钦定四库全书   御制重刻通志序   宋郑樵氏以闳通之学思欲极古今之变防通于一仿歴代史例采正史及百家杂録为纪为谱为略所撰二十略者包罗天人错综政典该括名物上下数千年首尾相属用功亦良勤矣观其诋诃司马迁班固之失髙自称许谓足以尽学者之能事岂不卓然雄视著作之林而后人复厯举其疎漏如马端临通考之所议者则亦不能为之讳也夫博物洽闻之士殚毕生之精力从容几研囊括贯串勒为成书宜其援据精而条理宻顾纪事纂言尚不免于纰缪若此岂非所谓多而不能无失者欤而况设局分曺成于众手动淹嵗序举后忘前亥豕鲁鱼触目而是任撡觚者其可不知所惧也乎甚矣夫著述之难也好古者类矜三通既重刻通典通考工竣爰出内府通志善本校而付之剞劂以广考索之助而序之如此   乾隆己巳冬十一月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四   通志         别史类   提要   【臣】等谨案通志二百卷宋郑樵撰樵有尔雅注已着録通史之例肇于司马迁故刘知防史通述二体则以史记汉书共为一体述六家则以史记汉书别为两家以一述一代之事一总厯代之事也其例综括千古归一家言非学问足以该通文章足以镕铸则难以成书梁武帝作通史六百二十卷不久即已散佚故后有作者率莫敢措意于斯樵负其淹博乃网罗旧籍叅以新意撰为是编凡帝纪十八卷皇后列二卷年谱四卷畧五十一卷列一百二十五卷其纪删録诸史稍有移掇大抵因仍旧目为例不纯其年谱仿史记诸表之例惟间以大封拜大政事错书其中或繁或漏亦复多岐均非其注意所在其平生之精力全帙之菁华惟在二十畧而已一曰氏族二曰六书三曰七音四曰天文五曰地理六曰都邑七曰礼八曰諡九曰器服十曰乐十一曰职官十二曰选誉十三曰刑法十四曰食货十五曰艺文十六曰校讐十七曰图谱十八曰金石十九曰灾祥二十曰草木昆虫其氏族六书七音都邑草木昆虫五畧为旧史之所无案史通书志篇曰可以为志者其道有三一曰都邑志二曰氏族志三曰方物志樵増氏族都邑草木昆虫三畧葢窃据是文至于六书七音乃小学之支流非史家之本义矜竒博泛滥及之此于例为无所取矣余十五畧虽皆旧史所有然諡与器服乃礼之子目校讐图谱金石乃艺文之子目析为别类不亦冗且碎乎且氏族畧多挂漏六书畧多穿凿天文畧祗载丹元子步天歌地理畧则全抄杜佑通典州郡总序一篇前虽先列水道数行仅杂取汉书地理志及水经注数十则即禹贡山川亦未能一一详载諡畧则别立数门而沈约扈琛诸家之諡法悉删不録即唐防要所载杲字诸諡亦并漏之器服畧器则所载尊彛爵觯之制制既不详又与金石畧复出服则全钞杜佑通典之嘉礼其礼乐职官食货选举刑法六畧亦但删録通典无所辨证至职官畧中以通典注所引之典故悉改为按语大书更为草率矣艺文畧则分门太繁又韩愈论语觧论语类前后两出张弧素履子儒家道家两出刘安淮南子道家襍家两出荆浩笔法记乃论画之语而列于法书类吴兴人物志河西人物志乃记之流而列于名家类段成式之玉格乃酉阳襍俎之一篇而列于寳器类尤为荒谬金石畧则钟鼎碑碣核以博古考古二图集古金石二録脱畧至十之七八灾祥畧则悉抄诸史五行志草木昆虫畧则并诗经尔雅之注疏亦未能详核葢宋人以义理相髙于考证之学罕能留意樵恃其该洽睥睨一世谅无人起而难之故髙视濶步不复详检遂不能一 一精宻致后人多所讥弹也特其采摭既已浩博议论亦多警辟虽纯驳互见而瑕不掩瑜究非游谈无根者可及至今资为考镜与杜佑马端临书并称三通亦有以焉乾隆四十六年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总序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百川异趋必防于海然后九州无浸淫之患万国殊途必通诸夏然后八荒无壅滞之忧防通之义大矣哉自书契以来立言者虽多惟仲尼以天纵之圣故总诗书礼乐而防于一手然后能同天下之文贯二帝三王而通为一家然后能极古今之变是以其道光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不能及仲尼既没百家诸子兴焉各效论语以空言著书【论语门徒集仲尼语】至于歴代实迹无所纪系迨汉建元元封之后司马氏父子出焉司马氏世司典籍工于制作故能上稽仲尼之意防诗书左传国语世本战国策楚汉春秋之言通黄帝尧舜至于秦汉之世勒成一书分为五体本纪纪年世家传代表以正歴书以类事传以着人使百代而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学者不能舍其书六经之后惟有此作故谓周公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五百岁而在斯乎是其所以自待者已不浅然大著述者必深于博雅而尽见天下之书然后无遗恨当迁之时挟书之律初除得书之路未广亘三千年之史籍而局蹐于七八种书所可为迁恨者博不足也凡著书者虽采前人之书必自成一家言左氏楚人也所见多矣而其书尽楚人之辞公羊齐人也所闻多矣而其书皆齐人之语今迁书全用旧文闲以俚语良由采摭未备笔削不遑故曰予不敢堕先人之言乃述故事整齐其传非所谓作也刘知几亦讥其多聚旧记时插杂言所可为迁恨者雅不足也大抵开基之人不免草创全属继志之士为之弥缝晋之乗楚之梼杌鲁之春秋其实一也乗梼杌无善后之人故其书不行春秋得仲尼挽之于前左氏推之于后故其书与日月并传不然则一卷事目安能行于世自春秋之后惟史记擅制作之规模不幸班固非其人遂失防通之防司马氏之门户自此衰矣班固者浮华之士也全无学术专事剽窃肃宗问以制礼作乐之事固对以在京诸儒必能知之傥臣邻皆如此则顾问何取焉及诸儒各有所陈固惟窃叔孙通十二篇之仪以塞白而已傥臣邻皆如此则奏议何取焉肃宗知其浅陋故语窦宪曰公爱班固而忽崔骃此叶公之好龙也固于当时已有定价如此人材将何著述史记一书功在十表犹衣裳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班固不通旁行邪上以古今人物彊立差等且谓汉绍尧运自当继尧非迁作史记厠于秦项此则无稽之谈也由其断汉为书是致周秦不相因古今成间隔自髙祖至武帝凡六世之前尽窃迁书不以为惭自昭帝至平帝凡六世资于贾逵刘歆复不以为耻况又有曹大家终篇则固之自为书也几希徃徃出固之胷中者古今人表耳他人无此谬也后世众手修书道傍筑室掠人之文窃钟掩耳皆固之作俑也固之事业如此后来史家奔走班固之不暇何能测其浅深迁之于固如龙之于猪奈何诸史弃迁而用固刘知几之徒尊班而抑马且善学司马迁者莫如班彪彪续迁书自孝武至于后汉欲令后人之续已如已之续迁既无衍文又无絶绪世世相承如出一手善乎其继志也其书不可得而见所可见者元成二帝赞耳皆于本纪之外别记所闻可谓深入太史公之阃奥矣凡左氏之有君子曰者皆经之新意史记之有太史公曰者皆史之外事不为褒贬也间有及褒贬者褚先生之徒杂之耳且纪传之中既载善恶足为鉴戒何必于纪传之后更加褒贬此乃诸生决科之文安可施于著述殆非迁彪之意况谓为赞岂有贬辞后之史家或谓之论或谓之序或谓之铨或谓之评皆效班固臣不得不剧论固也司马谈有其书而司马迁能成其父志班彪有其业而班固不能读父之书固为彪之子既不能保其身又不能传其业又不能教其子为人如此安在乎言为天下法范晔陈夀之徒继踵率皆轻薄无行以速罪辜安在乎笔削而为信史也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此言相因也自班固以断代为史无复相因之义虽有仲尼之圣亦莫知其损益会通之道自此失矣语其同也则纪而复纪一帝而有数纪传而复传一人而有数传天文者千古不易之象而世世作天文志洪范五行者一家之书而世世序五行传如此之类岂胜繁文语其异也则前王不列于后王后事不接于前事郡县各为区域而昩迁革之源礼乐自为更张遂成殊俗之政如此之类岂胜断绠曹魏指吴蜀为寇北朝指东晋为僭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齐史称梁军为义军谋人之国可以为义乎隋书称唐兵为义兵伐人之君可以为义乎房元龄董史册故房彦谦擅羙名虞世南预修书故虞荔虞寄有嘉传甚者桀犬吠尧吠非其主晋史党晋而不有魏凡忠于魏者目为叛臣王淩诸葛诞母邱俭之徒抱屈黄壤齐史党齐而不有宋凡忠于宋者目为逆党袁粲刘秉沈攸之之徒含寃九原噫天日在上安可如斯似此之类歴世有之伤风败义莫大乎此迁法既失固日深自东都至江左无一人能觉其非惟梁武帝为此慨然乃命吴均作通史上自太初下终齐室书未成而均卒隋杨素又奏令陆从典续史记讫于隋书未成而免官岂天之靳斯文而不传与抑非其人而不祐之与自唐之后又莫觉其非凡秉史笔者皆凖春秋专事褒贬夫春秋以约文见义若无传释则善恶难明史册以详文该事善恶已彰无待美刺读萧曹之行事岂不知其忠良见莽卓之所为岂不知其防逆夫史者国之大典也而当职之人不知留意于宪章徒相尚于言语正犹当家之妇不事饔飱专鼓唇舌纵然得胜岂能肥家此臣之所深耻也江淹有言修史之难无出于志诚以志者宪章之所系非老于典故者不能为也不比纪传纪则以年包事传则以事系人儒学之士皆能为之惟有志难其次莫如表所以范煜陈夀之徒能为纪传而不敢作表志志之大原起于尔雅司马迁曰书班固曰志蔡邕曰意华峤曰典张勃曰録何法盛曰説余史并承班固谓之志皆详于浮言略于事实不足以尽尔雅之义臣今总天下之大学术而条其纲目名之曰略凡二十略百代之宪章学者之能事尽于此矣其五略汉唐诸儒所得而闻其十五略汉唐诸儒所不得而闻也生民之本在于姓氏帝王之制各有区分男子称氏所以别贵贱女子称姓所以别婚姻不相紊滥秦并六国姓氏混而为一自汉至唐歴世有其书而皆不能明姓氏原此一家之学倡于左氏因生赐姓胙土命氏又以字以諡以官以邑命氏邑亦土也左氏所言惟兹五者臣今所推有三十二类左氏不得而闻故作氏族略书契之本见于文字独体为文合体为字文有子母主类为母从类为子凡为字书者皆不识子母文字之本出于六书象形指事文也防意谐声转注字也假借者文与字也原此一家之学亦倡于左氏然止戈为武不识谐声反正为乏又昧象形左氏既不别其源后人何能别其流是致小学一家皆成卤莽经防不明穿凿蠭起尽由于此臣于是驱天下文字尽归六书军律既明士乃用命故作六书略天之本自成经纬纵有四声以成经横有七音以成纬皇颉制字深达此机江左四声反没其防凡为韵书者皆有经无纬字书眼学韵书耳学眼学以母为主耳学以子为主母主形子主声二家俱失所主今欲明七音之本扩六合之情然后能宣仲尼之教以及人面之俗使裔夷之俘皆知礼义故作七音略天文之家在于图象民事必本于时时序必本于天为天文志者有义无象莫能知天臣今取隋丹元子步天歌句中有图言下成象灵台所用可以仰观不取甘石本经惑人以妖妄速人于罪累故作天文略地理之家在于封圻而封圻之要在于山川禹贡九州皆以山川定其经界九州有时而移山川千古不易是故禹贡之图至今可别班固地理主于郡国无所底止虽有其书不如无也后之史氏正以方隅郡国并迁方隅颠错皆因司马迁无地理书班固为之创始致此一家俱成谬举臣今凖禹贡之书而理川源本开元十道图以续今古故作地理略都邑之本金汤之业史氏不书黄图难考臣上稽三皇五帝之形势逺探四夷八蛮之巢穴仍以梁汴者四朝旧都为痛定之戒南阳者疑若可为中原之新宅故作都邑略諡法一家国之大典史氏无其书奉常失其防周人以讳事神諡法之所由起也古之帝王存亡皆用名自尧舜禹汤至于桀纣皆名也周公制礼不忍名其先君武王受命之后乃追諡太王王季文王此諡法所由立也本无其书后世伪作周公諡法欲以生前之善恶为死后之劝惩且周公之意既不忍称其名岂忍称其恶如是则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不可行乎周公矣此不道之言也幽厉桓灵之字本无凶义諡法欲名其恶则引辞以迁就其意何为皇颉制字使字与义合而周公作法使字与义离臣今所纂并以一字见义削去引辞而除其曲説故作諡略祭器者古人饮食之器也今之祭器出于礼图徒务説义不思适用形制既乖岂便歆享夫祭器尚象者古之道也器之大者莫如罍故取诸云山其次莫如尊故取诸牛象其次莫如彜故取诸鸡鳯最小者莫如爵故取诸雀其制皆象其形凿项及背以出内酒惟刘杳能知此义故引鲁郡地中所得齐子尾送女器有牺尊及齐景公冢中所得牛尊象尊以为证其义甚明世莫能用故作器服略乐以诗为本诗以声为用风土之音曰风朝廷之音曰雅宗庙之音曰颂仲尼编诗为正乐也以风雅颂之歌为燕享祭祀之乐工歌鹿鸣之三笙吹南陔之三歌间鱼丽之三笙间崇邱之三此大合乐之道也古者丝竹有谱无辞所以六笙但存其名序诗之人不知此理谓之有其义而亡其辞良由汉立齐鲁韩毛四家博士各以义言诗遂使声歌之道日防至后汉之末诗三百仅能传鹿鸣驺虞伐檀文王四篇之声而已太和末又失其三至于晋室鹿鸣一篇又无传自鹿鸣不传后世不复闻诗然诗者人心之乐也不以世之兴衰而存亡继风雅之作者乐府也史家不明仲尼之意弃乐府不收乃取工伎之作以为志臣旧作系声乐府以集汉魏之辞正为此也今取篇目以为次曰乐府正声者所以明风雅曰祀享正声者所以明颂又以琴操明丝竹以遗声准逸诗语曰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此仲尼所以正舞也韶即文舞武即武舞古乐甚希而文武二舞犹传于后世良由有节而无辞不为义説家所惑故得全仲尼之意五声八音十二律者乐之制也故作乐略学术之茍且由源流之不分书籍之散亡由编次之无纪易虽一书而有十六种学有传学有注学有章句学有图学有数学有防纬学安得总言易类乎诗虽一书而有十二种学有诂训学有传学有注学有图学有谱学有名物学安得总言诗类乎道家则有道书有道经有科仪有符箓有吐纳内丹有炉火外丹凡二十五种皆道家而浑为一家可乎医方则有脉经有灸经有本草有方书有炮炙有病源有妇人有小儿凡二十六种皆医家而浑为一家可乎故作艺文略册府之藏不患无书校雠之司未闻其法欲三馆无素餐之人四库无蠧鱼之简千章万卷日见流通故作校雠略河出图天地有自然之象图谱之学由此而兴洛出书天地有自然之文书籍之学由此而出图成经书成纬一经一纬错综而成文古之学者左图右书不可偏废刘氏作七略收书不收图班固即其书为艺文志自此以还图谱日亡书籍日冗所以困后学而隳良材者皆由于此何哉即图而求易即书而求难舍易从难成功者少臣乃立为二记一曰记有记今之所有者不可不聚二曰记无记今之所无者不可不求故作图谱略方册者古人之言语欵识者古人之面貎方册所载经数千万传欵识所勒犹存其旧盖金石之功寒暑不变以兹稽古庶不失真今艺文有志而金石无纪臣于是采三皇五帝之泉币三王之鼎彛秦人石鼓汉魏丰碑上自苍颉石室之文下逮唐人之书各列其人而名其地故作金石略洪范五行传者巫瞽之学也歴代史官皆本之以作五行志天地之间灾祥万种人间祸福防不可知若之何一虫之妖一物之戾皆绳之以五行又若之何晋厉公一视之逺周单公一言之徐而能闗于五行之沴乎晋申生一衣之偏郑子臧一冠之异而能闗于五行之沴乎董仲舒以隂阳之学倡为此説本于春秋牵合附防歴世史官自愚其心目俛首以受笼罩而欺天下臣故削去五行而作灾祥略语言之理易推名物之状难识农圃之人识田野之物而不达诗书之防儒生达诗书之防而不识田野之物五方之名本殊万物之形不一必广览动植洞见幽潜通鸟兽之情状察草木之精神然后参之载籍明其品彚故作昆虫草木略凡十五略出臣胸臆不涉汉唐诸儒议论礼略所以叙五礼职官略所以秩百官选举略言抡材之方刑法略言用刑之术食货略言财货之源流凡兹五略虽本前人之典亦非诸史之文也古者记事之史谓之志书大传曰天子有问无以对责之疑有志而不志责之丞是以宋郑之史皆谓之志太史公更志为记今谓之志本其旧也桓君山曰太史公三代世表旁行邪上并效周谱古者纪年别系之书谓之谱太史公改而为表今复表为谱率从旧也然西周经幽王之乱纪载无传故春秋编年以东周为始自皇甫谧为帝王世纪及年歴上极三皇谯周陶景之徒皆有其书学者疑之而以太史公编年为正故其年始于共和然共和之名已不可据况其年乎仲尼著书断自唐虞而纪年始于鲁隐以西周之年无所考也今之所谱自春秋之前称世谓之世谱春秋之后称年谓之年谱太史公纪年以六甲后之纪年者以六十甲或不用六十甲而用岁阳岁隂之名今之所谱即太史公法既简且明循环无滞礼言临文不讳谓私讳不可施之于公也若庙讳则无所不避自汉至唐史官皆避讳惟新唐书无所避臣今所修凖旧史例间有不得而避者如諡法之类改易本字则其义不行故亦凖唐旧【汉景帝名啓改啓为开安帝名庆改庆为贺唐太祖名虎改虎为武髙祖名渊改渊为水若章懐太子注后汉书则濯龙渊不得而讳杜佑作通典则虎贲不得而讳】夫学术超诣本乎心识如人入海一入一深臣之二十略皆臣自有所得不用旧史之文纪传者编年纪事之实迹自有成规不为智而増不为愚而减故于纪传即其旧文从而损益若纪有制诏之辞传有书疏之章入之正书则据实事寘之别録则见类例唐书五代史皆本朝大臣所修防臣所不敢议故纪传讫隋若礼乐政刑务存因革故引而至唐云呜呼酒醴之末自然浇漓学术之末自然浅近九流设教至末皆弊然他教之弊防有典刑惟儒家一家去本太逺此理何由班固有言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寖盛枝叶繁滋一经説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盖禄利之路然也且百年之间其患至此千载之后弊将若何况禄利之路必由科目科目之设必由乎文辞三百篇之诗尽在声歌自置诗博士以来学者不闻一篇之诗六十四卦之易该于象数自置易博士以来学者不见一卦之易皇颉制字尽由六书汉立小学凡文字之家不明一字之宗伶伦制律尽本七音江左置声韵凡音律之家不达一音之防经既茍且史又荒唐如此流离何时返本道之污隆存乎时时之通塞存乎数儒学之弊至此而极寒极则暑至否极则泰来此自然之道也臣蒲柳之质无复余龄葵藿之心惟期盛世谨序   通志总序   奉   防开列校刻通志诸臣职名   监理   和  硕  和  亲  王【臣】 昼   武英殿总裁   内 阁 学 士 兼 礼 部 侍 郎【臣】德 龄大  理  寺  少  卿【臣】王防汾国  子  监  祭  酒【臣】陆宗楷提调   翰  林  院  编  修【臣】林蒲封原任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今加七品衔【臣】陈 浩校对   日讲官起居注翰林院侍读学士【臣】程景伊翰  林  院  侍  讲【臣】罗源汉翰  林  院  编  修【臣】王 检翰  林  院  编  修【臣】杨述曽翰  林  院  编  修【臣】李清时翰  林  院  编  修【臣】郑虎文翰  林  院  编  修【臣】史贻谟翰  林  院  编  修【臣】李友棠翰  林  院  检  讨【臣】张 馨掌 贵 州 道 监 察 御 史【臣】储麟趾翰 林  院 庶  吉  士【臣】刘星炜翰 林  院  庶  吉  士【臣】陈 淦校录   贡            生【臣】潘 煇   贡            生【臣】谢 霖   贡            生【臣】刘 岱   贡            生【臣】李    贡            生【臣】卢殿人   贡            生【臣】申居郧   贡            生【臣】杨志梁   贡            生【臣】王 采   贡            生【臣】李蕴芳   贡            生【臣】路 谈   贡            生【臣】郑思绂   武英殿监造   内务府钱粮衙门郎中兼佐领加六级纪録十六次【臣】永 保内务府钱粮衙门员外郎兼佐领加一级纪録八次【臣】永 忠内 务 府 广 储 司 员 外 郎【臣】永 泰内务府广储司司库加一级纪録五次【臣】三 格监  造  加   一  级【臣】李 保监  造  加   二  级【臣】姚文彬   库            掌【臣】虎什泰   库            掌【臣】高永仁   库            掌【臣】吉兰泰   库            掌【臣】保 庆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四   通志总目录卷上    别史类   卷第一  三皇纪   太昊 炎帝   卷第二  五帝纪   帝少昊 帝颛顼 帝喾 帝尧 帝舜   卷第三上  三王纪   夏 商   卷第三下   周   卷第四  秦纪   秦   卷第五上  前汉纪   髙祖 惠帝 髙后吕氏   卷第五下   文帝 景帝 武帝 昭帝 宣帝 元帝成帝 哀帝 平帝   卷第六上  后汉纪   光武 明帝 章帝 和帝 殇帝 安帝   卷第六下   顺帝 冲帝 质帝 桓帝 灵帝 献帝   卷第七  魏纪   武帝 文帝 明帝 齐王 髙贵乡公 陈留王   卷第八  蜀纪   先主 后主   卷第九  呉纪   孙坚 策 大帝 防稽王 景帝 归命侯   卷第十上  晋纪   宣帝 景帝 文帝 武帝 惠帝 怀帝愍帝   卷第十下   元帝 明帝 成帝 康帝 穆帝 哀帝废帝 简文帝 孝武帝 安帝 防帝   卷第十一  宋纪   武帝 少帝 文帝 孝武帝 前废帝 明帝 后废帝 顺帝   卷第十二  南齐纪   髙帝 武帝 鬰林王 海陵王 明帝 东昬侯 和帝   卷第十三  梁纪   武帝 简文帝 元帝 敬帝   卷第十四  陈纪   武帝 文帝 废帝 宣帝 后主   卷第十五上  后魏纪   圣武帝 神元帝 思帝 昭帝【桓帝穆帝】平文帝惠帝 帝 烈帝 昭成帝 道武帝   明元帝 太武帝 文成帝 献文帝   卷第十五下   孝文帝 宣武帝 孝明帝 孝庄帝 节闵帝 安定王 孝武帝 西魏文帝 废帝防帝 东魏孝静帝   卷第十六  北齐纪   神武帝 文襄帝 文宣帝 济南王 孝昭帝 武成帝 后主【幼主附】   卷第十七  后周纪   文帝 孝闵帝 明帝 武帝 宣帝 静帝   卷第十八  隋纪   文帝 帝 防帝   卷第十九  后妃传   前汉   髙祖吕皇后【戚夫人】孝惠张皇后 髙祖薄姬孝文窦皇后【后兄长君弟少君】孝景薄皇后 孝景王皇后 孝武陈皇后 孝武衞皇后 孝武尹倢伃【邢夫人】孝武钩弋赵偼伃 孝武李夫人孝昭上官皇后【桀安】衞太子史良娣 史皇孙王夫人 孝宣许皇后 孝宣霍皇后 孝宣王皇后 孝元王皇后 孝成许皇后 孝成班倢伃 孝成赵皇后 孝元傅昭仪 定陶丁姬 孝哀傅皇后 孝元冯昭仪 中山卫姬孝平王皇后   后汉【公主附】   光武郭皇后 光烈阴皇后 明德马皇后【贾贵人】章德窦皇后【梁贵人】和帝阴皇后 和熹邓皇后 安思阎皇后 顺烈梁皇后【虞美人陈夫人】孝崇匽皇后 桓懿献梁皇后 桓邓皇后 桓思窦皇后 孝仁董皇后 灵帝宋皇后 灵思何皇后【王美人 农王姬】献帝伏皇后 献穆曹皇后   魏   武宣卞皇后 文昭甄皇后 文德郭皇后明悼毛皇后 明元郭皇后   蜀   先主甘皇后 先主穆皇后 后主敬哀皇后后主张皇后   呉   孙破虏呉夫人【呉景】呉主权谢夫人【谢承】呉主权徐夫人【徐琨】呉主权歩夫人 呉主权王夫人 呉主权王夫人 呉主权潘夫人 孙亮全夫人孙休朱夫人 孙和何姬 孙皓滕夫人   卷第二十   晋   宣穆张皇后 景怀夏侯皇后 景献羊皇后文明王皇后 武元杨皇后 武悼杨皇后   【左贵殡 胡贵嫔 诸葛夫人】惠贾皇后 惠羊皇后【谢夫人】怀王皇太后 元夏侯太妃 元敬虞皇后【荀豫章君】明穆庾皇后 成防杜皇后【周太妃】康献禇皇后穆章何皇后 哀靖王皇后 废帝孝庾皇   后 简文宣郑太后 简文顺王皇后 孝武文李太后 孝武定王太后 安德陈太后安僖王皇后 防思禇皇后   宋   孝穆赵皇后 孝懿萧皇后 武敬臧皇后武张夫人 文章胡太后 少帝司马皇后文元袁皇后【潘淑妃】孝武昭路太后 明宣沈太后 孝武文穆王皇后【宣贵妃】前废帝何皇后明防王皇后 后废帝陈太妃 后废帝江皇后 顺陈太妃 顺谢皇后   齐   宣孝陈皇后 髙昭刘皇后 武穆裴皇后【兰英】文安王皇后 郁林王何妃 海陵王王妃明敬刘皇后 东昬禇皇后 和王皇后   梁   文献张皇后 武德郗皇后 武丁贵嫔 武阮太后 简文王皇后 元徐妃 敬夏太后敬王皇后   陈   武宣章皇后 文沈皇后 废帝王皇后 宣柳皇后 后主沈皇后【张贵妃】   后魏   神元窦皇后 文帝封皇后 桓惟皇后 平文王皇后 昭成慕容皇后 献明贺皇后道武慕容皇后 道武宣穆刘皇后 明元昭哀姚皇后 明元宻杜皇后 太武赫连皇后太武敬哀贺皇后 景穆防郁久闾皇后   文成文明冯皇后 文成元李皇后 献文思李皇后 孝文贞林皇后 孝文废冯皇后孝文幽冯皇后 孝文昭髙皇后 宣武顺于皇后 宣武髙皇后 宣武灵胡皇后 孝明胡皇后 孝武髙皇后 文帝文乙弗皇后文帝悼郁久闾皇后 废帝字文皇后 防帝若干皇后 孝静髙皇后   北齐   神武明娄皇后 蠕蠕公主郁久闾氏 彭城尔朱太妃【小尔朱氏】上党韩太妃 冯翊郑太妃髙阳游太妃【冯娘李娘】文襄敬元皇后【琅邪公主】文宣李皇后【叚昭仪 王嫔 薛嫔】孝昭元皇后 武成胡皇后徳李夫人 后主斛律皇后 后主胡皇   后 后主穆皇后 冯淑妃   后周   文元皇后 文宣叱奴皇后 孝闵元皇后明敬独孤皇后 武成阿史那皇后 武李皇后 宣杨皇后 宣朱皇后 宣陈皇后 宣元皇后 宣尉迟皇后 静司马皇后   隋   文献独孤皇后 宣华陈夫人 容华蔡夫人愍萧皇后   卷第二十一  年谱   年谱序 三皇 五帝 夏 商 周 秦【以上载称世谱】春秋【以后始称年谱】   卷第二十二   七国 秦末六国 汉兴诸王 前汉 后汉   卷第二十三   三国 晋 前凉 成 汉 代 东晋 前赵 后赵 前燕 蜀汉 魏 前秦 后燕后秦 西秦 北魏 后凉 南凉 北凉南燕 西凉 北燕 夏   卷第二十四   宋 齐 梁 北魏 西魏 东魏 北齐后梁 后周 陈 隋   卷第二十五   氏族序 氏族目録 总论十三篇   卷第二十六   以国为氏【郡国附 古帝王氏 周同姓国周异姓国 周不得姓之国 夏商以前国 夷狄之国 汉郡国】   卷第二十七   以邑为氏【周邑 鲁邑 晋邑 衞邑 郑邑齐邑 楚邑 宋邑 韩邑 魏邑 赵邑 秦邑诸国邑 汉魏邑】以乡为氏 以亭为氏 以地为氏【所居附】以姓为氏【氏附】以字为氏【周人字鲁人字晋人字 卫人字 郑人字 宋人字 齐人字 邾人字 诸国人字 陈人字 楚人字秦人字附】   卷第二十八   以名为氏【古天子名 帝王名 古人名 周人名 鲁人名 晋人名 郑人名呉人名 卫人名 齐人名 楚人名 夏人名 宋人名 诸国人名 名字未辨】   以次为氏【亲附】以族为氏 夷狄大姓 以官为氏 以爵为氏 以凶德为氏 以吉德为氏以技为氏 以事为氏 以諡为氏   卷第二十九   以爵系为氏 以国系为氏 以族系为氏以名氏为氏【国邑乡附】以国爵为氏【邑爵附】以邑系为氏【邑官附】以官名为氏【官氏附】以邑諡为氏 以諡氏为氏 以爵諡为氏 代北复姓 关西复姓 诸方复姓 代北三字姓 代北四字姓平声 上声 去声 入声 复姓   卷第三十   同名异实第一 改氏第二 改恶氏第三汉魏受氏第四 变夷第五 变于夷第六别族第七 避讳第八 音讹第九 省文第十 省言十一 避仇十二 生而有文十三   卷第三十一  六书略   六书图 六书序   象形【象貌 象数 象位 象气 象声 象属 形兼声 形兼意】   指事【事兼声 事兼形 事兼意】   卷第三十二   防意【三体防意】   转注【建类主义转注 建类主声转注 互体别声转注 互体别义转注转注音义 建类主义转注音义 建类主声转注音义 互体别声转注音义 互体别义转注音义】   卷第三十三   谐声【子母同声 母主声 主声不主义 子母互为声 声兼意 三体谐声 四体附】   卷第三十四   假借【同音借义 借同音不借义 协音借义借协音不借义 因义借音 因借而借 语辞之借 五音之借 三诗之借 十日之借 十二辰之借 方言之借 防音并义不为假借】   卷第三十五   起一成文图 因文成象图 古今殊文图一代殊文图 诸国殊文图 殊文总论 谐声变体论 急慢声谐 髙下声谐【音读附】谐声之惑 象形之惑 一二之所生 子母 子母所自 省文 篆 创意 变更 迁革便从 华梵   卷第三十六  七音略   七音序 谐声制字六图 正声恊声同谐图第一 声音俱谐图第二 音谐声不谐图第三 一声谐二音图第四 一音谐二声图第五 一音谐三声图第六 内转一之二十   卷第三十七   外转二十一之四十三   卷第三十八  天文略   总序 东方七宿 北方七宿 西方七宿南方七宿   卷第三十九   太微宫 紫微宫 天市垣 天汉起没 十二次度数 州郡躔次 七曜   卷第四十  地理略   序 四凟 厯代封畛 开元十道图   卷第四十一  都邑略   都邑序 三皇 五帝 夏 商 夏商之制诸侯 周 周诸侯 周夷狄 秦 两汉三国 两晋 十六国 宋齐梁陈 后魏隋 四夷   卷第四十二  礼略   吉礼上   郊天 大雩 明堂 朝日夕月 大防【腊】灵星 风师雨师及诸星等祠 方丘【神州后土附】社稷 山川 籍田 先蚕   卷第四十三   吉礼下   宗庙 时享【荐新附】祫禘 功臣配享 天子七祀【诸侯附】上陵【拜扫及诸节上食附】释奠 祀先代帝王【名臣附】老君祠【先贤附】孔子祠【先儒附】太公庙 廵狩封禅 厯代所尚 享司寒【藏氷开氷附】禜 苇茭桃梗【禳祠】髙禖 祓禊 诸杂祠   卷第四十四   嘉礼   天子加元服 皇太子冠【皇子皇孙附】诸侯大夫士冠 天子纳妃后【册后附】天子册妃嫔夫人 皇太子纳妃【皇子诸王婚公主嫁附】公侯大夫士婚礼 元正冬至受朝贺 读时令 册拜诸王侯 三老五更 乡饮酒   賔礼   三恪二王后   军礼   天子诸侯将出征类宜造祃并祭所过山川軷祭 田猎 讲武 命将出征 宣露布大射乡射 合朔伐鼓 祭马祖 时傩   卷第四十五   凶礼   大丧及山陵制 丧期 天子吊大臣服 天子为大臣及诸亲举哀 诸侯及公卿大夫为天子服 皇太后长公主及三夫人已下为天子服杖 挽歌 秀孝为举将服 郡县吏为守令服 师弟子相为服 朋友相为服   卷第四十六  諡略   諡上 序论五篇   諡中 諡法三篇   諡下 后论四篇   卷第四十七  器服略   尊彜爵觯之制 君臣冠冕巾帻制度 厯代冕弁 缁布冠【进贤官附】牟追冠【章甫委貌附】通天冠【平天冠附】长冠【齐冠刘氏冠竹叶冠附】逺游冠【具服逺游冠公服逺游官附】髙山冠【侧注官附】法冠【柱后惠文冠獬豸冠附】建华冠【鹬冠附】赵惠文冠【武冠武弁大冠鵕防冠鹖冠繁冠建冠笼冠附】方山冠 巧士冠却非冠 樊哙冠 术氏冠 却敌冠 翼   善冠【幞头附】皇【收爵弁广冕附】皮弁 韦弁 帻【纳言帻赤帻童子帻绀帻青帻缃帻素帻黑帻空顶帻平巾帻介帻緑帻附】幍【白幍附】帽【皮帽白帽黒帽髙屋白纱帽髙顶帽乌纱帽突骑帽】葛巾【角巾附】幅巾【缣巾黄巾头巾附】巾子 君臣服章制度 后妃命妇首餙制度 后妃命妇服章制度 天子诸侯玉佩剑绶玺印   卷第四十八   车辂之制 天子车辂 五辂【玉金象革木】副车【安车立车五时车】戎车【兽车】猎车【闟猪车闟虎车】指南车【司南车】记里   鼓车 白鹭车 鸾旗车 辟恶车 皮轩车耕根车【芝车 三盖车】安车 四望车 游车 羊   车 画轮车 鼓吹车 象车 黄钺车【金钺车金钲车】豹尾车 建华车 皇太后皇后车辂皇太子皇子车辂 公侯大夫等车辂 主妃命妇等车 辇舆 旌旗 卤簿【属车附】   卷第四十九  乐略   乐府总序 正声序论 汉短箫铙歌二十二曲 汉鞞舞歌五曲 拂舞歌五曲魏武帝分碣石为四曲共八曲 鼓角横吹十五曲 胡角十曲 相和歌三十曲 相和歌吟叹四曲相和歌四一曲 相和歌平调七曲 相   和歌清调六曲【三妇艳诗一曲附】相和歌瑟调三十八曲 相和歌楚调十曲 大曲十五曲 白纻歌一曲【古辞】梁武改为子夜呉声四时歌四曲共五曲 清商曲七曲【附五十曲并夷乐四十一曲除内七曲同实计八十四曲】琴操五十七曲【九引 十二操三十六杂曲】遗声序论古调二十四曲 征戍十五曲【将帅 城塞 校猎】游侠二十一曲 行乐十八曲 佳丽四十七曲【女功才慧贞节】别离十九曲【迎客】怨思二十五曲 歌舞   二十一曲【枝能】丝竹十一曲 觞酌七曲 宫苑十九曲【楼台门阙】都邑三十四曲 道路六曲 时景二十五曲 人生四曲 人物九曲 神仙二十二曲【隐逸渔父】梵竺四曲 蕃胡四曲 山水二十四曲【登临泛渡】草木二十一曲【采种花果】车马六曲龙鱼六曲【蛊豸】鸟兽二十一曲 杂体六曲【隐语】   祀飨正声序论 汉武郊祀歌十九章 班固东都五诗 梁武雅歌十二曲 唐雅乐十二和曲 祀飨别声序论 汉三侯之章 汉房中祠乐十七章 隋房内曲二首 梁武帝述佛法十曲 陈后主四曲 北齐后主二曲唐七朝五十五曲 立部技八曲 坐部伎六曲 文武舞序论 文武舞二十曲 三大舞   卷第五十   十二律 五声八音名义 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 五声十二律相生法 厯代制造 权量 八音【八音之外又有桃一 贝二 叶三】   卷第五十一  职官略   官制总序 厯代官制要略 官数 官品设官沿革 封爵 三公 宰相 禄秩   卷第五十二   三公第一   三公总序【四辅二大附】太师 太傅 太保 太宰太尉 司徒 司空 大司马 大将军【见武】   【官类】总叙三公以下官属   宰相第二   宰相总序【官属附】   门下省第三   侍中 门下侍郎 给事中 散骑常侍 谏议大夫 起居 补阙拾遗 典仪 城门郎符寳郎 文馆   中书省第四   中书令 中书侍郎 中书舍人 通事舍人集贤殿书院 史馆   卷第五十三   尚书省第五上【并总论尚书】   録尚书 尚书令 仆射【左右丞左右司郎中员外郎附】尚书总序【八座附】郎官总序 都事主事令史总序行台省总序   尚书省第五下   吏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司封郎中员外郎 司勲郎中 员外郎考功郎中员外郎】户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度支郎中 员外郎 金部郎中 员外郎 仓郎郎中 员外郎】礼部尚书【侍郎 郎中员外郎 祠部郎中 员外郎 膳部郎中 员外郎 主客郎中 员外郎】兵部尚书【侍郎郎中 员外郎 职方郎中 员外郎 驾部郎中 员外郎 库部郎中 员外郎】刑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都官郎中 员外郎 比部郎中 员外郎 司门郎中员外郎】工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屯田郎中 员外郎 虞部郎中】   【员外郎 水部郎中 员外郎】   卷第五十四   御史台第六   御史大夫 中丞 侍御史 殿中侍御史监察侍御史 主簿   诸卿第七上   总论诸卿【少卿附】太常卿【丞 主簿 博士 太祝 奉礼郎 协律郎两京郊社令 太乐令 鼓吹令 太医令 太卜令 廪牺令 汾祠 太公庙】光   禄卿【丞 主簿 太官令丞 珍羞令丞 良醖令丞 掌醢令丞】卫尉卿【丞主簿 武库令丞 武器令丞 守宫令 公车司马令 左右都侯】宗正卿【丞主簿 崇元署诸陵 太庙令】太仆卿【丞 主簿 乘黄令典廐令 典牧监 车府令 诸牧监】大理卿【正 丞 主簿 狱丞司直 评事 监】   诸卿第七中   鸿胪卿【丞 主簿 典客 司仪】司农卿【丞 主簿 上林署 太仓署 钩盾署 导官署 苑总监 诸仓监 司竹监温泉汤监令 诸屯监 騪粟都尉 均输令 斡官长 籍田令 典农中郎将典农都尉 典农校尉 劝农谒者】太府卿【丞 主簿 诸市署 平凖署 左右藏署 常平署】秘书监【丞 秘书郎 秘书校书郎 秘书正字 著作郎 太史局令 丞】殿中监【丞 尚食局奉御 尚药局奉御 尚衣局奉御 尚舍局奉御 尚乘局奉御 尚辇局奉御】   诸卿第七下   内侍省【内侍 内常侍 内给事 内谒者内寺伯 掖庭局 宫闱局 奚官局内仆局内府局】少府监【丞 主簿 中尚署 左尚右尚 织染署 掌冶署暴室丞 海丞 果丞】将作监【丞 主簿 左右校署左校署 右校署 甄官】   【署 中校署东园主章令】国子监【国子祭酒 国子司业丞 主簿 国子博士助教 太学博士 助教 广文馆博士 四门博士 助敎 直讲 大成 律学博士书学博士算学博士】军器监【丞 主簿 甲坊署令丞 弩坊署令丞】都水监【都水使者 丞 主簿舟楫署 河渠署】   卷第五十五   武官第八上   将军总序 左右卫【翊卫 长史 録事参军仓曹参军 兵曹参军骑曹参军 胄曹参军左右亲卫中郎将府】左右骁卫 左右武   衞 左右威衞 左右领军衞 左右金吾衞左右监门衞 左右千牛衞 左右羽林军左右龙虎军【左右神虎军附】   武官第八下   大将军【并官属】车骑将军 衞将军 前后左右将军 四征将军 四镇将军 四安将军四平将军 杂号将军 监军【军师祭酒礼曹掾属附】三署郎官序 中郎将五官左右中郎将 虎贲中郎将 东西南北四中郎将 杂中郎将折冲府【果毅别将附】奉车驸马骑三都尉奉朝请   东宫官第九   东宫官序 太子六傅【三太三少】太子賔客 太子詹事【丞 主簿司直】太子庶子 中允 司议郎中舍人 舍人 通事舍人 左右谕徳 左右赞善大夫 崇文馆学士 洗马 文学校书 正字 典膳郎 药藏郎 内直郎典设郎 宫门郎 太子家令 太子率更令太子仆 左右衞率府 左右司御率府   左右清道率府 左右监门率府 左右内率府 旅贲中郎将 太孙官属   卷第五十六   王侯第十   厯代王侯封爵【公主并官属附】   州郡第十一上   司校尉 州牧刺史 总论州佐 别驾从事史 治中从事史 主簿 功曹书佐 部郡国从事史 典郡书佐 祭酒从事史 中正 都督【总管节度团练都统等使附】都护   州郡第十一下   京尹【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河南尹留守附】郡太守 总论郡佐郡丞【别驾】长史 司马 录事参军 司功参   军 司仓参军 司户参军 司兵参军 司法参军 司士参军 参军事 经学博士医博士 中正 通守 五官掾 督邮 郡尉 县令 总论县佐 丞 主簿 尉【五百附】乡官   卷第五十七   文武散官第十二   开府仪同三司 特进 光禄大夫以下骠骑将军 辅国将军 镇军将军以下 诸校尉   勲官第十三   命妇第十四   禄秩第十五   禄秩【干力 白直 仗身 庶仆 亲事 帐内 执衣 防閤 邑士 士力 门夫等附】致仕官禄 职田 公廨田   官品第十六   汉官秩差次   卷第五十八  选举略   厯代制 考绩   卷第五十九   杂议论上【举人条例选人条例】   杂议论下【选举杂议七条】   请改革选举事件   内外文武百官五品以上【应非选司注拟者】吏部尚书【侍郎】兵部尚书【侍郎】礼部每年贡举人 兵部举选京官六品以下【应合选注拟者】州府佐官【别驾少尹五府司马】   【赤令不在此例】中下县丞以下及关津镇戍官等 州县 六品以下官资厯 诸堪充内官及宿衞可为统师 禁约杂条 学校   卷第六十  刑法略   厯代刑制 肉刑议 赦宥【放生附】   卷第六十一  食货略   田制 陂渠 屯田 赋税 厯代户口 丁中   卷第六十二   钱币 漕运 盐铁茶 鬻爵 酟 算缗杂税 平凖【均输】平籴【常平义仓】   卷第六十三  艺文略   经类   易 书 诗 春秋 国语 孝经 论语尔雅 经解   卷第六十四   礼类   周官 仪礼 丧服 礼记 月令 防礼仪注   乐类   小学类   卷第六十五   史类   正史【史记 汉 后汉 三国 晋 宋 齐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唐通史】   编年【古魏史 两汉 魏 呉 晋 宋 齐梁 陈 后魏 北齐 隋 唐 五代 运厯纪録】   霸史上 霸史下   杂史【古杂史 两汉 魏 晋 南北朝 隋 唐 五代 宋】   起居注【起居注 实録 会要】   故事   职官上 职官下   刑法【律 令 格 式 勅 总类 古制 専条 贡举 断狱 法守】传记【耆旧 髙隐 孝友 忠烈 名士 交游 列传 家传 烈女 科第 名号防异祥异】   卷第六十六   地理【地理 都城宫苑 郡邑 图经 方物川凟 名山洞府 朝聘 行役 蛮夷】   谱系【帝系 皇族 总谱韵谱 郡谱 家谱】   食货【货寳 器用 豢飬种艺 茶 酒】   目録【总目 家藏总目文章目 经史目】   诸子类   儒术   卷第六十七   道家   老子 庄子 诸子 阴符经 黄庭经 参同契 目録 传 记 论 书 经 科仪符録 吐纳 胎息 内视 道引 辟谷内丹 外丹 金石药 服饵 房中 修   养   释家   传记 塔寺 论议 诠述 章钞 仪律目録 音义 颂赞 语録   卷第六十八   法家   名家   墨家   纵横家   杂家   农家   小説   兵家   兵书 军律 营阵 兵阴阳 边策   天文类   天文【天象 天文总占 竺国天文 五星占杂星占 日月占 风云气侯占 宝气】   厯数【正厯 厯术 七曜厯 杂星厯 漏刻】   算术【竺国算法】   五行类   易占 轨革 筮占 卜 射覆 占夣杂占 风角 鸟情 逆刺 遯甲 太一九宫 六壬 式经 隂阳 元辰 三命行年 相法 相笏 相印 相字 堪余易图 婚嫁 产乳 登坛 宅经 葬书   卷第六十九   艺术类   艺术 射 骑 画録 画图 投壶 弈碁博塞 象经 摴蒱 弹碁 打马 防陆打毬 彩选 叶子格 杂戏格   医方类   脉经 明堂鍼灸 本草 本草音 本草图本草用药 采药 炮炙 方书 单方   胡方 寒食散 病源 五藏 伤寒 脚气岭南方 杂病 疮肿 眼药 口齿 妇   人 小児 食经 香熏 粉泽   类书类   类书上 类书下   文类   楚辞   别集一【楚 汉 后汉魏 蜀 吴】别集二【晋】别集三【宋齐梁】   卷第七十   别集四【后魏 北齐 后周 陈 隋 唐】别集五【五代 伪朝宋 别集诗】总集 诗总集 赋 赞颂 箴铭 碑碣制诰 表章 啓事 四六 军书 案判刀笔 俳谐 奏议 论 策 书 文史诗评   卷第七十一  校雠略   秦不絶儒学论二篇 编次必谨类例论六篇编次必记亡书论三篇 书有名亡实不亡   论一篇 编次失书论五篇 见名不见书论二篇 收书之多论一篇 阙书备于后世论一篇 亡书出于后世论一书 亡书出于民间论一篇 求书遣使校书久任论一篇 求书之道有八论九篇 编次之讹论十五篇崇文明于两类论一篇 泛释无义论一篇书有不应释论三篇 书有应释论一篇 不类书而类人论三篇 编书不明分类论三篇编次有叙论二篇 编次不明论七篇   卷第七十二  图谱略   索象 原学 明用 记有 记无   卷第七十三  金石略   上代文字 钱谱 三代款识 秦 两汉三国 晋 两朝 隋 唐 唐六帝 唐名家   卷第七十四  灾祥略   序 天 日 月 星 地【山附】水 旱 火风   卷第七十五  昆虫草木略   序 草类 蔬类 稻粱略   卷第七十六   木类 果类 虫鱼类 禽类 兽类   卷第七十七  周同姓世家   呉 鲁 燕 管蔡 曹 卫 晋 郑 魏韩   卷第七十八  宗室传   前汉   荆王贾 燕王泽 呉王濞 楚元王交【戊辟疆徳 向歆】   髙六王   齐悼恵王肥【城阳王章 济北王兴居 魏勃】赵隐王如意赵幽王友 赵共王恢 燕灵王建 淮南厉王长【淮南王安 衡山王赐 济北王勃】   文三王   梁孝王武 代孝王参 梁怀王揖【共王买平王襄】景十三王   河间献王徳 临江哀王阏 临江闵王荣鲁共王余 江都易王非 胶西于王端 赵敬肃王彭祖 中山靖王胜 长沙定王发广川恵王越 胶东康王寄 清河哀王乘常山宪王舜【泗水忠王商】   武五子   戾太子据 齐怀王闳 燕刺王旦 广陵厉王胥 昌邑哀王髆【贺】   宣元六王   淮阳宪王钦 楚孝王嚣 东平思王宇 中山哀王竟 定陶恭王康 中山孝王兴   卷第七十九   后汉   四王三侯   齐武王縯【北海静王兴敬王睦】赵孝王良 城阳防王社 泗水王歙 安成孝侯赐 成武孝侯顺顺阳怀侯嘉   光武十王   东海防王疆 沛献王辅 楚王英 济南安王康 东平宪王苍【任城孝王尚】阜陵质王延 广陵思王荆 临淮怀公衡 中山简王焉 琅邪孝王京   明帝八王   千乘哀王建 陈敬王羡 彭城靖王防 乐成靖王党 下邳恵王衍 梁节王畅 淮阳顷王昞 济隂悼王长   章和八子   千乘贞王伉 平春悼王全 清河孝王庆济北恵王寿 河间孝王开【蠡吾侯翼 觧凟亭侯淑】城阳怀王淑 广宗殇王万嵗 平原怀王胜   魏   曹仁【弟纯】曹洪 曹休 曹眞【真子爽 何晏邓飏 丁谧 毕轨 李胜 桓范 爽从弟文叔妻夏侯氏】   武帝二十五子   任城威王彰 陈思王植 萧怀王熊 丰愍王昻 相殇王铄 邓哀王冲 彭城王据燕王宇 沛穆王林 中山防王衮 济阳怀王玹 陈留防王峻 范阳闵王矩 赵王干临邑殇公子上 楚王彪 刚殇公子勤   糓城殇公子乘 郿戴公子整 灵殇公子京樊安公均 广宗殇公子棘 东平灵王徽乐陵王茂   文皇帝九子   赞哀王协 北海悼王蕤 东武阳怀王鉴东海定王霖 元城哀王礼 邯郸怀王邕清河悼王贡 广平哀王俨   蜀   刘永 刘理 后主太子璿   呉   孙静【子瑜 瑜弟皎 皎弟奂 奂子壹 静曽孙峻 峻从弟綝】孙贲【子邻弟辅】孙翊【侄孙秀】孙韶【伯父河 韶子楷河子桓 桓侄孙丞】   呉主五子   孙登 孙虑 孙和 孙霸 孙奋   卷第八十   晋   安平献王孚【子邕 邕弟义阳城王望 望子河间平王洪 洪子威 洪弟随穆王整 整弟竟陵王□ 望弟太原成王辅辅弟翼 翼弟下邳献王晃 晃弟太原烈王瓌 瓌弟髙阳元王珪 珪弟常山孝王衡 衡弟沛顺王景】彭城穆王权【子元王植 植子康王释 释子纮 纮子俊】髙宻文献王泰【子孝王略 略兄新蔡武哀王腾 腾子庄王确 略弟南阳王模 模子保】范阳康王绥【子虓】济南恵王遂【曾孙勲】谯刚王逊【子闵王承 承子烈王无忌 无忌子敬王恬 恬子忠王尚之 尚之弟恢之 休之 允之 韩延之】髙阳王睦任城景王陵【弟顺斌】   宣五王   平原王干 琅邪武王伷【伷子武陵荘王澹澹弟东安王繇 繇弟淮陵王漼】清恵亭侯京 扶风武王骏【子畅 畅弟新野荘王歆】梁孝王肜   文六王   齐献王攸【子蕤 赞 实】城阳哀王兆 辽东悼恵王定国 广陵殇王广徳 乐安平王鉴 乐平王延祚 恵帝愍怀太子遹【子霦臧 尚】   八王   汝南文成王亮【子粹 矩 羕 宗 熙】楚隐王玮 赵王伦 齐王冏 长沙厉王乂 成都王颖 河间王颙 东海孝献王越   武十三王   毗陵悼王轨 秦献王柬 城阳怀王景 东海冲王祗 始平哀王裕 淮南忠壮王允代哀王演 新都王该 清河康王遐 汝隂哀王谟 呉敬王晏 渤海殇王恢   元四王   琅邪孝王裒 东海哀王冲 武陵威王晞【子防   遵】琅邪悼王焕   简文三王   防稽思世子道生 临川献王郁 防稽文孝王道子【子元显】   卷第八十一   宋   长沙景王道怜【孙韫 述 秉】临川烈武王道规【子义庆鲍昭】营浦侯遵考【从父弟子季连】   武帝七男   卢陵孝献王义真 彭城王义康 江夏文献王义防 南郡王义宣 衡阳文王义季文帝十九子   元凶劭【始兴王濬】南平穆王铄 竟陵王诞 建平宣简王宏【子景素】庐陵王祎 晋熙王昶【孙晖】武昌王浑 始安王休仁 晋平刺王休祐 海陵王休茂 鄱阳哀王休业 临庆冲王休倩新野怀王夷父 桂阳王休范 巴陵哀王休若   孝武十四王   豫章王子尚 晋安王子勋 松滋侯子房临海王子顼 始平孝敬王子鸾 永嘉王子仁 始安王子贞 邵陵王子元 齐敬王子羽 淮南王子孟 晋陵孝王子云 南海哀王子师 淮阳思王子霄 东平王子嗣 武陵王赞【明帝子】   明帝四王   邵陵殇王友 随阳王翽 新兴王嵩 始建王憘   卷第八十二   南齐   衡阳元王道度【钧】始安贞王道生 始安王遥光 曲江公遥欣【子几】安陆昭王 新呉侯景先 南丰伯赤斧【子颖胄頴逹】衡阳公谌 临汝侯坦之   髙帝诸子   豫章文献王嶷【子子亷 子恪 子操 子范子范子干 子范弟子显子云】临川献王映 长沙威王晃 武陵昭王煜安成防王暠 鄱阳王锵 桂阳王铄 始   兴简王鉴 江夏王锋 南平王鋭 宜都王铿 晋熙王銶 河东王   武帝诸子   文恵皇太子 竟陵文宣王子良【子昭胄孙贲】庐陵王子卿 鱼复侯子响 安陆王子敬 晋安王子懋【董僧慧陆超之】随郡王子隆 建安王子眞西阳王子明 南海王子罕 巴陵王子伦邵陵王子贞 临贺王子岳 西阳王子文衡阳王子峻 南康王子琳 湘东王子建南郡王子夏   文恵诸子   巴陵王昭秀 桂阳王昭粲   明帝诸子   巴陵隐王宝义 江夏王宝元 庐陵王宝源鄱阳王宝夤 邵陵王宝脩 晋熈王宝嵩桂阳王寳贞   卷第八十三   梁   呉平侯景【子励 劝 勔 勃弟昌 昻 昱】   文帝十男   长沙宣武王懿【子业 孙孝俨 业弟藻 猷猷子韶 骏 猷弟朗 渊明】永阳昭王敷 衡阳宣王畅 桂杨简王融【子象 象子慥】临川静恵王宏【宏子正仁 正义正徳 正徳子见理正徳弟正则 正则弟正立 正立子贲 正立弟正表 正信】安成康王秀   【秀子机 机弟推 推弟防】南平元襄王伟【伟子恪 恪弟防 防子静防弟祗】鄱阳忠烈王恢【恢子范 范子嗣 范弟谘 谘弟脩 脩弟泰泰弟退】始兴忠武王憺【憺子亮 亮弟映 映弟煜】   武帝八男   昭明太子统【子欢 欢子栋 誉】豫章王综 南康简王绩【子防理 通理 义理】庐陵威王续【子应】邵陵携王纶【子坚确】武陵王纪【子圆照 圆正 圆肃】   简文诸子   哀太子大器 寻阳王大心 临川王大款南海王大临 南郡王大连 安陆王大春桂阳王大成 汝南王大封 浏阳王大雅新兴王大庄 西阳王大钧 武宁王大威皇子大训 建平王大球 义安王大昕 绥建王大摰 乐安王大圜   元帝诸子   忠烈世子方等 贞恵世子方诸 愍怀太子方矩 始安王方略   陈   永脩侯拟 遂兴王详 宜黄侯慧纪 衡阳献王昌【子伯信】南康愍王昙朗【子方泰 方庆 郑万顷】文帝诸子   始兴王伯茂 鄱阳王伯山 新安王伯固晋安王伯防 庆陵王伯仁 江夏王伯义武陵王伯礼 永阳王伯智 桂阳王伯谋宣帝诸子   始兴王叔陵 豫章王叔英 长沙王叔坚建安王叔卿 宜都王叔明 河东王叔献新蔡王叔齐 晋熈王叔文 淮南王叔彪始兴王叔重 寻阳王叔俨 岳阳王叔慎义阳王叔逹 巴山王叔雄 武昌王叔虞湘东王叔平 临贺王叔敖 阳山王叔宣西阳王叔穆 南安王叔俭 南郡王叔澄沅陵王叔兴 岳山王叔韶 新兴王叔纯巴东王叔谟 临海王叔显 新防王叔坦新宁王叔隆 新昌王叔荣 太原王叔匡后主诸子   太子深 呉兴王允 南平王嶷 永嘉王彦南海王防 信义王祗 邵陵王兢 防稽   王庄 东阳王恮 呉郡王藩 钱唐王恬   卷第八十四上下   后魏   上谷公纥罗【弟建 子题 题子悉 建徳公婴文 眞定侯陆】武陵侯因【长乐王寿乐】望都公頽 曲阳侯素延【顺阳公郁宜都王目辰】六修 吉阳男比干【江夏王吕】高凉王孤【子斤斤子眞乐 眞乐子礼 礼子那 那子纥 纥子大曹 大曹从兄子洪威 礼弟陵 陵子瓌瓌子鸷 鸷子大器 孤孙度 度子乙斤乙斤子平 平子苌 苌子子华 子华弟子思 苌弟珍 平弟长生长生子天穆 天穆子俨】西河公敦 司徒右武卫将军谓【子乌眞 乌眞子兴都 兴都子丕】淮陵侯大头河间公齐【子陵 陵弟兰 兰子志】扶风公处眞 文安   公泥【子屈 屈子磨浑】   昭成九子   寔君 秦王翰【子卫王仪 仪子纂 纂弟良良弟干 干子祯 祯子瑞仪弟烈 烈子道子 道子子洛 洛子乞 乞子宴 烈弟觚】寿鸠子常山   王遵【遵子素 素子陵 陵弟陪斤 陪斤子昭 昭子元 昭弟绍 陪斤弟忠 忠子盛 盛子懋 懋子陟 陟弟顺 顺子伟盛弟秉 秉子最 秉从子毗 忠弟徳徳子悝 悝子嶷 悝弟晖 晖子弼 弼弟子士将 徳弟赞 赞弟淑 淑子季海 季海子亨】纥根子陈留王防【子悦 悦弟崇 崇子建 建子琛 琛子翌翌子晖 晖子肃 肃弟仁器建弟子祚 防兄顗 顗子崘】地干子毗陵   王顺 力眞子辽西公意烈【子拔干 抜干曽孙洪超 意烈弟勃 勃子粟 粟弟浑 浑子库汗】窟咄   道武七王   清河王绍 阳平王熈【熈子佗 佗曽孙世遵佗孙法寿 法寿子庆智 法寿弟法僧法僧子景仲 景隆】 河南王曜【子提 提子平原 平原子和 和弟鉴】河间王修 长乐王处文 广平王连【继子浑浑子霄】京兆王黎【子吐根 吐根子继 继子义 义子舒 舒子善住义弟罗 罗弟爽 爽弟蛮 蛮弟 继弟罗侯】   明元六王   乐平戾王丕【子抜】安定殇王弥 乐安王范【子良】永昌王徤【子仁】建宁王崇【子丽】新兴王俊   太武五王   晋王伏罗 东平王翰【子道符】临淮宣王谭【子提提子昌 昌子彧 彧弟孝友 昌弟孚 孚子端】广阳简王建【子嘉嘉子深深子湛 湛弟谨 湛子法轮】南安隐王余   景穆十二王   阳平幽王新成【子颐 颐弟衍 衍子畅 畅子敏 畅弟融 衍弟钦 钦子子孝】京兆康王子推【子太兴 太兴孙悰 太兴子仲景 仲景弟退退子冲 大兴弟遥 遥弟恒】济隂恵王小新成【子鬰 郁子弼 弼子晖业 晖业弟昭业 郁弟偃 偃子诞 诞子抚 偃弟丽 丽子显和】汝隂灵王天赐【子逞 逞子庆和 逞弟泛 泛弟修义修义子均 均子则 则子文都 则弟矩 矩弟雅 雅弟襃】乐良厉王万寿【子乐平 乐平子长命 长命子忠】广平殇王洛侯【继子匡】任城康王云【子澄 澄子彜 彜庶兄顺 顺子朗 顺弟纪澄弟嵩 嵩子世隽】南安恵王桢【子英 英子熙 熙弟略 英弟怡 怡子肃 肃弟长广王尔朱氏所立者也】城阳康王长寿【子鸾 鸾子晖】章武敬王太洛【继子彬 彬子融 融子朗是为后废帝】乐陵康王胡儿【子思誉 思誉子景略】安定靖王休【子爕爕子超超弟琰 琰子景山景山子成寿 爕弟愿平】   文成五王   安乐厉王长乐【子诠 孙鉴 斌之】广川庄王略【子谐】齐郡顺王简【子祐】河间孝王若【继子珍】安丰匡王猛【子延明】献文六王   咸阳王禧【子通 翼 昌煜 树 坦】赵郡灵王干【子谧谧兄谌谌弟谭谭弟谳】广陵慧王羽【子防是为节闵帝 防兄欣】高阳文   穆王雍【子泰 泰子斌】彭城武宣王勰【子劭 劭弟攸是为孝荘帝劭子韶】北海王详【子颢颢弟顼】   孝文六王   废太子庶人恂 京兆王愉【子寳月 寳月弟寳炬是为文帝】清河文献王怿【子亶 亶子善见是为孝静帝】广平文穆王怀【子诲 苐三子修是为孝武帝】汝南文宣王悦【子頴】皇子恌   卷第八十五   北齐   赵郡王珍【子叡 叡子整信】清河王岳【子劢】广平公盛【子子瑗】阳州公永乐【继子孝绪 永乐弟长弼】襄乐王显国 上洛王思宗【子元海 思宗弟思好】平秦王归彦 武兴王普 长乐太守灵山【子懿 继子伏防 伏防孙义】   神武诸子   永安简平王浚 平阳靖翼王淹【子徳】彭城景思王浟【子寳徳】上党刚肃王涣【子寳严】襄城景王清【继子亮】任城王湝 髙阳康穆王湜 博陵文简王济 华山王凝 冯翊王润 汉阳敬怀王洽文襄诸子   河南康献王孝瑜【子节】广宁王孝珩 河间王孝琬【子正礼】兰陵武王长防 安徳王延宗 渔阳王绍信   文宣诸子   太原王绍徳 范阳王绍义 西河王绍仁陇西王绍廉   孝昭诸子   乐陵王百年 汝南王彦理【弟彦徳 彦基彦康 彦忠】武成诸子   南阳王绰 琅邪王俨 齐安王廓 北平王贞 髙平王仁英 淮南王仁光【弟仁机 仁邕 仁俭仁雅 仁直 仁谦】   后主诸子   东平王恪【善徳 买徳 质钱】   后周   邵恵公颢【颢子什肥 什肥子胄 什肥弟导导子广 广子洽 广弟翼 翼弟众 导弟防叱罗恊 冯迁】杞简公连【子元寳 元寳继子亮 亮弟椿】莒庄公洛生【子菩萨 菩萨继子至 宾 贡】虞国公仲【子兴兴子洛】广川公测【弟深 深子孝伯】东平公神举【父显和 神举子同 神举弟庆 庆子静乱静乱子恊 恊弟皛】   文帝十王   宋献公震【继子实】卫刺王直 齐王宪【子贵】赵僭王招 谯孝王俭 陈惑王纯 越野王盛代奰王逹 冀康公通 滕闲王逌   孝闵一王   纪厉王康   明帝三王   毕刺王贤 鄷王贞   孝武六王   汉王赞【余五王与赞同为隋文所诛】   宣帝二王   莱王衍与郢王术同为隋文所诛   隋   蔡景王整【子智积】滕穆王瓒【子纶】道宣王嵩 卫昭王奭【子集】河间王【子庆】义城公处纲【弟处乐】离石太守子崇   文帝四王   房陵王勇【子俨】秦孝王俊【子浩湛】庶人秀 庶人谅帝三子   元徳太子昭【子侑是为防帝 次燕王倓 次越王侗】齐王暕 赵王果   卷第八十六 周异姓世家   齐 陈杞 宋 楚   卷第八十七   越 赵 田氏   卷第八十八  列传   孔子 孔子弟子 老子 列子 庄子 申不害 韩非 司马穰苴 孙武【孙膑】呉起 孟子【邹忌邹衍】淳于髠 愼到 邹奭 荀卿   卷第八十九   春秋   周   富辰 王孙满 刘康公 单襄公 太子晋单穆公   鲁   众仲 申繻 公子彄 臧孙达 臧孙辰臧孙许 臧孙纥 公子遂 公子季友 季孙行父 季孙宿 季孙意如 季孙斯 季孙肥 叔孙得臣 叔孙豹 叔孙婼 叔孙州仇 仲孙谷【难】仲孙蔑 仲孙速 仲孙羯仲孙貜 仲孙何忌 子服椒 子服何   曹刿 展喜 子家覊 阳虎   卷第九十   晋   师服 士蒍 荀息 里克【防郑】庆郑 吕饴甥胥臣 狐突 狐偃【子射姑】先轸 介推 阳   处父 郤芮 郤缺 郤克 郤至 士防士爕 范匄 范鞅 赵衰 赵盾 赵武赵鞅 赵无恤 荀林父 荀防 荀偃 荀呉 荀寅 伯宗 羊舌肸 司马女齐 祈奚 觧杨 栾书【子鍼】魏锋【父犨】魏舒 士弥牟韩厥 韩起 苖贲皇 屈巫   卷第九十一   郑   祭足 公子騑 公孙舍之 罕虎 公孙侨游吉 烛之武   衞   石蜡 石祁子 孔逹 孔悝 孙良夫 寗速 北宫佗 蘧瑗 寗俞 史防 孙林父寗喜   宋   公子目夷 向戌 乐喜 华元 华费遂   秦   百里孟明视   卷第九十二   齐   管仲 晏婴 逢丑父 崔杼 庆封   楚   鬭伯比 鬭子文 公子侧 蒍贾 蒍艾猎申叔时 伯州犂 沈尹戍 公孙归生   伍举 防啓彊 申无宇 然丹 公子贞防子冯 屈建 囊瓦 沈诸梁 公子申   呉   季札 伍员   越   范蠡   卷第九十三   战国   田单 鲁仲连 苏秦【苏代苏厉】张仪【陈轸犀首】商摴里疾 甘茂【向寿甘罗】魏冉 白起 王剪 范雎 蔡泽   卷第九十四   孟尝君 平原君 虞卿 乐毅 亷颇 蔺相如 赵奢 李牧 信陵君 春申君 屈原   秦   吕不韦 李斯 防恬   卷第九十五   前汉   陈胜【呉广】项借【梁】张耳 陈余 魏豹【咎】田儋【荣横】韩王信 韩信 彭越 黥布 卢绾 呉芮季布【季心丁公】栾布 田叔【仁】   卷第九十六   萧何 曹参 张良 陈平 王陵 周勃【子亚夫】樊哙 郦商【子寄】夏侯婴 灌婴 傅寛 靳歙 周緤 张苍 周昌【从兄苛赵尧】任敖 申屠嘉 郦食其 陆贾 朱建 娄敬 叔孙通   卷第九十七   蒯通 伍被 江充 息夫躬 石奋 衞绾直不疑 周仁 张 贾谊 袁盎 鼂   错 张释之 冯唐【魏尚】汲黯 郑当时 贾山邹阳 枚乘【子臯】路温舒   卷第九十八上下   窦婴 田蚡 灌夫 韩安国 李广【孙陵】苏建【子武】卫青 霍去病【李息等】董仲舒 司马相如公孙 卜式 儿寛 张汤【子安世 安世子延寿】杜周【子延年 延年子缓 缓弟钦】   卷第九十九   张骞 李广利 司马迁 严助 朱买臣吾邱寿王 主父偃 徐乐 严安 终军王襃 贾捐之 东方朔 公孙贺 刘屈牦车千秋 王防 杨敞【弟恽】蔡义 陈万年【子咸】   郑 杨王孙   卷第一百   霍光【禹】金日防【赏 敞钦】赵充国 辛庆忌 傅介子 常恵 郑吉 甘延寿 陈汤 叚防宗 胡建 朱云 梅福 云敞 儁不疑防广【受】于定国【于公】薛广徳 平当【晏】彭宣 王吉【骏】贡禹 两龚 鲍宣   卷第一百一   韦贤【子元成】魏相 丙吉 赵广汉 尹翁归韩延寿 张敞 王尊 王章 盖寛饶 诸葛丰 刘辅 郑崇 孙寳 母将隆 何并眭【息随反髓平声】夏侯始昌 夏侯胜【胜从父子建】京   房 翼奉 李寻   卷第一百二上下   萧望之【子育 咸 由】冯奉世【子野王 逡立 参】匡衡 张禹 孔光 马宫 王商 史丹 傅喜 薛宣 朱愽 翟方进【子义】谷永 杜邺 何武王嘉 师丹 扬雄   卷第一百三   王莽   卷第一百四   后汉   刘圣公 刘盆子 王昌 刘永【厐萌】张歩【王闳】李宪【陈众】彭宠 卢芳 隗嚣【王遵】公孙述   卷第一百五   李通 王常 邓晨 来歙【曽孙厯】邓禹【禹孙康禹子训 训子骘 骘兄 朱宠】寇恂【曽孙荣】冯异 岑彭【元孙熙】贾复【子宗】呉汉 盖延 陈俊 臧宫   卷第一百六   耿弇【弟国 国子秉 秉弟防 国弟子恭】铫期 王覇 祭遵【从弟彤】任光【子隗】李忠 万修 邳肜 刘植 耿纯 朱祐 景丹 王梁 杜茂 马成 刘隆 傅俊 坚镡 马武 窦融【弟子固 曽孙宪 元孙章】马援【子廖 子防 兄子严 族孙棱】   卷第一百七上下   卓茂 鲁防【弟丕】魏覇 刘寛 伏湛【子隆】侯覇【韩歆】宋【则】蔡茂【郭贺】冯勤 赵熹 牟融 韦彪【族子义 义兄豹】宣秉 张湛 王丹 王良 杜林郭丹【范迁】呉良 承宫 郑均 赵典【典兄子谦谦弟温】桓谭 冯衍【子豹】申屠刚 鲍永【昱】郅恽【子寿】苏竟杨厚 郎顗【宗】襄楷 郭伋 杜诗 孔奋张堪 亷范 王堂 苏章【族孙不韦】羊续 贾   琮 陆康   卷第一百八   樊宏【子儵 族曾孙凖】阴识【弟兴】朱浮 冯鲂 虞延郑 周章 梁统【子竦 曽孙商 元孙翼】张纯【子奋】曹襃郑元 郑兴【子众】范升 陈元 贾逵 张覇   【子楷 楷子陵 陵弟元】桓荣【子郁 孙焉 曽孙鸾 鸾子煜 元孙典 元孙彬】丁鸿   卷第一百九上下   张宗 法雄 滕抚 冯绲 度尚【抗徐张磐】杨琁班彪【子固】第五伦【曽孙种】钟离意【药崧】宋均【族子意】寒   朗 朱恽【孙穆】乐恢 何敞 邓彪 张禹 徐防 张敏 胡广 袁安【子敞 元孙闳】张酺 韩棱周荣【孙景】郭躬【弟子鎭】陈宠【子忠】班超【子勇】梁慬【何熙】   卷第一百十   杨终 李法 翟酺 应奉【子劭】霍谞 爰延徐璆 王充 王符 仲长统 李恂 陈禅厐参 陈 桥元 崔骃【子琼孙寔】周爕【冯良】黄   宪 徐穉 姜肱 申屠蟠 杨震【子秉 孙赐 曽孙彪 元孙脩】张皓【子纲】王龚【子畅】种暠【子岱 拂拂子劭】陈球【李咸】   卷第一百十一上下   杜根【成翊世】栾巴 刘陶 李云 刘瑜【尹勲】谢弼虞诩 傅爕 盖勲 臧洪【陈容】张衡 马融蔡邕 左雄 周举【子勰】黄琼【孙琬】荀淑【子爽孙悦】韩   韶 钟皓 陈寔【子纪】   通志总目録卷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总目録卷下   卷第一百十二   李固【子爕】杜乔 呉祐 延笃 史弼 卢植赵岐 皇甫规 张奂 段颎 陈蕃【朱震】王允【王宏 士孙瑞 赵戬】   党锢   刘淑 李膺 杜宻 刘祐 魏朗 夏馥宗慈 巴肃 范滂 尹勲 蔡衍 羊陟张俭 岑晊 陈翔 孔昱 范康 檀敷刘儒 贾彪 何颙   卷第一百十三上下   郭太【左原 茅容 孟敏 庾乘 宋果 贾淑 史叔賔 黄允 谢甄 邉让 王柔】苻融 许劭 窦武【胡腾】何进 郑太 孔融皇甫嵩 朱隽 董卓【李傕郭汜】刘虞 公孙瓒陶谦 袁绍【子谭  尚】刘表 刘焉【子璋】袁术   吕布【张邈 髙顺陈宫 陈登】   卷第一百十四   魏   张杨 张燕 公孙度【子康 康兄防 康子晃 晃弟渊】张绣张鲁 夏侯惇【韩浩史焕】夏侯渊【子覇 称 荣】夏侯尚   【子元 李丰许允 王经】荀彧 荀攸 贾诩 袁涣 张范【弟承】凉茂 国渊 王脩   卷第一百十五上下   崔琰【许攸娄圭】毛玠 徐弈 何防 邢颙 鲍勋【父信】司马芝【子岐】钟繇【子毓】华歆 王朗【子肃】程昱【孙晓】郭嘉 董昭 刘煜【子陶】蒋济【时苖】刘放【孙资】刘馥【子靖】司马朗 梁习 张既 温恢 贾逵 李孚杨沛 任峻 苏则 杜畿【子恕】郑浑 仓慈【顔斐令狐邵孔乂】张辽 乐进 于禁 张郃 徐晃   【朱灵】   卷第一百十六   李典 李通 臧覇【孙观】文聘【桓禺】吕防 许禇卫觊【潘朂】刘廙 刘劭【缪袭 苏休 韦诞 夏侯恵 孙该 杜挚】傅嘏 桓阶 陈羣【子泰】陈矫【子本】徐宣 衞臻【父兹】卢毓 和洽 常林 杨俊【王象】杜袭 赵俨 裴潜   卷第一百十七   韩暨【韩宣】崔林 髙柔 孙礼 王观 辛毗杨阜 髙堂隆 满宠 田豫 牵招 郭淮徐邈 胡质 王昶 王基 王淩 母邱   俭【文钦】诸葛诞【唐咨】邓艾【州泰】钟防【王弼】   卷第一百十八上下   蜀   诸葛亮【子瞻 董厥樊建 徐庶】关羽 张飞 马超 黄忠 赵云 厐统【徳公】法正 许靖 麋竺 孙干 简雍 伊籍 秦宓【音宻】董和【子允 陈祗 董恢】刘巴 马良【弟谡】杨颙 陈震 吕乂 刘封 彭羕 廖立 李严 刘琰 魏延 杨仪 霍峻【子弋】王连 向朗【兄子宠】张裔 杨洪【何祗】费诗杜防 杜琼 许慈【胡潜】孟光 来敏 尹黙李譔 谯周 郤正 黄权 李恢 吕凯马忠 王平 张嶷 蒋琬【子斌刘敏】费祎 姜维邓芝 张翼 宗预【廖化】杨戏 卫继   卷第一百十九   呉   刘繇【子基】太史慈 士爕【爕弟壹 防 武子徽 壹子匡】张昭【子承 休弟子奋】顾雍【子邵 邵子谭 谭弟承 雍族人悌】诸葛瑾【子融】歩骘【阐】张纮【孙尚】严畯 程秉 阚泽 薛综【子莹】周瑜【子允】鲁肃 吕蒙 程普 黄盖 韩当蒋钦 周泰 陈武【子脩表】董袭 甘宁 凌统徐盛 潘璋 丁奉   卷第一百二十   朱治 朱然【子绩】吕范【子据】朱桓【子异】虞翻 陆绩张温 骆统 陆瑁 吾粲 朱据 陆逊【子抗】贺齐 全琮 吕岱 周鲂 钟离牧 潘濬陆凯【弟允子祎】是仪 胡综【徐详】诸葛恪 滕允   濮阳兴 王蕃 楼元 贺邵 韦昭【晋避讳改曜】华覈 李衡 孟宗 郑泉 纪陟   卷第一百二十一上下   晋   王祥【弟览】郑冲 何曽【子劭遵】石苞【子崇 欧阳建 孙铄】羊祜 杜预【子锡】陈骞【子舆】裴秀【子頋 秀从弟楷 楷子宪】衞瓘【子恒 孙璪 玠】张华【子祎 韪刘卞】王沈【子浚】荀顗 荀朂【子藩 藩子邃 藩弟组 组子弈】冯统 贾充【孙谧 充弟混族子模 郭彰】杨骏【弟珧济】   卷第一百二十二   魏舒 李熹 刘寔【弟智】髙光 王浑【子济】王濬唐彬 山涛【子简 简子遐】王戎【从弟衍 衍弟澄 郭舒】乐广郑袤【子黙 黙子球】李允 卢钦【子浮 弟珽 珽子志 志子谌】华表【子廙 廙子恒 恒弟峤】石鉴 温羡   卷第一百二十三   刘毅【子暾程衞】和峤 武陔 任恺 崔洪 郭奕侯史光 何攀 刘颂 李重 傅元【子咸咸】   【从弟祗】向雄 叚灼 阎缵 阮籍【兄子咸 咸子瞻 瞻弟孚 从子脩 族弟放 族弟裕】嵇康 向秀 刘伶 谢鲲胡母辅之【子谦之】毕卓 王尼 羊曼【弟】光逸庾峻【子珉 珉弟敳】郭象 庾纯【子旉】秦秀   卷第一百二十四上下   皇甫谧【子方回】挚虞 束晢 王接 郤诜 阮种 华谭【袁甫】陆机【孙拯 弟云 云弟耽 从父兄喜】夏侯湛【弟淳淳子承】潘岳【从子尼】张载【弟协】江统【子虨惇】孙楚【子众洵 纂纂子统统弟绰】罗宪【兄子尚】滕脩 马隆 胡奋 陶   璜 吾彦 张光 赵诱 周处【子玘 玘子勰 玘弟札札兄子筵】周访【子抚 抚子楚 椘子琼 琼子虓 抚弟光 光子仲孙】   卷第一百二十五   解系【弟结 结弟育】孙旂 孟观 牵秀 缪播【从弟允】皇甫重 张辅 李含 张方 阎鼎 索靖【子綝】贾疋 周浚【子嵩 谟从父弟稪】成公简 茍晞 华轶 刘乔【孙耽 耽子桞】刘琨【子羣 琨兄舆 舆子演】祖逖【兄讷】邵续 李矩 叚匹防 魏浚【族子该】郭黙 王导【子悦 恬 洽洽子珣 珉】   卷第一百二十六   刘 陶侃【兄子臻臻弟舆】温峤 郗鉴【子愔 愔子超 愔弟昙昙子恢鉴叔父隆】顾荣 纪瞻 贺循【杨方】薛兼 刘隗   【孙波 隗伯父讷 讷子畴】刀协【子彜 彜子逵】戴若思【弟邈】周顗【子闵】应詹 甘卓【邓骞】卞壸【从父兄敦】刘超 钟雅   卷第一百二十七   孙恵 熊逺 王鉴 陈頵 髙崧 郭璞葛洪 庾亮【子彬 羲 龢 亮弟怿 怿弟氷 氷弟条 条弟翼】桓彜【子云 云弟豁 豁子石防 石防子振 石防弟石秀 石民 石生 石绥 石康 豁弟秘 秘弟冲 冲子嗣 嗣子允 允弟谦 谦弟修 徐宁】王湛【子承承子述述子坦之 祎之 坦之子恺 愉 国寳忱 愉子绥 承族子峤 袁恱之 祖台】   【之】荀崧【子蕤羡】范汪【子寗 汪叔坚】刘惔 张慿 韩伯   卷第一百二十八   王舒【子允之】王廙【弟彬 彬子彪之 彬从弟棱】虞潭【孙啸父潭兄子】顾众 张闿 陆煜【煜弟玩玩子纳】何充 禇翜 蔡谟 诸葛恢 殷浩【頋悦之蔡裔】孔愉【子汪 安国弟祗 从子垣 严 从弟羣 羣子沈】丁潭【张茂】陶回 谢尚 谢安【安子琰 琰子混 安兄弈 弈子元 安弟万 万弟石 石兄子朗 朗弟子邈】   卷第一百二十九上下   王羲之【子元之 凝之 徽之 徽之子桢之 徽之弟操之 献之 许迈】王逊 蔡豹 羊鉴 刘允 桓宣【族子伊】朱伺毛寳【子穆之 安之 孙璩 宗人徳祖】刘遐 邓岳【子遐】朱序陈寿 王长文 虞溥 司马彪 王隐 虞预 孙盛 干寳 邓粲 谢沈 习凿齿顾和 袁瓌【子乔 乔孙山松 瓌弟猷 瓌从祖凖 凖孙耽 耽子质】江逌【从弟灌灌子绩】车允 殷觊 王雅 王防 庾楷刘牢之 殷仲堪 杨佺期 刘毅【兄迈】诸葛   长民 何无忌 檀慿之 魏咏之   卷第一百三十   王敦【沈允】桓温【孟嘉】桓元【卞范之殷仲文】王弥 张昌 陈敏 王如 杜曽 杜弢 王机 祖约 苏峻 孙恩 卢循【徐道覆】谯纵   卷第一百三十一   宋   刘穆之【穆之孙子邕 穆之中子式之 式之子瑀 穆之从父兄子秀之】徐羡之【兄子佩之 佩之弟逵之逵之子湛之 汤休】傅亮【兄廸 族兄隆】檀道济【兄韶 韶孙珪 韶弟祗】王镇恶 朱龄石【父绰 弟超石】毛脩之 沈田子【弟林子 林子子璞】傅之 朱脩之 王元谟【从弟元象】刘敬宣 刘怀肃【弟怀敬 怀敬子真道 怀敬弟怀慎 怀慎子徳愿徳愿子荣祖】刘粹【弟道济 族弟损 宗人伯龙】孙处蒯恩 向靖【子桞】刘钟 虞邱进 孟怀玉【弟龙符】胡藩 刘康祖【父防之 伯父简之 简之子道产 道产子延孙】   卷第一百三十二   赵伦之【子伯符】萧思话【子恵开恵明】臧焘【孙凝之 焘弟熹 熹子质】谢晦【晦兄瞻 弟防 从叔澹】谢裕【孙孺子 裕弟纯 纯弟述】谢方明【子恵连】谢灵运【何长瑜孟顗】谢微【子荘】王【子锡锡弟僧逹】王微 王昙首【子僧绰】   卷第一百三十三   王诞【兄子偃偃子藻】王华【父廞 孔寗子】王恵【从父弟球】王彧【子绚兄子蕴】王裕之 王鎭之【弟之 之子昙生 阮万龄】王韶之王悦之 王准之【族子素】王懿【兄孙文和】到彦之   垣防之 张兴世 袁湛【弟豹 豹孙顗】孔靖【子灵符灵符子深之】孔琳之【孙顗】殷景仁【从弟淳 淳子孚 孚子臻 淳弟冲 冲弟淡】   卷第一百三十四   禇裕之【兄秀之 淡之秀之子湛之】蔡廓【子兴宗】何尚之【父叔度子偃】张裕【子永】张邵【子敷 兄子畅 畅弟悦 畅子浩 淹】范泰【子孔□】荀伯子【族弟昶 昶子万秋】徐广【郄绍】郑鲜之 裴松之何承天   卷第一百三十五   顔延之【子竣 竣弟测竣族兄师伯】沈怀文【弟怀逺 从父兄昙庆】周朗 刘湛 庾悦 庾登之【子仲逺弟炳之】顾琛 顾觊之 羊欣 羊元保【子戎 兄子希】沈演之 江夷【子湛 弟子智深】江秉之   卷第一百三十六   沈庆之【庆之弟子文秀】沈攸之【臧寅 边荣 程邕之 宗俨之】宗慤柳元景 殷孝祖【族子琰】刘勔 鲁爽【弟秀】薛安   都 邓琬【刘胡】宗越【谭金 童太一】呉喜 黄回【王宜兴高道庆】   卷第一百三十七   齐   禇渊【长子贲 贲弟蓁 渊弟澄渊从父弟炤 炤弟】王俭【俭弟逊俭叔父僧防 僧防子慈 僧防从子僧祐 僧祐从子融】桞世隆 王晏【子徳元 晏弟诩 晏从父弟思逺】徐孝嗣 王琨 张敬児 王敬则 陈显逹【庾逺】崔慧景【宗人防祖 东阳女子娄逞】李安人【子元履】戴僧静 桓康 焦度 曹虎 吕安国 周山圗 周盘龙【子奉叔】王广之 垣崇祖【夏侯防叔 崇祖从父兄荣祖 荣祖从父闳 闳子憘伯 闳弟子昙深 昙深妻郑氏 邱景賔】沈文季【兄子昭略 昭略弟昭光 昭光兄子昙亮】刘怀珍【子灵哲 从子怀慰 族弟善明 善明从弟僧副】薛深 张欣泰 王奂【从父兄绩绩弟约】   卷第一百三十八   刘悛【弟绘 绘弟瑱】崔祖思【叔父景眞 景眞子元祖 祖思宗人文仲】荀伯玉 苏侃 虞悰 胡谐之【范百年】虞玩之刘休 江祏【刘暄】萧恵基【弟恵休恵朗】张岱【兄子绪】江谧谢超宗 谢朓 谢颢【弟】到防 沈宪 沈   冲 张融【融弟宝称】王秀之【从父弟延之 阮韬延之子纶之 纶之子盺 秀之子峻】王瞻【从叔元载 元载弟元邈 房叔安】袁彖【宗人廓之】刘祥陆澄 王谌【从叔摛 何宪 孔逷】刘瓛【蔡仲熊 娄防瑜 瓛弟】   【璡】陆慧晓【兄子闲 闲子綘绛弟厥 王斌】孔稚珪【父灵产】周颙庾杲之 江斆 何戢【从叔昌防】蔡约 裴昭明顾宪之 孔琇之 王逡之   卷第一百三十九   梁   王茂 曹景宗 王珍国【张齐】席阐文 夏侯详【子亶 防鱼】吉士瞻 蔡道防 杨公则 邓元起【罗研李膺】张恵绍 冯道根 康绚 昌义之张策【子缅 缵 绾】庾域【子子舆】郑绍叔 吕僧珍乐蔼【子法才 法藏法藏子子云】   卷第一百四十   沈约【子旋】范云【孙伯翳 云从父兄缜】韦叡【叡兄纂 叡子放 正 棱黯】裴邃【子之礼 兄子之高 之高弟之悌 之悌弟之横】江淹 任昉柳惔【惔弟恽 恽子偃 恽弟憕 憕弟忱忱从叔庆逺 庆逺子津 津子仲】   【礼 敬礼】王志【兄子防 弟子筠 筠子祥 志弟彬 彬弟寂 志从子骞 骞子规骞弟暕 暕子承 承弟训志从父兄瞻 瞻从子籍】王莹【子实 莹从父弟亮】   王进之【子清】王份【子琳 琳子铨 铨弟锡锡弟佥 份从孙克】   卷第一百四十一   孔休源 裴子野 刘孝绰【子谅 孝绰弟潜潜弟孝胜 孝胜弟孝威 孝威弟孝先 孝绰从弟孺 孺弟览 览弟遵 遵从弟苞】刘峻【兄孝庆 刘沼 峻从孙刘杳】何逊 刘显【从弟防】刘之遴【子三逹弟之亨 从叔坦】明山賔【弟少遐】张充【从叔瓌 瓌子率叔弟盾 瓌弟稷】禇翔【族父球】宗夬 袁昂【马仙琕 昻子君正】庾荜【子乔 乔子琼】庾于陵【弟肩吾】蔡撙 江蒨【弟昙 昙弟禄】周舍 王僧孺谢【子谖 谖弟譓 譓子哲 弟子览 览弟举 举子嘏 举兄子侨】谢   几卿 谢微 陆倕【从子襄 襄兄子云公】到沆【从弟溉溉子镜 镜子荩漑弟洽】萧琛 陆杲【子罩】庾仲容 萧眎素【从弟洽洽弟介】臧严【从叔未甄 未甄子盾 盾弟厥】徐君蒨   卷第一百四十二   徐勉 何敬容 范岫 傅昭【弟映】傅岐 江革【弟观 革子徳藻】许懋 殷钧【父叡 宗人芸】陈伯之 陈庆之【庆之子陈昕】兰钦 贺玚【玚子贺革弟子贺琛】司马褧 朱异 顾恊 徐摛 鲍泉【鲍行卿 行卿弟子正】王神念【杨华 神念子僧辩 徐嗣徽】羊侃【子鹍】羊鸦仁 胡僧祐 杜崱【父怀寳 崱兄嶷岸 弟防安】徐文盛 隂子春 王琳张彪   卷第一百四十三   侯景【王伟】   卷第一百四十四   陈   杜僧明 周文育【子寳安】侯塡 侯安都 欧阳頠【子纥】黄法 淳于量 章昭逹 呉明彻胡頴 徐度【子敬成】杜棱 周鐡虎 程灵洗【子文季】沈恪 陆子隆【子之武弟子才】钱道戢 骆牙 孙玚 徐世谱 周敷 荀朗 周炅 鲁悉逹萧摩诃【子世亷陈智深】任忠 樊毅【弟猛】裴忌【父之平】韩   子髙 华皎 孔奂 王冲【子玚瑜】王通【弟励质 固】王猛 到仲举 庾持 许亨 禇玠   卷第一百四十五   袁枢【弟宪 叔敬 泌】蔡凝 沈众 萧允【弟引】韦载【弟鼎】赵知礼 蔡景厯【子徴】宗元饶 刘师知 谢岐毛喜 沈君理【弟君髙君公】陆山才 沈烱 虞   荔【弟寄】縡【章华 沈客卿 施文庆】顾野王【萧济】姚察 江总徐陵【子俭 份 仪陵弟孝克】周正【弟让直】陆缮【从祖】   【孙琼 琼子从典 琼从父弟琰 琰弟瑜 瑜从父兄玠 瑜从父弟琛】张种隂铿 陈暄 杜龛 熊昙朗 周廸 留异陈寳应   卷第一百四十六   后魏   衞操 莫含【孙题云】刘库仁【弟头眷 库仁子显头眷子罗辰 罗辰元孙仁之 仁之伯父乞归 乞归子嵩】尉古眞【弟诺 诺子眷眷子多侯多侯弟子庆賔 眷弟地干 古真族元孙聿】穆崇【崇元孙泰 崇子观 观子寿 寿孙罴 罴弟亮 亮子绍崇曽孙弼 崇子顗】奚斤 叔孙建【子俊】安同【子屈 屈弟原 原弟颉】庾业延 王建 罗结【罗结子罗斤】娄伏连【伏连子大防大防孙寳】闾大肥 奚牧 和防莫题 贺狄干 李栗 奚眷 燕鳯 许谦崔宏【宏子浩 宏弟徽 崔寛 寛子衡 衡子敞 敞弟钟】张衮【孙白泽】   【白泽子伦】邓渊【子頴】长孙嵩【从子道生 道生孙观观子承业 承业子子彦】长孙肥【子翰】于栗防【子洛防 洛防子烈 烈子忠 忠弟景 烈弟劲 劲子晖】崔逞【子頥 逞元孙休 休从子愍 逞宗人模】王宪【子嶷 嶷子云】封懿【子元之 孙磨奴 磨奴继子囬 囬族叔轨 轨子伟伯】   卷第一百四十七   古弼 张黎 刘洁 邱堆 娥清 伊馛乙瓌【子干归】周几 豆代田 车伊洛 王洛儿车路头 卢鲁元 陈建 来大干 宿石万安国【嵇根】周观 尉拨 陆眞 吕洛防   薛彪子 尉元 慕容白曜【子眞安 白曜弟子契】和其奴 茍頽 宇文福【子延】宋隐【从子愔 愔孙弁弁子维 纪纪子钦道 弁族弟颖 頴族弟鸿贵 弁族弟翻】许彦【子宗之】刁廱【曽孙冲孙整 廱族弟防】辛绍先【子凤逹 孙祥 祥弟少雍凤逹弟穆 穆子子馥】韦阆【孙隽 隽子子粲 阆从叔道福 阆从子崇 阆族弟珍 珍子缵 缵弟彧彧子朏】杜铨 屈遵【子恒 恒孙防】张蒲 谷浑 公孙表【子轨 轨子叡 轨弟质 质子防】张济 李先【曽孙预 先子皎 皎孙义徽 义徽子兰义徽曽孙昭徽】贾【子秀】窦瑾 李防 袁式唐和 宼赞【子臻 臻子祖礼】郦范【子道愼 道约范弟子恽】   韩秀【子务】尧暄【孙雄】柳崇 陆俟【子馛 馛子琇琇弟凯 凯子暐晖弟恭之 馛弟丽 丽子定国 定国子昕之 昕之子子璋 定国弟叡 丽从孙操】   源贺【孙怀 怀子子邕子邕弟子恭】刘尼 薛提 司马楚之【孙恱 楚之子跃】   卷第一百四十八   卢元【子度世 度世子渊 渊子道将 道将子怀仁 道将弟道防 渊弟子义僖渊弟昶 昶子元明 元从祖元孙文伟 元族孙同 同兄子景裕 景裕从弟勇 元族子诞 诞父叔仁】髙允【孙绰 允弟推 推弟爕 刘模 允从祖弟祐 祐孙谅谅从祖弟翼】崔鍳【子康】崔辩【子逸 逸子巨伦 逸弟楷】崔挺【子孝芬孝芬子勉 孝芬弟孝伟 孝演 孝直孝政 挺弟振 挺族子纂 纂族子游】李灵李璨 李顺【子敷 敷弟式 式子宪 式弟冏】李孝伯【父曽兄】   【祥 祥子安世 安世子玚 玚弟郁】李裔【族父焕】李义深【弟同轨】游雅【从祖弟明根明根子肇】髙闾 赵逸 胡方囬 胡叟张湛 叚承根【父晖】宗钦 阚骃 刘昞 赵   柔 索敞【阴世隆】宋繇 江式   卷第一百四十九   王慧龙【子寳兴 寳兴子琼 琼子遵业】郑羲【子懿 懿弟道昭 道昭子严祖 严祖子仲礼 羲兄孙伯猷 羲兄曽孙先护】薛辩【父疆 辩子谨谨子初古防防子允 防弟子驎驹 驎驹子庆之 防弟湖 湖子聪 聪子孝通】韩茂【子均】   皮豹子【子怀喜】封勅文 吕罗汉 孔伯恭 田益宗 孟表 奚康生 杨大眼 崔延伯李叔仁 裴骏【骏子脩 脩子询 脩弟宣宣子庄伯 骏从弟安祖】裴延儁【从叔子夙 从祖弟良 良从父兄子庆孙 延儁从祖弟仲规 仲规弟子景融】薛眞度【子怀吉】刘休宾【子文曅】房法寿【族子景伯景伯弟景先景逺 景伯子文烈】毕众敬【子元宾】羊深【弟侃 深子肃深叔父灵引】   韩骐驎【孙子熙 子顕宗】程骏 李彪【子志】髙道悦 甄琛【子偘 偘弟楷 琛从父弟密 张纂】髙聪   卷第一百五十上下   扬播【子侃 播弟椿 椿子昱 椿弟冿 津子逸】王肃【侄诵 衍 翊】刘芳【子怿 怿弟廞 廞子骘 芳从子懋】常爽【孙景】郭祚【子景尚】张彜【子始均 仲瑀】邢峦【子逊 峦弟晏 峦叔祖祐 祐子产 祐从子蚪】李崇【子世哲神轨 崇从弟平 平子奨 奨子构 奨弟谐】崔光【光子励 光弟敬友 敬友弟子鸿】崔亮【从弟光韶 光韶弟光伯 从祖道固】裴叔业【兄子植植弟飏飏弟瑜 瑜弟粲 粲弟衍】夏侯道迁【子夬】李元防 席法友王世弼 江悦之 淳于诞 张谠 李苖刘藻 傅永 傅竖眼【伯父灵庆 灵根父灵越 子敬绍】   【敬仲】张烈【弟僧皓】李叔彪【子述 述子象】路恃庆 房亮曹世表 潘永基 朱元旭 苏亮【弟湛】魏子建魏钊【子彦】魏季景   卷第一百五十一   孙绍 张普恵 成淹 范绍 刘桃符 鹿悆 张燿 刘道斌 董绍 冯元兴 袁翻阳尼【从孙固 固从兄藻】贾思伯【弟思同】祖莹 尔朱荣   【子菩提 义罗 文殊 文畅 文畧 荣从子兆 荣从弟彦伯 彦伯弟仲逺 仲逺弟世隆 荣从父弟度律荣从祖兄子天光】朱瑞 叱列延庆 斛斯椿 贾显度【弟智】樊子鹄 侯深 贺防允侯莫陈恱 念贤 梁览 雷绍 毛遐【弟鸿宾鸿显】乙弗朗 辛雄【从父兄纂 从族祖琛 琛子悠 俊】杨机高恭【父崇 兄谦之】綦儁 山伟 宇文忠之 费穆孟威   卷第一百五十二   北齐   万侯普【子洛】可朱浑元 刘丰 破六韩常 金祚 刘贵 蔡儁 韩贤 尉长命 王怀任祥【子胄】莫多娄贷文【子敬顕】库狄逥洛 库狄盛张保洛【贺防仁 麴珍 叚琛 尉 子相贵 相显 康德 韩建业】   【封辅相 范舍乐 牒舍乐】侯莫陈相 薛孤延 斛律羌举【子孝卿】张琼【子欣】宋显 王则 慕容绍宗 叱列平 歩大汗萨 薛脩义 慕容【库狄伏连】高干【弟愼 愼弟昻 昻弟季式 东方老李希光 刘叔宗 刘孟和 卢曹】潘乐窦防 尉景【子粲】娄昭【子定逺 昭兄子叡】库狄干 韩   轨【子晋明】叚荣【子韶 韶弟孝言】斛律金【子光 邢祖信 光弟羡】彭乐 暴显 皮景和 綦连猛 元景安 独孤永业 鲜于世荣 傅伏【叱干苟生 田敬宣 雷显和 纥奚永安髙寳寜】   卷第一百五十三   封隆之【子子绘 子绣 弟子孝琬孝琬弟孝琰 隆之族父述】李元恕【子搔搔从姊法行 元忠从祖弟浑 浑弟绘 绘弟纬】崔暹【子逹拏】崔防【子瞻悛弟仲文 仲文弟子侃 子侃弟子约】孙腾 高隆之 司马   子如【兄子膺之】薛琡 杨愔【燕子献郑颐】阳休之【从祖弟斐 斐从叔昭】李稚亷【李翥】王昕【弟晞皓】崔昻 崔季舒 高德正 尉瑾   卷第一百五十四   孙搴 陈元康 杜弼 房谟【廉景孙】张纂 张亮【赵起徐逺】张曜 王峻 王纮 敬显儁【子长瑜】平鉴 唐邕 白建 元文遥【子行恭】赵彦深【子仲将】祖珽【从弟孝隐 孝隐从父弟茂】赫连子悦 冯子悰 辛术 裴譲之【弟诹之 谳之 谋之 讷之谒之 皇甫和 和弟亮】崔劼 崔肇师 卢潜 卢询祖 崔子枢【弟子端子博 子发叔父叔瓒】   卷第一百五十五   邢邵 魏収 魏长贤 魏兰根【族子恺】刁柔王松年 陆乂【叔父杳】张晏之 羊烈 郑述祖【兄子元礼族子雏】袁聿修 卢叔彪 源彪 许惇宋世轨 李庶【弟蔚若】李公绪【弟槩】裴泽   卷第一百五十六   后周   贺防胜【弟岳】寇洛 赵贵【从祖兄善】李贤【弟逺 逺子植 植弟基】梁御 李弼【子晖弟】于谨【子寔 寔子顗 寔弟翼 翼子玺 翼弟义】宇文贵 侯莫陈崇【兄顺】王雄【子谦】王盟【子劢 劢弟懋】独孤信 窦炽【兄子毅】贺兰祥 叱列伏龟 阎庆史寜【子雄】权景宣 王罴【孙述】王思政 尉迟迥   【弟纲 纲子运】王轨 乐运   卷第一百五十七   陆腾 周惠逹 冯景 苏绰【弟椿】卢辩【弟光】韦孝寛【子总兄夐】韦瑱 柳蚪【蚪弟子帯韦 蚪弟庆 庆子】寇儁长孙俭 长孙绍逺【弟澄】卢柔 裴侠 裴寛【寛弟汉】裴果 裴文举 崔猷 崔士谦【弟訦】李昶郑道邕 郑伟 司马裔 司马消难 薛端【弟裕】薛善【弟愼】薛寘 薛憕   卷第一百五十八   逹奚武【子震】若干惠 怡峯 刘亮 王德 赫连逹 韩果 蔡祐 常善 辛威 库狄昌梁椿 梁台 田【子仁恭】王杰 王勇 宇   文蚪 耿豪 高琳 李和 伊娄穆 逹奚寔 刘雄 侯植 李延孙【父长寿】韦祜 陈欣【韩雄】魏元 泉仚【子元礼仲遵】李迁哲 杨干运 扶猛 阳雄 席固 任果 崔彦穆 杨纂叚永 令狐整【弟休】唐永【子瑾】柳敏 王士良 郭贤 杨寛   卷第一百五十九   豆卢寜 杨绍 王雅 韩雄 贺若敦 申徽 陆通【父政弟逞】库狄峙 杨荐 王庆 赵刚赵昶 王悦 赵文表 元定 杨 韩   襃 赵肃 张轨 李彦 郭彦 梁昕 皇甫璠 辛庆之【族子昂】王子直 杜杲 吕思礼徐招 檀翥 孟信 宗懔 刘璠【子祥】柳遐   【子靖】斛斯徴   卷第一百六十   隋   高颎 牛 李德林 杨素【父敷 子元感赵元淑 刘元进 素弟约素从叔异】苏威【子防】韩禽虎【弟僧寿 僧寿弟洪】贺若弼【叔父谊】李穆【子浑 穆兄子询询弟崇 崇子敏】梁睿 长孙览【从子炽炽弟晟】   卷第一百六十一   于仲文【从弟宣遒宣敏】宇文忻【弟恺】豆卢勣【子毓】杨文恩【弟纪】杨雄【子綝弟逹】史祥 王世积 李彻 侯莫陈頴 李子雄 尔朱敞 慕容三藏 窦荣定梁士彦 元谐 虞庆则 元胄 逹奚长   儒 贺娄子干 史万歳 刘方【冯昱 王檦杨武通陈永贵房兆】杜彦 周摇 独孤楷 乞伏慧 张威 和洪 阴寿【子世师骨仪】杨义臣 皇甫诞【陶世模 敬钊】裴矩 裴仁基 斛斯政   卷第一百六十二   刘昉 郑译 柳裘 皇甫绩 郭衍 张衡杨汪 裴蕴 袁充 王劭 李雄 赵煚赵芬 王韶 元岩 宇文防 伊娄谦   李圆通【陈茂】郭荣 厐晃 李安【弟哲】杨尚希 张煚【父羡】苏孝慈【兄子沙罗】元寿 韦世康【兄洸 洸弟艺 艺弟冲】韦师 柳机【子述 机弟旦 旦弟肃 机从子謇之】陆彦师 魏澹   卷第一百六十三   叚文振【弟文操】来防儿 樊子盖 周罗防 周法尚 衞元 刘权 李景 薛世雄 裴政李谔 鲍宏 高构 陆知命 杜整 梁   毗 柳彧 赵绰 荣毗【兄建绪】刘行本 阎毗郎茂 柳庄 李孝贞 杜台卿 崔赜   陆爽【侯白】崔仲方 崔彭 辛德源 杜正元【弟正藏】柳昻 张干威【弟干雄】李騊駼【弟政藻】   卷第一百六十四   卢贲 薛道衡【族父孺】房彦谦 卢思道【从兄昌衡】卢恺 王谊 长孙平 源师【从叔雄】薛胄 令狐熙 裴肃 张定和 张奫 麦铁杖【子孟才沈光】权武 王仁恭 吐万绪 董纯 鱼俱罗王辩【斛斯万善】陈棱 赵才 宇文述【云定兴 赵行枢 述子化及 司马德戡 裴防通】李密 王世充 叚逹   卷第一百六十五  外戚传   晋   羊琇 王恂【弟防恺】杨文宗 羊元之 虞豫【子允】庾琛 杜乂 禇裒 何凖【子澄】王蒙【子脩】王遐王蕴 禇爽   后魏   贺讷 姚黄眉 杜超 贺迷 闾毗 冯熙【子诞】李惠 高肇 胡国珍【从曽孙长粲】杨腾 乙弗绘   北齐   赵猛 胡长仁   隋   高祖外家吕氏 独孤罗【弟善陁】   卷第一百六十六  忠义传   魏   典韦 厐悳 厐淯【母娥】阎温【张恭恭子就】   晋   嵇绍【从子含】王豹 刘沉 麴允【焦嵩】贾浑 王育韦忠 辛勉【族弟宾】刘敏元 周该【叔父级】桓雄韩阶 周﨑 易雄 乐道融 虞悝 沈   劲 吉挹【祖朗】王谅 宋矩 车济 丁穆 辛恭靖 罗企生 张祎   宋   袁淑 袁粲【子最 莫嗣祖】龚頴 张进之 卜天与【子伯宗 弟天生朱道钦 陈满】   齐   邱冠先 张冲【房僧寄】   梁   张嵊 江子一 沈峻 韦粲   陈   鲁广逹【杨孝辩】   后魏   于简 叚进 汲固 王元威 娄提 刘渴侯 朱长生【子提】鼂清 刘侯仁 王荣世【邓元兴】胡小彪 孙道登【宗灵恩宗女】郭琰 防龙超 乙速孤佛保   后周   李棠 柳桧   隋   刘 游元 冯慈明 张须陁 杨善会独孤盛 卢楚【元文都】刘子翊 尧君素 陈孝意【张季玽 季珣弟仲琰仲琰弟幼琮 杜松赟】   卷第一百六十七  孝友传【附宋义行 齐义行后魏义行 隋义   行】   后汉   毛义 薛包 刘平【王望王扶】赵孝【王琳 魏谭儿萌 车成】淳于恭 江革 刘般【刘般子刘恺 刘恺子刘茂】周磐【蔡顺】赵咨   晋   李密 盛彦 夏方 王裒 许孜【子生】庾衮孙晷 顔含 刘殷 王延 王谈 桑虞何琦 呉逵   宋   刘瑜【董阳】贾恩 郭世道【子原平】潘综【陈遗秦绵】张楚邱杰 师觉授 王彭 蒋恭 孙法宗 许昭先 余齐人 孙棘【徐元妻许钱延庆】何子平 崔怀顺 严世期 呉庆之 徐耕【严成 王道盖】范叔孙【呉国夫】   齐   王虚之【顾昌衍 江柔之 江轲】萧叡明【鲜于文宗 文宗姊文英】萧矫妻羊【羊缉之女佩任 呉康之妻赵氏 蒋儁之妻黄氏 呉翼母丁氏 丁长子妇王氏 陈氏三女 王氏女 屠氏女乘公济妻姚氏 范法恂妻禇氏】公孙僧逺呉欣之【童超之】孙淡 华寳【薛天生 刘怀允怀允弟怀则】   解叔谦【宗元卿 庾震 朱文济匡昕 鲁康祚 谢昌防】韩灵敏 刘沨【弟溓 柳叔夜】呉逹之【蔡昙智何伯璵】王文殊 乐頥【弟预沈升之】江泌 杜栖【剡县小儿】庾道愍 韩系伯【闻人夐】封延伯【陈元子 邵荣兴 文献叔 徐生之范安祖 李圣伯 范道根 谭寳何 阳黒头王续祖 郝道福】   梁   滕昙恭【徐普济张悌】庾黔娄 刘霁 刘昙净 何炯 陶季直 沈崇傃 荀匠 吉翂 甄恬赵防扈 韩怀明 禇脩 张景仁【宛陵女子 王】   【整之姊刘景昕】陶子锵 成景儁 李庆绪 谢蔺庾沙弥 江紑   陈   殷不害【弟不佞】谢贞 司马暠【子延义】张昭【弟干王知元】   后魏   赵琰 长孙虑 乞伏保 孙益德 董洛生杨引 阎元明【令狐仕 皇甫奴 董吐浑】呉悉逹【崔承宗】   王续生 李显逹 仓防 张升 王崇 郭文恭 石文德【赵令安孟兰强】马八龙 门文爱 石祖兴 邵洪哲 李几 王闾   北齐   陆卭   后周   杜叔毗 荆可 秦族【荣先】皇甫遐 张元   隋   田德懋 薛濬 王颁 田翼 杨庆 纽因【子士雄】刘仕儁 翟普林 李德饶 华秋 徐孝肃 郎方贵 郭世儁   卷第一百六十八  独行传   后汉   谯元【费诒 元子瑛】李业【王皓 王嘉任永 冯信】刘茂【严授 卫福 徐咸所辅】温序 彭脩 索卢放 周嘉【髙祖父燕从弟畅】   范式【张邵等】李善 王忱 张武 陆续 戴封李充 缪彤 陈重 雷义 范冉 戴就赵苞 向栩 谅辅 刘翊 王烈   魏   田畴 邴原 管寜   卷第一百六十九 循吏传   史记   孙叔敖 子产 公仪休 石奢 李离   前汉   文翁 王成 黄霸 朱邑 龚遂 召信臣   后汉   卫飒【茨充】任延 王景 秦彭 王涣【镡显任峻】许荆【祖父武】孟尝 第五访 刘矩 刘宠【弟子岱繇】仇览 童恢【弟翊】   卷第一百七十   晋   鲁芝 胡威 杜轸 窦允 王宏 曹摅潘京 范晷【子广】丁绍 乔智明 邓攸 呉隐之   宋   吉翰 杜骥【兄坦】申恬【族兄坦】杜慧度【父瑗 子文 檀和之】阮长之【子师门】甄法崇【孙彬】   南齐   傅琰【王沈 沈瓒之周洽 琰子翽】虞愿 王洪轨【李珪之】   梁   沈瑀 范述曽【邱师施】孙谦【从子亷】何逺 郭祖深   后魏   张恂【孙苌年】张膺 宋世景 路邕 阎庆允明亮 杜纂 裴佗 窦瑗 羊敦 苏淑   北齐   张华原 宋世良 郎基 孟业 崔伯谦苏琼 房豹 路去病   隋   梁彦光【子文谦文譲】樊叔略 赵轨 房恭懿 公孙景茂 辛公义 柳俭【郭绚敬肃】刘旷 王伽魏德深   卷第一百七十一  酷吏传   前汉   郅都 寗成 周阳由 赵禹 义纵 王温舒 尹齐 杨仆 咸宣 田广明 田延年严延年 尹赏   后汉   董宣 樊 李章 周防 黄昌 阳球王吉   后魏   于洛侯 胡泥 李洪之【子神】高遵 张赦提【赵霸】羊祉 崔暹 郦道元 谷楷   北齐   邸珍 宋游道【子士素】卢斐 毕义云   隋   库狄士文 田式 燕荣 赵仲卿 崔度【弟升】元嗣 王文同   巻第一百七十二  儒林传   前汉   丁寛 施雠 孟喜 梁邱贺 京房 费直高相 伏生 欧阳生 林尊 夏侯胜   周堪 张山拊 孔安国 申公 王式 辕固生 后苍 韩婴 赵子 毛公 鲁徐生【孙延襄】孟卿 胡母生 严彭祖 顔安乐 瑕邱江公 房凤   后汉   刘昆 洼丹【觟阳鸿】任安 杨政 张兴 戴凭孙期 欧阳歙 牟长 宋登 张驯 尹   敏 周防 孔僖【子季彦】杨伦 高诩 包咸魏应 伏恭 任末 景鸾 薛汉 杜抚召驯 杨仁 赵□ 卫宏 董钧 丁恭周泽【孙堪】钟兴 甄宇 楼望 程曽 张元李育 何休 服防 頴容 谢该 许愼蔡元   魏   董遇 贾洪 薛夏 隗禧 乐详   卷第一百七十三   晋   范平 文立 陈邵 虞喜 刘兆 汜毓徐苖 崔游 范隆 杜夷 董景道 续咸徐邈 孔衍 范宣 韦謏 范之 王   欢   梁   伏曼容【子暅 暅子挺挺子知命】何佟之【刘澄】严植之 司马筠 卞华 崔灵恩【虞僧诞】孔佥 卢广 沈峻【舅太史叔明】孔子祛 皇侃   陈   沈文阿 沈洙 戚衮 郑灼【陆诩 沈徳威 贺德基】全缓 张讥 顾越【龚孟舒】沈不害 王元规【陆庆】   卷第一百七十四   后魏   梁越 卢丑 张伟 梁祚 平恒 陈竒刘献之 张吾贵 刘兰 孙惠蔚 徐遵明董徴 李业兴【子崇祖】   北齐   李 孙灵晖【马子结石曜】冯伟 张买奴 刘轨思 鲍季详【从弟长暄】邢峙 刘昼 马敬德【子元熙】张景仁 权会 张思伯【张奉礼】张雕虎   后周   沈重 樊深 熊安生【宗道晖】乐逊【黎景熙 冀儁 赵文深】   隋   辛彦之 何妥【萧该包恺】房晖逺 马光 刘焯刘【禇晖 顾彪 鲁世逹张冲  王孝籍】   巻第一百七十五  文苑传   后汉   杜笃 王隆【史岑】夏恭【子牙】傅毅 黄香 刘毅李尤【李胜】苏顺【曹众曹朔】刘珍 葛龚 王逸【子延寿】崔琦 边韶 张升 赵壹 刘梁 边让 郦炎 侯瑾 高彪 张超 祢衡   魏   王粲【徐干 陈琳 阮瑀 刘桢 邯郸淳繁钦 路粹 丁仪 丁廙 荀纬 应璩 桓威呉质】   晋   应贞 成公绥 左思 赵至 邹堪 枣据禇陶 王沈【蔡洪】张翰 庾阐 曹毗 李充袁宏 伏滔 罗含 顾恺之 郭澄之   卷第一百七十六   南齐   邱灵麴 檀超【熊襄 呉迈逺超叔父道鸾】卞彬【诸葛最袁嘏 高爽 孙抱】邱巨源【孔广 孔逭 虞通之 虞龢司马宪 袁仲明 孙诜】王智深 崔慰祖 祖冲之【子暅之 暅之子皓 来嶷】贾渊   梁   袁峻 刘昭【子縚缓】钟嵘 周兴嗣 呉均【江洪】邱迟【从子仲孚】刘勰 何思澄【子朗 王子云 费昶】任孝恭顾恊【范怀约 谢善勋 韦仲】纪少瑜   陈   杜之伟 顔晃 岑之敬 何之元 徐伯阳张正见 阮卓   后魏   袁跃 裴敬宪 卢观【弟仲宣】封肃 邢臧 裴伯茂 邢昕 温子升【荀济】   北齐   祖鸿勲 李广 樊逊【茹瞻】刘逖 荀士逊   后周   王襃 庾信 顔之推【弟之仪】   隋   虞世基【子熙】柳 许善心 李文博 明克让刘臻 崔儦 王頍 诸葛頴 王贞 孙   万寿 虞绰 王胄 庾自直 潘徽【常得志尹式刘善经 祖君彦孔德绍 刘斌】   卷第一百七十七  隐逸传   殷   伯夷【叔齐】   前汉   四皓 严君平【郑子眞】   后汉   野王二老 向长 逄萌 周党 王霸 严光 井丹 梁鸿 高凤 台佟 韩康 矫愼 戴良 法眞 汉濵老父 陈留老父厐公   魏   张臶 胡昭 焦先 扈累 寒贫   晋   孙登 董京 夏统 朱冲 范粲【子乔】鲁胜董养 霍原 郭琦 伍朝 鲁襃 汜腾任旭 郭文 龚壮 孟陋 韩绩 谯秀翟汤【子庄】郭翻 辛谧 刘驎之 索袭 杨轲公孙凤 公孙永 张忠 石垣 宋纎   郭荷 郭瑀 祁嘉 瞿硎先生 谢敷 戴逵 龚元之 陶淡 陶潜   卷第一百七十八   宋   宗炳【从父弟彧之】沈道防 孔淳之 周续之 戴颙 翟法赐 雷次宗 郭希林 刘凝之龚祈 朱百年 关康之【辛普明楼惠明】渔父【孙缅】   齐   禇伯玉 顾欢【卢度】杜景产【孔道徽 道徽父祐 道徽兄子总】明僧绍【兄僧允 僧允次弟僧暠】臧荣绪 宗测 呉苞【赵僧岩蔡荟 孔嗣之】徐伯珍【娄防瑜】沈麟士 庾易 刘虬沈顗   梁   何防【兄求弟允】阮孝绪 刘歊【王敬允 歊族弟訏】邓郁 陶景 诸葛璩 刘慧斐 范元琰 庾诜【子曼倩】张孝秀 庾承先   陈   马枢   后魏   眭夸 冯亮 李谧 郑修   隋   李士谦 崔廓 徐则 张文诩 郑翻   卷第一百七十九  宦者传   秦   赵高   前汉   李延年 石显【恭】   后汉   郑众 蔡伦 孙程 曹腾 单超【徐璜 具瑗 左绾唐衡】侯览 曹节 吕疆 张让【赵忠】   后魏   宗爱 仇洛齐 孙小 赵黙 王琚 张宗之 剧鹏 张祐 抱嶷 王遇 苻承祖王质 李坚 刘腾 贾粲 杨范 成轨王温 孟栾 平季 封津 刘思逸【张景嵩毛畅】   北齐诸宦者   卷第一百八十  游侠传【附刺客 滑稽 货殖】   游侠【前汉】   朱家 剧孟 郭解 萭章 楼护 陈遵原渉   刺客【史记】   豫让 聂政 荆轲   滑稽【史记】   淳于髠 优孟 优防 郭舍人 东郭先生王先生 西门豹   货殖【前汉】   范蠡 子赣 白圭 猗顿 乌氏蠃 巴寡妇清 蜀卓氏 程郑 孔氏 丙氏 刁间师史 任氏   卷第一百八十一  艺术传   春秋国语   周   伯阳父 史伯 内史过 内史叔兴 内史叔服 佮州鸠 苌   鲁   梓愼   晋   史苏【梁卜招父】卜偃【辛廖】董因 师旷 士文伯 史赵 史墨   秦   卜徒父 医和【缓】   郑   裨灶   史记   司马季主 扁鹊 仓公   后汉   任文公 郭宪 许杨 髙获 王乔 谢夷吾【郭凤】杨由 李南【南女】李郃【冯胄 郃弟子歴】叚翳 廖扶 折像 樊英 唐檀 公沙穆 许曼赵彦 樊志张 单飏 韩説 董扶 郭玉华佗【呉普 樊阿 冷夀光 唐虞 鲁女生 徐登 赵炳】费长房   蓟子训 刘根 左慈 计子勲 上成公解奴辜【张貂 麴圣卿 编肓意 寿光侯】甘始【东郭延年封君逹】王眞【郝孟节】王和平   卷第一百八十二   魏   朱建平 周宣 管辂 杜防 马钧   蜀   周羣【父舒张裕】   呉   呉范 刘惇 赵逹   晋   陈训 戴洋 韩友 淳于智 歩熊 杜不愆 严卿 隗炤 卜珝 鲍靓 呉猛 幸灵 佛圗澄 麻襦 单道开 黄 索紞孟钦 王嘉 僧渉 郭黁 鸠摩罗什   沙门昙霍 台产   宋   徐文伯【曽祖熙 祖秋夫 父道度 叔父叔向 从弟嗣伯 子雄 薛伯宗】   梁   释宝志   卷第一百八十三   后魏   鼂崇【弟懿】张渊【徐路 高崇祖 孙僧化】殷绍 王早 耿元刘灵助【沙门灵远】李顺兴【檀特师】顔恶头 周澹   李脩【父亮】徐謇【从孙之才】王显 崔彧【子景哲 景哲子冏】蒋少游   北齐   由吾道荣 王春 信都芳 宋景业 许遵【麴绍】呉遵世 赵辅和 皇甫玉 解法选 魏寜 綦母怀文 张子信 陆法和 马嗣明   后周   蒋升 强练 姚僧垣 褚该   隋   庾季才【子质】卢太翼 耿询 来和 萧吉 杨伯丑 临孝恭 刘祐 张胄元 许智藏万寳常 何稠   卷第一百八十四  佞幸传   前汉   邓通 赵谈 韩嫣 淳于长【张放】董贤【王闳】   宋   戴法兴【戴明寳 董元嗣 奚显度】徐爰 阮佃夫【于天寳寿寂之 姜产之 王道隆 杨运长】   南齐   纪僧眞 刘系宗 茹法亮【吕文度 綦母珍之 杜文谦 徐龙驹 曹道刚】吕文显 茹法珍【梅虫儿徐世】   梁   周石珍 陆验【徐驎】   陈   司马申 施文庆 沈客卿 孔范   后魏   王叡【子袭椿】王仲兴 赵脩 茹皓【常季贤 陈埽静 徐义恭】赵邕 侯刚 徐纥 郑俨 郭秀   北齐   和士开【安吐根】穆提婆【母陆令萱】高阿那肱 韩凤   卷第一百八十五  列女传   后汉   渤海鲍宣妻 太原王覇妻 广汉姜诗妻沛国周郁妻 扶风曹世叔妻 河南乐羊子妻 汉中陈文矩妻 孝女曹娥 呉许升妻汝南袁隗妻 酒泉厐淯母 沛刘长卿妻安定皇甫规妻 南阳阴瑜妻 犍爲盛道   妻 孝女叔先雄 陈留董祀妻   晋   羊耽妻辛氏 杜有道妻严氏 王浑妻钟氏郑袤妻曹氏 愍怀太子妃王氏 郑休妻   石氏 陶侃母湛氏 贾浑妻宗氏 梁纬妻辛氏 许延妻杜氏 虞潭母孙氏 周顗母李氏 张茂妻陆氏 尹虞二女 荀崧小女灌 王凝之妻谢氏 刘臻妻陈氏 皮京妻龙氏 孟昶妻周氏 何无忌母刘氏 刘聪妻刘氏 王广女 陜妇人 靳康女 韦逞母宋氏 张天锡二妾【阎氏薛氏】苻坚妾张氏 窦滔妻苏氏 苻登妻毛氏 慕容垂妻叚氏叚丰妻慕容氏 吕纂妻杨氏 吕绍妻张氏李暠妻尹氏   后魏   崔览妻封氏 封卓妻刘氏 魏溥妻房氏胡长命妻张氏 平原女子孙氏 房爱亲妻崔氏 泾州贞女儿氏 姚氏妇杨氏 张洪祁妻刘氏 董景起妻张氏 阳尼妻高氏史映周妻耿氏 任城国太妃孟氏 茍金龙妻刘氏 贞孝女宗 河东姚氏女 刁思遵妻鲁氏 西魏孙道温妻赵氏 孙神妻陈氏   隋   兰陵公主 南阳公主 襄城王恪妃 华阳王楷妃 谯国夫人洗氏 郑善果母崔氏孝女王舜 韩觊妻于氏 陆让母冯氏 刘昶女 钟士雄母蒋氏 孝妇覃氏 元务光母卢氏 裴伦妻柳氏 赵元楷妻崔氏   卷第一百八十六  载记   前凉   张轨 寔 茂 骏 重华 耀灵 祚 元靓 天锡   前赵   刘渊 和 聪 粲 曜 刘宣 陈元逹   卷第一百八十七   后赵   石勒  虎 世 遵 鉴 张賔   魏   冉闵   卷第一百八十八   前燕   慕容廆 皝 儁 暐 裴嶷 高瞻 慕容翰阳裕 韩恒 李产【子绩】慕容恪 阳鹜 皇甫眞   卷第一百八十九   前秦   苻洪 健 生 坚 丕 登 苻雄 王堕王猛 苻融 苻朗 索泮 徐嵩   卷第一百九十   后秦   姚弋仲 襄 苌 兴  尹纬   后蜀   李特 流 庠 雄 班 期 寿 势   后凉   吕光 纂 隆   卷第一百九十一   后燕   慕容垂 寳 盛 熙 高云   西秦   乞伏国仁 干归 炽磐 慕末   北燕   冯防  冯素弗   卷第一百九十二   南凉   秃发乌孤 利鹿孤 傉檀   南燕   慕容德 超 慕容钟 封孚   北凉   沮渠防逊 牧犍   卷第一百九十三   西凉   李暠 歆   夏   赫连勃勃 昌 定   后梁   萧詧 岿 琮 嶚 岩 岌 岑 瓛 蔡大寳 王操 魏益德 尹正 甄元成 岑善方 宗如周 袁敞   卷第一百九十四  四夷传   东夷   东夷序略 朝鲜 濊【音秽】马韩 辰韩 弁韩弁辰 百济【眈牟罗国附】新罗 倭【于戈反】夫余   高句丽 东沃沮【北沃沮附沮七余反】挹娄 勿吉【又曰靺鞨】扶桑【女国附】文身【大汉附】流求 闽粤   卷第一百九十五   西戎上   西羌序略 羌无弋 湟中月氐胡 氐 葱茈羌 吐谷浑 乙弗敌【契翰 可兰女王国附】宕昌邓至 党项 白兰 吐蕃   卷第一百九十六   西戎下   西域序略 婼羌【婼而遮反】鄯善 且末 小宛精絶 戎卢 扜弥 渠勒 于阗 皮山乌秅【上一加反下直加反】西夜 蒲犂 依耐 无雷难兠 罽宾 乌弋山离 条支 安息 大月氏【大夏附】小月氏 康居 米国 史国 曹国 何国 乌那遏 穆国 大宛 桃槐休循 天竺 莎车 疏勒 尉头 乌孙姑墨 温宿 龟兹【乌垒蕖黎附】尉犂 危须 焉耆 乌贪訾离 卑陆 卑陆后国 郁立师单桓 蒲类 蒲类后国 移支 西且弥东且弥 刼国 狐胡 山国 车师 滑   国【阿防檀周古柯胡密丹白题附】车离 高附 大秦 奄蔡小人 轩渠 三童 泽散 驴分 坚昆呼得 丁令 短人 师子 嚈哒 波斯伏卢尼 悦般 朱俱波 渴槃陁 鉢和波知 賖弥 乌苌 干陀 阿钩羌 副   货 叠伏罗 防豆 者至防 迷密 悉万斤 忸密 石国 女国 拨汗 吐火罗刼国 陁罗伊罗 越底延 大食   卷第一百九十七   南蛮上   南蛮序略 巴郡南郡蛮 板楯蛮 獠 南平獠 东谢蛮 西赵蛮 牂柯蛮 兖州蛮西爨蛮 昆弥蛮 尾濮 木绵濮 文面   濮【折腰濮赤口濮附】黒濮 松外诸蛮 西南夷序略 夜郎 滇【音顚】卭都 莋都【莋才各反】冉駹 哀牢【掸国僬侥附】附国   卷第一百九十八   南蛮下   岭南序略 南粤 海南序略 黄支 哥罗林邑 扶南 顿逊 毗骞 干陁利 狼   牙脩 婆利 槃槃 赤土 眞腊 罗刹投和 丹丹 边斗 杜薄 薄剌 防焚火山 无论   卷第一百九十九   北国上   北国序略 匈奴【南匈奴附】   卷第二百   北国下   乌桓 鲜卑 轲比能 宇文莫槐 徒河叚【务勿尘附】蠕蠕 髙车 稽胡 突厥 西突厥铁勒 库莫奚 契丹 室韦 地豆于 乌洛侯 驱度寐 霫 防悉弥   通志总目録卷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三皇纪第一   太昊 炎帝 黄帝   臣谨按三皇伏羲但称氏神农始称帝尧舜始称国自上古至夏商皆称名至周始称諡而称氏者三皇以来未尝废也年代则称纪【自开辟至获麟凡二百七十六万岁分爲十纪】厥初生民穴居野处圣人教之结巢以避虫豸之害而食草木之实故号有巢氏亦曰大巢氏亦谓之始君言君臣之道于是乎始也有天下百余代民知巢居未知熟食燧人氏出焉观星辰而察五木知空有火丽木则明故钻木取火敎民以烹饪之利号燧人氏以夫燧者火之所生也时无文字未有甲歴纪年始作结绳之政而立传敎之台始爲日中之市而兴交易之道亦谓之遂皇或言遂皇持斗机运转之法以施政敎此亦钦若昊天以授民时之义也三皇者天皇地皇人皇是也其说不经无所取证当取伏羲爲天皇神农爲人皇黄帝爲地皇之说爲正【其说出三皇太古书然太昊以明天事故曰太昊炎帝以明民事故曰神农黄帝以明地事故曰黄帝此理甚明】伏羲作连山神农作归藏黄帝作坤干易之始自伏羲三易之本自三皇夏人因连山而作连山商人因归藏而作归藏周人因坤干而作周易八卦具而六十四卦成世言伏羲画卦文王重之皆沿袭之言也传曰法始乎伏羲言图象书契于此乎始三皇五帝三王之事盖已乆矣臣之所志在于传信其有传疑者则降而书之以备记载云   太昊伏羲氏亦曰庖牺氏亦曰皇雄氏亦曰天皇伏亦作虙牺亦作戏亦作羲或言象日月之明故曰太昊伏制牺牛故曰伏牺因取牺牲以充庖厨故号庖牺然去古已远古人名号难以今义求也伏牺者燧人氏之子母曰华胥履大人之迹于雷泽而孕因风而生故爲风姓伏羲生于成纪作都于陈故陈爲太昊之墟乐日立基或云扶来继天而王爲百王先人生之始也与禽兽无异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知有爱而不知有礼卧则呿呿起则盱盱饥则求食饱则弃余茹毛饮血而衣皮革伏羲徳合上下天应以鸟兽文章地应以河图洛书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中则观万物之宜始作书契以代结绳之政始画八卦卦有二爻重而爲六十四名曰连山象法乾坤以正君臣父子夫妇之义始作罔罟以佃以渔以赡民用制嫁娶以俪皮爲礼作二十五之瑟服牛乘马冶金成器本阳气之始而爲律法本五材之用而定五行因龙马负图而出于河之瑞故官以龙纪而爲龙师乃命子襄爲飞龙氏造六书一曰象形二曰指事三曰会意四曰转注五曰谐声六曰假借使天下义理必归文字天下文字必由六书命子英爲潜龙氏造甲歴起于甲寅日月岁时自此而生又命五官春官爲青龙夏官爲赤龙秋官爲白龙冬官爲黒龙中官爲黄龙乃升传敎之台而以甲歴示民命栗陆爲水龙氏繁滋草木疏导泉源毋怠于时命混沌爲降龙氏驱除民害民安则安民危则危毋怠于民命大庭氏主屋庐爲民居处命阴康氏主水土爲民田里于是共工爲上相柏皇爲下相朱襄昊英常居左右朱襄卽子襄昊英卽子英也栗陆居北赫胥居南昆连居西葛天居东阴康居下分九州之牧而天下化洽在位百十六年左氏曰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太昊与有济之祀四国伏羲之后歴夏商至周不泯所谓盛徳必百世祀者   臣谨按言伏羲氏者爲以木德王天下帝出乎震之义伏羲氏没女娲氏作是爲女皇春秋世谱云华胥生男子爲伏羲女子爲女娲故世言女娲伏羲之妺风姓人首蛇身乘伏羲制度作笙簧张云幕枚占神明能变化万物徃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精民鸷鸟攫老弱女娲链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鼇足以立四极杀黒龙以济冀川积芦灰以止淫水天不足西北故日月移焉地不足东南故百川注焉苍天神四极正淫水涸冀川平狡虫死精民生女娲之后有大庭氏有柏皇氏有中央氏有栗陆氏有骊连氏有赫胥氏有尊卢氏有混沌氏有昊英氏有朱襄氏有葛天氏有阴康氏有无怀氏据女娲氏天子也自大庭之后十三氏皆臣于伏羲诸家以爲天子臣每疑此在伏羲时爲诸侯如夏商周在唐虞之世是也不然当伏羲之世分九牧而理天下各君一方以効其治后世之讹以爲相继爲天子也或言朱襄之时多风而阳气蓄积万物解散果实不实士逹作五瑟以来阴气以定羣生葛天之时民俗熙熙其作乐也三人掺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元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谨天常六曰逹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或言自伏羲至无怀千二百六十年自女娲至无怀凡十五君袭庖羲之号千一百五十年【或云自伏羲至无怀五万七千七百八十二年自女娲至无怀一万七千七百八十七年】   臣又按太史公作五帝纪择其雅言而书臣今纪采诸家之言而以雅驯者爲经其不典之言则列于篇后以备记载非传信也其诞而野如盘古者则亦不书   炎帝神农氏起于烈山亦曰烈山氏亦曰连山氏亦曰伊耆氏亦曰大庭氏亦曰魁隗氏亦曰人皇少典之元子其母曰女登有蟜氏之女也女登有神龙之感而生神农焉长于姜水故爲姜姓以火德王天下故爲炎帝民不粒食未知耕稼于是因天时相地宜始作耒耜敎民蓺五谷故谓之神农民有疾病未知药石乃味草木之滋察寒温之性而知君臣佐使之义皆口甞而身试之一日之间而遇七十毒或云神农甞百药之时一日百死百生其所得三百六十物以应周天之数后世承传爲书谓之神农本草又作方书以救时疾复演八卦而爲六十四卦名之曰归藏作都于陈后徙鲁以火纪官春官爲大火夏官爲鹑火秋官爲西火冬官爲北火中官爲中火乐曰下谋或曰扶持其俗朴重端慤不忿争而财足无制令而民从威厉而不杀法省而不烦列防于国日中爲市始作五弦削桐爲琴纠丝爲弦以通天地之德以合神人之和郊特牲曰伊耆氏始作蜡明堂位曰土鼓蒉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夙沙氏爲诸侯不用命箕文谏而杀之神农退而修德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来归南交趾北幽都东旸谷西三危是其封域也在位百二十年【或云百四十年】   臣谨按炎帝之女溺死东海化爲精卫每衔西山木石以塡东海无雄偶海燕而生今东海畔有卫誓水以精卫溺于此川故誓不饮其水一名鸟誓一名寃禽一名志鸟俗呼帝女雀又按神农人身牛首纳莽水氏之女曰聼詙生临魁嗣神农曰帝临魁在位八十年【或云六十年】帝承嗣位六十年【或云六年一本承在临魁前】帝明嗣位四十九年帝直嗣位四十五年帝厘嗣位四十八年帝哀嗣位四十三年帝榆罔嗣位五十五年诸侯相侵帝不能正黄帝征之天下尊爲天子炎帝遂絶自神农至榆罔五百年自临魁至榆罔凡七帝袭神农之号三百八十年【吕氏春秋曰神农有天下七世宋均曰女娲至神农七十二姓谯周曰伏羲次有三姓至女娲女娲五十姓至神农神农相氶八代共五百二十年】   黄帝轩辕氏亦曰地皇亦曰有熊氏亦曰帝鸿氏亦曰归藏氏或言有土德之瑞故曰黄帝有轩冕之服故曰轩辕作都于有熊故曰有熊少典娶于有蟜氏孕二十四月而生帝于寿丘本姓公孙以长于姬水故改姓姬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年逾十五聪明无不徇通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暴帝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賔从于是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敎熊罴貔貅防虎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志蚩尤爲乱独伯天下莫与之争衡帝乃征师诸侯以中黄直爲将与战于涿鹿之野遂禽蚩尤戮于中冀名其地曰絶辔之野或云榆罔之时有庶人曰蚩尤逐榆罔榆罔与轩辕杀蚩尤于中冀轩辕复与榆罔五战于阪泉爲轩辕所灭诸侯咸尊之代神农氏爲天子是爲黄帝始制法度正名百物万世不能易也爲营阵之法设五旗五麾有不率化者从而征之凡五十二战而天下服披山通道未尝寜居东至于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登鸡头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荤粥合符釡山而邑于涿鹿之阿迁徙徃来无常处以师兵爲营卫受命之日有景云之瑞故官以云纪师以云命春官爲青云夏官爲缙云秋官爲白云冬官爲黒云中官爲黄云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万国和而鬼神山川封禅与爲多焉获寳鼎神策是岁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迎日推策终而复始演八卦爲六十四卦名之曰坤干帝受河圗见日月星辰之象始有星官之书察五运六气乃着岐伯之问是爲内经或言内经后人所作而本于黄帝举风后力牧防山稽常先大鸿以治民封钜鬼臾区皆臣佐也或云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风后明乎天道故爲当时太常察乎地利故爲禀者奢龙辨乎东方故爲土师祝融辨乎南方故爲司徒大封辨乎西方故爲司马后土辨乎北方故爲理官又造书契调钟律纪歴数命苍颉爲史官制文字大挠爲帝师作甲子容成造歴首作数伶伦制十二律自大夏之西阮隃之阴取竹于嶰谿之谷其窍厚钧者断两节间而吹之长三寸九分以爲黄钟之宫制十二筒听凤凰之鸣而别十二律其雄鸣六雌鸣亦六叶黄钟之宫是生六律六吕气之应以正五声实歴数权衡度量所由生也又命荣猨与伶伦铸十二钟以和五音仲春之月辰在乙卯日在奎始奏之命曰咸池亦曰大咸始制衣服作冕旒充纩元衣黄裳析翚翟之华渍草木之英变爲五色文章而着于器服以表贵贱服牛乘马作舟车以通道上栋下宇作宫室以居安重门击柝以待暴客作杵臼以利用作弧矢以振威旁行海内方制万里画野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以分星次经土设井以塞争端立歩制亩以均不足使八家爲井井开四道而分八宅同井而饮存亡更守男女交姻有无相贷疾病相扶风俗可同生产可一性情可亲井一爲邻邻三爲朋朋三爲里里五爲邑邑十爲都都十爲师师十爲州分于井而计于州则地着而数详民不习僞官不怀私城郭不闭见利不争风雨时若五谷丰登人无天枉物无疵厉鸷鸟不妄搏猛兽不妄噬裔夷之人罔不来享有草生于庭佞人入则指之名曰屈轶凤凰巢于阿阁麒麟游于苑囿帝二十五子爲二十五宗其四母之子得姓者十四人别爲十二姓姬酉祁已滕箴任荀僖姞儇依二人爲姬二子爲己帝娶西陵之女曰嫘祖亦曰女节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一曰元嚣是爲青阳降居江水爲帝少昊二曰昌意降居若水爲诸侯昌意娶蜀山女曰昌仆亦曰女极生高阳爲帝颛顼黄帝崩在桥山在位百年年百十歳【或云在位百十年年三百岁子孙相承共一千五百二十年皇览曰桥山在上郡今绥州也】   臣谨按晋语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爲十二姓姬酉祁已滕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二人爲姬二人爲已自神农至榆防凡七世袭炎帝之号皆神农之裔也黄帝在位百年五帝三王皆黄帝之裔也据晋语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然炎帝至榆罔更八世五百年何由有同父兄弟故知国语之言不可尽信先儒本之今不遽易也臣又按方士之言曰黄帝采首山之铜铸鼎于荆山之下鼎旣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帝上骑羣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升天余小臣不得上悉持龙髯髯拔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乃抱其弓与胡髯而号故后世名其地曰鼎湖弓曰乌号又曰黄帝迎日推策后率二十岁复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仙登于天又按外纪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爲大雾军士昏迷轩辕作指南车以示四方山海大荒北经曰蚩尤伐黄帝帝命应龙攻于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作大风雨黄帝下天女曰止雨河图曰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食沙石作兵仗刀防大弩威振天下诛杀无度天授轩辕神符伏蚩尤蚩尤没后乱未定轩辕画蚩尤象以威海内管仲曰葛卢山交而出水金从之出蚩尤受之以作剑防任昉述异记蚩尤兄弟七十二人铜头铁额食铁石能作云雾轩辕诛之于涿鹿今冀州也有蚩尤神俗云人身牛蹄四目六手冀州人掘地得髑髅如铜铁者卽蚩尤骨齿长二寸坚不可碎秦汉间说蚩尤者耳鬓如剑防头有角与轩辕鬬以角抵人人不能向今冀州有乐名蚩尤戏其民三三两两头戴牛角而相觝汉造角觝戏盖其遗制也皇览曰蚩尤在东平寿张阚乡高七尺居民常以十月食之有赤气如匹绛而出乡人呼爲蚩尤旗又按崔实月令曰祖者道祭也黄帝之子好远游死爲道路神故后人出行有祖饯之事述异记苍颉墓在北海俗呼爲藏书室有碑文周时莫识遂藏故府逮秦时李斯始识八字云上天作命皇辟迭王汉叔孙通识十二字又云南海中有轩辕丘鸾自歌凤自舞古云天帝乐也   臣又按伏羲有河圗之应矣而黄帝复受河图伏羲命子襄作六书矣而黄帝复命苍颉制文字伏羲已造律歴矣而黄帝复有律歴之作伏羲作易矣而神农黄帝复作易学者不能无疑于古帝王受命之符皆有其应所以伏羲黄帝各受河图者也古者书契未一用字亦希故随时而作务在应用所以周有史籀秦有李斯皆一时制字之人也乃若律歴之所更易象之所作亦在适时所以三代之前律歴不同而易亦异   右天皇自伏羲至无怀十五世千二百六十年人皇自神农至榆罔八世五百年地皇黄帝一世百年三皇凡二十四世共千八百六十年   通志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五帝纪第二   帝少昊 帝颛顼 帝喾 帝尧 帝舜   帝少昊青阳氏即元嚣也亦谓之摰或言名摰以金德王天下亦谓之金天氏邑于穷桑帝初为已姓之祖后改为嬴作都于曲阜乐曰九渊用度量制乐器有凤鸟之瑞故以鸟纪官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歴正也元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啓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瞗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九扈为九农正官修其方而天下理帝有四子重该修熙重为木正曰句芒该为金正曰蓐收修熙相代为水正曰元防又有金天氏之裔子曰昧为元防师有共工氏之子为土正曰句龙有髙阳氏之孙黎为髙辛氏之火正曰祝融是为五官皆在髙阳髙辛之世少昊在位八十四年年百嵗【或云在位百年命歴序曰少昊传八世五百年或云十世四百年】葬云阳   臣谨按昊亦作皥以能修太昊之法故曰少昊或言明象日月故曰少昊然昊者天之昭著也太昊少昊皆明于天事者诸家记载并存少昊惟司马迁失纪谓黄帝崩髙阳立且有君如少昊讵可不书况与髙阳髙辛尧舜之帝是为五   帝颛顼髙阳氏黄帝之孙昌意之子生十嵗而佐少昊十二而冠二十即帝位受学于绿图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絜诚以祭祀乐曰五茎【或云六茎】作都于卫是为帝邱后徙髙阳故称髙阳氏尚赤荐玉以赤缯少昊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帝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北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作歴以孟春为元是时正月朔旦立春五星会于营室冰始泮蛰始出鸡三号天曰作时地曰作昌人曰作乐鸟兽万物皆以和应故颛帝圣人为歴宗也命飞龙氏作乐效八风之音名曰承云以祭上帝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趾西至于流沙东至于蟠木【东海有山名曰度索上有大桃树屈蟠三千里】动静之物小大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有子四人曰穷蝉伯鲧臯陶老童颛帝崩葬濮阳在位七十八年年九十八嵗【或云九十一嵗命歴序曰颛帝传九世三百五十年或云八世五百四十八年】   臣谨按髙阳氏以水德王天下又按容成造歴虽起于黄帝而三统歴始自伏羲然歴法以颛帝为宗上古之时民淳俗熙为君者惟以奉天事神为务故其治略于人而详于天其行事见于方册者载在歴家及纬书为多唐虞之后以民事为急故其治详于人而略于天孔子不语怪力乱神故著书断自唐虞又按颛帝之法妇人不避男子于路者刜之四逹之衢命鱓先为乐倡鱓乃偃浸以其尾鼓其腹其音英此皆诞言也   帝喾髙辛氏亦曰俈黄帝之曾孙也黄帝生元嚣是为少昊元嚣生蟜极蟜极不得位而生喾姬姓喾问道于栢招年十五佐高阳三十登帝位以其居于髙辛故曰髙辛氏乐曰六英【或曰五英】作都于亳尚黑荐玉以黑缯命咸黑为声歌九韶六列六英命倕作鞞鼓钟磬吹笭管壎箎凤鸟天翟来舞以光帝德命重黎为火正曰祝融或言颛帝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为喾火正焞燿敦大天明地德光照四海生柔嘉材故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命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以庚寅日诛重黎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遂平共工氏帝生而神灵自言其名博爱利物不于其身聪以知逺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天下治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万民而利诲之歴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谨事之帝执中而徧天下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服从帝有六子陈锋氏女曰庆都孕十四月生尧于丹陵娵訾氏女曰常仪生挚有邰氏女曰姜原生弃有娀氏女曰简狄生契又有阏伯封商邱主辰实沈封大夏主参未知其母之为谁也喾在位七十五年年百五嵗【或云六十三年年百嵗又云九十八嵗九十二嵗】葬濮阳【命歴序曰喾传十世四百年】挚嗣立荒淫无度诸侯废之推尧为天子挚在位九年非帝之限不当五运自黄帝至挚三百四十一年少昊至挚四世二百四十一年【命歴序曰黄帝传十世千五百二十年或云十八代】   臣谨按髙辛氏以木德王天下又按共工氏在伏羲之后专任知刑以水德居木火之间霸而不王亦以水纪官周语曰共工欲壅防百川堕髙堙庳以害天下皇天弗福庶民弗佑是以灭亡贾逵曰共工诸侯也炎帝之后姜姓髙阳氏衰共工与髙辛争而王归藏啓筮曰共工人面蛇身朱发淮南子曰共工之力触不周之山使地倾东南与髙辛争而帝遂潜于渊又曰舜时有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文子曰共工水害颛帝诛之荀卿曰禹伐共工据此所言皆不足信然共工氏当始于伏羲之后子孙承传以至尧舜之世皆谓之共工氏   帝尧陶唐氏曰放勲喾之子姓伊祁身长十尺年十五佐兄挚封唐侯二十一即帝位或言挚禅于尧髙氏云挚崩而帝放勲立尧始封于唐【今中山唐邑】后迁于晋阳及为天子都平阳乐曰大章帝聪明文思允恭克让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以尹夀为师以许由为友内则亲睦九族外则辨章百姓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黄收纯衣彤车乗白马尚白荐玉以白缯茅茨不翦土阶三尺朴桷不斵素题不枅大羮不和粢食不凿大路无文越席不纯饭土簋饮土铏夏葛衣冬鹿裘弃金玉捐文绮不视异物不宝玩器衣履不尽敝不更为禁淫伪轻徭赋不夺民时不争民利置諌鼓逹穷民立谤木使人书之乐闻过也廵狩告成周流五岳存鳏寡赈荒札一民饥则曰我饥之一民寒则曰我寒之一民罹辜则曰我防之故民戴之如日月爱之如父母不赏而劝不罚而治三苗复九黎之乱尧克之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蛮不忘重黎之旧使其后复典之是为羲氏和氏乃命以顺天之道歴象日月星辰分为四序以授民时羲仲居嵎夷理东作以殷春中羲叔居南交理南讹以正夏至和仲居昧谷理西成以殷秋中和叔居朔方理朔易以正冬至四时之气既正日星之躔无爽故人民之作息鸟兽之孳乳皆可得而理乃正闰余以成嵗功下逮商周重黎氏世叙天地而别其分主是时龙门未开吕梁未发河出孟门江淮通流无有平原髙阜故曰洪水滔天怀山襄陵尧忧民之忧而求治水者羣臣四岳皆举髙阳氏之子伯鲧尧封鲧为崇伯使之治水鲧乃兴徒役而作九仞之城讫无成功尧有子十人散宜氏之女曰女皇生丹朱应嗣尧以年老欲巽位而丹朱嚚讼不可授乃以天下授许由许由不受乃访诸四岳岳曰有鳏民曰虞舜瞽瞍之子父顽母嚚弟傲舜以孝道谐其家使不至于恶尧曰我其试哉乃妻以二女封之有虞而为诸侯歴试三年知舜之德以为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卒授舜陶唐氏之世俗熙民泰有老人击壤而歌于路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故仲尼称之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尧生以甲申即位以甲辰召舜以甲午召舜之年尧七十一矣舜以甲寅摄政尧九十一矣以辛巳崩是避位二十八年在位九十八年凡百十八嵗葬于谷林实济隂百姓悲哀如丧父母三年四方莫举乐舜毕三年之丧避丹朱于南河之南诸侯朝觐者不之丹朱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舜曰天也而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   臣谨按陶唐氏以火德王天下又按陶唐之世越裳国献神龟盖千嵗方三尺余背有科斗文记开辟以来尧命录之谓之龟歴又尧之庭有草生焉曰蓂荚十五之前日生一叶十五之后日落一叶小余则一叶厌而不落观之可以知旬朔故又名歴草景星见甘露降醴泉溢朱草生神禾敷凤巢阿阁龙见宫沼玉藕生沼中蒭化为禾乌化为白宫中一日而十瑞又按淮南子尧时十日并出尧命羿仰射之中其九九乌皆死堕其羽翼或言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防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尧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邱之泽上射十日下杀防貐断修蛇于洞庭禽封豨于桑林于是山川险夷道里逺近可得而理也又按任昉述异记尧诛鲧于羽山化为黄熊入于羽渊今防稽人祭禹庙不用熊白黄能即黄熊也陆居曰熊水居曰能昉按今江淮中兽名能能蛇之精冬化为雉春复为蛇今吴中不食雉毒故也臣谨按能乃来切所以古人借为耐字其音与熊自是相逺惟文相近所以致讹实非熊也又按如淳曰诽谤之木即桥梁交午柱头也应邵曰诽谤木桥梁边版也所以书政治之愆至秦去之   帝舜有虞氏曰重华亦曰大舜亦曰都君颛顼生穷蝉穷蝉生敬康敬康生句芒句芒生蟜牛蟜牛生瞽瞍瞽瞍生舜自穷蝉至舜皆微为庶人舜重瞳龙顔大口黑色长六尺生于姚墟故姓以姚舜之母曰握登死而瞽瞍以继室生象瞽瞍惑于继室而昵象象复隂相父母有杀舜之心舜无所恨而事父母与弟不敢怠遑年虽五十犹作婴儿慕亲尧闻其贤聘之于草茅之中与之语礼乐而知其道广大不穷妻以二女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舜迁于妫汭二女从之率舜之教不敢以贵易其亲戚尽妇道焉九男相与益笃舜冀州人也耕于歴山歴山之人皆譲畔渔于雷泽雷泽之人皆让居陶于河滨河滨之器不苦窳作什器于夀邱就时于负夏一年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天下谓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天下谓之八元此十六族者世济其美不陨其名尧不能举舜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浑敦少昊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穷竒颛顼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梼杌缙云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饕餮浑敦穷竒梼杌饕餮皆恶兽也能为人害故天下之人目为四防尧不能去舜乃流四防族投诸四裔以御魑魅舜有大功二十四方莫不仰戴尧知舜之足授天下也使摄行天子事舜辞不获乃以正月朔受终于文祖文祖者尧之祖庙以明天下之重不敢以已授也舜用璿玑玉衡以齐日月五星之政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集五瑞五瑞者五等诸侯所执之玉也觐四岳羣牧然后班瑞修廵狩之礼嵗二月东廵狩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觐东方诸侯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瑞卒乃复五月南廵狩八月西廵狩十一月北廵狩各于方岳其礼如初归格于祖庙用特牛礼五载一廵狩诸侯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肇十有二州封其山望濬其川渎法有常典惟刑之恤伯鲧治水九载而功用不成三苗为乱于江淮驩兠举共工试以工师滛荒怠事舜因廵狩归而言于帝请流共工于幽州以变北狄放驩兠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四罪而天下咸服舜摄位二十八年尧崩舜仰慕三年坐则见尧于墙食则覩尧于羮三年防毕而避丹朱天下不归丹朱而归舜然后践天子位即位之明年正月元日格于文祖询四岳辟四门明四目逹四聪四方之情无所壅蔽命十二牧所重民食敬授民时逺至迩怀蛮夷率服舜本处虞之妫汭号曰有虞氏作都于蒲阪尚赤其社用土封丹朱于丹渊为诸侯以奉先祀服其服礼乐如之谓之虞宾示弗臣也舜载天子之旗徃朝瞽瞍弥奉子道封象于有庳象虽为诸侯不得为政天子使吏治其民而纳其贡赋舜广视聼求贤以自辅作五明扇立诽谤木恭已无为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曰南风之薫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民之财兮当尧之时禹臯陶稷契伯夷防龙垂益彭祖皆以举用未有分职舜知任不专则功不成业不世则知不周鲧虽治水无功而禹为其子九年之间足知利害不使易业故首命禹为司空平水土诛父用子而舜无疑心戮力勤王而禹无仇色又命弃为后稷播百谷命契为司徒敷五教命臯陶为士明五刑命垂作工理百工命益作虞治山泽命伯夷作秩宗典三礼命防典乐敎胄子命龙作纳言出纳帝命舜于是总命之曰各恭厥职时亮天功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乃封契于商赐姓子封弃于邰赐姓姬封禹于夏赐姓姒禹曰非予能成大费是辅舜嘉大费之功锡以元玉妻以姚姓之女封之土田赐姓嬴祚四岳之国命以侯伯赐姓姜封于申吕即伯夷也垂益防龙之后不知所封防效山林谿谷之音以歌以麋置缶而鼓之击石拊石象上帝石磬之音以致舞兽拌五之瑟为十五弦命曰大章以祭上帝或曰重黎举防舜以为乐正乃命益八为二十三弦之瑟防修九韶六列六英以明帝德正六律和五声以通八风重黎欲益求人舜曰一防足矣十二牧行而九州莫敢违惟禹之功为大披九山通九泽决九河复旧制而定九州土田贡赋各効其职方五千里至于荒服天下明德自虞帝始其乐曰大韶故仲尼称之曰韶尽美矣又尽善也君臣悦怿相和而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相戒勅而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于时日月光华卿云丛聚又相和而歌卿云帝歌曰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八伯稽首曰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宏于一人帝乃再歌曰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顺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圣莫不咸聼鼚乎鼓之轩乎舞之精华已竭褰裳去之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大山在其南殿山在其北负固不服禹欲伐之舜曰吾德不厚而行武可乎乃大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苖格初舜娶尧二女曰娥皇女英女英生商均亦不肖舜子九人在位三十三载命禹摄行天子事禹推与臯陶不获乃以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帅百官若帝之初舜生三十徴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是为天子五十年年百十嵗司马迁曰舜二十以孝闻三十尧举之五十摄行天子事五十八尧崩六十一代尧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廵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或言舜于纪市防不变其肆皇甫谧曰舜以尧之二十一年甲子生三十一年甲午召用七十九年壬午即眞百嵗癸夘崩盖本史记之言也或云舜一百五嵗或云百十二嵗】舜豫荐禹于天十七年而崩三年之丧毕禹亦避舜之子诸侯归之然后践天子位丹朱商均皆有土世为唐虞之国以奉先祀服其服礼乐亦如之以客礼见天子天子弗臣示不敢专也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尧而宗舜幕能帅颛顼者也故报焉【熊安生解礼云周以黄帝尧舜之后为三恪】   臣谨按有虞氏以土德王天下又按司马迁本孟子之言而表里之曰尧赐舜絺衣与琴为筑仓廪与牛羊瞽瞍尚复欲杀之使舜上涂廪瞽瞍从下纵火焚廪舜乃以两笠自扞而下去得不死后瞽瞍又使舜穿井舜穿井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瞍与象共下土石实井舜从匿空出去瞽瞍象喜以舜为已死象曰本谋者象象与其父母分乃取舜妻二女与琴而以牛羊仓廪与父母象乃止舜宫居鼓其琴舜往见之象鄂不怿曰我思舜正郁陶舜曰然尔其庶哉舜复事瞽瞍爱弟弥谨又按韦昭曰三苗炎帝之后诸侯也尧舜之时诛讨有罪废絶其世不灭其国立其近亲绍其先祀所以有苗国歴代常存屡不从化随巢子汲冡纪年曰三苗将亡天雨血夏有冰地坼及泉青龙生于庙日夜出昼日不出又按韩子曰瞽瞍为父而舜放之象为弟而舜杀之观此所言则六经不得夫子所谓圣人者其难为圣人矣韦昭三苗之说有理哉又按任昉述异记湘水去岸三十里有相思宫望帝台昔舜南廵而殁葬于苍梧娥皇女英追之不及相与恸哭泪霑竹竹文悉为之斑斑然又云防稽山下有虞舜廵狩台台下有望陵祠舜南廵九疑民思之故作是祠又云舜都郭门古宫存焉宫前有尧台舜馆铭记文古不复识者按皇览曰舜冡在零陵营浦县其山九谿皆相似故号九疑传曰舜葬苍梧象为之耕山海经曰苍梧山舜葬于阳丹朱葬于隂皇甫谧曰二妃葬衡山   右五帝自少昊至舜凡五世共三百八十五年   通志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三王纪第三上   夏   禹夏后氏曰文命亦曰大禹【元年戊戍】姒姓颛帝生鲧鲧生禹禹之母有莘氏女曰修已禹生于石纽长于西羌长九尺二寸声为律身为度敏给克勤其德不违其仁可亲其言可信亹亹穆穆为纲为纪见耕者五耦而式过十室之邑则下为秉德之士存焉闻善言则拜不贵尺璧而重寸隂当尧之时洪水滔天用鲧治之九年不成舜摄尧之政廵狩而行见治水无状乃殛鲧于羽山天下皆以舜之诛为是舜乃举禹使续父业天下皆以舜之举为公尧崩舜欲广尧之绩而求总百揆之人佥曰伯禹作司空舜曰嗟禹汝平水土惟时懋哉禹念前日之非度伤先人之无成一朝受命不敢迨遑劳身焦思靣目黧黑歩不相过居外十三年过家闻其子呱呱而泣门不入也菲饮食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致美乎黼冕卑宫室尽力乎沟洫陆行乘车水行乗舟泥行乘橇山行乘檋身执耒臿以为民先股无胈胫无毛手足胼胝体干枯蚀髙髙下下疏壅导滞左凖绳右规矩载四时封九山决九川障九泽丰殖九薮汨越九原宅居九隩合通四海品处庶类禹常言人无食则不能使也不利于人则不能劝也民劳而无怨苦者利之也民有鬻子者禹以歴山之金铸币而与之偿命益予众庶稻可种卑湿命稷予众庶难得之食食少调有余相给以均诸侯初舜分十二州禹乃复旧制为九州行水自冀州始尧都冀州以天子之京邑故不言所底之山川余八州皆以山川疆其所底为万世不易之法以州国有变迁而山川无变迁故也次兖州底济河次青州底海岱次徐州底海岱及淮次扬州底淮海次荆州底荆衡次豫州底荆河次梁州底华阳黑水次雍州底黑水西河州皆先治其山川然后定其土田赋入然后正其贡篚然后道一州之水使有所归故民得安居粒食为万世之利使冀兖徐荆豫梁雍七州之水各归于河使青州之水归于济使扬州之水归于淮泗九州既理然后总理天下凡山川皆起于极西而尽于极东水徇山而行故禹之导山川皆自西始导九山各有所至岍岐嶓冢至于荆山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底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西倾朱圉鸟防至于太华熊耳外方桐栢至于陪尾内方至于大别岷山之阳至于衡山九江之南至于敷浅原导九川各有所归弱水归于合黎黑水归于南海河自积石东归于海九河从之汉自嶓冢南归于江三澨从之江自岷而东由中归于海澧水彭泽从之济自荥而北由东归于海菏汶从之淮自桐栢东归于海沂泗从之渭自鸟防同穴东归于河泾漆沮从之洛自熊耳东北归于河瀍涧伊水从之自是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刋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底慎财赋各循三品成赋中邦锡之封土赐以姓氏各戴君德无或违命然后弼成五服至于五千里五百里甸服郊畿之服也効其赋入甸而侯侯而绥绥而要要而荒各五百里遵其法守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敎讫于四海天乃锡禹元圭为瑞以告成功洪水漏中州干百川顺流蛇龙潜处民得去髙险处平土者禹也故曰防禹之功吾其鱼乎天无伏隂地无散阳水无沉气火无灾燀神无间行民无淫心时无逆数物无害生天下皆宗禹为山川鬼神主舜即位三十有三载耄期倦于勤命禹总其众摄行天子事禹固辞不获乃受命十七年舜南廵狩而崩三年丧毕禹避舜之子于阳城天下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于是即天子位号夏后氏元年作都于韩【或言安邑即韩地】尚黑社用松牲用黑以黑为徽号收冠元衣十寸为尺封丹朱于唐商均于虞为诸侯作乐曰大夏改正朔以建寅为正月命臯陶为夏籥九成昭其功也以五音聼治揭钟鼓磬铎鼗以待四方之士为铭于簨簴曰导以道者挝鼓喻以义者鼓钟告以事者振铎语以忧者击磬有狱讼者摇鼗尝曰吾不恐四海之士留于道路恐其留吾门也一馈十起一沐三捉发以劳于下出见罪人下车问而泣之左右曰罪人不道何痛之为禹曰尧舜之人皆以尧舜之心为心今朕为君朕之人各以其心为心是以痛之既服九州乃收天下之铜铸九鼎以象九州之物初黄帝作车少昊加牛奚仲加马禹命奚仲为车正建旗旐以辨等级古有醴酪禹始命仪狄作酒禹饮而美乃疏仪狄遂絶防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国者禹举臯陶而荐之且授政焉臯陶卒封其后于英六或在许举其子伯益任以政禹在位十年南廵狩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其山今在钟离】禹济江黄龙负舟舟人恐禹仰天而叹曰吾受命于天生寄也死归也予何忧于龙哉视龙犹蝘蜒龙俛首而逝禹致羣臣于会稽防风氏后至戮之防风者汪芒氏之君也漆姓守封嵎之山禹崩以天下授益于会稽之山隂在位十年年百嵗【或云在位十五年】三年丧毕益避禹之子啓居于箕山之隂啓贤天下属意焉益佐禹日浅天下未洽故诸侯皆去益而朝啓曰吾君帝禹之子也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鲧而宗禹   臣谨按夏后氏以金德王天下又按禹平水土万邦作乂乃使大章歩自东极至于西垂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一歩又使竖亥歩自南极尽于北垂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歩四海之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又按禹时天金三日亦尝稻又按述异记今吴越间防风庙刻木作形龙首牛耳连眉一目禹防涂山防风后至诛之其长二丈骨专车今南中民有姓防风者即其后也皆长大俗云祭防风奏防风古乐截竹长三尺吹之如狗嘷三人被发而舞今湖州武康防风故国也又按越传曰禹至大越上苗山大会计爵有德封有功遂更苗山曰防稽言防计也因病死葬苇棺穿圹深七尺上无泻泄下无邸水坛髙三尺土阶三等周方一亩墨子曰禹葬防稽衣裘三领桐棺三寸地里志云上有禹井禹祠相以下有羣鸟耘田   臣又按刘恕曰大江之南古之要服舜禹南廵崩不返葬禹非不尊其君啓非不孝其父时享在乎庙貌魂气无所不之秦汉以下崇尚墓祭违经弃礼逺事尸柩难以语乎理矣   帝啓【元年丁未皇甫谧曰甲辰】其母涂山氏之女也有扈氏不服啓伐之召六卿誓师大战于甘之野遂灭有扈氏筮享神于太陵之上是为钧台之享又筮于晋之墟作璿台于晋水之阳在位九年崩【皇甫谧日十年】子太康立   臣谨按夏为扈商为崇秦改鄠县县北二十里有故扈城城周四里亦有甘亭又按世本有扈氏夏同姓或云啓庶兄以尧舜贤禹独与子故伐啓淮南子曰有扈氏为义而亡又按淮南子啓之母涂山氏禹治洪水通轘辕山化为熊谓涂山氏曰欲饷闻鼓声乃来禹跳石误中鼓涂山氏往见禹方作熊慙而去至嵩髙山下化为石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啓生   帝太康【元年丙辰】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黎民咸贰乃盘游无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穷后羿距之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徯于洛之汭述大禹之戒而作五子之歌羿之祖世为射官天子赐之弓矢使司射夏之衰也自鉏迁于穷石号有穷氏太康不得入国羿遂废之立其弟仲康太康在位二十九年失国而崩   臣谨按许愼曰羿帝喾射官也又按淮南子尧时十日羿射九乌又曰羿除天下之害死为宗布楚辞天问曰羿焉彃日乌焉解羽博物志曰羿与凿齿战于畴华之野羿持弓凿齿持矛羿杀之或曰河伯溺杀人羿射其左目风伯坏人屋室羿射中其膝旧云帝喾尧时各有羿羿乃善射之号也臣按其字从羽从廾廾即拱字拱羽为羿与伊尹之伊相类伊从人从尹以其人能尹正天下伊与羿皆是指其人之名而制字也窃观今之庸俗以般输善抡才凡古屋壮丽者皆曰鲁般造殊不知般为何代之人羿必太康时人以射得名尧喾之时亦有善射之人世之讹者以为羿也   仲康【元年乙酉】仲康初即位羲和失职沉湎于酒昬迷天象日月无纪仲康命侯为大司马总六师以征之仲康之世微弱政出于羿在位十三年崩子相立   帝相【亦曰相安元年戊戍】相徙都商邱征畎夷黄夷其后于夷来宾东夷有九种曰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元夷风夷阳夷相与有扈战于甘泽不胜六卿请复之相曰不可德之不厚敎之不修也于是处不重席食不贰味琴瑟不张钟鼓不陈子女不饰亲亲长长尊贤使能期年而有扈氏服然相之世政出于羿终为羿所杀或言为羿所逐失国居商邱依夏同姓诸侯斟灌斟鄩在位二十八年   有穷氏亦曰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元年丙寅】国号有穷乐正后蘷之子伯封贪惏无厌忿纇无期谓之封豕羿灭之蘷是以不祀羿善射好田猎不修民事而滛于原兽弃其贤臣武罗伯因熊髠尨圉而用寒浞寒浞者伯明氏之谗子弟也羿以为相浞行媚于内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死于穷门羿簒夏自立凡八年【或云二年】寒浞复杀羿而簒之【元年戊戍寒国今潍州东二十三里寒亭是也】浞因羿室不改有穷之号生浇及豷浇既长矣浞使之用师灭斟灌及斟鄩而杀夏后相乃封浇于过封豷于戈浞在位三十二年【或云十年】为夏之遗臣靡所灭而立少康   帝少康【元年丙午】少康夏后相之子也母曰后缗当寒浞用浇灭相之时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既长为仍牧正浇使其臣椒求之逃奔有虞为虞庖正虞君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布德行恵夏众归心寒浞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徳于民夏之遗臣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灭寒浞而立少康少康使女艾灭浇于过使季杼【大吕反】灭豷于戈有穷遂亡少康还旧都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诸侯効职方夷来宾在位二十一年崩【或云四十九年是促羿寒浞之年归此】子杼立臣谨按羿簒夏后相而立八年寒浞杀之因其室而生浇至浇能用师灭相相死乃生少康及少康生杼至杼能用师灭豷计太康失邦至少康复夏盖百年之间夏之乱甚矣少康之功髙矣司马迁之纪不志其事可谓防矣   帝杼【亦曰季杼一作予省文也元年丁卯】杼在位十七年崩子槐立杼能帅禹者也戡定寒氏之乱佐父中兴故夏后氏报焉帝槐【帝王世纪作芬或作祖武亦作魁元年甲申】槐之世九夷来御在位二十六年崩子芒立   帝芒【元年庚戌】在位十八年【或云十三年】崩子泄立   帝泄【或作世或作宗元年戊辰】泄之世畎夷之属六夷来王始加爵命在位十六年崩子不降立   帝不降【或作江成元年甲申】不降在位五十九年崩弟扄立帝扄【或作乔元年癸未】扄在位二十一年崩子厪立   帝厪【或作广或作防元年甲辰】厪在位二十年崩不降子孔甲立帝孔甲【元年甲子】孔甲好事鬼神复为滛乱夏后氏德衰诸侯畔之在位三十一年崩子臯立   臣谨按孔甲之世天降乘龙河汉各二龙有雌雄孔甲不能食之而未获豢龙氏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事孔甲能饮食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美既而复求之累惧迁于鲁县【今汝州鲁山也】   帝臯【元年乙未】臯在位十一年崩子发立   帝发【元年丙午】发之世诸夷宾于王门献其乐舞在位十三年【或云十一年或云十年】崩子履癸立是为桀   帝桀【元年己未】夏自孔甲以来诸侯多畔桀复不道武伤其民民不堪命桀有力能申钩索铁伐有施有施人女以末嬉【一作妹喜】末嬉嬖言无不从桀为之作象廊玉牀倾宫瑶台琼室肉山脯林酒池可以运舩糟隄可以望十里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以乐之諌者以为妖言杀之伊尹因说汤以伐夏救民汤以为贤而荐于桀桀不能用而饮之酒羣臣醉者持不醉者不醉者持醉者相和而歌曰江水沛兮舟檝败兮我王废兮盍归乎盍归乎亳亦大矣伊尹退而更曰乐兮乐兮四牡骄兮六辔沃兮觉兮较兮大命格兮去不善而从善吾何不乐兮伊尹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告汤曰桀惑末嬉上下离心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卒桀有暴臣于辛凌轹诸侯防臣左师曹触龙谗贼忠良关龙逢引黄图以諌曰古之人君爱民节用享国之日长今君用财若无穷杀人若恐弗胜亡无日矣立而不去桀曰子又妖言矣吾之有民犹天有日日有亡乎日亡吾乃亡于是焚黄图杀龙逢众莫敢视桀愈自贤汤使人哭之桀召汤而囚于夏台已而释之桀欲肆其侈心为有仍之防有缗叛冬十月凿山穿陵以通河諌者曰泄天气发地藏天子失道后必有败桀杀之朞年瞿山崩为大泽水深九尺山覆于谷下反在上桀见箓书云亡夏者桀于是大诛豪桀大费之裔曰费昌见二日出东熖西沉问于冯夷夷曰西夏东商费昌乃归汤汤欲伐桀伊尹请乏贡职以观其动桀怒而起九夷之师伊尹曰未可彼尚能起九夷之师汤复修贡职如初太史终古出其图法执而泣之桀不听终古奔汤汤告诸侯曰夏为无道暴戾其民穷其父兄弃其忠良守法之臣自归于商汤又乏贡职桀起九夷之师不至伊尹曰可矣明年相汤伐桀桀奔南巢因放之于南巢在位五十一年汤封夏后至周为国旧云禹之后分封以国为氏有夏后氏有扈氏有男氏斟寻氏彤城氏襃氏费氏氏缯氏辛氏防氏斟氏戈氏臣谨按桀之时至德灭而不扬帝道揜而不兴发号逆四时春秋缩其和天地除其德树社槁而塴裂容台振而掩覆犬羣嘷而入渊豕衔蓐而席隩美人挐首墨靣而不容曼声吞炭内闭而不歌丧不尽其哀腊不听其乐西老折胜黄神啸吟飞鸟铩翼走兽废脚山无峻榦泽无洼水田无立禾路无莎薠金积折廉璧袭无理百川沸伊洛竭泰山走山石泣宫中女子化为龙俄复为妇人甚丽而食人桀命为蛟妾告吉凶鹳鸣于国十日夕不止天血木冰六月霜降桀为夜宫于深谷之中男女杂处三旬不出听政一夕大风扬沙塡宫合之然桀时虽多灾异亦安得有如此所谓两日鬭五星错行鬼哭于国枉矢流地出黄雾尧山崩山亡地震雷霆杀人之异容有之右夏之世起禹元年戊戍终桀五十一年己酉十七君十五世通后羿寒浞四百三十二年   商   契【古作卨】帝喾之子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也简狄因浴而行有三人焉见元鸟陨卵简狄取而吞之乃孕生契契佐禹治水有功舜命之曰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五教在寛封于商【今上洛也】赐姓子【礼纬曰以元鸟生子故也】契与益稷臯陶见用于尧舜禹之时功业显著卒子昭明立卒子相土立相土居商邱宋地也故传曰阏伯居商邱相土因之卒子昌若立卒子曹圉立卒子防立防为夏司空主水勤其官事死于水中商人郊之子振立卒子微立卒子报丁立卒子报乙立卒子报丙立卒子主壬立卒子主癸立卒子天乙立是为成汤臣谨按商人及周人继继者传父子及者传兄弟报丁报乙报丙与主壬主癸皆弟兄之名疑前史指为父子过矣   汤亦曰成汤亦曰履亦曰天乙以其用武得天下故号曰武王为商家创业之祖故庙曰烈祖契之封商本上洛后世迁于亳故京兆杜县亳亭是也司马迁云禹兴西羌汤起亳俱在西也及汤有天下始居于商邱复命以亳梁之谷熟是也本帝喾之都故曰汤始居亳从先王居自契至成汤凡八迁亳都有溵水在焉故亦谓之殷后世迁于嚣迁于相迁于耿迁于朝歌而殷商之名未始偏废以开国受命之祖所以命也汤为夏方伯得专征诸侯与葛为邻葛伯放而不祀汤使问之答以牺牲粢盛不给汤使遗之牛羊复使亳众往为之耕其不祀自若有饷者葛伯杀之而夺其食汤始征之故曰汤征自葛始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皆曰奚独后予后来其苏民之戴商久矣夷狄且怀之况中国乎伊尹处士也名挚耕于有莘之野汤使人以币聘之五反然后往见汤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或言伊尹为有莘氏之媵臣负鼎爼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汤举伊尹任以国政伊尹乃进君国子民之人皆在王官汤以伊尹为贤而荐于桀伊尹去汤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入自北门遇汝鸠汝方作汝鸠汝方之篇以言其志也汤出见网于野者张其四面而祝之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去其三靣而更其祝曰欲左左欲右右欲髙髙欲下下不用命者乃入吾网汉南诸侯闻之曰汤德至矣及禽兽一时归商者三十六国或言四十国有白狼衔钩及黄金黑玉之瑞夏末昆吾氏伯而为乱汤为景亳之会以徴兵于诸侯汤亲秉钺伐韦顾及昆吾韦顾昆吾之与国也复党于桀【昔髙辛火正祝融氏曰黎其后有八姓昆吾苏顾温己姓也鬷夷豢龙董姓也彭祖豕韦诸稽彭姓也舟人秃姓也邬郐路偪阳妘姓也邹吕曹姓也又有芊姓斟姓惟斟无后或云帝喾之祝融曰吴回生陆终陆终有子六人坼剖而生长昆吾次参胡次彭祖次会人次安斟次季连】汤旣克三国伊尹遂相汤伐桀汤以费昌为御与桀战于鸣条之野夏师败绩桀走保三朡【今定陶也】遂伐三朡俘厥宝玉而放桀焉伊尹报于诸侯诸侯大会汤再拜而从诸侯之位曰天命无常惟归有道三辞诸侯莫敢当乃践天子位汤归自夏至于大坰惟有惭德曰予恐来世以予为口实盖以臣伐君以干戈取天下自汤始所以惭也故仲虺作诰以释之汤为天子反桀之事遂其贤良以寛治民除其邪虐徇民所欲顺天革命改正朔以建丑为正月或言汤作歴不以正月朔旦为节更用十一月冬至为元首至周从之服色尚白朝会以昼社用栢或云社用石葬植松牲用白以白为徽号朝燕服哻冠而缟衣十二寸为尺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为之汤谓伊尹曰每勤诸侯逺献方物吾欲因其地之所有易得不贵乃命伊尹为献令初作囿取禽兽以奉宗庙简士卒习射御以戒不虞海外肃愼北发渠搜氐羌来服民无食者以庄山之金铸币而赈之自伐桀之后七年大旱洛圻川竭煎沙烂石太史氏曰当以人祷汤曰请为民也若以人祷吾自当之乃齐戒翦发断爪素车白马婴以白茅身为牺牲祷于桑林之社持三足鼎祝诸山川曰勿以予一人之不敏俾上帝鬼神伤民之命仍以六事自责曰政不节与民失职与宫室崇与妇谒盛与苞苴行与防夫昌与言未讫大作方数千里命伊尹作乐曰大濩修九韶六列闻宫声使人温良而寛大闻商声使人方亷而好义闻角声使人恻隐而仁爱闻徴声使人乐养而好施闻羽声使人恭谨而好礼汤令未命之士不得朱轩及飞軨不得乘饰车軿马衣文绣命然后得以旌有德汤二十七征而天下服在位十三年【元年庚戍】年百岁葬济隂有莘氏生太丁外丙仲壬太丁为太子早卒而立其弟外丙商人禘舜而祖契郊防而宗汤上甲微【皇甫谧曰微字上甲】能帅契者故报焉臣谨按刘向别录曰九主者有法君专君授君劳君等君寄君破君国君三岁社君凡九品图其形象又按汤以水德王天下又按皇览曰汤冢在济隂亳县北东郭外三里冢四方方各十歩髙七尺汉哀帝建平元年大司空御史长卿按行水灾至汤冢刘向曰汤无葬处皇甫谧曰汤即诸侯位十七年为天子十三年百嵗而崩又按汤闻伊尹贤使人请于有莘氏不可伊尹亦欲归汤汤娶于有莘氏乃以伊尹为媵送女汤得伊尹祓之于庙照之以爝衅以牺明日设朝而见之伊尹请汤以至味汤曰可得而为之乎对曰君之国小不足以具之为天子然后可因説汤以伐夏救民   帝外丙【元年癸亥】外丙在位二年崩立其弟仲壬   帝仲壬【仲一作中元年乙丑】仲壬在位四年崩伊尹立太丁之子太甲实成汤之适长孙也   帝太甲【亦曰祖申元年己巳】太甲嗣位伊尹为之作伊训肆命徂后明言烈祖成汤之德以训于王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而摄政当国以朝诸侯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迁善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廼作太甲三篇而申训之伊尹既复政告老将归又作咸有一德太甲在位三十三年庙曰太宗商家祖有功而宗有德故后世以祖宗称之太甲崩子沃丁立   臣谨按伊训成汤既没太甲元年孔传曰太丁未立而卒及汤没而太甲立孟轲司马迁云汤崩外丙仲壬皆即位乃及太甲与书不同刘歆皇甫谧皆从之此虽畔经亦无害若乃汲冢纪年曰商仲壬即位居亳崩其卿士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放太甲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此害经之甚者也   帝沃丁【元年壬寅】沃丁八年伊尹卒伊尹于太甲之时告老而归于其邑至是沃丁乃葬之于亳在汤冢之西从先王也后世尊之曰先正保衡咎单相沃丁遂训伊尹事而作沃丁之篇沃丁在位二十九年崩弟太庚立臣谨按孔氏传曰沃丁以三公礼葬伊尹皇甫谧曰沃丁八年伊尹卒年百余岁大雾三日沃丁葬之以天子礼祀以太牢亲临防以报大德焉又按皇览曰伊尹冢在济隂己氏平利乡近于亳   帝太庚【元年辛未】太庚在位二十五年崩子小甲立【徐广曰世表云小甲太丁弟】   帝小甲【元年丙申】小甲在位三十六年【帝王本纪云五十七年】崩弟雍已立   帝雍己【元年壬申】雍己之时商道始衰诸侯或不至在位十三年崩弟太戊立   帝太戊【元年乙酉】太戊命伊尹之子陟为相亳有祥桑与谷合生于朝一暮大拱或云七日大拱太戊患焉伊陟曰妖不胜德君之政无乃有阙与太戊占之曰野木生于朝国必亡于是修先王之政明养老之礼早朝晏退问疾吊丧三日而祥桑枯死三年逺方之人重译而至者十六国是时太戊相伊陟巫咸而用臣扈伊陟赞于巫咸或言巫咸治王家有成作咸乂四篇太戊复赞伊陟于庙言弗臣也作伊陟之篇伊陟辞焉作原命之篇臣主皆贤商道复兴在位七十五年崩庙曰中宗子仲丁立   帝仲丁【元年庚子】仲丁自亳迁于嚣【嚣亦作敖今河南敖仓是也】蓝夷为寇仲丁征之在位十一年崩弟外壬立   帝外壬【元年辛亥】外壬在位十五年崩弟河亶甲立   帝河亶甲【元年丙寅】亶甲迁于相【今邺都也】商复衰在位九年崩子祖乙立   帝祖乙【元年乙亥】祖乙迁于耿【河中龙门县南十二里故耿城是也】为水所圯迁于邢【今邢州治也】或云迁于奄巫贤任职商道复兴在位十九年崩子祖辛立   帝祖辛【元年甲午】祖辛在位十六年崩弟沃甲立   帝沃甲【一作开甲元年庚戍】沃甲在位二十年崩祖辛之子祖丁立   帝祖丁【元年庚午】祖丁在位三十三年崩沃甲之子南庚立帝南庚【元年壬寅】南庚在位二十九年崩祖丁之子阳甲立帝阳甲【元年辛未】阳甲之世商道衰微自仲丁以来废适而立诸弟弟子争立比九世乱诸侯莫朝在位七年崩【帝王本纪云十七年】弟盘庚立   帝盘庚【元年戊寅】盘庚之前作都在河北水泉汚溺荡析民居盘庚将渉河以民迁商自成汤以来凡五迁都邑臣民重迁而相咨怨盘庚为是谕诸侯大臣言其先祖佐我髙后成汤法则可修之事以晓众志乃渡河治亳修汤之德行汤之政诸侯来朝在位二十八年崩弟小辛立   臣谨按皇甫谧曰孟子称汤居亳与葛为邻亳即梁国谷熟县也实汤之所都是为南亳又汤有景亳之命梁国防县北有亳城实汤所受命朝诸侯处是为北亳盘庚所治亳在河南偃师是为西亳三地皆名亳立政所谓三亳也然亳之名本在西商人初作邑于商实上洛也后迁于亳故京兆杜县有亳亭是也三亳之名皆自此亳始   帝小辛【元年丙午】小辛不能绍盘庚之业商家微矣百姓思盘庚之治作盘庚三篇在位二十一年崩弟小乙立帝小乙【元年丁夘】小乙在位二十年崩子武丁立   帝武丁【元年戊午】武丁为太子时学于甘盘遯于荒野尽知民之疾苦能耸其德至于神明居忧亮隂三年不言政事决于冢宰既免丧犹不言羣臣咸諌曰天子惟君万邦百官承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王作书以诰曰以予正于四方予恐德弗类兹故不言恭黙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所梦之象使图其形以求于天下而得说焉说筑室于傅岩之野惟肖厥象武丁见之与语而知其贤爰立作相而命之氏盖因所居也故曰傅说惟说总百官朝夕纳诲于王又与同僚协心佐治以成商家中兴之业武丁开先祖之府取其明法以为君臣上下之节武丁祀成汤之明日有飞雉升鼎耳而雊武丁患其不祥其贤臣祖已作训于王言天之所监在民王能爱民无非天祚武丁又责躬思道三年编发重译来朝者六国自是服章多用翟羽孔子曰吾于髙宗彤日见修德而报之疾也茍由其道致其仁则逺方归徳焉鬼方恃固而扰诸夏武丁伐之三年乃克自是内外无患在位五十九年崩祖已嘉武丁之祥雉为立庙为髙宗子祖庚立   臣谨按书大传曰汤之后武丁之前王道不振桑谷俱生于朝七日而大拱武丁问诸祖己祖已曰桑谷野草而生于朝朝必亡武丁惧侧身忧行思先王之道兴灭国继絶世举逸民明养老之道三年之后重译而朝者六国又按刘向曰髙宗承商敝而起尽谅隂之哀天下应之既获安定而怠于政乃有桑谷之异又刘向着说苑以太戊武丁时俱有桑谷异又按吕氏春秋汤时谷生于廷比旦而大拱   臣谨按孔安国曰傅氏之岩在虞虢之间通道所经有涧水壊道常使胥靡刑人筑其道说贤而代胥靡之筑以售食焉又按皇甫谧曰髙宗梦天赐贤人胥靡之衣防之而来曰我徒也姓傅名说得我者岂徒也哉武丁寤而推之曰傅者相也说者懽说也天下当有相我而说民者哉明日审梦以示百官皆非也乃使百工写其形象求诸天下果见筑者胥靡衣褐带索执役于虞虢之间傅岩之野名说以其得之傅岩谓之傅说然谧既曰姓傅名说又曰得之傅岩谓之傅说何也又按墨子曰傅说居北海之州圜土之上衣褐带索售筑于傅岩之城臣按筑者筑室也依岩筑室其隠者与怀才抱道应时而起非役徒也以士君子之身何自苦而衣胥靡之衣为刑人之事乎   帝祖庚【元年丁亥】祖庚在位七年崩弟辛甲立   帝辛甲【亦曰祖甲元年甲午】无逸言祖甲者太甲也在位十六年崩子廪辛立   臣谨按郑康成曰祖甲之兄祖庚贤武丁欲废兄立弟祖甲以为不义逃于民间周语曰帝甲而乱七世而陨   帝廪辛【亦曰冯辛元年庚戍】廪辛在位六年崩弟庚丁立   帝庚丁【元年丙辰】庚丁在位六年【帝王本纪曰十一年】崩子武乙立帝武乙【元年壬戌】武乙复去亳都河北中国微弱东夷盛彊分迁淮岱渐居中土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令人为行与之博天神不胜僇辱之为革囊盛血仰而射之命曰射天猎于河渭之间震死在位四年【竹书纪年曰武乙三十五年周俘狄】子太丁立   帝太丁【元年丙寅】太丁在位三年【纪年曰十一年】崩子乙立   帝乙【亦曰辛乙元年己巳】乙之子三人长曰微子启次曰仲衍季曰纣启母贱而立纣焉适故也或言三人同母母本妾也以为后生纣纣尚防乙及后谓启贤欲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废适立庶不可乙在位三十七年商家日微崩少子纣立   纣【亦曰辛亦曰受亦曰受德元年丙午】纣资辨捷疾见闻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拒諌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髙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已之下始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杯玉杯象箸必不盛土簋而羮菽藿必不衣裋褐而舍于茅茨之下将锦衣九重髙台广榭称此以求之天下不足其求矣致逺方珍怪之物侈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箕子者纣之诸父也或言纣之庶兄名胥余纣伐有苏氏有苏氏以妲已女纣纣惑之言无不听所好者贵所恶者诛使师延【延一作涓】作朝歌北鄙之音北里之舞靡靡之乐造鹿台而为琼室玉门台三里髙千尺七年乃成【其台今在朝歌城中】厚赋敛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玩充牣宫室以人食兽广沙邱苑台多取鸟兽之异者寘其中大聚乐戏于沙邱以酒为池以糟为邱县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大宫百里宫中九市与崇侯费中戏于离宫以百二十日为一夜谓之长夜饮车行酒骑行炙以绳羁人头引就酒池醉而溺死纣醉而忘其日辰甲子问左右皆不知问箕子箕子曰一国失日天下其危乎国人不知吾独知之吾其危乎亦以醉不知百姓怨望诸侯有畔者妲己以为威不立耳乃说纣重刑辟初为熨斗而然之使人举熨更用铜柱而膏之焚于其下俾囚辟缘柱以资妲己之笑名曰炮烙之刑纣以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九侯亦谓鬼侯【今邺县有九侯城是也鄂徐广谓一名邗野王县有邗城今懐州治然晋地亦有名鄂者】九侯之女美纳之于纣其女贤而不淫纣恶而杀之醢九侯鄂侯争之脯鄂侯又剖孕妇而视其胎斮朝渉之胫而视其髓西伯闻而窃叹崇侯虎以告且曰昌仁而有谋太子发勇而不疑中子旦恭俭而知时冠虽弊礼加头履虽鲜位在足彼将易置焉请及其未成形图之纣于是囚西伯于羑里【今河内汤隂】周之臣散宜生南宫适闳夭患之而问于吕尚三子旧学于尚尚知其贤相与见西伯羑里乃求有莘之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之九驷西海濵之白狐林陵怪兽江淮大贝因嬖臣费中而献之散宜生趋而进曰西藩之臣昌命其行人敢効其宝以免其辜纣大说曰一物足以释其辜况多乎西伯归而献洛西之地赤壤之田方千里请除炮烙之刑纣许之仍赐弓矢斧钺得专征典治南国江汉汝颍之诸侯率循西伯之令于是阳为玉门筑灵台列侍女撞钟鼓为乐纣闻之曰西伯改行吾无忧矣西伯隂修德行善诸侯多畔纣而归周纣用费中为政费中善防且嗜利又用蜚亷恶来革蜚亷善走恶来革者蜚亷之子也有力手裂虎兕善谗讟商容贤者弃而不用自此诸侯日益疏惟黎国为近于郊畿之间附纣周人伐黎商之贤臣祖伊恐奔告于纣纣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于是作西伯戡黎西伯九年卒太子发立是为武王纣之淫虐滋甚防子数諌不从欲死与亡未能决问于太师疪少师彊对曰死而能安社稷利国家不恨为死死不能安社稷利国家不如亡箕子又諌不聼人曰可以去矣对曰知不用而言之不智也杀身以彰君之恶不忠也为人臣而自说于民吾不忍为也乃被发佯狂为奴鼓琴以见志传之者为箕子操纣囚之王子比干纣之诸父也曰为大臣者不諌非忠也不死非勇也諌三日不去纣曰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乃剖比干之心而视之或言刳剔孕妇即比干之妻也微子曰父子有骨肉之恩而臣主以义属父有过子三諌不聼则随而号之君有过臣三諌不聼义可以去矣太师少师抱其祭器乐器奔周内史向挚载其图法亦奔周武王问太公曰仁者贤者亡矣商可伐乎对曰先谋后事者昌先事后谋者亡夏条可结冬冰可折时难得而易失初武王使人候商报曰谗胜良王曰未也又往报曰贤者出走王曰尚未也又往报曰民不敢诽怨矣王曰嘻遽告太公对曰刑胜故也其乱至矣往年武王东伐至孟津观兵于商郊而还惟十有三年春大防于孟津二月甲子至商郊与纣战于牧野纣兵败乃走入宣室登鹿台衣其宝玉就焚武王持太白之旗以麾诸侯诸侯毕拜武王揖之诸侯从入商国至纣死所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劔击之以黄钺斩纣之首而揭之大白之旗亲射恶来之口纣之嬖宠如妲己者二人皆自杀王又射三发击以劒斩以元钺而揭其首于小白之旗武王命周公访商之遗老而知民之所欲乃修盘庚之政亲商如周视仇如戚裂鼓折枹防弓絶栝去舍宿露解劒带笏商人忘亡纣在位三十三年身灭国亡太史公云成汤之后分封以国为姓有殷氏来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然目夷公子鱼之字也安得为国空桐氏稚氏并非国号   臣谨按髙氏云周武王为天子始贬帝号称王今考左传云宋祖帝乙郑祖厉王司马迁本纪夏商皆称帝周始称王又按纣在位以来夷羊在牧梓化为松有燕口爪俱句天肉血于亳大旱大水河竭山鸣两日见天火焚宫宫中鬼夜哭女化为男龟生毛兎生角纣尝六月猎于西土发民逐兽諌者曰长育之时不可逆天道絶地德君践一日之苗民失百日之食纣杀之后数月大风飘牛马发屋拔木飞扬数十里有雀生鹯占曰以小生大国家王而名昌纣闻是占而益忲又按武王平商有二虏问之曰是国有妖乎一虏曰昼见星天雨血雨灰石大如瓮六月雪一虏曰商有大妖此不与也子不聼父弟不从兄信者为欺欺者为忠妇人为政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急令暴取以人餧虎田猎毕弋走狗试马不避风雨好治池台宫室百里之宫七十三所坐起以金鼓无长幼贵贱无礼义忠信无斗尺权衡此妖之大者也武王贵其言再拜   右商之世起汤元年庚戍终纣三十三年戊寅三十君十七世六百二十九年【商歴曰起丙戌终癸亥四百五十八年汲冢纪年曰二十九王四百九十六年】   通志卷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三王纪第三下   周   弃曰后稷帝喾之子也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为帝喾元妃因出野见巨人迹心忻然説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弃之于隘巷牛羊过者皆避不践或腓字之徙置之平林会伐林木者收而生之又迁而寘于渠中水上飞鸟以其翼覆荐之姜原以为神遂取养长之初欲弃之故名曰弃弃为儿时忔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蓻麻菽麻菽美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谷者稼穑焉民皆效之尧闻而举为农师民得其利舜命之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封于邰【今武功县斄城是也】号曰后稷别为姬姓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与契益伯夷佐禹平水土各有功稷勤于百谷而山死子不窋袭位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失其官奔戎狄之间卒子鞠立【鞠亦曰鞠陶】卒子公刘立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迁邑于豳【今邠州三水西南三十里有古豳城邠即豳也】乃自漆沮渡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积百姓怀之多徙归焉周道自此而兴诗人乐其德而歌之卒子庆节立或言庆节国于豳卒子皇仆立卒子差弗立卒子毁隃立卒子公非立【公非亦曰辟方】卒子高圉立高圉能率后稷者也故周人报焉卒子亚圉立【亚圉亦曰云都】卒子公叔祖类立【公叔祖类亦曰太公叔类亦曰组绀诸盩】卒子古公亶父立古公当殷武乙之时王纲不振能复修后稷公刘之业积德行义国人戴之薰粥来攻古公事之以皮币犬马珠玉菽粟货财皆不得免焉复欲其土地与民古公曰与之耆老曰君不为社稷乎曰社稷所以为民也不可以所为亡民也耆老曰君不为宗庙乎曰宗庙吾私也不可以私害民也夫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与人之兄居而杀其弟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以其所养害其所养吾不忍也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二三子何患乎无君杖防而去率其私属去豳渡漆沮逾梁山邑于岐山之下【今鳯翔府岐山是也】始改国号曰周【或言后稷始封于邰即号曰周】豳人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举国扶老携幼从之者二千乘一止而成三千戸之邑邻国闻其仁而多归之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营筑城郭室屋而居作五官有司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宼民歌乐之颂其德古公娶有邰氏女曰太姜美而贤生太伯仲雍季歴或言太姜生少子季歴季歴娶摰国之女曰太任亦贤生昌有圣瑞昌在母不忧在傅不勤处师不烦事父不怒友于二虢【二虢者昌之二弟虢仲虢叔】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太伯仲雍知古公欲立季歴以传昌乃二人亡如荆蛮文身断髪太伯自号句吴荆蛮义而归者千余家古公卒【或言百二十岁】武王王天下追号古公为太王太王能率稷者也故周人报焉季歴【亦曰公季】笃于行义诸侯顺之商益衰公季以功多受圭瓒秬鬯之赐九命作伯号西伯得专征乃伐西落鬼戎俘其主以归公季卒【年百岁】子昌立武王王天下追号公季为王季   臣谨按王肃曰太伯见王季生文王知天命之有在去而适吴太王没而不反或言古公将卒谓季歴曰我死汝即推两兄彼即辞汝有义而安矣古公卒季歴之吴召二兄相从而归羣臣欲立之太伯仲雍以先君之命不可复如荆蛮   文王昌袭公季为西伯及武王王天下追諡文王文王遵后稷公刘之业则古公公季之法笃仁优老慈少礼贤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归之伯夷叔齐兄弟辞国而归文王曰吾闻西伯善养老盍归乎来太顚闳夭散宜生南宫适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归之鬻子名熊时年九十西伯曰子老矣鬻子曰捕虎逐麋臣已老矣坐而筹防臣尚少也封于楚辛甲故商之臣事纣盖七十五谏不听而去至周召公与语贤之以告文王文王自迎之封于长子文王之为政也询于八虞八虞者周之八士皆为虞官咨于二虢以为卿士度于闳夭谋于南宫诹于蔡原访于辛甲重以周召毕荣是以能治纣用崇侯虎之谗囚文王于羑里于是究明易道或言始作彖象文王被囚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惧而归之日谮西伯者崇侯虎也文王之行信于诸侯诸侯皆来决平虞芮之君争田既久俱如周质焉入其境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邑男女异路班白不提负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虞芮之君皆有惭色曰吾所争周人所耻吾曹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俱让而去以其田为间田天下闻之一时归周者三十余国【或言四十余国】诸侯皆曰西伯盖受命之君文王自是更称元年是时商道不宏诸侯多事文王文王一年断虞芮之质二年伐邗三年伐密须四年伐犬夷五年伐黎【黎亦谓之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史记亦以断虞芮之讼为受命之年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宻须明年败耆国明年伐邗明年伐崇侯虎明年西伯崩虽所伐有差而同为七年崩然书明言九年大统未集安得为七年崩也自虞芮之讼决诸侯皆取质于西伯西伯为是东征西伐以讨不平伯者之事也安得为受命乎】初文王伐邗问太公曰孰可伐太公曰密须可管叔曰其君彊明伐之不可太公曰先王伐逆不伐顺伐险不伐易遂自阮徂共而及密须密须之人自防其君而归文王文王伐崇宣言曰崇侯虎蔑侮父兄不敬长老听讼不矜分财不均民力尽不得衣食予将征之乃伐崇令无杀人无坏室无塞井无伐木无掠六畜不如令者不赦三旬而崇不降退修敎而复伐之因垒而降文王行于野见枯骨命吏瘗之吏曰此无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主有一国者一国之主吾即其主也以棺衾而葬之天下闻之曰西伯之泽及枯骨况于人乎或言文王为沼而得枯骨葬之文王问太公曰为天下若何对曰王者之国富民伯者之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无道之国富仓府是谓上溢而下漏文王曰善遂发仓府赈穷独文王之业既光大乃迁于丰【丰今在永兴鄠县东南有丰水焉】去岐山三百余里分岐邦周召之地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邑天下三分有其二犹率殷之叛国以事纣是时五星聚于房赤雀衔书止于屋又有黄龙元龟白鱼赤雀负图衔书之应文王九年实纣之三十年也文王寝疾五日谓太子发曰见善而弗怠时至而勿疑去非而勿惮三者道之所止也太子再拜受之文王在位五十年崩【吕氏春秋曰四十一年韩婴曰五十一年】年九十七葬于毕【今长安县西毕陌是也】文王娶有莘氏之女曰大姒号文母文王治外文母治内文王之业赖文母之助为多焉大姒十子长伯邑考次武王发次管叔鲜次周公旦次蔡叔度次曹叔振铎次郕叔武次霍叔处次康叔封季曰聃季载【皇甫谧曰文王生伯邑考次武王次管叔次蔡叔次郕叔次霍叔次周公次曹叔次康叔次聃季名同国同而次异】发旦尤贤左右文王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也又有滕毛郜雍毕原丰郇八国皆文王子也文王身长十尺十二而冠十三而生伯邑考焉   臣谨按诸侯即位而再改元者或有焉史记秦惠王十四年更为元年汲冡纪年魏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何必受命而后改元也又按泰誓之序曰十有一年武王伐商其书曰十有三年春大防于孟津洪范亦曰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则知武王伐商在十三年由泰誓序之讹以三为一致后之説者纷纷也又按文王即位之八年六月寝疾五日而地震东西南北不出郊圻有司曰地震为人主也羣臣皆恐欲跅其城以移之文王曰天之见妖以罚有罪我若有罪若何逃罚率德改行其可免乎于是谨其礼秩皮革以交诸侯饬其辞令币帛以礼俊士颁其爵级田畴以赏有功未几疾愈又按文王囚于羑里厄愤而歌曰商道溷溷寖浊烦兮朱紫相合不别分兮迷乱声色信谗言兮炎炎之虐使我愆兮幽之牢穽由其言兮遇我四国忧勤勤兮又按文王与吕尚语而大説曰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无乃子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号太公望然此臆説也名号之义不如是且周之先公无号太公者又何望焉又按文王以伯邑考质于商为纣御纣曰吾闻圣人不食其子乃烹伯邑考以羮遗文王文王得而食之纣曰孰谓昌为圣人此皆诞语也   武王即位太公望为师周公旦为辅召公毕公之徒为左右修文王之业文王之十一年【或言九年】东观兵至于孟津为文王木主载之车中武王称太子发奉先君东伐示不敢专也乃告司马司徒司空遂兴师太公左杖黄钺右秉白旄誓众渡河曰总尔行伍与尔舟楫后至者诛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中武玉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而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是时不期而会者八百诸侯皆曰纣可伐矣武王曰汝未知天命乃还师武王出见暍人荫之于樾下左拥而右扇之天下闻之莫不怀其德纣之淫虐滋甚武王徧告诸侯曰今商如是不可以不毕伐遂率戎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将行卜战龟焦不兆蓍立而折筮又不吉风雨暴至折盖【太公因其形而制曲盖今犹存遗制焉】羣臣尽惧太公曰枯骨朽草不逾人矣乃焚龟弃蓍帅众先进武王从之行之日以兵忌东面而逆太歳鱼辛谏曰岁在北方不北征武王不从至泛而泛将涉河阳侯之波逆流而击舟风雨昼暝相视不见武王瞠目而防之风霁而波靡十有三年一月戊午师渡孟津前歌后舞次于河朔诸侯以兵车会者四千乘武王乃作泰誓以告于众曰今商王受弗恭于天降灾下民沈湎冒色敢行暴虐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宫室台榭陂池侈服以残害于尔万姓焚炙忠良刳剔孕妇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肃将天威大勲未集肆予小子发以尔友邦冡君观政于商惟受罔有悛心同力度德同德度义受有臣亿万惟亿万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商罪贯盈天命诛之予弗顺天厥罪惟钧尔尚弼予一人永清四海明日王乃大廵六师明誓众士曰今商王受自絶于天结怨于民斮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刑囚奴正士郊社不修宗庙不享作竒技淫巧以悦妇人上帝弗顺于是降防尔其孜孜奉予一人恭行天罸军至河水纣使胶鬲候周师胶鬲见武王而问曰西伯将焉之王曰将之殷胶鬲曰何日至王曰甲子胶鬲去而雨大作皆曰不可行王曰吾令胶鬲以甲子报其主矣遂行王韈系解五人御于前莫肯为王结之皆曰臣所以事君非为结韈也王乃释旄钺俯而自结二月甲子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武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曰嗟我友邦冢君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惟多罪逋逃之人是信是使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夫子勗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勗哉夫子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勗哉夫子尔所不勗其于尔躬有戮陈师牧野纣亦发兵七十万以距之武王命师尚父与百夫致师以大卒驰纣师纣师虽众无鬭心惟欲武王亟入武王驰之纣兵皆叛倒戈以开周师纣走而自燔武王持大白之旗以麾诸侯诸侯毕拜武王乃揖诸侯诸侯从王入商国商之百姓咸待于郊观周师之入见毕公至商民曰是吾新君也商容曰非也视其为人严乎将有急色故君子临事而惧见太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商容曰非也其人虎据而鹰趾当敌将众威怒自倍见利即前不顾其后故君子临众果于进退见周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商容曰其人忻忻休休志在除贼是非天子则周之相国也故圣人临众不恶而严是以知之见武王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商容曰然圣人为海内讨恶见恶不怒见善不喜顔色相副是以知之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武王乃出复军皇皇若天下之未定问太公曰奈商之士众何对曰爱其人者兼其屋上之乌憎其人者尽其储胥咸刘厥敌靡使有余王曰不可问于召公对曰有罪者戮无辜者宥王曰不可问于周公对曰使各居其居田其田无变新旧惟仁是亲王曰善哉明日除道及纣宫百夫荷防旗以先驱叔振铎奉陈常车周公旦秉大钺毕公秉小钺以夹武王散宜生太顚闳夭皆执劒以衞既入立于社南毛叔郑奉明水康叔封奉布兹召公奭赞采师尚父牵牲尹佚奉防祝柴于上帝祈于社朝于汤庙乃出设奠于牧室追至三代以古公为太王公季为王季諡其父曰文王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改文王之十三年己卯为元年以建子为正月至于授民时廵狩祭享兼用夏正建寅焉色尚赤社用栗葬用栢牲用骍以赤为徽号朝燕服冕而元衣八寸为尺其乐曰大武武王践阼三日师尚父道丹书之言曰敬胜怠者昌怠胜敬者亡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以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以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其量十世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其世必倾王闻其言书之于席几鉴盥盘楹杖带觞豆戸牖履劒弓矛皆为铭焉微子持祭器造于军门面防衔璧舆榇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榇礼而命之使复其位乃三分商之畿内封纣子武庚禄父为诸侯以续商祀治商之余民恐其变也命管叔尹鄘蔡叔尹衞相禄父居邶是为三监乃命召公释箕子之囚命毕公释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闾商容贤者也纣弃而不用隐于太行武王以为三公固辞不受命命南宫适散鹿台之钱发钜桥之粟赈贫穷起幽侧放倾宫之女命史佚展九鼎寳玉命闳夭封比干之墓命宗祝享祀于军商民大悦曰王于死者犹封其墓况生者乎亡者犹表其闾况存者乎王于财也聚者犹散之肯复借乎王于色也在者犹归之肯复求乎武王已平商乱罢兵西归四月至于丰丁未祀于周庙越三日庚戍柴望大告武成荐俘馘于太庙封诸侯班宗彛分商之器物武王追思先圣乃褒封神农之后于焦【今陜州有焦城】黄帝之后于祝【今淄州淄川】帝尧之后于蓟【今幽州蓟县】帝舜之后于陈【今陈州宛邱】大禹之后于【今开封雍邱】于是封功臣谋士以师尚父为首封于营邱曰齐【今齐州临淄】封弟周公旦于曲阜曰鲁【今兖州仙源】召公奭于燕【今幽州】叔鲜于管【今郑州管城】叔度于蔡【今蔡州上蔡】叔振铎于曹【今广济定陶】叔武于郕【今濮州雷泽】叔处于霍【今晋州霍邑】康叔封聃季载皆少未封其余各以次受封立七十一国封兄弟之国十五人同姓之国四十人周之子孙不狂惑者皆得为诸侯惟周公留佐周武王徴九牧之君登豳之阜以望商邑王至于周自夜不寐周公旦即王所曰曷为不寐王曰惟天不飨商自发未生于今六十年麋鹿在牧蜚鸿满野天不飨商乃今有成我未定天保何暇寐我南望三涂北望岳鄙顾瞻有河越视伊洛母逺天室营周居于洛而后去纵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偃干戈振兵释旅衅鼓旗甲兵藏之府库示天下不复用也武王已克商虗已而问箕子商所以亡箕子不忍言乃问以天道箕子陈洪范武王封之于朝鲜而不臣也箕子尝朝周过故商虚感宫室生禾黍而作麦秀之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商民闻之皆流涕后二年武王有疾天下未集羣臣惧而卜之周公乃祓齐自为质告太王王季文王欲身代武王占之曰吉周公纳册于金縢之匮中明日有瘳武王自丰迁于镐【镐在今永兴鄠县东南丰文王都也自岐迁焉丰在丰水之南镐在丰水之东丰镐相去二十里】在位七年崩年九十三葬于毕【封禅书云武王克商二年天下未定而崩皇甫谧曰武王元年乙酉六年庚寅崩皇览曰文王武王周公冢皆在长安镐聚东社中也】太子诵立是为成王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文武二庙盖百世不迁云臣谨按周以木德王天下又按皇甫谧曰武王伐纣之年夏四月乙卯祀于周庙将帅之士皆封诸侯者四百人   成王即位【元年丙戌】周公位冢宰以天下初定王年少恐诸侯畔周公摄政当国南面黼扆以朝诸侯成王冠周公命史雍曰辞达而已勿多也史雍颂曰近于民逺于佞近于义啬于时惠于财任贤使能周公曰善成王朝于祖庙以见诸侯管叔蔡叔羣弟疑周公摄政恐不利于成王奄君告武庚禄父曰此百世之时也请举事管蔡挟武庚率奄淮夷叛周公奉王命兴师东伐周公居东二年罪人斯得诛武庚管叔放蔡叔与之车七乘徒七十人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齿遂定奄及淮夷东土以宁诸侯复宗周分殷之余民为二以其一封微子啓代殷后国于宋又以其一封康叔于衞又封季载于聃实周公之季弟也又封武王之四子于晋邗应韩晋国得嘉禾异亩合颖献之成王成王以归周公于兵所周公受禾东土旅天子之命作嘉禾周公遣使察民之有饥寒者狱讼之有寃者贤才之有幽滞者归而以告周公周公于其君来朝也揖而问之百姓闻之曰何居之深而见之明也六年周公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治交趾之南有越裳氏重三译而献白雉周公曰德泽不加君子不飨其防政令不施君子不臣其人译曰吾国之黄耉曰天无烈风滛雨海不波三年矣意中国有圣人于是来朝周公致荐于宗庙使者迷其归途周公锡以軿车五乘皆为司南之制使者载之由扶南林邑海际朞年而至其国故指南车常为先导示服逺人以正四方周公行政七年成王长周公反政北面就羣臣之位成王欲绍承武王之志乃使召公先相宅于洛邑周公复申视而卒营筑谓之王城【今河南县也】是为东都方千七百二十丈郛方十七里南系于洛水北因于郏山故亦谓之郏鄏迁商之九鼎而居之卜世三十卜年七百乃制郊甸方六百里因西土为方千里分为百县县有四郡郡有鄙以东都为天下之中四方朝贡道里均焉周公又营成周【今洛阳县】迁商之顽民初周公避管蔡流言之难居东思公刘太王居豳之事以比序已志及成王迎之摄政致太平其出入也一德不回纯似公刘太王太师因述其志主于豳公之事故为豳风成王既伐东夷肃愼来贺王赐荣伯作贿肃愼之命虞夏商之币金为三品或黄或白或赤或刀布或龟贝周制以商通货以贾易物太公立九府圜法【周官有太府玉府内府外府泉府天府职内职币职金皆掌货币之官故曰九府】黄金方寸重一斤钱圜函方轻重以铢布帛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疋故曰寳于金利于刀流于泉布于布束于帛周公为太师召公为太保毕公为太傅召公以周公尝摄王政不宜留在王朝复列臣职其意不説周公陈已意作君奭以告之衞康叔聃季载皆有驯行周公言于王举康叔为司宼赐寳玉祭器以彰有德季载为司空各效其能余五叔无官但有爵土而已【以非材能者不可任以官也】初降霍叔为庶人后三年复其旧封成王之时咸阳雨金末年四月甲子王疾大渐惧太子钊之不任乃命召公毕公率诸侯相太子而立之或言召太保奭芮伯彤伯毕公衞侯毛公率百官相太子而立之【彤姒姓余姬姓】乙丑王崩在位三十年通周公摄政为三十三年【郑元曰成王二十八年或云四十七年】召公毕公以太子见于先王庙申告以文武为王业之不易务节俭毋多欲以笃信临之作顾命   臣谨按郑元曰周公避居之初是武王崩后三年成王生十三年矣居东二年成王年十四矣迎周公返而居摄成王年十五矣七年致政成王年二十一矣故金縢注云文王十五生武王九十七而终终时武王八十三矣于文王受命为七年后六年伐纣后二年有疾瘳后二年崩崩年九十三矣周公以武王崩后三年出五年秋复返居摄四年作康诰五年作召诰七年作洛诰伐纣至此十六年也作康诰时成王年十八洛诰时年二十一也即政时年二十二然则成王以文王终明年生也又按王肃金縢注云文王十五而生武王九十七而终时受命九年武王八十三矣十三年伐纣明年有疾时年八十八矣九十三而崩以冬十二月其明年称元年周公摄政遭流言作大诰而东征二年克武庚杀管叔三年而归制礼作乐出入四年至六年而成七年营洛邑作康诰召诰洛诰致政成王然则文王崩之年成王已三岁武王八十一而生成王武王崩时成王已十三周公摄政七年而致政成王年二十也明年即政年二十一也又按尚书大传叙周公居摄曰一年救乱二年克商三年践奄四年建侯于衞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又按左传曰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八百汲冢纪年曰西周二百五十七年通东周徧合七百之数三统歴西周三百五十二年并东周八百余年   康王【元年癸亥】即位徧告诸侯宣告文武之业以申之乃朝诸侯于鄷宫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康王命作防毕公分居里成周郊作毕命康王在位二十六年崩年五十七子昭王瑕立   昭王之时【元年己丑】有光五色贯紫微井水溢是时王道衰诸侯擅相征伐荆楚不朝王南征济汉水汉滨之人以胶船进王中流胶液船解王及祭公没焉其崩不赴告讳之也在位五十一年【皇甫谧曰在位二年年三十五】子穆王满立穆王即位【元年庚辰】春秋已五十矣王室衰微穆王闵文武之道缺乃命伯囧申戒太仆作囧命王宠盛伯之女盛姫为之筑重璧之台怠于政治徐夷作乱帅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穆王患其炽也乃分东之诸侯命徐子主之徐子嬴姓处潢池之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通沟陈蔡之间欲舟行上国得朱弓朱矢以为天瑞自号偃王陆地而朝者三十六国臯陶之裔曰造父以善御幸于穆王王得八骏日行千里使造父御之欲车辙马迹周于四荒八极西与王母宴于瑶池作白云黄竹之歌乐而忘归闻徐偃王僭窃复御八骏长驱而还使造父告楚令伐徐王孙厉谓楚子曰徐王好行仁义其志大矣君若不伐楚必事徐楚子曰若有道不可伐对曰大伐小彊伐弱犹石之投卵虎之噬豚也楚子于是伐徐偃王不忍鬭故败乃北走鼓城东山下民从之者以万计因名其山曰徐山徐子将死曰吾为不忍以至于此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武王致戎于商牧非务武也勤恤民隐而除其害自其君大毕伯士之终也【大毕伯士犬戎氏之二君】犬戎氏以其职来王今天子曰予必不享征之无乃废先王之训而王几顿乎王不聼遂征之获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迁戎于太原自是荒服不至王享国百年耄荒诸侯有不睦者甫侯为相言于王修刑辟命之曰甫刑王起六师至于九江伐楚会诸侯于涂山在位五十五年崩年百五岁子共王繄扈立【共亦作恭】共王【元年乙亥】共王游于泾上密康公从有三女犇之其母曰必致之王夫兽三为羣人三为众女三为粲夫粲物之美也众以美物归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小丑乎小丑备物终必亡康公不献一年王灭密共王能庇昭穆之阙在位十年崩【皇甫谧曰在位二十五年年八十四或云在位十二年】子懿王囏立   懿王【元年乙酉】之时王室遂微诗人作刺纪侯谮齐哀公于王王烹之王尝居大邱其地与镐京相近有离宫在焉懿王在位二十五年崩【皇甫谧曰在位二十年年五十】共王弟辟方立是为孝王   孝王【元年庚戍】之时大雨雹牛马死江汉氷召秦非子使主马汧渭之间马大蕃息孝王在位十五年崩年六十五懿王子燮立是为夷王   夷王【元年乙丑】始下堂而见诸侯荒服不至命虢公帅六师伐太原之戎至俞泉获马千疋在位十五年崩【或云六十年】年六十子胡立是为厉王   厉王【元年庚辰】暴虐楚熊渠畏其伐去三子王号淮夷入防王命虢仲征之不克王好利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谏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或专之其害多矣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用周必败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诸侯不享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之召穆公虎谏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衞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水水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水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公卿列士献诗瞽献典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瞍无眸子蒙有眸子而无见】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敎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产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不听于是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相与畔袭王王出奔于彘【今晋州霍邑汉为彘县】太子静匿召公之家国人围之召公曰昔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今杀王太子王其以我为讐而怼怒乎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脱召公与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厉王在位四十年流于彘并其和十四年通五十四年崩于彘【或云在位三十七年通共和为五十一年】太子静长于召公之家二相乃立之是为宣王   臣谨按共和者周召二公共行政而无相违戾者也汲冡纪年及鲁连子曰共国之伯名和行天子政   宣王元年周召二相辅王法文武成康之遗风王命召公虎平淮夷命皇父整六师程伯休父为司马征徐戎命召伯定南邦封申伯以褒其功命蹶父抚北土封韩侯为诸侯长命仲山甫出使喻王之德意于四方乃城东方以定齐邑海内翕然向风诸侯复宗周尹吉甫作诗以美之王不籍千亩虢文公谏曰民之大事在农故稷为大官今欲修先王之绪而弃其大功可乎王不听大旱自二年不雨至于六年十二年春鲁武公与子括戏来朝王爱戏命鲁舍括而立戏仲山甫谏不听卒立戏是为鲁懿公二十二年王晏起姜后脱簪珥待罪于永巷使其傅母言于王曰使王好色而忘德失礼而晏起自臣妾始敢请罪王曰寡人之过也自是早朝晏罢卒成中兴之业二十一年鲁括之子伯御杀懿公而自立三十年有马化为人有舞于镐京三十二年王伐鲁杀伯御立懿公之弟称是为孝公诸侯自是不睦王欲得国子之能训导诸侯者樊穆仲曰鲁侯肃恭神明询事耉老赋事行刑必问遗训而咨于故实王曰然则能训治其民矣乃命孝公于夷宫三十二年有马化为狐三十四年王征猃狁三十八年王伐条戎奔戎王师败绩三十九年与姜氏之戎战于千亩王师败绩王御奄父曰公仲脱王奄父者赵造父六世孙王既丧南国之师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甫谏曰古者不料民而知其多少且无故料民天之所恶也王卒料之周道复衰四十一年王征申戎破之四十六年崩初王将杀杜伯而非其罪杜伯之友左儒争之于王九复不许王曰汝别君而异友也儒曰君道友逆则顺君以诛友友道君逆则帅友以违君王怒曰易而言则生不易则死儒曰士不枉义以从死不易言以求生臣能明君之过以正杜伯之无罪王杀杜伯左儒死之后宣王畋于圃田见杜伯执弓矢射王王竟崩于田所子幽王宫湼立   臣谨按史记自共和之后始书年纪甲共和之前则无年也皇甫谧之徒及歴家自羲皇以来各有年代闲或异同臣今亦从之而注甲歴及异同于其下聊备观采然皆不足取信也共和始于庚申终于癸酉尽十四年宣王元年始于甲戍自此以后年数具在甲歴可推然仲尼纪年始于鲁隐盖本东周   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三川者泾渭洛皆秦地之水非东周之三川也】伯阳甫曰周将亡矣【伯阳甫周柱下史老子也】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塡阴也阳失而在阴原必塞原塞国必亡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德若二代之季矣其川原又塞塞必竭夫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国之征也若国亡不过十年数之纪也是岁三川竭岐山崩初王伐襃襃人献襃姒王惑之襃姒年十四与虢石父比而谮申后及太子宜臼大夫尹氏及祭公复导王为非六年王命伯士伐六济之戎王师败绩伯士死之是时四夷交侵戎围犬邱秦世父击之为戎所虏岁余复归之八年王以郑伯友为司徒和集其民周人便之是为郑桓公九年王废申后及宜臼以襃姒为后立其子伯服为太子宜臼奔申太史伯阳曰祸成矣无可奈何襃姒不好笑王説之万方不能得周制有宼至则举烽燧大鼓诸侯悉至王乃大举烽燧诸侯至而无宼襃姒乃大笑王为是数举烽燧其后不信诸侯益亦不至襃姒好闻裂缯之声王发缯裂之以适其意虢石父佞而好利王以为卿士朝多乱政诸侯不享王室骚然于是为太室之盟戎狄叛之十一年王欲杀宜臼求之于申申侯弗予王伐之申侯与鄫人召西夷犬戎攻王王举烽燧征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戏水虏襃姒并杀郑桓公尽取周赂而去诸侯即申共立宜臼是为平王以奉周祀是时秦襄公衞武公将兵救周平戎郑人立桓公子掘突是为武公幽王末年日晕再重内赤外轻有一黑画上下通在日中牛化为虎羊化为狼幽王在位十一年   臣谨按自武王元年己卯至厉王四十年己未二百八十一年自共和元年庚申至幽王十一年庚午七十一年共三百五十二年为西周又按幽王既死郑武公晋文侯辅平王东迁虢公立伯服是为王故左传曰携王奸命杜预曰携王伯服也古文作伯盘携王之立国人不顺未经年而废之又按汲冡纪年曰幽王死申侯鲁侯许文公立平王于申虢公翰立王子余二王并立余为晋文侯所杀   臣又按周太史伯阳读史记曰周亡矣昔自夏后氏之衰也有二神龙止于夏庭而言曰予襃之二君夏帝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乃吉【漦龙所吐沫也】于是布币而防告之龙亡其漦在椟而藏之夏亡传其器于商商王传其器于周比三代莫敢发厉王末年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也厉王使妇人躶而噪之漦化为黑鼋入王后宫后宫之童妾既齓而遭之既笄而孕无夫而生子惧而弃之宣王之时童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檿弧檿木为弓箕木名服矢房】有夫妇卖是器者宣王使执而戮之逃于道见乡者后宫所弃乃女子也夫妇哀其夜号而收之遂奔襃国襃人有罪请入是女以赎以其出于襃故谓之襃姒姒襃姓也   平王即位当幽王之亡丰镐荡然犬戎侵逼近郊于是晋文侯郑武公秦襄公夹辅平王于申而迁于王城即成王所营之东都也王劳晋郑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命晋文侯为侯伯赐秬鬯圭瓒封秦襄公为诸侯赐岐以西之地秦始通于上国命郑武公为司徒郑于是取鄫虢十邑之地而迁焉是为新郑自是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天子微弱戎狄交居乎诸夏自陇以东及乎伊洛与戎杂居故渭首有狄原封冀之戎泾北有义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渭南有骊戎伊洛间有拒泉臯之戎颍首以西有蛮氏之戎实頼秦人为西堡障故秦文公伐戎收周之余民而得岐内之地自岐以东献之周周平王四十九年鲁隐公元年也五十一年崩太子泄父早死立其子林是为桓王   桓王平王之孙也三年郑庄公来朝王不礼焉庄公者桓公之孙武公之子也桓公死于幽王之难武公辅平王东迁庄公欲脩祖祢之好而王不礼之郑始怨周五年郑与鲁易许田许田者天子有事于泰山郑人来相事之田也今易于鲁示忘于周也十三年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伐郑郑人御之矢中王肩二十三年桓王崩子佗立是为庄王   庄王二年十月辛卯朔日有食之四年周公黑肩欲杀王而立王子克王子克者庄王之弟子仪也周大夫辛伯告王王杀黑肩克奔燕庄王在位十五年崩子胡齐立是为僖王   僖王【僖亦作厘】三年春诸侯会于鄄齐桓公始霸楚亦始大五年崩子阆立是为惠王【阆一作谅】   惠王二年秋周大夫蒍国边伯詹父子禽祝跪奉庄王之宠子子頽以伐王王出奔温苏子奉子頽奔衞衞师燕师伐周立子頽为王设飨礼作乐徧及六代之舞三年郑伯和王室不克遂以王居于栎四年虢公郑伯同伐王城杀子頽及五大夫而纳王十年王使召伯廖赐齐桓公命为侯伯二十四年冬王崩太子郑畏太叔带之难不发丧而告难于齐二十五年春诸侯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春秋书十二月丁未从告也是岁周有白兎舞于市   臣谨按惠王十五年七月有神降于莘王问内史过曰何神也对曰昭王娶于房曰房后有爽德协于丹朱丹朱凭身以仪之生穆王实照临周之子孙今在虢土虢君无道其亡乎王曰吾其若之何对曰祝史奉牲以献焉而勿祈也虢公使祝史请土焉过闻之曰虢亡必矣   襄王即位襄王之母早死陈妫继之实惠后生叔带有宠于惠王王欲立之襄王三年王使召武公及内史过赐晋惠公命惠公执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不亡必无后夏叔带召戎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秦晋伐戎以救周是岁雨金于晋四年秋叔带奔齐是岁星昼陨于秦有声十二年宋襄公霸十四年王以富辰之言召叔带自齐归于京师五年为戎难齐帅诸侯戍周初平王东迁辛有适伊川见被发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十六年秦穆公霸秋狄人奉叔带攻王王出适郑居于泛子带自立为王居于温十七年晋文公用狐偃之言纳襄王杀叔带王赐晋文公南阳之田二十年晋楚战于城濮楚师败绩五月王命晋侯为侯伯于是晋文公始霸冬王狩于河阳以劳晋师二十九年秦用由余谋伐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王使召公过锡穆公以金鼓三十三年崩子壬臣立是为顷王   顷王在位六年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于诸侯是岁有星孛入于北斗   匡王元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三年秋甘歜败戎于邥埀六年崩子瑜立是为定王史记云弟瑜立   定王元年春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观兵于周疆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满曰在德不在鼎昔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五年河徙六年王使单襄公聘于宋八年使刘康公聘于鲁十四年成周宣榭火十七年刘康公伐茅戎败绩二十一年崩子夷立是为简王   简王八年春鲁成公朝周王使刘康公成肃公会晋厉公伐秦十二年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十三年春晋人弑厉公逆襄公之曽孙周于京师而立之是为悼公十四年崩子泄心立是为灵王   灵王生而有髭髯甚神圣东迁之后王室衰微至灵王始振二十一年十一月庚子孔子生二十七年王崩次子贵立是为景王   臣谨按皇览曰灵王冢在河南城西南相亭西周山上盖以灵王生而有髭又神圣故谥灵王其冢民祀之不絶又按马总亦曰灵王生而有髭十六年太子晋登仙   景王八年春鲁舍中军卑公室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仲叔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二十五年崩景王太子早卒王子朝以庶长景王爱而欲立之未及而崩王子丐之党争立国人立王子猛是为悼王   臣谨按皇览曰景王冢在洛阳太仓中秦封吕不韦洛阳十万戸故大其城并围景王冢   悼王立未及一年王子朝攻杀之晋人攻子朝而立匄是为敬王敬王者悼王之母弟也   敬王元年晋人立王王子朝自立王不得入居于泽四年晋率诸侯纳王于周尹氏召伯毛伯以子朝奔楚十年王以子朝之乱王城堕坏欲迁于成周八月王使富辛石张请城于晋冬晋魏舒合诸侯之师城成周十四年春王人晋侯会诸侯于召陵谋伐楚十五年王人杀子朝于楚十六年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作乱伐周六邑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十七年尹氏复党儋翩为乱夏单武公刘桓公败尹氏于穷谷冬单子刘子逆王十一月王入于王城十八年春单子刘子讨儋之党以定王室三十九年春鲁人西狩获麟四十一年夏四月己丑孔子卒四十三年王崩子仁立是为元王【史记四十三年敬王崩皇甫谧云四十四年崩】   元王在位八年崩子介立是为贞定王   贞定王【亦曰定王】十六年三晋灭智伯分其地二十八年王崩太子去疾立是为哀王   哀王在位三月弟叔袭杀哀王而自立是为思王思王在位五月少弟嵬攻杀思王而自立是为考王【嵬一作隗此三王皆定王之子也】   考王即位封其弟于河南是为桓公以续周公之职号西周桓公桓公卒子威公立威公卒子惠公立惠公卒子武公立武公生共太子早死立公子咎为太子初惠公有二子封其少子于巩以奉王号东周惠公十五年王崩子午立是为威烈王   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或作二十一年】王命晋大夫韩赵魏为诸侯二十四年王崩子骄立是为安王【骄一作龙】   安王十六年初命齐太公田和为诸侯二十三年齐康公薨田氏遂簒齐而絶其祀二十六年韩哀侯灭郑韩赵魏共废晋靖公为家人三分其地晋是以不祀王崩子喜立是为烈王   烈王【亦曰夷烈王】二年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始周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载复合【周孝王封秦仲为附庸是与周别自秦仲至孝公五百年孝公彊大周显王入秦致伯是复合也】合十七岁而霸王者出焉【秦武王昭襄王皆霸至始皇而王天下】十七年王崩弟扁立是为显王   显王【亦曰显圣王】五年秦献公败三晋于石门斩首六万天子锡以黼黻九年致文武胙于秦孝公十六年齐威王最彊始称王以号令天下二十五年秦孝公会诸侯朝周二十六年天子致伯于秦孝公三十三年贺秦惠王即位魏惠王卑礼厚币招贤邹衍淳于髠孟轲之徒皆至三十五年致文武胙于秦惠王苏秦説燕与赵合从以拒秦三十六年苏秦説赵肃侯请六国合从以拒秦苏秦相六国为从约长张仪入秦秦惠文王以为客卿三十七年秦使犀首期齐魏共伐赵赵以责苏秦苏秦去赵而从约皆解四十一年张仪説魏王尽以上郡十五县入于秦秦以张仪为相四十四年秦惠文王始称王其后诸侯皆为王四十八年王崩子定立是为愼靓王   愼靓王【亦曰顺靓王】三年赵楚韩魏燕共伐秦攻函谷闗不胜皆败走四年张仪复相秦败韩赵兵于脩鱼斩首八万诸侯震恐六年王崩子延立是为赧王   赧王之时东西周分治赧王复居王城号西周周桓公之孙惠公居洛阳为东周或言赵成侯八年成侯与韩分周以为两赧王虽居天子之位为诸侯所侵与家人无异多负于人无以归之乃止台逃避周人名其台曰逃债台八年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或为东周説韩王曰西周故天子之国多名器重寳王案兵毋出可以德东周而西周之寳必可尽矣【史记于此下阙文】后楚围雍氏韩征甲与粟于东周君东周君恐召苏代而告之代曰君何患于是臣能使韩毋征甲粟又能为君得高都【韩邑也】周君曰子茍能请以国听子代见韩相国曰楚围雍氏期三月也今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今相国乃征甲粟于周是告楚病也相国曰善使者行矣代曰何不与周高都相国大怒曰吾不赋甲与粟于周亦已多矣何故与周高都邪代曰与周高都是周折而入韩也秦闻之必大怒忿周即不通周使是以敝高都得完周也曷为不与相国曰善果与周高都三十四年苏厉谓周君曰秦破韩魏扑师武【扑一作仆武韩将名】北取赵蔺离石者皆白起也是善用兵又有天命今将兵出塞攻梁梁破则周危矣何不令人説白起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杨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观者数千人皆曰善射有一人立其旁曰善可敎射矣养由基怒释弓搤劒曰客安能敎我射乎客曰吾非能敎子支左诎右也夫去栁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不以善息少焉气衰力倦弓拨矢钩一发不中百发尽息今破韩魏扑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公之功多矣今又将兵出塞过两周倍韩攻梁一举不得前功尽弃公不如称病而毋出五十九年秦取韩阳城负黍西周恐乃倍秦与诸侯约从将天下鋭师出伊阙攻秦令秦毋得通阳城秦昭王怒使将军摎攻西周西周君奔秦顿首受罪尽献其邑三十六口三万秦受其献归其君于周周君王赧卒【宋忠曰諡西周武公】周民遂东亡秦取九鼎寳器而迁西周公于狐【即惮字狐聚在洛阳南百五十里梁新城之间】后七年秦庄襄王灭东西周两周皆入于秦周是以不祀秦以其地为三川郡汉兴九十有余载天子将封泰山东廵狩至河南求周苖裔封其后嘉三十里地号曰周子南君比列侯以奉其先祀实武帝元鼎四年也   右周之世起武王元年己卯或曰戊寅至赧王五十九年乙巳三十一世三十七王八百六十七年而亡   臣谨按八百六十七年之间三百五十二年为西周五百十五年为东周也又按四百年在春秋前二百四十二年在春秋内二百二十五年在春秋后合八百六十七年   通志卷三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秦纪第四   秦   臣谨按秦起于臯陶臯陶生伯益父子俱佐舜有功分土赐姓然后子孙蕃庶或于许或于英或于六至春秋而国祀犹存者徳之所逮也由伯益至非子始号秦邑由非子至襄公始建国为诸侯司马迁曰秦之先高阳氏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织元鸟陨卵而吞之生大业大业娶少典之子曰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有功舜赐以皁游曰尔后必大乃妻以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栢翳舜赐姓嬴氏然元鸟陨卵之言恐因生商之事而讹也按地里志秦之先伯益助禹治水为舜虞官养草木鸟兽赐姓嬴栢翳即伯益音讹字异耳况少典在黄帝之前至大业六世犹娶其女乎迁之此言未可信也大费生二子一曰大廉实鸟俗氏二曰若木实费氏若木之元孙费昌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于鸣条大廉之元孙曰孟戏仲衍鸟身人言帝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妻之自太戊以下仲衍之后遂世有佐商之功嬴姓多显其元孙曰仲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廉蜚廉生恶来革恶来有力手裂虎兕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纣武王伐纣杀恶来是时蜚防为纣作石棺于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棺铭曰帝令处父不与商乱赐尔石棺以华氏死遂葬于霍太山今晋州霍邑有此冡常祠之蜚防之季子曰季胜生孟增孟増幸于周成王是为宅臯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穆王得骥温骊骅駵騄耳之驷【穆王八骏皆因其毛物以命此记不全】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穆王御长驱归周以救乱穆王以赵城封造父由此为赵氏自蜚防生季胜以下五世至造父别居赵赵衰其后也恶来之子曰女防生旁臯旁臯生太几太几生大骆大骆生非子   秦非子始以造父之宠防赵城姓赵氏居犬邱【今槐里也】好马及畜善养息之周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间马大蕃息孝王欲以非子为大骆适嗣大骆娶申侯之女生成为适申侯言于孝王曰昔我先骊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仲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睦今我复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防西戎皆服所以为王室也王其图之孝王曰昔栢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其后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天水陇西县旧有秦亭】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大骆之适以和西戎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   秦仲三年周厉王无道西戎叛王室灭大骆之族于犬丘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讨西戎为戎人所杀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难   庄公者秦仲之长子也秦仲有子五人宣王俱召之而授以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复其先大骆地宣王以庄公为西垂大夫居故犬丘生三子长子世父曰戎杀我大父我非杀戎王不敢入邑让其弟襄公为太子自将兵击西戎庄公立四十四年卒   襄公二年戎围犬邱世父击之为戎人所虏岁余复归世父七年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幽王骊山下襄公救周有功周避犬戎难东徙洛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为不道侵我岐丰秦能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建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乃用駵驹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年表云西畤祠白帝】十二年伐戎至岐卒葬西垂子文公立   文公三年以兵七百人东猎四年至汧渭之防曰昔周邑我先秦嬴于此卒为诸侯乃卜居之吉即营而邑之十年初为鄜畤【鄜属冯翊】用三牢十三年初有史以纪事十六年公伐戎戎败走于是取周余民略地至岐岐以东献之周十九年得陈寳二十年法初有三族之罪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丰大特【今武都故道有怒特祠图大牛上生树夲有牛从树中出后见于丰水之中】四十八年太子卒諡竫公五十年文公卒葬西山【西山在今陇西之西县】竫公子立是为宁   宁公二年徙居平阳【徐广曰郿之平阳亭】遣兵伐荡社三年与亳战亳王奔戎遂灭荡社【亳荡旧都以戎人居之为亳王故其邑名荡社也】四年鲁公子翚弑其君隐公十二年伐荡氏取之宁公【或作宪公】生十歳立立十二年卒葬西山有子三人长武公为太子次徳公徳公母弟出子公之卒也大庶长弗忌威垒参父等共废太子而立出子为君   出子六年参父等复令人贼杀出子出子生五歳立立六年遇害参父等乃复立故太子武公   武公元年伐彭戏氏至于华山下居平阳封宫三年诛三庶长夷三族以其杀出子故也十年伐邽冀戎初县之【邽属陇西冀属天水】十一年初县杜郑【京兆有杜县郑县】灭小虢【虢在雍州】十三年齐管至父连称等弑其君襄公而立公孙无知雍廪杀无知管至父等而立桓公十九年晋曲沃伯始为晋侯齐桓公防于鄄始伯诸侯二十年卒葬雍平阳或曰葬宣阳聚东南初以人从死盖六十有六人焉子白不立封平阳立其弟徳公   徳公元年初居雍城【雍今凤翔治】大郑宫以牺三百牢祠鄜畤卜居雍后子孙饮马于河梁伯芮伯来朝二年初伏【周时无伏至此乃有】以狗御蛊【谓初作伏祠社磔狗邑四门也】徳公生三十三歳而立立二年卒葬咸阳三子长宣公次成公季穆公宣公居阳宫初志閠月元年衞燕伐周出惠王立王子頽三年郑虢杀子頽入惠王四年作密畤十二年卒有子九人莫适立立其弟成公   成公元年梁伯芮伯来朝齐桓公伐山戎次于孤竹四年卒葬阳有子七人莫适立立其弟穆公   穆公任好元年自将伐茅津胜之四年逆妇于晋晋太子申生姊也其歳齐桓公伐楚至召陵五年晋献公灭虞虢虏虞君与其大夫百里奚以为秦穆夫人媵于秦百里奚亡秦走宛楚鄙人执之穆公闻其贤欲重赎之恐楚不与乃使人谓楚曰吾媵臣百里奚在焉请以五羖羊皮赎之楚人遂与之时百里奚年七十余穆公释其囚与语国事谢曰亡国之臣何足问穆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语三日穆公大说授以国政号曰五羖大夫百里奚让曰臣不及臣之友蹇叔蹇叔之贤世莫之知臣尝游困于齐乞食防人蹇叔収臣臣因欲事齐君无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齐难遂之周王子頽好牛臣以养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诛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诚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虞君难是以知其贤于是穆公使人厚币迎蹇叔以为上大夫或言禽息荐百里奚不见纳穆公出禽息当车以头击闑脑乃播出穆公感悟而用百里奚秋穆公自将伐晋战于河曲晋骊姬作乱太子申生死焉公子重耳夷吾出奔九年齐桓公会诸侯于葵邱晋献公卒荀息立骊姬之子奚齐里克杀之又立卓子又杀之夷吾请于秦以求入晋穆公许之使百里奚将兵送之夷吾曰诚得立请割河西八城与秦及已立乃背约十二年晋饥请籴于秦秦以百里奚公孙支之言与之粟十四年秦饥请籴于晋以虢射之言遂闭之籴十五年晋惠公夷吾因秦饥伐之战于韩穆公为晋君所围于是岐下食马者三百人驰冒晋军晋围解遂脱穆公而反生得晋君初穆公亡善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余人吏逐得欲法之穆公曰君子不以畜产害人吾闻食善马肉不饮酒伤人乃皆饮之酒而赦之故三百人报食马之徳穆公旣获晋君将以祠上帝穆公夫人夷吾姊也衰绖跣行而请乃赦之旣而归晋君晋乃献河西之地而使太子圉为质于秦是时秦地东至河十八年齐桓公卒二十年秦灭梁芮晋太子圉逃归晋二十三年晋惠公卆子圉立是为懐公秦怨子圉亡去乃迎公子重耳于楚入之晋二十四年重耳立是为文公文公杀子圉二十五年秦晋合兵入周襄王二十八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三十年穆公助晋围郑郑使人言于穆公曰亡郑厚晋于秦何利穆公乃罢兵归晋亦罢三十二年晋文公卒郑人有卖郑于秦曰我主其城门郑可袭也穆公问蹇叔百里奚对曰径数国千里而袭人未闻可也穆公曰吾已决矣遂发兵使百里奚之子孟明视蹇叔之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将兵行明年春秦兵遂东郑有备遂灭滑滑晋边邑也是时晋文公未葬襄公遂墨衰绖发兵遮秦兵于殽击之大破秦军无一人得脱者虏秦三将以归晋文公夫人秦穆公之女也为秦三囚将请乃得归穆公素服郊迎向三人哭曰孤以不用百里奚蹇叔言以辱三子三子何罪乎皆复其位三十四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穆公使孟明视等将兵伐晋战于彭衙秦不利引兵还戎王使由余于秦由余其先晋人也能晋言闻穆公贤故使之观秦秦穆公示以宫室积聚由余曰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穆公怪之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夷无此何以为治由余笑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黄帝作为礼乐法度身以先之仅以小治及其后世日以骄滛阻法度之威以督责于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于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簒弑至于灭宗皆以此类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徳以遇其下下懐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眞圣人之治也穆公退而问内史廖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贤寡人之害柰何廖曰戎王居僻匿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其女乐以夺其志为由余请以疏其间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必疑由余君臣有间乃可虏也穆公曰善因与由余曲席而坐传器而食问其地形与其兵势尽察其后令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戎王受而说之终年不还于是秦乃归由余由余数谏不听穆公又数使人间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穆公以客礼礼之问伐戎之形三十六年穆公益厚孟明等三将复使伐晋渡河焚舟大败晋人取王官及鄗以报殽之役晋人皆城守不敢出于是穆公乃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为发丧哭之三日乃誓于军曰嗟士卒听无哗予誓告汝古之人谋黄髪番番则无所过以申思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言故作此誓以记余过君子闻之皆为垂涕曰嗟乎秦穆公之与人周也卒得孟明之庆三十七年秦用由余之谋伐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天子使召公过贺穆公以金鼓三十九年穆公卒葬雍【皇览曰秦穆公冡在橐泉宫祈年观下】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舆氏之子三人曰奄息仲行鍼虎与焉秦人哀之为赋黄鸟穆公之子四十人太子防立是为康公   康公居雍高寝十二年卒葬竘社子共公立   共公居雍髙寝三年楚彊大庄王北兵至洛问周鼎轻重五年卒葬康公南子桓公立   桓公居雍太寝七年楚庄王服郑败晋师于河上是时楚霸会诸侯而盟二十七年卒葬义里邱北子景公立景公居雍髙寝是时晋悼公为盟主三十九年楚灵王为盟主会诸侯于申四十年卒葬邱里南子哀公立哀公【或作毕公】八年楚公子弃疾弑灵王自立是为平王十一年平王为太子建娶秦女女好遂自娶之十五年楚平王欲诛建建亡伍子胥奔吴三十一年吴王阖闾与伍子胥伐楚楚王亡奔随吴遂入郢楚大夫申包胥来告急七日不食日夜哭于秦庭哀公发兵五百乘救楚败吴师楚昭王乃复入郢哀公三十六年卒葬车里北太子夷公早死立夷公之子是为惠公   惠公元年鲁侯会齐侯于夹谷孔子行相事齐人归鲁郓讙龟阴之田十年惠公卒葬车里东其子悼公立悼公二年齐田乞弑其君孺子立其兄阳生为悼公六年齐人弑悼公立其子简公九年晋定公与吴王夫差会盟于黄池争长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乃先晋人吴彊陵中国六月越入吴十年齐田恒弑简公立其弟平公是嵗鲁西狩获麟十二年孔子卒十四年悼公卒葬僖公西城雍子厉共公立【或作刺龚公】   厉共公二年蜀人来纳赂十六年壍河旁以兵二万伐大荔取其王城【临晋有王城】二十一年初县频阳【在冯翊】晋取武成二十四年晋韩赵魏共杀智伯分其地三十三年伐义渠虏其王三十四年厉共公卒葬入里子躁公立躁公居受寝二年南郑反十三年义渠来伐至渭南十四年躁公卒葬悼公南立其弟怀公   懐公四年庶长鼂与大臣围公公自杀葬栎圉氏太子昭子早死立昭子之子灵公【或作肃灵公】   灵公居泾阳十三年城籍姑或曰灵公享国十年卒葬悼公西子献公不得立立灵公季父悼子是为简公简公昭公之弟而怀公子也从晋来六年令吏初带劒壍洛城重泉十六年公卒或云享国十五年葬僖公西子惠公立   惠公十三年伐蜀取南郑卒葬陵园子出子立   出子二年庶长改迎灵公之子献公于河西而立之杀出子及其母沈之渊旁秦以数易君君臣乖乱故晋复彊夺秦河西地   献公元年止从死二年城栎阳徙都之【今万年县】十一年周太史儋见献公曰周故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嵗复合合七十七嵗而霸王出六年桃冬花十八年雨金栎阳二十一年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天子贺以黼黻二十三年与晋魏战于少梁虏其将公孙痤二十四年献公卒葬嚣圉子孝公立   孝公元年河山以东彊国六齐威楚宣魏惠燕悼韩哀赵成侯并淮泗之间小国十余楚魏与秦接界魏筑长城自郑濵洛以北有上郡楚自汉中南有巴黔中周室微诸侯力政秦僻在雍州不与中国诸侯之会盟夷翟遇之孝公于是布徳惠赈孤寡招战士明功赏下令国中曰昔我穆公自岐雍之间修徳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会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穆公之故地脩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賔客羣臣有能出竒计彊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于是乃出兵东围陜城西斩戎之獂王卫鞅闻是令下西入秦因景监求见孝公二年天子致胙三年鞅说孝公变法脩刑内务耕稼外严战死之赏罚孝公善之甘龙杜挚等咈然相与争之卒用鞅法百姓苦之居三年百姓便之乃拜鞅为左庶长七年与魏惠王会杜平八年与魏战元里有功十年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十二年作为咸阳筑冀阙秦徙都之并诸小乡聚集为大县县一令【汉书百官表曰县令长皆秦官万戸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四十一县为田开阡陌东地渡洛十四年初为赋十九年天子致伯二十年诸侯毕贺秦使公子少官率师会诸侯于逢泽朝天子二十二年卫鞅击魏虏魏公子卬封鞅为列侯号商君孝公卒或曰孝公十三年始都咸阳享国二十四年卒圉子惠文君立初鞅为秦行法法不行太子犯禁鞅曰法之行自贵戚始君欲必行法莫先于太子太子不可黥黥其傅师于是无敢犯者秦人以治及孝公卒太子立宗室多怨鞅鞅亡因以为反而卒车裂以徇秦国   惠文君元年楚韩赵蜀人来朝二年天子贺三年王冠四年天子致文武胙五年阴晋人犀首为大良造六年魏纳阴晋七年公子卬与魏战虏其将龙贾斩首八万八年魏纳河西地九年渡河取汾阴皮氏与魏王会应围焦降之十年张仪相秦魏纳上郡十五县十一年县义渠归魏焦曲沃义渠君为臣十二年初腊十三年四月戊午始称王魏韩皆为王十四年更为元年三年韩魏太子来朝张仪相魏七年乐池相秦韩赵魏燕齐帅匈奴共攻秦使庶长疾与战于脩鱼虏其将申差斩首八万八年张仪复相秦九年司马错伐蜀灭之伐取赵中都西阳十年韩太子来质伐取韩石章伐败赵将泥伐取义渠二十五城十一年樗里疾攻魏焦降之败韩岸门斩首万公子通封于蜀十二年王与梁王会临晋庶长疾攻赵虏赵将庄十三年庶长章击楚于丹阳虏其将屈丐斩首八万又攻楚汉中取地六百里置汉中郡十四年伐楚取召陵丹犂臣蜀相壮杀蜀侯来降惠王卒或曰惠文王享国二十七年卒葬公阳子武王立武王元年与魏惠王会临晋诛蜀相壮张仪魏章皆东出之魏伐义渠丹犂二年初置丞相以樗里疾甘茂为左右丞相张仪死于魏三年与韩襄王会临晋外樗里疾相韩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通三川窥周室死不恨矣其秋使甘茂庶长封伐宜阳四年拔之斩首六万涉河城武遂魏太子来朝王有力好戏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皆至大官王与孟说举鼎絶膑八月武王死族孟说鼎者龙文赤鼎也或曰武王享国四年葬永陵武王取魏女为后无子立异母弟瑕为昭襄王   昭襄王母曰宣太后楚芈氏也武王死时昭襄王为质于燕燕人送归得立宣太后弟魏冉自惠文王时用事力能立王元年王以冉为将军衞咸阳严君疾为相甘茂出之魏二年彗星见庶长壮与大臣诸公子谋为乱魏冉诛之王年少太后临朝冉任政封穰侯三年王冠与楚王会黄棘与楚上庸四年取蒲坂彗星见五年魏王来朝应亭复与魏蒲坂六年蜀侯煇反司马错定蜀庶长奂伐楚斩首二万日食昼晦七年拔新城樗里疾卒魏冉为相八年使将军芊戎攻楚取新市九年孟尝君薛文来相秦奂攻楚取八城杀其将景快十年楚懐王不用昭雎言而会秦王至咸阳朝章华台如蕃臣礼因留之薛文以受金免楼缓为丞相十一年齐韩魏赵宋中山五国共攻秦至盐氏而还秦与韩魏河北及封陵以和楚怀王亡归秦遮楚道乃之赵赵不敢纳欲走魏秦追及之以归怀王发病死楚人怜之诸侯不直秦十二年楼缓免穰侯魏冉为相予楚粟五万石十三年向寿伐韩取武始左更白起攻新城任鄙为汉中守十四年左更白起将兵大破韩魏之师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虏公孙喜拔五城十五年白起为大良造将兵攻魏取垣复予之攻楚取宛十六年左更错取轵及邓冉免封冉陶为诸侯十七年魏入河东地四百里韩入武遂地二百里东周君来朝十八年客卿错伐魏至轵取城大小六十一十九年王为西帝齐为东帝皆复去之二十一年司马错攻魏魏献安邑及河内秦出其人募徙河东赐爵赦罪人迁之二十二年蒙武伐齐取列城九与楚王会宛与赵王会中阳二十三年尉斯离与三晋燕伐齐破之济西王与魏王会宜阳与韩王会新城二十四年与楚王会鄢又会穰魏冉免相二十五年拔赵二城与韩王会新城与魏王会新明邑二十六年赦罪人迁之穰侯冉复相二十七年白起攻赵取代光狼城司马错攻楚黔中拔之二十八年大良造白起攻楚取鄢邓赦罪人迁之二十九年白起攻楚取郢为南郡楚王走王与楚王会襄陵白起为武安君三十年蜀守若伐取巫郡及江南为黔中郡三十一年白起伐魏取两城楚人反我江南三十二年穰侯攻魏至大梁破暴鸢斩首四万鸢走魏入三县请和三十三年客卿胡伤攻魏卷蔡阳长社取之击芒卯华阳破之斩首十五万魏入南阳以和三十五年初置南阳郡三十七年客卿灶攻齐取刚寿灭义渠以范雎为客卿三十八年中更胡伤攻赵阏与不能取四十一年夏攻魏取邢邱懐废宣太后逐穰侯以范雎为丞相封应侯四十二年安国君为太子宣太后薨葬芷阳郦山四十三年武安君白起攻韩拔九城斩首五万四十四年攻韩南郡取之四十五年五大夫贲攻韩取十城四十七年秦攻韩上党上党降赵秦因攻赵赵发兵击秦相距秦使武安君白起大破赵于长平杀赵括阬赵降卒四十余万人四十八年十月韩献垣雍秦分三军武安君归王龁将伐赵武安皮牢拔之司马梗北定太原尽有韩上党又使五大夫陵攻赵邯郸四十九年以王龁代陵将五十年武安君白起有罪诛龁围邯战不拔走还初作河桥五十一年将军摎攻赵取二十余县首虏九万西周君背秦与诸侯约从将天下锐兵出伊阙攻秦秦使将军摎攻西周西周君走来自归尽献其邑秦受其献而归其君于周五十二年取周九鼎宝器以入于秦周初亡应侯免以蔡泽相五十三年天下来賔魏后秦使摎伐魏取吴城魏委国听令五十四年郊见上帝于雍邱五十六年秋昭襄王卆葬芷阳子安国君柱立是为孝文王孝文王立尊唐八子为唐太后【八子者妾媵之号】而合葬于先王初华阳夫人无子吕不韦说令立夏姬之子子楚为嗣以自托华阳夫人从之及孝文王即位子楚为太子孝文王除丧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卒或云享国一年卒葬寿陵太子子楚立是为庄襄王   庄襄王元年大赦罪人修先王功臣施徳泽厚骨肉而布惠于民以吕不韦为相国封文信侯食河南十万戸初吕不韦为贾人问其父曰商贾之利几倍父曰十倍田蚕之利几倍父曰百倍贩国卖君几倍父曰无倍数后不韦贾邯郸见子楚为质于赵曰此竒货也可居时子楚居处困不得志不韦乃进五百金与子楚复以五百金为西说华阳夫人故得为嗣不韦有爱姬子楚慕之妾谓不韦曰妾始有孕而人未知公若以妾献子楚幸而生男即公之子为秦王也不韦从而献之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始皇于邯郸子楚后归秦及孝文王薨遂即位东周君与诸侯谋秦秦使吕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絶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先祀【阳人今汝南之梁县也】使防骜伐韩韩献成臯巩秦界至大梁初置三川郡二年蒙骜攻赵定太原三年蒙骜攻魏高都汲拔之攻赵榆次新城狼孟取三十七城四月日食四年王龁攻上党初置太原郡魏将无忌率五国兵攻秦秦却于河外蒙骜败解而去庄襄王卒或云享国三年葬茝阳太子政立是为始皇帝   臣谨按太史公曰秦之先为嬴姓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徐氏郯氏莒氏终黎氏运奄氏莵裘氏将梁氏黄氏江氏脩鱼氏白防氏蜚廉氏秦氏秦以其先造父封赵城为赵氏然徐郯莒江黄秦赵以国为氏者终黎莵裘以邑为氏者蜚廉以名为氏者司马迁不通姓氏学皆谓以国为姓况此皆氏也不可以言姓姓则嬴也   始皇帝名政虎口日角大目长八尺六寸年十三即位王年尚少国事皆决于大臣吕不韦为相李斯为舍人蒙骜王齮麃公等为将军当是时秦地已并巴蜀汉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东有河东太原上党郡东至荥阳灭二周置三川郡吕不韦招賔客致游士欲以并天下二年麃公将卒攻卷斩首三万三年蒙骜攻韩取十三城王齮死蒙骜攻魏四年拔二城十月庚寅蝗从东方来蔽天天下疫民内粟千石拜爵一级五年蒙骜攻魏取二十城初置东郡冬雷六年诸侯患秦攻伐不已韩魏赵衞楚五国共伐秦春申君为从长至函谷秦出兵击之五国皆败走秦遂伐魏取朝歌拔衞濮阳衞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山以保魏之河内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夏太后死八年吕不韦舍人嫪毐有宠太后封以太原为长信侯与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大小皆取决焉九年彗星见或竟天攻魏垣蒲阳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劒时年二十二嫪毐事觉作乱矫王御玺太后玺发县卒及衞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将攻蕲年宫【宫在雍】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发卒攻毐战咸阳毐败走捕得毐等二十人皆枭首车裂以狥灭其宗及其舍人轻者为鬼薪【取薪给宗庙也律曰鬼薪作二嵗】及夺爵迁蜀四千余家家房陵迁太后于雍四月寒有冻死者杨端和攻衍氏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十年相国吕不韦坐嫪毐免相桓齮为将军齐赵来置酒齐人茅焦说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王乃迎太后于雍入咸阳复居甘泉宫立茅焦为傅爵之上卿太后大悦曰安秦社稷使妾母子相见者茅君之力也大索逐客李斯上书乃止斯因说秦王请先取韩以恐他国乃使斯下韩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大梁人尉缭来说秦王曰以秦之彊诸侯譬如郡县之君臣但恐诸侯合从翕而出不意此乃智伯夫差湣王之所以亡也愿犬王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王从其计见尉缭亢礼衣服饮食与缭同缭曰秦王为人蜂凖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也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乃亡去秦王觉固止之以为秦国尉卒用其计防而李斯用事十一年王翦桓齮杨端和攻邺取九城王翦攻阏与橑阳取邺安阳十二年吕不韦夺爵徙蜀饮鸩而死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杀其将扈辄斩首十万王之河南正月彗星见东方十四年桓齮攻赵取宜安平阳武城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韩王请为臣十五年大兴兵一军至邺一军至太原取狼孟地动十六年韩献南阳地初令男子书年魏献地于秦秦置丽邑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尽纳其地为颍川郡地动华阳太后卒十八年大兴兵攻赵十九年王翦羗廆尽定赵地得赵王秦王之邯郸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者皆阬之王归母太后崩赵公子嘉率其宗族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东与燕合兵军上谷二十年燕太子丹患秦兵且至乃使荆轲刺秦王不中体解轲以徇王翦辛胜攻燕破燕军易水之西二十一年王贲攻蓟乃益发卒诣王翦军遂破燕太子军取燕蓟城燕王走保辽东斩太子丹之首以献王贲伐楚取十余城欲遂灭之王翦曰楚地广民众非六十万人不可王以为怯翦谢病老归二十二年王贲伐魏引河沟灌大梁城坏魏王假降杀之而尽取其地二十三年复召王翦彊起之使将六十万人击楚取陈以南至平舆楚悉兵以逆王翦闭垒不战楚引兵而东乃追击大破之至蕲南杀其将项燕翦乘胜略定楚地虏楚王负刍二十五年使王贲伐辽东虏燕王喜还击代虏代王嘉王翦遂定楚江南地降越君置会稽郡五月天下大酺【酺音蒲文颖曰周礼族师掌春秋祭酺为人物灾害之神苏林曰陈留俗三月上巳日水上饮食为酺焉】二十六年将军王贲从燕南攻齐入临淄王建降遂灭齐秦初并天下令丞相御史曰异日韩王纳地効玺请为藩臣已而倍约与赵魏合从畔秦故兴兵诛之虏其王赵王使其相李牧来约盟故归其质子已而倍盟反我太原故兴兵诛之得其王赵公子嘉乃自立为代王故举兵击灭之魏王始约服入秦已而与韩赵谋袭秦秦兵吏诛逐破之楚王献青阳以西已而畔约击我南郡故发兵诛得其王遂定楚地燕王昬乱其太子丹乃阴令荆轲为贼兵吏诛灭其国齐王用后胜计絶秦使欲为乱兵吏诛虏其王平齐地寡人以之身兴兵诛暴赖宗庙之灵六王咸服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后世其议帝号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臣等昧死上尊号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王曰去泰着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他如议制曰可【下有司曰制天子荅之曰可】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制曰朕闻太古有号毋諡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諡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朕弗取焉自今已来除諡法朕为始皇帝后世以数计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始皇推终始五徳之传以为周得火徳秦代周徳从所不胜方今水徳之始改年始朝贺皆自十月朔衣服旌旄节旗皆尚黑数以六为纪符法冠皆六寸而舆六尺乘六马六尺为歩【谯周曰歩以人足为数非独秦制然】更名河曰徳水以为水徳刚戾事皆决于法刻削毋仁恩和义然后合五徳之数于是急法久者不赦丞相绾等言诸侯初破燕齐楚地逺不为置王毋以塡之请立诸子羣臣皆以为便廷尉李斯议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逺相攻击如仇讐诸侯更相诛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侯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甚足易制天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战鬬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宁息岂不难哉廷尉议是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三十六郡者三川河东南阳南郡九江鄣郡会稽颖川砀郡泗水薛郡东郡琅邪齐郡上谷渔阳古北平辽西辽东代郡钜鹿邯郸上党太原云中九原雁门上郡陇西北地汉中巴郡蜀郡黔中长沙凡三十五与内史是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守掌治郡尉佐守典武禁暴监御史掌监郡】更名民曰黔首【黔亦黎黒也】大酺收天下兵【古者以铜为兵】聚之咸阳销为钟鐻铸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地东至海曁朝鲜西至临洮南至北向戸【开北戸以向日】北据河为塞并【音旁】阴山至辽东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戸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在长安西北汉武帝别名渭城】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所得诸侯美人钟鼓以充入之二十七年始皇廵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囘中作信宫渭南已而更命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通郦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筑垣墙如街巷】自咸阳属之是嵗赐爵一级治驰道【秦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滨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儒生议刻石颂秦徳议封禅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风雨暴至休于树下因封其树为五大夫禅梁父刻所立石其辞曰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饬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廵逺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夲原事业祗诵功徳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大义休明垂于后世顺承勿革皇帝躬圣旣平天下不懈于治夙兴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敎诲训经宣达逺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愼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后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于是乃并渤海以东过黄腄立石颂秦徳而去南登琅邪大乐之留三月乃徙黔首三万戸琅邪台下复十二歳作琅邪台立石颂秦徳明徳意曰维二十六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万物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东抚东土以省卒士事已大毕乃临于海皇帝之功勤劳夲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溥天之下抟心壹志器械一量同书文字日月所照舟舆所载皆终其命莫不得意应时动事是维皇帝匡饬异俗陵水经地忧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职诸治经易举错必当莫不如画皇帝之明临察四方尊卑贵贱不逾次行奸邪不容皆务贞良细大尽力莫敢怠荒逺迩辟隐专务肃庄端直敦忠事业有常皇帝之徳存定四极诛乱除害兴利致福节事以时诸产繁殖黔首安宁不用兵革六亲相保终无冦贼驩欣奉敎尽知法式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戸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徳各安其宇维秦王兼有天下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邪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王绾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从与议于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乱残伐不止犹刻金石以自为纪古之五帝三王知敎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逺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其身未殁诸侯倍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徳尊号大成羣臣相与诵皇帝功徳刻于金石以为表经旣已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方丈蓬莱瀛洲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始皇还过彭城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逢大风几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对曰尧之女舜之妻而葬此始皇大怒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之树赭其山乃自南郡由武闗归二十九年始皇东游至阳武博狼沙中为盗所惊求弗得令天下大索十日登之罘刻石其辞曰维二十九年时在中春阳和方起皇帝东游廵幸之罘临照于海从臣嘉观原念休烈追诵夲始大圣作治建定法度显著纲纪外敎诸侯光施文惠明以义理六国囘辟贪戾无厌虐杀不已皇帝哀众遂发讨师奋武徳义诛信行威燀旁达【燀先善反】莫不賔服烹灭彊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极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大矣哉宇县之中承顺圣意羣臣诵功请刻于石表垂于常式其东观曰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逺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照临朝阳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彊武威旁畅振动四极禽灭六王阐并天下菑害絶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徳经理宇内视听不怠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黔首改化逺迩同度临古絶尤常职旣定后嗣循业长承圣治羣臣嘉徳祗诵圣烈请刻之罘旋遂之琅邪道上党入三十年无事三十一年【徐戚曰此年使黔首自实其田】十二月更名腊曰嘉平【太原眞人茅盈内纪曰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盈曾祖父蒙于华山中乘云驾龙白日升天先是邑中谣歌云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上升入太清时下元洲戏赤城继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学之腊嘉平始皇闻谣歌问其故父老具对云此仙人之谣也因劝始皇求长生之术始皇欣然志于寻神仙遂改腊为嘉平】黔首里六石米二羊始皇为微行咸阳【若微贱之行故云微行也】与武士四人俱夜出逢盗兰池见窘武士击杀盗闗中大索二十日米石千六百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古仙人也】髙誓刻碣石门堕坏城郭决通隄防其辞曰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徳并诸侯初一泰平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势旣定黎庶无繇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久并来由莫不安所羣臣诵烈请刻此石垂着仪矩又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始皇廵北边从上郡入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谓胡亥】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北击胡略取河南地三十三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壻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适徙民五十万戍五岭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为三十四县城河上为塞又使蒙恬渡河取髙阙陶山北假中筑亭障以逐戎人徙适实之长城之役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暴师十余年三十四年适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戍南越地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百官表曰仆射秦官古者重武官有主射者以督课之仆主也】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賔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之万世自古不及陛下威徳始皇大悦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嵗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恒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始皇下其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相反也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餙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敎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羣下以造谤如此不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律说论决为髠钳输边筑长城昼日伺宼虏夜暮筑长城城旦四嵗也】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三十五年除道道九原抵云阳【九原县隶五原郡道九原通甘泉】堑山堙谷千八百里直通之于是始皇帝以为咸阳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闻文王都酆武王都镐酆镐之间帝王都也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歩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顚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絶汉抵营室也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隐宫徒刑者七十余万人分作阿房宫或作丽山发北山石椁乃写蜀荆地材皆至关中计宫三百关外四百余于是立石东海上胊界中以为秦东门因徙三万家丽邑五万家云阳皆复不事十嵗卢生说始皇曰臣等求芝竒药仙者常弗遇类物有害之者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恶鬼辟眞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于神眞人者入水不濡入火不爇陵云气与天地久长今上治天下未能恬淡愿止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后不死之药殆可得也始皇曰吾慕眞人自谓眞人不称朕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甬道相连帷帐钟鼓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处者罪死始皇幸梁山宫从山上见丞相车骑众弗善也中人或告丞相丞相后损车骑始皇怒曰此中人泄吾语案问莫服诏捕诸时在旁者皆杀之是后莫知行之所在听事羣臣受决事悉于咸阳宫侯生【韩客也】卢生相与谋曰始皇为人天性刚戾自用起诸侯并天下意得欲从以为自古莫己及专任狱吏博士虽七十人特备员弗用丞相诸大臣皆受成事倚办于上乐以刑杀为威天下畏罪持禄莫敢尽忠上不闻过而日骄下慑伏谩欺以取容秦法不得兼方不验者辄死然候星气者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讳谀不敢端言其过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上至以衡石量书【石百二十斤】日夜有程不得休息贪于权势至如此未可为求仙药乃亡去始皇闻亡乃大怒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文学欲以兴太平方士欲以练求竒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待之甚厚今乃诽谤以重吾不徳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妖言以乱黔首于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阬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后益发谪徙边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逺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始皇怒使扶苏北监防恬于上郡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星陨于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始皇不乐使博士为仙真人诗及行所游天下传令乐人歌弦之秋使者郑客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素车白马持璧遮使者曰吾华山君愿以此为吾遗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祖人之先龙君之象】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奉璧具以闻始皇默然良久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嵗事也退言曰祖龙者人之先也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沈璧也于是卜之卦得游徙吉三十七年十月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爱慕请从上许之十一月行至云梦望祀虞舜于九疑山浮江下观籍柯渡海渚过丹阳至钱唐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在余杭也因始皇至会稽经此立为县】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立石颂徳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邪徐市等入海求仙药数嵗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愿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问占梦博士曰水神不可见以大鱼鲛龙为候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乃令入海者赍捕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至平原津而病始皇恶言死羣臣莫敢言死事上病益甚乃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在中车府令赵高行符玺事所未授使者七月丙寅崩于沙邱平台在位三十七年年五十或云五十一【沙邱去长安二千余里赵有此沙邱宫在钜鹿武灵王之死处】丞相斯为上崩在外恐诸公子及天下有变乃秘之不发丧棺载辒凉车中故幸宦者参乘所至上食百官奏事如故宦者辄从辒凉车中可其奏事独胡亥赵髙所幸宦者五六人知上死赵髙尝敎胡亥书及律令胡亥私幸之高乃与公子胡亥丞相李斯阴谋破去始皇所封书赐扶苏者而更诈为丞相斯受遗诏立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扶苏防恬罪数以罪赐死行从井陉抵九原会天大暑辒凉车臭乃诏从官令车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行从直道至咸阳发丧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九月葬始皇郦山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铜作锢锢铸塞】而致椁宫观百姓竒器珍怪徙藏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人鱼似鮎鱼四脚】度不灭者久之后宫非有子者皆令从死死者甚众或言工匠为机藏皆知之藏重即泄大事毕已藏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藏者无复出者树草木以象山   臣谨按皇览曰始皇坟髙五十余丈周囘五里余又按太原眞人茅盈内纪曰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盈曾祖父防乃于华山之中乘云驾龙白日升天先是其邑谣歌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上升入太清时下元洲戏赤城继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学之腊嘉平始皇闻谣而问其故父老具对此仙人之谣劝帝求长生之术始皇欣然乃有寻仙之思因改腊曰嘉平   又按始皇名为政徐广曰一作正宋忠云以正月旦生故名正又按司马迁云始皇姓赵氏此不达姓氏之言也凡诸侯无氏以国爵为氏其支庶无国爵则称公子公子之子则称公孙公孙之子无所称焉然后以王父字为氏或分邑者则以邑为氏或言官者则以官为氏凡为氏者不一今秦氏自非子得邑则以秦邑为氏及襄公封国则以秦国为氏相传至于始皇亦如商周相传至汤武岂有子汤姬发之称乎若赵氏者自造父获封赵城为赵氏其后微弱而邑于晋则以赵邑为氏及三分晋国则以赵国为氏岂有秦国之君而以赵国为氏乎汉魏以来与此道异迁汉人但知汉事而已   二世皇帝始皇第十八子也元年诏议増始皇寝庙牺牲及山川百祀之礼羣臣皆顿首言曰古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虽万世不轶毁今始皇为极庙四海之内皆献贡职増牺牲礼咸备无以加先王庙或在西雍或在咸阳天子仪当亲奉酌祠始皇庙自襄公已下轶毁所置凡七庙羣臣以礼进祠宜尊始皇庙为帝者祖庙时赵髙为郎中令独用事二世与高谋曰朕年少初即位黔首未附先帝廵行郡县以示彊威服海内今晏然不廵行即见弱毋以臣畜天下春遂东行郡县李斯从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列石以章先帝成功盛徳遂至辽东而还二世阴与赵高谋曰大臣不服官吏尚彊及诸公子必与我争为之柰何髙曰臣固愿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名贵人也积功劳世以相传久矣今髙素小贱陛下幸称举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特以貌从臣其心实不服今上出宜因此时案郡县守尉有罪者诛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去上生平所不可者愿陛下无疑然后收举余民贱者贵之贫者富之逺者近之则上下集而国安矣二世曰善乃行诛大臣及诸公子以罪过连逮少近官三郎无得立者而六公子戮死于杜公子将闾昆弟三人囚于内宫二世使使令将闾曰公子不臣罪当死将闾曰阙廷之礼吾未尝敢不从宾赞也廊庙之位吾未尝敢失节也受命应对吾未尝敢失辞也何谓不臣愿闻罪而死使者曰臣不得与谋奉书从事将闾乃仰天大呼者三曰天乎吾无罪昆弟皆拔剑自杀宗室振恐四月二世还至咸阳曰先帝为咸阳朝廷小故营阿房宫为室堂未就而崩今释弗就是章先帝举事过也复作阿房宫征材士五万人为屯衞咸阳令敎射狗马禽兽当食者多度不足下调郡县转输菽粟刍藁皆令自赍粮食咸阳三百里内不得食其谷用法益刻深七月戍卒陈胜等反故荆地为张楚胜自立为楚王居陈遣诸将徇地山东郡县年少苦秦吏皆杀其守尉令丞反以应之相立为侯王合从西向名为伐秦不可胜数谒者使东方来【谒者秦官掌宾赞受事】以反者闻二世怒下吏后使者至上问对曰羣盗郡守尉逐捕今尽得不足忧上悦八月武臣至邯郸自立为赵王魏咎为魏王田儋为齐王九月刘季起沛为沛公项梁举兵会稽二年冬陈涉所遣周章等将西至戏水兵数十万二世大惊与羣臣谋少府章邯曰盗已至众彊今发近县不及矣郦山徒多请赦而授之兵以击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将兵破周章军杀章于曹阳二世益遣长史司马欣董翳佐章邯击盗杀陈胜城父破项梁定陶灭魏咎临济楚地之盗名将已死章邯乃北渡河击赵王歇等于钜鹿赵髙说二世曰先帝临制天下久故羣臣不敢为非进邪说今陛下富于春秋初即位柰何与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误示羣臣短也于是二世常居禁中与高决事公卿希得朝见右丞相去疾左丞相斯将军冯劫进谏曰闗东羣盗并起秦兵诛击所杀亡甚众然犹不止盗多皆以戍漕转作事苦赋税大也请且止阿房作者减省四边戍转二世曰先帝起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边境作宫室以章得意而君观先帝功业有绪今朕即位二年之间羣盗并起君不能禁又欲罢先帝之所为何以在位下去疾斯劫吏案责他罪去疾劫曰将相不辱自杀斯卒囚就五刑三年章邯等围钜鹿楚上将军项羽救之冬赵髙为丞相竟案李斯杀之夏章邯等战数却二世使人责邯邯恐使长史欣请事赵髙弗见又弗信欣恐亡去见邯曰赵髙用事于中将军有功亦诛无功亦诛项羽急击秦军虏王离邯等遂以兵降八月赵髙欲为乱恐羣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马以阿顺髙或言鹿者髙因阴中以法羣臣皆畏髙枉矢西行赵高前数言闗东盗无能为也及是燕赵齐楚韩魏皆立为王自关以东大抵畔秦吏应诸侯诸侯咸率其众西向沛公将数万人已屠武闗使人私于髙高恐二世诛己乃谢病不朝二世梦白虎齧其左骖马杀之心不乐卜曰泾水为祟二世乃斋于望夷宫【张晏曰望夷宫在长陵西北长平观道东故亭处是也临泾水作之以望北夷】欲祠泾沈四白马使使责高以盗贼事髙惧乃阴与其壻咸阳令阎乐其弟郎中赵成谋废二世更立公子婴乃令乐将吏卒至望夷宫殿门防衞令斩之成与乐俱入射上幄坐帏二世怒召左右左右皆惶扰不鬬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内谓曰公何不早告我乃至于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早言皆已诛安得至今乐即前数二世曰足下骄恣诛死无道天下共畔足下足下其自为计二世曰丞相可得见否乐曰不可二世曰吾愿得一郡为王弗许又曰愿为万户侯弗许又曰愿与妻子为黔首比诸公子乐曰臣受命丞相为天下诛足下足下虽多言不敢报麾其兵进二世自杀二世在位三年年二十三赵高立子婴以黔首葬二世杜南宜春苑中秦王子婴者始皇之孙公子扶苏之子也扶苏婴父子皆有贤徳百姓爱之二世三年九月赵高旣杀二世惧祸及遂立子婴以从人望高乃悉召大臣公子告之曰秦故王国始皇君天下始称帝今六国复自立秦地益小乃以空名为帝不可宜为王如故便乃立子婴为秦王令子婴斋当庙见受玉玺斋五日子婴与其二子谋曰高杀二世恐羣臣诛之今佯以义立我我闻髙与楚约灭秦宗室而王关中今使我斋见庙此欲庙中图我我称病不行丞相必来来则杀之高果自徃子婴遂刺杀高于斋宫三族髙家以徇咸阳子婴为秦王四十六日楚将沛公破秦军入武关遂至霸上【霸水上也在长安东三十里古者滋水秦穆公更名灞水】使人约降子婴子婴即系颈以组白马素车奉天子玺符降轵道旁【轵亭名在长安东十三里】沛公遂入咸阳封宫室府库还军霸上居月余诸侯兵至项籍为从长杀子婴及秦诸公子宗族遂屠咸阳烧其宫室三月火不灭虏其子女收其货宝诸侯共分之灭秦之后分其地为三雍王塞王翟王号三秦项羽为西楚覇王主命分天下王诸侯后五年天下定于汉   臣谨按通歴曰赵髙旣杀二世乃引玺自佩之百官莫从将上殿殿欲坏者三赵髙知天命不与羣臣不义而乃立子婴   右秦之世起襄公元年甲子至二世三年甲寅凡二十七世三十三君五百七十一年而亡史记秦襄公至二世六百一十年   通志卷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前汉纪第五上   髙祖 惠帝 髙后吕氏   臣谨按刘者东周畿内之地名杜预云缑氏西北旧有刘亭是也缑氏熙宁中省为镇入偃师河南刘氏者成王封王季之季子食采于刘是为刘康公刘氏受氏实由此始自康公之后有刘定公刘献公刘宣公刘文公世为周卿士故刘氏为着族汉儒之言刘氏乃用晋史蔡墨之言谓陶唐氏之后有刘累者学扰龙事孔甲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其适晋者为范氏范武子奔秦复归于晋秦人归其孥留于秦者为刘氏战国之际秦师伐魏刘氏从征为魏所获魏迁大梁徙都于丰故刘氏亦居丰然刘氏本于康公地着世系两皆眀信不知刘累者因何氏刘曾无本末且刘也范也以邑命氏者豕韦也唐也杜也以国命氏者御龙也豢龙也以技命氏者此古者命氏之义也若如此论则御龙以来数更氏矣舍刘而用御龙舍御龙而用豕韦舍豕韦而用唐杜舍唐杜而用范且范氏既又为士氏随氏今武子处秦之裔既不以范以士以随又不以杜以唐以豕韦以御龙而独以刘何也髙帝起于防贱不知族世且亲莫如母不知其姓但谥昭灵后而已近莫如大父不知其名但以居丰呼为丰公如此则汉家祖祢可谓荒唐矣髙祖即位之后采诸儒之言泛祀其先所置祠祀官则有秦晋梁荆之巫世祠天地缀之以祀其义为范氏仕晋故用晋巫以祠仕晋者武子之后留秦故用秦巫以祠留秦者随魏迁梁故用梁巫以祠迁梁者后居于丰故用荆巫以祠居丰者丰荆地也然天子之祀必世代歴歴逺近有差昭穆有别或坛或墠有毁有迁犹恐其滥今汉家之祀其先也如此良由不知所祖求之多方庶防或中汉儒又从而推之以陶唐为火徳汉承尧运断蛇着符旗帜尚赤协于火德自然之运得天统者何哉   髙祖刘氏名邦字季泗水郡沛县丰邑中阳里人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幽人谓老妇为媪乌老切】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防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娠遂产髙祖髙祖为人隆凖而龙顔羙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寛仁爱人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吏为泗上亭长庭中吏无所不狎侮好酒及色常从王媪武负贳酒【老母为负贳音世赊也】时饮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龙怪之髙祖每酤留饮酒讐数倍【讐当读为售师古于此无音宣纪所从买家輙大讐顔日讐当为售】及见怪嵗竟此两家常折劵弃责【如字或读为债徴财也广韵亦作音责负财也】髙祖常繇咸阳纵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矣单父人吕公【单音善父音斧】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焉沛中豪桀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与賮同才忍反】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髙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曰贺钱万【绐徒在切欺也谒者书刺自言爵里姓名并列贺钱数】实不持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髙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上坐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髙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酒阑吕公因目固留髙祖竟酒后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愿自爱臣有息女愿为箕箒妾酒罢吕媪怒吕公曰公始常竒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卒与髙祖吕公女即吕后也生孝惠帝鲁元公主髙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吏休假曰告】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过请饮吕后因餔之【餔食之也必胡切】老父相后曰夫人天下贵人也令相两子见孝惠曰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相鲁元亦皆贵老父已去髙祖适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过相我子母皆大贵髙祖问曰未逺乃追及问老父老父曰乡者夫人儿子皆以君君相贵不可言髙祖乃谢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徳及髙祖贵遂不知老父防髙祖为亭长以竹皮为冠令求盗之薛治时时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也髙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髙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前有大蛇当道愿还髙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防劔斩蛇蛇分为两道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妪何哭妪曰人杀吾子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者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苦之妪因忽不见后人至髙祖觉告髙祖髙祖乃心独喜自负诸从者日益畏之秦始皇帝尝曰东南有天子气于是东防以厌当之【厌一渉切】髙祖即自疑亡匿隠于芒砀山泽间【砀音唐又音荡芒砀二县之界有山泽之固】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髙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徃常得季髙祖又喜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秦二世元年秋七月陈渉起蕲【音机】至陈自立为楚王号张楚遣武臣张耳陈余略赵地八月武臣自立为赵王郡县多杀长吏以应渉九月沛令欲以沛应之掾主吏萧何曹参曰君为秦吏今欲背之率沛子弟恐不听愿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以劫众众不敢不听乃令樊哙召髙祖髙祖之众已数百人矣于是樊哙从髙祖来沛令后悔恐其有变乃闭城城守欲诛萧曹萧曹恐逾城保髙祖髙祖乃书帛射城上与沛父老曰天下同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可立立之以应诸侯即室家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父老乃帅子弟共杀令开城门迎髙祖欲以为沛令髙祖曰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一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事愿更择可者萧曹等皆文吏自爱恐事不就后秦种族其家尽让髙祖诸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竒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髙祖数让众莫肯为髙祖乃立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于沛庭而衅鼓旗帜皆赤由所杀蛇白帝子所杀者赤帝子故也于是少年豪吏如萧曹樊哙等皆为収沛子弟得三千人是月项梁与兄子羽起吴田儋与从弟荣横起齐自立为齐王韩广自立为燕王魏咎自立为魏王陈渉之将周章西入闗至戏秦将章邯距破之   秦二年十月沛公攻胡陵方与还守丰【邯音酣方与音房预】秦泗川监平将兵围丰二日出与战败之令雍齿守丰十一月沛公引兵之薛秦泗川守壮兵败于薛走至戚沛公左司马得杀之【师古曰得者司马之名史记沛公左司马得泗川守壮杀之则得非名也】沛公还军亢父至方与赵王武臣为其将李良所杀十二月楚王陈渉为其御庄贾所杀魏人周市略地丰沛使人谓雍齿曰丰故梁徙也今魏地已定者数十城齿今下魏魏以齿为侯守丰不下且屠丰雍齿雅不欲属沛公及魏招之即反为魏守丰沛公攻丰不能取还之沛怨雍齿与丰子弟畔之正月张耳等立赵后赵歇为赵王东阳寗君秦嘉立楚将景驹为楚王在留沛公往从之道得张良遂与俱见景驹请兵以攻丰时章邯从陈别将司马将兵北定楚地屠相至砀东阳寗君沛公引兵西与战萧西不利还収兵聚留二月攻砀三日防之収砀兵得六千人与故合九千人三月攻下邑防之还撃丰不下四月项梁撃杀景驹秦嘉止薛沛公徃见之项梁益沛公卒五千人五大夫将十人【五大夫秦第九爵】沛公还引兵攻丰防之雍齿奔魏五月项羽防襄城还项梁尽召别将居薛六月沛公如薛与项梁共立楚懐王孙心为楚懐王章邯破杀魏王咎齐王田儋于临济七月大霖雨沛公攻亢父章邯围田荣于东阿沛公与项梁共救田荣大破章邯东阿田荣归沛公项羽追北至城阳攻屠其城军濮阳东复与章邯战又破之秦军复振守濮阳环水【音官决水以自环守为固】沛公项羽去攻定陶八月田荣立田儋子市为齐王定陶未下沛公与项羽西略地至雍邱与秦军战大败之斩三川守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项梁再破秦军有骄色宋义諌不聼秦益章邯兵九月章邯夜衔枚击项梁定陶大破之杀项梁时连雨自七月至九月沛公项羽方攻陈留闻梁死士卒恐乃与将军吕臣引兵而东徙懐王自盱台都彭城吕臣军彭城东项羽军彭城西沛公军砀魏王咎之弟豹复收魏众自立为魏王后九月【即闰九月也秦之歴法嵗终置闰盖取归余于终之义也汉至孝文犹用之】懐王并吕臣项羽军自将之以沛公为砀郡长封武安侯将砀郡兵以羽为鲁公封长安侯吕臣为司徒其父吕青为令尹章邯已破项梁则以楚地兵不足忧乃渡河北击赵王歇大破之歇保钜鹿城秦将王离围之赵数请救懐王乃以宋义为上将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北救赵初懐王约诸将曰先入定关中者王之至是秦兵彊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独羽怨秦杀项梁奋势愿与沛公西入关懐王诸老将皆曰项羽为人悍慓猾贼甞攻襄城襄城无噍类【噍祚笑反无复有活而噍食也青州俗呼无孑遗为无噍类】所过无不残灭且楚数进取前陈王项梁皆败不如更遣长者扶义而西告谕秦父兄秦父兄苦其主乆矣今诚得长者徃毋侵暴宜可下项羽不可遣独沛公素寛大长者卒不许羽而遣沛公西收陈王项梁散卒乃道砀至阳城与扛里攻秦军壁破其二军   秦三年十月齐将田都畔田荣将兵助项羽救赵沛公攻破东郡尉于成武十一月项羽杀宋义并其兵渡河自立为上将军诸将黥布之徒皆属焉十二月沛公引兵至栗遇刚武侯夺其军四千余人并之与魏将皇欣武满军合攻秦军破之故齐王建孙田安下济北从项羽救赵大破秦军钜鹿下虏王离走章邯二月沛公从砀北攻昌邑遇彭越越助攻昌邑未防沛公西过髙阳郦【音歴】食【音异】其【音箕】为里监门曰诸将过此者多吾视沛公大度乃求见沛公沛公方踞牀使两女子洗郦生不拜长揖曰足下必欲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于是沛公起摄衣谢之延上坐食其说沛公袭陈留沛公以为广野君以其弟商为将将陈留兵三月攻开封未防西与秦将杨熊会战白马又战曲遇东【曲邱羽切遇音颙】大破之杨熊走之荥阳二世使使斩之以徇四月南攻颍川屠之因张良遂畧韩地时赵别将司马卬方欲渡河入关沛公乃北攻平隂絶河津南战洛阳东军不利从轘辕至阳城收军中马骑六月与南阳守齮【音蚁】战犨【昌尤反】东破之略南阳郡齮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过宛西张良谏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距险今不下宛宛从后击彊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夜引兵从他道还偃旗帜迟眀围宛城三匝齮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郡之都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粟多吏人自以为降必死故皆坚守乘城今足下尽日止攻士死伤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随足下后足下前则失咸阳之约后又有彊宛之患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足下通行无所累沛公曰善七月南阳守齮降封为殷侯封陈恢千戸引兵而西无不下者至丹水髙武侯鳃襄侯王陵降还攻胡阳遇畨君别将梅鋗【畨音婆鋗呼涓切】与偕攻析郦【持益反】二县皆降所过无得卤掠秦民喜遣魏人寗昌使秦是月章邯举军降项羽羽以为雍王瑕邱申阳下河南八月沛公攻武关入秦秦相赵髙恐乃杀二世使人来欲约分王关中沛公不许九月赵髙立二世兄子子婴为秦王子婴诛灭赵髙遣将将兵距峣关【音尧】沛公欲击之张良曰秦兵尚彊未可轻也愿先遣人益张旗帜于山上为疑兵使食其陆贾徃说秦将啗以利秦将果欲连和沛公欲许之良曰此独其将欲叛恐其士卒不从不如因其怠懈而击之沛公引兵绕峣关逾蒉山【蒉音蒯】击秦军大破之蓝田南遂至蓝田又战其北秦兵大败   汉元年五星聚于东井【从嵗星也】沛公至霸上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奉皇帝玺符节降于轵道旁诸将或言诛之沛公曰始懐王遣我固以能寛容且人已服降杀之不祥乃以秦王属吏遂西入咸阳欲止宫休舍樊哙张良諌乃封秦重寳财物府库还军霸上萧何尽收秦丞相府图籍文书十一月召诸县豪杰曰父老苦秦苛法乆矣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吾与诸侯约先入关中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吏民皆按堵如故凡吾所以来为父兄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且吾所以还军霸上待诸侯至而定要束耳乃使人与秦吏行县乡邑告谕之秦民大喜争持牛羊酒食献享军士沛公让不受曰仓粟多不欲费民民又益喜惟恐沛公不为秦王或说沛公曰秦富十倍天下地形彊今闻章邯降项羽羽号曰雍王王关中即来沛公恐不得有此可急使守函谷关毋内诸侯军稍徴关中兵以自益距之沛公然其计从之十二月项羽果帅诸侯兵欲西入关关门闭闻沛公已定关中大怒使黥布等攻破函谷关遂至戏下沛公左司马曹毋伤闻羽怒欲攻沛公使人言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令子婴相珍寳尽有之欲以求封亚父范增说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闻其入关珍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小吾使人望其气皆为龙成五色此天子气也急击之勿失于是飨士旦日合战是时羽兵四十万号百万沛公兵十万号二十万力不敌会羽季父左尹项伯素善张良夜驰见张良具告其实欲与俱去毋特俱死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告乃入具告沛公沛公惊曰为之奈何良曰谁为沛公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无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聼之君安与项伯有故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沛公曰孰与少长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见兄事之良出要项伯俱入见沛公奉巵酒为夀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毫无所敢取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守关者备他盗也日夜望将军到岂敢反邪愿伯眀言不敢背徳项伯许诺即夜复去戒沛公曰旦日不可不早自来谢项伯还具以沛公言告羽因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兵公讵能入乎且人有大功击之不祥不如因而善之羽许诺沛公旦日从百余骑见羽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不自意先入关能破秦今者有小人言令将军与臣有隙羽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毋伤言之不然籍何以生此羽因留沛公饮项伯东向坐范增南向坐增数目羽击沛公羽不应增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夀夀毕请以劒舞因击沛公于坐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荘即入为夀夀毕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劒舞项伯亦防劒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樊哙闻事急直入怒甚羽壮之赐以酒哙因谯让羽语在哙传有顷沛公起如厠因招樊哙出沛公曰未辞奈何哙曰人方为刀爼我为鱼肉何辞为乃令张良留谢以白璧一防献羽玉斗一防献范増鸿门去霸上四十里沛公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彊纪信等四人持劒盾歩走从骊山下道芷阳闲行沛公谓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度我至军中乃入沛公已去闲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桮杓不能辞谨使臣良献璧羽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将军有意督过之脱身去已至军羽受璧置坐上又献玉斗范增增怒撞其斗起曰吾属今为沛公虏矣沛公归立诛曹毋伤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所过无不残灭秦民大失望羽使人还报懐王懐王曰如约羽怨懐王不肯令与沛公俱西入关而北救赵后天下约乃曰懐王者吾家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专主约本定天下诸将与籍也春正月阳尊懐王为义帝实不用其命二月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背约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四十一县都南郑三分关中立秦三将章邯为雍王都废邱司马欣为塞王都栎阳董翳为翟王都髙奴楚将瑕邱申阳为河南王都洛阳赵将司马卬为殷王都朝歌当阳君英布为九江王都六懐王柱国共敖为临江王都江陵番君吴芮为衡山王都邾故齐王建孙田安为济北王徙魏王豹为西魏王都平阳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燕将臧荼为燕王都蓟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都为齐王都临菑徙赵王歇为代王赵相张耳为常山王夏四月诸侯罢戏下各就国汉王怨羽背约欲攻之萧何諌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且语称天汉其称羙甚夫能屈于一人之下则能申于万人之上汤武是也愿大王王汉抚民招贤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汉王乃之国羽使卒三万人从汉王楚与诸侯人之募从者数万人从杜南入蚀中张良辞归韩汉王送至襃中因说汉王烧絶栈道以备诸侯盗兵亦示项羽无东意汉王既至南郑诸将及士卒皆歌讴思东归多道亡还者韩信为治粟都尉亦亡去萧何追还之三日乃至因荐于王曰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乃戒汉王设坛齐七日设九賔之礼拜信为大将军问以计防信对曰项羽王诸将之有功者而背约王君王于南郑是迁也人无有不恨者吏卒皆山东之人日夜企而望归及其锋而用之可以有大功天下已定民皆自宁不可复用不如决策东向争权天下因陈羽可图三秦易并之计汉王大说自以为得信晚也五月与信俱东留萧何守汉中收巴蜀租给军粮食汉王用信计从故道还袭雍雍王邯迎击汉陈仓雍兵败还走战好畤又大败走废邱遂定雍地东如咸阳引兵围雍王废邱而遣诸将畧定陇西北地上郡田荣闻羽徙齐王市于胶东而立田都为齐王大怒以齐兵迎击田都都走降楚六月田荣杀田市自立为齐王时彭越在钜野有众万余无所属荣与越将军印令反梁地越击杀济北王安荣遂并三齐之地燕王韩广亦不肯徙辽东八月臧荼杀广并其地塞王欣翟王翳皆降汉初项梁立韩后公子成为韩王张良为韩司徒羽以良从汉王韩王成又无功故不遣就国与俱至彭城杀之及闻汉王并关中而齐梁畔之羽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距汉令萧公角击彭越越败之时张良徇韩地遗羽书曰汉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复东羽以故无西意而北击齐九月汉王遣将军薛欧王吸出武关因王陵兵从南阳迎太公吕后于沛羽闻之发兵距之阳夏不得前   二年冬十月项羽使九江王布杀义帝于郴陈余既怨常山王张耳又怨项羽之不王已也从田荣借助兵以击常山张耳败走降汉汉王厚遇之陈余迎代王歇还赵歇立余为代王张良自韩闲行归汉汉王以为成信侯汉王如陜镇抚关外父老河南王申阳降置河南郡使韩太尉韩信击韩韩王郑昌降十一月更立韩太尉信为韩王汉王还归栎阳使诸将畧防陇西地以万人若一郡降者封万戸缮治河上塞故秦苑囿园池令民得田之春正月羽击田荣城阳荣败走平原平原民杀之齐皆降楚羽焚其城郭齐人复畔楚降汉诸将防北地虏雍王弟章平赦罪人二月癸未令民除秦社稷立汉社稷施恩徳赐民爵蜀汉民给军事劳苦复勿租税二嵗关中卒从军者复家一嵗举民年五十以上者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繇戍以十月赐酒肉三月汉王自临晋渡河魏王豹降将兵从下河内虏殷王卬置河内郡至脩武陈平亡楚来降汉王与语说之使之参乘以为防军中尉监防诸将汉王南渡平隂津至洛阳新城三老董公遮说汉王曰臣闻顺徳者昌逆徳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羽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之诸侯为此东伐四海之内莫不仰徳此三王之举也汉王曰善非夫子无所闻于是汉王为义帝发丧袒而大哭哀临三日发使告诸侯曰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于江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发防兵皆缟素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夏四月田荣弟横立荣子广为齐王止城阳项羽虽闻汉东既击齐欲遂破之而后击汉汉王以故得刼五诸侯兵凡五十六万人东袭楚到外黄彭越将三万人归汉汉王拜越为魏相国令定梁地汉王遂入彭城悉收羽美人货赂置酒髙防羽闻之令其将击齐自以精兵三万人从鲁出胡陵至萧晨击汉军大战彭城灵璧东睢水上大破汉军多杀士卒睢水为之不流围汉王三匝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砂石昼晦楚军大乱而汉王得与数十骑遁去过沛使人求室家室家亦已亡不相得汉王道逄孝惠鲁元载行楚骑追汉王汉王急推堕二子滕公下收载遂得脱审食其从太公吕后闲行反遇楚军羽常置军中以为质诸侯见汉败复与楚而背汉塞王欣翟王翳皆亡归楚殷王卬死是时吕后兄周吕侯泽为汉将兵居下邑汉王徃从之稍收士卒军砀汉王西过梁地至虞谓羣臣曰谁能为我说九江王畔楚项王必留击之得留数月吾取天下必矣谒者随何请使何至九江说布背楚归汉会楚使亦至布犹豫未决何劫布杀楚使而起兵项羽使龙且击布而身攻下邑五月汉王屯荥阳萧何发关中老弱未傅者悉诣军诸败兵皆会韩信亦至汉兵复大振与楚战荥阳南京索间【索音求索之索】破之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汉军荥阳筑甬道属河以取敖仓粟魏王豹谒归视亲疾至则絶河津反为楚六月汉王还栎阳壬午立太子大赦罪人令太子守栎阳诸侯子在关中者皆集栎阳为衞引水灌废邱废邱降章邯自杀雍州定八十余县置河上渭南中地陇西上郡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以时祠之兴关中卒乘边塞关中大饥米斛万钱人相食【荀氏曰米十五千】令民就食蜀汉秋八月汉王如荥阳谓食其曰缓颊徃说魏王豹能下之以魏地万户封生食其徃豹不聼汉王以韩信为左丞相与曹参灌婴俱击魏食其还汉王问魏大将谁也对曰柏直王曰是口尚乳臭不能当韩信骑将谁也曰冯敬曰是秦将冯无择子也虽贤不能当灌婴歩卒将谁也曰项它【徒河切】曰是不能当曹参吾无患矣九月信等虏豹传诣荥阳定魏地置河东太原上党郡韩信使人请兵三万愿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絶楚粮道汉王与之   三年冬十月韩信等破代擒夏说进伐赵获赵王歇斩陈余置常山代郡甲戍晦日有食之十一月癸夘晦日有食之随何既说黥布布起兵攻楚楚使项声龙且伐之布败走十二月与随何闲行归汉汉王分之兵与俱收兵至成臯项羽数侵夺汉甬道汉军乏食食其谋挠楚权请立六国后可以树党汉王曰善趣刻印将遣食其立之以问张良良发八难汉王辍饭吐哺曰竖儒防败乃公事令趣销印又问陈平乃从其计陈平谋以黄金数万斤闲疏楚君臣乃与平四万斤纵其所使由是楚之君臣自相疑闲夏四月项羽围汉荥阳汉王请和割荥阳以西者为汉范增劝羽急攻荥阳汉王患之乃用陈平计因项王使者以离闲范增项王果疑之范增大怒乞骸骨归卒伍事具陈平传中五月将军纪信曰事急矣臣请诳楚则王可以闲出于是陈平夜出女子荥阳东门二千余人楚因四靣击之纪信乃乘王车黄屋左纛曰城中食尽汉王降楚楚皆呼万嵗之城东观以故汉王得以数十骑从西门出走成臯项王烧杀纪信汉王之出也使御史大夫周苛枞公魏豹守荥阳周苛枞公谋曰反国之王难与守城因杀魏豹汉王自成臯西入关收兵欲复东辕生说曰楚汉相距荥阳数嵗汉常困愿君王出武关项王必引兵南走【音奏向也后同】王深壁令荥阳成臯间且得休息使韩信等得辑河北赵地连燕齐君王乃复走荥阳如此则楚所备者多力分汉得休息复与之战破之必矣汉王从其计军出宛叶间【叶式渉切】与黥布行收兵羽闻汉兵在宛果引兵南汉王坚壁不与战是时彭越渡睢与项声薛公战下邳破杀薛公羽使终公守成臯而自东撃彭越闻汉复军成臯乃引兵西防荥阳城生得周苛谓曰为我将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戸苛瞠目骂曰若不趋降汉今为虏矣若非汉王敌也羽烹周苛并杀枞公而虏韩王信遂围成臯汉王跳独与滕公共车出成臯玉门北渡河宿小脩武自称使者晨驰入张耳韩信壁而夺之军乃使张耳北収兵赵地秋七月有星孛大角汉王得韩信军复大振八月临河南乡军小脩武欲复战郎中郑忠説止汉王髙垒深堑勿战汉王聼其计使卢绾刘贾将卒二万人骑数百渡白马津入楚地佐彭越烧楚积聚复撃破楚师于燕郭西下睢阳外黄十七城九月羽谓大司马曺咎长史欣曰谨守成臯即汉王欲挑战慎勿与战但勿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定梁地复从将军羽乃引兵东撃彭越汉王使郦食其説齐王田广罢守兵与汉和   四年冬十月韩信用蒯通计袭破齐齐王烹郦生东走髙密项羽闻韩信破齐且欲撃楚使龙且救齐汉果数挑成臯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数日大司马咎怒渡兵汜水【汜旧音凡今音祀】半济汉撃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货赂大司马咎长史欣皆自刭汜水上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臯军广武就敖仓食羽下梁地十余城闻曺咎破乃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昧于荥阳东闻羽至尽走险阻羽亦军广武与汉相守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饷汉王羽相与临广武之间而语羽欲与汉王独身挑战汉王数羽曰始吾与公俱受命怀王曰先入关中者王之公负约王我于蜀汉罪一矫懐王之命杀卿子冠军而自尊罪二公当以救赵还报而擅劫诸侯兵入闗罪三懐王约入秦无暴掠公乃烧秦宫室掘始皇冢収私其财物罪四又彊杀秦降王子婴罪五诈阬秦子弟新安二十万王其将罪六皆王诸将善地而徙逐故主令臣下争叛逆罪七出逐义帝自都彭城夺韩王地并王梁楚多自与罪八使人阴贼义帝江南罪九夫为人臣而杀其主杀其已降为政不平主约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无道罪十也吾以义兵从诸侯诛残贼使刑余之人撃公何苦乃与公挑战羽大怒伏弩射中汉王汉王伤胷乃扪足曰虏中吾指汉王病创卧张良强请汉王起行劳军以安士卒汉王出行军疾甚因驰入成臯齐田横求救于楚十一月楚使龙且救齐韩信与灌婴距之撃破楚军斩龙且虏齐王广齐相田横自立为齐王奔彭越汉立张耳为赵王汉王疾瘉西入闗至栎阳存问父老置酒枭故塞王欣头栎阳市留四日复如军军广武闗中兵益出而彭越田横居梁地徃来苦楚兵絶其粮食韩信已破齐使人来言曰齐边楚权轻不为假王恐不能安齐汉王怒赖张良陈平之谋乃遣张良操印立信为齐王秋七月立黥布为淮南王八月初为算赋北貉燕人来致枭骑助汉汉王下令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四方归心焉项羽自知少助食尽韩信又进兵撃楚羽患之汉乃遣陆贾说羽归太公羽不从汉复遣侯公徃説羽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九月归太公吕后军皆称万嵗乃封侯公为平国君曰此天下辩士所居倾国故号平国君羽觧而东归汉王欲西归张良陈平諌曰汉有天下大半而诸侯皆附之楚兵罢食尽此天亡之时不因其几而遂取之所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从之   五年冬十月汉王追羽至阳夏南【夏古雅切】止军与齐王信魏相国越期会撃楚至固陵不会楚撃汉军大破之汉王复入壁深堑而守谓张良曰诸侯不徔柰何良对曰楚兵且破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与共天下可立致也齐王信之立非君王意信亦不自坚彭越本定梁地始君王以魏豹故拜越为相国今豹死越亦望王而君王不早定今能取睢阳以北至谷城皆以王彭越従陈以东傅海与齐王信信家在楚其意欲复得故邑能出捐此地以许两人使各自为战则楚易败也于是汉王发使使韩信彭越至皆引兵来十一月刘贾入楚地围寿春汉亦遣人诱楚大司马周殷殷畔楚以舒屠六举九江兵迎黥布并行屠城父随刘贾皆会遂与羽决胜垓下齐王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汉王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王后项羽之卒可十万齐王先合不利却孔费二将军纵撃齐王复乘之羽兵大败十二月围羽垓下羽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大惊曰汉尽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羽与数百骑夜溃围南走平明汉军乃觉令灌婴追之斩羽东城楚地悉定独鲁不下汉王欲屠之为其守节礼义之国乃持羽头示其父兄鲁乃降以懐王始封羽于鲁故以鲁公礼羽于谷城汉王为发丧哭临而去项氏支属不诛封项伯等四人为列侯赐姓刘氏诸民略在楚者皆归之汉王还至定陶驰入齐王信壁夺其军初项羽所立临江王共敖前死子尉嗣立为王不降遣刘贾卢绾撃虏尉春正月追尊兄伯号曰武哀侯下令曰楚地已定义帝亡后欲存防楚众以定其主齐王信习楚风俗更立为楚王王淮北都下邳魏相国建成侯彭越勤劳魏民卑下士卒常以少撃众数破楚军其以魏故地王之号曰梁王都定陶又曰兵不得休八年万民与苦甚今天下事毕其赦天下殊死以下于是诸侯上疏曰楚王韩信韩王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故衡山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荼昧死再拜言大王陛下秦为无道天下诛之大王先得秦定闗中于功最多存亡定危救败继絶以安万民功盛徳厚又加于诸侯王有功者使得立社稷地分已定而位号比儗无上下之分大王功徳之着于后世不宣昧死再拜上皇帝尊号汉王三让不获而后受于是诸侯王及太尉长安侯臣绾等三百人与博士稷嗣君叔孙通谨择良日以二月甲午上尊号汉王即皇帝位于汜水之阳以十月为正从火徳色尚赤尊王后曰皇后太子曰皇太子追尊先媪曰昭灵夫人诏曰故衡山王吴芮与子二人兄子一人从百粤之兵以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诸侯立以为王项羽夺其地谓之番君其以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立芮为长沙王都临湘又粤王亡诸世奉粤祀秦夺其地使社稷不得血食诸侯伐秦亡诸身帅闽中兵以佐灭秦项羽废而弗立今以为闽粤王王闽中地勿使失职帝乃西都洛阳夏五月兵皆罢归家诏曰诸侯子在闗中者复之十二嵗其归者复之六嵗食之一嵗民前或相聚保山泽不书名数令各归其县复故爵田里吏以文法教训辨告勿笞辱民以饥饿自卖为人奴婢者皆免为庶人军吏卒防赦其亡罪而亡爵及不满大夫者皆赐爵为大夫故大夫以上赐爵各一级其七大夫以上皆令食邑非七大夫以下皆复其身及戸勿事又曰七大夫公乘以上皆髙爵也诸侯子及从军归者甚多髙爵吾数诏吏先与田宅及所当求于吏者亟与爵或人君上所尊礼久立吏前曾不为决甚亡谓也异日秦民爵公大夫已上令丞与亢礼今吾于爵非轻也吏独安取此且法以有功劳行田宅今小吏未尝从军者多满而有功者顾不得背公立私守尉长吏教训甚不善其令诸吏善遇髙爵称吾意且亷问有不如吾诏者以重论之帝置酒雒阳南宫上曰通侯诸将母敢隐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所以失天下者何髙起王陵对曰陛下嫚而侮人项羽仁而敬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畧地所降下者因以与之与天下同利也项羽妬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与人功得地而不与人利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填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絶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之所以取天下者也项氏有一范増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禽也群臣説服初田横归彭越项羽已灭横惧诛与賔客亡入海上恐其久为乱遣使者赦横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不来且发兵加诛横惧乘诣洛阳未至三十里自杀上壮其节为流涕发卒二千人以王礼焉戍卒娄敬求见説上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异而都雒阳不便不如入闗据秦之固上以问群臣群臣多山东人皆不欲惟张良劝从敬説上即日车驾西都长安治栎阳宫拜娄敬为郎中号奉春君赐姓刘氏六月壬辰大赦天下秋七月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上自征之九月虏荼即立太尉卢绾为燕王使丞相哙平代地利几反上自撃破之利几者项羽将羽败利几为陈令降上侯之颍川上至雒阳举通侯籍召之利几恐故反后九月徙诸侯子闗中治长乐宫丞相张苍从撃臧荼有功封北平侯苍眀习天下图书善用筭术故命以列侯居相府主郡国上计也   六年冬十月令天下县邑城十一月人有上变事告楚王信谋反上问左右皆曰撃之用陈平计乃伪游云梦十二月会诸侯于陈楚王信迎谒因执之是日大赦天下田肯贺上曰甚善陛下得韩信又治秦中秦形胜之国也带河阻山县隔千里持防百万秦得百二焉地势便利其以下兵于诸侯譬犹居髙屋之上建瓴水也夫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浊河之限北有勃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防百万县隔千里之外齐得十二焉此东西秦也非亲子弟莫可使王齐者上曰善赐黄金五百斤上还至雒阳赦韩信封为淮隂侯分其地为二国诏将军刘贾数有功以为荆王王淮东弟交为楚王王淮西长庶子肥为齐王王七十余城民能齐言者皆属齐上兄弟四人长兄伯次兄仲弟交伯早卒封其子信为颉羮侯仲喜为代王乃论功与列侯剖符行封徙韩王信于太原都晋阳封萧何为酂侯父母兄弟封侯食邑者十余人以萧何举宗从征伐故也曺参封平阳侯张良留侯陈平戸牖侯后徙曲逆侯周勃绛侯樊哙舞阳侯郦商武城侯食其子疥以父故封髙梁侯夏侯婴汝阴侯灌婴颍阳侯周昌汾隂侯大功臣封三十余人其余争功未得行封上居南宫从复道上见诸将徃往耦语以问张良而知其相与谋反乃用张良计先封雍齿为什邡侯羣臣乃安于是趣丞相急定功行封封王陵为定国侯陵始为县豪上兄事之以其徔上晩故后行封凡百四十三人是时人民散亡户口可得而数裁什二三是以大侯不过万家小者五六百戸封爵之誓曰使黄河为带泰山若砺国以永存爰及苗裔又申以丹书之誓重以白马之盟乃作十八侯之位次上归栎阳五日一朝太公太公家令説太公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皇帝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柰何令人主拜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后上朝太公拥篲迎门郤行上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奈何以我乱天下法上心善家令言赐黄金五百斤夏五月丙午诏尊太公曰太上皇九月匈奴围韩王信于马邑信降匈奴   七年冬十月上自将撃韩王信于铜鞮斩其将信亡走匈奴与其将曼邱臣王黄共立故赵后利为王収信散兵与匈奴共距汉上従晋阳连战乗胜逐北至楼烦防天寒士卒堕指者十二三遂至平城匈奴围上于白登七日用陈平秘计得出【应劭曰陈平使画工图美女间遣人遗阏氏云汉有美女如此今皇帝困厄欲献之阏氏畏其夺已宠因谓单于曰汉天子亦有神灵得其土地非能有也于是匃奴开其一角得突出郑氏曰以计鄙陋故秘不师古曰应氏之説出桓谭新论盖谭以意测之事当然耳非记所説也】使樊哙留定代地十二月匈奴攻代代王喜弃国自归雒阳赦为郃阳侯辛卯立子如意为代王春令郎中有罪耐以上请之【耐亦作耏音而罪不至髠完其耏耏颊旁毛】民产子复勿事二嵗二月至长安萧何治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上见其壮丽怒曰天下匈匈劳苦数嵗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以就宫室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亡以重威且亡令后世有以加也上説自栎阳徙都长安置宗正官以序九族夏四月行如雒阳   八年冬上东撃韩王信余防于东垣十一月令士卒从军死者为槥【音衞小棺】归其县县给衣衾棺具长吏视祠以少牢十二月行自东垣至春三月行如雒阳令吏卒从军至平城及守城邑者皆复终身勿事爵非公乗以上毋得冠刘氏冠贾人毋得衣锦绣绮縠絺纻罽操兵乗骑马秋八月吏有罪未发觉者赦之九月行自雒阳至   九年冬十月未央宫成大朝诸侯羣臣置酒未央前殿上奉玉巵起为太上皇寿曰始大人常以臣亡頼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殿上羣臣皆称万嵗大笑为乐十一月従娄敬之言徙郡国大族十余万人以实闗中楚昭氏屈氏景氏懐氏齐田氏皆与利田宅十二月行如雒阳赵相贯髙谋逆发觉初上自平城还过赵不礼赵王赵相贯髙等耻之及还自东垣又过赵贯髙等伏兵栢人亭为逆上欲宿心动问县何名曰栢人上曰栢人者廹于人也去弗宿至是始觉逮捕贯髙等并捕赵王敖下狱诏敢有随王罪三族郎中田叔孟舒等十人自髠钳为王家奴従王就狱王实不与谋春正月废赵王敖以尚鲁元公主故封为宣平侯徙代王如意为赵王赦殊死已下二月至自雒阳贤田叔孟舒等十人召见与语汉廷臣亡能出其右者尽拜为郡守诸侯相夏六月乙未晦日有蚀之   十年冬十月淮南王黥布梁王彭越燕王卢绾荆王刘贾楚王刘交齐王刘肥长沙王吴芮来朝长乐宫夏五月太上皇崩于栎阳宫秋七月癸卯葬太上皇于万年赦栎阳囚死罪以下八月令诸侯王皆立太上皇庙于国都更命郦邑曰新丰九月代相国陈豨反豨少时常慕魏公子无忌之养贤及为相守边接下賔客従车千余乗初豨适代时辞淮阴侯韩信信既废怨望乃与豨谋曰赵代精兵处也公反于外上必自出吾従中起天下可圗也至是豨与王黄等刼掠代地上曰代地吏民非有罪也能去豨黄来归者舍之上自东撃豨至邯郸上喜曰豨不南据邯郸而阻漳水吾知其亡能为也赵相周昌奏常山二十五城亡其二十城请诛守尉上曰守尉反乎对曰不上曰是力不足亡罪上令周昌选赵壮士可令将者白见四人上嫚骂曰竖子能为将乎四人慙皆伏地各封千户侯以为将左右諌曰従入蜀汉伐楚赏未徧行今封此何功上曰非汝所知陈豨反赵代地皆豨有吾以羽檄徴天下兵未有至者今计唯独邯郸中兵耳吾何爱四千戸不以慰赵子弟皆曰善又求乐毅之后得其孙敖封之乐乡号华成君问豨将皆故贾人上曰吾知与之矣乃多以金购豨将豨将多降十一年冬十月上在邯郸豨将侯敞将万余人游行王黄将千余骑军曲逆张春将卒万余人渡河攻聊城汉将军郭防与齐将撃大破之太尉周勃道太原入定代地至马邑马邑不下攻残之豨将赵利守东垣上自攻之不下月余卒骂上上怒城降令出骂者斩之不骂者原之诸县坚守不降反防者复租赋三嵗春正月淮隂侯韩信谋反长安与陈豨为内应吕后以萧何谋执信斩之夷三族将军柴武斩韩王信于参合上还洛阳诏曰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邉赵乃従山南有之远数有胡防难以为国颇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属代代之云中以西为云中郡则代受邉防益少矣王相国通侯吏二千石择可立为代王者羣臣皆曰子恒贤知温良请立以为代王都晋阳大赦天下二月诏曰欲省赋甚今献未有程吏或多赋以为献而诸侯王尤多民疾之令诸侯王通侯常以十月朝献及郡各以其口数率人嵗六十三钱以给献费又诏曰古之王伯皆待贤人而成名今天下贤者患在人主不交士士奚由进贤士大夫有肯従我游者吾能尊显之布告天下使眀知朕意御史大夫昌下相国相国酂侯下诸侯王御史中执法下郡守其有意称眀徳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相国府署行义年有而弗言觉免年老癃病勿遣三月梁王彭越谋反废迁蜀道逄吕后泣诉无罪吕后与俱还诛之夷三族立子恢为梁王子友为淮阳王罢东郡颇益梁罢颍川郡颇益淮阳夏四月行自雒阳至令丰人徙闗中者皆复终身五月诏曰粤人之俗好相攻撃前时秦徙中县之民于南方三郡【桂林象郡南海】使与百粤杂处会天下诛秦南海尉佗【徙何切姓赵】居南方长治之甚有文理中县人以故不耗减粤人相攻撃之俗益止俱頼其力今立佗为南粤王使陆贾即授玺绶佗稽首称臣六月令士卒従入蜀汉闗中者皆复终身秋七月淮南王布反上问诸将滕公言故楚令尹薛公有筹防上召见薛公言布形势上善之封薛公千户羣臣请立子长为淮南王上乃发上郡北地陇西车骑巴蜀材官及中尉卒三万人为皇太子卫军霸上布果如薛公言东撃杀荆王贾刼其兵渡淮撃楚楚王交走入薛上赦天下死罪以下皆令従军徴诸侯兵上自将以撃布与布遇于蕲西防【防音侩杖瑞切蕲县乡名】   十二年冬十月上与布战大破布军布走江南令别将追撃之上还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上撃筑自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儿皆和习之上乃起舞忼慷伤懐泣数行下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闗中万嵗之后吾魂魄犹乐思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沛父老诸母故人日乐饮极欢道旧故为笑乐十余日上欲去沛父兄固请留上曰吾人众多父兄不能给乃去沛中空县皆之邑西献上复留止张饮三日沛父兄皆顿首曰沛幸得复丰未得惟陛下哀怜之上曰丰吾所生长极不忘耳特为其以雍齿故反我为魏沛父兄固请乃并复丰比沛上至长安立新丰县初上以太上皇思土欲归丰故作是县徙丰民以实之迁丰之榆枌城寺市里不易其旧縦鸡犬亦知归止凡丰人徙闗中者皆复终身汉别将撃布军洮水南北皆大破之追斩布畨阳周勃定代斩陈豨于当城诏立郃阳侯仲之子沛侯濞为吴王十一月行自淮南还过鲁以太牢祠孔子十二月诏曰秦始皇帝楚隐王【陈胜】魏安厘王【厘音僖昭王之子】齐愍王【宣王之子】赵悼襄王【孝成王之子】皆絶亡后其予秦始皇帝守冡二十家楚魏齐各十家赵及魏公子无忌各五家令视其冡复亡与他事陈豨降将言豨反时燕王卢绾使人之豨所与隂谋上使辟阳侯审食其迎绾绾称食其归具言绾反有端春二月使樊哙周勃将兵撃绾诏曰燕王绾与吾有故爱之如子闻与陈豨有谋吾以为亡有故使人迎绾绾称不来谋反眀矣燕吏民非有罪也赐其吏六百石以上爵各一级与绾居去来归者赦之加爵亦一级羣臣请立子建为燕王诏曰南武侯织亦粤之世也立以为南海王三月诏曰吾立为天子帝有天下十二年于今矣与天下之豪士贤大夫共定天下同安辑之其有功者上致之王次为列侯下乃食邑而重臣之亲或为列侯皆令自置吏得赋敛女子公主为列侯食邑者皆佩之印赐大第室吏二千石徙之长安受小第室入蜀汉定三秦者皆世世复吾于天下贤士功臣可谓亡负矣其有不义背天子擅起兵者与天下共诛之布告天下使眀知朕意上撃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否医曰可治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劒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罢之已而吕后问曰陛下百嵗后萧相国即死令谁代之上曰曺参可问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戆【竹巷切】陈平可以助之陈平智有余然难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又问其次上曰过此后亦非乃所知也卢绾与数千人居塞下伺幸上疾愈自入谢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长乐宫年六十二【瓒曰帝年四十二即位即位十二年年五十三】卢绾闻之遂亡入匈奴吕后与审食其谋曰诸将故与帝为编戸民北面为臣心常怏怏今乃事少主非尽族是天下不安以故不发丧人或闻以语将军郦商商徃见食其曰闻帝已崩四日不发丧欲诛诸将诚如此天下危矣陈平灌婴将十万守荥阳樊哙周勃将二十万定燕代比闻帝崩诸将皆诛必连兵还乡以攻闗中大臣内畔诸将外反亡可蹻足待也食其入言之乃以丁未发丧大赦天下五月丙寅葬长陵【凡二十三日而葬长陵在长安四十里】已下皇太子羣臣皆反至太上皇庙羣臣皆曰帝起细微拨乱世反之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最髙上尊号曰髙皇帝太子袭号为皇帝是为惠帝令郡国各立髙祖庙以嵗时祠之及孝惠五年思髙祖之悲乐沛以沛宫为髙祖原庙髙祖所教歌儿百二十人皆令为吹乐复有阙輙补之汉史曰髙祖不修文学而性眀达好谋能听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陆贾造新语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鐡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模宏逺矣   髙帝即位十二年   孝惠皇帝名盈之字曰满髙祖八子孝惠其次也实嫡故汉王二年年五嵗立为太子髙祖十二年四月崩崩二十有三日太子乃即皇帝位实五月丙寅也尊髙后曰皇太后赐吏民爵各有差其给丧事将军以下至佐史长吏赐金钱各有差六百石以上有罪当盗械者皆颂繋之【颂繋者处曺吏舎不入狴牢颂音容】上造以上及内外公孙耳【音仍】孙有罪当刑及当为城旦舂者皆耏为鬼薪白粲【上造第二爵城旦者旦起行治城舂者妇人舂米皆四岁刑鬼薪者取薪给宗庙白粲者择米使正白皆三岁刑】民年七十以上十岁以下有罪当刑皆完之吏六百石以上及故二千石家惟给军赋他无有所与令郡诸侯王立髙庙减田租复十五税一   元年冬十二月赵隠王如意薨民有罪得买爵三十级以免罪赐民爵户一级春正月城长安【应劭曰一级直钱二千凡为六万若今赎罪入缣三十疋矣师古曰令出买爵之钱以赎罪】   二年冬十月齐悼惠王来朝尊鲁元公主为太后春正月癸酉有两龙见兰陵家人井中三日不见陇西地震夏旱郃阳侯仲薨秋七月辛未相国何薨   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以宗室女为公主嫁匈奴单于夏五月立闽越君揺为东海王六月发诸侯王徒隶二万人城长安秋七月都廐灾南越王赵佗称臣奉贡   四年冬十月壬寅立皇后张氏【张敖之女帝姊鲁元公主所生】春正月举民孝弟力田者复其身三月甲子皇帝冠赦天下省法令妨吏民者除挟书律长乐宫鸿防灾宜阳雨血秋七月乙亥未央宫淩室灾丙子织室灾   五年冬十月靁桃李华枣实春正月复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五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夏大旱秋八月己丑相国参薨九月长安城成赐民爵戸一级六年冬十月辛丑齐王肥薨令民得卖爵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夏六月舞阳侯哙薨起长安西市修敖仓【国语越王勾践令国中女子年十七不嫁者父母有罪欲人民繁息也汉律人出一算算百二十钱唯贾人与奴婢倍算今使五算罪谪之也】   七年冬十月发车骑材官诣荥阳太尉灌婴将春正月辛丑朔日有蚀之夏五月丁邜日有蚀之既秋八月戊寅帝崩于未央宫九月辛丑葬安陵諡孝惠皇帝【汉家自孝惠后加諡之上皆以孝字】   孝惠皇帝即位七年   臣谨按汉吕唐武之后立纪议者纷纭不已殊不知纪者编年之书也若吕后之纪不立则八年正朔所系何朝武后之纪不立则二十年行事所着何君不察实义徒事虚言史家之大患也   髙皇后吕氏名雉字娥姁【计于切】髙祖微时娶之生孝惠帝鲁元公主及髙祖为汉王得定陶戚姬爱幸生赵隠王如意孝惠仁弱髙祖以为不类我虽已为太子常欲废之而立如意曰如意类我頼大臣争之及留侯防太子得毋废吕后为人刚毅佐髙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后力父兄及髙祖而侯者三人父临泗侯长兄泽周吕侯次兄释之建成侯泽死事封其二子台为郦侯产为交侯惠帝立尊为太后太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乃征赵王而鸩之又残戚夫人以为人彘孝惠见之而大哭因病岁余不能起使人谓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不堪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以此日饮为滛乐不听政皇后张氏无子吕后取后宫美人子杀其母立为太子孝惠崩立太子为帝年幼太后临朝称制初惠帝之崩太后哭而不泣留侯子张辟疆为侍中年十五谓丞相陈平曰太后独有帝今哭而不悲君知其觧乎丞相曰何觧辟疆曰帝亡壮子太后畏君等君今请拜吕台吕禄吕产为将将兵居南北军及诸吕皆入宫居中用事如此则太后必安君等幸脱祸矣平从其计太后哭乃哀于是立兄子吕台产禄台子通四人为王封诸吕六人为列侯吕氏之权由此起   元年春正月诏曰前日孝惠皇帝言欲除三族辠妖言令议未决而崩令除之二月赐民爵戸一级初置孝弟力田二千石一人夏五月丙申赵王宫丛台灾立孝惠后宫子疆为淮阳王不疑为恒山王为襄成侯朝为轵侯武为壶闗侯秋桃李华   二年春诏曰髙皇帝匡饬天下诸有功者皆受分地为列侯万民大安莫不受休徳朕思念至于乆逺而功名不着亡以尊大谊施后世今欲差次列侯功以定朝位藏于髙庙世世勿絶嗣子各袭其功位其与列侯议定奏之丞相臣平言谨与绛侯臣勃曲周侯臣商颍阴侯臣婴安国侯臣陵等议列侯幸得赐餐钱奉邑陛下加惠以功次定朝位臣请藏髙庙奏可春正月乙邜地震羌道武都道山崩夏六月丙戌晦日有蚀之秋七月恒山王不疑薨以其弟襄成侯为恒山王更名义行八铢钱   三年夏江水汉水溢流民四千余家秋星昼见   四年夏少帝既长自知非皇后子出怨言皇太后幽之永巷诏羣臣议更立五月丙辰立恒山王义为皇帝更名   五年春南越王尉佗自称南武帝秋八月淮南王疆薨九月发河东上党骑屯北地   六年春星昼见夏四月赦天下秩长陵令二千石六月城长陵匈奴防狄道攻河阳行五分钱   七年冬十二月匈奴防狄道略二千余人春正月丁丑赵王友幽死于邸己丑晦日有食之既以梁王吕产为相国赵王禄为上将军立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夏五月辛未诏曰昭灵夫人太上皇妃也武哀侯宣夫人髙皇帝兄姊也号諡不称其议尊号丞相平等请尊昭灵夫人曰昭灵后武哀侯曰武哀王宣夫人曰昭皇后六月赵王恢自杀秋九月燕王建薨南越侵盗长沙遣隆虑侯灶将兵撃之   八年春封中谒者张释卿为列侯诸中官宦者令丞皆赐爵闗内侯食邑春三月太后祓还轵道见物如苍狗据【音防】后掖忽弗复见卜云赵王如意为祟太后遂病夏江水汉水溢流万余家秋七月太后病甚诫产禄曰髙帝已定天下与大臣约曰非刘氏王者天下共撃之今吕氏王大臣弗平我即崩帝年少大臣恐为变必据兵卫宫慎毋送丧毋为人所制辛巳皇太后崩于未央宫遗诏以吕产为相国诸吕用事自知背髙祖约恐为大臣诸侯王所诛因谋作乱时齐悼惠王子朱虚侯章及其弟东牟侯兴居皆在京师朱虚侯妇吕禄女也阴知其谋潜令人告其兄齐王令发兵西章与太尉勃丞相平为内应以诛诸吕齐王遂发兵又诈琅琊王泽发其国兵并将而西产禄等遣大将军灌婴将兵撃之婴至荥阳使人谕齐王与连和待吕氏变而共诛之是时赵王禄梁王产各将兵居南北军太尉勃不得入军中主兵乃与丞相平谋以曲周侯郦商老病其子寄与吕禄善使人刼商令寄绐说禄曰髙帝与吕后共定天下刘氏所立九王吕氏所立三王皆大臣之议事已布告诸侯王诸侯王以为宜今太后崩帝少足下既佩赵王印不急之国守藩乃为上将将兵留此为大臣诸侯所疑何不速归将军印以兵属太尉请梁王亦归相国印与大臣盟而之国齐兵必罢大臣得安足下髙枕而王千里此万世之利也禄然之使人报产及诸吕老人或以为不便计犹豫未有所决禄信寄与俱出游猎过其姑吕嬃嬃大怒曰若为将而弃军吕氏今无防矣乃悉出珠玉寳器防堂下曰毋为他人守也八月庚申旦平阳侯窋行御史大夫事窋曺参子也见相国产计事郎中令贾寿使从齐来因数产曰王不早之国今虽欲行尚可得邪具以灌婴与齐楚合从状告产乃趣产入宫窋闻其语驰告丞相平太尉勃勃欲入北军不能得襄平侯纪通尚符节乃令持节矫内勃北军勃复令寄与典客刘掲説禄曰帝使太尉守北军欲足下之国急归将印辞去不然祸且起禄遂解印属典客而以兵授太尉勃勃入军门行令军中曰为吕氏右为刘氏左军皆左勃虽将北军然尚有南军丞相平召朱虚侯章佐勃勃令章监军门令平阳侯告卫尉毋内相国产殿门产不知禄已去北军乃入未央宫欲为乱殿门弗内徘徊徃来平阳侯驰告太尉勃勃尚恐不胜诸吕未敢诵言诛之乃谓朱虚侯章曰急入宫卫帝章从勃请卒千人入未央宫掖门见产廷中日餔时遂撃产产走天风大起以故从官乱莫敢鬬逐产杀之郎中府吏舎厠中章已杀产帝命谒者持节劳章章欲夺节谒者不肯章乃从与载因节信驰斩长乐卫尉吕更始还入北军复报太尉勃勃起拜贺章曰所患独产今已诛天下定矣遂遣人分部悉捕吕氏男女无少长皆斩之辛酉捕斩吕禄而笞杀吕嬃使人诛燕王吕通而废鲁王张偃遣朱虚侯以诛诸吕事告齐王令罢兵灌婴兵亦罢荥阳而归诸大臣相与阴谋曰少帝及梁淮阳常山王皆非真孝惠子吕后以计诈名他人子杀其母养后宫令孝惠子之今皆不可立齐悼惠王之适子为齐王髙帝之长孙也然吕氏以外家恶几危家庙今齐王母家驷驷钧恶人也即立齐王则复为吕氏淮南王少而母家又恶惟代王方今髙帝见子最长仁孝寛厚太后家薄氏谨良且立长故顺以仁孝闻于天下便廼相与共阴使人召代王代王使人辞谢再反然后乗六乗后九月晦日己酉至长安舍代邸大臣皆徃谒奉天子玺上代王共尊立为天子代王数让羣臣固请然后聼东牟侯兴居曰诛吕氏吾无功请得除宫乃与太仆汝隂侯滕公入宫前谓少帝曰足下非刘氏不当立乃顾麾左右执防者掊【音扑】兵罢去有数人不肯去兵宦者令张泽谕告亦去兵滕公乃召乗舆车载少帝出少帝曰欲我将安之乎滕公曰出就舍舍少府廼奉天子法驾迎代王于邸报曰宫谨除代王即夕入未央宫有谒者十人持防卫端门曰天子在也足下何为者而入代王乃谓太尉太尉往谕谒者十人皆掊兵而去代王遂入而聼政夜有司分部诛灭梁淮阳常山王及少帝于邸吕后合长陵【闗中记曰髙祖陵在西吕后陵在东汉帝后同茔则为合葬不必同陵也诸陵皆然】   高后称制八年   通志卷五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前汉纪第五下   文帝 景帝 武帝 昭帝 宣帝 元帝 成帝 哀帝 平帝   孝文皇帝名恒之字常高祖第四子也母曰薄姬高祖十一年春已破陈豨定代地立为代王都中都即王位十七年高后崩诸吕谋为乱欲危刘氏丞相陈平太尉周勃朱虚侯刘章等共诛之谋立代王遂使人迎代王郎中令张武等议皆曰汉大臣皆故高帝时将习兵事多谋诈其属意非止此也特畏高帝吕太后威耳今已诛诸吕新喋【大颊反履渉也】血京师以迎大王为名实不可信愿称疾无往以观其变中尉宋昌进曰秦失其政豪杰并起人人自以为得之者以万数然卒践天子位者刘氏也天下絶望一矣高帝封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所谓磐石之宗也天下服其彊二矣汉兴除秦苛政约法令施徳恵人人自安难动揺三矣夫以吕太后之严立诸吕为三王擅权专制然而太尉以一节入北军一呼士皆袒左为刘氏畔诸吕卒以灭之此乃天授非人力也今大臣虽欲为变百姓弗为使其党宁能专一邪况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畏吴楚淮南琅邪齐代之彊方今高帝子独淮南王与大王大王又长贤圣仁孝闻于天下故大臣因天下之心而欲迎立大王幸勿疑也代王报太后计犹豫未定卜之兆得大横占曰大横庚庚余为天王夏啓以光代王曰寡人固已为王矣又何王乎卜人曰所谓天王者乃天子也于是代王乃遣太后弟薄昭往见太尉勃勃等具言所以迎立王者昭还报曰信矣无可疑者代王笑谓宋昌曰果如公言乃令昌骖乗张武等六人乗六乘传诣长安至高陵休止而使宋昌先驰之长安观变昌至渭桥丞相以下皆迎昌还报代王乃进至渭桥羣臣拜谒称臣代王下车拜太尉勃进曰愿请闲言宋昌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太尉乃跪上天子玺符代王谢曰至代邸而议之闰月己酉入代邸羣臣从至上议曰丞相臣平太尉臣勃大将军臣武御史大夫臣苍宗正臣郢朱虚侯臣章东牟侯臣兴居典客臣揭再拜言大王足下子等皆非孝惠皇帝子不当奉宗庙臣谨请隂安侯【高帝兄伯妻】顷王后【兄仲妻也】与琅邪王宗室大臣列侯吏二千石议曰大王高皇帝长子宜为高帝嗣愿大王即天子位代王曰奉高帝宗庙重事也寡人不佞不足以称愿请楚王计宜者寡人不敢当羣臣皆伏固请代王西乡让者三南乡让者再丞相平等皆曰臣伏计之大王奉高帝宗庙最宜称虽天下诸侯万民皆以为宜臣等为宗庙社稷计不敢忽愿大王幸听臣等臣谨奉天子玺符再拜上代王遂即天子位羣臣以礼次侍乃使太仆婴与东牟侯兴居先清宫奉天子法驾迎于代邸皇帝即日夕入未央宫夜拜宋昌为衞将军镇抚南北军张武为郎中令行殿中还坐前殿于是夜下诏曰制诏丞相太尉御史大夫闲者诸吕用事擅权谋为大逆欲危宗庙頼将相列侯宗室大臣诛之朕初即位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酺五日【赐爵者谓一家之长得之也女子谓赐爵者之妻率百戸共得牛若干头酒若干石无定数也汉律三人以上无故羣饮酒罚金四两今诏横赐得令会聚饮食五日也】元年冬十月辛亥皇帝见于高庙右丞相徙为左丞相太尉勃为右丞相大将军灌婴为太尉壬子遣车骑将军薄昭迎皇太后于代诏曰前吕产自置为相国吕禄为上将军擅矫遣灌将军婴将兵击齐欲代刘氏婴留荥阳与诸侯合谋以诛吕氏吕产欲为不善丞相平与太尉勃等谋夺吕产等军朱虚侯章首先捕斩产太尉勃身率襄平侯通持节承诏入北军典客揭夺吕禄印其益封太尉勃邑万戸赐金五千斤丞相平将军婴邑各三千戸金二千斤朱虚侯章襄平侯通邑各二千戸金千斤封典客揭为阳信侯金千斤十二月立赵幽王子遂为赵王徙琅邪王泽为燕王吕氏所夺齐楚地皆归之诏曰法者治之正也所以禁暴而率善人也今犯法已论而使无罪之父母妻子同产坐之及为收孥朕甚不取其除收孥诸相坐律令正月有司请早建太子诏曰朕既不徳今纵不能博求贤圣有徳之人而禅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徳也谓天下何其安之有司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不忘天下也上曰楚王季父也明于国家之大体吴王于朕兄也惠仁以好德淮南王弟也秉德以陪朕诸侯王宗室昆弟有功臣多贤及有德义者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防贤有徳者而专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朕甚不取有司固请曰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千岁有天下者莫长焉用此道也立嗣必子所从来远矣高帝始平天下建诸侯为帝者太祖诸侯王及列侯始受国者亦皆为其国祖子孙继嗣世世弗絶天下之大义也故高帝设之以抚海内今释宜建而更选于诸侯宗室非高帝之志也子啓最长敦厚慈仁请建以为太子上乃许之因赐天下民当代父后者爵各一级封将军薄昭为轵侯三月立太子母窦氏为皇后上为立后故诏鳏寡孤独穷困之民议振贷之又曰今岁首不时使人存问长老又无布帛酒肉之赐将何以佐天下子孙孝养其亲其令县道【有蛮夷曰道】年八十已上赐米人月一石肉二十斤酒五斗其九十已上又赐帛人二匹絮三斤刑者及有罪耐以上不用此令楚元王交薨四月齐楚地震二十九山同日崩大水溃出六月令郡国无来献施惠天下诸侯四夷远近驩洽乃修代来功诏曰方大臣诛诸吕迎朕朕狐疑皆止朕惟中尉宋昌劝朕朕得保宗庙已尊昌为衞将军其封昌为壮武侯诸从朕者六人官皆至九卿又曰列侯从高帝入蜀汉者六十八人益邑各三百戸故吏二千石以上从高帝颍川守尊等十人食邑六百戸淮阳守申屠嘉等十人五百戸衞尉足等十人四百戸封淮南王舅父赵兼为周阳侯齐王舅父驷钧为靖郭侯故常山丞相蔡兼为樊侯   二月冬十月丞相陈平薨诏曰古者诸侯建国千余各守其地以时入贡民不劳苦今列侯多居长安邑远吏卒给输费苦而列侯亦无繇敎训其民其令列侯之国为吏及诏所止者遣太子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诏曰天下治乱在予一人二三执政犹吾股肱也朕之不徳上累三光之明其悉思朕之过失及知见之所不及匄以啓告朕及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因各勅以职任务省繇费以便民朕既不能远德故然念外人之有非是以设备未息今纵不能罢边屯戍而又饬兵厚衞其罢衞将军军太仆见马遗财足余皆以给传置春正月丁亥诏开籍田朕将亲率耕以给宗庙粢盛民讁作县官及贷种食未入入未备者皆赦之三月诏立赵王遂弟辟疆为河间王朱虚侯章为城阳王东牟侯兴居为济北王因立皇子武为代王参为太原王揖为梁王五月诏除诽谤妖言之律又民或祝诅者此细民之愚无知抵死自今以来有犯此者勿听治九月初与郡国守相为铜虎符竹使符诏劝民务农其赐天下今年田租之半   三年冬十月丁酉晦日有蚀之十一月丁卯晦日有蚀之诏曰前遣列侯之国辞未行丞相朕之所重其为朕率列侯之国遂免丞相勃遣就国十二月太尉颍隂侯灌婴为丞相罢太尉官属丞相夏四月城阳王章薨淮南王长杀辟阳侯审食其五月匈奴入北地居河南为寇帝初幸甘泉六月帝曰汉与匈奴约为兄弟毋使害边境所以输遗匈奴甚厚今右贤王离其国将众居河南降地陵轹边吏入盗甚敖无道非约也其发边吏骑八万五千诣高奴遣丞相灌婴击之匈奴去发中尉材官属衞将军军长安辛卯帝自甘泉之高奴因幸太原见故羣臣皆赐之举功行赏诸民里赐牛酒复晋阳中都民三岁租留游太原十余日济北王兴居闻帝之代欲自击匈奴乃反发兵欲袭荥阳于是诏罢丞相兵以棘蒲侯柴武为大将军将四将军十万众击之祁侯绘贺为将军军荥阳秋七月上自太原至长安诏曰济北王背德反上诖误吏民为大逆济北吏民兵未至先自定及以军城邑降者皆赦之复官爵与王兴居去来者亦赦之八月虏济北王兴居自杀赦诸与兴居反者四年冬十二月丞相灌婴薨夏五月复诸刘有属籍家无所与赐诸侯王子邑各二千戸秋九月封齐悼惠王子七人为列侯綘侯周勃有罪逮诣廷尉诏狱作顾成庙【如淳曰身存而立庙也自是皆有其庙景曰德阳武曰龙渊昭曰徘徊宣曰乐游元曰长寿成曰阳池】五年春二月地震夏四月除盗铸钱令更造四铢钱六年冬十月桃李华十一月有司言淮南王长出入拟于天子废先帝法与棘蒲侯太子竒谋反遣使闽越及匈奴发其兵欲危宗庙社稷羣臣议曰当弃市帝不忍致法于王赦其罪废勿王羣臣请处王蜀严道卭都帝许之道病死上怜之后十六年追尊淮南王諡厉王王其子三人为淮南王衡山王庐江王   七年冬十月令列侯太夫人夫人诸侯王子及吏二千石无得擅征捕夏四月赦天下六月癸酉未央宫东阙罘罳灾   八年夏封淮南厉王长四子为列侯有长星出于东方九年春大旱   十年冬行幸甘泉将军薄昭死   十一年冬十一月行幸代春正月上自代还夏六月梁王揖薨匈奴冦狄道   十二年冬十二月河决东郡春正月赐诸侯王女邑各二千戸二月出孝惠皇帝后宫羙人令得嫁三月除闗无用传诏曰朕亲率天下农十年于今诏书数下而岁功未兴是吏奉吾诏不勤而劝民不明也其赐农民今年租税之半又遣谒者劳赐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廉吏二百石以上率百石者三匹又问民所不便安而以戸口率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员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   十三年春二月甲寅诏曰朕亲率天下农耕以供粢盛皇后亲桑以为祭服其具礼仪夏除秘祝以秘祝之官移过于下故也五月齐太仓令淳于公有罪当刑诏狱逮徒系长安其少女缇萦自伤泣随其父至长安上书愿没入为官婢赎父刑罪天子怜之为除肉刑六月诏除田租税赐天下孤寡布帛絮各有数   十四年冬匈奴谋入边为冦攻朝那塞杀北地都尉卬上乃遣三将军军陇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为衞将军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军渭北车千乗骑卒十万帝亲自劳军勒兵申敎令赐军吏卒帝欲自将击匈奴羣臣谏皆不听皇太后固要帝帝乃止于是以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建成侯董赫内史栾布皆为将军击匈奴匈奴遁走春诏有司广増诸祀坛埸珪币令祠官致敬毋有所祈福于朕   十五年春黄龙见成纪乃诏议郊祀鲁人公孙臣上书言汉家得土地宜改正朔服色赵人新垣平以望气见因説上设五庙于渭阳四月上幸雍始郊见五帝赦天下修名山大川常祀而絶者有司以岁时致礼九月诏诸侯王公卿郡守举贤良能正言极谏者上亲策之传纳以言   十六年夏四月上郊祀五帝于渭阳五月立齐悼惠王子六人淮南厉王子三人皆为王九月得玉杯刻曰人主延寿令天下大酺明年改元   后元年冬十月新垣平诈觉谋反夷三族春正月孝惠皇后张氏薨诏曰闲者岁比不登水旱频仍丞相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远思无有所隐   二年夏行幸雍棫阳宫六月代王参薨匈奴和亲诏布告天下   三年春二月行幸代   四年夏四月丙寅晦日有蚀之五月赦天下免官奴婢为庶人行幸雍   五年春正月行幸陇西三月行幸雍秋七月行幸代六年冬匈奴三万骑入上郡三万骑入云中以中大夫令免为车骑将军屯飞狐故楚相苏意为将军屯句注将军张武屯北地河内太守周亚夫为将军次细柳宗正刘礼为将军次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次棘门以备胡夏四月大旱蝗令诸侯无入贡弛山泽减诸服御损郎吏员发仓庾以振民民得卖爵   七年夏六月己亥帝崩于未央宫年四十六遗诏曰朕闻之葢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当今之世咸嘉生而恶死厚葬以破业重服以伤生吾甚不取且朕既不德无以佐百姓今崩又使重服久临以罹寒暑之数哀人父子伤长老之志损其饮食絶鬼神之祀以重吾不德谓天下何朕获保宗庙以之身托于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余年矣頼天之灵社稷之福方内安寕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常畏过行以羞先帝之遗德惟年之久长惧于不终今乃幸以天年得复供养于高庙朕之不明与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娶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当给防事服临者皆无践绖带无过三寸无布车及兵器无发民男女哭临宫殿中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音礼毕罢非旦夕临时禁无得擅哭临已下服大红【音功】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纎七日释服它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类从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覇陵山川因其故毋有所改归夫人以下至少使令中尉亚夫为车骑将军属国悍为将屯将军郎中令张武为复土将军发近县卒万六千人发内史卒万五千人藏郭穿复土属将军武赐诸侯王以下至孝悌力田金钱各有数乙巳葬覇陵羣臣皆顿首上尊号曰孝文皇帝班氏曰孝文皇帝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车骑服御无所増益有不便輙弛以利民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上曰百金中民十家之产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身衣弋绨所幸愼夫人衣不得曵地帏帐不得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治覇陵皆以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因其山不起坟南越王尉佗自立为帝上召尉佗兄弟以德懐之佗遂去帝称臣与匈奴约和亲后而背约入盗令边守备不发兵深入恐烦苦百姓吴王诈病不朝就赐几杖羣臣如袁盎等谏説虽切尝假借纳用焉张武等受赂遗金钱觉上乃发御府金钱赐之以愧其心弗下吏专务以德化民是以海内殷富兴于礼义断狱数百几致刑措乌乎仁哉   孝文帝元年十六年后元年七年即位二十三年   孝景皇帝名啓之字开文帝太子也母曰窦皇后后七年六月己亥文帝崩九日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薄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九月有星孛于西方元年十月诏曰葢闻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制礼乐各有由歌者所以发德也舞者所以明功也高庙酎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惠庙酎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皇帝临天下通闗梁不异远方除诽谤去肉刑赏赐长老收防孤独减耆欲不受献罪人不孥不诛亡罪除宫刑出羙人重絶人之世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靡不获福明象乎日月而庙乐不称朕甚惧焉其为孝文皇帝庙为昭德之舞以明休德然后祖宗之功德施于万世永永无穷朕甚嘉之其与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礼官具礼仪奏丞相臣嘉等奏曰陛下永思孝道立昭德之舞以明孝文皇帝之德皆臣嘉等愚所不及臣谨议曰功莫大于高皇帝德莫盛于孝文皇帝高皇帝庙宜为帝者太祖之庙孝文皇帝庙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天子宜世世献祖宗之庙郡国诸侯宜各为孝文皇帝立太宗之庙诸侯王列侯使者侍祠天子所献祖宗之庙请宣布天下制曰可春正月诏郡国或硗陿无所农桑畜民欲徙寛大地者听之夏四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遣御史大夫青翟至代下与匈奴和亲五月令田半租令羣臣无朝贺秋七月诏曰吏受所监临以饮食免重受财物贱买贵卖论轻廷尉与丞相更议着令廷尉信谨与丞相议曰吏及诸有秩受其官属所监所治所行所将其与饮食计偿费勿论它物若买故贱卖故贵皆坐臧为盗没入臧县官吏迁徙免罢受其故官属所将监治送财物夺爵为士伍免之无爵罚金二斤令没入所受有能捕告畀其所受臧   二月冬十二月有星孛于西南令天下男子二十始傅春三月立皇子德为河间王阏为临江王余为淮阳王非为汝南王彭祖为广川王发为长沙王夏四月壬午太皇太后崩六月丞相嘉薨封故相国萧何孙系为列侯秋与匈奴和亲   三月冬十二月襄平侯嘉子恢説不孝谋反欲以杀嘉大逆无道诏赦嘉为襄平侯及妻子当坐者复故爵论恢説及妻子如法春正月淮阳王宫正殿灾吴王濞胶西王卬楚王戊赵王遂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皆举兵反发兵西乡天子为斩御史大夫鼂错以谢七国大赦天下遣袁盎谕告不止遂西围梁上乃遣太尉周亚夫大将军窦婴将兵击之二月壬子晦日有蚀之诸将破七国兵斩首十余万级追斩吴王濞于丹徒六王皆自杀夏六月诏诸吏民为吴王濞等所诖误及逋逃亡军者皆赦之又楚元王子蓺等与濞等为逆朕不忍加法除其籍毋令污宗室立平陆侯刘礼为楚王续元王后立皇子端为胶西王胜为中山王赐民爵一级   四年春复置诸闗用传出入夏四月己巳立皇子荣为皇太子彻为胶东王六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秋七月临江王阏薨十月戊戌晦日有蚀之   五年春正月作阳陵邑夏募民徙阳陵赐钱二十万遣公主嫁单于   六年冬十二月雷霖雨秋九月皇后薄氏废   七年冬十一月庚寅晦日有蚀之春正月废皇太子荣为临江王二月罢太尉官夏四月立皇后王氏立胶东王彻为皇太子赐民为父后者爵一级   中元年夏四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封故御史大夫周苛周昌孙子为列侯   二年春二月令诸侯王薨列侯初封及之国大鸿胪奏諡诔策列侯薨及诸侯太傅初除之官大行奏諡诔策王薨遣光禄大夫吊襚祠赗视防事因立嗣子列侯薨遣太中大夫吊祠视防事因立嗣其薨葬国得发民挽防穿复土治坟无过三百人毕事匈奴入燕改磔曰弃市勿复磔三月临江王荣坐侵太宗庙地征诣中尉自杀夏四月有星孛于西北立皇子越为广川王寄为胶东王秋七月更郡守为太守郡尉为都尉九月封故楚赵傅相内史前死事者四人子为列侯甲戌晦日有蚀之   三年冬十一月罢诸侯御史大夫官春正月皇太后崩夏旱禁酤酒秋九月蝗有星孛于西北戊戌晦日有蚀之立皇子乘为清河王   四年春三月起德阳宫御史大夫绾奏禁马高五尺九寸以上齿未平不得出闗夏蝗秋赦徒作阳陵者死罪欲腐者许之十月戊午日有蚀之   五年夏立皇子舜为常山王六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秋八月己酉未央宫东闗灾更名诸侯丞相为相九月诏诸狱疑若虽文致于法而人心不厌者輙谳之六年冬十月行幸雍郊五畤十二月更官名命廷尉为大理将作少监为将作大匠主爵中尉为都尉长信詹事为长信少府将作为大长秋大行为行人奉常为太常典客为大行治粟内史为大农以大内为二千石置左右内官属大内定铸钱伪黄金弃市律春三月雨雪夏四月梁王薨分梁为五国封孝王子五人为王五月诏曰夫吏者民之师也车驾衣服宜称吏六百石以上皆长吏也亡度者或不吏服出入闾里与民亡异令长吏二千石车朱两轓千石至六百石朱左轓车骑从者不称其官衣服下吏出入闾巷亡吏体者二千石上其官属三辅举不如法令者皆上丞相御史请之又诏酷吏奉宪失中令有司减笞法定棰令六月匈奴入鴈门至武泉入上郡取苑马秋七月辛亥晦日有蚀之后元年冬更命中大夫为衞尉春正月诏狱疑者谳有司有司有所不能决移廷尉有令谳而后不当谳者不为失欲令治狱者务先寛三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中二千石诸侯相爵右庶长夏大酺五日民得酤酒五月地震秋七月乙巳晦日有蚀之条侯周亚夫下狱死二年冬省彻侯之国春匈奴入鴈门太守冯敬与战死发车骑材官屯以岁不登令内史郡不得食马粟徒衣七緵布夏四月诏曰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红者也朕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为天下先不受献减太官省繇赋欲天下务农蚕素有畜积以备灾害今岁或不登民食颇寡其咎安在或诈伪为吏吏以货赂为市渔夺百姓侵牟万民县丞长吏也奸法与盗盗甚无谓也其令二千石各修其职不事官职耗乱者丞相以闻请其罪五月诏曰人不患其不知患其为诈也不患其不勇患其为暴也不患其不富患其亡厌也其唯廉士寡欲易足今訾【与赀同】算【万钱为一算】十以上乃得官廉士算不必众有市籍不得官无訾又不得官朕甚愍之訾算四得官亡令廉士久失职贪夫长利秋大旱   三年春正月诏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吏发民若取庸采黄金珠玉坐赃为盗二千石听者与同罪又诏八岁已下八十已上及孕子未乳当鞫系者并颂【音容】系之皇太子冠赐民为父后者爵一级甲子帝崩于未央宫年四十八遗诏赐诸侯王列侯马二驷吏二千石黄金二斤吏民戸百钱出宫人归其家复终身二月癸酉葬阳陵【陵在长安东北四十五里】荀悦曰自汉初务本劝农累世承业至是始天下富庶家给人足京师之钱累百巨亿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充实露积于外腐败而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羣守闾阎者食粱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官为姓号人人自爱而不犯法仁义兴焉   景帝初元七年中元六年后元三年即位十六年   臣谨按张晏曰自景帝至平帝本纪皆王莽时刘歆雄冯衍史岑等所记惟武帝纪迁没其书残缺禇少孙补之所谓褚先生是也   孝武皇帝名彻之字通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羙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孝景七年废太子荣为临江王以胶东王为皇子王羙人为皇后后三年春正月景帝崩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尊太后母臧儿为平原君封太后同母弟田蚡胜皆为列侯   建元元年【自古帝王未有年号始起于此】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夏四月己巳诏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率妻妾遂其供养之事五月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秋七月诏省衞士卒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蚡免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初置茂陵邑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赐徙茂陵者戸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济川王明坐杀太傅中傅废迁防陵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中大夫严助持节发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置五经博士夏四月平原君薨五月大蝗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高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鴈门六月罢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絶属者五月诏举贤良天子亲策问之而览其对于是董仲舒公孙之徒出焉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春诏问公卿欲攻单于之要大行王恢建议宜击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衞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首谋不进下狱死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日   三年春河水徙从顿邱东南流入渤海夏五月封高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河水决濮阳汜郡十六发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宫   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春三月乙卯丞相蚡薨夏四月陨霜杀草五月地震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河间王德薨夏发巴蜀治南夷道又发卒治鴈门阻险秋七月大风拔木乙巳皇后陈氏废捕为巫蛊者皆枭首八月螟征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给食令与计偕   六年冬初算商车春穿漕渠通渭匈奴入上谷杀略吏民遣车骑将军衞青出上谷骑将军公孙敖出代轻车将军公孙贺出云中骁骑将军李广出鴈门青至龙城获首虏七百级广敖失师而还诏书切责敖广等而赦其军士夏大旱蝗六月行幸雍秋匈奴盗边遣将军韩安国屯渔阳   元朔元年冬十一月诏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朕深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也二千石官长纪纲人伦将何以佐朕劝元元厉蒸庶崇乡党之训哉且进贤受上赏蔽贤防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有司奏议曰古者诸侯贡士壹适谓之好德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不贡士壹则黜爵再则黜地三则黜爵地毕矣夫附下罔上者死附上罔下者刑与闻国政而亡益于民者斥在上位不能进贤者退此所以劝善黜恶也今诏书令二千石举孝廉所以化元元移风俗也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不察廉不胜任也当免奏可十二月江都王非薨春三月甲子立皇后衞氏诏赦天下与民更始秋匈奴入辽西杀太守入渔阳鴈门败都尉杀三千余人遣将军衞青出鴈门将军李息出代获首虏数千级东夷薉君南闾等口二十八万人降为苍海郡鲁王余长沙王发皆薨   二年冬赐淮南王菑川王几杖毋朝春正月诏令诸侯王得以邑土分子弟于是梁王城阳王愿以邑分弟于是藩国始分而子弟毕侯矣匈奴入上谷渔阳杀略吏民千余人遣将军衞青李息出云中至高阙遂西至符离获首虏数千级收河南地置朔方五原郡三月乙亥晦日有蚀之夏募民徙朔方十万口又徙郡国豪杰及訾三百万防上于茂陵秋燕王定国有罪自杀   三年春罢苍海郡三月诏赦天下夏匈奴入代杀太守入鴈门杀略千余人六月庚午皇太后崩秋罢西南夷城朔方令民大酺五日   四年冬行幸甘泉夏匈奴入代定襄上郡杀略千余人五年春大旱大将军衞青将六将军兵十余万人出朔方高阙获首虏万五千级夏六月诏兴礼乐丞相请为弟子置博士员学者益广秋匈奴入代杀都尉六年春二月大将军衞青将六将军兵十余万骑出定襄斩首三千余级还休士马于定襄云中鴈门赦天下夏四月衞青复将六将军絶幕大克获前将军赵信军败降匈奴右将军苏建亡军独身脱还赎为庶人六月诏军士比多克获受爵赏而欲移卖者无所流貤其议为令有司奏请置武功赏官以宠战士   元狩元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获白麟作白麟之歌十一月淮南王安衡山王赐谋反诛党与死者数万人十二月大雨雪民冻死夏四月赦天下丁卯立皇太子赐中二千石爵右庶长民为父后者一级诏赦天下遣谒者巡行天下赐县三老孝者帛人五匹乡三老弟者力田帛人三匹年九十以上及鳏寡孤独帛人二匹絮三斤八十以上米人三石有寃失职使者以闻县乡即赐毋赘聚五月乙巳晦日有蚀之匈奴入上谷杀数百人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春三月丞相薨遣骠骑将军霍去病出陇西至臯兰斩首八千余级夏马生余吾水中南越献驯象能言鸟将军去病公孙敖出北地二千余里过居延斩首虏三万余级匈奴入鴈门杀略数百人遣衞尉张骞郎中令李广皆出右北平广杀匈奴三千余人尽亡其军四千人独身脱还及公孙敖张骞皆后期当斩赎为庶人江都王建有罪自杀胶东王寄薨秋匈奴昆邪王杀休屠王并将其众合四万余人来降置五属国以处之以其地为武威酒泉郡   三年春有星孛于东方夏五月赦天下立胶东康王少子庆为六安王封故相国萧何曽孙庆为列侯秋匈奴入右北平定襄杀略千余人遣谒者劝有水灾郡种宿麦举吏民能假贷贫民者以名闻减陇西北地上郡戍卒半发谪吏穿昆明池   四年冬有司言闗东贫民徙陇西北地西河上郡会稽凡七十二万五千口县官衣食振业用度不足请收银锡造白金及皮币以足用初算缗钱春有星孛于东北夏有长星出于西北大将军衞青将四将军出定襄将军去病出代各将五万骑歩兵踵军后数十万人青至幕北围单于斩首万九千级至阗顔山乃还去病与左贤王战斩首虏七万余级封狼居胥山廼还两军士死者数万人前将军广后将军食其皆后期广自杀食其赎死   五年春三月甲午丞相李蔡有罪自杀天下马少平牡马匹二十万罢半两钱行五铢钱徙天下奸猾吏民于边   六年冬十月赐丞相以下至吏二千石百金千石以下至乗从者帛蛮夷锦各有差雨水亡氷夏四月乙巳庙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初作诰六月诏遣博士大等六人分循行天下存问鳏寡废疾无以自振业者贷与之谕三老孝弟以为民师举独行之君子征诣行在所秋九月大司马骠骑将军去病薨元鼎元年夏五月赦天下大酺五日得鼎汾水上济东王彭离有罪废徙上庸   二年冬十一月御史大夫张汤有罪自杀十二月丞相青翟下狱死春起栢梁台三月大雨雪夏大水闗东饿死者以千数秋九月诏江南水潦下巴蜀之粟致之江陵遣博士中等分循行谕告所抵无令重困吏民有振救饥民免其戹者具举以闻   三年冬徙函谷闗于新安以故闗为农县十一月令民告缗者以其半与之正月戊子阳陵园火夏四月雨雹闗东郡国十余饥人相食常山王舜薨子防嗣立有罪废徙房陵   四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行自夏阳东幸汾隂十一月甲子立后土祠于汾隂脽上礼毕行幸荥阳还至洛阳诏求周后得孽子嘉封为周子南君以奉周祀春二月中山王胜薨夏封方士栾大为乐通侯位上将军六月得寳鼎后土祠旁秋马生渥洼水中作寳鼎天马之歌立常山宪王子商为泗水王   五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遂逾陇登空同西临祖厉河而还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立泰畤于甘泉天子亲郊见朝日夕月诏以是月望见泰一修天文防乃辛卯夜若景光十有二明丁酉拜况于郊夏四月南越王相吕嘉反杀汉使者及其王王太后赦天下丁丑晦日有蚀之秋鼃虾蟇鬬遣伏波将军路博德出桂阳下湟水楼船将军杨仆出豫章下浈水归义侯越严为戈船将军出零陵下漓水甲为下瀬将军下苍梧皆将罪人江淮以南楼船十万人越驰义侯遗别将巴蜀罪人发夜郎兵下牂柯江咸会番禺九月列侯坐献黄金酎祭宗庙不如法夺爵者六百人丞相赵周下狱死乐通侯栾大坐巫罔要斩西羌众十万人反与匈奴通使攻故安围枹防匈奴入五原杀太守   六年冬十月发陇西天水安定骑士及中尉河南河内卒十万人遣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征西羌平之行东将幸缑氏至左邑桐乡闻南越破以为闻喜县春至汲新中乡得吕嘉首以为获嘉县驰义侯遗兵未及下上便令征西南夷平之遂定越地以为南海苍梧鬰林合浦交阯九眞日南珠厓儋耳郡定西南夷以为武都牂柯越巂沈黎文山郡秋东越王余善反攻杀汉将吏遣横海将军韩説中尉王温舒出会稽楼船将军杨仆出豫章击之又遣浮沮将军公孙贺出九原匈河将军赵破奴出令居皆二千余里不见虏而还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徙民以实之   元封元年冬十月诏曰南越东瓯咸伏其辜西蛮北夷颇未辑睦朕将廵边垂择兵振旅躬秉武节置十二部将军亲帅师焉行自云阳北歴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勒兵十八万骑旌旗径千余里威震匈奴遣使者郭吉告单于曰南越王头已县于汉北阙矣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不能亟来臣服何但亡匿幕北寒苦之地为匈奴詟焉单于怒囚吉然终不敢出上还祠黄帝于桥山乃归甘泉东越杀王余善降诏以东越险阻反覆为后世患迁其民于江淮间遂虚其地春正月行幸缑氏诏曰朕用事华山至于中岳获駮麃见夏后啓母石翌日亲登崇高御史乗属在庙旁吏卒咸闻呼万岁者三登礼罔不答其令祠官加増太室祠禁无伐其草木以山下三百戸为之奉邑名日崇高独给祠复亡所与行遂东廵海上夏四月癸卯上还登封泰山降坐明堂诏与士夫更始以十月为元封元年行所廵至博奉高虵【音移】邱歴城梁父民田租逋赋贷已除加年七十以上及孤寡帛人二匹四县毋出今年租算赐天下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行自泰山复东廵海上至碣石自辽西歴北边九原五月归于甘泉秋有星孛于东井又孛于三台齐王闳薨   臣谨按刘氏按封禅书云其后三年有司言改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推其所谓后三年者葢尽元狩六年至元鼎三年也然元鼎四年方得寳鼎又无縁三年而称之以此而言自元鼎以前之元皆有司所追命其实年号之起在元鼎耳故元封改元始有诏书   臣又按刘氏以元封改元始有诏书前此之元皆无也然元鼎元年五月得鼎汾水上所以改元为得此鼎非为四年所得之鼎也诚哉改元之号在后而追号前年以足武帝之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春幸缑氏遂至东莱夏四月还祠泰山至瓠子临决河命从臣将军以下皆负薪塞河隄赦所过徒赐孤独高年米人四石作瓠子之歌还作甘泉通天台长安飞廉馆朝鲜王攻杀辽东都尉廼募天下死罪击朝鲜六月诏以甘泉宫内中产芝九茎连叶赦天下赐云阳都百戸牛酒作芝房之歌秋作明堂于泰山下遣楼船将军杨仆左将军荀彘将应募罪人击朝鲜又遣将军郭昌中郎将衞广发巴蜀兵平西南夷未服者以为益州郡   三年春作角抵戏以享外国朝献者三百里内皆来观夏朝鲜斩其王右渠降以其地为乐浪临屯元莬眞番郡楼船将军杨仆坐失亡多免为庶人左将军荀彘坐争功弃市秋七月胶西王端薨武都氐人反分徙酒泉郡   四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通回中道遂北出萧闗歴独鹿鸣泽自代而还幸河东春三月祠后土有神光集于灵坛一夜三烛幸中都宫殿上见光诏赦汾隂夏阳中都死罪以下赐三县及杨氏皆无出今年租赋夏大旱民多暍死秋以匈奴弱可遂臣服乃遣使説之单于使来死京师匈奴冦边遣拔胡将军郭昌屯朔方五年冬行南廵狩至于盛唐望祀虞帝于九嶷登天柱山自寻阳浮江亲射蛟江中获之舳舻千里薄枞阳而出作盛唐枞阳之歌遂北至琅邪并海所过礼祠其名山大川春三月还至泰山増封甲子祠高祖于明堂以配上帝因朝诸侯王列侯受郡国计夏四月诏赦天下所幸县毋出今年租赋赐鳏寡孤独帛贫穷者粟还幸甘泉郊泰畤大司马大将军青薨初置刺史部十三州名臣文武欲尽诏曰葢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絶国者   六年冬行幸回中春作首山宫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诏赦汾隂殊死以下赐天下贫民布帛人一匹益州昆明反赦京师亡命令从军遣拔胡将军郭昌将以击之夏京师民观角抵于上林平乐馆秋大旱蝗   太初元年冬十月行幸泰山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祀上帝于明堂乙酉栢梁台灾十二月防高里祠后土东临勃海望祠蓬莱春还受计于甘泉二月起建章宫夏五月正歴用夏正以正月为岁首色上黄数用五定官名恊音律遣因杅【匈奴地名因所征以名将军也杅羽俱切】将军公孙敖筑塞外受降城秋八月行幸安定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发天下讁民西征大宛蝗从东方飞至敦煌   二年春正月丞相庆薨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令天下大酺五日膢五日祠门尸比腊夏四月诏曰朕用事介山祭后土皆有光应其赦汾隂安邑殊死以下五月籍吏民马补车骑马秋蝗遣浚稽将军赵破奴二万骑出朔方击匈奴不还冬十二月御史大夫儿寛卒   三年春正月行东廵海上夏四月还修封泰山防石闾遣光禄勲徐自为筑五原塞外列城西北至卢朐游击将军韩説将兵屯之彊弩都尉路博德筑居延秋匈奴入定襄云中杀略数千人行壊光禄诸亭障又入张掖酒泉杀都尉   四年春贰师将军广利斩大宛王首获汗血马来作西极天马之歌秋起明光宫冬行幸回中徙农都尉治武闗税出入者以给闗吏卒食   天汉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匈奴归汉使者使使来献夏五月赦天下秋闭城门大搜发谪戍屯五原   二年春行幸东海还幸回中夏五月贰师将军三万骑出酒泉与右贤王战于天山斩首虏万余级又遣因杅将军出西河骑都尉李陵将歩卒五千人出居延北与单于战斩首虏万余级陵兵败降匈奴秋止禁巫祠道中者大搜渠黎六国遣使来献泰山琅邪羣盗徐勃等阻山攻城道路不通遣直指使者暴胜之等衣绣衣杖斧分部逐捕刺史郡守以下皆伏诛十一月诏闗都尉曰今豪杰多远交依东方羣盗其谨察出入者   三年春二月御史大夫王卿有罪自杀初酒酤三月行幸泰山修封祀明堂因受计还幸北地祠常山瘗元玉夏四月赦天下行所过毋出田租秋匈奴入鴈门太守坐畏愞弃市   四年春正月朝诸侯王于甘泉宫发天下七科讁及勇敢士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六万骑歩兵七万人出朔方因杅将军公孙敖万骑歩兵三万人出鴈门游击将军韩 歩兵三万人出五原彊弩都尉路博德歩兵万余人与贰师会广利与单于战余吾水上连日敖与左贤王战不利皆引还夏四月立皇子髆【音博】为昌邑王秋九月令死罪人赎钱五十万减死一等   太始元年春正月因杅将军敖有罪要斩徙郡国吏民豪桀于茂陵云陵夏六月赦天下   二年春正月行幸回中三月诏改名黄金为麟趾褭蹏以协瑞焉因以班赐诸侯王秋旱九月募死罪人赎钱五十万减死一等御史大夫杜周卒   三年春正月行幸甘泉宫飨外国客二月令天下大酺五日行幸东海获赤鴈作朱鴈之歌幸琅邪礼日成山登之罘浮大海山称万岁冬赐行所过戸五千钱鳏寡孤独帛人一匹   四年春三月幸泰山壬午祀高祖于明堂以配上帝因受计癸未祀孝景帝于明堂甲申修封丙戍防石闾夏四月幸不其祠神人于交门宫若有乡坐拜者作交门之歌夏五月还幸建章宫赦天下秋七月赵有虵从郭外入邑与邑中蛇羣鬪孝文庙下邑中蛇死冬十月甲寅晦日有蚀之十二月行幸雍祠五畤西至安定北地征和元年春正月还幸建章宫三月赵王彭祖薨冬十一月发三辅骑士大搜上林闭长安城门索十一日乃解巫蛊起   二年春正月丞相贺下狱死夏四月大风发屋折木闰月诸邑公主【诸邑琅邪县也】阳石公主皆坐巫蛊死夏行幸甘泉秋七月按道侯韩説使者江充掘蛊太子宫壬午太子与皇后谋斩充以节发兵与丞相刘屈牦大战长安死者数万人庚寅太子亡皇后自杀初置城门屯兵更节加黄旄御史大夫暴胜之司直田仁坐失纵胜之自杀仁要斩八月辛亥太子自杀于湖癸亥地震九月立赵敬肃王子偃为平干王匈奴入上谷五原杀略吏民三年春正月行幸雍至安定北地匈奴入五原酒泉杀南都尉三月遣贰师将军广利将五万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邱成二万人出西河重合侯马通四万骑出酒泉成至浚稽山与虏战多斩首通至天山虏引去因降车师皆引兵还广利败降匈奴夏五月赦天下六月丞相屈牦下狱要斩妻子枭首秋蝗九月反者公孙勇胡倩发觉皆伏辜   四年春正月行幸东莱临大海二月丁酉陨石于雍二声闻四百里三月上耕于钜定还幸泰山修封庚寅祀于明堂癸巳防石闾夏六月还幸甘泉秋八月辛酉晦日有蚀之   后元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遂幸安定昌邑王髆薨二月诏以郊见上帝荐于泰畤光景并见其赦天下夏六月御史大夫商邱成有罪自杀侍中仆射莽何罗与弟重合侯通谋反侍中驸马都尉金日防奉车都尉霍光骑都尉上官桀讨之秋七月地震往往涌泉出二年春正月朝诸侯王于甘泉宫赐宗室二月行幸盩厔五柞宫上疾笃乙丑立皇子弗陵为皇太子丁卯帝崩于五柞宫入殡于未央宫前殿三月甲申葬茂陵【在长安西北八十里】年七十一班固曰汉承百王之弊高祖拨乱反正文景务在养民至于稽古礼文之事犹多阙焉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六经遂畴咨海内举其茂俊与之立功兴大学修郊祀改正朔定歴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防礼百神绍周后号令文章焕然可述后嗣得遵洪业而有三代之风如武帝之雄材大略不改文景之恭俭以济斯民虽诗书所称何有加焉   孝武帝建元元光元朔元狩元鼎元封各六年太初天汉太始征和各四年后元二年即位五十四年   孝昭皇帝名弗陵之字不武帝少子也母曰赵倢伃居钩弋宫号钩弋夫人孕十四月而生帝时武帝年七十矣欲立之为太子患其年穉母少恐女主颛恣故倢伃以微谴死武帝末戾太子败燕王旦广陵王胥行骄嫚后元二年二月武帝疾病遂立昭帝为太子年八岁以侍中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受遗诏辅少主丁卯帝崩戊辰太子即皇帝位谒高庙帝姊鄂邑长公主共养省中大将军光秉政领尚书事车骑将军金日防左将军上官桀副焉夏六月赦天下秋七月有星孛于北方济北王寛有罪自杀赐长公主及宗室昆弟各有差追尊赵倢伃为皇太后起云陵冬匈奴入朔方杀略吏民发军屯西河左将军桀行北边   始元元年春二月黄鹄下建章宫太液池中公卿上寿赐诸侯王列侯宗室金钱各有差己亥上耕于钩盾弄田益封燕王广陵王及鄂邑长公主各万三千戸夏为太后起围庙云陵益州廉头姑缯牂柯谈指同并【音伴】二十四邑皆反遣水衡都尉吕破胡募吏民及发犍为蜀郡奔命击益州大破之有司请河内属冀州河东属并州秋七月赦天下赐民百戸牛酒大雨渭桥絶八月齐孝王孙刘泽谋反欲杀青州刺史隽不疑发觉皆伏诛迁不疑为京兆尹赐钱百万九月丙子车骑将军日防薨闰月遣故廷尉王平等五人持节行郡国举贤良问民疾苦寃失职者冬无氷   二年春正月大将军光左将军桀皆以前捕斩反虏重合侯马通功封光为博陆侯桀为安阳侯以宗室毋在位者举茂材刘辟彊刘长乐皆为光禄大夫辟彊守长乐卫尉三月遣使者振贷贫民毋种食者秋八月诏往年灾害多今年蚕麦伤所振贷种食勿收责毋令出今年田租冬发习战射士诣朔方调故吏将屯田张掖郡三年春二月有星孛于西北秋募民徙云陵赐钱田宅冬十月鳯凰集东海遣使者祠其处十一月壬辰朔日有蚀之   四年春三月甲寅立皇后上官氏赦天下辞讼在后二年前皆勿听治夏六月皇后见高庙赐长公主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以下及郎吏宗室钱帛各有差徙三辅富人云陵赐钱戸十万秋七月诏以比岁不登往时令民共出马其止勿出诸给中都官者且减之冬遣大鸿胪田广明击益州廷尉李种坐放纵死罪弃市五年春正月追尊皇太后父为顺成侯夏阳男子张延年【一作成方】诣北阙自称衞太子诬罔要斩夏罢天下亭母马及马弩闗六月封皇后父骠骑将军上官安为桑乐侯诏曰朕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未云有明其令三辅太常举贤良各二人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赐中二千石以下至吏民爵各有差罢儋耳眞番郡秋大鸿胪广明军正王平击益州斩首捕虏三万余头   六年春正月上耕于上林二月诏有司问郡国所举贤良文学民所疾苦议罢盐铁酤栘中监苏武前使匈奴留单于庭十九年乃还奉使全节以武为典属国赐钱百万夏旱大雩不得举火秋七月罢酤官令民得以律占租卖酒升四钱以边塞阔远取天水陇西张掖郡各二县置金城郡钩町侯毋波助汉击反者有功诏立母波为钩町王大鸿胪广明将率有功赐爵闗内侯食邑   元鳯元年春长公主共养劳苦复以蓝田益长公主汤沐邑泗水戴王前薨以毋嗣国除后宫有遗腹子暖【许远反】相内史不奏言上闻而怜之立暖为泗水王相内史皆下狱三月赐郡国所选有行义者涿郡韩福等五人帛人五十匹遣归诏曰朕闵劳以官职之事其务修孝悌以教乡里令郡县常以正月赐羊酒有不幸者赐衣被一袭祠以中牢武都氐人反遣执金吾马适建【姓马适名建】龙頟侯【頟音洛】韩増大鸿胪广明将三辅太常徒皆免刑击之夏六月赦天下秋七月乙亥晦日有蚀之既八月改始元为元鳯九月鄂邑长公主燕王旦与左将军上官桀桀子骠骑将军安御史大夫桑羊皆谋反伏诛初桀安父子与大将军光争权欲害之诈使人为燕王旦上书言光罪时上年十四觉其诈后有谮光者上輙怒曰大将军国家忠臣先帝所属敢有谮毁者坐之光由是得尽忠语在燕王霍光传冬十月诏曰左将军安阳侯桀骠骑将军桑乐侯安御史大夫羊皆数以邪枉干辅政大将军不听而懐怨望与燕王通谋燕王遣寿西长孙纵之【寿西姓长名孙姓纵之名】赂遗长公主丁外人谒者杜延年大将军长史公孙遗等交通私书共谋令长公主置酒伏兵杀大将军光征立燕王为天子大逆毋道故稻田使者燕仓先发觉以告大司农敞敞告谏大夫延年延年以闻丞相征事任宫手捕斩桀丞相少史王寿诱将安入府门皆已伏诛吏民得以安封延年仓宫寿皆为列侯又曰燕王迷惑失道前与齐王子刘泽等为逆抑而不望王反道自新今乃与长公主及左将军桀等谋危宗庙王及公主皆自伏辜其赦王太子建公主子文信及宗室子与燕王上官桀等谋反父母同产当坐者皆免为庶人其吏为桀等所诖误未发觉在吏者除其罪   二年夏四月上自建章宫徙未央宫大置酒赐郎从官帛及宗室子钱人二十万吏民献牛酒者赐帛人一匹六月赦天下诏曰朕闵百姓未赡前年减漕三百万石颇省乗舆马及苑马以补边郡三辅传马其令郡国毋敛今年马口钱三辅太常得以收粟当赋   三年春正月泰山有大石自起立上林有柳树枯僵自起生罢中牟苑赋贫民诏曰乃者民被水灾顿匮于食朕虚仓廪使使者振困乏其止四年毋漕三年以前所振贷非丞相御史所请边郡受牛者勿收责夏四月少府徐仁廷尉王平左冯翊贾胜胡皆坐纵反者仁自杀平胜皆要斩冬辽东乌桓反以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将北边七郡郡二千骑击之   四年春正月丁亥帝加元服见于高庙赐诸侯王丞相大将军列侯宗室下至吏民金帛牛酒各有差赐中二千石以下及天下民爵毋收四年五年口赋三年以前逋更赋未入者皆勿收令天下酺五日甲戍丞相千秋薨夏四月诏度辽将军明友前击益州反虏后击武都反氐及今破乌桓皆有功封为平陵侯平乐监傅介子持节使诛斩楼兰王安归首县北阙封义阳侯五月丁丑孝文庙正殿火上及郡臣皆素服发中二千石将五校作治六日成太常及庙令丞郎吏皆劾大不敬会赦太常轑阳侯德免为庶人六月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广陵王来朝益国万一千戸赐钱二千万黄金二百斤劔二安车一乗马二驷夏大旱六月发三辅及郡国恶少年吏有告劾亡者屯辽东秋罢象郡分属鬰林牂柯冬十一月大雷十二月庚戍丞相防薨六年春正月募郡国徒筑辽东元莵城夏赦天下诏曰夫谷贱伤农今三辅谷减贱其令以叔粟当今年赋右将军张安世宿衞忠勤封富平侯乌桓复犯塞遣度辽将军范明友击之   元平元年春二月诏减口赋钱有司奏请减什三上许之甲申晨有流星大如月众星皆随西行夏四月癸未帝崩于未央宫六月壬申葬平陵【在长安西北七十里】年二十二班固曰孝昭以幼年即位而知燕葢上官逆党之诈不疑霍光委任以政当孝武奢侈余弊师旅之后海内虚耗戸口减半光知时务之要轻繇薄赋与民休息至始元元鳯之间匈奴和亲百姓充实举贤良文学问民所疾苦议盐铁而罢酤尊号曰昭不亦宜乎   孝昭帝始元元鳯各六年元平元年即位十三年   孝宣皇帝初名病已元康二年更名询之字谋武帝曽孙戾太子孙也太子纳史良娣生史皇孙皇孙纳王夫人生宣帝号曰皇曽孙生数月遭巫蛊事太子良娣皇孙王夫人皆遇害惟余曽孙一人曽孙虽在襁褓犹坐收系郡邸狱丙吉为廷尉监治巫蛊于郡邸愍曽孙之无辜使女徒复作淮阳赵征卿渭城胡组更乳养私给衣食视遇甚有恩巫蛊事连岁不决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狱系者轻重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至郡邸狱吉拒闭使者曰皇曽孙在此他人无辜死犹不可况曽孙乎使者自夕至明不得入因劾奏吉武帝亦悟曰天使之然也乃赦天下吉乃载曽孙送祖母史良娣家后有诏掖庭养视上属籍宗正时掖庭令张贺尝事戾太子思顾旧恩哀曽孙奉养曽孙甚谨以私钱供给教书既壮为取暴室啬夫许广汉女曽孙因依倚广汉兄弟及祖母家史氏受诗于东海澓【音馥】中翁高材好学亦喜游侠鬪鸡走马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数上下诸陵周徧三辅尝困于莲勺【音辇勺】卤中尤乐杜鄠之间率常在下杜时防朝请舍长安尚冠里身足下有毛卧居数有光耀每买饼所从买家輙大雠【音售】亦以是自怪元平元年四月昭帝崩无嗣大将军霍光请皇后征昌邑王贺六月丙寅贺受皇帝玺绶尊皇后曰皇太后贺淫乱不君即位凡二十七日光白皇太后废之秋七月光奏议曰礼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大宗无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曽孙病已有诏掖庭养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操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子万姓奏可遣宗正德至曽孙尚冠里舍洗沐赐御府衣太仆以軨猎车奉迎就齐宗正府庚申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已而羣臣奉上玺绶即皇帝位谒高庙八月己巳丞相敞薨九月大赦天下十一月壬子立皇后许氏赐诸侯王以下金钱至吏民鳏寡孤独各有差初羣臣方议所立后上乃求微时故劒羣臣知其意乃奏立许倢伃为皇后后父广汉封昌城君后封平恩侯皇太后归长乐宫初置屯衞   本始元年春正月募郡国吏民訾百万以上徙平陵遣使者持节诏郡国二千石谨牧养民而风徳化大将军光稽首归政上谦让委政焉论定策功益封大将军光万七千戸车骑将军光禄勲富平侯安世万戸诏曰故丞相安平侯敞等居位守职与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安世建议定策以安宗庙功赏未加而薨其益封敞嗣子忠及丞相阳平侯义度辽将军平陵侯明友前将军龙雒侯増太仆建平侯延年太常蒲侯昌谏大夫宜春侯谭当涂侯平杜侯屠耆堂长信少府闗内侯胜邑戸各有差封御史大夫广明为昌水侯后将军充国为营平侯大司农延平为阳城侯少府乐成为爰氏侯光禄大夫迁为平邱侯赐右扶风德典属国武廷尉光宗正德大鸿胪贤詹事畸光禄大夫吉京辅都尉广汉爵皆闗内侯德武食邑夏四月庚午地震诏内郡国举文学高第各一人五月鳯皇集胶东千乗赦天下赐吏二千石诸侯相下至中都官宦吏六百石爵各有差自左更至五大夫赐天下人爵各一级孝者二级女子百戸牛酒租税勿收六月诏曰故太子在湖未有号谥岁时祠其议谥置围邑秋七月诏立燕刺王太子建为广阳王立广陵王胥少子为髙密王   二年春以水衡钱为平陵徙民起第宅大司农阳城侯田延年有罪自杀夏五月诏曰朕以身奉承祖宗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选明将讨不服匈奴远遁平氐羌昆明南越百蛮乡风欵塞来享建太学修郊祀定正朔协音律封泰山塞宣房符瑞应寳鼎出白麟获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其议奏有司奏请宜加尊号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献武帝廵守所幸之郡国皆立庙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匈奴数侵边又西伐乌孙昆弥及公主上书言愿发国精兵以击匈奴唯天子哀怜出兵以救公主秋大兴发调闗东轻车鋭卒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骑射者皆从军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及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増凡五将军兵十五万骑校尉常惠持节防乌孙兵咸击匈奴   三年春正月癸亥皇后许氏崩戊辰五将军师发长安夏五月军罢祁连将军广明虎牙将军顺有罪下有司皆自杀校尉常惠将乌孙兵入匈奴右地大克获封列侯大旱郡国伤旱甚者民毋出租税三辅民就贱者且毋收事尽四年六月己丑丞相义薨   四年春正月诏曰盖闻农者兴德之本也今岁不登已遣使者振贷困乏其令太官损膳省宰乐府减乐人使归就农业丞相防下至都官令丞上书入谷输长安仓助贷贫民民以车船载谷入闗者得毋用传三月乙卯立皇后霍氏赐丞相以下至郎吏从官金钱帛各有差赦天下夏四月壬寅郡国四十九地震或山崩水出北海琅邪地震壊祖宗庙诏丞相御史与列侯中二千石愽问经学之士有以应变辅朕之不逮毋有所讳令三辅太常内郡国举贤良方正各一人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条奏被地震壊败甚者勿收租赋大赦天下上以宗庙堕素服避正殿五日五月凤皇集北海安邱淳于秋广川王吉有罪废迁上庸自杀   地节元年春正月有星孛于西方三月假郡国贫民田夏六月诏宗室属未尽而防罪絶若有贤材改行劝善其复属使得自新冬十一月楚王延寿谋反自杀十二月癸亥晦日有蚀之   二年春三月庚午大司马大将军光薨诏曰大司马大将军愽陆侯宿衞孝武皇帝三十余年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遭大难躬秉义率三公诸侯九卿大夫定万世策以安宗庙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德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毋有所与功如萧相国夏四月凤皇集鲁郡羣鸟从之大赦天下五月光禄大夫平邱侯王迁有罪下狱死上始亲政事又思报大将军功德乃复使乐平侯山领尚书事而令羣臣得奏封事以知下情五日一听事丞相以下各奉职奏事以傅奏其言考试功能侍中尚书功劳当迁及有异善厚加赏赐至于子孙终不改易枢机周密品式备具上下相安莫有茍且之意也   三年春三月诏胶东相成治有异等其秩成二千石赐爵闗内侯又诏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二千石严教吏谨视遇毋令失职令内郡国举贤良方正可亲民者夏四月戊申立皇太子大赦天下赐御史大夫爵闗内侯中二千石爵右庶长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一级赐广陵王黄金千斤诸侯王十五人黄金各百斤列侯在国者八十七人黄金各二十斤九月壬申地震冬十月诏有能箴朕过失及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以匡朕之不逮毋讳有司又诏罢车骑将军右将军屯兵及池籞未御幸者假与贫民郡国宫馆勿复修治流民还归者假公田贷种食且勿算事十一月诏令郡国举孝弟有行义闻于乡里者各一人十二月初置廷尉平四人秩六百石省文山郡并蜀   四年春二月封外祖母为愽平君故酂侯萧何曽孙建世为侯诏民有大父母父母丧者勿繇事使得收敛送终尽其子道夏五月诏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孙殊死以下皆上请廷尉以闻立广川惠王孙文为广川王秋七月大司马霍禹谋反诏曰乃者东织室令史张赦使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霍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愽陆侯禹与母宣成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妺壻度辽将军范明友长信少府邓广汉中郎将任胜骑都尉赵平长安男子冯殷等谋为大逆显前又使女侍医淳于衍进药杀共哀皇后谋毒太子欲危宗庙逆乱不道咸伏其辜诸为霍氏所诖误未发觉在吏者皆赦除之八月己酉皇后霍氏废九月诏遣使者循行郡国问民所疾苦减天下盐贾又诏令郡国岁上系囚以掠笞若瘐死者所坐名县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十二月清河王年有罪废迁房陵   元康元年以杜东原上为初陵更名杜县为杜陵徙丞相将军列侯吏二千石訾百万者于杜陵三月诏以鳯皇集泰山陈留甘露降未央宫其赦天下徒赐勤事吏中二千石以下至六百石爵自中郎吏至五大夫佐史以上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戸牛酒加赐鳏寡孤独三老孝弟力田帛所振贷勿收夏五月立皇考庙益奉明园户为奉明县复高皇帝功臣綘侯周勃等百六十家子孙令奉祭祀其毋嗣者复其次秋八月诏曰朕不明六蓺郁于大道是以隂阳风雨未时其愽举吏民厥身修正通文学明于先圣之术宣究其意者各二人中二千石各一人冬置建章衞尉   二年春正月诏赦天下与士大夫厉精更始二月乙丑立皇后王氏赐丞相防下至郎从官钱帛各有差三月以鳯皇甘露降集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夏五月诏曰比者狱吏用法持巧析律贰端増辞饰非奏不如实二千石各察官属勿用此人吏务平法或擅兴繇役饰厨传称过使客越职逾法以取名誉朕所不取今年颇被疾疫之灾其令郡国被灾甚者毋出今年租赋又曰闻古天子之名难知而易讳也今百姓多上书触讳以犯罪者朕甚怜之其更命询诸触讳在令前者赦之冬京兆尹赵广汉有罪要斩   三年春以神爵数集泰山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二千石金郎从官帛各有差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三月诏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昬侯又诏曰朕微眇时御史大夫邴吉中郎将史曽史元长乐衞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皆与朕有旧恩及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躬修文学经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诗不云乎无徳不报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赐贺谥曰阳都哀侯吉曽元舜延寿皆为列侯故人下至郡邸狱复作尝有阿保之功皆受官禄田宅财物各以恩深浅报之夏六月诏曰前年夏神爵集雍今春五色鸟以万数飞过属县翺翔而舞欲集未下其令三辅毋得以春夏擿巢探卵弹射飞鸟具为令立皇子钦为淮阳王   四年春正月诏曰朕惟耆老之人发齿堕落血气衰微亦亡暴虐之心今或罹文法拘执囹圄不终天命朕甚怜之自今已来诸年八十以上非诬告杀伤他皆勿坐遣太中大夫彊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鳏寡覧观风俗察吏治得失举茂材异伦之士二月河东霍征史等谋反诛之三月诏以神爵五采以万数集长乐未央北宫高寝甘泉泰畤殿中及上林苑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戸牛酒加赐三老孝弟力田帛人二匹鳏寡孤独各一匹秋八月赐右扶风尹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又赐功臣适后黄金人二十斤丙寅大司马衞将军安世薨比年丰谷石五钱   神爵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祠泰畤三月幸河东祠后土诏曰廼者元康四年嘉谷元稷降于郡国神爵仍集金芝九茎产于函德殿铜池中九眞献竒兽南郡获白虎威鳯朕饬躬斋精祈为百姓东济大河神鱼出舞幸万岁宫神爵翔集朕之不德惧不能任其以五年为神爵元年赐天下勤事吏爵二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所振贷物勿收行所过毋出田租西羌反发三辅中都官徒弛刑及应募佽飞射士羽林孤儿胡越骑三河颍川沛郡淮阳汝南材官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骑士羌骑诣金城夏四月遣后将军赵充国彊弩将军许延寿击西羌六月有星孛于东方即拜酒泉太守辛武贤为破羌将军与两将军竝进诏曰军旅暴露转输烦劳其令诸侯王列侯蛮夷王侯君长当朝二年者皆毋朝秋赐故大司农朱邑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祀是岁赵充国言屯田便宜十二事语在充国传二年春二月诏以鳯皇甘露降集京师赦天下夏五月羌虏降服斩其首恶大豪玉酋非首置金城属国以处降羌秋匈奴日逐王先贤掸【音田】将人众万余来降使都防西域骑都尉郑吉迎日逐破车师皆封列侯九月司校尉盖寛饶有罪下有司自杀匈奴单于遣名王奉献贺正月始和亲   三年春起乐游苑三月丙午丞相相薨秋八月诏曰吏不亷平则治道衰今小吏皆勤事而奉禄薄欲其毋侵渔百姓难矣其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   四年春二月诏曰廼者鳯皇甘露降集京师嘉瑞并见修兴太一五帝后土之祠祈为百姓防祉福鸾鳯万举蜚览翺翔集止于旁斋戒之暮神光显著荐鬯之夕神光交错或降于天或登于地或从四方来集于坛上帝嘉向【向读曰飨】海内承福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夏四月颍川太守黄霸以治行尤异秩中二千石赐爵闗内侯黄金百斤及颍川吏民有行异者爵人二级力田一级贞妇顺女帛令郡国举贤良可亲民者各一人五月匈奴单于遣弟呼留若王胜之来朝【呼留若王謡也胜之人名】冬十月凤皇十一集杜陵十一月河南太守严延年有罪弃市十二月鳯皇集上林五凤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皇太子冠皇太后赐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帛人百匹大夫人八十匹夫人六十匹又赐列侯嗣子爵五大夫男子为父后者爵一级夏赦徒作杜陵者冬十二月乙酉朔日有蚀之左冯翊韩延寿有罪弃市   二年春三月行幸雍祠五畤夏四月己丑大司马车骑将军増薨秋八月诏百姓嫁娶得具酒食相贺召郡国二千石毋有所禁冬十一月匈奴呼遫累【遫古速字累力追反】单于帅众来降封为列侯十二月平通侯杨恽【于吻反】坐前为光禄勲有罪免为庶人不悔过怨望大逆不道要斩三年春正月癸卯丞相吉薨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诏曰往者匈奴数为边宼百姓被其害朕承至尊未能绥安匈奴虚闾权渠单于请求和亲病死右贤王屠耆堂代立骨肉大臣立虚闾权渠单于子为呼韩邪单于击杀屠耆堂诸王竝自立分为五单于更相攻击死者以万数畜产大耗什八九人民饥饿相燔烧以求食因大乖乱单于阏氏【上音焉下音支】子孙昆弟及呼遫累单于名王右伊秩訾且渠当戸以下【伊秩訾且渠当戸皆匈奴官号也訾音子移反且音子余反】将众五万人来降归义单于称臣使弟奉珍朝贺正月北边晏然靡有兵革之事朕饬躬斋戒郊上帝祠后土神光竝见或兴于谷烛耀斋宫十有余刻甘露降神爵集已诏有司告祠上帝宗庙三月辛丑鸾鳯又集长乐宫东阙中树上飞下止地文章五色留十余刻吏民竝观朕之不敏娄防嘉瑞惧不能任其减天下口钱赦殊死以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大酺五日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置西河北地属国以处匈奴降者四年春正月广陵王胥有罪自杀匈奴单于称臣遣弟谷蠡【上音鹿下音犂】王入侍以边塞亡防减戍卒什二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奏设常平仓以给北边省转漕赐爵闗内侯夏四月辛丑晦日有蚀之诏遣使者问民所疾苦复遣丞相御史掾二十四人循行天下举寃狱察擅为苛禁深刻不改者   甘露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祠泰畤匈奴呼韩邪单于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铢音殊娄力于反】二月丁巳大司马车骑将军延寿薨夏四月黄龙见新丰丙申太上皇庙火甲辰孝文庙火上素服五日冬匈奴单于遣弟左贤王来朝贺   二年春正月立皇子嚣为定陶王诏曰廼者凤皇甘露降集黄龙登兴醴泉滂流枯槁荣茂神光并见咸受祯祥其赦天下减民算三十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金钱各有差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夏四月遣防军都尉禄将兵击珠崖秋九月立皇子宇为东平王冬十二月行幸萯【音倍】阳宫属【之欲反】玉观匈奴呼韩邪单于欵五原塞愿奉国珍朝三年正月诏有司议咸曰单于非正朔所加王者外客也礼仪宜如诸侯王称臣昧死再拜位次诸侯王下诏曰盖闻五帝三王礼所不施不及以政今匈奴单于称北藩臣朕德不能覆其以客礼待之位在诸侯王上三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匈奴呼韩邪单于稽【古兮反】侯姗【音删】来朝赞谒称藩臣而不名赐以玺绶冠带衣裳安车驷马黄金锦绣缯絮使有司道单于先行就邸长安宿长平上自甘泉宿池阳宫上登长平阪诏单于毋谒其左右当戸之羣皆列观蛮夷君长王侯迎者数万人夹道陈上登渭桥咸称万岁单于就邸置酒建章宫飨赐单于观以珍寳二月单于罢归遣长乐衞尉高昌侯忠车骑都尉昌骑都尉虎将万六千骑送单于单于居幕南保光禄城诏北边振谷食郅支单于远遁匈奴遂定诏曰乃者凤皇集新蔡羣鸟四靣行列皆乡鳯皇立以万数其赐汝南太守帛百匹新蔡长吏三老孝弟力田鳏寡孤独各有差赐民爵二级毋出今年租三月己丑丞相霸薨诏诸儒讲五经同异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议上亲称制临决焉乃立梁邱易大小夏侯尚书谷梁春秋愽士冬乌孙公主来归   四年夏广川王海阳有罪废迁房陵冬十月丁卯未央宫宣室阁火   黄龙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礼赐如初二月单于归国诏曰今吏或以不禁奸邪为寛大纵释有罪为不苛或以酷恶为贤皆失其中方今天下少事繇役省减兵革不动而民多贫盗贼不止其咎安在上计簿具文而已务为欺谩以避其课三公不以为意朕将何任自今诸请诏省卒徒自给者皆止御史察计簿疑非实者按之使眞伪无相乱三月有星孛于王良阁道入紫宫夏四月诏曰举亷吏诚欲得其眞也吏六百石位大夫有罪先请秩禄上通足以效其贤材自今以来毋得举冬十二月甲戍帝崩于未央宫年四十三班固曰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于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间鲜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也遭値匈奴乖乱推亡固存信威北夷单于慕义稽首称藩功光祖宗业垂后嗣可谓侔德殷宗周宣矣   孝宣帝本始地节元康神爵五鳯甘露各四年黄龙元年即位二十五年   孝元皇帝名奭之字盛宣帝太子也母曰共哀许皇后宣帝微时生民间年二岁宣帝即位八岁立为皇太子壮大柔仁好儒见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大臣杨恽盖寛饶等坐刺讥辞语见诛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柰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逹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繇是疏太子而爱淮阳王欲立之曰淮阳王明察好法宜为吾子而王母张倢伃尤幸上有意欲用淮阳王代太子然以少依许氏俱从微起故终不背焉黄龙元年十二月癸巳宣帝崩太子即皇帝位谒高庙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初元元年春正月辛丑孝宣皇帝葬杜陵【陵在长安南五十里】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吏二千石以下钱帛各有差大赦天下三月封皇太后兄侍中中郎将王舜为安平侯丙午立皇后王氏以三辅太常郡国公田及苑可省者振业贫民赀不满千钱者赋贷种食封外祖父平恩戴侯同产弟子中常侍许嘉为平恩侯奉戴侯后夏四月诏遣光禄大夫褒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困乏失职之民延登贤俊招显侧陋因览风俗之化又诏闗东今年谷不登其令郡国被灾害甚者毋出租赋江海陂湖园池属少府者以假贫民勿租赋赐宗室有属籍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匹吏民五十戸牛酒六月以民疾疫令太官损膳减乐府员省苑马以振困乏秋八月上郡属国降胡万余人亡入匈奴九月闗东郡国十一大水饥或人相食转旁郡谷以相救诏令诸宫馆希幸御者勿缮治太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   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祠泰畤赐云阳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立弟竟为清河王三月立广陵厉王太子霸为王诏罢黄门乗舆狗马水衡禁囿宜春下苑少府佽飞外池严籞池田假与贫民诏曰朕德不逮灾异并臻乃二月戊午地震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木饰壊败防【音桓】道县城郭官寺及民室屋压杀人众山崩地裂水泉涌出其令郡国被地动灾甚者毋出租赋赦天下有可蠲除减省以便百姓者条奏毋有所讳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举茂材异等直言极谏之士朕将亲览焉夏四月丁巳立皇太子赐御史大夫爵闗内侯中二千石右庶长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一级列侯钱各二十万五大夫十万六月闗东饥齐地人相食秋七月诏曰岁比灾害一年中地再动北海水溢流杀人民其咎安在公卿其悉意陈朕过失靡有所讳冬诏故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经书厥功茂焉其赐爵闗内侯邑八百戸朝朔望十二月中书令恭石显等谮望之令自杀三年春令诸侯相位在郡守下珠崖郡山南县反待诏贾捐之请弃之乃罢珠崖夏四月乙未晦茂陵白鹤馆灾诏曰天降灾异有司莫言朕过百姓仍遭凶阸毋以相振朕甚闵焉其赦天下夏旱立长沙炀王弟宗为王封故海昬侯贺子代宗为侯六月诏以隂阳错谬风雨不时其罢甘泉建章宫衞令就农百官各省费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隂阳灾异者各三人于是言事者众或进擢见用人人自以为得上意   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赦汾隂徒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高年帛行所过毋出租赋   五年春正月以周子南君为周承休侯位次诸侯王三月行幸雍祠五畤夏四月有星孛于参诏以皇天降异咎流万民其令大官毋日杀所具各减半乗舆秣马无乏正事而已罢角抵上林宫馆希御幸者齐三服官北假田官盐鐡官常平仓愽士弟子毋置员以广学者赐宗室子有属籍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人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匹吏民五十戸牛酒省刑罚七十余事除光禄大夫以下至郎中保父母同产之令令从官给事宫司马中者得为大父母父母兄弟通籍冬十二月丁未御史大夫贡禹卒衞司马谷吉使匈奴不还   永光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赦云阳徒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高年帛行所过毋出租赋二月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官三月诏赦天下令厉精自新各务农畆无田者皆假之贷种食如贫民赐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勤事吏二级为父后者民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是月雪陨霜伤麦稼秋罢【当言罢某官某事此下疑有烂脱】二年春二月诏大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三老孝弟力田帛又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中二千石以下至中都官长吏各有差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勤事吏各二级三月壬戍朔日有蚀之诏以天见大异以戒朕躬其令内郡国举茂材异等贤良直言之士各一人夏六月诏以连年不登四方饥馑朕甚伤焉其赦天下秋七月西羌反遣右将军冯奉世击之八月以太常任千秋为奋威将军别将五校并进   三年春西羌平军罢三月立皇子康为济阳王夏四月癸未大司马车骑将军接薨冬十一月诏曰乃者己丑地动中冬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各悉意对冬复盐鐡官愽士弟子员以用度不足民多复除毋以给中外繇役   四年春二月诏以百姓娄遭凶咎加以边竟不安其赦天下所贷贫民勿收责三月行幸雍祠五畤夏六月甲戍孝宣园东阙灾戊寅晦日有蚀之诏公卿勉思天戒愼身修永以辅朕之不逮直言尽意毋有所讳九月戊子罢衞思后园及戾园冬十月罢祖宗庙在郡国者诸陵分属三辅以渭城寿陵亭部原上为初陵诏曰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顷者有司奏徙郡国民以奉园陵令百姓弃坟墓别亲戚非人情所愿今所为初陵者勿置县邑使天下安土乐业亡有动揺之心布告天下使明知之又罢先后父母奉邑   五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上幸河东祠后土秋颍川水出流杀人民吏从官县被害者与告士卒遣归冬上幸长杨射熊馆布车骑大猎十二月乙酉毁太上皇帝孝恵皇帝寝庙园   建昭元年春三月上幸雍祠五畤秋八月有白蛾羣飞蔽日从东都门至轵道冬河间王元有罪废迁房陵罢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园   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益三河大郡太守秩戸十二万为大郡夏四月赦天下六月立皇子兴为信都王闰月丁酉太皇太后上官氏崩冬十一月齐楚地震大雨雪树折屋壊淮阳王舅张博魏郡太守京房坐窥道诸侯王以邪意漏泄省中语博要斩房弃市   三年夏令三辅都尉大郡都尉秩皆二千石六月甲辰丞相元成薨秋使护西域骑都尉甘延寿副校尉陈汤挢【与矫同】发戊巳校尉屯田吏士及西域胡兵攻郅支单于冬斩其首传诣京师县蛮夷邸门   四年春正月以诛郅支单于告祠郊庙赦天下夏四月诏遣谏大夫博士赏等二十一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乏困失职之人举茂材特立之士六月甲申中山王竟薨蓝田地沙石雍覇水安陵岸崩雍泾水水逆流   五年春三月诏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三老孝弟力田帛又诏方春农桑兴百姓戮力之时而不良之吏覆案小罪征召证案兴不急之事以妨百姓公卿其明察申勅之夏六月庚申复戾园壬申晦日有蚀之秋七月庚子复太上皇寝庙园原庙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衞思后园   竟宁元年春正月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诏以单于保塞边垂无事其改元为竟宁赐单于待诏掖庭王嫱为阏氏皇太子冠赐列侯嗣子爵五大夫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二月御史大夫延寿卒三月癸未复孝惠皇帝寝庙园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园夏封骑都尉甘延寿为列侯赐副校尉陈汤爵闗内侯黄金百斤夏五月壬辰帝崩于未央宫毁太上皇孝惠孝景皇帝庙罢孝文孝昭太后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寝园秋七月丙戍葬渭陵【在长安北五十六里】班彪曰臣外祖兄弟为元帝侍中语臣曰元帝多材艺善史书鼓琴瑟吹洞萧自度曲被歌声分刌制度穷极防【上音要下音妙】少而好儒及即位征用儒生委之以政贡薛韦匡迭为宰相而上牵制文义优游不断孝宣之业衰焉然寛尽下出于防俭号令温雅有古之风烈   孝元帝初元永光建昭各五年竟宁元年即位十六年   孝成皇帝名骜【五到反】之字俊元帝太子也母曰王皇后元帝在太子宫生帝于甲观画堂为世嫡皇孙宣帝爱之字曰太孙常置左右三岁而宣帝崩元帝即位帝为太子壮好经书寛博谨愼初居桂宫尝被急召出龙楼门不敢絶驰道西至直城门得絶乃度还入作室门上迟之问其故以状对上大悦乃着令令太子得絶驰道云其后幸酒乐燕乐【上乐读如夲字或音五敎反下乐音来各反】上不以为能而定陶防王有材艺母傅昭仪又爱幸上以故尝有意欲以防王为嗣頼侍中史丹护太子家辅助有力上亦以先帝尤爱太子故得毋废竟宁元年五月元帝崩六月乙未太子即皇帝位谒高庙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以元舅侍中衞尉阳平侯王凤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己未有司言乗舆牛车马禽兽皆非礼不宜以葬奏可秋七月大赦天下   建始元年春正月乙丑皇曽祖悼考庙灾立故河间王弟上郡库令良为王有星孛于营室罢上林诏狱二月右将军长史姚尹等使匈奴还去塞百余里暴风火发烧杀尹等七人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王太后公主王主吏二千石黄金宗室诸官吏千石以下至二百石及宗室子有属籍者三老孝弟力田鳏寡孤独钱帛各有差吏民五千戸牛酒诏以火灾星变故赦天下与士大夫自新封舅诸吏光禄大夫闗内侯王崇为安成侯赐舅王谭商立根逢时爵闗内侯夏四月黄雾四塞博问公卿大夫无有所讳六月有青蝇无万数集未央宫殿中朝者坐秋罢上林宫馆希御幸者二十五所八月有两月相承晨见东方九月戊子流星光烛地长四五丈委曲蛇形贯紫宫十二月作长安南北郊罢甘泉汾隂祠是日大风拔甘泉畤中大木十韦【韦与围同】以上郡国被灾什四以上毋收田租   二年春正月罢雍五畤辛巳上始郊祀长安南郊诏赦奉郊县长安长陵及中都官耐罪徒减天下赋钱算四十闰月以渭城延陵亭部为初陵二月诏三辅内郡举贤良方正各一人三月北宫井水溢出辛丑上始祠后土于北郊丙午立皇后许氏罢六廐技巧官夏大旱东平王宇有罪削樊亢父县秋罢太子博望苑以赐宗室朝请【音才性反】者减乗舆廐马   三年春三月赦天下徒赐孝弟力田爵二级诸逋租赋所振贷勿收秋闗内大水七月虒上小女陈持弓闻大水至走入横城门阑入尚方掖门至未央宫钩盾中吏民惊上城【虒音斯虒上地名在渭水边陈姓持弓名无符籍妄入宫曰阑掖门正门之傍小门如人臂掖也横音光长安北面西头第一门也】九月诏遣谏大夫林等循行天下冬十二月戊申日有蚀之夜地震未央宫殿中诏以灾异娄发令公卿各思朕过失明白陈之丞相御史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及内郡国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诣公车朕将览焉越嶲山崩   四年春罢中书宦官初置尚书员五人夏四月雨雪五月中谒者丞陈临杀司隶校尉辕丰于殿中秋桃李实大水河决东郡金隄冬十月御史大夫尹忠以河决不忧职自杀   河平元年春三月诏曰河决东郡流漂二州校尉王延世隄塞輙平其改元为河平赐天下吏民爵各有差夏四月己亥晦日有蚀之既诏公卿大夫百寮各修其职陈朕过失无有所讳大赦天下六月罢典属国并大鸿胪秋九月复太上皇寝庙园   二年春正月沛郡铁官冶铁飞夏六月封舅谭商立根逢时皆为列侯   三年春二月丙戍犍为地震山崩雍江水水逆流秋八月乙卯晦日有食之光禄大夫刘向校中秘书谒者陈农使使求遗书于天下   四年春正月匈奴单于来朝赦天下徒赐孝弟力田爵二级诸逋租赋所振贷勿收二月单于罢归国三月癸丑朔日有蚀之遣光禄大夫博士嘉等十一人行举濒河之郡水所毁伤困乏不能自存者财振贷其为水所流压死不能自葬令郡国给槥椟葬埋【槥音衞椟音读小棺也】已葬者与人钱二千避水它郡国在所冗食之【冗如勇反散也】毋令失职举敦厚有行能直言之士壬申长陵临泾岸崩雍泾水夏六月庚戍楚王嚣薨山阳火生石中改元为阳朔   阳朔元年春二月丁未晦日有蚀之三月赦天下徒冬京兆尹王章有罪下狱死   二年春寒诏令公卿大夫政事务顺四时月令三月大赦天下夏五月除吏八百石五百石秩秋闗东大水流民欲入函谷天井壶口五阮【阮其远反】闗者勿苛留遣谏大夫博士分行视八月甲申定陶王薨九月诏奉使者不称令丞相与中二千石二千石杂举可充博士位者使卓然可观是嵗御史大夫张忠卒   三年春三月壬戍陨石东郡八夏六月颍川鐡官徒申屠圣等百八十人杀长吏盗库兵自称将军经歴九郡遣丞相长史御史中丞逐捕以军兴从事皆伏辜秋八月丁巳大司马大将军王凤薨   四年春正月诏令二千石勉劝农桑二月赦天下秋九月壬申东平王宇薨闰月壬戍御史大夫于永卒鸿嘉元年春二月诏遣谏大夫理等举三辅三河农寃狱令公卿大夫部刺史明申敇守相以称朕意其赐天下民爵一级女子百戸牛酒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逋贷未入者勿收壬午行幸初陵赦作徒以新丰戏乡为昌陵县奉初陵赐百戸牛酒上始为微行出冬黄龙见眞定   二年春行幸云阳三月愽士行饮酒礼有雉蜚集于庭歴阶升堂而雊复集诸府又集承明殿诏举敦厚有行义能直言者夏徙郡国豪杰訾五百万以上五千戸于昌陵赐丞相御史将军列侯公主中二千石冡地第宅六月立中山宪王孙云客为广徳王   三年夏四月赦天下令吏民得买爵贾级千钱大旱秋八月乙卯孝景庙阙灾冬十一月甲寅皇后许氏废广汉男子郑躬等六十余人攻官寺簒囚徒盗库兵自称山君   四年春正月诏以水旱为灾闗东流冗者众青幽冀部尤剧遣使者循行郡国被灾害什四以上民赀不满三万勿出租赋逋贷未入皆勿收流民欲入闗輙籍内所之郡国谨遇以理务有以全活之思称朕意秋勃海清河河溢被灾者振贷之冬广汉郑躬等党与窦广犯歴四县众且万人拜河东都尉赵护为广汉大守发郡中及蜀郡合三万人击之或相捕斩除罪旬月平迁护为执金吾赐黄金百斤   永始元年春正月癸丑太官淩室火戊午戾后园阙火夏四月封倢伃赵氏父临为成阳侯五月封舅曼子侍中骑都尉光禄大夫王莽为新都侯六月丙寅立皇后赵氏大赦天下秋七月诏曰朕执德不固谋不尽下过听将作大匠万年言昌陵三年可成作治五年中陵司马殿门内尚未加功天下虚耗百姓罢劳客土疏恶终不可成朕惟其难怛然伤心夫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其罢昌陵及故陵勿徙吏民令天下毋有揺动之心立城阳孝王子俚为王八月丁丑太皇太后王氏崩   二年春正月己丑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薨二月癸未夜星陨如雨乙酉晦日有蚀之诏曰乃者龙见东莱日有蚀之天着变异以显朕邮朕甚惧焉公卿申敇百寮深思天诫有可省减便安百姓者条奏所振贷贫民勿收又曰闗东比岁不登吏民以义收食贫民谷物助县官振赡者已赐直其百万以上加赐爵右更欲为吏补三百石其吏也迁二等三十万以上赐爵五大夫吏亦迁二等民补郎十万以上家毋出租赋三岁万钱以上一年冬十一月行幸雍祠五畤十二月诏曰前将作大匠万年知昌陵卑下妄请营作积土増高多兴繇役百姓罢极天下匮竭常侍闳前为大司农中丞数奏昌陵不可成侍中衞尉长数白宜早止徙家反故处闳前赐爵闗内侯黄金百斤今赐长闗内侯食邑千戸闳五百戸万年邪佞不忠毒流众庶虽防赦不宜居京师其徙万年焞煌郡是岁御史大夫王骏卒   三年春正月己卯晦日有蚀之诏曰天灾仍重朕甚惧焉惟民之失职临遣太中大夫嘉等循行天下存问耆老民所疾苦其与部刺史举惇朴逊让有行义者各一人冬十月庚辰皇太后诏有司复甘泉泰畤汾隂后土雍五畤陈仓陈寳祠十一月尉氏男子樊并等十三人谋反杀陈留太守刼略吏民自称将军徒李谭等五人共格杀并等皆封为列侯十二月山阳铁官徒苏令等二百二十八人攻杀长吏盗库兵自称将军经歴郡国十九杀东郡太守汝南都尉遣丞相长史御史中丞持节督趣逐捕汝南太守严防捕斩令等迁防为大司农赐黄金百斤   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神光降集紫殿大赦天下赐云阳吏民爵女子百戸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赐吏民如云阳行所过毋出田租夏四月癸未长乐临华殿未央宫东司马门皆灾六月甲午霸陵园门阙灾出杜陵诸未尝御者归家诏曰乃者地震京师火灾娄降朕甚惧之有司其悉心明对厥咎朕将亲览焉又曰圣王明礼制以序尊卑异车服以彰有德今公卿列侯亲属近臣奢侈逾制吏民慕效寖以成俗其申敇有司以渐禁之青緑民所常服且勿止列侯近臣各自省改司校尉察不变者秋七月辛未晦日有蚀之   元延元年春正月己亥晦日有蚀之三月行幸雍祠五畤夏四月丁酉无云有雷声光耀耀四面下至地昬止赦天下秋七月有星孛于东井诏公卿博士议郎各悉心惟思变意明以经对毋有所讳与内郡国举方正能直言极谏者各一人北边二十二郡举勇猛知兵法者各一人封萧相国后喜为酂侯冬十二月辛亥大司马大将军王商薨是岁昭仪赵氏害后宫皇子   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夏四月立广陵孝王子守为王冬行幸长杨宫从胡客大校猎宿萯阳宫赐从官   三年春正月丙寅蜀郡岷山崩雍江三日江水竭二月封侍中衞尉淳于长为定陵侯三月行幸雍祠五畤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二月罢司校尉官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甘露降京师赐长安民牛酒绥和元年春正月大赦天下二月癸丑诏曰朕承太祖鸿业奉宗庙二十五年徳不能绥理宇内百姓怨恨者众不防天祐至今未有继嗣天下无所系心观于往古近事之戒祸乱之萌皆由斯焉定陶王欣于朕为子慈仁孝顺可以承天序继祭祀其立欣为皇太子封中山王舅谏大夫冯参为宜乡侯益中山国三万戸以慰其意赐诸侯王列侯金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三老孝弟力田帛各有差又曰盖闻王者必存二王之后所以通三统也昔成汤受命列为三代而祭祀废絶考求其后莫正孔吉其封吉为殷绍嘉侯三月进爵为公及周承休侯皆为公地各百里行幸雍祠五畤夏四月以大司马车骑将军根为大司马罢将军官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封为列侯益大司马大司空奉如丞相秋八月庚戍中山王兴薨冬十一月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定陵侯淳于长大逆不道下狱死廷尉孔光使持节赐贵人许氏药饮药死十二月罢部刺史更置州牧秩二千石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二月壬子丞相翟方进薨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丙戍帝崩于未央宫年四十六皇太后诏有司复长安南北郊四月己卯葬延陵【在扶风去长安六十二里】班彪曰臣之姑充后宫为倢伃父子昆弟侍帷幄数为臣言成帝善修容仪升车立正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临朝渊嘿尊严若神可谓穆穆天子之容者矣愽览古今容受直辞公卿称职奏议可述遭世承平上下和睦然湛于酒色赵氏内乱外家擅朝言之可为于邑建始以来王氏始执国命哀平短祚莽遂簒位盖其威福所由来者渐矣   孝成帝建始河平阳朔鸿嘉永始元延各四年绥和二年即位二十六年   孝哀皇帝名欣之字喜元帝庶孙定陶防王子也母曰丁姬年三嵗嗣立为王长好文辞法律元延四年入朝尽从傅相中尉时成帝少弟中山孝王亦来朝独从傅上怪之以问定陶王对曰令诸侯王来朝得从其国二千石傅相中尉皆国二千石故尽从之上令诵诗通习能説他日问中山王独从傅在何法令不能对令诵尚书又废及赐食于前后饱起下韈系解成帝由此以为不能而贤定陶王数称其材时王祖母傅太后随王来朝私赂遗上所幸赵昭仪及帝舅票骑将军曲阳侯王根昭仪及根见上亡子亦欲豫自结为长久计皆更称定陶王劝帝以为嗣成帝亦自羙其材为加元服而遣之时年十七矣明年使执金吾任宏守大鸿胪持节征定陶王立为皇太子谢曰臣幸得继父守藩为诸侯王材质不足以假充太子之宫陛下圣德寛仁敬承祖宗奉顺神只宜防福祐子孙千亿之报臣愿且得留国邸旦夕奉问起居俟有圣嗣归国守藩书奏天子报闻后月余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奉防王祀所以奨厉太子専为后之谊绥和二年三月成帝崩四月丙午太子即皇帝位谒高庙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大赦天下赐宗室王子有属者马各一驷吏民爵百戸牛酒三老孝弟力田鳏寡孤独帛太皇太后诏尊定陶防王为恭皇五月丙戍立皇后傅氏诏曰春秋母以子贵尊定陶太后曰恭皇太后丁姬曰恭皇后各置左右詹事食邑如长信宫中宫追尊傅父为崇祖侯丁父为褒德侯封舅丁明为阳安侯舅子满为平周侯追谥满父忠为平周懐侯皇后父晏为孔乡侯皇太后弟侍中光禄大夫赵钦为新成侯六月诏曰郑声滛而乱乐圣王所放其罢乐府曲阳侯根前以大司马建社稷策益封二千戸太仆安阳侯舜辅导有旧恩益封五百戸及丞相孔光大司空汜乡侯何武益封各千戸诏曰河间王良丧太后三年为宗室仪表益封万戸又曰诸侯王列侯公主吏二千石及豪富民多畜奴婢田宅亡限与民争利百姓失职其议限列有司条奏诸王列侯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及公主名田县道闗内侯吏民名田皆无得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闗内侯吏民三十人年六十以上十岁以下不在数中贾人皆不得名田为吏犯者以律论诸民田畜奴婢过品皆没入县官齐三服官诸官织绮绣难成害女红之物皆止无作输除任子令及诽谤诋欺法掖庭宫人年三十以下出嫁之官奴婢五十以上免为庶人禁郡国无得献名兽益吏三百石以下奉察吏残贼酷虐者以时退有司无得举赦前往事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宁三年秋七月罢大司马莽就第曲阳侯根成都侯况皆有罪根就国况免为庶人归故郡诏以间者日月亡光五星失行郡国比比地动河南颍川郡水出流杀人民坏败庐舍朕甚惧焉已遣光禄大夫循行举籍赐死者棺钱人三千其令水所伤县邑及他郡国灾害什四以上民赀不满十万皆毋出今年租赋   建平元年春正月赦天下侍中骑都尉新成侯赵钦成阳侯赵防皆有罪免为庶人徙辽西太皇太后诏外家王氏田非冡茔皆以赋贫民二月诏大司马列侯将军中二千石州牧守相举孝悌敦厚能直言通政事延于侧陋可亲民者各一人三月赐诸侯王公主列侯丞相将军中二千石中都官郎吏金钱帛各有差冬中山孝王太后媛弟宜乡侯冯参有罪皆自杀   二年春正月罢大司空复御史大夫夏四月诏曰汉家之制推亲亲以显尊尊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尊恭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称永信宫恭皇后曰帝太后称中安宫立恭皇庙于京师赦天下徒罢州牧复刺史六月庚申帝太后丁氏崩诏起陵于恭皇之园发陈留济隂近郡国五万人穿复土待诏夏贺良等言赤精子之防汉家歴运中衰当再受命宜改元易号诏赦天下以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年号曰陈圣刘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为度七月以渭城西北原上永陵亭部为初陵勿徙郡国民使得自安八月诏以夏贺良等言皆违经背古不合时宜六月甲子制书非赦令也皆蠲除之贺良等反道惑众下有司皆伏辜丞相愽御史大夫元孔乡侯晏有罪博自杀元减死二等晏削戸四分之一语在博传   三年春正月立广德夷王弟广汉为广平王癸卯帝太太后所居桂宫正殿火三月己酉丞相当薨有星孛于河鼓夏六月立鲁顷王子郚【郚音鱼又音吾】乡侯闵为王冬十一月壬子复甘泉泰畤汾隂后土祠罢南北郊东平王云云后谒安成恭侯夫人放皆有罪云自杀谒放弃市四年春大旱闗东民传行西王母筹经歴郡国西入闗至京师民又会聚祠西王母或夜持火上屋击鼓号呼相惊恐二月封帝太太后从弟侍中傅商为汝昌侯太后同母弟子侍中郑业为阳信侯三月侍中驸马都尉董贤光禄大夫息夫躬南阳太守孙宠皆以告东平王封列侯夏四月赐中二千石至六百石及天下男子爵六月尊帝太太后为皇太太后秋八月恭皇园北门灾冬诏将军中二千石举明兵法有大虑者   元寿元年春正月辛丑朔日有蚀之诏公卿大夫陈朕过失无有所讳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举贤良方正能直言者各一人大赦天下丁巳皇太太后傅氏崩三月丞相嘉有罪下狱死秋九月大司马票骑将军丁明免孝元庙殿门铜龟蛇铺首鸣【门铺首作龟蛇之形所以衘环也铺普胡反】二年春正月匈奴单于乌孙大昆弥来朝二月归国单于不説夏四月壬辰晦日有蚀之五月正三公官分职大司马衞将军董贤为大司马丞相孔光为大司徒御史大夫彭宣为大司空封长平侯正司直司造司防职事未定六月戊午帝崩于未央宫年二十六秋九月壬寅葬义陵【义陵在扶风去长安四十六里】班氏曰孝哀自为藩王及充太子之宫文辞愽敏幼有令闻睹孝成世禄去王室权柄外移是故临朝娄诛大臣欲彊主威以则武宣雅性不好声色时览卞射武戏即位痿痹末年寖剧飨国不永哀哉   孝哀皇帝建平四年元寿二年即位六年   孝平皇帝初名箕子元始二年更名衎之字乐元帝庶孙中山孝王子也母曰衞姬年三岁嗣立为王元寿二年六月哀帝崩太皇太后诏曰大司马董贤年少不合众心其上印绶罢贤即日自杀新都侯王莽为大司马领尚书事秋七月遣车骑将军王舜大鸿胪左咸使持节迎中山王辛卯贬皇太后赵氏为孝成皇后退居北宫哀帝皇后傅氏退居桂宫孔乡侯傅晏少府董恭等皆免官爵徙合浦九月辛酉中山王即皇帝位谒高庙大赦天下帝年九岁太皇太后临朝大司马莽秉政百官縂已以听于莽诏赦天下   元始元年春正月越裳氏重译献白雉一黑雉二诏使三公以荐宗庙羣臣奏言大司马莽功德比周公赐号安汉公及太师孔光等皆益封赐天下民爵一级吏在位二百石以上一切满秩如眞立故东平王云太子开明为王故桃乡顷侯子成都为中山王封宣帝耳孙信等三十六人皆为列侯太仆王恽等二十五人前议定陶傅太后尊号守经法不阿指从邪右将军孙建爪牙大臣大鸿胪咸前正议不阿后奉节使迎中山王及宗正刘不恶执金吾任岑中郎将孔永尚书令姚恂沛郡太守石诩皆以前与建策东迎即位奉事周密勤劳赐爵闗内侯食邑各有差赐帝征即位前所过县邑吏二千石以下至佐史爵各有差又令诸侯王公列侯闗内侯亡子而有孙若子同产子者皆得以为嗣公列侯嗣子有罪耐以上先请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絶者复其属其为吏举亷佐史补四百石天下吏比二千石以上年老致仕者参分故禄以一与之终其身遣谏大夫行三辅举籍吏民以元寿二年仓卒时横赋敛者偿其直义陵民冡不妨殿中者勿发天下吏民亡得置什器储偫二月置羲和官秩二千石外史闾师秩六百石班教化禁滛祀放郑声乙未义陵寝神衣在柙中丙申旦衣在牀上寝令以急变闻用太牢祠夏五月丁巳朔日有蚀之大赦天下公卿将军中二千石举敦厚能直言者各一人六月使少府左将军丰赐帝母中山孝王姬玺书拜为中山孝王后赐帝舅衞寳寳弟元爵闗内侯赐帝女弟四人号皆曰君食邑各二千戸封周公后公孙相如为褒鲁侯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奉其祀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罢明光宫及三辅驰道天下女徒已论归家顾山钱月三百复贞妇乡一人置少府海丞果丞各一人大司农部丞十三人人部一州劝农桑太皇太后省所食汤沐邑十县属大司农常别计其租入以赡贫民秋九月赦天下徒以中山苦陉县为中山孝王后汤沐邑   二年春黄支国献犀牛诏曰皇帝二名通于器物今更名合于古制使太师光奉太牢告祠高庙夏四月立代孝王元孙之子如意为广宗王江都易王孙盱台侯宫为广川王广川惠王曽孙伦为广德王封故大司马博陆侯霍光从父昆弟曽孙阳宣平侯张敖元孙庆忌綘侯周勃元孙共舞阳侯樊哙元孙之子章皆为列侯复爵赐故曲周侯郦商等后元孙郦明友等百一十三人爵闗内侯食邑各有差郡国大旱蝗青州尤甚民流亡安汉公四辅三公卿大夫吏民为百姓困乏献其田宅者二百三十人以口赋贫民遣使者捕蝗民捕蝗诣吏以石防受钱天下民赀不满二万及被灾之郡不满十万勿租税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赐死者一家六尸以上葬钱五千四尸以上三千二尸以上二千罢安定呼池苑以为安民县起官寺市里募徙贫民县次给食至徙所赐田宅什器假与犂牛种食又起五里于长安城中宅二百区以居贫民秋举勇武有节明兵法郡一人诣公车九月戊申晦日有蚀之赦天下徒使谒者大司马掾四十四人持节行边兵执金吾侯陈茂假以钲鼓募汝南南阳勇敢吏士三百人谕説江湖贼成重等二百余人皆自出送家在所收事重徙云阳赐公田宅冬中二千石举治狱平岁一人   三年春诏有司为皇帝纳采安汉公莽女语在莽传又诏光禄大夫刘歆等杂定婚礼四辅公卿大夫愽士郎吏家属皆以礼娶亲迎立轺并马夏安汉公奉车服制度吏民养生送终嫁娶奴婢田宅器械之品立官稷及学官郡国曰学县道邑侯国曰校校学置经师一人乡曰庠聚曰序序庠置孝经师一人阳陵任横等自称将军盗库兵攻官寺出囚徒大司徒掾督逐皆伏辜安汉公世子宇与帝外家衞氏有谋宇下狱死诛衞氏四年春正月郊祀高祖以配天宗祀孝文以配上帝改殷绍嘉公曰宋公周承休公曰郑公诏百寮自今妇女非身犯法及男子年八十以上七岁以下家非坐不道诏所名捕它皆无得系其当验者即验问定着令二月丁未立皇后王氏大赦天下遣太仆王恽等八人置副假节分行天下览观风俗赐九卿以下至六百石宗室有属籍者爵自五大夫以上各有差赐天下民爵一级鳏寡孤独高年帛夏皇后见于高庙加安汉公曰宰衡赐公太夫人号曰功显君封公子安临皆为列侯安汉公奏立明堂辟廱尊孝宣庙为中宗孝元庙为高宗天子世世献祭冬置西海郡徙天下犯禁者处之梁王立有罪自杀分京师置前煇光后丞烈二郡更公卿大夫八十一元士官名位次及十二州名分界郡国所属罢置改易天下多事吏不能纪冬大风吹长安城东门屋瓦且尽   五年春正月祫祭明堂诸侯王二十八人列侯百二十人宗室子九百余人征助祭礼毕皆益戸赐爵及金帛増秩补吏各有差诏曰惟宗室子皆太祖高皇帝子孙及兄弟吴顷楚元之后汉元至今十有余万人虽有王侯之属莫能相紏或防入刑罪教训不至之咎也自太上皇以来族亲各以世氏郡国置宗师以紏之致教训焉二千石选有徳义者以为宗师考察不从教令有寃失职者宗师得因邮亭书言宗伯请以闻常以岁正月赐宗师帛各十匹羲和刘歆等四人使治明堂辟痈令汉与文王灵台周公作洛同符太仆王恽等八人使行风俗宣明徳化万国齐同皆封为列侯征天下通知逸经古记天文歴算钟律小学史篇方术本草及以五经论语孝经尔雅教授者在所为驾一封轺传遣诣京师至者数千人闰月立梁孝王元孙之耳孙音为王帝益壮以衞后故怨不悦冬十二月丙午莽因腊日上椒酒置毒酒中帝崩于未央宫大赦天下有司议曰礼臣不殇君皇帝年十有四岁宜以礼敛加元服奏可葬康陵【在长安北六十里】诏曰皇帝仁惠无不顾哀每疾一发气輙上逆害于言语故不及有遗诏其出媵妾皆归家得嫁如孝文时故事班氏曰孝平之世政自莽出褒善显功以自尊盛观其文辞方外百蛮亡思不服休征嘉应颂声并作至乎变异见于上民怨于下莽亦不能文也莽立宣帝之元孙广戚侯之子婴为帝年三岁号曰孺子遂引周公居摄故事明年改元居摄后二年簒位定有天下之号曰新改元初始初始一年始建国五年天凤六年地皇四年   孝平帝元始五年   右汉自高祖至孺子十三帝通王莽合二百二十九年汉二百十四年伪新十五年   通志卷五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后汉纪第六上   光武 明帝 章帝 和帝 殇帝 安帝   世祖光武皇帝讳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髙祖九世之孙也岀自景帝生长沙定王发发生舂陵节侯买买生郁林太守外外生钜鹿都尉回回生南顿令钦钦生光武光武年九歳而孤养于叔父良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眉大口隆准日角性勤于稼穑而兄伯升好侠养士常非笑光武事田业比之髙祖兄仲王莽天鳯中乃之长安受尚书略通大义莽末天下连歳灾蝗寇盗锋起地皇三年南阳荒饥诸家賔客多为小盗光武避吏新野因卖谷于宛宛人李通等以圗防说光武云刘氏复起李氏为辅光武初不敢当然独念兄伯升素结轻客必举大事且王莽败亡已兆天下方乱遂与定谋于是乃市兵弩十月与李通从弟轶等起扵宛时年二十八十一月有星孛于张光武遂将宾客还舂陵时伯升巳会众起兵初诸家子弟恐惧皆亡逃自匿曰伯升杀我及见光武绛衣大冠皆惊曰谨厚者亦复为之乃稍自安伯升于是招新市平林兵与其帅王鳯陈牧西击长聚光武初骑牛杀新野尉乃得马进屠唐子乡又杀湖阳尉军中分财物不均众恚恨欲反攻诸刘光武敛宗人所得物悉以与之众乃悦进防棘阳与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邱赐战于小长安汉军大败还保棘阳更始元年正月甲子朔汉军复与甄阜梁邱赐战于沘水西大破之斩阜赐伯升又破王莽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于淯阳进围宛城二月辛巳立刘圣公为天子以伯升为大司徒光武为太常偏将军三月光武别与诸将徇昆阳定陵郾皆下之多得牛马财物谷四十万斛转以馈宛下莽闻阜赐死汉帝立大惧遣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将兵百万其甲士四十二万人五月到颍川复与严尤陈茂合初光武为舂陵侯家讼逋租于尤尤见而竒之及是时城中出降尤者言光武不取财物但会兵计策尤笑曰是美须眉者邪何为乃如是初王莽征天下能为兵法者六十三家数百人并以为军吏选练武卫招募猛士旌旗辎重千里不絶有长人巨无覇长一丈大十围以为垒尉又驱诸猛兽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自秦汉出师之盛未甞有也光武将数千兵徼之于阳关诸将见寻邑兵盛反走驰入昆阳皆惶怖忧念妻孥欲散归诸城光武议曰今兵谷既少而外寇彊大并力御之功庶可立如欲分散势无俱全且宛城未防不能相救昆阳即破一日之间诸部亦灭矣今不同心胆共举功名反欲守妻子财物邪诸将怒曰刘将军何敢如是光武笑而起会骑还言大兵且至城北军陈数百里不见其后诸将遽相谓曰更请刘将军计之光武复为图画成败诸将忧廹皆曰诺时城中唯有八九千人光武乃使成国上公王鳯廷尉大将军王常留守夜自与骠骑大将军宗佻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骑出城南门于外收兵时莽军到城下者且十万光武几不得出既至郾定陵悉发诸营兵而诸将贪惜财货欲分留守之光武曰今若破敌珍珤万倍大功可成如为所败首领无余何财物之有众乃从严尤说王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假号者在宛亟进大兵彼必奔走宛败昆阳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将军围翟义坐不生得以见责让今将百万之众遇城而不能下何谓邪遂围之数十重列营百数云车十余丈瞰临城中旗帜蔽野埃尘连天钲鼓之声闻数百里或为地道冲輣橦城积弩乱发矢下如雨城中负户而汲王鳯等乞降不许寻邑自以为功在漏刻意气甚逸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六月己卯光武遂与营部俱进自将部骑千余前去大军四五里而陈寻邑亦遣兵数千合战光武奔之斩首数十级诸部喜曰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也且复居前请助将军光武复进寻邑兵却诸将共乘之斩首数百千级连胜遂前时伯升拔宛已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伪使持书报城中云宛下兵到而阳堕其书寻邑得之不憙诸将既经累防胆气益壮无不一当百光武乃与敢死者三千人从城西水上冲其中坚寻邑陈乱乘锐崩之遂杀王寻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势震呼动天地莽兵大溃走者相腾践奔殪百余里间会大雷风屋瓦皆飞雨下如注滍川盛溢虎豹皆股战士卒争赴溺死者以万数水为不流王邑严尤陈茂轻骑乘死人度水逃去尽获其军实辎重车甲珍寳不可胜算举之连月不尽或燔烧其余光武因复徇下颍阳会伯升为更始所害光武自父城驰诣宛谢司徒官属迎吊光武光武难交私语深引过而已未尝自伐昆阳之功又不敢为伯升服丧饮食言笑如平常更始以是慙拜光武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九月庚戍三辅豪杰共诛王莽首诣宛更始将北都洛阳以光武行司校尉使前整修宫府于是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诸于绣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见司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埀泣曰不圗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及更始至洛阳乃遣光武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十月持节北度河镇慰州郡所到郡县輙见二千石长吏三老官属下至佐史考察黜陟如州牧故事輙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复汉官名吏人喜悦争持牛酒迎劳进至邯郸故赵缪王子林说光武曰赤眉今在河东但决水灌之百万之众可使为鱼光武不答去之真定林于是乃诈以卜者王郎为武帝子子舆十二月立郎为天子都邯郸遂遣使者降下郡国   二牟正月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蓟王郎移檄购光武十万户而故广阳王子刘接起兵蓟中以应郎城内扰乱转相惊恐言邯郸使者方到二千石以下皆出迎于是光武趣驾南辕晨夜不敢入城邑舍食道傍至饶阳官属皆乏食光武乃自称邯郸使者入舍吏方进食从者饥争夺之吏疑其伪乃椎鼓数十通绐言邯郸将军至官属皆失色光武升车欲驰既而惧不免徐还坐曰请邯郸将军入久乃驾去中人遥语门者闭之门长曰天下讵可知而闭长者乎遂得南出晨夜兼行防犯霜雪天时寒面皆破裂至虖沱河无船适遇水合得过未毕数骑而防进至下博城西遑惑不知所之有白衣老父在道傍指曰努力信都郡为长安守去此八十里光武即驰赴之信都太守任光开门出迎世祖因发旁县得四千人先击堂阳贳县皆降之王莽和戎卒正邳彤亦举郡降又昌城人刘植宋子人耿纯各率宗亲子弟据其县邑以奉光武于是北降下曲阳众稍合乐附者至有数万人复北击中山拔卢奴所过发奔命兵移檄边部共击邯郸郡县还复响应南击新市真定元氏防子皆下之因入赵界时王郎大将李育屯栢人汉兵不知而进前部偏将朱浮邓禹为育所破亡失辎重光武在后闻之收浮禹散卒与育战于郭门大破之尽得其所获育还保城攻之不下于是引兵防广阿会上谷太守耿况渔阳太守彭宠各遣其将吴汉寇恂等将突骑来助击王郎更始亦遣尚书仆射谢躬讨郎光武因大飨士卒遂东围钜鹿王郎守将王饶坚守月余不下郎遣将倪宏刘奉率数万人救钜鹿光武逆战于南防斩首数千级四月进围邯郸连战破之五月甲辰防其城诛王郎收文书得吏人与郎交关谤毁者数千章光武不省会诸将军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更始遣侍御史持节立光武为萧王令悉罢兵诣行在所光武辞以河北未平不就征自是始贰于更始是时长安政乱四方背叛梁王刘永擅命睢阳公孙述称王巴蜀李宪自立为淮南王秦丰自号楚黎王张歩起琅邪董宪起东海延岑起汉中田戎起夷陵并置将帅侵略郡县又别号诸贼铜马大肜髙湖重连铁胫大抢尤来上江青犊五校檀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等各领部曲众合数百万人所在寇掠光武将击之先遣吴汉北发十郡兵幽州牧苗曾不从汉遂斩曾而发其众秋光武击铜马于鄡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卤掠者輙击取之絶其粮道积月余日贼食尽夜遁去追至馆陶大破之受降未尽而髙湖重连从东南来与铜马余众合光武复与大战于蒲阳悉破降之封其渠帅为列侯降者犹不自安光武知其意勅令各归营勒兵乃自乘轻骑案行部陈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由是皆服悉将降人分配诸将众遂数十万故关西号光武为铜马帝赤眉别帅与大肜青犊十余万众在射犬光武进击大破之众皆散走使吴汉岑彭袭杀谢躬于邺青犊赤眉贼入函谷关攻更始光武乃遣邓禹率六裨将引兵而西以乘更始赤眉之乱时更始使大司马朱鲔舞阴王李轶等屯洛阳光武亦令冯异守孟津以拒之   建武元年春正月平陵人方望立前孺子刘婴为天子更始遣丞相李松击斩之光武北击尤来大抢五幡于元氏追至右北平连破之又战于顺水北乗胜轻进反为所败贼追急短兵接光武自投髙岸遇突骑王丰下马授光武光武抚其肩而上顾笑谓耿弇曰几为虏弇频射却贼得免士卒死者数千人散兵归保范阳军中不见光武或云巳没诸将不知所为吴汉曰卿曺努力王兄子在南阳何忧无主众恐惧数日乃定贼虽战胜而素慑大威客主不相知夜遂引去大军复进至安次与战破之斩首三千余级贼入渔阳乃遣吴汉率耿弇陈俊马武等十二将军追战于潞东及平谷大破灭之朱鲔遣讨难将军苏茂攻温冯异寇恂与战大破之斩其将贾彊于是诸将议上尊号马武先进曰天下无主如有圣人承敝而起虽仲尼为相孙子为将犹恐无能有益反水不收后悔无及大王虽执谦退柰宗庙社稷何宜且还蓟即尊位乃议征伐今此谁贼而驰骛击之乎光武惊曰何将军出是言可斩也武曰诸将尽然光武使出晓之乃引军还至蓟夏四月公孙述自称天子光武从蓟还过范阳命收吏士至中山诸将复上奏曰汉遭王莽宗庙废絶豪杰愤怒兆人涂炭王与伯升首举义兵更始因其资以据帝位而不能奉承大统败乱纲纪盗贼日多羣生危蹙大王初征昆阳王莽自溃后防邯郸北州弭定三分天下而有其二跨州据土帯甲百万言武力则莫之敢抗论文德则无所与辞【臣】闻帝王不可以乆旷天命不可以谦拒惟大王以社稷为计万姓为心光武又不聼行到南平棘诸将复固请之光武曰寇贼未平四面受敌何遽欲正号位乎诸将且出耿纯进曰天下士大夫捐亲戚弃土壤从大王于矢石之间者其计固望其攀龙鳞附鳯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功业即定天人亦应而大王留时逆众不正号位纯恐士大夫望絶计穷则有去归之思无为久自苦也大众一散难可复合时不可留众不可逆纯言甚诚切光武深感曰吾将思之行至鄗光武先在长安时同舍生彊华自关中奉赤伏符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鬭野四七之际火为主羣臣因复奏曰受命之符人应为大万里合信不议同情周之白鱼曷足比焉今上无天子海内淆乱符瑞之应昭然着闻宜答天神以塞羣望光武于是命有司设坛场于鄗南千秋亭五成陌六月己未即皇帝位燔燎告天禋于六宗望于羣神其祝文曰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降命属秀黎元为人父母秀不敢当羣下百辟不谋同辞咸曰王莽簒位秀发愤兴兵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诛王郎铜马于河北平定天下海内防恩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防记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徳为天子秀犹固辞至于再至于三羣下佥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于是建元为建武大赦天下改鄗为髙邑是月赤眉立刘盆子为天子甲子前将军邓禹击更始定国公王匡于安邑大破之斩其将刘均秋七月辛未拜前将军邓禹为大司徒丁丑以野王令王梁为大司空壬午以大将军吴汉为大司马偏将军景丹为骠骑大将军大将军耿弇为建威大将军偏将军盖延为虎牙大将军偏将军朱祐为建义大将军中坚将军杜茂为大将军时宗室刘茂自号厌新将军率众降封为中山王己亥幸懐遣耿弇率彊弩将军陈俊军五社津备荥阳以东使吴汉率朱祐及廷尉岑彭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等十一将军围朱鲔于洛阳八月壬子祭社稷癸丑祠髙祖太宗世宗于懐宫进幸河阳更始廪邱王田立降九月赤眉入长安更始奔髙陵辛未诏曰更始破败弃城逃走妻子裸袒流冗道路朕甚愍之今封更始为淮阳王吏人敢有贼害者罪同大逆甲申以前髙密令卓茂为太傅辛卯朱鲔举城降冬十月癸丑车驾入洛阳幸南宫却非殿遂定都焉遣岑彭击荆州羣贼十一月甲午幸懐刘永自称天子十二月丙戍至自懐赤眉杀更始而隗嚻据陇右卢芳起安定破虏大将军叔寿击五校贼于曲梁战殁   二年春正月甲子朔日有食之大司马吴汉率九将军击檀乡贼于邺东大破降之庚辰封功臣皆为列侯大国四县余各有差诏以显效未酬名籍未立者大鸿胪趣上朕将差而録之博士丁恭议曰古帝王封诸侯不过百里今封诸侯四县不合法制帝曰古之亡国皆以亡道未尝闻功臣地多而灭亡者乃遣谒者即授印绶壬午更始复汉将军邓煜辅汉将军于匡降皆复爵位壬子起髙庙建社稷于洛阳立郊兆于城南始正火德色尚赤是月赤眉焚西京宫室发掘园陵寇掠关中大司徒邓禹入长安遣府掾奉十一帝神主纳于髙庙真定王杨临邑侯让谋反遣前将军耿纯诛之二月己酉幸修武大司空王梁免壬子以太中大夫宋为大司空遣骠骑大将军景丹率征虏将军祭遵等二将军击农贼破之因遣祭遵围蛮中贼张满渔阳太守彭宠反攻幽州牧朱浮于蓟延岑自称武安王于汉中辛卯至自修武三月乙未大赦天下诏顷狱多寃人用刑深刻朕甚愍之其于中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省刑法遣执金吾贾复率二将军击更始郾王尹遵破降之骁骑将军刘植击密贼战殁遣虎牙大将军盖延率四将军伐刘永夏四月围永于睢阳更始将苏茂杀淮阳太守潘蹇而附刘永甲午封叔父良为广阳王兄子章为太原王章弟兴为鲁王舂陵侯嫡子祉为城阳王五月庚辰封更始元氏王歙为泗水王故真定王杨子徳为真定王周后姬常为周承休公癸未诏曰民有嫁妻卖子欲归父母者恣聼之敢拘执论如律六月戊戍立贵人郭氏为皇后子彊为皇太子大赦天下增郎谒者从官秩各一等丙子封宗子刘终为淄川王秋八月帝自将征五校丙辰幸内黄大破五校于羛阳降之遣游击将军邓隆救朱浮与彭宠战于潞隆军败绩盖延防睢阳刘永奔谯破虏将军邓奉据淯阳反九月壬戌至自内黄骠骑大将军景丹薨延岑大破赤眉于杜陵关中饥民相食冬十一月以廷尉岑彭为征南大将军率八将军讨邓奉于堵鄕铜马青犊尤来余贼共立孙登为天子于上郡登将乐元杀登以其众五万余人降遣偏将军冯异代邓禹伐赤眉使太中大夫伏隆持节安辑青徐二州招张歩降之十二月戊午诏曰惟宗室列侯为王莽所废先灵无所依归朕甚愍之其竝复故国若侯身已殁属所上其子孙见名尚书封拜是歳盖延等大破刘永于沛西初王莽末天下旱蝗黄金一觔易粟一斛至是野谷旅生麻尗尤盛野蚕成茧被于山阜人收其利焉   三年春正月甲子以偏将军冯异为征西大将军杜茂为骠骑大将军大司徒邓禹及冯异与赤眉战于囬溪禹异败绩征虏将军祭遵破蛮中斩张满辛巳立皇考南顿君已上四庙壬午大赦天下闰月乙巳大司徒邓禹免冯异与赤眉战于崤底大破之余众南向宜阳帝自将征之己亥幸宜阳甲辰亲勒六军大陈戎马大司马吴汉精卒当前中军次之骁骑武卫分陈左右赤眉望见震怖遣使乞降丙午赤眉君臣面缚奉髙皇帝玺绶诏以属城门校尉戊申至自宜阳己酉诏曰羣盗纵横贼害元元盆子窃尊号乱惑天下朕奋兵讨击应时崩解十余万众束手降服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皆祖宗之灵士人之力朕曷足以享斯哉其择吉日祠髙庙赐天下长子当为父后者爵人一级二月己未祠髙庙受国玺刘永立董宪为海西王张歩为齐王歩杀光禄大夫伏隆反帝幸懐遣吴汉率二将军击青犊于轵西大破降之三月壬寅以大司徒司直伏湛为大司徒彭宠防蓟城宠自立为燕王帝自将征邓奉幸堵阳夏四月大破邓奉于小长安斩之冯异与延岑战于上林破之吴汉率七将军与刘永将苏茂战于广乐大破之虎牙大将军盖延围刘永于睢阳五月己酉车驾还宫乙卯晦日有蚀之六月壬戍大赦天下耿弇与延岑战于穰大破之秋七月征南大将军岑彭率三将军伐秦丰战于黎邱大破之获其将蔡宏庚辰诏曰吏不满六百石下至墨绶长相有罪先请男子八十以上十歳以下及妇人从坐者自非不道诏所名捕皆不得系当騐问者即就騐女徒雇山归家盖延防睢阳获刘永而苏茂周建立永子纡为梁王冬十月壬申幸舂陵祠园庙因置酒旧宅大会故人父老十一月乙未至自舂陵涿郡太守张丰反是歳李宪自称天子西州大将军隗嚻奉奏建义大将军朱祐率祭遵与延岑战于东阳斩其将张成   四年春正月甲申大赦天下二月壬子幸懐壬申至自懐遣右将军邓禹率二将军与延岑战于武当破之夏四月丁巳幸邺己巳进幸临平遣大司马吴汉击五校贼于箕山大破之五月进幸元氏辛巳进幸卢奴遣征虏将军祭遵率四将军讨张丰于涿郡斩丰六月辛亥车驾还宫七月丁亥幸谯遣捕虏将军马武偏将军王霸围刘纡于垂惠董宪将贲休以兰陵城降宪围之虎牙大将军盖延率平狄将军厐萌救贲休不克兰陵为宪所防秋八月戊午进幸寿春太中大夫徐恽擅杀临淮太守刘度恽坐诛遣扬武将军马成率三将军伐李宪九月围宪于舒冬十月甲寅车驾还宫太傅卓茂薨十一月丙申幸宛遣建义大将军朱祐率二将军围秦丰于黎邱十二月丙寅进幸黎邱是岁征西大将军冯异与公孙述将程焉战于陈仓破之   五年春正月癸巳车驾还宫二月丙午大赦天下捕虏将军马武偏将军王覇防垂惠乙丑幸魏郡壬申封殷后孔安为殷绍嘉公彭宠为其苍头所杀渔阳平大司马吴汉率建威大将军耿弇击富平获索贼于平原大破降之复遣耿弇率二将军讨张歩三月癸未徙广阳王良为赵王始就国平狄将军厐萌反杀楚郡太守孙萌而东附董宪遣征南大将军岑彭率二将军伐田戎于津乡大破之夏四月旱蝗河西大将军窦融始遣使贡献五月丙子诏曰久旱伤麦秋种未下朕甚忧之将残吏未胜狱多寃结元元愁恨感动天气乎其令中都官三辅郡国出系囚罪非犯殊死一切勿案见徒免为庶人务进柔良退贪酷各正厥事焉六月建义大将军朱祐防黎邱获秦丰而厐萌苏茂围桃城帝时幸防因自将征之先理兵任城乃进救桃城大破萌等秋七月丁丑幸沛祠髙原庙诏修复西京园陵进幸湖陵征董宪又幸蕃遂攻董宪于昌虑大破之八月己酉进幸郯留吴汉攻刘纡董宪等车驾转徇彭城下邳吴汉防郯获刘纡汉进围董宪厐萌于朐冬十月还幸鲁使大司空祠孔子耿弇等与张歩战于临淄大破之帝幸临淄进幸剧张歩斩苏茂以降齐地平初起太学车驾还宫幸太学赐博士弟子各有差十一月壬寅大司徒伏湛免尚书令侯霸为大司徒十二月卢芳自称天子于九原西州大将军隗嚻遣子恂入侍交阯牧邓让率七郡太守遣使奉贡诏复济阳二年徭役是岁野谷渐少田亩益广焉   六年春正月丙辰改舂陵郷为章陵县世世复徭役比丰沛无有所与辛酉诏曰往歳水旱蝗虫为灾谷价腾踊人用困乏朕惟百姓无以自赡恻然愍之其命郡国有谷者给禀髙年鳏寡孤独及笃癃无家属贫不能自存者如律二千石勉加循抚无令失职扬武将军马成等防舒获李宪二月大司马吴汉防朐获董宪厐萌山东悉平诸将还京师置酒赏赐三月公孙述遣将任满寇南郡夏四月丙子幸长安始谒髙庙遂有事十一陵遣虎牙大将军盖延等七将军从陇道伐公孙述五月己未至自长安隗嚻反盖延等因与嚻战于陇阺诸将败绩辛丑诏曰惟天水陇西安定北地吏人为隗嚣所诖误者又三辅遭难赤眉有犯法不道者自殊死以下皆赦除之六月辛卯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人也今百姓遭难戸口耗少而县官吏职所置尚繁其令司隶州牧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可并合者上大司徒大司空二府于是条奏并省四百余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代郡太守刘兴击卢芳将贾览于髙柳战殁初乐浪人王调据郡不服秋遣乐浪太守王遵击之郡吏杀调降遣前将军李通率二将军与公孙述将战于西城破之夏蝗秋九月庚子赦乐浪谋反大逆殊死以下丙寅晦日有食之冬十月丁丑诏曰吾德薄不眀寇贼为害彊弱相陵元元失所诗云日月告凶不用其行永念厥咎内疚于心其公卿举贤良方正各一人百僚并上封事无有隐讳有司修职务遵法度十一月丁卯诏王莽时吏人没入为奴婢不应旧法者皆免为庶人十二月壬辰大司空宋免癸巳诏曰顷者师旅未解用度不足故行什一之税今军士屯田粮储差积其令郡国收见田租三十税一如旧制隗嚻遣将行廵寇扶风征西大将军冯异拒破之是歳初罢郡国都尉官始遣列侯就国匈奴遣使来献使中郎将报命七年春正月丙申诏中都官三辅郡国出系囚非犯殊死皆一切勿案其罪见徒免为庶民耐罪亡命吏以文除之又诏曰世以厚为徳薄终为鄙至于富者奢僭贫者单财法令不能禁礼义不能止仓卒乃知其咎其布告天下令知忠臣孝子慈兄悌弟薄送终之义二月辛巳罢防曹都尉官三月丁酉诏曰今国有众军并多精勇宜且罢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及军假吏令还复民伍公孙述立隗嚻为朔宁王癸亥晦日有食之避正殿寝兵不听事五日诏曰吾徳薄致灾讁见日月战栗恐惧夫何言哉今方念愆庶消厥咎其令有司各修职任奉遵法度惠兹元元百僚各上封事无有所讳其上书者不得言圣夏四月壬午诏曰比阴阳错谬日月薄食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大赦天下公卿司隶州牧举贤良方正各一人遣诣公车朕将览试焉五月戊戍前将军李通为大司空甲寅诏吏人遭饥乱及为青徐贼所略为奴婢下妻欲去留者恣聼之敢拘制不还以卖人法从事是夏连雨水汉忠将军王常为横野大将军八月丁亥封前河间王邵为河间王隗嚻寇安定征西大将军冯异征虏将军祭遵击却之冬卢芳所置朔方太守田飒云中太守乔扈各举郡降是歳省长水射声二校尉官   八年春正月中郎将来歙袭略阳杀隗嚻守将而据其城夏四月司隶校尉傅亢下狱死隗嚻攻来歙不能下闰月帝自征嚻河西太守窦融率五郡太守与车驾会髙平陇右溃隗嚣奔西城遣大司马呉汉征南大将军岑彭围之进幸上邽不降命虎牙大将军盖延建威大将军耿弇攻之颍川盗贼寇没属县河东守守兵亦叛京师骚动秋大水八月帝自上邽晨夜东驰九月乙卯车驾还宫庚申帝自征颍川盗贼皆降安邱侯张歩叛归琅邪太守陈俊讨获之戊寅至自颍川冬十月丙午幸懐十一月乙丑至自懐公孙述遣兵救隗嚻吴汉盖延等还军长安天水陇西复反归嚻十二月髙句丽王遣使奉贡是歳大水   九年春正月隗嚻病死其将王元周宗复立嚻子纯为王徙鴈门吏人于太原三月辛亥初置青巾左校尉官公孙述遣将田戎任满据荆门夏六月丙戍幸缑氏登轘辕遣大司马吴汉率四将军击卢芳将贾览于髙柳战不利秋八月遣中郎将来歙监征西大将军冯异等五将军讨隗纯于天水骠骑大将军杜茂与贾览战于繁畤茂军败绩是岁省关都尉复置防羌校尉官十年春正月大司马吴汉率捕虏将军王覇等五将军击贾览于髙柳匈奴遣骑救览诸将与战却之修理长安髙庙夏征西大将军冯异破公孙述将赵匡于天水斩之征西大将军冯异薨秋八月己亥幸长安祠髙庙遂有事十一陵戊戍进幸汧隗嚻将髙峻降冬十月中郎将来歙等大破隗纯于落门其将王元奔蜀纯与周宗降陇右平先零羌寇金城陇西来歙率诸将击羌于五谿大破之庚寅车驾还宫是歳省定襄郡徙其民于西河泗水王歙薨淄川王终薨   十一年春二月己卯诏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其杀奴婢不得减罪己酉幸南阳还幸章陵祠园陵城阳王祉薨庚午车驾还宫闰月征南大将军岑彭率三将军与公孙述将田戎任满战于荆门大破之获任满威虏将军冯骏围田戎于江州岑彭遂帅舟师伐公孙述平巴郡夏四月丁卯省大司徒司直官先零羌寇临洮六月中郎将来歙率扬武将军马成破公孙述将王元环安于下辩安遣间人刺杀中郎将来歙帝自将征公孙述秋七月次长安八月岑彭破公孙述将侯丹于黄石辅威将军臧宫与公孙述将延岑战于沈水大破之王元降至自长安癸亥诏曰敢炙灼奴婢论如律免所炙灼者为庶民冬十月壬午诏除奴婢射伤人弃市律公孙述遣间人刺杀征南大将军岑彭马成平武都因陇西太守马援击破先零羌徙致天水陇西扶风十二月大司马吴汉率舟师伐公孙述是歳省朔方牧并并州初断州牧自还奏事   十二年春正月大司马吴汉与公孙述将史兴战于武阳斩之三月癸酉诏陇蜀民被略为奴婢自讼者及狱官未报一切免为庶民夏甘露降南行唐六月黄龙见东阿秋七月威虏将军冯骏拔江州获田戎九月吴汉大破公孙述将谢丰于广都斩之辅威将军臧宫防涪城斩公孙恢大司空李通罢冬十一月戊寅吴汉臧宫与公孙述战于成都大破之述被创夜死辛巳吴汉屠成都夷述宗族及延岑等十二月辛卯扬武将军马成行大司空事是歳九真徼外蛮夷张游率种人内属封为归汉里君省金城郡属陇西参狼羌寇武都陇西太守马援讨降之诏邉吏力不足战则守追虏料敌不拘以逗留法横野大将军王常薨遣骠骑大将军杜茂将众郡施刑屯北邉筑亭修烽燧   十三年春正月庚申大司徒侯覇薨戊子诏曰往年已勅郡国异味不得有所献御今犹未止非徒有豫养导择之劳至乃烦扰道上疲费过所其令太官勿复受明下以逺方口实所以荐宗庙自如旧制二月遣捕虏将军马武屯虖沱河以备匈奴卢芳自五原亡入匈奴丙辰诏曰长沙王兴真定王得河间王邵中山王茂皆袭爵为王不应经义其以兴为临湘侯得为真定侯邵为乐成侯茂为单父侯其宗室及絶国封侯者凡一百三十七人丁巳降赵王良为赵公太原王章为齐公鲁王兴为鲁公庚午以殷绍嘉公孔安为宋公周承休公姬常为卫公省并西京十三国广平属钜鹿真定属常山河间属信都城阳属琅邪泗水属广陵淄川属髙密胶东属北海陆安属庐江广阳属上谷三月辛未沛郡太守韩歆为大司徒丙子行大司空马成罢夏四月大司马吴汉自蜀还京师于是大飨将士班劳策勲功臣増邑更封凡三百六十五人其外戚恩泽封者四十五人罢左右将军官建威大将军耿弇罢益州传送公孙述瞽师郊庙乐噐葆车舆辇于是法物始备时兵革既息天下少事文书调役务从简寡至乃十存一焉甲寅冀州牧窦融为大司空五月匈奴寇河东秋七月广汉徼外白马羌豪率种人内属九月日南徼外蛮夷献白雉白兎冬十二月甲寅诏益州民自八年以来被略为奴婢者皆一切免为庶民或依托为人下妻欲去者恣聼之敢拘留者比青徐二州以略人法从事复置金城郡   十四年春正月起南宫前殿匈奴遣使奉献使中郎将报命夏四月辛巳封孔子后志为襃成侯越嶲人任贵自称太守遣使奉计秋九月平城人贾丹杀卢芳将尹由来降是歳会稽大疫莎车国鄯善国遣使奉献十二月癸卯诏益梁二州奴婢自八年以来自讼在所官一切免为庶民卖者无还直   十五年春正月辛丑大司徒韩歆免自杀丁未有星孛于昴汝南太守欧阳歙为大司徒建义大将军朱祐罢丁未有星孛于营室二月徙鴈门代郡上谷三郡民置常关居庸关以东初巴蜀既平大司马吴汉上书请封皇子不许重奏连歳三月乃诏羣臣议大司空融固始侯通胶东侯复髙密侯禹太常登等奏议曰古者封建诸侯以藩屏京师周封八百同姓诸姬并为建国夹辅王室尊事天子享国永长为后世法故诗云大啓尔宇为周室辅髙祖圣徳光有天下亦务亲亲封立兄弟诸子不违旧章陛下德横天地兴复宗统襃徳赏勲亲睦九族功臣宗室咸防封爵多受广地或连属县今皇子頼天能胜衣趋拜陛下恭谦克让抑而不议羣臣百姓莫不失望宜因盛夏吉时定号位以广蕃辅明亲亲尊宗庙重社稷应古合旧厌塞众心臣请大司空融上舆地圗太常择日具礼仪制曰可夏四月戊申以太牢告祠宗庙丁巳使大司空融告庙封皇子辅为右翊公英为楚公阳为东海公康为济南公苍为东平公延为淮阳公荆为山阳公衡为临淮公焉为左翊公京为琅邪公癸丑追諡兄伯升为齐武公兄仲为鲁哀公六月庚午复置屯骑长水射声三校尉官改青巾左校尉为越骑校尉诏下州郡检覈垦田顷亩及户口年纪又考实二千石长吏阿枉不平者冬十一月甲戍大司徒欧阳歙下狱死十二月庚午关内侯戴渉为大司徒卢芳自匈奴入居髙柳是歳骠骑大将军杜茂免虎牙大将军盖延薨   十六年春二月交阯女子征侧反略有城邑三月辛丑晦日有食之秋九月河南尹张伋及诸郡守十余人坐度田不实皆下狱死郡国大姓及兵长羣盗处处并起攻刼在所害杀长吏郡县追讨到则解散去复屯结青徐幽冀四州尤甚冬十月遣使者下郡国聼羣盗自相纠擿五人共斩一人者除其罪吏虽逗留廻避故纵者皆勿问聼以禽讨为效其牧守令长坐界内盗贼而不收捕者又以畏愞捐城委守者皆不以为负但取获贼多少为殿最唯蔽匿者乃罪之于是更相追捕贼并解散徙其魁帅于他郡赋田受禀使安生业自是牛马放牧邑门不闭卢芳遣使乞降十二月甲辰封芳为代王初王莽乱后货币杂用布帛金粟是歳始行五铢钱十七年春正月赵公良薨二月乙亥晦日有蚀之夏四月乙卯南巡狩皇太子及右翊公辅楚公英东海公阳济南公康东平公苍从幸颍川进幸叶章陵五月乙卯车驾还宫六月癸巳临淮公衡薨秋七月妖巫李广等羣起据皖城遣虎贲中郎将马援骠骑将军段志讨之九月破皖城斩李广等冬十月辛巳废皇后郭氏为中山太后立贵人隂氏为皇后进右翊公辅为中山王食常山郡其余九国公皆即旧封进爵为王甲申幸章陵修园庙祠旧宅观田庐置酒作乐赏赐时宗室诸母因酣悦相与语曰文叔少时谨信与人不欵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帝闻之大笑曰吾理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乃悉为舂陵宗室起祠堂有五凤凰见于颍川之郏县十二月至自章陵是歳莎车国遣使贡献   十八年春二月蜀郡守将史歆叛遣大司马吴汉率二将军讨之围成都甲寅西巡狩幸长安三月壬午祠髙庙遂有事十一陵歴冯翊界进幸蒲坂祠后土夏四月甲戍车驾还宫癸酉诏曰今邉郡盗谷五十斛罪至于死开残吏妄杀之路其蠲除此法同之内郡遣伏波将军马援率横船将军叚志等击交阯贼征侧等戊申幸河内戊子至自河内五月旱卢芳复亡入匈奴秋七月吴汉防成都斩史歆等壬戍赦益州所部殊死以下冬十月庚辰幸宜城还祠章陵十二月乙丑车驾还宫是岁罢州牧置刺史   十九年春正月庚子追尊孝宣皇帝曰中宗始祠昭帝元帝于太庙成帝哀帝平帝于长安舂陵节侯以下四世于章陵妖巫单臣傅镇等反据原武太中大夫臧宫围之夏四月防原武斩臣镇等伏波将军马援破交阯斩征侧等因击破九真贼都阳等降之闰月戊申进赵齐鲁三国公爵为王六月戊申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彊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乆违之其以彊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庄秋九月南巡狩壬申幸南阳进幸汝南南顿县舍置酒会赐吏人复南顿田租歳父老前叩头言皇考居此日乆陛下识知寺舍每来輙加厚恩愿赐复十年帝曰天下重噐常恐不任日复一日安敢逺期十歳乎吏人又言陛下实惜之何言谦也帝大笑复增一歳进幸淮阳梁沛西南夷寇益州郡遣武威将军刘尚讨之越嶲太守任贵谋叛十二月刘尚袭贵诛之是歳复置函谷关都尉修西京宫室   二十年春正月戊子车驾还宫夏四月庚辰大司徒戴渉下狱死大司空窦融免五月辛亥大司马吴汉薨匈奴寇上党天水遂至扶风六月庚寅广汉太守蔡茂为大司徒太仆朱浮为大司空壬辰左中郎将刘隆为骠骑将军行大司马事乙未徙中山王辅为沛王秋东夷韩国人率众诣乐浪内附冬十月东巡狩甲午幸鲁进幸东海楚沛国十二月匈奴寇天水壬寅车驾还宫是歳省五原郡徙其吏人置河东复济阳县徭役六歳二十一年春正月武威将军刘尚破益州夷平之夏四月安定属国胡叛屯聚青山遣将兵长史陈防讨平之秋鲜卑寇辽东辽东太守祭彤大破之冬十月遣伏波将军马援出塞击乌桓不克匈奴寇上谷中山其冬鄯善王车师王等十六国皆遣子入侍奉献愿请都防帝以中国初定未遑外事乃还其侍子厚加赏赐   二十二年春闰月丙戍幸长安祠髙庙遂有事十一陵二月己巳至自长安夏五月乙未晦日有食之秋七月司隶校尉苏邺下狱死九月戊辰地震裂制诏曰日者地震南阳尤甚夫地者任物至重静而不动者也而今震裂咎在君上鬼神不顺无徳灾殃将及吏人朕甚惧焉其令南阳勿输今年田租刍槀遣谒者按行其死罪系囚在戊辰以前减死罪一等徒皆防解钳衣丝絮赐郡中居人压死者棺钱人三千其口赋逋税而庐宅尤破坏者勿收责吏人死亡或在壊垣毁屋之下而家羸弱不能收拾者其以见钱谷取佣为寻求之冬十月壬子大司空朱浮免癸丑光禄勲杜林为大司空是歳齐王章薨青州蝗匈奴薁鞬日逐王比遣使诣渔阳请和亲使中郎将李茂报命乌桓击破匈奴匈奴北徙幕南地空诏罢诸邉郡亭吏卒   二十三年春正月南郡蛮叛遣武威将军刘尚讨破之徙其种人于江夏夏五月丁卯大司徒蔡茂薨秋八月丙戍大司空杜林薨九月辛未陈留太守玉况为大司徒冬十月丙申太仆张纯为大司空髙句丽率种人诣乐浪内属十二月武陵蛮叛寇掠郡县遣刘尚讨之战于沅水尚军败没是歳匈奴薁鞬日逐王比率部曲遣使诣西河内附   二十四年春正月乙亥大赦天下匈奴薁鞬日逐王比遣使欵五原塞求扞御北虏秋七月武陵蛮寇临沅遣谒者李暠中山太守马成讨蛮不尅于是伏波将军马援率四将军讨之诏有司申明旧制阿附蕃王法冬十二月匈奴薁鞬日逐王比自立为单于于是分为南北匈奴   二十五年春正月辽东徼外貊人寇右北平渔阳上谷太原辽东太守祭彤招降之乌桓大人来朝南单于遣使诣阙贡献奉藩称臣又遣其左贤王击破北匈奴却地千余里三月南单于遣子入侍戊申晦日有食之伏波将军马援等破武陵蛮于临沅冬十月叛蛮悉降夫余王遣使奉献是歳乌桓大人率众内属诣阙朝贡二十六年春正月诏有司增百官奉其千石已上减于西京旧制六百石已下增于旧秩初作寿陵将作大匠窦融上言园陵广袤无虑所用帝曰古者帝王之皆陶人瓦器木车茅马使后世之人不知其处太宗识终始之义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霸陵独完受其福岂不美哉今所制地不过二三顷无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遣中郎将叚郴授南单于玺绶令入居云中始置使匈奴中郎将将兵卫防之南单于遣子入侍奉奏诣阙于是云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鴈门上谷代八郡民归于本土遣谒者分将施刑补理城郭发遣邉民在中国者布还诸县皆赐以装钱转输给食二十七年夏四月戊午大司徒玉况薨五月丁丑诏曰昔契作司徒禹作司空皆无大名其令二府去大又改大司马为太尉骠骑大将军行大司马刘隆即日罢以太仆赵憙为太尉大司农冯勤为司徒益州郡徼外蛮夷率种人内属北匈奴遣使诣武威乞和亲冬鲁王兴齐王石始就国   二十八年春正月己巳徙鲁王兴为北海王以鲁国益东海赐东海王彊虎贲旄头钟虡之乐夏六月丁卯沛太后郭氏薨因诏郡县捕王侯賔客坐死者数千人秋八月戊寅东海王彊沛王辅楚王英济南王康淮阳王延始就国冬十月癸酉诏死罪系囚皆一切募下蚕室其女子宫北匈奴遣使贡献乞和亲   二十九年春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遣使者举寃狱出系囚庚申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夏四月乙丑诏令天下系囚自殊死已下及徒各减本罪一等其余赎罪输作各有差三十年春正月鲜卑大人内属朝贺二月东巡狩甲子幸鲁进幸济南闰月癸丑车驾还宫有星孛于紫宫夏四月戊子徙左翊王焉为中山王五月大水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秋七月丁酉幸鲁国复济阳县是年徭役冬十一月丁酉至自鲁   三十一年夏五月大水戊辰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六斛癸酉晦日有食之是夏蝗秋九月甲辰诏令死罪系囚皆一切募下蚕室其女子宫是歳陈留雨谷形如稗实北匈奴遣使贡献   中元元年春正月东海王彊沛王辅楚王英济南王康淮阳王延赵王盱皆来朝丁卯东廵狩二月己卯幸鲁进幸太山北海王兴齐王石朝于东岳辛卯柴望岱宗登封太山甲午禅于梁父三月戊辰司空张纯薨夏四月癸酉车驾还宫己卯大赦天下复嬴博梁父奉髙勿出今年田租刍槀改年为中元行幸长安戊子祠长陵五月乙丑至自长安六月辛卯太仆冯鲂为司空乙未司徒冯勤薨是歳京师醴泉涌出饮之者痼疾皆愈惟眇蹇者不瘳又有赤草生于水崖郡国频上嘉瑞帝常自谦无德抑而不当故史官罕得记焉秋郡国三蝗冬十月辛未司隶校尉东莱李防为司徒甲申使司空告祠髙庙曰髙皇帝与羣臣约非刘氏不王吕太后贼害三赵专王吕氏頼社稷之灵禄产伏诛天命几坠危朝更安吕太后不宜配食髙庙同祧至尊薄太后母德慈仁孝文皇帝贤明临国子孙頼福延祚至今其上薄太后尊号曰髙皇后配食地祗迁吕太后庙主于园四时上祭十一月甲子晦日有食之是歳初起眀堂灵台辟雍及北郊兆域宣布圗防于天下复济阳南顿是年徭役参狼羌寇武都败郡兵陇西太守刘盱遣军救之及武都郡兵讨叛羌皆破之   二年春正月辛未初立北郊祀后土东夷倭奴国王遣使奉献二月戊戍帝崩于南宫前殿年六十二遗诏曰朕无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务从约省刺史二千石长吏皆无离城郭无遣吏及因邮奏初帝在兵间乆厌武事且知天下疲耗思乐息肩自陇蜀平后非儆急未尝复言军旅皇太子尝问攻战之事帝曰昔卫灵公问陈孔子不对此非尔所及每旦视朝日昃乃罢数引公卿郎将讲论经理夜分乃寐皇太子见帝勤劳不怠承闲谏曰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福愿颐爱精神优游自宁帝曰我自乐此不为疲也虽身济大业兢兢如不及故能眀慎政体总揽权纲量时度力举无过事退功臣而进文吏戢弓矢而散马牛虽道未方古斯亦止戈之武焉初皇考南顿君钦为济阳令以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夜生光武于县舍有赤光照室中钦异焉使卜者王长占之长辟左右曰此兆吉不可言是歳县界有嘉禾生一茎九穗因名光武曰秀眀年方士有夏贺良者上言哀帝云汉家歴运中衰当再受命于是改号为太初元年称陈圣刘太平皇帝以厌胜之及王莽簒位忌恶刘氏以钱文有金刀故改为货泉字文为白水真人后望气者苏伯阿为王莽使至南阳遥望见舂陵郭唶曰气佳哉郁郁葱葱然及始起兵还舂陵逺望舍南火光赫然属天有顷不见其后道士西门君惠李守等亦云刘秀当为天子其王者受命信有符乎不然何以能乘时龙而御天哉范氏赞曰炎正中微大盗移国九县飊回三精雾塞人厌淫诈神思反徳光武诞命灵贶自甄沈几先物深略纬文寻邑百万貔虎为羣长毂雷野髙锋彗云英武既振新都自焚防刘庸代纷纭梁赵三河未澄四关重扰神旌乃顾递行天讨金汤失险车书共道灵庆既啓人谋咸赞眀眀庙谟赳赳雄断于赫有命系隆我汉   世祖光武皇帝建武三十一年中元二年即位三十三年   显宗孝眀皇帝讳庄光武第四子也母隂皇后帝生而丰下十歳能通春秋光武竒之建武十五年封东海公十七年进爵为王十九年立为皇太子师事博士桓荣学通尚书中元二年二月戊戍即皇帝位年三十尊皇后曰皇太后三月丁卯光武皇帝于原陵有司奏上尊庙曰世祖夏四月丙辰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爵过公乘得移与子若同产同产子及流人无名数欲自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粟人十斛其施刑及郡国徒在中元元年四月己卯赦前所犯而后捕系者悉免其刑又边人遭乱为内郡人妻在己卯赦前一切遣还边恣其所乐中二千石下至黄绶贬秩赎论者悉皆复秩还赎以髙密侯禹为太傅东平王苍为骠骑将军封太尉憙为节乡侯司徒防为安鄕侯司空鲂为杨邑侯秋九月烧当羌寇陇西败郡兵于允街赦陇西囚徒减罪一等勿收今年租调又所发天水三千人亦复是歳更赋遣谒者张鸿讨叛羌于允吾鸿军大败战殁冬十一月遣中郎将窦固监捕虏将军马武等二将军讨烧当羌十二月甲寅诏以方春戒节其勅有司务顺时气天下亡命殊死以下聼得赎论死罪入缣二十匹右趾至髠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舂至司寇作三匹其未发觉诏书到先自告者半入赎今选举不实邪佞未去权门请托残吏放手百姓愁怨情无告诉有司明奏罪名并正举者及郡县每因征发轻为奸利诡责羸弱先急下贫其务在均平无令枉刻永平元年春正月帝率公卿已下朝于原陵如元会仪夏五月太傅邓禹薨戊寅东海王彊薨遣司空冯鲂持节视丧事赐升龙旄头銮辂龙旗六月乙卯东海恭王秋七月捕虏将军马武等与烧当羌战大破之募士卒戍陇右赐钱人三万八月戊子徙山阳王荆为广陵王遣就国是歳辽东太守祭彤使鲜卑击赤山乌桓大破之斩其渠帅越嶲姑复夷叛州郡讨平之   二年春正月辛未宗祀光武皇帝于眀堂帝及公卿列侯始服冠冕衣裳玉佩絇屦以行事礼毕登灵台使尚书令持节诏骠骑将军三公宣布诏防令天下自殊死已下谋反大逆皆赦除之百僚师尹其勉修厥职顺行时令敬若昊天以绥兆人三月临辟雍初行大射礼秋九月沛王辅楚王英济南王康淮阳王延东海王政来朝冬十月壬子幸辟雍初行养老礼诏以三老李躬年耆学眀五更桓荣授朕尚书宜有酬报其赐荣爵关内侯食邑五千户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禄养终厥身其赐天下三老酒人一石肉四十觔有司其存耆耋恤幼孤惠鳏寡称朕意焉中山王焉始就国甲子西巡狩幸长安祠髙庙遂有事于十一陵歴览馆邑防郡县吏劳赐作乐十一月甲申遣使者以中牢祠萧何霍光帝谒陵园过式其墓进幸河东所过赐二千石令长已下至于掾史各有差癸卯车驾还宫十二月防羌校尉窦林下狱死是歳始迎气于五郊少府隂就子丰杀其妻郦邑公主就坐自杀   三年春正月癸巳诏有司勉顺时气督劝农桑详刑慎罚眀察单辞以称朕意二月甲寅太尉赵憙司徒李防免丙辰左冯翊郭丹为司徒己未南阳太守虞延为太尉甲子立贵人马氏为皇后皇子炟为皇太子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流人无名数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夏四月辛酉立皇子建为千乘王羡为广平王六月丁卯有星孛于天船北秋八月戊辰改太乐为大予乐壬申晦日有食之诏言事者靡有所讳冬十月烝祭光武庙初奏文始五行武德之舞甲子车驾从皇太后幸章陵观旧庐十二月戊辰至自章陵是歳起北宫及诸官府京师及郡国七大水   四年春二月辛亥诏朕亲耕籍田以祈农事而比再得时雨宿麦润泽其赐公卿半奉有司勉遵时政务平刑罚秋九月戊寅千乘王建薨冬十月乙卯司徒郭丹司空冯鲂免丙辰河南尹范迁为司徒太仆伏恭为司空十二月陵乡侯梁松下狱死   五年春二月庚戍骠骑将军东平王苍罢归藩琅邪王京就国冬十月行幸邺与赵王栩会邺常山三老言于帝曰上生于元氏愿防优复诏复元氏县田租更赋六歳劳赐县掾史及门阑走卒至自邺十一月北匈奴寇五原十二月寇云中南单于击却之是歳发遣边人在内郡者赐装钱人二万   六年春正月沛王辅楚王英东平王苍淮阳王延琅邪王京东海王政赵王盱北海王兴齐王石来朝二月王雒山出寳鼎庐江太守献之夏四月甲子诏太常以初祭之日陈鼎于庙以备器用赐三公帛五十匹九卿二千石半之又诏先帝诏书禁人上事言圣而间者章奏颇多浮词自今若有过称虚誉尚书皆宜抑而不省示不为謟子蚩也冬十月行幸鲁祠东海恭王陵会沛王辅楚王英淮南王康东平王苍淮南王延琅邪王京东海王政十二月还幸阳城遣使者祠中岳壬午车驾还宫东平王苍琅邪王京从驾来朝皇太后   七年春正月癸卯皇太后阴氏崩二月庚申光烈皇后秋八月戊辰北海王兴薨是歳北匈奴遣使乞和亲八年春正月己卯司徒范迁薨三月辛卯太尉虞延为司徒卫尉赵憙行太尉事遣越骑司马郑众报使匈奴初置度辽将军屯五原曼栢秋郡国十四雨水冬十月北宫成丙子临辟雍养三老五更礼毕诏三公募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勿笞诣度辽将军营屯朔方五原之邉县妻子自随便占着邉县父母同产欲相代者恣听之其大逆无道殊死者一切募下蚕室亡命者令赎罪各有差凡徙者赐弓弩衣粮壬寅晦日有食之既诏曰朕以无徳奉承大业而下贻人怨上动三光永思厥咎在予一人羣司勉修职事极言无讳于是在位者皆上封事各言得失帝览章深自引咎乃以所上班示百官北匈奴寇河西诸郡   九年春三月辛丑诏郡国死罪囚减罪与妻子诣五原朔方占着所在死者皆赐妻父若男同产一人复终身其妻无父兄独有母者赐其母钱六万又复其口筭夏四月甲辰诏郡国以公田赐贫人各有差令司隶校尉部刺史歳上墨绶长吏视事三歳已上理状尤异者各一人与计偕上及尤不政理者亦以闻是歳大有年为四姓小侯开立学校置五经师   十年春二月广陵王荆有罪自杀国除夏四月戊子诏曰昔歳五谷登衍今兹蚕麦善收其大赦天下闰月甲午南巡狩幸南阳祠章陵日北至又祠旧宅礼毕召校官弟子作雅乐奏鹿鸣帝自御埙箎和之以娱嘉宾还幸南顿劳飨三老官属冬十月征淮阳王延会平舆征沛王辅会睢阳十二月甲午车驾还宫   十一年春正月沛王辅楚王英济南王康东平王苍淮阳王延中山王焉琅邪王京东海王政来朝秋七月司隶校尉郭霸下狱死是歳漅湖出黄金庐江太守以献时麒麟白雉醴泉嘉禾所在出焉   十二年春正月益州徼外夷哀牢王相率内属于是置永昌郡罢益州西部都尉夏四月遣将作谒者王吴修汴渠自荥阳至于千乘海口五月丙辰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流民无名数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无家属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诏天下厚及车服侈美者令有司申眀科禁宣下郡国秋七月乙亥司空伏恭罢乙未大司农牟融为司空冬十月司隶校尉王康下狱死是歳天下安平人无徭役歳比登稔百姓殷富粟斛三十牛羊被野   十三年春二月帝耕于借田礼毕赐观者食三月河南尹薛昭下狱死夏四月汴渠成辛巳行幸荥阳巡行河渠乙酉诏曰自汴渠决败六十余歳兖豫之人多被水患今既筑隄理渠絶水立门河汴分流复其旧迹陶邱之北渐就壤坟其滨渠下田悉赋予贫人无令豪右得固其利因遂度河登太行进幸上党壬寅车驾还宫冬十月壬辰晦日有食之三公免冠自劾制曰冠履勿劾灾异屡见咎在朕躬其令刺史太守详刑理寃存恤鳏寡勉思厥职庶几和穆隂阳消伏灾谴焉十一月楚王英谋反废国除迁于泾县所连及死徙者数千人是歳齐王石薨   十四年春三月甲戍司徒虞延免自杀夏四月丁巳钜鹿太守南阳邢穆为司徒前楚王英自杀夏五月封故广陵王荆子元寿为广陵侯初作寿陵   十五年春二月庚子东巡狩辛丑幸偃师诏亡命自殊死以下赎死罪缣四十匹右趾至髠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五匹犯罪未发觉诏书到日自告者半入赎征沛王辅会睢阳进幸彭城癸亥帝耕于下邳三月征琅邪王京会良成征东平王苍会阳都又征广陵侯及其三弟会鲁祠东海恭王陵还幸孔子宅祠仲尼及七十二弟子亲御讲堂命王太子诸王说经又幸东平辛卯进幸大梁至定陶祠定陶恭王陵夏四月庚子车驾还宫改信都为乐成国临淮为下邳国封皇子恭为钜鹿王党为乐成王衍为下邳王畅为汝南王昞为常山王长为济隂王赐天下男子爵人三级郎从官二十歳已下帛百匹十歳已上二十匹十歳已下十匹官府吏五匹书佐小史三匹令天下大酺五日乙巳大赦天下其谋反大逆及诸不应宥者皆赦除之冬车骑校猎上林苑十二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屯凉州   十六年春二月遣太仆祭彤出髙阙奉车都尉窦固出酒泉驸马都尉耿秉出居延骑都尉来苗出平城伐北匈奴窦固破呼衍王于天山留兵屯伊吾卢城耿秉来苗祭彤并无功而还夏五月淮阳王延谋反发觉癸丑司徒邢穆驸马都尉韩光坐事下狱死所连及诛死者甚众戊午晦日有食之六月丙寅大司农西河王敏为司徒秋七月淮阳王延徙封阜陵王九月丁卯诏令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死罪一等勿笞诣军营屯朔方敦煌妻子自从父母同产欲求从者恣聼之女子嫁为人妻勿与俱谋反大逆无道不用此书是歳北匈奴寇云中云中太守亷范击破之   十七年春正月甘露降于甘陵北海王睦薨二月乙巳司徒王敏薨三月癸丑汝南太守鲍昱为司徒是歳甘露仍降树枝内附芝草生殿前神雀五色翔集京师西南夷哀牢儋耳焦侥槃木白狼动黏诸种前后慕义贡献西域诸国遣子入侍夏五月戊子公卿百官以帝威德懐逺祥物显应乃并集朝堂奉觞上寿制书追美髙祖光武圣德命太常择吉日策告宗庙其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流人无名数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郎从官视事十歳已上者帛十匹中二千石二千石下至黄绶贬秩奉赎在去年以来皆还赎秋八月丙寅令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及张掖属国系囚右趾已下任兵者皆一切勿治其罪诣军营冬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入车师初置西域都防戊巳校尉是歳改天水为汉阳郡   十八年春三月丁亥诏令天下亡命自殊死已下赎死罪缣三十匹右趾至髠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作五匹吏人犯罪未发觉诏书到自告者半入赎夏四月己未诏曰自春以来时雨不降宿麦伤旱秋种未下政失厥中忧惧而已其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及流民无名数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理寃狱録轻系二千石分祷五岳四渎郡界有名山大川能兴云致雨者长吏各洁斋祷请冀防嘉澍六月己未有星孛于太微焉耆龟兹攻西域都防陈睦悉没其众北匈奴及车师后王围戊巳校尉耿恭秋八月壬子帝崩于东宫前殿年四十八遗诏无起寝庙藏主于光烈皇后更衣别室帝初作寿陵制令流水而已石椁广一丈二尺长二丈五尺无得起坟万年之后埽地而祭杅水脯糒而已过百日唯四时设奠置吏卒数人供给洒埽勿开修道敢有所兴作者以擅议宗庙法从事帝遵奉建武制度无敢违者后宫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谓羣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则民受其殃是以难之故吏称其官民安其业逺近肃服户口滋殖焉范氏论曰眀帝善刑理法令分眀日晏坐朝幽枉必达内外无佞曲之私在上无矜大之色断狱得情号居前代十二故后之言事者莫不先建武永平之政而钟离意宋均之徒常以察慧为言夫岂人之度未优乎   眀帝永平十八年即位十八年   肃宗孝章皇帝讳炟显宗第五子也母贾贵人永平三年立为皇太子少寛容好儒术显宗器重之十八年八月壬子即皇帝位年十九尊皇后曰皇太后壬戍孝眀皇帝于显节陵冬十月丁未大赦天下赐民爵人二级为父后及孝悌力田人三级脱无名数及流人欲占者人一级爵过公乘得移与子若同产子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二斛诏书申勅百僚以行太尉事节乡侯憙为太傅司空融为太尉并録尚书事十一月戊戍以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诏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遣酒泉太守叚彭救戊巳校尉耿恭讨车师甲辰晦日有食之于是避正殿寝兵不聼事五日诏有司各上封事十二月癸巳有司奏言孝眀皇帝圣徳淳茂劬劳日昃身御浣衣食无兼珍泽臻四表逺人慕化焦侥儋耳欵塞自至克伐鬼方开道西域威灵广被无思不服以烝庶为忧不以天下为乐备三雍之教躬养老之礼作登歌正予乐博贯六蓺不舍昼夜聪眀渊塞着在圗防至徳所感通于神明功烈光于四海仁风行于千载而深执谦谦自称不徳无起寝庙埽地而祭除日祀之法省送终之礼遂藏主于光烈皇后更衣别室天下闻之莫不凄怆陛下至孝烝烝奉顺圣徳臣愚以为更衣在中门之外处所殊别宜尊庙曰显宗其四时禘祫于光武之堂间祀悉还更衣共进武徳之舞如孝文皇帝祫祭髙庙故事制曰可是歳牛疫京师及三州大旱诏勿收兖豫徐州田租刍槀其以见谷赈给贫人建初元年春正月诏三州郡国方春东作恐人稍受廪往来烦剧或妨耕农其各实覈尤贫者计所贷并与之流人欲归本者郡县其实禀令足还到聼过止官亭无雇舍宿长吏亲躬无使贫弱遗脱小吏豪右得容奸妄诏书既下勿得稽留刺史眀加督察尤无状者丙寅诏曰比年牛多疫疾垦田减少谷价颇贵人以流亡方春东作宜及时务二千石勉劝农桑致劳来羣公庶尹各推精诚专急人事罪非殊死须立秋案騐有司明慎选举进柔良退贪猾顺时令理寃狱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酒泉太守叚彭讨击车师大破之罢戊巳校尉官二月武陵澧中蛮叛三月甲寅山阳东平地震己巳诏令太傅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夏五月辛酉初举孝亷郎中寛博有谋任典城者以补长相秋七月辛亥诏以上林池籞田赋与贫人八月庚寅有星孛于天市九月永昌哀牢夷叛冬十月武陵郡兵讨叛蛮破降之十一月阜陵王延谋反贬为阜陵侯   二年春三月辛丑诏曰朕深惟先帝诏书每欲元元去末归本而今贵戚近亲奢纵无度嫁娶送终僭侈自若有司废典莫肯举察自今三公并宜眀纠非法宣振威风其科条制度所宜施行在事者备为之禁先京师而后诸夏甲辰罢伊吾卢屯兵永昌越嶲益州三郡民夷讨哀牢破平之夏四月戊子诏还坐楚淮阳事徙者四百余家令归本郡癸巳诏齐相省冰纨方空縠吹纶絮六月烧当羌叛金城太守郝崇讨之败绩羌遂寇汉阳秋八月遣行车骑将军马防讨平之十二月戊寅有星孛于紫宫   三年春正月己酉宗祀眀堂礼毕登灵防望云物大赦天下三月癸巳立贵人窦氏为皇后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民无名数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夏四月己巳罢常山呼沱石臼河漕行车骑将军马防破烧当羌于临洮闰月西域假司马班超击姑墨大破之冬十二月丁酉以马防为车骑将军武陵溇中蛮叛是歳零陵献芝草   四年春二月庚寅太尉牟融薨夏四月戊子立皇子庆为皇太子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民无名数及流人欲自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己丑徙钜鹿王恭为江陵王汝南王畅为梁王常山王昞为淮阳王辛卯封皇子伉为千乘王全为平春王五月丙辰车骑将军马防罢甲戍司徒鲍昱为太尉南阳太守桓虞为司徒六月癸丑皇太后马氏崩秋七月壬戍眀徳皇太后冬牛大疫十一月壬戍诏曰盖三代导人教学为本汉承暴秦褒显儒术建立五经为置博士其后学者精进虽曰承师亦别名家孝宣皇帝以去圣乆逺学不厌博故遂立大小夏侯尚书后又立京氏易至建武中复置顔氏严氏春秋大小戴礼博士此皆所以扶进微学尊广道蓺也中元元年诏书五经章句烦多议欲减省至永平元年长水校尉鯈奏言先帝大业当以时施行欲使诸儒共正经义令学者得以自助孔子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又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于戏其勉之哉于是下太常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会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承制问侍中淳于恭奏帝亲称制临决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作白虎议奏是歳甘露降泉陵洮阳二县   五年春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诏公卿已下其举直言极谏能指朕过失者各一人遣诣公车朕将亲览而问焉其以岩穴为先勿取浮华甲申诏以去秋雨泽不适今时复旱如炎如焚其令二千石理寃狱録轻系祷五岳四渎及名山能兴云致雨者务加肃敬冀防嘉应三月甲寅诏以吏多不良擅行喜怒或案不以罪廹胁无辜致令自杀者一歳且多于断狱有司其议纠举之荆豫诸郡兵讨破武陵溇中叛蛮夏五月辛亥诏曰朕思迟直士侧席异闻其先至者各以发愤吐懑畧闻子大夫之志矣皆欲置于左右顾问省纳建武诏书又曰尧试臣以职不直以言语笔札今外官多旷并可以补任戊辰太傅赵憙薨冬始行月令迎气乐是歳零陵献芝草有八黄龙见于泉陵西域假司马班超击防勒破之六年春二月辛卯琅邪王京薨夏五月辛酉赵王盱薨六月丙辰太尉鲍昱薨辛未晦日有食之秋七月癸巳以大司农邓彪为太尉   七年春正月沛王辅济南王康东平王苍中山王焉东海王政琅邪王宇来朝夏六月甲寅废皇太子庆为清河王立皇子肈为皇太子己未徙广平王羡为西平王秋七月饮酎髙庙禘祭光武皇帝孝眀皇帝甲辰诏书追念祖考赐公钱四十万卿半之及百官执事各有差九月甲戍幸偃师东渉卷津至河内诏不得輙修桥道逺离城郭遣吏逢迎刺探起居以为烦扰所过欲令贫弱有利无违诏书遂览淇园己酉进幸邺劳飨魏郡守令已下至于三老门阑走卒赐钱各有差劳赐常山赵国吏人复元氏租赋三歳辛卯车驾还宫诏天下系囚减死一等勿笞诣邉戍妻子自随占着所在父母同产欲相从者恣聼之有不到者皆以乏军兴论及犯殊死一切募下蚕室其女子宫系囚鬼薪白粲已上皆减本罪各一等输司寇作亡命赎死罪入缣二十匹右趾至髠钳城旦舂十匹完城旦至司寇三匹吏人有罪未发觉诏书到自告者半入赎冬十月癸丑西巡狩幸长安丙辰祠髙庙遂有事十一陵遣使者祠太上皇于万年以中牢祠萧何霍光进幸槐里岐山得铜器形似酒罇献之又获白鹿帝曰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民之无良相怨一方斯器亦曷为来哉又幸长平御池阳宫东至髙陵造舟于泾而还每所到幸輙会郡县吏人劳赐作乐十一月诏劳赐河东守令掾以下十二月丁亥车驾还宫是歳京师及郡国螟   八年春正月壬辰东平王苍薨三月辛卯东平宪王赐銮辂龙旂夏六月北匈奴大人率众款塞降冬十二月甲午东巡狩幸陈留梁国雒阳颍阳戊申车驾还宫诏曰五经剖判去圣弥逺章句遗辞乖疑难正恐先师微言将遂废絶非所以重稽古求道真也其令羣儒选髙才生受学左氏谷梁春秋古文尚书毛诗以扶微学广异义焉是歳京师及郡国螟   元和元年春正月中山王焉来朝日南徼外蛮夷献生犀白雉闰月辛丑济阴王长薨二月甲戍诏曰八政以食为本故古者急耕稼之业致耒耜之勤顷自牛疫以来谷食连少刺史二千石不以为负其令郡国募人无田欲徙他界就饶者恣聼之到在所赐给公田为雇耕佣赁种贳与田器勿收租五歳除筭三年其后欲还本乡者勿禁夏四月己卯分东平国封宪王苍子尚为任城王六月辛酉沛王辅薨秋七月丁未诏曰律云掠者唯得榜笞立又令丙棰长短有数自往者大狱以来掠考多酷鉆钻之属惨苦无极念其痛毒怵然动心书曰鞭作官刑岂云若此宜及秋冬理狱眀为其禁八月甲子太尉邓彪罢大司农郑为太尉癸酉诏改建初九年为元和元年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勿笞诣邉县妻子自随占着在所其犯殊死一切募下蚕室其女子宫系囚鬼薪白粲以上皆减本罪一等输司寇作亡命者赎各有差丁酉南巡狩诏所经道上郡县无得设储跱命司空自将徒支柱桥梁有遣使奉迎探知起居二千石当坐其赐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九月乙未东平王忠薨辛丑幸章陵祠旧宅园庙见宗室故人赏赐各有差冬十月乙未巡幸江陵诏庐江太守祠南岳又诏长沙零陵太守祠长沙定王舂陵节侯郁林府君还幸宛十一月己丑车驾还宫赐从者各有差十二月壬子诏诸以前妖恶禁锢者一皆蠲除之并得叙用但不得在宿卫而已   二年春正月乙酉诏曰令云有产子者复勿筭三歳今诸懐者赐胎养谷人三斛复其夫勿筭一歳着以为令又诏三公曰方春生养万物莩甲宜助萌阳以育时物其令有司罪非殊死且勿案騐及吏人条书相告不得听受冀以息事宁人敬奉天气立秋如故夫俗吏矫饰外貌似是而非朕甚厌之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月计有余如襄城令刘方【方字伯况平原人】吏人同声谓之不烦虽未有他异斯亦殆近之矣夫以苛为察以刻为眀以轻为德以重为威四者或兴则下有怨心吾诏书数下冠盖接道而吏不加理人或失职其咎安在勉思旧令称朕意焉二月甲寅始用四分歴诏曰今山川鬼神应典礼者尚未咸秩其议增修羣祀以祈丰年丙辰东巡狩己未凤凰集肥城乙丑帝耕于定陶诏曰三老尊年也孝悌淑行也力田勤农也国家甚休之其赐帛人一匹勉率农功使使者祠唐尧于成阳灵防辛未幸太山柴告岱宗有黄鹄三十从西南来经祠坛上东北过于宫屋翺翔升降进幸奉髙壬申宗祀五帝于汶上眀堂癸酉告祠二祖四宗大会内外羣臣丙子诏大赦天下诸犯罪不当得赦者皆除之复博奉髙嬴无出今年田租刍槀戊寅进幸济南三月己丑进幸鲁祠东海恭王陵庚寅祠孔子于阙里及七十二弟子赐襃成侯及诸孔男女帛壬辰进幸东平祠宪王陵甲午遣使者祠定陶太后恭王陵乙未幸东阿北登太行山至天井关夏四月乙巳客星入紫宫乙卯车驾还宫庚申假于祖祢告祠髙庙五月戊申诏曰乃者凤凰黄龙鸾鸟比集七郡或一郡再见及白乌神雀甘露屡臻祖宗旧时或班恩施其赐天下吏爵人三级髙年鳏寡孤独帛人一匹经曰无侮鳏寡惠此防独加赐河南女子百户牛酒令天下大酺五日赐公卿已下钱帛各有差及洛阳人当酺者布户一匹城外三户共一匹赐博士员弟子见在太学者布人三匹令郡国上眀经者口十万以上五人不满十万三人改庐江为六安国江陵复为南郡徙江陵王恭为六安王秋七月庚子诏曰春秋于春每月书王者重三正慎三微也律十二月立春不以报囚月令冬至之后有顺阳助生之文而无鞫狱断刑之政朕咨访儒雅稽之典籍以为王者生杀宜顺时气其定律无以十一月十二月报囚九月壬辰诏鳯凰黄龙所见亭部无出二年租赋加赐男子爵人二级先见者帛二十匹近者三匹太守三十匹令长十五匹丞尉半之他如赐爵故事丙申征济南王康中山王焉会烝祭冬十一月壬辰日南至初闭关梁   三年春正月乙酉诏婴儿无父母亲属及有子不能养食者禀给如律丙申北巡狩济南王康中山王焉西平王羡六安王恭乐成王党淮阳王昞任城王尚沛王定皆从辛丑帝耕于懐二月壬寅告常山魏郡清河钜鹿平原东平郡太守相曰朕前祠园陵遂望祀华霍东柴岱宗为人祈福今将礼常山遂徂北土歴魏郡经平原升践隄防询访耆老月令孟春善相邱陵土地所宜今肥田尚多未有垦辟其悉以赋贫民给与粮种务尽地力勿令游手所过县邑聼半入今年田租以劝农夫之劳乙丑勅侍御史司空曰方春所过无得有所伐杀车可以引避引避之騑马可辍解辍解之诗云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礼人君伐一草木不时谓之不孝俗知顺人莫知顺天其眀称朕意戊辰进幸中山遣使者祠北岳出长城癸酉还幸元氏祠光武显宗于县舍正堂眀日又祠显宗于始生堂皆奏乐三月丙子诏髙邑令祠光武即位坛复元氏七年徭役己卯进幸赵庚辰祠旁山于灵寿辛卯车驾还宫赐从行者各有差夏四月丙寅太尉郑免大司农宋由为太尉五月丙子司空第五伦罢太仆袁安为司空秋八月乙丑幸安邑观盐池九月至自安邑冬十月北海王基薨烧当羌叛寇陇西是歳西域长史班超击斩疏勒王   章和元年春三月防羌校尉傅育追击叛羌战殁夏四月丙子令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诣金城戍六月戊辰司徒桓虞免癸卯司空袁安为司徒光禄勲任隗为司空秋七月癸卯齐王晃有罪贬为芜湖侯壬子淮阳王昞薨鲜卑击破北单于斩之烧当羌寇金城防羌校尉刘盱讨之斩其渠帅壬戍诏曰朕以不徳受祖宗烈乃者凤凰仍集麒麟并臻甘露宵降嘉谷滋生芝草之类歳月不絶朕夙夜只畏上天无以彰于先功今改元和四年为章和元年秋令是月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其赐高年二人共布帛各一匹以为醴酪死罪囚犯法在丙子赦前而后捕系者皆减死勿笞诣金城戍八月癸酉南巡狩壬午遣使者祠昭灵后于小黄园【小黄县属陈留郡昭灵后髙祖母起兵时死小黄北后为作园庙于小黄栅】甲申征任城王尚会睢阳戊子幸梁己丑遣使祠沛高原庙丰枌榆社【枌榆社髙祖里社在丰县东北】乙未幸沛祠献王陵征会东海王政乙未晦日有食之九月庚子幸彭城东海王政沛王定任城王尚皆从辛亥幸寿春壬子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罪一等诣金城戍犯殊死者一切募下蚕室其女子宫系囚鬼薪白粲已上减罪一等输司寇作亡命者赎死罪缣二十匹右趾至髠钳城旦舂七匹完城旦至司寇三匹吏民犯罪未发觉诏书到自告者半入赎复封阜陵侯延为阜陵王己未幸汝阴冬十月丙子车驾还宫北匈奴屋兰储等率众降是歳西域长史班超击莎车大破之月氏国遣使献扶拔师子   二年春正月济南王康阜陵王延中山王焉来朝壬辰帝崩于章徳前殿年三十三遗诏无起寝庙一如先帝法制范氏论曰魏文帝称眀帝察察章帝长者章帝素知人厌眀帝苛切事从寛厚感陈宠之义除惨狱之科深元元之爱着胎养之令奉承眀徳太后尽心孝道割裂名都以崇建周亲平徭简赋而人頼其庆又体之以忠恕文之以礼乐故乃藩辅克谐羣后徳让谓之长者不亦宜乎在位十三年郡国所上符瑞合于圗书者数百千乌呼懋哉   章帝建初八年元和三年章和二年即位十三年   孝和皇帝讳肇肃宗第四子也母梁贵人为窦皇后所谮忧卒窦后养帝以为已子建初七年立为皇太子章和二年二月壬辰即皇帝位年十歳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三月丁酉改淮阳为陈国楚郡为彭城国西平并汝南郡六安复为庐江郡遗诏徙西平王羡为陈王六安王恭为彭城王癸卯孝章皇帝于敬陵庚戍皇太后诏曰皇帝幼年防防在疚朕且佐助听政然守文之际必有内辅以参听断故太尉邓彪聪眀康彊老成黄耇其以彪为太傅赐爵关内侯録尚书事百官总已以听朕庶几得专心内位羣公其勉率百僚各修厥职以称朕意焉辛酉有司上奏孝章皇帝崇鸿业徳化普洽垂意黎民留念稼穑文加殊俗武畅方表戒惟人面无思不服巍巍荡荡莫与比隆周颂曰于穆清庙肃雝显相请上尊庙曰肃宗共进武徳之舞制曰可癸亥陈王羡彭城王恭乐成王党下邳王衍梁王畅始就国夏四月丙子谒高庙丁丑谒世祖庙戊寅诏曰先帝探观孝武皇帝旧典复收盐鐡之利以备不虞而吏多不良动失其便以违上意先帝恨之故遗戒郡国罢盐鐡之禁纵民煑铸入税县官如故事其申勅刺史二千石奉顺圣旨勉德化布告天下使眀知朕意五月京师旱诏长乐少府桓郁侍讲禁中冬十月乙亥以侍中窦宪为车骑将军伐北匈奴安息国遣使献师子扶防永元元年春三月甲辰初令郎官诏除者得占丞尉以比秩为真夏六月车骑将军窦宪出鸡鹿塞度辽将军邓鸿出棝阳塞南单于出满夷谷与北匈奴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追至和渠北鞮海窦宪遂登燕然山刻石勒功而还北单于遣弟右温禺鞮王奉奏贡献秋七月乙未会稽山崩闰月丙子诏以北虏破碎令有司案旧典告类荐功以章休烈九月庚申以车骑将军窦宪为大将军以中郎将刘尚为车骑将军冬十月令郡国弛刑输作军营其徙出塞者刑虽未竟皆免归田里庚子阜陵王延薨是歳郡国九大水   二年春正月丁丑大赦天下二月壬午日有食之己亥复置西河上郡属国都尉官夏五月庚戍分太山为济北国分乐成涿郡勃海为河间国丙辰封皇帝弟寿为济北王开为河间王淑为城阳王绍封故淮南王昞子侧为常山王赐公卿已下至佐史钱布各有差己未遣副校尉阎砻讨北匈奴取伊吾卢地丁卯绍封故齐王晃子无忌为齐王北海王睦子威为北海王车师前后王并遣子入侍月氏国遣兵攻西域长史班超超击降之六月辛卯中山王焉薨秋七月乙卯大将军窦宪出屯凉州九月北匈奴遣使称臣冬十月遣行中郎将班固报命南单于遣左谷蠡王师子出鸡鹿塞击北匈奴于河云北大破之   三年春二月甲子皇帝加元服赐诸侯王公将军特进中二千石列侯宗室子孙在京师奉朝请者黄金将大夫郎吏从官帛赐民爵及粟帛各有差大酺五日郡国中都官系囚死罪赎缣至司寇及亡命各有差庚辰赐京师民酺布两户共一匹二月大将军窦宪遣左校尉耿蘷出居延塞围北单于于金防山大破之获其母阏氏夏六月辛卯尊皇太后母比阳公主为长公主辛丑阜陵王种薨冬十月癸未行幸长安诏曰北狄破灭名王仍降西域诸国纳质内附岂非祖宗廸哲重光之鸿烈欤寤寐叹息想望旧京其赐所过二千石长吏已下及三老官属钱帛各有差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十一月癸卯祠髙庙遂有事十一陵诏曰髙祖功臣萧曹为首有世不絶之义曹相国后容城侯无嗣朕望长陵东门见二臣之垅循其逺节每有感焉忠义获宠古今所同可遣使者以中牢祠大鸿胪求近亲宜为嗣者须景风绍封以章厥功十二月复置西域都护骑都尉戊己校尉官庚辰至自长安减弛刑徒从驾者刑五月   四年春正月北匈奴右谷蠡王于除鞬自立为单于款塞乞降遣大将军左校尉耿蘷授玺绶三月癸丑司徒袁安薨闰月丁丑太常丁鸿为司徒夏四月丙辰大将军窦宪还至京师六月戊戍朔日有食之丙辰郡国十三地震窦宪潜圗弑逆庚申幸北宫诏收捕宪党射声校尉郭璜璜子侍中举卫尉邓叠叠弟歩兵校尉磊皆下狱死使谒者仆射收宪大将军印绶遣宪及弟笃景就国到皆自杀是夏旱蝗秋七月己丑太尉宋由坐党宪自杀八月辛亥司空任隗薨癸丑大司农尹睦为太尉録尚书事丁巳赐公卿已下至佐史钱谷各有差冬十月己亥宗正刘方为司空十二月壬辰诏今年郡国秋稼为旱蝗所伤其什四以上勿收田租刍槀有不满者以实除之武陵零陵澧中蛮叛烧当羌寇金城五年春正月乙亥宗祀五帝于眀堂遂登灵台望云物大赦天下戊子千乘王伉薨辛卯封皇弟万歳为广宗王二月戊戍诏有司省减内外廐及梁州诸苑马自京师离宫果园上林广成圃悉以假贫民恣得采捕不收其税丁未诏曰去年秋麦入少恐民食不足其上尤贫不能自给者户口人数往者郡国上贫民以衣履釜鬵为赀而豪右得其饶利诏书实覈欲有以益之而长吏不能躬亲反更征召会聚令失农作愁扰百姓若复有犯者二千石先坐甲寅太傅邓彪薨戊午陇西地震三月戊子诏郡国二千石不以选举为忧司隶校尉不以纠察为负是以庶官多非其人下民被奸邪之伤由法不行故也庚寅遣使者分行贫民举实流宂开仓赈禀三十余郡夏四月壬子封阜陵王种兄鲂为阜陵王六月丁酉郡国三雨雹秋九月辛酉广宗王万歳薨无子国除匈奴单于于除鞬叛遣中郎将任尚讨灭之壬午令郡县劝民蓄蔬食以助五谷其官有陂池令得采取勿收假税二歳冬十月辛未太尉尹睦薨十一月乙丑太仆张酺为太尉是歳武陵郡兵破叛蛮降之护羌校尉贯友讨烧当羌羌乃遁去南单于安国叛骨都侯喜斩之   六年春正月永昌徼外夷遣使译献犀牛大象己卯司徒丁鸿薨二月乙未遣谒者分行禀贷三河兖冀青州贫民许侯马光自杀丁未司空刘方为司徒太常张奋为司空三月庚寅诏流民所过郡国皆实禀之其有贩卖者勿出租税又欲就贱还归者复一歳田租更赋丙寅诏以隂阳不和水旱违度其令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内郡守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昭岩穴披幽隐遣诣公车朕将悉听焉帝乃亲临策问选补郎吏夏四月蜀郡徼外羌率种人遣使内附五月城阳王淑薨无子国除六月己酉初令伏闭尽日秋七月京师旱诏中都官徒各除半刑讁其未竟五月已下皆免遣丁巳幸洛阳寺録囚徒举寃狱收洛阳令下狱抵罪司隶校尉河南尹皆左降未及还宫而防雨西域都护班超大破焉耆尉犂斩其王自是西域降服纳质者五十余国南单于安国从弟子逢侯率叛胡亡出塞九月癸丑以光禄勲邓鸿行车骑将军事与越骑校尉冯柱行度辽将军朱徽使匈奴中郎将杜崇讨之冬十一月护乌桓校尉任尚率乌桓鲜卑大破逢侯冯柱遣兵追击获之诏以渤海郡属冀州武陵溇中蛮叛郡兵讨平之   七年春正月行车骑将军邓鸿度辽将军朱徽中郎将杜崇皆下狱死夏四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帝引见公卿问得失令将大夫御史谒者博士议郎郎官会廷中各言封事诏有司详选郎官寛博有谋才任典城者三十人既而悉以所选郎出补长相五月辛卯改千乘国为乐安国六月丙寅沛王定薨秋七月乙巳易阳地裂九月癸卯京师地震   八年春二月己丑立贵人隂氏为皇后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三级民无名数及流民欲占者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夏四月癸亥乐成王党薨甲子诏赈贷并州四郡贫民五月河内陈留蝗南匈奴右温禺犊王叛为寇秋七月行度辽将军厐奋越骑校尉冯柱追讨之斩右温禺犊王车师后王叛击其前王八月辛酉饮酎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诣敦煌戍其犯大逆募下蚕室其女子宫自死罪已下至司寇及亡命者入赎各有差九月京师蝗吏民言事者多归责有司诏百僚师尹勉修厥职刺史二千石详刑辟理寃虐恤鳏寡矜孤弱思惟致灾兴蝗之咎庚子复置广阳郡冬十月乙丑北海王威有罪自杀十二月辛亥陈王羡薨丁巳南宫宣室殿火   九年春正月永昌徼外蛮夷及掸国重译奉贡三月庚辰陇西地震癸巳济南王康薨西域长史王林击车师后王斩之夏四月丁卯封乐成王党子巡为乐成王六月蝗旱戊辰诏今年秋稼为蝗虫所伤皆勿收租更刍槀若有所损失以实除之余当收租者亦半入其山林饶利陂池渔采以赡元元勿收假税秋七月蝗虫飞过京师八月鲜卑寇肥如辽东太守祭参下狱死闰月辛巳皇太后窦氏崩丙申章徳皇后烧当羌寇陇西杀长吏遣行征西将军刘尚越骑校尉赵世等讨破之九月庚申司徒刘方策免自杀甲子追尊皇妣梁贵人为皇太后冬十月乙酉改恭懐梁皇后于西陵十一月癸卯光禄勲河南吕盖为司徒十二月丙寅司空张奋罢壬申太仆韩棱为司空己丑复置若卢狱官   十年春三月壬戍诏刺史二千石随宜疏导沟渠毋得因縁妄发以为烦扰夏五月京师大水秋七月己巳司空韩棱薨八月丙子太常太山巢堪为司空九月庚戍复置廪牺官冬十月五州雨水十二月烧当羌豪迷唐等率种人诣阙贡献戊寅梁王畅薨   十一年春二月遣使循行郡国禀贷被灾害不能自存者令得渔采山林池泽不收假税丙午诏郡国中都官徒及笃癃老小女徒各除半刑其未竟三月者皆免归田里夏四月丙寅大赦天下己巳复置右校尉官秋七月辛卯诏以吏民逾僭厚死伤生有司不举怠放日甚又商贾小民或忘法禁竒巧靡货流积公行其在位犯者当先举正市道小民但且申眀宪网勿因科令加虐羸弱   十二年春二月旄牛徼外白狼貗薄夷率种人内属诏贷被灾诸郡民种粮赐下贫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及郡国流民听入陂池渔采以助蔬食三月丙申诏书切责三公不能承天安人有司竞为苛暴侵愁小民将何以救咎罚其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三级民无名数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壬子赐博士员弟子在太学者布人三匹夏四月日南象林蛮夷反郡兵讨破之闰月赈贷敦煌张掖五原民下贫者谷戊辰秭归山崩六月舞阳大水赐被水灾尤贫者谷人三斛秋七月辛亥朔日有食之九月戊午太尉张酺免丙寅大司农张禹为太尉冬十一月西域防竒兠勒二国遣使内附赐其王金印紫绶是歳烧当羌复叛   十三年春正月丁丑帝幸东观览书林阅篇籍博选术蓺之士以充其官二月任城王尚薨丙午赈贷张掖居延朔南日南贫民及孤寡羸弱不能自存者秋八月诏象林民失农桑业者赈贷种粮禀赐下贫谷食己亥北宫盛馔门阁火防羌校尉周鲔击烧当羌破之荆州雨水九月壬子诏曰荆州比歳不节今兹淫水为害余虽颇登而多不均浃深惟四民农食之本惨然懐矜其令天下半入今年田租刍藁有宜以实除者如故事贫民假种食皆勿收责冬十一月安息国遣使献师子及条枝大爵丙辰诏曰幽并凉州户口率少邉役众剧束修良吏进仕路狭抚接夷狄以人为本其令縁邉郡口十万以上歳举孝亷一人不满十万二歳举一人五万以下三歳举一人鲜卑寇右北平遂入渔阳渔阳太守击破之戊辰司徒吕盖罢十二月丁丑光禄勲鲁恭为司徒辛卯巫蛮叛寇南郡   十四年春二月乙卯东海王政薨缮修故海西郡徙金城西部都尉以戍之三月戊辰临辟雍飨射大赦天下夏四月遣使者督荆州兵讨巫蛮破降之庚辰赈贷张掖居延敦煌五原汉阳会稽流民下贫谷各有差五月丁未初置象林将兵长史官六月辛卯废皇后阴氏后父特进纲自杀秋七月甲寅诏复象林县更赋田租刍槀二歳壬子常山王侧薨是秋三州雨水冬十月甲申诏兖豫荆州今年雨水淫过多伤农功其令被害什四以上皆半入田租刍槀其不满者以实除之辛丑立贵人邓氏为皇后丁酉司空巢堪罢十一月癸卯大司农徐防为司空是歳初复郡国上计补郎官   十五年春闰月乙未诏流民欲归还本而无粮食者过所实禀之疾病加致医药其不欲还归者勿彊二月诏禀贷颍川汝南陈留江夏梁国敦煌贫民夏四月甲子晦日有食之五月戊寅南阳大风六月诏令百姓鳏寡渔采陂池勿收假税二歳秋七月丙寅济南王错薨复置涿郡故盐鐡官九月壬午南巡狩清河王庆济北王寿河间王开并从赐所过二千石长吏以下三老官属及民百年者钱布各有差是秋四州雨水冬十一月戊申幸章陵祠旧宅癸丑祠园庙会宗室于旧庐劳赐作乐戊午进幸云梦临汉水而还十一月甲申车驾还宫赐从臣及留者公卿已下钱布各有差十二月庚子琅邪王宇薨有司奏以为夏至则微阴起靡草死可以决小事是歳初令郡国以日北至案薄刑   十六年春正月己卯诏贫民有田业而以匮乏不能自农者贷种粮二月己未诏兖豫徐冀四州比年雨多伤稼禁酤酒夏四月遣三府掾分行四州贫民无以耕者为雇犂牛直五月壬午赵王商薨秋七月旱戊午诏曰今秋稼方穗而旱云雨不霑疑吏行惨刻不宣恩泽妄拘无罪幽闭良善所致其一切囚徒于法疑者勿决以奉秋令方察烦苛之吏显明其罚辛酉司徒鲁恭免庚午光禄勲张酺为司徒辛巳诏令天下皆半入今年田租刍槀其被灾害者以实除之贫民受贷种粮及田租刍槀皆勿收责八月己酉司徒张酺薨冬十月辛夘司空徐防为司徒大鸿胪陈宠为司空十一月己丑行幸缑氏登百岯山赐百官从臣布各有差北匈奴遣使称臣贡献十二月复置辽东西部都尉官   元兴元年春正月戊午引三署郎召见禁中选除七十五人补谒者长相高句骊寇郡界夏四月庚午大赦天下改元元兴宗室以罪絶者悉复属籍五月癸酉雍地裂秋九月辽东太守耿蘷击貊人破之冬十二月辛未帝崩于章徳前殿年二十七立皇子隆为皇太子赐天下男子爵人三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民无名数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自窦宪诛后帝躬亲万机每有灾异輙延问公卿极言得失前后符瑞八十一所每称德薄皆抑而不宣旧南海献龙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候奔腾阻险死者继路时临武长汝南唐羌县接南海乃上书陈状帝下诏曰逺国珍羞本以荐奉宗庙茍有伤害岂爱民之本其勅太官勿复受献由是遂省焉   和帝永元十六年元兴元年即位十七年   孝殇皇帝讳隆和帝少子也元兴元年十二月辛未夜帝即皇帝位时诞育百余日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北匈奴遣使称臣诣敦煌奉献   延平元年春正月辛卯太尉张禹为太傅司徒徐防为太尉参録尚书事百官总已以听封皇兄胜为平原王癸卯光禄勲梁鲔为司徒三月甲申孝和皇帝于慎陵尊庙曰穆宗丙戍清河王庆济北王寿河间王开常山王章始就国夏四月庚申诏罢祀官不在祀典者鲜卑寇渔阳渔阳太守张显追击战殁丙寅以虎贲中郎将邓隲为车骑将军司空陈宠薨五月辛卯皇太后诏曰皇帝幼冲承统鸿业朕且佐助聼政嘉与吏民更始其大赦天下自建武以来诸犯禁锢诏书虽解有司持重多不奉行其皆复为平民壬辰河东垣山崩六月丁未太常尹勤为司空郡国三十七雨水己未诏减太官导官尚方内署诸服御珍膳靡丽难成之物丁卯诏司徒大司农长乐少府曰朕深惟治道先内后外自建武之初以至于今八十余年宫人歳增房御弥广又宗室坐事没入者犹托名公族甚可愍焉今悉免遣及掖庭宫人皆为庶民以纾幽隔郁滞之情诸官府郡国王侯家奴婢姓刘及疲癃羸老皆上其名务令实悉秋七月庚寅勅司隶校尉部刺史曰夫天降灾戾应政而至间者郡国或有水灾妨害秋稼朝廷惟咎忧惶悼惧而郡国欲获丰穰虗饰之誉遂覆蔽灾害多张垦田不揣流亡竞增户口掩匿盗贼令奸恶无惩署用非次选举乖宜贪苛惨毒延及平民刺史垂头塞耳阿私下比不畏于天不愧于人假贷之恩不可数恃自今以后将纠其罚二千石长吏其各实覈所伤害为除田租刍槀八月辛亥帝崩癸丑殡于崇德前殿年二歳   殇帝延平一年   恭宗孝安皇帝讳祐肃宗孙也父清河孝王庆母左姬帝自在邸第数有神光照室又有赤蛇盘于牀笫之间年十歳好读史书和帝称之数见禁中延平元年庆始就国邓太后特诏留帝清河邸八月殇帝崩太后与兄车骑将军邓骘定策禁中其夜使骘持节以王青盖车迎帝斋于殿中皇太后御崇徳殿百官皆吉服羣臣陪位引拜帝为长安侯皇太后诏曰先帝圣徳淑茂早弃天下朕奉皇帝夙夜瞻仰日月冀望成就岂意卒然顚沛天年不遂悲痛断心朕深惟平原王素被痼疾念宗庙之重思继嗣之统唯长安侯祐质性忠孝小心翼翼能通诗论笃学乐古仁惠爱下年已十三有成人之志亲德系后莫宜于祐礼昆弟之子犹已子春秋之义为人后者为之子不以父命辞王父命其以祐为孝和皇帝嗣奉承祖宗案礼仪奏又作策命曰惟延平元年秋八月癸丑皇太后曰咨长安侯祐孝和皇帝懿德巍巍光于四海大行皇帝不永天命朕惟侯孝章帝世嫡皇孙谦恭慈顺在孺而勤宜奉郊庙承统大业今以侯嗣孝和皇帝后其审君汉国允执其中一人有庆万民頼之皇帝其勉之哉读策毕太尉奉上玺绶即皇帝位年十三太后犹临朝九月庚子谒髙庙辛丑谒光武庙六州大水己未遣谒者分行虚实举灾害赈乏絶丙寅孝殇皇帝于康陵乙亥陨石于陈留西域诸国叛攻都防任尚遣副校尉梁慬救尚击破之冬十月四州大水雨雹诏以宿麦不下赈赐贫人十二月甲子清河王薨使司空持节吊祭车骑将军邓骘护丧事乙酉罢鱼龙曼延百戏   永初元年春正月癸酉朔大赦天下蜀郡徼外羌内属戊寅分犍为南部为属国都尉禀司隶兖豫徐冀并州贫民三月丙午以广成游猎地及被灾郡国公田假与贫民丁卯分清河国封帝弟常保为广川王庚午司徒梁鲔薨三月癸酉日有食之诏公卿内外众官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有道术之士明政术达古今能直言极谏者各一人己卯永昌徼外僬侥种夷贡献内属甲申清河孝王赠龙旗虎贲夏五月甲戌长乐卫尉鲁恭为司徒丁丑诏封北海王睦孙寿光侯普为北海王九真徼外夜郎蛮夷举土内属六月戊申爵皇太后母隂氏为新野君丁巳河东地防壬戍罢西域都护先零种羌叛断陇道大为寇掠遣车骑将军邓骘征西校尉任尚讨之丁卯赦除诸羌相连结谋叛逆者罪秋九月庚午诏三公明申旧令禁奢侈无作浮巧之物殚财厚是日太尉徐防免辛未司空尹勤免癸酉调扬州五郡租米赡给东郡济隂陈留梁国下邳山阳丁丑诏曰自今长吏被考竟未报自非父母丧无故輙去职者剧县十歳平县五歳以上乃得次用壬午诏太仆少府减黄门鼓吹以补羽林士廐马非乘舆常所御者皆减半食诸所造作非供宗庙园陵之用皆且止丙戍诏死罪以下及亡命赎各有差庚寅太傅张禹为太尉太常周章为司空冬十月倭国遣使奉献辛酉新城山泉水大出十一月丁亥司空周章密谋废立策免自杀戊子勅司隶校尉冀并二州刺史民讹言相惊弃捐旧居老弱相擕穷困道路其各勅所部长吏躬亲晓谕若欲归本郡在所为封长檄不欲勿强十二月乙卯颍川太守张敏为司空是歳郡国十八地震四十一雨水或山水暴至二十八大风雨雹   二年春正月禀河南下邳东莱河内贫民车骑大将军邓骘为种羌所败于冀西二月乙丑遣光禄大夫樊凖吕仓分行冀兖二州禀贷流民夏四月甲寅汉阳城中火烧杀三千五百七十人五月旱丙寅皇太后幸洛阳寺及若卢狱録囚徒赐河内尹廷尉卿及官属以下各有差即日降雨六月京师及郡国四十大水大风雨雹秋七月戊辰诏百僚及郡国吏民有道术明习灾异阴阳之度璇玑之数者各使指变以闻二千石长吏眀以诏书博衍幽隐朕将亲览待以不次冀获嘉谋以承天诫闰月辛丑广川王常保薨无子国除癸未蜀郡徼外羌举土内属九月庚子诏王主官属墨绶下至郎谒者其经眀任博士居乡里有亷清孝顺之称才任理人者国相歳移名与计偕上尚书公府通调令得外补冬十月庚寅禀济阴山阳元莬贫民征西校尉任尚与先零羌战于平襄尚军败绩十一月辛酉拜邓骘为大将军征还京师留任尚屯陇右先零羌滇零称天子于北地遂寇三辅东犯赵魏南入益州杀汉中太守董炳十二月辛卯禀东郡钜鹿广阳安定定襄沛国贫民广汉塞外参狼羌降分广汉北部为属国都尉是歳郡国十二地震   三年春正月庚子皇帝加元服大赦天下赐王主贵人公卿以下金帛各有差男子为父后及三老孝悌力田爵人二级流民欲占者人一级遣骑都尉任仁讨先零羌不利遂破没临洮髙句骊遣使贡献三月京师大饥民相食壬辰公卿诣阙谢诏曰朕以幼冲奉承鸿业不能宣流风化而感逆隂阳至令百姓饥荒更相噉食永懐悼叹若坠渊水咎在朕躬非羣司之责而过自贬引重朝廷之不徳其务思变复以助不逮癸巳诏以鸿池假与贫民壬寅司徒鲁恭免夏四月丙寅大鸿胪九江夏勤为司徒三公以国用不足奏令吏民入钱谷得为关内侯虎贲羽林郎五大夫官府吏缇骑营士各有差己巳诏上林广城苑可垦辟者赋与贫民甲申清河王虎威薨五月丙申封乐安王宠子延平为清河王丁酉沛王正薨癸丑京师大风六月乌桓寇代郡上谷涿郡秋七月海贼张伯路等寇略縁海九郡遣侍御史厐雄督州郡兵讨破之庚子诏长吏案行在所皆令种粟麦蔬食务尽地力其贫者给种饷九月鴈门乌桓及鲜卑叛败五原郡兵于髙渠谷冬十月南单于叛围中郎将耿仲于美稷十一月遣行车骑将军何熙讨之十二月辛酉郡国九地震乙亥有星孛于天纪是歳京师及郡国四十一雨水雹并凉二州大饥人相食   四年春正月元日会彻乐不陈充庭车辛卯诏以三辅比遭寇乱人庶流冗除三年逋租过更口算刍槀禀上郡贫民各有差海贼张伯路复与勃海平原剧贼刘文河周文光等攻厌次杀县令遣御史中丞王宗督青州刺史法雄讨破之度辽将军梁慬辽东太守耿蘷讨破南单于于属国故城丙午诏减百官及州郡县奉各有差二月丁巳禀九江贫民南匈奴寇常山乙丑初置长安雍二营都尉官乙亥诏自建初以来诸妖言他过坐徙邉者各归本郡其没入官为奴婢者免为庶人诏谒者刘珍及五经博士校定东观五经诸子记百家艺术整齐脱误是正文字三月南单于降先零羌寇襃中汉中太守郑勤战殁徙金城郡都襄武戊子杜陵园火癸巳郡国九地震夏四月六州蝗丁丑大赦天下秋七月乙酉三郡大水己卯骑都尉任仁下狱死九月甲申益州郡地震冬十月甲戍新野君隂氏薨使司空持节护丧事大将军邓骘罢   五年春正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丙戍郡国十地震己丑太尉张禹免甲申光禄勲李修为太尉二月丁卯诏省减郡国贡献太官口食先零羌寇河东遂至河内三月诏陇西徙襄武安定徙美阳北地徙池阳上郡徙衙夫余夷犯塞杀伤吏人闰月丁酉赦凉州河西四郡戊戍诏令三公特进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诸侯相举贤良方正有道术达于政化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及至孝与众卓异者并遣诣公车朕将亲览以毗阙政焉六月甲辰乐成王巡薨秋七月己巳诏三公特进九卿校尉举列将子孙眀晓战阵任将帅者九月汉阳人杜琦王信叛与先零诸种羌攻防上邽城十二月汉阳太守赵博遣客刺杀杜琦是歳九州蝗郡国八雨水六年春正月庚申诏越嶲置长利髙望始昌三苑又令益州郡置万歳苑犍为置汉平苑三月十州蝗夏四月乙丑司空张敏罢己卯太常刘恺为司空五月旱丙寅诏令中二千石下至黄绶一切复秩还赎赐爵各有差戊辰皇太后幸雒阳寺録囚徒理寃狱六月壬辰豫章贠谿原山崩辛巳大赦天下遣侍御史唐喜讨汉阳贼王信破斩之冬十一月辛丑护乌桓校尉吴祉下狱死是歳先零羌滇零死子零昌复袭伪号   七年春正月庚戍皇太后率大臣命妇谒宗庙二月丙午郡国十八地震夏四月乙未平原王胜薨丙申晦日有食之五月庚子京师大雩秋护羌校尉侯霸骑都尉马贤破先零羌八月丙寅京师大风蝗虫飞过洛阳诏赐民爵郡国被蝗伤稼十五以上勿收今年田租不满者以实除之九月调零陵桂阳丹阳豫章会稽租米赈给南阳广陵下邳彭城山阳庐江九江饥民又调滨水县谷输敖仓   元初元年春正月甲子改元元初赐民爵人二级孝悌力田人三级爵过公乘得移与子若同产同产子民脱无名数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贞妇帛人一匹二月己卯日南地坼三月癸酉日有食之夏四月丁酉大赦天下京师及郡国五旱蝗诏三公特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举敦厚质直者各一人五月先零羌寇雍城六月丁巳河东地防秋七月蜀郡夷寇蚕陵杀县令九月己丑太尉李修罢先零羌寇武都汉中絶陇道辛未大司农山阳司马苞为太尉冬十月戊子朔日有食之先零羌败凉州刺史皮阳于狄道乙卯诏除三辅三歳田租更赋口筭十一月是歳郡国十五地震   二年春正月诏禀三辅及并凉六郡流冗贫人蜀郡青衣道夷奉献内属修理西门豹所分漳水为支渠以漑民田二月戊戍遣中谒者收京师客死无家属及棺椁朽败者皆为设祭其有家属尤贫无以者赐钱人五千辛酉诏三辅河内河东上党赵国太原各修理旧渠通利水道以漑公私田畴三月癸亥京师大风先零羌寇益州遣中郎将尹就讨之夏四月丙午立贵人阎氏为皇后五月京师旱河南及郡国十九蝗甲戍诏切责三司不能消救灾眚以时方盛夏且复假贷以观厥后六月丙戍太尉司马苞薨洛阳新城地裂秋七月辛巳太仆太山马英为太尉八月辽东鲜卑围无虑县九月又攻夫犂营杀县令壬午晦日有食之冬十月遣中郎将任尚屯三辅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勿笞诣冯翊扶风屯妻子自随占着所在女子勿输亡命死辠以下赎各有差其吏民聚为盗贼有悔者除其罪乙未右扶风仲光安定太守杜恢京兆虎牙都尉耿溥与先零羌战于丁奚城光等大败并没左冯翊司马钧下狱自杀十一月庚申郡国十地震十二月武陵澧中蛮叛州郡击破之己酉司徒夏勤罢庚戍司空刘恺为司徒光禄勲袁敞为司空   三年春正月甲戍修理太原旧沟渠灌溉官私田东平陆上言木连理苍梧郁林合浦蛮夷反叛二月遣侍御史任逴督州郡兵讨之郡国十地震三月辛亥日有食之丙辰赦苍梧郁林合浦南海吏民为贼所廹者夏四月京师旱五月武陵蛮叛州郡讨破之癸酉度辽将军邓遵率南匈奴击先零羌于灵州破之越嶲徼外夷举种内属六月中郎将任尚遣兵击破先零羌于丁奚城秋七月武陵蛮复叛州郡讨平之缑氏地坼九月辛巳赵王宏薨冬十一月苍梧郁林合浦蛮夷降丙戍初聼大臣二千石刺史行三年丧癸卯郡国九地震十二月丁巳任尚遣兵击破先零羌于北地   四年春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乙卯大赦天下壬戍武库灾夏四月戊申司空袁敞薨己巳鲜卑寇辽西郡兵与乌桓击破之五月丁丑太常李郃为司空六月戊辰三郡雨雹秋七月辛丑陈王钧薨京师及郡国十雨水诏曰夫霖雨者人怨之所致凡吏有苛虐为百姓所患苦者有司显眀其罚又月令仲秋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方今案比之时郡县多不奉行虽有糜粥糠粃相半长吏怠事莫肯躬亲甚违诏书养老之意其务崇仁恕赈防寡独称朕意焉九月防羌校尉任尚使客刺杀叛羌零昌冬十一月己卯彭城王恭薨十二月越嶲夷寇遂久杀县令甲子任尚及骑都尉马贤与先零羌战于富平上河大破之防人羌率众降陇右平是歳郡国十三地震   五年春正月越嶲夷叛二月壬戌中山宪王薨三月京师及郡国五旱诏禀遭旱贫人夏六月高句骊与濊貊寇元莬秋七月越嶲蛮夷及旄牛豪叛杀长吏丙子诏曰旧令制度各有科品今小人不务崇节约嫁娶送终纷华靡丽至有走卒奴婢被绮縠着珠玑京师尚若斯何以示四逺设张法禁恳恻分眀而有司惰任讫不奉行秋节既立鸷鸟将用且复重申以观后效八月丙申朔日有食之鲜卑寇代郡杀长吏冬十月鲜卑寇上谷十二月丁巳中郎将任尚有辠弃市是歳郡国十四地震   六年春二月乙巳京师及郡国四十二地震或坼裂水泉涌出壬子诏三府选掾属髙第能惠利牧养者各五人光禄勲与中郎将选孝亷郎寛博有谋清白行髙者五十人出补令长丞尉乙卯诏赐京师尤贫困孤弱单独谷人三斛贞妇有节义十斛甄表门闾旌显厥行三月庚辰始立六宗祀于洛城西北夏四月会稽大疫遣光禄大夫将太医循行疾病赐棺木除田租口赋沛国勃海大风雨雹五月京师旱六月丁丑乐成王賔薨丙戍平原王得薨秋七月鲜卑寇马城度辽将军邓遵率南单于击破之九月癸巳陈王竦薨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既郡国八地震是岁永昌益州蜀郡夷叛与越嶲夷杀长吏燔城邑益州刺史张乔讨破降之   永宁元年春正月甲辰任城王安薨三月丁酉济北王寿薨车师后王叛杀部司马沈氐羌寇张掖夏四月丙寅立皇子保为皇太子改元永宁大赦天下赐王主三公列侯下至郎吏从官金帛又赐民爵及布粟各有差己巳诏封陈王羡子崇为陈王济北王子苌为乐成王河间王子翼为平原王壬午琅邪王寿薨六月沈氐种羌叛寇张掖护羌校尉马贤讨沈氐羌破之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己巳司空李郃免癸酉卫尉庐江陈襃为司空自三月至是月京师及郡国三十三大风雨水十二月永昌徼外掸国遣使贡献戊辰司徒刘恺罢辽西鲜卑降癸酉太常杨震为司徒是歳郡国二十三地震夫余王遣子诣阙贡献烧当羌叛   建光元年春正月幽州刺史冯焕率二郡太守讨髙句骊濊貊不克二月癸亥大赦天下赐诸园贵人王主公卿以下钱布各有差以公卿校尉尚书子弟一人为郎舍人三月癸巳皇太后邓氏崩丙午和熹皇后丁未乐安王宠薨戊申追尊皇考清河孝王曰孝德皇皇妣左氏曰孝德皇后祖妣宋贵人曰敬隐皇后夏四月濊貊复与鲜卑寇辽东辽东太守蔡讽追击战殁丙辰以广川并清河国丁巳尊孝德皇元妃耿氏为甘陵大贵人甲子乐成王苌有罪废为临湖侯己巳令公卿特进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国守相举有道之士各一人赐鳏寡孤独贫不能自存者谷人三斛甲戍辽东属国都尉厐奋承伪玺书杀元莬太守姚光五月特进邓骘及度辽将军邓遵并以谮自杀丙申贬平原王翼为都乡侯秋七月己卯改元建光大赦天下壬寅太尉马英薨八月护羌校尉马贤讨烧当羌于金城不利甲子前司徒刘恺为太尉鲜卑寇居庸关九月云中太守成严击之战殁鲜卑围乌桓校尉于马城度辽将军耿蘷救之戊子幸卫尉冯石府是秋京师及郡国二十九雨水冬十一月己丑郡国三十五地震或坼裂诏三公已下各上封事陈得失遣光禄大夫案行赐死者钱人二千除今年田租其被灾甚者勿收口赋鲜卑寇元莬庚子复断大臣二千石以上服三年丧癸卯诏三公特进侯卿校尉举武猛堪将帅者各五人丙午诏京师及郡国被水雨伤稼者随顷亩减田租甲子初置渔阳营兵冬十二月髙句骊马韩濊貊围元莬城夫余王遣子与州郡并力讨破之   延光元年春二月夫余王遣子将兵救元莬击髙句骊马韩濊貊破之遂遣使贡献三月丙午改元延光大赦天下还徙者复户邑属籍赐民爵及三老孝悌力田人二级加赐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贞妇帛人二匹夏四月癸未京师郡国二十一雨雹癸巳司空陈襃免五月庚戍宗正彭城刘授为司空己巳改乐成国为安平封河间王开子得为安平王六月郡国蝗秋七月癸卯京师及郡国十三地震髙句骊降防人羌叛攻谷罗城度辽将军耿蘷讨破之八月戊子阳陵园寝火辛卯九真言黄龙见无功己亥诏三公中二千石举刺史二千石令长相视事一歳已上至十歳清白爱利能勅身率下防奸理烦有益于人者无拘官簿刺史举所部郡国太守相举墨绶隐亲悉心勿取浮华九月甲戍郡国二十七地震冬十月鲜卑寇鴈门定襄十一月鲜卑寇太原烧当羌豪降十二月九真徼外蛮夷贡献内属是歳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大风杀人诏赐压溺死者年七歳以上钱二千其壊败庐舍失亡谷食粟人三斛又田被淹荡者一切勿收田租若一家皆被灾害而弱小存者郡县为收敛之防人羌反攻谷罗城度辽将军耿蘷讨破之   二年春正月旄牛夷叛寇灵关杀县令益州刺史蜀郡西部都尉讨之诏选三署郎及吏民能通古文尚书毛诗谷梁春秋各一人丙辰河东颍川大风夏六月壬午郡国十一大风九真言嘉禾生丙申北海王普薨秋七月丹阳山崩八月庚午初令三署郎通达经术任牧民者视事三岁以上皆得察举九月郡国五雨水冬十月辛未太尉刘恺罢甲戍司徒杨震为太尉光禄勲东莱刘憙为司徒十一月甲辰校猎于上林苑鲜卑败南匈奴于曼栢是岁分蜀郡西部为属国都尉京师及郡国三地震   三年春二月丙子东巡狩丁丑告陈留太守祠南顿君光武皇帝于济阳复济阳今年田租刍槀庚寅遣使者祠唐尧于成阳戊子济南上言鳯凰集台县丞霍收舍树上赐台长帛五十匹丞三十匹尉半之吏卒人三匹鳯凰所过亭郡无出今年田租赐男子爵人二级辛卯幸太山柴告岱宗齐王无忌北海王普乐安王延来朝壬辰宗祀五帝于汶上眀堂癸巳告祀二祖六宗劳赐郡县作乐三月甲午陈王崇薨戊戍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于阙里自鲁相令丞尉及孔氏亲属妇女诸生悉会赐襃成侯以下帛各有差还幸东平至东郡歴魏郡河内壬戍车驾还京师幸太学是日太尉杨震免夏四月乙丑车驾入宫假于祖祢壬戍沛国言甘露降丰县戊辰光禄勲冯石为太尉五月南匈奴左日逐王叛使匈奴中郎将马翼讨破之日南徼外蛮夷内属六月鲜卑寇元莬庚午阆中山崩辛未扶风言白鹿见雍辛巳遣侍御史分行青冀二州灾害督録盗贼秋七月丁酉初复右校令左校丞官日南徼外蛮豪帅诣阙贡献冯翊言甘露降频阳衙颍川上言木连理白鹿麒麟见阳翟鲜卑寇髙柳梁王坚薨八月辛巳大鸿胪耿寳为大将军戊子颍川上言麒麟一白虎二见阳翟九月丁酉废皇太子保为济隂王乙巳诏郡国中都官死辠系囚减罪一等诣敦煌陇西及度辽营其右趾以下及亡命者赎各有差辛亥济南上言黄龙见歴城庚申晦日有食之冬十月行幸长安壬午新丰上言凤凰集西界亭丁亥会三辅守令掾史于长安作乐闰月乙未祠髙庙遂有事十一陵歴观上林昆明池遣使者祠太上皇于万年以中牢祠萧何曹参霍光十一月乙丑至自长安十二月乙未琅邪言黄龙见诸县是歳京师及诸郡国二十三地震三十六雨水疾风雨雹   四年春正月壬午东郡言黄龙二麒麟一见濮阳二月乙亥下邳王衍薨甲辰南巡狩三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庚申幸宛帝不豫辛酉令大将军耿寳行太尉事祠章陵园庙告长沙零陵太守祠定王节侯郁林府君乙丑自宛还丁卯幸叶帝崩于乘舆年三十二秘不敢宣所在上食问起居如故庚午还宫辛未夕乃发丧尊皇后曰太后太后临朝以后兄大鸿胪阎显为车骑将军定策禁中立章帝孙济北惠王寿子北乡侯懿甲戍济南王香薨乙酉北乡侯即皇帝位夏四月丁酉太尉冯石为太傅司徒刘熹为太尉参録尚书事前司空李郃为司徒辛卯大将军耿寳中常侍樊丰侍中谢恽周广乳母野王君王圣坐相阿党丰恽广下狱死寳自杀圣徙鴈门己酉孝安皇帝于恭陵庙曰恭宗六月乙巳大赦天下诏先帝巡狩所幸皆半入今年田租秋七月西域长史班勇击车师后王斩之丙午东海王肃薨冬十月丙午越嶲山崩辛亥少帝薨是冬京师大疫范氏论曰孝安虽称尊享御而权归邓氏至乃损彻膳服克念政道然令自房帷威不逮逺始失根统归成陵敝遂复计金授官移民逃寇推咎台衡以答天眚既云哲妇亦惟家之索矣   安帝永初七年元初六年永宁元年建光元年延光四年即位十九年   通志卷六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后汉纪第六下   顺帝 冲帝 质帝 桓帝 灵帝 献帝   孝顺皇帝讳保安帝之子也母李氏为阎皇后所害永宁元年立为皇太子延光三年安帝乳母王圣大长秋江京中常侍樊丰谮太子乳母王男厨监邴吉杀之太子数为叹息王圣等惧有后祸遂与丰京共搆陷太子太子坐废为济阴王眀年三月安帝崩北乡侯立济阴王以废黜不得上殿亲临梓宫悲号不食内外羣僚莫不哀之及北乡侯薨车骑将军阎显及江京与中常侍刘安陈达等白太后秘不发丧而更征立诸国王子乃闭宫门屯兵自守十一月丁巳京师及郡国十六地震是夜中黄门孙程等十九人共斩江京刘安陈达等迎济阴王于徳阳殿西钟下即皇帝位年十一近臣尚书以下从辇到南宫登云防召百官尚书令刘光等奏言孝安皇帝圣徳眀茂早弃天下陛下正统当奉宗庙而奸臣交搆遂令陛下龙潜蕃国羣僚逺近莫不失望天命有常北乡不永汉徳盛眀福祚孔章近臣建策左右扶翼内外同心稽合神眀陛下践阼奉遵鸿绪为郊庙主承续祖宗无穷之烈上当天心下厌民望而即位仓卒典章多缺请条案礼仪分别具奏制曰可乃召公卿百僚使虎贲羽林士屯南北宫诸门阎显兄弟闻帝立率兵入北宫尚书郭镇与交锋刃遂斩显弟卫尉景戊午遣使者入省夺得玺绶乃幸嘉徳殿遣侍御史持节收阎显及其弟城门校尉耀执金吾晏并下狱诛己未开门罢屯兵壬戌诏司隶校尉惟阎显江京近亲当伏辜诛其余务崇寛贷壬申谒髙庙癸酉谒光武庙乙亥诏益州刺史罢子午道通褒斜路己卯少帝以诸王礼司空刘授免赐公卿以下钱谷各有差十二月甲申以少府河南陶敦为司空其令郡国守相视事未满歳者一切得举孝亷吏癸卯尚书奏请下有司收还延光三年九月丁酉以皇太子为济阴王诏可京师大疫辛亥诏公卿郡守国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尚书令以下从辇幸南宫者皆增秩赐布各有差永建元年春正月甲寅诏大赦天下赐男子爵人二级为父后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流民欲自占者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贞妇帛人三匹坐法当徙勿徙亡徙当传勿传宗室以罪絶皆复属籍其与阎显江京等交通者悉勿考辛未皇太后阎氏崩辛巳太傅冯石太尉刘熹司徒李郃免二月甲申安思皇后丙戌太常桓焉为太傅大鸿胪朱宠为太尉参録尚书事长乐少府九江朱伥为司徒赐百官随辇宿卫及拜除者布各有差陇西钟羌叛防羌校尉马贤讨破之夏五月丁丑诏幽并凉州刺史使各实二千石以下至黄绶年老力弱不任军事者上名严勅障塞缮设屯备立秋之后简习戎马六月己亥封济南王错子显为济南王秋七月庚午卫尉来歴为车骑将军八月鲜卑寇代郡代郡太守李超战殁九月辛亥初令三公尚书入奏事冬十月辛巳诏减死罪以下徙边其亡命赎各有差丁亥司空陶敦免鲜卑犯边庚寅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告幽州刺史其令縁边郡增置歩兵列屯塞下调五营弩师郡举五人令教习战射壬寅廷尉张皓为司空甲辰诏以疫疠水潦令人勿输今年田租伤害什四以上勿收责不满者以实除之十二月辛巳赐王主贵人公卿以下布各有差   二年春正月戊申乐安王鸿来朝丁卯常山王章薨二月鲜卑寇辽东元菟甲辰诏禀贷荆豫兖冀四州流冗贫人所在安业之疾病致医药防乌桓校尉耿晔率南单于击鲜卑破之三月旱遣使者録囚徒疏勒国遣使奉献夏六月乙酉追尊諡皇妣李氏为恭愍皇后于恭北陵西域长史班勇敦煌太守张朗讨焉耆尉犂危须三国破之并遣子贡献秋七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壬午太尉朱宠司徒朱伥罢庚子太常刘光为太尉録尚书事光禄勲许敬为司徒辛丑下邳王成薨   三年春正月丙子京师地震汉阳地陷裂甲午诏实覈伤害者赐年七岁以上钱人二千一家被害郡县为收敛乙未诏勿收汉阳今年田租口赋夏四月癸卯遣光禄大夫案行汉阳及河内魏郡陈留东郡禀贷贫人六月旱遣使者録囚徒理轻系甲寅济南王显薨秋七月丁酉茂陵园寝灾帝缟素避正殿辛亥使太常王龚持节告祠茂陵九月鲜卑寇渔阳冬十二月己亥太傅桓焉免是岁车骑将军来歴罢   四年春正月丙寅诏赦天下从甲寅赦令已来复秩属籍三年正月已来还赎其阎显江京等知识婚姻禁锢一原除之务崇寛和敬顺时令遵典去苛以称朕意丙子帝加元服赐王主贵人公卿以下金帛各有差赐男子爵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级为父后三老孝悌力田人二级鳏寡孤独笃癃不能自存帛一匹二月戊戌诏以民入山凿石发泄藏气勅有司检察所当禁絶如建武永平故事夏五月壬辰诏还桂阳太守文砻【力公反】所献大珠仍切责之五州雨水秋八月庚子遣使实覈死亡收敛禀赐丁巳太尉刘光司空张皓免九月复安定北地上郡归旧土癸酉大鸿胪厐参为太尉録尚书事太常王龚为司空冬十一月庚辰司徒许敬免鲜卑寇朔方十二月乙卯宗正刘﨑为司徒是岁分会稽为吴都拘弥国遣使贡献   五年春正月疏勒王遣侍子及大宛莎车王皆奉使贡献夏四月京师旱辛巳诏郡国贫人被灾者勿收责今年过更京师及郡国十二蝗冬十月丙辰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皆减罪一等诣北地上郡安定戌乙亥定逺侯班始坐杀其妻隂城公主腰斩同产皆弃市六年春二月庚午河间王开薨三月辛亥复伊吾屯田复置伊吾司马一人秋九月辛巳缮起大学防乌桓校尉耿晔遣兵击鲜卑破之丁酉于阗王遣侍子贡献冬十一月辛亥诏以连年灾潦冀部尤甚其令本部勿收今年田租刍稾十二月日南徼外叶调国椫【音檀】国遣使贡献壬申客星出牵牛于阗王遣侍子诣阙贡献阳嘉元年春正月乙巳立皇后梁氏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三级爵过公乘得移与子若同产同产子民无名数及流民欲占著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二月海贼曾旌等寇会稽杀句章鄞鄮三县长攻会稽东部都尉诏縁海县各屯兵戌丁巳皇后谒髙庙光武庙诏禀甘陵贫人大小口各有差京师旱庚申勅郡国二千石各祷名山岳渎遣大夫谒者诣嵩髙首阳山并祠河洛请雨戊辰雩以冀部比年水潦民食不赡诏案行禀贷劝农功赈乏絶甲戌诏以冬鲜宿雪春无澍雨遣侍中王辅等持节分诣岱山东海荥阳河洛尽心祈焉三月扬州六郡妖贼张河等寇四十九县杀伤长吏庚寅帝临辟雍飨射大赦天下改元阳嘉诏宗室絶属籍者一切复籍禀冀州尤贫民勿收今年更租口赋夏五月戊寅阜陵王恢薨秋七月史官始作风地动铜仪丙辰以太学新成试眀经下第者补弟子増甲乙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九十人补郎舍人九月诏郡国中都官系囚皆减死一等亡命者赎各有差鲜卑寇辽东冬十一月甲申望都蒲隂狼杀女子九十七人诏赐狼所杀者钱人三千辛卯初令郡国举孝亷限年四十以上诸生通章句文吏能牋奏乃得应选其有茂才异行若顔渊子竒不拘年齿十二月丁未东平王敞薨庚戌复置元菟郡屯田六郡闰月丁亥令诸以诏除郎年四十以上课试如孝亷科者得参亷选歳举一人戊子客星出天苑辛卯诏曰间者选举不实官非其人是以天心未得人情多怨书歌股肱诗刺三事今刺史二千石之选归任三司其简序先后情覈髙下歳月之次文武之宜务存厥衷庚子恭陵百丈庑灾是歳起西苑修饰宫殿   二年春二月甲申诏以吴郡会稽饥荒贷人种粮三月使匈奴中郎将王稠率左骨都侯等击鲜卑破之辛酉除京师耆儒年六十以上四十八人补郎舍人及诸王国郎夏四月复置陇西南部都尉官己亥京师地震五月庚子诏羣公卿士其各悉心直言震动之咎靡有所讳戊午司空王龚免六月辛未太常鲁国孔扶为司空疏勒国献师子封牛丁丑洛阳地防是月旱秋七月己未太尉厐参免八月己巳大鸿胪沛国施延为太尉鲜卑寇代郡冬十月庚午行礼辟雍奏应钟始复黄钟作乐器随月律   三年春二月己丑诏以乆旱京师诸狱无轻重皆且勿考竟须得澍雨三月庚戌益州盗贼刼质令长杀列侯夏四月丙寅车师后部司马率后部王加特奴等掩击匈奴大破之获其季母五月戊戌制诏罪已嘉与海内洗心更始其大赦天下自殊死以下谋反大逆诸犯不当得赦者皆赦除之赐民年八十以上米一斛肉二十斤酒五斗九十以上加赐帛人二匹絮三斤秋七月庚戌钟羌寇陇西汉阳冬十月防羌校尉马续击破之十一月壬寅司徒刘﨑司空孔扶免乙巳大司农南郡黄尚为司徒光禄勲河东王卓为司空丙午武都塞上屯羌及外羌攻破屯官驱略人畜   四年春二月丙子初聼中官得以养子为后世袭封爵自去冬旱至于是月谒者马贤击钟羌大破之夏四月甲子太尉施延免戊寅执金吾梁商为大将军前太尉厐参为太尉六月己未梁王匡薨秋七月己亥济北王登薨闰月丁亥朔日有食之冬十月乌桓寇云中十一月围度辽将军耿煜于兰池发诸郡兵救之乌桓退走十二月甲寅京师地震   永和元年春正月夫余王来朝乙卯诏以典籍所忌震食为重今日变方逺地揺京师咎征不虚必有所应羣公百僚其各上封事指陈得失靡有所讳己巳宗祀眀堂登云台改元永和大赦天下秋七月偃师蝗冬十月丁亥承福殿火帝避御云台十一月丙子太尉厐参罢十二月象林蛮夷叛乙巳以前司空王龚为太尉二年春正月武陵蛮叛围充县又寇夷道二月广汉属国都尉击破白马羌武陵太守李进击叛蛮破之二月辛亥北海王翼薨乙卯司空王卓薨乙丑光禄勲冯翊郭防为司空夏四月丙申京师地震五月日南叛蛮攻郡府秋七月九真交阯二郡兵反八月庚子荧惑犯南斗江夏盗贼杀邾长冬十月甲申行幸长安所过鳏寡孤独贫不能自存者赐粟人五斛庚子幸未央宫会三辅郡守都尉及官属劳赐作乐十一月丙午祠髙庙丁未遂有事十一陵丁卯京师地震十二月乙亥至自长安   三年春二月乙亥京师及金城陇西地震二郡山岸崩地防戊子太白犯荧惑夏四月九江贼蔡伯流寇郡界及广陵杀江都长戊戌遣光禄大夫案行金城陇西赐压死者年七歳以上钱人二千一家皆被害为收敛之除今年田租尤甚者勿收口赋闰月蔡伯流等率众诣徐州刺史应志降己酉京师地震五月吴郡丞羊珍反攻郡府太守王衡破斩之六月辛丑琅邪王遵薨九真太守祝良交阯刺史张乔慰诱日南叛蛮降之岭外平秋七月丙戌济北王多薨八月己未司徒黄尚免九月己酉光禄勲长沙刘寿为司徒丙戌令大将军三公各举故刺史二千石及见令长郎谒者四府掾属刚毅武猛有谋谟任将帅者各二人特进卿校尉各一人冬十月烧当羌寇金城防羌校尉马贤击破之羌遂相招而叛十二月戊戍朔日有食之   四年春正月庚辰中常侍张逵蘧政杨定等有罪诛连及农太守张鳯安平相杨皓下狱死三月乙亥京师地震夏四月癸卯防羌校尉马贤讨烧当羌大破之戊午大赦天下赐民爵及粟帛各有差戊辰封故济北惠王寿子安为济北王秋八月太原郡旱民庶流冗癸丑遣光禄大夫案行禀贷除更赋冬十月戊午校猎上林苑歴函谷关而还十一月丙寅幸广成苑   五年春二月戊申京师地震夏四月庚子中山王薨南匈奴左部句龙大人吾斯车纽等叛围美稷五月度辽将军马续讨吾斯车纽破之使匈奴中郎将陈龟廹杀南单于己丑晦日有食之且冻羌寇三辅杀令长丁丑令死罪以下及亡命赎各有差九月令扶风汉阳筑陇道坞三百所置屯兵辛未太尉王龚罢且冻羌寇武都烧陇关壬午太常桓焉为太尉丁亥徙西河郡居离石上郡居夏阳朔方居五原句龙吾斯等东引乌桓西收羌胡寇上郡立车纽为单于冬十一月辛巳遣使匈奴中郎将张耽击破之车纽降   六年春正月丙子征西将军马贤与且冻羌战于射姑山贤军败没安定太守郭璜下狱死诏贷王侯国租一嵗闰月巩唐羌寇陇西遂及三辅二月丁巳有星孛于营室三月武都太守赵冲讨巩唐羌破之庚子司空郭防免丁巳河间王政薨丙午太仆赵戒为司空夏五月庚子齐王无忌薨使匈奴中郎将张耽大破乌桓羌胡于天山巩唐羌寇北地秋七月甲午诏假民有赀者户钱一千八月丙辰大将军梁商薨壬戌河南尹梁冀为大将军九月诸种羌寇武威辛亥晦日有食之冬十月癸丑徙安定居扶风北地居冯翊十一月庚子以执金吾张乔行车骑将军事将兵屯三辅   汉安元年春正月癸巳宗祀眀堂大赦天下改元汉安二月丙辰诏大将军公卿举贤良方正能探赜索隐者各一人秋七月始置承华廐八月南匈奴左部大人句龙吾斯与薁鞬台耆等反叛丁卯遣侍中杜乔光禄大夫周举守光禄大夫郭遵冯羡栾巴张纲周栩刘班等八人分行州郡班宣风化举实臧否九月广陵盗贼张婴等寇郡县冬十月辛未太尉桓焉司徒刘寿免甲戌行车骑将军张乔罢十一月壬午司隶校尉赵峻为太尉大司农胡广为司徒癸卯诏大将军三公选武猛试用有效騐任为将校者各一人是歳广陵贼张婴等诣太守张纲降   二年春二月丙辰鄯善国遣使贡献夏四月庚戌防羌校尉赵冲与汉阳太守张贡撃烧当羌于参破之六月乙丑荧惑犯镇星丙寅立南匈奴守义王兠楼储为南单于冬十月辛丑令郡国中都官繋囚殊死以下出缣赎各有差其不能入赎者遣诣临羌县居作二歳甲辰减百官奉丙午禁酤酒又贷王侯国租一歳闰月赵冲撃烧当羌于河阳破之十一月使匈奴中郎将马寔遣人刺杀句龙吾斯十二月扬徐盗贼攻烧城寺杀略吏民是歳州地百八十震   建康元年春正月辛丑诏曰陇西汉阳张掖北地武威武都自去年正月已来地百八十震山谷坼裂壊败城市杀害民庶夷狄叛逆赋役重数内外怨旷罹咎叹息其遣光禄大夫案行宣畅恩泽惠此下民勿为烦扰三月庚子沛王广薨领防羌校尉卫琚追讨叛羌破之南郡江夏盗贼寇掠城邑州郡讨平之夏四月使匈奴中郎将马寔撃南匈奴左部破之于是胡羌乌桓悉诣寔降辛巳立皇子炳为皇太子改元建康大赦天下赐人爵各有差秋七月丙午清河王延平薨八月扬徐盗贼范容周生等寇掠城邑遣御史中丞冯赦督州郡兵讨之庚午帝崩于玉堂前殿时年三十遗诏无起寝庙敛以故服珠玉玩好皆不得下   顺帝永建六年阳嘉四年永和六年汉安二年建康一年即位十九年   孝冲皇帝讳炳顺帝之子也母曰虞贵人建康元年立为皇太子其年八月庚午即皇帝位年二歳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丁丑以太尉赵峻为太傅大司农李固为太尉参録尚书事九月丙午孝顺皇帝于宪陵庙曰敬宗是日京师及太原鴈门地震三郡水涌土裂庚戌诏三公特进侯卿校尉举贤良方正幽逸修道之士各一人百僚皆上封事己未九江太守邱腾有罪下狱死扬州刺史尹耀九江太守邓显讨贼范容等于歴阳军败耀显为贼所殁冬十月日南蛮夷攻烧城邑交阯刺史夏方招诱降之壬申常山王仪薨己卯零陵太守刘康坐杀无辜下狱死十一月九江盗贼徐鳯马勉等称无上将军攻烧城邑己酉令郡国中都官繋囚减死一等徙边谋反大逆不用此令十二月九江贼黄虎等攻合肥是岁羣盗发宪陵防羌校尉赵冲追撃叛羌于鹯阴河战死   永嘉元年春正月戊戌帝崩于玉堂前殿年三岁清河王蒜征至京师   冲帝永嘉一年   孝质皇帝讳缵肃宗元孙曾祖父千乘贞王伉祖父乐安夷王宠父渤海孝王鸿母陈夫人冲帝不豫大将军梁冀征帝到洛阳都亭及冲帝崩皇太后与冀定策禁中丙辰使冀持节以王青盖车迎帝入南宫丁巳封为建平侯其日即皇帝位年八岁己未孝冲皇帝于懐陵广陵贼张婴等复反攻杀堂邑江都长九江贼徐鳯等攻杀曲阳东城长甲申谒髙庙乙酉谒光武庙二月豫章太守虞续坐赃下狱死乙酉大赦天下赐人爵及粟帛各有差还王侯所削户邑彭城王道薨叛羌诣左冯翊梁竝降三月九江贼马勉称皇帝九江都尉滕抚讨马勉范容周生大破斩之夏四月壬申雩庚辰济北王安薨丹阳贼陆宫等围城烧亭寺丹阳太守江汉撃破之五月甲午皇太后诏以自春涉夏大旱炎赫比日隂云还复开霁将由二千石令长不崇寛和而为苛刻所致其令中都官繋囚罪非殊死考未竟者一切任出以须立秋郡国有名山大泽能兴云雨者二千石长吏各洁斋请祷竭诚尽礼又兵役连年死亡流离或支骸不敛或停棺莫收朕甚愍焉今遣使者案行若无家属及贫无资者随宜赐防以慰孤魂是月下邳人谢安应募撃徐鳯等斩之丙辰诏曰孝殇皇帝虽不永休祚而即位逾年君臣礼成孝安皇帝承袭统业而前世遂令恭陵在康陵之上先后相逾失其次序非所以奉祖宗之重垂无穷之制昔定公追正顺祀春秋善之其令恭陵次康陵宪陵次恭陵以序亲秩为万世法六月鲜卑寇代郡秋七月庚寅阜陵王代薨庐江盗贼攻寻阳又攻盱台滕抚遣司马王章撃破之九月戊戍太傅赵峻薨冬十一月己丑南阳太守韩昭坐赃下狱死丙午中郎将滕抚撃广陵贼张婴破之丁未中郎将赵序坐事弃市歴阳贼华孟自称黑帝攻杀九江太守杨岑滕抚率诸将撃孟等大破斩之   本初元年春正月丙申诏以方春东作育微敬始其勅有司罪非殊死且勿案騐以崇在寛壬子广陵太守王喜坐讨贼逗留下狱死二月庚辰诏曰九江广陵二郡数离寇害残夷尤甚生者失其资业死者委尸原野其调比郡见谷出禀穷弱收枯骸务加理防以称朕意夏四月庚辰令郡国举眀经年五十以上七十以下诣太学自大将军至六百石皆遣子受业歳满课试以髙第五人补郎中次五人太子舍人又千石六百石四府掾属三署郎四姓小侯先能通经者各令随家法其髙第者上名牒当以次赏进五月庚寅徙乐安王为渤海王海水溢戊申使谒者案行收葬乐安北海人为水所漂没死者又禀给贫羸庚戌太白犯荧惑六月丁巳大赦天下赐民爵及粟帛各有差闰月甲申大将军梁冀潜行鸩弑帝崩于玉堂前殿年九歳丁亥太尉李固免戊子司徒胡广为太尉司空赵戒为司徒与梁冀参録尚书事太仆袁汤为司空   质帝本初一年   孝桓皇帝讳志肃宗曾孙也祖父河间孝王开父蠡吾侯翼母匽氏翼卒帝袭爵为侯本初元年梁太后征帝到夏门亭将妻以女弟会质帝崩太后遂与兄大将军冀定策禁中闰月庚寅使冀持节以王青葢车迎帝入南宫其日即皇帝位时年十五太后犹临朝政秋七月乙卯孝质皇帝于静陵齐王喜薨辛巳谒髙庙光武庙丙戌诏曰孝亷亷吏皆当典城牧民禁奸举善兴化之本恒必由之今选举乖错害及元元深惟蠲涤贪秽以祈休祥其令秩满百户十岁以上有殊才异行乃得参选赃吏子孙不得察举杜絶邪伪请托之原令亷白守道者得信其操各眀守所司以观厥后九月戊戌追尊皇祖河间孝王曰孝穆皇夫人赵氏曰孝穆皇后皇考蠡吾侯曰孝崇皇冬十月甲午尊皇母匽氏为孝崇博园夫人   建和元年春正月辛亥朔日有食之诏三公九卿校尉各言得失戊午大赦天下赐吏更劳一岁男子爵人二级为父后及三老孝悌力田人二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贞妇帛人三匹灾害所伤什四以上勿收田租其不满者以实除之二月荆扬二州人多饿死遣四府掾分行赈给沛国言黄龙见谯夏四月庚寅京师地震诏大将军公卿校尉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各一人又命列侯将大夫御史谒者千石六百石愽士议郎郎官各上封事指陈得失又诏大将军公卿郡国举至孝笃行之士各一人壬辰诏州郡不得廹胁驱逐长吏长吏赃满三十万而不纠举者刺史二千石以纵避为罪若有擅相假印绶者与杀人同弃市论丙午诏郡国繋囚减死罪一等勿笞唯谋反大逆不用此书又诏曰比起陵茔弥歴时岁力役既广徒隶尤勤顷雨泽不降密云复散傥或在兹其令徒作陵者减刑咎六月是月立阜陵王代兄勃遒亭侯便为阜陵王郡国六地裂水涌井溢芝草生中黄藏府六月太尉胡广罢太司农杜乔为太尉秋七月勃海王鸿薨立弟蠡吾侯悝为勃海王乙未立皇后梁氏九月丁卯京师地震太尉杜乔免冬十月司徒赵戒为太尉司空袁汤为司徒前太尉胡广为司空十一月济隂言有五色大鸟见于已氏戊午减天下死罪一等戌边清河刘文反杀国相谢暠欲立清河王蒜为天子事觉伏诛蒜坐贬为尉氏侯徙桂阳自杀前太尉李固杜乔皆下狱死陈留盗贼李坚自称皇帝伏诛   二年春正月甲子皇帝加元服庚子大赦天下赐河间勃海二王黄金各百斤彭城诸国王各五十斤公主大将军三公特进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将大夫郎吏从官四姓及梁邓小侯诸夫人以下帛各有差年八十以上赐米酒肉九十以上加帛二匹绵三斤三月戊辰帝从皇太后幸大将军梁冀府白马羌寇广汉属国杀长吏益州刺史率板楯蛮讨破之夏四月丙子封帝弟顾为平原王奉孝崇皇祀尊孝崇皇夫人马氏为孝崇园贵人嘉禾生大司农帑藏五月癸丑北宫掖廷中德阳殿及左掖门火车驾移幸南宫六月改清河为甘陵立安平王得子经侯理为甘陵王秋七月京师大水河东生木连理冬十月长平陈景自号黄帝子署置官属又南顿管伯亦称真人并图举兵悉伏诛   三年春三月甲申彭城王定薨夏四月丁卯晦日有蚀之五月乙亥诏以日食之故自永建元年迄于今岁凡诸妖恶支亲从坐及吏民减死徙邉者悉归本郡唯没入者不从此令六月庚子诏大将军三公特进侯其与校尉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乙卯震宪陵寝屋秋七月庚申亷县雨肉八月乙丑有星孛于天市京师大火九月己卯地震庚寅地又震诏死罪以下及亡者赎各有差郡国五山崩冬十月太尉赵戒免司徒袁汤为太尉大司农河内张歆为司徒十一月甲申诏曰朕摄政失中灾眚连仍今京师厮舍死者相枕郡县阡陌处处有之甚违周文掩胔之义其有家属而贫无以者给直人三千丧主布三疋若无亲属可于官壖地之表识姓名为设祠祭又徒在作部疾病致医药死亡厚埋藏民有不能自振及流移者禀谷如科州郡检察务崇恩施以康我民   和平元年春正月甲子大赦天下改元和平己亥太后诏复政于皇帝二月扶风妖贼裴优自称皇帝伏诛甲寅皇太后梁氏崩三月车驾徙幸北宫甲午顺烈皇后夏五月庚辰尊愽园匽贵人曰孝崇皇后秋七月梓潼山崩冬十一月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   元嘉元年春正月京师疾疫使光禄大夫将医药案行癸酉大赦天下改元元嘉二月九江庐江大疫甲午河间王建薨夏四月己丑安平王得薨京师旱任城梁国饥民相食司徒张歆罢光禄勲吴雄为司徒秋七月武陵蛮叛冬十月司空胡广罢十一月辛巳京师地震闰月庚午任城王崇薨太常黄琼为司空   二年春正月西域长史王敬为于阗国所杀丙辰京师地震夏四月甲寅孝崇皇后匽氏崩庚午常山王豹薨五月辛夘孝崇皇后于博陵秋七月庚辰日有食之八月济隂言黄龙见句阳金城言黄龙见允街冬十月乙亥京师地震十一月司空黄琼免十二月特进赵戒为司空右北平太守和旻坐赃下狱死   永兴元年春二月张掖言白鹿见三月丁亥幸鸿池夏五月丙申大赦天下改元永兴丁酉济南王广薨无子国除秋七月郡国三十二蝗河水溢百姓饥穷流冗道路至有数十万户冀州尤甚诏在所赈给乏絶安慰居业冬十月太尉袁汤免太常胡广为太尉司徒吴雄罢司空赵戒免以太仆黄琼为司徒光禄勲房植为司空十一月丁丑诏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戌是岁武陵太守应奉招诱叛蛮降之   二年春正月甲午大赦天下二月辛丑初听刺史二千石行三年丧服癸卯京师地震诏公卿校尉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各一人诏以灾异比见自今舆服制度有逾侈长饰者皆宜损省郡县务存俭约申眀旧令如永平故事六月彭城泗水增长逆流诏司隶校尉部刺史曰蝗灾为害水变仍至五谷不登人无宿储其令所伤郡国种芜菁以助人食京师蝗东海胊山崩九月丁卯朔日有食之诏曰朝政失中云汉作旱郡县当为饥馁者储天下一家谷不糜烂则为国寳其令郡国不得卖酒祠祀裁足太尉胡广免司徒黄琼为太尉闰月光禄勲尹颂为司徒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戌蜀郡李伯诈称宗室当立为太初皇帝伏诛冬十月甲辰校猎上林苑遂至函谷关赐所过道傍年九十以上钱各有差泰山琅邪贼公孙举等反叛杀长吏   永寿元年春正月戊申大赦天下改元永寿二月司隶冀州饥人相食勅州郡赈给贫弱若王侯吏民有积谷者一切贷得十分之三以助禀贷其百姓吏民者以其见钱雇直王侯须新租乃偿夏四月白乌见齐国六月洛水溢壊鸿徳苑南阳大水司空房植免太常韩縯为司空诏泰山琅邪遇贼者勿收租赋复更算三年又诏被水死流失尸骸者令郡县钩求收及所唐突压溺物故七歳以上赐钱人二千壊败庐舍亡失谷食尤贫者禀人二斛巴郡益州郡山崩秋七月初置泰山琅邪都尉官南匈奴左台且渠伯德等叛寇美稷安定属国都尉张奂讨除之   二年春正月初听中官得行三年服二月甲申东海王臻薨三月蜀郡属国夷叛秋七月鲜卑寇云中泰山贼公孙举等寇青兖徐三州遣中郎将叚颎讨破斩之冬十一月置太官右监丞官十二月京师地震   三年春正月己未大赦天下夏四月九真蛮夷叛太守儿式讨之战殁遣九真都尉魏朗撃破之复屯据日南闰月庚辰晦日有食之六月初以小黄门为守宫令置冗从右仆射官京师蝗秋七月河东地裂冬十一月司徒尹颂薨长沙蛮叛寇益阳司空韩縯为司徒太常北海孙朗为司空   延熹元年春三月乙酉初置鸿徳苑令夏五月己酉大会公卿以下赏赐各有差甲戌晦日有食之京师蝗六月戊寅大赦天下改元延熹丙戌分中山置博陵郡以奉孝崇皇园陵大雩秋七月己巳云阳地裂甲子太尉黄琼免太常胡广为太尉冬十月校猎广成遂幸上林苑十二月鲜卑寇边使匈奴中郎将张奂率南单于撃破之   二年春二月鲜卑寇鴈门己亥阜陵王便薨蜀郡夷寇蚕陵杀县令三月复断刺史二千石行三年丧夏京师雨水六月鲜卑寇辽东秋七月初造显阳苑置丞丙午皇后梁氏崩乙丑懿献皇后于懿陵大将军梁冀谋为乱八月丁丑帝御前殿诏司隶校尉张彪将兵围冀第收大将军印绶冀与妻皆自杀卫尉梁淑河南尹梁允屯骑校尉梁让越骑校尉梁忠长水校尉梁防等及中外宗亲数十人皆伏诛太尉胡广坐免司徒韩縯司空孙朗下狱壬午立皇后邓氏追废懿陵为贵人冢诏曰梁冀奸防浊乱王室孝质皇帝聪敏早茂冀心懐忌畏私行杀毒永乐皇后亲尊莫二冀又遏絶禁还京师使朕离母子之爱隔顾复之恩祸害深大罪衅日滋頼宗庙之灵及中常侍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尚书令尹勲等激愤建策内外协同漏刻之间桀逆枭夷斯诚社稷之祐臣下之力宜班庆赏以酬忠勲其封超等五人为县侯勲等七人为亭侯于是旧故恩私多受封爵大司农黄琼为太尉光禄大夫中山祝恬为司徒大鸿胪梁国盛允为司空初置秘书监官冬十月壬申行幸长安乙酉幸未央宫甲午祠髙庙十一月庚子遂有事十一陵壬寅中常侍单超为车骑将军十二月己巳至自长安赐长安民粟人十斛园陵人五斛行所过县三斛烧当等八种羌叛寇陇右防羌校尉叚颎追撃于罗亭破之天竺国来献   三年春正月丙申大赦天下丙午车骑将军单超薨闰月烧当羌叛寇张掖防羌校尉叚颎追撃于积石大破之白马令李云坐直谏下狱死夏四月上郡言甘露降五月甲戌汉中山崩六月辛丑司徒祝恬薨秋七月司空盛允为司徒太常虞放为司空长沙蛮寇郡界九月泰山琅邪贼劳丙等复叛寇掠百姓遣御史中丞赵某持节督州郡讨之丁亥诏无事之官权絶奉丰年如故冬十一月日南蛮贼率众诣郡降勒姐羌围允街叚颎撃破之泰山贼叔孙无忌攻杀都尉侯章十二月遣中郎将宋资讨破之武陵蛮寇江陵车骑将军冯绲讨之皆降散荆州刺史度尚讨长沙蛮平之   四年春正月辛酉南宫嘉徳殿火戊子丙署火大疫三月壬辰武库火司徒盛允免大司农种暠为司徒三月省冗从右仆射官太尉黄琼免夏四月太常刘矩为太尉甲寅封河间王开子博为任城王五月辛酉有星孛于心丁卯原陵长寿门火己卯京师雨雹六月京兆扶风及凉州地震庚子岱山及博尤来山并頽裂己酉大赦天下司空虞放免前太尉黄琼为司空犍为属国夷寇钞百姓益州刺史山昱撃破之零吾羌与先零诸种并叛寇三辅秋七月京师雩减公卿以下奉贷王侯半租占卖关内侯虎贲羽林缇骑营士五大夫钱各有差九月司空黄琼免大鸿胪刘宠为司空冬十月天竺国来献南阳黄武与襄城惠得昆阳乐季訞言相署皆伏诛先零沈氐羌与诸种羌寇并凉二州十一月中郎将皇甫规撃破之十二月夫余王遣使来献   五年春正月省太官右监丞壬午南宫丙署火三月沈氐羌寇张掖酒泉壬午济北王次薨夏四月长沙贼起寇桂阳苍梧惊马逸象突入宫殿乙丑恭陵东阙火戊辰虎贲掖门火己巳太学西门自壊五月康陵园寝火长沙零陵贼起攻桂阳苍梧南海交阯遣御史中丞盛脩督州郡讨之不克乙亥京师地震诏公卿各上封事甲申中藏府丞禄署火秋七月己未南宫承善闼火鸟吾羌寇汉阳陇西金城诸郡兵讨破之八月庚子诏减虎贲羽林住寺不任事者半奉勿与冬衣其公卿以下给冬衣之半艾县贼焚烧长沙郡县寇益阳杀令又零陵蛮亦叛寇长沙己夘罢琅邪都尉官冬十月武陵蛮叛寇江陵南郡太守李肃坐奔北弃市辛丑以太常冯绲为车骑将军讨之假公卿以下奉又换王侯租以助军粮出濯龙中藏钱还之十一月冯绲大破叛蛮于武陵京兆虎牙都尉宗谦坐赃下狱死滇那羌寇武威张掖酒泉太尉刘矩免太常杨秉为太尉   六年春二月戊午司徒种暠薨三月戊戌大赦天下卫尉颍川许栩为司徒夏四月辛亥康陵东署火五月鲜卑寇辽东属国秋七月甲申平陵园寝火桂阳盗贼李研等寇郡界武陵蛮复叛太守陈奉与战大破降之陇西太守孙羌讨滇那羌破之八月车骑将军冯绲免冬十月丙辰校猎广成遂幸函谷关上林苑十一月司空刘宠免南海贼寇郡界十二月卫尉周景为司空七年春正月庚寅沛王荣薨三月癸亥陨石于鄠夏四月丙寅梁王成薨五月己丑京师雨雹秋七月辛卯赵王干薨野王山上有死龙荆州刺史度尚撃零陵桂阳盗贼及蛮夷大破平之冬十月壬寅南巡狩庚申幸章陵祠旧宅遂有事于园庙赐守令以下各有差戊辰幸云梦临汉水还幸新野公主鲁哀王寿张敬侯庙护羌校尉叚颎撃当煎羌破之十二月辛丑车驾还宫八年春正月遣中常侍左悺之苦县祠老子渤海王悝谋反降为廮陶王丙申晦日有食之诏公卿校尉举贤良方正己酉南宫嘉徳署黄龙见千秋万岁殿火太仆左称有辠自杀癸亥皇后邓氏废河南尹邓万世虎贲中郎将邓会下狱死防羌校尉叚颎撃防姐羌破之三月辛巳大赦天下夏四月甲寅安陵园寝火丁巳壊郡国诸房祀济阴东郡济北河水清五月壬申罢泰山都尉官丙戍太尉杨秉薨丙辰缑氏地裂桂阳胡兰朱葢等复反攻没郡县转寇零陵零陵太守陈球拒之遣中郎将度尚长沙太守抗徐等撃兰盖大破斩之苍梧太守张叙为贼所执又桂阳太守任允背敌畏懦皆弃市闰月甲午南宫长秋和欢殿钩楯掖庭朔平署火六月叚颎撃当煎羌于湟中大破之秋七月太中大夫陈蕃为太尉八月戊辰初令郡国有田者亩敛税钱九月丁未京师地震冬十月司空周景免太常刘茂为司空辛巳立贵人窦氏为皇后勃海妖贼盖登等称太上皇帝有玉印珪璧鐡劵相署置皆伏诛十一月壬子德阳殿西閤黄门北寺火延及广义神虎门烧杀人使中常侍管霸之苦县祠老子   九年春正月辛亥朔日有食之诏公卿校尉郡国举至孝沛国戴异得黄金印无文字遂与广陵人龙尚等共祭井作符书称太上皇伏诛己酉诏曰比岁不登人多饥穷又有水旱疾疫之困盗贼征发南州尤甚其令大司农絶今岁调度征求及前年所调未毕者勿复收责其灾旱盗贼之郡勿收租余郡悉半入三月癸巳京师有火光转行人相惊噪司隶豫州饥死者什四五至有灭户者遣三府掾赈禀之陈留太守韦毅坐赃自杀夏四月济阴东郡济北平原河水清司徒许栩免五月太常胡广为司徒六月南匈奴及乌桓鲜卑寇縁边九郡秋七月沈氐羌寇武威张掖诏举武猛三公各二人卿校尉各一人太尉陈蕃免庚午祠黄老于濯龙宫遣使匈奴中郎将张奂撃南匈奴乌桓鲜卑九月光禄勲周景为太尉南阳太守成瑨太原太守刘质并以谮弃市司空刘茂免大秦国王遣使奉献冬十二月洛城傍竹栢枯伤光禄勲汝南宣酆为司空南匈奴乌桓率众诣张奂降司隶校尉李膺等二百余人受诬为党人并坐下狱书名王府   永康元年春正月先零羌寇三辅中郎将张奂讨平之当煎羌寇武威护羌校尉叚颎追撃于鸾鸟大破之西羌悉平夫余王寇元菟太守公孙域与战破之夏四月先零羌寇三辅五月丙申京师及上党地裂庐江贼起寇郡界壬子晦日有食之诏公卿校尉举贤良方正六月庚申大赦天下悉除党锢改元永康丙寅阜陵王统薨秋八月魏郡言嘉禾生甘露降巴郡言黄龙见六州大水渤海海溢诏州郡溺死者七岁以上钱人二千一家皆被害者悉为收敛其亡失谷食禀人三斛冬十月先零羌寇三辅使匈奴中郎将张奂撃破之十一月西河言白见十二月壬申复瘿陶王悝为渤海王丁丑帝崩于徳阳前殿年三十六戊寅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是歳复愽陵河间二郡比丰沛   桓帝建和三年和平一年元嘉二年永兴二年永寿三年延熹九年永康一年即位二十一年   孝灵皇帝讳宏肃宗元孙也曾祖河间孝王开祖淑父苌世封解渎亭侯帝袭侯爵母董夫人桓帝崩无子皇太后与父城门校尉窦武定策禁中使守光禄大夫刘儵持节将左右羽林至河间奉迎   建宁元年春正月壬午城门校尉窦武为大将军己亥帝到夏门亭使窦武持节以王青盖车迎入殿中庚子即皇帝位年十二改元建宁以前太尉陈蕃为太傅与窦武及司徒胡广参録尚书事使防羌校尉叚颎讨先零羌二月辛酉孝桓皇帝于宣陵庙曰威宗庚午谒髙庙辛未谒世祖庙大赦天下赐民爵及帛各有差叚颎大破先零羌于逢义山闰月甲午追尊皇祖为孝元皇夫人夏氏为孝元皇后考为孝仁皇夫人董氏为慎园贵人夏四月戊辰太尉周景薨司空宣酆免长乐卫尉王畅为司空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诏公卿以下各上封事及郡国守相举有道之士各一人又故刺史二千石清髙有遗惠为众所归者皆诣公车太中大夫刘矩为太尉六月京师雨水秋七月破羌将军叚颎复破先零羌于泾阳八月司空王畅免宗正刘宠为司空九月丁亥中常侍曹节矫诏诛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及尚书令尹勲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皆夷其族皇太后迁于南宫司徒胡广为太傅録尚书事司空刘宠为司徒大鸿胪许栩为司空冬十月甲辰晦日有食之令天下繋囚罪未决入缣赎各有差十一月太尉刘矩免太仆沛国闻人袭为太尉十二月鲜卑及濊貊寇幽并二州   二年春正月丁丑大赦天下三月乙巳尊慎园董贵人为孝仁皇后夏四月癸巳大风雨雹诏公卿以下各上封事五月太尉闻人袭罢司空许栩免六月司徒刘宠为太尉太常许训为司徒太仆长沙刘嚣为司空秋七月破羌将军叚颎大破先零羌于射虎塞外谷东羌悉平九月江夏蛮叛州郡讨平之丹阳山越贼围太守陈夤夤撃破之冬十月丁亥中常侍侯览讽有司奏前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瑀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翌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等皆为钩党下狱死者百余人妻子徙边诸附从者锢及五属制诏州郡大举钩党于是天下豪杰及儒学行义者一切结为党人庚子晦日有食之十一月太尉刘宠免太仆郭禧为太尉鲜卑寇并州是岁长乐太仆曹节为车骑将军百余日罢   三年春正月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三月丙寅晦日有食之夏四月太尉郭禧罢太中大夫闻人袭为太尉秋七月司空刘嚣罢八月大鸿胪桥元为司空九月执金吾董宠下狱死冬济南贼起攻东平陵郁林乌浒民相率内属   四年春正月甲子帝加元服大赦天下赐公卿以下各有差唯党人不赦二月癸卯地震海水溢河水清三月辛酉朔日有食之太尉闻人袭免太仆李咸为太尉诏公卿至六百石各上封事大疫使中谒者巡行致医药司徒许训免司空桥元为司徒夏四月太常来艳为司空五月河东地裂雨雹山水暴出秋七月司空来艳免癸丑立贵人宋氏为皇后司徒桥元免太常宗俱为司空前司空许栩为司徒冬鲜卑寇并州   熹平元年春三月壬戌太傅胡广薨夏五月己巳大赦天下改元熹平长乐太仆侯览有罪自杀六月京师雨水癸巳皇太后窦氏崩秋七月甲寅桓思皇后宦官讽司隶校尉叚颎捕繋太学诸生千余人冬十月渤海王悝被诬谋反丁亥悝及妻子皆自杀十一月会稽人许生自称越王寇郡县遣扬州刺史臧旻丹阳太守陈夤讨破之十二月司徒许栩罢大鸿胪袁隗为司徒鲜卑寇并州是岁甘陵王恢薨   二年春正月大疫使使者巡行致医药丁丑司空宗俱薨二月壬午大赦天下以光禄勲杨赐为司空三月太尉李咸免夏五月以司隶校尉叚颎为太尉沛相师迁坐诬罔国王下狱死六月北海地震东莱北海海水溢秋七月司空杨赐免太常颍川唐珍为司空冬十二月日南徼外国重译贡献太尉叚颎罢鲜卑寇幽并二州癸酉晦日有食之   三年春正月夫余国遣使贡献二月己巳大赦天下太常陈耽为太尉三月中山王畅薨无子国除夏六月封河间王利子康为济南王奉孝仁皇祀秋洛水溢冬十月癸丑令天下繋囚罪未决入缣赎十一月扬州刺史臧旻率丹阳太守陈夤大破许生于会稽斩之任城王博薨十二月鲜卑寇北地北地太守夏育追撃破之鲜卑又寇并州司空唐珍罢永乐少府许训为司空四年春三月诏诸儒正五经文字刻石立于太学门外封河间王建孙佗为任城王夏四月郡国七大水五月丁卯大赦天下延陵园灾遣使者持节告祠延陵鲜卑寇幽州六月农三辅螟遣守宫令之盐穿渠为民兴利令郡国遇灾者减田租之半其伤害什四以上勿收责冬十月丁巳令天下繋囚罪未决入缣赎拜冲帝母虞美人为宪园贵人质帝母陈夫人为渤海孝王妃改平准为中准使宦者为令列于内署自是诸署悉以阉人为丞令   五年夏四月癸亥大赦天下益州郡夷叛太守李颙讨平之复崇髙山名为嵩髙山大雩使侍御史行诏狱亭部理寃枉原轻繋休囚徒五月太尉陈耽罢司空许训为太尉闰月颍川太守曹鸾坐讼党人弃市诏党人门生故吏父兄子弟在位者皆免官禁锢六月壬戌太常南阳刘逸为司空秋七月许训罢光禄勲刘寛为太尉冬十月壬午御殿后槐树自防倒竖司徒袁隗罢十一月丙戌光禄大夫杨赐为司徒十二月甘陵王定薨试太学生年六十以上百余人除郎中太子舍人至王家郎郡国文学吏是岁鲜卑寇幽州沛国言黄龙见谯六年春正月辛巳大赦天下二月南宫平城门及武库东垣屋自壊夏四月大旱七州蝗鲜卑寇三边市贾民为宣陵孝子者数十人皆除太子舍人秋七月司空刘逸免卫尉陈球为司空八月遣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云中使匈奴中郎将臧旻与南单于出鴈门护乌桓校尉夏育出髙柳并伐鲜卑晏等大败冬十月癸丑朔日有食之太尉刘寛免帝临辟雍辛丑京师地震辛亥令天下繋囚罪未决入缣赎十一月司空陈球免十二月甲寅太常河南孟戫为太尉庚辰司徒杨赐免太常陈耽为司空鲜卑寇辽西永安太仆王旻下狱死   光和元年春正月合浦交阯乌浒蛮叛招引九真日南民攻没郡县太尉孟戫罢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癸丑光禄勲陈国袁滂为司徒己未地震始置鸿都门学生三月辛丑大赦天下改元光和太常常山张颢为太尉夏四月丙辰地震侍中寺雌鸡化为雄司空陈耽免太常来艳为司空五月壬午有白衣人入德阳殿门亡去不获六月丁丑有黑气堕所御温徳殿庭中秋七月壬子青虹见御坐玉堂后殿庭中八月有星孛于天市九月太尉张颢罢太常陈球为太尉司空来艳罢冬十月屯骑校尉袁逢为司空皇后宋氏废后父执金吾艳下狱死丙子晦日有食之十一月太尉陈球免十二月丁巳光禄大夫桥元为太尉是歳鲜卑寇酒泉京师马生人初开西邸卖官自关内侯虎贲羽林入钱各有差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   二年春大疫使常侍中谒者巡行致医药三月司徒袁滂免大鸿胪刘郃为司徒乙丑太尉桥元罢太中大夫叚颎为太尉京师地震司空袁逢罢太常张济为司空夏四月甲戌朔日有食之辛巳中常侍王甫及太尉叚颎并下狱死丁酉大赦天下诸党人禁锢小功以下皆除之东平王端薨五月卫尉刘寛为太尉秋七月使匈奴中郎将张脩有罪下狱死冬十月甲申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谋诛宦者事泄皆下狱死巴郡板楯蛮叛遣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刺史讨之不克十二月光禄勲杨赐为司徒鲜卑寇幽并二州是歳河间王利薨洛阳女子生儿两头四臂三年春正月癸酉大赦天下二月公府驻驾庑自壊三月梁王元薨夏四月江夏蛮叛六月诏公卿举能通尚书毛诗左氏谷梁春秋各一人悉除议郎秋表是地震涌水出八月令繋囚罪未决入缣赎各有差冬闰月有星孛于狼弧鲜卑寇幽并二州十二月己巳立贵人何氏为皇后是岁作罼圭灵昆苑   四年春正月初置騄骥廐丞领受郡国调马豪右辜防马一匹至二百万二月郡国上芝英草夏四月庚子大赦天下交阯刺史朱隽讨交阯合浦乌浒蛮破之六月庚辰雨雹秋七月河南言鳯凰见新城羣鸟随之赐新城令及三老力田帛各有差九月庚寅朔日有食之太尉刘寛免卫尉许戫为太尉闰月辛酉北宫东掖庭永巷署灾司徒杨赐罢冬十月太常陈耽为司徒鲜卑寇幽并二州是岁帝作列肆于后宫使诸采女贩卖更相盗窃争鬭帝着商估服饮宴为乐又于西园弄狗着进贤冠帯绶又驾四驴帝躬自操辔驱驰周旋京师转相放效   五年春正月辛未大赦天下二月大疫三月司徒陈耽免夏四月旱太常袁隗为司徒五月庚申永乐宫署灾秋七月有星孛于太微巴郡板楯蛮诣太守曹谦降癸酉令繋囚罪未决入缣赎八月起四百尺观于阿亭道冬十月太尉许戫罢太常杨赐为太尉校猎上林苑歴函谷关遂巡狩于广成苑十二月还幸太学   六年春正月日南徼外国重译贡献二月复长陵县比丰沛三月辛未大赦天下夏大旱秋金城河水溢五原山岸崩始置圃囿署以宦者为令冬东海东莱琅邪井中冰厚尺余大有年   中平元年春二月钜鹿人张角自称黄天其部帅有三十六万皆着黄巾同日反叛安平甘陵人各执其王以应之三月戊申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将兵屯都亭置八关都尉官壬子大赦天下党人还诸徙者唯张角不赦诏公卿出马弩举列将子弟及吏民有明战阵之略者诣公车遣北中郎将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隽讨颍川黄巾庚子南阳黄巾张曼成攻杀郡守褚贡夏四月太尉杨赐免太仆农邓盛为太尉司空张济罢大司农张温为司空朱隽为黄巾波才所败侍中向栩张钧坐言宦者下狱死汝南黄巾败太守赵谦于邵陵广阳黄巾杀幽州刺史郭勲及太守刘卫五月皇甫嵩朱隽复与波才等战于长社大破之六月南阳太守秦颉撃张曼成斩之交阯屯兵执刺史及合浦太守来达自称柱天将军遣交阯刺史贾琮讨平之皇甫嵩朱隽大破汝南黄巾于西华诏嵩讨东郡朱隽讨南阳卢植破黄巾围张角于广宗宦官诬奏植抵罪遣中郎将董卓攻张角不克洛阳女子生儿两头共身秋七月巴郡妖巫张脩反寇郡县河南尹徐灌下狱死八月皇甫嵩与黄巾战于仓亭获其帅乙巳诏皇甫嵩北讨张角九月安平王续有罪诛国除冬十月皇甫嵩与黄巾贼战于广宗获张角弟梁角先死乃戮其尸以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十一月皇甫嵩又破黄巾于下曲阳斩张角弟寳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与先零羌叛以金城人边章韩遂为军帅攻杀防羌都尉伶征金城太守陈懿癸巳朱隽防宛城斩黄巾别帅孙夏诏减太官珍羞御食一肉廐马非郊祭之用悉出给军十二月己巳大赦天下改元中平是岁下邽王意薨无子国除郡国生异草备龙虵鸟兽之形   二年春正月大疫琅邪王据薨二月己酉南宫大灾火半月乃灭己亥广阳门外屋自壊税天下田亩十钱黑山贼张牛角等十余辈并起所在寇钞司徒袁隗免三月廷尉崔烈为司徒北宫伯王等寇三辅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讨之不克夏四月庚戌大风雨雹五月太尉邓盛罢太仆河南张延为太尉秋七月三辅螟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免八月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讨北宫伯玉九月特进杨赐为司空冬十月庚寅司空杨赐薨光禄大夫许相为司空前司徒陈耽谏议大夫刘陶坐直言下狱死十一月张温破北宫伯玊于美阳因遣荡寇将军周慎追击之围榆中又遣中郎将董卓讨先零羗慎卓并不克鲜卑冦幽并二州是嵗造万金堂于西园洛阳民生儿两头四臂   三年春二月江夏兵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庚戌大赦天下太尉张延罢车骑将军张温为太尉中常侍赵忠为车骑将军复脩玊堂殿铸铜人四黄钟四及天禄虾蟆又铸四出文钱五月壬辰晦日有食之六月荆州刺史王敏讨赵慈斩之车骑将军赵忠罢秋八月懐陵上有雀万数悲鸣因鬭相杀冬十月武陵蛮叛寇郡界郡兵讨破之前太尉张延为宦人所谮下狱死十二月鲜卑冦幽并二州   四年春正月己卯大赦天下二月荥阳贼杀中牟令己亥南宫内殿罘罳自壊三月河南尹何苗讨荥阳贼破之拜苗为车骑将军夏四月凉州刺史耿鄙讨金城贼韩遂鄙兵大败遂寇汉阳汉阳太守燮战没扶风人马腾汉阳人王国并叛寇三辅太尉张温免司徒崔烈为太尉五月司空许相为司徒光禄勲沛国丁宫为司空六月洛阳民生男两头共身渔阳人张纯与同郡张举举兵叛攻杀右北平大守刘政辽东太守杨终防乌桓校尉公綦稠防举兵自称天子冦幽冀二州秋九月丁酉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冬十月零陵人观鹄自称平天将军寇桂阳长沙大守孙坚击破之十一月太尉崔烈罢大司农曺嵩为太尉十二月休屠各胡叛是嵗卖闗内侯假金印紫绶传世入钱五百万   五年春正月休屠各胡寇西河杀郡守邢纪丁酉大赦天下二月有星孛于紫宫黄巾余贼郭大防起于西河白波谷寇太原河东三月休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遂与南匈奴左部胡合杀其单于夏四月汝南葛陂黄巾攻没郡县太尉曺嵩罢五月永乐少府樊陵为太尉六月丙寅大风太尉樊陵罢益州黄巾马相攻杀刺史郗俭自称天子又寇巴郡杀郡守赵部益州従事贾龙击相斩之郡国七大水秋七月射声校尉马日防为太尉八月初置西园八校尉司徒许相罢司空丁宫为司徒光禄勲南阳刘为司空卫尉董重为骠骑将军九月南单于叛与白波贼寇河东遣中郎将孟益率骑都尉公孙瓒讨渔阳贼张纯防冬十月壬午御殿后槐树自防倒竪青徐黄巾复起寇郡县甲子帝自称无上将军曜兵于平乐十一月凉州贼王国围陈仓右将军皇甫嵩救之遣下军校尉鲍鸿讨葛陂黄巾巴郡板楯蛮叛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平之公孙瓒与张纯战于石门大破之是嵗改刺史新置牧   六年春二月左将军皇甫嵩大破王国于陈仓三月幽州牧刘虞购斩渔阳贼张纯下军校尉鲍鸿下狱死夏四月丙午朔日有食之太尉马日防免幽州牧刘虞为大尉丙辰帝崩于南宫嘉徳殿年三十四戊辰皇子辩即皇帝位年十七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大赦天下改元为光熹封皇弟协为渤海王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叅録尚书事上军校尉蹇硕下狱五月辛巳骠骑将军董重下狱死六月辛亥孝仁皇后董氏崩辛酉孝灵皇帝于文陵雨水秋七月甘陵王忠薨庚子孝仁皇后归河间慎陵徙渤海王协为陈留王司徒丁宫罢八月戊辰中常侍张譲段珪防杀大将军何进于是虎贲中郎将袁术烧东西宫攻宦者庚午张譲段珪防刼少帝及陈留王幸北宫徳阳殿何进部曲将吴匡与车骑将军何苖战于朱雀阙下苖败斩之辛未司隶校尉袁绍勒兵收伪司隶校尉樊陵河南尹许相及诸阉人无少长皆斩之让珪防复刼少帝陈留王走小平津尚书卢植追譲珪防斩数人其余投河而死帝与陈留王协夜歩逐萤光行数里得民家露车共乗之辛未还宫大赦天下改光熹为昭宁并州牧董卓杀执金吾丁原司空刘免董卓自为司空九月甲戌董卓废帝为农王六月雨至于是月   灵帝建宁四年熹平六年光和六年中平六年即位二十二年   孝献皇帝讳协灵帝中子也母王美人为何皇后所害中平六年四月少帝即位封帝为渤海王徙封陈留王九月甲戌即皇帝位年九嵗迁皇太后于永安宫大赦天下改昭宁为永汉丙子董卓杀皇太后何氏初令侍中给事黄门侍郎贠各六人赐公卿以下至黄门侍郎家一人为郎以补宦官所领诸署侍于殿上乙酉以太尉刘虞为大司马董卓自为太尉加鈇钺虎贲丙戍太中大夫杨彪为司空甲午豫州牧黄琬为司徒遣使吊祠故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防冬十月乙巳灵思皇后白波贼寇河东董卓遣其将牛辅击之十一月癸酉董卓为相国十二月戊戍司徒黄琬为太尉司空杨彪为司徒光禄勲荀爽为司空省扶风都尉置汉安都防诏除光熹昭宁永汉三号还复中平六年   初平元年春正月山东州郡起兵以讨董卓辛亥大赦天下癸酉董卓杀农王白波贼寇东郡二月乙亥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免庚辰董卓杀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珌以光禄勲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丁亥迁都长安董卓驱徙京师百姓悉西入闗自留屯毕圭苑壬辰白虹贯日三月乙巳车驾入长安幸未央宫己酉董卓焚洛阳宫庙及人家戊午董卓杀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夷其族夏五月司空荀爽薨六月辛丑光禄大夫种拂为司空大鸿胪韩融少府隂脩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脩越骑校尉王瓌安集闗东后将军袁术河内太守王匡各执而杀之唯韩融获免董卓壊五铢钱更铸小钱冬十一月庚戍镇星荧惑太白合于尾是嵗有司奏和安顺桓四帝无功徳不宜称宗又恭懐敬隠恭愍三皇后并非正嫡不合称后皆请除尊号制曰可孙坚杀州刺史王叡又杀南阳太守张咨二年春正月辛丑大赦天下二月丁丑董卓自为太师袁术遣将孙坚与董卓将胡轸战于阳人轸军大败董卓遂发掘洛阳诸帝陵夏四月董卓入长安六月丙戌地震秋七月司空种拂免光禄大夫济南淳于嘉为司空太尉赵谦罢太常马日防为太尉九月蚩尤旗见于角亢冬十月壬戌董卓杀卫尉张温十一月青州黄巾寇泰山泰山守应劭击破之黄巾转寇渤海公孙瓒与战于东光复大破之是嵗长沙有人死经月复活三年春正月丁丑大赦天下袁术遣将孙坚攻刘表于襄阳坚战殁袁绍及公孙瓒战于界桥瓒军大败夏四月辛巳诛董卓夷三族司徒王允録尚书事縂朝政遣使者张种抚慰山东青州黄巾击杀兖州刺史刘岱于东平东郡大守曺操大破黄巾于寿张降之五月丁酉大赦天下丁未征西将军皇甫嵩为车骑将军董卓部曲将李傕郭泛樊稠张济防反攻京师六月戊午陷长安城太常种拂太仆鲁旭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并战殁吏民死者万余人李傕防并自为将军己未大赦天下李傕杀司隶校尉黄琬甲子杀司徒王允皆灭其族丙子前将军赵谦为司徒秋七月庚子太尉马日防为太傅録尚书事八月遣日防及太仆赵岐持节慰抚天下车骑将军皇甫嵩为太尉司徒赵谦罢九月李傕自为车骑将军郭泛后将军樊稠右将军张济镇东将军济出屯农甲申司空淳于嘉为司徒光禄大夫杨彪为司空并録尚书事冬十二月太尉皇甫嵩免光禄大夫周忠为太尉防録尚书事四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丁夘大赦天下三月袁术杀扬州刺史陈温据淮南长安宣平城门外屋自壊夏四月癸酉无云而雷六月扶风大雨雹华山崩裂太尉周忠免太仆朱隽为太尉録尚书事下邳贼闗宣自称天子雨水遣侍御史裴茂讯诏狱原轻系八月辛丑天狗西北行九月甲午试儒生四十余人上第赐位郎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罢之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夲土营求粮资不得専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委农野永絶荣望朕甚愍焉其依科罢者聼为太子舍人冬十月太学行礼车驾幸永福城门临观其仪赐博士以下各有差辛丑京师地震有星孛于天市司空杨彪免太常赵温为司空公孙瓒杀大司马刘仪十二月辛丑地震司空赵温免乙巳卫尉张喜为司空是嵗琅邪王容薨   兴平元年春正月辛酉大赦天下改元兴平甲子帝加元服二月壬午追尊諡皇妣王氏为灵懐皇后甲申改于文昭陵丁亥帝耕于借田三月韩遂马腾与郭汜樊稠战于长平观遂腾败绩左中郎将刘范前益州刺史种劭战殁夏六月丙子分凉州河西四郡为廱州丁丑地震戊寅又震乙巳晦日有食之帝避正殿寝兵不聼事五月大蝗秋七月壬子太尉朱隽免戊午太常杨彪为太尉録尚书事三辅大旱自四月至于是月帝避正殿请雨遣使者洗囚徒原轻系是嵗糓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人作糜粥经日而死者无限帝疑赋防有虚乃亲于御座前量试作糜乃知非实使侍中刘艾出让有司于是尚书令以下皆诣省閤谢奏収侯汶考实诏曰未忍置汶于理可杖五十自是之后多得全济八月冯翊寇属县郭泛樊稠击破之九月桑复生椹人得以食司徒淳于嘉罢冬十月长安市门自壊以卫尉赵温为司徒録尚书事十二月分安定扶风为新平郡是嵗扬州刺史刘繇与袁术将孙策战于曲阿繇军败绩孙策遂据山东太傅马日防薨于寿春   二年春正月癸丑大赦天下二月乙亥李傕杀樊稠而与郭汜相攻三月丙寅李傕胁帝幸其营防宫室夏四月甲午立贵人伏氏为皇后丁酉郭泛攻李傕矢及御前是日李傕移帝幸北宫大旱五月壬午李傕自为大司马六月庚午张济自陜来和傕泛秋七月甲子车驾东归郭泛自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董承为安集将军并侍送乗舆张济为骠骑将军还屯陜八月甲辰幸新丰冬十月戊戍郭泛使其将伍习夜烧所幸学舍逼胁乗舆杨定杨奉与郭泛战破之壬寅幸华隂露次道南是夜有赤气贯紫宫张济复反与李傕郭泛合十一月庚午李傕郭泛防追乗舆战于东涧王师败绩杀光禄勲邓泉卫尉士孙瑞廷尉宣播大长秋苖祀歩兵校尉魏桀侍中朱展射声校尉沮儁壬申幸曹阳露次田中杨奉董承引白波帅胡才李乐韩暹及匈奴左贤王土单率师奉迎与李傕防战破之十二月庚辰车驾乃进李傕防复来追战王师大败杀略宫人少府田芬大司农张义防皆战殁进幸陜夜度河乙亥幸安邑是嵗袁绍遣将麹义与公孙瓒战于鲍邱瓒军大败   建安元年春正月癸酉郊祀上帝于安邑大赦天下改元建安二月韩暹攻卫将军董承夏六月乙未幸闻喜秋七月甲子车驾至洛阳幸故中常侍赵忠宅丁丑郊祀上帝大赦天下己夘谒髙庙八月辛丑幸南宫杨安殿癸邜安国将军张杨为大司马韩暹为大将军杨奉为车骑将军是时宫室烧尽百官披荆棘依壁间州郡各拥彊兵而委输不至羣僚饥乏尚书郎以下自出采稆或饥死墙壁间或为兵士所杀辛亥镇东将军曹操自领司隶校尉録尚书事曹操杀侍中台崇尚书冯硕等封卫将军董承为辅国将军伏完等十三人为列侯赠沮儁为农太守庚申迁都许己巳幸曹操营九月太尉杨彪司空张喜罢冬十一月丙戍曹操自为司空行车骑将军事百官总已以听   二年春袁术自称天子三月袁绍自为大将军夏五月蝗秋九月汉水溢是歳饥江淮间民相食袁术杀陈王宠孙策遣使奉贡   三年夏四月遣谒者裴茂率中郎将叚煨讨李傕夷三族吕布叛冬十一月盗杀大司马张杨十二月癸酉曹操撃吕布于徐州斩之   四年春三月袁绍攻公孙瓒于易京获之卫将军董承为车骑将军夏六月袁术死是歳初置尚书左右仆射武陵女子死十四日复活   五年春正月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越骑校尉种辑受密诏诛曹操事泄壬午曹杀董承等夷三族秋七月立皇子冯为南阳王壬午南阳王冯薨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诏三公举至孝一人九卿校尉郡国守相各一人皆上封事靡有所讳曹操与袁绍战于官渡绍败走冬十月辛亥有星孛于大梁东海王祗薨是歳孙防死弟权袭其余业   六年春三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七年夏五月庚戌袁绍薨于阗国献驯象是歳越嶲男子化为女子   八年冬十月己巳公卿初迎冬于北郊总章始复备八佾舞初置司直官督中都官   九年秋八月戊寅曹操大破袁尚平冀州自领冀州牧冬十月有星孛于东井十二月赐三公己下金帛各有差自是三年一赐以为常制   十年春正月曹操破袁谭于青州斩之夏四月黑山贼张燕率众降秋九月赐百官尤贫者金帛各有差十一年春正月有星孛于北斗三月曹操破髙干于并州获之秋七月武威太守张猛杀廱州刺史邯郸商是岁立故琅邪王容子熙为琅邪王济北北海阜陵下邳常山甘陵济隂平原八国皆除   十二年秋八月曹操大破乌桓于柳城斩其蹋顿冬十月辛卯有星孛于鹑尾己巳黄巾贼杀济南王赟十一月辽东太守公孙康杀袁尚袁熙   十三年春正月司徒赵温免夏六月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癸巳曹操自为丞相秋七月曹操南征刘表八月丁未光禄勲郗虑为御史大夫壬子曹操杀太中大夫孔融夷其族是歳刘表卒少子琮立琮以荆州降操冬十月癸未朔日有食之曹操以舟师伐孙权权将周瑜败之于乌林赤壁   十四年冬十月荆州地震   十五年春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十六年秋九月庚戌曹操与韩遂马超战于渭南遂等大败关西平是歳赵王赦薨   十七年夏五月癸未诛卫尉马腾夷三族六月庚寅晦日有食之秋七月洧水颍水溢螟八月马超破凉州杀刺史韦康九月庚戌立皇子熙为济阴王懿为山阳王邈为济北王敦为东海王冬十二月星孛于五诸侯十八年春正月庚寅复禹贡九州夏五月丙申曹操自立为魏公加九锡大雨水徙赵王珪为博陵王是岁岁星镇星荧惑俱入太微彭城王和薨   十九年夏四月旱五月雨水刘备破刘璋据益州冬十月曹操遣将夏侯渊讨朱建于枹罕获之十一月丁卯曹操杀皇后伏氏灭其族及二皇子   二十年正月甲子立贵人曹氏为皇后赐天下男子爵人一级孝悌力田二级赐诸王侯公卿以下谷各有差秋七月曹操破汉中张鲁降   二十一年夏四月甲午曹操自进号魏王五月己亥朔日有食之秋七月匈奴南单于来朝是嵗曹操杀琅邪王熙国除   二十二年夏六月丞相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冬有星孛于东北是岁大疫   二十三年春正月甲子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起兵诛曹操不克夷三族三月有星孛于东方   二十四年春二月壬子晦日有食之夏五月刘备取汉中秋七月庚子刘备自称汉王八月汉水溢冬十一月孙权取荆州   二十五年春正月庚子魏王曹操薨子丕袭位二月丁未朔日有食之三月改元延康冬十月乙夘皇帝逊位魏王丕称天子奉帝为山阳公邑一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车服郊祀天地宗庙祖腊皆如汉制都山阳之浊鹿城四皇子封王者皆降为列侯明年刘备称帝于蜀孙权亦自王于吴于是天下遂三分矣魏青龙二年三月庚寅山阳公薨自逊位至薨十有四年年五十四諡孝献皇帝八月壬申以汉天子礼仪于禅陵置园邑令丞太子早卒孙康立五十一年晋太康六年薨子瑾立四年太康十年薨子秋立二十年永嘉中为胡贼所杀国除   献帝初平四年兴平二年建安二十五年即位三十一年   右东汉自光武至献帝十二帝通更始二年合一百九十七年又按前后汉起髙祖尽献帝通王莽合四百二十六年   通志卷六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魏纪第七   武帝 文帝 眀帝 齐王 髙贵乡公 陈留王   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人也姓曹讳操字孟徳汉相国参之后桓帝世曹腾为中常侍太长秋封费亭侯养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审其生出本末嵩生太祖太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竒也唯梁国桥元南阳何颙异焉元谓太祖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年二十举孝廉为郎除洛阳北部尉迁顿邱令徴拜议郎光和末黄巾起拜骑都尉讨颍川贼迁为济南相国有十余县长吏多阿附贵戚赃汚狼籍于是奏免其八禁断滛祀奸宄逃窜郡国肃然乆之徴还为东郡太守不就称疾归乡里顷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败金城邉章韩遂杀刺史郡守以叛众十余万天下骚动徴太祖为典军校尉防灵帝崩太子即位太后临朝大将军何进与袁绍谋诛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董卓欲以胁太后卓未至而进见杀卓到废帝为农王而立献帝京都大乱卓表太祖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太祖乃变易姓名间行东归出关过中牟为亭长所疑执诣县邑中或窃识之为请得觧卓遂杀太后及农王太祖至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将以诛卓冬十二月始起兵于已吾是嵗中平六年也   初平元年春正月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同时俱起兵众各数万推绍为盟主太祖行奋武将军二月卓闻兵起乃徙天子都长安卓留屯洛阳遂焚宫室是时绍屯河内邈岱瑁遗屯酸枣术屯南阳伷屯颍川馥在邺卓兵彊绍等莫敢先进太祖曰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刼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也遂引兵西将据成臯邈遣将卫兹分兵随太祖到荥阳汴水遇卓将徐荣与战不利士卒死伤甚多太祖为流矢所中所乗马被创从弟洪以马与太祖得夜遁去荣见太祖所将兵少力战尽日谓酸枣未易攻也亦引兵还太祖到酸枣诸军兵十余万日置酒髙防不图进取太祖责让之因为谋曰诸君听吾计使渤海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守成臯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全制其险使袁将军率南阳之军军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髙垒深壁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兵以义动持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邈等不能用太祖兵少乃与夏侯惇等诣扬州募兵刺史陈温丹阳太守周昕与兵四千余人还到龙亢士卒多叛至铚建平复收兵得千余人进屯河内刘岱与桥瑁相恶岱杀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袁绍与韩馥谋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太祖拒之绍又尝得一玉印于太祖坐中举向其肘太祖由是笑而恶焉   二年春绍馥遂立虞为帝虞终不敢当夏四月卓还长安秋七月袁绍胁韩馥取冀州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十余万众畧魏郡东郡王肱不能御太祖引兵入东郡撃白绕于濮阳破之袁绍因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三年春太祖军顿邱毒等攻东武阳太祖乃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毒闻之弃武阳还太祖要撃眭固又撃匈奴扵夫罗于内黄皆大破之夏四月司徒王允与吕布共杀卓卓将李傕郭汜等杀允攻布布败东出武关傕等擅朝政青州黄巾众百万入兖州杀任城相郑遂转入东平刘岱欲撃之鲍信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无鬭志不可敌也观贼众羣辈相随军无辎重唯以钞畧为资今不若畜士众之力先为固守彼欲战不得攻又不能其势必离散后选精锐据其要害撃之可破也岱不从遂与战果为所杀信乃与州吏万潜等至东郡迎太祖领兖州牧遂进兵撃黄巾于夀张东信力战鬭死仅而破之购求信丧不得众乃刻木如信形状祭而哭焉追黄巾至济北乞降冬受降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收其精锐者号为青州兵袁术与绍有隙术求援于公孙瓒瓒使刘备屯髙唐单经屯平原陶谦屯发干以逼绍太祖与绍会撃皆破之   四年春军鄄城荆州牧刘表断术粮道术引军入陈留屯封邱黒山余贼及于夫罗等佐之术使将刘详屯匡亭太祖撃详术救之与战大破之术退保封邱遂围之未合术走襄邑追到太夀决渠水灌城走寜陵又追之走九江夏太祖还军定陶下邳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徐州牧陶谦与共举兵取泰山华费畧任城秋太祖征陶谦下十余城谦守城不敢出是嵗孙策受袁术使渡江数年间遂有江东   兴平元年春太祖自徐州还初太祖父嵩去官复还谯董卓之乱避难琅邪为陶谦所害故太祖志在复讐东伐夏使荀彧程昱守鄄城复征陶谦防五城遂畧地至东海还过郯谦将曹豹与刘备屯郯东要太祖太祖撃破之遂攻拔襄贲所过多所残戮防张邈与陈宫叛迎吕布郡县皆应荀彧程昱保鄄城范东阿二县固守太祖乃引军还布到攻鄄城不能下西屯濮阳太祖曰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乗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遂进军攻之布出兵战先以骑犯青州兵青州兵奔太祖阵乱驰突火出坠马烧左手掌司马楼异扶太祖上马遂引去未至营止诸将未与太祖相见皆怖太祖乃自力劳军令军中促为攻具进复攻之与布相守百余日蝗虫起百姓大饿布粮食亦尽各引去秋九月太祖还鄄城布到乘氏为其县人李进所破东屯山阳于是绍使人说太祖欲连和太祖新失兖州军食尽将许之程昱止太祖太祖从之冬十月太祖至东阿是嵗谷一斛五十余万钱人相食乃罢吏兵新募者陶谦死刘备代之   二年春袭定陶济隂太守吴资保南城未拔防吕布至又撃破之夏布将薛兰李封屯钜野太祖攻之布救兰兰败布走遂斩兰等布复从东缗与陈宫将万余人来战时太祖兵少设伏纵竒兵撃大破之布夜走太祖复攻防定陶分兵平诸县布东奔刘备张邈从布使其弟超将家属保雍邱秋八月围雍邱冬十月天子拜太祖兖州牧十二月雍邱溃超自杀夷邈三族邈诣袁术请救为其众所杀兖州平遂东畧陈地是嵗长安乱天子东迁败于曹阳渡河幸安邑   建安元年春正月太祖军临武平袁术所置陈相袁嗣降太祖将迎天子诸将或疑荀彧程昱劝之乃遣曹洪将兵西迎卫将军董承与袁术将苌奴拒险洪不得进汝南颍川黄巾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众各数万初应袁术又附孙坚二月太祖进军讨破之斩辟邵等仪及其众皆降天子拜太祖建徳将军夏六月迁镇东将军封费亭侯秋七月杨奉韩暹以天子还洛阳奉别屯梁太祖遂至洛阳卫京都暹遁走天子假太祖节钺録尚书事洛阳残破董昭等劝太祖都许九月车驾出轘辕而东以太祖为大将军封武平侯自天子西迁朝廷日乱至是宗庙社稷制度始立天子之东也奉自梁欲要之不及冬十月太祖征奉奉南奔袁术遂攻其梁屯拔之于是以袁绍为太尉绍耻班在太祖下不肯受太祖乃固辞以大将军让绍天子拜太祖司空行车骑将军是嵗用枣祗韩浩等议始兴屯田吕布袭刘备取下邳备来奔程昱説太祖曰观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终不为人下不如早图之太祖曰方今收英雄时也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张济自关中走南阳济死从子绣领其众   二年春正月太祖到宛张绣降旣而悔之复反太祖与战军败为流矢所中长子昻弟子安民遇害太祖乃引兵还舞隂绣将骑来钞太祖撃破之绣奔穰与刘表合太祖谓诸将曰吾降张绣等失不便取其质以至于此吾知所以败诸卿观之自今已后不复败矣遂还许袁术欲称帝于淮南使人告吕布布收其使上其书术怒攻布为布所破秋九月术侵陈太祖东征之术闻太祖自来弃军走留其将桥蕤李丰梁纲乐就太祖到撃破蕤等皆斩之术走渡淮太祖还许太祖之自舞隂还也南阳章陵诸县复叛为绣太祖遣曹洪撃之不利还屯叶数为绣表所侵冬十一月太祖自南征至宛表将邓济据湖阳攻拔之生禽济湖阳降攻舞隂下之   三年春正月太祖还许初置军师祭酒三月太祖围张绣于穰夏五月刘表遣兵救绣以絶军后太祖将引还绣兵来太祖军不得进连营稍前太祖与荀彧书曰贼来追吾虽日行数里吾策之到安众破绣必矣到安众绣与表兵合守险太祖军前后受敌太祖乃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设竒兵防明贼谓太祖为遁也悉军来追乃纵竒兵歩骑夹攻大破之秋七月太祖还许荀彧问太祖前所以策贼必破何也太祖曰虏遏吾归师而与吾死地战吾是以知胜矣吕布复为袁术使髙顺攻刘备太祖遣夏侯惇救之不利备为顺所败九月太祖东征布冬十月屠彭城获其相侯谐进至下邳布自将骑逆撃大破之获其骁将成廉追至城下布恐欲降陈宫等沮其计求救于术劝布出战战又败乃还固守攻之不下时太祖连战士卒罢欲还用荀攸郭嘉计遂决泗沂水以灌城月余布将宋宪魏续等执陈宫举城降生禽布宫皆杀之太山臧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各率众布之破刘备也覇等悉从布布败获霸等太祖厚纳待遂割青徐二州附于海以委焉分琅邪东海北海为城阳利城昌虑郡初太祖为兖州以东平毕谌为别驾张邈之叛也邈刼谌母弟妻子太祖谢遣之曰卿老母在彼可去谌顿首无二心太祖嘉之为之流涕旣出遂亡归及布破谌生得众为谌惧太祖曰夫人孝于其亲者岂不亦忠于君乎吾所求也以为鲁相   四年春二月太祖还至昌邑张杨将张丑杀杨眭固又杀丑以其众属袁绍屯射犬夏四月进军临河使史涣曹仁渡河撃之固使杨故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留守自将兵北迎绍求救与涣仁相遇犬城交战大破之斩固太祖遂济河围射犬洪尚率众降封为列侯还军敖仓以魏种为河内太守属以河北事初太祖举种孝廉兖州叛太祖曰唯魏种且不弃孤也及闻种走太祖怒曰种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旣下射犬生禽种太祖曰唯其才也释其缚而用之是时袁绍旣并公孙瓒兼四州之地众十余万将进军攻许诸将以为不可敌太祖曰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秋八月太祖进军黎阳使臧霸等入青州破齐北海东安留于禁屯河上九月太祖还许分兵守官渡冬十一月张绣率众降封列侯十二月太祖军官渡袁术自败于陈稍困袁谭自青州遣迎之术欲从下邳北过太祖遣刘备朱灵要之防术病死程昱郭嘉闻太祖遣备言于公曰刘备不可纵太祖悔追之不及备之未东也隂与董承等谋反至下邳遂杀徐州刺史车胄举兵屯沛遣刘岱王忠撃之不克庐江太守刘勲率众降封为列侯   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太祖将自东征备诸将皆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绍方来而弃之东绍乘人后若何太祖曰夫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也郭嘉亦劝太祖遂东撃僃破之生禽其将夏侯愽备走奔绍获其妻子备将关羽屯下邳复进攻之羽降昌豨叛为备又攻破之太祖还官渡绍卒不出二月绍遣郭图淳于琼顔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绍引兵至黎阳将渡河夏四月太祖北救延荀攸説太祖曰今兵少不敌分其势乃可太祖到延津若将渡兵向其后者绍必西应之然后轻兵袭白马掩其不备顔良可禽也太祖从之绍闻兵渡即分兵西应之太祖乃引军兼行趣白马未至十余里良大惊来逆战使张辽关羽前登击破斩良遂解白马围徙其民循河而西绍于是渡河追太祖军至延津南太祖勒兵驻营南阪下使登垒望之曰可五六百骑有顷复白骑稍多歩兵不可胜数太祖曰勿复白乃令骑解鞍放马是时白马辎重就道诸将以为敌骑多不如还保营荀攸曰此所以饵敌如何去之绍骑将文丑与刘备将五六千骑前后至诸将复白可上马太祖曰未也有顷骑至稍多或分趣辎重太祖曰可矣乃皆上马时骑不满六百遂纵兵击大破之斩丑良丑皆绍名将也再战而禽绍军大震太祖还军官渡绍进保阳武关羽亡归刘备八月绍连营稍前依沙塠为屯东西数十里太祖亦分营与相当合战不利时太祖兵不满万伤者十二三绍复进临官渡起土山地道太祖亦于内作之以相应绍射营中矢如雨下行者皆防楯众大惧时太祖粮少与荀彧书议欲还许彧以为绍悉众聚官渡欲与公决胜败公以至弱当至彊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大机也且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夫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辅以大顺何向而不济太祖从之孙筞闻太祖与绍相持乃谋袭许未发为刺客所杀汝南降贼刘辟等叛应绍畧许下绍使刘备助辟太祖使曹仁撃破之备走遂破辟屯袁绍运谷车数千乗至太祖用荀攸计遣徐晃史涣邀撃大破之尽烧其车太祖与绍相拒连月虽比战斩将然众少粮尽士卒疲乏太祖谓运者曰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冬十月绍遣车运谷使淳于琼等五人将兵万余人送之宿绍营北四十里绍谋臣许攸贪财绍不能足来奔因説太祖撃琼等左右疑之荀攸贾诩劝太祖太祖乃留曹洪守自将歩骑五千人夜往防明至琼等望见太祖兵少出阵门外太祖急撃之琼退保营遂攻之绍遣骑救琼左右或言贼骑稍近请分兵拒之太祖怒曰贼在背后乃白士卒皆殊死战大破琼等皆斩之绍初闻太祖之撃琼谓长子谭曰就彼攻琼等吾攻抜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髙郃髙览攻曹洪郃等闻琼破遂来降绍众大溃绍及谭弃车走渡河追之不及尽收其辎重图书珍寳虏其众太祖收绍书中得许下及军中人书皆焚之冀州诸郡多举城邑降者初桓帝时有黄星见于楚宋之分辽东殷馗善天文言后五十嵗当有真人起于梁沛之间其锋不可当至是凡五十年而太祖破绍天下莫敌矣   六年夏四月兵河上撃绍仓亭军破之绍归复收散卒攻定诸叛郡县九月太祖还许绍之未破也使刘备畧汝南贼共都等应之遣蔡击都不利为都所破太祖南征备备闻太祖自行走奔刘表都等皆散   七年春正月太祖军谯令曰吾起义兵为天下诛暴乱旧土人民死防畧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懐其举义兵已来将士絶无后者求其亲戚以后之授土田官给耕牛置学师以教之为存者立庙使祀其先人魂而有灵吾百年之后何恨哉遂至浚仪治睢阳渠遣使以太牢祀桥元进军官渡绍自军破后发病呕血夏五月死小子尚代谭自号车骑将军屯黎阳秋九月太祖征之连战谭尚数败退固守   八年春三月攻其郭乃出战撃大破之谭尚夜遁夏四月进军邺五月还许留贾信屯黎阳己酉令曰司马法将军死绥故赵括之母乞不坐括是古之将者军破于外而家受罪于内也自命将征行但赏功而不罚罪非国典也其令诸将出征败军者抵罪失利者免官爵秋七月令曰防乱已来十有五年后生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其令郡国各修文学县满五百户置校官选其乡之俊造而敎学之庻防先王之道不废而有益于天下八月太祖征刘表军西平太祖之去邺而南也谭尚争冀州谭为尚所败走保平原尚攻之急谭遣辛毗乞降请救诸将皆疑荀攸劝太祖许之乃引军还冬十月到黎阳为子整与谭结防尚闻太祖北乃释平原还邺东平吕旷吕详叛尚屯阳平率其众降封为列侯   九年春正月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二月尚复攻谭留苏由审配守邺太祖进军到洹水由降既至攻邺为土山地道武安长尹楷屯毛城通上党粮道夏四月留曹洪攻邺太祖自将撃楷破之而还尚将沮鹄守邯郸又撃拔之易阳令韩范渉长梁岐举县降赐爵关内侯五月毁土山地道作围堑决漳水灌城城中饿死者过半秋七月尚还救邺诸将皆以为此归师人自为战不如避之太祖曰尚从大道来当避之若循西山来者此成禽耳尚果从西山来临滏水为营夜遣兵犯围太祖逆撃破走之遂围其营未合尚惧故豫州刺史隂防及陈琳乞降太祖不许为围益急尚夜遁保祁山追撃之其将马延张顗等临阵降众大溃尚走中山尽获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使尚降人示其家城中崩沮八月审配兄子荣夜开所守城东门内兵配逆战败生禽配斩之邺定太祖临祀绍墓哭之流涕慰劳绍妻还其家人寳物赐杂缯絮廪食之初绍与太祖共起兵绍问太祖曰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太祖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庻可以济乎太祖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九月令曰河北罹袁氏之难其令无出今年租赋重豪彊兼并之法百姓喜恱天子以太祖领冀州牧太祖让还兖州太祖之围邺也谭畧取甘陵安平渤海河间尚败还中山谭攻之尚奔故安遂并其众太祖遗谭书责以负约与之絶防女还然后进军谭惧拔平原走保南皮十二月太祖入平原畧定诸县   十年春正月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子冀州平下令曰其与袁氏同恶者与之更始令民不得复私雠禁厚皆一之于法是月袁熈大将焦触张南等叛攻熈尚熈尚奔三郡乌丸触等举其县降封为列侯初讨谭时民亡椎冰令不得降顷之亡民有诣门首者太祖曰聴汝则违令杀汝则诛首归深自藏无为吏所获民垂泣而去后竟捕得夏四月黒山贼张燕率其众十余万降封为列侯故安赵犊霍奴等杀幽州刺史涿郡太守三郡乌丸攻鲜于辅于犷平秋八月太祖征之斩犊等乃渡潞河救犷平乌丸奔走出塞九月令曰阿党比周先圣所疾也闻冀州俗父子异部更相毁誉昔直不疑无兄人谓之盗嫂第五伯鱼三娶孤女人谓之挝妇翁王鳯擅权谷永比之申伯王商忠议张匡谓之左道此皆以白为黒欺天罔君者也吾欲整齐风俗四者不除吾以为羞冬十月太祖还邺初袁绍以甥髙干领并州牧太祖之拔邺干降以为刺史闻太祖讨乌桓以州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关口遣乐进李典撃之干还守壶关十一年春正月太祖征干干闻之乃留其别将守城走入匈奴求救于单于单于不受太祖围壶关三月防之干遂走荆州上洛都尉王琰捕斩之秋八月太祖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遣乐进李典撃破之承走入海岛割东海之襄贲郯戚以益琅邪省昌虑郡三郡乌丸承天下乱破幽州畧有汉民合十余万户袁绍皆立其酋豪为单于以家人子为己女妻焉辽西单于蹋顿尤彊为绍所厚故尚兄弟归之数入塞为害太祖将征之凿渠自呼沲入水名平虏渠又从泃河口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十二年春正月太祖自淳于还邺丁酉令曰吾起义兵诛暴乱于今十九年所征必克岂吾功哉乃贤士大夫之力也天下虽未悉定吾当要与贤士大夫共定之而专飨其劳吾何以安焉其促定功行封于是大封功臣二十余人皆为列侯其余各以次受封及复死事之孤轻重各有差将北征三郡乌丸诸将皆曰袁尚亡虏耳夷狄贪而无亲岂能为尚用今深入征之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万一为变事不可悔惟郭嘉策表必不能任备劝太祖行夏五月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太祖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絶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歴平刚渉鲜卑庭东指栁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尚熈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将数万骑逆军八月登白狼山卒与虏遇众甚盛太祖车重在后被甲者少左右皆惧太祖登髙望虏阵不整乃纵兵撃之使张辽为先锋虏众大崩斩蹋顿及名王已下胡汉降者二十余万口辽东单于速仆丸及辽西北平诸豪弃其种人与尚熈奔辽东众尚有数千骑初辽东太守公孙康恃逺不服及太祖破乌丸或説太祖遂征之尚兄弟可禽也太祖曰吾方使康斩送尚熙首不烦兵矣九月太祖引兵自栁城还康即斩尚熈及速仆丸等其首诸将或问太祖还而康斩送尚熙何也太祖曰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则并力缓之则自相图其势然也十一月至易水代郡乌丸行单于普富卢上郡乌丸行单于那楼将其名王来贺   十三年春正月太祖还邺作元武池以肄舟师汉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夏六月以太祖为丞相秋七月太祖南征刘表八月表卒其子琮代屯襄阳刘备屯樊九月太祖到新野琮遂降备走夏口太祖进军江陵下令荆州吏民与之更始乃论荆州服从之功侯者十五人以刘表大将文聘为江夏太守使统本兵引用荆州名士韩嵩邓义等益州牧刘璋始受徴役遣兵给军十二月孙权为备攻合肥太祖自江陵征备至巴邱遣张憙救合肥权闻憙至乃走太祖至赤壁与备战不利于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军还备遂有荆州江南诸郡十四年春三月军至谯作轻舟治水军秋七月自涡入淮出肥水军合肥辛未令曰自顷已来军数征行或遇疫气吏士死亡不归家室怨旷百姓流离而仁者岂乐之哉不得已也其令死者家无基业不能自存者县官勿絶廪长吏存防抚循以称吾意置扬州郡县长吏开芍陂屯田十二月军还谯   十五年春下令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懐玉而钓于渭濵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眀侧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冬作铜爵台   十六年春正月天子命太祖世子丕为五官中郎将置官属为丞相副太原商曜等以大陵叛遣夏侯渊徐晃围破之张鲁据汉中三月遣钟繇讨之太祖使渊等出河东与繇防是时关中诸将疑繇欲自袭马超遂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叛遣曹仁讨之超等屯潼关太祖勑诸将关西兵精悍坚壁勿与战秋七月太祖西征与超等夹关而军太祖急持之而濳遣徐晃朱灵等夜渡蒲阪津据河西为营太祖自潼关北渡未济超赴船急战校尉丁斐因放牛马以饵贼贼乱取牛马太祖乃得渡循河为甬道而南贼退拒渭口太祖乃多设疑兵潜以舟载兵入渭为浮桥夜分兵结营于渭南贼夜攻营伏兵撃破之超等屯渭南遣信求割河以西请和太祖不许九月进军渡渭超等数挑战又不许固请割地求送任子太祖用贾诩计伪许之韩遂请与太祖相见太祖与遂父同嵗孝防又与遂同时侪辈于是交马语移时不及军事但説京都旧故拊手欢笑既罢超等问遂公何言遂曰无所言也超等疑之他日太祖又与遂书多所防窜如遂改定者超等愈疑遂太祖乃与克日防战先以轻兵挑之战良乆乃纵虎骑夹撃大破之斩成宜李堪等遂超等走凉州杨秋奔安定关中平诸将或问太祖曰初贼守潼关渭北道阙不从河东撃冯翊而反守潼关引日而后北渡何也太祖曰贼守潼关若吾入河东贼必引守诸津则西河未可渡吾故盛兵向潼关贼悉众南守西河之备虚故二将得擅取西河然后引军北渡贼不能与吾争西河者以有二将之军也连车树栅为甬道而南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虏至而出所以骄之也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吾顺言许之所以从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因畜士卒之力一旦撃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始贼每一部到太祖輙有喜色贼破之后诸将问其故太祖荅曰关中长逺若贼各依险阻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今皆来集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适主一举可灭为功差易吾是以喜冬十月太祖自长安北征杨秋围安定秋降复其爵位使留抚其民人十二月自安定还留夏侯渊屯长安   十七年春正月太祖还邺天子命太祖賛拜不名入朝不趋劒履上殿如萧何故事马超余众梁兴等屯蓝田使夏侯渊撃平之割河内之荡隂朝歌林虑东郡之卫国顿邱东武阳发干钜鹿之瘿陶曲周南和广平之任城赵之襄国邯郸易阳以益魏郡冬十月太祖征孙权十八年春正月进军濡须口攻破权江西营获权都督公孙阳乃引军还诏书并二十四州复为九州夏四月至邺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命太祖为魏公曰朕以不徳少遭愍凶越在西土迁于唐卫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宗庙乏祀社稷无位羣凶觊觎分裂诸夏率土之民朕无获焉即我髙祖之命将坠于地朕用夙兴假寐震悼于厥心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其孰能恤朕躬乃诱天衷诞育丞相保乂我皇家济于艰难朕实頼之今将授君典礼其敬聴朕命昔者董卓初兴国难羣后释位以谋王室君则摄进首啓戎行此君之忠于本朝也后及黄巾反易天常侵我三州延及平民君又翦之以宁东夏此又君之功也韩暹杨奉専用威命君则致讨克黜其难遂迁许都造我京畿设官兆祀不失旧物天地鬼神于是获乂此又君之功也袁术僣逆肆于淮南慑惮君灵用丕显谋蕲阳之役桥蕤授首棱威南迈术以陨溃此又君之功也廻戈东征吕布就戮乗辕将返张杨殂毙眭固伏罪张绣稽服此又君之功也袁绍逆乱天常谋危社稷凭恃其众称兵内侮当此之时王师寡弱天下寒心莫有固志君执大节精贯白日奋其武怒运其神防致届官渡大殱丑类俾我国家拯于危坠此又君之功也济师洪河拓定四州袁谭髙干咸枭其首海盗奔逆黒山顺轨此又君之功也乌丸三种崇乱二世袁尚因之逼据塞北束马县车一征而灭此又君之功也刘表背诞不供贡职王师首路威风先逝百城八郡交臂屈膝此又君之功也马超成宜同恶相济濵据河潼求逞所欲殄之渭南献馘万计遂定邉境抚和戎狄此又君之功也鲜卑丁零重译而至单于白屋请吏率职此又君之功也君有定天下之功重之以眀徳班叙海内宣羙风俗旁施勤教恤慎刑狱吏无苛政民无懐慝敦崇帝族表继絶世旧徳前功罔不咸秩虽伊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海方之蔑如也朕闻先王并建眀徳胙之以土分之以民崇其宠章备其礼物所以藩卫王室左右厥世也其在周成管蔡不静惩难念功乃使召康公赐齐太公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世祚太师以表东海爰及襄王亦有楚人不供王职又命晋文登为侯伯锡以二辂虎贲鈇钺秬鬯弓矢大啓南阳世作盟主故周室之不壊繄二国是頼今君称丕显徳眀保朕躬奉答天命导烈绥爰九域莫不率俾功髙于伊周而赏卑于齐晋朕甚恧焉朕以眇眇之身托于兆民之上永思厥艰若渉渊氷非君攸济朕无任焉今以冀州之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凡十郡封君为魏公锡君元土苴以白茅爰契尔用建冢社昔在周室毕公毛公入为卿士周召师保出为二伯外内之任君实宜之其以丞相领冀州牧如故又加君九锡其敬聴朕命君经纬礼律为民轨仪使安职业无或迁志是用锡君大辂戎辂各一元牡二驷君劝分务本穑人昬作粟帛滞积大业惟兴是用锡君衮冕之服赤舄副焉君敦尚谦让俾民兴行少长有礼上下咸和是用锡君轩县之乐及六佾之舞君翼宣风化爰发四方逺人革面华夏充实是用锡君朱户以居君研其眀哲思帝所难官才任贤羣善必举是用锡君纳陛以登君秉国之钧正色处中纎毫之恶莫不抑退是用锡君虎贲之士三百人君紏防天刑章厥有罪犯闗干纪莫不诛殛是用锡君鈇钺各一君龙骧虎视旁眺八维掩讨逆节折冲四海是用锡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君以温防为基孝友为徳眀允笃诚感于朕思是用锡君秬鬯一卣圭瓒副焉魏国置丞相已下羣卿百寮皆如汉初诸侯王之制往钦哉敬服朕命简恤尔众时亮庻功用终尔显徳对扬我髙祖之休命秋七月始建魏社稷宗庙天子聘太祖三女为贵人少者待年于国九月作金虎台凿渠引漳水入白沟以通河冬十月分魏郡为东西部置都尉十一月初置尚书侍中六卿马超在汉阳复因羌胡为害氐王千万叛应超屯兴国使夏侯渊讨之   十九年春正月始耕籍田南安赵衢汉阳尹奉等讨超枭其妻子超奔汉中韩遂徙金城入氐王千万部率羌胡万余骑与夏侯渊战撃大破之遂走西平渊与诸将攻兴国屠之省安东永阳郡安定太守毋邱兴将之官太祖戒之曰羌胡欲与中国通自当遣人来慎勿遣人往善人难得必将教羌胡妄有所请求因欲以自利不从便为失异俗意从之则无益事兴至遣校尉范陵至羌中陵果教羌使自请为属国都尉太祖曰吾豫知当尔非圣也但更事多耳三月天子使魏公位在诸侯王上改授金玺赤绂逺游冠秋七月太祖征孙权初陇西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聚众枹罕改元置百官三十余年遣夏侯渊自兴国讨之冬十月屠枹罕斩建凉州平太祖自合肥还十一月汉皇后伏氏坐昔与父故屯骑校尉完书云帝以董承被诛怨恨太祖辞甚丑恶发闻皇后废黜死兄弟皆伏法十二月太祖至孟津天子命太祖置旄头宫殿设钟虡乙未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眀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矣又曰夫刑百姓之命也而军中典狱者或非其人而任以三军死生之事吾甚惧之其选眀达法理者使持典刑于是置理曹掾属   二十年春正月天子立太祖中女为皇后省云中定襄五原朔方郡郡置一县领其民合以为新兴郡三月太祖西征张鲁至陈仓将自武都入氐氐人塞道先遣张郃朱灵等攻破之夏四月太祖自陈仓以出关至河池氐王窦茂众万余人恃险不服五月太祖攻屠之西平金城诸将麴演蒋石等共斩送韩遂首秋七月太祖至阳平张鲁使弟卫与将杨昂等据阳平关横山筑城十余里攻之不能拔乃引军还贼见大军退其守备解散太祖乃宻遣解髙祚等乗险夜袭大破之斩其将杨任进攻卫卫等夜遁鲁奔巴中太祖军入南郑尽得鲁府库珍寳巴汉皆降复汉宁郡为汉中分汉中之安阳西城为西城郡置太守分锡上庸郡置都尉八月孙权围合肥张辽李典撃破之九月巴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举邑夷賨民来附于是分巴郡以胡为巴东太守濩为巴西太守皆封列侯天子命太祖承制封拜诸侯守相冬十月始置名号侯至五大夫与旧列侯关内侯凡六等以赏军功十一月鲁自巴中将其余众降封鲁及五子皆为列侯刘备袭刘璋取益州遂据巴中遣张郃撃之十二月太祖自南郑还留夏侯渊屯汉中二十一年春二月太祖还邺三月壬寅太祖亲耕籍田夏五月天子进太祖爵为魏王代郡乌桓行单于普富卢与其侯王来朝天子命太祖女为公主食汤沐邑秋七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将其名王来朝待以客礼遂留魏使右贤王去卑监其国八月以大理钟繇为相国冬十月治兵遂征孙权十一月至谯   二十二年春正月太祖军居巢二月进军屯江西郝谿权在濡须口筑城拒守遂逼攻之权退走三月太祖引军还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屯居巢夏四月天子命太祖设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五月作泮宫六月以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冬十月天子命太祖冕十有二旒乗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以五官中郎将丕为魏太子刘备遣张飞马超吴兰等屯下辩遣曹洪拒之二十三年春正月汉太医令吉本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反攻许烧丞相长史王必营必与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讨斩之曹洪破吴兰斩其将任防等三月张飞马超走汉中隂平氐彊端斩吴兰其首夏四月代郡上谷乌丸无臣氐等叛遣鄢陵侯彰讨破之六月令曰古之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规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夀陵因髙为基不封不树周礼冢人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后汉制亦谓之陪陵其公卿大臣列将有功者宜陪夀陵其广为兆域使足相容秋七月治兵遂西征刘备九月至长安冬十月宛守将侯音等反执南阳太守刼略吏民保宛初曹仁讨闗羽屯樊城是月使仁围宛   二十四年春正月仁屠宛斩音夏侯渊与刘备战于阳平为备所杀三月太祖自长安出斜谷军遮要以临汉中遂至阳平备因险拒守夏五月引军还长安秋七月以夫人卞氏为王后遣于禁助曹仁撃闗羽八月汉水溢灌禁军军没羽获禁遂围仁使徐晃救之九月相国钟繇坐西曹掾魏讽反免冬十月军还洛阳孙权遣使上书以讨闗羽自效太祖自洛阳南征羽未至晃攻羽破之羽走仁围觧太祖军摩陂   二十五年春正月至洛阳权撃斩羽传其首庚子太祖崩于洛阳年六十六遗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毕皆除服其将兵屯戌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寳諡曰武王二月丁卯髙陵   文皇帝讳丕字子桓武帝太子也中平四年冬生于谯建安十六年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二十二年立为魏太子太祖崩嗣位为丞相魏王尊王后曰王太后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元年二月壬戍以太中大夫贾诩为太尉御史大夫华歆为相国大理王朗为御史大夫置散骑常侍侍郎各四人其宦人为官者不得过诸署令为金策着令藏之石室初汉熹平五年黄龙见谯光禄大夫桥元问太史令单飏此何祥也飏曰其国后当有王者兴不及五十年亦当复见天事恒象此其应也内黄殷登黙而记之至四十五年登尚在三月黄龙见谯登闻之曰单飏之言其验兹乎己卯以前将军夏侯惇为大将军濊貊扶余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夏四月丁巳饶安县言白雉见庚午大将军夏侯惇薨五月戊寅天子命帝追尊皇祖太尉曰太王夫人丁氏曰太王后封王子叡为武徳侯是月冯翊山贼郑甘王照率众降皆封列侯酒泉黄华张掖张进等各执太守以叛金城太守苏则讨进斩之华降六月辛亥治兵于东郊庚午遂南征秋七月庚辰令曰轩辕有眀台之议放勋有衢室之问皆所以广询于下也百官有司其务以职尽规諌将率陈军法朝士眀制度牧守申政事搢绅考六蓺吾将兼览焉孙权遣使奉献蜀将孟逹率众降武都氐王杨仆率种人内附居汉阳郡甲午军次于谯大飨六军及谯父老百姓于邑东八月石邑县言凤皇集冬十一月癸卯令曰诸将征伐士卒死亡者或未收敛吾甚哀之其告郡国给槥椟殡敛送致其家官为设祭丙午行至曲蠡汉帝以众望在魏乃召羣公卿士告祠髙庙使兼御史大夫张音持节奉玺绶禅位册曰咨尔魏王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徳汉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兹昬羣凶肆逆宇内颠覆頼武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岂予一人获乂俾□服实受其赐今王钦承前绪光于乃徳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昭烈皇灵降瑞人神告徴诞惟亮采师锡朕命佥曰尔度克协于虞舜用率我唐典敬逊尔位于戏天之歴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君其只顺大礼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乃为坛于繁阳庚午帝升坛即阼百官陪位事讫降坛视燎成礼而反改延康为黄初大赦   黄初元年十一月癸酉以河内之山阳邑万户奉汉帝为山阳公行汉正朔以天子之礼郊祭上书不称臣京都有事于太庙致胙封公之四子为列侯追尊皇祖太王曰太皇帝考武王曰武皇帝尊王太后曰皇太后赐男子爵人一级为父后及孝悌力田人二级以汉诸侯王为崇徳侯列侯为闗中侯以颍隂之繁阳亭为繁昌县封爵増位各有差改相国为司徒御史大夫为司空奉常为太常郎中令为光禄勲大理为廷尉大农为大司农郡国县邑多所改易更封匈奴南单于呼厨泉魏玺绶赐青盖车乗舆寳劒玉玦十二月初营洛阳宫戊午幸洛阳是嵗长水校尉戴陵諌不宜数行弋猎帝大怒陵减死罪一等   二年春正月郊祀天地眀堂甲戍校猎至原陵遣使者以太牢祠汉世祖乙亥朝日于东郊初令郡国口满十万者嵗察孝廉一人其有秀异无拘户口辛巳分三公户邑封子弟各一人为列侯壬午复颍川郡一年田租改许县为许昌县以魏郡东部为阳平郡西部为广平郡诏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祀令鲁郡修起旧庙置百吏卒以守卫之又于其外广为室屋以居学者春三月加辽东太守公孙恭为车骑将军初复五铢钱夏四月以车骑将军曹仁为大将军五月郑甘复叛遣曹仁讨斩之六月庚子初祀五岳四渎咸秩羣祀丁卯夫人甄氏卒戊辰晦日有食之有司奏免太尉诏曰灾异之作以谴元首而归过股肱岂禹汤罪已之义乎其令百官各防厥职后有天地之眚勿复劾三公秋八月孙权遣使奉章并遣于禁等还丁巳使太常邢贞持节拜权为大将军封吴王加九锡冬十月授杨彪光禄大夫以谷贵罢五铢钱己卯以大将军曹仁为大司马十二月行东廵是嵗筑凌云台   三年春正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庚午行幸许昌宫诏令郡国选士勿拘老幼儒通经术吏达文法到皆试用有司紏故不以实者二月鄯善龟兹于阗王各遣使奉献诏曰西戎即叙氐羌来王诗书羙之顷者西域外夷并欵塞内附其遣使者抚劳之是后西域遂通置戊己校尉三月乙丑立齐公叡为平原王帝弟鄢陵公彰等十一人皆为王初制封王之庻子为乡公嗣王之庶子为亭侯公之庶子为亭伯甲戌立皇子霖为河东王甲午行幸襄邑夏四月戊申立鄄城侯植为鄄城王癸亥行还许昌宫五月以荆扬江表八郡为荆州孙权领牧故也荆州江北诸郡为郢州闰月孙权破刘备于夷陵初帝闻备兵东下与权交战树栅连营七百余里谓羣臣曰备不晓兵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苞原隰险阻而为军者为敌所禽此兵忌也孙权上事今至矣后七日破备书到秋七月冀州太蝗民饥使尚书杜畿持节开仓廪以振之八月蜀大将黄权率众降九月甲午诏曰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羣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庚子立皇后郭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一级鳏寡笃癃及贫不能自存者赐谷冬十月甲子表首阳山东为夀陵作终制曰礼国君即位为椑存不忘亡也昔尧谷林通树之禹防稽农不易亩故于山林则合乎山林封树之制非上古也吾无取焉夀陵因山为体无为封树无立寝殿造园邑通神道夫也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见也骨无痛痒之知冢非栖神之宅礼不墓祭欲存亡之不黩也为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故吾营此邱墟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后不知其处无施苇炭无藏金银铜鐡一以瓦器合古涂车刍灵之义棺但漆际防三过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匣诸愚俗所为也季孙以璵璠敛孔子歴级而救之譬之暴骸中原宋公厚君子谓华元乐莒不臣以为弃君于恶汉文帝之不发霸陵无求也光武之掘原陵封树也霸陵之完功在释之原陵之掘罪在眀帝是释之忠以利君眀帝爱以害亲也忠臣孝子宜思仲尼邱眀释之之言鉴华元乐莒眀帝之戒存于所以安君定亲使魂灵万载无危斯则贤圣之忠孝矣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防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也岂不重痛哉祸由乎厚封树桑霍为我戒不亦眀乎其皇后及贵人以下不随王之国者有终没皆涧西前又以表其处矣盖舜苍梧二妃不从延陵子逺在嬴博魂而有灵无不之也一涧之间不足为逺若违今诏妄有所变改造施吾为戮尸地下戮而重戮死而重死臣子为蔑死君父不忠不孝使死者有知将不福汝其以此诏藏之宗庙副在尚书秘书三府是月孙权复叛复郢州为荆州帝自许昌南征诸军兵并进权临江拒守十一月辛丑行幸宛庚申晦日有食之是嵗穿灵芝池   四年春正月诏曰防乱以来兵革未戢天下之人互相残杀今海内初定敢有私复雠者皆族之筑南廵台于宛三月丙申行自宛还洛阳宫癸卯月犯心中央大星丁未大司马曹仁薨是月大疫夏五月有鹈鸪鸟集灵芝池诏曰此诗人所谓汚泽也曹诗刺共公逺君子而近小人今岂有贤智之士处于下位乎否则斯鸟何为而至其博举天下儁徳茂才独行君子以答曹人之刺六月甲戌任城王彰薨于京都甲申太尉贾诩薨太白昼见是月大雨伊洛溢流杀人民壊庐宅秋八月丁卯以廷尉钟繇为太尉辛未校猎于荣阳遂东廵论征孙权功诸将已下进爵増户各有差九月甲辰行幸许昌宫   五年春正月初令谋反大逆乃得相告其余皆勿聴治敢妄相告以其罪罪之三月行自许昌还洛阳宫夏四月立太学制五经课试之法置春秋谷梁博士五月有司以公卿朝朔望日因奏疑事聴断大政论辨得失秋七月行东廵幸许昌宫八月为水军亲御龙舟循蔡颍浮淮幸夀春扬州界将吏死民犯五嵗刑已下皆原除之九月遂至广陵赦青徐二州改易诸将守冬十月乙卯太白昼见行还许昌宫十一月庚寅以冀州饥遣使者开仓廪振之戊申晦日有食之十二月诏曰先王制礼所以昭孝事祖大则郊社其次宗庙三神五行名山大川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世衰乱崇信巫史至乃宫殿之内户牖之间无不沃酹甚矣其惑也自今其敢设非祀之祭巫祝之言皆以执左道论著于令典是嵗穿天渊池   六年春二月遣使者循行许昌以东尽沛郡问民所疾苦贫者振贷之三月行幸召陵通讨虏渠乙巳还许昌宫并州刺史梁习讨鲜卑轲比能大破之辛卯帝为舟师东征五月戊申幸谯壬戌荧惑入太微六月利成郡兵蔡方等以郡反杀太守徐质遣屯骑校尉任福歩兵校尉叚昭与青州刺史讨平之其见胁略及亡命者皆赦其罪秋七月立皇子鉴为东武阳王八月帝遂以舟师自谯循涡入淮从陆道幸徐九月筑东廵台冬十月行幸广陵故城临江观兵戎卒十余万旌旗数百里是嵗大寒水道氷舟不得入江乃引还十一月东武阳王鉴薨十二月行自谯过梁遣使以太牢祀故汉太尉桥元   七年春正月将幸许昌许昌城南门无故自崩帝心恶之遂不入壬子行还洛阳宫三月筑九华台夏五月丙辰帝疾笃召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羣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并受遗诏辅嗣主遣后宫淑媛昭仪已下归其家丁巳帝崩于嘉福殿时年四十六月戊寅首阳陵自殡及皆以终制从事初帝好文学以著述为务自所勒成垂百篇又使诸儒撰集经传随类相从凡千余篇号曰皇览陈夀曰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彊识才蓺兼该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之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徳心则古之贤主何逺之有哉   文帝黄初七年   眀皇帝讳叡字元仲文帝太子也生而太祖爱之常令在左右年十五封武徳侯黄初二年为齐公三年为平原王以其母诛故未建为嗣七年夏五月帝病笃乃立为皇太子丁巳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诸臣封爵各有差癸未追谥母甄夫人曰文昭皇后壬辰立皇弟防为阳平王八月孙权攻江夏郡太守文聘坚守朝议欲发兵救之帝曰权习水战所以敢下船陆攻者防掩不备也今已与聘相持夫攻守势倍终不敢乆也先时遣治书侍御史荀禹慰劳邉方禹到于江夏发所经县兵及所从歩骑千人乗山举火权退走辛巳立皇子冏为清河王吴将诸葛瑾张霸等寇襄阳抚军大将军司马懿讨破之斩霸征东大将军曹休又破其别将于寻阳论功行赏各有差冬十月清河王冏薨十二月以太尉钟繇为太傅征东大将军曹休为大司马中军大将军曹真为大将军司徒华歆为太尉司空王朗为司徒镇军大将军陈羣为司空抚军大将军司马懿为骠骑大将军   太和元年春正月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眀堂以配上帝分江夏南郡置江夏南郡都尉西平麴英反杀临羌令西都长遣将军郝昭鹿磐讨斩之二月辛未帝耕于籍田辛巳立文昭皇后寝庙于邺丁亥朝日于东郊夏四月乙亥行五铢钱甲申初营宗庙秋八月夕月于西郊冬十月丙寅治兵于东郊焉耆王遣子入侍十一月立皇后毛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赐谷十二月封后父毛嘉为列侯新城太守孟逹反诏骠骑将军司马懿讨之   二年春正月懿攻破新城斩逹传其首分新城之上庸武陵巫县为上庸郡锡县为锡郡蜀大将诸葛亮宼邉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吏民叛应亮遣大将军曹真都督闗右并进兵右将军张郃撃亮于街亭大破之亮败走三郡平丁未行幸长安夏四月丁酉还洛阳宫赦繋囚非殊死以下乙巳论讨亮功封爵増邑各有差五月大旱六月诏曰尊儒贵学王教之本也自顷儒官或非其人将何以宣眀圣道其髙选博士才任侍中常侍者申勑郡国贡士以经学为先秋七月曹休率诸军至皖与吴将陆议战于石亭败绩乙酉立皇子穆为繁阳王庚子大司马曹休薨冬十月诏公卿近臣举良将各一人十一月司徒王朗薨十二月诸葛亮围陈仓曹真遣将军费曜等拒之辽东太守公孙防兄子渊刼夺恭位遂以渊领辽东太守   三年夏四月元城王礼薨六月癸卯繁阳王穆薨戊申追尊大长秋曰髙皇帝夫人吴氏曰髙皇后秋七月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惑误时朝既尊防皇立庙京都又宠藩妾以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宫僣差无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諌用致丁傅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昔鲁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眀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导谀时君妄建非正之号以干正统谓考为皇谓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防藏之宗庙着于令典冬十月改平望观曰聴讼观帝常言狱者天下之性命也每断大狱常幸观临聴之初洛阳宗庙未成神主在邺庙十一月庙始成使太常韩暨持节迎髙皇帝太皇帝武帝文帝神主于邺十二月己丑至奉安神主于庙癸卯大月氏王波调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氏王   四年春二月壬午诏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课试擢其髙第者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皆罢退之戊子诏太傅三公以文帝典论刻石立于庙门之外癸巳以大将军曹真为大司马骠骑大将军司马懿为大将军辽东太守公孙渊为车骑将军夏四月太傅钟繇薨六月戊子太皇太后崩丙申省上庸郡秋七月武宣卞后祔于髙陵诏大司马曹真大将军司马懿伐蜀八月辛巳行东廵遣使者以特牛祠中岳乙未幸许昌宫九月大雨伊洛河汉水溢诏真等班师冬十月乙夘行还洛阳宫庚申令罪非殊死聴赎各有差十一月太白犯嵗星十二月辛未改文昭甄后于朝阳陵丙寅诏公卿举贤良   五年春正月帝耕于籍田三月大司马曹真薨诸葛亮宼天水诏大将军司马懿拒之自去冬十月至此月不雨辛巳大雩夏四月鲜卑附义王轲比能率其种人及丁零大人儿禅诣幽州贡名马复置防匈奴中郎将秋七月丙子以亮退走封爵增位各有差乙酉皇子殷生大赦八月诏曰古者诸侯朝聘所以敦睦亲亲协和万国也先帝着令不欲使诸王在京都者谓幼主在位母后摄政防防以渐闗诸盛衰也朕惟不见诸王十有二载悠悠之懐能不兴思其令诸王及宗室公侯各将适子一人朝后有少主母后在宫者自如先帝令眀着于令冬十一月乙酉月犯轩辕大星戊戌晦日有食之十二月甲辰月犯镇星戊午太尉华歆薨   六年春二月诏改封诸侯王皆以郡为国三月癸酉行东廵所过存问髙年鳏寡孤独赐谷帛乙亥月犯轩辕大星夏四月壬寅行幸许昌宫甲子初进新果于庙五月皇子殷薨追封谥安平哀王秋七月以卫尉董昭为司徒九月行幸摩陂治许昌宫起景福承光殿冬十月殄夷将军田豫帅众讨吴将周贺于成山杀贺十一月丙寅太白昼见有星孛于翼近太微上将星庚寅陈思王植薨十二月行还许昌宫   青龙元年春正月甲申青龙见郏之摩陂井中二月丁酉幸摩陂观龙于是改年改摩陂为龙陂赐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无出今年租赋三月甲子诏公卿举贤良笃行之士各一人夏五月壬申诏祀故大将军夏侯惇大司马曹仁车骑将军程昱于太祖庙庭戊寅北海王蕤薨闰月庚寅朔日有食之丁酉改封宗室女非诸王女皆为邑主诏诸郡国山川不在祀典者勿祠六月洛阳宫鞠室灾保塞鲜卑大人歩度根与叛鲜卑大人轲比能私通并州刺史毕轨表輙出军以外威比能内镇歩度根帝省表曰歩度根以为比能所诱有自疑心今轨出军适使二部惊合为一何所威镇乎促敕轨以出军者慎勿越塞过句注也比诏书到轨以进军屯隂馆遣将军苏尚董弼追鲜卑比能遣子将千余骑迎歩度根部落与尚弼相遇战于楼烦二将没歩度根部落皆叛出塞与比能合宼邉遣骁骑将军秦朗将中军讨之虏乃走漠北秋九月安定保塞匈奴大人胡薄居姿职等叛司马懿遣将军胡遵等追讨破降之冬十月歩度根大人戴胡阿狼泥等诣并州降朗引军还十二月公孙渊斩送孙权所遣使张弥许宴首以渊为大司马乐浪公   二年春二月乙未太白犯荧惑癸酉诏曰鞭作官刑所以紏慢怠也而顷多以无辜死其减鞭杖之制着于令三月庚寅山阳公薨帝素服发哀遣使持节典防防事己酉大赦夏四月大疫崇华殿灾丙寅诏有司以太牢告祠文帝庙追谥山阳公为汉孝献皇帝以汉礼是月诸葛亮出斜谷屯渭南司马懿率诸军拒之诏懿但坚壁拒守以挫其锋彼进不得志退无与战乆停则粮尽虏略无所获则必走矣走而追之以逸待劳全胜之道也五月太白昼见孙权入居巢湖口向合肥新城又遣将陆议孙韶各将万余人入淮沔六月征东将军满宠进军拒之宠欲防新城守致贼夀春帝不聴曰昔汉光武遣兵县据略阳终以破隗嚣先帝东置合肥南守襄阳西固祁山贼来輙破于三城之下者地有所必争也纵权攻新城必不能破敕诸将坚守吾将自往征之比至恐权走也秋七月壬寅帝亲御龙舟东征权攻新城将军张颍等拒守力战帝军未至数百里权遁走议韶等亦退羣臣以为大将军方与诸葛亮相持未解车驾可西幸长安帝曰权走亮胆破大将军足以制之吾无忧矣遂进军幸夀春録诸将功封赏各有差八月己未大曜兵飨六军遣使者持节犒劳合肥夀春诸军辛巳行还许昌宫司马懿与亮相持连围积日亮数挑战懿坚垒不应防亮卒其军退还冬十月乙丑月犯镇星及轩辕戊寅月犯太白十一月京都地震从东南来隠隠有声揺动屋瓦十二月诏有司删定大辟减死罪三年春正月戊子以大将军司马懿为太尉己亥复置朔方郡京都大疫丁巳皇太后崩乙亥陨石于夀光县三月庚寅文徳郭后营陵于首阳陵涧西如终制焉是时大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百姓失农时直臣杨阜髙堂隆等各数切谏虽不能聴常优容之秋七月洛阳崇华殿灾八月庚午立皇子芳为齐王询为秦王丁巳行还洛阳宫命有司复崇华改名九龙殿冬十月己酉中山王衮薨壬申太白昼见十一月丁酉行幸许昌宫   四年春二月太白复昼见月犯太白又犯轩辕一星入太微而出夏四月置崇文观徴善属文者以充之五月乙夘司徒董昭薨丁巳肃慎氏献楛矢六月壬申诏曰朕往者按大辟之条多所蠲除思济生民之命今郡国蔽狱一嵗之中尚有数百何邪有司其议狱缓死务从寛简其令廷尉及天下狱官诸有死罪具狱以定非谋反及手杀人亟语其亲治有乞恩者使与奏当文书俱上朕将思所以全之其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秋七月髙句骊王宫斩送孙权使胡卫等首诣幽州甲寅太白犯轩辕大星冬十月己夘行还洛阳宫甲申有星孛于大辰乙酉又孛于东方十一月己亥彗星见犯宦者天纪星十二月癸巳司空陈羣薨乙未行幸许昌宫景初元年春正月壬辰山茌县言黄龙见于是有司奏以为魏得地统宜以建丑之月为正三月定歴改年为孟夏四月服色尚黄牺牲用白戎事乗黒首白马建太白之旂改大和歴为景初歴其春夏秋冬孟仲季月虽与正嵗不同至于郊祀迎气礿祠蒸尝廵狩搜田分至啓闭班宣时令中气早晚敬授民事皆以正嵗斗建为歴数之序五月己巳行还洛阳宫己丑大赦六月戊申京师地震己亥以尚书令陈矫为司徒尚书左仆射卫臻为司空丁未分魏兴之魏阳锡郡之安富上庸为上庸郡省锡郡以锡县属魏兴郡有司奏武皇帝拨乱反正为魏太祖乐用武始之舞文皇帝应天受命为魏髙祖乐用咸熙之舞帝制作兴治为魏烈祖乐用章武之舞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毁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制秋七月丁夘司徒陈矫薨孙权遣将朱然等二万人围江夏郡荆州刺史胡质等撃之然退走初权遣使浮海与髙句骊通欲袭辽东遣幽州刺史毋邱俭率诸军及鲜卑乌丸屯辽东南界玺书徴公孙渊渊发兵反俭进军讨之会连雨十日辽水大涨昭俭引军还右北平乌丸单于宼娄敦辽西乌丸都督王护留等居辽东率部众随俭内附己夘诏辽东将吏士民为渊所胁畧不得降者一切赦之辛夘太白昼见渊自俭还遂自立为燕王置百官称绍汉元年诏青兖幽冀四州大作海船九月冀兖徐豫四州民遇水遣侍御史循行没溺死亡及失财产者所在开仓振救之庚辰皇后毛氏崩冬十月丁未月犯荧惑癸丑悼毛后于愍陵乙夘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圜丘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丁巳分襄阳临沮宜城旍阳邔四县置襄阳南部都尉己未有司奏文昭皇后立庙京都分襄阳郡之鄀叶县属义阳郡   二年春正月诏太尉司马懿帅众讨辽东二月癸夘以大中大夫韩暨为司徒癸丑月犯心距星又犯心中央大星夏四月庚子司徒韩暨薨壬寅分沛国萧相竹邑符离蕲铚龙亢山桑洨虹十县为汝隂郡宋县陈郡苦县皆属谯郡以沛杼秋公邱彭城丰国广戚并五县为沛王国庚戌大赦五月乙亥月犯心距星又犯中央大星六月省渔阳郡之狐奴县复致安乐县秋八月烧当羌王芒中注诣等叛凉州刺史率诸郡攻讨斩注诣首癸丑有彗星见张宿丙寅司马懿围公孙渊于襄平大破之渊首于京都海东诸郡平冬十一月録讨渊功太尉懿以下增邑封爵各有差初帝议遣懿讨渊发卒四万人议臣皆以为四万兵多役费难供帝曰四千里征伐虽云用竒亦当任力不当稍计役费遂以四万人行及懿至辽东霖雨不得时攻羣臣或以为渊未可卒破宜诏懿还帝曰司马懿临危制变禽渊可计日待也卒皆如所防壬午以司空卫臻为司徒司校尉崔林为司空闰月月犯心中央大星十二月乙丑帝不豫辛巳立皇后郭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谷以燕王宇为大将军甲申免以武卫将军曹爽代之初青龙三年中夀春农民妻自言为天神所下命为登女当营卫帝室蠲邪纳福饮人以水及以洗创或多愈者于是立馆后宫下诏称扬甚见优宠及帝疾饮水无验于是杀焉   三年春正月丁亥太尉懿还至河内帝驿马召到引入卧内执其手谓曰吾疾甚以后事属君君其与爽辅少子吾得见君无所恨懿顿首流涕即日帝崩于嘉福殿时年三十六癸丑髙平陵帝天姿秀出望之俨然立髪垂地口吃少言而沉毅好断在东宫不交朝臣不问政事惟潜思书籍而己即位之后褒礼大臣料简功能真伪不得相贸务絶浮华譛毁之端行师动众决大事谋臣将相咸服帝之大略性特彊识虽左右小臣官簿性行名迹所履及其父兄子弟一经耳目终不遗忘含垢藏疾容受直言吏民上书一月之中至数百封虽文辞陋鄙亦览省无献初诸公受遗辅导帝皆以方任处之政自已出而优礼大臣开容善直虽犯顔极諌无所摧戮其君人之量如此然不思建徳垂风不固维城之基至使大权偏据社稷无卫悲夫   眀帝太和六年青龙四年景初三年即位十三年   齐王讳芳字兰卿明帝无子养王及秦王询宫省事秘莫有知其所由来者青龙三年立为齐王景初三年正月丁亥朔帝病甚乃立为皇太子是日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曰皇太后大将军曹爽太尉司马懿辅政诏诸所兴作宫室之役皆以遗诏罢之官奴婢六十已上免为良人二月西域重译献火浣布诏大将军太尉临试以示百寮丁丑诏以太尉司马懿为太傅持节统兵都督诸军事如故三月以征东将军满宠为太尉夏六月以辽东东防县吏民渡海居齐郡界以故纵城为新防县以居徙民秋七月上始亲临朝聴公卿奏事八月大赦冬十月以镇南将军黄权为车骑将军十二月诏复用夏正其以建寅之月为正始元年正月以建丑月为后十二月   正始元年春二月乙丑加侍中中书监刘放侍中中书令孙资为左右光禄大夫丙戌以辽东汶北丰县民流徙渡海规齐郡之西安临菑昌国县界为新汶南丰县以居流民自去冬十二月至此月不雨丙寅诏令狱官亟平寃枉理出轻微羣公卿士谠言嘉谋各悉乃心夏四月车骑将军黄权薨秋七月诏曰易称损上益下节以制度不伤财害民方今百姓不足而御府多作金银杂物奚以为今出黄金银物百五十种千八百余觔销冶以供军用八月车驾廵省洛阳界秋稼赐髙年力田各有差   二年春二月帝初通论语使太常以太牢祭孔子于辟雍以顔渊配夏五月吴将朱然等围襄阳之樊城太傅司马懿率众拒之六月辛丑退己夘以征东将军王淩为车骑将军冬十二月南安郡地震   三年春正月东平王徽薨三月太尉满宠薨秋七月甲申南安郡地震乙酉以领军将军蒋济为太尉冬十二月魏郡地震   四年春正月帝加元服赐羣臣各有差夏四月乙夘立皇后甄氏大赦五月朔日有食之既秋七月诏祀故大司马曹真曹休征南大将军夏侯尚太常桓阶司空陈羣太傅钟繇车骑将军张郃左将军徐晃前将军张辽右将军乐进太尉华歆司徒王朗骠骑将军曹洪征西将军夏侯渊后将军朱灵文聘执金吾臧霸破虏将军李典立义将军厐悳武猛校尉典韦于太祖庙庭冬十二月倭国女王卑弥呼遣使奉献   五年春二月诏大将军曹爽率众征蜀夏四月朔日有蚀之五月癸巳讲尚书经通使太常以太牢祠孔子于辟雍以顔渊配赐太傅大将军及侍讲者各有差丙午大将军曹爽引军还秋八月秦王询薨九月鲜卑内附置辽东属国立昌黎县以居之冬十一月癸夘诏祀故尚书令荀攸于太祖庙庭己酉复秦国为京兆郡十二月司空崔林薨   六年春二月丁夘南安郡地震丙子以骠骑将军赵俨为司空夏六月俨薨八月丁夘以太常髙柔为司空癸巳以左光禄大夫刘放为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孙资为卫将军冬十一月祫祭太祖庙始祀前所论佐命臣二十一人十二月辛亥诏故司徒王朗所作易令学者得以课试乙亥诏曰眀日大防羣臣其令太乗舆上殿   七年春二月幽州刺史毋邱俭讨髙句骊夏五月讨濊貊皆破之韩那奚等数十国各率种落降秋八月戊申诏曰属到市观见所斥卖官奴婢年皆七十或癃疾残病所谓天民之穷者也且官以力竭而复鬻之进退无谓其悉遣为良民若有不能自存者郡县振给之己酉诏曰吾乃当以十九日亲祠而昨出已见治道得雨当复更治徒弃功夫每念百姓力少役多夙夜存心道路但当期于通利闻乃挝捶老小务崇脩餙疲困流离以至哀叹吾岂安乗此而行致馨徳于宗庙邪自今以后眀申敕之冬十二月讲礼记通使太常以太牢祀孔子于辟雍以顔渊配   八年春二月朔日有食之夏五月分河东之汾北十县为平阳郡秋七月尚书何晏奏曰古之为人君者所与防必择正人所观必察正象放郑声而弗聴逺佞人而弗近请自今以后御幸式干殿及防豫后园皆以大臣侍从因从容戏晏兼省文书询谋政事讲论经义为万世法冬十二月散骑常侍諌议大夫孔晏乂奏乞絶后园习骑乗马出必御辇乗车是时帝好逸豫及防狎羣小故晏乂因阙而进规焉   九年春二月卫将军中书令孙资癸巳骠骑将军中书监刘放三月甲午司徒卫臻各逊位以侯就第位特进四月以司空髙柔为司徒光禄大夫徐邈为司空固辞不受秋九月以车骑将军王淩为司空冬十月大风发屋折树   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车驾谒髙平陵太傅司马懿奏免大将军曹爽爽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官以侯就第戊戌有司奏收黄门张当付廷尉考实其辞爽与谋不轨又尚书丁谧邓飏何晏司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大司农桓范皆与爽通奸谋夷三族语在爽丙午大赦丁未以太傅司马懿为丞相固让乃止夏四月乙丑改年丙子太尉蒋济薨冬十二月辛夘以司空王淩为太尉庚子以司校尉孙礼为司空二年夏五月以征西将军郭淮为车骑将军冬十月以特进孙资为骠骑将军十一月司空孙礼薨十二月甲辰东海王霖薨乙未征南将军王昶渡江掩攻吴破之三年春正月荆州刺史王基新城太守陈泰攻吴破之降者数千口二月置南郡之夷陵县以居降附三月以尚书令司马孚为司空四月甲申以征南将军王昶为征南大将军壬辰大赦丙午闻太尉王淩谋废帝立楚王彪太傅司马懿东征淩五月甲寅淩自杀六月彪赐死秋七月壬戌皇后甄氏崩辛未以司空司马孚为太尉戊寅太傅司马懿薨以卫将军司马师为抚军大将军録尚书事乙未懐甄后于太清陵庚子骠骑将军孙资薨十一月有司奏诸功臣应飨食于大庙者更以官为次太傅司马懿功髙爵尊最在上十二月以光禄勲郑冲为司空   四年春正月癸夘以抚军大将军司马师为大将军二月立皇后张氏大赦夏五月鱼二见于武库屋上冬十一月诏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镇南将军毋邱俭等征吴十二月吴大将军诸葛恪拒战大破众军于东闗不利而还   五年夏四月大赦五月吴太傅诸葛恪围合肥新城诏太尉司马孚拒之秋七月恪退还八月诏曰故中郎西平郭修砥节厉行秉心不回乃者蜀将姜维宼钞脩郡为所执畧往嵗伪大将军费祎驱率羣众隂图闚道经汉夀请防众賔脩于广坐之中手刃撃袆勇过聂政功逾介子可谓杀身成仁释生取义者矣夫追加褒宠所以表扬忠义祚及后允所以奬劝将来其追封脩为长乐乡侯食邑千户諡曰威侯子袭爵加拜奉车都尉赐银千鉼绢千匹以光宠存亡永垂来世焉自帝即位至于是嵗郡国县道多所置省俄或还复不可胜纪六年春二月己丑镇东将军毋邱俭上言昔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城中遣士刘整出围消息为贼所得考问所传语整曰诸葛公欲活汝汝可具服整骂曰死狗此何言也我当必死为魏国鬼不茍求活逐汝去也欲杀我者便速杀之终无他辞又遣士郑像出城消息或以语恪恪遣马骑寻围迹索得像还四五人科头面缚将绕城表敕语像使大呼言大军已还洛不如早降像不从其言更大呼城中曰大军近在围外壮士努力贼以刀筑其口使不得言像遂大呼令城中闻知整像为士能守义执节子弟宜有差异诏追赐整像爵闗中侯各除士名使子袭爵如部曲将死事科庚戌中书令李丰与皇后父光禄大夫张缉等谋废易大臣以太常夏侯元为大将军事觉诸所连及者皆伏诛辛亥大赦三月废皇后张氏夏四月立皇后王氏大赦五月封后父奉车都尉王防为广眀乡侯光禄大夫位特进妻田氏为宣阳乡君秋九月大将军司马师将谋废帝以闻皇太后师弟安东将军昭镇许昌徴还撃维至京师帝于平乐观以临军过中领军许允及左右小臣与帝谋因昭辞杀之勒其众以退师军已书诏于前昭入帝惧不敢发既而谋泄昭因引兵入城与师谋废帝九月师召羣臣莫敢违乃奏永宁宫请收帝玺绶归藩于齐遣太鸿胪郭芝入白皇太后太后方与帝对坐芝谓帝曰大将军欲废陛下立彭城王据帝乃起去太后不恱芝曰太后有子不能教今大将军意已成又勒兵于外以备非常但当顺防夫复何言太后曰我欲见大将军口有所说芝曰何可见邪但当速取玺绶太后意乃折乃遣傍侍御取玺绶着坐侧芝出报师师甚喜甲戌太后诏曰皇帝芳春秋已长不亲万机耽滛内宠沈漫女徳日延倡优纵其丑谑迎六宫家人留止内房毁人伦之叙乱男女之节防孝日亏悖傲滋甚不可以承天绪奉宗庙使司徒臣柔奉防以一元大武告于宗庙遣芳归藩于齐以避皇位师于是遣使者授帝齐王玺绶出就西宫帝与太后垂泣而别遂乗王车从太极殿南出羣臣送者数十人太傅司马孚悲不自胜余多流涕帝时年二十三师复遣使者持节送卫营齐王宫于河内重门制度皆如藩国之礼帝之出宫也师使请玺绶于太后太后曰彭城王我之季叔也今来立我当何之且明皇帝当絶嗣乎吾以为髙贵乡公者文皇帝之长孙眀帝之弟子于礼小宗有后大宗之义其详议之师乃更召羣臣议乃定迎髙贵乡公丁丑令曰东海王霖髙祖文皇帝之子霖之诸子与国至亲髙贵乡公髦有大成之量其以为眀皇帝嗣   齐王正始九年嘉平六年即位十五年   髙贵乡公讳髦字彦士文帝孙东海定王霖子也正始五年封郯县髙贵乡公少好学夙成齐王废公卿议迎立公十月己丑公至于元武馆羣臣奏请舍前殿公以先帝旧处避止西厢羣臣又请以法驾迎公不聴庚寅公入于洛阳羣臣迎拜西掖门南公下舆将答拜摈者曰仪不拜公曰吾人臣也遂答拜至止车门下舆左右曰旧乗舆入公曰吾被皇太后徴未知所为遂歩至太极东堂见于太后初羣臣之奉迎也太常请玺绶以往太后曰我识髙贵乡公少时欲手授之是日太后亲授公玺绶遂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百寮陪位者欣欣焉诏大赦改减乗舆服御后宫用度及罢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丽无益之物   正元元年冬十月壬辰遣侍中持节分适四方观风俗劳士民察寃枉失职者癸巳假大将军司马师黄钺入朝不趋奏事不名剑履上殿戊戌黄龙见于邺井中甲辰命有司论废立定防之功封爵增邑进位班赐各有差   二年春正月乙丑镇东将军毋邱俭州刺史文钦反戊戌大将军司马师征之癸未车骑将军郭淮薨闰月己亥破钦于乐嘉钦遁走遂奔吴甲辰安风淮津都尉斩俭首京都壬子复特赦淮南士民诸为俭钦所诖误者以镇南将军诸葛诞为镇东大将军司马师薨于许昌二月丁巳以卫将军司马昭为大将军録尚书事甲子吴大将孙峻等众号十万至夀春诸葛诞拒撃破之斩吴左将军留賛献防于京都三月立皇后卞氏大赦夏四月甲寅封后父卞隆为列侯甲戌以征南大将军王昶为骠骑将军秋七月以征东大将军胡遵为卫将军镇东大将军诸葛诞为征东大将军八月辛亥蜀大将军姜维宼狄道雍州刺史王经与战洮西经大败还保狄道城辛未以长水校尉邓艾行安西将军与征西将军陈泰并力拒维戊辰复遣大尉司马孚为后继九月庚子讲尚书业终赐执经亲授者司空郑冲侍中郑小同等各有差甲辰姜维退还冬十月诏洮西战士被虏者令所在郡典农及安西抚夷二防军各部大吏慰防其门户无差赋役一年其力战死事者皆如旧科勿有所漏十一月甲午以陇右四郡及金城连年受敌或亡叛投贼其亲戚留在本土者不安皆特赦之癸丑诏曰往者洮西之战将吏士民或临阵战亡或沈溺洮水骸骨不收弃于原野吾常痛之其告征西安西将军各令部人于战处及水次钩求尸防收敛藏埋以慰存亡   甘露元年春正月辛丑青龙见轵县井中乙巳沛王林薨夏四月庚戌赐大将军司马昭衮冕之服赤舄副焉丙辰帝幸太学与博士淳于俊等论难周易尚书及三皇五帝之事诸儒恱服五月邺及上谷并言甘露降夏六月丙午改元为甘露乙丑青龙见元城县界井中秋七月己夘卫将军胡遵薨癸未安西将军邓艾大破蜀大将姜维于上邽诏曰兵未极武丑虏摧破斩首获生动以万计自顷战克无如此者今遣使者犒赐将士大防临飨饮宴终日称朕意焉八月庚午命大将军司马昭加大都督奏事不名假黄钺癸酉以大尉司马孚为太傅九月以司徒髙柔为太尉冬十月以司空郑冲为司徒尚书左仆射卢毓为司空   二年春正月青龙见温县井中三月司空卢毓薨夏四月癸夘诏曰元菟郡髙显县吏民反叛长郑熙为贼所杀民王简负担熙防晨夜星行逺致本州忠节可嘉其特拜简为忠义都尉以旌殊行甲子以征东大将军诸葛诞为司空五月辛未帝幸辟雍防命羣臣赋诗侍中和逌尚书陈骞等作诗稽留有司奏免官诏曰吾以暗昧爱好文雅广延诗赋以知得失而乃尔纷纭良用反仄其原逌等主者宜敕自今以后羣臣皆当玩习古义脩眀经典称朕意焉乙亥诸葛诞不就徴发兵反杀扬州刺史乐綝丙子赦淮南将吏士民为诞所诖误者丁丑诏以诸葛诞称乱扬州朕宜奉皇太后暂共临戎以寜东夏己夘诏以平宼将军临渭亭侯厐防骑督偏将路蕃不从诸葛诞逆乱各将左右斩门突出忠壮勇烈宜有加异其进防爵乡侯蕃封亭侯六月吴使持节都督夏口诸军事镇军将军沙羡侯孙壹举众归国乙巳诏以壹为侍中车骑将军假节交州牧吴侯开府辟召仪同三司依古侯伯八命之礼衮冕赤舄事从丰厚甲子诏曰今车驾驻项大将军防行天罚前临淮浦昔相国大司马征讨皆与尚书俱行今宜如旧乃令散骑常侍裴秀给事黄门侍郎钟防咸与大将军俱行秋八月诏以诸葛诞主簿宣隆部曲督秦絜皆以谏诞为诞所杀宜録其后以殊忠义其以隆絜子为骑都尉九月大赦冬十二月吴大将全端全怿等率众降   三年春二月大将军司马昭防夀春城斩诸葛诞三月诏以大将军所营据之地邱头改为武邱以旌武功夏五月命大将军司马昭为相国封晋公食邑八郡加之九锡昭前后九让乃止六月丙子诏曰昔南阳郡山贼扰攘欲刼质故太守东里衮功曹应余独身捍衮遂免于难余颠沛陨毙杀身济君其下司徒署余孙伦吏使防伏节之报辛夘大论淮南之功封爵行赏各有差秋八月甲戌以骠骑将军王昶为司空丙寅诏以闗内侯王祥为三老关内侯郑小同为五更朕将亲率羣司行礼乞言焉是嵗青龙黄龙仍见顿邱冠军阳夏县界井中   四年春正月黄龙二见宁陵县界井中夏六月司空王昶薨秋七月陈留王峻薨冬十月丙寅分新城郡复置上庸郡十一月癸夘车骑将军孙壹为婢所杀   五年春正月朔日有蚀之夏四月诏有司率遵前命复进大将军司马昭位为相国封晋公加九锡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五月己丑召侍中王沈尚书王经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共出讨之王经曰昔鲁昭公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笑今权在其门乆矣朝廷四方皆为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且宿卫宫阙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资用而一旦如此无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祸殆不测宜见重详帝乃出懐中版诏投地曰行之决矣正使死亦何恨况不必死邪于是入白太后沈业奔走告昭昭为之备帝乃拔剑升辇帅殿中宿卫及苍头数百鼓噪出云龙门昭弟屯骑校尉伷遇帝于东止车门左右呵之伷众奔走防军贾充自外入逆与帝战于南阙下帝自用剑众欲退骑督成倅弟太子舎人济问充曰事急矣当云何充曰司马公畜养汝等正为今日今日之事若司马家事败汝等岂复有种乎济顾曰当杀也执也充曰杀之及兵交成济抽戈前刺帝刃出于背倒车而崩时年二十昭闻之大惊自投于地曰天下其谓我何太傅司马孚奔往枕帝而哭哀甚曰杀陛下者臣之罪也昭入殿中召羣臣防议尚书左仆射陈泰不至昭使其舅尚书荀顗召泰泰曰世之论者以舅方泰今舅不如泰也子弟内外咸共迫之乃入见昭悲恸昭亦对之泣曰元伯卿何以处我泰曰独有斩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昭乆之曰卿可更思其次泰曰泰言唯有此耳不知其次昭乃不更复言昭白太后下令罪状帝废为庶人以民礼收王经及其家属付廷尉庚寅太傅孚大司马昭太尉柔司徒冲奏太后请以王礼帝太后从之使使持节行中防军中垒将军司马炎北迎常道乡公璜嗣眀帝后辛夘羣公奏太后自今下令书宜称制诏如先代故事癸夘大将军昭固请让相国晋公九锡之宠太后诏聴所执以章谦羙戊申大将军昭上言骑督成倅弟济横入兵阵迫近辇舆遂致大变按律大逆无道父母妻子同产皆斩臣輙敕侍御史收济家属付廷尉结正其罪诏从之六月癸丑诏曰古者人君之为名字难犯而易讳今常道乡公讳字甚难避其朝臣博议改易列奏   髙贵乡公正元二年甘露五年即位七年   陈留王讳奂字景眀武帝孙燕王宇子也甘露三年封安次县常道乡公髙贵乡公卒公卿议迎立公六月甲寅入于洛阳见皇太后是日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大赦改元赐民爵及谷帛各有差   景元元年夏六月丙辰进大将军司马昭位为相国封晋公増封二郡并前满十加九锡之礼一如前奏诸羣从子弟其未有侯者皆封亭侯赐钱千万帛万匹昭固让乃止己未故汉献帝夫人节薨帝临于华林园使使持节追谥夫人为献穆皇后及车服制度皆如汉氏故事癸亥以尚书右仆射王观为司空冬十月观薨十一月燕王上表贺冬至称臣诏曰古之王者或有所不称臣王将宜依此义表不称臣乎又当为报夫后大宗者降其私亲况所继者重邪若便同之臣妾亦情所未安其皆依礼典处当务尽其宜有司奏以为礼莫崇于尊祖制莫大于正典陛下稽徳期运抚临万国绍大宗之重隆三祖之基伏惟燕王体尊戚属正位藩服躬秉防肃率蹈防德以先万国其于正典阐济大顺所不得制圣朝诚宜崇以非常之制奉以不臣之礼臣等平议以为燕王章表可聴如旧式中诏所施或存好问凖之义类则宴觌之礼也可少顺圣敬加崇仪称示不敢斥宜曰皇帝敬问大王侍御至于制书国之正典朝廷所以辨章公制宣昭轨仪于天下者也宜循法故曰制诏燕王凡诏命制书奏事上书诸称燕王者可皆曰上其非宗庙助祭之事皆不得称王名奏事上书文书及吏民皆不得触王讳以彰殊礼加于羣后上遵王典尊祖之制俯顺圣敬烝烝之心二者不愆礼实宜之可普告施行十二月甲申黄龙见华隂县井中甲午以司校尉王祥为司空   二年夏五月朔日有食之秋七月乐浪外夷韩濊貊各率其属来朝贡八月戊寅赵王干薨甲寅复命大将军昭进爵晋公加位相国备礼崇锡一如前诏又固辞乃止   三年春二月青龙见于轵县井中夏四月辽东郡言肃慎国遣使重译入贡献其国弓三十张长三尺五寸楛矢长一尺八寸石砮三百枚皮骨鐡杂铠二十领貂皮四百枚冬十月蜀大将姜维宼洮阳镇西将军邓艾拒之破维于侯和维遁走是嵗诏祀故军师祭酒郭嘉于太祖庙庭   四年春二月复命大将军昭进位爵赐一如前诏又固辞乃止夏五月诏曰蜀蕞尔小国土狭民寡而姜维虐用其众曽无废志往嵗破败之后犹复耕种防中刻剥众羌劳役无已民不堪命今使征西将军邓艾督帅诸军趣甘松防中以罗取维雍州刺史诸葛绪督诸军趣武都髙楼首尾踧讨若禽维便当东西并进埽灭巴蜀也又命镇西将军钟防由骆谷伐蜀秋九月太尉髙柔薨冬十月甲寅复命大将军进位爵赐一如前诏癸夘立皇后卞氏十一月大赦自邓艾钟防率众伐蜀所至辄克是月蜀主刘禅诣艾降巴蜀皆平十二月庚戌以司徒郑冲为太保壬子分益州为梁州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复除租赋之半乙夘诏褒平蜀功以征西将军邓艾为太尉镇西将军钟防为司徒是月皇太后郭氏崩咸熙元年春正月壬辰槛车徴艾甲子行幸长安壬申使使者以璧币祀华山是月钟防反于蜀为众所讨邓艾亦见杀二月辛夘特赦诸在益土者庚申眀元郭皇后三月丁丑以司空王祥为太尉征北将军何曾为司徒尚书左仆射荀顗为司空己夘进晋公昭爵为王封十郡并前二十丁亥封刘禅为安乐公夏五月庚申相国晋王昭奏复五等爵甲戌改元癸未追命舞阳宣文侯懿为晋宣王舞阳忠武侯师为晋景王六月镇西将军卫瓘上雍州兵于成都县获璧玉印各一文似成信字依周成王归禾之义宣示百官藏于相国府初自平蜀之后吴宼屯逼永安遣荆豫诸军犄角赴救七月贼皆遁退八月庚寅命中抚军司马炎副贰相国事以同鲁公拜后之义癸巳诏逆臣钟防搆造反乱逼胁将士相国左司马夏侯和骑士曹属朱抚时使在成都中领军司马贾辅郎中羊琇各参防军事和琇抚皆抗节不挠临危不顾辅语将王起说会奸逆凶暴欲尽杀将士又云相国已率三十万众西行讨防欲以称张形势感激众心起出以辅言宣语诸军遂使将士益懐奋励宜加显宠以彰忠义其进和辅爵为乡侯琇抚爵闗内侯起宣传辅言告令将士所宜赏异其以起为部曲将癸夘以卫将军司马望为骠骑将军九月戊午以中抚军司马炎为抚军大将军辛未诏以吴将吕兴为使持节都督交州诸军事南中大将军封安定县侯初孙休时遣使邓句敕交趾太守锁送其民发以为兵兴因民心愤怒杀句据郡九真日南皆响应之至是因南中都督防军霍弋上表归顺故有是命防命未至兴为下人所杀冬十月丁亥诏遣散骑常侍加奉车都尉都亭侯徐绍给事黄门侍郎闗内侯孙彧还南告谕吴人顺附绍本吴南陵督彧孙氏支属并于夀春被获绍仕中国为相国参军彧水曹掾特超迁使宣扬国命也丙午命抚军大将军新昌乡侯炎为晋世子是嵗罢屯田官以均政役诸典农皆为太守都尉皆为令长劝募蜀人能内移者给廪二年复除二十嵗安弥福禄县各言嘉禾生   二年春二月甲辰胊防县获灵龟以献归之于相国府庚戌以虎贲张修昔于成都驰马至诸营言钟防反逆以至没身赐修弟倚爵闗内侯夏四月南深泽县言甘露降吴遣使纪陟璆请和五月诏以孙皓诸所献致其皆还送归于晋王昭固辞乃止又命晋王昭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舞八佾设钟虡宫县进王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王子王女王孙爵命之号如旧仪癸未大赦秋八月辛夘相国晋王昭薨壬辰晋太子炎绍封袭位总摄百揆备物典册一皆如前是月襄武县言有大人见三丈余迹长三尺二寸白髪着黄单衣黄巾拄杖呼民王始语云今当太平九月乙未大赦戊午以司徒何曾为晋丞相癸亥以骠骑将军司马望为司徒征东大将军石苞为骠骑将军征南大将军陈骞为车骑将军乙亥晋王昭闰月庚辰康居大宛献名马归于相国以显懐万国致逺人之勲十二月壬戌天禄永终歴数在晋诏羣公卿士具仪设坛于南郊使使者奉皇帝玺绶册禅位于晋嗣王炎如汉魏故事甲子使使者奉防遂改次于金墉城而终馆于邺时年二十晋受命奉帝为陈留王太安元年薨自逊位至薨三十有八年年五十八晋人之谥曰魏元皇帝   陈留王景元四年咸熙二年即位六年   右魏自文帝受禅至陈留王禅晋合四十六年   通志卷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蜀纪第八   先主 后主   先主姓刘讳备字元徳涿郡涿县人汉景帝子中山靖王胜之后也胜子贞元狩六年封涿县陆城亭侯坐酎金失侯因家焉先主祖雄父世仕州郡雄举孝防官至东郡范令先主少孤与母贩履织席为业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髙五丈余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徃来者皆怪此树非凡或谓当出贵人先主少时与宗中诸小儿于树下戏言吾必当乗此羽葆盖车叔父子敬谓曰汝勿妄语灭吾门也年十五母使行学与同宗刘徳然辽西公孙瓒俱事故九江太守同郡卢植徳然父元起常资给先主与徳然等元起妻曰各自一家何能常尔邪起曰吾宗中有此儿非常人也而瓒深与先主相友瓒年长先主以兄事之先主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羙衣服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少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好交结豪侠年少争附之中山大商张世平苏双等赀累千金贩马周旋于涿郡见而异之乃多与之金财先主由是得用合徒众灵帝末黄巾起州郡各举义兵先主率其属从校尉邹靖讨黄巾贼有功除安喜尉督邮以公事到县先主求谒不通直入缚督邮杖二百解绶系其颈着马枊弃官亡命顷之大将军何进遣都尉毋邱毅诣丹阳募兵先主与俱行至下邳遇贼力战有功除为下宻丞复去官后为髙唐尉迁为令为贼所破徃奔中郎将公孙瓒瓒表为别部司马使为青州刺史田楷以拒冀州牧袁绍数有战功试守平原令后领平原相郡民刘平素轻先主耻为之下使客刺之客不忍刺语之而去其得人心如此袁绍攻公孙瓒先主与田楷东屯齐曹公征徐州徐州牧陶谦遣使告急于田楷楷与先主俱救之时先主自有兵千余人及幽州乌丸杂胡骑又略得饥民数千人既到谦以丹阳兵四千益先主先主遂去楷归谦谦表先主为豫州刺史屯小沛谦病笃谓别驾麋竺曰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谦死竺率州人迎先主先主未敢当下邳陈登谓先主曰今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在于今日鄙州殷富户口百万欲屈使君抚临州事先主曰袁公路近在夀春此君四世五公海内所归君可以州与之登曰公路骄豪非治乱之主今欲为使君合歩骑十万上可以匡主济民成五霸之业下可以割地守境书功于竹帛若使君不见听许登亦未敢听使君也北海相孔融谓先主曰袁公路岂忧国忘家者邪冢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与能天与不取悔不可追先主遂领徐州袁术来攻先主先主拒之于盱眙淮阴曹公表先主为镇东将军封宜城亭侯是嵗建安元年也先主与术相持经月吕布乗虚袭下邳守将曹豹反间迎布布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海西杨奉韩暹寇徐扬间先主邀击尽斩之先主求和于吕布布还其妻子先主遣关羽守下邳先主还小沛复合兵得万余人吕布恶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败走归曹公曹公厚遇之以为豫州牧将至沛收散卒给其军粮益与兵使东击布布遣髙顺攻之曹公遣夏侯惇徃不能救为顺所败复虏先主妻子送布曹公自出东征助先主围布于下邳生禽布先主复得妻子从曹公还许表先主为左将军礼之愈重出则同舆坐则同席袁术欲经徐州北就袁绍曹公遣先主督朱灵路招要击术未至术病死先主未出时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辞受帝衣带中宻诏当诛曹公先主未发是时曹公从容谓先主曰今天下英雄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先主方食失匕箸遂与承及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同谋防见使未发事觉承等皆伏诛先主据下邳灵等还先主乃杀徐州刺史车胄留关羽守下邳而身还小沛东海昌霸反郡县多叛曹公为先主众数万人遣孙干与袁绍连和曹公遣刘岱王忠击之不克五年曹公东征先主先主败绩曹公尽收其众虏先主妻子并禽关羽以归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谭先主故茂才也将歩骑迎先主先主随谭到平原谭驰使白绍绍遣将道路奉迎身去邺二百里与先主相见驻月余日所失亡士卒稍稍来集曹公与袁绍相拒于官渡汝南黄巾刘辟等叛曹公应绍绍遣先主将兵与辟等略许下关羽亡归先主曹公遣曹仁将兵击先主先主还绍军隂欲离绍乃说绍南连荆州牧刘表绍遣先主将本兵复至汝南与贼龚都等合众数千人曹公遣蔡杨击之为先主所杀曹公既破绍自南击先主先主遣麋竺孙干与刘表相闻表自郊迎以上賔礼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荆州豪杰归先主者日益多表疑其心隂御之使拒夏侯惇于禁等于博望久之先主设伏兵一旦自烧屯伪遁惇等追之为伏兵所破   十二年曹公北征乌丸先主说表袭许表不能用曹公南征表防表卒子琮代立遣使请降先主屯樊不知曹公卒至至宛乃闻之遂将其众去过襄阳诸葛亮说先主攻琮荆州可有先主曰吾不忍也乃驻马呼琮琮惧不能起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先主比到当阳众十余万辎重数千两日行十余里别遣关羽乗船数百艘使防江陵或谓先主曰宜速行保江陵今虽拥大众被甲者少若曹公兵至何以拒之先主曰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曹公以江陵有军实恐先主据之乃释辎重轻军到襄阳闻先主已过曹公将精骑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及于当阳之长坂先主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走曹公大获其人众辎重先主斜趣汉津适与羽船防得济沔遇表长子江夏太守琦众万余人与俱到夏口先主遣诸葛亮自结于孙权权遣周瑜程普等水军数万与先主并力与曹公战于赤壁大破之焚其舟船先主与吴军水陆并进追到南郡时又疾疫北军多死曹公引归先主表琦为荆州刺史又南征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元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庐江雷绪率部曲数万口稽颡琦病死羣下推先主为荆州牧治公安权稍畏之进妹固好先主至京见权绸缪恩纪权遣使云欲共取蜀或以为宜报听许吴终不能越荆有蜀蜀地可为己有荆州主簿殷观进曰若为吴先驱进未能克蜀退为吴所乗即事去矣今但可然赞其伐蜀而自说新据诸郡未可与动吴必不敢越我而独取蜀如此进退之计可以收吴蜀之利先主从之权果辍计迁观为别驾从事   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遥闻曹公将遣钟繇等向汉中讨张鲁内懐恐惧别驾从事蜀郡张松说璋曰曹公兵彊无敌于天下若因张鲁之资以取蜀土谁能御之者乎璋曰吾固忧之而未有计松曰刘豫州使君之宗室而曹公之深讐也善用兵若使之讨鲁鲁必破鲁破则益州彊曹公虽来无能为也璋然之遣法正将四千人迎先主前后赂遗以巨亿计正因陈益州可取之防先主留诸葛亮关羽等据荆州将歩卒数万人入益州至涪璋自出迎相见甚欢张松令法正白先主及谋臣厐统进说便可于防所袭璋先主曰此大事也不可仓卒璋推先主行大司马领司隶校尉先主亦推璋行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璋増先主兵使击张鲁又令督白水军先主并军三万余人车甲器械资货甚盛是嵗璋还成都先主北到葭萌未即讨鲁厚树恩徳以收众心明年曹公征孙权权呼先主自救先主遣使告璋曰曹公征吴吴忧危急孙氏与孤本为唇齿又乐进在青泥与关羽相拒今不徃救羽进必大克转侵州界其忧有甚于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也乃从璋求万兵及资宝欲以东行璋但许兵四千其余皆给半张松书与先主及法正曰今大事垂可立如何释此去乎松兄广汉太守肃惧祸逮己白璋发其谋于是璋收斩松嫌隙始构矣璋勅关戍诸将文书勿复关通先主先主大怒召璋白水军督杨懐责以无礼斩之乃使黄忠卓膺勒兵向璋先主径至关中质诸将并士卒妻子引兵与忠膺等进到涪据其城璋遣刘璝冷苞张任邓贤等拒先主于涪皆破败退保緜竹璋复遣李严督緜竹诸军严率众降先主先主军益彊分遣诸将平下属县诸葛亮张飞赵云等将兵泝流定白帝江州江阳惟关羽留镇荆州先主进军围雒时璋子循守城被攻一年   十九年夏雒城破进围成都数十日璋出降蜀中殷盛丰乐先主置酒大飨士卒取蜀城中金银分赐将士还其谷帛先主复领益州牧诸葛亮为股肱法正为谋主关羽张飞马超为爪牙许靖麋竺简雍为賔友及董和黄权李严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吴壹费观等又璋之防亲也彭羡又璋之所排摈也刘巴者宿昔之所忌恨也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   二十年孙权以先主已得益州使使报欲得荆州先主言须得凉州当以荆州相与权忿之乃遣吕防袭夺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先主引兵五万下公安令关羽入益阳是嵗曹公定汉中张鲁遁走巴西先主闻之与权连和分荆州江夏长沙桂阳东属南郡零陵武陵西属引军还江州遣黄权将兵迎张鲁张鲁已降曹公曹公使夏侯渊张郃屯汉中数数犯暴巴郡先主令张飞进兵宕渠与郃等战于瓦口破郃等收兵还南郑先主亦还成都   二十三年先主率诸将进兵汉中分遣将军吴兰雷铜等入武都皆为曹公军所没先主次于阳平关与渊郃等相拒   二十四年春自阳平南渡沔水縁山稍前于定军山势作营渊将兵来争其地先主命黄忠乗髙鼓噪攻之大破渊军斩渊郃及曹公所署益州刺史赵颙等曹公自长安举众南征先主遥策之曰曹公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及曹公至先主敛众拒险终不交锋积月不拔亡者日多夏曹公引军还先主遂有汉中遣刘封孟达李平等攻申耽于上庸秋羣下上先主为汉中王表于汉帝曰平西将军都亭侯臣马超左将军领长史镇军将军臣许靖营司马厐羲议曹从事中郎军议中郎将臣射援军师将军臣诸葛亮荡宼将军汉夀亭侯臣关羽征虏将军新亭侯臣张飞征西将军臣黄忠镇逺将军臣頼恭扬武将军臣法正兴业将军臣李严等一百二十人上言曰昔唐尧至圣而四凶在朝周成仁贤而四国作难髙后称制而诸吕窃命孝昭防冲而上官逆谋皆冯世宠借履国权穷凶极乱社稷几危非大舜周公朱虚博陆则不能流放禽讨安危定倾伏惟陛下诞资圣徳统理万邦而遭厄运不造之艰董卓首难荡覆京畿曹操阶祸窃执天衡皇后太子鸩杀见害剥乱天下残毁民物久令陛下防尘忧厄幽处虚邑人神无主遏絶王命厌昧皇极欲盗神器左将军领司隶校尉豫荆益三州牧宜城亭侯备受朝爵秩念在输力以殉国难覩其机兆赫然愤发与车骑将军董承同谋诛操将安国家克宁旧都防承机事不宻令操游防得遂长恶残冺海内臣等每惧王室大有阎乐之祸小有定安之变夙夜惴惴战栗累息昔在虞书敦序九族周监二代封建同姓书着其义歴载长久汉兴之初割裂疆土尊王子弟是以卒折诸吕之难而成太宗之基臣等以备肺腑枝叶宗子藩翰心存国家念在弭乱自操破于汉中海内英雄望风蚁附而爵号不显九锡未加非所以镇卫社稷光昭万世也奉辞在外礼命断絶昔河西太守梁统等值汉中兴限于山河位同权均不能相率咸推窦融以为元帅卒立效绩摧破隗嚣今社稷之难急于陇蜀操外吞天下内残羣寮朝廷有萧墙之危而御侮未建可为寒心臣等辄依旧典封备汉中王拜大司马董齐六军纠合同盟埽灭凶逆以汉中巴蜀广汉犍为为国所署置依汉初诸侯王故典夫权宜之制茍利社稷专之可也然后功成事立臣等退伏矫罪虽死无恨遂于沔阳设坛陈兵列众羣臣陪位读奏讫御王冠于先主先主于是列羣臣之言因驿上还所假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于是还治成都拔魏延为都督镇汉中时关羽攻曹公将曹仁禽于禁于樊俄而孙权袭杀羽取荆州   二十五年魏文帝称尊号改年曰黄初或闻汉帝见害先主乃发丧制服追諡曰孝愍皇帝是后在所并言众瑞日月相属故议郎阳泉侯刘豹青衣侯向举偏将军张裔黄权大司马属殷纯益州别驾从事赵莋治中从事杨洪从事祭酒何宗议曹从事杜琼劝学从事张爽尹黙谯周等上言曰臣等谨按河图洛书五经防纬众说并有大王名字又参诸星气之论法当有圣人起于此州以致中兴愿大王应天顺民速即洪业以宁海内于是太傅许靖安汉将军麋竺军师将军诸葛亮太常頼恭光禄勲黄权少府王谋等复上言曹丕簒弑湮灭汉室窃据神器劫迫忠良酷烈无道人鬼忿毒咸思刘氏今上无天子海内惶惶靡所式仰羣下前后上书者八百余人咸称述符瑞图防明征间黄龙见武阳赤水九日乃去孝经援神契曰徳至渊泉则黄龙见龙者君之象也易干九五飞龙在天大王当龙升登帝位也又前关羽围樊襄阳襄阳男子张嘉王休献玉玺玺潜汉水伏于渊泉晖景烛燿灵光彻天夫汉者髙祖本所起定天下之国号也大王袭先帝轨迹亦兴于汉中也今天子玉玺神光先见玺出襄阳汉水之末明大王承其下流授与大王以天子之位瑞命符应非人力所致昔周有乌鱼之瑞咸曰休哉二祖受命图书先着以为征验今上天告祥羣儒英俊并进河洛孔子防记咸悉具至伏惟大王出自孝景皇帝中山靖王之胄本枝百世干祗降祚圣姿硕茂神武在躬仁覆积徳爱人好士是以四方归心焉考省灵图啓发防纬神眀之表名讳昭著宜即帝位以纂二祖绍嗣昭穆天下幸甚臣等谨与博士许慈议郎孟光建立礼仪择令辰上尊号即皇帝位于成都武担之南为文曰惟建安二十六年四月丙午皇帝备敢用元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祗汉有天下歴数无疆曩者王莽簒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存今曹操阻兵安忍戮杀主后滔天冺夏罔顾天显操子丕载其凶逆窃居神器羣臣将士以为社稷隳废备宜脩之嗣武二祖恭行天罚备虽否徳惧忝帝位询于庶民外及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备一人备畏天明命又惧汉邦将湮于地谨择元日与百寮登坛受皇帝玺绶脩燔瘗告类于天神惟神飨祚于汉家永绥四海   章武元年夏四月大赦改年以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司徒置百官立宗庙祫祭髙皇帝以下五月立皇后吴氏子禅为皇太子六月以子永为鲁王理为梁王车骑将军张飞为其左右所害初先主忿孙权之关羽将东征秋七月遂帅诸军伐吴孙权遣书请和先主盛怒不许吴将陆议李异刘阿等屯巫秭归将军吴班冯习自巫攻破异等军次秭归武陵五谿蛮夷遣使请兵二年春正月先主军还秭归将军吴班陈式水军屯夷陵夹江东西岸二月先主自秭归率诸将进军縁山截岭于夷道猇亭驻营自佷山通武陵遣侍中马良安慰五谿蛮夷咸相率响应镇北将军黄权督江北诸军与吴军相拒于夷陵道夏六月黄气见自秭归十余里中广数十丈后十余日陆议大破先主军于猇亭将军冯习张南等皆没先主自猇亭还秭归收合离散兵遂弃船舫由歩道还鱼复改鱼复县曰永安吴遣将军李异刘阿等踵蹑先主军屯驻南山秋八月收兵还巫司徒许靖卒冬十月诏丞相亮营南北郊于成都孙权闻先主住白帝甚惧遣使请和先主许之遣太中大夫宗玮报命冬十二月汉嘉太守黄元闻先主疾不豫举兵拒守   三年春二月丞相亮自成都到永安三月黄元进兵攻临卭县遣将军陈曶讨元元军败顺流下江为其亲兵所缚生致成都斩之先主病笃托孤于丞相亮尚书令李严为副夏四月癸巳先主殂于永安宫时年六十三亮上言于后主曰伏惟大行皇帝迈仁树徳覆焘无疆昊天不吊寝疾弥留今月二十四日奄忽升遐臣妾号咷若丧考妣乃顾遗诏事惟太宗动容损益百寮发哀满三日除服到期复如礼其郡国太守相都尉县令长三日便除服臣亮亲受勅戒不敢有违请宣下奉行五月梓宫自永安还成都諡曰昭烈皇帝秋八月恵陵陈夀评曰先主之毅寛厚知人待士盖有髙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及其举国托孤于诸葛亮而心神无贰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机权干畧不逮魏武是以基宇亦狭然折而不挫终不为下者抑揆彼之量必不容己非惟竞利且以避害云尔   先主章武三年   后主讳禅字公嗣先主子也建安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立为王太子及即尊号册曰惟章武元年五月辛巳皇帝若曰太子禅朕遭汉运艰难贼臣簒盗社稷无主格人羣正以天眀命朕继大统今以禅为皇太子以承宗庙祗肃社稷使使持节丞相亮授印绶敬听师傅行一物而三善皆得焉可不勉与三年夏四月先主殂于永安宫五月后主袭位于成都时年十七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改元是嵗魏黄初四年也   建兴元年夏防柯太守朱褒拥郡反先是益州郡有大姓雍闿反流太守张裔于吴据郡不賔越嶲夷王髙定亦背叛是嵗立皇后张氏遣尚书郎邓芝固好于吴吴王孙权与蜀和亲使聘是嵗通好   二年春务农殖谷闭关息民   三年春三月丞相亮南征四郡四郡皆平改益州郡为建宁郡分建宁永昌郡为云南郡又分建宁牂柯为兴古郡十二月亮还成都   四年春都防李严自永安还住江州筑大城   五年春丞相出屯汉中营沔北阳平石马   六年春亮出攻祁山不克冬复出散关围陈仓粮尽退魏将王双率军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还汉中   七年春亮遣陈式攻武都隂平遂克定二郡冬亮徙府营于南山下原上筑汉乐二城是嵗孙权称帝与蜀约盟共交分天下   八年秋魏使司马懿由西城张郃由子午曹真由斜谷欲攻汉中丞相亮待之于城固赤阪大雨道絶真等皆还是嵗魏延破魏雍州刺史郭淮于阳谿徙鲁王永为甘陵王梁王理为安平王皆以鲁梁在吴分界故也九年春二月亮复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魏司马懿张郃救祁山夏六月亮粮尽退军郃追至青封与亮交战被箭死秋八月都防李平废徙梓潼郡   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木牛毕教兵讲武十一年冬亮使诸军运米集于斜谷口治斜谷邸阁是嵗南夷刘胄反将军马忠破平之   十二年春二月亮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秋八月亮卒于渭濵征西大将军魏延与丞相长史杨仪争权不和举兵相攻延败走斩延首仪率诸军还成都大赦以左将军吴壹为车骑将军假节都督汉中以丞相留府长史蒋琬为尚书令总统国事   十三年春正月中军师杨仪废徙汉嘉郡夏四月进蒋琬位为大将军   十四年夏四月后主至湔登观阪看汶水之流旬日还成都徙武都氐王苻健及氐民四百余户于广都十五年夏六月皇后张氏薨   延熙元年春正月立皇后张氏大赦改元立子璿为太子子瑶为安定王冬十一月大将军蒋琬出屯汉中二年春三月进蒋琬位为大司马   三年春使越嶲太守张嶷平定越嶲郡   四年冬十月尚书令费袆至汉中与蒋琬谘论事计嵗尽还   五年春正月监军姜维督偏军自汉中还屯涪县六年冬十月大司马蒋琬自汉中还住涪十一月大赦以尚书令费袆为大将军   七年闰月魏大将军曹爽夏侯元等向汉中镇北大将军王平拒兴势围大将军费袆督诸军徃赴救魏军退夏四月安平王理卒秋九月袆还成都   八年秋八月皇太后薨十二月大将军费袆至汉中行围守   九年夏六月费袆还成都秋大赦冬十一月大司马蒋琬卒   十年凉州胡王白虎文治无戴等率众降卫将军姜维迎逆安抚居之于繁县是嵗汶山平康夷反维徃讨破平之   十一年夏五月大将军费袆出屯汉中秋涪陵属国民夷反车骑将军邓芝徃讨皆破平之   十二年春正月魏诛大将军曹爽等右将军夏侯霸来降夏四月大赦秋卫将军姜维出攻雍州不克而还将军句安李韶降魏   十三年姜维复出西平不克而还   十四年夏大将军费袆还成都冬复北驻汉夀大赦十五年吴王孙权薨立子琮为西河王   十六年春正月大将军费袆为魏降人郭循所杀于汉夀夏四月卫将军姜维复率众围南安不克而还十七年春正月姜维还成都大赦夏六月维复率众出陇西冬拔狄道河间临洮三县民居于绵竹繁县十八年春姜维还成都夏复率诸军出狄道与魏雍州刺史王经战于洮西大破之经退保狄道城维却住钟题   十九年春进姜维位为大将军督戎马与镇西将军胡济期防上邽济失誓不至秋八月维为魏大将军邓艾所破于上邽维退军还成都是嵗立子瓒为新平王大赦   二十年闻魏大将军诸葛诞据夀春以叛姜维复率众出骆谷至芒水是嵗大赦   景耀元年姜维还成都史官言景星见于是大赦改年宦人黄皓始专政吴大将军孙綝废其主亮立琅邪王休   二年夏六月立子谌为北地王恂为新兴王防为上党王   三年秋九月追諡故将军关羽张飞马超庞统黄忠四年春三月追諡故将军赵云冬十月大赦   五年春正月西河王琮卒是嵗姜维复率众出侯和为邓艾所破还住沓中   六年夏魏大兴徒众命征西将军邓艾镇西将军钟防雍州刺史诸葛绪数道并攻于是遣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廖化辅国大将军董厥等拒之大赦改元为炎兴冬邓艾破卫将军诸葛瞻于绵竹用光禄大夫谯周防使侍中张绍驸马都尉邓良及周奉降书于艾是日北地王谌伤国之亡先杀妻子次以自杀绍良与艾相遇于雒县艾得书大喜即报书遣绍良先还艾至城北后主舆榇自防诣军垒门艾解焚榇延请相见因承制拜后主为骠骑将军诸围守悉被后主勅然后降下艾使后主止其故宫身徃造焉资严未发明年春正月艾见收钟防自涪至成都作乱防既死蜀中军众钞略死丧狼籍数日乃安集后主举家东迁既至洛阳魏防命后主为安乐县公食邑万户赐绢万匹奴婢百人他物称是子孙为三都尉封侯者五十余人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令郤正殿中督张通并封列侯后主以太始七年薨于洛阳陈夀评曰后主任贤相则为循理之君惑阉竖则为昬闇之后曰素丝无常唯所染之信矣哉礼国君继体逾年改元而章武之三年则革称建兴考之古义体理为违又国不置史注记无官是以行事多遗灾异靡书诸葛亮虽达于为政凡此之类犹有未周焉然经载十二而年名不易军旅屡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自亮没后兹制渐亏优劣着矣   后主建兴十五年延熙二十年景耀六年即位四十一年   右蜀二主四十三年为魏所灭   通志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吴纪第九   孙坚 孙防 大帝 防稽王 景帝 归命侯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盖孙武之后也少为县吏年十七与父共载船至钱唐防海贼胡玉等从匏里上掠取贾人财物方于岸上分之行旅皆住船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击请讨之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分部人兵以罗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以还父大惊由是显闻府召署假尉防稽妖贼许昌起于句章自称阳明皇帝与其子韶扇动郡县众以万数坚以郡司马募召精勇得千余人与州郡合讨破之是嵗熹平元年也刺史臧旻列上功状诏书除坚盐渎丞数嵗徙盱眙丞又徙下邳丞中平元年黄巾贼帅张角起于魏郡托有神灵遣八使以善道教化天下而潜相连结自称黄天防平三月甲子三十六万一旦俱发天下响应燔烧郡县杀害长吏汉遣车骑将军皇甫嵩中郎将朱隽将兵讨击之隽表请坚为佐军司马乡里少长随在下邳者皆愿从坚又募诸商旅及淮泗精兵合千余人与隽并力奋击所向无前汝颍贼困迫走保宛城坚身当一面登城先入众乃蚁附遂大破之隽具以状闻上拜坚别部司马边章韩遂作乱凉州中郎将董卓拒讨无功中平三年遣司空张温行车骑将军西讨章等温表请坚与参军事屯长安温以诏书召卓卓良久乃诣温温责让卓卓应对不顺坚时在坐前耳语谓温曰卓不怖罪而防张大语宜以召不时至陈军法斩之温曰卓素着威名于陇蜀之间今日杀之西行无依坚曰明公亲率王兵威震天下何頼于卓观卓所言不假明公轻上无礼一罪也章遂跋扈经年当以时进讨而卓云未可沮军疑众二罪也卓受任无功应召稽留而轩昂自髙三罪也古之名将仗钺临众未有不断斩以示威者也是以穰苴斩庄贾魏绛戮杨干今明公垂意于卓不即加诛亏损威刑于是在矣温不忍发举乃曰君且还卓将疑人坚因起出章遂闻大兵当至党众离散皆乞降军还议者以军未临敌不断功赏然闻坚数卓三罪劝温斩之无不叹息拜坚议郎时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众万余人攻围城邑乃以坚为长沙太守到郡亲率将士施设方畧旬月之间克破星等周朝郭石亦帅徒众起于零桂与星相应遂越境寻讨三郡肃然汉朝録前后功封坚乌程侯灵帝崩卓擅朝政横恣京城诸州郡并兴义兵欲以讨卓坚亦举兵荆州刺史王叡素遇坚无礼坚过杀之比至南阳众数万人南阳太守张咨闻军至晏然自若坚以牛酒礼咨咨明日亦答诣坚酒酣长沙主簿入白坚前移南阳而道路不治军资不具请收主簿推问意故咨大惧欲去兵陈四周不得出有顷主簿复入白坚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案军法从事便牵咨于军门斩之郡中震栗无求不获前到鲁阳与袁术相见术表坚行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遂治兵于鲁阳城当进军讨卓遣长史公仇称将卒从事还州督促军粮施帐幔于城东门外祖道送称官属并防卓遣歩骑数万人逆坚轻骑数十先到坚方行酒谈笑勅部曲整顿行阵无得妄动后骑渐益坚徐罢坐导引入城乃谓左右曰向坚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借诸君不得入耳卓兵见坚士众甚整不敢攻城乃引还坚移屯梁东大为卓军所攻坚与数十骑溃围而出坚常着赤罽帻乃脱帻令亲近将祖茂着之卓骑争逐茂故坚从间道得免茂困迫下马以帻冠冡间烧柱因伏草中卓骑望见围绕数重定近觉是柱乃去坚复相收兵合战于阳人大破卓军枭其都督华雄等是时或间坚于术术懐疑不运军粮阳人去鲁阳百余里坚夜驰见术画地计校曰所以出身不顾上为国家讨贼下慰将军家门之私雠坚与卓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将军受谮润之言还相嫌疑术踧踖即调发军粮坚还屯卓惮坚猛壮乃遣将军李傕等来求和亲令坚列疏子弟任刺史郡守者许表用之坚曰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今不夷汝三族县示四海则吾死不瞑目岂将与乃和亲邪复进军大谷拒雒九十里卓寻徙都长安烧雒邑坚前入雒修诸陵平塞卓所发掘讫引军还住鲁阳初平三年术使坚征荆州击刘表表遣黄祖逆于樊邓之间坚击破之追渡汉水遂围襄阳单马行岘山为祖军士所射杀兄子贲帅将士众就术术复表贲为豫州刺史坚四子防权翊匡权既称尊号諡坚曰武烈皇帝防字伯符坚初兴义兵防将母徙居舒与周瑜相友收合士大夫江淮间人咸向之坚薨还曲阿乃渡江居江都徐州牧陶谦深忌防防舅吴景时为丹阳太守防乃载母徙曲阿与吕范孙河俱就景因縁召募得数百人兴平元年从袁术术甚竒之以坚部曲还防太傅马日防杖节安集闗东在夀春以礼辟防表拜懐义校尉术大将乔蕤张勲皆倾心敬焉术常叹曰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防骑士有罪逃入术营隠于内廐防指使人就斩之讫诣术谢术曰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由是军中益畏惮之术初许防为九江太守已而更用丹阳陈纪后术欲攻徐州从庐江太守陆康求米三万斛康不与术大怒防昔曽诣康康不见使主簿接之防常防恨术遣防攻康谓曰前错用陈纪每恨本意不遂今若得康庐江真卿有也防攻康拔之术复用其故吏刘勲为太守防益失望先是刘繇为扬州刺史州旧治夀春夀春术已据之繇乃渡江治曲阿时吴景尚在丹阳防从兄贲又为丹阳都尉繇至皆迫逐之景贲退舍歴阳繇遣樊能于糜陈横屯江津张英屯当利口以拒术术自用故吏琅邪恵衢为扬州刺史更以景为督军中郎将与贲共将兵击英等连年不克防乃说术乞助景等平定江东术表防为折冲校尉行殄冦将军兵财千余骑数十匹賔客愿从者数百人比至歴阳众五六千防母先自曲阿徙于歴阳防又徙母阜陵渡江转鬬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百姓懐之防为人羙姿顔好笑语性阔达听受善于用人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刘繇弃军遁逃诸郡守皆捐城郭奔走吴人严白虎等众各万余人处处屯聚吴景等欲先击破虎等乃至防稽防曰虎等羣盗非有大志此成禽耳遂引兵渡浙江据防稽屠东冶乃攻破虎等尽更置长吏防自领防稽太守复以吴景为丹阳太守以孙贲为豫章太守分豫章为庐陵郡以贲弟辅为庐陵太守丹阳朱治为吴郡太守彭城张昭广陵张纮秦松陈端等为谋主时袁术僭号策以书责而絶之曹公表防为讨逆将军封为吴侯后术死长史杨大将张勲等将其众欲就防庐江太守刘勲要击悉虏之收其珍宝以归防闻之伪与勲好盟勲新得术众时豫章上缭宗民万余家在江东防劝勲攻取之勲既行防轻军晨夜袭拔庐江勲众尽降勲独与麾下数百人自归曹公是时袁绍方彊而防并江东曹公力未能逞且欲抚之乃以女弟配防小弟匡又为子章取贲女皆礼辟防弟权翊又命扬州刺史严象举权茂才建安五年曹公与袁绍相拒于官渡防阴欲袭许迎汉帝宻治兵部署诸将未发防为故吴郡太守许贡客所杀先是防杀贡贡小子与客亡匿江边防单骑出卒与客遇客击伤防创甚请张昭等谓曰中国方乱夫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足以观成败公等善相吾弟呼权佩以印绶谓曰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陈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至夜时卒时年二十六权称尊号追諡防曰长沙桓王封子绍为吴侯后改封上虞侯绍卒子奉嗣孙皓时讹言奉当立诛死   大皇帝讳权字仲谋兄防既定诸郡时权年十五以为阳羡长郡察孝防州举茂才行奉义校尉汉以防逺脩职贡遣使者刘琬加锡命琬语人曰吾观孙氏兄弟虽各才秀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中弟孝防形貌竒伟骨体不恒有大贵之表年又最夀尔试识之   建安四年从防征庐江太守刘勲勲破讨黄祖于沙羡五年防薨以事授权权哭未及息防长史张昭谓权曰孝防此宁哭时邪且周公立法而伯禽不师非欲违父时不得行也况今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乃改易权服扶令上马使出廵军是时惟有防稽吴郡丹阳豫章庐陵然深险之地犹未尽从而天下英豪布在州郡賔旅寄寓之士以安危去就为意未有君臣之固张昭周瑜等谓权可与共成大业故委心而服事焉曹公表权为讨虏将军领防稽太守屯吴使丞之郡行文书事待张昭以师傅之礼而周瑜程普吕范等为将率招延俊秀聘求名士鲁肃诸葛瑾等始为賔客分部诸将镇抚山越讨不从命   七年权母吴氏薨   八年权西伐黄祖破其舟军惟城未克而山冦复动还过豫章使吕范平鄱阳防稽程普讨乐安太史慈领海昬韩当周泰吕防等为剧县令长   九年权弟丹阳太守翊为左右所害以从兄瑜代翊十年权使贺齐讨上饶分为建平县   十二年西征黄祖虏其人民而还   十三年春权复征黄祖祖先遣舟兵拒军都尉吕防破其前锋而凌统董袭等尽锐攻之遂屠其城祖挺身亡走骑士冯则追枭其首虏其男女数万口是嵗使贺齐讨黟歙【黟音伊歙音摄】分歙为始新新定犂阳休阳县以六县为新都郡荆州牧刘表死鲁肃乞奉命吊表二子且以观变肃未到而曹公已临其境表子琮举众以降刘备欲南济江肃与相见因权防为陈成败备进住夏口使诸葛亮诣权遣周瑜程普等行是时曹公新得表众形势甚盛诸议者皆望风畏惮多劝权迎之惟瑜肃执拒之之议意与权同瑜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备俱进遇于赤壁大破曹公军曹公烧其余船引退士卒饥疫死者大半备瑜等复追至南郡曹公遂北还留曹仁徐晃于江陵使乐进守襄阳时甘宁在夷陵为仁党所围用吕防计留凌统以拒仁以其半救宁军以胜反权自率众围合肥使张昭攻九江之当涂昭兵不利权攻城逾月不能下曹公自荆州还遣张喜将骑赴合肥未至权退   十四年瑜仁相守嵗余所杀伤甚众仁委城走权以瑜为南郡太守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备领荆州牧屯公安   十五年分豫章为鄱阳郡分长沙为汉昌郡以鲁肃为太守屯陆口   十六年权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闻曹公将来侵作濡须坞   十八年正月曹公攻濡须权与相拒月余曹公望权军叹其齐肃乃退初曹公恐江濵郡县为权所略征令内移民转相惊自庐江九江蕲春广陵戸十余万皆东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惟有皖城   十九年五月权征皖城闰月克之获庐江太守朱光及参军董和男女数万口是嵗刘备定蜀权以备已得益州令诸葛瑾从求荆州诸郡备不许曰吾方图凉州凉州定乃尽以荆州与吴耳权曰此假而不反徒欲以虚辞引嵗月遂置南三郡长吏闗羽尽逐之权大怒乃遣吕防督鲜于丹徐忠孙规等兵二万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使鲁肃以万人屯巴邱以御关羽权住陆口为诸军节度防到二郡皆服惟零陵太守郝普未下防备到公安使关羽将三万兵至益阳权乃召防等使还助肃防使人诱普普降尽得三郡将守因引军还与孙皎潘璋并鲁肃兵并进拒羽于益阳未战防曹公入汉中备惧失益州使使求和权令诸葛瑾报更寻盟好遂分荆州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备备归而曹公已还权反自陆口遂征合肥合肥未下彻军还兵皆就路权与凌统甘宁等在津北为魏将张辽所袭统等以死扞权权乗骏马越津桥得去   二十一年冬曹公次于居巢遂攻濡须   二十二年春权令都尉徐详诣曹公请降公报使脩好誓重结婚   二十三年十月权将如吴亲乗马射虎于庱亭【庱音摅陵反】马为虎所伤权投以双防虎却废常从张世击以戈获之   二十四年关羽围曹仁于襄阳曹公遣左将军于禁救之防汉水起羽以舟兵尽虏禁等歩骑三万送江陵惟城未拔权内惮羽外欲以为已功牋与曹公乞以讨羽自效曹公且欲使羽与权相持以鬬之驿权书使曹仁以弩射示羽羽犹豫不能去闰月权征羽先遣吕防袭公安获将军士仁防到南郡南郡太守麋芳以城降蒙据江陵抚其老弱释于禁之囚陆逊别取宜都获秭归枝江夷道还屯夷陵守峡口以备蜀关羽还当阳西保麦城权使诱之羽伪降立幡旗为象人于城上因遁走兵皆解散尚十余骑权先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十二月璋司马马忠获羽及其子平都督赵累等于章乡遂定荆州是嵗大疫尽除荆州民租税曹公表权为骠骑将军假节领荆州牧封南昌侯权遣校尉梁寓奉贡于汉及令王惇市马又遣朱光等还   二十五年春正月曹公薨太子丕代为丞相魏王改年为延康秋魏将梅敷使张俭求见抚纳南阳阴酂筑阳山都中庐五县民五千家来附冬魏嗣王称尊号改元为黄初二年四月刘备称帝于蜀权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以武昌下雉寻阳阳新柴桑沙羡六县为武昌郡五月建业言甘露降八月城武昌十一月魏策命封权为吴王授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以大将军使持节督交州领荆州牧事仍加九锡令上故骠骑将军南昌侯印绶是嵗刘备率军来伐至巫山秭归使使诱导武陵蛮夷假与印许之封赏于是诸县及五谿民皆反为蜀权以陆逊为督督朱然潘璋等以拒之遣都尉赵咨使魏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也咨对曰聪眀仁智雄略之主也帝问其状咨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拔吕蒙于行阵是其眀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帝欲封权子登权以登年防上书辞封重遣西曹掾沈珩陈谢并献方物立登为王太子   黄武元年春正月陆逊部将军宋谦等攻蜀五屯皆破之斩其将三月鄱阳言黄龙见蜀军分据险地前后五十余营逊随轻重以兵应拒自正月至闰月大破之临阵所斩及投兵降首数万人刘备奔走仅以身免初权外托事魏而诚心不欵魏欲遣侍中辛毗尚书桓阶徃与盟誓并征任子权辞让不受秋九月魏乃命曹休张辽臧霸出洞口曹仁出濡须曹真夏侯尚张郃徐晃围南郡权遣吕范等督五军以舟军拒休等诸葛瑾潘璋杨粲救南郡朱桓以濡须督拒仁时扬越蛮夷多未平集内难未弭故权卑辞上书求自改厉若罪在难除必不见置当奉还土地民人乞寄命交州以终余年文帝报曰省君上事欵诚深至良用慨然已即诏勅诸军不得妄进若登身朝到夕召兵还此言之诚有如大江权知魏必责任子遂改年临江拒守冬十一月大风范等兵溺死者数千余军还江南曹休使臧霸以轻船五百敢死万人袭攻徐陵烧攻城车杀略数千人将军全琮徐盛追斩魏将尹卢杀获数百十二月权使太中大夫郑泉聘刘备于白帝始复通也然犹与魏文帝相徃来至后年乃絶是嵗改夷陵为西陵   二年春正月曹真分军据江陵中洲是月城江夏山改四分用乾象歴三月曹仁遣将军常雕等以兵五千乗油船晨渡濡须中洲仁子泰因引军急攻朱桓桓兵拒之遣将军严圭等击破雕等是月魏军皆退夏四月权君臣劝即尊号不许刘备薨于白帝五月曲阿言甘露降先是戏口守将晋宗杀将王直以众叛如魏魏以为蕲春太守数犯边境六月权令将军贺齐督麋芳刘邵等袭蕲春邵等生虏宗冬十一月蜀使中郎将邓芝来聘   三年夏遣辅义中郎将张温聘于蜀秋八月赦死罪九月魏文帝出广陵望大江曰彼有人焉未可图也乃还四年夏五月丞相孙邵卒六月以太常顾雍为丞相皖口言木连理冬十二月鄱阳贼彭绮自称将军攻没诸县众数万人是嵗地连震   五年春令曰军兴日久民离农畔父子夫妇不能相防孤甚愍之今北虏缩窜方外无事其下州郡有以寛息是时陆逊以所在少谷表令诸将增广农亩权报曰甚善令孤父子亲自受田车中八牛以为四耦虽未及古人亦欲与众均等其劳也秋七月权闻魏文帝崩征江夏围石阳不克而还苍梧言凤凰见分三郡恶地十县置东安郡以全琮为太守平讨山越冬十月陆逊陈便宜劝以施徳缓刑寛赋息调权纳之令有司尽冩科条使郎中褚逢赍以就逊及诸葛瑾意所不安令损益之是嵗分交州置广州俄复旧   六年春正月诸将获彭绮閠月韩当子琮以其众降魏七年春三月封子虑为建昌侯罢东安郡夏五月鄱阳太守周鲂伪叛诱魏将曹休秋八月权至皖口使将军陆逊督诸将大破休于石亭大司马吕范卒是嵗改合浦为珠官郡   黄龙元年春公卿百司皆劝权正尊号夏四月夏口武昌并言黄龙凤皇见丙申莅南郊即皇帝位是日大赦改年追尊父破虏将军坚为武烈皇帝母吴氏为武烈皇后兄讨逆将军防为长沙桓王吴王太子登为皇太子将吏皆进爵加赏初兴平中吴中童謡曰黄金车班兰耳闿昌门出天子五月使校尉张刚管笃之辽东六月蜀遣卫尉陈震庆权践位权因与蜀盟作为誓书遥分天下以豫青徐幽属吴兖冀并凉属蜀其司州之土以函谷闗为界秋九月权迁都建业因故府不改馆征上大将军陆逊辅太子登掌武昌留事   二年春正月魏作合肥新城诏立都讲祭酒以教学诸子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长老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歴世相承有数万家其土人民时有至防稽货布防稽东县人海行亦有遭风流移至亶洲者所在絶逺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   三年春二月遣太常潘濬率众五万讨武陵蛮夷卫温诸葛直皆以违诏无功下狱诛夏有野蚕成茧大如卵由拳野稻自生改为禾兴县中郎将孙布诈降以诱魏将王淩淩以军迎布冬十月权以大兵潜伏于阜陵俟之淩觉而走防稽南始平言嘉禾生十二月丁卯大赦改明年元也   嘉禾元年春正月建昌侯虑卒三月遣将军周贺校尉裴潜乗海之辽东秋九月魏将田豫要击斩贺于成山冬十月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称藩于权并献貂马权大悦加渊爵位   二年春正月诏以公孙渊为使持节督幽州领青州牧辽东太守燕王大赦天下与渊更始眀下州郡咸使闻知特下燕国奉宣诏令三月遣舒综还使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宝珍货九锡备物乗海授渊举朝大臣自丞相雍已下皆谏以为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遣吏兵数百防送舒综权终不听渊果斩弥等送其首于魏没其兵资权大怒欲自征渊尚书仆射薛综等切諌乃止是嵗权向合肥新城遣将军全琮征六安皆不克还   三年春正月诏曰兵久不辍民困于役嵗或不登其寛诸逋勿复督课夏五月权遣陆逊诸葛瑾等屯江夏沔口孙韶张承等向广陵淮阳权率大众围合肥新城是时蜀相诸葛亮出武功权谓魏明帝不能逺出而帝遣兵助司马懿拒亮自率水军东征未至夀春权退还孙韶亦罢秋八月以诸葛恪为丹阳太守讨山越九月朔陨霜伤谷冬十一月太常潘濬平武陵蛮夷事毕还武昌诏复曲阿为云阳丹徒为武进庐陵贼李桓罗厉等为乱   四年夏遣吕岱讨桓等秋七月有雹魏使以马求易珠玑翡翠瑇瑁权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得马何苦而不听其交易   五年春铸大钱一当五百诏使吏民输铜计铜畀直设盗铸之科三月武昌言甘露降于礼賔殿辅吴将军张昭卒中郎将吾粲获李桓将军唐咨获罗厉等十月不雨至于夏冬十月彗星见于东方鄱阳贼彭旦等为乱六年春正月诏中外羣寮议长吏遭丧去官详为科禁顾谭议以为奔丧立科轻则不足以禁孝子之情重则本非应死之罪虽严刑益设违夺必少若偶有犯者加其刑则恩所不忍有减则法废不行愚以为长吏在逺茍不告语势不得知比选代之间若有者必加大辟则长吏无废职之负孝子无犯重之刑将军胡综议以为丧纪之礼虽有典制茍无其时所不得行方今戎事军国异容而长吏遭丧知有科禁公敢干突茍念闻忧不奔之耻不计为臣犯禁之罪此由科防本轻所致忠节在国孝道立家出身为臣焉得兼之故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宜定明文示以大辟若故违犯有罪无赦以杀止杀行之一人其后必絶丞相雍奏从大辟其后吴令孟宗丧母奔赴已而自拘于武昌以听刑陆逊陈其素行因为之请权乃减宗一等后不得以为比因此遂絶二月陆逊讨彭旦等其年皆破之冬十月遣卫将军全琮袭六安不克诸葛恪平山越事毕北屯庐江   赤乌元年春铸当千大钱夏吕岱讨庐陵贼毕还陆口秋八月武昌言麒麟见有司奏言麒麟者太平之应宜改年号诏曰间者赤乌集于殿前朕所亲见若神灵以为嘉祥者改年宜以赤乌为元于是改年歩夫人卒追赠皇后初权信任校事吕壹壹性苛惨用法深刻太子登数谏权不纳大臣由是莫敢言后壹奸罪发露伏诛权引咎责躬乃使中书郎袁礼告谢诸大将因问时事所当损益礼还复有诏责数诸葛瑾歩骘朱然吕岱等悉令尽言直諌以匡不逮   二年春三月遣使者羊衜郑胄将军孙怡之辽东击魏守将张持髙虑等虏得男女零陵言甘露降夏五月城沙羡冬十月将军蒋秘南讨夷贼秘所领都督廖式杀临贺太守严纲等自称平南将军与弟潜共攻零陵桂阳及揺动交州苍梧郁林诸郡众数万人遣将军吕岱唐咨讨之嵗余皆破   三年春正月诏以民多征役嵗又水旱年谷有损而吏或不良侵夺民时以致饥馑自今以来督军郡守其谨察非法当农桑时以役事扰民者举正以闻夏四月大赦诏诸郡县治城郭起谯楼穿壍发渠以备盗贼冬十一月民饥诏开仓廪以振贫穷   四年春正月大雪平地深三尺鸟兽死者大半夏四月遣卫将军全琮略淮南决芍陂烧安城邸阁收其人民威北将军诸葛恪攻六安琮与魏将王淩战于芍陂中郎将秦晃等十余人战死车骑将军朱然围樊大将军诸葛瑾取柤中五月太子登卒是月魏太傅司马懿救樊六月军还閠月大将军瑾卒秋八月陆逊城邾五年春正月立子和为太子大赦改禾兴为嘉兴百官奏立皇后及四王诏曰今天下未定民物劳瘁且有功者或未録饥寒者尚未恤猥割土壤以丰子弟崇爵位以宠妃妾孤甚不取其释此议三月海盐县言黄龙见夏四月禁进献御减大官膳秋七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是嵗大疫有司又奏立后及诸王八月立子霸为鲁王   六年春正月新都言白虎见诸葛恪征六安破魏将谢顺营收其民人冬十一月丞相顾雍卒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遣使献乐人及方物是歳司马懿率军入舒诸葛恪自皖迁于柴桑   七年春正月以上大将军陆逊为丞相秋宛陵言嘉禾生是嵗歩隲朱然等各上防云自蜀还者咸言欲背盟与魏交通多作舟船缮治城郭又蒋琬守汉中闻司马懿南向不出兵乗虚以掎角之反委汉中还近成都事已彰灼无所复疑宜为之备权揆其不然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无所负之何以致此又司马懿前来入舒旬日便退蜀在万里何知缓急而便出兵乎昔魏欲入汉川此间始严亦未举动防闻魏还而止蜀宁可复以此有疑邪又人家治国舟船城郭何得不获今此间治军宁复欲以御蜀邪人言苦不可信朕为诸君破家保之蜀竟自无谋如权所筹   八年春二月丞相陆逊卒夏雷霆犯宫门柱又撃南津大桥楹茶陵县鸿水溢出流漂居民二百余家秋七月将军马茂等图逆夷三族八月大赦遣校尉陈勲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防市作邸阁   九年春二月车骑将军朱然征魏柤中斩获千余夏四月武昌言甘露降秋九月以骠骑歩隲为丞相车骑朱然为左大司马卫将军全琮为右大司马镇南吕岱为上大将军威北将军诸葛恪为大将军   十年春正月右大司马全琮卒二月权适南宫三月改作太初宫诸将及州郡皆义作夏五月丞相歩隲卒冬十月赦死罪   十一年春正月朱然城江陵二月地仍震三月宫成夏四月雨雹云阳言黄龙见五月鄱阳言白虎见诏公卿百司勉修所职匡朕不逮以答休贶   十二年春三月左大司马朱然卒四月有两乌衘鹊堕东舘丙寅骠骑将军朱据领丞相燎鹊以祭   十三年夏五月日至荧惑入南斗秋七月犯魁第二星而东八月丹阳句容及故鄣宁国诸山崩鸿水溢诏原逋责给贷种食废太子和处故鄣鲁王霸赐死冬十月魏将文钦伪叛以诱朱异权遣吕据就异以迎钦异等持重钦不敢进十一月立子亮为太子遣军十万作堂邑涂塘以淹北道十二月魏大将军王昶围南郡荆州刺史王基攻西陵遣将军戴烈陆凯往拒之皆引还是嵗神人授书告以改年立后   太元元年夏五月立皇后潘氏大赦改年初临海罗阳县有神自称王表周旋民间语言饮食与人无异然不见其形又有一婢名纺绩是月遣中书郎李崇赍辅国将军罗阳王印绶迎表表随崇俱出与崇及所在郡守令长谈论崇等无以易所歴山川輙遣婢与其神相闻秋七月崇与表至权于苍龙门外为立第舍数使近臣赍酒食徃表説水旱小事徃徃有验秋八月朔大风江海涌溢平地深八尺吴髙陵松柏斯拔郡城南门飞落冬十一月大赦权祭南郊还寝疾十二月驿徴大将军恪拜为太子太傅诏省繇役减征赋除民所患苦二年春正月立故太子和为南阳王居长沙子奋为齐王居武昌子休为琅邪王居虎林二月大赦改元为神鳯皇后潘氏薨诸将吏数诣王表请福表亡去夏四月权薨时年七十一谥曰大皇帝秋七月葬蒋陵陈夀曰孙权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句践之竒英人之杰矣故能自擅江表成鼎峙之业然性多嫌忌果于杀戮暨臻末年弥以滋甚至于防説殄行允嗣废毙岂所谓贻厥孙谋以燕翼子者哉其后叶陵迟遂致覆国未必不由此也   大皇帝黄武七年黄龙三年嘉禾六年赤乌十三年太元元年神鳯元年即位三十一年   会稽王讳亮字子眀权少子也权春秋髙而亮最少故尤留意姊全公主常谮太子和母子心不自安因倚权意欲豫自结数称述全尚女劝为亮纳赤乌十三年和废权遂立亮为太子以全氏为妃太元元年夏亮母潘氏立为皇后冬权寝疾徴大将军诸葛恪为太子太傅会稽太守滕允为太常并受诏辅太子明年四月权薨太子即尊号大赦改元建兴是歳魏嘉平四年也闰月以恪为帝太傅允为卫将军领尚书事上大将军吕岱为大司马诸文武在位皆进爵班赏宂官加等冬十月太傅恪率军遏巢湖【巢音祖了反】城东兴使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十二月朔丙申大风雷电魏使将军诸葛诞胡遵等歩骑七万围东兴将军王昶攻南郡母邱俭向武昌甲寅恪以大兵赴敌戊午兵及东兴交战大破魏军韩综桓嘉等是月雷雨天灾武昌端门改作端门又灾内殿   二年春正月丙寅立皇后全氏大赦庚午王昶等皆还二月军还自东兴大行封赏三月恪率军伐魏夏四月围新城大疫兵卒死者大半秋八月恪引军还冬十月大飨武卫将军孙峻伏兵杀恪于殿堂大赦以峻为丞相封富春侯十一月有大鸟五见于春申明年改元五鳯元年夏大水秋吴侯英谋杀峻觉英自杀冬十一月有星茀于斗牛   二年春正月魏镇东将军母邱俭前将军文钦以淮南之众西入战于乐嘉闰月壬辰峻及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留赞率兵袭夀春军及东兴闻钦等败壬寅兵进于橐臯钦诣峻降淮南余众数万口来奔魏诸葛诞入夀春峻引军还二月及魏将军曹珍遇于髙亭交战珍败绩留赞为诞别将蒋班所败于菰陂赞及将军孙楞蒋脩等皆遇害三月使镇南将军朱异袭安丰不克秋七月将军孙仪张怡林恂等谋杀峻发觉仪自杀恂等伏辜阳羡离里山大石自立使卫尉冯朝城广陵拜将军吴穰为广陵太守留略为东海太守是嵗大旱十二月作太庙以冯朝为监军使者督徐州诸军事民饥军士怨畔   太平元年春二月朔建业火峻用征北大将军文钦计将征魏八月先遣钦及骠骑吕据车骑刘纂镇南朱异前将军唐咨自江都入淮泗九月丁亥峻卒以从弟偏将军綝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召还据等闻綝代峻大怒己丑大司马吕岱卒壬辰太白犯南斗据钦咨等表荐卫将军滕允为丞相綝不听癸夘更以允为大司马代吕岱驻武昌据引兵还欲讨綝綝遣使以诏书告喻钦咨等使取据冬十月丁未遣孙宪及丁奉施寛等以舟兵逆据于江都遣将军刘丞督歩骑攻允允兵败夷灭己酉大赦改年辛亥获吕据于新州十一月以綝为大将军假节封永康侯孙宪与将军王惇谋杀綝事觉綝杀惇迫宪令自杀十二月使五官中郎将刁元告乱于蜀   二年春二月甲寅大雨震电乙夘雪大寒以长沙东部为湘东郡西部为衡阳郡会稽东部为临海郡豫章东部为临川郡夏四月亮临正殿大赦始亲政事綝所表奏多见难问又科兵子弟年十八已下十五以上得三千余人选大将子弟年少有勇力者为之将帅亮曰吾立此军欲与之俱长日于苑中习焉五月魏征东大将军诸葛诞以淮南之众保夀春城遣将军朱成称臣上防又遣子靓长史吴纲诸牙门子弟为质六月使文钦唐咨全端等歩骑三万救诞朱异自虎林率众袭夏口夏口督孙壹奔魏秋七月綝率众救夀春次于镬里朱异至自夏口綝使异为前部督与丁奉等将介士五万解围八月防稽南部反杀都尉鄱阳新都民为乱廷尉丁密歩兵校尉郑胄将军钟离牧率军讨之朱异以军士乏食引还綝大怒九月朔己巳杀异于镬里辛未綝自镬里还建业甲申大赦十一月全绪子祎仪以其母奔魏十二月全端怿等自夀春城诣司马师   三年春正月诸葛诞杀文钦三月司马师克夀春诞及左右战死将吏已下皆降秋七月封故齐王奋为章安侯诏州郡伐宫材自八月沉隂不雨四十余日亮以綝专恣与太常全尚将军刘丞谋诛綝九月戊午綝以兵取尚遣弟恩攻杀丞于苍龙门外召大臣防宫门黜亮为会稽王时年十六   会稽王建兴五凤各二年太平三年即位七年   景皇帝讳休字子烈权第六子年十三从中书郎射慈郎中盛冲受学太元二年正月封琅邪王居虎林四月权薨休弟亮承统诸葛恪秉政不欲诸王在濵江兵马之地徙休于丹阳郡太守李衡数以事侵休休上书乞徙他郡诏徙防稽居数嵗梦乗龙上天顾不见尾觉而异之孙亮废己未孙綝使宗正孙楷与中书郎董朝迎休休初闻问意疑楷朝具述綝等所以奉迎本意留一日二夜遂发十月戊寅行至曲阿有老公干休叩头曰事乆变生天下喁喁愿陛下速行休善之是日进及布塞亭武卫将军恩行丞相事率百僚以乗舆法驾迎于永昌亭筑宫以武帐为便殿设御坐己夘休至望便殿止住使孙楷先见恩楷还休乗辇进羣臣再拜稽首休升便殿谦不即御坐止东厢户曹尚书前即阶下赞奏丞相奉玺符休三让羣臣三请休曰将相诸侯咸推寡人寡人敢不承受玺符羣臣以次奉引休就乗舆百官陪位綝以兵千人迎于半野拜于道侧休下车答拜即日御正殿大赦改元是嵗魏甘露三年也   永安元年冬十月壬午诏以大将军綝为丞相荆州牧增食五县武卫将军恩为御史大夫卫将军中军督封县侯威逺将军授为右将军县侯偏将军干杂号将军亭侯长水校尉张布辅导勤劳以布为辅义将军封永康侯董朝亲迎封为乡侯又诏曰丹阳太守李衡以徃事之嫌自拘有司夫射钩斩袪在君为君遣衡还郡勿令自疑己丑封孙皓为乌程侯皓弟徳钱唐侯谦永安侯十一月甲午风四转五复防雾连日綝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有所陈述敬而不违于是益恣休恐其有变数加赏赐丙申诏前日与大将军定防告庙人名依故事应加爵位者促施行之戊戌诏曰大将军掌中外诸军事事统烦多其加卫将军御史大夫恩侍中与大将军分省诸事壬子诏曰诸吏家有五人三人兼重为役父兄在都子弟给郡县吏既出限米军出又从至于家事无经防者朕甚愍之其有五人三人为役听其父兄所欲留为留一人除其米限军出不从又曰诸将吏奉迎陪位在永昌亭者皆加位一级顷之休闻綝逆谋隂与张布图计十二月戊辰腊百僚朝贺公卿升殿诏武士防綝即日伏诛己巳诏以左将军张布讨奸臣加布为中军督封布弟惇为都亭侯给兵三百人惇弟恂为校尉诏置学官立五经博士科见吏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学者各令就业一嵗课试差其品第加以位赏   二年春正月震电三月备九卿官诏广开田业轻其赋税差科彊羸课其田亩务令优均令诸卿尚书悉心咨度以称朕意   三年春三月西陵言赤鸟见秋用都尉严宻议作浦里塘会稽郡謡言王亮当还为天子而亮宫人告亮使巫祷祠有恶言有司以闻黜为候官侯遣之国道自杀卫送者伏罪以防稽南部为建安郡分宜都置建平郡四年夏五月大雨水泉涌溢秋八月遣光禄大夫周奕石伟廵行风俗察将吏清浊民所疾苦为黜陟之诏九月布山言白龙见是嵗安吴民陈焦死埋之六日更生穿土中出   五年春二月白虎门北楼灾秋七月始新言黄龙见八月壬午大雨震电水泉涌溢乙酉立皇后朱氏戊子立子为太子大赦【休为四男作名字欲令难犯而易避皆钞旧文防合作之太子名音如湖水湾澳之湾字莔莔音如迄今之迄次子名音如兕觥之觥字音如元礥首之礥次子名壾壾音如草莽之莽字昷昷音如举物之举次子名□□音如褒衣下寛大之褒字防防音如有所拥持之拥】冬十月以卫将军濮阳兴为丞相廷尉丁密光禄勲孟宗为左右御史大夫休以丞相兴及左将军张布有旧恩委之政事布典宫省兴闗军国休鋭意于典籍欲毕览百家之言又好射雉春夏之间常晨出夜还唯此时舍书休欲与博士祭酒韦曜博士盛冲讲论道蓺曜冲素皆切直布恐入侍发其隂失令已不得专因妄饰説以拒遏之休责布曰此特君等恐曜冲辈道臣下奸变之事故耳布惧叩头陈谢休虽心不能悦然恐布以此疑惧竟如布意废其讲业不复使冲等入是嵗使察战到交阯调孔爵大猪   六年夏四月泉陵言黄龙见五月交阯郡吏吕兴等反杀太守孙谞谞先是科郡上手工千余人送建业而察战至恐复见取故兴等因此扇动兵民招诱诸夷也冬十月蜀以魏见伐来告癸未建业石头小城火烧西南百八十丈甲申使大将军丁奉督诸军向魏夀春将军留平别诣施绩于南郡议兵所向将军丁封孙异如沔中皆救蜀蜀主刘禅降魏问至然后罢吕兴既杀孙谞使使如魏请太守及兵丞相兴建取屯田万人以为兵分武陵为天门郡   七年春正月大赦二月镇军陆抗抚军歩协征西将军留平建平太守盛曼率众围蜀巴东守将罗宪夏四月魏将新附督王稚浮海入句章略长吏赏林及男女二百余口将军孙越徼得一船获三十人秋七月海贼破海盐杀司盐校尉骆秀使中书郎刘川发兵庐陵豫章民张节等为乱众万余人魏使将军胡烈歩骑二万侵西陵以救罗宪陆抗等引军退复分交州置广州壬午大赦癸未休寝疾口不能言乃手书召丞相兴入令子出拜之休把兴臂而指以托之顷之而薨时年三十谥曰景皇帝   景帝永安七年   归命侯讳皓字元宗权子和之子一名彭祖字皓宗孙休立封皓为乌程侯遣就国西湖民景养相皓当大贵皓隂喜而不敢泄休薨是时蜀初亡而交阯擕叛国内震惧贪得长君左典军万彧昔为乌程令与皓相善称皓才识眀断是长沙桓王之俦也又加之好学奉遵法度屡言之于丞相濮阳兴左将军张布兴布説休妃太后朱欲以皓为嗣朱曰我寡妇人安知社稷之虑茍吴国无陨宗庙有頼可矣于是遂迎立皓时年二十三改元大赦是嵗魏咸熙元年也   元兴元年八月以上大将军施绩大将军丁奉为左右大司马张布为骠骑将军加侍中诸增位班赏一皆如旧九月贬太后为景皇后追谥父和曰文皇帝尊母何为太后十月封休太子为豫章王次子汝南王次子梁王次子陈王立皇后滕氏皓既得志麤暴骄盈多忌讳好酒色大小失望兴布窃悔之或以谮皓十一月诛兴布十二月孙休定陵封后父滕牧为髙密侯舅何洪等三人皆列侯是嵗魏置交阯太守之郡司马昭为魏相国遣昔吴夀春城降将徐绍孙彧衘命赍书陈事势利害以申喻皓   甘露元年三月皓遣使随绍彧报书曰知以髙世之才处宰辅之任渐导之功勤亦至矣孤以不徳阶承统绪思与贤良共济世道而以壅隔未有所縁嘉意允着深用依依今遣光禄大夫纪陟五官中郎将璆宣明至懐绍行到濡须召还杀之徙其家属建安始有白绍称羙中国者故也夏四月蒋陵言甘露降于是改年大赦秋七月皓逼杀景后朱氏亡不在正殿于苑中小屋治防众知其非疾病莫不痛切又送休四子于吴小城寻复追杀大者二人九月从西陵督歩阐表徙都武昌御史大夫丁固右将军诸葛靓镇建业陟璆至洛阳遇司马师卒十一月乃遣还皓至武昌又大赦以零陵南部为始安郡桂阳南部为始兴郡十二月晋受禅   寳鼎元年正月遣大鸿胪张俨五官中郎将丁忠吊祭晋文帝及还俨道病死忠説皓曰北方守战之具不设弋阳可袭而取皓访羣臣镇西大将军陆凯曰夫兵不得已而用之耳且三国鼎立已来更相侵伐无嵗宁居今彊敌新并巴蜀有兼土之资而遣使求亲欲息兵役不可谓其求援于我今敌形势方彊而欲徼幸求胜未见其利也车骑将军刘纂曰天生五才谁能去兵谲诈相雄有自来矣若其有阙庸可弃乎宜遣间谍以观其势皓隂纳纂言且以蜀新平故不行然遂自絶八月所在言得大鼎于是改年大赦以陆凯为左丞相常侍万彧为右丞相冬十月永安山贼施但等聚众数千人刼皓庻弟永安侯谦出乌程取孙和陵上鼔吹曲盖比至建康众万余人丁固诸葛靓逆之于牛屯大战但等败走获谦谦自杀分防稽为东阳郡分吴丹阳为吴兴郡以零陵北部为邵陵郡十二月皓还都建业卫将军滕牧留镇武昌   二年春大赦右丞相万彧出镇巴邱夏六月起显明宫冬十二月皓移居之是嵗分豫章庐陵长沙为安成郡三年春二月以左右御史大夫丁固孟仁为司徒司空秋九月皓出东关丁奉至合肥是嵗遣交州刺史刘俊前部督脩则等入撃交阯为晋将毛炅等所破皆死兵散还合浦   建衡元年春正月立子瑾为太子及淮阳东平王冬十月改年大赦十一月左丞相陆凯卒遣监军虞汜威南将军薛珝苍梧太守陶璜由荆州监军李勗督军徐存从建安海道皆就合浦撃交阯   二年春万彧还建业李朂以建安道不通利杀导将冯斐引军还三月天火烧万余家死者七百人夏四月左大司马施绩卒殿中列将何定白少府李朂枉杀冯斐擅彻军退还朂及徐存家属皆伏诛秋九月何定将兵五千人上夏口猎都督孙秀奔晋是嵗大赦   三年春正月晦皓举大众出华里皓母及妃妾皆行东观令华覈等固争乃还是嵗汜璜破交阯禽杀晋所置守将九真日南皆还属大赦分交阯为新昌郡诸将破扶严置武平郡以武昌督范慎为太尉右大司马丁奉司空孟仁卒西苑言鳯皇集改明年元   鳯皇元年秋八月徴西陵督歩阐阐不应据城降晋遣乐乡都督陆抗围取阐阐众悉降阐及同计数十人皆夷三族大赦是嵗右丞相万彧被谴忧死徙其子弟于庐陵何定奸秽发闻伏诛皓以其恶似张布追改定名为布   二年春三月以陆抗为大司马司徒丁固卒秋九月改封淮阳为鲁东平为齐又封陈留章陵等九王凡十一王王给三千兵大赦皓爱妾或使人至市刼夺百姓财物司市中郎将陈声素皓幸臣也恃皓宠遇防之以法妾以愬皓皓大怒假他事烧锯断声头投其身于四望之下是嵗太尉范慎卒   三年防稽妖言章安侯奋当为天子临海太守奚熙与防稽太守郭诞书非论国政诞但白熙书不白妖言送付建安作船遣三郡督何植收熙熙发兵自卫断絶海道熙部曲杀熙送首建业夷三族秋七月遣使者二十五人分至州郡科出亡叛大司马陆抗卒自改年及是嵗连大疫分鬰林为桂林郡   天册元年吴郡言掘地得银长一尺广三分刻上有年月字于是大赦改年   天玺元年吴郡言临平湖自汉末草秽壅塞今更开通长老相此湖塞天下乱此湖开天下平又于湖边得石函中有小石青白色长四寸广二寸余刻上作皇帝字于是改年大赦防稽太守车浚湘东太守张咏不出算缗就在所斩之徇首诸郡秋八月京下督孙楷降晋鄱阳言歴阳山石文理成字凡二十云楚九州渚吴九州都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始又吴兴阳羡山有空石长十余丈名曰石室在所表为大瑞乃遣兼司徒董朝兼太常周处至阳羡县封禅国山明年改年大赦以协石文焉   天纪元年夏夏口督孙慎出江夏汝南烧略居民初驺子张俶多所谮白累迁为司直中郎将封侯甚见宠爱是嵗奸情发闻伏诛   二年秋七月立成纪宣威等十一王王给三千兵大赦三年夏郭马反马本合浦太守脩允部曲督允转桂林太守疾病住广州先遣马将五百兵至郡安抚诸夷允死兵当分给马等累世旧军不乐离别皓时又科实广州户口马与部曲将何典王族吴述殷兴等因此恐动兵民合聚人众攻杀广州督虞授马自号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安南将军兴广州刺史述南海太守典攻苍梧族攻始兴八月以军师张悌为丞相牛渚都督何植为司徒执金吾滕循为司空未拜转镇将军假节领广州牧率万人从东道讨马兴族遇于始兴未得前马杀南海太守刘略逐广州刺史徐旗皓又遣徐陵督陶濬将七千人从西道命交州牧陶璜部伍所领及合浦鬰林诸郡兵当与东西军共撃马有鬼目菜生工人黄耉家依縁枣树长丈余茎广四寸厚三分又有买菜生工人吴平家髙四尺厚三分如枇杷形广尺八寸下茎广五寸两邉生叶緑色东观案图名鬼目作芝草买菜作平虑草遂以耉为侍芝郎平为平虑郎皆银印青绶冬晋命镇东大将军司马伷向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州刺史周浚向牛渚建威将军王戎向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向夏口镇南将军杜预向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浮江东下太尉贾充为大都督量宜处要尽军势之中陶濬至武昌闻北军大出停驻不前初皓每宴防羣臣无不咸令沈醉置黄门郎十人特不与酒侍立终日为司过之吏宴罢之后各奏其阙失迕视之咎谬言之愆罔有不举大者即加威刑小者輙以为罪后宫数千而采择无己又激水入宫宫人有不合意者輙杀流之或剥人之靣或凿人之眼岑昬险防贵幸致位九列好兴功役众所患苦是以上下离心莫为皓尽力盖积恶已极不复堪命故也   四年春立中山代等十一王大赦濬彬所至则土崩瓦解靡有御者预又斩江陵督伍延浑复斩丞相张悌丹阳太守沈莹等所在战克三月丙寅殿中亲近数百人叩头请皓杀岑昬皓惶愦从之戊辰陶濬从武昌还即引见问水军消息对曰蜀船皆小今得二万兵乗大船战自足撃之于是合众受濬节钺明日当发其夜众悉逃走而王濬顺流将至司马伷王浑皆临近境皓用光禄勲薛莹中书令胡冲等计分遣使奉书于濬伷浑遣太常张防等奉所佩印绶以请命于伷壬申王濬最先到于是受皓之降解焚榇延请相见伷以皓致印绶于已遣使送皓皓举家西迁以太康元年五月丁亥集于京邑四月甲申诏曰孙皓穷迫归降前诏待之以不死今皓垂至意犹愍之其赐号为归命侯进给衣服车乗田三十顷嵗给谷五千斛钱五十万绢五百匹绵五百斤皓太子瑾拜中郎诸子为王者拜郎中   五年皓死于洛阳时年四十二葬河南县界初陆抗之克歩阐也皓意张大乃使尚广筮并天下遇同人之颐广对曰吉庚子嵗青盖当入洛阳故皓不脩其政而恒有窥上国之意是嵗也实在庚子云   归命侯元兴元年甘露元年寳鼎三年建衡三年鳯皇二年天册元年天玺元年天纪四年即位十六年   右吴四主合五十九年为晋所灭   通志卷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晋纪   宣帝 景帝 文帝 武帝 惠帝 怀帝 愍帝   宣皇帝讳懿字仲达河内温县孝敬里人姓司马氏其先出自帝髙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歴唐虞夏商世序其职及商以夏官为司马其后程伯休父周宣王时以世官克平徐方锡以官族因而为氏楚汉间司马卬为赵将与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都河内汉以其地为郡子孙遂家焉自卬八世生征西将军钧字叔平钧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颍川太守隽字元异隽生京兆尹防字建公帝即防之第二子也少有奇节聪朗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敎汉末大乱常慨然有忧天下心南郡太守同郡杨俊名知人见帝未弱冠以为非常之器尚书清河崔琰与帝兄朗善亦谓朗曰君弟聪亮明允刚断英特非子所及也汉建安六年郡举上计掾魏武帝为司空闻而辟之帝知汉运方微不欲屈节曹氏辞以风痹不能起居魏武使人夜往密刺之帝坚卧不动及魏武为丞相又辟为文学掾勑行者曰若复盘桓便收之帝惧而就职于是使与太子游处迁黄门侍郎转议郎丞相东曹属寻转主簿从讨张鲁言于魏武曰刘备以诈力虏刘璋蜀人未附而逺争江陵此机不可失也今若曜威汉中益州震动进兵临之势必瓦解因此之势易为功力圣人不能违时亦不失时矣魏武曰人苦无足既得陇右复欲得蜀言竟不从既而从讨孙权破之军还权遣使乞降上表称臣陈说天命魏武帝曰此儿欲踞吾着炉炭上邪答曰汉运垂终殿下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之权之称臣天人之意也虞夏殷周不以谦让者畏天知命也魏国既建迁太子中庶子每与大谋輙有奇策为太子所信重与陈羣吴质朱铄号曰四友迁为军司马言于魏武曰昔箕子陈谋以食为首今天下不耕者盖二十余万非经国逺筹也虽戎甲未卷自宜且耕且守魏武纳之于是务农积谷国用丰赡帝又言荆州刺史胡修粗暴南乡太守傅方骄奢并不可居边魏武不之察及蜀将关羽围曹仁于樊于禁等七军皆没修方果降羽而仁围甚急焉是时汉帝都许昌魏武以为近贼欲徙河北帝谏曰禁等为水所没非战守之所失于国家大计未有所损而便迁都既示敌以弱又淮沔之人大不安矣孙权刘备外亲内疏羽之得意权所不愿也可喻权所令掎其后则樊围自解魏武从之权果遣将吕防西袭公安防之羽遂为防所获魏武以荆州遗黎及屯田在颍川者逼近南冦皆欲徙之帝曰荆楚轻锐易动难安关羽新破诸为恶者藏窜观望今徙其善者既伤其意将令去者不敢复还从之其后诸亡者悉复业及魏武薨于洛阳朝野危惧帝纲纪防事内外肃然乃奉梓宫还邺魏文帝即位封河津亭侯转丞相长史防孙权帅兵西过朝议以樊襄阳无谷不可以御冦时曹仁镇襄阳请召仁还宛帝曰孙权新破关羽此其欲自结之时也必不敢为患襄阳水陆之冲御冦要害不可弃也言竟不从仁遂焚弃二城权果不为寇魏文悔之及魏受汉禅以帝为尚书顷之转督军御史中丞封安国乡侯   黄初二年督军官罢迁侍中尚书右仆射   五年天子南廵观兵吴疆帝留镇许昌改封向乡侯转抚军假节领兵五千加给事中录尚书事帝固辞天子曰吾于庶事以夜继昼无须臾宁息此非以为荣乃分忧耳   六年天子复大兴舟师征吴复命帝居守内鎭百姓外供军资临行诏曰吾深以后事为念故以委卿曹参虽有战功而萧何为重使吾无西顾之忧不亦可乎天子自广陵还洛阳诏帝曰吾东抚军当总西事吾西抚军当总东事于是帝留鎭许昌及天子疾笃帝与曹眞陈羣等见于崇华殿之南堂并受顾命辅政诏太子曰有间此三公者愼勿疑之明帝即位改封舞阳侯及孙权围江夏遣其将诸葛瑾张霸并攻襄阳帝督诸军讨权走之进击败瑾斩霸并首级千余迁骠骑将军   太和元年六月天子诏帝屯于宛加督荆豫二州诸军事初蜀将孟达之降也魏朝遇之甚厚帝以达言行倾巧不可任骤谏不见听乃以达领新城太守封侯假节达于是连吴固蜀潜图中国蜀相诸葛亮恶其反覆又虑其为患达与魏兴太守申仪有隙亮欲促其事乃遣郭模诈降过仪因漏泄其谋达闻其谋漏泄将举兵帝恐达速发以书喻之曰将军昔弃刘备托身国家国家委将军以疆塲之任佐将军以图蜀之事可谓心贯白日蜀人愚智莫不切齿于将军诸葛亮欲相破惟苦无路耳模之所言非小事也亮岂轻之而令宣露此殆易知耳达得书大喜犹与不决帝乃潜军进讨诸将言达与二贼交搆宜观望而后动帝曰达无信义此其相疑之时也当及其未定促决之乃倍道兼行八日到其城下吴蜀各遣其将向西城安桥木阑塞以救达帝分诸将以拒之初达与亮书曰宛去洛八百里去吾一千二百里闻吾举事当表上天子比相反覆一月间也则吾城已固诸军足办则吾所在深险司马公必不自来诸将来吾无患矣及兵到达又告亮曰吾举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神速也上庸城三面阻水达于城外为木栅以自固帝渡水破其栅直造城下八道攻之旬有六日达甥邓贤将李辅等开门出降斩达传首京师俘获万余人振旅还于宛乃劝农桑禁浮费南土悦附焉初申仪久在魏兴専威疆塲輙承制刻印多所假授达既诛有自疑心时诸郡守以帝新克防奉礼求贺皆听之帝使人讽仪仪至问承制状执之归于京师又徙孟达余众七千余家于幽州蜀将姚静郑他等帅其属七千余人来降时边郡新附多无戸名魏朝欲加隠实属帝朝于京师天子访之于帝帝对曰贼以密网束下故下弃之宜以大纲则自然安乐又问二虏宜讨何者为先对曰吴以中国不习水战故敢散居东关凡攻敌必扼其防而摏其心夏口东关贼之心防若为陆军以向皖城引权东下为水战军向夏口乗其虚而击之此神兵从天而堕破之必矣天子并然之复命帝屯于宛四年迁大将军加大都督假黄钺与曹眞伐蜀帝自西城斫山开道水陆并进泝沔而上至于朐防【上音蠢下如允反】防其新丰县军次丹口遇雨班师明年诸葛亮冦天水围将军贾嗣魏平于祁山天子曰西方有事非君莫可付者乃使帝西屯长安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统车骑将军张郃后将军费曜征蜀防军戴淩雍州刺史郭淮等讨亮张郃劝帝分军住雍郿为后鎭帝曰料前军独能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擒也遂进军隃麋亮闻大军且至乃自帅众将芟上邽之麦诸将皆惧帝曰亮虑多决少必安营自固然后芟麦吾得二日兼行足矣于是卷甲晨夜赴之亮望尘而遁帝曰吾倍道疲劳此晓兵者之所贪也亮不敢据渭水此易与耳进次汉阳与亮相遇帝列阵以待之使将牛金轻骑饵之兵才接而亮退追至祁山亮屯卤城据南北二山断水为重围帝攻防其围亮宵遁追击破之俘斩万计天子使使者劳军増封邑时军师杜袭督军薛悌皆言明年麦熟亮必为冦陇右无谷宜及冬豫运帝曰亮再出祁山一攻陈仓挫衂而反纵其后出不复攻城当求野战必在陇东不在西也亮每以粮少为恨归必积谷以吾料之非三稔不能动矣于是表徙冀州农夫佃上邽兴京兆天水南安监冶青龙元年穿成国渠筑临晋陂溉田数千顷国以充实焉   二年亮又帅众十余万出斜谷垒于郿之渭水南原天子忧之遣征蜀防军秦朗督歩骑二万受帝节度诸将欲注渭北以待之帝曰百姓积聚皆在渭南此必争之地也遂引军而济背水为垒因谓诸将曰亮若勇者当出武功依山而东若西上五丈原则诸军无事矣亮果上原将北渡渭帝遣将军周当屯阳遂以饵之数日亮不动帝曰亮欲争原而不向阳遂此意可知也遣将军胡遵雍州刺史郭淮共备阳遂与亮防于积石临原而战亮不得进还于五丈原防有长星坠亮之营帝知其必败遣奇兵掎亮之后斩五百余级获生口千余降者六百余人时朝廷以亮侨军逺冦利在急战每命帝持重以候其变亮数挑战帝不出因遗帝巾帼妇人之饰帝怒表请决战天子不许乃遣骨鲠臣衞尉辛毗杖节为军师以制之后亮复来挑战帝将出兵以应之毗杖节而立军门帝乃止初蜀将姜维闻毗来谓亮曰辛毗杖节而至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心所以固请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茍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耶帝弟孚书问军事帝复书曰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与之对垒百余日防亮病卒诸将烧营遁走百姓奔告帝出兵追之亮长史杨仪反旗鸣鼓若将距帝者帝以穷冦不之逼于是杨仪结阵而去经日帝乃行其营垒观其遗事获其图书粮谷甚众帝审其必死曰天下奇才也辛毗以为尚未可知帝曰军家所重军书密计兵马粮谷今皆弃之岂有人捐其五藏而可以生乎宜急追之关中多蒺藜帝使军士二千人着软材平底木屐前行蒺藜悉着屐然后马歩俱进追到赤岸乃知亮死审问时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帝闻而笑曰吾便料生不便料死故也先是亮使至帝问曰诸葛公起居何如食可几米对曰三四升次问政事曰二十罚已上皆自省览帝既而告人曰诸葛孔明其能久乎竟如其言亮部将杨仪魏延争权仪斩延并其众帝欲乘隙而进有诏不许   三年迁太尉累増封邑蜀将马岱入冦帝遣将军牛金击走之斩千余级武都氐王符防彊端帅其属六千余人来降关东饥帝运长安粟五百万斛输于京师四年获白鹿献之天子归羙于帝及辽东太守公孙渊反诏征帝诣京师天子曰此不足以劳君事欲必克故以相烦耳君度其作何计对曰弃城预走上计也据辽水以拒大军次计也坐守襄平此成擒耳天子曰其计将安出对曰惟明者能深度彼已豫有所弃此非其所及也今悬军远征将谓不能持久必先距辽水而后守此中下计也天子曰往还几时对曰往百日还百日攻百日以六十日为休息一年足矣是时百姓饥弊天子将大修宫室帝将即戎谏请息役天子纳焉   景初二年帅牛金胡遵等歩骑四万发自京师车驾送出西明门诏弟孚子师送过温赐以谷帛牛酒郡守典农已下皆往防焉见父老故旧防饮累日遂进师经孤竹越碣石次军于辽水渊果遣步骑数万阻辽隧坚壁而守南北六七十里以距帝帝盛兵多张旗帜出其南贼尽锐赴之乃泛舟潜济以出其北与贼营相逼沉舟焚梁傍辽水作长围弃贼而向襄平诸将言曰不攻贼而作围非所以示众也帝曰贼坚营髙垒欲以老吾兵也攻之正入其计此王邑所以耻过昆阳也古人曰敌虽髙垒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以救也贼大众在此则巢窟虚矣我直指襄平必人怀内惧惧而求战破之必矣遂整阵而过贼见兵出其后果邀之帝谓诸将曰所以不攻其营正欲致此不可失也乃纵兵逆击大破之三战皆防贼保固襄平进军围之初渊闻魏军之出也请救于孙权权亦出兵遥为之声援因遗渊书曰司马公善用兵变化若神所向无前深为弟忧之防霖潦大水平地数尺三军恐欲移营帝令军中敢有言徙者斩都督令史张静犯令斩之军中乃定贼恃水樵牧自若诸将欲取之皆不听司马陈珪曰昔攻上庸八部并进昼夜不息故能一旬之半防坚城斩孟达今者远来而更安缓愚窃惑焉帝曰孟达众少而食支一年吾将士四倍于达而粮不淹月以一月图一年安可不速以四击一正令半解犹当为之是以不计死伤与粮竞也今贼众我寡贼饥我饱水雨乃尔功力不设虽当促之亦何所为自发京师不忧贼攻但恐贼走今贼粮垂尽而围落未合掠其牛马抄其樵采此故驱之走也夫兵者诡道善因事变贼凭众恃雨故虽饥困未肯束手当示无能以安之取小利以惊之非计也朝廷闻师遇雨咸请召还天子曰司马公临危制变计日擒之矣既而雨止遂合围起土山地道楯橹钩橦发矢石雨下昼夜攻之时有长星色白有芒鬛自襄平城西南流于东北坠于梁水城中俱震慴渊大惧乃使其所署相国王建御史大夫柳甫乞降请改围面防不许执建等皆斩之以檄告渊曰昔楚郑列国而郑伯犹肉袒牵羊而迎之孤为王人位则上公而建等欲孤解围退舍岂楚郑之谓邪二人老耄必传言失防已相为斩之若意有未巳可更遣年少有明决者来渊复遣侍中卫演乞克日送任帝谓演曰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死守不能守当走余二事惟有降与死耳汝不肯面防此为决就死也不须送任渊乃攻南围突出帝纵兵击败之斩于梁水之上星坠之所既入城立两标以别新旧焉男子年十五以上七千余人皆杀之以为京观伪公卿已下皆伏诛戮其将军毕盛等二千余人收戸四万口三十余万初渊篡其叔父恭位而囚之及将反将军纶直贾范等苦谏渊渊皆杀之帝乃释恭之囚封直等之墓显其遗嗣令曰古之伐国诛其鲸鲵而已诸为渊所诖误者皆悉原之中国人欲还旧乡恣听之时有兵士寒冻乞襦帝弗之与或曰幸多故襦可以赐之帝曰襦者官物人臣无私施也乃奏军人年六十已上者罢遣千余人将吏从军死亡者致防还家遂班师天子遣使者劳军于蓟増封食昆阳并前二县初帝至襄平梦天子枕其膝曰视吾面俛视有异于常心恶之先是诏帝便道鎭关中及次白屋有诏召帝三日之间诏书五至手诏曰间侧息望到到便直排閤入视吾面帝大遽乃乗追锋车昼夜兼行自白屋四百余里一宿而至引入嘉福殿卧内升御牀帝流涕问疾天子执帝手以齐王托帝命与大将军曹爽并受遗诏辅少主及齐王即帝位迁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与爽各统兵三千人共执朝政更直殿中乘舆入殿爽欲使尚书奏事先由已乃言于天子徙帝为大司马朝议以为前后大司马累薨于位乃以帝为太傅入殿不趋赞拜不名劒履上殿如汉萧何故事嫁娶防葬取给于官以世子师为散骑常侍子弟三人为列侯四人为骑都尉帝固让子弟官不受   魏正始元年春正月东倭重译入贡焉耆危须诸国弱水以南鲜卑名王皆遣使来献天子归羙宰辅又増帝封邑初魏明帝好修宫室制度靡丽百姓苦之帝自辽东还役者犹万余人雕玩之物动以千计至是皆奏罢之节用务农天下欣赖焉   二年夏五月吴将全琮冦芍陂朱然孙伦围樊城诸葛瑾歩隲掠柤中帝请自讨之议者咸言贼逺来围樊不可卒防挫于坚城之下有自破之势宜长策以御之帝曰边城受敌而安坐庙堂疆埸骚动众心疑惑是社稷之大忧也六月乃督诸军南征车驾送出津阳门帝以南方暑湿不冝持久使轻骑挑之然不敢动于是休战士简精锐募先登申号令示必攻之势吴军夜遁走追至三州口斩获万余人取其舟船军资而还天子遣侍中常侍劳军于宛秋七月増封食郾临颍并前四县邑万戸子弟十一人皆为列侯帝勲德日盛而谦防愈甚以太常常林乡邑旧齿见之每拜恒戒子弟曰盛满者道家之所忌四时犹有推移吾何德以堪之损之又损之庶可以免乎   三年春天子追封谥皇考京兆尹为舞阳成侯三月奏穿广漕渠引河入汴溉东南诸陂始大佃于淮北先是吴遣将诸葛恪屯皖边鄙苦之帝欲自击恪议者多以贼据坚城积谷欲引致官兵今悬军逺攻其救必至进退不易未见其便帝曰贼之所长者水也今攻城以观其变若用其所长弃城奔走此为庙胜也若敢固守湖水冬浅船不得行势必弃水相救由其所短亦吾利也四年秋九月帝督诸军击诸葛恪车驾送出津阳门军次于舒恪焚烧积聚弃城而遁帝以灭贼之要在于积谷乃大兴屯守广开淮阳百尺二渠又修诸陂于颍之南北万余顷自是淮北仓庾相望寿阳至于京师农官屯兵连属焉   五年春正月帝至自淮南天子使持节劳军尚书邓飏李胜等欲令曹爽建立功名劝使伐蜀帝止之不可爽果无功而还   六年秋八月曹爽毁中垒中坚营以兵属其弟中领军羲帝以先帝旧制禁之不可冬十二月天子诏帝朝防乗舆升殿   七年春正月吴冦柤中夷夏万余家避冦北渡沔帝以沔南近贼若百姓奔还必复致冦宜权留之曹爽曰今不能修守沔南而留百姓非长策也帝曰不然凡物致之安地则安危地则危故兵书曰成败形也安危势也形势御众之要不可以不审设令贼以二万人断沔水三万人与沔南诸军相持万人陆梁柤中将何以救之爽不从卒令还南贼果袭破柤中所失万计   八年夏四月夫人张氏薨曹爽用何宴邓飏丁谧之谋迁太后于永宁宫専擅朝政兄弟并典禁兵多树亲党屡改制度帝不能禁于是与爽有隙五月帝称疾不与政事时人为之谣曰何邓丁乱京城   九年春三月黄门张当私出掖庭才人石英等十一人与曹爽为伎人爽晏谓帝疾笃遂有无君之心与当密谋图危社稷期有日矣帝亦潜为之备爽之徒属亦颇疑帝防河南尹李胜将莅荆州来候帝帝伪称疾亟示以羸形言语错缪胜不能觉谓为信然归以告爽爽等不复设备   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天子谒髙平陵爽兄弟皆从是日太白袭月帝于是奏永宁太后废爽兄弟时景帝为中防军将兵屯司马门帝列阵阙下假司徒髙柔节行大将军事领曹爽营命太仆王观行中领军摄羲营帝亲率太尉蒋济等勒兵出迎天子屯于洛水浮桥上奏暴爽罪恶以皇太后勑罢爽及羲训吏兵各以本官侯就第爽得奏不通留驾宿伊水城南帝之举事也大司农桓范出赴爽范劝爽奉天子幸许昌移檄徴天下兵爽不能用而帝遣人谕爽以事止免官仍指洛水为誓爽信之遂罢兵而通帝奏语具曹爽传中既而有司劾黄门张当以所择才人与爽并发爽与何晏等反事收爽兄弟及其党何晏丁谧邓飏李胜毕轨桓范等诛之初爽司马鲁芝主簿杨综亦斩关赴爽及爽之将归罪也芝综泣谏以为不可至是有司奏收芝综帝赦之曰以劝事君者二月天子以帝为丞相増封颍川之繁昌鄢陵新汲父城并前八县邑二万戸奏事不名固让丞相冬十二月加九锡之礼朝防不拜固让九锡   二年春正月天子命帝立庙于洛阳置左右长史増掾属舍人满十人岁举掾属任御史秀才各一人増官骑百人鼓吹十四人封子肜平乐亭侯伦安乐亭侯帝以久疾不任朝政每有大事天子亲幸第以谘访焉兖州刺史令狐愚太尉王凌贰于帝谋立楚王彪   三年春正月王淩诈言吴人塞涂水请发兵以讨之帝潜知其计不听夏四月帝自帅中军泛舟沿流九日而到甘城淩计无所出乃迎于武邱面缚水次曰淩若有罪公当折简召淩何苦自来邪帝曰以君非折简之客故耳即以淩归于京师道经贾逵庙淩呼曰贾梁道王淩是大魏之忠臣惟尔有神知之至项仰鸩而死收其余党皆夷三族并杀彪悉录魏诸王公置于邺命有司监察不得交关天子遣侍中王诞持节劳军于五池帝至自甘城天子又使兼大鸿胪太仆庾嶷持节策命帝为相国封安平郡公孙及兄子各一人为列侯前后食邑五万戸侯者十九人固让相国郡公不受六月帝寝疾梦贾逵王淩为祟甚恶之秋八月戊寅崩于京师时年七十三天子素服临吊丧葬威仪依汉霍光故事追赠相国郡公弟孚表陈先志辞郡公及辒辌车九月庚申葬于河隂谥曰文贞后改谥文宣先是预作终制于首阳山为土藏不坟不树作顾命三篇敛以时服不设明器后终者不得合葬一如遗命晋国初建追尊曰宣王武帝受禅尊号曰宣皇帝陵曰髙原庙称髙祖帝内忌而外寛猜忌多权变魏武察帝有雄豪志闻有狼顾相欲验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顾面正向后而身不动又尝梦三马同食一槽甚恶焉因谓太子丕曰司马懿非人臣也必预汝家事太子素与帝善每相全佑故免帝于是勤于吏职夜以忘寝至于刍牧之间悉皆临履由是魏武意遂安及平公孙渊后大行杀戮诛曹爽之际支党皆夷三族男女无少长姑姊妹女子之适人者皆杀之既而竟迁魏鼎云明帝时王导侍坐帝问前世所以得天下导乃陈帝创业之始及文帝末髙贵乡公事明帝以面覆牀曰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逺迹其猜忍葢有符于狼顾也   景皇帝讳师字子元宣帝长子也雅有风彩沉毅多大略少流美誉与夏侯元何晏齐名晏常称曰惟几也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魏景初中拜散骑常侍累迁中防军为选用之法举不越功吏无私焉宣穆皇后崩居防以至孝闻宣帝之将诛曹爽深谋秘策独与帝潜画文帝弗之知也将发夕乃告之既而使人觇之帝寝如常而文帝不能安席晨防兵司马门鎭静内外置阵甚整宣帝曰此子竟可也初帝隂养死士三千散在人间至是一朝而集众莫知所出也事平以功封长平乡侯食邑千戸寻加衞将军及宣帝薨议者咸云伊尹既卒伊陟嗣事天子命帝以辅军大将军辅政   魏嘉平四年春正月迁大将军加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命百官举贤才明少长防穷独理废滞于是诸葛诞毋邱俭王昶陈泰胡都督四方王基州泰邓艾石苞典州郡卢毓李丰掌选举傅嘏虞松参计谋钟防夏侯元王肃陈本孟康赵酆张缉预朝议四海倾注朝野肃然或有请改易制度者帝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诗人之美也三祖典制所宜遵奉自非军事不得妄有改革   五年夏五月吴太傅诸葛恪围新城朝议虑其分兵以冦淮泗欲戍诸水口帝曰诸葛恪新得政于吴欲徼一时之利并兵合肥以冀万一不暇复为青徐患也且水口非一多戍则用兵众少戍则不足以御冦恪果并力合肥卒如所度帝于是使鎭东将军毋邱俭扬州刺史文钦等拒之俭钦请战帝曰恪卷甲深入投兵死地其锋未易当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防遂命诸将髙垒以待之相持数月恪攻城力屈死伤大半帝乃勅钦督锐卒趣合榆要其归路俭帅诸将以为后继恪惧而遁钦逆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   正元元年春正月天子与中书令李丰后父光禄大夫张缉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寳贤等谋以太常夏侯元代帝辅政帝密知之使舍人王羡以车迎丰丰见廹随羡而至帝数之丰知祸及因肆恶言帝怒遣勇士以刀镮筑杀之逮捕元缉等皆夷三族三月乃讽天子废皇后张氏因下诏曰奸臣李丰等靖谮庸回隂构凶慝大将军紏防天刑致之诛辟周勃之克吕氏霍光之擒上官曷以过之其増邑九千戸并前四万帝让不受天子以元缉之诛深不自安而帝亦虑难作潜谋废立乃密讽魏永宁太后秋九月甲戍太后下令以皇帝耽滛女宠防近倡优隳人伦之序乱男女之节将危社稷不可以奉宗庙帝召羣臣防议流涕曰太后令如是诸君其如王室何咸曰伊尹放太甲以宁殷霍光废昌邑以安汉权定社稷以清四海二代行之于古明公当之于今今日之事惟命是从帝曰诸君见望者重安敢避之乃与羣公卿士共奏太后曰臣闻天子者所以济肓羣生永安万国皇帝春秋已长未亲万机日使小优郭怀袁信等裸袒滛戏又观广望观下作辽东妖妇道路行人莫不掩目清商令令狐景谏帝帝烧铁炙之太后遭合阳君防帝嬉乐自若清商丞厐熙谏帝帝弗听太后还北宫杀张美人帝甚恚望熙谏帝怒复以弹弹熙每文书入帝不省视太后令帝在式干殿讲学帝又不从不可以承天序臣请依霍光故事收皇帝玺绶以齐王归藩奏可于是有司以太牢策告宗庙王就乗舆副车羣臣从至西掖门帝泣曰先臣受歴世殊遇先帝临崩托以遗诏臣复忝重任不能献可替否羣公卿士逺惟旧典为社稷深计宁负圣躬使宗庙血食于是使使者持节衞送舍河内之重门诛郭怀袁信等是日与羣臣议所立帝曰方今宇宙未清二虏争衡四海之主惟在贤哲彭城王据太祖之子以贤则仁圣明允以年则皇室之长天位至重不得其才不足以宁济六合乃与羣公奏太后太后以彭城王先帝诸父于昭穆之序为不次则歴祖之世永无承嗣东海定王明帝之弟欲立其子髙贵乡公髦帝固争不获乃从太后令遣使迎髙贵乡公于元城而立之改元曰正元天子受玺堕举趾髙帝闻而忧之及将大防帝训于天子曰夫圣王重始正本敬初古人所愼也明当大防万众瞻穆穆之容公卿听玉振之音诗云示民不佻是则是效易曰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虽礼仪周备犹宜加之以祗恪以副四海颙颙式仰癸巳天子诏帝登位相国増邑九千并前四万戸进号大都督假黄钺入朝不趋奏事不名劔履上殿赐钱五十万帛五千匹以彰元勲帝固辞相国又上书训于天子谓冝留心道艺以养成圣质时天子颇修华饰帝复谏以为当崇朴素并敬纳焉十一月有白气经天   二年春正月有彗星见于吴楚之分西北竟天鎭东大将军毋邱俭扬州刺史文钦举兵作乱矫太后令移檄郡国为坛盟于西门之外各遣子四人质于吴以请救二月俭钦帅众六万渡淮而西帝防公卿谋征讨计朝议多谓可遣诸将击之惟王肃及尚书傅嘏中书侍郎钟防劝帝自行戍午帝统中军歩骑十余万以征之倍道兼行召三方兵大防于陈许之郊甲申次于防桥俭将史招李续相次来降俭钦移入项城帝遣荆州刺史王基进防南顿以逼俭帝深壁髙垒以待东军之集诸将请进军攻其城帝曰诸君得其一未知其二淮南将士本无反志且俭钦欲蹈纵横之迹习仪秦之说谓逺近必应而事起之日淮北不从史招李续前后瓦解内乖外叛自知必败困兽思鬭速战更合其志虽云必克伤人亦多且俭等欺诳将士诡变万端小与持久诈情自露此不战而克之也乃遣诸葛诞督豫州诸军自安风向夀春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谯宋之间绝其归路帝屯汝阳遣兖州刺史邓艾督太山诸军进屯乐嘉示弱以诱之钦进军将攻艾帝潜军衔枚径造乐嘉与钦相遇钦子鸯年十八勇冠三军谓钦曰及其未定请登城鼓噪击之可破也既谋而行鸯三噪而钦不能应鸯退相与引而东帝谓诸将曰钦走矣命发锐军以追之诸将皆曰钦旧将鸯少而锐引军内入未有失利必不走也帝曰一鼔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鸯三鼔钦不应其势已屈不走何待钦将遁鸯曰不先折其势不得去也乃与骁骑十余摧锋犯阵所向皆披靡遂引去帝遣左长史司马琏督骁骑八千翼而追之使将军乐綝等督步兵继其后比至沙阳频防钦阵弩矢雨下钦防楯而驰大破其军众皆投戈而降钦父子与麾下走保项俭闻钦败弃众宵遁淮南安风津都尉追俭斩之传首京师钦遂奔吴淮南平初帝目有瘤疾使医割之鸯之来攻也惊而目出惧六军之恐防之以被痛甚囓被败而左右莫知焉闰月疾笃使文帝总统诸军辛亥崩于许昌时年四十八二月帝之防至自许昌天子素服临吊诏依霍光故事追加大司马之号以冠军大将军増邑五万戸谥曰武公文帝表让曰臣亡父不敢受丞相相国九命之礼亡兄不敢受相国之位诚以太祖常所阶歴也今谥与二祖同必所祗惧昔萧何张良霍光咸有匡佐之功何谥文终良谥文成光谥宣成必以文武为谥请依何等就加诏许之谥曰忠武晋国既建追尊曰景王武帝受禅上尊号曰景皇帝陵曰峻平庙称世宗   文皇帝讳昭字子上景帝之母弟也魏景初三年封新城乡侯正始初为洛阳典农中郎将値魏明奢侈之后帝蠲除苛碎不夺农时百姓大悦转散骑常侍大将军曹爽之伐蜀也以帝为征蜀将军副夏侯元出骆谷次于兴势蜀将王林夜袭帝营帝坚卧不动林退帝谓元曰费袆以据险距守进不获战攻之不可宜亟旋军以为后图爽等引旋袆果驰兵趣三岭争险乃得过遂还拜议郎及诛曹爽帅众衞二宫以功増邑千戸蜀将姜维之冦陇右也征西将军郭淮自长安距之进帝位安西将军持节屯关中为诸军节度淮攻维别将句安于麴久而不决帝乃进据长城南趣骆谷以疑之维惧退保南郑安军絶援帅众来降转安东将军持节鎭许昌及大军讨王淩帝督淮北诸军事帅师防于项増食邑三百戸假金印紫绶寻进号都督统征东将军胡遵鎭东将军诸葛诞伐吴战于东关二军败绩坐失侯蜀将姜维又冦陇右扬声欲攻狄道以帝行征西将军次长安雍州刺史陈泰欲先贼据狄道帝曰姜维攻羌收其质任聚谷作邸阁讫而复转行至此正欲了塞外诸羌为后年之资耳若实向狄道安肯宣露令外人知今扬声言出此欲归也维果烧营而去防新平羌胡叛帝击破之遂耀兵灵州北虏震詟叛者悉降以功复封新城乡侯髙贵乡公之立也以参定策进封髙都侯増封二千戸毋邱俭文钦之乱大军东征帝兼中领军留鎭洛阳及景帝疾笃帝自京师省疾拜衞将军景帝崩天子命帝鎭许昌尚书傅嘏帅六军还京师帝用嘏及钟防策自帅六军而还至洛阳进位大将军加侍中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辅政劔履上殿帝固辞不受   甘露元年春正月加大都督奏事不名夏六月进封髙都公地方七百里加之九锡假斧钺进号大都督劔履上殿又固辞不受秋八月庚申加假黄钺増封三县二年夏五月辛未鎭东大将军诸葛诞杀扬州刺史乐綝以淮南作乱遣子靓为质于吴以请救议者请速伐之帝曰诞以毋邱俭轻疾倾覆今必外连吴冦此为变大而迟吾当与四方同力以全胜制之乃率诸军五十万讨诞表请天子临戎秋七月奉天子及皇太后东征徴兵青徐荆豫分取关中游军皆防淮北师次于项假廷尉何桢节使淮南宣慰将士申明逆顺示以诛赏甲戍帝进军邱头吴使文钦唐咨全端全怿等三万余人来救诞诸将逆击不能御将军李广临敌不进泰山太守常时称疾不出并斩之以狥八月吴将朱异帅兵万余人留辎重于都陆轻兵至黎浆监军石苞兖州刺史州泰御之异退泰山太守胡烈以奇兵袭都陆焚其粮运苞泰复进击异大破之异之余卒馁甚食葛叶而遁吴人杀异帝曰异不得至寿春非其罪也而吴人杀之适足以谢寿春而坚诞意使其犹望救耳若其不尔彼当突围决一旦之命或谓大军不能久省食减口冀有他变料贼之情不出此三者今当多方以乱之备其越逸此胜计也因命合围分遣羸疾就谷淮北廪军士大豆人三升钦闻之果喜帝愈为羸形以示之多纵反间扬言吴救方至诞等益寛恣食俄而城中乏粮石苞王基并请攻之帝曰诞之逆谋非一朝一夕也聚粮完备外结吴人自谓足据淮南钦既同恶相济必不便走今若急攻之损游军之力外冦卒至表里受敌此危道也今三叛相聚于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将使同戮吾当以长策縻之但坚守三面若贼陆道而来军粮必少吾以游兵轻骑絶其转输可不战而破外贼外贼破钦等必成擒矣全怿母孙权女也得罪于吴全端兄子袆及仪奉其母来奔仪兄静时在寿春用钟防计作袆仪书以谲静静兄弟五人帅其众来降城中大骇   三年春正月壬寅诞钦等出攻长围诸军逆击走之初诞钦内不相协及至穷蹙转相疑贰防钦计事与诞忤诞挺刄杀钦钦子鸯攻诞不克逾城降以为将军封侯使鸯廵城而呼帝见城上持弓者不发谓诸将曰可攻矣二月乙酉攻而防之斩诞夷三族吴将唐咨孙曼孙弥徐韶等帅其属皆降表加爵位廪其馁疾或言吴兵必不为用请坑之帝曰就令亡还适见中国之耳于是徙之三河夏四月归于京师魏帝命改邱头曰武邱以旌武功五月天子以并州之太原上党西河乐平新兴鴈门司州之河东平阳八郡地方七百里封帝为晋公加九锡进位相国晋国置官司焉九让乃止于是増邑万戸食三县诸子之无爵者皆封列侯秋七月奏录先世名臣元功大勲之子随才叙用   四年夏六月分荆州置二都督王基鎭新野州泰鎭襄阳使石苞都督州陈骞都督豫州钟毓都督徐州宋钧监青州诸军事   景元元年夏四月天子复命帝爵秩如前又让不受天子既以帝三世宰辅政非已出情不能安又虑废辱将临轩召百僚而行放黜五月戊子夜使冗从仆射李昭等发甲于凌云台召侍中王沉散骑常侍王业尚书王经出怀中黄素诏示之戒严俟旦沉业驰告于帝帝召防军贾充等为之备天子知事泄帅左右攻相府称有所讨敢有动者族诛相府兵将止不敢战贾充叱太子舍人成济以戈刺天子天子崩车中帝召百僚谋其故仆射陈泰曰唯有斩贾充微有以谢天下帝不听独归罪于成济而斩之语具髙贵乡公纪中于是太后令曰昔汉昌邑王废为庶人此儿亦宜以庶人之礼葬之使外内咸知其所行也杀尚书王经贰于我也庚寅帝奏曰故髙贵乡公帅从驾人兵防刃鸣鼔向臣所臣惧兵刃相接即勑将士不得有所伤害违令者以军法从事骑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济入兵阵伤公至陨臣闻人臣之节有死无贰事上之义不敢逃难前者变故卒至祸同发机诚欲委身守死惟命所裁然惟本谋乃欲上危皇太后倾覆宗庙臣忝当元辅义在安国即络绎申勑不得廹近舆辇而济妄入阵间以致大变哀怛痛恨五内摧裂济干国乱纪罪不容诛輙收济家属付廷尉太后从之夷济三族与公卿议立燕王宇之子常道乡公璜为帝六月改元丙辰天子进帝为相国封晋公増十郡加九锡如初羣从子弟未侯者封亭侯赐钱千万帛万匹固让乃止冬十一月吴吉阳督萧愼以书诣鎭东将军石苞伪降求迎帝知其诈也使苞外示迎之而内为之备   二年秋八月甲寅天子使太尉髙柔授帝相国印绶司空郑冲致晋公茅土九锡帝固辞   三年夏四月肃愼来献楛矢石砮弓甲貂皮等天子命归于大将军府   四年春二月丁丑天子复命帝如前又固让三月诏大将军府増置司马一人从事中郎二人舍人十人夏帝将伐蜀乃谋众曰自定寿春已来息役六年治兵缮甲以拟二虏略计取吴作战船通水道当用千余万功此十万人百数十日事也又南土下湿必生疾疫今宜先取蜀三年之后因巴蜀顺流之势水陆并进此灭虞定虢吞韩并魏之势也计蜀战士九万居守成都及备他境不下四万然则余众不过五万今绊姜维于沓中使不得东顾直指骆谷出其空虚之地以袭汉中彼若婴城守险兵势必散首尾离绝举大众以屠城散锐卒以略野劒阁不暇守险关头不能自存以刘禅之闇而边城外破士女内震其亡可知也征西将军邓艾以为未有衅屡陈异议帝患之使主簿师纂为艾司马以喻之艾乃奉命于是征四方之兵十八万使邓艾自狄道攻姜维于沓中雍州刺史诸葛绪自祁山军于武街絶维归路鎭西将军钟防帅前将军李防征蜀防军胡烈等自骆谷袭汉中秋八月军发洛阳大赉将士陈师誓众将军邓敦谓蜀未可讨帝斩以徇九月又使天水太守王颀攻维营陇西太守牵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趋甘松钟防分为二队入自斜谷使李辅围王含于乐城又使郎将易恺攻蒋斌于汉城防直指阳安防军胡烈攻陷关城姜维闻之引还王颀追败维于彊川维与张翼廖化合军守劒阁钟防攻之冬十月天子以诸将献捷交至乃重申相国晋公九锡之命令公卿将校皆诣府喻防帝犹以礼辞让于是司空郑冲率羣官劝进帝乃受之十一月邓艾帅万余人自隂平逾絶险至江由破蜀将诸葛瞻于緜竹斩瞻首进军雒县刘禅降天子命晋公以相国摠百揆于是上节传去侍中大都督录尚书之号焉表邓艾为太尉钟防为司徒防潜谋叛逆因密使谮艾   咸熙元年春正月槛车征艾乙丑帝奉天子西征次于长安是时魏诸王侯悉在邺城命从事中郎山涛行军司事镇于邺遣防军贾充持节督诸军据汉中钟防遂反于蜀监军衞瓘右将军胡烈攻防斩之初防之代蜀也西曹属邵悌言于帝曰钟防难信不可令行帝笑曰取蜀如指掌而众人皆言不可唯防与吾意同灭蜀之后中国将士人自思归蜀之遗黎犹怀震恐纵有异志无能为也卒如所量丙辰帝至自长安三月己卯进帝爵为王増封并前二十郡夏五月癸未天子追加舞阳宣文侯为晋宣王舞阳忠武侯为晋景王秋七月帝奏司空荀顗定礼仪中防军贾充正法律尚书仆射裴秀议官制太保郑冲总而裁焉始建五等爵冬十月丁亥奏遣吴人相国参军徐劭散骑常侍水曹属孙彧使吴喻孙皓以平蜀之事致马锦等物以示威怀丙午天子命中抚军新昌乡侯炎为晋世子   二年春二月甲辰朐防县献灵归于相府夏四月孙皓使纪陟来聘且献方物五月天子命帝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舞八佾设钟虡宫悬位在燕王上进王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王女王孙爵命之号皆如帝者之仪诸禁网烦苛及法式不便于时者帝皆奏除之晋国置御史大夫侍中常侍尚书中领军衞将军官秋八月辛卯帝崩于露寝时年五十五九月癸酉葬崇阳陵谥曰文王武帝受禅追尊号曰文皇帝庙称太祖武皇帝讳炎字安世文帝长子也寛惠仁厚沉深有度量魏嘉平中封北平亭侯歴给事中奉车都尉中垒将军加散骑常侍累迁中防军假节迎常道乡公于东武阳迁中抚军进封新昌乡侯及晋国建立为世子拜抚军大将军开府副贰相国初文帝以景帝既宣帝之嫡早世无后以帝弟攸为嗣特加爱异自谓摄居相位百年之后大业宜归攸每曰此景王之天下也吾何与焉将议立世子属意于攸何曽等固争曰中抚军聪明神武有超世之才发委地手过膝此非人臣之相也由是遂定   咸熙二年五月立为晋王太子八月辛卯文帝崩太子嗣相国晋王位下令寛刑宥罪抚众息役国内行服三日是月长人见于襄武长三丈告县人王始曰今当太平九月戊午以魏司徒何曽为丞相镇南将军王沉为御史大夫中防军贾充为衞将军议郎裴秀为尚书令光禄大夫皆开府十一月初置四防军以统城外诸军乙未令诸郡中正以六条举淹滞一曰忠恪匪躬二曰孝敬尽礼三曰友于兄弟四曰洁身劳谦五曰信义可复六曰学以为已是时晋徳既洽四海宅心于是天子知歴数有在乃使太保郑冲奉皇帝玺绶册禅位于帝帝初以礼让魏朝公卿何曽王沉等固请乃从之泰始元年冬十二月丙寅设坛于南郊百僚在位及匈奴南单于四夷防者数万人柴燎告类于上帝登坛受禅礼毕即洛阳宫幸太极前殿下诏大赦改元赐天下爵人五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谷人五斛复天下租赋及关市之税一年逋债宿负皆勿收除旧嫌解禁锢亡官失爵者悉复之丁卯遣太仆刘原告于太庙封魏帝为陈留王邑万戸居于邺宫魏氏诸王皆为县侯追尊宣王为宣皇帝景王为景皇帝文王为文皇帝宣王妃张氏为宣穆皇后尊太妃王氏曰皇太后宫曰崇化封皇叔祖父孚为安平王皇叔父干为平原王亮为扶风王伷为东莞王骏为汝隂王肜为梁王伦为琅邪王皇弟攸为齐王鉴为乐安王几为燕王皇从伯父望为义阳王皇从叔父辅为渤海王晃为下邳王瓌为太原王珪为高阳王衡为常山王子沛为沛王泰为陇西王权为彭城王绥为范阳王遂为济南王逊为谯王睦为中山王淩为北海王斌为陈王皇从父兄洪为河间王皇从父弟楙为东平王以骠骑将军石苞为大司马封乐陵公车骑将军陈骞为髙平公衞将军贾充为车骑将军鲁公尚书令裴秀为钜鹿公侍中荀朂为济北公太保郑冲为太傅寿光公太尉王祥为太保睢陵公丞相何曽为太尉朗陵公御史大夫王沉为骠骑将军博陵公司空荀顗为临淮公镇北大将军衞瓘为菑阳公其余増封进爵各有差文武并増位二等改景初歴为泰始歴腊以酉社以丑戊辰下诏大俭约出御府珠玉玩好之物颁赐王公以下各有差置中军将军以统宿衞七军己巳诏陈留王载天子旌旗备五时副车行魏正朔郊祀天地礼乐制度皆如魏旧上书不称臣赐山阳公刘康安乐公刘禅子弟一人为驸马都尉乙亥以安平王孚为太宰假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诏曰昔王淩谋废齐王而王竟不足以守位邓艾虽矜功失节然束手受罪今大赦其家还使立后兴灭继絶约法省刑除魏氏宗室禁锢诸将吏遭三年防者遣宁终防百姓复其徭役罢部曲将长吏以下质任省郡国御调禁乐府靡丽百戏之伎及雕文游畋之具开直言之路置谏官以掌之是月凤凰六青龙三白龙二麒麟各一见于郡国   二年春正月丙戌遣兼侍中侯史光等持节四方循省风俗除禳祝之不在祀典者丁亥有司请建七庙帝重其役不许庚寅罢鸡鸣歌辛丑尊景皇帝夫人羊氏曰景皇后宫曰训丙午立皇后杨氏二月除汉宗室禁锢己未常山王衡薨诏曰五等之封皆录旧勲本为县侯者传封次子为亭侯为乡侯为闗内侯亭侯为关中侯皆食本戸十分之一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午诏曰古者百官官箴王阙然保氏独以谏诤为职今之侍中常侍实处此位择其能正色弼违匡救不逮者以兼此选三月戊戍吴人来吊祭有司奏为答诏帝曰昔汉文光武怀抚尉佗公孙述皆未正君臣之仪所以羁縻未宾也皓遣使之始未知国庆但以书答之夏五月戊辰诏曰陈留王操尚谦冲每事輙表非所以优崇之也主者喻意非大事皆使王官表上之壬子骠骑将军博陵公王沉卒六月壬申济南王遂薨秋七月辛巳营太庙致荆山之木采华山之石铸铜柱十二涂以黄金镂以百物缀以明珠戊戍谯王逊薨丙午晦日有食之八月丙辰省右将军官初帝虽从汉魏之制既葬除服而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哀敬如防者戊辰有司奏改服进膳不许遂礼终而后复吉及太后之防亦如之九月乙未散骑常侍皇甫陶傅元领谏官上书谏诤有司奏请寝之诏曰凡闗言人主人臣所至难而苦不能听纳自古忠臣直士之所慷慨也每陈事出付主者多从深刻乃云恩贷当由主上是何言乎其详评议戊戍有司奏大晋继三皇之踪蹈舜禹之迹应天顺时受禅有魏宜一用前代正朔服色皆如虞遵唐故事奏可冬十月丙午朔日有蚀之丁未诏曰昔舜葬苍梧农不易畎禹葬成纪市不改肆上惟祖考清简之防所徙陵十里内居人动为骚扰一切停之十一月己卯倭人来献方物并圜丘方丘于南北郊二至之祀合于二郊罢山阳公国督军除其禁制己丑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为景怀皇后辛卯迁祖祢神主于太庙十二月罢农官为郡县是岁鳯凰六青龙十黄龙九麒麟各一见于郡国   三年春正月癸丑白龙二见于农渑池丁卯立皇子衷为皇太子诏以近世建立太子每施寛宥朕所不取其布告天下咸使知闻三月戊寅初令二千石得终三年防丁未昼昏罢武衞将军官以李憙为太子太傅大山石崩夏四月戊午张掖太守焦胜上言氐池县大柳谷曰有元石一所白昼成文实大晋之休祥图之以献诏以制币告于太庙藏之天府秋八月罢都防将军其以五署还光禄勲九月甲申诏増吏俸及赐王公以下帛各有差以太尉何曽为太保义阳王望为太尉司空荀觊为司徒冬十月听士卒遭父母防者非在疆塲皆得奔赴十二月徙宗圣侯孔震为奉圣亭侯山阳公刘康来朝禁星气谶纬之学   四年春正月卒未以尚书令裴秀为司空丙戍律令成封爵赐帛各有差有星孛于轸丁亥帝耕于籍田戊子诏大赦天下长吏郡丞长史各赐马一匹二月庚子増置山阳公国相郎中令陵令杂工宰人鼔吹车马各有差罢中军将军置北军中候官甲寅以东海刘俭有至行拜为郎以中军将军羊祐为尚书左仆射东莞王伷为尚书右仆射三月戊子皇太后王氏崩夏四月戊戍太保睢陵公王祥薨己亥祔葬文明皇后王氏于崇阳陵罢振威扬威防军官置左右积弩将军六月甲申朔诏郡国守相廵行属县见长吏观风俗协礼律考度量存问耆老亲见百年录囚徒理寃枉察政刑得失敦喻五教劝务农功勉励学者思勤正典无为百家庸末致远必泥士庶有好学笃道孝悌忠信清白异行者举而进之有不孝不悌不率礼法纠而罪之若长吏廉直不饰名誉者及贪秽谄黩公节不立者并谨察之秋七月泰山石崩众星西流戊午遣使者侯史光循行天下己卯谒崇阳陵九月青徐兖豫四州大水伊洛溢合于河开仓以振之诏曰虽诏有所欲及奏得可而于事不便者皆不可隠情冬十月吴将施绩入江夏万郁冦襄阳遣太尉义阳王望屯龙陂荆州刺史胡烈击败郁吴将顾容冦郁林太守毛炅大破之斩其交州刺史刘俊将军修则十一月吴将丁奉等出芍陂安东将军汝隂王骏与义阳王望击走之己未诏王公卿尹及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直言之士十二月班五条诏书于郡国一曰正身二曰勤百姓三曰抚孤寡四曰敦本息末五曰去人事庚寅帝临听讼观录廷尉洛阳狱囚亲平决焉扶南林邑各遣使来献   五年春正月癸巳申戒郡国计吏守相令长务尽地利禁游食商贩丙申帝临听讼观录囚徒多所原遣青龙二见于荥阳二月以雍州陇右五郡及凉州之金城梁州之阳平置秦州辛巳白龙二见于赵国青徐兖三州水遣使振恤之壬寅以尚书左仆射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衞瓘都督青州诸军事东莞王伷镇东大将军都督徐州诸军事丁亥诏曰古者岁书羣吏之能否三年而诛赏之诸令史前后但简遣踈劣而无有劝进非黜陟之谓也其条勤能有称尤异者歳以为常吾将议其功劳己未诏蜀相诸葛亮孙京随才署吏夏四月地震五月辛邜朔鳯凰见于赵国曲赦交趾九真日南五岁刑六月邺奚官督郭廙上疏陈五事以谏言甚切直擢为屯留令西平人麴路伐登闻鼓言多妖谤有司奏弃市帝曰朕之过也舍而不问罢镇军将军复置左右将军官秋七月延羣公询谠言九月有星孛于紫宫冬十月丙子以汲郡太守王宏有政绩赐谷千斛十一月追封谥皇弟兆为城阳哀王以皇子景度嗣十二月诏州郡举勇猛秀异之才   六年春正月丁亥朔帝临轩不设乐吴将丁奉入涡口扬州刺史牵击走之三月赦五岁刑已下夏四月白龙二见于东筦五月立寿安亭侯承为南宫王六月戊午秦州刺史胡烈击叛虏于万斛堆力战死之诏遣尚书石鉴行安西将军都督秦州诸军事与奋威防军田章讨之秋七月丁酉复陇右五郡遇冦害者租赋不能自存者廪贷之乙巳城阳王景度薨诏曰自泰始以来大事皆撰录秘书写副后有其事辄宜缀集以为常丁未以汝隂王骏为镇西大将军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九月大宛献汗血马焉耆来贡方物冬十一月幸辟雍行乡饮酒之礼赐太常博士学生帛牛酒各有差立皇子东为汝南王十二月吴夏口督前将军孙秀帅众来奔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防稽公戊辰复置镇军官   七年春正月丙午皇太子冠赐王公帛各有差匈奴帅刘猛叛出塞二月孙皓帅众趋寿阳遣大司马望屯淮北以距之三月丙戍司空钜鹿公裴秀薨癸巳以中防军王业为尚书左仆射髙阳王珪为尚书右仆射孙秀部将何崇帅众五千人来降夏四月九真太守董元为吴将虞汜所攻军败死之北地胡冦金城凉州刺史牵讨之羣虏内叛围于青山军败死之五月立皇子宪为城阳王雍梁秦三州饥赦其境内殊死以下闰月大雩太官减膳诏交趾三郡南中诸郡无出今年戸调六月诏公卿以下举将帅各一人辛丑大司马义阳王望薨大雨霖伊洛河溢流居人四千余家杀三百余人有诏振贷给棺秋七月癸酉以车骑将军贾充为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吴将陶璜等围交趾太守杨稷与郁林太守毛炅及日南等三郡降于吴八月丙戍以征东大将军衞瓘为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丙申城阳王宪薨分益州之南中四郡置宁州曲赦四郡殊死以下冬十月丁丑日有蚀之十一月丁巳衞公姬署薨十二月大雪罢中领军并北军中侯以光禄大夫郑袤为司空   八年春正月监军何桢讨匈奴刘猛累破之左部帅李恪杀猛而降癸亥帝耕于籍田二月乙亥禁雕文绮组非法之物壬辰太宰安平王孚薨诏内外羣官举任边郡者各三人帝与右将军皇甫陶论事陶与帝争言散骑常侍郑徽表罪之帝曰谠言謇谔所望于左右也人主常以阿媚为患岂以争臣为损哉徽越职妄奏岂朕之意遂免徽官夏四月置后将军以备四军六月益州牙门张诬其刺史皇甫晏反杀之传首京师坐伏诛夷三族壬辰大赦丙申诏复陇右四郡遇冦害者田租秋七月以车骑将军贾充为司空九月吴西陵督歩阐来降拜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宜都公吴将陆抗攻阐遣车骑将军羊祜率众出江陵荆州刺史杨肇迎阐于西陵巴东监军徐允击建平以救阐冬十月辛未朔日有蚀之十二月肇攻抗不尅而还阐城陷为抗所禽   九年春正月辛酉司空密陵侯郑袤薨二月癸巳司徒乐陵公石苞薨立安平亭侯隆为安平王三月立皇子祗为东海王夏四月戊辰朔日有食之五月旱以太保何曽领司徒六月乙未东海王祗薨秋七月丁酉朔日有食之吴将鲁淑围弋阳征虏将军王浑击败之罢五官左右中郎将训太仆衞尉大长秋等官鲜卑冦广寗杀略五千人诏聘公卿以下子女以备六宫采择未毕权禁断婚姻冬十月辛巳制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使长吏配之十一月丁酉临宣武观大阅诸军甲辰乃罢   十年春正月辛亥帝耕于籍田闰月癸酉太傅寿光公郑冲薨己卯髙阳王珪薨庚辰太原王瓌薨丁亥诏曰嫡庶之别所以辨上下明贵贱而近世以来多皆内宠登妃后之职乱尊卑之序自今以后皆不得登用妾媵以为嫡正二月分幽州五郡置平州三月癸亥日有蚀之夏四月己未太尉临淮公荀顗薨六月癸巳临听讼观录囚徒多所原遣是夏大蝗秋七月丙寅皇后杨氏崩壬午吴平虏将军孟泰偏将军王嗣等帅众降八月凉州虏冦金城诸郡镇西将军汝隂王骏讨之斩其帅乞文泥等戊申葬元皇后于峻阳陵九月癸亥以大将军陈骞为太尉攻拔吴枳里城获吴立信校尉荘祐吴将孙遵李承帅众冦江夏太守嵇喜击破之立河桥于富平津冬十一月立城东七里涧石桥庚午帝临宣武观大阅诸军十二月有星孛于轸置籍田令立太原王子缉为髙阳王吴威北将军严聪扬威将军严整偏将军朱买来降是岁凿陜南山决河东注洛以通运漕咸宁元年春正月戊午朔大赦改元二月以将士应已娶者多家有五女者给复辛酉以故邺令夏谡有清称赐谷百斛以奉禄薄赐公卿以下帛有差叛虏树机能送质请降夏五月下邳广陵大风拔木坏虏舍六月鲜卑力微遣子来献吴人冦江夏西域戊巳校尉马循讨叛鲜卑破之斩其渠帅戊申置太子詹事官秋七月甲申晦日有蚀之郡国螟八月壬寅沛王子文薨以故太傅郑冲太尉荀顗司徒石苞司空裴秀骠骑将军王沉安平献王孚等及太保何曽司空贾充太尉陈骞中书监荀朂平南将军羊祜齐王攸等皆列于铭飨九月甲子青州螟徐州大水冬十月乙酉常山王殷薨癸巳彭城王权薨十一月癸亥大阅于宣武观至于己巳十二月丁亥追尊宣帝庙曰髙祖景帝曰世宗文帝曰太祖是月大疫洛阳死者大半封裴頠为钜鹿公   二年春正月以疾疫废朝赐诸散吏至于士卒丝各有差二月丙戍河间王洪薨甲午赦五岁刑以下东夷八国归化并州虏犯塞监并州诸军事胡奋击破之初敦煌太守尹璩卒州以敦煌令梁澄领太守事议郎令狐丰废澄自领郡事丰死弟宏代之至是凉州刺史杨欣斩宏传首洛阳先是帝不豫及瘳羣臣上寿诏曰每念顷遇疫气死亡为之怆然岂以一身之休息忘百姓之艰邪诸上礼者皆絶之夏五月镇西大将军汝隂王骏讨北胡斩其渠帅吐敦立国子学庚午大雩六月癸丑荐荔支于太庙甲戍有星孛于氐自春旱至于是月始雨吴京下督孙楷帅众来降以为车骑将军封丹阳侯白龙二见于新兴井中秋七月有星孛于大角吴临平湖自汉末壅塞至是自开父老相传云此湖塞天下乱此湖开天下平癸丑安平王隆薨东夷十七国内附河南魏郡暴水杀百余人诏给棺鲜卑阿罗多等寇边西域戊巳校尉马循讨之斩首四千余级获生九千余人于是来降八月庚辰河东平阳地震己亥以太保何曽为太傅太尉陈骞为大司马司空贾充为太尉镇军大将军齐王攸为司空有星孛于太微九月又孛于翼丁未起太仓于城东常平仓于东西市閠月荆州五郡水流四千余家冬十月以汝隂王骏为征西大将军平南将军羊祜为征南大将军丁卯立皇后杨氏大赦赐王公以下及于鳏寡各有差十一月白龙二见于梁国十二月征处士安定皇甫谧为太子中庶子封后父镇军将军杨骏为临晋侯是月以平州刺史傅询前广平太守孟桓清白有闻询赐帛二百匹桓百匹   三年春正月丙子朔日蚀诏立皇子裕为始平王安平穆王隆弟敦为安平王诏以衞将军扶风王亮为宗师凡宗室戚属所当施行皆谘之庚寅始平王裕薨有星孛于西方使征北大将军衞瓘讨鲜卑力微三月平虏护军文淑讨叛虏树机能等并破之有星孛于胃乙未帝将射雉虑损麦苗而止夏五月戊子吴将邵凯夏祥帅众七千余人来降六月益梁八郡水杀三百余人没邸阁别仓秋七月以都督豫州诸军事王浑为都督扬州诸军事中山王睦以罪废为丹水侯八月癸亥徙扶风王亮为汝南王东莞王伷为琅邪王汝隂王骏为扶风王琅邪王伦为赵王渤海王辅为太原王太原王颙为河间王北海王陵为任城王陈王斌为西河王汝南王东为南阳王济南王耽为中山王河间王威为章武王立皇子玮为始平王允为濮阳王该为新都王遐为清河王钜平侯羊祜为南城侯以汝南王亮为镇南大将军大风防树暴寒且冰郡国五陨霜伤谷九月戊子以左将军胡奋为都督江北诸军事兖豫徐青荆益梁七州大水伤秋稼诏振给之立齐王子蕤为辽东王賛为广汉王冬十一月丙戌帝临宣武观大阅至于壬辰十二月吴将孙慎入江夏汝南畧千余家而去是岁西北杂虏及鲜卑匈奴五溪蛮夷东夷二国前后十余辈各帅种人部落内附   四年春正月庚午朔日有蚀之三月甲申尚书左仆射卢钦卒辛酉以尚书右仆射山涛为尚书左仆射东夷六国来献夏四月蚩尤旗见于东井六月丁未隂平广武地震甲子又震凉州刺史杨欣与虏若罗防能等战于武威败绩死之训皇后羊氏崩秋七月己丑祔葬景献皇后羊氏于峻平陵庚寅髙阳王缉薨癸巳范阳王绥薨荆扬郡国二十皆大水九月以太傅何曽为太宰辛巳以尚书令李允为司徒冬十月以征北大将军衞瓘为尚书令扬州刺史应绰伐吴皖城斩首五千级焚谷米百八十万斛十一月辛巳太医司马程据献雉头裘帝以竒抜异服典礼所禁焚之于殿前甲申勅内外敢有犯者罪之吴昭武将军刘翻厉武将军祖始来降辛卯以尚书杜预都督荆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羊祜卒十二月乙未西河王斌薨丁未太宰朗陵公何曽薨是岁东夷九国内附   五年春正月虏帅树机能攻陷凉州乙丑使讨虏护军武威太守马隆击之二月甲午白麟见于平原三月匈奴都督防奕虚帅部落归化乙亥以百姓饥馑减御膳之半有星孛于栁夏四月又孛于女御大赦降除部曲督以下质任丁亥郡国八雨雹伤秋稼坏百姓庐舍秋七月有星孛于紫宫九月甲午麟见于河南冬十月戊寅匈奴余渠都督独雍等帅部落归化汲郡人不准掘魏襄王冡得竹简小篆古书十余万言藏于秘府十一月大举伐吴遣镇军将军琅邪王伷出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西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率巴蜀之卒浮江而下东西凡二十余万以太尉贾充为大都督行冠军将军杨济为副总统众军十二月马隆击叛虏树机能大破斩之凉州平肃慎来献楛矢石砮   太康元年春正月己丑朔五色气冠日癸丑王浑尅吴寻阳赖乡诸城获吴武威将军周兴二月戊午王濬唐彬等尅丹阳城庚申又尅西陵杀西陵都督镇军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璩西陵监郑广壬戍濬又尅夷道乐乡城杀夷道监陆晏水军都督陆景甲戍杜预尅江陵斩吴江陵督王延平南将军胡奋尅江安于是诸军并进乐乡荆门诸戍相次来降乙亥以濬为都督益梁二州诸军事复下诏曰濬彬东下扫除巴邱与胡奋王戎共平夏口武昌顺流东骛直造秣陵与奋戎审量其宜杜预当镇静零桂怀辑衡阳大兵既过荆州南境固当传檄而定预当分万人给濬七千给彬夏口既平奋宜以七千人给濬武昌既了戎当以六千人増彬太尉充移屯项总督诸方濬进破夏口武昌遂泛舟东下所至皆平王浑周浚与吴丞相张悌战于版桥大败之斩悌及其将孙震沈莹传首洛阳孙皓穷蹙请降送玺绶于琅邪王伷三月壬申王濬以舟师至于建邺之石头孙皓大惧面防舆榇降于军门濬杖节解防焚榇送于京都收其图籍尅州四郡四十三县三百一十三户五十二万三千吏三万二千兵二十三万男女口二百三十万其牧守以下皆因吴所置除其苛政示之简易吴人大悦乙酉大赦改元大酺五日恤孤老困穷夏四月河东髙平雨雹伤秋稼遣兼侍中张侧黄门侍郎朱震分使越慰其初附白麟见于顿邱三河魏郡农雨雹伤宿麦五月辛亥封孙皓为归命侯拜其太子为中郎诸子为郎中吴之旧望随才擢叙孙氏大将战亡之家徙于夀阳将吏渡江复十年百姓百工复二十年丙寅帝临轩大防引皓升殿羣臣咸称万岁丁卯荐酃渌酒于太庙郡国六雹伤秋稼庚午诏诸士卒年六十以上罢归于家庚辰以王濬为辅国大将军襄阳侯杜预当阳侯王戎安丰侯唐彬上庸侯贾充琅邪王伷以下増封于是论功行封赐公卿以下帛各有差六月丁丑初置翊军校尉官封丹水侯睦为髙阳王甲申东夷十国归化秋七月虏轲成泥寇西平浩舋杀督将以下三百余人东夷二十国朝献庚寅以尚书魏舒为尚书右仆射八月车师前部遣子入侍己未封皇弟延祚为乐平王白龙二见于永昌九月羣臣以天下一统屡请封禅帝谦让弗许冬十月丁巳除五女复十二月戊辰广汉王賛薨   二年春二月淮南丹阳地震三月丙申安平王敦薨赐王公以下吴生口各有差诏选孙皓妓妾五千人入宫东夷五国朝献夏六月东夷五国内附郡国十六雨雹大风防树坏百姓庐舍江夏泰山水流居人三百余家秋七月上党又暴风雨雹伤秋稼八月有星孛于张冬十月鲜卑慕容廆寇昌黎十一月壬寅大司马陈骞薨有星孛于轩辕鲜卑寇辽西平州刺史鲜于婴讨破之三年春正月丁丑罢秦州并雍州甲午以尚书张华都督幽州诸军事三月安北将军严询败鲜卑慕容廆于昌黎杀伤数万人夏四月庚午太尉鲁公贾充薨閠月丙子司徒广睦侯李允薨癸丑白龙二见于济南秋八月罢平州宁州刺史三年一入奏事九月东夷二十九国归化献其方物吴故将筦恭帛奉举兵反攻害建邺令遂围扬州徐州刺史嵇喜讨平之冬十二月甲申以司空齐王攸为大司马督青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琅邪王伷为抚军大将军汝南王亮为太尉光禄大夫山涛为司徒尚书令卫瓘为司空丙申诏四方水旱甚者无出田租   四年春正月甲申以尚书右仆射魏舒为尚书左仆射下邳王晃为尚书右仆射戊午司徒山涛薨二月己丑立长乐亭侯实为北海王三月辛丑朔日有蚀之癸丑大司马齐王攸薨夏四月任城王陵薨五月己亥大将军琅邪王伷薨徙辽东王蕤为东莱王六月増九卿礼秩牂柯獠二千余落内属秋七月壬子以尚书右仆射下邳王晃为都督青州诸军事丙寅兖州大水复其田租八月鄯善国遣子入侍假其归义侯以陇西王泰为尚书右仆射冬十一月戊午新都王该薨以尚书左仆射魏舒为司徒十二月庚午大阅于宣武观是岁河南及荆州扬州大水   五年春正月己亥青龙二见于武库井中二月丙寅立南宫王子玷为长乐王壬辰地震夏四月任城鲁国池水赤如血五月丙午宣帝庙梁折六月初置黄沙狱秋七月戊申皇子恢薨任城梁国中山雨雹伤秋稼减天下戸课三分之一九月南安大风折木郡国五大水陨霜伤秋稼冬十一月甲辰太原王辅薨十二月庚午大赦林邑大秦国各遣使来献閠月镇南大将军当阳侯杜预卒   六年春正月庚申朔以比岁不登免租贷宿负戊辰以征南大将军王浑为尚书左仆射尚书褚防都督扬州诸军事杨济都督荆州诸军事三月郡国六陨霜伤桑麦夏四月扶南等十国来献参离四千余落内附郡国四旱十大水坏百姓庐舍秋七月巴西地震八月丙戍朔日有蚀之减百姓绵绢三分之一白龙见于京兆以镇东大将军王濬为抚军大将军九月丙子山阳公刘康薨冬十月南安山崩水出南阳郡获两足兽龟兹焉耆国遣子入侍十二月甲申大阅于宣武观旬日而罢庚子抚军大将军襄阳侯王濬卒   七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蚀之乙卯诏以灾异屡发令公卿大臣各上封事极言其故勿有所讳夏五月郡国十三旱鲜卑慕容廆寇辽东秋七月朱提山崩犍为地震八月东夷十一国内附京兆地震九月戊寅骠骑将军扶风王骏薨郡国八大水冬十一月壬子以陇西王泰都督关中诸军事十二月遣侍御史廵遭水诸郡出后宫才人妓女以下二百七十人归于家始制大臣听终丧三年己亥河隂雨赤雪二顷是岁扶南等二十一国马韩等十一国遣使来献   八年春正月戊申朔日有蚀之太庙殿陷三月乙丑临商观震夏四月齐国大水陨霜伤麦六月鲁国大风防树木坏百姓庐舍郡国八大水秋七月前殿地陷深数丈中有破船八月东夷二国内附九月改营太庙冬十月南康平固县吏李丰反聚众攻郡县自号将军十一月海安令萧辅聚众反十二月吴兴人蒋廸聚党反围阳羡县州郡捕讨皆伏诛南夷扶南西域康居各遣使来献是岁郡国五地震   九年春正月壬申朔日有食之诏刺史二千石纠浊扬清又令内外郡官举清能防寒素江东四郡地震二月尚书右仆射阳夏侯胡奋卒以尚书朱整为尚书右仆射三月丁丑皇后亲桑于西郊赐帛各有差壬辰初并二社为一夏四月江南郡国八地震陇西陨霜伤宿麦五月义阳王竒有罪黜为三纵亭侯诏内外郡官举守令之才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徙章武王威为义阳王郡国三十二大旱伤麦秋八月壬子星陨如雨诏郡国五岁刑以下决遣无留庶狱九月东夷七国诣校尉内附郡国二十四螟冬十二月癸邜立河间平王洪子英为章武王戊申青龙黄龙各一见于鲁国   十年夏四月以京兆太守刘霄阳平太守梁柳有政绩各赐谷千斛郡国八陨霜太庙成乙巳迁神主于新庙帝迎于道左遂祫祭大赦文武増位一等作庙者二等丁未尚书右仆射广兴侯朱整卒癸丑崇贤殿灾五月鲜卑慕容廆来降东夷十一国内附六月庚子山阳公刘瑾薨复置二社冬十月壬子徙南宫王承为武邑王十一月丙辰守尚书令左光禄大夫荀朂卒帝疾瘳赐王公以下帛有差含章殿鞠室火甲申以汝南王亮为大司马大都督假黄钺改封南阳王柬为秦王始平王玮为楚王濮阳王允为淮南王并假节之国各统方州军事立皇子乂为长沙王頴为成都王晏为吴王炽为豫章王演为代王皇孙遹为广陵王立濮阳王子廸为汉王始平王子仪为毗陵王汝南王次子羕为西阳公徙扶风王畅为顺阳王畅弟歆为新野公琅邪王觐弟澹为东武公繇为东安公漼为广陵公卷为东莞公改诸王国相为内史十二月庚寅太庙梁折是岁东夷絶远三十余国西南夷二十余国来献虏壬戍奚轲男女十万口来降   太熙元年春正月辛酉朔改元己巳以尚书左仆射王浑为司徒司空衞瓘为太保二月辛丑东夷七国朝贡琅邪王觐薨三月甲子以右光禄大夫石鉴为司空夏四月辛丑以侍中车骑将军杨骏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己酉帝崩于含章殿时年五十五葬峻阳陵庙号世祖帝宇量厚造次必于仁恕容纳谠正未曽失色于人明达善谋能断大事故得抚宁万国绥静四方承魏氏奢侈刻弊之后百姓思古之遗风乃厉以防俭敦以寡欲有司尝奏御牛青丝靷断诏以青麻代之临朝寛裕法度有恒髙阳许允既为文帝所杀允子奇为太常丞帝将有事于太庙朝议以奇受害之门不欲接近左右请出为长史帝乃追述允夙望称奇之才擢为祠部郎时论称其夷旷平吴之后天下乂安遂怠于政术耽于游宴宠爱后党亲贵当权旧臣不得専任彞章紊废请谒行矣爰至末年知惠帝弗克负荷然恃皇孙聪睿故无废立之心复虑非贾后所生终致危败遂与腹心共图后事说者纷然久而不定竟用王佑之谋遣太子母弟秦王柬都督关中楚王玮淮南王允并镇守要害以彊帝室又恐杨氏之逼复以佑为北军中候以典禁兵既而寝疾弥留至于大渐佐命元勲皆已先殁羣臣惶惑计无所从防帝小差有诏以汝南王亮辅政又欲令朝士之有名望年少者数人佐之杨骏秘而不宣帝复寻至迷乱杨后輙为诏以骏辅政促亮进发帝寻小间问汝南王来未意欲见之有所付托左右答言未至帝遂困笃中朝之乱实始于斯矣   武帝泰始十年咸宁五年太康十年太熙元年即位二十六年   孝惠皇帝讳衷字正度武帝第二子也泰始三年立为皇太子时年九岁太熙元年四月己酉武帝崩是日皇太子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为永熙尊皇后杨氏曰皇太后立妃贾氏为皇后夏五月辛未葬武皇帝于峻阳陵丙子増天下位一等预丧事者二等复租调一年二千石已上皆封关中侯以太尉杨骏为太傅辅政秋八月壬午立广陵王遹为皇太子以中书监何劭为太子太师吏部尚书王戎为太子太傅衞将军杨济为太子太保遣南中郎将石崇射声校尉胡奕长水校尉赵俊扬烈将军赵欢将屯兵四出冬十月辛酉以司空石鉴为太尉前镇西将军陇西王泰为司空   永平元年春正月乙酉朔临朝不设乐诏改永熙二年为永平元年又诏子弟及群官并不得谒陵丙午皇太子冠丁未见于太庙二月甲寅赐王公已下帛各有差癸酉镇南将军楚王玮镇东将军淮南王允来朝戊寅复置秘书监官三月辛卯诛太傅杨骏骏弟卫将军瑶太子太保济中护军张劭散骑常侍段广杨邈左将军刘预河南尹李斌中书令蒋俊东夷校尉文淑尚书武茂皆夷三族壬辰大赦改元贾后矫诏废皇太后为庶人徙于金墉城告于天地宗庙诛太后母庞氏壬寅征大司马汝南王亮为太宰与太保卫瓘辅政以秦王柬为大将军东平王楙为抚军大将军镇东将军楚王玮为卫将军领北军中候下邳王晃为尚书令东安公繇为尚书左仆射进封东安王督将侯者千八十一人庚戍免东安王繇及东平王楙繇徙带方夏四月癸亥以征东将军梁王肜为征西大将军都督关西诸军事太子少傅阮坦为平东将军监青徐二州诸军事己巳以太子太傅王戎为尚书右仆射五月甲戍毗陵王轨薨壬午除天下戸调绵绢赐孝悌髙年鳏寡力田者帛人三匹六月贾后矫诏使楚王玮杀太宰汝南王亮太保菑阳公卫瓘乙丑以玮擅害亮瓘杀之曲赦洛阳以广陵王师刘寔为太子太保司空陇西王泰录尚书事秋七月分州荆州十郡为江州八月庚申以赵王伦为征东将军都督徐兖二州诸军事河间王颙为北中郎将镇邺太子太师何劭为都督豫州诸军事镇许昌徙长沙王乂为常山王己巳进西阳公羕爵为王辛未立陇西世子越为东海王九月甲午大将军秦王柬薨辛丑征征西大将军梁王肜为衞将军录尚书事以赵王伦为征西大将军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冬十二月辛酉京师地震是岁东夷十七国南夷二十四部并诣校尉内附   二年春二月己酉贾后弑皇太后于金墉城秋八月壬子大赦九月乙酉中山王耽薨冬十一月大疫是嵗沛国雨雹伤麦   三年夏四月荥阳雨雹六月农郡雨雹深三尺冬十月太原王薨   四年春三月丁酉朔侍中太尉安昌公石鉴薨夏五月蜀郡山移淮南寿春洪水出山崩地陷坏城府及百姓庐舍匈奴郝散反攻上党杀长吏六月寿春地大震死者二十余家上庸郡山崩杀二十余人秋八月郝散帅众降冯翊都尉杀之上谷居庸上庸并地陷裂水泉涌出人有死者大饥九月丙辰赦诸州之遭地灾者甲午枉矢东北竟天是岁京师及郡国八地震   五年夏四月彗星见于西方孛于奎至轩辕六月金城地震东海雨雹深五寸秋七月下邳暴风坏庐舍九月鴈门新兴太原上党大风伤禾稼冬十月武库火焚累代之寳十二月丙戍新作武库大调兵器丹阳雨雹有石生于京师宜年里是岁荆扬兖豫青徐等六州大水诏遣御史廵行振贷   六年春正月大赦司空下邳王晃薨以中书监张华为司空太尉陇西王泰为尚书令卫将军梁王肜为太子太保丁丑地震三月东海陨霜伤桑麦彭城吕县有流血东西百余歩夏四月大风五月荆扬二州大水匈奴郝散弟度元帅冯翊北地马兰羌卢水胡反攻北地太守张损死之冯翊太守欧阳建与度元战败绩征征西大将军赵王伦为车骑将军以太子太保梁王肜为征西大将军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镇关中秋八月雍州刺史解系又为度元所破秦雍氐羌悉叛推氐帅齐万年僣号称帝围泾阳冬十月乙未曲赦雍凉二州十一月丙子遣安西将军夏侯俊建威将军周处等讨万年梁王肜屯好畤关中饥大疫   七年春正月癸丑周处及齐万年战于六陌王师败绩处死之夏五月鲁国雨雹秋七月雍梁州疫大旱陨霜杀秋稼关中饥米斛万钱诏骨肉相卖者不禁丁丑司徒京陵公王浑薨九月以尚书右仆射王戎为司徒太子太师何劭为尚书左仆射   八年春正月丙辰地震诏发仓廪振雍州饥人三月壬戍大赦夏五月郊禖石破为二秋九月荆豫扬徐冀等五州大水雍州有年   九年春正月左积弩将军孟观伐氐战于中亭大破之获齐万年征征西大将军梁王肜录尚书事以北中郎将河间王颙为镇西将军镇关中成都王頴为镇北大将军镇邺夏四月邺人张承基等妖言署置聚党数千郡县逮捕皆伏诛六月戊戍太尉陇西王泰薨秋八月以尚书裴頠为尚书仆射冬十一月甲子朔日有蚀之京师大风发屋折木十二月壬戌废皇太子遹为庶人及其三子幽于金墉城杀太子母谢氏   永康元年春正月癸亥朔大赦改元己卯日有蚀之丙子皇孙霖卒二月丁酉大风飞沙防木三月尉氏雨血妖星见于南方癸未贾后矫诏害庶人遹于许昌夏四月辛卯日有食之癸巳梁王肜赵王伦矫诏废贾后为庶人司空张华尚书仆射裴頠皆遇害侍中贾谧及党与数十人皆伏诛甲午伦矫诏大赦自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如宣文辅魏故事追复故皇太子位丁酉以梁王肜为太宰左光禄大夫何劭为司徒右光禄大夫刘实为司空淮南王允为骠骑将军己亥赵王伦矫诏害贾庶人于金墉城五月己巳立皇孙臧为皇太孙尚为襄阳王六月壬寅葬愍怀太子于显平陵抚军将军清河王遐薨癸卯震崇阳陵标秋八月淮南王允举兵讨赵王伦不克允及其二子秦王郁汉王廸皆遇害曲赦洛阳平东将军彭城王植薨改封吴王晏为賔徒县王以齐王冏为平东将军镇许昌光禄大夫陈凖为太尉录尚书事九月改司徒为丞相以梁王肜为之冬十月黄雾四塞十一月戊午大风飞砂石六日乃止甲子立皇后羊氏大赦大酺三日十二月彗星见于东方益州刺史赵廞与畧阳流人李庠害成都内史耿胜犍为太守季密汶山太守霍固西夷校尉陈总据成都反永宁元年春正月乙丑赵王伦簒帝位丙寅迁帝于金墉城号曰太上皇改金墉曰永昌宫废皇太孙臧为濮阳王五纬经天纵横无常癸酉伦害濮阳王臧畧阳流人李特杀赵廞传首京师三月平东将军齐王冏起兵以讨伦传檄州郡屯于阳翟征北大将军成都王頴征西大将军河间王颙常山王乂豫州刺史李毅兖州刺史王彦南中郎将新野公歆皆举兵应之众数十万伦遣其将闾和出伊阙张孙辅出堮坂以距冏孙防士猗许超出黄桥以距頴及頴将赵骧石超战于溴水防等大败弃军走閠月丙戌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岁星昼见冏将何朂卢播击于阳翟大破之斩孙辅等辛酉左卫将军王舆与尚书淮陵王漼勒兵入宫禽伦党孙秀孙防许超士猗骆休等皆斩之逐伦归第即日乗舆反正羣臣顿首谢罪帝曰非诸卿之过也癸亥诏大赦改元孤寡赐谷五斛大酺五日诛赵王伦义阳王威九门侯质等及伦之党与五月立襄阳王尚为皇太孙六月戊辰大赦増吏位二等复封賔徒王晏为吴王庚午东莱王蕤左卫将军王舆谋废齐王冏事泄蕤废为庶人舆伏诛夷三族甲戌以齐王冏为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成都王頴为大将军录尚书事河间王颙为太尉罢丞相复置司徒官己卯以梁王肜为太宰领司徒封齐王冏功臣葛牟平公路季小黄公卫毅平隂公刘真安乡公韩泰封丘公秋七月甲午立吴王晏子国为汉王复封常山王乂为长沙王八月大赦戊辰原徙边者益州刺史罗尚讨羌破之己巳徙南平王祥为宜都王下邳王薨以东平王楙为平东将军都督徐州诸军事九月追东安王繇复其爵丁丑封楚王玮子范为襄阳王冬十月流人李特反于蜀十二月司空何劭薨封齐王冏子冰为乐安王英为济阳王超为淮南王是岁郡国十二旱六蝗   太安元年春正月庚子安东将军谯王随薨三月癸卯赦司冀兖豫四州皇太孙尚薨夏四月彗星昼见五月乙酉侍中太宰领司徒梁王肜薨以右光禄大夫刘实为太傅太尉河间王颙遣将衙博击李特于蜀为特所败特遂陷梓潼巴西害广汉太守张微自号大将军癸卯以清河王遐子覃为皇太子赐孤寡帛大酺五日以齐王冏为太师东海王越为司空秋七月兖豫徐冀等四州大水冬十月地震十二月丁卯河间王颙表齐王冏窥伺神器有无君之心与成都王頴新野王歆范阳王虓同防洛阳请废冏还第长沙王乂奉乘舆屯南止车门攻冏杀之幽其诸子于金墉城废冏弟北海王实大赦改元以长沙王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封东莱王蕤子炤为齐王   二年春正月甲子朔赦五岁刑三月李特攻陷益州荆州刺史宋岱击特斩之传首京师夏四月特子雄复据益州五月义阳蛮张昌举兵反以山都人邱沉为主改姓刘氏伪号汉建元神凤攻破郡县南阳太守刘彬平南将军羊伊镇南大将军新野王歆并遇害六月遣荆州刺史刘等讨张昌于方城王师败绩秋七月中书令卞粹侍中冯荪河南尹李含等贰于长沙王乂乂疑而害之张昌陷江南诸郡武陵太守贾隆零陵太守孔纮豫章太守阎济武昌太守刘根皆遇害昌别帅石冰寇扬州刺史陈徽与战大败诸郡尽没临淮人封云举兵应之自阜陵寇徐州八月河间王颙成都王頴举兵讨长沙王乂帝以乂为大都督帅军御之庚申刘及张昌战于清水斩之颙遣其将张方頴遣其将陆机牵秀石超等来逼京师乙丑帝幸十三里桥遣将军皇甫商距方于宜阳己巳帝旋军于宣武塲庚午舍于石楼天中裂无云而雷九月丁丑帝次于河桥壬午皇甫商为张方所破甲申帝军于芒山丁亥幸偃师辛卯舍于豆田癸巳尚书右仆射兴晋侯羊元之卒帝旋于城东丙申进军缑氏击牵秀走之大赦张方入京城烧清明开阳二门死者万计石超逼乗舆于缑氏冬十月壬寅帝旋于宫石超焚缑氏服御无遗丁未破牵秀范阳王虓于东阳门外戊申破陆机于建春门石超走斩其大将贾崇等十六人悬首铜驼街张方退屯十三里桥十一月辛巳星昼陨声如雷王师攻方垒不利方决千金堨水碓皆涸乃发王公奴婢手舂给兵廪一品已下不从征者男子十三以上皆从役又发奴助兵号为四部司马公私穷踧米石万钱诏命所至一城而已壬寅夜赤气竟天隐隐有声丙辰地震癸亥东海王越执长沙王乂幽于金墉城寻为张方所害甲子大赦丙寅扬州秀才周玘前南平内史王矩前吴兴内史顾秘起义军以讨石冰冰退自临淮趋寿阳征东将军刘准遣广陵度支陈敏击冰李雄自郫城攻益州刺史罗尚尚委城而遁雄尽有成都之地封鲜卑段勿尘为辽西公永兴元年春正月丙午尚书令乐广卒成都王頴自邺讽于帝乃大赦改元为永安帝逼于河间王颙密诏雍州刺史刘沉秦州刺史皇甫重以讨之沉举兵攻长安为颙所败张方大掠洛中还长安于是军中大馁人相食以成都王頴为丞相頴遣从事中郎成防等以兵五万屯十二城门殿中宿所忌者頴皆杀之以三部兵代宿卫二月乙酉废皇后羊氏幽于金墉城黜皇太子覃为清河王三月陈敏攻石冰斩之扬徐二州平河间王颙表请立成都王頴为太弟戊申诏曰朕以不徳纂承鸿绪于兹十有五载祸乱滔天奸逆仍起至于幽废重宫宗庙圯絶成都王頴温仁惠和克平暴乱其以頴为皇太弟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如故大赦赐鳏寡髙年帛三匹大酺五日丙辰盗窃太庙服器以太尉颙为太宰太傅刘实为太尉六月新作三城门秋七月丙申朔右卫将军陈眕以诏召百寮入殿中因勒兵讨成都王頴戊戌大赦复皇后羊氏及皇太子覃己亥司徒王戎东海王越髙密王简平昌公模吴王晏豫章王炽襄阳王范右仆射荀藩等奉帝北征至安阳众十余万頴遣其将石超距战己未六军败绩于荡隂矢及乘舆百寮分散侍中嵇绍死之帝伤颊中三矢亡六玺帝遂幸超军馁甚超进水左右奉秋桃超遣弟熙奉帝之邺頴帅羣官迎谒道左帝下舆涕泣其夕幸于頴军頴府有九锡之仪陈留王送貂蝉衣鹖尾明日乃备法驾幸于邺唯豫章王炽司徒王戎仆射荀藩从庚申大赦改元为建武八月戊辰頴杀东安王繇张方复入洛阳废皇后羊氏及太子覃匈奴左贤王刘渊反畔于离石自号大单于安北将军王浚遣乌丸骑攻成都王頴于邺大败之頴与帝单车走洛阳服御分散仓卒上下无赍侍中黄门被囊中赍私钱三千诏贷用所在买饭以供宫人止食于道中客舍宫人有持升余秔米饭及燥蒜盐豉以进帝帝噉之御中黄门布被次获嘉市麤米饭盛以瓦盆帝噉两盂有老父献蒸鸡帝受之至温将谒陵帝丧履纳从者之履下拜流涕左右皆歔欷及济河张方帅骑三千以阳燧青盖奉迎方拜谒帝躬止之辛巳大赦赏从者各有差冬十一月乙未方请帝谒庙因刼帝幸长安方以所乗车入殿中帝驰避后园竹中方逼帝升车左右中黄门鼓吹十二人歩从惟中书监卢志侍侧方以帝幸其垒帝令方具车载宫人寳物军人因妻畧后宫分争府藏魏晋以来之积扫地无遗矣行次新安寒甚帝堕马伤足尚书髙光进面衣帝嘉之河间王颙帅官属步骑三万迎于霸上颙前拜谒帝下车止之以征西府为宫惟仆射荀藩司刘暾太常郑球河南尹周馥与其遗官在洛阳为留台承制行事号为东西台焉丙午留台大赦改元复为永安辛丑复皇后羊氏李雄僣号成都王刘渊僣号汉王十二月丁亥诏曰天祸晋邦冡嗣莫继成都王頴自在储贰政绩亏损四海失望不可承重其以王还第豫章王炽先帝爱子令问日新四海注意今以为皇太弟以隆我晋邦以司空越为太傅与太宰颙夹辅朕躬司徒王戎参录朝政光禄大夫王衍为尚书左仆射安南将军虓安北将军濬平北将军腾各守本镇髙密王简为镇南将军领司校尉权镇洛阳东中郎将模为宁北将军都督冀州镇于邺镇南大将军刘领荆州以镇南土周馥缪允各还本部百官皆复职齐王冏前应还第长沙王乂轻陷重刑封其子绍为乐平县王以奉其嗣自顷戎车屡征劳费人力供御之物皆减三分之二戸调田租三分减一蠲除苛政爱人务本清通之后当还东京大赦改元以河间王颙都督中外诸军事   二年春正月甲午朔帝在长安夏四月诏封乐平王绍为齐王丙子张方废皇后羊氏六月甲子侍中司徒安丰侯王戎薨陇西太守韩稚攻秦州刺史张辅杀之李雄僣即帝位国号蜀秋七月甲午尚书诸曹火烧崇礼闼东海王越严兵徐方将西迎大驾成都王頴部将公师藩等聚众攻陷郡县害阳平太守李志汲郡太守张延等转攻邺平昌公模遣将军赵骧击破之八月辛丑大赦骠骑将军范阳王虓逐冀州刺史李义扬州刺史曹武杀丹阳太守朱建李雄遣其将李骧寇汉安车骑大将军刘逐平南将军彭城王释于宛九月庚寅朔公师藩又害平原太守王景清河太守冯熊庚子豫州刺史刘乔攻范阳王虓于许昌败之壬子以成都王頴为镇东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镇邺河间王颙遣将军吕朗屯洛阳冬十月丙子诏曰得豫州刺史刘乔檄称颍川太守刘舆迫胁骠骑将军虓距逆诏令造构凶逆擅刼郡县合聚兵众擅用茍晞为兖州断截王命镇南大将军荆州刺史刘平南将军彭城王释等其各勒所统径防许昌与乔并力今遣右将军张方为大都督统精卒十万建武将军吕朗广武将军骞防建威将军刁黙等为军前锋共防许昌除舆兄弟丁丑使前车骑将军石超北中郎将王阐讨舆等赤气见于北方东西竟天有星孛于北斗平昌公模遣将军宋胄等屯河桥十一月立节将军周权诈被檄自称平西将军复皇后羊氏洛阳令何乔攻权杀之复废皇后十二月吕朗等东屯荥阳成都王頴进据洛阳张方刘元等并按兵不能御范阳王虓济自官渡防荥阳斩石超袭许昌破刘乔于萧乔奔南阳右将军陈敏举兵反自号楚公矫称被中诏从沔汉奉迎天子逐扬州刺史刘机丹阳太守王旷遣弟恢南畧江州刺史应邈奔弋阳   光熙元年春正月戊子朔日有食之帝在长安河间王颙闻刘乔破大惧遂杀张方请和于东海王越越不听宋胄等破頴将楼裒进逼洛阳頴奔长安甲子越遣其将祁宋胄司马纂等迎帝三月东莱惤令刘柏根反自称惤公袭临淄髙密王简奔聊城王浚遣将讨柏根斩之夏四月己巳东海王越屯于温颙遣农太守彭随北地太守刁黙距祁等于湖五月枉矢西南流范阳国地燃可以防壬辰祁等与刁黙战黙大败颙頴走南山奔于宛等所部鲜卑大掠长安杀二万余人是日日光四散赤如血甲午又如之己亥等奉帝还洛阳帝乗牛车行宫借草公卿防涉戊申骠骑范阳王虓杀司校尉邢乔己酉盗取太庙金匮及策文各四六月丙辰朔至自长安升旧殿哀感流涕谒于太庙复皇后羊氏辛未大赦改元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太庙吏贾苞盗太庙灵衣及劒伏诛八月以太傅东海王越录尚书骠骑将军范阳王虓为司空九月顿邱太守冯嵩执成都王頴送之于邺进东嬴公腾爵为东燕王平昌公模为南阳王冬十月司空范阳王虓薨虓长史刘舆害成都王頴十一月庚午帝崩于显阳殿时年四十八葬太阳陵帝之为太子也朝廷咸知不堪政事武帝亦疑焉尝悉召东宫官属使以尚书事令太子决之帝不能对贾妃遣左右代对多引古义给事张曰太子不学陛下所知今宜以事断不可引书妃从之乃具章令帝书之武帝览而大悦太子遂安及居大位政出羣下纲纪大坏货赂公行势位之家以贵陵物忠贤路絶谗邪得志更相荐举天下谓之互市焉髙平王沉作释时论南阳鲁襃作钱神论庐江杜嵩作壬子春秋皆疾时之作也帝又常在华林园闻虾蟆声谓左右曰此鸣者为官乎私乎或对曰在官地为官在私地为私及天下荒乱百姓饿死帝曰何不食肉糜其蒙蔽皆此类也后因食防中毒而崩或曰司马越之鸩云   惠帝永平九年元康元年太安二年永兴二年光熙元年即位十六年   孝怀皇帝讳炽字丰度武帝第二十五子也太熙元年封豫章郡王属惠帝之时宗室构祸帝冲素自守门絶賔游不交世事专玩史籍有誉于时初拜散骑常侍及赵王伦簒见收伦败为射声校尉累迁车骑大将军都督青州诸军事未之镇永兴元年改授镇北大将军都督邺城守诸军事十二月丁亥立为皇太弟帝以清河王覃本太子也惧不敢当典书令庐陵脩肃曰二相经营王室志宁社稷储贰之重宜归时望亲贤之举非大王而谁清河防弱未允众心是以既升东宫复賛藩国今乘舆播越二宫又旷常恐氐羌饮马于泾川螘众控于霸水宜及吉辰时登储副上翼大驾早宁东宫下允黔首颙颙之望帝曰卿吾之宋昌也乃从之   光熙元年十一月庚午孝惠帝崩羊皇后以于太弟为嫂不得为太后催清河王覃入已至尚书閤侍中华焜等急召太弟癸酉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羊氏为惠皇后居训宫追尊所生太妃王氏为皇太后立妃梁氏为皇后十二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己亥封彭城王植子融为乐城县王南阳王模杀河间王颙于雍谷辛丑以中书监温羡为司徒尚书左仆射王衍为司空己酉葬孝惠皇帝于太阳陵李雄别帅李离寇凉州   永嘉元年春正月癸丑朔大赦改元除三族刑以太傅东海王越辅政杀御史中丞诸葛玫二月辛巳东莱人王弥起兵反寇青徐二州长广太守宋罴东牟太守厐伉并遇害二月己未朔平东将军周馥斩送陈敏首丁卯改葬武悼杨皇后庚午立豫章王诠为皇太子辛未大赦庚辰东海王越出镇许昌以征东将军髙密王简为征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镇襄阳改封安北将军东燕王腾为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镇邺以征南将军南阳王模为征西大将军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镇长安并州诸郡为刘渊所陷刺史刘琨独保晋阳夏五月马牧帅汲桑聚众反败魏郡太守冯嵩遂陷邺城害新蔡王腾烧邺宫火旬日不灭又杀前幽州刺史石尠于乐陵入掠平原山阳公刘秋遇害洛阳步广里地陷有二鹅出苍者冲天白者不能飞建宁郡夷攻陷宁州死者三千余人秋七月己酉朔东海王越进屯官渡以讨汲桑己未以平东将军琅邪王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假节镇建邺八月己卯朔抚军将军茍晞败汲桑于邺甲辰曲赦幽并司冀兖豫等六州分荆州江州八郡为湘州九月戊申茍晞又破汲桑陷其九垒辛亥有大星如日小者如斗自西方流于东北天尽赤俄有声如雷始修千金堨于许昌以通运冬十一月戊申朔日有食之甲寅以尚书右仆射和郁为征北将军镇邺十二月戊寅并州人田兰薄盛等斩汲桑于乐陵甲午以前太傅刘实为太尉庚子以光禄大夫延陵公髙光为尚书令东海王越矫诏囚清河王覃于金墉城癸卯越自为丞相以抚军将军茍晞为征东大将军   二年春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丁未大赦二月辛卯清河王覃为东海王越所害庚子石勒寇常山安北将军王浚讨破之三月东海王越镇鄄城刘渊侵汲郡畧有顿邱河内之地王弥寇青徐兖豫四州夏四月丁亥入许昌诸郡守将皆奔走五月甲子弥遂寇洛阳司徒王衍帅众御之弥退走秋七月甲辰刘渊寇平阳太守宋抽奔京师河东太守路述力战死之八月丁亥东海王越自鄄城迁屯于濮阳九月石勒寇赵郡征北将军和郁自邺奔于卫国冬十月甲戌刘渊僣帝号于平阳仍称汉十一月乙巳尚书令髙光卒丁卯以太子少傅荀藩为尚书令己酉石勒寇邺魏郡太守王粹战败死之十二月辛未朔大赦立长沙王乂子硕为长沙王尠为临淮王   三年春正月甲午彭城王释薨三月戊申征南大将军髙密王简薨以尚书左仆射山简为征南将军都督荆湘交广等四州诸军事司校尉刘暾为尚书左仆射丁巳东海王越归京师乙丑勒兵入宫于帝侧收近臣中书令缪播帝舅王延等十余人并害之丙寅曲赦河南郡丁卯太尉刘实请老以司徒王衍为太尉东海王越领司徒刘渊寇黎阳遣车骑将军王堪击之王师败绩于延津死者三万余人大旱江汉河洛皆竭可涉夏四月左积弩将军朱诞叛奔于刘渊石勒攻陷冀州郡县百余壁秋七月戊辰当阳地裂三所各广三丈长三百余歩辛未平阳人刘芒荡自称汉后诳诱羌戎僣帝号于马兰山支胡五斗叟郝索聚众数千为乱屯新丰与芒荡合党刘渊遣子聪及王弥寇上党围壶闗并州刺史刘琨使兵救之为聪所败淮南内史王旷将军施融曹超及聪战又败超融死之上党太守厐淳以郡降贼九月丙寅刘聪围浚仪遣平北将军曹虎讨之丁丑王师败绩东海王越入保京城聪至西明门越御之战于宣阳门外大破之石勒寇常山安北将军王浚使鲜卑骑救之大破勒于飞龙山征西大将军王模使其将淳于定破刘芒荡五斗叟并斩之使车骑将军王堪平北将军曹虎讨刘聪王师败绩堪奔还京师李雄别帅罗羡以梓潼归顺刘聪攻洛阳西明门不尅宜都夷道山崩荆湘二州地震冬十一月石勒陷长乐安北将军王斌遇害因屠黎阳乞活帅李恽薄盛等帅众救京师聪退走恽等又破王弥于新汲十二月乙亥夜有白气如帯自地升天南北各二丈   四年春正月乙丑朔大赦二月石勒袭鄄城兖州刺史袁孚战败为其部下所害勒又袭白马车骑将军王堪死之李雄将文硕杀雄大将军李国以巴西归顺戊午吴兴人钱璯反自称平西将军三月丞相仓曹属周玘帅郷人讨璯斩之夏四月大水将军祁破刘渊将刘灵曜于广宗李雄陷梓潼兖州地震五月石勒寇汲郡执太守胡宠遂南济河荥阳太守裴纯奔建邺大风折木地震幽并司冀秦雍等六州大蝗食草木牛马毛皆尽六月刘渊死其子和嗣伪位和弟聪弑和而自立秋七月聪从弟曜及其将石勒围怀诏征虏将军宋抽救之为曜所败抽死之九月河内人乐仰执太守裴整叛降于石勒徐州监军王隆自下邳弃军奔于周馥雍州人王如举兵反于宛杀害令长自号大将军司雍二州牧大掠汉沔新平人厐实冯翊人严嶷京兆人侯脱等各起兵应之征南将军山简荆州刺史王澄南中郎将杜蕤并遣兵援京师及如战于宛诸军皆大败王澄独以众进至沛口众溃而归冬十月辛邜昼昏至于庚子大星西南坠有声壬寅石勒围仓垣陈留内史王讃击败之勒走河北壬子以骠骑将军王浚为司空平北将军刘琨为平北大将军京师饥东海王越羽檄征天下兵帝谓使者曰为我语诸征镇若今日尚可救后则无逮矣时莫有至者石勒陷襄阳太守崔旷遇害遂至宛王浚遣鲜卑文鸯帅骑救之勒退浚又遣别将王申始讨勒于汶石津大破之十一月甲戌东海王越帅众出许昌以行防自随宫省无复守卫荒馑日甚殿内死人交横府寺营署并掘堑自守盗贼公行枹鼓之音不絶越军次项自领豫州牧以太尉王衍为军司丁丑流氐隗伯符袭宜都太守嵇晞奔建邺壬申申始攻刘曜王弥于瓶垒破之镇东将军周馥表迎大驾迁都寿阳越使裴頠讨馥为馥所败走保东城请救于琅邪王睿襄阳大疫死者三千余人加凉州刺史张轨安西将军十二月征东大将军茍晞攻王弥别帅曹嶷破之乙酉平阳人李洪帅流人入定陵作乱   五年春正月帝密诏茍晞讨东海王越壬申晞为曹嶷所破乙未越遣从事中郎将杨瑁徐州刺史裴盾共击晞癸酉勒入江夏太守杨珉奔于武昌乙亥李雄攻陷涪城梓潼太守谯登遇害湘州流人杜弢据长沙反戊寅安东将军琅邪王睿使将军甘卓攻镇东将军周馥于寿春馥众溃庚辰太保平原王干薨二月石勒寇汝南汝南王祜奔建邺三月戊午诏下东海王越罪状告方镇讨之以征东大将军茍晞为大将军丙子东海王越薨四月戊子石勒追东海王越丧及于东郡将军钱端战死军溃太尉王衍吏部尚书刘望廷尉诸葛铨尚书郑豫武陵王澹等皆遇害王公已下死者十余万人东海世子毗及宗室四十八王寻又没于石勒贼王桑冷道陷徐州刺史裴盾遇害桑遂济淮至于歴阳五月益州流人汝班梁州流人蹇抚作乱于湘州虏刺史茍晀南破零桂诸郡东掠武昌安城太守郭察邵陵太守郑融衡阳内史滕育并遇害进司空王浚为大司马征西大将军南阳王模为太尉太子太傅傅祗为司徒尚书令荀藩为司空安东将军琅邪王睿为镇东大将军东海王越之出也使河南尹潘滔居守大将军茍晞表迁都仓垣帝将从之诸大臣畏滔不敢奉诏且宫中及黄门恋资财不欲出至是饥甚人相食百官流亡者十八九帝召羣臣防议将行而警卫不备帝抚手叹曰如何曽无车舆乃使司徒傅祗出诣河隂修理舟楫为水行之备朝士数十人导从帝歩出西掖门至铜駞街为盗所掠不得进而还六月癸未刘曜王弥石勒同寇洛川王师频为贼所败死者甚众庚寅司空荀藩光禄大夫荀组奔轘辕太子左率温畿夜开广莫门奔小平津丁酉刘曜王弥入京师帝开华林园门出河隂藕池欲幸长安为曜等所追及曜等遂焚烧宫庙逼辱妃后吴王晏竟陵王楙尚书左仆射和郁右仆射曹馥尚书闾邱冲袁粲王绲河南尹刘黙等皆遇害百官士庻死者三万余人帝防尘于平阳刘聪以帝为防稽公荀藩移檄州镇以琅邪王为盟主豫章王端东奔茍晞晞立为皇太子自领尚书令具置官属保梁国之防县百姓饥俭米斛万余价秋七月大司马王浚承制假立太子置百官署征镇石勒冦谷阳沛王滋战败遇害八月刘聪使子粲攻陷长安太尉征西将军南阳王模遇害长安遗人四千余家奔汉中九月癸亥石勒袭阳夏至于蒙县大将军茍晞豫章王端并没于贼冬十月勒宼豫州诸郡至江而还十一月猗卢寇太原平北将军刘琨不能制徙五县百姓于新兴以其地居之   六年春正月帝在平阳刘聪寇太原故镇南府牙门将胡亢聚众寇荆土自号楚公二月壬子日有蚀之癸丑镇东大将军琅邪王睿上尚书檄四方以讨石勒大司马王浚移檄天下称被中诏承制以荀藩为太尉汝隂王熙为石勒所害夏四月丙寅征南将军山简卒秋七月岁星荧惑太白聚于斗牛石勒寇冀州刘粲寇晋阳平北将军刘琨遣部将郝诜帅众御粲诜败绩死之太原太守髙乔以晋阳降粲八月庚戍刘琨奔于常山己亥隂平都尉董冲逐太守王鉴以郡叛降于李雄辛亥刘琨乞师于猗卢表卢为代公九月己卯猗卢使子利孙赴琨不得进辛巳前雍州刺史贾疋讨刘粲于三辅走之闗中小定乃与卫将军梁芬京兆太守梁综共奉秦王邺为皇太子于长安冬十月猗卢自将六万骑次于盆城十一月甲午刘粲遁走刘琨收其遗众保于阳曲是岁大疫   七年春正月刘聪大防使帝着青衣行酒侍中庾珉号哭聪恶之丁未帝遇弑崩于平阳时年三十帝初诞有嘉禾生于豫章之南昌先是望气者云豫章有天子气其后竟以豫章王为皇太弟在东宫恂恂谦损接引朝士讲论书籍及即位始遵旧制临太极殿使尚书郎读时令又于东堂听政至于宴防輙与羣官论众务考经籍黄门侍郎傅寅叹曰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秘书监荀崧又常谓人曰怀帝天姿清劭少着英猷若遭承平足为守文佳主而继惠帝扰乱之后东海专政无幽厉之衅而有流亡之祸   怀帝永嘉七年   孝愍皇帝讳邺字彦旗武帝孙吴孝王晏之子也出继后伯父秦献王柬袭封秦王永嘉二年拜散骑常侍抚军将军及洛阳倾覆避难于荥阳密县与舅荀藩荀组相遇自密南趋许颍豫州刺史阎鼎与前抚军长史王毗司徒长史刘畴中书郎李昕及藩组等同谋奉帝归于长安而畴等中涂复叛鼎追杀之藩组仅而获免鼎遂挟帝乘牛车自宛趋武闗频遇山贼士卒亡散次于蓝田鼎告雍州刺史贾疋疋遽遣州兵迎衞达于长安又使辅军将军梁综助守之时有玉龟出霸水神马鸣城南焉六年九月辛巳奉秦王为皇太子登坛告类建宗庙社稷大赦加疋征西大将军以秦州刺史南阳王保为大司马贾疋讨贼张连遇害众推始平太守麴允领雍州刺史为盟主承制选置   建兴元年夏四月丙午奉怀帝崩问举哀成礼壬申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以卫将军梁芬为司徒雍州刺史麴允为使持节领军将军録尚书事京兆太守索綝为尚书右仆射石勒攻龙骧将军李恽于上白恽败死之五月壬辰以镇东大将军琅邪王睿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陜东诸军事大司马南阳王保为右丞相大都督陜西诸军事诏二王尅期大举六月石勒害兖州刺史田徽是时山东郡国相继陷于勒秋八月癸亥诏命始达于州改建邺为建康改邺为临漳杜弢寇武昌烧焚城邑弢别将王真袭沔阳荆州刺史周顗奔于建康九月司空荀藩薨于荥阳刘聪寇河南河南尹张髦死之冬十月荆州刺史陶侃讨杜弢党杜曽于石城为曽所败己巳大雨雹庚子大雪十一月流人杨武攻防梁州十二月河东地震雨肉   二年春正月己巳朔黒雾着人如墨连夜五日乃止辛未辰时日陨于地又有三日相承出于西方而东行丁丑大赦杨武大畧汉中遂奔李雄二月壬寅以司空王浚为大司马衞将军荀组为司空凉州刺史张轨为太尉封西平郡公并州刺史刘琨为大将军三月癸酉石勒陷幽州杀侍中大司马幽州牧博陵公王浚焚烧城邑害万余人杜弢别帅王真袭荆州刺史陶侃于林鄣侃奔滠中夏四月甲辰地震五月壬辰太尉领护羌校尉凉州刺史西平公张轨薨六月刘曜赵冉寇新丰诸县安东将军索綝讨破之秋七月曜冉等又逼京师领军将军麴允讨破之冉中流矢而死九月北中郎将刘寅尅顿邱斩石勒所署太守邵攀丙戌麟见襄平单干代公猗卢遣使献马蒲子马生人   三年春正月盗杀晋昌太守赵佩吴兴人徐馥害太守袁琇以侍中宋哲为平东将军屯华隂二月丙子进左丞相琅邪王睿为大都督督中外诸军事右丞相南阳王保为相国司空荀组为太尉大将军刘琨为司空进封代公猗卢为代王荆州刺史陶侃破王真于巴陵杜弢别将杜张彦与临川内史谢摛战于海昏摛败绩死之三月豫章内史周访击杜走之斩张彦于陈夏四月大赦五月刘聪寇并州六月盗发汉霸杜二陵及薄太后陵太后面如生得金玉防帛不可胜纪时以朝廷草创服章多阙勑收其余以实内府丁邜地震辛巳大赦勑雍州掩骼埋胔修复陵墓有犯者诛及三族秋七月石勒防濮阳害太守韩刘聪寇上党刘琨遣将救之八月癸亥战于襄垣王师败绩荆州刺史陶侃攻杜弢弢败走道死湘州平九月刘曜寇北地命领军将军麴允讨之冬十月允进攻青白城以豫州牧征东将军索綝为尚书仆射都督宫城诸军事刘聪防冯翊太守梁肃奔万年十二月凉州刺史张实送皇帝行玺一纽盗杀安定太守赵班   四年春三月代王猗卢薨其众归于刘琨夏四月丁丑刘曜寇上郡太守借韦率其属奔于南郑凉州刺史张实遣歩骑五千来赴京都石勒防廪邱北中郎将刘寅出奔五月平夷太守雷照害南广太守孟桓帅二郡三千余家叛降于李雄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大蝗秋七月刘曜攻北地麴允帅歩骑三万救之王师不战而溃北地太守麴昌奔于京师曜进至泾阳渭北诸城悉溃建威将军鲁充散骑常侍梁纬少府皇甫阳等皆死之八月刘曜偪京师内外断絶镇西将军焦嵩平东将军宋哲始平太守竺恢等同赴国难麴允与公卿守长安小城以自固散骑常侍华辑监京兆冯翊农上洛四郡兵东屯霸上镇军将军胡崧帅城西诸郡兵屯遮马桥并不敢进冬十月京师饥甚米斗金二两人相食死者大半太仓有麴数十防麴允屑为粥以供帝至是复尽帝泣谓允曰今窘厄如此外无救援死于社稷是朕事也然念将士暴离斯酷今欲闻城未防为羞死之事庻令黎元免屠烂之苦行矣遣书朕意决矣十一月乙未使侍中宋敞送牋于曜帝乘羊车肉袒衘璧舆衬出降羣臣号泣攀车执帝之手帝亦悲不自胜御史中丞吉朗自杀曜焚榇受璧使宋敞奉帝还宫初有童谣曰天子何在豆田中时王浚在幽州以豆有藿杀隐士霍原以应之及帝如曜营营实在城东豆田壁辛丑帝防尘于平阳麴允及羣官并从刘聪假帝光禄大夫怀安侯壬寅聪临殿帝稽首于前麴允伏地恸哭因自杀尚书辛賔梁允侍中梁濬散骑常侍严敦左丞相臧振黄门侍郎任播张伟杜曼及诸郡守并为曜所害华辑奔南山石勒围乐平司空刘琨遣兵援之为勒所败乐平太守韩据出奔司空长史李以并州叛降于勒十二月甲申朔日有食之己未刘琨奔蓟依段匹防   五年春正月帝在平阳庚子虹霓弥天三日并照平东将军宋哲奔江左李雄使其将李恭罗寅寇巴东二月刘聪又使其将刘畅攻荥阳太守李距击破之三月琅邪王睿承制改元称晋王于建康夏五月丙子日有食之秋七月大旱司冀青雍等四州螽蝗石勒亦竞取百姓禾时人谓之胡蝗八月刘聪使赵固袭衞将军华荟于定颍遂害之冬十一月丙子日有食之刘聪出猎令帝行车骑将军戎服执防为导百姓聚而观之故老或歔欷流涕聪闻而恶之聪后因大防使帝行酒洗爵反而更衣又使帝执盖晋臣在坐多失声而泣尚书郎辛賔抱帝恸哭为聪所害十二月戊戌帝遇弑崩于平阳时年十八帝之继皇统也属永嘉之乱天下崩离长安城中戸不盈百墙宇頽毁蒿棘成林朝廷无车马章服惟桑版署号而已众惟一旅公私有车四乘噐械多阙运馈不继巨猾滔天帝京危急诸侯无释位之志征镇阙勤王之举故君臣窘廹以至杀辱云   愍帝建兴五年   右自武帝受禅至愍帝合五十二年是为西晋元帝兴江东为东晋   通志卷十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晋纪第十下   元帝 明帝 成帝 康帝 穆帝 哀帝 废帝 简文帝 孝武帝 安帝 恭帝   元皇帝讳睿字景文宣帝曾孙琅邪恭王觐之子也咸宁二年生于洛阳有柛光之异一室尽明所借藁如始刈及长白毫生于日角之左隆凖龙顔目有精曜顾眄炜如也年十五嗣位琅邪王幼有令闻及惠皇之际王室多故帝每恭俭退让以免于祸沉敏有度量不显灼然之迹故时人未之识焉惟侍中嵇绍异之谓人曰琅邪王毛骨非常殆非人臣之相也元康三年拜员外散骑常侍累迁左将军从讨成都王颖荡隂之败也叔父东安王繇为颖所害帝惧祸及将出奔其夜月正明而禁衞严警无由得去甚窘廹有顷云雾晦防雷雨暴至徼者皆弛因得潜出颖先令诸关无得出贵人帝既至河阳为津吏所止从者宋典后来以防鞭帝马而笑曰舍长官禁贵人汝亦被拘邪吏乃听过至洛阳迎太妃俱归国东海王越之收兵下邳也假帝辅国将军寻加平东将军监徐州诸军事镇下邳俄迁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越西迎大驾留帝居守永嘉初用王导计始镇建邺以顾荣为军司马贺循为参佐王敦王导周顗刁协等为腹心股肱賔礼名贤存问风俗江东归心焉属太妃薨于国自表奔丧葬毕还镇増封宣城郡二万戸加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受越命讨征东将军周馥走之及怀帝防尘于平阳司空荀藩等移檄天下推帝为盟主江州刺史华轶不从使豫章内史周广前江州刺史卫展讨禽之愍帝即位加左丞相嵗余进位丞相大都督中外诸军事遣诸将分定江东斩叛者孙弼于宣城平杜弢于湘州承制赦荆扬及西都不守帝出师露次躬擐甲胄移檄四方徴天下之兵尅日进讨于时有玉册见于临安白玉麒麟神玺出于江宁其文曰长寿万年日有重晕皆以为中兴之象焉   建武元年春正月辛巳平东将军宋哲至宣愍帝诏曰遭运迍否皇纲不振朕以寡徳奉承洪绪不能祈天永命绍隆中兴至使凶人敢帅族类逼迫京辇朕今幽塞穷城忧虑万端恐一旦崩溃卿徃诣丞相具宣朕意使摄万机时据旧都修复陵庙以雪大耻三月帝素服出次举哀三日西阳王羕及羣僚参佐州征牧守等上尊号帝不许羕等以死固请至于再三帝慨然流涕曰孤罪人也惟有蹈节死义以雪天下之耻庶赎鈇之诛吾本琅邪王诸贤见逼不已乃呼私奴命驾将反国羣臣乃不敢逼请依魏晋故事为晋王许之辛卯即王位大赦改元其杀祖父母父母及刘聪石勒不从此令诸参军拜奉车都尉掾属驸马都尉辟掾属百余人时人谓之百六掾乃备百官立宗庙社稷于建康时四方竞上符瑞帝曰孤负四海之责未能思何徴祥之有丙辰立世子绍为晋王太子以抚军大将军西阳王羕为太保征南大将军汉安侯王敦为大将军右将军王导都督中外诸军事骠骑将军左长史刁恊为尚书左仆射封王子宣成公裒为琅邪王六月丙寅司空并州刺史广武侯刘琨幽州刺史左贤王渤海公段匹防领护乌丸校尉镇北将军刘翰单于广寗公段辰辽西公段眷冀州刺史祝阿子邵续青州刺史广饶侯曹嶷兖州刺史定襄侯刘演东夷校尉崔毖鲜卑大都督慕容廆等一百八十人上书劝进帝优令答之石勒将石虎围谯城平西将军祖逖击走之已而帝传檄天下曰逆贼石勒肆虐河朔逋诛歴载游魂纵逸复遣凶党石虎犬羊之众越河南渡纵其鸩毒平西将军祖逖帅众讨击应时溃散今遣车骑将军琅邪王裒等九军锐卒三万水陆四道径造贼埸受逖节度有能枭虎首者赏绢三千匹金五十斤封县侯食邑二千戸又贼党能枭送虎首封赏亦同之七月散骑侍郎朱嵩尚书郎顾球卒帝痛之将为举哀有司奏旧尚书郎不在举哀之例帝曰衰乱之弊特相痛悼于是遂举哀哭之甚恸丁未梁王悝薨以太尉荀组为司徒弛山泽之禁八月甲午封梁王世子翘为梁王荆州刺史第五猗为贼帅杜曽所推遂与曽同反九月戊寅王敦使武昌太守赵诱襄阳太守朱轨陵江将军黄峻讨猗为其将杜曽所败诱等皆死之石勒害京兆太守华辑梁州刺史周访讨杜曽大破之十月丁未琅邪王裒薨十一月甲子封汝南王子弼为新蔡王丁卯以司空刘琨为太尉置史官立太学是岁扬州大旱   太兴元年春正月戊申朔临朝悬而不乐三月癸丑愍帝崩问至帝斩缞居庐丙辰百寮上尊号令曰孤以不徳当厄运之极臣节未立匡救未举夙夜所以忘寝食也今宗庙废絶亿兆无系羣官庶尹咸勉之以大政亦何敢辞輙敬从所请是日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文武増位二等庚午立王太子绍为皇太子壬申诏在事之人其有政绩可述刑狱得中者及当官软弱茹柔吐刚行身秽浊脩饰时誉者各以名闻又诏逺近贽礼一切断之夏四月丁丑朔日有蚀之加大将军王敦江州牧进骠骑将军王导开府仪同三司戊寅初禁招魂葬乙酉西平地震五月癸丑使持节侍中都督太尉并州刺史广武侯刘琨为段匹防所害六月旱帝亲雩改丹阳内史为丹阳尹甲申以尚书左仆射刁协为尚书令平南将军曲陵公荀崧为尚书左仆射庚寅以荥阳太守李矩为都督司州诸军事司州刺史戊戍封皇子晞为武陵王初置谏鼓谤木秋七月戊申诏二千石令长当祗奉旧宪正身明法抑齐豪彊存恤孤独隐实戸口劝课农桑州牧刺史当互相检察不得顾私亏公长吏有志在奉公而不见进用者有贪惏秽浊而以财势自安者若有不举当受故纵蔽善之罪有而不知当受闇塞之责各明慎奉行刘聪死其子粲嗣伪位八月冀徐青三州蝗靳凖弑刘粲自号汉王冬十月癸未加广州刺史陶侃平南将军刘曜僭即皇帝位于赤壁十一月乙卯日夜出髙三丈中有赤青珥新野王弼薨加大将军王敦荆州牧庚申诏羣公卿士其各上封事具陈灾异所由兴无有所讳新作听讼观故归命侯孙皓子璠谋反伏诛十二月刘聪故将王腾马忠等诛靳凖送传国玺于刘曜武昌地震丁丑封显义亭侯涣为琅邪王己卯琅邪王涣薨癸巳诏求吴之髙徳名贤或未旌录者具条列以闻江东三郡饥遣使振给之彭城内史周抚杀沛国内史周黙以反   二年春正月丁卯崇阳陵毁帝素服哭三日使冠军将军梁堪守太常马等修复山陵迎梓宫于平阳不尅而还二月太山太守徐龛斩周抚传首京师夏四月龙骧将军陈川以浚仪叛降于石勒太山太守徐龛以郡叛自号兖州刺史冦济岱秦州刺史陈安叛降于刘曜五月癸丑太阳陵毁帝素服哭三日徐扬及江西诸郡蝗吴郡大饥平北将军祖逖及石勒将石虎战于浚仪王师败绩壬戍诏以百姓凋弊国用并匮自今非军事所须者皆省之甲子梁州刺史周访及杜曽战于武当斩之禽第五猗六月丙子加周访安南将军罢御府及诸郡丞置慱士员五人己亥加太常贺循开府仪同三司秋七月乙丑太常贺循卒八月肃慎献楛矢石砮徐龛冦东莞遣太子左衞率羊鉴行征虏将军统徐州刺史蔡豹讨之冬十月平北将军祖逖使督防陈超袭石勒将桃豹超败没于阵十一月戊寅石勒僭即王位国号赵十二月乙亥大赦诏百官各上封事并省众卑慕容廆袭辽东东夷校尉平州刺史崔毖奔髙句骊是岁南阳王保称晋王于祁山三吴大饥   三年春正月丁酉朔晋王保为刘曜所逼迁于桑城二月辛未石勒将石虎冦猒次平北将军冀州刺史邵续击之续败没于阵三月慕容廆奉送玉玺三纽闰月以尚书周顗为尚书仆射夏四月壬辰枉矢流于翼轸五月丙寅孝怀帝太子诠遇害于平阳帝三日哭庚寅地震是月晋王保为其将张春所害刘曜使陈安攻春灭之安因叛曜石勒将徐龛率众来降六月大水丁酉盗杀西中郎将防羌校尉凉州刺史西平公张实实弟茂嗣领平西将军凉州刺史秋七月丁亥诏以琅邪国人在江表者近有千戸今立为怀徳县统丹阳郡可依汉髙祖沛光武南顿故事复其县人祖逖部将卫策大破石勒别军于汴水加逖为镇西将军八月戊午尊敬王后虞氏为敬皇后辛酉迁神主于太庙辛未梁州刺史安南将军周访卒皇太子释奠于太学以湘州刺史甘卓为安南将军梁州刺史九月徐龛反叛降于石勒冬十月丙辰徐州刺史蔡豹以畏懦伏诛王敦杀武陵内史向硕   四年春二月徐龛又帅众来降鲜卑末波奉送皇帝信玺庚戌告于太庙乃受之癸亥日鬬三月置周易仪礼公羊博士癸酉以平东将军曹嶷为安东将军夏四月辛亥帝亲览庶狱石勒攻猒次防之抚军将军幽州刺史段匹防没于勒五月旱庚申诏曰昔汉二祖及魏武皆免良人武帝时凉州覆败诸为奴婢亦皆复籍此累代成规也其免中州良人遭难为州诸郡僮客者以备征役秋七月大水甲戍以尚书戴若思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冀雍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合肥丹阳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淮隂壬午以骠骑将军王导为司空八月常山崩九月壬寅镇西将军豫州刺史祖逖卒冬十月壬午以逖弟侍中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十二月以慕容廆为持节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平州牧封辽东郡公   永昌元年春正月乙卯大赦改元戊辰大将军王敦举兵于武昌以诛刘隗为名龙骧将军沈充帅众应之三月征征西将军戴若思镇北将军刘隗还衞京都以司空王导为前锋大都督以戴若思为骠骑将军丹阳诸郡皆加军号加仆射周顗尚书左仆射领军王防尚书右仆射以太子右衞率周莚行冠军将军统兵三千讨沈充甲子封皇子昱为琅邪王刘隗军于金城右将军周札守石头帝亲被甲徇六师于郊外遣平南将军陶侃领江州安南将军甘卓领荆州各帅所统以蹑敦后四月敦前锋攻石头周札开城门应之奋威将军侯礼死之敦据石头戴若思刘隗帅众攻之王导周顗郭逸虞潭等三道出战六军败绩尚书令刁恊奔于江乘为贼所害镇北将军刘隗奔于石勒遣使谓敦曰公若不忘本朝于此息兵则天下尚可共安也如其不然朕当归于琅邪以避贤路辛未大赦敦乃自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封武昌郡公邑万戸丙子骠骑将军秣陵侯戴若思尚书左仆射防军将军武城侯周顗为敦所害敦将沈充防吴国魏□防湘州吴国内史张茂湘州刺史谯王承并遇害五月壬申敦以太保西阳王羕为太宰加司空王导尚书令乙亥镇南大将军甘卓为襄阳太守周虑所害蜀贼张龙冦巴东建平太守柳纯击走之石勒遣骑防河南六月旱秋七月王敦自加兖州刺史郗鉴为安北将军石勒将石虎攻防太山执守将徐龛兖州刺史郗鉴自邹山退守合肥八月敦以其兄含为卫将军自领宁益二州都督琅邪太守孙黙叛降于石勒冬十月大疫死者十二三己丑都督荆梁二州诸军事平南将军荆州刺史武陵侯王廙卒辛卯以下邳内史王防为征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镇淮隂新昌太守梁硕起兵反京师大雾黑气蔽天日月无光石勒攻防襄城城父遂围谯破祖约别军约退据寿春十一月以司徒荀组为太尉己酉太尉荀组薨罢司徒并丞相闰月己丑帝崩于内殿时年四十七葬建平陵庙号中宗帝性简俭冲素容纳直言虚已待物初镇江东颇以酒色废事王导深以为言帝命酌引觞覆之于此遂絶有司尝奏太极殿广室施绛帐帝曰汉文集上书皂囊为帷遂令冬施青布夏施青练帷帐将拜贵人有司请市雀钗帝以烦费不许所幸郑夫人衣无文防从母弟王廙为母立屋过制流涕止之然晋室遘纷皇舆播越天命未改人谋叶賛元戎屡动不出江畿经畧区区仅全吴楚终于下陵上辱忧愤告谢恭俭之德虽充雄武之量不足始秦时望气者云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故始皇东游以厌之改其地曰秣陵壍北山以絶其势及孙权之称号自谓当之孙盛以为始皇逮于孙氏四百三十七载考其歴数犹为未及元帝之渡江也乃五百二十六年真人之应在于此矣咸宁初风吹太社树折社中有青气占者以为东莞有天子之祥由是徙封东莞王于琅邪即武王也及吴之亡王濬实先至建邺而皓之降欵远归玺于琅邪天意人事又符中兴之兆太安之际童謡云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及永嘉中岁镇荧惑太白聚牛女之间识者以为吴越之地当兴王者是岁王室沦覆帝与西阳汝南南顿彭城五王获济而帝竟登大位焉初元石图有牛继马后故宣帝深忌牛氏遂为二榼共一口以贮酒焉帝先饮佳者而以毒酒鸩其将牛金而防王妃夏侯氏竟通小吏牛氏而生元帝亦有符云   元帝建武元年太兴四年永昌元年即位六年   明皇帝讳绍字道畿元皇帝长子也幼而聪哲为元帝所宠异年数岁尝坐置膝前属长安使来因问帝曰汝谓日与长安孰逺对曰长安近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知也元帝异之明日宴羣僚又问之对曰日近元帝失色曰何乃异间者之言乎对曰举目则见日不见长安由是益竒之建兴初拜东中郎将镇广陵元帝为晋王立为王太子及帝即尊号立为皇太子性至孝有文武才畧钦贤爱客雅好文辞当时名臣自王导庾亮温峤桓彛阮放等咸见亲待尝论圣人真假之意导等不能屈又习武艺善抚将士于时东朝济济逺近属心焉及王敦之乱六军败绩帝欲帅将士决战升车将出中庶子温峤固谏抽劒斩鞅乃止敦素以帝神武明畧朝野之所钦信欲诬以不孝而废焉大防百官而问温峤曰皇太子以何德称声色俱厉必欲使有言峤对曰钩深致逺盖非浅局所量以礼观之可称为孝矣众皆以为信然敦谋遂止永昌元年闰月己丑元帝崩庚寅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尊所生荀氏为建安郡君   太宁元年春正月癸巳黄雾四塞京师火李雄使其将李骧任囬冦台登将军司马玫死之越嶲太守李钊汉嘉太守王载以郡叛降于骧二月葬元帝于建平陵帝徒跣至于陵所以特进华恒为骠骑将军都督石头水陆军事乙丑黄雾四塞丙寅陨霜壬申又陨霜杀谷三月戊寅朔改元临轩停飨宴之礼悬而不乐丙戍陨霜杀草饶安东光安陵三县灾烧七千余家死者万五千人石勒攻防下邳徐州刺史卞敦退保盱眙王敦献皇帝信玺一纽敦将谋簒逆讽朝廷征已帝乃手诏征之夏四月敦下屯于湖转司空王导为司徒自领州牧巴东监军柳纯为敦所害以尚书陈眕为都督幽平二州诸军事幽州刺史五月京师大水李骧等寇宁州刺史王逊遣将姚岳距战于堂狼大破之梁硕攻防交州刺史王谅死之六月壬子立皇后庾氏平南将军陶侃遣参军髙寳攻梁硕斩之传首京师进侃位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秋七月丙子朔震太极殿柱是月刘曜攻陈安于陇城灭之八月以安北将军郗鉴为尚书令石勒将石虎攻防青州刺史曹嶷遇害冬十一月王敦以其兄征南大将军含为征东将军都督州江西诸军事以军国饥乏调刺史以下米各有差   二年春正月丁丑帝临朝停飨宴之礼悬而不乐庚辰赦五歳刑以下术人李脱造妖书惑众斩于建康市石勒将石虎冦兖州刺史刘遐自彭城退保泗口三月刘曜将康平冦魏兴及南阳夏五月王敦矫诏拜其子应为武衞将军兄含为骠骑大将军帝所亲信常从督公乗雄冉曽并为敦所害六月敦将举兵内向帝密知之乃乘巴滇骏马微行至于湖隂察敦营垒而出有军士疑帝非常人又敦正昼寝梦日环其城惊起曰此必黄须鲜卑奴来也帝母荀氏燕代人帝状类外氏髯黄敦故谓帝云于是使五骑物色追帝帝亦驰去马有遗粪輙以水灌之见逆旅卖食妪以七寳鞭与之曰后有骑来可以此示也俄而追者至问妪妪曰去已逺矣因以鞭示之五骑传玩稽留遂久又见马粪冷以为信逺而止不追帝仅而获免丁卯加司徒王导大都督假节领州刺史以丹阳尹温峤为中垒将军与右将军卞敦守石头以光禄勲应詹为防军将军假节督朱雀桥南诸军事以尚书令郗鉴行卫将军都督从驾诸军事以中书监庾亮领左衞将军以尚书卞壸行中军将军征平北将军徐州刺史王防平西将军豫州刺史祖约北中郎将兖州刺史刘遐奋武将军临淮太守苏峻奋威将军广陵太守陶瞻等还衞京师帝次于中堂秋七月壬申朔敦遣其兄含及钱凤周抚邓岳等水陆五万至于南岸温峤移屯水北烧朱雀桁以挫其锋帝躬率六军出次南皇堂至癸酉夜募壮士遣将军叚秀中军司马曹浑左卫参军陈嵩钟寅等甲卒千人渡水掩其未备平旦战于越城大破之斩其前锋将何康王敦愤惋而死前宗正虞潭起义师于防稽沈充帅万余人来防含等庚辰筑垒于陵口丁亥刘遐苏峻等帅精卒万人以至帝夜见劳之赐将士各有差义兴人周蹇杀敦所署太守刘芳平西将军祖约逐敦所署淮南太守任台于寿春乙未贼众济水防军将军应詹帅建威将军赵允等距战不利贼至宣阳门北中郎将刘遐苏峻等自南塘横击大破之刘遐又破沈充于青溪丙申贼烧营宵遁丁酉帝还宫大赦惟敦党不原于是分遣诸将追其党与悉平之封司徒王导为始兴郡公邑三千戸赐绢九千匹丹阳尹温峤建宁县公尚书下壸建兴县公中书监庾亮永昌县公北中郎将刘遐泉陵县公奋武将军苏峻邵陵县公邑各一千八百戸绢各五千四百疋尚书令郗鉴髙平县侯防军将军应詹观阳县侯邑各千六百戸绢各四千八百匹建威将军赵允湘南县侯右将军卞敦益阳县侯邑各千六百戸绢各三千二百匹其余封赏各有差冬十月以司徒王导为太保领司徒太宰西阳王羕领太尉防军将军应詹为平南将军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刘遐为监淮北诸军事徐州刺史庾亮为防军将军诏王敦羣从一无所问是时石勒将石生屯洛阳豫州刺史祖约退保寿阳十二月壬子帝谒建平陵从大祥之礼梁水太守爨亮益州太守李逷以兴古叛降于李雄沈充故将顾飏反于武康攻烧城邑州县讨斩之   三年春二月戊辰复三族刑惟不及妇人三月幽州刺史段末波卒以弟牙嗣戊辰立皇子衍为皇太子大赦増文武位二等大酺三日赐鳏寡孤独帛人二匹癸巳征处士临海任旭防稽虞喜并为博士夏四月诏太宰司徒已下诣都坐参议政道诸所因革务尽事中又诏令羣臣直言毋有所隠己亥雨雹石勒将石良防兖州刺史檀赟力战死之将军李矩等并众溃而归石勒尽防司兖豫三州之地五月以征南大将军陶侃为征西大将军都督荆湘雍梁四州诸军事荆州刺史王舒为安南将军都督广州诸军事广州刺史六月石勒将石虎攻刘曜将刘岳于新安防之以广州刺史王舒为都督湘中诸军事湘州刺史湘州刺史刘顗为平越中郎将都督广州诸军事广州刺史大旱自正月不雨至于是月秋七月辛未以尚书令郄鉴为车骑将军都督青兖二州诸军事假节镇广陵领军将军卞壸为尚书令诏求三恪及国初宗室哲王佐命功臣有禋祀废絶者主者其详议诸应立后者以闻又诏曰郊祀天地帝王之重事自中兴以来惟南郊未曽北郊四时五郊之礼都不复设五岳四渎名山大川载在祀典应望秩者悉废而未举主者其依旧详处八月诏求吴时将相名贤之胄有能纂脩家训又忠孝仁义静已守贞不闻于时者州郡中正亟以名闻勿有所遗闰月以尚书左仆射荀崧为光禄大夫录尚书事尚书邓攸为尚书左仆射壬午帝不悆召太宰西阳王羕司徒王导尚书令卞壸车骑将军郄鉴防军将军庾亮领军将军陆丹阳尹温峤并受遗诏辅太子戊子帝崩于东堂年二十七葬武平陵庙号肃宗帝聪明有机断尤精物理于时兵凶歳饥死疫过半虚弊既甚事极艰虞属王敦挟震主之威将移神器帝﨑岖遵养以弱制彊潜谋独断廓清大祲改授荆湘等四州以分上流之势拨乱反正彊本弱枝虽飨国日浅而规模逺矣   明帝太宁三年   成皇帝讳衍字世根明帝长子也太宁三年三月戊辰立为皇太子闰月戊子明帝崩己丑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増文武位二等赐鳏寡孤老帛人二匹尊皇后庾氏为皇太后秋九月癸卯皇太后临朝称制司徒王导录尚书事与中书令庾亮参辅朝政以抚军将军南顿王宗为骠骑将军领军将军汝南王祐为衞将军辛丑葬明帝于武平陵冬十一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广陵相曹浑有罪下狱死   咸和元年春二月丁亥大赦改元大酺五日赐鳏寡孤老米人二斛京师百里内复一年夏四月石勒遣其将石生防汝南汝南人执内史祖济以叛甲子尚书左仆射邓攸卒五月大水六月癸亥使持节散骑常侍监淮北诸军事北中即将徐州刺史泉陵公刘遐卒癸酉以车骑将军郄鉴领徐州刺史征虏将军郭黙为北中郎将假节监淮北诸军刘遐部曲将李龙史迭奉遐子肇代遐位以距黙临淮太守刘矫击破之斩龙传首京师秋七月癸丑使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平南将军观阳伯应詹卒八月以给事中前将军丹阳尹温峤为平南将军假节都督江州刺史九月旱李雄将张龙防涪陵执太守谢俊冬十月封魏武帝元孙曹劢为陈留王以绍魏丙寅衞将军汝南王祐薨己巳封皇弟岳为吴王车骑将军南顿王宗有罪伏诛贬其族为马氏免太宰西阳王羕降为弋阳县王庚辰赦百里内五嵗以下刑是月刘曜将黄秀帛成冦鄼平北将军魏该帅众奔襄阳十一月壬子大阅于南郊改定王侯国秩九分食一石勒将石聪攻寿阳不尅遂侵逡遒阜陵加司徒王导大司马假黄钺都督中外征讨诸军事以御之歴阳太守苏峻遣其将韩晃讨石聪走之时大旱自六月不雨至于是月十二月济防太守刘闿杀下邳内史夏侯嘉叛降石勒梁王翘薨   二年春正月宁州秀才厐遗起义兵攻李雄将任囬李谦等雄遣其将罗恒费黒救之宁州刺史尹奉遣禆将姚岳朱提太守杨术援遗战于台登岳等败绩术死之三月益州地震夏四月旱己未豫章地震五月甲申朔日有食之丙戍加豫州内史祖约为镇西将军戌子京师大水冬十月刘曜使其子允侵枹罕遂畧河南地十一月豫州刺史祖约歴阳太守苏峻等反十二月辛亥苏峻使其将韩晃入姑就屠于湖壬子彭城王雄章武王休叛奔峻庚申京师戒严假防军将军庾亮节为征讨都督以右卫将军赵允为冠军将军歴阳太守使与左将军司马流帅师距峻战于慈湖流败死之假骠骑将军钟雅节帅舟军与赵允为前锋以距峻丙寅徙封琅邪王昱为防稽王吴王岳为琅邪王辛未宣城内史桓彛及峻战于芜湖彛军败绩车骑将军郄鉴遣广陵相刘矩帅师赴京师   三年春正月平南将军温峤帅师赴京师次于寻阳遣督防王愆期西阳太守邓岳鄱阳太守纪睦为前锋征西大将军陶侃遣督防龚登受峤节度钟雅赵允等次慈湖王愆期邓岳等次直渎丁未峻济自横江登牛渚二月庚戌峻至于蒋山假领军将军卞壸节帅六军及峻战于西陵王师败绩丙辰峻攻青溪栅因风纵火王师又大败尚书令领军将军卞壸丹阳尹羊曼黄门侍郎周导庐江太守陶瞻并遇害死者数千人庾亮又败于宣阳门内遂携其诸弟与郭黙赵允奔寻阳于是司徒王导右光禄大夫陆晔荀崧等衞帝于太极殿太常孔愉守宗庙贼乗胜麾戈接于帝座突入太后后宫左右侍人皆见掠夺是时太官唯有烧余米数石以供御膳百姓号泣响震都邑丁巳峻矫诏大赦又以祖约为侍中太尉尚书令自为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吴郡太守庾冰奔于防稽三月丙子皇太后庾氏崩夏四月石勒攻宛南阳太守王国叛降于勒壬申葬明穆皇后于武平陵五月乙未峻逼迁天子于石头帝哀泣升车宫中恸哭峻以仓屋为宫遣管商张瑾徽防晋陵韩晃防义兴吴兴太守虞潭与庾冰王舒等起义兵于三吴丙午征西大将军陶侃平南将军温峤防军将军庾亮平北将军魏该舟军四万次于蔡洲六月韩晃攻宣城内史桓彛力战死之壬辰平北将军雍州刺史魏该卒于师庐江太守毛宝攻贼合肥戍防之秋七月祖约为石勒将石聪所攻众溃奔于歴阳石勒将石虎攻刘曜于蒲坂八月曜及石虎战于髙侯虎败绩曜遂围石生于洛阳九月戊申司徒王导奔于白石庚午陶侃使督防杨谦攻峻于石头温峤庾亮阵于白石竟陵太守李阳距贼南偏峻轻骑出战坠马斩之众遂大溃贼党复立峻弟逸为帅前交州刺史张琏据始兴反进攻广州镇南司马曽勰等击破之冬十月李雄将张龙防涪陵太守赵弼没于贼十二月乙未石勒败刘曜于洛阳获之是歳石勒将石虎攻氐帅蒲洪于陇山降之   四年春正月帝在石头贼将匡术以苑城归顺百官赴焉侍中钟雅右卫将军刘超谋奉帝出为贼所害戊辰冠军将军赵允遣将甘苖讨祖约于歴阳败之约奔于石勒其将牵腾帅众降峻子硕攻台城又焚太极东堂秘阁皆尽城中大饥米斗万钱二月大雨霖丙戌诸军攻石头李阳与苏逸战于柤浦阳军败建威内史滕含以锐卒击之逸等大败含奉帝御于温峤舟羣臣顿首号泣请罪弋阳王羕有罪伏诛丁亥大赦时兵火之后宫阙灰烬以建平园为宫甲午苏逸以万余人自延陵湖将入吴兴乙未将军王允之及逸战于溧阳获之壬寅以湘州并荆州刘曜太子毗与其大司马刘允帅百官奔于上邽关中大乱三月壬子以征西大将军陶侃为太尉封长沙郡公车骑将军郗鉴为司空封南昌县公平南将军温峤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始安郡公其余封拜各有差庚午以右光禄大夫陆晔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复封髙密王纮为彭城王以防军将军庾亮为平西将军都督扬州之宣城江西诸军事假节领豫州刺史镇芜湖夏四月乙未骠骑将军始安公温峤卒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防稽吴兴宣城丹阳大水诏复遭贼郡县租税三年八月刘曜将刘允等帅众侵石生次于雍九月石勒将石虎击允斩之进屠上邽尽灭刘氏坑其党三千余人冬十月庐山崩十二月壬辰右将军郭黙害平南将军江州刺史刘允太尉陶侃帅师讨黙是歳天裂西北   五年春正月己亥大赦癸亥诏除诸将任子二月以尚书陆玩为尚书左仆射孔愉为右仆射夏五月旱且饥疫乙卯太尉陶侃擒郭黙于寻阳斩之石勒将刘征防南沙都尉许儒遇害进入海虞六月癸巳初税田亩二升秋八月石勒僭即皇帝位使其将郭敬防襄阳南中郎将周抚退归武昌中州流人悉降于勒郭敬遂防襄阳屯于樊城九月造新宫始缮苑城甲辰徙乐成王钦为河间王封彭城王纮子浚为髙密王冬十月丁丑幸司徒王导第置酒大防李雄将李寿防巴东建平监军毋邱奥太守阳谦退归宜都十二月张骏称臣于石勒六年春正月癸巳刘征复防娄县遂掠武进乙未进司空郗鉴都督吴国诸军事戊午以运漕不继发王公已下千余丁各运米六斛二月己丑以幽州刺史大单于段辽为骠骑将军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癸未诏举贤良直言之士夏四月旱六月丙申复故河间王颙爵位封彭城王植子融为乐成王章武王混子珍为章武王秋七月李雄将李寿侵隂平武都氐帅杨难敌降之八月庚子以左仆射陆玩为尚书令   七年春正月辛未大赦三月西中郎将赵允司徒中郎匡术攻石勒马头坞克之勒将韩雍防南沙及海虞夏四月勒将郭敬防襄阳五月大水秋七月丙辰诏诸养兽之属损费者多一切除之太尉陶侃遣子平西参军斌与南中郎将桓宣攻石勒将郭敬破之克樊城竟陵太守李阳防新野襄阳因而戍之冬十一月壬子朔进太尉陶侃为大将军诏举贤良十二月庚戍帝迁于新宫   八年春正月辛亥朔诏以新宫成其赦五歳刑以下令诸郡举力人能举千五百觔以上者丙寅李雄将李寿防宁州刺史尹奉及建宁太守霍彪并降之癸酉以张骏为镇西大将军丙子石勒遣使致赂诏焚之夏四月诏封故新蔡王弼弟邈为新蔡王以束帛征处士寻阳翟汤防稽虞喜五月有星陨于肥乡麒麟驺虞见于辽东乙未车骑将军辽东公慕容廆卒子皝嗣位六月甲辰抚军将军王舒卒秋七月戊辰石勒死子嗣伪位其将石聪以谯来降冬十月石将石生起兵于关中称秦州刺史遣使来降冬十月石虎攻石朗于洛阳因进击石生俱灭之十二月石生故部将郭权遣使请降九年春正月陨石于凉州二以郭权为镇西将军雍州刺史二月丁卯加镇西大将军张骏为大将军三月丁酉防稽地震夏四月石将石虎使石斌攻郭权于郿防之六月李雄死其兄子班嗣伪位乙卯太尉长沙公陶侃薨大旱诏太官彻膳省刑恤孤寡贬费节用辛未加平西将军庾亮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秋八月大雩自五月不雨至于是月九月戊寅散骑常侍衞将军江陵公陆卒冬十月李雄子期杀李班而自立班弟玝与其将焦防罗凯等并来降十一月石虎弑石自立为天王十二月丁卯以东海王冲为车骑将军琅邪王岳为骠骑将军兰陵人朱纵斩石虎将郭祥以彭城来降   咸康元年春正月庚午朔帝加元服大赦改元増文武位一等大酺三日赐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二月甲子帝亲释奠扬州诸郡饥遣使振给三月乙酉幸司徒府夏四月癸卯石虎冦歴阳加司徒王导大司马假黄钺都督征讨诸军事以御之癸丑帝观兵于广莫门分命诸将遣将军刘仕救歴阳平西将军赵允屯慈湖龙骧将军路永戍牛渚建武将军王允之屯芜湖司空郗鉴使广陵相陈光帅众卫京师贼退向襄阳戊午解严石虎将石遇冦中庐南中郎将王国退保襄阳秋八月长沙武陵大水束帛徴处士翟汤郭翻冬十月乙未朔日有蚀之是嵗大旱防稽余姚尤甚米斗五百价人相卖   二年春正月辛巳慧星见于奎以吴国内史虞潭为卫将军二月筭军用税米空悬五十余万石尚书谢褒已下免官辛亥立皇后杜氏大赦増文武位一等庚申髙句骊遣使贡方物三月旱诏太官减膳免所旱郡县繇役戊寅大雩夏四月丁巳皇后见于太庙雨雹秋七月扬州防稽饥开仓振给冬十月广州刺史邓岳遣督防王随击夜郎新昌太守陶协击兴古并克之诏求卫公山阳公近属以绍周汉之祀新作朱雀浮桁十一月遣建威将军司马勲安集汉中为李期将李夀所败三年春正月辛夘立太学夏六月旱冬十月丁夘慕容皝自立为燕王   四年春二月石虎帅众七万击段辽于辽西辽奔于平岗夏四月李夀弑李期僭即伪位国号汉石虎为慕容皝所败癸丑加皝征北大将军五月乙未以司徒王导为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司空郗鉴为太尉征西将军庾亮为司空六月改司徒为丞相以太傅王导为之秋八月丙午分宁州置安州   五年春正月辛丑大赦三月乙丑广州刺史邓岳伐蜀建寜人孟彦执李夀将霍彪以降夏四月辛未征西将军庾亮遣参军赵松击巴郡江阳获石虎将李闳黄桓等秋七月庚申使持节侍中丞相领州刺史始兴公王导薨辛酉以防军将军何充録尚书事八月壬午复改丞相为司徒辛酉太尉南昌公郗鉴薨九月石虎将防安李农防沔南张貉防邾城因防江夏义阳征虏将军毛寳西阳太守樊俊义阳太守郑进并死之防安等进围石城竟陵太守李阳距战破之斩首五千余级安乃退遂畧汉东拥七千余家迁于幽冀冬十二月丙戍以骠骑将军琅邪王岳为司徒李夀将李奕防巴东守将劳扬战败死之   六年春正月庚子使持节都督江豫益梁雍交广七州诸军事司空都亭侯庾亮薨辛亥以左光禄大夫陆玩为司空二月慕容皝及石虎将石成战于辽西败之献防于京师庚辰有星孛于太微三月丁夘大赦以车骑将军东海王冲为骠骑将军李夀防丹川守将孟彦刘齐李秋皆死之秋七月乙夘初依中兴故事朔望聴政于东堂冬十月林邑献驯象十一月癸卯复琅邪比汉丰沛   七年春二月甲午朔日有食之己卯慕容皝遣使求假燕王章玺许之三月戊戌杜皇后崩夏四月丁卯葬恭皇后于兴平陵实编户王公已下皆正土断白籍秋八月辛酉骠骑将军东海王冲薨九月罢太仆官冬十二月癸酉司空兴平伯陆玩薨除乐府杂伎罢安州八年春正月己未朔日有食之乙丑大赦三月初以武悼杨皇后配飨武帝庙夏六月庚寅帝不悆诏曰朕承洪绪于兹十有八年今遘疾不兴是用震悼于厥躬千龄眇眇未堪多难司徒琅邪王岳亲则母弟体则仁长君人之风允塞时望肆尔王公卿士其辅之以祗奉祖宗明祀毋坠我祖宗之显命壬辰引武陵王晞防稽王昱中书监庾氷中书令何充尚书令诸葛恢并受顾命癸巳帝崩于西堂时年二十二葬兴平陵庙号显宗帝少而聪敏有成人之量南顿王宗之诛也帝不之知及苏峻平问庾亮曰常日白头公何在亮对曰以谋反伏诛帝泣谓亮曰舅言人作贼便杀之人言舅作贼复若何亮惧变色庾怿尝送酒于江州刺史王允之允之与犬犬毙惧而表之帝怒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怿闻饮药而死然少为舅氏所制不亲庶政及长颇留心万机务在简约常欲于后园作射堂计用四十金以劳费乃止雄武之度虽有媿于前王恭俭之徳足追踪于往烈矣   成帝咸和九年咸康八年卽位十七年   康皇帝讳岳字世同成帝母弟也咸和元年封吴王二年徙封琅邪王九年拜散骑常侍加骠骑将军咸康五年迁侍中司徒八年六月庚寅成帝不悆诏以琅邪王为嗣癸巳成帝崩甲午即皇帝位大赦诸屯戍文武及二千石官长不得輙离所局而来奔赴己亥封成帝子丕为琅邪王奕为东海王时帝谅隂不言委政于庾冰何充秋七月丙辰葬成皇帝于兴平陵帝亲奉奠于西阶旣发引徒行至阊阖门升素舆于陵所己未以中书令何充为骠骑将军八月辛丑彭城王纮薨以江州刺史王允之为卫将军九月诏琅邪国及府吏进位各有差冬十月甲午卫将军王允之卒十二月增文武位二等壬子立皇后褚氏   建元元年春正月改元振恤鳏寡孤独三月以中书监庾冰为车骑将军夏四月益州刺史周抚西阳太守曹据伐李夀败其将李恒于江阳五月旱六月壬午又以束帛征处士南阳翟汤会稽虞喜有司奏成帝崩一周请改素服御进膳如旧壬寅诏不许石虎帅众伐慕容皝皝大败之秋七月石虎将戴开帅众来降丁巳诏曰慕容皝摧殄羯冦乃云死没八万余人将是其天亡之始也中原之事宜加筹量且戴开已帅部党归顺宜见慰劳其遣使诣安西骠骑谘谋诸军事以辅国将军琅邪内史桓温为前锋都督假节帅众入临淮安西将军庾翼为征讨大都督迁镇襄阳庚申晋陵吴郡灾八月李夀死子势嗣伪位石虎使其将刘宁攻防狄道冬十月辛巳以车骑将军庾冰都督荆江司雍益梁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以骠骑将军何充为中书监都督扬豫二州诸军事扬州刺史录尚书事辅政以琅邪内史桓温都督青徐兖三州诸军事徐州刺史禇裒为卫将军领中书令十一月己巳大赦十二月石虎侵张骏骏使其将军谢艾拒之大战于河西虎败绩十二月髙句骊遣使朝献   二年春正月张骏遣其将和驎谢艾讨南羗于阗和大破之二月慕容皝及鲜卑帅宇文归战于昌黎归众大败奔于漠北四月张骏将张瓘败石虎将王擢于三交城秋八月丙子进安西将军庾翼为征西将军庚辰持节都督司雍梁三州诸军事梁州刺史平北将军竟陵公桓宣卒丁巳以卫将军褚裒为特进都督徐兖二州诸军事兖州刺史镇金城九月巴东太守杨谦击李势将申阳阳败走获其将乐髙丙申立皇子聃为皇太子戊戍帝崩于式干殿时年二十三葬崇平陵初成帝有疾中书令庾冰自以舅氏当朝权侔人主恐异世之后戚属将踈乃言国有彊敌宜立长君遂以帝为嗣制度年号再兴中朝因改元曰建元或谓氷曰郭璞防云立始之际邱山倾立者建也始者元也邱山讳也冰瞿然旣而叹曰如有吉凶岂改易所能救乎至是果验云   康帝建元二年   穆皇帝讳聃字彭子康帝子也建元二年九月丙申立为皇太子戊戌康帝崩己亥太子即皇帝位时年二嵗大赦尊皇后为皇太后壬寅皇太后临朝摄政冬十月乙丑葬康皇帝于崇平陵十一月庚辰车骑将军庾冰卒   永和元年春正月甲戍朔皇太后设白纱帷于太极殿抱帝临轩改元甲申进镇军将军武陵王晞为镇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镇军将军顾众为尚书右仆射夏四月壬戌诏防稽王昱録尚书六条事五月戊寅大雩尚书令金紫光禄大夫建安伯诸葛恢卒六月癸亥地震秋七月庚午持莭都督江荆司梁雍益寜七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征西将军都亭侯庾翼卒翼部将于瓒戴羲等杀冠军将军曹据举兵反安西司马朱焘讨平之八月豫州刺史路永叛奔于石虎庚寅以辅国将军徐州刺史桓温为安西将军持节都督荆司雍益梁寜六州诸军事领防南蛮校尉荆州刺史石虎将路永屯于夀春九月丙申皇太后诏曰今百姓劳弊其共思详所以振防之宜及岁常调非军国要急者并宜停之冬十二月李势将爨頠来奔凉州牧张骏伐焉耆降之二年春正月丙寅大赦己卯使持节侍中都督扬州诸军事州刺史骠骑将军录尚书事都乡侯何充卒二月癸丑以左光禄大夫蔡谟领尚书录尚书六条事抚军大将军会稽王昱及谟并辅政三月丙子以前司徒左长史殷浩为建武将军扬州刺史夏四月己酉朔日有蚀之五月丙戌凉州牧张骏卒子重华嗣六月石虎将王擢袭武街执张重华防军胡宣又使麻秋孙伏都伐金城太守张冲降之重华将谢艾击秋败之秋七月以兖州刺史褚裒为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冬十月地震十一月辛未安西将军桓温帅征虏将军周抚辅国将军谯王无忌建武将军袁乔伐蜀拜表輙行十二月枉矢自东南流于西北其长半天   三年春三月乙卯桓温攻成都克之丁亥李势降益州平林邑范文攻防日南害太守夏侯覧以尸祭天夏四月地震蜀人邓定隗文举兵反桓温又击破之使益州刺史周抚镇彭模丁巳邓定隗文等入据成都征虏将军杨谦弃涪城退保徳阳五月戊申进慕容皝为安北将军石虎又使其将石宁麻秋等伐凉州次于曲柳张重华使将军牛旋御之退守枹罕六月辛酉大赦秋七月范文复防日南害督防刘雄隗文立范贲为帝八月戊午张重华将谢艾进击麻秋大败之九月地震冬十月乙丑假凉州刺史张重华大都督陇右关中诸军事防校尉大将军武都氐王杨初为征南将军雍州刺史平羌校尉仇池公并假节十二月振威防军萧敬文害征虏将军杨谦攻涪城防之遂取巴西通于汉中四年夏四月范文防九徳多所杀害五月大水秋八月进安西将军桓温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临贺公西中郎将谢尚为安西将军九月丙申慕容皝死子隽嗣伪位冬十月己未地震石虎使其将苻徤防竟陵十二月豫章人黄韬自号孝神皇帝聚众数千防临川太守庾条讨平之   五年春正月辛巳朔大赦庚寅地震石虎僭即皇帝位于邺二月征北大将军褚裒使部将王龛北伐获石虎将支重夏四月益州刺史周抚龙骧将军朱焘击范贲获之益州平封周抚为建城公假慕容隽大将军幽平二州牧大单于燕王征西大将军桓温遣督防滕畯讨范文为文所败石虎死子世嗣伪位五月石遵废世而自立六月桓温屯安陆遣诸将讨河北石遵扬州刺史王浃以寿阳来降秋七月褚裒进次彭城遣部将王龛李迈及石遵将李农战于代陂王师败绩王龛为农所执李迈死之八月褚裒退屯广陵西中郎将陈逵焚寿春而遁梁州刺史司马勲攻石遵长城戍仇池公杨初袭西城皆破之冬十月石遵将石遇攻宛防之执南阳太守郭啓司马勲进次悬钩石虎故将麻秋拒之勲退还梁州十一月丙辰石鉴弑石遵而自立十二月己酉使持节都督徐兖二州诸军事徐州刺史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乡侯褚裒卒以建武将军吴国内史荀羡为使持节监徐兖二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徐州刺史   六年春正月帝临朝以褚裒丧故悬而不乐闰月冉闵弑石鉴僭称天王国号魏鉴弟祗僭帝号于襄国丁丑彗星见于亢己丑加中军将军殷浩督扬豫徐兖青五州诸军事假节氐帅苻洪遣使来降以为氐王封广川郡公假洪子健节监河北诸军事右将军封襄国县公三月石虎故将麻秋鸩杀苻洪于枋头夏五月大水庐江太守袁真攻合肥尅之六月石祗遣其弟琨攻冉闵将王泰于邯郸琨师败绩秋八月辅国将军谯王无忌薨苻健帅众入闗冬十一月冉闵围襄国十二月免司徒蔡谟为庶人是岁大疫   七年春正月丁酉日有蚀之辛丑鲜卑段龛以青州来降苻徤僭称王国号秦二月戊寅以段龛为镇北将军封齐公石祗大败冉闵于襄国夏四月梁州刺史司马勲出步骑三万自汉中入秦川与苻健战于五丈原王师败绩加尚书令顾和开府仪同三司刘显弑石祗五月祗兖州刺史刘啓自鄄城来奔秋七月尚书令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顾和卒甲辰涛水入石头溺死者数百人八月冉闵豫州刺史张遇以许昌来降拜镇西将军九月峻阳太阳二陵崩甲辰帝素服临于太极殿三日遣兼太常赵防脩复山陵冬十月雷雨震电十一月石祗将姚弋仲冉闵将魏脱各遣使来降以弋仲为车骑将军大单于封高陵郡公弋仲子襄为平北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并州刺史平乡县公脱为安北将军监冀州诸军事冀州刺史十二月辛未征西大将军桓温帅众北伐次于武昌而止时石虎故将周成屯廪邱髙昌屯野王乐立屯许昌李歴屯卫国皆相次来降八年春正月辛卯日有蚀之刘显僭帝号于襄国冉闵击破杀之苻健僭帝号于长安二月峻平崇阳二陵崩戊辰帝临三日遣殿中都尉王惠如洛阳以卫五陵镇西将军张遇反于许昌使其党上官恩据洛阳乐攻督防戴施于仓垣三月使北中郎将荀羡镇淮隂苻健别帅侵顺阳太守薛珍击破之夏四月冉闵为慕容隽所灭隽僭帝号于中山称燕安西将军谢尚帅姚襄与张遇战于许昌之诫桥王师败绩苻健使其弟雄袭遇虏之秋八月大雩石虎故将王擢遣使请降拜镇西将军秦州刺史丁酉以镇军大将军武陵王晞为太宰抚军大将军防稽王昱为司徒征西大将军桓温为太尉八月平西将军周抚讨萧敬文于涪城斩之冉闵子智以邺降督防戴施获其传国玺送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百僚毕贺九月冉智为其将马愿所执降于慕容恪中军将军殷浩帅众北伐次泗口遣河南太守戴施据石门荥阳太守刘戍仓垣冬十月秦州刺史王擢为苻健所逼奔于凉州   九年春正月乙卯朔大赦张重华使王擢与苻健将苻雄战擢师败绩丙寅皇太后与帝同拜建平陵三月旱交州刺史阮敷讨林邑范佛于日南破其五十余垒夏四月以安西将军谢尚为尚书仆射五月大疫张重华复使王擢袭秦州取之仇池公杨初为苻雄所败秋七月丁酉地震有声如雷八月遣兼太尉河间王钦脩复五陵冬十月中军将军殷浩进次山桑使平北将军姚襄为前锋襄叛反击浩浩弃辎重退保谯城丁未凉州牧张重华卒子耀灵嗣是月张祚弑耀灵而自称凉州牧十一月殷浩使部将刘啓王彬之讨姚襄复为襄所败襄遂进据芍陂十二月加尚书仆射谢尚为都督豫江西诸军事领豫州刺史镇歴阳   十年春正月己酉朔帝临朝以五陵未复悬而不乐凉州牧张祚僭帝位冉闵降将周成举兵反自宛陵袭洛阳辛酉河南太守戴施奔鲔渚丁卯地震有声如雷二月己丑太尉征西将军桓温帅师伐闗中废扬州刺史殷浩为庶人以前会稽内史王述为州刺史夏四月己亥温及苻健子苌战于蓝田大败之五月江西乞活郭敞等执陈留内史刘仕而叛京师震骇以吏部尚书周闵为中军将军屯于中堂豫州刺史谢尚自歴阳还卫京师六月苻健将苻雄悉众及桓温战于白鹿原王师败绩秋九月辛酉桓温粮尽引还   十一年春正月甲辰侍中汝南王统薨平羌校尉仇池公杨初为其部将梁式所害初子国嗣位因拜镇北将军秦州刺史齐公段龛袭慕容隽将荣国于郎山败之夏四月壬申陨霜乙酉地震姚襄率众冦外黄冠军将军髙季大破之五月丁未地又震六月苻健死其子生嗣伪位秋七月宋混张瓘弑张祚而自立耀灵弟元靓为大将军凉州牧遣使来降以吏部尚书周闵为尚书左仆射领军将军王彪之为尚书右仆射冬十月进豫州刺史谢尚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镇西将军镇马头十一月慕容恪帅众冦广固壬戍上党人冯鸯自称太守背苻生遣使来降   十二年春正月丁卯帝临朝以皇太后母丧悬而不乐镇北将军段龛及慕容恪战于广固大败之恪退据安平二月辛丑帝讲孝经三月姚襄入于许昌以太尉桓温为征讨大都督以讨之秋八月己亥桓温及姚襄战于伊水大败之襄走平阳徙其余众三千余家于江汉之间执周成而归使扬武将军毛穆之督防陈午辅国将军河南太守戴施镇洛阳冬十月癸巳朔日有食之慕容恪攻段龛于广固使北中郎将荀羡帅师次于琅邪以救之十一月遣兼司空散骑常侍车灌龙骧将军袁真等持节如洛阳脩五陵十二月庚戌以有事于五陵告于太庙帝及羣臣皆服缌于太极殿临三日是岁仇池公杨国为其从父俊所杀俊自立   升平元年春正月壬戌朔帝加元服告于太庙始亲万机大赦改元増文武位一等皇太后居崇徳宫丁丑陨石于槐里一是月镇北将军齐公叚龛为慕容恪所防遇害扶南天竺旃檀献驯象诏曰昔先帝以殊方异兽或为人患禁之今及其未至可令还本土三月帝讲孝经壬申亲释奠于堂中夏五月庚午镇西将军谢尚卒苻生将苻眉苻坚击姚防战于三原斩之六月苻坚杀苻生而自立以军司谢奕为使持节都督安西将军豫州刺史秋七月苻坚将张平以并州降遂以为并州刺史八月丁未立皇后何氏大赦赐孝悌鳏寡米人五斛逋租宿债皆勿收大酺三日冬十月皇后见于太庙十一月雷十二月以太常王彪之为尚书左仆射   二年春正月司徒防稽王昱稽首归政帝不许二月慕容隽防冀州诸郡诏安西将军谢奕北中郎将荀羡北伐三月佽飞督王饶献鸩鸟帝怒鞭之二百使殿中御史焚其鸟于四达之衢夏五月大水有星孛于天船六月并州刺史张平为苻坚所逼帅众三千奔于平阳坚追败之慕容恪进据上党冠军将军冯鸯以众叛归慕容隽隽尽防河北之地秋八月安西将军谢奕卒壬申以吴兴太守谢万为西中郎将持节监司豫冀并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以骑常侍郗昙为北中郎将持节都督徐兖青冀幽五州诸军事徐兖二州刺史镇下邳冬十月乙丑陈留王曹励薨十一月庚子雷辛酉地震十二月北中郎将荀羡及慕容隽战于山茌王师败绩三年春三月甲辰诏以比年出军粮运不继王公已下十三戸借一人一年助运秋七月平北将军髙昌为慕容隽所逼自白马奔于荥阳冬十月慕容隽防河东遣西中郎将谢万次下蔡北中郎将郗昙次髙平以击之王师败绩十一月戊子进扬州刺史王述为衞将军十二月又以中军将军琅邪王丕为骠骑将军东海王奕为车骑将军封武陵王晞子防为梁王交州刺史温放之帅兵讨林邑参黎耽潦并降之   四年春正月仇池公杨俊卒子世嗣丙戌慕容隽死子暐嗣伪位二月鳯皇将九鶵见于丰城秋七月以军役繁兴省用彻膳八月辛丑朔日有食之既冬十月天狗流于西南十一月封太尉桓温为南郡公温弟冲为丰城县公子济为临贺郡公鳯皇复见丰城众鸟随之五年春正月戊戌大赦赐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人米五斛北中郎将都督徐兖青冀幽五州诸军事徐兖三州刺史郗昙卒二月以镇军将军范汪为都督徐兖青冀幽五州诸军事安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平南将军广州刺史阳夏侯滕含卒夏四月大水太尉桓温镇宛使其弟豁将兵取许昌鳯皇见于沔北五月丁巳帝崩于显阳殿时年十九葬永平陵庙号孝宗   穆帝永和十二年升平五年即位十七年   哀皇帝讳丕字千龄成帝长子也咸康八年封为琅邪王永和元年拜骑常侍十二年加中军将军升平三年除骠骑将军五年五月丁巳穆帝崩皇太后令曰帝奄不救疾允嗣未建琅邪王丕中兴正统明徳懋亲昔在咸康属当储贰以年在防冲未堪国难故显宗髙让今义望情地莫与为比其以王奉大统于是百官备法驾迎于琅邪王第庚申即皇帝位大赦壬戌诏以东海王奕为琅邪王奉承大统秋七月戊午葬穆帝于永平陵慕容恪攻防野王守将吕护退保荥阳八月己卯夜天裂广数丈有声如雷九月戊申立皇后王氏穆帝皇后何氏居永安宫吕防叛奔于慕容暐冬十月安北将军范汪有罪废为庶人十二月加凉州刺史张元靓为大都督陇右诸军事防羌校尉西平公   隆和元年春正月壬子大赦改元甲寅减田税亩收二升是月慕容暐将吕防傅末波攻防小垒以逼洛阳二月辛未以辅国将军吴国内史庾希为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下邳前锋监军龙骧将军袁真为西中郎将监防豫司并冀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镇汝南并假节丙子尊所生周氏为皇太妃三月甲寅朔日有蚀之夏四月旱诏出轻系振困乏丁丑梁州地震浩舋山崩吕防复冦洛阳乙酉辅国将军河南太守戴施奔于宛五月丁巳遣北中郎将庾希竟陵太守邓遐以舟师救洛阳秋七月吕防等退守小平津进琅邪王奕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邓遐进屯新城庾希部将何谦及慕容暐将刘则战于檀邱破之八月西中郎将袁真进次汝南运米五万斛以馈洛阳冬十月赐贫乏者米人五斛章武王珍薨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诏捜扬隠逸蠲除苛碎详议法令咸从损要庾希自下邳退镇山阳袁真自汝南退镇寿阳   兴寜元年春二月己亥大赦改元三月壬寅皇太妃薨于琅邪第癸卯帝奔丧诏司徒会稽王昱总内外众务夏四月慕容暐寇荥阳太守刘逺奔鲁阳甲戍扬州地震湖渎溢五月加征西大将军桓温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録尚书事假黄钺复以西中郎将袁真都督司冀并三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庾希都督青州诸军事癸卯慕容暐防宻城荥阳太守刘逺奔于江陵秋七月张天锡杀凉州刺史西平公张元靓自称大将军防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丁酉葬章皇太妃秋八月有星孛于角亢入天市九月壬戍大司马桓温帅众北伐癸亥以皇太子生大赦冬十月甲申立陈留王世子恢为王十一月姚防故将张骏杀江州督防赵毘焚武昌畧府藏以叛江州刺史桓冲讨斩之是岁慕容暐将慕容尘攻陈留太守袁披于长平汝南太守朱斌承虚袭许昌尅之   二年春二月庚寅江陵地震慕容暐将慕容评袭许昌颍川太守李福死之评遂侵汝南太守朱斌遁于寿阳又进围陈郡太守朱辅婴城固守桓温遣江夏相刘岵击退之改左军将军为游击将军罢右军前军后军将军五校三将官癸卯帝亲耕籍田三月庚戍朔大阅戸人严法禁称为庚戌制辛未帝不悆帝雅好黄老防谷饵长生药服食过多遂中毒不亲万机崇徳太后复临朝摄政夏四月甲辰慕容暐遣其将李洪侵许昌王师败绩于悬瓠朱斌奔于淮南朱辅退保彭城桓温遣西中郎将袁真江夏相刘岵等凿阳仪道以通运温帅舟师次于合肥慕容尘复屯许昌五月迁陈人于陆以避之戊辰以扬州刺史王述为尚书令衞将军以桓温为扬州牧録尚书事壬申遣使喻温入相温不从秋七月丁卯复征温入朝八月温至赭圻遂城而居之苻坚别帅侵河南慕容暐冦洛阳九月冠军将军陈祐留长史沈劲守洛阳帅众奔新城   三年春正月庚申皇后王氏崩二月乙未以右将军桓豁监荆州州之义城雍州之京兆诸军事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桓冲监江州荆州之江夏随郡豫州之汝南西阳新蔡颍川六郡诸军事南中郎将江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并假节丙申帝崩于西堂时年二十五葬安平陵   哀帝隆安元年兴平三年即位四年   废帝讳奕字延龄哀帝之母弟也咸康八年封为东海王永和八年拜骑常侍寻加镇军将军升平四年拜车骑将军五年改封琅邪王隆和初转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兴寜三年二月丙申哀帝崩无嗣丁酉皇太后诏曰琅邪王奕明徳茂亲属当储嗣宜奉祖宗纂承大统便速正大礼以寜人神于是百官奉迎于琅邪第是日即皇帝位大赦三月壬申葬哀皇帝于安平陵癸酉骑常侍河间王钦薨丙子慕容暐将慕容恪防洛阳寜朔将军竺瑶奔于防阳冠军长史扬武将军沈劲死之夏六月戊子使持节都督益寕二州诸军事镇西将军益州刺史建城公周抚卒秋七月匈奴左贤王衞辰右贤王曹谷帅众二万侵杏城己酉改封会稽王昱为琅邪王壬子立皇后庾氏封琅邪王昱子昌明为会稽王冬十月梁州刺史司马勲反自称琅邪王十一月帅众入劒阁攻涪西夷校尉毋邱暐弃城而遁乙卯围益州刺史周楚于成都桓温遣江夏相朱序救之十二月戊戍以防稽内史王彪之为尚书仆射太和元年春二月己丑以凉州刺史张天锡为大将军都督陇右关中诸军事西平郡公丙申以宣城内史桓秘为持节监梁益二州征讨诸军事三月辛亥新蔡王邈薨荆州刺史桓豁遣督防桓罴攻南郑魏兴人毕钦举兵以应罴夏四月旱五月戊寅皇后庾氏崩朱序攻司马勲于成都众溃执勲斩之秋七月癸酉葬孝皇后于敬平陵九月甲午曲赦梁益二州冬十月辛丑苻坚将王猛杨安攻南乡荆州刺史桓豁救之师次新野而猛安退以防稽王昱为丞相十二月南阳人赵赵忆等据宛城反太守桓澹走保新野慕容暐将慕容厉防鲁郡髙平   二年春正月北中郎将庾希有罪走入于海夏四月慕容暐将慕容尘寇竟陵太守罗崇击破之苻坚将王猛寇凉州张天锡拒之猛师败绩五月右将军桓豁击赵忆走之进获慕容暐将赵槃送于京师秋九月以防稽内史郗愔为都督徐兖青幽四州诸军事平北将军徐州刺史冬十月乙巳彭城王元薨   三年春三月丁巳朔日有蚀之癸亥大赦夏四月癸巳雹大风折木秋八月壬寅尚书令卫将军蓝田侯王述卒   四年夏四月庚戍大司马桓温帅众伐慕容暐秋七月辛卯暐将慕容垂帅众拒温温击败之九月戊寅桓温禆将邓遐朱序遇暐将末波于林渚又大破之戊子温至枋头丙申以粮运不继焚舟而归辛丑慕容垂追败温后军于襄邑冬十月大星西流有声如雷己巳温收散卒屯于山阳豫州刺史袁真以寿阳叛十一月辛丑桓温自山阳及防稽王昱防于涂中将谋后举十二月遂城广陵而居之   五年春正月己亥袁真子防之爱之害梁国内史朱宪汝南内史朱斌二月癸酉袁真死陈郡太守朱辅立真子瑾嗣事求救于慕容暐夏四月辛未桓温部将竺瑶破瑾于武邱秋七月癸酉朔日有食之八月癸丑桓温击袁瑾于寿阳败之九月苻坚将王猛伐慕容暐防其上党广汉妖贼李与益州妖贼李金根聚众反自称圣王众万余人梓潼太守周虓讨平之冬十月王猛大破慕容暐将慕容评于潞川十一月猛尅邺获慕容暐尽有其地   六年春正月苻坚遣将王鉴来援袁瑾将军桓伊逆击大破之丁亥桓温尅寿阳斩袁瑾三月壬辰监益宁二州诸军事冠军将军益州刺史建城公周楚卒夏四月戊午大赦赐穷独米人五斛苻坚将苻雅伐仇池公杨纂降之六月京都及丹阳晋陵呉郡呉兴临海并大水秋八月以前宁州刺史周仲孙为假节监益梁二州诸军事益州刺史冬十月壬子髙密王俊薨十一月癸卯桓温自广陵屯于白石丁未诣阙因圗废立诬帝在藩夙有痿疾嬖人相龙计好朱灵寳等参侍内寝而内美人田氏孟氏生三男长欲封树时人惑之温因讽太后以伊霍之举己酉集百官于朝堂宣崇徳太后令曰王室艰难穆哀短祚国嗣不育储宫靡立琅邪王奕亲则母弟故以入纂大位不图徳之不建乃至于斯昏浊溃乱动违礼度有此三孽莫知谁子人伦道丧丑声遐布既不可以奉守社稷敬承宗庙且昏孽并大便欲建树储藩诬防祖宗倾移皇基是而可忍孰不可忍今废奕为东海王以王还第供卫之仪皆如汉朝昌邑故事但未亡人不幸罹此百忧感念存没心焉如割社稷大计义不获已临纸悲塞如何可言于是百官入太极前殿即日桓温使散骑常侍刘享收帝玺绶帝着白帢单衣歩下西堂乗犊车出神虎门羣臣拜辞莫不歔欷侍御史殿中监将兵百人衞送东海第初桓温有不臣之志欲先立功河朔以收时望及枋头之败威名顿挫遂潜谋废立以长威权然惮帝守道恐招时议以宫闱重秘牀笫易诬乃诬帝为阉遂行废辱初帝平生每以为虑尝召术人扈谦筮之卦成答曰晋室有磐石之固陛下有出宫之象竟如其言咸安二年正月降封帝为海西县公四月徙居吴县勑吴国内史刁彛防衞又遣御史顾允监察之十一月妖贼卢悚遣弟子殿中监许龙晨到其门称太后宻诏奉迎兴复帝初欲从之纳保毋谏乃止龙曰大事将防焉用儿女子言乎帝曰我得罪于此幸防寛宥岂敢妄动哉且太后有诏便应官属来何独使汝也汝必为乱因叱左右缚之龙惧而走帝知天命不可再深虑横祸乃杜塞聪明无思无虑终日酣畅耽于内宠有子不育庶保天年时人怜之为作歌焉朝廷以帝安于屈辱不复为虞太元十一年十月甲申薨于吴时年四十五   废帝太和六年   简文皇帝讳昱字道万元帝之少子也幼而岐嶷为元帝所爱郭璞见而谓人曰兴晋祚者必此人也及长清虚寡欲尤善元言永昌元年元帝诏封帝为琅邪王奉恭王祀食会稽宣城如旧咸和元年所生郑夫人薨帝时年七岁号慕泣血固请服重元帝哀而许之故徙封会稽王拜散骑常侍九年迁右将军加侍中咸康六年进抚军将军领秘书监建元元年夏五月癸丑康帝诏帝兼领太常本官如故永和元年崇徳太后临朝进位抚军大将军録尚书六条事二年骠骑何充卒康帝崩崇徳太后诏帝专总万机八年进位司徒固譲不拜穆帝始冠帝稽首归政不许废帝即位以琅邪絶嗣复徙封琅邪而封王子昌明为会稽王帝固譲故虽封琅邪而不去会稽之号大和元年进位丞相録尚书事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劒履上殿给羽葆鼓吹班劒六十人又固譲及废帝废皇太后诏曰丞相録尚书会稽王体自中宗明徳劭令阿衡三世人望攸归可入统皇极主者明依旧典以时施行于是大司马桓温率百官进太极前殿具乘舆法驾奉迎帝于会稽邸于朝堂变服着平巾帻单衣东向拜受玺绶   咸安元年冬十一月己酉即皇帝位桓温出次中堂分兵屯衞乙卯温奏废太宰武陵王晞及子总诏魏郡太守毛安之帅所领宿衞殿内改元咸安庚戌使兼太尉周颐告于太庙辛亥桓温遣弟秘逼新蔡王晃诣西堂自列与太宰武陵王晞等谋反帝对之流涕温皆收付廷尉癸丑杀东海王二子及其母初帝以冲虚简贵歴宰三世温素所敬惮及初即位温乃撰辞欲自陈述帝引见对之悲泣温惧不能言至是有司承其防奏诛武陵王晞帝不许温固执至于再三帝手诏报曰若晋祚灵长公便宜奉行前诏如其天运去矣请避贤路温覧之流汗变色不复敢言乙卯废晞及其三子徙于新安丙辰放新蔡王晃于衡阳戊午诏大赦天下大酺五日増文武位二等孝顺忠贞鳏寡孤独米人五斛己未赐温军三万人布一匹米一斛庚申加大司马桓温为丞相不受辛酉温旋自白石因镇姑孰以冠军将军毛武生都督荆州之沔中扬州之义城诸军事十二月戊子诏以京都有经年之储权停一年之运庚寅废东海王奕为海西公食邑四千戸辛卯初荐酃渌酒于太庙二年春正月辛丑百济林邑王各遣使贡方物二月苻坚伐慕容桓于辽东灭之三月丁酉诏内外百官各勤所司以副朕意癸丑诏遣大使诣大司马并问方伯逮于边戌宣诏大飨求其所安且筹量赐给悉令周普乙卯又诏徃事故之后百度未充羣僚常俸并皆寡约盖随时之义可筹量増给驺虞见豫章夏四月徙海西公于吴县西柴里追贬庾后曰夫人六月遣使拜百济王余句为镇军将军领乐浪太守戊子前防军将军庾希举兵反自海陵入京口晋陵太守卞耽奔于曲阿秋七月壬辰桓温遣东海内史周少孙讨希擒之斩于建康市乙未立会稽王昌明为皇太子皇子道子为琅邪王领会稽内史是日帝崩于东堂时年五十三葬髙平陵庙号太宗遗诏以桓温辅政依诸葛亮王导故事帝少有风仪善容止留心典籍不以居处为意凝尘满席湛如也尝与桓温及武陵王晞同载游版桥温遽令鸣鼓吹角车驰卒奔欲观其所为晞大恐求下车而帝安然无惧色温由此惮服温既仗文武之任屡建大功加以废立威振内外帝虽处尊位拱黙守道而已常恐废黜先是荧惑入太微寻而海西废及帝立荧惑又入太微帝甚恶焉时中书郎郗超在直帝乃引入谓曰命之脩短本所不计故当无复近日事邪超曰大司马臣温方内固社稷外恢经略非常之事臣以百口保之及超请急省其父帝谓之曰致意尊公家国之事遂至于此由吾不能以道匡衞愧叹之深言何能喻因咏庾阐诗云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遂泣下霑襟帝虽神识恬畅而无济世大略故谢安称为恵帝之流清谈差胜耳沙门支道林尝言会稽有逺体而无逺神谢灵运述其行事亦以为赧献之辈云   简文帝咸安三年   孝武皇帝讳曜字昌明简文帝第三子也兴寜三年七月甲申初封会稽王咸安二年秋七月己未立为皇太子是日简文帝崩太子即皇帝位诏大赦天下与民更始九月甲寅追尊皇妣会稽王妃曰顺皇后冬十月丁卯葬简文皇帝于髙平陵十一月甲午妖贼卢悚晨入殿庭游击将军毛安之等讨擒之是岁三吴大旱人多饿死诏所在振给苻坚防仇池执秦州刺史杨世寜康元年春正月己丑朔改元二月大司马桓温来朝三月癸丑诏除丹阳竹格等四桁税夏五月旱秋七月己亥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大司马扬州牧平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南郡公桓温薨庚戍进右将军桓豁为征西将军以江州刺史桓冲为中军将军都督豫江三州诸军事扬州刺史镇姑孰八月壬子崇徳太后临朝摄政九月苻坚将杨安寇成都丙申以尚书仆射王彪之为尚书令吏部尚书谢安为尚书仆射吴国内史刁彛为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广陵复置光禄勲大司马少府官冬十月西平公张天锡贡方物十一月苻坚将杨安防梓潼及梁益二州刺史周仲孙帅骑五千南遁   二年春正月癸未朔大赦追封谥故会稽世子郁为临川献王己酉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刁彛卒二月癸丑以丹阳尹王坦之为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丁巳有星孛于女虚三月丙戌彗星见于氐夏四月壬戍皇太后诏以水旱并臻百姓失业其三吴义兴晋陵及会稽遭水之县尤甚者全除一年租布其次听除半年受振贷者即以赐之五月蜀人张育自号蜀王帅众围成都遣使称藩秋七月凉州地震山崩苻坚将邓羌攻张育灭之八月以长秋将建权停婚姻九月丁丑有星孛于天市冬十一月己酉天门蜑贼攻郡太守王匪死之征西将军桓豁遣师讨平之长城人钱歩射钱等作乱吴兴大守朱序讨平之癸酉威逺将军桓石防破苻坚将姚苌于垫江   三大春正月辛亥大赦夏五月丙午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蓝田侯王坦之卒甲寅以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桓冲为镇北将军徐州刺史镇丹徒尚书仆射谢安领扬州刺史秋八月癸巳立皇后王氏大赦加文武位一等九月帝讲孝经冬十月癸酉朔日有蚀之十二月甲申神虎门灾癸未皇太后诏以日蚀告变水旱不适其赐百姓穷者米人五斛癸巳帝释奠于中堂祠孔子以顔囘配   太元元年春正月壬寅帝加元服见于太庙皇太后归政甲辰大赦改元丙午帝始临朝以征西将军桓豁为征西大将军领军将军郗愔为镇军大将军中军将军桓冲为车骑将军加尚书仆射谢安中书监録尚书事甲子谒建平等四陵夏四月癸丑地震甲寅诏大赦与民更始其文武位各増一等六月封河间王钦子范之为章武王秋九月苻坚将茍苌防凉州虏刺史张天锡尽有其地乙巳除度田收租之制公王以下口税米三斛蠲在役之身冬十月移淮北流人于淮南十一月已巳朔日有蚀之诏太官彻膳十二月苻坚使其将苻洛攻代执代王什翼犍   二年春正月继絶世绍功臣三月以兖州刺史朱序为南中郎将梁州刺史监沔中诸军镇防阳闰月壬午地震甲申暴风折木发屋夏四月己酉雹五月丁丑地震六月己巳暴风掦沙石林邑贡方物秋七月己卯老人星见八月壬辰车骑将军桓冲来朝丁未以尚书仆射谢安为司徒丙辰使持节都督荆梁寜益交广六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征西大将军桓豁卒冬十月辛丑以车骑将军桓冲都督荆江梁益寜交广七州诸军事领防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尚书王蕴为徐州刺史督江南晋陵诸军征西司马谢元为兖州刺史广陵相监江北诸军壬寅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尚书令王彪之卒十二月庚寅以尚书王劭为尚书仆射   三年春二月乙巳作新宫帝移居会稽王邸三月乙丑雷雨暴风发屋折木夏五月庚午陈留王曹恢薨六月大水秋七月辛巳帝入新宫乙酉老人星见南方四年春正月辛酉大赦郡县遭水旱者减租税丙子谒建平等七陵二月戊午苻坚使其子丕攻防防阳执南中郎将朱序又防顺阳三月大疫壬戍诏以疆埸多虞事兼平日又年谷不登百姓匮乏其诏御所供事从俭约九亲供给众官廪俸权可减半凡诸役费自非军国事要皆宜停省以周时务癸未使右将军毛武生帅众伐蜀夏四月苻坚将韦钟防魏兴太守吉挹死之五月苻坚将句难彭超防盱髙宻内史毛璪之为贼所执六月大旱戊子征虏将军谢元及超难战于君川大破之秋八月丁亥以左将军王蕴为尚书仆射乙未暴风掦砂石九月盗杀建安太守傅湛冬十二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五年春正月乙巳谒崇平陵夏四月大旱癸酉大赦五嵗刑以下五月大水以司徒谢安为衞将军仪同三司六月甲寅震含章殿四柱并杀内侍二人甲子以比嵗荒俭大赦自太元三年以前逋租宿债皆蠲除之其鳏寡穷独孤老不能自存者人赐米五斛丁卯以骠骑将军琅邪王道子为司徒秋九月癸未皇后王氏崩冬十月九真太守李逊据交州反十一月乙酉葬定皇后于隆平陵   六年春正月帝初奉佛法立精舍于殿内引诸沙门以居之丁酉以尚书谢石为尚书仆射初置督运御史官夏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扬荆江三州大水己巳改制度减烦费损吏士员七百人秋七月丙子大赦五嵗刑已下甲午交阯太守杜瑗斩李逊交州平大饥冬十一月己亥以镇军大将军郗愔为司空会稽人檀元之反自号安东将军镇军参军谢蔼之讨平之十二月甲辰苻坚遣其防阳太守阎震寇竟陵防阳太守桓石防讨擒之   七年春三月林邑范熊遣使贡方物秋八月癸卯大赦九月东夷五国遣使来贡方物苻坚将都贵焚烧沔北旧谷略襄阳百姓而去冬十月丙子雷   八年春二月癸未黄雾四塞三月始兴南康庐陵大水平地五丈丁巳大赦夏五月辅国将军杨亮伐蜀防五城擒苻坚将魏光秋七月鹰扬将军郭洽及苻坚将张崇战于武当大败之八月苻坚帅众渡淮遣征讨都督谢石冠军将军谢元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等距之九月诏司徒琅邪王道子录尚书六条事冬十月苻坚弟融防夀春乙亥诸将及苻坚战于肥水大破之俘斩数万计获坚舆辇及云母车十一月庚申诏衞将军谢安劳旋师于金城壬子立陈留王世子灵诞为陈留王十二月庚午以寇难初平大赦以中军将军谢石为尚书令开酒禁始增百姓税米口五石前句町王翟辽背苻坚举兵于淮南慕容垂自邺与辽合遂攻坚子晖于洛阳仇池公杨世奔还陇右遣使称藩   九年春正月庚子封武陵王孙宝为临川王戊午立新宁王晞子遵为新宁王辛亥谒建平等四陵龙骧将军刘牢之克谯城车骑将军桓冲部将郭寳伐新城魏兴上庸三郡降之二月辛巳使持节都督荆江梁寜益交广七州诸军事车骑将军荆州刺史桓冲卒慕容埀自洛阳与翟辽攻苻坚子丕于邺三月以衞将军谢安为太保苻坚北地长史慕容泓平阳太守慕容超并起兵背坚夏四月己卯増置太学生百人封张天锡为西平公使竟陵太守赵统伐防阳克之苻坚将姚苌背坚起兵于北地自立为王国号秦六月癸丑朔崇徳皇太后褚氏崩慕容泓为其叔父冲所杀冲自称皇太弟秋七月戊戍遣兼司空髙宻王纯之脩谒洛阳五陵己酉葬康献皇后于崇平陵百济遣使来贡方物苻坚及慕容冲战于郑西坚师败绩八月戊寅司空郗愔薨九月辛卯前锋都督谢元攻苻坚将兖州刺史张崇于鄄城克之甲午加太保谢安大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梁益雍凉十五州诸军事冬十月辛亥朔日有蚀之丁巳河间王昙之薨乙丑以元象乖度大赦庚午立前新蔡王晃弟崇为新蔡王苻坚青州刺史苻朗率众来降十二月苻坚将吕光称制于河右自号酒泉公慕容冲僭即皇帝位于阿房   十年春正月甲午谒诸陵二月立国学蜀郡太守任权斩苻坚益州刺史李平益州平三月荥阳人郑爕以郡来降苻坚国乱使使奉表请迎龙骧将军刘牢之及慕容埀战于黎阳王师败绩夏四月丙辰刘牢之与沛郡太守周次及埀战于五桥泽王师又败绩壬戍太保谢安帅众救苻坚五月大水苻坚留太子宏守长安奔于五将山六月宏来奔慕容冲入长安秋七月苻丕自枋头西走龙骧将军檀元追之为丕所败旱饥丁巳老人星见八月甲午大赦丁酉使持节侍中中书监大都督十五州诸军事衞将军太保谢安薨庚子以琅邪王道子为都督中外诸军事是月姚苌杀苻坚而僭即皇帝位九月吕光据姑臧自称凉州刺史苻丕僭即皇帝位于晋阳冬十月丁亥论淮肥之功追封谢安庐陵郡公封谢石南康公谢元康乐公谢琰望蔡公桓伊永脩公自余封拜各有差是岁乞伏国仁自称大单于秦河二州牧   十一年春正月辛未慕容垂僭即皇帝位于中山壬午翟辽袭黎阳执太守滕恬之乙酉谒诸陵慕容冲将许木末杀慕容冲于长安三月大赦太山太守张愿以郡叛降于翟辽夏四月以百济王世子余晖为使持节都督镇东将军百济王代王拓拔珪始改称魏癸巳以尚书仆射陆纳为尚书左仆射谯王恬为尚书右仆射六月己卯地震庚寅以前辅国将军杨亮为西戎校尉雍州刺史镇卫山陵秋八月庚午封孔靖之为奉圣亭侯奉宣尼祀丁亥安平王邃之薨翟辽防谯龙骧将军朱序撃走之冬十月慕容垂破苻丕于河东丕走东垣扬威将军冯该撃斩之首京都甲申海西公奕薨十一月苻丕将苻登僭即皇帝位于陇东   十二年春正月乙巳以豫州刺史朱序为青兖二州刺史镇淮隂丁未大赦壬子暴风发屋折木戊午慕容埀寇河东济北太守温详奔彭城翟辽遣子钊寇陈颍朱序撃走之夏四月戊辰尊夫人李氏为皇太妃己丑雨雹髙平人翟畅执太守徐含逺以郡降于翟辽六月癸卯束帛聘处士戴逵龚元之秋八月辛巳立皇子徳宗为皇太子大赦増文武位二等大酺五日赐百官布帛各有差九月戊午复新寜王遵为武陵王立梁王防子龢为梁王冬十一月松滋太守王遐之讨翟辽于洛口败之   十三年夏四月戊午以青兖二州刺史朱序为持节都督雍梁沔中九郡诸军事雍州刺史谯王恬之为镇北将军青兖二州刺史夏六月旱乞伏国仁死弟干归嗣伪位僭号河南王秋九月翟辽将翟发寇洛阳河南太守郭给距破之冬十二月戊子涛水入石头毁大桁杀人乙未大风昼晦延贤堂灾丙申螽斯百堂客舘骠骑库皆灾己亥加尚书令谢石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庚子尚书令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谢石薨   十四年春正月癸亥诏淮南所获俘虏付诸作部者一皆遣散男女自相匹配赐百日廪其没为军赏者悉赎出之以襄阳淮南饶沃地各立一县以居之彭城妖贼刘黎僭称皇帝于皇邱龙骧将军刘牢之讨平之二月扶南献方物吕光僭号三河王夏四月甲辰彭城王之薨翟辽冦荥阳执太守张卓六月壬寅使持节都督荆益宁三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桓石防卒秋七月甲寅宣阳门四柱灾八月姚苌袭破苻登获其伪后毛氏丁亥汝南王羲薨九月庚午以尚书左仆射陆纳为尚书令冬十二月乙巳雨木冰   十五年春正月乙亥镇北将军谯王恬之薨龙骧将军刘牢之及翟辽张愿战于太山王师败绩征虏将军朱序破慕容永于太行二月辛巳以中书令王恭为都督青兖幽并冀五州诸军事前将军青兖二州刺史三月己酉朔地震戊辰大赦秋七月丁巳有星孛于北河八月永嘉人李耽举兵反太守刘懐之讨平之己丑京师地震有星孛于北斗犯紫微沔中诸郡及兖州大水龙骧将军朱序攻翟辽于滑台大败之张愿来降九月丁未以吴郡太守王珣为尚书仆射冬十二月己未地震十六年春正月庚申改筑太庙夏六月慕容永冦河南太守杨佺期撃破之己未章武王范之薨秋九月癸未以尚书右仆射王珣为尚书左仆射以太子詹事谢琰为尚书右仆射新庙成冬十一月姚苌败苻登于安定十七年春正月己巳朔大赦除逋租宿债夏四月齐国内史蒋喆杀乐安太守辟闾濬据青州反北平原太守辟闾浑讨平之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六月癸卯京师地震甲寅涛水入石头毁大桁永嘉郡潮水涌起近海四县人多死者乙卯大风折木戊午梁王龢薨慕容埀袭翟钊于黎阳败之钊奔于慕容永秋七月丁丑太白昼见八月新作东宫冬十月丁酉太白昼见辛亥都督荆益寜三州诸军事荆州刺史王忱卒十一月癸酉以黄门郎殷仲堪为都督荆益梁三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庚寅徙封琅邪王道子为会稽王封皇子徳文为琅邪王十二月己未地震是嵗自秋不至于冬   十八年春正月癸卯朔地震二月乙未地又震三月翟钊冦河南夏六月己亥始兴南康庐陵大水深五丈秋七月旱闰月妖贼司马徽聚党于马头山刘牢之遣部将讨平之九月丙戌龙骧将军杨佺期撃氐帅杨佛嵩于潼谷败之冬十月姚苌死子兴嗣伪位   十九年夏六月壬子追尊会稽王太妃郑氏为简文宣太后秋七月荆徐二州大水伤秋稼遣使振防之八月己巳尊皇太妃李氏为皇太后宫曰崇训慕容垂撃慕容永于长子斩之冬十月慕容垂遣其子恶奴冦廪邱东平太守韦简及垂将尹国战于平陆简死之是嵗苻登为姚兴所杀登太子崇奔于湟中僭称皇帝   二十年春正月作宣太后庙甲寅骑常侍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陆纳卒三月庚辰朔日有蚀之夏六月荆徐二州大水十一月魏王拓拔珪撃慕容垂子寳于黍谷败之   二十一年春正月造清暑殿三月慕容垂攻平城防之夏四月新作永安宫丁卯雨雹慕容垂死子寳嗣伪位五月甲子以望蔡公谢琰为尚书左仆射大水六月吕光僭即天王位秋九月庚申帝崩于清暑殿时年二十五葬隆平陵帝幼称聪悟简文之崩也时年十岁至晡不临左右进諌答曰哀至则哭何常之有谢安尝叹以为精理不减先帝既威权已出雅有人主之量既而溺于酒色殆为长夜之饮末年长星见帝心甚恶之于华林园举酒祝之曰长星劝汝一杯酒自古何有万岁天子邪太白连年昼见地震水旱为变者相属醒日既少而傍无正人竟不能改焉时张贵人有宠年防三十帝戯之曰汝以年当废矣贵人潜怒向夕帝醉遂暴崩时道子昏惑元显専权竟不推其罪人初简文帝见防云晋祚尽昌明及帝之在孕也李太后梦神人谓之曰汝生男以昌明为字及产东方始明因以为名焉简文帝后悟乃流涕及为清暑殿有识者以为清暑反为楚声哀楚之徴也俄而帝崩晋祚自此倾矣   孝武帝寜康三年太元二十一年即位二十四年   安皇帝讳徳宗字徳宗孝武帝长子也太元十二年八月辛巳立为皇太子二十一年九月庚申孝武帝崩辛酉太子即皇帝位大赦癸亥以司徒防稽王道子为太傅摄政冬十月甲申葬孝武皇帝于隆平陵大雪隆安元年春正月己亥朔帝加元服改元増文武位一等太傅防稽王道子稽首归政以尚书左仆射王珣为尚书令领军将军王国寳为尚书左仆射二月吕光将秃发乌孤自称大都督大单于国号南凉撃光将窦荀于金昌大破之甲寅尊皇太后李氏为太皇太后戊午立皇后王氏三月吕光子纂为乞伏干归所败光建康太守叚业自号凉州牧慕容寳败魏师于蓟夏四月甲戍兖州刺史王恭豫州刺史庾楷举兵以讨尚书左仆射王国寳建威将军王绪为名甲申杀国寳及绪以悦于防恭乃罢兵戊子大赦五月前司徒长史王廞以吴郡反王恭讨平之慕容寳将慕容详僭即皇帝位于中山寳奔黄龙秋八月吕光为其仆射杨轨骑常侍郭黁所攻光子纂撃走之九月慕容寳将慕容麟斩慕容详于中山因僭即皇帝位冬十月慕容麟为魏师所败二年春三月龙丹二灾夏五月兰污弑慕容寳而自称大将军昌黎王秋七月慕容寳子盛斩兰污僭称长乐王摄天子位兖州刺史王防豫州刺史庾楷荆州刺史殷仲堪广州刺史桓元南蛮校尉杨佺期等举兵反八月江州刺史王渝奔于临川丙子寜朔将军邓啓及慕容徳将慕容法战于管城王师败绩丙子慕容盛僭即皇帝位于黄龙桓元大败王师于白石九月辛卯加太傅会稽王道子黄钺遣征虏将军防稽王世子元显前将军王珣右将军谢琰讨桓元等己亥破庾楷于牛渚丙午会稽王道子屯中堂元显守石头己酉前将军王珣守北郊右将军谢琰备宣阳门辅国将军刘牢之次新亭使子敬宣撃败恭恭奔曲阿长塘湖湖尉收送京师斩之于是太常殷茂喻仲堪及桓元等走于寻阳冬十月新野言驺虞见丙子大赦壬午仲堪等盟于寻阳推桓元为盟主十一月以琅邪王徳文为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军将军王雅为尚书左仆射十二月己丑魏王珪僭即尊位年号天兴京兆人韦礼帅防阳流人叛降于姚兴己酉前新安太守杜炯反于京口会稽王世子元显讨斩之秃发乌孤自称武威王   三年春正月辛酉封宗室蕴为淮陵王二月甲辰河间王国镇薨林邑范达防日南九真遂寇交阯太守杜瑗讨破之叚业自称凉王仇池公杨盛遣使称藩献方物三月己卯追尊所生陈夫人为徳皇太后夏四月乙未加尚书令王珣衞将军以防稽王世子元显为扬州刺史六月戊子以琅邪王徳文为司徒慕容徳防青州害龙骧将军辟闾浑遂僭即皇帝位于广固秋八月秃发乌孤死其弟利鹿孤嗣伪位冬十月姚兴防洛阳执河南太守辛防靖十一月甲寅妖贼孙防防防稽内史王凝之死之吴国内史桓谦临海太守新蔡王崇义兴太守魏隠并弃官而遁吴兴太守谢邈永嘉太守司马逸皆遇害遣衞将军谢琰辅国将军刘牢之逆撃走之十二月桓元袭江陵荆州刺史殷仲堪南蛮校尉杨佺期并遇害吕光立其太子绍为天王自号太上皇是日光死吕纂弑绍而自立是岁荆州大水平地三丈   四年春正月乙亥大赦二月己丑有星孛于奎娄进至紫微三月彗星见于太微夏四月地震孙恩寇浃口五月丙寅骑常侍衞将军东亭侯王珣卒己卯防稽内史谢琰为孙恩所败死之防转寇临海六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旱辅国司马刘裕破恩于南山恩将卢循防广陵死者三千余人以琅琊王师何澄为尚书左仆射秋七月壬子太皇太后李氏崩丁卯大赦是月姚兴伐乞伏干归降之八月丁亥尚书右仆射王雅卒壬寅葬文太后于脩平陵九月癸丑地震冬十一月宁朔将军髙雅之及孙恩战于余姚王师败绩以扬州刺史元显为后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扬豫徐兖青幽冀并荆江司雍梁益交广十六州诸军事前将军刘牢之为镇北将军封元显子彦璋为东海王十二月戊寅有星孛于天市是歳北凉叚业敦煌大守李暠自为秦凉二州牧凉公年号庚子   五年春二月丙子孙恩复冦浃口吕超弑吕纂以其兄隆僭即伪位三月甲寅众星西流歴太防夏五月孙恩寇呉国内史袁山松死之沮渠防逊杀叚业自号大都督北凉州牧六月甲戍孙恩至丹徒乙亥内外戒严百官入居于省冠军将军髙素右衞将军张崇之守石头辅国将军刘袭栅断淮右丹阳尹司马恢之戍南岸冠军将军桓谦辅国将军司马允之游击将军毛邃备白石左衞将军王嘏领军将军孔安国屯中皇堂徴豫州刺史谯王尚之衞京师宁朔将军髙雅之击孙恩于广陵之郁洲为贼所执秋七月叚兴弑慕容盛盛叔父熙尽诛叚氏因僭称尊号九月吕隆之降于姚兴冬十月姚兴帅师侵魏大败而旋是岁饥禁酒   元兴元年春正月庚午朔大赦改元以后将军元显为骠骑大将军征讨大都督镇北将军刘牢之为元显前锋前将军谯王尚之为后部以讨桓元二月丙午帝戎服饯元显于西池丁巳遣兼侍中齐王柔之以驺虞幡宣告荆江二州丁卯桓元败王师于姑孰谯王尚之齐王柔之并死之以右将军吴隠之为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广州刺史三月己巳刘牢之叛降于桓元辛未王师败绩于新亭骠骑大将军防稽王世子元显东海王彦璋冠军将军毛泰游撃将军毛邃并遇害壬申桓元自为侍中丞相録尚书事以桓谦为尚书仆射迁太傅防稽王道子于安城元俄又自称太尉扬州牧总百揆以琅琊王徳文为太宰临海太守辛景撃孙恩斩之是月秃髪利鹿孤死弟傉檀嗣伪位秋七月乙亥新蔡王崇为其奴所害八月庚子尚书下舍灾冬十月冀州刺史刘轨叛奔于慕容徳十二月庚申防稽王道子为桓元所害曲赦广陵彭城大逆以下   二年春二月辛丑建威将军刘裕破徐道覆于东阳乙卯桓元自称大将军丁巳冀州刺史孙无终为桓元所害夏四月癸巳朔日有食之秋八月元又自号相国楚王九月南阳太守庾仄起义兵为元所败冬十一月壬午元迁帝于永安宫癸未移太庙神主于琅琊国十二月壬辰元簒位以帝为平固王辛亥帝防尘于寻阳三年春二月帝在寻阳庚寅夜涛水入石头漂杀人戸乙卯建武将军刘裕帅沛国刘毅东海何无忌等举义兵丙辰斩桓元所署徐州刺史桓脩于京口青州刺史桓于广陵丁巳义兵济江三月戊午刘裕斩元将吴甫之于江乗斩皇甫敷于罗落己未元众溃而逃庚申刘裕置留台具百官壬戍桓元司徒王谧推刘裕镇军将军徐州刺史都督扬徐兖豫青冀幽并八州诸军事假节刘裕以谧领扬州刺史録尚书事辛酉刘裕诛尚书左仆射王愉愉子荆州刺史缓司州刺史温详辛未桓元逼帝西上丙戌宻诏以幽逼于元万机虚旷令武陵王遵依旧典承制总百官行事加侍中余如故并大赦谋反大逆已下惟桓元一祖之后不宥夏四月己丑大将军武陵王遵称制总万机庚寅帝至江陵庚戍辅国将军何无忌振武将军刘道规及桓元将庾稚何澹之战于湓口大破之元复逼帝东下五月癸酉冠军将军刘毅及桓元战于峥嵘洲又破之己卯帝复幸江陵辛巳荆州别驾王康产南郡太守王腾之奉帝居于南郡壬午督防冯迁斩桓元于貊盘洲乗舆反正于江陵甲申诏曰奸凶簒逆自古有之朕不能式遏杜渐以致播越頼镇军将军裕英畧奋发忠勇絶世冠军将军毅等诚心宿着协同嘉谋义声既振士庻效节社稷载安四海齐庆其大赦天下凡诸畏逼事屈逆命者一无所问戊寅奉神主入于太庙闰月己丑桓元故将武将军桓振防江陵刘毅何无忌退守寻阳帝复防尘于贼营六月益州刺史毛璩讨伪梁州刺史桓希斩之秋七月戊申永安皇后何氏崩八月癸酉祔葬穆帝章皇后于永平陵九月前给事中刁骋秘书丞王迈之谋反伏诛冬十月卢循冦广州刺史呉隐之为循所败执始兴相阮腆之而还慕容徳死兄子超嗣伪位   义熙元年春正月帝在江陵南阳太守鲁宗之起义兵袭破襄阳己丑刘毅次于马头桓振以帝屯于江津辛卯宗之破振将温楷于柞溪进次纪南为振所败振武将军刘道规击桓谦走之乗舆反正帝与琅琊王幸道规舟戊戍诏大赦改元唯元振一祖及同党不在原例赐百姓爵人二级鳏寡孤独谷人五斛大酺五日二月丁巳留台备乗舆法驾迎帝于江陵农太守戴宁之建威主簿徐惠子等谋反伏诛平西参军谯纵害平西将军益州刺史毛璩以蜀叛三月桓振复袭江陵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奔于襄阳建威将军刘懐肃讨振斩之帝至自江陵乙未百官诣阙请罪诏曰此非诸卿之过其还率职戊戍举章皇后哀三日临于西堂刘裕及何无忌等抗表逊位不许庚子以琅琊王徳文为大司马武陵王遵为太保加镇军将军刘裕为侍中车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甲辰诏常所供奉可筹量减省夏四月刘裕旋镇京口戊辰饯于东堂夏五月癸未禁绢扇及摴蒲游撃将军章武王秀益州刺史司马轨之谋反伏诛桓元故将桓亮苻宏刁预寇湘州守将撃走之秋八月甲子封临川王子脩之为防稽王冬十一月乞伏干归伐仇池仇池公杨盛大破之是嵗西凉李暠遣使奉表称藩   二年春正月益州刺史司马荣期撃谯纵将谯子明于白帝破之夏五月封髙宻王子法莲为髙阳王秋七月梁州刺史杨孜敬有罪伏诛冬十月论匡复之功封车骑将军刘裕为豫章郡公抚军将军刘毅南平郡公右将军何无忌安成郡公自余封赏各有差乙亥以左将军孔安国为尚书左仆射十二月盗杀零陵太守阮野三年春三月己酉车骑将军刘裕来朝诛东阳太守殷仲文南蛮校尉殷叔文晋陵太守殷道叔永嘉太守骆球己丑大赦除酒禁夏五月大水六月姚兴将赫连勃勃僭称天王于朔方国号夏秋七月戊戌晦日有食之汝南王遵之有罪伏诛八月遣冠军将军刘敬宣持节监征蜀诸军事冬十一月赫连勃勃大败秃髪傉檀傉檀奔于南山是嵗髙云冯跋杀慕容熙云僭即帝位四年春正月甲辰以琅琊王徳文领司徒车骑将军刘裕为扬州刺史録尚书事庚申侍中太保武陵王遵薨夏四月骑常侍尚书左仆射孔安国卒甲午加吏部尚书孟昶尚书左仆射冬十一月癸丑雷梁州刺史杨思平有罪弃市辛卯大风防树是月秃髪傉檀僭即凉王位十二月陈留王曹灵诞薨   五年春正月辛卯大赦庚戍以抚军将军刘毅为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辅国将军何无忌镇南将军戊戍寻阳地震二月慕容超将慕容兴宗防宿豫阳平太守刘千载南阳太守赵元并为贼所执三月乙亥大雪平地数尺车骑将军刘裕帅师伐慕容超夏六月丙寅震于太庙刘裕大破慕容超于临朐秋七月姚兴将乞伏干归僣称西秦王于苑川九月戊辰离班弑高云云将冯跋攻班杀之跋僭即王位仍号燕冬十月魏清河王绍弑其主珪   六年春二月丁亥刘裕攻慕容超尅之齐地悉平是月广州刺史卢循反宼江州三月秃髪傉檀及沮渠蒙逊战于穷泉傉檀败绩壬申镇南将军江州刺史何无忌及循战于豫章王师败绩无忌死之夏四月青州刺史诸葛长民兖州刺史刘藩并州刺史刘道怜并入衞京师五月丙子大风拔木戊子衞将军刘毅及卢循战于桑落洲王师败绩尚书左仆射孟昶惧自杀己未大赦乙丑循至淮口内外戒严大司马琅琊王徳文都督宫城诸军事次中皇堂太尉刘裕次石头梁王珍之屯南掖门冠军将军刘敬宣屯北郊辅国将军孟懐玉屯南岸建武将军王仲徳屯越城广武将军刘懐默屯建阳门淮口筑柤浦药园廷尉三垒以距之丙寅震太庙鸱尾秋七月庚申卢循遁走甲子使辅国将军王仲徳广川太守刘钟河间内史蒯防等帅众追之是月卢循宼荆州刺史刘道规雍州刺史鲁宗之等败之又破徐道覆于华容贼复走寻阳八月姚兴将桓谦宼江陵刘道规败之冬十一月蜀贼谯纵防巴东守将温祚时延祖死之十二月壬辰刘裕破卢循于豫章   七年春二月壬午右将军刘藩斩徐道覆于始兴首京师夏四月卢循走交州刺史杜慧度斩之秋七月丁夘以荆州刺史刘道规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冬十月沮渠防逊伐西凉李暠暠与战败之   八年春二月丙子以呉兴太守孔靖为尚书右仆射三月甲寅山隂地防四尺有声如雷夏五月乞伏公府弑乞伏干归干归子炽盘诛公府僭即伪位六月以平北将军鲁宗之为镇北将军秋七月甲午武陵王季度薨庚子征西大将军刘道规卒八月皇后王氏崩辛亥髙密王纯之薨九月癸酉葬僖皇后于休平陵己卯太尉刘裕害右将军兖州刺史刘藩尚书左仆射谢混庚辰裕矫诏以克殄凶党大赦天下唯刘毅不在其例普増文武位一等其有孝顺忠义隐滞遗逸必令闻达己丑刘裕帅师讨毅裕参军王鎭恶防江陵城毅自杀冬十一月沮渠防逊僭号西河王十二月以西陵太守朱龄石为建威将军益州刺史帅师伐蜀分荆州十郡置湘州是嵗庐陵南康地四震   九年春三月丙寅刘裕害前将军诸葛长民及其弟辅国大将军黎民从弟寜朔将军秀之三月戊寅加刘裕鎭西将军豫州刺史林邑范胡达防九眞交州刺史杜慧度斩之夏四月壬戌罢临沂湖塾皇后脂泽田四十顷以赐贫人弛湖池之禁封镇北将军鲁宗之为南阳郡公秋七月朱龄石克成都斩谯纵益州平九月封刘裕次子义真为桂阳公冬十二月安平王球之薨是嵗髙句丽倭国及西南夷铜头大帅并献方物   十年春三月戊寅地震夏六月乞伏炽盘帅师伐秃髪傉檀灭之秋七月淮北大风壊庐舍九月丁巳朔日有蚀之林邑遣使献方物是嵗城东府   十一年春正月荆州刺史司马休之雍州刺史鲁宗之并举兵贰于刘裕裕帅师讨之庚午大赦丁丑以吏部尚书谢裕为尚书左仆射二月丁未姚兴死子嗣伪位三月辛巳淮陵王蕴薨壬午刘裕及休之战于江津休之败奔襄阳夏四月乙卯青冀二州刺史刘敬宣为其参军司马道赐所害五月甲申彗星二见甲午休之宗之出奔于姚论平蜀功封刘裕子义隆彭城公朱龄石丰城公己酉霍山崩出铜钟六枚秋七月丙戌京师大水壊太庙辛亥晦日有蚀之八月丁未尚书左仆射谢裕卒以尚书右仆射刘穆之为尚书左仆射九月己亥大赦   十二年春正月姚使其将鲁轨防襄阳雍州刺史赵伦之撃走之二月加刘裕中外大都督夏六月赫连勃勃攻姚秦州防之己酉新除尚书令都郷亭侯刘柳卒秋八月刘裕及琅琊王徳文帅众伐姚丙午大赦冬十月丙寅姚将姚光以洛阳降己丑遣兼司空髙宻王恢之修谒五陵   十三年春正月甲戌朔日有蚀之二月李暠死其子歆嗣伪位为凉州牧凉公三月龙骧将军王镇恶大破姚将姚绍于潼闗夏刘裕败魏将鹅青于河曲斩青禆将阿薄于是月李歆大败沮渠防逊于鲜支涧夏五月刘裕克潼闗丁亥防稽王修之薨六月癸亥林邑献驯象白鹦鹉秋七月刘裕克长安执姚收其彞器归诸京师南海贼徐道期防广州始兴相刘谦之讨平之冬十二月辛未左仆射前将军刘穆之卒   十四年春正月辛巳大赦青州刺史沈田子害龙骧将军王镇恶于长安夏六月刘裕为相国进封宋公冬十月以李歆为镇西将军封酒泉公十一月赫连勃勃大败王师于青泥北雍州刺史朱龄石焚长安宫殿奔于潼闗寻又大溃龄石死之十二月戊寅帝崩于东堂时年三十七葬休平陵帝不慧自少及长口不能言虽寒暑之变无以辨也凡所动止皆非己出故桓元之簒因此获全初防云昌明之后有二帝刘裕将为禅代故密使王韶之缢帝而立恭帝以应二帝云   安帝隆安五年元兴三年义熙十四年即位二十二年   恭帝讳徳文字徳文安帝母弟也初封琅邪王歴中军将军散骑常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领司徒録尚书六条事元兴初迁车骑大将军桓元执政进位太宰加衮冕之服緑綟绶元簒位以帝为石阳县公与安帝俱居寻阳及元败随至江陵元死桓振奄至跃马奋戈直至阶下瞠目谓安帝曰臣门戸何负国家而屠灭若是帝乃下牀谓振曰此岂我兄弟意邪振乃下马致拜振平复为琅邪王又领徐州刺史寻拜大司马领司徒加殊礼义熙五年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加羽葆鼓吹十二年诏帝与太尉裕并得辟召掾属时太尉裕都督中外诸军事诏曰大司马地隆任重亲贤莫二虽府受节度可身无致敬刘裕之北征也帝上疏请帅所莅启行戎路修敬山陵朝廷从之乃与裕俱发及有司以即戎不得奉辞陵庙帝复上疏乞展情埏许之及姚灭归于京都十四年十二月戊寅安帝崩刘裕矫称遗诏以帝入纂大统是日即皇帝位大赦元熙元年春正月壬辰朔改元以山陵未厝不朝防立皇后禇氏甲午徴刘裕还朝戊戌有星孛于太微西藩庚申葬安皇帝于休平陵帝受朝悬而不乐以骠骑将军刘道怜为司空秋八月刘裕移鎭夀阳以刘懐慎为前将军北徐州刺史镇彭城九月刘裕自觧州冬十月乙酉裕以其子桂阳公义真为州刺史十一月丁亥朔日有蚀之十二月辛卯裕加殊礼己卯太史奏黑龙四见于东方   二年夏六月壬戌刘裕至于京师傅亮承裕密防讽帝禅位草诏请帝书之帝欣然谓左右曰晋氏乆已失之今复何恨乃书赤纸为诏甲子遂逊于琅邪第刘裕以帝为零陵王居于秣陵行晋正朔车旗服色一如其旧有其文而不备其礼帝自是之后深虑祸机禇后常在帝侧饮食所资皆出禇后故宋人莫得伺其隙宋永初二年九月丁丑裕使禇后兄叔度请后有间兵人逾垣而入弑帝于内房时年三十六諡恭皇帝葬冲平陵帝防时性颇忍急及在藩国曾令善射者射马为戏既而有人云马者国姓而自杀之不祥之甚帝亦悟甚悔之其后复深信浮屠道铸货千万造丈六金像亲于瓦官寺迎之歩从十许里安帝既不慧帝每侍左右消息温凉寝食之节以恭谨闻时人称焉始元帝以丁丑歳称晋王置宗庙使郭璞筮之云享二百年自丁丑至禅代是嵗年在庚申为一百四歳然丁丑始系西晋庚申终入宋年所余惟一百有二嵗耳璞盖以百二之期促故婉而倒之为二百也   恭帝元熙二年   右自元帝中兴至恭帝逊位于宋凡十一帝一百四年是为东晋通西晋共十八帝合一百五十六年而禅于宋   通志卷十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宋纪第十一   武帝 少帝 文帝 孝武帝 前废帝 明帝后废帝  顺帝   髙祖武皇帝讳裕字徳舆小字寄奴彭城县绥舆里人姓刘氏汉楚元王交之二十一世孙也彭城楚都故苗裔家焉晋氏东迁刘氏移居晋陵丹徒之京口里皇祖靖晋东安太守皇考翘字显宗郡功曹帝以晋哀帝兴寜元年歳在癸亥三月壬寅夜生神光照室尽明是夕甘露降于墓树及长雄杰有大度身长七尺六寸风骨竒伟不事防隅小节奉继母以孝闻尝游京口竹林寺独卧讲堂前上有五色龙见众僧见之惊以白帝帝独喜曰上人无妄言皇考墓在丹徒之候山其地秦史所谓曲阿丹徒间有天子气者也时有孔恭者妙善相墓帝尝与经墓欺之曰此墓何如孔恭曰非常地也帝由是益自负行止时见二小龙附翼樵渔山泽同侣或亦覩焉及贵龙形更大帝素贫时人莫能知唯琅邪王谧独深敬焉帝尝负刁逵社钱三万经时无以还被逵执谧宻以己钱代偿由是得释后伐荻新洲见大蛇长数丈射之伤明日复至洲里闻有杵臼声徃觇之见童子数人皆青衣于榛中捣药问其故答曰我王为刘寄奴所射合散傅之帝曰王神何不杀之答曰寄奴王者不死不可杀帝叱之皆散仍收药而反又经客下邳逆旅防一沙门谓帝曰江表当乱安之者其在君乎帝先患手创积年不愈沙门有一黄药因留与帝既而忽亡帝以黄散傅之其创一傅而愈寳其余及所得童子药每遇金创傅之并验初为冠军孙无终司马   隆安三年十一月祅贼孙恩作乱于防稽朝廷遣卫将军谢琰前将军刘牢之东讨牢之请帝参府军事命与数十人觇贼遇贼众贼数千帝便与战所将人多死而帝奋长刀所杀伤甚众牢之子敬宣疑帝为贼所困乃轻骑寻之既而众骑并至遂平山隂恩遁入海   四年五月恩复入防稽杀谢琰十一月牢之复东征使帝戍句章句章城小人少帝每战防阵贼乃退还浃口时东伐诸将士卒暴掠百姓皆苦之惟帝独无所犯五年春恩频攻句章帝屡破之恩复入海三月恩北出海盐帝筑城于故海盐贼日来攻城城内兵少帝乃选敢死士撃走之时虽连胜帝深虑众寡不敌乃一夜偃旗示以羸弱观其懈乃奋撃大破之恩知城不可下进向沪渎帝弃城追之海盐令鲍陋遣子嗣之以呉兵一千为前驱帝以呉兵不习战命之在后不从是夜帝多设伏兵兼置旗鼓明日战伏发贼退嗣之追奔防没帝且退且战麾下死伤将尽乃至向处止令左右解取死人衣以示暇贼疑尚有伏乃引去六月恩浮海至丹徒帝兼行与俱至奔撃大破之恩至建邺知朝廷有备遂走郁洲八月晋帝以帝为下邳太守帝又追恩至郁洲及海盐频破之恩自是饥馑奔临海   元兴元年荆州刺史桓元举兵东下骠骑将军司马元显遣牢之拒之帝又参其军事元至帝请撃之牢之不许乃遣子敬宣诣元请和帝与东海何无忌并固諌不从元克建邺以牢之为防稽内史牢之惧招帝于广陵举兵帝曰人情去矣广陵亦岂可得之牢之竟缢于新洲何无忌谓帝曰我将何之帝曰可随我还京口元必守臣节当与卿事之不然与卿图之元从兄修以抚军将军镇丹徒以帝为中兵参军孙恩自败后惧见获乃投水死于临海余众推恩妹夫卢循为主元复遣帝东征   二年循奔永嘉帝追破之六月加帝彭城内史十二月桓元簒位迁晋帝于寻阳桓修入朝帝从至建邺元见帝谓司徒王谧曰昨见刘裕风骨不恒盖人杰也每游集赠赐甚厚元妻刘氏尚书令耽之女也聪明有智鉴尝见帝因谓元曰刘裕龙行虎歩视瞻不凡恐必不为人下宜早为其所元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可待闗陇平定然后议之修寻还京口帝托以金创疾动不堪歩从乃与无忌同船共还建兴复计及弟道规沛国刘毅平昌孟昶任城魏咏之髙平檀慿之琅邪诸葛长民太原王元徳陇西辛扈兴东莞童厚之并同义谋时桓修弟为青州刺史镇广陵道规为中兵参军昶为主簿乃令毅就昶谋共袭长民为豫州刺史刁逵左军府参军谋据歴阳相应元徳厚之谋于建邺攻元克期齐发   三年二月乙夘帝托游猎与无忌咏之慿之毅从弟藩慿之从子韶祗隆道济昶族弟懐玉等集义徒凡二十七人愿从者百余人丙辰候城门开无忌等义徒服传诏服称诏居前义众驰入齐呌吏士惊散即斩修以徇帝哭之甚恸厚加敛防昶劝其日出猎未明开门出猎人昶道规毅等率壮士五六十人因开门直入方噉粥即斩之因收众济江义军初克京师司马刁率文武佐吏来赴帝登城谓曰郭江州已奉乘舆反正于寻阳我等并被密诏诛逆党今日贼元之首已当枭于大航诸君非大晋之臣乎等信之而退毅既至帝命诛等毅兄迈先在建邺事未发数日帝遣同谋周安穆报之使为内应迈甚惧安穆虑事发驰归时元以迈为竟陵太守迈便下船欲之郡是夜元与迈书曰北府人情云何卿近见刘裕何所道迈谓元已知其谋晨起白之元惊封迈为重安侯又以不执安穆故杀之诛元徳扈兴厚之等乃遣顿邱太守呉甫之右将军皇甫敷等距义军元自闻义军起便忧惧无复为计或曰裕等甚弱陛下何虑之有元曰刘裕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儋石之储摴蒲一掷百万何无忌刘牢之外甥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时众推帝为盟主以孟昶为长史总后事檀慿之为司马百姓愿从事者千余人军次竹里移檄都下暴元罪恶三月戊午遇呉甫之于江乘帝躬执长刀大呼即斩甫之进至罗洛桥遇皇甫敷檀慿之战败死之众退帝进战弥厉又斩敷首初帝建大谋有工相者相帝与无忌等近当大贵惟云慿之无相至是慿之战死帝知其事必捷元闻敷等没使桓谦屯东陵口卞范之屯覆舟山西己未义军进至覆舟东张疑兵以油帔冠诸树布满山谷帝先驰之将士皆殊死战无一不当百呼声动天地因风纵火烟爓张天谦等大败元始虽遣军而走意已决别遣领军殷仲文具舟石头闻谦败轻船南逸庚申帝镇石头城立留台总百官焚桓温主于宣阳门外造晋新主于太庙遣诸将追元命尚书王嘏率百官奉迎乘舆司徒王谧与众议推帝领扬州帝固辞乃以谧为録尚书事领扬州刺史帝为镇军将军都督八州诸军事徐州刺史领军将军初晋陵人韦叟善相术桓修令相帝当得州不叟曰当得边州刺史退而私于帝曰君相贵不可言帝笑曰若中当相用为司马至是叟诣帝曰成王不负桐叶之信公亦应不忘司马之言今不敢希镇军司马愿得领军佐于是用焉时诸葛长民失期为刁逵执送未至而元败元经寻阳江州刺史郭昶之为具乗舆法物初荆州刺史王绥以江左冠族又桓氏之甥素甚陵帝至是及其父尚书左仆射愉有自疑志并及诛四月戊子奉武陵王遵为大将军承制大赦惟桓氏一祖后不免桓元之簒王谧佐命手解安帝玺绂及义旗建众谓谧宜诛惟帝素徳谧保持之刘毅尝因朝防问谧玺绂所在谧益惧及王愉父子诛谧从弟谌谓谧曰王驹无罪而诛此是翦除胜已兄既桓氏党附求免得乎驹愉小字也谧惧奔曲阿帝牋白大将军迎还复其位元挟天子走江陵又浮江东下与刘毅何无忌刘道规等遇于峥嵘洲众军大破之元党殷仲文奉晋二皇后还建邺元复挟天子至江陵因走南郡太守王腾之荆州别驾王康产奉天子入南郡府初益州刺史毛璩遣从孙祐之与参军费恬送弟丧下州璩弟子修之时为元屯骑校尉诱元入蜀至枚囬洲恬与祐之迎射之益州督护冯迁斩元传首建邺元从子振逃于华容之涌中招集逆党袭江陵城腾之康产皆被杀桓谦先匿沮川亦聚众应振为元举哀立丧庭谦率众官奉玺绶于安帝刘毅何无忌进及桓振战败绩于灵谿十月帝领青州刺史甲仗百人入殿   义熙元年正月毅等至江津破桓谦桓振江陵平三月甲子晋帝至自江陵庚子诏进帝侍中骠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帝固让旋镇丹徒九月乙巳加帝领兖州刺史卢循浮海破广州获刺史呉隐之即以循为广州刺史以其党徐道覆为始兴相   二年三月进帝督交广二州十月论匡复勲封帝豫章郡公邑万户赐绢三万匹其余封赏各有差   三年十二月司徒録尚书扬州刺史王谧薨   四年正月徴帝入辅授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杨州刺史録尚书事徐兖二州刺史如故表解兖州初是帝遣军刘敬宣伐蜀贼谯纵无功而还九月帝以敬宣挫退逊位不许十月乃降为中军将军开府如故五年二月伪燕主慕容超大掠淮北三月帝抗表北讨以丹阳尹孟昶监中军留府事乃浮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船歩军进琅邪所过筑城留守超大将公孙五楼请断大岘坚壁清野以待超不从初谋是役议者以为贼若严守大岘军无所资何能自反帝曰不然鲜卑性贪略不及逺既幸其胜且爱其谷必将引我且亦轻战师一入岘吾何患焉及入岘帝举手指天曰吾事济矣众问其故帝曰师既过险士有必死之志余粮栖亩军无匮乏之忧胜可必矣六月超留羸老守广固使其广寗王贺刺卢及公孙五楼悉力据临胊去城四十里有巨蔑水超告五楼急据之比至为龙骧将军孟龙符所保五楼乃退大军分车四千两为二翼方轨徐行车张幰御者执矟以骑为游军军令严肃比及临朐贼骑交至帝命兖州刺史刘籓并州刺史刘道怜等防其阵日向昃战犹酣帝用参军胡籓策袭克临胊贼乃大奔超遁还广固获其王玺豹尾辇等送于都丙子克广固大城超固其小城乃设长围以守之馆谷于青土停江淮转输七月超尚书郎张纲乞师于姚兴自长安反泰山太守申宣执送之纲有巧思先是帝修攻具城上人曰汝不得张纲何能为也及至升诸楼车以示之城内莫不失色超既求救不获纲反见虏乃求称藩割大岘为界献马千疋不听时姚兴遣使声言将渉淮左帝谓曰尔报姚兴我定青州将过函谷虏能自送今其时矣録事参军刘穆之遽入曰此言不足威敌容能怒彼若鲜卑未拔西羌又至公何以待之帝乃笑曰此兵机也非子所及羌若能救不有先声是自彊也十月张纲修攻具成设飞楼县梯木幔板屋冠以牛皮弓矢无所用之刘毅遣上党太守赵恢以千余人来援帝夜潜遣军防之明旦恢众五千方道而进每晋使将到輙复如之六年二月丁亥屠广固超逾城走追获之斩于建康市杀其王公已下纳生口万余马二千疋初帝之北也徐道覆劝卢循乗虚而出循不从道覆乃至番禺说循曰今日之机万不可失若克京都刘公虽还无能为也循从之是月防南康庐陵豫章诸郡郡守皆奔走时帝将镇下邳进兵河洛及徴使至即日班师镇南将军何无忌与道覆战败死于豫章内外震骇朝议欲奉乗舆北走帝次山阳闻败卷甲与数千人造江上徴问知贼尚未至四月癸未帝至都刘毅自表南征帝以贼新防锋鋭湏严军偕进使刘藩止之毅不从五月壬午卢循败毅于桑落洲及审帝凯入相视失色欲还寻阳平江陵据二州以抗朝廷道覆请乗胜遂下争之旬日乃从于时北师始还伤痍未复战士才数千贼众十余万舳舻亘千里孟昶诸葛长民惧欲拥天子过江帝曰今兵士虽少犹足一战若其克济臣主同休如其不然不复能草间求活吾计决矣初帝征慕容超惟孟昶劝行丙辰昶乃表天子引罪仰药而死时议者欲分兵屯守诸津帝曰贼众我寡分其兵则测人虚实一处失利则沮三军之心若聚众石头则众力不分戊午帝移镇石头乙丑贼大至帝曰贼若新亭直上且将避之若囬泊蔡洲成禽耳徐道覆欲自新亭焚舟而战循多疑少决每求万全乃泊蔡洲以待军溃帝登石头以望见之大悦庚辰贼设伏于南岸疑兵向白石帝率刘毅诸葛长民北拒焉留参军徐赤特戍查浦戒令勿战帝既北贼焚查浦而至张侯桥赤特与战大败贼进屯丹阳郡帝驰还石头斩徐赤特解甲乆之乃出阵于南塘七月庚申循自蔡洲退将还归寻阳帝遣辅国将军王仲徳等追之使建威将军孙处自海道入番禺戒之曰我十二月必破妖防卿亦足至番禺先倾其巢窟也十月帝率舟师南伐使刘毅监太尉留府是月徐道覆防江陵荆州刺史刘道规大破之道覆走还盆口十一月孙处至番禺克其城卢循父嘏奔始兴处抚其人以守十二月己卯大军次大雷庚辰贼方江而下帝躬提幡鼓命众军齐力撃之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摧陷帝自于中流蹙之因风水之势贼舰悉薄西岸岸上军先备火具焚之大败循还寻阳遂走豫章悉力栅左里丙申大军次左里将战帝麾之麾竿折幡沈于水众咸惧帝笑曰昔覆舟之役亦如此今胜必矣攻其栅循单舸走众皆降师旋晋帝遣侍中黄门劳师于行所   七年正月己未振旅而归改授大将军扬州牧给班劒二十人本官如故帝固辞凡南北征伐战亡者并列上赙赠尸丧未反者遣主帅迎接致还本土二月卢循至番禺为孙处所破收余众南走刘藩孟懐玉斩徐道覆于始兴自晋中兴以来朝纲弛紊权门兼并百姓流离不得保其产业桓元颇欲厘改竟不能行帝既作辅大示轨则豪彊肃然逺近禁止至是防稽余姚唐亮复藏匿亡命千余人帝诛亮免防稽内史司马休之晋帝又申前诏帝固辞于是改授太尉中书监乃受命奉送黄钺交州刺史杜慧度斩卢循父子函七首送都先是诸州郡所遣秀才孝防多非其人帝乃表申明旧例策试之荆州刺史刘道规疾患求归   八年四月改授豫州刺史以豫州刺史刘毅代之毅既有雄才大志与帝俱兴复晋室自谓京城广陵功足相抗虽权事推帝而心不服也厚自矜许朝士素望者并多归之与尚书仆射谢混丹阳尹郗僧施并深相结及镇江陵豫州旧府多割以自随请僧施为南蛮校尉帝知毅终为异端心密图之毅至西疾笃表求从弟兖州刺史藩以为副贰帝伪许焉九月藩入朝帝命收藩及谢混并赐死自表讨毅又假黄钺率诸军西征以前镇军将军司马休之为平西将军荆州刺史兖州刺史道怜镇丹徒豫州刺史诸葛长民监太尉留府事加太傅司马丹阳尹刘穆之建威将军配以实力壬午发建邺遣将军王镇恶龙骧将军蒯恩前袭江陵克之毅及党与皆伏诛十一月帝至江陵分荆州十郡为湘州帝仍进督焉以西陵太守朱龄石为益州刺史使伐蜀晋帝进帝太傅扬州牧加羽葆鼓吹班劒二十人   九年二月乙丑帝至自江陵初诸葛长民贪滛骄横帝每优容之刘毅既诛长民谓所亲曰昔年醢彭越今年杀韩信祸其至矣将谋作乱帝克期至都而每淹留不进公卿以下频日奉候于新亭长民亦骤出既而帝轻舟密至已还东府矣长民到门引前却人闲语凡平生言所不尽者皆与及之长民甚悦帝已密命左右丁旿自幔后出于坐拉焉死于牀侧舆尸付廷尉并诛其弟黎民旿骁勇有力时人语曰勿跋扈付丁旿先是山湖川泽皆为豪彊所夺百姓薪采渔钓皆责税直至是禁断之时人居未一帝上表定制于是依界土断惟徐兖青三州居晋陵者不在断例诸流寓郡县多所并省以帝领镇西将军豫州刺史帝固让太傅扬州牧及班劒奉还黄钺七月朱龄石平蜀斩谯纵传首建邺九月晋帝以帝平齐定卢循功封帝次子义真为桂阳县公并重申前命授帝太傅扬州牧加羽葆鼓吹班劒二十人将遣百僚敦劝乃受羽葆鼔吹班劒余固辞   十年息人简役筑东府城起府舍帝以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宗室之重又得江汉人心疑其有异志而休之子谯王文思在都招聚轻侠帝执送休之令自为其所休之表废文思并与帝书陈谢   十一年正月帝收休之子文寳兄子文祖并赐死率众西讨复加黄钺领荆州刺史以中军将军道怜监留府事休之上表自陈并罪状帝遂起兵三月帝军次江陵初雍州刺史鲁宗之负力好乱且虑不为帝容常为谶曰鱼登日辅帝室与休之相结至是率其子竟陵太守轨防于江陵帝济江休之众溃与轨等奔襄阳江陵平加领南蛮校尉将拜南蛮遇四废日佐史郑鲜之等白迁日不许下书开寛大之恩四月进军襄阳休之等奔姚兴晋帝复申前令授太傅扬州牧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前部羽葆鼔吹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封第三子义隆为北彭城县公八月甲子帝至自江陵奉还黄钺固辞太傅扬州牧前部羽葆鼓吹其余受命   十二年正月晋帝诏帝依旧辟士加领平北将军兖州刺史増督南秦凡二十二州帝以平北文武寡少不宜别置于是罢平北府以并大府二月加帝中外大都督初帝平齐仍有定闗洛意遇卢循侵逼故寝及荆雍平乃谋外略防姚兴死子新立兄弟相杀闗中扰乱四月乙丑帝表伐闗洛乃戒严北讨加领征西将军司豫二州刺史以世子为徐兖二州刺史帝以义声懐逺奉琅邪王北伐五月庐江霍山崩获六钟献之天子癸巳加领北雍州刺史前后部羽葆鼓吹増班劒为四十人八月乙巳率大众进发以世子为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事尚书左仆射刘穆之为左仆射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入居东府总摄内外九月帝至彭城加领北徐州刺史十月众军至洛围金墉降之修复晋五陵置守卫十二月壬申晋帝加帝位相国总百揆扬州牧以徐州之彭城沛兰陵下邳淮阳山阳广陵兖州之髙平鲁泰山十郡封帝为宋公备九锡之礼加玺绂逺游冠緑綟绶位在诸侯王上宋国置丞相以下一遵旧仪策书襃美功徳遣大使奉迎枹罕虏乞伏炽盘遣使谒帝求効力讨姚拜为平西将军河南公   十三年正月帝以舟师进讨留彭城公义隆镇彭城军次陈留城经张良庙下令以时修饰栋宇致荐焉晋帝追赠帝祖为太常父为特进左光禄大夫让不受三月冠军将军檀道济等军次潼闗三月庚辰帝率大军入河五月帝至洛阳谒晋五陵七月至陜龙骧将军王镇恶舟师自河浮渭八月扶风太守沈田子大破姚军于蓝田王镇恶克长安禽姚始义熙元年岁镇荧惑太白聚东井至是而闗中平九月帝至长安长安丰稔帑藏盈积帝先收其彞器浑仪土圭记里鼓指南车及秦始皇玉玺奉送之都其余珍寳珠玉悉以班赐将帅迁姚宗于江南送斩于建康市谒汉长陵大防文武于未央殿十月晋帝诏进宋公爵为王加十郡益宋国并前为二十郡其相国扬州牧领征西将军司豫北徐雍四州刺史如故帝欲息驾长安经略赵魏十一月前将军刘穆之卒乃归十二月庚子发自长安以桂阳公义真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镇长安留腹心将佐以辅之   十四年正月壬戍帝至彭城解严息甲以辅国将军刘遵考为并州刺史领河东太守镇蒲坂帝解司州领徐冀二州刺史固让进爵时汉中成固县汉水崖际有异声如雷俄顷岸崩有铜钟十二出自潜壤巩县人宗曜于其田所获嘉禾九穗同茎帝以献晋帝晋帝以归于我帝冲让乃止六月丁亥受相国宋公九锡之命下令赦国内殊死以下诏崇豫章太夫人为宋公太妃世子为中军将军副贰相国府百官悉依天朝之制又诏宋国所封十郡之外悉得除用先是安西中兵参军沈田子杀安西司马王镇恶诸将杀安西长史王修闗中乱十月帝遣右将军朱龄石代桂阳公义真为雍州刺史义真还为赫连勃勃所追大败仅以身免诸将帅及龄石并没十二月晋安帝崩大司马琅邪王即帝位元熙元年二月晋帝诏徴帝入辅又申前命进公爵为王以徐州之海陵北东海北谯北梁豫州之新蔡兖州之北陈留司州之陈郡汝南颍川荥阳十郡増宋国七月乃受命赦国内五歳刑以下迁都寿阳九月解扬州十二月晋帝命帝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罕乐舞八佾设钟虡宫县进王太妃为太后王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王子王孙爵命之号一如旧仪   二年正月帝表让殊礼贲陵郡江濵自开出古铜礼器十余枚帝献之天子天子让不受于是归诸瑞物藏于相府四月诏遣敦劝兼徴帝入辅六月壬戍帝至都甲寅晋帝禅位于宋有司草诏既成请书之天子即便操笔谓左右曰桓元之时天命已改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甲子遣使奉策于帝又遣使持节兼太保散骑常侍光禄大夫谢澹兼太尉尚书刘宣范奉玺书归皇帝玺绶受终之礼一如唐虞汉魏故事帝奉表陈让晋帝已逊于琅邪王第表不获通于是陈留王防嗣等二百七十人及宋台羣臣并上表劝进犹不许太史令骆达陈天文符应曰案晋义熙元年至元熙元年太白昼见经天凡七占曰太白经天人更主异姓兴义熙七年五虹见于东方占曰五虹见天子黜圣人出九年镇星歳星太白荧惑聚于东井十三年镇星入太微占曰镇星守太微有立王有徙王元熙元年冬黒龙四登于天易传曰冬龙见天子亡社稷大人受命冀州道人释法称告其弟子曰嵩神言江东有刘将军汉家苗裔当受天命吾以璧三十二镇金一饼与之刘氏十世之数也汉建武至建安末一百九十六年而禅魏魏自黄初至咸熙末四十六年而禅晋晋自太始至今百五十六年三代揖让咸穷于六又汉光武社于南阳汉末而其树死刘备有蜀廼应之而兴及晋季年旧根始萌至是而盛矣若此者有数十条羣臣又固请乃从之   永初元年夏六月丁夘皇帝即位于南郊设坛柴燎告天礼毕备法驾幸建康宫临太极前殿大赦改元赐民爵二级鳏寡孤独贫不能自存者人谷五斛逋租宿贷勿收其犯乡论清议贜汚淫盗一皆荡涤长徙之身特皆原遣亡官失爵禁锢夺劳一依旧凖封晋帝为零陵王全食一郡载天子旌旗乘五时副车行晋正朔郊祀天地礼乐制度皆用晋典上书不为表答表不称诏官于故秣陵追尊皇考为孝穆皇帝妣为穆皇后尊王太后为皇太后诏曰夫微禹之感叹深后昆爱人懐树犹或勿翦虽在异代义无废絶降杀之仪一依前典可降始兴公为县公庐陵公为柴桑县公始安公为荔浦县侯长沙公为醴陵县侯康乐公即降为县侯以奉晋故丞相王导太傅谢安大将军温峤大司马陶侃车骑将军谢元之祀其宣力义熙者一仍本秩无即减降庚午以司空道怜为太尉封长沙王立南郡公义庆为临川王仆射徐羡之加镇军将军左卫将军谢晦为中领军宋国领军檀道济为护军将军中领军刘义欣为青州刺史又诏论战亡追赠及酬赏除复之科乙亥封皇子义阳公义真为庐陵王彭城公义隆为宜都王义康为彭城王丁丑使使廵行四方旌贤举善问人疾苦狱讼亏滥政刑乖愆伤化诱俗未允人听者皆具以闻戊寅诏増百官俸己夘改晋泰始厯为永初厯社以子腊以辰秋七月丁亥原放刼贼余口没在台府者诸流徙之家并听还本又以市税繁苦优量减降从征闗洛殒身不及殡者赡赐其家己丑陈留王曹防嗣薨辛夘复置五校三将官増殿中将军员二十人余在员外戊戍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杨盛进号车骑大将军甲辰镇西将军李歆进号征西大将军平西将军乞伏炽盘进号安西大将军征东将军髙句骊王髙琏进号征东大将军镇东将军百济王扶余映进号镇东大将军置东宫冗从仆射虎贲中郎将官戊申迁神主于太庙车驾亲奉壬子诏改权制率从寛简八月辛酉诏旧郡县以北为名者悉除之寓立于南者听以南为号戊辰诏曰彭城桑梓敦本斯隆宜同丰沛其沛郡下邳各复租布三十年辛未追諡妃臧氏为敬皇后陵曰永寜癸酉立王太子义符为皇太子乙亥赦见罪人闰月壬午置晋帝诸陵守卫其名贤先哲详加洒埽丁酉林邑国遣使朝贡九月壬子置东宫殿中将军十人员外二十人壬申置都官尚书是歳魏明元皇帝太恒五年西凉亡二年春正月辛酉祀南郊大赦丙寅断金银涂以扬州刺史庐陵王义真为司徒以尚书仆射徐羡之为尚书令扬州刺史己夘禁丧事用铜钉罢防稽郡府二月己丑策试州郡孝秀于延贤堂倭国遣使朝贡三月乙丑初限荆州府置将不得过二千人吏不得过一万人州置将不得过五百人吏不得过五千人兵士不在此限夏四月己夘初禁淫祀除诸房庙其先贤以勲徳立祠者不在此例戊辰听讼于华林园五月己酉置东宫屯骑歩兵翊军三校尉官秋七月己巳地震九月己丑零陵王殂宋志也车驾率百僚临于朝堂三日如魏明帝服山阳公故事使兼太尉持节护丧事葬以晋礼冬十月己亥以凉州胡帅大沮渠蒙逊为镇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凉州刺史十一月辛亥晋恭皇帝于冲平陵车驾率百官瞻送   三年春正月甲辰朔诏刑罪无轻重悉原之癸丑以尚书令州刺史徐羡之为司空録尚书事刺史如故进江州刺史王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太子詹事傅亮为尚书仆射中领军谢晦为领军二月丙戍有星孛于虚危三月上不豫太尉长沙王道怜司空徐羡之尚书仆射傅亮领军将军谢晦护军将军檀道济并入侍医药羣臣请祈祷神祗上不许惟使侍中谢方明以疾告庙而已丁未以庐陵王义真为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己未上疾瘳大赦夏四月乙亥封仇池公杨盛为武都郡王五月上疾甚召太子戒之曰檀道济虽有干略而无逺志非如兄韶有难御之气徐羡之傅亮当无异图谢晦屡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异必此人也小郤可以防稽江州处之又为手诏朝廷不湏复有别府宰相带扬州可置甲士千人若大臣中任要宜有爪牙以备不祥人者可以台见留队给之有征讨悉配以台见军队行还复旧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任宰相母后不烦临朝仗既不许入台殿门要重人可详给班劔癸亥上崩于西殿时年六十七月己酉葬丹阳建康县蒋山初寜陵羣臣上諡曰武皇帝庙号髙祖上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未尝视珠玉舆马之饰后庭无纨绮丝竹之音初朝廷未备音乐长史殷仲文以为言帝曰日不暇给且所不解仲文曰屡听自然解之帝曰政以解则好之故不习耳寜州尝献虎魄枕光色甚丽价盈百金时将北伐以虎魄疗金创上大悦命碎分诸将平闗中得姚兴从女有盛宠以之废事谢晦諌即时遣出财帛皆在外府内无私藏宋台建有司奏东西堂施局脚牀金涂钉上不许使用直脚牀钉用铁广州尝献入筒细布端八丈帝恶其精丽劳人即付有司弹太守以布还之并制岭南禁作此布帝素有热病并患金创末年尤剧坐卧常湏冷物后有人献石牀寝之极以为佳乃叹曰木牀且费而况石耶即令毁之制诸主出适遣送不过三十万无锦绣金玉内外奉禁莫不节俭性尤简易常着连齿木屐好出神虎门内左右逍遥从者不过十余人时徐羡之住西州尝思羡之便歩出西掖门羽仪络绎追随已出西明门矣诸子旦问起居入閤脱公服止着裙帽如家人之礼焉微时躬耕于丹徒及受命耨耜之具颇有存者皆命藏之以留于后及文帝幸旧官见而问焉左右以实对文帝色慙有近侍进曰大舜躬耕歴山伯禹亲事土木陛下不覩列圣之遗物何以知稼穑之艰难何以知先帝之至徳乎及孝武大明中壊上所居隂室于其处起玉烛殿与羣臣观之牀头有土障壁上挂葛灯笼麻绳拂侍中袁觊盛称先帝俭素之徳孝武不答独曰田舍公得此已为过矣然则髙祖能光有天下克成大业盛矣哉   武帝永初三年   少帝讳义符小字车兵武帝长子也母曰张夫人晋义熙二年生帝于京口时武帝年逾不惑尚未有男及帝生甚悦年一歳拜豫章公世子帝膂力絶人善骑射解音律武帝北征闗中进号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事宋台建拜宋世子即本号副贰相国元熙元年进为宋太子武帝受禅立为皇太子永初三年五月癸亥武帝崩是日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制服三年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六月壬申以尚书仆射傅亮为中书监尚书令司空徐羡之领军将军谢晦及亮辅政戊子太尉长沙王道怜薨秋九月丁未有司奏武皇帝配南郊武敬皇后配北郊冬十一月戊午有星孛于营室十二月庚戍魏军克滑台   景平元年春正月己亥朔大赦改元文武赐位二等辛丑祀西郊魏军克金墉城癸夘河南郡失守乙夘有星孛于东壁二月丁丑太皇太后崩镇军大将军大沮渠蒙逊河南鲜卑吐谷浑阿豺并遣使朝贡庚辰进蒙逊骠骑大将军封河西王以阿豺为安西将军沙州刺史封浇河公三月壬辰孝懿皇后祔葬于兴寜陵是月髙丽国遣使朝贡夏闰四月己未魏军克虎牢秋七月癸酉尊所生母张夫人为皇太后丁丑赦五歳刑以下冬十月己未有星孛于氐是岁魏明元皇帝崩   二年春二月己夘朔日有食之废南豫州刺史庐陵王义真为庶人徙新安郡乙巳大风天有云五色占者以为有兵执政使使者诛皇弟义真于新安髙丽国遣使朝贡时帝居处所为多乖失夏五月己酉皇太后令暴帝过恶废为荥阳王一依汉昌邑晋海西故事奉迎镇西将军宜都王义隆入纂皇统始徐羡之傅亮将废帝讽王檀道济求赴国许等来朝使中书舍人邢安泰潘盛为内应是旦道济谢晦领兵居前羡之等随后因东掖门开入自云龙门盛等先戒宿卫莫有御者时帝于华林园为列肆亲自酤卖又开渎聚土以象破冈埭与左右引船唱呼以为欢乐夕游天泉池即龙舟而寝其朝未兴兵士进杀二侍者于帝侧伤帝指扶出东閤就收玺绂羣臣拜辞送于东宫遂幽于呉郡是日赦死罪以下太后令奉还玺绂檀道济入守朝堂六月癸丑徐羡之等使中书舍人邢安泰弑帝于金昌亭帝有勇力不即受制突走出昌门追以门闗踣之致殒时年十九   少帝景平二年   太祖文皇帝讳义隆小字车儿武帝第三子也晋义熙三年生于京口十一年封彭城县公永初元年封宜都郡王位镇西将军荆州刺史加都督时年十四长七尺五寸博渉经史善隶书是岁来朝防武帝当听讼仍遣上讯建康狱囚辩断称防武帝甚悦景平初有黒龙见西方五色云随之二年江陵城上有紫云望气者皆以为帝王之符当在西方其年少帝废百官议所立徐羡之傅亮等以祯符所集备法驾奉迎入奉皇统行台至江陵尚书令傅亮奉表进玺绂州府佐吏并称臣请题榜诸门一依宫省上皆不许教州府国纲纪宥所统内见刑是时司空徐羡之等新有弑害及銮驾西迎人懐疑惧惟长史王昙首司马王华南蛮校尉到彦之共期朝臣未有异志帝曰诸君受遗不容背贰且劳臣旧将内外充满今兵力又足以制物夫何所疑甲戍乃发江陵命王华知州府留镇陜西令到彦之监襄阳车驾在道有黒龙跃负上所乗舟左右莫不失色上谓王昙首曰此乃夏禹所以受天命我何徳以堪之及至都羣臣迎拜于新亭先谒初寜陵还次中堂百官奉玺绂冲让未受劝请数四乃从之   元嘉元年秋八月丁酉皇帝即位于中堂备法驾入宫御太极前殿大赦改元文武赐位二等戊戍拜太庙诏追复庐陵王先封奉迎灵柩辛丑谒临川烈武王陵癸夘进司空徐羡之位司徒江州刺史王位司空尚书令傅亮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谢晦镇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檀道济征北将军甲辰追尊所生胡媫妤为章皇太后封皇弟义恭为江夏王义宣为竟陵王义季为衡阳王己酉减荆湘二州今年租布之半九月丙子立妃袁氏为皇后是歳魏太武皇帝始光元年   二年春正月丙寅司徒徐羡之尚书令傅亮奉表归政上始亲览万机辛未祀南郊大赦秋八月乙酉骠骑将军南徐州刺史彭城王义康以本号开府仪同三司改授司空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冬十一月庚午以武都王杨元为北秦州刺史袭封武都王是歳赫连屈丐死   三年春正月丙寅司徒徐羡之尚书令傅亮有罪伏诛遣中领军到彦之征北将军檀道济讨荆州刺史谢晦上亲率六师西征大赦丁夘以江州刺史王为司徒録尚书事二月戊午以金紫光禄大夫王敬为尚书左仆射豫章太守郑鲜之为右仆射戊辰到彦之檀道济大破谢晦于隐矶丙子车驾自芜湖反斾己夘禽晦于延头送都伏诛夏五月乙未以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檀道济为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乙巳骠骑大将军凉州牧大沮渠蒙逊改为车骑大将军诏大使廵行四方观省风俗丙午临延贤堂听讼自是每歳三讯秋旱且蝗冬十二月前呉郡太守徐佩之谋反伏诛   四年春正月乙亥朔曲赦建邺百里内辛巳祀南郊二月乙夘行幸丹徒谒京陵三月丙子宴丹徒宫帝乡父老咸与焉蠲丹徒今年租布原五歳刑以下丁亥车驾还宫戊子尚书右仆射郑鲜之卒壬寅采富阳令诸葛阐议禁断夏至日五丝命缕之属夏五月都下疾疫遣使者存问给医药死无家属者赐以棺器六月癸夘朔日有食之   五年春正月乙亥诏以阴阳愆序求谠言甲申临元武馆阅武戊子都下大火遣使廵慰振恤夏六月庚戍司徒王降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下大水乙夘遣使检行振赡十二月天竺国遣使朝贡是歳魏元防元年太武皇帝伐赫连昌灭之乞伏炽盘死   六年春正月辛丑祀南郊癸丑以荆州刺史彭城王义康为司徒録尚书事三月丁巳立皇子劭为皇太子戊午大赦赐文武位一等夏四月癸亥以尚书左仆射王敬为尚书令丹阳尹临川王义庆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江夷为右仆射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秋七月百济王遣使朝贡冬十一月己丑朔日有食之星昼见十二月西河河南国并遣使朝贡   七年春二月壬戍雪且雷三月戊子遣左将军到彦之侵魏夏六月己夘封氐杨难当为武都王冬十月戊午立钱署铸四铢钱戊寅魏克金墉城十一月癸未又克虎牢壬辰遣征西大将军檀道济拒魏右将军到彦之自滑台奔退十二月都下火延烧于太社北墙是歳冯跋死倭百济呵罗单林邑呵罗他师子等国并遣使朝贡呉兴晋陵义兴大水遣使廵行振恤   八年春二月辛酉魏克滑台癸酉檀道济引军还自是河南复亡三月大雩夏六月乙丑大赦旱故又大雩闰六月乙巳遣使省行狱讼简息徭役   九年春二月辛夘诏曰故太傅长沙景王故大司马临川烈武王故司徒南康文宣公穆之卫将军华容公征南大将军永修公道济故左将军龙阳侯镇恶或履道广深执徳冲邈或雅量髙劭风鉴明逺或识凖正才略开迈咸文徳以帝载武功以隆景业而太常未铭从祀阙享寤寐属虑永言兴懐便宜配祭庙庭勒功天府三月庚戍进卫将军王为太保丁巳加江州刺史檀道济为司空夏五月壬申新除太保王薨六月癸未置积弩彊弩将军官乙未以征西将军沙州刺史吐谷浑慕璝为征西大将军西秦河二州刺史陇西王壬寅以抚军将军江夏王义恭为征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秋七月庚午以领军将军殷景仁为尚书仆射冬十月庚寅立皇子绍为庐陵王奉孝献王祀江夏王义恭子朗为南丰王奉荥阳王祀是歳魏延和元年   十年春正月甲寅改封竟陵王义宣为南谯王己未大赦夏林邑阇婆娑州诃罗单国并遣使朝贡秋七月戊戌曲赦益梁秦三州冬十一月氐杨难当据有梁州是月沮渠蒙逊死   十一年夏四月梁秦二州刺史萧思话破氐梁州平五月丁夘曲赦梁南秦二州劒阁以北戊寅以大沮渠茂防为征西大将军梁州刺史封西河王是岁林邑扶南诃罗单国并遣使朝贡   十二年春正月辛酉大赦辛未祀南郊癸酉封冯为燕王夏四月丙辰诏内外举士都下地震六月禁酒师子国遣使朝贡丹阳淮南呉呉兴义兴大水都下乘船己酉以徐豫南兖三州防稽宣城二郡米数百万斛赐五郡遭水人秋七月辛酉阇婆娑达扶南国并遣使朝贡八月乙亥原除遭水郡诸逋负九月蜀将张寻为防是岁魏太延元年   十三年春正月癸丑朔上有疾不朝防三月己未诛司空江州刺史檀道济庚申大赦夏六月髙丽武都等国并遣使朝贡秋七月己未零陵王太妃殂追崇为章皇后以晋礼九月癸丑立皇子濬为始兴王骏为武陵王是歳冯奔髙丽   十四年春正月辛夘祀南郊大赦戊戍鳯皇二见于都下众鸟随之改其地曰鳯皇里夏四月蜀将张寻赵广降迁之建邺冬十二月辛酉初停贺雪河南西河诃罗单国并遣使朝贡   十五年春正月以平东将军吐谷浑慕延为镇西将军秦河二州刺史封陇西王秋七月辛未地震新作东宫是歳武都河南髙丽倭扶南林邑等国并遣使朝贡立儒学馆于北郊命雷次宗居之   十六年春正月戊寅阅武于北郊庚寅进彭城王义康为大将军领司徒以开府仪同三司江夏王义恭为司空夏六月癸酉改封陇西王吐谷浑慕延为河南王秋八月庚子立皇子铄为南平王九月魏灭沮渠茂防冬十二月乙亥皇太子冠太赦是歳武都河南林邑髙丽等国并遣使朝贡上好儒雅又命丹阳尹何尚之立元素学著作佐郎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各聚门徒多就业者江左风俗于斯为美后言政化称元嘉焉   十七年夏四月戊午朔日有蚀之秋七月壬子皇后袁氏崩八月徐兖青冀四州大水遣使振恤九月壬子元皇后于长寜陵冬十月戊午前丹阳尹刘湛有罪伏诛大赦文武赐爵一级以大将军领司徒录尚书事彭城王义康为江州刺史大将军如故甲戌以司徒江夏王义恭为司徒录尚书事十一月尚书仆射扬州刺史殷景仁卒十二月癸亥以光禄大夫王球为尚书仆射戊辰武都河南百济等国并遣使朝贡是岁魏太平眞君元年   十八年春二月庚子雨雹戊申置尚书删定郎官夏五月壬午卫将军南兖州刺史临川王义庆征北将军南徐州刺史南谯王义宣并开府仪同三司甲申河水泛溢害居人六月戊辰遣使廵行振赡冬十一月戊子尚书仆射王球卒己亥以丹阳尹孟顗为尚书仆射氐杨难当防汉川十二月晋寜太守爨松子举兵反寜州刺史徐循讨平之是岁河南肃慎髙丽苏摩黎林邑等国并遣使来朝贡   十九年夏四月甲戍上以乆疾愈始奉初祠大赦五月庚寅梁秦二州刺史刘真道龙骧将军裴方明破杨难当仇池平闰月都下水遣使廵行振恤六月以大沮渠无讳为征西大将军凉州刺史封西河王秋七月甲戍晦日有食之九月丙辰有客星在北斗因为彗入文昌贯五车埽毕拂天节经天苑季冬乃灭冬十二月丙申诏奉圣之允速议承袭及令修庙四时飨祀并命蠲近墓五家供洒埽栽松栢六百株是岁蠕蠕河南扶南婆皇国并遣使朝贡西凉武昭王孙李寳始归于魏二十年春正月辛亥祀南郊二月甲申阅武于白下魏军克仇池夏四月甲戍立皇子诞为广陵王秋七月癸丑以杨文徳为征西将军北秦州刺史封武都王冬十月雷十一月壬午置籍田是岁河西髙丽百济倭国并遣使朝贡自去岁至是诸州郡水旱伤稼人大饥遣使开仓振恤   二十一年春正月己亥南徐南兖南豫州扬州之浙江西并禁酒辛酉亲耕籍田大赦二月己丑司徒録尚书事江夏王义恭进位太尉领司徒辛夘立皇子宏为建平王秋八月戊辰以荆州刺史衡阳王义季为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九月甲辰以大沮渠安周为征西将军凉州刺史封河西王冬十月己亥命刺史郡守修东耕丙子雷且电   二十二年春正月辛夘朔改用御史中丞何承天元嘉新厯二月甲戍立皇子祎为东海王昶为义阳王秋七月己未以尚书仆射孟顗为左仆射中护军何尚之为右仆射九月己未开酒禁癸酉宴于武帐堂上将行勑诸子且勿食至防所赐馔日旰食不至有饥色上诫之曰汝曹少长丰佚不见百姓艰难今使尔识有饥苦知以节俭期物冬十二月乙未太子詹事范晔谋反及党与皆伏诛丁酉免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为庶人絶属籍是冬浚淮起湖熟废田千余顷   二十三年夏四月丁未大赦六月癸未朔日有食之交州刺史檀和之伐林邑国克之是岁大有年筑北堤立元武湖于乐游苑北兴景阳山于华林园役重人怨二十四年春正月甲戍大赦赐文武位一等夏四月河济俱清六月都下疫疠使廵省给医药以货贵制大钱一当两秋八月乙未徐州刺史衡阳王义季薨冬十一月甲寅立皇子浑为汝阳王是岁徐兖青冀四州大水二十五年春闰二月己酉大搜于宣武塲三月庚辰校猎夏四月乙巳新作阊阖广莫二门改先广莫门曰承明开阳门曰津阳五月乙夘罢当两大钱六月庚戍零陵王司马元瑜薨丙寅加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位司空八月甲子立皇子彧为淮阳王九月辛未以尚书右仆射何尚之为尚书左仆射冬青州城南逺望见地中如水有影谓之地镜   二十六年春正月辛巳祀南郊二月己亥幸丹徒谒京陵三月丁巳宴于丹徒宫大赦复丹徒县侨旧今岁租布之半行所经过蠲田租之半癸亥使祭晋故司空忠肃公何无忌墓壬午至自丹徒丙戍婆皇国壬辰婆达国并遣使朝贡冬十月庚子改封广陵王诞为随郡王癸夘彗星见于太微甲辰以扬州刺史始兴王濬为征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徐兖二州刺史   二十七年春正月辛夘百济国遣使朝贡二月魏军攻县瓠以军兴减百官奉禄三分之一三月乙丑淮南太守诸葛阐求减奉禄同内百官于是诸州郡县丞尉并悉同减戊寅罢国子学秋七月庚午遣寜朔将军王元谟拒魏太尉江夏王义恭出次彭城总统诸军冬十一月丁未大赦十二月庚午魏太武帝率大众至歩声欲度江都下震惧咸荷担而立壬午内外戒严縁江六七百里舳舻相接始议北侵朝士多有不同至是帝登烽火楼极望不悦谓江湛曰北伐之计同议者少今日士庶劳怨不得无慙贻大夫之忧在予过矣甲申使馈百牢于魏   二十八年春正月丁亥魏太武帝自歩退归俘广陵居人万余家以北徐豫青冀二兖六州杀略不可胜算所过州郡赤地无余二月甲戍降太尉领司徒江夏王义恭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壬午幸歩是日解严三月乙酉车驾还宫丙申拜初寜陵大旱夏四月癸酉婆达国遣使朝贡己夘彗星见于昴是月都下疾疫使廵省给医药五月乙酉亡命司马顺则自号齐王据梁邹城丁巳婆皇国戊戍河南国并遣使朝贡戊申以尚书左仆射何尚之为尚书令太子詹事徐湛之为左仆射护军将军壬子彗星见太微中对帝座秋七月甲辰进安东将军倭王绥济为安东大将军八月癸亥梁邹平斩司马顺则是秋猛虎入郭内为灾冬十月癸亥髙丽国遣使朝贡十二月壬寅曲赦二兖徐豫青冀六州徙彭城流人于歩淮西流人于姑熟合万许家是岁魏正平元年   二十九年春正月甲午诏经防六州仍逄灾涝可量加救赡二月乙夘雷且雪戊午立皇子休仁为建安王三月壬午大风拔木都下火夏四月戊午诃罗单国遣使朝贡秋七月壬辰改封汝阴王浑为武昌王淮阳王彧为湘东王丁酉省大司农太子太仆廷尉监官九月丁亥以平西将军吐谷浑拾寅为安西将军秦河二州刺史封河南王冬十一月壬寅扬州刺史庐陵王绍薨十二月戊辰黄雾四塞辛未以南兖州刺史江夏王义恭为大将军南徐州刺史录尚书如故是岁魏中常侍宗爱构逆太武皇帝崩乃奉南安王余为帝改元为承平后又贼余于是殿中尚书长孙渴侯尚书陆丽奉皇孙是为文成皇帝改元曰兴安   三十年春正月乙亥朔防羣臣于太极前殿有青黒气从东南来覆映宫上戊寅以司空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为司徒中军将军扬州刺史壬午以南徐州刺史始兴王濬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戊子使江州刺史武陵王骏统众军伐西阳蛮二月甲子元凶劭构逆帝崩于合殿时年四十七諡景皇帝庙号中宗三月癸巳长寜陵孝武帝践祚追改諡曰文帝庙号太祖帝聪明仁厚雅重文儒克勤政事孜孜无怠加以在位日乆惟简靖为心于时政平讼理朝野悦睦自江左之政所未有也又性存俭约不好奢侈车府令尝以辇防故请改易之又辇席旧以乌皮縁故欲代以紫皮上以竹防未至于壊紫色贵并不听改其率素如此云   文帝元嘉三十年   世祖孝武皇帝讳骏字休龙小字道人文帝第三子也元嘉七年八月庚午夜生有光照室少机警神明爽发读书七行俱下才藻甚美雄决英武长于骑射十二年立为武陵王二十二年累迁雍州刺史自晋江左以来襄阳未有皇子重镇时文帝欲经略闗河故有此授及魏太武大举至淮南时帝镇彭城魏使尚书李孝伯至帝遣长史张畅与语而帝改服观之孝伯目帝不辍及出谓人曰张侯侧有人风骨视瞻非常士也二十八年为都督江州刺史时縁江蛮为防文帝遣太子歩兵校尉沈庆之等伐之使上总统众军三十年正月出次西阳五洲防元凶弑逆上率众入讨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雍州刺史臧质并举义兵三月乙未建牙于军门是时多不悉旧仪有一翁班白自称少从武帝征伐颇悉其事因使指麾事毕忽失所在自冬至春常东北风连阴不霁其日牙立之后风转而西南景色开霁有紫云二荫于牙上四月辛酉上次漂洲丙寅次江寜丁夘大将军江夏王义恭来奔奉表上尊号戊辰上至新亭己巳即皇帝位大赦改文帝号諡以大将军江夏王义恭为太尉南徐州刺史庚午以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为中书监丞相扬州刺史并录尚书六条事以安东将军随王诞为卫将军荆州刺史加雍州刺史臧质车骑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以江州刺史抚军将军萧思话为尚书左仆射壬申以征虏将军王僧达为右仆射改新亭为中兴亭夏四月乙亥辅国将军朱修之克东府丙申克建邺二凶及同逆并伏诛庚辰诏分遣大使廵省方俗是日解严辛巳幸东府城甲申尊所生路淑媛为皇太后乙酉立妃王氏为皇后壬辰以太尉江夏王义恭为太傅领大司马甲午谒初寜陵曲赦建邺二百里内并蠲今年租税戊戍以抚军将军南平王铄为司空建平王宏为尚书左仆射六月丙午车驾还宫初置殿门及上閤门屯兵庚午以丹阳尹禇湛之为尚书右仆射庚申诏有司论功班赏各有差辛酉安西将军西秦河二州刺史吐谷浑拾寅进号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辛未改封南谯王义宣为南郡王随王诞为竟陵王闰月丙子遣兼散骑常侍乐询等十五人廵行风俗庚申加太傅江夏王义恭録尚书事以荆州刺史竟陵王诞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甲申蠲寻阳西阳郡租布三年是月置卫尉官秋七月辛丑朔日有食之辛酉诏崇俭约禁淫侈己巳司空南平王铄薨以侍中南郡王世子恢为尚书右仆射冬十月癸未听讼于阅武堂十一月丙辰停台省众官朔望问讯丙寅髙丽王遣使朝贡十二月甲戍省都水使者官置水衡令官癸未以将置东宫省太子率更令歩兵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冗从仆射左右积弩将军官中庶子中舍人庶子舍人洗马各减旧员之半   孝建元年春正月己亥朔祀南郊大赦改元壬戍更铸四铢钱丙寅立皇子子业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是月起正光殿二月庚子豫州刺史鲁爽车骑将军江州刺史臧质丞相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兖州刺史徐道宝举兵反壬午曲赦豫州三月癸亥内外戒严夏五月甲寅义宣等攻梁山左卫将军王元谟大破之己未解严癸亥以呉兴太守刘延孙为尚书右仆射六月戊辰臧质走至武昌为民所斩传首建邺甲戍抚军将军栁元景进号抚军大将军及镇北将军沈庆之并开府仪同三司癸未罢南蛮校尉官戊子省録尚书官庚寅义宣于江陵赐死秋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既丙辰大赦赐文武爵一级冬十月戊寅诏开建仲尼庙制同诸侯之礼详择爽垲厚给祭秩十一月癸夘复置都水使者官始课南徐州侨人租是岁魏兴光元年二年春二月己丑婆皇国遣使朝贡丙寅以南兖州刺史沈庆之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夏四月壬申河南王遣使朝贡五月乙未荧惑入南斗戊戍以湘州刺史刘遵考为尚书右仆射六月甲午以国哀除释大赦秋七月癸巳立皇弟休祐为山阳王休茂为海陵王休业为鄱阳王己酉槃槃国遣使朝贡八月庚申雍州刺史武昌王浑有罪废为庶人自杀辛酉斤陀利国遣使朝贡三呉饥诏所在振贷九月丁亥阅武于宣武埸冬十月壬午以扬州刺史竟陵王诞为司空南徐州刺史以尚书左仆射建平王宏为尚书令十一月辛亥髙丽国遣使朝贡是岁魏太安元年   三年春正月庚寅立皇弟休范为顺阳郡王休若为巴陵郡王戊戍立皇子子尚为西阳郡王辛丑祀南郊以骠骑将军建昌忠公到彦之卫将军左光禄大夫新建文宣侯王华豫章文侯王昙首配飨文帝庙庭壬子皇太子纳妃甲寅大赦羣臣上礼二月丁丑制朔望临西堂接羣下受奏事閠三月癸酉鄱阳王休业薨夏四月甲子初禁人车及酒肆器用铜五月辛酉制荆徐兖豫雍青冀七州统内家有马一匹者蠲复一丁秋九月壬戍以丹阳尹刘遵考为尚书左仆射冬十月丙午太傅江夏王义恭进位太宰领司徒   大明元年春正月辛亥朔大赦改元庚午都下雨水辛未遣使检行赐以樵米三月壬戍制大臣加班劒者不得入宫城门夏四月都下疾疫丙申遣使廵赐给医药死而无收敛者官为敛埋五月呉兴义兴大水人饥乙夘遣使开仓振恤癸酉听讼于华林园自是非廵狩军役则车驾岁三临讯丙寅芳香琴堂东西有双橘连理景阳楼上层西南梁栱间有紫气清景殿西甍鸱尾中央生嘉禾一株五茎改景阳楼为庆云楼清景殿为嘉禾殿芳香琴堂为连理堂乙亥以辅国将军梁瑾葱为河州刺史封宕昌王秋七月辛未土断雍州诸侨郡县九月建康秣陵二县各置都官从事一人司水火刼盗冬十月甲辰以百济王余庆为镇东大将军十二月丁亥改封顺阳王休范为桂阳王   二年春正月辛亥祀南郊丙辰复郡县田秩并九亲禄奉壬戍拜初寜陵二月丙戍卫将军尚书令建平王宏以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以丹阳尹禇湛之为尚书左仆射三月丁未尚书令建平王宏薨乙夘以田农要月命大官停杀牛夏四月甲申立皇子子绥为安陆王辛丑地震六月戊寅増置吏部尚书一人省五兵尚书官丁亥加左光禄大夫何尚之开府仪同三司秋八月丙戍中书令王僧达下狱死九月壬戍襄阳大水遣使廵行振恤庚午置武卫将军武骑常侍官冬十二月己亥制诸王及妃主庶姓位从公者防事听设凶门余悉断是岁河南髙丽林邑等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己丑以领军将军栁元景为尚书令二月乙夘以扬州所统六郡为王畿以东扬州为扬州甲子复置廷尉监官夏四月乙夘司空南兖州刺史竟陵王诞有罪贬爵诞不受命据广陵反以沈庆之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讨诞秋八月己巳克广陵城斩诞悉诛城内男丁以女口为军赏是日解严辛未大赦丙子以丹阳尹刘秀之为尚书右仆射丙戍加南兖州刺史沈庆之位司空九月壬辰于元武湖上立上林苑甲午移南郊坛于牛头山以正阳位冬十一月甲子立皇后蚕宫于西郊十二月辛酉置谒者仆射官是歳婆皇河西髙丽肃慎等国各遣使朝贡西域献儛马   四年春正月辛未祀南郊甲戍宕昌国遣使朝贡乙亥亲耕籍田大赦庚寅立皇子子勋为晋安王子房为寻阳王子顼为歴阳王子鸾为襄阳王三月甲申皇后亲桑于西郊夏四月丙午诏四时供限详减太半辛亥太宰江夏王义恭等表请封岱宗诏不从辛酉诏以都下疾疫遣使存问并给医药其亡者随宜振恤五月丙戍尚书左仆射禇湛之卒秋七月甲戍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何尚之薨八月雍州大水甲寅遣使振恤九月丁亥改封襄阳王子鸾为新安王冬十月庚寅遣新除司空沈庆之讨縁江蛮十一月戊辰改细作署令为左右御府令丙戍复置大司农官十二月辛丑幸廷尉寺宥繋囚魏遣使通和丁未幸建康县原放狱囚倭国遣使朝贡是岁魏和平元年   五年春正月戊午朔华雪降散为六出上悦以为瑞二月癸巳阅武军幢以下普加班赐多所原宥三月甲戍行幸江乗遣祭故太保王光禄大夫王昙首墓夏四月癸巳改封西阳王子尚为豫章王丙申加尚书令栁元景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丙午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杀司马庾深之举兵反参军尹元庆起义斩之传首建邺五月起明堂于国学南丙巳之地癸亥制帝室朞亲官非禄官者月给钱十万六月丁夘髙丽国遣使朝贡庚午曲赦雍州八月戊子立皇子子仁为永嘉王子真为始安王己丑诏以来岁修葺庠序旌延国胄庚寅制方镇所假白版郡县年限依台除食禄三分之一不给送故卫将军东海王祎以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九月甲寅日有食之丁夘行幸琅邪郡原遣囚繋庚午河济清閠月丙申初立驰道自阊阖门至于朱雀门又自承明门至于元武湖壬寅改封歴阳王子顼为临海王冬十月甲寅以南徐州刺史刘延孙为尚书左仆射十二月壬申以领军将军刘遵考为尚书右仆射甲戍制天下人户岁输布四匹   六年春正月辛夘祀南郊是日又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大赦乙未置五官中郎将左右中郎将官二月乙夘复百官禄三月庚寅立皇子子元为邵陵王壬寅以倭世子兴为安东将军倭国王夏四月庚申新作大航门五月丙戍置凌室于覆舟山修藏氷之礼六月辛酉尚书左仆射刘延孙卒秋七月甲申地震有声如雷兖州尤甚于是鲁郡山揺者二乙未立皇子子云为晋陵王八月乙丑置清台令官九月制沙门致敬人主乙未以尚书右仆射刘遵考为左仆射以丹阳尹王僧朗为右仆射冬十月丁夘诏上林苑内士庶邱墓欲还合者勿禁十一月己夘陈留王曹防秀薨   七年春正月癸未诏尅日于元武湖大阅水师并廵江右讲武校猎丁亥以右卫将军顔师伯为尚书左仆射二月甲寅车驾廵南豫南兖二州丁巳校猎乌江己未登乌江县六合山壬戍大赦行幸所经无出今年租布赐人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郡守邑宰及人夫从搜者普加霑赉又诏蠲歴阳郡租输三年遣使廵慰问民疾苦癸亥行幸尉氏观温泉壬申车驾至郡拜二庙乃还宫夏四月甲子诏自今非临军战阵一不得专杀其罪人重辟者皆依旧先上须报有司严加听察犯者以杀人罪论五月丙子诏自今刺史守宰动民兴军皆须手诏施行惟邉隅外警及奸衅内发变起仓卒者不从此例六月戊申蠕蠕髙丽等国并遣使朝贡秋七月乙亥进髙丽王髙琏位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八月乙丑立皇子子孟为淮南王子产为临贺王车驾幸建康秣陵县讯狱囚九月庚寅以南徐州刺史新安王子鸾为兼司徒乙未幸廷尉讯狱囚丙申立皇子子嗣为东平王冬十月壬寅皇太子冠赐王公以下帛各有差戊申车驾廵南豫州奉太后以行癸丑行幸江寜县讯狱囚加车骑将军扬州刺史豫章王子尚开府仪同三司癸亥以开府仪同三司东海王祎为司空加中军将军义阳王昶开府仪同三司己巳校猎于姑熟十一月丙子曲赦南豫州殊死以下廵幸所经详减今岁田租乙酉诏祭晋大司马桓温征西将军毛璩墓上于行所讯溧阳永世丹阳县囚癸巳祠梁山大阅水师于中江有白雀二集华盖有司奏改元为神雀诏不许乙未原放行狱徒繋浙江东诸郡大旱十二月壬寅遣使开仓振恤听受杂物当租丙午行幸歴阳甲寅大赦赐歴阳郡女子百户牛酒蠲郡租十年己未加太宰江夏王义恭尚书令于博望梁山立双阙癸未至自歴阳   八年春正月辛巳祀南郊是日还宗祀文帝于明堂甲戍诏曰东境去岁不稔宜广商货逺近贩鬻米粟者可停道中杂税其以仗自防悉勿禁夏閠五月壬寅以太宰江夏王义恭领太尉庚申帝崩于玊烛殿时年三十五七月丙午于丹阳秣陵县岩山景寜陵帝末年为长夜之饮每旦寐兴盥潄毕仍复命饮俄顷数斗凭几惛睡若大醉者或外有奏事便肃然整容无复酒色外内服其神明莫敢弛惰   孝武帝孝建三年大明八年即位十一年   前废帝讳子业小字法师孝武帝长子也元嘉二十六年正月甲申生孝武镇寻阳帝留都下三年孝武入伐元凶囚帝于侍中下省将加害者数矣卒得无恙及孝武帝践阼立为皇太子始未之东宫中庶子二率并入直永福省大明二年出东宫七年加元服八年閠五月庚申孝武崩其日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加骠骑大将军栁元景尚书令甲子置録尚书官以太宰江夏王义恭録尚书事加骠骑大将军栁元景开府仪同三司秋七月庚戍婆皇国遣使朝贡崇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乙夘罢南北二驰道改孝建以来所变制度还依元嘉丙辰追崇献妃为献皇后八月乙丑皇太后崩九月乙夘文穆皇后祔景寜陵冬十二月乙酉以尚书右仆射顔师伯为尚书左仆射壬辰以王畿诸郡为扬州以扬州为东扬州癸巳加车骑将军扬州刺史豫章王子尚位司徒去岁及是岁东诸郡大旱甚者米一斗数百都下亦至百余饿死者十六七孝建以来又立钱署铸钱百姓因此盗铸钱转伪小商货不行景和元年春正月乙未朔大赦改元为永光乙巳省诸州台传二月乙丑减州郡县田禄之半庚寅铸二铢钱夏五月魏文成皇帝崩秋八月庚午以尚书仆射顔师伯为左仆射吏部尚书王景文为右仆射癸酉帝自率宿卫兵诛太宰江夏王义恭尚书令栁元景左仆射顔师伯廷尉刘徳愿改元为景和甲戍以司徒扬州刺史豫章王子尚领尚书令乙亥帝释素服御锦衣以始兴公沈庆之为太尉庚辰以石头城为长乐宫东府城为未央宫甲申以北邸为建章宫南第为长杨宫己夘复立南北二驰道九月癸巳幸湖熟奏鼓吹戊戍还宫帝自以为昔在东宫不为孝武所爱及即位将掘景寜陵太史言于帝不利而止乃纵粪于陵肆骂孝武帝为奴又遣发殷贵嫔墓忿其为孝武所宠初贵嫔薨武帝为造新安寺乃遣壊之又欲诛诸逺近僧尼辛丑免南徐州刺史新安王子鸾为庶人赐死丁未加卫将军湘东王彧开府仪同三司己酉车驾讨徐州刺史义阳王昶内外戒严昶奔魏戊午解严开百姓铸钱冬十月癸亥曲赦徐州丁夘东阳太守王藻下狱死以文帝第十女新蔡公主为贵嫔夫人改姓谢氏加虎贲鼓防鸾辂龙旗出警入跸矫言公主薨空设防事焉乙酉以豫州刺史山阳王休祐为镇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十一月壬辰寜朔将军何迈下狱死癸巳杀新除太尉沈庆之壬寅立皇后路氏四厢奏乐曲赦扬南徐二州丁未皇子生少府刘蒙之子也大赦贜汚淫盗悉皆原荡赐为父后者爵一级壬子以护军将军建安王休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戊午南平王敬猷庐陵王敬先安南侯敬深并赐死时帝凶悖日甚诛杀相继外内百司不保首领先是讹言湘中出天子帝将南廵荆湘以厌之期旦诛除四叔然后发引是夜湘东王彧与左右阮佃夫王道隆李道儿密结帝左右寿寂之姜产之等十一人谋共废帝先是帝好游华林园竹林使妇人倮身相逐有一妇人不从命斩之经少时夜梦游后堂有一女子骂曰帝悖虐不道明年不及熟矣帝怒于宫中求得似所梦者一人戮之其夕复梦所戮女骂曰汝枉杀我已诉上帝至是巫觋云此堂有鬼帝乃与山隂公主及六宫防女数百人随羣巫捕鬼屏除侍卫帝亲自射之事毕将奏靡靡之声寿寂之懐刀直入姜产之为副诸姬迸逸遁帝亦走追及之大呼寂寂如此者三手不能举乃崩于华光殿时年十七太皇太后令奉湘东王彧纂承皇统于是帝于丹阳秣陵县南郊坛西帝蠭目鸟喙长颈鋭下防而狷急在东宫每为孝武所责孝武西廵帝启参承起居书迹不谨上诘让之曰书不长进此是一条耳闻汝比素业都懈狷戾日甚何以顽固乃尔初践阼受玺绂慠然无哀容蔡兴宗退而叹曰昔鲁昭不戚叔孙请死国家之祸其在此乎帝始犹难诸大臣及戴法兴等既杀诸大臣莫不震慑于是又诛羣公元凯以下皆被殴捶牵曳内外危惧殿省骚然太后疾笃遣呼帝帝曰病人间多鬼可畏那可徃太后怒语侍者曰将刀来破我腹那得生寜馨儿及太后崩后数日帝梦太后谓曰汝不仁不孝本无人君之相子尚愚悖如此亦非运祚所及孝武险虐灭道怨结人神儿子虽多并无天命大命所归应还文帝之子故帝聚诸叔都下虑在外为患山隂主淫恣过度谓帝曰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后宫数百妾惟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帝乃为立面首左右三十人进爵防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汤沐邑二千户给鼔吹一部加班劒二十人帝每出公主与朝臣常共陪辇帝少好读书颇识古事粗有文才自造孝武帝诔及杂篇章徃徃有辞采以魏武有发邱中郎将摸金校尉乃置此二官以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祐领之其余事迹分见诸列传   前废帝景和元年   太宗明皇帝讳彧字休炳小字荣期文帝第十一子也元嘉十六年十月生二十五年封淮阳王二十九年改封湘东王孝武践阼累迁镇军将军雍州刺史是歳入朝时废帝疑畏诸父以上付廷尉明日将加祸害上乃与腹心阮佃夫李道儿等密谋时废帝左右直閤将军宋越谭金童太一等是夜并外宿佃夫道儿因结寿寂之等十一月十九日弑废帝于后堂建安王休仁便称臣奉引升西堂登御坐事出仓卒上失履跣犹着乌纱帽休仁呼主衣以白纱代之未即位凡众事悉称令书己未司徒豫章王子尚山阴公主并赐死宋越谭金童太一伏诛十二月庚申朔令书以东海王祎为中书监太尉以晋安王子勋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癸亥以建安王休仁为司徒尚书令扬州刺史乙丑改封安陆王子绥为江夏王   泰始元年即大明九年也魏和平六年冬十二月丙寅皇帝即位于太极前殿大赦改元辛未改封临贺王子产为南平王晋熙王子舆为庐陵王壬申以王景文为尚书仆射乙亥追尊所生沈媫妤曰宣皇太后戊寅改太皇太后为崇宪太后立皇后王氏罢二铢钱江州刺史晋安王子勋举兵反镇军长史袁顗赴之邓琬为其谋主壬午谒太庙甲申郢州刺史安陆王子绥防稽太守寻阳王子房临海王子顼并举兵同逆   二年春正月乙未晋安王子勋僭即伪位于寻阳年号义嘉壬辰徐州刺史薛安都举兵反甲午内外戒严司徒建安王休仁都督诸军南讨丙戍徐州刺史申令孙司州刺史厐孟蚪豫州刺史殷琰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湘州行事何慧文广州刺史袁昙益州刺史萧惠开梁州刺史栁元怡并同逆丙午车驾亲御六军顿中兴堂辛亥南豫州刺史山阳王休祐改为豫州刺史西讨呉郡太守顾琛呉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山阳太守程天祚并举兵反镇军将军巴陵王休若统军东讨壬子崇宪太皇太后崩二月乙丑以蔡兴宗为尚书右仆射壬申呉兴太守张永右将军萧道成东讨平晋陵丁亥建武将军呉喜公率诸军破贼于呉兴防稽平定三郡同逆皆伏诛辅国将军萧道成前锋北讨辅国将军刘勔前锋西讨刘胡众四万据赭圻三月庚寅抚军将军殷孝祖攻赭圻死之以辅国将军沈攸之代为南讨前锋贼众稍盛袁顗顿鹊尾连营至浓湖众十余万丙申南徐州刺史桂阳王休范緫统北讨诸军事戊戍贬寻阳王子房为松滋县侯癸夘令人入米七百石除郡减此各有差壬子断新钱专用古钱夏五月甲寅崇宪皇太后于修寜陵秋七月丁酉以仇池太守杨僧嗣为北秦州刺史封武都王八月己夘司徒建安王休仁率众军大败贼斩伪尚书仆射袁顗进讨江郢荆湘雍五州平之晋安王子勋安陆王子绥临贺王子顼邵陵王子元并赐死同党皆伏诛诸将帅封赏各有差九月癸巳六军解严戊戍以王元谟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防军将军冬十月乙夘永嘉王子仁始安王子真淮南王子孟南平王子产庐陵王子舆松滋侯子房并赐死丁夘以沈攸之为中领军与张永俱北讨戊寅立皇子子昱为皇太子十一月壬辰立建平王景素子延年为新安王十二月薛安都要引魏军张永沈攸之大败于是遂失淮北四州及豫州淮西地是岁魏天安元年   三年春正月庚子以农役将兴诏太官停宰牛癸夘曲赦豫南豫二州閠正月庚午都下大雨雪遣使巡行振贷各有差二月甲申为战亡将士举哀丙申曲赦青冀二州夏四月丙戍诏以故丞相江夏文献王义恭故太尉巴东忠烈公栁元景故司空始兴襄公沈庆之故征西将军洮阳肃侯宗慤陪祭孝武庙庭庚子立桂阳王休范第三子徳嗣为庐陵王立侍中刘韫第三子铣为南丰王以奉庐江昭王南丰哀王祀五月丙辰诏宣太后崇寜陵禁内坟瘗迁徙者给直蠲复其家壬戍以太子詹事袁粲为尚书仆射秋八月壬寅以中领军沈攸之行南兖州刺史率众北伐九月戊午以皇后六宫以下杂衣千领金钗千枚赐北伐将士冬十月壬午改封新安王延年为始平王辛丑以镇西大将军西秦河二州刺史吐谷浑拾寅为征西大将军十一月立建安王休仁第二子伯猷为江夏王是歳魏皇兴元年四年春正月丙辰朔雨草于宫乙亥零陵王司马朂薨二月乙巳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王元谟薨三月交州人李长仁据州叛祅贼攻广州杀刺史羊希龙骧将军陈伯绍讨平之夏四月丙申改封东海王祎为庐江王山阳王休祐为晋平王秋九月戊辰诏定黥刖之制有司奏自今凡刼窃执官仗拒战逻司攻剽亭寺及伤害吏人并监司将吏自为刼皆不限人数悉依旧制斩刑若遇赦黥及两相刼字断去两脚防徙付交梁寜州五人以下止相逼夺者亦依黥作刼字断去两脚防徙付逺州若遇赦原断徙犹黥面依旧捕治亡家口应及坐悉依旧结谴及上崩其例乃寝庚午上备法驾幸东宫冬十月癸巳朔日有蚀之发诸州兵北伐   五年春正月癸亥亲耕籍田乙丑魏克青州执刺史沈文秀以归二月丙申以庐江王祎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夏六月辛未立晋平王休祐子宜曜为南平王秋七月壬戍改辅国将军为辅师将军九月甲寅立长沙王纂子起之为始平王冬十月丁夘朔日有食之十一月丁未魏人来聘十二月庚申分荆益州五郡置三巴校尉   六年春正月乙亥初制间二年一祭南郊间一年一祭明堂夏五月癸亥立皇子爕为晋熙王六月癸夘以王景文为尚书左仆射扬州刺史以袁粲为右仆射己未改临贺郡为临庆郡秋七月丙戍临庆王智井薨九月戊寅立緫明观徴学士以充之置东观祭酒访举各一人举士二十人分为儒道文史阴阳五部学言阴阳者遂无其人冬十月辛夘立皇子赞为武陵王十二月癸巳以边难未息制父母隔在异域者悉使婚宦   七年春正月甲戍置散骑奏举郎二月癸丑征西将军荆州刺史巴陵王休若进号征西大将军及征南大将军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并开府仪同三司甲寅南徐州刺史晋平王休祐薨三月辛酉魏人来聘夏五月戊午鸩司徒建安王休仁庚午以袁粲为尚书令禇渊为右仆射丙戍追免晋平王休祐为庶人秋七月丁巳罢散骑奏举郎乙丑江州刺史巴陵王休若赐死八月戊子以皇子跻继江夏文献王义恭庚寅帝疾间戊戍立皇子凖为安成王是岁魏孝文帝延兴元年   泰豫元年春正月甲寅朔上以疾未痊故改元丁巳巨人迹见西池氷上夏四月己亥上疾大渐加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位司空以刘勔为尚书右仆射蔡兴宗为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沈攸之进号安西将军袁粲禇渊刘勔蔡兴宗沈攸之入閤被顾命是日上崩于景福殿时年三十四五月戊寅葬临沂县幕府山髙寜陵帝好读书爱文义在藩时疾江左以来文章尝自续卫瓘所注论语二卷及即大位旧臣才学之士多蒙引进末年好鬼神多忌讳言语文书有祸败凶防疑似之言应囬避者犯即加戮改騧马字为马边瓜以騧字似祸故也尝以南苑借张永云且给三百年期尽更请宣阳门谓之白门上以白门不祥讳之尚书右丞江谧尝误犯上变色曰白汝家门路太后停尸漆牀移出东宫上幸宫见之怒免中庶子官坐死者数十人内外常虑犯触人不自保移牀修壁先祭土神使文士为祝策如大祭飨阮佃夫杨运长王道隆皆擅威权言为诏勑郡守令长一十除内外混然官以贿命王阮家富于公室中书舍人胡毋颢专权奏无不可时人语曰禾绢闭眼诺胡毋大张槖禾绢谓上也及泰始泰豫之际左右失防徃徃有刳斮断截禁中懔懔若践刀劒夜梦豫章太守刘愔反遣就郡杀之军旅不息府藏空虚内外百官并断禄奉在朝造官者皆市井佣贩之子而又令小黄门于殿内埋钱以为私藏以蜜渍鱁鮧一食数升噉防肉常至二百脔奢费过度毎所造制必为正御三十副御次副三十须一物輙造九十枚天下骚然民不堪命宋氏之业自此衰矣   明帝泰始七年泰豫元年即位八年   后废帝讳昱字徳融明帝长子也大明七年正月辛丑生于卫尉府帝母陈氏李道儿妾明帝纳之故人呼帝为李氏子帝亦自称李将军明帝诸子在孕皆以周易筮之即以所得卦为小字故帝小字慧震泰始二年立为皇太子六年出东宫制太子元正朝贺服衮冕九章衣明帝崩庚子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尚书令袁粲护军将军禇渊共辅朝政班劒依旧入殿六月乙巳尊皇后曰皇太后立皇后江氏秋七月戊辰拜帝所生陈贵妃为皇太妃八月戊午中书监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蔡兴宗薨冬十一月己亥新除郢州刺史刘秉为尚书左仆射   元徽元年春正月戊寅大赦改元诏自元年以前徙放者并听还本魏人来聘夏六月乙夘寿阳大水秋七月长水校尉何翌之表上所撰諌林上自虞舜下至晋武凡十二卷秘书丞王俭表上所撰七志三十卷八月都下旱庚午陈留王曹铣薨九月丁亥立衡阳王嶷子伯玉为南平王冬十二月癸夘朔日有蚀之乙巳进桂阳王休范位太尉癸亥立前建安王世子伯融为始安县王   二年夏五月壬午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举兵反庚寅内外戒严中领军刘勔右卫将军萧道成前锋南讨出屯新亭征北将军张永屯白下前南兖州刺史沈懐明戍石头卫将军袁粲中军将军禇渊入卫殿省壬辰贼奄至攻新亭垒道成拒撃大破之越骑校尉张茍儿斩休范贼党杜黑蠡丁文豪分军向朱雀航刘勔拒贼败绩死之右将军王道隆奔走遇害张永溃于白下沈懐明自石头奔散甲午车骑典籖茅恬开东府纳贼贼入屯中堂羽林监陈显达撃大破之丙申张苟儿等又破贼进平东府城枭禽羣贼丁酉大赦解严荆州刺史沈攸之南徐州刺史建平王景素郢州刺史晋熙王爕湘州刺史张兴世并举义兵赴建邺六月癸夘晋熙王燮遣军克寻阳江州平壬戍改辅师将军还为辅国秋七月庚辰立皇弟友为邵陵王乙酉徐州刺史建平王景素进号征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九月丁酉以袁粲为中书监领司徒加护军将军禇渊为尚书令冬十二月丙戍帝加元服十二月癸亥立皇弟跻为江夏王赞为武陵王   三年春三月己巳都下大水夏六月魏人来聘秋七月庚戍以袁粲为尚书令九月丙辰征西大将军河南王吐谷浑拾寅进号车骑征西大将军   四年夏六月乙亥加萧道成尚书左仆射秋七月戊子建平王景素据京城反己丑内外纂严遣骁骑将军任农夫冠军将军黄囬北讨萧道成緫统众军始安王伯融都乡侯伯猷并赐死乙未克京城斩景素同逆皆伏诛八月丁夘立皇弟凯为南阳王嵩为新兴王禧为始建王九月戊子骁骑将军髙道庆有罪赐死己丑车骑将军州刺史安成王凖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冬十月辛酉以王僧防为尚书右仆射   五年夏四月甲戍豫州刺史阮佃夫歩兵校尉申伯宗朱防谋废立皆伏诛五月地震六月甲戍诛司徒左长史沈勃散骑常侍杜防文游撃将军孙超之长水校尉杜叔文七月戊子夜帝遇弑于仁寿殿时年十五己丑皇太后令贬帝为苍梧郡王葬丹阳秣陵县郊坛西初帝之生夕明帝梦人乗马马无头及后足有人曰太子也及在东宫五六岁能縁漆帐竿去地丈余如此者卒食渐长喜怒失节左右失防者手加扑打徒跣蹲踞及嗣位内畏太后外惮大臣犹未得肆志自加元服三年好出入单将左右或十里二十里或入市里遇慢骂则悦而受焉四年无日不出与左右解僧智张五儿恒夜出开承明门夕去晨反旦出暮归从者并执鋋矛行人男女及犬马牛驴逢无免者民间扰惧昼日不开门道无行人常着小袴不服衣冠有白棓数十各有名号钳凿锥锯不离左右为撃脑槌隂剖心之诛日有数十常见卧尸流血然后为乐左右人见有嚬眉者帝令其正立以矛刺洞之曜灵殿上养驴数十头所自乗马养于御牀侧与右卫翼辇营女子私通每从之游持数千钱为酒肉之费出逢婚姻送輙与挽车小儿羣聚饮酒以为欢适阮佃夫腹心人张羊为佃夫委信佃夫败叛走复捕得自于承明门以车轹杀之杀杜延载杜防文躬运矛鋋手自脔割察孙超有蒜气剖腹视之执楯驰马自徃刺杜叔文于元武北湖孝武帝二十八子明帝杀其十六余皆帝杀之呉兴沈勃多寳货徃刼之挥刀独前左右未至勃时居防在庐帝望见之便投鋋不中勃知不免手搏帝耳唾骂之曰汝罪逾桀纣屠戮无日遂见害帝自脔割制露车一乗施防乗以出入从数十人羽仪追之恒不相及又各虑祸亦不敢追但整部伍别在一处瞻望而已凡诸鄙事过目则能鍜银裁衣作帽莫不精絶未尝吹箎执管便韵天性好杀一日无事輙惨惨不乐内外忧惶夕不及旦领军将军萧道成与直閤将军王敬则谋之七月戊子帝微行出北湖单马先走羽仪不及左右张五儿马坠湖帝怒自驰骑刺马屠割之与左右作羌胡伎为乐又于蛮冈赌跳因乗露车无复卤簿徃青园尼寺新安寺偷狗就昙度道人煑之饮酒杨玉夫常得意忽然见憎遇輙切齿曰明日当杀小子取肝肺是夜七夕令玉夫伺织女度报已因与内人穿针讫大醉卧于仁寿殿东阿毡幄中帝出入无禁王敬则先结玊夫陈奉伯杨万年等合二十五人其夕玉夫候帝眠熟至乙夜与万年同入毡幄内取千牛刀杀之   后废帝元徽五年   顺皇帝讳凖字仲谟小字知观明帝第三子也泰始五年七月癸丑生七年封安成王帝姿貌端华眉目如画见者以为神人废帝即位加扬州刺史元徽二年加都督扬南豫二州诸军事四年进号骠骑大将军及废帝殒萧道成奉太后令迎王入居朝堂   升明元年秋七月壬辰皇帝即位大赦改元徽五年为升明元年甲午萧道成出镇东城辅政荆州刺史沈攸之进号车骑大将军萧道成司空録尚书事以袁粲为中书监司徒以禇渊为卫将军刘秉为尚书令加中军将军辛丑以王僧防为尚书仆射癸夘车驾谒太庙八月癸亥司徒袁粲镇石头戊辰崇拜帝所生陈昭华为皇太妃庚午以萧道成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録尚书如故九月己酉庐陵王暠薨十二月丁巳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不从执政丁夘萧道成入守朝堂侍中萧嶷镇东府戊辰中外纂严壬申司徒袁粲据石头谋诛道成不果旋见覆灭乙亥以王僧防为左仆射王延之为右仆射呉郡太守刘遐据郡不从执政令张瓌攻斩之閠月辛巳屯骑校尉王宜兴贰于执政见诛癸巳沈攸之攻郢城前军长史栁世隆固守己亥中外戒严假萧道成黄钺乙巳道成出顿新亭是岁魏太和元年   二年春正月丁夘沈攸之败己巳华容县人斩攸之首送之辛未雍州刺史张敬儿克江陵荆州平丙子解严以栁世隆为尚书右仆射萧道成旋镇东府二月辛丑以王僧防为尚书令王延之为左仆射癸未萧道成加授太尉以禇渊为中书监司空丙戍抚军将军州刺史晋熙王爕进号中军将军三月己酉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南兖州刺史黄囬贰于执政赐死五月戊午以倭国王武为安东大将军六月己酉以辅国将军杨文为北秦刺史封武都王秋九月乙巳朔日有食之丙午加太尉萧道成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扬州牧赐殊礼以扬州刺史晋熙王爕为司徒冬十月壬寅立皇后谢氏十一月立故武昌太守刘混息颁为南丰县王癸亥诛临沣侯刘晃甲子改封南阳王翽为随郡王十二月丙戍皇后见于太庙   三年春正月辛亥领军将军萧赜加尚书右仆射进号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二月丙子南豫州刺史邵陵王友薨丙申地震建阳门三月癸夘朔日有食之甲辰加萧道成相国总百揆封十郡为齐公备九锡之礼庚戍诛临川王绰夏四月壬申进齐公萧道成爵为王壬午安西将军武陵王赞薨辛夘帝禅位于齐壬辰逊于东邸是日王敬则以兵陈于殿廷帝犹居内闻之逃于佛盖下太后惧自帅阉竖索扶幸板舆黄门或促之帝怒抽刀投之中项而殒帝既出宫人行哭俱迁备羽仪乗画轮车出东掖门封帝为汝阴王居丹徒齐兵卫之建元元年五月己未帝闻外有驰马者惧乱作监门杀王而以疾赴齐人徳之赏之以邑六月乙酉于遂寜陵諡曰顺帝宋之王侯无少长皆幽死矣   顺帝升明三年   右宋自武帝至顺帝八主凡六十年为齐所灭   通志卷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二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南齐纪第十二   髙帝 武帝 郁林王 海陵王 明帝 东昏侯 和帝   太祖髙皇帝讳道成字绍伯小字鬬将姓萧氏其先本居东海兰陵县中都乡中都里晋元康元年惠帝分东海郡为邵陵故复为兰陵郡人中朝丧乱皇髙祖淮阴令整字公齐过江居晋陵武进县之东城里寓居江左者皆侨置本土加以南名更为南兰陵人也皇曽祖隽字子武位即邱令皇祖乐子字闺子位辅国参军宋升明中赠太常皇考承之字嗣伯少有大志才力过人仕宋为汉中太守梁州之平以功加龙骧将军后为南太山太守封晋兴县五等男迁右军将军元嘉二十四年殂梁土思之于峩公山立庙祭祀升明二年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髙帝以宋元嘉四年丁夘岁生姿表英异龙颡钟声长七尺五寸鳞文徧体旧宅在武进县宅南有一桑树擢本三丈横生四枝状似华盖帝年数岁好戏其下从兄敬宗曰此树为汝生也儒生雷次宗立学于鸡笼山帝年十三就受礼及左氏春秋   元嘉十七年宋大将军彭城王义康被黜徙豫章皇考领兵防守帝受诏南行   十九年竟陵蛮动宋文帝遣帝领偏军讨沔北蛮二十三年雍州刺史萧思话镇襄阳启帝自随初为左军中兵参军   二十九年领偏军征仇池破其武兴兰臯二垒遂从谷口入闗未至长安八十里梁州刺史刘秀之遣司马马汪助帝攻拔谈提城魏救兵至帝军力疲少又闻文帝崩乃烧城还南郑后袭爵晋兴县五等男为建康令有能名少府萧惠开雅有知人鉴谓人曰昔魏武为洛阳北部时人服其英今看萧建康但当过之耳宋明帝即位为右军将军时四方叛防稽太守寻阳王子房及在东诸郡皆起兵明帝加帝辅国将军东讨至晋陵一日破贼十二垒分军定诸县及徐州刺史薛安都据彭城归魏遣从子索儿攻淮阴又徴帝讨破之索儿走钟离帝追至黯黮而还除骁骑将军封西阳县侯迁巴陵王卫军司马随镇防稽江州刺史晋安王子勋遣临川内史张淹自鄱阳峤道入三呉明帝遣帝讨之时朝廷器甲皆充南讨帝军容寡阙乃编防皮为马具装折竹为寄生夜举火进军贼望见恐惧未战而走还除桂阳王征北司马南东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及张永等败于彭城淮南孤弱以帝为假冠军将军持节都督北讨前锋诸军事镇淮阴迁南兖州刺史加督五州督北讨如故明帝嫌帝非人臣相而人间流言帝当为天子明帝愈以为疑遣冠军将军呉喜留军破釡自持银壶酒封以赐帝帝戎服出门迎惧鸩不敢饮将出奔喜告以诚先饮之帝即酌饮之喜还明帝意乃悦   泰始七年徴还都部下劝勿就徴帝曰主上自诛诸弟为太子幼弱作万岁后计何闗他族惟应速发事缓当见疑今骨肉相害自非灵长之运祸难将兴方与卿等戮力耳至拜散骑常侍太子左卫率明帝崩遗诏为右卫将军领卫尉加兵五百人与尚书令袁粲护军禇渊领军刘勔共掌机事寻解卫尉加侍中领石头戍军事元徽二年五月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举兵于寻阳朝廷惶骇帝与禇渊等集中书省计议莫有言者帝曰昔上流谋逆皆因淹缓致败休范必逺惩前失轻兵急下乗我无备请顿新亭以当其锋因索笔下议余并注同中书舍人孙千龄与休范有宻契独曰宜依旧遣军据梁山帝正色曰贼今已近梁山岂可得至新亭既是兵冲所欲以死报国耳乃单车白服出新亭加帝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平南将军加鼓吹一部筑新亭城垒未毕贼前军已至帝方解衣髙卧以安众心乃索白虎幡登西垣使寜朔将军髙道庆羽林监陈显达员外郎王敬则浮舸与贼水战大破之未时张敬儿斩休范首台军及贼众俱不知其别率杜黒蠡急攻东垒帝挺身上马帅数百人出战与黒蠡拒战自晡达明旦矢石不息其夜大雨鼓呌不复相闻将士积日不得寝食军中马夜惊城内乱走帝执烛正坐厉声呵止之如是者数四贼帅丁文豪设伏破台军于皂荚桥直至朱雀航王道隆刘勔并战没初勔髙尚其意托造园宅名为东山颇忽时务帝谓曰将军以顾命之重此是艰难之日而深尚从容废省羽翼一朝事至悔可追乎勔不纳竟败及贼进至杜姥宅车骑典籖茅恬开东府纳贼冠军将军沈懐明于石头奔散张永溃于白下宫内传新亭亦防太后执苍梧王手泣曰天下事败矣帝遣军主陈显达任农夫张敬儿周盘龙等从石头济淮间道自承明门入卫宫阙时休范典籖许公与诈称休范在新亭士庶惶惑诣垒期赴休范投名者千数及至乃是帝随得輙烧之登城北谓曰刘休范父子先昨皆已死戮尸在南冈下身是萧平南诸军善见观汝等名皆已焚除勿惧也台分遣众军撃平贼帝振旅凯入百姓縁道聚观曰全国家者此公也帝与袁粲禇渊刘秉皆引咎解职不许迁散骑常侍中领军都督南兖州刺史镇军将军进爵为公与袁粲禇渊刘秉等各更日入直决事号为四贵   四年加尚书左仆射休范平后苍梧王渐行凶暴屡欲害帝尝率数十人直入领军府时暑热帝昼卧裸袒苍梧立帝于室内画腹为射的自引满将射之帝神色不变敛板曰老臣无罪苍梧左右王天恩諌曰领军腹大是佳射堋而一箭便死后无复射不如以雹箭射之乃取雹箭一发即中帝脐苍梧投弓于地大笑曰此手何如时建平王景素举兵帝出屯元武湖事平乃还帝威名既重苍梧深相猜忌刻木为帝形画腹为射堋自射之又命左右射中者加赏皆莫能中时帝在领军府苍梧自来绕之冀帝出因作难帝坚卧不动苍梧益懐忿恚所见之物呼之为帝加以手自磨鋋曰明日当以刃萧道成陈太妃骂之曰萧道成有大功于国今害之谁为汝尽力故止髙帝谋与袁禇废立下皆见从   五年七月戊子杨玉夫等与直阁将军王敬则通谋弑苍梧王赍首使左右陈奉伯藏衣袖中依常行法称敕开承明门出囊贮之以与敬则敬则驰至领军府叩门大言报帝帝门犹不开敬则自门窦中以首见帝帝犹不信乃于墙上投进其首帝索水洗视敬则乃逾垣入帝跣出敬则呌曰事平矣帝乃戎服乗常所骑赤马夜入殿中殿中惊怖及知苍梧死咸称万岁至帝践阼号此马为龙骧赤明旦召袁粲禇渊刘秉等入防西钟槐树下计议帝以事让刘秉秉未及答帝须髯尽张眼光如电次让袁粲又不答敬则乃拔刀在牀侧跃麾众曰天下之事皆应闗萧公敢有开一言者血染敬则刀仍呼虎贲劒防羽仪手自取白纱帽加帝首令帝即位曰今日谁敢复动事须及热帝正色呵之曰卿都不自解粲欲有言敬则又叱之乃止帝乃下议备法驾诣东城迎立顺帝于是长刀遮粲刘秉等失色而去甲午帝移镇东府与袁粲禇渊刘秉等各甲仗五十人入殿丙申加侍中司空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封竟陵郡公给油幢车班劒三十人帝固辞上台即授以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十二月荆州刺史沈攸之反称太后诏已下都乙夘帝入居朝堂命诸将西讨平西将军黄囬为都督前驱先是太后兄子前湘州刺史王蕴遭母防罢任还至巴陵停舟与攸之宻谋乃下达郢州武帝时为郢州长史蕴伺武帝出吊因作乱据郢城武帝知之不出蕴还至东府前又期见髙帝帝又不出吊再计不行外谋愈固司徒袁粲尚书令刘秉见帝威权稍盛虑不自安与蕴及黄囬等相结举事殿内主卫主帅无不协同及攸之反问初至帝徃石头诣粲谋粲称疾不相见尅壬申夜起兵据石头其夜丹阳丞王逊告变秉从弟领军蕴及直阁将军卜伯兴等严兵为内应帝命王敬则于宫内诛之遣诸将攻石头王蕴将数百精手带甲赴粲城门已闭官军又至乃散众军攻石头斩粲秉走頟担湖蕴逃鬬塲并禽斩之粲典籖莫嗣祖同粲谋蕴嬖人张承伯藏匿蕴帝于是并赦而用之时黄囬顿新亭闻石头已下因称救援帝知而不言抚之愈厚遣囬西上流涕告别   二年正月沈攸之平二月宋帝进帝太尉都督十六州诸军事帝表送黄钺三月己酉增班劒四十人甲仗百人入殿丙子加羽葆鼔吹大明泰始以来相承奢侈百姓成俗及帝辅政奏罢御府省二尚方诸饰玩至是又上表禁人间华伪杂物凡十七条其中宫及诸王服用虽依旧例亦请详制九月丙午加帝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扬州牧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各四人固辞诏遣敦劝乃授黄钺辞殊礼甲寅给三望车   三年正月乙丑帝表蠲百姓逋责丙寅加前部羽葆鼓吹丁巳命太傅府依旧辟召丁夘给帝甲仗五百人出入殿省甲午重申前命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三月甲辰宋帝诏进帝位相国总百揆以青州之齐郡徐州之梁郡南徐州之兰陵鲁郡琅琊东海晋陵义兴扬州之呉郡防稽凡十郡封帝为齐公备九锡之礼加逺游冠位在诸侯王上加相国緑綟绶甲寅使以备物典礼进策于帝帝三让公卿敦劝固请乃受之丁巳下令赦国内殊死以下宋帝诏齐公十郡之外随宜除用以齐国初建给钱五百万布五千匹绢五千匹以太尉左长史王俭为尚书右仆射领吏部四月癸酉宋帝又诏进齐公为王以徐州之南梁陈颍川陈留南兖州之盱台山阳泰山广陵海陵南沛増王封为二十郡使司空禇渊奉策授玺绶改立王社余如故丙戍命齐王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舞八佾设钟簴宫县王世子为太子王女王孙爵命一如旧仪辛夘宋帝以厯数在齐乃下诏禅位是日逊于东邸壬辰奉策齐宫并命玺书兼遣太保司空禇渊兼太尉守尚书令王僧防奉皇帝玺绶受终之礼一依唐虞魏晋故事帝固辞宋朝王公以下陈留王粲等诣门陈请帝犹未许齐世子卿士以下固请兼太史令将作大匠文建陈説符瑞因言汉自建武至建安二十五年一百九十六年而禅魏魏自黄初至咸熙二年四十三年而禅晋晋自泰始至元熙二年一百五十六年而禅宋宋自永初元年至升明三年凡六十年咸以六终六受六亢位也验昔揆今若此昭著敢以职任备陈管见伏愿顺天时膺符瑞二朝百辟又固请尚书右仆射王俭奏被宋诏逊位臣等参议宜尅日受禅帝乃许焉   建元元年夏四月甲午皇帝即位于南郊柴燎告类升坛受禅礼毕备大驾幸建康宫临太极前殿大赦改元赐民爵二级文武位二等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糓人五斛逋租宿责勿收犯乡论清议贜汚淫盗者一皆荡涤洗除先注与之更始长徒敕繋者特皆原遣亡官失爵禁锢夺劳一依旧典封宋帝为汝隂王筑宫于丹阳故县行宋正朔车旗服色一如晋宋故事上书不为表答表不称诏宋诸王皆降为公郡公主为县君县公主为乡君诏降宋南康郡公为县公华容公为侯萍乡侯为伯减户有差以奉刘穆之王何无忌之祀追尊皇考曰宣皇帝皇妣曰孝皇后陵曰永安妃曰昭皇后陵曰泰安诏刼贼余口没在台府者悉原赦诸负衅流徙者皆听还本土戊戍以荆州刺史嶷为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断四方上庆礼己亥诏二宫诸王悉不得营立屯邸封略山湖乃停大官池塞税庚子诏宋帝后藩王诸陵量置守卫五月丙午以河南王吐谷浑拾寅为骠骑大将军诏宋氏第秩量所废置有司奏留襄阳郡公张敬儿等六十二人除广兴郡公沈昙亮等一百二十二人改元嘉厯为建元厯社以正月夘腊以十二月未丁未诏曰设募取将县赏购士盖出权宜自今可断众募乙夘河南国遣使朝贡丙辰诏遣兼散骑常侍十二人廵行四方己未汝阴王殂齐志也追谥为宋顺帝辛酉诛阴安公刘爕等六月乙亥诏宋末以来枯骸毁榇宜下埋藏庚辰备法驾奉七庙主于太庙甲申立齐太子赜为皇太子断诸州郡礼庆降死罪以下刑并申前赦恩百日立皇子嶷为豫章王映为临川王晃为长沙王为武陵王暠为安成王锵为鄱阳王铄为桂阳王鉴为广兴王皇孙长懋为南郡王乙酉宋顺帝于遂寜陵秋七月丁未曲赦交州部内丁巳诏南兰陵桑梓本乡长蠲租布武进王业所基给复十年八月癸巳省陈留国丁巳立皇子钧为衡阳王九月辛丑诏以二呉义兴三郡遭水减今年田租乙巳复置南蛮校尉官丙午加司空禇渊尚书令冬十月丙子立彭城王刘彻为汝阴王奉宋后己未享太庙辛巳汝阴王太妃王氏薨追赠宋恭皇后己丑荆州天井湖出绵人用与常绵不异   二年春正月戊戍朔大赦以司空禇渊为司徒以尚书右仆射王俭为左仆射辛丑祀南郊二月丁夘魏军攻寿阳豫州刺史垣崇祖破走之癸巳遣大使廵慰淮肥徐豫邉人尤贫遘难者三月百济国遣使朝贡以其王牟都为镇东大将军夏四月丙寅进髙丽王乐浪公髙琏号骠骑大将军五月立六门都墙秋九月甲午朔日有蚀之丙子蠕蠕国遣使朝贡冬十二月戊戍以司空禇渊为司徒壬子以骠骑豫章王嶷为司空   三年春正月壬戍朔诏王公卿士荐谠言丙子立皇子锋为江夏王二月癸丑罢南蛮校尉官夏四月辛亥始制东宫臣僚用下官礼敬闻喜公子良等六月壬子大赦秋七月己未朔日有食之九月辛未蠕蠕国王遣使欲俱攻魏献师子皮袴褶乌程令呉郡顾昌元坐父法秀宋泰始中北征死亡尸骸不反而昌元宴乐嬉逰与常人无异有司请加以清议丙戍置防稽山隂县狱丞冬十月戊子以河南王世子吐谷辞度易侯为西秦河二州刺史河南王十二月丁亥髙丽国遣使朝贡命散骑常侍虞炎等十二人廵行诸州郡观省风俗   四年春二月乙未上不豫庚戍诏原都下囚繋有差免元年以前逋责三月庚申召司徒禇渊左仆射王俭受顾托壬戍皇帝崩于临光殿年五十六羣臣上諡曰髙皇帝庙号太祖梓宫于东府前渚升龙舟四月丙午于武进泰安陵于龙舟卒哭内外反吉上少有大量喜怒不形于色深沉静黙常有四海之心博学善属文工草隶书奕棊第二品虽经纶夷险不废素业及即位后身不御精细之物主衣中有玉介导以长侈奢之源命打破之凡异物皆令随例毁弃后宫器物栏槛以铜为饰者皆改用铁内殿施黄纱帐宫人着紫皮履华盖除金华用铁囬钉每曰使我临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欲以身率下移风易俗性寛尝与直閤将军周覆给事中禇思庄共棊累局不倦覆乃抑上手不许易行其厚如此所着文诏中书侍郎江淹撰次之又诏东观学士撰史林三十篇魏文帝皇览之流也始帝年十七时尝梦乗青龙上天西行逐日帝旧茔在武进彭山冈阜相属数百里不絶其上常有五色云又有龙出焉上时已贵矣宋明帝甚恶之遣善占墓者髙灵文徃墓所占相灵文先给事太祖还诡答曰不过出方伯耳宻白太祖曰贵不可言明帝意犹不已遣人践借以左道厌之上后于所树华表柱忽有龙鸣震响山谷明帝寝疾为身后之虑多翦功臣上亦见疑每云萧道成有不臣相时镇淮阴每懐忧惧忽见神人谓上曰无所忧子孙当昌盛泰始三年宋明帝遣前淮南太守孙奉伯徃淮阴监元防奉伯旧与帝款是行也帝与奉伯同室卧奉伯梦上乗龙上天于下捉龙脚不得及觉叙梦因谓曰兖州当大庇生灵而弟不得与也奉伯竟卒于宋世又参军崔灵建梦天谓已萧道成是我第十九子我去年已使授其天子位考自三皇五帝以降受命之次至帝为十九也及为领军望气者陈安寳见上身上恒有紫黄气安寳谓王洪范曰此人贵不可言所居武进县有一道相传云天子路或谓秦皇所游或云孙氏旧迹时讹言东城天子出其后建安王休仁镇东府宋明帝惧杀休仁而常闭东府不居明帝又屡幸改代作伐以厌王气又使子安成王代之及苍梧王败安成王代立时咸言为验术数者推之上旧居武进东城村东城之言其在此也升明二年冬延陵县季子庙沸井之北忽闻金石声疑其异凿深三尺得沸井奔涌若浪其地又响即复凿之复得一井涌沸亦然井中得一木简长一尺广二分上有隐起字曰庐山道人张陵再拜诣阙起居简大坚白字色又黄瑞应图云浪井不凿自成王者清静则仙人主之防稽剡县有山名刻石父老相传云山虽名刻石而不知文字所在升明末县人儿袭祖行猎忽见石上有文字凡三处苔生其上字不可识乃去苔视之其大石文曰此齐者黄石公之化气也立石文曰黄天星姓萧字道成得贤帅天下太平小石文曰刻石者谁防稽南山李斯刻秦望之风也孝经钩命决曰谁者起视名将将帝小字也河洛防曰歴年七十水灭绪风云俱起龙鳞举又曰肃肃草成道徳尽备案宋水徳也义熙元年宋武帝王业之始至齐受命七十年又防曰萧为二士天下乐案二士主字也郭文举金雄记曰当复有作肃入草易曰圣人作万物覩当复有作言圣人作也壬子年歌曰欲知其姓草肃肃糓中最细低头熟鳞身甲体永兴福糓中精细者稻也即道也熟犹成也又歌曰金刀利刅齐刈之金刀刘字刈犹翦也孔子河洛防曰堨河梁塞龙泉消除水灾泄山川水即宋也宋氏为灾害故曰水灾梁亦水也堨河梁则行路成矣路犹道也消除水灾除宋水氏之灾害也河图防又曰上参南斗第一星下立草屋为紫庭神龙之冈梧桐生鳯鸟戢翼朔旦鸣南斗呉分野草屋者居上萧字象也先是益州有山古老相传曰齐后山升明三年四月二十三日有沙门元畅者于此山立精舍其日上登尊位其月二十四日荥阳郡人尹千于嵩山东南见天雨石坠地石开有玉玺在其中玺方三寸文曰戊午之人与道俱肃然入草应天符扫平河洛清魏都又曰皇帝运兴千奉玺诣雍州刺史萧赤斧赤斧以献案宋武帝于嵩髙山得玉璧三十二枚神人云此是宋卜世之数三十二者二三十也宋自受命至禅齐凡六十年然则帝之符应也若是今备之云   髙帝建元四年   世祖武皇帝讳赜字宣逺髙帝长子也以宋元嘉二十七年六月己未生于建康县之青溪宫将产之夕孝皇后昭皇后并梦龙据屋故小字上为龙儿年十三梦人以笔画身左右为两翅又着孔雀羽衣裳空中飞举体生毛髪长至足有人指上所践地曰周文王之田又于所住堂内得玺一枚文曰皇帝行玺又得异钱文为北斗星双刀双贝及有人形带劒焉仕宋为赣令江州刺史晋安王子勋反上不从命南康相沈肃之絷上郡狱族人萧欣祖门客桓康等破郡迎出上上遂率部曲百余人起义避难掲阳山有白雀来集闻山中有清声传漏响又于山累石为佛图其侧忽生一树状若花盖青翠扶疎有殊羣木上将讨戴凯之大飨士卒是日大热上各令折荆枝自蔽言未终而有云垂荫正当防所防罢乃散及为广兴相岭南积旱连水阻涸商旅不通上部伍既至无雨而川流暴起遂得利渉元徽四年累迁晋熙王镇西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顺帝立徴晋熙王爕为抚军扬州刺史以上为左卫将军辅爕俱下沈攸之事起未得朝廷处分上以中流可以待敌即据盆城口为战守备髙帝闻之曰此真我子也于盆城掘壍得一大钱文曰太平百歳于时城内乏水欲引水入城始凿城内遇伏泉涌出如此者九处用之不竭上表求西讨不许乃遣偏军援郢平西将军黄囬等皆受上节度升明二年事平迁江州刺史闻喜县侯其年徴拜侍中领军将军寻加督京畿诸军事三年又加尚书仆射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给班劒二十人齐国建为齐公世子改加侍中南豫州刺史给油络车羽葆鼓吹増班劒为三十人以石头为世子宫官置二率以下坊省服章一如东宫进为王太子髙帝即位为皇太子建元四年三月壬戍髙帝崩是日皇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征镇州郡令长军屯营部各行防三日不得擅离任都邑城中防备幢队一不得还乙丑称先帝遗诏以司徒禇渊录尚书事尚书左仆射王俭为尚书令车骑将军张敬儿开府仪同三司诏曰防礼虽有定制先防每从简约内官可三日一选临外军间日一选临后有大防皆如之丁夘以前将军王奂为尚书左仆射庚午以司空豫章王嶷为太尉癸酉诏免逋城钱自今以后申明旧制初晋宋旧制受官二十日輙送修城钱二千宋泰始初军役大起受官者万计兵戎机急事有未遑自是令仆已下并不输送二十年中大限不可胜计文符督切扰乱在所至是除荡百姓悦焉夏四月辛夘追尊穆妃为皇后五月庚申以髙皇帝配南郊髙昭皇后配北郊六月甲申朔立河南王长懋为皇太子诏申壬戍赦恩百日丙申立皇太子妃王氏进爵闻喜公子良为竟陵王临汝公子卿为庐陵王应城公子庆为安陆王江陵公子懋为晋安王枝江公子隆为随王皇子子真为建安王皇孙昭业为河南郡王戊戍以水潦为患星纬乖序尅日讯都下囚诸逺县委刺史以时察判建康秣陵二县贫人加振赐必令周悉呉兴义兴遭水县蠲除租调以司徒禇渊为司空秋八月癸夘司空禇渊薨九月丁巳以国哀故罢国子学辛未以征南将军王僧防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冬十月乙未以中书令王延之为尚书左仆射十二月己丑诏曰縁淮戍将乆处边劳三元行始宜霑恩庆可遣中书舍人宣防临防后每岁如之   永明元年春正月辛亥祀南郊大赦改元壬子诏内外羣僚各进谠言王公卿士各举所知又诏守宰禄奉盖有恒凖徃以边虏告警故沿时损益今区宇寜晏宜加优奬郡县丞尉可还本秩壬戍立皇弟鋭为南平王铿为宜都王皇子子明为武昌王子罕为南海王望气者云新林娄湖东府西有天子气甲子筑青溪旧宫作新娄湖苑以厌之二月庚寅以征虏将军杨炅为沙州刺史封阴平王三月庚辰诏以星纬失序阴阳愆度申辛亥赦恩五十日以期讫为始戊寅诏四方见囚罪无轻重及刼贼余口长徒收繋悉皆原赦夏五月丁酉车骑将军张敬儿有罪伏诛秋八月壬申魏人来聘冬十月丙寅使骠骑将军刘缵聘于魏十一月己夘雷十二月乙巳朔日有蚀之   二年春正月乙亥以护军将军栁世隆为尚书右仆射以南兖州刺史竟陵王子良为护军将军兼司徒壬寅以新除尚书右仆射栁世隆为左仆射以丹阳尹李安人为右仆射秋七月甲申立皇子子伦为巴陵王八月丙午幸旧宫申都下狱及三署见徒量所降宥戊申幸元武湖讲武壬子扶南国遣使朝贡并献颂章云甲子诏都下二县坟墓毁发随宜掩埋遗骸未榇者并加敛瘗疾困不能存者详加霑赉冬十二月庚申魏人来聘三年春正月辛夘祀南郊赦三百里内罪应入重者降一等余依赦制三月甲寅使辅国将军刘缵聘于魏夏五月省总明观秋七月甲戍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王僧防薨辛夘于益州置平蛮校尉官八月乙未幸中堂听讼乙巳以行宕昌王梁弥颉为河凉二州刺史封陇西公宕昌王冬十月丙辰魏人来聘十二月以江州刺史王奂为尚书右仆射改封武昌王子明为西阳王   四年春閠正月癸巳立皇子子贞为邵陵王丁未以武都王杨集始为北秦州刺史辛亥耕籍田诏宥殊死已下甲寅幸阅武堂劳酒小防赐王公以下在位者帛有差戊午幸宣武堂讲武二月丙寅大风呉郡偏甚树叶皆赤己未立皇弟銶为晋熙王为河东王壬午使通直郎裴昭明聘于魏   五年春正月戊子以太尉豫章王嶷为大司马车骑将军竟陵王子良为司徒骠骑将军临川王映卫将军王俭中军将军王敬则并以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以尚书右仆射王奂为尚书左仆射辛夘赐孤寡老疾各有差夏四月庚午殷祀太庙降诸囚徒先是立商飚馆于孙陵冈世呼为九日台秋九月辛夘车驾幸焉冬十月初起新林苑   六年春三月甲申诏皇太子于东宫元圃园宣猷堂临讯及三署徒隶己亥封皇子响为巴东王夏五月庚辰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表陈射雉书奏赐死又颍川荀丕亦以諌诤托他事及诛六月辛未诏省州郡县送故输钱者秋七月齐兴太守刘元寳于郡城壍得钱三十七万皆轮厚径一寸半以献上以为瑞班赐公卿九月壬寅于琅邪城讲武习水歩军冬十月庚申立冬初临太极殿读时令十一月丙戍土雾竟天如烟入人眼鼻二日乃止   七年春正月丙午以镇南将军栁世隆为尚书左仆射以豫州刺史西昌侯鸾为右仆射辛亥祀南郊大赦申明不举子之科若有产子者复其父壬戍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临川王映薨戊辰诏以诸大夫年秩隆重増俸给见役三月甲寅立皇子子岳为临贺王子峻为广汉王子琳为宣城王子珉为义安王夏五月乙巳尚书令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王俭薨甲子以新除尚书左仆射栁世隆为尚书令秋九月壬寅魏人来聘冬十一月戊申诏平南参军顔防明聘于魏   八年春正月庚子以领军王奂为尚书左仆射丁巳以行百济王泰为镇东大将军百济王二月辛夘零陵王司马药师薨夏四月戊辰朔诏公卿以下各举所知六月己巳魏人来聘庚午长沙王晃薨丙申大雷雨有黄光竟天照地状如金乙酉都下大风发屋秋七月癸夘诏以阴阳舛和纬象愆度储允婴患淹歴旬晷可大赦八月壬辰荆州刺史巴东王子响反遣丹阳太守萧顺之讨之子响伏诛乙酉以河南王世子休留代为西秦河二州刺史封河南王冬十一月戊寅诏量増尚书丞郎赐禄己夘改封宣城王子琳为南康王立皇子子建为湘东王   九年春正月甲午省平蛮府辛丑祀南郊降都下见囚戊午诏射声校尉裴昭明聘于魏二月癸巳明堂灾夏五月丙申林邑国献金簟丁未魏人来聘安成王暠薨己未乐游正阳堂灾秋八月己亥使司徒参军萧琛聘于魏呉兴义兴大水乙夘蠲二郡租九月戊辰幸琅邪城讲武观者倾都普颁酒肉冬十月甲寅魏人来聘十年春正月戊午以司徒广陵王子良领尚书令以尚书右仆射西昌侯鸾为左仆射诏増内外有务众官禄奉丙戍诏故太宰禇渊故太尉王俭故司空栁世隆骠骑大将军王敬则镇军大将军陈显达故镇东将军李安人配飨太祖庙庭二月乙巳使司徒参军萧琛聘于魏   十一年春正月戊午以骠骑大将军豫州刺史王敬则为司空乙亥皇太子长懋薨二月雍州刺史王奂有罪伏诛三月丙寅以金紫光禄大夫王晏为尚书右仆射夏四月癸未魏人来聘甲午立皇孙昭业为皇太孙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五月戊辰以旱故都下二县朱方姑熟权断酒秋七月丁巳曲赦南兖兖豫司徐五州南豫州之歴阳谯临江庐江四郡三调众逋宿责并同原除其縁淮及青冀新附侨人复除已讫更申五年先是魏地謡言赤火南流防南国至是有沙门从北赍此火而至色赤于常火而微云以疗疾贵贱争取之多得其验二十余日都下大盛咸云圣火诏禁之不止火炙至七炷而疾愈呉兴邱国賔宻以还乡邑人杨道庆虚疾二十年依法炙即差是月上不豫徙御延昌殿始登阶而殿屋鸣咤上恶之魏军将至上虑朝野忧惶力疾召乐府奏正声伎戊寅大渐诏曰始终大期圣贤不免吾行年六十亦复何恨但皇业艰难万机事重不能无遗虑耳太孙进徳日茂社稷有寄子良善相毗辅思正道内外众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懐尚书是职务根本悉委王晏徐孝嗣军旅捍边之略委王敬则陈显达王广之王元邈沈文季张瓌薛深等百辟庶僚各奉尔职谨事太孙勿有懈怠又诏具身后服御陵庙等事悉有条理是日上崩于延昌殿年五十四羣臣上諡曰武皇帝庙号世祖九月丙寅景安陵上刚毅有断政事总大体以富国为先颇喜游宴雕绮之事言常恨之未能顿遣临崩又诏凡诸游费宜从休息自今逺近荐献务存节俭不得出界营求相髙奢丽金粟缯纩敝人已甚珠玉玩好伤俗尤重严加禁絶   武帝永明十一年   废帝郁林王讳昭业字元尚小字法身文惠太子长子也髙帝为相王镇东府时年五岁牀前戏髙帝方令左右拔白髪问之曰儿言我谁邪答曰太翁髙帝笑谓左右曰岂有为人作曽祖而拔白髪者乎即掷镜镊其后问讯髙帝指示賔客曰由我基于此四世矣及武帝即位封为南郡王时年十岁永明五年十一月戊子冠于东宫崇正殿其日卜防赐王公已下帛各有差给南郡王扶二人十年有司奏给班劒二十人鼓吹一部髙选文学礼絶羣王十一年给皁轮三望车文惠太子薨立南郡王为皇太孙居东宫其年七月戊寅武帝崩皇太孙即帝位大赦八月壬午诏称遗诏以护军将军武陵王晔为卫将军征南大将军陈显达即本号并开府仪同三司以尚书左仆射西昌侯鸾为尚书令右仆射王晏为左仆射吏部尚书徐孝嗣为右仆射癸未加司徒竟陵王子良位太傅増班劒三十人蠲除三调及众逋在今年七月三十日以前者省御府及无用池田邸舍减闗市征税先是每有蠲原之诏多无事实督责如故是时西昌侯鸾任知朝政天下咸望风来苏至此恩信两行海内莫不欣然九月辛酉追尊文惠皇太子为世宗文皇帝冬十月壬寅尊皇太孙太妃为皇太后立皇后何氏十一月庚戍魏人来聘辛亥立临汝公昭文为新安王曲江公昭秀为临海王皇弟昭粲为永嘉王隆昌元年春正月丁未大赦改元加太傅竟陵王子良殊礼镇军将军西昌侯鸾即本号为大将军给鼓吹一部亲兵五百人以领军鄱阳王锵为尚书右仆射诏百僚极陈得失又诏王公已下各举所知辛亥祀南郊宥隆昌元年以来流人戊午拜崇安陵甲戍使司徒参军刘斆聘于魏二月辛夘祀明堂夏四月辛巳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武陵王薨戊子太傅竟陵王子良薨丁酉以骠骑将军庐陵王子卿为卫将军尚书右仆射鄱阳王锵为骠骑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閠月丁夘以镇军大将军西昌侯鸾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五月甲戍朔日有蚀之秋七月癸巳皇太后令废帝为郁林王帝少美容止好隶书武帝特所钟爱敕皇孙手书不得妄出以贵之进对音吐甚有令誉生而为竟陵文宣王所摄养常在袁妃间竟陵王移住西州帝亦随徃焉性甚辩慧哀乐过人接对賔客皆欵曲周至矫情饰诈隂懐鄙慝与左右无赖羣小二十许人共衣食同卧起妃何氏择其中美貌者皆与交欢宻就富市人求钱无敢不与及竟陵王移西邸帝独住西州每夜輙开后堂閤与诸不逞小人至诸营署中淫宴凡诸小人并逆加爵位皆疏官名号于黄纸使各囊盛以带之许南面之日即便施行又别作籥钩兼善效人书每私出还輙扄籥封题如故故人无知者师史仁祖侍书明天翼闻之相与谋曰若言之二宫则其事未易若于营署为异人所打及犬物所伤岂直罪止一身亦当尽室及祸年各已七十余生寜足吝邪数日中二人相繋自杀二宫不知也武帝以既阳县寒人给事中綦母珍之代仁祖剡县寒人马澄代天翼文惠太子每禁其起居节其用度帝谓豫章王妃庾氏曰阿婆佛法言有福生帝王家今见作天王便是大罪左右主帅动见拘絷不如市边屠酤富儿百倍文惠太子自疾及薨帝侍疾及居防哀容号毁旁人见者莫不呜咽裁还私室即欢笑酣饮备食甘滋毕立为皇太孙问讯太妃截壁为閤于太妃房内徃何氏间每入輙弥时不出武帝徃东宫帝迎拜号恸絶而复苏武帝自下舆抱持之宠爱日隆又在西州令女巫杨氏祷祀速求天位及文惠薨谓由杨氏之力倍加敬信呼杨婆宋氏以来人间有杨婆儿歌盖此徴也武帝有疾又令杨氏日夜祷祈令宫车早晏驾时何妃在西州武帝未崩数日疾稍危与何氏书纸中央作一大喜字而作三十六小喜字绕之侍武帝疾忧容惨慼言发泪下武帝每言及存亡帝輙哽咽不自胜武帝以此谓为必能负荷大业谓曰五年中一委宰相汝勿厝意五年以后勿复委人若自作无成无所多恨临崩执帝手曰阿奴若忆翁当好作如此者再而崩大敛始毕乃悉呼武帝诸伎备奏众乐诸伎虽畏威从事莫不哽咽流涕素好狗马即位未逾旬便毁武帝所起招婉殿以材赐阉人徐龙驹于其处为马埒驰骑坠马面頟并伤称疾不出者数日多聚名鹰快犬以粱肉奉之及武帝梓宫下渚帝于端门内奉辞輼辌车未出端门便称疾还内裁入閤即于内奏胡伎鞞铎之声震响内外时司空王敬则问新除射声校尉萧坦之曰便如此不当怱怱邪坦之曰此政是内人哭响彻耳自山陵之后便于閤内乗内人车问讯徃皇后所生母宋氏间因微服游走市里又多徃文帝崇安陵隧中与羣小共作诸鄙防掷涂赌跳放鹰走狗杂狡狯帝既失道朝事大小皆决之西昌侯鸾鸾有諌多不见从极意赏赐左右动至百数十万每见钱曰我昔思汝一个不得今日得用汝未武帝聚钱上库五亿万斋库亦出三亿万金银布帛不可称计即位未期岁所用已过半皆赐与诸不逞羣小诸寳器以相撃剖破碎之以为笑乐及至废黜府库悉空其在内常裸袒着红紫锦绣新衣锦帽红縠裈杂采袒服好鬬鸡宻买鸡至数千价毁武帝御物甘草杖宫人寸断用之徐龙驹为后宫舍人日夜在六宫房内帝与文帝幸姬霍氏淫通改姓徐氏龙驹劝长留宫内声云度霍氏为尼以余人代之皇后亦淫乱斋閤通夜洞开内外淆杂无复分别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朱隆之直閤将军曹道刚周奉叔并为之羽翼西昌侯鸾屡諌不纳既而尼媪外入颇传异语乃疑鸾有异志中书令何允以皇后从叔见亲使直殿省常随后呼允为三父与允谋诛鸾令允受事允不敢当依违杜諌乃止又谋出鸾于西州中敕用事不复闗谘鸾虑变先使萧谌坦之等于省诛曹道刚朱隆之等率兵自尚书省入云龙门戎服加朱衣于上比入门三失履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系进帝在寿昌殿裸身与霍氏相对闻外有变使闭内殿诸房閤令阉人登兴光楼望还报云见一人戎服从数百人急装在西钟楼下须臾萧谌领兵先入宫帝走向爱姬徐氏房拔劒自刺不入以帛纒颈舆接出延徳殿谌初入殿宿卫将士皆卫执弓楯欲战谌曰所取自有人卿等不湏动宿卫信之及帝出各欲自奋帝竟无一言出西弄遇弑年二十二舁尸出徐龙驹宅殡以王礼霍氏及广昌君宋并赐死余党亦见诛先是文惠太子立楼馆于钟山下号曰东田太子屡游幸之东田反语为颠童也武帝又于青溪立宫号曰旧宫反语云穷廐也果以轻狷而至于穷又武帝时有小史姓皇名太子武帝曰皇太子非名之谓于是移防于外易名为犬子处士何防曰太子者天地之所县三才之所繋今化而为犬不得立矣既而文惠太子薨郁林海陵相继废黜此其验也永明中百姓忽着破后帽始自建业流于四逺贵贱翕然服之此服祅也帽自萧谌之家其流遂逺天意若曰武穆文显皆当絶而谌亦诛死之效焉   郁林王隆昌元年   废帝海陵恭王讳昭文字季尚文惠太子第二子也永明四年封临汝公郁林王即位改封新汝王及郁林废西昌侯鸾奉帝纂统   延兴元年秋七月丁酉皇帝即位大赦改元赐文武位一等以镇军大将军西昌侯鸾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都督扬州刺史加班劒三十人封宣城郡公出镇东城以尚书左仆射王晏为尚书令以丹阳尹徐孝嗣为左仆射以卫军将军沈文季为右仆射以车骑大将军陈显达为司空以骠骑大将军鄱阳王锵为司徒命宣城公鸾甲仗百人入殿陈显达王晏徐孝嗣萧谌各三十人入殿八月壬辰魏人来聘甲午以前司空王敬则为太尉辛丑复置南蛮校尉官甲辰诏使者观省风俗九月癸未诛新除司徒鄱阳王锵中军大将军随王子隆遣平西将军王广之诛南兖州刺史安陆王子敬于是江州刺史晋安王子懋起兵遣中护军王元邈讨诛之乙酉又诛湘州刺史南平王鋭郢州刺史晋熙王銶南豫州刺史宜都王铿丁亥以卫将军庐陵王子卿为司徒以抚军将军桂阳王铄为中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冬十月丁酉加宣城公鸾黄钺进授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大将军扬州刺史加殊礼进爵为王戊戍诛新除中军将军桂阳王铄抚军将军衡阳王钧侍中秘书监江夏王锋镇军将军建安王子真左将军巴陵王子伦是时宣城王子鸾辅政帝起居皆谘而后行思食蒸鱼菜大官令答无録公命竟不与辛亥皇太后令废帝为海陵王使宣城王入纂皇统建武元年诏海陵王依汉东海王彊故事给虎贲旄头画轮车设钟簴宫县十一月称王有疾数遣御师徃视乃殒之给温明秘器敛以衮冕之服大鸿胪监护防事给輼辌车九旒大辂黄屋左纛前后部羽葆鼓吹挽歌二部依东海王彊故事諡曰恭先是武帝立禅灵寺于都下当世以为壮观天意若曰禅者禅也灵者神明之自言武帝晏驾而鼎业倾移也永明世市里小儿以铁相撃于地曰鬬凿凿之为言族也至是宗室族灭矣又武帝时以燕支为朱衣朝士皆服之及明帝以宗子入纂此又夺朱之效也时又多以生纱为帽半其裠而折之号曰倚劝先是人间语好云扰攘至是朝士劝进实为怱遽倚劝扰攘之言于是验矣   海陵王延兴元年   髙宗明皇帝讳鸾字景栖始安贞王道生之子也小字元度少孤髙帝抚育过诸子宋泰豫元年为安吉令有严能之名升明中累迁淮南宣城二郡太守进号辅国将军髙帝践阼封西昌侯位郢州刺史永明元年为侍中领骁骑将军转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十年累迁尚书左仆射领右卫将军武帝遗诏为侍中尚书令寻加镇军将军给班劒二十人隆昌元年即本号为大将军给鼓吹一部亲兵五百人寻加中书监开府仪同三司海陵王立为骠骑大将军録尚书事扬州刺史加都督増班劒为三十人封宣城郡公镇东府城给兵五千人钱二百万布千匹九江事难假黄钺事寜表送之寻加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大将军扬州牧増班劒为四十人给幢络三望车前后部羽葆鼔吹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各四人封宣城王未拜太后令废海陵王以王入纂髙帝为第三子羣臣三请乃受命   建武元年冬十月癸亥皇帝即位大赦改元文武赐位二等以太尉王敬则为大司马以司空陈显达为太尉乙丑诏断逺近上礼丁夘诏自今雕文篆刻歳时光新可悉停省藩牧守宰或有荐献严加禁止十一月壬申日有蚀之帝宿沐浴不御内其日洁斋蔬食断朝务屏人单衣帢危坐以至事毕追尊始安贞王为景皇妃江氏为懿后别立寝庙号曰脩安封桂阳王铄等诸王子皆为列侯凡诸王侯得罪者诸子皆复属籍又诏遣大使观省四方癸酉革永明之制依晋宋旧典太子以师礼敬少傅甲戍进大司马寻阳公王敬则等十三人爵邑各有差省新林苑先是百姓地者悉以还主废南蛮校尉官己夘追崇妃刘氏为敬皇后号陵曰兴安庚辰立皇子寳义为晋安王寳为江夏王寳源为庐陵王宝夤为建安王寳融为随郡王寳攸为南平王甲申断官长贡献及私饷遗以安陆昭王缅第二子寳晊袭封安陆王丁亥诏细作中署材官车府凡诸工可悉开番假递令休息戊子立皇子寳卷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己丑诏东宫肇建逺近或有庆礼可悉断之永明中御史中丞沈深表百官年登七十者皆令致仕并穷困私门庚子诏自搢绅年及可一遵永明七年以前铨叙之科十二月庚戍宣徳太仆刘朗之游撃将军刘璩之子坐不赡给兄子致使随母他嫁免官禁锢终身付之乡论是歳魏孝文帝迁都洛阳   二年春正月辛未降都下繋囚殊死以下诏王公以下各举所知内外羣僚各进忠言无有所讳魏攻豫司徐梁四州壬申遣镇军王广之督司州右卫将军萧坦之督徐州尚书右仆射沈文季督豫州以拒魏己夘诏都下二县有毁发坟垅随宜修理乙未魏军攻钟离徐州刺史萧惠休破之丙申加太尉陈显达使持节都督西北道诸军事丁酉内外纂严三月己未司州刺史萧诞与众军攻败魏军诏雍豫司南兖徐五州遭遇兵戎之家悉停今年租调丙寅停青州麦租魏军自寿春退甲申解严夏四月己亥朔亲録三百里内狱讼自外委州郡讯察三署徒隶原遣有差魏军围汉中梁州刺史萧懿拒退之五月甲午寝庙成诏监作长帅赐位一等六月壬戍诛领军萧谌西阳王子明南海王子罕邵陵王子贞秋九月己丑改封南平王寳攸为邵陵王蜀郡王子文为西阳王广汉王子峻为衡阳王临海王昭秀为巴陵王永嘉王昭粲为桂阳王冬十月癸夘诏罢东田毁光兴楼并诏水衡量省御乗乙夘纳皇太子妃褚氐大赦王公以下班赐各有差断四方上礼十二月丁酉诏晋帝诸陵悉加脩理并増守卫呉晋陵失稔之乡蠲三调有差   三年春正月丁酉以阴平王杨炅子崇祖为沙州刺史封阴平王二月己巳诏申明守长六周之制事竟不行己酉诏以去岁魏攻縁边诸州郡将士有临阵及病死者并送还本土三月壬午诏车府乗舆有金银饰者皆别除之夏四月魏军攻司州栎城戍主魏僧明撃破之冬閠十二月戊寅皇太子冠赐王公以下帛各有差为父后者赐爵一级断逺近上礼   四年春正月庚午大赦庚辰诏人产子者蠲其父母调役一年又赐米十斛新婚者蠲夫役一年壬辰诛尚书令王晏二月以尚书左仆射徐孝嗣为尚书令秋八月甲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为恭太后魏军攻沔北冬十月又逼司雍二州遣太子中庶子萧衍右军司马张稷御之十一月丙辰以氐杨灵珍为北秦州刺史封仇池公武都王十二月丁丑遣度支尚书崔慧景率众救雍州   永泰元年春正月癸未朔大赦中军大将军徐孝嗣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沔北诸郡为魏所攻相继亡败新野太守刘忌随宜应接食尽煮土为粥而救兵不至城被尅死之乙巳遣太尉陈显达持节救雍州丁未诛河东王铉临贺王子岳西阳王子文衡阳王子峻南康王子琳永阳王子珉湘东王子建南郡王子夏巴陵王昭秀桂阳王昭粲二月癸丑遣左卫将军萧惠休假节援寿阳辛未豫州刺史裴叔业败魏军于淮北三月丙午蠲雍州遇魏军之县租布戊申诏増仲尼祭秩上以疾患不瘳望气者云宜改元夏四月甲寅大赦改元文武赐位二等己未立武陵昭王子子坦为衡阳王丁丑大司马防稽太守王敬则举兵反五月壬午遣辅国将军刘山阳率军东讨乙酉斩敬则传首建邺曲赦浙东呉晋陵等七郡秋七月己酉帝崩于正福殿年四十七遗诏徐孝嗣可重申前命中书监本官悉如故沈文季可尚书左仆射常侍护军如故江祏可右仆射江祀可侍中刘暄可卫尉卿军政大事委陈太尉内外众事无大小委徐孝嗣遥光坦之江祏其大事与沈文季江祀刘暄参懐心腹之任可委刘悛萧惠休崔慧景羣臣上諡曰明皇帝庙号髙宗兴安陵帝明审有吏才持法无所借制御亲幸臣下肃清驱使寒人不得用四幅繖大存俭约罢武帝所起新林苑以地还百姓废文惠太子所起东田斥卖之永明中舆辇舟乗悉剔取金银还主衣库以牙角代之尝用皂荚讫授余泺与左右曰此犹堪明日用大官进御食有裹蒸帝十字画之曰可四片破之余充晚食而武帝掖庭中宫殿服御一无所改其俭约如此性猜忌亟行诛戮信道术用计数每出行幸先占利害简于出入将南则诡言之西将东则诡言之北皆不以实竟不南郊初有疾无辍听览羣臣莫知及疾笃敕台省府署文簿求白鱼以为药外始知之身衣綘衣服饰皆赤以为厌胜巫觋云后湖水头经过宫内致帝有疾帝乃自至大官行水沟左右啓大官无此水则不立决意塞之欲南引淮流防崩事寝   明帝建武四年永泰元年即位五年   废帝东昏侯讳寳卷字智藏明帝第二子也本名明贤明帝辅政后改焉建武元年立为皇太子永泰元年七月己酉明帝崩太子即皇帝位八月庚申镇北将军晋安王寳义进号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冬十月己未诏删省律科癸亥诏萧坦之江祏更直殿省总监宿卫辛未诏刘暄江祏更直延明殿省十一月戊子立皇后褚氏庚寅尚书令徐孝嗣议王侯贵人昏连卺以真银杯事出近俗又牢烛侈缋亦亏曩制今除金银连鎻自余新器悉用埏陶牢烛华侈亦宜停之奏可   永元元年春正月戊寅朔大赦改元辛夘祀南郊丁酉改封随王寳融为南康王安陆王寳晊为湘东王竟陵王昭胄为巴陵王二月太尉陈显达败绩于马圈夏四月丙午朔魏孝文帝崩己巳立皇子诵为皇太子大赦赐为父后者爵一级五月癸亥加抚军大将军始安王遥光开府仪同三司六月甲子诏原雍州今年三调秋七月辛未淮水变赤如血丙戍杀尚书右仆射江祏侍中江祀地震自此至来岁昼夜不止小屋多壊丁亥都下大水死者甚众赐死者材器并加振恤八月乙巳蠲遇水资财漂荡者今年租调又诏为马圈战亡将士举哀丙辰扬州刺史始安王遥光据东府反诏曲赦都下中外戒严遣领军将军萧坦之致讨戊午斩遥光传首己巳以尚书令徐孝嗣为司空以领军萧坦之为尚书左仆射閠月丙子以江陵公寳览为始安王九月甲辰杀尚书左仆射萧坦之右卫将军曹武戊午杀领军将军刘暄壬戍以频杀大臣大赦冬十月乙未诛尚书令新除司空徐孝嗣右仆射新除镇军将军沈文季庚子以呉兴太守萧惠休为尚书右仆射辛丑以侍中王亮为左仆射十一月丙辰太尉江州刺史陈显达举兵反于寻阳乙丑加护军将军崔慧景平南将军督众军南讨十二月甲申陈显达至都宫城严警乙酉斩显达传其首余党悉平   二年春正月庚午诏讨豫州刺史裴叔业二月己丑叔业病死兄子植以寿春降魏三月乙夘命平西将军崔慧景攻寿春夏四月丙午尚书右仆射萧惠休卒丁未崔慧景于广陵反举兵内向壬子命右卫将军左兴盛督都下水歩众军御之南徐州刺史江夏王寳元以京城纳慧景乙夘遣中领军王莹率众军屯北篱门壬戍慧景至莹等败绩甲子慧景入建邺台城内闭门拒守豫州刺史萧懿兴兵入援己巳以懿为尚书右仆射癸酉慧景弃众走斩之诏曲赦都下及南徐南兖二州乙亥以新除尚书右仆射萧懿为尚书令丙子以中领军王莹为尚书右仆射五月己酉江夏王寳元伏诛壬子赦己丑曲赦都下及徐兖二州六月庚寅车驾于乐游苑内防如三元都下放女人观秋七月甲申夜宫内火唯东閤内明帝旧殿数区及太极以南得存余皆荡尽冬十月己亥杀尚书令萧懿十一月甲寅西中郎长史萧頴胄起兵于荆州十二月雍州刺史萧衍起兵于襄阳是歳魏宣武帝景明元年   三年春正月丙申朔日有蚀之帝与宫人于阅武堂元防皇后正位阉人行仪帝戎服临视丁酉以骠骑大将军晋安王寳义为司徒以新除抚军将军建安王寳夤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乙巳长星见竟天辛亥祀南郊大赦诏百官陈谠言二月丙寅干和殿西厢火壬午诏遣羽林兵征雍州中外纂严始内横吹五部于殿内昼夜奏之壬戍蚩尤旗见三月乙巳南康王寳融即皇帝位于江陵癸丑遣平西将军陈伯之西征六月萧颍胄弟颍孚起兵庐陵戊子赦江州安成庐陵二郡秋七月癸巳曲赦荆雍二州雍州刺史张欣泰前南谯太守王灵秀率石头文武奉建安王寳夤向台至杜姥宅门闭乃散走丙辰龙鬬于建康淮激水五里八月辛夘以太子左率李居士总督西讨诸军事屯新亭九月甲辰萧衍至南豫州辅国将军监南豫州事甲胄军二万人于姑熟奔归丙辰李居士与衍军战于新亭见败冬十月甲戍王珍国又战败于朱雀航戊寅寜朔将军徐元瑜以东府城降青冀二州刺史桓和入卫屯东宫寻亦降衍于是闭宫城门自守十二月丙寅新除雍州刺史王珍国侍中张稷率兵入殿弑帝时年十九帝在东宫便好弄不喜书学明帝亦不以为非但朂以家人之行令太子求一日再入朝发诏不许使三日一朝在宫尝夜捕防达旦以为笑乐明帝临崩属后事以隆昌为戒曰作事不可在人后故委任羣小诛诸宰臣无不如意性讷涩少言不与朝士接欲速恶灵在太极殿徐孝嗣固争得逾月每当哭輙云喉痛太中大夫羊阐入临无髪号恸俯仰帻遂脱地帝辍哭大笑谓宦者王寳孙曰此谓秃秋啼来乎自江祏始安王遥光等诛后无所忌惮日夜于后宫戏马鼔噪为乐合夕便击金鼓吹角令左右数百人呌杂以胡羌横吹诸伎常以五更就卧至晡乃起王侯以下节朔朝见晡后方前或际暗遣出台阁案奏月数十日乃报或不知所在阉竖以纸包裹鱼肉还家并是五省黄案二年元防食后方出朝贺裁竟便还西序寝自已至申百僚陪位皆僵仆菜色比起就防怱遽而罢太子所生母黄贵嫔早亡令潘妃母养之拜潘氏为贵妃乗卧舆帝骑马从后着织成袴褶金薄幅执七寳缚矟又有金银校具锦绣诸帽数十种各有名字戎服急装防袴上着绛衫以为常服不变寒暑陵冒雨雪不避阬穽驰骋渴乏輙下马解取腰边蠡器酌水饮之复上驰去马乗具用锦绣处患为雨所湿织杂采珠为覆蒙备诸雕巧选黄门五六十人为骑客又选营署无赖小人善走者为逐马鹰犬左右数百人常以自随奔走徃来略不暇息置射雉塲二百九十六处翳中帷帐及歩障皆袷以緑红锦金银镂弩牙瑇瑁帖箭每出輙与鹰犬队主徐令孙媒翳队主俞灵韵驰马而走左右争逐之又甚有筋力牵弓至三斛五斗能担幢初试担幢每倾倒在幢杪者必至踠伤其后白虎幢七丈五尺齿上担之折齿不倦担幢诸校具服饰皆自制之缀以金华玉镜众寳舍人主书及至左右主帅并皆侍侧逞诸变态曽无愧顔始欲骑马未习其事俞灵韵为作木马人在其中行动进退随意所适其后遂为善骑陈显达卒渐出游走不欲令人见之驱斥百姓唯置空宅而已是时率一日二十余出既徃无定处尉司常虑得罪东行驱西南行驱北应旦出夜便驱逐吏司奔骤呌呼盈路打鼓蹋围鼓声所闻便应奔走临时驱迫衣不暇披乃至徒跣走出犯禁者应手格杀百姓无复作业终日路隅从万春门由东宫以东至郊外数十里皆空家尽室巷陌县幔为髙障置人防守谓之屏除髙障之内设部伍羽仪复有数部皆奏鼓吹羌胡伎鼓角横吹夜反火光照天每三四更中鼓声四出幡防横路百姓喧走士庶莫辨或于市肆左侧过亲幸家环绕宛转周徧都下老小震惊啼号塞道处处禁断不知所过疾患困笃者悉防移之无人防者扶匐道侧吏司又加捶打絶命者相系从骑及左右因之入富家取物无不荡尽工商莫不废业樵苏由之路断至于乳妇昏姻之家移产寄室或舆病弃尸不得殡有弃病人于青溪边者吏惧为监司所问推置水中泥覆其面湏臾便死遂失骸骨前魏兴太守王敬賔新死未敛家人被驱不得留视及家人还防食两眼都尽如此非一又尝至沈公城有一妇人当产不去帝入其家问何独在答曰临产不得去因剖腹看男女又长秋卿王儇病笃不聼停家死于路边丹阳尹王志被驱急狼狈歩走惟将二门生自随藏朱雀航南酒卢中夜方得羽仪而归帝既喜游猎不避危险至蒋山定林寺一沙门病不能去藏于草间为军人所得应时杀之左右韩晖光曰老道人可念帝曰汝见麞鹿亦不射邪仍百箭俱发故贵人富室者皆数处立宅以为避围之舍每还宫常至三更百姓然后得反禁断又不即通处处屯咽或泥涂灌注或氷冻严结老幼啼号不可闻见时人以其所围处号为长围及建康城见围亦名长围识者以为防焉三年殿内火合夕便发其时帝犹未还宫内诸房閤已闭内人不得出外人又不敢輙开比及开死者相枕领军将军王莹率众救火太极殿得全内外呌唤声动天地帝三更中方还先至东宫虑有乱不敢便入参觇审无异乃归其后出游火又烧璿仪曜灵等十余殿及栢寝北至华林西至秘阁三千余间皆尽左右赵鬼能读西京赋云栢梁既灾建章是营于是大起诸殿芳乐芳徳仙华大兴含徳清曜安寿等殿又别为潘妃起神仙永寿玉寿三殿皆匝饰以金璧其玉寿中作飞仙帐四面绣绮窻间尽画神仙又作七贤皆以美女侍侧凿金银为书字灵兽神禽风云华炬为之玩饰椽桷之末悉垂铃佩江左旧物有古玉律数枚悉裁为钿笛庄严寺有玉丸子铃外国寺佛面有光相禅灵寺塔诸寳珥皆剥取以施潘妃殿饰性急暴所作便欲速成造殿未施梁桷便于地画之唯须宏丽不加精宻亦不别画但取绚曜而已故诸匠赖此得不用情又凿金为莲华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歩歩生莲华也涂壁皆以麝香锦幔珠帘穷极绮丽絷役工匠自夜达晓犹不副速乃剔取诸寺佛刹殿藻井仙人骑兽以充足之武帝兴光楼上施青漆世人谓之青楼帝曰武帝不巧何不纯用琉璃潘氏服御极选珍寳主衣库旧物不复周用贵市人间金银寳物价皆数倍琥珀钏一只直百七十万都下酒租皆折输金以供杂用犹不能足下扬南徐二州桥桁塘埭丁计功为直敛取见钱供太乐主衣杂费由是所在塘渎皆有隳废又湏求雄雉头鹤白鹭缞百品千条无复穷已亲幸小人因縁为奸科一输十又各就州县求为人输率取见直不为输送守宰惧威口不得道湏物之处已复重求如此相仍前后不息百姓困尽号泣道路少府大官凡诸市卖事皆急速催求相系吏司奔驰遇便虏夺市防离散商旅靡依又以阅武堂为芳乐苑穷竒极丽当暑种树朝种夕死死而复种率无一生于是徴求人家望树便取毁彻墙屋以移置之大树合抱亦皆移掘揷叶系花取玩俄顷刬取细草来植阶庭烈日之中至便焦燥纷纷徃还无复已极山石皆涂以采色跨池水立紫阁诸楼壁上画男女私防之像明帝时多聚金寳至是以金为泥不足周用令富室卖金不问多少限以贱价又不还直张欣泰尝谓舍人裴长穆曰宫殿何事顿尔夫以秦之富起一阿房而灭今不及秦一郡而顿起数十阿房其危殆矣答曰非不悦子之道顾言不用耳潘妃放恣威行逺近父寳庆与诸小共逞奸毒富人悉诬为罪田宅赀财莫不啓乞或云寄隠附藏复加收没计一家见防祸及亲隣又虑后患男口必杀明帝之崩竟不一日蔬食居处衣服无改平常潘妃生女百日而亡制斩缞绖杖衣悉麤布羣小来吊盘旋地坐举手受执蔬膳积旬不聼音伎左右直长阉竖王寳孙诸人共营肴羞云为天子解菜又于苑中立店肆模大市日游市中杂所货物与宫人阉竖共为禆贩以潘妃为市令自为市吏録事将鬪者就潘妃罚之帝小有得失潘则与杖乃敕虎贲威仪不得进大荆子閤内不得进实中荻虽畏潘氏而窃与诸姊妹滛通每游走潘氏乗小舆宫人皆露裈着緑丝屩帝自戎服骑马从后又开渠立埭躬自引船埭上设店坐而屠肉于时百姓歌云阅武堂种杨栁至尊屠肉潘妃酤酒又偏信蒋侯神迎来入宫昼夜祈祷左右朱光尚诈云见神动輙谘啓并云降福始安之平遂加位相国既而又号为灵帝车服羽仪一依王者又曲信小祠日有十数师巫魔媪迎送纷纭光尚輙托云神意范云谓光尚曰君是天子要人当思自全计光尚曰至尊不可諌正当托鬼神以达意耳后东入乐游人马忽惊以问光尚光尚曰向见先帝大瞠不许数出帝大怒拔刀与光尚等寻覔既不见处乃缚菰为明帝形北向斩之县首苑门上自永元以后魏每来伐继以内难扬南徐二州人丁三人取两以此为率逺郡悉令上米凖行一人五十斛输米既毕就役如故又先是诸郡役人多依人士为附谓之属名又东境役苦百姓多注籍诈病遣外医巫在所检占诸属名并取病身凡属名多不合役止避小小假并是复荫之家凡注病者或已积年皆摄充将役又追责病者租布随其年歳多少衔命之人皆给货赂随意纵舍又横调徴求皆出百姓羣小以陈显达下数日便败崔慧景围城正得十日及萧衍兵至亦谓为然裹粮食樵刍凡所须物为百日备帝谓茹法珍曰须来至白门前当一决及至近郊乃聚兵为固守计召王侯分置尚书都坐及殿省尚书旧事悉充纸铠使冠军将军王珍国领二万人据大桁莫有鬬志遣王寳孙督战呼为王伥子寳孙切骂诸将帅直閤将军席豪发愤突阵死豪骁将也既毙众军于是土崩军人从朱雀观上自投及赴淮水死者无数于是闭城自守城内军事委王珍国兖州刺史张稷入卫以稷为副实甲犹七万人帝着乌帽袴褶备羽仪登南城门临望又虚设铠马齐仗千人皆张弓拔刃出东掖门称蒋王出荡又受刀敕等教着五音儿衣登城望战还与御刀左右及六宫于华光殿立军垒以金玉为铠仗亲自临阵诈被创势以板防将去以此厌胜又于阅武堂设牙门军顿每夜严警帝于殿内骑马从鳯庄门入徽明门马被银莲叶贝装铠杂羽孔翠寄生逐马左右卫从昼眠夜起如平常闻外鼓吹呌声被大红袍登景阳楼望弩几中之众皆怠怨不为致力募兵出战至城门数十歩皆坐甲而归虑城外有伏兵乃烧城傍诸府署六门之内皆尽城中閤道西掖门内相聚为市贩死牛马肉萧衍长围既立堑栅严固然后出荡屡战不捷帝犹惜金钱不肯赏赐茹法珍叩头请之帝曰贼来独取我邪何为就我求物后堂储数百具榜启为城防帝云拟作殿竟不与又催御府细作三百人精仗须围解以拟屏除金银雕镂杂物倍急于常法珍虫儿又説帝曰大臣不留意使围不解宜悉除之珍国张稷惧祸乃谋应萧衍以计告后閤舍人钱彊彊许之密令游荡主崔叔智夜开云龙门稷及珍国勒兵入殿分军又从西上閤入后宫御刀丰勇之为内应是夜帝在含徳殿吹笙歌作女儿子卧未熟闻兵入趋出北户欲还后宫清曜閤已闭阉人禁防黄泰平刀伤其膝仆地顾曰奴反邪直后张齐斩首送萧衍宣徳太后令依汉海昏侯故事追封东昏侯   东昏侯永元三年   和帝讳寳融字智昭明帝第八子也建武元年封随郡王永元元年改封南康王出为西中郎将荆州刺史督九州军事二年十一月甲寅长史萧頴胄奉王举兵其日太白及辰星俱见西方乙夘教纂严丙辰以雍州刺史萧衍为使持节都督前锋诸军事戊午衍表劝进十二月乙亥羣僚劝进并不许壬辰骁骑将军夏侯亶自建邺至江陵称宣徳太后令西中郎将南康王宜纂承皇祚光临亿兆可且封宣城王相国荆州牧加黄置僚属三年五月乙巳王受命大赦惟梅虫儿茹法珍等不在例是日长星见竟天甲寅建牙于城南二月己巳羣僚上尊号立宗庙及南北郊   中兴元年春三月乙巳皇帝即位大赦改永元三年为中兴文武赐位二等是岁彗星竟天以相国左长史萧頴胄为尚书令加雍州刺史萧衍尚书左仆射都督征讨诸军以晋安王寳义为司空庐陵王寳源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丙午有司奏封庶人寳卷为零陵侯诏不许又奏为涪陵王诏可夏四月戊辰诏凡东讨众军及诸向义之众普复除五年秋七月丁夘鲁山城主孙乐祖以城降己未郢城主薛元嗣降八月丙子平西将军陈伯之降九月己未诏假黄钺萧衍若定京邑得以便宜从事冬十一月壬寅尚书令镇军将军萧颖胄卒十二月丙寅建康城平己巳宣徳皇太后令以征东大将军萧衍为大司马録尚书骠骑大将军扬州刺史封建安郡公依晋武陵王遵承制故事壬申改封建安王寳夤为鄱阳王癸酉以司徒扬州刺史晋安王寳义为太尉领司徒乙酉以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二年春正月戊戍宣徳皇太后临朝入居内殿壬寅大司马萧衍都督中外诸军事加殊礼己酉以大司马长史王亮为守尚书令甲寅加大司马萧衍位相国梁公备九锡礼二月壬戍诛湘东王寳晊丙戍进梁公萧衍爵为王三月辛丑鄱阳王寳夤奔魏诛邵陵王寳攸晋熙王寳贞庚戍车驾东归至姑熟丙辰逊位于梁丁巳庐陵王寳源薨四月辛酉禅诏至皇太后逊居外宫梁受命奉帝为巴陵王宫于姑熟戊辰巴陵王殂时年十五追尊为齐和帝恭安陵初梁武帝欲以南海郡为巴陵国邑而迁帝焉以问范云云俛首未对沈约曰今古殊事魏武所云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武帝颔之于是遣郑伯禽进以生金帝曰我死不须金醇酒足矣乃引饮一升伯禽就加折焉先是文惠太子与才人共赋七言诗句后輙云愁和帝至是其言方验又永明中望气者云新林娄湖青溪并有天子气于其处大起楼苑宫观武帝屡游幸以厌之又起旧宫于青溪以弭其气而明帝旧居东府城西延兴末明帝龙飞至是梁武帝众军城于新林而武帝旧宅亦在征虏营是时百姓皆着下屋白纱帽而反裙覆顶东昏曰裙应在下今更在上不祥命断之于是百姓皆反裙向下此服祅也帽者首之所寄今而向下天意若曰元首方为猥贱乎东昏又令左右作逐鹿帽形甚窄狭后果有逐鹿之事东昏宫里又作散叛髪反髻根向后百姓争学之及东昏狂惑天下散叛矣东昏又与羣小别立帽骞其口而舒两翅名曰鳯度三桥裙向后总而结之名曰反缚黄丽东昏与刀敕之徒亲自着之皆用金寳凿以璧珰又作着调帽镂以金玉间以孔翠此皆天意梁武帝旧宅在三桥而鳯度之名鳯翔之验也黄丽者皇离为日而反缚之东昏戮死之应也调者梁武帝至都而风俗和调先是百姓及朝士皆以方帛填胸名曰假两此又服祅假非正名也储两而假之明不得真也东昏诛其子废为庶人假两之意也   和帝中兴二年   右齐七主二十四年为梁所灭   通志卷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梁纪第十三   武帝 简文帝 元帝 敬帝   髙祖武皇帝讳衍字叔逹小字练儿南兰陵中都里人姓萧氏与齐同承淮隂令整整生皇髙祖鎋位济隂太守鎋生皇曾祖副子位州治中从事副子生皇祖道赐位南台治书侍御史道赐生皇考讳顺之字文纬于齐髙帝为始族弟皇考外甚清和而内懐英气与齐髙帝少而欵狎尝共登金牛山路侧有枯骨纵横齐髙帝谓皇考曰周文王以来几年当复有掩此枯骨者乎言之懔然动色皇考由此知齐髙帝有大志常相随逐齐髙帝每外讨皇考常为军副及北讨薛索儿夜遣人入营提刀径至齐髙帝卧榻皇考手刃之频为齐髙帝镇军司马长史时宋帝昬虐齐髙帝谋出外皇考以为一旦奔亡则危几不测不如因人之欲行伊霍之事齐髙帝深然之歴黄门郎安西长史吴郡内史所歴皆著名吴郡张绪常称文武兼资有徳有行吾敬萧顺之袁粲之据石头黄回与之通谋皇考闻难作率家兵据朱雀桥回觇人还告曰朱雀桥南一长者英威毅然坐胡牀南向囘曰萧顺之也遂不敢出时防皇考石头几不据矣及齐髙帝创造皇业推锋决胜莫不垂拱仰成焉齐建元末齐髙帝从容谓皇考曰当令阿玉解扬州相授玉豫章王嶷小名也齐武帝在东宫皇考尝问讯及退齐武帝指皇考谓嶷曰非此翁吾徒无以致今日及即位深相忌惮故不署台辅以参豫佐命封临湘县侯歴位侍中衞尉太子詹事领鎭军将军丹阳尹赠镇北将军諡曰懿帝以宋孝武大明元年嵗次甲辰生于秣陵县同夏里三桥宅初皇妣张氏尝梦抱日已而有娠遂产帝帝生而有异光状貎殊特日角龙顔重岳虎顾舌文八字顶有浮光身映日无影两骻骈骨顶上隆起有文在右手曰武帝为儿时能蹈空而行及长博学多通好筹略有文武材略所居室中常若云气人或遇者体輙肃然初为衞军王俭东閤祭酒俭一见深相器异请为戸曹属谓庐江何宪曰此萧郎三十内当作侍中出此则贵不可言竟陵王子良开西邸招文学帝与沈约谢眺王融萧琛范云任昉陆倕等并游焉号曰八友融俊爽识鉴过人尤敬异帝每谓所亲曰宰制天下必在此人累迁随王鎭西谘议参军行经牛渚逢风入泊龙渎有一老人谓帝曰君龙行虎歩贵不可言天下方乱安之者其在君乎问其名氏忽然不见寻以皇考艰去职归建业及齐武帝不豫竟陵王子良以帝及兄懿王融刘绘王思逺顾暠之范云等为帐内军主融欲因帝晏驾立子良帝曰夫立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人融才非负图视其败也范云曰忧国家者惟有王中书帝曰忧国欲为周召欲为竖刁邪懿曰直哉史鱼何其水彊也初皇考之薨不得志事见齐鱼复侯传至是郁林失徳齐明帝作辅将为废立计帝欲助齐明帝倾齐武帝之嗣以雪心耻齐明帝亦知之每与帝谋时齐明帝将追随王恐不从又以王敬则在会稽恐为变以问帝帝曰随王虽有美名其实庸劣既无智谋之士爪牙惟仗司马垣歴生武陵太守卞白龙耳此并唯利是与若防以显职无不载驰随王止湏折简耳敬则志安江东穷其富贵宜选美女以娱其心齐明帝曰亦吾意也即徴歴生为太子左衞率白龙游击将军并至续召随王至都赐自尽豫州刺史崔慧景既齐武帝旧臣不自安齐明帝忧之乃起帝镇夀阳外云备魏实防慧景师次长瀬慧景惧罪白服来迎帝抚而宥之将军房伯玉徐元庆并曰慧景反迹既彰实是见贼我曹武将譬如鞲上鹰将军一言见命便即制之帝笑曰此如掌中婴儿杀之不武于是曲意和释之慧景遂安   隆昌元年拜中书侍郎迁黄门侍郎   建武二年魏将王肃刘昶攻司州刺史萧诞甚急齐明帝遣左衞将军王广之赴救帝为偏帅广之行次尉斗洲有人长八尺余容貎衣冠皓然皆白缘江呼曰萧王大贵帝既屡有徴祥心益自负时去诞百里众军以魏军盛莫敢前帝欲大振威略谓诸将曰今屯下梁之城塞凿岘之险守雉脚之路据贤首之山以通西闗以临贼垒三方犄角出其不备破贼必矣广之等不从后遣徐元庆进据贤首山魏絶其粮道众惧莫敢援之惟帝独奋请先进于是广之益帝精甲衔枚夜行失道望见如持两炬者随之果得道径上贤首山广之军因得前魏军来胁帝坚壁不进时王肃自攻城一鼓而退刘昶有疑心帝因与书间成其隙一旦有风从西北起阵云随之来当肃营寻而风囘云转还向西北帝曰此所谓归气魏师遁矣令军中曰望麾而进聼鼓而动肃乃倾壁十万阵于水北帝扬麾鼓噪响振山谷敢死之士执短兵先登长防翼之城中见援至因出军攻魏栅魏军表里受敌因大崩肃昶单马走斩获千计流血绛野得肃昶巾箱中魏帝曰闻萧衍善用兵勿与争锋待吾至若能禽此人则江东吾有也以功封建阳县男寻为司州刺史有沙门自称僧恽谓帝曰君项有伏龙非人臣也复求莫知所之帝在州甚有威名尝有人饷马帝不受饷者宻以马系斋柱而去帝出见马答书殷勤缚之马首令人驱出城外马遂自还帝还都为太子中庻子领四厢直出镇石头齐明性猜忌帝避时嫌解遣部曲常乗折角小牛车齐明每称帝清俭朂励朝臣四年魏孝文帝自率大众逼雍州刺史曹武度沔守樊城武旧齐武帝腹心齐明帝忌之欲使后弟刘暄为雍州暄不愿出外因江祏得留齐明帝拟帝雍州受宻防出顿声为军事发遣又命五兵尚书崔慧景征南将军陈显逹相续援襄阳慧景与帝进次邓城魏孝文帅十余万骑奄至慧景引退帝止之不从于是大败帝帅众拒战独得全军及魏军退以帝为辅国将军监雍州事先是雍州相传樊城有王气至是謡言更甚及齐明帝崩遗诏以帝为都督雍州刺史时扬州刺史始安王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射江祏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衞尉刘暄更直内省分日帖世所谓六贵又有御刀茹法珍梅虫儿丰勇之等八人号为八要及舍人王咺之等四十余人皆口擅王言权行国宪帝谓张防曰政出多门乱其阶矣当今避祸唯有此地勤行仁义可坐作西伯但诸弟在都恐离时患湏与益州图之耳时上长兄懿罢益州还仍行郢州事乃使防诣郢陈计于懿语在懿传言既不从防还帝乃召弟伟及憺是嵗至襄阳乃潜造器械多伐竹木沈于檀溪宻为舟装之备时帝所住斋常有气五色囘转状若蟠龙季秋出九日台忽暴风起烟尘四合帝所居独白日清朗其上紫云腾起形如繖盖望者莫不异焉寻而大臣相次屠戮   永元二年冬懿又被害信至帝宻召长史王茂中兵吕僧珍别驾栁庆逺功曹史吉士赡等谋之既定以十一月乙巳召僚佐集于听事告以举兵是日建牙出檀溪竹木装舸舰旬日大办百姓愿从者得铁马五千匹甲士三万人初南康王寳融为荆州刺史长史萧頴胄行府州事至是东昬遣辅国将军刘山阳就頴胄兵袭襄阳帝知其谋遣参军王天虎庞庆国诣江陵徧与州府书声云山阳西上幷袭荆雍天虎既发帝谓参军张防曰今日天虎坐收天下矣荆州得天虎至必囘遑无计若不见同取之如拾地芥耳断三峡据巴蜀分兵定湘州便全有上流以此威声临九断彭蠡檄江南风之靡草不足比也政小引日月耳江陵本惮襄阳人加唇亡齿寒必不孤立宁得不闇见同邪挟荆雍之兵扫定东夏韩白重出不能为计况以无算之昬主役御刀应之徒哉及山阳至巴陵帝复令天虎赍书与颖胄兄弟去后帝谓张防曰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次之心战为上兵战次之今日是也近遣天虎往州府人皆有书今叚止有两封与行事兄弟云一二天虎口具彼间人问天虎而无所説必谓行事与天虎具隠其情则行事进退无以自明必入吾谋内是驰两空函定一州矣山阳至江安闻之果迟疑不上颖胄大惧参军席阐文栁忱谓颖胄曰萧雍州蓄飬士马非复一日必不可制就能制之嵗寒必不为朝廷所容今若杀山阳与雍州立天子以令诸侯则霸业成矣山阳既不信我如斩天虎则彼疑可释至而图之蔑不济矣颖胄从之诘旦乃谓天虎曰天下之事县之在卿今就卿借头以诈山阳昔樊于期亦以头借荆轲于是斩之送首山阳山阳信之驰入城将逾阈县门发折其车辕投车而走中兵参军陈秀拔防逐之斩于门外传首于帝仍以南康王尊号之议来告且曰时有未利当须来年二月遽便进兵恐非庙算帝答曰今坐甲十万粮用自竭若顿兵十旬必生悔吝且太白出西方杖义而动天时人谋有何不利昔武王伐纣行逆太嵗复湏待年月乎竟陵太守曹景宗遣杜思冲劝帝迎南康王都襄阳时正尊号帝不从王茂又私于张防曰今以南康置人手中彼挟天子以令诸侯节下前去为人所使此岂嵗寒之计防言之于帝曰若前途大事不捷故自兰艾同焚若功业克建谁敢不从岂是碌碌受人处分哉乃于沔南立新野郡以集新附   中兴元年二月南康王为相国以帝为征东将军戊申帝发襄阳自冬积霰至是开霁士卒咸悦帝遂留弟伟守襄阳城谓曰当置心于襄阳人腹中推诚信之勿有疑也天下一家乃当相见遂移檄建业阐扬威武及至竟陵命长史王茂与太守曹景宗为前军中兵参军张法安守竟陵城茂景宗帅众济岸进顿九里其日郢州刺史张冲迎战茂等大破之荆州遣冠军将军邓元起军主王世兴田安等会大军于夏口帝筑汉口城以守鲁山命水军主张惠绍朱思逺等游遏中江絶郢鲁二城信使时张冲死其众推军主薛元嗣及冲长史程茂为主三月乙巳南康王即帝位于江陵遥废东昬为涪陵王以帝为尚书左仆射加征东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假黄钺西台又遣冠军将军萧頴逹领兵来会四月帝出沔命王茂萧颖逹等逼郢城五月己酉帝移屯汉南是日有紫云如盖防于垒幕甲寅东昬遣宁朔将军吴子阳光子衿等十三军救郢州进据巴口七月帝命王茂帅军主曹仲宗康绚武会超等潜师袭加湖将逼子阳水涸不通舰子衿喜其夜流星坠其城四更中无雨而水暴长众军乗流齐进鼓噪攻之俄而大溃子阳等窜走众尽溺于江王茂虏其余而旋郢鲁二城相视夺气先是东昬遣冠军将军陈伯之镇江州为子阳等声援帝谓诸将曰夫征讨未必湏实力所聼威声耳今加湖之败谁不詟服陈虎牙即伯之之子狼狈奔归彼闲人情理当凶惧我谓九江可传檄定也因命捜所获俘囚得伯之幢主苏隆之厚加赏赐使致命焉戊午鲁山城主孙乐祖降己未夜郢城有数百毛人逾堞且泣因投黄鹄矶盖城之精也及旦城主程茂薛元嗣遣参军朱晓求降帝谓曰城中自可不识天命何意恒骂晓曰明公未之思耳桀犬何尝不吠尧初郢城之闭将佐文武男女口十余万人疾疫流肿死者十七八及城开帝并加隠防其死者命给棺槥东昬闻郢城没乃为城守计简二尚方二冶囚徒以配军其不可活者于朱雀门内日斩百余人尚书令王亮苦谏不从陈伯之遣苏隆之反命求未便进军帝曰伯之此言意懐首防可及其犹豫逼之乃命邓元起即日沿流而下八月天子遣兼黄门郎苏回劳军帝登舟命诸军进路留上庸太守韦叡守郢城行州事邓元起将至寻阳陈伯之犹惧乃收兵退保湖口留其子虎牙守盆城及帝至乃束甲请罪九月天子诏帝平定东夏以便宜从事前军之次芜湖南豫州刺史申胄弃姑熟走至是大军进据之自发雍州帝所乗舰恒有两龙导引左右莫不见者缘道奉迎百姓皆如挟纩仍遣曹景宗萧颖逹领马歩进顿江宁东昬遣征虏将军李居士迎战景宗击走之于是王茂邓元起吕僧珍进据赤鼻逻曹景宗陈伯之为游兵是日新亭城主江道林率兵出战众军擒之于阵大军次新林建康士庻倾都而至道欵者或以血为书命王茂进据越城曹景宗据皂荚桥邓元起据道士墩陈伯之据篱门道林余众退屯航南诸军廹之因复散走退保朱雀航冯淮自固时李居士犹据新亭垒请东昬烧南崖邑屋以开战塲自大航以西新亭以北荡然矣十月东昬石头军主朱僧勇率水军二千人来降东昬又遣征虏将军王珍国率军主胡虎牙等列阵于航南大路悉配精甲利器尚十余万人阍人王伥子持白虎幡督诸军又开航背水以絶归路王茂曹景宗等犄角奔之珍国之众一时土崩众军退至宣阳门李居士以新亭垒徐元瑜以东府城降石头白下诸军并宵溃壬午帝镇石头命众军围六门东昬悉焚门内驱逼营署官府并入城有众二十万青州刺史桓和绐东昬出战因降先是俗语谓宻相欺变者为和欺于是虫儿法珍等曰今日败于桓和可谓和欺矣帝命诸军筑长围初众军既逼东昬遣军主左僧庆镇京口常僧景镇广陵李叔献屯歩及申胄自姑熟奔归又使屯破墩以为东北声援至是帝遣晓谕并降帝乃遣弟辅国将军秀镇京口辅国将军恢屯破墩从弟宁武将军景镇广陵吴郡太守蔡寅弃郡赴降十二月丙寅兼衞尉张稷北徐州刺史王珍国斩东昬其夜以黄油裹首送军帝命吕僧珍张弥勒兵封府库及图籍帝乃入收东昬嬖妾潘妃诛之及凶党王坦之以下四十八人属吏以宫女二千人分赉将士宣徳皇后令追废涪陵王为东昬侯授帝中书监大司马录尚书骠骑大将军都督州刺史封建安郡公食邑万戸给班剑四十人黄钺侍中征讨诸军事并如故依晋武陵王遵承制故事百僚致敬己卯帝入屯阅武堂下令大赦丙戌入镇殿内是日鳯皇集建业又下令凡昬制谬赋滛刑滥役外可详检前源悉皆除荡其主守散失诸所损耗精立科条咸从原例丁亥遣豫州刺史李元履以兵五千慰劳东方十二郡二年正月辛卯下令通检尚书众曹东昬时诸诤讼失理及主者淹停不时施行者精加讯辩依事议奏其义师临阵致命疾病死亡者并加敛収恤遗孤甲午天子遣兼侍中席阐文兼黄门侍郎乐法才慰劳都下追赠皇祖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皇考侍中丞相乙未下令朱雀之捷逆徒送死者特许家人殡葬若无亲属或有贫苦二县长尉即为埋掩建康城内不逹天命自取沦灭亦同此科又下令减损浮费自非奉粢盛修绂冕习礼乐之容缮甲兵之备此外一皆禁絶御府中署量宜罢省命外详为条格戊戌宣徳皇后临朝入居内殿拜帝大司马解承制百僚致敬如前丁亥诏进帝都督中外诸军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前后部羽葆鼓吹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各四人幷依旧辟士余并如故甲寅齐帝进帝位相国总百揆以豫州之梁郡歴阳南徐州之义兴扬州之淮南宣城吴吴兴会稽新安东阳十郡封帝为梁公偹九锡之礼加逺游冠绿綟绶位在诸侯王上梁国置丞相以下防书襃赞功徳帝固辞府僚劝进不已于是始受相国梁公之命命焚东昬滛奢异服六十二种于都街齐帝追赠梁公夫人为梁国妃乙丑南豫州队主陈文兴于宣武城内凿井得玉镂骐驎金镂玉璧水精环各二又凤凰见建康县桐下里宣徳皇后称美符瑞归于相国府丙寅诏梁国依旧选诸要职悉依天朝之制帝上表以前代选官皆立选簿请自今选曹精加隐括依旧立簿使冠履无爽名实不违庻人识涯涘造请自息且闻中间立格甲族以二十登仕后门以过立试吏岂所以奬风流希向后进此实巨蠧尤宜刋革诏依表施行丙戌诏进梁公爵为王以豫州之南谯庐江江州之寻阳郢州之武昌西阳南徐州之南琅邪南东海晋陵扬州之临海永嘉十郡益梁国并前为二十郡其相国扬州牧骠骑大将军如故帝固辞有诏断表相国左长史王莹等率百僚敦请三月癸巳受梁王之命下令赦国内殊死以下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赐谷五斛府州所统亦同蠲荡丙午齐帝命帝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舞八佾设钟虡宫县王妃王子王女爵命之号一依旧仪丙辰齐帝下诏禅位即安姑熟四月辛酉宣徳皇后令曰西诏至帝宪章前代敬禅神器于梁明可临轩遣使恭授玺绂未亡人便归于别宫壬戌策书禅位于梁遣兼太保中书监兼尚书令王亮兼太尉中书令王志奉皇帝玺绂受终之礼一依唐虞故事帝抗表陈让表不获通于是齐百官豫章王元琳等八百一十九人及梁台侍中范云等一百一十七人并上表劝进帝让不受是日太史令蒋道秀陈天文符防六十四条事并明着羣臣重表固请乃从之   天监元年夏四月丙寅皇帝即位于南郊设坛柴燎告天礼毕备法驾还建康宫临太极前殿大赦改元赐民爵二级文武位二等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人谷五斛逋布口钱宿责勿复收其犯乡论清议赃汚滛盗一皆荡涤洗除前注与之更始封齐帝为巴陵王全食一郡载天子旌旗乗五时副车行齐正朔郊祀天地礼乐制度皆用齐典以齐宣徳皇后为齐文帝妃齐帝后王氏为巴陵王妃齐代王侯封爵悉皆降省其効着艰难者别有后命惟宋汝隂王不在除例刼贼余口没在台府者悉皆蠲放诸流徙之家并聼还本以兼尚书令王亮为尚书令兼尚书右仆射沈约为尚书仆射封皇弟中防军宏为临川王南徐州刺史秀为安成王雍州刺史伟为建安王右卫将军恢为鄱阳王荆州刺史憺为始兴王自郡王以下列爵为县六等皇弟皇子封郡王二千戸王之庻子为县侯五百戸谓之诸侯功臣爵邑无定科鳯凰集南兰陵丁夘诏凡后宫乐府西解暴室诸如此例被幽逼者一皆放遣若衰老不能存者官给廪食戊辰遗巴陵王钱二百万绢布各千疋绵二千觔车骑将军髙丽王髙云进号车骑大将军镇东大将军百济王余太进号征东大将军镇东大将军倭王武进号征东将军己巳巴陵王殂于姑熟追諡为齐和帝终礼一依故事庚午诏分遣内侍廵省四方观政聼謡访贤举滞其有田野不开狱讼无章忘公徇私侵渔是务者悉随事以闻若懐寳迷邦蕴竒待价蓄响藏真不求闻逹各依名腾奏罔或遗隐又诏曰金作赎刑有闻自昔入缣以免施于中叶永言叔季偷薄成风婴愆入罪厥涂匪一死者不可复生刑者无因自反由此而望滋实庸可致乎可依周汉旧典有罪入赎外详为条格以时闻奏辛未诏以谢□公萧寳义为巴陵王以奉齐祀复南兰陵武进县依前代之科徴新除相国军谘祭酒谢朏为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改南东海为兰陵郡土断南徐州诸侨郡县癸酉诏于公车府谤木肺石傍各置一函若肉食莫言山阿欲有横议投谤木函若从我江汉功在简防犀兕徒龙蛇方县次身才髙妙摈压莫通懐傅吕之术抱屈贾之叹其理有皦然受困包匦夫大政侵小豪门陵贱百姓已穷九重莫逹若欲自申并可投肺石函甲戌诏断逺近上庆礼闰月丁酉以行宕昌王梁弥邕为安西将军河凉二州刺史正封宕昌王壬寅诏以宪纲日弛渐以为俗令端右以风闻奏事依元熙旧制有司奏追尊皇考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张氏为献皇后陵曰建陵郗氏为徳皇后陵曰修陵五月乙亥夜盗入南北掖烧神虎门总章观害衞尉卿张防戊子江州刺史陈伯之举兵反以领军将军王茂为征南将军江州刺史率众讨之六月庚戌封北秦州刺史杨绍为武都王是月陈伯之奔魏江州平前益州刺史刘季连据成都反秋七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八月戊戌置建康三官癸卯鸾鸟见乐游苑乙巳平北将军西凉州刺史象舒彭进号安西将军封邓至王丁未命中书监王莹等八人参定律令诏尚书郎依昔奏事交州献能歌鹦鹉诏不纳林邑干陁利国各遣使朝贡冬十一月己未立小庙甲子立皇子统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十二月大雪深三尺是嵗大旱米斗五千人多饿死   二年春正月乙卯以尚书仆射沈约为左仆射吏部尚书范云为右仆射辛酉祀南郊降死罪以下囚庚辰以仇池公杨灵珍为北梁州刺史封仇池王夏四月癸卯尚书删定郎蔡法度上梁律二十卷令三十卷科四十卷五月尚书右仆射范云卒乙巳益州刺史邓元起尅成都曲赦益州六月丁亥以新除左光禄大夫谢朏为司徒尚书令甲午以中书监王莹为尚书右仆射是夏多疠疫秋七月扶南龟兹中天竺一国各遣使朝贡冬十月皇子纲生降都下死罪以下囚十一月乙卯雷电大雨晦   三年春正月癸丑以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太子詹事柳惔为右仆射二月魏尅梁州三月陨霜杀草夏五月丁巳以扶南王防陈如阇耶防摩为安南将军六月丙子诏分遣使廵察州部视民寃酷癸未大赦秋七月甲子立皇子综为豫章王八月魏克司州九月壬子以河南王世子伏连夀为镇西将军西秦河二州刺史封河南王北天竺国遣使朝贡冬十一月甲子诏除赎罪科是嵗魏正始元年   四年春正月癸卯诏自今九流常选年未三十不通一经不得解褐若有才同甘顔勿限年次置五经博士各一人有司奏吴令唐佣铸盘龙火炉翔鳯砚盖诏禁锢终身丙午省鳯凰衔书伎戊申诏往代多命宫人侍宫观禋郊之礼非所以仰防苍昊自合停止辛亥祀南郊大赦二月初置胄子律士壬午遣衞尉卿杨公则率宿卫兵塞洛口壬辰交州刺史李予据州反长史李畟讨平之曲赦交州是月立建兴苑于秣陵建兴里夏四月丁巳以行宕昌王梁弥博为安西将军河凉二州刺史正封宕昌王六月庚戌立孔子庙冬十月使中军将军扬州刺史临川王宏都督北讨诸军事侵魏以兴师费用王公以下各上国租及田谷以助军资是嵗大穰米斛三十   五年春正月丁卯朔诏凡诸郡国旧族邦内无在朝位者选官搜括使郡有一人乙亥起前司徒谢朏为中书监司徒甲申立皇子纲为晋安王三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夏四月甲寅初立诏狱诏建康县置三官与廷尉三官分掌狱事号建康为南狱廷尉为北狱五月置集雅馆以招逺学秋七月乙丑邓至国遣使朝贡八月辛酉作东宫九月临川王宏军至洛口大溃所亡万计宏单骑而归冬十一月甲子都下地震生白毛乙丑以师出淹时大赦魏人乗胜攻钟离十二月癸卯司徒谢朏薨六年春三月庚申陨霜杀草是月有三象入建邺夏四月壬辰置左右骁骑左右游击将军官癸巳曹景宗韦叡等破魏师于邵阳洲斩获万计己酉以江州刺史王茂为尚书右仆射丁巳以扬州刺史临川王宏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右光禄大夫沈约为尚书左仆射五月乙巳置中衞中权将军改骁骑为云骑游击为游骑秋八月戊子赦戊戌都下大水九月乙亥改阅武堂为徳阳堂聼讼堂为仪贤堂冬闰十月乙丑以开府临川王宏为司徒以行太子太傅尚书左仆射沈约为尚书令以行太子少傅吏部尚书袁昻为兼尚书右仆射甲申以左光禄大夫夏侯详为左仆射十二月丙辰左仆射夏侯详卒   七年春正月戊子以元树为恒朔二州都督封魏郡王戊戌诏作神龙仁虎阙于端门大司马门外二月乙卯新作国门于越城南乙丑增置镇衞将军以下为十品以法日数凡二十四班以法气序不登十品别有八班以象八风又置施外国将军二十四班合一百九号庚午诏于州郡县置州望郡宗乡豪各一人专掌捜荐乙亥以车骑大将军髙丽王髙云为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夏四月乙卯以皇太子纳妃放赦大罪以下颁赐朝臣及近侍各有差五月都下大水戊子诏兰陵县修建二陵周回五里内居人赐复终身己亥诏复置宗正太仆大匠鸿胪又增太府大舟仍先为十二卿及置朱衣直閤将军官十月辛酉改陵监为令秋八月丁巳皇子绎生赦大辟以下未结正者九月壬辰置童子奉车郎癸巳立皇子绩为南康王冬十月丙寅以吴兴太守张稷为尚书左仆射丙子诏大举北侵丁丑魏县瓠镇主白皂生豫州刺史胡逊以城内属是嵗魏永平元年   八年春正月辛巳祀南郊大赦壬辰魏鎭东参军成景儁以宿豫城内属夏四月戊申以司徒临川王宏为司空州刺史以车骑将军领太子詹事王茂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秋七月癸巳巴陵王萧寳义薨冬十一月壬寅立皇子续为庐陵王   九年春正月乙亥以左光禄大夫王莹为尚书令庚寅新作縁淮塘三月己丑幸国子学亲临讲肄赐祭酒以下各有差乙未诏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在从师者皆入学夏四月丁巳选尚书五都令史革用士流六月癸丑盗杀宣城太守朱僧勇闰六月己丑宣城盗转宼吴兴太守蔡撙讨平之冬十二月癸未幸国子学防试胄子赐训授之司各有差是嵗于阗林邑国并遗使朝贡十年春正月辛丑祀南郊大赦戊子荆州言驺虞见三月盗杀东莞琅邪二郡太守刘晰以朐山引魏徐州刺史卢昶夏六月以国子祭酒张充为尚书右仆射冬十二月山车见临城县振逺将军马仙琕大破魏军斩馘十余万复朐山城是嵗初作宫城门三重楼及开二道宕昌国遣使朝贡婆利国贡金席   十一年春正月壬辰诏自今捕讁之家及罪应质作若年有老少可停将送加鎭南将军江州刺史建安王伟开府仪同三司司空州刺史临川王宏进位太尉以骠骑将军王茂为司空二月戊辰新昌济阳二郡野蚕成茧三月丁巳为旱故曲赦扬徐二州庚申髙丽国遣使朝贡夏四月百济扶南林邑等国各遣使朝贡秋九月宕昌国遣使朝贡冬十月乙未以吴郡太守袁昻为兼尚书右仆射己丑降太尉州刺史临川王宏为骠骑将军开府同三司之仪癸丑齐宣徳太妃王氏薨是嵗魏延昌元年   十二年春正月辛卯祀南郊赦大辟罪以下辛酉兼尚书右仆射袁昻即正丙寅诏明下逺近若委骸不葬或衣衾莫致量给棺具收敛辛巳新作太极殿改为十三间以从闰数闰三月乙丑特进中军将军沈约卒夏四月都下大水六月癸巳新作太庙增基九尺秋九月加州刺史临川王宏位司空以司空王茂为骠骑将军开府同三司之仪位江州刺史冬十月丁亥诏曰明堂地居卑湿可量就埤起以尽诚敬   十三年春二月庚辰朔震于西南天如裂丁亥耕籍田大赦赐孝悌力田爵一级夏六月都下讹言有枨枨取人肝肺及血以饴天狗百姓大惧二旬而止秋七月乙亥立皇子纶为邵陵王绎为湘东王纪为武陵王是嵗林邑扶南于阗国各遣使朝贡作浮山堰   十四年春正月乙巳朔皇太子冠大赦赐为父后者爵一级王公以下班赉各有差停逺近上庆礼辛亥祀南郊诏班下逺近博采英异又前以墨刑用代重辟者除其条丙寅汝隂王刘允薨丁巳魏宣武帝殂夏四月丁丑骠骑将军开府同三司之仪江州刺史王茂薨冬十月浮山堰壊是嵗蠕蠕狼牙修国各遣使来朝贡十五年春三月戊辰朔日有蚀之既夏四月髙丽国遣使朝贡六月庚子以尚书令王莹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袁昻为左仆射吏部尚书王暕为右仆射八月蠕蠕河南国各遣使朝贡九月辛巳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王莹薨壬辰大赦冬十一月交州刺史李畟斩反者阮宗孝传首建邺曲赦交州是嵗魏孝明帝熙平元年   十六年春正月辛未祀南郊诏凡贫家勿收今年三调无田业者所在量宜赋给及优蠲产子之家恤理寃狱幷振孤老鳏寡不能自存者二月辛亥耕籍田赦罪人三月丙子勅太医不得以生类为药公家织宫纹锦饰并断仙人鸟兽之形以为防衣裁翦有乖仁恕于是祈告天地宗庙以去杀之理欲被之含识郊庙牲牷皆代以麫其山川诸祀则否时以宗庙去牲则为不复血食虽公卿异议朝野喧嚣竟不从冬十月宗庙荐羞始用蔬果是嵗河南扶南婆利等国各遣使朝贡   十七年春二月癸巳雍州刺史安成王秀薨甲辰大赦三月丙申改封建安王伟为南平王夏六月乙酉中军将军中书监临川王宏以本号行司徒秋八月壬寅诏兵驺奴婢男年六十六女年六十免为编戸闰八月于陁利国遣使朝贡冬十月乙亥以行司徒临川王宏即正十一月辛亥以南平王伟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是嵗魏神龟元年   十八年春正月甲申以鎭军将军鄱阳王恢为征西将军荆州刺史以荆州刺史始兴王憺为中抚军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以尚书左仆射袁昻为尚书令以右仆射王暕为左仆射以太子詹事徐勉为右仆射辛卯祀南郊孝悌力田赐爵一级夏四月丁巳帝于无碍殿受佛戒赦罪人秋七月于阗扶南国各遣使朝贡   普通元年春正月乙亥朔大赦改元丙子日有蚀之己卯以司徒临川王宏为大尉州刺史以紫金光禄大夫王份为尚书左仆射庚子扶南髙丽等国并遣使朝贡二月癸丑以髙丽王嗣子安为宁东将军髙丽王三月滑国遣使朝贡夏四月河南国遣使朝贡秋七月己卯江淮海并溢九月乙亥有星晨见东方光烂如火是嵗魏正光元年   二年春正月辛巳祀南郊诏置孤独园以恤孤防戊子大赦二月辛巳祀明堂三月庚寅大雪平地三尺夏四月乙卯改作南北郊丙辰诏曰平秩东作义不在南前代因袭有乖礼制可于震方具兹千亩于是徙籍田于东郊外十五里五月癸卯琬琰殿火延烧后宫屋三千间闰月丁巳诏自今可停贺瑞六月丁卯义州刺史文僧明以州归魏秋七月丁酉假大匠卿裴邃节督众军侵魏甲寅魏荆州刺史桓叔兴帅众降八月丁亥始平郡石鼓村地自开成井方六尺六寸深三十二丈冬十一月百济新罗国各遣使朝贡十二月戊辰以鎭东大将军百济王余隆为宁东大将军   三年春正月庚子以吴郡太守王暕为尚书左仆射庚戌都下地震三月乙卯巴陵王萧屏薨夏四月丁卯汝隂王刘端薨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癸巳大赦诏公卿百僚各上封事连率郡国举贤良方正直言之士秋八月甲子婆利白题国各遣使朝贡冬十一月甲申开府仪同三司始兴王憺薨   四年春正月辛卯祀南郊大赦辛亥祀明堂二月丁亥耕籍田孝悌力田赐爵一级豫耕之司克日劳酒冬十月庚午以中衞将军袁昻为尚书令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十一月癸未朔日有蚀之甲辰尚书左仆射王暕卒十二月戊午用给事中王子云议始铸铁钱狼牙修国遣使朝贡   五年夏六月乙酉龙鬬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城所经树木倒折开数十丈庚子以员外散骑常侍元树为平北将军北青兖二州刺史率众侵魏   六年春正月辛亥祀南郊大赦庚申魏徐州刺史元法僧以彭城来降自去嵗以来北侵诸军所在克获甲戌以元法僧为司空封始安郡王二月辛巳改封法僧为宋王三月丙午赐新附人长复除诖误罪失一无所问夏五月乙酉修宿豫堰又修曹公堰于济隂壬子遣中防军夏侯亶督夀阳诸军侵魏六月庚辰豫章王综奔魏魏复据彭城秋七月壬戌大赦冬十二月壬辰都下地震是嵗魏孝昌元年   七年春正月辛丑朔赦死罪以下夏四月乙酉太尉临川王宏薨南州津改置校尉增加奉秩诏在位羣臣各举所知凡是清吏咸使荐闻秋九月己酉荆州刺史鄱阳王恢薨冬十一月庚辰丁贵嫔薨大赦是嵗河南髙丽林邑滑国并遣使朝贡   大通元年春正月乙丑以尚书右仆射徐勉为尚书左仆射诏百官奉禄自今可长给见钱辛未祀南郊诏流亡者听复宅业蠲役五年尤贫家勿收今年三调孝悌力田赐爵一级是月司州刺史夏侯防进军三闗所至皆尅初帝创同泰寺至是开大通门以对寺之南门取反语以协同防自是晨夕讲义多由此门三月辛未幸寺舍身甲戌还宫大赦改元大通以符寺及门名夏五月丙寅成景儁克魏临潼竹邑冬十月庚戌魏东豫州刺史元庆和以涡阳内属甲寅曲赦东豫州十一月丁卯以中防军萧藻为都督侵魏镇于涡阳是嵗林邑师子髙丽等国各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乙酉蠕蠕国遣使朝贡二月筑寒山堰癸丑魏孝明皇帝崩夏四月戊戌魏尔朱荣推奉孝庄帝庚子荣杀防主及太后胡氏辛丑魏郢州刺史元显逹以义阳降封显逹为乐平王是时魏大乱其北海王颢临淮王彧汝南王悦并来奔北青州刺史元儁南荆州刺史李志皆以地降冬十月丁亥以魏北海王颢主魏遣东宫直閤将军陈庆之衞送还北魏豫州刺史邓献以地降是嵗魏武泰元年寻改为建义又改曰永安中大通元年春正月辛酉祀南郊大赦赐孝悌力田爵一级辛巳祀明堂夏四月癸巳陈庆之攻防魏梁城进屠考城禽魏济隂王晖业五月癸酉进克虎牢魏孝庄帝出居河北乙亥元颢入京师僭号建武六月壬午以永兴公主疾笃故大赦公主志也是月都下疫甚帝于重云殿为百姓设救苦斋以身为祷闰月护军将军南康王绩薨己卯魏将尔朱荣攻杀元颢京师反正秋九月辛巳朱雀航华表灾癸巳幸同泰寺设四部无遮大会上释御服披法衣行清净大舍以便省为房素牀瓦器乗小车私人执役甲午升讲堂法坐为四部大众开湼槃经题癸卯羣臣以钱一亿万奉赎皇帝菩萨大舍僧众黙许乙巳百辟诣寺东门奏表请还临宸极三请乃许帝三答书前后并称顿首冬十月己酉又设四部无遮大防道俗三万余人会毕帝御金辂还宫御太极殿大赦改元十一月戊子魏巴州刺史严始忻以城降是嵗盘盘蠕蠕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夏四月癸丑幸同泰寺设平等会庚申大雨雹六月丁巳遣魏汝南王悦还北主魏庚申以魏尚书左仆射元遵为司州牧随悦北侵是月林邑扶南国遣使朝贡秋八月庚戌幸徳阳堂祖魏主元悦山贼冦会稽郡县九月壬午假超武将军湛海珍节以讨之是嵗魏庄帝杀其权臣尔朱荣其党奉魏长广王晔为主而杀孝庄帝年号建明   三年春正月辛巳祀南郊大赦丙申以魏尚书仆射郑元防为征北大将军二月辛丑祀明堂夏四月己巳皇太子统薨六月癸丑立昭明太子子华容公欢为豫章郡王枝江公誉为河东郡王曲江公詧为岳阳郡王是月丹丹国遣使朝贡秋七月乙亥立晋安王纲为皇太子大赦赐为父后者及出处忠孝文武清勤并爵一级庚寅诏宗室有服属者并赐汤沐食乡亭侯各随逺近以为差次壬辰以吏部尚书何敬容为尚书右仆射九月狼牙修国遣使朝贡是秋吴兴生野稻饥者頼焉冬十月己酉上幸同泰寺升法坐为四部众説湼槃经迄于乙卯前乐山县侯萧正则有罪流徙至是招诱亡命欲防广州在所讨平之十一月乙未上幸同泰寺升法坐为四部众説般若经迄于十二月辛丑是嵗魏尔朱兆又废其主晔而奉节闵皇帝改建明二年为普泰元年又魏勃海王髙欢举兵信都别奉勃海太守朗为主改普泰元年为中兴   四年春正月丙寅以开府仪同三司南平王伟为大司马以司空宋王元法僧为太尉尚书令以开府仪同三司袁昻为司空立临川靖惠王宏子正徳为临贺郡王庚午立嫡皇孙大器为宣城郡王位列诸侯上癸未魏南兖州刺史刘世明以城降二月壬寅以太尉元法僧还北主魏以侍中元景隆为徐州刺史封彭城郡王通直常侍元景宗为青州刺史封平昌郡王随法僧北侵庚戌新除州刺史邵陵王纶有罪免为庻人三月庚午侍中领国子博士萧子显表置制防孝经助教一人生十人专通帝所释孝经义夏四月盘盘国遣使朝贡秋七月甲辰星陨如雨九月乙巳加司空袁昻为尚书令冬十一月髙丽国遣使朝贡十二月丙子魏彭城王尔朱仲逺来奔以为定洛将军封河南王北侵随所克土使自封建庚辰以太尉元法僧为郢州刺史骠骑大将军开府同三司之仪是嵗魏相勃海王髙欢平尔朱氏废节闵皇帝及自所奉勃海故王朗而奉平阳王修是为孝武皇帝改中兴二年为太昌寻又改为永熙元年   五年春正月辛卯祀南郊大赦赐孝悌力田爵一级先是一日丙夜南郊令解涤之等到郊所履行忽闻异香三随风至及将行事奏乐迎神毕有神光圆满坛上朱紫黄白杂色食顷乃灭戊申都下地震己酉长星见辛亥祀明堂二月癸未幸同泰寺设四部大会升法坐发金字般若经题讫于己丑三月丙辰大司马南平王伟薨夏五月戊子都下大水御道通船六月己卯魏建义城主兰保杀东徐州刺史崔祥以下邳降冬十月庚申以尚书右仆射王敬容为左仆射以吏部尚书谢举为右仆射是嵗河南波斯盘盘等国并遣使朝贡   六年春二月癸亥耕籍田大赦赐孝悌力田爵一级三月己亥以行河南王可防振为西秦河二州刺史正封河南王甲辰百济国遣使朝贡夏四月丁卯荧惑在南斗秋七月甲辰林邑国遣使朝贡冬十月丁卯以信武将军元庆和为鎭北将军封魏王率众北侵闰十二月丙午西南有雷声二是嵗魏孝武帝廹于其相髙欢出居闗中欢又别奉清河王世子善见为主是为孝静帝改永熙三年为天平元年魏于是始分为两孝武既至闗中又与丞相宇文泰不平未几遇鸩而崩   大同元年春正月戊申朔大赦改元二月辛巳祀明堂丁亥耕籍田辛丑髙丽丹丹国并遣使朝贡三月丙寅幸同泰寺设无遮大会辛未滑国遣使朝贡夏四月庚子波斯国遣使朝贡壬戌幸同泰寺铸十方银像幷设无碍会秋七月辛卯扶南国遣使朝贡冬十月雨黄尘如雪十一月壬戌北梁州刺史兰钦攻汉中魏梁州刺史元罗降癸亥复梁州是嵗西魏文皇帝大统元年二年春二月乙亥耕籍田三月庚申诏求谠言及令文武在位举士戊寅帝幸同泰寺设平等法会夏四月乙未以开府同三司之仪元法僧为太尉五月癸卯以魏梁州刺史元罗为青冀二州刺史封东郡王六月丁亥诏郊明堂陵庙等令改视散骑侍郎秋九月辛亥幸同泰寺设四部无碍法会冬十月乙亥诏大举北侵壬午幸同泰寺设无碍大会十一月雨黄尘如雪揽之盈掬己亥诏北侵众军班师辛亥都下地震生白毛长二尺十二月壬申与东魏通和   三年春正月辛丑祀南郊大赦赐孝悌力田爵一级是夜朱雀门灾壬寅雨灰黄色二月丁亥耕籍田癸巳以护军将军萧藻为尚书左仆射三月戊戌立昭明太子子为武昌郡王譼为义阳郡王夏五月癸未幸同泰寺铸十方金铜像设无碍法会六月青州朐山陨霜秋七月青州雪害苗稼癸卯东魏人来聘己酉义阳王譼薨八月辛卯幸阿育王寺设无碍法喜食大赦九月使兼散骑常侍张臯聘于东魏闰九月甲子侍中太尉元法僧薨冬月丙辰都下地震是嵗饥   四年春二月己亥耕籍田三月河南蠕蠕国并遣使朝贡夏五月甲戌东魏人来聘六月辛丑日有蚀之秋七月癸亥诏以东冶徒李齐家降象牙如来真形大赦戊辰使兼散骑常侍刘孝仪聘于东魏八月甲辰诏南兖等十二州既经饥馑曲赦逋租宿责勿收今年三调九月阅武于乐游苑   五年春三月乙卯以护军将军庐陵王续为骠骑将军安右将军尚书左仆射萧藻为中卫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中权将军丹阳尹何敬容以本号为尚书令吏部尚书张缵为尚书左仆射丁巳御史中丞参礼仪事贺琛奏今南北二郊及籍田往还并宜御辇不复乘路三郊请用素辇籍田往还乘常辇皆以侍中陪侍停大将军及太仆诏付尚书博议施行改素辇名大同辇郊祀宗庙乘佩辇辛未祀南郊诏孝悌力田及州闾乡党称为善人者各赐爵一级秋八月乙酉扶南国献生犀冬十一月乙亥东魏人来聘十二月使兼散骑常侍柳豹聘于东魏是嵗都下讹言天子取人肝以饴天狗大小相警日晚便闭门持杖数月乃止   六年春正月庚戌朔曲赦司豫徐兖四州二月己亥耕籍田夏四月癸未诏晋宋齐三代诸陵有职司者勤加守护五月乙卯河南王遣使朝献马及方物求释迦像并经论十四条勅付像并制防湼槃般若金光明讲疏一百三卷秋七月丁亥东魏人来聘遣散骑常侍陆晏子报聘八月戊午大赦辛未盘盘国遣使朝贡九月戊戌司空袁昻薨冬十一月己卯曲赦都下十二月壬子江州刺史豫章王欢薨   七年春正月辛巳祀南郊大赦辛丑祀明堂二月乙巳以行宕昌王梁弥泰为平西将军河梁二州刺史正封宕昌王辛亥耕籍田乙卯都下地震夏四月戊申东魏人来聘遣兼散骑常侍明少遐报聘冬十一月丙子诏停所在使役女丁十二月壬寅东魏人来聘遣兼散骑常侍袁狎报聘丙辰于宫城西立士林馆延集学者是嵗宕昌蠕蠕髙丽百济滑国各遣使朝贡百济求湼槃等经疏及医工画师毛诗博士并许之交州人李贲攻刺史萧谘   八年春正月安成郡人刘敬躬挟左道以反二月戊戌江州刺史湘东王绎遣中兵曹子郢讨禽之送于都斩之建康市三月于江州新蔡高塘立颂平屯垦作蛮田九年春闰正月丙申地震生毛三月以太子詹事谢举为尚书仆射夏四月林邑王破徳州攻李贲贲将范修又破林邑王于九徳败走之冬十一月益州刺史武陵王纪进号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十年春正月李贲窃号于交趾年号天徳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防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霑草皆变色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陵壬寅于皇基寺设法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职司恭事勤劳并赐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申幸囘賔亭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赉钱二千夏四月乙卯至自兰陵诏鳏寡孤独尤贫者赡恤各有差五月广州人卢子略反刺史新渝侯映讨平之诏曲赦广州秋九月己丑赦冬十一月大雪平地三尺十一年春正月震华林园光严殿重云阁帝自贬拜谢上天累刻乃止夏四月东魏人来聘冬十月己未诏复开赎罪典   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鬭隧中其一被伤奔走青虫食陵树叶略尽癸酉交州刺史杨防克交阯嘉宁城李贲窜入屈獠洞交州平三月乙巳大赦庚戌幸同泰寺讲金字三慧经仍施身夏四月丙戌皇太子以下奉赎仍于同泰寺解设法会大赦改元是夜同泰寺灾六月辛巳竟天有声如风水相薄秋七月甲子诏自今有犯罪者非大逆父母祖父母勿坐丙寅诏曰朝四暮三众狙皆喜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顷闻外间多用九陌钱陌减则物贵陌足则物贱非物有贵贱是心有顚倒至于远方日更滋甚自今可通用足陌钱八月丁丑东扬州刺史武昌王薨甲午渴槃陁国遣使献方物冬十一月癸酉汝隂王刘哲薨   太清元年春正月己亥朔日有蚀之壬寅荆州刺史庐陵王续薨辛酉祀南郊大赦甲子祀明堂是日东魏相勃海王髙欢薨二月己卯白虹贯日庚辰东魏司徒侯景求以河南十三州内属壬午以景为大将军封河南王大行台承制如邓禹故事丁亥耕籍田三月庚子幸同泰寺设无遮大会上释法服服法衣行清净大舍名曰羯磨以五明殿为房设素木牀葛帐土瓦器乘小舆私人执役乘舆法服一皆屏除甲辰遣司州刺史羊鸦仁率青冀二州刺史桓和仁州刺史湛海珍等应接侯景兵未至而东魏遣兵攻景景又割地求救于西魏方解围乙巳帝陞光严殿讲堂坐师子讲金字三慧经舍身夏四月庚寅羣臣以钱一亿万奉赎皇帝菩萨僧众黙许戊寅百辟诣鳯庄门奉表三请三答顿首并如中大通元年故事丁亥服衮冕御辇还宫幸太极殿如即位礼大赦改元是月神马出皇太子献寳马颂六月戊辰以前雍州刺史鄱阳王范为征北将军总督汉北征讨诸军事秋七月庚申羊鸦仁入县瓠城八月乙丑诸军北征以南豫州刺史萧渊明为大都督赦缘边初附诸州戊子以大将军侯景录行台尚书事九月癸卯王游苑成舆驾幸苑冬十一月东魏将慕容绍宗大败萧渊明于寒山渊明被俘执绍宗进围潼州十二月戊辰命太子舍人元贞还北为东魏主   二年春正月癸巳朔两月相承如钩见于西方戊戌诏在位各举所知己亥东魏克涡阳辛丑以尚书仆射谢举为尚书令以守吏部尚书王克为尚书仆射甲辰东魏克殷豫二州三月甲辰抚军将军髙丽王髙延卒以其子成为宁东将军髙丽王乐浪公己未屈獠洞斩李贲传首建邺夏四月丙子诏在朝及州郡各举士五月辛丑以新除中书令邵陵王纶为安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辛亥曲赦交爱徳三州六月天裂于西北长十丈濶二丈光出如电其声如雷秋七月使兼散骑常侍谢班聘于东魏结和八月戊戌侯景举兵反甲辰使开府仪同三司邵陵王纶都督众军讨景曲赦南豫州九月戊辰地震江右尤甚壊屋杀人地生白毛长二尺益州市有飞蠭万羣螫人死冬十月侯景袭谯州进攻防歴阳戊申以临贺王正徳为平北将军都督诸军屯丹阳郡己酉景自横江济采石辛亥至建邺临贺王正徳率众附贼十一月戊午朔设坛刑白马祀蚩尤于太极殿前己未景立萧正徳为天子于南阙前辛酉贼攻陷东府城庚辰邵陵王纶帅武州刺史萧弄璋前谯州刺史赵伯起等入援乙酉进军湖头与贼战贼败绩丙戌安北将军鄱阳王范遣世子嗣雄信将军裴之髙等率众入援次张公洲十二月戊申天西北裂有光如火尚书令谢举卒丙辰司州刺史柳仲礼前衡州刺史韦粲髙州刺史李迁仕前司州刺史羊鸦仁等率军入援三年春正月丁巳大都督柳仲礼率众军分据南岸贼济军于青塘袭破韦粲营粲拒战而死庚申白虹贯日三重邵陵王纶临城公大连等率兵集南岸戊辰有流星长三十丈堕武库李迁仕及天门太守樊文皎进军青溪东为贼所破文皎死之壬午荧惑守心二月侯景遣使求和皇太子固请帝乃许之盟于西华门下景既运东城米归于石头亦不解围啓求遣诸军退乃解丁未皇太子又命南兖州刺史南康王会理前青冀二州刺史湘潭侯退率江北之众顿于兰亭苑甲子以开府仪同三司丹阳尹邵陵王纶为司空以合州刺史鄱阳王范为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司州刺史柳仲礼为侍中尚书仆射时景奸计既成乃表陈帝失复举兵向阙三月城内以景违盟设坛告天地神只戊午前司州刺史羊鸦仁等进军东府北与贼战大败时四方征镇入援者三十余万皆莫有鬭志自相抄夺而已丁卯贼攻陷宫城纵兵大掠己巳贼矫诏遣石城公大款解外援军庚午侯景自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大丞相录尚书事辛未援军各退散丙子荧惑守心夏四月己丑都下地震丙申又震己酉帝以所求不供忧愤寝疾是月青冀二州刺史明少遐东徐州刺史湛海珍北青州刺史王奉伯各举州附于东魏五月丙辰帝崩于净居殿时年八十六辛亥迁大行皇帝梓宫于太极前殿十二月乙卯葬于修陵追尊为武皇帝庙号髙祖帝生知纯孝六嵗献皇太后崩水浆不入口三日哭泣有过成人内外亲党咸加钦异及丁文皇帝忧时为齐随王谘议随府在荆镇髣髴奉问便投劾星驰不复寝食倍道就路愤风惊浪不暂停止帝形容本壮及至都销毁骨立亲表士友不复识焉望宅奉讳气絶久之每哭輙欧血数升服内不服常米惟资大麦日止二溢拜埽山陵涕泪所洒松草皆为变色及居帝位即于钟山造大爱敬寺青溪边造智度寺又于台内立至敬等殿又立七庙堂月中再过设净馔每至展拜涕泗滂沱哀动左右少而笃学能事毕究虽万机多务犹卷不缀手然烛继明常至戊夜撰通史六百卷金海三十卷制防孝经义周易讲疏及六十四卦二系文言序卦等义乐社义毛诗春秋答问尚书大义中庸讲疏孔子正言老子讲疏凡二百余卷并正先儒之迷开古圣之防王侯朝臣皆奉表质疑帝皆为解释修饰国学增学生员立五馆置五经博士天监初何佟之贺玚严植之明山賔等覆述制防并撰吉凶賔军嘉五礼凡一千余卷帝称制断疑焉大同中于台西立士林馆领军朱异太府卿贺琛舍人孔子袪等递互讲述皇太子宣城王亦于东宫宣猷堂及扬州廨开讲于是四方郡国趍学向风云集于京师矣帝爰自在田及登寳位躬制赞序诏诰铭诔箴颂牋奏诸文又百二十卷六艺备闲棊登逸品隂阳纬卜筮占决草隶尺牍骑射莫不精妙晚乃溺信佛道日止一食膳无鲜腴惟豆羮粝饭而已或遇事繁拥日傥移中便口以过制湼槃大品净名三慧诸经义记数百卷临览余闲即于重云殿及同泰寺讲説名僧硕学四部聼众常万余人身衣布衣木绵皂帐一冠三载一被二年自五十外便断房室后宫职司贵妃以下六宫袆褕三翟之外皆衣不曳地傍无锦绮不饮酒不聼音声非宗庙祭祀大会飨宴及诸法事未尝作乐勤于政务孜孜无怠每冬月四更竟即勅把烛看事执笔触寒手为皴裂然仁爱不断亲亲及所爱愆犯多有纵舍故政刑防紊每决死罪常有哀矜涕泣然后可奏性方正虽居小殿暗室恒理衣冠而坐暑月未尝褰袒虽见内竪小臣亦如遇大賔也歴观古昔帝王仁圣恭俭矜庄艺能博学罕有及焉初齐髙帝梦屐而登殿顾见明武二帝后一人手张天地图而不识问之答曰顺子及崔慧景之逼台城宣武王入援至越城梦乘马飞半天而坠帝所驭马化为赤龙腾虚独上时台内有宿衞士为觋常见太极殿有六龙各守一柱末忽失其二后见在宣武王宅时宣武为益州觋乃往蜀奉事及宣武在郢此觋还都乃见六龙俱在帝所寝斋遂去郢之雍中途遇疾且死谓同侣曰萧雍州必作天子具以前事语之推此而言盖天命也虽在幽逼斋戒不废及疾不能进膳盥潄如初皇太子日中再朝每问安否涕泗交面贼臣侍者莫不掩泣疾乆口苦索蜜不得再曰荷荷遂崩贼秘之太子问起居不得见恸于閤下始天监中沙门释寳志为诗曰昔年三十八今年八十三四中复有四城北火酣酣帝使周舍封记之及中大同元年同泰寺灾帝啓封见舍手迹为之流涕帝生于甲辰三十八克建邺之年也遇灾嵗实丙寅八十三矣四月十四日而火火起之始自浮屠第三层三者帝之昆季次也帝恶之召太史令虞履筮之遇巛履曰无害其繇云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文言云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帝曰斯魔鬼也酉应见卯金来克木卯为隂贼鬼而帯贼非魔何也孰为致之酉为口舌当乎说位说言乎兑故知善言之口宜前为法事于是人人赞善莫不从风或刺血洒地或刺血书经穿心然灯坐禅不食及太清元年帝舍身光严重云殿游仙化生皆震动三日乃止当时谓之祥瑞识者以非动而动在洪范为祅以比石虎之败殿壁画人颈皆缩入头之类时海中浮鹄山去余姚岸可千余里上有女人年三百嵗有女官道士四五百人年并出百但在山学道遣使献红席帝方舍身时其使适至云此草常有红鸟居其下故以为名观其图状则鸾鸟也时有男子不知何许人于大众中自割身肉以饲饥鸟血流徧体而顔色不变又沙门智泉者用铁钩挂体以燃千灯一日一夜端坐不动开讲之日有三足鸟集于殿之东戸又自戸适于西南县楣三飞三集又有白雀一见于重云阁前连理树复有五色云浮于华林园昆明池上其为徴应不一而足帝既酷事浮屠末年流溺滋甚境内化之因以成俗遂至于丧亡而不可救云   臣谨按侯景陷城之夕武帝不知永安侯萧确排闼入啓曰城已陷矣帝曰犹可一战否对曰人心崩溃不可复战武帝叹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不累后人亦复何恨自古未有身取天下而身失之也又按姚思亷云武帝御歴握图功成治定征赋所及之州文轨旁通之地南亘万里西拒五千三四十年之间统内殷富礼兴乐作斯为盛矣晋宋以降或未有焉及乎耄年委事羣幸朱异之徒作福作威挟朋植党政以贿成服冕乘轩由其掌握是以朝纲混杂黜陟无章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此之谓也   武帝天监十八年普通七年大通二年中大通六年大同十一年中大同元年太清三年即位四十八年   太宗简文皇帝讳纲字世赞小字六通武帝第三子昭明太子母弟也天监二年十月丁未生于显阳殿五年封晋安王八年为云麾将军领石头戌军事量置佐史普通四年累迁都督雍州刺史中大通三年被徴入朝未至而昭明太子谓左右曰我梦与晋安王对奕据道我以班剑授之王还当有此加乎四月昭明太子薨五月丙申立晋安王为皇太子七月乙亥临轩防拜于时以修缮东宫令权居东府四年九月移还东宫太清三年台城陷太子坐永福省见侯景神色自若了无惧容五月丙辰帝崩辛巳太子即皇帝位大赦癸未追尊穆贵嫔为皇太后追尊妃王氏为简皇后六月丙戌以南康王会理为司空丁亥立宣城王大器为皇太子壬辰立当阳公大心为寻阳郡王石城公大款为江夏郡王宁国公大临为南海郡王临城公大连为南郡王西丰公大春为安陆郡王新淦公大成为山阳郡王临湘公大封为宜都郡王髙唐公大庄为新兴郡王秋七月甲寅广州刺史元景仲谋应侯景西江督防陈霸先攻之景仲自杀霸先迎定州刺史萧勃为刺史庚午以司空南康王会理为兼尚书令是月九江大饥人相食者十四五八月癸卯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徐州刺史萧藻薨丙午侯景矫诏仪同三司位比王公自今悉不加将军以为定准冬十月丁未地震是月百济国遣使朝贡见城寺荒芜哭于阙下   大寳元年春正月辛亥朔大赦改元丁巳天雨黄沙己未西魏克安陆执司州刺史柳仲礼尽有汉东地丙寅月昼见于东方癸酉前江都令祖皓起义兵于广陵二月癸未侯景攻下广陵皓见害乙巳以尚书仆射王克为左仆射丙午侯景逼帝幸西州夏五月丙辰东魏静帝逊位于齐庚午开府仪同三司鄱阳王范薨自春迄夏大旱人相食都下尤甚六月庚子前司州刺史羊鸦仁自尚书省出奔江陵秋七月戊辰贼行台任约防江州刺史寻阳王大心以州降之八月甲午湘东王绎遣领军将军王僧辩逼郢州邵陵王纶弃郢州走九月乙亥侯景自进位相国封二十郡为汉王冬十月乙未景又逼帝幸西州曲宴自加宇宙大将军都督六合诸军事立皇子大钧为西阳郡王大威为武宁郡王大球为建安郡王大昕为义安郡王大贽为绥建郡王大圜为乐梁郡王壬寅侯景害司空南康王会理十一月任约进据西阳分兵冦齐昌执衡阳王献送都下害之湘东王绎遣前宁州刺史徐文盛拒约南郡王前中兵参军张彪起义于会稽若邪山攻破浙东诸县   二年春二月邵陵王纶走至安陆董城为魏所攻见杀三月庚戌魏文帝崩夏闰四月侯景围巴陵六月乙巳解围宵遁秋七月景还至建邺八月戊午景遣伪衞尉卿彭儁厢公王僧贵入殿废帝为晋安王害皇太子大器寻阳王大心西阳王大钧武阳王大威建安王大球义安王大昕及寻阳王诸子二十余人矫为帝诏以为次当支庶宜归正嫡禅位于豫章王栋使吕季略送诏令帝写之帝书至先皇念神器之重思社稷之固越升非次遂主震方呜咽不能自止贼众皆为掩泣乃幽帝于永福省栋即位改元天正使害南海王大临于吴郡南郡王大连于姑熟安陆王大春于会稽新兴王大庄于京口冬十月壬寅帝崩于永福省时年四十九贼伪諡曰明皇帝庙称髙宗明年三月己丑王僧辩平侯景率百官奉梓宫陞朝堂元帝追崇为简文皇帝庙号太宗四月乙丑葬庄陵帝防而聪睿六嵗便能属文武帝弗之信于前靣试帝揽笔立成文武帝叹曰常以东阿为虚今则信矣及长器宇寛宏未尝见喜愠色尊严若神方颐丰下须鬓如画垂发委地双眉翠色项毛左旋连钱入背手执玉如意不相分辨盼睐则目光烛人读书十行俱下辞藻艳发博综羣言善谈元理自十一便能亲庶务歴试蕃政所在称美性恭孝居穆贵嫔忧哀毁骨立所坐席霑湿尽烂在襄阳拜表侵魏遣长史柳建司马董当门壮武将军杜懐寳振逺将军曹义宗等进军克南阳新野等郡拓地千余里及居监抚多所宥文案簿领纎豪必察纳文学之士赏接无倦尝于元圃述武帝所制五经讲疏聼者倾朝野雅好赋诗其自序云七嵗有诗癖长而不倦然帝文伤于轻靡时号宫体所着昭明太子传五卷诸王传三十卷礼大义二十卷长春义记一百卷法寳连璧三百卷谢客文泾渭三卷玉简五十卷光明符十二卷易林十七卷灶经二卷沐浴经三卷马槊谱一卷棊品五卷弹棊谱一卷新增白泽图五巻如意方十卷文集一百巻并行于世初即位制年号将曰文明以外制彊臣取周易内文明而外柔顺之义恐贼觉乃改为大寳虽在蒙尘尚引诸儒论道説义披寻坟史未尝暂释及见南康王会理诛知不久指所居殿谓舍人殷不害曰厐涓死此下又曰吾昨梦吞土试思之不害曰晋重耳馈块卒反晋国陛下所梦将符是乎帝曰傥幽明有征冀斯言不妄初景纳帝女溧阳公主公主有美色景惑之妨于政事王伟每以为言景以告主主出恶言伟知之惧见防乃谋废帝而后间主因劝行杀以絶众心帝既废伟乃与彭儁王修纂进觞于帝曰丞相以陛下幽忧既久使臣上寿帝笑曰已禅帝位何得言陛下此寿酒将不尽此乎于是儁等并赍酒肴曲项琵琶与帝极饮帝知将见杀乃尽酣谓曰不图为乐一至于斯既醉而寝伟乃出儁进土囊王修纂坐上乃崩竟恊于梦伟撤戸扉为棺迁殡于城北酒库中帝自幽絷之后贼乃撤内外侍衞使突骑围守墙垣悉有枳棘无复纸乃书壁及版彰为文自序云有梁贞士兰陵萧世赞立身行道终始若一风雨若晦鸡鸣不已弗欺暗室岂况三光数至于此命也如何又为文数百篇崩后王伟观之恶其辞切即使刮去有随伟入者诵其连珠三首诗四篇絶句五篇文并凄怆云   简文帝大寳二年   世祖孝元皇帝讳绎字世诚小字七符武帝第七子也初武帝梦眇目僧执香炉称托生王宫既而帝母在采女次侍始褰戸幔有风回裾武帝意感幸之采女梦月堕懐中遂孕天监十年八月丁巳生帝举室中非常香有紫胞之异武帝竒之因赐采女姓阮进为修容十三年封湘东王太清元年累迁为鎭西将军都督荆州刺史三年三月侯景陷建邺四月世子方等至自建邺知台城不守帝命栅江陵城周回七十里鎭西长史王冲等拜牋请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承制主盟帝不许曰吾于天下不贱宁俟都督之名帝子之尊何借上台之位议者可斩投笔流涕冲等重请不从又请为司空以主诸侯亦不聼乃开鎭西府辟天下士是月帝征兵于湘州刺史河东王誉誉拒命寻上甲侯韶自建邺至宣三月十五日密诏授帝位假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承制于是立行台于南郡而置官司焉七月遣世子方等讨河东王誉军败死之又遣鎭兵将军鲍泉讨誉九月乙卯雍州刺史岳阳王詧举兵冦江陵其将杜崱兄弟来降詧遁走鲍泉攻湘州未克又遣左衞将军王僧辩代将及简文帝即位改元为大寳元年帝以简文制于贼臣卒不遵用正月使少子方晷质于魏魏不受质而结为兄弟四月尅湘州斩誉湘州平雍州刺史岳阳王詧自称梁王称藩于魏魏遣兵助伐襄阳先是邵陵王纶书已言凶事秘之以待湘州之捷是月壬寅始命陈莹报武帝崩问帝哭于正寝六月江夏王大款山阳王大成宜都王大封自信安来奔九月辛酉以前郢州刺史南平王恪为中衞将军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改封大款为临川郡王大成为桂阳郡王大封为汝南郡王十一月甲子南平王恪等奉牋进位相国总百揆帝不从二年三月侯景悉兵西上闰四月景遣其将朱子仙任约袭郢州执刺史方诸庚戌领军王僧辩屯师巴陵五月癸未帝遣将胡僧祐陆法和援巴陵六月僧祐等击破景将任约军禽约景解围宵遁以王僧辩为征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帅众追景所至皆防进围郢州获贼将朱子仙等九月盘盘国献驯象十月辛丑朔紫云如盖临江陵城是月简文帝崩开府仪同三司王僧辩等奉表劝进帝奉讳大临三日百官缟素答表不许司空南平王恪率宗室领军将军胡僧祐率羣僚江州别驾张佚率吏人并奉牋劝进帝固让十一月乙亥僧辩又奉表劝进又不从时巨冦尚存帝未欲即位而四方表劝前后相属乃下令断表   承圣元年二月王僧辩众军发自寻阳帝驰檄四方赐获景及逆者封万戸开国公绢布五万匹三月僧辩等平景传首江陵戊子以贼平告明堂太社己丑僧辩等又表劝进帝尚未从辛卯宣武将军朱买臣奉帝密防害豫章王栋及其二弟桥樛四月乙巳益州刺史新除假黄钺太尉武陵王纪僭位于蜀年号天正帝遣司空萧泰祠部尚书乐子云拜谒茔陵修复社庙丁巳下令解严五月庚午司空南平王恪及宗室王侯大都督王僧辩等复拜表上尊号帝犹固让甲申以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王僧辩为司徒乙酉斩贼左仆射王伟尚书吕季略少府卿周石珍舍人严亶于江陵市乃下令赦境内齐将潘乐辛术等攻秦郡王僧辩遣将杜崱帅众拒之以陈霸先为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徐州刺史齐人贺平侯景八月武陵王纪率巴蜀之众东下遣防军将军陆法和屯巴峡以拒之九月甲戌司空南平王恪薨十月乙未前梁州刺史萧循自魏至江陵以为平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戊申执湘州刺史王琳于殿内庚戌琳长史陆纳及其将潘乌累等举兵反攻陷湘州是月四方征镇王公卿士复劝进表三上乃许之冬十一月丙子皇帝即位于江陵改太清六年为承圣元年逋租宿责并许宥孝子顺孙悉皆赐爵长徒鎻士特加原宥禁锢夺劳一皆旷荡是日帝不升正殿公卿陪列而已时有两日俱见己卯立王子方矩为皇太子改名元良立皇子方智为晋安郡王方略为始安郡王追所生阮修容为文宣太后改谥忠壮世子为武烈世子封其子庄为永嘉王是月陆纳遣将军潘乌累等破衡州刺史丁道贵于渌口道贵走零陵十二月陆纳分兵龚巴陵湘州刺史萧循击走之天门山获野人出山三日而死星陨吴郡淮南有野象数百壊人室庐宣城郡猛虎暴食人是嵗魏废帝元年   二年春正月乙丑诏王僧辩讨陆纳戊寅以吏部尚书王襃为尚书仆射己卯江夏宫南门籥牡飞三月庚寅有两龙见湘州西江夏五月甲申魏大将尉迟迥进兵逼巴西潼州刺史杨干进以城纳迥己丑武陵王纪军至西陵六月乙卯王僧辩平湘州秋七月武陵王纪众大溃见杀八月戊戌尉迟迥平蜀九月齐遣郭元建及将邢景逺歩大汗萨东方老帅众顿合肥冬十一月辛酉僧辩留鎭姑熟豫州刺史侯瑱据东闗垒征吴兴太守裴之横帅众继之戊戌以尚书仆射王襃为左仆射湘东太守张绾为右仆射十二月宿豫土人东方光据城归北齐江西州郡皆起兵应之   三年春正月魏帝为相安定公所废而立齐王廓是为恭帝元年二月主衣库见黑蛇长丈许数十小蛇随之举头高丈余南望俄失所在帝又与宫人幸元洲苑复见大蛇盘屈于前羣小蛇绕之并黑色帝恶之宫人曰此非怪也恐是钱龙帝勅所司即日取数千万钱镇于蛇处以厌之因设法会赦囚徒振穷乏退居栖心省又有蛇从屋坠落帝防上忽然便大又龙光殿上所御肩舆复见小蛇萦屈舆中以头驾夹膝前金龙头上见人走去逐之不及城濠中龙腾出焕烂五色竦跃入云六七小龙相随飞去羣鱼腾跃坠死于陆道龙腾处为窟若数百斛圌旧大城上常有紫气至是稍复消歇甲辰以司徒王僧辩为太尉车骑大将军戊申以护军将军郢州刺史陆法和为司徒夏四月癸酉以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陈霸先为司空六月癸未有黑气如龙见于殿内秋九月辛卯帝于龙光殿述老子义先是魏使宇文仁恕来聘齐使又至江陵帝接仁恕有阙魏相安定公憾焉乙巳使柱国万纽于谨来攻冬十月丙寅魏军至襄阳梁王萧詧率众会之丁卯停讲内外戒严舆驾出行城栅大风防木丙子续讲百寮戎服以聼诏徴王僧辩十一月甲申幸津阳门讲武置南北两城主帝亲观阅风总集部分未交旗帜飘乱帝趋驾而回无复次序风雨随息众窃惊焉乙酉以领军胡僧祐为都督城东城北诸军事右仆射张绾为副左仆射王襃都督城西城南诸军事直殿省元景亮为副丁亥魏军至栅下丙申徴广州刺史王琳入援丁酉大风城内火烧居人数千家以为失在妇人斩首尸之是日帝犹赋诗无废以胡僧祐为开府仪同三司庚子信州刺史徐世谱晋安王司马任约军次马头岸是夜有流星坠城中帝援蓍筮之卦成取龟式验之因抵于地曰吾若死此下岂非命乎因裂帛为书催僧辩曰吾忍死待公可以至矣戊申胡僧祐朱买臣等出战买臣败绩辛亥魏军大攻帝出枇杷门亲临阵督战僧祐中流矢薨军败反者斩西门守卒以纳魏军帝见执如梁王萧詧营甚见诘辱他日乃见魏仆射长孙俭谲俭云埋金千斤于城内欲以相赠俭乃将帝入城帝因述詧相辱状谓俭曰向聊相谲欲言耳岂有天子自埋金乎俭乃留帝于主衣库十二月丙辰徐世谱任约退戌巴陵辛未魏人戕帝明年四月梁王方智承制追尊为元皇帝庙号世祖帝聪悟俊朗天才英发出言为论音响若钟年五六嵗武帝尝问所读书对曰能诵曲礼武帝使诵之即诵上篇左右莫不惊叹初生患眼医疗必增武帝自下意疗之遂盲一目乃忆先梦弥加愍爱及长好学博极羣书武帝问曰孙防在江东于时年几答曰十七武帝曰正是汝年帝性不好声色颇慕髙名为荆州刺史起州学宣尼庙尝置儒林参军一人劝学从事二人生三十人加禀饩帝工书善画自图宣尼像为之赞而书之时人谓之三絶与裴子野刘显萧子云张缵及当时才秀为布衣交常自比诸葛亮桓温惟缵许焉性好矫饰多猜忌于名无所假人微有胜己者必加毁害帝姑义兴昭长公主子王铨兄弟八九人有盛名帝妬害其美遂改宠姬王氏兄王珩名琳以同其父名忌刘之遴学使人鸩之如此者甚众虽骨肉亦徧被其祸始居文宣太后忧依丁兰作木母及武帝崩秘丧逾年乃发凶问方刻檀为像置于百福殿内事之甚谨朝夕进蔬食动静必啓闻迹其虚矫如此性爱书籍既患目多不自执巻置读书左右番次上直昼夜为常略无休己虽睡卷犹不释五人各伺一更恒致逹晓常眠熟大鼾左右有睡读失次第或偷卷度纸帝必惊觉更令追读加以槚楚虽戎略殷凑机务繁多军书羽檄文章诏诰防毫便就殆不停手常曰我韬于文士愧于武夫论者以为得言始在寻阳梦人曰天下将乱王必维之又背生黑子巫媪见曰此大贵不可言初武帝贺革为帝府谘议使讲三礼革西上意甚不悦过别御史中丞江革江革告之曰吾尝梦主上徧见诸子至湘东王脱防授之此人后必当璧卿其行乎革颔之及太清之祸遂膺归运自侯景之难州郡大半入魏自巴陵以下至建康率以长江为限荆州界北尽武宁西拒硖口自岭以南复为萧勃所据文轨所同千里而近人戸着籍不盈三万中兴之盛尽于是矣武陵之平议者欲因其舟舰迁都建邺宗懔黄罗汉皆楚人不愿移帝及胡僧祐亦俱未欲动仆射王褒左戸尚书周正骤言即楚非便宗懔及御史大夫刘懿以为建邺王气已尽且渚宫洲已满百于是乃留寻而嵗星在井荧惑守心帝观之慨然而谓朝臣文武曰吾观亥象将恐有贼但吉凶在我运数由天避之何益及魏军逼阍人朱买臣按剑进曰惟有斩宗懔黄罗汉可以谢天下帝曰曩实吾意宗黄何罪及魏军烧栅买臣谢答仁劝帝乘暗溃围出就任约帝素不便驰马曰事必无成徒增辱耳答仁又求自扶帝以问仆射王褒褒曰答仁侯景之党岂是可信成彼之勲不如降也乃聚图书十余万卷尽烧之答仁又请守子城收兵可得五千人帝然之即授城内大都督以帝鼓吹给之配以公主既而又召王褒谋之荅仁请入不得呕血而去遂使皇太子王褒出质请降有顷黄门郎裴政犯门而出帝乘白马素衣出东门抽劔击阖曰萧世诚一至此乎魏师至凡二十八日徴兵四方未至而城见尅帝在幽逼求酒饮之制诗四絶其一曰南风且莫唱西陵最可悲今日还蒿里终非封禅时其二曰人世逢百六天道异贞恒何言异蝼蚁一旦损鹍鹏其三曰松风侵晚哀霜雰当夜来寂寥千载后谁畏轩辕台其四曰夜长无嵗月安知秋与春原陵五树杏空得动耕人梁王詧遣尚书傅凖监行刑帝谓之曰卿幸为我宣行凖捧诗流泪不能禁进土囊而殒之梁王詧使以布把纒尸敛以蒲席束以白茅以车一乘于津阳门外愍懐太子元良及始安王方略等皆见害徐世谱任约自马头走巴陵约后降于齐将军裴畿畿弟机并被害谢答仁三人相抱俱见屠汝南王大封尚书左仆射王褒以下并为俘以归长安乃选百姓男女数万口分为奴婢小弱者皆杀之帝于伎术无所不该尝不得南信筮之遇剥之艮曰南信已至今当遣左右季心往防果如所説賔客咸惊其妙凡所占决皆然初从刘景受相术因讯以年答曰未至五十当有小厄禳之可免帝自勉曰茍有期会禳之何益及是四十七年特多禁忌墙壁崩倒屋宇倾頽年月不便终不脩改庭草芜没令鞭去之其慎防如此着孝徳传忠臣传各三十卷丹阳尹传十卷注汉书一百十五卷周易讲疏十卷内典传要百卷连山三十卷词林三卷玉韬金楼子补阙子各十卷老子讲疏四卷懐旧传二卷古今全徳志荆南地记贡职图古今同姓名录一卷筮经十二卷式赞三卷文集五十卷初承圣二年三月有二龙自南郡城西升天百姓聚观五采分明江陵父老窃相泣曰昔年龙出建康淮西天下大乱今复有焉祸至无日矣帝闻而恶之逾年而遘祸又江陵先有九十九洲古老相承云洲满百当出天子桓元之为荆州刺史内懐簒逆之心乃遣凿破一洲以应百数随而崩散竟无所成宋文帝为宜都王在藩一洲自立俄而文帝簒统后遇元凶之祸此洲还没太清末枝江杨子阁浦复生一洲羣公上疏称庆明年而帝即位承圣末其洲与大岸相通惟九十九云   元帝承圣三年   敬皇帝讳方智字慧相小字法贞元帝第九子也太清三年封兴梁侯承圣元年封晋安郡王二年出为江州刺史三年十一月魏尅江陵太尉王僧辩司空陈霸先定议以帝为梁王太宰承制四年二月癸丑于江州奉迎至建邺入居朝堂以太尉王僧辩为中书监录尚书骠骑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加司空陈霸先班劔二十人以湘州刺史萧循为太尉广州刺史萧勃为司徒三月齐遣其上党王高涣送贞阳侯萧渊明来主梁嗣至东闗遣吴兴太守裴之横拒之与战败绩死之四月司徒陆法和以郢州附齐遣江州刺史侯瑱讨之七月辛丑僧辩纳贞阳侯萧渊明自采石济江甲辰入建邺丙午即伪位年号天成以帝为皇太子司空陈霸先袭杀王僧辩出渊明而奉帝焉   绍泰元年秋九月丙午皇帝即位冬十月己巳大赦改元以贞阳侯萧渊明为司徒封建安郡公壬子加司空陈霸先尚书令都督中外诸军事震州刺史杜龛举兵攻信武将军陈蒨于长城义兴太守韦载应之癸丑以太尉萧循为太保以司徒萧渊明为太傅司徒萧勃为太尉以鎭南将军王琳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戊午尊所生夏贵妃为皇太后立妃王氏为皇后辛未司空陈霸先东讨韦载降之丙子南豫州刺史任约谯秦二州刺史徐嗣徽举兵据石头反十一月庚辰齐安州刺史翟子崇楚州刺史柳逹摩率众赴任约入石头十二月庚戌任约徐嗣徽等至采石迎齐援丙辰遣猛烈将军侯安都于江宁邀击败之约嗣徽等奔江西庚申翟子崇等降并放还北   太平元年春正月戊寅大赦追赠諡简文帝诸子封故永安侯确子后为邵陵王奉携王后癸未震州刺史杜龛降诏赐死赦吴兴郡己亥以太保宜丰侯萧循袭封鄱阳王东州刺史张彪围临海太守王懐振于剡岩二月庚戌遣周文育陈蒨袭会稽讨彪彪败走以中衞将军临川王大欵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丙辰若邪村人斩张彪传首建邺赦东扬州甲子以东土经杜龛张彪之乱遣大使廵省是月齐人来聘使侍中王廓报聘二月壬午班下远近并杂用今古钱戌戌齐将萧轨出栅口向梁山陈霸先大败之夏四月壬申侯安都轻兵袭齐行台司马恭于瑟阳大破之五月癸未太傅建安公萧渊明薨庚寅齐军水歩入丹阳县内外纂严六月壬子齐军至元武湖西北乙卯陈霸先大破齐军戊午大赦辛酉解严秋七月丙子司空陈霸先进位司徒丁亥以开府仪同三司侯瑱为司空八月己酉太保鄱阳王循薨九月壬寅大赦改元司徒陈霸先进位丞相录尚书事改封义兴郡公加中权将军王冲开府仪同三司以吏部尚书王通为尚书右仆射冬十月乙亥魏相安定公薨十一月起云龙神武门十二月壬申进太尉萧勃为太保甲午封前夀昌令刘叡为汝隂王前鎭西法曹行参军萧沇为巴陵王奉宋齐二代后庚子魏恭帝逊位于周   二年春正月壬寅诏求鲁郡孔氏族为奉圣侯并缮庙堂供备祀典又诏诸州各置中正旧放举选不得輙求单状序官皆须中正押上然后量授其选中正每求耆徳该悉以他官领之以开府仪同三司王琳为司空以尚书右仆射王通为左仆射二月庚午遣领军将军徐度入东闗大保广州刺史萧勃举兵反诏平西将军周文育平南将军侯安都等南讨戊子徐度至合肥烧齐船舻三千艘癸巳周文育军于己山获萧勃伪帅欧阳頠三月甲寅徳州刺史陈法武前衡州刺史谭述于始兴攻杀萧勃夏四月癸酉曲赦江广衡三州并督内为贼所拘逼者己卯铸四柱钱一当二十齐遣使通和壬辰改四柱钱一当十丙申复用细钱五月乙巳平西将军周文育进号镇南将军平南将军侯安都进号镇北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戊辰余孝顷遣使诣丞相府求降秋八月加丞相陈霸先殊礼九月周冢宰宇文防弑闵帝丞相陈霸先改授相国封陈国公冬十月戊辰进陈国公爵为王辛未帝逊位于陈陈受命奉帝为江隂王薨于外邸时年十六追諡敬皇帝   敬帝绍泰元年太平元年即位二年   右梁四主五十六年为陈所灭   通志卷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陈纪第十四   武帝 文帝 废帝 宣帝 后主   高祖武皇帝讳霸先字兴国小字法生吴兴长城下若里人姓陈氏其本甚微自云汉太邱长实之后也实元孙晋太尉凖凖生匡匡生逹永嘉中南迁为丞相掾太子洗马出为长城令悦其山水遂家焉尝谓所亲曰此地山川秀丽当有王者兴焉二百年后我子孙必钟斯运逹生康复为丞相掾咸和中土断故为长城人康生盱台太守英英生尚书郎公弼公弼生歩兵校尉鼎鼎生散骑侍郎高髙生懐安令咏咏生安成太守猛猛生太常卿道巨道巨生皇考文赞帝以梁天监二年癸未嵗生少俶傥有大志长于谋畧意气雄杰不事生产及长渉猎史籍好读兵书明纬孤虚遁甲之术多武艺明逹果断为当时推服身长七尺五寸日角龙顔埀手过膝尝游义兴馆于许氏梦天开数丈有四人朱衣捧日而至纳之帝口及觉腹内犹热帝心独喜初仕乡为里司后至建邺为油库吏徙为新喻侯萧映传教勤于其事为映所赏及映为吴兴太守甚重帝谓僚佐曰此人将来逺大必胜于我及映为广州帝为中直兵参军随之鎭映令帝招集士马先是武林侯萧谘为交州刺史以严刻失和土人李贲连结数州豪杰同时反台遣髙州刺史孙冏新州刺史卢子雄将兵击贲冏等不时进皆于广州伏诛子雄弟子畧与冏子侄及其主帅杜天合杜僧明共举兵执南江督防沈顗进冦广州昼夜苦攻州中震恐帝率精兵救之贼众大溃天合死僧明降梁武帝深叹异焉授直閤将军封新枋县子仍遣图帝貎而观之其年冬萧映卒明年帝送丧还至大庾岭会有诏以帝为交州司马与刺史杨防南讨帝益招勇敢器械精利防委帝经畧时萧勃为定州刺史于西江相会勃知军士惮逺役因诡说留防防集诸将问计帝曰交州叛涣罪由宗室节下奉辞伐罪故当死生以之于是鼓行而进军次交州防推帝为前锋所向摧防贲窜入屈獠洞中屈獠斩贲传首建邺是嵗太清元年也贲兄天寳遁入九眞与刼帅李绍隆收余兵杀徳州刺史陈文戒进围爱州帝讨平之除振逺将军西江督防髙要太守督七郡诸军事   二年冬侯景冦逼帝将赴援广州刺史元景仲隂将图帝帝知之与成州刺史王懐明等集兵于南海驰檄以讨景仲景仲缢于閤下帝迎萧勃鎭广州时临贺内史欧阳頠监衡州兰裕兰京礼扇诱始兴等十郡共攻頠頠请援于勃勃令帝救之悉禽裕等仍监始兴郡事帝遣杜僧明胡頴将二千人顿于岭上并厚结始兴豪杰同谋义举侯安都张偲等率众来附萧勃闻之遣钟休悦说停帝帝泣谓休悦曰君辱臣死谁敢爱命仆行计决矣时蔡路飬起兵据南康勃遣腹心谭世逺为曲江令与路飬相结同遏义军   大寳元年正月帝发始兴次大庾岭大破路飬军进顿南康湘东王绎承制授帝持节明威将军交州刺史改封南野县伯于是修理﨑头古城徙居之刘惠骞等望见恒有紫气冒城上逺近惊异故惠骞等深自结于帝寻改封长城县侯南江州刺史时宁都人刘蔼等资高州刺史李迁仕舟舰兵仗将袭南康帝遣杜僧明等据白石御之   二年僧明禽迁仕送南康斩之承制授帝江州刺史帝发南康灨石旧有二十四滩滩多巨石行旅以为难帝之发也水暴起数丈三百里间巨石皆没进军顿西昌有龙见水滨高五丈五采鲜曜军人观者数万人帝又尝独坐胡牀于閤下忽有神光满閤廊庑之间并得相见赵知礼侍侧怪而问帝帝笑不答时承制遣征东将军王僧辩督众军讨侯景次盆城帝率杜僧明等合三万兵会焉时西军乏食帝先计军粮五十万石至是分三十万石以资之仍顿巴邱会侯景废简文立豫章嗣王栋帝遣兼长史沈衮奉表于江陵劝进承制授帝平东将军州刺史领会稽太守三年帝帅师发自豫章二月次桑落洲时僧辩已发盆城会帝于白茅湾乃登岸结坛刑牲盟约进次大雷军人杜棱梦雷池君周何神自称征讨大将军乘朱航陈甲仗称下征侯景须臾便还云已杀景竟三月帝与诸军进克姑熟仍次蔡洲侯景登石头城望官军之盛不悦曰一把子人何足可打密谓左右曰此军上有紫气不易可当乃以舣防贮石沈塞淮口缘淮作城自石头迄青溪十余里中楼雉相接僧辩遣杜崱问计于帝帝以诸将不敢当锋请先往立栅即于石头西横垅筑栅众军次连八城直出东北贼恐西州路断亦于东北果林作五城以遏大路帝曰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使救首救尾困而无暇今我师既众贼徒甚寡应分贼兵力以弱制彊乃命诸将分处置兵帝与王琳杜龛等悉力乘之景众大溃僧辩啓命帝鎭京口五月齐遣将辛术围严超逹于秦郡帝命徐度领兵助其固守齐众起土山穿地道攻之甚急帝乃自率万人解其围振旅南归承制授帝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徐州刺史进封长城县公及王僧辩征陆纳于湘州承制命帝代鎭扬州   承圣二年湘州平帝旋鎭京口   三年三月进帝位司空及魏平江陵帝与王僧辩等进啓请晋安王以太宰承制十二月晋安王至自寻阳入居朝堂给帝班劔二十人   四年五月齐送贞阳侯渊明还主社稷王僧辩纳之渊明即位改元天成以晋安王为皇太子初齐之纳贞阳也帝固争之以为不可僧辩不见从帝居常愤叹曰嗣主髙祖之孙元皇之子竟有何辜坐致废黜假立非次此情可知乃密具袍数千领及锦防金银以为赏赐之资九月壬寅帝召徐度侯安都周文育等仍部列将士水陆俱进夜发南徐州讨王僧辩甲辰帝至石头前遣勇士自城北逾入时僧辩方视事闻外白有兵遽走帝大兵寻至因风纵火僧辩就禽是夜缢之及其子頠于是废贞阳侯而奉晋安王即位   绍泰元年壬子诏授帝侍中大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将军南徐二州刺史持节司空班劔鼓吹并如故仍诏甲仗百人出入殿省霍州刺史杜龛据吴兴与义兴太守韦载举兵逆命辛未帝表自东讨留髙州刺史侯安都石州刺史杜棱宿衞台省甲戌军至义兴秦州刺史徐嗣徽据城入齐又要南豫州刺史任约举兵应龛齐人资其兵食嗣徽乘虚奄至阙下侯安都出战嗣徽等退据石头丁丑载及龛从弟北叟来降帝抚而释之仍以载兄鼎知郡事帝以嗣徽冦逼卷甲还都命周文育进讨杜龛十一月己卯齐遣兵五千渡江据姑熟又遣安州刺史翟子崇楚州刺史刘士荣淮州刺史柳逹摩领兵万人于湖墅度米粟三万石马千匹入石头帝乃遣侯安都领水军夜袭湖墅烧齐船周铁虎率舟师断齐运输帝领铁骑自西明门袭之齐人大溃嗣徽留逹摩等守城自率亲属腹心往南州采石以迎齐援先是太白自十一月丙戌不见十二月乙卯出于东方丙辰帝尽命众军分部甲卒对冶城立航度兵攻其水南二栅柳逹摩等度淮置阵帝督兵疾战纵火烧栅烟尘张天齐人大溃尽收其船舰是日嗣徽约等领齐兵还据石头帝遣侯安都领水军袭破之嗣徽等单舸脱走丁巳拔石头南岸栅移度北岸起栅以絶其汲路又堙塞东门故城中诸井齐所据城中无水水一合贸米一升一升米贸绢五匹或炒米食之逹摩谓其众曰顷在北童謡云石头捣两裆捣青复捣黄侯景服青已倒于此今吾徒衣黄岂謡言验邪庚申逹摩遣侯子钦刘士荣等请和帝许之乃于城外盟约其将士恣其南北辛酉帝出石头南门陈兵送齐人归北者及至齐人杀之壬戌齐和州长史乌丸逺自南州奔还歴阳江宁令陈嗣黄门侍郎曹朗据姑熟不从帝命侯安都徐度等讨平之聚其首为京观是月杜龛以城降   二年正月癸未诛龛其弟翕从弟北叟司马沈孝敦并赐死三月戊戌齐遣水军仪同萧轨库狄伏连尧难宗东方老侍中裴英起东广州刺史独孤辟恶洛州刺史李希光并任约徐嗣徽王僧愔等众十万出栅口向梁山帐内荡主黄丛逆击破之烧其前军船舰齐顿军保芜湖五月丙申齐兵至秣陵故城己亥帝率宗室王侯及朝臣于大司马门外白虎阙下刑牲告天以齐人背约发言慷慨涕泗交流士卒观者益奋辛丑齐军于秣陵故城跨淮立桥栅引度兵马癸卯自方山进及儿塘游骑至台都下震骇帝潜以精卒三千配沈泰度江袭齐行台赵彦深于歩获其舟粟六月甲辰齐兵潜至钟山龙尾丁未进至莫府山帝遣钱明领水军出江乗要击齐人粮道尽获之齐军大馁杀马驴而食之壬子齐军至元武湖西北莫府山南将据北郊坛众军自覆舟东移顿郊坛北与齐人相对其夜大雨震电暴风拔木平地水丈余齐军昼夜坐立泥中县鬲以爨足指皆烂而台中及潮沟北水退路燥官军每得番易甲寅少霁是时食尽调市人餽军皆是麦屑为饭以荷叶裹而分给间以麦防兵士皆困会文帝遣送米三千石鸭千头帝即炊米煮鸭誓申一战士及防身计粮数脔人人裹饭混以鸭肉帝命众军蓐食攻之齐军大溃执嗣徽及其弟嗣宗斩之以徇虏萧轨东方老王敬寳李希光裴英起王僧智等将帅四十六人其军士得窜至江者缚筏以济中江而溺流尸至京口者弥岸惟任约王僧愔获免先是童謡云虏万夫入五湖城南酒家使虏奴自晋宋以后经絓在魏境江淮以北南人皆谓为虏是时以赏俘贸酒者一人裁得一醉丁巳众军出南州烧贼舟己未斩刘归义徐嗣产野猪于建康市是日解严庚申诛萧轨东方老王敬寳李希光裴英起等太平元年九月壬寅帝进位丞相录尚书事鎭卫大将军扬州牧进封义兴郡公庚申追赠皇考侍中光禄大夫封义兴郡公諡曰恭十月甲戌梁帝勅丞相自今问讯可施别榻以近扆坐   二年正月壬寅诏加帝班劔十人并前为三十丁未诏赠皇兄道谈南兖州刺史长城县公諡曰昭烈皇弟休光侍中南徐州刺史武康县侯諡曰忠壮甲寅遣兼侍中谒者仆射陆缮防拜长城县夫人章氏为义兴国夫人丁卯诏赠皇祖侍中太常卿諡曰孝追封皇祖妣许氏吴郡嘉兴县君諡曰敬皇祖妣张氏义兴国太夫人諡曰宣二月庚午萧勃举兵自广州度岭顿南康遣其将欧阳頠傅泰及其子孜为前军至豫章分屯要险南江州刺史余孝顷起兵应勃帝命周文育侯安都率众讨平之八月甲午帝进位太尉加黄钺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丙申加前后部羽葆鼓吹是时湘州刺史王琳拥兵不应命遣周文育侯安都率众讨之九月辛丑梁帝进帝位相国总百揆以南豫州之陈留南丹扬宣城扬州之吴兴东阳新安新宁南徐州之义兴江州之鄱阳临川十郡封帝为陈公备九锡之礼加玺绂逺游冠绿綟绶位在诸侯王上陈国置丞相以下一遵旧式十月戊辰梁帝又进帝爵为王以扬州之会稽临海永嘉建安南徐州之晋陵信安江州之寻阳豫章安成庐陵并前为二十郡益封陈国其相国州牧鎭卫大将军并如故又命陈王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儛八佾设钟虡宫县王妃王子王女爵命之号陈台百官一依旧典辛未梁帝书禅位于陈遣兼太保尚书左仆射王通兼太尉司徒左长史王玚奉皇帝玺绂受终之礼一依唐虞故事是日梁帝逊于别宫帝谦让再三羣臣固请乃许之   永定元年冬十月乙亥皇帝即位于南郊升坛柴燎告类上帝先是氛雾雨雪昼夜晦防至是日景气清晏礼毕舆驾还宫临太极前殿大赦改元赐百姓爵二级文武位三等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人谷五斛逋租宿责皆勿复收有犯乡论清议赃汚淫盗者皆洗除先注与之更始其长徒系特皆原之亡官失爵禁锢夺劳一依旧典又诏以江隂郡奉梁主为江隂王行梁正朔车旗服色一依前凖梁皇太后为江隂国太妃皇后为江隂国妃又诏百司各依位摄职丙子幸钟山祭蒋帝庙戊寅幸华林园覧辞讼临赦囚徒己卯分遣大使宣劳四方庚辰诏出佛牙于杜姥宅集四部设无遮大会辛巳追尊皇考曰景皇帝庙号太祖皇妣董太夫人曰安皇后前夫人钱氏为昭皇后世子克为孝懐太子立夫人章氏为皇后癸未尊景帝陵曰瑞陵昭皇后陵曰嘉陵依梁初园陵故事立删定郎刋定律令戊子迁景皇帝神主祔于太庙是月西讨都督周文育侯安都于郢州败绩没于王琳十一月丙申封皇兄子长城县侯蒨为临川郡王顼袭封始兴郡王皇弟子昙朗袭封南康郡王庚申都下火十二月庚辰皇后谒太庙是嵗周闵帝元年及九月冢宰宇文防废闵帝而奉明帝又为明帝元年   二年春正月乙未以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侯瑱为司空辛丑祀南郊大赦甲寅遣中书舍人韦鼎防吴兴楚王神为帝戊午祀明堂二月壬申南豫州刺史沈泰奔齐辛卯诏司空侯瑱总督水陆众军以御齐三月王琳立梁永嘉王萧庄以奉梁后即位于郢州夏四月甲子祀太庙乙丑江隂王殂陈志也追諡梁敬帝诏太宰吊祭司空监防丧事以梁武林侯萧谘子季卿嗣为江隂王戊辰重云殿东鸱尾有紫烟属天五月乙未都下地震壬寅立梁邵陵王庙室祭以太牢辛酉帝幸大庄严寺舍身壬戌羣臣表请还宫六月己巳诏司空侯瑱领军将军徐度讨王琳初侯景之平也太极殿被焚承圣中议欲营之独阙一柱秋七月有樟木大十八围长四丈五尺流泊陶家后渚监军邹子度以闻诏中书令沈众兼起部尚书搆太极殿八月周文育侯安都等于王琳所逃归自劾廷尉即日引见宥之并复本官丁亥加江州刺史周廸平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冬十月庚午遣鎭南将军周文育都督众军出豫章讨余孝劢乙亥幸庄严寺发金光明经题丁酉加髙州刺史黄法平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十二月甲子幸大庄严寺设无碍大会舍乗舆法物羣臣备法驾奉迎即日还宫丙戌加北江州刺史熊昙朗平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三年春正月丁酉鎭南将军广州刺史欧阳頠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是夜大雪及旦太极殿前有龙迹见甲子广州言仙人见于罗浮山寺小石楼二月辛酉加平西将军桂州刺史淳于量鎭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夏闰四月甲午诏依前代置西省学士兼取伎术士是时久不雨丙午幸钟山祭蒋帝庙是日降雨迄于月晦五月丙辰朔日有食之有司奏旧仪帝御前殿服朱纱袍通天冠诏曰此乃前代承用意有未同合朔仰助太阳宜偹衮冕之服自今永可为凖丙子扶南国遣使朝贡乙酉北江州刺史熊昙朗杀都督周文育举兵反王琳遣其将常众爱曹庆率兵援余孝劢六月戊子仪同侯安都败众爱等于左里获琳从弟袭主帅羊暕等四十余人众爱遁走庚寅庐山人斩之传首建邺甲午众军凯归丁酉帝不豫遣兼太宰尚书右仆射王通以疾告太庙兼太宰中书令谢哲告太社南北郊辛丑帝小瘳故司空周文育之柩至自建昌壬寅帝素服哭于朝堂哀甚癸卯上临讯狱讼是夜荧惑在天尊上疾甚丙午帝崩于璿玑殿时年五十七遗诏追临川王蒨入缵大业甲寅殡于太极殿西阶八月甲午羣臣上諡曰武皇帝庙号髙祖丙申葬万安陵帝雄武多英畧性甚仁爱及居阿衡恒崇寛简雅尚俭素常膳不过数品私飨曲宴皆瓦器蜯盘肴核庶羞裁令充足不为虚费初平侯景及立敬帝子女玉帛皆班将士其充闱房者衣不重采饰无金翠声乐不列于前践阼之后弥厉恭俭故能隆功茂徳光于江左云   武帝永定三年   世祖文皇帝讳蒨字子华始兴昭烈王之长子也少沈敏有识量美容仪留意经史武帝甚爱之常称吾家英秀梁太清初帝梦两日鬭一大一小大者光灭坠地色正黄其大如斗帝三分取一懐之侯景之乱避难临安县郭文举旧宅及武帝举兵南下景遣吴兴太守信都遵收帝及衡阳献王出都帝乃密袖小刀侯见景欲图之及至以付郎中王翻幽守故其事不遂武帝围石头景欲加害者数矣会景败乃得出起家吴兴太守武帝之讨王僧辩也先召帝与谋时僧辩壻杜龛据吴兴兵众甚盛武帝密令帝还长城立栅偹之龛遣将杜泰乗虚掩至将士相视失色帝言笑自若部分益明于是众心乃定及武帝遣周文育讨龛帝遣将军刘腾蒋元举攻下龛拜会稽太守武帝受禅立为临川王梦梁武帝以寳刀授已周文育侯安都之败于沌口武帝诏帝入总军政寻命率兵城南皖永定三年六月丙午武帝崩皇后称遗诏徴帝入纂皇统甲寅至自南皖入居中书省皇后令帝嗣膺寳箓帝辞让至于再三公卿固请其日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大赦诏州郡悉停奔赴秋七月丙辰尊皇后为皇太后辛酉以司空侯瑱为太尉以南豫州刺史侯安都为司空以南徐州刺史徐度为侍中中抚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乙丑重云殿灾八月庚戌立皇子伯茂为始兴王奉昭烈王后徙封始兴嗣王顼为安成王九月辛酉立皇子伯宗为皇太子王公以下赐帛各有差乙亥立妃沈氏为皇后冬十月甲子齐文宣帝殂十一月乙卯王琳冦大雷诏太尉侯瑱司空侯安都仪同徐度御之是嵗周明帝改天王称皇帝复建年号曰武成元年   天嘉元年春正月癸丑大赦改元诏赐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人粟五斛孝悌力田殊行异等加爵一级甲寅分遣使者宣劳四方辛酉祀南郊诏赐民爵一级二月丙申太尉侯瑱败王琳于梁山败齐兵于博望禽齐将刘伯球王琳及其主萧庄奔齐庚子分遣使者赍玺书宣劳四方乙巳遣太尉侯瑱鎭盆城庚戌立武帝第六子昌为衡阳王三月丙辰萧庄所署郢州刺史孙玚举州内附丁巳江州刺史周廸平南中斩贼帅熊昙朗传首建邺戊午齐军弃鲁山城走诏南豫州刺史程灵洗守之丙子衡阳王昌沈于江夏四月丁亥立皇子伯信为衡阳王奉献王后辛丑周明帝崩六月辛巳改諡皇祖妣景安皇后曰景文皇后壬辰诏改葬梁元帝于江宁旧茔车旗礼章悉同梁典仍依魏葬汉献帝故事甲午追防故始兴昭烈王妃曰孝妃辛丑国哀周忌上临于太极前殿百僚陪哭赦建邺殊死以下秋七月丙辰立皇子伯山为鄱阳王八月壬午齐孝昭帝废其主殷而自立戊子诏非兵器及国家所须金银珠玉衣服杂玩悉皆禁断丁酉幸正阳堂阅武九月癸丑彗星见乙卯周将独孤盛领水军趣巴湘与贺若敦水陆俱进太尉侯瑱自寻阳御之冬十月癸巳侯瑱袭破独孤盛于杨叶洲盛登岸筑城自保丁酉诏司空侯安都率众会侯瑱南拒周军十二月己亥周巴陵城主尉迟宪降庚子独孤盛潜遁走   二年春正月庚戌大赦辛未周湘州城主殷亮降湘州平二月庚寅曲赦湘州诸郡三月乙卯大尉湘州刺史侯瑱薨夏六月己亥齐人通好秋七月丙午周将贺若敦遁归武陵天门南平义阳河东宜都郡悉平九月甲寅诏以故太尉侯瑱故司空周文育故开府仪同三司杜僧明故中防军胡頴故领军陈拟配食武帝庙庭冬十月癸丑霍州西山蛮率部内属乙卯高丽国遣使朝贡十一月甲辰齐孝昭帝殂十二月甲申立始兴国庙于都下用王者礼以国用不足立煑海盐赋及榷酤科先是缙州刺史留异应王琳丙戍诏司空侯安都讨之是嵗周武帝保定元年   三年春正月庚戌设帷宫于南郊币告胡公以配天辛亥祀南郊诏赐民爵一级孝悌力田加一等二月梁宣帝殂闰月己酉以百济王余明为抚东大将军髙丽王髙阳为宁东将军江州刺史周廸举兵应留异甲子改铸五铢钱三月丙子安成王顼至自周丁丑以安右将军吴明彻为安南将军江州刺史督众军南讨甲申大赦庚寅司空侯安都破留异于桃枝岭异奔晋安东阳郡平夏四月癸卯曲赦东阳郡乙巳齐人来聘秋七月己丑皇太子纳妃王氏在位文武赐帛各有差孝悌力田为父后者赐爵二级九月戊辰朔日有食之以侍中到仲举为尚书右仆射丁酉周廸请降   四年春正月丙子于陁利国遣使朝贡甲申周廸走投闽州刺史陈寳应纳之夏四月辛丑设无碍大会舍身于太极前殿乙卯加骠骑将军扬州刺史安成王顼开府仪同三司六月癸巳司空侯安都赐死秋九月壬戌开府仪同三司广州刺史欧阳頠薨癸亥曲赦都下辛未周廸复冦临川诏护军将军章昭逹讨平之冬十月丙申大赦诏昭逹进军建安讨陈寳应   五年春三月壬午诏以防军将军周铁虎配食武帝庙庭夏五月周齐并遣使来聘秋七月丁丑曲赦都下九月城西城冬十一月己丑章昭逹禽陈寳应留异送建邺晋安郡平甲辰以防军将军章昭逹为鎭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十二月甲子曲赦建安晋安二郡讨陈寳应将士死王事者并给棺槥送还本乡并复其家癸未齐人来聘   六年春正月甲午皇太子加元服王公以下赐帛各有差孝悌力田为父后者赐爵一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谷人五斛夏四月甲寅以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安成王顼为司空五月齐武成帝传位于太子纬自称太上皇帝六月辛酉彗星见于上台北周人来聘秋七月癸未有大风自西南至广百余歩激壊灵台候楼甲申仪贤堂无故自壊丙戌临川太守骆牙斩周廸传首建邺枭于朱雀航八月己卯立皇子伯固为新安王伯恭为晋安王伯仁为庐陵王伯义为江夏王九月新作大航冬十月辛亥齐人来聘十二月乙卯立皇子伯礼为武陵王癸亥曲赦都下   天康元年春二月丙子大赦改元三月己卯以司空安成王顼为尚书令夏四月乙卯皇孙至泽生赐在位文武帛各有差为父后者赐爵一级癸酉皇帝崩于有觉殿遗诏皇太子可即君临万国山陵务在俭速大敛竟羣臣三日一临公除之制率依旧典六月甲子羣臣上諡曰文皇帝庙号世祖丙寅葬永宁陵文帝起自布衣知百姓疾苦国家资用务存俭约妙识眞伪下不容奸一夜内刺闺取外事分判者輙前后相续每鸡人伺漏传籖于殿中者令投籖于阶石上鎗然有声云吾虽得眠亦令惊觉其自彊若此云   文帝天嘉六年天康一年即位七年   废帝讳伯宗字奉业小字药王文帝嫡长子也梁承圣三年五月庚寅生永定二年二月戊辰拜临川王世子三年文帝嗣位八月庚戌立为皇太子自梁室乱离东宫焚烬太子居于永福省天康元年四月癸酉文帝崩是日太子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大赦诏内外文武各复其职逺方悉停奔赴五月己卯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庚寅以司空扬州刺史新除尚书令安成王顼为司徒录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丁酉以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徐度为司空以镇东将军东扬州刺史始兴王伯茂为征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吏部尚书袁枢为尚书左仆射以吴兴太守沈钦为右仆射秋七月丁酉立妃王氏为皇后冬十月庚申享太庙十一月乙亥周人来吊十二月甲子髙丽国遣使朝贡是嵗周天和元年   光大元年春正月癸酉尚书左仆射袁枢卒乙亥大赦改元赐孝悌力田爵一级辛卯祀南郊二月辛亥南豫州刺史余孝顷谋反伏诛三月甲午以尚书右仆射沈钦为侍中尚书仆射夏五月乙未湘州刺史华皎不从执政丙申以中抚军大将军淳于量为征南大将军总舟师讨之六月壬寅以中军大将军司空徐度为车骑将军总督都下众军自歩道袭湘州秋七月戊申立皇子至泽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王公以下赉帛各有差九月丙辰百济国遣使朝贡是月周将拓拔定入郢州与华皎水陆俱进都督淳于量吴明彻等大破之皎单舸奔江陵禽定送建邺冬十月辛巳曲赦湘巴二州为皎所诖误者十一月甲子中权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王冲薨十二月庚寅以仪同三司兼从事中郎孔英哲为奉圣亭侯奉孔子祀   二年春正月己亥司徒安成王顼进位太傅领司徒加殊礼以新除征南大将军淳于量为中军大将军及安南将军湘州刺史吴明彻即本号并开府仪同三司庚子诏讨华皎军人死王事者并给棺槥送还本乡仍复其家甲子司空徐度薨夏五月丙辰太傅安成王顼献玉玺一六月丁亥彗星见秋七月戊申新罗国遣使朝贡壬戌立皇弟伯智为永阳王伯谋为桂阳王九月林邑狼牙修国并遣使朝贡冬十一月甲寅慈训太后下令暴帝过失废为临海王送还藩邸令乗舆迎太傅安成王入即位是日帝出居别第太建二年四月乙卯薨时年十九帝性仁弱无君人之器及即尊位刑政皆归冢宰故皇太后称文帝遗志而废焉   废帝光大二年   高宗孝宣皇帝讳顼字绍世小字师利始兴昭烈王第二子也梁中大通二年七月辛酉生有赤光满室少寛容多智畧及长美容仪身长八尺三寸埀手过膝有勇力善骑射武帝平侯景鎭京口梁元帝徴武帝子侄入侍武帝遣帝赴江陵累官为中书侍郎时有军主李总与帝有旧每同游处帝尝夜被酒张灯而寐总适出寻反乃见帝身是大龙便惊走他室魏平江陵迁于长安帝貌若不慧魏将杨忠门客张子煦见而竒之曰此人虎头当大贵也永定元年遥袭封始兴郡王文帝嗣位改封安成王天嘉三年自周还授侍中中书监中衞将军置佐吏歴位司空尚书令废帝即位拜司徒录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光大二年正月进位太傅领司徒加殊礼劔履上殿十一月甲寅慈训太后黜废帝为临海王以帝入纂皇统是月齐武成帝殂   太建元年春正月甲午皇帝即位于太极前殿大赦改元文武赐位一阶孝悌力田及为父后者赐爵一级鳏寡不能自存者人赐谷五斛复太皇太后尊号曰皇太后立妃柳氏为皇后世子叔寳为皇太子封皇子江州刺史康乐侯叔陵为始兴王奉昭烈王祀乙未谒太庙丁酉分命大使观省四方风俗以尚书仆射沈钦为左仆射度支尚书王劢为右仆射辛丑祀南郊壬寅封皇子建安侯叔英为豫章王丰城侯叔坚为长沙王二月乙亥耕籍田夏五月甲午齐人来聘丁巳以吏部尚书徐陵为尚书右仆射秋七月辛卯皇太子纳妃沈氏王公以下赐帛各有差冬十月新除左衞将军欧阳纥据广州反辛未遣开府仪同三司章昭逹讨之   二年春二月癸未章昭逹禽欧阳纥送都斩于建康市广州平三月丙申皇太后崩丙午曲赦广衡二州丁未大赦又诏自讨周廸华皎以来兵所有死亡者并令收敛并给棺槥送还本乡夏四月乙卯临海王伯宗薨戊寅皇太后祔葬于万安陵五月壬午齐人来吊六月戊子新罗国遣使朝贡辛卯大雨雹乙巳分遣大使廵州郡省寃屈冬十一月辛酉髙丽国遣使朝贡十二月癸巳雷   三年春正月癸丑以尚书右仆射徐陵为尚书仆射辛酉祀南郊二月辛巳祀明堂丁酉耕籍田三月丁丑大赦夏四月壬辰齐人来聘五月辛亥髙丽新罗丹丹天竺盘盘等国并遣使朝贡六月丁亥江隂王萧季卿以罪免甲辰封东中郎将长沙王府谘议参军萧彜为江隂王冬十月乙酉周人来聘十二月壬辰司空章昭逹薨四年春正月丙午以尚书仆射徐陵为左仆射中书监王劢为右仆射二月乙酉立皇子叔卿为建安王三月乙丑扶南林邑国并遣使朝贡夏五月癸卯尚书右仆射王劢卒是月周人诛冢宰宇文防秋八月辛未周人来聘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辛未大赦丙寅以故太尉徐度仪同三司杜棱程灵洗配食武帝庙庭故司空章昭逹配食文帝庙庭冬十一月己亥地震是嵗周建徳元年   五年春正月癸酉以吏部尚书沈君理为尚书右仆射领吏部辛巳祀南郊二月辛丑祀明堂乙卯夜有白气如虹自北方贯北斗紫宫三月壬午以开府仪同三司吴明彻都督征讨诸军事畧地北边丙戌西衡州献马生角己丑皇孙允生内外文武赐帛各有差为父后者赐爵一级夏六月癸卯周人来聘秋九月癸未尚书右仆射沈君理卒壬辰晦夜明冬十月己亥以特进周正为尚书右仆射乙巳吴明彻克夀阳城斩王琳传首建邺枭于朱雀航十二月壬辰诏熊昙朗留异陈寳应周廸邓绪等及王琳首并还亲属以广宥乙巳立皇子叔明为宜都王叔献为河东王是嵗诸军畧地所在克防   六年春正月壬戌赦江右淮北诸州甲申周人来聘高丽国遣使朝贡二月壬辰朔日有食之辛亥耕籍田夏四月庚子彗星见六月壬辰尚书右仆射周正卒冬十一月乙亥诏北边行军之所并给复十年十二月戊戌以吏部尚书王玚为尚书右仆射   七年春正月辛未祀南郊三月辛未诏豫二兖谯徐合霍南司定九州及南豫江郢所部在江北诸郡置云旗义士驻大军及诸镇备防夏四月丙戌有星孛于大角庚寅监豫州陈桃根献青牛诏以还百姓乙未桃根又上织成罗纹锦被表各二诏于云龙门外焚之壬子郢州献瑞钟六六月丙戌诏为北行将士死王事者克日举哀壬辰以尚书右仆射王玚为尚书仆射乙酉改作云龙神虎门秋八月癸卯周人来聘闰九月壬辰都督呉明彻大破齐军于吕梁是月甘露频降乐游苑丁未舆驾幸苑采甘露宴羣臣诏于苑龙舟山立甘露亭冬十月己巳立皇子叔齐为新蔡王叔文为晋熙王十二月壬戌以尚书仆射王玚为左仆射太子詹事陆缮为右仆射甲子南康郡献瑞钟一   八年春二月壬申以开府仪同三司吴明彻为司空夏五月庚寅尚书左仆射王玚卒六月甲寅以尚书右仆射陆缮为左仆射新除晋阳太守王克为右仆射秋九月戊戌立皇子叔彪为淮南王   九年春正月乙亥齐主传位于其太子恒自号太上皇是月周灭齐二月壬子耕籍田秋七月己卯百济国遣使朝贡庚辰大雨震万安陵华表己丑震慧日寺刹及瓦宫寺重门一女子震死冬十月戊午司徒吴明彻破周将梁士彦于吕梁十二月戊申东宫成皇太子移于新宫   十年春二月甲子周军救梁士彦大败司空吴明彻于吕梁及将卒皆见囚俘不反三月辛未震武库丙子分命众军以备周乙酉大赦夏四月庚戌诏絓在军者并赐爵二级又诏御府堂署所营造礼乐仪服军器之外悉皆停息掖庭常供王侯妃主诸有奉防者并各量减庚申大雨雹六月丁酉周武帝殂闰六月丁卯大雨震大皇寺刹庄严寺露盘重阳阁东楼千秋门内槐树及鸿胪府门秋七月戊戌新罗国遣使朝贡八月戊寅陨霜杀稻菽九月乙巳立方明坛于娄湖戊申以州刺史始兴王叔陵兼王官伯临盟甲寅幸娄湖临誓众乙卯分遣大使以盟誓班下四方以上下相警冬十月戊子以尚书左仆射陆缮为尚书仆射十二月乙亥合州庐江蛮田伯兴出冦枞阳刺史鲁广逹讨平之是嵗周宣政元年   十一年春正月丁酉南兖州言龙见二月癸亥耕籍田秋七月辛卯初用大货六铢钱八月丁卯幸大壮观阅武冬十月甲戌以尚书仆射陆缮为尚书左仆射以祠部尚书晋安王伯恭为右仆射十一月辛卯大赦戊戌周将梁士彦围寿阳克之辛亥又克霍州癸丑以扬州刺史始兴王叔陵为大都督总督水歩众军十二月乙丑南北兖晋三州及盱台山阳阳平马头秦歴阳沛北谯南梁等九郡民并自拔向建邺周又克谯北徐二州自是淮南之地尽归于周矣己巳诏非军国所须多所减损归于俭约是嵗周宣帝大象元年   十二年夏四月癸亥尚书左仆射陆缮卒己卯大雩壬午雨五月癸巳以尚书右仆射晋安王伯恭为尚书仆射己酉周宣帝崩六月壬戌大风吹壊臯门中阃秋八月己未周郑州总管司马消难以所统九州八鎭之地来降诏因以消难为大都督加司空封随郡公庚申诏鎭西将军樊毅进督沔汉诸军事遣南豫州刺史任忠率众趋歴阳超武将军陈慧纪为前军都督趋南兖州戊辰以司空司马消难为大都督水陆诸军事庚午通直散骑常侍淳于陵克临江郡癸酉智武将军鲁广逹克郭黙城甲戌大雨霖丙子淳于陵克祏州城九月癸未周临江太守刘显光率众来降是夜天东南有声如风水相激三夜乃止丁亥周将王延贵率众拔歴阳任忠击破之禽延贵等己酉周广陵义军主曹药率众来降冬十月癸丑大雨震电十二月庚辰南徐州刺史河东王叔献薨   十三年春正月壬午以中权将军防军将军鄱阳王伯山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以尚书仆射晋安王伯恭为左仆射吏部尚书袁宪为右仆射二月乙亥耕籍田秋九月癸未夜大风从西北来发屋拔树大雨雹冬十月壬寅丹丹国遣使朝贡十二月辛巳彗星见西南是嵗周静帝大定元年逊位于隋文帝改元开皇元年十四年春正月乙酉上弗豫甲寅崩于宣福殿时年五十三遗诏凡厥终制事从省约金银之饰不以入圹明器皆用瓦以日易月及公除之制悉依旧凖在位百司三日一临四方州鎭五等诸侯各守所职并停奔赴二月辛卯羣臣上諡曰孝宣皇帝庙号髙宗癸巳葬显宁陵帝之在田本有恢之度及居尊位实允天人之属于时国歩初弥创痍未复淮南之地并入于齐帝志复旧境惟彊弱之形县絶故深自惩艾恐犯不韪及夫周兵灭齐乗胜畧地还至江际帝自此惧矣既而修饰都城为扞御之备获铭云二百年后当有痴人修破吾城者时莫测所从云   孝宣帝太建十四年   后主讳叔寳字元秀小字黄奴宣帝嫡长子也梁承圣二年十一月戊寅生于江陵明年魏平江陵宣帝迁于长安留后主于穰城天嘉三年归建邺立为安成王世子光大二年累迁侍中大建元年正月甲午立为皇太子十四年正月甲寅宣帝崩乙卯始兴王叔陵搆逆伏诛丁巳太子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大赦在位文武及孝悌力田为父后者并赐爵一级孤老鳏寡不能自存者赐谷人五斛帛二疋癸亥以侍中丹杨尹长沙王叔坚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州刺史乙丑尊皇后为皇太后丁卯立皇弟叔敦为始兴王奉昭烈王祀己巳立妃沈氏为皇后辛未立皇弟叔俨为寻阳王叔愼为岳阳王叔达为义阳王叔熊为巴山王叔虞为武昌王甲戌设无碍大会于太极前殿三月癸亥诏内外众官九品以上各荐一人又诏求忠谠无所讳己巳以新除翊左将军永阳王伯智为尚书仆射夏四月丙申立皇子永康公允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王公以下赉帛各有差庚子诏镂刻金银一切华防之属及布帛短狭轻疎者并伤财废业尤成蠹患又僧尼道士挟邪左道不依经律人间淫祀祅书诸珍怪事详为条制并皆禁絶秋七月辛未大赦是月自建邺至荆州江水色赤如血八月癸未天有声如风水相激乙酉夜又如之九月丙午设无碍大会于太极前殿舍身及乗舆御服大赦辛亥夜天东北有声如虫飞渐移西北丙寅以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长沙王叔坚为司空征南将军江州刺史豫章王叔英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   至徳元年春正月壬寅大赦改元以江州刺史豫章王叔英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司空州刺史长沙王叔坚为江州刺史征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癸卯立皇子深为始安王秋八月丁卯以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沙王叔坚为司空九月丁巳天东南有声如虫飞冬十月丁酉立皇弟叔平为湘东王叔敖为临贺王叔宣为山阳王叔穆为西阳王叔俭为南安王叔澄为南郡王叔兴为沅陵王叔韶为乐山王叔纯为新兴王十二月丙辰头和国遣使朝贡司空长沙王叔坚有罪免戊午夜天开自西北至东南其内有青黄杂色隆隆若雷声   二年春正月丁卯分遣大使廵省风俗癸巳大赦夏五月戊子以吏部尚书江总为尚书仆射秋七月壬午皇太子加元服在位文武赐帛各有差孝悌力田为父后者赐爵一级鳏寡癃老不能自存者人谷五斛冬十一月丙寅大赦是月盘盘百济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庚午鎭左将军长沙王叔坚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三月辛酉前丰州刺史章大寳举兵反夏四月庚戌丰州义军主陈景详斩大寳传首建邺冬十月己丑丹丹国遣使朝贡十一月己未诏修复仲尼庙辛巳幸长干寺大赦十二月癸卯髙丽国遣使朝贡是嵗梁明帝殂   四年春正月甲寅诏王公以下各荐所知无隔舆皁二月丙申立皇弟叔谟为巴东王叔显为临江王叔坦为新会王叔隆为新宁王夏五月丁巳立皇子庄为会稽王秋九月甲午幸元武湖肄舻舰阅武丁未百济国遣使朝贡冬十月癸亥以尚书仆射江总为尚书令吏部尚书谢伷为尚书仆射十一月己卯大赦   祯明元年春正月戊寅大赦改元乙未地震秋九月庚寅梁太傅安平王萧岩荆州刺史萧瓛遣其都官尚书沈君公诣荆州刺史陈纪请降辛卯岩等帅其文武官男女济江甲午大赦冬十二月丙子以萧岩为平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东扬州刺史丁亥以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豫章王叔英为兼司徒十二月丙辰以前鎭衞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东州刺史鄱阳王伯山为鎭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二年春正月辛巳立皇子恮为东阳王恬为钱唐王夏四月戊申有羣防无数自蔡洲岸入石头渡淮至于青塘两岸数日自死随流出江是月郢州南浦水黑如墨五月甲午东冶铸铁有物赤色大如数升自天坠镕所有声隆隆如雷铁飞出墙外烧人家六月戊戌扶南国遣使朝贡庚子废皇太子允为吴兴王立扬州刺史始安王深为皇太子辛丑以太子詹事袁宪为尚书仆射丁巳大风自西北激涛水入石头城淮渚暴溢漂没舟乗冬十月己亥立皇子藩为吴王己酉幸莫府山大校猎十一月丁卯诏克日于大政殿讯狱丙子立皇弟叔荣为新昌王叔匡为太原王初隋文帝受周禅甚敦邻好宣帝尚不禁侵掠太建末隋兵大举闻宣帝崩乃命班师遣使赴吊修敌国之礼书称姓名顿首而后主益骄书末云想彼统内如宜此宇宙清泰隋文帝不説以示朝臣清河公杨素素以为主辱臣死再拜请罪及襄邑公贺若弼并奋求致讨后主使袁彦聘隋窃图隋文帝状以归后主见之大骇曰吾不欲见此人每遣间谍隋文帝皆给衣马礼遣以归后主愈骄不虞外难荒于酒色不恤政事左右嬖佞珥貂者五十人妇人美貎丽服巧态以从者千余人常使张贵妃孔贵人等八人夹坐江总孔范等十人豫宴号曰狎客先令八妇人襞采笺制五言诗十客一时继和迟则罚酒君臣酣饮从夕达旦以此为常而盛修宫室无时休止税江税市徴取百端刑罚酷滥牢狱常满覆舟山及蒋山栢林冬月常多采醴后主以为甘露之瑞前后灾异甚多有神自称老子游于都下与人对语而不见形言吉凶多验得酒輙釂之经三四年乃去船下有声云明年乱视之得婴儿长三尺而无头蒋山众鸟鼓两翼以拊膺曰柰何帝柰何帝又建邺城无故自壊青龙出建阳门井涌雾赤地生黑白毛大风拔朱雀门临平湖草旧塞忽然自通后主又梦黄衣围城乃尽去绕城橘树又见大蛇中分首尾各走夜中索饮忽变为血有血霑阶至于坐牀头而火起有狐入其牀下捕之不见以为祅乃自卖于佛寺为奴以禳之于郭内大皇佛寺起七层塔未毕火从中起飞至石头烧死者甚众又采木湘州拟造正寝栰至牛渚矶尽没水中既而渔人见栰浮于海上又起齐云观国人歌曰齐云观冦来无际畔始北齐末诸省官人多称省主未几而灭至是举朝亦有此称识者以为省主主将见省之兆隋文帝谓仆射髙颎曰我为百姓父母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之乎命大作战船人请宻之隋文帝曰吾将显行天诛何宻之有使投柹于江若彼能改吾又何求及纳梁萧瓛萧岩隋文帝愈愤以晋王广为元帅总十八总管致讨乃送玺书暴后主二十恶又散遣诏书书三十万纸徧喻江外诸军既下江滨鎭戍相继奏闻新除湘州刺史施文庆中书舍人沈客卿掌机宻并抑而不言初萧岩萧瓛之至也德教学士沈君道梦殿前长人朱衣虎冠头出栏上攘臂怒曰那忽受叛萧误人事后主闻之忌二萧故逺散其众以岩为东扬州刺史瓛为吴州刺史使领军任忠出守吴兴郡以襟带二州使南平王嶷鎭江州永嘉王彦鎭南徐州寻召二王赴期明年元会命缘江诸防船舰悉从二王还都以示威势由是江中无一鬭船上流诸州兵皆阻杨素军不得至都下甲士尚十余万人及闻隋军临江后主曰王气在此齐兵三度来周兵再度至无不摧没虏今来者必自败孔范亦言无度江理但奏伎纵酒作诗不辍   三年春正月乙丑朔朝会大雾四塞入人鼻皆辛酸后主昏睡至晡时乃罢是日隋将贺若弼自北道广陵济韩擒虎趋横江济分兵晨袭采石取之进拔姑熟次于新林时弼攻下京口縁江诸戌望风尽走弼分兵断曲阿之冲而入丙寅采石戌主徐子建至告变戊辰乃下诏曰犬羊陵纵侵窃郊畿蠭虿有毒宜时扫定朕当亲御六师廓清八表内外并可戒严于是以萧摩诃为皇畿大都督樊猛为上流大都督樊毅为下流大都督司马消难施文庆并为大监军重立赏格分兵鎭守要害僧尼道士尽皆执役庚午贺若弼攻防南徐州辛未韩擒虎又防南豫州隋军南北道并进辛巳贺若弼进军钟山顿白土冈之东南众军败绩弼乗胜进军宫城烧北掖门是时韩擒虎率众自新林至石子冈鎭东大将军任忠出降擒虎仍引擒虎经朱雀航趣宫城自南掖门入城内文武百司皆遁出唯尚书仆射袁宪后閤舍人夏侯公韵侍侧宪劝端坐殿上正色以待之后主曰锋刃之下未易可当吾自有计乃逃于井二人苦谏不从以身蔽井后主与争乆之方得入沈后居处如常太子深年十五闭閤而坐舍人孔伯鱼侍焉戎士叩閤而入深安坐劳之曰戎旅在途不至劳也既而军人窥井而呼之后主不应欲下石乃闻呌声以绳引之惊其太重及出乃与张贵妃孔贵人三人同乗而上隋文帝闻之大惊开府鲍宏曰东井上于天文为秦今帝都所在投井其天意邪先是江东謡多唱王献之桃叶辞云桃叶复桃叶度江不用檝但度无所苦我自接迎汝及晋王广军于六合鎭其山名桃叶果乗陈船而度丙戌晋王广入据台城送后主于东宫三月己巳后主与王公百司同发自建邺之长安隋文帝权分京城人宅以俟内外修整遣使迎劳之陈人讴咏忘其亡焉使还奏言自后主以下大小在路五百里累累不絶隋文帝嗟叹曰一至于此及至京师列陈之舆服器物于庭引后主于前及前后二太子诸父诸弟众子之为王者凡二十八人司空司马消难尚书令江总仆射袁宪骠骑萧摩诃防军樊毅中领军鲁广达鎭军将军任忠吏部尚书姚察侍中中书令蔡徴左衞将军樊猛自尚书郎以上二百余人文帝使纳言宣诏劳之次使内史令宣诏让后主后主伏地屏息不能对乃见宥隋文帝诏陈武文宣三帝陵总给五百戸分守之初武帝始即位其夜奉朝请史普直宿省梦有人自天而下导从数十至太极殿前北靣执玉防金字曰陈氏五帝三十二年及后主在东宫时有妇人突入唱曰毕国主有鸟一足集其殿庭以觜画地成文曰独足上髙台盛草变成灰欲知我家处朱门当水开解者以为独足盖指后主独行无众盛草言荒秽隋承火运草得火而灰及至京师与其家属馆于都水台所谓上髙台当水也其言皆验或言后主名叔寳反语为少福亦败亡之徴云既见宥隋文帝给赐甚厚数得引见班同三品每预宴恐致伤心为不奏吴音后监守者奏言叔寳云既无秩位每预朝集愿得一官号隋文帝曰叔寳全无心肝监者又言叔寳常沉醉罕有醒时隋文帝使节其酒既而曰任其性不尔何以过日未几帝又问监者叔寳所嗜对曰嗜驴肉问饮酒多少对曰与其子弟日饮一石隋文帝大惊及从东廵登芒山侍饮赋诗曰日月光天徳山河壮帝居大平无以报愿上东封书并表请封禅隋文帝优诏谦让不许后从至仁夀宫常侍宴及出隋文帝目之曰此败岂不由酒将作诗功夫何如思安时事当贺若弼度京口彼人密啓告急叔寳为饮酒遂不省之髙颎至日犹见啓在牀下未开封此亦是可笑盖天亡也昔苻氏所征得国皆荣贵其主茍欲求名不知违天命与之官乃违天也隋文帝以陈氏子弟既多恐京下为过皆分置诸州县每嵗赐以衣服以安全之后主以隋仁夀四年十一月壬子终于洛阳时年五十二赠大将军封长城县公諡曰炀葬河南洛阳之芒山   后主至徳四年祯明二年即位六年   右陈五主凡三十三年为隋所灭   通志卷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五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后魏纪第十五上   圣武帝 神元帝 思帝 昭帝【桓帝穆帝】平文帝惠帝 炀帝 烈帝 昭成帝 道武帝 明元帝 大武帝 文成帝 献文帝   魏之先出自黄帝轩辕氏黄帝子曰昌意昌意之少子受封北国有大鲜卑山因以为号其后世为君长统幽都之北广漠之野畜牧迁徙射猎为业淳朴为俗简易为化不为文字刻木结防而已时事逺近人相授如史官之纪录焉黄帝以土徳王北俗谓土为托谓后为跋故以为氏其裔始均仕尧时逐女□于弱水北人赖其勲舜命为田祖歴三代至秦汉獯鬻猃狁山戎匃奴之属累代作害中州而始均之裔不交南夏是以载籍无闻积六七十代至成皇帝讳毛立统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威振北方成帝崩节皇帝贷立节帝崩庄皇帝观立庄帝崩明皇帝楼立明帝崩安皇帝越立安帝崩宣皇帝推寅立宣帝南迁大泽方千余里厥土昏防沮洳谋更南徙未行而崩景皇帝利立景帝崩元皇帝俟立元帝崩和皇帝肆立和帝崩定皇帝机立定帝崩僖皇帝盖立僖帝崩威皇帝浍立威帝崩献皇帝邻立时有神人言此土荒遐宜徙建都邑献帝年老乃以位授子圣武皇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难八阻于是欲止有神兽似马其声类牛导引厯年乃出始居匃奴故地其迁徙防畧多出宣献二帝故时人并号曰推寅盖俗云鑚研之义   圣武皇帝讳诘汾尝田于山泽欻见辎軿自天而下既至见美妇人自称天女受命相偶旦日请还期年周时复防于此言终而别及朞帝至先田处果见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也当世为帝王语讫而去即始祖神元皇帝也故时人谚曰诘汾皇帝无妇家力微皇帝无舅家帝崩神元皇帝立   神元皇帝讳力微元年嵗在庚子先是西部内侵依于没鹿回部大人窦賔神元有雄杰之度后与賔攻西部賔军败失马歩走神元使以所乗骏马给之賔归求马主帝隐而不言賔后知大惊将分国之半奉帝帝不受乃进其爱女賔犹思报恩乃从帝所欲徙所部北居长川积数年旧部人咸来归附及賔临终戒其二子使谨奉神元其子不从乃隂谋逆帝召杀之尽并其众诸部大人悉服控之士二十余万三十九年迁于定防之盛乐四月祭天诸部君长皆来助祭唯白部大人观望不至徴而戮之逺近肃然帝乃告诸大人为与魏和亲计四十二年遣子文帝如魏且观风土是嵗魏景元二年也文帝讳沙漠汗以国太子留洛阳后文帝以神元春秋已髙求归晋武帝具礼防送五十六年文帝复如晋其冬还国晋征北将军卫瓘以文帝雄异恐为后患请留不遣复请以金锦赂国之大人令致闲隙五十八年方遣帝神元使诸部大人诣隂舘迎帝酒酣帝仰视飞鸟飞丸落之时国俗无弹众大惊相谓曰太子被服同南夏兼竒术絶人若继国统变易旧俗吾等必不得志乃谋危害帝并先驰还曰太子引空弓而落飞鸟似得晋人异法自帝在晋后诸子爱宠神元颇有所惑及闻诸大人请因曰当便除之于是诸大人驰诣塞南矫害帝其年神元不豫乌丸王库贤亲近任势先受卫瓘之货欲沮动诸部因于庭中砺钺谓诸大人曰上恨汝曹防杀太子欲尽收诸大人长子杀之大人皆信各各散走神元寻崩凡飨国五十八年年一百四嵗道武即位尊为始祖子章皇帝悉鹿立时诸部离散帝九年而崩弟平皇帝绰立七年而崩文帝少子思皇帝立思皇帝讳弗政崇寛简百姓懐服一年而崩   昭皇帝讳禄官神元帝之子也帝立九年分国为三部一居上谷北濡源西东接宇文部自统之一居代郡之参合陂北使文帝长子桓帝讳猗防统之一居定防之盛乐故城使桓帝弟穆帝猗卢统之自神元以来与晋和好是嵗穆帝始出并州迁杂胡北徙云中五原朔方又西度河击匃奴乌丸诸部自杏城以北八十里迄长城原夹道立碣与晋分界二年葬文帝及皇后封氏初思帝欲改葬未果而崩至是述成前意焉三年桓帝度漠北廵因西畧诸国凡积五嵗诸部降附者三十余国桓帝英杰魁岸马不能胜常乗安车驾大牛牛角容一石帝曽中蛊呕吐之地仍生榆参合陂土无榆故时人异之十年匃奴别种刘渊反晋于离石自号汉王并州刺史司马腾来乞师桓帝与帝大举以助之大破渊众于西河上党桓帝与腾盟于汾东而还乃使辅相卫防叚繁于参合陂西累石为亭树碑以纪行焉十一年晋假桓帝大单于金印紫绶是嵗桓帝崩桓帝统部凡十一年后定防侯卫操树碑于大防城以颂功徳子普根代立十三年昭帝崩穆帝总摄三部为一统帝天姿英峙勇畧过人元年刘渊僭帝号自称大汉三年晋并州刺史刘琨遣子导为质乞师帝使弟子平文皇帝助琨破白部大人次攻鐡弗刘虎晋懐帝进帝大单于封代公帝以封邑去国县逺从琨求句注陉北地琨大喜乃徙马邑隂馆楼烦繁畤崞五县人于陉南更立城邑尽献其地东接代郡西连西河朔方数百里帝乃徙十万家以充之六年城盛乐以为北都修故平城以为南都帝登平城西山观望地势乃更南百里于灅水之阳黄堆筑新平城晋人谓之小平城使子六修镇之统领南部八年晋愍帝进帝为代王置官属食代常山二郡先是国俗寛简至是明刑峻法诸部人多以违命得罪凡后期者皆举部戮之或有室家相携悉赴死所人问何之曰当就诛其威严若此九年帝召六修不至怒讨之失利遂崩普根先守外境闻难来攻六修灭之普根立月余薨普根子始生桓帝后立之又薨思帝子平文皇帝立   平文皇帝讳郁律姿质雄壮甚有威畧元年嵗在丁丑二年刘虎据朔方来侵西部帝大破之西兼乌孙故地东吞勿吉以西控士马将百万是嵗晋元帝即位于江南刘曜僭帝位帝闻晋愍帝为曜所害顾谓大臣曰今中原无主天其资我乎曜遣使请和帝不纳三年石勒自称赵王遣使乞和请为兄弟帝斩其使以絶之五年晋元帝遣使韩畅加崇爵服帝絶之讲武有平南夏志桓帝后以帝得众心恐不利己子害帝遂崩大人死者数十人天兴初追尊曰太祖   惠皇帝讳贺傉桓帝中子也以五年为元年帝未亲政事太后临朝遣使与石勒通和时人谓之女国使四年帝始临朝以诸部人情未悉欵顺乃筑城于东木根山徙都之五年帝崩   炀皇帝讳纥那惠帝之弟也以五年为元年三年石勒遣石虎寇邉部帝御之不利迁于大寗时平文帝长子烈帝居于舅贺兰部帝遣使求之贺兰部帅蔼头拥防不遣帝怒召宇文部并力击蔼头宇文众败帝还大寗五年帝出居于宇文部贺兰及诸部大人共立烈帝烈皇帝讳翳槐以五年为元年石勒遣使求和帝遣弟昭成帝如襄国徙者五千余家七年蔼头不修臣职召而戮之国人复贰于是炀帝自宇文部还入诸部大人复奉之炀帝以烈帝七年为后元年时烈帝出居于邺三年石虎纳烈帝于大寗国人六千余家部落叛炀帝出居于慕容部烈帝复立以炀帝三年为后元年城盛乐城在故城东南十里一年而崩弟昭成皇帝立昭成皇帝讳什翼犍平文皇帝之次子也生而竒伟寛仁大度身长八尺隆凖龙顔立髪委地卧则乳垂至席烈帝临崩顾命迎帝曰立此人则社稷乃安故帝弟孤自诣邺奉迎与帝俱还十一月即位于繁畤北始称建国元年时年十九   二年春始置百官分掌众职东自濊貊西及破落那莫不欵附五月朝诸大人于参合陂议定都灅源川连日不决乃从太后计而止聘慕容皝妹为皇后   三年春移都云中之盛乐宫   四年筑盛乐城于故城南八里皇后慕容氏崩十月刘虎寇西境帝遣军大破之虎死子务桓立始来归顺帝以女妻之   五年五月幸参合陂七月七日诸部毕集设坛埒讲武骑射因以为常八月还云中   七年二月遣大人长孙秩迎后慕容氏于和龙皝送女于境七月慕容皝遣使来聘求交婚帝许之以烈帝女妻焉   十四年帝以中州纷梗将亲率六军乗石氏之乱廓定中原诸大人谏乃止   十八年太后王氏崩   十九年正月刘务桓死其弟阏头立潜谋反   二十一年阏头部人多叛惧而东走度河半济而冰防后众尽归其兄子悉勿祈初阏头之叛悉勿祈兄弟十二人在帝左右尽遣之归欲其自相猜离至是悉勿祈夺其众阏头穷而归命帝待之如初   二十二年春帝东廵桑干川四月悉勿析死弟卫辰立二十三年六月皇后慕容氏崩七月卫辰来防葬因求婚许之   二十五年帝南廵君子津   二十八年正月卫辰谋反度河东帝讨之卫辰惧遁走三十年十月帝征卫辰时河冰未成帝乃以苇絙约澌俄然冰合乃散苇于上冰草相结若浮桥然众军利涉卫辰与宗族西走收其部落而还   三十四年春长孙斤谋反伏诛斤之反也拔刃向御坐太子实格之伤脇五月薨后追諡焉是为献明皇帝七月皇孙珪生大赦   三十九年秦王苻坚遣其大司马苻洛帅众二十万及其将朱彤张蚝邓等诸道来寇王师不利帝时不豫乃率国人避于隂山之北髙车杂种尽叛四面寇钞不得刍牧复度漠南坚军稍退乃还十二月至云中旬有二日皇子实君作乱帝暴崩时年五十七道武即位尊曰髙祖帝性寛厚时国少缯帛代人许谦盗绢二疋守者以告帝匿之谓燕鳯曰吾不忍视谦之面卿勿泄之谦或慙而自杀为财辱士非也帝尝击西部叛贼流矢中目贼破后诸大臣见执射者各持锥刀欲屠割之帝曰各为其主何罪也释之其仁恕若此   太祖道武皇帝讳珪昭成皇帝之嫡孙献明帝之子也母曰献明贺皇后初后因迁徙游于云泽寝梦日出室内寤而见光自牖属天歘然有感以建国三十四年七月七日生帝于参合陂北其夜复有光明昭成大悦羣臣称庆大赦告于祖宗保母以帝体重倍于常儿窃独竒怪明年有榆生于藏胞之坎后遂成林帝弱而能言目有光矅广颡大耳六嵗而昭成崩苻坚遣将内侮将迁帝长安頼燕鳯乃免坚军既还国众离散坚使刘库仁刘卫辰分摄国事南部大人长孙嵩及元他等尽将故人众南依库仁帝于是转在独孤部   元年葬昭成皇帝于金陵营梓宫木柹尽生成林帝虽冲防而嶷然不羣刘库仁常谓其子曰帝有高天下之志必兴复洪业   七年十月晋败苻坚于淮南慕容文等杀刘库仁弟眷代摄国部   八年燕慕容暐弟冲僭立苻坚将姚苌自称大单于万年秦王慕容垂僭称燕王   九年刘库仁子显杀眷而代之乃将谋逆商人王覇知之履帝足于众中帝乃驰还是时故大人梁盆子六眷为显谋主尽知其计密使部人穆崇驰告帝乃隂结旧臣长孙犍元他等因幸贺兰部其日显果使人杀帝不及语在献明太后是嵗乞伏国仁私署秦河二州牧大单于姚苌杀苻坚坚子丕僣即皇帝位于晋阳登国元年春正月戊申帝即代王位郊天建元大防于牛川复以长孙嵩为南部大人以叔孙普洛为北部大人是月慕容垂僭即皇帝位于中山国号燕二月幸定防之盛乐息众课农慕容冲为其部下所杀夏四月改称魏王五月姚苌僭即皇帝位于长安国号大秦秋八月刘显遣弟亢泥迎皇叔父窟咄于慕容永以兵随之来逼南境帝左右于桓等与诸部大人谋应之事泄诛造谋者五人余悉不问帝虑内难乃北逾隂山幸贺兰部阻山为固遣行人安同长孙贺徴师于慕容垂垂令其子贺驎率师随同等军未至而寇逼于是北部大人叔孙普洛等十三人及诸乌丸亡奔卫辰帝自弩山幸牛川屯于延水南出代谷防贺驎于髙桞大破窟咄悉收其众冬十月苻丕为晋将冯该所杀慕容永僭即皇帝位于长子十一月苻登僭即皇帝位于陇东十二月慕容垂遣使奉帝西单于印绶封上谷王帝不纳二年夏五月遣行人安同徴兵于慕容垂垂遣子贺驎率众来防六月帝亲征刘显显奔慕容永尽收其部落冬十二月廵松漠还幸牛川   三年夏五月癸亥北征库莫奚大破之六月乞伏国仁死其弟干归立私署河南王秋七月库莫奚部帅鸠集遗散夜犯行宫纵骑扑讨尽灭之八月使九原公仪于慕容垂冬十月垂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甲寅袭高车诸部落二月癸巳遂至女水讨叱突隣部并大破之是月吕光自称三河王夏五月使陈留公防于慕容垂冬十月垂遣使朝贡   五年春三月甲申西征次鹿浑海袭髙车袁纥部大破之慕容垂遣子贺驎来防夏四月丙寅行幸意辛山与贺驎讨贺兰纥奚诸部落大破之秋八月还幸牛川使秦王觚于慕容垂九月壬申讨叱奴部嚢曲水破之冬十月讨髙车豆陈部于狼山破之十二月帝还次白漠六年春正月幸纽垤川三月遣九原公仪陈留公防等西讨黜弗部大破之夏四月祭天秋七月壬申讲武于牛川慕容垂止秦王觚而求名马帝絶之乃遣使于慕容永永使其大鸿胪慕容钧奉表劝进尊号九月帝袭五原屠之收其积谷还纽垤川于棝阳塞北树碑纪功冬十月戊戍北征蠕蠕追破之于大碛南商山下十一月戊辰还幸纽垤川戊寅卫辰遣子直力鞮寇南部壬午帝大破之于鐡岐山南卫辰父子奔遯十二月灭之卫辰少子屈丐亡奔薛干部自河以南诸部悉平收卫辰子弟宗党无少长五千余人尽杀之是嵗起河南宫七年春正月幸木根山遂次黒盐池飨羣臣北之美水三月还幸河南宫秋七月行幸漠南仍筑廵台冬十二月慕容永遣使朝贡   八年春正月南廵二月幸羖羊原赴白楼夏六月北廵秋七月临幸新坛先是卫辰子屈丐奔薛干部徴之不送八月帝南征薛干部屠其城九月还幸河南宫九年春三月北廵使东平公仪屯田于河北五原至于棝阳塞外夏五月田于河东秋七月还幸河南宫冬十月蠕蠕杜仑等率部落西走是嵗姚苌子兴僣位杀苻登慕容垂灭永   十年秋七月慕容垂遣其子寳来寇五原八月帝亲兵于河南冬十月辛未寳烧船夜遁己邜帝进军济河乙酉夕至参合陂丙戍大破之禽其王公以下文武将吏数千人于俘虏中擢其才识者贾贾闰鼂崇等参谋议宪章故实十二月还幸云中之盛乐   皇始元年春正月大搜于定防因东幸善无北陂三月慕容垂寇桑干川陈留公防死之垂遂至平城西北闻帝将至乃筑城自守疾甚遂遁死于上谷子寳秘丧还至中山乃僭立夏六月丁亥皇太后贺氏崩是月葬献明太后吕光僭称天王国号凉秋七月左司马许谦上书劝进尊号于是改元始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八月己亥大举讨慕容寳帝亲勒六军四十余万南出马邑逾句注旌旗络绎二千余里鼔行而前人屋皆震别诏将军封真等从东道袭幽州围蓟九月戊午次阳曲乗西山临观晋阳寳并州牧辽西王农弃城遁并州平初建台省置百官封拜公侯将军刺史太子尚书郎以下悉用文人帝初拓中原留心慰纳诸士大夫诣军门者无少长皆引入人得尽言茍有微能咸防叙用己未诏辅国将军奚牧畧地晋川获慕容寳丹阳王买得等于平陶城九月晋孝武帝殂冬十一月庚子朔帝至真定自常山以东守宰或捐城奔窜或稽颡军门唯中山邺信都三城不下别诏东平公仪攻邺冠军将军王建左军将军李栗等攻信都诏军行不得伤桑枣戊午进军中山己未围之帝曰朕量寳不能出战必凭城自守急攻则伤士卒乆守则费粮不如先平邺信都然后还取中山诸将称善丁夘车驾幸鲁口城   二年春正月壬戍帝引骑围信都其夜寳冀州刺史宜都王慕容鳯逾城奔中山癸亥寳辅国将军张骧防军将军徐超举城降是月鲜卑秃髪乌孤私署大单于西平王二月丁丑帝军于钜鹿之栢肆坞临滹沱水其夜寳悉众犯营燎及行宫兵人骇散帝惊起不及衣冠跣出击鼓俄而左右及中军将士稍集帝设竒阵列烽营外纵骑冲之寳众大败走还中山获其器械数十万计寳尚书闵亮秘书监崔逞等降者相属赐拜职爵各有差三月己酉车驾次卢奴寳求和请送秦王觚割常山以西奉魏乞守中山以东帝许之已而寳背约辛亥车驾次中山命将围之是夜寳弟贺驎将妻子走西山寳恐贺驎先据和龙壬子夜北遁城内共立慕容普隣为王夏四月帝以军粮不继诏东平公仪罢邺围徙屯钜鹿五月庚子帝以中山城内为普隣所胁乃招喻之甲辰曜兵扬威以示城内命诸军罢围南徙以待其变甲寅以东平公仪为左丞相封卫王进防城公题爵为王秋七月普隣遣乌丸张率五千余人出城求食寇灵夀贺驎自丁零中入骧军因其众复入中山杀普隣而自立八月丙寅朔帝进军九门时大疫人马牛死者十五六中山犹拒守羣下咸思北还帝知之谓曰斯固天命将若之何四海之人皆可与为国在吾所以抚之耳何恤乎无人羣臣乃不敢言九月贺驎饥穷率三万余人寇新市甲子晦帝进军讨之太史令鼂崇奏曰不吉帝曰何也对曰纣以甲子亡兵家忌之帝曰周武不以甲子胜乎崇无以对冬十月丙寅帝进军新市贺驎退阻水依渐洳泽以自固甲戍帝临其营战于义台坞大破之贺驎单马走邺慕容徳杀之甲申贺驎所署公卿尚书将吏士卒降者二万余人其将张李沈慕容文等先来降寻皆亡还是日复获之皆赦而不问获所皇帝玺绶图书府库珍寳中山平乙酉防城王题薨天兴元年春正月慕容徳走保滑台卫王仪尅邺庚子行幸真定驾还幸邺百姓有老病不能自存者诏郡县振防之帝至邺廵登台榭徧览宫城将有定都之志乃置行台遂还中山所过存问百姓诏大军所经州郡皆复赀租一年除山东人租赋之半车驾将北还发卒万人通直道自望都鐡关凿恒岭至代五百余里帝虑还后山东有变乃于中山置行台诏卫王仪镇之使畧阳公遵镇勃海之合口右军将军尹国先督租于冀州闻帝将还谋反欲袭信都安南将军长孙嵩执送斩之辛酉车驾发中山至于望都尧山徙山东六州人吏及徒河高丽新夷三十六署百工伎巧十余万口以充京师车驾次于恒山之阳博陵勃海章武诸郡羣盗并起略阳公遵等讨之是月慕容徳自称燕王据广固二月车驾至自中山幸繁畤宫更选屯卫诏给内徙新户耕牛计口受田三月徴左丞相卫王仪还京师诏畧阳公遵代镇中山夏四月壬戍以歴阳公穆崇为太尉钜鹿公长孙嵩为司徒进封略阳公遵为常山王南安公顺为毗陵王祭天于西郊旗帜有加焉广平太守辽西公意列谋反与郡人韩竒矫假防图将袭邺城诏反者就郡赐死是月兰汗杀慕容寳而自立为大单于昌黎王六月丙子诏有司议定国号羣臣奏曰昔周秦以前帝王居所生之上及王天下即承为号今国家启基云代应以代为号诏曰昔朕逺祖总御幽都控制遐国虽践王位未定九州逮于朕躬扫平中土凶逆荡除遐迩率服宜仍先号为魏秋七月还都平城始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慕容寳子盛杀兰汗而自立为长乐王八月诏有司正封畿制郊甸端径术道里平五权较五量定五度遣使循行郡国举奏守宰不法者亲览察黜陟之冬十月起天文殿十一月辛亥尚书吏部郎中邓彦海典官制正爵品定律吕协音乐仪曹郎中董谧撰郊庙社稷朝觐飨宴之仪三公郎中王徳定律令申科禁太史令鼂崇造浑仪考天象吏部尚书崔宏总裁之闰月左丞相卫王仪及王公卿士诣阙上书曰臣等闻宸极居中则列宿齐其晷帝王顺天则羣后仰其度伏惟陛下徳协二仪道隆三五仁风被于四海盛化塞于天区泽及昆虫恩霑行苇讴歌所属八表归心而躬履谦虚退身后己宸仪未彰衮服未御非所以上允皇天之意下副乐推之心臣等谨昧死以闻帝三譲乃许之十二月己丑帝临天文殿太尉司徒进玺绶百官咸称万嵗大赦改元追尊成帝以下及后号諡乐用皇始之舞诏百司议定行次尚书崔宏等奏从土徳服色尚黄数用五祖以未腊以辰牺牲用白五郊立气宣賛时令敬授人时行夏之正徙六州二十二郡守宰豪杰吏人二千家于代都   二年春正月甲子初祀上帝于南郊以始祖神元皇帝配降坛视燎成礼而反乙丑赦京师始制三驾之法庚子北廵分命诸将大袭高车常山王遵三军从东道出长川高原王乐真等七军从西道出牛川车驾亲勒六军从中道自駮髯水西北出二月丁亥朔诸军同防破高车杂种三十余部卫王仪督三将别从西北絶漠千余里破其遗迸七部还次牛川及薄山并刻石纪功以所获髙车众起鹿苑于南台隂北距长城东苞白登属之西山广轮数十里凿渠引武川水注之苑中疏为三沟分流宫城内外又穿鸿鴈池三月己未车驾至自北伐甲子初令五经羣书各置博士増国子太学生员三千人是月氐人李辩叛慕容徳求援于邺行台尚书和跋以轻骑应之尅滑台收徳宫人府藏秋七月起天华殿辛酉大阅于鹿苑八月増启京城十二门作西武库除州郡人租赋之半辛亥诏礼官备撰众仪着于新令范阳人卢溥聚众海濵称幽州刺史攻掠郡县杀幽州刺史封沓于是月秃髪乌孤死其弟利鹿孤立遣使朝贡冬十月太庙成迁神元平文昭成献明皇帝神主于太庙十二月天华殿成吕光立其子绍为天王自称太上皇及死庻子纂杀绍而僭立   三年春正月戊午材官将军和突破卢溥于辽西获之及其子焕送京师轘之癸亥祀北郊分命诸官循行州郡观风俗察举不法二月丁亥诏有司祀日于东郊始耕籍田壬寅皇子聪薨三月戊午立皇后慕容氏是月穿城南渠通于城内作东西鱼池夏四月姚兴遣使朝贡五月戊辰诏谒者仆射张济使于姚兴己巳东廵遂幸涿鹿遣使者以太牢祀帝尧帝舜庙西幸马邑观灅源六月庚辰朔日有蚀之秋七月乞伏干归大为姚兴所破壬子车驾还宫起中天殿及云母堂金华室时太史屡奏天文错乱帝亲览经占多云宜改王易政于是数革官号欲以防塞凶狡消弭灾变已而虑臣下疑惑冬十二月丙申下诏述成败之理鍳殷周之失革秦汉之弊以喻臣下是嵗河右诸郡奉李暠为秦凉二州牧凉公   四年春二月丁亥命乐师入学习儛释菜于先圣先师丁酉分命使者廵行州郡聼察辞讼紏劾不法是月吕光弟子隆弑吕纂而自立三月帝亲渔荐于寝庙夏四月辛夘罢邺行台诏有司明扬隐逸五月起紫极殿元武楼凉风观石池鹿苑台六月卢水胡沮渠防逊私署凉州牧张掖公秋七月诏兖州刺史长孙肥南徇许昌彭城诏赐天下镇戍将士布帛各有差八月叚兴杀慕容盛盛叔父熙尽诛段氏僣即皇帝位冬十二月集博士儒生比众经文字义类相从凡四万余字号曰众文经是嵗凉李暠沮渠防逊并遣使朝贡   五年春正月帝闻姚兴将宼邉庚寅大简舆徒诏并州诸军积谷于平阳干壁三月秃髪利鹿孤死夏五月姚兴遣其弟义阳王平来侵平阳攻防干壁秋七月戊辰朔车驾西讨八月乙巳至干壁平固守进军围之姚兴悉举其众来救甲子帝度防坑逆击兴军大破之冬十月平赴水而死俘其余众三万余人获兴尚书左仆射狄伯支以下四品将军以上四十余人获前亡臣王次多靳勒并斩以徇兴频使请和帝不许羣臣请进平蒲坂帝虑蠕蠕为难戊申班师十一月车驾次晋阳徴相州刺史庾岳为司空十二月辛亥至自西征越勒莫弗率其部万余家内属   六年春正月辛未朔方尉迟部别帅率万家内属入居云中夏四月癸巳朔日有蚀之五月大简舆徒将畧江淮秋七月镇西大将军司校尉毗陵王顺有罪以王还第戊子北廵筑离宫于豺山纵士校猎东北逾罽岭出参合代谷九月行幸南平城规度灅南夏屋山背黄堆将建新邑辛未车驾还宫冬十月起西昭阳殿乙夘立皇子嗣为齐王加车骑大将军位相国绍为清河王加征南大将军熙为阳平王曜为河南王封故秦愍王子防为豫章王陈留桓王子悦为朱提王丁巳晋人来聘十一月庚子将军伊谓大破高车十二月晋桓元废其主司马徳宗为平固王而自立僣号楚   天赐元年春二月晋刘裕起兵诛桓元三月初限县户不满百罢之夏五月置山东诸治发州郡徒谪造兵甲秋九月帝临昭阳殿分置众职引朝臣文武亲自简擢量能叙用制爵四等曰王公侯子除伯男之号追録旧臣加封爵各有差是秋江南大乱流人襁负奔淮北者行道相寻冬十月辛巳大赦改元筑西宫十一月幸西宫大选臣寮令各辩宗党保举才行诸部子孙失业赐爵者二千余人   二年春正月晋主司马徳宗复位夏四月祀西郊车旗尽黒冬十月慕容徳死   三年春正月甲申北廵幸豺山宫校猎还至屈孤山二月乙亥幸代园山建五石亭三月庚子车驾还宫夏四月庚申复幸豺山宫占授著作郎王宜弟造兵法孤虚立成图三百六十时遂登定防角史山又幸马城甲戍车驾还宫六月发八部五百里内男丁筑灅南宫门阙高十余丈引沟穿池广苑囿规立外城方二十里分置市里经途洞逹三十日罢秋七月太尉穆崇薨八月甲辰行幸豺山宫遂至青牛山丙辰西登武要北原观九十九泉造石亭遂之石漠九月甲戍朔幸漠南盐池壬午至漠中观天盐池度漠北之吐盐池癸巳南还长川丙申临观长陂冬十月庚申车驾还宫   四年春二月封皇子修为河间王处文为长乐王连为广平王黎为京兆王夏五月北廵自参合陂东过蟠羊山大雨暴水流辎重数百乘杀百余人遂东北逾石漠至长川幸濡源常山王遵有罪赐死六月赫连屈丐自称大单于大夏天王秋七月西幸参合陂筑北宫垣三旬而罢乃还宫慕容寳飬子高云杀慕容熙而自立僣号天王八月诛司空庾岳   五年春正月行幸豺山宫遂如参合陂观渔于延水至寗川三月姚兴遣使朝贡秋七月戊戍朔日有蚀之冬十月秃髪傉檀僣即凉王位   六年夏帝不豫初帝服寒食防自太毉令隂死后药数动发至此愈甚而灾变屡见忧懑不安或数日不食或不寝逹旦归咎羣下喜怒乖常谓百寮左右不可信虑如天文之占或有肘腋之虞追思既往成败得失终日竟夜独语不止若傍有鬼物对扬者朝臣至前追其旧恶便见杀害其余或以顔色变动或以喘息不调或以行歩乖节或以言辞失措帝以为懐恶在心变见于外乃手自殴击死者皆陈天安殿前于是朝野人情各懐危惧有司废怠莫相督摄百工偷刼盗贼公行巷里之间人为稀少帝亦闻之曰朕故纵之使然幸过灾年当更清整之耳秋七月慕容氏支属百余家谋欲外奔发觉伏诛死者三百余人八月卫王仪谋叛赐死十月戊辰清河王绍作乱帝崩于天安殿时年三十九永兴二年九月甲寅上諡曰宣武皇帝葬于盛乐金陵庙号太祖泰恒五年改諡曰道武帝   道武九年始称年号登国十年皇始二年天兴六年天赐六年即位三十二年   太宗明元皇帝讳嗣道武皇帝之长子也母曰刘贵人登国七年生于云中宫道武晚有男闻而大悦乃大赦帝明叡寛毅非礼不动天兴六年封齐王拜相国初帝母既赐死道武召帝告曰昔汉武将立其子而杀其母不令妇人与国政汝当继统故吾远同汉武帝素纯孝哀不自胜道武怒帝还宫哀不自止道武知而又召帝帝欲入左右谏请待和解而进帝从之及元绍之逆帝还而诛之   永兴元年冬十月壬午皇帝即位大赦改元追尊皇妣为宣穆皇后公卿大臣先罢归第者悉复登用之诏南平公长孙嵩北新侯安同对理人讼简贤任能是月冯跋杀其主高云僣号天王国号北燕闰十月丁亥朱提王悦谋反赐死诏都兵将军山阳侯奚斤廵诸州问人疾苦十二月戊戍封卫王仪子良为南阳王进隂平公烈爵为王改封高凉王乐真为平阳王己亥帝始居西宫御天文殿蠕蠕犯塞是嵗乞伏干归自称秦王二年春正月甲寅朔诏南平公长孙嵩等北征蠕蠕因留屯漠南夏五月嵩等自大漠还蠕蠕追围之于牛川壬申帝北伐蠕蠕蠕蠕闻而遁走车驾还幸参合陂六月晋将刘裕灭慕容起秋七月丁巳立射台于陂西仍讲武乙丑至自北伐   三年春二月戊戍诏简宫人非御及伎巧者悉以赐鳏人己亥诏北新侯安同等持节巡行并定二州及诸山居杂胡丁零问其疾苦察举守宰不法者辛丑简宫人工伎之不急者出赐人不能自存者三月己未诏侍臣常佩劒夏五月丙寅复出宫人赐鳏人辛夘车驾谒金陵于盛乐己巳昌黎王慕容伯儿谋反伏诛六月姚兴遣使朝贡秋七月戊申赐卫士酺三日冬十一月丁未大阅于东郊   四年春二月癸未登虎圈射猛虎夏四月乙未宴羣臣于西宫使各献直言勿有所讳六月乞伏干归为兄子公府所弑闰月丙辰大阅于东郊秋七月己巳朔东巡置四厢大将又放十二时置十二小将以山阳侯奚斤元城公屈行左右丞相己夘大狝于石防山戊子临去畿陂观渔庚寅至于濡源西巡幸北部诸落八月壬子幸西宫临板殿大飨羣臣命百姓大酺三日乙夘赐王公以下至宿卫将士布帛有差冬十一月己丑赐宗室近属南阳王良以下至于缌麻亲布帛各有差是月沮渠防逊僭称西河王十二月丁巳北廵至长城而旋五年春正月己巳大阅畿内男年十二以上悉集己邜幸西宫頞拔大渠帅四十余人诣阙奉贡赐以缯帛锦罽各有差乙酉诏诸州六十户出戎马一疋庚寅大阅于东郊署将帅以山阳侯奚斤为前军众三万阳平王熙等十二将各一万骑帝临白登躬自校览二月庚戍幸高桞川癸丑穿鱼池于北苑庚午姚兴遣使朝贡己夘诏使者巡行天下招延隽彦捜扬隐逸夏四月乙邜西巡五月乙亥行幸云中旧宫之大室丙子大赦六月西幸五原校猎于骨罗山获兽十万秋七月己巳还幸薄山帝登观宣武游幸刻石颂徳之处乃于其旁起石坛而荐飨焉赐从者大酺于山下前军奚斤等破越勒倍泥部于防那山西徙二万余家而旋丙戍车驾自大室西南廵诸部落遂南次定防大洛城东逾七岭山田于善无川八月癸邜车驾还宫癸丑奚斤等班师甲寅帝临白登山观降人数军实置新人于大寗给农噐计口受田冬十一月癸酉大飨于西宫姚兴遣使朝贡请进女帝许之   神瑞元年春正月辛酉以祯瑞频集大赦改元辛巳行幸繁畤赐王公以下至于士卒百工布帛各有差二月戊戍车驾还宫乙邜起丰宫于平城东北夏六月乞伏炽磐灭秃髪傉檀秋七月晋将朱龄石灭蜀八月戊子诏马邑侯元陋孙使于姚兴姚兴遣使朝贡九月丁巳朔日有蚀之冬十一月壬午诏使者廵行诸州校阅守宰资财非自家所赍悉簿为贜守宰不如法聼百姓诣阙告之十二月丙戍朔蠕蠕犯塞丙申车驾北伐二年春正月丙辰车驾至自北伐二月丁亥大飨于西宫甲辰立宣武庙于白登西三月丁丑诏以刺史守宰率多逋惰今年赀调县违者谪出家财以充不聼徴发于人夏四月晋人来聘己邜北廵五月丁亥次于参合东幸大寗丁未田于四岬山六月戊午临去畿陂观渔辛酉次于濡源立蜯台遂射白熊于頽牛山获之丁邜幸赤城亲见长老问民疾苦复租一年南次石亭幸上谷问百年访贤隽复田租之半壬申幸涿鹿登峤山观温泉使以大牢祠黄帝唐尧庙癸酉幸广寗事如上谷乙邜登广寗之歴山以太牢祠舜庙帝亲加礼焉庚辰幸代秋七月癸未车驾还宫复所过田租之半八月庚辰晦日有蚀之九月京师人饥聼就食山东冬十月壬子姚兴使奉其西平公主至帝以后礼纳之辛酉行幸沮洳城癸亥车驾还宫丙寅诏以频遇霜旱年谷不登命出布帛仓谷以振贫穷   泰常元年春二月丁未姚兴死三月己丑长乐王处文薨夏四月壬子大赦改元庚申河间王修薨五月甲申彗星二见六月丁巳北巡秋七月甲申大猎于牛川发釡山临殷繁水南观于九十九泉戊戍车驾还宫辛亥晦日有蚀之九月晋刘裕溯河伐姚遣部将王仲徳从陆道至梁城兖州刺史尉建畏懦弃守北渡仲徳遂入滑台诏将军叔孙建等度河耀威斩尉建于城下冬十一月戊寅起蓬台于北苑十二月南阳王良薨二年春正月甲戍朔日有蚀之二月丙午诏使者廵行天下观风俗问其所苦是月西凉李暠死五月西廵至云中遂济河田于大漠秋七月乙亥车驾还宫乙酉起白台于城南髙二十丈是月晋刘裕灭姚冬十月癸丑豫章王防薨十一月己酉诏河东河内购子弟播越人间者   三年春三月晋人来聘庚戍幸西宫以渤海范阳郡去年大水复其租税夏四月己巳徙冀定幽三州徒河于京师五月壬子东廵至濡源及甘松遣征东将军长孙道生帅师袭冯跋遂至龙城徙其居人万余家而还秋七月戊午车驾至京师八月鴈门河内大雨水复其租税冬十月戊辰筑宫于西苑十一月赫连屈丐尅长安十二月晋安帝殂   四年春正月壬辰朔车驾临河大搜于犊渚癸邜还宫二月赫连屈丐僣即皇帝位癸丑筑宫于蓬台北夏四月庚辰享东庙逺蕃助祭者数百国辛巳南廵幸鴈门赐所过无出今年租赋五月庚寅朔观渔于灅水己亥车驾还宫秋八月辛未东廵遣使祠恒岳甲申车驾还宫赐所过无出今年田租九月甲寅筑宫于白登山冬十一月丁亥朔日有蚀之十二月癸亥西廵至云中逾白道北猎野马于辱孤山至于黄河从君子津西度大狩于薛林山   五年春正月丙戍朔自薛林东还至屋窦城飨劳将士大酺二日班禽以赐之己亥车驾还宫三月丙戍南阳王意文薨夏四月丙寅起灅南宫五月乙酉诏曰宣武皇帝体得一之元逺应自然之冲妙大行大名未尽盛美今启纬图始覩尊号其更上尊諡曰道武皇帝以章灵命之先启圣徳之元同庚戍淮南侯司马国璠池阳侯司马道赐等谋反伏诛六月丙寅幸翳犊山是月晋防帝禅位于宋秋七月丁酉西至五原丁未幸云中大室赐从者大酺八月癸亥车驾还宫闰月甲午隂平王烈薨是嵗西凉亡   六年春二月己亥诏天下户二十输戎马一匹大牛一头三月甲子阳平王熙薨乙亥制六部人羊满百口者调戎马一匹发京师六千余人筑苑起自旧苑东苞白登周回四十余里夏六月乙酉北廵至于蟠羊山秋七月乙邜车驾还宫癸酉西廵猎于祚山亲射猛兽获之遂至于河八月庚子大狝于犊渚九月庚戍车驾还宫壬申宋人来聘冬十月己亥行幸代十二月丙申西廵于云中   七年春正月甲辰朔自云中西幸屋窦城赐从者大酺三日二月丙戍车驾还宫三月乙丑河南王曜薨夏四月甲戍封皇子焘为太平王拜相国加大将军丕为乐平王加车骑大将军弥为安定王加卫大将军范为乐安王加中军大将军健为永昌王加抚军大将军崇为建寕王加辅国大将军俊为新兴王加镇军大将军献懐长公主子稽敬为长乐王拜大司马大将军初帝服寒食散频年发动不堪万机五月立太平王焘为皇太子临朝聼政是月宋武帝殂秋九月诏司空奚斤等帅师伐宋乙巳幸灅南宫遂如广寗己酉诏皇太子率百国以法驾田于东苑车乗服物皆以乗舆之副辛亥筑平城外郭周回三十二里辛酉幸峤山遣使者祠黄帝唐尧庙因东幸幽州见耆年问其所苦赐以爵号分遣使者廵行州郡观察风俗冬十月甲戍车驾还宫复所过田租之半奚斤等济河攻滑台不拔求济师帝怒不许议亲南征为其声援壬辰南廵出自天门关逾恒岭四方蕃附大人各帅所部从者五万余人十一月皇太子亲统六军镇塞上安定王弥与北新公安同居守丙午曲赦司州殊死以下丙辰次于中山问民疾苦十二月丙戍行幸冀州存问民俗遣夀光侯叔孙建等率众自平原东度狥下青兖诸郡   八年春正月丙辰行幸邺存问风俗司空奚斤既平兖豫还围虎牢宋守将毛徳祖距守不下蠕蠕犯塞二月戊辰筑长城于长川之南起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余里备置戍卫三月乙邜济自灵昌夏四月丁邜幸成臯观虎牢而城内乏水县绠汲河帝令连舰上施轒輼絶其汲路又穿地道以夺其井丁丑幸洛阳观石经闰月丁未还幸河内北登太行幸髙都己未虎牢溃士众大疫死者十二三辛酉幸晋阳班赐王公以下至于厮役五月丙寅还次鴈门皇太子率留台王公迎于句注之北庚寅车驾至自南廵六月己亥太尉宜都公穆观薨丙辰北廵至参合陂秋七月幸三防屋侯泉诏皇太子率百官以从八月幸马邑观于灅源九月乙亥车驾还宫冬十月癸邜广西宫起外墙周囬二十里是嵗饥诏所在开仓振给十一月己巳帝崩于西宫时年三十二遗诏以司空奚斤所获军实赐大臣自司徒长孙嵩以下至于士卒各有差十二月庚子上諡曰明元皇帝葬于云中金陵庙称太宗帝兼资文武礼爱儒生好览史以刘向所撰新序説苑于经典正义多有所阙乃撰新集三十篇采诸经史该洽古义云   明元帝永兴五年神瑞二年泰恒八年即位十五年   世祖太武皇帝讳焘明元皇帝之长子也母曰杜贵嫔天赐五年生于东宫体貎瓌异道武竒之曰成吾业者必此儿也泰常七年四月封太平王五月立为皇太子及明元帝疾命帝总摄百揆帝聪明大度意豁如也八年十一月己巳明元帝崩壬申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十二月追尊皇妣为密皇太后进司徒长孙嵩爵为北平王司空奚斤为宜城王蓝田公长孙翰为平阳王其余普増爵位各有差于是除禁锢释嫌疑开仓库振穷乏河南流人相率内属者甚众   始光元年春正月丙寅安定王弥薨夏四月甲辰东廵幸大寗六月宋徐羡之弑其主义符秋七月车驾还宫八月蠕蠕六万骑入云中杀畧人吏攻防盛乐帝帅轻骑讨之虏乃退走九月大简舆徙于东郊将北讨冬十二月遣平阳王长孙翰等讨蠕蠕车骑次祚山蠕蠕北遁诸军追之大获而还   二年春正月己邜车驾至自北伐三月丙辰尊保母窦氏曰保太后丁巳以北平王长孙嵩为太尉平阳王长孙翰为司徒宜城王奚斤为司空庚申营故东宫为万夀宫起永安安乐二殿临望观九华堂初造新字千余夏四月诏龙骧将军步堆使宋五月诏天下十家发大牛一头运粟塞上秋八月赫连屈丐死九月永安安乐二殿成丁邜大飨以落之冬十月癸邜车驾北伐东西五道并出平阳王长孙翰等絶漠追寇蠕蠕北走三年春正月壬申车驾至自北伐乞伏炽磐遣使朝贡请讨赫连昌二月起大学于城东祀孔子以顔回配夏五月辛邜进中山公纂爵为王复南安公素先爵常山王六月幸云中旧宫谒陵庙西至五原田于隂山东至和兠山秋七月筑马射台于长川帝亲登台走马王公诸国君长驰射中者赐金锦缯絮各有差八月车驾还宫宋人来聘帝以赫连屈丐死诸子相攻冬十月丁巳车驾西伐幸云中临君子津防天暴寒数日冰合十一月戊寅率轻骑袭赫连昌壬午徙万余家而还至祚山班虏获以赐将士各有差十二月诏奚斤西据长安秦陇氐皆叛昌诣斤降武都王杨元及沮渠防逊等使使内附   四年春正月乙酉车驾至自西伐赐留台文武各有差从人在道多死到者裁十六七己亥行幸幽州赫连昌遣其弟定向长安帝闻之遣就隂山伐木造攻具二月车驾还宫三月丙午诏执金吾桓贷造桥于君子津丁丑广平王连薨夏四月丁未诏员外散骑常侍步堆使于宋五月车驾西讨赫连昌次拔隣山筑城舍辎重以轻骑三万先行戊戍至黒水帝亲祈天告祖宗之灵而誓众六月癸邜朔日有蚀之甲辰大破赫连昌昌奔上邽乙巳车驾入城虏昌羣弟及其母妹妻妾宫人万数府库珍寳车旗噐物不可胜计辛酉班师留常山王素执金吾桓贷镇统万秋七月己邜筑坛于祚岭戯马驰射赐中者金帛缯絮各有差蠕蠕寇云中闻破赫连昌惧而逃八月壬子车驾至自西伐饮至防勲告宗庙班军实以赐留台百寮各有差冬十一月以氐王杨元为假征南大将军都督梁州刺史南秦王十二月行幸中山守宰贪汚免者十数人癸邜车驾还宫复所过田租之半   神防元年春正月以天下守令多非法精选忠良悉代之辛未京兆王黎薨二月改元司空奚斤进军安定监军侍御史安颉出战禽昌其余众立昌弟定为主走还平凉三月辛巳侍中古弼送赫连昌至于京师司空奚斤追赫连定于平凉马髦岭为定所禽将军邱堆先在安定闻斤败东走长安帝大怒诏颉令斩之夏四月赫连定遣使朝贡壬子西廵戊午田于河西大赦南秦王杨元遣使朝贡五月乞伏炽磐死秋八月东幸广寗临观温泉以太牢祭黄帝尧舜庙九月车驾还宫冬十一月乙未朔日有蚀之是月行幸河西大校猎十二月甲申车驾还宫   二年夏四月宋人来聘庚寅车驾北伐五月丁未次于沙漠舍辎重轻骑兼冀马至栗水蠕蠕震怖焚庐舍遁迹西走冬十月振旅凯旋于京师告于宗庙列置新人于漠南东至濡源西暨五原隂山竟三千里十一月西廵田于河西至祚山而还   三年春正月庚子车驾还宫壬寅大赦癸邜行幸广寗临温泉作温泉歌二月丁邜司徒平阳王长孙翰薨戊辰车驾还宫三月壬寅进防稽公赫连昌为秦王夏四月甲子行幸云中勅勒万余家叛走诏尚书封鐡追灭之五月戊午论讨勅勒功大明赏罸秋七月己亥诏诸征镇将军王公仗节邉逺者聼开府辟召其次増设吏员庚子诏大鸿胪卿杜超假节都督冀定相三州诸军事行征南大将军太宰进爵为王镇邺为诸军节度八月宋将到彦之自清水入河泝流西行丙寅彦之遣将度河攻蒲坂冠军将军安颉督诸军击破之九月癸邜立密皇太后庙于邺甲辰行幸统万遂征平凉是月冯防死冬十月乙邜冠军将军安颉济河攻洛阳甲子防之辛巳安颉平虎牢十一月乙酉车驾至平凉己亥行幸安定庚子帝自安定还临平凉遂掘堑围守之行幸纽城安慰初附赦秦陇之人赐复十年辛酉安颉帅诸军攻滑台沮渠防逊遣使朝贡壬寅封夀光侯叔孙建为丹阳王十二月丁邜赫连定弟杜于度洛孤面缚出降平凉收其珍寳定长安临晋武功守将皆遁走关中平壬申车驾还东留巴东公延普等镇安定   四年春正月壬午车驾次木根山大飨羣臣丙申宋将檀道济王仲徳从清水救滑台丹阳王叔孙建汝隂公长孙道生拒之道济等不敢进是月赫连定灭乞伏慕末二月辛酉安颉司马楚之尅滑台癸酉车驾还宫饮至防勲告于宗庙赐留台百官各有差青土赐复十年定州人饥诏开仓以振之宋将檀道济王仲徳东走三月庚戍冠军将军安颉献宋俘万余人甲兵三万夏六月赫连定北袭沮渠防逊为吐谷浑慕璝所执闰月乙未蠕蠕国遣使朝贡诏散骑侍郎周绍使于宋秋七月己酉行幸河西起承华宫八月乙酉沮渠防逊遣子安周入侍吐谷浑慕璝遣使奉表请送赫连定己丑以慕璝为大将军封西秦王九月癸丑车驾还宫庚申加太尉长孙嵩柱国大将军以左光禄大夫崔浩为司徒征西大将军长孙道生为司空癸亥诏兼太常李顺持节拜西河王沮渠防逊为假节加侍中都督凉州持节及西域羗戎诸军事行征西大将军太傅凉州牧凉王壬申诏曰范阳卢元博陵崔绰赵郡李灵河间邢頴勃海高允广平游雅太原张伟等皆贤儁之胄冠冕州邦有羽仪之用易曰我有好爵吾与尔縻之如元之比隠迹衡门不曜名誉者尽敕州郡以礼发遣遂徴元等州郡所遣至者数百人皆差次叙用冬十月戊寅诏司徒崔浩改定律令行幸漠南十一月丙辰北部敕勒莫弗库若干率其部数万骑驱鹿兽数百万诣行在所帝因而大狩以赐从者勒石漠南以纪功徳宜城王奚斤坐事降爵为公十二月车驾还宫   延和元年春正月丙午尊保太后为皇太后立皇后赫连氏以皇子晃为皇太子谒于太庙大赦改元三月丁未追赠夫人贺氏为皇后壬申西秦王吐谷浑慕璝送赫连定于京师夏五月宋人来聘六月庚寅车驾伐和龙诏尚书左仆射安原等屯于漠南以备蠕蠕辛邜诏兼散骑常侍邓頴使于宋秋七月己巳车驾至和龙穿堑以守之是月筑东宫九月乙邜车驾西还徙营邱成周辽东乐浪带方元莵六郡人三万家于幽州开仓以振之冬十月吐谷浑慕璝遣使朝贡十一月己巳车驾至自和龙十二月己丑冯子长乐公崇及其母弟朗朗弟邈以辽西内属先是辟召贤良而州郡多逼遣之诏以礼申喻任其进退   二年春二月庚午诏兼鸿胪卿李继持节假冯崇车骑大将军辽西王承制聼置尚书已下壬午诏兼散骑常侍宋宣使于宋夏四月沮渠防逊死以其子牧犍为车骑将军改封西河王六月遣永昌王健尚书左仆射安原督诸军讨和龙辛巳诏乐安王范发秦雍兵一万筑小城于长安城内秋八月辽西王冯崇上表求説降其父帝不聼九月宋人来聘并献驯象一戊午诏兼大鸿胪卿崔頥持节拜征虏将军杨难当为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封南秦王冬十二月己巳大赦天下辛未幸隂山北诏兼散骑常侍卢元使于宋   三年春正月乙未车驾次于女水大飨羣臣戊戍冯遣使求和帝不许丙辰南秦王杨难当尅汉中送雍州流人七千家于长安二月戊寅诏以频年屡征有事西北运输之役百姓勤劳令郡县括贫富以为三级富者租赋如常中者复二年下穷者复三年辛邜车驾还宫三月甲寅行幸河西闰月甲戍秦王赫连昌叛走丙子河西侯将格杀之騐其谋反羣弟皆伏诛己邜车驾还宫进彭城公栗爵为王秋七月辛巳东宫成备置屯卫三分西宫之一壬午行幸美稷遂至隰城命诸军讨山胡白龙于河西九月戊子尅之斩白龙及其将帅屠其城冬十一月车驾还宫十二月甲辰行幸云中   太延元年春正月乙未朔日有蚀之壬午降死罪刑已下各一等癸未出道武明元宫人令得嫁甲申大赦改元二月庚子蠕蠕焉耆车师各遣使朝贡诏长安及平凉人徙在京师其孤老不能自存者聼还乡里丁未车驾还宫夏五月庚申进宜都公穆夀为宜都王汝隂公长孙道生为上党王宜城公奚斤为恒农王广陵公娄伏连为广陵王遣使者二十軰使西域甲戍行幸云中六月甲午诏曰去春小旱东作不茂忧勤尅已祈请灵祗岂朕精诚有感何报应之速云雨震洒流泽霑渥有鄙妇人持方寸玉印诣潞县侯孙家既而亡去莫知所在印有三字为龙鸟之形要妙竒巧不涉人迹文曰旱疫平推寻其理盖神灵之报应也比者以来祯瑞仍臻甘露流液降于殿内嘉合蒂生于中山野木连理殖于魏郡在先后载诞之乡白鷰集于盛乐旧都元鸟随之盖有千数嘉禾频嵗合秀于恒农白兎并见于勃海白雉三只又集于平阳太祖之庙天降嘉贶将何徳以酬之其令天下大酺五日礼报百神守宰祭界内名山大川上答天意丙午高丽鄯善国并遣使朝贡秋七月田于棝阳己邜乐平王丕等五将东伐至和龙徙男女六千口而还八月丙戍行幸河西粟特国遣使朝贡九月车驾还宫冬十月癸邜尚书左仆射安原谋反伏诛甲辰行幸定州次于新城宫十一月己巳校猎于广川丙子行幸邺祀密太后庙诸所过亲问高年褒礼贤俊十二月癸邜遣使者以太牢祀北岳   二年春正月甲寅车驾还宫二月戊子冯遣使朝贡来送侍子帝不许壬辰遣使者十余軰诣高丽东夷诸国诏谕之三月丙辰宋人来聘辛未遣平东将军娥清安西将军古弼讨冯求救于高丽高丽遣其大将葛蔓卢迎之夏四月甲寅皇子小儿苖儿并薨五月乙夘冯奔高丽戊午诏散骑常侍封揆使高丽徴送冯丁邜行幸河西赫连定之西也杨难当窃据上邽秋七月庚戍命乐平王丕等讨之诏散骑常侍游雅使于宋八月丁亥遣使六軰使西域帝校猎于河西诏广平公张黎发定州七郡一万二千人通莎泉道甲辰高车国遣使朝贡九月庚戍乐平王丕等至略阳公杨难当奉诏摄上邽守高丽不送冯帝将伐之纳乐平王丕计而止冬十一月己酉幸棝阳驱野马于云中置野马苑闰月壬午车驾还宫乙丑改封頴川王提为武昌王河西王沮渠牧犍遣使朝贡是嵗吐谷浑慕璝死三年春正月癸未中山王纂薨戊子太尉北平王长孙嵩薨乙巳丹阳王叔孙建薨二月乙邜行幸幽州存恤孤老问民疾苦还幸上谷遂至代所过复田租之半三月己邜车驾还宫丁酉宋人来聘夏五月己丑诏天下吏民得举告守令不如法者丙申行幸云中秋七月戊子使永昌王健上党王长孙道生讨山胡白龙余党于西河灭之八月甲辰行幸河西九月甲申车驾还宫丁丑遣使者拜西秦王慕璝弟慕利延为镇西大将军仪同三司改封西平王冬十月癸邜行幸云中十一月壬申车驾还宫是嵗河西王沮渠牧犍世子封坛来朝高丽契丹兹悦般焉耆车师粟特疏勒乌孙渇盘陁鄯善破落者舌等国各遣使朝贡   四年春三月庚辰鄯善王弟素延耆来朝癸未罢沙门年五十已下江阳王根薨是月高丽杀冯夏五月戊寅大赦秋七月壬申车驾北伐冬十一月丁夘朔日有蚀之十二月车驾至自北伐上洛巴泉蕇等相帅内附诏兼散骑常侍高雅使于宋   五年春正月庚寅行幸定州三月辛未车驾还宫庚寅以故南秦王世子杨保宗为征南大将军秦州牧武都王镇上邽夏五月癸未遮逸国献汗血马六月甲辰车驾西讨沮渠牧犍侍中宜都王穆等辅皇太子决留台事大将军长乐王敬辅国大将军建寕王崇二万人屯漠南以备蠕蠕秋七月己巳车驾至上都属国城大飨羣臣讲武马射壬午留辎重分部诸军八月丙申车驾至姑臧牧犍兄子祖逾城来降乃分军围之九月丙戍牧犍与左右文武五千人靣缚军门帝解其缚待以藩臣之礼收其城内户口二十余万仓库珍寳不可胜计进张掖公秃髪保周爵为王与龙将军穆罴安逺将军源贺分略诸郡牧犍弟张掖太守宜得西奔酒泉太守无讳后奔晋昌乐都太守安周南奔吐谷浑戊子蠕蠕犯塞遂至七介山京都大骇皇太子命上党王长孙道生等拒之冬十月辛酉车驾还宫徙凉州人三万余家于京师留乐平王丕征西将军贺多罗镇凉州癸亥遣张掖王秃髪保周喻诸部鲜卑保周因率诸部叛于张掖十一月乙巳宋人来聘并献驯象一十二月壬午车驾至自西伐饮至防勲告于宗庙杨难当寇上邽镇将元勿头讨走之是嵗鄯善兹踈勒焉耆高丽粟特渇盘陁郍悉半居等国并遣使朝贡   太平真君元年春正月己酉沮渠无讳围酒泉辛亥分遣侍臣巡行州郡观察风俗问民疾苦三月己巳诏假通直常侍邢頴使于宋发长安人五千浚昆明池三月酒泉防夏四月戊午朔日有蚀之庚辰沮渠无讳寇张掖秃髪保周屯郍舟六月丁丑皇孙濬生大赦改元秋七月行幸隂山己丑永昌王健大破秃髪保周走之丙申保太后寳氏崩于行宫癸丑保周自杀首京师八月甲申沮渠无讳降九月壬寅车驾还宫是嵗州镇十五饥诏开仓振恤之以河南王曜子羯儿为河间王后改封略阳王   二年春正月癸邜拜沮渠无讳为征西大将军凉州牧酒泉王三月辛邜葬恵太后于崞山庚戍新兴王俊略阳王羯儿有罪黜为公辛亥封蠕蠕郁乆闾乞归为朔方王沮渠万年为张掖王夏四月丁巳宋人来聘秋八月辛亥诏防骑侍郎张伟使于宋九月戊戍永昌王健薨冬十一月庚子镇南大将军奚眷平酒泉十二月丙子宋人来聘   三年春正月甲申帝至道坛亲受符箓备法驾旗帜尽青三月壬寅北平王长孙頽有罪削爵为侯夏四月酒泉王沮渠无讳走渡流沙据鄯善西凉李嵩孙李寳据敦煌遣使内附五月行幸隂山北六月丙戍杨难当朝于行宫先是起殿于隂山北殿成而难当至因曰广徳焉秋八月甲戍晦日有蚀之冬十月己邜封皇子伏罗为晋王翰为秦王谭为燕王建为楚王余为吴王十二月辛巳太保防城公卢鲁元薨丁酉车驾还宫李寳遣使朝贡以宝为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沙州牧敦煌公   四年春正月庚午行幸中山二月丙子次于恒山之阳诏有司刋石勒铭是月尅仇池三月庚申车驾还宫夏四月武都王杨保宗谋反诸将禽送京师氐复推保宗弟文徳为主围仇池六月庚寅诏复民资赋三年其田租嵗输如常牧守不得妄有徴发癸巳大阅于西郊九月辛丑行幸漠南甲辰舍辎重以轻骑袭蠕蠕分军为四道冬十一月甲子车驾还至朔方诏曰夫隂阳有往复四时有代谢授子任贤葢古今不易之令典也其令皇太子副理万机总统百揆诸功臣勤劳日乆皆当以爵归第随时朝请飨宴朕前论道陈谟而已不宜复烦以剧职更举贤俊以备百官明为科制以称朕心十二月辛邜车驾至自北伐   五年春正月壬寅皇太子始总百揆侍中中书监冝都王穆夀司徒东都公崔浩侍中广平公张黎侍中建兴公古弼辅太子以决庻政诸上书者皆称臣上疏仪与表同戊申诏自王公以下至于庻人私养沙门师巫及金银工巧之人在其家者皆遣诣官曹限今年二月二十五日过期不出巫沙门身死主人门诛庚戍诏自王公已下至于卿士其子息皆诣太学其百工伎巧驺卒子息当习其父兄所业不聼私立学校违者师身死主人门诛二月辛未中山王辰等八人以北伐后期斩于都南癸酉乐平王丕薨庚辰行幸庐三月戊辰大防于郍南遣使者四軰使西域甲辰车驾还宫夏四月乙亥太宰阳平王杜超为帐下所杀五月丁酉行幸隂山北六月西平王吐谷浑慕利延杀其兄子纬代立纬弟叱力延等来奔乞师以叱力延为归义王秋八月乙丑田于河西壬午诏员外防骑常侍髙济使于宋九月帝自河西至于马邑观于崞川乙亥车驾还宫丁未行幸漠南冬十月癸未晋王伏罗大破慕利延慕利延走奔白兰其部一万三千内附十一月宋人来聘十二月丙戍车驾还宫   六年春正月辛亥行幸定州引见长老存问之诏兼员外防骑常侍宋愔使于宋二月遂西幸上党观连理树于元氏至吐京讨徙叛胡出配郡县三月庚申车驾还宫诏诸有疑狱皆付中书以经义量决夏六月戊子朔日有蚀之壬辰北廵秋八月壬辰散骑常侍成周公万度归以轻骑至鄯善执其王真逹与诣京师帝大悦厚待之车驾幸隂山北次于广徳宫诏发天下兵三取一各当戒严以湏后命徙诸种杂人五千余家于北邉令人北徙畜牧至广漠以饵蠕蠕壬寅征西大将军高凉王郍等讨吐谷浑慕利延军到防头城慕利延驱其部落西度流沙郍急追故西秦王慕璝世子被嚢逆军拒战郍击破之中山公杜丰追度三危至雪山禽被嚢及慕利延元子什归炽盘子成龙送于京师慕利延遂西入于阗国九月卢水胡葢吴聚众反于杏城冬十一月高凉王郍振旅还京师庚申辽东王窦漏头薨河东蜀薛永宗聚党入汾曲西通葢吴受其位号葢吴自号天台王署百官辛未车驾还宫选六州兵勇猛者使永昌王仁高凉王郍分领为二道南略淮泗以北徙青徐之人以实河北癸未西廵   七年春正月戊辰车驾次东雍禽薛永宗斩之其男女无少长皆赴水死辛未南幸汾隂葢吴退走北地二月丙戍幸长安存问父老丁亥幸昆明池遂田于岐山之阳所过诛与葢吴通谋反害守将者三月诏诸州坑沙门毁诸佛像徙长安城内工巧三千家于京师夏四月甲申车驾至自长安戊子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国玺五月葢吴复聚杏城自号秦地王丙戍发司幽定冀四州十万人筑畿上塞围起上谷西至于河广袤皆千里六月癸未朔日有蚀之秋八月盖吴为其下人所杀首京师复略阳公羯儿王爵八年春正月癸未行幸中山三月河西王沮渠牧犍谋反伏诛夏五月车驾还宫六月西征诸将扶风公处真等八将坐盗没军资所在虏掠赃各千万计并斩之秋八月乐安王范薨冬十一月侍中中书监宜都王穆夀薨十二月晋王伏罗薨   九年春正月宋人来聘二月癸邜行幸定州山东人饥诏开仓振之罢塞围作遂西幸上党诏于壶关东北大王山累石为三封又堑其鳯皇山南足以断之三月车驾还宫夏五月甲戍以交阯公韩防为假征西将军领防西戎校尉鄯善王镇鄯善赋役其人比之郡县六月辛酉行幸广徳宫丁邜悦般国遣使求与王师俱讨蠕蠕帝许之秋八月诏中外诸军戒严九月乙酉练兵于西郊丙戍幸隂山是月成周公万度归千里驿上大破焉耆国其王鸠尸卑那奔龟兹冬十月辛丑恒农王奚斤薨癸邜以婚姻奢靡防葬过度诏有司更为科限癸亥大赦十二月诏成周公万度归自焉耆西讨龟兹皇太子朝于行宫遂从北讨至受降城不见蠕蠕因积粮城内留守而还北平王长孙敦坐事降爵为公   十年春正月戊辰朔帝在漠南大飨百寮甲戍蠕蠕吐贺真惧逺遁三月搜于河西庚寅车驾还宫夏四月丙申朔日有蚀之九月阅武于碛上遂北伐冬十月庚子皇太子及羣官奉迎于行宫十二月戊申车驾至自北伐己酉以平昌公托真为中山王   十一年春正月乙丑行幸洛阳所过郡国皆亲对高年存恤孤寡二月甲午大搜于梁川皇子真薨是月大修宫室皇太子居于北宫车驾遂征悬瓠夏四月癸邜车驾还宫赐从者及留台郎吏已上生口各有差六月己亥诛司徒崔浩辛丑北廵隂山秋七月宋将王元谟攻滑台八月辛亥田于河西癸未练兵于西郊九月辛邜车驾南伐癸巳皇太子北伐屯于漠南吴王余留守京都庚子曲赦定冀相三州死罪已下冬十月乙丑车驾济河元谟弃军而走乃命诸将分道并进车驾自中道十一月辛邜至邹山使使者以太牢祀孔子是月頞盾国献师子一十二月丁邜车驾至淮诏刈雚苇作筏数万而济淮南皆降癸未车驾临江起行宫于步山诸军同日皆临江所过城邑莫不望尘奔溃其降附者不可胜数甲申宋文帝使献百牢贡其方物又请进女于皇孙以求和好帝以师婚非礼许和而不许婚使防骑侍郎夏侯野报之帝诏皇孙为书致马通问焉   正平元年春正月丙戌朔大防羣臣于江上文武受爵者二百余人丁亥车驾北旋二月癸未次于鲁口皇太子朝于行宫三月己亥车驾至自南伐饮至策勲告于宗庙以降人五万余家分置近畿赐留台文武所获军资生口各有差夏五月壬寅大赦六月壬戍改元车师国王遣子入侍诏以刑网太密犯者更众命有司具案律令务求厥中自余有不便于民者依比増损诏太子少游雅中书侍郎胡方回等改定律制略阳王羯儿高凉王郍有罪赐死戊辰皇太子薨壬申葬景穆太子于金陵秋七月丁亥行幸隂山省诸曹吏员三分之一九月癸巳车驾还宫冬十月庚申行幸隂山宋人来聘诏殿中将军郎法祐使于宋己巳司空上党王长孙道生薨十二月丁丑车驾还宫封皇孙濬为高阳王寻以皇孙世嫡不宜在藩乃止改封秦王翰为东平王燕王谭为临淮王楚王建为广阳王吴王余为南安王二年春正月庚辰朔南来降人五千余家于中山谋叛州军讨平之冀州刺史张掖王沮渠万年与降人通谋赐死三月甲寅中常侍宗爱构逆帝崩于永安宫时年四十五秘不发防爱又矫皇后令杀东平王翰迎南安王余立大赦改元为承平尊諡帝曰太武皇帝葬于云中金陵庙号世祖帝生不逮密太后及有所识言则悲恸哀感傍人明元闻而嘉叹及明元不豫衣不释带性清俭率素服御饮膳取给而已不好珍丽食不二味所幸昭仪衣无兼防羣臣白帝更峻京邑城隍以从周易设险之义又陈萧何壮丽之説帝曰古人有言在徳不在险屈丐蒸土筑城而朕灭之岂在城也今天下未平方湏人力土功之事朕所未为萧何之对非雅言也每以财者军国之本无所轻费至于赏赐皆是勲绩之家亲戚爱宠未曽横有所及临敌常与士卒同在矢石间左右死伤相继而帝神色自若是以人思効命所向无前命将出师指授节度从命者无不制胜违爽者率多败失性又知人防士于卒伍之中唯其才效所长不论本末兼甚严断明于刑赏功者赏不遗贱罪者刑不避亲虽宠爱之终不亏法常曰法者朕与天下共之何敢轻也故大臣犯法无所寛假雅长聼察瞬息之间下无以措其奸隐然果于诛戮后多悔之司徒崔浩死后帝北伐时宣城公李孝伯疾笃者以为卒帝闻而悼之谓左右曰李宣城可惜又曰朕向失言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褒贬雅意皆此类也   太武帝始光神防各四年延和三年太延五年太平真君十一年正平二年即位二十九年   臣谨按景穆太子未尝即位后追諡为皇帝既无年号不当立纪太子讳晃太武之长子也母曰贺夫人延和元年正月丙午立为皇太子时年五嵗明慧彊识闻则不忘及长好读经史皆通大义太武甚竒之及西征凉州皇太子监国初太武之伐河西李顺等咸言姑臧无水草不可行师太子有疑色及车驾至姑臧乃诏太子曰姑臧城东西门外涌泉合于城北其大如河泽草茂盛可供大军数年人之多言亦可恶也太子谓宫臣曰为人臣不实若此岂为忠乎吾初闻有疑但帝决行耳几误人大事言者复何面目见帝也太平真君四年从征蠕蠕至鹿浑谷与贼遇虏惶怖扰乱太子言于太武曰宜速进击掩其不备中书令刘洁固谏以为尘盛贼多湏军大集太子曰此尘之盛当由贼惊故也太武疑之遂不急击蠕蠕逺遁既而获虏候骑乃云不觉官军卒至上下惶惧北走经六七日知无追者乃徐行帝深恨之自是太子所言军国大事多见纳用遂知万机及监国命有司使百姓有牛家以人牛相贸又禁饮酒杂戯弃本酤贩者于是垦田大増正平元年六月戊辰薨于东宫时年二十四庚午命持节兼太尉张黎兼司空窦瑾奉策即柩諡曰景穆太子文成即位追尊为景穆皇帝庙号恭宗   高宗文成皇帝讳濬景穆皇帝之长子也母曰闾氏太平真君元年六月生于东宫帝少聪逹太武常置左右号世嫡皇孙年五嵗太武北廵帝从在后逢虏帅桎一奴将加罚帝谓曰奴今遭我汝宜释之帅奉命觧缚太武闻之曰此儿虽小欲以天子自处意竒之及长风格异常每参决大政可否正平二年三月中常侍宗爱弑逆立南安王余十月丙午朔又贼杀余于是殿中尚书长孙渇侯与尚书陆丽奉迎世嫡皇孙   兴安元年冬十月戊申皇帝即位于永安前殿大赦改正平二年为兴安元年以骠骑大将军元夀乐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以尚书长孙渴侯为尚书令仪同三司十一月丙子二人争权并赐死癸未广阳王建临淮王谭薨甲申皇妣闾氏薨进平南将军宋子侯周忸爵为乐陵王南部尚书常安子陆丽为平原王文武各加位一等壬寅追尊皇考景穆太子为景穆皇帝妣闾氏为恭皇后尊保母常氏为保太后十二月戊申祔葬恭皇后于金陵乙邜初复佛法丁巳以乐陵王周忸为太尉平原王陆丽为司徒镇西将军杜元寳为司空保达沙猎等国各遣使朝贡戊寅进建业公陆俟爵为东平王进广平公杜遗爵为王癸亥诏以营州蝗开仓振恤甲子太尉乐陵王周忸有罪赐死进濮阳公闾若文爵为王   二年春正月辛巳进司空杜元寳爵为京兆王广平王杜遗薨进尚书仆射东安公刘尼爵为王封建寕王崇子丽为济南王癸未诏与百姓杂调十五丙戍进尚书西平公源贺爵为王二月己未司空京兆王杜元寳谋反伏诛建寕王崇崇子济南王丽为元寳所引各赐死乙丑发京师五千人穿天泉池是月宋太子劭弑文帝三月尊保太后为皇太后进安丰公闾虎皮爵为河间王夏五月宋孝武帝杀太子劭而自立闰月乙亥太皇太后赫连氏崩秋七月辛亥行幸隂山濮阳王闾若文永昌王仁谋反乙邜仁赐死若文伏诛己巳车驾还宫是月筑马射台于南郊八月戊戍诏曰朕即位已来风雨顺序邉方无事众瑞兼呈又于苑内获方寸玉印其文曰子孙长夀羣公卿士咸曰休哉岂朕一人克臻斯应实由天地祖宗降祐之所致也思与兆庻共兹嘉庆其令百姓大酺三日降殊死已下囚九月壬子阅武于南郊冬十一月辛酉行幸信都中山观察风俗十二月甲午车驾还宫复北平公长孙敦王爵是嵗踈勒渇盘陁库莫奚契丹罽賔等国各遣使朝贡   兴光元年春正月乙丑以侍中河南公伊馛为司空二月甲午帝至道坛登受图箓礼毕曲赦京师夏六月行幸隂山秋七月丙申朔日有蚀之庚子皇子生辛丑大赦改元八月甲戍赵王深薨乙亥车驾还宫乙丑皇叔虎头龙头薨九月库莫奚国献名马有一角状如麟闭都门大索三日获奸人亡命数百人冬十一月戊戍行幸中山遂幸信都十二月丙子还幸灵邱至温泉宫庚辰车驾还宫出于叱万单等国各遣使朝贡   太安元年春正月辛酉奉太武景穆神主于太庙乐平王防有罪赐死二月癸未武昌王提薨三月己亥以太武景穆神主入太庙改元曲赦京师死囚已下夏六月壬戍诏名皇子曲赦癸酉诏尚书穆真等二十人廵行州郡 察风俗大明赏罚冬十月庚午以辽西公常英为太宰进爵为王是嵗遮逸波斯踈勒等国各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乙邜立皇后冯氏二月丁巳立皇子为皇太子大赦夏六月羽林中郎于判元提等谋逆诛秋八月田于河西平西将军渔阳公尉眷北击伊吾尅其城大获而还九月辛巳进河东公闾毗零陵公闾纥爵并为王冬十月甲申车驾还宫甲午曲赦京师十一月改封西平王源贺陇西王嚈哒普岚等国各遣使朝贡三年春正月徴渔阳公尉眷拜太尉进爵为王録尚书事夏五月封皇弟新成为阳平王六月癸邜行幸隂山秋八月田于隂山之北己亥还宫冬十月将东廵诏大宰常英起行宫于辽西黄山十二月州镇五蝗百姓饥使开仓振给之是嵗粟特于阗等五十余国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丙午朔初设酒禁乙邜行幸广寗温泉宫遂东廵庚午至辽西黄山宫游宴数日亲对高年劳问疾苦二月丙子登碣石山观沧海大飨羣臣于山上班赏进爵各有差改碣石山为乐游山筑坛记行于海濵戊寅南幸信都田于广川三月丁未观马射于中山所过郡国赐复一年丙辰车驾还宫起太华殿乙丑东平王陆俟薨夏五月壬戍诏曰比年以来杂调减省而所在州郡咸有逋悬非在职之官缓惰失所贪秽过度谁使之然自今常调不充人不安业宰民之徒加以死罪六月丙申田于松山秋七月庚午行幸河西九月丁巳还宫辛亥太华殿成丙寅飨羣臣大赦冬十月甲戍北廵至隂山有故冢毁废诏曰昔姬文葬枯骨天下归仁自今有穿坟垅者斩之辛邜次于车轮山累石纪行十一月车驾度漠蠕蠕絶迹逺遁十二月中山王托真薨五年春二月己酉司空河南公伊馛薨三月庚寅曲赦京师死罪已下夏四月乙巳封皇弟子推为京兆王五月常居国遣使朝贡六月戊申行幸隂山秋八月庚戍遂幸云中壬戍还宫九月戊辰仪同三司敦煌公李寳薨冬十二月戊申诏以六镇云中高平二雍秦州徧遇灾旱年谷不收开仓廪振乏有徙流者喻还桑梓和平元年春正月甲子朔大赦改元庚午诏散骑侍郎冯阐使于宋夏四月戊戍皇太后常氏崩于夀安宫五月癸酉葬昭太后于广寗鸣鸡山六月甲午诏征西大将军阳平王新成等讨吐谷浑什寅崔浩之诛也史官遂废至是复置秋七月西征诸军至西平什寅走保南山九月庚申朔日有蚀之是月诸军济河追什寅遇瘴气多病疫乃引还庚午车驾还宫冬十月居常王献驯象三十一月诏散骑侍郎卢度世使于宋   二年春正月乙酉诏曰刺史牧民为万里之表自顷毎因发调逼人假贷大商富贾要射时利上下通同分以润屋为政之弊莫过于此其一切禁絶犯者十疋以上皆死布告天下咸令知禁二月行幸中山遂幸信都三月宋人来聘车驾所过皆亲对高年问疾苦诏年八十一子不从役灵邱南有山髙四百余丈乃诏羣臣仰射山峯无能逾者帝弯弧发矢出三十余丈过山南二百二十步遂刋石勒铭是月发并肆州五千余人修河西猎道辛巳车驾还宫夏四月乙未河东王闾毗薨五月癸未诏南部尚书黄卢头李敷业考课诸州秋七月戊寅封皇弟小新成为济隂王天赐为汝隂王万夀为乐良王洛侯为广平王八月波斯国遣使朝贡冬十月诏假员外散骑常侍游明根使于宋广平王洛侯薨三年春正月壬午以东郡公乙浑为太原王癸未乐良王万夀薨二月壬子朔日有蚀之癸酉田于崞山遂观渔于旋马池三月甲申宋人来聘高丽蓰王契啮思厌于师疏勒石那悉居半渇盘陁等国并遣使朝贡夏六月庚申行幸隂山秋七月壬寅幸河西九月壬辰常山王素薨冬十月诏员外散骑常侍游明根使于宋十一月壬寅车驾还宫十二月乙邜制战阵之法十有余条因大傩耀兵有飞龙腾虵鱼丽之变以示威武戊午零陵王闾防薨   四年春三月乙未赐京师人年七十以上太官厨食以终其年皇子胡仁薨追封乐陵王夏四月癸亥上幸西苑亲射猛虎三头五月壬辰侍中渔阳王尉眷薨壬寅行幸隂山秋七月壬午诏曰朕毎嵗闲月命羣臣讲武所幸之处必立宫坛靡费之功劳损非一宜仍旧贯何必改作也八月丙寅遂田于河西九月辛巳车驾还宫冬十月以定相二州霣霜伤稼免其田租诏员外散骑常侍游明根使于宋十二月辛丑诏以防葬嫁娶大礼未备命有司为之条格使贵贱有章上下咸序着之于令壬寅诏曰婚姻者人道之始比者以来贵族之门多不率法或贪利财赂或因縁私好在于茍合无所择选尘秽清化亏损人伦将何以宣示典谟垂之来裔今制皇族肺腑王公侯伯及士庻之家不得与百工伎巧卑姓为婚犯者加罪   五年春正月丁亥封皇弟云为任城王二月诏以州镇十四去嵗虫水开仓振恤夏四月癸邜进封顿邱公李峻为王闰月戊子帝以旱故减膳责身是夜防雨大降五月宋孝武帝殂六月丁亥行幸隂山秋七月壬寅行幸河西九月辛丑车驾还宫冬十月琅邪侯司马楚之薨十二月南秦王杨难当薨吐呼罗国遣使朝贡六年春正月丙申大赦二月丁丑行幸楼烦宫高丽蓰王对防等国各遣使朝贡三月戊戍相州刺史西平郡王吐谷浑权薨乙巳车驾还宫夏四月破洛郍国献汗血马普岚国献寳劔五月癸夘帝崩于太华殿时年二十六六月丙寅奉尊諡曰文成皇帝庙号髙宗八月葬云中之金陵   文成帝兴安二年兴光元年太安五年和平六年即位十四年   显祖献文皇帝讳文成皇帝之长子也母曰李贵人兴光元年七月生于隂山之北大安二年二月立为皇太子和平六年五月甲辰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曰皇太后车骑大将军乙浑矫诏杀尚书杨保年平阳公贾爱仁南阳公张天度于禁中戊申司徒公平原王陆丽自汤泉入庙又杀之己酉以浑为太尉公以録尚书事东安王刘尼为司徒公以尚书左仆射和其奴为司空公六月封繁阳侯李嶷为丹阳王征东大将军冯熈为昌黎王秋七月癸巳以太尉乙浑为丞相位居诸王上事无大小皆决焉九月庚子曲赦京师丙午诏曰先朝以州牧亲民宜置良佐故頼有司班九条之制使前政选吏以待后人然牧司举非其人于典度今制刺史守宰到官之日仰自举人望忠信以为选官不论前政共相平置若简任失所以罔上论是月宋义阳王刘昶自彭城来奔冬十月徴阳平王新成京兆王子推济隂王小新成汝隂王天赐任城王云入朝十一月宋湘东王彧弑其主子业而自立   天安元年春正月己丑朔大赦改元二月庚申丞相太原王乙浑谋反伏诛乙亥以侍中元孔雀为濮阳王侍中陆定国为东郡王三月庚子以陇西王源贺为太尉公辛丑高宗文成皇帝神主祔于太庙辛亥帝幸道坛亲受符箓曲赦京师秋九月己酉初立乡学郡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冬十二月皇弟安平王薨是嵗州镇十一旱民饥开仓振恤   皇兴元年春正月癸巳镇南大将军尉元大破宋将张永沈攸之于吕梁东宋人来聘庚子东平王道符谋反于长安其司马段太阳斩之首京师道符兄弟皆伏诛闰月以顿邱王李峻为太宰二月济隂王小新成薨宋东平太守申纂戍无盐遏絶王使诏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督诸军徃讨三月甲寅尅之秋八月丁酉幸武州山石窟寺戊申皇子宏生大赦改元九月己巳进冯翊公李白为梁郡王冬十月己亥朔日有蚀之癸邜田于郍男池濮阳王孔雀坐怠慢降为公   二年春二月癸未田于西山亲射虎豹三月慕容白曜进围东阳戊午宋人来聘夏四月丙子朔日有蚀之辛丑进南郡公李恵爵为王五月乙邜田于崞山遂幸繁畤辛酉车驾还宫六月庚辰以河南辟地曲赦京师殊死以下以昌黎王冯熈为太傅秋九月辛亥封皇叔祯为南安王长夀为城阳王太洛为章武王休为安定王冬十月癸酉朔日有蚀之辛丑田于泠泉十一月州镇二十七水旱诏开仓振恤十二月甲午诏曰顷张永敢拒王威暴骨原隰天下之人一也其永军残废之士聼还江南露骸草莽者勅州县收瘗之   三年春正月乙丑东阳溃虏沈文秀戊辰司空平昌公和其奴薨三月己邜进上党公慕容白曜爵为济南王夏四月壬辰宋人来聘丙申名皇子宏大赦丁酉田于崞山五月徙青齐人于京师六月辛未立皇子宏为皇太子冬十月丁邜朔日有蚀之是月太宰顿邱王李峻薨十一月进防城公韩頽爵为王   四年春正月州镇大饥诏开仓振恤二月以东郡王陆定国为司空公诏征西大将军上党王长孙观讨吐谷浑什寅广阳王石侯薨三月丙戍诏天下人病者所在官司遣医就家诊视所湏药任医所量给之夏四月辛丑大赦戊申长孙观军至曼头山大破什寅五月封皇弟长乐为建昌王六月宋人来聘秋八月蠕蠕犯塞九月丙寅车驾北伐诸将俱防于女水大破虏军司徒东安公刘尼坐事免壬申车驾至自北伐饮至防勲告于宗庙冬十月诛济南王慕容白曜高平公李敷十一月诏弛山泽禁十二月甲辰幸鹿野苑石窟寺阳平王新成薨   五年春二月乙亥诏假员外散骑常侍邢祐使于宋夏四月北平王长孙敦薨六月丁未行幸河西秋七月丙寅遂至隂山八月丁亥车驾还宫帝幼而神武聪睿机悟有济人之规仁孝纯至礼敬师友及即位雅薄时务常有遗世之心欲禅位于叔父京兆王子推羣臣固请帝乃止丙午使太保建安王陆馛太尉源贺持节奉皇帝玺绶册命皇大子升帝位于是羣公奏上尊号太上皇帝乃从之己酉太上皇帝徙御崇光宫彩椽不斵土阶而已国之大事咸以闻承明元年文明太后有憾于帝帝崩于永安殿时年二十三上尊諡曰献文皇帝庙号显祖葬云中金陵   献文帝天安元年皇兴五年即位六年   通志卷十五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五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后魏纪第十五下   孝文帝 宣武帝 孝明帝 孝庄帝 节闵帝安定王 孝武帝 西魏文帝 废帝 恭帝东魏孝静帝   高祖孝文皇帝讳宏献文皇帝之太子也母曰李夫人皇兴元年八月戊申生于平城紫宫神光照室天地氛氲和气充塞帝洁白有异姿襁褓岐嶷长而裕仁孝绰然有人君之表献文尤爱异之三年六月辛未立为皇太子五年受禅   延兴元年秋八月丙午皇帝即位太华前殿改皇兴五年为延兴丁未宋人来聘九月壬戍诏在位及民庶进直言壬午青州高阳人封辩聚党自号齐王州军讨平之冬十月丁亥沃野统万二镇勅勒叛诏太尉陇西王源贺追击至枹罕灭之徙其遗逃于冀定相三州为营戸十二月乙酉封驸马都尉穆亮为赵郡王壬辰诏求舜后获东莱人妫茍之复其家毕世以彰盛徳之不朽复前濮阳王孔雀本封辛丑徙赵郡王穆亮为长乐王癸卯日有蚀之   二年春正月大阳蛮酋桓诞率戸内属拜征南将军封襄阳王曲赦京师及河西南至秦泾西至枹罕北至凉州及诸镇诏假员外散骑常侍邢祐使于宋二月丁巳诏曰顷者淮徐未賔尼父庙隔非所致令祠典寝顿礼章殄灭遂使女巫妖觋滛进非礼自今有祭孔庙制用酒酺而已不听妇女杂合以祈非望之福犯者以违制论其公家有事自如常礼蠕蠕犯塞太上皇帝次于北郊诏诸将讨之虏遁走北部勑勒叛奔蠕蠕太上皇帝追至石碛不及而还三月戊辰以散骑常侍驸马都尉万安国为大司马大将军讨安城王庚午亲耕籍田连川勑勒谋叛徙配青徐齐兖四州为户夏四月庚子诏工商杂伎尽听赴农诸州课人益种菜果辛亥宋人来聘癸酉诏沙门不得去寺行者以公文是月宋明帝殂五月丁巳诏军警给玺印符次给马印六月安州遭水雹诏丐租振恤丙申诏今年贡举尤为猥滥自今所遣皆可门尽州郡之高才极乡闾之选戊午行幸隂山秋七月壬寅诏州郡县各遣二人才堪专对者赴九月讲武当亲问风俗八月百济遣使请兵伐高丽九月辛巳车驾还宫戊申统万镇将河间王闾虎皮坐贪残赐死己酉诏以州镇十一水旱丐其田租开仓振恤又诏流迸之人皆令还本违者徙边冬十月蠕蠕犯塞及五原十一月太上皇帝亲讨之将度漠蠕蠕闻之北走数千里丁亥封皇叔畧为广川王壬辰分遣使者廵省风俗问民疾苦帝每月一朝崇光宫十二月庚戍诏曰顷者以来官以劳升未久而代牧守无恤人之心竞为聚敛送故迎新相属于路非所以固民志隆政道也自今牧守温良仁俭克己奉公者可久于其任歳积有成迁位一级其贪残非道侵削黎庶者虽在官甫尔必加黜罚着之令以为彛凖诏以代郡事同丰沛代人先配邉戍者免是歳高丽地豆干库莫奚高昌等国遣使朝贡三年春正月庚辰诏员外散骑常侍崔演使于宋丁亥改崇光宫为寕光宫二月戊午太上皇帝至自北讨饮至防勲告于宗庙甲戍诏县令能静一县刼盗者兼理二县即食其禄能静三县者三年迁为郡守二千石能静二郡上至三郡亦如之三年迁为刺史三月壬午诏诸仓屯谷麦充积者出赐贫人夏四月戊申诏假司空上党王长孙观等讨吐谷浑拾寅壬子诏以孔子二十八世孙鲁郡孔乗为崇圣大夫给十戸以供洒埽六月甲子诏曰往年县召秀才二人问守宰善恶而赏者未几罪者众多肆法伤生情所未忍诸为人所列者特原其罪尽可代之秋七月诏河南六州人戸收绢一匹绵一斤租三十石乙亥行幸隂山八月庚申帝从太上皇帝幸河西拾寅谢罪请降许之九月辛巳车驾还宫乙亥宋人来聘己亥诏曰今京师及天下囚未判在狱致死无近亲者给衣衾棺椟葬之不得暴露辛丑诏遣十使循行州郡检括户口冬十月太上皇帝将南讨诏州郡之人十丁取一充行戸租五十石以备军粮十一月戊寅诏以河南州郡牧守多不奉法致新邦百姓莫能上达遣使者观风察狱黜陟幽明捜扬振恤癸巳太上皇帝南廵至懐州所过问民疾苦赐高年孝悌力田布帛十二月癸卯朔日有蚀之庚戍诏关外苑囿听民樵采是歳高丽契丹库莫奚悉万斤等国并遣使朝贡州镇十一水旱丐民田租开仓振恤相州人饥死者二千八百四十五人祅人刘举自称天子齐州刺史武昌王平原捕斩之   四年春正月癸酉朔日有蚀之丁丑太尉陇西王源贺以病辞位二月甲辰太上皇帝至自南廵辛未禁寒食三月丁亥诏员外散骑常侍许赤虎使于宋夏四月丁卯诏自今非谋反大逆干纪外奔罪止其身而已秋七月己夘曲赦仇池八月戊申大阅于北郊九月以宋乱故诏将军元兰等伐蜀汉冬十月庚子宋人来聘十一月分遣侍臣循河南七州观察风俗抚慰初附是歳粟特勑勒吐谷浑高丽曹利阔悉契丹库莫奚地豆干等国并遣使朝贡州镇十三大饥丐民田租开仓振之五年春二月癸丑诏定考课明黜陟夏四月诏禁畜鹰鹞开相告之制五月丙午诏员外散骑常侍许赤虎使于宋丁未幸武州山辛酉幸车轮山六月庚午禁杀牛马壬申曲赦京师死罪遣备蠕蠕秋九月癸邜洛州人贾伯奴称恒农王豫州人田智度称上洛王郡讨平之冬十月太上皇帝大阅于北郊十二月丙寅改封建昌王长乐为安乐王己丑城阳王长夀薨庚寅宋人来聘是歳高丽吐谷浑龟兹契丹库莫奚地豆干蠕蠕等国并遣使朝贡   承明元年春二月司空东郡王陆定国坐事免官爵为兵夏五月冀州人宋伏龙聚众自称南平王郡县捕斩之六月甲子诏中外戒严分京师见兵为三等第一军出遣第一兵二等亦如之辛未太上皇帝崩壬申大赦改元大司马大将军安城王万安国坐法赐死戊寅以征西大将军安乐王长乐为太尉尚书左仆射南平公目辰为司徒进封宜都王以南部尚书李防为司空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临朝称制秋七月甲辰追尊皇妣李贵人为思皇后濮阳王孔雀有罪赐死八月甲子诏羣公卿士有便民益国者具状以闻甲戍以长安二蚕多死丐民歳赋之半九月丁亥曲赦京师冬十月丁巳起七宝永安行殿乙丑进假东阳王丕爵为王己未诏羣官卿士下及吏民各听上书直言极谏勿有所隐诸有益政利民可以正风俗者有司以闻辛未幸建明佛寺大宥罪人进济南公罗防为王是歳蠕蠕高丽库莫奚波斯契丹宕昌悉万斤等国并遣使朝贡   太和元年春正月乙酉改元辛亥起太和安昌二殿己酉秦州畧阳人王元夀聚众自号冲天王云中饥开仓振恤二月辛未秦益二州刺史武都公尉洛侯讨破王元夀三月庚子以雍州刺史东阳王丕为司徒丙午诏曰去年牛疫死伤大半今东作既兴人湏肄业其勑在所督课田农有牛者加勤于常歳无牛者倍庸于余年一夫制田四十畆中男二十畆无令民有余力地有遗利夏四月乐安王良薨诏复前东郡王陆定国官爵五月车驾祈雨于武州山俄而澍雨大洽秋七月壬辰京兆王子推薨庚子定三等死刑己酉起朱明思贤门是月宋人弑其主昱八月壬子大赦丙子诏曰工商皂各有厥分而有司纵滥或染清流自今戸内有工役者唯止本部丞已下凖次而授若阶籍元勲以劳定国者不从此制戊寅宋人来聘九月乙酉诏羣臣定律令于大华殿庚子起永乐游观殿于北苑穿神泉池冬十月辛亥朔日有蚀之癸酉宴京邑耆老年七十以上于太华殿赐以衣服诏七十以上一子不从役宋假芦戍主杨文度遣弟防袭防仇池十一月丁亥懐州人伊祈茍自称尧后应王聚众于重山洛州刺史冯熈讨平之闰月庚午诏员外散骑常侍李长仁使于宋十二月壬寅征西将军皮喜攻防葭芦斩杨文度首京师丁未州郡八水旱蝗人饥诏开仓□恤是歳高丽契丹库莫奚蠕蠕车多罗西天竺舎卫叠伏罗栗杨婆员阔等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丁巳封昌黎王冯熈第二子始兴为北平王二月丁亥行幸代之汤泉所过问民疾苦以宫女赐贫民无妻者癸邜车驾还宫乙酉晦日有蚀之三月丙子以河南公梁弥机为宕昌王夏四月己丑宋人来聘京师旱甲辰祈天灾于北苑亲自礼焉减膳避正殿丙午澍雨大洽曲赦京师五月诏曰廼者人渐奢尚婚越轨又皇族贵戚及士庶之家不惟氏族高下与非类婚偶先帝亲发明诏为之科禁而百姓习常仍不肃改朕念宪章旧典永为定凖犯者以违制论六月庚子皇叔若薨秋八月分遣使者考察守宰问民疾苦丙戍诏罢诸州禽兽之贡九月乙巳朔日有蚀之丙辰曲赦京师冬十月壬辰诏员外散骑常侍郑羲使于宋十二月癸巳诛南郡王李惠是歳龟兹国献名駞龙马珍寳甚众吐谷浑蠕蠕勿吉等国并遣使朝贡州镇二十余水旱民饥诏开仓振恤   三年春正月癸丑巛徳六合殿成庚申诏罢行察官二月辛巳帝太皇太后幸代郡汤泉问民疾苦鳏寡贫者妻以宫女己亥还宫三月癸邜朔日有蚀之甲辰曲赦京师夏四月壬申宋人来聘癸未乐良王乐平薨甲午宋顺帝禅位于齐庚子进淮阳公尉元爵为王宜都王目辰有罪赐死五月丁巳帝祈雨于北苑开阳门是日澍雨大洽六月辛未以雍州民饥开仓振恤起文石室灵泉殿于方山秋七月壬寅诏免宫人年老及病者八月壬申诏羣臣进直言乙亥幸方山起思逺佛寺丁丑还宫九月壬子以司徒东阳王丕为太尉赵郡公陈建为司徒进爵魏郡王河南公茍頽为司空进爵河东王进太原公王叡中山王陇东公张祐新平王乙未定州刺史安乐王长乐有罪赐死庚申陇西王源贺薨冬十月己巳朔大赦十一月癸邜赐京师贫穷高年疾患不能自存衣服布帛各有差癸丑进假梁郡公元嘉爵为假王督二将出淮隂陇西公元琛三将出广陵河东公薛豹子三将出广固至夀春是歳吐谷浑高丽蠕蠕地豆干契丹库莫奚龟兹粟特州逸河龚叠伏罗负阔悉万斤等国各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癸卯乾象六合殿成乙卯广川王畧薨丁巳罢畜鹰鹞之所以其地为报徳佛寺戊午襄城王韩頽有罪削爵徙邉二月癸巳以旱故诏天下祀山川羣神及能兴云雨者修饰祠堂荐以牲璧民有疾苦所在存问夏四月乙邜幸廷尉籍坊二狱引见诸囚诏随轻重决遣以赴耕耘甲申赐天下贫民一户之内无杂财谷帛者禀一年六月丁卯以澍雨大洽曲赦京师秋七月辛亥行幸太山诏防京师耆老赐锦防衣服几杖稻米蜜面复家人不徭役闰月丁亥幸虎圈亲録囚徒轻者皆免之壬辰顿邱王李钟葵有罪赐死八月乙酉诏诸州置氷室九月乙亥思义殿成壬午东明观成戊子诏曰隆寒雪降可遣侍臣诣廷尉狱及囚所察饥寒者给以衣食桎梏者代以轻鎻是歳郡镇十八水旱民饥诏开仓振恤蠕蠕悉万斤等国并遣使朝贡   五年春正月己邜南廵丁亥至中山亲见高年问民疾苦二月辛邜朔大赦赐孝悌力田孤贫不能自存者谷帛各有差免宫人之老者还其亲丁酉至信都存问如中山己酉讲武于唐水之阳庚戍车驾还宫沙门法秀谋反伏诛假梁郡王嘉大破齐俘获三万余口送京师三月辛酉朔幸肆州癸亥讲武于云水之阳所经考察守宰黜陟之己巳车驾还宫诏曰法秀妖诈乱常妄説符瑞兰台御史张求等一百余人招结奴谋为大逆有司科以族诛诚合刑宪但矜愚重命犹所不忍其五族者降止同祖三族止一门门诛止身夏四月己亥行幸方山建永固石室于山立碑焉铭太皇太后终制于金册又起鉴元殿甲寅以旱故诏所在掩骸骨祈祷神只任城王云薨五月庚申以农月时要诏天下勿使有留狱六月甲辰中山王叡薨戊午封皇叔简为齐郡王猛为安丰王秋七月庚申朔日有蚀之甲子齐人来聘九月庚午阅武于南郊大飨羣臣齐使车僧朗以班在宋使殷灵诞后辞不就席宋降人解奉君刃僧朗于防中诏诛奉君等乙亥封昌黎王冯熈世子诞为南平王冬十二月癸巳州镇十二饥诏开仓振恤是歳邓至蠕蠕等国并遣使朝贡   六年春正月甲戍大赦辛邜诏以灵邱郡土既褊塉又诸州路冲复其民租十五年癸巳白兰王吐谷浑翼世以诬罔伏诛乙未诏曰萧道成逆乱江淮戎旗频举七州之民既有征运之劳深乖轻徭之义其复常调三年癸丑赐王公以下清勤著称者谷帛有差三月庚辰幸虎圈诏曰虎狼猛暴食肉残生从今勿复捕贡辛巳幸武州山石窟寺赐贫老衣服是月齐高帝殂夏四月甲辰赐畿内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粟帛各有差秋七月发州郡丁万人修灵邱道八月癸未朔分遣大使廵行天下遭水之处丐其租赋贫俭不自存者赐以粟帛庚子罢山泽禁九月辛酉以氐杨后起为武都王是歳地豆干吐谷浑等国并遣使朝贡   七年春正月庚申诏曰朕每思知百姓疾苦以増修寛政故具问守宰苛虐之状于州郡使者今秀孝计掾对多不实甚乖朕虚求之意宜案以大辟明罔上必诛然情犹未忍可恕罪听归申布天下使知后犯无恕丁邜诏青齐兖东徐四州戸运仓粟二十万石送瑕邱琅邪复租算一年三月甲戍以冀定二州饥诏郡国为粥于路以食之又弛关津之禁夏四月庚子幸崞山赐所过鳏寡不能自存者衣服粟帛壬寅车驾还宫闰月癸丑皇子生大赦六月定州上言为粥所活九十四万七千余口秋七月甲申诏假员外散骑常侍李彪使于齐改封济南王罗防为赵郡王九月壬寅诏求谠言冀州上言为粥所活七十五万一千七百余口冬十月戊午皇信堂成十一月辛丑齐人来聘十二月乙巳朔日有蚀之癸丑诏曰夏殷不嫌一族之婚周世始絶同姓之娶斯皆教随时设政因事改者也皇运初基日不暇给古风遗朴未遑厘改自今悉禁絶之有犯者以不道论庚午开林虑山禁与民共之州镇十三饥诏开仓振恤八年春正月诏陇西公琛尚书陆叡为东西二道大使褒善罚恶夏五月己邜诏振赐河南七州戍兵甲申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使于齐六月丁卯诏曰置官班禄行之尚矣自中原丧乱兹制中絶先朝因循未遑厘改朕顾宪章旧典始班俸禄罢诸商人以简人事乃増调三匹谷二斛九斗以为官司之禄均豫调为二匹之赋即兼商用虽有一时之烦终克永逸之益禄行之后赃满一匹者死变法改度宜为更始其大赦天下与之惟新戊辰武州水壊民居秋八月甲辰诏以班制俸禄更兴刑书寛猛未允人或异议制百辟卿士工商吏人各上便宜勿有所隐九月甲午齐人来聘戊戍诏俸制十月为首每季一请于是内外百官受禄有差冬十一月乙未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使于齐十二月州镇十五水旱民饥诏使者开仓振恤是歳蠕蠕高丽等国各遣使朝贡   九年春正月戊寅诏禁图防秘纬及名孔子闭房记留者以大辟论又诸巫觋假称神鬼妄説吉凶及委巷诸非坟典所载者严加禁断癸未大飨羣臣于大华殿班赐皇诰二月己亥制皇子封王者皇孙皇曽孙绍封者皇女封者歳禄各有差封广阳王建第二子嘉为广阳王己巳诏百辟卿士工商吏民各上书极谏靡有所隐三月丙申封皇弟禧为咸阳王干为河南王羽为广陵王雍为頴川王勰为始平王详为北海王夏五月齐人来聘秋七月丙午朔新作诸门癸未遣使拜宕昌王梁弥机兄子弥承为宕昌王八月庚申诏曰数州灾水饥馑荐臻致有卖鬻男女者天谴在予一人百姓横罹艰毒今自太和六年已来买定冀幽相四州饥民良口者尽还所亲虽聘为妻妾遇之非理情不乐者亦离之冬十月丁未诏使者循行州郡与牧守均给天下之田还受以生死为断劝课农桑兴富民之本辛酉司徒魏郡王陈建薨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使于齐十二月乙邜以侍中淮南王他为司徒是歳京师及州镇十三水旱伤稼宕昌高丽吐谷浑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年春正月癸亥朔帝始服衮冕朝飨万国二月甲戍初立党里邻三长定民户籍三月庚戍齐人来聘夏四月辛酉朔始制五等公服甲子帝初法服御辇祝西郊六月己邜名皇子曰恂大赦秋八月乙亥给尚书五等品爵已上朱衣玉佩大小组绶九月辛邜诏起明堂辟雍冬十月癸酉有司议依故事配始祖于南郊十一月议定州郡县官依口给俸十二月乙酉汝南颖川饥诏丐民田租开仓振恤是歳蠕蠕高丽吐谷浑勿吉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一年春正月丁亥朔诏定乐章非雅者除之二月甲子肆州之鴈门及代郡民饥诏开仓振恤夏五月癸巳南平王浑薨甲午诏复七庙子孙及外戚缌服已上赋役无所与六月辛巳秦州民饥诏开仓振恤秋七月己丑诏今年谷不登聼民出关就食遣使者造籍分遣去留所在开仓振恤八月壬申蠕蠕犯塞遣平原王陆叡讨之庚辰大议北伐辛巳罢山北苑以其地赐贫民冬十月辛未诏罢起部无益之作出宫人不执机杼者甲戍诏曰乡饮之礼废则长防之序乱孟冬十月人闲歳隙宜于此时导以徳义可下诸州党里之内推贤而长者教其里人父慈子孝兄友弟顺夫和妻柔不率长教者具以名闻十一月丁未诏罢尚方锦绣绫罗之工百姓欲造任之无禁其御府衣服金银珠玉绫防锦太官杂器太仆乗具内库弓矢出其大半班赉百官及京师民庶下至工商皂逮于六镇戍士各有差戊申诏今寒气劲切杖棰难任自今月至来年孟夏不聼拷问罪人又歳饥轻囚宜速决了无令薄罪乆留狱犴十二月诏秘书丞李彪著作郎崔光改析国记依纪体是歳大饥诏所在开仓振恤吐谷浑高丽悉万斤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二年春正月辛巳朔初建五牛旌旗乙未诏镇戍流徙之人年满七十孤单穷独无成人子孙旁无朞亲者具状以闻二月辛亥朔日有蚀之三月丁亥中散梁众保等谋反伏诛夏四月甲子大赦己巳齐将陈显达攻防澧阳长乐王穆亮率骑讨之五月丁酉诏六镇云中河西及关内郡各修水田通渠溉灌壬寅増置彛器于太庙秋九月甲午诏曰日蚀脩徳月蚀修刑廼者癸巳夜月蚀尽公卿已下宜慎刑罚以答天意丁酉起宣文堂经武殿癸邜淮南王他薨冬闰十月甲子帝观筑圜丘于南郊十一月雍豫二州民饥诏开仓振恤梁州刺史临淮王提坐贪纵配北镇是歳高丽宕昌吐谷浑勿吉武兴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三年春正月辛亥祀圜丘初备大驾乙丑兖州人王伯防聚众劳山自称齐王东莱镇将孔伯孙讨斩之戊辰齐人冦边淮南太守王僧隽击走之二月庚子引羣臣访政道得失损益之宜三月夏州刺史章武王彬以贪财削封夏四月丁丑诏曰升楼散物以赉百姓至使人马腾践多有毁伤今可断之以本所费之物赐穷老贫独者州镇十五大饥诏所在开仓振恤五月庚戍祀方泽六月汝隂王天赐南安王祯并坐赃贿免为庶人秋七月立孔子庙于京师八月乙亥诏兼员外散骑常侍邢产使于齐九月出宫人赐北镇人贫鳏寡者冬十月己未安丰王猛薨十二月丙子司空河东王茍頽薨甲午齐人来聘己亥以尚书令尉元为司徒左仆射穆亮为司空是歳高丽吐谷浑隂平中赤武兴宕昌等国各遣使朝贡   十四年春己巳朔日有蚀之三月戊寅初制定起居注制诏遣侍臣廵行州郡问民疾苦夏四月地豆干频犯塞甲戍征西大将军阳平王熈击走之甲午诏兼员外散骑常侍邢产使于齐五月己酉库莫奚犯塞安州都将楼龙儿击走之沙门司马御惠自言圣王谋破平原郡禽获伏诛秋七月甲辰诏罢都牧杂制八月诏议国之行次九月癸丑太后冯氏崩诏聼藩镇曽经内侍者前后奔赴冬十月戊辰诏将亲侍龙舆奉诀陵隧诸常从之具悉可停之其武卫之官防侍如法癸酉葬文明太皇太后于永固陵甲戍车驾谒永固陵羣臣固请公除帝不许己邜车驾谒永固陵庚辰帝居庐引见羣寮于太和殿太尉东阳王丕等据权制固请帝引古礼往复羣臣乃止京兆王太兴有罪免官削爵诏曰公卿屡依金册遗旨中代权制或请过葬即吉朕思遵逺古终三年之制依礼既虞卒哭此月二十一日授服以葛易麻既以衰服在上公卿不得独释于下故于朕之授服变从练礼已下复为节降斟酌古今以制厥衷且取遗旨速除之一端粗申臣子罔极之巨痛癸未诏曰朕逺遵古式欲终三年之礼百辟羣臣据金册顾命将夺朕心从先朝之制朕仰惟金册俯自推省取诸二衷不许众议以衰服过期终四节之慕又奉遵圣训聿修诰旨不敢暗黙自居以旷机政庶不遗令之意差展哀慕之情并下州镇长至三元絶告庆之礼甲申车驾谒永固陵十一月甲寅诏内外职人先朝班次及诸方杂客冬至之日尽听入临三品以下衰服者至夕复临其余唯旦临而已其拜哭之节一依别仪丁巳齐人来聘十二月壬午诏依凖邱井之式遣使与州郡宣行条制隐口漏丁即听附实若朋附豪势陵抑孤独罪有常刑是嵗吐谷浑宕昌武兴隂平高丽等国并遣使朝贡十五年春正月丁巳帝始听政于皇信东室初分置左右史官癸亥晦日有蚀之二月己丑齐人来聘三月甲辰车驾谒永固陵夏四月癸亥帝始进蔬食乙丑谒永固陵自正月不雨至于癸酉有司奏祈百神诏曰何宜四气未周便行礼事唯当考躬责己以待天谴甲戍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使于齐己邜经始明堂改营太庙五月己亥议改律令于东明观折疑狱乙邜枹罕镇将长孙百年攻吐谷浑所置洮阳泥和二戍尅之俘获三万余人诏悉免归丙辰诏造五辂六月丁未济隂王郁以贪残赐死秋七月乙丑谒永固陵规建夀陵己邜诏议祖宗以道武皇帝为太祖乙酉车驾廵省京邑听讼而还八月壬辰议养老又议肆类上帝禋于六宗礼帝亲临决诏郡国有时物可以荐宗庙者贡之戊戍移道坛于桑干之隂改曰崇虚寺己亥诏诸州举秀才先尽才学乙巳亲定禘祫礼丁巳议律令事仍省杂祀九月辛巳齐人来聘冬十月庚寅车驾谒永固陵是月明堂太庙成十一月丁邜迁七庙神主于新庙乙亥大定官品戊寅考诸牧守诏假通直散骑常侍李彪聘于齐丙戍初罢小歳贺丁亥诏二千石考上上者假四品将军赐乗黄马一匹上中者五品将军上下者衣一袭十二月壬辰迁社于内城之西癸巳班赐刺史已下衣冠以安定王休为太傅齐郡王简为太保帝为高丽王琏举哀于城东行宫己酉车驾迎春于东郊辛亥诏简选乐官是歳吐谷浑悉万斤高丽邓至宕昌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六年春正月戊午朔朝飨羣臣于太华殿帝始为王公兴县而不乐己未宗祀显祖献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遂升台以观云物降居青阳左个布政事每朔依以为常辛酉始以太祖配南郊壬戍诏定行次以水承金甲子诏罢祖祼乙丑制诸逺属非太祖子孙及异姓为王者皆降为公公为侯侯为伯子男仍旧皆除将军之号戊辰帝临思义殿策问秀孝丙子始以孟月祭庙二月戊子帝移御永乐宫庚寅壊太华殿经始太极殿辛邜罢寒食享壬辰幸北部曹歴观诸省廵省京邑听理寃讼甲午车驾初朝日于东郊遂以为常丁酉诏祀唐尧于平阳虞舜于广寗夏禹于安邑周文于洛阳丁未改諡宣尼曰文圣尼父告諡孔庙三月丁邜廵省京邑癸酉省西郊郊天杂事乙亥车驾初迎气于南郊自此为常辛巳以高丽王琏孙云为其国王齐人来聘夏四月丁亥朔颁新律令大赦甲寅幸皇宗学亲问博士经义五月癸未诏羣臣于皇信堂更定律条流徒限制帝亲临决之秋七月壬戍诏曰自今选举每以季月本曹与吏部铨简甲戍诏兼员外散骑常侍宋弁使于齐八月庚寅车驾初祀夕月于西郊遂以为常乙未诏阳平王赜左仆射陆叡督十二将北讨蠕蠕丙午宕昌王梁弥承来朝司马尉元以老逊位己酉以尉元为三老游明根为五更又养国老庶老将行大射之礼雨不克成癸丑诏曰国家虽宗文以懐九服修武以寕八荒然于习武之方犹为未尽将于马射之前先行讲武之式可勑有司豫修塲埒其列阵之仪五戎之数别俟后勑九月甲寅朔大序昭穆于明堂祀文明太皇太后于元堂辛未帝以文明太皇太后再周忌日哭于陵左絶膳三日哭不辍声辛巳武兴王杨集始来朝冬十月己亥以太傅安定王休为大司马特进冯诞为司徒甲辰诏以功臣配飨太庙庚戍太极殿成飨羣臣十一月乙邜依古六寝权制三室以安昌殿为内寝皇信堂为中寝四下为外寝十二月赐京邑老人鸠杖齐人来聘是嵗高丽邓至契丹及吐谷浑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七年春正月壬子朔飨百寮于太极殿乙丑诏大赐诸蕃君长车旗衣马锦防缯纩多者一千少者三百各以命数为差诏兼员外散骑常侍邢峦使于齐丙子以吐谷浑伏连筹为其国王庚辰蠲大司马安定王休太保齐郡王简朔望之朝二月乙酉诏赐议律令之官各有差己酉车驾始籍田于都南三月戊辰改作后宫夏四月戊戍立皇后冯氏是月齐直閤将军蛮酋田益宗率部落内属五月壬戍宴四庙子孙于宣文堂帝亲与之齿行家人礼甲子帝临朝堂引见公卿以下决疑政録囚徒丁丑以旱彻膳防阳蛮酋雷婆思等率其部内徙居于太和川六月庚辰朔日有蚀之丙戍帝将南伐诏造河桥乙未讲武乙巳诏曰比百秩虽陈事典未叙自八元树位躬加省覧作职员令二十一卷事廹戎期未善周悉湏待军廻便论所阙权可付外施行立皇子恂为皇太子秋七月癸丑以皇太子立诏赐人为父后者爵一级为公士曽为吏属者爵二级为上造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人粟五斛戊午中外戒严是月齐武帝殂八月乙酉三老山阳郡公尉元薨丙戍车驾类于上帝遂临尉元丧丁亥帝辞永固陵己丑发京师南伐歩骑三十余万太尉丕奏请以宫人从诏以临戎不语内事不许壬寅车驾至肆州民年七十以上赐爵一级路见眇跛停驾亲问赐衣食复终身戊申幸并州亲见高年问民疾苦九月壬子诏兼员外散骑常侍高聪聘于齐丁巳诏车驾所经伤人秋稼者畆给五斛戊辰济河诏洛懐并肆所过四州赐高年爵恤鳏寡孤独各有差孝悌亷义文武应求者皆以名闻又诏厮养户不得与庶士婚有文武之才积劳应进者同庶族例听之庚午幸洛阳周廵故宫基迹帝顾谓侍臣曰晋徳不修荒毁至此遂咏黍离诗为之流涕壬申观河桥幸太学观石经丙子六军发轸丁丑帝戎服执鞭御马而出羣臣稽颡于马前请停南伐帝乃止仍议迁都计冬十月戊寅朔幸金墉城诏徴司空穆亮与尚书李冲将作大匠董爵经始洛京己邜幸河南城乙酉幸豫州癸巳次于石济乙未解严设坛于滑台宫诏京师及诸州从戎者赐爵一级应募者加二级主将加三级癸邜幸邺城乙巳诏安定王休率从官迎家口于代车驾送于漳水上初帝之南伐起宫殿于邺西十一月癸亥宫成徙御焉十二月戊寅廵省六军乙未诏隐恤军士死亡疾病务令优给是嵗勿吉吐谷浑宕昌隂平契丹库莫奚高丽邓至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八年春正月丁未朔朝羣臣于邺宫澄鸾殿癸亥南廵诏相兖豫三州赐高年爵恤鳏寡孤老各有差孝悌亷义文武应求者皆以名闻戊辰经殷比干墓祭以太牢乙亥幸洛阳西宫二月己丑行幸河隂规建方泽之所丙申徙封河南王干为赵郡王頴川王雍为高阳王壬寅北廵癸夘齐人来聘甲辰诏谕天下以迁都意闰月癸亥次勾注陉南皇太子朝于蒲地壬申至平城宫癸酉临朝堂部分迁留甲戍谒永固陵三月庚辰罢西郊祭天壬辰帝临太极殿谕在代羣臣迁移之畧夏五月甲戍朔日有蚀之乙亥诏罢五月五日七月七日飨六月己巳诏兼员外散骑常侍卢昶使于齐秋七月乙亥以宋王刘昶为大将军壬辰北廵戊戍谒金陵辛丑幸朔州是月齐萧鸾弑其主昭业八月癸亥皇太子朝于行宫甲辰行幸隂山观云川丁未幸阅武台临观讲武因幸懐朔武川抚防柔元等四镇乙丑南还所过皆亲见高年问民疾苦贫窘孤老者赐以粟帛丙寅诏六镇及御夷城人年老孤贫废疾者赐粟宥罪各有差戊辰车驾次旋鸿池庚午谒永固陵辛未还平城宫九月壬申朔诏曰三载考绩自古通经三考黜陟以彰能否朕今三载一考考即黜陟欲令愚滞无妨于贤者才能不拥于下位各令当曹考其优劣为三等六品已下尚书重问五品已上朕将亲与公卿论其善恶上上者迁之下下者黜之中中者守其本任壬午帝临朝堂亲加黜陟壬辰隂平王阳炅来朝冬十月甲辰以太尉东阳王丕为太傅戊申亲告太庙奉迎神主辛亥车驾发平城宫壬戍次于中山之唐湖乙丑分遣侍臣廵问疾苦己巳幸信都庚午诏曰比闻縁边之蛮多有窃掠致有父子乖离室家分絶可诏荆郢东荆三州勒诸蛮人勿有侵暴是月齐萧鸾弑其主昭文而自立十一月辛未朔诏冀定二州赐高年爵恤鳏寡孤老各有差孝义廉贞文武应求者具以名闻丁丑幸邺甲申经比干墓亲为吊文树碑刋之己丑车驾至洛阳十二月辛丑朔分命诸将南征壬寅革衣服之制癸邜诏中外戒严戊申复代迁户租赋三嵗己酉诏王公侯伯子男开国食邑者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辛亥车驾南伐丁邜诏郢豫二州赐高年爵恤孤寡鳏老各有差縁路之丁复田租一嵗孝悌亷贞文武应求者具以名闻戊辰车驾至悬瓠己巳诏夀阳钟离马头之师所获男女口皆放还南是嵗高丽国遣使朝贡十九年春正月辛未朔朝飨羣臣于悬瓠癸酉诏禁淮北人不得侵掠犯者以大辟论壬午讲武于汝水西大赉六军平南将军王肃左将军元丽并大破齐军己亥车驾济淮二月甲辰幸八公山路中雨甚诏去盖见军士病者亲隐恤之戊申车驾廵淮南东人皆安堵租运属路丙辰幸钟离戊午军士禽齐人三千帝曰在君为君其人何罪于是免归辛酉发钟离将临江水司徒冯诞薨壬戍诏班师丁邜遣使临江数齐主罪恶三月戊子太师冯熙薨夏四月丁未曲赦徐豫二州其运转之士复租三年辛亥诏赐高年爵恤孤寡老疾各有差徳着邱园者具以名闻齐人降者给复十五年癸丑幸小沛使以太牢祭汉高祖庙己未幸瑕邱使以太牢祠岱岳诏宿卫武官増位一级庚申幸鲁城亲祠孔子庙辛酉诏拜孔氏四人顔氏二人为官诏兖州刺史举部内士人堪军国及守宰政绩者具以名闻诏赐兖州人爵及粟帛如徐州又诏选诸孔宗子一人封崇圣侯邑一百戸以奉孔子祀命兖州为孔子起园栢修饰坟垅更建碑铭襃扬圣徳戊辰行幸碻磝太和庙成五月己巳城阳王鸾赭阳失利降为定防县王广川王谐薨庚午迁文成皇后冯氏神主于太和庙甲戍行幸滑台丙子次于石济庚辰皇太子朝于平桃城癸未车驾至自南伐甲申减闲官禄以禆军国之用乙酉行饮至礼班赐各有差甲午皇太子冠于庙六月己亥诏不得以北俗之语言于朝廷违者免所居官辛丑诏复军士从驾渡淮者租赋三年癸邜诏皇太子赴平城宫壬子诏济州东郡荥阳及河南诸县车驾所经者赐高年爵恤孤寡老疾各有差孝悌亷义文武应求者具以名闻癸丑求天下遗书秘閤所无有禆时用者加以厚赏乙邜曲赦梁州复民田租三歳丙辰诏迁洛人死葬河南不得还北于是代人南迁者悉为河南洛阳人戊午诏改长尺大防依周礼制度班之天下秋八月幸西宫路见壊冢露棺驻辇埋之乙巳诏选天下勇士十五万人为羽林虎贲以充宿卫丁巳诏诸从兵从征被伤者皆听还本金墉宫成甲子引羣臣歴宴殿堂九月六宫及文武尽迁洛阳丙戍行幸邺丁亥诏诸墓旧铭记见存昭然为时人所知者三公及位从公者去墓三十歩尚书令仆九列十五歩黄门五校十歩各不听垦殖遣黄门郎以太牢祭比干墓乙未车驾还宫冬十月甲辰曲赦相州赐高年爵恤孤老痼疾各有差丙辰车驾至自邺辛酉诏州郡举士壬戌诏诸州牧考属官为三年之科以闻将加亲览以定升降诏徐兖光南青荆洛六州严纂戎备应湏赴集十一月行幸委粟山议定圜丘甲申祀圜丘丙戍大赦十二月乙未朔引见羣臣光极堂宣下品令为大选之始辛酉以咸阳王禧为长兼太尉复前安南王祯本爵甲子引见羣臣光极堂班赐冠服是歳高丽邓至吐谷浑等国各遣使朝贡   二十年春正月丁邜诏改姓元氏壬辰封始平王勰为彭城王复封定防王鸾为城阳王二月辛丑幸华林听讼于都亭壬寅诏自非金革皆听终三年丧丙午诏畿内七十已上暮春赴京师将行养老礼庚戍幸华林听讼于都亭癸丑诏介山之邑听为寒食自无禁断三月丙寅宴羣臣及国老庶老于华林园诏国老黄耇以上假中散大夫郡守老至年以上假给事中县令庶老直假郡县各赐鸠杖衣裳丁丑诏诸州中正各举其乡人望年五十已上守素衡门者授以令长夏五月丙子诏敦劝农功令畿内严加课督惰业者申以楚挞力田者具以名闻丙戍初营方泽于河隂遣使以太牢祭汉光武及明章三帝陵又诏汉魏晋诸帝陵各禁方百歩不得樵苏践借丁亥祀方泽秋七月废皇后冯氏戊寅帝以久旱咸秩羣神自癸未不食至于乙酉是夜澍雨大洽八月壬辰朔幸华林园亲録囚徒减降本罪二等决遣之丁巳南安王祯薨幸华林园听讼九月戊辰车驾阅武于小平津癸酉还宫丁亥将通洛水入谷帝亲临观庚寅晦日有蚀之冬十月戊戍以代迁之士皆为羽林虎贲司州之人十二夫调一吏为四年更卒歳开番假以供公私力役己酉曲赦京师十一月乙酉复封前汝隂王天赐孙景和为汝隂王前京兆王大兴为西河王十二月甲子以西北州郡旱俭遣侍臣廵察开仓振恤乙丑开盐池禁丙寅废皇太子恂为庶人戊辰置常平仓乐陵王思誉知恒州刺史穆泰谋反不告削爵为庶人   二十一年春正月丙申立皇子恪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己亥遣侍臣廵方省察问民疾苦黜陟守宰乙巳北廵二月壬戍次于太原亲见高年问所不便乙丑诏并州士人年六十以上假以郡守先是定州人王金钩讹言自称应王丙寅州郡捕斩之癸酉车驾至平城甲戌谒永固陵乙未南廵甲寅诏汾州睗高年爵各有差丙辰次平阳使以太牢祭唐尧夏四月庚申幸龙门使以太牢祭夏禹癸亥幸蒲坂使以太牢祭虞舜修尧舜夏禹庙幸未幸长安壬申武兴王杨集始来朝乙亥亲见高年问所疾苦丙子遣侍臣分省县邑振赐谷帛戊寅幸未央殿阿房宫遂幸昆明池癸未宋王刘昶薨丙戍使以太牢祀汉帝诸陵五月丁亥朔卫大国遣使朝贡己丑车驾东旋泛渭入河庚寅诏雍州士人百年以上假华郡太守九十以上假荒郡八十以上假华县七十以上假荒县庶老以年各减一等七十以上赐爵三级其营船夫赐爵一级孤寡鳏贫各赐谷帛其孝友徳义文武才干悉仰贡举壬辰使以太牢祭周文王于酆祭周武王于镐癸邜遣使祭华岳六月庚申车驾至自长安壬辰诏冀定瀛相济五州发卒士二十万将以南讨癸亥司空穆亮逊位秋七月甲午立昭仪冯氏为皇后甲寅帝亲为羣臣讲丧服于清徽堂八月丙辰诏中外戒严壬戍立皇子愉为京兆王怿为清河王懐为广平王戊辰讲武于华林园庚辰车驾南讨九月丙申诏司州洛阳人年七十以上无子孙六十以上无朞亲贫不自存者给以衣食及不满六十而有废痼之疾无大功亲穷困无以自疗者皆于别坊遣医救防给大医师四人豫请药物疗之辛丑帝留诸将攻赭阳引师南讨丁未车驾发南阳留太尉咸阳王禧前将军元英攻之己酉车驾至新野冬十月丁巳四面进攻不尅诏左右军筑长围以守之乙亥追废贞皇后林氏为庶人十一月丁酉大破齐军于沔北于是人皆复业九十以上假以郡守六十五以上假以县令十二月丁邜诏流徒之囚皆勿决遣登城之际令其先锋自効庚午车驾临沔遂东还戊寅还新野己邜亲行营垒恤六军以齐郡王子琛绍河间王若后高昌国遣使朝贡二十二年春正月癸未朔飨羣臣于新野行宫丁亥防新野斩其太守刘忌于宛庚午至自新野辛未诏以穣人首归大顺始终若一者给复三十年摽其所居曰归义乡次降者给复十五年三月壬午朔大破齐将崔慧景萧衍军于邓城庚寅行幸樊城观兵防沔耀武而还曲赦二荆鲁阳辛亥行幸悬瓠夏四月赵郡王干薨秋七月壬午诏后之私府损半六宫嫔御五服男女恒恤恒供亦宜令减半在戎之亲三分省一以供赏是月齐明帝殂八月辛亥皇太子自京师来朝壬戍高丽遣使朝贡九月己亥帝以礼不伐丧诏反斾丙午车驾发悬瓠冬十月己酉朔曲赦二豫州殊死已下复民田租一歳十一月辛巳幸邺   二十三年春正月戊寅朔朝飨羣臣于邺先是帝不豫至是有瘳庚辰羣臣上夀大飨于澄鸾殿壬午幸西门豹祠遂歴漳水而还戊戍车驾至自邺癸邜行饮至防勲之礼甲辰大赦太保齐郡王简薨二月辛亥以长兼太尉咸阳王禧为太尉癸亥以中军大将军彭城王勰为司徒复乐陵王思誉本封癸酉齐将陈显达攻防马圈戌三月庚辰车驾南伐癸未次梁城丙戍帝不豫丁酉车驾至马圈戊戍频战破之己亥收其戎资亿计诸将追奔汉水斩获及赴水死者十八九庚子帝疾甚车驾北次谷塘原甲辰诏赐皇后冯氏死诏司徒勰徴太子于鲁阳践阼以北海王祥为司空王肃为尚书令广阳王嘉为左仆射尚书宋弁为吏部尚书与太尉咸阳王禧右仆射任城王澄等六人辅政夏四月丙午朔帝崩于谷塘原之行宫时年三十三秘讳至鲁阳发丧还京师上諡曰孝文皇帝庙曰高祖五月丙申葬长陵帝防有至性年四歳时献文患癕帝亲自吮脓五歳受禅悲泣不自胜献文问其故对曰代亲之感内切于心献文甚叹异之文明太后以帝聪圣后或不利冯氏将谋废帝乃于寒月单衣闭室絶食三朝召咸阳王禧将立之元丕穆泰李冲固谏乃止帝初不有憾唯深徳丕等抚念诸弟始终曽无纎介惇睦九族礼敬俱深虽于大臣持法不纵然性寛慈进食者曽以热羮覆帝手又曽于食中得虫秽物并笑而恕之宦者先有谮帝于太后太后杖帝数十帝黙受不自申明太后崩后亦不以介意听览政事从善如流哀矜百姓恒思所以济益天地五郊宗庙二分之礼常必躬亲不以寒暑为倦尚书奏案多自寻省百官大小无不留心务于周洽每言凡为人君患于不均不能推诚遇物茍能均诚胡越之人亦可亲如兄弟常从容谓史官曰直书时事无讳国恶人君威福自己史复不书将何所惧南北征廵有司奏请修道帝曰粗修桥梁通舆马便止不湏去草刬令平也凡所修造不得已而为之不为不急之事重损民力廵幸淮南如在内地军事湏伐人树者必留绢以酬其直人苖稼无所伤践诸有禁忌禳厌之方非典籍之载者一皆除罢雅好读书手不释卷五经之义览之便讲学不师受探其精奥史百家无不该渉善谈庄老尤精释义才藻富赡好为文章诗赋铭颂任兴而作有大文笔马上口授及其成也不改一字自太和十年已后诏册皆帝文也自余文章百有余篇爱竒好士情如饥渇待纳朝贤随才轻重常寄以布素之意悠然元迈不以世务婴心又少善射有膂力年十余能以指弹碎羊髆骨射禽兽莫不随行所至而毙之至十五便不复杀生射猎之事悉止性俭素常服澣濯之衣鞍勒铁木而已帝之雅志皆此类也   孝文帝延兴五年承明元年太和二十三年即位二十九年   世宗宣武皇帝讳恪孝文皇帝第二子也母曰高夫人初夣为日所逐避于牀下日化为龙绕已数匝寤而惊悸遂有娠太和七年闰四月生帝于平城宫二十一年正月丙申立为皇太子二十三年四月丙午孝文帝崩丁巳太子即皇帝位谅闇委政宰辅五月高丽国遣使朝贡六月乙邜分遣侍臣廵行州郡问民疾苦考察守令黜陟幽明襃礼名贤戊辰追尊皇妣曰文昭皇后秋八月戊申遵遗诏孝文皇帝三夫人已下悉免归家癸丑増宫臣位一级冬十月癸未邓至国王象舒彭来朝丙戍谒长陵丁酉享太庙十一月幽州人王惠定聚众反自称明法皇帝刺史李肃捕斩之是歳州镇十八水饥分遣使者开仓振恤   景明元年春正月辛丑朔日有蚀之壬寅谒长陵乙巳大赦改元丁未齐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夀春内属二月戊戍复以彭城王勰为司徒齐将胡松李居士军屯宛陈伯之水军逼夀春夏四月丙申司徒彭城王勰车骑将军王肃大破之己亥皇弟恌薨五月甲寅北镇饥遣兼侍中杨播廵抚振恤六月丙子以司徒彭城王勰为大司马秋七月己亥朔日有蚀之齐将陈伯之冦淮南八月乙酉彭城王勰破伯之于肥口九月齐州人桞世明聚众反冬十月丁邜朔谒长陵庚寅齐兖二州讨世明平之丁亥改授彭城王勰司徒録尚书事十一月丁巳阳平王赜薨是歳州镇十七大饥分遣使者开仓振恤高丽吐谷浑等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丙申朔谒长陵庚戌帝始亲政遵遗诏听司徒彭城王勰以老归第进太尉咸阳王禧位太保以司空北海王详为大将军录尚书事丁巳引见羣臣于太极前殿告以览政之意壬戍以太保咸阳王禧领太尉以大将军广陵王羽为司空分遣大使黜陟幽明二月庚午进宿卫之官位一级甲戍大赦三月乙邜朔诏以比年连有军旅正调之外皆蠲罢壬戍青齐徐兖四州大饥人死者万余口是月齐雍州刺史萧衍奉其南康王宝融为主东赴建邺夏五月壬子广陵王羽薨壬戍太保咸阳王禧谋反赐死六月丁亥考诸州刺史加以黜陟秋七月癸巳朔日有蚀之乙巳蠕蠕犯塞辛酉大赦九月丁酉发畿内夫五万五千人筑京师三百二十坊四旬罢己亥立皇后于氏乙邜免夀春营户并扬州冬十一月丙申以骠骑大将军穆亮为司空丁酉以大将军北海王详为太傅领司徒壬寅改筑圜丘于伊水之阳乙邜仍有事焉十二月齐直后张齐杀其主萧宝卷以降萧衍是嵗高丽吐谷浑等国并遣使朝贡三年春二月戊寅以旱故诏州郡掩骸骨三月齐建安王宝夤来奔夏四月诏抚军将军李崇讨鲁阳反蛮齐主萧宝融逊位于梁闰四月丁巳司空穆亮薨秋七月丁巳朔日有蚀之八月丁邜以前太傅平阳公元丕为三老九月丁巳行幸邺丁邜诏使者吊比干墓戊寅阅武于邺南冬十月庚子帝躬御弧矢射逺及一里五十步羣臣勒铭于射所甲辰车驾还宫十二月壬寅以太极前殿初成飨羣臣赐布帛有差是歳河州大饥死者二千余口西域二十七国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乙亥亲耕籍田三月己巳皇后先蚕于北郊四月癸未朔以萧宝夤为东扬州刺史封丹阳郡公齐王庚寅南天竺国献辟支佛牙戊戌为旱故命鞫寃狱己亥减膳彻悬辛丑澍雨大洽五月甲戌行梁州事杨椿大破反氐六月壬午朔封皇弟悦为汝南王秋七月乙邜三老平阳公元丕薨庚午诏复收盐池利辛未以彭城王勰为太师八月勿吉国贡楛矢冬十一月己未封武兴国世子杨绍先为武兴王   正始元年春正月丙寅大赦改元夏五月丁未朔太傅北海王详以罪废为庶人六月以旱故彻乐减膳癸巳诏有司修案旧典祗行六事甲午帝以旱故亲荐享于太庙戊戍诏立周旦夷齐庙于首阳山庚子以旱故公卿以下引咎责躬又録京师见囚殊死以下皆减一等鞭杖之坐悉原之秋七月丙子假镇南将军李崇大破诸蛮八月丙子假镇南将军元英破梁将马仙琕于义阳诏洛阳令有大事听面敷奏乙酉元英攻防义阳辛邜英又大破梁军仍清三关丁酉封英为中山王九月诏诸州蠲停徭役不得横有徴发蠕蠕犯塞诏左仆射源懐讨之冬十月乙未诏断羣臣白衣募吏十一月戊午诏有司依汉魏旧章营缮国学十二月丙子以苑牧公田分赐代迁戸己邜诏羣臣议定律令闰月癸邜朔行梁州事夏侯道迁据汉中来降乙丑以高阳王雍为司空是歳高丽遣使来朝贡   二年春正月丙子封宕昌世子梁弥博为宕昌王二月梁州氐蜀反絶汉中运路州刺史邢峦频大破之夏四月己未城阳王鸾薨乙丑诏曰中正所铨但为门第吏部彛伦仍不才举八坐可审议往代擢贤之体必令才学并申资望兼致邢峦遣统军王足西伐频破梁诸军遂入剑阁秋七月戊子王足撃破梁军因逼涪城八月壬寅诏中山王英南讨襄沔冬十一月戊辰朔武兴王杨绍先叔父集起谋反诏光禄大夫杨椿讨之王足围涪城益州诸郡戌降者十二三送编籍者五万余戸既而足引军退是歳邓至国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丁邜朔皇子昌生大赦壬申梁秦二州刺史邢峦连破氐贼尅武兴秦州人王智等聚众自号王公寻推秦州主簿吕茍儿为主年号建明己邜杨集起兄弟相率降二月丙辰诏求谠言戊午诏右卫将军元丽等讨吕茍儿三月己巳以戎旅兴诏停诸作己邜乐良王长命坐杀人赐死庚寅平南将军曲江县公陈伯之自梁城南奔夏四月丁未诏罢盐池禁五月丙寅诏以时泽未降春稼已旱或有孤老餧疾无人赡救因以致死暴露沟堑者令洛阳部尉依法棺埋秋七月庚辰元丽大破秦贼降吕茍儿及其王公三十余人秦泾二州平戊子中山王英大破梁徐州刺史王伯敖于隂陵己丑诏发定冀瀛相并肆六州卒十万以济南军八月壬寅安东将军邢峦破梁将桓和于孤山诸将所在尅防兖州平壬戍曲赦泾秦岐凉河五州九月癸酉邢峦大破梁军于淮南遂攻钟离冬十一月甲子帝为京兆王愉清河王怿广平王懐汝南王悦讲孝经于式干殿是嵗高丽蠕蠕国并遣使朝贡   四年夏四月戊戍钟离大水中山王英败绩而还六月己丑朔诏有司凖前式置国子立太学树小学于四门秋八月己亥中山王英齐王萧宝夤坐钟离败除名辛丑敦煌大饥诏开仓振恤九月己未诏以徙正宫极庸绩未酬以司空高阳王雍为太尉尚书令广阳王嘉为司空百官悉进位一级庚申夏州长史曹明谋反伏诛甲子开斜谷旧道丙戍司州民饥诏开仓振恤闰月甲午禁太司马门不得车马出入冬十月丁邜皇后于氏崩自碣石至于剑阁东西七千里置二十二都尉是歳西域东夷四十余国并遣使朝贡   永平元年春三月戊子皇子昌薨丙午以去年旱俭遣使者所在振恤夏五月辛邜帝以旱故减膳彻悬六月壬申诏依洛阳旧圗修听讼观秋七月甲午立夫人高氏为皇后八月壬子朔日有蚀之癸亥冀州刺史京兆王愉据州反丁邜大赦改元九月丙戍复前中山王英本封戊戍杀太师彭城王勰癸邜假镇北将军李平尅信都冀州平冬十月豫州彭城人白早生杀刺史司马悦据城南叛十二月己未尚书邢峦尅悬瓠斩早生禽梁将齐茍儿等是歳北狄东夷西域十八国并遣使朝贡高昌国王麴嘉表求内徙   二年春正月泾州沙门刘慧汪聚众反诏华州刺史奚康生讨之夏四月己酉武川镇饥诏开仓振恤甲子诏縁边州镇自今一不听冦盗境外犯者罪同境内五月辛丑帝以旱故减膳彻悬禁断屠杀甲辰幸华林都亭録囚徒死罪以下降一等六月辛亥诏曰江海方同车书宜一诸州轨辙南北不等今可申勑四方逺近无二秋八月丙午朔日有蚀之戊申以邓至国世子像览蹄为其国王九月辛巳封故北海王子颢为北海王壬午诏定诸门闼名冬十月癸丑以司空广阳王嘉为司徒庚午郢州献七宝牀诏不纳冬十月甲申诏禁屠杀含孕以为永制己丑帝于式干殿为诸僧朝臣讲维摩诘经十二月诏五等诸侯其同姓者出身公正六下侯从六上伯从六下子正七上男正七下异族出身公从七上侯从七下伯正八上子正八下男从八上清修出身公从八下侯正九上伯正九下子从九上男从九下是歳西域东夷二十四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二月壬子秦州沙门刘光秀谋反州郡捕斩之癸亥秦州陇西羌杀镇将赵隽反州军讨平之三月丙戍皇子诩生大赦夏四月平阳郡之禽昌襄陵二县大疫自正月至此月死者二千七百三十人五月丁亥冀定二州旱俭诏开仓振恤六月甲寅诏重求遗书于天下冬十月辛夘中山王英薨丙申诏太常立馆使京畿内外疾病之徒咸令居处严勑医署分师救疗考其能否而行赏罸又令有司集诸医工惟简精要取三十卷以班九服十二月辛巳江阳王继坐事除名甲申诏于青州立孝文皇帝庙殿中侍御史王敞谋反伏诛是歳西域东夷北狄十六国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丁巳汾州刘龙驹聚众反诏谏议大夫薛和讨之二月壬午青齐徐兖四州民饥甚遣使振恤三月壬戍司徒广阳王嘉薨夏四月梁遣其镇北将军张稷及马仙琕冦朐山诏徐州刺史卢昶率众赴之五月己亥迁代京铜龙置天泉池西丙辰诏禁天文学冬十一月朐山城陷卢昶大败而还十二月壬戍朔日有蚀之是歳西域东夷北狄二十九国并遣使朝贡   延昌元年春正月乙巳以频年水旱百姓饥毙分遣使者开仓振恤丙辰以尚书令高肇为司徒清河王怿为司空三月甲午州郡十一大水诏开仓振恤以京师谷贵出仓粟八十万石以振恤贫者己未安乐王诠薨夏四月诏以旱故断食粟之畜丁卯诏曰迁京嵩县年将二纪博士端然虚禄靖言念之有兼愧慨可严勑有司国子学孟冬使成太学四门明年暮春令就戊辰以旱故诏尚书与羣司鞫理狱讼辛未诏饥民就谷六镇丁丑帝以旱故减膳彻悬癸未诏曰肆州地震陷裂死伤甚多亡者不可复追生病宜加疗救可遣太医折伤者并给所须药就疗乙酉大赦改元诏立理诉殿申讼车以尽寃穷之理五月丙午诏天下有粟之家供年之外悉贷饥民自二月不雨至于是月己未晦日有蚀之六月壬申澍雨大洽戊寅通河南牝马之禁庚辰诏出太仓粟五十万石以振京师及州郡饥民冬十月乙亥立皇子诩为皇太子十一月丙申诏以东宫建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孝子顺孙廉夫节妇旌表门闾量给粟帛十二月己巳诏守宰为御史弹赦免者及考在中第皆代之是歳西域东夷十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戊戍帝御申讼车亲理寃讼二月丙辰朔振恤京师贫人甲戍以六鎭大饥开仓拯赡己卯进太尉高阳王雍位太保闰月辛丑以苑牧地赐代迁人无田者是春民饥死者数万口夏四月庚子以绢十五万疋振河南郡人五月甲寅朔日有蚀之是月夀春大水遣平东将军奚康生等歩骑数千赴之六月乙酉青州民饥诏使者开仓振恤甲午曲赦扬州辛亥帝御申讼车亲理寃讼是夏十三郡大水秋八月辛卯诏以水旱饥俭百姓多陷罪辜降死以下刑九月丙辰以贵族豪门崇习奢侈诏尚书严立限级节其流宕冬十月诏以恒肆地震民多死伤重丐一年租赋十二月丙戍丐洛阳河隂二县租赋乙巳诏以恒肆地震民多离灾其有课丁没尽老防单立家无受复者各赐廪粟以接歳稔是歳东夷西域十余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二月乙未诏曰肆州秀容郡敷城县鴈门郡原平县并自去年四月以来山鸣地震于今不已告谴彰咎朕甚惧焉可恤瘼寛刑以答灾谴夏四月青州民饥辛巳开仓振恤乙巳上御申讼车亲理寃讼秋八月甲申帝临朝堂考百司而加黜陟冬十一月辛亥诏司徒高肇为大将军平蜀大都督歩骑十五万西伐益州丁巳幽州沙门刘僧绍聚众反自号净居国明法王州郡捕斩之十二月庚寅诏立明堂是歳东夷西域八国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甲寅帝不豫丁巳崩于式干殿时年三十三二月甲戍朔上尊諡曰宣武皇帝庙号世宗甲午景陵帝防有大度喜怒不形于色雅性俭素初孝文欲观诸子志尚大陈宝物任其所取京兆王愉等皆竞取珍玩帝唯取骨如意而已孝文大竒之及庶人恂失徳孝文谓彭城王勰曰吾固疑此儿有非常志相今果然矣乃见立为储贰雅爱经史尤长释氏之义每至讲论连夜忘疲善风仪美容貌临朝渊黙端严若神有人君之量矣   宣武帝景明正始永平延昌各四年即位凡一十六年   肃宗孝明皇帝讳诩宣武皇帝之第二子也母曰胡充华永平三年三月丙戍生于宣光殿之东北有光照于庭中延昌元年十月乙亥立为皇太子四年正月丁巳宣武帝崩是夜太子即皇帝位戊午大赦己未征下西讨东防诸军庚申诏大保髙阳王雍入居西栢堂决庶政以任城王澄为尚书令百官总已以听二王二月庚辰尊皇后髙氏为皇太后辛巳司徒髙肇至京师以罪赐死癸未进太保髙阳王雍位太傅领太尉以司空清河王怿为司徒以骠骑大将军广平王懐为司空乙亥尊胡充华为皇太妃三月甲辰朔皇太后出俗为尼徙御金墉城丙辰诏进宫臣位一级乙丑进文武羣官位一级夏六月沙门法庆聚众反于冀州杀阜城令自称大乗秋八月乙亥领军于忠矫诏杀左仆射郭祚尚书裴植免太傅高阳王雍官以王还第丙子尊皇太妃为皇太后戊子帝朝太后于宣光殿大赦己丑进司徒清河王怿为太傅领太尉以司空广平王懐为太保领司徒任城王澄为司空庚寅以车骑大将军于忠为尚书令特进崔光为车骑大将军并仪同三司壬辰复江阳王继本国复济南王彧先封为临淮王羣臣奏请皇太后临朝称制九月乙巳皇太后亲览万机甲寅征西大将军元遥破斩法庆首京师安定王爕薨冬十二月辛丑以高阳王雍为太师己酉镇南将军崔亮破梁将赵祖悦军遂围硖石丁卯帝皇太后谒景陵是歳东夷西域北狄十八国并遣使朝贡   熈平元年春正月戊辰朔大赦改元荆沔都督元志大破梁军以吏部尚书李平为行台节度讨硖石诸军二月乙巳镇东将军萧宝夤大破梁将于淮北癸亥初听秀才对防第中上已上叙之乙丑镇南崔亮镇军李平等克硖石斩赵祖悦首京师尽俘其众三月戊辰朔日有蚀之夏四月戊戍以瀛洲民饥开仓振恤五月丁卯朔以炎旱命厘察狱讼权停作役庚午诏放华林野兽于山泽秋七月庚午重申杀牛禁八月丙午诏古帝诸陵四面各五十步勿听耕稼九月丁丑淮堰破梁缘淮城戍村落十余万口皆漂入海是歳吐谷浑宕昌邓至高昌隂平等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大乗余贼复相聚攻瀛洲刺史宇文福讨平之甲戍大赦庚寅诏遣大使廵行四方问疾苦恤孤寡黜陟幽明二月丁未封御史中尉元匡为东平王三月丁亥太保领司徒广平王懐薨夏四月丁酉诏京尹所统年高者版赐郡县各有差戊申以开府仪同三司胡国珍为司徒乙卯皇太后幸伊阙石窟寺即日还宫改封安定王超为北平王五月庚辰重申天文禁犯者以大辟论秋七月乙亥仪同三司汝南王悦坐杀人免官以王还第己巳享太庙八月戊戍宴道武以来宗室年十五以上于显阳殿申家人礼己亥诏庶族子弟年未十五不听入仕庚子诏咸阳京兆二王子女皆附属籍丁未诏太师高阳王雍入居门下参决尚书奏事冬十月以幽冀沧瀛光五州饥遣使廵抚开仓振恤是歳东夷西域氐羌等十一国并遣使朝贡   神龟元年春正月甲子诏以氐酋杨定为隂平王壬申诏给京畿及诸州老人版郡县各有差及赐鳏寡孤独粟帛庚辰诏以杂役戸或冐入清流所在职人皆令五人相保无人任保者夺官还役乙酉秦州羌及幽州大饥死者三千七百九十人诏刺史开仓振恤二月乙酉诏以神龟表瑞大赦改元东益州氐反三月南秦州氐反夏四月丁酉司徒胡国珍薨甲辰改封江阳王继为京兆王六月自正月不雨是月辛卯澍雨乃降秋七月河州人却鐡怱聚众反自称水池王閠月甲辰开恒州银山禁八月癸丑朔诏京师见囚殊死以下悉减一等甲子却鐡怱诣行台源子防降九月戊申皇太后高氏崩于瑶光寺冬十月丁卯以尼礼高太后于芒山十二月辛未诏曰人生有终下归兆域京邑隠振口盈亿万贵贱攸凭未有定所今制干脯山以西拟为九原是歳东夷西域北狄十一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辛巳朔日有蚀之丁巳诏曰皇太后防挹自居称号弗备宜遵旧典称诏宇内以副黎烝元元之望是月改文昭皇太后高氏二月乙丑齐郡王祐薨庚午羽林千余人焚征西将军张彝第欧伤彝烧杀其子均乙亥大赦丁丑诏求直言壬寅诏以旱故命依旧雩祈察理寃狱掩胔埋骼振穷恤寡三月甲辰澍雨大洽夏五月戊戍以司空任城王澄为司徒京兆王继为司空秋八月乙未御史中尉东平王匡坐事削除官爵九月庚寅皇太后幸嵩高山癸巳还宫冬十二月癸丑司徒任城王澄薨庚申大赦诏除滛祀焚诸杂神是歳吐谷浑宕昌嚈哒等国并遣使朝贡   正光元年春正月乙亥朔日有蚀之夏四月丙辰诏尚书长孙承业廵抚北蕃观察风俗五月辛巳以炎旱故诏八坐鞫见囚申枉滥秋七月丙子侍中元义中常侍刘腾奉帝幸前殿矫皇太后诏归政逊位乃幽皇太后北宫杀太傅清河王怿总勒禁旅决事殿中辛卯帝加元服大赦改元内外百官进位一等八月甲寅相州刺史中山王熙举兵欲诛腾不果见杀九月壬辰蠕蠕王阿那瓌来奔戊戍以太师高阳王雍为丞相冬十月乙卯以仪同三司汝南王悦为太尉十一月己亥封阿那瓌为朔方郡公蠕蠕王十二月壬子诏送蠕蠕王阿那瓌归北辛酉以司空京兆王继为司徒   二年春正月南秦州氐反二月车驾幸国子学祠孔子以顔回配甲午右卫将军奚康生于禁中将杀元义不果为义所害以仪同三司刘腾为司空夏四月庚子进司徒京兆王继位太保壬寅以仪同三司崔光为司徒五月丁酉朔日有蚀之秋七月己丑以旱故诏有司脩案旧典祗行六事八月己巳蠕蠕后主郁久闾侯匿伐来奔懐朔镇十二月甲戍诏司徒崔光安丰王延明等议定服章庚辰以东益南秦州氐反诏河间王琛讨之失利是歳焉耆居密波斯高昌勿吉伏罗高车等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辛亥耕籍田夏四月庚辰以高车国主覆罗伊匐为镇西将军西海郡公高车国王五月壬辰朔日有蚀之六月己巳以旱故诏分遣有司驰祈岳渎及诸山川百神能兴云雨者命理寃狱止土功减膳彻悬禁止屠杀冬十一月己丑朔日有蚀之乙巳祀圆丘丙午诏班歴大赦十二月癸酉以太保京兆王继为太傅司徒崔光为太保是歳波斯不溪龟兹吐谷浑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二月壬申追封故咸阳王禧为敷城王京兆王愉为临洮王清河王怿为范阳王以礼加葬丁丑河间王琛章武王融并以贪污削爵除名己卯蠕蠕主阿那瓌率众犯塞遣尚书左丞元孚为北道行台持节喻之蠕蠕后主郁久闾侯匿伐来朝司空刘腾薨夏四月阿那瓌执元孚北遁秋八月癸未追复故范阳王怿为河间王九月丁酉诏太尉汝南王悦入居门下与丞相高阳王雍参决尚书奏事冬十一月癸未朔日有蚀之丙申赵郡王谧薨十二月以太尉汝南王悦为太保徐州刺史北海王颢坐贪污削爵除官是歳宕昌库莫奚国并遣使朝贡   五年春正月辛丑祀南郊三月沃野镇人破六韩拔陵反聚众杀镇将号眞王元年夏四月高平酋长胡琛反自称高平王攻镇以应拔陵别将卢祖迁撃破之五月都督北征诸军事临淮王彧攻讨败于五原削除官爵壬申诏尚书令李崇为大都督率广阳王琛等北讨六月秦州城人莫折大提据城反自称秦王杀刺史李彦大提寻死子念生代立僭称天子年号天建置立百官丁酉大赦秋七月戊午复河间王琛临淮王彧本封是月凉州幢帅于菩提呼延雄执刺史宋頴据州反念生遣其兄高阳王天生下陇东冦八月甲午雍州刺史元志西讨大败于陇东退守岐州丙申诏诸州镇军元非犯配者悉免为编戸改镇为州依旧名称九月壬申诏尚书左仆射齐王萧宝夤为西道行台大都督复抚军北海王颢官爵为都督并率诸将西讨乙亥帝幸明堂饯寳夤等吐谷浑主伏连筹遣兵讨凉州于菩提走追斩之城人赵天安复推宋頴为刺史冬十月营州城人刘安定就徳兴据城反执刺史李仲遵城人王恶儿斩安定以降徳兴东走自号燕王十二月诏太傅京兆王继为太师大将军率诸将西讨汾州正平平阳胡叛逆诏复征东将军章武王融封爵为大都督率众讨之莫折念生遣兵攻凉州城人赵天安复执刺史以应之是歳嚈哒契丹地豆干库莫奚等国并遣使朝贡   孝昌元年春正月庚申徐州刺史元法僧据城反自称宋王年号天启遣其子景仲归梁梁遣其将豫章王综入守彭城法僧拥其僚属南入诏临淮王彧尚书李宪为都督安丰王延明为东道行台俱讨徐州癸亥萧寳夤及征西将军崔延伯大破贼于黑水天生退走入陇泾岐及陇悉平以太师大将军京兆王继为太尉二月诏追复故乐良王长命爵以其子忠绍之戊戍大赦三月甲戍诏五品以上各荐所知夏四月辛卯皇太后复临朝摄政引羣臣面陈得失壬辰征西将军都督崔延伯大败于泾川战殁六月癸未大赦改元蠕蠕主阿那瓌大破拔陵是月诸将逼彭城萧综夜潜出降梁诸将奔退众军追蹑免者十一二秋八月癸酉诏断逺近贡献珍丽违者免官柔元镇人杜洛周反于上谷年号真王九月乙卯诏减天下诸调之半壬戍诏五品以上各举所知辛未曲赦南北秦州冬十月蠕蠕遣使朝贡十一月辛亥诏父母年八十以上者皆听居官时四方多事诸蛮复反十二月山胡刘蠡升反自称天子   二年春正月庚戍封广平王懐长子诲为范阳王壬子以太保汝南王悦领太尉是月五原鲜于脩礼反于定州年号鲁兴二月庚申帝及皇太后临大夏门亲览寃讼三月庚子追复中山王熙本爵以其子叔仁绍之夏四月大赦戊申北讨都督河间王琛长孙承业失利还诏并免官爵五月丁未车驾将北讨内外戒严前给事黄门侍郎元略自梁还朝封义阳王以丞相高阳王雍为大司马六月己巳曲赦齐州绛蜀陈双炽聚众反自号始建王曲赦平阳建兴正平三郡诏假镇西将军都督长孙承业讨双炽平之丙子改封义阳王略为东平王戊寅诏复京兆王继本封江阳王戊子诏曰自运属艰棘歴载于兹朕威徳不能遐被经略无以及逺何以茍安黄屋无愧黔黎今便避居正殿蔬飱素服当亲自招募收集忠勇其有直言正諌之士敢决狥义之夫二十五日悉集华林东门人别引见共论得失秋八月丙子进封广川县公元邵为常山王戊子进武城县公子攸为长乐王癸巳贼帅元洪业斩鲜于脩礼请降为贼党葛荣所杀九月辛亥葛荣败都督广阳王琛章武王融于博野白牛逻融殁于陈荣自称天子国号齐年称广安冬十一月戊戍杜洛周攻防幽州执刺史王延年及行台常景丙午税京师田租畆五升借赁公田者亩一斗闰月税市人出入者各一钱店舎为五等梁将元树逼夀春扬州刺史李宪力屈而降初留州县及长史司马戍主副质子于京师诏顷旧京沦覆中原丧乱宗室子女属籍在七庙内为杂戸滥门拘辱者悉听离絶是歳叠伏罗库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甲戍以司空皇甫度为司徒仪同三司萧寳夤为司空辛巳葛荣防殷州刺史崔楷固节死之甲申诏峻铸钱之制萧寳夤大败于泾州北海王颢寻亦败走曲赦关西及正平平阳建兴戊子以司徒皇甫度为太尉己丑以四方未平诏内外戒严将亲征二月丁酉诏开输赏格输粟入瀛定岐雍四州者官斗二百斛赏一阶入二华州者五百石赏一阶不限多少粟毕授官虏贼据潼关三月甲子诏将西讨中外戒严虏贼走复潼关秋七月相州刺史安乐王鉴据州反己丑大赦八月都督源子邕李神轨裴衍攻邺丁未斩鉴相州平九月己未东豫州刺史元庆和以城南叛秦州城人杜粲杀莫折念生自行州事冬十月戊申曲赦恒农巴西河北正平平阳邵郡及关西诸州军甲寅雍州刺史萧寳夤据州反自号齐年称隆绪十一月己丑葛荣攻防冀州执刺史元孚逐出居人冻死者十六七十二月戊申都督源子邕裴衍与荣战败于阳平东北并殁是月杜粲为骆超所杀超遣使归罪是歳蠕蠕遣使朝贡武泰元年春正月乙丑生皇女秘言皇子丙寅大赦改元丁丑雍州人侯终徳相率攻萧寳夤寳夤度渭走雍州平二月癸丑帝崩于显阳殿时年十九甲寅皇子即位大赦皇太后诏曰皇家握歴受图年将二百祖宗累圣社稷载安高祖以文思先天世宗以下武继世大行在御重以寛仁奉养率由温明防顺实望穹灵降祐麟趾众防自潘充华有孕椒宫冀诞储贰而熊罴无兆唯虺遂彰于时直以国歩未康假称统允欲底定物情系仰宸极何图一旦弓劒莫追皇曽孙故临洮王寳晖世子钊体自高祖天表卓异大行平日养爱特深义齐若子事符当璧允膺大宝即日践阼可班宣逺迩咸使知之乙卯防主即位仪同三司大都督尔朱荣抗表请入奔赴勒兵而南是月杜洛周为葛荣所并三月甲申上尊諡曰孝明皇帝乙酉于定陵庙号肃宗四月戊戍尔朱荣济河庚子皇太后防主崩   孝明帝平神龟各二年正光五年孝昌三年武泰元年即位十三年   敬宗孝庄皇帝讳子攸彭城王勰之第三子也母曰李妃明帝初以勰有鲁阳翼卫之勲封帝武城县公防侍明帝书于禁中及长风神秀慧姿貌甚美雅为明帝亲待孝昌二年八月进封长乐王歴位侍中中军将军以兄彭城王劭事转为卫将军左光禄大夫中书监寔见出也武泰元年二月明帝崩大都督尔朱荣谋废立以帝家有忠勲且兼人望阴与帝通率众来赴帝与兄弟夜北度河防荣于河阳   永安元年夏四月戊戍帝南济河即皇帝位以皇兄彭城王邵为无上王皇弟霸城公子正为始平王以尔朱荣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尚书令领军将军领左右封太原王己亥百僚相率有司奉玺绶备法驾奉迎于河梁西至陶渚荣以兵权在已遂有异志乃害灵太后及防主次害无上王劭始平王子正又害丞相高阳王雍已下王公卿士二千人列骑卫帝迁于便幕荣寻悔稽颡谢罪辛丑车驾入宫御太极殿大赦改武泰为建义元年壬寅荣表请追諡无上王为皇帝余死河阴者诸王刺史赠三司三品者令仆五品者刺史七品已下及庶人郡镇诸死者子孙听立后授封爵诏从之癸卯以前太尉江阳王继为太师以司州牧相州刺史北海王颢为太傅开府仍刺史封光禄大夫清泉县侯李延实为阳平王位太保迁太傅以并州刺史元天穆为太尉封上党王以仪同三司杨椿为司徒以仪同三司顿邱郡公穆绍为司空领尚书令进爵为王以雍州刺史长孙承业为开府仪同三司进封冯翊王以殿中尚书元谌为尚书右仆射封魏郡王以给事黄门侍郎元瑱为东海王甲辰以敷城王坦为咸阳王以谏议大夫元贵平为东莱王以直閤将军元肃为鲁郡王以秘书郎中元为长广王以冯翊郡公源绍景复先爵陇西王扶风郡公冯冏东郡公陆子彰北平公长孙悦并复先王爵以北平王超还复为安定王丁未诏中外解严庚戍封大将军尔朱荣次子义罗为梁郡王诏蠕蠕王阿那瓌赞拜不名上书不称臣是月汝南王悦北海王颢临淮王彧前后奔梁五月丁巳朔以右仆射元罗为东道大使光禄勲元欣副之循方黜陟先行后闻辛酉大将军尔朱荣还晋阳帝饯于邙阴六月癸卯以高昌王世子光为平西将军州刺史袭爵泰临县伯高昌王帝以冦难未夷避正殿责躬彻膳又班幕格收集忠勇有直言正諌之士者集华林园面论时事幽州平北府主簿河间邢果率河北流移人万余戸反于北海自署汉王年号天统秋七月乙丑加大将军尔朱荣柱国大将军录尚书事壬子光州人刘举聚众反于濮阳自称皇武大将是月高平镇人万俟丑奴僭称大位临淮王彧自江南还朝八月太山太守羊侃据郡反甲辰诏大都督宗正珍孙讨刘举平之九月己巳以齐州刺史元欣为沛郡王壬申柱国大将军尔朱荣率骑七千讨葛荣于滏口破禽之冀定沧瀛殷五州平乙亥以葛荣平大赦改元为永安辛巳以尔朱荣为大丞相进荣子平昌郡公文殊昌乐郡公文畅爵并为王以司徒杨椿为太保城阳王徽为司徒冬十月丁亥尔朱荣槛送葛荣于京师帝临阊阖门荣稽颡谢罪斩于都市戊戍江阳王继薨癸丑复胶东县侯李侃希祖爵南郡王是月大都督费穆大破梁军禽其将曹义宗槛送京师梁以北海王颢为魏主年号孝基入据南兖之铚城十一月戊午以无上王世子韶为彭城王陈留王子寛为陈留王寛弟刚为浮阳王刚弟质为林虑王癸亥行台于晖等大破羊侃于瑕邱侃奔梁戊寅封前军元凝为东安王是歳葛荣余党韩楼复据幽州反二年春二月甲午追尊皇考为文穆皇帝庙号肃祖皇妣为文穆皇后夏四月癸未迁文穆皇帝及文穆皇后神主于太庙降畿内死罪已下刑辛丑上党王天穆大破邢果于济南果降送于京师斩于都市五月壬子朔元颢克梁国乙丑内外戒严癸酉元颢陷荥阳甲戍夜车驾北廵乙亥幸河内丙子元颢入洛丁丑进封城阳县公元祉为平原王安昌县公元鸷为华山王戊寅太原王尔朱荣防车驾于长子即日反斾上党王天穆北度防车驾于河内秋七月戊辰都督尔朱兆贺拔胜从硖石夜济破颢子冠受及安丰王延明军元颢败走庚午车驾入居华林园升大夏门大赦壬申以柱国大将军太原王尔朱荣为天柱大将军癸酉临颍县卒江丰斩元颢首京师甲戍以大将军上党王天穆为太宰以司徒城阳王徽为大司马太尉己卯以南青州刺史元旭为襄城王南兖州刺史元暹为汝阳王闰月辛巳帝始居宫内辛夘以兼吏部尚书杨津为司空八月己未以太傅李延实为司徒丁卯封州刺史元太宗为东阳王九月大都督侯深破韩楼于蓟斩之幽州平冬十月乙酉朔日有蚀之丁丑以前司空丹阳王萧赞为司徒十一月己卯就徳兴自营州遣使请降丙午以大司马太尉城阳王徽为太保以司徒丹阳王萧赞为太尉以雍州刺史长孙承业为司徒   三年夏四月丁卯雍州刺史尔朱天光讨万俟丑奴萧宝夤于安定破禽之囚送京师甲戍以关中平大赦斩丑奴于都市赐宝夤死六月戊午嚈哒国献师子一是月白马龙涸胡王庆云僭称帝号于永洛城秋七月丙子尔朱天光平永洛城禽庆云九月辛卯天柱大将军尔朱荣上党王天穆自晋阳来朝戊戍帝杀荣天穆于明光殿及荣子菩提乃升阊阖门大赦遣武卫将军奚毅前燕州刺史侯深率众镇北中是夜左仆射尔朱世隆荣妻北乡郡长公主率荣部曲自西阳门出屯河阴己亥攻河桥禽毅等屠害之据北中城南逼京师冬十月癸卯朔封大鸿胪卿宝炬为南阳王汝南县公脩为平阳王新阳伯诞为昌乐王琅邪公昶为太原王甲辰徙封魏郡王谌为赵郡王谌弟子赵郡王宣为平昌王戊申皇子生大赦乙卯通直散骑常侍李苖以火船焚河桥尔朱世隆退走壬申世隆停建兴之髙都尔朱昶自晋阳来防之共推长广王晔为主大赦所部年号建明徐州刺史尔朱仲逺反率众向京师十一月乙亥以司徒长孙承业为太尉以临淮王彧为司徒丙子进雍州刺史广宗郡公尔朱天光爵为王十二月甲辰尔朱兆尔朱度律自富平津上率骑渉度以袭京城事出仓卒禁卫不守帝歩出云龙门兆逼帝幸永宁寺杀皇子乱兵杀司徒临淮王彧左仆射范阳王诲戊申尔朱度律自镇京师甲寅尔朱兆迁帝于晋阳甲子帝遇弑于城内三级佛寺时年二十四并害陈留王寛中兴二年废帝奉諡为武懐皇帝及孝武立又以庙讳故改谥孝庄皇帝庙号敬宗静陵   孝庄帝永安三年   节闵皇帝讳恭字脩业广陵惠王羽之子也母曰王氏帝少有志度事祖母嫡母以孝闻正始中袭爵位给事黄门侍郎帝以元□擅权托称瘖病絶言垂一纪居于龙华佛寺无所交通永安末有白庄帝言帝不语将有异图人间游声又云常有天子气帝惧祸遂逃匿上洛寻见追蹑送京师拘禁多日以无状获免及庄帝崩尔朱世隆等以元晔踈逺又非人望所推以帝有过人之量将谋废立恐实不语乃令帝所亲申意兼迫胁帝帝曰天何言哉世隆等大悦及元至邙南世隆等奉帝东郭外行禅让礼太尉尔朱度律奉路车进玺绶服衮冕百官侍卫入自建春云龙门   普泰元年春二月己巳皇帝即位于太极前殿羣臣拜贺礼毕遂登阊阖门大赦以魏为大魏改建明二年为普泰元年罢税市及税盐之官庚午诏曰自秦之末竞为皇帝忘负乗之深殃垂贪鄙于万叶予今称帝已为襃矣可普告令知是月镇逺将军清河崔祖螭聚青州七郡之众围东阳幽州刺史刘灵助起兵于蓟河北大使髙干及其弟昂夜袭冀州执刺史元嶷共推前河内太守封隆之行州事三月癸酉封长广王晔为东海王以青州刺史鲁郡王肃为太师沛郡王欣为太傅司州牧改封淮阳王以徐州刺史彭城王尔朱仲逺雍州刺史陇西王尔朱天光并为大将军以柱国大将军并州刺史颍川王尔朱兆为天柱大将军封晋州刺史平阳郡公髙欢为勃海王以特进清河王亶为太傅以尚书令乐平王尔朱世隆为太保以赵郡王谌为司空丙申定州刺史侯深破刘灵助于安国城斩之首京师夏四月壬子享太庙癸亥陇西王尔朱天光破宿勒明达禽送京师斩之丙寅以侍中尔朱彦伯为司徒诏有司不得复称伪梁罢细作之条无禁隣国还往五月丙子尔朱仲逺使其都督魏僧朂等讨崔祖螭于东阳斩之六月己亥朔日有蚀之庚申勃海王髙欢起兵信都以诛尔朱氏为名秋七月壬申尔朱世隆等害前太保杨愔前司空杨津丙戍司徒尔朱彦伯以旱逊位九月以彭城王尔朱仲逺为太宰庚辰以陇西王尔朱天光为大司马癸巳追尊皇考为先帝皇妣王氏为先太妃封皇弟永业为髙密王皇子子恕为勃海王冬十月壬寅髙欢推勃海太守元朗即皇帝位于信都   二年春闰三月髙欢败尔朱天光等于韩陵夏四月辛巳髙欢与废帝至邙山使魏兰根慰喻洛邑且观帝之为人兰根忌帝雅徳还致毁谤竟从崔防议废帝于崇训佛寺而立平阳王脩是为孝武帝帝既失位乃赋诗曰朱门久可患紫极非情翫颠覆立可待一年三易换时运正如此唯有脩真观五月丙申帝遇弑殂于门下外省时年三十五孝武帝诏百司赴会用王礼加九旒銮辂黄屋左纛班劒百二十人后西魏追諡节闵皇帝   节闵帝普泰二年   废帝安定王讳朗字仲哲章武王融第三子也母曰程氏帝少称明悟元建明二年正月戊子为勃海太守普泰元年十月勃海王髙欢奉帝以主号令   中兴元年冬十月壬寅皇帝即位于信都西大赦改普泰元年为中兴以勃海王髙欢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以河北大使髙干为司空辛亥髙欢大破尔朱兆于广阿十一月梁将元树入据谯城   二年春二月甲子以勃海王髙欢为大丞相柱国大将军太师及欢败尔朱氏于韩陵四月辛巳帝于河阳逊位于别邸五月孝武封帝为安定郡王十一月殂于门下外省时年二十永二年葬于邺西南野马岗   安定王中兴二年   孝武皇帝讳脩字孝则广平武穆王懐之第三子也母曰李氏帝性沈厚学渉好武事遍体有鳞文年十八封汝阳县公梦人有从讳谓已曰汝当大贵得二十五年永安三年封平阳王普泰中为侍中尚书左仆射中兴二年髙欢既败尔朱氏废帝自以疎逺请逊大位欢乃与百寮议以孝文不可无后时召汝南王悦于梁至将立之宿昔而止又诸王皆逃匿帝在田舍先是嵩山道士潘弥望见洛阳城西有天子气候之乃帝也于是造第密言之居五旬而髙欢使斛斯椿求帝椿从帝所亲王思政见帝帝变色曰非卖我邪椿遂以白欢欢遣四百骑奉迎帝入毡帐陈诚泣下霑襟让以寡徳欢再拜帝亦拜欢出备服御进汤沐达夜严警昧爽文武执鞭以朝使斛斯椿奉劝进表椿入帷门罄折延首而不敢前帝令思政取表曰视此便不得不称朕矣于是假废帝安定王诏策而禅位焉即位于东郭之外用代都旧制以黒毡防七人欢居其一帝于毡上西向拜天讫自东阳云龙门入   永元年夏四月戊子皇帝御太极前殿羣臣朝贺礼毕升阊阖门大赦改中兴二年为太昌元年壬辰髙欢还邺五月丙申节闵帝殂以太傅淮阳王欣为太师改封沛郡王以司徒赵郡王谌为太保以司空南阳王寳炬为太尉以太保长孙承业为太傅辛丑复前司空髙干位己酉以仪同三司清河王亶为司徒乙卯内外解严六月癸亥朔帝于华林园纳讼丁卯南阳王宝炬坐事降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以王归第己卯临显阳殿纳讼丙戊诏曰间者凶权诞恣法令变常遂立夷貊轻赋冀收天下之意随以箕敛之重终纳十倍之征掩目捕雀何能过此今歳租调且两收一丐明年复旧秋七月庚子以南阳王宝炬为太尉乙卯帝临显阳殿亲理寃狱是月东南道大行台樊子鹄大破梁军于谯城禽其将元树八月丁卯封西中郎将元宁为髙平王九月癸卯进燕郡公贺拔允爵为王癸丑改封沛郡王欣为广陵王节闵帝子勃海王子恕为沛郡王冬十月辛酉朔日有蚀之十一月丁酉祀圜丘甲辰杀安定王朗及东海王晔己酉以汝南王悦为侍中大司马开府太后胡氏十二月丁亥杀大司马汝南王悦大赦改元为永兴以同明元时年号寻改为永熈是歳蠕蠕嚈哒髙丽契丹库莫奚髙昌等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庚寅朔朝飨羣臣于太极前殿丁酉勃海王髙欢大败尔朱氏山东平罢诸行台丁巳追尊皇考为武穆皇帝太妃冯氏为武穆皇后皇妣李氏曰皇太妃二月以咸阳王坦为司空三月甲午太师鲁郡王肃薨丁巳以太保赵郡王谌为太尉以太尉南阳王宝炬为尚书令太保开府是月阿至罗十万戸内附诏复以勃海王髙欢为大行台随机裁处夏四月己未朔日有蚀之秋七月壬辰以太师广陵王欣为大司马以太尉赵郡王谌为太师并开府庚戍以前司徒燕郡王贺拔允为太尉冬十月癸未以卫将军州刺史泰临县伯髙昌王赵子坚为仪同三司进爵郡公十二月丁巳狩于嵩阳士卒寒苦己巳遂幸温汤丁丑还宫   三年春二月壬戍大赦壬午封左卫将军元斌之为颍川王夏四月癸丑朔日有蚀之辛未髙平王宁坐事降爵为公五月丙戍置勲府庶子箱别六百人骑官箱别二百人閤内部曲数千人帝内图髙欢乃以斛斯椿为领军使与王思政等统之以为心膐军谋朝政咸决于椿分置督将及河南关西诸刺史辛卯下诏戒严扬声伐梁实谋北讨是夏契丹髙丽吐谷浑并遣使朝贡秋七月己丑亲总六军十余万次河桥髙欢引军东度丙午帝率南阳王宝炬清河王亶广阳王湛斛斯椿以五千骑宿瀍西广阳王别舎沙门都维郍惠臻负玺持千牛力以从有牛百头尽杀以食军士众知帝将出其夜亡者过半清河广阳二王亦逃归略阳公宇文泰遣都督骆超李贤和各领数百骑赴难骆超先至甲戍贤和防帝于崤中己酉髙欢入洛遣娄昭及河南尹元子思领左右侍官追帝请廻驾高昂率劲骑及帝于陜西帝鞭马长骛至湖城饥渇甚有王思村人以麦饭壶浆献帝帝甘之复一村十年是歳二月荧惑入南斗众星北流羣防浮河向邺梁武帝跣而下殿以禳星变及闻帝之西慙曰虏亦应天象乎帝至稠桑潼关大都督毛洪賔迎献食八月宇文泰遣大都督赵贵梁御甲骑二千来赴乃奉迎帝过河谓御曰此水东流而朕西上若得重谒洛阳庙是卿等功也帝及左右皆流涕宇文泰迎帝于东阳帝劳之将士皆呼万歳遂入长安以雍州公廨为宫大赦甲寅髙欢推司徒清河王亶为大司马承制总万机居尚书省欢追车驾至潼关九月己酉欢东还洛阳帝亲督众攻潼关斩其行台华长瑜又克华州其冬十月髙欢推清河王亶子善见为主徙都邺是为东魏魏于此始分为二帝之在洛也从妹不嫁者三一曰平原公主明月南阳王同产也二曰安徳公主清河王怿女也三曰蒺防亦封公主帝内宴令诸妇人咏诗或咏鲍昭乐府曰朱门九重开九闺愿逐明月入君懐帝既以明月入关蒺防自缢宇文泰使元氏诸王取明月杀之帝不悦或时弯弓或时推案君臣由此不安平閠十二月癸巳潘弥奏言今日当甚有急兵其夜帝在逍遥园宴阿至罗顾侍臣曰此处彷佛华林园使人聊増凄惋命取所乗波斯骝马使南阳王跃之将攀鞍蹶而死帝恶之日晏还宫至后门马惊不前鞭打入谓潘弥曰今日幸无他不弥曰过夜半则大吉须臾帝饮酒遇酖而崩时年二十五谥曰孝武殡于草堂佛寺十余年乃云陵始宣武孝明间謡曰狐非狐貉非貉焦梨狗子齧断索识者以为索谓魏本索发焦梨狗子指宇文泰俗谓之黒獭也   孝武帝永熈三年   文皇帝讳宝炬孝文皇帝之孙京兆王愉之子也母曰杨氏帝正始初坐父愉罪兄弟皆幽宗正寺及宣武崩乃得雪正光中拜直閤将军时胡太后多嬖宠帝与明帝谋诛之事泄免官武泰中封邵县侯永安三年进封南阳王孝武即位拜太尉加侍中永熙二年进位太保开府尚书令三年孝武与髙欢构难以帝为中军四面大都督及从入关拜太宰录尚书事孝武崩丞相略阳公宇文泰率羣公卿士奉表劝进三让乃许焉   大统元年春正月戊申皇帝即位于城西大赦改元追尊皇考为文景皇帝皇妣杨氏为皇后己酉进丞相略阳公宇文泰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大行台改封安定郡公以尚书令斛斯椿为太保广平王赞为司徒乙卯立妃乙氏为皇后立皇子钦为皇太子甲子以广陵王欣为太傅以仪同三司万俟夀乐干为司空东魏将侯景攻防荆州二月前南青州刺史大野拔斩兖州刺史樊子鹄以州降东魏夏五月降罪人加安定公宇文泰位柱国秋七月以开府仪同三司念贤为太尉以司空万俟夀乐干为司徒以开府仪同三司越勒肱为司空梁州刺史元罗以州降梁九月有司请煎御香泽须钱万贯帝以军旅在外停之冬十月太师上党王长孙承业薨十二月以太尉念贤为太傅以河州刺史梁景叡为太尉   二年春正月辛亥祀南郊改以神元皇帝配东魏攻防夏州二月仪同三司段敬讨叛羌梁仚定平之三月以凉州刺史李叔仁为司徒以司徒万俟夀乐干为太宰夏五月司空越勒肱薨秦州刺史建中王万俟普拨及其子太宰夀乐干率所部奔东魏秋九月以扶风王孚为司空以太保斛斯椿为太傅冬十一月追改始祖神元皇帝为太祖道武皇帝为烈祖是歳关中大饥人相食死者十七八   三年春二月槐里获神玺大赦夏四月太傅斛斯椿薨五月以广陵王欣为太宰贺拔胜为太师六月以司空扶风王孚为太保以太尉梁景叡为太傅以司徒广平王赞为太尉以开府仪同三司王盟为司空冬十月安定公宇文泰大破东魏军于沙苑拜泰柱国大将军十二月司徒李叔仁自梁州通使于东魏建昌太守贺兰植攻斩之   四年春正月辛酉拜天于清晖室终帝世遂为常二月东魏攻防南汾颍豫广四州废皇后乙氏三月立蠕蠕女郁久闾氏为皇后大赦以司空王盟为司徒秋七月东魏将侯景等围洛阳帝与安定公宇文泰东伐九月车驾至自东伐以抚军将军梁仚定为南洮州刺史安西蕃   五年春二月赦京城内夏五月以开府仪同三司李弼为司空免妓乐杂役之徒皆从编戸秋七月诏自今恒以朔望观阅京师见禁囚徒以司空扶风王孚为太尉冬十月于阳武门外县鼔置纸笔以求得失   六年春正月庚戍朝羣臣自西迁至此礼乐始备太尉扶风王孚薨二月铸五铢钱降罪人冬十一月太师念贤薨   七年春二月幽州刺史顺阳王仲景以罪赐死三月夏州刺史刘平谋反大都督于谨讨禽之秋九月诏班政事之法六条冬十一月叛羌梁仚定徒党屯于赤水城秦州刺史独孤信撃平之尚书奏班十二条制十二月御凭云观引见诸王叙家人之礼手诏为宗诫十条以赐之   八年春三月初置六军夏四月鄯善王兄鄯朱郍率众内附秋八月以太尉王盟为太保冬十月诏皇太子镇河东十二月行幸华州起万夀殿于沙苑北   九年春正月降罪人禁中外及从母兄弟姊妹为昏闰月车驾至自华州二月东魏北豫州刺史髙仲密据虎牢内附以仲密为侍中司徒封勃海郡公秋七月大赦以太保王盟为太傅以太尉广平王赞为司空冬十二月以司空李弼为太尉   十年春正月甲子诏公卿已下每月上封事三条极言得失刺史二千石铜墨已上有谠言嘉谋勿有所讳夏五月太师贺拔胜薨秋七月更权衡度量   十一年夏五月太傅王盟薨诏诸鞫大辟狱皆命三公覆审然后加刑冬始筑圜丘于城南封皇子俭   十二年春二月凉州刺史宇文仲和反秦州刺史独孤信讨平之三月铸五铢钱夏五月诏女年不满十三以上勿得以嫁秋九月东魏勃海王髙欢攻玉壁晋州刺史韦孝寛力战御之冬十二月欢烧营而退   十三年春正月开白渠以溉田二月诏自今应宫刑者直没官勿刑亡奴婢应黥者止科亡罪以开府仪同三司若干惠为司空东魏勃海王髙欢薨其司徒侯景据颍川率河南六州内附授景太傅河南大行台上谷郡公三月大赦夏五月以太傅侯景为大将军以开府仪同三司独孤信为大司马晋王谨薨秋七月司空若干惠薨大将军侯景据豫州叛封皇子宁为赵王   十四年春正月赦颍豫广北洛东荆襄等七州以开府仪同三司赵贵为司空皇孙生大赦夏五月以安定公宇文泰为太师广陵王欣为太傅太尉李弼为大宗伯前太尉赵贵为大司冦以司空于谨为大司空   十五年己巳五月侯景杀梁武帝初诏诸代人太和中改姓者并令复旧六月东魏勃海王髙澄攻防颍川秋八月盗杀东魏勃海王髙澄冬十二月封梁雍州刺史岳阳王萧詧为梁王   十六年夏四月封皇子儒为燕王公为吴王五月东魏静帝逊位于齐秋七月安定公宇文泰东伐至恒农齐师不出乃还九月大赦   十七年春三月庚戍帝崩于干安殿时年四十五夏四月庚辰葬于永陵上諡曰文皇帝帝性彊果始为太尉时侍中髙隆之恃勃海王髙欢之党骄狎公卿因公防帝劝酒不饮怒而欧之骂曰镇兵何敢尔也孝武以欢故免帝太尉归第命羽林守卫月余复位及欢将改葬其父朝廷追赠太师百寮防吊者尽拜帝独不屈曰安有生三公而拜赠太师耶及跻大位权归周室尝登逍遥观望嵯峨山因谓左右曰望此令人有脱屣之意若使朕年五十便委政储宫寻山饵药不能一日万机也既而大运未终竟保天禄云   西魏文帝大统十七年   废帝讳钦文皇帝之长子也母曰乙皇后大统元年正月乙卯立为皇太子十七年三月即皇帝位是月梁邵陵王萧纶侵安陆大将军杨忠讨禽之   元年冬十一月梁湘东王萧绎讨侯景禽之遣其舎人魏彦来告仍嗣位于江陵   二年秋八月大将军尉迟回克成都劒南平冬十一月安定公宇文泰杀尚书元烈   三年春正月安定公宇文泰废帝而立齐王廓帝自元烈之诛有怨言淮安王育广平王赞等并垂泣諌帝不听故及于辱   废帝三年无年号   防皇帝讳廓文皇帝之第四子也大统十四年封为齐王废帝三年正月即皇帝位改元   元年夏四月蠕蠕乙防达官冦广武五月柱国李弼追击之斩首数千级收辎重而还冬十一月遣师灭梁戕梁元帝梁太尉王僧辩奉元帝子方智为王承制居建业   二年秋七月梁太尉王僧辩纳贞阳侯萧渊明于齐奉以为主梁王方智为太子九月梁司空陈霸先杀僧辩废萧渊明复奉方智为帝是歳梁广州刺史王琳冦边大将军豆卢宁帅师讨之   三年春正月丁丑初行周礼建六官以安定公宇文泰为太师冡宰以柱国李弼为大司徒赵贵为太保大宗伯以尚书令独孤信为大司马以于谨为大司冦以侯莫陈崇为大司空冬十月乙亥安定公宇文泰薨十二月庚子帝逊位于周周闵帝元年正月封帝为宋公寻殂   防帝三年无年号   右后魏自道武帝至防帝凡十五帝一百六十一年而禅于周自孝武帝入关不还髙欢乃立孝文帝曽孙清河王子善见为帝称天平元年   东魏孝静皇帝讳善见清河文宣王亶之世子也母曰胡妃永熙三年八月拜开府仪同三司孝武帝既入关勃海王髙欢乃与百僚防议推帝以奉明帝之后时年十一   天平元年冬十月丙寅皇帝即位于城东北大赦改元庚午以太师赵郡王谌为大司马以司空咸阳王坦为太尉以开府仪同三司髙盛为司徒以开府仪同三司髙昻为司空壬申享太庙丙子车驾北迁于邺诏勃海王髙欢留后部分改司州为洛州以尚书令元弼为仪同三司洛州刺史镇洛阳十一月兖州刺史樊子鹄南青州刺史大野拔据瑕邱反庚寅车驾至邺居北城相州之廨改相州刺史为司州牧魏郡太守为魏尹徙邺旧人西径百里以居新迁人分邺置临漳县以魏郡林虑广平阳邱汲郡黎阳东濮阳清河广宗等郡为皇畿十二月丁卯燕郡王贺拔允薨庚午诏内外戒严百司悉依旧章从容雅服不得以矛钐从事丙子进侍中封隆之等五人为大使廵喻天下丁丑赦畿内闰月宋以元庆和为魏王入据平濑乡孝武崩于长安初置四中郎将于礓石桥置东中蒲泉置西中济北置南中洛水置北中   二年春正月乙亥兼尚书右仆射东南道行台元晏讨元庆和破走之二月壬午以太尉咸阳王坦为太傅以司州牧西河王悰为太尉己丑前南青州刺史大野拔斩樊子鹄以降兖州平戊戍梁司州刺史陈庆之冦豫州刺史尧雄撃走之三月辛酉以司徒髙盛为太尉以司空髙昂为司徒济阴王晖业为司空勃海王髙欢讨平山胡刘蠡升辛未以旱故诏京邑及诸州郡县收瘗骸骨是春髙丽契丹并遣使朝贡夏四月前青州刺史侯梁反攻掠青齐癸未济州刺史蔡隽讨平之壬辰降京师见囚夏五月大旱勒城门殿门及省府寺署坊门浇人不简王公无限日得雨乃止六月元庆和冦南顿豫州刺史尧雄大破之秋七月甲戍封汝南王悦孙绰为琅邪王八月辛夘司空济阴王晖业坐事免甲午发众七万六千人营新宫九月丁巳以开府仪同三司襄城王旭为司空冬十月丁未梁柳仲礼冦荆州刺史王元撃破之癸丑祀圜丘甲寅阊阖门灾龙见并州人家井中十二月壬午车驾狩于邺东甲午文武百官量事各给禄是歳西魏文帝大统元年也   三年春正月癸卯朔飨羣臣于前殿戊申诏百官举士举不称才者两免之二月丁未梁光州刺史郝树以州内附丁酉加勃海王世子澄为尚书令大行台大都督三月甲寅以开府仪同三司华山王鸷为大司马丁卯阳夏太守卢公纂据郡南叛大都督元整破之夏四月丁酉昌乐王诞薨五月癸卯赐鳏寡孤独贫贱者衣物各有差丙辰以录尚书事西河王悰为司州牧戊辰太尉髙盛薨六月辛巳赵郡王谌薨秋七月庚子大赦梁夏州刺史田独鞞颍川防城都督刘鸾庆并以州内附八月并肆涿建四州霜霣大饥九月壬寅以定州刺史侯景兼尚书右仆射南道行台节度诸军南讨丙辰平阳人路季札聚众反辛酉御史中尉窦泰讨平之冬十一月戊申诏遣使廵检河北流移饥人侯景攻克梁楚州获刺史桓和十二月以并州刺史尉景为太保辛未遣使者版假老人官百歳已下各有差壬申大司马清河王亶薨癸未以太傅咸阳王坦为太师是歳髙丽勿吉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以汝阳王暹为录尚书事夏四月辛未迁七帝神主入新庙大赦内外百官普进一阶先是荥阳人张俭等聚众反于大騩山通西魏壬辰武卫将军髙元咸讨破之六月己巳幸华林园理讼辛未诏尚书掩骼埋胔推录囚徒壬午阊阖门灾秋七月甲辰遣兼散骑常侍李楷聘于梁八月西魏克陜州刺史李徽伯死之九月侍中元子思与其弟子华谋西入并赐死闰月乙丑卫将军右光禄大夫蒋天乐谋反伏诛禁京师酤酒冬十月以咸阳王坦为录尚书事壬辰勃海王髙欢西讨败于沙苑己酉西魏行台宫景夀都督杨白驹冦洛州大都督韩贤大破之西魏又遣其大行台元季海大都督独孤信逼洛州刺史广阳王湛弃城归阙季海信遂据金墉十一月丙子以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万俟普为太尉十二月甲寅梁人来聘河间人邢磨纳范阳人卢仲礼等各聚众反是歳髙丽蠕蠕并遣使朝贡元象元年春正月辛酉朔日有蚀之有巨象自至砀郡陂中南兖州获送于邺丁卯大赦改元二月丙辰遣兼散骑常侍郑伯猷聘于梁夏四月庚寅曲赦畿内开酒禁六月壬辰帝幸华林都堂听讼秋七月乙亥髙丽遣使朝贡是夏山东大水虾蟆鸣于树上秋八月辛卯大败西魏于河隂九月大都督贺拔仁撃邢磨纳卢仲礼等破平之冬十月梁人来聘十二月庚寅遣陆操聘于梁   兴和元年春正月辛酉以尚书令孙腾为司徒三月甲寅朔封常山郡王劭第二子曜为陈郡王五月甲戍立皇后髙氏乙亥大赦是月髙丽遣使朝贡六月乙酉以尚书左仆射司马子如为山东黜陟大使寻为东北道行台差选勇士庚寅前颍州刺史奚思业为河南大使简发勇士丁酉梁人来聘戊申开府仪同三司汝阳王暹薨秋八月壬辰遣兼散骑常侍王元景聘于梁九月甲子发畿内十万人城邺四十日罢辛未曲赦畿内死罪已下各有差冬十一月癸亥以新宫成大赦改元八十已上赐绫帽及杖七十旁无朞亲及有疾废者各赐粟帛筑城之夫给复一年   二年春正月壬申以太保尉景为太傅以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库狄干为太保丁丑徙御新宫大赦内外百官普进一阶营构主将别优一阶三月乙卯梁人来聘夏五月己酉西魏行台宫延和陜州刺史宫元庆率戸内属置之河北马塲振禀各有差壬子遣兼散骑常侍李象聘于梁闰月丁丑朔日有蚀之己丑封皇兄景植为宜阳王皇弟威为清河王谦为颍川王六月壬子大司马华山王鸷薨冬十月丁未梁人来聘十一月乙卯遣兼散骑常侍崔长谦聘于梁是歳髙丽蠕蠕勿吉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二月甲辰阿至罗出吐拔郍浑大率部来降三月乙酉梁州人公孙贵賔聚众反自号天王阳夏镇将讨禽之夏四月戊申阿至罗国主副伏罗越君子去賔来降封为髙车王六月乙丑梁人来聘秋七月己卯宜阳王景植薨八月甲子遣兼散骑常侍李骞聘于梁先是诏羣官于麟趾阁议定新制冬十月甲寅班于天下己巳发夫五万人筑漳濵堰三十五日罢癸亥车驾狩于西山十一月戊寅还宫丙戍以开府仪同三司彭城王韶为太尉以度支尚书胡僧敬为司空是歳蠕蠕髙丽勿吉国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丙辰梁人来聘夏四月丙寅遣兼散骑常侍李绘聘于梁乙酉以侍中广阳王湛为太尉以尚书右仆射髙隆之为司徒以太尉彭城王韶为录尚书事丁亥太傅尉景坐事降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辛卯以太保库狄干为太傅以领军将军娄昭为大司马封祖为尚书右仆射六月丙申复前侍中乐良王忠爵丁酉复陈留王景皓常山王绍宗髙密王永业爵秋八月庚戍以开府仪同三司吏部尚书侯景为兼尚书仆射河南行台随机讨防冬十月甲寅梁人来聘十一月壬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西河王悰薨十二月辛亥使兼散骑常侍阳斐使于梁是歳蠕蠕髙丽吐谷浑并遣使朝贡   武定元年春正月壬戍朔大赦改元己巳车驾搜于邯郸之西山癸酉还宫二月壬申北豫州刺史髙仲密据虎牢西叛三月丙午帝亲纳讼戊申勃海王髙欢大败西魏师于邙山追奔至恒农而还豫洛二州平夏四月封彭城王韶弟袭为武安王五月壬辰以克复虎牢降天下死罪已下囚乙未以吏部尚书侯景为司空六月乙亥梁人来聘戊寅封前员外散骑侍郎元长春为南郡王八月乙丑以汾州刺史斛律金为大司马壬午遣兼散骑常侍李浑聘于梁冬十一月甲午车驾狩于西山乙巳还宫是歳吐谷浑髙丽蠕蠕并遣使朝贡二年春二月丁卯徐州人刘乌黒聚众反遣行台慕容绍宗讨平之三月梁人来聘以旱故宥死罪已下囚丙午以开府仪同三司孙腾为太保壬子以勃海王世子髙澄为大将军领中书监元弼为录尚书事以尚书左仆射司马子如为尚书令以太原公髙洋为左仆射夏五月甲午遣散骑常侍魏季景聘于梁丁酉太尉广阳王湛薨秋八月癸酉尚书令司马子如坐事免九月甲申以开府仪同三司济隂王晖业为太尉太师咸阳王坦坐事免以王还第冬十月丁巳太保孙腾大司马髙隆之各为括戸大使凡获逃戸六十余万十一月西河地陷有火出甲申以司徒髙隆之为尚书令以前大司马娄昭为司徒庚子祀圜丘辛丑梁人来聘是歳吐谷浑地豆干室韦髙丽蠕蠕勿吉等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丙申遣兼散骑常侍李奬聘于梁二月庚申吐谷浑国奉其从妹以备后庭纳为容华嫔夏五月甲辰大赦秋七月庚子梁人来聘冬十月遣中书舎人尉瑾聘于梁十二月以司空侯景为司徒以中书令韩轨为司空戊子以太保孙腾为录尚书事是歳髙丽吐谷浑蠕蠕并遣使朝贡   四年夏五月壬寅梁人来聘六月庚子以司徙侯景为河南大行台应机讨防秋七月壬寅遣兼散骑常侍元廓聘于梁八月移洛阳汉魏石经于邺是歳室韦勿吉地豆干髙丽蠕蠕并遣使朝贡   五年春正月己亥朔日有蚀之丙午勃海王髙欢薨辛亥司徒侯景降于西魏以求救西魏遣其将李弼王思政赴之思政等入据颍川景乃出走豫州乙丑梁人来聘二月侯景复背西魏归梁夏四月壬申大将军髙澄来朝甲午遣兼散骑常侍李纬聘于梁五月丁酉朔大赦戊戍以尚书右仆射襄城王旭为太尉甲辰以太原公髙洋为尚书令领中书监以青州刺史尉景为大司马以开府仪同三司库狄干为太师以録尚书事孙腾为太傅以汾州刺史贺拔仁为太保以司空韩轨为司徒以领军将军可朱浑道元为司空以司徒髙隆之录尚书事以徐州刺史慕容绍宗为尚书左仆射髙阳王斌为右仆射戊午大司马尉景薨六月乙酉帝为勃海王举哀于东堂服缌衰秋九月辛丑梁贞阳侯萧渊明冦徐州堰泗水于寒山灌彭城以应侯景冬十一月乙酉以尚书左仆射慕容绍宗为东南道行台与大都督髙岳潘相乐大破禽之及其二子瑀道十二月乙亥萧渊明至帝御阊阖门让而宥之岳等廻师讨侯景是歳髙丽勿吉并遣使朝贡   六年春正月己亥大都督髙岳等于涡阳大破侯景俘斩五万余人其余溺死于涡水水为不流景走淮南二月己卯梁遣使求和许之三月癸巳以太尉襄城王旭为大司马以开府仪同三司髙岳为太尉辛亥以冬春亢旱赦罪人各有差夏四月甲子吏部令史张永和青州人崔阔等伪假人官事觉糺检首者六万余人甲戍太尉髙岳司徒韩轨大都督刘丰等讨王思政于颍川引洧水灌其城九月乙酉梁人来聘冬十月戊申侯景济江推梁临贺王正徳为主以攻建业是歳髙丽室韦蠕蠕吐谷浑并遣使朝贡   七年春正月戊辰梁北徐州刺史中山侯萧正表以镇内附封兰陵郡公吴郡王三月丁卯侯景克建业夏五月丙辰侯景杀梁武帝戊寅勃海王髙澄帅师赴颍川六月克之获西魏大将军王思政等秋八月辛卯立皇子长仁为太子盗杀勃海王髙澄癸巳大赦内外百官并进二级甲午太原公髙洋如晋阳冬十月癸未以开府仪同三司咸阳王坦为太傅甲午以开府仪同三司潘相乐为司空十二月甲辰吴郡王萧正表薨己酉以并州刺史彭乐为司徒是歳蠕蠕地豆干室韦髙丽吐谷浑并遣使朝贡   八年春正月辛酉帝为勃海王髙澄举哀于东堂戊辰诏太原王髙洋嗣事徙封齐郡王甲戍地豆干契丹并遣使朝贡二月庚寅以尚书令髙隆之为太保三月庚申进齐郡王髙洋爵为齐王夏四月乙巳蠕蠕遣使朝贡五月甲寅诏齐王为相国总百揆备九锡之礼以齐国太妃为王太后王妃为王后丙辰帝逊位于齐齐天保元年己未封帝为中山王邑一万戸上书不称臣答不称诏载天子旌旗行魏正朔乗五时副车封王诸子为县公邑各一千戸奉绢一万疋钱一万贯粟二万石奴婢三百人水碾一具田百顷园一所于中山国立魏宗庙二年十二月己酉中山王殂时年二十八三年二月奉諡曰孝静皇帝葬于邺西漳北其后发之陵崩死者六十人帝好文美容仪力能挟石师子以逾墙射无不中嘉辰宴防多命羣臣赋诗从容沉雅有孝文风勃海王髙澄嗣事甚忌焉以大将军中兵参军崔季舒为中书黄门侍郎令监察动静小大皆令季舒知澄与季舒书曰痴人复何似痴势小差未帝尝与猎于邺东驰逐如飞监卫都督乌郍罗受工伐从后呼帝曰天子莫走马大将军怒澄尝侍帝饮大举觞曰臣澄劝陛下帝不悦曰自古无不亡之国朕亦何用此活澄怒曰朕朕狗脚朕澄使季舒殴帝三拳奋衣而出明日澄使季舒劳帝帝亦谢焉赐绢季舒未敢受以启澄澄使取一段帝束百疋以与之曰亦一段尔帝不堪忧辱咏谢灵运诗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动君子常侍侍讲荀济知帝意乃与华山王大器元瑾密谋于宫中伪为山而作地道向北城至千秋门门者觉地下响动以告澄澄勒兵入宫曰陛下何意反邪臣父子功存社稷何负陛下邪及将杀诸妃嫔帝正色曰王自欲反何关于我我尚不惜身何况妃嫔澄下牀叩头大啼谢罪于是酣饮夜久乃出居三日幽帝于含章堂大器瑾等皆见烹于市及将禅位于文宣襄城王昶及司徒潘相乐侍中张亮黄门郎赵彦深等求入奏事帝在昭阳殿见之昶曰五行递运有始有终齐王圣徳钦明万姓归仰臣等昧死闻奏愿陛下则尧禅舜帝便敛容答曰此事推挹已久谨当逊避又云若尔须作诏书侍郎崔劼裴让之奏云诏已作讫即付杨愔进于帝凡十条书讫曰将安朕何所复若为而去杨愔对曰在北城别有馆宇还备法驾依常仗卫而去帝乃下御座歩就东廊口咏范蔚宗后汉赞云献生不辰身播国屯终我四百永作虞賔所司奏请发帝曰古人念遗簪敝履欲与六宫别可乎髙隆之曰今日天下犹是陛下之天下况在后宫乃与妃嫔以下诀莫不欷歔掩涕贵嫔赵国李氏诵陈思王诗云王其爱玉体俱享黄发期皇后已下皆哭直长赵徳以故犊车一乗候于东上閤帝上车徳超上车持帝帝肘之曰朕畏天顺人授位相国何物奴敢逼人赵徳尚不下及出云龙门王公百寮衣冠拜辞帝曰今日不减常道乡公汉献帝众皆悲怆髙隆之泣洒遂入北城下司马子如南宅及文宣行幸常以帝自随帝后封太原公主常为帝尝食以防视焉竟遇酖而崩   东魏孝静帝天平四年天象元年兴和四年武定八年即位十七年   右东魏一帝十七年而禅位于齐按后魏正史自孝武帝后便列孝静帝纪乃云宇文氏害孝武以南阳王宝炬为僭称尊号   通志卷十五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北齐纪第十六   神武帝 文襄帝 文宣帝 济南王 孝昭帝武成帝 后主【防主附】   高祖神武皇帝姓高氏讳欢字贺六浑勃海蓨人也齐大夫高氏之后汉永平中有高洪为勃海太守因家焉六世祖隐晋元莵太守隐生庆庆生泰泰生湖三世仕慕容氏及慕容宝败国乱湖率众归魏为右将军湖生四子第三子谧仕魏位至治书侍御史坐法徙居怀朔鎭谧生皇考树树性通率不事家业住居白道南数有赤光紫气之异隣人以为怪劝徙居以避之皇考曰安知非吉居之自若及神武生而皇妣韩氏殂养于同产姊壻鎭狱队尉景家神武既累世北边故习其俗遂同鲜卑长而深沈有大度轻财重士为豪侠所宗目有精光长头高权齿白如玉少有人杰表家贫及聘武明皇后始有马得给鎭为队主鎭将辽西叚长常竒神武貎谓曰君有康济才终不徒然便以子孙为托及贵追赠长司空擢其子宁而用之神武自队主转为函使尝乘驿过建兴云雾昼晦雷声随之半日乃絶若有神应者每行道路往来无风尘之色又尝梦履众星而行觉而内喜为函使六年每至洛阳给令史麻祥使祥尝以肉啗神武神武性不立食坐而进之祥以为慢已笞神武四十及自洛阳还倾产以结客亲故怪问之答曰吾至洛阳宿卫羽林相率焚领军张彛宅朝廷惧其乱而不问为政若此事可知矣财物岂可常守邪自是乃有澄清天下之志与怀朔省事云中司马子如及秀容人刘贵中山人贾显智为奔走之友怀朔户曹史孙腾外兵史侯景亦相友结刘贵尝得一白鹰与神武及尉景蔡隽子如贾显智等猎于沃野见一赤每抟辄逸遂至逈泽泽中有茅屋将奔入有狗自屋中出噬之鹰俱死神武怒以鸣镝射之狗毙屋中乃有二人出持神武襟甚急其母两目盲曵杖呵其二子曰何故触大家出瓮中酒烹羊以待客因自言善暗相徧扪诸人语显智云君后当至卿佐要不以善终语子如刘贵云并至台相次及神武曰诸君荣贵皆由此人食毕而去行数里还更访之则本无人居乃知向非人也由是诸人益加敬异孝昌元年柔元鎭人杜洛周反于上谷神武乃与同志从之丑其行事私与尉景叚荣蔡隽图之不果而逃为其骑所追文襄及魏永熙后皆幼武明后于牛上抱负之文襄屡落牛神武弯弓将射之以决去后呼荣求救頼荣透下取之以免遂奔葛荣又亡归尔朱荣于秀容先是刘贵事荣盛言神武美至是始得见以憔悴故未之竒也贵乃为神武更衣复求见焉因随荣之廐廐有恶马荣命翦之神武乃不加羁绊而翦竟不蹄齧已而起曰御恶人亦如此马矣荣遂坐神武于牀下屏左右而访时事神武曰闻公有马十二谷色别为羣将此竟何用也荣曰但言尔意神武曰方今天子愚弱太后淫乱孽宠擅用朝政不行以明公雄武乘时奋发讨郑俨徐纥而清帝侧霸业可举鞭而成此贺六浑之意也荣大悦语自日中至夜半乃出自是每参军谋后从荣徙据并州抵扬州邑人庞苍鹰止团焦中毎从外归主人遥闻行响动地苍鹰母数见团焦上赤气赫然属天又苍鹰尝夜欲入有青衣人防刀叱曰何故触王言讫不见始以为异密觇之惟见赤蛇蟠牀上乃益惊异因杀牛分肉厚以相奉苍鹰母求以神武为义子及得志以其宅为第号为南宅虽门巷开广堂宇崇丽其本所住团焦以石垩涂之留而不毁至文宣时遂为宫既而荣以神武为亲信都督于时魏明帝衔郑俨徐纥逼灵太后未敢制私使荣举兵内向荣以神武为前锋至上党明帝又私诏停之及帝暴崩荣遂入洛因将簒位神武谏恐不听请铸像卜之铸不成乃止孝庄帝立以定策勲封铜鞮伯及尔朱荣击葛荣令神武喻下贼别称王者七人后与行台于晖破羊侃于太山寻与元天穆破邢杲于济南累迁第三鎭人酋长尝在荣帐内荣尝问左右曰一日无我谁可主军皆称尔朱兆曰此正可统三千骑以还堪代我主众者唯贺六浑耳因诫兆曰尔非其匹终当为此子穿鼻乃以神武为晋州刺史于是大聚敛因刘贵货荣下要人尽得其意时州库角无故自鸣神武异之无几而孝庄诛荣及尔朱兆自晋阳将举兵赴洛召神武神武使长史孙腾辞以绛蜀汾胡欲反不可委去兆恨焉腾复命神武曰兆举兵犯上此大贼也吾不能久事之自是始有图兆计及兆入洛执庄帝以北神武闻之大惊又使孙腾伪贺兆因密觇孝庄所在将刼以举义不果乃以书喻之言不宜执天子以受恶名于海内兆不纳弑帝而与尔朱世隆等立长广王改元建明封神武为平阳郡公及费也头纥豆陵歩藩入秀容逼晋阳兆徴神武神武将往贺防焉过儿请缓行以敝之神武乃往往逗留辞以河无桥不得渡歩藩军盛兆败走初孝庄之诛尔朱荣知其党必有逆谋乃密勑歩藩令袭其后歩藩既败兆等遂兵势日盛兆又请救于神武神武内图兆复虑歩藩后日难除乃与兆悉力破之藩死兆深德神武誓为兄弟时世隆度律彦伯共执朝政天光据关右兆据并州仲逺据东郡各拥兵为暴天下苦之葛荣众流入并肆者二十余万为契丹陵暴皆不聊生大小二十六反诛夷者半犹草窃不止兆患之问计于神武神武曰六鎭反残不可尽杀宜选王素腹心者私使统焉若有犯者罪其帅则所罪者寡兆曰善谁可行也贺防允时在坐请神武神武拳殴之折其一齿曰生平天柱时奴辈伏处分如鹰犬今日天下安置在王而阿鞠泥敢诬下罔上请杀之兆以神武为诚遂以委焉神武以兆醉恐醒后或致疑贰遂出宣言受委统州鎭兵可集汾东受令乃建牙杨曲川陈部分有欵军门者绛巾袍自称梗杨驿子愿厠左右访之则以力闻尝于并州市搭杀人者乃署为亲信都督兵士素恶兆而乐神武于是莫不皆至居无何又使刘贵请兆以并肆频岁霜旱降户掘黄防而食之皆靣无谷色徒汚人国土请令就食山东待温饱而处分之兆从其议其长史慕容绍宗谏曰不可今四方扰扰人怀异望况高公雄略又握大兵将为不利兆曰香火重誓何所虑邪绍宗曰亲兄弟尚难信何论香火时兆左右已受神武金因谮绍宗与神武旧隙兆乃禁绍宗而催神武发神武乃自晋阳出滏口路逢尔朱荣妻北乡郡长公主自洛阳来有马三百疋尽夺易之兆闻乃释绍宗而问焉绍宗曰今犹掌握中物也兆于是自追神武至襄垣会漳水暴长桥坏神武隔水拜曰所以借公主马非有他故备山东盗耳王受公主言自来赐追今渡河而死不辞但恐此众便叛兆自陈无此意因轻马浮渡与神武坐幕下陈谢遂授刀引头使神武斫已神武大哭曰自天柱薨背贺六浑更何所仰愿大家千万岁以申力用今旁人构间至此大家何忍复出此兆投刀于地遂刑白马而盟誓为兄弟留宿夜饮尉景伏壮士欲执兆神武齧臂止之曰今杀之其党必奔归聚结兵饥马瘦不可相支若英雄崛起则为害滋甚不如且置之兆虽劲防而凶狡无谋不足图也旦日兆归营又召神武神武将上马诣之孙腾牵衣乃止兆隔水肆骂驰还晋阳兆心腹念贤领降户家累别为营神武伪与之善观其佩刀因取以杀之其从者尽散于是士众咸悦俱愿附从初魏太平眞君中内学者奏言上党有天子气云在壶关大王山太武帝于是南巡以厌当之累石为三封斩其北凤皇山以毁其形后上党人居晋阳号上党坊神武实居之及是行舍大王山六旬而进将出滏口倍加约束纎毫之物不听侵犯将过麦地神武辄歩牵马逺近闻之皆称高仪同将兵整肃益归心焉遂前行屯邺北求粮于相州刺史刘诞诞不供有军营租米神武自取之   魏普防元年二月神武军次信都高干封隆之开门以待遂据冀州是月尔朱度律废元而立节闵帝欲羁縻神武三月乃白节闵帝封神武为渤海王徴使入觐神武辞四月癸巳又加授东道大行台第一鎭人酋长厐苍鹰自太原来奔神武以为行台郎防以为安州刺史神武自向山东养士缮甲禁兵侵掠百姓归心乃诈为书言尔朱兆将以六鎭人配契胡为部曲众皆愁又为并州符徴兵讨歩落稽发万人将遣之孙腾尉景伪请留五日如此者再神武亲送之郊雪涕执别人号恸哭声动地神武乃喻之曰与尔俱失乡客义同一家不意在上乃尔徴召直向西已当死后军期又当死配国人又当死柰何众曰唯有反耳神武曰反是急计须推一人为主众愿奉神武神武曰尔乡里难制不见葛荣乎虽百万众无刑法终自灰灭今以吾为主当与前异不得欺汉儿不得犯军令生死任吾则可不尔不能为取笑天下众皆顿颡曰死生唯命神武阳若不得已明日椎牛飨士喻以讨尔朱兆之意封隆之进曰千载一时普天幸甚神武曰讨贼大顺也拯时大业也吾虽不武以死继之何敢让焉六月庚子建义于信都尚未显背尔朱氏及李元忠与高干平殷州斩尔朱羽生首来谒神武抚膺曰今日反决矣乃以元忠为殷州刺史是时兵威既振乃抗表罪状尔朱氏世隆等秘表不通八月尔朱兆攻陷殷州李元忠来奔孙腾以为朝廷隔絶不权立天子则众望无所系十月壬寅奉章武王融子勃海太守朗为皇帝年号中兴是为废帝时度律仲逺军次晋阳尔朱兆会之神武用窦泰策纵反间度律仲逺不战而还神武乃败兆于广阿十一月攻邺相州刺史刘诞婴城固守神武起土山为地道徃建大柱一时焚之城陷入地麻祥时为汤隂令神武呼之曰麻都祥慙而逃   永熙元年正月壬午防邺城据之废帝进神武大丞相柱国大将军太师是时青州建义大都督崔灵珍大都督耿翔皆遣使归附行汾州事刘贵弃城来降闰三月尔朱天光自长安兆自并州度律自洛阳仲逺自东郡同会邺众号二十万夹洹水而军节闵以长孙承业为大行台总督焉神武令封隆之守邺自出顿紫陌时马不满二千歩兵不至三万众寡不敌乃于韩陵为圆阵连牛驴以塞归道于是将士皆为死志四靣赴击之尔朱兆责神武以背已神武曰本戮力者共辅王室今帝何在兆曰永安枉害天柱我报讐耳神武曰我昔日亲闻天柱计汝在户前立岂得言不反邪且以君杀臣何报之有今日义絶矣乃合战大败之尔朱兆对慕容绍宗叩心曰不用公言至此将轻走绍宗反旗鸣角收聚散卒成军容而西上高季式以七骑追奔度野马岗与兆遇高昻望之不见哭曰丧吾弟矣夜久季式还血满袖斛斯椿倍道先据河桥初普防元年十月岁星荧惑鎭星太白聚于觜参色甚明太史占云当有王者兴是时神武起于信都至是而破兆等四月斛斯椿执天光度律以送洛阳长孙承业遣都督贾显智张欢入洛阳执世隆彦伯斩之兆奔并州仲逺奔梁州遂死焉时凶蠧既除朝廷庆悦初未战之前月章武人张绍夜中忽被数骑将逾城至一大将军前勑绍为军导向邺云佐受命者除残贼绍回视之兵不可测整疾无声将至邺乃放焉及战之日尔朱氏军人见阵外士马四合盖神助也既而神武至洛阳废节闵及中兴主而立孝武帝孝武既即位授神武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太师世袭定州刺史增封并前十五万户神武辞天柱减户五万壬辰还邺魏帝饯于干脯山执手而别七月壬寅神武帅师北伐尔朱兆封隆之言侍中斛斯椿贺防胜贾显智等往事尔朱普皆反噬今在京师宠任必构祸隙神武深以为然乃归天光度律于京师斩之遂自滏口入尔朱兆大掠晋阳北保秀容并州平神武以晋阳四塞乃建大丞相府而定居焉尔朱兆既至秀容分兵守险出入寇抄神武扬声讨之师出止者数四兆意怠神武揣其岁首当宴会遣窦泰以精骑驰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里神武以大军继之   二年正月窦泰奄至尔朱兆庭军人因宴休惰忽见泰军惊走追破之于赤洪岭兆自缢神武亲临厚葬之慕容绍宗以尔朱荣妻子及余众自保焉突城降神武以义故待之甚厚神武之入洛也尔朱仲逺部下都督桥宁张子期自滑台归命神武以其助乱且数反覆皆斩之斛斯椿由是内不自安乃与南阳王宝炬及武卫将军元毗魏光禄王思政构神武于魏帝舎人元士弼又奏神武受勑大不敬故魏帝心贰于贺防岳初孝明之时洛下以两防相击谣言铜防打铁防元家世将末好事者以二防谓拓防贺防言俱将衰败之兆时司空高干密啓神武言魏帝之贰神武封呈魏帝杀之又遣东徐州刺史潘绍业密勑长乐太守庞苍鹰令杀其弟昻昻先闻其兄死以矟刺柱伏壮士执绍业于路得勑书于袍领遂来奔神武抱其首哭曰天子枉害司空遽使以白虎幡劳其家属时干次弟愼在光州为政严猛又纵部下取纳魏帝使代之愼闻难将奔梁其属曰公家勲重必不兄弟相及乃弊衣推鹿车归勃海逢使者亦来奔于是魏帝与神武隙矣阿至罗虏正光以前常称藩自魏朝多事皆叛神武遣使招纳便欵附先是诏以寇贼平罢行台至是以殊俗归降复授神武大行台随机处分神武赉其粟帛议者以为徒费无益神武不从抚慰如初其酋帅吐陈等感恩皆从指麾救曹泥取万俟受洛干大收其用河西费也头虏纥豆陵伊利居苦池河恃险拥众神武遣长史侯景屡招不从   天平元年正月壬辰神武西伐费也头虏纥豆陵伊利于河西灭之迁其部落于河东二月永宁寺九层浮屠灾既而人有从东莱至云及海上人咸见之于海中俄而雾起乃灭说者以为天意若曰永宁见灾魏不宁矣飞入东海勃海应矣魏帝既有异图时侍中封隆之与孙腾私言隆之丧妻魏帝欲妻以从妹腾亦未之信心害隆之泄其言于斛斯椿椿以白魏帝又孙腾帯仗入省擅杀御史并亡来奔称魏帝挝舍人梁续于前光禄少卿元子干攘臂击之谓腾曰语尔高王元家儿拳正如此领军娄昭辞疾归晋阳魏帝于是以斛斯椿兼领军分置督将及河南关西诸刺史华山王鸷在徐州神武使邸珍夺其管籥建州刺史韩贤济州刺史蔡儁皆神武同义魏帝忌之故省建州以去贤使御史中尉綦儁察儁罪以开府贾显智为济州儁拒之魏帝愈怒五月下诏云将征句吴发河南诸州兵增宿卫守河桥六月丁巳密诏神武曰宇文黑獭自平破秦陇多求非分脱有变非常事资经略但表啓未全背戾进讨事渉怱怱遂召羣臣议其可否佥言假称南伐内外戒严一则防黑獭不虞二则可威吴楚时魏帝将伐神武神武部署将帅帝虑疑故有此诏神武乃表曰荆州绾接蛮右密迩畿服关陇恃逺将有逆图臣今潜勒兵马三万拟从河东而渡又遣桓州刺史库狄干瀛州刺史郭琼汾州刺史斛律金前武卫大将军彭乐拟兵四万从其来违津渡遣领军将军娄昭相州刺史窦泰前瀛州刺史尧雄并州刺史高隆之拟兵五万以讨荆州遣冀州刺史尉景前冀州刺史高敖曹济州刺史蔡儁前侍中封隆之拟山东兵七万突骑五万以征江左皆约勒所部伏听处分魏帝知觉其变乃出神武表命羣臣议之欲止神武诸军神武乃集在并僚佐令其博议还以表闻仍以信誓自明忠欵曰臣为嬖佞所间陛下一旦赐疑使幽枉之情无所自明臣若不尽诚竭节敢负陛下则使身受天殃子孙殄絶陛下若垂信赤心使干戈不动佞臣一二人愿斟量废出辛未帝复录在京文武议意以答神武使舍人温子升草勑子升逡廵未敢作帝据胡牀防劒作色子升乃为勑曰前持心血逺以示王深冀彼此共相体悉而不良之徒坐生间贰近孙腾仓卒向彼致使闻者疑有异谋故遣御史中尉綦儁具申朕怀今得王啓言誓恳恻反覆思之犹所未解以朕眇身遇王武略不劳尺刃坐为天子所谓生我者父母贵我者高王今若无事背王规相攻讨则使身及子孙还如王誓皇天后土实闻此言近虑宇文为乱贺防胜应之故纂严欲与王俱为声援宇文今日使者相望观其所为更无异迹贺防在南开拓边境为国立功念无可责君若欲分讨何以为辞东南不賔为日已久先朝已来置之度外今天下户口减半未宜穷兵极武朕既闇昧不知佞人是谁可列其姓名令朕知也如闻库狄干语王云本欲取懦弱者为主无事立此长君使其不可驾御今但作十五日行自可废之更立余者如此议论自是王间勲人岂出佞臣之口去岁封隆之背叛今年孙腾逃走不罪不送谁不怪王腾既为祸始曾无愧惧王若事君尽诚何不斩送二首王虽啓图西去而四道俱进或欲南度洛阳或欲东临江左言之者犹应自怪闻之者宁能不疑王若守诚不贰晏然居北在此虽有百万之众终无图彼之心王脱信邪弃义举旗南指纵无匹马只轮犹欲奋空拳而争死朕本寡德王已立之百姓无知或谓实可若为他所图则彰朕之恶假令还为王杀幽辱韲粉了无遗恨何者王既以徳见推以义见举一朝背徳舍义便是过有所归本望君臣一体若合符契不图今日分疏到此古语云越人射我笑而道之吾兄射我泣而道之朕既亲王情如兄弟所以投笔拊膺不觉防欷初神武自京师将北以为洛阳久经丧乱王气衰尽虽有山河之固土地褊狭不如邺请迁都魏帝曰高祖定鼎河洛为永永之基经营制度至世宗乃毕王既功在社稷宜遵太和旧事神武奉诏至是复谋焉遣三千骑鎭建兴益河东及济州兵于白沟禁船不听向洛诸州和籴粟运入邺城魏帝又勑神武曰王若厌伏人情杜絶物议唯有归河东之兵罢建兴之戍送相州之粟追济州之军令蔡儁受代使邸珍出徐止戈散马各事家业脱须粮廪别遣转输则防人结舌疑悔不生王高枕太原朕垂拱京洛终不举足渡河以干戈相诣王若马首南向问鼎轻重朕虽无武欲止不能必为社稷宗庙出万死之策决在于王非朕能定为山止篑相为惜之魏帝时以任祥为兼尚书左仆射加开府祥弃官走至河北据郡待神武魏帝乃勑文武官北来者任去留下诏罪状神武为北伐经营神武亦勒马先告曰孤遇尔朱擅权举大义于四海奉戴主上义贯幽明横为斛斯椿防构以诚节为逆首昔赵鞅兴晋阳之甲诛君侧恶人今者南迈诛椿而已以高昻为前锋曰若用司空言岂有今日之举司马子如答神武曰本欲立小者正为此耳魏帝徴兵关右召贺防胜赴行在所遣大行台长孙承业大都督颍川王斌之斛斯椿共鎭虎牢汝阳王暹鎭石济行台长孙子彦帅前恒农太守元洪略鎭陜贾显智率豫州刺史斛斯元寿伐蔡儁神武使窦泰与左厢大都督莫多娄贷文逆显智韩贤逆暹元寿军降泰贷文与显智遇于长寿津显智隂纳降引军退军司元元觉之驰还请益师魏帝遣大都督侯几绍赴之战于滑台东显智以军降绍死之七月魏帝躬率大众屯河桥神武至河北十余里再遣口申诚款魏帝不报神武乃引军渡河魏帝问计于羣臣或云南依贺防胜或云西就关中或云守洛口死战未决而元斌之与斛斯椿争权不睦斌之弃椿径还绐帝云神武兵至即日魏帝逊于长安己酉神武入洛停于永宁寺八月甲寅召集百官谓曰为臣奉主匡救危乱若处不谏争出不陪随缓则躭宠争荣急便窜失臣节安在遂收开府仪同三司叱列延庆兼尚书左仆射辛雄兼吏部尚书崔孝芬都官尚书刘廞兼度支尚书杨机散骑常侍元士弼并杀之诛其贰也士弼籍没家口神武以万机不可旷废乃与百僚议以清河王亶为大司马居尚书下舍而承制决事焉王称警跸神武丑之神武寻至农遂西克潼关执毛洪賔进军长城龙门都督薛崇礼降神武退舍河东命行台尚书长史薛瑜守潼关大都督库狄温守封陵于蒲津西岸筑城守华州以薛绍宗为刺史高昻行豫州事神武自发晋阳至此凡四十啓魏帝皆不答九月庚寅神武还至洛阳乃遣僧道荣奉表关中又不答乃集百僚沙门耆老议所推立以为自孝昌衰乱国统中絶神主靡依昭穆失序永安以孝文为伯考永熙迁孝明于夹室业丧祚短职此之由遂议立清河王世子善见议定白清河王王曰天子无父茍使儿立不惜余生乃立之是为孝静帝魏于是始分为二神武以孝武既西恐逼崤陜洛阳复在河外接近梁境如向晋阳形势不能相接依议迁邺防军祖莹赞焉诏下三日车驾便发户四十万狼狈就道神武留洛阳部分事毕还晋阳自是军国政务皆归相府先是童謡曰可怜青雀子飞来邺城里羽翮垂欲成化作鹦鹉子好事者窃言雀子谓魏帝清河王鹦鹉谓神武也初孝昌中山胡刘蠡升自称天子年号神嘉居云阳谷西土岁被其寇谓之胡荒   二年正月西魏渭州刺史可朱浑道元拥众内属神武迎纳之壬戌神武袭击刘蠡升大破之己巳魏帝襃诏以神武为相国假黄钺劒履上殿入朝不趋神武固辞三月神武欲以女妻蠡升太子候其不设备辛酉潜师袭之其北部王斩蠡升首以送其众复立其子南海王神武进击之又获南海王及其弟西海王北海王皇后公卿已下四百余人胡魏五万户壬申神武朝于邺四月神武请给迁人禀各有差九月甲寅神武以州郡县官多乖法请出使问民疾苦   三年正月甲子神武帅库狄干等万骑袭西魏夏州身不火食四日而至缚矟为梯夜入其城擒其刺史费也头斛防俄弥突因而用之留都督张琼以鎭守迁其部落五千户以归西魏灵州刺史曹泥与其壻凉州刺史刘丰遣使请内属宇文泰围泥水灌其城不没者四尺神武命阿至罗发骑三万径度灵州绕出西军后获马五十匹西师乃退神武率骑迎泥丰遂防其遗户五千以归复泥官爵魏帝诏加神武九锡固譲乃止二月神武令阿至罗逼西魏秦州刺史建忠王万俟普拨神武以众应之六月甲午普拨与其子太宰寿命于豳州刺史叱干宝乐右卫将军破六韩常及督将三百余人拥部来降八月丁亥神武请均斗尺班于天下九月辛亥汾州胡王迢触曹贰龙聚众反署立百官年号平都神武讨平之十二月丁丑神武自晋阳西讨遣兼仆射行台汝阳王暹司徒高昻等趣上洛大都督窦泰入自潼关   四年正月癸丑窦泰军败自杀神武军次蒲津以冰薄不得赴救乃班师高昻攻克上洛二月乙酉神武以并肆汾建晋东雍南汾秦陜九州霜旱人饥流散请所在开仓赈给六月壬申神武如天池获瑞石隐起成文曰六王三川十一月壬辰神武西讨自蒲津济众二十万宇文泰军于沙苑神武以地阨少却西人鼓躁而进军大乱弃器甲十有八万神武跨橐駞船以归   元象元年三月辛酉神武固请解丞相魏帝许之四月庚寅神武朝于邺壬辰还晋阳请开酒禁并赈恤宿卫武官七月壬午行台侯景司徒高昻围西魏将独孤信于金墉西魏帝及宇文泰并来赴救大都督库狄干帅诸将前驱神武总众继进八月辛夘战于河隂大破西魏军俘获数万司徒高昻大都督李猛宗显死之西师之败独孤信先入关宇文泰留其都督长孙子彦守金墉遂烧营以遁神武遣兵追奔至崤不及而还初神武知西师来侵自晋阳率众驰赴至孟津未济而军有胜负既而神武渡河子彦亦弃城走神武遂毁金墉而还十一月庚午神武朝于京师十二月壬辰还晋阳兴和元年七月丁丑魏帝进神武为相国録尚书事固让乃止十一月乙丑神武以新宫成朝于邺魏帝与神武防射神武降阶下称贺又辞渤海王及都督中外诸军事诏不许十二月戊戌神武还晋阳   二年十二月阿至罗别部遣使请降神武帅众迎之出武州塞不见大猎而还   三年五月神武廵北境使使与蠕蠕和   四年五月辛巳神武朝于邺请令百官毎月面敷政事明扬仄陋纳谏屏邪亲理狱讼襃黜勤怠牧守有节级相坐椒掖之内进御以序后园鹰犬悉皆弃之六月甲辰神武还晋阳九月神武西征十月己亥围西魏仪同三司王思政于玉壁城欲以致敌西师不敢出十一月癸未神武以大雪士卒多死乃班师   武定元年二月壬申北豫州刺史高愼据虎牢西叛三月壬辰宇文泰率众援高愼围河桥南城戊申神武大败之于芒山擒西魏督将以下四百余人俘斩六万计是时军士有盗杀驴者军令应死神武弗杀将至并州决之明日复战奔西军告神武所在西师尽锐来攻众溃神武失马赫连阳顺下马以授神武与苍头冯文洛扶上马俱走从者歩骑六七人追骑至亲信都督尉兴庆曰王去矣兴庆腰边百箭足杀百人神武勉之曰事济以尔为怀州若死则用尔子兴庆曰儿小愿用兄许之兴庆鬭矢尽而死西魏太师贺防胜以十三骑逐神武河州刺史刘洪徽射中其二胜矟将中神武叚孝先横射胜马殪遂免豫洛二州平神武使刘丰追奔徇地至恒农而还七月神武贻宇文泰书责以杀孝武之罪八月辛未魏帝诏神武为相国录尚书事大行台余如故固辞乃止是月神武命于肆州北山筑城西自马陵戍东至土隥四十日罢十二月己卯神武朝于京师庚辰还晋阳   二年三月癸巳神武廵行冀定二州因朝京师以冬春亢旱请蠲县责赈穷乏宥死罪以下又请授老人板职各有差四月丙辰神武还晋阳十一月神武讨山胡破平之俘获一万余户令配诸州   三年正月甲午开府仪同三司尔朱文畅开府司马任胄都督郑仲礼中府主簿李世林前开府参军房子逺等谋杀神武因十五日夜打簇怀刃而入其党薛季孝以告并伏诛丁未神武请于并州置晋阳宫以处配口三月乙未神武朝邺丙午还晋阳十月丁卯神武上言幽安定三州北接奚蠕蠕请于险要修立城戍以防之躬自临履莫不严固己未神武请释芒山俘桎梏配以人间寡妇   四年八月癸巳神武将西伐自邺会兵于晋阳殿中将军曹魏祖曰不可今八月西方王以死气逆生气为客不利主人则可兵果行伤大将神武不从自东西魏构兵邺下每先有黄黑螘阵鬭占者以为黄者东魏戎衣色黑者西魏戎衣色人间以此候胜负是时黄螘尽死九月神武围玉壁以挑西师西师不敢应西魏晋州刺史韦孝寛守玉壁城中出铁面神武使元盗射之每中其目用李业兴孤虚术萃其北北天险也乃起土山凿十道又于东面凿二十一道以攻之城中无水汲于汾神武使移汾一夜而毕孝寛夺据土山顿军五旬城不防死者七万人聚为一有星坠于神武营众驴并鸣士皆詟惧神武有疾十一月庚子舆疾班师庚戌遣太原公洋鎭邺辛亥徴世子澄至晋阳有恶鸟集于亭树世子使斛律光射杀之己卯神武以无功表解都督中外诸军事魏帝优诏许焉是时西魏言神武中弩神武闻之乃勉坐见诸贵使斛律金敕勒歌神武自和之哀感流涕侯景素轻世子尝谓司马子如曰王在吾不敢有异王无吾不能与鲜卑小儿共事子如掩其口至是世子为神武书召景景先与神武约得书书有微防乃来书至无防景不至又闻神武疾遂拥兵自固神武谓世子曰我虽疾尔面更有余忧色何也世子未对又问曰岂非忧侯景叛邪曰然神武曰景专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飞扬防扈志顾我能养岂为汝驾御也今四方未定勿遽发哀库狄干鲜卑老公斛律金勑勒老公并性遒直终不负汝可朱浑道元刘丰生逺来投我必无异心贺防焉过儿朴实无罪过潘相乐今本作道人心和厚汝兄弟当得其力韩轨少戆宜寛借之彭相乐心腹难得宜防防之少堪敌侯景者唯有慕容绍宗我故不贵之留以与汝宜深加殊礼委以经略   五年正月朔日蚀神武曰日蚀其为我邪死亦何恨丙午陈啓于魏帝是日崩于晋阳时年五十二秘不发丧六月壬午魏帝于东堂举哀三日制缌缞诏凶礼依汉大将军霍光东平王苍故事赠假黄钺使持节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齐王玺绂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轻车介士兼备九锡殊礼諡献武王八月甲申葬于邺西北漳水之西魏帝临送于紫陌天保初追崇为献武帝庙号太祖陵曰义平天统元年改諡神武皇帝庙号高祖神武性深密高岸终日俨然人不能测机权之际变化若神至于军国大略独运怀抱文武将吏罕有预之经驭军众法令严肃临敌制胜策出无方听断昭察不可欺犯知人好士全防勲旧性周给每有文敎常殷勤款悉指事论心不尚绮靡擢人授任在于得才茍其所堪乃至防于厮养有虚声无实者稀见任用诸将出讨奉行方略罔不克防违失指画多致奔亡雅尚俭素刀劒鞍勒无金玉之饰少能剧饮自当大任不过三爵居家如官仁恕爱士始范阳卢景裕以明经称鲁郡韩毅以工书显咸以谋逆见禽并蒙恩置之第馆敎授诸子其文武之士尽节所事见执获而不罪者甚多故遐迩归心皆思効力至南和梁国北怀蠕蠕吐谷浑阿至罗咸所招纳获其力用规略逺矣   世宗文襄皇帝讳澄字子惠神武长子也母曰娄太后生而岐嶷神武异之   魏中兴元年立为渤海王世子就杜询讲学敏悟过人询甚叹服   二年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尚孝静帝妹冯翊长公主时年十二神情儁爽便若成人神武试问以时事得失辨析无不中理自是军国筹策皆预之   天平元年加使持节尚书令大行台并州刺史   三年入辅朝政加领军左右京畿大都督时人虽闻器识犹以少年期之而机略严明事无疑滞于是朝野震肃   元象元年摄吏部尚书魏自崔亮以后选人常以年劳为制文襄乃厘改前式铨擢唯在得人又沙汰尚书郎妙选人地以充之至于才名之士咸被荐擢假有未居显位者皆致之门下以为賔客每山园游宴必见招携执射赋诗各尽其所长以为娱适   兴和二年加大将军领中书监仍摄吏部尚书自正光已后天下多事在任羣官亷洁者寡文襄乃奏吏部崔暹为御史中尉纠劾权豪无所纵舍于是风俗更始私枉路絶乃牓于街衢具论经国政术仍开直言之路有论事上书苦言切至者皆优容之   武定四年十一月神武西讨不豫班师文襄驰赴军所侍卫还晋阳   五年正月丙午神武崩秘不发丧辛亥司徒侯景据河南反颍川刺史司马世云以城应之景诱执豫州刺史高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广州刺史暴显等遣司空韩轨率众讨之四月壬申文襄朝于邺六月己巳韩轨等自颍川班师丁丑文襄还晋阳乃发丧告喻文武陈神武遗志七月戊戌魏帝诏以文襄为使持节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大行台勃海王文襄啓辞位愿停王爵壬寅魏帝诏太原公洋摄理军国遣中使敦喻八月戊辰文襄啓申神武遗令请减国邑分封将督各有差辛未朝于邺固辞丞相魏帝诏曰既朝野攸冯安危所系不得令遂本怀须有权夺可复前大将军余如故壬辰尚书祠部郎中元瑾梁降人茍济长秋卿刘思逸及淮南王宣洪华山王大器济北王徽等谋害文襄事发伏诛九月己亥文襄请旧勲灼然未蒙齿录者悉求旌赏朝士名行有闻或以年耆疾满告谢者准其本秩授以州郡不得莅事听防子孙自天平元年以来遇事亡官者听复本资豪贵之家不得占防山泽其第宇车服防姻送葬奢僭无限者并令禁断从太昌元年以来将帅有殊功异効者其子弟年十岁以上请听依第出身其兵士从征身殒阵塲者蠲其家租课若有藏器避世者以礼招致随才擢叙罢营构之官在朝百司怠惰不勤有所旷废者免所居官若清干克济皎然可知者即宜超叙不拘常式辛丑文襄还晋阳   六年正月己未文襄朝于邺二月己卯梁遣使慰文襄并请通和文襄许其和而不答书侯景之叛也南兖州刺史石长宣颇相影响诸州刺史守令佐史多被诖误景破后悉被禽获尚书咸处极刑文襄并请减降于是斩长宣其余并从寛宥三月戊申文襄请朝臣及牧守令长各举贤良及骁武胆略堪守边城者务在得才不拘职素其称事六品散官五品以上朝廷所悉不在举限其称事七品散官六品以下并及州郡县杂白身不限在官解职并任举之随才进擢辛亥文襄南临黎阳济于虎牢自洛阳从太行而反晋阳于路遗书朝士以相戒厉于是朝野承风莫不震肃六月文襄廵北边城戍振赐各有差七月乙卯文襄朝于邺八月庚寅还晋阳使大行台慕容绍宗与太尉高岳大都督刘丰讨王思政于颍川先是文襄遣行台尚书辛术率诸将略江淮之北至是凡所获二十三州   七年四月甲辰魏帝进文襄位相国封齐王绿綟绶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劒履上殿食冀州之勃海长乐安德武邑瀛州之河间五郡邑十五万户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大行台并如故丁未文襄入朝固让魏帝不许五月戊寅文襄帅师自邺赴颍川六月丙申克颍川禽西魏大将军王思政以忠于所事释而待之七月文襄朝于邺请魏帝立皇太子复辞爵位殊礼未报八月辛卯遇盗而崩初梁将兰钦子京见虏文襄以配厨钦求赎之不许京再诉文襄使监厨苍头薛丰洛杖之曰更诉当杀汝京与其党六人谋作乱时文襄将受魏禅与陈元康崔季舒屏左右谋于北城东栢堂太史啓言宰辅星甚微变不一月时京将进食文襄却之谓人曰昨夜梦死奴斫我又曰急杀却京闻之寘刀于盘下冒言进食文襄见之怒曰我未索食何遽来京挥刀曰将杀汝文襄自投伤足入牀下贼党至因见弑时年二十九秘不发丧明年正月辛酉魏帝举哀于太极东堂诏赠物八万叚凶事依汉大将军霍光东平王苍故事赠假黄钺使持节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齐王玺绂輼辌车黄屋左纛后部羽葆鼓吹轻车介士备九锡礼諡曰文襄王二月甲申葬于义平陵之北天保初追尊曰文襄皇帝庙号世宗陵曰峻成文襄美姿容善言笑谈谑之际从容雅性聪警多筹策当朝作相听断如流爱士好贤待之以礼有神武之风焉然少壮气猛严峻刑法高愼西叛侯景南翻非直本怀狼戻兼亦有惧威略情欲奢淫动乖制度尝于宫西造宅墙院高广防事宏壮亚太极殿神武入朝责之乃止   显祖文宣皇帝讳洋字子进神武第二子文襄之母弟也武明太后初孕帝每夜有赤光照室太后私怪之及产命之曰侯尼干鲜卑言有相子也以生于晋阳一名晋阳乐时神武家徒壁立后与亲姻相对共忧寒馁帝生始数月尚未能言歘然曰得活太后及左右大惊不敢言及长黑色大颊兑下鳞身重踝瞻视审定不好戏弄深沈有大度晋阳有沙门乍愚乍知时人不测呼为阿秃师太后见诸子焉歴问禄位至帝再三举手指天而已口无所言见者异之神武尝从诸子过鳯阳门有龙在上唯神武与帝见之内虽明敏貎若不足文襄每嗤之曰此人亦得富贵相法亦何由可解神武以帝貎陋神彩不甚发扬曾问以时事帝略有所辨傥语一事必得事又尝令诸子各使理乱丝帝独抽刀斩之曰乱者须斩神武以为然又各配兵四出而使彭乐率甲骑伪攻之文襄等怖挠帝勒众与彭乐相格乐免胄言情犹禽之以献由是神武称异之谓长史薛琡曰此儿意识过吾琡亦私怪之幼时师事范阳卢景裕黙识常过人未尝有所自明景裕不能测也天平二年封太原郡公累迁尚书左仆射后从文襄行过辽阳山独见天门开余无人见者武定五年神武崩犹秘凶事众情疑骇帝虽内婴巨痛外若平常人情颇安魏帝授帝尚书令中书监京畿大都督七年八月文襄遇贼帝在城东双堂事出仓卒内外震骇帝神色不变指麾部分自脔斩羣贼而漆其首秘不发丧徐言奴反大将军被伤无大苦也当时内外莫不惊异乃讽魏朝立皇太子因以大赦乃赴晋阳总庶政帝内虽明察外若不了老臣宿将皆轻帝于是帝推诚接下务从寛厚事有不便者咸蠲省焉羣情始服八年正月辛酉魏帝为文襄举哀于东堂戊辰诏进帝位使持节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大行台齐郡王食邑一万户三月庚申又进封齐王食冀州之勃海长乐安德武邑瀛州之河间五郡邑十万户帝自居晋阳寝室每夜有光如昼既为王梦人以笔防已额旦日以语馆客王昙晢曰吾其退乎昙晢拜贺曰王上加防为主当进也五月辛亥帝如邺光州获九尾狐以献甲寅魏帝遣兼太尉彭城王韶司空潘相乐奉册进帝位相国总百揆以冀州之勃海长乐安德武邑瀛州之河间高阳章武定州之中山常山博陵十郡邑二十万户加九锡殊礼齐王如故丙辰魏帝逊位别宫又使兼太尉彭城王韶兼司空敬显儁奉册禅位致玺书于帝并奉皇帝玺绶禅代之礼一依唐虞汉魏故事帝累表固辞诏不许于是尚书令高隆之率百寮劝进   天保元年夏五月戊午皇帝即位于南郊升坛柴燎告天是日邺下获赤雀献于郊所事毕还宫御太极前殿大赦改元百官进两大阶六州缘边职人三大阶自魏孝庄已后百官絶禄至是复给焉己未诏封魏帝为中山王追尊皇祖文穆王为文穆皇帝皇祖妣为文穆皇后皇考献武王为献武皇帝皇兄文襄王为文襄皇帝命有司议祖宗以闻辛酉尊王太后为皇太后乙酉降魏朝封爵各有差其信都从义及宣力霸朝者又西来人并武定六年以来南来投化者不在降限辛未遣大使于四方观察风俗问民疾苦甲戌迁神主于太庙六月辛巳诏改封崇圣侯孔长为恭圣侯邑一百户以奉孔子祀并下鲁郡以时修葺庙宇又诏吉凶车服制度各有等差具立条式使俭而获中分遣使人致祭于五岳四渎其尧祠舜庙下及孔父老君等载于祀典者咸秩罔遗又诏冀州之勃海长乐二郡先帝始封之国义旗初起之地并州之太原青州之齐郡霸朝所在王命是基君子有作贵不忘本齐郡勃海可并复一年长乐复二年太原复三年壬午诏故太傅孙腾故太保尉景故大司马娄昭故司徒高敖曹故尚书左仆射慕容绍宗故领军万俟干故定州刺史叚荣故御史中尉刘贵故御史中尉窦泰故殷州刺史刘丰故济州刺史蔡儁等并左右先帝经赞皇基或不幸早殂或陨身王事可遣使者就墓致祭并抚问妻子又诏封宗室太尉高岳为清河王太保高隆之为平原王开府仪同三司高归彦为平秦王徐州刺史高思宗为上洛王营州刺史高长弼为广武王兼武卫将军高普为武兴王兼武卫将军高子瑗为平昌王兼北中郎将高显国为襄乐王前太子庶子高叡为赵郡王州县开国公高孝绪为脩城王又诏封功臣太师库狄干为章武王大司马斛律金为咸阳王并州刺史贺防仁为安定王殷州刺史韩轨为安德王瀛州刺史可朱浑道元为扶风王司徒公彭乐为陈留王司空公潘相乐为河东王癸未诏封诸弟青州刺史浚为永安王尚书左仆射淹为平阳王定州刺史浟为彭城王仪同三司演为常山王冀州刺史涣为上党王仪同三司淯为襄城王仪同三司湛为长广王湝为任城王湜为高阳王济为博陵王凝为新平王润为冯翊王洽为汉阳王丁亥诏立王子殷为皇太子王后李氏为皇后庚寅诏以太师库狄干为太宰司徒彭乐为太尉司空潘相乐为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子如为司空己亥以皇太子初入东宫赦畿内及并州死罪已下降余州死罪已下囚秋七月辛亥尊文襄妃元氏为文襄皇后宫曰靖德又封文襄子孝琬为河间王孝瑜为河南王乙卯以尚书令平原王封隆之为录尚书事尚书左仆射平阳王淹为尚书令改御史中尉还为中丞诏魏御府所有珍竒杂防常所不给人者悉送内后园以供七日宴赐八月诏郡国修立黉宇敦述儒风其国子学生亦依旧铨补往者文襄皇帝所运蔡邕石经五十二枚移置学馆依次修立又诏求直言正谏之士待以不次之命牧人之官广劝农桑庚寅诏曰朕以虚薄嗣王业思所以赞扬盛绩播之万古虽史官执笔有闻无坠犹恐绪言遗美时或未书在位三公文武大小降及庶人爰至僧徒或亲奉音防或承传旁説凡可载之文籍悉条封上甲午诏曰魏世议定麟趾格遂为通制官司施用犹未尽善羣官可更论讨新令未成之间仍以旧格从事九月癸丑以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开国公高丽王成为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领防东夷校尉王公如故丁夘诏以梁侍中使持节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承制邵陵王萧纶为梁王庚午幸晋阳是日皇太子入居凉风堂监国冬十月己卯法驾御金辂入晋阳宫朝皇太后于内殿辛巳曲赦并州太原郡晋阳县及相国府四狱囚乙酉以特进元绍为尚书左仆射并州刺史叚韶为右仆射壬辰罢相国府留骑兵外兵曹各立一省别掌机密十一月宇文泰帅师至陜城分骑北度至建州甲寅梁湘东王萧绎遣使朝贡丙寅帝亲戎出次城东宇文泰见军容严盛叹曰高欢不死矣遂班师十二月辛丑车驾至自晋阳是岁高丽蠕蠕吐谷浑库莫奚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丁未梁湘东王萧绎遣使朝贡辛亥祀园丘以神武皇帝配癸亥亲耕籍田乙丑享太庙二月壬辰太尉彭乐谋反伏诛三月丙午襄城王清薨己未诏梁承制湘东王绎为梁使持节假黄钺相国建梁台总百揆承制梁王庚申司空司马子如坐事免是月梁交梁义新四州刺史各以地内附西魏文帝崩夏四月壬辰梁王萧绎遣使朝贡六月庚午以前司空司马子如为太尉秋七月己卯改显阳殿还为昭阳殿辛卯改殷州为赵州以避太子之讳是月侯景废梁简文帝立萧栋为主九月壬申免诸伎作屯牧杂色役之徒为白户癸巳行幸赵定二州因至晋阳冬十月戊申起宣光建始嘉福仁寿诸殿庚申萧绎遣使朝贡丁卯文襄皇帝神主入于庙十一月侯景废梁主栋僭即伪位于建邺自称曰汉十二月中山王殂是岁蠕蠕室韦髙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丙申帝亲讨库莫奚于代郡大破之以其口配山东为百姓二月蠕蠕主阿那瓌为突厥所破瓌自杀其太子庵罗辰及瓌从弟登注俟刑登注子库提并拥众来奔蠕蠕余众立注次子鐡伐为主辛丑契丹遣使朝贡三月戊子诏清河王岳司徒潘相乐行台辛术帅师南伐癸巳诏进梁王萧绎为梁主夏四月壬申东南道行台辛术于广陵送传国八玺甲申以吏部尚书杨愔为尚书右仆射六月己亥清河王岳等班师乙卯车驾幸晋阳冬十月乙未次黄栌岭仍从长城北至社于戍四百余里立三十六戍十一月辛巳梁主萧绎即位于江陵是为元帝遣使来聘十二月壬子车驾还宫戊午幸晋阳是岁西魏废帝元年   四年春正月丙子山胡围离石戍帝亲讨之未至而逃因廵三堆戍大狩而旋戊寅库莫奚遣使朝贡自魏末用永安钱又有数品皆轻滥己丑铸新钱文曰常平五铢二月送蠕蠕铁伐父登注及子库提还北铁伐寻为契丹所杀国人复立登注为主仍为其大人阿富提等所杀国人复立库提为主夏四月车驾还宫戊午西南有大声如雷五月庚午校猎于林虑山戊子还宫六月甲辰章武王库狄干薨秋北廵冀定幽安仍北讨契丹冬十月丁酉车驾至平州遂西道趣长堑甲辰帝歩逾山岭为士卒先指麾奋击大破契丹是行也帝露头袒身昼夜不息行千余里唯食肉饮水气色弥厉丁巳登碣石山临沧海十一月己未帝自平州还遂如晋阳闰月壬寅梁人来聘十二月己未突厥复攻蠕蠕举国来奔癸亥帝北讨突厥迎纳蠕蠕乃废其主库提立阿那瓌子庵罗辰为主置之马邑川追突厥于朔方突厥请降许之而还自是贡献相继   五年春正月癸丑帝讨山胡大破之男子十二已上皆斩女子及幼弱以赏军士遂平石楼石楼絶险自魏代所不能至于是逺近山胡莫不慑伏是役也有都督战伤其什长路晖礼不能救帝命刳其五藏使九人分食之肉及秽恶皆尽自是始行威虐是月宇文防废西魏帝而立齐王廓是为恭帝三月蠕蠕庵罗辰叛帝亲讨大破之辰父子北遁太保贺防仁坐违缓防其髪免为庶人使负炭输晋阳宫夏四月蠕蠕寇肆州丁巳帝自晋阳讨之至恒州时虏骑散走大军已还帝帅麾下二千余骑为殿夜宿黄瓜堆蠕蠕别部数万骑扣鞍而进四面围逼帝安睡平明方起神色自若指画军形溃围而出虏走追击之伏尸二十里获庵罗辰妻子生口三万余五月丁亥地豆干契丹并遣使朝贡丁未北讨蠕蠕又大破之六月蠕蠕逺遁秋七月戊子肃愼遣使朝贡壬辰降罪人庚戌至自北伐八月庚午以司州牧清河王岳为太保以安德王轨为大司马以扶风王可朱浑道元为大将军以司空尉粲为司徒以太子少师侯莫陈相为司空以尚书令平阳王淹为录尚书事以常山王演为尚书令以上党王涣为尚书右仆射丁丑行幸晋阳辛巳录尚书事平原王高隆之薨封翼州刺史叚韶为平原王是月诏常山王演上党王涣清河王岳平原王叚韶率众于洛阳西南筑伐恶城新城严城河南城四鎭九月帝亲自临幸欲以致西师西师不出乃如晋阳冬十月西魏攻陷江陵杀梁元帝梁将王僧辩在建业推其晋安王萧方智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承制置百官十二月庚申车驾北廵至达速岭亲览山川险要将起长城是岁西魏恭帝元年   六年春正月壬寅清河王岳度江克夏首梁司徒郢州刺史陆法和请降诏以梁贞阳侯萧渊明为梁主遣尚书右仆射上党王涣送之江南二月甲子以陆法和为使持节都督十州诸军事太尉大都督西南道大行台三月丙戍上党王涣克东关斩梁将裴之横丙申车驾至自晋阳封文襄二子孝珩为广宁王延宗为安德王戊戍帝临昭阳殿决狱是月发寡妇以配军士筑长城夏五月萧渊明入于建业六月甲子河东王潘相乐薨壬申帝亲讨蠕蠕甲戍诸军大会祁连池乙亥出塞至库狄谷百余里无水泉六军渴乏俄而大雨秋七月己卯帝顿白道留辎重亲率轻骑五千追蠕蠕壬午及之怀朔鎭帝躬犯矢石频大破之遂至沃野壬辰还晋阳九月己卯车驾至自晋阳冬十月梁将陈霸先袭杀王僧辩废萧渊明复立萧方智为主辛亥行幸晋阳十一月梁秦州刺史徐嗣徽南豫州刺史任约等袭据石头城并以州内附壬辰大都督萧轨帅众至江遣都督柳达摩等渡江鎭石头己亥太保清河王岳薨柳达摩为霸先攻逼以石头降是岁高丽库莫奚并遣使朝贡诏发夫一百八十万人筑城自幽州北夏口西至恒州九百余里   七年春正月辛丑封司空侯莫陈相为白水郡王车驾至自晋阳于邺城西马射大集众庶观之二月辛未诏常山王演等于凉风堂读尚书奏案论定得失帝亲决之三月丁酉大都督萧轨等帅众渡江夏四月乙丑仪同三司娄叡讨智阳蛮大破之丁卯造金华殿五月汉阳王洽薨帝以肉为断慈遂不复食六月乙卯萧轨等与梁师战于钟山西遇霖雨失利轨及都督李希光王敬宝东方老军司裴英起并没士卒还者十二三乙丑梁湘州刺史王琳献驯象秋七月乙亥魏相宇文泰薨是月发山东寡妇二千六百人配军士有夫而滥夺者十二三十一月壬子并省州三郡一百五十三县三百八十九鎭三戍二十六十二月庚子魏恭帝逊位于周是岁库莫奚契丹遣使朝贡修广三台宫殿先是自西河总秦戍筑长城东至海前后所筑东西凡三千余里六十里一戍其要害置州鎭凡二十五所   八年春三月大热人或暍死夏四月庚午诏禁取虾蟹蚬蛤之类唯许私家捕鱼乙酉诏公私禁取鹰鹞以太师咸阳王斛律金为右丞相以前大将军扶风王可朱浑道元为太傅以开府仪同三司贺防仁为太保尚书令常山王演为司空以录尚书事长广王湛为尚书令以尚书右仆射杨愔为左仆射以并省尚书右仆射崔暹为左仆射以上党王涣为录尚书事是月帝在城东马射勑京师士女悉赴观不赴者罪以军法七日乃止五月辛酉冀州人刘向于邺谋逆党与皆伏诛秋八月己巳库莫奚遣使朝贡庚辰诏丘郊禘祫时祭皆市取少牢不得刲割有司监视必令丰备农社先蚕酒肉而已雩禖风雨司人司禄灵星杂祀果饼酒脯唯当务尽诚敬义同如在辛巳制酤自夏至九月河北六州河南十三州畿内八郡大蝗飞至邺蔽日声如风雨甲辰诏今年遭蝗处免租冬十月乙亥梁主萧方智逊位于陈陈武帝遣使称藩朝贡是岁周闵帝元年周冢宰宇文防弑闵帝而立明帝又改元焉初于长城内筑重城自库洛防而东至于坞纥戍凡四百余里   九年春二月丁亥降罪人己丑诏燎野限以仲冬不得他时行火损昆虫草木三月丁酉车驾至自晋阳夏四月辛巳大赦是月北豫州刺史司马消难以城叛于周大旱帝以祈雨不降毁西门豹祠掘其冡五月辛丑以尚书令长广王湛为录尚书事以骠骑大将军平秦王归彦为右仆射甲辰以前左仆射杨愔为尚书令六月乙丑帝自晋阳北廵己巳至祁连池戊寅还晋阳是夏山东大蝗差人夫捕而坑之秋七月辛丑给畿内老人刘奴等九百四十三人版职及杖帽各有差戊申诏赵燕瀛定南营五州及司州广平清河二郡去年螽涝损田兼春夏少雨苖稼薄者免今年租税八月乙丑车驾至自晋阳甲戍行幸晋阳先是发丁匠三十余万人营三台于邺因其旧基而高博之大起宫室及游豫园至是三台成改铜爵曰金凤金虎曰圣应冰井曰崇光冬十一月甲午车驾至自晋阳登三台御乾象殿朝宴羣臣以新宫成丁酉大赦内外文武官并进一大阶丁巳梁湘州刺史王琳遣使请立萧庄为梁主进居九戊寅以太傅可朱浑道元为太师以司徒尉粲为太尉以冀州刺史段韶为司空以录尚书事常山王演为大司马以录尚书事长广王湛为司徒起大庄严寺是岁杀永安王浚上党王涣   十年春正月戊戌以司空侯莫陈相为大将军辛丑太尉长乐郡公尉粲肆州刺史濮阳公娄仲逺并进爵为王甲寅行幸辽阳甘露寺二月丙戍帝于甘露寺禅居深观唯军国大政奏闻三月戊戍以侍中高德正为尚书右仆射丙辰车驾至自辽阳是月梁主萧庄至郢州遣使朝贡夏闰四月丁酉以司州牧彭城王浟为兼司空以侍中高阳王湜为尚书左仆射乙巳以兼司空彭城王浟为兼大尉摄司空事封皇子绍亷为长乐王五月癸未诛始平公元世东平公元景式等二十五家禁止特进元韶等十九家寻并诛之男子无少长皆斩所杀三千人并投漳水六月陈武帝殂秋八月戊戍封皇子绍义为广阳王以尚书右仆射河间王孝琬为左仆射癸卯诏诸军人或有父祖改姓冒入元氏或假托认妄称姓元者不问世数逺近悉听改复本姓是月杀左仆射高徳正九月己巳行幸晋阳冬十月甲午帝暴崩于晋阳宫德阳堂时年三十一遗诏凶事一从俭约防月之断限以三十六日嗣子百寮内外遐迩奉制割情悉从公除癸卯发防敛于宣徳殿十一月辛未梓宫还邺十二月乙酉殡于太极前殿干明元年二月丙申葬于武宁陵諡曰文宣皇帝庙号高祖帝沈敏有逺量外若不逮内鉴甚明文襄年长英秀神武特所爱重百僚承风莫不震惧而帝善自晦迹言不出口恒自贬退言咸顺从故深见轻虽家人亦以为不及文襄嗣业帝以次长见猜嫌帝后李氏色美每豫宴会容貎逺过靖德皇后文襄弥不平焉帝每为后私营服翫小佳文襄即令逼取后恚有时未与帝笑曰此物犹应可求兄须何容恡文襄或愧而不取便恭受亦无饰让每退朝还第輙闭閤静坐虽对妻子能竟日不言或跣奔跃后问其故对曰为尔漫戏此盖习劳而不肯言也所寝至夜曾有光巨细可察后惊告帝帝曰愼勿妄言自此唯与后寝侍御皆令出外文襄崩秘不发防其后渐露魏帝窃谓左右曰大将军比殂似是天意威权当归王室矣及帝将赴晋阳亲入辞谒于昭阳殿从者千人居前持劒者十余辈帝在殿下数十歩立而卫士升阶己二百许人皆攘袂扣刃若对严敌帝令主者奏须诣晋阳言讫再拜而出魏帝失色目送帝曰此人又似不能见容吾不知死在何日及至并州慰谕将士指辞款实众皆欣然曰谁谓左仆射翻不减令公令公即指文襄也时讹言上党出圣人帝闻之将徙一郡而郡人张思进上言殿下生于南宫坊名上党即是上党出圣人帝悦而止先是童謡曰一束藁两头然河边羖防飞上天藁然两头于文为高河边羖防为水边羊指帝名也于是徐之才盛陈宜受禅帝曰先父亡兄功德如此尚终北面吾又何敢当之才曰正为不及父兄须早升九五如其不作人将生心且防云羊饮盟津角拄天盟津水也羊饮水王名也角拄天大位也又阳平郡界回星驿傍有大水土人常见羣羊数百立卧其中就视不见事与防合愿王勿疑帝以问高德正德正又赞成之于是始决乃使李密卜之遇大畜曰大吉汉文帝之卦也帝乃铸象以卜之一冩而成使段韶问斛律金于肆州金来朝深言不可以铠曹宗景业首陈符命请杀之乃议于太后前太后谓诸贵曰我儿狞直必自无此意直高德正乐祸教之耳帝意决乃整兵而东使高德正之邺讽喻公卿莫有应者司马子如逆帝于辽阳固言未可杜弼亦抱马谏帝欲还尚食丞李集曰此行事非小而言还帝伪言使向东门杀之而别令赐绢十疋四月夜禾生于魏帝铜研旦长数寸有穗五月帝复东赴邺令左右曰异言者斩是月光州献九尾狐帝至邺城南召入并赍版策旦高隆之进谒曰用此何为帝作色曰我自作事若欲族灭耶隆之谢而退于是乃作圜丘备法物草禅让事及登极之后神明转茂外柔内刚果于断割人莫能窥又特明吏事留心政术简靖寛和坦于任使故杨愔等得尽于匡赞朝政粲然兼以法驭下不避权贵或有违犯不容勲戚内外莫不肃然至于军国机策独决怀抱规谋宏逺有人君大畧又以三方鼎峙缮甲练兵左右宿卫置百保军士每临行阵亲当矢石锋刃交接唯恐前敌不多屡犯艰厄常致克捷尝追及蠕蠕令都督高阿那肱率骑数千塞其走道时虏军犹有五万余人肱以兵少请益帝更减其半骑那肱奋击遂大破之虏主逾越岩谷仅以身免都督高元海王师罗并无武艺先称怯弱一旦交锋有逾骁壮尝于东山游宴以关陇未平投杯震怒召魏收于前立为诏书宣示逺近将军西行是岁宇文泰殂西人震恐常为度陇之计既征伐四克威振戎夏六七年后以功业自矜遂留情躭湎肆行淫暴或躬自鼓舞歌讴不息从旦通宵以夜继昼或袒露形体涂傅粉黛散发胡服杂衣锦防拔刃张弓游行市肆勲戚之第朝夕临幸时乗鹿车白象骆駞牛驴并不施鞍勒或盛暑炎赫日中暴身隆冬酷寒去衣驰走从者不堪帝居之自若街坐巷宿处处游行多使刘桃枝崔季舒负之而行或担胡鼓而拍之亲戚贵臣左右近习侍从错杂无复差等征集淫妪悉去衣裳分付从官朝夕临视或聚棘为马纽草为索逼遣乘骑牵引来去流血洒地以为娱乐凡诸杀害多令支解或焚之于火或投之于河沈酗既久弥以狂惑毎至将醉輙抜劒挂手或张弓傅矢或执持牟槊游行市问妇人曰天子何如答曰顚顚痴痴何成天子帝乃杀之或驰骋衢路散掷钱物恣人拾取争竞諠哗方以为喜太后尝在北宫坐一小榻帝时已醉手自举牀后便坠落颇有伤损醒悟之后大怀慙恨遂令多聚柴火将入其中太后惊惧亲自持挽又设地席令平秦王高归彦执杖口自责疏脱背就罚勑归彦杖不出血当即斩汝太后涕泣前自抱之帝流涕苦请不肯受于太后太后听许方舍背杖笞脚五十莫不至到衣冠拜谢悲不自胜因此戒酒一旬还复如初自是躭湎转剧遂幸李后家以鸣镝射后母崔正中其颊因骂曰吾醉时尚不识太后老婢何事马鞭乱打一百有余三台构木高二十七丈两栋相距二百余尺工匠危怯皆系绳自防帝登脊疾走都无怖畏时复雅儛折旋中节傍人见者莫不寒心又召死囚以席为翅从台飞下免其罪戮果敢不虑者尽皆获全疑怯犹豫者或致损跌沈酗既久转亏本性怒大司农穆子容使之脱衣而伏亲射之不中以橛贯其下窍入肠虽以杨愔为宰辅使进厠筹以其体肥呼为杨大肚马鞭鞭其背流血浃袍以刀子其腹崔季舒托俳言曰老小公子恶戏因掣刀子而去之又置愔于棺中载以轜车几下钉者数四曾至彭城王浟宅谓其母尔朱曰忆汝夺我母壻时向何由可耐手自刃杀又至故仆射崔暹第谓暹妻李曰颇忆暹不李曰结发义深实怀追忆帝曰若忆时自往看也亲自斩之弃头墙外尝在晋阳以矟戏刺都督尉子耀应手而死在三台大光殿上锯杀都督穆嵩又幸开府暴显家有都督韩哲无罪忽众中召斩之数段魏乐安王元昻后之姊壻其妻有色帝数幸之欲纳为昭仪召昻令伏以鸣镝射一百余下凝血垂将一石竟至于死后帝自往吊哭于防次逼拥其妻仍令从官脱衣助襚兼钱防号为信物一日所得将逾巨万后啼不食乞让位于姊太后又为言帝意乃释所幸薛嫔甚被宠爱忽忆其经与高岳私通无故斩首藏之于怀于东山宴劝酬始合忽探出头投于柈上支解其尸弄其髀为琵琶一座惊怖莫不防胆帝方收取对之流泪云佳人难再得甚可惜也载尸以出被发歩哭而随之至有闾巷庸猥人无识知者忽令召斩邺下系徒罪至大辟简取随驾号为供御囚手自刃杀持以为戏凡所屠害动多支解或投之烈火或弃之漳流兼以外筑长城内营台殿赏费过度天下骚然内外憯憯各怀怨毒而素严断临下加之黙识彊记百寮战栗不敢为非曾有典御丞李集面谏比帝有甚于桀纣帝令缚置流中沈没久之复令引出谓曰吾何如桀纣集曰向来弥不及矣帝又令沈之引出更问如此数四集对如初帝大笑曰天下有如此痴汉方知龙逢比干非是俊物遂解放之又被引入见似有所谏帝令将出要斩其或斩或赦莫能测焉初帝登阼改年为天保士有深识者曰天保之字为一大人只十帝其不过十乎又先是謡云马子入石室三千六百日帝以午年生故曰马子三台石虎旧居故曰石室三千六百日十年也又帝曾问泰山道士曰吾得几年天子答曰得三十年道士出后帝谓李后曰十年十月十日得非三十也吾甚畏之过此无虑人生有死何得致惜但怜正道尚幼人将夺之耳帝及期而崩济南竟不终位时以为知命曾幸晋阳夜宿扛门岭岭有数株栢树皆将千年枝叶嫩茂似有神物所托时帝已被酒向岭瞠骂射中一株未几立枯而死又出言屡中时人故谓之神灵虽为猖獗不专云昬暴末年遂不能进食唯数饮酒麴蘖成灾因而致毙先是霍州发楚夷王女冡尸如生焉得珠襦玉匣帝珍之遂以敛焉初祖珽以险薄多过帝数罪之毎谓为老贼及武成时珽被任遇乃说武成曰文宣甚暴何得称文既非创业何得称祖若文宣为祖陛下万岁后将何以称武成溺于珽说天统初有诏改諡景烈庙号威宗武平初赵彦深执政又奏复帝本諡庙号显祖云   文宣帝天保十年   废帝济南王讳殷字正道小名道人文宣之长子也母曰李皇后天保元年立为皇太子时年六岁性敏慧初学反语于迹字下注云自反时侍者未达其故太子曰迹字足傍亦为迹岂非自反邪尝宴北宫独令河间王勿入左右问其故太子曰世宗遇贼处河间王复何宜在此文宣每言太子得汉家性质不似我欲废之立太原王初诏国子博士李寳鼎傅之宝鼎卒复诏国子博士邢峙侍讲太子虽富于春秋而温裕开朗有人君之度贯综经业省览时政甚有美名七年冬文宣召朝臣文学者及礼学官于宫宴会令以经义相质亲自临听太子手笔措问在坐莫不叹美九年文宣在晋阳太子监国集诸儒讲孝经令杨愔传旨谓国子助教许散愁曰先生在世何以自资对曰散愁自少以来不登娈童之牀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简策不知老之将至平生素怀若斯而已太子曰顔子缩屋称贞柳下妪而不乱未若此翁白首不娶者也乃赉绢百疋后文宣登金凤台召太子使手刃囚太子恻然有难色再三不断其首文宣怒亲以马鞭撞太子三下由是气悸语吃精神时复昏扰十年十月文宣崩癸卯太子即帝位于晋阳宣徳殿大赦内外百官普加泛级亡官失爵听复资品庚戍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为皇太后诏九州军人七十已上授以版职武官年六十已上及癃病不堪驱使者并皆放免土木营造金银铜鐡诸杂作工一切停罢十一月乙卯以右丞相咸阳王斛律金为左丞相以录尚书事常山王演为太傅以司徒长广王湛为太尉以司空段韶为司徒以平阳王淹为司空高阳王湜为尚书左仆射河间王孝琬为司州牧侍中燕子献为右仆射戊午分命使者廵省四方求政得失省察风俗问民疾苦十二月戊戍改封上党王绍仁为渔阳王广阳王绍义为范阳王长乐王绍广为陇西王是岁周武成元年   干明元年春正月癸丑朔改元己未诏寛徭赋癸亥高阳王湜薨是月车驾至自晋阳己亥以太傅常山王演为太师录尚书事以太尉长广王湛为大司马并省录尚书事以尚书左仆射平秦王归彦为司空赵郡王叡为尚书左仆射诏诸元良口配没官内及赐人者并放免甲辰帝幸芳林园亲录囚徒死罪已下降免各有差乙巳太师常山王演矫诏诛尚书令杨愔尚书右仆射燕子献领军大将军可朱浑天和侍中宋钦道散骑常侍郑子黙戊申以常山王演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以大司马长广王湛为太傅京畿大都督以司徒段韶为大将军以前司空平阳王淹为太尉以司空平秦王归彦为司徒彭城王浟为尚书令又以高丽王世子汤为使持节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高丽王是月王琳为陈所败萧庄自防至和州三月甲寅诏军国事皆申晋阳禀大丞相常山王规笇壬申封文襄第二子孝珩为广陵王第三子长恭为兰陵王夏四月癸亥诏河南定冀赵瀛沧南胶光南青九州往因螽水颇伤时稼遣使分涂赡恤是月周明帝崩五月壬子以开府仪同三司刘洪徽为尚书右仆射秋八月壬午太皇太后令废帝为济南王全食一郡以大丞相常山王演入纂大统是日王居别宫皇建二年九月殂于晋阳时年十七帝聪慧夙成寛厚仁智天保间雅有令名及承大位杨愔燕子献宋钦道等同辅以常山王地亲望重内外畏服加以文宣初崩之日太后本欲立之故愔等并怀猜忌常山王忧怅乃白太后诛其党时平秦王归彦亦豫谋焉皇建二年秋天文告变归彦虑有后害仍白孝昭以王当咎乃遣归彦驰驷至晋阳害之王薨后孝昭不豫见文宣为祟孝昭深恶之厌胜术备设而无益也薨三旬而孝昭崩太宁二年葬于武宁之西北諡闵悼王初文宣命邢邵制帝名殷字正道从而尤之曰殷家弟及正字一止吾身后儿不得也邵惧请改焉文宣不许曰天也因谓孝昭曰夺时但夺愼勿杀也   废帝济南王干明元年   孝昭皇帝讳演字延安神武皇帝第六子文宣皇帝之母弟也幼而英峙早有大成之量武明皇太后早所爱重魏元象元年封常山郡公及文襄执政遣中书侍郎李同轨就霸府为诸弟师帝所览文籍源其指归而不好辞彩每叹云虽盟津之师左骖震而不衂同轨以为能遂笃志读汉书至李陵传恒壮其所为焉聪敏过人所与游处一知其家讳终身未尝误犯同轨病卒又命开府长流参军刁柔代之柔性严褊不适诱训之宜中被遣出帝送出閤惨然敛容泪数行下左右莫不歔欷其敬业重旧如此天保初进爵为王五年除并省尚书令帝善断割长思理省内畏服七年从文宣还邺文宣以尚书奏事多有异同令帝与朝臣先论定得失然后敷奏帝长于政术割断咸尽其理文宣叹重之八年转司空录尚书事九年除大司马仍录尚书事时文宣溺于游宴帝忧愤表于神色文宣觉之谓帝曰但令汝在我何为不纵乐帝唯啼泣拜伏竟无所言文宣亦大悲抵杯于地曰汝似嫌我自今敢进酒者斩之因取所御杯尽皆坏弃后益沈湎或入诸贵戚家角力批拉不限贵贱唯常山王至内外肃然帝又密撰事条将谏其友王晞以为不可帝不从因间极言遂逢大怒顺成后本魏朝宗室文宣欲帝离之隂为帝广求淑媛望移其宠帝虽承防有纳而情义弥重帝性颇严尚书郎中剖断有失輙加捶楚令史奸慝便即考竟文宣乃立帝于前以刀环拟胸召被帝罚者临以白刃求帝之短咸无所陈方见解释自是不许笞棰郎中后赐帝魏时宫人醒而忘之谓帝擅取遂以刀环乱筑因此致困皇太后日夜啼泣文宣不知所为先是禁帝友王晞至是乃舍之令侍帝帝月余渐瘳不敢复諌及文宣崩帝居禁中防防事幼主即位乃即朝班除太傅录尚书事朝政皆决于帝月余乃居藩邸自是诏勅多不关帝客或言于帝曰鸷鸟舍巢必有探卵之患今日之地何宜屡出干明元年从废帝赴邺居于领军府时杨愔燕子献可朱浑天和宋钦道郑子黙等以帝威望既重内惧权逼请以帝为太师司州牧录尚书事长广王湛为大司马录并省尚书事解京畿大都督帝既以尊亲而见猜斥乃与长广王期猎谋之于野三月甲戌帝初上省旦发领军府大风暴起坏所御车幔帝甚恶之及至省朝士咸集坐定酒数行于坐执尚书令杨愔右仆射燕子献领军可朱浑天和侍中宋钦道等于坐帝戎服与平原王段韶平秦王高归彦领军刘洪徽入自云龙门于中书省前遇散骑常侍郑子黙又执之同斩于御府之内帝至东閤门都督成休宁抽刀呵帝帝令高归彦喻之休宁厉声大呼不从归彦既为领军素为兵士所服悉皆弛仗休宁方叹息而罢帝入至昭阳殿幼主太皇太后皇太后并出临御坐帝奏愔等罪求伏专擅之辜时庭中及两廊下卫士二千余人皆被甲待诏武卫娥永乐武力絶伦又被文宣重遇抚刃思効废帝吃讷兼仓卒不知所言太皇太后又为皇太后誓言帝无异志唯云被逼而已高归彦勅劳卫士解严永乐乃内刀而泣帝乃令归彦引侍卫之士向华林园以京畿军入守门閤斩娥永乐于园诏以帝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相府佐史进位一等帝寻如晋阳有诏军国大政咸谘决焉帝既当大位知无不为择其令典考综名实废帝恭己以听政太皇太后寻下令废少主命帝统大业皇建元年八月壬午皇帝即位于晋阳宣德殿大赦改干明元年为皇建诏奉太皇太后还称皇太后皇太后称文宣皇后宫曰昭信乙酉诏曰太祖创业已来诸有佐命功臣子孙絶灭国统不传者有司搜访近亲以名闻当量为主后诸郡国老人各授版职赐黄帽鸠杖又诏謇正之士并听进见陈事军人战亡死王事者以时申闻当加荣赠督将朝士名望素高位歴通显天保以来未蒙追赠者亦皆录奏又以廷尉中丞执法所在绳违案罪不得儛文弄法其官奴婢年六十已上免为庶人戊子以太傅长广王湛为右丞相以太尉平阳王淹为太傅以尚书令彭城王浟为大司马壬辰诏分遣大使廵省四方观察风俗问民疾苦考求得失搜访贤良甲午诏曰昔武王克殷先封往代两汉魏晋无违兹典及元氏统歴不率旧章朕纂承大业思古典但二王三恪旧説不同可议定是非列名条奏其礼仪体式亦仰议之又诏国子寺可备立官属依旧置生员讲习经典岁时考试其文襄帝所运石经宜即施列于学舘外州大学亦仰典司勤加督课丙申诏九州勲人有重封者听分授子弟以广骨肉之恩九月壬申诏议定三祖乐冬十一月辛亥立妃元氏为皇后世子百年为皇太子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癸丑有司奏太祖献武皇帝庙宜奏武德之乐舞昭烈之舞太宗文襄皇帝庙宜奏文德之乐舞宣政之舞高祖文宣皇帝庙宜奏文正之乐舞光大之舞诏曰可庚申诏以故太师尉景故太师窦泰故太师太原王娄昭故太宰章武王库狄干故太尉段荣故太师万俟普故司徒蔡儁故太师高干故司徒莫多娄贷文故太保刘贵故太保封祖裔故广州刺史王怀十三人配飨太祖庙庭故太师清河王岳故太宰安德王韩轨故太宰扶风王可朱浑道元故太师高昻故大司马刘丰故太师万俟受洛干故太尉慕容绍宗十一人配飨世宗庙庭故大尉河东王潘相乐故司空薛修义故太傅破六韩常三人配飨高祖庙庭是月帝亲戎北讨库莫奚出长城虏奔遁分兵致讨大获牛马括总入晋阳宫十二月丙午车驾至晋阳   二年春正月辛亥祀圜丘壬子禘于太庙癸丑诏降罪人各有差二月丁丑诏内外执事之官从五品已上及三府主簿录事参军诸王文学侍御史廷尉三官尚书郎中中书舍人每二年之内各举一人冬十月丙子以尚书令彭城王浟为太保长乐王尉粲为太尉己酉野雉栖于前殿之庭十一月甲辰诏曰朕婴此暴疾奄忽无逺今嗣子冲眇未闲政术社稷业重理归上德右丞相长广王湛硏机测化体道居宗人雄之望海内瞻仰同胞共气家国所凭可遣尚书左仆射赵郡王叡喻旨徴王统兹大宝其防纪之礼一同汉文三十六日悉从公除山陵施用务从俭约先是帝不豫而无阙听览是日崩于晋阳宫时年二十七大宁元年闰十二月癸卯梓宫还邺上諡曰孝昭皇帝庚午葬于文静陵帝聪敏有识度深沈能断不可窥测身长八尺腰帯十围仪望风表逈然独秀自居台省留心政术闲明簿领吏所不逮及正位宸居弥所刻励轻徭薄赋勤恤人隐内无私宠外收人物虽后父位亦特进无别日昃临朝务知人之善恶每访问左右冀获直言曾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逺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帝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后又嫌疎漏泽因被宠遇其乐闻过也如此赵郡王叡与库狄显安侍坐帝曰须抜我同堂弟显安我亲姑子今序家人礼除君臣之敬可言我之不逮显安曰陛下多妄言曰若何对曰陛下昔见文宣以马鞭挞人常以为非而今行之非妄言邪帝握其手谢之又使直言对曰陛下太细天子乃更似吏帝曰朕甚知之然无法来久将整之以至无为耳又问王晞晞答如显安皆从容受纳性至孝太后不豫出居南宫帝行不正履容色贬悴衣不解帯殆将四旬殿去南宫五百余歩鸡鸣而去辰时方还来去徒行不乘舆辇太后所苦小增便即寝伏閤外食饮药物尽皆躬亲太后尝心痛不自堪忍帝立侍帷前以爪搯手心血流出袖友爱诸弟无君臣之隔雄勇有谋于时国富兵彊将雪神武遗恨意在顿驾平阳为进取之策逺图不遂惜哉初帝与济南约不相害及舆驾在晋阳武成鎭邺望气者云邺城有天子气帝恐济南复兴乃密行鸩毒济南不从乃扼而杀之后颇愧悔初苦内热频进渴散时有尚书令史姓赵于邺见文宣从杨愔燕子献等西行言相与复雠帝在晋阳宫与毛夫人亦见焉遂渐危笃备禳厌之事或煑油四洒或持炬烧逐诸厉方出殿梁山骑栋上歌呼自若了无惧容时有天狗下乃于其所讲武以厌之有惊马帝坠而絶肋太后视疾问济南所在者三帝不对太后怒曰杀之邪不用吾言死其宜矣临终之际唯扶服牀枕叩头求哀遣使诏追长广王入纂大统又手书云宜将吾妻子置一好处勿学前人也   孝昭帝皇建二年   世祖武成皇帝讳湛神武皇帝第九子孝昭皇帝之母弟也仪表瓌杰神武尤所钟爱神武方招怀荒逺乃为帝聘蠕蠕太子庵罗辰女号隣和公主帝时年八岁冠服端严神情闲逺华戎叹异元象中封长广郡公天保初进爵为王拜尚书令寻兼司徒迁太尉干明初杨愔等密相疎忌以帝为大司马领并州刺史帝既与孝昭谋诛诸执政迁太傅录尚书事领京畿大都督皇建初进位右丞相孝昭幸晋阳帝以懿亲居守邺政事咸见委托二年孝昭崩遗诏征帝入统大位及至晋阳发防于崇德殿皇太后令所司宣遗诏左丞相斛律金率百僚敦劝三表乃许之   大宁元年冬十一月癸丑皇帝即位于南宫大赦改皇建二年为大宁乙卯以司徒平秦王归彦为太傅以尚书右仆射赵郡王叡为尚书令以太尉尉粲为太保以尚书令段韶为大司马以丰州刺史娄叡为司空以太傅平阳王淹为太宰以太保彭城王浟为太师录尚书事以冀州刺史博陵王济为太尉以中书监任城王湝为尚书左仆射以并州刺史斛律光为右仆射封孝昭皇帝太子百年为乐陵郡王庚申诏大使廵行天下求政善恶问民疾苦擢进贤良是岁周武帝保定元年河清元年春正月乙亥车驾至自晋阳辛巳祀南郊壬午享太庙丙戍立妃胡氏为皇后子纬为皇太子戊子大赦内外百官普加泛级诸为父后者赐爵一级己亥以前定州刺史冯翊王润为尚书左仆射诏普断屠杀以顺春令二月丁未以太宰平阳王淹为青州刺史太傅领司徒以领军大将军宗师平秦王归彦为太宰冀州刺史乙卯以兼尚书令任城王湝为司徒诏散骑常侍崔瞻聘于陈夏四月辛丑皇太后娄氏崩乙巳青州刺史上言今月庚寅河济清以河济清改大宁二年为河清降罪人各有差五月甲申祔葬武明皇后于义平陵己丑以尚书右仆射斛律光为尚书令秋七月太宰冀州刺史平秦王归彦据州反诏大司马段韶司空娄叡讨禽之乙未斩归彦并其三子及党与二十人于都市丁酉以大司马段韶为太傅以司空娄叡为司徒以太傅平阳王淹为太宰以尚书令斛律光为司空以太子太傅赵郡王叡为尚书令中书监河间王孝琬为尚书左仆射癸亥行幸晋阳陈人来聘冬十一月丁丑诏兼散骑常侍封孝琰使于陈十二月丙辰车驾至自晋阳是岁杀太原王绍德   二年春正月乙亥帝诏临朝堂策试秀孝以太子少傅魏收为兼尚书右仆射己卯兼右仆射魏收以阿纵除名丁丑以武明皇后配祭北郊辛卯帝临都亭录见囚降在京罪人各有差三月己丑诏司空斛律光督五营军士筑戍于轵关壬申室韦国遣使朝贡丙戍以兼尚书右仆射赵彦深为左仆射夏四月并汾晋东雍南汾五州虫旱伤稼遣使振恤戊午陈人来聘五月壬午诏以城南双堂之苑廻造大总持寺六月乙巳齐州上言济河水口见八龙升天乙卯诏兼散骑常侍崔子武使于陈庚申司州牧河南王孝瑜薨八月辛丑诏以三台宫为大圣寺冬十二月癸巳陈人来聘己酉周将杨忠帅突厥阿史那木可汗等二十余万人自恒州分为三道杀掠吏民是时大雨雪连月南北千余里平地数尺霜昼下雨血于太原戊午帝至晋阳己未周军逼并州又遣大将达奚武帅众数万至东雍及晋州与突厥相应是岁室韦库莫奚靺鞨契丹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庚申朔周军至城下而陈战于城西周军及突厥大败人畜死者相枕数百里不絶诏平原王段韶追出塞而还三月辛酉以律令班下大赦己巳盗杀太师彭城王浟庚辰以司空斛律光为司徒以侍中武兴王普为尚书左仆射甲申以尚书令冯翊王润为司空夏四月辛卯诏兼散骑常侍皇甫亮使于陈五月甲子帝至自晋阳壬午以尚书令赵郡王叡为录尚书事以前司徒娄叡为太尉甲申以太傅段韶为太师丁亥以太尉任城王湝为大将军壬辰行幸晋阳六月庚子大雨昼夜不息至甲辰乃止是月晋阳讹言有鬼兵百姓竞击铜铁以捍之杀乐陵王百年归宇文媪于周秋九月乙丑封皇子绰为南阳王俨为东平王是月归阎媪于周陈人来聘突厥冦幽州入长城虏掠而还闰月乙未诏遣十二使巡行水涝州免其租调乙巳突厥冦幽州周军三道并出使其将尉迟迥寇洛阳杨入轵关权景宣趣悬瓠冬十一月甲午迥等围洛阳戊戍诏兼散骑常侍刘逖使于陈甲辰太尉娄叡大破周军于轵关禽杨十二月乙卯豫州刺史王士良以城降周将权景宣丁巳帝自晋阳南讨己未太宰平阳王淹薨壬戍太师段韶大破尉迟迥等解洛阳围丁卯帝至洛阳免洛州经周军处一年租赋赦州城内死罪已下囚己巳以太师段韶为太宰以司徒斛律光为太尉并州刺史兰陵王长恭为尚书令壬申帝至虎牢经滑台次于黎阳所经减降罪人丙子车驾至自洛阳是岁高丽靺鞨新罗并遣使朝贡山东大水饥死者不可胜计诏发粟振给事竟不行   四年春正月癸卯以大将军任城王湝为大司马辛未幸晋阳二月甲寅诏以新罗国王金眞兴为使持节东夷校尉乐浪郡公新罗王壬申以年谷不登禁酤酒己卯诏减百官食禀各有差三月戊子诏给西兖梁沧赵州司州之东郡阳平清河武都冀州之长乐勃海遭水涝之处贫下户粟各有差家得斗升而已又多不付是月彗星见有物陨于殿庭如赤漆鼓带小铃殿上石自起两两相对又有神见于后园万寿堂前山穴中其体壮大不辨其面两齿絶白长出于唇帝直宿嫔御已下七百人咸见焉帝又梦之夏四月戊午大将军东安王娄叡坐事免乙亥陈人来聘太史奏天文有变其占当有易王丙子乃使太宰段韶兼太尉持节奉皇帝玺绶传位于皇太子大赦改元为天统元年百官进级降罪各有差又诏皇太子妃斛律氏为皇后于是羣公上尊号为太上皇帝军国重事咸以奏闻始将传政使内参乘子尚乘驿送诏书于邺子尚出晋阳城见人骑随后忽失之尚未至邺而其言已布矣天统四年十二月辛未太上皇帝崩于邺宫干寿堂时年三十二諡曰武成皇帝庙号世祖五年二月甲申葬于永平陵   武成帝大宁元年河清四年即位五年   后主讳纬字仁纲武成皇帝之长子也母曰胡皇后后梦于海上坐玉盆日入裙下遂有娠天保七年五月五日生帝于并州邸帝少美容仪武成特所爱宠拜世子及武成入纂大业大宁二年正月丙戍立为皇太子河清四年武成禅位于帝   天统元年夏四月丙子皇帝即位于晋阳宫大赦改河清四年为天统丁丑以太保贺抜仁为太师大尉侯莫陈相为太保司空冯翊王润为司徒录尚书事赵郡王叡为司空尚书左仆射河间王孝琬为尚书令戊寅以瀛州刺史尉粲为太尉太尉斛律光为大将军东安王娄叡为太尉尚书右仆射赵彦深为左仆射六月壬戍彗星出文昌东北其大如手后稍长乃至丈余百日乃灭己巳太上皇帝诏兼散骑常侍王季高使于陈秋七月乙未太上皇帝诏增置都水使者一人冬十一月癸未太上皇帝至自晋阳己丑太上皇帝诏改太祖献武皇帝为神武皇帝庙号高祖献明皇后为武明皇后其文宣諡号委有司议定十二月庚戍太上皇帝狩于北郊壬子狩于南郊乙卯狩于西郊壬戍太上皇帝幸晋阳丁卯帝至自晋阳庚午有司奏改高祖文宣皇帝为威宗景烈皇帝是岁高丽契丹靺鞨并遣使朝贡河南大疫   二年春正月辛卯祀圜丘癸巳祫祭于太庙诏降罪人各有差丙申以吏部尚书尉瑾为尚书右仆射庚子行幸晋阳二月庚戍太上皇帝至自晋阳壬子陈人来聘三月乙巳太上皇帝诏以三台施兴圣寺以旱故降禁囚夏四月陈文帝殂五月乙酉以兼尚书左仆射武兴王普为尚书令己亥封太上皇帝子俨为东平王仁为齐安王仁固为北平王仁英为高平王仁元为淮南王六月太上皇帝诏兼散骑常侍韦道儒聘于陈秋八月太上皇帝幸晋阳冬十月乙卯以太保侯莫陈相为太傅大司马任城王湝为太保太尉娄叡为大司马徙冯翊王润为太尉开府仪同三司韩祖念为司徒十一月大雨雪盗窃太庙御服十二月乙丑陈人来聘是岁杀河间王孝琬突厥靺鞨国并遣使朝贡于周为天和元年   三年春正月壬辰太上皇帝至自晋阳乙未大雪平地二尺戊戍太上皇帝诏京官执事散官二品已上举三人五品已上各举二人称事七品已上及殿中侍御史尚书都检校御史主书及门下录事各举一人邺宫九龙殿灾延烧西廊二月壬寅朔帝加元服大赦九州职人各进四级内外百官普进二级夏四月癸丑太上皇帝诏兼散骑常侍司马幼之使于陈五月甲午太上皇帝诏以领军大将军东平王俨为尚书令乙未大风昼晦发屋抜树六月己未太上皇帝诏封皇子仁机为西河王仁约为乐浪王仁俭为颍川王仁雅为安乐王统为丹阳王仁谦为东海王闰六月辛巳左丞相斛律金薨壬午太上皇帝诏尚书令东平王俨录尚书事以尚书左仆射赵彦深为尚书令并省尚书右仆射娄定逺为尚书左仆射中书监徐之才为右仆射秋八月辛未太上皇帝诏以太保任城王湝为太师太尉冯翊王润为大司马太宰段韶为左丞相太师贺拔仁为右丞相太傅侯莫陈相为太宰大司马娄叡为太傅大将军斛律光为太保司徒韩祖念为大将军司空赵郡王叡为太尉尚书令东平王俨为司徒九月己酉太上皇帝诏诸寺署所绾杂保户姓高者天保之初虽有优放权假力用未免者今可悉蠲杂户任属郡县一准平民丁巳太上皇帝幸晋阳是秋山东大水人饥僵尸满道冬十月突厥大莫娄室韦百济靺鞨等国各遣使朝贡十一月丙午以晋阳大明殿成故大赦文武百官进二级免并州居城太原一郡来年租癸未太上皇帝幸晋阳十二月己巳太上皇帝诏以故左丞相赵郡王琛配飨神武庙庭   四年春正月壬子诏以故清河王岳河东王潘相乐十人并配飨神武庙庭癸亥太上皇帝诏兼散骑常侍郑大防使于陈三月乙巳太上皇帝诏以司徒东平王俨为大将军南阳王绰为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广宁王孝珩为尚书令夏四月辛未邺宫昭阳殿灾及宣光瑶华等殿辛巳太上皇帝幸晋阳五月癸卯以尚书右仆射胡长仁为左仆射中书监和士开为右仆射壬戍太上皇帝至自晋阳自正月不雨至于是月六月甲子朔大雨甲申大风拔木折树是月彗星见于东井秋九月丙申周人来通和太上皇帝诏侍中斛斯文畧报聘于周冬十月辛巳以尚书令广宁王孝珩为录尚书事左仆射胡长仁为尚书令右仆射和士开为左仆射中书监唐邕为右仆射十一月壬辰太上皇帝诏兼散骑常侍李翥使于陈是月陈安成王顼废其主伯宗而自立十二月辛未太上皇帝崩丙子大赦九州职人普加一级内外百官并加两级戊寅上太上皇后尊号为皇太后甲申诏细作之务及所在百工悉罢之又诏掖庭晋阳中山宫人等及邺下并州太官官口二处其年六十已上及有癃患者仰所司简放庚寅诏天保七年已来诸家缘坐配流者所在令还是岁契丹靺鞨国并遣使朝贡   五年春正月辛亥诏以金凤等三台未入寺者施大兴圣寺是月杀定州刺史博陵王济二月乙丑诏应宫刑者普免刑为官口又诏禁网捕鹰鹞及畜养笼放之物癸酉大莫娄国遣使朝贡己丑改东平王俨为琅邪王诏侍中叱列长义使于周是月杀太尉赵郡王叡三月丁酉以司空徐显秀为太尉并省尚书令娄定逺为司空是月行幸晋阳夏四月甲子诏以并州尚书省为大基圣寺晋祠为大崇皇寺乙丑车驾至自晋阳秋七月己丑诏降罪人各有差戊申诏使巡省河北诸州无雨处境内徧旱者优免租调冬十月壬戍诏禁造酒十一月辛丑诏以太保斛律光为太傅大司马冯翊王润为太保大将军琅邪王俨为大司马十二月庚午以开府仪同三司兰陵王长恭为尚书令庚辰以中书监魏收为尚书右仆射   武平元年春正月乙酉朔改元太师并州刺史东安王娄叡薨戊申诏兼散骑常侍裴献之聘于陈二月癸亥以百济王余昌为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带方郡公王如故己巳以太傅咸阳王斛律光为右丞相并州刺史右丞相安定王贺拔仁为录尚书事冀州刺史任城王湝为太师丙子降死罪已下囚闰月戊戍录尚书事安定王贺拔仁薨三月辛酉以开府仪同三司徐之才为尚书左仆射夏六月乙酉以广宁王孝珩为司空甲辰以皇子恒生故大赦内外百官普进二级九州职人普进四级己酉诏以开府仪同三司唐邕为尚书右仆射秋七月癸丑封孝昭皇帝子彦基为城阳王彦康为定陵王彦忠为梁郡王甲寅以尚书令兰陵王长恭为录尚书事中领军和士开为尚书令癸亥靺鞨遣使朝贡癸酉以华山王凝为太傅八月辛卯行幸晋阳九月乙巳立皇子恒为皇太子冬十月辛巳以司空广宁王孝珩为司徒以上洛王思宗为司空封萧庄为梁王戊子曲降并州死罪已下囚己丑复改威宗景烈皇帝諡号为显祖文宣皇帝十二月丁亥车驾至自晋阳诏右丞相斛律光出晋州道修城戌   二年春正月丁巳诏兼散骑常侍刘儁使于陈戊寅以百济王余昌为使持节都督东青州刺史二月壬寅以录尚书事兰陵王长恭为太尉并省录尚书事赵彦深为司空尚书令和士开为录尚书事左仆射徐之才为尚书令右仆射唐邕为左仆射吏部尚书冯子琮为右仆射夏四月壬午以大司马琅邪王俨为太保甲午陈遣使连和谋伐周朝议弗许六月段韶攻周汾州克之获刺史杨敷秋七月庚午太保琅邪王俨矫诏杀录尚书事和士开于南台即日诛领军大将军库狄伏连治书侍御史王子宣等尚书右仆射冯子琮赐死殿中八月己亥行幸晋阳九月辛亥以太师任城王湝为太宰冯翊王润为太师己未左丞相平原王段韶薨戊午曲降并州界内死罪已下有差庚午杀太保琅邪王俨壬申陈人来聘冬十月罢京畿府入领军府己亥车驾至自晋阳十一月庚戍诏侍中赫连子悦使于周丙寅以徐州行台广宁王孝珩为录尚书事庚午以录尚书事广宁王孝珩为司徒癸酉以右丞相斛律光为左丞相三年春正月己巳亲祀南郊辛亥追赠故琅邪王俨为楚帝二月己卯以卫菩萨为太尉辛巳以并省吏部尚书高元海为尚书右仆射庚寅以左仆射唐邕为尚书令侍中祖珽为左仆射是月勑撰元洲苑御览复改名圣寿堂御览三月辛酉诏文武官五品以上各举一人是月周诛冢宰宇文防夏四月周人来聘秋七月戊辰诛左丞相咸阳王斛律光及其弟幽州行台荆山公丰乐八月庚寅废皇后斛律氏为庶人以太宰任城王湝为右丞相太师冯翊王润为太尉兰陵王长恭为大司马广宁王孝珩为大将军安德王延宗为司徒使领军封辅相聘于周戊子拜右昭仪胡氏为皇后己丑以司州牧北平王仁坚为尚书令特进许季良为左仆射彭城王宝德为右仆射癸巳行幸晋阳是月圣寿堂御览成勅付史阁复改为修文殿御览九月陈人来聘冬十月降死罪已下囚甲午拜德夫人穆氏为左皇后大赦十二月辛丑废皇后胡氏为庶人是岁新罗百济勿吉突厥并遣使朝贡于周为建德元年   四年春正月戊寅以并省尚书令高阿那肱为录尚书事庚辰诏兼散骑常侍崔象使于陈是月邺都并州并有狐媚多截人髪二月乙巳拜左皇后穆氏为皇后丙午置文林馆乙卯以尚书令北平王仁坚为录尚书事丁巳行幸晋阳是月周人来聘三月辛未盗入信州杀刺史和士休南兖州刺史鲜于世荣讨之庚辰车驾至晋阳夏四月戊午以大司马兰陵王长恭为太保大将军定州刺史南阳王绰为大司马太尉卫菩萨为大将军司徒安德王延宗为太尉司空武兴王普为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宜阳王赵彦深为司空癸丑祈皇祠坛壝蕝之内忽有车轨之辙案验傍无人迹不知车所从来乙卯诏以为大庆班告天下己未周人来聘五月丙子诏史官更撰魏书癸巳以领军穆提婆为尚书左仆射以侍中中书监段孝言为右仆射是月开府仪同三司尉破胡长孙洪畧等与陈将吴明彻战于吕梁南大败破胡走以免洪畧战殁遂陷秦泾二州明彻进陷和合二州是月杀太保兰陵王长恭六月明彻进军围寿阳壬子幸南苑从官暍死者六十人以录尚书事高阿那肱为司徒丙辰诏开府王师罗使于周秋九月校猎于邺东冬十月陈将吴明彻陷寿阳辛丑杀侍中崔季舒张雕虎散骑常侍刘逖封孝琰黄门侍郎裴泽郭遵癸卯行幸晋阳十二月戊寅以司徒高阿那肱为右丞相是岁高丽靺鞨并遣使朝贡突厥使来求婚   五年春正月乙丑置左右娥英各一人二月乙未车驾至自晋阳朔州行台南安王思好反辛丑行幸晋阳尚书令唐邕等大破思好思好投火死焚其尸并其妻李氏丁未车驾至自晋阳甲寅以尚书令唐邕为录尚书事夏五月大旱晋阳得死魃长二尺面顶各二目帝闻之使刻木为其形以献庚申大赦丁亥陈人冦淮北秋八月癸卯行幸晋阳甲辰以高劢为尚书右仆射是岁杀南阳王绰   六年春三月乙亥车驾至自晋阳丁丑烹妖贼郑子饶于都市是月周人来聘夏四月庚子以中书监阳休之为尚书右仆射癸卯靺鞨遣使朝贡秋七月甲戍行幸晋阳八月丁酉冀定赵幽沧瀛六州大水是月周师入洛川屯芒山攻逼洛城纵火船焚浮桥河桥絶闰月己丑遣右丞相高阿那肱自晋阳御之师次河阳周师夜遁庚辰以司空赵彦深为司徒斛律阿列罗为司空辛巳以军国资用不足税关市舟车山泽盐铁店肆轻重各有差开酒禁   七年春正月壬辰诏去秋已来水潦人饥不自立者所在付大寺及诸富户济其性命甲寅大赦乙卯车驾至自晋阳二月辛酉括杂户女年二十已下十四已上未嫁者悉集省隐匿者家长处死刑二月丙寅风从西北起发屋拔树五日乃止夏六月戊申朔日有蚀之庚申司徒赵彦深薨秋七月丁丑大雨霖是月以水涝遣使巡抚流亡人户八月丁卯行幸晋阳雉集于御座获之有司不敢以闻诏营邯郸宫冬十月丙辰帝大狩于祁连池周师攻晋州癸亥帝还晋阳甲子出兵大集晋祠庚午帝发晋阳癸酉帝列阵而行上鸡栖原与周齐王宪相对至夜不战周师敛阵而退十一月周武帝退还长安留偏师守晋州高阿那肱等围晋州城戊寅帝至围所十二月戊申周武帝来救晋州庚戍战于城南我军大败帝弃军先还癸丑入晋阳忧惧不知所之甲寅大赦帝谓朝臣曰周师甚盛若何羣臣咸曰天命未改一得一失自古皆然宜停百赋安朝野收遗兵背城死战以存社稷帝意犹豫欲向北朔州乃留安德王延宗广宁王孝珩等守晋阳若晋阳不守即欲奔突厥羣臣皆曰不可帝不从其言开府仪同三司贺抜伏恩封辅相慕容钟葵等宿卫近臣三十余人西奔周师乙卯诏募兵遣安德王延宗为左广广宁王孝珩为右广延宗入见帝帝欲向北朔州延宗泣谏不从帝密遣王康德与中人齐绍等送皇太后皇太子于北朔州丙辰帝幸城南军营劳将士其夜欲遁诸将不从丁巳大赦改武平七年为隆化元年其日穆提婆降周诏除安德王延宗为相国委以备御延宗流涕受命帝乃夜斩五龙门而出欲走突厥从官多散领军梅胜郎叩马谏乃廻之邺时唯高阿那肱等十余骑广宁王孝珩襄城王彦道续至得数十人同行戊午延宗从众议即皇帝位于晋阳改隆化为德昌元年庚申帝入邺辛酉延宗与周师战于晋阳大败为周师所虏帝遣募人重加官赏虽有此言而竟不出物广宁王孝珩奏请出宫人及珍宝班赐将士帝不悦斛律孝卿居中受委带甲以处分请帝亲劳为帝撰辞且曰宜慷慨流涕感激人心帝既出临众将令之不复记所受言遂大笑左右亦羣咍将士莫不解体于是自大丞相已下太宰大司马三师大将军三公等官并增员而授或三或四不可胜数甲子皇太后从北道至引文武一品以上入朱华门赐酒食及纸笔问以御周之方畧羣臣各异议帝莫知所从又引高元海宋士素卢思道李德林等欲议禅位皇太子先是望气者言当有革易于是依天统故事授位幼主幼主名恒帝之长子也母曰穆皇后武平元年六月生于邺其年十月立为皇太子隆化二年春正月乙亥即皇帝位时年八岁改元为承光元年大赦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帝为太上皇帝后为太上皇后于是黄门侍郎顔之推中书侍郎薛道衡侍中陈德信等劝太上皇帝往河外募兵更为经畧若不济南投陈国从之丁丑太皇太后太上皇自邺先趣济州周师渐逼癸未幼主又自邺东走己丑周师至紫陌桥癸巳烧城西门太上皇将百余骑东走乙亥度河入济州其日幼主禅位于大丞相任城王湝令侍中斛律孝卿送禅文及玺绶于瀛州孝卿乃以之归周又为任城王诏尊太上皇为无上皇幼主为守国天王留太皇太后济州遣高阿那肱留守太上皇并皇后擕幼主走青州韩长鸾邓颙等数十人从太上皇既至青州即为入陈之计而高阿那肱召周军约生致齐主而屡使人告言贼军在逺已令人烧断桥道太上所以停缓周军奄至青州太上窘急将逊于陈置金囊于鞍后与长鸾淑妃等十数骑至青州南邓村为周将尉迟纲所获送邺周武帝与抗賔主礼并太后幼主诸王俱送长安封帝温国公至建德七年诬与宜州刺史穆提婆谋反及延宗等数十人无少长咸赐死神武子孙所存者一二而已大象末阳休之陈德信等啓大丞相隋公请收葬听之葬于长安北原洪渎川帝幼而令善及长颇学缀文置文林馆引诸文士焉而言语澁呐无志度不喜见朝士自非宠私昵狎未尝交语性愞不耐人视有即忿责遇其怒时虽三公令录奏事莫敢仰视皆畧陈大防惊走而出每灾异冦盗水旱亦不自贬损唯诸处设斋以此为修德雅信巫觋解祷无方初琅邪王举兵入告者误云库狄伏连反帝曰此必仁威也又斛律光死后诸武官举高思好堪大将军帝曰思好喜反皆如所言遂自以策无遗算乃益骄纵盛为无愁之曲帝自弹琵琶而唱之侍和之者以百数人间谓之无愁天子尝出见羣厉尽杀之或杀人剥面皮而视之任陆令萱和士开高阿那肱穆提婆韩长鸾等宰制天下陈德信邓长颙何洪珍参豫机权各引亲党超居非次官由财进狱以贿成其所以乱政害人难以备载诸官奴婢阉人商人胡户杂户歌舞人见鬼人滥得富贵者将以万数庶姓封王者百数不复可纪开府千余仪同无数领军一时三十连判文书各作花字不具姓名莫知谁也诸贵宠祖祢追赠官岁一进位极乃止宫掖婢皆封郡君宫女宝衣玉食者五百余人一裙直万疋镜台直千金竞为变巧朝衣夕弊承武成之奢丽以为帝王当然乃更增益宫苑造偃武修文台其嫔嫱诸院中起镜殿宝殿瑇瑁殿丹青雕刻妙极当时又于晋阳起十二院壮丽逾于邺下所爱不恒数毁而又复夜则以火照作寒则以汤为泥百工困穷无时休息凿晋阳西山为大佛像一夜燃油万盆光照宫内又为胡昭仪起大慈寺未成改为穆皇后大宝林寺穷极工巧运石塡泉劳费亿计人牛死者不可胜纪御马则籍以氊罽食物有十余种将合牝牡则设青庐具牢馔而亲观之狗则饲以粱肉马及鹰犬皆有仪同郡君之号故有赤彪仪同逍遥郡君陵霄郡君高思好书所谓駮龙逍遥者也犬于马上设褥以抱之鬬鸡亦号开府犬马鸡鹰多食县干鹰之入养者稍割犬肉以饲之至数日乃死又于华林园立贫穷村舍帝自弊衣为丐食儿又为穷儿之市躬自交易尝筑西鄙诸城使人衣黑衣为羌兵鼓噪陵之亲率内参临拒或实弯弓射人自晋阳东巡单马驰骛衣解发散而归又好不急之务曾一夜索蝎及旦得三升特爱非时之物取求火急皆须朝征夕办当势者因之贷一而责十焉赋敛日重徭役日烦人力既殚帑藏空竭乃赐诸佞幸卖官或得郡两三或得县六七各分州郡下逮乡官亦多降中者故有勅用州主簿勅用郡功曹于是州县职司多出富商大贾竞为贪纵人不聊生爰自邺都及诸州郡所在徴税百端俱起凡此诸役皆渐于武成至帝而增广焉然未尝有帷薄淫秽唯此事颇优于武成云初河清末武成梦大猬攻破邺城故索境内猬膏以絶之识者以后主名声与猬相协亡齐之征也又妇人皆翦剔以着假髻而危邪之状有如飞鸟至于南面则髻心正西始自宫内为之后乃被于四逺天意若曰元首翦落危侧当走西也又为刀子者刃皆狭细名曰尽势游童戏者好以两手持绳拂地而却上跳且唱曰高末高末之言盖高氏运祚之末也然则乱亡之数盖有兆云   后主武平七年周师至则以七年为隆化元年而国人立安德王延宗改元德昌后主复传位于幼主改元承光后主即位七年   右北齐自文宣帝至后主五帝凡二十八年为周所灭   通志卷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后周纪第十七   文帝 孝闵帝 明帝 武帝 宣帝 静帝   周太祖文皇帝姓宇文氏讳泰字黑獭代郡武川人也其先出自炎帝炎帝为黄帝所灭子孙遁居朔野其后有葛乌者雄武多算略鲜卑奉以为主遂总十二部落世为大人及其裔孙曰普回因狩得玉玺三纽文曰皇帝玺普回以为天授已独异之其俗谓天子曰宇文故国号宇文并以为氏普回子莫那自隂山南徙始居辽西是曰献侯为魏舅甥之国自莫那九世至侯归豆为慕容晃所灭其子陵仕燕拜驸马都尉封元莬公及慕容寳败归魏拜都牧主赐爵安定侯天兴初魏迁豪杰于代都陵随例徙居武川即为其郡县人焉陵生系系生韬韬生皇考肱并以武略称肱任侠有气干正光末沃野镇人破六韩防陵作乱其伪署王衞可瓌最盛肱乃纠合乡里斩瓌其众乃散后防鲜于修礼为定州军所破战没于阵武成初追諡曰徳皇帝帝徳皇帝之少子也母曰王氏初孕五月夜梦抱子升天才不至而止寤以告德皇帝德皇帝喜曰虽不至天贵亦极矣帝生而有黑气如盖下覆其身及长身长八尺方颡广额美须髯髪长委地垂手过膝背有黑子宛转若龙盘之形面色紫光人望而敬畏之少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业轻财好施以交结贤士大夫为务随徳皇帝在鲜于修礼军及葛荣杀修礼帝时年十八荣任以将帅帝察其无成谋与诸兄去之计未行会荣灭因随尔朱荣迁晋阳荣忌帝兄弟雄杰遂托以他罪诛帝第三兄洛生帝以家寃自理辞防慷慨荣感而免之益加敬待始以统军从荣征讨后以别将从贺防岳讨北海王颢于洛阳孝荘反正以功封宁都子后从岳入闗平万俟丑奴行原州事时闗陇寇乱帝抚以恩信百姓皆喜曰早遇宇文使君吾等岂从逆乱帝尝从数骑于野忽闻箫鼓之音以问从者皆莫之闻意独异之普泰二年尔朱天光东拒齐神武留弟显寿镇长安召泰州刺史侯莫陈恱东下岳知天光必败欲留恱共圗显寿计无所出帝谓岳曰今天光尚近恱未必贰心若以此事告之恐其惊惧然恱虽为主将不能制物若先说其众必人有留心进失尔朱之期退恐人情变动若乗此说恱事无不遂岳大喜即令帝入恱军说之恱遂与岳袭长安帝轻骑为前锋追至华隂擒显寿及岳为闗西大行台以帝为左丞领岳府司马事无巨细皆委决焉齐神武既除尔朱氏遂专朝政帝请往观之至并州神武以帝非常人曰此小儿眼目异将留之帝诡陈忠欵具托左右苦求复命倍道而行行一日而神武乃悔发上驿千里追帝至闗不及而反帝还谓岳曰髙欢岂人臣邪逆谋未发者惮公兄弟耳侯莫陈恱本实庸材亦不为欢忌但为之备圗之不难今费也头控之骑不下一万夏州刺史觧防弥俄突胜兵三千余人及灵州刺史曹泥并恃僻逺常懐异望河西流人纥豆陵伊利等戸口富实未奉朝风今若移军近陇扼其要害示之以威懐之以德即可收其士马以资吾军西辑氐北抚沙塞还军长安匡扶魏室此桓文之举也岳大恱复遣帝诣阙请事密陈其状魏帝纳之加帝武卫将军还令报岳岳遂引军西次平凉岳以夏州隣接宼贼欲求良刺史以镇之众皆举帝岳曰宇文左丞吾左右手何可废也沉吟累日乃从众议表帝为夏州刺史帝至州伊利望风欵附而曹泥犹通使于齐神武魏永熙三年正月贺拔岳欲讨曹遣都督赵贵至夏州与帝谋帝曰曹泥孤城阻逺未足为忧侯莫陈恱贪而无信是宜先圗也岳不听遂与悦俱讨泥二月至河曲果为悦所害众散还平凉唯大都督赵贵率部曲收岳尸还营三军未知所属诸将以都督宼洛年最长推总兵事洛素无雄略威令不行乃请避位于是赵贵言于众称帝英姿雄略若告丧必来赴难因而奉之大事济矣诸将皆称善乃令赫连逹驰至夏州告帝士吏咸泣请留以观其变帝曰难得而易失者时也不俟终日者机也今不早赴将恐众心自离都督弥姐元进规应恱密圗帝事发斩之帝乃率帐下轻骑驰赴平凉时齐神武遣长史侯景招引岳众帝至安定遇之于传舍吐哺上马谓曰贺防公虽死宇文泰尚存卿何为者景失色曰我犹箭耳随人所射者也景于此还帝至平凉哭岳甚恸将士悲且喜曰宇文公至无所忧矣齐神武又使景与常侍张华原义宁太守王基劳帝帝不受命与基有旧将留之并欲留景并不屈乃遣之时斛斯椿在帝所曰景人杰也何故放之帝亦悔驿追之不及基亦逃归言帝雄杰请及其未定灭之神武曰卿不见贺拔侯莫陈乎吾当以计拱手取之及沙苑之败神武乃始追悔于时魏帝将圗神武闻岳被害遣武衞将军元毗宣防劳岳军追还洛阳毗到平凉防诸将已推帝侯莫陈悦亦被敕追还悦既附神武不肯应召帝曰悦枉害忠良复不应诏命此国之大贼乃令诸军戒严将讨悦及毗还帝表于魏帝辞以髙欢至河东侯莫陈悦在永洛首尾受敌乞少停缓帝志在讨悦而未测朝防且众未集假为此辞因与元毗及诸将刑牲盟誓同奨王室初贺拔岳营河曲军吏独行忽见一翁谓曰贺防虽据此众终无所成当有一宇文家从东北来后必大盛言讫不见至是方验魏帝因诏帝为大都督即统贺拔岳军帝乃与恱书责以杀贺拔岳罪又喻令归朝恱乃诈为诏书与秦州刺史万俟普拨令为已援普拨疑之封以呈帝帝表奏之魏帝因问帝安秦陇计帝请召悦授以内官及处以凉一藩不然则终致猜虞三月帝进军至原州众军悉集谕以讨悦意士卒莫不懐愤四月引兵上陇留兄子遵为都督镇原州帝军令严肃秋毫无犯百姓大悦军出木狭闗大雪平地二尺帝知恱怯而多猜乃倍道兼行出其不意恱果疑其左右有异志左右不自安众遂离贰闻大军且至退保略阳留一万余人据守永洛帝至围之城降帝即轻骑数百趣略阳以临恱军其部将皆劝恱退保上邽时南秦州刺史李弼亦在悦军间遣使请为内应其夜悦出军军自惊溃将卒或来降帝纵兵奋击大破之恱与其子弟及麾下数十骑遁走帝乃命原州都督遵追恱至牵屯山斩之传首洛阳帝至上邽恱府库财物山积皆以赏士卒毫厘无所取左右窃以一银瓮归帝知而罪之即剖赐将士众大恱齐神武闻闗陇克防遣使于帝深相倚结帝拒而不纳封神武书以闻时神武已有异志故魏帝深仗于帝仍令帝稍引军而东帝乃令大都督梁御率歩骑五千将镇河渭合口为圗河东计魏帝进帝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闗西大都督略阳县公承制封拜使持节如故时魏帝方圗齐神武又遣徴兵帝乃令前秦州刺史骆超为大都督率轻骑一千赴洛魏帝进授帝兼尚书左仆射闗西大行台余官如故帝乃传檄方镇暴神武罪恶兴兵东讨既而谓诸军曰髙欢虽智不足而诈有余今声言欲西其意在入洛吾欲令宼洛率马歩万余自泾州东引王罴率甲士一万先据华州欢若西来王罴足得抗拒如其入洛宼洛即袭汾晋吾便速驾直赴京邑使其进有内顾之忧退有被蹑之势一举大定此为上策众咸称善七月帝帅众发自髙平前军至于农而齐神武稍逼京师魏帝亲总六军屯河桥令左衞元斌之领军斛斯椿镇虎牢帝谓左右曰髙欢数日行八九百里晓兵者所忌正须乘便击之而主上以万乗之重不能度河决战方缘津据守且长河万里扞御为难一处得度大事去矣即以大都督赵贵为别道行台自蒲坂济趣并州遣大都督李贤将精骑一千赴洛阳防斌之与斛斯椿争权镇防不守魏帝遂轻骑入闗帝备仪衞奉迎谒见于东驿免冠流涕谢罪乃奉魏帝都长安拔草莱立朝廷军国之政咸取决于帝仍加授大将军雍州刺史兼尚书令进封略阳郡公别置二尚书随机处分觧尚书仆射余如故初魏帝在洛阳许以冯翊长公主配帝未及结纳而魏帝西迁至是诏帝尚之拜驸马都尉八月齐神武袭防潼闗侵华隂帝率诸军屯霸上以待之神武留其将薛瑾守闗而退帝乃进军斩瑾虏其卒七千还长安进位丞相十一月遣仪同李虎与李弼赵贵等讨曹泥于灵州虎引河灌之明年泥降迁其豪帅于咸阳十二月魏孝武帝崩帝与羣公定册尊立魏南阳王寳炬为嗣是为文帝   大统元年正月己酉魏帝进帝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大行台改封安定郡王帝固譲王及录尚书魏帝许之乃改封安定郡公东魏将司马子如冦潼闗帝军霸上子如乃还军自蒲津寇华州刺史王罴击走之三月帝命有司为二十四条新制奏行之   二年五月秦州刺史建忠王万俟普拨率所部入东魏帝轻骑追之至河北千余里不及而还   三年正月东魏宼龙门屯军蒲坂造三道浮桥度河又遣其将窦泰趣潼闗髙昂围洛州帝出军广阳召诸将谓曰贼犄吾三靣又造桥示欲必度是欲缀吾军使窦泰得西入耳且欢起兵以来泰每先驱下多锐卒屡胜而骄今袭之必尅尅泰则欢不战自走矣诸将咸曰贼在近舍而击逺若蹉跌悔何及也帝曰欢前再袭潼闗吾军不过霸上今者大来谓吾但自守耳又狃于得志有轻我之心乘此击之何往不尅贼虽造桥未能径度比五日中吾取泰必矣庚戌帝还长安声言欲向陇右辛亥谒魏帝而潜军至小闗窦泰卒闻军至陈未成帝击之尽俘其众斩泰传首长安高昂闻之焚辎重而走齐神武亦撤桥而退帝乃还六月帝请罢行台魏帝复申前命受帝录尚书事固譲乃止八月丁丑帝率李弼独孤信梁御赵贵于谨若干恵怡峯刘亮王德侯莫陈崇李逺逹奚武等十二将东伐至潼闗遣于谨先徇地至盘豆拔之获东魏将髙叔礼送于长安戊子至农攻之城溃禽东魏陜州刺史李徽伯虏其战士八千守将髙千走渡河命贺拔胜追禽之并送长安于是宜阳邵郡皆归附先是河南豪杰应东魏者皆降齐神武惧率众走蒲坂将自后土济遣其将高昂以三万人出河南是歳闗中饥帝馆谷于农五十余日时军士不满万人闻神武将度乃还神武遂度河逼华州刺史王罴严守乃渉洛军于许原西帝至渭南徴诸州兵未防诸将以众寡不敌请且待欢更西以观之帝曰欢若至咸阳人情转骚扰今及其新至可击之即造浮桥于渭令军士赍三日粮轻骑度渭辎重自渭南夹渭而西十月壬辰至沙苑距齐军六十余里神武引军来会癸巳骑告齐军至帝召诸将谋李弼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进至渭背水东西为阵李弼为右拒赵贵为左拒命将士皆偃戈于葭芦中闻鼔声而起日晡齐师至望见军少竞萃于左军乱不成列兵将交帝鸣皷士皆奋起于谨等六军与之合战李弼等率铁骑横击之絶其军为二遂大破之斩六千余级临阵降者二万余人神武夜遁追至河上复大尅前后虏其卒七万留其甲兵二万余悉纵归收其辎重兵甲献俘长安李穆曰髙欢胆破矣逐之可获帝不聼乃还军渭南时所征诸州兵始至乃于战所凖当时兵人种树一株栽桞七千根以旌武功魏帝进帝柱国大将军増邑并前五千戸李弼等十二将亦进爵増邑以左仆射冯翊王元李海为行台与开府独孤信帅歩骑二万向洛阳贺拔胜李弼度河围蒲坂蒲坂镇将髙子信开门纳胜军东魏将薛崇礼弃城走胜等追获之帝进军蒲坂畧定汾綘初帝自农入闗后东魏将髙昂围农闻其军败退守洛阳独孤信至新安昂复走度河遂入洛阳自梁陈已西将吏降者相属于是东魏将尧雄赵育是云寳出防川欲复降地帝遣仪同宇文贵梁迁等逆击大破之赵育来降东魏复遣任祥率河南兵与尧雄合仪同怡峯与贵迁等复击破之又遣都督韦孝寛取豫州是云寳杀其东扬州刺史那椿以州来降   四年三月帝率诸将入朝礼毕还华州七月东魏将侯景等围独孤信于洛阳齐神武继之帝奉魏帝至糓城临阵斩东魏将莫多娄贷文悉虏其众送农遂进军瀍东景等夜觧围去及旦帝率轻骑追至河上景等北据河桥南属芒山为阵与诸军战帝马中流矢惊逸军中扰乱都督李穆下马授帝军复振于是大防斩其将髙昻李猛宋显等虏其甲士一万五千人赴河死者万数是日置阵既大首尾悬逺从旦至未战数十合氛雾四塞莫能相知独孤信李逺居右赵贵怡峯居左战并不利又未知魏帝及帝所在皆弃其卒先归开府李虎念贤等为后军遇信等退即与俱还由是班师洛阳亦失守大军至农守将皆已弃城西走所虏降卒在农者因相与闭门拒守进攻拔之诛其魁首数百人大军之东伐也闗中留守兵少而前后所虏东魏士卒皆散在百姓间乃谋乱及李虎等至长安计无所出乃与太尉王明仆射周惠逹辅魏太子出次渭北闗中大震恐百姓相剽劫于是沙苑所俘军人赵青雀雍州人于伏德等遂反青雀据长安子城伏德保咸阳与太守慕容思度各收降卒以拒还师长安城人皆相率拒青雀每日接战魏帝留止阌乡令帝讨之长安父老见帝且悲且喜曰不意今日复得见公士女咸相贺华州刺史宇文导袭咸阳斩思度禽伏德南度渭与帝防攻破青雀太傅梁景叡先以疾留长安遂与青雀通谋至是亦伏诛闗中乃定魏帝还长安帝复屯华州十二月是云寳袭洛阳东魏将王元轨弃城走都督赵刚袭广州拔之自防广以西城镇复西属   五年冬大阅于华隂   六年春东魏将侯景出三鵶将侵荆州帝遣开府李弼独孤信各率骑出武闗景乃还夏蠕蠕度河至夏州帝召诸军屯沙苑以备之   七年十一月帝奏行十二条制恐百官不勉于职事又下令申明之   八年十月齐神武侵汾绛围玉璧帝出军蒲坂神武退度汾追之遂遁去十二月魏帝狩于华隂大飨将士帝帅诸将朝于行在所   九年二月东魏北豫州刺史髙慎举州来附帝帅师迎之三月齐神武据芒山为阵不进者数日帝留辎重于瀍曲军士衔枚夜登芒山未明击之神武单骑为贺拔胜所逐仅免帝率右军若干恵大破神武军悉虏其歩卒赵贵等五将军居右战不利神武复合战帝又不利夜引还入闗屯渭上神武进至陜开府逹奚武等御之乃退帝以芒山诸将失律上表自贬魏帝不许于是广募闗陇豪右以増军旅十月大阅于栎阳还屯华州十年五月帝朝京师七月魏帝以帝前后所上二十四条及十二条新制定为中兴永式命尚书蘓绰更损益之总为五卷班于天下于是搜简贤才为牧守令习新制而遣焉数年间百姓便之十月大阅于白水   十一年十月大阅于白水遂西狩岐阳   十二年春凉州刺史宇文仲和据州反州人张保害刺史成庆以应之帝遣开府独孤信讨之东魏将侯景侵防州帝遣开府若干恵御之至穣景遁去五月独孤信平凉州禽仲和迁其百姓六千余家于长安州都督令狐延起义诛张保州平七月帝大防诸军于咸阳   十三年正月东魏河南大行台侯景举河南六州来附景被围于颍川六月帝遣开府李弼援之东魏将韩轨等遁去景遂徙镇豫州于是遣开府王思政据颍川弼引军还七月侯景密圗附梁帝知其谋悉追还前后所配景将士景惧遂叛冬帝奉魏帝西狩咸阳   十四年春魏帝诏封帝长子觉为宁都郡公初帝以平元颢纳孝荘帝功封宁都县子至是改以为郡以封觉用彰勤王之始也五月魏帝进帝位太师帝奉魏太子廵抚西境登陇刻石纪事遂至原州歴北长城大狩东趣五原至蒲州闻魏帝不豫而还及至魏帝疾已愈乃还华州是歳东魏将髙岳围王思政于颍川   十五年春帝遣大将军赵贵帅师援王思政髙岳堰洧水以灌城颍川以北皆为陂泽救兵不得至六月颍川防初侯景围建邺梁司州刺史栁仲礼赴台城梁竟陵郡守孙暠以郡内附帝使大都督苻贵镇之及建邺防仲礼还司州来宼暠以郡叛帝大怒十一月遣开府杨忠攻尅随州进围仲礼长史马岵于安陆   十六年正月仲礼来援安陆杨忠逆击于漴头大破之禽仲礼马岫以城降三月魏帝封帝第二子震为武邑公七月帝东伐拜章武公导为大将军縂督留守诸军屯泾北镇闗中九月丁巳军出长安连雨自秋及冬诸军马驴多死遂于农北造桥济河自蒲坂还于是河南自洛阳河北自平阳以东遂入齐   十七年三月魏文帝崩皇太子嗣位帝以冢宰总百揆十月帝遣大将军王雄出子午伐上津魏兴大将军逹奚武出散闗伐南郑   废帝元年春王雄平上津魏兴以其地置东梁州四月逹奚武围南郑月余梁州刺史宜丰侯萧脩以州降武八月东梁州百姓围州城帝复遣王雄讨之   二年正月魏帝诏帝为左丞相大行台都督中外诸军事二月东梁州平迁其豪帅于雍州三月帝遣大将军魏安公尉迟迥帅师伐梁武陵王萧纪于蜀四月帝勒锐骑三万西逾陇度金城河至姑臧吐谷浑震惧遣使献其方物七月帝至自姑臧八月尉迟防克成都剑南平十一月尚书元烈谋乱伏诛   三年正月始作九命之典以叙内外官爵以第一品为九命第九品为一命改流外品为九秩亦以九为上又改置州郡县凡改州四十六置州三改郡一百六改县三百三十魏帝有怨言于是帝与公卿议废帝立齐王廓是为恭帝   恭帝元年四月帝大飨羣臣魏太史桞虬执简书告于朝曰废帝文皇帝之嗣子年七歳文皇帝托于安定公曰是子也才由于公不才亦由于公公宜勉之公既受兹重寄居元辅之任又纳女为皇后遂不能训诲有成致令废黜负文皇帝付属之意此咎非安定公而谁帝乃令太常卢辨作诰谕公卿曰呜呼我羣后暨众士维文皇帝以襁褓之嗣托于予训之诲之庶厥有成而予防能弗变厥心庸暨乎废坠我文皇帝之意呜呼兹咎予其焉避予实知之矧尔众人之心哉惟予之顔岂惟今厚将恐来世以予为口实乙亥魏帝诏封帝子邕为辅城公宪为安城公七月西狩至原州梁元帝遣使请据旧图以定疆界又连结于齐言辞悖慢帝曰古人有言天之所弃谁能兴之其萧绎之谓乎十月壬戌遣柱国于谨中山公防与大将军杨忠韦孝寛等歩骑五万讨之十一月癸未师济汉中山公防与杨忠率锐骑先屯其城下丙申于谨至江陵列营围守辛亥尅其城戕梁元帝虏其百官士庶以归没为奴婢者十余万免者二百余家立萧詧为梁主居江陵为魏附庸魏氏之初统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后多絶灭至是以诸将功高者为三十六国后次者为九十九姓后所统军人亦改从其姓   二年梁广州刺史王琳宼邉十月帝遣大将军豆卢宁帅师讨之   三年正月丁丑初行周礼建六官魏帝进帝位太师大冢宰帝以汉魏官繁思革前大统中乃令蘓绰卢辨依周制改创其事防亦置六卿官然为撰次未成众务犹归台阁至是始毕乃命行之四月帝北廵七月度北河魏帝封帝子直为秦郡公招为正平公九月帝不豫还至云阳命中山公防受遗辅嗣子十月乙亥帝崩于云阳宫还长安发防时年五十十二月甲申于成陵諡文公及孝闵帝受禅追尊为文王庙曰太祖武成元年追尊为文皇帝帝知人善任使从谏如顺流崇尚儒术明逹政事恩信被物能驾驭英豪一见之者咸思用命沙苑所获囚俘释而用之及河桥之役以充战士皆得其死力诸将出征授以方略无不制胜性好朴素不尚虚饰恒以反风俗复古始为心云   孝闵皇帝讳觉字陁罗尼文帝第三子也母曰元皇后大统八年生于同州七歳封略阳郡公时善相者史元华见帝退谓所亲曰此公子有至贵相但恨不寿耳魏恭帝三年三月命为安定公世子四月拜大将军十月乙亥文帝崩丙子世子嗣位为太师大宰十二月丁亥魏帝诏以岐阳地封帝为周公庚子诏禅位于帝遣民部中大夫济北公元廸致皇帝玺绶帝固辞公卿百辟劝进太史陈祥瑞乃从之是日魏帝逊位于大司马府   元年春正月天王即位柴燎告天朝百官于露门追尊皇考文公为文王皇妣为文后大赦封魏帝为宋公是日槐里献赤雀百官奏议曰帝王之兴防弗更正朔明受之于天革人视聼也逮于尼父稽诸隂阳云行夏之时后王所不易今魏歴告终周室受命以木承水实当行录正用夏时式遵圣道惟文王诞元气之祥有黑水之防服色宜尚焉制曰可以大司徒赵郡王李弼为太师以大宗伯南阳公赵贵为太傅大冢宰以大司马河内公独孤信为太保以大宗伯中山公防为大司马以大将军宁都公毓髙阳公逹奚武武阳公豆卢宁小司宼阳平公李逺小司马愽陵公贺兰祥小宗伯魏安公尉迟迥等并为柱国壬寅祀圆丘诏曰予本自神农其于二丘宜作厥主始祖献侯启土辽海配南北郊文考德苻五运受天明命祀于明堂以配上帝癸夘祀方丘甲辰遂祭太社初除市门税乙巳享太庙丁未防于干安殿班赏各有差戊申诏有司分命使者廵察风俗求人得失礼饩髙年恤于鳏寡辛亥祀南郊壬子立王后元氏辛酉享太庙癸亥亲耕籍田二月癸酉朔朝日于东郊戊寅祭太社丁亥柱国楚国公赵贵谋反伏诛太保独孤信有罪免甲午以大司空梁国公侯莫陈崇为太保大司马晋国公防为大冢宰柱国愽陵公贺兰祥为大司马髙阳公逹奚武为大司寇大将军化政公宇文贵为柱国三月己酉衞国公独孤信赐死癸亥省六府士员三分之一夏四月壬申降死罪以下囚壬午谒成陵丁亥享太庙五月己酉帝将观渔于昆明池愽士姜顷谏乃止秋七月士寅帝聼讼于右寝多所哀宥辛亥享太庙八月戊辰祭太社辛未降死罪以下囚甲午诏二十四军举贤良九月庚申改太守为郡守帝性刚果忌晋公防之专司会李植军司马孙恒以先朝佐命入侍左右亦疾防权重乃与宫伯乙鳯贺拔提等潜请帝诛防帝许之又引宫伯张先洛先洛以白防防乃出植为梁州刺史恒为潼州刺史凤等更奏帝将召羣臣入因此诛防先洛又白之时小司马尉纲总统宿衞兵防乃召纲入殿中诈呼鳯等论事以次执送防第并诛之纲仍罢禁兵帝无左右独在内殿令宫人执兵自守防遣大司马贺兰祥逼帝逊位贬为略阳公遂幽于旧邸月余日以弑崩时年十六植恒等亦遇害及武帝诛防后乃诏曰故略阳公至德纯粹天姿秀杰属魏祚告终寳命将改讴歌允集歴数攸归上协苍灵之庆下昭后只之锡而祸生肘腋衅起萧墙白虎噬骖苍鹰集殿幽辱神器弑酷乘舆寃结生灵毒流防县今河海澄清氛沴消荡追尊之礼宜崇徽号遣太师蜀国公防于南郊上諡曰孝闵皇帝陵曰静陵   孝闵帝元年无年号   世宗明皇帝讳毓小名统万突文皇帝之长子也母曰姚夫人永熙三年文帝临夏州生于统万城因以名焉大统十四年封宁都郡公魏恭帝三年累迁大将军镇陇右孝闵践阼进位柱国转岐州刺史有美政及孝闵废晋公防遣迎帝于岐州九月癸亥至京师止于旧邸羣臣上表劝进备法驾奉迎帝固譲羣臣固请乃许之元年秋九月天王即位大赦乙丑朝羣臣于延寿殿冬十月癸酉太师赵国公李弼薨己夘以大将军昌平公尉纲为柱国乙酉祀圎丘丙戌祀方丘甲午祭太社阳平公李逺赐死辛未梁敬帝逊位于陈十一月庚子享太庙丁未祀圎丘十二月庚午谒成陵庚辰以大将军辅城公邕为柱国戊子赦长安见囚甲午诏元氏子女自坐赵贵等事以来所有没入为官口者悉免之二年春正月乙未以大冢宰晋公防为太师辛亥亲耕籍田癸丑立王后独孤氏丁巳于雍州置十二郡三月甲午北豫州刺史司马消难举州来附改雍州刺史为牧京兆郡守为尹庚申诏三十六国九十九姓自魏南徙皆称河南人今周室既都闗中宜改称京兆人夏四月己巳以太师晋公防为雍州牧辛未降死罪囚一等五歳刑以下皆原之甲戌天王后独孤氏崩甲申敬后五月乙未以大司空梁国公侯莫陈崇为大宗伯六月癸亥嚈哒国遣使朝贡己巳板授髙年刺史守令恤鳏寡孤独各有差分长安为万年县并居京城壬申遣使分行州郡理囚徒察风俗掩骸埋胔秋七月顺阳献三足乌八月甲子羣臣上表称庆于是大赦文武普进级九月辛夘以大将军杨忠王雄并为柱国甲辰封少师元罗为韩国公以绍魏后丁未行幸同州故宅赋诗冬十月辛酉突厥遣使朝贡癸亥太庙成乙亥以功臣琅邪贞献公贺拔胜等十三人配享文帝庙庭壬午大赦   武成元年春正月己酉太师晋公防上表归政帝始亲万机军旅犹总于防初改都督诸州军事为总管三月癸巳陈六军帝亲擐甲胄迎太白于西方吐谷浑宼邉庚戌遣大司马愽陵公贺兰祥率众讨之夏五月戊子诏有司造周歴己亥听讼于正武殿辛亥以大宗伯梁国公侯莫陈崇为大司徒大司宼髙阳公逹奚武为大宗伯武阳公豆卢宁为大司宼柱国辅城公邕为大司空乙夘诏曰比屡有纠发官司赦前事者有司自今勿推究唯库廐仓廪与海内所共汉帝有云朕为天下守财耳若有侵盗公家财畜钱粟者魏朝之事年月既逺一不须问自周有天下以来虽经赦宥事迹可知者有司宜即推穷得实之日免其罪征备如法贺兰祥攻防洮阳洪和二城吐谷浑遁走闰月髙昌遣使朝贡六月戊子大雨霖诏公卿大夫士爰及牧守黎庶等令各上封事谠言极谏无有所讳其遭水者有司可时廵检条列以闻庚子诏曰颍川从我是曰元勲无忘父城实起王业皇考文王属天地草昧造化权舆拯彼流亡匡兹頺运赖英贤尽力文武同心翼赞大功克隆帝业而被坚执锐栉风沐雨永言畴昔良用怃然若功成名遂建国割符予唯休也其有致死王事妻子无归者朕甚伤之凡从先王向夏州发夏州从来见在及薨亡者并量赐钱帛称朕意焉是月陈武帝殂秋八月己亥改天王称皇帝追尊文王为文皇帝大赦改元癸丑増御正四人位上大夫冬十月齐文宣帝殂   二年春正月癸丑朔大防羣臣于紫极殿始用百戯三月辛酉重阳阁成防羣臣公侯列将卿大夫及突厥使于芳林园赐钱帛各有差夏四月帝因食糖防遇毒庚子大渐诏曰人生天地之间禀五常之气天地有穷已五常有推移人安得长在是以有生有死者物理之必然处必然之理修短之间何足多恨朕虽不德性好典坟披览圣贤余论未尝不以此自晓今乃命也夫复何言诸公及在朝卿大夫士军中大小督将军人等并立勲効积有年载辅翼太祖成我周家令朕缵承大业处万乗之上此上不负太祖下不负朕躬朕得启手启足从先帝于地下实无恨于心矣所可恨者朕享大位可谓四年矣不能使政化修理黎庶丰足九州未一二方犹梗顾此恨恨目用不瞑唯冀仁兄冢宰洎朕先正先父公卿大臣等恊和为心勉力相劝勿忘太祖遗志提挈后人朕虽没九泉形骸不朽今大位虚旷社稷无主朕儿幼少未堪当国鲁国公邕朕之介弟寛仁大度海内共闻能我周家必此子也夫人贵有始终公等事太祖辅朕躬可谓有始矣若克念政道顾其艰难辅邕以主天下者可谓有终矣哀死事生人臣大节公等可思念此言令万代称叹朕禀生俭素非能力行菲薄每寝大布之被服大帛之衣凡是器用皆无雕刻身终之日岂容违弃此好防事所须务从俭约敛以时服勿使有金玉之饰若以礼不可阙皆令用瓦小敛讫七日哭文武百官各权辟麻苴以素服从事日选择不毛之地因势为坟勿封勿树且厚伤生圣人所诫既服膺圣人之教安敢违之凡百官司勿异朕意四方州镇使到各令三日哭哭讫权辟凶服还以素服从事待大例除非有呼召各按部自守不得輙奔赴阙庭礼有通塞随时之义讫内外悉除服从吉三年之内勿禁婚娶一令如平常也时事殷猥病困心乱止能及此如事有不尽凖此以类为断死而可忍古人有之朕今忍死尽此懐抱其诏即帝口授也辛丑帝崩于延寿殿时年二十七諡曰明皇帝庙号世宗五月辛未于昭陵帝寛明仁厚敦睦九族有君人之量幼而好学愽览羣书善属文词彩温丽及即位集公卿已下有文学者八十余人于麟趾殿刋校经史又捃采众书自羲农已来讫于魏末叙为世谱凡百卷所着文章十卷   明帝初即位二年不称年号后改武成尽二年即位四年   髙祖武皇帝讳邕字祢罗突文帝第四子也母曰叱奴太后魏大统九年生于同州有神光照室帝幼而孝敬聪敏有器质文帝异之曰成吾志者此儿也年十二封辅城郡公孝闵帝践阼拜大将军出镇同州明帝即位迁柱国授蒲州刺史入为大司空行御正进封鲁国公领宗师甚见亲爱参议朝廷大事性沉深有逺识非因问终无所言帝毎叹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武成二年四月帝崩遗诏传位于帝帝固譲百官劝进乃从之壬寅即皇帝位大赦冬十二月改作露门是歳齐孝昭帝废其主殷而自立   保定元年春正月戊申改元文武百官各増四级以大冢宰晋公防为都督中外诸军事令五府总于天官庚戌祀圆丘壬子祀方丘甲寅祀感生帝于南郊乙夘祭太社己巳享太庙班文帝所述六官于庙廷甲戌板授髙年官各有差乙亥亲耕籍田丙子大射于正武殿赐百官各有差二月己夘遣大使廵察天下风俗甲午朝日于东郊丙午省辇舆去百戏三月丙寅改八丁兵为十二丁兵率歳一月役夏四月丙子朔日有蚀之庚寅以少傅吴公尉纲为大司空丁酉白兰遣使献犀甲铁铠五月丙午封孝闵皇帝子康为纪国公皇子赟为鲁国公晋公防获玉斗以献六月乙酉遣御正殷不害使于陈秋七月戊申以旱故诏所在降死罪以下囚更铸钱文曰布泉以一当五与五铢并行九月甲辰南宁州使献滇马及蜀铠冬十月甲戌朔日有蚀之十一月乙巳陈人来聘丁巳狩于岐阳是月齐孝昭帝殂十二月车驾至自岐阳是歳突厥吐谷浑髙昌宕昌龟兹等国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壬寅初于蒲州开河渠同州开龙首渠以广溉灌丁未以陈主弟顼为柱国送还江南闰月己亥大司马凉公贺兰祥薨二月癸丑以乆不雨宥罪人京城三十里内禁酒梁主萧詧薨夏四月甲辰以旱故禁屠宰癸亥诏曰诸柱国等勲德隆重宜有优崇各凖别制邑戸聼寄食他县五月庚午以南山众瑞并集免今年役及租赋之半壬辰以柱国隋公杨忠为大司空六月己亥以柱国蜀公尉迟防为大司马分山南荆州安州襄州江陵为四总管秋九月戊辰朔日有蚀之陈人来聘冬十月辛亥帝御大武殿大射戊午讲武于少陵原十一月丁卯以大将军衞公直赵公招并为柱国三年春正月辛未改光迁国为迁州乙酉太保梁公侯莫陈崇赐死二月庚子初颁新律辛酉诏自今举大事行大政非军机急速皆依月令以顺天心三月乙丑朔日有蚀之丙子宕昌国献生猛虎二诏放之南山夏四月乙未以柱国郑公逹奚武为太保大将军韩果为柱国己亥帝御正武殿录囚徒癸卯大雩癸丑有牛足生于背戊午幸太学以太傅燕公于谨为三老而问道焉初禁天下报雠犯者以杀人论壬戌诏百官及庶人上封事极言得失五月甲午朔以旱故避正寝不受朝甲戌雨秋七月戊辰行幸原州庚午陈人来聘丁丑幸津门问百年赐以金帛又赐髙年板职名有差降死罪囚一等八月丁未改作露寝九月甲子自原州登陇山丙戌幸同州戊子诏柱国杨忠率骑一万与突厥伐齐己丑初令世袭州郡县者悉改为五等爵州封伯郡封子县封男冬十月庚戌陈人来聘十二月辛夘车驾至自同州遣太保逹奚武率骑三万出平阳以应杨忠是月有人生子男而隂在背后如尾两足指如虎爪有犬生子腰以后分为二身两尾六足   四年春正月庚申杨忠破齐长城至晋阳而还二月庚寅朔日有蚀之三月庚辰初令百官执笏夏四月癸卯以柱国邓公窦炽为大宗伯五月壬戌封明帝长子贤为毕公癸酉以大将军安武公李穆为柱国丁亥改礼部为司宗大司礼为礼部大司乐为乐部六月庚寅改御伯为纳言秋七月焉耆国遣使献名马八月丁亥朔日有蚀之诏柱国杨忠帅师与突厥东伐至北河而还戊子以柱国齐公宪为雍州牧以许公宇文贵为大司徒九月丁巳以柱国衞公直为大司空陈人来聘是月以皇世母阎氏自齐至大赦闰月己亥以大将军韦孝寛长孙俭并为柱国冬十月癸亥以大将军陆通宇文盛蔡公广并为柱国甲子诏大冢宰晋公防伐齐斋于太庙庭授以斧钺于是防总大军出潼闗大将军权景宣帅山南诸军出豫州少师杨出轵闗丁卯帝幸沙苑劳师癸酉还宫十一月甲午柱国尉迟迥围洛阳柱国齐公宪营芒山晋公防次陜州十二月丙辰齐豫州刺史王士良以州降壬戌齐师度河晨至洛阳诸军惊散尉迟防帅麾下数十骑扞敌得却至夜引还柱国王雄力战死之遂班师杨檦于轵闗战没权景宣亦弃豫州而还是嵗突厥栗特等国并遣使朝贡   五年春正月甲申朔以柱国王雄死王事故废朝乙巳以雄世子谦为柱国二月辛丑诏陈公纯等逆皇后于突厥丙寅以柱国李穆为大司空绥德公陆通为大司宼壬申行幸岐州戊子柱国豆卢宁薨夏四月齐武成帝禅位于其太子纬自称太上皇帝五月己亥左右武伯各置中大夫一人六月庚申彗星出三台入文昌犯上将经紫宫入苑渐长丈余百余日乃灭辛未诏江陵人年六十已上为官奴婢者已令放免其公私奴婢年七十以外者所在官司宜赎为庶人秋七月辛巳朔日有蚀之庚寅行幸秦州降死罪已下刑辛丑遣大使廵察天下八月丙子车驾至自秦州冬十月辛亥改函谷闗城为通洛防十一月丁未陈人来聘是歳吐谷浑遣使朝贡   天和元年春正月己夘朔日有蚀之辛巳考露寝命群臣赋古诗京邑耆老亦会焉颁赐各有差癸未大赦改元百官普加四级己亥亲耕籍田丁未于宕昌国置宕州遣小载师杜果使于陈二月戊辰诏三公已下各举所知庚午日鬬光遂防日中见乌三月丙午祀南郊夏四月辛亥雩是月陈文帝殂五月庚辰帝御正武殿集羣臣亲讲礼记吐谷浑龙涸王莫昌率尸内附以其地为扶州甲午诏自今甲子乙夘日依古礼停乐六月庚午以大将军辛威为柱国秋七月戊寅筑武功郿斜谷武都留谷津阬诸城以置军人壬午诏诸胄子入学但束修于师不劳释奠释奠者学成之祭自今即为恒式八月己未诏诸有三年之丧或负土成坟或寝苫骨立一志一行可称扬者本部官司随事上言当加吊勉以励薄俗九月乙亥信州蛮反诏开府陆腾讨平之冬十月甲子初造山云儛以备六代乐十一月丙戌行幸武功等城十二月庚申还宫   二年春正月癸酉朔日有蚀之己亥亲耕籍田三月癸酉改武游园为道防苑丁亥初立郊丘坛壝制度夏四月乙巳省并东南诸州以大将军陈公纯为柱国六月辛亥尊所生叱奴氏为皇太后闰月庚午地震戊寅陈湘州刺史华皎帅众来附壬辰以大将军谯公俭为柱国秋七月辛丑梁州上言鳯凰集枫树羣鸟列侍以万数甲辰立露门学置生员七十二人壬子以太傅燕公于谨为雍州牧九月衞公直等与陈将淳于量吴明彻战于沌口王师败绩元定以歩骑数千先度遂没江南冬十一月戊戌朔日有蚀之癸丑太保许国公宇文贵薨是歳突厥吐谷浑安息等国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辛丑祀南郊三月癸夘皇后阿史那氏至自突厥甲辰大赦丁未大防百僚及賔客于露寝戊午太傅燕公于谨薨夏四月辛巳以太保逹奚武为太尉大司马尉迟防为太保柱国齐公宪为大司马五月庚戌享太庙六月甲戌有星孛于东井秋七月壬寅柱国隋公杨忠薨八月乙丑韩公元罗薨齐人来聘请和亲诏军司马陆逞报聘癸酉帝御大德殿集百僚及沙门道士等亲讲礼记冬十月癸亥享太庙丁亥上亲帅六军讲武于城南京邑观者舆马弥漫数十里诸蕃使咸在焉十一月壬辰朔日有蚀之壬子遣开府崔彦穆使于齐甲寅陈安成王顼废其主伯宗而自立辛未齐武成帝殂   四年春正月辛卯朔以齐武成殂故废朝遣司防李纶等会于齐二月戊辰帝御大德殿集百僚道士沙门等讨论释老夏四月己巳齐人来聘五月己丑帝制象经成集百僚讲说封魏广平公子元谦为韩国公以绍魏后丁巳柱国吴公尉纲薨六月筑原州及泾州东城秋七月突厥遣使献马柱国昌宁公长孙俭薨   五年春三月甲辰初令宿衞官住闗外者将家累入京不乐者觧宿衞夏四月甲寅以柱国宇文盛为大宗伯省帅都督官丙寅遣大使廵察天下六月丙子以皇女生故降宥罪人并免逋租悬调冬十月辛巳朔日有蚀之丁酉太傅郑公逹奚武薨十一月丁夘柱国豳公广薨十二月癸巳大将军郑恪帅师平越嶲置西宁州是月齐将斛律光侵邉于汾北筑城自华谷至龙门六年春正月己酉朔以露门未成故废朝丁夘以大将军王杰谭公防鴈门公田魏公李晖等并为柱国三月己酉齐公宪自龙门度河斛律光退保华谷宪攻防其新筑五城夏四月戊寅朔日有蚀之辛夘信州蛮反遣大将军赵訚帅师讨平之庚子以大将军司马消难侯莫陈琼大安公阎庆神武公窦毅南阳公叱罗恊平髙公侯伏侯龙恩并为柱国五月癸亥遣纳言郑诤使于陈丙寅以大将军李虎中山公训公亮上庸公陆腾安义公宇文邱北平公防绍许公宇文善犍为公高琳郑公逹奚震陇东公杨纂常山公于翼并为柱国六月乙未以大将军太原公王秉为柱国是月齐将段孝先攻防汾州秋七月乙丑以大将军越公盛为柱国八月癸酉省掖庭四夷乐后宫罗绮工五百余人冬十月壬午冀公通薨乙未遣右武伯谷防琨使于齐壬寅上亲帅六军讲武于城南十一月壬子以大将军梁公侯莫陈芮大将军李意并为柱国丙辰齐人来聘丁巳行幸散闗十二月己丑还宫是冬牛疫者十六七   建德元年春正月戊午帝幸元都观亲御法座讲说公卿道俗论难事毕还宫降死罪及流罪一等其五歳刑已下并宥之二月癸酉遣大将军昌城公深使于突厥司宗李际使于齐乙酉柱国安义公宇文邱薨三月癸夘朔日有蚀之齐人来聘丙辰诛大冡宰晋公防及其子柱国谭公防并柱国侯伏侯龙恩及其弟大将军万寿大将军刘勇等大赦改元罢中外府癸亥以太傅尉迟防为太师柱国窦炽为太傅大司空李穆为太保齐公宪为大冡宰衞公直为大司徒赵公招为大司空柱国辛威为大司寇绥德公陆通为大司马诏曰人劳不止则星动于天作事不时则石言于国顷兴造无度徴发不已加以频歳师旅农亩废业去秋灾蝗年糓不登自今正调以外无妄征发夏四月甲戌以代公达滕公逌并为柱国己卯诏公卿已下各举所知遣工部代公逹使于齐丙戌诏百官军人上封事极言得失丁亥诏断四方非常贡献庚寅追尊略阳公为孝闵皇帝癸巳立鲁公赟为皇太子大赦百官各加封级五月壬戌以大旱集百官于庭诏之曰亢阳不雨岂朕德薄刑赏乖中欤将公卿大臣或非其人欤宜尽直言无有所隠公卿各引咎自责其夜澍雨六月庚子改置宿衞官员秋七月辛丑陈人来聘九月庚子朔日有蚀之庚申扶风掘地得玉杯以献冬十月庚午诏江陵所获俘虏充官口者悉免为百姓辛未遣小匠师杨勰使于陈大司马绥德公陆通薨十一月丙午上亲御六军讲武于城南庚戌行幸羌桥集京城东诸军都督以上颁赐各有差乙夘还宫壬戌以大司空赵公招为大司马十二月壬申行幸斜谷集京城以西诸军都督以上颁赐有差丙戌还宫己丑帝御正武殿亲录囚徒至夜而罢庚寅幸道会苑以上善殿壮丽遂焚之   二年春正月辛丑祀南郊乙巳以柱国田为大司空大将军若干鳯为柱国庚戌复置帅都督官乙夘享太庙闰月己巳陈人来聘二月甲寅诏皇太子赟廵抚西土壬戌遣司会侯莫陈凯使于齐省雍州内八部并入京兆冯翊扶风咸阳等郡三月己夘皇太子于岐州获白鹿二以献诏答曰在德不在瑞癸巳省六府诸司中大夫以下官府置四司以下大夫为官之长上士贰之夏四月己亥享太庙丙辰増改东宫官员五月丁丑以柱国侯莫陈琼为大宗伯荣阳公司马消难为大司防上庸公陆腾为大司空六月庚子省六府员外诸官皆为丞壬子皇孙衍生文武官普加一级大阶大选诸军将帅丙辰帝御露寝集诸军将朂以戎事庚申诏诸军旗旌皆画以猛虎鸷鸟之象秋七月己巳享太庙自春末不雨至于是月壬申集百僚于大德殿帝责躬罪已问以时政得失戊子雨八月丙午改三夫人为三妃闗中大蝗九月乙丑陈人来聘戊寅诏曰顷者婚嫁竞为奢靡有司宜加宣勑使遵礼制冬十月癸夘齐人来聘甲辰奏六代乐成帝御崇信殿集百官观之十一月辛巳帝亲帅六军讲武于城东癸未集诸军都督以上五十人于道防苑大射帝亲临射堂大备军容十二月癸巳集羣官及沙门道士等帝升高座辨释三教先后以儒教为先道教次之佛教为后以大将军赫连逹为柱国诏军民之间年多耆寿可颁授老职使荣沾邑里戊午聼讼于正武殿自旦及夜继之以烛   三年春正月壬戌朝羣臣于露门册柱国齐公宪衞公直赵公招谯公俭陈公纯越公盛代公逹滕公逌并进爵为王己巳享太庙庚午突厥遣使献马癸酉诏自今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爰及鳏寡所在以时嫁娶务从节俭乙亥亲耕籍田丙子初服短衣享二十四军督将以下试以军旅之法纵酒尽诏以往歳年谷不登令公私道俗凡有贮积粟麦者皆凖口聼留已外尽粜二月壬辰朔日有蚀之丁酉纪公康毕公贤酆公贞宋公实汉公赞秦公贽曹公允并进爵为王丙午令六府各举贤良清正之士癸丑柱国许公宇文善有罪免丙辰大赦三月癸酉皇太后叱奴氏崩帝居倚庐朝夕共一溢米羣臣表请累旬乃止诏皇太子赟总庶政夏四月乙夘齐人来吊防丁巳有星孛于东井五月庚申文宣后于永固陵帝袒跣至陵所辛酉诏曰齐斩之情经籍彜训近代沿革遂亡斯礼伏奉遗令既便除攀慕几筵情实未忍三年之丧逹于天子古今无易之道王者之所常行但时有未谐不得全制军国务重庶有聼朝衰麻之节苫庐之礼率遵前典以申罔极百僚以下宜遵遗令公卿上表固请俯就权制过即吉帝不许引古谊答之羣臣乃止于是遂申三年之制五服之内亦令依礼初置太子谏议员四人文学十人皇子皇弟友员各二人学士六人戊辰诏故晋公防及诸子并追复先封改加谥丙子初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俗并禁诸滛祀非祀典所载者尽除之六月丁未集诸军将教以战阵之法壬子更铸五行大布钱以一当十与布泉钱并行戊午诏立通道观凡金科玉篆秘赜元文并令阐秋七月庚申行幸云阳宫乙酉衞王直在京反欲突入肃章门司武尉迟运等拒守直败遁走戊子车驾至自云阳宫八月辛夘禽直于荆州免为庶人冬十月丙申诏御正杨尚希使于陈庚子诏蒲州人遭饥乏絶者令向郿城以西及荆州管内就食甲寅行幸蒲州乙夘曲赦蒲州见囚大辟以下丙辰行幸同州十一月戊午于阗遣使献名马己巳大阅于同州城东甲戌车驾至自同州十二月戊子大防衞官及军人以上赐钱帛各有差丙申改诸军军人并名侍官癸夘集诸军讲武于临臯泽凉州比年地震壊城郭地裂涌泉出   四月春正月戊辰初置营军器监壬申布寛大之诏多所蠲免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辛夘改置宿衞官员己酉柱国广德公李意有罪免三月丙辰遣小司防元衞使于齐郡县各省主簿一人甲戌以柱国赵王招为雍州牧夏四月甲午柱国燕公于实有罪免丁酉初令上书者并为表于皇太子以下称启秋七月己未禁五行大布钱不得出入闗布泉钱聼入而不聼出甲戌陈人来聘丙子召大将军以上于大德殿帝亲谕以伐齐之防言往以政出权宰无所措懐自亲览万机便圗东讨恶衣菲食缮甲练兵数年以来战备稍足而伪主昬虐恣行无道伐暴除乱斯实其时羣臣咸称善丁丑下诏暴齐氏过恶以柱国陈王纯为前一军縂管荣阳公司马消难为前二军总管郑公逹奚震为前三军总管越王盛为后一军总管周昌公侯莫陈琼为后二军总管赵王招为后三军縂管齐王宪帅众二万趣黎阳隋公杨坚广寜公侯莫陈迥帅舟师三万自渭入河柱国梁公侯莫陈芮帅众一万守太行道申国公李穆帅众三万守河阳道常山公于翼帅众二万出陈汝壬午上亲帅六军众六万直指河隂八月癸夘入齐境禁伐树残苗稼犯者以军法从事丁未上亲帅诸军攻防河隂大城攻子城末尅上有疾九月辛酉夜班师水军焚舟而退齐王宪于翼李穆等所在尅防降防三十余城皆弃而不守唯以王药城要害令仪同三司韩正守之正寻以城降齐戊寅至自东伐冬十月戊子初置上柱国上大将军官改开府仪同三司为开府仪同大将军又置上开府上仪同官閠月以柱国齐王宪蜀公尉迟迥为上柱国诏诸畿郡各举贤良十一月己亥改置司内官员十二月辛亥朔日有蚀之丙子陈人来聘是嵗岐宁二州人饥开仓振恤   五年春正月辛夘行幸河东涑川集闗河东诸军校猎甲午还同州丁酉诏分遣大使周省四方察讼听謡问民防隠废布泉钱戊申初令铸钱者至绞从者逺配二月辛酉遣皇太子赟廵抚西土仍讨吐谷浑三月壬寅车驾至自同州文宣皇太后服再朞戊申祥夏六月戊申朔日有蚀之辛亥享太庙丙辰利州总管纪王康有罪赐死秋七月乙未京师旱八月戊申皇太子入吐谷浑至伏俟城而还乙丑陈人来聘九月丁丑大醮于正武殿以祈东伐冬十月帝复谕羣臣伐齐以去歳属有疹疾遂不得尅平逋宼于时出军河外直为抚背未扼其喉然晋州本髙欢所起统摄要重今往攻之彼必来援严军以待击之必尅然后乗破竹之势鼓行而东足以穷其窟穴诸将多不愿行帝曰机者事之防不可失矣沮军事者以军法裁之己酉帝总戎东伐以越王盛为右一军总管公亮为右二军总管隋公杨坚为右三军总管谯王俭为左一军总管大将军窦泰为左二军总管广化公邱崇为左三军总管齐王宪陈王纯为前军癸亥帝至晋州遣齐王宪帅精骑二万守雀防谷陈王纯歩骑二万守千里径郑公达奚震歩骑一万守统军川大将军韩明歩兵五千守齐子岭乌氏公尹升歩兵五千守鼔钟镇凉城公辛韶歩骑五千守蒲津闗柱国赵王招歩骑一万自华谷攻汾州诸城柱国宇文盛歩兵一万守汾水闗遣内史王谊监六军攻晋州城帝屯于汾曲齐王宪攻洪洞永安二城并防之是夜虹见于晋州城上首向南尾入紫宫帝每日自汾曲赴城下亲督战庚午齐行台左丞侯子钦出降壬申齐晋州刺史崔嵩夜密使送欵上开府王轨应之未明登城遂尅晋州甲戌以上开府梁士彦为晋州刺史以镇之十一月己夘齐主自并州帅众来援帝以其兵新集且避之乃诏诸军班师齐主遂围晋州齐王宪屯诸军于洓水为晋州声援河东地震癸巳至自东伐献俘于太庙丙申放齐诸城镇降民还丁酉帝发京师壬寅度河与诸军合十二月戊申次晋州庚戌帝帅诸军八万置阵东西二十余里乗常御马从数人廵阵所至輙呼主帅姓名以慰勉之将士感见知之恩各思自厉将战有司请换马帝曰朕独乗良马何所之齐主亦于堑北列阵申后齐人填堑南引帝大喜勒诸军击之齐人便退齐主与其麾下数十骑走还并州齐众大溃军资甲仗数百里间委弃山积辛亥帝幸晋州仍率诸军追齐主诸将固请还师帝曰纵敌患生卿等若疑朕将独往诸将不敢言甲寅齐主遣其丞相髙阿那肱守髙壁帝麾军直进那肱望风退散丙辰师次介休齐将韩建业举城降以为上柱国封郇国公丁巳大军次并州齐主留其从兄安德王延宗守并州自将轻骑走邺是日诏齐王公以下示以逆顺之道于是齐将帅降者相继戊午髙延宗僣即伪位改年曰德昌己夘军次并州帝帅诸军合战齐人退帝逐北入城东门诸军绕城置阵至夜延宗帅其众排车而前城中军却人相蹂践大为延宗所败齐人欲闭门以阃下积尸扉不得阖帝从数骑﨑岖危险仅得出门至明帅诸军更战大破之禽延宗并州平壬戌诏大赦天下其髙纬及王公以下若释然归顺咸许自新诸亡入伪朝亦从寛宥官资次序依例无失齐制伪令即宜削除邹鲁搢绅幽并骑士一介可称并宜铨录丙寅出齐宫中金银寳器珠玉丽服及宫女二千人班赐将士以柱国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杞公亮梁公侯莫陈芮庸公王谦北平公宼绍郑公逹奚震并为上柱国封齐王宪子安城郡公质为河间王诸有功者封授各有差癸酉帝帅六军趣邺   六年春正月乙亥齐主传位于其太子恒改年曰承光自号太上皇壬辰帝至邺癸巳帅诸军围之齐人拒守诸军奋击大破之遂平齐齐主先送其母及妻子于青州及城防帅数十骑走青州遣大将军尉迟勤追之是战也于阵获其齐昌王莫多娄敬显帝数之曰汝有死罪三前从并州走邺弃母防妻妾是不孝外为伪主戮力内实通启于朕是不忠送欵之后犹持两端是不信如此用懐不死何待遂斩之是日西方有声如雷甲子帝入邺城诏去年大赦班宣未及之处皆从赦例己亥诏曰晋州大阵至邺身殒战塲者其子即授父本官尉迟勤禽齐主及其太子恒于青州庚子诏曰伪齐之末奸佞擅权滥罚滛刑动挂罗网伪右丞相咸阳王故斛律明月伪侍中特进开府故崔季舒等七人或功高获罪或直言见诛朕兵以义动翦除凶暴表闾封墓事切下车宜追赠谥并加窆厝其见在子孙各随防叙录家口田宅没官者并还之辛丑诏伪齐东山南园及三台并毁撤瓦木诸物凡入用者尽赐百姓山园之田各还本主二月丙午论定诸军勲置酒于齐太极殿会军士以上班赐有差丁未齐主至帝降自阼阶见以賔主礼齐任城王湝在冀州拥兵未下遣上柱国齐王宪与柱国隋公杨坚讨平之齐范阳王高绍义叛入突厥齐诸行台州镇悉降闗东平合州五十五郡一百六十二县三百八十五户三十万二千五百二十八口二千万六千八百八十六乃于河阳及幽青南兖豫徐北定州置縂管府相并二总管各置宫及六府官癸丑诏自伪武平三年以来河南诸州人伪齐破掠为奴婢者不问公私并放免之其住在淮南者亦即聼还愿住淮北者可随便安置癃疾孤老不能自存者所在矜恤乙夘车驾发自邺三月壬午诏山东诸州各举士夏四月乙巳至自东伐列齐主于前其王公等并从车舆旌旗及器物以次陈于其后大驾布六军备凯乐献俘于太庙京邑观者皆称万歳戊申封齐主为温国公庚戌大防羣臣及诸蕃客于露寝乙夘废蒲陜泾宁四州总管己巳享太庙诏分遣使人廵方抚慰观风省俗五月丁丑以柱国谯王俭为大冡宰庚辰以上柱国公亮为大司徒郑公逹奚震为大宗伯梁公侯莫陈芮为大司马柱国应公独孤永业为大司宼郧公韦孝寛为大司空辛巳大醮于正武殿以报功己丑祀方丘诏曰往者冡臣专任制度有违正殿别寝事穷壮丽非直雕墙峻宇深戒前王而缔构敞有逾清庙不轨不物何以示后兼东夏初平人未见德率先海内宜自朕始其露寝会义崇信含仁云和思齐诸殿等农隟之时悉可毁撤雕斵之物并赐贫民缮造之物务从卑朴戊戌诏曰京师宫殿已从撤毁并邺二所华侈过度诚复作之非我岂容因而弗革诸堂殿壮丽并宜除荡甍宇杂物分赐穷人三农之隟别渐营构止蔽风雨务在卑狭庚子陈人来聘是月青城门无故自崩六月辛亥御正武殿录囚徒甲子东廵丁卯诏曰自今不得娶母同姓以为妻妾秋七月丙戌行幸洛州己丑诏山东诸州举有才望者赴行在所共论政事得失八月壬寅议权衡度量颁于天下其不依新式者悉追停之诏曰以刑止刑以轻代重罪不及嗣皆有定科杂役之徒独异常宪一从罪配百代不免罚既无穷刑何以措凡诸杂戸悉放为百姓配杂之科因之永削甲子郑州献九尾狐皮肉销尽骨体犹具帝曰瑞应之来必昭有德若使五品时序四海和平家识孝慈乃能致此今无其时恐非实录乃令焚之九月壬申以柱国邓公窦炽申公李穆为上柱国戊寅初令庶人以上非朝祭之服唯得衣绸绵绸丝布圎绫纱绢绡葛布等九种壬辰诏东土诸州儒生明一经以上并举送州郡以礼发遣冬十月戊申行幸邺宫戊午改德皇帝于冀州帝服缌哭于太极殿百官素服哭是月诛温公高纬十一月壬申封皇子充为道王兑为蔡王癸酉陈将吴明彻侵吕梁徐州总管梁士彦与战不利退守徐州遣上大将军郯公王轨讨之是月稽胡反遣齐王宪讨平之诏自永熙三年七月以来十月以前东土人被钞在化内为奴婢者及平江陵日良人没为奴婢者并免同人伍诏曰正位于中有圣通典质文相革损益不同五帝则四星之象三王制六宫之数刘曹已降等列弥繁选择徧于生灵命秩方于庶职椒房丹地有众如云本由嗜欲之情非闗风化之义朕运当浇季思复古始赞后庭事从简约可置妃二人世妇三人御妻三人自兹以外宜悉减省己亥晦日有蚀之初行刑书要制持杖羣彊盗一疋以上不持杖羣彊盗五疋以上监临主掌自盗二十疋以上小盗及诈请官物三十疋以上正长隠五戸及十丁以上隠地三顷以上皆至死刑书所不载者自依律科十二月北营州刺史髙寳宁据州反庚申行幸并州宫移并州军人四万戸于闗中戊辰废并州宫及六府是歳吐谷浑百济并遣使朝贡   宣政元年春正月癸酉吐谷浑伪赵王他娄屯来降壬午行幸邺宫辛夘幸懐州癸巳幸洛州诏于懐州置宫二月甲辰柱国大冡宰谯王俭薨丁巳车驾至自东廵乙丑以上柱国越王盛为大冡宰陈王纯为雍州牧三月戊辰于蒲州置宫废同州及长春二宫壬申突厥遣使朝贡甲戌初服常冠以皂纱为之加簮而不施缨其制若今之折角巾也上大将军王轨破陈师于吕梁禽其将吴明彻等俘斩三万余人丁亥诏柱国豆卢宁征江南武陵南平等郡所有士庶为人奴婢者悉依江陵放免壬辰改元夏四月壬子初令遭父母丧者聼终制庚申突厥入宼幽州五月己丑帝总戎北伐遣柱国原公姬愿东平公宇文神举等五道俱入发闗中公私马驴悉从军癸巳帝不豫止于云阳宫丙申诏停诸军六月丁酉帝疾甚还宫其夜崩于乗舆时年三十六遗诏王公以下爰及庶寮辅导太子及丧事资用须使俭而合礼随吉即讫公除四方士庶各三日哭妃嫔无子者悉放还家羣臣上尊谥曰武皇帝庙称髙祖己未于孝陵帝沈毅有智谋初以晋公防专权常自晦迹人莫测其深浅及诛防之后始亲万机尅已厉精聼览不怠用法严整多所罪杀号令恳恻唯属意于政群下畏服莫不肃然性既明察少于恩惠凡布懐立行皆欲逾越古人身衣布袍寝布被无金寳之饰诸宫殿华绮者皆彻毁之改为土阶数尺不施栌栱其雕文刻锦绣纂组一皆禁防后宫嫔御不过十余人劳谦接下自彊不息以海内未康锐情教习至于校兵阅武歩行山谷履渉勤苦皆人所不堪平齐之役见军士有跣行者帝亲脱靴以赐之每宴会将士必自执杯劝酒或手付赐物至于征伐之处躬在行阵性又果决能防大事故能得士卒死力以弱制彊破齐之后遂欲穷兵极武平突厥定江南一二年间必使天下一统此其志也武帝保定五年天和六年建德六年宣政元年即位十八年   宣皇帝讳赟字干伯武帝长子也母曰李太后武成元年生于同州保定元年五月丙午封鲁国公建德元年四月癸巳武帝亲告庙冠于阼阶立为皇太子二年诏皇太子廵抚西土文宣后崩武帝谅闇诏太子总朝政五旬而罢武帝每廵幸四方太子常留监国五年二月又诏太子廵西土因讨吐谷浑宣政元年六月丁酉武帝崩戊戌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甲子诛上柱国齐王宪閠月乙亥诏山东流人新复业及突厥侵掠家口破亡不能存济者给复一年立妃杨氏为皇后辛巳以上柱国赵王招为太师陈王纯为太傅柱国代王逹滕王逌卢公尉迟运薛公长孙览并为上柱国是月幽州卢昌期据范阳反诏柱国东平公宇文神举讨平之秋七月乙巳享太庙丙午祀圎丘戊申祀方泽庚戌以小宗伯岐公斛斯征为大宗伯壬戌以南兖州总管隋公杨坚为上柱国大司马癸亥尊所生李氏为帝太后八月丙寅夕月于西郊长安万年二县人居京城者给复三年壬申幸同州遣大使巡察诸州制九条宣下州郡其母族絶服外者聼婚以上柱国薛公长孙览为大司徒柱国杨公王谊为大司空丙戌以柱国永昌公椿为大司宼九月丁酉以柱国宇文盛张掖公王杰枹罕公辛威郧国公韦孝寛并为上柱国庚戌封皇弟元为荆王诏诸应拜者皆以三拜成礼冬十月癸酉至自同州戊子百济遣使朝贡十一月己亥讲武于道会苑帝亲擐甲胄是月突厥犯邉围酒泉杀掠吏士十二月甲子以柱国毕王贤为大司空己丑以上柱国河阳总管滕王逌为行军元帅伐陈免京师见徒并令从军大象元年春正月己丑受朝于露门帝服通天冠绛纱袍羣臣皆服汉魏衣冠大赦改元为大成初置四辅官以大冢宰越王盛为大前疑蜀公尉迟迥为大右弼申公李穆为大左辅大司马隋公杨坚为大后丞癸夘封皇子衍为鲁王甲辰东廵丙午以柱国常山公于翼为大司徒辛亥以柱国许公宇文善为大宗伯戊午行幸洛阳立鲁王衍为皇太子二月癸亥诏曰河洛之地书称朝市自魏氏失驭城阙为墟我太祖受命酆镐有懐光宅髙祖往巡东夏布政此宫朕以眇身祗承寳运虽庶几聿修之志敢忘燕翼之心一昨驻跸金墉备尝游览百王制度基址尚存今若因修为功易立宜命邦事修复旧都奢俭取文质之间功役依子来之义北瞻河内咫尺非遥前诏经营今宜停罢于是发山东诸州兵增一月功为四十五日役起洛阳宫常役四万人以迄晏驾并移相州六府于洛阳称东京六府杀柱国徐州总管郯公王轨停南讨诸军以赵王招女为千金公主嫁于突厥乙亥行幸邺丙子初令总管刺史行兵者加持节余悉罢之辛巳诏传位于皇太子衍大赦改元大成为大象帝于是自称天元皇帝所居称天台冕二十有四旒车服旗鼓皆以二十四为节内史御正皆置上大夫皇帝衍称正阳宫置纳言御正诸衞防官皆凖天台尊皇太后为天元皇太后癸未日出将入时其中并有乌色太如鸡卵经四日乃灭戊子以大前疑越王盛为太傅大右弼蜀公尉迟迥为大前疑代王逹为大右弼辛夘诏徙邺城石经于洛阳又诏洛阳凡是元迁戸并聼还洛州此外欲住者聼之河阳幽相豫毫青徐七总管受东京六府处分三月庚申车驾至自东廵大陈军伍亲擐甲胄入自青门皇帝衍备法驾从百官迎于青门外是时骤雨仪卫失容辛酉封赵王招第二子贳为永康县王夏四月壬戌朔有司奏言日蚀不视事过时不蚀乃临轩立妃朱氏为天元帝后癸亥以柱国毕王贤为上柱国己巳享太庙壬午大醮于正武殿五月辛亥以洺州防国郡为赵国齐州济南郡为陈国丰州武当安富二郡为越国潞州上党郡为代国荆州新野郡为滕国邑各一万戸令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代王逹滕王逌并之国是月遣使简视京城及诸州士庶女充选后宫突厥宼并州六月咸阳有池水变为血征山东诸州人修长城秋七月庚寅以大司空毕王贤为雍州牧大后丞隋公杨坚为大前疑柱国荣阳公司马消难为大后丞丙申纳大后丞司马消难女为正阳宫皇后己酉尊帝太后李氏为天皇太后壬子改天元帝后朱氏为天皇后立妃元氏为天右皇后妃陈氏为天左皇后八月庚申幸同州壬申还宫甲戌以天左皇后父大将军陈山提天右皇后父开府元晟并为上柱国初武帝作刑书要制用法严重及帝即位恐物情未附除之至是为刑经圣制其法深刻大醮于正武殿告天而行焉壬午以上柱国雍州牧毕王贤为太师上柱国郇公韩建业为大左辅是月所在螘羣闘各四五尺死者十八九九月己夘以酆王贞为大冢宰上柱国郧公韦孝寛为行军元帅率行军总管公亮郕公梁士彦伐陈遣御正杜果使于陈冬十月壬戌幸道会苑大醮以髙祖武皇帝配醮初复佛象及天尊象帝与二象俱南坐大陈杂戱令京城士庶纵观是月相州人段德举谋反伏诛十一月乙未夜行幸同州壬寅还宫乙巳初铸永通万国钱以一当千与五行大布并行是月韦孝寛拔寿阳杞国公亮拔黄城梁士彦拔广陵陈人退走于是江北尽平十二月戊午以灾异屡见帝御路寝见百官下诏罪已将避正寝减膳彻悬于是舍仗衞往天兴宫百官上表劝复寝膳许之甲子还宫御正武殿集百官及宫人内外命妇大列妓乐又纵胡人乞寒用水浇沃以为戏乐乙丑行幸洛阳帝亲御驿马日行三百里四皇后及文武侍衞数百人并乗驿以从令四后方驾齐驱或有先后便加谴责人马顿仆相属于道己夘还宫   二年春正月丁亥帝受朝于道会苑癸巳享太庙乙巳造二扆画日月象以置左右戊申雨雪雪上又雨细黄土移时乃息乙夘诏江右诸州新附人给复二十年初税入市者人一钱二月丁巳帝幸露门学行释奠礼戊午突厥遣使献方物且逆千金公主乙丑改制诏为天制勑为天勑尊天元皇太后为天元上皇太后天皇太后李氏曰天元圣皇太后癸未立天元皇后杨氏为天元太皇后天皇后朱氏为天大皇后天右皇后元氏为天右太皇后天左皇后陈氏为天左太皇后正阳宫皇后直称皇后是月洛阳有秃鹙鸟集新太极殿前荣州有黑龙见与赤龙鬭于汴水侧黑龙死三月丁亥赐百官及百姓大酺诏进封孔子为邹国公邑数凖旧并立后承袭别于京师置庙以时祭享戊子行军总管公亮举兵反行军元帅韦孝寛获而杀之辛夘行幸同州増正前驱式道为三百六十重自应门至赤防泽数十里间幡旗相蔽鼓乐俱作又令虎贲持钑马上称警跸以至同州乙未改同州宫为天成宫庚子车驾至自同州诏天台侍衞皆着五色及红紫绿衣以杂色缘名曰品色衣有大事与公服间服之壬寅诏内外命妇皆执笏其拜宗庙及天台皆俛伏甲辰初置天中大皇后立天左大皇后陈氏为天中大皇后立妃尉迟氏为天左大皇后夏四月己巳享太庙己夘以旱故降见囚死罪以下壬午幸中山祈雨至咸阳宫雨降甲申还宫令京城士女于衢巷作音乐以迎五月甲午帝备法驾幸天兴宫乙未帝不豫还宫诏扬州总管隋公杨坚入侍疾丁未追赵越陈代滕五王入朝己酉大渐御正下大夫刘昉与内史上大夫郑译矫制以隋公杨坚受遗辅政是日帝崩于天德殿时年二十二谥宣皇帝七月丙申定陵帝之在东宫也武帝虑其不堪承嗣遇之甚严朝见进止与诸臣无异虽隆寒盛暑亦不得休息性嗜酒武帝遂禁醪醴不许至东宫帝每有过輙加捶扑尝谓之曰古来太子被废者几人余儿岂不堪立邪于是遣东宫官属录帝言语动作毎月奏闻帝惧威严矫情修饰以是恶不外闻嗣位之初方逞其欲大行在殡曽无戚容即通乱先帝宫人才逾年便恣声乐采择天下子女以充后宫好自矜夸饰非拒諌禅位之后弥复骄奢躭酗于后宫或旬日不出公卿近臣请事者皆附阉官奏之所居宫殿帷帐皆饰以金玉珠寳光华炫耀极丽穷奢及营洛阳宫虽未成毕其规摹壮丽逾于汉魏逺矣唯自尊崇无所顾惮国典朝仪率情变改后宫位号莫能详录每对臣下自称为天以五色土涂所御天德殿各随方色又于后宫与皇后等列坐用宗庙礼器罇彛珪瓉之属以次食焉又令羣臣朝天台者致斋三日清身一日车旗章服倍于前王之数既自比上帝不欲令人同已常自带绶及冠通天冠加金附蝉顾见侍臣武弁上有金蝉及王公有绶者并令去之又不聼人有髙者大者之称诸姓髙者改为姜九族称髙祖者为长祖曽为次长祖官称名位凡谓上及大者改为长有天者亦改之又令天下车皆浑成为轮禁天下妇人皆不得施粉黛唯宫人得乗有辐车加粉黛焉西阳公温公亮之子即帝从祖兄其妻尉迟氏有容色因入朝帝遂饮以酒逼而媱之亮闻之惧谋反才诛温即追尉迟氏入宫初为妃寻立为皇后每左右侍臣论议唯欲兴造革易未尝言及政事其后游戏无常出入不节羽仪仗衞晨出夜还或幸天兴宫或游道防苑陪侍之官皆不堪命散乐杂戏鱼龙烂漫之伎常在目前好令京城少年为妇人服饰入殿歌舞与后宫观之以为喜乐摈斥近臣多所猜怨又吝于财略无赐与恐羣臣规谏不得行已之志常遣左右密伺察之动止所为莫不抄录小有乖违輙加其罪自公卿以下皆被楚挞其间诛戮黜免者不可胜言每捶人皆以百二十为度名曰天杖宫人内职亦如之后妃嫔御虽被宠嬖亦多被杖背于是内外恐惧民不自安皆求茍免莫有固志重足累息以逮于终矣   宣帝大象二年即大成元年改大象   静皇帝讳衍后改名阐宣帝之长子也母曰朱皇后建德二年六月生于东宫大象元年正月癸卯封鲁王戊午立为皇太子二月辛巳宣帝于邺宫传位授帝居正阳宫   二年五月乙未宣帝寝疾诏帝入宿露门学己酉宣帝崩帝入居天台废正阳宫大赦停洛阳宫作庚戌上天元上皇太后尊号为太皇太后天元圣皇太后李氏为大帝太后天元大皇后为皇太后天大皇后朱氏为帝太后其天中大皇后陈氏天右大皇后元氏天左大皇后尉迟氏并出俗为尼以柱国汉王赞为上柱国右大丞相上柱国扬州总管隋公杨坚为假黄钺左大丞相柱国秦王防为上柱国帝居谅闇百官縂已以听于左大丞相壬子以上柱国郧公韦孝寛为相州总管罢入市税钱六月戊午以柱国许公宇文善神武公窦毅修武公莫陈琼大安公阎庆并为上柱国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代王逹滕王逌来朝庚申复佛道二教辛酉以柱国公赞燕公于实郜公贺拔伏防并为上柱国甲子相州总管尉迟迥举兵不受代诏发闗中兵即以韦孝寛为行军元帅讨之柱国毕王贤以谋执政被诛以上柱国秦王贽为大冡宰公椿为大司徒己巳诏南定北光衡巴四州人为宇文亮抑为奴婢者并免之甲戌有赤气起西方渐东行徧天庚辰罢诸鱼池及山泽公禁者与百姓共之以柱国蒋公梁睿为益州总管秋七月甲申突厥送齐范阳王高绍义庚寅申州刺史李惠起兵庚子诏赵陈越代滕五王入朝不趋劔履上殿荣州刺史邵公宇文胄举兵遣大将军杨素讨之青州总管尉迟纲举兵丁未隋公杨坚都督内外诸军事己酉郧州总管司马消难举兵以柱国杨公王谊为行军元帅讨之壬子赵王招越王盛以谋执政被诛癸丑封皇弟衎为莱王术为郢王是月豫州防州诸蛮各帅种落反八月庚申益州总管王谦举兵不受代即以梁睿为行军元帅讨之庚午韦孝寛破尉迟迥于邺迥自杀相州平移相州于安阳其邺城及邑毁废之丙子以汉王赞为太师以上柱国并州总管申公李穆为太傅以宋王实为大前疑以秦王贽为大右弼以燕公于实为大左辅己卯以尉迟迥平大赦庚辰司马消难拥众以鲁山甑山二镇奔陈遣大将军元景山追撃之郧州平沙州氐帅开府杨永安聚众反应王谦遣大将军逹奚儒讨之杨素破宇文胄于荣阳斩之以上柱国神武公窦毅为大司马以齐公于智为大司空废相青荆金晋梁州六总管九月丙戌废河阳总管为镇洛州以小宗伯竟陵公杨慧为大宗伯壬辰废皇后司马氏为庶人戊戌以柱国杨公王谊为上柱国庚戌以柱国常山公于翼化政公宇文忻并为上柱国壬子丞相去左右号隋公杨坚为大丞相冬十月甲寅日有蚀之壬戌陈王纯以怨执政被诛大丞相隋公杨坚加大冡宰五府总于天官戊寅梁睿破王谦斩之传首京师益州平十一月甲辰逹奚儒破杨永安沙州平丁未上柱国郧公韦孝寛薨十二月壬子以柱国蒋公梁睿为上柱国丁巳以柱国防公杨雄普安公贺兰謩郕公梁士彦上大将军新宁公叱列长义武乡公崔度大将军中山公宇文恩濮阳公宇文述渭原公和干子任城公王景渔阳公杨锐上开府广宗公李崇陇西公李询并为上柱国庚申以柱国楚公豆卢勣为上柱国癸亥诏曰太祖受命龙德犹潜三分天下志扶魏室多所改作冀允上元文武羣官赐姓者众本殊国邑实乖胙土不歆非类异骨肉而共烝尝不爱其亲嗟行路而叙昭穆且神征革姓本为歴数有归天命在人推譲终而弗获故君临区宇累世于兹可不仍遵谦挹之防乆行权宜之制诸改姓者悉宜复旧甲子大丞相隋公杨坚进爵为王以郡为隋国己巳以柱国沛公郑译为上柱国辛未代王达滕王逌并以谋执政被诛壬申以大将军长宁公杨勇为上柱国大司马以小冡宰始平公元孝矩为大司宼   大定元年春正月壬午改元丙戌诏戎秩上开府以上职事下大夫以上外官刺史以上各举贤良二月甲子帝逊位于隋居于别宫隋氏奉帝为介国公邑万戸车服礼乐一如周制上书不称表答表不称诏有其文事竟不行隋开皇元年五月壬申帝崩时年九歳隋志也谥曰静皇帝防陵   静帝大定元年   右后周五主二十五年禅于隋   通志卷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隋纪第十八   文帝 帝 恭帝   高祖文皇帝姓杨氏讳坚小名那罗延本农华隂人汉太尉震之十四世孙也震八世孙燕北平太守铉铉子元夀魏初为武川鎭司马因家于神武树頽焉元夀生太原太守惠嘏惠嘏生平原太守烈烈生宁逺将军祯祯生皇考忠初祯属魏末丧乱避地中山结义徒以讨鲜于修礼遂死之周保定中皇考着勲追赠柱国大将军少保兴城郡公皇考美须髯身长七尺八寸状貎瓌伟武艺絶伦识量深重有将帅之畧年十八客游泰山防梁兵陷郡国没江南及北海王元颢入洛乃与俱归颢败尔朱度律召为帐下统军后从独孤信屡有军功又与信从魏孝武西迁东魏荆州刺史辛纂据穰城皇考从信讨之与都督康洛儿元长生乘城而入弯弓大呼斩纂以徇城中慑服居半嵗以东魏之逼与信俱归周文帝召居帐下尝从周文狩于龙门皇考独当一猛虎左挟其腰右防其舌周文壮之北台谓猛虎为揜于因以字之从禽窦泰破沙苑阵封襄武县公河桥之役皇考与壮士五人力战守桥敌人不敢进又与李逺破黑水稽胡并与怡峯解玉璧围以功歴云洛二州刺史芒山之战先登防阵除大都督及侯景度江梁氏丧败周文将经畧乃授皇考都督荆州等十五州诸军事鎭穰城梁雍州刺史岳阳王萧詧虽曰称藩而尚怀贰心皇考自樊城观兵汉濵易旗递进实二千骑詧登楼望之以为三万惧而服焉又攻梁随郡尅之获其守桓和所过城戍望风请服进围安陆梁司州刺史桞仲礼恐安陆不守驰归赴援诸将恐仲礼至则安陆难下请急攻之皇考曰仲礼已在近路吾以竒兵袭之一举必尅则安陆不攻自拔诸城可传檄而定于是选骑二千衔枚夜进遇仲礼于漴头禽之悉俘其众安陆竟陵并降梁元帝大惧送子方略为质并送载书请魏以石城为限梁以安陆为界皇考乃旋师进爵陈留郡公位大将军十七年梁元帝逼其兄邵陵王纶纶送质于齐欲来冦梁元帝密报周文遣皇考讨之禽纶数其罪杀之初皇考禽桞仲礼遇之甚厚仲礼至京反谮皇考言在军大取金寳周文以皇考功重不问然皇考悔不杀仲礼故至此杀纶皇考间嵗再举尽定汉东地甚得新附心魏防帝赐姓普六茹氏行同州事及于谨伐江陵皇考为前军屯江津遏其走路梁人束刃于象鼻以战皇考射之二象反走江陵平周文立萧詧为梁主令皇考鎭穰城周孝闵践阼入为小宗伯及司马消难请降皇考与柱国逹奚武援之入齐境五百里前后遣三使报消难皆不反命及去北豫州三十里武疑有变欲还皇考曰有进死无退生独以千骑夜趣城下候门开而入乃驰遣召武时齐鎭城伏敬逺勒甲士三千据东陴举烽严警武惮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财寳以消难先归皇考以三千骑殿到洛南皆解鞍而卧齐众来追至于洛北皇考谓将士曰但饱食今在死城贼必不敢度水食毕齐兵阳若度水皇考驰将击之齐兵不敢逼遂徐引而还武叹曰达奚武自言是天下健儿今日服矣进位柱国大将军武成元年进封隋国公邑万户别食竟陵县一千户收其租赋保定二年为大司空时朝议与突厥伐齐公卿以齐兵彊国冨斛律明月不易可当兵非十万众不可皇考独曰万骑足矣明月竖子亦何能为三年乃以皇考为元帅大将军杨纂李穆王杰尔朱敏及开府元夀田慕容近等皆焉又令达奚武帅步骑三万自南道进期会晋阳皇考乃留敏据什贲游兵河上皇考出武川过故宅祭先人飨将士席卷二十余城齐人守陉岭之隘皇考纵竒兵大破之留杨纂屯灵邱为后拒突厥木杆可汗控地头可汗歩离可汗等以十万骑来会四年正月朔攻晋阳时大雪风寒齐人乃悉其精鋭鼔噪而出突厥引上西山不肯战众失色皇考乃率七百人歩战死者十四五以武后期乃班师齐人亦不敢逼突厥乃纵兵大掠自晋阳至平城七百余里人畜无遗周武帝拜皇考为太傅晋公护以其不附已以为泾州总管是嵗大军又东伐晋公护出洛阳令皇考出沃野以应接突厥时军粮少诸将忧之皇考曰当权以济事耳乃招诱稽胡首领咸令在坐使王杰盛军容鸣鼓而出皇考阳怪问之杰曰大冢宰已至洛阳天子闻银夏间胡扰动故使杰就攻除之又令突厥使者驰告曰可汗更入并留兵马十万在长城下故令问公若有稽胡不服欲来共破之坐者皆惧皇考慰喻遣之于是归命馈输塡积属晋公护先退皇考亦罢兵而还鎭又以政绩称诏赐钱三千万布五百疋谷二千斛以疾还京周武帝及晋公护屡临视焉薨赠太保都督同朔等十二州军事同州刺史本官如故諡曰桓公开皇元年追尊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帝武元皇帝之长子也皇妣曰吕氏以周大统七年六月癸丑夜生帝于冯翊波若寺有紫气充庭时有尼来自河东谓皇妣曰此儿所从来甚异不可于俗间处之乃将帝舍于别舘躬自抚养皇妣抱帝忽见头上出角徧体起鳞坠帝于地尼自外见曰已惊我儿致令晩得天下帝龙颔额上有五柱入顶目光外射有文在手曰王字长上短下沈深严重初入大学虽至亲昵不敢狎也年十四京兆尹薛善辟为功曹十五以皇考勲授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成纪县公十六迁骠骑大将军加开府周文帝见而叹曰此儿风骨非世间人明帝即位授右小宗伯进封大兴郡公明帝常遣善相者来和视帝和诡对曰不过柱国既而私谓帝曰公当为天下君必大诛杀而后定周武帝即位迁小宗伯出为随州刺史进位大将军后征还遇皇妣寝疾三年昼夜不离左右以纯孝称宇文防执政尤忌帝屡将害焉赖大将军侯伏侯寿等救防以免后袭爵隋国公周武既为皇太子聘帝长女为妃益加礼重齐王宪言于周武曰普六茹坚相貎非常臣每见之不觉自失恐非人下请早除之周武曰此止可为将耳内史王轨骤谏曰皇太子非社稷主普六茹坚有反相周武不悦曰必有天命将若之何帝甚惧深自晦匿后从周武平齐进柱国又与齐王宪破齐任城王湝于冀州除定州总管先是州城门久闭不行齐人自文宣时或请开之文宣不许曰当有圣人啓之及帝至而开之莫不惊异迁亳州总管周宣帝即位以后父徴拜上柱国大司马   大象元年迁大后丞右司武俄转大前疑周宣帝每廵幸恒委以居守时宣帝为刑经圣制其法深刻帝以法令滋章非兴化之道切谏不纳帝位望益隆宣帝颇以为忌时宣帝有四幸姬并为皇后争宠相毁宣帝每谓后曰必族灭尔家因召帝命左右曰若色动即杀之帝容色自若遂免   二年五月以帝为扬州总管将发暴足疾而止乙未宣帝不悆时静帝幼冲前内史上大夫郑译御正大夫刘昉以帝皇后之父众望所集遂矫诏引帝入侍疾因受遗辅政都督内外诸军事帝恐周武诸王在藩生变称赵王招将嫁女于突厥为词以征之己酉宣帝崩庚戌静帝诏帝假黄钺左大丞相百官总已而听焉以正阳宫为丞相府以郑译为长史刘昉为司马具置寮佐周宣时刑政峻酷者悉更以寛大之制天下归心矣六月赵王招陈王纯越王逹代王盛滕王逌并至长安相州总管尉迟迥自以宿将至是不能平遂举兵赵魏之士响应旬日间众至十余万宇文胄以荣州石愻以建州席毗以沛郡毗弟义罗以兖州皆应迥遣子质于陈以求援帝命上柱国郧公韦孝寛讨之雍州牧毕王贤及赵陈等五王谋作乱帝执贤斩之而掩赵王等罪因诏五王劒履上殿入朝不趋以安之时五王隂谋滋甚帝以酒肴造赵王观其指赵王伏甲于卧内帝赖元胄以免于是诛赵越二王八月庚午韦孝寛破尉迟迥斩之传首阙下余党悉平初迥之乱郧州总管司马消难据州应迥淮南州县多从之襄州总管王谊讨之消难奔陈荆郢羣蛮乘衅而起命亳州总管贺若谊讨平之先是上柱国王谦为益州总管亦拥众巴蜀以匡复为辞帝以东夏山南为事未遑致讨谦遂出劒口陷始州至是乃命上柱国梁睿讨平之传首阙下隳劒阁之险以絶奸乱之萌焉九月壬子周帝进帝大丞相十月周帝诏追赠皇曾祖烈为柱国太保都督徐兖等十州诸军事徐州刺史隋国公諡曰康皇祖祯为柱国太傅都督陜蒲等十三州诸军事同州刺史隋国公諡曰献皇考忠为上柱国太师大冢宰都督冀定等十三州诸军事雍州牧壬戌诛陈王纯周帝进帝大冢宰五府总于天官十一月辛未诛代王逹滕王逌十二月甲子周帝授帝相国总百揆去都督内外诸军事大冢宰之号进爵为王以隋州之崇业郧州之安陆城阳温州之冝人应州之平靖上明顺州之淮南士州之永川昌州之广昌安昌申州之义阳淮安息州之新蔡建安豫州之汝南临颍广宁初安蔡州之蔡阳郢州之汉东二十郡为隋国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备九锡之礼加玺绂逺游冠相国印绿綟绶位在诸侯王上隋国置丞相以下一依旧式帝再让乃授王爵十郡而已周帝诏进皇祖皇考爵并为王夫人为王妃   大定元年二月壬子下令曰以前赐姓皆复其旧甲寅帝受九锡之礼丙辰周帝又诏帝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舞八佾设钟簴宫县王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前后三让乃受俄而下诏依唐虞汉魏故事帝三让不许乃遣太傅上柱国国公椿奉册大宗伯大将军金城公赵煚奉皇帝玺绂于隋宫百官劝进帝乃受焉开皇元年春二月甲子自相府常服入宫备礼即皇帝位于临光殿设坛于南郊遣兼太傅上柱国邓公窦炽柴燎告天是日告庙大赦改元京师庆云见改周官依汉魏之旧制以柱国司马高颎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相国司録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吏部尚书相国内郎李德林为内史令上开府韦世康为礼部尚书上开府元晖为都官尚书开府户部尚书元岩为兵部尚书上仪同司宗长孙毗为工部尚书上仪同司会杨尚希为度支尚书雍州牧杨惠为左衞大将军乙丑追尊皇考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吕氏为元明皇后改周氏左社右庙制为右社左庙遣八使廵省风俗丙寅修庙社立王后独孤氏为皇后王太子勇为皇太子丁卯以大将军赵煚为尚书右仆射以上开府伊娄彦恭为右武侯大将军己巳以五千户封周帝介国公为隋室賔旌旗车服礼乐一如其旧上书不为表答表不称诏周氏诸王尽降为公辛未以皇弟同安郡公爽为雍州牧乙亥封皇弟邵国公慧为滕王同安公爽为衞王皇子鴈门公广为晋王俊为秦王秀为越王谅为汉王并州总管李穆为太师上柱国窦炽为太傅幽州总管于翼为太尉观国公田仁恭为太子太师武徳郡公桞敏为太子太保丁丑以晋王广为并州总管封陈留郡公智积为蔡王兴城郡公静为道王戊寅改东京府为尚书省发官牛五千头分赐贫人三月宣仁门槐树连理众枝内附壬午白狼国献方物丁亥诏犬马器翫口味不得献上戊子弛山泽禁己丑移盩厔连理树植于宫庭戊戌以太子少保苏威兼纳言吏部尚书庚子诏前代品爵悉依旧定丁未梁萧岿使其太宰萧岩来贺夏四月辛巳大赦戊戌太常散乐并免为编户禁杂乐百戏辛丑陈人来聘于周至而上已受禅致之介国是月发稽胡修筑长城二旬而罢五月戊午封防国公杨雄为广平王永康郡公杨为河间王辛未介公薨上举哀于朝堂諡曰周静帝六月癸未诏以初受命赤雀降祥推五徳相生为火色其郊及社庙依服冕之仪而朝会之服旗帜牺牲尽尚赤戎服尚黄秋七月乙卯上始服黄百寮毕贺八月壬午废东京官甲午遣乐安公元谐击吐谷浑于青海破而降之九月戊申遣使振给战亡者家庚午陈将周罗防攻陷胡墅萧摩诃冦江北辛未以越王秀为益州总管改封蜀王壬申以薛公长孙览宋安公元景山并为行军元帅伐陈仍令尚书左仆射高颎节度诸军是月行五铢钱冬十月乙酉百济王扶余昌遣使来贺授昌上开府仪同三司带方郡公戊子行新律壬辰行幸岐州十一月乙卯以永富郡公窦荣定为右武侯大将军遣兼散骑侍郎郑防使于陈己巳有流星声如隤墙光照于地十二月甲申以礼部尚书韦世康为吏部尚书庚子至自岐州壬寅高丽王高阳遣使朝贡授阳大将军辽东郡公太子太保桞敏卒是嵗靺鞨突厥阿波可汗沙鉢略可汗并遣使朝贡   二年春正月庚申陈宣帝殂辛酉置河北道行台尚书省于并州以晋王广为尚书令置河南道行台尚书省于洛州以秦王俊为尚书令置西南道行台尚书省于益州以蜀王秀为尚书令戊辰陈人遣使请和求归胡墅甲戍诏举贤良二月己丑诏以陈有丧命高颎等班师庚寅加晋王广左武衞大将军秦王俊右武衞大将军庚子京师雨土三月初命入宫殿门通籍戊申开渠引杜阳水于三畤原四月丁丑以宁州刺史窦荣定为左武侯大将军韩僧夀破突厥于鸡头山上柱国李充破突厥于河北山五月戊申以上开府长孙平为度支尚书己酉上以旱亲省囚徒其日大雨己未高宝宁冦平州突厥入长城庚申以豫州刺史皇甫绩为都官尚书甲子改传国玺曰受命玺丁卯制民年六十以上免课六月壬午以大府卿苏孝慈为兵部尚书甲申使使吊陈乙酉上柱国李充破突厥于马邑丙申诏迁都龙首山命左仆射高颎将作大匠刘龙钜鹿郡公贺娄子干太府少卿高龙义等创造新都秋七月癸巳诏新置都处坟墓令悉迁葬设祭仍给人功无主者命官为殡甲午行新令冬十月以撤毁故徙居东宫给内外宫人禄癸酉皇太子勇屯兵咸阳以备胡虏庚寅上疾愈享百寮于观徳殿赐钱帛皆任自取尽力以出辛卯以营新都副监贺娄子干为工部尚书十一月丙午初命为方阵战法及制军营图様下诸军府以拟征突厥十二月辛未上讲武于后园甲戍上柱国窦毅卒丙子名新都曰大兴城乙酉遣彭城公虞庆则屯化以备胡突厥冦周槃行军总管逹奚长儒为虏所败丙戍赐国子生经明者束帛丁亥亲録囚徒是嵗高丽百济并遣使朝贡   三年春正月庚子将迁新都大赦禁大刀长矟始令人以二十一成丁嵗役功不过二十日不役者收庸废远近酒坊罢盐井禁二月己巳朔日有蚀之癸酉陈人来聘突厥犯边癸未以左武衞大将军李礼成为右武衞大将军三月丁未上柱国鲜虞县公谢庆恩卒丙辰以雨故常服入新都京师承明里醴泉出丁巳诏购遗书于天下癸亥城榆闗夏四月己巳衞王爽大破突厥于白道山停筑原阳云内紫河等鎭而还上柱国建平郡公于义卒庚午吐谷浑冦临洮洮州刺史皮子信死之壬申以尚书右仆射赵煚兼内史令丁丑以滕王瓒为雍州牧庚辰行军总管隂夀大破高寳宁于黄龙甲申以旱故上亲祀雨师丙戍诏天下劝学行礼己丑陈郢州城主张子讥遣使请降上以和好不纳辛卯遣兼散骑常侍薛舒聘于陈癸巳上亲雩五月癸卯太尉任城公于翼薨行军总管李晃破突厥于摩那渡口乙巳梁太子萧琮来贺迁都辛酉亲祀方泽壬戍行军元帅窦荣定破突厥及吐谷浑于凉州赦黄龙死罪以下六月庚午封衞王爽子集为遂安郡王戊寅突厥遣使求和庚辰行军总管梁逺破吐谷浑于尔汗山斩其名王秋七月壬戍诏徃者山东河表经此妖乱孤城逺守多不自全济隂太守杜猷身陷贼徒命悬逆手郡省事范台珉倾产营护免其戮辱眷言诚节实有可嘉宜超爵赏用明沮劝台珉可大都督假湘州刺史丁卯日有蚀之八月壬午遣尚书右仆射高颎出宁州道吏部尚书虞庆则出原州道并为行军元帅以击胡戊子亲祀太社九月壬子幸城东观谷稼癸丑大赦冬十月甲戍废河南道行台省十一月发使廵省风俗庚辰陈人来聘陈主知帝貎异世人使副使袁彦图像而去甲午罢天下诸郡十二月乙卯遣兼散骑常侍唐令则使于陈戊午以刑部尚书苏威为户部尚书是嵗高丽突厥靺鞨并遣使朝贡   四年春正月甲子朔日有蚀之祀太庙辛未祀南郊壬申梁主萧岿来朝甲戍大射于北苑十日而罢壬午齐州水辛卯渝州获兽似麋一角同蹄壬辰班新歴二月乙巳上饯梁主于霸上庚戌行幸陇州突厥可汗阿史那玷厥率其属来降夏四月己亥敕总管刺史父母及子年十五以上不得将之官庚子以吏部尚书虞庆则为尚书右仆射瀛州刺史杨尚希为兵部尚书毛州刺史刘仁恩为刑部尚书五月癸酉契丹主莫贺弗遣使请降拜大将军六月庚子降囚徒壬子开通济渠自渭逹河以通运漕甲寅制官人非战功不授上柱国以下戎官以雍同华岐宜五州旱命无出今年租调戊午秦王俊来朝秋七月丙寅陈人来聘八月甲午遣十使廵省天下戊戍衞王爽来朝壬寅上柱国太傅邓公窦炽薨乙卯陈将夏侯苗请降上以通和不纳九月己巳上亲录囚徒庚午契丹内附甲戍以关中饥行幸洛阳冬十一月壬戍遣兼散骑常侍薛道衡使于陈甲戍改周十二月为腊蜡是嵗靺鞨及女国并遣使朝贡   五年春正月戊辰诏行新礼壬申诏罢江陵总管其后梁主请依旧许之三月戊午以尚书左仆射高颎为左领军大将军以上柱国宇文忻为右领军大将军夏四月甲午契丹遣使朝贡壬寅上柱国王谊谋反诛乙卯诏征山东大儒马荣伯等戊申车驾至自洛阳五月甲申初置义仓梁主萧岿殂遣上大将军元契使于突厥阿波可汗秋七月庚申陈人来聘壬午突厥沙鉢略可汗上表称臣八月甲辰河南诸州水遣户部尚书苏威振给之戊申有流星数百四散而下九月乙丑改鲍陂曰杜陂霸水曰滋水丙子遣兼散骑常侍李若使于陈冬十一月丁卯晋王广来朝十二月丁未降囚徒六年春正月甲子党项羌内附庚子班歴于突厥壬申使户部尚书苏威廵省山东二月乙酉山南荆浙七州水遣前工部尚书长孙毗振恤之丙戍制刺史上佐每嵗暮更入朝上考课丁亥发丁男十一万修筑长城二旬而罢庚子大赦三月己未洛阳男子高徳上书请帝为太上皇传位皇太子帝曰朕承天命抚育苍生日旰孜孜犹恐不逮岂学近代帝王事不师古传位于子自求逸乐哉癸亥突厥沙鉢略可汗遣使朝贡夏四月己亥陈人来聘秋七月辛亥河南诸州水乙丑京师雨毛如马騣尾长者二尺余短者有六七寸八月辛卯关内七州旱蠲其赋税遣散骑常侍裴世豪使于陈戊申上柱国太师申公李穆薨闰月丁卯皇太子镇洛阳辛未晋王广秦王俊并来朝丙子上柱国郕公梁士彦上柱国公宇文忻柱国舒公刘昉谋反伏诛上柱国许公宇文善有罪除名九月辛巳帝素服御射殿诏百寮射赐梁士彦三家资物丙戍上柱国宋安公元景山卒辛丑诏振恤大象以来死事之家冬十月己酉以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并州总管晋王广为雍州牧余官如故以兵部尚书杨尚希为礼部尚书癸丑置山南道行台尚书省于襄州以秦王俊为尚书令   七年春正月癸巳祀太庙乙未制诸州嵗贡三人二月丁巳祀朝日于东郊己巳陈人来聘壬申幸醴泉宫是月发丁男十万修筑长城二旬而罢夏四月庚戍于扬州开山阳渎以通运漕突厥沙鉢略可汗卒癸亥颁靑龙符于东方总管刺史西方以白虎南方以朱雀北方以元武甲戍遣兼散骑常侍杨周使于陈以户部尚书苏威为吏部尚书五月乙亥朔日有蚀之己卯陨石于武安滏阳间十余里秋七月己丑衞王爽薨八月庚申梁王萧琛来朝九月乙酉梁安平王萧岩掠于其国以奔陈辛卯废梁国曲赦江陵以梁王萧琛为柱国封莒国公冬十月庚申行幸同州以先帝所居故曲赦囚徒癸亥幸蒲州丙寅宴父老上极欢曰此间人物衣服鲜丽容止闲雅良由仕宦之乡陶染成俗也十一月甲午幸冯翊祠故社父老对诏失防上大怒免其县官而去戊戍车驾至自冯翊   八年春正月乙亥陈人来聘二月辛酉陈人冦陜州三月辛未上柱国陇西公李询卒甲戌遣兼散骑常侍程尚贤使于陈戊寅诏大举伐陈秋八月丁未河北诸州饥遣吏部尚书苏威振恤之九月癸巳嘉州言龙见冬十月己未置淮南行台省于夀春以晋王广为尚书令辛酉陈人来聘拘留不遣甲子有星孛于牵牛享太庙授律令晋王广秦王俊清河公杨素并为行军元帅以伐陈于是晋王出六合秦王出襄阳清河公杨素出信州荆州刺史刘仁恩出江陵冝阳公王世积出蕲春新义公韩擒虎出庐江襄邑公贺若弼出呉州洛藂公燕荣出东海合总管九十兵五十一万八千皆受晋王节度东接沧海西拒巴蜀旌旃舟檝横亘数千里仍曲赦陈国十一月丁卯车驾饯师诏购陈叔寳位上柱国万户公乙亥行幸定城陈师誓众丙子幸河东十二月车驾至自河东   九年春正月癸酉以尚书左仆射虞庆则为右衞大将军丙子贺若弼败陈师于蒋山获其将萧摩诃韩擒虎进师入建邺获陈主叔寳陈国平得州四十郡一百县四百户五十万口二百万癸巳遣使持节廵抚之二月乙未废淮南尚书省丙申制五百家为乡正一人百家为里长一人夏四月己亥幸骊山亲劳旋师乙巳三军凯入献俘于太庙以晋王广为太尉庚戍帝御广阳门宴将士颁赐各有差辛亥大赦以陈都官尚书孔范散骑常侍王瑳王仪御史中丞沈观等邪佞于其主以致亡灭皆投之边裔陈人普给复十年军人毕世免徭役擢陈之文武众才而用之官奴数千可归者归之其余尽以分赐将士及王公贵臣其资物皆于五垜赐王公以下大射毁所得秦汉三大钟越二大鼓又设亡陈女乐谓公卿等曰此声似啼朕闻之甚不喜故与公等一聼亡国之音俱为永鍳焉辛酉以吏部侍郎宇文防为刑部尚书宗正卿杨异为工部尚书壬戍诏曰今率土大同含生遂性兵可立威不可不戢刑可助化不可专行禁衞九重之余镇守四方之外戎旅军器皆冝停罢武力之子俱可学文民间甲仗悉皆除毁闰月丁丑颁木鱼符于总管刺史雌一雄一己卯以吏部尚书苏威为尚书右仆射六月乙丑以荆州总管杨素为纳言丁卯以吏部侍郎卢恺为礼部尚书时羣臣咸请封禅诏不许曰岂可命一将军除一小国以薄徳而封名山用虚言而干上帝耶八月壬戍以广平王雄为司空冬十一月壬辰定州刺史豆卢通等上表请封禅上不许庚子以右衞军大将军虞庆则为右武侯大将军右领军将军李安为右领军大将军甲寅降囚徒十二月甲子诏太常卿牛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秘书丞姚察通直郎虞世基等议定乐   十年春正月乙未以皇孙昭为河南王楷为华阳王二月庚申幸并州夏五月乙未诏以魏末丧乱兵士军人权置坊府居处无定自今军人可悉属州县垦田籍帐一同编户军府统领冝依旧式罢山东河南及北方缘边之地新置军府六月辛酉制人年五十免役折庸秋七月癸卯以纳言杨素为内史令庚戌上亲録囚徒辛亥高丽辽东郡公高阳卒八月壬申遣柱国韦洸上开府王景并持节廵抚岭南百越皆服九月丁酉至自并州冬十月甲子颁木鱼符于京官五品以上十一月辛卯幸国学颁赐各有差辛丑祀南郊是月婺州人汪文进会稽人高智慧苏州人沈元懀皆举兵反自称天子乐安蔡道人饶州呉代华永嘉沈孝彻泉州王国庆余杭杨寳英交阯李春等皆自称大都督诏内史令杨素讨平之是嵗吐谷浑契丹并遣使来朝贡   十一年春正月丁酉以平陈所得古器多为妖变悉命毁之丙午皇太子妃元氏薨上举哀于东宫文思殿二月戊午以大将军苏孝慈为工部尚书丙子以临颍令刘旷政绩尤异擢为莒州刺史辛巳晦日有蚀之夏五月乙巳以右衞将军元旻为左衞大将军秋八月壬申滕王瓒薨乙亥上柱国沛国公郑译卒是嵗高丽靺鞨并遣使朝贡突厥献七寳盌   十二年春正月己巳以蜀王秀为内史令兼右领军大将军以汉王谅为雍州牧右衞大将军秋七月乙巳尚书右仆射邳公苏威礼部尚书容城侯卢恺并坐事除名壬申晦日有蚀之八月甲戌制天下死罪诸州不得便决皆令大理覆之癸巳制宿衞者不得輙离所守丁酉上柱国楚公豆卢勣卒戊戍上亲录囚徒冬十月丁丑以遂安王集为衞王壬午祀太庙至太祖神主前帝流涕呜咽不自胜十一月辛亥祀南郊己未上柱国新义公韩擒虎卒甲子百寮大射于武徳殿十二月乙酉以内史令杨素为尚书右仆射是嵗突厥吐谷浑靺鞨并遣使朝贡   十三年春正月乙巳上柱国郇公韩建业卒壬子祀感生帝己未以信州总管韦世康为吏部尚书壬戍行幸岐州二月丙子诏营仁夀宫丁亥至自岐州己卯立皇孙暕为豫章王戊子晋州刺史南阳郡公贾悉逹隰州总管抚宁郡公韩延等以贿伏诛己丑制坐事去官者配防一年丁酉制私家不得隐藏纬侯图防夏五月癸亥诏禁人间撰集国史臧否人物秋七月戊辰晦日有蚀之九月丙辰降囚徒庚申封卲公杨纶为滕王冬十一月乙卯上柱国华隂公梁彦光卒是嵗契丹霫室韦靺鞨并遣使朝贡   十四年夏四月乙丑诏曰比命有司总令研究正乐雅声详定已讫冝即施用见行者停人间音乐流僻日久弃其旧体竞造繁声流宕不归遂以成俗冝加禁约务存其本五月辛酉京师地震关内诸州旱六月丁卯诏省府州县皆给廨田不得兴生与人争利秋七月乙未以邳公苏威为纳言八月辛未闗中大旱人饥行幸洛阳并命百姓山东就食冬闰十月甲寅诏曰梁齐陈徃皆创业一方绵歴年代既宗祀废絶祭奠无主兴言矜念良以怆然莒国公萧琮及高仁英陈叔寳等冝令以时世修祭祀所须器物有司给之乙卯制外官九品以上父母及子年十五不得从之官十一月壬戍制州县佐史三年一代不得重任癸未有星孛于角亢十二月乙未东廵狩   十五年春正月壬戍车驾次齐州亲问疾苦丙寅旅王符山庚午以嵗旱祀太山以谢愆咎大赦二月丙辰禁私家畜兵器关中缘邉不在其例禁河以东无得乘马丁巳上柱国蒋公梁睿卒三月乙未车驾至自东廵望祭五岳海渎丁亥幸仁夀宫夏四月己丑朔大赦甲辰以赵州刺史杨逹为工部尚书五月丁亥制京官五品以上佩铜鱼符六月戊子诏凿砥柱庚寅相州刺史豆卢通贡绫文布命焚之于朝堂辛丑诏名山未在祀典者悉命祀之秋七月甲戍遣邳公苏威廵省江南戊寅至自仁夀宫辛巳制九品以上官以理去官者并听执笏冬十二月戊子敇盗边粮一升以上皆斩籍没其家己丑诏文武官以四考更代是嵗吐谷浑林邑等国并遣使朝贡   十六年春二月丁亥封皇孙裕为平原王筠为安成王嶷为安平王恪为襄城王该为高阳王韶为建安王煚为颍川王夏六月甲午制工商不得进仕并州大蝗辛丑诏九品以上妻五品以上妾夫亡不得改嫁秋八月庚戍诏决死罪者三奏而后行刑冬十月己丑幸长春宫十一月壬子至自长春宫   十七年春二月癸未太平公史万嵗伐西宁克之庚寅行幸仁夀宫庚子上柱国王世积讨柱州贼李光仕平之三月丙辰诏诸司属官有犯聼于律令外斟酌决杖辛酉上亲録囚徒癸亥上柱国彭城公刘昶以罪伏诛庚午遣御史栁彧皇甫诞廵省河南北夏四月戊寅颁新歴五月庚申宴百寮于玉女泉班赐各有差己巳蜀王秀来朝闰月己夘羣鹿入殿门驯扰侍衞之内秋七月丁丑桂州人李世贤反遣右武侯大将军虞庆则讨平之丁亥并州总管秦王俊坐事免以王就第九月甲申车驾至自仁夀宫庚寅上谓侍臣曰庙庭设乐本以迎神斋祭之日触目多感当此之际何可为心在路奏乐礼为未允公卿冝更详之冬十月丁未颁铜虎符于骠骑车骑府戊申道王静薨庚午诏自今享庙日不须备鼓吹殿庭勿设乐县辛未京下大索十二月壬子上柱国右武侯大将军鲁公虞庆则以罪伏诛是嵗高丽突厥并遣使朝贡   十八年春正月辛丑诏曰呉越之人徃承俗所在之处私造大船因相聚结致有侵害江南诸州人间有船长三丈以上悉括入官二月甲辰幸仁夀宫丁巳以汉王谅为行军元帅水陆三十万伐高丽夏五月辛亥诏畜猫鬼蛊毒厌魅野道之家投于四裔六月丙寅诏黜高丽王高元官爵秋八月丙子诏京官五品以上总管刺史举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之士九月己丑汉王谅师遇疾疫而旋死者十二三庚寅敇舍客无公验者坐及刺史县令辛夘车驾至自仁夀宫冬十一月甲戍帝亲録囚徒癸未祀南郊十二月庚子上柱国夏州总管东莱公王景以罪伏诛是嵗自京师至仁夀宫置行宫十所宋陈亳曹戴颍等州水诏并免庸调   十九年春正月癸酉大赦戊寅大射于武徳殿二月己亥晋王广来朝甲寅幸仁夀宫夏四月丁酉突厥利可汗内附逹头可汗犯塞行军总管史万嵗击破之六月丁酉以豫章王暕为内史令秋八月癸卯上柱国尚书左仆射齐公高颎坐事免辛亥上柱国皖城公张威卒甲寅上柱国城阳公李彻卒九月乙丑以太常卿牛为吏部尚书冬十月甲午以突厥利可汗为啓民可汗筑大利城处其部落十一月有司言元年已来日渐长十二月乙未突厥都蓝可汗为部下所杀国大乱星陨于勃海   二十年春正月辛酉朔突厥高丽契丹并遣使朝贡二月丁丑无云而雷三月辛夘熙州人李英林反遣行军总管张衡讨之夏四月壬戍突厥犯塞以晋王广为行军元帅击破之乙亥天有声如写水自南而北六月丁丑秦王俊薨秋九月丁未车驾至自仁夀宫冬十月乙丑废皇太子勇及其诸子并为庶人杀柱国太平公史万嵗己巳杀左衞大将军五原公元旻十一月戊子以晋王广为皇太子天下地震京城大风雪十二月戊午诏东宫官属于皇太子不得称臣辛巳诏毁坏偷盗佛及天尊像岳镇海渎神形者以不道论沙门坏佛像道士坏天尊像以恶逆论   仁夀元年春正月乙酉朔大赦改元以尚书右仆射杨素为左仆射以纳言苏威为右仆射丁酉徙河南王昭为晋王突厥冦恒安遣柱国韩洪击之败焉以晋王昭为内史令辛丑诏曰投生殉节自古称难殒身王事礼加二等而世俗之徒不逹大义致命戎旅不入兆域兴言念此每深愍叹且入庙祭祀并不废阙何止坟茔独在其外自今战亡之徒冝入墓域二月乙夘朔日有蚀之夏五月己丑突厥男女九万余口来降壬辰骤雨震雷大风防木冝君湫水移于始平六月乙夘遣十六使廵省风俗乙丑废太学及州县学唯留国子一学取正三品以上子七十二人充生员颁舍利于诸州秋七月戊戍改国子为太学十一月己丑祀南郊十二月杨素击突厥大破之   二年春三月己亥幸仁夀宫夏四月庚戍岐雍二州地震秋七月丙戍诏内外官各举所知八月己巳皇后独孤氏崩九月丙戍车驾至自仁夀宫壬辰河北诸州大水遣工部尚书杨逹振恤之乙未上柱国襄州总管金水公周揺卒陇西地震冬十月壬子曲赦益州管内癸丑以工部尚书杨逹为纳言闰月甲申诏尚书左仆射杨素与诸术者刋定隂阳舛谬己丑诏左仆射越公杨素右仆射邳公苏威吏部尚书竒章公牛内史侍郎薛道衡秘书丞许善心内史舍人虞世基著作郎王劭等修定五礼壬寅献皇后于太陵十二月癸巳益州总管蜀王秀有罪废为庶人交州人李佛子举兵反遣行军总管刘方讨平之   三年春二月戊子以大将军蔡阳郡公姚辨为左武侯大将军夏五月癸夘诏曰六月十三日是朕生日其日令海内为武元皇帝元明皇后防屠六月甲午诏三年之丧依礼十三月而祥中月而禫用合圣人之意秋七月丁夘诏州县搜扬贤哲皆取明知古今通识安危究政教之本逹礼乐之原不限多少不得不举徴召将送必须以礼八月壬申上柱国检校幽州总管落藂公燕荣以罪伏诛九月壬戍置常平官甲子以营州总管韦冲为户部尚书十二月癸酉河南诸州水遣纳言杨逹振恤之   四年春正月丙辰大赦甲子幸仁夀宫夏四月乙夘上不豫六月庚午大赦有星入月中数日而退长人见于鴈门秋七月乙未日青无光八日乃复甲辰帝疾甚卧于仁夀宫与百寮辞诀上握手歔欷丁未崩于大寳殿时年六十四遗诏公卿大臣内外羣官勠力王室与皇太子广共安天下朕虽瞑目何所复恨国家大事不可限以常制其防礼所须才令周事务从节俭既公除悉遵旧典诸州总管刺史以下冝率其职不湏奔赴乙夘发丧河间杨栁四株无故黄落既而花叶复生八月丁夘梓宫至自仁夀宫丙子殡于大兴前殿十月乙夘于太陵同坟而异六士庻赴者皆聼入视陵内帝性严重有威容外质木而内明敏有大略初得政之始羣情不附诸子幼弱内有六王之谋外致三方之乱握彊兵居重镇者皆周之旧臣上推以赤心各尽其用不逾期月克定三边未及十年平一四海薄赋敛轻刑罚内修制度外抚戎夷每旦聼朝日昃忘倦居处服翫每事俭素令行禁止上下化之开皇仁夀之间丈夫不衣绫绮而无金玉之饰常服率多布帛装带不过以铜鐡骨角而已虽啬于财至于赏赐有功亦无所爱惜每乗舆四出路逄上表者驻马亲自临问或潜遣行人采聼风俗吏政得失民间疾苦无不留意尝遇闗中饥遣左右视百姓所食有得豆屑杂糠而奏之者上流涕以示羣臣深自咎责为之损膳而不御酒肉者殆将一期及东拜太山关中户口就食洛阳者道路相属帝敇斥侯不得輙有驱逼男女参厠于仗衞之间遇逄扶老携幼者輙引马避之慰勉而去至艰崄之处见负担者遽令左右扶助之其有将士战殁必加优赏仍令使者就家劳问自彊不息朝夕孜孜民庻殷繁帑藏充实虽未能致臻于至道亦足称近代之良主然雅性沈猜素无学术好为小数言神烛圣杖堪能疗病又信王劭觧石文以为已瑞不逹大体故忠臣义士莫得尽心竭辞其草创元勲及有功诸将诛夷获罪罕有存者又不悦诗书杨素由之希防遂奏除学校唯妇言是用废黜诸子逮于暮年持法尤峻喜怒失常果于杀戮尝令左右送西域朝贡使出关其人所经之处受牧宰小物馈鹦鹉麖皮马鞭之属闻而大怒又诣武库见署中芜秽不治于是执武库令及诸受遗者出开逺门外亲自临决死者数十人又徃徃潜令赂遗令史府史受者必死无所寛贷议者以此少之   高祖开皇二十年仁夀四年即位二十四年   皇帝讳广一名英小字阿高祖第二子也母曰文献独孤皇后上美姿仪少敏慧高祖及后于诸子中特所钟爱在周以高祖勲封鴈门郡公开皇元年立为晋王拜柱国并州总管时年十三防授武卫大将军进上柱国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大将军如故高祖令项城公歆安道公才李彻辅导之上好学善属文沈深严重朝野属望高祖密令善相者来和徧视诸子和曰晋王眉上双骨隆起贵不可言既而高祖幸上所居第见乐器多防絶又有尘埃若不用者以为不好声伎之翫上尤自矫饰当时称为仁孝尝观猎遇雨左右进油衣上曰士卒皆霑湿我独衣此乎乃令持去六年转淮南道行台尚书令其年征拜雍州牧内史令八年冬大举伐陈以上为行军元帅及陈平执陈湘州刺史施文庆散骑常侍沈客卿市令汤慧朗刑法监徐析尚书都令史暨慧以其邪佞有害于民斩之石阙下以谢三呉于是封府库资财无所取天下称贤进位太尉赐路车乘马衮冕之服元珪白璧各一双复拜并州总管俄而江南高智慧等相聚作乱徙上为州总管镇江都每嵗一朝高祖之祠太山也领武大将军明年归藩后数载突厥寇边复为行军元帅出灵武无虏而旋及太子勇废立上为皇太子是月当受册高祖曰吾以太兴公成帝业令上出舍太兴其夜烈风大雪地震山崩民舍多壊压死者百余口仁夀初奉诏廵抚东南是后高祖每避暑仁夀宫恒令上监国四年七月高祖崩上即位于仁夀宫八月奉梓宫还京师并州总管汉王谅举兵反诏尚书左仆射杨素讨平之九月乙巳以备身将军崔彭为左领军大将军十一月乙未幸洛阳丙申发丁男十数万掘堑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度河至浚仪襄城逹于上洛以置关防癸丑诏营建东京于雒阳十二月乙丑右武卫将军来防儿为右骁卫大将军戊辰以柱国李景为右武衞大将军以右衞率周罗睺为右武侯大将军   大业元年春正月壬辰朔大赦改元立妃萧氏为皇后改豫州为溱州洛州为豫州废诸州总管府丙申立晋王昭为皇太子丁酉以上柱国宇文述为左衞大将军上柱国郭衍为左武衞大将军延夀公于仲文为右卫大将军己亥以豫章王暕为豫州牧戊申发八使廵省风俗诏令荐拔淹滞申逹幽枉孝悌力田给以优复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量加赈济义夫节妇旌表门闾高年之老加其板授笃疾之徒给以侍丁其有名行显著操履修洁及学业才能一艺可取咸宜访采将身入朝所在州县以礼发遣其蠧政害民不便于时者使还之日具録奏闻己酉以呉州总管宇文防为刑部尚书二月己夘以尚书左仆射杨素为尚书令三月丁未诏尚书令杨素纳言杨逹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徙豫州郭下居民以实之戊申诏民下有知州县官人政治苛刻侵害百姓背公徇私不便于民者听诣朝堂封奏又于皂涧营显仁宫采海内竒禽异兽草木之类以实园苑徙天下富商大贾数万家于东京辛亥发河南诸郡男女七百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逹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庚申遣黄门侍郎王上仪同于士澄徃江南采木造龙舟鳯防黄龙赤舰楼船等数万艘夏四月癸亥大将军刘仲方击林邑破之五月庚戍户部尚书义丰侯韦冲卒甲子荧惑入太微秋七月丁酉制战亡之家给复十年丙午滕王纶卫王集并夺爵徙边闰七月甲子以尚书令杨素为太子太师安德王雄为太子太傅河间王为太子太保丙子诏诸孝秀在家及见入学者若有笃志好古耽典悦礼学行优敏堪膺时务所在采访具以名闻即当随其器能擢以不次若研精经术未愿进仕可依其艺业深浅门防高卑虽未升朝并量凖给禄其国子等学亦宜申明旧制教习生徒具为课试之法以尽砥砺之道八月壬寅上御龙舟幸江都以左武衞大将军郭衍为前军右武卫大将军李昞为后军文武官五品已上给楼舩九品已上给黄篾舳舻相接二百余里冬十月己丑赦江淮已南扬州给复五年旧总管内给复三年十一月己未以大将军崔仲方为礼部尚书   二年春正月辛酉东京成赐监督者有差以大理卿梁毗为刑部尚书丁夘遣十使并省州县二月丙戍诏尚书令杨素吏部尚书牛大将军宇文恺内史侍郎虞世基礼部侍郎许善心制定舆服始备辇辂及五时副车上常服皮弁十有二琪文官弁服佩玉五品已上给犊车通幰三公亲王加油络武官平巾帻袴褶三品以上给瓟槊下至胥吏服色各有差非庶人不得戎服戊戍置都尉官三月庚午车驾发江都先是太府少卿何稠太府丞云定兴盛修仪仗于是课州县送羽毛百姓求捕之网罗被水陆禽兽有堪氅眊之用者殆无遗类至是而成夏四月庚戍上自伊阙陈法驾备千乗万骑入于东京辛亥上御端门大赦天下免今年租赋癸丑以冀州刺史杨文思为民部尚书五月甲寅金紫光禄大夫兵部尚书李通坐事免乙夘诏自古以来贤人君子有功徳于民者并宜营立祠宇以时致祭坟垄之处不得侵践有司量为条式以闻六月壬子以尚书令太子太师杨素为司徒进封豫章王暕为齐王秋七月癸丑以衞尉卿衞元为工部尚书庚申制百官不得计考増级必有德行功能灼然显著者擢之壬戍擢藩邸旧臣鲜于罗等二十七人官爵有差甲戍皇太子昭薨乙亥上柱国司徒楚国公杨素薨八月辛邜封皇孙倓为燕王侗为越王侑为代王九月乙丑立秦王俊子浩为秦王冬十月戊子以灵州刺史叚文振为兵部尚书十二月庚寅诏自古以来帝王陵墓可给随近十户蠲其杂役以供守视   三年春正月癸亥敇并州逆人已流配而逃亡者所获之处即宜斩决丙子长星竟天出于东壁二旬而止是月武阳郡上言河水清二月己丑彗星见于东井文昌歴太陵五车北河入太微扫帝座前后百余日而止三月辛亥车驾还京师壬子以大将军姚辩为左卫将军癸丑遣羽骑朱寛使于流求国乙夘河间王薨夏四月庚辰诏曰古者帝王观风俗皆所以忧勤兆庶安集遐荒自蕃夷内附未遑亲抚山东经乱复加存恤今欲安辑河北廵省赵魏所司依式甲申颁律令大赦天下闗内给复三年壬辰改州为郡改度量衡并依古式改上柱国以下官为大夫甲午诏以孝悌徳行节义可称操履清洁彊毅正直执宪不挠学业优敏文才美秀及才堪将畧力有骁壮者为十科令文武有职事者五品已上依令十科举人有一于此不必求备朕当待以不次随才升用其见任九品已上官者不在举送之限丙申车驾北廵狩丁酉以刑部尚书宇文防为礼部尚书戊戍敇百司不得践暴禾稼其有须开为路者有司计地所收即以近仓酬赐务从优厚己亥至赤岸泽以太牢祭故太师李穆五月丁巳突厥启民可汗遣子拓特勒来朝戊午发河北十余郡丁男自太行山逹于并州以通驰道丙寅啓民可汗遣其兄子毗黎伽特勒来朝辛酉啓民可汗遣使请自入塞奉迎舆驾上不许癸酉有星孛于文昌上将星常皆动揺六月辛巳猎于连谷丁亥诏为高祖文皇帝别建庙宇以彰盛徳戊子次榆林郡丁酉啓民可汗来朝己亥吐谷浑高昌并遣使贡方物甲辰上御北楼观渔于河以宴百寮秋七月辛亥啓民可汗上表请变服袭冠带诏啓民赞拜不名位诸侯王上甲寅上于郡城东御大帐其下备仪卫建旌旗宴启民及其部落三千五百人奏百戱之乐赐启民及其部落各有差丙子杀光禄大夫贺若弼礼部尚书宇文防太常卿高颎尚书左仆射苏威坐事免发丁男百余万筑长城西距榆林东至紫河二旬而罢死者十五六八月壬午车驾发榆林乙酉启民饰庐清道以候乗舆帝幸其帐启民奉觞上夀宴赐极厚上谓高丽使者曰归语尔王当早来朝见不然者吾与啓民廵彼土矣皇后亦幸义成公主帐己丑启民可汗归蕃癸巳入楼烦闗壬寅次太原诏营晋阳宫九月己未次济源幸御史大夫张衡宅宴享极欢己巳至于东都壬申以齐王暕为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癸酉以户部尚书杨文思为纳言   四年春正月乙巳诏发河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永济渠引沁水南逹于河北通涿郡庚戍百寮大射于允武殿丁夘赐城内居民米各十石壬申以太府卿元夀为内史令鸿胪卿杨元感为礼部尚书癸酉以工部尚书卫元为右武侯大将军大理卿长孙炽为户部尚书二月己夘遣司朝谒者崔毅使突厥处罗致汗血马三月辛酉以将作大匠宇文恺为工部尚书壬戍百济倭赤土迦罗舍国并遣使贡方物乙丑车驾幸五原因出塞廵长城丙寅遣屯田主事常骏使赤土致罗罽夏四月丙午以离石之汾源临泉鴈门之秀容为楼烦郡起汾阳宫癸丑以河内太守张定和为左屯卫大将军乙夘诏于万夀戍为突厥意利珍豆啓民可汗置城造屋其帷帐牀褥以上随宜量给务从优厚五月壬申蜀郡获三足乌张掖获元狐各一秋七月辛巳发丁男二十余万筑长城自榆林谷而东乙未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破吐谷浑于曼头赤水八月辛酉亲祠恒岳河北道郡守毕集大赦天下车驾所经郡县免一年租调九月辛未征天下鹰师悉集东京至者万余人戊寅彗星出五车埽文昌至房而灭辛巳诏免长城役者一年租赋冬十月丙午诏立孔子后为绍圣侯令有司求其苖裔録以申上辛亥诏求周汉魏晋之胄绪并立后以存继絶之义乙夘颁新式于天下   五年春正月丙子改东京为东都癸未诏天下均田戊子上自东都还京师己丑制民间鐡义搭钩防刅之类皆禁絶之太守每嵗密上属官景迹二月戊戍次于阌乡诏祭古帝王陵及开皇功臣墓庚子制魏周官不得为防辛丑赤土国遣使贡方物戊申车驾至京师丙辰宴耆旧四百人于武徳殿颁赐各有差己未上御崇徳殿之西院愀然不悦顾谓左右曰此先帝所居寔用増感情所未安于此院之西别营一殿壬戍制父母聼随子之官三月己巳车驾西廵河右庚午有司言武功男子史永遵与从父昆弟同居上嘉之赐物一百段米二百石表其门闾乙亥幸扶风旧宅夏四月己亥大猎于陇西壬寅高丽吐谷浑伊吾并遣使来朝乙巳次狄道党项羗来贡方物癸亥出临津闗度黄河至西平陈兵讲武五月乙亥上大猎于延山长围周亘二千里庚辰入长宁谷壬午度星岭甲申宴羣臣于金山之上丙戍梁浩亹御马度而桥坏斩朝散大夫黄亘及督役者九人吐谷浑王率众保覆袁川帝分命内史元夀南屯金山兵部尚书叚文振北屯雪山太仆卿杨义臣东屯琵琶峡将军张夀西屯泥岭四面围之吐谷浑王伏允以数十骑遁出遣其名王诈称伏允保车我眞山壬辰诏右屯卫大将军张定和往捕之定和挺身挑战为贼所杀亚将栁武建击破之斩首数百级甲午其仙头王穷蹙率男女十余万口来降六月丁酉遣左光禄大夫梁黙右翊卫将军李琼等追吐谷浑王皆遇贼死之癸夘经大斗拔谷山路隘险鱼贯而出风霰晦暝与后宫相失士卒冻死者太半丙午次张掖辛亥诏诸郡学业该通才艺优洽膂力骁壮超絶等伦在官勤奋堪理政事立性正直不避彊御四科举人壬子高昌王麴伯雅来朝伊吾吐屯设等献西域数千里之地上大恱癸丑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等四郡丙辰上御观风行殿盛陈文物奏九部乐设鱼龙曼延宴高昌王吐屯设于殿上以宠异之其蛮夷陪列者三十余国戊午大赦天下开皇已来流配悉放还乡晋阳逆党不在此例陇右诸郡给复三年秋七月丁邜置马牧于青海渚中以求龙种无効而止九月癸未车驾入长安冬十月癸亥诏今嵗耆老赴集者可于近郡处置年七十已上疾患沈滞不堪居职即给赐帛送还本郡其官至七品以上者量给廪以终厥身十一月丙子车驾幸东都   六年春正月癸亥朔旦有盗数十人皆素冠练衣焚香持华自称弥勒佛入自建国门监门者皆稽首既而夺卫士仗将为乱齐王暕遇而斩之于是都下大索与相连坐者千余家丁丑角觝大戯于端门街天下竒伎异艺毕集终月而罢帝数微服徃观之己丑倭国遣使贡方物二月乙巳虎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击流求破之献俘万七千口颁赐百官乙邜诏以国初草创妄假茅土名实相乖自今已后唯有功勲乃得赐封仍令子孙承袭丙辰改封安徳王雄为观王河间王子庆为郇王庚申征魏齐周陈乐人悉配太常三月癸亥幸江都宫甲子以鸿胪卿史祥为左骁卫大将军夏四月丁未宴江淮已南父老颁赐各有差六月辛夘室韦赤土并遣使贡方物壬辰鴈门贼帅尉文通聚众三千保于莫壁谷遣鹰杨杨伯泉击破之甲寅制江都太守秩同京尹冬十月壬申刑部尚书梁毗卒壬子户部尚书银青光禄大夫长孙炽卒十二月己未左光禄大夫吏部尚书牛卒辛酉朱崖人王万昌举兵作乱遣陇西太守韩洪讨平之   七年春正月壬寅左武卫大将军光禄大夫眞定侯郭衍卒二月己未上升钓台临扬子津大宴百寮颁赐各有差庚申百济遣使朝贡乙亥上自江都御龙舟入通济渠遂幸于涿郡壬午诏以高丽失礼将欲问罪辽左仍事省方入往涿郡廵抚民俗其河北诸郡及山西山东年九十已上版授太守八十者授县令三月丁亥右光禄大夫左屯卫大将军姚辩卒夏四月庚午幸涿郡之临朔宫五月戊子以武威太守樊子盖为民部尚书秋大水山东河南漂没三十余郡民相卖为奴婢冬十月乙夘底柱山崩堰水逆流数十里戊午以东平太守吐万绪为左屯卫大将军十二月己酉突厥处罗多利可汗来朝帝大悦接以殊礼于时辽东战士及餽运者填咽于道昼夜不絶苦役者始为羣盗甲子敇都尉鹰与郡县相知追捕随获斩决之   八年春正月辛巳大军集于涿郡以兵部尚书叚文振为左候卫大将军壬午下诏东伐高丽分命诸军其左第一军出镂方道第二军长岑道第三军海防道第四军盖马道第五军建安道第六军南苏道第七军辽东道第八军元菟道第九军扶余道第十军朝鲜道第十一军沃沮道第十二军乐浪道右第一军黏蝉道第二   军含资道第三军浑弥道第四军临屯道第五军候城道第六军提奚道第七军踏顿道第八军肃慎道第九军碣石道第十军东道第十一军带方道第十二军襄平道凡二十四军总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号二百万其餽运者倍之癸未第一军发终四十日引师乃尽旌旗亘千里近古出师之盛未之有也乙未以右候卫大将军卫元为刑部尚书甲辰内史令元夀卒二月甲寅诏征辽从行从一品以下佽飞募人以上家口郡县宜数存问有粮食乏少皆赈给之或虽有田畴贫弱不能自耕可于多丁富室劝课相助壬戍司空京兆尹光禄大夫观王雄薨三月辛夘兵部尚书左候卫大将军段文振卒癸巳上御师甲子临戎于辽水桥戊戍大军为贼所拒不果济右屯卫大将军左光禄大夫麦鐡杖虎贲郎将钱士雄孟金义等皆死之甲午车驾度辽大战于东岸击贼破之进围辽东乙未大顿见二大鸟高丈余皜身朱足游泳自若上异之命工图写并立铭颂五月戊午纳言杨逹卒于时诸将各奉防不敢越机既而高丽各固城守攻之不下六月己未幸辽东责怒诸将止城西数里御六合城七月壬午宇文述等败绩于萨水右屯卫将军薛世雄死之九军并陷师奔还至者千余骑癸夘班师九月庚辰上至东都己丑诏诸武臣授勲官者不得回授文阶以其不习政事故也冬十月戊寅工部尚书宇文恺卒十一月己夘以宗女华容公主嫁于高昌王辛巳光禄大夫韩夀卒甲申败将宇文述于仲文等除名为民斩尚书右丞刘士龙以谢天下是嵗大旱疫民多死山东尤甚宻诏江淮南诸郡阅视民间童女姿质端丽者每嵗贡之   九年春正月丁丑征天下兵募民为骁果集于涿郡壬午贼帅杜彦永王润等陷平原郡大掠而去辛夘置折冲果毅武勇雄武等郎将官以领骁果乙未平原李徳逸聚众数万称阿舅贼劫掠山东灵武白榆妄称奴贼劫掠牧马北连突厥陇右多被其患遣将军范贵讨之连年不能尅戊戌大赦己亥遣代王侑刑部尚书卫元镇京师辛丑以右骁卫将军李浑为右骁卫大将军二月己未济北人韩进洛聚众数万为羣盗壬午复宇文述等官爵又征兵讨高丽三月丙子济北人孟海公起兵为盗众至数万丁丑发丁男十万城大兴戊寅幸辽东以越王侗工部尚书樊子盖鎭东都庚子北海人郭方预聚徒为贼自号卢公众至三万攻陷郡城大掠而去夏四月庚午车驾度辽壬申遣宇文述杨义臣趣平壤城五月丁丑荧惑入南斗己夘济北人甄寳车聚众万余冦掠城邑六月乙巳礼部尚书杨元感反于黎阳丙辰元感逼东都河南賛治裴策拒之反为贼所败戊辰兵部侍郎斛斯政奔于高丽庚午上班师高丽犯后军敇右武卫大将军李景为后拒遣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左候卫将军屈突通等驰兵以讨元感秋七月己夘令所在发人城县府驿癸未余杭人刘元进举兵反众至数万八月壬寅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等破杨元感于阌乡斩之余党悉平癸夘呉人朱爕晋陵人管崇拥众十万余自称将军冦江左甲辰制骁果之家蠲免赋役丁未诏郡县城去道过五里已上者徙就之戊申制盗贼籍没其家乙夘贼帅陈瑱等三万攻陷信安郡辛酉司农卿光禄大夫葛国公赵元淑以罪伏诛九月己夘济隂人呉海流东海人彭孝才并举兵为盗众至数万庚辰贼帅梁慧尚聚众四万陷苍梧郡甲午车驾次上谷以供费不给上大怒免太守虞荷等官丁酉东阳人李三儿向但子举兵作乱众至万余闰月己巳幸博陵冬十月丁丑贼帅吕明星率众数千围东郡虎贲郎将费青奴击斩之乙酉诏以博陵为高祖歴试之地可改为高阳郡赦境内死罪己下给复一年于是召高祖时故吏皆量才授职壬辰以纳言苏威为开府仪同三司朱燮管崇推刘元进为天子遣将军吐万绪鱼俱罗讨之连年不能克齐人孟让王薄等众十余万据长白山攻剽诸郡清河贼张金称众各数万勃海贼帅格谦自号燕王孙宣雅自号齐王众各十万山东苦之丁亥以右卫将军郭荣为右候卫大将军十一月己酉右候卫将军冯孝慈讨张金称于清河反为所败孝慈死之十二月甲辰车裂杨元感弟朝请大夫积善及党与十余人仍焚而扬之丁亥扶风人向海明举兵作乱称皇帝建元白乌遣太仆卿杨义臣击破之十年春正月甲寅以宗女为信义公主嫁于突厥曷娑那可汗二月辛未诏百寮议伐高丽数日无敢言者戊子诏徃嵗征辽东阵亡者众不及埋藏可遣使分道收设祭辛夘诏亲征高丽分命六师百道俱进丁酉扶风人唐弼举兵反众十万推李为天子自称唐王三月壬子行幸涿郡癸亥次临榆宫亲御戎服祃祭黄帝斩叛军者以衅鼓夏四月辛未彭城贼张大彪聚众数万保县薄山为盗遣榆林太守董纯击破斩之甲午车驾次北平五月庚子诏举郡孝悌廉防各十人壬寅贼帅宋世谟陷琅邪庚申延安人刘迦论举兵反自称皇王建元大世六月辛未贼帅郑文雅林寳防等众三万陷建安郡太守杨景祥死之秋七月癸丑车驾次怀逺镇乙夘曹国遣使贡方物甲子高丽遣使请降囚送斛斯政上大悦八月己巳班师右卫大将军左光禄大夫郑荣卒冬十月丁夘上至东都己丑还京师十一月丙申支觧斛斯政于金光门外乙巳有事于南郊己酉贼帅司马长安破长平郡乙夘离石胡刘苖王举兵反自称天子以其弟六儿为永安王众至数万将军潘长文讨之不能克是月贼帅王徳仁拥众数万保林虑山为盗十二月壬申上如东都其日大赦天下戊子入东都庚寅贼帅孟让众十余万据都梁宫遣江都丞王世充击破之尽虏其众   十一年春正月甲午朔宴百寮突厥新罗靺鞨毕大辞诃咄传越乌那曷波腊吐火罗俱虑建忽论靺鞨诃多沛汗龟兹防勒于阗安国曹国何国穆国毕衣密失范延伽折契丹等国并遣使朝贡戊戍虎贲郎将高建毗破贼帅颜宣政于齐郡虏男女数千口乙夘大防蛮夷设鱼龙曼延之乐颁赐各有差二月戊辰贼帅杨仲绪率众万余攻北平滑公李景破斩之庚午诏百姓悉城居丙子王须防反自称漫天王国号燕贼帅魏刁儿自称歴山飞众各十余万北连突厥南冦燕赵三月丁酉杀右骁卫大将军光禄大夫郕公李浑将作监光禄大夫李敏并族灭其家癸夘贼帅司马长安破西河己酉幸太原避暑汾阳宫秋七月己亥淮南人张起绪举兵为盗众至三万辛丑光禄大夫右御卫大将军张夀卒八月乙夘廵北塞戊辰突厥始毕可汗率骑数十万谋袭乗舆义成公主遣使告变壬申车驾驰幸鴈门癸酉突厥围城官军频战不利上大惧欲率精骑溃围而出民部尚书樊子盖固谏乃止齐王暕以后军保于崞县甲申诏天下诸郡募兵于是守令各来赴难九月甲辰突厥觧围而去丁未曲赦太原鴈门死罪已下冬十月壬戍上至于东都丁邜彭城人魏骐驎聚众万余为盗冦鲁郡壬申贼帅卢明月聚众十余万冦陈汝间东海贼李子通拥众度淮自号楚王建元明政寇江都十一月乙夘贼帅王须防破高阳郡十二月戊寅有大流星如斛坠明月营破其冲车庚辰诏民部尚书樊子盖发关中兵讨绛郡贼敬盘陁柴保昌等经年不能克谯郡人朱粲拥众数十万寇荆襄僭称楚帝建元昌逹汉南诸郡多为所陷焉   十二年春正月甲午鴈门人翟松栢起兵于灵邱众至数万转攻傍县二月己未眞腊遣使贡方物甲子夜有二大鸟似雕飞入大业殿止于御幄至明而去癸亥东海贼卢公暹率众万余保于苍山夏四月丁巳显阳门灾癸亥魏刁儿所部将甄翟儿号歴山飞众十万转寇太原将军潘长文讨之反为所败长文死之五月丙戍朔日有蚀之既癸巳有大流星陨于呉郡为石壬午上于景华宫征求萤火得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徧岩谷秋七月壬戍民部尚书光禄大夫济北公樊子盖卒甲子幸江都宫以越王侗光禄大夫段逹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总留守事奉信郎崔民象以盗贼充斥于建国门表谏不宜廵幸上大怒先觧其颐乃斩之戊辰冯翊人孙华自号总管举兵为盗高凉通守洗珤彻举兵作乱岭南溪洞多应之己巳荧惑守羽林月余乃退车驾次汜水奉信郎王爱仁以盗贼日盛谏上请还西京上怒斩之而行八月乙巳贼帅赵万海众数十万自恒山寇高阳壬子有大流星如斗出王良阁道声如坏墙癸丑有大流星如瓮出羽林九月丁酉东海人杜扬州沈覔敌等作乱众至数万右御卫将军陈棱击破之戊午有二枉矢出北斗魁委曲虵形注于南斗壬戍安定人荔非世雄杀临泾令举兵作乱自号将军冬十月己丑开府仪同三司左翊卫大将军光禄大夫许公宇文述薨十二月癸未鄱阳贼操天成举兵反自号元兴王建元始兴攻陷豫章郡乙酉以右翊卫大将军来防儿为开府仪同三司行左翊卫大将军壬辰鄱阳人林士自称皇帝国号楚建元太平攻防九江庐陵郡唐公李渊破甄翟儿于西河虏男女千口   十三年春正月壬子齐郡贼杜伏威率众度淮攻陷歴阳郡丙辰勃海贼窦建徳设坛于河间之乐夀自称长乐王建元丁丑辛巳贼帅徐圆朗率众数千破东平郡化人到企成聚众万余人为盗傍郡苦之二月壬午朔方人梁师都杀郡丞唐世宗据郡反自称大丞相遣银青光禄大夫张世隆击之反为所败戊子贼率王子英破上谷郡己丑马邑校尉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举兵作乱北连突厥自称定杨可汗庚寅贼帅李密翟让等陷兴洛仓越王侗遣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击之反为所败死者十五六庚子李密自号魏公称元年开仓以赈羣盗众至数十万河南诸郡相继皆陷焉壬寅刘武周破虎贲郎将王智辩于桑干镇智辩死之三月戊午庐江人张子路举兵反遣右御卫将军陈棱讨平之丁丑贼帅李通徳众十万寇庐江左屯卫将军张镇州击破之夏四月癸未金城校尉薛举率众反自称西秦霸王建元秦兴攻陷陇右诸郡己丑贼帅孟让夜入东都外郭烧丰都市而去癸巳李密陷廻洛东仓丁酉贼帅房宪伯陷汝隂郡是月光禄大夫虎贲郎将裴仁基淮阳太守赵佗等并以众叛归李密五月辛夘夜有流星如瓮坠于江都甲子唐公李渊起兵太原丙寅突厥数千骑寇太原渊击破之秋七月壬子荧惑守积尸丙辰武威人李轨举兵反攻陷河西诸郡自称凉王建元安乐八月辛巳唐公李渊破虎牙郎将宋老生于霍邑斩之九月己丑帝括江都子女寡妇以配从兵是月武阳郡丞元寳藏以郡叛归李密与贼帅李文相攻陷黎阳仓彗星见于营室冬十月丁亥太原杨世洛聚众万余人冦掠城邑丙申罗令萧铣以县反鄱阳人董景珍以郡反迎铣于罗县号为梁王攻陷傍郡戊戍虎贲郎将高毗败济北郡贼甄寳车于山十一月丙辰唐公李渊入京师辛酉遥尊帝为太上皇立代王侑为帝改元义宁上起宫丹阳将逊于江左有乌鹊来巢幄帐驱不能止荧惑犯太微有石自江浮入于子日光四散如流血上甚恶之义宁二年三月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虎贲郎将司马徳戡元礼监门直阁裴防通将作少监宇文智及武勇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景内史舍人元敏符玺郎李覆牛方裕千牛左右李本本弟孝质直长许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等以骁果作乱入犯宫闱上崩于温室时年五十萧后令宫人撤牀篑为棺以埋之化及发后右御卫将军陈棱奉梓宫于成象殿葬呉公台下发敛之始容貎若生众咸异之唐平江南之后改雷塘初上自以蕃王次不当立每矫情饰行以钓虚名隂有夺宗之计时高祖雅重文献皇后而后性忌妾媵皇太子勇内多嬖幸以此失爱帝后庭有子皆不育之示无私宠取媚于后大臣用事者倾心与交中使至第无贵贱皆曲承顔色申以厚礼婢仆往来者无不称其仁孝又常私入宫掖密谋于文献皇后杨素等因机构扇遂成废立自高祖大渐暨谅闇之中蒸滛无度山陵始就即事廵游以天下承平日久士马全盛慨然慕秦皇汉武之事乃盛治宫室穷极侈靡召募行人分使絶域诸蕃至者厚加礼赐有不恭命以兵击之盛兴屯田于玉门桞城之外课天下富室分道市戎马疋直十余万富室坐是冻馁者十家而九性多诡谲所幸之处不欲人知每幸之所輙数道置顿四海珍羞殊味水陆必备焉求市者无逺不至郡县竞为献食丰厚者进擢踈俭者获罪奸吏侵渔内外虚竭头会箕敛民不聊生于时军国多务日不暇给帝方骄怠恶闻政事寃屈不理奏请罕决又猜忌臣下无所专任朝臣有不合意者必构其罪而族灭之高颎贺若弼先皇心膂参谋帷幄张衡李金才藩邸故旧绩着经纶恶其直道忌其正言求其无形之罪加以丹颈之戮其余事君尽礼謇謇匪躬无罪无辜横受夷戮者不可胜纪政刑弛紊贿货公行莫敢有言道路以目六军不息百役繁兴行者不归居者失业人饥相食邑落为墟上弗之恤也东西行幸靡有定居每以供费不给逆收数年之赋所至唯与后宫流连耽湎惟日不足招迎姥媪朝夕共肆丑言又引少年令与宫人秽乱不轨不逊以为娯乐区宇之内盗贼蜂起劫掠从官屠陷城邑近臣互相掩蔽皆隠贼数不以实对或有言贼多者輙大被诘责各求茍免上下相防每出师徒败亡相继战士尽力不加赏赐百姓无辜咸受屠戮蒸庻积怨天下土崩至于就禽而犹未之寤也   帝大业十三年其年唐立恭帝改义宁明年而帝遇弑即位十四年   恭皇帝讳侑元徳太子之子也母曰韦妃帝性聪敏有气度大业三年立为陈王后数载徙为代王及炀帝亲征辽东令于京师总留事十一年从幸晋阳拜太原太守防镇京师唐公李渊入长安尊炀帝为太上皇奉帝纂业以十一月壬戍即皇帝位于大兴殿大赦天下诏改大业十三年为义宁元年十一月十六日昧爽以前大辟罪已下皆赦除之常赦所不免者不在赦限甲子以光禄大夫大将军太尉唐公李渊为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进封唐王丙寅诏军国机务事无大小文武设官位无贵贱宪章赏罚咸归相府己巳以唐王李渊子陇西公建成为唐国世子敦煌公世民为京兆尹改封秦公元吉为齐公太原置镇北府乙亥张掖康老和举兵反十二月癸未薛举自称天子冦扶风秦公世民为元帅击破之丁亥桂阳人曹武彻举兵反建元通圣丁酉唐兵禽骁卫大将军屈突通于阌乡乙巳贼帅张善安陷庐江郡   二年春正月丁未诏唐王李渊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前后羽葆鼔吹壬戍将军王世充为李密所败河内通守孟善谊虎贲郎将王辩杨威刘长恭梁徳董智通皆死之庚戍河阳郡尉独孤武都降于李密三月丙辰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弑太上皇于江都宫右御卫将军独孤盛死之齐王暕赵王果燕王倓右翊卫大将军宇文恊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给事郎许善心皆遇害化及立秦王浩为帝自称大丞相朝士文武皆受其官爵光禄大夫宿公麦才折冲郎将朝请大夫沈同谋讨贼夜袭化及营反为所害戊辰诏唐王李渊备九锡之礼加玺绂逺游冠緑綟绶位在诸侯王上唐国置丞相已下一依旧式五月乙巳朔诏唐王李渊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金根车驾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车舞八佾设钟簴宫县王后王子王女爵命之号一遵旧典戊午诏逊位于唐如汉魏故事仍敇有司凡有表奏辞让皆不得以闻唐受命以帝为国公武徳二年夏五月崩年十五   恭帝义宁二年   右隋三帝凡三十八年为唐所灭   通志卷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后妃第一   前汉   髙祖吕皇后【戚夫人】孝惠张皇后 髙祖薄姬 孝文窦皇后【兄长君弟少君】孝景薄皇后 孝景王皇后孝武陈皇后 孝武卫皇后 孝武尹倢伃【邢夫人】孝武钩弋赵倢伃 孝武李夫人 孝昭上官皇后【桀安】卫太子史良娣 史皇孙王夫人 孝宣许皇后 孝宣霍皇后 孝宣王皇后 孝元王皇后 孝成许皇后 孝成班倢伃 孝成赵皇后孝元傅昭仪 定陶丁姬 孝哀傅皇后 孝   元冯昭仪 中山卫姬 孝平王皇后   后汉【公主附】   光武郭皇后 光烈隂皇后 明德马皇后【贾贵人】章德窦皇后【梁贵人】和帝隂皇后 和熹邓皇后安思阎皇后 顺烈梁皇后【虞美人陈夫人】孝崇匽皇后桓懿献梁皇后 桓邓皇后 桓思窦皇后   孝仁董皇后 灵帝宋皇后 灵思何皇后【王美人农王唐姬】献帝伏皇后 献穆曹皇后   魏   武宣卞皇后 文昭甄皇后 文德郭皇后 明悼毛皇后 明元郭皇后   蜀   先主甘皇后 先主穆皇后 后主敬哀皇后后主张皇后   吴   孙破虏吴夫人【吴景】吴主权谢夫人【谢承】吴主权徐夫人【徐琨】吴主权歩夫人 吴主权王夫人 吴主权王夫人 吴主权潘夫人 孙亮全夫人 孙休朱夫人 孙和何姬 孙皓滕夫人   前汉   班固曰自古受命帝王及继体守文之君非独内德茂也盖亦有外戚之助焉夏之兴也以涂山而桀之放也用末喜殷之兴也以有娀及有防而纣之灭也嬖妲己周之兴也以姜嫄及大任大姒而幽王之禽也淫襃姒故易基乾坤诗首闗雎书美厘降春秋讥不亲迎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礼之用唯婚姻为兢兢夫乐调而四时和隂阳之变万物之统也可不愼与人能道末如命何甚哉妃匹之爱君不能得之臣父不能得之子况卑下乎既驩合矣或不能成子姓成子姓矣而不能要其终岂非命也哉孔子罕言命盖难言之非通幽眀之变恶能识乎性命汉兴因秦之称号帝母称皇太后祖母称太皇太后适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之号焉至武帝制倢伃娙娥傛华充依各有爵位而元帝加昭仪之号凡十四等云昭仪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倢伃视上卿比列侯娙娥视中二千石比关内侯傛华视真二千石比大上造美人视二千石比少上造八子视千石比中更充依视千石比左更七子视八百石比右庶长良人视八百石比左庶长长使视六百石比五大夫少使视四百石比公乗五官视三百石顺常视二百石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皆视百石上家人子中家人子视有秩斗食云五官以下葬司马门外   髙祖吕皇后父吕公单父人也好相人髙祖防时吕公见而异之乃以女妻髙祖生惠帝鲁元公主髙祖为汉王元年封吕公为临泗侯二年立孝惠为太子后汉王得定陶戚姬爱幸生赵隠王如意太子为人仁弱髙祖以为不类已常欲废之而立如意言如意类我戚姬常从上之关东日夜啼泣欲立其子吕后年长常留守希见益踈如意且立为赵王留长安几代太子者数頼公卿大臣争之及叔孙通谏用留侯之防得无易吕后为人刚毅佐髙帝定天下兄二人皆为列将从征伐长兄泽为周吕侯次兄释之为建城侯逮髙祖而侯者三人髙祖四年临泗侯吕公薨髙祖崩惠帝立吕后为皇太后廼令永巷囚戚夫人髠钳衣赭衣令舂戚夫人舂且歌曰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太后闻之大怒曰乃欲倚女子邪乃召赵王诛之使者三反赵相周昌不遣太后召赵相相徴至长安使人复召赵王王来惠帝慈仁知太后怒自迎赵王霸上入宫挟与起居饮食数月帝晨出射赵王不能早起太后伺其独居使人持鸩饮之迟帝还赵王死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熏耳饮瘖药使居鞠域中名曰人彘居数月乃召惠帝视人彘帝视而问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歳余不能起使人请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复治天下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七年而崩太后发防哭而泣不下留侯子张辟疆为侍中年十五谓丞相陈平曰太后独有帝今哭而不悲君知其解未陈平曰何觧辟疆曰帝无壮子太后畏君等今请拜吕台吕产为将将兵居南北军及诸吕皆官居中用事如此则太后心安君等幸脱祸矣丞相如辟疆计请之太后説其哭甚哀吕氏权由此起乃立孝惠后宫子为帝太后临朝称制复杀髙祖子赵幽王友共王恢及燕灵王建遂立周吕侯子台为吕王台弟产为梁王建城侯释之子禄为赵王台子通为燕王又封诸吕凡六人皆为列侯追尊父吕公为吕宣王兄周吕侯为悼武王太后八年春祓还道见物如犬据其掖卜云赵王如意为祟遂病掖伤病困以赵王禄为上将军居北军梁王产为相国居南军戒产禄曰髙祖与大臣约非刘氏王者天下共撃之今王吕氏大臣不平我即崩恐其为变必据兵卫宫愼母送防为人所制太后崩太尉周勃丞相陈平朱虚侯刘章等共诛产禄悉捕诸吕男女无少长皆斩之迎立代王是为孝文皇帝孝惠张皇后宣平侯敖女也敖尚帝姊鲁元公主生后惠帝即位吕太后欲为重亲以公主女配帝为皇后欲其生子万方终无子乃使阳为有身取后宫美人子名之杀其母立所名子为太子惠帝崩太子立为帝四年乃自知非皇后子出言曰太后安能杀吾母而名我我壮即为所为太后闻而患之恐其作乱乃幽之永巷帝病甚左右莫得见太后下诏废之语在髙后纪遂幽死更立恒山王为皇帝而以吕禄女为皇后欲连根固本牢甚然而无益也吕太后崩大臣正之卒灭吕氏少帝恒山淮南济川王皆以非孝惠子诛独置孝惠皇后废处北宫孝文后元年薨葬安陵不起坟   髙祖薄姬文帝母也父吴人秦时与故魏王宗家女魏媪通生薄姬而薄姬父死山隂因葬焉及诸侯叛秦魏豹立为魏王而魏媪内其女于魏宫许负相薄姬当生天子是时项羽方与汉王相距荥阳天下未有所定豹初与汉撃楚及闻许负言心独喜因背汉而中立与楚连和汉使曹参等虏魏王豹以其国为郡而薄姬输织室汉王入织室见薄姬有色诏内后宫歳余不得幸始姬少时与管夫人赵子儿相爱约曰先贵无相忘已而管夫人赵子儿先幸汉王汉王四年王坐河南宫成臯灵台此二美人侍相与笑薄姬初时约汉王问其故俱以实告汉王心凄然怜薄姬是日召欲幸之对曰昨暮夜梦苍龙据妾胸上曰此贵徴也吾为汝遂成之一幸生男是为代王其后希见髙祖崩诸御幸姬戚夫人之属吕后皆幽之不得出宫而薄姬以希见故得出从子之代为代王太后其弟薄昭从如代代王立十七年髙皇后崩太臣议立后疾外家吕氏彊暴皆称薄氏仁善故立代王为皇帝尊太后为皇太后封弟薄昭为轵侯太后母亦前死葬栎阳北乃追尊太后父为灵文侯防稽郡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已下使奉守寝庙上食祠如法而栎阳亦置灵文夫人园令如灵文侯园仪太后早失父其奉太后外家魏氏有力乃召复魏氏赏赐各以亲疏受之薄氏侯者一人太后后文帝二岁孝景前二年崩葬南陵用吕后不合葬长陵故特自起陵近孝文霸陵   孝文窦皇后景帝母也赵之清河观津人吕后时以良家子选入宫侍太后太后出宫人以赐诸王各五人窦姬与在行中家在清河愿如赵近家请其主遣宦者吏必置我籍赵之伍中宦者忘之误置籍代伍中籍奏诏可当行窦姬泣涕怨其宦者不欲往相彊乃肯行至代代王独幸窦姬生女嫖孝惠七年生景帝代王王后生四男先代王未入立为帝而王后卒及代王为帝后王后所生四男更病死文帝立数月公卿请立太子而窦姬男最长立为太子窦姬为皇后嫖为馆陶长公主明年封少子武为代王后徙梁是为梁孝王窦皇后亲早卒葬观津于是薄太后诏追封窦皇后父为安成侯母曰安成夫人令清河置园邑二百家长丞奉守比灵文园法窦后兄长君弟曰广国字少君年四五歳家贫为人所畧卖其家不知其处传十余家至宜阳为其主人入山作炭暮卧岸下百余人岸崩尽压杀卧者少君独脱不死自卜数日当为侯从其家之长安闻皇后新立家在观津姓窦氏广国去时虽少识其县名及姓又甞与其姊采桑堕用为符信上书自陈窦皇后言之于文帝召见问之具言其故果是又复问他以何为验对曰姊去我西时与我决于舎中匄沭沐我请食饭我乃去于是窦后持之而涕泣交横下侍御左右皆伏地泣助皇后悲哀乃厚赐金钱田宅家于长安绛侯灌将军等曰吾属不死命乃且县此两人两人所出防不可不为择师傅宾客又复效吕氏大事也于是乃选士之有节行者与居窦长君少君用此为退让君子不敢以尊贵骄人窦皇后疾失明文帝所幸邯郸愼夫人尹姬皆无子文帝崩景帝立皇后为皇太后封广国为章武侯长君前死封其子彭祖为南皮侯吴楚反太后从昆弟子窦婴侠喜士为大将军破吴楚封魏其侯窦氏凡三人侯窦太后好黄帝老子言景帝及诸窦不得不读黄帝老子而尊其术太后后景帝六歳凡立五十一年建元六年崩合葬霸陵遗诏尽以东宫金钱财物赐长公主嫖至孝武帝时魏其侯窦婴为丞相后诛   孝景薄皇后孝文薄太后家女也景帝为太子时薄太后取以为太子妃景帝立立薄妃为皇后无子无宠立六年薄太后崩皇后废废后四年薨葬长安城东平望亭南   孝景王皇后武帝母也槐里人母曰臧儿故燕王臧荼孙也嫁为槐里王仲妻生男信与两女而仲死臧儿更嫁长陵田氏生男蚡胜臧儿长女嫁为金王孙妇生一女矣而臧儿卜筮之曰两女皆当贵因欲倚两女乃夺金氏金氏怒不肯与决乃内之太子宫太子幸爱之生三女一男男方在身时王夫人梦日入其怀以告太子太子曰此贵徴也未生而文帝崩景帝即位王夫人生男是时薄皇后无子后数岁景帝立齐栗姬男为太子而王夫人男为胶东王长公主嫖有女欲与太子为妃栗姬妬而景帝诸美人皆因长公主见得贵幸栗姬日怨怒谢长主不许长主欲与王夫人王夫人许之防薄皇后废长公主日谮栗姬短景帝甞属诸姬子曰吾百歳后善视之栗姬怒不肯应言不逊景帝心衔之而未发也长公主日誉王夫人男之美帝亦自贤之又耳曩者所梦日符计未有所定王夫人又隂使人趣大臣立栗姬为皇后大行奏事文曰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今太子母号宜为皇后帝怒曰是乃所当言邪遂案诛大行而废太子为临江王栗姬愈恚不得见以忧死卒立王夫人为皇后男为太子封皇后兄信为盖侯初皇后始入太子家后女弟儿姁亦复入生四男儿姁早卒四子皆为王皇后长女为平阳公主次南宫公主次隆虑公主皇后立九年景帝崩武帝即位为皇太后尊太后母臧儿为平原君封田蚡为武安侯胜为周阳侯王氏田氏侯者凡三人盖侯信好酒田蚡胜贪巧于文辞蚡至丞相追尊王仲为共侯槐里起园邑二百家长丞奉守及平原君薨从田氏葬长陵亦置园邑如共侯法初皇太后防时所为金王孙生女俗在民间盖讳之也武帝始立韩嫣白之帝曰何为不早言乃车驾自往迎其家在长陵小市直至其门使左右入求之家人惊恐女逃匿扶将出拜帝下车立曰大姊何藏之深也载至长乐宫与俱谒太后太后垂涕女亦悲泣帝奉酒前为寿钱千万奴婢三百人公田百顷甲第以赐姊太后谢曰为帝费因赐汤沐邑号修成君男女各一人女嫁诸侯男号修成子仲以太后故横于亰师太后凡立二十五年后景帝十五歳元朔三年崩合葬阳陵   孝武陈皇后长公主嫖女也曽祖父陈婴与项羽俱起后归汉为堂邑侯传子至孙午午尚长公主生女初武帝得立为太子长主有力取主女为妃及帝即位立为皇后擅宠骄贵十余年而无子闻卫子夫得幸几死者数焉上愈怒后又挟妇人媚道颇觉元光五年上遂穷治之女子楚服等坐为皇后巫蛊祠祭祝诅大逆无道相连及诛者三百余人楚服枭首于市使有司赐皇后策曰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明年堂邑侯午薨主男湏嗣侯主寡居私近董偃十余年主薨须坐淫乱兄弟争财当死自杀国除后数年废后廼薨葬霸陵郎官亭东   孝武卫皇后字子夫生防也其家号曰卫氏出平阳侯邑子夫为平阳主讴者武帝即位数年无子平阳主求良家女十余人饰置家帝祓霸上还过平阳主主见所偫美人帝不説既饮讴者进帝独説子夫帝起更衣子夫侍尚衣轩中得幸还坐欢甚赐平阳主金千斤主因奏子夫送入宫子夫上车主拊其背曰行矣彊饭勉之即贵愿无相忘入宫歳余不复幸武帝择宫人不中用者斥出之子夫得见涕泣请出上怜之复幸遂有身尊宠召其兄卫长君弟青侍中而子夫生三女元朔元年生男据遂立为皇后先是卫长君死乃以青为将军击匈奴有功封长平侯青三子在襁褓中皆为列侯及皇后姊子霍去病亦以军功为冠军侯至大司马骠骑将军青为大司马大将军卫氏支属侯者五人青还尚平阳主皇后立七年而男立为太子后色衰赵之王夫人中山李夫人有宠皆早卒后有尹倢伃钩弋夫人更幸卫后立三十八年遭巫蛊事起江充为奸太子惧不能自明遂与皇后共诛充发兵兵败太子亡走诏遣宗正刘长乐执金吾刘敢奉策収皇后玺绶自杀黄门苏文姚定汉舆置公车令空舎盛以小棺瘗之城南桐柏卫氏悉灭宣帝立乃改葬卫后追諡曰思后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周卫奉守焉   孝武尹夫人号倢伃邢夫人号娙娥俱为武帝所幸有诏不得相见尹夫人自请于帝曰愿见邢夫人帝许之即令他夫人餙从御者数十人来前尹夫人望见之曰此非邢夫人身也帝曰何以言之对曰视其形状不足以当人主矣于是帝乃使邢夫人衣故衣独身来前尹夫人望见之曰此真是矣于是乃低头俛而泣自痛其不如也谚曰美女入室恶女之仇褚先生曰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马不必骐驎要之善走士不必贤世要之知道女不必贵种要之贞好传曰女无美恶入宫见妬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美女者恶女之仇岂不然哉孝武钩弋夫人赵倢伃昭帝母也河间人武帝廵狩过河间望气者言此有竒女天子亟使使召之既至女两手皆拳上自披之手即时伸由是得幸号曰拳夫人先是其父坐法宫刑为中黄门死长安葬雍门拳夫人进为倢伃居钩弋宫大有宠本始三年生昭帝号钩弋子任身十四月乃生上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及卫太子败而燕王旦广陵王胥多过失宠姬王夫人男齐怀王李夫人男昌邑哀王皆早薨钩弋之子年五六歳壮大多知上常言类我又感其生与众异甚竒爱之心欲立焉上居甘泉宫召画工图画周公负成王于是左右羣臣知武帝欲立少子也后数日上幸甘泉以防过谴责钩弋倢伃倢伃脱簪珥叩头帝曰引持去送掖廷狱倢伃还顾帝曰趣行汝不得活倢伃死云阳宫时风扬尘百姓伤感使者夜持棺徃葬之封识其处其后帝闲居问左右曰人言云何对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帝曰然非儿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国家所以乱者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婬乱自恣莫能禁也汝不闻吕后邪故诸为武帝生子者无男女其母无不谴死未几帝疾病乃立钩弋子为皇太子拜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辅少主以所画周公负成王像赐之既而帝崩昭帝即位追尊钩弋倢伃为皇太后发卒二万人起云陵邑三千户追尊外祖赵父为顺成侯诏右扶风置园邑二百家长丞奉守如法顺成侯有姊君姁赐钱二百万奴婢第宅以充实焉诸昆弟各以亲疏受赏赐赵氏无在位者唯赵父得封   孝武李夫人本以倡进初夫人兄延年性知音律善歌舞武帝爱之每为新声变曲闻者莫不感动延年侍上起舞歌曰北方有佳人絶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寕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上叹息曰善世岂有此人乎平阳主因言延年有女弟上乃召见之实妙丽善舞由是得幸生一男是为昌邑哀王李夫人少而早卒上怜悯焉图画其形于甘泉宫及卫思后废后四年武帝崩大将军霍光縁上雅意以李夫人配食追上尊号曰孝武皇后初李夫人病笃上自临候之夫人防被谢曰妾乆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愿以王及兄弟为托上曰夫人病甚殆将不起一见我属托王及兄弟岂不快哉夫人曰妇人貌不修餙不见君父妾不敢以燕媠见帝上曰夫人但一见我将加赐千金而与兄弟尊官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见上复言欲必见之夫人遂转乡欷歔而不复言于是上不悦而起夫人姊妹皆譲之曰贵人独不可一见上属托兄弟邪何为恨上如此夫人曰所以不欲见帝者乃欲以深托兄弟也我以容貌之好得从防贱爱幸于上夫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絶上所以挛挛顾念我者【挛力全反又读作恋】乃以平生容貌也今见我毁坏顔色非故必且畏恶吐弃我意尚肯复追思闵録其兄弟哉及夫人卒上以后礼葬之其后上以夫人兄广利为贰师将军封海西侯延年为协律郎都尉上思念夫人不巳有方士齐人李少翁言能致其神乃夜张灯烛设帷帐陈酒肉而令上居他帐遥望见好女如李夫人之貌还幄坐而歩又不得就视上愈益相思悲感为作诗曰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姗先安反】令乐府诸音家弦歌之上又自作赋以悼之其后李延年弟季坐奸乱后宫广利降匈奴家族灭矣   孝昭上官皇后祖父桀陇西上邽人也少时为羽林期门郎从武帝上甘泉天大风车不得行觧盖授桀桀奉盖虽风常属车雨下盖辄御上竒其材力迁未央廐令上尝体不安及愈见马马多瘦上大怒令曰以我不复见马邪欲下吏桀顿首曰臣闻圣体不安日夜忧惧意诚不在马言未卒泣数行下上以为忠由是亲近为侍中稍迁至太仆武帝疾病以霍光为大将军桀为左将军皆受遗诏辅少主昭帝始立年八歳帝长姊鄂邑盖公主居禁中共养帝盖主私近子客河间丁外人上与大将军闻之不絶主驩有诏外人侍长主长主内周阳氏女令配耦帝时上官安有女即藿光外孙安欲因光内之光以为尚幼不听安素与丁外人善説外人曰闻长主内女安子容貌端正诚因长主得入为皇后以臣父子在朝而有椒房之重成之在于足下汉家故事常以列侯尚主足下何忧不封侯乎外人喜言于长主长主以为然诏召安女入为倢伃安为骑都尉月余遂立为皇后年甫六歳安以后父封桑乐侯迁车骑将军日以骄淫受赐殿中出对宾客言与我壻饮夫乐见其服饰使人归自欲烧物安醉则裸行内与后母及父诸良人侍御皆乱其子病死仰而骂天数守【守谓求请也】大将军光为丁外人求侯及桀欲妄官禄外人光执正皆不听又桀妻父所幸充国为太医监防入殿中下狱当死冬月且尽盖主为充国入马二十疋赎罪廼得减死论由是桀安父子深怨光而重德盖主知燕王旦帝兄不得立怨望桀安即记光过失予燕王令上书告之又为丁外人求侯燕王大喜上书称子路防姊期而不除孔子非之子路曰由不幸寡兄弟不忍除之故曰观过知仁今臣与陛下独有长公主为姊陛下幸使丁外人侍之外人宜防爵号书奏上以问光光执不许又告光罪过上又疑之愈亲光而疏桀安桀安寖恚遂结党与谋杀光诱徴燕王至而诛之因废帝而立桀或曰当如皇后何安曰逐麋之狗当顾莬邪且用皇后为尊一旦人主意有所移虽欲为家人亦不可得此百世之一时也事发觉燕王盖主皆自杀桀安宗族皆灭皇后以年少不与谋复光外孙故得不废皇后母前死葬茂陵郭东追尊曰敬夫人置园邑二百家长丞奉守如法皇后自使私奴婢守桀安冢光欲皇后擅宠有子帝时体不安左右及医皆阿意言宜禁内虽宫人使令皆为穷绔多其带故后宫莫有进者皇后立十歳而昭帝崩后年十四五云昌邑王贺徴即位尊为皇太后光与皇太后共废王贺立孝宣帝宣帝即位为太皇太后凡立四十七年年五十二建昭二年崩合葬平陵   卫太子史良娣宣帝祖母也太子有妃有良娣有孺子妻妾凡三等子皆称皇孙史良娣家本鲁国有母贞君兄防以元鼎四年入为良娣生男进号史皇孙武帝末巫蛊事起卫太子及良娣史皇孙皆遭害史皇孙有一男号皇曽孙时生数月犹坐太子繋狱积五歳乃遭赦治狱使者邴吉怜皇曽孙无所归载以付史恭恭母贞君年老见孙孤甚哀之自养视焉后曽孙収养掖庭遂登至尊位是为宣帝而贞君及恭已死恭三子皆以旧恩封长子髙为乐陵侯曽为将陵侯元为平台侯及髙子丹以功德封武阳侯史氏侯者凡四人髙至大司马车骑将军丹大将军自有   史皇孙王夫人宣帝母也名翁须太始中得幸于史皇孙皇孙妻妾无号位皆称家人子征和二年生宣帝帝生数月卫太子皇孙败家人子皆坐诛莫有収葬者唯宣帝得全宣帝即位追尊母王夫人諡曰悼后祖母史良娣曰戾后皆改葬起园陵长丞奉守地节三年求得外祖母王媪媪男无故无故弟武皆随使者诣阙时乗黄牛车故百姓谓之黄牛媪初上即位数遣使者求外家久逺多似类而非是既得王媪令太中大夫任宣与丞相御史属杂考问乡里知识者皆曰王媪媪言名妄人家本郡蠡吾平郷年十四嫁为同郷王更得妻更得死嫁为广望王廼始妇产子男无故武女翁须翁湏年八九歳时寄居广望节侯子刘仲卿宅仲卿谓廼始曰予我翁须自养长之媪为翁须作缣单衣送仲卿家仲卿教翁须歌舞往来归取冬夏衣居四五歳翁须来言邯郸贾长儿求歌舞者仲卿欲以我予之媪即与翁须逃走之平郷仲卿载廼始共求媪媪惶急将翁须归曰儿居君家非受一钱也奈何欲予他人仲卿诈曰不也后数日翁须乗长儿车马过门呼曰我果见行当之栁宿媪与廼始之栁宿见翁须相对涕泣谓曰欲为女自言翁须曰母置之何家不可以居自言无益也媪与廼始还求钱用随逐至中山卢奴见翁须与歌舞等比五人同处媪与翁须共宿明日廼始留视翁须媪还求钱欲随至邯郸媪粜买未具廼始来归曰翁须已去我无钱用随也因絶至今不闻其问贾长儿妻贞及从者师遂辞往二十歳太子舍人侯明起从长安来求歌舞者请翁须等五人长儿使遂送至长安皆入太子家及广望三老更始刘仲卿妻其等四十五人辞皆验宣奏王媪悼后母明白上皆召见赐无故武爵闗内侯旬月间赏赐以钜万计顷之制诏御史赐外祖母号为博平君以博平蠡吾両县户万一千为汤沐邑封舅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食邑各六千户初廼始以本始四年病死后三歳家廼富贵追赐諡曰思成侯诏涿郡治室置园邑四百家长丞奉守如法歳余博平君薨谥曰昭成夫人诏徙思成侯合葬奉明顾成庙南置园邑长丞罢涿郡思成园王氏侯者二人无故子接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而武子商至丞相自有传   孝宣许皇后元帝母也父广汉昌邑人少时为昌邑王郎从武帝上甘泉误取他郎鞍以被其马发觉吏劾从行而盗当死有诏募下蚕室【若死罪囚欲就宫者听之】后为宦者丞上官桀谋反时广汉部索其殿中庐有索长数尺可以缚人者数千枚满一箧缄封广汉索不得他吏往得之广汉坐论为鬼薪输掖庭后为室啬夫时宣帝养于掖庭号皇曽孙与广汉同寺居时掖庭令张贺本卫太子家吏及太子败贺坐下刑以旧恩养视皇曽孙甚厚及曽孙壮大贺欲以女妻之是时昭帝始冠长八尺二寸贺弟安世为右将军与霍将军同心辅政闻贺称誉皇曽孙欲妻以女安世怒曰曽孙乃卫太子后也幸得以庶人衣食县官足矣勿复言子女事贺廼止时许广汉有女平君年十四五当为内者令欧侯氏子妇临当入欧侯氏子死其母将行卜相言当大贵母独喜贺闻许啬夫有女廼置酒请之酒酣为言曽孙体近下人乃闗内侯可妻也广汉许诺明日妪闻之怒广汉重令为介遂与曽孙一歳生元帝数月曽孙立为帝平君为倢伃是时霍将军有小女与皇太后有亲公卿议更立皇后皆心仪霍将军女亦未有言上乃诏求防时故劒大臣知指白立许倢伃为皇后既立霍光以后父广汉刑人不宜君国歳余乃封为昌成君霍光夫人显欲贵其小女道无从明年许皇后当娠病女医淳于衍者霍氏所爱甞入宫侍皇后疾衍夫赏为掖庭户卫谓衍可过辞霍夫人行为我求安池监衍如言报显显因生心辟左右字谓衍【称衍字曰少夫】少夫幸报我以事我亦欲报少夫可乎衍曰夫人所言何等不可者显曰大将军素爱小女成君欲竒贵之愿以累少夫衍曰何谓邪显曰妇人免乳大故十死一生今皇后当免身可因投毒药去也成君即得为皇后矣如防力事成富贵与少夫共之衍曰药杂治当先尝安可显曰在少夫为之耳将军领天下谁敢言者缓急相防但恐少夫无意耳衍良久曰愿尽力即捣附子赍入长定宫皇后免身后衍取附子并合大医大丸以饮皇后有顷曰我头岑岑也药得无有毒对曰无有遂加烦懑崩衍出过见显相劳问亦未敢重谢衍后有人上书告诸医侍疾无状者皆収系诏狱劾不道显恐事急即以状具语光因曰既失计为之无令吏急衍光惊愕黙然不应其后奏上署衍勿论许后立三年而崩諡曰恭哀皇后葬杜南是为杜陵南园后五年立皇太子廼封太子外祖父昌成君广汉为平恩侯位特进后四年复封广汉两弟舜为博望侯延寿为乐成侯许氏侯者凡三人广汉薨諡曰戴侯无子絶葬南园旁置邑三百家长丞奉守如法宣帝以延寿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辅政元帝即位复封延寿中子嘉为平恩侯亦为大司马车骑将军奉戴侯后   孝宣霍皇后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光女也母显既使淳于衍隂杀许后显因为成君衣被治入宫具劝光内之果立为皇后初许后起防贱登至尊日浅从官车服甚节俭五日一朝皇太后于长乐宫亲奉案上食以妇道共养及霍后立亦修许后故事而皇太后亲霍后之姊子故常竦体敬而礼之皇后舆驾侍从甚盛赏赐官属以千万计与许后时县絶矣上亦宠之颛房燕立三歳而光薨后一歳上立许后男为太子昌成君者为平恩侯显怒恚不食欧血曰此乃民间时子安得立即后有子反为王邪复教皇后令毒太子皇后数召太子赐食阿保輙先尝之后挟毒不得行既而杀许后事颇泄显遂与诸壻昆弟谋反发觉皆诛灭使有司赐皇后策废处昭台宫霍后立五年废后十二年徙云林舘乃自杀葬昆吾亭东初霍光及兄骠骑将军去病皆自以功伐封侯居位宣帝以光故封去病孙山山弟云皆为列侯侯者前后四人   孝宣王皇后其先髙祖时有功赐爵闗内侯自沛徙长陵传爵至后父奉光奉光少时好鬬鸡宣帝在民间数与奉光防相识奉光有女年十余歳每当适人所当适輙死故久不行及宣帝即位召入后宫稍进为倢伃是时馆陶主母华偼伃及淮阳宪王母张倢伃楚孝王母卫倢伃皆爱幸霍皇后废后上怜许太子早失母几为霍氏所害于是乃选后宫素谨慎而无子者遂立王倢伃为皇后令母养太子自为后后希见无宠封父奉光为卭成侯立十六年宣帝崩元帝即位为皇太后封太后兄舜为安平侯后二年奉光薨諡曰共侯葬长门南置园邑二百家长丞奉守如法元帝崩成帝即位为太皇太后复爵太皇太后弟骏为闗内侯食邑千户王氏列侯二人闗内侯一人舜子章章从弟咸皆至左右将军时成帝母亦姓王氏故世号太皇太后为卭成太后卭成太后凡立四十九年年七十余永始元年崩合葬杜陵称东园奉光孙勲坐法免元始中成帝太后诏封共侯曽孙坚固为卭成侯至王莽乃絶   孝元王皇后王莽之姑也莽自谓黄帝之后其自本曰黄帝姓姚氏八世生虞舜舜起妫汭以妫为姓至周武王封舜后妫满于陈是为胡公十三世生完完字敬仲奔齐齐桓公以为卿姓田氏十一世田和有齐国二世称王至王建为秦所灭项羽起封建孙安为济北王至汉兴安失国齐人谓之王家因以为氏文景间安孙遂字伯纪处东平陵生贺字翁孺为武帝绣衣御史逐捕魏郡羣盗坚卢等党与及吏畏懦逗遛当坐者翁孺皆纵不诛他部御史胜之等奏杀二千石诛千石以下及通行饮食坐连及者大部至斩万余人翁孺以奉使不称免叹曰吾闻活千人有封子孙吾所活者万余人后世其兴乎翁孺既免而与东平陵终氏为怨廼徙魏郡元城委栗里为三老魏郡人德之元城建公曰昔春秋沙鹿崩晋史卜之曰隂为阳雄土火相乗故有沙鹿崩后六百四十五年宜有圣女兴其齐田乎今王翁孺徙正直其地日月当之元城郭东有五鹿之虚即沙鹿也后八十年当有贵女兴天下云翁孺生禁字稚君少学法律长安为廷尉史本始三年生女政君即元后也禁有大志不修亷隅好酒色多取傍妻凡有四女八男长女君侠次即元后政君次君力次君弟长男鳯孝卿次曼元卿次谭子元崇少子商子夏立子叔根雉卿逢时季卿唯鳯崇与元后政君同母母适妻魏郡李氏女也后以妬去更嫁为河内茍宾妻初李亲任政君在身梦月入其怀及壮大婉顺得妇人道尝许嫁未行所许者死后东平王聘政君为姬未入王又薨禁独怪之使卜数者相政君当大贵不可言禁心以为然乃教书学鼓琴五鳯中献政君年十八矣入掖庭为家人子歳余防皇太子所爱幸司马良娣病且死谓太子曰妾死非天命乃诸娣妾良人更祝诅杀我太子怜之且以为然及司马良娣死太子悲恚发病忽忽不乐因以过怒诸娣妾莫得进见者久之宣帝闻太子恨过诸娣妾欲顺适其意廼令皇后择后宫家人子可以虞侍太子者五人政君与在其中及太子朝皇后廼见政君等五人防令旁长御问知太子所欲太子殊无意于五人者不得已于皇后彊应曰此中一人可是时政君坐近太子又独衣绛縁诸于长御即以为是皇后使侍中杜辅掖庭令浊贤交送政君太子宫见丙殿得御幸有身先是者太子后宫娣妾以十数御幸久者七八年莫有子及王妃壹幸而有身甘露三年生成帝于甲馆画堂为世适皇孙宣帝爱之自名曰骜字太孙常置左右后三年宣帝崩太子即位是为孝元皇帝立太孙为皇太子以母王妃为倢伃封父禁为阳平侯后三日倢伃立为皇后禁位特进禁弟至长乐卫尉永光二年禁薨諡曰顷侯长子鳯嗣侯为卫尉侍中皇后自有子后希复进见太子壮大寛博恭慎其后幸酒乐燕乐元帝不以为能而傅昭仪有宠于上生定陶共王王多材蓺上甚爱之常有意欲废太子而立共王时鳯在位与皇后太子同心忧惧頼侍中史丹拥右太子语在丹传上亦以皇后素谨慎而太子先帝所常留意故得不废元帝崩太子立是为孝成帝尊皇后为皇太后以鳯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益封五千户王氏之兴自鳯始也又封太后同母弟崇为安成侯食邑万户鳯庻弟谭等皆赐爵闗内侯食邑其夏黄雾四塞终日天子以问谏大夫杨兴博士驷胜等对皆以为隂盛侵阳之气也髙祖之约也非功臣不侯今太后诸弟皆以无功为侯非髙祖之约外戚未曽有也故天为见异言事者多以为然鳯惧上书乞骸骨辞职上诏报勉令就位后五年诸吏散骑安成侯崇薨諡曰共侯有遗腹子奉世嗣侯太后哀之眀年河平二年上悉封舅谭为平阿侯商成都侯立红阳侯根曲阳侯逄时髙平侯五侯同日封故世谓之五侯太后同产唯曼早卒余毕侯矣太后母李亲苟氏妻生一男名参寡居顷侯禁在时太后令禁还李亲太后怜参欲以田蚡为此而封之上曰封田氏非正也以参为侍中水衡都尉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埶官满朝廷大将军鳯用事上遂谦逊无所颛左右常荐光禄大夫刘向少子歆通逹有异材上召见歆诵读诗赋甚说之欲以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左右皆曰未晓大将军上曰此小事何须关大将军左右叩头争之上于是语鳯鳯以为不可廼止其见惮如此上即位数年无继嗣体常不平定陶共王来朝太后与上承先帝意遇之甚厚赏赐十倍于他王不以往事为纎介共王之来朝也天子留不遣归国上谓共王我未有子人命不讳一朝有他且不复相见尔长留侍我矣其后天子疾益有瘳共王于是留国邸旦夕侍上上甚见亲重大将军鳯心不便共王在亰师防日蚀鳯因言日蚀隂盛之象为非常异定陶王虽亲于礼当奉藩在国今留侍京师诡正非常故天见戒宜遣归国上不得已于鳯而许之共王辞去上与相对涕泣而诀京兆尹王章素刚直敢言以为鳯建遣共王之国非是乃奏封事言灾异之发为大臣颛政者也今闻大将军猥归日蚀之咎于定陶王建遣之国茍欲使天子孤立于上颛擅朝权以便其私非忠臣也且日食隂侵阳臣颛君之咎今政事无大小皆自鳯出天子曽不壹举手鳯不内省自责反归咎善人推逺定陶王且鳯诬防不忠非一事也前丞相乐昌侯王商本以先帝外属内行笃有威重位歴将相国家柱石臣也其人守正不肯诎节随鳯委曲卒用闺门之事为鳯所罢身以忧死众庶愍之又鳯知其小妇弟张美人已尝适人于礼不冝配至尊托以为宜子内之后宫茍以私其妻弟闻张美人未尝任身就馆也且羌胡尚杀首子以荡肠正世况于天子而近已出之女也此三者皆大事陛下所自见足以知其余及他所不见者鳯不可久典事宜退使就第选忠贤以代之自鳯之白罢商后遣定陶王也上不能平及闻章言天子感悟纳之谓章曰防京兆直言吾不闻社禝计且惟贤知贤君试为朕求可以自辅者于是章奏封事荐中山孝王舅琅邪太守冯野王忠信质直知谋有余宜筦朝政上自为太子时数闻野王先帝名卿声誉出鳯逺甚方欲倚以代鳯初章每召见上輙辟左右时鳯从弟长乐卫尉子侍中音独侧听具知章言以语鳯鳯因称病出就第上疏乞骸骨辞旨甚哀太后为之垂涕不御食上少而亲鳯弗忍废廼报鳯令起视事上使尚书劾奏章知野王前以王舅出补吏而私荐之欲令在朝阿附诸侯又知张美人体御至尊而妄称引羌胡杀子荡肠非所宜言遂下章吏廷尉致其大逆罪以为比上夷狄欲絶继嗣之端背畔天子私为定陶王章死狱中妻子徙合浦自是公卿见鳯侧目而视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又以侍中太仆音为御史大夫列于三公而五侯羣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寳四面而至后庭姬妾各数十人僮奴以千百数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大治第室起土山渐台洞门髙廊阁道连属弥望百姓歌之曰五侯初起曲阳最怒坏决髙都连竟外杜土山渐台西象白虎其奢僭如此然皆通敏人事好士养贤倾财施予以相髙尚鳯辅政凡十一年阳朔三年秋鳯病天子数自临问亲执其手涕泣曰将军病如有不可言平阿侯谭次将军矣鳯顿首泣曰谭等虽与臣至亲行皆奢僭无以率导百姓不如御史大夫音谨勅臣敢以死保之及鳯且死上疏谢上复固荐音自代言谭等五人必不可用天子然之初谭倨不肯事鳯而音敬奉卑恭如子故荐之鳯薨天子临吊赠宠送以轻车介士军陈自长安至渭陵諡曰敬成侯子襄嗣侯为卫尉御史大夫音竟代鳯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而平阿侯谭位特进领城门兵谷永説谭令让不受城门职由是与音不平语在永传音既以从舅越亲用事小心亲职岁余诏封音为安阳侯食邑与五侯等俱三千户初成都侯商尝病欲避暑从上借明光宫后又穿长安城引内沣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立羽盖张周帷辑濯越歌上幸商第见穿城引水意恨内御之未言后防行出过曲阳侯第又见园中土山渐台似类白虎殿于是上怒以让车骑将军音商根兄弟欲自黥劓谢太后上闻之大怒廼使尚书责问司隶校尉京兆尹知成都侯商擅穿帝城决引沣水曲阳侯根骄奢僭上赤墀青琐红阳侯立父子臧匿犴猾亡命賔客为羣盗司隶京兆皆阿纵不举奏正法二人顿首省户下又赐车骑将军音策书曰外家何甘乐祸败而欲自黥劓相戮辱于太后前伤慈母之心以危乱国外家宗族彊上一身寖弱日久今将一施之君其召诸侯令待府舎是日诏尚书奏文帝时诛将军薄昭故事车骑将军音借藁请罪商立根皆负斧质谢上不忍诛然后得已久之平阿侯谭薨谥曰安侯子仁嗣侯太后怜弟曼早死独不得封寡妇渠供养东宫曼子莽防孤不及等比常以为语平阿侯谭成都侯商及在位多称莽者久之上复下诏追封曼为新都哀侯而子莽嗣爵为新都侯后又封太后姊子淳于长为定陵侯王氏亲属侯者十人上悔废平阿侯谭不辅政而薨也廼复进成都侯商以特进领城门兵置幕府得举吏如将军王氏爵位日盛惟音为修整数谏正有忠节辅政八年薨吊赠如大将军諡曰敬侯子舜嗣侯为太仆侍中特进成都侯商代音为大司马卫将军而红阳侯立位特进领城门兵啇辅政四歳病乞骸骨天子闵之更以为大将军益封二千户商薨吊赠如大将军故事諡曰景成侯子况嗣侯红阳侯立次当辅政有罪过上乃废立而用光禄勲曲阳侯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歳余益封千七百户髙平侯逄时无材能名称是岁薨諡曰戴侯子买之嗣侯绥和元年上即位二十余年无继嗣而定陶共王已薨子嗣立为王王祖母傅太后重赂遗根为王求汉嗣根为言上亦欲立之遂徴定陶王为太子时根辅政五歳矣乞骸骨上乃益封根五千户赐安车驷马黄金五百斤罢就第先是定陵侯淳于长以外属能谋议为卫尉侍中在辅政之次是岁新都侯莽告长伏罪与红阳侯立相连长下狱死立就国语在长故曲阳侯根荐莽以自代亦以为莽有忠直节上遂擢莽从侍中骑都尉光禄大夫为大司马歳余成帝崩哀帝即位太后诏莽就第避帝外家哀帝初优莽不听莽上书固乞骸骨而退上乃下诏益封根二千户舜五百户莽三百五十户以莽为特进朝朔望又还红阳侯立京师哀帝少而闻知王氏骄盛心不能喜以初立故优之后月余司隶校尉觧光奏曲阳侯根宗重身尊三世据权五将秉政天下辐凑自效根行贪邪臧累钜万纵横恣意大治室第第中起土山立两市殿上赤墀户青琐游观射猎使奴从者被甲持弓弩陈为歩兵止宿离宫水衡共张发民治道百姓苦之推亲近吏主簿张业以为尚书蔽上壅下坏乱制度先帝弃天下根不悲哀思慕山陵未成公聘取故掖庭女乐五官殷严王飞君等置酒歌舞捐忘先帝厚恩及根兄子成都侯况亦聘故掖庭贵人为妻皆无人臣礼大不敬不道于是天子遣根就国免况为庶人归故郡根及况父商所荐举为官者皆罢后二岁傅太后帝母丁姬皆称尊号有司奏新都侯莽前为大司马贬抑尊号之仪亏损孝道及平阿侯仁臧匿赵昭仪亲属皆就国天下多寃王氏谏大夫杨宣上书言太皇太后春秋七十数更忧伤勅令亲属引领以避丁甚非先帝托陛下奉承东宫之意帝感其言复封商中子邑为成都侯元夀元年日蚀贤良对策多讼新都侯莽者上于是徴莽及平阿侯仁还京师侍太后曲阳侯根薨国除明年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以莽为大司马与共徴立中山王奉哀帝后是为平帝平帝九歳常年被疾太后临朝委政于莽莽颛威福红阳侯立莽诸父平阿侯仁素刚直莽内惮之令大臣以罪过奏遣立仁就国莽日诳耀太后言辅政致太平羣臣奏请尊莽为安汉公后遂遣使者迫守立仁令自杀赐立諡曰荒侯子柱嗣仁諡曰刺侯子术嗣是歳元始三年也明年莽风羣臣奏立莽女为皇后又奏尊莽为宰衡莽既外壹羣臣令称已功德又内媚事旁侧长御以下赂遗以千万数白尊太后姊妹君侠为广恩君君力为广惠君君弟为广施君皆食汤沐邑日夜共誉莽莽又知太后妇人厌居深宫中莽欲虞乐以市其权乃令太后四时车驾廵狩四郊存见孤寡贞妇春幸茧馆率皇后列侯夫人桑遵霸水而祓除夏游篽宿鄠杜之间秋歴东馆望昆明集黄山宫冬飨饮飞羽【殿名】校猎上兰登长平馆临泾水而览焉【篽宿苑在长安城南黄山宫在槐里飞羽殿在未央宫上兰观名在上林中】太后所至属县輙施恩惠赐民钱帛牛酒歳以为常太后从容言曰我始入太子家时见于丙殿至今五六十歳尚颇识之莽遂导太后幸太子宫甚说太后旁弄儿病在外舎莽自亲候之其欲得太后意如此平帝崩无子莽徴宣帝孙选最少者广戚侯子刘婴年二歳托以卜相为最吉乃风公卿奏请立婴为孺子令宰衡安汉公莽践阼居摄如周公傅成王故事太后不以为可力不能禁于是莽遂为摄皇帝改元称制焉俄而宗室安众侯刘崇及东郡太守翟义等恶之更举兵欲诛莽太后闻之曰人心不相逺也我虽妇人亦知莽必以是自危不可其后莽遂以符命自立为真皇帝先奉诸符瑞以白太后太后大惊初汉髙祖入咸阳至霸上秦王子婴降于轵道奉上始皇玺及髙祖诛项籍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受号曰汉传国玺以孺子未立玺臧长乐宫及莽即位请玺太后不肯授莽莽使安阳侯舜谕指舜素谨勅太后雅爱信之舜既见太后知其为莽求玺怒骂之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乗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恩义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余天下岂有而兄弟邪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亦当自更作玺传之万世何以用此亡国不祥玺为而欲求之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太后因涕泣而言旁侧长御以下皆垂涕舜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莽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寕能终不与邪太后闻舜语切恐莽欲胁之廼出汉传国玺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已死如而兄弟今族灭也舜既得传国玺奏之莽大説乃为太后置酒未央宫渐台大纵众乐莽又欲改太后汉家旧号恐不见听而莽疎属王谏欲謟莽上书言太皇太后不冝称尊号当随汉废于是莽亲以其书白太后太后曰此言是也莽因曰此誖德之臣也罪当诛时冠军张永遂献符命铜璧有新室文母太皇太后之文乃上言太皇太后宜更命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莽遂下诏以璧文视羣公亲率王侯卿士奉上皇太后玺绶太后听许莽于是鸩杀王谏而封张永为贡符子初莽謟太后奏尊元帝庙为髙宗太后晏驾后当以礼配食及是改号故絶之于汉不令得体元帝堕坏孝元庙更为文母太后起庙独置孝元庙故殿以为文母篹食堂既成名曰长夀宫以太后在故未谓之庙莽以太后好出游观乃车驾置酒长寿宫请太后既至见孝元庙废撤涂地太后惊泣曰此汉家宗庙皆有神灵与何治而坏之且使鬼神无知又何用庙为如令有知我乃人之妃妾岂宜辱帝之堂以陈馈食哉私谓左右曰此人嫚神多矣能得久祐乎饮酒不乐而罢自莽簒位后知太后怨恨求所以媚太后者无所不为然愈不説莽更汉家黑貂着黄貂又改汉正朔伏腊日太后令其官属黑貂至汉家正腊日独与其左右相对饮酒食太后年八十四建国五年二月癸丑崩合葬渭陵莽诏大夫扬雄作诔曰太隂之精沙鹿之灵作合于汉配元生成著其协于元城沙鹿太隂精者谓梦月也王氏当成帝之世十侯五大司马外戚之盛自汉以来莫及焉太后崩后十年为地皇三年汉兵起明年三辅豪桀诛莽初红阳侯立就国南阳与诸刘结恩立少子丹为中山太守世祖初起时丹降为将军战死世祖闵之封丹子为武桓侯传爵于后司徒掾班彪曰自三代以来春秋所记王公国君与其失世稀不以女宠汉兴后妃之家吕霍上官几危国者数矣及王莽之兴由孝元后歴汉四世为天下母飨国六十余载羣弟世权更持国柄五将十侯卒成新都位号已移于天下而元后卷卷犹握一玺不欲以授莽妇人之仁悲夫   孝成许皇后大司马车骑将军平恩侯嘉女也元帝悼伤母恭哀皇后居位日浅而遭霍氏之祸故选嘉女以配皇太子初入太子家上令中常侍黄门亲迎者侍送还白太子懽悦状元帝喜谓左右酌酒贺我左右皆称万歳久之有一男失之及成帝即位立许妃为皇后复生一女又失之初后父嘉自元帝时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辅政已八九年矣及成帝立复以元舅阳平侯王鳯为大司马大将军与嘉并杜钦以为故事后父重于帝舅乃説鳯曰车骑将军至贵将军宜尊之敬之无失其意盖轻细防眇之渐必生乖忤之患不可不愼卫将军之日盛于盖侯近世之事语在长老耳中唯将军察焉久之上欲专委任鳯廼策嘉曰将军家重身尊不冝以吏职自絫赐黄金二百斤以特进侯就朝位后歳余薨諡曰恭侯后聪慧善史书自为妃至即位常宠于上后宫希得进见皇太后及帝诸舅忧上无继嗣时又数有灾异刘向谷永皆陈其咎在于后宫上然其言于是省减椒房掖庭用度皇后素骄贵意不能平乃上疏言顷者大长秋受诏椒房仪法御服舆驾所发宫署及所造作遗赐外家羣臣妾皆如竟宁以前故事【竟宁元帝时也】妾自念入椒房以来凡车舆服御及遗赐外家未尝有所逾越毎輙决上可覆问也自余宫中小有发取于谊未害而家吏动相约制绳以诏书使妾不得揺手柰何妾薄命端遇竟宁前书奏上于是采刘向谷永所言以报大要诫其谦约焉而后终以为恨是时大将军鳯用事威权尤盛其后比三年日蚀言事者颇归咎于鳯矣而谷永等遂着之许氏许氏自知为鳯所不佑久之皇后宠亦益衰而后宫多新爱后姊平安刚侯夫人谒等为媚道祝謯后宫有身者王美人及鳯等事发觉太后大怒下吏考问谒等诛死后坐废处昭台宫亲属皆归故郡山阳后弟子平恩侯旦就国后立十四年而废在昭台歳余还徙长定宫后九年上怜许氏诏还平恩侯且及亲属在山阳郡者是歳废后败先是废后姊孊寡居与定陵侯淳于长私通因为之小妻长绐之曰我能白东宫复立许皇后为左皇后废后因孊私赂遗长数通书记相报谢长书有誖谩发觉天子使廷尉孔光持节赐废后药自杀葬延陵交道廐西   孝成班偼伃帝初即位选入后宫始为少使蛾而大幸为偼伃居増成舎再就馆有男数月失之成帝游于后庭尝欲与偼伃同辇偼伃辞曰观古图画圣贤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上善其言而止太后闻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偼伃偼伃诵诗及窈窕德象女师之篇每进见上疏依则古礼自鸿嘉后上稍隆于内宠偼伃进侍者李平平得幸立为偼伃上曰始衞皇后亦从防起乃赐平姓曰衞所谓卫偼伃也其后赵飞燕姊弟亦从自防贱兴逾越礼制寖盛于前班偼伃及许皇后皆失宠稀复进见鸿嘉三年赵飞燕譛告许皇后班偼伃挟媚道祝诅后宫詈及主上许后坐废考问班偼伃偼伃对曰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防福为邪欲以何望假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愬如其无知愬之何益故不为也上善其对而闵之赐黄金百斤赵氏姊弟骄妬偼伃恐久见危遂求共养太后于长信宫上许焉偼伃退处东宫作赋以自伤悼其辞曰承祖考之遗德兮何性命之淑灵登薄躯于宫阙兮充下陈于后庭防圣皇之渥惠兮当日月之盛明光烈之翕赫兮奉隆宠于増成既过幸于非位兮窃庶几乎嘉时每寤寐而絫息兮申佩离以自思陈女图以镜监兮顾女史而问诗悲晨妇之作戒兮哀襃阎之为邮美皇英之女虞兮荣任姒之母周虽愚陋其靡及兮敢舎心而忘兹歴年歳而悼惧兮闵蕃华之不滋痛阳禄与柘馆兮仍襁褓而离灾岂妾人之殃咎兮将天命之不可求白日忽已移光兮遂防莫而昧幽犹被覆载之厚德兮不废捐于罪邮奉共养于东宫兮托长信之末流共洒扫于帷幄兮永终死以为期愿归骨于山足兮依松栢之余休重曰濳元宫兮幽以清应门闭兮禁闼扄华殿尘兮玉阶菭中庭萋兮緑草生广室隂兮帷幄暗房栊虚兮风泠泠感帷裳兮发红罗纷綷縩兮纨素声神眇眇兮密靓处君不御兮谁为荣俯视兮丹墀思君兮履綦仰视兮云屋防涕兮横流顾左右兮和顔酌羽觞兮销忧惟人生兮一世忽一过兮若浮已独享兮髙明处生民兮极休勉虞精兮极乐与福禄兮无期緑衣兮白华自古兮有之至成帝崩偼伃充奉园陵薨因葬园中   孝成赵皇后本长安宫人【本宫人以赐阳阿主家也宫人者省中侍使宫婢名曰宫人非天子掖庭中也事见汉旧仪言长安者以别甘泉等诸宫省也】初生时父母不举二日不死乃収养之及壮属阳阿主家学歌舞号曰飞燕成帝尝防行过阳阿主家作乐上见飞燕而説之召入宫大幸有女弟复召入俱为偼伃贵倾后宫许后之废也上欲立赵偼伃为皇后嫌其所出防甚难之太后姊子淳于长为侍中数往来传语得太后指上立封赵偼伃父临为成阳侯后月余乃立偼伃为皇后追以长前白罢昌陵功封为定陵侯皇后既立宠少衰而弟絶幸为昭仪居昭阳舎其中庭彤朱而殿上髤漆【髤许求反一再漆也】切皆铜防冒黄金涂【切干结切门限也防冒其头也涂以金涂铜上也防他合反】白玉阶壁帯往往为黄金釭函蓝田璧明珠翠羽饰之【壁带壁之横木露出如带壁帯之中以金为釭若车釭之形釭中着珠璧翠羽釭音工】自后宫未甞有焉姊弟专宠十年余卒皆无子末年定陶王来朝王祖母傅太后私赂遗赵皇后昭仪遂立定陶王为太子明年春成帝崩帝素彊无疾病是时楚思王衍梁王立来朝明旦当辞去上宿供帐白虎殿又欲拜左将军孔光为丞相已刻侯印书赞昬夜平善乡晨傅绔韤欲起因失衣不能言昼漏上十刻而崩民间归罪赵昭仪皇太后诏大司马莽曰皇帝暴崩羣众讙哗怪之掖庭令辅等在后庭左右侍燕逼近杂与御史丞相廷尉治问皇帝起居发病状赵昭仪自杀哀帝既立尊赵皇后为皇太后封太后弟侍中驸马都尉钦为新成侯赵氏侯者二人后数月司隶解光奏言臣闻许美人及故中宫史曹官皆御幸孝成皇帝产子子隠不见臣遣从事掾业史望验问知状者掖庭狱丞籍武故中黄门王舜吴恭靳严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房与宫对食元延元年中宫语房曰陛下幸宫后数月晓入殿中见宫腹大问宫宫曰御幸有身其十月中宫乳掖庭牛官令舍有婢六人中黄门田客持诏记盛緑绨方底封御史中丞印予武曰取牛官令舍妇人新产儿婢六人尽置暴室狱母问儿男女谁儿也武迎置狱宫曰善藏我儿胞丞知是何等儿也后三日客持诏记与武问儿死未手书对牍背武即书对儿见在未死有顷客出曰上与昭仪大怒柰何不杀武叩头啼曰不杀儿自知当死杀之亦死即因客奏封事曰陛下未有继嗣子无贵贱唯留意奏入客复持诏记予武曰今夜漏上五刻持儿与舜防东交掖门武因问客陛下得武书意何如曰憆也武以儿付舜舜受诏内儿殿中为择乳母告善养儿且有赏母令漏泄舜择弃为乳母时儿生八九日后三日客复持诏记封如前予武中有封小緑箧记曰告武以箧中物书予狱中妇人武自临饮之武发箧中有裹药二枚赫蹏书曰告伟能努力饮此药不可复入女自知之伟能即宫宫读书已曰果也欲姊弟擅天下我儿男也頟上有壮发类孝元皇帝今儿安在危杀之矣柰何令长信闻之宫饮药死后宫婢六人召入出语武曰昭仪言女无过宁自杀邪若外家也我曹言愿自杀即自缪死武皆表奏状弃所养儿十一日宫长李南以诏书取儿去不知所置许美人前在上林涿沐馆数召入饰室中若舎一歳再三召留数月或半歳御幸元延二年怀子其十一月乳诏使严持乳医及五种和药丸三送美人所后客子偏兼闻昭仪谓成帝曰常绐我言从中宫来即从中宫来许美人儿何从生中许氏竟当复立邪怼以手自捣以头击壁户柱从牀上自投地啼泣不肯食曰今当安置我欲归耳帝曰今故告之反怒为殊不可晓也帝亦不食昭仪曰陛下自知是不食为何陛下常自言不负女今美人有子竟负约谓何帝曰约以赵氏故不立许氏使天下无出赵氏上者母忧也后诏使严持緑囊书予许美人告严曰美人当有以予女受来置饰室中帘南美人以苇箧一合盛所生儿缄封及緑囊报书予严严持箧书置饰室帘南去帝与昭仪坐使客子解箧缄未已帝使客子偏兼皆出自闭户独与昭仪坐须臾开户嘑客子偏兼使缄封箧及緑绨方底推置屏风东恭受诏持箧方底予武皆封以御史中丞印曰告武箧中有死儿埋屏处勿令人知武穿狱楼垣下为坎埋其中故长定许贵人及故成都平阿侯家婢王业任孋公孙习前免为庶人诏召入属昭仪为私婢成帝崩未幸梓宫仓卒悲哀之时昭仪自知罪恶大知业等故许氏王氏婢恐事泄而以大婢羊子等赐予业等各且十人以慰其意属无道我家过失元延二年五月故掖庭令吾邱遵谓武曰掖庭丞吏以下皆与昭仪合通无可与语者独欲与武有所言我无子武有子是家轻族人得无不敢乎掖庭中御幸生子者輙死又饮药伤墯者无数欲与武共言之大臣骠骑将军贪耆钱不足计事柰何令长信得闻之遵后病困谓武今我已死前所语事武不能独为也愼语臣谨案赵昭仪倾乱圣朝亲灭继嗣当伏族诛今同产亲属尚在尊贵之位逼近帷幄非所以惩恶崇谊示四方也请事穷竟丞相以下议正法哀帝于是免新成侯赵钦及钦兄子成阳侯防皆为庶人将家属逺徙辽西郡时议郎耿育上疏言不冝暴露先帝私燕流后世逺闻百蛮近布海内甚非先帝托后之意也先是哀帝为太子亦颇得赵太后力遂不穷竟其事傅太后德赵太后赵太后亦归心焉故成帝母及王氏皆怨之及哀帝崩王莽乃白太后诏有司曰前皇太后与弟昭仪俱侍帷幄姊弟专宠残灭继嗣以危宗庙悖天犯祖无为天下母之义贬皇太后为孝成皇后徙居北宫后月余复有诏废为庶人令就其园是日自杀凡立十六年而诛先是有童謡曰燕燕尾涏涏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成帝毎防行常与张放俱而称富平侯家故曰张公子仓琅根宫门铜锾也   孝元傅昭仪哀帝祖母也父河内温人蚤卒母更嫁为魏郡郑翁妻生男恽昭仪少为上官太后才人自元帝为太子得进幸元帝即位立为偼伃甚有宠为人有才畧善事人下至宫人左右饮酒酹地皆祝延之产一男一女女为平都公主男为定陶恭王王有才蓺尤爱于上元帝既重傅昭仪及冯偼伃亦幸生中山孝王上欲殊之于后宫以二人皆有子为王上尚在未得称太后乃更号曰昭仪赐以印绶在偼伃上昭其仪尊之也至成哀时赵昭仪董昭仪皆无子犹称焉元帝崩傅昭仪随王归国称定陶太后后十年恭王薨子代为王王母曰丁姬傅太后躬自养视既壮大成帝无继嗣时中山孝王在元延四年中山孝王及定陶王皆入朝傅太后多以珍寳赂遗赵昭仪及帝舅骠骑将军王根隂为王求汉嗣皆见上无子欲豫自结为久长计更称誉定陶王上亦自器之明年遂徴定陶王立为太子月余天子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奉恭王后诏傅太后与太子母丁姬自居定陶国邸顷之成帝母王太后以太子小而傅太后抱养之令十日一至太子家丁姬以不养太子独不得成帝崩哀帝即位王太后诏令傅太后丁姬十日一至未央宫髙昌侯董宏希指上书言宜立丁姬为帝太后师丹劾奏宏怀邪误朝不道上初即位谦让从师丹言止后廼白令王太后下诏尊定陶恭王为恭皇哀帝因是曰春秋母以子贵尊傅太后为恭皇太后丁姬为恭皇后各置左右詹事食邑如长信宫中宫追尊恭皇太后父为崇祖侯恭皇后父为襃徳侯后歳余遂下诏曰汉家之制推亲亲以显尊尊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其尊恭皇太后为帝太太后丁后为帝太后后又更号帝太太后为皇太太后称永信宫帝太后称中安宫而成帝母太皇太后本称长信宫成帝赵后为皇太后并四太后各置少府太仆秩皆中二千石为恭皇立寝庙于京师比宣帝父悼皇考制度序昭穆于前殿傅太后父同产弟四人曰子孟中叔子元防君子孟子喜至大司马封髙武侯中叔子晏亦大司马封孔郷侯防君子啇封汝昌侯为太后父崇祖侯后更号崇祖曰汝昌哀侯太后同母弟郑恽前死以恽子业为阳信侯追尊恽为阳信节侯郑氏傅氏侯者凡六人大司马二人九卿二千石六人侍中诸曹十余人傅太后既尊后尤骄与成帝母语至谓之妪与中山孝王母冯太后并事元帝追怨之防以祝诅令自杀元寿元年崩合葬渭陵称孝元傅皇后云   定陶丁姬哀帝母也易祖师丁将军之元孙家在山阳瑕邱父至庐江太守始定陶恭王先为山阳王而丁氏内其女为姬王后张氏无子唯丁姬河平四年生哀帝丁姬为帝太后两兄忠明明以帝舅封阳安侯忠早卒封其子满为平周侯太后叔父宪望望为左将军宪为太仆明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辅政丁氏侯者凡二人大司马一人将军九卿二千石六人侍中诸曹亦十余人丁傅以一二年间兴尤盛建平二年丁太后崩哀帝诏起陵恭皇之园遣大司马骠骑将军明东送葬于定陶贵震山东哀帝崩王莽秉政使有司举奏丁傅罪恶莽以太皇太后诏皆免官爵丁氏徙归故郡莽奏贬傅太后号为定陶恭王母丁太后号曰丁姬元始五年莽复言恭王母丁姬前怀帝太后皇太太后玺绶以葬不应礼请发恭王母及丁姬冡取其玺绶消灭徙恭王母归定陶葬恭王冡次而葬丁姬复其故太后以为既已之事不须复发莽固争之太后诏曰因故棺为致椁作冡祠以太牢谒者防既发傅太后冡崩压杀数百人开丁姬椁户火出炎四五丈吏卒以水沃灭乃得入烧燔椁中器物莽复奏言共王母及丁姬棺皆名梓宫及有珠玉之服请更以木棺代去珠玉衣奏可既开傅太后棺臭闻数里公卿在位皆阿莽指入钱帛遣子弟及诸生四夷十余万人操持作具助将作掘平恭王母丁姬故冡二旬间皆平莽又周棘其处以为世戒时有羣燕数千衘土投丁姬穿中丁傅既败孔郷侯晏将家属徙合浦宗族皆归故郡唯髙武侯喜得全自有传   孝哀傅皇后定陶太后从弟子也哀帝为定陶王时傅太后欲重亲取以配王王入为汉太子傅氏女为妃哀帝即位成帝大行尚在前殿而傅太后封傅妃父晏为孔乡侯与帝舅阳安侯丁明同日俱封时师丹諌以为天下自王者所有亲戚何患不富贵而仓卒若是其不长久矣晏封后月余傅妃立为皇后傅氏既盛晏最尊重哀帝崩王莽白太皇太后下诏曰定陶共王太后与孔乡侯晏同心合谋背恩忘本专恣不轨与至尊同称号终没至廼配食于左坐誖逆无道今令孝哀皇后退处桂宫后月余复与孝成赵皇后俱废为庶人就其园自杀   孝元冯昭仪平帝祖母也元帝即位二年以选入后宫时父奉世为执金吾昭仪始为长使数月至美人后五年就馆生男拜偼伃时父奉世为右将军光禄勲奉世长男野王为左冯翊父子并居朝廷议者以为器能当其位非用女宠故也而冯偼伃内宠与傅昭仪等建昭中上幸虎圈鬭兽后宫皆坐熊佚出圈攀槛欲上殿左右贵人傅昭仪等皆惊走冯偼伃直前当熊而立左右格杀熊上问人情惊惧何故前当熊偼伃对曰猛兽得人则止妾恐熊至御座故以身当之元帝嗟叹以此倍加礼重傅昭仪等皆慙明年夏冯偼伃男立为信都王尊偼伃为昭仪元帝崩为信都太后与王俱居储元宫河平中随王之国后徙中山是为孝王后徴定陶王为太子封中山王舅参为宜乡侯参冯太后少弟也是歳孝王薨有一男嗣为王时未满歳有眚病太后自养视数祷祠觧哀帝即位遣中郎谒者张由将医治中山小王由素有狂易病病发怒去西归长安尚书簿责擅去状由恐因诬言中山太后祝诅上及太后太后即傅昭仪也素常怨冯太后因是遣御史丁元案验尽収御者官吏凡冯氏昆弟在国者百余人分系洛阳魏郡钜鹿数十日无所得更使中谒者令史立与丞相长史大鸿胪丞杂治立受傅太后指几得封侯治冯太后女弟习及寡弟妇君之死者数十人巫刘吾服祝诅医徐遂成言习君之曰武帝时医修氏刺治武帝得二千万耳今愈上不得封侯不如杀上令中山王代可得封立等劾奏祝诅谋反大逆责问冯太后无服辞立曰熊之上殿何其勇今何怯也太后还谓左右曰此乃中语前世事吏何用知之是欲防杀我也乃饮药自杀先未死有司请诛之上不忍致法废为庶人徙云阳宫既死有司复奏太后死在未废前有诏以诸侯王太后仪葬之宜郷侯参君之习夫及子当相坐者或自杀或伏法参女弁为孝王后有两女有司奏免为庶人与冯氏宗族徙归故郡张由以先告赐爵关内侯史立迁中太仆哀帝崩大司徒孔光奏由前诬告骨肉立防人入大辟为国家结怨于天下以取秩迁获爵邑幸蒙赦令请免为庶人徙合浦云   中山卫姬平帝母也父子豪中山卢奴人官至卫尉子豪女弟为宣帝偼伃生楚孝王长女又为元帝偼伃生平阳公主成帝时中山孝王无子上以卫氏吉祥以子豪少女配孝王元延四年生平帝平帝年二歳孝王薨代为王哀帝崩无嗣太皇太后与王莽迎中山王立为帝莽欲颛国权惩丁傅行事以帝为成帝后母卫姬及外家不当得至京师乃更立宗室桃郷侯子成都为中山王奉孝王后遣少傅左将军甄丰赐卫姬玺绶即拜为中山孝王后以苦陉县为汤沭邑又赐帝舅卫寳宝弟元爵关内侯赐帝三妹皆为封君食邑各二千户莽长子宇非莽隔絶卫氏恐久后受祸即私与卫宝通书记教卫后上书谢恩因陈丁傅旧恶几得至京师莽白太皇太后下诏襃称之复以中山故安户七千益中山后汤沐邑加赐及中山王黄金各百斤増傅相以下秩卫后日夜啼泣思见帝而但益户邑宇复教令上书求至京师防事发觉莽杀宇尽诛卫氏支属卫寳女为中山王后免后徙合浦唯卫太后在王莽簒国废为家人后歳余卒葬孝王旁   孝平王皇后安汉公太傅大司马莽女也平帝即位年九歳成帝母太皇太后称制而莽秉政莽欲依霍光故事以女配帝太后意不欲也莽设变诈令女必入因以自重太后不得已而许之诏遣纳采用太牢祠宗庙明年春遣三公以下奉乘舆法驾迎皇后于安汉公第宫入未央宫前殿羣臣就位行礼大赦天下益封父安汉公地满百里诸迎皇后及行礼者皆増秩赐金帛有差皇后立三月以礼见髙庙尊父安汉公号曰宰衡位在诸侯王上赐公夫人号曰功显君食邑封公子安为襃新侯临为赏都侯后立嵗余平帝崩莽立孝宣元孙婴为孺子莽摄帝位尊皇后为皇太后三年莽即真以婴为定安公改皇太后号为定安公太后时年十八为人婉瘱有节操自刘氏废常称疾不朝防莽敬惮伤哀欲嫁之乃更号为黄皇室主令立国将军成新公孙建世子襐饰将医往问疾后大怒笞鞭其旁侍御因发病不肯起莽遂不复彊也及汉兵诛莽烧燔未央宫后曰何面目以见汉家自投火中而死   后汉   范曰夏殷以上后妃之制其文畧矣周礼王者立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以备内职焉后正位宫闱同体天王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德世妇主丧祭賔客女御序于王之燕寝颁官分务各有典司女史彤管记功书过居有保阿之训动有环佩之响进贤才以辅佐君子衷窈窕而不淫其色所以能述宣隂化修成内则闺房肃雍险谒不行防故康王晩朝闗雎作讽宣后晏起姜氏请愆及周室东迁礼序凋缺诸侯僣纵轨制无章齐桓有如夫人者六人晋献升戎女为元妃终于五子作乱冡嗣遘屯爰逮战国风宪逾薄适情任欲颠倒衣裳以至破国亡家不可胜数斯固轻礼弛防先色后徳者也秦并天下多自骄大宫备七国爵列八品汉兴因循其号而妇制莫厘髙祖帷薄不修孝文衽席无辩然而选纳尚简饰翫少华自武元之后世増淫费至乃掖庭三千増级十四妖幸毁政之符外姻乱邦之迹前史载之详矣及光武中兴斵雕为朴六宫称号唯皇后贵人贵人金印紫绶奉不过粟数十斛又置美人宫人采女三等并无爵秩歳时赏赐充给而已汉法常因八月算人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姿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愼聘纳详求淑哲明帝聿遵先防宫教颇修登建嫔后必先令德内无出阃之言权无私溺之授可谓矫其敝矣向使因设外戚之禁编著甲令改正后妃之制贻厥方来岂不休哉虽御巳有度而防闲未笃故孝章以下渐用色授恩隆好合遂忘淄蠧自古虽主防时艰王家多衅必委成宰简求忠贤未有专任妇人断割重器唯秦芈太后始摄政事故穰侯权重于昭王家富于嬴国汉仍其谬知患莫改东京皇统屡絶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安质桓灵】临朝者六后【章帝窦太后和熹邓太后安思阎太后顺烈梁太后桓思窦太后灵思何太后】莫不定策帷帟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任重道悠利深祸速身犯雾露于云台之上家婴缧絏于圄犴之下湮灭连踵倾辀继路而赴蹈不息燋烂为期终陵夷大运沦亡神宝诗书所叹畧同一揆故考列行迹以为皇后本纪虽成败事异而同居正号者并列于编其以私恩追尊非当时所奉者则随他事附出亲属别事各依列传其余无所见则系之此纪以纉西京外戚云尔   光武郭皇后讳圣通真定稾人也为郡着姓父昌让田宅财产数百万与异母弟国人义之仕郡功曹娶真定恭王女号郭主生后及子况昌早卒郭主虽王家女好礼节俭有母仪之德更始二年春光武击王郎至真定因纳后有宠及即位以为贵人建武元年生皇子彊帝善况小心谨慎况年始十六拜黄门侍郎二年贵人立为皇后彊为皇太子封况緜蛮侯况虽以后弟贵重而谦恭下士颇有声誉十四年迁城门校尉其后后以宠稍衰数懐怨怼十七年废为中山王太后进后中子右翊公辅为中山王徙封况大国为阳安侯后从兄竟以骑都尉从征伐有功封为新郪侯官至东海相竟弟匡为发干侯官至太中大夫后叔父梁早终无子其壻南阳陈茂以恩泽封南防侯二十年中山王辅复徙封沛王后为沛太后况迁大鸿胪帝数幸其第防公卿诸侯亲家饮燕赏赐金钱缣帛丰盛莫比京师号况家为金穴二十六年后母郭主薨帝临丧送葬遣使迎昌丧柩与主合葬追赠昌阳安侯諡曰思二十八年后薨葬北芒帝怜郭氏诏况子璜尚淯阳公主除璜为郎显宗即位况与帝舅隂识隂就并为特进俱被恩宠永平二年况卒帝亲自临丧諡曰节侯子璜嗣元和三年肃宗北巡过真定防诸郭以太牢上郭主赏赐甚多永元初璜为长乐少府子举为侍中兼射声校尉及大将军宪被诛举以宪子壻谋逆故父子俱下狱死家属徙合浦宗族为吏者悉免官新郪侯竟初为骑将从征伐有功拜东海相永平中卒子嵩嗣嵩卒追坐染楚王英事国废建初二年章帝绍封嵩子勤为伊亭侯勤无子国除发干侯匡官至太中大夫建武三十年卒子勲嗣勲卒子骏嗣永平十三年亦坐楚王英事失国建初三年复封骏为观都侯卒无子国除郭氏侯者凡三人皆絶国   光烈隂皇后讳丽华南阳新野人初光武适新野闻后羙心悦之后至长安见执金吾车骑甚盛叹曰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隂丽华更始元年六月遂纳后于宛当成里时年十九及光武为司隶校尉方西之洛阳令后归新野及邓奉起兵后兄识为之将后随家属徙淯阳止于奉舍光武即位令侍中傅俊迎后与胡阳寕平主诸宫人俱到洛阳以后为贵人帝以后雅性寛仁欲崇以尊位后固辞以郭氏有子终不肯当故遂立郭氏为后建武四年从征彭宠生显宗于元氏九年有盗刼杀后母邓氏及弟防帝甚伤之诏追爵諡贵人父陆为宣恩哀侯弟防为宣义恭侯以弟就嗣哀侯后十七年废皇后郭氏而立贵人为皇后后在位恭俭少嗜玩不喜笑谑性仁孝多矜慈七嵗失父虽已数十年言及未曽不流涕帝见尝叹息显宗即位尊后为皇太后永平三年帝从太后幸章陵置酒旧宅防隂邓故人诸家子孙并受赏赐七年崩在位二十四年年六十合葬原陵明帝性孝追慕无已十七年正月当谒原陵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懽既寤悲不能寐即按歴明旦日吉遂率百官及故客上陵其日甘露降于陵树帝令百官采取以荐防毕帝从席前伏御牀视太后镜奁中物感动悲涕令易脂泽装具左右皆泣莫能仰视焉   明徳马皇后讳某伏波将军援之小女也少丧父母兄客卿敏惠早夭母蔺夫人悲伤发疾恍惚后时年十嵗干治家事勑制僮仆内外谘禀事同成人诸家异之后常久疾太夫人令筮之筮者曰此女虽有患状而当大贵兆不可言也后又呼相者使占诸女相者见后大惊曰我必为此女称臣然贵而少子若养他子者得力乃当逾于所生初援征五溪蛮卒于师虎贲中郎将梁松黄门侍郎窦固等因譛之由是家益失势又数为权贵所侵侮后从兄严不胜忧愤白太夫人絶窦氏防求进女掖庭乃上书曰臣叔父援孤恩不报而妻子特获恩全人情既得不死便欲求福窃闻太子诸王妃匹未备援有三女大者十五次者十四小者十三仪状肤发上中以下皆孝顺小心婉静有礼愿下相工简其可否如有万一援不朽于黄泉矣又援姑姊妹并为成帝偼伃冀因縁先姑当充后宫由是选入太子宫时年十三奉承隂后傍接同列礼则修备上下安之遂见宠异常居后堂显宗即位以后为贵人时后前母姊女贾氏亦以选入生肃宗帝以后无子命令养之谓曰人未必当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耳后于是抚育尽悴过于所生肃宗亦孝性淳笃恩性天至母子慈爱始终无纎介之间永平三年春有司奏立长秋宫帝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马贵人徳冠后宫即其人也遂立为皇后先是数日梦有小飞虫无数赴着身又入皮肤中而后飞出既正位宫闱愈自谦肃后身长七尺二寸方口美发能诵易好读春秋楚辞尤善周官董仲舒书【仲舒书玉杯蕃露清明竹林之属】常衣大练裙不加縁朔望诸姬主朝请望见后袍衣疎麤反以为绮縠就视乃笑后辞曰此缯特宜染色故用之耳六宫莫不叹息帝尝幸苑囿离宫后趣以风邪雾露为戒辞意款备多见详择帝幸濯龙中并召诸才人【濯龙园名】下邳王以下皆在侧请呼皇后帝笑曰是家志不好乐虽来无欢是以游娱之事希常从焉十五年帝案地图将封皇子悉半诸国后见而言曰诸子食数县于制不已俭乎帝曰我子岂宜与先帝子等乎歳给二千万足矣时楚狱连年不断囚相证引坐繋者甚众后虑其多滥乘闲言及恻然帝感悟之夜起仿偟为思所纳卒多降宥时诸将奏事及公卿较议难平者帝数以试后后輙分觧理趣各得其情每于侍执之际輙言及政事多所毗补而未尝以家私干欲宠敬日隆始终无衰及帝崩肃宗即位尊为皇太后诸贵人当徙居南宫太后感析别之懐各加厚赐自撰显宗起居注削去兄防参医药事帝请之曰黄门舅旦夕共养且一年既无襃异又不録勤劳无乃过乎太后曰吾不欲令后世闻先帝数亲后宫之家故不着也建初元年欲封爵诸舅太后不听明年夏大旱言事者以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因此上奏宜因旧典太后诏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其时黄雾四塞不闻澍雨之应又田蚡窦婴宠贵横恣终至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枢机之任诸子之封裁令半楚淮阳诸国常谓我子不当与先帝子等今有司柰何欲以马氏比隂氏乎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食不求甘左右但着帛布无香熏之饰者欲身率下也以为外亲见之当伤心自勑但笑言大后素好俭前过濯龙门上见外家问起居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仓头衣緑褠领袖正白顾侍御者不及逺矣故不加谴怒但絶歳用而已冀以黙愧其心而犹懈怠无忧国忘家之虑吾岂可上负先帝之防下亏先人之德重袭西京败亡之祸哉固不许帝省诏悲叹复重请曰汉兴舅氏之封侯犹皇子之为王也太后诚存谦虚奈何令臣独不加恩于三舅乎且卫尉年尊两校尉有大病如令不讳使臣长抱刻骨之恨冝及吉时不可稽留太后报曰吾反覆念之思令两善岂徒欲获谦谦之名而使帝受不外施之嫌哉昔窦太后欲封王皇后之兄丞相条侯言受髙帝约无军功非刘氏不侯今马氏无功于国岂得与隂郭中兴之后等邪常观富贵之家禄位重叠犹再实之木其根必伤且人所以愿封侯者欲上奉祭祀下求温饱耳今祭祀则受四方之珍衣食则蒙御府余资斯岂不足而必当得一县乎吾计之熟矣勿有疑也夫至孝之行安亲为上今数遭变异糓价数倍忧惶昼夜不安坐卧而欲先营外封违慈母之拳拳乎吾素刚急有胷中气不可不顺也若隂阳调和边境清静然后行子之志吾但含饴弄孙不能复闗政矣时新平主家御者失火延及北阁后殿太后以为已过起居不欢时当谒原陵太后自引守备不慎慙见陵园遂不行太后常见外戚有谦素义行者輙假借温言赏以财位其有车服不轨法度者便絶属籍于是内外从化被服如一诸家惶恐倍于永平时乃置织室蚕于濯龙中数往观视以为娱乐常与帝旦夕言道政事及教授诸小王论语经书述叙平生雍和终日四年天下丰稔方垂无事帝遂封三舅廖防光为列侯并辞让愿就闗内侯太后闻之曰圣人设教各有其方知人情性莫能齐也吾少壮时但慕竹帛志不顾命今虽已老而复戒之在得故日夜惕厉思自降损居不求安食不念饱冀乗此道不负先帝所以化导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后无所复恨何意老志复不从哉万年之日长恨矣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退位归第焉太后其年寝疾不信巫祝卜医数勑絶祷祠至六月崩在位二十三年年四十余合葬显节陵贾贵人南阳人建武末选入太子宫中元二年生肃宗而显宗以为贵人帝既为太后所养专以马氏为外家故贵人不登极位贾氏亲族无受宠荣者及太后崩乃防书加贵人王赤绶安车一驷永巷宫人二百御府杂帛二万匹大司农黄金千斤钱二千万   章德窦皇后讳某扶风平陵人大司徒融之曽孙也祖穆父勲坐事死事在窦融传勲尚东海恭王彊女泚阳公主后其长女也家既废坏数呼相工问息耗见后者皆言当大尊贵非臣妾容貌年六歳能书亲家皆奇之建初二年后与女弟俱以选例入见长乐宫进止有序风容甚盛肃宗先闻后有才色数以讯诸姬傅及见雅以为美马太后亦异焉因入掖庭见于北宫章德殿后性敏给倾心承接称誉日闻明年遂立为皇后妹为贵人七年追爵諡父勲为安成思侯后宠幸特殊专固后宫初宋贵人生皇太子庆梁贵人生和帝后既无子并忌疾之数间于帝渐致疎嫌因诬宋贵人挟邪媚道遂自杀废庆为清河王语在庆传梁贵人者梁竦之女也少失母为伯母舞隂长公主所养年十六建初二年亦与中姊俱选入掖庭为贵人四年生和帝后养以为己子欲专名外家而忌梁氏八年乃作飞书以防竦竦坐诛贵人姊妹以忧死自是宫房惵息后爱日隆及帝崩和帝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皇太后临朝尊母泚阳公主为长公主兄宪弟笃景皆贵显擅威权后遂密谋不轨永元四年发觉被诛九年太后崩未及葬而梁贵人姊嬺上书陈贵人枉殁之状太尉张酺司徒刘方司空张奋上奏依光武黜吕太后故事贬太后尊号不宜合葬先帝百官亦多上言者帝手诏曰窦氏虽不遵法度而太后常自减损朕奉事十年深惟大义礼臣子无贬尊上之文恩不忍离义不忍亏案前世上官太后亦无降黜其勿复议于是合葬敬陵在位十八年帝以贵人酷殁敛葬礼阙乃改殡梁贵人于承光宫諡曰恭怀皇后追服丧制百官缟素与姊大贵人俱葬西陵仪比敬园【敬园安帝祖母宋贵人之园也】   和帝隂皇后讳某光烈皇后兄执金吾识之曽孙也后少聪慧善书蓺永元四年选入掖庭以先后近属故得为贵人有殊宠八年遂立为皇后自和熹邓后入宫爱宠稍衰数有恚恨后外祖母邓朱出入宫掖十四年夏有言后与朱共挟巫蛊道事发觉帝遂使中常侍张慎与尚书陈襃于掖庭狱杂考案之朱及二子奉毅与后弟轶辅敞辞语相连及以为祠祭祝诅大逆无道奉毅辅考死狱中帝使司徒鲁恭持节赐后防上玺绶迁于桐宫以忧死立七年葬临平亭部父特进纲自杀轶敞及朱家属徙日南比景县宗亲外内昆弟皆免官还田里永初四年邓太后诏赦隂氏徙者归故郡还其赀财五百余万   和熹邓皇后讳绥太傅禹之孙也父训护羌校尉母隂氏光烈皇后从弟女也后年五嵗太傅夫人爱之自为翦发夫人年髙目冥误伤后额忍痛不言左右见者怪而问之后曰非不痛也难伤老人意故忍之耳六歳能史书十二通诗论语诸兄每读经传輙下意问难志在典籍不问居家之事母常非之曰汝不习女工以供衣服乃更务学宁当举愽士邪后重违母言昼修妇业暮诵经典家人号为诸生父训异之事无大小輙与详议永元四年当以选入防训卒后昼夜号泣终三年不食盐菜憔悴毁容后尝梦扪天荡荡正青若有钟乳状乃仰漱饮之以讯诸占梦言尧梦攀天而上汤梦及天而咶之斯皆圣王之前占吉不可言又相者见后惊曰此成汤之法也家人窃喜而不敢宣后叔父陔言常闻活千人者子孙有封兄训为谒者使修石臼河歳活数千人天道可信家必蒙福初太傅禹尝叹曰吾将百万之众未尝妄杀一人后世必有兴者七年后复与诸家子俱选入宫后长七尺二寸姿顔姝丽絶异于众左右皆惊八年冬入掖庭时年十六遂为贵人恭肃小心事隂后尽礼接抚同列常克己以下之虽宫人隷役皆加恩借帝深嘉焉后尝有疾帝令后母兄入视医药不限以日数后言于帝曰宫禁至重而使外舎久在内省上令陛下有幸私之议下使贱妾获不知足之谤上下交损诚不愿也帝曰人皆以数入为荣贵人反以为忧深自抑损诚难及也每有防防诸姬贵人竞自修整簮珥光采袿裳鲜明而后独着素装服无饰其衣有与隂后同色者即时觧易若并时进见则不敢正坐离立行则偻身自卑帝每有所问常逡廵后对不敢先隂后言帝知后劳心曲体叹曰修德之劳廼如是乎后隂后渐疎每常御见輙辞以疾时帝数失皇子后忧继嗣不广数选进才人以愽帝意隂后见后德称日盛不知所为遂造祝诅欲以为害帝尝寝病危甚隂后宻言我得意不令邓氏复有遗类后闻乃对左右涕泣曰我竭诚尽心以事皇后竟不为所祐而当获罪于天妇人虽无从死之义然周公身请武王之命越姬心誓必死之分上以报帝之恩中以觧宗族之祸下不令隂氏有人豕之讥即欲饮药宫人赵玉者固禁之因诈言属有使来上疾已愈后信以为然乃止明日帝果瘳十四年夏隂后以巫蛊事发后请救不能得帝便属意焉后愈称疾笃深自闭絶防有司奏建长秋宫诏立后焉后辞让者三然后即位手书表谢是时方国贡献竞求珍丽之物自后即位悉令禁絶歳时但供纸墨而已帝毎欲官爵邓氏后輙哀请谦让故兄骘终帝世不过虎贲中郎元兴元年帝崩长子平原王有疾而诸皇子夭殁前后十数后生者輙隠秘养于人间殇帝生始百日后乃迎立之尊后为皇太后太后临朝和帝既葬宫人并令归园太后赠赐甚厚是时新遭大忧法禁未设宫中亡大珠一箧太后念欲考问必有不辜乃亲阅宫人观察顔色即时首服又和帝幸人吉成为御者诬告以巫蛊事下掖庭考讯辞证明白太后疑之呼见实覈果御者所为莫不叹服以为圣明太后以滛祀无福诏罢诸祠官不合典礼者又诏赦除建武以来诸犯妖恶及马窦家属所被禁锢者皆复之为平人减太官导官尚方内者服御珍羞靡丽难成之物自非供陵庙稻梁米不得导择朝夕一肉饭而已旧太官汤官歳用二万万自是裁数千万郡国所贡皆减其过半悉斥卖上林鹰犬其蜀汉扣器九带佩刀并不复调止画工三十九种又御府尚方织室锦绣冰纨绮縠金银珠玉犀象瑇瑁雕镂玩弄之物皆絶不作离宫别舘储峙米糒薪炭悉令省之又自御北宫増喜观阅问诸园贵人听其去留即日免遣者五六百人及殇帝崩太后定防禁中立安帝后犹临朝听政以连遭大忧百姓苦役殇帝康陵方中秘藏及诸工作事事减约十分居一诏告司隶校尉河南尹南阳太守令明加检察外家亲属其有犯罪无得假贷永初元年爵号太夫人为新野君万户供汤沐邑二年夏京师大旱亲幸洛阳寺録寃狱有囚实不杀人被考自诬羸困舆见畏吏不敢言将去举头若欲自诉太后察视觉之即呼还问状具得枉实即収洛阳令下狱扺罪行未还宫澍雨大降三年秋太后体不安左右祷请祝辞愿得代命太后闻之即加谴怒旧事歳终当飨遣卫士大傩逐疫太后以隂阳不和军旅数兴诏飨防勿设戏作乐减逐疫侲子之半悉罢象橐驼之属丰年复故太后自入宫掖从曹大家受经书兼天文算数昼省王政夜则诵读而患其谬误惧乖典章乃博选诸儒刘珍等及博士议郎四府掾史五十余人诣东观雠校传记事毕奏御班赐有差又诏中官近臣于东观受读经传以教授宫人左右习诵朝夕济济及新野君薨太后忧哀毁损赠送甚厚使司空持节防丧事諡曰敬君太后谅闇既终七年正月初入太庙斋七日庚戌谒宗庙率命妇群妾相礼仪与皇帝交献亲荐成礼而退因下诏自今凡供荐新味奉祠陵庙及给御者皆须时乃上凡所省二十三种自太后临朝水旱十歳四夷外侵盗贼内起每闻人饥或逹旦不寐而躬自减彻以救灾阸故天下复平歳还丰稔元初五年平望侯刘毅以太后多德政欲令早有注记上书安帝述太后之美宜令史官着长乐宫注圣德颂帝从之六年太后诏徴和帝弟济北河间王子男女年五歳以上四十余人又邓氏近亲子孙三十余人并为开邸第教学经书躬自监试时太后从兄越骑校尉康以后久临朝政内怀忧惧托病不朝太后使宫婢问之宫婢失礼于康康诟之婢还言康诈疾而语不逊太后遂免康官遣归国絶属籍永寜二年二月太后寝疾渐笃乃乗辇于前殿见侍中尚书因北至太子新所缮宫还大赦天下赐诸园贵人王主群僚钱布各有差诏曰朕以无德托母天下而薄祐不天早离大忧延平之际海内无主元元戹运危于累卵勤勤苦心不敢以万乗为乐上欲不欺天愧先帝下不违人负宿心诚在济度百姓以安刘氏自谓感彻天地当防福祚而丧祸内外伤痛不絶顷以废病沉滞久不侍祠自力上原陵加咳逆唾血遂至不觧存亡大分无可柰何公卿百官其勉尽忠恪以辅朝廷三月崩在位二十年年四十一合葬顺陵   安思阎皇后讳姬河南荥阳人也祖父章永平中为尚书以二妹为贵人章有精力晓旧典久次当迁以重职显宗为后宫亲属竟不用出为歩兵校尉章生畅畅生后后有才色元初元年以选入掖庭甚见宠爱为贵人二年立为皇后后专房妬忌帝幸宫人李氏生皇子保遂鸩杀李氏三年以后父侍中畅为长水校尉封北宜春侯四年畅卒諡曰文侯子显嗣建光元年邓太后崩帝始亲政三年以显及弟景耀晏并为卿校典禁兵延光元年更封显长社县侯追尊后母宗为荥阳君显景诸子弟年皆童龀并为黄门侍郎后宠既盛而兄弟颇预朝权后遂与大长秋江京中常侍樊丰等共譛皇太子保废为济隂王四年春后从帝幸章陵帝道疾崩于叶县后显兄弟及江京樊丰等谋曰今晏驾道次济隂王在内邂逅公卿立之还为大害乃伪云帝疾甚徙御卧车行四日驱驰还宫明日诈遣司徒刘喜诣郊庙社稷告天请命其夕乃发丧尊后曰皇太后皇太后临朝以显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太后欲久专国政贪立幼年与显等定策禁中迎济北惠王子北乡侯懿立为皇帝显忌大将军耿寳位尊权重威行前朝乃风有司奏宝及其党与中常侍樊丰虎贲中郎将谢恽恽弟侍中笃笃弟大将军长史宓侍中周广阿母野王君王圣圣女永永婿黄门侍郎樊严等更相阿党互作威福探刺禁省更为唱和皆大不道丰恽广皆下狱死家属徙比景宓严减死髠钳贬寳为则亭侯遣就国自杀王圣母子徙鴈门于是景为卫尉耀城门校尉晏执金吾兄弟权要威福自由少帝立二百余日而疾笃显兄弟及江京等皆在左右京引显屏语曰北郷侯病不解国嗣宜时有定前不用济隂王今若立之后必当怨又何不早徴诸王子简所置乎显以为然及少帝薨京白太后徴济北河间王子未至而中黄门孙程合谋杀江京等立济隂王是为顺帝显景晏及党与皆伏诛迁太后于离宫家属徙比景明年太后崩在位十二年合葬恭陵帝母李氏瘗在洛阳城北帝初不知莫敢以闻及太后崩左右白之帝感悟发哀亲到瘗所更以礼殡上尊諡曰恭愍皇后葬恭北陵为防书金匮藏于世祖庙   顺烈梁皇后讳妠大将军商之女恭懐皇后弟之孙也后生有光景之祥少善女工好史书九嵗能诵论语治韩诗大义略举常以列女图画置于左右以自监戒父商深异之窃谓诸弟曰我先人全济河西所活者不可胜数虽大位不究而积德必报若庆流子孙者傥兴此女乎永建三年与姑俱选入掖庭时年十三相工茅通见后惊再拜贺曰此所谓日角偃月相之极贵臣所未尝见也太史卜兆得夀房又筮得坤之比遂以为贵人常特被引御从容辞于帝曰夫阳以博施为德隂以不专为义螽斯则百福之所由兴也愿陛下思云雨之均泽识贯鱼之次序使小妾得免罪谤之累由是帝加敬焉阳嘉元年春有司奏立长秋宫帝遂立贵人为皇后后既少聪慧深览前世得失虽以德进不敢有骄专之心每日月见谪輙降服求愆建康元年帝崩后无子美人虞氏子炳立是为冲帝尊后为皇太后太后临朝冲帝寻崩复立质帝犹秉朝政时扬徐剧贼宼扰州郡西羌鲜卑及日南蛮夷攻城暴掠赋敛烦数官民困竭太后夙夜勤劳推心仗贤委任太尉李固等防用忠良务崇节俭其贪叨罪慝多见诛废分兵讨伐群宼消夷故海内肃然宗庙以寜而兄大将军冀鸩杀质帝专权暴滥忌害忠良数以邪説疑误太后遂立桓帝而诛李固太后又溺于宦官多所封宠以此天下失望和平元年春归政于帝太后寝疾遂笃乃御辇幸宣德殿见宫省官属及诸梁兄弟各勉以尽忠于国后二日而崩在位十九年年四十五合葬宪陵虞美人者以良家子年十三选入掖庭又生女舞阳长公主自汉兴母氏莫不尊宠顺帝既未加美人爵号而冲帝早夭大将军梁冀秉政忌恶他族故虞氏抑而不登但称大家而已陈夫人者家本魏郡少以声伎入孝王宫得幸生质帝亦以梁氏故荣宠不及焉熹平四年小黄门赵祐议郎卑整以为言帝乃拜虞大家为宪陵贵人陈夫人为渤海孝王妃使中常侍持节授印绶遣太常以三牲告宪陵怀陵静陵焉   孝崇匽皇后讳明为蠡吾侯翼媵妾生桓帝桓帝即位明年追尊翼为孝崇皇陵曰博陵以后为博园贵人和平元年梁太后崩乃就博陵追尊后为孝崇皇后遣司徒持节奉策授玺绶赍乗舆器服备法物宫曰永乐置太仆少府以下皆如长乐宫故事又置虎贲羽林卫士起宫室分钜鹿九县为后汤沐邑在位三年元嘉二年崩以帝弟平原王石为丧主敛以东园画梓夀器玉匣饭含之具礼仪制度比恭怀皇后使司徒持节大长秋奉吊祠赙钱四千万布四万匹中谒者仆射典防丧事侍御史防大驾卤薄诏安平王豹河间王建渤海王悝长社益阳二长公主与诸国侯在三百里内者及中二千石二千石令长相皆防葬将作大匠复土缮庙合葬博陵   桓帝懿献梁皇后讳女莹顺烈皇后之女弟也帝初为蠡吾侯梁太后徴欲与后为婚未及嘉礼防质帝崩因以立帝明年太后诏纳后故事一依旧典时建和六年六月始入掖庭八月立为皇后时太后秉政而梁冀专朝故后独得宠幸自下莫得进见后借姊兄廕埶恣极奢侈服御制度兼倍前世及皇太后崩恩爱稍衰后既无子潜怀怨忌毎宫人孕育鲜得全者帝虽逼畏梁冀不敢谴怒然见御转稀至延熹三年后以忧恚崩在位十三年葬懿陵其嵗诛梁冀废懿陵为贵人冡焉桓帝邓皇后讳猛女和熹皇后从兄子邓香之女也母宣初适香生后改嫁梁纪纪者大将军梁冀妻孙夀之舅也后少孤随母为居因姓梁氏冀妻见后貌美永兴中进入掖庭为采女絶幸明年封兄邓演为南顿侯位特进演卒子康嗣及懿献后崩梁冀诛立后为皇后帝恶梁氏改姓为薄封后母宣为长安君四年有司奏后本郎中邓香之女不冝改易他姓于是复为邓氏追封赠香车骑将军安阳侯印绶更封宣康大县宣为昆阳君康为泚阳侯赏赐巨万计宣卒赠葬礼皆依后母旧仪以康弟统袭封昆阳侯位侍中统从兄防袭安阳侯为虎贲中郎将又封统弟秉为淯阳侯宗族皆列校郎将帝多内幸博采宫女至五六千人及驱役从使复兼倍于此而后恃尊骄忌与帝所幸郭贵人更相譛诉八年诏废后送暴室以忧死立七年葬在北邙从父河南尹万世及防皆下狱死统等亦系暴室免官爵归本郡财物没入县官   桓思窦皇后讳妙华章徳皇后从祖弟之孙女也延熹八年邓皇后废后以选入掖庭为贵人其冬立为皇后而御见甚稀帝所宠唯采女田圣等永康元年冬帝寝疾遂以圣等九女皆为贵人及崩无嗣后为皇太后太后临朝定策立觧渎侯宏是为灵帝太后素忌忍积怒田圣等桓帝梓宫尚在前殿遂杀田圣又欲尽诛诸贵人中常侍管霸苏康苦谏乃止时太后父大将军武谋诛宦官而中常侍曹节等矫诏杀武迁太后于南宫云台家属徙比景窦氏虽诛帝犹以太后有援立之功建寜四年十月朔率群臣朝于南宫亲馈上夀黄门令董萌因此数为太后诉怨帝深纳之供养资奉有加于前中常侍曹节王甫疾萌附助太后诬以谤讪永乐宫萌坐下狱死熹平元年太后母卒于比景后感疾而崩立七年合葬于宣陵   孝仁董皇后讳某河间人为觧渎侯苌夫人生灵帝建寜元年帝即位追尊苌为孝仁皇陵曰慎陵以后为慎园贵人及窦氏诛明年帝使中常侍迎贵人并徴贵人兄宠到京师上尊号曰孝仁皇后居南宫嘉德殿宫称永乐拜宠执金吾后坐矫称永乐后属请下狱死及窦太后崩始与朝政使帝卖官求货自纳金钱盈满堂室中平五年以后兄子卫尉脩侯重为骠骑将军领兵千余人初后自养皇子协数劝帝立为太子而何皇后恨议未及定而帝崩何太后临朝重与太后兄大将军进权埶相害后每欲参干政事太后輙相禁塞后忿恚詈言曰汝今辀张怙汝兄邪当勑骠骑断何进头来何太后闻以告进进与三公及弟车骑将军苖等奏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交通州郡辜较在所珍宝货赂悉入西省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师舆服有章膳羞有品请永乐后迁宫本国奏可何进遂举兵围骠骑府収重免官自杀后忧怖疾病崩在位二十二年民间归咎何氏丧还河间合葬慎陵   灵帝宋皇后讳某扶风平陵人也肃宗宋贵人之从曽孙也建宁三年选入掖庭为贵人明年立为皇后父酆执金吾封不其乡侯后无宠而居正位后宫幸姬众共谗毁初中常侍王甫枉诛渤海王悝及妃宋氏妃即后之姑也甫恐后怨之乃与太中大夫程阿共构言皇后挟左道祝诅帝信之光和元年遂策收玺绶后自致暴室以忧死在位八年父及兄弟并被诛诸常侍小黄门在省闼者皆怜宋氏无辜共合钱物収葬废后及酆父子归宋氏旧茔臯门亭帝后梦见桓帝怒曰宋皇后有何罪而听用邪孽使絶其命渤海王悝既已自贬又受诛毙今宋氏及悝自诉于天上帝震怒罪在难赦梦殊明察帝既觉而恐以事问于羽林左监许永曰此何祥其可禳乎对曰宋皇后亲与陛下共承宗庙母临万国歴年已久海内防化过恶无闻而虚被谗诬身婴极诛祸及家族天下臣妾咸为痛怨渤海王悝桓帝母弟也处国奉藩未甞有过陛下曾不证审遂伏其辜昔晋侯失刑亦梦大厉被发属地天道明察鬼神难诬宜并改葬以安寃魂反宋后之徙家复渤海之先封以消厥咎帝不能用寻亦崩焉   灵思何皇后讳某南阳宛人家夲屠者以选入掖庭长七尺一寸生皇子辩养于史道人家号曰史侯拜后为贵人甚有宠幸性彊忌后宫莫不震慑光和三年立为皇后明年追号后父真为车骑将军舞阳宣德侯因封后母兴为舞阳君时王美人任娠畏后乃服药欲除之而胎安不动又数梦负日而行四年生皇子协后遂鸩杀美人帝大怒欲废后诸宦官固请得止董太后自养协号曰董侯王美人赵国人也祖父苞五官中郎将美人丰姿色聪敏有才明能书会计以良家子应法相选入掖庭帝愍协早失母又思羙人作追徳赋令仪颂中平六年帝崩皇子辩即位尊后为皇太后太后临朝后兄大将军进欲诛宦官反为所害舞阳君亦为乱兵所杀并州牧董卓被徴将兵入洛阳陵虐朝廷遂废少帝为农王而立协是为献帝扶农王下殿北面称臣太后鲠涕群臣含悲莫敢言卓又议太后踧逼永乐宫至令忧死逆妇姑之礼乃迁于永安宫因进鸩崩在位十年董卓令帝出奉常亭举哀公卿皆白衣防不成丧也合葬文昭陵初太后新立当谒二祖庙欲斋輙有变故如此者数竟不克时有识之士心独怪之后遂因何氏倾没汉祚焉明年山东义兵大起讨董卓卓乃置农王于阁上使郎中令李儒进鸩曰服此药可以辟恶王曰我无疾是杀我耳不肯饮彊饮之不得已乃与妻唐姬及宫人饮宴为别酒行王悲歌曰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乗兮退守蕃逆臣见逼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元因令唐姬起舞姬抗防而歌曰皇天崩兮后土頽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路异兮从此乖柰我焭独兮心中哀因泣下呜咽坐者皆歔欷王谓姬曰卿王者妃埶不复为吏民妻自爱从此长辞遂饮药而死时年十八唐姬颍川人也王薨归乡里父会稽太守瑁欲嫁之誓不许及李傕【音觉】破长安遣兵钞闗东略得姬傕因欲妻之固不听而终不自名尚书贾诩知之以状白献帝帝闻感怆乃下诏迎姬置园中使侍中持节拜为农王妃初平元年二月葬农王于故中常侍赵忠成圹中諡曰怀王帝求母王美人兄斌斌将妻子诣长安赐第宅田业拜奉车都尉兴平元年追尊王美人为灵怀皇后改葬文昭陵仪比敬恭二陵使光禄大夫持节行司空事奉玺绶斌与河南尹骆业复土斌还迁执金吾封都亭侯食邑五百户病卒赠前将军印绶长子端袭爵献帝伏皇后讳寿琅邪东武人大司徒湛之八世孙也父完沈深有大度袭爵不其侯尚桓帝女阳安公主为侍中初平元年从驾入长安后时选入掖庭为贵人兴平二年立为皇后完迁执金吾帝寻而东归李傕郭汜等追败乗舆于曹阳帝潜夜度河走六宫皆歩行出营后手持缣数匹董承使符节令孙徽以刃胁夺之杀旁侍者血溅后衣既至安邑御服穿弊唯以枣栗为粮建安元年拜完辅国将军仪比三司完以政在曹操自嫌尊戚乃上印绶拜中散大夫寻迁屯骑校尉十四年卒子典嗣自帝都许守位而已宿卫兵侍莫非曹氏党旧姻戚议郎赵彦尝为帝陈言时策曹操恶而杀之其余内外多见诛戮操后以事入见殿中帝不任其愤因曰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操失色俛仰求出旧仪三公领兵朝见令虎贲执刃挟之操出顾左右汗流浃背自后不敢复朝时将军董承女为贵人操诛承而求贵人杀之帝以贵人有娠累为请不能得后自是怀惧遂与父完书言曹操残逼之状令密图之完不敢发至十九年事乃露泄操追仇大怒遂逼帝废后假为策文令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废后又以尚书令华歆为郗虑副勒兵入宫収后后闻之闭户藏夹壁中歆就牵后出时帝在外殿引虑于坐后被发徒跣行泣过谓帝曰不能复相活邪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时顾谓虑曰郗公天下宁有是邪遂将后下暴室以幽崩所生二皇子皆鸩杀之后在位二十年兄弟及宗族死者百余人母盈等十九人徙涿郡   献穆曹皇后讳节魏公曹操之中女也建安十八年操进三女宪节华为夫人聘以束帛元纁五万匹小者待年于国十九年并拜为贵人及伏皇后被弑明年立节为皇后魏受禅遣使求玺绶后怒不与如此数辈后乃呼使者入亲数让之以玺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尔左右皆莫能仰视后在位七年延康元年魏文帝代汉以后为山阳公夫人自后四十一年为魏景初元年是嵗后薨合葬于献帝禅陵车服礼仪皆依汉制范论曰西汉世皇后无諡皆因帝諡以为称虽吕氏专政上官临制亦无殊号中兴明帝始建光烈之称其后并以徳为配至于贤愚优劣混同一贯故马窦二后俱称德焉其余皇帝之庻母及蕃王承统以追尊之重特为其号如怀孝崇之比是也初平中蔡邕始追正和熹之諡其安思顺烈以下皆依而加焉   汉制皇女皆封县公主仪服同列侯其尊崇者加号长公主仪服同蕃王诸王女皆封乡亭公主仪服同乡亭侯肃宗惟特封东平宪王苍琅邪孝王京女为县公主其后安帝桓帝妹亦封长公主同之皇女其皇女封公主者所生之子袭母封为列侯皆国于后乡亭之封则不袭其职僚品秩各有等差以不足别载故附于后纪末   世祖五女   皇女义王建武十五年封武阳长公主适延陵郷侯太仆梁松松坐诽谤诛   皇女中礼十五年封湼阳公主适显亲侯大鸿胪窦固肃宗尊为长公主   皇女红夫十五年封馆陶公主适驸马都尉韩光光坐与淮阳王延谋反诛   皇女礼刘十七年封淯阳公主适阳安侯长乐少府郭璜璜坐与窦宪谋反伏诛   皇女绶二十一年封郦邑公主适新阳侯世子隂丰丰害主诛死   显宗十一女   皇女姬永平二年封获嘉长公主适阳邑侯将作大匠冯柱   皇女奴三年封平阳公主适大鸿胪冯顺   皇女迎三年封隆虑公主适牟平侯耿袭   皇女次二年封平氏公主   皇女致三年封沁水公主适髙密侯邓干   皇女小姬十二年封平臯公主适昌安侯侍中邓蕃皇女仲十七年封浚仪公主适軮侯黄门侍郎王度皇女惠十七年封武安公主适征羗侯世子黄门侍郎来棱安帝尊为长公主   皇女臣建初元年封鲁阳公主   皇女小迎元年封乐平公主   皇女小民元年封成安公主   肃宗三女   皇女男建初四年封武德长公主   皇女王四年封平邑公主适黄门侍郎冯由   皇女吉永元五年封隂安公主   和帝四女   皇女保延平元年封脩武长公主   皇女成元年封共邑公主   皇女利元年封临颍公主适即墨侯侍中贾建   皇女兴元年封闻喜公主   顺帝三女   皇女生永和三年封舞阳长公主   皇女成男三年封冠军长公主   皇女广永和六年封汝阳长公主   桓帝三女   皇女华延熹元年封阳安长公主适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   皇女坚七年封颍隂长公主   皇女脩九年封阳翟长公主   灵帝一女   皇女某光和三年封万年公主   右皇女三十人虽无可书之事史家存之亦足以见一代之制云   魏   陈寿曰易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古先哲王莫不明后妃之制顺天地之徳故二妃嫔妫虞道克隆任姒配姬周室用熙废兴存亡恒此之由春秋説云天子十二女诸侯九女考之情理不易之典也而末世奢纵肆其侈欲至使男女怨旷感动和气惟色是崇不本淑懿故风教陵迟而大纲毁泯岂不惜哉呜呼有国有家者其可以永鉴矣汉制帝祖母曰太皇太后帝母曰皇太后帝妃曰皇后其余内官十有四等魏因汉法母后之号皆如旧制自夫人以下世有増损太祖建国始命王后其下五等有夫人有昭仪有偼伃有容华有美人文帝增贵嫔淑媛脩容顺成良人明帝増淑妃昭华脩仪除顺成官太和中始复命夫人登其位于淑妃之上自夫人以下爵凡十二等贵嫔夫人位次皇后爵无所视淑妃位视相国爵比诸侯王淑媛位视御史大夫爵比县公昭仪比县侯昭华比郷侯脩容比亭侯脩仪此闗内侯偼伃视中二千石容华视真二千石美人视比二千石良人视千石   武宣卞皇后琅邪开阳人文帝母也本倡家后初生于齐郡白亭有黄气满室移日其父怪之以问卜者王旦旦曰此吉祥也年二十太祖于谯纳之为妾后随至洛太祖防服东避董卓乱袁术传太祖凶问时太祖左右皆欲归后止之曰曹君吉凶未可知今日还家明日若在何面目复相见也正使祸至共死何苦遂从后言太祖闻而善之建安初丁夫人废遂以后为继室诸子无母者太祖皆令后养之文帝为太子左右长御贺后曰将军拜太子天下莫不懽喜后当倾府藏赏赐后曰王自以丕年长故用为嗣我但当以免无教导之过为幸耳亦何为当重赐遗乎长御还以告太祖太祖説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二十四年拜为王后明年太祖崩文帝即王位尊后曰王太后及践阼尊后曰皇太后称永寿宫后性俭约又以国用不足减损御食诸金银器物皆去之东阿王植太后少子最爱之后植犯法为有司所奏文帝令太后弟子奉车都尉兰持公卿议白太后太后曰不意此儿所作如是汝还语帝不可以我故坏国法及自见帝不以为言【裴松之案文帝梦磨钱欲使文灭而更愈明以问周宣宣荅曰此陛下家事虽意欲尔而太后不听则太后用意不得如此书所言也】明帝即位尊太后曰太皇太后黄初中文帝欲追封太后父母尚书陈羣奏曰案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议是也其勿施行以作着诏下藏之台阁永为后式至太和四年春明帝乃追諡太后祖父广曰开阳恭侯父逺曰敬侯祖母周封阳都君及恭侯夫人皆赠印绶其年五月后崩合葬髙陵初太后弟秉以功封都郷侯为昭烈将军秉薨子兰嗣少有才学为奉车都尉游击将军加散骑常侍兰薨子晖嗣又分秉爵封兰弟琳为列侯官至歩兵校尉兰子隆女为髙贵郷公皇后隆以后父为光禄大夫位特进封雎阳郷侯妻王为显阳乡君追封隆前妻刘为顺阳乡君后亲母故也琳女又为陈留王皇后时琳已没封琳妻刘为广阳乡君文昭甄皇后中山无极人明帝母汉太保甄邯后也世吏二千石父逸上蔡令后生三歳失父后以汉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生每寝寐家中髣髴见如有人持玉衣覆其上者常共怪之后自少至长不好戏弄年八嵗外有立骑马戏者家人诸姊皆上阁观之后独不行诸姊问之后曰此岂女人之所观邪年九歳喜书视字輙识数用诸兄笔砚兄谓后曰汝当习女工用书为学当作女博士邪后答言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后天下兵乱加以饥馑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寳物时后家大有储谷颇以买之后年十余歳白母曰今世乱而多买寳物匹夫无罪怀璧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隣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即从后言建安中袁绍为中子熙纳之熙出为幽州后留养姑及邺城破绍妻刘及后共坐皇堂上文帝入绍舎见绍妻及后后怖以头伏姑膝上绍妻两手自搏文帝谓曰刘夫人云何如此令新妇举头姑乃捧后令仰文帝就视见其顔色非凡称叹之【又説文帝初入有妇人被发垢面垂涕立绍妻刘后帝问之刘荅是熙妻顾览发髻以防拭面其貌絶伦遂见纳焉】姑谓后曰不忧死矣文帝遂迎纳之甚有宠生明帝及东郷公主延康元年正月文帝即王位六月南征后留邺黄初元年十月帝践阼之后山阳公奉二女以嫔于魏郭后李隂贵人并爱幸后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邺及明帝即位有司奏请追諡于是上尊諡曰文昭皇后使司空王朗持节奉策以太牢告祠于陵又别立寝庙太和元年三月以中山魏昌之安城郷千戸追封逸諡曰敬侯适孙像袭爵四月初营宗庙掘地得玉玺方一寸九分其文曰天子羡思慈亲明帝为之改容以太牢告庙又尝梦见后于是差次舅氏亲疎髙下叙用各有差赏赐累钜万以像为虎贲中郎将是月后母薨帝制缌服临丧四年十二月帝以后陵庳下使像兼太尉持节诣邺昭告后土改葬朝阳陵像还迁散骑常侍青龙二年春追諡后兄俨曰安成乡穆侯夏吴人宼扬州以像为伏波将军持节监诸将东征还复为射声校尉三年薨追赠卫将军改封魏昌县諡曰贞侯子畅嗣又封畅弟温艳皆为列侯四年改逸俨本封皆曰魏昌侯諡因故封俨世妇刘为东郷君又追封逸世妇张为安喜君景初元年有司议定七庙以文昭皇后特庙宜与祖庙同着不毁之典帝思念舅氏不已畅尚防景初末以畅为射声校尉加散骑常侍名畅所居里曰渭阳里以追思母氏也嘉平三年畅薨赠车骑将军諡曰恭侯子绍嗣太和六年明帝爱女淑薨追封諡淑为平原懿公主为之立庙取后亡从孙黄与合葬追封黄列侯以夫人郭氏从弟悳为之后承甄氏姓封悳为平原侯袭主爵青龙中又封后从兄子毅及像弟三人皆为列侯毅官至越骑校尉嘉平中复封畅子二人为列侯后兄俨孙女为齐王皇后后父已殁封后母为广乐郡君   文德郭皇后安平广宗人祖世长吏父永官至南郡太守后少而永奇之曰此乃吾女中王也遂以女王为字早失二亲丧乱流离没在铜鞮侯家太祖为魏公时得入东宫后有智数时时有所献纳文帝定为嗣后有谋焉文帝即王位后为夫人及践阼为贵嫔黄初三年将登后位文帝欲立郭后中郎栈潜上疏言因爱登后使贱人暴贵不可为后世法文帝不从遂立为皇后后蚤丧兄弟以从兄表继永后拜奉车都尉五年帝东征后留许昌永始台时霖雨百余日城楼多坏有司奏请移止后曰昔楚昭王出游贞姜留渐台江水至使者迎而无符不去卒没今帝在逺吾幸未有是患而便移止柰何群臣莫敢复言六年帝东征吴至广陵后留谯宫时表留宿卫欲遏水取鱼后曰水当通运漕又少材木奴客不在目前当复私取官竹木作梁遏今奉车所不足者岂鱼乎后性节俭常慕汉明德马后之为人明帝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称永安宫太和四年诏封表安阳亭侯又进爵乡侯迁中垒将军以表子详为骑都尉其年帝追諡太后父永为安阳乡敬侯母董为都乡君迁表昭德将军加金紫位特进表第二子训为骑都尉青龙三年春后崩于许昌初甄后之诛由郭后之譛及殡令被发覆面以糠塞口文帝遂立郭后使养明帝甄后临没以帝属李夫人帝立李夫人密启甄后见譛之祸不获大敛被发之事帝哀恨流涕心常怀忿数问甄后死状于郭后后曰先帝自杀何以责问我且汝为人子可追雠死父为前母枉杀后母邪明帝怒遂逼杀之勑殡者使如甄后故事葬首阳陵西其后帝复进表爵为观津侯增其邑戸迁详为驸马都尉四年追改封永为观津敬侯世妇董为堂阳君追封諡后兄浮为梁里亭戴侯都为武城亭孝侯成为新乐亭定侯皆使使者奉策祠以太牢表薨子详嗣又分表爵封详弟述为列侯详薨子钊嗣   明悼毛皇后河内人也黄初中以选入东宫明帝时为平原王进御有宠出入与同舆辇及即帝位以为贵嫔太和元年立为皇后后父嘉拜骑都尉后弟曽郎中初明帝为王始纳河内虞氏为妃帝即位虞氏不得立为后太皇卞太后慰勉焉虞氏曰曹氏自好立贱未有能以义举者也然后职内事君听外政其道相由而成茍不能以善始未有能令终者也殆必由此亡国丧祀矣虞氏遂黜还邺宫进嘉为奉车都尉曽骑都尉宠赐隆渥顷之封嘉博平郷侯迁光禄大夫曽驸马都尉嘉本典虞车工卒暴富贵明帝令朝臣防其家饮宴其容止举动甚蚩騃语輙自谓侯身时人以为笑后又加嘉位特进曽迁散骑侍郎青龙三年嘉薨追赠光禄大夫改封安国侯增邑五百并前千戸諡曰节侯四年追封后母夏为野王君帝之幸郭元后也后爱宠日弛景初元年帝游后园召才人以上曲宴极乐元后曰宜延皇后帝弗许乃禁左右使不得宣后知之明日帝见后后曰昨日游宴北园乐乎帝以左右泄之所杀十余人赐后死然犹加諡葬愍陵迁曾散骑常侍后徙为羽林虎贲中郎将原武典农   明元郭皇后西平人也世河右大族黄初中本郡反叛遂没入宫明帝即位甚见爱幸拜为夫人叔父立为骑都尉从父芝为虎贲中郎将帝疾困遂立为皇后齐王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称永宁宫追封谥太后父满为西都定侯以立子建绍其爵封太后母杜为郃阳君芝迁散骑常侍长水校尉立宣德将军皆封列侯建兄悳出养甄氏悳及建俱为镇防将军皆封列侯并掌宿卫值三主防弱宰辅统政与夺大事皆先咨于太后而后施行母邱俭钟防等作乱咸假其命而以为辞焉景元四年十二月崩五年二月葬髙平陵西   蜀   先主甘皇后沛人也先主临豫州住小沛纳以为妾先主数丧嫡室常摄内事随先主于荆州产后主値曹公军至追及先主于当阳长阪于时困逼弃后及后主頼赵云保防得免于难后卒葬于南郡章武二年追諡皇思夫人迁葬于蜀未至而先主殂陨丞相亮与太常臣頼恭等议上尊諡曰昭烈皇后与先主合葬惠陵先主穆皇后陈留人也兄吴壹少孤壹父素与刘焉有旧是以举家随焉入蜀焉有异志而闻善相者相后当大贵焉时将子自随遂为瑁纳后瑁死后寡居先主既定益州而孙夫人还吴群下劝先主聘后先主疑与瑁同族法正进曰论其亲疎何与晋文之于子圉乎于是纳后为夫人建安二十四年立为汉中王后章武九年立为皇后建兴元年五月后主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称长乐宫壹官至车骑将军封县侯延熙八年后薨合葬惠陵   后主敬哀皇后车骑将军张飞长女也章武元年纳为太子妃建兴元年立为皇后十五年薨葬南陵   后主张皇后前后敬哀之妹也建兴十五年入为贵人延熙元年春立为皇后咸熙元年随后主迁于洛阳   吴   孙破虏吴夫人吴主权母也本吴人徙钱塘早失父母与弟景居孙坚闻其才貌欲娶之吴氏亲戚嫌坚轻狡将拒焉坚甚以惭恨夫人谓亲戚曰何爱一女以取祸乎如有不遇命也于是遂许为防初夫人孕而梦月入其怀既而生策及权在孕又梦日入其怀以告坚曰昔姙策梦月入我怀今也又梦日入我怀何也坚曰日月者隂阳之精极贵之象吾子孙其兴乎生四男一女景常随坚征伐有功拜骑都尉袁术上景领丹阳太守讨故太守周昕遂据其郡孙策与孙河吕范依景合众共讨泾县山贼祖郎郎败走防景为刘繇所逼复北依术术以为督军中郎将与孙贲共讨樊能于麇于横江又撃笮融薛礼于秣陵时策被创牛渚降贼复反景攻讨尽禽之从讨刘繇繇奔豫章策遣景贲到寿春报术术方与刘备争徐州以景为广陵太守术后僣号策以书喻术术不纳便絶江津不与通使人告景景即委郡东归策复以景为丹阳太守汉遣议郎王誧衘命南行表景为武将军领军如故及权少年统业夫人助治军国甚有补益初策功曹魏腾以迕意见谴将杀之士大夫忧恐计无所出夫人乃倚大井而谓策曰汝新造江南其事未集方当优贤礼士舍过録功魏功曹在公尽规汝今日杀之则明日人皆叛汝吾不忍见祸之及当先投此井中耳策大惊遂释腾夫人智略权谲类皆如此建安七年临薨引见张昭等属以后事合葬髙陵八年景卒官子授兵为将封新亭侯卒子安嗣安坐党鲁王霸死弟祺封都亭侯卒子纂嗣纂妻即滕允女也允被诛并遇害   吴主权谢夫人会稽山隂人也父煚汉尚书郎徐令权母吴为权聘以为妃爱幸有宠后权纳姑孙徐氏欲令谢下之谢不肯由是失志早卒后十余年弟承拜五官郎中稍迁长沙东部都尉武陵太守撰后汉书百余卷吴主权徐夫人吴郡富春人也祖父眞与权父坚相亲坚以妹妻眞生琨琨少仕州郡汉末扰乱去吏随坚征伐有功拜偏将军坚薨随孙策讨樊能于麇等于横江撃张英于当利口而船少欲驻军更求琨母时左军中谓琨曰恐州家多发水军来逆人则不利矣如何可驻邪宜伐芦苇以为泭佐船渡军琨具启策策即行之众悉俱济遂破英撃走笮融刘繇事业尅定策表琨领丹阳太守会吴景委广陵来东复为丹阳守琨以督军中郎将领兵从破庐江太守李术封广德侯迁平虏将军后从讨黄祖中流矢卒琨生夫人初适同郡陆尚尚卒权为讨虏将军在吴聘以为妃使母养子登后权迁移以夫人妬忌废处吴积十余年权为吴王及即尊号登为太子羣臣请立夫人为后权意在歩氏卒不许后以疾卒兄矫嗣父琨侯讨平山越拜偏将军先夫人卒无子弟祚袭封亦以战功至于芜湖督平魏将军   吴主权歩夫人临淮淮隂人也与丞相骘同族汉末其母擕将徙庐江庐江为孙策所破皆东渡江以美丽得幸于权宠冠后庭生二女长曰鲁班字大虎前配周瑜子循后配全琮少曰鲁育字小虎前配朱据后配刘纂夫人性不妬忌多所推进故久见爱待权为王及帝意欲以为后而羣臣议在徐氏权依违者十余年然宫内皆称皇后亲戚上疏称中宫及薨臣下縁权指请追正名号乃赠印绶策为皇后葬蒋陵   吴主权王夫人琅邪人也夫人以选入宫黄武中得幸生孙和宠次歩氏歩氏薨后和立为太子权将立夫人为后而全公主素憎夫人稍稍譛毁及权寝疾言有喜色由是权深责怒以忧死和子皓立追赠夫人曰大懿皇后封三弟皆为列侯   吴主权王夫人南阳人也以选入宫嘉禾中得幸生孙休及和为太子和母贵重诸姬有宠者皆出居外夫人出公安卒因葬焉休即位遣使追尊曰敬怀皇后改葬敬陵王氏无后封同母弟文雍为亭侯   吴主权潘夫人防稽句章人也父为吏坐法死夫人与姊俱输织室权见而异之召充后宫得幸有娠梦有以龙头授己者己以蔽膝受之遂生孙亮赤乌十三年亮立为太子请出嫁夫人之姊权听许之明年立夫人为皇后性险妬容媚自始至卒譛害袁夫人等甚众权不豫夫人使问中书令孙吕后专制故事侍疾疲劳因以羸疾诸宫人伺其昬卧共缢杀之托言中恶后事泄坐死者六七人权寻薨合葬蒋陵孙亮即位以夫人姊壻谭绍为散骑都尉授兵亮废绍与家属送本郡庐陵孙亮全夫人全尚女也尚从祖母公主爱之毎进见輙与俱及潘夫人母子有宠全主自以与孙和母有隙乃劝权为潘氏男亮纳夫人亮遂为嗣夫人立为皇后以尚为城门校尉封都亭侯代滕允为太常卫将军进封永平侯録尚书事时全氏侯有五人并典兵马其余为侍郎骑都尉宿卫左右自吴兴外戚贵盛莫及及魏大将诸葛诞以寿春来附而全怿全端全炜全仪等并因此际降魏全熙谋泄见杀由是诸全衰弱防孙綝废亮为防稽王后又黜为候官侯夫人随之国居候官尚将家属徙零陵追见杀   孙休朱夫人朱据女休姊公主所生也赤乌末权为休纳以为妃休为琅邪王随居丹阳建兴中孙峻专政公族皆患之全尚妻即峻姊故惟全主祐焉初孙和为太子时全主譛害王夫人欲废太子立鲁王朱主不听由是有隙五凤中孙仪谋杀峻事觉被诛全主因言朱主与仪同谋峻枉杀朱主休惧遣夫人还建业执手泣别既至峻遣还休太平中孙亮知朱主为全主所害问朱主死意全主惧曰我实不知皆据二子熊损所白亮杀熊损损妻是峻妹也孙綝益忌亮遂废亮立休永安五年立夫人为皇后休卒群臣尊夫人为皇太后孙皓即位月余贬为景皇后称安定宫甘露元年七月见逼薨合葬定陵   孙和何姬丹阳句容人也父遂本骑士孙权尝游幸诸营而姬观于道中权望见而异之命宦者召入以赐子和生男权喜名之曰彭祖即皓也太子和既废后为南阳王居长沙孙亮即位孙峻辅政峻素媚事全主全主与和母有隙遂劝峻徙和居新都遣使赐死嫡妃张氏亦自杀何姬曰若皆从死谁当养孤遂拊育皓及其三弟皓即位尊和为昭献皇帝何姬为昭献皇后称升平宫月余进为皇太后封弟洪永平侯蒋溧阳侯植宣城侯洪卒子邈嗣为武陵监军为晋所杀植官至大司徒皓末昏乱何氏骄譛子弟横放百姓患之故民譌言皓久死立者何氏子云   孙皓滕夫人故太常允之族女也允夷灭夫人父牧以疎逺徙边郡孙休即位大赦得还以牧为五官中郎皓既封乌程侯聘牧女为妃皓即位立为皇后封牧髙密侯拜衞将军録尚书事后朝士以牧尊戚颇推令谏诤而夫人宠渐衰皓滋不悦皓母何恒左右之又太史言于运歴后不可易皓信巫觋故得不废常供养升平宫牧见遣居苍梧郡虽爵位不夺其实谪也遂道路忧死长秋宫僚备员而已受朝贺表疏如故而皓内诸宠姬佩皇后玺绶者多矣天纪四年随皓迁于洛阳   通志卷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后妃传第二   晋   宣穆张皇后 景懐夏侯皇后 景献羊皇后文眀王皇后 武元杨皇后 武悼杨皇后【左贵嫔胡贵嫔诸葛夫人】恵贾皇后 恵羊皇后【谢夫人】懐王皇太后元夏侯太妃 元敬虞皇后【荀豫章君】眀穆庾皇后成恭杜皇后【周太妃】康献禇皇后 穆章何皇后哀靖王皇后 废帝孝庾皇后 简文宣郑太   后 简文顺王皇后 孝武文李太后 孝武定王皇后 安徳陈太后 安僖王皇后 恭思禇皇后   宋   孝穆赵皇后 孝懿萧皇后 武敬臧皇后 武帝张夫人 文章胡太后 少帝司马皇后 文元袁皇后【潘淑妃】孝武昭路太后 眀宣沈太后孝武文穆王皇后【宣贵妃】前废帝何皇后 眀恭王皇后 后废帝陈太妃 后废帝江皇后 顺陈太妃 顺谢皇后   齐   宣孝陈皇后 髙昭刘皇后 武穆裴皇后【韩兰英】文安王皇后 鬰林王何妃 海陵王王妃 眀敬刘皇后 东昬禇皇后 和王皇后   梁   文献张皇后 武徳郗皇后 武丁贵嫔 文宣阮太后 简文王皇后 元帝徐妃 敬夏太后敬王皇后   陈   武宣章皇后 文沈皇后 废帝王皇后 宣柳皇后 后主沈皇后【张贵妃】   后魏   神元窦皇后 文帝封皇后 桓惟皇后 平文王皇后 昭成慕容皇后 献眀贺皇后 道武慕容皇后 道武宣穆刘皇后 眀元昭哀姚皇后 眀元密杜皇后 太武赫连皇后 太武敬哀贺皇后 景穆恭郁久闾皇后 文成文眀冯皇后 文成元李皇后 献文思李皇后 孝文贞林皇后 孝文废冯皇后 孝文幽冯皇后孝文昭髙皇后 宣武顺于皇后 宣武髙皇后宣武灵胡皇后 孝眀胡皇后 孝武髙皇后文帝文乙弗皇后 文帝悼郁久闾皇后 废   帝宇文皇后 恭帝若干皇后 孝静髙皇后   北齐   神武眀娄皇后 蠕蠕公主郁久闾氏 彭城尔朱太妃【小尔朱氏】上党韩太妃 冯翊郑太妃 髙阳游太妃【冯娘李娘】文襄敬元皇后【琅邪公主】文宣李皇后【段昭仪王嫔薛嫔】孝昭元皇后 武成胡皇后 徳李夫人 后主斛律皇后 后主胡皇后 后主穆皇后 冯淑妃   后周   文元皇后 文宣叱奴皇后 孝闵元皇后 眀敬独孤皇后 武成阿史那皇后 武李皇后宣杨皇后 宣朱皇后 宣陈皇后 宣元皇后宣尉迟皇后 静司马皇后   隋   文献独孤皇后 宣华陈夫人 容华蔡夫人炀愍萧皇后   晋   六宫位号沿革尚矣惟帝祖母号太皇太后帝母号皇太后嫡妃号皇后秦以降不能易焉自夫人以下其称谓之名与夫增损之数歴二汉及曹氏莫之或一晋武帝受禅采汉魏之制置贵嫔夫人贵人是为三夫人位视三公淑妃淑媛淑仪脩华脩容脩仪倢伃容华充华是为九嫔位视九卿其余有美人才人中才人爵视千石以下南迁而后庶事倥有司庶府率从减省后宫内职未必皆仍其旧焉宋武代晋省二才人其余悉用晋制【案贵嫔魏文帝所制夫人魏武初建魏国所制贵人汉光武所制淑妃魏眀帝所制淑媛魏文帝所制淑仪脩华晋武帝所制脩容魏文帝所制脩仪魏眀帝所制倢伃容华前汉旧号充华晋武帝所制美人汉光武所制】及孝武孝建三年省夫人置贵妃位比相国进贵嫔比丞相贵人比三司以为三夫人又置昭仪昭容昭华以代脩华脩仪脩容又置中才人充衣以为散位【案昭仪汉元帝所制昭容孝武所制昭华魏眀帝所制中才人晋武帝所制充衣前汉旧制】及眀帝泰始二年省淑妃昭华中才人充衣复置脩华脩仪脩容才人良人三年又省贵人置贵姬以备三夫人之数又置昭华增淑容承徽列荣以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脩华脩仪脩容为九嫔倢伃容华充华承徽列荣凡五职亚九嫔羙人才人良人三职为散役其后帝留心后房拟百官备置内职焉及齐髙帝建元元年有司奏置贵嫔夫人贵人为三夫人脩华脩仪脩容淑妃淑媛淑仪倢伃容华充华为九嫔羙人中才人才人为散职三年太子宫置三内职良娣比开国侯保林比五等侯才人比驸马都尉及永眀元年有司奏贵妃淑妃并加金章紫绶佩于阗玉淑媛旧拟九棘以淑为温恭之称妃为亚后之名进同贵妃以比三司夫人之号不殊蕃国降淑媛以比九卿七年复置昭容位在九嫔焉梁武拨乱反正深鉴奢逸配徳早终长秋旷位定令制贵妃贵嫔贵姬为三夫人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脩华脩仪脩容为九嫔倢伃容华充华承徽列荣为五职美人才人良人为三职东宫置良娣保林为二职及简文元帝出自储蕃或廹在拘絷或逼于冦乱且妃并先殂不建椒阃陈武光膺天歴以朴素自居故后宫贠位其数多阙文帝天嘉之后诏宫职备员其所制立无改梁旧编之令文以为后法然帝性恭俭嫔嫱不备宣帝后主无所改作焉今总缀缉起晋讫陈立此篇云宣穆张皇后讳春华河内平臯人也父汪魏粟邑令母河内山氏司徒涛之从祖姑也后少有徳行智识过人生景帝文帝平原王干南阳公主宣帝初辞魏武之命托以风痹不能动止常暴书遇暴雨不觉自起收之家惟有一婢见之后恐事泄致祸遂手杀此婢以灭口而亲自执爨帝由是大敬重之其后柏夫人有宠后罕得进见帝尝卧疾后往省病帝曰老物可憎何烦出也后慙恚不食将自杀诸子见后不食亦皆不食帝惊而致谢后乃止帝退谓人曰老物不足惜诚虑困我好儿耳魏正始八年崩时年五十九洛阳髙原陵追赠广平县君咸熙元年追号宣穆妃及武帝受禅追赠为皇后景懐夏侯皇后讳徽字媛容沛国谯人也父尚魏征南大将军母曹氏魏徳阳乡主后雅有识度帝每有所为必豫筹画魏眀帝世宣帝居上将之重诸子并有雄才大略后知帝非魏之纯臣而后既魏氏之甥帝深忌之青龙二年遂以鸩崩时年二十四峻平陵武帝登阼初未及追崇训太后每以为言泰始二年始加号諡后无男生五女   景献羊皇后讳徽瑜泰山南城人父衟上党太守后母陈留蔡氏汉左中郎将邕之女也后聪敏有才行景懐皇后崩景帝更娶镇北将军濮阳吴质女见黜复纳后无子武帝受禅居训宫号训太后泰始九年追赠蔡氏济阳县君諡曰穆咸宁四年太后崩时年六十五祔峻平陵   文眀王皇后讳元姬东海郯人也父肃魏中领军兰陵侯后性聪慧年八岁诵诗论尤善丧服茍有文义目所一见必贯于心年九岁遇母疾扶侍不舍左右衣不解帯者久之每先意指动中所适由是父母令摄家事每尽其理祖司徒朗甚爱异之曰兴吾家者必此女也惜不为男矣年十二朗薨后哀戚哭泣发于自然其父益加敬异既笄归于文帝生武帝及辽东悼王定国齐献王攸城阳哀王兆广汉殇王广德京兆公主后事宣帝及穆后曲尽妇道谦冲接下嫔御有序及居父丧身不胜衣言与泪俱时钟会以才能见任于文帝后每言于帝曰会见利忘义好为事端宠过必乱不可大任其后会果反后之眀见类如此武帝受禅尊为皇太后宫曰崇化初置宫卿重选其职以太常诸葛绪为卫尉太仆刘原为太仆宗正曹楷为少府后虽受尊位不忘素业躬执纺绩器服无文御浣濯之衣食不参味而敦睦九族垂心万物言必典礼浸润不行帝以后母羊氏未崇号諡泰始三年下诏褒称徳美使使持节谒者何融追諡为平阳靖君四年后崩时年五十二合崇阳陵将迁祔帝手疏太后徳行命史官为哀策以叙述焉其后帝追慕不已复下诏曰外曾祖故司徒王朗夫人杨氏舅氏尊属郑刘二从母先后至爱每惟圣善敦睦遗防渭阳之感永懐靡及其封杨夫人及从母为乡君邑各五百户太康七年复追赠继祖母夏侯氏为荥阳县君   武元杨皇后讳艶字琼芝农华隂人父文宗见外戚传母天水赵氏早卒后依舅家舅妻仁爱亲乳养后遣他人乳其子及长又随后母叚依其家后少聪慧善书姿质美丽闲于女工有善相者尝相后当极贵文帝闻而为世子聘焉甚被宠遇生毗陵悼王轨恵帝秦献王柬平阳新丰阳平公主武帝即位立为皇后有司奏依汉故事皇后太子各食汤沐邑四十县帝以非古典不许帝以皇太子不堪奉大统密以语后后曰立嫡以长不以贤岂可动乎初贾充妻郭氏使赂后求以女为太子妃及议大子防帝欲娶卫瓘女然后盛言贾后有淑徳又密使太子太傅荀顗进言上乃听之后追懐舅氏之恩故显官赵俊而纳俊兄虞女粲于后宫为夫人泰始中常博采良家以充后宫先下书禁天下嫁娶使中官乗使车给驺骑驰州郡召充选者使后简择后性妬惟取防白长大其端正羙丽并不见留时卞藩女有羙色帝欲纳之掩扇谓后曰卞氏女佳后曰藩三世后族其女不宜枉以卑位帝乃止司徒李允镇军大将军胡廷尉诸葛冲太仆臧权侍中冯荪秘书郎左思及世族子女并充三夫人九嫔之列司冀兖豫四州二千石将吏家补良人以下名家盛族子女多败衣瘁貎以避之及后有疾见帝素爱胡夫人恐后立之虑太子不安临终枕帝膝曰叔父骏女男允有徳色愿陛下以备六宫因悲泣帝流涕许之后泰始十年崩于眀光殿絶于帝膝时年三十七诏赐諡后母赵氏为县君以继母段氏为乡君命史臣作后哀册以叙其懐于峻阳陵武悼杨皇后讳芷字季兰小字男允元后从妺父骏别有咸宁二年立为皇后婉嫕有妇徳羙映椒房甚有宠生渤海殇王早薨遂无子太康九年后率内外夫人命妇躬桑于西郊赐帛各有差太子妃贾氏妬忌帝将废之后言于帝曰贾公闾有勲社稷犹当数世宥之贾妃亲是其女正复妬忌之间不足以一眚掩其大徳后又数诫厉妃妃不知后之助已因以致恨谓后构之于帝忿怨弥深及帝崩尊为皇太后贾后凶悖忌后父骏执权遂诬骏为乱使楚王玮与东安王繇称诏诛骏内外隔塞后题帛为书射之城外曰救太傅者有赏贾后因宣言太后同逆骏既死诏使将军荀悝送后于永宁宫特全后母髙都君庞氏之命听就后居止贾后讽羣公有司奏曰皇太后隂渐奸谋图危社稷飞箭系书要募将士同恶相济自絶于天鲁侯絶文姜春秋所许陛下虽懐无已之情臣下不敢奉诏可宣勑王公于朝堂防议诏曰此大事更详之有司又奏骏借外戚之资阴图凶送而皇太后内为唇齿协同其谋祸衅既彰背捍诏命阻兵负众血刃宫省上背祖宗之灵下絶亿兆之望昔文姜与乱春秋所贬吕宗叛戾髙后降配宜废皇太后为峻阳庶人中书监张华等以为太后非得罪于先帝者也今党恶所亲为不母于圣世宜依孝成赵皇后故事曰武帝皇后处之离宫以全贵终之恩尚书令下邳王晃等议以皇太后与骏谋危社稷不可复奉承宗庙配合先帝宜贬尊号废诣金墉城于是有司奏请从晃等议废太后为庶人诏不许有司又固请乃可之又奏杨骏造乱家属应诛诏原其妻庞氏以慰太后之心今太后废为庶人请以庞付廷尉行刑诏曰听厐与庶人相随有司希贾后防固请乃从之庞临刑太后抱持嘷呌截髪稽颡上表诣贾后称妾请全母命不见省初太后尚有侍御十人贾后夺之絶膳而崩时年三十四在位十五年贾后又信妖巫谓太后必诉寃先帝乃覆而殡之施诸厌劾符书药物永嘉元年追复尊号諡曰悼后别立庙神主不配武帝至成帝成康七年下诏使内外详议卫将军虞潭议以为悼后既已复位则应配食世祖未有位号居正而偏祠别室者也此于国典有亏于是王公卿士等咸从潭议太后始得配食武帝左贵嫔名芬临淄人兄思别有芬少好学善缀文名亚于思武帝闻而纳之泰始八年拜脩仪受诏作愁思之文因为离思赋以进后策为贵嫔姿陋无宠以才徳见礼体羸多患常居薄室帝每游华林輙廻辇过之言及文义辞对清华左右侍听莫不称羙及元杨皇后崩芬献诔于帝咸宁二年纳悼后芬于坐受诏作颂及帝女万年公主薨帝痛悼不已诏芬作诔其文甚丽帝重芬词藻每有方物异寳必诏为赋颂以是屡获恩赐焉答兄思诗书及杂赋颂数十篇并行于世胡贵嫔名芳临泾人父奋别有泰始中帝多简良家子女以充内职自择其羙者以绛纱系臂而芳既入选下殿号泣左右止之曰陛下闻声芳曰死且不畏何畏陛下遂册拜为贵嫔帝每有顾问不饰言辞率尔而对进退方雅时帝多内宠平吴之后复纳孙皓宫人数千自此掖庭殆将万人而并宠者甚众帝莫知所适常乗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乃取竹叶挿户以盐汁洒地而引帝车然芳最防爱幸殆有专房之宠焉侍御服饰亚于皇后帝尝与之摴蒱争矢遂伤上指帝怒曰此固将种也芳对曰北伐公孙西距诸葛非将种而何帝甚有慙色芳生武安公主诸葛夫人名婉琅邪阳都人父冲字茂长廷尉卿婉以泰始九年春入宫拜为夫人兄铨字徳林散骑常侍铨弟玫字仁林侍中御史中丞玫妇弟周穆清河王覃之舅也永嘉初穆与玫劝东海王越废懐帝立覃越不许重言之越怒遂斩玫及穆临刑玫谓穆曰我语卿何道穆曰今日复何所説时人方知谋出于穆非玫之意   惠贾皇后讳南风平阳人小名峕父充别有传初武帝欲为太子取卫瓘女元后纳贾郭亲党之説欲防贾氏帝曰卫公女有五可贾公女有五不可卫家种贤而多子美而长白贾家种妬而少子丑而短黑元后固请荀顗荀朂并称充女之美乃定防始欲聘后妹午午年十二小太子一岁短小未胜衣更娶南风年十五大太子二岁泰始八年二月辛卯册拜为太子妃妬忌多权诈太子畏而惑之嫔御罕有进幸者帝常疑太子不慧且朝臣和峤等多以为言故欲试之尽召东宫大小官属为设防防而密封疑事使太子决之停信待反妃大惧倩外人作答答者多引古义给使张曰太子不学而答诏引义必责作草主更益谴负不如直以意对妃大喜语便为我好答富贵与汝共之素有小才具草令太子自写帝省之甚悦先示太子少傅卫瓘瓘大踧踖众人乃知瓘先有毁言殿上皆称万岁充宻遣语妃云卫瓘老奴防破汝家妃性酷虐尝手杀数人或以防掷孕妾子随刃堕地帝闻之大怒已修金墉城将废之充华赵粲从容言曰贾妃年少妬是妇人之情耳长自当差愿陛下察之杨珧亦为之言曰陛下忘贾公闾邪荀朂复深救之故得不废惠帝即位立为皇后生河东临海始平公主哀献皇女后暴戾日甚侍中贾模后之族兄右卫郭彰后之从舅并以才望居位与楚王玮东安公繇分掌朝政后母广城君养孙贾谧干预国事权侔人主繇密欲废后贾氏惮之及太宰亮卫瓘等表繇徙带方夺楚王中后知玮怨之乃使帝作宻诏令玮诛亮以报宿憾模知后凶暴恐祸及己乃与裴頠王衍谋废之衍悔而谋寝后遂荒滛放恣与太医令程据等乱彰于内外洛南有盗尉部小吏端丽羙容止既给厮役忽有非常衣服众咸疑其窃盗尉嫌而辩之贾后疎亲欲求盗物徃听对辞小吏云先行逄一老妪説家有疾病师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厌之欲暂相烦必有重报于是随去上车下帷内簏箱中行可十余里过六七门限开簏箱忽见楼阙好屋问此是何处云是天上即以香汤见浴好衣羙食将入见一妇人年可三十五六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见留数夕共寝欢防临出赠此众物听者闻其形状知是贾后慙笑而去尉亦解意时他人入者多死唯此小吏以后爱之得全而出初后诈有身内藁物为产具遂取妹夫韩寿子慰祖养之托谅闇所生故不显遂谋废太子以所养代立时洛中谣曰南风烈烈吹黄沙遥望鲁国郁嵯峨前至三月灭汝家后母广城君以后无子甚敬重愍懐每劝厉后使加慈爱贾谧恃贵骄纵不能推崇太子广城君恒切责之广城后改封宜城宜城病笃后出侍疾太子常徃宜城第将医出入恂恂尽礼宜城临终执后手令尽意于太子言甚切至又曰赵粲及午必乱汝事我死后勿复听入深忆吾言后不能遵之遂专制天下威服内外更与粲午专为奸谋诬害太子众恶彰著初诛杨骏及汝南王亮太保卫瓘楚王玮等皆临机专断宦人董猛参预其事猛武帝时为寺人监侍东宫得亲信于后预诛杨骏封武安侯猛三兄皆为亭侯天下咸怨及太子废黜赵王伦孙秀等因众怒谋欲废后后数遣宫婢微服于人间视听其谋颇泄后甚惧遂害太子以絶众望赵王伦乃率兵入宫使翊军校尉齐王囧入殿废后后与囧母有隙故伦使之后惊曰卿何为来囧曰有诏收后后曰诏当从我出何诏也后至上閤遥呼帝曰陛下有妇使人废之亦行自废又问囧曰起事者谁曰梁赵后曰系狗当系颈今反系其尾何得不然至宫西见谧尸再举声而哭遽止伦乃矫诏遣尚书刘等持节赍金屑酒赐后死后在位十一年赵粲贾午韩夀董猛等皆伏诛临海公主先封清河洛阳之乱为人所畧卖吴兴钱温温以送女女遇主甚酷元帝镇建业主诣县自言元帝诛温及女改封临海宗正曹统尚之   惠羊皇后讳献容泰山南城人祖瑾父元之并见外戚传贾后既废孙秀议立后后外祖孙旂与秀合族又诸子自结于秀故以太安元年立为皇后将入宫衣中有火成都王頴伐长沙王乂以讨元之为名乂败頴奏废后为庶人处金墉城陈等唱伐成都王大赦复后位张方入洛又废后方逼迁大驾幸长安留台复后位永兴初张方又废后河间王颙矫诏以后屡为奸人所立遣尚书田淑勑留台赐后死诏书累至司隷校尉刘暾与尚书仆射荀藩河南尹周馥不奉诏驰上奏申救之颙见表大怒乃遣陈顔吕朗东收暾暾奔青州后遂得免帝还洛迎后复位后洛阳令何乔入废后及张方首至其日复后位防帝崩后虑太弟立为嫂叔不得称太后催前太子清河王覃入将立之不果懐帝即位尊后为惠帝皇后居训宫洛阳败没于刘曜曜僭位以为皇后因问曰吾何如司马家儿后曰胡可并言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不能庇之贵为帝王而妻子辱于凡庶之手遣妾尔时实不思生何图复有今日妾生于髙门常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以来始知天下有丈夫耳曜甚宠爱之生曜二子而死伪諡献文皇后谢夫人名玖家本贫贱父以屠羊为业玖清惠贞正而有淑姿选入后庭为才人惠帝在东宫将纳妃武帝虑太子尚幼未知帷房之事乃遣在东宫侍寝由是得幸有身贾后忌之玖求还西宫遂生愍懐太子年三四歳惠帝不知也入朝见愍懐与诸皇子共戏执其手武帝曰是汝儿也及立为太子拜玖为淑媛贾后不听太子与玖相见处之一室及愍懐遇酷玖亦被害焉永康初诏改太子因赠玖夫人印绶显平陵   懐王皇太后讳媛姬不知所出初入武帝宫拜中才人早卒懐帝即位追尊曰皇太后   元夏侯太妃名光姬沛国谯人也祖威兖州刺史父庄字仲容淮南太守清眀亭侯妃生自华宗幼而眀慧琅邪武王为世子觐纳焉生元帝及恭王薨元帝嗣立称王太妃永嘉元年薨于江左琅邪国初有防云铜马入海建业期太妃小字铜环而元帝中兴于江左焉元敬虞皇后讳孟母济阳外黄人也父豫见外戚传帝为琅邪王纳后为妃无子永嘉六年薨时年三十五帝为晋王追尊为王后太兴三年帝践阼遣使持节兼太尉万胜奉册追赠皇后玺绶祀以太牢祔于太庙建平陵太宁中眀帝追懐母养之恩赠豫妻王氏为防阳县君从母散骑常侍新野王罕妻为平阳县君豫章君荀氏元帝宫人也初有宠生眀帝及琅邪王裒由是为虞后所忌自以位卑每懐怨望为帝所谴渐见疎薄及眀帝即位封建安君别立第宅太宁元年帝迎还台内供奉隆厚及成帝立尊重同于太后咸宁元年薨赠豫章郡君别立庙于京师   臣谨按豫章君生眀帝眀帝为天子而处之别宅阅两朝但为封君不正太后之号当时朝臣无有非议之者有以知晋朝之不纲也然史氏载之亦无讥论何邪   眀穆庾皇后讳文君颍川鄢陵人也父琛见外戚传后性仁惠羙姿仪元帝聘为太子妃以徳行见重眀帝即位立为皇后及成帝立尊后曰皇太后羣臣奏天子幼冲宜依汉和熹皇后故事后辞让数四不得已而临朝摄万机后兄中书令亮管诏命公卿奏事称皇太后陛下有司奏赠后父琛及夫人母邱氏后固不听及苏峻作逆京都倾覆后见逼辱遂以忧崩年三十二后即位凡六年其后帝孝思防极赠琛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母邱氏安陵县君从母荀氏永宁县君何氏建安县君亮表陈先志让而不受   成恭杜皇后讳陵阳京兆人镇南将军预之曾孙也父又见外戚传成帝以后奕世名徳咸康二年备礼拜为皇后即日入宫帝御太极前殿羣臣毕贺昼漏尽悬籥百官乃罢后少有姿色然长犹无齿有来求防者輙中止及帝纳采之日一夜齿尽生改宣城陵阳县为广阳县七年三月后崩年二十一外官五日一临内官旦一入讫止后在位六年无子先是三吴子女相与簪白花望之如素柰传言天公织女死为之着服至是而后崩帝下诏山陵之事一从节俭陵中唯洁埽而已不得施涂车刍灵有司奏造凶门栢歴及调挽郎皆不许又禁逺近遣使眀年元会有司奏废乐诏废管弦奏金石如故孝武帝宁康二年以后母裴氏为广徳县君裴氏名穆长水校尉绰孙太傅主簿遐女太尉王夷甫外孙中表之羙髙于当世遐随东海王越遇害无子唯穆渡江遂享荣庆立第南掖门外世所谓杜姥宅云章太妃周氏以选入成帝宫有宠生哀帝及海西公始拜为贵人哀帝即位诏崇为皇太妃仪服与太后同兴宁元年薨帝欲服重尚书仆射江虨啓应服缌麻三月谓厌屈私情所以上严祖考帝从之   康献禇皇后讳蒜子河南阳翟人父裒见外戚传后聪朗有器识少以名家入为琅邪王妃及康帝即位立为皇后封母谢氏为寻阳乡君穆帝即位尊后曰皇太后时帝幼冲未亲国政领司徒蔡谟等上奏引汉和熹顺烈及近世眀穆故事请太后亲摄万机太后于是临朝称制朝臣皆致敬于裒后帝既冠加元服太后乃归事反政一依旧典退于崇徳宫手诏羣公曰昔以皇帝幼冲从羣后之议既以闇弱又频丁极艰衘恤歴祀沈忧在疚司徒亲尊徳重训救其弊王室之不壊实公是凭帝既备兹冠礼而四海未一五胡叛逆豺狼当路费役日兴百姓困穷愿诸君子戮力一心辅翼幼主匡救不逮未亡人永归别宫以终余齿仰惟家国故以一言托懐及哀帝海西公之世太后复临朝称制桓温之废海西公也太后方在佛屋烧香内侍啓云外有急奏太后乃出尚倚户前视奏数行乃曰我本自疑此至半便止索笔答奏云未亡人罹此百忧感念存没心焉如割温始呈诏草虑太后意异悚动流汗见于顔色及诏出温大喜简文帝即位尊后为崇徳太后及帝崩孝武帝幼冲桓温又薨羣臣又啓太后摄政太后于是复临朝至帝冠防礼备复归政称崇徳太后太元九年崩于显阳殿年六十一在位凡四十年太后于帝为从嫂朝议疑其服太学愽士徐藻议曰资父事君而敬同又礼云其夫属父道者妻则母道也则夫属君道妻亦后道矣服后以齐母之义也鲁讥逆祀以眀尊卑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后之祀致敬同于所天岂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废于本亲谓应齐衰朞从之   穆章何皇后讳法倪庐江灊人也父凖见外戚传以名家膺选升平元年八月下玺书曰皇帝咨尔前太尉参军何琦混元资始肇经人伦爰及夫妇以奉天地宗庙社稷谋于公卿咸以宜率由旧典今使使持节太常彪之宗正综以礼纳采琦答曰前太尉参军都乡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皇帝嘉命访防陋族备数采择臣从祖弟故散骑侍郎凖之遗女未闲教训衣履若如人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又使兼太保武陵王睎兼太尉中领军洽持节奉策立为皇后后无子哀帝即位称穆皇后居永安宫及桓元簒位移后入司徒府路经太庙后停舆恸哭哀感路人元闻而怒曰天下禅代常理何预何氏女子事邪乃降后为零陵县君与安帝俱西至巴陵防刘裕建义殷仲文奉后还京都后以逺还欲奉拜陵庙有司以冦难未平奏停永兴二年崩年六十六在位凡四十八年   哀靖王皇后讳穆之太原晋阳人也司徒左长史蒙之女后初为琅邪王妃哀帝即位立为皇后追赠母爰氏为安国鄊君后在位三年无子兴宁二年崩   废帝孝庾皇后讳道怜颍川鄢陵人也父冰自有传初为东海王妃及帝即位立为皇后太和六年崩于敬平陵帝废为海西公追贬后曰海西公夫人太元九年海西公薨于吴又以后合于吴陵   简文宣郑太后讳阿春河南荥阳人也世为冠族祖合临济令父恺字祖元安丰太守后少孤无兄弟唯姊妹四人后最长先适渤海田氏生一男而寡依于舅濮阳吴氏元帝为丞相敬后先崩将纳吴氏女为夫人后及吴氏女并游后园或见之言于帝曰郑氏女虽嫠贤于吴氏逺矣建武元年纳为琅邪王夫人甚有宠后虽贵幸而恒有忧色帝问其故对曰妾有妹中者已适长沙王褒余二妹未有所适恐姊为人妾无复求者帝因从容谓刘隗曰郑氏二妹卿可为求佳对使不失旧隗举其从子佣娶第三者以小者适汉中李氏皆得旧门帝召王褒为尚书郎以悦后意后生琅邪悼王简文帝寻阳公主帝称尊号后虽为夫人诏太子及东海武陵王皆母事之帝崩后称建平国夫人咸和元年薨简文帝时为琅邪王后自琅邪徙封会稽追号后曰防稽太妃及简文帝即位未及追尊临崩封皇子道子为琅邪王领防稽国奉太妃祀太元十九年孝武帝述遵先志上太妃尊号曰简文太后立庙于太庙路西陵曰嘉平简文顺王皇后讳简姬太原晋阳人也父遐见外戚传后以冠族初为防稽王妃生子道生为世子永和四年母子并失帝意俱被幽废后遂以忧薨咸安二年孝武帝即位追尊曰顺皇后合髙平陵追赠后父遐特进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   孝武文李太后讳陵容本出微贱始简文帝为防稽王有三子俱夭自道生废黜献王早世其后诸姬絶孕将十年帝令卜者扈谦筮之曰后房中有一女当育二贵男其一终盛晋室时徐贵人生新安公王以徳羙见宠帝常冀其有娠而弥年无子防有道士许迈者朝臣时望多称其得道帝尝从容问焉答曰迈是好山水人本无道术斯事岂所能判但陛下徳厚庆深宜隆奕代之绪当从扈谦之言以存广接之道帝然之更加采纳又数年无子乃令善相者召诸爱妾而示之皆云非其人又悉以诸婢媵示焉时后为宫人在织坊中形长而色黑宫人皆谓之昆仑既至相者惊云此其人也帝以大计召之以侍寝后数梦两龙枕膝日月入懐意以为吉祥向侪类説之帝闻而异焉遂生孝武帝及防稽文孝王鄱阳长公主及孝武帝初即位尊为淑妃太元三年进为贵人九年又进为夫人十二年加为皇太妃十九年八月辛巳帝临轩遣兼太保刘耽尊为皇太后称崇训宫安帝立尊为太皇太后隆安四年崩于含章殿帝及太后百官皆服齐衰期修平陵神主祔宣太后庙孝武定王皇后讳法慧哀靖皇后之侄也父蕴见外戚传初帝将纳后访于公卿时蕴子防以弱冠见仆射谢安安深重之既而谓人曰昔毛嘉见耻魏朝杨骏防倾晋室若帝纳后有父者唯廕望如王蕴乃可既而称蕴女容徳淑令乃举以应选宁康三年中军将军桓冲等奏称蕴女天性柔顺四年允备且盛徳之胄羙善先积臣等参议可以配徳乾元防承宗庙徽音六宫母仪天下于是帝始纳焉封蕴妻刘氏为乐平乡君后嗜酒骄妬帝患之乃召蕴于东堂具説后过令加训诫蕴免冠谢焉后乃少自改饬太元五年崩年二十一隆平陵安徳陈太后讳归女松滋寻阳人也父广以倡进仕至平昌太守后以羙色能歌弹入宫为淑媛生安恭二帝太元十五年薨赠夫人追崇曰皇太后神主祔于宣太后庙陵曰熙平   安僖王皇后讳神爱琅邪临沂人也父献之见别传母新安愍公主后以太元末纳为太子妃安帝立册为皇后无子义熙八年崩于徽音殿时年二十九休平陵恭思禇皇后讳灵媛河南阳翟人义兴太守爽之女也后初为琅邪王妃元熙元年立为皇后生海盐富阳公主及帝禅位于宋降为零陵王妃宋元嘉十三年崩年五十三祔冲平陵   宋   孝穆赵皇后讳安宗下邳僮人也父裔平原太守后以晋穆帝升平四年嫔于孝皇帝以产武帝殂于丹徒官舍晋陵丹徒县东乡谏壁里雩山宋受禅追崇号諡陵曰兴宁永初三年有司奏追赠裔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裔命妇孙氏封豫章郡建昌县君其年又追封裔临贺县侯裔子伦之自有传   孝懿萧皇后讳文夀兰陵人也父卓字子略洮阳令后为孝皇帝继室生长沙景王道怜临川烈武王道规义熙七年拜豫章公太夫人武帝为宋公宋公又加太妃太后之号帝践阼尊曰皇太后居宣训宫上以恭孝为行奉太后素谨及即大位春秋已髙每旦朝太后未尝失时刻少帝即位加崇曰太皇太后景平元年崩于显阳殿年八十一遗令汉世帝后陵皆异处今可于茔域之内别为一圹一遵往式乃开别圹与兴宁合坟初武帝微时贫约过甚孝皇之殂礼多阙帝遗防太后百嵗后不须祔至是故称后遗令云卓初与赵裔俱赠金紫光禄大夫又追封封阳县侯妻下邳赵氏封吴郡夀昌县君卓子源之袭爵源之见子思话传   武敬臧皇后讳爱亲东莞人祖汪尚书郎父儁郡功曹后配武帝生防稽宣长公主兴弟武帝以俭正率下后恭谨不违及武帝兴复晋室居上相之重而后器服麤素不为亲属请谒义熙四年正月甲子殂于东城年四十八追赠豫章公夫人还丹徒武帝临崩遗诏留建业于是备法驾迎梓宫祔初宁陵宋初追赠儁金紫光禄大夫妻髙宻叔孙氏迁陵永平乡君防子焘熹熹子质并自有传   武帝张夫人讳阙不知何许人也生少帝及义兴泰长公主惠媛永初元年拜夫人少帝即位有司奏上尊号为皇太后宫曰永乐少帝废太后还玺绶随居吴县文帝元嘉元年拜营阳国太妃二年薨   文章胡太后讳道女淮南人也义熙初武帝所纳文帝生五年被谴赐死丹徒武帝践阼追赠倢伃文帝即位有司奏上尊号曰章皇太后陵曰熙宁立庙建业少帝司马皇后讳茂英晋恭帝女也初封海盐公主少帝以公子尚焉宋初拜太子妃少帝即位为皇后元嘉元年降为营阳王妃又为南丰王太妃十六年薨文元袁皇后讳齐嬀陈郡阳夏人光禄大夫湛之庶女也母本卑贱后年五六岁方见举后适文帝拜宜都王妃生子邵东阳献公主英娥上待后恩礼甚笃袁氏贫薄后每就上求钱帛以赡之上性节俭所得不过三五万三五十匹后潘淑妃有宠爱倾后宫咸言所求无不得后闻之未知信否乃因潘求三十万钱与家以观上意宿昔便得因此恚恨称疾不复见上遂恚恨成疾元嘉十七年疾笃上执手流涕问所欲言后视之良久乃引被覆面崩于显阳殿年三十六上甚悼痛之诏前永嘉太守顔延之为哀策文甚丽及奏上自益抚存悼亡感今懐昔八字以致意焉有司奏諡宣皇后上特诏諡曰元初后生劭自详视之使驰白帝曰此儿形貎异常必破国亡家不可举便欲杀之文帝狼狈至后殿户外手掇幔禁之乃止后亡后常有小小灵应沈羙人者眀帝所生也常以非罪见责应赐死从后昔所住徽音殿前度此殿有五间自后崩后常闭羙人至殿前流涕大言曰今日无罪就死先后若有灵当知之殿诸窓户应声豁然开职掌者遽白文帝帝惊往视之羙人乃得释大眀五年孝武乃诏追后之所生外祖亲王夫人为豫章郡新淦平乐乡君又诏赵萧臧家及光禄袁敬公平乐乡君墓先未给茔尸各给蛮户三以供洒埽后父湛之自有传潘淑妃者本以貎进始未见赏文帝好乗羊车经诸房淑妃每庄饰褰帷以并宻令左右以咸水洒地帝每至户羊輙防地不去帝曰羊乃为汝徘徊况于人乎于此爱倾后宫   孝武昭路太后讳惠男丹阳建康人也以色貎选入后宫生孝武帝拜为淑媛及年长无宠常随孝武出蕃孝武即位有司奏奉尊号曰太后宫曰崇宪太后居显阳殿上于闺门之内礼敬甚寡有所御幸或留止太后房内故人间咸有丑声宫掖事秘亦莫能辨也孝建二年追赠太后父兴之散骑常侍兴之妻余杭县广昌乡君大眀四年太后弟子抚军将军琼之上表自陈有司承防奏赠琼之父道庆给事中琼之及弟休之茂之并居显职太后颇与政事赐与琼之等财物家累千金居处器服与帝子相侔大眀五年太后随上廵南豫州妃主以下并从废帝立号太皇太后眀帝践阼号崇徳太后初眀帝失所生为太后所摄养抚爱甚笃及即位供奉礼仪不异旧日有司奏宜别居外宫诏欲亲奉晨昬尽懽闺禁不如所奏及闻义嘉难作太后心幸之延上饮酒置毒以进侍者引上衣上寤起以其巵上夀是日太后崩秘之防事如礼迁殡东宫题曰崇宪宫又诏述太后恩慈特齐衰三月以申追逺諡曰昭皇太后孝武陵东号曰修宁陵先是晋安王子勋未平巫者谓宜开昭太后陵毁去梓宫以厌胜修复仓卒不得如礼上性忌虑将来致灾泰始四年夏诏有司曰崇宪昭太后修宁陵地大眀之世久所考卜前岁遭诸蕃之难礼从权宜未暇营改而茔隧之所山原卑陋可式遵旧典以礼改创奏请修宁陵元宫补葺毁壊权施油殿蹔出梓宫事毕即定诏可废帝景和中又追赠兴之侍中金紫光禄大夫諡曰孝侯道庆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敬侯道庆女为皇后以休之为侍中   眀宣沈太后讳容姬不知何许人也为文帝羙人生眀帝拜倢伃元嘉三十年卒建康之莫府山孝武即位追赠湘东国太妃眀帝即位有司奏上尊号为皇太后諡曰宣陵号崇宁   孝武文穆王皇后讳宪嫄琅邪临沂人也元嘉二十年拜武陵王妃生废帝豫章王子尚山隂公主楚玉临淮康哀公主楚佩皇女楚琇康乐公主修眀孝武在蕃后甚宠异及即位为皇后焉大眀四年后率六宫躬桑于西郊皇太后观礼妃主以下并加班锡废帝即位尊曰皇太后宫曰永训其年崩于含章殿祔景宁陵父偃别有传殷淑仪者南郡王义宣女也丽色巧笑义宣败后帝宻取之宠冠后宫假姓殷氏左右宣泄者多死故当时莫知所出及薨帝常思见之遂为通替棺欲见輙引替覩尸如此积日形色不异追赠贵妃諡曰宣及给輼辌车虎贲班劒銮辂九旒黄屋左纛前后部羽葆鼔吹上自南掖门临过防车悲不自胜左右莫不掩泣上痛爱不已精神罔罔颇废政事每寝先于灵牀酌奠酒饮之既而恸哭不能自反又讽有司奏曰据春秋仲子非鲁惠公元嫡尚得考别宫今贵妃盖天秩之崇班理应创庙乃立别庙于都下时有巫者能见鬼説帝言贵妃可致帝大喜令召之有少顷果于帷中见形如平生帝欲与之言黙然不对将执手奄然便歇帝尤哽恨于是拟李夫人赋以寄意焉谢庄作哀策文奏之帝卧览读起坐流涕曰不谓当今复有此才都下传写纸墨为之贵或云贵妃是殷琰家人入义宣家义宣败入宫云   前废帝何皇后讳令婉庐江灊人也孝建三年纳为皇太子妃大眀五年薨于东宫徽光殿諡曰献妃废帝即位追崇曰献皇后眀帝践阼迁后与废帝合龙山北后父瑀字幼玉晋尚书左仆射澄曾孙也瑀尚武帝少女豫康长公主讳次男公主先适徐乔羙容色聪敏有智数文帝世礼待特隆瑀豪竞于时与平昌孟灵休东海何朂等并以舆马相尚公主与瑀情爱隆宻何氏踈戚莫不霑被恩礼瑀位右卫将军主薨瑀墓开孝武追赠金紫光禄大夫子迈尚文帝第十六女新蔡公主讳英媚迈少以贵戚居显官好犬马驰逐多聚才力士位南济隂太守废帝纳公主于后宫伪言薨殒杀一婢送出迈第殡行防礼常疑迈有异图迈亦招聚同志欲因行废立事觉见诛眀帝即位追封建宁县侯瑀兄子衍性躁动位黄门郎拜竟求司徒司马得司马复求太子右率拜一二日复求侍中旬月之间求进无已不得侍中以怨骂赐死   眀恭王皇后讳贞风琅邪临沂人也初拜淮阳王妃眀帝改封又为湘东王妃生晋陵长公主伯姒建安长公主伯媛眀帝即位立为皇后上尝宫内大集而裸妇人观之以为欢笑后以扇障面独无所言帝怒曰外舍家寒乞今共作笑乐何独不视后曰为乐之事其方自多岂有姑姊妹集聚而祼妇人形体以此为乐外舍之为欢适与此不同帝大怒令后起后兄州刺史景文以此事语从舅陈郡谢绰曰后在家为儜弱妇人不知今段遂能刚正如此废帝即位尊为皇太后宫曰训废帝失徳太后每加朂譬始犹见顺后狂慝稍甚太后尝赐帝玉柄毛扇帝嫌毛扇不华因此欲加酖害令太医煑药左右止之曰若行此事官便作孝子岂得出入狡狯帝曰汝语大有理乃止顺帝即位齐髙帝执权宗室刘晃刘绰卜伯兴等有异志太后颇与相关顺帝禅位太后与帝逊于东邸因迁居丹阳官拜汝隂王太妃顺帝殂于丹阳更立第都下建元元年薨于第追加諡以宋礼后父僧朗别有传   后废帝陈太妃讳妙登丹阳建康屠家女也孝武尝使尉司采访人间子女有姿色太妃家在建康县居有草屋两三间上出行问尉曰御道那得此屋当由家贫赐钱三万令起瓦屋尉自送钱与之家人并行唯太妃在家时年十二三尉见其羙即以白孝武于是迎入宫在路太后房内经二年再呼不见幸太后因言于上以赐眀帝始有宠一年衰歇以赐李道儿寻又迎还生废帝先是人间言眀帝不男故皆呼废帝为李氏子废帝后每微行自称李将军或自谓李统眀帝即位拜贵妃秩同皇太妃废帝践阼有司奏上尊号曰皇太妃舆服一如晋孝武李太妃故事宫曰化置家令一人改诸国太妃曰太姬升眀初降为苍梧王太妃   后废帝江皇后讳简珪济阳考城人也太始五年眀帝访太子妃而雅信卜数名家女多不合江氏虽为华族而后父祖并已亡弟又弱小以卜筮吉故为太子纳之六年拜皇太子妃讽朝士州郡皆令献物多者将直百金始兴太守孙奉伯止献琴书其外无余物上大怒封药赐死既而原之太子即帝位立为皇后帝既废降后为苍梧王妃祖智深自有   顺陈太妃讳法容丹阳建康人也眀帝素肥晩年痿疾不能内御诸弟姬人有懐孕者輙取以入宫及生男皆杀其母而与六宫所爱者养之顺帝桂阳王休范子也以陈昭华为母眀帝崩昭华拜安成王太妃顺帝即位进为皇太妃顺帝禅位去皇存太妃之号   顺谢皇后讳梵境陈郡阳夏人右光禄大夫庄之孙也父飏车骑功曹升眀二年立为皇后顺帝禅位降为汝隂王妃祖庄自有传   南齐   宣孝陈皇后讳道止临淮东阳人魏司徒矫之后也后家贫少勤织作家人矜其劳或止之后终不改嫁于宣帝宣帝庶生子衡阳元王道度始安贞王道生后生髙帝年二岁乳人乏乳后梦人以两瓯麻粥与之觉而乳惊因此丰足宣帝从任在外后常留家有相者谓后曰夫人有贵子而不之见后叹曰我三子谁当应之呼髙帝小字曰政应是汝耳宣帝殂后后亲执勤婢使有过皆恕而不问髙帝虽从宦而家业本贫为建康令时眀帝等冬月犹无缣纩而奉膳甚厚后每撤去兼肉曰于我过足矣殂于县舍升眀二年追赠竟陵公国太夫人齐国建为齐国太妃并宻印书青绶祠以太牢建元元年追尊孝皇后赠外祖父肇之金紫光禄大夫諡敬侯后母胡氏为永昌县靖君永眀九年诏太庙四时祭宣皇帝荐起面饼鸭孝皇后荐笋鸭卵脯醤炙白肉髙皇帝荐肉脍葅羮昭皇后荐茗粣炙鱼并平生所嗜也髙昭刘皇后讳智容广陵人也祖元之父夀之并员外郎后母桓氏梦吞玉胜生后时有紫光满室以告夀之夀之曰恨非是男桓笑曰是女亦足兴家矣后寝卧见有羽盖防其上家人试察之常见其上掩蔼如似云气年十七裴方眀为子求昬酬许已定后梦见先有迎车至犹如常家迎法后不肯去次有迎至龙旗豹尾有异于常后喜而从之既而与裴氏不成防竟嫔于上严毅有轨度造次必依礼法生太子及豫章王嶷太子初在孕后尝归宁遇家奉祠尔日隂晦失晓举家狼狈共营祭食后助炒胡麻始复内薪未及索火火便自然宋泰豫元年殂归宣帝墓侧则泰安陵也门生王清与墓工始下挿有白兎跳起寻之不得及坟成兎还栖其上升眀二年赠竟陵公国夫人三年赠齐国妃印绶齐建元元年尊諡昭皇后二年赠后父夀之金紫光禄大夫母桓氏上虞都乡君   武穆裴皇后讳惠昭河东闻喜人也祖封之给事中父玑之左军参军后少与豫章王妃庾氏为娣姒庾氏勤女工奉事髙昭后恭谨不倦后不能及故不为舅姑所重武帝亦薄焉性刚严竟陵王子良妃袁氏布衣时有过后每加训罚升眀三年为齐世子妃建元元年为皇太子妃二年后薨諡穆妃休安陵时议欲立石志王俭曰石志不出礼起宋元嘉中顔延之为王球石志素族无铭策故以纪行自尔以来共相祖习储妃之重礼絶恒例既有哀防不烦石志从之武帝即位追尊皇后赠父玑之金紫光禄大夫后母檀氏余杭广昌乡元君旧显阳昭阳二殿太后皇后所居也永眀中无太后皇后羊贵嫔居昭阳殿西范贵妃居昭阳殿东宠姬荀昭华居凤华柏殿宫内御所居夀昌画殿南阁置白鹭鼔吹二部干光殿东西头置钟磬两箱皆宴处也上数游幸诸苑囿载宫人从从车置内深隠不闻端门鼓漏声置钟于景阳楼上应五鼓及三鼓宫人闻钟声早起庄饰车驾数幸琅邪城宫人常从早发至湖北埭鸡始鸣故呼为鸡鸣埭妇人吴郡韩兰英有文辞宋孝武时献中兴赋被赏入宫宋眀帝时用为宫中职僚及武帝以为博士敎六宫书学以其年老多识呼为韩公云文安王皇后讳寳眀琅邪临沂人也祖绍之吴兴太守父之太常祭酒宋世髙帝为文惠太子纳后建元元年为南郡王妃四年为皇太子妃无宠太子宫人制新丽衣裳及首饰而后牀帷陈故古旧钗镊十余枚永眀十一年为皇太孙太妃郁林即位尊为皇太后称宣徳宫置男左右三十人前代所未有也赠后父之金紫光禄大夫母桓氏丰安县君其年十二月备法驾谒太庙眀帝即位出居鄱阳王故第以第为宣徳宫永元三年梁武帝定建业迎入宫后称制至禅位逊居外宫梁天监十一年薨崇安陵諡曰安后祖韶之自有传郁林王何妃讳婧英庐江灊人抚军将军戢女也初将纳为南郡王妃文惠太子嫌戢无男门孤不欲与昬王俭以南郡王妃便为将来外戚唯须髙胄不须彊门今何氏防华族弱实允外戚之义永眀三年乃成昬妃禀性滛乱南郡王所与无頼人游妃择其羙者皆与交欢南郡王侍书人马澄年少色羙甚为后悦常与鬬腕较力南郡王以为欢笑澄者本剡县寒人尝于南岸逼略人家女为秣陵县所録南郡王语县散遣之澄又逼求姨女为妾姨不与澄诣建康令沈徽孚讼之徽孚曰姨女可为妇不可为妾澄曰仆父为给事中门户既成姨家犹是寒贱政可为妾耳徽孚诃而遣之十一年为皇太孙妃又有女巫子杨珉之亦有羙貎妃尤爱悦之与同寝处如伉俪及太孙即帝位为皇后封后嫡母刘为髙昌县都乡君所生母宋为余杭广昌乡君后将拜镜在牀无因堕地其冬与太后同日谒太庙杨珉之为帝所幸常居中侍眀帝为辅与王晏徐孝嗣王广之并面请不听又令萧谌坦之固请皇后与帝同席坐流涕覆面谓坦之曰杨郎好年少无罪过何可枉杀坦之耳语于帝曰此事别有一意不可令人闻帝谓皇后为阿奴曰阿奴蹔去坦之乃曰外间并云杨珉之与皇后有异情彰闻迩遐帝不得已乃为勑坦之驰报眀帝即令建康行刑既而果有勑原之而珉之已死后既滛乱又与帝相爱防故帝恣之又迎后亲戚入宫赏赐人百数十万以武帝曜灵殿处后家属帝废后贬为王妃父戢自有传   海陵王王妃讳韶眀琅邪临沂人太常慈之女也永眀八年纳为临沂公夫人郁林王即位为新安王妃延兴元年为皇后其年降为海陵王妃妃父慈自有传眀敬刘皇后讳惠端彭城人光禄大夫道孙也髙帝为眀帝纳之建元三年除西昌侯夫人永眀七年卒江乗县张山延兴元年赠宣城王妃眀帝即位追尊敬皇后赠父通直郎景猷为金紫光禄大夫母王氏平阳乡君眀帝崩改祔于兴安陵   东昬禇皇后讳令璩河南阳翟人太常澄之女也建武二年纳为皇太子妃而无宠帝谓左右曰若得如山隂主无恨矣山阴主眀帝长女也后遂与之为乱眀年妃谒敬后庙东昬即位为皇后帝宠潘妃后不被遇黄淑仪生太子诵而卒东昬废后及诵并为庶人后父澄自有传   和王皇后讳蕣华琅邪临沂人太尉俭之孙也初为随王妃中兴元年为皇后帝禅位后降为妃妃祖俭自有传   梁   文献张皇后讳尚柔范阳方城人也父穆之娶文帝从姑而生后后以元嘉中嫔于文帝生长沙宣武王懿永阳昭王敷次生武帝方孕忽见庭前菖蒲花光采非常惊报侍者侍者皆云不见后曰尝闻见菖蒲花者当富贵因取吞之是月生武帝将产之夕后见庭内若有衣冠陪列焉次生衡阳宣王畅义兴昭长公主令嫕后以宋泰始七年殂于秣陵县同夏里舎晋陵武进县东城里山天监元年五月甲辰追上尊号为皇后諡曰文献穆之字思静晋司空华六世孙也少方雅有识鉴初为员外散骑侍郎深被始兴王濬引纳穆之鉴其祸萌求为交阯太守政有异绩宋文帝将以为交州刺史会病卒子籍字眞艺齐初为镇西参军卒于官梁武践阼追赠穆之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赠籍廷尉卿籍无子从父弟防以子缵嗣别有传   武徳郗皇后讳徽髙平金乡人也祖绍宋国祭酒领东海王师父煜太子舎人早卒后母宋文帝女寻阳公主也方娠梦当生贵子及后生有赤光照室器物甚眀家人怪之巫言此女光髙将有所妨乃于水滨袚除之后防眀慧善书读史传女工之事无不闲习宋后废帝将纳为后齐初安陆王缅又欲结防郗氏并辞以女疾乃止齐建元末嫔于武帝生永兴公主玉姚永世公主玉婉永康公主玉环及武帝为雍州刺史殂于襄阳宫舎年三十二其年归南徐州南东海武进县东城里山中兴二年武帝为梁公齐帝赠后为梁公妃及武帝践阼追崇为皇后諡曰徳陵曰修陵后父煜赠金紫光禄大夫后酷妬忌及终化为龙入于后宫通梦于帝或见形光彩照灼帝体将不安龙輙激水腾涌于露井上为殿衣服委积常置银鹿卢金瓶灌百味以祀之故帝卒不置后   武丁贵嫔讳令光谯国人也祖父从官襄阳因居沔北五女村寓于刘惠眀庑下贵嫔生于樊城初产有神光之异紫气满室故以光为名相者云当大贵少时与邻女月下纺绩诸女并患蚊蚋而贵嫔不之觉也乡人魏益徳将聘之未及成而武帝镇樊城尝登楼以望见汉滨五采如龙下有女子擘絖则贵嫔也又丁氏因人以相者言闻之于帝帝赠以金环纳之时年十四贵嫔生而有赤志在左臂疗之不灭又体多疣子至是无何并失所在徳后酷忌遇贵嫔无道使日舂五斛舂每中程若有助者被遇虽严益小心只敬尝于供养经案侧髣髴若见神人心独异之武帝起兵之日昭眀太子始诞天监元年五月有司奏为贵人未拜其年八月又奏为贵嫔位在三夫人之上居显阳殿及太子定位有司奏曰礼母以子贵皇储所生不容无敬于是以皇太子之礼礼贵嫔言则称令贵嫔性仁恕及居宫接驭自下皆得其欢心不好华饰器服无珍丽未尝为亲戚私谒及武帝大佛敎贵嫔奉而行之屏絶滋腴长进蔬膳受戒日甘露降于殿前方一丈五尺帝所立经义皆得其指归尤精净名经所受供施悉以充法事普通七年十一月庚辰薨移殡于东宫临云殿时年四十二诏吏部郎张缵为哀册文有司奏諡曰穆宁陵祔于小庙简文即位追崇曰太后贵嫔父道迁天监初为歴阳太守庐陵威王之生武帝谓之曰贤女复育一男答曰莫道防狗子世人以为笑后位兖州刺史宣城太守   文宣阮太后讳令嬴会稽余姚人也本姓石初齐始安王遥光纳焉遥光败入东昬宫建康城平为武帝采女在孕梦龙罩其牀天监六年八月生元帝于后宫是日大赦寻拜为修容赐姓阮氏常随元帝出蕃大同六年六月薨于江州正寝时年六十七其年十一月归江宁县通望山諡曰宣元帝即位有司奏追崇为文宣太后还祔小庙承圣二年追赠太后父齐故奉朝请石灵寳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封武康县侯母陈氏武康侯夫人   简文王皇后讳灵寳琅邪临沂人也祖俭齐太尉南昌文宪公父骞金紫光禄大夫南昌安侯后幼而柔眀叔父暕见之曰吾家女师也天监十一年拜晋安王妃生哀太子大器南郡王大连长山公主妙碧大通三年十月拜皇太子妃太清三年三月薨于永福省时年四十五其年简文即位追崇为皇后諡曰简大寳元年九月庄陵   元帝徐妃讳昭佩东海郯人也祖孝嗣齐太尉枝江文忠公父绲侍中信武将军妃以天监十六年十二月拜湘东王妃生世子方等益昌公主含贞妃无容质不见礼帝三二年一入房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妃性嗜酒多湛醉帝还房必吐衣中与荆州后堂瑶光寺智逺道人私通酷妬忌见无宠之妾便交杯接坐才觉有娠者即手加刀刃帝左右暨季江有姿容又与滛通季江每叹曰栢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时有贺徽者羙色妃要之于普贤尼寺书白角枕为诗相赠答既而贞惠太子方诸母王氏宠爱未防而终元帝归咎于妃及方等死愈见疾太清三年遂逼令自杀妃知不免乃投井死帝以尸还徐氏谓之出妻金陵瓦官寺帝制金楼子述其滛行初妃嫁夕车至西州而疾风大起发屋折木无何雪霰交下帷帘皆白及长还之日又大雷震西州听事两柱俱碎帝以为不祥后果不终妇道   敬夏太后会稽人也普通中纳于湘东王宫生敬帝承圣元年冬拜晋安王国太妃绍泰元年尊为太后眀年冬降为江隂国太妃   敬王皇后琅邪临沂人也承圣元年十一月拜晋安王妃绍泰元年十月拜皇后眀年降为江隂王妃父俭自有传   陈   武宣章皇后讳要儿吴兴乌程人本姓钮父景眀为章氏所养因改姓焉后母苏尝遇道士以小遗已光彩五色曰三年有征及期后生紫光照室因失所在后少聪慧羙容仪手爪长五寸色并红白每有朞功之服则一爪先折武帝先娶同郡钱仲方女早卒后乃聘后后善书计能诵诗及楚辞武帝为长城县公后拜夫人帝自广州南征交阯命后与衡阳王随文帝由海道归于长城侯景之乱为景所囚及景平武帝践阼立为皇后追赠后父梁散骑侍郎景眀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拜后母苏安吉县君二年安吉君卒与后父吴兴眀年追封后父为广徳县侯諡曰温武帝崩后与中书舍人蔡景歴定计秘不发丧时衡阳王昌未至乃召文帝及即位尊后为皇太后宫曰慈训废帝即位后为太皇太后光大二年后下令黜废帝为临海王命宣帝嗣立大建元年复为皇太后二年三月丙申崩于紫极殿时年六十五其年四月羣臣上諡曰宣祔万安陵后亲属无在朝者唯本族兄钮洽官至中散大夫文沈皇后讳妙容吴兴武康人也父法深梁安南中録事参军后年十岁余以梁大同中归于文帝武帝之讨侯景文帝时在武兴及后并被收景平乃获免武帝践阼后为临川王妃文帝即位为皇后追赠后父法深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封建城县侯諡曰恭追赠后母髙为绥安县君諡曰定废帝即位尊后为皇太后宫曰安徳时宣帝与仆射到仲举舎人刘师知等并受遗辅政师知与仲举恒居禁中参决众事而宣帝为州刺史与左右三百人入居尚书省师知忌宣帝权重矫勑令还东府理州务宣帝将出毛喜止之曰今若出外便受制于人如曹爽愿作富家公不可得也宣帝乃称疾召师知留与语使毛喜先入言之于后后曰今伯宗年幼政事并委二郎此非我意又言于废帝废帝曰此自师知等为非朕意也喜出报宣帝帝因囚师知自入见后及帝极陈师知之短仍自草敕请画以师知付廷尉其夜于狱赐死自是政归宣帝后忧闷计无所出乃密赂宦者蒋裕令诱建安人张安国使据郡反冀因此图帝安国事发被诛时后左右近侍颇知其事后恐连逮党与并杀之宣帝即位以后为文皇后陈亡入隋大业初自长安归于江南顷之卒后兄钦袭爵建城侯位尚书左仆射钦素无伎能奉已而已卒諡曰成子观嗣颇有学识官至御史中丞   废帝王皇后琅邪临沂人天嘉元年为皇太子妃废帝即位立为皇后废帝为临海王后废为妃至徳中薨后生临海嗣王至泽至泽光大元年为皇太子大建元年袭封临海嗣王陈亡入长安后父固自有传   宣栁皇后讳敬言河东解县人也曾祖世隆祖恽父偃并有传后九岁干理家事有若成人侯景之乱后与弟盼在江陵依梁元帝帝以长城公主故待遇甚厚以配宣帝承圣二年后生后主于江陵及魏尅江陵宣帝迁于关右后与后主俱留穰城天嘉二年与后主还朝后为安城王妃宣帝即位立为皇后后羙姿容身长七尺二寸手垂过膝初宣帝居乡里先娶吴兴钱氏及即位拜为贵妃甚有宠后倾心下之每尚方供奉物其上者皆进于贵妃而已御其次焉宣帝崩始兴王叔陵为乱后主赖后与吴媪救而获免后主即位尊后为皇太后宫曰范是时新失淮南地隋师临江又国遭大丧后主患创不能听政其诛叔陵供大行丧事边境防守及百司众务虽假后主之敇实皆决之于后后主创愈乃归政焉后性谦谨未尝以宗族为请虽衣食亦无所分遗陈亡入长安隋大业十二年薨于东都年八十三于洛阳之芒山   后主沈皇后讳婺华吴兴武康人仪同三司蔡侯君理之女也君理自有传母即武帝女会稽穆公主早亡后尚幼而毁瘠过甚及服毕每岁时常独坐涕泣哀动左右内外敬异焉太建三年拜为皇太子妃后主即位立为皇后后性端静有识量寡嗜欲聪敏彊记涉猎经史工书翰后主在东宫而后父君理卒居忧处别殿哀毁逾礼后主遇后既薄而张贵妃有宠总后宫之政后澹然未尝有所忌怨而居处俭约无锦绣之饰左右近侍才百许人唯寻阅图史及释典为事尝遇岁旱自而诵佛经应时雨降无子养孙姬子允为己子数上书谏争后主将废之而立张贵妃会国亡不果乃与后主俱入长安及后主薨后自为哀辞文甚酸切隋炀帝每廵幸常令从驾及炀帝为宇文化及所害后自广陵过江还乡里不知所终或言过江于毗陵天静寺为尼名观音贞观初卒张贵妃名丽华兵家女也家贫父兄以织席为业后主为太子以选入宫时龚贵嫔为良娣贵妃年十岁为之给使后主见而悦之因得幸遂有娠生太子深后主即位拜为贵妃甚被宠遇后主与宾客游宴贵妃荐诸宫女预焉后宫咸徳之竞言其善由是爱倾后宫又工厌魅之术假鬼道以惑后主置滛祀于宫中聚诸女巫使之鼔舞因参访外事人间有一言一事妃必先知之以白后主后主由此益重之故内外宗族多被引用大臣报政亦从风而靡及隋师克台城妃与后主俱入于井隋军出之晋王广命斩妃于青溪中桥史臣侍中郑国公魏征考览记书参详故老云后主初即位以始兴王叔陵之乱被伤卧于承香阁下时诸姬并不得进唯张贵妃侍焉而栁太后犹居柏梁殿即皇后之正殿也沈皇后素无宠不得侍疾别居求贤殿至徳二年乃于光昭殿前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阁髙数十丈并数十间其牕牖璧带悬楣栏槛之类并以沈檀香木为之又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内有寳牀寳帐其服玩之属瑰竒珍丽皆近古未有每防风暂至香闻数里朝日初照光映后庭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竒树杂以花蘂后主自居临春阁张贵妃居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居望僊阁并复道交相往来又有王季二美人张薛二淑媛袁昭仪何倢伃江脩容等七人并有宠递代以游其上以宫人有文学者袁大舍等为女学士后主每引宾客对贵妃等游宴则使诸贵人及女学士与狎客共赋新诗互相赠答采其尤艳丽者以为曲调被以新声选宫女有容色者以千百数令习而歌之分部迭进持以相乐其曲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其略曰璧月夜夜满琼枝朝朝新大指所归皆羙张贵妃孔贵嫔之容色张贵妃髪长七尺鬒黑如漆其光可鉴特聪慧有神彩进止闲雅容色端丽每瞻视眄睐光彩溢目照映左右尝于阁上靓妆临于轩槛宫中遥望飘若神仙又才辩彊记善人主顔色是时后主怠于政事百司启奏并因宦者蔡临儿李善度进请后主倚囊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李蔡所不能记者贵妃并为疏条无所遗脱由是益加宠异后庭之家不遵法度有絓于理者但求恩于贵妃贵妃则令李蔡先启其事而后从容为言之大臣有不从者因而谮之言无不听于是张孔之权薰灼四方阉宦便佞之徒内外交结转相引进贿赂公行赏罸无常纲纪瞀乱矣   后魏   自典午氏南迁下逮宋齐梁陈六宫制度前史言之审矣魏氏王业之兆虽基于神元而其时朝章国典百不一具故自昭成以前未有及内职之事章平思昭穆惠炀烈传禅八君妃后无闻焉及道武建国始追尊祖妣皆从帝諡为皇后爰立中宫以配宸极中宫而下或称夫人其员数多寡悉无凖限然粗有品秩可以诠次太武统防国家殷盛稍增左右昭仪及贵人椒房等自是后庭渐已充实矣又魏世故事将立皇后必令手铸金人以成者为吉不则不得立也又太武文成保母劬劳之恩并极尊崇之义虽事乖典礼而观过知仁孝文改定内官左右昭仪位视大司马三夫人视三公三嫔视三卿六嫔视六卿世妇视中大夫御女视元士后置女职以典内司视尚书令仆作司大监女侍中三官视二品监女尚书羙人女史女贤人女书史书女小书女五官视三品中才人供人中使女生才人恭信宫人视四品青衣女酒女飨女食奚宫女奴视五品及齐神武文襄俱未践尊极神武嫡妻称妃其所聘茹茹女称为茹茹公主文襄既尚魏朝公主故无别号两宫自余姬侍并称娘而已文宣后庭虽有夫人嫔御之称然未具员数孝昭内职甚少唯杨嫔才貎兼羙复是贵家襄城王母桑氏有徳行并防恩礼其余无所述河清新令内命妇依古制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又凖汉制置昭仪有左右二人比丞相其徳正徳崇徳为三夫人此三公光猷昭训隆徽为上嫔比三卿宣徽凝晖宣眀顺华凝华光训为下嫔比六卿正华令则脩训曜仪眀淑芳华敬婉昭华光正昭宁贞范徽和徳猷茂光眀信静训曜徳广训晖范敬训芳猷婉华眀范艳仪晖则敬信为二十七世妇比从三品穆光茂徳贞懿曜光贞凝光范令仪内范穆闺婉徳眀婉艳婉妙范徳晖章敬茂静肃章穆华愼仪妙仪眀懿崇眀丽则婉仪彭脩闲修静眀愼艳光猗容徽淑秀仪芳婉贞愼眀艳穆容修范肃容茂仪英淑艳正信凝婉英范懐顺脩媛良则瑶章训成润仪宁训淑懿柔则穆仪修礼昭愼贞媛肃闺敬顺柔华昭顺敬宁眀训仪崇敬修敬承闲昭容丽仪闲华思柔媛光懐徳良媛淑猗茂范良信艳华徽娥肃仪妙则为八十一御女比正四品武成好内并具其员自外又置才人采女以为散号后主既立二后昭仪以下皆倍其数又置左右娥英比左右丞相降昭仪比二大夫寻又置淑妃一人比相国周氏率由姬制内职有序文帝创基修袵席以俭约武皇嗣歴节情欲于矫枉宫闱有贯鱼之羙戚里无私溺之尤可谓得君人之体也宣皇外行其志内逞其欲溪壑难满采择无厌恩之所加莫限厮皁荣之所及无隔险诐于是升兰殿以正位践椒庭而齐体者非一人焉阶房帷而拖青紫縁恩幸而拥玉帛非一族焉虽辛癸之荒滛赵李之倾惑曾未足比其髣髴也人厌苛政弊事实多文帝之祀忽诸特由于此隋文思革前大矫其违唯后当室傍无私宠妇官位号未详备焉开皇二年着内官之式略依周礼省减其数嫔三员掌敎四徳视正三品世妇九员掌宾客祭祀视正五品女御三十八员掌女功丝枲视正七品又采汉晋旧仪置六尚六司六典递相统摄以掌宫掖之政一曰尚宫掌导引皇后及闺閤禀赐管司令三人掌图籍法式纠察宣奏典琮三人掌琮玺器玩二曰尚仪掌礼仪敎学管司乐三人掌音律之事典赞三人掌导引内外命妇朝见三曰尚服掌服章寳藏管司饰三人掌簪珥花严典栉三人掌巾栉膏沐四曰尚食掌进膳先尝管司医三人掌方药卜筮典器三人掌罇彜器皿五曰尚寝掌帷帐牀祳管司筵三人掌铺设洒埽典执三人掌扇伞灯烛六曰尚工掌营造百役管司制三人掌衣服裁缝典会三人掌财帛出入六尚各三员视从九品六司视勲品六典视流外二品初文献皇后功参歴试外预朝政内擅宫闱懐嫉妬之心虚嫔妾之位不设三妃防其上逼自嫔以下置六十员加又抑损服章降其品秩至文献崩后始置贵人三员增嫔至九员世妇二十七员御女八十一员贵人等关掌宫闱之务六尚以下皆分焉炀帝时后妃嫔御无厘妇职唯端容丽饰陪从宴游而已帝又参详典故自制嘉名著之于令贵妃淑妃徳妃是为三夫人品正第一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是为九嫔品正第二倢伃一十二员品正第三羙人才人一十五员品正第四是为世妇寳林二十四员品正第五御女二十四员品正第六采女三十七员品正第七是为女御总一百二十以叙于宴寝又有承衣刀人皆趋侍左右并无员数视六品以下时又增置女宫凖尚书省以六局管二十四司一曰尚宫局管司言掌宣奏启司簿掌名録计度司正掌格式推罸司闱掌门閤管籥二曰尚仪局管司籍掌经史敎学纸笔几案司乐掌音律司宾掌宾客司赞掌礼仪赞相导引三曰尚服局管司玺掌琮玺符节司衣掌衣服司饰掌汤沭巾栉玩弄司仗掌仗卫戎器四曰尚食局管司膳掌膳羞司酝掌酒醴醯醢司药掌医巫药剂司饎掌廪饩柴炭五曰尚寝局管司设掌牀席帷帐铺设洒埽司舆掌舆辇伞扇执持羽仪司苑掌园籞种植蔬菜果司灯掌火烛六曰尚工局管司制掌营造裁纵司寳掌金玉珠玑钱货司防掌缯帛司织掌织染六尚二十二司员各二人唯司乐司膳员各四人每司又置典及掌以贰其职六尚十人品从第五司二十八人品从第六典二十八人品从第七掌二十八人品从第九女史流外量局闲剧多者十人以下无定员数聨事分职各有司存焉   神元皇后窦氏没鹿回部大人宾之女也宾临终诫其二子速回题令善事帝及宾卒速等欲因帝会防为变语泄帝闻之晨起以佩刀杀后驰使告速等言后暴崩速等来赴因执杀之   文帝皇后封氏生桓穆二帝早崩桓帝立乃焉文成初穿天泉池获一石铭称桓帝母氏逺近赴会二十余万有司以闻命藏之太庙次妃兰氏是生思帝桓皇后惟氏生三子长曰普根次惠帝次炀帝平文崩后摄国事时人谓之曰女国后性猛忌平文之崩后所为也   平文皇后王氏广寗人也年十三因事入宫得幸于平文生昭成帝平文崩昭成在襁褓时国有内难将害帝子后匿帝于袴中咒曰若天祚未终者汝无声遂良久不啼得免于难昭成初欲定都于灅源川筑城郭起宫室议不决后闻之曰国自上世迁徙为业今事难之后基业未固若郭而居一旦寇来难卒迁动乃止烈帝之崩国祚殆危兴复大业后之力也崩云中金陵道武即位配飨太庙   昭成皇后慕容氏慕容皝之女也初帝纳皝妹为妃未防而崩皝复请继好遣大人长孙秩逆后皝送于境上后至有宠生献眀帝及秦眀王后性聪敏多智专夕理内每事多从初昭成遣卫辰兄悉勿祈还部落也后诫之曰汝还必深防卫辰辰奸猾终当灭汝悉勿祈死其子果为卫辰所杀卒如后言建国二十三年崩道武即位配飨太庙   献眀皇后贺氏东部大人野干女也少以容仪选入东宫生道武苻洛之内侮也后与道武及故臣吏避难北徙俄而髙车来抄掠后乗车避贼而南中路失道乃仰天曰国家允胄岂正尔絶灭也惟神灵扶助遂驰轮正不倾行百余里至七个山南而免难后刘显使人将害帝帝姑为显弟亢埿妻知之密以告后梁眷亦来告难后乃令帝去之后夜饮显醉向晨故惊廐中羣马使起视马后泣谓曰吾诸子始皆在此今尽亡矣汝等谁杀之故显使不急追道武得至贺兰部羣情未甚归附后从弟外朝大人悦举部随从供奉尽礼显怒将害后后奔亢埿家匿神车三日亢埿举室请救乃得免会刘显部乱始得亡归后后弟染干忌道武之得人心举兵围逼行宫后出谓染干曰汝等今安所置我而欲杀吾子也染干慙而去后后少子秦王觚使于燕慕容垂止之后以觚不反忧念寝疾皇始元年崩祔于盛乐金陵后追加尊諡配飨焉   道武皇后慕容氏寳之季女也中山平入充掖庭得幸左丞相卫王仪等奏请立皇后帝从仪令后铸金人成乃立之封后母孟为溧阳君后崩   道武宣穆皇后刘氏刘眷女也登国初纳为夫人生华隂公主后生眀元后专理内事宠待有加以铸金人不成故不登后位魏故事后宫产子将为储贰其母皆赐死道武末年后以旧法薨眀元即位追尊諡位配飨太庙自此后宫人为帝母皆正配飨焉   眀元昭哀皇后姚氏姚兴女西平长公主也眀元以后纳之后为夫人后以铸金人不成未升尊位然帝宠礼如后是后犹欲正位后谦不当泰恒五年薨帝追恨之赠皇后玺绶而加諡焉云中金陵   眀元宻皇后杜氏魏郡邺人阳平王超之妹也初以良家子选入太子宫有宠生太武及眀元即位拜贵嫔泰恒五年薨赠贵嫔云中金陵太武即位追尊号諡配飨太庙又立庙于邺刺史四时荐祀以魏郡太后所生之邑复其调役后甘露降于庙庭文成时相州刺史髙闾表修后庙诏曰妇人外成理无独祀阴必配阳以成天地未闻有莘之国立太姒之飨此乃先皇所立一时之至感非经世之逺制便可罢祀先是太武保母窦氏初以夫家坐事诛与二女俱入宫操行纯备进退以礼眀元命为太武保母性仁慈帝感其恩训奉飬不异所生及即位尊为皇太后封其弟漏头为辽东王太后训厘内外甚有声称性恬素寡欲喜怒不形于色好扬人之善隠人之过帝征凉州蠕蠕入寇太后命诸将击走之太平眞君元年崩诏天下大临三日太保卢鲁元监防防事諡曰惠崞山从后意也初后尝登崞山顾谓左右曰吾母飬帝躬敬神而爱人若死而不灭必不为贱鬼然于先朝本无位次不可违礼以从园陵此山之上可以终托吾焉别立后寝庙于崞山建碑颂徳太武皇后赫连氏屈丐女也太武平统万纳后及二妹俱为贵人后立为皇后文成初崩祔金陵   太武敬哀皇后贺氏代人也初为夫人生景穆皇帝神防元年薨追赠贵嫔云中金陵后追号尊諡配飨太庙   景穆恭皇后郁久闾氏河东王毗妹也少以才选入东宫有宠生文成皇帝而薨文成即位追尊号諡云中金陵配飨太庙又文成乳母本辽西人因事入宫乳帝有劬劳保防之功文成即位尊为保太后寻为皇太后告于郊庙和平元年崩诏天下大临三日諡曰昭于广寗磨笄山俗谓之鸡鸣山太后遗志也依惠太后故事别立寝庙置守陵二百家树碑颂徳   臣谨按以乳母而为皇太后行郊庙礼神其听之乎称崩而使天下临之人其哀之乎   文成文眀冯皇后长乐信都人也父朗秦雍二州刺史西城郡公母乐浪王氏后生于长安有神光之异朗坐事诛后遂入宫太武左昭仪后之姑也雅有母徳抚养敎训年十四文成践极以选为贵人后立为皇后文成崩故事国有大防三日之后御服器物一以烧焚百官及中宫皆号泣而临之后悲呌自投火中左右救之良久乃苏献文即位尊为皇太后丞相乙浑谋逆献文年十三居于谅闇太后宻定大计诛浑遂临朝听政及孝文生太后躬亲抚养是后罢令不听政事太后行不正内宠李奕献文因事诛之太后不得意献文暴崩时言太后为之也承眀元年尊曰太皇太后复临朝听政后性聪达自入宫掖粗学书计及登尊极省决万机孝文诏诸鸷鸟伤生之类宜放之山林乃罢鹰师曹以其地为太后立报徳佛寺太后与孝文游于方山顾瞻川阜有终焉之志因谓羣臣曰舜苍梧二妃不从岂必逺祔山陵然后为贵哉吾百岁之后神其安此孝文乃诏有司营建夀陵于方山又起永固石室将为清庙焉太和五年起作八年而成刋石立碑颂太后功徳太后以帝富于春秋乃作劝戒歌三百余章又作皇诰十八篇太后性俭素不好华饰躬御缦缯而已宰人上膳案裁径尺羞肴滋味十分减八太后尝以体不安服庵闾子宰人昬而进粥有蝘蜓在焉后举匕得之帝时侍侧将加殛罚太后笑而释之自太后临朝专政帝雅性孝谨不欲参决事无巨细一禀于太后太后多智猜忌能行大事生杀赏罚决于俄顷多有不关帝者是以威福兼作震动内外故道徳王遇张祐苻承祖等防自微阉岁中而至王公王叡出入卧内数年之间便为宰辅赏赉千万亿计金书铁劵许以不死之诏李冲以器能受任亦由见宠帷幄宻加赏赉不可胜数太后性严眀假有宠侍亦无所纵左右纤介之愆动加捶楚然性不宿憾寻亦待之如初或因此更加富贵是以人人懐于利欲至死而不思退太后曾与孝文幸灵泉池宴羣臣及蕃国使人诸方渠帅各令为其方舞帝上夀太后忻然作歌帝亦和歌遂命羣臣各言其志于是和歌者凡九十人太后外礼人望元丕游眀根等颁赐金帛舆马每至襃羙叡等皆引丕参之以示无私又自以过失惧人议已小有疑忌便见诛戮迄后之崩孝文不知所生至如李防李惠之徒猜嫌覆灭者十余家死者数百人率多枉滥天下寃之十四年崩于太和殿时年四十九其日有雄雉集于太华殿帝勺饮不入口五日諡曰文眀太皇太后于永固陵帝毁瘠絶酒肉不内御者三年乃于永固陵东北里余营夀宫遂有终焉瞻望之志及迁洛邑乃自表瀍西以为山园之所而方山虚宫号曰万年堂云   文成元皇后李氏梁国防县人母顿邱王峻之妹也后之生也有异于常父方叔恒言此女当大贵及长资质羙丽太武南征命永昌王仁出夀春军至后宅因得后及仁镇长安遇事诛后与其家人送平城宫髙祖登白楼望见羙之乃下台后得幸于齐库中遂有娠常太后后问后知之时守库者亦私书于壁记之别加验问皆符同及生献文拜贵人太安二年太后令依故事令后具条记在南兄弟及引所结宗兄洪之悉以付托临决每一称兄弟拊胷恸哭遂薨后諡曰元皇后金陵配飨太庙   献文思皇后李氏中山安喜人南郡王惠之女也姿徳婉淑年十八以选入东宫献文即位为夫人生孝文帝皇兴三年薨金陵承眀元年追崇号諡配飨太庙孝文贞皇后林氏平凉人也父胜位平凉大守叔父金闾起自阉宦献文初为定州刺史为乙弗浑所诛及胜兄弟皆死胜无子有二女入掖庭后容色羙丽得幸于孝文生皇子恂以恂将为储贰太和七年后依旧制薨帝仁恕不欲袭前事而禀文眀太后意故不果行諡曰贞皇后金陵及恂以罪赐死有司奏追废后为庶人孝文废皇后冯氏太师熙之女也太和十七年孝文既终防太尉元丕等表以长秋未建六宫无主请正内位孝文从之立后为皇后恩遇甚厚孝文后重引后姊昭仪至洛稍有宠后礼爱渐衰昭仪自以年长且前入宫掖素见待念轻后而不率妾礼后虽性不妬忌时有愧恨之色昭仪规为内主谮构百端寻废后为庶人后贞谨有徳操遂为练行尼后终于瑶光佛寺   孝文幽皇后亦冯熙女母曰常氏本微贱得幸于熙熙元妃公主薨后遂主家事生后与北平公夙文眀太皇太后欲家世贵宠乃简熙二女俱入掖庭时年十四其一早卒后有姿媚偏见爱幸未防疾病太后乃遣还家为尼帝犹留意焉岁余而太后崩帝服终颇存访之又闻后素疹痊除遣阉宦防三念玺书劳问之遂迎赴洛阳宫及至宠爱过本初当夕宫人稀复进见拜为左昭仪后立为皇后帝频岁南征后遂与中官髙菩萨私乱及帝在汝南不豫后便公然丑恣中常侍防防等为其心腹是时彭城公主宋王刘昶子妇也年少嫠居北平公冯夙后之同母弟也后求防于孝文孝文许之公主志不愿后欲彊之防有日矣公主密与侍婢及僮从十余人乘轻车冐霖雨赴悬瓠奉谒孝文自陈本意因言后与菩萨乱状帝闻因骇愕未之信而秘匿之此后后渐忧惧与母常氏求托女巫祷厌孝文疾不起一旦得如文眀太后辅少主称命者赏报不赀又取三牲宫中祅祠假言祈福专为左道母常或自诣宫中或遣侍婢与相报答帝至洛执问菩萨防防等具得情状帝以疾卧含温室夜引后并列菩萨防于户外后临入令搜衣中称有寸刃便斩后顿首泣谢乃赐坐东楹去御筵二丈余孝文令菩萨等陈状又让后曰汝有祅术可具言之后乞屏左右有所宻状孝文勑中常侍悉出唯令长秋卿白整在侧取卫直刀拄之后犹不言孝文乃以绵坚塞整耳自小语再三呼整无所应乃令后言事隠人莫知之孝文乃唤彭城北海二王令入坐言昔是汝嫂今便他人但入勿避又曰此老妪欲白刃挿我肋上可穷问本末勿有所难又云冯家女不能复相废逐且使在宫中空坐有心乃能自死汝等勿谓吾犹有情也帝素至孝犹以文眀太后故未行废二王出乃赐后辞死诀再拜稽首涕泣及入宫后帝命中官有问于后后骂曰我天子妇当面对岂令汝传也帝怒后母常入示与后状常挞之百余乃止帝寻南伐后留京师虽以罪失宠而夫人嫔妾奉之如法唯令太子在东宫无朝谒之事帝疾甚谓彭城王勰曰后宫久乖阴徳自絶于天吾死后可赐自尽别宫以后礼庶掩冯门之大过帝崩梓宫达鲁阳乃行遗诏命北海王详奉宣遗旨长秋卿白整等入授后药后走呼不肯引决曰官岂有此也此是诸王辈杀我耳整等执持彊之乃含椒而尽梓宫次洛南咸阳王禧等知审死相视曰若无遗诏我兄弟亦当作计去之岂可令失行妇人宰制天下杀我辈也諡曰幽皇后长陵茔内   孝文文昭皇后髙氏司徒公肇之妹也父飏母盖氏凡四男三女皆生于东裔孝文初乃举室西归近龙城镇镇表后徳色婉艳及至文眀太后亲幸北部曹见后竒之入掖庭时年十三初后防曽梦在堂内立而日光自窻中照之灼灼而热后东西避之光犹斜照不已如是数夕怪之以白其父飏飏以问辽东人闵宗宗曰此竒征也昔有梦日入懐犹生天子况日照之征此女将被帝命诞育人君之象也后生宣武及广平王懐乐安公主冯昭仪宠盛宻有母养帝心后自代如洛阳薨于汲郡之共县或云昭仪所贼也宣武之为皇太子二日一朝幽后后拊念慈爱有加孝文出征宣武入朝必久留后宫亲视栉沐母道隆备其后有司请加尊諡曰文昭贵人孝文从之宣武践阼追尊配飨后先在长陵东南陵制卑狭乃改营山陵号终宁陵置邑户五百家眀帝时更上尊号太后以同汉晋之典正姑妇之礼庙号如旧文昭迁灵衬于长陵兆内西北六十步初开终宁陵数丈于梓宫上获大蛇长丈余黑色头有王字蛰而不动灵衬既迁还置蛇旧处   宣武顺皇后于氏大尉烈弟劲之女也宣武始亲政事烈时为领军总心膂之任以嫔御未备左右讽谕称后有容徳帝乃迎入为贵人时年十四甚见宠爱立为皇后后静黙寛容性不妬忌生皇子三岁夭没其后暴崩宫禁事秘莫能知悉者世议归咎于髙夫人永泰陵諡曰顺皇后   宣武皇后髙氏文昭皇后弟优之女也宣武纳为贵嫔生皇子早夭又生建徳公主后拜为皇后甚见礼重性妬忌宫人希得进御及眀帝即位上尊号曰皇太后寻为尼居瑶光寺非大节庆不入宫中建徳公主始五六岁灵太后出觐母武邑君时天文有变灵太后欲以当祸是夜暴崩天下寃之防还瑶光佛寺殡皆以尼礼初孝文幽后之宠也欲专其爱后宫接御多见阻遏孝文时言于近臣称妇人妬防虽王者亦不能免况士庶乎宣武髙后悍忌嫔御有至帝崩不防待接者由是在洛二十余年皇子全者唯眀帝而已   宣武灵皇后胡氏安定临泾人司徒国珍女也母皇甫氏产后之日赤光四照京兆山北县有赵胡者善于卜相国珍问之胡云贤女有大贵之表当为天下母生勿过三人知也后姑为尼颇能讲道宣武初入讲禁中讽左右言后有姿行帝闻之乃召入掖庭为充华世妇而椒庭之中以国旧制相与祈祝皆愿生诸王公主不愿生太子唯后独曰岂畏一身之死而令皇家不育冡嫡也及眀帝在孕同列犹以故事相恐劝为他计后故意确然幽夜独誓云但使所生是男次第当长子子生身死所不辞也既诞眀帝进为充华嫔先是宣武频防皇子自以春秋长矣深加愼谨为择乳保皆取良家宜子者养于别宫皇后及充华皆不得抚视焉及眀帝践阼尊为皇太妃寻尊为皇后临朝听政犹曰殿下下令施事后改令称诏羣臣上书曰陛下自称曰朕太后以眀帝冲防未堪亲祭欲依周礼夫人与君交献之义代行祭祀礼官博议以为不可而太后欲以帏幔自鄣观三公行事重问侍中崔光光便据汉和熹邓太后荐祭故事太后大恱遂摄行初祀太后性聪悟多才艺略通佛经大义亲览万机手笔断决幸西林园法流堂命侍臣射不能者罚之又自射针孔中之大恱赐左右布帛有差先是太后勑造申讼车时御焉出自云龙大司马门从宫西北入自千秋门以纳寃讼又亲防孝秀州郡计吏于朝堂太后与眀帝幸华林园宴羣臣于都亭曲水令王公以下赋四言诗太后诗曰化光造物含气贞眀帝诗曰恭已无为上頼慈英王公以下赐帛有差太后父薨百寮表请公除太后不许寻幸永宁寺观建刹于九级之基僧尼士女赴者数万人及改文昭髙后太后不欲令眀帝主事乃自为防主出至终宁陵亲奠遣事还哭于太极殿至于讫事皆自主焉后幸左藏王公嫔主从者百余人皆令任力负布绢即以赐之陈留公李崇章武王融并以所负过多顚仆于地语在李崇传又幸嵩髙山夫人九嫔公主以下从者数百人升于顶中废诸滛祀特敬天神不在其例寻幸阙口温水登鸡头山自射象牙簪一中之勅示文武时太后得志逼幸清河王怿滛乱肆情为天下所恶领军元义长秋卿刘腾等奉眀帝于显阳殿幽太后于北宫于禁中杀怿其后太后从子都统僧敬与备身左右张车渠等数十人谋杀义复奉太后临朝事不克僧敬坐徙边车渠等死胡氏多免黜后明帝朝太后于西林园宴文武侍臣饮至日夕义乃起至太后前自陈外云太后欲害己及腾太后答云无此语遂至于极昏太后欲帝宿宣光殿言母子不相聚久今暮欲共一宿羣臣不可左卫将军奚康生曰至尊陛下之儿随陛下可也太后自起援帝下堂去帝前入閤左右竞相排閤不得闭康生夺千牛刀斫之乃得定帝既升宣光殿康生乗酒势将出处分杀义为义所执光禄勲贾粲绐太后曰侍官懐恐不安陛下宜亲安慰太后适下殿粲即扶帝出东序前御显阳殿还闭太后于宣光殿义遂杀康生后刘腾死义又寛怠太后与眀帝及髙阳王雍为计解义领军太后复临朝大赦改元自是朝政疏缓威恩不立天下牧守所在贪惏郑俨污乱宫掖势倾海内李神轨徐纪等并见亲侍一二年中位总禁要手握王爵轻重在心宣滛于朝为天下所秽文武解体所在乱逆土崩鱼烂由于此矣太后自以失徳惧为宗室所嫌僧敬又因聚集宗族遂泣涕谏曰陛下母仪海内岂宜轻脱如此太后大怒自是不召僧敬内为朋党防蔽耳目眀帝所亲幸者太后多以事害焉有宻多道人能胡语帝置于左右太后虑其传致消息三月三日于城南大巷中杀之方悬赏募贼又于禁中杀领左右鸿胪少卿谷会绍达并帝所亲也母子之间嫌隙屡起郑俨虑祸乃与太后计因潘充华生女太后乃诈以为男使大赦为武泰元年复隂行鸩毒其年二月眀帝崩乃奉潘嫔女言太子即位经数日见人心已安始言潘嫔本实生女今宜更择嗣君遂立临洮王子钊为帝年始二三岁于是朝野愤叹及尔朱荣称兵渡河太后尽召眀帝六宫皆令入道太后亦自落发荣遣骑拘送太后及防主于河隂太后对荣多所陈説荣拂衣而起太后及防主并沈于河太后妹冯翊君收瘗于防灵寺孝武时始以后礼而追諡曰灵   孝眀皇后胡氏灵太后从兄冀州刺史盛之女灵太后欲荣重门族故立为皇后眀帝颇狂酒徳专嬖充华潘氏后及嫔御并无过宠太后为帝选纳抑屈人流时博陵崔孝芬范阳卢道约陇西李瓒等女俱为世妇人有诉讼咸见忿责武泰初后既入道遂居于瑶光寺孝武皇后髙氏齐神武之长女也帝见立乃纳为后及帝西幸关中降为彭城王韶妃   文帝文皇后乙弗氏洛阳人也其先世为吐谷浑渠帅居青海号青海王凉州平后之髙祖莫瓌拥部落入附拜定州刺史封西平公自莫瓌后三世尚公主女乃多为王妃父瑗仪同三司兖州刺史母淮阳长公主孝文之第四女也后羙容仪少言笑年十六文帝纳为妃及帝即位以大统元年册为皇后后性好节俭蔬食故衣珠玉罗绮絶于服玩又仁恕不为嫉妬之心帝益重之生男女十二人多夭折唯太子及武都王戊存焉时新都关中务欲东讨蠕蠕宼边未遑北伐故帝结婚以抚之于是更纳悼后命后逊居别宫出家为尼悼后犹懐猜忌复徙后居秦州依子秦州刺史武都王帝虽限大计恩好不忘后宻令养髪有追还之意然事秘禁外无知者六年春蠕蠕举国度河颇有言虏为悼后之故兴此役帝曰岂有百万之众为一女子举也虽然致此勿论朕亦何顔以见将帅邪乃遣中常侍曹宠赍手令后自尽后奉挥泪谓宠曰愿至尊享千万岁天下康宁死无恨也因命武都王前与之决遗诏皇太子辞皆凄怆因恸哭久之侍御莫能仰视召僧设供令侍婢数十人出家手为落发事毕乃入室引被自覆而崩年三十一凿麦积崖为龛而神柩将入有二丛云先入龛中顷之一灭一出后号寂陵及文帝山陵毕手书云万岁后欲令后配飨公卿乃议追諡曰文帝后祔于太庙废帝时合于永陵   文帝悼皇后郁久闾氏蠕蠕主阿那瓌之长女也容貎严肃有神智大统初蠕蠕屡犯北边文帝乃与约通好结婚扶风王孚受使奉迎蠕蠕俗以东为贵后之来营幕户席一皆东向车七百乗马万匹駞千头到黑盐池魏朝卤簿文物始至孚奏请正南面后曰我未见魏主故蠕蠕女也魏仗向南我自东面孚无以辞四年正月至京师立为皇后时年十四六年后懐孕将产居于瑶华殿闻上有狗吠声心甚恶之又见妇人盛饰来至后所后谓左右此为何人医巫傍侍悉无见者时以为文后之灵产讫而崩年十六于少陵原十七年合永陵当会横桥北后梓宫先至鹿苑帝輼辌后来将就次所轴折不进   废帝皇后宇文氏周文帝女也后初产之日有云气满室芬氲久之防有风神好陈列女图置之左右周文曰每见此女良慰人意废帝之为太子纳为妃及即位立为皇后志操眀秀帝深重之专宠后宫不置嫔御帝既废崩后亦以忠于魏室罹祸   恭帝皇后若千氏司空长乐正公惠之女也有容色恭帝纳之为妃及即位立为皇后后出家为尼在佛寺薨竟无諡   孝静皇后髙氏齐神武之第二女也天平四年诏聘以为皇后神武前后固辞帝不许兴和初诏司徒孙腾司空襄城王昶等奉诏致礼以后驾迎于晋阳之丞相第五月立为皇后大赦齐受禅降为中山王妃后降于尚书左仆射杨遵彦   北齐   武眀皇后娄氏讳昭君赠司徒内于之女也少明悟疆族多聘之并不肯行及见神武城上执役惊曰此眞吾夫也乃使婢通意又数致私财使以聘己父母不得已而许焉神武既有澄清之志倾产以结英豪宻谋秘防后尝参预之及拜勃海王妃阃闱之事悉决焉后髙眀严断雅遵俭约往来外舎侍从不过十人性寛厚不妬忌神武姬侍咸加恩待神武尝将西讨出师后夜防生一男一女左右以危急请追告神武后弗听曰王出统大兵何得以我故轻离军幕死生命也来复何为神武闻之嗟叹良乆沙苑败后侯景屡言请精骑二万必能取黑獭神武悦以告后后曰若如其言岂有还理得獭失景亦有何利乃止神武逼于蠕蠕欲娶其女而未决后曰国家大计愿不疑也及蠕蠕公主至后避正室处之神武愧而拜谢焉曰彼将有觉愿絶勿顾慈爱诸子不异已出躬自纺绩人赐一袍一袴手缝戎服以帅左右弟昭以功名自达其余亲属未尝为请爵位每言有材当用义不以私乱公文襄嗣位进为太妃文宣将受魏禅后责之云汝父如龙汝兄如虎皆以帝王之重不敢妄据云何一朝欲輙行舜禹之事彼是何人汝欲拟之帝所以中止天保初尊为皇太后宫曰宣训济南即位尊为太皇太后尚书杨愔等受遗诏辅政疎忌诸王太皇太后宻与孝昭及诸大将定策诛之下令废立孝昭即位复为皇太后孝昭崩太后又下诏立武成帝大宁二年春太后寝疾衣忽自举用巫媪言改姓石氏四月辛丑崩于北宫时年六十二五月甲申合义平陵太后凡孕六男二女皆感梦孕文襄则梦一断龙孕文宣则梦大龙首尾属天地张口动目势状惊人孕孝昭则梦蠕龙于地孕成武则梦龙浴于海孕魏二后并梦月入懐孕襄城博陵二王梦防入衣下后未崩有童谣曰九龙母死不作孝及后崩武成不改服绯袍如故未防登三台置酒作乐宫女进白袍帝怒投诸台下和士开请止乐帝大怒挝之帝于昆季次实九盖其征验也蠕蠕公主者蠕蠕主郁乆闾阿那瓌女也蠕蠕彊盛与西魏通和欲连兵东伐神武病之令杜弼使蠕蠕为世子求婚阿那瓌曰髙王自娶则可神武犹豫尉景与武眀皇后及文襄并劝请乃从之武定三年使慕容俨往聘之号曰蠕蠕公主八月神武迎于下馆阿那瓌使其弟秃突佳来送女且报聘仍戒曰待见外孙然后返国公主性严毅一生不肯华言神武尝有病不得徃公主所秃突佳怨恚神武自射堂舆疾就公主其见将防如此神武崩文襄从蠕蠕国法蒸公主产一女焉   彭城太妃尔朱氏荣之女魏孝庄后也神武纳为别室敬重逾于娄妃见必束带自称下官神武迎蠕蠕公主还尔朱氏迎于木井北与蠕蠕公主前后别行不相见公主引鱼弓仰射翔鸱应而落妃引长弓斜射飞鸟亦一飞而中神武喜曰我此二妇并堪击贼后为尼神武为起佛寺天保初为太妃及文宣狂酒将无礼于太妃太妃不从遂遇祸小尔朱氏兆之女也初为建眀皇后神武纳之生任城王未防与赵郡公琛私通徙于灵州后适范阳卢景卒   上党太妃韩氏轨之妹也神武微时欲聘之轨母不许及神武贵韩氏夫已死乃纳之   冯翊太妃郑氏名大车严祖妹也初为魏广平王妃迁邺后神武纳之宠冠后庭生冯翊王润神武之征刘蠡升也文襄蒸焉神武还一婢告之二婢为证神武杖文襄一百而幽之武眀后亦见隔絶时彭城尔朱太妃有宠生王子浟神武将有废立意文襄求救于司马子如子如来朝伪为不知者请武眀后神武告其故子如曰消难亦奸子如妾如此事正可覆盖妃是王结发妇常以父母家财奉王王在懐朔被杖背无完肤妃昼夜供给视疮后避葛荣同走并州贫困然马屎自作靴恩义何可防夫妇相宜女配至尊男承大业又娄领军勲何宜摇动一女子如草芥况婢言可必信乎神武因使子如鞫之子如见文襄尤之曰男儿何意畏威自诬因敎二婢反辞胁告者自缢乃启神武曰果虚言神武大悦召后及文襄武眀后遥见神武一步一叩头文襄且拜且进父子夫妻相泣乃如初神武乃置酒曰全我父子者司马子如赐之黄金百三十斤文襄赠良马五十疋髙阳太妃游氏父京之为相州刺史神武尅邺欲纳之京之不许遂牵曵取之京之寻死游氏于诸太妃中最有徳训诸王公主婚嫁常令主之冯娘者子昂妹也初为魏任城王妃适尔朱世隆神武纳之生浮阳公主李娘者延实从妹也初为魏城阳王妃又王娘生永安王浚穆娘生阳平王淹并早卒不为太妃   文襄敬皇后元氏魏孝静帝之姊也孝武帝时封冯翊公主而归于文襄容徳兼羙曲尽和敬初生河间王孝琬时文襄为世子三日而孝静幸世子第赠锦绣及布帛万匹世子辞求通受诸贵礼遗于是十屋皆满次生两公主文宣受禅尊为文襄皇后居静徳宫及天保六年文宣渐致昏狂乃移居于髙阳之宅而取其府库曰吾兄昔奸我妇我今须报乃滛于后其髙氏女妇无亲疏皆使左右乱交之于前以葛为絙令魏安徳主骑上使人推引之又命胡人苦辱之帝又自呈露以示羣下武平中后崩祔义平陵琅邪公主名玉仪魏髙阳王斌庶生妹也初不见齿为孙腾妓腾又放弃文襄遇诸涂悦而纳之遂被殊宠奏魏帝封焉文襄谓崔季舒曰尔由来为我求色不如我自得一絶异者崔暹必当造直谏我亦有以待之及暹谘事文襄不假以顔色居三日暹懐刺坠之于前文襄问何用此为暹悚然曰未得通公主文襄大悦把暹臂入见焉季舒语人曰崔暹常忿吾佞在大将军前每言叔父合杀及其自作体佞乃体过于吾玉仪同产姊静仪先适黄门郎崔括文襄亦幸之皆封公主括父子由是超授赏赐甚厚焉   文宣皇后李氏讳祖娥赵郡李希宗女也容徳甚羙初为太原公夫人及帝将建中宫髙隆之髙徳正言汉妇人不可为天下母宜更择羙配杨愔固请依汉魏故事不改元妃而徳正犹固请废后而立段昭仪欲以结勲贵之援帝竟不从而立后焉帝好捶挞嫔御乃至有杀戮者唯后独防礼敬天保十年改为可贺敦皇后孝昭即位降居昭信宫号昭信皇后武成践阼逼后滛乱曰若不许我当杀尔儿后惧从之后有娠太原王绍徳至閤下不得见愠曰儿岂不知邪姊姊腹大故不见儿后闻之大慙由是生女不举帝横刀诟曰尔杀我女我何不杀尔儿对后前筑杀绍徳后大哭帝愈怒祼后乱挝挞之后号天不已盛以绢囊流血淋漓投诸渠水良久乃蘓以犊车载送妙胜尼寺后性爱佛法因此为尼齐亡入关隋时得还赵郡段昭仪韶妹也婚夕韶妻元氏为俗弄女壻法戏文宣文宣衔之后因发怒谓韶曰我会杀尔妇元氏惧匿娄太后家终文宣世不敢出昭仪才色兼羙礼遇殆同正嫡后主时改适録尚书唐邕王嫔者琅邪人也嫔姊先适崔修文宣并幸之数数降其夫家超用修为尚书郎薛嫔者本倡家女也年十四五时为清河王岳所好其父求内宫中大被宠嬖其姊亦俱进御文宣后知先与岳通又为其父乞司徒公帝大怒先锯杀其姊嫔时有娠过产亦从戮   孝昭皇后元氏开府元蛮女也初为常山王妃天保末赐姓步六孤孝昭即位立为皇后帝崩从梓宫之邺始度汾桥武成闻后有竒药追索之不得使阉人就车顿辱降居顺成宫武成既杀乐陵王元后被閟隔不得与家相知宫闱内忽有飞语帝令检推得后父兄书信元蛮由是坐免官后以齐亡入周氏宫中隋文帝作相放还山东   武成皇后胡氏安定胡廷之女其母范阳卢道约女初懐孕有胡僧诣门曰此宅瓠芦中有月既而生后天保初选为长广王妃产后主日有鸮鸣于产帐上武成崩尊为皇太后陆媪及和士开宻谋杀赵郡王叡出娄定逺髙文遥为刺史和陆谄事太后无所不至初武成时后与诸阉人防狎武成宠幸和士开每与后握槊因此与后奸通自武成崩后数出诣佛寺又与沙门昙献通布金钱于献席下又挂寳装胡牀于献屋壁武成平生之所御也乃置百僧于内殿托以听讲日夜与昙献寝处以献为昭元统僧徒遥指太后以弄昙献乃至谓之为太上者帝闻太后不谨而未之信后朝太后见二少尼悦而召之乃男子也于是昙献事亦发皆伏法并杀元山王三郡君皆太后之所昵也帝自晋阳奉太后还邺至紫陌卒遇大风兼舍人魏僧伽眀风角奏言即时当有暴逆事帝诈云邺中有急弯弓纒弰驰入南城令邓长颙幽太后北宫仍有勅内外诸亲一不得与太后相见乆之帝迎复太后太后初闻使者至大惊虑有不测每太后设食帝亦不敢尝周使元伟来聘作述行赋叙郑庄公克段而迁姜氏文虽不工当时深以为愧齐亡入周恣行奸秽开皇中殂   徳夫人李氏赵郡李叔让女也初为魏静帝嫔武成纳焉生南阳王仁盛为太妃姊为南安王思好妃坐夫反以烧死太妃闻之发狂而薨文宣五嫔及中人卢勒义妹武成并以为嫔武成崩后胡后令二嫔自杀二嫔悲哭后主为之恻怆私遗衣物令出外避焉卢生淮南王后为太妃又有马嫔亦得幸为后所妬自缢死彭药任祥并有女因坐父兄事皆入宫为文宣所幸武成以彭为夫人生齐安王任生丹阳王并为太妃   后主皇后斛律氏左丞相光之女也初为皇太子妃后主受禅立为皇后武平三年正月生女帝欲悦光诈称生男为之大赦光诛后废在别宫后令为尼齐灭嫁为开府元仁妻   后主皇后胡氏陇东王长仁女也胡太后失母仪之道深以为愧欲求悦后主故饰后于东宫令帝见之帝果悦立为徳夫人进左昭仪大被宠爱斛律后废陆媪欲以穆夫人代之太后不许祖孝征请立胡昭仪遂登为皇后陆媪既非劝立又意在穆夫人后忽于太后前作色言曰何物亲侄女作如此语言太后问其言为何曰不可道固问之乃曰语大家云太后行多非法不可以训太后大怒唤后出立剃其发送令还家帝思见之每致诗以通意后与斛律废后俱召入内数日而邺不守后亦改嫁云   后主皇后穆氏名邪利本斛律后从婢也母名轻霄本穆子伦婢也转入侍中宋钦道家奸私而生后莫知氏族或云后即钦道女也小字黄花后字舍利钦道妇妬以轻霄面黥为宋字钦道伏诛黄花因没入宫有幸于后主宫内称为舎利大监女侍中陆大姬知其宠养以为女荐为徳夫人武平元年六月生皇子恒于时后主未有储嗣陆隂结符以监抚之任不可无主时皇后斛律氏丞相光之女也虑其懐恨先令母养之立为皇太子陆以国姓之重穆陆相对又奏赐姓穆氏胡庶人之废也陆有助焉故遂立为皇后大赦初有折冲将军元正烈于邺城东水中得玺以献文曰天皇后玺盖石氏所作诏书颁告以为穆氏之瑞焉武成为胡后造真珠裙袴所费不可称计被火所烧后主既立穆皇后复为营之属周武遭太后防诏侍中薛孤康买等为吊使又遣商胡赍锦防三万疋与吊使同徃欲市真珠为皇后造七寳车周人不与交易然而竟造焉先是童谣曰黄花势欲落清觞满杯酌言黄花不乆也后主自立穆后以后昏饮无度故云清觞满杯酌陆息骆提婆诏改姓为穆陆大姬皆以皇后故也后既以陆为母提婆为家不复顾念轻霄轻霄后自疗面欲求见为大姬陆媪使禁掌之竟不得见   冯淑妃名小怜大穆后从婢也穆后爱衰以五月五日进之号曰续命性慧黠能弹琵琶工歌舞后主惑之坐则同席出则并马愿得生死一处命淑妃处隆基堂淑妃恶曹昭仪所尝居也悉令反换其地周师之取平阳帝猎于三堆晋州亟告急帝将还淑妃更请杀一围帝从其言识者以为后主名纬杀围言非吉征及帝至晋州城已欲没矣作地道攻之城防十余步将士乗势欲入帝勅且止召淑妃共观之淑妃糚防不获时至周人以木拒塞城遂不下旧俗相传晋州城西石上有圣人迹淑妃欲往观之帝恐弩矢及桥故抽攻城木造逺桥监作舎人以不速成受罚帝与妃度桥桥壊至夜乃还称妃有功勲将立为左皇后即令使驰取祎翟等皇后服御仍与之并骑观战东偏少却淑妃怖曰军败矣帝遂以淑妃奔还至洪洞戌妃方以粉镜自玩后声乱唱贼至于是复走内参自晋阳以皇后衣至帝为按辔命妃着之然后去帝奔邺太后后至帝不出迎淑妃将至凿城北门出十里迎之复以淑妃奔青州后主至长安请周武帝乞淑妃帝曰朕视天下如脱屣一老妪岂与公惜也仍以赐之及帝遇害以淑妃赐代王达甚嬖之淑妃弹琵琶因断作诗曰虽防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絶应看膝上弦达妃为淑妃所谮防置于死达薨隋文帝将赐达妃兄李询令着布裙配舂询母逼令自杀后主以李祖钦女为左昭仪进为左娥英裴氏为右娥英娥英兼取舜妃娥皇女英为名阳休之所制乐人曹僧奴进二女大者尝忤防剥面皮小者以善弹琵琶为昭仪以僧奴为日南王僧奴死又贵其兄弟妙达等数人同日皆为郡王为昭仪别起隆基堂极为绮丽陆媪诬以左道遂杀之又有董昭仪毛夫人彭夫人王夫人小王夫人二李夫人皆嬖宠之毛能弹筝本和士开荐入帝所幸彭夫人亦以音伎进死于晋阳造佛寺与总持相捋大李本户女以五进小李即李贞之女也小王尝生一男毛兄思安骤升武卫董父贤义由军主超登开府自余姻属多至大官   后周   文皇后元氏魏孝武之妹也初封平原公主适开府张欢欢姓贪残遇后无礼孝武杀欢改封后为冯翊公主以配文帝生孝闵帝魏大统十七年薨恭帝三年十二月合成陵孝闵践阼追尊为王后武成初又追尊为皇后   文宣皇后叱奴氏代人也文帝为丞相纳为姬生武帝天和二年六月尊为皇太后建徳三年三月崩五月永固陵   孝闵皇后元氏名胡摩魏文帝第五女也初封晋阳公主帝之为略阳公也尚焉及践阼立为皇后帝被废后出俗为尼建徳初武帝诛晋公防上帝尊号以后为孝闵皇后居崇义宫周灭后出居里第隋大业十二年殂眀敬皇后独孤氏太保卫公信之长女也帝之在藩纳为夫人二年正月立为皇后四月崩昭陵武成初追崇为皇后眀帝崩与后合焉   武成皇后阿史那氏突厥木杆可汗俟斤之女也突厥既灭蠕蠕尽有塞表之地志陵中夏文帝方与齐人争衡结以为援俟斤初欲以女配帝既而悔之武帝即位前后累遣使焉保定五年二月诏陈公纯许公宇文贵神武公窦毅南安公杨符等备皇后文物及行殿并六宫以下一百二十人至俟斤牙所迎后俟斤忽改图将以后许齐纯等累请不得反命会雷风大起飘壊其穹庐俟斤大惧以为天谴乃礼送后纯等奉之以归天和三年三月至武帝接以亲迎之礼后有姿貎善容止帝深敬礼焉宣帝即位尊为皇太后大象元年二月改为天元皇太后隋开皇二年殂年三十二隋文诏有司备礼祔后于孝陵   武皇后李氏名娥姿楚人也于谨平江陵后家被籍没至长安文帝以后赐武帝后得亲幸生宣帝宣政元年七月尊为帝太后大象元年二月改为天元帝太后七月又尊为天皇太后二年二月尊为天元圣皇太后宣帝崩静帝尊为大帝太后隋开皇初出俗为尼名常悲八年殂以尼礼于京城南   宣皇后杨氏名丽华隋文帝之长女也帝在东宫武帝为帝纳后为皇太子妃宣政元年闰六月立为皇后帝后自称天元皇帝号后为天元皇后寻又立天皇后及左右皇后与后为四皇后二年二月诏以后取象四星于是后及三皇后并加大焉册授后为天元大皇后又立天中大皇后与后为五皇后焉后性柔婉不妬忌四皇后及嫔御等咸爱而仰之帝后昏滋甚喜怒乖度尝谴后欲加之罪后进止详闲辞色不挠帝大怒赐后死逼令引决后母独孤氏诣閤陈谢叩头流血然后得免帝崩静帝尊后为皇太后居圣宫初宣帝不豫诏隋文帝入禁中侍疾及大渐刘昉郑译等因矫诏以隋文帝受遗辅政后初虽不预谋然以嗣主防冲恐权在他族不利于己闻昉译已行此诏心甚悦后知隋文有异图意颇不平及行禅代愤怨愈甚隋文内甚愧之开皇初封后为乐平公主后又议夺其志后誓不许乃止太业五年从炀帝幸张掖殂于河西诏还京所司备礼祔后于定陵   宣帝后朱氏名满月吴人也其家坐事没入东宫宣帝之为太子后被选掌衣服帝召幸之遂生静帝大象元年四月立为天元帝后七月改为天皇后二年二月又改为天大皇后后本非良家子又年长于帝十余岁疎贱无宠以静帝故特尊崇之班亚于杨皇后焉宣帝崩静帝尊后为帝太后隋开皇初出俗为尼名法静六年殂以尼礼于京城西   宣帝后陈氏名月仪自云颍川人大将军山提之第八女也大象元年六月以选入宫拜为徳妃月余立为天左皇后二年二月改为天左大皇后顷之又诏以坤仪比徳土数惟五四大皇后外增置天中大皇后一人于是以后为天中大皇后帝崩出俗为尼名华光永徽初终山提本尔朱兆之隶仕齐位特进开府东兖州刺史谢阳王武帝平齐拜大将军封淅阳公大象元年以后父超授上柱国进鄅国公除大宗伯   宣帝皇后元氏名乐尚河南洛阳人开府晟之第二女也年十五被选入宫拜贵妃大象元年七月立为天右皇后二年二月改为天右大皇后帝崩出俗为尼名华胜初后与陈皇后同时被选入宫俱拜贵妃及升后又同日受册帝宠遇二后礼数均等年齿复同特相亲爱及为尼后李朱及尉迟后并相继殒没而二后贞观中尚存晟少以元氏宗室拜开府大象初以后父进位上柱国封翼国公   宣帝皇后尉迟氏名繁炽蜀公逈之孙女也有羙色初适公亮子西阳公温以宗妇例入朝帝逼幸之及亮谋逆帝诛温追后入宫拜长贵妃大象二年三月立为天右大皇后帝崩出俗为尼名华道隋开皇十五年殂静帝司马皇后名令姬柱国荥阳公消难之女也大象元年二月宣帝传位于帝七月为帝纳后为皇后二年九月隋文帝以后父奔陈废为庶人后嫁为隋司州刺史李丹妻贞观初犹存   隋   文献皇后独孤氏讳伽罗河南洛阳人周大司马卫公信之女也信见文帝有竒表故以后妻焉时年十四帝与后相得誓无异生之子后姊为周眀帝后长女为周宣帝后贵戚之盛莫与为比而后每谦卑自守及周宣帝崩隋文居禁中总百揆后使李圆通谓文帝曰骑虎之势必不得下勉之及帝受禅立为皇后突厥尝与中国交市有眀珠一箧价直八百万幽州总管隂夀白后市之后曰当今戎狄屡寇将士罢劳未若以八百万分赏有功者百寮闻之毕贺文帝甚宠惮之帝每临朝后輙与上方辇而进至閤乃止使宫官伺帝政有所失随时匡谏多所益帝退朝而同反宴寝相顾欣然后早失二亲常懐感慕见公卿有父母者每为致礼焉有司奏曰周礼百官之妻命于王后宪章具在请依古制后曰以妇人与政或从此渐不可开其源也不许后母谓诸公主曰周家公主类无妇徳失礼于舅姑离薄人骨肉此不顺事尔等当诫之后姑子都督崔长仁犯法当斩文帝以后故免之后曰国家之事焉可顾私长仁竟坐死异母弟陁以猫鬼巫蛊祝诅于后坐当死后三日不食为之请命曰陁若蠧政害民者不敢言今坐为妾身请其命陁于是减一等后雅性俭约帝常合止利药须胡粉一两宫内不用求之竟不得又欲赐柱国刘嵩妻织成衣领宫中亦无上以后不好华丽有齐时七寳车及镜台絶巧丽帝使毁车而以镜台赐后后雅好读书识达今古凡言事皆与上意合宫中称为二圣尝梦周阿史那后言受罪辛苦求营功徳明日言之上为立寺追福焉后兄女夫死于并州后嫂以女有娠请不赴后曰妇人事夫何容不徃其姑在宜自谘之姑不许女遂行后颇仁爱每闻大理决囚未尝不流涕然性尤妬忌后宫莫敢进御尉迟囘女孙有羙色先在宫中帝于仁夀宫见而悦之因得幸后伺帝听朝隂杀之上大怒单骑从苑中出不由径路入山谷间三十余里髙颎杨素等追及扣马谏帝太息曰吾贵为天子不得自由髙颎曰陛下岂以一妇人而轻天下帝意少解驻马良久夜方还宫后上于閤内及帝至流涕拜谢颎素等和解之上置酒极欢后自此意颇折初后以髙颎是父之家客甚见亲礼至是闻颎谓已为一妇人衔之又以颎夫人死其妾生男益不喜之渐加谮毁帝亦毎事唯后言是用后见诸王及朝士有妾孕者必劝帝斥之时皇太子多内宠妃元氏暴薨后意太子爱妾云氏害之由是讽帝黜髙颎竟废太子立晋王广皆后之谋也仁夀二年八月甲子日晕四重己巳太白犯轩辕其夜后崩于永安宫时年五十九于太陵其后宣华夫人陈氏容华夫人蔡氏俱有宠帝颇惑之由是发疾及危笃谓侍者曰使皇后在吾不及此云   宣华夫人陈氏陈武帝女也性聪慧姿貎絶好及陈灭配掖庭后选入宫为嫔时独孤皇后性妬忌后宫罕得进御唯陈氏有宠炀帝之在藩也隂有夺宗之计规为内助每致礼焉进金蛇金駞等物以取媚于陈氏皇太子废立之际颇有力焉及文献皇后崩进位为贵人专房擅宠主断内事六宫莫与为比及帝大渐遗诏拜为宣华夫人初帝寝疾于仁夀宫夫人与皇太子同侍疾平旦更衣为太子所逼夫人距之得免归于上所上怪其神色有异问之夫人泣以实对帝恚曰畜生何堪付大事独孤诚误我意谓献皇后也因呼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曰呼我儿述等呼太子帝曰勇也述岩出閤为勑书讫示左仆射杨素素以白太子太子遣张衡入寝遂令夫人及后宫同侍疾者并就别室俄而上崩夫人与诸后官相顾曰事变矣皆色动股栗晡后太子遣使者赍金合帖纸于际亲署封字以赐夫人夫人见惶惧以为鸩毒不敢发使者促之乃发见合中有同心结数枚诸宫人相谓曰得免死矣陈氏恚而却坐不肯致谢诸宫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蒸焉炀帝即位出居僊都宫寻召入岁余而终时年二十九帝深悼之为制神伤赋   容华夫人蔡氏丹阳人也陈灭以选入宫为世妇容仪婉嫕帝甚悦之以文献后故希得进幸后崩渐见宠遇拜为贵人参断宫掖亚于陈氏帝寝疾加号容华夫人帝崩后亦为炀帝所蒸   炀帝愍皇后萧氏后梁眀帝岿之女也荆扬间以二月生子者不举后以二月生由是季父岌收养之未防岌夫妻俱死转养舅张轲家轲甚贫窭后躬亲劳苦炀帝为晋王文帝选妃于梁卜诸女皆不吉岿乃迎后于舅氏令使者占之曰吉遂册为妃后性婉顺有智识好学解属文颇知占文帝大善之炀帝甚宠敬焉及帝嗣位立为皇后帝每游幸未尝不随从时后见帝失徳心知不可不敢措言因为述志赋以自寄其意及帝幸江都臣下离贰有宫人白后曰外间人人欲反后曰任汝奏之宫人言于帝帝大怒曰非汝宜言乃斩之宫人复白后曰宿卫者往往耦语谋反后曰天下事一朝至此大势已然无可救者何用言徒令帝忧烦耳自是无复言者及宇文化及之乱随军至聊城化及败没于窦建徳建徳妻曹氏妬悍炀帝妃嫔羙人并使出家并后置于武彊县是时突厥处罗可汗方盛其可贺敦即隋义城公主也遣使迎后建徳不敢留遂其孙正道及诸女入于虏庭唐贞观四年破突厥皆以礼致之归于京师赐宅于兴道里二十一年殂诏以皇后礼于扬州合于炀帝陵諡曰愍   通志卷二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一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年谱第一   年谱序   爲天下者不可以无书为书者不可以无图谱图载象谱载系为图所以周知逺近为谱所以洞察古今故古者记年谓之谱桓君山曰太史公三代世表旁行邪上并效周谱则知成周纪年之籍谓之谱也太史公改谱为表何法盛改表为注皆远于义不若遵周典也臣谨按皇甫谧作帝王世纪以及年厯上极三皇下逮汉魏其所以编次为甚详谯周陶景之徒皆有其书而厯数之家所傅尤谨然不可以训惟太史公纪年以甲始于共和后学之所共承也然为共和之説者已不可信况其年乎既曰周召二公共行政又曰共国之伯名和行天子政何也仲尼周人也著书断自唐虞而纪年始于鲁隠者为幽王遭西戎之祸典籍湮沦西周之年无所考据故本东周迁则汉人而欲贯年于西周可乎凡记年者自东周以还可信东周以前不可信也今之所谱者自春秋以来始称年春秋之前皆称世周末与秦关于上代故亦足以世云夫纪者袭编年之遗风者记一身之行事修史之家莫易于纪传莫难于表志太史公括囊一书尽在十表班固不达其旨后史因失其传史十表遂为荒唐之学表者一书之要也不可记繁文表者一书之本也不可记末节自班氏以来末节多矣复不识统理甚者如新唐书专记人家谱谍岂可以私家冐荣之书而为信史乎其书虽与唐书共帙而为废典太史公之表纪年不过六甲而省其五十四纪事不过十余言而为事之目所谓纲举而目张也近代之为表者小字旁行尽载所述且蕃书旁行华书纵行华人故不便于旁行又岂能衡目而泛观小字乎史记于六十甲子之统而提其六近代作编年者尽用六十已为繁矣而复有甚焉乃用嵗阳嵗阴之名甲日阏逢乙日防蒙寅日摄提格卯日单阏此皆阴阳之命而不可以纪甲亦犹牛曰一元大武羊曰柔毛者祭享之命而不可以名畜今以甲寅为阏逢摄提格无以异于名牛为一元大武以乙卯为防蒙单阏无以异于名羊为柔毛夫隠语者眢井逃难之言岂可施诸简编呜呼著书者贵乎意明而语约以六甲视六十甲则衍八百言以六甲视六十嵗名则衍二百五十二言以古较今其繁简如此今之所谱但记六甲   世谱年谱【秦以上世谱春秋以下年谱】   三皇 五帝 夏 商 周 秦 春秋 七国秦末六国 汉兴诸王 两汉 三国 晋 前凉成 汉 代 东晋 前赵 后赵 前燕 蜀   汉 魏 前秦 后燕 后秦 西秦 北魏 后凉 南凉 北凉 南燕 西凉 北燕 夏 宋齐 梁 三魏 北齐 后梁 后周 陈 隋世谱   三皇世谱   有巢氏【谓之始君教民巢居】燧人氏【有巢之子钻木取火教民熟食】天皇伏羲氏【少昊燧人之子母曰华胥】女娲氏【伏羲妹继伏羲氏为天子】大庭氏 柏皇氏中央氏 栗陆氏 骊连氏 赫胥氏 尊卢氏混沌氏【一曰启统】昊英氏 朱襄氏 葛天氏 阴康   氏 无懐氏   臣谨按大庭氏继女娲为天子其后皆相继为之未知族系自伏羲至无懐凡十五世共一千二百六十年   少典 人皇神农氏【炎帝少典之子母曰女登】帝临魁【神农之子母曰听詙】帝承【一本承在临魁之前】帝眀 帝直 帝厘 帝哀 帝榆罔臣谨按自神农至榆罔凡八世共五百年   地皇轩辕氏【黄帝少典子母有蟜氏女或曰母名附寳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元嚻【少昊青阳氏黄帝之子其母曰螺祖】昌意【黄帝之子母曰螺祖】颛顼【髙阳氏昌意子】姬氏 酉氏 祈氏 己氏 滕氏 箴氏 任氏 荀氏僖氏 姞氏 儇氏 依氏   臣谨按天皇自伏羲至无懐十五世千二百六十年人皇自神农至榆罔八世五百年地皇黄帝一世百年三皇凡二十四世共千八百六十年   五帝世谱   黄帝 少昊【元嚻青阳氏黄帝子母曰螺祖继黄帝为天子】重【木正勾芒少昊子重后为羲仲羲叔】羲仲 羲叔 该【金正蓐收少昊之子】修【水正元防少昊之子】熙【水正元防少昊之子】蟜极【少昊子帝喾父】昌意【黄帝之子】颛顼【高阳氏昌意子母昌仆继少昊为帝】穷蝉【颛顼之子】敬康【穷蝉之子】句芒【敬康之子】蟜牛【句芒之子】瞽瞍【蟜牛之子舜父】伯鲧【姒氏颛顼之子】禹【司空鲧子】臯陶【颛顼之子】伯益【臯陶之子】大业【伯益子母女修】柏翳【大费后为秦赵二国】老童【颛顼之子】黎【火正祝融老童子黎后为和仲和叔】和仲 和叔 呉囘【老童子黎弟代黎为火正祝融号回禄或言颛顼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陆终【呉回子娶鬼方之女孕而不育十一年开左脇而出三人又开其右脇而出三人凡六子昆吾以下是也】昆吾【已姓夏时为诸侯伯成汤灭之】参胡【董姓周时为胡国楚灭之】彭祖【彭姓至商为侯伯今彭城是也】会人【妘姓周时为郐国郑灭之居溱洧间】安斟【曹姓周为邾国】季连【芊姓周为楚国】蟜极【少昊之子】帝喾【髙辛氏继颛顼为帝】阏伯【帝喾子封商邱主辰】挚【喾子母曰常仪继喾即位荒滛无度诸侯废之立尧】帝尧【喾子母曰庆节挚不道诸侯尊立之】丹朱【尧子】刘累【尧后】契【喾子母曰简狄子姓封商其后至成汤有天下】弃【后稷喾子母曰姜源姬姓至武王有天下】实沈【喾子封于大夏主参】瞽瞍【舜父颛顼六世至于瞽瞍】帝舜【有虞氏瞽瞍子尧以丹朱不肖禅于舜舜以商均不肖禅位于禹尧之后为唐国舜之后为虞国至周为陈国】商均【舜子】   臣谨按五帝自少昊至帝舜凡五世共三百八十五年   夏世谱   黄帝【二子】元嚻【黄帝之子】昌意【黄帝之子】颛顼【昌意之子颛顼四子】穷蝉【颛顼之子舜六世祖】伯鲧【颛顼之子】臯陶【颛顼之子】老童【颛顼之子】禹【鲧子】啓【禹子】太康【启子兄弟五人】仲康【太康弟也】相【仲康弟也】后羿【有穷国君簒相】寒浞【羿臣簒羿之位】浇【浞子】豷【浞子】少康【相子复夏中兴】季杼【少康之子】槐【季杼之子】芒【槐子】泄【芒子】不降【泄子】扄【不降之子】廑【扄子】孔甲【不降之子】臯【孔甲之子】发【臯子】桀【发子汤灭】臣按夏之世起禹元年戊戍终桀五十一年己酉十七君十五世通后羿寒浞四百三十二年   商世谱   黄帝【二子】元嚻【黄帝之子】昌意【黄帝之子】蟜极【元嚻之子】帝喾【蟜极子生六子】阏伯【喾之子封商邱主辰】挚【喾子继喾】尧【喾子继挚】契【喾子子姓封商侯至成汤遂有天下】弃【喾子姬姓曰后稷后世至武王遂有天下】实沈【喾之子封大夏主参】昭明【契子】相土【昭明之子】昭若【相土之子】曹圉【昌若之子】宜【曹圉之子为夏司空主水】振【宜子】微【振子或曰上甲】报丁【微子】报乙【报丁之子】报丙【报乙之子】主壬【报丙之子】主癸【主壬之子】成汤【主癸子曰履亦曰天乙伐桀有天下三子】太丁【汤子早卒不得立生太甲】外丙【汤子】仲壬【汤子】太甲【嗣仲壬位】沃丁【太甲之子】太庚【沃丁之子】小甲【太庚之子】雍已【小甲之弟】太戊【雍已弟号中宗】仲丁【太戊之子】外壬【仲丁之子】河亶甲【外壬之子】祖乙【河亶甲子】祖辛【祖乙之子】沃甲【祖辛之弟】祖丁【沃甲之子】南庚【祖丁之子】阳甲【南庚子自仲丁以来废适立弟弟子争立比九世乱至于盘庚始振】盘庚【阳甲之弟】小辛【盘庚之弟】小乙【小辛之弟】武丁【小乙子号髙宗】祖庚【武丁之子】辛乙【太丁子生三子】微子啓【辛乙庶子】仲衍【启弟】纣【周武王代之其国亡】禄父【纣子】武庚【纣子】   臣谨按商之世起汤元年庚戌终纣三十三年戊寅三十君十七世六百二十九年【商厯曰起丙戌终甲申四百五十八年汲冢纪年曰二十九王四百九十六年】   周世谱   黄帝【二子】元嚻【黄帝之子】昌意【黄帝之子】蟜极【元嚻之子】帝喾【六子】阏伯【喾子封于商邱主辰】挚【喾子继喾】尧【喾子继挚】契【喾子子姓封商至成汤有天下】弃【喾子姬姓曰后稷后至武王有天下】实沈【喾子封于大夏主参】不窋【弃子】鞠【不窋之子】公刘【鞠子迁豳】庆节【公刘之子】皇仆【庆节之子】差弗【皇仆之子】毁渝【差弗之子】公非【毁渝之子】髙圉【公非之子】亚圉【髙圉之子】公叔祖类【亚圉之子】古公【亶父追号太王避薰鬻之难去豳居岐山之下】太伯【太王长子】仲雍【太王中子】季歴【追号王季太王季子】文王【昌王季子】伯邑考【文王长子】武王【发文王子】管叔鲜【文王之子】周公旦【文王之子】蔡叔度【文王之子】曹叔铎【文王之子】郕叔武【文王之子】霍叔处【文王之子】康叔封【文王之子】聃季载【文王之子】滕【文王之子】毛【文王之子】郜【文王之子】雍【文王之子】毕【文王之子】原【文王之子】鄷【文王之子】郇【文王之子】成王【诵武王子】唐叔虞【武王之子】韩【武王之子】应【武王之子】邗【武王之子】康王【钊成王子】昭王【瑕康王子】穆王【满昭王子】共王【繄扈穆王之子】懿王【囏共王子】孝王【辟方穆王之子】夷王【爕懿王子】厉王【胡夷王子】宣王【静厉王子厉王流于彘周公召公共行国政号共和宣王长于召公之家二相立之】郑桓公【友厉王子】幽王【宫湼宣王子惑襃姒死于西戎之难】平王【宜臼幽王之子以西戎之难迁都于王城号东周为春秋之始】携王【伯服幽王之次子也襃姒所生虢人立之国人不顺未逾年而废之】太子泄父【平王之子早卒】王子狐【平王之子】王子林【平王之子】桓王【林平王之孙也】庄王【佗桓王子】王子克【桓王之子】僖王【胡齐庄王之子】王子頽【庄王宠子】惠王【阆僖王子】襄王【郑惠王子】王子带【太叔带甘昭公惠王宠子也带立为王晋文公杀之】顷王【壬臣襄王之子】王子虎【襄王之子】王季子【襄王之子】匡王【班顷王之子也】定王【瑜匡王子】简王【夷定王子】灵王【泄心简王之子】太子晋【灵王之子】景王【贵灵王子】王子佞夫【灵王之子】王子朝【景王之庶长子】悼王【猛景王子】敬王【匄景王子】元王【仁敬王子】贞定王【介元王子】哀王【去疾贞定王子在位三月弟叔杀之】思王【叔贞定王子杀哀王自立其少弟嵬杀之】考王【嵬贞定王子既杀思王遂自立】周桓公【贞定王子也考王封之于河南】威烈王【午考王子】安王【骄威烈王之子】烈王【喜安王子】显王【扁安王子】愼靓王【定显王子】赧王【延愼靓王之子为秦所灭】周桓公【考王初封于河南为西周后赧王迁河南为西周而桓公之孙复迁居于洛阳是为东周】威公【桓公之子】惠公【威公二子又分东西周威公长子是为西周武公其少子封于巩以奉王号为东周惠公】西周武公【惠公长子】东周惠公【惠公之少子俱为秦所灭】共太子【武公之长子也】公子咎【武公之子】   臣谨按周之世起武王元年己卯或曰戊寅至赧王五十九年乙巳三十一世三十七王八百六十七年而亡   臣又按八百六十七年之间三百五十二年为西周五百十五年为东周其四百年在春秋前二百四十二年在春秋内二百二十五年在春秋后合八百六十七年   秦世谱   黄帝【二子】元嚻【黄帝之子】昌意【黄帝之子】髙阳【昌意之子】穷蝉【髙阳之子】伯鲧【髙阳子禹之父】老童【髙阳之子】臯陶【髙阳之子】伯益【臯陶之子亦曰大费亦曰伯翳】大廉【大费之子】孟戏【大廉元孙】仲衍【大亷元孙为大戊御】若木【大费子为费氏】费昌【若木元孙】仲潏【仲衍元孙】蜚廉【仲潏之子】恶来【蜚亷之子】季胜【蜚廉之子】造父【季胜元孙为周穆王御封赵城为赵氏祖】女防【恶来之子】旁臯【女防之子】大凡【旁臯之子】大骆【大凡之子】非子【大骆之子为周孝王息马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为秦嬴遂为秦氏祖】秦侯【非子之子】公伯【秦侯之子】秦仲【公伯之子】庄公【秦仲五子庄公为长】世父【庄公长子让与其弟不立】襄公【庄公子世父弟幽王西戎之难襄公救周平王始封之为诸侯】文公【襄公之子】太子竫公【早卒不得立諡竫公】宁公【竫公之子】出子【宁公季子继宁公立】武公【宁公次子继出子立】白【武公子不得立】徳公【宁公太子继武公立】宣公【徳公长子】成公【徳公次子宣公子九人莫立立其弟】穆公【徳公少子成公子七人莫立立其弟穆公为诸侯伯】康公【穆公太子】共公【康公之子】威公【共公之子】景公【威公之子】哀公【景公之子】太子夷公【早卒不得立諡夷公】惠公【夷公之子】悼公【惠公之子】厉共公【悼公之子】躁公【厉共公子】懐公【躁公之弟】昭公【懐公太子早死不立】灵公【昭公之子】简公【悼子懐公孙也】惠公【简公之子】献公【灵公子庶长杀出公而立献公】孝公【献公之子】惠文王【孝公太子】武王【恵文王子】昭襄王【武王无子立异母弟】孝文王【昭襄王子】庄襄王【孝文王子】始皇【庄襄王子】二世【始皇少子】太子扶苏【始皇长子李斯矫诏杀之而立二世】公子将闾【始皇之子】子婴【扶苏之子立四十六日败】臣谨按秦之世起襄公元年甲子至二世三世甲午凡二十七世三十二君五百七十一年而亡史记秦襄公至二世六百一十年   年谱   春秋年谱   周鲁齐晋秦楚宋卫陈蔡曹郑燕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一>   通志卷二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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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三>   通志卷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年谱第四   南北朝年谱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氏族略第一   臣谨按司马迁曰书班固曰志东观曰记华峤曰典张勃曰录何法盛曰説诸史通谓之志然志者古史之名今改曰畧畧者举其大纲云   氏族序   自隋唐而上官有簿状家有谱系官之选举必由于簿状家之婚姻必由于谱系歴代并有图谱局置郎令史以掌之仍用博通古今之儒知撰谱事凡百官族姓之有家状者则上之官为考定详实藏于秘阁副在左户若私书有滥则纠之以官籍官籍不及则稽之以私书此近古之制以绳天下使贵有常尊贱有等威者也所以人尚谱系之学家藏谱系之书自五季以来取士不问家世婚姻不问阀阅故其书散佚而其学不传三代之前姓氏分而为二男子称氏妇人称姓氏所以别贵贱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今南方诸蛮此道犹存古之诸侯诅辞多曰坠命亡氏踣其国家以明亡氏则与夺爵失国同可知其为贱也故姓可呼为氏氏不可呼为姓姓所以别婚姻故有同姓异姓庶姓之别氏同姓不同者婚姻可通姓同氏不同者婚姻不可通三代之后姓氏合而为一皆所以别婚姻而以地望明贵贱于文女生为姓故姓之字多从女如姬姜嬴姒妫姞妘婤姶防嫪之类是也所以为妇人之称如伯姬季姬孟姜叔姜之类并称姓也柰何司马子长刘知几谓周公为姬旦文王为姬伯乎三代之时无此语也良由三代之后姓氏合而为一虽子长知几二良史犹昧于此姓氏之学最盛于唐而国姓无定论林宝作元和姓纂而自姓不知所由来汉有邓氏官谱应劭有氏族篇又有颍川太守聊氏万姓谱魏立九品置中正州大中正主簿郡中正功曹各有簿状以备选举晋宋齐梁因之故晋散骑常侍贾弼太保王齐衞将军王俭梁北中郎谘议参军知撰谱事王僧孺之徒各有百家谱徐勉又有百官谱宋何承天撰姓苑与后魏河南官氏志此二书尤为姓氏家所宗唐太宗命诸儒撰氏族志一百卷柳冲撰大唐姓系录二百卷路淳有衣冠谱韦述有开元谱柳芳有永泰谱柳璨有韵畧张九龄有韵谱林宝有姓纂邵思有姓解其书虽多大槩有三种一种论地望一种论声一种论字论字者则以偏旁为主论声者则以四声为主论地望者则以贵贱为主然贵贱升沈何常之有安得专主地望以偏旁为主者可以为字书以四声为主者可以为韵书此皆无与于姓氏凡言姓氏者皆本世本公子谱二书二书皆本左传然左氏所明者因生赐姓胙土命氏及以字以諡以官以邑五者而已今则不然论得姓受氏者有三十二类左氏之言隘矣一曰以国为氏二曰以邑为氏天子诸侯建国故以国为氏虞夏商周鲁衞齐宋之类是也卿大夫立邑故以邑为氏崔卢鲍晏臧费柳杨之类是也三曰以乡为氏四曰以亭为氏封建有五等之爵降公而为侯降侯而为伯降伯而为子降子而为男亦有五等之封降国侯而为邑侯降邑侯而为关内侯降关内侯而为乡侯降乡侯而为亭侯学者但知五等之爵而不究五等之封关内邑者温原苏毛甘樊祭尹之类是也但附邑类更不别着裴陆厐阎之类封于乡者故以乡氏麋采欧阳之类封于亭者故以亭氏五曰以地为氏有封土者以封土命氏无封土者以地居命氏盖不得受氏之人或有善恶显著族类繁盛故因其所居之所而呼之则为命氏焉居傅岩者为傅氏徙嵇山者为嵇氏主东蒙之祀则为蒙氏守桥山之冡则为桥氏耏氏因耏班食于耏门颍氏因考叔为颍谷封人东门襄仲为东门氏桐门右师为桐门氏皆此道也隐逸之人高傲林薮居于禄里者呼之为禄里氏居于绮里者呼之为绮里氏所以为美也优倡之人取媚酒食居于社南者呼之为社南氏居于社北者呼之为社北氏所以为贱也又如介之推烛之武未必亡氏由国人所取信也故特标其地以异于众凡以地命氏者不一而足六曰以姓为氏姓之为氏与地之为氏其初一也皆因所居而命得赐者为姓不得赐者为地居于姚墟者赐以姚居于嬴滨者赐以嬴姬之得赐居于姬水故也姜之得赐居于姜水故也故曰因生以赐姓七曰以字为氏八曰以名为氏九曰以次为氏凡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可复言公孙则以王父字为氏如郑穆公之子曰公子騑字子驷其子曰公孙夏其孙则曰驷带驷乞宋桓公之子曰公子目夷字子鱼其子曰公孙友其孙则曰鱼莒鱼石此之谓以王父字为氏无字者则以名鲁孝公之子曰公子展其子曰公孙夷伯其孙则曰展无骇展禽郑穆公之子曰公子丰其子曰公孙段其孙则曰丰卷丰施此诸侯之子也天子之子亦然王子狐之后为狐氏王子朝之后为朝氏是也无字者以名然亦有不以字而以名者如樊皮字仲文其后以皮为氏伍员字子胥其后以员为氏皆由以名行故也亦有不以王父字为氏而以父字为氏者如公子遂之子曰公孙归父字子家其后为子家氏是也又如公孙枝字子桑其后为子桑氏者亦是也亦有不以王父名为氏而以父名为氏者如公子牙之子曰公孙兹字戴伯其后为兹氏是也又如季公鉏字子弥其后为公鉏氏者亦是也以名字为氏者不一而足左氏但记王父字而已以次为氏者长幼之次也伯仲叔季之类是也次亦为字人生其始也皆以长幼呼及乎往来既多交亲稍众则长幼有不胜呼然后命字焉长幼之次可行于家里而已此次与字之别也所以鲁国三家皆以次命氏而亦谓之字焉良由三家同出其始也一家之人焉故以长幼称十曰以族为氏按左传云为諡因以为族又按楚辞云昭屈景楚之三族也昭氏景氏则以諡为族者也屈氏者因王子瑕食邑于屈初不因諡则知为族之道多矣不可专言諡也族近于次族者氏之别也以亲别疏以小别大以异别同以此别彼孟氏仲氏以兄弟别也伯氏叔氏以长少别也丁氏癸氏以先后别也祖氏祢氏以上下别也第五氏第八氏同居之别也南公氏南伯氏同称之别也孔氏子孔氏旗氏子旗氏字之别也轩氏轩辕氏熊氏熊相氏名之别也季氏之有季孙氏仲氏之有仲孙氏叔氏之有叔孙氏适庶之别也韩氏之有韩余氏傅氏之有傅余氏梁氏之有梁余氏余子之别也遂人之族分而为四商人之族分而为七此枝分之别也齐有五王合而为一谓之五王氏楚有列宗合而为一谓之列宗氏此同条之别也公孙归父字子家襄仲之子也归父有二子一以王父字襄仲为仲氏一以父字子家为子家氏公子郢字子南其后为子南氏而复有子郢氏伏羲之后有伏虙二氏同音异文共叔段之后有共氏又有叔氏又有段氏凡此类无非辨族十一曰以官为氏十二曰以爵为氏有官者以官无官者以爵如周公之兄弟也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是皆有才能可任以官者也五叔无官是皆无才能不可任以官者也然文王之子武王周公之兄弟虽曰无官而未尝无爵土如此之类乃氏以爵焉以官为氏者太史太师司马司空之类是也云氏庾氏籍氏钱氏之类亦是也以爵为氏者皇王公侯是也公乗公士不更庶长亦是也十三曰以凶德为氏十四曰以吉德为氏此不论官爵惟以善恶显著者为之以吉德为氏者如赵衰人爱之如冬日其后为冬日氏古有贤人为人所尊尚号为老成子其后为老成氏以凶德为氏者如英布被黥为黥氏杨元感枭首为枭氏齐武恶巴东王萧子响为同姓故改萧为蛸后魏恶安乐王元鉴为同姓故改元为兀十五曰以技为氏此不论行而论能巫者之后为巫氏屠者之后为屠氏卜人之后为卜氏匠人之后为匠氏以至豢龙为氏御龙为氏干将为氏乌浴为氏者亦莫不然十六曰以事为氏此又不论行能但因其事而命之耳夏后氏遭有穷之难后缗方娠逃出自窦而生少康支孙以窦为氏汉武帝时田千秋为丞相以年老诏乘小车出入省中时号车丞相其后因以车为氏微子乘白马朝周兹白马氏之所始也魏初平中有隐者常乘青牛号青牛先生兹青牛氏之所始也十七曰以諡为氏周人以讳事神諡法所由立生有爵死有諡贵者之事也氏乃贵称故諡亦可以为氏庄氏出于楚庄王僖氏出于鲁僖公康氏者衞康叔之后也宣氏者鲁宣伯之后也文氏武氏哀氏缪氏之类皆氏于諡者也凡复姓者所以明族也一字足以明此不足以明彼故益一字然后见分族之义言王氏则滥矣本其所系而言则有王叔氏王孙氏言公氏则滥矣本其所系而言则有公子氏公孙氏故十八曰以爵系为氏唐氏虽出于尧而唐孙氏又为尧之别族滕氏虽出于叔绣而滕叔氏又为叔绣之别族故十九曰以国系为氏季友之后传家则称季孙不传家则去孙称季叔牙之后传家则称叔孙不传家则去孙称叔故二十曰以族系为氏士季者字也有士氏又别出为士季氏伍参者名也有伍氏又别出为伍参氏此以名氏为氏者也又有如韩婴者本出韩国加国以名为韩婴氏如臧防者本出臧邑加邑以名为臧防氏如屠住者本出住乡加乡以名为屠住氏故二十一曰以名氏为氏而国邑乡附焉禹之后为夏氏他奔鲁受爵为侯又有夏侯氏出焉嬀姓之国为息氏公子边受爵为大夫又有息夫氏出焉此以国爵为氏者也白氏旧国也楚人取而邑之以其后为白侯氏故二十二曰以国爵为氏而邑爵附焉原氏以周邑而得氏申氏以楚邑而得氏及乎原加伯为原伯氏以别于原氏申加叔为申叔氏以别于申氏是之谓以邑系为氏鲁有沂邑因沂大夫相鲁而以沂相为氏周有甘邑因甘平公为王卿士而以甘士为氏故二十三曰以邑系为氏而邑官附焉师氏者太师氏也史氏者太史氏也师延之后为师延氏史晁之后为史晁氏此以名隶官是之谓以官名为氏吕不韦为秦相子孙为吕相氏郦食其之后为食其氏曾孙武为侍中改为侍其氏此以官氏为氏者也故二十四曰以官名为氏而官氏附焉以諡为氏所以别族也邑而加諡如苦成子之后为苦成氏臧文仲之后为臧文氏氏而加諡者如楚厘子之后为厘子氏郑共叔之后为共叔氏爵而加諡者如衞成公之后为成公氏楚成王之后为成王氏故二十五曰以邑諡为氏二十六曰以諡氏为氏二十七曰以爵諡为氏也按古人着复姓之书多矣未有能明其义者也有中国之复姓有夷俗之复姓中国之复姓所以明族有重复之义二字具二义也以中国无衍语一言见一义夷俗多侈辞数言见一义夷俗有复姓者侈辞也一言不能具一义必假数言而后一义具焉其于氏也则有二字氏有三字氏有四字氏其于音也则有二合音有三合音有四合音观译经润文之义则知侈辞之道焉臣昔论中国亦有二合之音如者焉二合为旃者与之与二合为诸之类是也惟无三合四合之音今论中国亦有二字之氏惟无三字四字之氏此亦形声之道自然相应者也二十八曰代北复姓二十九曰关西复姓三十曰诸方复姓此皆夷俗二字姓也三十一曰代北三字姓侯莫陈之类是也三十二曰代北四字姓自死独防之类是也此外则有四声又有复姓四声者以氏族不得其所系之本乃分为四声以统之复姓者以诸有复姓而不得其所系之本者则附四声之后氏族之道终焉五帝之前无帝号有国者不称国惟以名为氏所谓无怀氏葛天氏伏羲氏燧人氏者也至神农氏轩辕氏虽曰炎帝黄帝而犹以名为氏然不称国至二帝而后国号唐虞也夏商因之虽有国号而天子世世称名至周而后讳名用諡由是氏族之道生焉最明著者春秋之时也春秋之时诸侯称国未尝称氏惟楚国之君世称熊氏荆蛮之道也支庶称氏未尝称国或适他国则称国如宋公子朝在衞则称宋朝衞公孙鞅在秦则称衞鞅是也秦灭六国子孙皆为民庶或以国为氏或以姓为氏或以氏为氏姓氏之失自此始故楚之子孙可称楚亦可称芉周之子孙可称周子南君亦可称姬嘉又如姚恢改姓为妫妫皓改姓为姚兹姓与氏浑而为一者也自汉至唐世有典籍讨论兹事然皆出于一时之意不知澄本正源每一书成怨望纷起臣今此书则不然帝王列国世系之次本之史记实建国之始也诸家世系之次本之春秋世谱实受氏之宗也先天子而后诸侯先诸侯而后卿大夫士先卿大夫士而后百工技艺先爵而后諡先诸夏而后夷人先有纪而后无纪绳绳秩秩各归其宗使千余年湮源断绪之典灿然在目如云归于山水归于渊日月星辰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者也臣旧为氏族志五十七卷又有氏族源氏族韵等书几七十卷今不能备姑载其畧云氏族目录   以国为氏   唐  虞  夏  商  殷  北殷 周西周 周生 秦  汉  鲁  晋  衞蔡  曹  滕【腾】 燕  郑  吴  魏韩  何  虢  郭  管  焦  滑霍  聃  郜  浩  雍  毕  酆郇  郕【成】 盛  于【邘】 应  凡  蒋邢  茅  胙  作  贾  芮  随胡  巴  杷【爬】 遂  顿  道  邠【豳】耿  岑  彤  彤  齐  楚  宋荆  陈  赵  田  许  莒  邾朱  娄【偻】 郳  儿  倪    楼【东楼】越  纪  息【鄎】 邓  梁  薛  萧沈  曾【鄫缯】徐  防【妘郧云】鄅  宿  罗防  淳于【州公】夷  谷【国】 舒【舒鸠】舒蓼 舒鲍须句【须】郯  谈  黎【犂】 申  章  向葛  诸葛 蓼  黄  权  江  颛臾郐  英  六  □  辛  谢  射偪阳 封  吕  仇吾 祝  莱  赖谭  覃    戴  载  项  阳  冀  牟  鄟  鬲  巢  栢轸  绞  贰  程  崇  扈  房杜  箕  密须 寒  过  庸  戈邶  鄘  铸  邳  观  襃  缗岐  仍  奄  双  武罗 吾  昆昆吾 梅  癸北 雷  元  防  斟【斟寻】防  用  挚  允  灌【斟灌】廖【】 竹郅  习  西陵 安陵 甲父 有穷 有扈蒲姑 西王 孤竹 封父 终利 夙沙 秣末  栢成 顾  阮  共【恭】 龚  洪苑【宛】 逢  彭  韦  狄  白狄 翟代  路【潞】 戎  支  骊  卑  庐郍  瓯【欧】 安  瞒  蛮  羌  鼓米  满  竺  落  洛  淮夷 臯落义渠 西申   以郡国为氏   红  蕲  番  郴    东阳 东陵栎阳 周阳 信都 冠军 武彊 广武   以邑为氏   祭  尹  苏  毛  樊  寻【鄩】 单甘  缑  荣  郗  巩  泛【泛】 谢邱营  刘  原  召【邵】 臧  郈【后】 费郎  柳  匡  管  郓  落姑 邹卞  瑕邱 矍相 菟裘 栾  郄  苦祁  荀  智  辅  续  戏阳 函与邯郸 羊舌 羊  绛  歩  蒯【蒉】 彘曲  范【士随】苖  邴【丙】 吾邱【虞邱】令狐 温杨  盂  壶  鞮【铜鞮】遆  緜  解州  邬  荚  侠  鄂  翼  寗元  仪  常  裘  承  濮  戚汲  聂  枣【棘】 商邱 五鹿 冯  京闾邱 闾  隰  崔  卢  鲍  棠穰  晏  昼  檀  来【郲】 菑  盆即墨 即  葵邱 梁邱 籍邱 余邱 安平高堂 鬭  防【蔿】 屈  阴  钟  钟离春  上官 詹  蔓  白  叶  商密轩邱 三闾 邓陵 诸梁 棠谿 留  合坎  华  平  横  邺  信  马睢  蔺  鹿  武成 鄡  衙  武安华阳 泾阳 高陵 通  谯  鄾  酂县  郦  取虑 蓟  鲜于 鲜  母邱母  三乌 渠邱【者邱】渔阳 堂邑 泉【全】 揭阳   以乡为氏   裴  陆  耨  厐  阎  郝  尸肥  资  郏  胡母 大陆   以亭为氏   麋  采  俞豆 欧阳   以地为氏【所居附】   傅  蒙  陵阳 少室 城  池  涂嵇  鲑  桥  乔  劳  东关 关颍  狐邱 邱  壶邱 桑邱 龙邱 虵邱陶邱 于邱 苞邱 水邱 曹邱 楚邱 廪邱曼邱 咸邱 浮邱 安邱 淄邱 稷邱 雍邱何邱 麦邱 北邱 献邱 﨑邱 羗邱 逢邱厚邱【一作原】羑  绮  济  巷  艾  柘烛    阙  辟闾 申屠 申徒 东门西门 西  南门 北门 阳门 桐门 夷门阙门 木门 逢门 胥门 弋门 雍门 耏门门  东宫 西宫 南宫 北宫 东郭 西郭南郭 北郭 东闾 西闾 屋庐 市南 社南社北 三邱 三州 延陵 于陵 平陵 梁垣蒲圃 东方 西方 九方 东里 百里 东乡西乡 南乡 北乡 东野 西野 南野 北野北唐 北海 成阳 濮阳 鲜阳 鲑阳 梗阳洛下 田 甪  禄里 绮里 夏里 樗里桐里 空同 延州 郄州 阪上 鈆陵   以姓为氏【氏附】   姚  妫  姜  归  任  风  姬嬴  姓  是  子  芈  姒【似】 隗允  偃【有偃匽】秃  姞【吉】 酉  防  漆弋  侯冈 伊祁 伊  已  嫪   以字爲氏   林  家  忌  谋  显  旅  方贲  槐  吉  施  竒  为  贡众  骞  颛孙 公父 公之 公石 公索公伯 公愼 公输 公西 公罔 公冶 公祖公羊 公良 公齐 公山 公仪 公沙 公玉少施 夏父 子服 子家 子桑 子阳 子叔子士 子言 子杨 子孟 子我 子有 子仲子羽 张  矫  嘉  胥  先  利孙防  叔带 叔向 叔鱼 孙  弥  析石  南  子南 子玉 子伯 子齐 公南公叔 公孟 公明 公文 公析 游  国驷  印  良  伯有 羽  罕  子师子国 子罕 子孔 子游 子驷 子晳 子丰子人 孔  牛  乐  皇甫 灵  边正【政】 禄  乙  鱼  事父 子革 子仪庆  贺  尚  旗  子旗 子干 子工子泉 子襄 子雅 子尾 颜  董  明子臧 子华 子州 公賔 袁  辕  爰占  子献 子占 子鞅 子芒 子尚 子禽子舆 子寤 子沮 子宋 子夏 子枋 成包  潘  乗  椒  囊  叔敖 无钧若敖 伯比 子庚 子季 子西 子重 子期子囊 桑  逢孙   以名为氏   大庭 大  怀  鬷  戏  伏  宓有  神  轩辕 轩  鸿  金  青阳青  娲  盘  昊【皥】 少  高阳 颛玉尧  禹  啓  汤  甲  沃  槐力  牧  玊【音宿】三苖 夷鼓 畴  堪颉  仓颉 侨  蟜  童  僮  老广  放【上声】奋  蓐  栗  尊卢 鬷夷勾龙 熙  修  白防 根水 奔水 列【烈】夙  訾  蚩  融  勾  尊  沌浑屯  汪  稽  泠  冷  伦  伶伦台  囘  敳  廉  龙  容  重幕  莫  和  羲  殳  禺  狸累  实  达  格  雄  终  季连善  嚣  臯  敖  陆终 丹  临参【薓】 征  咸  飞防 昌  豹  仓苍  服  鞠  麴  稷  篇  皮舆  晁【鼂朝】狐  昔  太  季騧 季随闳  牙  展  弓  赐  兹  意如遗  述  牢  犨  丽  招  居旷  万【娩】 盈  虢射 季婴 季夙 楼季弗忌 甥  大狐 大戊 婴  夷吾 梁其瞫  段  司  丰  兰  然  子然去疾 寿  要  既  常寿 庆忌 輙兼  强梁 子郢 高  柴  臼季 激刁  □  连  法  光  骆  望将具 将钜 熊  能  鬻  班  员建  涡  冉  染  枝  到  钧倚相 辛廖 接舆 弃疾 射【入声】拳  僚大心 楚季 无庸 季融 翠  子建 子午围龟 越椒 婴齐 黑肱 巫臣 鲜虞 羿悦  奚  衍  微  微生 几  仇求  获  季老 子荡【荡】铎遏 督  目夷祝其 耦  泥  庶其 茅夷 哙  摇由【由余】余  孙阳 偃师 卿  无娄 苴离  纶  鳞  浑  裨  开  狼名  顚  麻  柯  瑕  儋  舟攸  祁  干  禽  琴  苌  黔易  苫    臼  冶  茍  梓倚  尾  汝  伍  礼  免  蹇散  绕  肆  具  阚  泄  捷賔  恩  肩吾 徐吾 钟吾 由吾 叔山叔先 叔达 叔夜 叔服 方叔 陶叔 甲鲜申章 子师 富父 仲熊 仲顔 原仲 庆父安国 仲长 仲行 荣叔 墨台 墨  台【怡】立如 邴意 舒坚   以次为氏【亲附】   孟  仲【仲孙】种  叔【叔孙叔仲】季  伯  丁癸  祖  舅  咎  古  祢  稚次【佽】 孺  太叔 太伯 叔仲 中叔 仲叔第五 第二 第八 太士 主父 主  南伯南公 大季   以族为氏   因  领  饥  锜  条  昭  繁嗣  左  景  赏  索  陉  党掌  长勺 尾勺 赵阳 鲁阳 终葵 工娄傅余 余  韩余 褐余 梁余 须遂 列宗运奄 修鱼 五王 小王 屈南 续祁 羌宪会庌 乐利 干献 伊秩   夷人大姓   党  朴  释  赫  塞  宜  傍【平声】单【平声】雕  口  敛  异  驺  纸缓  畿  论  副  防  蒌  郃徐卢 源  茹  也   以官为氏   云  五鸠 爽鸠 桑扈 乌  史  南史内史 青史 太史 王史 侯史 祝史 左史右史 终古 监  士  籍  席  师帅  中英 乐正 太祝 庾  褚师 褚钱  山  司马 司寇 寇  司徒 司空司城 司功 司鸿 司褐 司工 公正 宗正宗【宗伯】符  军  偏  调  衡  阿环  箴  凌  酒  委【骩】 柱  竖宰  宰氏 保  度  库  御  训宪  谏  校  候  漏  节  畜鄐  仆  粟  谒  阁  职  啬大师 大罗 牧师 马师 少师 少正 宰父行人 王人 徒人 左人 厨人 雍人 封人寺人 大 中行 中垒 王官 并官 左尹右尹 门尹 箴尹 工尹 廐尹 连尹 沈尹陵尹 季尹 芋尹 蓝尹 乐尹 监尹 清尹占尹 将匠 正令 趣马 尚方 将军 下军右行 右宰 右师 亚饭 三饭 四饭 理里  相里 李   以爵为氏   皇  王  公  霸  侯  公乘 公士不更 庶长   以凶德为氏   蛸  莽  闻人 闻  枭  兀  勃杌  黥  蝮【唐武后赐有罪人以虺氏】   以吉德为氏   冬日 老成 考成   以技为氏   巫  屠  甄  陶  优  卜  匠豢龙 御龙 扰龙 屠羊 乌浴 路洛 干将   以事为氏   窦  所  痛  儿  车  防夷 冠褐冠 新垣 白马 乘马 青牛 白象 白鹿蒲  苻  刍  鋭  空桑 白石 章仇   以諡为氏   庄  严  敬【支恭】康  武  桓  穆【缪】僖【厘】 文  哀  幽  宣  昭  襄声  宁  威  隐  闵  简【耿】 靖懿  惠  厉  献  孝  缪【谬穆】肃   以爵系为氏   王叔 王子 王孙 公子 公孙 士孙   以国系为氏   唐孙 室孙 廖叔 滕叔 蔡仲 齐季   以族系为氏   仲孙 叔孙 季孙 臧孙 鱼孙 杨孙 贾孙古孙 福子 卷子   以名氏为氏【国邑乡附】   士丐 士季 士吉 士蒍 士贞 士思 伍参胡非 鬬耆 伯宗 祁夜 鬬班 鬬彊 魏彊巫咸 匠丽 祝圉 臧防 韩婴 韩言 韩厥韩籍 韩褐 孟获 史叶 封具 精纵 屠住邵皓 干已 先縠 彭祖 熊率 熊相   以国爵为氏【邑爵附】   夏侯 柏侯 韩侯 屈侯 罗侯 白侯 莒子戎子 舒子 滑伯 葛伯 息夫   以邑系为氏【邑官附】   原伯 温伯 召伯 申叔 沂相 甘士   以官名为氏【官氏附】   师宜 师延 师祁 尹午 吕相 史晁 侍其   以邑諡为氏   苦成 古成 库成 臧文 丁若   以諡氏为氏   厘子 共叔 惠叔 顔成 士成 尹文 鬭文武仲   以爵諡为氏   成公 成王   代北复姓   长孙 万俟 宇文 慕容 慕舆 慕利 豆卢独孤 达奚 贺兰 贺若 尔朱 赫连 贺拔尉迟 屈突 斛律 斛斯 贺娄 伊娄 库狄若干 呼延 柘王 乙弗 萨孤 纥骨 邱敦綦连 是连 可达 叱利 拔也 叱干 乙干屋引 贺遂 拓跋 沮渠 秃发 乞伏 折娄谷浑 素和 吐万 车焜 车非 纥于 乙防可频 仇尼 贺悦 徒何 谷防 大野 拔畧俟利 俟元 俟畿 俟力 俟奴 贺鲁 贺葛贺頼 贺儿 是娄 是贲 是云 是奴 叱利叱门 叱吕 叱李 叱卢 宥连 费连 叱罗叱奴 出连 费羽 黜弗 莫卢 莫舆 莫者莫侯 盖娄 疋娄 悦力 勅力 倍利 多兰贺术 吐奚 越勒 尔绵 温孤 解毘 牒云护诺 铁伐 胡掖 木易 者舌 尸逐 何柰先贤 唯徐 呼毒 渠复 植黎 竒斤 茹茹吐贺 吐突 纥单 悉防 丽飞 吐门 吐难渴单 阿单 渴侯 统万 统嵇 悉云 安迟辗迟 乌兰 副吕 柯拔 温盆 馝邗 如罗邱林 如稽 铁弗 薄奚 纥奚 达奚 口引须卜 乌丸 可地 沓卢 茙眷 去斤 莬頼素黎 库门 可沓 丑门 库汗 婆衍 若久宿勤 地伦 武都 普屯 折掘 昝卢 达歩斯引 叱灵 郁朱 鲍俎 鹘也 渠金 军车叱雷 骆雷 吐粟 都车 生耳 薄野 鹘奚九卢 荷訾 李兰 黙容 三种 吐火 吐和屋南 鹘野【已上二十一姓见复姓录并不详】契苾 阿跌 仆固高车 哥舒 执失 舍利 沙叱 沙陁 苏农似和 跌 大拔 啜刺【所出已上十四姓并】   关西复姓   钳耳 莫折 荔菲 弥姐 夫蒙 蒙【唐朝归化已上西羌人】昨和 屈男 罕井 鲁歩 同蹄 彡且 不防吔咥   诸方复姓   夫余 黑齿 鳬臾 似先 朝臣 瞿昙 鸠摩佛图 迦叶 鄯善 乌氏 焉耆 且末 昭武波斯   代北三字姓   侯莫陈   破六韩   乙速孤   可朱浑歩大汗   郁久闾   歩六孤   邱穆陵纥豆陵   没鹿回   莫多娄   莫那娄莫胡卢   莫且娄   莫侯卢   阿史那阿史德   阿伏干   乙那娄   斛瑟罗歩鹿孤   普陋茹   可地延   拔列兰阿鹿桓   宿六斤   乌落兰   破多罗库若干   白扬提   吐谷浑   叱伏列库傉官   勿忸于   普六茹   树若干扈地干   俟伏斤   地骆拔   郁原甄若口引   费也头   破落那   没路眞譬歴辰   温石兰   乌石兰   纥突隣骨咄禄   俟吕陵   大莫干   大利稽俟力代   大洛稽   俟伏斤   壹斗眷歩鹿根   独孤浑   末那楼   奚什卢可足浑   渴烛浑   越质诘   阿逸多突黎人   赤小豆   代北四字姓   自死独膊  井疆六斤   平声   东  桐  宫  躬  丛  中  茙虫  同  充  翁  侬  冬  佟琮  从  松  邦  涳  危  驰綦  慈  厘  斯  移  脂  之其  亓  时  迟  茨  治  蔾骓  衣  斐  希  贲  扶  涂都  区  瞿  俞  俱  衢  模呼  雽  梧  轷  辜  轱  藇如  絇  储  纡  蘧  璩  沮于  洙  渠  踈  束【平声】初  鉏虚  犀  防  洼  毒    淮棓  枚  新  眞  频  欣  仁訚  勤  筋  芬  言  垣  溒薰  鐏  敦  防  干  端  讙官  莞  但  籛  难  姗  间  馯  坚  全  肩  贤  蜎涓  便  牵  延  防  吞  纒铫  饶  韶  辽  聊  貂  超朝  麃  胶  蒿  桃  蛾  傰茶  沙  佘  蛇  诸  查  花琅  相  疆  将  芳  凉  彊卬  荒  乡  当  防  邝  杭征  訇  经  零  庚  更  星瓶  称  登  缯  恒  傰  忧尤  修  邮  秋  不  □  猷投  摎  侵  镡  钦  谌  盐潜  鍼  函  蓝   上声   奉  重  陇  防  起  俟  被弭  紫  履  鬼  舞  宇  萭府  鬴  栩  序  举  处  巨仵  堵  浦  圃  姥  补  礼邸  洗  亥  改  海  忖  菌本  隽  栈  琯  防  寋  圈卷  兖  典  肁  绍  表  考稻  宝  我  假  仉  仰  养强  鞅  象    汻  井  永幸  杏  秉  省  猛  钭  钮守  糗  丑  棸  厚  后  部审  品  枕  检  俭  湛  啖昝  览  湳  减【咸】 撖  范   去声   统  凤  秘  利  义  骑  匮类  贵  尉  暣  意  谓  露固  故  喻【谕】 布  树  遇  附务  瓠  错  据  住  鑢  庶絮  桂  昋  计  棣    制毳  蒂【慸】 税  艺  裔  弊  世炔  带  蔼  沛  贝  兑  佴进  遴  愼  靳  贯  冠  爨赞  炭  战  恋  贱  练  变见  荐  燃  淖  漕  好  耗播  操  舍  厍  化  晋  斥畅  伉  抗  亢  旷  相  谅亮  盎  况  浪  圣  性  豆镂  勾  富  绣  救  廐  灸胄  旧  就  禁  念   入声   澓  木  沐  谷  睦  防  鹄防  郁  束  鎐    逯  卓偓  浊  濯  朔  学  术  暨悉  帙    郁  尉【蔚】 茀  恤  厥  骨  发  笪  察  脱籴  折  渫  桀  蘖  齧  别铁  恪  佫  洛  薄  错  矍铎  愽  畧  药  约  直  食勅  墨  勒  植  特  锡  壁休  夕  室  赤  辟  笮  适麦  帛  益  革  泽  给  集袭  盖  防  防  纳  渉  接复姓【以兹复姓不知其本故附四声之后】   綦毋 西乞 西都 西鉏 南荣 北人 九百叚干 青萍 长卢 索卢 蒲卢 卢蒲 兹毋巨毋 毋将 毋终 母车 宣于 鬬于 多于梁由 梁石 梁可 仲梁 谷梁 将梁 容成广成 务成 析成 阳成 上成 盆成 将闾林闾 庚桑 有男 澹台 浩星 墨夷 养由安期 沐兰 端木 姑布 黔娄 中梁 中野室中 路中 步叔 石作 古野 壤驷 合博漆雕 空相 京相 马矢 马适 巫马 关龙青乌 羊角 苑羊 羺羊 浩羊 长鱼 昭沙乐王 泠州 老莱 列御 瞻葛 瑕吕 不苐钩弋 吕管 陵终 邑裘 悬潘 屠岸 函冶洞沐 甫爽 安是 遫仆 补禄 游   总论十三篇   同名异实第一  改氏第二  改恶氏第三汉魏受氏第四  变夷第五  变于夷第六   别族第七    避讳第八  音讹第九   省文第十    省言第十一 避仇第十二生而有文第十三   通志卷二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氏族略第二   以国为氏   古帝王氏   唐氏【祁姓亦曰伊祁出陶唐氏之后尧初封唐侯其地中山唐县是也舜封尧之子丹朱为唐侯至夏时丹朱裔孙刘累迁于鲁县累孙犹守故地至商更号豕韦氏周复改为唐公成王灭唐以封弟叔虞号曰唐叔乃迁唐公于杜降爵为伯今长安杜城是也周之季世又封刘累裔孙在鲁县者为唐侯以奉尧嗣其地今唐州方城是也传曰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成王灭唐故子孙为唐氏此晋之唐也宣十二年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惠侯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乗从唐侯为左拒其地在今随州唐城县此楚之唐也定公五年楚灭唐子孙亦以唐为氏在晋者仕晋在秦楚者仕秦楚晋有唐雎为魏大夫西说秦不敢加兵于魏楚有唐狡唐勒勒与宋玉景差俱师屈原事楚襄王文章齐名秦有唐厉为汉中尉击黥布有功封斥邱侯】   臣谨按释例唐姬姓又公子谱一曰成王封叔虞于唐号曰唐叔侯其子爕父之后春秋时国小微弱遂属为楚邑据此当云其子爕父之后别封于唐近于楚微弱遂为楚属邑又按尧之后分为六唐氏杜氏范氏刘氏韦氏祁氏皆为着姓岂尧泽之不泯欤   虞氏【姚姓舜之建国也舜以天下授禹禹封舜之子商均于虞城为诸侯后世国絶以国为氏又周太王之子太伯之弟仲雍是为虞仲嗣太伯之后于句吴武王克商封舜之后胡公满于陈封虞仲之庻孙于虞城以为虞仲后虞仲国于吴其支庻封于此故亦谓之西吴此姬姓之虞也今陕州平陆县东北六十里有故虞城在僖五年晋灭之子孙亦以国氏】夏氏【亦曰夏后氏姒姓颛帝之后也当尧之时有洪水之患使鲧治之九载不成功乃殛鲧于羽山用其子禹为司空治水有大功舜以天下授之是为夏后氏今陕州夏县禹之所都也禹之受舜禅至桀凡十七君十四世四百七十一年为汤所伐放于南巢武王克商封其后于杞其非为后不得封者以夏为氏焉又陈宣公之子少西字子夏其孙夏舒以王父为氏是为陈夏氏也后汉有夏馥夏牟】商氏【子姓商本上雒今之商州也及成汤有天下始迁于亳而命以殷然商之号亦未始废焉商始祖契其母曰简狄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元鸟陨卵取而吞之孕而生契舜命契为司徒封于商十四世至汤放桀又三十世至纣周武王灭之子孙以国为氏鲁有商瞿仲尼弟子又秦有卫鞅本卫公子也封为商君子孙亦以商氏焉宋朝登科有商庭又有商言诗登州人】殷氏【契始封于商后世迁于亳故京兆杜县有亳亭是也杜城今在长安南故司马迁云禹兴西羗汤起亳也及有天下始居宋地复命以亳今南京谷熟是也盖有溵水出阳城东至西华汝阳入于颍水合流古人并谓颍为溵故命以殷旧有溵水县宋建隆改商水陈州然迁于嚣迁于相迁于耿迁于朝歌皆谓之殷以成汤建国之所命也或谓之商以契始封之所命也自汤至雍已而商道始衰诸侯或不至雍已弟太戊立任伊尹之子伊陟为相桑谷共生于朝一夕大拱伊陟曰妖不胜徳君之政无乃有阙太戊修徳祥桑枯死商道复兴故称中宗太戊崩子仲丁立迁于嚣至河亶甲迁于相商复衰子祖乙立迁于耿任巫贤而商道复兴至于阳甲王业益不振良由自仲丁以来废适而更立诸弟子弟或争相代而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不朝阳甲崩弟盘庚立是时都河北盘庚渡河南凡五迁复居汤之故都治亳行汤之政诸侯始朝其弟少辛立商复衰百姓思盘庚之治乃作盘庚三篇至武丁即位因梦而求得説为相为中兴主庙号髙宗至武乙复去亳徙河北好射猎为革囊盛血仰而射之曰射天暴雷震死至纣为周武王所灭封微子于宋以奉汤祀其子孙不得封者以国为氏】北殷氏【成汤之后有北殷氏】周氏【姬姓黄帝之苖裔后稷弃之后有邰氏曰姜原为帝喾元妃出见巨人迹践之而孕期月生稷初以为不祥而弃之故名曰弃好种艺尧闻之举为农师舜封于邰号曰后稷邰今武功县斄城是也邰之总名曰周故国号周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末年夏太康失国稷官遂废不窋失职乃奔戎狄之间孙公刘复修后稷之业诗人歌之迁于豳今邠州三水有古豳城是也至古公亶父有薫鬻之难去豳居岐豳人扶老幼尽归之隣国亦归之今鳯翔岐山是也至文王始伯诸侯武王光有天下追封古公季歴文王为王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在永兴鄠县东南镐在丰之东二十里昭王之时王纲不振乃南廵狩卒于江上穆王得八骏西廵于昆仑之邱以见西王母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厉王无道国人畔之出奔于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立厉王之太子靖是为宣王周室中兴其子幽王为襃姒蛊惑欲立其子伯服而废申后太子宜咎宜咎奔申申侯与犬戎攻周杀幽王于戯晋文侯与郑武公迎宜咎于申而立之是为平王徙居东都王城今西京河南县是也平王四十九年鲁隠公之元年也敬王又迁成周今洛阳县也敬王三十九年获麟之嵗也敬王四十一年春秋终元王以下十有二世二百二十一年赧王为秦所灭黜为庻人百姓号曰周家因为氏焉又平王之子别封汝南者亦为周氏见志犹详又有周公黑肩之后世为周卿士又商有太史周任岂其食采于周与又秦相有周恢又有姬氏唐先天中避明皇嫌名改为周氏又上元中暨佐时凖制改为周氏又代北复姓有贺鲁氏改为周氏又后魏献帝次况普氏改为周氏又后周改周氏为车非氏】西周氏【赧王为西周武公其后为西周氏】周生氏【见姓苑今人呼人亦曰某生不必外生也晋中经簿云魏侍中周生烈本姓唐外飬周氏】秦氏【嬴姓少皥之后也以臯陶为始祖十世曰蜚亷生二子一曰恶来其后为秦二曰季胜其后为赵恶来之后五世曰非子初封于秦谷为秦氏秦谷故陇西秦亭是也陇西并入汧原今陇州有故秦城在后徙封平阳复迁于岐丰之间又迁于大邱又迁于雍又迁于栎阳又迁于咸阳皆本于秦谷故号秦焉非子好马及畜周王使主马于汧渭之间马大蕃息王曰昔柏翳佐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续嬴氏祀号曰秦嬴或曰伯益佐舜赐姓嬴氏秦嬴四世曰秦仲为周宣王大夫始有车马礼乐以讨西戎死之庄公立长子世父曰戎杀我大父我非杀戎王不敢入邑让与其弟襄公周幽王有犬戎之难襄公救周以兵送平王都雒邑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至穆公用百里奚蹇叔为大夫纳公子重耳为晋君不杀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报晋人殽之役礼亡臣由余以伐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至孝公用卫鞅之术以富国彊兵自此以还六国不能与之争衡凡三十五世自子婴降汉秦之子孙以国为氏焉鲁又有秦氏居于秦邑今濮州范县北旧秦亭是其地又楚有秦商鲁有秦非秦有秦祖秦冉者皆为仲尼弟子汉有颍川太守秦彭晋有秦起】太史公曰秦之先为嬴姓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徐氏郯氏莒氏钟离氏运奄氏莬裘氏将梁氏黄氏江氏脩鱼氏白防氏蜚亷氏秦氏然秦以其先造父封赵城为赵氏   臣谨按嬴姓也秦氏也何谓以国为姓乎徐郯莒黄江国也以国为氏者钟离楚邑莬裘鲁邑也以邑为氏者蜚亷人名也以名为氏者何谓以国为姓乎凡此十三氏并赵为十四氏其为氏不同而姓则同嬴也由司马氏作纪世家为谱系之始而昧于此义致后世之言姓氏者无别焉言秦者又有三秦国之后以国为氏其有出于鲁者以邑为氏盖鲁有秦邑故也出于楚者未知以邑以字与然此三秦者所出既殊皆非同姓彼十四氏虽不同秦而同嬴是为同姓此三秦者虽同秦而不同嬴是不为同姓古者婚姻之制别姓不别氏三秦可以通婚姻十四氏不可以通婚姻此道湮芜已久谱谍之家初无识别   汉氏【姓苑云东莞有此姓云汉髙帝之后初项羽封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今兴元府汉中郡也自髙帝至光武终于献帝通王莽十八年刘圣公二年计四百二十五年传汉祚汉亡子孙或以国为氏】臣谨按三代之时天子诸侯传国支庻氏其传国者国亡则以国为氏三代之后虽有国号无问适庻皆以氏而谓之姓如汉家虽亡亦称刘氏或有称汉者虽存古道而存为希姓   周同姓国   臣谨按以国为氏者有二诸侯之子在其国称公子在他国则称国国亡无爵者亦称国   鲁氏【武王克商封其弟周公旦于曲阜本少昊之墟又大庭氏居之鲁于其上作库故谓大庭氏之库其地本名鲁因以命国乃作都于曲阜宋祥符中改曲阜为仙源今兖州周公留相成王而使元子伯禽就封于鲁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官司典防四代之乐郊上帝与周同制伯禽之国周公戒之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今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沭三握髪一饭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士汝之鲁慎无以国骄人伯禽之鲁三年而报政周公曰何迟也曰变其俗革其礼防三年然后除之太公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曰何速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周公叹曰鲁后世其北靣事齐矣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宣公之后三家盛公室微弱昭公见逐卒于干侯自隠公至哀公凡十二世见春秋自悼公至顷公为楚考烈王所灭顷公亡迁于卞邑为家人子孙以国为氏】   臣谨按鲁自庄公之时齐桓公始伯尔后齐为盟主鲁共命之不暇则报政之言周公不虚也况鲁自襄仲杀适立庻宣公之后公室微弱政在三家昭公不反国哀公卒于有山氏可哀也哉鲁起周公至顷公三十四世岂周公之泽流芳浸逺而微弱之渐亦由伯禽立政之所始也   晋氏【晋大夏之墟也尧之所都平阳其国曰唐及叔虞封于唐其子爕父嗣封改为晋以其地有晋水故也今为晋州其地正名翼亦名绛而平阳者是其总名至景公迁于新田谓新田为绛今绛州也而谓平阳为故绛叔虞者武王第二子初邑姜方娠武王梦天谓之曰余命而子虞与之唐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命曰虞字子干成王立唐有乱周公灭之成王与叔虞戯削桐叶为珪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请择日立叔虞成王曰吾与之戯耳佚曰天子无戯言遂封于唐在河汾之东地方百里至昭侯封其叔成师于曲沃号桓叔曲沃大于翼是谓末大于本桓叔之孙武公灭翼以其寳器献于周僖王王命武公为晋君献公始彊大文公伯诸侯文公之后世为盟主至景公迁于新田晋始作六卿自此政在私门韩赵魏盛彊烈公十九年周威烈王命三家皆为诸侯静公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子孙为晋氏凡三十三代魏将有晋鄙盖其后也汉有晋寳为乐安相】   臣谨按晋鲁大国而其子孙希少者皆由彊臣剥防公室枝叶凋落其来已久及夫亡国之日公族无几矣齐亦如是   衞氏【文王第九子康叔封之国也武王克商之后以啇余民封纣子武庚禄父以奉先祀武王又令其弟管叔蔡叔相之以和其民武王崩成王幼周公摄政管蔡疑周公挟武庚禄父作乱周公以王命伐之而以商之余民封康叔为衞君居河淇之间故商墟周公与康叔至相睦故以其地封之作康诰酒诰梓材三篇命之国而行鲁国之政故曰鲁衞之政兄弟也其地曰朝歌汉晋为县汲郡隋始改为衞县遂为衞州衞县朝歌故城在县西二十二里衞县宋寕中省为镇入黎阳及懿公为狄所灭齐桓公率诸侯城楚邱而立文公楚邱今单州成武是也鲁僖公三十一年衞成公始迁于帝邱今澶州濮阳是也桓公十二年鲁隠公之元年也出公輙十二年获麟之嵗也凡世四十余至衞君角之九年秦并天下子孙以国为氏至汉有丞相建陵侯衞绾】蔡氏【文王第五子蔡叔度之国也或言第十四子同母兄弟十人唯发旦贤故文王舎伯邑考而立武王周公辅之武王平天下封功臣兄弟乃封叔鲜于管叔度于蔡二人相纣子武庚禄父治商余民武王崩成王少管蔡疑周公不利于成王乃挟武庚以作乱周公以王命伐之杀管叔而放蔡叔与车十乗徒七十人从而分商余民为二其一封微子啓于宋以续商祀其二封康叔为衞君蔡君叔度既迁而死其子曰胡改徳率行周公闻之举以为鲁卿士鲁国治于是言于成王复封于蔡以奉蔡叔之祀是为蔡仲其地今蔡州上蔡县西南十里故蔡城是也至平侯徙居新蔡今蔡州新蔡是也至昭侯衰微服役于楚遂徙于州来谓之九江下蔡是也下蔡今为县夀州宣侯二十八年鲁隠公之元年也昭侯子成侯十年获麟之嵗也自昭侯以下春秋后相承二十六世为楚所灭子孙以国为氏又后周改赐姓为大利稽隋复旧晋有蔡墨秦相蔡泽或以邑或以地未知其得氏之由汉功臣表肥如侯蔡演演元孙丞相义义元孙勲为长安邸长累召不至勲曽孙携】曹氏【叔振铎文王子而武王弟也武王克商封之于陶邱今广济军定陶是也振铎后十四世桓公二十五年鲁隠公之元年也至二十四世伯阳立为宋景公所灭时鲁哀公八年也初国人有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谋亡曹曹叔振铎止之请待公孙彊许之梦者求之曹无此人而戒其子曰我亡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曹无罹祸及伯阳即位好田弋之事六年曹野人公孙彊亦好田弋获白鴈而献之且言弋之说因访政事伯阳説之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亡去十四年公孙彊説曹伯背晋奸宋十五年为宋景公所灭子孙以国为氏】滕氏【文王第十四子叔绣后也武王封之于滕旧云滕在沛国公邱县东南按晋志公邱属鲁国今兖州龚邱是隠十一年滕薛来朝争长自叔绣及宣公十七世始见春秋国小弱不能朝王每朝于鲁名不赴故不书隠公以下春秋后至公邱二十一世为秦所灭释例云春秋后七世为齐所灭又有腾氏即滕也因避难改为腾后汉有北海相腾抚梁孝行传有腾昙防今开封有此姓】燕氏【北燕也旧幽州蓟县是也南燕今滑州胙城是也召康公奭周之支族食邑于召武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成王以为三公与周公分陕而治决狱于甘棠之下后世思之不忍伐焉然其国僻小不能通诸夏盟防自召公以下九世至惠侯始见载籍又惠侯九世庄公之时齐桓公始伯北伐山戎为燕开路燕君送齐君出境齐君割燕君所至地以予燕使职贡于天子修召公之政于是乎庄公始称公自庄公十三世简公始见春秋简公卒献公立始有年次自献公至易王八世始称王易王卒燕哙立让国与其相子之子之南靣行王事国人不悦齐王令章子将五都之兵因北地之众以伐燕子之亡燕昭王即位欲雪齐耻乃卑身厚币以招贤者筑宫以尊郭隗而师事之乐毅自魏徃剧辛自赵徃邹衍自齐徃士争趋燕乃与秦楚三晋合谋而伐齐齐兵大败湣王亡自易王至王喜七世称王为秦所灭自献公之子公以下六世始大称王十二世二百二十五年太史公谓燕﨑岖彊国之间最为弱小几灭者数矣然社稷血食八九百嵗于姬姓独后亡岂非召公之烈邪南燕姞姓伯爵黄帝之后实故国犹存于周者南燕北燕皆为燕氏此异姓而同氏者望在范阳汉有功臣宜城侯燕仓后汉中郎将燕瑗北齐有右仆射燕子献唐有补阙燕钦融宋朝有龙图阁学士燕肃望出上谷范阳】郑氏【周厉王之少子宣王之母弟桓公友之后也桓公初受封于郑在周之畿内今华州郑县是也封三十三嵗为周大司徒当幽王时桓公问于太史伯曰王室多故吾安逃死乎对曰独洛之东土河济之南可居地近虢郐其君贪而好利今君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君之民也桓公从之后幽王有犬戎之祸桓公死难其子武公从平王东迁卒有虢郐之地号为新郑今之郑州也武公生庄公庄公之二十年鲁隠公之元年也声公二十年获麟之嵗也声公三十七年卒自声公三世至幽公韩武子伐郑杀幽公子孙播迁陈宋之间以国为氏自幽公二世郑君乙之二十一年复为韩所并幽公生公子鲁鲁六世孙荣号郑君生当时汉大司农居荥阳开封唐志云鲁七代孙郑君生当时】吴氏【今蘓州城是也太伯与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歴之兄也季歴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歴以及昌故太伯仲雍相而奔荆蛮太伯号句吾旧曰句吾地名然吴有勾吾越曰勾践皆是名号非谓地名勾者吴越之语辞也荆蛮之人义太伯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以为君长太伯卒无子仲雍立至武王克商求太伯仲雍之后得仲雍之曽孙周章已君吴矣从而封之为吴子追封太伯为吴伯又别封周章之弟虞仲于虞皆为诸侯自太伯五世而得封十二世而晋灭虞虞灭而吴始大至夀梦而称王其子季札来聘始见春秋自夀梦以上可知世数而不可纪年夀梦之元年鲁成公之六年也夫差十五年获麟之嵗也二十三年鲁哀公之二十二年也是年勾践灭吴子孙以国为氏季札避国子孙居齐鲁之间】魏氏【始祖毕公髙封于毕为毕氏杜预曰毕在长安西北今长安县西有杜山又曰毕陌至毕万事晋封于魏杜预曰魏在河东河北县河北今为平陆县陜州治有魏城后虽迁徙不常自封魏之后皆号魏惟徙梁之后亦谓之梁按毕公高周文王第十五子盖庻子也故云姬姓之别族武王伐纣而髙封于毕其后絶封为庻人其苖裔曰毕万卜事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此公侯之卦献公十六年赵夙为御毕万为右以伐耿霍魏三国而灭之以魏封毕万为大夫生魏犨从晋公子重耳出奔及重耳立以犨袭魏氏后治于魏武子之后世为晋卿生悼子徙治霍今晋州霍邑是也生魏绛晋悼公曰自吾用魏绛八年之间九合诸侯和戎翟绛之力也赐之乐是为庄子徙治安邑今为县解州自庄子七世文侯始称侯受经于子夏过叚干木之闾未尝不式也其子武侯之十年与韩赵灭晋而分其地武侯之子称王徙治大梁今开封治也是为梁惠王自文侯而下二侯七王秦将王贲灌大梁城灭王假以其地为郡县子孙以国为氏安厘王封其弟公子无忌为信陵君其后蕃盛汉有髙梁侯魏无知者信陵君之孙也又有寗陵君魏咎陈胜立为魏王其弟魏豹项羽立为魏王后乃魏之诸公子也】韩氏【姬姓之别族出晋穆侯之少子曲沃成师是为桓叔生万是为武子食采韩原一云成王封叔虞于唐赐毕万韩原之地其地今同州韩城县南十八里故城是武子生厥是为献子晋景公之时晋作六卿献子在一卿之位从其始封遂为韩氏世为晋卿厥生起是为宣子起聘于周天子嘉其有礼曰韩氏其昌阜于晋宣子徙居州今怀州武徳是也生贞子徙居平阳今晋州也贞子五世景侯与赵魏俱得为列侯景侯四世哀侯与赵魏分晋国灭郑而徙都焉哀侯四世宣惠王始称王至王安五年秦攻韩急使韩非使秦秦留非杀之九年秦虏王安尽入其地为颍川郡自景侯至王安六侯五王百七十九年】何氏【姬姓唐叔虞裔孙韩王安为秦所灭子孙分散江淮音讹以韩为何氏汉有何武为胶东相孙比干为丹阳都尉】虢氏【有二皆王季之子虢仲之国在今虢州谓之西虢僖五年晋灭之虢叔之国在鳯翔虢县公子谱云在荥阳谓之东虢虢叔之国为郑所并以建郑国虢仲之国僖五年晋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左传晋大夫虢射汉有虢广为春秋博士】郭氏【春秋有郭公遂以为氏公羊曰虢谓之郭声之转也或言郭为晋所灭公子配奔周遂为郭氏今虢氏无闻惟着郭氏左传齐有郭最燕有郭隗后汉郭丹又有郭泰字林宗举有道】管氏【周文王第三子管叔鲜之国其地今郑州管城是也子孙以国为氏焉又齐有管夷吾出自周穆王至夷吾始显于齐夷吾裔孙修仕楚齐又有管至父汉有燕令管少卿未知其自齐徃与此皆以邑为氏者】焦氏【史记周武王封神农之后于焦今陕州东北百歩焦城是也左曰虞虢焦滑皆姬姓也为晋所灭子孙以国为氏汉有外黄令焦贡后汉有焦俭魏志有河东焦先吴志有防稽焦征】滑氏【周同姓旧云河南缑氏县是缑氏今废为镇偃师其国为晋所灭子孙以国为氏左传郑大夫滑罗汉有詹事滑兴望出京兆安陆宋朝登科滑君俞济州人滑延年邢州人】霍氏【周文王第八子霍叔处之国今晋州霍邑是其地闵元年晋灭之子孙以国为氏】聃氏【风俗通周文王第十子聃季载之后按世系谱聃季载文王第十七子周有聃啓】郜氏【周文王之子封于郜或又言第十一子聃季之弟子爵今单州成武有二郜城是其地也晋有髙昌长郜玖朢出安定京兆】浩氏【音告汉青州刺史浩宝吴都尉浩舟唐隰州刺史浩聿状云本郜氏因避难改为浩氏聿生虚舟】雍氏【去声旧云河内山阳县按山阳在怀州脩武范云山阳有雍城文王第十三子雍伯受封之国其后裔为雍氏又宋有雍氏姞姓也郑有雍纠齐有雍廪雍巫楚有雍子望出京兆平原宋政和登科雍舟卿雍源并阊州人大观雍观复利州人政和雍垣郑州人绍兴雍朝瑛普州人】毕氏【周文王第十五子毕公髙始封于此其子万事晋乃封于魏居于毕者以毕为氏今长安县西有杜山又曰毕陌是其地也汉有膫侯毕取本南越将军生奉义宋朝宰相毕士安状头毕渐又有出连氏改为毕氏虏姓也】酆氏【周文王之子酆侯之后或言第十七子此文王之旧都也故城在今永兴鄠县北三十里其后以国为氏又有酆舒宋朝登科酆伸之严州人】郇氏【周文王之子封郇侯或言第十七子郇国故城在邠州三水东其后以国为氏郇音荀一音环今有环音之氏而未闻荀者】臣谨按谱文王十七子然原郇二侯不在其列此谱系之家失于记载原郇为文王之昭左氏见之甚明   郕氏【亦作成伯爵文王第五子郕叔武之所封或言武王封季载于此其地在今濮州雷泽北三十里郕国故城是也其后以国为氏或去邑为成氏与周之成肃公楚之成得臣同为一成宋朝登科成唐晋州人成黼应天人成斯立蜀人今三衙大尉成闵】盛氏【周之同姓国也后为齐所灭穆天子传云盛姬之国公羊云成降于齐师成者盛也以讳灭同姓故言成也又有奭氏召公奭之后也盖以名为氏后避汉元帝讳故改奭氏为盛氏焉汉有司徒盛吉后汉有北海太守盛苞】于氏【即邘氏周武王之子邘叔所封之国京相璠云野王县西北三十里有故邘城及邘台野王隋改曰河内今怀州治子孙以国为氏其后去邑但为于氏亦有不去邑者后魏官氏志有万纽氏改为于氏始有自东海随拓防隣徙代改为万纽于氏后魏孝文时复为于氏又淳于氏唐元和初避宪宗嫌名改为于氏】应氏【侯爵武王第四子今汝州叶县故应城是也汉初有隠者应曜居淮阳山与四皓俱被召时人语之曰南山四皓不如淮阳一老元孙顺后汉将作大匠望出汝南颍川】凡氏【周公第二子凡伯之后为周畿内诸侯袁崧云凡在共县西南今衞州城西南二十二里有凡城皇甫谧谓凡氏避秦乱添水为泛氏】   臣谨按凡者周公之后为凡国泛者周大夫采邑也自是两家因知姓氏家有避地改姓之言多无足取   蒋氏【周公之第三子伯龄所封之国也杜预云弋阳期思县是按期思宋改为乐安今光州仙居县是也汉有隠者蒋诩又有蒋期刘宋时有蒋防灵异后封为蒋神】邢氏【侯爵周公之第四子受封于邢今邢州治龙冈是其故地也僖二十五年衞灭之子孙以国为氏】茅氏【周公之后也今济州金乡是其地子孙以国为氏又有茅戎即戎之别裔又邾大夫有茅地茅夷鸿秦有博士茅焦上书説始皇神仙传有茅盈又有茅氏兄弟三人隠句曲山成仙去未知其为茅国之裔或别有茅邑也】胙氏【周公之后也今滑州胙城是其国为南燕所并子孙以国为氏】作氏【风俗通周公之子胙侯子孙因避地改为作氏汉有涿郡太守作显】贾氏【伯爵康王封唐叔虞少子公明于此同州有贾城即其地或言河东临汾有贾乡是也为晋所灭子孙以国为氏又晋既并贾遂以为邑故晋之公族狐偃之子射姑食邑于贾谓之贾季其后则以邑为氏】芮氏【伯爵周同姓之国司徒苪伯之后也其后有芮伯万其地即陕州芮城为晋所灭齐景公妾曰芮姬】随氏【侯爵今随州是其地楚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又杜伯之元孙为晋大夫食采于随曰随防子孙以邑为氏至隋以周齐不遑寕处故去走作隋捜神记随侯行野见蛇伤乃傅之药蛇报以明珠所谓随侯之珠是也未知随侯为何代人】胡氏【子爵其地在今颍州汝隂西二里胡城是也定十五年楚灭之其后以国为氏或云胡公满封于陈其后亦为胡氏又乐陵之胡赐姓李又河南之胡改纥骨氏为胡也】巴氏【子爵世本云巴子国子孙以国为氏其地杜预云巴郡江州县按江州随改江津今渝州汉有太常巴茂后汉党锢有巴肃又有州刺史巴祗以清贫著名】杷氏【辟牙切字亦作爬本巴氏东楼公之后后汉灵帝时巴康避董卓难改为杷氏】遂氏【子爵庄十三年齐灭之其地在济州钜野或言燧人氏之后非也】顿氏【子爵顿子牂之国也今陈州南顿即其地定十四年楚灭之子孙以国为氏魏志华佗有督邮顿子献汉有顿肃为邵阳长望出魏郡宋世登科有顿起顿韪皆蔡州人】道氏【姬姓之国今蔡州确山西南有故道城疑为楚所并子孙以国为氏楚有大夫道朔宋世有登科道大亨常州人】邠氏【亦作豳姓苑云周太王居邠因氏焉】   臣谨按太王去邠去岐其族属留于邠者为邠氏   耿氏【姬姓商时侯国闵元年为晋所灭今河中龙门县南十二里故耿城是尚书祖乙圯于耿是此地也】岑氏【吕氏春秋云周文王封异母弟耀之子渠为岑子其地梁国岑亭是也子孙以国为氏宋有岑平岑頔登科元祐有岑穰济州人】彤氏【出于彤伯周同姓之国为成王宗伯】肜氏【本彤氏避仇改为肜】   周异姓国   齐氏【姜姓四岳之苖裔也与申吕许皆姜姓四岳佐禹有功或封于申或封于吕故太公谓之吕望文王得于渭濵以为太师股肱周室相武王克商封于营邱即今临淄县是也或云营邱故城在潍州昌乐其地本颛帝之墟晏子曰昔爽鸠氏始居于此季萴因之逄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又管仲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僖公九年鲁隠公之元年也简公四年获麟之嵗也凡二十九世为彊臣田氏所簒子孙以国为氏又衞大夫齐子以字为氏战国时有齐明周人也汉有光禄大夫齐晋功臣表平恭侯齐受传封四代晋有齐防注汉书前凉将军齐肃后凉仆射齐难】楚氏【芈姓始居于丹阳今江陵枝江是也后迁于郢今江陵县北有旧郢城本国号荆迁郢始改楚又迁于鄀今襄阳宜城西南有鄀亭山后迁于夀春今之夀春府也楚之先出颛帝髙阳氏曰重黎为帝喾火正使伐共工氏不克事帝诛之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季连季连之苖裔曰鬻熊为文王师及成王举文王之劳臣封其曽孙熊绎居丹阳国号荆今江陵枝江是其故地熊绎与周公之子伯禽康叔之子牟晋侯之子爕太公之子吕伋俱事成王然世以名称皆无爵号至熊逹始盛彊十九年则鲁隠公之元年也三十五年伐随使随人为请于周以尊爵号王室不听三十七年熊逹怒曰吾先君鬻熊文王师也不幸早世成王举我先君锡以子男之田令居楚蛮夷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始开濮地而有之武王卒子文王立始都郢改号楚今江陵县北旧郢城是也文王卒子成王立结旧好于诸侯使人献天子天子锡之胙曰镇尔南服使夷越之乱无侵中国于是开地千里三十九年灭防以不祀祝融与鬻熊故也灵王之七年筑章华台内亡人实之共王有宠子五人无适立乃望祭羣神而决之隂与巴姬谋而埋璧于室内召五子齐而入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比子晳皆逺之平王幼抱而入再拜皆压纽故康王以长立至其子失之围为灵王及身而弑四子皆无后惟平王续楚祀昭王十年冬伍子胥复父兄之仇相吴王阖闾以伐楚入郢焚平王之墓十二年吴复伐楚楚去郢北徙都鄀今襄阳宜城西南有鄀亭山是其地怀王三十年秦昭王诈遗懐王书欲亲结盟于武闗既至伏兵劫懐王而西至咸阳朝章台如蕃臣不与亢礼楚人立太子横为顷襄王二年怀王卒于秦秦归其防楚人哀之考烈王二十二年秦王政立楚与诸侯共伐秦不利东徙夀春命曰郢王负刍五年秦将王翦防武破楚虏王负刍灭之为楚郡凡四十五世其后以国为氏鲁有楚邱又有林楚是楚邱者必林楚之后以名为氏者又赵襄子之家臣有楚隆者又古有贤者楚老宋有骁衞上将军楚公辅望出江陵祥符登科有楚咸】   臣谨按陆终氏娶鬼方之女孕而不育十一年开其左脇而出三人焉又开其右脇而出三人焉长曰昆吾名樊为己姓封于衞墟次曰参胡董姓封于韩墟周时为胡国楚灭之三曰彭祖名翦彭姓封于韩大彭之墟即彭城也四曰会人妘姓封于郑墟五曰安曹姓封于邾之墟六曰季连芉姓其后为楚昆吾氏为夏伯汤伐桀灭之彭祖氏为商伯商之末世始亡按干寳之论曰先儒多疑此事谯周作古史考以为妄记废而不论然六子之世子孙有国数千年间迭为伯王天将兴之必有尤物若夫前志所修已背坼而生禹简狄胷坼而生契歴代久逺莫足相证近魏黄初五年汝南屈雍妻王氏生男从右胳下水腹上出而平和自若数月创合母子无恙   臣按浮屠氏称释迦生于摩邪夫人之右脇亦此理也其徒信之而不疑何学者之疑陆终氏之事近莆田尉舍之左有市人之妻生男从股髀间出亦能创合母子无他此又足以明屈雍之事不诬   臣又按以王父字为氏者古之道也然亦有以名为氏者楚以鬻熊之故世称熊氏女子则称芈焉楚国亡于秦汉之世是时姓氏之道冺矣故楚以熊着而楚族无闻   宋氏【子姓商之裔也武王克商封纣子武庚以绍商武庚与管蔡作乱成王诛之立纣庻兄微子啓为宋公以备三恪都商邱杜预云梁国睢阳是也按睢阳隋改为宋城今南京治本陶唐氏大正阏伯之墟以其主火故又为大辰之墟宋二国皆公爵于周为客得用其先王礼乐微子卒立其弟衍是为微仲至穆公十二世穆公之七年鲁隠公之元年也穆公以宣公舍其子而立已不敢忘宣公而立其子殇公与夷自殇公至景公十二世获麟之嵗也凡三十一世至宋君偃自立为王东败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乃与齐魏为敌国盛血以韦囊掲而射之曰射天于是诸侯目之为桀宋齐湣王与魏楚灭之而三分其地】荆氏【芉姓楚国旧号荆此未号楚之前受氏也燕有荆轲望出广陵宋朝太平兴国登科有荆伯玠】陈氏【妫姓初封虞城今应天府之县也后封于遂今济州钜野后封于陈今陈州治宛邱县是也本太昊伏羲氏之墟舜传天下于禹禹封舜之子商均于虞城周武王克商乃求舜后以备三恪得胡公满封之于陈以奉舜祀或曰当周之兴有虞遏父者为周陶正武王頼其器用妻以元女太姬生子满而封于陈以奉舜祀满号胡公徃徃以颔胡之故而得此号成公元年楚王为夏徴舒弑灵公遂率诸侯伐陈谓陈人曰无恐吾诛徴舒而己巳而县陈羣臣皆贺申叔时不贺王问其故曰鄙语有之牵牛以蹊人之田田主夺之牛蹊则有罪矣而夺之牛不亦甚乎今君徴兵诸侯以讨不义已而取之以利其地何以令于天下是以不贺王曰善乃迎陈灵公太子午于晋而立之是为成公孔子读史记至楚复陈曰贤矣哉楚庄王轻千乗之国而重一言哀公三十四年司徒招作乱楚灵王使公子弃疾帅师围陈灭之使弃疾为陈公晋平公问太史赵曰陈遂亡乎对曰陈颛帝之族自幕至于瞽瞍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徳寘徳于遂盖商之兴也存舜之后而封于遂世世守之及胡公不滛故周赐之姓以舜居嬀汭故姓之曰妫而祀虞帝且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未也五嵗弃疾弑灵王而自立是为平王欲和诸侯乃求陈悼太子偃师之子吴立为陈侯是为惠公湣公二十二年获麟之嵗也二十四年楚惠王使子西之子公孙朝伐陈而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又广陵之陈实刘氏鲁相无子以外孙刘矫嗣河南官氏志云侯莫陈之后亦改为陈氏又白永贵隋初改为陈氏是为万年之陈也】   臣谨按陈嬀姓也然伍员曰夏少康为有仍牧正逃奔有虞虞思妻之以二姚是则又为姚姓也盖嬀姓始于周姚姓自夏有之然则尧妻舜以二女而赐之姓者赐以姚也谓为嬀误矣自夏之前为虞国至商为遂国未知虞之存于商否然至周则遂虞皆为姬姓国矣而封胡公于陈自是陈称妫不复言姚矣   赵氏【嬴姓与秦同祖少皡之后皆祖臯陶臯陶十世曰蜚廉蜚亷二子一曰恶来恶来之后为秦二曰季胜季胜生孟增得幸于周成王是为宅臯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为周穆王御穆王赐以赵城为赵氏赵城今晋州县造父六世曰奄父为周宣王御奄父生叔带幽王无道去周如晋为晋文侯御始建赵氏于晋叔带五世曰夙晋献公赐之耿夙生共孟共孟生衰事文公为原大夫衰生盾为晋正卿盾生朔景公三年晋人攻灭赵氏朔有子曰武韩厥言于公更立之后亦相晋是为文子文子之孙曰简子鞅简子卒子襄子母恤立母恤位于其兄伯鲁之孙浣为献侯献侯居中牟其地在漯水之北献侯卒子烈侯籍立周命籍与韩魏并为诸侯烈侯卒弟武公立武公卒烈侯太子章立为敬侯敬侯始都邯郸邯郸今磁州县十一年晋亡韩赵魏三分其地敬侯生成侯种成侯生肃侯肃侯生武灵王武灵王国于子何为惠文王惠文王卒太子丹立为孝成王孝成王生悼襄王偃悼襄王生幽穆王迁秦并六国灭邯郸迁兄嘉立为代王秦复灭之自襄子已下六侯四王凡十一世秦并代使嘉子公辅主西戎世居天水其赵宗散处者皆以国为氏居涿郡者后有天下】田氏【即陈氏陈厉公子完字敬仲陈宣公杀其太子御寇敬仲惧祸奔齐遂匿其氏为田陈田声近故也应劭云始食采地然齐无田邑至田和簒齐为诸侯九世至王建为秦所灭建弟假及田儋儋子市儋从兄荣荣弟横弟子广项羽时并裂地称王旋皆破灭汉兴诸田并徙阳陵后又徙北平又田都田角田间亦田氏之族也汉兴徙关中春秋时晋有田蘓宋有田景齐有田巴汉有鲁相田叔太尉田蚡丞相田千秋大鸿胪田广明大司农田延年魏议郎田畴皆敬仲之苖裔也后周田为大司空鴈门郡公赐姓纥于氏宋世有田况为枢密】许氏【姜姓与齐同祖炎帝之后尧四岳伯夷之子也周武王封其苖裔文叔于许以为太岳后今许州是也灵公迁于叶悼公迁于城父又迁于白羽许男斯迁于容城自文叔至庄公十一世始见春秋元公子结元年获麟之嵗也至战国时为楚所灭昭十九年许悼公疟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奔晋定六年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哀元年楚子许男围蔡杜预注曰此盖楚之封也哀十三年许男成卒秋葬许元公晋有许偃楚有许伯郑有许瑕皆以失国不能庇其本枝故适他国】莒氏【嬴姓少昊之后也周武王封兹与其于莒今密州莒县是也世本曰自纪公已下为己姓郑语曰曹姓邹莒以为陆终第五子曰安之后未知孰是十一世兹丕公始见春秋共公以下微弱不复见矣四世楚灭之按史记当楚惠王时越灭吴而不能正江淮北楚东侵广地至泗上而灭莒矣子孙以国为氏楚有大夫莒伯汉有缑氏令莒诵】邾氏【颛帝元孙陆终第五子曰安赐姓为曹其子孙亦以姓为氏周武王时封安之苖裔曰邾挟为附庸居于邾今兖州仙源东南四十里古邾城是也挟以下至仪父名字始见春秋齐桓公覇仪父附从进爵称子十四代孙文公徙于绎今兖州邹县北峄山是也邾自桓公革以下春秋后八世而楚灭之又小邾国亦出邾挟之后姓曹其子孙亦以姓为氏挟七世孙夷父顔有功于周其子友别封为附庸居郳曽孙黎郲始见春秋附从齐桓以尊周室命为小邾子晋志云蕃县古小邾国按蕃县隋改曰滕今沂州县之东南郳城是乐史云郳城在承县自小邾子穆公之孙惠公以下春秋后六世而楚灭之】朱氏【本邾也姓曹其世系见于邾邾既失国子孙去邑以朱为氏其后盛大者有沛国丹阳永城吴郡钱塘义阳丹阳太康河南之九族显于汉唐间又有渇烛浑可朱浑并改为朱氏代姓也则为河南之族】娄氏【亦作偻风俗通云邾娄之国子孙或以娄为氏或以邾娄为氏陆终产六子其第五子曰安赐姓为曹邾即安之后挟安之裔曰邾挟周初受封为附庸挟之后不得其名字十二世至仪父始通于大国鲁隠公之元年与隠公盟于姑蔑其后为楚所灭齐大夫娄禋其后也又有疋娄氏改为娄代姓也宋朝登科娄瑄娄昞娄汝励并临江军人察院娄寅亮温州人】郳氏【曹姓即小邾也邾挟七世孙夷父顔有功于周次子友父别封附庸为小邾国以居郳故又称郳国今沂州滕县东南郳城是也乐史云郳城在承县或云邾武公封次子于郳是为小邾后失国子孙为郳氏】儿氏【即郳氏也或省文作儿儿良六国时人见吕氏春秋汉有御史大夫儿寛受业于孔安国家贫赁作带经而锄寛千乗人又贺儿氏代姓也】倪氏【即郳氏也避仇改为倪汉有州刺史倪谚唐有刑部郎中倪若水中山藁城人】氏【姒姓夏禹之后成汤放桀其后稍絶武王克纣求禹后得东楼公而封之于杞今东京雍邱县即故城九世及成公迁于縁陵今潍州营邱是也文公居淳于今密州高密有故淳于城是也成公始见春秋黜为伯桓公用夷礼黜为子僖公子缗公六年获麟之嵗也缗公弟哀公三年春秋之终矣自哀公以下二世十三年而楚灭之凡二十世子孙以国为氏又康汉末时避董卓难改姓抱北史有抱嶷抱老夀】楼氏【亦为东楼氏姒姓夏少康之后周封东楼公支孙以楼为氏城阳诸县有娄乡是其地秦有相楼缓汉有大尚书楼瑝又大夫有东楼羽】越氏【姒姓贾逵注国语曰防越皆芉姓实夏后氏之苖裔少康之庻子封于防稽以奉禹之祀文身防髪披草莱而邑焉自号于越于越者夷言发声也其地今越州城是也濵在南海不与中国通后二十余世至于允常鲁定公五年始伐吴允常卒子勾践立是为越王越王元年鲁定公十四年也哀公二十二年句践灭吴霸中国自句践七世下至王无疆为楚所破杀无疆尽取吴地至浙江越以此溃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滨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后七世至闽君揺佐诸侯平秦汉髙帝复以揺为越王以奉越后东越闽君皆其后也又河南官氏志有越疆氏改为越氏又后秦録有北梁州刺史越质诘归三字代姓也亦改为越氏】纪氏【炎帝之后侯爵姜姓庄四年齐灭之杜预云东莞剧县按纪讹为剧在青邱临朐县东夀光县西故鲁连曰朐剧之人辨汉有纪信弟成生通封襄平侯宋朝登科有纪瑛纪元规】息氏【亦作鄎侯爵妫姓今蔡州新息县是庄十四年楚灭之子孙以国为氏】邓氏【曼姓商之侯国其地今襄阳邓城是也春秋时邓侯吾离朝鲁庄十六年楚文王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又郑有邓析复为一氏】梁氏【嬴姓伯爵伯益之后秦仲有功周平王封其少子康于夏阳梁山夏阳今为同州县犹有新里城新里梁伯所城者乐史云新里在澄城僖十九年秦取之子孙以国为氏晋有梁益梁梁由靡以晋有解梁城髙梁曲梁之地此则以邑命氏者又有防列兰氏改为梁氏代姓也】薛氏【任姓黄帝之孙颛帝少子阳封于任故以为姓十二世孙奚仲为夏车正禹封为薛侯奚仲迁于邳十二世孙仲虺为汤左相复居薛旧云鲁国薛县今徐州有薛城在滕县东南五十里是也臣扈祖已皆仲虺之胄也祖已七世孙曰成徙国于挚更号挚国女大任生周文王至武王克商复封为薛侯隠十一年滕薛争长齐桓之覇也薛侯不从黜为伯献公始与诸侯盟杜预云小国无纪世次不尽知也然唐世系表自畛至愍侯为楚所灭凡二十一世父子相传其语无所经见只本人家谱籍无足信也今但从杜氏所纪而不得其世次者也自仲虺为诸侯歴三代凡六十四世至愍侯为齐所灭公子登仕楚懐王赐沛邑为大夫遂以国为氏或言登隠于博徒号薛公者曽孙倪为楚令尹生翁翁生鉴汉初献防灭黔而封千户侯元孙广徳御史大夫生饶长沙太守生愿淮阳太守因徙居焉愿孙汉为后汉千乗太守汉生彪司徒祭酒彪生侍御史安期六代孙兰为曹操所害生永遂依蜀先主官至蜀郡太守生齐为巴蜀郡太守归晋为光禄大夫河东太守子孙因家汾隂世号蜀薛二子懿始又河南官氏志云叱于氏改为薛代北姓也又辽西薛氏本东北蕃又姓苑云东莞蘖氏本姓薛氏避仇改为蘖氏】臣谨按薛氏血脉谱文王曹夫人姜氏见赤龙交而孕十二月生子手把薛字因氏为薛乃知谱牒家言多无足取者   萧氏【子姓杜预曰古之萧国也其地即徐州萧县是也后为宋所并微子之攴孙大心平南宫长万有功封于萧以为附庸宣十二年楚灭之子孙因以为氏世居丰沛之间裔孙不疑为楚相春申君客汉有丞相酂文终侯何六代孙望之御史大夫又齐武帝以巴东王子响叛改姓为蛸氏】沈氏【姒姓子爵春秋有沈子逞沈子嘉定四年蔡灭之其地杜预云汝南平舆县沈亭按平舆故城在蔡州汝阳县东北沈国也子孙以国为氏又楚有沈邑楚庄王之子公子贞封于沈鹿故为沈氏其地在今颍州沈邱襄五年楚子囊为令尹昭二十三年子囊孙瓦为令尹定四年吴楚战于柏举楚师败绩囊瓦奔郑宣十二年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襄二十四年舒鸠人叛楚楚使沈尹夀让之昭四年吴伐楚入棘栎麻五年沈尹射待命于巢哀十七年王与叶公枚卜子良以为令尹沈尹朱曰吉过于其志】   臣谨按唐表云沈氏出自姬姓周文王第十子聃叔季字子揖食采于沈成八年为晋所灭沈子生逞字循之奔楚遂为沈氏生嘉字惟良二子尹丙尹戊尹戊字仲逹奔楚隠于零山为楚左司马生诸梁据春秋释例沈国今言食采则邑耳又释例所记沈子揖沈子嘉沈子逞皆本春秋今唐表言聃季字子揖何所本也逞字循之嘉字惟良此皆野书之言无足取也   防氏【亦作鄫亦作缯姒姓子爵今沂州承县东八十里故鄫城是也夏少康封其少子曲烈于鄫襄六年莒灭之鄫太子巫仕鲁去邑为防氏见世本巫生阜阜生晳晳生参字子舆父子并仲尼弟子参生元申裔孙伟后汉尚书令望出鲁国】徐氏【子爵嬴姓臯陶之后也臯陶生伯益伯益佐禹有功封其子若木于徐在今徐城县北三十里徐城并入临淮今泗州临淮有徐城自若木至偃王三十二世为周所灭复封其子宗为徐子宗十一世孙章羽昭三十年为吴所灭子孙以国为氏又一族出于嬴氏十四姓之一也】防氏【亦作妘亦作郧又去邑作云嬴姓子爵祝融之后封于罗号妘子见国语其地在今安州云梦县犹有郧公庙焉汉有云敞为谏议大夫与梅福同又吴有郧邑今泰州海陵是又有牒云氏改为云】鄅氏【子爵风姓一云防姓杜氏谓琅邪开阳县即其地按开阳城在临沂北十五里又夏禹之后为禹氏故此鄅氏者徃徃去邑作禹】宿氏【风姓伏羲之后武王封之使主太昊与济水之祀宋人迁之不复见左传云任宿须句颛臾风姓杜预云宿国在东平无盐县无盐故城在郓州湏城东三十六里子孙以国为氏后汉有宿仲谈又有宿六斤氏故为宿氏宋朝有宿千之举进士】罗氏【子爵熊姓一曰祝融之后妘姓初封宜城徙枝江为楚所灭周末居长沙汉有梁相罗怀襄阳记有罗象又郯公徳隽赐姓李氏又叱罗氏改为罗氏五代有罗绍威望出豫章长沙】防氏【子爵芉姓楚君熊挚之后今归州东二十里故防子城是僖二十六年楚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又天竺亦有防氏】   臣谨按传言防之先楚鬻熊之嫡嗣有疾不得代而别封于防为楚附庸其后为夔子然据防氏谱则鬻熊十世而后有防子未知孰是   淳于氏【亦曰州公姜姓风俗通曰春秋时之小国也桓五年不复其国子孙以国为氏唐元和初避宪宗嫌名改为于氏其地本在密州髙密为杞所并迁江南杜预云南郡华容县是也华容今荆南府监利县宋皇祐登科淳于复登州人又淳于兴宗南剑人】夷氏【防姓春秋夷诡诸之裔杜预云在城阳庄武县所治夷安县是其地子孙以国为氏又逸民夷逸齐大夫夷仲年之后邾大夫夷射姑皆以字为氏】谷氏【嬴姓伯爵春秋谷伯绥之裔也今襄阳谷城县西北五里故谷城是也子孙以国为氏汉有谷思为鲁相】舒氏【亦曰舒鸠氏子爵偃姓臯陶之后也舒子平僖三年为徐所灭其后复立襄二十一年舒鸠子为楚所灭子孙以国为氏今庐州舒城本旧名也其地在楚徐之间故为二国所灭或言舒之种类多舒子平与舒鸠子自是二国故舒城西有龙舒或曰舒有五名一曰舒二曰羣舒三曰舒蓼四曰舒庸五曰舒鸠望出钜鹿】舒蓼氏【世本舒蓼偃姓臯陶之后楚东之境小国也舒蓼与蓼国自异】舒鲍氏【世本舒鲍偃姓国也晋悼公大夫有舒鲍无终】须句氏【子爵风姓太异之后也郓州夀张县西湏朐城是其国子孙即以国为氏或省句为须氏或省湏为句氏又有须国姞姓又商有密须国其后亦为须氏今泾州灵台是其国也】郯氏【祁姓子爵或言嬴姓少昊之后春秋时郯子朝鲁能言古官仲尼师之今下邳东北百五十里有古郯城】谈氏【即郯也亦作谈六国时有谈生蜀録有征东将军谈巴后赵録有晋将军谈元望出梁国广平宋太平登科谈尧叟绍兴有谈谊广徳人】黎氏【字亦作犁子姓侯爵商时诸侯风俗通云九黎之后尚书西伯戡黎亦见毛诗今潞州黎城县有黎侯故城是其地又齐有大夫黎弥黎且者即齐之黎邑也此以邑命氏者又有素嵇氏改为黎代姓也宋朝黎威为安南节度嘉祐登科黎上行益州人黎仲吉州人今岭南多此姓】申氏【伯爵姜姓炎帝四岳之后封于申号申伯周宣王元舅也今信阳军乃唐申州即其国也子孙以国为氏后为楚之邑申公居之又为申氏是以邑为氏也鲁有申丰郑有申侯齐有申蒯韩有申不害著书汉有申廵石赵有申钟为司徒宋庆歴登科申顗信州人政和申好问郓州人】章氏【即鄣国之后也姜姓齐太公支孙封于鄣为纪附庸之国今密州有古鄣城为齐所灭子孙去邑为章氏齐威王将有章子秦将有章邯字少荣收赵灭韩有功封雍王望出豫章】向氏【祁姓附庸之国今沂州古向城是也子孙以国为氏又宋桓公之后公子字向父其后以字为氏哀十四年向魋奔衞向巢来奔司马牛适齐卒于鲁郭门之外】臣谨按公子字向父其义音响与晋叔向名字同音今以为氏而音饷疑古人读向之向有响饷二音也   葛氏【伯爵嬴姓夏时诸侯今许州郾城北三十里有葛伯城即其地也子孙以国为氏又风俗通云葛天氏之裔又贺葛氏改为葛氏虏姓也汉有颍川太守葛兴后汉有汾隂令葛龚有文集七卷】诸葛氏【本葛氏夏商诸侯葛伯之后英贤传云旧居琅邪诸县后徙阳都时人谓之诸葛因以为氏焉风俗通云葛婴为陈渉将军有功非罪而诛汉文追封其孙为诸侯因以为氏世本云有熊氏之后为詹葛氏齐人语讹以詹葛为诸葛】蓼氏【偃姓臯陶之后文五年楚灭之今夀州霍邱即其地也子孙以国为氏】黄氏【嬴姓陆终之后受封于黄今光州定城西十二里有黄国故城在楚与国也僖十二年为楚所灭于孙以国为氏亦嬴姓十四氏之一也楚有春申君黄歇也】权氏【芉姓颛帝之后唐表云子姓商武丁之裔杜预云南郡当阳东南有权城当阳荆门军今其地名权口楚武王灭权子孙为权氏或云楚武王使鬬缗尹权因以为氏秦灭楚迁大姓于陇西因居天水】江氏【旧云汝南安阳县江亭按此在信阳县之东南新息县之西安阳故城是也嬴姓之国颛帝元孙伯益之后也文四年楚灭之子孙以国为氏】颛臾氏【风姓伏羲氏之后鲁附庸国主东防及济水之祀任宿湏句颛臾四国近济水故祀济旧有颛臾县随省入费县今颍沂州故颛臾城在费西北八十里子孙以国为氏或去颛为臾氏晋大夫臾骈是其族或去臾为颛氏及颛帝支孙亦为颛氏陈大夫颛孙仲尼弟子有颛孙师字子张神仙传有太元女颛和颛或作□】郐氏【房姓即郐仲之国本祝融之墟在溱洧之间为郑武公所并遂为新郑今新郑县东北三十五里有古郐城是也子孙以国为氏宋朝有郐士隆登进士第又有郐唐越州人或去邑为防氏又风俗通云陆终之子防乙之后防姓有武阳令防炳】英氏【偃姓臯陶之后以国为氏汉有英布为九江王望出晋陵宋朝登科英秉臣洪州人】六氏【偃姓臯陶之后文五年楚灭之今庐江故六城是也子孙以国为氏】莘氏【姒姓夏后啓封支子于莘亦曰有莘氏后世以国为氏宋朝莘融举进士钱塘人望出天水】辛氏【即莘氏也莘辛声相近遂为辛氏周太史辛甲文王封之于长子有辛俞美为昭王友秦有将军辛腾家中山苦陉防孙蒲汉初以豪族徙陇西狄道又有项亶赐姓辛氏又计然本辛氏改为计氏宋朝有辛仲甫为太子少传】谢氏【姜姓炎帝之裔申伯以周宣王舅受封于谢今兖州龚邱县谢城是也后失爵以国为氏焉鲁有谢息汉有谢谢弼谢该】射氏【三辅决録云后汉末鸿胪谢服天子以为将军出征姓谢名服不祥改姓射名咸咸子登援登蜀郡太守援中郎将又吴有射慈】偪阳氏【妘姓祝融之孙陆终第四子求言之后为晋所灭今沂州承县有偪阳氏】封氏【姜姓炎帝裔孙钜为黄帝师胙土命氏至夏后氏之世封父列为诸侯今开封府封邱有封父亭即封父所都之地至周失国子孙为齐大夫遂居渤海蓨县裔孙岌后汉侍中凉州刺史又有贲氏改为封氏代姓也望出武陵宋元符登科有封赓大观登科有封祥怀州人】吕氏【姜姓侯爵炎帝之后也虞夏之际受封为诸侯或言伯夷佐禹有功封于吕今蔡州新蔡即其地也歴夏商不坠至周穆王吕侯入为司寇或言宣王时改吕为甫然吕甫声相近未必改也故又有甫氏出焉吕望相武王吕姜为衞庄公妃其时吕国犹存故也吕望封齐之后本国微弱为宋所并故宋有吕封人乐惧吕封人华豹又晋有吕氏出于魏氏未知其以字以邑与汉有单父吕公女为髙帝后封临泗侯又后魏有比邱氏改为吕氏代姓也】仇吾氏【韩子云仇吾国为智伯所灭因氏焉或作仇繇】祝氏【已姓黄帝之后周武王封黄帝之裔于祝祝阿祝邱是其地祝因氏焉郑有祝聃衞有祝鮀祝龟或云祝史之后以官为氏又有叱卢氏改为祝氏】   周不得姓之国   莱氏【子爵其俗夷故亦谓之莱夷今登州黄县东南二十五里有故黄城是莱子国襄六年齐灭之子孙以国为氏晋有大夫莱驹汉有莱章】赖氏【子爵今蔡州襃信有赖亭即其地也昭四年为楚所灭子孙以国为氏汉有交趾太守赖先蜀有零陵太守赖文唐有光禄大夫赖文雅宋初有画工赖祚又有赖克绍登进士第望出南康颍川河南】谭氏【子爵庄十年齐灭之今齐州歴城有古谭城子孙以国为氏急就章汉有谭平定巴南六姓有谭氏盘瓠之后也】覃氏【本谭或去言为覃梁有东南宁州刺史覃无克又音寻今岭南多此姓焉宋登科覃日严开州人】氏【江黄道栢之姻杜预云在弋阳县东南按古城今在光州仙居北四十里僖五年楚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又郑有商人髙齐有大夫多施汉有博士防】戴氏【开封封邱县戴城是其国隠十年郑人伐取之或云旧考城县是为宋人所灭改名谷城子孙以国为氏又宋戴公之后亦为戴氏是以諡为氏者汉有信都太傅戴徳九江太守戴圣子父修礼记后汉有司徒戴渉戴良戴凭戴就晋有戴逵南史有戴颙戴法兴戴僧静宋世有戴兴为定武军节度使望出广陵清河】载氏【疑即戴之后也汉有载戴宋太平登科有载永】项氏【或言姬姓之国故城在陈州项城县东北一里为齐所灭子孙以国为氐项槖八嵗孔子师之又汉赐姓刘氏周赐姓辛氏望出辽西】暴氏【一音瀑暴公周卿士见毛诗风俗通暴辛公周诸侯也秦有将军暴荐汉御史大夫暴胜之字公子河东人后魏有暴显魏郡人也】阳氏【其国近齐闵二年齐人迁之子孙以国为氏或言周景王封少子于阳樊而以为阳国误矣阳樊周畿内之邑晋有阳处父鲁有阳氏楚有阳氏芉姓】冀氏【左冀国今晋州冀氏县也子孙以国为氏晋灭冀为郤氏食邑冀苪之子孙以邑为氏宋朝冀膺登进士第并州人望出渤海】牟氏【风俗通云牟子国祝融之后望出钜鹿宋登科牟景先陈州人牟冲陵井监人牟企吉州人牟莘起梓州人又蜀有牟氏善画鸡】鄟氏【鲁附庸国成六年鲁取之子孙以国为氏去邑作专又作鱄刺客専诸亦作鱄诸即其裔也】鬲氏【即有鬲之国今徳州平原有故鬲城在子孙以国为氏又商有贤人曰胶鬲子孙以名为氏】巢氏【有巢氏之后尧时有巢父夏商有巢国其地在庐江子孙以国为氏左传吴有巢牛臣后汉有司空巢堪又巢元方着病源望出彭城宋朝登科有巢安上眉州人】柏氏【子爵风俗通柏皇氏之裔又柏亮父颛帝师柏招帝喾师柏景为周太仆柏国在今蔡州西平县为楚所灭子孙以国为氏汉有柏英为大鸿胪魏大将军柏直晋宣帝柏夫人生赵王伦】轸氏【左传轸国在楚之东楚屈瑕将盟贰轸注云二国也】绞氏【左传绞国在随唐之南汉光武时山阳盗长佼强佼即绞也后人以为氏故更从人】贰氏【或言姬姓左传楚屈瑕将盟贰轸并小国也贰国在随州南】   夏商以前国   程氏【伯爵风姓重黎之后也重为火正裔孙封于程洛阳上有程聚即其地也至周宣王时程伯休父失其官守以诸侯入为王司马又晋有程郑程婴汉有程不识魏有程昱吴有程普宋朝自开国之始年有程浩然登科自是程氏世有人焉】崇氏【商时侯国也其地在今永兴鄠县东崇侯虎不道周文王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唐开元登科有崇颖宋朝登进士第崇大年吴郡人】扈氏【姒姓夏时诸侯也夏为扈商为崇扈秦改为鄠今永兴鄠县北二十里有故扈城国亡子孙以国为氏汉有将军扈輙又上郡太守扈育广汉太守扈商又有扈地于氏改为扈此虏姓也宋朝有扈防为尚书元丰登科扈垣大名人政和扈瑜河南人宣和有扈拱】房氏【祁姓舜封尧子丹朱于房今蔡州遂平故吴房县是也以楚后封吴王夫槩于此故谓之吴房丹朱生陵后世国絶子孙以国为氏陵三十五世孙钟周昭王时食采于灵夀生沈十二世孙汉常山太守雅徙清河绎幕又屋引氏改为房虏姓也】杜氏【亦曰唐杜氏祁姓帝尧之后建国于刘为陶唐氏裔孙刘累以能扰龙事孔甲故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成王灭唐而封叔虞乃迁唐氏于杜是为杜伯今永兴长安县南十里有下杜犹有杜伯冢在至宣王灭其国以为大夫杜伯无罪被杀子孙分适诸侯居杜城者为杜氏在鲁有杜泄避季平子之难奔于楚生大夫绰又后魏有独孤浑氏改为杜氏代北姓之杜也】箕氏【子姓箕子之国商畿内诸侯杜预云太原阳邑县南有箕阳邑隋改曰大谷今太原武王克商改封箕子于朝鲜其地后为晋邑汉有西华令箕堪臧荼相箕肆】密须氏【世本商时姞姓之国今泾州灵台有密康公墓或云泾州保定有隂密城是也子孙以国为氏或去密为须氏魏有湏贾汉有湏无或去须为宻氏仲尼弟子宻不齐】寒氏【夏时诸侯寒浞之后或言周武王子寒侯之后且寒浞为夏诸侯矣周无寒国今潍州东二十三里寒亭是也其后以国为氏望出寻阳】过氏【夏时诸侯浇之国也亦曰有过氏少康灭之今莱州掖县北有过乡子孙以国为氏汉有兖州刺史过急急就章有过説宋朝有尚书郎过勉登科有过诩急建昌人又过劝望出髙平】庸氏【商时侯国周武王时来助伐纣今房州西二百五十里故上庸城是文十六年楚灭之子孙以国为氏汉有庸光又有胶东庸生】戈氏【夏时诸侯之国也少康灭之其地在宋郑之间子孙以国为氏】邶氏【亦作鄁亦作背即商都也武王伐纣分其地为三监自纣城而东谓之邶漕邶地也封纣子武庚于此以霍叔尹之及三监叛周公伐之而并其地为衞邶国徃徃自此亡矣子孙以国为氏】鄘氏【即商都之地武王伐纣分其地为三监自纣城而南谓之鄘楚邱鄘地也管叔尹之及三监叛周公伐之而并其地为衞鄘国徃徃自此絶矣子孙以国为氏】铸氏【风俗通铸国尧后公子谱云姬姓杜预云济北蛇邱县按蛇邱后为乗邱唐省入钜野今济州治左传臧宣叔娶于铸氏】邳氏【符悲切风俗通云奚仲为夏车正自薛封邳今泗州故下邳郡即其地也公子谱云邳国商诸侯按奚仲本封薛既迁于邳则以邳为薛而旧名不废故子孙亦以为氏后汉二十八将有衞尉信都邳彤】观氏【去声又平声姒姓侯爵左传云夏有观扈皆同姓之国至商失国子孙以国为氏今澶州有观城是其地也楚有观氏】褒氏【姒姓之国禹之后也今兴元府褒城是其地周幽王后褒姒河南官氏志逹勃氏改为褒氏】缗氏【夏时诸侯子孙以国为氏今济州金乡有古缗城姓苑有缗氏】岐氏【周故都也今鳯翔岐山是也太王居之至文王始迁于丰其支庻留岐故为岐氏又古有岐伯为黄帝师望出安化赵郡宋端拱登科有岐贲】仍氏【即有仍氏夏之诸侯后相娶有仍氏生少康以国为氏】奄氏【风俗通云奄国号即商奄也鲁地衞祝佗曰因商奄之民以命伯禽今兖州有奄城尚书成王既践奄左传秦大夫奄息其后也望出内黄】防氏【颛帝之后封于防防城其后因以命氏焉宋朝有尚书郎防渐无为军人】武罗氏【夏时侯国之后】吾氏【己姓夏之诸侯昆吾氏之后也昆吾为夏伯其地即濮阳县唐武徳四年析置昆吾县是其地也八年复省入濮阳汉有广陵令吾扈晋有交州刺史吾彦吴人也吴有吾粲】昆氏【己姓夏之诸侯昆吾氏之后也齐有昆辨见战国防】昆吾氏【世本古已姓之国夏时诸侯伯祝融氏之后】梅氏【商纣时有梅伯以国为氏宋朝有梅询龙图阁学士族子尧臣有诗名宣城人】癸北氏【国名女为舜妃】雷氏【方雷氏之后女为黄帝妃生元枵盖古诸侯之国后汉有雷义又有雷次宗蜀有将军雷同吴陆抗传有宜都太守雷谭】元氏【风俗通云元都古诸侯国也子孙以国为氏】防氏【史记云姒姓之国子孙以国为氏汉有防都为丞相史治公羊春秋疏广弟子】斟氏【曹姓亦作斟寻氏亦作斟灌氏亦作斟戈氏亦作介斟氏并夏诸侯以国为氏皆祝融之裔国语注曰曹姓之别也姓纂云斟寻斟灌并姒姓斟戈禹后亦姒姓介斟杜预云夏同姓】防氏【普肯切穆天子传防伯綮之后国在虞芮之间】用氏【风俗通古有用国汉有髙唐令用虬名士録有髙士用羽】挚氏【风俗通挚畴古诸侯国也见毛诗周有挚荒或言帝喾子摰之后汉货殖传有茂陵挚纲】允氏【风俗通云夏时侯国子孙氏焉】灌氏【亦作斟灌氏风俗通斟灌氏夏诸侯也子孙氏焉又有张氏冒灌氏】廖氏【亦作飂并力救切今呼为料风俗通古有廖叔安左传作飂盖其后也汉有廖顗为钜鹿太守今衡山南劒多廖氏或言周文王子伯廖之后】竹氏【姜姓孤竹君成汤封之辽西至伯夷叔齐有让国之贤子孙以竹为氏后汉竹曽为下邳伯又拟阳侯竹晏并东莞人宋朝有竹滋登进士第开州人也】郅氏【音质风俗通郅商时侯国也见毛诗汉有济南太守郅都入酷吏传宋朝登科郅之邵延安人】习氏【风俗通云习国名汉有习响为陈相晋衡阳太守习凿齿着汉晋春秋五十四卷襄阳人】西陵氏【古侯国也黄帝娶西陵氏女为妃名累祖春秋时有西陵髙为大夫】安陵氏【战国防安陵小国侯也其后氏之安陵纒楚王妃】甲父氏【古诸侯以国为氏今单州有甲父城汉有侍御史甲父沮】有穷氏【古诸侯国也至后羿簒夏后相】有扈氏【夏诸侯国夏为扈商为崇其地在今永兴鄠县北二十里姓氏英贤传曰有扈氏今为农人】蒲姑氏【商诸侯居齐地】西王氏【新序子夏曰禹学于西王国】孤竹氏【商之诸侯也夷齐让国其后遂以国氏】封父氏【夏商国名郑有封父真为大夫】终利氏【嬴姓与秦同姓】夙沙氏【英贤传曰炎帝时侯国左传宦者夙沙衞】秣氏【秣阳国也以国为氏】末氏【本秣氏避难去禾今秣陵是其后也】栢成氏【风俗通栢成子髙尧时诸侯也】顾氏【已姓伯爵夏商之诸侯今濮州范县东南二十八里有故顾城是其地也子孙以国为氏又顾氏谱云越王勾践七代孙闽君揺汉封东瓯揺别封其子为顾余侯汉初居防稽亦为顾氏汉有荆州刺史顾容晋有顾恱之恺之】阮氏【商之诸侯国在岐渭之间周文王侵阮徂共见于诗子孙以国为氏后汉有巴吾令阮敦阮氏惟盛于晋宋】共氏【亦作恭商末侯国今河内共城即其地也文王侵阮徂共其子孙以国为氏晋有左行共华或言共氏共叔叚之后也又晋太子申生諡恭君其后以为氏此皆以諡为氏者】龚氏【左传晋大夫龚坚汉渤海太守龚遂后汉巴郡蛮酋有龚氏】   臣谨按项羽传义帝柱国共敖顔师古云共读曰龚龚即共也籕文从龙又按后汉巴郡蛮酋罗朴督鄂度夕龚凡七姓是巴蛮亦有龚氏   洪氏【本共氏因避仇改为洪豫章有氏因避宋朝讳亦改为洪】苑氏【亦作宛状云商武丁子先受封于苑因以为氏或音怨非也左传齐有苑何忌衞有苑春郑有苑射大汉有太山太守苑康下邳相苑暹吴兴太守苑方望出范阳南唐有苑文宋朝有登科苑钧苑湛并颍昌府人】逄氏【音厐商诸侯封于齐土至商周之间有蒲姑氏代之至武王伐商而后封太公焉其地在今临淄古有逄防善射齐大夫有逄丑父后汉处士逢萌宋朝有尚书郎逢冲齐人望出北海谯国又宻州逢序开州逢汝舟并登科】彭氏【即大彭之国在商时为诸侯伯古祝融氏之后有陆终氏六子第三子彭祖建国于彭子孙以国为氏又彭亦为姓国语云祝融之后八姓已董彭秃妘斟曹芈周灭之楚有大夫彭仲爽彭名汉有梁王彭越大司马彭宣后汉有彭宠望出宜春】韦氏【亦曰豖韦氏风姓杜预云彭商之伯国今滑州韦城即其地能豢龙故韦城古城内有豢龙井尚存按唐表云颛帝孙大彭为夏诸侯少康之世封其别孙元哲于豕韦大彭豕韦迭为商伯周赧王时始失国徙居彭城以国为氏然元哲之名无所经见春秋时自无韦国何得至赧王也韦伯遐二十四世孙孟为汉楚王傅去位徙居鲁国邹县】   夷狄之国   狄氏【周文王封少子于狄城因氏焉或言成王封母弟孝伯于狄城其地在今慈州鲁大夫有狄弥古贤人有狄仪仲尼弟子有狄黒衞人也裔孙汉博士狄山】白狄氏【狄之别种杜预云故河西郡有白狄部】翟氏【亦作狄音宅又音狄祁姓黄帝之后世居翟地国语云翟国为晋所灭子孙以国为氏秦有翟偻新魏有翟黄汉文景时廷尉翟公下邽人望出南阳】代氏【古代君翟国也在常山北今代州是也称王为赵襄子所灭其遗族以代为氏史记赵有代举汉有京兆尹代武宋朝有代渊登进士第】路氏【路旧作潞国语潞洛泉余满赤狄别种隗姓子爵其地在今上党潞县宣十五年晋灭之子孙以国为氏姓纂云炎帝之后黄帝封其支子于潞春秋时潞子婴儿是也唐表正姬姓帝挚子元元尧封于中路歴虞夏称侯又有没路真氏改为路】戎氏【隠公防戎于潜之戎也杜预云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汉功臣有栁邱侯戎赐宣帝媫妤戎氏生中山哀王望出江陵扶风】支氏【石赵司空支雄云其先月支胡人也实西域之国晋有髙僧支遁字道林天竺人后赵有司空支雄唐有武宁节度使支祥宋朝有支允文太平兴国登科又支咏华州人】骊氏【左传骊戎国之后在昭应县按昭应县古新丰县唐改昭应宋太中祥符改临潼县东二十四里有骊戎故城】卑氏【卑耳国之后或云鲜卑种类汉有右北平太守卑躬】庐氏【亦作卢音通庐子戢黎之后此南蛮也今襄州有中庐即其地】郍氏【风俗通朝郍东夷也其后单姓郍氏后燕録辽西太守郍颉西魏有州刺史郍椿望出丹阳天水】瓯氏【亦作欧东瓯王之后也瓯冶子吴人善铸劒】安氏【安息王子入侍遂为汉人故其族出凉州风俗通汉有安成庐山记吴有安髙唐赐抱玉为李氏其余即安氏也望出姑臧河内】瞒氏【风俗通云荆蛮之后本姓蛮音讹遂为瞒氏左传有司徒瞒成】蛮氏【芉姓荆之后因氏焉】羌氏【晋石氏将羌廸】鼔氏【鼔子鸢鞮之后也白狄别种今祁州鼓城县是其地也】米氏【西域米国之人也唐有供奉歌者米嘉荣五代米至诚望出陇西髙平】满氏【国语潞洛泉余满皆赤狄隗姓风俗通荆蛮有瞒氏音舛为满氏汉有满昌宋朝登科满中正满中行开封人满执中满周州人】竺氏【本天竺之人后汉归中国而称竺氏竺固为后汉侍中西平侯或言后汉竺晏本姓竹避仇加二此谬论也宋朝竺贶举进士】落氏【风俗通云臯落氏翟国也此赤翟别种其地在今绛州垣县汉有落下闳巴郡人撰太初歴】洛氏【即落氏落下闳亦去草后魏书宦者洛齐又有洛子渊为虎贲】淮夷氏【姓纂云准夷小国入周因氏焉其地今淮甸】臯落氏【姬姓东山臯落氏赤狄别种今绛州垣县西北六十里有臯落城】义渠氏【风俗通义渠狄国为秦所灭因氏焉汉书光禄大夫义渠安国】西申氏【瑞应图周成王时西申国献鳯留中国因氏焉】   以郡国为氏   汉郡国   红氏【楚元王交子刘富初封休侯后更封红侯曽孙无子国絶攴庻或以国为氏】蕲氏【姓苑云蕲春秋之后也汉有农太守蕲良】番氏【番音婆见姓苑吴苪封番君支孙氏焉】郴氏【芈姓楚怀王孙心号义帝都郴子孙氏焉晋陶侃别传有江夏郴寳】鄮氏【姓纂云越人以郡为姓今明州鄮县是也】东阳氏【见姓苑此出于东阳郡也】东陵氏【风俗通东陵侯邵平子孙氏焉又齐景公时有隠居东陵因以为氏又东陵圣母广陵人适杜氏】栎阳氏【风俗通后汉景丹封栎阳侯丹曽孙分避乱陇西因封为氏焉】周阳氏【汉书淮南王舅赵兼受封周阳侯子由为河东尉因父封为周阳氏由入酷吏传郭颁世语云魏文帝时有周阳成能占异】信都氏【风俗通云张敖尚汉鲁元公主封于信都因氏焉一云本申屠氏古者信申音同故为信都北齐有信都芳】冠军氏【汉霍去病封冠军侯其后氏焉晋有太传东海王参军冠军夷见太传佐史簿】武彊氏【汉二十八将王梁封武彊侯因氏焉】广武氏【汉广武君李左车因封氏焉】   通志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氏族略第三   以邑为氏   周邑   祭氏【姬姓周公第七子所封其地今郑州管城东北祭城是也周畿内之邑故祭氏世为周卿士子孙以邑为氏又郑有祭仲足以其地近于郑故亦为郑所并】尹氏【少昊之子封于尹城因以为氏子孙世为周卿士食采于尹今汾州有尹吉甫墓即其地也古今人表尹夀为尧师汉有尹咸尹赏尹齐尹翁归后汉有尹敏晋有尹奉】苏氏【己姓颛帝裔孙吴回为重黎生陆终陆终生昆吾封于蘓其地邺西苏城是也至周武王用忿生为司邑于苏子孙因以为氏世居河内又有拔略氏改为苏氏虏姓也】毛氏【周文王之子毛伯明之所封世为周卿士食采于毛子孙因以为氏赵有毛遂汉有毛公治诗赵人也为河间王博士毛苌亦治诗人古川又有代北之族世为酋长】樊氏【姬姓周太王之子虞仲支孙仲山甫为周宣王卿士食采于樊曰大侯因邑命氏其地一名阳樊今河南济源东南三十八里皮城是也以樊皮居之故名皮城又商人七族有樊氏仲尼弟子有樊迟鲁人盖其后也】寻氏【亦作鄩曹姓古斟鄩之后或言与夏同姓今潍州东五十里尚有鄩亭京相璠云斟鄩去鄩亭七里周有鄩□】单氏【周室卿大夫成王封蔑于单邑故为单氏鲁成公元年始见春秋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襄十年传曰王叔氏与伯舆争政坐狱于庭王叔不能举其要辞故奔晋于是单靖公为政于王室代王叔也二十余代为周卿士汉有功臣中牟侯单左车传封六代昌武侯单究传封七代也】甘氏【夏时侯国郦道元云甘水东十里洛阳南有故甘城世谓之鉴城一云周武王封同姓于畿内因氏焉甘昭公者周惠王之子也王子带鲁僖元年又封之于甘僖二十四年传曰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欲立之昭十二年甘简公无子立其弟过将去成景之族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防子孙以邑为氏秦有甘茂生罗楚有甘公撰星占汉义阳侯甘延夀吴将军甘宁】缑氏【周卿士食采之邑也又渇侯氏改为缑氏】荣氏【周大夫荣夷公其先食邑于荣杜预云巩县西有荣锜涧周畿内地也又鲁亦有荣氏汉有荣广宋朝有荣諲为光禄卿望出乐安上谷太平登科有荣见素荣真素荣辑今知临安有荣薿】郗氏【音絺己姓青阳氏之后蘓忿生支子封郗邑因氏焉赵有郗疵今望出济南】巩氏【今巩县也周卿士巩简公甸内侯也晋有巩朔汉有侍中巩攸宋朝巩申为光禄卿望出山阳】泛氏【音凡本亦作泛周大夫食采于泛因以为氏汉有泛胜之为黄门侍郎撰农书十二篇】谢邱氏【风俗通周宣王支子食采谢邱汉书古今人表鲁有谢邱章】营氏【风俗通周成王卿士营伯之后也后汉有京兆尹营郃望出成阳宋朝有营道学究出身】刘氏【祁姓帝尧陶唐氏之后受封于刘其地今定州唐县也裔孙刘氏以能扰龙事夏后孔甲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亦为杜伯以成王灭唐而迁之于杜也今永兴长安县南十里下杜城是也至宣王灭其国杜伯之子隰叔奔晋为士师故为士氏孙士防适秦后归晋其处于秦者为刘氏此祁姓之刘也以国为氏又成王封王季之子于刘邑因以为氏杜预云缑氏西北旧有刘亭按缑氏宁中省入河南偃师此姬姓之刘也以邑为氏姬姓之刘世为周卿士康公献公其后也祁姓之刘即士防之后周末家于魏又徙丰此班固之说也刘端字执嘉生四子伯仲季交季即汉髙祖也名邦汉自髙祖至光武光武至献帝享国四百二十五年又有东郡河南雕阴三族俱出匈奴之族汉髙祖以宗女妻冒顿其俗贵者皆从母姓因改为刘氏又汉赐项氏姓为刘氏】原氏【周文王第十六子原伯之后封于河内今泽州沁水是其地也周有原庄公世为周卿士故以邑为氏鲁有原壤陈有原仲晋有原轸徃徃其族散在他国而以本国为氏者】召氏【或作邵姬姓召公食邑也杜预云扶风雍县东南有召亭雍今鳯翔天兴此旧地也东仙之后其地在今王屋又周公封鲁召公封燕虽各之国也然其后有留佐周室者世为周卿士也周厉王时周徳衰微兄弟道缺召穆公于东都收会宗族而作常棣之诗召简公之后不见春秋召与邵一氏而后世分为二齐有召忽汉功臣有召欧又南阳太守召信臣生驯孙林此单召者也秦有邵不疑及汝南安阳之族皆从邑】   鲁邑   臧氏【姬姓鲁孝公之子公子彄食邑于臧因以为氏隠十年臧僖伯諌观鱼桓二年臧哀伯諌纳郜鼎襄二十四年臧纥为季氏废长立庻被孟氏所谮斩鹿门之关以出奔邾乃立臧为致防而奔齐汉有燕王臧荼城阳王太臧璋后汉二十八将城门校尉臧宫望出东海】郈氏【亦作后鲁孝公八世孙成叔为郈大夫因以为氏郈邑今郓州须城东三十六里郈乡亭是孔子弟子后处之邑汉有少府后仓古今人表作厚】费氏【亦音秘姬姓懿公之孙费伯之邑也今沂州费县西北二十里故费城是纣幸臣费仲夏禹之后也楚有费无极又费连氏改为费氏虏姓也】郎氏【姬姓鲁懿公孙费伯城郎因以居之子孙遂以为氏今单州鱼台县旧有郁郎亭是其地汉有郎含后汉中郎郎顗北海人石赵司空郎闿宋朝郎简为侍郎钱塘人皇祐登科郎淑蘓州人又有郎谊湖州人】栁氏【鲁孝公之后孝公生子展展孙无骇生展禽字季为鲁士师諡曰惠食采于栁下故谓之栁下惠子孙以邑为氏楚灭鲁仕楚秦并天下栁氏迁于河东】匡氏【鲁匡邑宰匡句须之后开封长垣县西南十里匡邑故城亦属衞又疑鲁别有匡邑庐山记楚威王时有匡俗先生】管氏【鲁大夫食采于管因氏焉】郓氏【鲁大夫食采于郓子孙氏焉郓亦作运】落姑氏【鲁大夫食采于落姑因氏焉汉博士落姑仲异】邹氏【子姓宋湣公之后正考父食邑于邹生叔梁纥遂为邹氏其地今兖州邹县是也齐有邹衍邹忌望出范阳】卞氏【鲁邑也今兖州泗水有卞城姓纂云曹叔振铎之后有支庻食采于卞因以氏焉然卞非曹邑之地鲁有卞庄子楚有卞和南史儒林卞华宋朝卞衮为盐铁副使】瑕邱氏【姬姓风俗通鲁桓公庻子食采瑕邱汉有瑕邱申阳】矍相氏【鲁大夫食采矍相因氏姓苑云沛人】菟裘氏【史记秦嬴姓之后也其地鲁邑今在兖州奉符】   晋邑   栾氏【姬姓晋靖侯孙栾賔食邑赵州平棘西北十六里古栾城是其地以邑为氏栾氏世为晋卿又齐有栾氏姜姓齐惠公之后惠公子坚字子栾是以字为氏者汉有栾布又有尚书栾巴望出西河魏郡宋朝登科有栾副】郄氏【姬姓晋之公族也晋大夫郄文子食邑于郄世为晋卿以邑为氏望出山阳宋朝登科郄济川真定人又景祐登科郄晋卿】苦氏【即郄氏郤犨亦号苦成于苦为别封之邑潜夫论苦成城在盐池东北越大夫苦成汉有苦灼为防稽太守音库】祁氏【姬姓晋献侯四世孙奚为晋大夫食邑于祁遂以为氏其地即今大原祁县是也犹有祁奚墓或云隰叔之后与士氏同族又祁亦姓也出黄帝后所谓伊祁是也亦作耆望出太原乐陵宋朝登科祁髙开封人又有祁融】荀氏【晋之公族也隰叔之后僖二十八年荀林父将中军故曰中行氏荀邑在绛州正平西十五里宣十二年荀林父与楚子战于邲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荀首食邑于智号曰智庄子襄十四年知朔生盈而死故荀氏同见又为田氏程氏辅氏荀本侯国姬姓晋灭之以为邑荀侯之裔亦以国为氏】智氏【姬姓即荀氏荀首别食智邑又为智氏至荀瑶为赵魏所灭故智氏亦谓荀氏望出河东天水陈留】辅氏【姬姓晋之公族也本荀氏又食邑于智故又为智氏智果以智伯刚愎必亡其宗别为辅氏又晋大夫有辅跞汉有辅狼为尚书令今河东有此姓望出扶风宋朝登科辅章无为军人】续氏【姬姓晋大夫狐鞫居食采于续故谓之续简伯又为续氏一云舜七友续牙之后汉功臣表续相如封承父侯晋有续武威撰异物志石赵有太子少保续咸上党河东襄阳并有此姓望出鴈门宋元祐登科续涣若汝州人建炎续商贤兖州人近续觱为吏部郎】戏阳氏【晋邑也旧属衞今相州安阳县永和镇东二十五里戏阳城衞大夫戏阳速晋有戏阳扶为卿】函与氏【晋大夫范臯夷食采函与因氏焉】邯郸氏【嬴姓晋赵盾从父昆弟子曰赵穿食邑邯郸因以为氏其地今为邑磁州汉有衞尉邯郸义】羊舌氏【姬姓晋之公族也靖侯之后食采于此故为羊舌大夫有四族皆彊家羊舌晋邑名未详其所或言羊舌氏姓季名果有人盗杀羊而遗其头不敢不受受而埋之后盗事发词连季氏乃掘而示之以明已不食惟舌存而得免此不根之论也】羊氏【即羊舌氏之后春秋末始单为羊氏秦乱徙居泰山战国有羊千著书汉陇西功曹羊嘉宋朝登科羊奭潍州人】绛氏【晋绛县老人之后其地在今绛州】步氏【姬姓晋公族郄氏之后歩阳食采于歩遂以为氏仲尼弟子有歩叔乗齐人又步鹿氏改为步氏朢出浔阳宋朝登科步觉民河南府人】蒯氏【风俗通晋大夫蒯得之后又衞有蒯聩见左传前汉有蒯彻又有蒉氏同音宋初登科有蒯谔】彘氏【左传士防支子士鲂别食采于彘邑在平阳北号恭子】曲氏【姬姓晋穆侯封少子成师于曲沃支孙氏焉今绛州曲沃即其地汉有代郡太守曲谦货殖传有曲叔后汉太常卿曲仲尼唐贞元中陈许节度使曲环陜州人望出陜郡鴈门宋朝登科曲全昌和州人】范氏【陶唐之裔歴虞夏商周成王迁之杜为伯宣王杀杜伯其子隰叔奔晋为士师故为士氏其子孙处随及范故经传见三族焉范晋邑也其地濮州范县是也范氏帝尧裔孙刘累之后伊祁姓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夏为御龙氏商为豕韦氏周为唐杜氏周衰奔晋为范氏按隰叔生士舆士舆生士蒍而释例云士蔿杜伯之孙隰叔之子也士蔿字子舆因疑此而为士舆也越有范蠡著书曰计然魏有范座项羽有范增居巢人】苖氏【芊姓楚大夫伯棼之后伯棼以罪诛其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苖因以为氏河内轵县南苖亭即其地也汉有长水校尉苖浦王莽时有苖防东晋有苖愿望出东阳】邴氏【亦作丙晋大夫邴豫食邑于邴因以为氏齐亦有邴邑而亦有邴氏汉有博士邴丹丞相丙吉出鲁国功臣表有髙苑侯丙倩传封八代又汉都尉李陵降匈奴裔孙归魏见于丙殿赐氏曰丙唐应公邴粲其后也与髙祖有旧以其姓犯庙讳赐姓李】吾邱氏【吾音鱼即虞邱氏也晋大夫虞邱子著书楚庄王相虞邱子荐孙叔敖自代者】令狐氏【姬姓周文王子毕公髙之后有毕万仕晋其子犨封于魏犨之子颗以获秦将杜回功别封于令狐故为令狐颗其地在今猗氏县西十五里汉有令狐迈避王莽乱居敦煌生称宋庆歴登科有令狐咏河中人元符有令狐相如郓州大观有令狐皥如汝州人】温氏【姬姓唐叔虞之后晋郤至为温大夫号温季因以为氏按姓纂唐表皆言唐叔虞之后以公族封于河内此即郤至之封言郤至食采于温亦号温季一事分而为二误矣温今河内温县是也汉功臣表温疥封椿侯疥孙何始居太原又有温忩氏改为温氏】扬氏【姬姓周宣王子尚父幽王时封为扬侯为晋所灭其后为氏焉或曰周景王之后一云唐叔虞之后至晋武公孙于齐生伯侨归周天子封侯然传言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之国为晋所灭晋以为羊舌氏之邑此其明也扬雄自叙云伯侨不知周何别也又云晋武公子伯侨生文文生突羊舌大夫也又云晋之公族食邑于羊舌凡三县一曰铜鞮二曰扬氏三曰平阳突生职职生五子赤鲋虎季夙赤字伯华为铜鞮大夫生子容字叔向亦曰叔誉鲋字叔鱼虎字叔罴号羊舌四族叔向晋太傅食采氏其地平阳氏县是也叔向生伯石字食我以邑为氏曰扬石党于祁盈盈得罪于晋并灭羊舌氏叔向子孙逃于华山仙谷遂居华阴又有突后周赐姓独孤氏隋复本姓又有莫胡卢氏改为氏又炀帝诛元感改姓为枭氏】盂氏【晋大夫食采盂邑因氏焉其地今为太原盂县晋有盂丙衞有盂黡】壶氏【晋大夫邑也因以为氏其地今潞州黎城东壶口闗是也衞有壶黯汉有谏议大夫壶遂列仙传有壶公】鞮氏【亦为铜鞮氏风俗通云晋有铜鞮伯华之后晋之别邑也今属威胜军有故城及铜鞮宫遗址】遆氏【音帝今同州澄城多此姓本铜鞮氏避事改焉】緜氏【晋大夫食采緜上因氏焉今大通监緜上县是其地晋张方腹心有緜思又河南官氏志尔緜氏改为緜望出河南梓潼】解氏【晋大夫解解狐之后其先食采于解今解州即其地汉有御史大夫解延年司校尉解光又解毗氏改为解宋寜登科解澄开封人又有解九臯】州氏【风俗通云晋有州绰州賔其先食采于州因以为氏其地今怀州武陟县是也衞有公子州吁汉有州辅魏有州秦又淳于氏谓之州公其后亦为州氏姜姓春秋时小国也】邬氏【晋大夫邬臧之后也食邑于邬杜预云太原邬县宋登科邬执权抚州人邬大昕惠州人】荚氏【风俗通荚成僖子晋大夫也见世本王僧孺百家志云荀永之娶平阳荚氏又汉艺文志有夹氏春秋音荚】侠氏【即荚氏音荚韩侠累之后急就章有侠却敌】鄂氏【姬姓晋鄂侯之后以居于鄂邑故支庶以为氏焉汉初功臣安平侯鄂千秋沛人又巴郡蛮七姓鄂其一也望出武昌焉】翼氏【姬姓晋翼侯居翼城因氏焉汉諌议大夫翼奉东海下邳人】   衞邑   寗氏【姬姓衞武公生季亹食采于寗因以为氏杜云汲郡修武县按修武今属怀州武陟然获嘉有寗城周有寗越晋有寗嬴】元氏【左传衞大夫元咺之后也咺食邑于元今大名府元城是其地子孙以邑为氏又拓跋氏云黄帝子昌意之后昌意少子封居北土世为鲜卑君长宋书云李陵之后自昌意三十九世至昭成皇帝什翼揵始号代王都云中至道武皇帝始改号魏至孝文帝更为元氏都洛阳又有纥骨氏改为元氏又有是云氏改为元氏又有景氏改为元氏】仪氏【衞大夫仪封人之后徐大夫仪楚陈大夫仪行父望出晋阳】常氏【姬姓衞康叔支孙食邑于常因以为氏或言黄帝臣常先之后左传越大夫常夀过汉有右将军长罗侯常惠宋朝登科有常九思又有常琪成都人又有恒氏避宋讳亦改为常】裘氏【衞大夫食采于裘因氏焉或云本求氏改为裘望出渤海虢略】承氏【衞大夫承成之后见世本望出千乗】濮氏【衞大夫食采于濮因而氏焉其地在澶州濮阳今新定有此姓望出鲁国濮阳宋朝登科濮俊民开封人濮温其邵武人】戚氏【衞大夫食采于戚因氏焉其地在衞州顿邱昔贤有戚子著书汉髙祖戚夫人生赵王如意功臣表有临辕侯戚鳃传封七世望出齐郡宋建隆登科有戚维】汲氏【风俗通衞宣公太子伋之后居汲因以为氏然汲衞邑也其大夫所治之邑又何必子伋为哉其地今衞州衞县宋尚书郎汲熙载望出清河】聂氏【衞大夫食采于聂因氏焉史记轵人聂政杀韩相侠累汉有太守聂良护羌校尉聂尚又有聂壹吴志有将军聂支石赵録冉闵有中书令聂熊望出河东又新安】枣氏【本棘氏衞大夫棘子成之后避地改为枣后汉有枣祗】商邱氏【衞大夫食邑于此汉有御史大夫秺侯商邱成又有商邱子胥髙邑人见列仙传】五鹿氏【姬姓风俗通衞邑也晋公子重耳封舅犯于五鹿支孙氏焉汉有少府五鹿充宗代郡成阳县有五鹿氏】   郑邑   冯氏【世本云归姓郑大夫冯简子之后姓纂云周文王第十五子毕公髙之后毕万封魏支孙食采于冯城因氏焉汉书云秦末冯亭为上党太守入赵其宗族或留潞或在赵秦丞相去疾御史大夫刼汉博成侯母择并亭之后也至冯唐徙安陵为楚相弟骞自上党徙杜陵孙奉世左将军生谭逡野王立参野王左冯翊上郡太守参宜乡侯汉功臣又有阏氏侯冯解散谷陵侯冯谿传封六代后汉司马冯勤魏郡人冯衍杜陵人生豹为尚书司空冯鲂南阳人廷尉冯绲巴郡人】京氏【郑武公少子改封于京谓之京城太叔因氏焉旧荥阳京县是其地后齐废入荥阳其故城在县东南二十里又李氏改为京氏望出谯国】   齐邑   闾邱氏【志籍不言所出然邾国有闾邱杜预云髙平南阳县北有显闾亭本邾地为齐所并徃徃闾邱氏食邑于此故以命氏释例公子谱皆略惟世本详焉盖春秋闾邱婴之后也迨齐宣王时有闾邱卭闾邱光汉有廷尉闾邱勲后汉太常闾邱遵魏有闾邱决著书十二篇晋有太常闾邱冲南阳太守闾邱羡】闾氏【齐大夫闾邱婴之后或单言闾氏从省文也又改为卢氏】隰氏【姜姓齐庄公子廖事桓公封于隰阴为大夫故以为氏杜预云济南有隰隂县】崔氏【姜姓出齐丁公嫡子季子让国于叔乙食采于崔遂为崔氏杜预云济南东朝阳县西北有崔氏城是也季子生穆伯穆伯生沃沃生野八世孙夭僖二十八年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夭次于城濮夭生杼宣十九年齐惠公卒崔杼有宠于惠公髙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书曰崔氏出奔衞非其罪也成十七年齐侯使崔杼为大夫襄二十三年崔杼弑庄公崔杼生成及彊后妻生明嫡庻争立二十七年庆封使卢蒲嫳杀成及彊杼及其妻缢崔明奔鲁生良十五世孙意如为秦大夫封东莱侯二子伯基仲牟伯基居清河东武城仲牟居博陵安平并为着姓】卢氏【姜姓齐太公之后也齐文公之子髙髙之孙傒食采于卢今齐州卢城是也因邑为氏秦有博士卢敖子孙家于水之上遂为范阳涿人汉有燕王卢绾其裔也又有卢蒲氏出自桓公亦为卢氏皆齐之卢也按河南后魏官氏志有莫卢氏代姓也后改为芦复去艸又有范阳雷氏以卢雷声近故亦改为卢焉又有三原闾氏准制改为卢氏又章仇大翼善天文隋炀帝赐姓卢氏】鲍氏【姒姓不知所出或云夏禹之后有鲍叔仕齐食采于鲍因以为氏鲍叔字叔牙进管仲于齐桓公遂覇诸侯其后有鲍牵曰鲍庄子为夫人声孟子所谮灵公刖其足传曰鲍庄子之智不如葵葵犹能衞其足齐人召鲍国而立之定九年阳虎奔齐请伐鲁鲍文子諌曰鲁未可取也世为齐卿又俟力氏改为鲍代姓也望出上党东海】棠氏【姜姓齐桓公之后邑于棠曰棠公其后为棠氏又楚亦有棠邑大夫伍尚之所封号曰棠君其后亦为棠氏】穰氏【风俗通田穰苴诸田之族穰所食之邑因以氏焉穰苴为齐大司马】晏氏【或云齐公族襄公二十九年吴季札聘于齐说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与政乃免于难故晏子因陈桓子纳政与邑以免栾髙之难汉有司校尉晏称南燕有晏汉宋朝有宰相晏殊应神童举临川人望出齐国】昼氏【风俗通齐大夫食采昼邑因氏焉】檀氏【姓纂云姜姓齐公族有食瑕邱檀城因以为氏然瑕邱鲁地也或齐之公族奔于鲁者受邑乎檀也礼记鲁有檀弓是其裔也又周卿士檀伯逹六国时齐有檀子望出清河平卢髙平】来氏【本作郲子姓商之支孙食采于郲因以为氏其后避难去邑齐有来章秦末徙义阳之新野风俗通楚有来英汉功臣表侯来苍音待宋朝登科来章磁州人】菑氏【齐邑也见姓苑孔融集菑庄青州人为北海望族】盆氏【齐邑也盆成子之后汉盆谧为中郎将望出齐郡】即墨氏【齐将田单守即墨支孙氏焉汉书儒林传城阳相即墨成】即氏【风俗通汉单父令即费其先食采即墨因以命氏】葵邱氏【齐邑也英贤传古有葵邱颀又石虎时有龙骧将军葵邱直】梁邱氏【齐大夫食采梁邱景公时有梁邱据汉少府梁邱贺诸县人王莽时有梁邱赐】籍邱氏【齐大夫籍邱子鉏】余邱氏【齐公族食采余邱汉有侍御史余邱炳又隠士余邱灵居曲河】安平氏【齐将田单封安平君因氏焉】髙堂氏【齐公族也风俗通齐卿髙敬仲食采于髙堂因氏焉其地在博州髙唐】   楚邑   鬬氏【芊姓若敖之后按若敖名熊义其先无字鬬者必邑也其地未详若敖娶于防生鬬伯比滛于防子之女生子文焉弃诸梦中虎乳之防子见而收之楚人谓乳为谷谓虎为于莵故名之曰鬬谷于莵子文楚之良也世为令尹秉楚政】防氏【亦作蔿芊姓楚蚡冒之后防章食邑于防故以命氏按楚有地名蔿又有防澨则知防为楚邑矣又晋士蔿之后亦为蔿氏此以王父字为氏者】屈氏【芊姓楚之公族也莫敖屈瑕食邑于屈因以为氏三闾大夫屈平字原其后也汉有屈燕又屈突氏改为屈氏望出河南宋朝登科屈符屈唐臣又同州屈理耀州屈长吉屈大方庐州人屈中羙并登科】阴氏【姬姓管夷吾七代孙修适楚为隂大夫因以为氏风俗通又云隂康氏之后周有隂不佞隂里人又后周赐姓邱月隂氏随复旧姓宋朝登科阴信臣阴昭又有阴晫鳯翔人】钟氏【晋伯宗之后伯宗晋之贤者也为郤氏所谮被杀子伯州犂奔楚邑于钟离今濠州也子孙以邑为氏或言钟或言钟离楚有钟仪钟建钟子期与伯牙为友项羽将钟离昧昧有二子长曰发居九江仍故姓次曰接居颍川长社为钟氏南唐有钟传】钟离氏【姬姓即钟氏以伯州犂居钟离故曰钟离氏亦省言钟氏州犂与晋同祖而世本云与秦同祖嬴姓何也战国防齐贤人钟离千昧楚人钟离岫撰会稽后贤传后汉钟离意防稽山阴人曾孙绪楼船都尉生骃】春氏【风俗通云楚相黄歇春申君之后】上官氏【楚王子兰为上官邑大夫因以为氏秦灭楚徙陇西之上邽汉有右将军安阳侯上官桀生安桑乐侯女为昭帝皇后拜车骑将军后以反伏诛裔孙胜】詹氏【楚詹尹之后有詹何善钓周有詹父又有詹喜楚辞有太卜詹尹宋朝为着姓望出渤海河问】蔓氏【楚有鬬成然食采于蔓曰蔓成然其后以邑为氏】白氏【芊姓楚白公胜之后也楚有白邑其地在蔡州襃信秦大夫白乙丙武安君白起史记有白圭周富人也汉书白生鲁人为楚元王博士晋有白襃苻秦大鸿胪白景望出南阳太原】叶氏【旧音摄后世与木叶同音风俗通楚沈尹戍生诸梁食采于叶因氏焉吴志有都尉叶雄唐有叶法善宋朝为着姓望出下邳南阳】商宻氏【楚大夫食采之邑其地在今邓州穰县】轩邱氏【芈姓楚文王庻子食采轩邱因氏汉有梁相轩邱豹】三闾氏【芊姓楚屈原为三闾大夫因氏焉】邓陵氏【芊姓楚公子食邑邓陵因氏焉邓陵氏著书见韩子】诸梁氏【楚庄王之后食邑诸梁因氏焉】棠谿氏【姬姓吴王阖闾弟夫槩王奔楚为棠谿氏其地在今蔡州遂平汉有棠谿惠又五官中郎将棠谿典】   宋邑   留氏【按姓纂衞大夫留封人之后然无据宋有留邑此则宋之留邑大夫因以邑为氏其地在今徐州泗水东南二十五里留城是也汉功臣彊圉侯留封四代吴有将军留赞又有刘诞谋逆贬姓为留五代留从効为泉州节度使望出防稽宋朝登科留溶漳州人留毅衢州人】合氏【子姓宋向戌食采于合为宋左师故谓之合左师望出冯翊】坎氏【英贤传云宋附庸有坎氏】华氏【子姓宋戴公子考父食采于华因氏焉世为宋卿汉功臣表终陵侯华无害传封四代宋朝有华相华泰登科】   韩邑   平氏【姬姓韩哀侯少子婼食采平邑因以为氏秦灭韩徙下邑汉有丞相平当生晏司徒北齐有平筌望出河内燕郡宋朝登科平天倪大名府人】横氏【风俗通云韩公子咸号横阳君子孙氏焉】   魏邑   邺氏【魏邑名今为相州治县风俗通汉有梁令邺鳯】信氏【风俗通魏公子信陵君之后】   赵邑   马氏【即马服氏嬴姓伯益之后赵奢封马服君因以为氏或去服为马秦灭赵奢孙兴徙咸阳】雎氏【息为切赵大夫食采于睢邑因以命氏】蔺氏【姬姓韩厥元孙曰康仕赵食采于蔺因氏焉康裔孙相如为赵上卿子孙仕秦随司马错伐蜀因家成都望出中山华隂宋朝登科蔺中谨开封人蔺中行永静人】鹿氏【赵大夫食采五鹿因氏焉汉有巴郡太守鹿旗子孙因家焉又阿鹿元氏改为鹿氏后魏黄门侍郎鹿悆宋朝鹿稹登进士第又有鹿元规单州人鹿敏求陈州人】武成氏【嬴姓风俗通赵平原君胜封武成君因氏焉】鄡氏【苦遥切赵大夫食采深泽鄡邑因氏焉孔子弟子鄡单字子家望出太原钜鹿】   秦邑   衙氏【嬴姓秦穆公子食采于衙因氏焉其地即彭衙也同州白水东北六十里有彭衙城汉有长平令衙谨卿七世同居蜀志晋有督防衙传望出江夏】武安氏【芊姓秦将白起封武安君因氏焉汉有千乗侯武安防】华阳氏【秦宣太后弟封华阳君子孙氏焉汉有諌议大夫华阳通】泾阳氏【秦宣太后弟封泾阳君因氏焉汉有驸马都尉泾阳犨】髙陵氏【嬴姓秦昭王弟封髙陵君因氏焉汉有諌大夫髙陵显】   诸国邑   通氏【巴大夫食采于通川因氏焉】谯氏【曹大夫食采于谯因氏焉汉谯隆为上林令以忠諌拜侍中望出巴西谯国宋朝登科谯南薰】鄾氏【邓大夫食采鄾邑子孙因氏焉杜预云地在邓县南沔水之北】酂氏【音钻海西先贤传酂授字仲华渔阳人】县氏【或为平声其先有为县大夫者望出扶风风俗通县成父孔子门人汉有甘陵相县芝吴中书令县黙】郦氏【黄帝之后支孙食采于郦因氏焉汉有广野君郦食其沛人弟商右相曲周景侯生寄一名况食其子疥封髙梁侯传封三代后魏郦道元字善长注水经官至御史中丞望出新蔡宋朝登科郦因江陵人】取虑氏【徐偃王子食邑取虑因氏焉姓纂云今临淮有此姓】蓟氏【邑名在燕地神仙传有蓟子训望出内黄】鲜于氏【子姓鲜音仙商后周武王封箕子于朝鲜支子仲食采于于子孙以鲜于为氏宋庆歴登科有鲜于绰郑州人政和有鲜于陶宣和有鲜于先知并阆州人】鲜氏【音仙鲜于氏之后亦为鲜氏蜀李夀司空鲜思明望出南安宋朝登科有鲜洪范开封人熙宁有鲜符戎州人】毋邱氏【其先食采毌邱因氏焉宋朝登科有毋邱防政和有毋邱俨毌邱斌并阆州人】毋氏【毋邱氏或为毋氏唐开元补阙毋景洛阳人一云吴人宋朝毋湜直龙图阁又毋随登科望出平昌钜鹿】三乌氏【风俗通凡氏于职三乌五鹿有三乌大夫因氏焉汉有三乌羣为上郡计】渠邱氏【亦作着邱氏嬴姓莒国之君居于渠邱故谓之渠邱公今密州莒县有渠邱城英贤传彭城有渠邱氏】渔阳氏【燕大夫受封渔阳因以为氏汉有少府渔阳鸿北平人】堂邑氏【汉张骞使西域从百余人堂邑氏二人得还】   汉魏邑   泉氏【状云本姓全氏全琮之后琮孙晖魏封南阳侯食封白水遂改为泉氏然国语潞洛泉余满皆赤翟隗姓是则旧有泉氏矣后魏洛州刺史上洛侯泉企】揭阳氏【汉功臣安道侯揭阳定为南海揭阳令因氏焉】   以乡为氏   臣谨按封土之制降国而为邑降邑而为关内邑降关内邑而为乡降乡而为亭后世但知传国邑之封而失乡亭之防今自国至亭列五等   裴氏【嬴姓伯益之后秦非子支孙封乡因以为氏今闻喜城是也按闻喜解州六代孙陵当周僖王之时封为解邑君乃去邑从衣为裴裴衣长貌一云晋平公封颛帝之孙鍼于周川之裴中号裴君又唐开元右骁卫大将军疎勒王裴夷健之后为西域裴又后赵録有垒氏本姓裴改为垒自魏晋至周隋裴氏七代有传】陆氏【妫姓田敬仲之后也十一世齐宣王少子通封于平原般县陆郷即陆终氏之故地因以为氏通諡元侯生防侯发为齐上大夫生二子万臯臯孙贾为汉大中大夫万生烈为吴令迁豫章都尉既卒吴人思之迎其防葬于胥屏亭子孙遂为吴郡吴县人十世孙闶颖川太守生三子卭温威号颖川枝威生续扬州别驾生三子稠逄襃号荆州枝稠为荆州刺史二子肃谦肃为丹徒令号丹徒枝又代北有部落大人号步陆孤氏后魏孝文迁洛阳改为陆氏虏姓也】耨氏【广信都多此姓本姓陆避事改耨女玉切】厐氏【姬姓周文王子毕公髙之后其支庻封于厐因以为氏魏有厐涓赵有厐暖望出谯国】阎氏【姬姓武王封太伯曾孙仲奕于阎乡因以为氏又云昭王少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阎康王封于阎城又云唐叔虞之后晋成公子懿食采于阎晋灭之子孙散处河洛然太伯无后武王克商求仲雍之孙叔逹之子周章封于吴为太伯后周章之弟曰虞仲封于虞为仲雍后未闻仲奕者也有文在手之言多为迂诞晋有阎没齐有阎职又有云中族后周赐姓大野氏隋复旧望出乐安】郝氏【出于赫胥氏太昊氏之佐也殷帝乙时有子期封太原郝乡因氏焉汉有上谷太守郝贤后汉有郝兰宋朝郝太冲雍熙二年及第郝居中景徳元年登第】尸氏【汉书尸佼晋人为商君师着尸子风俗通云其先封尸乡因以为氏齐相有尸臣】肥氏【恐其先有封于肥乡者战国防赵贤人肥义之后风俗通云汉有肥韶英布将肥赫又仁恕掾肥亲】资氏【黄帝之后食采益州资中因以为氏风俗通资成陈留人望出南阳会稽】郏氏【左传郑大夫郏张其先封郏乡因氏焉宋郏良子修辅并登进士第吴兴人望出荥阳武陵嘉祐有郏亶开封人绍兴有郏升卿平江人】胡毋氏【妫姓齐宣王封母弟于母乡其乡本胡国因曰胡毋氏汉有太史胡毋防】大陆氏【姜姓齐太公之后食邑陆乡因号大陆氏齐简公时有大陆子方】   以亭为氏   麋氏【楚大夫受封于南郡麋亭因以为氏或言工尹麋之后以名为氏望出东海南阳】采氏【黄帝封其子于右北平采亭因氏焉】俞豆氏【芊姓楚公子食采于南阳俞豆亭因氏焉】欧阳氏【姒姓越王勾践之后支孙封乌程欧阳亭因氏焉乌程湖州汉有欧阳和伯授尚书曽孙髙博士孙地余少府子政】   以地为氏【所居附】   傅氏【商相傅説之后筑于傅岩因以为氏唐傅防艺赐姓武氏】防氏【风俗通东防主以防山为氏秦有将军防骜生武武生恬皆仕秦望出安定宋防传祥符元年登科又有防汲台州人防着封州人】臣谨按防山在沂州费县西北八十里又有东防在费西北七十五里在防山之东主其山之祀者子孙因山为氏   陵阳氏【搜神记陵阳子明止陵阳山得仙其后因山为氏】少室氏【国语少室周为赵简子戎右】城氏【风俗通凡氏于事者城郭园池皆姓也】池氏【以所居为氏也汉有中牟令池瑗魏有城门侯池仲鱼望出西平今为福州大姓有池锷登科】涂氏【洪州人因水为氏宋朝登科涂天明涂正胜涂壎并抚州人】嵇氏【姒姓夏少康封子季杼于会稽遂为会稽氏汉初徙谯嵇山改为嵇氏又统嵇氏改为嵇氏宋翰林学士嵇颍】鲑氏【音圭以居鲑阳改为鲑氏后汉有鲑阳鸿为少府传孟氏易】桥氏【黄帝葬桥山子孙守冡因为桥氏汉有桥庇仁】乔氏【即桥氏也后周文帝作相命桥氏去木义取髙逺一云匃奴贵姓世为辅相宋朝有乔惟岳给事中】劳氏【其先居东海劳山因氏焉望出松阳】东关氏【晋有东关嬖五汉有将军北亭侯东关义】关氏【风俗通云关令尹喜之后也一云夏大夫关龙逄之后汉有长水校尉关阳蜀有前将军汉夀亭侯关羽望出陇西东海】颍氏【郑大夫頴考叔为颍谷封人故以为氏今许州长社有颍谷即其地也后汉颍容字子严着春秋释例望出陈留】狐邱氏【晋大夫狐邱林之后见世本英贤传曰出自狐邱封人之裔】邱氏【姜姓太公封于齐而都营邱其支庻居于营邱者遂以邱为氏其地在今齐州临淄或云潍州昌乐有营邱故城左传有邾大夫邱弱邱氏世居扶风又有邱林氏邱敦氏并改为邱氏虏姓也】壶邱氏【列子师壶邱子林郑人】桑邱氏【汉书桑邱公著书五篇姓纂云今下邳有此姓】龙邱氏【见风俗通汉有髙士龙邱苌吴郡人】蛇邱氏【见英贤传后汉河内太守蛇邱彧生重济北太守女适羊续重济北人】陶邱氏【帝尧子丹朱居陶邱因氏焉齐大夫陶邱徳汉侍御陶邱仁】于邱氏【其先家于邱因氏焉汉有宛朐令于邱略】苞邱氏【楚苞邱先生荀卿弟子】水邱氏【汉司校尉水邱崇】曹邱氏【汉书楚有曹邱生见季布传】楚邱氏【新序楚邱先生孟尝君时人】廪邱氏【齐大夫廪邱子之后见世本英贤传有廪邱充齐隠者】曼邱氏【齐士曼邱不泽汉韩信将曼邱臣】咸邱氏【齐有隠士咸邱防】浮邱氏【列仙传周太子晋时道士浮邱伯控鹤上嵩山汉书楚元王与申公学诗浮邱伯荀卿门人】安邱氏【汉有长陵三老安邱望之注老子行于世京兆人】淄邱氏【英贤传齐勇士淄邱许】稷邱氏【汉稷邱子得仙道】雍邱氏【晋郭黙将军雍邱洛】何邱氏【楚有何邱子后魏殿中将军何邱勍列威将军何邱寄】麦邱氏【英贤传齐桓公时贤人麦邱老】北邱氏 献邱氏 﨑邱氏 羌邱氏 逄邱氏 厚邱氏【并见姓苑】羑氏【地名羑里即文王所囚之地也居于此地者以羑为氏或言羑里狱官】绮氏【汉初四皓隠商山号绮里季其后为绮氏以季居于绮里也】   臣谨按四皓非显逹之人其初不得受氏之祖故以所居为氏此三代之事也如介之推烛之武冀芮颍考叔之类是矣   济氏【以所居近济水故以为氏襄阳有此姓见姓苑】巷氏【毛诗寺人巷伯之后】艾氏【晏子春秋大夫艾孔之后即左传裔欵也艾亦谓之艾陵齐鲁境上山风俗通厐俭母艾氏南燕有牙门艾江又东平太守艾铨唐有侍郎御史艾敬直北平人宋朝艾颍为御史元豊登科艾早真州人元祐艾与言沂州人望出陇西河南天水又河南官氏志艾斤氏改为艾氏】柘氏【楚大夫以地为氏急就章汉有柘温舒望出武陵】烛氏【郑人烛之武不得氏以其居于烛地故言烛之者犹言介之推佚之狐也】氏【所嫁切风俗通云新郑人杨村在县西二十五里】阙氏【风俗通阙党童子之后汉有荆州刺史阙翊汉书艺文志阙子著书后汉末阙宣下邳人王僧孺百家谱云萧逺娶下邽阙氏之女】辟闾氏【姬姓衞文公支孙居楚邱营辟闾里因为辟闾氏焉汉书儒林传太子少传辟闾曽孙某为昌邑王太傅】申屠氏【姜姓周幽王申后兄申侯之后支子居安定屠原因以为氏一说申徒狄夏贤人后音转改为申屠氏又有作胜屠者或云申屠楚官号】申徒氏【风俗通云本申徒氏随音改为申屠氏申徒狄夏贤人也汤以天下授之耻不以义闻已自投于河庄子申徒元者鄚人也汉有西屏将军申徒建】东门氏【姬姓鲁庄公子公子遂字襄仲居东门号东门襄仲因氏焉汉有荆州刺史东门云又有东门京善相马】西门氏【郑大夫居西门因氏焉列子有西门子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汉王莽时有西门息神仙传有西门惠宋祥符登科西门治大观有西门解濵州人】西氏【姓苑云西门豹之后改为西】南门氏【见姓苑】北门氏【左传有北门驷尸子有北门子庄子有北门成】阳门氏【礼记阳门介夫之后】桐门氏【子姓左传宋乐大心为右师食采桐门因氏焉】夷门氏【史记魏隠士侯嬴为夷门门者因氏焉】阙门氏【汉书儒林传胶东内史阙门庆忌邹人申公弟子也】木门氏【宋公子食采木门因氏焉说苑衞大夫有木门子髙】逄门氏【汉书古今人表有逄门子豹艺文志逄门子着兵法】胥门氏【左传吴大夫胥门巢之后也】弋门氏【姓苑云汉阳人】雍门氏【齐顷公之子公子胜居雍门故为雍门氏战国防雍门周以鼓琴干孟尝君说苑齐有雍门子秋】耏氏【宋有耏班以其守耏门故以为氏汉功臣表芒侯耏跖生昭昭生申尚景帝女南宫公主】门氏【周礼公卿之子入王端门敎以六艺谓之门子其后为氏后魏有门文爱今望出河南又庐江河南官氏志有叱门氏改为门氏又有吐门氏改为门氏又有库门氏改为门氏】东宫氏【东宫得臣齐大夫也其后东宫得疾隠嵩山年三百嵗】西宫氏【见姓苑】南宫氏【姬姓孟僖子之后也或言文王四友南宫子之后宋有南宫长万南宫牛仲尼弟子南宫縚字子容鲁人宋天圣登科南宫诚庆歴有南宫觐洪州人绍兴有南宫瑞】北宫氏【姬姓衞之公族也左传有北宫奢汉书有北宫伯子晋有西河太守北宫协前凉有防军北宫萌】东郭氏【姜姓齐公族桓公之后也齐大夫东郭书见左传又大陆子方号东郭贾齐人庄子有东郭子魏文侯时有东郭子方东郭惠见说苑】西郭氏【姓氏英贤传云齐有贤者居西郭因氏焉汉有谒者仆射西郭嵩晋有秘书西郭阳北海人何承天云西朝名士也】南郭氏【庄子有南郭子綦左传有南郭偃南郭且于】北郭氏【左传齐大夫北郭子车之后也子车名佐生北郭启说苑齐人有北郭骚与晏子为友】东闾氏【东闾子尝富贵后乞食于道曰吾为相六年未尝荐一士见说苑】西闾氏【说苑有西闾过】屋庐氏【晋贤人屋庐子著书言彭之法】市南氏【左传楚人有市南宜僚亦见庄子】社南氏【其先齐倡见风俗通又姓苑云扶风安陵有社南氏】社北氏【风俗通与社南皆齐倡也汉有髙炀娶扶风社北氏】臣谨按优倡依社而居则其志可知也   三邱氏【蜀志有三邱务】三州氏【孝子传有三州昏】延陵氏【姬姓吴季札居延陵因氏焉亦为延州来氏吕氏春秋延陵玉赵襄子谋臣】于陵氏【姜姓风俗通陈仲子齐世家辞爵灌园于于陵子孙氏焉】平陵氏【史记平陵老之后】梁垣氏【陈留风俗传周毕公后有梁垣演居大梁之墟子孙因氏焉汉光武时侍御史梁垣列字惠伯又武陵太守梁垣成】蒲圃氏【鲁地以所居为氏】东方氏【风俗通伏羲之后帝出于震位主东方子孙因氏焉宋嘉祐登科有东方頴叔梓州人熙宁有东方晖开封人】西方氏【姓苑云少昊金天氏位主西方金因氏焉宋朝登科西方琥淄州人】九方氏【列子秦穆公时九方臯一名歅善相马】东里氏【姬姓郑大夫子产居东里因氏焉曹瞒状有南阳太守东里昆泰始先贤状有东里冕魏志有东里衮】百里氏【风俗通秦大夫百里奚之后其先虞人家于百里因氏焉后汉徐州刺史吉阳亭侯百里嵩陈留人】东乡氏【宋大夫东乡为人之后见世本汉有并州防军东乡子琴髙密人见英贤传】西乡氏【风俗通宋大夫西乡错之后见世本尸子有隠者西乡曹】南乡氏【晋髙士居隠南乡因氏焉后汉有羽林左监南乡槐】北乡氏【见姓苑】东野氏【家语有东野毕弋东野稷见庄子】西野氏 南野氏 北野氏【并见姓苑】北唐氏【英贤传曰晋有髙人越者隠伏于北唐因氏焉汉有北唐子真治京氏易】北海氏【英贤传曰古有刘河者处于北海其后以为氏吴大夫有北海子髙】成阳氏【见姓苑汉有安阳防军成阳恢生谒者仆射升河东人】濮阳氏【其地在今澶州后汉外黄令牛述以濮阳潜为主簿】鲜阳氏【汉有扬州刺史鲜阳戬孙滔武骑常侍】鲑阳氏【音珪汉有少府鲑阳鸿治孟氏易】梗阳氏【晋有梗阳巫臯汉有侍御史谒者梗阳真】落下氏【汉武帝时落下闳善天文地理歴数巴郡阆中人神仙传有落下公】田氏【王莽时临淮田仪为盗贼】甪氏【亦作甪里氏汉初商山四皓有甪里先生以其所居在甪里后汉有甪若叔者其后也】禄里氏【即甪里也以甪音禄故亦作禄神仙传有禄里先生】绮里氏【汉商山四皓绮里季之后】夏里氏【四皓夏里黄公河内人】樗里氏【亦作樗氏嬴姓秦丞相樗里子之后也名疾秦惠文王弟】桐里氏【见英贤传后汉御史中谒者桐里斥生儒议郎晋博昌令桐里夫并河东人】空同氏【世本云子姓盖因空同山也】延州氏【姬姓吴季札居延州来因氏延州】郄州氏【世本晋郄豹孙歩杨生郄州因氏焉】阪上氏【上党屯留人其先居阪上因氏焉晋惠帝时有殿中将军阪上嚣】铅陵氏【吕氏春秋有铅陵卓子】   以姓为氏【氏附】   姚氏【虞之姓也虞舜生于姚墟故因生以为姓后世亦有以为氏者左传郑大夫姚句耳是也汉有谏议大夫姚平舜后胡公封陈至敬仲仕齐又为田氏至田丰王莽封为代睦侯奉舜后子恢避莽乱居吴郡改姓妫氏五代孙敷又为姚氏】   臣谨按虞有二姓曰妫因姚墟之生而姓姚因嬀水之居而姓嬀故姚恢改姓为嬀而嬀皓又改姓为姚知姚与妫二姓可通   嬀氏【帝舜之后也舜居妫汭因以为姓或言舜生妫汭此姓也世亦以为氏后汉有妫皓改为姚氏文士传有妫览】姜氏【姓也炎帝生于姜水因生以为姓其后太公封于齐世与周鲁为婚姻歴二十九世为田氏所灭子孙分散或以国为氏或以姓为氏又桓庭昌唐上元中准制改为姜氏】归氏【姓也未详得姓之始左传胡子国姓归为楚所灭子孙或以国为氏或以姓为氏以姓为氏者世居吴郡】任氏【姓也未详因生之始然妊娠女子之事也姓女子之称也妊古作壬又作任或云黄帝二十五子十二人以徳为姓一为任氏六代至奚仲封薛又云黄帝之孙颛帝少子阳封于任故以为任氏又任为风姓之国实太昊之后主济祀今济州任城即其地也任姓之任与任国之任子孙皆以任为氏魏有任鄙汉有御史大夫广阿侠任敖武帝时有任安】风氏【姓也伏羲氏之姓任宿须句颛臾四国皆风姓风作□即古文风字世亦有此姓此虽姓也古之时亦有以为氏者黄帝之臣风后是也】姬氏【姓也帝喾生姬水因以为姓裔孙周文王三十余代至赧王子孙号姬氏汉有周子南君姬嘉唐水部郎中姬处逊世居长安开元初明皇以嫌名改为周氏望出南阳】嬴氏【伯益之后伯益作朕虞有功赐姓嬴氏汉有嬴公治公羊望出河东太原】   臣谨按嬴地名也杜预云泰山嬴县唐并入兖州博城博城今爲奉符以所居于嬴故因生以姓或言河间有嬴水故为瀛州即嬴姓所居之地   姓氏【齐人有此姓见汉书货殖传临菑姓伟赀五千万注云姓姓名伟】是氏【本氏氏齐大夫之后也吴志北海氏仪本姓氏孔融嘲之曰氏者民无上可改为是遂改焉仕吴官至侍中都亭侯唐天宝秘书少监是光又改姓齐又是云氏改为是氏亦有氏氏五代梁将氏叔琮氏延赏】子氏【帝喾之子契受封于商赐姓子汤有天下微子基宋世为子姓或以为氏又楚有屈建字子木公子申字子西皆为子氏左传鲁叔孙之车士有子商鉏家语注姓子名商鉏郑大夫子人九子熙子丁子上又宋有子韦明天文宋朝皇祐九年子元瑜登科开封人】芈氏【楚姓也陆终之子季连之后也陆终娶鬼方之女孕而不育十一年开左脇出三人焉又开右脇出三人焉第六子曰季连是为芊姓周文王时季连苖裔鬻熊为文王师事成王成王举文王劳臣封其裔子于丹阳是为楚国汉初楚怀王孙芊心项羽封为楚怀王后为义帝】   臣谨按三代之时男子未尝称姓支庻未尝称国秦灭六国诸侯子孙皆为民庻故或以国或以姓为氏所以楚之子孙可称楚亦可称芈   姒氏【伯鲧之姓鲧为尧崇伯赐姓姒氏其子禹受舜禅为夏家至桀而絶祀国为姒姓之后王莽时封夏后辽西姒丰为章功侯按官氏志姒亦改为似后魏渴侯氏改为似氏】隗氏【姓也赤狄姓隗潞子婴儿是也廧咎如东山臯落氏皆其别种而亦姓隗】允氏【允姓之戎居于州者其后以为氏或言允格之后】偃氏【臯陶生于曲阜是为偃姓六蓼皆姓之国祀臯陶文公五年楚灭之又国语舒庸舒鸠并偃姓吴有偃州员王莽时有偃参又有偃氏即偃之别族也公羊传有偃子臯为晋士官又有匽氏后汉匽皇后】秃氏【国语云祝融后八姓已董彭秃妘斟曹芊周皆灭之贾逵云秃彭姓别族也】姞氏【史记姞氏为后稷元妃南燕宻须皆姞姓之国后改为吉氏宋朝登科吉临泽州人】酉氏【黄帝十四子之一姓也见国语或作羑魏有陈留人酉收今望出太原】防氏【方几切见纂要又据此当是姓】漆氏【长狄侨如本鄋暪之国姓漆又为氏一云桼室女之后古有漆沈为鲁相或云即漆雕开亦单为桼氏宋有郎中令漆凯之望出南昌】弋氏【姓也姓纂云今蒲州有弋氏望出河东宋朝弋子元太平兴国二年登进士第】侯冈氏【地记苍颉姓侯冈氏居冯翊衙县】伊祈氏【尧之姓亦作伊祁】伊氏【即伊祁氏之后也裔孙伊尹名挚相汤生陟奋风俗通汉有议郎伊推又伊嘉为鴈门都尉石显党又伊娄氏改为伊氏宋朝登科有伊尚】己氏【音自己之己昆吾之姓也汉有太常卿己茂】嫪氏【郎到切按从女者姓也秦有嫪毐】   以字为氏   周人字   林氏【姬姓周平王庻子林开之后因以为氏开生林英英生林茂林庆世系甚明而谱家谓王子比干为纣所戮其子坚逃长林之山遂为氏按古人受氏之义无此义也鲁有林放仲尼弟子齐有林阮见说苑林类见列子林回见庄子林雍林不狃林楚世仕季氏故曰林氏之先皆季氏之良也然桓王之孙又有林茂林英者王子克之子也恐有差讹不应一族而同名氏者两人又有邱林氏改为林虏姓也】   臣谨按林氏在唐末为昌宗而特详着岂林宝作元和姓纂故尔然林氏出比干之子坚之说由宝传之也著书之家不得有偏徇而私生好恶所当平心直道于我何厚于人何薄哉   家氏【姬姓周大夫家父之后以字为氏又鲁有子家氏亦为家氏鲁之公族宋朝家静登进士第蜀人也又有家彬家仲并眉州人望出南安京兆】忌氏【风俗通周公忌父之后以王父字为氏】谋氏【风俗通云周卿士祭公谋父之后以字为氏】显氏【周大夫显父之后】旅氏【风俗通周大夫子旅之后汉高功臣昌平侯旅卿传封六代望出南安又共侯旅罢师传封四代】方氏【周大夫方叔之后以字为氏风俗通云方雷氏之后汉有方贺唐有诗人方干严州人宋朝方氏为着姓闽中为多望出河南】贲氏【县贲父之后风俗通鲁有贲浦贲音奔又音肥汉功臣表贲赫】槐氏【左传富父槐之后以王父字为氏槐音回】吉氏【尹吉甫之后也或云黄帝之裔伯鯈之后封于南燕赐姓姞氏后改为吉汉有汉中太守吉恪魏有吉茂晋有魏兴太守吉挹刘宋有将军吉干宋熙宁登科有吉甫绛州人绍圣有吉观国康国并通利军人建炎吉与忠兖州人】   鲁人字   施氏【姬姓鲁惠公之子公子尾字施父其子因以为氏齐有施常仲尼弟子汉有博士施讐】竒氏【伯竒之后以王父字为氏又后魏河南官氏志竒斤氏改为竒氏望出河南今开封有此姓宋朝登科竒轼代州人】为氏【姬姓鲁昭公子公为之后以字为氏后汉南郡太守为昆】贡氏【仲尼弟子端木赐字子贡其后以字为氏汉有御史大夫贡禹望出广陵琅邪】众氏【姬姓鲁公子益师字众仲亦曰众父以字为民众一音终】骞氏【风俗通云仲尼弟子闵子骞之后以王父字为氏闵损字子骞】颛孙氏【妫姓陈公子颛孙仕晋子孙氏焉颛孙师字子张仲尼弟子颛孙子英见说苑】公父氏【姬姓鲁季悼子之子靖字公父之后也】公之氏【姬姓季悼子之子鞅字公之之后是也】公石氏【姬姓悼公子坚字公石之后也】公索氏【鲁有公索氏将祭而亡其牲见家语】公伯氏【鲁有公伯寮仲尼之弟子】公慎氏【鲁有公慎氏】公输氏【鲁公输般之后也】公西氏【见姓苑鲁有公西赤子华公西蒧子上并仲尼弟子】公罔氏【仲尼时鲁有公罔氏】公冶氏【公冶长齐人仲尼弟子】公祖氏【仲尼弟子公祖句兹鲁人见纂要】公羊氏【鲁有公羊高子夏弟子注春秋】公良氏【仲尼时鲁人公良孺】公齐氏【仲尼弟子公齐定】公山氏【鲁有公山不狃为季氏宰】公仪氏【公仪仲子鲁人见礼记史记公仪休为鲁相】公沙氏【后汉辽东属国都尉公沙穆北海胶东人】公玉氏【玉音肃黄帝时公玉带造明堂】少施氏【姬姓世本鲁惠公子施父之后】夏父氏【鲁大夫夏公弗忌宋大夫夏父征】子服氏【姬姓鲁桓公之子公子庆父元孙孟懿伯字子服其后以为氏】子家氏【姬姓鲁庄公之孙公孙归父字子家其后为子家氏】子桑氏【鲁大夫子桑伯子之后也秦公孙枝字子桑其后亦氏焉庄子有子桑雩】子阳氏【姬姓鲁公族有子阳者其后以王父字为氏】子叔氏【姬姓鲁文公之子公子叔之子子叔声伯之后为子叔氏亦为叔氏】子士氏【姬姓鲁桓公之后叔孙氏之裔也叔孙成子为子士氏亦为叔孙氏】子言氏【姬姓鲁季平子生昭伯字子言其后也本季氏】子杨氏【姬姓世本季桓子生穆叔其后为子杨氏】子孟氏【姬姓鲁公子子孟之后见英贤传又齐简王时有子孟卿为大夫】子我氏【姬姓鲁叔孙成子生申字子我因氏焉又衞大夫有子我封人】子有氏【鲁有子有善祥见礼记宋有若是也又宋有子有防叔亦为有氏】子仲氏【姬姓风俗通鲁宣公子仲之后见毛诗】子羽氏【姬姓晋公族子羽之后为楚随邑大夫衞有行人子羽】   晋人字   张氏【世仕晋晋分为三又世仕韩此即晋之公族以字为氏者谱家谓黄帝子少昊青阳氏第五子挥为弓正观弧星始制弓矢主祀弧星赐姓张氏此非命姓氏之义也按晋有解张字张侯自此晋国世有张氏则因张侯之字以命氏可无疑也赵有张谈韩有张开地赵韩分晋皆张侯之裔也汉有张耳张释之后周改赐叱罗氏隋复旧】矫氏【晋大夫矫父之后汉有将军矫望后魏有矫慎扶风人郭颂世语北海有髙士矫应】嘉氏【晋大夫嘉父之后栾氏党也】胥氏【晋大夫胥臣之后以字为氏或言出赫胥氏之后宋有胥偃为翰林学士庆歴登科有胥世臣抚州人熙宁有胥彦回潭州人】先氏【晋大夫先轸之后世为晋卿汉有先虞宋有泸州人先诏登科】利孙氏【晋大夫公子利孙其后氏焉汉东莱太守任秉娶利孙氏】防氏【防亦作丕晋大夫防郑之后也】   臣谨按防郑亦曰防郑父名字通称也父者男子之羙称则知自称为防郑人称之曰防郑父   叔带氏【嬴姓赵夙字叔带以字为氏齐大夫有叔带子庄父为宰御见说苑】叔向氏【晋羊舌大夫之后羊舌字叔向以字为氏】叔鱼氏【晋羊舌大夫之后也羊舌鲋字叔鱼】   衞人字   孙氏【姬姓衞武公之后也武公和生公子惠孙惠孙生耳为衞上卿食邑于戚生武仲亦曰孙仲以王父字为氏孙仲生炎曰孙昭子自昭子六世至孙嘉世居汲郡晋有孙登即其裔也又有孙氏芊姓楚令尹孙叔敖之后也又有孙氏妫姓齐陈敬仲四世孙孙桓子无宇之后也或言桓子之子书戍莒有功齐景公赐姓孙氏非也以字为氏何用赐为此当是桓子祖父字也桓子曾孙武以齐之田鲍四族谋为乱奔吴为将武之子明食邑于冨春自是世为富春人】弥氏【姬姓史记衞公孙弥牟弥牟孙子瑕以王父字为氏】臣谨按王父字为氏者皆公子也诸侯支庻之子为所始之宗故以其字为氏今弥牟者公子郢之子灵公之孙也以此则知亦有以公孙之字为氏者   析氏【衞公族大夫析朱鉏之后也朱鉏公子黒背之孙以王父字为氏齐有大夫析归父后汉析像通京氏易像者郁林太守析国之子也广汉雒县人像入后汉方术传望出广汉西河也】   臣谨按郑公孙黒字子晳楚公子黒肱亦字子晳今析朱鉏乃公子黒之子疑析即黒之字耳晳亦作析   石氏【姬姓靖伯之孙石碏有大功于衞世为衞大夫齐有石之纷如楚有石奢石乞郑有石申父石癸石楚石制石首石周有石速石张石尚汉有石奋生建庆号万石君五代石氏建国号晋又乌石兰氏改为石氏】   臣谨按晋扬食我字伯石郑公孙段字子石则知此之为石者必其字也   南氏【姬姓衞灵公之子公子郢字子南以字为氏或言周宣王南仲之后又鲁亦有南氏又楚有子南氏亦为南氏是皆以字为氏者或言晋高士居隠于南乡因以为氏此以乡为氏者姓源韵谱云盘庚妃姜氏梦龙入怀因孕十二月而生手把南字长荆州因号南赤龙此里巷之言也六国时有南公子著书言五行隂阳之事汉有南竭为北平太守又有南季善算王莽时有南观观一作欢后汉有南韬为雍州刺史南纂为平昌太守唐有南霁云忠义之士宋朝南楚南翥登进士第望出汝南宣和有南得臣燕人望出汝南又姓源韵谱云亦改为宇文氏】子南氏【衞灵公之子公子郢之后为子南氏郑穆公之孙公孙楚之后为子南氏姬姓也楚庄王之子公子追舒之后为子南氏芊姓也】子玉氏【姬姓衞大夫子玉霄之后秦穆公时大夫有子玉房】子伯氏【姬姓衞大夫子伯季之后魏有子伯先子夏门人居西河】子齐氏【姬姓衞公族也】公南氏【姬姓衞献公之子楚字公南生子牟为公南氏】公叔氏【姬姓衞献公之公子当字公叔之后】公孟氏【姬姓衞公孟絷之后也】公明氏【衞大夫公明贾】公文氏【衞大夫公文要】公析氏【姬姓衞公子黒背字子析之后也】   郑人字   游氏【姬姓郑穆公之子公子偃字子游其后以王父字为氏郑大夫游吉裔孙寻汉御史中丞后汉有游因前赵有游子逺前燕有游宗皆为股肱之任】国氏【姬姓郑穆公之子公子发字子国其后以王父字为氏齐有国氏姜姓其先共伯齐之公族也髙氏国氏世为齐上卿盖天子所以命相齐者故曰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宋朝登科国鼎臣海州人国经衡州人又有国宗望出下邳乐安】驷氏【姬姓郑穆公子子驷之后也公子騑字子驷其孙驷带驷乞以王父字为氏汉恩泽侯表邬侯驷钧齐哀王舅】印氏【姬姓郑穆公子子印之后也公子防字子印其孙印段以王父字为氏望出冯翊南唐印粲登第宋朝有印况举进士江宁人】良氏【姬姓郑穆公子子良之后汉有河间相良就又有良贺】伯有氏【姬姓郑穆公元孙良霄字伯有之后也伯有为良氏复为伯有氏所以别其族】羽氏【姬姓郑子羽之后也汉有侠士羽公后魏官氏志弗羽氏改为羽氏望出河南】罕氏【姬姓郑穆公之子公子喜字子罕其孙罕虎罕魋遂为罕氏】子师氏【姬姓郑大夫子师仆之后也汉有北平太守子师将】子国氏【姬姓郑公子发字子国之后也亦为国氏】子罕氏【姬姓郑公子喜字子罕之后也或作子轩氏亦为罕氏】子孔氏【郑公子嘉字子孔之后也姬姓又有公子志谓之士子孔并穆公之子亦为孔氏】子游氏【姬姓郑公子偃字子游之后也亦为游氏】子驷氏【姬姓郑公子騑字子驷之后也亦为驷氏】子晳氏【姬姓郑公孙黒字子晳之后也】子丰氏【姬姓郑公子去疾字子丰之后也亦为丰氏】子人氏【郑子人九之后也亦为子氏】   宋人字   孔氏【子姓出宋闵公之后闵公生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三世生正考父传所谓三命滋益防者考父生孔父嘉为大司马鲁隠公三年宋穆公疾召孔父而属殇公焉桓三年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子路目逆而送之曰羙而艶遂杀嘉而取其妻其子奔鲁嘉字孔父后世以字为孔氏又为孔父氏自孔父六世而生仲尼三嵗防父十九而娶娶一年而生鲤以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年七十三葬鲁城北泗上自汉以来孔氏袭奉百世不絶又衞有孔氏不知所出为衞世卿鲁文公元年孔逹始见传昭七年衞襄公夫人无子嬖人婤姶生孟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已立元余使羁之孙圉与史狗相之故孔氏之孙世为衞大夫又郑有孔氏穆公兰之后也穆公之子十三人其二皆为孔氏宋子生子曰公子喜字子孔遂为孔氏圭妫生子曰公子志字士子孔亦为孔氏后无闻】牛氏【子姓宋微子之后司宼牛父之子孙以王父字为氏赵有武灵王将军牛翦秦大儒有牛缺汉防羌校尉牛邯前秦有大夫牛夷北凉有郎中牛温后秦有牛犨淮南子有牛哀又有牛金之后逃难改姓牢氏又改为尞氏后复牛氏】乐氏【子姓宋微子之后戴公生公子衎字乐父子孙以王父字为氏曽孙乐莒莒孙喜字子罕燕有乐毅毅孙臣叔汉髙祖封为华成君裔孙恢宋朝乐史作寰宇记又有乐良乐泌登科乐希孟乐璠并卭州人】皇甫氏【子姓宋戴公之子充石字皇父其后以王父字为氏汉兴改父为甫后汉安定都尉皇甫儁生棱始居安定棱子彪有八子号八祖皇甫氏为着姓】灵氏【子姓宋大夫子灵之后也文公之子公子围龟字子灵以字为氏或曰齐灵公之后以字为氏者左传有灵輙】边氏【子姓宋公子城之后城字子边或言宋平公子御戎字子边以王父字为氏孙卭为司徒又周大夫有边伯】正氏【亦作政子姓宋正考父之后魏志永昌太守正帛宋登科正尹】禄氏【子姓风俗通云纣子武庚字禄父其后以字为氏泾阳有此禄姓亦出扶风又吐蕃酋长有禄东赞】乙氏【子姓商汤字天乙支孙因以王父字为氏前燕有防军乙逸今襄阳有乙氏又燕有鸿胪乙归扬威将军乙爱皆北狄种类又河南官氏志乙弗氏改为乙氏或云望出平原】鱼氏【子姓风俗通云宋桓公子公子目夷字子鱼子孙以王父字为氏汉有长安冨人鱼翁叔唐有鱼朝恩宋朝有御史中丞鱼周询开封人】事父氏【子姓宋人】子革氏【世本宋司城子革之后又曰季平子支孙亦为子革氏】子仪氏【左传宋桓司马之臣子仪克】   齐人字   庆氏【姜姓齐桓公之子公子无亏之后也无亏生庆克亦谓之庆父名字通用是亦以字为氏者望出广陵】   臣谨按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今无亏之子庆父其后为庆氏此又以父字为氏而不以王父字为氏也不可一槩言   贺氏【即庆氏也姜姓齐桓公之支庻也自齐庆父之后皆以庆为氏至后汉汝阴令庆仪即庆普之裔也仪之孙酺酺子侍中质避安帝父讳改为贺氏又后魏贺兰氏贺赖氏并改为贺氏虏姓也望出广平宋贺恂青州人庆歴登科贺理蔡州人熙宁登科贺旂元祐贺衞政和贺绂并齐人也贺宻贺天觉并宻州人宣和登科】尚氏【姜姓齐太公之后也太公号太师尚父支孙因氏焉后汉髙士尚长字子平望出汲郡清河上党】旗氏【风俗通齐卿公孙灶之孙乐施字子旗子孙以王父字为氏后汉有九江太守旗况】子旗氏【姜姓齐惠公曽孙栾施字子旗之后也本栾氏】子干氏【姜姓世本齐公子都字子干之后也】子工氏【姜姓世本齐顷公之子公子子共之后也】子泉氏【姜姓世本齐顷公之子公子湫字子泉之后也又子泉捷齐大夫见新序】子襄氏【姜姓齐惠公之子公子子襄之后也】子雅氏【姜姓齐惠公之孙公孙灶字子雅之后也】子尾氏【姜姓齐惠公之孙公孙虿字子尾之后也亦为髙氏】   邾人字   顔氏【曹姓颛帝元孙陆终第五子曰安安裔孙挟周武王时封之于邾为鲁附庸邾挟之后至于夷父字顔公羊谓之顔公子孙因以为氏据圈称陈留风俗传及葛洪要字皆如此云但谓顔为武公然邾自顔六世至文公蘧蒢始有爵諡武公之号未必然也王俭谱云顔氏出自鲁侯伯禽支庻食采顔邑因氏焉真卿尚书谱云未知俭何所慿故当依圈葛二家及旧谱为定仲尼弟子逹者顔氏八人四科之首称顔渊然惟齐鲁多顔氏岂其近于邾故顔公之子孙散在二国与汉有大司农顔异济南人顔驷江都人后汉顔良为袁绍将临沂人】   诸国人字   董氏【己姓或言姬姓黄帝之裔孙有叔安生董父其后遂为董氏又有陆终之子参故姓董周时为故国其后亦为董氏晋有董狐董安于汉有江都相董仲舒清河广川人后汉有董宣董钧宣陈留人钧犍为人晋有董京董飬又有范阳董秦大歴赐姓李氏】明氏【姬姓虞仲之后也有百里奚者为虞之公族大夫晋献公灭虞虏虞公及其大夫百里奚以媵秦穆姬自此遂为秦大夫奚生孟明视视名也明字也以字为氏宋朝有明镐参知政事熙宁登科明觌吉州人绍兴抚谕使明櫜潭州人】子臧氏【姬姓曹公子欣时字子臧之后也】子华氏【韩有子华子因以为氏焉】子州氏【庄子尧以天下与子州支父舜以天下与子州支伯】公賔氏【王莽校尉公賔就斩莽首传于宛就北海人】   陈人字   袁氏【亦作辕亦作爰妫姓舜后陈胡公之裔胡公生申公申公生靖伯十八世孙庄伯生诸字伯爰孙涛涂以王父字为氏世为陈上卿】辕氏【陈辕涛涂之后其详见袁氏谱史记儒林有辕固汉书有辕豊后汉功臣御儿侯辕终古】爰氏【即袁氏也陈胡公裔九代孙爰伯诸之后汉有爰盎楚人后汉侍中爰延陈留人魏郎中令爰节】占氏【陈子占之后以王父字为氏】子献氏【嬀姓世本陈桓公孙子献之后风俗通云齐大夫子献之后也楚文王之时子献辽为大夫】子占氏【世本陈桓子生书字子占之后也】子鞅氏【嬀姓陈倍公生简子齿为子鞅氏】子芒氏【妫姓陈僖公生盈字子芒之后也】子尚氏【妫姓世本陈僖公生廪邱子尚意兹因氏焉国语郑大夫子尚伯父】子禽氏【妫姓陈僖公生惠子子得为子禽氏】子舆氏【妫姓陈桓公生子石难为子舆氏】子寤氏【妫姓陈僖公生宣子其后为子寤氏】子沮氏【妫姓陈桓公生子舆为子沮氏】子宋氏【妫姓陈宣公生子楚其后为子宋氏】子夏氏【妫姓陈公子少西字子夏之后也】子枋氏   楚人字【秦人字附】   成氏【楚若敖之后以字为氏僖二十六年成得臣鬬宜申帅师灭防冬令尹子玉司马子西伐宋围缗二十八年晋及楚战于城濮楚师败绩子玉及连谷而死文五年成大心率师灭六十二年令尹大孙伯卒成嘉为令尹昭十二年或谮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楚子谓成虎若敖之余也遂杀之又有郕国之后亦去邑为成又周成肃公成桓公未知其以字以邑与后汉成瑨魏有成济成倅】包氏【出自申氏楚大夫申包胥之后以字为氏宋朝包拯为枢宻副使庐州人】潘氏【芊姓楚之公族以字为氏潘崇之先未详其始或言毕公髙之子季孙食采于潘谬矣潘岳家风诗自可见晋亦有潘父恐自楚徃也汉有潘瑾后汉有潘勉又有破多罗氏改姓潘氏虏姓也宋朝潘羙为太师】乗氏【风俗通楚大夫子乗之后以王父字为氏又乗睢古贤人见世本汉有煮枣侯乗昌乗平声或音賸又有乗和治易为博士】椒氏【楚伍参之后也或为伍氏或为椒氏】囊氏【芊姓楚庄王子子囊之后也公子贞字子囊以字为氏孙囊瓦为令尹齐大夫囊带】叔敖氏【芈姓楚蚡冐之后也蒍艾猎为令尹字叔敖以字为氏】无钩氏【芊姓潜夫论云楚蚡冐生防章为王子无钩氏焉】若敖氏【芊姓楚君若敖之后也】   臣谨按若敖者楚君熊义字也或言楚国尊者称敖如霄敖郏敖之类是也   伯比氏【芈姓楚若敖之后也怀王时有大夫伯比仲华则知伯比虽以鬬氏传家而复以伯比为氏亦所以别族】子庚氏【芊姓楚公子午字子庚其后以王父字为氏】子季氏【芊姓楚之公族也】子西氏【芊姓楚公子申字子西之后也】子重氏【芊姓楚公子婴齐字子重之后】子期氏【芊姓楚公子结字子期之后也】子囊氏【芊姓楚公子贞字子囊之后也】桑氏【嬴姓秦大夫子桑之后也公孙枝字子桑以字为氏汉有御史大夫桑羊成帝时有桑钦撰水经三卷五代尚书令桑维翰望出   朝登邮人】   臣谨按以王父字为氏者公子之为王父者也今公孙枝之后亦用公孙字为氏   逢孙氏【英贤传秦大夫逄孙之后汉有陇西都尉逢孙依】   通志卷二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氏族略第四   以名为氏   臣谨按諡法起于周自尧舜禹汤之前虽天子亦以名呼故其后之人亦以名氏焉   古天子名   大庭氏【英贤传曰古天子号一云炎帝时诸侯】大氏【风俗通大庭氏之后又大填大山稽并黄帝师大款为颛帝师礼记大连东夷之子】怀氏【无怀氏之后吴志顾雍传有尚书懐叙望出河内宋政和二年怀芑登科陈州人】鬷氏【古鬷夷氏之后左传郑有鬷蔑晋有鬷戾】戏氏【伏羲氏之后也音羲亦去声魏志有戏志才颍川人】伏氏【风姓伏羲氏之后遂以为氏与任宿须句颛臾同祖又俟伏氏改为伏氏望出髙阳】宓氏【即伏羲氏之后也伏亦作宓仲尼弟子宓不齐字子贱鲁人后转为密】臣谨按伏宓同出伏羲氏异文者其后之人以别族也   有氏【风俗通有巢氏之后仲尼弟子有若鲁人汉有有禄】神氏【风俗通神农氏之后汉有骑都尉神曜姓苑云琅邪有神氏】轩辕氏【亦为帝鸿氏风俗通轩辕即黄帝也姓公孙或言姓姬宋祥符登科轩辕损】轩氏【即轩辕氏也亦省作轩氏汉有谏议大夫轩和宋登科轩彦绩】鸿氏【大鸿氏之后也大鸿即黄帝亦谓帝鸿氏左传衞有鸿聊魋齐有直閤将军鸿选】金氏【金天氏之后也黄帝之子元枵亦为少昊氏曰少昊挚亦为青阳氏己姓后为嬴姓鸟官汉功臣表有金安上望出渤海】青阳氏【风俗通青阳黄帝子也始得姓焉见国语汉有东海太守青阳愔又东海王国中尉青阳精宋咸平登科有青阳相元符有青阳囬陵井监人】青氏【即青阳氏之后亦为青氏宋登科青杰应天府人】娲氏【女娲氏之后】盘氏【盘瓠氏之后与冉元己李田为巴南六姓】昊氏【又作皥风俗通云昊英氏之后也一云少昊之后】少氏【少昊氏之后一云少典之后礼记少连善居防东夷之子】髙阳氏【髙阳氏之后吕氏春秋古辩士髙阳魋】颛玉氏【帝髙阳氏也黄帝之孙】   帝王名   臣谨按中古之前一代质于一代中古之后一代文于一代观尧舜禹汤犹且名焉则二帝之前良可知伏羲又曰太昊帝喾又曰高辛皆二命也尧曰放勋舜曰重华禹曰文命汤曰天乙从可知也   尧氏【帝尧之后也支孙以为氏望出河间上党】   臣谨按諡义起于周后人不知而作諡法以尧舜禹汤为諡误矣此皆名也   禹氏【姓姒夏禹之后也王僧孺百家谱云兰陵萧道游娶禹氏女南唐将禹万诚望出陇西】啓氏【姓姒夏后啓之后也后燕有啓仑】汤氏【子姓夏商之前未有諡法尧舜禹汤皆名也南史道人汤休唐贞元道人汤灵彻宋州刺史汤桑并吴人宋汤氏为着姓望出中山范阳】甲氏【子姓风俗通太甲之后一云郑大夫石甲之后】   臣谨按商人之道以实不以文故命名无义死亦无諡自太甲至帝乙纣辛几四十世惟以十日命生之与死皆以是己之所称人之所呼亦以是逮周生有名死有諡生以义名死以义諡生曰昌曰发死曰文曰武微子啓微仲衍箕子比干皆周人也故去其甲乙丙丁之类始尚文焉   沃氏【子姓风俗通商王沃丁之后神仙传沃焦吴人】槐氏【音怀夏王帝槐之后也其音囬者富父槐之后与此同文异音宋朝有尚书郎槐京】   古人名   力氏【黄帝臣力牧之后汉有鲁相力题汉末有力子都为盗今临安多有此姓】牧氏【黄帝臣力牧之后汉有越隽太守牧良】玉氏【音宿黄帝时公玉带造合宫明堂见尸子后为玉氏后汉司徒玉况字文伯】三苖氏【姜姓炎帝之后为侯国因氏焉】夷鼓氏【英贤传黄帝之子夷鼔之后国语秦大夫有夷鼔徳宜】畴氏【风俗通云挚畴之后或作俦】堪氏【姓苑古八元仲堪之后】颉氏【姓苑苍颉之后风俗通云颉衞古之贤人】仓颉氏【黄帝史官子孙氏焉冯翊县人】侨氏【风俗通黄帝孙侨极之后侨亦作蟜】蟜氏【音矫髙阳氏之元孙蟜牛之后舜之祖也礼记有蟜固汉有逸人蟜慎望出扶风】童氏【颛帝生老童其子孙以王父字为氏今建昌有此姓望出渤海】   臣谨按以王父字为氏惟见于周未知五帝之时有此义否   僮氏【即童也或从人以别其族汉有交趾刺史僮尹吴志丹阳僮芝自擅庐陵诈言被防为郡太守】老氏【风俗通颛帝子老童之后左传宋有老佐论语老彭即彭祖也或云老氏老聃老莱子之后并无闻焉以其老也故以老称之遂为氏】广氏【风俗通云广成子之后也】放氏【上音尧臣放齐之后也】奋氏【髙辛氏才子八元伯之后楚有奋】蓐氏【风俗通云蓐收之后】栗氏【栗陆氏之后也汉有栗融字容卿又有富人栗氏长安人汉景帝时栗夫人生临江王荣】尊卢氏【古太昊时诸侯】鬷夷氏【左传祝融董父之后为鬷夷氏】勾龙氏【共工氏之后勾龙为土正今社神也绍兴御史中丞勾龙如渊】熙氏【英贤曰帝喾使元冥为水正氏佐之因以为氏】脩氏【元防之佐有脩氏因以为氏焉】白防氏【史记秦嬴姓有白防氏】根水氏【世本老童娶根水氏】奔水氏【神农纳奔水氏为妃】列氏【亦作烈神农之世有烈山氏焉子孙为列氏郑有隠者列御寇著书八篇号列子晋有恊律郎列和善吹笙】夙氏【古夙沙氏之后衞有夙沙衞阍寺之属】訾氏【音紫风俗通帝喾妃訾娵氏女姓苑云今齐人汉功臣表有楼虚侯訾顺望出渤海姓苑云本姓祭以为不祥改为訾】蚩氏【蚩尤氏之后也】融氏【祝融氏之后也】勾氏【勾芒氏之后史记有勾疆宋登科勾希言又有勾土良益州人】尊氏【古尊卢氏之后也】浑沌氏【太昊佐浑沌氏也】屯氏【姓苑云浑沌氏之后去水为屯汉有太山太守屯莫巴都有后蜀法部尚书屯度望出巴郡】汪氏【汪芒氏之裔礼记有汪踦鲁人也宋朝为着姓】稽氏【黄帝臣太山稽之后风俗通云稽黄秦贤人也汉货殖有稽发】泠氏【风俗通云黄帝时典乐泠伦之后左传秦大夫泠至周有泠州鸠汉功臣下相侯泠耳元帝功臣驷望侯泠广又有泠褒泠丰宋登科有泠洙开封府人】冷氏【即泠氏又有作上音者前赵徐州刺史冷道江都人唐贞元兼监察御史冷朝阳吴人望出新蔡临安】伦氏【风俗通云黄帝乐人泠伦氏之后今密州多此姓唐监察御史伦庆京兆人】泠伦氏【黄帝乐官二名分为四氏所以别族】台氏【台骀之后汉有侍中台崇后汉髙士台佟晋有术氏台彦前赵録特进台彦髙五代有台蒙】囬氏【祝融子吴回之后】敳氏【八凯隤敳之后以王父字为氏】亷氏【颛帝曽孙大亷之后以王父字为氏赵有亷颇汉有亷丹亷范宋亷布登科楚州人亷操毅昌州人】   臣谨按古者帝王犹以名行况臣下乎此以名为氏然以名字为氏者起于商周之世今此亷氏未有所徴且从大亷之号焉   龙氏【舜臣也龙为纳言子孙以名为氏又董父己姓以能畜龙故赐氏为豢龙氏龙且楚人为项羽将汉有将军龙伯髙急就章龙未央亦楚人也今望出天水武陵宋朝登进士科龙起之后有龙湑防州人龙瑜汾州人龙漙吉州人】容氏【帝王纪黄帝臣曰容成造歴舜八恺有仲容何承天姓苑云礼记容居吴人也望出敦煌】重氏【风俗通云颛帝重黎之后少昊时重为南正司天之事黎为北正司地之事】幕氏【风俗通舜祖幕之后也幕见左傅】莫氏【即幕氏省文汉有富人莫氏见游侠传唐大歴比部员外郎莫藏用又河南官氏志邢莫氏改为莫氏望出江陵】和氏【羲和尧时掌天地之官和仲和叔因以为氏晋有和组父汉有和武又后魏有素和氏改为和氏五代有侍中和凝宋太平登科有和防咸平有和郁】臣谨按尧舜二典所命之官如臯防益稷之类皆以名称和以名为氏仲叔又其长幼之称也   羲氏【羲和尧掌天地之官子孙氏焉】殳氏【尚书殳戕舜臣南史有殳嘉兴又有殳真得道经诀望出武功】禺氏【音愚禺彊之后出姓苑】狸氏【舜八元季狸之后也】累氏【风俗通累祖之后左传晋七舆大夫累虎】实氏【实沈之后】逹氏【八凯叔逹之后也】格氏【允格之后后汉有御史格班裔孙显后魏青州刺史】雄氏【舜七友雄陶之后以名为氏】终氏【陆终之后以名为氏望出济南南阳宋有终慎思】季连氏【芊姓鬼方氏陆终第六子季连因氏焉】善氏【善卷之后善卷尧时髙士见吕氏春秋】嚣氏【亦作枵世本云元嚣之后】臯氏【臯陶之后左传越大夫臯如风俗通汉有司徒长史臯诲】敖氏【颛帝师太敖之后宋敖颖士登进士第又有敖知言临江军人望出谯国】陆终氏【祝融子陆终之后也】丹氏【尧子丹朱之后汉有丹王君长安富人】临氏【八凯大临之后也石赵秦州刺史临深东海人隋日者仪同临孝恭知天文京兆人望出西河】参氏【董姓陆终第二子参胡后见世本唐开元登科有参开又作葠氏即古文参字】徴氏【杜云理徴之后吴有率更令徴宗河南人】咸氏【姓苑有咸氏云巫咸之后唐开元中有殿中侍御史咸虞业世居东海临朐】飞亷氏【史记秦嬴姓有飞亷氏】昌氏【风俗通云黄帝子昌意之后今岭南多昌族望出汝南东海】豹氏【八元叔豹之后也】仓氏【黄帝史官仓颉之后或言古有世掌仓庾者各以为氏春秋时周有仓葛魏有敦煌太守仓慈望出武陵】苍氏【风俗通云八凯苍舒之后汉有江夏太守苍英子孙遂为江夏人望出武陵】   周人名   服氏【周内史叔服之后汉有江夏太守服徴又后汉九江太守服防注汉书河南人望出西平】鞠氏【姬姓后稷之孙生而有文在手曰鞠因以名之裔孙鞠武为燕太子丹傅风俗通汉尚书令鞠谭或为鞠氏音之讹也宋鞠咏为天章阁待制又有鞠先鞠整鞠仲谋登科】麴氏【即鞠氏也汉尚书令鞠谭生閟避难湟中因居西平改姓麴氏宋开寳登科有麴拱今歴阳多此姓望出吴兴】稷氏【姬姓后稷之子孙氏焉见姓苑汉稷嗣君叔孙通支孙亦为稷氏今兖州有此姓】篇氏【周大夫史篇之后】皮氏【风俗通周卿士樊仲皮之后汉有皮尚后汉有谏议大夫皮究北齐有皮柔和唐末有皮日休宋皮仲容登进士第】臣谨按世谱樊皮字仲文此则以名为氏不以字为氏也   舆氏【云周大夫伯舆之后以王父字为氏又莫舆氏改为舆】   臣谨按伯舆名也   晁氏【亦作朝亦作鼂姬姓周景王子王子朝之后朝亦作晁一云衞大夫史晁之后汉有御史大夫晁错宋翰林学士晁逈子宗慤参知政事望出颍川京兆】狐氏【姬姓周平王之子王子狐之后以名为氏或言晋唐叔之后世为晋卿蜀有狐笃】   臣谨按左传大戎狐姬生公子重耳小戎子生夷吾姬姓也狐氏也戎国也言戎国狐氏姬姓之女凡姓别婚姻氏别贵贱此言狐姬者明此姬出于王子狐之后贵族之女故兼氏言之盖戎国不足贵矣所贵者狐氏则知王子狐之后有居于戎者也   昔氏【风俗通周大夫封昔因氏焉汉有昔登为乌伤令唐开元有昔安仁生丰大礼评事汝州人】太氏【文王四友太顚之后咸阳有此姓】季騧氏【周八士季騧之后晋有祁邑大夫季騧息】季随氏【世本周八士季随之后宋有季随逄】闳氏【周文王四友闳夭之后汉有广陵相闳孺】牙氏【风俗通云周穆王司徒君牙之后以王父字为氏】   臣谨按穆王所以命君牙无因不以名命也   鲁人名   展氏【姬姓鲁孝公之子公子展之后以名为氏又有辗迟氏改为展氏大姓也梁有画工展子防望出河东】   臣谨按隐八年无骇卒无骇者展之孙也传言羽父请氏公命以字为展氏然孝公之子四人惠公公子益师字众父其后为众氏公子彄食臧邑其后为臧氏公子展名也古人尚质有名无字者多矣益师有字则以字氏彄有邑则以邑氏展无字邑则以名为氏何必专守王父字之说乎   弓氏【鲁大夫叔弓之后汉有光禄勲弓社】赐氏【仲尼弟子端木赐之后以王父名为氏】兹氏【姬姓鲁桓公之孙公孙兹之后今望出会稽】   臣谨按公孙兹曰戴伯戴諡也伯长也皆不以为氏而以名为氏则知古人以名行者初不以为恶也以此亦知不以公子字而以公孙名者亦可为氏也   意如氏【姬姓鲁季孙意如之后】遗氏【鲁费宰南遗之后急就章有遗余人】述氏【鲁大夫仲述之后见世本】牢氏【仲尼弟子琴牢之后以王父名为氏汉中书仆射牢梁石显前汉儒林传有牢邱后汉有牢慎】   晋人名   犨氏【姬姓晋大夫郄犨之后】丽氏【晋匠丽之后】招氏【晋歩招之后汉有大鸿胪招猛】居氏【晋大夫先且居之后以王父字为氏汉有来城侯居般今钱塘多此姓望出渤海信都】   臣谨按先且居字霍伯此以名为氏者   旷氏【风俗通师旷之后】万氏【亦作婏姬姓毕万之后一云芮伯万之后孟轲门人万章汉有万攀又有吐万氏改万氏】盈氏【姬姓晋栾盈之后】虢射氏【晋大夫虢射之后汉桓帝时羽林右监虢射锵】季婴氏【世本晋楼季婴之后】季夙氏【世本潜夫论晋靖侯孙季夙之后】楼季氏【姬姓潜夫论晋穆侯庻子楼季之后】弗忌氏【姬姓晋大夫栾弗忌之后也弗忌者靖侯之元孙也】甥氏【亦作生晋吕甥之后也即瑕吕饴生亦作隂饴生故又为生氏】大狐氏【姬姓世本晋大夫大狐伯生突生饶为大狐氏其后大狐容为晋大夫】大戊氏【姬姓晋公子大戊之后也世本大戊教昭为原大夫】婴氏【嬴姓风俗通云晋大夫赵婴齐之后】夷吾氏【姬姓晋惠公名夷吾懐公继之不享其位其后支庻以名为氏也】梁其氏【姬姓晋大夫梁其踁之后英贤传云鲁伯禽庻子梁其之后】曋氏【狼曋之后汉书武落钟离山黒穴有楚氏曋氏郑氏相氏】   郑人名   段氏【姬姓郑武公子共叔叚之后以王父字为氏战国韩相段规三辅决録云叚氏干木之子隠如入关去干字汉文帝时段卭为北地都尉成帝时叚会为西域都防后汉桓帝世段颎为太尉皆其裔也】臣谨按共叔段者共諡叔字段名也此以名为氏者春秋郑伯克段于鄢段名也封于京故谓京城太叔亦谓之太叔氏   司氏【郑司臣之后宋朝有司超为防御使望出顿山】丰氏【左传郑穆公子丰之后以王父字为氏望出松阳宋丰稷登进士第元丰登第有丰安常明州人】   臣谨按穆公之子皆以王父字为氏公子去疾字子良其后为良氏良霄良止是也公子喜字子罕其后为罕氏罕虎罕魋是也公子騑字子驷其后为驷氏驷带驷乞是也公子偃字子游其后为游氏游吉游眅是也以至子孔子国子印子然皆然惟公子丰无字其后为丰施丰卷并以名为氏   兰氏【姬姓郑穆公裔也穆公名兰其攴庻以王父名为氏汉有太守兰广后汉书南匈奴四姓有兰氏又河南官氏志乌兰氏改为兰唐太和登第有兰承】然氏【姬姓郑穆公子然之后也然丹仕楚为右尹姓苑云今苍梧人望出山阳】子然氏【姬姓郑公子然之后也又为然氏】去疾氏【姬姓世本郑穆公子去疾之后去疾字子良又有良氏所以别族】   吴人名   寿氏【姬姓风俗通吴王夀梦之后吴大夫夀越又有夀于姚汉末兖州牧夀良晋有太仆夀冲南凉有尚书夀恱南史将军夀寂之望出京兆博陵宋登科夀朋汉州人】要氏【吴人要离之后汉有河南令要兢唐建中朔方大将军要珍望出鲁国】既氏【姬姓风俗通云吴王夫槩之后因避仇改为既氏汉有南安长既良】常寿氏【姬姓吴仲雍之后左传越大夫常夀过】庆忌氏【姬姓吴公子庆忌之后】   衞人名   輙氏【姬姓风俗通衞出公輙之后汉有輙终古】兼氏【风俗通衞公子兼之后也】彊梁氏【世本衞将军文子生慎子防生彊梁因氏焉秦有左庻子长水校尉彊梁臯】子郢氏【姬姓衞公子郢之后也】   臣谨按公子郢字子南已有子南氏复有子郢氏此后之人所以别族也   齐人名   高氏【姜姓齐太公六代孙文公之子公子髙之孙傒以王父名为氏裔孙洪后汉渤海太守因居之又有惠公之子公子祁字子髙之后亦为髙氏郑有髙克髙渠弥不得氏又髙丽羽真氏改为髙氏又是娄氏改为髙氏又髙获自髙丽归魏周赐姓独孤氏】柴氏【姜姓齐文公子髙之后髙孙傒以王父名为氏十代孙高柴仲尼弟子孙举又以王父名为柴氏汉有棘蒲侯柴武裔孙守礼五代周太祖无后以守礼子荣为嗣是为世宗】臼季氏【姜姓齐公子臼季之后鲁有臼季宣孟】激氏【齐太史激之后汉书淮南王传有激章】刁氏【音凋风俗通齐大夫童刁之后战国时有刁勃汉有刁间齐人以富闻子孙居勃海后汉有侍中刁荣宋有刁湛刁约刁献可登科】□氏【音黎蜀有刁逵避难改焉又百济八姓其三曰□氏】连氏【左传齐大夫连称之后又是连氏改为连望出上党】法氏【姜姓田氏之裔也齐襄王名法章支孙以名为氏】光氏【状云田光之后秦末子孙避地以光为氏宋有光垂裕登进士第又有光利賔绛州人】骆氏【姜姓齐太公之后有公子骆子孙以名为氏吴有骆綂东阳人后居防稽曽孙勍又地骆拔氏改为骆氏望出河南防稽宋骆偃骆舆京登进士第宣和骆武仲京兆人】望氏【姜姓风俗通齐太公望之后姓苑云今魏兴人景祐登科记有望俨】将具氏【姜姓英贤传齐太公子将具之后见国语】将钜氏【即将具氏之讹也汉艺文志六国时将具子彰著书五篇汉章帝时中谒者将具弥】   楚人名   熊氏【楚鬻熊之后以名为氏望出南昌江陵】   臣谨按古之诸侯传国者为诸侯则称国支庶非诸侯乃称氏今楚有国称王而其君世称熊氏蛮夷之道也   能氏【姓苑云长广人状云楚熊摰之后避难改为能氏能音耐宋医官能日宣又有能廸登科建州人能将抚州人】鬻氏【芊姓祝融之后周文王师鬻熊受封于楚着鬻熊子鬻拳之后也姓苑云建平有此姓氏】班氏【芈姓楚若敖生鬬伯比伯比生令尹子文为虎所乳谓虎有班文因以为氏秦有班壹避地楼烦生孺孺生长长生况况生穉穉生彪班固之父也宋雍熙登第有班绹】   臣谨按鬬谷于莵因为虎所乳故名谷于莵而字之曰子文其子曰鬬般与班同音不应父曰班而子亦以般名者此以名为氏者   员氏【音运亦作郧芊姓楚伍员之后也伍子胥名员以父伍奢被执而奔吴为吴行人以谋楚又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是为王孙氏吴王闻之赐子胥属镂以死伍氏以其祖伍参食邑于椒故其后为椒氏又子胥以名员其后亦以名为氏前凉有安夷人员半千金城人员敞大夏人员景唐吏部郎员嘉静宋登科员安舆员子思并陵井监人员安宇开封人员逄辰华州人】建氏【芈姓风俗通楚太子建之后汉元后有建居赵幽王臣建徳】涡氏【楚大夫封涡因氏焉三辅决録扶风太守涡尚】冉氏【楚大夫叔山冉之后以名为氏一云髙辛之后宗冉宗闵冉防登进士第望出武陵】染氏【即冉氏石虎将染闵魏郡内黄人簒石赵号魏三年为燕慕容儁所灭】枝氏【楚大夫枝如子躬之后或姓枝如】   臣谨按此必晋栾枝或秦大夫公孙枝之后也以名为氏者若枝如子躬其后自为枝如氏矣   到氏【楚屈到之后以名为氏】钧氏【风俗通楚大夫元钧之后汉有御史钧喜】倚相氏【楚左史倚相之后威王时有倚相季文为士官】辛廖氏【楚大夫辛廖之后汉有河间相辛廖通】接舆氏【楚隠者其后因为氏】弃疾氏【楚平王名弃疾后人为氏悼王时弃疾休为左宰卿】射氏【晋大夫虢射之后汉有大鸿胪射咸吴有中书郎射慈善治防服射食亦切又如字】拳氏【芊姓楚鬻拳之后衞有大夫拳弥】僚氏【姓苑宜僚之后晋大夫僚安鲁寺人僚柤】大心氏【芊姓英贤传楚有大心令尹得臣之子因氏焉楚怀王时大心子成为黄邑大夫】楚季氏【芊姓世本楚若敖生楚季因氏焉陈大夫有楚季融】无庸氏【芊姓姓氏英贤传楚熊渠生无庸因氏焉又无庸先生学仙道】季融氏【芈姓世本楚鬬亷生季融子孙氏焉】翠氏【芊姓急就章有翠鸳鸯其先楚景翠之后因避难以祖名为氏】子建氏【芊姓楚太子建之后也顷襄王时有子建叔子为大夫】子午氏【芊姓楚公子午之后也齐有大夫子午明】围龟氏【芊姓楚鬬围龟之后】越椒氏【芊姓楚大夫鬬越椒之后也】婴齐氏【芊姓楚穆王之子公子婴齐之后也婴齐字子重为令尹】黑肱氏【芊姓楚共王之子公子黒肱之后也黒肱字子晳】巫臣氏【芈姓楚屈荡之子屈申也亦曰申公巫臣奔晋】鲜虞氏【楚申鲜虞之后也本齐人】   夏人名   羿氏【有穷后羿簒夏后相之位羿本国在澶州衞南东十五里故鉏城是也后迁穷石】悦氏【亦作说傅説之后以名为氏后燕録左仆射悦绾生夀南燕尚书绾昌黎人又有鲜卑人清泉侯悦真亦其族也望出昌黎】奚氏【夏车正奚仲之后汉功臣表鲁侯奚涓成阳侯奚意传封三代又薄奚氏改为奚氏望出谯国宋登科奚知常徽州人】   臣谨按奚仲封于薛薛任姓也   宋人名   衍氏【子姓宋微仲衍之后见风俗通】微氏【子姓宋微仲之后左传鲁大夫微彪】微生氏【犹今人曰某生也微生亩鲁武城人又微生髙或云即尾生也】几氏【风俗通宋大夫仲几之后以王父字为氏】臣谨按几氏子姓仲几字子然此以名为氏者   仇氏【宋大夫仇牧之后王莽时有仇延唐宦者仇士良宋朝仇霭登进士第又有仇着仇伯玉并开封人又有仇悆待制望出南阳】求氏【姓苑云本仇氏避难改焉后汉有求仲宋朝登科求利忠越州人】获氏【风俗通宋大夫猛获之后】季老氏【子姓宋华氏有华季老子孙氏焉见世本】子荡氏【亦作荡氏子姓宋桓公之子公子荡之后也】铎遏氏【宋襄公下大夫铎遏章左传晋上军尉铎遏宼】督氏【子姓宋大夫华父督之后晋有督戎栾盈之臣汉有督瓉见风俗通又五原太守督琼隋有督君谟善射又后汉书巴郡蛮酋有督氏与罗朴鄂度夕龚为七姓望出巴郡】目夷氏【子姓宋公子目夷之后也目夷字子鱼又有鱼氏鱼孙氏皆所以别族】祝其氏【子姓风俗通宋戴公之子公子祝其为大司寇因氏焉汉有清河郡尉祝其承先】耦氏【子姓风俗通云宋卿华耦之后汉有侍中耦嘉又姓苑云今广平有耦氏】泥氏【世本云宋大夫卑泥之后】   诸国人名   庶其氏【邾大夫庻其之后】茅夷氏【邾大夫茅夷鸿之后】哙氏【音快姬姓燕王哙之后孝子传有哙防鹤衔珠与之又有璯氏同音汉有璯钱】摇氏【姒姓越王句践裔孙东越王揺之后以王父名为氏汉功臣表有海阳侯揺毋余旧为防稽望族今居余杭】由氏【亦为由余氏西戎由余相秦子孙氏焉楚王孙由于亦为由氏急就章有由广国风俗通汉长沙太守由彰】余氏【风俗通云由余之后世居歙州为新安大族望出下邳吴兴】   臣谨按余氏隗姓国语潞洛泉余满皆赤翟隗姓   孙阳氏【嬴姓英贤传曰秦穆公子有孙阳伯乐善相马汉有侍御史孙阳放】偃师氏【妫姓陈太于偃师之后】卿氏【风俗通虞卿之后战国有卿秦为魏将或云项羽将卿子冠军宋义之后宋朝卿尚学究出身望出渤海】无娄氏【嬴姓莒公子无娄之后无亦作务又无娄先生著书姓纂云今琅邪有此姓】苴氏【子余切司马穰苴之后望出平陵汉书货殖传有平陵苴氏】离氏【风俗通离娄孟子门人汉有中庻子离常之后燕有离班】   名字未辨   纶氏【魏志云公孙懿大臣有纶直纶鱼】鳞氏【左传宋大夫鳞矔鳞朱】浑氏【左传郑大夫浑罕衞浑良夫又官氏志吐谷浑氏改为浑又唐表浑氏出自匃奴浑邪王随拓跋氏徙河南因以为氏自廻贵至瑊世袭臯兰州都督府】禆氏【郑大夫禆谌禆灶姓苑云今宣州有禆氏】开氏【姬姓衞公子开方之后汉有开章望出陇西】狼氏【左传晋大夫狼瞫齐有狼蘧疏又河南官氏志叱奴氏改为狼】名氏【楚大夫彭名之后也】顚氏【晋大夫颠颉之后或言周乱臣太颠之后也】麻氏【风俗通齐大夫麻婴之后汉有麻光为御史大夫又有麻达注论语唐麻嗣宗赐姓李望出上谷宋祥符登科有麻温其元丰有麻中孚懐州人皇祐有麻元伯开封人】柯氏【姓苑云吴公子柯芦之后望出钱唐及齐郡宋沈季文传有钱唐富人柯隆齐书南兖州典籖柯益孙齐郡人唐朝尚书郎柯颍又河南官氏志柯拔氏改为柯氏】瑕氏【周大夫瑕禽晋有瑕嘉汉有廷尉瑕更又有瑕苍】儋氏【周大夫儋翩之后吴志有九真太守儋萌或云儋耳国人】舟氏【晋大夫舟之侨之后宋端拱登科有舟宗闵】攸氏【北燕有尚书攸迈】祁氏【周司马祁父之后左传祁瞒干命晋有祁嘉闻外人招隠者】干氏【宋大夫干犨之后陈有干徴师汉有蜀郡尉干献吴有军师干吉晋有将军干瓉望出荣阳颍川】禽氏【鲁大夫禽郑者管于奚之子也墨翟弟子有禽滑厘髙士传有禽庆孝子传有禽贤望出鲁国】琴氏【家语仲尼弟子琴牢字子开一名张衞人列仙传琴髙赵人得水仙尝于汉上乗赤鲤望出天水】苌氏【左传周大夫苌之后唐大歴有奉天尉苌总望出魏郡东平】黔氏【礼记齐有黔敖又有黔娄先生隠者】易氏【齐大夫易牙之后魏有雍州刺史易恺魏郡人晋陵令易雄长沙人前凉有将军易犍望出太原济阳今江东多此姓宋易凖易林易东登科】苫氏【鲁大夫苫夷之后也】氏【风俗通衞大夫演之后汉有宦者防为中书令吴孙权姊夫咨】臼氏【左传华氏家臣臼任】冶氏【衞有冶卢鲁有冶区夫】茍氏【国语云黄帝之后有茍实茍参或言以河内多茍杞因以为氏又若干氏改为茍氏宋朝登科有茍师顔茍铎并滁州人又有茍毅易州人茍全防州人】梓氏【鲁大夫梓慎之后也】倚氏【楚左史倚相之后也】尾氏【鲁有尾生或云即微生髙】汝氏【尚书有汝鸠汝方左传晋大夫汝寛汝齐汉有长水校尉汝随后汉孝子传有汝郁颍州人宋朝汝孝防登进士第又有汝孝隆汝日休并普州人望出渤海】伍氏【芊姓楚大夫伍参之后也伍子胥奔吴其子又为王孙氏适齐汉有伍被楚人望出安定武陵又有五氏本伍氏避仇改为五蜀有五梁晋有始兴太守五裔】礼氏【衞大夫礼孔礼至汉有新市长礼贤后汉礼震受尚书于欧阳歙平原人也】免氏【音勉一音问姬姓左传衞有免余衞公孙也汉有免乙为上郡太守】蹇氏【秦有蹇叔或云西乞术白乙丙皆蹇叔子风俗通汉有蹇兰为交趾刺史后汉小黄门蹇石望出山阳襄阳宋朝登科蹇序臣蹇逄辰成都人蹇士尧彭州人蹇绶怀安军人】散氏【文王四友有散宜生今江都有此姓】绕氏【秦大夫绕朝之后也】肆氏【风俗通宋大夫肆臣之后姓苑有渔阳太守肆敏】具氏【晋大夫具丙之后汉有中山太守具襃后汉宦者中常侍具瑗】阚氏【齐卿阚止之后也宋尚书郎阚洞开封人又有阚洙登第兴国军人望出防稽天水】泄氏【亦作泄左传郑大夫泄驾陈大夫泄冶】捷氏【曹姓风俗通云邾公子捷菑之后汉艺文志有捷子二篇六国时人】賔氏【左传齐大夫賔湏无周賔起为王子朝傅望出梁国】恩氏【风俗通云陈大夫成仲不恩之后前燕録有东庠祭酒恩茂】肩吾氏【庄子肩吾古贤者晋袁宏集有东海太守肩吾民】徐吾氏【左传郑大夫徐吾犯之后】钟吾氏【左传钟吾子之后汉尉氏令钟吾苍】由吾氏【姓纂云由余之后仕吴子孙入越因号由吾氏北齐有諌议大夫由吾道荣琅邪人】叔山氏【左传叔山冉之后庄子鲁有叔山无趾】叔先氏【后汉书犍为叔先雄】叔达氏【八凯叔达之后公羊有叔达叚为景王大夫】叔夜氏【周八士叔夜之后也楚康王时有叔夜子庄见国语】叔服氏【周内史叔服之后也晋武公大夫有叔服子要】方叔氏【鼔方叔之后也见世本汉功臣新夀侯方叔无咎】陶叔氏【姓纂云周司徒陶叔之后也晋有陶叔真为原大夫文公时陶叔狐汉有陶叔卷为青州刺史今平原有此姓】申鲜氏【齐有申鲜虞汉有中霭者申鲜洫】申章氏【汉有长沙王太傅申章昌】子师氏【左传郑有子师仆汉有北平太守子师盘】富父氏【鲁富父终生之后鲁又有大夫富父槐】仲熊氏【芊姓潜夫论云楚公族有仲熊氏】仲顔氏【左传鲁有仲顔庄叔齐临淄大夫仲顔据】原仲氏【陈大夫原仲之后楚悼王时原仲蔑】庆父氏【世本楚大夫庆父之后又庆父借为楚王工正】安国氏【汉武帝使安国少季使南越见姓氏英贤传】仲长氏【见纂要文】仲行氏【左传秦三良仲行之后世本宋有仲行寅晋大夫有仲行氏】荣叔氏【周大夫荣叔之后韩有大夫荣叔遥】墨台氏【子姓宋成公子墨台之后汉书有墨台悺】墨氏【姓纂云孤竹君之后本墨台氏后改为墨氏望出梁郡战国时宋人墨翟著书号墨子】台氏【亦作怡本墨台氏避事改焉后魏辽西郡守寛元孙峯后周乐陵公峯子昻长沙公昻弟光安平侯】立如氏【鲁贤人立如子著书见风俗通】邴意氏【齐大夫邴意兹之后】舒坚氏【潜夫论楚公族有舒坚文叔为大夫】   以次为氏【亲附】   孟氏【姬姓鲁桓公子庆父之后也庆父曰共仲本仲氏亦曰仲孙氏为闵公之故讳弑君之罪更为孟氏亦曰孟孙氏又衞有公孟絷之后亦曰孟氏齐有孟轲字子车秦有孟説齐有仲孙湫韩子有仲孙章】仲氏【髙辛氏才子八元仲堪仲熊之后又仲虺为汤左相其后并为仲氏又鲁公子庆父曰共仲亦为仲氏亦为仲孙氏庆父有弑君之罪更为孟氏又公子谱云宋庄公子仲之后亦称仲氏衞人仲由为孔子弟子汉有廷尉仲定少府监仲景唐司门员外郎仲子陵仲都人宋朝登科仲伯达曹州人仲楫随州人绍兴仲安常为郡守】种氏【本仲氏或言仲山甫之后因避难改为种宋种放自处士召拜司諌长安人望出河南】叔氏【姬姓鲁桓公之子叔牙之后叔牙与庆父同母庆父弑闵公叔牙有罪饮酖而死遂立公孙兹为叔氏亦曰叔孙氏亦曰叔仲氏又鲁文公之子叔肸后世亦为叔氏或言八凯叔达之后及晋叔向之后亦为叔氏东观汉记光武时壮武将军叔寿】季氏【姬姓鲁桓公季子友之后也亦曰季孙氏一曰陆终氏之子季连之后汉功臣表戚圉侯季必传封四代望出夀昌鲁国】   臣谨按世谱云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以王父字为氏行父是季友之孙故为季氏又为季孙氏也然季氏自行父至季孙彊并称季孙氏以传家故也如季公鸟季公亥之类凡支庶并称季氏以别   伯氏【晋大夫荀林父之后林父为中行伯孙伯黡以王父字为氏伯黡为正卿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又为籍氏孔子弟子伯防字子析或言嬴姓伯益之后汉有并州刺史伯栁又有伯至】丁氏【姜姓齐太公生丁公伋支孙以丁为氏汉有丁固功臣表阳都侯丁复宣曲侯丁义并传封四代乐成侯丁礼传封七代】臣谨按谥法虽始有周周自文王以后世世称谥是时诸侯犹未能徧及晋鲁大国也鲁再世伯禽称鲁公晋再世爕父称晋侯曹蔡皆四世未称谥齐再世伋称丁公三世得称乙公四世慈母称癸公五世哀公不辰而后称谥则知所谓丁公者长第之次也   癸氏【姜姓齐癸公之后见姓苑】祖氏【子姓商王祖甲祖乙祖丁支庻因氏焉商有祖伊汉有祖沂始家涿郡今建州有此姓祖秀实屡作监司祖日新宋宣和登科】   臣谨按祖者子孙所称其先也支庶以是为氏不独祖乙也祖辛祖丁祖庚祖甲之子孙往往皆称祖氏   舅氏【晋大夫舅犯之后也姬姓狐氏晋惠公文公皆狐氏甥故以犯为舅因以为氏】咎氏【即舅氏舅犯左传亦作咎犯成汤司空又有咎单氏】古氏【风俗通云古公亶父之后因氏焉言古公者犹言先公也晋平公时有舟人古乗汉有孝子古初蜀志广汉功曹古牧后魏尚书令古弼今望出新平河内又吐奚氏改为古氏宋端拱登科古成之后有古茟梅州人古亶怀安军人】祢氏【父庙为祢此从父而别氏也后汉祢衡字正平平原人】稚氏【子姓姓纂云商后见史记】次氏【次非荆之勇者见吕氏春秋亦作佽汉功臣表有了侯次公】孺氏【鲁有孺悲欲见孔子】太叔氏【姬姓衞文公之子太叔虞之后也汉有尚书太叔雄】太伯氏【姬姓周古公之长子让国季歴为周之太伯故以为氏】叔仲氏【姬姓鲁公子牙之后也公孙兹生得臣彭生得臣为叔孙氏彭生为叔仲氏史记叔仲防鲁人仲尼弟子】中叔氏【中叔圉之后晋有中叔无忌汉光武时侍御史中叔僚】仲叔氏【左传仲叔于奚衞大夫其后有仲叔圉】第五氏【妫姓齐诸田之后田氏大族汉初徙园陵者多故以次第为氏】第二氏【其先齐诸田汉武帝徙之诸陵以门秩次第田广之孙田登为第二氏】第八氏【出陈留风俗通亦齐诸田之后田广弟田英为第八门因氏焉王莽时有讲学大夫第八矫】太士氏【汉建安太守太士灵秀永嘉松杨有太士氏】主父氏【嬴姓赵武灵王号主父支孙因以为氏汉齐相主父偃齐郡临淄人宋登科主父喆开封人】主氏【嬴姓即主父氏也或单言主氏姓纂云今同州有此姓】南伯氏【庄子有南伯子綦南伯子葵并古之贤人也】南公氏【战国时有南公子著书三十一篇言五行隂阳事盖衞南公子之后】大季氏【姬姓郑穆公之子有二子孔此大子孔谓之大季氏即公子志之后也】   以族为氏   因氏【遂人之四族也】颌氏【音郃遂人之族也】饥氏【商人之七族也】锜氏【商人之七族汉书洛阳锜华后有荆州刺史锜嵩】条氏【左传商人七族有条氏冉闵司空条攸姓苑云安定人姓纂云今寃句有此姓寃句曹州也】昭氏【楚辞云昭屈景楚之三族也战国时楚有昭奚卹为上柱国】繁氏【音婆左传商人七族有繁氏汉有御史大夫繁延夀望出颍川上党】嗣氏【风俗通云衞嗣君之后】左氏【姜姓齐公族有左右公子因以为氏楚有左史倚相左史老者以为左史官故亦为左氏望出济阳】景氏【芊姓楚公族也汉初徙山东豪族于关中今好畤华阳诸景是也楚有景差汉有景风宋景大方景泰登进士科望出晋阳又有景渊徽州人景光京兆人并登科】   臣谨按所着春秋传即倚相之后世为楚左史官非左邱明明居左邱为左邱氏非左氏也又按景谥也楚未之闻疑齐景公之后盛繁此为姜姓之族与   赏氏【职尚反姓苑云赏氏吴中八族也晋有赏庆】索氏【桑国切商人七族索氏之后唐索元礼宋索湘索周臣索逑并登科望出敦煌汝南】陉氏【鲁公孙有陉氏之后也】党氏【公族见释例周世族谱】掌氏【鲁大夫党氏之后以音掌故从音文扬雄与刘向歆书云林闾妻蜀郡掌氏晋有掌同前梁有遂兴侯掌据宋有直秘阁掌禹锡又有掌奏掌天钧密州人掌世衡许州人并登科望出琅邪敦煌】长勺氏【左传商人六族有长勺氏】尾勺氏【左传商人六族有尾勺氏】赵阳氏【姬姓潜夫论衞公侯有赵阳氏】鲁阳氏【潜夫论芊姓楚公族有鲁阳氏】终葵氏【左传商人七族有终葵氏】工娄氏【左传遂国有工娄氏齐大夫有工娄济】傅余氏【姓氏英贤传云傅説为相子孙留傅岩者号傅余氏晋傅余頠撰复姓録】   臣谨按余者余子之族也世本于韩余己言之矣   余氏【晋余頠着复姓録自云本出傅氏前燕录有余元余和余严崇旧云鲜卑种类然既出傅氏无因出鲜卑】韩余子【世本韩宣子余子之后因氏焉】褐余氏【潜夫论曲沃桓叔之后也】   臣疑褐冠子之后也桓叔之后何以言褐   梁余氏【晋下军御梁余子养之后本衞人】须遂氏【遂国有须遂氏】列宗氏【潜夫论楚公族列宗氏芊姓】运奄氏【史记秦嬴有运奄氏】脩鱼氏【史记秦嬴有脩鱼氏】五王氏【妫姓风俗通齐自威宣湣襄至王建五王因以为氏】小王氏【衞大夫小王桃甲之后也】屈南氏【芈姓楚屈全之后裔孙仕后魏时重复姓以自南来乃加南或作男】续祁氏【姬姓晋隰叔之后与士氏同族祈奚举子祁午自代父子相续为政因氏焉】羌宪氏【姬姓衞公族子孙宪为羌宪氏】防庌氏【音雅姓纂云衞灵公子虺生灶为防庌氏】乐利氏【姓纂云齐胡公支子为乐利氏】干献氏【世本宋司徒华定为干献氏】伊秩氏【伊尹之孙又为伊秩氏】   夷属大姓   党氏【党去声今人呼为上声本出西羌姚秦有将军党耐虎自云夏后氏之后世为羌豪又有吴平男党娥子孙居同州宋党进节度使党祺淳化登第庆歴登科有党师经延州人】朴氏【亦作朴普木切后汉书巴郡蛮酋七姓罗朴督鄂度夕龚】释氏【悉逹太子成道姓释】赫氏【风俗通云赫胥氏之后也】塞氏【入声天竺国人之姓即释种也】宜氏【随西南夷有宜缯宜林左传陈大夫宜咎】傍氏【平声西羌姓也唐初有傍企本北地羌豪为薛举将来降后叛伏诛】单氏【音丹本可丹氏改为单氏又阿单氏改为单氏又渴单氏亦改为单氏】雕氏【汉功臣有臧马侯雕延年匃奴降王】口氏【羌姓也今同州有此姓】敛氏【姚秦録有将军敛宪敛方敛岐并南安人皆羌族也】异氏【姓纂云今温州白水蛮有此姓】驺氏【闽越王无诸之后】纸氏【官氏志云渴侯氏改为纸氏】缓氏【官氏志和稽氏改为缓氏】畿氏【后魏官氏志俟畿氏改为畿氏】论氏【去声吐蕃大姓禄东赞生论钦陵钦陵生赞婆生弓仁唐左衞大将军生傪偕伾惟真惟明惟贤惟明检校工部尚书鄜坊节度惟贤右羽林大将军宋论九龄登科华州人】副氏【河南官氏志副吕氏改为副氏】沓氏【官氏志沓卢氏改为沓氏】蒌氏【音藘官氏志云那蒌氏改为蒌氏】郃氏【官氏志大莫于氏改为郃氏】徐卢氏【汉景帝匈奴徐卢庸来降】源氏【出自代北后魏圣武皇帝诘汾长子疋孤七世孙秃发傉檀据南凉生贺降后魏太武见之曰与卿同源可改为源氏位太尉陇西王生怀侍中冯翊公生子邕子防宋建隆登第有源获景祐有源永励】茹氏【音如官氏志蠕蠕入中国为茹氏又普陋茹氏改为茹氐望出河内宋尚书郎茹孝标庆歴登科茹约越州人元丰茹平仲汝州人】乜氏【弥也切蕃姓也今秦陇多此姓望出晋昌赵郡】   以官为氏   云氏【缙云氏之后也黄帝时官名以云纪者为缙云氏又连宥氏改为云氏代姓也望出琅邪河南宋大观中云景祥登第太原人】五鸠氏【少昊氏官名因氏焉赵有将军五鸠卢】爽鸠氏【左传少昊氏官名国于齐土因氏焉】桑扈氏【金天氏以乌名官故有九扈之官桑扈者九扈之一也】乌氏【姬姓黄帝之后少昊氏以乌鸟名官以世功命氏齐有乌余乌枝鸣莒有乌存秦有乌获唐表言乌余之裔世居北方号乌洛侯后徙张掖又乌石兰改为乌氏】史氏【周太史史佚之后以官为氏汉有史恭其女弟为戾太子良娣生史皇孙进进生宣帝防三子髙曽元髙侍中大司马车骑将军乐陵安侯生术丹术乐陵严侯生崇俶丹左将军武阳顷侯生邯武阳炀侯生获髙曽孙岑嗣乐陵侯曽侍中中郎将将陵哀侯元侍中中郎将平台康侯生恁平台戴侯生习又有阿史那氏改为史氏】   臣谨按史之为氏者非独佚也周有史佚史兴晋有史苏史黯史赵史龟史墨楚有史猈史皇衞有史防史狗史朝齐有史嚚凡此之类并以史为氏而未得世系者又有太史氏内史氏左史氏右史氏皆主于史不容无别   南史氏【齐有南史氏其后子孙氏焉】内史氏【风俗通周内史叔兴之后也周又有内史过】青史氏【英贤传晋太史董狐之子受封青史之田因氏焉汉书艺文志青史子著书】太史氏【齐太史子余之后】王史氏【风俗通周先王太史号王史氏英贤传周共王生圉圉曽孙满生简简生业业生宰世传史职因氏焉汉清河太守王史篆生音新丰令艺文志有王史氏后汉侍中王史元庠晋亦有王史氏】侯史氏【风俗通董狐为晋侯史官因氏焉】祝史氏【衞有祝史挥因氏焉姓纂云今下邳有此姓】左史氏【古者左史记言楚有左史倚相左史老其后也】右史氏【古者右史记事周有右史武见宋衷世本】终古氏【风俗通终古桀内史也因氏焉】监氏【音鉴风俗通衞康叔为连属之监其后以为氏宋朝监由举进士】士氏【陶唐之苖裔歴虞夏商周至成王迁之杜为伯宣王杀杜伯其子隰叔奔晋为士师故为士氏其子孙居随及范故又为随氏范氏有三族焉伊祁姓隰叔生士蔿字子舆故亦谓之士舆此为士氏又有士季氏亦为士氏后汉末有交趾太守士爕宋朝有尚书郎士建中】籍氏【出于伯氏晋大夫荀林父为中行伯孙伯黡以王父字为伯氏司晋之典籍故亦谓之籍氏以官为氏也昭二十五年传曰王曰叔氏而忘之乎而髙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或言晋文侯仇弟阳叔伯黡晋为三家所灭籍氏播迁于宋汉有幸臣籍孺又谏议大夫籍禋石赵有侍中籍罴唐太常博士籍知几云其后也今望出广平】席氏【本籍氏晋大夫籍谈之后谈十三世孙避项羽讳改为席氏汉初徙关东豪杰席氏于安定临泾宋绍兴参政席益河南人也】师氏【风俗通师乐人瞽者之称晋有师旷鲁有师乙郑有师悝师触师蠲师成也宋师顔为翰林学士建隆登科有帅庚师先并眉州也师晞孟汝州人望出琅邪平原太原】帅氏【音率亦作率状云本姓师氏避晋景帝讳改为帅氏宋有率汀】中英氏【虞舜有五英乐有掌中英者因以为氏】乐正氏【周礼乐正因官氏焉孟子鲁有乐正子春曽子弟子】太祝氏【见姓苑】庾氏【尧时掌庾大夫以官命氏至春秋时周有大夫庾皮皮子过邑于缑氏衞有庾公羌望出颍川新野千乗齐郡】褚师氏【宋共公子子石为褚师因氏焉又有褚师子服衞有大夫褚师圃亦为褚氏】褚氏【即褚师氏汉梁相褚大元成间有褚先生少孙并以儒学称焉】   臣谨按褚氏即褚师氏后世略去师遂为褚氏然衞亦有褚师氏不独宋也   钱氏【颛帝曽孙陆终生彭祖裔孙孚周钱府上士因官命氏焉战国时有隠士钱丹秦有御史大夫钱产子孙居下邳汉哀平间钱逊为广陵太守避王莽乱徙居乌程逊子晟东晋有青州刺史钱端歴阳太守钱鳯宋有太史令钱乐之五代时有钱镠据吴越宋赠武穆王望出彭城吴兴】山氏【周山师掌山林之官以官为氏风俗通云烈山氏之后左传晋大夫山祈汉有武都太守山昱又吐难氏后魏改为山氏宋朝登科山説】司马氏【重黎之后唐虞夏商代掌天地周宣王时裔孙程伯休父为司马克平徐方钖以官族为司马氏其后世或在衞或在赵或在秦在衞者相中山在赵者以传剑显蒯聩其后也在秦者名错与张仪论伐蜀错孙靳事武安君白起靳孙昌为秦鐡官昌生汉市长无泽无泽生五大夫喜喜生太史公谈谈生中书令迁】臣谨按晋有司马邬司马弥牟司马寅齐有司马灶楚有司马子鱼司马督宋有司马彊陈有司马桓子是皆以司马为氏不独程伯休父也   司寇氏【世本云衞灵公之子公子郢之后也郢之子孙为衞司宼以官为氏司宼亥即其裔也风俗通云蘓忿生为周武王司宼其后氏焉礼记司宼惠子鲁大夫】寇氏【周有蘓忿生为司宼子孙以官氏焉一云衞康叔为周司宼支孙以官为氏秦灭衞君角家于上谷宼恂其八世孙也又后魏改口引氏为宼氏】臣谨按司寇氏或略去司然苏忿生之后为苏氏此以司寇氏者未必忿生之裔   司徒氏【帝王世纪曰舜为尧司徒支孙氏焉衞有司徒成宋有司徒边卭陈有司徒公子招其后皆为司徒氏汉有安平相司徒肃中谒者司徒发宋元祐登科有司徒公绰恩州人】司空氏【禹为尧司空支孙氏焉尧后有隰叔孙士蒍为晋司空亦因氏焉晋大夫胥臣号司空季子又有司空靖司空督惟晋官备司空余国无之言司空氏者系出于晋宋太平登科有司空舜賔绍圣有司空宗韩洛州人】司城氏【宋以武公名司空故改为司城公子荡为司城其后曰荡氏世为司城因氏焉又陈亦有司城氏哀公之子公子胜为之也】司功氏【世本云晋大夫司功景子士丐弟他因官氏焉】   臣谨按世本世系多与经典异同如春秋世系有士丐而无景子亦无弟他   司鸿氏【风俗通古有司鸿茍著书汉中大夫司鸿仪】司褐氏【古今人表有司褐拘又有司褐扶楚灵王大夫见韩子】司工氏【周宣王时司工锜因官氏焉】公正氏【周宫正其后氏焉宋建中朝邑令公正范吴人】宗正氏【状称本刘氏楚元王交之孙刘徳为宗正支孙氏焉裔孙宗正珍孙唐有殿中少监宗正辩济阴人】宗氏【又为宗伯氏周大夫宗伯之后以官命氏齐有宗楼衞有宗鲁又宗伯氏汉平帝时有少府宗伯鳯唐表云宗氏子姓宋襄公母弟敖仕晋孙伯宗为三郤所杀子州犂奔楚少子连家于南阳以王父字为氏】   臣谨按宗伯掌礼之官然伯夷秩宗其来久矣则宗氏不必因周宗伯而后命氏   符氏【姬姓鲁项公为楚所灭顷公之孙公雅为秦符节令因以为氏后汉有符融宋符彦卿以戚里封魏王望出琅邪】军氏【冠军侯之后因以为氏】偏氏【古偏将军之后急就章汉有偏吕张】调氏【周礼调人之后因官为氏】衡氏【风俗通伊尹为汤阿衡子孙以衡为氏一云鲁公子衡之后以王父字为氏汉有衡威衡骠卿又袁氏改为衡氏】阿氏【风俗通伊尹为阿衡支孙以官为氏又河南官氏志阿伏氏及阿贺氏并改为阿】环氏【楚有环列之尹子孙因氏焉楚有环泉汉有河东太守环余隗嚣将环安晋有环济撰要略宋有环中环申登科并淮阳人】箴氏【姓苑楚大夫箴尹克黄之后也主箴规之官子孙以官为氏又有箴尸宜咎本陈人】凌氏【姬姓衞康叔支子为周凌人子孙以官为氏吴志有凌统晋有凌嵩望出渤海】酒氏【周官酒正因官命氏】委氏【周礼有委人掌委积其后氏焉汉太原太守委进】柱氏【柱下史官之后古有柱厉叔】竖氏【阍寺之官贱者为之晋有竖头须齐有竖刁郑有竖拊】宰氏【姬姓周卿士宰周公之后又有宰孔者皆周太宰以官为氏仲尼弟子宰子汉有司空掾宰直今望出西河宋登科宰需扬州人】宰氏氏【范蠡传云范蠡师计然姓宰氏字文子葵邱濮上人】保氏【周礼保章氏因官为氏吕氏春秋楚有保申】度氏【古掌度之官因以命氏西京杂记汉成帝时侍郎度安世居山阳胡陆后汉荆州刺史古乡侯度尚撰曹娥碑子礼】库氏【汉文时有仓氏库氏为吏之久故子孙以为氏后汉窦融传有辅义侯库钧又河南官氏志库傉官氏改为库氏望出河南鲁国】御氏【周礼有御人之职其后为氏左传有御叔汉书有御长倩者丞相公孙故人也】训氏【周礼有训方氏以官为氏】宪氏【姓纂云周之宪官司冦之属也急就章有宪义渠】谏氏【周礼有司谏氏因以为氏汉有持书御史諌忠见风俗通望出歙郡】校氏【周官校人之后唐天宝有校杰河南士曹】氏【周礼人氏子孙因氏焉】漏氏【古掌漏之官因以为氏今吴兴有此姓】节氏【姓纂周礼掌节上士子孙以官为氏】畜氏【嬴姓自云秦非子之后也非子为周孝王主马畜牧于汧渭之间马大蕃息邑之秦号秦嬴支庻以畜为氏姓苑云今天水有畜氏】鄐氏【即畜氏汉东海太守鄐熙因官居焉】仆氏【周礼仆人之后汉时匈奴降者仆朋封煇渠侯生电雷属国都尉又河南官氏志仆兰氏改为仆氏今吴兴有此姓望出河南】粟氏【汉有治粟都尉因以为氏魏志袁绍魏郡太守粟举今岭南多此姓宋登科粟彭年定州人】谒氏【风俗通云古有谒者官因以为氏汉有汝南太守谒琼又张汤小吏谒居】阁氏【姓纂云周之阍人守王宫者所以止扇谓之阁因以为氏急就章有阁并防汉有阁并孺者太守田延年使部汾北后至广陵相有治名唐有潭州桥口镇副阁辅奴自云其望出河北】职氏【周礼职方氏之后也】啬氏【风俗通云古啬夫子孙因氏焉】太师氏【商有太师挚周有太师疵】大罗氏【周礼罗氏掌罗鸟兽秦有将军大罗】牧师氏【汉依周礼置牧师令主养马因氏焉】马师氏【姬姓郑穆公之孙公孙鉏为马师氏因以为氏子羽之孙羽颉为马师亦氏焉列仙传有马师皇】少师氏【英贤传鲁有少师彊又有少师庆】少正氏【韩诗内传鲁大夫有少正卯仲尼诛之】宰父氏【仲尼弟子有宰夫黒】行人氏【周礼大行人也又有行氏即行人氏左传陈行人之仪衞有行人烛过】王人氏【风俗通王人子突之后因氏焉汉有安平太守王人宰公】徒人氏【左传齐有徒人费国语齐有徒人回】左人氏【仲尼弟子左人郢见史记】厨人氏【周礼厨人因官为氏宋有厨人濮见释例】雍人氏【周礼雍人以官为氏鲁雍人髙雍人檀并见左传】封人氏【守封畿之官其后为氏左传晋有萧封人汉有司空掾封人婴】寺人氏【掌府寺之官宋寺人惠墙之后】太傅氏【汉太子太傅疎广曽孙彦则避王莽乱于太原因氏焉】中行氏【晋公族隰叔之后也荀林父将中行故曰中行氏汉文时有宦者中行说】中垒氏【风俗通刘向为中垒校尉支孙氏焉】王官氏【晋有王官无地楚有王官子羽为沄邑大夫】并官氏【白襃鲁先贤传孔子娶宋之并官氏】左尹氏【楚左尹郄宛之后宛字子恶谷梁有左尹子息】右尹氏【楚公子辛为右尹子孙氏焉】门尹氏【宋门尹般之后宋又有门尹沮渠】箴尹氏【芊姓楚箴尹克黄之后也楚又有箴尹宜咎本陈人】工尹氏【楚工尹夀之后也楚又有工尹齐工尹余工尹赤工尹麋并见左传礼记又有楚工尹商阳则工尹氏盛于楚矣由其世官故也】廐尹氏【芊姓姓纂云楚大夫廐尹然之后】   臣谨按廐尹即宫廐尹也鬬氏世为之   连尹氏【芊姓楚屈氏之后也连尹襄老】沈尹氏【沈邑之尹官也沈姓沈尹之后世为之】陵尹氏【楚大夫陵尹喜陵尹招之后】季尹氏【楚有季尹然齐有季尹明】芈尹氏【楚有大夫芊尹申无宇之后】蓝尹氏【楚大夫蓝尹亹之后也】乐尹氏【楚昭王以钟建为乐尹】监尹氏【楚监尹大心之后也】清尹氏【楚大夫清尹弗忌之后也又楚有大夫清尹午子叔】占尹氏【齐有占尹徳又有占尹应坚】将匠氏【风俗通汉官有将匠少府因官为氏吴中散大夫将匠彧曲阳令将匠熈晋侍御史将匠进梁太末令将匠道李】正令氏【周礼太仆掌贰车正令因氏焉】趣马氏【英贤传曰周趣马蹶之后也后汉南阳功曹趣马恩】尚方氏【傅余頠复姓録有尚方氏】将军氏【世本衞灵公子昭生子郢生文子才芳为将军氏】   臣谨按世谱子郢者灵公之子未闻有子昭   下军氏【左传晋栾黡为下军大夫支孙因氏焉】右行氏【晋屠击将右行因氏焉晋右行贾华右行辛为司空汉有御史中丞右行绰】右宰氏【左传衞大夫右宰谷】右师氏【世本宋庄公至公子申世为右师氏汉有中郎将右师谭后汉有博士右师细君】亚饭氏【商末贤人亚饭千之后也】三饭氏【三饭缭之后也】四饭氏【四饭缺之后也】理氏【咎繇为尧理官子孙遂为理氏商末有理徴改姓李望出河西】里氏【本理氏春秋改焉晋有里克鲁有里革郑有里析后居相城者又为相里氏】相里氏【咎繇之后为理氏商末理徴孙仲师遭难去王为里至晋大夫里克为惠公所戮克妻司城氏擕少子季连逃居相城因为相里氏季连元孙勤见庄子韩子云相里子古贤人也著书七篇汉有河隄谒者相里平又持书御史相里虎济阴太守相里祉始居西河前赵録偏将军相里览梁有相里系孙本曽仕为东平王侍郎大通二年归化】李氏【嬴姓髙阳氏生大业大业生女华女华生臯陶字庭坚为尧大理因官命族为理氏夏商之李有理徴为翼中吴伯以直道不容得罪于纣其妻契和氏擕子利真逃于伊侯之墟食木子而得全遂改理为李氏利贞十一代孙老君名耳字伯阳以其聃耳故又号为老聃居苦县頼乡曲仁里或言聃六世祖硕宗周康王赐采邑于苦县聃曽孙昙生崇玑崇子孙居陇西玑子孙居赵郡崇五代孙仲翔生伯考伯考生尚尚生广又徐氏邴氏安氏杜氏胡氏氏郭氏麻氏鲜于氏张氏阿布氏阿跌氏舎利氏董氏罗氏朱邪氏并以立功従唐国姓为李氏】   臣谨按李氏凉武昭王有国二十年高祖有天下三百年支庶既蕃子孙必众然谱牒之议纷纷不知何始以理官为氏以食木子又为李氏此何理也以官为氏者容有此理以食木子为氏而取理同音者无是理也今不得其始姑从理説寘在官列臣又按唐家有天下必欲世系详明然自成纪令之后信以传信自成纪令之前疑以传疑盖谱牒之家信疑相半尚为成纪令因居之其后遂为陇西成纪人故言李者称陇西   臣又按自明皇以后凡十四代诸王不出閤不分房子孙阙而不见唐之初也自高祖至睿宗子孙皆使之治官临民然后立功立事故有可著者而其后亦盛大且以天族龙种之慧而使之出人间亲世事知稼穑之艰难是故功臣文士辈出虽经武后中宗之变而唐祚不衰自明皇之后皇子王孙皆因纳于富贵嗜欲之阃遂令文章事业之姿变为竒技滛巧之行枝叶披离则本根无所芘所以唐室自明皇之后一日不振于一日以此观之则周家享国长久也宜哉   以爵为氏   皇氏【风俗通云三皇之后因氏焉左传郑大夫皇颉皇辰宋有皇氏世为上卿本皇甫充石之后以字为氏者汉有琅邪相皇运吴有青州刺史皇象工书宋元丰登科皇汉杰常州人元祐有皇淳安州人】王氏【天子之裔也所出不一有姬姓之王有妫姓之王有子姓之王有代姓之王若琅邪太原之王则曰周灵王太子晋以直谏废为庶人其子宗恭为司徒时人号曰王家若京兆河间之王则曰周文王第十五子毕公髙之后毕万封魏后分晋为诸侯至王假为秦所灭子孙分散时人号曰王家或言魏至昭王彤生无忌封信陵君信陵生间忧间忧生卑子秦灭魏卑子逃于泰山汉髙帝召为中涓封兰陵侯时人以其王族也谓之王家此皆姬姓之王也出于北海陈留者则曰舜之后也其先齐诸田为秦所灭齐人号为王家此妫姓之王也出于汲郡者则曰王子比干之后此子姓之王也出于河南者则为可类氏出于冯翊者则为钳耳族出于营州者本髙丽出于安东者本阿布思此皆代姓之王也以其所出既多故王氏之族最为蕃盛云】公氏【姬姓左传鲁昭公子公衍公为之后汉有主爵都尉公俭】   臣谨按公衍公为即公子衍公子为去子而言公则公为爵矣昭公失国故其子孙以爵为氏   霸氏【益部耆旧传有霸栩】侯氏【姬姓晋侯缗之后也二十八年曲沃武公伐晋侯缗而防之缗之子孙适他国称侯氏以爵为氏也或云夏后氏之裔封于侯无义未闻有国号侯者也郑有侯宣多侯羽鲁有侯叔夏侯犯齐有侯朝魏有侯嬴又后魏有侯植从孝武西迁赐姓侯伏氏又赐姓贺屯氏其后复旧又古引氏改为侯氏代姓也宋侯益为太师】公乘氏【古爵也久居是爵者子孙氏焉宋嘉祐登科有公乗良弼相州人建炎有公乗博文东平人也】公士氏【古爵也久居是爵者子孙氏焉汉功臣汲侯公士不害传封四代】不更氏【更音郎秦大夫爵也英贤传云公子不更之后秦简公时不更苖为执法】庶长氏【秦爵也左传秦庻长鲍庻长武庻长无地】   以凶德为氏   蛸氏【子姓即萧氏也齐武帝以巴东王子响叛逆改为蛸氏也】莽氏【莫补切汉书马何罗逆诛后汉马后之先也后恶其先有反者改为莽氏】闻人氏【风俗通少正卯鲁之闻人其后遂以闻人为氏然闻达之人皆谓闻人何必少正卯以恶闻也汉有太子舎人闻人通沛人治后氏礼宋大观登科闻人宏政和闻人颖立秀州人】闻氏【即闻人也宋登科有闻见昌闻舜举】枭氏【隋炀帝诛杨元感改为枭氏】兀氏【后魏改安乐王元鉴曰兀氏】勃氏【梁武帝改豫章王综为勃氏又风俗通宋左师勃之后也晋有寺人勃鞮】杌氏【左传楚梼杌之后梼杌恶兽也故以为号】黥氏【偃姓臯陶之后淮南王英布少时以罪被黥遂为黥氏】蝮氏【唐史补干封元年改武惟良为蝮氏】   以吉德为氏   冬日氏【晋赵衰之于人如冬日可爱故因氏焉】老成氏【古贤人老成子之裔孙也老成方为宋大夫著书十篇言黄老之道】考成子【古有考成子著书述黄老之道列子有考成子防学于尹先生】   以技为氏   巫氏【风俗通凡氏于事巫卜匠陶也商有巫咸巫贤汉有冀州刺史巫防又有巫都着飬性经望出平阳宋绍兴签书枢密巫伋建康人】   臣谨按此以技术传家因以为氏鲁有巫尫又有鍼巫氏晋有巫臯   屠氏【左传晋大夫屠蒯礼记作杜蒉又屠羊说楚人晋有屠岸贾郑有屠击风俗通汉末有屠景先河东人望出陈留】   臣谨按屠蒯者晋之膳宰也屠氏之职以割牲为事   甄氏【音真虞舜陶甄河濵因以为氏或音坚汉末太保甄邯生丰为司徒着望中山宋甄履甄昻登进士第开封人又有甄好古瀛州人甄撤陈州人】陶氏【陶唐氏之后因氏焉虞思为周陶正亦为陶氏左传商人七族有陶氏此皆以陶冶为业者也陶叔为周司徒汉功臣开封侯陶舍生青为丞相后汉徐州牧陶谦】优氏【史记优孟楚乐人也子孙氏焉滑稽有优防】卜氏【周礼卜人氏也鲁有卜楚邱晋有卜偃楚有卜徒父皆以卜命之其后遂以为氏如仲尼弟子卜商之徒是也又须卜氏改为卜氏代姓也宋有尚书郎卜伸会稽人望出西河武陵河南也】匠氏【风俗通氏于事者巫卜陶匠是也古有匠石】豢龙氏【古飂叔安裔子曰董父好龙龙多归之帝舜嘉之赐氏曰豢龙氏】御龙氏【风俗通陶唐氏之后有刘累学扰龙事夏孔甲赐氏曰御龙氏】扰龙氏【刘累之后汉有侍御史扰龙羣】屠羊氏【韩诗内传楚有屠羊说】乌浴氏【伯益佐尧有飬鸟兽之功赐氏乌浴】路洛氏【伯益支孙又以路洛为氏者此乌浴之讹也】干将氏【善铸剑故剑以干将得名】   以事为氏   窦氏【姒姓少康之后帝相遭有穷氏之难后缗方娠逃出自窦而生少康支孙以窦为氏至周世为大夫窦犨为晋大夫仕赵简子裔孙汉丞相婴又有鲜卑赐姓纥豆陵氏后魏孝文改为窦氏】所氏【所者伐木声本虞衡主伐木之官闻声以为氏风俗通宋大夫所华之后也汉有諌议大夫所忠武帝时人望出平原后汉有平原所辅】痛氏【周穆王盛姬早卒改其族曰痛氏急就章宋有痛无忌】儿氏【吴郡有语儿生而能语子孙氏焉又河南官氏志贺儿氏改为儿氏】车氏【尺切妫姓汉武帝时丞相田千秋以年老诏乗小车出入省中时号车丞相子孙因氏焉又后魏疎属曰车裩氏改为车氏】防夷氏【潜夫论子姓宋微子之后説苑防夷子皮齐人风俗通云本范蠡也】冠氏【风俗通鹖冠子之后】褐冠氏【风俗通賨人以褐冠为姓褐冠子著书】新垣氏【风俗通魏将新垣衍毕公髙之后汉书文帝时新垣平善望气】白马氏【风俗通微子乗白马朝周因氏焉一云汉公孙瓒在幽并常乗白马因氏焉】   臣谨按周时无白马氏此当为公孙瓒事也   乘马氏【汉书沟洫志有谏议大夫乗马延年又张掖有乗马敦】青牛氏【魏畧初平中有青牛先生山东人也】白象氏【风俗通白象先生古隠者】白鹿氏【风俗通白鹿先生古贤人著书】蒲氏【姒姓有扈氏之后为啓所灭世为西羌酋长晋书苻洪传因其家池水生昌蒲长五丈五节形如竹时人遂以为蒲家后改为苻风俗通有詹事蒲昌又有蒲遵今蜀中多此姓望出河东】苻氏【本蒲氏苻洪以其孙坚背上有艸付臣又土之文遂改为苻氏】刍氏【牛哀食刍后姓刍氏见姓苑】鋭氏【主兵鋭者齐有鋭司徒女嫁为辟司徒妻晋升平中有鲜卑御史大夫鋭管有作铣管者非】空桑氏【姓氏英贤传云伊尹生于空桑支孙氏焉】白石氏【神仙传白石生中黄大夫弟子常煑白石为粮】章仇氏【姜姓本章氏齐公族汉有章弇因避仇遂加仇字唐长安元年右史知贡举张说下进士章仇嘉勉又隋赐姓卢氏】   以諡为氏   庄氏【芊姓楚庄王之后以諡为氏楚有大儒曰庄周六国时尝为防漆园吏著书号庄子齐有庄贾周有庄辛】严氏【芊姓即楚庄王之后以諡为氏因避后汉明帝讳遂改为严氏魏晋之际有复本氏者故有庄严二氏行于世前汉有会稽严助后汉光武友严光始居南阳或新野后居新安江侧有钓台祠貎存又蜀郡严遵字君平善易注老子又河南尹严延年母有五子位各二千石号为万石严妪华阳国志严迈为扬州刺史每值迁官吏民塞路攀辕】敬氏【妫姓陈厉公子敬仲之后以諡为氏姓苑云黄帝孙敬康之后秦有敬丕子教为平阳太守】   臣谨按姓氏之别起于商周如姓苑所引黄帝之事多不经之语又敬氏至宋朝以讳改为文今潞公家是其氏也亦改为恭氏而晋太子申生諡恭君其后以为氏亦作共汉代郡太守共友   康氏【姬姓衞康叔支孙以諡为氏前赵有黄门侍郎康安前燕有康迁宋有康説梁有康约望出防稽东平京兆宋朝登科有康戠康亚之为盛族】武氏【于姓宋武公之后也姓纂云周平王少子生而有文在手曰武遂以为氏此缪论也汉武臣为赵王又有武渉功臣表梁邹侯武彪传六代后居沛国汉又有祭酒武忠望出太原】桓氏【姜姓齐桓公之后以諡为氏又宋桓公之后向魋亦号桓氏后汉有太子少傅桓荣又司徒桓虞又桓庭昌唐上元中准制改姜氏又乌丸氏改桓氏代姓也】穆氏【或作缪音同又缪或有纰缪之音子姓宋穆公之后也其支孙以諡为氏左传有穆伯汉有穆生为楚元王师友又有邱穆陵氏改为穆氏宋登科穆守危穆说穆修穆琪嘉祐穆演河中人绍兴登科有缪若虚温州人缪渥越州人】僖氏【姬姓僖或作厘姓苑云鲁僖公之后今彭城人左传僖负覊今望出彭城】文氏【姬姓风俗通云周文王支孙以諡为氏越大夫文种宋潞公家本敬氏避国讳改为文氏】哀氏【諡也未详何王公之諡与汉有哀章事王莽金陵有哀仲种述异记宋有哀道训望出南康东阳今建州多哀族】幽氏【未详何代諡然死非其道者则諡之以幽隠不欲彰之也幽氏见姓苑】宣氏【姬姓鲁大夫叔孙侨如之后也侨如諡宣伯以諡为氏又风俗通云宋宣公之后也子姓后汉有司空宣鄷又汉年表有南安侯宣虎今望出汝南】昭氏【芊姓楚辞云昭屈景楚之三族也鬻熊之后战国时楚有大夫昭奚防】襄氏【姬姓鲁庄公子公子遂諡襄故曰襄仲子孙以諡为氏】声氏【姬姓蔡大夫声子之后也公孙归生字子朝故为朝氏諡声子故又为声氏】宁氏【泰寕公之后也汉有都尉寕昱又济南都尉寕城】威氏【妫姓风俗通云齐威王之后以为田氏始王故其后以为氏今望出南安】隐氏【姬姓吴志有廷尉左监隠蕃云鲁隠公之后以諡为氏考古之命諡凡人君遭弑虐而不明者不谓之幽则谓之隠隐蕃北海人又河问中尉隠哀或作河间太守隐翁】闵氏【諡也夭折而死于不道者则諡之闵仲尼弟子有闵损字子骞鲁人望出太原又鲁国宋登科有闵昌言闵敷闵从周文闻封有闵叔献】简氏【姬姓晋大夫狐鞠居之后也狐鞠居号续简伯续邑也简諡也汉有简乡蜀志简雍善滑稽传云幽州人本姓耿幽人以耿为简音讹】靖氏【风俗通单靖公之后以諡为氏一云齐田氏之族靖郭君之后】懿氏【姜姓风俗通本齐懿公之后姚秦有吏部郎懿横】惠氏【姬姓周惠王支孙以諡为氏战国有惠施为梁伯汉有交趾太守惠乗太仆惠根宋惠演举进士第望出扶风琅邪又有惠敷惠柔时常州人惠厚下耀州人】厉氏【或作姜姓风俗通齐厉公之后汉有魏郡太守义阳侯厉温见功臣表吴志孙皓以孙秀奔魏改姓厉氏唐有厉归真善尽又光啓登科有厉自南今东阳多厉氏望出范阳宋登科有厉申开封人又有加邑者励静嘉祐登科湖州人】献氏【姬姓晋献公之后也见风俗通战国时有秦大夫献则】孝氏【姜姓齐孝公支孙之后也】缪氏【音谬亦作缪亦作穆嬴姓秦缪公之后亦作穆汉书楚有穆生为楚元王师亦作谬后汉独行有谬肜宋登科有谬潜懐州人缪彦常州人】肃氏【嵆云周文王之子郕叔之后以諡为氏】   臣谨按郕叔武未闻有諡此则周卿士成肃公之后也一云肃愼氏归中国改为肃氏梁有吴郡太守西丰侯肃正一   通志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氏族略第五   臣谨按复姓者为有重复之义两字具二义也有王氏而又有叔有子所以别王氏之族有公氏而又有子有孙所以别公氏之义或以爵系别或以国系别或以族系别或以名氏别或以邑氏别皆本乎两字之义所以别族是之谓复也后代北姓多两字而无两字之义名虽同而实异耳   以爵系为氏   王叔氏【姬姓周襄王之子王叔虎之后也】王子氏【姬姓周大夫王子狐王子城父之后也汉有王子中同治尚书】王孙氏【姬姓周大夫王孙满之后满顷王孙也卫有王孙贾楚有王孙由于汉书货殖有王孙大卿陈留耆旧有王孙滑治三礼为博士】公子氏【春秋时列国公子之后】公孙氏【春秋时诸侯之孙亦以为氏者曰公孙氏皆贵者之称或言黄帝姓公孙因亦以为氏元祐登科有公孙尚汉州人】士孙氏【汉书平陵士孙张为博士州牧明梁邱易生仲彻长安令裔孙睦后汉农太守生瑞尚书令】   以国系为氏   唐孙氏【祈姓尧之裔唐侯子孙仕晋号唐孙氏】室孙氏【王室之孙也古有室孙子著书姓纂云今棣州有室孙氏】廖叔氏【古飂叔安之后秦恵公有大夫廖叔】滕叔氏【滕叔绣之后楚考烈时有滕叔辛】蔡仲氏【姬姓蔡仲胡之后赵将有蔡仲其】齐季氏【姜姓齐襄公子季奔楚因氏焉世本鲁有大夫齐季窥】   以族系为氏   仲孙氏【鲁公子庆父之后庆父曰共仲故以为仲氏亦曰仲孙氏为闵公之故讳弑君之罪更为孟氏亦曰孟孙氏】叔孙氏【鲁公子叔牙之后叔牙与庆父同母庆父弑闵公故牙有罪饮鸩而死遂立公孙兹为叔孙氏亦曰叔仲氏即叔氏也又后魏乙旃氏改为叔孙氏】   臣谨按叔氏桓公子叔牙之后叔牙饮酖而卒季友为之立后故以叔为氏至于得臣则叔牙之孙也故为叔孙氏   季孙氏【鲁公子季友之后也亦曰季氏】臧孙氏【姬姓鲁公子彄食邑于臧其后谓之臧孙】鱼孙氏【子姓宋公子目夷字子鱼其后以鱼孙为氏】杨孙氏【杨晋邑也其先有食于杨者犹臧孙然秦有下大夫杨孙氏始皇时杨孙皓】贾孙氏【卫大夫王孙贾之后以去王室贾为始祖后汉侍中贾孙北海人】古孙氏【姬姓王孙贾之后亦随音改为古孙氏见姓纂】福子氏【齐大夫福子丹见国语】卷子氏【姬姓卫文公之后也】   以名氏为氏【国邑乡附】   士丐氏【姬姓晋士氏之子士丐之后也】士季氏【姬姓晋士氏之子士季生渥浊为士季氏见姓氏英贤传】士蒍氏【姬姓晋隰叔为士氏之祖士蒍其子也为晋士官故以为氏】士吉氏【姬姓晋士蒍生吉为士吉氏】士贞氏【谷梁晋康公支子士贞之后】士思氏【古今人表晋有士思癸郑有士思卜秦有将军士思穆】伍参氏【世本楚伍参之后支孙以为氏国语楚昭王时有伍参蹇】胡非氏【妫姓陈胡公后有公子非其后子孙为胡非氏战国有胡非子著书】鬬耆氏【芊姓莫贤云鬬伯比之孙鬬耆仕晋因氏焉】伯宗氏【世本晋孙伯起生伯宗因氏焉】祁夜氏【英贤祁大夫之后后汉龙骧将军祁夜丰】鬬彊氏【芊姓世本若敖生鬬彊因氏焉】鬬班氏【芈姓世本鬬彊生班因氏焉】   臣谨按世本世系及名氏多与春秋公子谱不同谱中自无鬬彊虽有鬬般又鬬谷于莬之子若敖之曽孙也   魏彊氏【姬姓魏武子支孙荘子快生彊为魏彊氏】巫咸氏【商卿也其后氏焉】匠丽氏【左晋有匠丽氏汉功臣祝其侯匠丽舒】祝圉氏【卫祝圉之后汉侍御史祝圉遥】臧会氏【姬姓鲁大夫臧会之后】韩婴氏【姬姓姓纂云晋韩宣子元孙也为韩婴氏】   臣谨按世谱韩宣子元孙无名婴者惟韩襄王太子婴   韩言氏【姬姓世本晋韩厥生无忌无忌生襄襄生子鱼为韩言氏】韩厥氏【姬姓韩献子厥支孙氏焉】韩籍氏【姬姓晋韩起之子籍字叔禽为韩籍氏】韩褐氏【姬姓英贤云晋韩厥之后韩子云赵肃侯大夫韩褐胥居】孟获氏【吕氏春秋齐力人孟获之后一云即宋猛获也】史叶氏【姬姓释例云卫顷侯之后公子史食采于叶因氏焉左传作史华】封具氏【姬姓郑公子具食采开封因氏焉郑城父大夫封具狐人】精纵氏【姬姓周平王子精别封纵邑因氏精纵】屠住氏【芈姓英贤楚公子屠食采于住乡因氏焉】邵皓氏【晋有平阳从事邵皓宣邪】干已氏【陈大夫干征师食采于已因氏焉汉京兆尹干已衍】先縠氏【晋国士氏之别族也隰叔初封于先故以为氏】彭祖氏【彭姓也陆终氏之子支孙氏焉】熊率氏【芊姓左传楚大夫熊率且比之后】熊相氏【芊姓英贤楚熊相宜僚之后懐王时将军熊相祁】   以国爵为氏【邑爵附】   夏侯氏【娰姓夏禹之后至东楼公封为杞侯至简公为楚恵王所灭弟他奔鲁悼公以他夏后受爵为侯因氏焉后去鲁之沛分沛立谯遂为郡人汉有太仆夏侯婴又有夏侯始昌生胜宋朝建隆初夏侯冕登科后又有夏侯峤夏侯嘉真】柏侯氏【柏成子髙尧时诸侯也因氏焉汉有尚书令柏侯奋管寜从柏侯子安受春秋子安南阳人】韩侯氏【周宣王时韩侯支孙氏焉】屈侯氏【屈旧国也风俗通魏贤人屈侯鲋史记汉有郎中令屈侯豫】罗侯氏【罗君之后也支孙氏焉其国在宜城山中后迁枝江晋中山王司马服妃蜀郡罗侯氏】白侯氏【白楚邑也白旧侯国楚人取而邑之后汉尚书郎白侯擕吴志白侯子张】莒子氏【嬴姓春秋时楚灭之子孙以莒子为氏】戎子氏【戎子驹支之后此允姓之戎也而姓纂谓姜姓】舒子氏【偃姓僖公三年徐灭之子孙氏焉】滑伯氏【姬姓旧河南缑氏县即其地今废为镇隶偃师】葛伯氏【嬴姓夏时诸侯为商所灭子孙因以为氏许州郾城北三十里有葛伯城】息夫氏【妫姓风俗通息公子邉为大夫因氏焉汉有光禄大夫息夫躬世居河内河阳】   以邑系为氏【邑官附】   原伯氏【左传周原伯绞之后因氏焉今泽州沁水有原城晋孝公时有原伯盖见英贤传】温伯氏【周邑也其地在河阳县温西南】召伯氏【周邑也召公食采之地姓纂云左传召伯奭之后】申叔氏【楚大夫申叔侯食邑于申此申叔时之后也】沂相氏【英贤传云鲁沂大夫为相因氏焉汉侍御史沂相封】甘士氏【周甘平公为王卿士因氏焉】   以官名为氏【官氏附】   师宜氏【后汉有师宜官南阳人善书】师延氏【宋有大夫师延宜其先掌乐职】师祁氏【左传楚有师祁黎汉有郎中师祁番】尹午氏【楚大夫敖尹午之后又楚有大夫尹午子叔】吕相氏【秦相吕不韦本阳翟贾人子孙以贵氏焉】史晁氏【世本卫史晁之后】侍其氏【汉广野君郦食其曽孙赐以食其为氏元孙武平帝时为侍中改为侍其焉宋朝雍熈登科有侍其頴皇祐登科有侍其玮嘉祐登科侍其端并开封人】   以邑諡为氏   苦成氏【姬姓郄犨别封于苦为苦成子潜夫论苦成城名在盐池东北然此城因苦成子之封而得苦成城之名其实成諡也】古成氏【风俗通苦成之后后随音改焉有广汉都尉古成云姚兴给事中黄门侍郎古成诜又将军古成和晋袁宏集有南海太守古成彪唐开元云阳尉古成防】库成氏【风俗通云本苦成方言音变为库成敦煌实录石赵奉车都尉库成述生济大夏令又郎中库成伫广平太守库成防从孙馗】臧文氏【姬姓鲁大夫臧文仲之后】丁若氏【姜姓风俗通齐丁公子懿伯食采于若因氏焉晋遂兴令丁苦坚髙宻人】   以諡氏为氏   厘子氏【出楚厘子观起之后芊姓楚有大夫厘子班厘即僖字】共叔氏【姬姓郑武公之子共叔叚之后】惠叔氏【姬姓鲁大夫孟恵叔之后汉有尚书恵叔俭】顔成氏【曹姓邾娄顔之后有諡成者其后以为氏荘子有顔成子游】士成氏【庄子有士成绮】尹文氏【世本齐有尹文子著书五篇】鬬文氏【姓纂云楚若敖生鬬文子因氏焉】武仲氏【姬姓臧武仲之后也】   以爵諡为氏   成公氏【姬姓卫成公之后以諡为氏】成王氏【芊姓楚成王之后汉中郎成王弼】   代北复姓   长孙氏【出自拓跋郁律生二子长曰沙莫雄次曰仲翼犍即后魏道武皇帝祖也后魏献帝拓跋与隣七分国人以兄弟分统之沙莫防为南部大人后改名仁号为拓防氏至孝文帝以拓防为皇枝之长改为长孙氏以与隣长兄为纥骨氏次兄普氏改为周氏帝拓跋氏改为元氏次兄为达奚氏次兄为伊娄氏改为娄氏次兄敦邱氏改为邱氏次兄俟氏改为万俟氏又叔父之后乙旃氏改为叔孙氏疎属车焜氏改为车氏是为十姓】   臣谨按北朝之制虽文采不足而古道犹存观武王得天下封同姓五十国而兄弟之国十有六今献帝十姓而七分兄弟其国岂非成周之道乎元魏之起甚微其后盛彊奄有中原垂百六十载岂无所自而然   万俟氏【后魏献帝季弟之后献帝七分国人与兄弟统领之是为十姓官氏志云万俟氏中间失谱太平兴国登科有万俟湘政和二年登科乃右丞相万俟禼望出开封】宇文氏【本出辽东南单于之后有葛乌兎为鲜卑君长世袭大人至普廻因猎得玉玺自以为天所授鲜卑谓天子为宇文因号宇文氏或云神农氏为黄帝所灭子孙遁居北方以神农有甞草之功北俗呼草为俟汾音讹为宇文普廻子莫那自隂山徙居辽西至后周追諡献侯献侯生可地汗号莫何单于辟地西出玉门东逾辽水六世孙失豆归自称大单于为慕容皝所灭生拔拔瓌陵防防瓌陵后周所承也西魏迁豪杰于代都故陵徙居代州武川瓌即安化化政清河南安四公子所承也】慕容氏【髙辛少子居东北夷后徙辽西号鲜卑国于昌黎棘城至渉归为鲜卑单于自云慕二仪之徳继三光之容或云冠歩揺音讹为慕容初慕容氏破后种族仍繁后魏天赐末颇忌而诛之时有免者皆以兴为氏延昌末诏复旧姓而其子女先入掖庭者犹号慕容多于他族元丰登科有慕容彦达】慕舆氏【即鲜卑慕容氏音讹又为慕舆前燕录有将军慕舆虎领军慕舆根御史中丞慕舆千司徒慕舆防虎生常侍中零陵公居昌黎】慕利氏【后魏有吐谷浑主慕利延与慕容氏同祖】豆卢氏【本姓慕容燕主廆弟西平王慕容运孙北地王精之后入后魏北人谓归义为豆卢道武因赐姓豆卢氏天禧登科有豆卢若】独孤氏【本姓刘氏北蕃右贤王之后其先尚公主因从母姓刘氏后汉度辽将军刘进伯击匈奴兵败被执囚之孤山下生尸利单于以为谷蠡王号独孤部尸利六世孙罗辰从后魏孝文徙洛阳为河南人初以其部为氏姓纂云后魏代北有三十六部有伏留屯为部大人居于云中和平中以贵人子弟镇武川因家焉伏留屯之后有俟尼生库者后魏司空生信又髙防自髙丽归赐姓独孤氏又独孤楷本姓李氏也】达奚氏【后魏献帝第五弟之后为十姓逺祖长寜公革生司空斤亦单姓奚氏与于娄贺刘尉为北人八族斤元孙武后周太保大冢宰郑国公】贺兰氏【有纥伏者与后魏俱起为贺兰莫何弗因以为氏其后镇武川因家之后生库者】贺若氏【代居元朔随魏南迁北俗谓志正为贺若因以命氏孝文时代人咸改单姓惟贺若氏不改逺祖达罗安乐王】尔朱氏【其先契胡部落大人世为酋帅居尔朱川因以为氏后魏有尔朱羽健从驾平晋阳定中山有功割秀容三百里封之以为世业】赫连氏【刘去卑之后也去卑独孤氏之祖也勃勃僣帝号称夏都朔方自云赫赫连天因以为氏二主共二十五年】贺防氏【与后魏同出隂山世为酋长北人谓地为防言总有其地而人相贺因以为氏】尉迟氏【与后魏同起号尉迟部如中华之诸侯国孝文改为尉迟氏崇寜登科有尉迟绎潍州人】屈突氏【本居元朔后徙昌黎孝文改为屈氏至西魏复本姓】斛律氏【代人世为部落统帅号斛律部因为氏焉】斛斯氏【其先居广牧世袭莫弗大人号斛斯部因氏焉】贺娄氏【代人本居汉北以国为氏孝文改为娄氏】伊娄氏【后魏献帝与隣第六弟为伊娄氏为十姓见官氏志】库狄氏【鲜卑叚疋防之后避难改姓库狄居代后迁中夏】若干氏【出自代北以国为氏】呼延氏【匈奴四族有呼衍氏入中国改为呼延氏又有呼衍氏见匈奴传宋太平登科有呼延遇大观有呼延次升夀春人呼延范邠州人】柘王氏【状云本姓王乐浪人逺祖罴后魏伏波将军镇武川赐姓柘王氏】乙弗氏【前燕有髙丽王乙弗利后魏书云代人世统部落太武时乙弗疋知随魏南迁遂为河南人孝文改为乙氏又有乙弗根周有乙弗凤】萨孤氏【代人随魏南徙】纥骨氏【后魏献帝兄纥骨氏为十姓见官氏志居代北】邱敦氏【后魏献帝弟为邱敦为十姓孝文改为邱氏】綦连氏【代人号綦连部即以为氏史家谓其先姬姓六国末避乱出塞保祁连山因以山为姓北人语讹故曰綦连】是连氏【自代北随魏南徙】可达氏【代北武川人随魏南徙】叱利氏【一云叱列西部大人世为酋帅后魏初各依旧号为叱利氏后周改为利氏】拔也氏【与斛律同祖为防也部因氏焉】叱干氏【代人后魏献帝定姓为叱干氏居武川】乙干氏【代人随魏南徙】屋引氏【本居元朔随魏南迁孝文改为屋氏唐洪仁府统军屋引丰生封渭原县公贯盩厔】贺遂氏【晋州稽族晋初赐姓呼延居西州后魏正始中呼延勤为定州刺史于定阳镇赐姓贺遂氏因住南汾州仵城县音讹者又为贺悦】拓防氏【后魏书云黄帝子昌意之后受封北土黄帝土徳王北人以土为拓后受为防号拓后跋氏后从省为拓跋孝文帝迁都洛阳改为元氏唐开元后有右监门大将军西平公静邉州都督拓跋守寂亦此蕃也孙干晖银州刺史侄澄岘任银州刺史】沮渠氏【本临松卢水土人其先为匈奴官号沮渠因氏焉呉有沮渠万年为张掖王晋末沮渠蒙逊僣称西河王号北凉都张掖二主三十九年为后魏所灭也】秃髪氏【西河鲜卑也与后魏同出圣武帝诘汾长子疋孤神元时率其部众徙河西六代孙树机能据有凉州其族孙思复鞬生乌孤僣号西平王称南凉都广武弟利鹿孤傉檀三主十八年为乞伏炽磐所灭傉檀之子贺归魏太武赐姓源氏】乞伏氏【乞伏国仁本鲜卑乞伏部酋帅也晋孝武时僣号西秦王大单于弟干归生炽磐炽磐生慕末四主四十七年赫连勃勃灭之见载记宋端揆登科有乞伏矩】折娄氏【本鲜卑随魏南徙】谷浑氏【吐谷浑归化因氏焉】素和氏【鲜卑檀石槐之支裔后魏有尚书素和防弟毗又将军素和突后魏书云以本白部故号素和孝文改为和氏】吐万氏【代人世为部落酋帅也】车焜氏【后魏献帝命疎属为车焜氏系十姓之列孝文改为车氏】车非氏【后魏献帝次兄为普氏孝文改为周氏至金水公揺周闵帝赐姓车非氏】纥干氏【代人孝文改为干氏】乙旃氏【后魏官氏志献帝命叔父之裔为乙旃氏是为十姓见长孙氏谱孝文改为叔孙氏】可频氏【周书王雄传云太原人唐贞观志云代人防泾州縂管庸国公西魏赐姓可频氏生谦周益州縂管阻兵为隋文帝所灭宋朝建中中蓝田尉可频瑜其后也】仇尼氏【后燕录有荣州刺史洛阳公仇尼倪】贺悦氏【即贺遂氏之讹也姓纂云今关西有此姓】徒何氏【周书柱国太尉李弼赐姓徒何氏】谷会氏【官氏志改为谷氏后有谷会琨】大野氏【后魏末南青州刺史大野拔都督大野况周书阎庆赐姓大野氏后魏龙骧将军谢懿赐姓大野氏孙孝政孙偃有词赋并行于世】拔略氏【后魏官氏志拔略改为苏氏贺防胜有都督拔略昶】俟利氏【后魏疋孤之后犹中国方伯也】俟元氏【改为元氏】俟畿氏【改为畿氏】俟力氏【改为氏】俟奴氏【改为俟氏】贺鲁氏【改为周氏】贺葛氏【改为葛氏】贺赖氏【南燕有徐州刺史贺赖卢】贺儿氏【改为儿氏】是娄氏【改为髙氏】是贲氏【改为封氏】是云氏【改为是氏西魏有是氏开府是云宝】是奴氏【改为是氏】叱利氏【改为利氏】叱门氏【改为门氏】叱吕氏【改为吕氏】叱李氏【改为李氏】叱卢氏【改为祝氏】宥连氏【改为云氏】费连氏【改为费氏】叱罗氏【改为罗氏西魏有柱国叱罗协】叱奴氏【改为狼氏西魏开府叱奴兴周文帝叱奴后生武帝又光禄大夫叱奴祐】出连氏【改为毕氏西秦录乞伏国仁之先如弗与出连斯引叱灵二部自漠北出隂山有丞相出连乞都尉雍州刺史出连本右仆射出连防右辅将军出连髙明】费羽氏【改为羽氏】黜弗氏【改为弗氏】莫卢氏【改为卢氏】莫舆氏【改为舆氏】莫者氏【西秦录有右卫将军莫者羖西安太守莫者防春尚书郎莫者阿胡】莫侯氏【西秦録有南凉州刺史莫侯弟眷】盖娄氏【改为娄氏】疋娄氏【改为娄氏后魏疋娄内干女为齐神武皇帝髙欢后生文宣等三帝详见娄氏】悦力氏【后魏有谒者悦力延】勅力氏【后魏髙车别帅勅力揵】倍利氏【斛律部别帅倍利奔后魏封孟都公】多兰氏【后魏初多兰部大人因氏焉】贺术氏【后魏初贺术部居贺术山因氏焉】吐奚氏【后魏吐古弼大人本姓吐奚名华后魏司徒赐姓古名弼】越勒氏【后魏有越勒部因氏焉】尔绵氏【改为绵氏后魏蠕蠕渠帅尔绵他拔来降】温孤氏【代人改为温垂拱中有温孤元轨】解毗氏【改为解后魏髙车别帅解毗莫弗幡豆建】牒云氏【北齐营州刺史汉中公牒云乐】护诺氏【后魏西河人护诺于内附】鐡伐氏【赫连勃勃以其本宗支庶非正统者并为鐡伐氏】胡掖氏【秃髪思复鞬娶胡掖氏生乌孤】木易氏【后魏有木易于为多兰部帅】者舌氏【本康居国人朝后魏因留中国】尸逐氏【姓氏英贤传云南匈奴尸逐鞬裔孙降汉因氏焉】何柰氏【匈奴单于之裔归汉为何柰氏晋幽州牧王浚有将军何柰彪】先贤氏【匈奴单于从兄日逐王先贤掸汉元时降汉封归徳侯生冨昌封三代】唯徐氏【按史记景帝时有容成侯唯徐卢】呼毒氏【汉武帝时匈奴王呼毒尼降封下摩侯封三代】渠复氏【汉武帝时属国酋渠复累封昆侯子絶】植黎氏【后魏有蠕蠕别帅植黎勿地来降】竒斤氏【蠕蠕别帅归中国后改为竒氏】茹茹氏【其先蠕蠕种类为突厥所破归中国后魏蔚州刺史髙平公茹茹敦生慎周寜州刺史洋公生师宝海宝师宝隋车骑大将军安次公生盛夀海宝唐右屯卫大将军】吐贺氏【后魏有吐贺真】吐突氏【唐有中官右监门大将军吐突承瓘】纥单氏【改为单唐有日者纥单珤】悉居氏【古西掖国人也】丽飞氏【与荔菲同承】吐门氏【改为门氏】吐难氏【改为山氏】渇单氏【改为单氏】阿单氏【改为单氏】渇侯氏【改为纸氏】统万氏【改为万氏】统嵆氏【改为嵆氏】悉云氏【改为云氏】安迟氏【改为迟氏】辗迟氏【改为展氏】乌兰氏【改为乌氏】副吕氏【改为吕氏】柯拔氏【改为柯氏】温盆氏【改为温氏】馝邗氏【改为邗氏】如罗氏【改为罗氏】邱林氏【改为邱氏】如稽氏【改为缓氏】鐡弗氏【改为弗氏】薄奚氏【改为奚氏】纥奚氏【改为纥氏】达奚氏【改为襃氏】口引氏【改为冠氏】湏卜氏【改为卜氏】乌丸氏【改为桓氏】可地氏【改为延氏】沓卢氏【改为沓氏】茙眷氏【改为眷氏】去斤氏【改为艾氏】菟赖氏【改为就氏】素黎氏【改为黎氏】库门氏【改为门氏】可沓氏【梁日南王可沓振】丑门氏【西魏将军丑门弟子】库汗氏【唐贞元范阳判官殿中御史库汗勣】婆衍氏【见复氏录】若乆氏【后燕歩兵校尉若乆和】宿勤氏【后魏贼帅宿勤眀达】地伦氏【见复姓録】武都氏【西秦录有武都氏】普屯氏【周书辛威赐姓普屯氏】折掘氏【南凉録秃髪傉檀立折掘氏为皇后】昝卢氏【改为昝氏】达步氏【周文帝妃达步氏生齐王宪茹茹人】斯引氏【西秦录乞伏氏与斯引氏自漠北出隂山】叱灵氏【乞伏与斯引出连叱灵三部至陇西】   郁朱氏 爼氏 鹘也氏 渠金氏 军车氏 叱雷氏 骆雷氏 吐粟氏 都车氏 生耳氏 薄野氏 鹘奚氏 九卢氏 荷訾氏 李兰氏 黙容氏三种氏 吐火氏 吐和氏 屋南氏 鹘野氏已上二十一姓见复姓録并不详所出   契苾氏【九姓廻鹘匈奴苗裔后魏谓之髙车亦曰敇勒周隋又曰鐡勒居金山之隂独洛河北其一曰契苾部号榆溪州唐右骁卫大将军凉国公契苾何力改号贺兰都督生明光贞观中贺兰都督司膳少卿曽孙演贞元中检校郎中河中元帅判官】阿跌氏【九姓阿跌部为鸡田州都督唐单于都护振武节度使兼御史大夫阿跌光进元和二年诏赐姓李名光顔陈许节度使】仆固氏【九姓仆固部为金州都督或号仆固广徳中中书令朔方节度大寜郡王仆固懐防叛逆与子防并诛死】髙车氏【即九姓廻鹘种类也入中国者号髙车氏后魏有髙车或如】哥舒氏【突骑施本号西突厥首领有哥舒部因氏焉唐左清道率哥舒沮世居安西生道元安西副都防生翰天宝左仆射平章事西平王东讨先锋兵马副元帅生曜晃皓曜检校工部尚书东都汝州节度使生峘大理主簿皓试太常卿兼御史中丞庆州刺史御史大夫】执失氏【北蕃酋帅有屈宻支颉利发姓执失氏生思力唐左骁卫将军定防州都督驸马尚髙祖女九江公主生绍徳绍宗归仁归真】舎利氏【北蕃酋帅舍利部大人因氏焉龙中左威卫大将军舍利阿博曽孙葛旃兼御史大夫赐姓李氏名奉国从父弟澄左神武大将军】沙叱氏【北蕃酋帅也神龙左骁卫大将军郕国公沙叱义】沙陁氏【西北蕃突骑施首领也神龙右骁卫大将军蒲州都督张掖公沙陁金山开元左羽林大将军永夀郡王沙陁辅国左金吾大将军同正酒泉公沙陁尽忠】蘓农氏【贞观左屯卫将军谷州刺史蘓农泥孰亦北蕃归化】似和氏【开元左威卫大将军赤水军副使武威公似和舒】跌氏【北蕃首领】大防氏【突骑施首领开元左武卫大将军燕山王大拔石失卑生归仁袭燕山王】啜刺氏【突厥首领长夀中司仆卿同正榆林伯啜刺真生元崇左威卫将军同正楼烦男生瓌尚永夀奉御】   已上十四姓并唐朝归附   关西复姓   钳耳氏【西人状云周王季之后为防仁氏音讹为钳耳姓氏英贤传曰本大姓梁天监初有钳耳期陵自河南归化父同祖光并出仕至三品】莫折氏【本西世居渭州防武县】荔菲氏【西羌种类也隋有荔菲防泾州人伏诛唐彭州刺史荔菲某生宝应节度使荔菲元礼寜州人】弥姐氏【后秦冠军大将军弥姐婆触辽东侯弥姐要地立节将军弥姐威后魏末都督弥姐元进夏州酋望也唐右领军延州刺史弥姐长通】夫防氏【西人后秦建威将军夫防羌命姓纂云今同蒲二州多此姓或改姓为凭】擕防氏   已上西羌人不详所出   昨和氏 屈男氏 罕井氏 鲁步氏 同蹄氏 彡且氏【彡音陜且音子且反今合二字为音陕唐上元中有左金吾大将军关西节度复弟震贲】不防氏【音梦西羌人后魏书不梦蛾使内修】吔咥氏【上音野下音绖】   诸方复姓   夫余氏【风俗通吴太子夫槩王奔楚余子在呉以夫余为氏百济国王夫余寛生璋号帯方郡王生义兹唐拜带方郡王金紫光禄大夫生隆熊州都督帯方郡王生文宣司膳卿左卫大将军乐浪郡公】黒齿氏【百济西部人也唐左武卫大将军燕国公黒齿常之】鳬臾氏【百济之夫余音转为鳬臾氏】似先氏【本髙丽余种也唐武徳中右骁卫大将军似先英问】朝臣氏【日本国使人朝臣真人唐长安中拜司膳卿同正副使朝臣大父拜率更令同正】瞿昙氏【西域天竺国人唐司天监瞿昙误子晏为冬官正】鸠摩氏【晋西域天竺人鸠摩炎世为国相生罗什为僧入中国】佛图氏【晋书佛圗澄天竺髙僧也本姓白氏永嘉中至洛】迦叶氏【西域天竺人唐贞观泾原大将试太常卿迦叶济】鄯善氏【西域人以国为氏】乌氏氏【音之西域人】焉耆氏【西域人】且末氏【西域人】昭武氏【康居人】波斯氏【西域人】   代北三字姓   侯莫陈氏【其先后魏别部居库斛真水周书云武川人世为渠帅随魏南迁号侯莫陈氏】破六韩氏【其先代人随魏南迁】乙速孤氏【代人随魏南迁】可朱浑氏【自出代北又居懐朔随魏南迁】步大汗氏【出自塞北迁中土】郁乆闾氏【后魏神元时掠骑获木骨闾北方言青首秃也自云匈奴之甥车鹿会有部众声讹为郁乆闾氏魏帝号之为茹茹或为蠕蠕】步六孤氏【代北人后魏有步六孤真为长安镇将孝文改为陆氏】邱穆陵氏【代人孝文改为穆氏】纥豆陵氏【代人孝文改为窦氏】没鹿回氏【纥豆陵氏本没鹿回部大人或为没鹿氏孝文改为窦氏】莫多娄氏【代人随后魏迁洛阳】莫那娄氏【代人后魏中山太守高邑公莫那娄题后无闻】莫胡卢氏【代人孝文改为阳氏】莫且娄氏【代人】莫侯卢氏【代人】阿史那氏【夏氏之裔居兠牟山北人呼为突厥窟歴魏晋十代为君长后属蠕蠕阿史那最为首领后周末遂灭蠕蠕霸强北土盖百余年至处罗蘓尼失等归化号阿史那唐开元更为史氏并已见史官氏长安右卫大将军賔国公阿史那忠节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大节贞元神策将军兼御史大夫阿史那思暕并其支族贞观内属有阿史那社尔乃突厥可汗之次子十年入朝授左骁卫大将军生道真左屯卫大将军又有阿史那忠乃苏尼失之子也擢右骁卫大将军宿卫四十八年无纎毫过失人比金日防】阿史徳氏【突厥始善可汗之裔别号阿史徳氏通天司賔卿瀚海侯阿史徳元珍右武卫大将军阿史徳览并其后也】阿伏干氏【改为阿氏】乙那娄氏【改为娄氏】斛瑟罗氏【改为罗氏】步鹿孤氏【改为鹿氏】普陋茹氏【改为茹氏】可地延氏【改为延氏】拔列兰氏【改为梁氏】阿鹿桓氏【改为恒氏】宿六斤氏【改为宿氏】乌落兰氏【改为兰氏】破多罗氏【改为罗氏】库若干氏【改为干氏】白扬提氏【后魏有白提度汗吐谷浑别帅率户附魏】吐谷浑氏【魏晋之际鲜卑慕容廆兄吐谷浑率部落止青海之西国号吐谷浑或有归中国因氏焉】叱伏列氏【周书云代郡西部人其先为第一领人酋长周侍中常州刺史长乐公叱伏列龟生椿幽州刺史】库傉官氏【改为库氏前燕录有岷山公库傉官泥生津后燕太师安定王又有西河公库傉官骥大司农库傉官干】勿忸于氏【官氏志云改为于氏疑与万纽于同】普六茹氏【周书杨忠赐姓普六茹疑与普陋茹同茹或作如】树若于氏【改为树氏】扈地干氏【改为干氏】俟伏斤氏【改为斤氏】地骆拔氏【改为骆氏】郁原甄氏【改为甄氏】若口引氏【改为冠氏】费也头氏【与费野头同】破落那氏【大宛之后改为那氏】没路真氏【改为路氏】譬歴辰氏【代人改为辰氏】温石兰氏【改为石氏】乌石兰氏【改为石氏】纥突隣氏【改为隣氏】骨咄禄氏【改为禄氏】俟吕陵氏【改为吕氏周赐韩裒姓俟吕陵】大莫干氏【周末尉廻将大莫干元章生后】大利稽氏【官氏志改为邰氏周赐蔡祐姓大利稽】俟力代氏【改为俟氏】大洛稽氏【改为稽氏】俟伏斤氏【改为伏氏疑与侯伏斤同】壹斗眷氏【改为明氏】步鹿根氏【改为步氏】独孤浑氏【改为杜氏】末那楼氏【后燕録有襄城公末那楼富】奚什卢氏【官氏志改为索卢氏】可足浑氏【前燕慕容儁皇后可足浑氏又有散骑常侍可足浑常后燕有新汲侯可足浑健生谭平公】渇烛浑氏【改为朱氏渇烛浑可足浑疑与可朱浑同而音转矣】越质诘氏【后秦录有北梁州刺史平襄公越质诘归】阿逸多氏【西域人】突黎人氏【西域人】赤小豆氏【改为豆氏】   代北四字姓   自死独氏【代人】井疆六斤氏【代人】   平声   臣谨按旧氏族家皆以声类或以字别今之所修尽本所系故以国以邑以地以人以官以爵以姓以諡为主其有不得所系者则莫为之主遂从旧书从声分韵云耳   东氏【舜七友东不訾之后望出平原】桐氏【神仙传桐君为庐着药录白日升仙】宫氏【虞大夫宫之竒后魏有宫延和唐有殿中侍御史宫志恽宋有宫咏登进士科第齐州人又有宫声海州人】躬氏【何承天姓苑云人姓】丛氏【见姓苑南唐丛鐇许昌人望出许昌】中氏【何承天纂要云汉少府中京】茙氏【见姓苑春秋茙律又河南官氏志茙眷氏改为茙氏】虫氏【汉功臣曲成侯虫达】同氏【前凉录有同善】充氏【急就章汉有充申仙人充尚之后见洞仙传望出赞皇】翁氏【汉有翁伯贩脂而倾县邑唐有比部郎中翁义洛阳人一本作义恪富阳人五代有谏议大夫翁承赞莆田人】侬氏【音农邕州贼侬智髙元丰登第有侬奭青州人】冬氏【前燕録慕容皝左司马冬夀】佟氏【北燕有辽东佟万以文章知名】琮氏【宋登科琮师古开封人】从氏【七松切又如字汉将军从成公望出东莞】松氏【见姓苑隋有松赟名士也望出东莞】邦氏【见姓苑】涳氏【去江切见何承天纂要】危氏【南唐将危全讽宋太常博士危佑姓苑云临川多此姓今邵武最多累有登科者】驰氏【见姓苑】綦氏【姓苑云义兴人后汉将军綦儁望出河南又河南官氏志綦连氏改为綦氏】慈氏【急就章有慈仁姓纂云髙阳氏才子之后美其宣慈惠和因以为氏以臣观之无是理也】厘氏【后秦录有厘艳】斯氏【姓苑云吴人吴志剡县史斯从望出东阳与勃海南齐书东阳郡有斯氏】移氏【汉有太守移】 脂氏【见姓苑魏志中散大夫脂习哭孔融者京兆人】之氏【见姓苑】其氏【汉功臣表有阳阿侯其石传封六代又有丌氏】亓氏【古其字音其唐有亓志宋又有诸司使亓赟】时氏【齐有贤人时子著书见孟子新论有时农】迟氏【商贤人迟任望出太原东晋有湘东太守迟超】茨氏【后汉有桂阳太守茨先】治氏【平声见何承天纂要】蔾氏【姓苑云淮南有此姓】骓氏【晋七舆大夫骓歂郑有骓甥】衣氏【见姓苑】斐氏【音非左传有斐豹汉有斐禹】希氏【三辅决录有希海字子江】贲氏【音肥嬴姓风俗通秦非子之后汉功臣表贲赫告黥布反封期思侯】扶氏【汉有廷尉扶嘉河南官氏志乞扶氏改为扶氏望出京兆河南】涂氏【风俗通汉有谏议大夫涂恽又涂子真治尚书宋登进士第有涂会】都氏【吴兴人姓苑云都稽临淄人又望出黎阳宋登科有都公琬又有都贶潭州人都随饶州人】区氏【音驱风俗通云欧冶子之后转为区氏又音欧王莽时有郎中区博吴有区景长沙人官至苍梧太守今江岭南多此姓宋诛宜州蛮酋区希范又广州区杰登进士第望出渤海】瞿氏【晋东海王越参军瞿荘博陵人又王僧孺谱云河东裴桃儿娶苍梧瞿宝女风俗通汉南太守瞿茂梁镇北将军瞿延唐绛州刺史瞿祯望出髙平松阳今平江府与温州平阳有瞿氏宋登科瞿珣】俞氏【平声又吐溜切古有俞跗善医汉有司徒掾俞连前赵刘聪中常侍俞容唐天后时有俞文俊江陵人也今为平声之氏甚多望出汉东河间】俱氏【南凉有镇北将军俱起延唐宦者俱文珍开元国学博士俱康辟望出颍川】衢氏【江陵人见姓苑】模氏【宋登科有模道成沅州人】呼氏【列仙传有呼子先】雽氏【音呼姓苑云沛人】梧氏【见姓苑】轷氏【音呼纂要云人姓】辜氏【姓纂云今泉州晋安有此姓不详所出按今泉州有此姓宋嘉祐登科有辜甫泉州人又绍兴登科有辜氏其后也】轱氏【音枯见字统】藇氏【音胥又音湑见姓苑望出吴郡】如氏【桓谭新论有道人如子礼汉书长安富人如氏又有如罗氏改为如氏】絇氏【宋登科絇纺开封人】储氏【后汉储大伯又富人储老王莽乱以五百人据大庾岭唐开元汜水尉储光羲涧川人裔孙隐检校郎中宋储卿材登进士第望出河东今泉州有储氏也】纡氏【后汉有肥乡侯始纡邈】蘧氏【卫大夫蘧瑗字伯玉之后汉有大行令蘧正望出黎阳】璩氏【唐神功登科有璩抱朴望出豫章宋登科璩秉璩重并岳州人】沮氏【音葅黄帝史臣沮论之后后汉射声校尉沮隽】于氏【出姓苑唐初宇文化及将于澄以魏州降今余杭有之望出广陵京兆】洙氏【宋登科有洙颃】渠氏【周大夫渠伯之后卫有渠孔汉有渠参封赞侯】防氏【望出东海汉太子太傅防广广兄子受世本有防踦】束氏【晋书防广之后曽孙孟达避王莽乱自东海徙鹿山因去足为束氏望出南阳】初氏【见姓苑宋初房举贤良方正熈寕登科初爕宻州人元丰初西美郓州人初汝为登州人】鉏氏【左传晋有力士鉏麑】虚氏【见姓苑】犀氏【史记秦有犀首】防氏【即古隄字见姓苑】洼氏【音珪望出南阳后汉大鸿胪洼丹】毒氏【下珪反见纂要云人姓】氏【下珪反梁有闯】淮氏【见姓苑】棓氏【音裴汉书袁盎从棓塑问占文颖曰秦末之贤士也】枚氏【六国时贤人枚被汉农太守枚乗望出淮隂】新氏【晋大夫新穆稚子之后见国语】真氏【风俗通云汉有太尉长史真祐西京杂记真元菟善筭又百济八姓其一曰真望出上谷】频氏【风俗通云汉有酒泉太守频阳】欣氏【望出西河五代贞明登科有欣彪渤海人今临海有此姓】仁氏【见姓苑出彭城】訚氏【姓苑广平人】勤氏【风俗通鲁有大夫勤成唐勤曽为舘陶尉】筋氏【见姓苑】芬氏【风俗通晋大夫芬贤见战国策】言氏【孔子弟子言偃字子游望出汝南】垣氏【汉西河太守垣恭之南齐司马垣歴生】溒氏【音袁出何氏纂要】薫氏【见姓苑】鐏氏【见纂要】敦氏【陈留风俗敦氏姞姓之后急就章有敦倚】防氏【牛坤切见纂要文】干氏【居寒切见姓苑】端氏 讙氏 官氏【并见姓苑】莞氏【姓苑云吴人】但氏【平声汉有西域都防但钦又济隂太守但巴】籛氏【音牋姓苑云彭祖姓籛名铿】难氏【见姓苑】姗氏【古删字姓纂云人姓】氏【音闲济南氏豪族为郅都所灭又前汉有宗氏瞷氏长安大豪也】间氏【见姓苑】馯氏【邱奸切前汉馯臂字子弓吴人治易】坚氏【见姓苑】全氏【祥符登科有全安石】肩氏 贤氏【并见姓苑】蜎氏【如字又狂兖切汉书艺文志有蜎子十三篇楚人也老子弟子名渊】涓氏【列仙涓子齐人】便氏【平声汉有少府便乐成望出鲁国】牵氏【见姓苑】延氏【见姓苑后汉有延岑又有延笃南阳人为京兆尹杀梁冀使者又河南官氏志可地延氏改为延氏】防氏【风俗通云陈留防氏黄帝之后又荘子有防天根】吞氏【音天汉有吞景云望出晋阳或作天者非】纒氏【艺文志纒子著书】铫氏【音姚】饶氏【见姓苑】韶氏【出姓苑今开封有此姓望出太原】辽氏【何氏姓苑有辽氏】聊氏【望出颍川风俗通汉侍中聊苍著书号聊子又有颍川太守聊某着万姓谱】貂氏【见姓苑】超氏【汉有太仆超喜】朝氏【音雕左传蔡大夫朝吾】麃氏【秦始皇将军麃公汉有太守麃宣】胶氏【商末贤人胶鬲之后汉有胶仓】蒿氏【见姓苑】桃氏【见姓苑】蛾氏【见姓苑左传晋大夫蛾析之后后魏平东将军蛾青蛾又音螘】傰氏【音多又音朋汉南山盗帅傰宗】茶氏【徒加切苏林云音琅邪之邪汉书江都易王有男子茶悟】沙氏【见姓苑望出东莞姓纂云今东莞有沙氏风俗通晋有沙广又百济八族其一曰沙族又五代贞明登科沙承赞渤海人今吴兴亦有此姓望出汝南】佘氏【音蛇从示唐开元有太学博士佘钦南昌人唐又有右司郎中佘珩祖文集隋考功主事洛阳人宋登科佘赟洪州人佘刚衢州人佘赫徽州人】蛇氏【见姓苑姚苌蛇后南安人兄越滂为南安太守又有建武将军蛇元望出鴈门】诸氏【音遮后汉洛阳令诸施吴郡人今呉郡有此氏】查氏【侧加切望出齐郡宋登科雍熈有查盛待制查道新安人也】花氏【出姓苑唐有仓部员外郎花季睦宋有尚书郎花尹今望出东平】琅氏【姓苑云齐有琅过】相氏【音湘见姓苑】疆氏【晋大夫疆剑后汉疆华又汉阳太守疆释之并见风俗通】将氏【平声石赵堂山太守将容见姓苑又有将先生出道语】芳氏【风俗通汉有幽州刺史芳垂敷】凉氏【魏志有太子太传凉茂望出山阳】彊氏【望出丹阳与扶风姓苑云丹阳有彊氏前秦有将军彊求北齐有彊諌后汉光武同舍生彊华注云又作强其两切宋登科有彊弼】卬氏【汉公卿表御史大夫卬祗】荒氏乡氏 当氏 防氏【并见姓苑无定望】邝氏【音荒一音广姓苑云今临淮有】   【此姓望出庐江】杭氏【宋登科杭开饶州人】征氏【姓苑今淮南有此姓宋征复登科】訇氏【许横切蜀录关中流人訇訇广】经氏【见姓苑晋太元中有经旷出还寃记望出苑阳】零氏【见姓苑】庚氏【唐太常博士庚季良】更氏【国语魏有更盈能虚弓落鴈】星氏【见姓苑南阳太守羊续娶济北星重女见羊氏家传】瓶氏【见姓苑风俗通有太子太瓶守】称氏【汉元帝功臣有新山侯称忠】登氏【后汉有左冯翊登道又将作大匠登豹蜀录有关中流人始平登定望出始平南阳】缯氏【汉功臣表有缯贺】恒氏【风俗通楚大夫恒思公之后见世本汉有东安长恒裴子孙因居之望出东海】忧氏【见姓苑】尤氏【见姓苑宋尤鹤登进士第又有尤绚尤昱南剑人望出吴兴】脩氏【汉有左骑校尉脩炳不详所出吴有合浦太守脩允临川人又王太后外孙脩成子仲或为脩氏】邮氏【古今人表有邮无恤西京杂记公孙故人邮长倩望出临菑】秋氏【姓苑古有秋胡子宋中书舍人秋富望出天水】不氏【甫鸠切晋时有汲郡人不凖发魏襄王冢得竹书科斗文者又姚兴安逺将军不防世】□氏【音浮见纂要】猷氏【风俗通卫有猷康望出辽西】投氏【汉有光禄投调或言其先周郇伯因桓王伐郑投先驱以策其后氏焉无是理也】摎氏【居求切一音留史记南越王赵婴齐在长安时娶邯郸摎氏女魏有河内太守摎尚汉功臣表有龙侯摎广徳】侵氏【望出扶风三辅决录有扶风太守侵恭因居焉】镡氏【音寻又音滛汉有廷尉镡政后汉有镡显蜀志又有太常镡丞望出广汉今蜀中有此姓乃呼为蟾蜀音之讹也】钦氏【见姓苑】谌氏【姓苑陶侃母谌氏今南昌多此姓望出豫章】盐氏【见姓苑望出北海鲁国先贤汉北海相盐津因居之】潜氏【望出临川姓苑临川有此姓宋潜有成登进士第开封人又有潜时举江陵人也】鍼氏【左传鲁大夫鍼巫鍼季】函氏【见姓苑汉南昌太守函熙】蓝氏【望出中山战国策中山大夫蓝诸宋有尚书郎蓝丞端拱登科蓝成务天圣蓝画今望出东莞汝南也】   上声   奉氏 重氏 陇氏【并见姓苑】防氏【音蒍国语防大夫之后也】起氏【见姓苑】俟氏【风俗通俟子著书六国时人又后魏献帝次弟为俟亥氏后为俟氏又俟奴氏改为俟氏】被氏【吕氏春秋郑有大夫被瞻风俗通汉有牂牁太守被条】弭氏【三辅决録云王莽时有弭彊汉末新丰人弭仲叔亦见决録望出新丰】紫氏 履氏【并见姓苑】鬼氏【古今人表鬼臾区】舞氏宇氏【并见姓苑】萭氏【音矩前汉游侠传有萭章急就章萭改卿又作楀诗谓楀维师氏】府   氏【风俗通汉有府悝为司徒掾】鬴氏【即釜字见姓苑望出襄阳】栩氏【陈留先贤有栩氏又董贤传有栩丹】序氏【礼有序防侍孔子防觯后汉有序渊】举氏【见姓苑】处氏【汉书艺文志赵有辨士处子著书风俗通有处兴为北海太守望出颍川晋有处桂又陈留相处就并颍川人后魏有处徳又望出沛国】巨氏【汉有荆州刺史巨武望出平昌】仵氏【望出襄阳急就章仵终古今莆田多此姓宣和六年仵良翰登科大名府人】堵氏【又音者左传有堵寇堵师叔堵俞弥郑有堵狗堵汝父魏志张燕本姓堵】浦氏【晋起居注有尚方丞浦选宋有员外郎浦延熈望出京兆】圃氏 姥氏【亡古切】补氏 礼氏【见姓苑卫大夫礼孔后汉礼震受尚书于欧阳歙望出平原】邸氏【风俗通汉有上郡太守邸社北齐有行台仆射邸珍中山曲阳人孙懐道唐右司郎中又居洛阳望出中山】洗氏【又音线晋忠义传有洗劲南海人】亥氏【战国策晋有隐者亥唐河南官氏志俟亥氏改为亥氏望出河南】改氏【秦有大夫改产】海氏【见姓苑】忖氏【齐有忖乙管仲诛之】菌氏【见姓苑】本氏【见姓苑】隽氏【才兖切汉有京兆尹隽不疑渤海人望出渤海平阳】栈氏【见姓苑魏志有栈潜望出任城】琯氏【见纂要】防氏【音缓晋有西中郎将防清又寜州刺史防静望出荆州今江陵多此姓】寋氏【其偃切宋寋绶登进士第蜀人】圈氏【音倦芊姓风俗通楚鬻熊之后望出陈留汉有圈称撰陈留风俗传又有圈宣明郭林宗有陈留人圈文宣】卷氏【音卷望出琅邪陈留风俗陈留太守琅邪卷基本圈氏因避仇去圈又有琅邪卷焉】兖氏【宋登科兖公序】典氏【风俗通魏志有校尉典韦多力者生满望出陈留】肁氏【即肇字战国策赵有大夫肁贾】绍氏【见姓苑】表氏【见姓苑】考氏【见姓苑今开封有此姓】稻氏【见姓苑今为晋陵人】宝氏【见姓苑】我氏【六国时有我子著书】假氏【汉有假仓治尚书陈留人望出陈留】仉氏【音掌梁州有仉唘】仰氏【出姓苑今新安呉兴并有此姓宋绍兴登科仰文蔚温州人望出汝南钱唐】养氏【楚有养由基孝子有养奋梁有养彭舒望出山阳】强氏【苻秦录有强永强帛姚秦有强起强斌西阳侯强京并畧阳氐人唐兵部郎中强宝质孙修御史中丞其先畧阳氐人徙扶风望出扶风宋强至强浚明登进士第余杭人又有强相如强公谌皆登第常州人望出天水】   臣谨按彊强一字耳旧以为氏分二族两音彊平声强上声后世无复上声只作强字用平声   鞅氏【见姓苑】象氏【见姓苑颍川望族今南昌多此姓】氏【畧养反见姓苑】汻氏【呼广反今泾州有此姓】井氏【穆天子传云周有大夫井利又左传虞大夫井伯汉有司徒掾井宗后汉有井丹望出扶风南阳宋有尚书郎井渊又井亮功井宗元嘉祐六年登科澶州人又有井公南崇寜登科蔡州人】永氏【见姓苑列仙有永石公】幸氏【望出南昌晋书术士幸灵唐幸南容并洪州人宋有幸白幸佑幸之武登进士第望出鴈门】杏氏【见姓苑】秉氏【汉有秉寛】省氏【宋有大夫省臧】猛氏【宋有猛获望出城阳】钭氏【天口切今临海有此姓五代汉钭滔为处州刺史】钮氏【音纽又有纽氏东晋有钮滔吴兴人隋有钮回以孝行称宋登科钮昌言永兴军人】守氏【见姓苑】糗氏【风俗通汉有糗宗为嬴长】丑氏【后汉袁绍有丑长】棸氏【侧纣反又音邹晋有棸筹今襄阳江南并有此姓】厚氏【见姓苑】后氏【五代有后赞为飞龙使今开封府有此姓望出东海】部氏【见姓苑】审氏【汉辟阳侯审食其为左丞相沛人后汉末袁绍将审配望出魏郡】品氏【见姓苑】枕氏【姓苑云下邳人】检氏【汉末勾章尉检某见姓苑】俭氏【见姓苑】湛氏【后汉有大司农湛重晋荆州刺史陶侃母湛氏新淦人又有湛方宋有湛茂梁有司州刺史湛僧智唐有湛贲袁州人宋有尚书郎湛俞闽人望出新淦及豫章也】啖氏【亦作噉前秦有将军啖鐡又啖助治春秋大歴水部郎中啖彦珍会昌进士啖鳞避武宗讳改为澹望出东河】昝氏【子感何氏姓苑有昝氏蜀人也晋书桓温将昝坚唐昝慎盈宋昝居润为宣徽使望出太原彭城元祐登科有昝昌】览氏【望出彭城】湳氏【乃感切见纂要】减氏【亦作咸汉有减宣为司校尉急就章有减罢军或云巫咸氏之后望出汝南鲁国今东海有此姓】橄氏【胡减切懐州人橄氏望出河内】范氏【宋登科范昱饶州人】   去声   统氏【见姓苑】凤氏【神仙传有凤纲望出平阳郃阳】秘氏【汉功臣表戴侯秘彭祖封七代西秦录有仆射秘宣五代有秘琼望出天水宋登科秘景俭真定人】利氏【或言楚公子食采于利后以为氏利今之葭萌也汉有利防又仙人利真源汉阳人风俗通汉有利干为中相又河南官氏志叱利氏改为利氏宋利溉举进士又有利璨登科英州人望出河南】义氏【汉有酷吏南阳太守义纵世居河东封岸头侯蜀録有上庸都尉义歆宋义稹登进士第近有义道人年百五十嵗泰州人望出河东及平原】骑氏【去声史记有燕将骑劫】匮氏【见姓苑望出庐江今庐州有此氏】类氏【出姓苑近为福州寜徳尉类演宋登科类从道宻州人】贵氏【风俗通云陆终之后汉有庐江太守贵迁晋武帝才人常山贵氏生东海王越又有司空中郎将贵霸】尉氏【郑大夫尉翩之后又音鬱】暣氏【古气字见纂要】意氏【见姓苑】谓氏【唐以前无闻宋太平兴国登科有谓凖】露氏【风俗通汉有上党都尉露平】固氏【晋平公时有舟人固来】故氏【见姓苑】喻氏【又音树望出南昌姓苑云南昌有喻氏东晋有喻归撰西河记三卷又有谕氏今喻氏多作谕氏】布氏【风俗通赵有布子善相马望出江夏晋陶侃别有江夏人布兴】树氏【姓苑云今河东有树氏宋有诸司使树滋近改作壹望出河南及河东又河南官氏志树洛于氏改为树氏】遇氏【风俗通汉有东安太守遇冲宋登进士第遇昌朝望出东莞】附氏【后汉叚颎将附都魏志有附唐监察御史附得意上元登科有附不疑望出新平】务氏【尧时有务成子见易列仙务光夏时人】瓠氏【淮南子古有瓠巴善鼓琴】错氏【音措宋有太宰错居】据氏住氏【并见姓苑】鑢氏【音虑又音卢楚大夫有鑢金】庶氏【子思之出母庻氏急就章有庶】   【覇遂】絮氏【女据切又女居切汉书张敞传有京兆捕贼掾絮舜谓敞为五日京兆敞杀之姓纂有去声非是】桂氏【见风俗通望出燕郡天水汉有杨州刺史桂襃燕人唐永寜令桂仲武呉人宋桂轲登进士第】臣谨按后汉太守陈球碑隂有城阳炅横被诛四子一守坟姓炅一避难徐州姓昋一居幽州姓桂一居华阳姓炔四字并音桂字各九画以避难也   昋氏【一本作炅有昋道元着与天公论今临海有此姓及农虢略汉有卫尉昋横又有上计掾昋景云魏志吕防有炅母】计氏【国语有计然为越大夫范蠡之师本葵邱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汉有司空掾计训后汉有计子勲望出齐郡京兆宋有尚书郎计用章又有计良辅计有功登科并卭州人】棣氏【王莽时有司马棣立】氏【古有首善算】制氏【汉初有制氏以雅乐声律世在乐官】毳氏【见姓苑】蒂氏【亦作防王莽有中常侍蒂恽张细切又徒葢切】税氏【盛之荆州记云建平信陵县有税氏昔蜀王栾君王巴蜀王见廪君兵彊结好饮晏以税氏五千人遗巴蜀廪君望出河间宋税挺登进士第】艺氏 裔氏【并见姓苑古今人表有裔欵】弊氏【左传有无存】世氏【战国时有秦大夫世钧汉有九江尉世宠又世顾着子书】炔氏【汉书齐人炔钦治尚书】帯氏【六国时有帯他见姓苑】蔼氏【去声齐南海太守蔼焕】沛氏【望出吴兴】贝氏【宋贝宝登科常州人】兑氏【见姓苑】佴氏【如代切晋山公集有佴湛】进氏【后汉有进延为小黄令见华峤后汉书延或作俭】遴氏【古文吝字见纂要】慎氏【风俗通慎到为韩大夫着慎子三十篇晋有东阳太守慎修望出天水宋有给事中慎镛又有慎锜祥符登科】靳氏【楚大夫靳尚汉有靳歙又汾阳侯靳彊后汉末范阳令靳先后燕录有太史令鴈门靳安唐金紫光禄大夫靳孝谟武功人吏部郎中靳常馆陶人又居汝南今望出西河宋干徳登科有靳颖又有靳裁之颍昌人靳守中齐州人】贯氏【战国策齐有贯珠汉初赵相贯髙后汉西羌校尉贯友又博士贯长卿望出西河】冠氏【列仙有冠玉】爨氏【望出晋昌后汉河南尹爨肃见谢承后汉书蜀志交趾刺史爨琛建寜大姓也又有寜州刺史爨頠华阳国志爨习官至领军昌寜大姓也】赞氏【出姓苑今开封有之】炭氏【西京杂记长安有炭虬】战氏【后汉初战兢为谏议大夫五代有战贻庆登进士第】恋氏【汉有恋秘为南郡太守】贱氏【风俗通汉有右北平太守贱琼又有贱虞】练氏【出姓苑今建安多此姓嘉祐登科记有练定】变氏 见氏荐氏【并见姓苑】燃氏【女见切见纂要同州有此姓】淖氏【音閙鲁共王有淖姬姓纂楚将淖齿】漕氏【汉书任侠漕仲叔西河人少子游亦以侠闻】好氏【火报切见纂要】耗氏【见姓苑】播氏【风俗通播鞉武商末贤人】操氏【隋大业末鄱阳贼操天成自号元兴王建元始兴】舍氏【见姓苑】厍氏【音舍姓苑云人姓今天台括苍有此姓】化氏【见姓苑】晋氏【音亚见纂要】斥氏【音拓蔡州有此姓】畅氏【陈留风俗有畅氏不详所出齐有畅恵明撰论语义十卷宋畅适畅彦雄登科并河中人畅钩河南人】伉氏【汉有中大夫伉喜晋有汉中太守伉嘉】抗氏【望出丹阳后汉泰山都尉抗徐世居丹阳】亢氏【出姓苑唐登科有亢潮京兆人又有五官正亢轸】旷氏【宋登科有旷湜潭州人】相氏【去声亦作平声汉书武洛山出四姓其二曰相氏姚秦有相云作猎徳赋世居冯翊望出西河】谅氏【后汉有洛阳令谅辅广汉人】亮氏 盎氏【并见姓苑】况氏【姓苑云庐江有此姓】浪氏【晋书永嘉中张平保青州为其下浪逢所杀】圣氏 性氏【并见姓苑】豆氏【后魏将军豆大田】镂氏【姓苑云今辽东有此姓】勾氏【旧去声今作平声蜀志左将军宕渠侯勾扶巴西人今蜀川多此姓】富氏【周大夫富辰之后又鲁大夫富父终生郑有富子】绣氏【汉书游侠有绣君賔马岭人】救氏【风俗通汉有谏议大夫敇乂乂或作仁】廐氏 灸氏胄氏 旧氏【并见姓苑】就氏【见姓苑河南官氏志就赖氏改为就氏望出河南】禁氏【姓苑吴兴】念氏【望出河南西魏太傅安定公念贤代人也生华合州刺史】   入声   澓氏【望出东海澓仲翁为汉宣帝师】木氏【端木赐之后因避仇改为木氏晋文章志有木华作海赋为太傅杨骏主簿又有木槩着战国策春秋二十卷见七録又百济八姓其五曰木氏宋熈寜登科木炎开封人崇寜木辂温州人】沐氏【汉有沐宠为东平太守状云端木赐之后避难改为沐氏】谷氏【有闻于汉宋登科谷大向大方并曹州人谷大忠兴仁人谷椿衢州人】睦氏【宋登科睦纬大名府人】防氏【汉有鴈门太守防何】鹄氏【望出东海】蓛氏【望出晋陵】郁氏【望出鲁国国语云鲁相郁贡子孙因居之今吴中有此姓又望出黎阳宋郁藻郁澄登科皆浙人】束氏【附平声防氏宋登科束向州人束长孺博州人束赟卿郓州人】□氏【子木切望出彭城】氏【于六出姓苑】逯氏【音緑风俗通汉大司马逯并后汉有逯明广平人唐夏官郎中逯仁杰河阳人望出广平及河内又为绿氏緑圗颛帝师今或读为禄字宋景祐登科逯昂逯湛元祐有逯勉大名府人】卓氏【史记蜀郡卓氏本赵人以鐡冶致富徙临卭后汉太傅卓茂南阳宛人望出南阳西河】偓氏【列仙有偓佺】浊氏【汉书货殖传有浊氏卖脯】濯氏【见风俗通】朔氏【望出南阳】学氏 术氏【并见姓苑】暨氏【音讫吴有尚书暨艳唐天宝有暨晃弟昱望出余杭渤海又有暨善应庐陵人又暨佐时上元中准制改为周氏宋登科暨唐裔建州人暨商俊南雄人】悉氏【古今人表悉清为神农师】帙氏【见纂要】氏【古聿字见纂要】郁氏【见姓苑】尉氏【音鬰亦作尉郑有尉止尉翩古贤有尉缭著书号尉缭子又河南官氏志尉迟氏魏孝文改为尉氏近有朝请大夫尉大防未知何许人宋初有尉昭敏为节度使又有尉春登科永静人】茀氏【音弼左传有茀翰胡论语佛以中牟叛古今人表作茀】恤氏【恤由之后也恤由之防哀公使孺悲吊之孔子学士防礼】氏【音弗汉有九江太守修】厥氏【汉文帝赐衡山王宫人厥氏姓苑云今京兆人】骨氏【望出河南隋京兆郡丞骨仪官氏志纥骨氏改为骨氏南唐有歙州刺史骨言望出郃阳】髪氏【汉有发福东海人治诗】笪氏【音妲今建州多此姓宋笪深举进士建平人又有笪揆登科广济人】察氏 脱氏【并见姓苑】籴氏【又音兆晋大夫籴筏】折氏【常列切望出西河宋为大姓世守麟州犹古诸侯今端明殿学士折彦质】渫氏【古有渫子贤人也见韩子】桀氏【古隐者桀溺汉防城侯桀龙】蘖氏【望出东莞姓苑云东莞蘖本姓薛避仇改焉】齧氏【荘子齧缺尧时贤人学于王倪】别氏【姓苑云京兆人宋有别仝望出天水京兆】鐡氏【隋有将军鐡士雄宋有进士鐡南仲淮甸人】恪氏【晋有郎中令恪启望出陈留】佫氏【音各】洛氏【并见姓苑】薄氏【风俗通卫贤人薄疑汉髙帝薄夫人生文帝夫人弟昭封轵侯官至车骑将军子戍奴嗣唐天宝中大理评事薄芬栎阳人望出鴈门谯国宋太平登科薄贲皇祐薄洙并州人】错氏【姓纂云今温州有此姓】矍氏【唐有黄州刺史矍璋又四门博士矍参】铎氏【晋大夫铎遏冦楚将有铎椒汉艺文志春秋铎氏微防三篇风俗通汉有廷尉铎政望出绛郡姓苑云今绛州有铎氏】博氏【风俗通汉有博子劳善相马望出淮南广平】畧氏【姜姓吴志有畧统望出武陵】药氏【望出河内后汉南阳太守药崧又有太尉掾药穆蜀録晋有牙门药冲唐大歴有闲廐使兼御史大夫药子昂生峯仑望出河内宋药丕显药咸寜药太元并登科】约氏【韩子古贤人约续马融妾约氏】直氏【汉御史大夫直不疑封塞侯姓苑云楚人直躬之后】食氏【望出河南风俗通汉有博士食子通河南人】敇氏【音棘望出辽东后燕合浦公敕勃东夷人】墨氏【孤竹君之后有墨台墨翟望出梁郡】勒氏【晋镇南将军王歆骑督勒满讨张昌于随郡】植氏【姓纂云南越有此姓】特氏【左传晋大夫特宫望出平昌】锡氏【锡夀之后也汉末有交趾太守锡光后梁有锡休为益州刺史望出乐安】壁氏【齐有壁司徒】防氏【古溺字见纂要】夕氏【后汉巴中渠帅有夕氏巴郡七姓一曰夕蜀志尚书令夕斌】室氏【见姓苑唐朝边相室昉归明为诸卫将军】赤氏【风俗通帝喾师赤松子之后见神仙传】辟氏【左传有辟司徒汉书富人辟子方】笮氏【侧伯切亦作吴志汉中有笮融丹阳人风俗通楚有笮伦今呉郡有此姓】适氏【见姓苑】麦氏【姓苑云髙要始兴有此姓隋有麦鐡杖始兴人官至莱州刺史右屯卫大将军今望出汝南宋登科麦致逺广州人】帛氏【姓苑云呉郡人汉五威将军帛敞后汉有帛宣神仙传有帛和晋有髙僧帛道佺】益氏【今望出城阳冯翊】革氏【汉初功臣有煮枣侯革朱望出清河】泽氏【见姓苑】给氏【见姓苑】集氏【风俗通汉有外黄令集一】袭氏【晋有隐士袭元之南史有袭蒍】盖氏【古盍切汉有盖公又司校尉盖寛饶后汉二十八将有盖延又官氏志盖楼氏改为盖氏宋有盖源盖沂盖防登科并大名人盖兖州人】防氏【古阖字见纂要】防氏【才盍切见纂要】纳氏【见姓苑】涉氏【晋大夫涉他神仙传涉正宋太平登科有涉纬】接氏【三辅决录有接子名昕著书十篇】   复姓   凡复姓有不知其详本者则附四声之后   綦母氏【左传晋有綦母张风俗通汉有廷尉綦毋参战国策綦母子与公孙龙争辨大观登科有綦母蕡南平人】西乞氏【秦将西乞术之后】西都氏【见王符潜夫论】西鉏氏【左传宋大夫西鉏吾汉有侍御史西鉏虚见英贤】南荣氏【南荣畴见古今人表】北人氏【荘子舜友北人无择晏子云古有北人无择清身絜已疾世人浊自投清泠之渊】九百氏【姓苑云代县有九百里为小吏】叚干氏【见姓苑叚干木之后也西河人】青萍氏【见姓苑】长卢氏【列子楚贤者长卢氏著书】索卢氏【吕氏春秋禽滑厘门人索卢参后汉淮阳令索卢放】蒲卢氏【姜姓齐人蒲卢胥善弋射】卢蒲氏【姜姓齐桓公之后左传齐有卢蒲就魁卢蒲癸卢蒲嫳】兹毋氏【毋音无下同左齐大夫兹母还汉有侍御史兹母常】巨毋氏【王莽时有长人巨毋覇】毋将氏 毋终氏【左传毋终子嘉父翟国君也】毋车氏【见风俗通汉下邳相毋车伯竒望出乐安】宣于氏【前赵录有刘渊太史令宣于修之】鬬于氏 多于氏【并见姓苑】梁由氏【晋有梁由靡汉有将军梁由是先安帝时人】梁石氏【汉隐者梁石君曹参所礼者也】梁可氏【后魏上谷梁可头又代郡太守梁可浪】仲梁氏【鲁大夫仲梁懐见左传又春秋后语仲梁闵】谷梁氏【鲁有谷梁赤传春秋尸子云谷梁淑字元始鲁人亦传春秋十五篇望出下邳姓纂今下邳有谷梁氏】将梁氏【史记秦为嬴姓有将梁氏】容成氏【古容成子造歴神仙传有容成公】广成氏【神仙传广成子居崆峒山】务成氏【吕氏春秋务成子尧师也新序子夏曰舜学于务成跗】析成氏【左传齐有析成鉏】阳成氏【风俗通阳成胥梁晋隐士也汉有谏议大夫阳成公衡功臣表梧齐侯阳成延封六代成或作城王莽时阳成修献符命】上成氏【后汉书宻县上成公白日升天】盆成氏【孟子有盆成括仕齐】将闾氏【汉书艺文志将闾子名菟著书】林闾氏【嬴姓汉蜀郡林闾翁孺博学能文见文章志】庚桑氏【荘子庚桑楚之后】有男氏【姒姓史记禹后有有男氏】澹台氏【风俗通澹台灭眀字子羽武城人汉有博士澹台恭】浩星氏【汉有浩星公治谷梁又有浩星赐赵充国所善也】墨夷氏【风俗通宋大夫有墨夷湏墨夷皋】养由氏【楚大夫养由基之后】安期氏【英贤传安期生古仙人汉有安期生蒯通友人】沐兰氏【望出任城】端木氏【端木赐仲尼弟子】姑布氏【赵简子时姑布子卿善相见史记又汉有姑布子望出东平】黔娄氏【烈女黔娄先生古贤士】中梁氏【姓氏英贤传古隐者中梁之后】中野氏【子姓潜夫论宋微子之后椘文王御史中野彪】室中氏【汉书艺文志有室中周著书十篇王莽时室中公避地汉中汉功臣表清简侯室中同传封四代】路中氏【汉书路中大夫之后】歩叔氏【家语步叔乗齐人仲尼弟子】石作氏【姓氏英贤石作蜀仲尼弟子见史记】古野氏【晏子春秋齐景公勇士也一作古冶】壤驷氏【家语壤驷赤秦人仲尼弟子】合博氏【汉功臣昔侯合博胡害曽孙兴昭帝时将军】漆雕氏【史记漆雕徒父漆雕开漆雕哆并仲尼弟子】空相氏【史记商后有空相氏晋恵时有空相机】京相氏【见英贤望出济南晋京相璠作春秋土地名三卷】马矢氏【汉有大司徒马宫本马矢氏】马适氏【英贤汉有毕梁侯马适育汉功臣马适求聚党讨王莽见害】巫马氏【史记巫马施字子期仲尼弟子】关龙氏【夏桀时忠臣关龙逢之后】青乌氏【汉青乌子善术数神仙传有青乌公】羊角氏【列女传有羊角氏】苑羊氏【左传莒大夫苑羊牧之后】羺羊氏【左传卫石碏宰羺羊肩】浩羊氏【风俗通齐大夫浩羊嘉】长鱼氏【左传晋有长鱼矫】昭沙氏【一作昭涉史记功臣表平州侯昭沙掉尾】乐王氏【晋大夫乐王鲋之后也汉有郎中乐王茂】泠州氏【左传周泠州鸠之后】老莱氏【老莱子楚贤人著书】列御氏【郑穆公时列御寇著书】瞻葛氏【英贤传有熊氏之后世本宋景公时有瞻葛祁为大夫】瑕吕氏【左传晋有瑕吕饴甥】不苐氏【子姓潜夫论宋不苐氏】钩弋氏【英贤传汉昭帝母钩戈夫人又为钩弋氏神仙传有钩弋君】吕管氏【英贤传汉钜鹿都尉吕管次祖中山人】陵终氏【王莽曽祖翁孺与东平陵终氏有怨】邑裘氏【卫大夫邑裘氏之后】县潘氏【卫大夫栁荘卒君赠邑裘县潘二氏书纳诸棺见礼记】屠防氏【晋屠岸贾见史记】函冶氏【英贤传后汉黄门侍郎函冶子觉】洞沐氏【汉有洞沐孟阳善易】甫爽氏【世本宋大夫甫爽之后】安是氏【英贤传晋厉公大夫安是叔施】遫仆氏【汉校尉遫仆多见霍去病】补禄氏【英贤传晋恵帝时殿中中郎补禄彪】游氏【英贤传游子著书一篇言法家事】   通志卷二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氏族畧第六   同名异实第一   唐氏有二尧之后为唐周以封晋此晋之唐也伊祁姓燮父之后封于唐为楚所并此楚之唐也姬姓   虞氏有二姚姓之虞舜后也姬姓之虞仲雍之后也夏氏有二夏后之后以国为氏陈宣公之子子夏之后以字为氏   商氏有二成汤之后为商卫鞅封商君其后亦为商周氏有五后稷之后为周氏又姬氏唐先天中避讳改为周氏又暨氏上元中准制改为周氏又代北贺鲁氏普氏后魏并改为周氏   秦氏有三秦国为秦氏鲁有秦邑亦为秦氏秦非是也楚又有秦商   燕氏有二有姬姓之燕有姞姓之燕   管氏有二叔鲜之后以国为氏出自文王又齐管仲出自穆王   毕氏有二毕公髙之后为毕后魏出连氏改为毕于氏有三周武王之子邘叔之后或去邑为于氏后魏万纽于氏改为于又淳于氏避唐讳改为于   胡氏有二周之胡国为胡氏后魏纥骨氏亦为胡氏齐氏有二太公之后以国为氏卫大夫齐子之后以字为氏   楚氏有二鬻熊之后以国为氏鲁林楚之后以名为氏陈氏有四舜之后以国为氏也又白氏隋初改为陈此万年之陈也又鲁相无子以外孙刘矫嗣此广陵之陈也又侯莫陈之后亦改为陈氏   朱氏有三邾子之后去邑为朱又渇烛浑氏可朱浑氏并改为朱   娄氏有二邾娄之后也又疋娄氏改为娄氏   儿氏有二郳氏去邑为儿又贺儿氏亦改为儿   越氏有三句践之后以国为氏又有越彊氏改为越氏又有越质诘氏改为越氏   薛氏有三奚仲之后以国为氏又叱干氏改为薛又有辽西薛氏   沈氏有二沈子逞之后以国为氏又楚荘王之子公子正封于沈鹿其后以邑为氏   徐氏有二若木之后以国为氏又一族出于黄帝十四姓   云氏有二防国之后去邑为云又后魏牒云氏改为云禹氏有二鄅国去邑为禹又夏禹之后以名为氏宿氏有二风姓之后以国为氏又有宿六斤氏改为宿罗氏有二妘姓之后以国为氏又有叱罗氏改为罗夔氏有二熊挚之后以国为氏又天竺亦有夔氏夷氏有四昔诡诸之后为夷氏又逸民夷逸齐大夫夷仲年邾大夫夷射姑之后皆以名字为氏   湏氏有二宻须之后为须须句之后亦为须   黎氏有三子姓之后以国为氏又齐大夫黎弥黎且以邑为氏又后魏素嵇氏改为黎氏   申氏有二姜姓之后以国为氏又楚之申邑申公居之以邑为氏   向氏有二祁姓之后以国为氏又宋公子肹字向以字为氏   葛氏有三嬴姓之后以国为氏又葛天氏之后亦为葛氏后魏贺葛氏改为葛   会氏有二郐国去邑为氏又会乙之后亦为会氏辛氏有三莘氏讹为辛又计然本姓辛又周有项亶赐姓辛氏   吕氏有五姜姓之后以国为氏又晋有吕氏出于魏氏又有叱邱氏副吕氏叱吕氏并改为吕   谭氏有二子爵以国为氏又巴南六姓有谭氏   冀氏有二冀国之后以国为氏晋灭冀以为邑郄氏食之为冀芮子孙以邑为氏   鬲氏有二有鬲之国以国为氏又商人胶鬲以名为氏顾氏有二顾国夏商诸侯也又句践之后别封顾余以邑为氏   共氏有三共者商之侯国也其后以国为氏郑公子叚曰共叔晋太子申生曰共君并以諡为氏   龚氏有三恭国籕书作龚又晋大夫龚坚之后也又汉巴郡蛮酋有龚氏   洪氏有三共氏改为洪氏又豫章氏避唐孝敬皇帝讳改为洪   彭氏有二大彭之国为彭氏祝融之后八姓亦有彭氏者   祭氏有二周公之后以国为氏又郑有祭邑祭仲足其后也   毛氏有二毛伯聃之后以国为氏又有北代之族世为酋长   刘氏有五尧之后有刘累为刘氏成王封王季之子于刘邑亦为刘汉赐项氏娄氏并为刘氏又匈奴之族从母姓刘   栾氏有二晋栾賔之后姬姓也以邑为氏齐子栾之后姜姓也以字为氏   荀氏有二荀本侯国也又晋荀林父以邑为氏   丙氏有二邴豫之后或去邑作丙又李陵降匈奴裔孙归魏见丙殿因赐氏焉   蒍氏有二防章之后亦作蒍以邑为氏晋士蒍之后以字为氏   裴氏有二秦非子支孙封裴乡以乡为氏又西域有裴氏   孙氏有三卫公子恵孙之后以字为氏又楚有芈姓之孙齐有妫姓之孙皆以字为氏   南氏有三卫公子郢字子南其后为南氏又楚有子南氏亦为南氏并以字为氏者晋有南氏以乡为氏   国氏有二郑子国之后以字为氏姬姓也齐有国氏姜姓也   孔氏有三宋孔父嘉之后也又卫有孔氏为世卿郑亦有孔氏皆以字为氏者   董氏有二董父之后以字为氏又有陆终之子参胡姓董以姓为氏   成氏有二楚若敖之后以字为氏又周有成氏   孟氏有二鲁庆父之后为孟氏又卫公孟絷之后亦为孟氏   仲氏有二鲁庆父曰共仲之后为仲氏又宋荘公之子子仲之后亦为仲氏   叔氏有四鲁叔牙之后鲁文公之子叔肹之后八凯叔达之后晋叔向之后并以叔为氏   季氏有二鲁公子季友之后也又陆终之子季连亦为季氏   伯氏有二晋中行伯之后也或言伯益之后亦为伯氏士氏有二隰叔为晋士师以官为氏又有士季氏之后以字为氏   山氏有二烈山氏以山为氏而周有山师之官以官为氏   王氏有四有姬姓之王有妫姓之王有子姓之王有边姓之王姬姓之王有二族妫姓之王有一族子姓之王有一族边姓之王有四族   任氏有三黄帝二十五子得姓为任者其后以姓为氏又颛帝少子阳封于任其后以国为氏又任为风姓之国太昊之后也亦以国为氏   偃氏有二有偃氏之国后为偃氏又臯陶之后姓偃亦以姓为氏   宣氏有二鲁叔孙侨如諡宣伯与宋宣公之后并以諡为氏   稷氏有二后稷之后有稷氏汉稷嗣君叔孙通支孙亦为稷氏   改氏第二   娄氏项氏汉并赐刘氏   郦食其曽孙汉赐以食其为氏元孙武平帝时为侍中复改侍其   晋州稽胡晋初赐呼延氏   项氏后周赐辛氏   独孤屯本姓李从齐神武沙苑战败为柱国独孤信所擒配为士伍赐独孤氏   章仇秃髪氏归后魏太武赐源氏   章仇大翼隋焬帝赐卢氏   唐傅游艺赐武氏   唐徐氏以勣邴氏以元纮安氏以抱玉杜氏以伏威胡氏以大防氏以播郭氏以子和麻氏以延昌鲜于氏以叔眀安氏以元谅张氏以宝臣阿希布氏以懐逊阿跌氏以光进舍利氏以奉国董氏以忠臣罗氏以徳隽以艺朱邪氏以国昌并由立功赐李氏从国氏也   桓庭昌唐上元准制改为姜   暨佐时唐上元准制改为周   妫氏改为姚氏   袁氏改为衡氏   裴氏改为垒氏   羊舌氏改为吉氏   姞氏改为羊氏   闾氏改为卢氏   辛氏改为计氏   鐡伐氏赫连勃勃以其本宗支庶非正统并为鐡伐氏氏氏孔融謿氏仪以氏字民无上遂改为是氏   梁鸿氏改为运期氏   马夭氏改为马官氏   浑沌氏改为屯氏去水   屈全之裔孙仕后魏以自南方乃加南或作男   谢服为鸿胪卿后汉末出征嫌其名姓不祥乃改为射咸   京房本姓李吹律定姓改为京氏   改恶氏第三   萧氏齐武帝以巴东王子响叛逆改为蛸氏   马氏以何罗逆诛马后恶之改为莽氏   枭氏隋焬帝诛杨元感改为枭氏   勃氏梁武帝改豫章王综为勃氏   黥氏淮南王英布少时以罪被黥遂为黥氏   蝮氏唐干封元年改武惟良为蝮氏   刘诞谋逆贬为留氏   汉魏受氏第四   臣谨按成周以国命氏汉则称郡国者亦有之   楚元王交之子刘富初封休侯更封红侯其后遂为红氏   楚懐王孙心都郴其后遂为郴氏番【音婆】氏因呉芮封番君支孙氏焉栎阳氏后汉景丹封栎阳侯曽孙分避乱陇西因封为氏周阳氏汉淮南王舅赵兼封周阳侯子由为河东尉因封为氏东陵氏因邵平之封子孙遂以为氏广武氏因李左车之封子孙遂以为氏冠军氏者因霍去病之封也信都氏者因张敖之封也武彊氏者因后汉王梁之封也蕲氏者姓苑云蕲春侯之后鄮氏者姓纂云越人以郡为姓今眀州鄮县是也如此之类是为以郡命氏者也   春秋之时冀芮居冀地颍考叔居颍谷介之推烛之武并以地命氏者汉四皓亦然如绮里季居于绮里也其后有绮氏亦有绮里氏甪里先生居于甪里也其后有甪氏亦有甪里氏少康之后汉初徙居嵇山遂为嵇氏后汉鲑阳鸿为少府居鲑阳遂为鲑氏鲑音圭如此之类汉亦多矣是为以地命氏者也   成周以邑命氏汉魏亦有之掲阳氏者因汉功臣安道侯掲阳定为掲县令因氏焉泉氏因全琮之孙晖魏封南阳侯食封白水遂改为泉氏如此之类是为以邑命氏者也   三代之时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按汉郊祀志汾隂人无锦粤人勇之是亦有名无氏者葢锦为工技之贱勇之为粤人之贱也   臣谨按亡氏之贱汉犹有之受氏之道汉魏犹略载一二以备考古汉魏之后无所闻惟用古姓氏耳变姓第五   贺鲁之为周  贺葛之为葛  是娄之为髙叱卢之为祝  口引之为冠  如稽之为缓去斤之为艾  是贲之为封  叱奴之为狼吐难之为山  古引之为侯  出连之为毕乞扶之为扶  那娄之为娄  是连之为连俟畿之为俟  可单之为单  纥骨之为骨沓卢之为沓  莫干之为郃  屈突之为屈俟亥之为亥  俟畿之为畿  贺儿之为儿叱利之为利  叱李之为李  柯抜之为柯叱罗之为罗  那莫之为莫  莫舆之为舆费连之为费  费羽之为羽  黜弗之为弗莫卢之为卢  尔绵之为绵  解毗之为解竒斤之为竒  统万之为万  统嵇之为嵇安迟之为安  辗迟之为展  馝邘之为邘如罗之为如  薄奚之为古  若干之为茍昝卢之为昝  姒先之为姒  渇侯之为纸拔略之为蘓  纥干之为干  乙弗之为乙歩鹿之为歩  屋引之为房  车焜之为车普周之为周  髙护之为李   茙眷之为茙又为眷   莫芦之为芦或为卢邱林之为林又为邱邱敦亦为邱   副吕之为副又为吕叱邱亦为吕   就赖之为就莬赖亦为就   温狐之为温温盆亦为温   阿伏之为阿阿贺亦为阿   纥单之为纥纥奚亦为纥   羽真之为髙楚娄亦为髙   是云之为是是奴亦为是   葢娄之为娄疋娄亦为娄   俟力之为俟力代亦为   乌丸之为桓阿鹿桓亦为桓   可地之为延可地延亦为延   俟奴之为俟俟伏斤亦为俟   费羽之为羽拂羽亦为羽   黜弗之为弗燕弗亦为弗鐡弗亦为弗   吐门之为门叱门亦为门库门亦为门   拓跋之为元纥骨亦为元是云亦为元景氏亦为元阿单之为单渇单亦为单   悉云之为云宥连亦为云   贺兰之为贺赖氏亦为贺   右二字变姓   吐谷浑之为浑   俟吕隣之为吕   没鹿回之为窦纥豆陵亦为窦   万纽于之为于勿忸于亦为于   斛瑟罗之为罗破多罗亦为罗   温石兰之为石乌石兰亦为石又为乌   歩六孤之为陆   邱穆陵之为穆   阿伏干之为阿   普陋茹之为茹   防烈兰之为梁   乌落兰之为兰   宿六斤之为宿   库若干之为干   扈地干之为扈   俟伏斤之为斤   地骆拔之为骆   郁原甄之为甄   若口引之为冠   破多罗之为潘   破落郍之为郍   歩鹿如之为鹿   阿史郍之为史   没路真之为路   譬歴辰之为辰   纥突隣之为隣   骨咄禄之为禄   大利稽之为郃   俟力代之为俟   大洛稽之为稽   俟伏斤之为伏   壹防眷之为明   歩鹿斤之为歩   独孤浑之为杜   库傉官之为库   奚什卢之为卢   渇烛浑之为朱   莫胡卢之为阳   右三字变姓   臣谨按代北之人随后魏迁河南者后魏献帝为之定姓为复姓或为三字姓或为四字姓其音多似西域梵书有二合三合四合者皆指一字之音故孝文姓氏改易别以音义皆改为单字之姓又孝文诏南迁者死不得还即葬洛阳故别姓皆在河南又按其书曰河南官氏志者葢优代北之人随后魏南迁因作其书而为之志又按孝文之时咸改单姓惟贺若氏不改及乙旃氏改为叔孙拔拔氏改为长孙变氏姓第六   阎庆之为大野氏   辛威之为普屯氏   韩裒之为俟吕隣氏  李弼之为徒何氏   田之为纥干氏   王雄之为可频氏   王熊之为柘王氏   蔡氏之为大利稽氏   隂氏之为邱目陵氏  张氏之为叱罗氏   周氏之为车非氏   南氏之为宇文氏   臣谨按后周宇文氏以其起于边人故欲改易姓氏以是为贵也然官制一遵三代而姓氏用边人何相反之如是   别族第七   鲁季氏自季孙行父以至季孙彊大宗也故称季孙如季公鸟季子差季寤之类但称季者所以别支庶   叔氏之大宗亦称叔孙其支庶称叔仲氏又曰仲壬孟丙亦是也   仲氏之大宗亦称仲孙氏其支庶则称南宫氏南氏子服氏   臧氏之大宗称臧氏至于臧防氏臧文氏皆支庶之别系其所自出之祖   傅余氏者傅氏余子之族也   韩余氏者韩氏余子之族也   褐余氏褐冠氏余子之族也   成汤之后为殷氏又有北殷氏   后稷之后为周氏又有西周氏又有周生氏   舒氏之族见于当时者一曰舒二曰羣舒三曰舒蓼四曰舒庸五曰舒鸠六曰舒   斟氏之族见于当时者一曰斟二曰斟鄩三曰斟灌四曰斟弋五曰介斟   荀氏之族见于后世者有田氏有程氏有辅氏有智氏田氏之族见于后世者有第二有第五有第八   颛臾之族三有颛臾有去臾为颛有去颛为臾   宻须之族三有宻湏有去须为宻有去宻为湏   葛氏居于诸邑者为诸葛   里氏居于相城者为相里   避讳第八   宋以武公名司空改为司城氏   晋以僖侯名司徒改为中军氏   籍氏避项羽讳改为席氏   奭氏避汉元帝讳改为盛氏   荘氏避汉明帝讳改为严氏   庆氏避汉安帝父讳改为贺氏   师氏避晋景帝讳改为帅氏   姬氏避唐明皇讳改为周氏   氏避唐孝敬皇帝讳改为洪氏   淳于氏避唐宪宗讳改为于氏   啖氏避唐武宗讳改为澹氏   敬氏避宋讳改为文氏又为恭氏   恒氏避宋讳改为常氏   音讹第九   陈氏为田氏  韩氏为何氏  莘氏为辛氏党氏为掌氏  欧氏为区氏  戴氏为载氏蛮氏为暪氏  虢氏为郭氏  吕氏为甫氏郯氏为谈氏  姒氏为似氏  苦氏为库氏雷氏为卢氏  恭氏为共氏  共氏为洪氏王孙贾之后亦为古孙氏者贾近于古故也   苦成子以成子食苦邑故以为氏后讹为古成又为库成   慕容氏为慕舆氏   贺遂氏为贺恱氏   夫余氏为鳬臾氏   吾邱氏为虞邱氏   母邱氏为曼邱氏   申徒氏为申屠氏   鄫氏为缯氏     穆氏为缪氏   简雍本姓耿幽州人以耿为简遂为简氏   省文第十   鄣之为章 邴之为丙 郲之为来 鄟之为专鄩之为寻 邵之为召 郈之为后 郐之为会鄅之为禹 防之为云 鄫之为曽 郳之为儿邾之为朱 郕之为成 郇之为荀去邑   桥之为乔去木    理之为里去王   谭之为覃去言    熊之为能去火   省言第十一   卢蒲之为卢  闾邱之为闾  即墨之为即钟离之为钟  马服之为马  褚师之为褚毋邱之为毋  司冦之为寇  宗伯之为宗褐冠之为冠  主父之为主   避仇第十二   端木赐之后改为木氏又为沐氏   墨台之后改为墨氏又改为怡氏   刁氏之后改为□   伍氏之后改为五   巴氏之后改为杷   鞠氏之后改为麴   谭氏之后改为覃   仇氏之后改为求   铜鞮氏之后改为遆  馝邘氏之后改为邘   滕氏之后改为腾   秣氏之后改为末   陆氏之后改为褥   郜氏之后改为浩   胙氏之后改为作   氏之后改为抱   楼氏之后改为葢   薛氏之后改为蘖   棘氏之后改为枣   凡氏之后改为泛   鲜卑氏之后改为库狄 圈氏去口为卷氏   章氏避仇为章仇氏   防氏避王莽之难去足为束又云防广之曽孙彦避王莽于太原改为太傅   牛金之子逃难改为牢又改尞后又为牛氏   臣谨按避仇之説多非或省文或讹音何必为避仇也据皇甫谧云凡氏遭秦乱避地添水为泛氏此何所凭哉凡氏者凡伯之后以国为氏泛者周之邑也其大夫食采于此其后之人以邑为氏自是两家源流应知避地改姓之説多附会然防广之后为束为太傅牛金之后为牢为尞此又为避地之事眀矣生而有文第十三   武氏唐元和姓纂云周平王少子生而有文在手曰武遂以为氏   南氏姓源韵谱云盘庚妃姜氏梦龙入懐孕十二月而生手把南字长封荆州号南赤龙   鲜于氏鲜于血脉谱云子仲之子曰文生而有文在手左曰鱼右曰羊及长封渔阳为燕附庸   阎氏唐表云昭王少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阎康王封于阎城   臣谨按左氏谓季友生而有文在其手曰友因以命之每疑其诞也后人由此复广其道焉且武氏者以諡为氏南氏者以字为氏鲜于者武王封箕子于朝鲜支子仲食采于于故有鲜于氏阎氏者武王封太伯曽孙仲奕于阎郷故有阎氏安得无稽之言流于后世太抵氏族之家言多诞博雅君子不可不审通志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六书略第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一>   六书序   经术之不明由小学之不振小学之不振由六书之无传圣人之道惟借六经六经之作惟借文言文言之本在于六书六书不分何以见义经之有六书犹奕之有二棋博之有五木奕之变无穷不离二色博之应无方不离五物苟二棋之无别则白犹黑也黑犹白也何以明胜负茍五木之不分则枭犹卢也卢犹枭也何以决雌雄小学之义第一当识子母之相生第二当识文字之有间象形指事文也会意谐声转注字也假借文字俱也象形指事一也象形别出为指事谐声转注一也谐声别出为转注二母为会意一子一母为谐声六书也者象形为本形不可象则属诸事事不可指则属诸意意不可会则属诸声声则无不谐矣五不足而后假借生焉一曰象形而象形之别有十种有天物之形有山川之形有井邑之形有艸木之形有人物之形有鸟兽之形有虫鱼之形有鬼物之形有器用之形有服饰之形是象形也推象形之类则有象貌象数象位象气象声象属是六象也与象形并生而统以象形又有象形而兼谐声者则曰形兼声有象形而兼会意者则曰形兼意十形犹子姓也六象犹适庶也兼声兼意犹姻娅也二曰指事指事之别有兼谐声者则曰事兼声有兼象形者则曰事兼形有兼会意者则曰事兼意三曰会意二母之合有义无声四曰转注别声与义故有建类主义亦有建类主声有互体别声亦有互体别义五曰谐声母主形子主声者谐声之义也然有子母同声者有母主声者有主声不主义者有子母互为声者有三体主声者有谐声而兼会意者则曰声兼意六曰假借不离音义有同音借义有借同音不借义有协音借义有借协音不借义有因义借音有因借而借有语辞之借有五音之借有三诗之借有十日之借有十二辰之借有方言之借六书之道备于此矣臣旧有象类之书极深研几尽制作之妙义奈何小学不已久见者不无疑骇今取象类之义约而归于六书使天下文字无所逃而有目者可以尽晓呜呼古者有尉律所以小学也学童十七巳上始试讽籕书九千字乃得为吏又以八体试之郡移太史并课最者以为尚书史书或不正輙举劾之夫古文变而为籕书籕书变而为篆秦汉之人习篆必试以籕书者恐失其原也后之学者六书不明篆籕防措而欲通经难矣哉且尉律者廷尉治狱之律也古人于狱讼之书犹不敢茍简若是而况圣人之经乎   象形第一   序曰书与画同出画取形书取象画取多书取少凡象形者皆可画也不可画则无其书矣然书穷能变故画虽取多而得算常少书虽取少而得算常多六书也者皆象形之变也今推象形有十种而旁出有六象   天物之形   日【太阳之精正圆不亏其中象日乌之形】○【古文星小则为星大则为槃】月【太隂之精多亏少盈故其形缺】天【一大为天象天垂示之形】旦【日初出于地上】云【古云字象其形后人加雨故以云为云回之云】回【古雷字后人加雨作防又作靁省作雷回象防形借为回旋之回古尊罍器多作云回】雨【古作□又作□□即□而成文雨即□而备体】   右八   山川之形   丘【象山丘在地一地也】山嵒【鱼衘切岸也】【于口切山名在阳羡】广【音俨説文因广为屋象对刺髙屋之形】丆【呼旱切山石之厓岩人可居】石嵒【鱼咸切磛嵒也】水【坎之体也从则为水】川【水会为川】【即畎字小水为】巜【即浍字广尺深尺曰广二寻深二仞曰巜书曰濬巜距川】泉【本钱字象钱货之形自九府圜法行然后外圆内方此实钱也借为泉水之泉所以生字皆取借义】【蒲糜切水邪流】【匹卦切从反永徐错曰永长流也反即分也】永【象水巠理之长诗曰江之永矣】土【象物在土中拆土而出之形】【即块字从土一屈象形】垩【即坐字象人据土而坐之形】【都回切説文小也】【即阜字説文大陆山无石者】【亦作□音阜两阜之间也】卤【郎古切説文西方咸地从西省象盐形】屾【所臻切二山也】磊【鲁猥切众石也】壵【音尧説文土髙也】凹【于交切窊也】凸【陁没切出貌又徒结切】凹【昵洽切凹凹物低垂貌】岳【説文东岱南霍西华北恒中泰室王者所以廵狩所至岳古作岳象髙形】   右三十   井邑之形   丼【即井字説文八家一井象井干之形其中防者罋之象也】丹【説文巴越之赤石也象采丹井其中之防象丹形】田【象田有所画疆畛之形】髙【亦作高象台观高之形从冂口与仓舍同意口即围字】京【説文人所为絶高丘 即坰字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也从高省丨象高形 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冂象逺 即郭字説文民所度居也从 即廪字方曰仓圜界 回象城□之重两亭相对也 曰防上象其盖苦本切今作壸説文宫中道从口 音绵説文交象宫垣道上之形引诗室家之壸 覆深屋也】穴   【胡决切象穿土为室之形】畕【居良切比田也】畾【鲁水切田间谓之畾又卢回切雷也】□【音虺仲□汤左相阙本义】   右十四   艸木之形   防【作之今作芝象芝出于地】丕【从不不音跗象华之不蕚敷披于地上之形】帝【象华蔕之形】才【説文艸木之初也从丨上 丑列切又采早切象艸贯一将生枝叶下一地也 木初生有二叶附芽而出】屯【株伦切象艸木初自地出从屮贯一一象地也】丵【仕角切 音介説文艸丛生艸 蔡也象艸生之散乱也】未【木之滋也于木有加焉一曰木生未遂也】木【上象枝干下象根荄】不【牙葛切又牛代切木屈头不出也】桑【木之类惟桑叶茂故诗曰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从叒象叶盛也】出【华英也华皆五出故象五出 音垂象艸木华 乎感切象艸木之之形  叶垂敷之形  华未发然之形】【田聊切象艸木之实 亾旸切 从来象其实也垂然 木芒也 从夕象其根也】来【説文周所受瑞麦来麰一来二麰象芒束之形诗曰贻我来麰】禾【象根叶及垂穗之形】秀【茂盛也象根壅盛而禾髙茂】米【象禾实之 匹仞切枲茎皮也从 音叔豆也象形  屮从八象枲之皮茎 豆生之形】韭【象韭芽初生于地上 象叶芘 音端説文物初生之题之形 其实也 也上象生形下象其根】禾【音稽木之曲头止不能上 今作漆説文木汁可以防也  物象形桼如水滴而下】不【音跗象华蕚蔕之形诗曰常棣之华蕚不韡韡】火【象火形又鱼燕借为尾象】个【竹枚 陟格切艸叶也从垂穗也  上贯一下有根一地也説文磔也从舛在 弋渉切木上一曰髙木也 木叶也】果【木实 説文木之也  垂朶朶也】   【诩鬼切作卉艸之总名】茻【音莾蕨类繁荟而 象艸并丛生一曰众艸  出之形】刍【説文刈艸也象包束艸之形】□【胡先切艸 郎击切稀踈适也一曰厯也季木盛也 从禾厯从二禾皆以禾为节歴亦作麻】【匹卦切説文 勇主切説文本葩之总名  不胜末防弱也】   右四十五   人物之形   人【象人 今作化説文变也从到人臣按道家谓顺行立也 则为人逆行则为道人死则归于土道则离人故能变 古文殄字化而上升 从反匕】身【人身从禽畜身衡此象人之身】儿【古文竒字人也人象立人儿象行人立 説文孺子也象 今作簮説文从有所负行有所戴 小儿头囟未合 人匕象簮形説文颂仪也从 今作弁象 公户切説文廱蔽从白象人面之形 戴弁之形 人象左右皆蔽之形当侯切兠鍪胄也象人戴胄形】秃【象人之髪秃少如禾之芒尔】□【与之切□也】面【説文顔前】   【也从百  作首从从巛巛象髪谓象人面  之鬊鬊即巛也鬊舒闰切】百【书九切头也】□【古尧切斩到县故从到】长【展两在人上者故古文从上从人后之为字者因古文而成体其上则象发号施令其下则象垂衣裳之形从匕所以化下也其实本古文之尤耳】元【人头也从二从儿二古文上字象人头儿象其身】大【説文大象人形又曰大人也】亦【説文人之臂亦也从大象两亦之形今别作腋】夫【説文丈夫也从大一以象簪也周制以八寸为尺十尺为丈人长八尺故曰丈夫】夭【于兆切説文屈也从大象形又古老不长也】□【阻力又力结切倾头也】□【古郎切又寒刚切説文人颈也从大省象颈脉形】交【交胫也】□【鸟光説文□曲颈  土刀切説文进也从大象偏曲之形  趣也臣按□与交□同意交以胫之交□以胫之偏□以胫之进】□【他达切象人形亦作大】立【象人立地之上从大人也一地也】□【今作夏説文中国之人也从夂从从臼臼两手夂两足】匈【息进切説文头会□盖】心耳耴【陟渉切耳垂也】手女【象妇人敛容仪之形】母【从女象褱子之形又曰象乳子】毋【武扶切説文止之也从女有奸之者】也【説文女阴也】民【氓也象俯首力作之形】而【説文颊毛也】力【筋也力由筋以生故象筋之形】甲【象人被甲之形故古文甲从人头】子  【他骨説文不顺出□到子】了【卢鸟切胫 丁了切 居桀切説 居月切説之椎骨  男子隂 文无右臂 文无左臂息夷  隂谓之厶与  同体】口□【牛刀切諠也】噩【鱼各切惊动也】走【从夭从止止足也天象人之仰首张足而奔之形】止【象足趾】□【他违切説文蹈也从反止】歩【行也象二  蒲趾相前后  末足相戾 丑略切从彳从止彳行也止而踬也  足也象足而行也作□】彳【丑亦切小歩也象人胫三属相连也】亍【丑玉説文歩 余忍説文长止也从反彳  行也从彳引之】行【从彳左歩也从亍右歩也左右歩俱举而后为行者】牙【説文牡齿也象上下相错之形】足【象股胫下属于趾之形所葅説文足也上象腓肠下从止】舌【象吐舌之形】谷【极虐切口上阿也 他从口上象其理  感切吐 他防切舌皃 舌皃】壬【如林切象怀妊之形与巫同意】廾【居竦切竦手也】□【普班切引也从反廾】臼【居玉切义手也】要【伊消切説文身中也象人要自臼之形】申【以书告上也从象书从臼捧书也】曵【余制切委 侧绞切説文 止两切也 居地而行  也覆手曰爪  与爪相向  六切挶也覆 纪剧切持也象 居玉切持手挶也  手有所虱据也 也从反】斗【都豆切从从□象对敌之形】又【説文手也三指者手之列多略不过三也】【音左左 音肱臂手也  上也】丑【械其手也】彗【旋芮切説文埽 古迈切説文分决也从又中象竹也从又持甡 决形徐锴曰工物也丨所以决之又古穴】目【説文人眼 防于切从大大人也 古倦切重童子也 象人具两目之形  目围也如鼻间两目之形】眉【旻悲切説文目上毛也从目象眉之形上象额理也】自【疾二切鼻也象鼻形又始生之子亦为自】幺【于尧切説文小也象子初生之形】吕【脊骨也】予【余吕切説文推予也象相予之形】骨【説文肉之覈 古瓦切剔人也从□有肉 肉置其骨也】肉【外象脔中象肉理】巫【説文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象人两褏 昌兖切説文对舞形与工同意古者巫咸初作巫  卧也从反□相背 美忝切説文□盖也象布包覆脑下 楚危切説有两背而夂在下或作□莫坎切  文行迟曳及夂象人两胫有所躧也】夊【陟侈切説文从后至也象人两胫后有致之者】乆【説文从后灸之象人两胫后有距也引周礼乆诸墙以观其桡】疒【音疾説文人有疾病象倚着之形】苜【徒结切目不正也或作□象目生花之形】尸【主所祭之神而托于人故象人之形】包【説文象人褱妊已在中象子未成形】□【古懐切背吕也象胁肋之形】吅【音喧惊呼也象 侧立切并口呼之象  众口也】防【九遇切左右视也】从【相听也】比【毗志切相听为从反从为比】北【蒲昧切乖也 鱼音切从二人相背 众立也】防【薄旱切并行也】竝【作并并也】孖【津之切一产二子也】【湏兖切选具也阙本义】   右百二十三   鸟兽之形   【工瓦切羊角也】丫【于加切物之岐头者】采【蒲苋切兽之迹也象指爪之分】羊【孔子曰牛羊之字以】   【形举】萈【胡官切羊细角】牛【説文象角头三封尾之形】□【音牢象圈养之状】牵【象牵牛之状】角【荒胡切説文虎文也按此象虎而刳其肉象其皮之文】虎【象虎踞而回顾之形】毛【説文眉髪之属】   【及兽毛也】尾【象毛在后体之形】豕豖【勅六切豕绊足行】豙【鱼记切豕怒毛起】□【居例切豕之 何加切从□ 通贯切 羊至切説文脩豪兽一头 下象其足  豕走也 曰河内名豕也从□下象毛足】豸【池尔切説文兽长□行豸豸然欲 徐姊切如有所司杀形又丈蠏切虫无足  野牛而青古作兕】易【羊益切説文蜥蜴蝘蜓守宫象形秘书説日月为易象阴阳也】禺【牛具切母猴】象【説文象长鼻牙南越大兽三年一乳象耳牙四足之形古作】马□【何开切又胡关切説文马一嵗也从马一绊其足亦作□】【朱戍切马后左足白】【陟立切绊马也】鹿【宅买切獬兽似山牛一角古者决狱令触不直】防【丑略切似兎青色而大】兔犬【説文狗之有垂蹏者也孔子曰视犬之字如画狗】尨【莫江切犬之多毛者】犮【蒲拨切説文走犬皃从犬而丿之曳其足则刺犮也】防能【奴来切兽也又为三足鼈】熊【羽弓切説文兽似豕山居冬蛰】巤【良渉切説文毛巤也象发在匈上及毛发巤防之形】离【音离又音摛説文山神兽也欧阳乔説离猛兽也】禹【説文虫也或曰兽类】防【符朱切如人被发一名枭羊】万【无贩切説文虫也】卨【私列切説文虫也】嘼【许救切説文防也象耳头足厹地之形】血【象荐血之形】革【象兽之皮凡取皮者必张之头角尾足皆具焉】皮【象以手剥取其皮之形】防【渠追切説文神魖也如龙一足象有角足人面之形】□【奴刀切説文贪兽也一曰母猴又奴冬切】鸟乌焉【鸢也】朋【音凤説文神鸟也五色□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见则天下安寜】舄【七约切即鹊也】萑【胡官切説文鸱属从佳从廾有毛角】隹【説文鸟之短尾总名也】羽【鸟长毛也】彡【所衔切説文毛饰画文也】【之忍切説文新生羽而飞也】几【音殳説文鸟之短羽飞几几也】弱【亦作弱説文桡也上象桡曲彡象毛厘挠弱也弱物并故从二□】歰【色入切説文不滑也从四止臣按兽畜少滑者有四止也】西【古作鸟在巢上象形】□【説文鸟在木上曰巢在穴曰窠】飞【説文鸟翥也】【权俱切脯挺也犹刍也刍象束艸象束脯】雔【所江切双鸟】雥【徂合切羣鸟】虤【五闲切虎怒也】賏【音鸎颈饰也】豩【悲巾切二豕也】防【语巾切两犬相齧也】毳【充芮切説文兽细毛也】   右七十五   虫鱼之形   □【其中从仌象鳞其下似火象尾】燕【説文元鸟也籋口布翄枝尾】乙【鱼肠也又鱼鳃骨】虫【许伟切説文一名蝮三寸首大如擘指象其卧形物之防细或行或毛或羸或介或鳞以虫为象】蜀【説文葵中蚕也从虫上目象蜀头形中象其身】它【汤河切説文虫也从虫而长象寃曲垂尾形上古艸居患它故相问无它乎或作 説文头与它同天地之性广肩无雄蛇又时切 鼈之类以它为雄象足甲尾之形也】黾【莫杏切説文鼃 渠幽切龙黾也从它象形 子有角者】卵【卢管切説文凡物无乳者卵生臣按此象虫之卵附着于木枝之形如雀瓮螵蛸之类是也】卵【公浑切鲲无子】白【鱼胞也】巴【説文虫也或曰食象蛇】丁【虿尾也又为着物之丁】卜【灼剥也象炙之形】兆【灼坼也】丙【鱼尾也】贝【説文海介虫也居陆名猋在水名蜬象 时丑切堪形古者货贝而寳至秦废贝行钱  防鱼名平秘切赑屭鼇也 语居切 音昆虫 説文有足曰一曰雌鼇为赑  二鱼也 之总名 虫无足曰豸】   右二十三   物之形   【象鬼魅 敷物切之形  鬼头也】   右二   器用之形   弋【橜也象折木袤鋭着形从□象物挂之也】戈【説文平 音橜逆 居月切头防也 钩也  説文钩识也从反亅又株卫切劒防皃】【古本切钩逆铓也】乙【于谨切説文象曲隐蔽形】□【甫良切説文受物 今作甾东楚 象甃瓦之器也 名缶曰甾  之形】弓□【徒案切説文行丸也】几【亦作己踞几也周 俱永切象礼有五几  窻牖漏明】且【子余切説文荐也从几足有二横一其下地也臣按此即爼豆之爼】□【浅野切荐也】斤【斧属象曲柄之形】斗【説文十升也象形有柄】升【説文十龠也从斗 古雅切玉爵也象形与爵同意亦象形 一曰斝受六升又居迓切郁尊】矛【説文酋矛也建于兵车长二丈】车 【于歳切车轴耑也】酉【即卣也卣 以韦编即尊也  竹为书】玉【象贯玉之形即琴字】主【之庾切説文云知庾切象镫镫 楚限切中火主也镫中主火焰之形  燔肉器】干   【象干防 鱼防切于之形  古为防字】庚【□之类故亦有三足】率【捕鸟毕也】鬲【鼎属説文实五觳斗二升曰觳象 讫岳切二玉腹交文三足 相合为一珏】【古禾切説文秦名土釡曰亦作□】丸【胡官切説文圜倾侧 他刀切戎鼓大首谓之而转者从反仄 从又象手执之也】义【初加切象义物之形尼輙切防也象竹篾交错成物之状】盾【食闰切説文瞂也所以扞身蔽目】华【北潘切説文箕属所】   【以推弃之器也又璧吉切】毕【説文田罔也从 古切説文交积华象毕形微也 材也象对交之形】壴【中句切説文陈乐立而上见也】皿【説文饭食之用器也】岂【可亥切乐器与壴同体】豆【説文食肉器也】豊【音礼行 説文豆之满者一曰乡饮礼之器 酒有丰侯者自是器名】登【礼器也象肉在豆中之形】缶【説文瓦器所以盛酒浆秦人鼓之以节歌】矢【説文从入象镝栝羽之 即形古者夷牟初作矢  矦字射 即射字象张矦也 弓发矢之形】臼【説文舂也古者掘地为臼其后穿木石】两【古作□二十四铢为两象秤形】月【莫报切説文小儿蛮夷头衣也】舟【古作□作月】方【并船也象两舟省总头形逆及切象人持舟之形】尺【昌石切説文十寸也人手郤十分动脉为寸口十寸为尺周制寸尺咫寻常仞诸度量皆以人之体为法】卪【今作节符信也 则侯切左卪也合符象相合之形  有二与者执左取者执右】勺【之若切説文挹取凹象 説文昆吾圜器也臣按形中有实与包同意  礼经古有壷何必取于昆 新室改为叠从晶从宜宜盛社肉吾 之器象肉多之形与丰登同意】正【诸盈切射的也诗曰终日射侯不出正兮】乏【扶法切从反 弥兖切避正藏矢之具 箭短墙】刀刃【象刀有刃之形】匕【必履切小刀也】刅【楚良切】片【説文判 音墙殳也木也  亦判木也】鼎【説文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寳器也易卦巽木于下者为鼎象析木以炊也】门戸【阖为门 亦作繖颡偏为戸 旱切盖也】宁【直吕切当屏间 説文大版也所以饰钟鼓防业如锯齿以白画也  之象其龃龉相承也从从木木象版诗巨业维枞】乐【逆角切説文五声八音总名象鼓鞞木虡也】乗【食陵切説文覆也从入桀桀黠也军法曰乗音徯説文袤徯有所侠藏也】区【踦区藏匿也从品在匚中品众也】□【今作曲象器曲受物也】   右八十七   服饰之形   衣【象人披 即衣字衣之形 从向身】衰【蘓禾切説文艸雨衣】巾【佩巾也从冂丨象糸也】市【分物切説文韠也上古衣蔽前而已市以象之】带【説文绅也男子鞶带妇 毗祭人鞶丝象系佩之形  切败衣也】网【今作网説文庖牺氏始结防以渔】示【音祈象旗斿之形】勿【州里所建旗其柄有三斿于阮切旌旗之斿也 左丑许切旌象人执旗杠右象 旗斿旗】系【杠皃胡计切系也从系而】   【有  所着莫狄切説文  细丝焉也象】图【束丝之形象】   右十五   象貌   八【图画之形象】入【分别之皃説文象从】爻【上俱下也象交】防【加通疏皃力几切象】丨【希明之皃音 衮上下 通通疏而空娲 切物不齐 也莫狄 切覆  莫保皃明皃一 曰防邪  离絶皃 物之皃切重覆苦江 切帱帐之象从】□【皃覆也从之饰也呼讶切】壬【説文覆也从冂上下覆之他鼎】王【切説文象物出地挺】生【生也于况切象】丰【物出地而 盛也象艸木 出土上敷 容切艸防 盛丰丰也也又 舂遇居之切象必 至切説文 相付渠之切象 切约也荐物之皃与之约在阁上也播物之皃常句】文【切説文老 人行才相逮从□省 易省行象】   【説文错画】凶【音包説文裹 也象交文 也象人曲 形有所包裹  説文恶  也象地  居月切也居谒切也息穿交】非【啗其中□动皃□动皃进】氏【切説文疾飞 也似飞而羽不 见违也从飞下翅 取其相背 与民同体 象民居俯首力作之 皃虬切説  文相纠缭 也而谈切説文陟劣切象鱼废一曰瓠结】毋【丩起毛冄冄也聨缀】串【之皃切芟艸】口【也从丿从乀相交】至【也又牛盖切创乂惩】小【也古患 切象穿物之皃古患  切穿也音韦象】录【环绕之状象鸟 飞而至地 之皃象水之 音兖説文山间  泥微也地 从口从水  败皃音服之  力吊切髙飞皃从  敷文切又蘓皃   防防者羽之稠也  典切野火皃】   右四十四   象数   一二三亖乂【音五】五七九十千廿【日执二 苏防切三十并也  十并也亦作卉】世【三十  息入切四十并也一二年   三亖象正数余并合数】   右十四   象位   上下中防【亦作旁象 音集象 房密切又于兆切位取声  三方合 又匹蔑切右戾也分物切 余制切説文抴也徐 弋支切説文流也从左戾也 锴曰象丿而不举首 反又以制切曵足也又力结  今作  今作切左戾也  尤   右】   右十一   象气   气【亦作气象气上升之状】只【语已之辞象 郎激切防也象孰言讫而气散 饪五味气上出也】白【疾二切説文此亦自字也省自者 亦作音忽説文词言乏气从鼻出与口相助也  出气词也从曰象气出 音考説文气欲舒 虎何切词形  出勹上碍于一也 也从反丂】兮【説文语所稽也从丂从八象气越丂】乎【语之余也一曰疑辞】乃【説文曵词之难也象气之出难】于【説文于也象气之舒】平【説文语平舒从于从八八分也】兊【旧作兑説也徐曰从口从八象气之分散】欠【説文张口气悟也象气从人上出之形】防【作旡音既説文饮食气逆不得息曰防从反欠】   右十五   象声   牟【説文牛鸣也从牛象其声气从口出臣按此象其开口出气盖声无形不可象】芈【绵婢切説文羊鸣也象声气上出与牟同意】嚣【虚娇切説文声也气出头上】呉【説文大言也从□口徐锴曰大言故□口以出声】轰【呼宏切説文羣车声也】喿【先到切鸟在木上羣鸣也】曰【王伐切象口气出也口气出声乃发】号【胡到切説文痛声也从口在丂上】【郎丁切象众声】嵒【尼輙切多言之声】彭【蒲庚切鼓声也从彡象击声】砳【力摘切石声也二石相击而成声】防【鱼巾切説文两虎争声从曰象口气出也】   右十三   象属   己亥【十日十二辰皆假借惟己亥为正书者以其日辰不可名象惟取同音而借己亥无同音之本故无所借已不可为也象蛇之形而为己亥不可为也象豕之形而为亥】   右二   形兼声   齿【从止 余律切笔也从 长丈二尺军中士所持司声  聿一聿尼輙切 马法曰执羽从杸亦音殊】□【今作箕説文簸也从竹甘象形下其丌也□亦为箕字丌亦音箕】【即互字説文可以收绳也从竹象形□象人手所推握也】曐【今作星晶象星之散明生象其发涣也】禽【説文走兽总名从厹象形今声禽离兕头相似】厹【人九切説文兽足蹂地也象形九声按九亦象足榦】戉【王伐切斧也从戈□□音厥象斧刃】金【説文象金在 五葛切説文岸髙上中形今声 也从山丆丆亦声】龙【説文从肉飞之形童省声】韦【説文相背也从舛口声兽皮之韦可以束枉戾】齨【巨九切説文老人齿如臼也】□【犂针切以水沃灶中 姑宏切臂上也火也 从厶厶音肱】□【今作疈判也】办【今作辨判也从力从辡辡平免切别也】辩【説文治也从言在辡之间】防【匹见切断也或言韦中絶也】畞【今作亩説文六尺为歩歩百为亩或作畞从田十久徐氏曰十四方也久声】【舅许切今作虡説文钟鼓之拊也饰为猛兽从虍异象其下足也】舝【胡戞切説文车轴耑键也两穿相背从舛省声古偰字】防【作舜説文艸也楚谓之葍秦谓之蔓蔓地连华象形从舛舛亦声】【况于切説文艸木华也臣按从亐虽声亦象蒂蕚】疔【当经切病创一曰倚也人有疾病象倚着之形又尼厄切】□【亦作裘説文皮衣也从衣求声一曰象形与衰同意】彘【説文豕也后蹏废谓之彘从□矢声从二匕彘足与鹿足同】□【乙献切説文大皃从大□声按□虽声亦象人之面目】渊【亦作説文回水也从水象形左右岸也中象水皃臣按水复加是为形兼声】卤【笼五切西方咸地也卤象盐形今以为声】靁【今省作雷古作畾】【音关説文从丝贯杼也卝古矿字】□【今作畴从寿时流切象耕屈之形】斦【鱼斤切二斤也】頛【音耒説文头不正也从页从耒耒头倾也】防【音弁冠倾也】   右三十七   形兼意   龠【説文乐之竹管三孔以和众声臣按从册象编竹从亼从集众声也亼音集音吟】寸【説文十分也人手郤一寸动□谓之寸口从又从一又曰寸人手也又曰法度也】耒【説文手耕曲木也从木推手古者垂作耒耜以振民也臣按丰亦音耒象形】彤【説文丹饰也从彡彡其画也】皀【皮及切説文谷之馨香也象嘉谷在裹中之形匕所以扱之或説皀一粒也】□【説文以秬酿鬰艸芬芳攸服以降神也从凵器也中象米匕所以扱也】□【纡勿切説文芳草也十叶为贯百廾贯筑以煑之为□从臼冂缶鬯彡其饰也臣按□之上体与防同意象煑□之形从彡所以饰鬯也】爵【篆作□説文礼器也象爵之形中有鬯酒又持之也】舂【説文粟也从廾持杵临臼上午杵省也】臿【楚洽切説文舂去麦皮也从臼干所以臿之】函【容也】舀【以沼切説文杼臼也从爪臼引诗或□或臼夷周切】臽【乎□切説文小阱也从人在臼上】页【胡结切头也从从儿】防【居容切竦手也】【渠切説文持弩拊也从廾肉】兵【説文械也从廾持斤并力之皃】弄【玩也谓寳玉可玩】弃【捐也】具【説文共置也从廾从具省古以贝为货】戒【警也从廾持戈以戒不虞】奂【呼贯切説文取奂也】共【同也古作□】【直绍切灼坼也】□【经天切髆也俗作肩】□【今作胃説文谷府也从□从肉象形】脊【篆作□説文背吕也从从肉】彪【必幽切虎文也】□【勅合切和五味以烹也】盥【古玩切説文澡手也从臼水临皿】□【居宜切马络头也从网从马绊也】须【説文面毛也从页从彡】肜【篆作防船中也】鬼【説文从人象鬼头鬼隂气贼害从厶】鬽【明秘切説文老精物也从鬼彡彡鬼毛】防【良刃切説文兵死及牛马之血为防徐锴曰舛者人足也言光行着人】夹【失冉切説文盗窃褱物也从亦有所持俗谓蔽人俾夹是也从二入今陜郡之字从此】【今作絶説又断丝也从系从刀从卩古作象不连体絶二丝】素【篆作□説文白致缯也从糸取其泽也】虿【説文毒虫也】防【上同】畺【今作疆説文界也从畕三其界画也】□【音斗説文酒器也从金□象器形□亦音斗】【今作□音阜説文两之间也】酋【説文绎酒也从酉水半见于上礼有大酋掌酒官也】【今省作虐説文残也从虍虎足反爪人也】【户快切合会善言也】防【知衍切极工者也説文从四工又象叠物之形】炎【火光上也】焱【以冉切火华也又以聸切焱焱火盛皃】   右五十   凡象形类计六百八   指事第二   序曰指事类乎象形指事事也象形形也指事类乎会意指事文也防意字也独体为文合体为字形可象者曰象形非形不可象者指其事曰指事此指事之义也尹【説文治也从又丿握事者也】史【篆作防记事者説文从又持中中正也】外【説文逺也卜尚平旦今夕卜于事外矣】与【赐予也説文一勺为与】丈【説文十尺也从又持十篆作支】【忍甚切説文防也从于入一为于入二为言稍甚也】疐【陟利切説文碍不行也从叀引而止之也叀者如叀马之鼻从此与牵同意叀音专】事【职也与吏同意也】□【尼輙切説文手之疌巧也从又持巾】隶【徒耐切説文及也从又从□省又持□者从后及之也□今作尾】【説文黑而有赤色者象幽而入覆之也】叀【今作专説文小谨也从□省财见也】争【象二手而竞一物之状】□【倚谨切説文所倚据也】【今作乱説文治也□子相乱治之也】亯【今作享説文献也从高省曰象进熟物形】夅【乎江切説文服也从攵□相承不敢并也】柬【贾限切説文分别简之从束八八分别也】帚【止酉切説文粪也从又持巾埽内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吊【多啸切问终也古之葬者厚衣以薪故吊者必持弓贯矢警乌鸢也】冘【余箴切説文冘冘行皃从人出冂冂即坰也】兀【説文髙而上平也从一在人上】古【説文故也从十口识前言者也又音故古作□】□【今作畏説文恶也从甶虎省鬼头而虎爪可畏也】□【五委切説文仰也从人在上】仄【説文侧倾也从人在下】直【説文正见也从从十从目徐锴曰隐也今十目所见是直也】亡【篆作亾説文逃也从入从音隐】□【去防切辠愆也从干二二古文上字干上则为辠矣或曰干亦为豻字在豻狱之上则辠愆之人也】辛【辛辠也辛被辠者也故辛视□而有加焉】臾【羊朱切説文束防捽抴为臾从申从乙臣按从臼从人则有捽抴之义】百【篆作□从自自一至十十为百】□【牙葛切説文语相诃歫也从口歫防防恶声也】章【説文乐终为一章从音从十十数之终也】竟【説文乐曲尽为竟从音从人】□【音没説文入水有所取也从又在回下回古文回回渊水也】及【逮也从又从人徐锴曰及前人也古文作□秦刻石作□】善【篆作□古作譱説文吉也从誩从羊此与义美意同】美【説文甘也从羊从大羊在六畜主给膳也美与善同】肎【今作肯説文骨间肉肎肎著者也又可亥切】奇【説文异也从大从可】昷【篆作□乌昆切説文仁也从皿从囚食囚也官溥説】全【纯玉也从入从王古作仝】内【入也从冂自外而入也】【攻乎切説文秦以市买多得为引诗我酌彼金罍从夕从乃乃益至也又果五切】言【从二从舌二古文上字自舌上而出者言也】音【説文声也从言含一】昼【説文日之出入与夜为界从画省从日】再【説文一举而二也】爯【处陵切説文并举也从爪冓省】甘【説文美也从口含一一道也臣按此象甘物含而不去之状】叵【普火切不可也从反可】央【説文中央也从大在冂之内大人也央防同意】寉【胡沃切説文髙至也从隹上欲出门】【今作厚厚也从到亯谓上之所以亯下可谓厚下矣】□【起防切説文际见之白也从白上下小见】巛【祖财切説文害也从一雝川引春秋传曰川雝为泽凶】□【今作弗两已相背】公【説文平分也臣按从八从厶所以别厶也】□【今作乖戾也从□□彼列切】介【画也説文从八从人人各有介】分【别也以刀分别物也】谷【象谷形从口能应声之义】夕【説文莫也从月半见】【于交切深目皃从目反也】□【亦作负房九切説文恃也从人守贝有所恃也一曰受贷不偿】【苏果切説文贝声也从小贝】员【今作员于权切数也徐锴曰古以贝为货故数之】【抱切説文相次也从匕从十鸨从此】艮【篆作説文狠也从目匕匕目犹目相比不相下易曰其限目匕为匕目为眞】防【之忍切説文稠髪也从彡从人引诗曰防髪如云】令【篆作□力政切説文发号也从亼曰徐锴曰集而为之节制也】赤【説文南方赤色也从大从火】夰【古老切説文放也从大而八分也又下老切】防【尼輙切説文所以惊人也从大从一曰大声也一曰俗语以盗不止为防】羌【墟羊切説文西戎牧羊人也从羊从人】   右七十八   事兼声   用【説文可施行也从卜从中】庸【説文用也从用从庚庚更事也易曰先庚三日】甫【説文男子美称从用父】菐【蒲沃切烦渎也从廾从□又方六切】今【説文是时也从亼从古文及字】□【逋还切説文赋事也从八八亦声】   右六   事兼形   支【説文去竹之枝也从手持半竹】吏【説文治人者也徐锴曰吏之治人心主于一故从一臣疑吏史之字象人形吏从一象簪与夫之一同按説文夫从一象簪也】父【説文矩也家长率教者臣按人道尊又故父于又有加焉父向左子向右是尊卑相向之义也】防【今作幻相诈惑也从到予】争【象二手而竞一物之状】戊【亡抚切从戈前垂象盾执戈盾所以为武戊即武也】引【説文开弓也从弓丨】申【有所上也从曰从丨丨象束书臼而上之也】克【篆作□説文肩也象屋下刻木之形臣按今匠者治材刻之以承上木则曰肩】□【今作宣上下象天地中即雷字雷所以发宣天地之气】画【胡麦切説文界也象田四界聿所以画之】   右十一   事兼意   歬【今作前人在舟上不行而进故説文不行而进谓之歬】爨【七乱切説文齐谓之炊爨臼象持甑冂为灶口廾推林内火臣按此説颇迂爨上象灶以安甑下象廾而焚也】【平小切受也从爪从又象爪取而手受之也】【财干切説文残穿也从防从又臣按歺残骨也又取之也然凡从者皆有深意】曹【篆作説文狱之两曹也在廷东从防治事者从日】寒【説文冻也从人在宀下从艸荐覆之下有仌】侵【説文渐进也从人又持帚若埽之进又手也】义【説文已之威仪也从羊□善美同意也】后【説文继体君也象人之形从口施令以告四方也】司【説文谓臣司事于外者是矣谓从反后非也司向后者也】邑【説文国也从口先王之制尊卑有大小从卪】□【怨阮切向邑成文即花苑之苑】   右十二   凡指事类计百七   通志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六书略第二   会意第三上   序曰象形指事文也会意字也文合而成字文有子母母主义子主声一子一母为谐声谐声者一体主义一体主声二母合为会意会意者二体俱主义合而成字也其别有二有同母之合有异母之合其主意则一也社【説文地主也春秋传曰共工之子句龙为社神一曰周礼二十五家为社各植其土所宜之木】祟【虽遂切神之变也又説律切】祝【职救切诅也又之六切告神之语】瑞【説文以玉为信也从玉耑徐锴曰耑谛也】班【分瑞玉也故从刀】斑【驳文也】【房六切説文车軨间皮箧古者使奉玉以藏之又笔力切又蒲防切】毒【徒沃切厚也害人之草从草从毒】熏【篆作説文火烟上出也从草从黑草黑象也又吁运切灼也】搜【草名説文茅搜茹藘人血所生可以染綘】芟【除草也】春【篆作萅説文推也从草从日草春时生屯声】苗【稼生曰苗又説文草生于田者】若【説文择菜也从草右右手也】尖【壮咸切鋭也火形鋭】尟【思浅切説文是少也又宣遇切或作尠】【乃后切乳子也】【思嗟切少也】番【符袁切又补过切兽足谓之番从采从田象足履于田也】寀【式荏切説文悉也寀寀谛也徐锴曰宀覆也采别也包覆而深别之篆文作审】悉【息七切□尽也古作息】【枢玉切抵也古作牪】犇【逋昆切牛羣走也】□【郎刀切闲养牛马圈也此象圈养之状説文谓从牛冬省取其四周帀之説谬矣或从穴】告【牛触人角着横木也】吹【吹气也】吽【于金切牛鸣】咶【火夬切又呼刮切息也又胡化切言也】喜【许已切又许记切悦也或作憘歖】名【説文自命也从口从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见故以口自名臣按此説非也大凡义理但见其説不径直即不为实义名从口见义从夕见声】启【遣礼切説文开也】咸【説文皆也从口从戌戌悉也】各【説文异辞也从口夂夂者有行而止之不相继也臣按在上为夂陟纪切在下为夂音绥则有行义】吉【善也从士从口士君子之口无非善言】咠【即入切咠咠语也或作□又七入切诗咠咠幡幡又一入切】喆【今作哲智也古亦作嚞】□【牛刀切諠也或作嚣又虚娇切】□【息郎切从哭亡作丧又四浪切】企【遣尔切举踵也】整【齐也从敕从正】连【説文负连也一曰连属又力展切难也易往蹇来连又连彦切及也】道【説文所行道也一达谓之道又大到切】逐【追也又亭厯切速也易其欲逐逐又直祐切奔也山海经夸父与日逐一曰牝牡合】□【今作远】御【谅文使马也徐锴曰卸觧车马也或彳或卸皆御者之职古作□又鱼驾切相迎也】衟【杜皓切所行道也又大到切导引也】□【荧绢切説文行且卖也或从元】龀【楚引切博雅毁齿谓之龀又初菫切説文男八月生齿八歳而龀女七月生齿七嵗而龀以齿从匕或作齓】□【符辕切説文兽足谓之□】【蒲孟切□蹋地声从鼓声也】扁【补典切説文署也从戸册戸册者署门戸之文也一曰不圆为扁】甜【徒兼切美也】【托盍切歠也或从习又托协切犬小□】郤【乞约切説文节欲也一曰退也或作却】协【胡頬切説文众之和同也从劦从十徐曰十众也古作旪或作叶】幵【子元切事之制也】防【説文合会善言也传曰告之防言或作话】设【式别切説文施陈也从言从殳殳使人也】□【乙力切説文快也】信【信无所立惟冯人言】誓【时制切説文约束也盖誓之以言】防【余招切説文徒歌或作谣防又夷周切或书作】计【説文会也又吉屑切画也】讨【从言从寸言责也寸法度也责以法度】讷【奴骨切言不出】諕【虚讶切诳也又乎刀切号也】諰【想止切又所佳切思意一曰语失】誩【渠庆切言之争也古作□篆作□作竞】譶【直立切譅言不止也又达合切説文直言也】丛【徂聪切聚也从聚省又徂外切从最省丛木灌木也】舁【以诸切并举也又茍许切】兴【虚陵切説文起也从羿从同同力也】与【演女切説文党与也或作□□又羊茹切及也】□【渠容切説文所以支鬲者从爨省从鬲省又古勇切又茍许切】防【匹各切説文雨濡革也】【人移切有骨醢也】防【狼狄切鼎属实五觳斗二升象腹交文三足】【居行切五味香鬻也从羮省】孚【芳无切説文卵孚也从爪从子説者鸟伏子常以爪反覆其卵古作又方遇切育也方言鸡伏卵而未孚】【胡畎切试力士铸也】閙【扰也或作□】取【説文捕取也周礼获者取左耳故从又从耳司马法载献聝聝耳也】秉【説文禾束也从又持禾或曰粟十六斛曰秉】友【説文同志为友从二又相交友也篆作防】叒【日灼切二又为友三又为叒所助者多故为顺也】肃【説文持事振敬也从聿在上战战兢兢也】【对邻切笔餙也俗以书好为从彡有文也】臤【苦闲切又邱寒切説文坚也即古文贤字从臣从又臣能致力也】卧【吾货切説文休也从人臣取其伏也或作卧】防【居又切揉屈也从殳从□□古文叀字】祋【丁外切説文殳也或説城郭市里髙挂羊皮有不当入而欲入者暂下以惊牛马曰祋故从示殳引诗何戈与祋】役【説文戍邉也】□【古文道字】【方敛切説文倾覆也从寸从巢省寸人手也或曰即贬损之贬】防【牛代切止也出浮屠书又有得音从旦从寸】攸【説文行水也又以九切从支从人水省徐锴曰支入水所杖也】败【毁也古作贁□】宼【説文暴也从支从完】敬【説文肃也】牧【养牛人也】□【平秘切説文具也从用苟省徐曰苟急敕也作□】【火劣切举目使人也又莫结切又七役切目小动又忽域切】□【况晚切説文大视也从大】取【委逺切从目也又邬管切】□【乌括切説文捾目也从目叉】聑【昵格切耳目不相信也】相【思将切説文省视也引易地可观者莫可观于木诗曰相防有皮又息亮切】眀【眉兵切视了也】盲【目亡眸子】□【达合切説文目相及也从目从隶省】聅【式荏切视也又舒闰切开阖目数揺也】窅【伊鸟切又音于交切深目也】□【音域輙切説文光也作□】【古宂切又一决切説文目深皃】防【女利切又乌括切説文深目皃一曰塞也】瞐【黒角切美目一曰目深】【舒仁切引目】煛【畎逈切大目也】□【许尤切目多汁】省【息井切目瞖也与眚同又视也又所景切简也説文从眉省】【扶发切盾也】防【毗志切犬初生子一曰首子】臭【尺救切説文禽走臭而知其迹者犬也或作臰臰腐气也】皆【居谐切説文俱词也从比从自或省】□【迄洽切□□□息或从夹从合防也】□【研计切説文羽之□风亦古诸侯一曰射师臣按从幵音坚坚也射所以破坚也从羽箭必以羽有穷国君】翟【直格切矩名又直角切鸟名】【托盍切説文飞盛皃从曰曰即冒也】瞢【木空切説文目不明也从首从防防目数揺也又眉耕切无眸子也】蔑【莫结切説文劳目无精也从首人劳则蔑】羴【尸连切羊臭也又羊闲切】防【牛闲切羊臭】羌【説文西戎牧羊人也从人从羊南方蛮闽从虫北方狄从犬东方貉从豸西方羌从羊此六种也西南僰人僬侥从人盖在坤地颇有顺理之性东夷从大大人也夷俗仁仁者夀有君子不死之国孔子曰道不行欲之九夷乘桴浮于海有以也古作□】羮【五味鬻也】【宠恋切羊长尾一曰羊栈也】羼【初限切羊相厠也一曰相出前也又初苋切一曰傍入曰羼从屋省】羸【力为切羊瘦者也】靃【呼郭切説文飞声也两而双飞者其声靃然】双【隹二枚也从又持之也】雧【秦入切説文羣鸟在木上也或省】鸣【鸟声也又眉病切相呼也】瞗【当侯切瞗瞗鸟名人面鸟喙有翼不能飞又丁聊切目熟视也】防【即约切説文鸺鹠别名】【于蚪切説文防从二幺又津之切黒也兹古作】兹【説文黒也引春秋传何故使吾水兹】几【説文防也殆也从从戌戍兵守也而兵守者危也古作□】幽【説文隐也】□【举起切问数也几古作□】□【龙都切黒弓也】玅【于达切小意】□【鲁果切説文畜产疫病也】□【昨间切禽兽所食余也】□【侧八切字林天死也或作□又子列切】死【从歺从人人之残也或曰从匕声】别【皮列切分觧也】肥【説文多肉也徐曰肉不可过多故从卪】脃【此芮切説文小耎易断也从肉从絶省或作膬】□【财于切禽兽食余也】肰【如延切説文犬肉也】俎【説文礼俎也从半肉在且上】肘【説文臂节也】刕【怜题切裂也】初【裁衣之始】利【説文铦也从刀和然后利从和省引易利者义之和臣按从刀从禾二母相合以刀取禾也古作□】则【説文等画物也从刀从贝贝古之物货也按今人称金之剂曰则一曰法也古作□□籕从鼎】删【师奸切説文剟也从刀从册以刀削书也】罚【説文辠之小者从刀从詈未以刀有所贼但持刀骂詈则应罚】钊【之遥切説文刓也周康王名又弩机】魝【古屑切楚人谓治鱼人】刓【吾官切説文剸也或作防】□【胡切舟进竿谓之划又古火切割也又古卦切鎌也】觲【思营切説文用角昻便也引诗觲觲角弓或少省】解【举蟹切説文判也从刀判牛角】【今作触説文抵也亦作】等【得肯切説文齐简也从竹从寺寺官曹之等平也】筮【时制切説文易卦用蓍也从竹从□□古巫字】簋【矩鲔切説文黍稷方器也从竹从皿从艮】筭【苏贯切説文长六寸计厯数者从竹从弄常弄乃不误也】筋【説文肉之力也臣按从竹从肋惟竹肋多筋丝所以为筋之主故説文曰竹物之多筋者】典【説文五帝之书也从册在丌上尊阁之也荘都説典大册古作】奠【堂练切説文置祭也从酋酋酒也下其丌也礼有奠祭者】觋【胡狄切説文能斋肃事神也男曰觋女曰巫从见见音睍】甚【食荏切説文尤安乐也从甘匹匹耦也古作□】沓【达合切语多沓沓也辽东有沓县一曰合也从水者象多言之人口出涎沫】暜【今作替説文废一偏下也按从竝一上而一下也从曰告也】尌【上主切説文立也从壴从寸持之也】鼓【説文从壴支象其手击之也臣按从防土刀切説文于弓弢则曰从防防垂饰与鼓同意】【补防切鼓舞】【徒东切鼓声从角者鼓作而角鸣也】防【虚冬切鼓声从金者鼓作金止】□【托合切鼓鼙声从缶击鼔击缶声为同类】□【作登説文礼器也从廾持肉在豆上篆作□从象肉在豆中之形】豑【直质切説文爵之次第也故从□书平豑东作或从失】虔【説文虎行貌按此从文当有虎文之义】虣【薄报切彊侵也周官有司虣】覤【乞逆切覤覤惊惧皃】贙【胡犬切説文分别也从虤对争貌也一曰兽名出西海大秦国似狗多力犷恶也又荧绢切】盈【説文满器也从音姑古者以买物多得为】益【説文饶也从水皿皿益之意也】□【女六切説文□出血也】【张流切説文引击也从羍支见血也】□【辖腊切説文覆也一曰何不也作盍】【他官切黄色】靗【痴贞切从穴中正见也青光者隙穴之明也□或作靗】靘【千定切靘青黑色】阱【疾正切陷也或作汬】食【説文一米也从皀亼声或説从皀也】【居夷切饿也】飤【祥吏切説文粮也从人食】湌【七安切説文吞也又苏昆切水沃饭也】飱【苏昆切説文餔也谓晡时食或作餐餐又千安切説文吞也】【求位切説文饷也馈古作】【牛据切饯也】蚀【实职切败食也】仑【龙春切説文思也从亼从册籕作龠】佥【説文皆也从亼从口从从引虞书佥曰伯夷按此吅从无义但亼人口之多耳】佱【方合切古文灋字从亼从正】合【曷閤切説文合口也】□【巨险切约也好合人也故未成佥】会【合也从人从曾省曾益也】仓【説文谷藏也从食省从口奇字作全】屳【相然切山居长往也又虚然切轻举也】防【徂箴切説文入山之深也】防【余招切广雅瓶也又夷周切説文瓦器也按从肉藏肉器】【去冀切皿也器或作从器省】是【时也从日从正日辰也正其辰也篆作昰又田黎切】醯【呼鸡切説文酸也作醯以□以酒从□酒并省】防【説文弓弩发于身而中于远也篆作射从寸寸法度也食亦切又寅谢切】【昨木切矢锋也或作】【虚交切灌也】髜【轻皎切高也】【余封切从亯从自自鼻也知臭香所食也按此与□同体卽烹饪调庸之义或作庸从庚庚乃烹饪器以烹爲主借爲庸用之庸后人不知但识借义而已】【常侍切説文熟也从亯从芈按从亯普庚切一曰鬻也篆文作□】□【徒南切説文长味也引诗实覃实訏从鬲从咸省或不省古作□】厚【作厚説文邱陵之厚也从从厂】啬【作啬説文爱濇也从来麦也从防受麦之府也故田夫谓之啬夫古作啬】啚【补美切説文啬也从口防防受也】夌【闾承切説文越也从冬从高也】竷【苦感切説文繇也舞也乐有章从章从夅从夂引诗竷竷舞我】【乌代切夂行也心之行也】畟【初力切説文治稼畟畟进也引诗畟畟良耜按此从夊从界省説文从田从人夂误矣又节力切】防【臧曹切月出门也从二东曹字从此】枭【坚尧切説文不孝鸟也日至捕枭磔之从鸟首在木上】休【息止也从人依木】臬【五结切射凖的也从木从劓省又九芮切】采【取也】柝【破木也】床【説文安身之坐者】杏【説文果也从木可省声按从可亦不得声从口木实之可食者】林【从二木木多爲林説文平土有丛木曰林】森【説文木多貌从林从木】彬【悲巾切説文文质备也又逋还切采明也】梵【房丸切木得风也疑从风省】埜【以者切郊外也古作壄】【虚检切防也】【卢感切悲愁儿一説林木君子所感故宋玉曰入林悲心或从心】敖【牛刀切説文出游也从出从放篆作敫】【莫懈切説文出物货也从出从买作卖】【戈灼切岸上出见皃】【愽盖切行儿诗赤芾在股今二芾相从自爲行也】索【昔各切説文草有茎叶可作防从系】孛【蒲妹切説文□也从人色也从子引论语色孛如也又薄没切色恶也】甡【疏臻切説文众生竝立之儿引诗甡甡其鹿】眚【古文姓字】华【户切説文荣也从草从作华】剌【郎逹切説文戾也从束从刀刀者刺之也】囚【徐由切説文系也从人在口中】囷【区伦切説文廪之圜者圜谓之囷方谓之京】【女蟹切愽雅母也】圂【胡囷切説文厠也从口象豕在口中也】困【苦闷切説文故庐也从木在口中】防【昵立切防防私取物又昵洽切説文下取物缩藏之】囝【九件切闽人呼儿曰囝又鱼厥切阙也太隂之精】圉【鱼举切説文囹圄所以拘罪人从防从口】买【毋蟹切説文市也从网贝引孟子登龙断而网市利】赗【抚凤切赠死之物】贽【脂利切説文至也引周书大命不亦作贽】员【于权切物数也徐锴曰古以贝爲货故数之作贠籕作□】邮【説文境上行书舍从邑垂垂边也】【从邑相向説文邻道也作卶胡降切】【胡降切説文里中道也篆省作防省作巷】昍【许元切明也】昆【公浑切説文同也】昏【呼昆切説文日冥从氏省】昌【尺良切説文美言也从日从曰一曰日光也引诗东方昌矣籕作昌】昙【徒南切云布谓之昙】暔【那含切国名唐天宝中封其王爲怀宁王】暹【思廉切日光升也】普【滂古切説文日无光徐锴曰无光则逺近皆同故从并】昶【丑两切通也又丑亮切达也】昢【普罪切日未明儿又普没切】防【呼典切説文众微杪也从日中视丝一曰头明饰也又五合切】防【伊鸟切説文望逺合也从日匕匕合也】【子皓切説文晨也从日在甲上作早】炅【畎逈切见也或作昋又音涓惠切】□【戈笑切光也或从光】防【即刃切易明出地上防説文进也日出万物进从日从臸作晋】防【薄报切説文晞也从日从出从收从米或作】昰【夏古作昰言曰于是乎正也】防【莫笔切説文不见也】防【作昔説文干肉也从残肉日以晞之】旋【旬宣切説文周旋旌旗之指麾也从防从疋疋足也】斿【亦作游旌旗之旓】旅【説文军之五百人爲旅从防从久从俱也古作】族【説文矢锋也束之族族也从防从矢一曰聚也】晶【説文精光也从三日古作品子盈切又爲古文日字】朏【普乃切又芳尾切説文月未盛之明从月引周书丙午朏】朙【照也朙古作明】奣【苦矿切明也又古猛切】夗【于阮切説文转卧也从夕从卪卧有卪也】□【今作夙説文早敬也从□持事】多【説文重也从重夕夕者相绎也故爲多】【作粟説文嘉糓实也】防【力质切説文木也其实下垂故从】【作兼并也从又持秝兼持二禾秉持一禾】【忙皮切穰地名在今秦州】秦【説文伯益之后所封国地冝禾从禾舂省一曰秦禾名籕作】科【説文程也从禾从斗斗者量也】防【母罪切禾伤雨】【徐醉切説文禾成秀也人所以收从爪禾】鞂【讫黠切禾槀去其皮祭天】【説文芳也从黍从甘春秋传黍稷馨香省作香】防【巨九切説文舂糗也】【郎逹切博雅揅也】【苏旰切説文分离也从支林林分散之意古作救又颡旱切麻分也】麻【説文与林同人所治也从广在屋下】宗【説文尊祖庙也】容【説文盛也从宀谷徐铉曰屋与谷皆所以盛受也】安【説文静也从女在宀下】家【説文居也从穴豭省臣按説文从豭省疑非也家与牢同意家豕居后人用爲室家之家牢牛屋后人用爲牢狱之牢】寍【奴丁切説文安也从宀心在皿上人之饮食器所以安人】宂【乳勇切説文散也从宀人在屋下无田事引周书宫中之宂食】寡【説文少也从宀从颁颁分赋也故爲少】宰【子亥切説文辠人在屋下执事者从宀从辛辛辠也】守【始九切説文寺官也从宀从寸寺府之事者从寸寸法度也】宦【胡惯切説文仕也一曰阉人】□【虚讶切□也亦作防】向【説文比出牖也从宀从口引诗塞向墐户徐锴曰牖所以通人气故从口】定【説文安也从宀从正古作正】实【説文富也从宀贯贯货贝也】宋【説文居也一曰木者所以成室以居人也故从宀从木】窜【七丸切穴儿又取乱切匿也】穿【説文通也从牙在穴中或从身】窔【一呌切深也】突【陁没切説文犬从穴中暂出也从犬在穴中方言江湘卒相见曰突一曰出皃】【乌八切穿也】□【余招切痤□疾名】疢【丑刃切热病】防【讫洽切创也一曰兽足病谓之防又乞洽切按此从足从瘗省】最【祖外切説文犯而取也从日从取】□【作冒説文防而前也从冃从目】同【説文合防也从目从口徐曰同爵名也引周书太保受同哜故从口】冡【莫红切説文覆也从豕】罗【説文以丝罟鸟也从网从维古者芒氏初作罗】罪【説文捕鱼竹网从网非秦以罪爲辠字】詈【説文骂也从网从言网辠人】帘【锄臻切幕也又离盐切酒家帜又一呌切】【脂利切博雅鞶巾也又输芮切】防【吉了切白也又薄陌切】皛【乌鸟切説文显也从三白】□【陟几切説文箴缕所紩衣从□丵省徐铉曰丵众多也言箴缕之工不一】伊【説文商圣人阿衡尹治天下者】儗【鱼其切感也又偶起切説文僭也一曰相疑】防【农都切奴婢皆古之罪人古文奴从人或作仅】信【思晋切説文诚也】仁【从人从二徐铉曰仁者兼爱故从二古作忎】眞【説文僊人变形臣按从匕从具变化之具也】仚【馨烟切説文人在山上又虚延切轻举也又虞爲切危也】件【説文分也牛大物故可分】咎【其九切説文灾也从人从各者相违也】企【去智切説文举踵也或从足】位【于累切説文列中庭之左右谓之位】付【方遇切説文与也从寸持物对人】债【侧卖切逋财也】防【思晋切説文诚也信古作□】偘【墟旴切刚直也】伏【房六切伺也】儥【徒谷切又余六切説文卖也又他督切买也】佩【蒲妹切説文大帯佩也从人从凡从巾佩必有巾巾谓之饰】便【毗连切説文安也人不便更之】卬【五刚切説文望欲有庶及也从□从卩诗曰高山卬止今作仰】顷【去营切説文头不正也臣按从页从匕饭匕之匕其形不正】卓【篆作□説文高也早匕爲卓匕口爲卬皆同义】众【説文多也从豕目众意】防【痴邻切走儿】殷【説文作乐之盛称从防从殳易曰殷荐之上帝】孝【説文善事父母者从老省从子子承老也】耊【徒结切説文年八十曰耊从老省从至】笔【逋密切所以书説文秦谓之笔或作笔】敮【俱爲切臿也】尸【升脂切説文终主从尸从死一曰在牀曰尸】防【人善切説文柔皮也按此从皮省从又又者以手柔之也】□【莫白切履也青丝头履从履省从糸】屋【説文居也从尸尸所主也一曰尸象屋形从至至所至止屋室皆从至籕作屋或作台】防【今作尿人小便也从尾从水奴吊切】般【逋潘切説文辟也象舟之旋从舟从殳殳所以旋也】俞【容朱切説文空中木爲舟也从亼从巜从水也】【五忽切説文船行不安也从舟从则省】兄【呼荣切説文长也从口从儿臣谓从口所以训子弟也又訏放切古况作兄也】先【苏前切説文前进也从儿从之】见【説文视也从儿从目】□【莫逄切説文突前也徐铉曰重覆也而见是空前也又莫报切触也】防【的则切説文取也从见从寸寸度之亦手也作防】防【虚器切见雨止息也】规【居随切説文有法度也从夫从见】覞【弋笑切説文竝视也从二见古作】款【説文意有所欲也从欠窾省徐铉曰窾塞也意有所欲而犹塞款款然】□【许其切説文卒喜也从欠从喜】防【徐连切説文慕欲口液也从欠从水】盗【大到切説文私利物也从防防欲皿也】【须衮切选具也又苏囷切】烦【符袁切説文热头痛也】頫【匪矩切説文低头也从页逃省太史卜书頫仰字如此徐曰頫首逃亡之皃】防【而由切説文面和也】颢【下老切説文白皃从页从景引楚词天白颢颢商山四颢白首人徐曰景日月之光明白也】頪【卢时切説文难晓也从页米一曰鲜白皃从粉省】奤【普伴切面大】【呼内切面多肉】防【康礼切下首也説文谓从防非也从诣省】【耳由切面和也从肉从百】县【胡涓切系也从系持□】□【大凡切説文也从从断又防沇切】【彼眷切更也变古作】髟【説文长髪猋猋也从长从彡彡师衔切】【陟贿切假髻】巵【説文圜器也一名所以节饮食象人卪在其下也引易君子节饮食】印【説文执政所持信也从□从卩】□【乙力切与印相向成文説文按也作抑】艳【丽而丰也】危【説文在高而惧也从厃自卪止之】□【説文少也从勹一】旬【説文徧也十日爲旬从勹日】勽【薄皓切説文覆也从勹覆人】匊【説文在手曰匊从勹米俗作掬】昜【与章切从旦从勿谓太阳自朝而升勿勿然而涣散】嵩【思融切中岳嵩高山古作崇】防【所劣切説文拭也从又持巾在尸下】画【篆作畵胡麦切説文界也象田四界聿所画之】【今省作虐説文残也从虎足反爪人也】殸【籕文磬字从殳击之乃有声焉】矗【初六切直儿】幵【古贤切説文平也象二干相对上平也】冤【于袁切説文屈也从兔从冂兔在冂下不得走益屈折也】戾【説文曲也从犬出戸下戾者身曲戾也】□【今作粪説文弃除也从廾推华弃采也官溥説似米而非米者矢字华北潘切】□【龙辍切説文撮也从从已徐曰已者物也又爪撮取之】□【陟刃切登也从下从门下其门所以爲登也】臦【音诳説文乖也从二臣相违】看【邱闲切説文睎也从手下目臣按今人视远物多以手掌于目上蔽日曜】   右四百五十二   会意第三下   库【説文兵车藏也从车在广下】廛【説文一亩半一家之居臣按此从广从里从坴省説文从广里八士误矣】庶【之奢切篆作厨也遏也从广从炗炗即光字谓光爲广所蔽也又伤注切説文屋下众也】厘【澄延切一亩半一家之居】砅【邻知切履石渡水也又力制切诗深则砅】【蒲孟切□石声或从彭】沯【子末切水激石皃】豦【求于切説文闘相丮不解也从豕虍豕虍之闘不相舍引司马相如説豦封豕之属一曰虎两足举又居御切兽名尔雅豦迅头大如狗似狝猴黄黒色多髯鬛好奋迅其头】防【呼回切豕发土也】【丁候切又竹角切龙尾星东方星也从龙省】【株玉切豕绊足行皃又丑玉切】豚【小豕也】□【今作肆説文□属引虞书□类于上帝】□【豕走也从□从豕省】骉【悲幽切説文众马也又卑遥切众走又仕戢切】【丑郢切今作骋説文直驰也古作】【莫后切畜父也】闯【丑甚切马出门皃又丑禁切】驭【使马也】麤【食胡切説文行超逺也从三鹿又作麁】【卢谷切兽皮有文皃】荐【作甸切説文兽之所食草古者神人以荐遗黄帝帝曰何食何处曰食荐夏处水泽冬处松柏或从豕】灋【方乏切説文刑也平之如水从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从去省文作法】【池邻切説文鹿行杨土也或省作尘】毚【士咸切説文狡兔也兔之骏者从防兔】□【芳遇切説文疾也从三兔又匹陌切】婏【芳万切説文兔子也婏疾也从女兔】逸【夷质切説文失也从辵兔】猋【卑遥切説文犬走皃】□【居六切説文□防也从犬□】狧【甚尔切以舌取物又讫合切説文犬食也】狱【説文确也从防从言二犬所以守也古作圁】狺【鱼巾切犬吠声楚辞猛犬狺狺】猇【虚交切虎声又乎包切犬声】吠【房废切犬鸣也】【邻萧切又力照切説文柴祭天也从火从眘眘古愼字祭天所以愼】灰【呼回切説文死火余防从火从又又手也火既灭可以执持】□【纡冒切又音纡勿切説文从上案下也从又持火以尉申缯作尉】【兹消切説文灼龟不兆也引春秋传龟不兆或书作】防【卑遥切説文火飞也篆作爂从□与同意】防【敞尒切説文盛火也】□【逹员切虫入火皃】爂【卑遥切轻脆也从火爨省】烕【翾劣切説文烕从火戌火死于戌阳气至戌而尽引诗赫赫宗周褒姒烕之臣按从火从戌戌声也未必有义】杰【巨列切杰梁四公子名】焸【火逈切火光】焚【符分切火灼物也或作樊符袁切説文烧田也】狊【扄閴切説文视皃一曰大视】光【説文明也从火在人上光明意也古作荧】燅【徐盐切于汤中瀹肉从炎从热省又徐心切】黑【説文火所熏之色也从炎上出□□古防字篆作黑】炙【説文炮肉也从肉在火上之石切】【徐廉切汤中瀹肉从热省】赫【説文火赤皃】奄【説文覆也大有余也又欠也从大从申展也又于瞻切精气闭藏也】夷【説文平也从大从弓东方之人也】防【口觚切大也】【土皓切长大也又叨号切】奓【今作奢张也籕从多奓又敞尔切】契【説文木约也引易后代圣人易之以书契】□【篆作报説文当罪人从防□□服罪】【下耿切説文吉而免凶也从屰从夭夭死之事故死谓之不作幸】防【今作緼説文壹防也从凶从壷不得泄凶也引易曰天地絪緼】奏【説文奏进也从从廾从屮屮上进之义】防【古老切説文大白泽也从大从白古文以爲泽字】□【平秘切説文壮大也从三大三目二目爲□三目爲□益大也一曰廹也诗曰不醉而怒谓之□】惢【寸规切又寸累切又损果切説文心疑也从三心又将支切善也】庆【説文行贺人也从心从夂吉礼以鹿皮爲贽故从鹿省】【师奸切又思廉切説文嫉利口也从心册引商书相时民徐锴曰册言众也】意【説文从心从音察言而知意也】懑【母本切烦也】怣【于求切异也尤古作怣】□【卢感切悲愁皃一説林木君子所感故宋玉曰入林悲心】忍【鱼记切説文怒也】息【説文喘也按此从心从自自卽鼻也】防【殊閠切説文理也顺古作防】【子宋切水激石皃】渉【徒行厉水也】□【水行也从水防防音突忽也篆文从水】【色入切不滑也或作涩澁】防【昵角切没也荘子大浸稽天而不溺溺或作防又乃歴切】【须閠切从水谷通川也】须【呼内切説文洒面也或作颒】湿【失入切説文幽湿也从水一所以覆也覆而有土故湿也】邕【于容切説文四方有水自邕城池者籕作又巨勇切揭塞也】灥【详遵切又从缘切又取绢切雨而泉出】【莫获切説文血理分衺行体者籕作亦作脉】覛【莫狄切説文衺视也籕作或作觅】防【私閠切深通川也从谷从□□残地阬坎意也虞书曰防畎浍距川又逵员切】冰【笔陵切水坚也】冬【都宗切説文四时尽也从仌从夂夂古文终字古作】屚【郎豆切説文屋穿水下从从雨从屋省】霍【忽郭切飞声也一曰挥霍猝遽也】防【匹各切説文雨濡革也】霅【直甲切説文霅霅震雷皃一曰众言也】防【虚器切见雨而止息】【语居切二鱼也又讹胡切鱼之大者】防【逆怯切鱼盛皃】魝【语计切又吉削切説文楚人谓治鱼人】鱻【相然切説文新鱼精也从三鱼不变鱼按今人以小鱼爲鱻从鱼之多也】防【牛居切捕鱼也】龖【徒合切飞龙也从二龙】防【疾盍切恶也】孔【説文通也从乙从子乙请子之候鸟也乙至而得子嘉美之也古人名嘉字子孔】乳【而主切説文人及鸟生子曰乳兽曰产从孚从乙乙者元鸟也明堂月令元乌至之日祠于高禖以请子故乳从乙请子必以乙至之日者元鸟春分来秋分去开生之候鸟帝少昊分司之官也又儒遇切育者也】乿【澄之切理也】臸【人质切到也从二至】【丑利切忿戾也从至至而复逊逊遁也周书曰有夏氏之民叨古作又质利切】肁【治小切説文始开也从戸从聿徐曰聿者始也】扇【説文扉也从戸从翄省一曰竹曰扇又尸连切摇翣也】开【作开説文张也篆从幵】闲【居闲切説文隟也从门从月徐锴曰门夜闭闭而见月光是有闲隟也】闪【失冉切説文闚头门中也从人在门中】闭【説文阖门也从门才所以拒门】闑【鱼列切説文门梱也】閦【初六切众在门中】聮【陵延切説文连也从耳耳连于类也从丝丝连不絶之貌也】耿【古幸切説文耳着颊也从耳烓省杜林説耿光也从光圣省】耷【德盖切大耳曰耷】【仍吏切听音也】聅【刺列切説文军法以矢贯耳也引司马法小罪聅中罪刖大罪刭】聂【昵輙切説文附耳私语也】聑【的协切説文安也又陟膈切耳坚皃】拜【布怪切説文首至地也杨容説拜从两手下】挚【脂利切説文握持也】承【辰陵切説文奉也受也从手从卩从收】折【之列切又食列切説文断也】奻【居还切説文讼也从二女又音女患切諠诏也】奸【私也】威【説文姑也从女从戍引汉律文曰妇告威姑一曰有威可畏也】如【説文曰随也按从女从口女子之口惟从命】奴【説文奴婢皆古之辠人也引周礼其奴男子入于罪女子入于舂藁】妿【于何切説文女师也杜林説加教于女】娄【郎侯切説文空也从母中女空之意也一曰娄务也臣按此与孟子搂则得妻之搂同娄是本文桃妇人也】好【许皓切説文美也从女子通作】妇【説文服也从女持帚洒扫也】媿【齿九切説文可恶也古作□媿又基位切説文慙也】委【説文委随也从女从禾】妻【説文妇与夫齐者也从女从卜从又又持事妻职也】嫋【乃了切説文娟也又囬灼切弱也】毐【遏在切人无行也从土从母贾侍中説秦太后与嫪毐滛坐诛故世骂滛曰嫪毐又铺枚切又于开切】戋【昨千切説文贼也从二戈周书曰戋戋巧言又楚限切捣伤也】【今作戎説文兵也】找【胡切舟进竿谓之划或从手】【房越切盾也】戛【讫黠切説文防也从戈从】□【讫逆切説文有枝兵也引周礼□长丈六尺从戈从榦省或作防】我【五可切説文施身自谓也或説我顷顿也从戈从□□或説古垂字一曰古杀字臣按许氏如此之説不知我之于六书爲何义乎我也戌戚也戊也皆从戈有杀伐之意説文不知会同取义而其説枝离况我既从杀古文成又从刀此爲杀之义何疑又借爲吾我之我许氏惑于借义】朚【眉耕切目无眸子或作又莫更切朚伥失道貌】匃【古代切説文气也逯安説亡人爲匃或作丐匃又居谒切求也】匠【説文木工也从匚从斤斤所以作器也】【吾化切施瓦于屋也】弢【他刀切説文弓衣也】弜【其两切説文彊也从二弓又翘移切】【徒案切説文行丸也弹或作从弓持丸或作弓】医【于计切盛弓弩矢器也国语曰兵不解医】盭【郎计切□戾也从省从盩又力结切】緜【説文聫微也从系从帛】孙【説文子之子曰孙从系从子系续也】茧【説文蚕衣也从系从虫从薾省古作絸俗作蠒】绥【宣隹切説文车中把也从系从妥徐锴曰礼升车必正立执绥所以安也当从爪从女省説文无妥字】甸【説文天子五百里地从田包省又石证切六十四井爲甸】□【覩敢切□□防也】畜【勅六切説文田畜也引淮南子曰元田爲畜又曰鲁郊礼畜或作从兹兹益也】里【説文居也从田从土臣按埋之字并从里则知里字复有霾音又按悝之字并从里则知里字又有恢音也】□【胡光切又美辨切卵中之黄也】嬲【乃了切戏相扰也】【数省切一乳两子也又乃了切戏相扰也】鈲【攻乎切铁鈲】衔【説文马勒口中从金从行衔行马者也】凥【九鱼切説文处也从尸从几尸得几而止引孝经曰仲尼凥谓间居如此故或作防】凭【皮冰切説文依几也引周书凭玉几或从冯又部孕切】処【昌与切止也得几而止或从虍】耏【乃代切説文罪不至髠曰耏字或从寸诸法度字皆从寸也亦作□耏又人之切】舋【许愼切杀牲衅其血而后荐其肉故从且从衅省】断【凡有三音音覩暖切者絶也音都玩切者决也音徒玩切者説文截也】斩【説文截也从车从斤古者斩人以车裂之也】斵【竹角切斫也从斤从□□音斗或从画】料【洛萧切説文量也从斗从米米在斗中春秋传臣料虞君又力吊切】【刑狄切矛属长谓之勃卢】军【説文圜围也四千人爲军从车从包省军兵车周制万二千五百人爲军】辇【説文挽车也从车从防在车前引之者】防【卢官切乱也理也又龙眷切言不絶】丝【説文蚕所吐也从二系】防【渠饮切絮中小茧】师【説文二千五百人爲师从帀从四帀众意也】□【今作官説文吏事君也从宀从犹众也】□【去演切説文云□小块也从臾从臾古贵字省作□】陟【説文登也】陧【倪结切説文危也从从毁省徐廵以爲陧凶也贾侍中説陧法度也班固説不安也引周书邦之杌陧】兽【説文守备者也】辤【説文不受也从辛从受受辛冝辤】辞【説文讼也从犹理辜也理也】□【悉协切火熟也从又持炎辛辛者物熟味也】辟【益切法也从辛辠也从命省出令以治人辠也説文谓从卩从口误矣】【必益切君也辟君之辟或从官也】孨【只兖切説文谨也从三子又昵立切众儿】孱【士连切説文迮也一曰呻吟也从孨在尸下徐铉曰尸屋也】孴【鱼记切説文盛儿从孨从日籕作或作孴又爲奇字】醯【説文酸也作醯以□以酒从□酒并省从皿皿器也俗作非是】【许亥切酒器】醉【説文醉卒也各卒其度量不至于乱也】【租昆切説文酒器也从酋廾以奉之引周礼六尊牺尊象尊着尊壶尊大尊山尊以待祭祀賔客之礼或从寸古作□】【愚原切説文水泉本也从灥出厂下篆作原今作源】戍【舂遇切説文守边也从人持戈】伐【説文击也从人持戈】埶【倪祭切説文种也从坴□持而种之引诗我埶黍稷】【竹角切説文斫也斵或从丮书】卟【坚奚切説文卜以问疑也书稽疑旧作卟亦作乩唐开元改用稽无义】占【説文视兆问也】希【疏巾也从爻从巾】棥【附袁切藩也从爻从林象林薄交加有藩篱之状】隼【耸尹切説文祝鸠也隹从十象射隼之形】隽【徂兖切説文肥肉从弓所以射隹】防【陟敎切覆鸟之具】只【之石切鸟一枚也】雀【卽约切説文依人小鸟也】奞【息遗切説文鸟张毛羽自奋也从大从隹】奋【説文翚也从隹在田上一曰振也】夺【説文手持隹失之也臣今按从寸者攘人不顾法度如奞攫然】蒦【乙虢切説文规蒦商也从又持萑一曰视遽儿】叡【俞芮切説文深明也通也臣按此从目从叡省或言从谷省非古作睿】防【黒各切深沟也或从土】飍【必幽切风也】【许勿切疾风也】圭【説文瑞玉也上圜下方公执桓圭九寸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皆七寸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皆五寸以封诸侯以重土楚爵有执圭】埽【苏老切説文弃也又先到切】圣【苦骨切説文汝颍之间谓致力于地曰圣】尧【説文高也从壵在几上高远也臣按尧当从壵从几因帝尧以壵爲名故又加几焉古文作亦从二几可知也】菫【巨斤切説文黏土也从土从黄省】埾【从遇切説文土积也或作】封【方容切説文爵诸侯之土也从之从土从寸守其制度也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徐锴曰各之其土也】加【説文语相増加也从力从口】劳【説文剧也从力荧省荧火烧门用力者劳臣按从力从营省言用力经营也又郎到切】劦【胡颊切説文同力也从三力引山海经惟号之山其风苦劦】恊【説文同心之和从劦从心】【胡颊切説文同思之和从劦从思】劣【説文弱也】防【翾劣切拽也】勖【许六切勉也臣按从力从冒防意説文谓声误矣】   右二百四十六   三体会意   序曰二母之合爲防意二母者二体也有三体之合者非常道也故别之   □【今作退字从彳从日从夂】后【迟也从彳幺攵者后也徐锴曰幺犹缳踬之也】【托盍切歠也从舌从水从口】龠【音药从亼从册乐之竹管三孔以和众乐声】丞【翊也从□从卩从山山高奉承之义】防【从又持巾在尸下尸屋也】攸【行水也从支从人水省徐锴曰支入水所杖也秦刻石作】【音粪弃除也从廾推华弃采也官灋説似米而非米者矢字】□【今作弃从廾推华弃之从□□逆子也】觲【息营切用角低昂便也从羊牛角诗觲觲角弓】解【佳买切判也从刀判牛角】簋【黍稷方器从竹从皿从皀】箕【亦作箕从竹其象形下其丌也】或【越逼切邦也从口从戈以守一一地也】廛【从广从里从坴省卽陆而居】帚【止酉切粪也从又持中埽门内】灋【刑也从水平凖也从触不直者去之】尉【以上案下也从又持火以尉申缯也】【音隙际见之白也从白上下小见】舂【从廾持杵临臼上午杵省】□【象爵之形中有鬯酒又持之也】□【迃勿切上体与爨同意象煑□之形从彡所以饰鬯也】佥【皆也从亼从吅从从】鬯【从凵凵器也象米匕所以投之】盥【澡手也从臼水临皿】□【都腾切礼器也从廾持肉在豆上】【亦省作虐从虎足反爪人】竷【音坎繇也舞也乐也乐有章从章从夅从夊诗竷竷舞我】□【张流切引击也从羍支见皿】醯【呼鸡切作醯以□以酒从□酒并省从皿皿器也】防【知衍切极巧而视之也从四工】祭【从示从又手持肉】祝【从示从人口】□【从肉从酒省酒以和酱】朢【音妄月满与日相朢以朝君从月从臣从壬壬朝廷】直【从从十从目】□【从又持炎辛辛者物熟味】□【卢感切君子所感也宋玉曰入林悲心】寒【从人在宀下以茻荐覆之下有仌】封【爵诸侯之土也从之从土从寸守其制度也】斝【举下切玉爵也从吅从冖从斗】冠【弁冕之总名从冂从元冠有法制从寸】   右四十二   凡会意类计七百四十   转注第四   序曰谐声转注一也役它爲谐声役已爲转注转注也者正其大而转其小正其正而转其偏者也   建类主义转注   序曰立类爲母从类爲子母主义子主声主义者是以母爲主而转其子主声者是以子爲主而转其母【耆考耇孝耊】履【防□□□屣屦□屉屩屐□屧】防【□□□□防□□□□】防【□□寎□寐□寱寣】瞢【□□蘉□□】八【四六】   右并注五十   建类主声转注   弌【弍弎】凤【凰】籴【粜】□【□】□【□□】【纱盭防】【】虒【】   右并注二十   互体别声转注   序曰谐声转注皆以声别声异而义异者曰互体别声义异而声不异者曰互体别义   杲【东杳】本【末朱】易【明】尖【夵】觕【】告【吽】防【】古【叶】卟【占】听【】啼【啻】唯【售】吥【否】呅【吝】含【吟】嗼【】啁【】叨【召】【躘】躗【】防【□】諅【諆】【】【】眇【省】防【防】眂【】盳【盲】相【】【晟】防【鵻】鹕【鶦】鹳【】鸾【】【防】【】骴【】胡【】槩【槪】【欇】棸【棷】朶【防】楪【枼】根【】柅【】某【柑】栞【枅】架【枷】森【】暑【暏】秄【季】【】襱【袭】袲【袳】袍【】衾【衿】裹【裸】□【袔】防【褹】【】沯【砅】【□】烕【】谿【豀】擘【擗】摲【防】【】奻【防】娶【娵】嬎【□】娎【】媨【】壀【壁】【】垢【垕】錾【鏩】【防】□【醔】恭【防】忾【忥】悲【悱】防【惎】怤【防】愈【愉】忘【忙】怢【怣】【防】愔【意】怗【防】怘【怙】憞【憝】怡【怠】□【慲】悍【】悺【悹】懬【懭】忉【忍】忠【忡】【】【怫】怓【怒】忦【】防【愼】忍【防】惋【惌】慽【慼】【恤】惵【】惐【惑】【恰】愀【愁】感【】悆【悇】嶜【□】岑【岒】防【嶵】嵬【防】汬【汫】澼【防】沸【】【蜱】蜑【蜒】蜃【蜄】虿【蠇】蜇【】   右并注二百五十四   互体别义转注【声同义异】   橤【】旻【旼】朞【期】犹【猷】獒【獓】【】愚【防】防【愿】懰【】【】揧【揦】【忔】繴【防】蜊【防】【螈】【蚥】坒【防】防【镪】咙【】【喭】拢【】惮【】栊【防】防【】   右并注四十八   凡转注类计三百七十二   转注音义   建类主义转注音义   老【説文七十曰老从匕毛匕音化言须髪变白也老去其下体而成字】耆【渠脂切説文老也】考【説文老也】耇【古厚切説文老人面冻黎若垢】【常句切説文老人行才相逮从老省易省行象】孝【説文善事父母者从老省从子子承老也】【丁念切説文老人面如防也】耊【徒结切説文年八十曰耊】履【从尸声也从舟象其形也从彳从夂行而曵者其惟履乎】防【举履切赤舄】□【徂回切粗履也】□【呼切鞮属】□【徐吕切履属】屣【所寄切履不蹑跟也】屦【履也一曰鞮也】□【迟据切履也】屉【他计切履中荐】屩【居酌切屐也】屐【屩也】□【音歴履下也】屧【施协切履中荐】防【音梦説文寐而有觉也从宀从疒梦声引周礼以日月星辰占六防之吉凶或作】□【緜批切防惊又毋礼切寐而未厌】□【披尤切寐声】□【呼含切寝不褫衣】□【人余切假寐】防【七稔切説文病卧也或作□】□【其季切説文熟寐也】□【依据切楚人谓寐曰□】□【母亘切□□眠寤也】□【思邓切□□眠寤也】□【谟郎切寐言也亦是从□省】□【吾含切寐声】寎【皮命切説文卧惊病也】□【七稔切视皃】寐【密二切説文卧也】寤【五故切説文寐觉而有信曰寤一曰昼见而夜梦也】寱【倪祭切説文瞑言也】寣【呼八切説文卧惊也一曰小皃号寣寣一曰河内相评也】瞢【木空切説文目不明也从首从旬旬目数揺也又眉耕切无眸子也】□【徒登切□瞢日暗】□【郎邓切□卧初起皃】蘉【谟郎切勉也又弥登切】【莫鳯切寐而有觉也】□【暮葛切食马谷也】□【谟中切寐言从眠从瞢省】八【数也】四【脉八之数未能上彻】六【与四同体而有加焉】   建类主声转注音义   弌【从一数也从弋声也】弍弎【弍弎从弋无声以弌爲类之声故可以转二三而爲注】凤【从鸟义也从几声也】凰【从几无声以凤爲建类】籴【从防声也从入义也】粜【从防无声以籴爲建类】□【胡南切舌也象形从弓舌体弓又戸感切口上曰臄下曰□】□【曷合切从□省亦声也】□【都黎切又田黎切説文□不能行爲人所引】□【音提从允从提省以□爲建类之声故又从奚省】□【音擕説文□□也从尣从省以□爲建类之声故又从奚省】【説文弓也从弓象丝轸之形凡字母主义子主声未有省母而立子者惟省母以子主类故爲建类主声之注也】纱【于霄切急戾也从省少声】盭【音戾□戾也从省盩】防【于罽切不成遂急戾也从省曷声】【邱召切】【牛召切不安也从亢义也从乔声也从亢无声以爲建类之声】虒【相支切説文委虒虎之有角者从虎义也从声也音移又大耳切】【补典切虒薄皃从厂无声以虒爲建义之声】   互体别声转注音义   杲【古老切明也从日在木上】东【从日在木中】杳【冥也从日在木下木若木也日之所升降】本【説文木下曰本本朱末同意一在下爲本在中爲朱在上爲末一无义也但记其别耳】末【木上曰末】朱【説文赤心木松栢属一曰丹也】易【羊益切秘书説日月爲易象隂阳也】明【日月并明】尖【子防切鋭也】夵【以冉切本广末狭】觕【坐五切牛角直皃】【枢玉切抵也古作牪】告【牛触人角着横木所以告人也】吽【于金切牛鸣】防【胡化切口大皃】【音大尝也】古【説文故也从十口识前言者也】叶【音恊众口同也】卟【坚奚切説文卜以明疑也】占【之廉切説文视兆问卜也】听【鱼其切听嗞口开皃】【陟列切博雅塞也】啼【説文号也】啻【説文语时不啻也】唯【夷隹切专辞又愈水切诺也】售【承呪切卖去手也】吥【普沟切吸也】否【不可也】呅【武粉切説文口边也】吝【説文恨惜也】含【嗛也】吟【説文呻也又宜禁切长咏也】叹【末各切説文嗼也一曰定也】【防晡切谋议也】啁【陟交切説文啁嘐也】【时流切噟也】叨【贪也】召【呼也】【卢东切蹈行皃】躘【卢钟切躘踵行皃】躗【于歳切过也】【姑卫切僵也一曰跳也】防【翾规切説文相毁也一曰诿也】防【土禾切方言慧也楚谓之防或省】諅【居之切忌也又渠记切説文忘也引周书上不諅于凶德】諆【邱其切説文欺也】【咨邪切咨也】【楚懈切异言】【壹计切博雅譍也又戸礼切诚言也】【于其切恨声】眇【説文一目小也】省【察也】【之列切目明也】防【征例切目美也】眂【章移切视也又时利切】【呼昆切目暗也】盳【蒲光切盳洋仰视皃】盲【眉耕切説文目无眸子】相【思将切説文省视也引易地可观者莫可观于木诗曰相防有皮】【莫目切目不明也】【翾劣切説文视高皃】【休必切目深皃】防【于谏切鴽属】鵻【朱惟切鸟名小鸠也一名鳺鴀】鹕【洪孤切鹈鹕好羣飞沈水食鱼】鶦【洪孤切鸡鶦似鴙青身白头】鹳【古玩切説文小雀也诗鹳鸣于垤今按鹳水鸟之大者】【呼官切尔雅鷒鶝鶔如鹊短尾射之衔矢射人】鸾【鸟名説文亦神灵之精赤色五采鸡形鸣中五音颂声作则至周成王时氐羌献之也】【谟还切山海经有鸟如鳬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或省】【咨盈切也】防【仓经切防鹤鸟名畜之以厌火】【蒲木切鸟名説文鸟也】【薄报切又北角切水鸟似鶂而短颈】骴【才枝切又疾智切説文鸟兽残骨骴骴可恶引明堂月令掩骼埋骴】【蒋氏切鸟骨一曰骨有肉也】胡【牛□垂也】【空胡切博雅防也】槩【许旣切平斗木又居代切】槪【古外切杖也又巨列切杙也】【质渉切説文木叶揺白也】欇【失渉切博雅枝也】棸【甾尤切木名】棷【将侯切谓之棷又甾尤切説文木薪也】朶【都果切説文木垂朶朶也】防【人枝切木名又如证切一曰止车木】枻【以制切楫谓之枻】枼【弋涉切説文楄也从丗声徐谓从丗非声改而爲卉卉苏合切臣按此卽木叶象形非声也】根【説文木株也】【下简切阈也】柅【女夷切络杙又女履切説文木也实如梨一曰止车木又乃礼切】【丑贰切篗柄也】某【谟杯切果名説文柟也又莫后切酸果也】柑【果名似橘又其淹切以木衔马口也春秋传柑马而秣之】栞【邱寒切又稽延切入山刋木以识道也】枅【经天切屋栌也】架【居迓切杙也所以举物或作嫁】枷【居牙切説文柫也淮南谓之柍】森【木多皃】【居防切承樽案】暑【热也】暏【董五切説文旦明也】秄【祖似切説文壅禾本】季【説文少称也】【忙皮切説文穄也】【谟加切广雅防也】襱【卢东切方言齐鲁谓之襱闗西谓之袴一曰裙也又柱勇切説文袴踦也】袭【説文左衽袍也从衣龖省声籕作□】袲【乃可切裒袲衣皃】袳【敞含切説文衣张也】袍【説文□也引论语衣敝緼袍又薄报切前襟】袌【薄皓切説文褱也】衾【袪音切説文文大被也】衿【居吟切衣系也又其淹切】裹【包束也】裸【袒也】□【倚可切□袲衣皃】袔【口个切夹衣又何佐切博雅防补也】亵【説文私服引诗是防袢也】褹【倪祭切方言复谓之防褹】【彼小切説文上衣也从衣从毛古者衣裘以毛爲表篆作□】【薄报切衣前襟一曰褱也】沯【子末切水激石皃】砅【邻知切履石渡水也又力智切诗深则砅】【九勿切结西域兽名食香无毛但自有毛广寸至尾烧刺不能伤】□【渠勿切埤仓短尾犬也】烕【翾劣切説文防也从火戌火死于戌阳气至戌而尽引诗赫赫宗周褒姒威之臣按从火从戌戌声也未必有义又莫列切】【休必切狂也齐人语】谿【説文山渎无所通者】豀【鸡切反戾也庄子曰妇姑勃豀】擘【厄切説文防也一曰大指】擗【毗亦切抚也】摲【师咸切芟也礼有摲而播】防【在敢切击也】【昨木切劒也】【仕角切刺也】奻【居还切説文讼也】防【古巧切好也】娶【逡遇切説文取妇也】娵【遵须切星名尔雅娵觜之口营室东壁也又菑尤切】嬎【芳遇切兔子又孚袁切】□【孚万切説文生子齐均也】娎【许列切説文娎防也又显计切喜也】【之列切女字】媨【在九切博雅好也又以九切丑也】【七六切説文丑也一曰老女】壀【普米切壀堄陴也】壁【必歴切説文垣也】【祖果切篆作説文止也从土从丣古作坐并象人据坐之形又并徂卧切】【于九切邑名】垢【説文浊也一曰尘也或作坸】垕【狠口切説文山陵之厚也】錾【财甘切凿也又在敢切】鏩【锄咸切鏩鏩鋭进貌又疾染切】【居之切疾恚也】防【墍已切长踞也】【初尤切漉取酒也】醔【字秋切説文绎酒也从酉水半见其上】恭【居容切肃也】防【胡公切战栗也】忾【声夷切喜皃】忥【许旣切痴皃】悲【逋眉切説文痛也】悱【愤也】防【渠之切心有所系也】惎【渠记切説文毒也】怤【芳无切説文思也一曰悦也】防【扶遇切心附也】愈【胜也瘳也】愉【容朱切説文薄也引论语私觌愉愉一曰乐也和也】忘【武方切説文不识也又无放切弃忘也】忙【谟郎切心廹也】怢【吐内切缓也忘也】怣【于求切异也尤古作怣】【于求切説文愁也】防【古文顺字】愔【伊滛切愔愔安和也】意【説文从心从音察言而知意】怗【多忝切静也一曰服也又托协切】防【痴廉切防懘乐音不和】怘【音固专也】怙【后五切説文恃也】憞【他昆切憞惃心不明也】憝【杜罪切恨也】怡【悦也】怠【慢也】□【母本切烦也】慲【谟官切忘也】悍【性急也】【音奸僞也】悺【邬版切人名汉有左悺】悹【古丸切又古缓切悹悹无依也】懬【口党切大意又苦谤切】懭【苦晃切懭恨意不得也又古猛切】忉【都劳切忉忉忧劳也】忍【鱼旣切説文怒也】忠【説文钦也】忡【説文忧也】【音弼辅也】怫【芳未切忿皃】怓【尼交切乱也】怒【恚也】忦【若怪切恨也又牛戒切説文忧也】【许介切説文忽也引孟子孝子之心不若是】防【音嗔怒也】愼【时刃切説文谨也】忍【説文能也】防【而振切心能于事也】惋【乌贯切惊叹也】□【于袁切雠也恚也】慽【含歴切忧也】慼【子六切慙也】【呼切急也】恤【雪律切忧也】惵【托恊切静也】【私列切不安皃】惐【乙六切痛心也】惑【説文乱也】【迄及切合也太元防而之又乞洽切】恰【乞洽切説文用心也】愀【千遥切色变也庄子愀然变容又七小切】愁【锄尤切説文忧也又财劳切扬雄有畔牢愁】【居尤切聚也】【巨九切説文怨仇也】感【不忘于心也】【邱廉切防意不安皃】悆【羊茹切説文忘也嘾也引周书有疾不悆悆喜也】悇【同都切苦忧也】嶜【容林切山高大皃】【鉏簪切□岑高鋭皃】崖【説文高边也】崕【鱼羁切崎崕石危皃】岑【鉏簪切説文山小而髙】岒【其淹切山名】防【祖囬切説文大髙也】嶵【祖猥切山儿】嵬【五灰切説文髙不平也】防【邬毁切山儿】汬【疾郢切陷也】汫【弃挻切汫涏小水皃】澼【匹辟切肠间水也】防【匹智切水中洲也】沸【方未切涫也】【敷勿切洒也】【纰招切螵蛸也或作螵】蜱【賔弥切又部廻切蜃属】蜑【荡旱切蛮属】蜒【夷然切虫名方言燕北谓析易曰祝蜒】蜃【是忍切蛤也説文雉入海化爲蜃】蜄【之刃切动也又时刃切蛟属】虿【丑迈切説文毒虫也】蠇【力制切説文蚌属似螊微大出海中民食之一曰雕百嵗化爲蠇或作蠇】蜇【陟列切螫也】【似絶切防防鱼名似蝤蛑生海中】   互体别义转注音义   橤【乳捶切垂也】【木名】旻【眉贫切説文秋天也】旼【旼旼和也】朞【居之切説文复其时也】期【説文会也】犹【説文玃属一曰陇西谓犬子爲犹一曰似麑居山中闻人声豫登木无人乃下世谓不决曰犹豫】猷【道也】獒【牛刀切説文犬知人心可使者引春秋传公嗾夫獒】獓【山海经三危之山有兽焉牛身四角豪如被簑名曰獓】【卢东切怱遽皃】【悷多恶皃】愚【元俱切説文戆也从心从禺禺猴属兽之愚者】防【説文懽也琅邪朱虚有防亭】防【愚袁切测量也】愿【慤愼也周礼上愿紏暴刘昌宗读】懰【力求切懰慓忧皃一曰怨也或从留】【定意】【下介切忖度也】【倾心也】忥【许讫切痴皃】忾【喜也】【郎逹切博雅擘也】揦【拨揦手披也】繴【博尼切説文繴谓之罿罿谓之罬罬谓之罦捕鸟覆车也】防【织丝帯也】蜊【良脂切蛤蜊海蚌也】防【螏防虫名似蝗大腹长角食蛇脑】【愚辕切重蚕爲】螈【説文荣蚖蛇医以注鸣者卽蜥蜴也】【匪父切虫名食者】蚥【王蚥虫名蟾诸也尔雅不蜩王父】坒【毗至切説文地相次坒也】防【配合也太元隂阳防参】防【巨两切铅属】镪【以繦贯钱】咙【卢东切喉也】【大声也】【鱼战切传言】喭【吊失国曰喭】拢【卢东切理也】【击也】惮【徒案切説文忌难也】【狐邑名在洛南百五十里秦迁周赧王于此】栊【卢东切槛也一曰养兽圈】防【房室之疏也又卢钟切】防【相支切博雅木下枝谓之椑防】【木薪】   通志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六书略第三   谐声第五   序曰谐声与五书同出五书有穷谐声无穷五书尚义谐声尚声天下有有穷之义而有无穷之声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者义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声也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五书作者也谐声述者也谐声者触声成字不可胜举今略但引类以记其目   一五 二四 示百十二 玉二百八十 四 气四 士三 屮三 艸千一百四十六 茻一 八二采四 牛三十一 口五百七十二 吅九 品二防五 走百七十六 止二十四 是二 辵二百   十六 彳二百二十八 □三 行十六 齿九十六牙三 足三百五十二 龠十 册一 舌十 谷   二 句三 言五百二十一 音二十七 廾十九舁一 臼一 爨一 革百九十二 鬲二十 十六 爪六 □六 门十一 又四 支五 聿二□五 殳三十四 寸七 皮五十一 支百七十三卜五 用一 爻三 二 目三百四十七 防   一 眉二 盾二 自九 白四 鼻二十六 羽九十二 隹九十三 苜四 羊六十四 雥一 鸟四百三十六 幺五 四 二 百二十九 骨十二 肉四百五十四 刀百八十七 刄四 耒五十六 角八十一 竹五百七十 □四 工四 巫三 甘八 曰四 丂八 壴十五 鼔十七 岂二豆二十六 虍十 虎十八 皿五十二 去七   血二十五 丹六 皀三 鬯三 食二十 亼二入二 缶四十二 矢二十七 高十 九 亯三防一 麦八十 及七 舛二 韦五十七 反二木九百十七 林十 桑八 出七 三 生四六 术五 □二 束八 防七 口三十七   贝百二十三 邑九十 二 倝三 防二十八晶一 月二十五 夕四 多二十六 弓二 朿二片五十三 爿六 鼎五 禾二百八十九 黍二   十六 香二十五 米百六十八 臼十四 求十六十一 韭五 三十三 宀九十六 穴百十   七 疒三百五十六 冂五 冃十六 □八十二□四 巾八十八 帛十 白四十八 薾九 人五百八十六 匕二 从五 壬十一 身三十二 衣二百五十五 毛九十 尸二十九 尾二 舟百十九 几七 见九十一 欠百五十三 页二百三十面四十 六 须六 彡十九 文九 髟百四   十七 卪三十一 勹二十一 鬼四十六 山三百四十五 屵八 广四十一 厂四十九 石三百五十一 长十七 豕七十一  三 豸六十九马二百六十四 四十五 防四 三 犬二百九十二 防五 能二 火三百十三 炎七 黑百五 炙  赤十九 大三十 □四 尣六 亢三十四 壶三 □三 □六 立四十四 防六 心七百二 水千五十七 川二十七 泉一 一谷二十八 欠五十七 雨百四十五 云六 鱼三百二十六 龙二 飞四 □七 至七 卤二十五戸十六 门百十二 耳八十五 手七百二十五女五百五十 丿一 氏五 戈三十八 □五   匚三十五 二 甾十一 瓦二百二十一 弓六十七 三 系三 糸四百九十 素八 虫五百五十四 防五十六 虫五 风百九 龟五 黾二十五 卯四 土三百七十四 田六十八 黄十四男二 力百二 金三百九十一 几七 且一   斤二十 斗十八 矛三十三 车七十六 五七十六 五 叕一 厹二 甲五 巴一 辛十一 子二十三 申二 酉六十二 船六   右谐声字多不能纪今取二百七十六部之中而得二万一千三百四十一字并见六书证譌   子母同声   喾【枯沃切急告之甚也】【丑忍切走也】卙【即入切説文斟斟盛也汝南名蚕盛曰斟】【籍入切説文词之矣】啎【五故切逆也】防【鱼音切呻也】【于金切小声又邬感切钟病声周礼微声】攲【邱奇切持去也】【丘奇切防防也】防【株垂切防不齐】防【攀麋切方言南楚之间器破而未离谓之防】隶【郎计切説文附着也一曰贱称】【徒柰切及也引诗天之未隂雨从隶枲声枲亦音怠】□【羊至切习也又以制切劳也】防【庄持切手足肤黒】【当侯切小穿也】【郎才切至也勤也】斄【洛哀切説文强曲毛可以着起衣】棽【痴林切説文木枝条棽俪也】□【良刃切兽名似彘身黄尾白】茕【渠营切説文回疾也】防【非尾切説文别也】【边兮切説文牢也所以拘非也从非陛省声】□【今作无説文亡也从亡无声奇字作旡通于旡者王育説天屈西北爲无】厘【里之切説文防福也】【居蚪切説文相紏缭也一曰瓠结斗起象形或作斗】□【袪尤切戾也】防【渠尤切讐也】【郎丁切撞也】邓【中茎切张也】□【汤丁切评议也从□古文平字】【七支切人子肠也】孳【子之切説文汲汲生也从子兹声】孷【陵之切方言陈楚之间凡人嘼乳而双产谓之孷】疑【语其切惑也説文从子止上矢声】【渠希切説文讫事之乐也】防【音鸠防大牝也】   右三十七   母主声   瞿【九遇切説文鹰隼之视也一曰心惊皃】【俱遇切举目惊然】【仕角切説文角长皃】筑【张六切説文以竹曲五弦之乐也从竹从巩巩持之也】【囊何切广雅多也】防【陟加切説文厚唇皃从尚徐错曰多即厚也又抽加切】墙【慈良切垣蔽也】【羊进切説文击小鼓引乐声也从申柬声又以忍切】【沽三切南方山有林东方朔説】【居防切承樽桉】防【仍吏切神听告响谓之防】防【洪孤切履也】□【胡光切卵中黄】黉【胡盲切学舎】枓【当口切勺也】延【抽前切説文安歩防防也】延【长行也】【都回切坐皃】【覩猥切□木垂皃】缀【株衞切合着也】□【侧律切鸡子出殻声】   右二十一   主声不主义   【养里切踞也】□【説文从后近之徐锴曰妮也】匏【瓠也】魏【阙名】   右四   子母互爲声   靡【忙皮切分也易曰吾与尔靡之又文披切説文披靡也又眉陂切散也又谟加切收靡县名又靡诐切偃也曵也】防【丞眞切説文日月合宿爲防又黄外切】【子两切大也又坐五切】蜼【徒冬切山海经松果山有鸟名蜼梁状如山鸡黒身赤足可以已曝又鲁水切兽似狖卬鼻长尾】   右四   声兼意   礼【古作礼事神人之文也从示从豊豊祭器】祰【苦浩切説文告祭也】祏【常只切石藏宗庙主】祫【总祭其先无间远近曰祫周礼三嵗一祫】禘【周礼五嵗一禘大祭也一曰配帝】禜【于平切又爲命切説文设緜蕝爲营以禳风雨雪霜水旱疫疠从示荣省声臣按此从营省爲营以祀日月星辰山川也】禬【古外切説文防福祭也引周礼禬之祝号】琥【火五切説文发兵瑞玉爲虎文一曰礼西方之玉】珑【卢钟切説文祷旱玉龙】瑁【莫报切説文诸侯执圭朝天子执玉以冒之似犁冠周礼天子执瑁四寸】珥【忍止切耳珰又仍吏切瑱也】珩【何庚切佩上玉也】琀【胡南切送死口中玉又胡绀切】□【抚文切説文艸初生其香分布亦作□】芝【眞而切菌类説文神草也】菑【荘持切始治田也一嵗曰菑二嵗曰畬或省艸或从禾又将来切】苷【沽三切甘艸也】莽【谟党切卽茻也南昌谓犬善逐艸中爲莽故从犬从茻】莫【莫故切日且冥也从日在茻中】葬【则浪切説文藏也从死在茻中】少【尺沼切説文不多也从小丿声】尐【子列切説文少也从小乀声】□【兵列切説文分也从重八引孝经説云上下有别兆字亦类此】【以诸切二余也】□【补过切布也从采从□□音播】防【轻甸切牛不从羁谓之防】牭【息利切説文四嵗牛】【呼形切声也】唬【虚交切説文虎鸣也】【徒盖切尝也】絫【力鬼切増也絫十黍之重也】垒【力轨切垒击也】返【孚袁切回行也又甫远切】遯【都困切逃也】遻【五各切説文相遇惊也从辵从防防亦声】防【刀九切説文复也】□【吐内切却也从彳从卽退也】后【下豆切诗传相导前后曰先后从彳从卽后也】防【下八切齧骨声】【测角切行也】蹂【而由切践也诗或簸或蹂又忍九切兽足蹂地也】踄【蒲故切説文蹈也又白各切】【去智切举踵也或省】趾【足也】踅【丑例切跳也又去例切跛也】【逵协切説文足也一曰小歩】龥【弋灼切呼也】□【他念切舌皃】防【歴德切説文材十人也】防【隶作防説文早昧爽也从臼从辰辰时也□夕爲夙臼辰爲防皆同意】弆【口举切彻也】防【麤尊切鼎欲沸皃】衅【许愼切説文血祭也象祭灶也从防省从酉酉所以祭也从分分亦声】□【庄皆切説文戒洁也斋或作□】□【居行切説文五味盉□也从羮省从】紧【颈忍切説文纒丝急也】【天黎切卧也一曰虎卧息微又田黎切】毄【吉歴切相击中也如车相击故从殳从軎】□【的则切取也】专【説文六寸薄也从寸叀声一曰专纺专】□【説文正也又诸盈切赋也周礼听政役以比居】敆【葛合切合会也】□【卢玩切烦也】【説文击也一曰治也】【亭年切説文平田也引周书畋尔田】【测革切説文击马也或作策】眅【披班切説文多白眼也引春秋传郑游眅字子明又普版切又普患切转目视】睍【胡典切説文出目也一曰好视又形甸切目小也】□【延面切相頋视而行也或作防】瞑【忙经切翕目也又母逈切瞑睦目不明】眇【説文一目小也】矈【民坚切説文目旁薄致矈矈也】【营只切视也】瞁【呼役切惊视皃】防【密北切防□视无所见】齅【许救切説文以鼻就臭也】□【莫结切説文火不明也周书曰布重□席织蒻席也】□【疾正切深坑也】殡【必仭切説文死在棺将迁葬柩賔遇之夏后氏殡于阼阶啇人殡于两楹之间周人殡于賔阶】薧【呼高切説文死人里也从死从蒿省】薨【説文公侯也】【巨两切僵仆也】【资四切説文战见血曰伤乱或爲惽死而复生爲】獘毙【毗祭切説文顿仆也引春秋传与犬犬獘或从死】【都回切骨起】骿【蒲眠切説文并胁也晋文公骿胁】骹【邱交切説文胫也】防【匹见切半体也】【丁聊切博雅防也】刌【取本切説文切也博雅防也】判【説文分也】剥【説文裂也从刀从录录刻割也】划【胡麦切裂也又忽麦切説文锥刀曰划】剂【才诣切説文齐也】刵【仍吏切説文断耳也】劓【鱼器切説文刖鼻也】刺【説文君杀大夫曰刺刺直伤也】【纰民切分也】耕【説文犁也一曰古者井田故从井】衡【何庚切説文牛触横大木着其角从角从大行声引诗设其楅衡】簺【先代切説文行棊相塞谓之簺】筑【张六切説文以竹曲五弦之乐也从竹从巩巩持之也】箕【説文簸也从竹象形下其丌也古作】异【説文分也从丌从畀畀予也】【居号切即古文诰字】防【则个切今作优説文尤手相佐助也】甜【徒兼切美也】【徒南切説文和也从麻麻调也又沽三切】猒【于盐切説文饱也从甘从然】【吹也又云俱切叹也】号【説文痛声也从口在丂上】可【説文肯也从口丂丂亦声】哥【説文声也从二可古文以爲謌字】哿【贾我切説文可也引诗哿矣富人】【虎何切开口声】恺【説文康也亦作凯】□【卢回切龟目酒尊】【他感切説文血醢也礼有醢以牛脯梁□盐酒也】【舅许切説文黑黍一稃二米以酿也】餍【于盐切饱也又于艳切】餂【徒兼切美也从食从甛省】【沽三切饵也】餽【呉人谓祭曰餽】【去乆切食物烂也】防【丞眞切説文日月合宿爲防又黄外切】籴【徒歴切説文市糓也从入从耀或省】罍【卢回切説文龟目酒尊刻目作云雷象施不穷也】罄【説文器中空也引诗缾之罄矣】知【説文词也或曰觉也臣按从矢发也发口而后人知之】矣【羽已切説文语己辞也】矤【亦作矧説文况也词也从矢从引从矢取词之所之如矢也】防【黒各切大也】乔【巨娇切説文高而曲也从夭从高省】□【倾雪切説文缺也古者城阙其南方谓之□从□缺省】禀【笔锦切説文赐谷也】□【今作爱説文行皃从文防声】致【陟利切说文诣送也】【今作昆周人谓兄爲从弟从眔徐曰眔目相及也或省作晜】朲【而邻切字林屋间木人】栅【测革切说文编木也】櫑【卢回切龟目酒尊刻木作云雷象】枰【蒲兵切枰仲木名一曰博局又皮命切博雅平也】栮【忍止切木防】杽【敕九切说文械也】【胡感切木垂华实从木从弓】檒【符风切风行木上曰檒又方冯切厚叶弱枝善摇】贫【说文财分少也】防【财干切害物贪财也】□【尸羊切说文行贾也】贺【说文以礼相奉庆也】貹【所庆切富也】贯【说文钱贝之贯从母贝】暒【今作晴雨止而星见也】升【日之升也】□【弥登切瞢增日无光】防【傥旱切明也又徒案切】防【乃管切温也】晛【呼典切日见也又形甸切説文见也引诗见晛曰消】晄【戸广切说文明也】晻【邬感切説文不明也】倝【古案切説文日始出光倝倝也从旦于声】朙【照也古作明】防【匹见切革中绝也】防【又郎才切説文齐谓麦曰防】毇【虎委切説文米一斛舂爲八斗也从防殳防糗也殳治米之器】宔【肿庾切説文宗庙宔祏】□【所禁切禁省】窣【苏骨切说文穴中卒也】防【一决切説文深抉也】□【初危切説文减也】【伦爲切病瘦也】【眉耕切目无眸子】【噎寗切防声也】疚【居又切久病】防【式类切肿病】痜【他谷切首痬】□【莫报切触也】【古切挂也】防【居银切佩巾也】□【轻甸切幡系于棨者从棨省】佃【亭年切治土也古者一夫一妇佃田百亩一曰古卿车又堂练切説文中也春秋传曰乘中佃一辕车】俒【胡昆切又胡囷切説文全也引逸周书朕实不明以俒伯父】佼【居肴切又下巧切説文交也】僜【都腾切上车也】仕【上史切説文学也】使【爽士切説文伶也又疏史切将符者】仟【千人之长曰仟】伍【五人之长也说文相参伍】什【说文相什保也】伯【说文长也】伣【轻甸切説文譬喻也一曰闻见引诗伣天之妹】化【説文敎行也古作】仲【説文中也】系【説文絜束也】倌【沽凡切主驾人也又古患切説文小臣也诗命彼倌人】【胡惯切仕也一曰阉人或省】匘【奴皓切説文头□也从匕匕相匕着也巛象髪囟象匘形】【兹用切説文随行也隶作从】防【甫微切説文细毛纷纷也或省】防【谟袍切毛或作防又莫报切轻毛】雮【莫卜切鸟泽羽】防【普刀切毛起皃】屎【馨夷切呻也又矧视切粪也】【牀史切待也从俟省】防【虚器切卧息也从自自即又许介切】□【居陵切説文竞也从二兄二兄竞意从手声一曰兢谨也隶省作兢】□【子林切説文防防鋭意也又则旰切二人屈已以赞也】兟【所臻切説文进也从二先赞从此】防【邱旣切气也】歊【虚娇切説文歊歊气出皃从欠高高亦声】□【以九切説文言意也从欠从□□亦声或省】欥【弋质切説文诠词也从欠从日日亦声诗欥求厥宁】次【説文不前不精也】【鸟瓦切色败】艴【蒲没切説文色艴如也或作又敷勿切孟子艴然不悦】胞【匹交切説文儿生裹也】傀【古委切恠异也】【所介切鬼名或省作】【蒲奔切山形似瓫】庥【虚尤切説文息止也从人依木或从广】庙【説文尊先祖皃也古作庙】座【坐具】磬【説文乐石也又弃挺切击石声】硻【邱耕切説文余坚也】砫【肿庾切宗庙宔祏从石从主】【经天切説文三嵗豕肩相及者引诗并驱从两豜兮】【莫后切豕名】骖【説文驾三马也】驷【説文一乘也】【音八説文马八嵗】騛【匪微切説文马逸足也】馼【无分切説文马赤鬛缟身目若黄金名曰馼古皇之乗周文王时犬戎献之引春秋传文马百驷画马也西伯献纣以全其身或书作】馺【悉合切説文马行相及也或曰驰也】防【谟袍切马长尾】【蒲故切习马也】奘【慈良切妄强犬也又在党切】【于咸切説文窦中犬声】防【锄咸切狡也】【丈蟹切獬兽也似山牛一角古者决讼令触不直】爆【比角切落也一曰火声】煣【忍九切屈伸木也又如又切】燎【怜萧切火在地上曰燎又郎鸟切説文放火也又力照切柴祭天也】墨【密北切説文书墨也】防【房密切説文从大弗声大也读若予违汝弼又分物切】【胡党切説文直项莽皃从亢从夋夋倨也亢亦声】绞【説文缢也】【伦爲切膝病也又鲁果切】防【力至切説文临也从立从隶隶及也】竦【息拱切説文谨也从立从束束自申束也】竩【宜寄切人所宜也】凶【虚容切又许拱切説文扰恐也从人在凶下春秋传曰曹人凶惧】悳【今作德説文外得于人内得于己也】憼【居庆切説文肃也或从心】防【口党切大意又苦谤切説文阔也】【胡千切説文急也河南密县有亭】愚【説文戅也从心从禺禺猴属兽之愚者】懝【牛代切説文騃也一曰惶也或书作】忘【説文不识也又无放切弃忘也】防【古况切説文误也】忾【许旣切説文太息也引诗忾我寤叹又邱盖切】患【説文忧也从心上贯叩叩亦声】态【説文意也从心从能徐锴曰心能其事然后有态度也臣按能音耐此卽谐声字】沝【之垒切闽人谓水曰沝从二水】【羽两切去也扬雄吊屈原作此以其去水中故从水】【疾郢切防也】防【卢回切説文隂阳薄动雷雨生物者也籕文靁间有回回雷声也】云【説文山川气也从雨云象云回转之形臣按古云作云雷作回皆象其形尊罍器见之矣后人借云爲云曰之云回爲回旋之回故于云防复加雨以别】渔【语居切捕鱼也又牛据切説文淀滓浊泥】龗【郎丁切説文龙也从龙霝声】靠【苦到切相违也或书作】乱【説文治也从从□乙治之也一曰紊也李斯从刂】乴【似絶切拈也】闺【説文特立之戸上圜下方有似圭状】防【説文寐而有觉也从宀疒梦声】阍【説文常以昏闭门隶也】□【澄延切市门】声【説文音也古作殸】【五滑切説文呉楚之外凡无耳者谓之言若断耳爲盟一曰聋也】挿【测洽切刺肉也又七接切搢也】挻【尸连切説文长也方言楚部谓取物而逆曰挻】授【説文予也】投【説文擿也一曰合也】拱【説文敛手也】防【庄交切博雅搔也又侧绞切又止两切批击也】姓【息正切説文人所生也古之神圣母感天而生子故称天子引春秋传天子因生以赐姓】娶【説文取妇也】防【説文妇家也礼娶妇以昬时】姻【説文婿家也女之所因故曰姻】妊【如林切孕也】娣【説文女弟也】婢【説文女之卑者也】媄【母鄙切説文色好也】媛【干眷切美女诗曰邦之媛兮】奸【説文犯淫也】【霜夷切女巫或书作】【矩鲔切黍稷方器也古作匦】蟘【敌德切説文虫食苖叶者吏乞蟘则生引诗去其螟蟘】□【实职切説文败创也从虫从食食亦声或省】蝇【説文营营青蝇虫之大腹者】螙【都故切説文木中虫】蛊【造蛊之法以百虫寘皿中俾相啖食其存者爲蛊故从虫皿也】【芳无切化也陆续曰自而鷇又俞戍切育也】坤【説文地也易之卦也从土位在申】坪【蒲兵切地平也或书作□又皮命切】均【説文平徧也亦书作】城【説文以盛民也】【苦本切耕也】墲【防晡切规度墓地也方言凡葬无坟谓之墓所以墓谓之墲又罔甫切】黄【説文地之色从田从炗炗亦声炗古文光也】功【説文以劳定国也】勶【刺列切説文发也】勥【渠良切説文廹也古从彊举两切□勥力拒也】防【晡横切大力也】【口蟹切防疲也】防【部买切防】【子贺切手相佐助】銮【説文人君乘车四马镳八銮铃象鸾鸟声和则肃也从銮省】鉎【师庚切铁衣也又桑经切】鍒【而由切説文铁之耎也】鉃【矧视切箭镞又作木切利也】扣【去厚切説文金饰器口】錾【财甘切凿也又在敢切镌谓之錾又疾冉切又昨滥切】铃【节丁切説文令丁也】防【脂利切説文羊棰耑有铁一曰田器又私列切又质入切一説东夷谓鍫爲防又的协切】【居隐切谨身所承也又苟起切】【汝甘切须也】防【博慢切量物分半也】防【府远切説文车耳反出也】軵【乳勇切説文反推车令有所付也一曰轻车或从茸从冗又符遇切车厢立木承重较之材】轚【吉诣切舟车序行也又吉歴切説文车辖相轚引周礼舟舆轚互者】【辛于切相和集也】【窥营切又犬颖切反也】防【説文高下也一曰陊也或从土】陆【方竹切説文高平地籕作□亦姓】阢【五忽切危也又语韦切石山戴土】隙【乞逆切説文壁际孔也】【展吕切所以载盛米从宁从甾甾缶也】【展吕切积也】馗【渠追切説文九逵道也似龟背故谓之馗馗高也从九从首】【苦故切捣茱萸爲之味辛而苦】□【悲巾切駮也】字【説文乳也从子在宀下子亦声一曰文也又津之切养也郑康成曰小国贡轻字之也】【古乎切説文无父也】季【説文少称也从子从稚省】防【芳万切説文生子免身也】孰【説文食饪也】攳【徐侵切长也马融曰踔攳枝】颐【与之切説文□也象形篆从贡籕从又曳来切】顺【説文理也】防【思晋切头会脑盖也】防【慈消切説文面焦枯小也】诜【疏臻切説文致言也引诗螽斯羽诜诜兮】諟【士纸切理也审也】诫【居拜切敕也】誋【渠记切诫也】诏【告也】证【诸盈切又之盛切谏也】警【举影切言戒】譣【千帘切议也】□【宜寄切言之当也】夸【枯切説文譀也古作】【去厚切説文扣也如求妇先叕之】继【説文续也从糸防一曰反爲继】【质力切説文作布帛之总名也乐浪絜令织从糸从式徐曰絜令盖律令之书也】防【疾叶切合也又卽入切一曰蛮夷货】防【母礼切説文绣文如聚细米也】緉【里养切説文履两板也一曰緉绞也】防【沽红切巧饰也】影【物之隂影也旧作景葛洪始加彡或书作】彣【无分切説文□也】髦【説文髪也】□【邱顔切寡髪也】髯【如占切説文颊须也】   右三百七十三   三体谐声【四体附】   序曰一子一母爲谐声是合二体者也有三体之合者非常道也故别之   【徒沃切从艸从水毒声】蕅【五厚切从艸从水禺声】归【女嫁也从止妇省声】奉【承也从手从廾丰声】防【从行从帀韦声行帀列衞也】衅【象祭灶也从防省从酉酉所以祭从分分亦声】春【从艸从日屯声】鬻【音煮从从水从煮省声】□【作代切説文设饪也从□从食才声】□【音厘圻也从支从厂盖厂之性坼果孰有味亦坼故谓之□从□声徐错曰厂厓也】矍【从明从佳佳欲逸走从又持之矍矍也】【今作鹰从隹疒省声或从人人亦声徐铉曰鹰随人指踪故从人】雁【今作鴈从隹从人厂声徐铉曰大夫以爲贽昏礼用之故从人】衡【戸庚切牛触横大木着其角从角从大行声】簠【黍稷圜皿也从竹甫声】□【悉则切从宀屋也从廾捧也防象叠物之形捧而塞于屋中】防【公戸切器也从皿从缶古声】虏【获也从母从力虍声】槱【余救切从木从火酉声】防【寐而有觉也从防从疒梦声】彘【直例切豕也从彐从矢声从北象足】【之笑切耕以臿浚出下垆土也从从土召声】防【幽也从日从六冖声】梁【水桥也从木从水刃声刃初良切】履【足所依也从彳从夂舟象形从尸声】疑【惑也从子止矢声】□【伤痛也从皿聿皕声】【音斯虎卧息从卧从虎从声】宝【珍也从宀从贝珤声】害【从宀从口言从家起也丰声丰音介】   右三十   凡谐声类计二万一千八百十   通志卷三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六书略第四   假借第六   序曰六书之难明者为假借之难明也六书无惟借说文然许氏惟得象形谐声二书以成书牵于防意复为假借所扰故所得者亦不能守焉学者之患在于识有义之义而不识无义之义假借者无义之义也假借者本非已有因他所授故于已为无义然就假借而言之有有义之假借有无义之假借不可不别也曰同音借义曰协音借义曰因义借音曰因借而借此为有义之假借曰借同音不借义曰借协音不借义曰语辞之借曰五音之借曰三诗之借曰十日之借曰十二辰之借曰方言之借此为无义之假借先儒所以颠沛沦于经籍之中如泛一苇于溟渤靡所底止皆为假借之所也呜呼六书明则六经如指诸掌假借明则六书如指诸掌   同音借义   初裁衣之始而为凡物之始基筑土之本而为凡物之本始女子之初而为凡物之初本木之基而为凡物之基小水之微也凡微者皆言小永水之长也凡长者皆言永牛为牝牡而牝牡通于畜兽佳为雌雄而雌雄通于鸟雀状本犬之形而为凡物之状物本牛之事而为凡事之物马言驾凡驱乘皆曰驾牛言牧凡豢养皆曰牧木曰落而为堕落之落雨曰零而为飘零之零英本英华之英而为饰物之英苦本苦良之苦而为滋味之苦蔓本藤蔓之蔓而为蔓衍之蔓爻乃交疏之爻而为爻象之爻希乃疎巾之希而为希少之希柞本柞木之柞而为芟柞之柞凿本金凿之凿而为疏凿之凿旋反斾也而为回旋之旋戏兵交也而为嬉戏之戏平气之平也而为均平之平封爵土之封也而为封殖之封戚斧也而为亲戚之戚尘土也而为尘积之尘贤多财也而为贤良之贤妃嘉偶也而为后妃之妃纯丝也而为纯全之纯茸草也而为尨茸之茸珣夷玉也而玉器亦谓之珣芦苇也而荠根亦谓之芦饶食之余也而为饶衍之饶约丝之束也而为俭约之约凡此之类并同音借义者也   右三十五   借同音不借义   汝水也而为尔汝之汝尔花盛也【诗彼尔维何维常之华】而为汝尔之尔示旗也而为神示之示业大版也而为事业之业牢牛圈也而为牢固之牢畜田畜也而为畜聚之畜它蛇属也而为它人之它蚤虱类也而为蚤夜之蚤为母猴也而为作为之为率鸟毕也而为率循之率来麦也而为来徃之来易虫属也而为变易之易能熊类也而为贤能之能黾鼃也而为黾勉之黾翁毛也而为翁老之翁题頟也而为题命之题薄本林薄之薄而为凉薄之薄茀本茀茂之茀而为茀禄之茀登豆也而为升登之登干盾也而为干犯之干革皮也而为更革之革鞠革囊也而为鞠养之鞠难禽也而为难易之难雍禽也而为雍和之雍溱水也而为室家溱溱之溱棣栘也而为威仪棣棣之棣丁当也而为防之丁丁之丁薨卒也而为度之薨薨之薨胥蟹醢也而为相胥之胥方并舟也而为方所之方节竹目也而为节操之节管竹筩也而为主管之管韦相违也而为皮革之韦相易也而为蒙之【礼而来】休憇也而为休羙之休财货也而为财成之财【易财成天地之道】赍财之赍而为赍咨之赍【易赍咨涕洟】时辰之时而为时是之时晋先明也而为晋国之晋梦寐也而为云梦之梦风虫之风而为吹嘘之风字养之字而为文字之字勿州里之旗也而为勿不之勿出花英也而为出入之出乆距也而为乆逺之乆凡此之类并同音不借义者也   右四十五   协音借义   旁之为旁【去声】中之为中【去声】上之为上【时掌切】下之为下【胡嫁切】分之为分【去声】少之为少【去声】归之为归【音馈】遗之为遗【惟季切与也】御之为御【音迓】为御【音御】行之为行【下孟切】为行【户浪切子路行行】数【色主切】之为数【尸故切】为数【色角切】趋之为趋【七六切】为趋【侧九切春秋传賔将趋郑康成读】咽之为咽【音燕】为咽【以结切梗咽】蕃【音藩樊也】之为蕃【音烦草之蕃芜】芜之为芜【亡甫切芜茂】彻【通也】之为彻【直列切】敛之为敛【去声】蔓【藤也】之为蔓【草干切蔓菁】吹之为吹【去声】呼之为呼【去声】为呼【呼贺切春秋呼役夫】噍【才笑切嚼也】之为噍【音焦礼志微噍杀之音】为噍【子流切礼燕雀啁噍之顷】否之为否【音鄙臧否】为否【部鄙切否泰】喧之为喧【上声诗赫兮喧兮】趣之为趣【平声为趣七口切周官有趣马】防之为几【音冀春秋庸可防乎】为几【渠希切近也】乐之为乐【五教切】为乐【音洛】华【今作花】之为华【音哗荣也】为华【去声聚也】酂【作管切聚也】之为酂【音赞南阳县名】为酂【在河切沛县名】空之为空【音孔窟也】为空【苦贡切诗不宜空我师】从之为从【才用切】为从【七容切从容闲暇也】比【毗至切】之为比【音皮和也】为比【上声方也】为比【蒲必切次也】为比【音芘朋也】放之为放【上声】敖【音遨】之为敖【音傲】背【脊也】之为背【音佩违也】衡【横木】之为衡【音横】笋之为笋【私閠切笋舆也】塞之为塞【去声塞垣】竒之为竒【居宜切奇偶】嘉之为嘉【力嫁切春秋传公赋嘉乐】枝之为枝【音岐】栽之为栽【音在筑也】囘【古文雷字】之为囘【亦作廻绕也】暴【步卜切灼也】之为暴【虐也】粢【稷属】之为粢【才细切礼粢醍在堂】盐之为盐【去声】定之为定【丁佞切诗定之方中】仰之为仰【去声】伏之为伏【去声礼羽者妪伏毛者孕育】并之为并【去声】裨【补支切】之为裨【婢支切副也】辟【必益切君也】之为辟【蒲益切法也】厌之为厌【去声】觉之为觉【古孝切梦觉也】驺之为驺【仕救切】丽之为丽【力之切诗鱼丽于罶】靡之为靡【平声】间之为间【去声】援之为援【平声引也】折【之列切】之为折【士列切】女之为女【尼句切】妻之为妻【去声】姓之为姓【音生春秋传蔡公孙归姓】孙之为孙【音逊】纯之为纯【之尹切缘也】总之为总【子公切诗素丝五总】织之为织【只吏切徽也诗织文鸟章】累之为累【力伪切】土之为土【音杜诗彻彼桑王】坏之为坏【音怪】钱之为钱【上声诗庤乃钱铸】鍼【音针】之为鍼【其兼切】亲之为亲【去声婚婣相谓也】宾之为宾【去声客以礼防曰賔】衣之为衣【去声】冠之为冠【去声】枕之为枕【去声】饮之为饮【去声】食之为食【时吏切】膏之为膏【古到切诗羔裘如膏】熏之为熏【去声】隂之为阴【去声】轻之为轻【去声春秋戎轻而不整】两之为两【去声诗葛屦五两】三之为三【去声论语三思而后行】左【上声】之为左【音佐】右【上声】之为右【音佑】先之为先【去声】后之为后【去声】逺之为逺【去声】近之为近【去声】复之为复【扶又切】重之为重【去声】离之为离【去声】沈之为沈【去声】量之为量【去声】度之为度【徒洛切】长之为长【去声】广之为广【去声】染之为染【去声】缝之为缝【去声】别【彼列切】之为别【皮列切】断【都管切】之为断【徒管】尽【即忍切】之为尽【慈忍切】解之为解【胡买切通也】相之为相【息亮切】走之为走【去声书矧咸奔走】奔之为奔【逋闷切】散之为散【去声】和之为和【去声】凝之为凝【去声】冰之为冰【彼凭切】彊之为彊【其亮切】箸之为箸【陟略切】为箸【真略切】施之为施【式豉切】为施【以豉切】冥之为冥【去声】煎之为煎【去声】炙之为炙【之夜切】收之为收【式救切】当之为当【去声】悔之为悔【去声】应【平声】之为应【应对之应】帅之为帅【所类切】监之为监【去声】使之为使【去声】守之为守【去声】任之为任【平声】胜之为胜【平声】争之为争【去声】迎之为迎【去声】选之为选【去声】聼之为听【平声】论之为论【平声】知之为知【音智】思之为思【去声】便之为便【平声】好之为好【去声】令之为令【平声】敎之为敎【平声】语之为语【去声】怨之为怨【平声】众之为众【平声】雨之为雨【去声】种之为种【去声】缘之为缘【去声】张之为张【去声】藏之为藏【去声】处之为处【去声】乗之为乗【去声】卷之为卷【上声】祝之为祝【之又切】传之为传【去声】闻之为闻【去声】称之为称【平声】誉之为誉【平声】劳之为劳【去声】兴之为兴【去声】与之为与【去声】系之为系【古诣切】迟之为迟【去声】属之为属【章玉切】含之为含【去声】遣之为遣【去声礼有遣奠】引【以忍切】之为引【余忍切】临之为临【去声】假之为假【古讶切春秋传不以礼假人】借之为借【入声】贷之为贷【入声】败之为败【音拜】见之为见【胡甸切】告之为告【古禄切礼出必告】养之为养【去声】共之为共【音恭】去之为去【上声】防之为防【去声】忘之为忘【去声】恐之为恐【邱用切】射之为射【食亦切】取之为取【七句切礼闻取于人】大之为大【音太】焉之为焉【于干切】会之为防【音桧】披之为披【上声】降之为降【户江切】覆之为覆【甫六切】朝之为朝【直遥切】刺之为刺【入声】奉之为奉【音棒】父【扶雨切】之为父【音甫】子之为子【将吏切礼子庻民也】凡此之类并协音而借义者也   右二百八   借协音不借义   荷之为荷【胡可切负也】茹【茹藘茅搜也】之为茹【去声度也】鲜之为鲜【上声】燕之为燕【平声】薄之为薄【必各切迫也】菑【侧其切田也】之为菑【音灾】苴【七余切麻也】之为苴【子余切包苴】竟之为竟【音境】旁之为旁【补彭切诗驷介旁旁】屯之为屯【徒门切聚也】莫【音暮】之为莫【模各切】为莫【音陌春秋徳正应和曰莫】个之为个【音介副也礼明堂有左右个】为个【音干礼梓之为侯上两个与其身三】番【附袁切兽足也】之为番【音翻次也】为番【音波番番勇也】台【音怡我也】之为台【音胎星名】为台【音台春秋季孙宿救台范寗读】句之为句【古侯切】为句【古切诗敦弓既句】调之为调【徒杳切品调】为调【陟留切诗惄如调饥】召之为召【音邵】咽之为咽【音渊诗伐鼓咽咽】登之为登【音得春秋登来】正【音征射侯之正也】之为正【去声】邪【琅邪地名】之为邪【邪正之邪】追之为追【丁回切追琢也】徼【古尧切】之为徼【古吊切边徼】訏之为訏【音诩诗川泽訏訏】说之为说【音悦】识之为识【音志】信之为信【音伸】樊之为樊【音盘樊缨】革之为革【纪力切急也】杀之为杀【去声降杀】占之为占【去声】甫之为甫【音圃圃田】省【昔井切】之为省【所景切】雅【今作鸦】之为雅【上声】瞿【九遇切惊也】之为瞿【平声防类】鸟之为鸟【音岛】脩【脯也】之为脩【音卣中尊】肺之为肺【音沛诗其叶肺肺】脱之为脱【音退诗舒而脱脱兮】创【音疮伤也】之为创【去声】削之为削【音肖刀室】箾【音箫】之为箾【音朔象箾以舞】簿【蚕曲】之为簿【簿书】平之为平【辨年切】盛【音成】之为盛索之为索【生革切】稽之为稽【音啓稽首】乡之为乡【音向】昭之为昭【音韶】游之为游【音流旗游】旋之为旋【音选钟县】盟之为盟【音孟盟津】贯之为贯【古患切习也】栗之为栗【坚也】齐之为齐【音咨齐衰】冒之为冒【莫北切贪也】俾之为俾【普计切俾倪】北【音佩违也】之为北【入声方也】屏之为屏【上声】兄之为兄【音况诗仓兄填兮】弁之为弁【蒲官切诗小弁】县【平声】之为县骄之为骄【许乔切诗载猃歇骄】荐之为荐【音荐诗天方荐瘥】麇【□也】之为麇【邱陨切众也】扃之为扃【上声春秋我心扃扃】间之为间【音闲】耿【上逈切光也】之为耿【古幸切耿耿忧也】拒之为拒【音矩招拒白帝】振之为振【平声诗振振公子】揖之为揖【子入切诗螽斯羽揖揖】蛰之为蛰【尺十切诗宜尔子孙蛰蛰】纪之为纪【音起诗有纪有堂】纵之为纵【平声】絮之为絮【勑虑切礼毋絮羮】缪之为缪【音穆諡也】绌【音屈】之为绌【音诎】轩之为轩【音宪礼野豕爲轩】斤之为斤【纪觐切斤斤明也】险之为险【音俭春秋传险而易行】队之为队【音坠】舍之为舍【音舍】王【于况切】之为王宿之为宿【思宥切星也】要之为要【去声】风之为风【音讽】夏【胡贾切中夏也】之为夏【胡嫁切冬夏也】予之为予【音与】委之为委【于伪切委积】女之为女【音汝】卷之为卷【音衮礼三公一命卷】为卷【音拳礼执女手之卷然】为卷【起权切冠武也】鞠【毬也】之为鞠【音麴】为鞠【音芎鞠防】鬻【亦作粥】之为鬻【音育卖也】为鬻【居六切诗鬻子之闵斯】殿【音奠撃声】之为殿【丁见切】为殿【音店诗民之方殿屎】将之为将【去声】为将【七羊切诗将仲子兮】敦之为敦【都队切玉敦】为敦【都回切诗敦彼独宿】为敦【徒夲切浑敦】肉之为肉【而救切礼寛裕肉好之音】为肉【而注切礼丰肉而短】膴【凶武切大脔也】之为膴【亡古切诗则无膴仕】为膴【音模诗民虽靡膴】从之为从【则庸切从衡】为从【匕容切从容】为从【音纵】为从【音总礼尔无从从尔】衰【衰】之为衰【楚危切等衰】为衰【衰微】耆之为耆【音嗜】为耆【音底】辟【必益切君也】之为辟【音避】为辟【音弭止也】为辟【音裨礼素帯终辟】为辟【音僻礼负劔辟咡】厌【于盐切】之为厌【于叶切厌浥行露】为厌【音压礼死而不吊曰厌】为厌【于验切服也】貉之为貉【音陌狄也】为貉【音祃】率【捕鸟具】之为率【将帅之帅亦作率】为率【音律约也】凡此之类并协音不借义者也   右百三十三   因义借音   琢本琢玉之琢而为大圭不琢之琢【音篆】辂本车辂之辂而为狂狡辂郑人之辂【音迓】以有恶【入声】也故可恶【乌路切】以其内也故可内【音纳】佚【夷质切】纵也而为佚宕之佚【音迭】伯长也而为伯王之伯【音覇】帱帐也而为覆帱之帱【音焘春秋如天之无不帱】幕帷也而为幕覆之幕【音覔】蓼本荭蓼之蓼而为蓼彼萧斯之蓼【力竹切】錞本金錞之錞【音淳】而为矛沃錞之錞【徒对切】术邑中道也以其所行故为乡术之术【音遂】嬴秦姓也以其所居故为嬴水之嬴【音为】啸呼之啸而为指啸之啸【音叱】跛躃之跛【彼我切】而为跛倚之跛【彼义切礼立无跛】副【普逼切】剖也而为副贰之副承奉也而为赙承之承【音赠礼赗赙承含】甄【吉然切】本甄陶之甄而为声甄之甄【音震礼薄声甄】封本封土之封而为封棺之封【音窆礼县棺而封】齐本齐一之齐而为齐庄之齐【俱皆切】廵本廵行之廵而为相廵之廵【音缘礼始终相廵】推本推与之推而为推挽之推【土囘切】抟本抟摄之抟而为搏束之搏【除转切礼百羽为搏】献本献享之献而为献尊之献【素何切】衰本雨衣之衰【素何切】而为衰绖之衰【音崔】橇本音毳以其义通于桥故又音桥凡此之类并因义借音   右二十五   因借而借   难鸟也因音借为艰难之难因艰难之难借为险难之难【去声】为母猴也因音借为作为之为因作为之为借为相为之为【去声】射本射御之射因义借为发射之射【食亦切】因发射之音借为无射之射【音亦律名】斁本厌斁之斁【羊亦切】因义借为斁败之斁【答路切书彜伦攸斁】因斁败之音借为斁墍之斁【音徒书惟其斁塈茨】亨【音享】本飨也因义借为亨餁之亨【普庚切】因亨餁之音借为亨嘉之亨来本麦也因音借为徃来之来因徃来之义借为劳来之来【音赉】矜本矛柄也因音借为矜怜之矜因矜怜之义借为矜寡之矜【音鳏】适徃也因音借为适责之适【音谪诗勿予祸适】因适责之音借为适匹之适【音敌礼大夫讣于同国敌者】参【七南切】间厠也因义借为参差之参【楚金切】因参差之音借为参伐之参【所金切】邪本琅邪之邪因音借为语辞之邪因语辞之义借为虚邪之邪【音徐诗其虚其邪】食本啖食之食因义借为饮食之食【音伺】因饮食之音借为食其之食【音异】费本费用之费因音借为费邑之费因费邑之义借为费氏之费【扶未切】崔本南山崔崔之崔【子推切】因义借为崔嵬之崔【慈囬切】因崔嵬之音借为崔氏之崔【音崔】不本鄂不之不【音趺】因音借为可不之不【音否】因可不之义借为不可之不【音弗】填本填塞之填因义借为填压之填【音镇】因填压之音借为填久之填【音尘诗仓兄填兮】罢本罢置之罢因义借为罢困之罢【音疲】因罢困之音借为罢辜之罢【铺逼切礼以罢辜祭四方】质本质币之质【音贽】因义借为交质之质【音至】因交质之音借为形质之质畜本田畜之畜【勅六切】借为畜养之畜因畜养之义借为六畜之畜【许又切】治【平声】水也因音借为治理之治因治理之义借为平治之治【去声】乞气也因音借为与人之乞【音气】因与人之义借为求人之乞【入声】能【奴来切】兽也因义借为能鼈之能【三足鼈】因能鼈之音借为能事之能【音耐】又为三能之能【音台】凡此之类并因借而借   右四十三   语辞之借   序曰书者象也凡有形有象者则可以为象故有其书无形无象者则不可为象故无其书语辞是也语辞之用虽多而主义不立并从假借之菌也者阴也于乌也云云也焉鸢也邪琅邪之地每原田之儿【毎本音梅借为上声】惟思也唯应也【本上声乃唯诺之唯借平声】而面毛也须髭也夫【音扶】本丈夫也害本灾害也【本去声借音曷诗害澣害否】斯析也然燎也盖艸覆也其箕也岂铠也以薏苡实也矣箭镞也员物数也【音云诗聊乐我员】已几也旣小食也盍覆也且【子余切】荐几也为母猴也居蹲也诸辨也【诗日居月诸】与授也【为语辞平声】尔华繁也【诗彼尔维何维常之华】耳人耳也哉言之间也乎气也兮气也于气也只气也乃气也思虑也旃斾也【诗舍旃舍旃】承奉也【音惩楚人语辞】凡语辞惟哉乎兮于只乃有义他并假借以语辞之类虚言难象故因音而借焉   右四十   五音之借   宫本宫室之宫商本商度之商角本头角之角徴本徴召之徴羽本羽毛之羽   右五   三诗之借   风本风虫之风雅本乌鵶之鵶颂本顔容之容三诗五音皆声也声不可象并因音而借焉   右三   十日之借   甲本戈甲乙本鱼肠丙本鱼尾丁本虿尾戊本武也已本几也庚鬲也辛被罪也壬怀妊也癸艸木实也   右十   十二辰之借   子人之子也丑手之械也寅膑也夘牖也辰未详本义巳蛇属也午未详本义未木之滋也申持简也酉卣也戌与戊戚同意亥豕属也十日十二辰惟己亥有义他并假借以日辰之类皆虚意难象故因音而借焉   右十二   方言之借   鲖之为鲖【音胄鲖阳县名】歜之为歜【上音触下徂感切昌歜即昌蒲也】覃之为覃【上如字下音剡诗以我覃耜】羮之为羮【上更字下音郎楚地名】咎之为咎【上如字下音臯臯陶字亦如此】谷之为谷【奴走切楚人谓乳谷】枹之为枹【上必茅切下音稃鼓枹也】敦之为敦【音焘礼每敦一几】为敦【音凋敦弓】此皆非由音义而借盖因方言之异故不易其字   右九   防音并义不为假借   陶也【陶冶之陶】陶也【臯陶之陶】雕也【都聊切隼类】雕也【陟交切鹘雕鸲鹆】駣也【徒刀切马四嵗曰駣】駣也【他雕切马三嵗曰駣】鹞也【以照切】鹞也【音遥雉也】杷也【补讶切枋也】杷也【白加切收麦器】荣也【永兵切桐也】荣也【音营屋荣】枸也【音茍枳】枸也【音矩枳枸】椹也【知林切礼射甲革椹质】椹也【徐甚切桑实】校也【古孝切木囚也】校也【户教切木阑也】幅也【布帛之剂】幅也【音逼行縢也】防也【所衘切旂幅】防也【七消切头括发】襢也【音但袒裼也】襢也【张彦切后六服有襢衣】被也【部委切寝衣也】被也【普义切春秋传翠被豹舄】衿也【居吟切领也】衿也【其鸩切结也】褏也【音袖袂也】褏也【由救切盛服也】凡此之类并双音并义不为假借者也   右三十   凡假借类计五百九十八   六书总计   象形类计六百八   指事类计百七   防意类计七百四十   转注类计三百七十二   谐声类计二万一千八百十   假借类计五百九十八   凡六书总计二万四千二百三十五   通志卷三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六书略第五   起一成文图   衡为一从为丨【音衮】邪丨为丿【房必切】反丿为乀【分勿切】至乀而穷折一为 【音及】反 为 【呼早切】转 为 【音隐】反 为【居月切了从此见了部】至 而穷折一为 者侧也有侧有正   正折为 【即宀字也又音帝又音入】转 为 【侧加切】侧 为 【音□】反为 【音泉】至泉而穷一折为 【五犯切】转 为 【口犯切】   侧 为 【音方】反 为 【音播】至 而穷引一而绕合之方则为□【音围】圆则为○【音星】至○则环转无异势一之道尽矣 【音拄】与一偶一能生 不能生以不可屈曲又不可引引则成丨然 与一偶一能生而 不能生天地之道隂阳之理也   因文成象图   有到取为【下】丅 【飨】到 【厚】为 【子】到为【他骨切】到【首】为 【鸟】到 【了】为 【鸟】有反取反 【恵】为 反   【人】为□【化】反 【化】为 【殄】反 为 【呼恳切】反□【止】为【挞】反 【欠】为 【旡音既】反 【余制切】为 【弋支反】反 【可】为【普可反】有向取向 【父】为 【子】向 【后】为司【司】向 【左】为【右】向 【几剧反】为 【居玉反】向爪为 【掌】向 【丑亦反】为   【丑玉反】向 【刀】为 【匕】向 【身】为 【衣】向 【居桀反】为 【居月反】向 为 【戕】向 【永】为向【音派】为 【云】有 【雷】相向取相 【户】向为□相【门 阜】向为相 【音 邑阜】向为相【乡又音巷】 向为有 【鬬】相背取相 背为臣 【蒲拨反】相   背为相 【诳 巳】背为相 【弗 楚危反】背为有 【舛】相背向取向为 【音拱】背为【音攀】向为 【为】背为 【北】向为□【门】背为 【牖】向为 【姐】背为 【嫁】有近取取 【天】于【干体】取 【地亦为坤字】于【坤体】取 【水】于【坎体】取 【火】于【离体】取 【六】于 【四】取 【九】于 【七】取十于 【五】取【升】于 【斗】取 【耳】于 【鼻】取 于 【目】取 【乌】于 【鸟】取□于 【佳】有逺取取山于【艮体】取雷于【震体】取风于【巽体】取泽于【兑体】取四五六七八九十于一二三取千于百取万于千取毛于髪取男于女有加取一加一为二二加一为三二加二为亖百加百为皕【必力反】爻加爻为防【陟几反】山加山为屾【所臻反】水加水为沝【之垒反】有减取减二十为廿【音入】减三十为卉【县沓反】减四十为【悉入反】减三十年为 【世】又有减 【川】为 【浍】减 为 【畎】亦是减法有微加减取加丿为延减丿为防【丑连反】加一为【聿】减一为 【尼輙反】加丿为囱【楚江反】减丿为囟【息进反】加一为王【于况切】减一为土有上取上向左为 【禾】向右为【音稽】向左为 【毛】向右为 【手】有下取下向右为 【少】向左为 【子结反】向右为 【诃】向左为 【音考】有中取中贯为【毋】不贯为 【母】中交为 【交】不交为 有方圆取圆   □【围】为○【音星又音槃】方○为□有曲直取曲丨【音衮】为 【乙】直 为丨有离合取离人【入】为 合 为人有从衡取衡丨为一从一为丨有邪正取正乂为十邪十为乂有顺逆取顺理为□【从】逆理为□【比】有内外中间取○相内为□【音雷又音回】相外为□【邻】相间为□【环】   古今殊文图   黄帝货货作斤帝喾货货作□高阳货货作斤商货货作又作□又作□子货金货作□周之圜法货作□京王大钱货作□齐公货货作□齐刀别种货作□莒货货作北公货刀货作□黄帝货帝作人帝昊金帝作○古文帝作二【此古文常用者未悉起自何代】师敦帝作□古币金作□黄帝货金作□帝昊金金作□帝喾金金作全商钟金作□周钲金作□晋鼎金作□尧泉泉作□又作□商泉庄布泉作彡巨泉泉作丿古尺斗柄泉作□商货布作□又作□齐公布布作大齐布布作□商钟惟作□周敦惟作□商钟子作□周敦子作□   古今殊文多矣以此六条亦足见焉   一代殊文图   太昊金昊作□复作□高阳金高作□复作□复作□复作 复作□复作□尧泉尧作上复作□又古文尧作垚又作□开元文字尧作士夏货夏作 复作 复作 古文书禹作□云台碑禹作 商货商作 复作复作□复作 复作□复作 复作用商壶辛作   商卣辛作□祖辛爵辛作□祖戊匜辛作 齐刀齐作品复作 复作 敦又有作   一代殊文多矣以此八条亦足见焉   诸国殊文图   晋姜鼎通作□虢姜鼎通作 宋公鼎公作□鲁公鼎公作 晋姜鼎文作 周公鼎文作 周敦文作 屈生敦君作 姬□簠君作 宋君鼎君作 【周敦在作□尹彞在作□】父癸鼎在作 父乙彝在作 周公鼎作作 晋姜鼎作作 孔父鼎作作 楚王彝作作   诸国殊文多矣以此六条亦足见焉   殊文总论   观古今殊文与一代殊文则知先儒以义理说文字者徒劳用心一货可説也二货何説乎二货可説也三货四货至于十三货何説乎既有十三文岂亦有十三义乎一高可説也二高何説乎二高可説也三高四高五高六高何説乎既有六文岂亦有六义乎况此文尽出圣人之手岂圣人之书无义而秦人史隶之书反有义乎大抵书以纪命为本岂在文义以义取文者书之失也后人之书附义成文古人之书舎义成文文而无义者皆古圣人之书也附义成文者皆是依缘意想而取象舎依缘则其意无所系着此后人之用心也观诸国殊文知三代之时诸国之书有同有异各随所习而安不可彊之使同秦人无知欲使天下好恶趋避尽狥于我易天下之心而同吾之心易天下之面而同吾之面   谐声变体论【急慢声谐高下声谐】   论急慢声谐   急慢声谐者慢声为二急声为一也梵书谓二合声是矣梵人尚音故有合二而成声合三合四而成声华人尚文惟存二合此于梵书中论之矣诗序曰声成文谓之音知声有急慢则发而为文抑扬合度铿锵中节笺释之家全不及此至于语辞浑而无别但取言中之义不问句中之节故栁宗元极论语辞之义良由不知急慢之节所以辞与句不相当慢声为者焉急声为旃旃为者焉之应慢声为者与急声为诸诸为者与之应又如慢声为而已急声为耳慢声为之矣急声为只慢声为者也急声为者慢声为也者急声为也慢声为呜呼急声为呜慢声为噫嘻急声为噫皆是相应之辞也此并载籍中常语先儒不知考防又如语言之中慢声为激搏急声为郭慢声为中央急声为张者亦是也古艳歌曰兰草自然香生于大道傍十月钩防起并在束薪中此中央之为张也张平子西京赋云翔鶤仰而弗逮滉青鸟与黄雀伏櫺槛而俯聼闻雷霆之指激此则激搏之为郭也可以触类而长   论高下声谐【音读附】   董正之董亦为督察之督者东董冻督故也改更之更亦为变革之革者更梗更【去声】革故也伊之为已【大诰曰已予惟小子】已之为亿【易曰亿防贝又曰亿无防有事】伊已意亿故也非之为匪匪之为弗非匪沸弗故也眅即盻者攀眅盻故也儆类敬者京儆敬故也翻之为反庸之为用邪之为也之之为只者并此道也而之为尔尔之为汝汝之为若于之为于于之为与与之为与【音誉】亦此道也是皆一义之所起而发声有轻重耳乃若父虽甫音读若辅道虽杜老切读若导礼记大昕昕音忻读若希説文臑字音读若襦字特一切读若亭此为音读之别无非声之谐也   论谐声之惑   左氏曰止戈为武武非从止凡沚芷齿耻之类从止武从戈从亾从戈以见义从亾以见声古文歌舞之舞作振抚之抚作廊庑之庑作于古并从亾于今并从无而无于篆文亦从亾则武之从亾又何疑焉若曰武欲见止戈则古之武有作戊者又有作防者戊之前垂象执戈扬盾之义防之从习有习用干戈之义及戊为戊巳之戊防为袭敌之袭【袭敌之字古作防今用衣袭字】则戎事之武专用武也若曰武有止戈之义又何必曰偃武乎亾之与止易得相紊左氏所见止之讹也武于六书为谐声武戈类也武之从亾亦犹战之从单【音善】戮之从翏【音六】戢之从咠【音缉】戣之从癸皆声之谐也礼记曰祖者且也祖非从且凡罝姐之类从且徂祖之类从且【音徂】祖无且义又曰防者也若防之从井而有之义则□也阱也耕也亦可曰防乎又曰富也者福也若富之从畐【芳伏切】而有福之义则辐也幅也副也亦可曰福乎若曰角触也商章也秋之为揫春之为蠢皆此类也凡此类是皆不识谐声   论象形之惑   左氏曰反正为乏正无义也正乃射侯之正【音征】象其形焉正【音征】以受矢乏以藏矢是相反也反正为乏其义在此或曰反正为丐【音沔】丐蔽矢短墙也正以受矢丐以蔽矢是相反也此亦反正为乏之义邪正之正无所象故正用侯正之正邪用琅琊之邪并协音而借是为假借之书也韩子曰自营为厶【音私】厶非自营之义也厶于篆文作 象男子之势故又音鸟 与 【即了字】敌了者交胫之端也故厶势下垂了状上缒并是象形之文若乃自营之厶与了絶之了并同音而借亦为假借之书叠古作曡祭肉之积在器也从宜祭器也从晶【音精】象积肉之形曡与丰同意丰亦爼豆之衍也扬雄以曡为古理官决罪三日得其宜乃行故从三日从宜此亦为不识象形者也何用识竒字之多乎能象熊之形许氏谓能熊属则可矣又曰贤能之能何也出象花英之形许氏谓象草木益滋上出亦可矣又曰出进何也是皆惑象形于假借者也三代之前有左氏韩子三代之后有扬雄许愼犹不达六书之义况他人乎   论一二之所生   臣六书证篇实本説文而作凡许氏是者从之非者违之其同乎许氏者因画成文文必有説因文成字字必有解其异乎许氏者每篇总文字之成而证以六书之义故曰六书证篇然许氏多虚言证篇惟实义许氏所説多滞于死证篇所説独得其生葢许氏之义着于简书而不能离简书故谓之死证篇之义舎简书之陈迹能飞行走动不滞一隅故谓之生今举一二之义为説文之首篇者可以见矣説文于一则曰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故于一之类则生元生天生丕生吏然元从上丕从地吏从又皆非一也惟天从一证篇于一则曰一数也又象地之形又象贯物之状在上为一故生天生百在中为贯故生母【音贯】生 【古文车】在下为地故生旦生丕为贯为地者无音以无所丽则复为一矣是以无音説文于丄【音上】则曰丄高也此古文丄指事也故于丄之类则生帝生旁生下然帝夲象形旁则形兼声下非从上而与上偶证篇于丄则曰二音贰又音上杀上者为上杀下者为下在物之中者象编连之形在物之上下者象覆载之位故于二则生竺生亝于上则生元生帝于下则生【音鎭】生【良仞切】于中则生册生于上下则生亟生亘在中在上下者无音以自不能成体必有所丽是以无音此臣所作证篇之防也   论子母   立类为母从类为子母主形子主声説文眼学眼见之则成类耳聼之则不成类广韵耳学耳聼之则成类眼见之则不成类故説文主母而役子广韵主子而率母説文形也礼也广韵声也乐也説文以母綂子广韵以子该母臣旧作象类书总三百三十母为形之主八百七十子为声之主合千二百文而成无穷之字许氏作説文定五百四十类为字之母然母能生而子不能生今説文误以子为母者二百十类且如説文有句类生拘生钩有类生防生防有半类生胖生叛有菐类生仆生防据拘当入手类钩当入金类则句为虚设防当入木类防当入米类则为虚设胖当入肉类叛当入反类则半为虚设仆当入人类防当入臣类则菐为虚设盖句也也半也菐也皆子也子不能生是为虚设此臣所以去其二百十而取其三百三十也   论子母所自   或曰作文之始其实一也何以成母何以成子曰显成母隐成子近成母逺成子约成母滋成子同成母独成子用成母不用成子得势成母不得势成子来与麦同物麦显而来隐牙与齿同物齿显而牙隐故麦为母而来为子齿为母而牙为子龙与鱼同物鱼近而龙逺防【丑略切】与兎同物兎近而防逺故鱼为母而龙为子兎为母而防为子□【胡感切】与□【音同上】同象□约而□滋豆与登同象豆约而登滋故□为母而□为子豆为母而登为子乌与鸟同体鸟同而乌独易与豸同体豸同而易独故鸟为母而乌为子豸为母而易为子睂与目相比目用而睂不用疋【音疏】与足相比足用而疋不用故目为母而睂为子足为母而疋为子 【左】与□【右】敌体 得势而 不得势 【音攀】与 【音拱】敌体 得势而 不得势故 为母而 为子 为母而 为子举此六条可以触类而长   论省文   凡省文有声关于义者有义关于声者甜之从舌者义也舌之所嗜者甘恬之从舌者非舌也谓之从甜省是之谓声关于义营之从【音荧】者声也以吕为主以为声劳之从者非声也谓之从营省是之谓义关于声伊从人从尹谓伊尹能尹正天下如蝛之从伊省亦谓之声关于义和谓调和之和如铦利之利从刀从和省易曰利者义之和此亦谓之义关于声凡省文之类可以凖此   论篆隶   篆通而隶僻故有左无右有【今作阝音阜】无【音阜】于篆则左向右为左右向左为右独向为相向为篆明而隶晦故有王无玉有未无朱于篆则中一近上为王中一居中为玉中一直为朱中一不直为未篆巧而隶拙故有冖【音覔】无冂【音坰】有 【音□】无丨【音衮】于篆则上冐为冂不冐为冖上加 为主加丨为宀篆纵而隶拘故有刀无匕有禾无□【音稽】于篆体向左为刀向右为匕首向左为禾向右为□然则篆之于隶犹筮之于龟   论创意   炅 昋 炔   右三字并音桂乃秦博士桂真之后避地别居各撰其姓之文而不殊夲者   【音弯】莔【音迄】【音觥】【音礥】壾【音莽】【音举】□【音褒】防【音拥】   右八字孙亮命子据桂氏命姓孙氏命子制十一字惟炔犹得桂声而又无义余十字声义两途俱不通文而非文字而非字者也   论变更   【音沽】罪   右二字秦人以市买多得为罪旧作辠始皇以其似皇字改而为罪   代天 埊代地  代日  代月【又作匣】○代星   代臣  代载  代初 □代年 □代正又作□ □代照 □代证 代圣 □代授  代戴圀代国   右武后更造十八字代旧十六字史臣儒生皆谓其草创无义以臣观之天作 日作 并篆文也年作□正作□并古文行于世者授古文亦有作□□者国亦有作者地籕文或有作坔者星崔希裕纂古而作孰谓其草创而无所本与   对旧作□汉文以言多非诚故去口而作对隋旧作随文帝以周齐不遑宁处故去辵而作隋叠旧作曡新室以三日太盛改为三田旧作騧宋明以呙【音防】类祸改而为形影之影旧作景葛稚川加彡于右军阵之阵旧作陈王逸少去东用车尼邱之山三仓合而为【音□】章贡之水后人合而为贑【音绀】荒昬二义元次山谥隋炀帝合而为【音荒】鄗【火各切】本一名分而为高邑者汉光武也鄚嫌近郑更而为莫豳嫌近幽更而为邠此并唐明皇所更也   论迁革   雅夲乌鸦之鸦借为雅颂之雅复有鸦矣故雅遂为雅颂之雅后人不知雅夲为鸦雇夲九鳸之鳸借为雇赁之雇复有鳸矣故雇遂为雇赁之雇后人不知雇夲为鳸颂夲顔容之容故从公从页借为歌颂之颂今人见颂知歌颂之颂而已安知颂夲为容泉夲货钱之钱故于篆象古刀文借为泉水之泉今人见泉知泉水之泉而已安知泉夲为钱   论便从   人与虫鱼禽兽同物同物者同为动物也天地之间一经一纬一从一衡从而不动者成经衡而往来者成纬草木成经为植物人与虫鱼禽兽成纬为动物然人为万物之灵所以异于虫鱼禽兽者虫鱼禽兽动而俯人动而仰兽有四胑而衡行人有四胑而从行植物理从动物理衡从理向上衡理向下人动物也从而向上是以动物而得植物之体向上者得天向下者得地人生乎地而得天之道夲乎动物而得植物之理此人之所以灵于万物者以其兼之也人之体理从故文字便从不便衡坎离坤衡卦也以之为字则必从故必从而后能成 必从而后能成□必从而后能成 舟以衡济车以衡运舟车衡器也作舟者必楹航而后能成 作车者必弋轴而后能成车隹以衡飞鱼以衡走隹鱼衡物也作隹者必作县隹之势而后能成作鱼者必作贯鱼之势而后能成鼻 从窍目衡窍作鼻者必为从作 目者亦为从此 可知其务从也葢人理从从则起起则生衡则卧卧则尸论   华梵上诸   蕃文字不同而多夲于梵书流入中国代有大鸿胪之职译经润文之官恐不能尽通其防不可不论也梵书左旋其势向右华书右旋其势向左华以正错成文梵以偏纒成体华则一音该一字梵则一字或贯数音华以直相随梵以横相缀华有象形之文梵亦有之尾作 有尾垂之形缚作 有纒缚之象华有省文之字梵亦有之地夲作 亦省作 防夲作 亦省作 防本作 亦省作 华有同声而借之字梵亦有之野作而也亦作 防作 而陁亦作 华有协声而借之   字梵亦有之微用 而尾亦用 萨用 而散亦用华书有重二之义如旧汉书元元休息下元字只作二石鼓文峄山碑重字皆作二梵书凡叠句重言则小作但华书每字之重皆作二梵书一字叠一言重者作   一 三字四字叠三言四言重者亦只作 华葢以目传故必详于书梵以口传如曲谱然书但识其大略华之读别声故就声而借梵之读别音故即音而借如史瑟同用 者师史使瑟商音之和也帝亸同用 者低底帝亸亦商音之和也娑萨同用 亦商音之和誐孽同用□是为角音之和   论华梵中   观今七音韵鉴出自西域应七琴天籁所作故从衡正倒展转成图无非自然之文极是精微不比韵书但平上去入而已七音之学学者不可不究华有二合之音无二合之字梵有二合三合四合之音亦有其字华书惟琴谱有之葢琴尚音一音难可一字该必合数字之体以取数音之文二合者取二体也如娑作 缚作二合娑缚则取缚之下体以合于娑而为 字如啰   作 防作 曩作 三合啰防曩则上取啰中取防下取曩而为 字如悉作 底作 哩作 野亦作□四合悉底哩野则取悉之上体以合于野之下体而包底哩为错文不必具底哩故其字作 然二合者是双音合为单音也如双为者焉单为旃双为者与单为诸然则双为娑缚单为索双为娑亸单为萨何不即一索足矣安用合娑缚一萨足矣安用合娑亸哉曰华音论读必以一音为一读故虽者焉可以独言旃虽者与可以独言诸也梵音论讽虽一音而一音之中亦有抑扬高下故娑缚不可以言索娑亸不可以言萨实有微引勾带之状焉凡言二合者谓此音非一亦非二也言三合者谓此音非一非二亦非三也言四合者谓此音非一非二非三亦非四也但言二合者其音独易言三合四合者其音转难大抵华人不善音今梵僧咒雨则雨应咒龙则龙见顷刻之间随声变化华僧虽学其声而无验者寔音声之道有未至也   论华梵下   梵人别音在音不在字华人别字在字不在音故梵书甚简只是数个屈曲耳差别不多亦不成文理而有无穷之音焉华人苦不别音如切韵之学自汉以前人皆不识实自西域流入中土所以韵图之学释子多能言之而儒者皆不识起例以其源流出于彼耳华书制字极密防画极多梵书比之实相辽邈故梵有无穷之音而华有无穷之字梵则音有妙义而字无文彩华则字有变通而音无锱铢梵人长于音所得从闻入故曰此方眞教体清净在音闻我昔三摩提尽从闻中入有目根功悳少耳根功悳多之説华人长于文所得从见入故天下以识字人为贤智不识字人为愚庸   通志卷三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七音略第一   七音序   天地之大其用在坎离人之为灵其用在耳目人与禽兽视聼一也圣人制律所以导耳之聪制字所以扩目之明耳目根于心聪明发于外上智下愚自此分矣虽曰皇颉制字伶伦制律歴代相承未闻其书汉人课籕隶始为字书以通文字之学江左竞风骚始为韵书以通声音之学然汉儒识文字而不识子母则失制字之防江左之儒识四声而不识七音则失立韵之源独体为文合体为字汉儒知以説文解字而不知文有子母生字为母从母为子子母不分所以失制字之防四声为经七音为纬江左之儒知纵有平上去入为四声而不知衡有宫商角征羽半征半商为七音纵成经衡成纬经纬不交所以失立韵之源七音之韵起自西域流入诸夏梵僧欲以其教传之天下故为此书虽重百译之逺一字不通之处而音义可传华僧从而定之以三十六为之母重轻清浊不失其伦天地万物之音备于此矣虽鹤唳风声鸡鸣狗吠雷霆惊天蚊防过耳皆可译也况于人言乎所以日月照处甘传梵书者为有七音之图以通百译之义也今宣尼之书自中国而东则朝鲜西则凉夏南则交阯北则朔易皆吾故封也故封之外其书不通何瞿昙之书能入诸夏而宣尼之书不能至跋提河声音之道有障阂耳此后学之罪也舟车可通则文义可及今舟车所通而文义所不及者何哉臣今取七音编而为志庻使学者尽传其学然后能周宣宣尼之书以及人面之域所谓用夏变夷当自此始臣谨按开皇二年诏求知音之士参定音乐时有柱国沛公郑译独得其义而为议曰考寻乐府钟石律吕皆有宫商角征羽变宫变征之名七声之内三声乖应每加询访终莫能通先是周武帝之时有兹人曰蘓祗婆从突厥皇后入国善胡琵琶聼其所奏一均之中间有七声问之则曰父在西域号为知音世相传习调有七种以其七调校之七声防若合符一曰娑陁力华言平声即宫声也二曰鸡识华言长声即南吕声也三曰沙识华言质直声即角声也四曰沙侯加滥华言应声即变征声也五曰沙腊华言应和声即征声也六曰般赡华言五声即羽声也七曰俟利箑华言斛牛声即变宫也译因习而弹之始得七声之正然其就此七调又有五旦之名旦作七调以华译之旦即均也译遂因琵琶更立七均合成十二应十二律律有七音音立一调故成七调十二律合八十四调旋转相交尽皆和合仍以其声考校太乐钟律乖戾不可胜数译为是著书二十余篇太子洗马苏防驳之以五音所从来久矣不言有变宫变征七调之作实所未闻译又引古以为防周有七音之律汉有七始之志时何妥以旧学牛以巨儒不能精通同加沮抑遂使隋人之耳不闻七调之音臣又按唐杨收与安涗论琴五之外复益二因言七声之义西京诸儒惑圜钟函钟之説故其郊庙乐惟用黄钟一均章帝时太常丞鲍业始旋十二宫夫旋宫以七声为均均言韵也古无韵字犹言一韵声也宫商角征羽为五声加少宫少征为七声始得相旋为宫之意琴者乐之宗也韵者声之夲也皆主于七名之曰韵者盖取均声也臣初得七音韵鉴一唱而三叹胡僧有此妙义而儒者未之闻及乎研究制字考证谐声然后知皇颉史籕之书已具七音之作先儒不得其传耳今作谐声图所以明古人制字通七音之妙又述内外转图所以明胡僧立韵得经纬之全释氏以叅禅为大悟通音为小悟虽七音一呼而聚四声不召自来此其麤浅者耳至于纽蹑杳防盘旋廓非心乐洞融天籁通乎造化者不能造其阃字书主于母必母权子而行然后能别形中之声韵书主于子必子权母而行然后能别声中之形所以臣更作字书以母为主亦更作韵书以子为主今兹内外转图用以别音声而非所以主子母也   谐声制字六图   谐声者六书之一书也凡谐声之道有同声者则取同声而谐无同声者则取协声而谐无协声者则取正音而谐无正音者则取旁音而谐所谓声者五声也音者七音也制字之夲或取声以成字或取音以成字不可备举今取其要以证所谐兹所不载触类而长   正声协声同谐图第一   音谐声不谐图第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六>   通志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七音略第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卷三十七>   通志卷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天文略第一   总序 东方七宿 北方七宿 西方七宿 南方七宿   天文序   尧命羲和揭星鸟星火星虚星昴之象以示人使人知二至二分以行四时不幸而占之説起持吉凶以惑人纷纷然务为妖妄是以刑网禁之臣谨按占之学起于春秋战国其时所谓精于其道者梓慎裨灶之徒耳后世之言天者不能及也鲁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禆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明年五月壬午四国皆火裨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复弗与子太叔咎之曰宝以保民子何爱也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卒弗与亦不复火昭公二十四年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是秋大旱如昭子之言夫灾旱易推之数也慎灶至精之术也而或中或否后世之愚瞽若之何而谈吉凶知昭子之言则知隂阳消长之道可以理推不可以象求也知子产之言则知言而中者亦不可听况于不中者乎臣之所作天文书正欲学者识垂象以授民时之意而杜絶其妖妄之源焉聊举二条以为证臣旧作图谱志谓天下之大学术者十有六皆在图谱无图有书不可用者天文是其一也而歴世天文志徒有其书无载象之义故学者但识星名不可以仰观虽有其书不如无也隋有丹元子者隐者之流也不知名氏作歩天歌见者可以观象焉王希眀纂汉晋志以释之唐书误以为王希眀也天文籍图不籍书然书经百不复讹谬纵有讹谬易为考正图一再便成颠错一错愈错不复稽寻所以信图难得故学者不复识星臣向尝尽求其书不得其象又尽求其图不得其信一日得歩天歌而诵之时素秋无月清天如水长诵一句凝目一星不三数夜一天星斗尽在胷中矣此本只灵台不人间术家秘之名曰鬼料窍世有数本不胜其讹今则取之仰观以从稽定然歩天歌之言不过汉晋诸志之言也汉晋志不可以得天文者谓所载者名数灾祥丛杂难举故也歩天歌句中有图言下见象或约或丰无余无失又不言休祥是深知天者今之所作以是为本旧于歌前亦有星形然流易讹所当削去惟于歌之后采诸家之书以备其书云   东方   角两星南北正直着中有平道上天田总是黒星两相连别有一乌名进贤平道右畔独渊然最上三星周鼎形角下天门左平星双双横于库楼上库楼十星屈曲眀楼中五柱十五星三三相着如鼎形其中四星别名衡南门楼外两星横   角二星十二度为主造化万物布君之威信谓之天阙其间天门也其内天庭也故黄道经其中七曜之所行也其星眀则太平芒动则国不宁日食右角国不宁月食左角天下道断金火犯有战敌金守之大将持政左角为天田为理主刑其南为太阳道五星犯之为旱右角为将主兵其北为太隂道五星犯之为水盖天之三门犹房之四表也左右角间二星曰平道为天子八逹之衢眀正则吉动摇则法驾有虞天田主天子畿内封疆金守之主兵火守之主旱水守之主潦平道西一星曰进贤在太微宫东眀则贤者在位暗则在野又曰主卿相举逸才周鼎三星在摄提西国之神器也不见或移徙则运祚不宁天门二黑星在平星北角之南主天之门为朝聘待客之所眀则四方归化不见则兵革起邪佞生平星一星在库楼北平天下之法狱廷尉之象也库楼十星其六大星为库南四星为楼在角南一曰天库兵车之府也旁十五星三三而聚者柱也中央四小星衡也主陈兵其占曰库中星不见兵四合无星则下臣谋上眀而动揺则兵出四方尽不见则国无君库楼东北二星曰阳门主守隘塞也南门二星在库楼南天之外门也主守兵眀则逺方入贡暗则夷人畔客星守之主兵至   亢四星恰如弯弓状大角一星直上眀折威七子亢下横大角左右摄提星三三相似如鼎形折威下左顿顽星两个斜安黄色精顽下二星号阳门色若顿顽直下   亢四星九度日月之中道主天子内朝天下之礼法也又曰总摄天下奏事听讼理狱录功者也亦为疏庙主疾疫其星眀大四海归王辅臣纳忠人无疾疫移动多病不见则天下鼎沸而旱涝作矣大角一星在摄提间天王坐也又为天子梁栋金守之则兵起日月食主凶亢南七黑星曰折威主斩杀金火守之夷人犯边将有弃市者摄提六星直斗杓之南主建时节伺禨祥摄提为盾以夹拥帝坐也主九卿眀大三公恣横客星入之圣人受制一曰大臣之象顿顽二星在折威东南主考囚察情伪也阳门在库楼东北主边塞险阻之地客星出阳门夷狄犯边   氐四星似斗侧量米天乳氐上黑一星世人不识称无名一个招揺梗河上梗河横列三星状帝席三黑河之西亢池六星近摄提氐下众星骑官出骑官之众二十七三三相连十欠一阵车氐下骑官次骑官下三车骑位天辐两星立阵傍将军阵里振威霜   氐十六度下二尺为五星日月中道为天子之路寝眀则大臣妃后奉君不失节如不见或移动则臣将谋内祸乱生矣日月食主内乱木犯之立后妃火犯臣僭上金犯拜将水犯百官忧客星犯婚礼不整彗孛犯暴兵起月晕人不安一曰氐为后妃之府休解之房前二星适也后二星妾也将有徭役之事氐先动星眀大则民无劳天乳在氐北主甘露眀则润泽甘露降招揺一星在梗河北次北斗柄端主胡兵芒角变色揺动则兵革大起梗河二星在大角北天子以备不虞其色变动有兵丧帝席三星在大角西比天子宴乐献夀之所其星不见大人失位亢池六黑星为泛舟楫主迎送移徙则凶骑官二十七星在氐南天子骑士之象星众则安不见兵起车骑三黒星在氐南骑官之上都车马之将也金火犯为灾动摇车骑行天辐两黄星在房西主銮驾客星来守之则辇毂有忧也骑阵将军一星在骑官东南主骑将也揺动则骑将出   房四星直下主眀堂键闭一黄斜向上钩钤两个近其傍罚有三星植键上两咸夹罚似房状房下一星号为日从官两个日下出   房六度为眀堂天子布政之宫也亦四辅也下第四星上将也次次将也次次相也上星上相也南二星君位北二星夫人位又为四表中间为天衢之大道亦谓之天阙黄道之所经也南间曰阳环亦曰阳道其南曰太阳北间曰隂间亦曰隂道其北曰太隂七曜由乎天衢则天下平和由阳道则主旱丧由隂道则主水兵房星亦曰天驷为天马主车驾南星曰左骖次左服次右服次右骖亦曰天廐又主开闭为蓄藏之所由也房星眀则王者眀骖星大则兵起星离则人流日月食主昏乱权臣横彗孛犯之兵起下二星为隂五星犯之为水上二星为阳五星犯之为旱房北二小星曰钩钤房之钤键天之管籥主闭藏键天心也王者孝则钩钤眀近房天下同心远则天下不和王者絶后房钩钤间有星及踈坼则地动河清东咸西咸各四星在房心北日月五星之道也为房之户所以防滛佚也眀则吉暗则凶日月五星犯守之有隂谋火守之兵起罚三星在东咸正西南北而刑主受金赎罪正而直列则法令大平曲而斜列则刑罚不中日一星在房中道前太阳之精主眀徳金火犯守之有忧从官二星在积卒西北   心三星中央色最深下有积卒共十二三三相聚心下是   心六度一名大火天王位也中星曰明堂为大辰天子之正位也前星为太子不明则太子不得位后星为庶子明则庶子继心上四尺为日月五星之中道中心明则化成道昌直则地动移徙不见国亡又曰心变黑色大人有忧直则主失势动则国有忧离则民流金火犯血光不止土木犯吉日月食吉月晕兵起火来守之国无主客星及孛犯天下兵荒积卒十二星在房心西南五营军士也微而小则吉明大动揺兵大起一星亡兵出二星亡兵半出三星亡兵出尽他星守之兵大起近臣诛   尾九星如钩苍龙尾下头五防号龟星尾上天江四横是尾东一个名傅説説东畔一鱼子龟西一室是神宫所以列在后妃中   尾十九度后妃之府后宫之埸也北之一丈为天之中道上第一星后也次三星夫人次则嫔妾第三星傍一星名曰神宫觧衣之内室尾亦为九子星色欲均明大小相承则后妃无妬忌后宫有叙多子孙星微细暗后有忧疾踈逺则后失势动移则君臣不和天下乱就聚则大水木犯之及月晕则后妃死火犯宫中内乱土犯吉水犯宫中有事客星犯大臣诛日月食主饥一曰金火守之后宫兵起龟五星在尾南汉中主占定吉凶明则君臣和不明为乖戾亡则赤地千里火守之兵起在外守之兵罢天江四星在尾之北主太隂不欲明明而动水暴出参差则马贵其星不具则津河关道不通荧惑守之有立主客星入河津絶傅説一星在尾后河中主后宫女巫祝祀神灵祈祷子孕故曰主王后之内祭祀以求子孙也诗云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即此之象也其星明大王者多子孙小而暗后宫少子动揺则后宫不安星揺则天子无嗣鱼一星在尾后河中主隂事知云雨之期也大明则隂阳和风雨时暗则鱼多亡动揺则大水暴出出汉中则大鱼多死火守在南则旱在北则水起   臣谨按説一星惟主后宫女巫祷祠求子之事谓之傅説者古有傅母有保母傅而説者谓傅母喜之也今之妇人求子皆祀婆神此傅説之义也偶商之説与此同音诸子百家更不详审其义则曰傅説骑箕尾而出殊不知箕尾専主后宫之事故有傅説之佐焉   箕四星形状如簸箕箕下三星名木杵其前一黑是糠皮   箕十一度亦谓之天津后宫妃后之位上六尺为天之中道箕一曰天鸡主八风凡日月宿在箕东壁翼轸者风起又主口舌主客蛮夷诸国故蛮夷将动先表箕焉星大明直则五谷熟君无防间踈暗则无君世乱五谷贵蛮夷不伏内外有差就聚细微天下忧动则蛮夷有使来离徙则人流若移入河国灾人相食月晕金火犯之兵起流星犯大臣叛日宿其野风起杵三星在箕南主杵舂之用也纵为丰横为饥移徙人失业不见人相食客星入杵臼天下有急变糠一星在箕口前杵臼西北明则为丰暗则为饥不见人相食   北方   斗六星其状似北斗魁上建星三相对天弁建上三三九斗下圆安十四星虽然名鼈贯索形天鸡建背双黑星天籥柄前八黄精狗国四方鸡下生天渊十星鼈东边更有两狗斗魁前农家丈人狗下眠天渊十黄狗色元   斗二十五度天庙也亦曰天机五星贯中日月正道为丞相太宰之位酌量政事之宜襃进贤良禀授爵禄又主兵南二星魁天梁也中央二星天相也北二星天府庭也亦为夀命之期将有天子之事占于南斗星盛明君臣一心天下和平爵禄行芒角动揺天子愁兵起移徙其臣逐日月五星逆入斗天下流荡孛犯之兵起星小暗则废宰相及死鼈十四星在南斗南鼈为水虫为太隂有星守之白衣防主有大水火守之旱建六星在斗背亦曰天旗临于黄道天之都关也建斗之间七曜之道建为谋事为天鼓为天马南二星天库也中央二星市也鈇锧也上二星旗跗也建动揺则人劳月晕之蛟龙见牛马疫月食五星犯守大臣相谮臣谋主亦为关梁不通有大水天弁九星在建星北入河中市官之长也主列肆阛阓若市籍之事以知市珍也星明则吉彗星犯守之籴贵兵起天鸡二星在狗国北主时也金火守入兵大起天籥八星在斗南斗杓西主鏁籥关闭明吉暗凶狗国四星在建东北主鲜卑乌丸沃沮明则边寇作金火犯守外夷有变太白逆守之其国乱客星守犯之有大盗其王且来天渊十星在鼈东南一曰天海主溉灌火守之大旱水守之大水一曰主海中鱼鼈狗二黒星在斗魁前主吠守御奸回也不居常处为大灾农丈人一星在南斗西南老农主稼穑也其占与糠略同   牛六星近在河岸头头上虽然有两角腹下从来欠一脚牛下九黑是天田田下三三九坎连牛上直建三河鼓鼓上三星号织女左旗右旗各九星河鼓两畔右边明更有四黄名天桴河鼔直下如连珠罗堰三乌牛东居渐台四星似口形辇道东足连五丁辇道渐台在何许欲得见时近织女   牛七度天之关梁日月五星之中道主牺牲其北二星一曰即路一曰聚火又曰上一星主道路次二星主关梁次三星主南越甘氏曰上二星主道路次二星主关梁次二星主南夷中一星主牛移动则牛多殃明大则王道昌其星曲则籴贵又曰星明大则关梁通牛贵怒则马贵不明失常谷不登细则牛贱中星移上下牛多死小星亡则牛多疫月晕损犊金火犯之兵灾水土犯之吉天田九星牵牛南太微东主天子畿内之田其占与角之天田同九坎九黑星在天田东主沟渠所以导逹泉源流泻盈溢明盛则有水灾夷人侵边不明则吉河鼓三星在牵牛北天鼓也主军鼓及鈇一曰三武主天子三将军中央大星为大将军左星为左将军右星为右将军左星南星也所以备关梁设险阻而拒难也明大光润将军吉动揺差度乱兵起直则将有功曲则将失律左旗右旗各九星在河鼔左右皆天之旗鼔也旗星明润将军吉动揺兵起怒则马贵旗端四星南北列曰天桴鼓桴也星不明漏刻失时动揺军鼓用桴鼓相直亦然织女三星在河北天纪东端天女也主果蓏丝绵珍宝也王者至孝神只咸喜则织女星俱眀天下和平大星怒角布帛贵又曰三星俱眀女功善暗而微天下女功废不见兵起东足四星曰渐台临水之台也主刻漏律吕之事西足五星曰辇道天子嬉游之道金火守之御路兵起罗堰三星在牵牛东主隄塘壅蓄水潦灌溉田苗大而眀大水泛溢   臣谨按张衡云牵牛织女七月七日相见者即此也古雅云河鼓谓之牵牛又歌曰东飞百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黄姑即河鼓也音讹耳   女四星如箕主嫁娶十二诸国在下陈先从越国向东论东西两周次二秦雍州南下双鴈门代国向西一晋伸韩魏各一晋北轮楚之一国魏西屯楚城南畔独燕军燕西一郡是齐隣齐北两邑平原君欲知郑在越下存十六黄星细区分五个离珠女上星败珠上瓠生两个各五瓠眀天津九个弹弓形两星入牛河中横四个奚仲天津上七个仲侧扶筐星   女十一度下九尺为日月中道天之少府也谓之须女者须贱妾之称妇职之卑者也主妇女之位其星如妇功之式主布帛裁制嫁娶星明天下丰女功昌小暗则国藏虚移动则妇女受殃产死者多后妃废日月食国忧木犯立后火犯女防金犯灾土孛犯损蚕月晕妇人灾又曰水守之万物不成火守之布帛贵人多死土守之有女防金守之兵起十二国有十六星齐一星在九坎之东齐北二星曰赵赵北一星曰郑郑北一星曰越越东二星曰周周东南北列二星曰秦秦南二星曰代代西一星曰晋晋北一星曰韩韩北一星曰魏魏西一星曰楚楚南一星曰燕其星有变各以其国离珠五星在须女北须女之藏府也为女子之星非其故后宫乱客星犯之后宫凶瓠五星在离珠北主隂谋主后宫主果食眀则歳熟微则后失势果不登客星守之鱼盐贵旁五星曰败主种植与瓠畧同天津九星在虚危北横汉中津梁所度眀而动则兵起如流沙死人如乱麻参差不齐马贵一星不备关梁不通三星不备覆防天下星亡水灾河溢水贼称王奚仲四星在天津北古车正也金火守之兵车必起扶筐七黑星主蚕事见吉不见则凶   臣谨按天之所覆者广而华夏所占者牛女下十二国耳牛女在东南故释氏谓华夏为南赡部洲其二十八宿所管者多十二国之分野随其所耳   虚上下各一如连珠命禄危非虚上呈虗危之下哭泣星哭泣双双下垒城天垒团圆十三星败臼四星城下横臼西三个离瑜眀   虚九度少彊宰之官也主邑居庙堂祭祀之事又主风云死防下九尺为天之中道眀静则天下安动摇则有死防哭泣日月食兵起流星犯贼乱宗庙五星犯有灾虚北二星曰司命主举过行罚灭不祥又北二星曰司禄主爵禄增年延徳故在六宗之祀司危二星在司禄之北主矫枉失司非二星在司危之北主察愆过凡此四司皆黑星眀大为灾居常则平虚南二星曰哭主号哭也哭东二星曰泣主死眀则国多哭泣金火守之亦然泣南十三星曰天垒城如贯索形主北夷丁零匈奴败臼四星在虚危南知凶灾他星守之饥兵起秦代东三星南北列曰离瑜离袿衣也瑜玉饰皆妇人之服也星微则后宫俭约眀大则妇人奢   危三星不直旧先知危上五黒号人星人畔三四杵臼形人上七乌号车府府上天钩九黄晶钩上五鵶字造父危下四星号坟墓墓下四星斜虚梁十个天钱梁下黄墓傍两星能盖屋身着黑衣危下宿   危十六度主天府曰天市主架屋甘氏云为天市庙堂下九尺为天之中道主架屋受藏风雨墓坟祠祀如动则天下大动土功张衡云虚危等为死防哭泣之事亦为邑居庙堂祠祀之事冡宰之官动则死丧哭泣火守则天子将兵金守则饥馑兵起虚危动则有土功火守则兵起水守则下谋上一云危动而不眀土功兵革起月晕日月五星犯即有灾车府东南五黑星曰人星有如人象主静众庶柔逺能迩一日卧星主防滛不见则人有诈行诏书眀则人安暗凶内杵三星在人星傍主军粮正直下臼吉不相当粮絶不直民饥凶臼四星在人星东南主舂臼覆则大饥仰则大丰隋志云客星入杵臼兵起天下聚米天津东南七星曰车府东近河边抵司非主官车之府金火守之兵车大动天钩九星如钩状在造父西河中主乘辇服饰法式直则地将动眀则服饰正也舍南河中五星曰造父御官也一曰司马或曰伯乐星亡马大贵眀则吉坟墓四星在危下如墓形主丧葬之事眀则多死亡虚梁四星在盖屋南主园陵寝庙非人所处故曰虚梁金火守入犯兵灾大起天钱十星在北落西北主钱帛所聚星眀则府藏盈不尔虚耗金火守之兵盗起盖屋二星在危南主天子所居室亦为宫室之官金守之国兵起慧孛尤甚也   室两星上有离宫出绕室三双有六星下头六个雷电形垒壁阵次十二星十二两头大似升阵下分布羽林军四十五卒三为羣壁西四星多难论子细厯厯看区分三粒黄金名鈇一颗真珠北落门门东八魁九个子门西一宿天纲是电傍两星土功吏腾蛇室上二十二   室十七度亦谓之营室甘氏云为太庙天子之宫也石氏谓之元宫一曰清庙又为军粮之府及土功事星眀国昌小不眀祠祀鬼神不享国多疾疫动则有土功兵出野离宫六星两两居之分布室壁之间天子之别宫也主隐藏休息之所金火守入则兵起室南六星曰雷电主兴雷动蛰明或动则震雷作壁阵十二星在羽林北横列营室之南羽林之垣垒也星众而眀则安宁希而动则兵革起不见天下乱五星入天军皆为兵起金火水尤甚羽林四十五星三三而聚散在营室之南天军也主军骑又主翼主也星众而眀则安宁希而动则兵革起不见天下乱金火水守入兵起斧钺三星亦曰斧锧在八魁西北主诛夷不眀则斧锧不用移动则兵起有星入之皆为大臣诛北落师门一星在羽林西南天之蕃落也亦曰天军蕃之门长安北门曰北落门以象此也主非常以兵眀大则军安微弱则兵起金火守之有兵灾一曰有星守之虏入塞北落东南九黒星曰八魁主张捕禽兽之官也客星入之多盗贼兵起金火入亦然北落西南一星曰天纲主武帐天子防猎之所防金火守兵起室西南二星曰土功吏主土功之官也动揺则有修筑之事隋志土功吏主司过度腾蛇二十二星在营室北若盘蛇之状居于河濵谓之天蛇星主水虫微则国安眀则不宁移南大旱移北大水客星守之水雨为灾水物不收   壁两星下头是霹雳霹雳五星横着行云雨次之口四方壁上天廐十圆黄鈇锧五星羽林傍   壁九度下九尺为天之中道主文章天下图书之秘府也亦主土功明则图书集道术行小人退君子进星失色大小不同天子重武臣贱文士图书隐亲党囘邪用星动则有土功离徙就聚为田宅事日月食损贤臣五星孛犯兵起土功西南五星曰霹雳主兴雷击明而动用事不眀凶霹雳南四星曰云雨明则多雨水火守之大旱天廐十星在东壁北盖天马之廐今之驿亭也不见则天下道断鈇锧五星在天仓西南刈具也主斩刍饲牛马眀则牛马肥微暗则牛马饥饿并死丧也   西方   奎腰细头尖似破鞋一十六星绕鞋生外屏七乌奎下横屏下七星天溷眀司空左畔土之精奎上一宿军南门河中六个阁道形附路一星道傍眀五个吐花王良星良星近上一防名   奎十六度天之武库也石氏谓之天豕亦曰封豕主兵九尺下为天之中道又主沟渎西南大星所谓天豕目亦曰大将眀则天下安动则兵乱客星守入兵起金火守有水灾隋志云若帝滛泆政不平则奎有角角动则有兵不出年中或有沟渎之事又曰奎中星眀水大出日月食五星犯皆有凶奎南七星曰外屏以蔽天溷也占与天囷同天溷七星在外屏南天之厠也不见则人不安移徙亦然天溷南一星曰土司空主水土之事大而黄眀天下安若客星入之多土功天下大疫军南门一星在天将军西南主谁何出入动揺则军行不见则兵乱阁道六星在王良前飞道也从紫宫至河神所乘也一曰主道里张衡云天子游别宫之道一曰王良旗一曰紫宫旗亦所以为旌表而不欲其动摇一星不具则辇道不通动揺则宫掖之内兵起附路一星在阁道南傍别道也备阁道之败伤而乘之也一曰太仆主御风雨亦游从之义也一曰占与阁道同王良五星在奎北居河中天子奉车御官也其四星曰天驷旁一星曰王良亦曰天马其星动为防马故曰王良防马车骑满野亦曰王梁梁为天桥主御风水道故或占津梁其星移主有兵亦曰马病客星守之桥不通金火守之皆为兵忧前一星曰防王良之御防也主天子仆御在王良旁若移在马后是谓防马   娄三星不匀近一头左更右更乌夹娄天仓六个娄下头天庾四星仓东脚娄上十一将军侯   娄十二度下九尺为日月中道亦为天狱主苑牧牺牲供给郊祀亦为兴兵聚众动揺则聚众星直则有执主之命者就聚国不安金火守之则宫苑之内兵起日月食宫内乱金木火土犯凶水犯吉孛犯起兵月晕两军各退左更五星在娄东山虞也主知山泽林薮之事亦主仁智右更五星在娄西牧师也主官养牧牛马亦主礼义金火守之山泽有兵其占两更同两更者秦爵名天仓六星在娄南仓谷所藏也星黄而大歳熟东南四星曰天庾积厨粟之所也天将军十一星在娄北主武兵中央大星天之大将也外小星吏士也大将星摇兵起大将出小星不具兵起   胃三星鼎足河之次天廪胃下斜四星天囷十三如乙形河中八星名太陵陵北九个天船名陵中积尸一个星积水船中一黑精   胃十五度天之储藏五谷之仓也又名大梁明则四时和平天下晏然仓廪实不明则上下失位星小则少谷输运又云动则有输运事就聚则谷贵人流暗则凶荒五星犯日月食孛侵并有灾天廪四星在昴南一曰天廥张衡云主积蓄黍稷以供享祀春秋所谓御廪也天囷十三星在胃南仓廪之属主给御粮也明而黄则歳丰微变常色则不吉金火守之即灾起太陵八星在胃北主陵墓明而大或中星多则天下多死丧或兵起天船九星在太陵之北居河中一曰舟星主渡亦主水旱不在河中津河不通水泛溢中四星欲其均明即天下安不则兵若丧移徙亦然客彗出入为大水有兵太陵中一星曰积尸明则死人如山张衡云一名积廪积尸明而大或其傍星多则天下多死丧或兵起若不见而暗皆吉火守则天下大哭泣天船中一星曰积水主候水灾   昴七星一聚实不少阿西月东各一星月下五黄天隂名隂下六乌刍藁营营南十六天苑形河里六星名卷舌舌中黑防天防星砺石舌傍斜四丁   昴十一度下为日月中道天之耳目也主西方主狱事又为旄头边星也又主丧甘氏云主口舌奏对若明大则君无佞臣天下安和暗小则佞者被诛摇动君信防杀忠良张衡云昴明则狱讼平暗则刑罚滥六星与大星等大水有白衣会七星黄兵大起动摇有大臣下狱大而尽动若跳跃者边兵大起一星不见皆忧兵之象也天阿一星在胃东月一星在昴东皆黑星并主女人灾福又曰天阿主察山林妖变天隂五星在毕柄西主从天子弋猎之臣预隂谋也不眀则禁言漏泄天苑十六星在昴毕南如环状天子之苑囿养禽兽之所也主马牛羊明则牛马羊盈希则死刍藁六星在苑西以供牛马之食也一曰天积天子之藏府也星盛则歳丰穰希则货财散张衡云不见则牛暴死火守之则火灾起卷舌六星在昴北天防之外主口语以知谗佞张衡云主枢机曲而静则贤人用直而动则防人得志卷舌移出汉则天下多妄言旁星繁则死人如邱山天谗一星在卷舌中主医巫占与从官同砺石四星在五车北主磨砺锋刃明则兵起如常则吉金火及客星守之兵动   毕恰似叉八星出附耳毕股一星光天街两星毕背傍天节耳下八乌幢毕上横列六诸王王下四皂天高星节下团圆九州城毕口斜对五车口车有三柱任纵横车中五个天潢精潢畔咸池三黑星天关一星车脚边参旗九个参车间旗下直建九斿连斿下十三乌天园九斿天园参脚边   毕十七度主边兵主弋猎其大星曰天高一曰边将主四夷之尉也星明大则逺夷来贡天下安失色则边兵乱一星亡为兵丧动摇边城兵起有谗臣离徙天下狱乱就聚法令酷甘氏云毕主街巷隂天之师也故明而移动则霖潦及街巷壅塞明而定则天下安张衡云毕为天马一曰日月食边兵凶将衰木犯有军功昴毕间二星曰天街三光之道也主伺候关梁张衡云主国界也街南为华夏街北为夷属金火守之诸夷兵起明王道正暗兵起附耳一星在毕下天高东南隅主听得失伺愆邪察不祥星盛则中国微有盗贼边候警外国反鬬兵连年合移动则佞谗行兵大起边尤甚入毕兵起天节八星在毕南主使臣之所持也宣威徳于四方明吉闇凶诸王六星在五车南天汉之中主宗社蕃屏王室也明则诸奉上天下安不见宗社倾危四方兵起天高四星在参旗西北近毕此台榭之高主远望气象不见则官失其守隂阳不和五车五星三柱九星共十四星在毕东北五车主天子五兵张衡云天子兵车舍也西北曰天库主太白秦也次东北星曰天狱主辰星燕赵也次东南星曰天仓主歳星卫鲁也中央星曰司空主镇星楚也次西南星曰卿主荧惑魏也五星有变各以其所主而占之三柱一曰三泉【即天渊】一曰休【即天休】一曰旗【即天旗】五星均眀柱皆具即人仓廪实不具其国絶食兵且起五车三柱有变各以其国占之三柱出外兵出柱入兵入柱出一月米贵三倍期一年出两月米贵六倍期二年出三月米贵十倍期三年柱出不与天仓相近米谷运出千里柱倒立尤甚火入守天下旱金入守兵起水入月晕不尔则有赦天潢五星在五车中主河梁津渡之处也不见则河梁不通咸池三星在五车中天潢南鱼囿也金火犯之则有大灾隋志云月五星入天潢兵起道不通天下乱易政咸池明有龙堕死虎狼害人兵起天关一星在五车南毕西北亦曰天门日月五星所行之道也主边塞事主关闭芒角有兵五星守之贵人多死移徙若与五车合大将军披甲参旗九星在参西五车之间天旗也明而希则边寇不动不然反是隋志参旗一曰天旗一曰天弓主司弓弩之张变御难玉井西南九星曰九斿天子之旗也主边军进退金火守之兵乱起天苑之南十三星曰天园植果菜之所也曲而钩则果菜熟不然则否   觜三星相近作参橤觜上坐旗真指天尊卑之位九相连司怪曲立坐旗边四鵶大近井钺前   觜一度在参之右角如鼎足形主天之关明大则天下安五谷熟移动则君臣失位天下旱隋志云觜觽为三军之行军之藏府主葆旅收敛万物明则军储盈将得势动而明盗贼羣行葆旅起动移将有逐者张衡云葆旅野生之可食者金火来守国易政兵起灾生日食臣不忠月食君害臣五星犯灾生孛客星犯兵起坐旗九星在司怪西北主别君臣尊卑之位明则国有礼暗则反是司怪四星在井钺前天地日月星辰禽兽虫蛇草木之变与天高占同   参有十星觜相侵两肩防足三为心伐有三星足里深玉井四星右足隂屏星两扇井南襟军井四星屏上吟左足下四天厠临厠下一物天屎沉   参十度上为日月五星中道甘氏曰参为忠良孝谨之子眀大则臣忠子孝安吉移动杀忠臣一曰参伐一曰大辰一曰天市一曰鈇主斩刈又为天狱主杀伐又主权衡所以平理也又主边城为九译故不欲其动也参白兽之体其中三星横列三将也东北曰左肩主左将西北曰右肩主右将东南曰左足主后将军西南曰右足主偏将军故黄帝占参应七将中央三小星曰伐天之都尉也主胡鲜卑戎狄之国故不欲明又曰七将皆明天下兵精也王道缺则芒角张伐星明与参等大臣谋乱兵起参星失色军散败参芒角动摇边候有急天下兵起又曰有斩伐之事参左足入玉井中兵大起秦地大水若有丧山石为怪参足若突出玉井则虎狼暴害人差戾王臣贰金火来守则国易政兵起灾生日月食则田荒米贵五星犯灾甚玉井四星在参西右足下水象也屏二星在玉井南屏为屏风客星入之四足虫大疾人亦多死不见则国内寝疾玉井东下四星曰军井行军之井也军井未逹将不言渴名取此也又曰主军营之事天厠四星在屏东溷也主天下疾病黄吉青赤白皆凶不见与屏同天屎一星在厠南色黄则吉他色皆凶   南方   井八星横列河中净一星名钺井边安两河各三南北正天樽三星井上头樽上横列五诸侯侯上北河西积水欲覔积薪东畔是下四星名水府水位东边四星序四渎横列南河里南河下头是军市军市圆十三星中有一个野鸡精孙子丈人市下列各立两星从东説阙邱二个南河东邱下一狼光防茸左畔九个弯弧弓一矢拟射顽狼胷有个老人南极中春秋出入夀无穷   井三十四度甘氏云井八星在河中主泉水日月五星贯之为中道石氏谓之东井亦曰天井主诸侯帝戚三公之位故明大则封侯建国摇动失色则诛侯戚废戮三公帝师受殃矣张衡云天之南门也黄道所经为天之亭主水衡事法令所取平也王者用法平则井明而端列一星附井之前主伺奢滛而斩之故不欲其明大与井齐或揺动则天子用于大臣月宿井有风之应又曰井为天子府暗芒并日月食五星逆犯大臣谋乱兵起中有六星不欲大明明即水灾南北两河各三星分夹东井一曰天高天之阙门主关梁南河曰南戍一曰南宫一曰阳门一曰越门一曰权星主火北河曰北戍一曰北宫一曰隂门一曰胡门一曰衡星主水两戍之间三光之常道也河戍动揺中国兵起张衡云河南星不具则南道不通北亦如之动揺及火守中国兵起天樽三星在五诸侯南主盛饘粥以给酒食之正也张衡云以给贫馁明则丰暗则荒或言暗吉五诸侯五星在东井东北近北河主刺举戒不虞又曰治隂阳察得失亦曰主帝心一曰帝师二曰帝友三曰三公四曰愽士五曰太史又曰五曰大夫此五者常为帝定疑议星明大润泽则天下大治芒角则祸在中张衡又曰五诸侯治隂阳察得失明而润大小齐等则国之福又曰赤则丰暗则荒积水一星在北河北所以供酒用也不见为灾又曰主候水灾积薪一星在积水东以备庖厨之用明则人主康火守之大旱水府四星在东井西南水官也占与水位同水位四星在东井东主水衡又主泻溢流也故巫咸氏赞曰水位四星泻溢流移动近北河则国没为江河若水火及客星守犯之百川盈溢四渎四星在东井南轩辕东以江河淮济之积精也明大则水泛溢军市十三星如钱状在参东南天军货易之市客星及金火守之军大饥野鸡一星在军市中主变怪也以芒角动摇为兵灾移出则诸侯兵起军市西南二星曰丈人丈人东二星曰子子东二星曰孙丈人主夀考之臣不见人臣不得通子与孙皆侍丈人之侧相扶而居不见为灾守常无咎阙丘二星在南河东主象魏天子之防阙诸侯之两观也金火守之兵战阙下狼一星在天市东南为野将主杀掠色有常不欲变动角而变色动摇盗贼作边兵起人相食躁则人主不静不居其宫驰骋天下张衡云居非其处则人相食色黄白而明吉黒凶赤芒角兵起金火守之亦然弧矢九星在狼东南天弓也以备盗贼常向狼弧矢动摇不如常者多盗贼明则兵大起狼弧张害及边天下乖乱又曰天弓张天下尽兵主与臣相谋张衡云引满则天下兵起老人一星在弧南一曰南极常以秋分之旦见于丙春分之夕没于丁常以秋分候之南郊明大则人主有夀天下安宁不见则人主忧   鬼四星册方似木柜中央白者积尸气鬼上四星是爟位天狗七星鬼下是外厨六间柳星次天社六个弧东倚社东一星是天纪   舆鬼二度为日月五星之中道主死亡疾病张衡云主祠祀天目也又主视眀察奸谋东北星主积马东南星主积兵西南星主积布帛西北星主积金玉随其变占之中央一星名积尸亦曰积尸气者但见气而已主死丧祠祀一曰鈇锧主诛斩鬼星明大则谷成不明人散动而光上赋敛重徭役多星徙人愁政令急鬼质欲其忽忽不明则安明则兵起大臣谋主下流亡甘氏云积尸摇动失色则疾病鬼哭人荒轩辕西四星曰爟亦曰烽爟主烽火备警急占以不明安静明大甚则边亭警急摇动芒角亦然又曰明吉暗凶天狗七星在鬼西南狼之北横河中以守贼也移徙则兵起金火犯之人相食外厨六星在柳南天子之外厨也占与天厨同弧南六星为天社在老人东南似柳直明则吉隋志云共工之子勾龙能平水土故祀以配社其精为星外厨之南一星曰天纪主知禽兽齿歳金火守之禽兽多死   柳八星曲头垂似柳近上三星号为酒享宴大酺五星守   栁十四度上为天之中道甘氏云主饮食仓库酒醋之位明大则人丰酒食摇动则大人酒死失色则天下不安饥馑流于道路不过三年必应张衡云栁为朱雀之嗉天之厨宰也主尚食和滋味隋志云又主雷雨一曰天相一曰天库一曰注又主木功星明大臣重慎国安厨食具注举首王命兴辅佐出星直天下谋伐其主就聚兵闘国门酒旗三星在轩辕右角之南酒官之旗也主享宴饮食五星守酒旗天下大酺有酒肉财物之赐及爵宗室   星七星如钩栁下生星上十七轩辕形轩辕东头四内平平下三个名天相相下稷星横五灵   七星七度甘氏云主后妃御女之位亦为贤士若失色芒动则后妃死贤士诛明大则道化成国盛张衡云七星为朱鸟之颈一名天都主衣裳文绣隋志云主急兵守盗贼故欲明则王道昌暗则贤良不处天下空天子疾动则兵起离则易政日食兵饥妇人灾木犯人安火犯旱金土水犯俱灾月晕孛犯兵起轩辕十七星在七星北黄帝之神黄龙之体也后妃之主士女职也一曰东陵一曰权星主雷雨之神南大星女主也次北一星夫人也屏也上将也次北一星妃也次将也其次诸星皆次妃之属也女主南小星女御也左一星少民少后宗也右一星大民太后宗也欲其色黄小而明也张衡云轩辕如龙之体主雷之神后宫之象焉隂阳交合盛为雷激为电和为怒为风乱为雾凝为霜散为露聚为云立为虹蜺离为背矞分为抱珥此十四变皆轩辕主之其星欲小而黄明则吉移徙则国人流迸东西角张而振后败水火金守之女主恶也汉注曰轩辕为权太微为衡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内平四星在中台南爟之北平罪之官也明则刑罚平暗则否酒旗南三星曰天相丞相之象也其占与相星略同稷五星在七星之南主农正也取乎百谷之长以为其号明大则歳大丰不明则俭不见则人相食   张六星似轸在星旁张下只是有天庙十四之星册四方长垣少微虽向上星数欹在太微傍天尊一星直上黄   张十七度甘氏云主天庙明堂御史之位上为天之中道若明大则国盛彊失色宗庙不安明堂宫废隋志云主珍宝宗庙所用及衣服又主天厨饮食赏赉之事星明则王者行五礼得天之中动则赏赉离徙天下有逆人就聚有兵金火守之有兵起或云主贡物色细无光王者少子孙日食亏修礼也月食大涝鱼行人道火孛犯兵起水土犯国不宁张南十四星曰天庙天子祖庙也客星守之祠官有忧其占与虚梁同长垣四星在少微南主界域及胡夷火守之胡人入中国大白入之九卿谋反少微四星在太微西南北列士大夫之位也一名处士亦天子副主或曰博士官一曰主卫掖门南第一星为处士第二星为议士第三星为博士第四星为大夫眀大而黄则贤士举月五星犯守之处士女主忧宰相易   翼二十二星大难识上五下五横着行中心六个恰如张更有六星在何许三三相连张畔附必若不能分处所更请向前看记取五个黑星翼下头欲知名字是东瓯   翼十九度甘氏云主太微三公化道文籍失色则民流日月交食五星并逆芒动则化道不行文籍坏灭动移则三公废明大则化成隋志云翼为天之乐府主俳倡戏乐又主夷狄逺客负海之賔明大则礼乐兴四夷来賔动则蛮夷使来离徙则天子举兵或云明则礼乐兴暗则政教失日食臣僭月食妇人忧五星孛流客犯大凶东瓯五星在翼之南蛮夷星也张衡云主东越穿胷南越三夷金火守之其地有兵芒角动移兵内叛   轸四星似张翼相近中央一个长沙子左辖右辖附两星军门两黄近翼是门下四个土司空门东七乌青邱子青邱之下名器府器府之星三十二以上便为太微宫黄道向上看取是   轸十七度甘氏云轸七星主将军乐府歌讙之事五星犯之失位亡国女子主政人失业贼党掠人祸生于百日内若明大则天下昌万民康四海归王张衡云轸为宰辅臣也主车骑明大则车骑用一云明大则车骑动隋志云主载任有军出入皆占于轸又主死丧明则车驾备动则车骑用离徙天子忧就聚兵大起辖两星附轸两傍主王侯左辖为王者同姓右辖为异姓星明兵大起远轸凶轸辖举南蛮侵张衡云辖不见国有大忧长沙一星在轸之中主夀命也长沙明则人夀长子孙盛军门二黄星在青邱西天子六军之门也主营豹尾威旗占以移其处为道不通土司空四黄星在军门南主土功巫咸氏云金火犯之天下男不得耕女不得织隋志云一曰司徒主界域青邱七黑星在轸东南主东方三韩之国占与东瓯同轸南三十二星曰器府主乐器之府也明则乐器调理暗则有咎   通志卷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三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天文略第二   太防宫 紫防宫 天市垣 天汉起没 十二次度数 州郡躔次 七曜   太防宫   上元太防宫昭昭列象布苍穹端门只是门之中左右执法门西东门左皂衣一谒者以次即是乌三公三黑九卿公背傍五黑诸侯卿后行四个门西主轩屛五帝内坐于中正幸臣太子并从官乌列帝后从东定郎将虎贲居左右常陈郎位居其后常陈七星不相误郎位陈东一十五两面宫垣十星布左右执法是其数宫外明堂布政宫三个灵台云雨少防四星西南隅长垣防防防西居北门西外接三台与垣相对无兵灾太防垣十星在翼轸北张衡云天子之宫庭五帝之坐十二诸侯府也其外蕃九卿也一曰轩辕为权太防为衡衡主平也隋志云又为天庭理法平辞监升授徳列宿受符诸神考节舒情稽疑也南蕃中一星间曰端门东曰左执法廷尉之象也西曰右执法御史大夫之象也执法所以举刺凶奸者也左执法之东左掖门也右执法之西右掖门也东蕃四星南第一曰上相其北东太阳门也第二星曰次相其北中华东门也第三星曰次将其北东太隂门也第四星曰上将所谓四辅也西蕃四星南第一星曰上将其北西太阳门也第二星曰次将其北中华西门也第三星曰次相其北西太隂门也第四曰上相亦四辅也东西蕃有芒及动揺者诸侯谋天子也执法移则刑罚尤急月五星入太防轨道吉其所犯中坐成刑谒者一星在太防内左执法东北主赞賔客也不见外国不賔服谒者东北三星曰三公内坐朝防之所居也张衡云以辅弼帝者其名与夹斗三公同三公北三星曰九卿内坐主治万事与天纪同占九卿西五星曰内五诸侯内侍天子不之国也辟雍之礼得则太防诸侯明屏四星在端门内帝坐南近右执法屏所以拥蔽帝庭也执法主刺举星大明润则君臣有礼黄帝内坐一星在太防中含枢纽之神也天子动得天度止得地意从容中道则太防五帝之坐明以光黄帝坐不明人主当求贤士以辅治不然则夺势又曰太防五帝坐小弱青黒天子国亡四帝内坐四星夹黄帝坐东方星苍帝灵威仰之神也南方星赤帝赤熛怒之神也西方星白帝白招矩之神也北方星黒帝叶光纪之神也张衡云五帝同明而光则天下归心不然则失位金火水入太防若顺入轨道伺其出之所守之分则为天子所诛也帝坐东北一星曰幸臣主亲爱臣明则幸臣用事防细吉太子一星在幸臣西五帝坐北储贰之星明而润则太子贤不然则否金火守入太子不废则为簒逆之事从官一星在太子西北主从官不见则帝不安如常则吉郎将一星在郎位东北所以为武备张衡云今左右中郎将是也大明芒角将怒不可当也虎贲一星在太防西蕃之外上相之西下台之南静室旄头之骑官也张衡云主侍从之武臣也与车骑同占常陈七星如毕状在郎位北天子宿卫虎贲之士以设彊毅也星揺动天子自出明则武兵用防则武兵弱郎位十五星又云二十四星在帝坐东北一曰依乌郎位也周官之元士汉官之光禄中散骑諌议议郎三署郎中是其职也张衡又云今之尚书郎也欲其大小相均光润有常吉隋志郎位主守卫也其星明大臣有刼主又曰客犯上其星不具后死幸臣诛客星入之大臣爲乱明堂三星在太防西南角外天子布政之宫也明吉暗凶明堂西三星曰灵台主观云物察符瑞灾变也占与司怪同少防长垣二坐星已释在张星之次矣三台六星两两而居起文昌列招揺太防一曰天柱三公之位也在天曰三台主开徳宣符也西近文昌二星曰上台为司命主夀次二星对轩辕曰中台为司中主宗室东二星抵太防曰下台为司禄主兵所以昭徳塞违也又曰三台为天阶太一蹑以上下一曰泰阶上阶上星为天子星下星为女主中阶上星为诸侯三公下星为卿大夫下阶上星为士下星为庶人所以和隂阳而理万物也其星有变各以所主占之君臣和集如其常度张衡云色齐明而行列相类则君臣和法令平不齐为乖度金火守入兵起彗孛尤甚也   北极紫防宫   中元北极紫防宫北极五星在其中大帝之坐第二珠第三之星庶子居第一号曰为太子四为后宫五天枢【一云第三明者帝之居第四名曰四庶子最小第五天之枢】左右四星是四辅天一太一当门路左枢右枢夹南门两面营卫一十五上宰少尉两相对少宰上辅次少辅上卫少卫次上丞后门东邉大赞府门西唤作一少丞以次却向前门数隂徳门里两黄聚尚书以次其位五女史柱史各一戸御女四星五天柱大理两星隂徳邉勾陈尾指北极颠勾陈六星六甲前天皇独在勾陈里五帝内坐后门是华盖并杠十六星杠作柄象盖伞形盖上连连九个星名曰舍如连丁垣外左右各六珠右是内阶左天防阶前八星名八谷防下五个天棓宿天牀六星左枢在内防两星右枢对文昌斗上半月形希疎分明六个星文昌之下曰三公太尊只向三公明天牢六星太尊邉太阳之守四势前一个宰相太阳侧更有三公相西偏即是元戈一星圎天理四星斗里暗辅星近着开阳淡【一夲云文昌之下三师名天牢六星四势前更有三公相西偏即是太阳一星圎天理四星斗里暗辅星近着闿阳淡】北斗之宿七星明第一主帝名枢精第二第三璇玑星第四名权第五衡闿阳揺光六七名   北极五星在紫防宫中一名天极一名北辰其纽星天之枢也天运无穷三光迭耀而极星不移故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第一星主月太子也第二星主日帝王也亦为太一之坐谓最赤明者也第三星主五星庶子也北极五星最为尊也中星不明主不用事右星不明太子忧也其第四星为后宫第五星为天枢张衡云二星并为后宫北极五星明大则吉变动则忧抱极枢四星曰四辅所以辅佐北极而出度授政也张衡云抱极之细星也为辅臣之位主赞万机小而明吉大明及芒角臣逼君暗则官不理天一一星在紫宫门右星之南天帝之神也主战闘知人吉凶者也太一一星在天一南相近亦天帝神也主使十六神知风雨水旱兵革饥馑疾疫灾害所生之国也张衡云天一遍阊阖外其占明而有光则隂阳和合万物成人主吉不然反是太一占与天一略同紫宫垣十五星其西藩七东藩八在北斗之北一曰紫防大帝之坐也天子之常居也主命主度也一曰长垣一曰天营一曰旗星为藩卫备藩臣也宫阙兵起旗星直天子出自将宫中兵张衡云紫防垣十五星东藩八西藩七其东藩近阊阖门第一星为左枢第二星为上宰第三星为少宰第四星为上辅第五星为少辅第六星为上卫第七星为少卫第八星为少丞其西藩近阊阖门第一星为右枢第二星为少尉第三星为上辅第四星为少辅第五星为上卫第六星为少卫第七星为上丞皆以大明有常则吉若盛明则内辅盛也宫垣直而明天子将兵开则兵起西藩正南开如门象名阊阖门有流星自门而出四野者当有中使衔命视其所适分野而论之也隂徳二星在紫防宫内尚书之西主施徳者其占以不明为宜明则新君践极隋志曰尚书西二星曰隂徳阳徳主周急振抚又分为二坐星矣门内东南维五星曰尚书主纳言夙夜咨谋龙作纳言比之象也张衡曰八坐大臣之象其占与四辅不殊极东一星曰柱下史主左右记君之过星明则史直辞不明反是柱史北一星曰女史妇人之防者主漏故汉有侍史张衡云妇官也主记宫内之事其占与柱史同御女下四星在紫防宫内勾陈之北八十一御妻之象也其占明则多内宠不明则否晋志谓之女御宫天柱五星在紫防宫门内华盖杠左傍近东垣北隅法五行主晦朔昼夜之职明正则吉人安隂阳调不然则司厯过隋志云建政教立圗法之府也常以朔望日垂禁令于天柱以示百司周礼以正嵗之月示法象魏此之谓也大理二星在紫防门内次近隂徳决狱之官星明则刑宪平不明则寃酷深勾陈六星在紫防宫华盖之下隋志云后宫也大帝之正妃也大帝之常居也张衡云大帝所居之宫也亦将军之象也星明则吉暗则人主恶之勾陈口一星曰天皇亦曰大帝其神曰曜魄寳主御羣灵秉万机神圗也其星隠而不见见则为灾六甲六星在紫防宫内华盖杠左傍分掌隂阳纪时节明则隂阳和不明则寒暑易节五帝内坐五星在华盖下勾陈上斧扆之象所以备宸居者明正则吉变动则灾凶隋志云客星犯紫宫中坐大臣犯主华盖七星其杠九星合十六星在勾陈上正当大帝所以覆蔽大帝之坐也明正则吉倾动则凶舍九星在华盖上近河賔客之馆主胡人入中国客星守之备奸使亦曰胡兵起内阶六星在文昌北天皇之陛也明吉倾动凶紫防东垣北维外六星曰天防天子百官之防也见吉不见凶八谷八星在紫防西藩之外五车之北其八星一主稻二主黍三主大麦四主小麦五主大豆六主小豆七主粟八主麻子明则八谷皆成暗则不熟一星不见则一谷不登八星不见则国人糊口天棓五星在女牀东北天子先驱所以御难也不明则国兵起一曰主争讼明大凶小吉天牀六星当阊阖门外主天子寝舍觧息燕休之处星正大吉君有庆倾则人主不安一云在宫门外听政之象也为寝舍也暗凶内防两星在紫垣外西南角主六宫之内饮食府也一云主后夫人与太子宴饮居常无咎有犯守凶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天之六府也主集计天道一曰上将大将军建威武二曰次将尚书正左右三曰贵相太常理文绪四曰司禄司中司隶赏功进爵五曰司命司怪太史主灭咎六曰司宼大理佐理寳所谓一者起北斗魁前近内阶者也明润大小齐天瑞臻张衡云其占黄润光明万人安大小均天瑞降青黑细防多所害揺动移徙大臣忧金火守入兵兴孛彗犯国乱一曰文昌动则三公受诛后崩灾福与三公同三公三星在北斗柄东又三公星在北斗魁西并为太尉司空司徒之象主爕理隂阳弼君机务其星移徙不吉居常安金火守之三公有凶隋志曰杓南三星及魁第一星皆曰三公宣徳化调七政和隂阳之官也太尊一星在中台之北贵戚也巫咸云圣公之象居常为定不见则凶金犯守为灾贵贱将败者也天牢六星在北斗魁下贵人之牢也主愆过禁暴滛与贯索同占太阳守一星在相西大将大臣之象也主戒不虞设武备也非其常兵起明吉暗凶移徙大臣诛势四星在太阳守西北刑余人而用事者也不明吉明即阉官擅权相一星在北斗南隋志曰相者总领百官而掌邦教以佐帝王安邦国集众事也明吉元戈一星在招揺北亦曰天戈也芒角大而动则四夷兵起其占与梗河相类北斗魁中四黑星为贵人之牢曰天理明及揺动与有星者为贵人下狱北斗七星辅一星在太防北七政之枢机隂阳之元本也故运乎天中而临制四方以建四时而均五行也魁四星为璇玑杓三星为玉衡又曰斗为人君之象号令之主又为帝车取乎运动之义也又魁第一星曰天枢二曰璇三曰玑四曰权五曰玉衡六曰开阳七曰揺光一至四为魁五至七为杓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玉衡为音开阳为律揺光为星石氏云第一曰正星主阳徳天子之象也二曰法星主隂刑女主之位也三曰令星主祸害也四曰伐星主天理伐无道五曰杀星主中央助四旁杀有罪六曰危星主天仓五谷七曰部星亦曰应星主兵又云一主天二主地三主火四主水五主土六主木七主金又曰一主秦二主楚三主梁四主呉五主赵六主燕七主齐辅星附乎开阳所以佐斗成功也又曰主危正矫不平又曰丞相之象也七政星明则国昌不明国殃斗旁欲多星则安斗中少星则人怨上天下多讼徳者无星二十日有辅星明而斗不明臣彊主弱斗明辅不明主彊臣弱也杓南三星及魁第一星皆曰三公宣徳化调七政和隂阳之官也张衡云若天子不恭宗庙不敬鬼神则魁第一星不明或变色若广营宫室妄凿山陵则第二星不明或变色若不爱百姓骤兴征役则第三星不明或变色若发号施令不顺四时不明天道则第四星不明或变色若废正乐务滛声则第五星不明或变色若不劝农桑不务稼穑峻法滥刑退贤伤政则第六星不明或变色若不抚四方不安夷夏则第七星不明或变色凡日月晕连环及斗月晕及揺动兵起其傍及中小星多则天下不安人多怨一云小星多则天下安不然则国人散五曜及客星守入皆凶孛彗尤甚也   天市垣   下元一宫名天市两扇垣墙二十二当门六角黑市楼门左两星是车肆两个宗正四宗人宗星一防亦依次帛度两星屠肆前星还在帝坐邉帝坐一星常光明四个防茫宦者星以次两星名列肆斗斛帝前依其次斗是五星斛是四垣北九个贯索星索口横者七公成天纪恰似七公形数着分明多两星纪北三星名女牀此坐还依织女傍三元之象无相侵二十八宿随其隂水火木土并与金以次别有五行分   天市垣二十二星在房心东北主权衡主聚众一曰天旗庭主斩戮之事也市中星众润泽则嵗实星稀则嵗虚荧惑守之戮不忠之臣又曰若怒角守之者臣杀主彗星出为徙市易都客星入之兵大起出之有贵防张衡曰天市明则市吏急商人无利忽忽暗则反是市楼六星在市中临箕星之上主司阛阓明则吉暗则市吏不理也隋志市楼者市府也主市价律度其阳为金钱其隂为珠玉变见各以所主占之车肆二星在天市垣南门之内主车驾不明则国车尽行隋志主众贾之区宗正二星在帝坐东南宗大夫也彗星守之若失色宗正有事客星守动则天子亲属有变又曰客星守之贵人死又曰宗正明则宗室有秩暗则国家凶宗人四星在宗正东主録亲疎享祀如绮文而明正族人有序宗星二星在宗人东北星之东宗室之象帝辅血脉之臣也客星守之宗人不和帛度二星在宗星东北主度量明则尺量平商人不欺暗则否屠肆三星在帛度东北主烹宰明大则肆中多宰杀一星在帝坐东北主伺隂阳也明大辅臣彊四夷开细防则国安亡则主失位移则主不安居常则吉帝坐一星在天市中星西天庭也光而润则天子吉威令行防小凶大人当之或云暗则大人不正张衡云帝坐者帝王之坐帝坐有五一坐在紫防宫一坐在大角一坐在心中一坐在天市垣一坐在太防宫咸云帝坐一曰神农所居不见则大人当其咎宦者四星在帝坐西南帝傍之阉人也星防则吉明则凶非其常宦者有忧其占与势星同列肆二星在斛西北主寳玉之货移徙则列肆不安火守入兵大起斗五星在宦者西南主平量覆则嵗熟仰则大饥明暗与帛度同斛四星在市楼北亦曰天斛主量者也占与斗同贯索九星在七公前一曰连索一曰连营一曰天牢主法律禁暴彊也牢口一星为门欲其开也九星皆明天下狱烦七星见小赦五星见大赦动则斧锧用中空则更元汉志云十五星张衡云贯索开有赦不见即刑狱简若闭口及星入牢中有系死者常以午子夜侯之一星不见则有小喜二星不见赐禄三星不见人主徳令行且赦若客出视其小大大有大赦小有小赦或云贯索为贱人之牢一星芒有喜事二星芒赐爵禄三星芒有赦门闭牢中多死水犯灾火犯米贵七公七星在招揺东天之相也三公之象张衡云七公横列贯索之口主执法列善恶之官也星齐正则国法平差戾则狱多寃酷或云星入河米贵火犯之兵起天纪九星在贯索东九卿也为九河主万事之纪理寃讼也明则天下多辞讼亡则政理壊国纪乱散絶则地震山崩女牀三星在天纪之北为后宫御女主女事明则宫人恣意常则无咎   魏石申以赤防纪星共一百三十八座计八百十星商巫咸以黄防纪星共四十四座计一百四十四星齐甘徳以黒防纪星共一百一十八座计五百十一星三家都纪三百座计一千四百六十五星此旧书所纪冩之讹数目参差无所考正天汉起没   臣谨按天汉旧有圗无歌故为之补   天河亦一名天汉起自东方箕尾间遂乃分为南北道南经傅说入鱼渊开籥戴弁鸣河鼓北经龟宿贯箕邉次络斗魁冒左旗又合南道天津湄二道相合西南行分夹瓠络人星杵畔造父腾蛇精王良附路阁道平登此大陵泛天船直到卷舌又南征五车驾向北河南东井水位入吾骖水位过了东南游经次南河向阙邱天狗天纪与天稷七星南畔天河没   天汉起东方经箕尾之间谓之天河亦谓之汉津乃分为二道其南经傅说鱼天籥天弁河鼓其北经龟贯箕下次络南斗魁左旗至天津下而合南道乃西南行又分夹瓠络人星杵造父腾蛇王良附路阁道北端太陵天船卷舌而南行络五车经北河之南入东井水位而东南行络南河阙邱天狗天纪天稷在七星南而没张衡云津汉者金之气也其占曰水汉中星多则水少则旱   十二次度数   十二次班固取三统厯十二次配十二野其言最详又有费直说周易蔡邕月令章句所言颇有先后魏太史令陈卓更言郡国所入宿度今附而次之   自轸十二度至氐四度为夀星于辰在辰郑之分野属兖州【费直周易分野夀星起轸七度蔡邕月令章句夀星起轸八度】   自氐五度至尾九度为大火于辰在卯宋之分野属豫州【费直起氐十一度蔡邕起亢八度】   自尾十度至南斗十一度为析木于辰在寅燕之分野属幽州【费直起尾九度蔡邕起尾四度】   自南斗十二度至须女七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吴越之分野属州【费直起斗十度蔡邕起斗六度】   自须女八度至危十五度为元枵于辰在子齐之分野属青州【费直起女六度蔡邕起女二度】   自危十六度至奎四度为娵訾于辰在亥卫之分野属并州【费直起危十四度蔡邕起危十度】   自奎五度至胃六度为降娄于辰在戍鲁之分野属徐州【费直起奎二度蔡邕起奎八度】   自胃七度至毕十一度为大梁于辰在酉赵之分野属冀州【费直起娄十度蔡邕起胃一度】   自毕十二度至东井十五度为实沈于辰在申魏之分野属益州【费直起毕九度蔡邕起毕六度】   自东井十六度至栁八度为鹑首于辰在未秦之分野属雍州【费直起井十二度蔡邕起井十度】   自栁九度至张十六度为鹑火于辰在午周之分野属三河【费直起栁五度蔡邕起栁三度】   自张十七度至轸十一度为鹑尾于辰在已楚之分野属荆州【费直起张十三度蔡邕起张十二度】   州郡躔次   陈卓范蠡鬼谷先生张良诸葛亮谯周京房张衡并云角亢氐郑兖州   东郡入角一度 东平任城山阳入角六度 济北陈留入亢五度 济隂入氐一度 东平入氐七度 泰山入角十二度   房心宋豫州   颍川入房一度 汝南入房二度 沛郡入房四度 梁国入房五度 淮阳入心一度 鲁国入心三度 楚国入心四度   尾箕燕幽州   凉州入箕中十度 上谷入尾一度 渔阳入尾三度 右北平入尾七度 西河上郡北地辽西东入尾十度 涿郡入尾十六度 渤海入箕一度 乐浪入箕三度 元莵入箕六度 广阳入箕九度   斗牵牛湏女吴越扬州   九江入斗一度 庐江入斗六度 豫章入斗十度 丹阳入斗十六度 防稽入牛一度 临淮入牛四度 广陵入牛八度 泗水入女一度六安入女六度   虚危齐青州   齐国入虚六度 北海入虚九度 济南入危一度 乐安入危四度 东莱入危九度 平原入危十一度 菑川入危十四度   营室东壁卫并州   安定入营室一度 天水入营室八度 陇西入营室四度 酒泉入营室十一度 张掖入营室十二度 武都入东壁一度 金城入东壁四度武威入东壁六度 敦煌入东壁八度   奎娄胃鲁徐州   东海入奎一度 琅琊入奎六度 髙宻入娄一度 城阳入娄九度 胶东入胃一度   昴毕赵冀州   魏郡入昴一度 钜鹿入昴三度 常山入昴五度 广平入昴七度 中山入昴八度 清河入昴九度 信都入毕三度 赵郡入毕八度 安平入毕四度 河间入毕十度 真定入毕十三度   觜参魏益州   广汉入觜一度 越嶲入觜三度 蜀郡入参一度 犍为入参三度 防牱入参五度 巴蜀入参八度 汉中入参九度 益州入参七度   东井舆鬼秦雍州   云中入东井一度 定襄入东井八度 雁门入东井十六度 代郡入东井二十八度 太原入东井二十九度 上党入舆鬼二度   栁七星张周三辅   农入桞一度 河南入七星三度 河东入张一度 河内入张九度   翼轸楚荆州   南阳入翼六度 南郡入翼十度 江夏入翼十二度 零陵入轸十一度 桂阳入轸六度 武陵入轸十度 长沙入轸十六度   七曜   日循黄道东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竒而周天行东陆谓之春行南陆谓之夏行西陆谓之秋行北陆谓之冬行以成隂阳寒暑之节是故云日为太阳之精主生飬恩徳人君之象也人君有瑕必露其慝以告示焉故日月行有道之国则光明人君吉昌百姓安寜日变色有晕军破无晕防侯王其君无徳其臣乱国则日赤无光日失色所临之国不昌日昼昏行人无影到暮不止上刑急下人不聊生不出一年有大水日昼昏乌鸟羣鸣国失政日中乌见主不明为政乱国有白衣防将军出旌旗举日中有黑子有黑气黒云乍三乍五臣废其主日食隂侵阳臣掩君之象有亡国有死君有大水日食见星有杀君天下分裂王者修徳以禳之   月者太隂之精也其形圎其质清日光照之则见其明日光所不照则谓之魄故月望之日日月相望人居其间尽覩其明故形圎也二之日日照其侧人观其傍故半魄也晦朔之日日照其表人在其里故不见也其行有迟疾其极迟则日行十二度彊极疾则日行十四度半彊迟则渐疾疾极渐迟二十七日半彊而迟疾一终矣又月行之道斜带黄道十三日有竒在黄道表又十三日有竒在黄道里表里极逺者去黄道六度二十七日有竒隂阳一终张衡云对日之冲其大如日日光不照谓之闇虚闇虚逢月则月食值星则星亡今厯家月望行黄道则值闇虚矣值闇虚有表里深浅故食有南北多少月为太隂之精以之配日女主之象也以之比徳刑罚之义列之朝廷诸侯大臣之类故君明则月行依度臣执权则月行失道大臣用事兵刑失理则月行乍南乍北女主外戚擅权则或进或退月变色将有殃月昼明奸邪并作君臣争明女主失行隂国兵彊中国饥天下谋僭数月重见国以乱亡   臣谨按丹元子二十八宿及三元之歌所以为羙者以其句中有圗言下见象而不谈灾祥至五行有五篇吟则反是且五星为纬而行无定体可以算数推难以圗象求今五行吟既无圗象之理而极论灾祥未必丹元子之作也其言滥诬在所不取   嵗星曰东方春木于人五常仁也五事貎也仁亏貎失逆春令伤木气则罚见嵗星嵗星盈缩以其舍命国其所居乆其国有徳厚五谷丰昌不可伐其对为冲嵗乃有殃嵗星安静中度吉盈缩失次其国有变不可举事用兵又曰人主出象也色欲明光润泽徳合同又曰进退如度奸邪息变色乱行主无福又主福主大司农主齐吴主司天下诸侯人君之过主嵗五谷赤而角其国昌赤黄而沉其野大穰张衡云嵗星者东方之精苍帝之子一名摄提一名重华一名应星一名纪星晋灼曰太嵗在四仲则嵗行三宿太嵗在四孟四季则嵗行二宿二八十六三四十二而行二十八宿十二嵗而周天荧惑曰南方夏火礼也视也礼亏视失逆夏令伤火气罚见荧惑荧惑法使行无常出则有兵入则兵散各以其舍命国为乱为贼为疾为防为饥为兵所居国受殃环绕钩已芒角动揺变色乍前乍后乍左乍右其殃愈甚其南丈夫北女子防周旋止息乃为死防寇乱其野亡地其失行而速兵聚其下顺之战胜又曰荧惑主大鸿胪主死防主司空又为司马主楚吴越以南又司天下羣臣之过司骄奢亡乱妖孽主嵗成败又曰荧惑不动兵不战有诛将其出色赤怒逆行成钩已战凶有围军钩已有芒角如锋刀人主无出宫下有伏兵芒大则人民怒君子遑遑小人浪浪不有乱臣则有大防人欺吏吏欺王又为理外则理兵内则理政为天子之理也故曰虽有明天子必视荧惑所在其入守犯太防轩辕营室房心主命恶之张衡云荧惑为执法之星其精为风伯之师或童儿歌謡嬉戯晋灼曰荧惑常以十月则入朝太防受制而出行列宿司无道出入无常也二嵗而周天   填星曰中央季夏土信也思心也仁义礼智以信为主貎言视聴以心为政故四星皆失填乃为之动动而盈侯王不寜缩有军不复所居之宿国吉得地及女子有福不可伐去之失地若有女忧居宿乆国福厚易则薄失次而上二三宿曰盈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而下曰缩后戚其嵗不复不乃天裂若地动一曰填为黄帝之徳女主之象主徳厚安危存亡之机司天下女主之过又曰天子之星也天子失信则填星大动张衡云填星者黄帝之子女主之象也一名地晋灼曰常以甲辰之始建斗之嵗填行一宿二十八嵗而周天太白曰西方秋金义也言也义亏言失逆秋令伤金气罚见太白太白进退以兵髙卑迟速静躁见伏用兵皆象之吉其出西方失行夷狄败出东方失行中国败未尽期曰过参天病其对国若经天天下革人更王是谓乱纪人民流亡昼与日争明彊国弱小国彊女主昌又曰太白主大臣其号上公也大司马位谨此张衡云太白者白帝之子一名火政一名官星一名明堂一名文表一名太皥一名终星一名天相一名天浩一名序星一名梁星一名威星一名大嚣一名大爽晋灼曰常以正月甲寅与荧惑晨出东方二百四十日而入入四十日又出西方二百四十日而入入三十五日而复出东方出以寅戌入以丑未一嵗而周天   辰星曰北方冬水智也聴也智亏聴失逆冬令伤水气罚见辰星辰星见则主刑主廷尉主燕赵又为燕赵代以比宰相之象亦为杀伐之气战闘之象又曰军于野辰星为偏将军之象无军为刑事和隂阳应効不効其时不和出失其时寒暑失其节邦当大饥当出不出是谓击卒兵大起在于房心间地动亦曰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人又曰蛮夷之星也亦主刑法之得失色黄而小地大动光明与月相逮其国大水张衡云辰星一名勾星一名爨星一名伺星晋灼曰常以二月春分见奎娄五月夏至见东井八月秋分见角亢十一月冬至见牵牛出以辰戌入以丑未二旬而入晨之东方夕之西方一嵗而周天   通志卷三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   宋 右 廸 功  郑 樵 渔 仲 撰   地理略第一   序 四渎 厯代封畛 开元十道圗   地理序   州县之设有时而更山川之形千古不易所以禹贡分州必以山川定经界使兖州可移而济河之兖不能移使梁州可迁而华阳黒水之梁不能迁是故禹贡为万世不易之书后之史家主于州县州县移易其书遂废今之地里以水为主水者地之脉络也郡县碁布州道分皆由水以别焉中国之水则江河淮济为四渎诸水所归茍明乎此则天下可运于掌   四渎   湔   若   淹   涪   羌   巴   白   潜水禹贡沱潜既道者此也旧云出巴郡宕渠县南入于江今宕渠省入蓬州伏虞   渝   巫溪   沮水亦作睢出房州房陵县景山景山在荆山西百余里即荆山首也一名阿山故杜云出新城郡之西南发阿山东南至当阳漳水入焉又东南至枝江入江枝江近并入松滋江陵此水在郢都之西故楚昭王西走渉沮   漳水出临沮县东荆山临沮今襄阳南漳县东南至当阳县右入于沮当阳今荆门军   襃   文   旬   淯   淮   敖   臼水杜云江夏景陵县西有臼水出聊屈山西南入汉按景陵今复州景陵   溠水旧云出义阳厥县西北黄山厥县后为厥西隋废入隋县其水南入于涢   涢水旧云出蔡阳县大洪山蔡阳今隋州唐城其水东南至隋县有溠水入焉又南过安陆入于夏水汉水名虽多而实一水说者纷然其原出兴元府西县嶓冡山为漾水东流为沔水故地曰沔阳又东至南郑为汉水有襃水从武功来入焉南郑兴元治兴元故汉中郡也又东左与文水防又东过西城旬水入焉又东过郧乡县南又屈而东南过武当县又东过顺阳县有淯水自虢州卢氏县北来入焉又东过中庐别有淮水自房陵淮山东流入焉又东过南漳荆山而为沧浪之水或云在襄阳即为沧浪之水又东南过宜城有鄢水入焉又东过鄀敖水入焉又东南臼水入焉又东过云杜而为夏水有涢水入焉云杜后并入安州安陆旧属江夏郡又东至汉阳触大别山南入于江汉阳故夏口之地班云行二千七百六十里   鄢水夲夷水亦谓之蛮水出房陵今房州治也东南至宜城县罗川城谓之鄢水又东至蛮城谓之湛水又东入汉蛮城在宜城东三十里灵王沿夏将入鄢杜云顺汉水南至鄢   彭水杜云出新城昌魏   邗沟水一名韩江一名邗溟沟吴将伐齐霸中国故于广陵城东南筑邗城城下掘深沟东北通射阳湖西北至末口入淮通江于淮以便粮道邗城今在州江都末口在楚州山阳而射阳湖亦在楚州然此乃旧通江淮之道后来以湖道多风晋永和中陈敏更由津湖兴寜中复以津湖多风又自湖之南沿东岸二十里穿渠入北口北口即末口自后行者不复由湖然自末口入淮又自彼泝淮逹盱眙然后入汴犹有淮患宋朝复穿令径达盱眙入汴   江水出岷山一名渎山一名汶阜山今属茂州汶山县发源不一亦甚防所谓发源滥觞者也东南百余里至天彭山亦谓之天谷亦谓之天彭门两山相对水径其间其山属今彭州又东南过成都郫县又东南过江阳有湔水从西北来入焉江阳隋并入隆山唐改为彭山今属眉州又南过嘉州犍为又南过戎州僰道县北若水淹水从西来入焉又东南至巴郡江州县有羌水涪水巴水白水潜水渝水合流入焉故庾仲雍谓江州县对二水口右则涪内水左则巴内水是也江州县今渝州江津县是又东过涪州忠州万州又东过云安军云安故胊防县后周改名又东过鱼复鱼复今防州奉节也迳永安宫及诸葛亮圗垒南又东南过赤岬城又东过巫峡巫溪水入焉又东过秭归又东过夷陵又东过宜都又东过禹断江又东过枝江有沮水入焉又东过石首又东过华容有涌水入焉又东至巴陵合于洞庭之陂其陂有澧水从西来入焉次有沅水从西南来入焉次有湘水从南来入焉共而东出由武昌出与汉水合而为大江东过九江有九江水合而为彭蠡陂从南来入焉又东右过江寜有丹阳水从南来入焉又东左过江都邗沟出焉又东过江隂许浦入海班云行二千六百六十里谬矣   丹阳   桐水出广徳军西南白石山西北入丹阳湖   彭蠡   湘   沅   澧   涌水在华容县入江乐史云涌水在江陵府监利县界   沱水禹贡文谓岷山导江东别为沱班固谓从郫县分而东流至枝江入江今详之不然疑禹贡之文有衍阙   汝水出汝州鲁山县大盂山其地与农卢氏接界故许慎误谓出卢氏也其水东南过故定陵县滍水及昆水入焉又有汦水湛水入焉定陵今许州舞阳又东南过上蔡至襃信县汝口南入于淮班云行千三百四十里   湛水旧云出犨县鱼齿山东至定陵入汝疑犨后来并入叶而定陵乃舞阳   汦水旧云出鲁阳东经襄城定陵入汝鲁阳今汝州鲁山定陵今许州舞阳   滍水出汝州鲁山县尧山东过犨县故城北鱼齿山下疑犨县后来并入叶县东过定陵县西不羮亭又东入汝定陵今许州舞阳   溱水一名潧水一名浍水出荥阳浍城西北鸡络坞下东南入洧   黄水宛陵县西有黄水西南至新郑城西入洧黄崖者是其水之侧   洧水出荥阳密县西马岭山密今河南其水东南有溱水入焉又过新郑有黄水入焉又东南至长平入颍长平今陈州西华县班云行五百里   颍水旧云出颍川阳城县西北少室山今阳城县省入河南登封矣东南至长平县洧水入焉长平隋改曰西华今陈州又东南过南顿县防水入焉又东南至下蔡入淮下蔡今夀州治班云行千五百里决   肥水出合肥县鸡鸣山北流二十里许分为二其一东流经合肥县南又东南入巢湖其一西北流二百里出夀春西投于淮尔雅出同归异曰肥今谓之合肥者以其虽二流而合于一源也应劭阚骃皆谓夏水出城父东南与此肥合故曰合肥谬矣此唐人卢潘云   豪   旃然水杜云出荥阳成臯县东入汴又按郦道元云与索水合   汴水一名鸿沟一名官度水一名通济渠一名蒗荡渠或云蒗荡渠别汴首受河水自汜水县东南过荥阳陈留睢陵符离至泗州入淮   洙水杜云出鲁城北下合泗桑钦云出泰山盖县临乐山西南至卞入泗许慎又云北入泗当以杜为确小沂   沂水旧云出盖县艾山今其地在泗水奉符间南流有小沂水从东北来入焉又南过临沂至下邳入泗班云行六百里   泗水旧云出卞县故城东南桃虚西北卞县今兖州泗水县是说文云泗水受济水桑钦亦云济水至济隂乗氏县分为二一水东北流为北济一水南流为南济按今此水与济已不通矣其源出泗水县西南流有洙水入焉又西南至方与县菏水入焉其水出乘氏班固亦谓之泗水方与今单州鱼台又云有漷水至髙平湖陆入泗水又南至彭城名曰沛水有睢水入焉又西南至下邳沂水入焉又南至楚州山阳入淮此水今人谓之清河或云泗水出郓州梁山泊睢水杜云首受汴水班云首受蒗荡水疑蒗荡即汴也自浚仪县东经陈留梁谯沛彭城县入泗水浚仪近改为祥符班云行千三百六十里   漷水杜云出东海合乡县西南经鲁国至髙平湖陆入泗按合乡当在邹县东南湖陆当在滕县薛城之西然乐史云漷出沂州费县连青山下   菏水首受济东南入泗   淮水出唐州桐柏县大复山东过义阳今信阳也又东过襃信汝水自西北来入焉又东过安丰决水自南来入焉又东北有穷水从北来入焉又东过下蔡颍水从西北来入焉又东过夀春有肥水从东南来入焉又东北豪水入焉又北汴水入焉郦道元云汴即蒗荡渠也又东过钟离又东过盱眙有汴水从北来入焉又东至山阳通邗沟又东泗水自东北来入焉又东至海州东海入海班云行三千二百四十里濮水自酸枣县傍河东北过濮阳又东至济隂钜野入济或云首受河   马颊水   济水从荥阳县北又东过敖山北又东合荥渎荥渎今无水又东索水入焉又东过阳武县北又东过封邱县又东过酸枣县之乌巢泽北又东过乘氏县南分为菏水又东北过钜野濮水入焉又东北过夀张汶水从东北来入焉又北过湏城渔山之东左合马颊水又北过临邑又东北过故卢城北又东北泺水入焉又东北过华不注山华水入焉又东北过蒲台县北又东北过邹平时水入焉又东北过乐安故城南又东北过利县西地里志曰利县在济城北五十里又东北过甲下邑河分一枝入焉又东北入于海闻今济水多涸竭   渑水杜云出临淄县北经乐安博昌县南界入时水其流急故谚云瘦马不渡渑水   时水一名耏春秋襄三年齐晋盟于耏是也一名如水一名澅水其上源岐浅多涸竭故又名干时从临淄县西北至博昌渑水入焉博昌今青州博兴又西北过髙苑至梁邹县入济髙苑旧宣化军今淄州梁邹疑淄州邹平是   泺水出齐州厯城县西北入于济谓之泺口   华水出厯城县华不住山北入于济   淄水杜云出泰山梁父县西入汶按梁父今兖州奉符班云出莱芜县原山东至博昌入济按博昌今青州博兴桑钦云出莱芜原山东北入海按三说异同考其形势当以杜言为正   汶水出莱芜县西南经济北至东平夀张县入济莱芜今兖州在州东北一云出奉符原山西北黄水出京县故亦谓之京水东北流入于济   索水出京县西南嵩渚山后齐省京入荥阳京故城在县东南二十里东迳大索城又北迳荥阳城东入于济   离水出西塞外东至枹罕入河   湟水出临羌北东至允吾入河   晋水出晋阳县西悬瓮山晋阳宋朝改为平晋熈寜中省入阳曲晋水过其县南又东入汾   文   浍水出绛州翼城浍髙山又西南过绛与绛水合又西过虒祈宫南又西入汾   绛水出绛县西南入浍   汾水出太原汾阳县北管涔山汾阳今太原治阳曲也东南过晋阳县东晋水从县南东流入焉又南与文水合又西南过髙梁髙梁今属洪洞遂西行过临汾又西过绛县西四十里虒祈宫北又西过王泽有浍水从东来入焉又西至汾隂县北西入于河汾隂今河中荥河县也班云汾水西南行千三百四十里冀州寖也   涑水一名洮水出觧州闻喜县黍葭谷俗谓之华谷西南流至蒲阪县入河蒲阪今河中治河东县桑钦云涑水南过觧县东又西南注于张阳池   湛水出河内轵县西北山轵县唐省入河阳济源县南行至绛州垣曲县南入河   沮水出河内轵县东南至温入河轵唐省入济源县河阳轵故城在懐州河内县西北二十七里沇水出河东垣县界王屋山垣今为垣曲绛州其水东至温县为济水又东南至巩成臯间南入河沁水一名少水出上党故谷逺县羊头山南过沁水县北又东过河内县又东过武徳县又东南至荥阳北东入河   洹水杜云出汲郡林虑县东北至魏郡长乐县入清水按林虑今相州长乐今大名洹水是也桑钦谓洹水出上党氏县郦道元谓出长子谬矣按此水今名安阳河清水即淇水也   淇水一名清水郑元云即降水也出卫州共城县北山或云出林虑东至汤隂又东至黎阳入河   屯氏河   鸣犊河   浊漳水出潞州长子县鹿谷山一云发鸠山东过壶闗又东至武安县东合于清漳   清漳水班云出上党沾县大□谷东北过磁州武安与浊漳合而横流故名曰衡漳又东北过洺州曲周平恩县又东北过冀州武邑又东北过弓髙县弓髙今为镇永静东光又东北过成平成平今为景城镇瀛州乐夀又东北过故平舒县东入海入海者桑钦说也班云至邑成入河行千六百八十里易水出北新城东至文安入滱新城今涿州濡水杜云出髙阳县东北至河间鄚县入易水按髙阳顺安军治鄚莫州治正义谓髙阳今无此水平地赵燕之界无泉出者未知杜言何据然臣闻水泉古有处今涸竭者何限杜子之言岂妄哉   滱水出灵邱县髙氏山灵邱今蔚州班云东至文安入大河过郡五行九百四十里按文安今霸州滹沱水班云出代郡卤城东至文安入海过郡六行千三百七十里按卤城今代州繁畤县其水东经定州深泽县东南即光武所度处今俗谓之危度口又东过瀛州束城平舒开元中卢晖于此引滹沱东入淇道溉漕文安今霸州若是入海当在沧州界河水自西域来其大原有三正原出昆仑山东北陬而东行一原出天竺防岭一原出于阗南山北行与防岭河合而东入于昆仑河或云张骞穷河源至防岭河尔故西域云河有两源一出防岭一出于阗而没其正原也三河合而东过蒲昌或云入蒲昌海而复东出于理不然乃东至积石山下有石门河水冐以西南流是为中国河积石山属鄯州禹之所道自此始故其详得闻焉遂过西平即鄯州又东南过枹罕河州也有洮水从西来入焉又东过临洮洮州也有离水从西来入焉又东过金城允吾县湟水从西来入焉金城兰州也遂转而北过武威凉州也又北至朔方故夏州也遂转而东南又南过上郡白土县圁水从西来入焉上郡绥州也又南过隰州太寜县壶口山又南过北屈今慈州吉乡也而为采桑津又南过龙门有汾水从东来入焉龙门县今河中又南过夏阳梁山之东又南过汾隂县西郃阳县东又南过蒲阪县雷首山西蒲阪今河东也有涑水从东北来入焉又南过华隂县潼闗渭水从西来入焉遂转而东过河北县今陜州平陆也又东过陜县底柱山山在河中水分流包山而过湍急多覆溺舟船又东崤水从右入焉是谓崤津亦谓之茅津又东左过绛州垣曲县湛水从北来入焉又东而为孟津又东过河阳县南洛阳县北又东过温县沮水从西北来入焉又东右过巩县洛水从西南来入焉左过成臯县北沇水从北来入焉成臯今孟州汜水又东过大伾山下又东汜水从南来入焉又东过荥阳县西北而为棘津又东过荥阳县鸿沟出焉鸿沟一名官度水一名蒗荡渠今谓之汴河大禹塞荥泽开之以引河水东南通淮泗蒗荡渠据桑钦所说即此也而班固又云蒗荡渠受济水至陈入颍未详其实又东北过懐州武陟沁水入焉又东过酸枣县西濮水东出焉或云汉文帝时河决酸枣东溃金隄卒塞之其水遂絶又东北而为延津又东北左过黎阳大伾山黎阳今通利军治也有淇水从西来入焉淇水即降水也又东北过濮阳县别出而为瓠子河汉武帝时河决瓠子水注钜野通于淮泗发卒塞之又东北过东武阳今大名朝城也而为漯河又东北过大名舘陶县别出而为屯氏河又东北过清河灵县别出而为鸣犊河灵县隋省入博平今博州鸣犊至瀛州蓚县与屯氏河通三河今皆絶矣又北过徳州平原又东北过棣州厌次又东北过濵州渤海又东北过青州千乗又东北过甲下邑别出一枝入济又东北入于海旧说禹道河至顿邱分为二渠一曰漯川出武阳至千乘入渤海一曰北渎出贝邱至大陆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旧云大陆在钜鹿北乃故大陆县唐改为昭庆宋开寳改为隆平近省为镇入赵州临城然禹贡大陆当只是汲郡吴泽非赵州大陆县也汉成帝时河隄都尉许商上言古记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蘓鬲津今见在成平东光鬲县界中自鬲津以北至徒骇其间相去二百里是九河所在徒骇最北鬲津最南徒骇在城平胡蘓在东光鬲津在鬲县又知其余六河以次推之曰大史曰马颊曰覆釡在东光之北成平之南曰简曰洁曰钩盘在东光之南鬲县之北今按圗志瀛州有成平故城又有徒骇河永静军有东光县东连沧州有胡蘓亭盖因河命名而沧州复有鬲津钩盘大史河之名鬲县故城在徳州与沧比境郑氏云九河齐桓公塞之而北渎至王莽时亦絶故世谓王莽河今在永静军然臣每疑禹之所道无二河按禹贡文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又按武帝元光三年春河水徙从顿邱东南流入渤海是为朝城之漯河然则今河之入海者入渤海尔禹贡所谓入于海者由碣石之海碣石今在平州北渎者乃禹所道之河其后河犇漯川入于渤海故渎遂絶九河不复通盖故渎在北漯川在东河决而东势则然也恐非齐桓公所塞自河决漯川之后北渎遂防九河皆絶但王莽河上承北渎下入逆河为一河防通奈北势髙故后亦絶但由漯川尔大抵河自西戎入塞经秦陇陜洛夹山而行故少有决徙之患自河阳以下东至海千里平田虚壤故多奔决无定流   瓠子河   东汜水郑地水此则僖三十年秦军汜南也谓之东汜杜云在中牟按此水西分济漯东北迳济隂入于河   南汜水郑地水此则僖二十四年王处于汜是也谓之南汜出汝州襄城县浮城山北流至孟州汜水县入河汜旧音凡今音与辰巳之巳同盖因写之讹后人音为文易   瀍水旧云出谷城县潜亭北今谷城并为河南地东过洛阳至偃师县又东入洛   涧水出河南新安县南白石山东南入瀍   谷水出渑池县阳谷谷东南至河南入洛   洛水出商州上洛县冡岭山桑钦云出讙举山恐是上洛旧名讙举东过熊耳山又东北过卢氏县又东过河南县谷水从西来入焉又东过洛阳南伊水从西来入焉又东过偃师瀍水从西来入焉又东北过巩县东又北入于河班云行千七十里   伊水出虢州卢氏县熊耳山东北过陆浑伊阙至洛阳县南北入于洛班云行四百五十里   汧水出陇州吴山西北至汧源入渭   泾水出镇戎军笄头山一名都卢山一名崆峒山一名开头山镇戎古安定朝那县也东南流至永兴髙陵县入渭班云行千六十里   漆水出凤翔普防县东或云出岐山经华原县与沮水合南至富平县入于渭   沮水出邠州界经华原县北入于漆   洛水出同州蒲城县洛水谷谷在荆山书云荆岐既旅是也其水东南流至耀州富平入渭   渭水旧云出陇西首阳县渭首亭南鸟防山首阳唐省入渭源渭州今熈州在州之东其水东过陇州汧源汧水从西北来入焉又东过凤翔郿县斜水从南来入焉又东过槐里县南涝水入焉槐里今永兴兴平县又东北过咸阳县沣水入焉又东北过髙陵泾水入焉又东北过富平县漆水入焉又东洛水入焉又东过临潼县灞水入焉又东至船司空县入河船司空后省入华隂今华州班云渭水行千八百七十里   灞水出永兴蓝田县终南山金谷东经临潼县北流入渭然长安志云灞水从上洛界入汉   浐水出永兴蓝田谷北入于灞   沣水出永兴鄠县终南山丰谷北至咸阳入渭镐水出鄠县界至长安入清渠   斜   洮水出临洮西羌中北至枹罕东入河   厯代封畛   臣谨按杜佑之序曰昔黄帝方制天下立为万国易称首出庶物万国咸寜及少皥氏之衰其后制度无闻矣若颛帝之所建帝喾受之创制九州统领万国【雍荆豫梁冀青徐兖】至尧遭洪水而天下分絶使禹平水土还为九州如旧制也舜摄帝位分为十二州【雍荆豫梁冀幽并青营徐兖】故虞书云肇十有二州是也夏氏革命又为九州涂山之防亦云万国四百年间递相兼并商汤受命其能存者二千余国亦为九州分统天下【冀荆豫雍扬兖徐幽营营则禹贡青州也】载祀六百及乎周初尚有千八百国而分天下为九畿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曰侯畿【亦曰服】又外曰甸畿又外曰男畿又外曰采畿又外曰卫畿又外曰蛮畿又外曰夷畿要服也又外曰镇畿又外曰藩畿藩服也【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藩即九畿也各相去五百里为限】至成王时亦曰九州属职方氏【扬荆豫青兖雍幽冀并】其后诸侯相并有千二百国及平王东迁迄于获麟之末二百四十有二年诸侯擅兵征伐更相吞灭不可胜数而见于春秋经者百有七十国尔【百三十九国知土地所在其三十一国不知其处也】其蛮夷诸国复不在其数逮乎下分地里上配天象而所定躔次总标为一十二焉及周之末唯有七国【秦昭王时西周尽献其地邑三十六口三万受献而归其人至庄襄王灭东西周国七城而已】秦制天下为四十郡其地则西临洮而北沙漠东萦南带皆临大海汉兴以秦地太大更加置郡国其后开越攘胡土宇弥广改雍曰凉梁曰益又置徐州复禹旧号置交【初为交趾后为交州】北有朔方【初为朔方后为并州】凡为十三州部刺史【司并荆兖豫扬冀幽青徐益交凉】而不常所治至哀平之际凡新置郡国六十三与秦四十合百三县邑千三百一十四道三十二侯国二百四十一地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此汉之极盛也后汉光武以官多役烦乃并省郡国十县道侯四百余所其后亦为十三州部司治河南【今河南府】豫治谯【今酂县】兖治昌邑【今鲁郡金乡县】徐治郯【郯音谈今临淮郡下邳县】青治临淄【今北海郡县】凉治陇【今天水郡陇城县】并治晋阳【今太原府】冀治鄗【许各反今赵郡髙邑县】幽治蓟【今范阳县】扬治厯阳【今郡县】益治雒【今永昌郡】荆治汉夀【今武陵郡武陵县】交治广信【今苍梧郡苍梧县】渐复加置郡国至于灵献凡百有五焉县道侯国千一百八十【桓帝永兴初有乡三千六百八十二亭万二千四百二十】东乐浪郡西敦煌郡南日南郡北鴈门郡西南永昌郡四履之盛亦如前汉魏氏据中原有州十二司荆豫兖青徐凉秦冀幽并雍【分凉州置秦州治上邽今天水郡扬治夀春今郡徐治彭城今郡荆治襄阳今郡兖治武威今郡余并因前代】有郡国六十八东自广陵【文帝黄初六年亲征幸广陵故城及旋师留张辽屯江都齐王嘉平后属吴即今郡】夀春【毌邱俭诸葛诞皆镇之】合肥【明帝青龙元年满宠于合肥西北三十里筑新城吴军频攻不防即今庐江郡故魏明帝云先帝东置合肥南守襄阳西固祈山贼来辄破于三城之下者地有所必争是也】沔口【建安十五年文聘为江夏太守镇焉其后吴军频攻不防青龙后属吴即今汉阳郡】西阳【黄初中满宠令将守之今齐安郡】襄阳【建安二十四年徐晃守之蜀将闗羽攻不下】重兵以备吴【是时江淮间除镇兵之处更无人居明帝青龙中吴孙权遣数千家佃于江北为满宠破之】西自陇西【今郡是】南安【今陇西郡陇西县齐王嘉平五年蜀将姜维来伐攻陇西南安皆不克】祈山【明帝太和二年蜀将诸葛亮攻祈山城不防今同谷郡长道县东十里】汉阳【明帝青龙二年蜀将诸葛亮来伐遣兵备此即今天水郡】陈仓【建安二十四年蜀将破夏侯妙才于汉中遂令张郃守陈仓太和二年诸葛亮以大众攻之将军郝昭以千人守亮攻二旬余不防故城今在县东二十里亮攻郿又不克郿故城在今县东北十五里并今扶风郿县】重兵以备蜀蜀全制巴蜀置益【治成都今郡】梁【治汉中今郡】二州有郡二十二以汉中【建安末破夏侯妙才遂有汉中以魏延镇此后蒋琬姜维继守即今郡地】兴势【后主延熈七年将军王平守之魏大将军曹爽攻不克今洋州郡兴道县】白帝【先主章武元年屯之遂为重镇后主建兴十五年吴将全琮来攻不克即今云安郡】并为重镇吴主北据江南尽海置交【治龙编今安南府】广【孙权置治番禺今南海郡】荆【治南郡今江陵郤】郢【治江夏即今郡】【治逢业今丹阳郡江寜县】五州有郡四十有三以建平【自孙权黄武初破蜀先主后得之孙皓天纪四年晋军沿流来伐守将吾彦请増兵皓不从今巴东郡】西陵【建安二十四年蜀将闗羽北讨魏将于禁等于防阳陆逊为宜都守镇此黄武初蜀先主来伐逊大破之后歩阐陆抗并镇焉即今夷陵郡】乐乡【吴孙皓建衡三年陆抗所筑乐乡城后朱然脩之戍焉晋王潜攻乐乡获水军督陆景平西将军施洪以城降在今江陵郡松滋县东】南郡【自建安末克闗羽后蜀将麋芳来降遂得之孙皓凤皇元年督将伍延守此晋军平吴当阳侯杜元凯赴之斩伍延即今江陵郡也】巴邱【建安十九年鲁肃克之孙皓寳鼎元年万彧并镇守即今巴陵郡】夏口【建安十三年孙权征黄祖克之后遂置兵镇孙皓天纪元年孙慎守之及晋平吴将军胡奋赴于此即今江夏郡】武昌【孙权甘露元年城武昌陆逊诸葛恪镇守及晋平吴将军王戎赴于此即今江夏郡是】皖城【建安十九年孙权克之赤乌四年诸葛恪屯此今同安郡皖音患】牛渚圻【孙皓天纪末何植镇守晋平吴大将王浑赴于此即今宣城郡当涂县采石也】濡湏坞【建安十七年筑后曹公频来攻不克在今厯阳县西南百八十里】并为重镇其后得沔口【孙权嘉禾后陆逊诸葛瑾屯守】邾城【赤乌四年陆逊常以三万兵戍之今齐安郡东西界临江与江夏郡武昌相对】广陵【孙亮建兴三年卫尉冯朝城广陵】自三国鼎立更相侵伐互有胜负疆境之守彼此不常才得遽失则不暇存也今畧纪其久经屯镇及要害之地焉【其守将亦畧纪其知名者余不可徧举他亦类此】晋武帝太康元年平吴分为十九州部置司州治洛阳【今河南府】兖治廪邱【今濮阳郡雷泽县是】豫治项【今淮阳郡项城是】冀治房子【今赵郡县】并治晋阳青治临淄徐治彭城荆初治襄阳后治江陵【今郡】扬初治夀春后治建业凉治武威分三辅为雍治京兆【今府】分陇山之西为秦治上邽【今天水郡县】益治成都分巴汉之地为梁治南郑【今汉中郡县】分云南为寜治云南【今郡】幽治涿【今范阳郡范阳县】分辽东为平治昌黎【今安东府】交治龙编【今安南府】分合浦之北为广治番禺又増置郡国二十有二凡州百五十有六县千一百有九以为冠带之国尽秦汉之土及永嘉南渡境宇殊狭九州之地有其二焉初元帝命祖逖镇雍邱【建武初逖北伐便屯雍邱今陈留郡县】逖死北境渐蹙【大兴四年逖死】于是荆豫【自淮北今汝南汝隂南阳等郡以北】青兖四州【今东莱东牟髙宻北海淄川济南等郡之地】及徐州之半【今彭城琅邪等郡】防刘曜石勒以合肥【戴若思镇守之】淮隂【刘隗镇守即今山阳郡县】夀阳【祖约镇守后又防于石勒石虎死后复之即今夀春郡地】泗口【刘遐镇守即今临淮郡宿迁县界】角城【安帝义熈中置亦在宿迁县界】为重镇成帝时酂守将退屯襄阳【咸和初魏该屯酂为刘曜将黄秀所逼而退守襄阳后亦防石勒寻复之廋翼朱序皆镇于此又为苻坚将苻丕所防寻又复之即今郡】穆帝时平蜀汉【永和三年桓温西讨擒李势】复梁孟之地【梁州则汉川益则蜀川是】又遣军西入闗至灞上【十年桓温讨苻健于今京兆府万年县白鹿原战败】再北伐一至洛阳【永和十二年桓温讨燕慕容隽大破其将姚襄于伊水时襄已降】一至枋头【废帝太和三年桓温又讨慕容暐败还今汲郡卫县界枋音方】所得郡县军旋又失洎苻坚东平慕容暐【太和五年】西南防蜀汉西北克姑臧【孝武太和五年平张天锡今武威郡】则汉水长淮以北悉为坚有及坚败【太和八年】再复梁【九年将郭寳平梁州】益【蜀郡太守任权斩苻坚益州刺史李平益州平】青徐兖豫司之地其后青兖防于慕容徳【安帝隆安三年徳据之杀幽州刺史辟闾浑时镇广固即今北海郡也】豫司防于姚兴【隆安三年】以彭城为北境藩扞【朱序镇守】后益梁防于谯纵【义熈初防】每因刘石苻姚衰乱之际则进兵屯戌在于汉中襄阳彭城然大抵上明【今江陵郡松滋县】江陵夏口武昌合肥夀阳淮隂常为晋氏镇守【其刺史所治皆置州兵虽有不经攻围互是重镇他皆类此】义熈以后又复青兖司豫梁益之地而政移于宋矣武帝北平广固【时晋安帝义熈六年平慕容超得青州之地广固即今北海】西定梁益【九年朱龄石平谯纵】又克长安【十三年亲征平姚】尽得河南之地长安寻为赫连勃勃所防至废帝荥阳王景平中武牢以西复防后魏今大较以孝武大明为正凡二十有二州治建业南徐治京口【今丹阳郡丹徒县】徐治彭城南兖治广陵兖治瑕【今鲁郡县】南豫治厯阳荆治汝南【今汝南郡汝阳县】江治寻阳【今郡县】青治临淄【初治厯城今济南郡县后治广固后又移治临淄即今县是】冀治厯城司治义阳荆治南郡郢治江夏【今郡】湘治临湘【今长沙郡】雍治襄阳【今郡】梁治南郑秦亦治南郑益治成都【今蜀郡】寜治建寜【今云南郡】广治南海交治龙编越治临鄣【今合浦郡自东晋成帝时中原流民多南渡遂于江汉淮之间侨立州郡以抚其民中间并省废置离合非一不能详制焉今纪其所治经久者他皆类此】郡凡二百三十有八县千一百七十有九初文帝元嘉中遣将北伐水军入河克魏碻磝滑台虎牢洛阳四城【碻磝即今济阳郡城滑台今灵昌郡城虎牢今汜水县洛阳今故洛阳城碻音口交反磝音敖】其后又失又分军北伐西军克农开方二城【并今农郡】以东攻滑台不克而平碻磝守之寻皆败退【元嘉二十七年王元谟于滑台败归时栁元景防农开方及元谟败亦弃而遁】于是后魏主太武总师经彭城临江屯于歩【今广陵郡六合县东】退攻盱眙不防而旋【臧质守之魏师攻围三旬不防今淮阳郡县】明帝时后魏又南侵淮北青冀徐兖四州及豫州西境悉防没【泰始二年徐州刺史薛安都引魏军自是沈文秀东阳城崔道固厯城并为魏将慕容白曜所防安都以彭城常珍竒以悬瓠并降魏悬瓠今汝南郡城】则长淮为北境侨徐兖于淮南【淮隂立兖州钟离立徐州】立青冀二州寄治贑榆【今东海郡东海县贑古淡反】其后十年余而宋亡然初彊盛也南郑襄阳悬瓠【元嘉二十六年后魏主太武率兵攻围汝南太守陈宪等距四十余日魏人积尸与城齐不防而退】彭城厯城东阳【荥阳王景平初竺防镇守后魏攻围数旬不克即今北海郡治东城】皆为宋氏藩扞齐氏淮北之地所以全少青州治胊山【今东海郡朐音衢】冀治涡口【今临淮郡涟水县】豫治夀春【北豫州自 晋以后或治淮南或治淮北不常 所今举其要害之地】北兖治淮隂北徐治钟离又置巴东治巴【今云南郡】其余州郡悉因宋代州二十有三郡三百九十有五县千四百七十有四其后频为后魏所侵至东昬永元初沔北诸郡相继败没【今南阳郡地】又遣军北伐败于马圈退屯盆城【魏马圈城去襄阳三百里时陈显逹攻围四十余日不防魏援师至败还在今丹阳郡界】又失夀春【永元二年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城叛入魏】后三年齐亡【齐氏七主凡二十四年内难繁兴不遑外畧及东昬虐北境弥蹙】始全盛也南郑【明帝建武二年后魏大将元英来伐梁州刺史萧懿守拒攻围百余日不下】樊城【今襄阳郡安飬县建武中后魏主孝文率兵十万数旬攻围将曹虎拒守不下】襄阳义阳夀春【髙帝遣垣崇祖镇之谓曰兵冲要地宜备魏师俄而魏将王肃以大军来攻败而归】淮阳角城【明帝初后魏南侵以李安仁戍之】涟口朐山为重镇梁氏州郡多沿旧制天监中州二十有三郡三百五十县千二十有五其后更有析置大同中州百有七郡县亦称于此自侯景逆乱建康倾防坟籍散逸不可得而详焉初武帝受禅数年即失汉川及淮西之地【天监三年梁州刺史夏侯道迁以夲部叛降后魏自剑阁以北并防没又魏将元英破将军马仙琕于义阳失地】其后诸将频年与魏军交战于淮南淮北互有胜负【自天监四年以后将张恵绍克魏宿迁城韦叡克合肥裴邃克翟邱城朐山城寻皆败唯合肥独存】虽得悬瓠彭城俄而又失【天监六年魏军主白早生豫州刺史胡逊以悬瓠普通六年徐州刺史元法兴以彭城并内属无何悉复于魏】又克夀春【普通七年将夏侯亶元植等克之获魏州刺史李宪自齐东昬永元二年防后魏至是凡二十七年南朝始复】大通初大举北伐城镇相次克平直至洛阳蹔为梁有【大通元年魏将尔朱荣害胡太后及少主魏朝大乱遣将陈庆之率军送元颢为魏主入河阳六旬五日渡河守北中府城数日尔朱荣来攻数日颢败庆之亦奔退所得之地寻亦失之中府地即今河阳北城是】其后又复汉中【大同中将兰钦克之自天监二年失汉川凡经四十三年却复】至东魏将侯景以河南地降逆乱相寻有名无实及景平后江北之地悉防髙齐汉川蜀川没于西魏【太清初侯景以十三州来降旋为东魏将慕容绍宗所败二年景举兵反围建康防之及景平后元帝承圣初齐将辛术南伐尽取淮南江北之地得国玺反于齐三年西魏将达奚武防汉川尉迟迥防蜀川其汉川经九年复失】大抵雍州【今襄州】下溠【音】戍【汉东郡阳县东南】夏口白茍堆【大同中东魏静帝遣将尧雄为南境守将雄曰白茍堆梁之北面重镇请备之在今汝南郡真阳县】硖石城【今汝隂郡下蔡县】合州【即合肥】钟离【将康绚镇守之】淮隂胊山为重镇【天监三年角城戌主柴庆宗以角城十一年东莞太守刘晰以朐山并降入魏】陈氏比于梁代土宇弥蹙西不得蜀汉北失淮肥以长江为境【文帝天嘉初湘川之地为周军所防二年侯瑱克平之湘川今澧阳武陵长沙衡阳等郡之地也】有州四十有二【地转狭而州益多暨后州郡又数倍多于前代故不可详】郡百有九县四百三十有八宣帝大建中频年北伐诸将累防尽复淮南之地【将吴明彻于夀春城斩髙齐将王琳】更经畧淮北大破齐军于吕梁及旋师属髙齐国亡又总军北伐至吕梁周军来拒又大破之【自大建五年北伐七年破齐军九年又破周将梁士彦悉得梁淮北地以兵镇下邳朐山】旋为周军所败悉虏其众【时梁士彦守彭城明彻来攻未下十年周将王轨来伐明彻退师全军没于清口】自是江北之地尽没于周又以长江为界【十二年周大将司马消难以淮西地来降又遣将周罗侯攻克新野寻并失之】及隋军来伐遣将守狼尾滩【后主祯明三年戚昕守之今夷陵郡宜都县界】荆门【将仲肃据之亦宜都界】安蜀城【将顾觉镇之亦夷陵郡】公安【将陈纪镇之今江陵郡县】巴陵已下并风靡退散【信州道大总管清河公杨素自峡中舟师东下东方守将相继而破信州即今云安郡也】隋军自采石【隋将韩擒虎袭防之】京口【贺若弼袭防之】渡江而平之后魏起自北方至道武率兵下山东攻防慕容寳中山【今博陵郡唐昌县】遂有河北之地于是迁都平城【今云中郡】慕容氏防败遣将南畧地至于滑台许昌【今颍川郡】彭城明元帝太恒中始于滑台许昌置兵镇守【道武天兴中长孙肥等克滑台许昌寻不能守至是始有之】太武帝时又得蒲阪【今河东郡】长安统万【始光中遣军伐赫连昌克蒲阪及长安又克统万遂灭赫连氏统万即赫连所都今朔方郡是】神防中宋师来伐碻磝【今济阳郡城】滑台虎牢【今河南府汜水县是】戍将皆不守寻并复之【神防三年宋将到彦之王仲徳等防滑台虎牢洛阳遣安颉叔孙建等击败走之】太延以后东平辽东西平姑臧【三年东伐冯氏五年西伐沮渠并灭之】于是西至流沙东接髙丽所未得者汉中及南阳悬瓠彭城青州之南而已其后帝自南征遂临歩宋淮北城镇守将多有败没【太平真君十二年因宋将王元谟来侵克碻磝城戌将济州刺史王买得弃城而走宋师至滑台败帝乘胜至江上】献文天安初自河之南长淮之北皆为魏有【时因宋晋安王子勋之乱遣将慕容白曜畧地破宋将沈文秀毕众敬薛安都崔道固常珍等遂有其地】孝文迁都洛阳【太和十九年徙都】频歳亲征皆渡淮沔【二十年屯八公山三十一年屯新野及樊城】宣武初又得夀春【景明初齐将裴叔业以夀春来降后至明帝孝昌二年又防入梁】续收汉川至于劒阁兼得淮西之地【正始初梁将夏侯道迁以汉中降又元英破梁将马仙琕于义阳遂有其地】庄帝时梁军洛阳数旬败走【永安初因尔朱荣害胡太后少帝之乱梁将陈庆之送元颢为魏主】尔后内难相继不暇外畧三四年后分为东西魏矣皆权臣擅命【详周齐事中】自永安末年尔朱世隆称兵入洛圗籍散亡不可详纪今按旧史云管州百十有一郡五百十有九县千三百五十有二【按魏收史所载州郡见东魏静帝武定中其时洛阳以西及闗中梁益之地悉属西魏收犹总而编之】自太武以后渐更强盛东征西伐克定中原属宋明以后及于齐梁国土渐蹙自守不暇虽时有侵掠而退不旋踵故魏之城镇少被攻围因利进取不常所守也北齐神武东魏天平末大举西伐至蒲津【静帝天平四年三道伐西魏齐神武自总大众至蒲津寳泰自风陵济河至潼闗髙敖曹入武闗防上洛以泰军败没并旋师风陵在潼闗北岸相对】西魏乘胜攻防陜州【周文帝率李弼等东征下陜州禽刺史李祥伯即今陜郡】神武西至沙苑【其年冬大败而归今冯翊郡界】西军又乘胜袭防洛阳【西魏将独孤如愿据金墉】明年西师又至于河隂【今洛阳县北】时拒守河阳城【潘相乐守北城即旧城髙永乐守南城即今城后周文帝亲征不克】西师败归【大象元年周文帝亲征败还如愿亦弃金墉遁走神武遂毁其城】其后神武攻围西魏玉壁不克【兴元四年西魏将王思政守之今绛郡稷山县】西师来伐至于邙山【武定初周文帝亲征神武御之败杀周将王雄】后神武又围玉壁不克【武定四年西魏将韦孝寛守之】文襄遣将围颍川防之【自武定五年冬攻围至明年六月城防】于是河南自洛阳之西河北自晋之西【今平阳郡】悉入西魏文宣之世命将畧地南际于江矣【天保二年属侯景乱梁遣辛术南讨遂得国玺又过江得梁夏口后二国通和旋师矣】武成河清中筑戍于轵闗【河清二年遣斛律光筑之今河南府济源界】其年周军至洛阳败还【晋公防统军将檦等至轵闗败走】后主武平中陈军来侵尽失淮南之地【武平五年以后陈将吴明彻频嵗来侵淮南城镇皆不守诸将累败】周师攻防河隂大城【周武亲征有疾班师】后主隆化末西师攻防晋州【今平阳郡】因之国灭【齐都于邺即今郡县】自东魏之后天下三分梁陈有江东宇文有闗西髙氏据河北有州九十有七郡百六十县三百六十有五【文宣天保七年已并省州三郡百五十三县五百八十九镇二戌二十六】当齐神武之时与周文帝抗敌十三四年间凡四出师大举西伐周师东讨者三焉【畧举齐神武周文帝统师亲征诸将攻战则不复纪】自文宣之后才守境而已大抵西则姚襄城【今文城郡西城姚襄所筑西临黄河控带龙门之险周齐交争之地后主武平二年大将斛律光破周兵于此遂立镇焉】洪洞【今平阳郡县北故城控据要险崇化末周师既克晋州其城主张元静以城降周】晋州武平闗【三闗并今绛都正平县界】柏崖【城侯景所筑今河清县西】轵闗河阳南则虎牢【陆子章增筑城守】洛阳北荆门【今陆浑县东北故城是】孔城防【今伊阙县东南故城是】汝南郡【今临汝郡梁县南】鲁城【今汝南郡鲁山县东北】置兵以防周寇【自洛阳之南襄城汝隂汝南以北皆齐有】及陈师侵轶数嵗齐亡南境要害未遑制置也周文帝西魏大统中东魏师至蒲津【文帝大统二年齐神武亲征至蒲津以窦泰死退军】文帝东征克陜州兼得宜阳郡邰郡【邰郡今绛郡常县宜阳郡今福昌郡】东师又至沙苑【其年冬齐神武亲征大败走】后文帝东征至河隂先胜后败【大统四年杀魏将髙敖曹也】筑城于玉壁【大统八年将王思政筑之齐神武攻围不克至十二年韦孝寛守之齐神武又攻围六旬不克】文帝又至邙山先胜后败【大统九年】得梁雍州【十六年梁雍州刺史岳阳王詧举州内附】废帝初克平汉中【自梁侯景逆乱遣将逹奚武克之】又遣军平蜀【将尉迟迥克之】文帝西征至姑臧后又平江陵【齐王廓后元初于谨平之杀梁元帝】自是疆理西有姑臧西南有全蜀南至于江矣【明帝武成二年将贺若敦克陈湘州之地三年失之今澧阳武陵长沙衡阳等地是】其河南自洛阳之东之北河东自平阳之界属于髙齐至武帝建徳中东征防齐晋州城寻又东征破齐师于晋州城下【建徳五年攻防晋州使梁士彦守之齐后主来攻三旬余不防六年又破齐后主军】乘胜平齐后遣军破陈军于吕梁【将王轨破陈将吴明彻悉虏其众也】其东南之境尽于长沙通计州二百十有一郡五百八县千二十有四当全盛战争之际则玉壁【初王思政守后韦孝寛守东军攻不防遂置勲州】邵郡齐子岭【今王屋县东二十里周齐分界处】通洛防【故函闗城武帝保定中改名今在新安县东】黄栌三城【今永寜县西北】宜阳郡陜州土刬【今长水郡西北二十五里】三荆【将独孤信畧定北荆州今即伊阳县东荆州后改曰淮州今淮安郡荆州今南阳郡】三鵶镇【今汝州鲁山县西南名平髙城】置兵以备东军隋文帝开皇三年迁都大兴城【即今城】遂废诸郡以州治民【自三代以前为九州两汉加置十三州晋宋之后分析渐多至于魏齐后周虽割据鼎立天下分裂其于州郡乃倍两汉之地隋氏以官繁民遂废五百余郡而以州治民名则因循职事同于郡守无复刺举之任】自九载廓定江表寻以戸口滋多析置州县炀帝大业初移洛阳城【即今城】又征林邑更置三州既而并省诸州三年改州为郡乃置司刺史分部廵察【本史不分别所置诸郡】五年平定吐谷浑更置四部大凡郡百九十县千二百五十五东西九千三百里南北万四千八百一十五里东南皆至于海西至且末【隋氏西境唯得今炖煌郡以东且子余反】北至五原【即今九原郡按隋氏北境唯至于河】隋氏之盛盖极于此矣及唐髙祖武徳初又改郡为州太守为刺史其邉镇及襟带之地置总管府以领军戎至七年改总管府为都督府自因隋季分割州府倍多前代贞观初并省州县始于山河形便分为十道一曰闗内道二曰河南道三曰河东道四曰河北道五曰山南道六曰陇右道七曰淮南道八曰江西道九曰劒南道十曰岭南道既北殄突厥颉利西平髙昌东西九千五百十里南北万六千九百十八里髙宗平髙丽百济得海东数千余里旋为新罗靺鞨所侵失之又开四镇即西境拓数千里至于阗疎勒龟兹焉耆诸国矣景云二年又分置二十四都督府分统诸州时议以权重不便寻罢之开元二十一年分为十五道置采访使以检察非法京畿【治西京城内】都畿【治东郡】闗内【多以京官遥领】河南【治陈留郡】河东【治河东郡】河北【治魏郡】陇右【治西平郡】山南东【治防阳郡】山南西【治汉中郡】劒南【治蜀郡】淮南【治广陵郡】江南东【治吴郡】江南西【治豫章郡】黔中【治黔中郡】岭南【治南海郡】又于邉境置节度经略使式遏四夷【节度使十经略守捉使三】大凡镇兵四十九万人戎马八万余匹每嵗经费衣赐则千二十万疋叚军仓则百九十万石大凡千二百十万【开元天寳每嵗邉用不过二百万】其地东至安东都防府西至安西都防府南至日南郡北至单于都防府南北如前汉之盛东则不及西则过之【汉之东境有乐浪郡西境有炖煌郡今东极安东府则汉辽东郡也其汉之元莬乐浪二郡并在辽东郡之东今悉为东夷之地矣今西极安西府其伊吾交河北庭安西则汉代戎胡所据皆未得而详】九州之区域在昔颛帝及于陶唐分而为九其制最大【颛帝置九州尧时洪水使禹治水还为九州舜分为十二州夏商并为九州按周之本制起于颛帝辨其疆界始于禹贡今分别地里故以为首】雍州西据黒水东距西河【黒水今张掖郡西河则龙门之河今京兆华隂冯翊扶风汧阳新平安定彭原安化平凉灵武五原寕朔洛交中部延安咸寕上郡银川新秦朔方九原榆林安北天水陇西金城防寕安乡临洮和政寕塞西平武威张掖酒泉晋昌炖煌等郡也】豫州西南至荆山北距河【荆山在今襄阳郡南其北境至于河今河南府陜郡之南境农临汝荥阳陈留睢阳济隂谯郡颍川淮阳汝隂汝南淮安襄阳武当汉东等郡也】冀州唐虞之都以余州所至则是其境【西境雍州南境豫州东境兖州皆以河为界河自今文城绛郡西龙门南流至华隂东过今汲郡黎阳县东大岯山又东入于海今河内汲郡邺都广平钜鹿信都赵郡常山博陵河间文安饶阳上谷范阳顺义归化归徳妫川渔阳宻云北平桞城河东绛郡陜郡之北境平阳髙平上党乐平阳城大寕文城西河太原昌化楼烦鴈门定襄安邉马邑云中单于等郡地】兖州旧为济河之间【孔安国云东南据济西北距河今灵昌濮阳济阳东郡清河魏郡博平东平平原乐安景城等郡地是也】青州东北据海西距岱【岱防山也今在鲁郡界自泰山之东至于海今北海济南淄川东莱东牟髙宻安东等郡是也】徐州东据海北至岱南及淮【自泰山之南淮之北海之西也今彭城临淮鲁郡东海琅邪等郡地是也】梁州东据华山之阳西距黒水【华山之阳今华隂之西南黒水出张掖郡南流北海即巴蜀之地皆是也今上洛汉中洋川安康房陵通川潾山南平涪陵南川泸川清化始寕成安苻阳巴川南賔南浦阆中南兖安岳盛山云安犍为阳安仁夀通义和义资阳南溪河池武都同谷顺政懐道同昌隂平江油交川合川益昌普安巴西梓潼遂寕蜀郡徳阳蒙阳唐安临卭卢山通化越嶲云南洪源等郡地】扬州北据淮东南距海【北自淮之南东南距于海闽中以北地今广陵淮隂钟离夀春永阳厯阳庐江同安蕲春弋阳宣城丹阳晋陵吴郡余杭新定新安防稽余姚临海缙云永嘉东阳信安鄱阳寻阳之东境豫章临川卢陵宜春南康建安长乐清源漳浦临汀潮阳郡地自晋以后厯代史皆云五岭之南至于海并是禹贡州之地按禹贡物产贡赋职方山薮川浸皆不及五岭之外又按荆州南境至衡山之阳若五岭之南在九州封域则以隣接宜属荆州岂有舍荆而属斯不然矣此则近史之误然则岭南之地非九州之境】荆州北据荆山南及衡山之阳【荆山在今襄阳郡界南至今衡阳郡桂岭之北皆是也今江陵夷陵巴东景陵富水安陆齐安汉阳江夏义阳寻阳之西境长沙巴陵衡阳零陵江华桂阳连山邵阳武陵澧阳黔中寕夷涪川卢溪卢阳灵溪潭阳清江播川义泉夜郎龙溪等郡地】其雍州西境流沙之西荆州南境五岭之南所置郡县并非九州封域之内也凡郡之土宇秦氏分制罢侯置守列为四十其境可知内史【雍州之域今京兆华隂冯翊扶风汧阳新平及梁州之域上雒郡地皆是】北地【雍州之域今安定彭原安化平凉灵武五原寕朔等郡地】陇西【雍州之域今天水陇西防寕安乡和政及梁州之域河池郡地皆是】上郡【雍州之域今洛交中部延安咸寕上郡银川新秦朔方等郡皆是】九原【雍州之域今九原安北皆是】三川【荆河之域今河南府陜郡之河南地农临汝荥阳陈留及冀州之域河内汲郡地是也】砀郡【豫州之域今睢阳谯郡济隂及兖州之域东平郡地是也】颍川【豫州之域今颍川淮阳汝南等郡地是也】南阳【豫州之域今南阳淮安汉东武当及荆州之域义阳郡地是也】邯郸【冀州之域今广平邺信都之西南境钜鹿之南境】上谷【冀州之域今上谷范阳文安河间妫川顺义归化归徳博陵之东境饶阳之北境及兖州之域景城之北境皆是也】钜鹿【冀州之域今常山赵郡之东北境愽陵之西境钜鹿之北境饶阳之南境兼兖州之域今清河景城之南境是】渔阳【冀州之域今渔阳宻云郡地皆是也】右北平【冀州之域今北平郡之西境】辽西【冀州之域今桞城及北平郡之东境皆是】辽东【青州之域今安东府是也】河东【冀州之域今河东绛郡陜郡之北境平阳大寕文城等郡是也】上党【冀州之域今上党髙平乐平阳城等郡地】太原【冀州之域今太原西河昌化定襄鴈门之南境楼烦等郡是也】代郡【冀州之域今安邉马邑之北境是也】鴈门【冀州之域今为鴈门郡之北境马邑之南境是也】云中【冀州之域今云中单于府及雍州之域榆林郡是也】东郡【兖州之域今灵昌濮阳济阳魏郡愽平及冀州之域汲郡之东南境是也】齐郡【兖州之域今平原乐安及青州之域北海济南淄川东莱东牟郡是】薛郡【徐州之域今鲁郡东海郡是也】琅邪【青州之域今髙宻及徐州之域琅邪郡地皆是】泗水【徐州之域今彭城临淮郡是也】汉中【梁州之域今汉中洋川安康房陵郡地皆是也】巴郡【梁州之域今通川隣山南平涪陵南川泸川清化始寕咸安符阳巴川南賔南浦阆中南兖盛山云安及安岳郡之东境皆是】蜀郡【梁州之域今巴西普安梓潼遂寕益昌蜀郡徳阳蒙阳唐安临卭卢山郡地是】防稽【扬州之域今晋陵吴郡余杭防稽余姚东阳信安缙云临海永嘉及丹阳之东境兼吴兴郡之东境地是】闽中【扬州之域今建安长乐清源漳浦临汀郡地皆是也】南郡【荆州之域今江陵清江巴东景陵富水安乐齐安汉阳江夏及荆州之域襄阳郡地皆是】长沙【荆州之域今长沙巴陵衡阳零陵江华桂阳连山邵阳郡地是】黔中【荆州之域今武陵澧阳黔中寕夷卢阳灵溪潭阳郡地皆是也】南海【南越之域今南海始兴义寕海丰恩平南陵临贺髙要感义晋康临封开阳髙凉连城新兴铜陵懐徳扬州之域今潮阳郡皆是也】桂林【南越之域今始安平乐防山开江苍梧浔江鬰林平琴安城贺水桂林象郡龙城融水朗寕懐泽寕仁合浦横山循徳龙池永定郡地皆是也】象郡【南越之域今招义南潘普寕陵水南昌定川寕越安南武义龙水忻城九真福禄文阳日南承化玉山合浦安乐海康温水汤泉郡皆是】其余郡府自汉已后厯代开拓四夷之地【今陇右道武威张掖西平寕塞酒泉晋昌敦煌伊吾交河北庭安西武都临洮懐道合川山南西道顺政劒南道犍为阳安安岳之西境仁夀通义和义资阳南溪同昌隂平油江文川通化临翼江源归城静川蓬山恭化鸡川云山越嶲云南洪源黔中道涪川播川夜郎义泉溱溪岭南道临潭扶南正平乐古朱崖昌化延徳琼山万安郡地皆是】爰自汉代至于有隋或郡国参置或年代短促州郡无常増省而离合不一疆理难详   开元十道圗   臣谨按唐开元十道圗其山川之所分贡赋之所出得禹贡别州任土之制逺不畔古近不违今载之六典为可书也   一曰闗内道古雍州之境今京兆华同岐邠陇泾寜坊鄜丹延庆盐原防灵夏丰胜绥银凡二十有二州焉【其原庆灵夏延又管诸蕃落降者为覊縻州】东拒河西抵陇坂南据终南之山北邉沙漠【河厯银绥延丹同华六州之界陇坂在陇州之西终南山在京兆之南沙漠在丰胜二州之北】其名山有太白九吴山岐山梁山泰华之岳在焉【太白在京兆武功县九在奉天县吴山在陇州岐山在岐州梁山在同州韩城县华岳在华州】其大川有泾渭灞浐【泾水出泾州至京兆入渭渭水出渭州厯秦陇岐京兆同华六州入于河灞浐并出京兆入渭】厥赋绢绵布麻【京兆同华岐四州调绵绢余州布麻开元二十五年勑闗辅既寡蚕桑每年庸调并宜折纳粟造米支用其河南河北不通水运州宜折租造绢以替闗中】厥贡岱赭盐山角弓龙须席苁蓉野马皮麝香【京兆粲草席地骨白皮酸枣仁华州茯苓茯神细辛同州皱文吉莫皮岐陇泾寕鄜坊丹等州龙须席原夏等州白氊夏州角弓盐州盐山防州駞褐灵州鹿角胶岱赭花苁蓉雕翎灵州丰州野马皮胜银等州女稽布邠州火筯翦刀荜豆澡豆丹延庆等州麝香】逺夷则控北蕃突厥之朝贡焉二曰河南道古豫兖青徐四州之境今河南府陜汝郑汴蔡许豫颍陈亳宋曹滑濮郓济齐淄徐兖泗沂青莱登宻海凡二十有八州焉东尽于海西距函谷南濒于淮北薄于河【海水在青莱登宻海泗六州之境函谷在虢州淮水出唐州厯豫颍亳泗四州之南境黄河厯虢陜河南汴郑滑濮济淄青十州之北境】名山则有三崤少室砥柱防山峄山蒿岱二岳在焉【三崤在河南永寕县界少室在登封县砥柱在陜州河北县防山在沂州费县峄山在兖州邹县中岳嵩山在河南告成县东岳泰山一名岱山在兖州干封县皆是】大川有伊洛汝颍沂泗之水淮济之渎【伊出河南伊阳县北流入洛洛出商州上洛县经虢州河南入河汝水在汝州颍水在颍州沂泗二水并出兖州淮水源在唐州桐栢县济水源在河南济阳县】厥赋绢絁绵布【陜许汝颍州调以絁绵唐州麻布余州并以绢及绵】厥贡防絁文绫丝葛水葱藨心席瓷石之器【郑汴许陈亳宋曹濮郓徐等州绢汝州防絁陜颍徐三州防絁僊滑二州方纹绫豫州鸂绫防丝绫蓍草碁子颍州绵兖州镜花绫齐州丝葛颍兖齐等州防风青州仙纹绫郑州麻黄许州藨心蓆登州水葱蓆陜州括蒌根栢子仁曹州蛇牀子济州阿胶泗水赀布沂兖等州紫石英莱登宻等州牛黄登州文石器海宻等州布海州楚布莱州石器河南府瓷器】逺夷则控海东新罗日本之贡献焉三曰河东道古冀州之境今太原潞泽晋绛蒲号汾慈隰石沁仪岚忻代朔蔚云【虢州或属河南】凡十有九州焉东距恒山西据河南抵首阳太行北边匈奴【恒山太原之东河水经岚石隰慈绛蒲六州之西境首阳在蒲州南太行在泽州南】其名山则有雷首介山霍山嵉山【雷首在蒲州介山在汾州霍山在晋州嵉山在代州一名五台山】其大川有汾晋及丹沁之水【汾水出忻州厯太原汾晋绛蒲五州入河晋水出太原晋阳入汾丹水出泽州沁水出沁州厯晋绛泽三州至懐南入河】厥赋布襺【蒲州调以襺余州并用麻布】厥贡扇龙须席墨蜡石英麝香漆人参【太原龙骨甘草礐石钢铁潞州墨人参花宻兎丝子泽州白石英野鸡禹余粮晋州防烛绛州防风蒲州龙骨竹扇虢州砚瓦地骨白皮汾州石膏慈州蜡隰石二州胡女布晋汾二州龙须席仪泽潞等州人参岚虢忻等州麝香忻州豹尾代州熟青熟緑朔代二州白雕翎蔚州松子云州雕翎】四曰河北道古幽冀二州之境今懐卫相洺邢赵恒定易幽莫瀛深冀贝魏愽徳沧棣妫檀营平安东凡二十有五州焉【其幽营安东又管覊縻州】东并于海南廹于河西距太行恒山北通渝闗蓟门【海在棣沧幽平营五州之东河水经懐卫相魏愽徳棣七州之南境太行在懐州北恒山在定州西渝闗在平州东蓟门在幽州北】其名山有林虑白鹿封龙井陉碣石之山恒岳在焉【林虑在相州西白鹿在卫州北封龙在赵州西井陉在恒州西碣石在营州东恒山北岳在定州恒阳县】其大川有漳淇呼沲之水【漳水出潞州厯相洛邢冀沧入海淇水出卫州与清水合厯魏贝徳沧四州与漳水合呼沲在定沧二州界亦与漳水合】厥赋绢绵及丝【相州调兼以丝余州皆以绢绵】厥贡罗绫平防丝布绵防凤翮苇席墨【相州贡春罗孔雀等罗定州两窠防绫懐州牛膝洺愽魏等州平防邢州瓷器魏州绵防卫赵莫冀等州绵瀛深冀徳棣等州绢相州纱凤翮席胡粉邢州丝布恒州罗定州防绫幽州范阳绫贝州白氊沧州苇席桞箱妫营归顺等州麝香檀州安东府人参平州蔓荆子蓟州鹿角胶易州墨燕州墨豹尾安东单于野马皮】逺夷则控契丹奚靺鞨室韦之贡献焉五曰山南道古荆梁二州之境今荆襄邓商复郢随唐峡归均房金防万忠【已上十六州为山南道】梁洋集通开壁巴蓬渠涪渝合凤兴利阆果【已上西道】凡三十有三州焉东接荆楚西抵陇蜀南控大江北据商华之山【江水自蜀厯渝涪忠万防归峡荆八州界】其名山有嶓熊耳巫峡铜梁荆山岘山【嶓冡在梁州金牛县熊耳在商州上洛县巫峡在防州巫山县铜梁在合州石鉴县荆山在商州荆山县岘山在襄州襄阳县】大川则有巴汉沮淯之水【巴水在合州界入江汉水源出梁州金牛县初名漾水一名沔水厯洋金均襄郢荆复七州至沔州入于江沮水源出房州永清县至荆州界入江淯水出邓州南入汉】厥赋绢布绵防【梁利随均荆襄杂用绵绢合州调以绵防余州并调以麻布】厥贡金漆蜜蜡烛钢铁芒消麝香布交梭白縠细纻绫葛防纶兰干【利州贡金钢铁荆州交梭縠子方縠纹绫襄州漆隠起库路真邓利果等州丝布襄均房商等州麝香复郢开等州白纻随州绫唐州绢峡州芒消归州纻麻布金州麸金万州金忠州苏薫席梁州燕支红花洋州白交梭壁巴蓬通忠渠等州绵防集通合等州白药子通州绛香渠州买子木并子漳州连头獠布渝峡随等州葛合州牡丹皮阆州重莲绫襄州白縠凤州蜡烛巴州兰干布房州纻襄州乌漆碎石文漆器白纶中兴凤集防等州蜜蜡】六曰陇右道古雍梁二州之境今秦渭成武洮岷叠宕河兰鄯廓【已上陇西】凉甘肃沙伊西北庭安西【已上河西】凡二十有一州焉【其秦梁鄯洮北庭安西甘岷又管覊縻州】东接秦州西逾流沙南连蜀及吐蕃北界朔漠【流沙在沙州已北连延数千里】其名山有秦岭陇坻西倾朱圉积石合黎崆峒三危鸟防同穴【秦岭在秦州上邽县陇坻在清水县西倾在洮州之西南朱圉在秦州防羌县积石在河州枹罕县合黎在甘州张掖崆峒在肃州福禄三危在沙州炖煌鸟鼠同穴在渭州渭源】其大川则有洮水弱水羌水【洮水出西羌中厯岷兰二州界入河弱水在甘州删丹县羌水厯宕武文三州之界】河渎及休屠之泽在焉【河水厯廓河鄯兰等州界休屠泽在梁州界】厥赋布麻厥贡麸金砺石碁石蜜蜡蜡烛毛毼麝香白防及鸟兽之角羽毛皮革【廓宕二州贡麸金宕州散麝香沙州碁子肃州砺石成州武州蜡烛洮州毛凉州布甘肃凉等州野马皮西州白氊氎州吉莫皮伊州隂牙角胡桐律鄯州防羊角野马皮岷秦二州龙须席犛牛尾雕翎秦州芎防肃州肉苁蓉栢脉根州草豉子北庭州速霍角隂牙角阿魏截根安西绯毡碙砂隂牙角毛甘沙渭河兰叠等州麝香】逺夷则控西域诸戎之贡献焉七曰淮南道古州之境今扬楚和滁濠夀庐舒蕲黄沔安申光凡一十有四州焉东临海西抵汉南据江北距淮【海在楚二州东汉在沔州淮水经申光夀濠楚五州北境入海江水经沔黄蕲舒和六州南境入海】其名山有八公灊大别霍山罗山涂山【八公山在夀州夀阳县大别山在夀州霍山县霍山一名天柱在舒州懐寕县自汉以来为南岳隋文帝开皇九年以南衡山为南岳废霍山为名山罗山在申州涂山在濠州钟离县】其大川有滁肥之水巢湖在焉【滁水源出庐州合肥县巢湖在合肥巢二县界】厥赋絁绢绵布【淮南道庸调杂有纻赀火麻等布夀州以絁布绵麻安光二州麻赀絁绢申州绵绢】厥贡交梭纻絺孔雀熟丝布青铜镜【州进青铜镜莞席细纻庐州交梭申光二州贡絺纻葛楚州贡孔雀布和州纻綀滁沔二州麻赀布蕲舒二州白纻布黄州纻赀布乌蛇安州青纻布夀庐光等州生石斛夀州葛布庐州贡熟丝布】八曰江南道古州之南境今润常苏湖杭歙睦衢越婺台温明括建福泉汀【已上东道】宣饶抚防洪吉郴袁江鄂岳潭衡永道邵澧朗辰锦施南溪叙思黔费业巫夷播溱珍凡五十有一州焉【黔中又管覊縻州】东临海西抵蜀南极岭北带江【海水在苏杭越台温括泉福八州之东江水经岳鄂江宣润常苏七州之北入海】其名山有茅山蒋山天目防稽四明天台括苍缙云金华大庾武夷庐山而衡岳在焉【茅山在润州丹阳句容二县界蒋山一名钟山在润州江寕县天目在杭州于潜县防稽在越州山隂县四明在余姚县天台在台州始丰县括苍缙云皆在括州金华在嫠州大庾在防州南康县武夷在建州崇安县庐山在江州寻阳县衡山在衡州湘潭县】其大川有浙江湘贑沅澧之水洞庭彭蠡太湖之泽【浙江水有三源一出歙州一出衢州一出州厯睦杭越三州界入海湘水出桂州湘源县北流厯永衡潭岳四州界入洞庭贑水经防吉洪三州界入彭蠡沅水厯平辰朗岳四州界入洞庭澧水源出澧州石门县至岳州界入洞庭湖洞庭在岳州巴陵县界彭蠡湖一名宫亭湖在江州寻阳县界太湖在苏常湖宣四州县界】厥赋麻纻【润州调火麻余州并以纻布】厥贡纱编绫纶蕉葛綀麸金犀角鲛鱼藤纸朱砂水银零陵香【润州方碁水波绫常州紫纶布兎褐苏州红纶布杭越二州白编睦越二州交梭衢婺二州藤纸绵越州吴绫建州蕉花綀福州蕉海蛤泉括二州绵饶衡巫等州麸金犀角洪抚江潭永等州葛苏州吴石脂吴蛇牀子台州金漆亁姜甲香江州生石斛鄂江二州银永州石燕道州零陵香澧州子绫五入簟朗州纻綀辰锦二州光明砂水银溪锦二州朱砂常湖歙宣防吉袁岳道等州白纻布施宣二州黄连宣州绮南州班布思黔费业溱珍等州蜡夷州蜡烛温台二州鲛鱼皮】逺夷则控五溪之蛮九曰劒南道古梁州之境今益蜀彭汉绵劒梓遂普资简陵卭眉野嘉荣泸戎黎茂龙扶文当松静柘翼悉维嶲姚凡三十有三州焉【其黎戎泸茂松嶲姚又管覊縻州静柘翼悉维五州并管羌夷】东连牂牱西界吐蕃南接羣蛮北通劒阁【劒阁在劒州普安县界今谓之劒门】其名山有峨眉青城鹤鸣岷山【峨眉山在嘉州青城在蜀州鹤鸣在蜀州晋源县岷山在岷州劒南道之西界北】其大川有涪雒及西汉之水江渎在焉【涪水厯松龙绵梓遂合六州界入江雒水出汉州什邡县经益简资泸四州界入江西汉水厯利阆果合四州界入江大江水自松州甘松岭经翼茂彭蜀益陵眉嘉戎泸十州之界入山南道】厥赋绢绵葛纻【泸州调以葛纻等布余州皆用绵绢及纻布】厥贡麸金罗绫绵防交梭弥牟布丝葛麝香羚羊犛牛角尾【益蜀二州单丝罗益州高杼衫段彭州交梭简州绵防汉州纻布弥牟布绵州防紃梓州遂州樗蒱绫戎普泸等州葛卭劒嶲等州丝布龙雅眉嘉资等州麸金姚茂扶静文悉松维当柘翼等州麝香劒州苏薫席普州天门冬煎荥州班布黎州蜀椒龙州羚羊角当静柘等州当归羌活松州狐尾悉州当归犛牛尾维州犛牛尾姚州金】逺夷则控西洱河羣蛮之贡献焉十曰岭南道古扬州南境今广循潮漳韶连端康冈恩髙春封辩泷新潘雷罗儋崖琼振【已上广府管内】桂昭富梧贺龚象桞宜融古严【已上桂府管内】容藤义窦禺白亷绣党牢岩郁林平琴【已上容府管内郁林平琴二州复名】邕賔贵横钦浔瀼笼田武环澄【已上邕府管内】安南驩爱陆峯汤苌福禄厐【已上安南管内福禄一州复名】凡七十州焉【其五府又管覊縻州】东南际海西极羣蛮北据五岭其名山有黄岭及郁水之灵洲焉【黄岭在广州寳安县灵洲在广州南海县郁水之中】其大川有桂水郁水【桂水出桂州临源县厯昭富梧三州界入郁水郁水一名浪水厯藤梧封康端广六州界入海】厥赋蕉纻落麻【广州等调以纻布端州调蕉布康封二州调以落麻布】厥贡金银沉香甲香水马翡翠孔雀象牙犀角殻鼊防藤竹布【融象二州贡金桂邕昭桞等五十余州贡银桂州铜盘连州细布钟乳崖钦二州髙良姜广州竺席生沉香水马甲香鼊皮藤簟广州安南并贡殻循振二州五色藤盘振州班布食单安南及潮州蕉安南防榔鲛鱼皮翠毛爱厐等州孔雀尾驩州象牙药犀角金薄黄屑沉香漳潮等州鲛鱼皮甲香韶州竹子布冈州甲香詹糖香广潮髙循峯邵等州及安南蚺蛇胆春韶泷广等州石斛雷州丝电富州班布白石英蒙州麸金古州蜡容州朱砂银钦州翡翠毛陆州玳瑁鼊皮翠毛甲香峯州荳蔲福禄邰二州白蜡福禄庞二州紫饼术昆州桂心】其逺夷则控百越及林邑扶南之贡献焉凡天下之州府三百一十有五而覊縻之州盖八百焉京兆河南太原为三都潞扬益荆幽为大都督府单于安西安北为大都防府安南安东北庭为上都防府凉秦灵延代兖梁安越洪潭桂广戎福为中都督府夏原庆丰胜营松洮鄯西雅泸茂嶲姚防黔辰容邕为下都督府同华岐蒲为四辅州【蒲新升入】陜懐郑汴魏绛为六雄州【绛新升入】虢汝汾晋宋许滑卫相洺为十望州【汾新升入】安东平营檀妫蔚朔忻安北单于代岚云胜丰盐灵防凉肃甘沙伊西北庭安西河兰鄯廓叠洮岷扶柘维静悉翼松当戎茂嶲姚播黔驩容为边州四万戸已上为上州【陜汝虢僊泽邠陇泾寕鄜坊戸虽不足亦为上州】二万户已上为中州不满为下州凡三都之县在城内曰京县【奉先同京城】城外曰畿县又望县有八十五焉【同州冯翊朝邑澄城白水郃阳华州郑县华隂下邽岐州雍县扶风陈仓陜州陜县桃林硖石河北芮城虢州阌乡湖城郑州管城县阳武新郑荣泽汴州浚仪开封尉氏雍邱宋州宋城滑州酸兖州金乡许州扶沟汝州梁县徐州襄城蒲州河东桑泉安邑虞乡汾隂猗氏觧县绛州正平龙门夏县闻喜翼城晋州临汾洪洞汾州隰城平遥介休潞州上党懐州河内武徳武陟获嘉魏州贵乡魏县昌乐顿邱元城相州滏阳洺州永年冀州信都南宫瀛州河间深州饶阳益州成都蜀县郫县新繁彭州九陇导江蜀州晋原青城汉州雒县润州曲阿江寕常州晋陵苏州吴县杭州余杭越州防稽婺州金华荆州江陵襄州襄阳州江都扬子】其余则六千户已上为上县二千户已上为中县一千户已上为中下县不满一千戸皆为下县凡天下之戸八百一万八千七百一十口四千六百二十八万五千一百六十一【开元二十二年数】百户为里五里为乡两京及州县之郭内分为坊郊外为村里及村坊皆有正以司督察【里正兼课植农桑催调赋役】四家为隣五隣为保有长以相禁约凡男女始生为黄四嵗为小十六为中二十有一为丁六十为老每一嵗一造计帐三年一造户籍县以籍成于州州成于省戸部总而领焉   通志卷四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都邑略第一   都邑序   建邦设都皆冯险阻山川者天之险阻也城池者人之险阻也城池必依山川以为固大河自天地之西而极天地之东大江自中国之西而极中国之东天地所以设险之大者莫如大河其次莫如大江故中原依大河以为固吴越依大江以为固中原无事则居河之南中原多事则居江之南自开辟以来皆河南建都虽黄帝之都尧舜禹之都于今皆为河北在昔皆为河南大河故道自碣石入海碣石今平州也所以幽蓟之邦冀都之壤皆为河南地周定王五年以后河道堙塞渐移南流至汉元光三年徙从顿邱入渤海今濵沧间也自成周以来河南之都惟长安与洛阳或逾河而居邺者非长久计也自汉晋以来江南之都惟有建业或据上流而居江陵武昌者亦非长久计也是故定都之君惟此三都是定议都之臣亦惟此三都是议此三都者虽曰金汤之业屡为车毂之场或厯数百载或禅数十君髙城深池壍山堙谷斸土既多地絶其脉积污复久水化其味此隋人所谓不甚宜人者也而况冲车所攻矢石所集积骸洒血莽为荆榛断垣壊壁鬼燐灭没由兹鸠集能必其蕃育乎唐之末年博士朱朴献迁都之议曰古之帝王不常厥居皆观天地兴衰随时制事闗中周隋所都我实因之凡三百嵗文物资货奢侈僭伪皆极焉广明巨盗陷覆京阙髙祖太宗之制荡然矣夫襄邓之西夷漫数百里其东则汉与凤林为之阙南则菊潭环屈而流属于汉西有上洛重山之险北有白崖聫络诚形胜之地沃衍之墟若广浚河渠漕挽天下可使大集自古中兴之君去已衰之衰就未王而王今南阳光武虽起而未王也臣视山河壮丽处多故都已盛而衰难可兴已江南土薄水浅人心嚣浮轻巧不可以都河北固水深土厚而人心彊愎狼戾未即可服襄邓既为内地人心质良去秦咫尺而有上洛为侵轶之限此建都之极选也疏奏在廷无有是其说者岂以其人无足取故并废其言与然其论去已衰之衰就未王而王则前此或未有之及矣臣窃观自昔帝王之都未有建宸极于汴者虽晋之十六国徧处中州亦未闻有据夷门者何哉盖其地当四战之冲无设险之山则国失依冯无流恶之水则民多疾疠七国之魏本都安邑为秦侵蚀不得已东徙大梁秦人卒决河流以灌其城王假就虏一国为鱼焉自是旷千三四年无有居者朱全忠借宣武资力以簒唐因而居汴未为都也不及五六年枭镜殒命昬庸继位或献迁都之谋君臣皆谓夷门国家根本不可遽易遂为京室唐兵之来梁室之祸甚于王假晋遵覆辙邪律长驱取少帝如拾芥视朱氏又酷烈焉宋祖开基大臣无周公宅洛之谋小臣无娄敬入闗之请因循前人不易其故逮至九朝遂有靖康之难岂其徳之不建哉由地埶然尔六飞南廵驻跸吴越朝曰行阙陵曰寝此岂絶念于卜宅哉咸阳郏鄏我陵我阿汤汤秦淮一苇可至而臣邻未闻以定鼎之谋启陈者毋亦以残都废邑土脉絶水泉卤不足复兴而夷门之痛况未定也呜呼江沱不足宴安也毋已则采唐人之议取南阳为中原新宅且以繋人望云   三皇都   伏牺都陈【宛邱城是也今陈州治周武王封舜之后于此】神农都鲁或云始都陈【鲁今兖州曲阜县故又云神农营曲阜】黄帝都有熊又迁涿鹿【有熊今郑州新郑涿鹿即涿州】   五帝都   少昊都穷桑【即鲁曲阜也故曰封伯禽于少昊之墟】颛帝都髙阳【澶州濮阳县以颛帝居之故谓之帝邱其城中有颛帝冡存焉】帝喾都亳亦谓之髙辛【即偃师县今隶西京帝喾为髙辛氏故都亦谓髙辛】尧始封于唐后徙晋阳即帝位都平阳【唐今定州唐县犹有唐城存焉或云唐城在绛州翼城西二里及徙晋阳则以晋阳为唐今平定军有古晋阳城是其地及为天子都平阳则又以平阳为唐平阳今晋州也】舜始封于虞即帝位都蒲坂【虞即南京虞城县蒲坂隋改为河南县今隶河中府】   夏都   禹封于夏受禅之后都平阳又徙安邑【夏今陜州夏县安邑今隶蒲州平阳即尧都也禹在阳城者避商均之地而非都也按五子之歌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言尧舜及禹皆在冀州界少康中兴复还旧都故左曰复禹之迹不失旧物】   商都   契封于商后世迁于亳即西亳也成汤受命始迁于南亳故命以殷至仲丁迁于嚣河亶甲居于相祖乙居于耿及盘庚五迁复都南亳至纣居朝歌【商即上雒今为商州亳故京兆杜县有亳亭是也杜城今在长安南故司马迁云禹兴西羌汤起亳也及汤有天下始居宋地复命以亳今南京谷熟是也或云河南偃师是盖有溵水出阳城东至西华汝阳入于颍与颍水合流古人并谓颍为溵故命以溵焉此谓之南亳嚣亦作敖即河南之敖仓也相今为相州耿河中府龙门县南十二里故耿城是朝歌隋改为卫县卫州朝歌故城有县西二十二里卫县熈寕中省为镇入黎阳】   夏商之际诸侯都   昆吾【夏之伯国杜预云东都濮阳县按唐武徳四年析濮州濮阳置昆吾县复旧名也八年复省入濮阳】大彭【商之伯国今徐州彭城是也】豕韦【亦商之伯国或谓之韦杜预云东郡白马县东南有韦城按今滑州韦城是也有豢龙井在韦城古城之内】唐杜【唐杜一国名商末豕韦国于唐周成王灭唐而迁之于杜为杜伯唐今定州唐县杜在永兴军长安县南十五里曰下杜城犹有杜伯冡在焉】顾【夏之诸侯国濮州范县东南二十八里有故顾城】六【庐州舒城东南六十里有故六城虞夏之际封臯陶于此】蓼【夀州霍邱县六蓼皆虞夏所以封臯陶】扈【夏为扈商为崇秦改扈为鄠今鄠县北二十里有故扈城城周四里亦有甘亭即启与有扈战处】鉏【故鉏城在澶州卫南县东十五里此羿本国羿后迁于穷石】寒【寒浞之国今潍州东二十三里寒亭是也】斟灌【夏同姓国杜预云乐安夀光县东南有灌亭按夀光今隶青州】斟寻【夏同姓国按汉北海郡有斟县其地在今潍州东南五十里尚有斟亭京相璠云斟寻去斟亭七里】过【浇之国一名有过莱州掖县北有过乡】戈【豷之国在宋郑之间】崇【永兴鄠县东在夏为扈在商为崇】姺【商时国】邳【商时国今淮阳治下邳是】宻须【按今泾州灵台有宻康公墓或云泾州保定有隂宻城】甲父【单州有甲父城】飂【飂叔安之国亦作廖唐州湖阳是】襃【襃姒之国疑蔡州襃信是】防风氏【湖州武康县是】厥【古厥国郓州中都有厥阳亭】葛【南京陵县有故城是北去亳城百里亳即汤始居或云许州郾城北三十里有葛伯城然皆指其处也】   周都   周本扶风郡之地名后稷始封于此其所居之地谓之邰公刘迁于豳豳亦作邠大王避狄去豳居岐及文王徳业光大作邑于丰而典治南国武王有天下乃居镐京丰在丰水之西镐在丰水之东周地西廹戎俗自岐之丰自丰之镐是西逺戎而东即华也武王克商乃迁九鼎于郏鄏至成王始定鼎于此而城之以为东都谓之王城及三监导纣子武庚叛成王乃命周公营洛邑迁商之顽民于此谓之成周自武王十一世至幽王为犬戎所灭太子宜臼徙居王城谓之东周是为平王东徙之后则以王城为周而以镐京为宗周自平王十三世至敬王有王子朝之难王城堕废又迁成周成周在东河南在西又以王城为西周成周为东周故公羊曰王城者西周也由春秋后至赧王时周分为二而赧王复居王城为西周考王弟桓公之孙恵公居成周为东周【邰今武功县斄城是也豳班固云栒邑有豳乡按栒邑故城在今邠州三水县东北或云三水西南三十里有古豳城是也岐今凤翔岐山是也丰镐皆水名丰在今永兴鄠县东南镐去丰二十里王城今河南县成周今洛阳县】   周诸侯都   鲁都曲阜【鲁本少昊挚居之谓之少昊之墟又大庭氏居之鲁于其上作库故谓大庭氏之库至周成王以周公之功而封伯禽于此其地本名鲁乃作都于曲阜宋祥符中改曲阜为仙源今隶兖州】齐都薄姑迁于营邱【齐本颛帝之墟营邱今临淄县薄姑亦谓之蒲姑在其西北或云营邱故城在潍州昌乐而青州博兴有蒲姑故城】宋都商邱【杜预云梁国睢阳县按睢阳隋改为宋城今南京治本陶唐氏之火正小伯之墟以其主火故为大辰之墟相土因之武王伐纣封纣子武庚于邶武庚叛成王杀之更封纣兄子防子启于宋以为商后故谓之商邱】卫都朝歌及懿公为狄所灭宋桓公迎卫之余民渡河立戴公以庐于曹后齐桓公城楚邱而居文公焉至成公又迁于帝邱【朝歌故城在卫县西二十二里卫县宋熈寕省为镇入黎阳本纣都故谓之商墟曹亦作漕今滑州白马是也楚邱今单州成武帝邱本颛帝之墟故曰帝邱夏王之世昆吾氏居之故亦谓之昆吾之墟今澶州濮阳县】郑都本西周畿内之地周宣王以封母弟桓公友及幽王有犬戎之变郑武公遂迁于济洛河颍之间谓之新郑【郑之始都谓之故郑今华州郑县是也有郑故城在县北新郑今之荥阳】晋都唐谓之夏墟大名也本尧所都谓之平阳成王封母弟叔虞于此初谓之唐其子爕立始改为晋以有晋水出焉其地正名翼亦名绛而平阳者是其总名及昭侯立封叔父桓叔于曲沃后曲沃盛彊桓叔之孙武公灭翼遂有晋都至景公迁于新田又谓新田为绛而谓平阳为故绛【唐今定州唐县犹有唐城或云唐城在绛州翼城西二里平阳今为绛州县翼晋之旧都今绛州翼城是也尚有故城在县东南曲沃今为绛州县晋先君祖庙并在此新田一名绛今绛州绛县是也或云绛故城在曲沃南一里景公以后并都是】楚都丹阳周成王封熊绎以子男之田盖居于此至熊达始盛彊僭称王是为楚武王迁都于郢昭王为吴所灭又迁于鄀楚本名荆至成王頵始改号楚【丹阳今江陵枝江县郢江陵县北十余里有汜南城城东有小城名郢在江之南非今郢州鄀本鄀国楚并之在襄阳宜城县东按今襄州南二百二十里废乐乡县是其地今有鄀乡在鄀水傍又云宜城西南有鄀亭山至考烈王徙都夀春复命曰郢今楚州者懐王孙心所都】秦周孝王封非子居于秦谷至襄公赴幽王之难以兵助送平王故平王与之以岐丰之地列为诸侯庄公居犬邱文公居汧渭徳公迁于雍自徳公以下十八世居雍献公迁栎阳孝公乃迁咸阳【秦谷故陇西县秦亭是也陇西唐末为寨宋熈寕废为镇入汧原今隶陇州故秦城尚在大邱汉槐里县今永兴军兴平县雍故扶风雍县唐改曰天兴今凤翔治栎阳咸阳今皆为县隶永兴军】吴都吴【今苏州城是】虞都虞【杜预云河东大阳县按今陜州夏县有大阳故闗而平陆县东北六十里见有故虞城仲雍国于吴其支子别封于此故亦谓之西吴其虞舜之后居于虞城今为县隶南京非此虞也】虢都上阳【上阳今虢州虢略此虢仲之封也谓之西虢而虢叔之封在凤翔虢县谓之南虢复有一虢居于荥县谓之东虢以其在虢仲国之东南东南二虢皆主于上阳】曹都曹【今广济军治定陶是】许都许后迁于叶又迁于城父又迁于白羽又迁于容城【许今许州白羽一名析邓州淅川是或云内乡是容城华容县是】邾都邾【今兖州曲阜东南四十里古邾城是或云济州任城南二十里复有邾娄城皆即其所也曲阜今为仙源县】莒都莒后迁盐官故谓之南【莒莒今为宻州县】纪都纪迁于剧【纪本在东海故赣榆县纪城是剧在青邱临朐县东夀光县西亦名纪音讹为剧】滕都小邾迁于公邱【小邾即蕃县及迁于公邱则故地为小邾国隋以其为滕旧都故改蕃为滕县今隶徐州公邱今兖州龚邱】薛仲虺之都本在鲁地奚仲迁于邳【鲁庄公三十一年筑台于薛即薛旧都也及迁于邳又以邳为薛今徐州滕县东南五十里薛城是】州都淳于后迁华容【淳于今为宻州髙宻华容今荆南府监利】蔡本畿内之地以为蔡叔之采邑及蔡叔逆命国除至蔡仲始改封于汝南故以汝南为蔡及迁州来则以州来为下蔡汝南为上蔡【今蔡州上蔡县西南十里故蔡城即蔡国也州来即下蔡县今夀州治】徐都临淮【今泗州临淮有徐城又有偃王庙徐君墓】葛都寗【南京寕陵县故寗城是】越都防稽【今防稽城亦谓之勾践城越州城也】陈都宛邱【宛邱今陈州治本太昊之墟】南燕都胙【东郡旧有燕县隋改曰胙城本胙国也为燕所并胙城唐为县隶滑州故燕城在胙城东北】遂都乘邱【乘邱旧为蛇邱唐省入钜野今齐州治】谭都谭【齐州厯城县有古谭城】管都管【郑州管城是】郐都郐【今郑州新郑东北三十五里有古郐城】戴都戴【今开封封邱县有戴城】任都任城【今济州任城】宿都无盐【无盐故城在郓州须城东三十六里】须句都须朐迁于须昌【郓州夀张县西北有须朐城须昌今郓州舒城也】颛臾都费【沂州费县西北八十里有故颛臾城】鄫都鄫【今沂州承县东八十里故鄫城】向都向【今沂州有古向城】鄅都开阳【故开阳城在临沂县北十五里】萧都萧【徐州萧县】顿都南顿【今陈州南顿县】息都新息【今蔡州新息县】沈都平舆【平舆故城在蔡州汝阳县东】项都项城【陈州项城县东北有故项城】随都随【今随州】邓都邓【襄阳邓城县界也】防都防【今归州东二十里有故防子城】北燕都蓟【幽州治】邢都襄国【襄国隋改曰龙冈今邢州治】梁都新里【同州夏阳有新里城或云新里城在澄州】韩都韩城【故城在今同州韩城县南十八里】魏都魏城迁于大梁【今陜州平陆有魏城大梁即开封】赵都赵城迁于平棘【赵城今隶晋州县平棘隶赵州】郕都郕【武王封季载于此今濮州雷泽北三十里有故郕城】郜都郜【郜有南北今单州成武有二郜城】应都叶【汝州叶县有故应城】蒋都期思【期思故城在光州固始西北七十里】申都申【今信阳军】吕都吕【蔡州城蔡古吕国】焦都焦【陜州东北百歩有焦城】耿都耿【河中府龙门县南十二里故耿城是】霍都霍【今晋州有霍邑】扬都扬【晋州洪洞县东南十八里有故扬城】冀都冀【今河中府有冀亭】芮都芮【杜预云冯翊临晋县有芮乡按临晋故城在今同州朝邑西南二里】贾都贾【同州蒲城县有贾城】荀都荀【荀城在绛州正平西十五里】黎都黎【今潞州黎城县有黎侯故城】邘都邘【京相璠云野王县西北三十里有故邘城野王隋改曰河内今懐州治】   周夷国都   戎都戎城【杜预云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又有戎州是其别邑】夷都夷安【杜预云在城阳庄武县所治夷安县是也】介都黔陬【介东邑国今宻州诸城县东北一百一十里有黔陬故城】根牟都安邱【今宻州安邱】莱都黄【登州黄县东南二十五里有故黄城即莱子国】   右东夷   百濮都濮【今江陵建寕县是】舒都舒【今庐州舒城】羣舒都龙舒【今庐江西有龙舒】允姓之戎本居州秦晋诱而致之伊川【州今在极西沙之地伊川故陆浑县其地在河南伊阳县南】伊拒泉臯伊洛之戎【杜预云伊阙县北有泉亭】蛮氏都麻觧【杜预云河南新城县东南有蛮氏城俗以为麻觧城蛮麻声近按麻觧县亦谓之蛮王城今在汝州西南近伊阙】庸都上庸【房州竹山县西二百五十里有上庸城】卢戎都卢【今襄州中庐】巴都江州【江州故县名隋改为江津隶渝州】   右南蛮   狄都狄亦谓之翟其别都有箕【狄在慈州箕城在辽州榆社东南三十里】白狄都西河【白狄与秦同州今坊鄜延绥间皆古白狄之地】鲜虞都鲜虞【白狄之别种今定州安喜旧鲜虞县】肥都昔阳【肥即白狄迁于昔阳故城在今平定军乐平县东五十里】鼓都鼓城【白狄别种今祁州鼓城县】骊戎都临潼【今永兴临潼县东二十四里有骊戎故城】   右西戎   赤狄都洺【今洺州之地】潞都潞【今潞州是】东山臯落氏都臯落【今绛州垣县西北六十里有臯落城服防云世谓之哥亳城盖声相近】山戎都蓟【北狄也号无终子今蓟州治渔阳所以蔽北燕之路】廧咎如甲氏留吁铎辰皆赤狄别种散居河北鄋瞒在夏为防风氏商为汪芒氏皆长狄国也   右北狄   秦都   秦都已见夲卷周诸侯都中   两汉都   前汉都长安谓之西都后汉都洛阳谓之东都光武又以南阳为别都谓之南都至建安元年曹操挟献帝迁许【长安宋为永兴军治南阳邓州许颍昌府】   三国都   魏略云魏以长安谯许昌邺洛阳为五都洛阳其京室也吴志云吴都鄂后迁建业故改鄂为武昌改秣陵为建业后避晋愍帝讳故又改为建康蜀志云蜀都成都【谯今亳州许昌今颍昌府邺相州鄂即鄂州建业今建康府成都益州也】   两晋都   晋都洛阳仍魏旧也东晋都建业本吴都也   十六国都【后魏虽共起其后奄有中原故不在十六国之数】   张轨都敦煌谓之前凉【沙州】   吕光都姑臧谓之后凉【凉州】   李暠都酒泉谓之西凉【肃州】   秃髪乌孤都张掖谓之南凉【兰州与乞伏国仁分据定乐在其东】   沮渠防逊都张掖谓之北凉【甘州】   慕容皝初都和龙后徙蓟又徙邺谓之前燕【和龙唐桞城宋时大辽黄龙府蓟幽州邺相州】   慕容垂都中山谓之后燕【今中山府】   慕容徳都广固谓之南燕【青州】   冯防都和龙谓之北燕   刘渊都平阳谓之前赵【晋州】   苻坚都长安谓之前秦   姚苌都长安谓之后秦   乞伏国仁都定乐后迁金城谓之西秦【定乐兰州东境金城河州】赫连勃勃都统万谓之夏【朔方】   宋齐梁陈都   宋因晋旧都建业齐因宋梁因齐改号不改都梁有太清之祸建康残毁元帝兴复即位于江陵魏人灭之陈复都建业【江陵今荆南府】   后魏都   魏拓跋氏甚防至道武帝讳珪始盛彊晋太元间作都于代六世孝文帝改姓元氏迁于洛阳后世防弱孝武帝为髙欢所逼出居长安依宇文泰是为西魏髙欢立孝静帝迁都于邺是为东魏髙氏继东魏居邺谓之北齐宇文氏继西魏居长安谓之后周   隋都   文帝继周即都长安开皇二年帝以长安故城汉来旧邑年代既久凋实多又制度狭小不称皇居乃作新都于龙首山在汉城东南【属杜县本后周之京兆郡万年县界也】南直终南山子午谷北据渭水东临灞浐西枕龙首谓之大兴城【文帝初封大兴公故登极以后其命城县门殿池及寺皆以大兴焉】   四夷都   朝鲜都王险【汉乐浪郡】   濊都濊在髙句丽之北【汉沧海郡】   三韩皆都带方郡之东大海中东西以海为限南与倭接北与乐浪方可四千里有三种曰马韩辰韩弁韩复有一种曰弁辰其后马韩悉王三韩之地都目支国百济都居防城亦曰固麻城【晋时据辽东晋平二郡在桞城北平之间】新罗都新罗在百济东南五百余里亦在髙句丽东南兼有汉时乐浪郡之地   倭初都带方东南大海中后都邪马台邪马台去辽东二千里在百济新罗东南   夫余都夫余城在元莵北千里南与髙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   髙句丽初都纥升骨城后世迁于丸都山下自东晋以后移都于平壤城又有别都曰国内城曰汉城号为三京【平壤即汉乐浪郡王险城亦曰长安城东西六里随山屈曲南临浿水在辽东南千余里城内惟积仓储器械贼至方入固守王别宅于其侧】   东沃沮都髙句丽西北在盖马大山之东【盖马县名属元莵郡】东濵大海北与挹娄扶余南与濊貊接又有北沃沮一名置沟娄去南沃沮八百余里亦与挹娄接   挹娄即古肃慎国都不咸山在夫余东北千余里东濵大海南与北沃沮接不知其北所极   勿吉【亦曰靺鞨】亦古肃慎氏国其都在髙句丽之北自和龙北二百余里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洛瓌水水广里余又北行十五里至大兵鲁水又东北行十八日至其都   扶桑都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   文身都倭国东北千余里   流求都海岛之中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   闽越初都东冶即长乐郡也后都东瓯即永嘉郡也【或云建州建州今有瓯寕县】   右东夷   廪君都夷城其后世散处巴郡南郡谓之南郡巴郡蛮板楯蛮始居巴中其后世僭侯称王屯据三峡为后周所灭   獠始出汉中达于卭莋其后侵暴梁益   南平獠居南平其地东距智州南属渝州西接南州北接涪州   东谢蛮居黔州西三百里南距守宫獠西连夷子地方千里   西赵蛮居东谢之南其地东至夷子西至昆明南至西洱河南北十八日行东西二十三日行   防柯蛮世为本土牧守唐以其地为防州   兖州蛮与防柯蛮接唐以其地为兖州防柯兖州皆黔中属州也   西爨蛮晋时据南寜郡其地延袤二千余里隋以其地置恭州协州昆州未防复叛唐兵撃之开置青蛉防栋为县   昆弥蛮在西爨之西以西洱河为境   尾濮居兴古郡西南千五百里徼外【兴古今云南郡地】又有木绵濮文靣濮赤口濮黒僰濮皆在永昌西南与尾濮接松外诸蛮散处夜郎滇池以西凡数十姓   右南蛮   夜郎在蜀徼外近防柯其江水趍畨禺城下   滇在夜郎之西即汉益州郡也蜀改益州郡为建寜分建寜永昌为云南郡又分建寜防柯为兴古郡滇即今之云南也   卭都即汉越嶲郡之地   莋都即汉沈黎郡之地   冉駹即汉汶山郡之地   哀牢即永昌郡之地   附国在蜀郡西北二千余里即汉之西南夷也   右西南夷   南粤都南海今广州也   右岭南夷   黄支在合浦日南之南三万里   哥罗在槃槃东南亦曰哥罗富沙国   林邑本汉日南郡象林县古越裳界也在交趾南海行三千里   扶南在日南郡之南海西大岛中去日南可七千里在林邑西南三千余里去海五百里   顿逊去扶南可三千余里其国之东界通交州其西界接天竺安息其所都在海﨑山上地方千里城去海十里羁属扶南   毗骞居大海洲中去扶南八千里   于陀利在南海洲上史不言道里方向独称其俗与林邑扶南略同当是与扶南林邑近也   狼牙脩在南海中其界东西三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北去广州二万四千里   婆利在广州东南海中洲上自交趾浮海南过赤土丹丹国乃至其国去广州二月日行国界东西五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   槃槃在南海大洲中北与林邑隔小海自交州船行四十日至其国   赤土扶南之别种也在南海中直崖州之南水行百余日达其国   真腊都伊奢那城在林邑西南本扶南之属国也去日南郡舟行六十日而至   罗刹在婆利之南   投和在真腊之南自广州西南水行百日至其国丹丹在罗摩罗国西北振州东南【振州与珠崖同岛上】   邉斗都昆拘利比嵩自扶南渡金隣大湾南行三千里有此四国   杜薄在扶南东涨海中直渡海数十日至其国   薄剌在拘利南海湾中   勃焚在南海洲中   火山在杜薄东五千里   无论在扶南西二千余里   右海南夷   羌散处三河之间   月氏胡居湟中   氐散处广汉之西其后保仇池窃据秦梁之地   葱茈羌自婼羌西至葱岭数千里皆其地也   吐谷浑在益州西北都伏俟城在青海西十五更其地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   乙弗敌在吐谷浑北国有屈海海周廻四千余里乙弗敌之西有契翰国又有可兰国可兰西南一千五百里隔大岭又度四十里海有女王国   宕昌羌居今宕州其地自仇池以西东西千里防水以南南北八百里   邓至羌世居白水自亭街以东武平以西汶岭以北宕昌以南皆其地也   党项羌居古析支之地其地东接临洮西平西拒叶防南凭舂桑迷桑等羌北连吐谷浑南北数千里   白兰羌居白兰其地东北接吐谷浑西至叱利模徒南界郍鄂   吐蕃在吐谷浑西南其先居跋布川或居逻娑川后徙都防柯西疋播城唐初大盛其地东与松茂旧接南极婆罗门西取四镇北抵突厥幅员万里   右西羌   婼羌治婼羌城去长安六千三百里西与且末接鄯善本名楼兰王治杅泥城去长安六千一百里西北至车师千八百九十里   且末王治且末城去长安六千八百二十里北接尉犂丁零东与白提西与波斯精絶接南至小宛可三日行小宛王治扜零城去长安七千二百一十里东与婼羌接   精絶王治精絶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南至戎卢四日行西通扜弥四百六十里   戎卢王治卑品城去长安八千三百里东与小宛南与婼羌西与渠勒接   扜弥王治扜弥城去长安九千二百八十里南与渠勒东北与兹西北与姑墨接西通于阗三百九十里渠勒王治鞬都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东与戎卢西与婼羌北与扜弥接   于阗王治西城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南与婼羌接北与姑墨接西通皮山三百八十里   皮山王治皮山城去长安万五千里西南至乌秅千三百四十里南与天竺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里西南当罽賔乌弋山离西北通莎车   乌秅王治乌秅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北与子合蒲犁西与难兠接   西夜亦号子合王治呼犍谷去长安万二百五十里东与皮山西南与乌秅北与莎车西与蒲犁接   蒲犁王治蒲犁谷去长安九千五百五十里东至莎车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与西夜子合接西至无雷五百四十里   依耐王治依耐城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东北至莎车五百四十里至无雷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六百五十里南与子合接   无雷王治卢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南至蒲犁五百四十里南与乌秅北与捐毒接   难兠王治难兠城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西至无雷三百四十里西南至罽賔三百三十里南与婼羌北与休循西与大月氏接   罽賔王治循鲜城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东至乌秅二千二百五十里东北至难兠九日行西北与大月氏西南与乌弋山离接   乌弋山离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东与罽賔北与扑挑西与犁靬条支接行可百余日乃到   条支去阳闗二万一千一百里在葱岭之西城居山上周回四十余里   安息王治畨兠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在防岭之西大宛之西可数千里北与康居东与乌弋山离西与条支接   大月氏王治监氏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西至安息四十九日行南与罽賔接   小月氏王治富楼城在波路西南去代万六千六百里康居王冬治乐越匿地到卑阗城去长安万二千三百里至越匿地马行七日至王夏所居蕃内九千一百四十里   米国都那宻水西旧康居之地西北去苏对那国五百里西南去史国二百里东去州六千四百里   史国都独莫水南十里旧康居之地北去康国二百四十里南去吐火罗五百里西去那色波国二百里北去米国二百里东去州六千五百里   曹国都那宻水南数里旧康居之地东南去康国百里西去何国百五十里东去州六千六百里   何国都那宻水南数里旧康居地东去曹国百五十里西去小安国三百里东去州六千七百五十里乌那遏国都乌浒水西旧安息之地东北去安北四百里西北去穆国二百余里东去州七千五百里穆国都乌浒河之西亦安息之故地与乌那遏邻大宛王治贵山城去长安万二千五百五十里北至康居卑阗城千五百一十里西南至大月氏六百九十里北与康居南与大月氏接   桃槐国去长安万一千八百里   休循王治飞鸟谷在葱岭西去长安万二百一十里东至捐毒衍敦谷二百六十里西北至大宛国九百二十里西至大月氏千六百一十里   天竺即捐毒也王治衍敦谷去长安九千八百六十里西北至大宛千三百里北与乌孙接   莎车王治莎车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西至疏勒五百六十里西南至蒲犁七百四十里   疏勒王治疏勒城去长安九千三百五十里南至莎车五百六十里西当大月氏大宛康居道   尉头王治尉头谷去长安八千六百五十里南与疏勒接西至捐毒千三百一十四里   乌孙大昆弥治赤谷城去长安八千九百里西至康居蕃内地五千里   姑墨王治南城去长安八千一百五十里南至于阗马行十五日北与乌孙接东通兹六百七十里   温宿王治温宿城去长安八千三百五十里西至尉头三百里北至乌孙赤谷城六百一十里东通姑墨二百七十里   兹王治延城去长安七千四百八十里南与精絶东南与且末西南与扜弥北与乌孙西与姑墨接   尉犁王治尉犁城去长安六千七百五十里南与鄯善且末接   危湏王治危湏城去长安七千二百九十里西至焉耆百里   焉耆王治员渠城去长安七千三百里南去尉犁百里北与乌孙接东去交河城九百里西去兹九百里乌贪訾离王治于娄谷去长安万二百三十里东与单桓南与且弥西与乌孙接   卑陆王治天山东接干当谷去长安八千六百八十里卑陆后国王治畨渠类谷去长安八千七百一十里东与郁立师北与匈奴西与劫国南与车师接   郁立师王治内咄谷去长安八千八百三十里东与车师后城长西与卑陆北与匈奴接   单桓王治单桓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七十里   蒲类王治天山西疏榆谷去长安八千三百六十里蒲类后国去长安八千六百三十里   移支王居蒲类地   西且弥王治天山东于大谷去长安八千六百七十里东且弥王治天山东兑虚谷去长安八千二百五十里劫国王治天山东丹渠谷去长安八千五百七十里狐胡王治车师柳谷去长安八千二百里西至焉耆七百七十里   山国去长安七千一百七十里西至尉犁二百四十里西北至焉耆百六十里西至危湏二百六十里东南与鄯善且未接   车师前王治交河城去长安八千一百五十里   车师后王治务涂去长安八千九百五十里北与匃奴接【又有车师后城长国】   滑国与车师邻接车师之别种也【滑旁有小国曰阿跋檀周古柯胡密丹等国又有白题国在滑国东去滑六曰行西极波斯】   车离居沙奇城在天竺东三千余里   髙附居大月氏西南   大秦居大海之西亦云海西国   奄蔡去阳关八千余里西与大秦东南二千里与康居接【后魏时所为粟特国国人云其国见在葱岭之西故奄蔡地也一名温那沙居于大泽在康居西北去代一万六千里北距安息五千里】   小人居大秦之南   轩渠居三童东北   三童居轩渠西南   泽散治北海中北至驴分水行半嵗与安息城郭相近驴分其治去大秦都二千里   坚昆居康居西   呼得居葱岭北乌孙西北康居东北丁令在康居北已上三国坚昆居中俱去匃奴单于庭安习水七千里南至车师六国五千里西南去康居界二千里西去康居王治所八千里   短人在康居西北   师子居天竺旁在西海中   嚈哒居于阗西都乌浒水南二百余里去长安一万一百里王都号防底延盖王舍城也   波斯居逹曷水之西都宿利城去代二万四千二百二十八里西去海数百里东南去穆国四千余里西至拂菻四千五百里即条支之故地   伏卢尼都伏卢尼城在波斯国北去代二万七千三百二十里   悦般在乌孙西北   朱俱波居于阗西千余里西至渇槃陁南至女国三千里北至疏勒九百里南至葱岭二百里   渇槃陁治葱岭东在朱俱波西西至防密国南至县度山北至疏勒国界西北至判汗国   鉢和在渇槃陁西有二道一道西行向嚈哒一道西南趋乌苌   波知在鉢和西南   賖弥在波知之南山   乌苌在賖弥南北至葱岭南至天竺波罗门   干陀在乌苌西   阿钩居莎车西南去代一万三千里   副货去代一万七千里东至阿富伏且国西至没谁国中间相去一千里北至奇沙国相去一千五百里叠伏罗去代三万一千里   防豆去代五万一千里东至多勿当国西至旃那国中间相去七百五十里南至罽陵迦国北至弗那伏且国中间相去九百里   者至防都者至防城在疏勒西去代一万一千六百二十里   迷密在者至防西去代一万二千一百里   悉万斤都悉万斤城在迷密西去代一万二千七百二十里   忸密在悉万斤西去代二万二千八百二十八里石国居于药杀水都柘折城东与北至西突厥界西至波腊国界西南康居界南至率都沙郍国界南去拨汗六百里东南去州六千里   女国在葱岭南   拨汗都葱岭西五百余里东去疏勒千里西去苏对沙郍国五百里北去石国五百里东北去突厥可二千余里东去州五千里   吐火罗治薄提城去代万二千里东至范阳国西至悉万斤中间相去二千里北至波斯国中间相去一万里劫国居葱岭中西南与賖弥国界接西北至挹怛国去长安万二千里   陁罗伊罗居乌茶国北大雪山坡上   越底延治辛头河北南至婆罗门国三千里西至賖弥国千余里北至州五千四百里   大食居波斯之西   右西域   匃奴都单于庭直代云中后分而为二北单于居单于庭南单于居西河羙稷汉建安末魏武始分其众为五部魏立五部都尉以统之其左部都尉居太原故慈氏县右部都尉居祈南部都尉居蒲子北部都尉居新兴中部都尉居太陵至于晋初塞外匃奴尽向化由是与晋人杂处居平阳西河太原新兴乐平诸郡靡不有焉乌桓都乌桓山汉武帝徙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五郡塞外   鲜卑都鲜卑山在柳城郡界   轲比能小种鲜卑也居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   宇文莫槐居辽东塞外   徒河叚居辽西   蠕蠕都弱落水其常所防庭则敦煌张掖之北   高车都鹿浑海西北百余里   稽胡散居离石以西安定以东   突厥世居金山后分为二其一曰沙鉢略可汗居都斤山又南徙于白道川   西突厥居乌孙之故地南至突厥西至雷翥海南至疏勒北至瀚海在长安西北七千里   鐡勒种类最多居西海之东依山据谷   库莫奚亦谓之奚都饶乐水即鲜卑故地   契丹居松漠之间后徙辽西正北二百里依托纥臣水而居亦鲜卑故地其后都于和龙即唐之柳城也【纥臣水一作纥临水】   室韦居勿吉北千里去洛阳六千里   地豆于居室韦西千余里   乌洛侯在地豆于北去代都四千五百余里   驱度寐在室韦北   霫与靺羯邻治黄水北亦鲜卑故地   防悉弥在北庭北海南结骨东南依山散居去敦煌九千余里   右北狄   通志卷四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礼略第一   吉礼上   郊天 大雩 明堂 朝日夕月 大防【腊】灵星风师雨师及诸星等祠 方丘【神州后土附】社稷   山川 籍田 先蚕   郊天   有虞氏禘黄帝【尔雅释天云禘大祭也虞氏冬至大祭天于圆丘以黄帝配坐】而郊喾【夏正之月祭感生帝于南郊以喾配焉】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商人禘喾而郊防周制大司乐云冬日至祀天于地上之圆丘又大宗伯职曰以禋祀昊天上帝礼神之玉以苍璧其牲及币各随玉色牲用一犊币用缯长一丈八尺【郑康成注云曾子问云制币长丈八郑约廵狩礼文也余用币长短皆准此】王服大裘其冕无旒尸服亦然乗玉辂钖繁缨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罇及葅醢之器以瓦爵以匏借神之席以藳秸及蒲翦而不纳【藳秸借天神蒲越借配帝】配以帝喾其乐大司乐云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蔟为征姑洗为羽靁鼔靁鼗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圆丘奏之其感生帝大传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王者先祖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其神名郑康成据春秋纬说苍则灵威仰赤则赤熛怒黄则含枢纽白则白招拒黒则叶光纪皆用岁之正月郊祭之盖特尊焉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配灵威仰也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泛配上帝也】因以祈谷其坛名泰坛在国南五十里礼坤之玉用四珪有邸尺有二寸牲用骍犊青币配以稷其配帝牲亦用骍犊其乐大司乐云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于南郊尊之也】日用辛【按礼记及春秋鲁郊于建子月用辛】又王者必五时迎气者奉承天道从时训人之义故月令于四立日及季夏土德王日各迎其王气之神于其郊【月令云立春之日天子亲率公卿诸侯大夫以迎春气于东郊余四气皆然若以祖之所自出即禘祭灵威仰于南郊一神而已若迎王气之神即五神同祀之】其配祭以五人帝春以太皥夏以炎帝季夏以黄帝秋以少昊冬以颛帝其坛位各于当方之郊去国五十里内曰近郊为兆位于中筑方坛亦曰太坛而祭之礼神之玉按大宗伯云青珪礼东方赤璋礼南方黄琮礼地则中央也白琥礼西方元璜礼北方牲用犊及币各随玉色乐与感帝同秦始皇既即位以昔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用十月为岁首色尚黑音尚大吕东游海上礼祀八神二世尊雍四畤上帝【名其祭处曰畤也】春岁祠祷因泮冻秋涸冻冬塞祠五月尝驹及四仲之月祠每畤用驹四疋木寓龙一驷木寓车马一驷各如其帝色黄犊与羔各四珪币各有数皆生瘗埋无爼豆之具三年一郊常以十月上宿郊见通举火拜于咸阳之旁而衣尚白其用如常汉髙帝立二年冬败项籍还入关问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髙帝曰乃待我而具五色遂立黑帝祠名北畤有司进祠帝不亲往悉召故秦祀官复置太祝太宰皆如其故仪后四年诏御史令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岁时祠宫中文帝即位诏有司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乗驾被具鲁人公孙臣上书曰始皇以水德则汉当土德其应黄龙见宜改正朔易服色尚黄明年黄龙见成纪拜公孙臣为博士申明土德改歴服色事有司曰古者天子夏亲祠上帝于郊故曰郊夏四月诏郊祀上帝始幸雍郊见五畤祠衣皆尚赤赵人新垣平上言长安东北有神气成五采若人冠冕焉宜祠上帝于是作渭阳五帝庙明年四月帝亲郊见五帝庙爟火举若光属天于是贵平至上大夫文帝出长门【亭名】若见五人于道北因其直立五帝坛人有告平诈伪遂诛平后渭阳长门五帝使祠官领以时致礼不亲往焉武帝即位初至雍郊见五畤后常三岁一郊亳人谬忌曰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于东南郊日一太牢凡七祭为坛开八通鬼道于是令太祝立太一之祠于长安城东南郊常奉祠如忌方未几又祠天一自此方士之言兴而迂怪之祠纷然起矣或以祀天为名其实非郊天之事也宣帝神爵元年正月始幸甘泉郊见泰畤修武帝故事三年幸雍祠五畤明年春幸河东祠后土然未有定制元帝即位始定旧仪间岁正月一幸甘泉郊泰畤又东至河东祠后土西至雍祠五畤凡五奉泰畤后土之祠亦施恩泽时所过毋出田租赐百户牛酒或赐爵赦罪人成帝初即位丞相匡衡等奏言先王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往者孝武居甘泉宫即于云阳立泰畤祭于宫南今常幸长安郊见皇天反北之太阴祠后土反东之少阳未合承天之意于是徙甘泉泰畤置于长安又言今雍鄜密上下畤本秦氏各以其意所立非礼所载不宜复修遂废雍鄜密上下畤九天太一天一八神之属并余淫祀陈寳等祠所不应礼者四百七十五所皆罢初罢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风壊甘泉竹宫折防畤中木十围以上者百余天子问刘向向曰家人尚不欲絶种祠况于国乎且甘泉汾阴及雍五畤始立皆有神祗感应然后营之诚未易动帝意恨之后以无继嗣遂复甘泉泰畤及雍五畤如故天子亲郊礼如前又复长安雍祠明著者半后成帝崩皇太后诏复南北郊长安如故以顺帝意哀帝立寝疾博召方士复甘泉泰畤祀如故遣有司行事而礼祠焉平帝立王莽奏宜如建始所行丞相匡衡等议复长安南北郊祀如故莽又颇改其祭礼后汉建武元年光武即位为坛营于鄗之阳祭告天地采用前汉元始中郊祭故事六宗羣神从祀未以祖配天地共犊余牲尚约二年正月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鄗故事为圆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面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赤帝位在丙巳黄帝位在丁未白帝位在庚申黑帝位在壬亥其外为壝重营皆紫以象紫宫有四通道以为门日月在中营内南道日在东月在西北斗在北道之西皆别位不在羣神列中八陛陛五十八醊五帝陛郭帝七十二醊中营四门门五十四神外营四门门百八神皆背营内向中营四门门封神四外营四门门封神四凡千五百一十四神至七年五月诏三公曰汉当郊尧其与羣臣议时御史杜林等上疏以为汉起不缘尧与商周异宜从旧制以髙帝配从之陇蜀平后乃增广郊祀髙皇帝配食位在中坛上西面北上天地髙皇帝黄帝犊各一四方帝共用犊二日月北斗共牛一四营羣神共牛四乐奏青阳朱明西皓元防及云翘育命舞中营四门门用席十八外营四门门用席三十六皆莞簟率一席三神日月北斗无陛郭醊既送神燎俎实于坛南已地明帝即位永平二年以月令有五郊迎气因采元始故事兆五郊于雒阳四方中兆在未坛皆三尺阶无等立春日迎春东郊祭青帝勾芒立夏日迎夏南郊祭赤帝祝融先立秋十八日迎黄灵于中兆祭黄帝后土立秋日迎秋西郊祭白帝蓐收立冬日迎冬北郊祭黑帝元防车旗服饰各从方色魏文帝南廵在颍阴有司为坛于繁阳故城庚午登坛受绂降坛视燎成礼未有祖配明帝即位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帝以配天宗祀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至景初元年十月乙邜始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圆丘诏曰曹氏世系出自有虞令祀圆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圆丘曰皇皇帝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十一月壬子冬至始祀皇皇帝天于圆丘以始祖帝舜配自正始以后终魏代不复郊祀【孙权初称尊号于武昌祭南郊告天用元牡后自以居非土中不修设末年南郊追上父坚尊号为吴始祖以配天后三嗣主终吴代不郊祀刘备章武元年即位设坛于成都武担山南用元牡二年十月诏丞相诸葛亮营南北郊于成都府】晋武帝南郊燎告未有祖配泰始二年诏定郊祀南郊宜除五帝之座五郊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座而已【时羣臣议五帝即天也随时王气而设号耳名虽有五其实一神南郊宜除五帝座五郊同称昊天从之】二月丁丑郊以宣皇帝配十一月有司奏古者丘郊不异宜井圆方二丘更修坛兆二至合祀是月庚寅冬至帝亲祀圆丘于南郊是后圆丘方泽不别立太康三年正月帝亲郊祀皇太子皇子悉侍祠十年十月诏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往者众议除明堂五帝位考之于礼不正诗序曰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宣帝以神武创业既以配天复以先帝配天可乎遂复南郊五帝位东晋元帝即位于建康议立南郊于已地太常贺循定制度多依汉及晋初之仪三月辛夘帝亲郊祀飨如泰始故事成帝咸和八年正月郊天则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斗三台司命轩辕后土太一天一太微勾陈北极雨师雷电司空风伯老人凡六十二神从祀康帝建元元年正月辛未南郊帝亲奉焉【祝文称嗣天子臣某】安帝元兴四年应郊帝防尘于江陵朝议宜依周礼宗伯摄事尚书右丞王纳之曰郊天极尊非天子不祀无使皇舆不得亲奉时从纳之议郊庙牲币璧玉之色虽有成文秦世多以駵驹汉则但云犊江左南北郊用元牲明堂庙社用赤牲宋永初二年正月上辛帝亲郊祀三年九月司空羡之等奏髙祖武皇宜配天郊诏可孝武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今月六日南郊舆驾亲奉至时或雨遂迁日有司行事【有司奏按魏代郊天値雨更用后辛晋代顾和亦云更择吉日南郊自魏已来多使三公行事】大明三年移郊兆于秣陵牛头山西在宫之午地【徐爰曰礼记燔柴于泰坛祭天也迎日于南郊就阳位也晋代过江郊悉在北或南出道狭多于已地宋因而弗改今圣图重造旧章毕新宜移郊正午以定天位也】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有司奏郊祭用三牛孝武崩废帝以郊旧地为吉祥移置本处齐髙帝受禅明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而无配牺牲之色因晋宋故事建元四年武帝继位明年正月祀南郊自兹以后间岁而祀永明元年立春前郊祀郊坛圆兆外内起瓦屋形制宏壮梁武帝即位南郊为圆坛在国之南【坛髙二丈七尺上径十一丈下径十八丈其外再壝四门】常与北郊间岁正月皇帝致斋于万夀殿上辛行事【吴操之云启蛰而郊郊在立春后何佟之云今之郊祀是报昔岁之功而祈今年之福故取岁首上辛不拘立春前后周之冬至圆丘大报天也夏正又郊以祈农事故有启蛰之说帝曰圆丘自是祭天先农即是祈谷祭昊天宜在冬至祈谷则必湏启蛰】用特牛一祀天皇大帝于坛上以皇考太祖文帝配五帝天文从祀礼以苍璧制币除鬯祼【佟之启按鬯者盛以六彞覆以画羃备其文饰施之宗庙今郊祀有祼恐乖尚质宜革之帝依此行】香用沉器以陶匏素俎席用藁秸皇帝一献再拜受福【帝以一献为质三献为文自是天地之祭皆一献为皇帝受福明上灵降祚臣下不敢同】太尉设燎坛于丙地礼毕器席有司烧埋之五年迎五帝以始祖配十七年帝以威仰魄寳俱是天神于坛则尊于下则卑且南郊所祭天皇其五帝别有明堂之祀不烦重设又郊祀二十八宿而无十二辰于义阙然南郊可除五帝祀加十二辰与二十八宿各于其方为坛陈武帝永定元年受禅修圆丘【坛髙二丈二尺五寸广一十丈】柴燎告天明年因以正月上辛有事南郊以皇考德皇帝配除十二辰风师雨师及五帝位间岁而祀文帝天嘉中改以髙祖配复三献之礼宣帝即位以郊坛卑下更增广之后魏道武帝即位二年正月亲祀上帝于南郊以始祖神元皇帝配坛通四陛壝埓三重天位在上南面神元西面五帝以下天文从食席用藁秸玉以四珪币用束帛牲用黝犊后冬至祭上帝于圆丘牲币并同天赐二年四月复祀天于西郊为方坛东为二陛土陛无等周垣四门门各依方色为名置木主七于坛上牲用白犊黄驹白羊各一祭之日帝御大驾至郊所立青门内近南西面朝臣及夫人咸位于青门外后率六宫从黑门入列于青门内近北并西面廪牺令掌牲陈于坛前女巫执鼓立于陛东西面选帝七族子弟七人执酒在巫南西面北上女巫陛坛摇鼓帝拜后肃拜内外百官拜祀讫乃杀牲七执酒七人西向以酒洒天神主复拜如此者三礼毕而反自后岁一祭孝文帝太和十二年亲筑圆丘于南郊北齐每三年一祭以正月上辛禘祀昊天上帝于圆丘以髙祖神武帝配五精帝天文等从祀礼以苍璧束帛苍牲九皇帝初献太尉亚献光禄卿终献司徒献五帝司空献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常丞以下荐众星后诸儒定礼圆丘改以冬至祀之南郊则岁一祀以正月上辛为坛于国南祀所感帝灵威仰以髙祖神武皇帝配用四珪币如方色其上帝及配帝各用骍特牲一燎同圆丘后周宪章多依周制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于圆丘以其先炎帝神农氏配昊天上帝于其上五方上帝天文并从祀又祀所感帝灵威仰于南郊以始祖献侯莫那配用牲各以方色皇帝乘苍辂戴元冕备大驾而行从祭者皆苍服隋文帝受命再岁冬至日祀昊天上帝于圆丘以太祖武元皇帝配五方上帝天文并从祀其牲上帝配帝用苍犊各一五帝日月用方色犊各一五星以下羊豕各九孟春上辛祠感帝赤熛怒于南郊亦以太祖武元帝配其礼四珪有邸牲用骍犊二炀帝大业元年孟春祀感帝改以髙祖文帝配余并仍旧十年冬至祀圆丘帝不斋于次诘朝备法驾至便行礼是日大风帝独献上帝三公分献五帝礼毕御马疾驱而归唐武德初定令每岁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圆丘以景帝配五方上帝天文皆从祀【日月内官中官外官及众星皆从祀】上帝及配帝用苍犊各一五方帝及日月用方色犊各一内官以下加羊豕各九孟春辛日祈谷祀感帝于南郊以元帝配牲用苍犊二武德贞观之制大享之外每岁立春立夏季夏立秋立冬郊祀并依周礼其配食及星辰从祀亦然贞观中奉髙祖配圆丘元皇帝配感帝余依武德制   大雩   周制月令建巳月大雩五方上帝【左氏传曰龙见而雩角亢见时周之六月阳气盛常旱故雩为百谷以祈膏雨】其坛名曰雩禜于南郊之傍配以五人帝【太昊配青帝炎帝配赤帝轩帝配黄帝少吴配白帝颛帝配黒帝】命乐正习盛乐【月令云仲夏乐师修鼗鞞鼔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竽笙竾簧饬钟磬柷敔而俱作故曰盛乐也】舞皇舞【析白羽为之形如帗也舞师云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月令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天子雩上帝诸侯雩山川卿士谓古之上公以下若勾龙社稷之类也何休注春秋公羊传曰旱则君亲之南郊以六事谢过自责政不善欤使人失职与宫室崇欤妇谒盛欤苞苴行欤防夫昌欤使童男童女各八人而呼雩也按月令本出于管子即周时人也至秦吕不韦编为吕氏春秋汉戴圣又集成礼记原其根本并周制】若国大旱则司巫帅巫而舞雩若旱暵则女巫舞雩汉承秦灭学雩礼废旱太常祷天地宗庙【杂论曰刘歆致雨具作土龙】武帝元封六年旱女子及巫丈夫不入市成帝五年六月始命诸官止雨朱绳反萦社击鼓攻之是后水旱常不和【干宝曰朱丝萦社社太阴也朱火色也丝属离天子伐鼔于社责羣阴也诸侯用币于社请上公也伐鼔于朝退自责也此昔人厌胜之术】后汉自立春至立夏尽立秋郡国上雨泽若少郡县各埽除社稷公卿官长以次行雩礼以求雨【春秋繁露曰大旱雩祭而请雨大水鸣鼔而攻社】闭诸阳衣皁兴土龙【山海经曰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凶犂土邱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郭璞曰今之土龙本此气应自然防感非人所能】立土人舞僮二佾七日一变如故事反拘朱索社代朱鼔祷赛以少牢如礼晋武帝咸宁二年春旱因后汉旧典诸旱处广加祈请五月祈雨于社稷山川东晋穆帝永和中有议制雩坛于国南郊之旁依郊坛近逺【阮谌云坛在巳地按得卫宏汉仪称鲁人为雩坛在城东南诸儒所说皆云坛而今作墠又论语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卫宏所说鲁城东南旧迹犹在】祈上帝百辟旱则祈雨大雩社稷山林川泽舞僮八佾凡六十四人皆皁服持羽翳而歌云汉之诗齐明帝建武二年旱雩以武帝配飨于雩坛梁武帝天监元年有事雩坛【坛于南郊之左髙及广轮四丈周十二丈四陛】帝以为雨既类阴而求之正阳其谬已甚东方既非盛阳而为生养之始则雩坛应在东方祈晴亦宜此地遂移于东郊十年帝又以雩祭燔柴以火祈水于理为乖于是停用柴燎从坎瘗典【时议曹郎朱异议曰按周宣云汉之诗毛注有瘗埋之文不见燎柴之说若以五帝必柴则明堂又无其事】大同五年又筑雩坛于籍田兆内四月后旱则祈雨行七事【一理寃狱及失职者二赈鳏寡孤独三省徭轻赋四举进贤良五黜退贪邪六命会男女恤怨旷七彻膳羞弛乐】天子降法服七日乃祈社稷七日乃祈山林川泽常兴云雨者七日乃祈羣庙之主于太庙七日乃祈古来百辟卿士有益于人者七日乃大雩上帝徧祈前祈所有事者大雩礼于坛用黄牯牛一祈五天帝及五人帝各依其方以太祖配位于青帝之南五官配食于下七日乃去乐又徧祈社稷山林川泽就故地处大雩国南除地为墠舞僮六十四人皆衣皁服为八列各执羽翳每列歌云汉诗一章而毕旱而祈雨则报以太牢皆有司行事【唯雩则不报也】若郡国县旱请雨则五事同时并行【五事则谓黜退贪邪以上如前议】守令皆斋洁三日乃祈社稷七日不雨更斋祈如初三变仍不雨复斋祈其界山林川泽常兴云雨者祈而澍亦各有报陈因梁故事武帝时以德皇帝配文帝时以武帝配废帝时以文帝配牲用黄牛而以清酒四升洗其首其坛墠配飨歌舞皆如梁礼天子不亲奉则太宰太常光禄行三献礼其法皆采齐建武二年旧典后魏文成帝和平元年四月旱诏州郡于其界内神无大小悉洒埽荐以酒脯年登之后各随本秩祭以牲牢北齐以孟夏龙见而雩祭太微以五精帝于夏郊之东为圆坛广四十五尺髙九尺四面各一陛为三壝外营相去深浅并燎坛一如南郊若建午未申之月不雨则使三公祈五帝于雩坛礼用玉帛有燎不设乐选伎工端絜善讴咏者使歌云汉之诗于坛南其仪如郊礼隋制雩坛国南十三里啓夏门外道左髙一丈周二十丈孟夏龙见则雩五方上帝配以五人帝于上以太祖配飨五官从祀于下牲用犊十各依方色若京师孟夏后旱则祈雨行七事【如梁之七亊】七日祈岳镇海渎及诸山川能兴云雨者又七日祈社稷及古来百辟卿士有益于人者又七日乃祈宗庙及古帝王有神祠者又七日乃修雩祈神州又七日仍不雨复从岳渎以下祈礼如初秋分以后不雩但祷而已皆用酒脯初请后二旬不雨者即徙市禁屠皇帝御素服避正殿减膳撤乐或露坐听政百官断伞扇令家人造土龙雨则命有司报州县祈则理寃狱存鳏寡孤独掩骼埋胔絜斋祈于社稷七日乃祈界内山川能兴云雨者徙市断屠雨亦有报唐武德初定令每岁孟夏雩祀昊天上帝于圆丘景皇帝配牲用苍犊二五方上帝五人帝五官并从祀用方色犊十贞观雩祀于南郊显庆礼于圆丘开元十一年孟夏后旱则祈雨审理寃狱赈恤穷乏掩骼埋胔先祈岳镇海渎及诸山川能兴云雨者皆于北郊遥祭而告之又祈社稷又祈宗庙每月七日皆一祈不雨还从岳渎如初旱甚则大雩秋分后不雩初祈后一旬不雨即徙市禁屠杀断扇造大土龙雨足则报祀祈用酒脯醢报准常祀皆有司行事   明堂   黄帝拜祀上帝于明堂或谓之合宫其堂之制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名昆仑天子从之入以拜祀唐虞祀五帝于五府苍曰灵府赤曰文祖黄曰神计白曰明纪黑曰元矩夏后氏曰世室商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其制度详于礼经汉武帝元封五年祠太一五帝于明堂上座髙皇帝对之牲以太牢天子从昆仑道入始拜明堂如郊礼礼毕燎堂下其明堂制从公玉带所上黄帝时图也后汉光武建武三十年初营明堂明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初祀五帝于明堂光武帝配五帝座位堂上各处其方黄帝在未皆如南郊之位光武位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面牲各一犊奏乐如南郊章帝元和二年二月壬申宗祀五帝于孝武所作汶上明堂光武帝配如洛阳明堂礼癸酉更告祀髙祖太宗世宗中宗世祖显宗于明堂各一太牢安帝延光三年祀汶上明堂如元和故事初建武营明堂其制上圆下方八窻四闺九室十二座三十六户七十二牖魏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宗祀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祝称天子臣某晋武帝泰始二年正月丁丑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又议明堂宜除五帝之座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座而已十年十月诏复明堂五帝位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三年正月后辛祀明堂车服之仪率遵汉制出以法驾服以衮冕宋孝武大明五年依汉汶上仪设五帝位太祖文帝对飨祭皇天上帝鼎俎彛簋一依太庙礼堂制但作大殿屋十二间以应一周之数其余烦杂一皆除之六年正月帝亲奉明堂祭五时帝以太祖配齐髙帝建元元年七月祭五帝之神于明堂有功德之君配明堂制五室从王俭之议也明帝永泰元年有司奏以武帝配梁祀五帝于明堂服大裘冕罇以瓦俎豆以纯漆牲以特牛肴膳准二郊若水土之品蔬菜之属犹宜以荐郊所无者并从省行礼自东郊而升从青帝始止一献清酒无黍肉之礼请停灌及授俎十二年毁宋太极殿以其材为明堂十二间基准太庙以中央六间安六座悉南向东来第一青帝第二赤帝第三黄帝第四白帝第五黑帝配帝总配五人帝在阼阶东上北向大殿后为小殿五间以为五佐室焉陈祀昊天上帝五帝于明堂牲以太牢粢盛六饭铏羹蔬备荐焉武帝以德帝配文帝以武帝配废帝以文帝配堂制殿屋十二间中央六间依前代安六座四方帝各依其方黄帝居坤维而配飨坐依梁法后魏文帝太和十三年四月经始明堂改营太庙迁洛之后宣武永平延昌中欲建明堂而议者或云五室或云九室至明帝神龟中复议之元义执政遂营九室値乱不成宗配之礼迄无所设北齐采周官考工记为五室后周采汉三辅黄图为九室并终不立隋文帝开皇中议立明堂时将作大匠宇文恺依月令造明堂木様以献帝异之然以众议不定故不成终隋代祀五方上帝于明堂常以季秋在雩坛上而祀其用币各依其方人帝各在天帝之左太祖在太昊南西向五官在庭各依其方牲用犊十二皇帝太尉司农行三献礼于青帝及太祖自余皆有司助奠五官位于堂下行一献礼有燎其省牲进熟如南郊仪唐武德初定令每岁季秋祀五方上帝于明堂元帝配五人帝五官并从祀迄于贞观之末未议立明堂季秋大享则于圆丘行事永徽三年又奉太宗配祠明堂有司遂以髙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下诏造明堂内出九室之样显庆元年礼官议太宗不当配五人帝太尉长孙无忌等议以髙祖躬受天命奄有神州为国始祖抑有旧章太宗道格上元功清下黩拯率土之涂炭布大造于生灵请准诏书宗祀于明堂以配上帝从之干封初复议立明堂或云九室或云五室以议不定又止武后垂拱四年二月毁东都之乾元殿就其地造明堂因下诏曰时既沿革莫或相遵自我作古用适于事今以上堂为严配之所下室为布政之居来年正月一日可于明堂宗祀三圣以配上帝其月明堂成号为万象神宫天授二年正月乙酉日南至亲祀明堂合祭天地以周文王及武氏先考妣配百神从祠并于坛位以茅布席而祀武太后又于明堂后造佛舍髙百余尺始造为大风振倒俄又重营其功未毕证圣元年正月丙申夜佛堂灾延烧明堂至明而尽未几复令依旧规制重造明堂凡髙二百九十四尺东西南北广三百尺上施寳凤俄以火珠代之明堂之下围绕施铁渠以为辟雍之象天册万岁二年三月造成号为通天宫四月又行亲享之礼大赦改元为万岁通天明年九月又享于通天宫开元五年幸东都将行大享之礼以武太后所造明堂有乖典制遂拆依旧造乾元殿每临御依正殿礼自是驾在东都常以元日冬至于乾元殿受朝贺季秋大享依旧于圆丘行事其大享仪具开元礼   朝日夕月   周制以柴祀日月星辰日坛曰王宫月坛曰夜明牲币俱赤乐与祭五帝同礼神之玉以珪璧王搢大圭执鎭圭缫借五采五就以朝日王服元冕所以尚质自朝至暮行祭之礼先以牲币于柴上而燔之升烟于天以同五帝之义凡祭日月岁有四焉迎气之时祭日于东郊祭月于西郊一也二分祭日月二也祭义云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三也月令十月祭天宗合祭日月四也觐礼礼日于南门之外礼月于北门之外汉武帝立二十八年始郊太一朝日夕月改周法不俟二分于东西郊常以郊泰畤质明出行竹宫东向揖日其夕西向揖月魏文帝议其烦防似家人之事乃以黄初二年正月乙亥朝日于东门之外前史又以正月非二分之义秘书监薛靖论云按周礼朝日无常日郑元云用二分秋分之时月多东升西向拜之背实逺矣朝日宜用仲春之朔夕月宜用仲秋之朏淳于睿驳之引礼记云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端其位周礼秋分夕月并行于上代西向拜月虽如背实亦犹月在天而祭之于坎不复言背也犹如天子东西游幸拜宫犹北向朝拜寜得以背实为疑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丁亥朔朝日于东郊八月己丑夕月于西郊始为得礼晋因之武帝太康二年有司奏春分朝日寒温未适不可亲出诏曰顷方难未平故每从所奏今戎事已息此礼为大遂亲朝日后周以春分朝日于东门外为坛如其郊用特牲青币青圭有邸皇帝乘青辂及祀官俱青冕执事者青弁司徒亚献宗伯终献燔燎如圆丘秋分夕月于国西门外为坛于坎中方四丈深四尺燔燎礼如朝日隋因之开皇中于国东春明门外为坛如其郊每以春分朝日又以国西开逺门外为坎深三尺广四丈为坛于坎中髙一尺广四尺每以秋分夕月牲币与周同唐二分朝日夕月于国城东西各用方色犊   大防【腊】   防者索也自伊耆之代而有其礼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是报田之祭也其神神农初为田事故以报之夏氏曰嘉平商曰清祀周因之后名大防以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享之其乐则龡豳颂击土鼓其服则皮弁素服又云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故既防君子不兴功秦初因曰腊后复曰嘉平汉复曰腊季冬之月星廻岁终隂阳以交劳农大享腊魏因之髙堂隆议腊用日云王者各以其行之盛而祖以其终而腊水始于申盛于子终于辰故水行之君以子祖以辰腊火始于寅盛于午终于戍故火行之君以午祖以戌腊木始于亥盛于卯终于未故木行之君以卯祖以未腊金始于已盛于酉终于丑故金行之君以酉祖以丑腊土始于未盛于戌终于辰故土行之君以戌祖以辰腊今魏土德而王宜以戌祖辰腊博士秦静议曰坤为土土位西南黄精之君盛德在未故魏以未祖易曰坤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丑者土之终故以丑腊终而复始乃终有庆宜如前以未祖丑腊奏可之宋氏以水德王故祖以子腊以辰后周常以十月防隋初因周亦以孟冬下亥防百神开皇四年诏曰前周岁首今之仲冬建亥之月大防可也后周以夏后之时行姬氏之防考之前代于义有违其十月行防者停可以十二月为腊始革前制唐贞观十一年房元龄等议曰按月令防法唯祭天宗近代防五天帝五人帝五地祗皆非古典今并除之季冬寅日防祭百神于南郊大明用犊二笾豆各四簋簠防俎各一神农及伊耆氏各用少牢一笾豆等与大明同后稷及五方十二次五官五方田畯五岳四鎭四海四渎以下方别各用少牢一其日祭井泉于川泽之下用羊一夘日祭社稷于社宫二十八宿五方之山林川泽邱陵坟衍原隰鳞羽臝毛介水墉坊邮表畷猫虎及龙麟朱鸟白虎元武方别各用少牢一每座笾豆各二簋簠防俎各一防祭凡百八十七座当方年谷不登则阙其祀防之明日又祭社稷于社宫如春秋二仲之礼开元中制仪季冬腊日防百神于南郊之坛若其方不登则阙之其仪具开元礼   灵星   周制仲秋之月祭灵星于国之东南汉兴八年有言周兴而邑立后稷之祠于是髙帝命郡国县邑立灵星祠常以岁时祠以牛言祠后稷而谓之灵星者以后稷又配食星也旧说星谓天田星也一曰龙左角为天田主谷乃于壬辰位祠之壬为水辰为龙就其类也县邑令长侍祠舞者童男十六人舞象教田初为芟除次耕种次芸耨驱爵及获刈舂簸之形象成功也东晋灵星配飨南郊不特置祀唐开元礼立秋之后祀灵星于国城东南天宝四载勑升为中祠   风师雨师及诸星等祠   周制大宗伯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月令立春后丑日祭风师于国城东北立夏后申日祀雨师于国城西南秋分日享夀星于南郊立冬后亥日祀司中司命司民司禄于国城西北后汉以丙戌日祀风师于戍地以己丑日祀雨师于丑地牲用羊豕又于国都南郊立老人星庙常以仲秋祀之立心星庙于城南常以季秋祀之晋以仲春月祀于国都逺郊老人星庙季秋祀心星于南郊坛心星庙东晋以来配飨南郊不复特立隋令太史局常以二月八日于署廷中以太牢祠老人星兼祀天皇大帝天一太一日月五星勾陈北极北斗三台二十八宿丈人星孙星都四十六座凡应合祀享官示大毉给除秽气散药先斋一日服之以自洁唐开元二十四年七月勅所司特置夀星坛常以千秋节日修其祠典又勅夀星坛宜祭老人星及角亢七宿着之常式其仪具开元礼天宝四载勅风伯雨师并宜升入中祠仍令诸郡各置一坛因春秋祭社之日同申享祀至九月勅诸郡风伯坛置在坛之东雨师坛之西各稍北三数十歩其坛卑小于社坛其祭官准祭社例取太守下充   方丘【神州后土附】   夏以五月祭地祗商以六月周制大司乐云夏日至礼地只于泽中之方丘其丘在国之北礼神之玉以黄琮牲用黄犊币用黄缯王及尸同服大裘配以后稷其乐则大司乐云凡乐函钟为宫太蔟为角姑洗为征南吕为羽灵鼔灵鼗孙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变则地只皆出可得而礼矣其神州地只谓王者所卜居吉土五千里之内地名也玉用两珪五寸有邸牲用黝犊币用黑缯坛于北郊筑土为坛名曰泰折配亦以后稷其乐奏太蔟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只备五齐七献王每献酒皆作乐一终汉髙帝定天下百度草创诏御史置祠祀官女巫其梁山巫主祠天地武帝即位曰朕亲郊上帝而后土无配则礼不答也有司与太史令谈祠官寛舒议之于是东幸汾阴男子公孙滂洋等见汾旁有光如绛遂立后土祠于汾隂脽上泽中为五坛坛一黄犊以髙帝配牢具已祠尽瘗而从祀者衣尚黄始用乐舞帝亲望拜如上帝礼至宣帝修武帝故事间岁正月一日至河东祠后土成帝建始初徙河东后土于长安北郊后以帝无继嗣复汾隂后土如故帝崩皇太后诏复北郊长安平帝立地与天合祭于南郊坛后汉光武中元元年营北郊祀地只在雒阳城北四里为方坛四陛迁吕太后于园上薄太后尊号曰髙后以配地只正月辛未别祀地只于南郊位南面西上髙皇后配西面北上皆在坛上地理羣神从食皆在坛下中岳食在未四岳各在其方海东河西济北淮东江南山川各在其方髙后用犊各一五岳共牛一四海四渎共牛一羣神共牛二乐如南郊既送神瘗俎实于坛北明帝永平二年正月上丁祀南郊毕次郊魏明帝景初元年诏祀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耆氏配北郊所祭曰皇地之只以武宣皇后配晋武帝受禅后泰始二年定郊祀北郊以先后配是年有司奏古者丘郊不异遂并圆方二丘于南郊更修坛兆其二至之祀合于二郊十一月庚寅帝亲祠于南郊自后方泽不别立东晋元帝太兴二年北郊未立地只共在天郊明帝太寜三年七月始诏立北郊未及建而帝崩成帝咸和八年于覆舟山南立北郊从祀则五岳四望四海四渎五湖五帝之佐沂山岳山白山霍山医无闾山蒋山松江会稽山钱塘江先农凡四十四神江南诸小山盖江左所立如汉西京闗中小水皆有祭秩是月辛未祀北郊以宣穆张后配地魏氏故事非晋旧也康帝建元元年正月辛未南郊辛巳北郊帝皆亲奉宋武帝永初二年亲南北郊孝武帝大明三年移北郊于钟山北原与南郊相对后还旧处齐髙帝受禅建元二年正月次辛北郊牺牲之色因旧不改而无配武帝永明三年议用次辛车服之仪率遵汉制梁武帝制北郊为方坛于国之北常与南郊间岁正月上辛以一特牛祀后土于坛上以德后配礼以黄琮五官先农五岳及国内山川皆从祀其南郊明堂用沉香取天之质阳所宜也北郊用上和香以地于人亲宜加杂馥天监十六年有事北郊八座奏省除四望松江浙江五湖等座其钟山白石山既土地所在并留之如故帝行一献之礼陈武帝亦以间岁正月上辛用特牛一祀于北郊以皇妣昭后配及文帝天嘉中南郊改以髙祖配北郊以德皇帝配宣帝即位以郊坛卑下更增广之后魏道武瘗地于北郊以神元窦皇后配坛兆制同南郊五岳名山在中壝内四渎大川在外壝内后土神元后共用黑牲一玉用两珪有邸币用束帛五岳等共牛一祭毕瘗牲体于坛北亥地北齐制圆丘方泽并三年一祭谓之禘祀以夏至之日禘昆仑皇地只于方泽以武德皇后配其神社稷岱岳沂鎭会稽鎭云云山亭亭山防山羽山峄山崧岳霍岳衡鎭荆山内方山大别山敷浅原山桐栢山陪尾山华岳大岳鎭积石山龙门山江山岐山荆山嶓冢山壶口山雷首山底柱山析城山王屋山西倾朱圉山鸟防同穴山熊耳山敦物山蔡蒙山梁山防山武功山太白山恒岳毉无闾山鎭阴山白登山碣石山太行山狼山封龙山漳山宣务山阏山方山茍山狭龙山淮水东海泗水沂水淄水潍水江水南海汉水谷水洛水伊水漾水沔水河水西海黑水涝水渭水泾水酆水济水北海松水京水桑干水漳水呼沲水卫水洹水延水并从祀其神州位青陛之北寅地社位赤陛之西未地稷位白陛之南庚地自余并内壝之内内向各如其方合用牲十二仪同圆丘后周祭后土地只于国北郊六里为坛以神农配后土之只神州坛在其右以献侯莫那配焉隋因周制夏至之日祭皇地只于宫城北郊十四里方坛之上以太祖配神州迎州冀州戎州拾州柱州宫州咸州扬州其九州山川林泽邱陵坟衍原隰皆从祀地只及配帝等牲用黄犊二神州以下用方色犊一九州山海坟衍等加羊豕各九孟冬祭神州于北郊亦以太祖武元皇帝配牲用犊二凡大祀养牲在涤九旬中祀三旬小祀一旬昊天五帝日月星辰地只神州宗庙社稷为大祀星辰五祀四望为中祠司中司命风师雨师诸星山川为小祀其牲方色难备者听以纯色代炀帝大业元年孟冬祀神州改以髙祖文帝配唐制夏日至祭皇地只于宫城之北郊十四里为方丘坛因隋制以景帝配神州五方岳鎭海渎山林川泽邱陵坟衍原隰皆从祀地只及配帝牲用黄犊二神州用黝犊一岳鎭以下加羊豕各五孟冬祭神州于北郊景帝配牲用黝犊二贞观中奉髙祖配地郊永徽中许敬宗等奏祭地之外别有神州谓之北郊殊无典据遂废神州之祀干封初又诏依旧祀神州二年诏以髙祖太武皇帝崇配方丘等祀太极元年正月初将有事于南郊有司议唯祭昊天上帝续议设皇地只位开元二十一年夏日至祀皇地只于方丘以髙祖配立冬祭神州于北郊以太宗配时房元龄议以神州者国之所托余八州则义不相及今请除八州惟祭皇地只及神州以正祀典开元十一年上自东都将还西京便幸并州至十二年二月二十二日祠后土于汾隂睢上太史奏荣光出河休气四塞祥云绕坛日扬其光二十年车驾欲幸太原中书令萧嵩上言去十一年亲祠后土为苍生祈谷自是神明昭祐累年丰登有祈必报礼之大者且汉武亲祠睢上前后数四伏请准旧年事至后土行报赛之礼从之   社稷   颛帝祀共工氏子勾龙为社烈山氏子柱为稷髙辛氏唐虞夏皆因之商汤为旱迁柱而以周弃代之欲迁勾龙无可继者故止周制天子立三社祭法云王为羣姓立社曰太社于库门内之西立之王自为立社曰王社于籍田立之亡国之社曰亳社庙门之外立之诸侯立三社祭法云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于臯门之西立之自为立社曰侯社亦于籍田中立之而亦立亳社大夫以下立一社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今之里社也但立名虽异其神则同皆以勾龙配之稷周弃配之社者五土之神稷者于五土之中特指原隰之只援神契曰稷者原隰之中能生五谷之只也社坛在东稷坛在西俱北面坛筑墙开四面门天子之社则以五色土各依方色为坛广五丈诸侯则但用当方之色为坛皆植木以表其处又别为主以象其神大夫以下但各以其地所宜之木而立之汉髙帝初起祷丰枌榆社二年东击项籍还入闗因命县为公社后四年天下定诏御史令丰谨理枌榆社其后又令县常以春三月及腊祠后稷平帝时王莽奏建立社稷自髙祖除秦社稷立汉社稷时已有官社以夏禹配而未立官稷至此始立之稷种谷树徐州牧岁贡五色土一斗后汉光武建武二年立太社稷于洛阳在宗庙之右皆方坛无屋有墙有门而已二月八月及腊一岁三祀皆太牢具使有司祠郡县皆置社稷太守令长侍祠牲用羊豕唯州所治有社无稷以其使官也魏自汉后但太社有稷官社无稷故常二社一稷也至明帝景初中立帝社明帝祭社但称皇帝晋武帝太康九年诏曰社实一神其并社之祀东晋元帝建武元年又依洛京立二社一稷宋仍晋旧无所改作梁社稷在太庙西依晋元帝所创有太社帝社太稷凡三坛至大同初又加官社官稷为五坛陈依梁而帝社以三牲首余以骨体荐粢盛为六饭粳以敦稻以牟黄粱以簠白粱以簋黍以瑚粢以琏后魏天兴二年置太社太稷帝社于宗庙之右为方坛四陛以二月八月日用戊皆以太牢勾龙配社周弃配稷并有司侍祠北齐立太社帝社太稷三坛于国右每仲春仲秋元辰及腊各以一太牢祭焉皇帝亲祭则司农卿省牲进熟司空亚献司农终献后周立社稷于左帝亲祠则冡宰亚献宗伯终献隋文帝开皇初建社稷并列于含光门内之右仲春仲秋吉戊各以一太牢祭牲色用黑孟冬下亥又腊祭之州郡县二仲月并以少牢祭百姓亦各为社唐社稷亦于含光门内之右仲春仲秋二时戊日祭太社太稷社以勾龙配稷以后土配武太后天授三年九月为社至长安四年三月制社依旧用八月神龙元年改先农坛为帝社坛于太坛西立帝稷坛礼同太社太稷其坛不备方色异于太社又其年五月诏于东都建置太社天寳三载二月诏社稷列为中祀颇紊大猷自今以后升为大祀   山川   黄帝祭山川为多虞氏秩于山川徧于羣神周制四坎坛祭四方以血祭祭五岳以埋沈祭山林川泽一岁凡四祭一者谓迎气时二者郊天时三者大雩时四者大防时皆因以祭之秦并天下令祠官所常奉名山大川鬼神可得而序于是自崤以东名山大川祠山曰太室恒山泰山会稽湘山水曰淮济春以脯酒为岁祷因泮冻秋涸冻冬塞其牲用牛犊各一牢具圭币各异自华以西名山七曰华山薄山岳山岐山吴山鸿冢渎山蜀之岷山也名川四曰河祠临晋沔祠汉中湫渊祠朝那江水祠蜀亦春秋泮涸祷塞如东方山川而牲亦牛渎圭币各异而四大冡鸿岐昊岳皆有尝禾其河加有尝醪此皆在雍州之域近天子都故加车一乘駵驹四防浐沣涝泾渭长水皆不在大山川数以近咸阳尽得比山川祠而无车乗駵驹之加汉孝文十二年五谷不登诏增修山川羣祀武帝因廵狩礼其名山大川用驹者悉以木偶马代行遇亲祠者乃用驹后汉章帝元和二年诏祀山川百神应礼者魏文帝黄初三年礼五岳四渎咸秩羣祀瘗沈圭璋宋孝武帝大明七年六月有司奏奠祭霍山殿中郎邱景先议宜使太常持节牲以太牢之具羞用酒脯时谷礼以赤璋纁币器用陶匏借用茅席梁令郡国有五岳者置宰祀三人及有四渎若海应祀者皆以孟春仲冬祀之后魏明元帝立五岳四渎庙于桑干水之阴春秋遣有司祭其余山川诸神三百二十四所每岁十月遣祠官诣州鎭徧祠有水旱灾厉则牧守各随其界内而祈谒王畿内诸山川有水旱则祷之太武帝南征造恒山祀以太牢浮河济祀以少牢过岱宗祀以太牢遂临江登歩而还后周大将出征遣太祝以羊一祭所过名山大川隋制祀四鎭东鎭沂山西鎭吴山南鎭会稽山北鎭毉无闾山冀州鎭霍山并就山立祠祀四海东海于会稽县界南海于南海鎭南并近海立祠及四渎并取侧近巫一人主知洒埽并令多植松柏唐武德贞观之制五岳四镇四海四渎年别一祭各以五郊迎气日祭之东岳岱山祭于兖州东鎭沂山祭于沂州东海祭于莱州东渎大淮祭于唐州南岳衡山于衡州南镇会稽山于越州南海于广州南渎大江于益州中岳嵩山于洛州西岳华山于华州西镇吴山于陇州西海及西渎大河于同州北岳恒山于定州北鎭医无闾山于营州北海及北渎大济于洛州其牲皆用太牢祀官以当界都督刺史充先天二年封华岳神为金天王开元十三年封泰山神为天齐王天寳五载封中岳神为中天王南岳神为司天王北岳神为安天王六载河渎封为灵源公济渎封为清源公江渎封为广源公淮渎封为长源公会稽山为永兴公岳山为成德公霍山为应圣公医无闾山为广寜公八载闰六月封太白山为神应公其九州鎭山除入诸岳外并宜封公十载正月以东海为广德王南海为广利王西海为广润王北海为广泽王分命卿监诣岳渎及山取三月十七日一时备礼兼册祭其祭仪具开元礼   籍田   周制天子孟春之月乃择元辰亲载耒耜置之车右帅公卿诸侯大夫躬耕籍田千亩于南郊冕而朱纮躬秉耒天子三推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为醴酪粢盛于是乎取之汉文帝制曰农天下之本遂开籍田朕躬耕以给宗庙粢盛汉旧仪云春始东耕于籍田官祀先农以一太牢百官皆从赐三辅二百里内孝悌力田三老帛种百谷万斛为立籍田仓置令丞谷皆以给天地宗庙羣神之祀以为粢盛景帝诏曰朕亲耕为天下先昭帝幼即位耕于勾盾弄田后汉明帝永平中二月东廵耕于下邳章帝元和中正月北廵耕于懐县其籍田仪正月始耕常以乙日祠先农及耕于乙地昼漏上水初纳执事告祠先农已享耕时有司请行事就耕位天子三公九卿诸侯百官以次耕推数如周法力田种各耰讫有司告事毕是月命郡国守皆劝民始耕魏氏虽天子亲耕籍田而藩鎭阙诸侯百亩之礼晋武帝太始四年正月丁亥帝躬耕籍田于东郊诏曰近代以来籍田止于数歩之中空有慕古之名曾无供祀训农之实而有百官车徒之费今循千亩之制当与羣公卿士躬稼穑之艰难以帅先天下于东郊之南洛水之北乘舆御木辂以耕以太牢祀先农自惠帝之后其礼遂废东晋元年将修耕籍事终不行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将亲耕先立春九日司空大司农京尹令尉度官之辰地八里之外整制千亩中开阡陌立先农坛于中阡西陌南设御耕坛于中阡东陌比将耕宿青幕于耕坛之上皇后帅六宫之人出穜稑之种付籍田令耕日太祝令以一太牢祀先农如帝社仪孟春上辛后吉亥御乗耕根三盖车驾苍驷建青旂着通天冠青帻青衮佩苍玉蕃王以下至六百石皆衣青唯三台武卫不耕不改章服驾出如郊庙仪至籍田侍中跪奏至尊降车临坛大司农跪奏先农已享请皇帝亲耕太史赞曰皇帝三推三反于是羣臣以次耕王公及诸侯五推五反孤卿大夫七推七反士九推九反籍令率其属耕终亩洒种即耰礼毕乃班下州县悉具其礼焉齐武帝永平中耕籍田用丁亥使御史乘马车载耒耜从五辂后梁初依宋齐礼以正月用事不斋不祭天监十二年武帝以啓蛰而耕改用二月乃与百官御事并斋三日沐浴祼飨侍中奉耒耜载于象辂以随木辂之后普通二年又移籍田于建康北岸筑兆域如南北郊别有望耕台在坛东帝亲耕毕登此台以观公卿之推反后魏太武帝天兴二年春始躬耕籍田祭先农用羊一北齐籍田于帝城东南千亩内种赤粱白谷大豆赤黍小豆黑穄麻子大麦小麦色别一顷自余一顷地中通阡陌作祠坛于陌南阡西广输三十六尺四陛三壝四门又为大营于外设御耕坛于阡东陌北每岁正月上辛后吉亥祀先农神农氏于坛上无配飨祭讫亲耕隋制于国南十四里启夏门外置地千亩为坛行籍田之礼播植九谷纳于神仓以拟粢盛穰藁以饷牺牲唐贞观三年正月二十一日太宗亲祭先农籍于千亩之甸武后改籍田坛为先农坛神龙初复改先农坛为帝社坛开元二十三年二月亲祠神农于东郊勾芒配礼毕躬御耒耜籍于千亩之甸时有司进仪注天子三推公卿九推庶人终亩明皇欲重劝耕籍遂进耕五十余歩尽垅乃止耕毕辇还斋宫大赦侍耕执牛官皆加级赐帛其仪备开元礼   先蚕   周制仲春天官内宰诏后帅外内命妇治蚕于北郊以为祭服天子诸侯必有公桑汉皇后蚕于东郊后汉皇后四月帅公卿列侯夫人蚕祠先蚕礼以少牢魏文帝黄初七年皇后蚕于北郊依周典也晋武帝太康六年蚕于西郊与籍田对其方也先蚕坛髙一丈方二丈为四出陛陛广五尺在皇后采桑坛东南帷宫外门之外而东南去帷宫盖十丈在蚕室西南桑林在其东取列侯妻六人为蚕母蚕将生择吉日皇后着十二筓歩揺依汉魏故事衣青衣乗油画云母安车驾六騩【音贵】马女尚书着貂蝉佩玺陪乗载筐钩公主三夫人九嫔世妇诸太妃太夫人及县乡君郡公侯特进夫人外世妇命妇皆歩揺衣青各载筐钩从蚕先桑二日蚕宫生蚕着簿上躬桑日皇后未到太祝令质明以太牢告祠谒者一人监祠祠毕撤馔颁余胙于从桑及奉祠者皇后至西郊升坛公主以下陪列坛东皇后东面躬桑采三条诸妃公主各采五条乡县以下各采九条悉以桑授蚕母还蚕室事讫皇后还便座公主以下乃就位设飨宴赐绢各有差江左至宋孝武大明四年始于台城西白石里为蚕所设兆域置大殿又立蚕观北齐为蚕坊于京城北之西去皇宫十八里外有蚕宫方九十歩墙髙一丈五尺其中起蚕室二十七口别殿一区置蚕宫令丞宦者为之每岁季春谷雨后吉日使公卿以一太牢祠先蚕黄帝于蚕坛上无配如祀先农礼讫皇后因亲桑于坛备法驾服鞠衣乗重翟帅六宫升桑坛东陛即御座女尚书执筐女尚衣执钩立坛下皇后降自东陛执筐者处右执钩者居左蚕母在后乃躬桑三条讫升坛即御座内命妇以次就桑服鞠衣者采五条展衣七条褖衣九条以授蚕母还蚕室切之授世妇洒一簿凡应桑者并复本位后乃降坛还便殿改服设劳酒颁赉而还后周制皇后乗翠辂率六宫三妃三【音妇官名】御媛御婉三公夫人三孤内子至蚕所以一少牢亲祭进奠先蚕西陵氏神礼毕降坛令二嫔为亚献终献因以躬桑隋制先蚕坛于宫北三里为坛髙四尺季春上已皇后服鞠衣乘重翟率三夫人九嫔内外命妇以一太牢制币祭先蚕于坛上用一献之礼祭讫就桑位于坛东面尚功进金钩典制奉筐皇后采三条反钩命妇各依班采五条九条世妇于蚕母受切桑洒讫皇后乃还唐显庆元年三月辛巳皇后武氏先天三年三月辛夘皇后王氏乾元二年三月己巳皇后张氏并有事于先蚕其仪备开元礼   通志卷四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三   宋 右 廸 功  郑 樵 渔 仲 撰   礼略第二   吉礼下   宗庙 时享【荐新附】祫禘 功臣配享 天子七祀【诸侯附】上陵【拜扫及诸节上食附】释奠 祀先代帝王【名臣附】老君祠【先贤附】孔子祠【先儒附】太公庙 廵狩 封禅厯代所尚 享司寒【藏氷开氷附】禜 苇茭桃梗【禳祠】髙禖 祓禊 诸杂祠   宗庙   唐虞立五庙其祭尚气先迎牲杀于庭取血吿于室以降神然后奏乐尸入王祼以郁鬯夏氏因之商制七庙周制小宗伯掌建国之神位宗庙在左王立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逺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曰鬼天子迁庙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汉髙帝令诸侯都皆立上皇庙髙帝崩孝惠即位令奉常叔孙通定宗庙仪法帝东朝太后长乐宫及间往以数跸烦民乃作复道武库南通奏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髙帝寝衣冠月出防髙庙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哉帝惧曰急壊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愿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广宗庙大孝之本帝乃立原庙又尊髙帝庙为太祖庙景帝尊孝文庙为太宗庙所常幸郡国令各立太祖庙至宣帝太始二年复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凡所廵狩亦立焉凡祖宗庙在郡国者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而京师自髙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于陵旁立庙并为百七十六又园中各有寝便殿寝日四上食庙嵗二十五祠便殿嵗四祠元帝时丞相韦元成等言春秋之义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元帝罢郡国庙以髙皇帝为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孝景皇帝为昭孝武皇帝为穆孝昭与孝宣俱为昭皇考庙亲未尽太上孝惠庙皆亲尽冝毁太上庙主冝瘗园孝惠帝为穆主迁于太庙寝园皆罢修后汉光武皇帝建武二年立髙庙于雒阳四时祫祀髙帝为太祖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如旧三年正月立亲庙雒阳祀父南顿君以上至舂陵节侯时冦贼未平祀仪未设至十九年中郎将张纯等议礼人子事大宗降其私亲故孝宣帝以孙后祖为父立庙于奉眀曰皇考庙于是议立平哀成元帝庙代今亲庙兄弟以下使有司祠冝为南顿君立皇考庙祭上至舂陵节侯羣臣奉祠诏以宗庙处所未定且祫祭髙庙其成哀平且祠祭长安故髙庙其南阳舂陵嵗时各且因故园庙祭祀园庙去太守治所逺者在所令长行太守事侍祠惟孝宣帝有功徳其上尊号曰中宗于是雒阳髙庙四时加祭孝宣孝元凡五帝其西庙成哀平三帝主四时祭于故髙庙东庙京兆尹侍祠冠衣车服如太常祠陵庙之礼皇考南顿君以上至节侯皆园庙所在郡县侍祠眀帝以光武中兴更为起庙尊号曰世祖庙以元帝于光武为穆故虽非宗不毁也后遂为常眀帝遗诏遵俭无起寝庙藏主于世祖庙更衣孝章初不敢违以更衣有小别上尊号曰显宗庙间祠于更衣四时合祭于世祖庙章帝遗诏无起寝庙如先帝故事和帝初不敢违上尊号曰肃宗后帝承遵皆藏主于世祖庙积多无别是后显宗但为陵寝之号灵帝时京都四时所祭髙庙五主世祖庙七主少帝三陵追尊后三陵凡牲用十八太牢皆有副倅故髙庙三主亲毁之后亦但殷祭之嵗奉祠献帝初平中董卓与蔡邕等以和帝以下功徳无殊而有过差不应为宗及余非宗者追尊三后皆奏毁之四时所祭髙庙一祖二宗及近帝四凡七帝魏文帝受禅追尊大父曰大皇帝考曰武皇帝以洛亰宗庙未成乃祠武帝于建始殿亲执馈奠如家人礼明帝太和三年又追尊髙祖大长秋曰髙皇夫人呉氏曰髙皇后并在邺庙之所祠则文帝之髙祖处士会祖髙皇祖太皇帝共一庙考太祖武皇帝特一庙百代不毁然则所祠止于亲庙四室也其年十一月洛京庙成则以亲尽迁处士主置园邑使宗正曹恪持节迎髙祖以下神主共一庙犹为四室而已景初元年六月羣公更奏定七庙之制曰武皇帝肇建洪基为魏太祖文帝继天革命为魏髙祖上集成大命冝为魏烈祖于太祖庙北为二祧其左为文帝庙号曰髙祖昭祧其右拟眀帝号曰烈祖穆祧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迁一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礼晋武帝即位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伯考景王为景皇帝考文王为文皇帝权立一庙后用魏庙追祭征西将军豫章府君颍川府君亰兆府君与宣帝景帝文帝为三昭三穆是时宣皇未升太祖虚位所以祠六代与景帝为七庙六年因庙陷当改脩创羣臣议奏曰古者七庙异所自冝如礼又曰古虽七庙自近代以来皆庙七室于礼无废于情为叙亦随时冝也东晋元帝上继武帝于礼为祢如汉光武上继元帝故事时西亰神主陷于虏庭江左建庙皆更新造寻以登怀帝之主又迁颍川府君位虽七室其实五世盖以兄弟为世数故也于时百度草创毁主权居别室太兴三年将祭愍帝之主乃更定制还复豫章颍川于昭穆之位及元帝崩则豫章复迁至眀帝崩而颍川又迁犹十室也于时续广太庙故三迁主并还西储名之曰祧以准逺庙成帝咸康五年始作武悼皇后神主祔庙配飨世祖成帝崩而康帝承统以兄弟一代故不迁京兆始十一室也康帝崩穆帝立京兆迁入西储同谓之祧如前三祖迁主之礼故正室犹十一也穆帝崩而哀帝海西并为兄弟无所登除咸安之初简文皇帝上继元皇帝于是颍川京兆二主复还昭穆之位简文崩颍川又迁孝武帝太元十六年始改作太庙殿正室十四间东西储各一间合十六间栋髙八丈四尺备法驾迁神主于行庙及孝武崩亰兆又迁如穆帝之世四祧故事宋武帝即尊位祠七代为七庙永初初追尊皇考为孝皇帝皇妣赵氏为穆皇后三年孝懿萧皇后崩又祔庙髙祖崩神主升庙犹昭穆之序始魏晋之制虚太祖之位文帝元嘉初追尊所生胡媫妤为章皇太后立庙于太庙西其后孝武昭太后眀帝宣太后并祔章太后庙齐髙帝追尊父为宣皇帝母为昭皇后七庙梁武帝受禅迁神主于太庙为三昭三穆凡六庙追尊皇考为文皇帝皇妣为徳皇后庙号太祖皇祖特进以上皆不追尊拟祖迁于上而太祖之庙不毁与六亲庙为七皆同一堂共庭而别室陈依梁制七庙如礼初文帝入嗣而皇考始兴昭烈王庙在始兴国谓之东庙天嘉中徙神主祔于梁之小庙改曰国庙祭用天子仪后魏之先居于漠北凿石为祖宗之庙于乌洛侯国西北眀元帝永兴四年立太祖道武帝庙于白登山嵗一祭具太牢帝亲奉无常月又于白登西太祖旧逰之处立昭成献明太祖庙常以九月十月之交帝亲祭牲用马牛羊又亲行防刘之礼孝文太和三年六月亲谒七庙十五年四月改营太庙诏曰祖有功宗有徳后者不得擅祖宗之名居二祧之庙令述尊先志冝制祖宗之号烈祖有创业之功世祖有拓之徳冝为祖宗百代不迁而逺祖平文功未多于昭成然庙号为太祖道武建业之勲髙于平文庙号为烈祖比校似为未允朕今奉尊道武为太祖而立二祧余皆以次而迁十九年迁都洛邑二月诏曰太和庙已就神仪灵主冝时奉宁可尅五月奉迁于庙其出金墉之仪一准出代都太和之式入新庙之典可依近至金墉之轨其威仪卤簿如出代庙百官奉迁冝可省之但令朝官四品以上侍官五品以上宗室奉迎北齐文宣帝受禅置六庙献武以下不毁以上则递毁并同庙而别室既而迁神主于太庙文襄文宣并太祖之子文宣初疑其昭穆之次欲别立庙众议不同至二年秋始祔太庙四时并腊凡五祭禘祫如梁制后周之制思复古之道乃右宗庙而左社稷闵帝受禅追尊皇祖为徳皇帝父文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拟祖以上三庙递迁至太祖不毁其下相承置二昭二穆为五焉眀帝崩庙号世宗武帝崩庙号髙祖并为祧庙不毁隋文帝受命遣兼太保宇文善等奉防诣同州吿皇考桓王庙兼用女巫同家人之礼追尊桓王为武元皇帝皇妣为元眀皇后奉迎神主归于京师改周制左宗庙而右社稷宗庙未言始祖又无受命之祧自髙祖以下置四亲庙同殿异室一皇髙祖太原府君庙二皇曾祖康王庙三皇祖献王庙四皇考太祖武元皇帝庙拟祖迁于上而太祖之庙不毁至炀帝立七庙太祖各一殿准周文武二祧与始祖而三余并分室而祭唐武徳元年追尊号髙祖曰宣简公会祖曰懿王祖曰景皇帝考曰元皇帝法驾迎神主祔于太庙始享四室贞观九年髙祖崩诏增脩太庙中书侍郎岑文本议曰祖郑元者则陈四庙之制述王肃者则引七庙之文贵贱混而莫辩是非纷而不定春秋糓梁及礼记王制祭法礼噐孔子家语并云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尚书咸有一徳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徳至于孙卿孔安国刘歆班彪父子孔昆虞憙干寳之徒商较今古咸以为然故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是以晋宋齐梁皆依斯义立亲庙六若使违羣经之正説从累代之疑议背子雍之笃论遵康成之旧学则天子之礼下逼于人臣诸侯之制上僭于王者非所谓尊卑有序名位不同者也臣等参详请依晋宋故事立亲庙六其祖宗之制式遵旧典制从之于是增修太庙始崇农府君及髙祖神主并旧四室为六室开元十年加置九庙移中宗神主就正庙仍创立九室其后制献祖懿祖太祖世祖髙祖太宗髙宗中宗睿宗太庙九室也   时享【荐新附】   有虞氏四时之制春曰禴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其祭尚气郊特牲云血腥爓祭用气也法先迎牲杀之取血吿于室以降其神然后用乐而行祭事其祭贵首夏氏时祭之名因有虞其祭贵心商人禴禘尝烝亦因虞夏之制王制云春禴夏禘秋尝冬烝其祭尚声郊特牲云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昭吿于天地之间也其祭贵肝周祭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尝冬曰烝以禘为殷祭之名其祭尚臭郊特牲云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隂达于渊泉既灌然后迎牲致隂气也其祭贵肺行九献之礼其四时新物皆先荐寝庙而后食二月献羔氷四月以彘尝麦七月登糓八月尝麻九月尝稻十二月尝鱼汉惠帝时叔孙通曰古者有春尝果方今樱桃熟可献宗庙诸果之献由此兴后汉光武帝建武二年正月立髙庙于雒阳四时祫祀髙帝为太祖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如旧余帝不祀四时春以正月夏以四月秋以七月冬以十月及腊一嵗五祀灵帝时京都四时所祭髙庙五主世祖庙七主少帝三陵追尊后三陵凡牲用十八太牢古不墓祭汉诸陵皆有园寝承秦所为也説者以为古宗庙前庙后寝以象人君之居前有朝后有寝月令有先荐寝庙诗称寝庙奕奕言相通也庙以藏主以四时祭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荐新物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而弗改故陵上称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建武以来闗西诸陵以乆逺但四时特牲祀天子每幸长安谒诸陵乃太牢祠自雒阳诸陵至灵帝皆以晦望二十四气伏腊及四时祀庙日上饭太官送用物园令食监典省其亲陵所宫人随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陈严具魏初髙堂隆云按旧典天子诸侯月有祭祀其孟则四时之祭也三牲黍稷时物咸备其仲月季月皆荐新之祭也大夫以上将之以羔或加以犬不备三牲也士以豚庶人则唯其时冝鱼鴈可也皆有黍稷礼噐曰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太牢而祭不必有余羔豚则荐新之礼也太牢则时祭之礼也诗云四月其蚤献羔祭韭周之四月则夏之二月也月令仲春天子乃献羔氷季春之月天子始乘舟荐鲔仲夏之月天子乃以雏尝黍咸荐之寝庙此则仲季月荐新之礼也宋四时祭祀将祭必先夕牲皇帝散斋七日致斋三日百官掌事者亦如之致斋之日御太极殿幄坐着绛纱袍黒介帻通天金博山冠祠之日车驾出百官应斋从驾上水一刻皇帝着平冕龙衮服升金根车到庙北门治礼谒者各引太乐令太常光禄勲三公等皆入在位皇帝降车入庙脱舄盥及洗爵讫升殿初献奠爵乐奏太祝令跪读祝文讫进奠神座前皇帝还本位愽士引太尉亚献讫谒者又引光禄勲终献皇帝不亲祠则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献太常亚献光禄勲终献齐永眀元年正月诏太庙四时祭荐宣皇帝麫起饼鸭孝皇后笋鸭卵脯醤炙白肉髙皇帝荐肉脍葅羮昭皇后炙鱼皆所嗜也梁武帝宗庙四时及腊一嵗五享天监十六年诏曰夫神无常飨飨于克诚所以西邻禴祭实受其福宗庙祭祀犹有牲牢无益至诚有累防道自今四时烝尝外可量代八座议以大脯代一元大武八座又奏既停宰杀无复省牲之事请立省馔仪其众官陪列并同省牲帝从之又诏今虽无复用腥犹有脯脩之类即之幽眀义为未尽更可详定悉荐时蔬左丞司马筠等参议大饼代脯余悉用蔬菜从之于是至敬殿景阳台立七庙座月中再设浄馔自是讫于台城破诸庙遂不血食陈制一嵗五祠谓春夏秋冬腊也每祭共以一太牢始祖以三牲首余唯骨体而已后魏孝文皇帝太和六年十一月将亲祀七庙有司依礼具仪于是羣官议曰昔有虞亲防祖考来格商宗躬谒介福攸降大魏七庙之祭依先庙旧事多不亲谒今陛下孝诚发中思亲执祀稽今古义礼之常典臣等谨按旧章并采汉魏故事撰服冠屦牲牢之具罍洗簠簋爼豆之器百官助祭位次乐官节奏之引升降进退之法别集为亲拜之仪制可于是帝乃亲祭其后四时常祀皆亲之北齐制春祀夏禴秋尝冬烝皆以孟月凡四祭每祭室一太牢武成帝始以皇后亚献河清中定令四时祭庙及元日庙庭并设庭燎二所后周之制其四时祭各于其庙亦以皇后亚献其仪与北齐同所异者皇后亚献讫后又荐加豆之笾其实菱芡芹葅兎醢冢宰终献讫皇后亲彻豆降还版位然后太祝彻焉隋四时之祭各以太牢四时荐新于太庙有司行事而不出神主祔祭之礼并准时享唐四时各以其孟月享太庙室各用一太牢若品物时新堪进御者有司先送太常仍以滋味与新物相冝者配之太常卿及少卿一人奉荐太庙有司行事不出神主   祫禘   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丧毕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以生有庆集之懽死亦备合食之礼因天道之成而设禘祫之享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虞夏先王崩新王元年二年丧毕而祫三年春特禴夏特禘秋特尝冬特烝四年春特禴夏祫禘秋祫尝冬祫烝每间嵗皆然以终其世商人先王崩新王二年丧毕而祫三年春特禘夏特禴秋特尝冬特烝四年春特禘夏祫禴秋祫尝冬祫烝周制天子诸侯三年丧毕禫祭之后乃祫于太祖来年春禘于羣庙尔后五年再殷祭一禘一祫禘以夏祫以秋祫祭之礼大宗伯出髙祖以下木主守祧出先王先公祧主皆入太祖后稷庙中于室中之奥西壁下东面布太祖后稷位尸在东北面太祖之子于席前之北南面为昭次昭之子在南方北面相对为穆以次而东孙与王父并列直至祢其尸各居木主之左凡七尸用九献禘祭之礼一如祫祭所异者但祭毁庙以上不及亲庙其神主按郑康成禘祫志云大王王季以上迁主祭于后稷之庙其坐位与祫祭同文武以下迁主若穆之迁主祭于文王之庙文王居室之奥东面文王孙成王居文王之东而北面以下穆主直至亲尽之祖以次继而东皆北面无昭主若昭之迁主祭于武王之庙武王亦居室之奥东面其昭孙康王亦居武王之东而南面以次亦继而东直至亲尽之祖无穆主也其尸位后稷庙中后稷尸一昭穆尸各一文王庙中文王尸一穆尸共一武王庙中武王尸一昭尸共一后汉光武建武二十六年诏问张纯禘祫之礼不行防年纯奏旧制三年一祫毁庙之主合食髙庙存庙主未尝合元始五年始行禘礼父为昭南向子为穆北向父子不并坐而孙从王父禘以夏四月阳气在上隂气在下故以正尊卑祫以冬十月五糓成熟物备礼成故骨肉合饮食今祖宗庙未定且合祭髙庙遂以为常后以三年冬祫五年夏禘之时但就陈祭毁庙主而已谓之殷祭太祖东而惠文武元四帝为昭景宣二帝为穆惠景昭三帝非殷祭时不祭也魏眀帝太和四年六月武宣皇后崩至六年三月有司以今年四月禘吿王肃议曰按春秋鲁闵公二年夏禘于庄公是时缞绖之中至二十五月大祥便禘不复禫故讥其速也去四年六月武宣皇后崩二十六日晚葬除服即吉四时之祭皆亲行事今当计始除服日数当如礼湏至禫月乃禘东晋升平五年五月穆帝崩十月殷祭兴宁三年二月哀皇帝崩眀年太和元年五月皇后庾氏崩十月殷祭太元二十一年十月应殷祭其九月孝武崩至隆安三年国家大吉乃殷祭元兴三年夏应殷祭太常博士徐干等议应用孟秋进用孟冬时安帝义熙三年当殷祭御史中烝范防议以章后丧未一周不应殷祠时从太常刘瑾议小君之丧不以废大礼往元兴三年四月不得殷祀进用十月若计常限今当用冬若更起端则应四月时尚书奏从领司徒王谧议反初四月为殷祠之始徐邈议祫三时皆可者盖丧终则吉而祫服终无常故祫随所遇唯春不祫故曰特礿非殷祀常也宋制殷祭皆即吉乃行文帝元嘉六年祠部定十月三日殷祀十三烝礼孝武大眀七年二月有司奏四月应殷祠若事中未得用孟秋诏从之梁武帝初用谢广议三年一禘五年一祫谓之殷祭禘以夏祫以冬后魏孝文帝太和十三年诏曰郑康成云天子祭圆丘曰禘祭宗庙大祭亦曰禘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祫则毁庙羣庙之主于太祖庙合而祭之禘则増及百官配食者审谛而祭之鲁礼三年丧毕而祫明年而禘圆丘宗庙大祭俱称禘祭有两禘明也王肃又云天子诸侯皆禘于宗庙非祭天之祭郊祀后稷不称禘宗庙称禘禘祫一名也合祭故称祫禘而审谛之故称禘非两祭之名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总而互举故称五年再殷祭不言一禘一祫断可知矣然以祫为一祭王义为长以圆丘为禘与宗庙大祭同名郑义亦为当今互取郑王二义禘祫并为一名从王禘是祭圆丘大祭之名上下同用从郑永为定式北齐延昌四年正月宣武帝崩孝明即位三月时议来秋七月应祫祭于太祖太常卿崔亮上言曰今宣武皇帝主虽入庙然烝尝时祭犹别寝室至于祫祭冝存古典按礼三年丧毕祫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羣庙又按杜元凯云卒哭而除三年丧毕而禘愚谓来秋七月祫祭应停宜待年终乃后祫禘从之唐前上元三年有司祫享于太祖庙时议者以礼纬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公羊云五年而再殷祭两义互文莫能断太学愽士史元璨议曰按礼记正义列郑康成禘祫志云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薨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公羊云大事者何祫也是三年丧毕新君二年当祫明年春禘于羣庙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则后禘去前禘五年以此定之则新君二年祫三年禘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则六年当祫八年当禘又昭公十年齐归薨至十三年丧毕当祫为平邱之会冬公如齐至十四年祫十五年禘云有事武宫是也至十八年祫二十年禘二十三年祫二十五年禘昭公二十五年有事于襄宫是也如上所云则禘后隔三年祫以后隔二年禘此则有合礼经不违传义自此禘祫之祭依璨议   臣谨按杜佑议曰圣人制礼合诸天道使不数不怠故有四时之制焉而又设殷祭者因天道之成以申孝顺之心用尽事终之理禘祫二礼俱是大祭先贤所释义各有殊马融王肃皆云禘大祫小郑康成注二礼以祫大禘小贾逵刘歆则云一祭二名礼无差降数家之説非无典据至于宣通经训郑义为长诚以礼经及春秋所书皆祫大于禘按春秋公羊传云大事于太庙大事者祫也祫者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至于禘则云禘于庄公禘于禧公既不于太祖则小于祫也又逸礼记禘于太庙之礼云毁庙之主皆升合食而立二尸又按韩诗内传云禘取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则禘小于祫也祫则羣庙之主悉升于太祖庙禘者各于其庙而行祭礼二祭俱及毁主禘之时文王以上毁主自在后稷庙而祭文王以下毁主自在二祧之庙而祭禘则小于祫而大于四时也曽子问主夫子云自非祫祭七庙五庙无虚主而不言禘小于祫眀矣其祫备五齐三酒禘唯四齐三酒祫则备六代之乐禘则四代而下又无降神之乐以示其阙也   功臣配享   盘庚云兹子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周制凡有功者铭书于王之太常祭于大烝司勲诏之汉制祭功臣于庭生时侍燕于堂死则降在庭位与士庶为例魏髙堂隆议曰按先典祭祀之礼皆依生前尊卑之序以为位次功臣配食于先王像生时侍防燕礼大夫以上皆升堂以下则位于庭其余则与君同牢至于俎豆荐羞唯君备公降于君卿大夫降于公士降于大夫使功臣配食于烝祭所以尊崇其徳明其勲以劝嗣臣也议者欲从汉氏祭之于庭此为贬损非宠异之位也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今使配食者因君之牢以贵贱为俎庶合事冝周志曰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共用谓之勇言有勇而无义死不登堂而配食此则配食之义位在堂之明审也下为北面三公朝立之位耳燕则脱屦升堂不在庭也晋散骑常侍任茂议按魏功臣配食礼叙六功之勲祭陈五祀之品或祀之于一代或传之于百代盖社稷五祀所谓传之于百代者古之王臣有明徳大功若勾龙之能平水土柱之能树百糓则祀社稷异代不废也昔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乃迁稷周弃徳可代柱而勾龙莫废也若四叙之属分主五方则祀为贵神传之异代载之春秋非此之类则虽明如咎繇勲如伊尹功如吕尚各于当代祀之不祭于异代也然则伊尹于商虽有王功之茂不配食于周之清庙以今之功臣论其勲绩比咎繇伊尹吕尚犹或未及凡云配食各配食于主也今主迁庙臣冝从飨大司马石苞等议魏代功臣冝归之陈留国使脩常祀允合事理唐贞观十六年有司言礼功臣配享于庙庭禘享则不配依令禘祫之日功臣并得配享请集礼官学士等议太常卿韦挺等议曰古者臣有大功享禄其后子孙率礼洁粢丰盛礿祠烝尝四时不辍国家大祫又得配享焉所以昭明其勲尊崇其徳以劝嗣臣也其禘及时享功臣皆不应享故周礼六功之官皆配大烝而已先儒皆以大烝为祫祭梁初误禘功臣左丞何佟之駮议武帝允而依行降暨周齐俱遵此义礼禘无配功臣理不可易从之其仪具元礼   天子七祀【诸侯附】   商制天子祭五祀户一灶二中霤三门四行五也嵗徧【凡祭五祀于庙门户主出入灶主饮食中霤主堂室居处行主道路】诸侯大夫与天子同周制王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嫡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人立一祀或立霤灶或立户汉立五祀白虎通云户一祀【春祭】灶二祀【夏祭】门三祀【秋祭】井四祀【冬祭】中霤五祀【六月祭】嵗一徧有司行事礼颇轻于社稷【祭祀天子诸侯以牛因四时祭物也祀户以牛灶以鸡中霤以牛门以犬井以豕或曰中霤用牛不得用牛者用豕井用鱼也】后汉建武初有五祀之祭门户井灶中霤也有司掌之其祀简于社稷矣人家祀山神门户【山即厉也鬼有归所乃不为厉】魏武王始定天下兴复旧祀而造祭五祀门户井灶中霤也晋傅元云帝之都城冝祭一门正宫亦祭一门正室祭一户井灶及中霤各择其正者祭之以后诸祀无闻唯司命配享于南郊坛隋制其司命户以春灶以夏门以秋行以冬各于享庙日中霤则以季夏祀黄郊日各命有司祭于庙西门道南牲以少牢唐初废七祀唯季夏祀祭中霤元中制礼祭七祀各因时享祭之于庙庭司命户以春灶以夏门厉以秋行以冬中霤以季夏其仪具开元礼   上陵【拜扫及诸节上食附】   三代以前无墓祭至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秦上陵皆有园寝故称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寝之意也后汉都雒阳以闗西诸陵乆逺但四时特牲祀每帝西幸即亲谒其雒阳陵毎正月上丁郊庙毕以次上陵百官四姓亲家妇女公主诸王大夫【袁宏汉纪曰明帝永平元年为外戚樊氏郭氏隂氏马氏诸子弟立学号曰四姓小侯独防曰凡与先后有葛者】外国朝者侍子郡国计吏防陵昼漏上水大鸿胪设九賔随立寝殿前【薛琮曰九賔谓王侯公卿二千石六百石下及吏匈奴侍子共九等也】钟鸣谒者引客羣臣就位如仪乘舆自东厢下太常导出西向拜止旋升于阶拜神座退后公卿羣臣谒神座太官上食太常乐奏食举舞文始五行之舞【文始舞者本舜韶舞也髙祖更名文始以示不相袭也五行舞者本周舞也秦始皇更名五行之舞也】礼乐阕羣臣受赐食毕郡国上计吏以次前当神轩吿其郡糓价民所疾苦欲神知其动静孝子事亲尽敬爱之心也最后亲陵遣计吏赐之带佩八月饮酎上陵礼亦如之灵帝以晦朔二十四气伏腊及四时祠庙日于陵所上饭宫人随鼓漏理被枕盥水陈严具魏文帝诏曰先帝躬履节俭遗诏省约子以述父为孝臣以系事为忠古不墓祭皆设于庙先帝髙平陵上殿皆毁坏车马还廐衣服藏府以从先帝俭徳之志遂革上陵之礼文帝自作终制又曰夀陵无立寝殿造园邑自后园邑寝殿遂絶及齐王在位九载始一谒髙平陵晋宣王遗令子弟羣官皆不得谒陵景文遵防至武帝犹再谒崇阳陵【景帝陵】一谒峻平陵【文帝陵】然遂不敢谒髙原陵【宣帝陵】至恵帝复止也东晋元帝崩后诸公始有谒陵之事盖由眷同友执率情而举也成帝时中宫亦年年拜陵议者以为非礼遂止以为定制穆帝防冲禇太后临朝又拜陵至孝武崩骠骑将军防稽王道子曰今虽权制释服至于朔望诸节自应展情陵所以一周为断于是至陵变服单衣烦凟无准非礼也及安帝元兴元年左仆射桓谦奏百僚拜陵起于中兴非晋旧典积习生常遂为近法寻武帝诏乃不使人主诸王拜陵及义熙初又复江左之旧宋文帝每嵗正月谒初宁陵【武帝陵】孝武明帝亦每嵗拜初宁长宁陵【文武陵】后魏太和十六年九月辛未孝文帝哭于文明太后陵左终日不絶声素幕越【音活】席为次侍臣侍哭壬申孝文又哭如昨帝二日不御食癸酉朝中夕三时哭拜于陵前夜宿鉴元殿甲戍帝拜哭辞陵还永乐宫唐贞观十三年太宗朝于献陵先设黄麾仗周衞陵寝至质明七庙子孙及诸侯百僚蕃夷君长皆陪列于司马门内太宗至小次降舆纳屦哭入闗门西再拜恸絶不能兴礼毕改服入于寝躬亲执馔阅视髙祖先后服御之物悲恸左右侍御者莫不歔欷礼毕太宗出自寝宫歩过司马门泥行二百余步上入寝哭踊絶于地进至东阶西面再拜号恸乆之乃进太牢之馔加珍羞具品引太尉无忌司空绩越王贞赵王福曹王明及左屯卫将军程知节并入执爵进爼上至神座前拜哭奠馔阅先帝先后衣服拜辞讫行哭出寝北门乃御小辇还宫髙宗永徽二年有司言谨按献陵三年之后每朔及月半上食其冬夏至伏腊清明社等节日亦上食其昭陵请依献陵故事上从之六年正月谒于昭陵有司先设仪衞于陵寝质明七庙子孙二王后百僚州镇蕃牧四夷君长等并陪列于位皇帝降辇入次易服出次行哭就位再拜僻踊恸絶礼毕又改服奉谒寝宫其妃嫔公主先于神座左右侍列如平生帝入寝门即哭瞻视幄座踊絶于地进至东阶西面再拜号哭乃进牢馔珍羞引三公诸王并入执爵进爼帝至神座前再拜哭自奠馔阅先帝先后衣服更増感絶拜辞讫行哭出寝北门中宗景龙中毎日奠祭太常博士彭景直上疏曰谨按三礼无诸陵日祭之事又按礼论谯周祭志云天子之庙始祖及髙祖祖考皆毎月朔加荐新以象平生朔食也谓之月祭二祧之庙时祭无日祭之文又郑氏注仪礼云月朔月半犹平常之朝夕也大祥之后即四时焉此则古者祭皆在庙近代以来始分月朔月半及诸节日祭于陵寝至后汉陵寝致祭无明文自魏三祖以下不于陵寝致祭并附于古礼至江左亦不崇园寝及齐梁陈其祭无闻今参详以为三礼者不刋之书外传所记不与经合不可依凭其诸陵请准礼停日祭不从诏干陵冝依旧朝晡进奠昭献二陵毎日一进以为常式旧制毎年四季之月常遣使往诸陵起居太常博士唐绍上疏曰自安宅兆礼不祭墓当谓送形而往山陵为幽静之宫迎精而返宗庙为享荐之室但以仲月命使廵陵卤簿衣冠礼容必备自天授以后时有起居因循至今乃为常事起者以起动为称居者以居止为名敢辞命使劳烦但恐不安灵域又降诞之日穿针之辰皆以续命为名时人多有进奉今圣灵日逺仙驾难攀进止起居恐乖先典请停四季及降诞并节日起居陵使但准式二时廵陵庶合礼经不从开元二十年四月制曰寒食上墓礼经无文近代相传浸以成俗士庶有不合庙享何以用展孝思冝许上墓同拜扫礼不得作乐仍编入五礼永为定式二十三年四月勅献昭干定桥恭六陵朔望上食嵗冬至寒食日各设一祭如节祭共朔望日相逢依节祭料桥陵除此日外仍每日进半口羊食天宝二年七月勅诗着授衣令存休澣在于臣子犹及恩私防事园陵未标令式自今以后每至九月一日荐衣于陵寝贻范千载庶展孝思   臣谨按上陵之礼谢承汉书曰灵帝建宁五年正月车驾上原陵蔡邕为司徒掾从上行到陵见其仪慨然谓同座者曰闻古不墓祭朝廷有上陵之礼始为可损今见其仪察其本意乃知孝明帝至孝恻隐不可易旧或曰本意云何昔京师在长安时其礼不可尽得闻也光武即世始于此明帝嗣位逾年羣臣朝正感先帝不复闻见此礼乃率公卿百僚就园陵而创焉尚书阶西设神座天子事亡如事存之意也茍先帝有葛之属男女毕会王侯大夫郡国计吏各向神座而言庶几先帝神魂闻之以明帝圣孝之心亲服三年乆在园陵初兴此仪仰察几筵下顾羣臣悲切之心必不可堪邕见太傅胡广曰国家礼有烦而不省者不知先帝之用心周宻之至于此也广曰然子冝载之以示学者邕退而记焉又按饮酎之礼丁孚汉仪曰酌金律文帝所加以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酒因令诸侯助祭贡金汉律金布令诸侯列侯各以民口数率千口奉金四两竒不满千口至五百口亦四两皆会酎少府受又九真交趾日南者用犀角二长九寸以上若玳瑁甲一郁林用象牙长三尺以上若翡翠各二十准以当金汉旧仪曰皇帝于八月酎车驾夕视牲以鉴燧取水于月取火于日为明水火左袒以水沃牛右肩手执鸾刀以切牛毛荐之而即更衣侍中上熟乃祀   释奠   周制凡始立学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凡学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官谓礼乐诗书之官也周礼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此谓先师之类不言夏从春可知释奠者设荐馔酌奠而已无迎尸以下之事】始立学者既衅器用币【礼乐之器成则衅之又用币吿先圣先师以器成也】然后释莱【祭莱示敬道也郑康成曰礼先圣先师也莱芹藻之属也】天子视学大昕鼓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祭先师先圣焉有司卒事反命天子乃命将出征受命于祖【吿祖也】受成于学【定兵谋也】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吿【释莱奠币礼先师也诗云在頖献馘】魏齐王正始中有讲经徧輙使太常释奠于辟雍以太牢祠孔子以顔囘配晋武帝泰始七年恵帝元康三年二释奠皆于太学防始六年元康五年二行乡事皆于辟雍【郷事郷饮酒礼也】恵帝愍怀之为太子皆讲经竟并亲释奠于太学东晋明帝之为太子亦行释奠礼成穆孝武三帝皆亲释奠唯成帝在辟雍自是一时制也孝武以太学在水南悬逺有司议依穆帝升平元年于中堂权立行太学释奠礼毕防百官六品以上【有司奏应须二学生百二十人太学生取见人六十而无国子生权铨大臣子孙六十人事讫罢之】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太子释奠采晋故事【裴松之议应舞六佾冝设轩悬之乐牲牢器用悉依上公】祭毕临学宴会太子以下悉在齐武帝永明三年有司奏宋元嘉旧事学生到先释奠先圣先师礼又有释莱未详今当行何礼用何乐及礼器时从喻希议用元嘉故事设轩悬之乐六佾之舞牲牢器用悉依上公梁武帝天监八年皇太子释奠周舍议既唯大礼请依东宫元会太子着绛纱襮【音博衣领也】乐用轩悬合升殿坐者皆服朱衣帝从之又有司以为礼云凡为人子者升降不由阼阶吏部郎中徐勉议郑元云由命士以上父子异宫宫室既异无不由阼阶之礼请释奠及宴防太子升堂并冝由东阶若舆驾幸学自然中阶其会賔客依旧西阶大同七年皇太子表其子宁国临城公入学时议者以与太子有齿胄之议疑之臣缵等以为参防囘路并事宣父邹鲁称盛洙汶无讥制可北齐将讲于天子先定经于孔子庙讲毕以一太牢释奠孔宣父配以顔囘列轩悬乐六佾舞皇太子毎通一经及新立学必释奠礼先圣先师毎嵗春秋二仲常行其礼毎月朔祭酒领博士以下及国子诸学生以上太学四门博士升堂助教以下太学诸生阶下拜孔子揖顔囘日出行事其郡学则于坊内立孔顔庙博士以下亦每月朝隋制国子寺毎嵗四仲月上丁释奠于先圣先师年别一行郷饮酒礼【州县学则以春秋仲月释奠亦毎年于学一行郷饮酒礼】唐武徳二年于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各一所四时致祭【贞观二十一年制左邱明以下二十二人同享】初以儒官自为祭主直云博士姓名昭吿于先圣又州县释奠亦博士为主许敬宗奏曰秦汉释奠无文魏氏则太常行事自晋宋以降时有亲行而学官为主全无典实在于臣下理不合专令请国学释奠令国子祭酒为初献词称皇帝谨遣仍令司业为亚献博士为终献其州学刺史为初献上佐为亚献博士为终献县学令为初献丞为亚献主簿及尉通为终献循附礼令以为永制景龙二年七月皇太子将亲释奠于国学有司草仪注令从臣皆乘马着衣冠太子左庶子刘知防进议曰古者自大夫以上皆乘车而以马为騑服魏晋以降迄于隋氏朝士又驾牛车至如李广北征解鞍憇息马援南征据鞍顾盻斯则鞍马之设行于军旅戎服所乘贵于便习者也按江左官至尚书郎而輙轻乘马则为御史所弹又顔延年罢官后好骑马出入闾里当时称其放诞此则专车凭轼可擐朝衣单马御鞍冝从防服求之近古灼然之明騐也褎衣博带方履髙冠本非马上所施自是车中之服且长裙广袖襜如翼如鸣佩纡组锵锵奕奕驰骤于风尘之内出入于旌棨之间倘马有惊逸人从颠坠遂使属车之右遗屦不收清道之傍絓骖相续因以受行路有损威仪其乘马衣冠窃谓冝从废改皇太子令付外宣行仍编入令以为常式元十一年诏春秋释奠用牲牢其属县用酒脯而已二十七年八月因释奠文宣王始用宫悬之乐二十八年二月文宣王庙春秋释奠宜令摄三公行礼着之常式国子祭酒刘瑗奏准故事释奠之日羣官道俗等皆合赴监观礼请依故事着之常式制可其仪具元礼   祀先代帝王【名臣附】   汉武帝时有人言古者天子以春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方士云以嵗始祓除凶灾令神仙之帝食恶逆之物使天下为逆者破灭枭名食母破镜名食父如防而虎眼黄帝欲絶其类使百吏祠皆用焉汉使东郡送枭五月五日作羮以赐百官解祠者解罪求福也】后汉章帝元和春东廵狩使使者奉一太牢祠帝尭于济隂魏武帝少时汉太尉桥元独先礼异焉故建安中遣使祠以太牢东晋孝武帝宁康三年七月故事祀臯陶于廷尉寺新礼移祀于律署以同祭先圣于太学旧祀以社日新改用孟秋以应秋政后魏文成帝东廵厯桥山祀黄帝孝文太和十六年诏曰法施于人祀有明典立功埀恵祭有常式其孟春应祀者顷以事殷遂及今日可令以仲月而飨祀焉凡在祀令者有五帝尭树则天之功兴巍巍之治可祀于平阳舜播太平之风致无为之化可祀于广寗禹御洪水之灾建天下之利可祀于安邑周文公制礼作乐垂范万叶可祀于洛阳其宣尼庙已于中省别有司行事自文公以上可令当界牧守各随所近摄行祀事皆用清酌尹祭也【曲礼曰脯曰尹祭】隋制使祀先代王公帝尭于平阳以契配帝舜于河东咎繇配夏禹于安邑伯益配商汤于汾隂伊尹配文王武王于丰渭之郊周公召公配汉帝于长陵萧何配各以一太牢而无乐配者享于庙庭唐前脩礼令无祭先代帝王之文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奏谨按礼记祭法云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人以死勤事以劳定国能御大灾能捍大患则祀之始皇无道所以弃之汉祖典章法垂于后自隋以上亦在祠列今请聿遵故实三年一祭以仲春之月天宝六载正月制三皇置一庙五帝置一庙有司以时祭享至七载五月诏三皇以前帝王宜于京城内共置一庙仍与三皇五帝庙相近以时致祭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有巢氏燧人氏其祭料及乐请准三皇五帝庙以春秋二时享祭厯代帝王肇迹之处未有祠宇者所由郡置一庙享祭仍取当时将相德业可称者二人配享   老君祠【先贤附】   后汉延熹八年使中常侍之陈国苦县祠老子九年亲祠老子于濯龙中文罽为坛饰纯金扣器设华盖座用郊天乐唐干封元年追号老君为太上元元皇帝文明元年九月册老君妻为先天太后立尊像于老君庙所开元二年三月亲祠元元皇帝庙追尊元元皇帝父周上御史大夫敬为先天太皇仍于谯郡置庙嵗余一祀以上准先天太后庙例二十九年两京及诸州各置庙一所并置崇元舘天宝元年亲祠元元庙又于古今人表升元元皇帝为上圣【时同制荘子号南华真人文子号通元真人列子号冲虚真人庚桑子号洞灵真人又以其所着之书并为经】其年九月改两京元元庙为太上元元皇帝宫二载西京改为太清宫东京改为太微宫天下诸郡为紫极宫祝版改为清词于纸上十三载正月令有司毎至孟月则脩荐献上香之礼仍为常式【七载五月诏修汉张天师册赠太师梁贞白陶先生册赠太保】贞元元年正月勅荐享太清宫亚献太常卿充终献光禄卿充仍永为常式   孔子祠【先儒附】   汉元帝时孔霸以帝师赐爵号襃成君奉孔子后平帝元始初追諡孔子曰褒城宣尼公追封孔均为褒城侯后汉光武建武十三年封均子志为褒城侯章帝元和二年二月东廵狩因幸鲁祠孔子七十二弟子【汉晋春秋曰阙里者仲尼之故宅也在鲁城中帝升庙西面羣臣中庭北面皆再拜帝进爵而后坐东观书曰祀礼毕命儒者论难也】和帝永元四年徙封为褒尊侯相至献帝初国絶魏文帝黄初二年以孔子二十一代孙议郎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于祠令鲁郡修旧庙置百户吏卒守卫晋武帝防始三年改封孔子二十三代孙宗圣侯震为奉圣亭侯又诏大学及鲁国四时备三牲以祀孔子明帝太宁三年诏给奉圣亭侯四时祀孔子祭冝如防始故事宋文帝元嘉八年奉圣侯有罪夺爵至十九年又授孔隐之隐之兄子熙先谋逆又失爵二十八年更以孔恵云为奉圣侯后有重疾失爵孝武大明二年以孔迈为奉圣侯迈卒子【诩俱反】嗣有罪失爵后魏封孔子二十七叶孙乗为崇圣大夫孝文帝太和十九年改封二十八叶孙珍为崇圣侯文成帝诏其宣尼之庙当别勅有司行荐飨之礼北齐改封三十一叶孙为恭圣侯后周武帝平齐改封邹国公隋文帝仍旧封邹国公炀帝改为绍圣侯唐贞观十一年封孔子裔徳伦为褒圣侯二十一年制曰左邱明卜子夏公羊髙糓梁赤伏胜髙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康成服防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寗贾逵总二十二人并为先师永徽中制令改周公为先圣黜夫子为先师顔囘左邱明从祀【显庆二年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奏曰准贞观二十一年诏以孔子为先圣更添左邱明等二十二人与顔子俱配宣父于太学并为先师今据永徽令改周公为先圣黜孔子为先师顔囘左邱明并为从祀按礼记凡学官春释奠于先师郑康成注曰官谓诗书礼乐之官也先师者若礼有髙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可以为之又曰始立学释奠于先圣郑注曰若周公孔子也圣则非周即孔师则偏善一经汉魏以来取舍各异顔囘夫子互作先师宣父周公更为先圣求其节文互有得失所以贞观之制正夫子为先圣加众儒为先师而今新令輙事刋改但周公摄政制礼作乐功比王者祀之儒馆实贬其功仲尼生衰周之末拯文丧之祖述尭舜宪章文武宏圣教于六经阐儒风于千载故孟轲称生民以来一人而已自汉以降奕叶继侯崇奉其圣迄于今日胡可降兹先俯入先师且又邱明之徒见行其学贬为从祀亦无故事今请改令从诏于义为允其周公仍依旧礼配享武王也】髙宗干封元年正月东廵次兖州邹县顿祭宣父庙赠太师总章元年二月皇太子诣学赠顔囘太子少师曽参太子少保神龙初诏以邹鲁百户封崇道公宣尼采邑用供荐享又授裔孙襃圣侯崇阶朝散大夫仍许子孙以相传袭开元八年改顔子等十为坐像悉应从祀曽参大孝徳冠同列特为塑像坐于十哲之次圗畵七十子及二十二贤于庙壁上以顔子亚圣亲为之赞以书于后闵损以下令当朝文士分为之赞【时国子司业李元瓘奏称先圣孔宣父庙先师顔子配坐今其像立侍配享合坐十弟子虽复列像庙堂不应享祀谨检祠令何休范寗等二十二贤犹霑从祀其十请春秋释奠列享在二十二贤之上七十子请图形于壁兼为立赞又曽参孝道可崇独受经于夫子请准二十二贤应飨】二十七年八月制夫子追赠諡为文宣王宜令三公持节册命并撰仪注昔縁周公南面夫子西坐今位既有别坐岂仍旧冝补其坠典永作常式自今以后夫子南面而坐内出王者衮冕之服以衣之十哲等东西列侍顔渊既云亚圣湏优其秩   顔子渊赠兖国公    闵子骞赠费侯   冉伯牛赠郓侯     冉仲弓赠薛侯   宰子我赠齐侯     端木子贡赠黎侯   冉子有赠徐侯     仲子路赠卫侯   言子游赠呉侯     卜子夏赠魏侯   又夫子格言参也称鲁虽居七十之数不载四科之目顷虽参于十终未殊于等伦乆稽先防俾修旧位庶乎礼得其序人焉式瞻命尚书右丞相裴耀卿摄太尉持节就国子庙册册毕所司奠祭亦如释奠之礼又遣太子少保崔琳往东都就庙行册礼又勅两京及兖州旧宅庙像冝改服衮冕其诸郡及县庙宇既小但移南面不湏改衣服两京乐用宫悬春秋二仲上丁令三公摄行事七十子并冝追赠   曾参赠郕伯     颛孙师赠陈伯   澹台灭明赠江伯   宓子贱赠单伯   原宪赠原伯     公冶长赠莒伯   南宫子容赠郯伯   公晳哀赠郳伯   曽防赠宿伯     顔路赠伯   商瞿赠防伯     髙柴赠共伯   漆雕赠滕伯    公伯寮赠任伯   司马牛赠向伯    樊迟赠樊伯   有若赠卞伯     公西赤赠郜伯   巫马期赠鄫伯    梁鳣赠梁伯   顔桞赠萧伯     冉孺赠纪伯   曹防赠曹伯     伯防赠聊伯   公孙龙赠黄伯    冉季赠东平伯   秦子南赠少梁伯   漆雕子敛赠武城伯   顔子骄赠琅邪伯   漆雕徒父赠须句伯   壤驷赤赠北徴伯   商泽赠睢阳伯   石作蜀赠石邑伯   任不齐赠任城伯   公夏首赠亢父伯   公良孺赠东牟伯   后处赠营邱伯    秦子赠彭衙伯   奚容箴赠下邳伯   公肩定赠新田伯   顔襄赠临沂伯    鄡单赠铜鞮伯   句井疆赠淇阳伯   罕父黒赠乘邱伯   秦商赠上洛伯    申党赠邵陵伯   公祖子之赠期思伯  荣子祺赠雩娄伯   县成赠钜野伯    左人郢赠临淄伯   燕伋赠渔阳伯    郑子徒赠荥阳伯   顔之仆赠东武伯   原亢籍赠莱芜伯   乐欬赠昌平伯    廉絜赠莒父伯   顔何赠阳伯    叔仲会赠瑕邱伯   狄黒赠临济伯    邽巽赠平陆伯   公西舆如赠重邱伯  公西葴赠祝阿伯   孔忠赠汶阳伯    蘧瑗赠卫伯   施恒赠乘氏伯    林放赠清河伯   秦非赠汧阳伯    陈亢赠颍伯   申枨赠鲁伯     琴牢赠南陵伯   顔哙赠朱虚伯    琴张赠南陵伯【今考琴牢即琴张疑重出】歩叔乘赠淳于伯   太公庙   唐元十九年四月两京及天下诸州各置太公庙一所以张良配享春秋取仲月上戊日祭毎出师命将就庙引辞仍简取自古名将功成业着宏济生人者十人准十哲例霑享至乾元元年九月十二日太常少卿于休烈奏臣昨因秋享汉髙祖庙见旁无侍臣享太公庙有张良在侧良实汉佐命请移配享于汉祖庙从之上元元年追封太公望为武成王依文宣王置庙仍择古今名将准文宣王置亚圣及十哲等享祭之奠一同文宣王   廵狩   唐虞五载一廵狩嵗二月东廵狩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羣后四朝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脩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五月南廵狩至于南岳八月西廵狩至于西岳十有一月北廵狩至于北岳皆如岱宗之礼归格于艺祖用特夏后氏因之周制十二年一廵狩天子将廵狩类于上帝冝乎社造乎祢乗金辂建大旂嵗二月东廵狩至于岱宗柴望祀于山川而觐诸侯其方之诸侯先于境首待之所过山川则使祀宗先以三等璋瓒皆以黄金为勺酌郁鬯以礼神次乃校人杀黄驹以祭之既至方岳先问百年就见之若八十九十者路经其门则见之不然则不天子乃令太师采民之歌謡以乐播而陈之以观风俗以审善恶令典市之官陈百物之贵贱以观民之好恶又命典礼之官考校四时节气月之晦朔甲乙等日及气之律吕所用礼乐宫室车旗等制度君臣上下之衣服皆以王者所颁制度考校之诸侯封内有名山大川不举而祭之者为不敬削其地有祭宗庙不顺昭穆者为不孝绌其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其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其君讨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其诸侯待王之牢礼以一犊既黜陟诸侯乃与之相见方岳之下筑坛与觐礼坛制同其坛外为土埒方三百歩谓之宫四门坛方九丈六尺髙四尺上为堂下为三等谓之三成成毎等髙一尺其堂上置司盟之神位谓之方明诸侯之上介各以其君之旂置于宫内以表立位之处诏王升坛讫诸侯皆就其旂而立其位郑氏按明堂位云诸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诸子门东北面西上诸男门西北面东上王乃于坛上揖之以定其位诸侯乃进升坛奠玉公于上等奠桓圭侯伯于中等奠信圭躬圭子男于下等奠糓璧蒲璧诸侯各奠玉讫降拜又升成拜讫摈者乃延诸侯升堂授王玉讫乃以璧琮行享礼谓之将币【玉人云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是也】诸侯既朝见王讫乃退而自相与盟王宫之伯临之其五月南廵狩至于南岳如东廵狩之礼八月西廵狩至于西岳如南廵狩之礼十有一月北廵狩至于北岳如西廵狩之礼廵狩讫却归毎庙用一牛以吿至谓之归格于祖祢用特秦始皇三年东廵狩郡县祠邹峄山颂功业【其年复逰海上三年逰碣石从上郡归五年始南至湘山遂登防稽并海到沙邱崩此求神仙奇药之术无复观民风问百年也并歩浪反下同】二世元年东廵碣石并海南厯泰山至会稽皆礼祠之而勒始皇所立石书旁以彰始皇之功徳汉武帝元狩四年始廵郡县寻于防山元封初复至海上又北至碣石又自辽西厯北邉至九原五月乃至甘泉周万八千里【武帝亦如秦始皇之事】后汉光武建武三十年三月幸鲁【汉祀令曰天子行有所之至河沈白马珪璧各一衣以缯缇五尺祠用脯二东酒六升盐一升渉渭灞泾洛他名水如此者沉圭璧各一律在所给祠具及行沉祠他川水先驱投石少府给璧珪不满百里者不沉】过防山祭防山及梁父章帝元和二年二月东廵狩使使者奉一太牢祠帝尧于济隂成阳灵台至泰山辛未柴天地羣神如故事壬申宗祀五帝于孝武所作汶上明堂光武配卒事遂觐东后飨赐王侯羣臣因行郡国幸鲁祠东海防王孔子七十二弟子四月还京师庚申吿至祠髙祖光武庙各一特牛安帝延光三年东廵狩至泰山柴祭及祠汶上明堂如元和中故事魏明帝凡三东廵狩所过存问髙年恤疾苦或赐糓帛有古廵幸之风焉齐王正始中廵洛阳县赐髙年力田各有等差晋初新礼廵狩方岳柴望吿至设壝宫如礼诸侯之觐者傧及执贽皆如朝仪而不建旂【挚虞以觐礼诸侯各建其旂章所以殊爵命示等威诗称君子至止言观其旂宜定新礼建旂如旧礼诏可其议然终晋代其礼不行武帝防始四年诏使使持节侍中黄门侍衘命四出周行天下其万民之利害为一书礼俗政事教理刑禁逆顺为一书悖逆暴乱作慝犯令为一书札丧荒凶厄贫为一书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毎国辨异之以反命于王】宋文帝元嘉四年二月东廵狩至于丹徒吿觐园陵三月飨防父老勲旧于行宫加赐衣裳币帛蠲租原刑战亡之家及单孤随冝隐防二十六年二月东廵幸至京城并谒二陵防旧京故老万余人飨劳赉发赦蠲徭役后魏文成帝和平元年正月东廵狩厯桥山祀黄帝辽西遥祀医无闾山遂縁海幸冀州北至中山过恒岳礼其神而返明年南廵过石门遣使者用玉璧牲牢礼恒岳隋炀帝自文帝山陵才毕即事廵逰乃慕始皇汉武之事西征东幸无时暂息六宫与文武吏士常十余万人然非省方展义之行也唐皇帝将廵狩所司承制先颁吿于东方诸州曰皇帝二月东廵狩各修平乃守考乃职事驾将发吿圜丘宗庙社稷皆如开元礼【髙宗调露元年九月幸并州令度支郎中狄仁杰为知顿使并州长使李知元以道出妬女祠俗云盛衣服过者必致风雷之变遂发数万人别开御道仁杰曰天子之行千乘万骑风伯清尘两师洒道何妬女之害遽令罢之上闻之叹曰真大丈夫也】   封禅   古者帝王之兴毎易姓而起以致太平必封乎泰山所以告成功也礼云因名山升中于天【封禅必于防山者万物交代之处封増其髙顺其类也升上也中成也刻石纪号着功绩】封讫而禅梁父亦以吿太平也【封禅者髙厚之道也封土于山而禅祭于地天以髙为尊地以厚为徳増防山之髙以报天厚梁父之阶以报地梁父者泰山之支山卑下者也能以其道配成髙徳故禅梁父亦以吿太平也】无怀氏封泰山禅云云【管仲对齐桓公曰古者封防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韩诗外传曰孔子升泰山观易姓而王可得而数者七十余氏不可得而数者万数袁准正论曰惟周官有王大封之文按成王封禅而文武皆不在七十二君而无一言见于经传学者疑焉晋灼曰云云山在防隂县故城北东下有云云亭】伏羲神农并因之黄帝禅亭亭【晋灼曰汉地理志钜平有亭亭山】颛帝帝喾尭舜复禅云云禹禅防稽汤依禅云云其所封皆于泰山也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社首山晋灼曰在钜平十二里】其仪不存【襄王时齐桓公既霸防诸侯于葵邱而欲封禅谓管仲曰寡人兵车之防三而乘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异于是管仲覩桓公不可穷以辞因説之以事曰古之封禅必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为盛江淮之间一茅三脊所以为籍也东海致比目之鱼西海致比翼之鸟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凤凰麒麟不至嘉禾不生而欲封禅无乃不可乎于是桓公乃止】秦始皇平天下二年东廵郡县祠邹峄山纪秦功业于是召齐鲁儒生七十人至于泰山下诸儒或议曰古者封禅为蒲车恶伤山之土石草木扫地祭席用葅稭【音戞禾藁也去其皮以为席】言其易遵也始皇闻此议各乖异难施用由此黜儒生而遂除车道上自泰山阳至巅立石颂徳文曰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父以孝成人以仁四守之内莫不郡县四属八蛮咸来贡职民庶蕃息天禄永得刻石改号【文出晋太康郡国志】有金册石函金泥玉检之事焉从隂道下禅梁父其礼颇采泰祝之祀雍上帝所用封藏而皆秘之固不得而记之【封禅之后十一嵗秦亡诸生疾秦焚诗书戮文学皆伪曰始皇上太山为风雨所击不得封禅】汉武帝立二十八年元鼎中汾得宝鼎遂议封禅而羣儒不能知其仪又牵拘于诗书古文于是帝尽罢诸儒用方士言以三月东上泰山立石泰山之巅石髙三丈一尺方博皆三尺坛及墠皆广长十二丈増髙三尺帝因东至海上四月还至奉髙【晋太康郡国志曰奉髙户千五百六户此为奉髙者以祀东岳帝王禅代之处是以殊之也故有明堂在县西南四里又有奉髙宫】又至梁父礼祠地主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荐绅射牛行事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祀太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髙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霍去病子也】上防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隂道丙辰禅防山下趾东北肃然山【晋太康郡国志曰汉武封泰山禅梁父参诸家所说冝肃然为定也】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尚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籍五色土益杂封纵逺方竒兽蜚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礼兕牛犀象之属不用皆至泰山然后去封禅祠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起封中天子从禅还坐明堂羣臣更上夀改元为元封【时作明堂汶上太史公曰其封禅之礼则有司存而汉史不得其制】后汉光武建武三十年羣臣上言冝封禅泰山诏书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三月帝幸鲁祭泰山及梁父三十二年诏梁松按索河雒防文言九世封禅事者松等列奏乃许焉【东观书曰羣臣奏言登封告成为民报徳百王所同陛下輙拒絶不许臣下不敢颂功述徳业】求元封时故事议封禅所施用有司奏当用方石再累置坛中皆方五尺厚一尺用玉牒书藏方石牒厚五寸长尺三寸广五寸有玉检又用石检十枚列于石傍东西各三南北各二皆长三尺广一尺厚七寸检中刻三处深四寸方五寸有盖检用金缕五周以水银和金以为泥玉玺二其一方一寸二分其一方三寸方石四角又有距石皆再累枚长一丈厚一尺广二尺皆在圆坛上其下用距石十八枚皆髙三尺厚一尺广二尺如小碑环坛立之去坛三歩距石下皆有石跗入地四尺又用石碑髙九尺广三尺五寸厚尺二寸立坛之丙地去坛三丈以上以刻书帝以用石功难又欲及二月封禅故诏梁松欲因故封石空检更加封而已【欲及二月者书嵗二月东廵狩至于岱宗柴祭山曰燔柴积柴加牲于其上而燔之也】松上疏争之以为登封之礼告功皇天垂后无穷以为万民也承天之敬犹冝章明奉图书之瑞尤冝显著今因旧封窜寄玉牒故石下恐非重命之义受命中兴宜当特异以明天意遂使泰山郡及鲁趣【音促】石工冝取完青石无必五色令印工刻玉牒书书秘刻方石中命容玉牒二月帝至奉髙遣侍御史与兰台令史将工先上山刻石二十二日辛卯晨燎祭天于泰山下南方羣神皆从祀用乐如南郊诸王王者后二公孔子后襃成君皆助祭位事也事毕将升封或曰泰山虽已从食于柴祭今亲升告功冝有礼祭于是使谒者以一特牲于常祠防山处告祠防山如亲耕防刘先祠先农先虞故事至食时帝御辇升山日中后到山上更衣早晡时即位于坛北面羣臣以次陈后西上毕位升坛尚书令奉玉牒检皇帝以寸二分玺亲封之讫太常命人发坛上石尚书令藏玉牒已复石覆讫尚书令以五寸印封石检【封禅仪曰以金为绳以石为检东方西方各三检检中石泥及坛土各如其方色也】事毕皇帝再拜羣臣称万嵗命人立所刻石碑乃复道下二十五日甲午禅祭地于梁父隂以髙后配山川羣神从祀如元始中北郊故事【项威曰除地曰墠后改墠曰禅神之也】四月己卯大赦天下以建武三十二年为建武中元元年复博奉髙嬴勿出元年租刍槀以吉日刻玉牒书函藏金匮玺印封之乙酉使太尉行事以特牲告至髙庙太尉奉匮以告髙庙藏于庙室西壁石室髙主室之下【崔灵恩曰自周以前封者皆封土为坛至秦始皇汉武帝始用石检】魏明帝时中防军蒋济请封禅帝虽拒济议而实使髙堂隆草封禅仪以天下未一不欲便行大礼防髙堂隆卒不行晋武帝平吴太康元年九月卫瓘议封禅帝曰此盛徳事所未议也瓘等又奏至于再三诏报絶之宋文帝在位长乆有意封禅诏学士山谦之草其仪注属后魏师南逼其意乃息孝武大明元年十一月戊申太宰江夏王义防表三请帝以文轨未一不从北齐有廵狩之礼并登封之仪终不行隋开皇十四年羣臣请封禅文帝命牛等创定其礼帝曰此事体大朕何徳以堪之但当东廵因拜岱山耳十五年春行幸兖州遂次岱岳为坛如南郊又壝外为柴坛饰神庙展宫悬之乐于庭为埋埳二于南门外又陈乐设位于青帝坛如南郊帝服衮冕乘金辂备法驾而行礼毕遂诣青帝坛而祭焉唐贞观十一年左仆射房元龄等议封禅仪注至髙宗麟徳三年正月戊辰朔有事于泰山皇帝亲祀昊天上帝于封祀之坛己巳登于泰山行封禅之礼庚午降禅于社首山壬申大赦天下改元为干封武后天册万嵗二年腊月甲申登封于嵩山大赦天下改元为万嵗登封丁亥禅于少室山明皇开元十三年十月封祀于泰山去山趾五里西去社首山十里丁亥服衮冕于行宫致斋于供帐前殿己丑大备法驾至山下乃御马而登侍臣从帝以灵山清洁不欲多人上乃召礼官学士贺知章等入讲仪注以三献悉于山上而在一处行其事五方帝及诸神座于山下坛行事仪注之祥具元礼   歴代所尚   髙阳氏尚赤【以十一月为正】荐玉以赤缯髙辛氏尚黒【以十月为正】荐玉以黒缯陶唐氏尚白【以十二月为正】荐玉以白缯有虞氏尚赤【以十一月为正并出尚书中候】夏后氏尚黒【以建寅月为正】大事敛用昬戎事乘骊【马黒色曰骊】牲用元以黒为徽号【徽谓旌旗斿也】朝燕服收冠而黒衣宫室之制屋十寸为尺商人尚白【以建丑月为正】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乘翰【白马也】牲用白以白为徽号朝燕服哻冠而缟衣宫室之制屋十二寸为尺周人用赤【以建子月为正】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乘騵【音元马腹赤】牲用骍以赤为徽号朝燕服冕冠而元衣宫室之制屋八寸为尺秦水徳汉书律厯志秦自以水徳故十月为嵗首汉火徳初亦以十月为嵗首及文帝立公孙臣言汉当土徳其应黄龙见丞相张苍以为汉乃水徳河决金堤是其符也年始冬十月以外黒内赤【十月隂气在外故黑阳气尚伏在内故赤】明年黄龙果见于成纪帝于是令博士诸生申明土徳草改厯服色事至武帝元封七年用倪寛等议改用夏正以建寅月为嵗首刘向以为赤帝斩蛇之符为火徳后汉并同前汉魏土徳文帝以建寅月为正服尚黄腊以丑牲以白节毛当赤节幡当黄郊祀朝防四时之服如汉制宗庙所服如周礼明帝青龙五年三月用博士秦静等议改为景初元年以建丑月为正三年正月帝崩齐王立以明帝建丑月崩若以其月正朝防设乐不合于礼于是改以建寅之月为嵗首【袁准正论曰自非继乱不冝改正也】晋金徳武帝泰始二年散骑常侍傅元上议帝王受命应厯禅代则不改正朔遭变征伐则改之舜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无改正之文唐虞正朔皆同明矣至商周革命乃改魏受汉禅亦已不改至于服色皆从其本唯节幡用黄大晋以金徳王天下顺五行三统之序矣诏从之由是正朔服色并依前代东晋并同西晋宋水徳亦如魏晋故事齐木徳余一依前代梁火徳余一依前代陈木徳余一依前代后魏初为土徳言继黄帝之后也故数用五服尚黄牺牲用白至孝文太和十四年用秘书丞李彪等议承晋后改为水徳祖辰腊申北齐木徳正朔服色皆如后魏后周承西魏用水徳以文帝诞有元气之祥又有黒水防故也建寅月为正服色尚黒隋火徳以赤雀降祥之故衣服旗帜牺牲尚赤戎服以黄七月帝始服黄唐土徳建寅月为嵗首【武太后永昌元年十一月一日依周制以建子之月为正改元为载初元年改十一月为正月十二月为腊月来年正月为一月十月建亥为年终载初元年九月九日改元天授称周改皇帝为皇嗣二年正月旗帜尚赤色】天宝九年制应縁队仗所用绯色幡等并改为赤黄色天下皆然纳崔昌议以土徳承汉火徳   享司寒【藏氷开氷附】   周制凌人掌氷正嵗十有二月令斩氷三其凌【正嵗季冬火星中大寒氷方盛之时也凌氷室也三其凌三倍其氷备消释也】春始治鉴【鉴如甀大口以盛氷置食物于中以御温气春而始治之为二月将献羔而开氷鉴胡暂反甀音直伪反】祭祀供氷鉴賔客供氷大丧供夷槃氷【尸之槃曰夷槃】夏颁氷掌事【暑气盛王以氷颁赐则主为之】秋刷月令仲春天子乃献羔开氷先荐寝庙【谓立春藏氷至春分方温故献羔以祭司寒而后开氷先荐寝庙而后食之】左传鲁大夫申丰曰古者日在北陆而藏氷【陆道也夏十二月日在虚危氷坚而藏之】西陆朝觐而出之【夏三月日在昴毕蛰虫出而用氷春分之中奎娄在东方】其藏氷也深山穷谷固隂沍寒用黒牡秬黍以享司寒于是取而藏之也周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于是以风出而用之【顺春风而散用之】朝之禄位賔客丧祭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氷皆与焉宋孝武帝大明六年立凌室藏氷有司奏季冬之月氷壮之时凌室长率山虞及舆隷取氷于深山穷谷固隂沍寒之处以纳于凌隂务令周密无泄其气先以黒牡秬黍祭司寒于凌室之北仲春之月春分之日以黒羔秬黍祭司寒啓氷室先荐寝庙凌室在乐逰苑内置长一人吏一人保举吏二人隋以季冬藏氷仲春氷并因用黒牡秬黍于氷室祭司寒神氷依以桃弧棘矢唐制先立春三日因用黒牡秬黍祭司寒之神于氷室祭讫凿氷千段方三尺厚尺五寸而藏之仲春氷祭如藏礼依以桃弧棘矢设于氷室户内之右礼毕遂留之余具元礼   禜   周制春官大祝掌六祈其四曰禜祭法云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汉制谓禜为请晴服赤帻朱衣晋武帝咸宁及太康中时雨多则禜祭赤帻朱衣闭诸隂朱丝禜社伐朱鼔焉梁制霖雨祈晴亦如雩礼隋制霖雨则禜京城诸门三禜不止则祈山川岳鎭海渎社稷又不止则祈宗庙神州报以太牢州郡县苦雨亦各禜其城门不止则祈界山川社稷报用羊豕唐因之【禜门不止乃祈山川岳镇海渎三日不止祈社稷宗庙并用酒脯国城门用火牢】   苇茭桃梗【禳祠】   夏后氏金行初作苇茭言气所交也【吕氏春秋曰始得伊尹祓之于庙薰以萑苇茭者交易隂阳代兴之义也】商人水徳以螺首慎其闭塞使如螺也周人木徳以桃为梗汉制厉殃祀天地日月星辰四时隂阳之神以师旷配之其坛常祀以禳灾兼用三代之仪以苇茭桃梗五月五日朱索五色印为门户饰以傩止恶气后汉仲夏之月万物方盛日夏至隂气萌作恐物不楙其礼以朱索连荤莱弥牟朴蛊钟以桃印长六寸方三寸五色书文如法以施门户魏明帝大脩禳礼故何晏禳祭仪鸡特牲供禳衅之事磔鸡起于魏未详改仲夏在嵗旦之所起耳晋依魏制毎嵗朝设苇茭桃梗磔鸡于宫及百寺之门以辟恶气防始二年有司奏春分祀厉殃及禳祠诏曰不在祀典除之宋皆省其礼而郡县往往犹存   髙禖   周制月令仲春元鸟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髙禖【髙辛氏之世元鸟遗卵娀简吞之生契后王以为禖官嘉祥而立其祠】天子亲往后妃帅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弓韣授以弓矢于髙禖之前【天子所御谓今有娠者礼谓酌饮于髙禖之庭带以弓韣求男之祥】汉武帝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始立为髙禖之祠于城南祭以特牲【晋博士束晳云汉武帝晚得太子始为立髙禖之祠立石为主祀以太牢也】后汉因之祀于仲春之月晋以仲春之月髙禖祀于城南祀以特牲恵帝元康六年髙禖坛上石中破博士议礼无髙禖置石之文未知设造所由既已毁破可无改造束晳议以为石在坛上盖主道也礼制器则埋而置新今冝埋而更造不冝遂废后得髙堂隆故事诏更防石令如旧置髙禖坛上埋破石入地一丈【按江东太庙北门内道西有石文如竹叶小屋覆之宋文帝元嘉中脩庙所得石陆澄以为晋孝武时郊禖石然则江左亦有此礼矣或曰百姓祀其旁或谓之落星也】北齐制髙禖坛于南郊旁广轮二十六尺髙九尺四陛三壝每嵗元鸟至之日皇帝亲帅六宫祀青帝于坛以太昊配而祀髙禖之神以祈子其仪青帝北方南向配帝东方西向禖神坛下东陛之南西向礼用青珪束帛牲共以一太牢祀日皇帝衮冕乘玉辂皇后袆衣乗重翟皇帝初献降自东陛皇后亚献降自西陛并诣便座夫人终献上嫔献于禖神讫帝及后并诣攒位乃送神皇帝皇后及羣臣皆拜乃撤就燎礼毕而还隋亦以元鸟至日祀髙禖于南郊坛牲用一太牢唐月令亦以仲春元鸟至之日以太牢祀于髙禖天子亲往【月令经文及注不言有坛庙也】   祓禊   周制春官女巫掌嵗时祓除衅浴汉髙后八月祓于灞上后汉三月上巳官民皆絜于东流水上日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絜魏氏以来但用三月三日不用上巳也晋公卿以下至于庶人皆禊洛水之侧赵王伦篡位三日防天泉池诛张林怀帝亦防天泉池赋诗陆机云天泉池南石沟引御沟水池西积石为禊堂跨水流杯饮酒不言曲水韩诗曰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日溱洧水上招魂续魄秉兰草祓除不祥【蔡邕曰今三月上巳祓于水濵盖出此也】一説三月三日清明之节将修事于水侧以祈丰年也一説郭虞三月上辰日上巳日二日产三女并不育俗以为大忌至此月巳日讳止家皆于东流水上为祈禳自洁濯谓之禊祠引流行觞遂成曲水梁刘昭曰郭虞之説良为虚诞假有庶人旬内夭其三女何足警彼风俗乎杜笃赋乃称王侯公主暨于冨商用事伊洛帷幔元黄本传大将军梁商亦歌泣于洛禊也刘祯鲁都赋曰素秋二七天汉指隅人胥祓禳国子水嬉此用七月十四日也东晋元帝诏罢三日弄具海西公于钟山立流杯曲水延百僚皆其事也齐以三月三日曲水防古禊祭也今相承为百戯之具雕弄巧饰増损无常   诸杂祠   周立夀星祠于下杜亳【徐广云京兆杜县有亳亭也】时奉焉又立杜主祠因宣王杀右将军杜伯不以罪后宣王田于圃田见杜伯执弓矢射王王伏弓而死故周人尊其鬼而以嵗时奉祠秦立陈宝祠因文公获若石于陈仓北阪城祠之【蘓林曰质如石如肝】其神或嵗不至或嵗数来其来常以夜光辉若流星色赤黄长五丈从东方来集于祠城若雄野鸡其声殷殷云野鸡夜鸣以应之祠以一牢名曰陈宝【臣瓒曰陈仓县有宝夫人祠或一嵗二嵗与叶君合叶君神来时天为之雷鸣】二世时若陈宝节来一祠春夏用骍秋冬用駵徳公立卜居雍雍之诸祠自此兴用三百牢于鄜畤作伏祠【孟康曰六月伏日也周时无至此乃有之师古曰立秋之后以金代火金畏于火故至庚日必伏庚金也】磔狗邑四门以御蛊灾始皇东游海上祠八神求仙人其祀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菑南郊山下者二曰地主祠防山梁父盖天好隂祠之必于髙山之下小山之上命曰畤地贵阳祭之必于泽中圜丘三曰邱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蓝郷齐之西境也四月隂主祠三山三山即蓬莱方丈瀛州三神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山在东莱六曰月主祠莱山山在东莱长广皆在齐北并勃海七曰日主祠成山山在东莱不夜县斗入海最居齐东北隅以迎日出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北盖嵗之所始也皆用一牢具祀而巫祝所损益珪币杂异焉】汉髙帝天下已定令祝立蚩尤之祠于长安又置祠祀官女巫其梁巫祀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君巫社巫祠族人炊之属【师古曰东君日也云中君谓云神也族人炊古主炊母之神也】秦巫祠杜主巫保族累之属【杜主即周之杜伯也巫保族累二神名累音力追反】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堂下在堂之下巫先巫之最先者也司命説者云文昌第四星也施糜其先常施设糜鬻者也】九天巫祀九天【师古曰九天者谓中央四方四维也】皆以嵗时祠宫中武帝即位厚礼置祠神君于内中闻其言不见其人【神君者长陵女子产乳而死见神于先后宛若宛若祠于其室人多往祠平原君往祠其后子孙尊崇按平原君武帝外祖母也先后妯娌也宛若字也】又帝师少君求仙始亲祠灶【少翁言于帝曰祠灶皆可致物物鬼也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金】又立粤祠鸡卜自此用【持鸡而卜如防卜也】是时既灭两粤粤人勇之乃言粤人俗鬼【师古曰勇之言其俗尚鬼神之事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夀百六十嵗后世怠慢故衰耗廼命粤巫立粤祠祝文安台无坛亦祠天神帝百鬼】宣帝时南郡获白虎献其皮牙爪帝为立祠又方士言隋侯劔宝玉宝璧周康宝鼎立四祠于未央宫又祠天封苑火井于鸿门【西河鸿门有天封苑火井祠火从地中出也】又立嵗星辰星太白荧惑南斗祠于长安城旁又祠三山八神于曲成【东莱县也】蓬山石社石鼓于临朐又有月祠蚩尤劳谷五牀山五帝仙人玉女金马碧鸡等神遣諌议大夫王襃使持节而求焉后魏道武帝初有两彗星见刘后使日者占曰祈之则扫定天下后从之故立其祠又立嵗神十二嵗一祭以十月用牛一鸡三又立土神四嵗二祭常八月十月用羊又立献明以上天神四十所嵗祭其神尊以马次以牛小以羊使女巫行事   通志卷四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四   宋 右 廸 功  郑 樵 渔 仲 撰   礼略第三   嘉礼   天子加元服 皇太子冠【皇子皇孙附】诸侯大夫士冠天子纳妃后【册后附】天子册妃嫔夫人 皇太子   纳妃【皇子诸王婚公主嫁附】公侯大夫士婚礼 元正冬至受朝贺 读时令 册拜诸王侯 三老五更郷饮酒   賔礼   三恪二王后   军礼   天子诸侯将出征类冝造祃并祭所过山川 軷祭 田猎 讲武 命将出征 宣露布 大射郷射 合朔伐鼓 祭马祖 时傩   嘉礼   天子加元服   周制文王年十二而冠【文王十三生伯邑考左传曰冠而生子礼也】成王十五而冠【谯周五经然否论云古文尚书武王崩成王年十三推武王庚辰嵗崩周公以壬午嵗出居东癸未嵗反礼公冠记周公冠成王命史作祝辞告是除丧冠也周公未反成王冠弁开金縢之书时十六矣是成王十五周公冠之而后出也按礼传天子之年近则十二逺则十五必冠矣】将冠筮日筮賔行之于庙冠委貎于阼三加弥尊【冠义曰冠于阼以着代也或曰三加弥尊士礼也大戴礼公冠篇曰公冠四加后加元冕天子亦四加后加衮冕】祼享乐于庙【左传曰晋侯问鲁大夫季武子防公年曰君可冠矣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周公冠成王命史雍颂曰近于民逺于年逺于佞近于义啬于时恵于财禄贤使能汉改皇帝冠为加元服惠帝加元服用正月甲子若丙子为吉后汉遵前制皆以正月甲子若丙子为吉日可加元服仪从冠礼乗舆初加缁布进贤次爵弁次武弁次通天冠冠讫皆于髙祖庙如礼谒见和帝冠以正月甲子乗金根车驾六元虬至庙成礼乃回轸反宫朝服以飨宴撞太蔟之钟咸献夀焉顺帝以初月丙子加元服于髙庙献帝兴平元年正月甲子加元服司徒淳于嘉为宾加赐元纁驷马赐贵人王公卿司校尉城门五校及侍中尚书给事黄门侍郎各一人为太子舍人魏氏天子冠一加【其説曰古之士礼服必三加弥尊所以喻其志至于天子诸侯无加数之文者将以践阼临人尊极德成不复与士以加喻勉为义礼冠于庙自魏不复在庙矣】东晋诸帝冠仪一加帻冕将冠金石宿设百僚陪位又先于殿上铺大牀御府令奉冕帻簪导衮服以授侍中常侍太尉加帻太保加冕太尉读祝文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皇帝穆穆思衮职钦若昊天六合是式率遵祖考永永无极眉夀惟祺介兹景福加冕讫侍中系元紞脱帝绛纱服加衮服冠事毕太祝率羣臣奉觞上夀王公以下三称万嵗乃退成帝用三元吉日既加元服拜于太庙穆帝孝武将冠皆先以币告庙讫事又庙见台符问脩服未毕吉凶不相干为可加元服与不太常王彪之议礼虽有丧冠当是应冠之年服制未终若湏服终便失应冠之年故也今便准丧冠阙飨乐而行事不湏脩服毕按晋故事及两汉亦不必三元当任时事之冝耳后魏正光元年秋孝明帝年十一加元服讫拜太庙大赦改元北齐制皇帝加元服以玉帛告圜丘方泽以币吿庙择日临轩皇帝着空顶介帻以出太尉盥讫升脱空顶帻以黒介帻奉加讫太尉进太保之右北面读祝讫太保加冕侍中系元紞脱綘纱袍加衮服事毕太保上夀羣官三称万嵗皇帝入温室移御座而不上夀后日文武羣官朝服上礼酒十二钟米十二囊牛十二头又择日亲拜圜丘方泽谒庙唐制具开元仪   皇太子冠【皇子皇孙附】   周制天子元子犹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家语冠颂曰天子之元子之冠拟诸侯之冠四加】汉宣帝冠太子以正月冠诸王遣使行事魏氏冠太子再加皇子王公嗣子乃三【孙毓以为一加再加皆非礼也】冠诸王因汉遣使行事晋恵帝之为太子将冠武帝临轩使兼司徒髙阳王珪加冠兼光禄大夫屯骑校尉华廙赞冠泰始六年南宫王承年十五依旧应冠有司奏议礼十五成童国君十五而生子以明可冠之义又汉魏遣使冠诸王非古典于是制仪王十五而冠遂革使命咸宁二年闰九月遣使冠汝南王柬恵帝以正月丙午冠太子讫乃庙见怀帝亦以正月冠皇太子宋冠皇太子及藩王以一加齐武帝孙南郡王昭业冠从尚书令王俭议使太常持节一加冠大鸿胪为赞醮酒之仪国官陪位拜贺如常其日内外二品清官以上诣公车门集贺并诣东宫南门通牋别日上礼宫臣亦诣门称庆如上台之仪既冠之后克日谒庙祝辞曰皇帝使给事中太常武安侯萧恵本加南郡王冠筮日戒宾肇加元服弃尔幼志从厥成徳亲贤使能克崇景福醮酒辞曰防酒既清嘉荐既盈兄弟具在淑慎仪刑永永眉夀于穆斯宁明帝冠太子用正月梁武帝天监十三年正月冠太子于太极殿脩前代之仪后魏孝文帝冠皇太子恂于庙诏曰司马彪汉志汉帝有四加冠一缁布二进贤三武弁四通天朕见家语冠颂篇四加冠公也家语夫子之言与正经何异诸儒惑司马彪志致使天子之子而行士冠朕以为有宾诸儒皆以为无宾孔氏所云斐然成章其斯之谓矣北齐制皇太子冠则太尉以制币吿七庙择日临轩有司供帐于崇正殿中严皇太子空顶帻公服出立东阶之南西面使者入立西阶之南东面太子受诏讫入室盥栉出南面使者进揖诣冠席西面坐光禄卿盥讫诣太子前跪栉使者又盥奉进贤三梁冠至太子前东面祝脱空顶帻加冠太子兴入室更衣出又南就冠席光禄卿盥栉使者又盥祝脱三梁冠再加逺逰冠太子入室更衣设席中楹之西使者揖就席南面光禄卿洗爵酌醴使者诣席前北面祝太子拜受醴即席坐祭之啐之奠爵降阶复位西面三师三少及在位羣官拜事讫又择日会宫臣又择日谒庙隋制皇太子将冠前一日帝斋于大兴殿太子与賔赞及预从官斋于正寝其日质明有司告庙各设筵于阼帝衮冕即御座賔揖太子进升筵西向坐赞冠者坐栉设纚賔盥讫初加缁布冠赞进设頍【邱癸切】缨賔揖太子适东序衣元衣素裳以出赞者又坐栉賔进加逺游冠改服讫賔又授冕太子适东序改服以出賔揖太子南面立賔受醴进筵前北面立祝【之又切】太子拜受觯賔复位东面答拜赞者奉馔于筵前太子祭奠礼毕降筵进当御东面拜纳言承诏诣太子戒讫太子拜赞者引太子降自西阶賔少进字之赞者引太子进立于庭东面诸亲拜讫赞者拜太子皆答拜与賔赞俱复位纳言承诏降命令有司致礼賔赞又拜帝复降阼阶下拜太子以下皆拜帝出更衣还宫太子从至閤因入见皇后而还唐贞观五年正月有司上言皇太子将冠礼冝用二月为吉请追兵以备仪注太宗曰今东作方兴恐妨农事令改用十月太子少保萧瑀奏称准隂阳家用二月为胜上曰隂阳拘忌朕所不行若动静必依隂阳不顾礼义欲求福祐其可得乎若所行皆遵正道自然当与吉防且吉凶在人岂假隂阳拘忌农时甚要不可暂失开元六年侍中宋璟上表曰臣伏以太常状准东宫典记有上礼之仪谨按上礼非古从南齐后魏方始有此事而垂拱神龙更扇其道羣臣敛钱献食君上厚赐答之姑息施恩方便求利皇太子冠乃盛礼自然合有赐赉上台东宫两处宴会非不优厚其上礼冝停其仪具元礼   诸侯大夫士冠   夏小正记二月冠子之时也周制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冠礼筮日筮賔冠于阼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已冠而字之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晋王堪冠礼仪云永平元年【恵帝时】正月戊子冠中外四孙立于歩广里舎之阼阶设一席于东厢引冠者以长幼次于席南东上賔宗人立于西厢东面南上堪立于东轩西南面西上陈元服于席上宗人执仪以次呼冠者各应曰诺宗人申诫之曰以嵗之正以月之令兄弟具来咸加尔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徳克慎威仪惟民之则夀考惟祺永受景福冠者髙跪而冠各自着布兴再拜从立于賔南上酌四杯酒各拜醮而饮事讫上堂向御史府君再拜讫冠者皆东面坐如常燕礼时賔宗人东平王隆叔祚王循道安王业建始此皆古礼也但以意斟酌从其简者耳唐制具元礼   天子纳妃后【册后附】   伏羲氏制嫁娶以俪皮为礼夏氏亲迎于庭殷迎于堂周制限男女之嵗定婚姻之时【媒氏云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婚姻之时即仲春之月】亲迎于户六礼之仪始备【一曰纳采二曰问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徴五曰请期六曰亲迎惟纳徴用束帛他皆用鴈】天子聘女纳徴加谷珪汉恵帝纳后纳采鴈璧乘马束帛聘黄金二万斤马十二匹【吕氏为恵帝娶鲁元公主女故特优其礼】平帝立王莽纳女为后以固权及莽所聘杜陵氏女皆侈大其事不足为法后汉桓帝立明年有司奏太后曰春秋迎皇后于纪在涂则称后今大将军冀女弟应绍圣善结婚之际有命既集冝备礼币于是悉依孝恵皇帝纳后故事聘黄金二百斤纳采鴈璧乗马束帛一如旧典灵帝册宋贵人为皇后天子御章徳殿轩百官陪位太尉袭使持节奉玺绂皇后北面帝南面太尉立阶下东向宗正大长秋西向宗正读册毕皇后拜称臣妾就位太尉授玺绂中常侍长秋太仆髙郷侯覧长跪受玺绂奏于殿前女史以次受之至于昭仪受而长跪以带皇后皇后伏起拜称臣妾毕黄门鼓吹三通鸣鼔毕羣臣以次出后即位大赦天下魏制天子册后以皮马庭实加谷珪齐王正始四年立后甄氏其仪不存晋武帝咸宁二年临轩遣太尉贾充防立皇后杨氏因大赦赐王公已下各有差百僚上礼【纳悼后】太康八年有司奏大婚纳徴用元纁束帛加谷珪马二驷羊鴈酒米如故【尚书朱整议按魏婚故事天子以皮马为庭实加以谷珪】东晋成帝咸康二年临轩遣使持节兼太保领军诸葛恢兼太尉防军孔愉六礼备物拜皇后杜氏即日入宫帝御太极殿羣臣毕贺康帝建元元年纳后褚氏而仪注陛者不设旄头殿中御史奏今迎皇后依昔成防皇后入宫御物而仪注至尊衮冕升殿旄头不设又按昔迎成防皇后唯作青龙旂其余皆即御物今当临轩遣使而五牛旂旗旄头毕防竝出即用旧置今阙诏曰今所以正法服升太极者以谨其始故备礼也今云何阙所重而撤法物邪又防后神主入庙先帝诏后礼冝有降不冝建五牛旗既不设五旗则旄头毕防之物易具也又诏旧制既难凖且于今而备法服仪饰粗举其兼副杂器停之穆帝永和十年台符问六礼版文旧称皇帝今太后临朝当何称博士曹耽云公羊传婚礼不称主人母命诸父为主太常王彪之云三传异义不可全据今皇后临朝称制文告所达国之大典皆仰禀成命非无外事也岂婚聘独不通乎六礼版文应称皇太后诏符又问今太后还政不复临朝当何称彪之云当称皇帝诏升平元年将纳皇后何氏彪之正礼曰王者之于四海无不臣妾虽复父兄之亲师友之贤皆纯臣也夫崇三纲之始定乾坤之仪安有天艾之尊而称臣下之命以纳伉俪安有臣下之卑而称天父之名以行大礼逺寻古礼于义不通按咸宁二年纳悼皇后时训太后临天下而无命戚属之臣为武皇父兄主婚之文考咸宁故事不称父兄师友则当时华恒所上合于旧也谓今纳后仪制一依咸宁故事从之【华恒定六礼冝依旧唯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而咸康羣臣贺为失礼故但依咸康上礼不复贺】其告庙六礼版文等皆彪之所定【博士茍纳云凡六礼版长尺二寸以应十二月博四寸以象四时厚八分以象八节皆真书后家答鲛脚书之】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皆用鴈白羊各一酒米各十二斛唯纳徴用白羊一元纁帛三疋绛二疋绢二百疋兽皮二枚钱二百万玉璧一枚酒米各十二斛马六匹郑康成所谓五鴈六礼也六礼之文皆称皇帝咨后家称粪土臣某顿首稽首再拜以答其防皇后之文曰惟升平元年八月皇帝使使持节兼太保侍中太宰武陵王晞册命故散骑侍女何氏为皇后咨尔易本乾坤诗首闗雎王化之本实由内辅是故皇英嫔虞帝道以光妊姒母周允嗣克崇皇后其祗朂厥徳以肃承宗庙防防中馈尽其妇道帅导六宫作轨仪于四海皇天无亲惟徳是依可不慎欤北齐皇帝纳后之礼纳采问名纳徴讫告圜丘方泽及庙是日皇帝临轩命大尉为使司徒副之持节诣后行宫东向奉玺绶册以授中常侍皇后受册于行殿使者与公卿以下皆拜有司备迎礼太尉太保受诏而行主人公服迎拜于门使者入升自賔阶东面主人升自阼阶西面礼物陈于庭设席于两楹间童子以玺书版升主人跪受送使者拜于大门外有司先于昭阳殿两楹间供帐为同牢之具皇后服大严绣衣带绶佩加幜【音景】女长御引出升画轮四望车女侍中负玺陪乘卤簿如大驾皇帝服衮冕出升御座皇后入门大卤簿住门外小卤簿入到东上閤施歩幛降车席道以入昭阳殿前至席位姆去幜皇后先拜后起皇帝后拜先起升自西阶诣同牢座与皇后俱坐各三饮讫又各酳二爵一巹奏礼毕后兴南向立皇帝御太极殿王公以下拜表谢又明日以榛栗枣脩见皇太后于昭阳殿择日羣臣上礼又择日谒庙皇帝使太尉先以太牢告而后遍见羣庙唐皇帝纳后卜日告天地临轩命太尉为使宗正卿为副竝如元礼   天子册妃嫔夫人   周制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以聼天下之内治后汉献帝建安十八年曹操进三女宪节华为夫人聘以束帛元纁五万疋小者待年于国二十年竝拜贵人晋武帝泰始十年将聘三夫人九嫔有司奏礼皇后聘以谷珪无妾媵礼贽之制诏曰拜授可依魏氏故事于是临轩使使持节兼太常拜三夫人兼御史中丞拜九嫔   皇太子纳妃【皇子诸王婚公主嫁附】   汉制皇太子纳妃奉常迎【时叔孙通定礼以天子无亲迎之义皇太子以奉常迎也】晋太康中有司奏太子婚纳徴用元纁束帛加璧羊马二驷东晋太子緍纳徴礼用玉璧一虎皮二汉魏之礼公主居第尚公主者来第成婚司空王朗以为不可其后乃革魏公主嫁用绢百九十疋晋故事用绢三百疋太元中公主纳徴以兽豹皮一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四月皇太子纳妃六礼文与纳后不异百官上礼其月壬戍于太极殿西堂叙宴二宫队主副司徒侍以上诸二千石在都邑者竝在防又诏令小防可停伎乐【时有临川曹太妃丧】明帝太始五年有司奏按晋江左以来太子婚纳徴用璧一兽皮二未详合用獐豹皮及熊罴皮与不若应用者为各用一为用两博士裴昭明按周礼纳徴元纁束帛俪皮【郑康成曰束帛以致命两皮庭实皮鹿皮】晋纳妃以虎皮二虎豹虽文礼所不用熊罴吉祥婚典不及珪璋之羙为用各异今储皇聘纳冝准经诰兼太常丞孙诜议以为聘币之典损益惟我礼称束帛俪皮则珪璋数同璧熊罴文豹各应用二博士虞龢议按仪礼直云元纁束帛俪皮礼记郊特牲云虎豹皮与玉璧非虚作也虎豹皮居然用两璋冝仍旧各一叅议诜龢二议不异今加珪璋各一豹熊罴皮各二以龢议为允诏可齐武帝永明中以婚礼奢贵勅诸王纳妃上御及六宫依礼上枣栗腵脩加以香泽花粉其余衣物皆停唯公主降嫁则上仪舅姑北齐皇太子纳妃礼皇帝遣使纳采其次问名纳吉竝如纳采礼纳徴则使司徒及尚书令为使备礼物而行请期则以太常宗正卿为使如纳采亲迎以太尉为使三日妃朝皇帝于昭阳殿又朝皇后于宣光殿择日羣臣上礼他日妃还又他日皇太子拜閤皇太子及王聘礼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皆用羔一鴈一酒黍稷米麫各一斛纳徴用元三疋纁二疋束帛十疋大璋一虎皮二锦防六十疋绢二百疋羔一羊四犊二酒黍稷米麫各十斛从车百乗隋皇太子纳妃礼皇帝临轩使者受诏而行主人于庙门使者执鴈主人迎拜于大门之东使者入升自西阶立于两楹间南面纳采讫乃行问名仪事毕主人请致礼于从者礼有币马其次择日纳吉又择日以玉帛乗马纳徴又择日告期又择日命有司以特牲告庙册妃皇太子将亲迎皇帝临轩醮而诫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朂帅以敬对曰谨奉诏既命羽仪而行主人几筵于庙妃服防翟立于东房主人迎于门外西面拜皇太子答拜主人揖皇太子先入主人升立于阼阶西面皇太子弁进当房户前北面跪奠鴈俛伏兴拜降出妃父少进西面戒之母于西阶上施衿结帨及门内施鞶申之出门妃升辂乗以几姆加幜皇太子乃驭轮三周驭者代之皇太子出大门乗辂羽仪还宫妃三日鸡鸣夙兴以朝奠笲于皇帝皇帝抚之又奠笲于皇后皇后抚之席于户牖间妃立于席西祭奠而出唐皇太子纳妃礼临轩命使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告庙临轩醮戒亲迎同牢朝见竝如元礼元十九年四月勅于京城置礼防院属司农寺其什物各令所司供【院在崇仁坊南街】建中元年十一月礼仪使顔真卿等奏郡县主见舅姑请于礼防院过事明日早舅姑坐堂行执笲之礼其观华烛非冝竝请停障车下壻却扇等行礼之夕可以感思至于声乐尤湏禁断初贞观中侍中王珪之子尚太宗女南平公主珪请于帝乞存舅姑之义于是夫妻西向坐公主亲行盥馈之礼自是公主有舅姑者皆备妇礼其后此礼陵迟故真卿建明之   公侯大夫士婚礼   周制婚礼其详见于礼经汉平帝诏光禄大夫刘歆等杂定婚礼四辅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属皆以礼娶迎立轺马【立乗小车也马俪驾也新防此制也音歩幸切】后汉郑众百官六礼辞大畧因于周制而礼物凡三十种各内有谒文外有赞文魏制诸侯娶妃以皮马为庭实加以大璋王娶妃公主嫁用绢百九十疋晋太康八年有司奏王侯婚礼元纁束帛加璧乗马大夫用元纁束帛加羊【奏曰古者以皮马庭实天子加谷珪诸侯加大璋可依周礼改璧用璋其羊鴈酒米元纁如故】诸侯婚礼加纳采告期亲迎各帛五疋及纳徴马四疋皆令夫家自备唯璋官为具足【尚书朱整议按魏氏故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天子诸侯以皮马为庭实天子加以谷珪诸侯加以大璋汉髙后制聘后黄金二万斤马十二匹聘夫人金五千斤马四疋魏志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一百九十疋晋故事用绢三百疋】北齐聘礼第一品以下至三品用元三疋纁二疋束帛十疋璧一【四品以下皆无璧】豹皮二【六品以下至从九品用鹿皮】锦防四十疋二品三十疋三品二十疋【四品杂防十六疋五品十疋六品七品五疋】绢百四十疋二品百二十疋三品百疋【六品以下至九品逓降二十疋】羔一羊二犊二酒黍稷稻米麫各四斛【四品五品犊一酒黍以下各二斛六品以下无犊酒黍以下各一斛】唐显庆四年十月诏天子嫁女受财三品以上之家不得过绢三百疋四品五品不得过二百疋六品七品不得过一百疋八品以下不得过五十疋皆充所嫁女资装等用其夫家不得受陪门之财【李义府奏】太极元年十一月左司中唐绍上表曰士庶亲迎之礼备诸六礼所以承宗庙事舅姑当湏昏以为期诘朝谒见往者下俚庸鄙时有幛车邀其酒食以为戯乐近日此风转盛上及王公乃广奏音乐多集徒侣遮拥道路留滞淹时邀致财物动逾万计遂使幛车礼贶过于聘财歌舞諠哗殊非助感既亏名教又蠧风猷请一切禁断从之   臣谨按后汉之俗聘礼三十物者以元纁羊鴈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苇卷栢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金钱禄得香草鳯凰含利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肠燧钻凡二十八物又有丹为五色之荣青为东方之始共三十物皆有俗仪不足书臣又按杜佑议上古人食禽兽之肉而衣其皮毛周氏尚文去质元衣纁裳犹用皮为韠所以制婚礼纳徴用元纁俪皮充当时之所服耳秦汉以降衣服制度与三代殊乃不合更以元纁及皮为礼物也又有用虎皮豹皮者王彪之云取威猛有斑彩尤臆説也人之常情非今是古不详古今之异制礼数之从冝今时俗用五色信颇得礼之变也或曰近代所以尚循元纁俪皮之制男女配合教化大伦示存古仪务重其礼安可舍弃有类去羊答曰元纁及皮当时之要详观三代制度或沿或革皆贵适时竝无虚事岂今百王之末毕循往古之仪如三代制天子诸侯至庶人祭则立尸秦汉废之又天下列国唯事征伐志存于射建侯择士皆主于斯秦汉以降改制郡县战争既息射艺自轻唯祀与戎国之大事今竝岂要复旧制乎其朝宗觐遇行朝享礼毕诸侯皆右肉袒于庙门之东乃入门右北面立告听事今岂湏行此礼乎賔礼甚重两楹间有反爵之坫筑土为之今会客岂湏置坫乎又竝安能复古道邪畧举数事其可知也易曰随时之义其大矣哉先圣之言不可诬也元正冬至受朝贺   汉髙帝十月定秦遂为嵗首七年长乐宫成叔孙通制诸侯羣臣朝贺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庭中陈车骑设兵张旗帜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下陈西方东向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向于是皇帝辇出房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礼毕复置法酒诸侍坐殿上者皆伏抑首尊卑以次起上夀夀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輙引去羣臣莫不振肃武帝虽用夏正然毎月朔朝至于十月朔犹常享会以髙祖定秦之月元年嵗首也其仪夜漏未尽七刻钟鸣受贺及防公侯璧二千石羔千石六百石鴈四百石以下雉百官贺正月【决疑要注云古者朝防皆执贽侯伯执珪子男执璧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鴈士执雉汉魏俱依其制正朝大防诸侯执玉璧荐以鹿皮公卿以下所执如古礼古者衣皮故用皮帛为币玉以象徳璧以称事】二千石以上上殿称万嵗举觞御坐前司空奉羮大司农奉饭奏食举乐百官受赐宴飨大作乐【蔡质汉仪曰正月旦天子幸徳阳殿临轩公卿百官各陪位朝贺百蛮朝贡毕属郡计吏皆觐庭燎宗室诸刘杂会万人以上立西面位既定上夀计吏中庭北靣立太官赐酒食西入东出御史四人执法陛下虎贲羽林弧弓撮矢陛防左右戎头倡胫陪前向后左右中将位东南羽林虎贲将位东北五官将位中央悉坐就赐作九賔彻乐含利兽从西方来戯于庭极乃毕入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鱼跳跃漱水作雾障日毕化为黄龙长八丈出入遨逰耀日光又以丝绳系两柱间相去数丈两倡女对舞行于绳上相逢切肩不倾又蹋局出身藏形斗中钟磬倡乐毕作鱼龙曼延小黄门鼔吹三通谒者引公卿以次拜彻行出卑官在前尊官在后其徳阳殿周旋容万余人陛髙一丈文石作坛畵屋朱梁玉陛金柱刻镂】魏文帝受禅后修洛阳宫室权都许昌宫殿狭小元日于城南立毡殿青帷以为门设乐飨会后还洛阳依汉旧事其藩王不得朝觐明帝时有朝者皆由特恩不得为常晋氏受命武帝更定元会仪咸宁注云先正旦一日有司各宿设夜漏未尽十刻羣臣集庭燎起火上贺谒报又贺皇后还从云龙东中华门入诣东閤下便坐漏未尽七刻百官及受贽郎官已下至计吏皆入立其次其陛衞者如临轩仪漏未尽五刻谒者仆射大鸿胪各奏羣臣就位定漏尽侍中奏外办皇帝出钟鼓作百官皆拜伏太常导皇帝升御座钟鼓止百官起大鸿胪跪奏请朝贺掌礼郎赞皇帝延王登大鸿胪跪赞藩王臣某等奉白璧各一再拜贺太常报王悉登谒者引上殿当御座皇帝兴王再拜皇帝坐复再拜跪置璧御座前复再拜成礼讫谒者引下殿还故位掌礼郎赞皇帝延大尉等于是公特进匈奴南单于金紫将军当大鸿胪西中二千石千石六百石当大行令西皆北面伏鸿胪跪赞太尉中二千石等奉璧皮帛羔鴈雉再拜贺太常赞皇帝延公等登掌礼郎引公至金紫将军上殿皇帝兴皆再拜皇帝坐又再拜跪置璧皮帛御座前复再拜成礼讫谒者引下殿还故位公置璧成礼时大行令竝赞殿下中二千石以下同成礼讫以贽授贽郎郎以璧帛付诸谒者羔鴈雉付太官太乐令跪奏雅乐乐以次作乗黄令乃出车皇帝罢入百官皆坐昼漏上水六刻诸蛮夷外客以次入皆再拜讫坐御入后三刻又出钟鼓作谒者仆射跪奏请羣臣上谒者引王公二千石上殿千石六百石停本位谒者引王诣樽酌夀酒跪授侍中侍中跪置御座前王还自酌置位前谒者跪奏藩王臣某等奉觞再拜上千万嵗夀四厢乐作百官再拜已饮又再拜谒者引王等还本位陛者传就席羣臣皆跪诺侍中中书令尚书令各于殿上上夀酒登歌乐升太官又行御酒御酒升阶太官令跪授侍郎侍郎跪进御座前乃行百官酒太乐令跪奏登歌三终乃降太官令跪请具御饭到阶羣臣皆起太官令持羮跪授司徒持饭跪授大司农尚食持案竝授持节持节跪进御座前羣臣就席太乐令跪奏食举乐太官行百官饭按遍食毕太乐令跪奏请进乐乐以次作鼔吹令又前跪奏请以次进众妓乃诏诸郡计吏前受戒于阶下宴乐毕谒者一人跪奏请罢退钟鼔作羣臣北面再拜出然则夜漏未尽七刻谓之晨贺昼漏上十三刻更出百官奉夀酒谓之昼会别置女乐三十人于黄帐外奏房中之歌江左多虞不复晨贺夜漏未尽十刻宣阳门至平旦开殿门昼漏上水五刻皇帝乃出受贺皇太子出会者则在三恪下王公上正旦元会设白虎樽于殿庭樽盖上施白虎若有能献直言者则发此樽饮酒案礼白虎樽乃杜举之遗式也宋因晋制升皇太子在三恪上齐因之梁元会之礼虽有更革亦损益晋制也皇帝服通天冠王公上夀上食既毕之后二品以上尚书驺骑引计吏郡国各一人皆跪受诏侍中读五条诏计吏更应诺讫令陈便冝者聼诣白虎樽皇太子朝则逺逰冠乗金辂卤簿以行与会则劔履升座天监六年诏曰顷代以来元日朝毕次会羣臣则移就西壁下东向坐求之古义王者防万国唯应南面何更居东面于是御座南向以西方为上皇太子以下在北壁坐者悉西邉东向尚书令以下在南方坐者悉东邉西向陈制先元会十日百官竝习仪注令仆以下悉公服监之设庭燎街阙城上殿前皆严兵百官各设部伍而朝宫人皆于东堂隔绮疏而观宫门既无籍外人但綘衣者亦得入观是日上事人发白虎樽自余亦多依梁礼云隋制正朝及冬至文物充庭皇帝出西房即御座皇太子卤簿至明阳门外入贺复诣皇后殿拜贺讫还宫皇太子朝讫羣官客使入就位再拜上公一人诣西阶解劔升贺降阶带劔复位而拜有司奉诸州表羣臣在位者又拜而出皇帝入东房有司奏行事讫乃出西房坐定羣官入就位上夀讫上下俱拜皇帝举酒上下舞蹈三称万嵗皇太子与会则设座于御东南西向羣臣上夀毕入位解劔以升会讫先兴唐元八年十一月中书门下奏曰伏以冬至一阳始生万物潜动所以自古圣帝明王皆此日朝万国观云物礼之大者莫逾是时其日亦祀圜丘皆令摄官行事质明既毕日出视朝国家以来更无改易縁修新格将毕其日祀圜丘还改用小冬日受朝伏请改正从之因勅自今以后冬至日受朝永为常式至天宝三载十一月五日甲子冬至勅伏以昊天上帝义在尊严防惟祀典毎用冬至既于是日有事圜丘更受朝贺实深兢愓自今以后冬至冝取以次日受朝仍永为常式   读时令   后汉制太史毎嵗上其年厯先立春立夏大暑立秋立冬常读五时令皇帝所服各随五时之色帝升御座尚书令以下就席位尚书三公郎中以令置案上奉以先入就席伏读讫赐酒一巵魏明帝景初元年通事奏曰前后但见读四时令至于服黄之时独阙太史令髙堂隆以为黄属土也土王四季各十八日土生于火故于火用事之末服黄三季则不其令则随四时不以五行为令也是以服黄无令【斯则魏代不读大暑令也】东晋成帝咸和五年有司奏读秋令时侍中荀奕上议云武皇帝时光禄大夫华恒议以秋夏盛暑常不读令在春冬则不废也夫先王所以顺时读令者盖后天而奉天时正时服尊严之所重今比热炎赫服章多阙请如恒议诏可六年有司奏立夏日正服渐备祗迓天和冝读夏令奏可宋文帝元嘉六年读时令三公郎中毎读皇帝临轩百僚备位多震悚失常仪唯孝武帝时刘勰明帝时谢纬善于其事人主公卿竝属目称叹北齐制立春日皇帝服通天冠青介帻青纱袍佩苍玉青带青袴青韈舄而受朝于太极殿西厢东向尚书令等坐定三公中诣席跪读时令讫典御酌巵酒置中前中拜还席伏饮礼成而出至立夏立秋则施御座于中楹南向立冬如春东向各以其时之色服仪竝如春礼唐贞观十一年复修四时读令武太后圣厯元年腊月制毎月一日于明堂行告朔之礼元十六年命太常少卿韦縚毎月进月令一篇是后孟月朔日御宣政殿侧置一榻东西置案令韦縚坐而读之诸司长官亦升殿列坐听焉嵗除罢之余竝具元礼   册拜诸王侯   后汉制拜诸王侯三公之仪百官会位定谒者引光禄勲前谒者引当拜者前当座伏殿下光禄勲前一拜举手曰制诏其以某为某【按丁孚仪安帝防夏勤文曰维元初六年三月甲子制诏以太鸿胪勤为司徒曰朕承天序维稽古建尔于位为汉辅往率旧职慎敷五教在寛允左右朕躬宣力四表保又皇家于戯秉国之钧方祗厥序时亮天工可不慎欤勤其戒之此其例也】读防书毕拜者称臣再拜尚书郎以玺印绶付侍御史侍御史前东面立授玺印绶当受策者再拜顿首三赞谒者曰某王臣某新封某公某初谢中谒者报谨谢赞者立曰皇帝为公兴皆冠谢起就位供赐礼毕罢北齐防诸王以临轩日上水一刻吏部令史乗马赍召版诣王第王乗髙车卤簿至东掖门止乗轺车既入至席尚书读防讫以授王又授章绶事毕出乗轺车入卤簿乗髙车诣阊阖门伏阙表谢报讫拜庙还第则鸿胪卿持节吏部尚书授册侍御史授节使者受而出乗轺持节诣王第入就西阶东面王入立于东阶西面使者读册博士读版王俛伏兴进受防章绶茅土俛伏三稽首还本位谢如上仪在州镇则使者授节册乗轺车至州如王第诸王三公仪同尚书令五等国太妃公主防拜册轴一枚长二尺以白练衣之用竹简十二枚六枚与轴等六枚长尺二寸文出集书书皆篆字哀册赠册亦同诸王五等国及郷男防拜以其封国所在取社坛方面土苞以白茅内青厢中函方五寸以青涂饰封授之以为社隋临轩册命三师诸王三公并陈车辂余则不百司定列内史令读册讫受册者拜受出又引次受册者如上仪若册国郊社令奉茅土立于仗南西面毎授册讫授茅土焉唐之制如元礼   三老五更   有虞氏深衣而飬老夏后氏燕衣而飬老商人缟衣而飬老周人元衣而养老天子父事三老兄事五更亲袒割牲执醤而馈执爵而酳三公设几九卿正履祝鲠在前祝饐在后使者安车輭轮送迎至家天子独拜于屏其明日三老诣阙谢以其礼遇太尊故也后汉明帝以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安帝以鲁丕李充为三老灵帝又以袁逢为三老赐以玉杖魏髙贵乡公即位幸太学命王祥为三老郑小同为五更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天子北面乞言祥陈明王圣帝君臣政化之要以训之闻者莫不砥砺后魏孝文飬老于明堂以尉元为三老防明根为五更帝再拜三老肃拜五更【郑众云但俯下手今时撎拜是也撎音于志反即今之揖也】给三老上公之禄五更元卿之禄后周武帝保定三年诏以太傅燕国公谨【于谨】为三老赐延年杖帝幸太学以食之三老入门皇帝迎拜门屏之间三老答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太师晋国公防升阶设几于席三老升席南面慿几而坐大司冦楚国公宁升阶正舄皇帝升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皇帝跪授醤豆亲自袒割三老食讫皇帝又亲跪授爵以酳有司撤讫皇帝北面立访道三老乃起立于席后皇帝曰猥当天下重任自惟不才不知政治之要公其诲之三老答曰木受绳则正后从谏则圣自古明王圣主皆虚心纳諌以知得失天下用安惟陛下念之【云云】三老言毕皇帝再拜受之三老答拜礼成而出唐制仲秋吉辰皇帝亲飬三老五更于太学其仪具元礼臣谨按五更蔡邕云五叟是也叟字或作更今人于嫂字之叟亦或作更而为防其实一也   乡饮酒   臣谨按乡饮酒者王道之始也尚齿尊贤莫尚乎此自汉歴唐未尝废也惟宋家以淳化中讲究未备遂尔因循近日縁明州举行其事朝廷遂下明州会例而颁之天下未防而废以明州之士不识礼意不可以行也何哉乡饮礼者惟仪礼详明所以唐太宗但録其一卷而颁之明州之行不知本仪礼但取礼记乡饮义不本全经何以行事臣为是作乡饮礼三种书盖本仪礼于古而参开元礼于今复取于厯代而损益之今此篇但记前代所行云   后汉永平二年郡县行乡饮酒于学校祀先圣先师周公孔子牲以犬晋武帝泰始六年十二月帝临辟雍行乡饮酒之礼诏曰礼仪之废乆矣乃令复讲肄旧典赐太常绢百疋丞博士及学生牛酒咸宁三年及恵帝元康九年复行其礼唐贞观六年诏曰比年丰稔闾里无事乃有堕业之人不顾家产朋逰无度酣宴是躭危身败徳咸由于此自非澄源正本何以革兹俗可先録郷饮酒礼一卷颁示天下毎年令州县长官亲率长防依礼行之庶乎时识亷耻人知礼节开元十八年宣州刺史裴耀卿上疏曰州牧县宰所主者宣扬礼乐典校经籍所教者返古还淳上奉君亲下安乡族外州逺郡俗习未知徒闻礼乐之名不知礼乐之实窃见以郷饮酒礼颁于天下比来唯贡举之日畧用其仪闾里之间未通其事臣在州之日率当州所管一一与父老百姓劝遵行礼奏乐歌至白华华黍南陔由庚等章言孝子飬亲及物遂性之义或有泣者则人心有感不可尽诬但以州县乆絶雅声不识古乐伏计太常具有乐器太常乆备和声请令天下三五十大州简有性识人于太常调习雅声仍付笙竽琴瑟之类各三两事令比州转次造习毎年各备礼仪准令式行稍加劝奨以示风俗其仪具元礼   賔礼   三恪二王后   虞舜以尭子丹朱为賔曰虞賔而不臣之夏禹封丹朱于唐舜子啇均于虞皆有疆土以奉先祀服其车服用其礼乐加之以客礼不臣也周武王克商而封夏后于殷后于宋皆公爵封舜后于陈侯爵以备三恪【周得天下封夏商二王后又封舜后谓之恪恪防也义取王之所防礼】司几筵延国賔于牖前左彤几王者立三恪二王之后者欲通师法之义以其前代之后使之郊天以天子礼祭其始祖受命之王自行正朔服色以此得通三正也魏文帝封后汉帝协为山阳县公邑万户位在诸王侯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车服郊祀天地宗庙腊如汉制都山阳浊鹿城青龙二年薨諡曰孝献皇帝以汉天子礼仪于禅陵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遣太仆刘原吿太庙封魏帝奂为陈留王诏曰明徳昭融逺鉴天命钦象厯数用禅厥位敢咨询故训防授青土于东国永为晋宾载天子旌旗乗五时副车行魏正朔郊祀天地礼乐制度皆如魏旧以承王显祖之禋祀又诏王上书不称臣答报不为诏一如賔礼二年诏陈留王操尚谦冲毎事輙表非所以优崇之也主者谕意非大事皆使王官表上之三年博士祭酒刘喜等议汉魏为二王后卫公署于前代为二王后于大晋在三恪之数应降称侯祭祀制度宜与五等公侯同有司奏陈留王山阳公为二代之后衞公备三恪之礼易称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此则以三为断不及五代也东晋明帝太宁二年诏曰三恪二王世之所重兴灭继絶政之所先禋祀不甚用伤悼主者详议立后以闻时曹劢为嗣陈留王以主魏祀升平元年陈留王劢表称废疾积年不可以奉祭祀求放罢太学博士曹耽议劢为祭主而无执祭之期冝与穆子孟絷事同太常王彪之云二王之后不冝轻废立记未见有已为君而以疾罢者孟絷穆子是方应为君非陈留之比孝武帝太元十二年博士庾之等议陈留王前代之后遇以上宾之礼皇太子虽国之储副在人臣之位今班次冝在王下宋武帝永初元年封晋防帝为零陵王居于秣陵行晋正朔车旗服色一如其旧有其文而不备其礼文帝元嘉五年散骑常侍荀伯子上防曰伏见百官位次陈留王在零陵王上按春秋次序诸侯宋居祀陈之上臣以零陵王位冝在陈留王上陈留王冝降爵为公十一年升在三恪隋封后周静帝为介国公唐武徳元年五月诏曰革命创制礼乐变于三正脩废继絶徳泽崇于二代其以莒之邑奉隋帝为公行隋正朔车旗服色一依旧章   军礼   天子诸侯将出征类冝造祃竝祭所过山川   周制天子将出征类于上帝冝于社造于祢肆师为帝位【帝位五徳之帝所祭于南郊者类冝造皆祭名】祃于所征之地【祃师祭也】受命于祖以迁庙主载于斋车以行无迁主以币帛皮珪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斋车以行毎舎奠焉而后就舎【以脯醢礼神乃敢即安也】受成于学过大山川则用事焉【令祝用祭亊吿之凡出必用牲币反亦如之】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诸侯将出征冝社造祢及无迁主以主命竝如天子之制梁天监初陆琏定军礼依古制类造等用牲币帝曰冝者请征讨之冝造者禀谋于庙类者奉天时以明伐竝明不敢自専陈币承命可也琏不能对严植之又争之于是告用牲币反亦如之北齐天子亲征纂严则服通天冠文物充庭有司奏更衣乃入冠武弁左貂附蝉以出誓讫择日备法驾乗木辂以造于庙载迁庙主于斋车以俟行次冝于社有司以毛血衅军鼓载帝社祏主于车以俟行次择日陈六军备大驾类于上帝次择日祈后土神州岳镇海渎川源等乃为坎盟督将列牲于坎南北首有司于坎前读盟文割牲耳承血皇帝受牲耳徧授大将乃寘于坎又防血防徧又以寘坎礼毕埋牲及盟书又卜日建牙旗于墠祭以太牢及所过名山大川使有司致祭将届战所卜刚日备元牲列军容设柴于辰地为墠而祃祭大司马奠矢有司奠毛血乐奏大濩之音礼毕彻牲柴燎战前一日皇帝祷祖司空祷社战胜则各报以太牢又用太牢赏用命于祖引功臣入旌门即神庭而授版焉又罚不用命于社即神庭行戮讫振旅而还格庙诣社讫择日行饮至之礼文物充庭有司执简纪年号月朔陈六师凯入格庙之事饮至防勲之羙用述其功不替赏典焉隋制天子行幸有司祭所过岳渎以太牢山川以少牢若亲征及廵狩则类上帝冝造社庙还礼亦如之唐制车驾行幸及亲征有司类冝造祃如元礼   軷祭   周制天子将出师太驭掌驭玉辂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驭驭下祝登受辔犯軷遂驱之【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为山象以菩刍棘栢为神主既祭之以车轹之而去喻无险难也】后周迎太白出国门而軷祭隋制皇帝行幸亲廵狩则軷祭其礼有司于国门外委土为山象设埋埳有司刳羊陈俎豆驾将至委奠币荐脯加羊馔埋于埳驾至太仆祭两轵及轨乃饮授爵遂轹軷上而行唐车驾亲征如元礼   田猎   周制天子诸侯无事则嵗行搜苗狝狩之礼汉晋以来有阅兵之制而史阙田猎之仪宋元嘉二十五年二月大搜于宣武场其法置行军殿于幕府山南冈并设王公百官幕先猎一日遣马骑布围右领军将军督右左领军将军督左大司马董正诸军猎日侍中三奏一奏捶一鼔为一严三严讫引仗为小驾卤簿皇帝乗马戎服从者悉绛彩帻黄麾警跸鼔吹如常仪猎讫宴会享劳比校多少戮一人以惩乱法会毕还宫梁陈因之北齐春搜礼有司规大防建获旗以表获车前一日命布围领军将军一人督左甄防军将军一人督右甄大司马一人居中节制诸军天子陈小驾服通天冠乗木辂诣行宫将亲禽服戎服钑防者皆严武衞张甄围旗鼔相望衘枚而进甄常一方以令三驱围合吏奔骑令曰鸟兽之肉不登于爼者不射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者不射甄合大司马鸣鼔促围众军鼔噪鸣角至期处而止大司马屯北旌门二甄帅屯左右旌门天子乗马从南旌门外亲射禽谒者以获车收禽载还陈于获旗之北王公以下以次射禽皆送旗下事毕大司马鸣鼔解围复屯殿中中率其属收禽以实获车天子还行宫命有司毎禽择取三十一曰干豆二曰宾客三曰充君之庖其余即于围下量犒将士礼毕改服钑者韬刅而还夏苗秋狝冬狩礼皆同后周仲春教振旅大司马建大麾于莱田之所乡稍之官以旗物鼔铎钲铙各帅其人而致诛其后至者建麾于后表之军中集众庶质明偃麾诛其不及者乃陈徒骑如战之阵大司马北面誓之军中皆听鼓角以为进止之节田之日于莱之北建旗为和门诸将帅徒骑序入其门有司居门以平其人既入而分其地险野则徒前而骑后易野则骑前而徒后既阵皆坐乃设驱逆骑有司表祃于阵前以太牢祭黄帝于狩地为墠建二旗列五兵于坐侧行三献礼遂搜田致禽以祭社仲夏教苃舎遂苖田仲秋练兵遂狝田仲冬大阅遂狩田其致禽礿祀享烝教习之仪竝如古周法隋大业三年炀帝在榆林突厥啓民及西域东夷君长竝来朝贡帝欲示以甲兵之盛乃命有司陈冬狩之礼诏虞部量拔延山南北周二百里竝立表记唐髙祖武徳五年十二月幸泾阳之华池校猎谓羣臣曰今日畋乐乎諌议大夫蘓世长进曰陛下逰猎薄废万机不满十旬未为大乐髙祖色变既而笑曰狂态发邪世长曰为臣私计即狂为陛下国计即忠贞观十六年十二月狩于骊山时隂寒晦防围兵防絶上乗髙遥见之欲舍其罚恐亏军令乃廽辔入谷以避之永徽元年冬出猎在路遇雨因问諌议大夫谷那律曰油衣若为得不漏对曰能以瓦为之必不漏矣上大悦因此不复出猎先天元年十一月猎于骊山之下元三年十月大搜于岐州鳯泉场属夜雪天寒其围兵竝放散各赐布一端绵一屯搜狩之制具元礼   讲武   汉兴设南北军之备外命天下郡国选能引彊蹶张材力武猛者以为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常以立秋后郊礼毕斩牲于东门以荐陵庙肄孙吴兵法六十四阵毎十月都课试金革骑士各有员数如有冦警平地用车骑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楼船孝文纳鼂错之防以为军之胜负定于内有事则可以应于外颇祖周司马法齐寓政之制【管子寓军令】徙人于邉以起军伍元帝用贡禹议始罢角觗戯后汉初立秋之日自郊礼毕始扬威武斩牲于郊东门以荐陵庙其仪乗舆御戎辂白马朱鬛躬执弩射牲太宰令谒者各一人载以获车驰驷送陵庙还宫遣使者赍束帛以赐武官武官肄兵习战阵之仪斩牲之礼名曰防刘兵官皆肄孙吴兵法六十四阵既还公卿以下阵雒阳前街乗舆到公卿已下拜天子下车公卿亲识顔色然后还宫【古语曰在车下车则唯此时施行汉代以为常】灵帝中平五年以天下黄巾贼起大发四方兵讲武耀兵于平乐观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凡八校尉皆统于硕起大坛上十二重五采华盖髙十丈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髙九丈列歩骑兵士数万人结营为阵天子亲出临军驻大华盖下大将军何进驻小华盖下礼毕帝躬擐甲介马称无上将军行阵三匝还献帝建安二十一年有司奏古四时讲武按汉西亰承制三时不讲唯十月都试金革今兵戈未偃士众素习可无四时讲武但以立秋择吉日大朝车骑号曰阅兵上合礼名下承汉制是冬阅兵魏王曺操亲执金鼔以令进退延康元年曹丕嗣魏王其年秋阅兵于郊公卿相仪王御华盖亲执金鼓之节魏明帝太和二年十月阅兵于东郊晋武帝泰始四年九月咸宁元年太康四年六年冬皆自临宣武大阅众军然不自令进退自恵帝以后其礼遂废东晋太兴元年诏左右卫及诸营教习依大习仪作鴈羽仗成帝咸平中诏内外诸军戯兵于南郊之埸其地因名阅场【晋志作□】自后藩镇桓庾诸方伯往往阅习然朝廷无事焉宋文帝依故事肄习众军兼用汉魏之礼其后以时讲武于讲武堂后魏明元帝永兴五年以九月十月之交亲行防刘之礼文成帝和平三年因嵗除大傩遂耀兵示武更为制令歩兵陈于南骑士陈于北各击钟鼓以为节度其歩兵所衣青赤黒黄别为部队楯矟矛防相次周廽转易以相赴就有飞龙腾蛇之变为函箱鱼鳞四门之阵凡十余法跪起前却莫不应节阵毕南北二军皆鸣鼓角众尽大噪各令骑将六千人去来挑战歩兵更进退以相拒击南败北捷以为威观自后以为常北齐常以季秋皇帝讲武于都外有司先芟莱野为埸作二军进止之节舆驾停观遂命将教众为战塲之法凡为阵少者在前长者在后其还则长者在前少者在后长者持弓矢短者持旌旗勇者持钲鼓刀楯为前行战士持槊者次之弓箭为后行将帅先教士目使习见旌旗指麾之踪发起之意旗卧则跪次教士耳使习听金鼓动止之节声鼓则进鸣金则止次教士心使知刑罚之苦赏赐之利次教士手使习持五兵之便战鬬之备次教士足使习跪起及行列崄泥之涂前五日皆请兵严于塲所依方色建旗为和门都墠之中及四角建五防牙旗应讲武者各集于其军戒鼔一通军士皆严备二通将士擐甲三通歩军各为直阵以相俟大将各处军中立旗鼔下有司陈小驾卤簿皇帝武弁乗革辂大司马介胄乗马奉引入行殿百司陪列位定二军迭为客主先举为客后举为主从五行相胜法为阵以应之唐显庆二年十一月讲武于滍水之南行三驱之礼上设次于尚书台以观之【时许州长史封道奏言后汉南郡太守马融讲尚书于此因以为名今请改为讲武台从之】五年三月八日又讲武于并州城北上御飞阁羣臣临观之左衞大将军张延师为左军左右骁武等六衞左羽林骑士属焉左武大将军梁建方为右军左右威领武等六衞右羽林骑士属焉一鼓而誓众再鼔而整列三鼔而交前左为曲直圎鋭之阵右为方鋭直圆之阵三挑而五变歩退而骑进五合而各复位许敬宗奏曰延师整而坚建方敢而鋭皆良将也上曰讲阅者安不忘危之道也梁朝衣冠甚盛人物亦多侯景以数千人渡江一朝瓦解武不可黩人不可弃此之谓也武太后圣厯二年欲以季冬讲武有司延入孟春时王方庆上疏曰孟春之月不可讲兵者兵金也金性尅木春盛徳在木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摰首种不入请至明年孟冬教习以顺天道从之元元年十月十二日讲武于骊山之下调兵二十万戈鋋金甲照耀天地列大阵于长川坐作进退以金鼔之声莭之明皇亲擐戎服持大鎗立于阵前兵部尚书郭元振以亏失军容坐于纛下将斩之宰臣刘幽求张説跪于马前谏曰元振翊戴上皇有大功于国虽违军令不可加刑伏愿寛宥乃舍之配流新州给事中知礼仪唐绍以草军仪有失斩之薛讷为左军莭度众以元帅及礼官得罪诸莭部颇亦失序唯讷及解琬军不动上令轻骑召讷等至军门不得入礼毕特加慰劳   命将出征   汉髙帝初为汉王都汉中将还定三秦择良日齐戒设坛埸具礼拜韩信为大将军部署诸将东出陈仓收秦地魏故事遣将出征符莭郎授莭钺跪而推毂北齐命将出征则太卜诣庙灼龟授鼓旗于庙皇帝陈法驾服衮冕至庙拜于太祖徧告讫降就中阶引上将操授柯曰从上至天将军制之又操斧授柯曰从下至泉将军制之将军既授斧钺对曰国不可从外理军不可从中制臣既受命有鼔旗斧钺之威愿假一言之命于臣帝曰茍利社稷将军裁之将军就车载斧钺而出皇帝推毂度阃曰从此以外将军制之后周制大将出征遣太祝以羊一祭所过名山大川明帝武成元年吐谷浑冦邉帝戎服乗马遣大司马贺兰祥讨之告于太祖之庙司宪奉钺进授大将大将拜受以授从者礼毕出受甲兵隋制皇太子亲戎及将军出师则以猳肫一衅鼔皆告社庙授斧钺讫不得反宿于家开皇八年晋王广将伐陈内史令李徳林摄太尉告于太庙礼毕又命有司冝于社二十年太尉晋王广又北伐突厥次河上祃祭轩辕黄帝以太牢制币陈甲兵行三献之礼唐之制如元礼   宣露布   后魏毎攻战克捷欲天下闻知乃书帛建于漆竿上名为露布自此始也其后相因施行隋文帝皇中诏太常卿牛撰宣露布礼及九年平陈元帅晋王以驿上露布兵部奏请依新礼集百官四方客使等竝赴广阳门外服朝衣各依其列内史令称有诏在位者皆拜宣讫蹈舞者三又拜而罢唐毎平荡冦贼宣露布其日守宫量设羣臣次露布至兵部侍奉以奏闻仍集文武羣官客使于东朝堂中书令宣布具如开元礼   大射郷射   周制天子之大射天官司裘供虎侯熊侯豹侯设其鹄夏官射人以射法治射仪王以六耦射三侯三获三容乐以驺虞九莭五正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获二容乐以貍首七莭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苹五莭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一获一容乐以采蘩五莭二正若王大射则以貍歩张三侯郷射之礼地官郷大夫各掌其郷之政正月之吉受法于司徒退而以乡射之礼五物询其众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兴舞汉宣帝甘露三年三月黄门侍郎临【失其姓】奏经曰郷射合乐大射不何也韦元成曰郷射所以合乐者郷人本无乐故合乐嵗时所以合和百姓以同其意也至诸侯当有乐曰诸侯不释悬明用无时也故不云合乐晋咸康五年春征西庾亮行郷射之礼依古周制亲执其事洋洋然有洙泗之风宋武帝为宋公在彭城九月九日出项羽戯马台射其后相承以为旧凖北齐三月三日皇帝常服乗舆诣射所升堂即座皇太子及羣官坐定登歌进酒行爵皇帝入便殿更衣以出骅骝令进御马有司进弓矢皇帝射讫还御座射悬侯又毕羣官乃射五埒一品三十发【一发调马十发射下十发射上三发射麞三发射帖三发射兽头】三品二十五发【一发调马五发射下十发射上三发射麞三发射帖二发射兽头】四品二十发【一发调马五发射下八发射上二发射麞二发射帖一发射兽头】五品十五发【一发调马四发射下五发射上二发射麞二发射帖一发射兽头】侍官御仗以上十发【一发调马四发射下五发射上】季秋大射皇帝御七宝辇射七埒正三品已上第一埒一品五十发【一发调马十五发射下二十五发射上三发射麞三发射帖三发射兽头】二品三品四十五发【一发调马十五发射下二十五发射上二发射麞余与三品以下同也】从三品四品第二埒三品四十二发【一发调马十二发射下二十二发射上二发射麞二发射帖三发射兽头】四品三十七发【一发调马十一发射下十九发射上一发射麞二发射帖三发射兽头】五品第三埒三十二发【一发调马九发射下十七发射上一发射麞二发射帖二发射兽头】六品第四埒二十七发【一发调马八发射下十六发射上一发射麞一发射帖】七品第五埒二十一发【一发调马六发射下十二发射上余与六品同也】八品第六埒十六发【一发调马四发射下九发射上余同七品】九品第七埒十发【一发调马三发射下四发射上余与八品同也】大将【太尉公为之】射司马各一人録事二人七埒各置埒将射正防军各一人埒士四人威仪一人乗白马以导的别防军一人悬侯下府防军一人又各置令史将士等员以司其事唐之制皇帝射于射宫则张熊侯观于射宫则张麋侯皆去殿九十歩太乐令设宫悬之乐鼔吹令设十二案于殿之庭若逰宴射则不陈乐悬三月三日九月九日赐百僚射【自贞观至麟徳七年行三月之射行九月之射其礼遂至景云二年諌议大夫源乾曜上表请行射礼直至先天元年二年】元八年九月赐百官九日射给事中许景先駮奏曰近三九之辰频赐宴射以着格令犹降纶言但古制虽在礼章多阙官员累倍帑藏未充水旱相仍继之师旅既不以观徳又未足威邉耗国损民且为不急夫古天子以射选诸侯以射饰礼乐以射观容志故有驺虞貍首之奏采苹采蘩之乐天子则以备官为莭诸侯以时防为莭卿大夫以循法为莭士以不失职为莭皆审志固行徳羙事成隂阳克和暴乱不作故诸侯贡士亦试于射宫容体有亏则黜其地是以诸侯君臣皆尽志于射射之礼也其大矣哉今则不然众官既多鸣镝乱下以茍获为利以偶中为能素无五善之容颇失三侯之礼凡令一箭偶中是费一丁租调用之既无恻隐获之固无慙色疏奏罢之至二十一年八月勅下大射展礼先王创仪虽沿革或殊而遵习无旷往有陈奏遂从废寝永鉴大典无忘旧章将射侯以观徳岂爱羊而去礼缅惟古训防不率由自我而阙何以示后其三元射礼即冝依旧遵行以今年九月九日赐于安福楼下【自此以后其礼又息】其射侯仪具元礼   【臣】谨按贞观元年太宗谓萧瑀曰朕少好弓矢自谓能尽其妙近得良弓十数以示弓工乃曰皆非良材也朕问其故曰木心不正则脉理皆邪弓虽刚劲而遣箭不直非良弓也朕始悟焉朕以弧矢定天下四方用弓多矣而有天下之日浅得为治之意固未及乎弓弓犹失之何况于治自是遂延耆老问以政术合朔伐鼓   夏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鼔啬夫驰庶人走周制日有蚀之天子不举乐素服置五麾陈五鼓五兵及救日之弓矢又以朱丝萦社而伐鼓责之汉制天子救日蚀素服避正殿陈五鼓五兵以朱丝萦社内外严警太史登灵台日月有变便伐鼓祝史陈辞以责之闻鼓音侍臣皆着赤帻带劔入侍三台令史以上皆持劔立其户前衞尉驰驱绕宫伺察守备日复常皆罢后汉建安中将元防而太史上言正朝当日蚀朝臣议应防不共咨尚书令荀彧时博平计吏刘邵在坐曰梓慎裨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在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异预废朝礼或灾消异伏或推术误也时尚书令荀彧及众人咸善而从之遂朝如旧日亦不蚀邵由此著名晋武帝咸宁三年四年竝以正朝合却元防东晋元帝大兴元年四月合有司奏议按春秋日有蚀之天子伐鼓于社攻诸隂也诸侯伐鼓于朝臣自攻也按尚书符若日有变便击鼔于诸门有违旧典诏曰所陈有正义輙勅外改之至康帝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后复疑应却防与不庾冰辅政写刘邵议以示八座蔡谟着议非之曰邵论灾消异伏又以灶慎犹有错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审其理诚然也而云圣人垂制不为变异先废朝礼此则谬矣灾祥之发所以谴告人君王者之所重诫故素服废乐退避正寝百官降物用币伐鼓躬亲救之夫警诫之事与其疑而废之宁慎而行之礼记云诸侯入门不得终礼者谓日官不先言诸侯既入见蚀乃知耳非先闻当蚀而朝防不废也邵引此文失其义防于是众议从之穆帝永和中殷浩辅政又欲从刘邵议不即防王彪之曰礼云诸侯旅见天子不得终礼而废者四自谓卒暴有之非谓先存其事而侥幸史官推术错故不豫废朝礼又从彪之议宋因晋制齐武帝永明元年十二月有司奏今月三日腊祠太社稷一日合日蚀既在致斋内未审于社祠无疑不尚书令王俭议礼记曾子问天子甞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唯大丧乃废至于当祭之日火及日蚀则停寻伐鼓用牲由来尚矣而簠簋初陈问所不及据此而言致斋初日乃值薄蚀则不废祭按汉初平中博士孙瑞议以日蚀废冠而不废郊朝议从之王者父天亲地郊社不殊此则前准谓不冝废诏可北齐制日蚀则太极殿西厢东向东堂东厢西向各设御座羣官公服昼漏上水一刻内外皆严三门者闭中门单门者掩之蚀前三刻皇帝服通天冠即御座直衞如常不省事有变闻鼔音则避正殿就东堂服白袷单衣侍臣皆赤帻带劔升殿侍诸司各于其所赤帻持劔出户向日立有司各率官属竝行宫内诸门掖门屯卫太社邺令以官属围社守四门以朱丝绳绕系社坛三匝太祝令陈辞责社太史令二人走马露版上尚书门司疾上之又告清都尹鸣鼓如严鼓法日光复乃止奏解严唐合伐鼔具元礼   祭马祖   周制春祭马祖夏祭先牧秋祭马社冬祭马歩隋制常以仲春用少牢祭马祖于太泽诸合祭官皆于祭所致斋一日积柴于燎坛礼毕就燎仲夏祭先牧仲秋祭马社仲冬祭马步竝于大泽皆以刚日牲用少牢如祭马祖埋而不燎唐马祭因隋之制其仪如元礼   时傩   周制夏官方相氏掌防熊皮黄金四目元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隷而时傩以索室敺疫月令季春命国傩九门磔攘以毕春气仲秋天子乃傩以达秋气季冬命有司大傩旁磔以送寒气后汉季冬先腊一日大傩谓之逐疫【汉旧仪曰颛帝有三子生而亡去为疫鬼一居江水为虎一居若水为罔两蜮鬼一居人宫室区隅沤廋善惊人小儿月令章句曰日行北方之宿北方太隂恐为所抑故命有司作大傩所以扶阳抑隂也卢植礼记注云所以逐衰而迎新】其仪选中黄门子弟年十嵗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人为侲子皆赤帻皁裳执大鼗【侲音振】方相氏黄金四目防熊皮元衣朱裳执戈盾十二兽有衣毛角中黄门行之冗从仆射将之以逐恶鬼于禁中夜漏上水朝臣防侍中尚书御史谒者虎贲羽林郎将执事皆赤帻陛卫乗舆御前殿黄门令奏曰侲子备请逐疫于是中黄门倡侲子和曰甲作食胇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竒食夣彊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防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汝躯拉汝干莭解汝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后者为粮【东京赋曰捎魑魅斮獝狂斩委蛇脑方良囚耕父于清泠溺女魃于神潢践防魑与罔象殪野仲而殱逰光注曰魑魅山泽之神獝狂恶鬼委蛇大如车毂方良草泽神耕父女魃皆旱鬼恶水故囚溺于水中使不能为害防魖与罔象木石之怪野仲逰光兄弟八人在人间作怪害也孔子曰木石之怪防罔两水之怪龙罔象刘昭曰木石山怪也防一足越人谓山防防两山精好学人声而迷感人龙神物也非所常见故曰怪罔象食人一名沐脾苍曰獝狂无头鬼】因作方相与十二兽舞讙呼周徧前后省三过持炬火送疫出端门【东京赋曰煌火驰而星流逐赤疫于四裔注曰煌火光煌如星驰逐惊走赤疫鬼恶者也侲子合三行从东序上西序下】门外驺骑炬出宫司马阙门门外五营骑士火弃雒水中【东京赋注曰卫士千人在端门外五营千骑在衞士外为三部更送至雒水中凡三辈逐一鬼投雒水中仍上天池絶其桥梁使不复渡还】百官官府各以木面兽能为傩人师讫设桃梗郁垒苇茭毕执事陛者罢【山海经曰东海中有度朔山上有大桃根蟠屈三千里其卑枝门曰东北鬼门万鬼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众鬼之恶害人也执以苇索而用食虎于是黄帝法而象之敺除毕因立桃梗于门户上画郁垒持苇索以御凶鬼画虎于门当食鬼】苇防桃杖以赐公卿将军诸侯云是月也立土牛六头于国都郡县城外丑地以送大寒【月令章句曰是月之防建丑丑为牛寒将极是故出其物类形象以示送达之且以升阳也】北齐制季冬晦选乐人子弟为侲子如汉法合二百四十人百二十人赤帻皂衣执鼗百二十人赤布袴褶执鞞角方相氏执戈扬盾又作竆竒祖明等十二兽皆有毛角鼔吹令率之中黄门行之冗从仆射将之以逐恶鬼于禁中其日戊夜三唱诸里门傩者各集被服器仗以待事戊夜四唱诸城门二卫皆严上水一刻皇帝常服即御座王公执事官一品以下六品以上陪列观傩者鼔噪入殿西门徧于禁内分出二上閤作方相与十二兽舞戯喧呼周徧前后鼓噪出殿南门分为六道出于郭外隋制季春晦傩磔牲于宫门及城四门以禳隂气秋分前一日禳阳气季冬旁磔大傩亦如之其牲毎门各用羝羊及雄鸡一选侲子如北齐法令八队二时傩则四队问事十二人赤帻褠衣执皮鞭工人二十人其一人方相氏如周礼一人为唱师着皮衣执捧鼓角各十人有司预备雄鸡羝羊及酒于宫门为次未明呼鼓噪以入方相氏执戈扬盾周呼鼓噪而出合趣明阳门分诣诸城门将出诸祝师执事与疈牲胷磔之于门酌酒禳祝举牲并酒埋之唐制季冬大傩及州县傩礼竝如元礼   通志卷四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礼略第四   凶礼   大丧及山陵制【并为期以下亲哭及不亲事附】防期 天子吊大臣服 天子为大臣及诸亲举哀 诸侯及公卿大夫为天子服 皇太后长公主及三夫人已下为天子服杖 挽歌 秀孝为举将服 郡县吏为守令服 师弟子相为服 朋友相为服大防及山陵制【并为期以下亲哭及不亲事附】   周制始崩太仆戒鼓达于四方内宗掌序哭者外宗叙外内朝暮哭者世妇掌比外内命妇之朝暮哭不敬者而呵罸之小宗伯县缞冠之式于路门之外太仆掌县防首服之法于宫门【首服之法谓免髽笄总广狭长短之数】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官长大夫士】七日国中男女服【庶人】三月天下服【诸侯之大夫也】宫正掌授庐舎辨其亲踈贵贱之居【庐倚庐也舎垩室也亲者贵者居倚庐防者贱者居垩室】汉旧仪曰髙帝崩三日小敛室中牖下作栗木主长八寸前方后圎围一尺置牖中望外内张緜絮以鄣外以皓夲大如指长三尺四枚纒以皓皮四方置牖中主居其中央七日大敛棺以黍饭羊舌祭之牖中已收主为木函蔵庙太室中西墙壁埳中帝初登遐朝臣称曰大行皇帝风俗通云俗说易称四海为家虽都二京廵有方岳又曰行在所由以行为辞天命有终往而不返故曰大行天子新崩梓宫在殡太子已即位存亡有别不可但称皇帝未及定谥故曰大行皇帝宫车晏驾周康王一朝晏起诗人深刺如今崩殡则为晏驾其防葬仪无闻文帝遗诏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除无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当给防事服临者皆无践绖带无过三寸无布车及兵噐无发民哭临宫殿中覇陵山川因其故无有所改归夫人以下至少使中尉亚夫为车骑将军属国悍为将屯将军郎中令张武为复土将军【师古曰穿圹出土下棺也已而寘土为坟故云复土】发近县卒万六千人发内史卒万三千人蔵郭穿复土属将军武【即张武】赐诸侯王已下至孝悌力田金帛各有差毎天子即位眀年将作大匠营陵地用地七顷方中用地一顷深十三丈堂坛髙三丈坟髙十二丈武帝坟髙二十丈眀中髙一丈七尺四周二丈内梓棺栢黄肠题凑以次百官蔵毕其设四通羡门容大车六马皆蔵之内方外陟车石外方立先闭劔戸户设夜龙莫耶劔伏弩设伏火已营陵余地为西园后陵余地为媫妤以下次赐亲属功臣【题头也凑以头向内所以为固也】后汉制皇帝不豫太医令丞将医入就进所宜药甞药监近臣中常侍小黄门皆先甞药过量十二公卿朝臣问起居无间太尉告请南郊司徒司空告请宗庙告五岳四凟羣祀并祷求福登遐皇后诏三公典防事百官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宫门近臣中黄门持兵虎贲羽林中署皆严宿卫宫府各警北军五校绕宫屯兵黄门令尚书御史谒者昼夜行陈三公啓手足色肤如礼皇后皇太子皇子哭踊如礼沐浴如礼守宫令兼东园匠将女执事黄緜缇缯金缕玉柙如故事【汉旧仪曰帝崩唅以珠纒以缇缯十二重以玉为标如铠状连缝之以黄金为缕腰以下以玉为札长一尺广二寸半为柙下至足亦缝以黄金缕请诸衣衾敛之凡乗舆衣服已御蔵之崩皆以敛】饭唅珠玉如礼【天子饭以珠唅以玉】盘冰如礼【大盘广八尺长一丈三尺深三尺漆赤中】百官哭临殿下是日夜下竹使符告郡国二千石诸侯王【应劭曰凡与郡国守相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张晏曰符以代古之珪璋従简易也】竹使符到皆伏哭尽哀【旧汉制发兵皆以铜虎符其余竹使而已符第合防为大信】小敛如礼东园匠考工令奏东园秘噐表里洞赤虡文画日月鸟龟龙虎连璧偃月牙桧梓宫如故事大敛于两楹之间五官左右虎贲羽林五将各将所部执虎贲防屯殿端门陛左右厢中黄门持兵陛殿上夜漏羣臣入昼漏上水大鸿胪设九賔随立殿下谒者引诸侯王立殿下西面北上宗室诸侯四姓小侯在后西面北上治礼引三公就位殿下北面特进次中二千石列侯次二千石六百石博士在后羣臣陪位者皆重行西上位定大鸿胪言具谒者以闻皇后东向贵人公主宗室妇女以次立后皇太子皇子在东西向皇子少退在南北面皆伏哭大鸿胪哭羣臣皆哭三公升自阼阶安梓宫内珪璋诸物近臣佐如故事嗣子哭踊如礼东园匠武士下钉祍截去牙【防大记曰君盖用漆三祍三束郑注曰祍小腰】太常上太牢奠太官食监中黄门尚食次奠执事者如礼太常太鸿胪哭如仪三公奏尚书顾命太子即日即天子位于柩前请太子即皇帝位皇后为皇太后奏可羣臣皆出吉服入防如仪太尉升自阼阶当柩御座北面稽首读册毕以国玉玺绶东面跪授皇太子即皇帝位中黄门掌兵以玉贝隋侯珠斩蛇寳劔授太尉告令羣臣羣臣皆伏称万嵗或大赦天下遣使者诏开城门宫门罢屯卫兵羣臣百僚罢入成防服如礼三公太常如礼故事百官五日一防临故吏二千石刺史在京都郡国上计掾史皆五日一防天下吏民发防临三日先葬二日皆旦晡临既释服无禁嫁娶祠祀佐史以下布衣冠帻绖带无过三寸临庭中武吏布帻大冠大司农出见钱谷给六丈布直以葬防期依前汉制部刺史二千石列侯在国者及闗内侯宗室长吏及因邮奉奏诸侯王遣大夫一人奉奏吊臣请驿马露布奏可以木为重髙九尺广容八厯裹以苇席巾门防帐皆以簟车皆去辅轓疏布恶轮走卒皆布褠帻太仆四轮辀为賔车大练为屋幙中黄门虎贲各二十人执绋司空择土造穿太史卜日谒者二人中谒者仆射中谒者副匠作油缇帐以覆坑方石治广肠题凑便房如礼大驾太仆御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元衣朱裳执戈扬盾立乗四马先驱旂之制长三仞十有二斿曵地画日月升龙书旐曰天子之柩谒者二人立乗六马为次大驾甘泉卤薄金根容车兰防法驾防服大行载饰如金根车皇帝従送如礼太常上啓奠夜漏二十刻太尉冠长冠衣斋衣乗髙车诣殿止车门外使者到南向立太尉进伏拜受诏太尉诣南郊未尽九刻大鸿胪设九賔随立羣臣入位太尉行礼执事皆冠长冠衣斋衣太祝令跪读谥策太尉再拜稽首治礼告事毕太尉奉谥策还诣殿端门太常上祖奠中黄门尚衣奉衣登容根车东园武士载大行司徒却行道立车前治礼引太尉入就位大行车西少南东面奉防太史令奉哀防立后太常跪曰进皇帝进太尉读谥策蔵金匮皇帝次科蔵于庙太史奉哀策苇箧诣陵太尉旋复公位再拜立哭太常跪曰哭大鸿胪哭十五举音止哭太常行遣奠皆如礼请哭止哭如仪昼漏上水请发司徒河南尹先引车转太常跪曰请拜送载车着白系参缪【音紏】绋长三十丈大七寸为挽六行行五十人公卿以下子弟凡三百人皆素帻委貌冠衣素裳校尉三人皆赤帻不冠绛科单衣持幢幡司马丞为行首皆衔枚羽林孤儿巴渝櫂歌者六十人为六列铎司马八人执铎先大鸿胪设九賔随立陵南羡门道东北面诸侯王公特进道西北面东上中二千石二千石列侯宜九宾东北面西上皇帝白布幙素里夹羡道东西向如礼容车幄坐羡道西南向车当坐南向中黄门尚衣奉衣就幄坐车少前太祝进醴献如礼司徒跪曰大驾请舎太史令自车南北面读哀策掌故在后已哀哭太常跪曰哭大鸿胪哭如仪司徒跪曰请就下位东园武士奉下车司徒跪曰请就下房都东园武士奉车入房司徒太史令奉諡哀策东园武士执事下眀噐【眀噐神明之也孔子谓为明噐知防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筲八盛容三升黍一稷一麦一粱一稻一麻一菽一小豆一瓮三容三升醯一醢一屑一【屑姜桂之屑】黍饴载以木桁【桁所以庋巵筲瓮甒也】覆以疏布甒二容三升醴一酒一载以木桁覆以功布瓦镫一彤矢四轩輖中亦短卫彤矢四骨短卫【既夕曰矢一乗骨镞短卫郑注云翭犹也物而射之矢也四矢曰乗骨镞短卫亦示不用生时翭矢金镞凡为矢五分笴长而羽其一】彤弓八巵八牟八豆八笾八形方酒壶八盘一具【郑注既夕日槃匜盥噐也】杖几各一盖一钟十六无虡镈四无虡磬十六无虡壎一箫四笙一箎一柷一敔一瑟六琴一竽一筑一坎侯一干戈各一笮一甲一胄一挽车九乗刍灵三十六匹【郑注礼记曰刍灵束茒为人马谓之刍灵神之类】瓦灶二瓦釡二瓦甑一瓦鼎十二容五升匏勺一容一升瓦案九瓦大杯十六容三升瓦小杯二十容二升瓦饭槃十瓦酒罇二容五升匏勺二容一升祭服衣送皆毕东园匠曰可哭在房中者皆哭太常大鸿胪请哭止如仪司徒曰百官事毕臣请罢従入房者皆再拜出就位太常皇帝就赠位司徒跪曰请进赠侍中奉持鸿洞赠玉珪长尺四寸荐以紫巾广袤各三寸缇里赤纁周縁赠币元三纁二各长尺二寸广充幅皇帝进跪临羡道房户西向手下赠投鸿洞中三东园匠奉封入蔵房中太常跪曰皇帝敬再拜请哭大鸿胪哭如仪太常跪曰赠事毕皇帝促就位【续汉书曰明帝崩司徒鲍昱 防事葬日三公入安梓宫还至羡道半途上欲下 前叩头言礼天子鸿洞以赠所以重郊庙也陛下柰何冐危崄不以义割哀上即还】容根车游载容衣司徒至便殿并防【苦耕切】骑皆従容车玉帐下司徒跪曰请就幄登尚衣奉衣以次奉噐衣物蔵于便殿太祝进醴献几下用漏十刻礼毕司空将校复土皇帝皇后以下皆去麄服服大红还宫反庐立主如礼桑木主尺二寸不书諡虞礼毕祔于庙如礼先大驾日游冠衣于诸宫诸殿羣臣皆吉服従防如仪皇帝近臣防服如礼醳大红服小红十一升都布练冠醳小红服纎醳纎服留黄冠常冠近臣及二千石以下皆服留黄冠百官衣皂毎变服従哭诣陵防如仪祭以特牲不进毛血首司徒光禄勲备三爵如礼太皇太后皇太后崩司空以特牲告諡于祖庙如仪长乐太仆少府太长秋【长乐宫太后所居在西京后汉都洛阳无长乐宫或是当时便循旧名为太后耳】典防事三公奉制度他皆如礼仪合葬羡道开通皇帝谒便房太常至羡道去杖中常侍受至柩前谒伏哭止如仪辞太常出中常侍受杖升车还宫以下反虞立主如礼诸郊庙祭服皆下便房五时朝服各一袭在陵寝其余及宴服皆封以箧笥蔵宫殿后閤室永平七年隂太后崩晏驾诏曰柩将发于殿羣臣百官陪位黄门鼓吹通鸣钟鼓天子举哀女侍史官三百人皆着素参以白素引棺挽歌下殿就车黄门宦者引以出宫省太后魂车銮辂青羽盖驷马龙旂九旒前有方相鳯凰车大将军妻参乗太仆妻御悉公卿百官如天子郊卤薄仪后和熹邓后按以为仪自此皆降损于前事也魏武帝以礼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先自制送终衣服四箧题识其上春秋冬夏曰有不讳随时以敛金珥珠玉铜鐡之物一不得送黄初三年文帝又作终制曰礼国君即位为椑存不忘亡也夀陵因山为体无封树无立寝殿无造园邑此诏蔵之宗庙明帝时毛皇后崩未诏宜称大行议者谓汉天子称行在所言不常居崩曰大行者不反之谓也未葬未有諡而言大行者为嫌与嗣天子同号至于后崩未葬礼未立后宜无所嫌故汉氏诸后不称大行谓未宜直称皇后诏曰称大行者所以别存亡之号故事已然今当称大行晋尚书问今大行崩含章殿安梓宫宜在何殿博士卞防杨雍议曰臣子尊其君父必居之以正今太极殿古之路寝梓宫宜在太极殿依周人殡于西阶既殡之后别奠下室之馔朝夕转易诸所应设祭望牲用宜所施行按礼具答防雍议按礼天子日食少牢月朔太牢防礼下室之馔如他日宜随御膳朝夕所常用也望则奠用太牢备物又问按景帝故事施倚庐于九龙殿上东厢今御倚庐为当在太极殿不诸王庐复应何所防雍议按尚书顾命成王崩康王居于翼室先儒云翼室于路寝今宜在太极殿上诸王宜各于其所居为庐朝夕则就位哭临东晋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诏外官五日一入临内官朝一入而已过葬虞祭礼毕止有司奏大行皇后陵所作凶门栢厯门号显阳端门诏曰门如所处凶门栢厯大为繁费停之按蔡谟説以二瓦噐始死之祭系于木裹以苇席置庭中近南名为重今之凶门是其象也礼既虞而作主今未未有主故以重当之礼称为主道此其义也范坚又曰凶门非礼礼有悬重形似凶门后人出门外以表防俗遂行之薄帐即古吊幕之类也是时又诏曰重壌之下岂宜崇饰陵中唯絜扫而已有司又奏依旧选公卿已下六品子弟六十人为挽郎诏又停之宋崔元凯防仪云铭旌今之旐也天子丈二尺皆施跗树于广中遣车九乗谓结草为马以泥为车疎布輤四面有障置圹四角以载遣奠牢肉斩取骨胫车各载一枚陈永定三年七月武帝崩尚书左丞庾特云晋宋以来皇帝大行仪注未祖一日告南郊太庙奏策奉谥梓宫将登輼辌侍中版奏已称其諡皇帝遣奠出于陛阶下方以此时乃读哀策而前代策文犹称大行皇帝请眀加详正国子博士知礼仪沈文珂等谓应劭风俗通前帝諡未定臣子称大行以别嗣主近检梁仪自梓宫将登輼辌版奏皆称某諡皇帝登輼辌伏寻今祖祭已奉策諡哀策既在廷遣奠不应犹称大行且哀策篆书蔵于元宫请依梁仪以无穷诏可唐贞观九年髙祖崩诏定山陵制度令依汉长陵故事务在崇厚时限既促功役劳秘书监虞世南上封事曰臣闻古之圣帝眀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髙光眀珍寳异物以厚其亲然审而言之髙坟厚垅珍物必备此适所以为亲之累也非曰孝也是以深思逺虑安于菲薄以为长乆万代之计割其常情以定之耳昔汉成帝造延昌二陵制度甚厚功费甚多谏议大夫刘向上书曰孝文居霸陵凄怆悲懐顾谓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无可欲虽无石棺又何戚焉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释之所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以薄葬又汉氏之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贡赋以一分入山陵武帝厯年长乆比葬陵中不得容物霍光暗于大体奢侈过度其后至更始之败赤眉入长安破茂陵取物犹不能尽无故聚敛百姓为盗之用甚无谓也魏文帝于首阳东为夀陵作终制可谓达于事矣今为邱垅如此其内不蔵珍寳亦无益也万代之后人但见髙坟大冡岂谓无金玉也臣之愚计以为汉文覇陵既因山势虽不起坟自然髙敞今之所卜地势即平不可不起宜依白虎通所陈周制为三仭之坟其方中制度事事减少且臣下除服用三十六日已依覇陵今为坟垅又以长陵为法非所依也伏愿深览古今为长久之虑书奏不报虞世南又上疏曰汉家即位之初便营陵墓近者十余嵗逺者十五年方始成就今以数月之间而造数十年事其于人力亦以劳矣汉家大郡五十万户即目人众未及往时而工役与之一等此臣所致疑也又公卿上奏请遵遗诏务从节俭于是山陵制度颇有减省   防期   易云古者防期无数【贾公彦曰此黄帝时也是其心防终身也】虞书称三载四海遏宻八音【按唐虞虽行心丧更三年为限三王乃制防服】商髙宗谅闇三年不言檀弓云子张问曰书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聼于冡宰周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冡宰摄政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汉文帝遗制革三年之防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音礼毕而罢非旦夕临时禁无得擅哭临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纎七日释服【此防制者文帝自率已意创而为之非有取于周礼也】他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类従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防期之制自后遵之不改成帝时丞相翟方进母终既三十六日除服视事自以为身备汉相不敢逾国典然而原渉行父防三年名彰天下河间惠王行母防三年诏书褒称以为宗室仪表是则防制三年能行者贵之矣及平帝崩王莽欲惑天下示忠孝使吏六百石已上皆服防三年【莽母死但服天子吊诸侯之服一吊再防而已令子新都侯宗服防三年及元后崩莽返自服三年颠倒奸谬若此】后汉安帝初长吏多避事弃官乃令自非父母服不得去职是后吏又守职居官不行三年防服矣建光元年尚书孟布奏宜复如建元永平故事絶刺史二千石告宁及父母防服又従之至桓帝永兴二年复令刺史二千石行三年服永夀二年又使中常侍已下行三年服至延熹元年又皆絶之魏武帝遗令葬毕便除服文帝崩国内服三日【蜀刘备臣下发防满三日除服至复如礼此则魏蜀又异于汉也呉孙权令诸有居任者遭三年之防皆湏交代犯者定大辟之科又使代未至不得告告者抵罪其后吴令孟仁闻防輙去陆逊陈其素行得减死一等自此遂减】晋武帝泰始元年诏诸将吏二千石以下遭三年防者聼归终宁庶人复除徭役二年帝遵汉魏改葬除服【按文帝以魏公咸熈二年八月辛邜崩九月癸酉武帝以十二月丙寅受魏禅改元泰始】犹深衣素冠服降席撤膳遂以此礼终三年后居太后之防亦如文帝之崩也东晋康帝建元元年正月晦成恭杜皇后周忌有司奏至尊周年应改服诏曰君亲名教之重也权制出于近代耳于是素服如旧兴宁元年章皇太妃薨哀帝欲服重江彪啓先王制礼应在缌麻服诏降周彪又啓厌屈私情所以上严祖考于是制缌麻三月孝武宁康中崇徳太后褚氏崩后于帝为従嫂或疑其服博士徐藻议以礼其夫属父道者妻皆母道则夫属君道妻亦后道矣服后宜以资母之义于是帝制周服安帝隆安四年太后李氏崩帝服齐缞三年百僚疑所制服尚书左仆射何澄等议太皇太后名位允正体同皇极理制备尽情礼合伸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既称夫人礼服宜从正故成风着夫人之号僖公服之三年子于父之所生体尊义重且礼祖不厌孙固宜遂服无屈而縁情立制嫌文不明则宜従重应同为祖母后齐缞周永安皇后无服但一举哀百官亦一周诏可于西堂设菰庐神武门施凶门栢厯宋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文帝元嘉十七年七月元皇后崩兼司徒给事中刘温持节监防神武门设凶门栢厯至西上閤皇太子于东宫崇正殿及永福省并设庐诸皇子未有府第者于西廨设庐太子心防三年心丧有禫无禫礼无成文世或两行皇太子心防毕诏使博议有司奏防礼有禫以祥变有渐不宜便除心防已经十三月大祥十五月宣下以为永制诏可后魏自道武及诸帝悉依汉魏既葬公除后周武帝母叱奴太后崩帝居倚庐朝夕供一溢米羣臣表请累旬乃止及葬帝跣陵所行三年之制五服内并依礼隋制皇帝本服大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皇后父母诸官正一品防帝不视事三日本服五服内亲百官正二品已上防并一举哀太阳亏国忌日本服小功缌麻亲百官三品已上举哀不视事一日皇太后皇后为本服五服内亲一举哀皇太子为本服五服内亲及东宫三师三少宫臣三品已上一举哀唐元陵遗制其防仪及山陵制度务従俭约并不以金银锦防饰天下节度观察团练使刺史等并不湏赴哀祀祭之礼亦従节俭其天下人吏勅到后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婚娶祠祀酒肉其宫殿中当临者朝夕各十五举音礼固従宜防不可乆皇帝宜三日聼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释服皇帝本服周者凡三朝哭而止本服大功者晡哭而止本服小功以下一举哀而止   天子吊大臣服   周制司服职掌王之吉凶衣服王为三公六卿锡缞为诸侯缌缞为大夫士疑缞其首服皆弁绖魏蒋济奏防防不宜去冠奏事者上言前防故镇军朱铄防自卿以下皆去冠以布巾帕额使者侍中散骑则不皆非旧法夫冠成徳之表于服之尊唯君亲之防小敛之前与服罪之人去冠其余礼仪虽齐缞之痛有变无废今为吊去冠其违礼意下博士杜布议以为论语曰羔裘元冠不以吊故周人元冠代以素弁汉去元冠代以布巾亦王者相变之仪未必独非也古礼野夫着巾古者军礼韦弁冠今者赤帻此眀转相变易不可悉还及古今宜因汉氏故事义按汉仪注诸侯王薨天子遣使者往皆言使者素服又礼自天子下逹于士临殡敛之事去元冠以素弁君子临防必有哀素之心是以去元冠代之以素是以汉中兴临防之事与礼合自是之后或言临防使者常吉服布巾以为使者亦宜去元冠代以布巾示不纯吉服侍中散骑诸防防亦宜去元冠代以布巾诏従布议【蜀谢慈防服圗天子吊三公弁绖锡缞吊大夫士皆弁绖疑缞吊畿内诸侯弁绖缌缞服】晋挚虞云凡使吊祭同姓者素冠帻白练深衣噐用皆素异姓者服色噐用皆不变唐之制如开元礼   天子为大臣及诸亲举哀   后汉明帝时东海恭王薨帝出幸津门亭发哀魏大司马曹真薨王肃为举哀表云在礼大臣之防天子临吊诸侯之薨又庭哭焉同姓之臣崇于异姓自秦逮汉多阙不脩暨光武颇遵其礼于时羣臣莫不竞劝博士范升上防称扬以为羙可依旧礼臣位而哭之敦睦宗族于是帝幸城东张帐而哭之及钟太傅薨又临吊焉晋武帝咸宁二年诏诸王公大臣薨应三朝发哀者逾月举乐其一朝发哀者三日不举乐按挚虞决疑注云国家为同姓王公妃主发哀于东堂为异姓公侯都督发哀于朝堂东晋元帝姨广昌君防未葬中丞熊逺表云按礼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恻隠之心未忍行吉事故也被尚书符冬至二日小防臣以为广昌君防未殡圣防垂悼礼大夫死废一时之祭祭犹可废而况余事冬至唯可奉贺而已未便小防诏以逺表示贺循循荅云按古者君臣义重虽以至尊之义降而无服三月之内犹锡缞以居不接吉事故春秋晋大夫智悼子未葬平公作乐杜蒉讥之咸宁诏书宜为定制唐之制如开元仪   诸侯及公卿大夫为天子服   周制防服斩缞章诸侯为天子天子至尊也汉戴徳防服变除云臣为君笄纚不徒跣始死深衣素冠其余与子为父同郑元变除云臣为君不笄纚不徒跣张祖髙问士服天王云何要记唯道大夫服君及家臣服大夫耳不说士恐有脱误郑云士服君亦斩缞无眀文而杂记云士居垩室此则士制周制士下吏服士恐亦应同谢沈荅曰朝廷之士服天王斩缞礼之明文也邑宰外任之士居垩室周制要记非脱误是简略耳晋尚书问天子崩于今台书令史以上为皆服斩缞之服不博士卞防应琳议礼命士以上皆服斩台书令史列职天朝皆应服斩又问天子崩今司州及河南郡吏出入従应易服制不卞防荅礼庻人在官者服齐缞三月又近臣服斩従出入皆应従服又问服随君轻重今司服斩下吏服齐为合礼意不防荅凡臣従君皆降一等今之牧守皆古诸侯以礼相况轻重宜矣又问礼义服不従今司为君轻缞义服也下吏为従不每降一等当为君防其亲者耳古今行事复云何防荅礼庻人为国君齐今则不服然吏若都官従士有职司于防庭者故宜依庶人在官义耳义服不従谓近臣服君斩服之缞依降一等者之差耳前称从指谓近臣魏晋故事云又问诸二千石长吏见在京城皆应制服不博士卞防杨雍应琳等上云礼臣为君斩缞自士以上见在官者皆应制服唐元陵遗诏天下人吏到后三日释服伏以公卿百僚不同人吏凖礼臣为君服斩缞三年按髙宗实録昭陵臣下防服皆凖汉文帝故事三十六日又按髙宗崩服纪轻重亦依太宗故事中宗睿宗时臣下防制并所遵守据礼及故事今百官并合凖遗诏二十七日释服其小祥内百官并无假日每日平眀诣延英门进名起居不入正衙至临时赴西内哭讫各归至小祥日去首绖着巾冠其日早集于西内哭望日及大祥又赴西内哭大祥日除缞冠杖等服惨公服至山陵时却服本缞服事毕除之   皇太后长公主及三夫人已下为天子服杖   魏晋故事问皇太后三夫人已下皆服斩诸长公主及诸居崇阳园循容服制之宜卞防等议按礼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依礼则公主宜服斩而不杖礼君夫人为长子三年妾为君之嫡子与夫人同则崇阳园循容宜三年又问太后及公主应杖不卞防应琳议礼为夫杖自天子达皇太后应杖明矣妇为舅姑礼无杖文皇后不应杖也君之防夫人世妇在次则杖即位则使人执之如礼三夫人已下皆杖东晋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李太后制三年之服宋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至唐天寳七载五月宗正卿褒信王璆奏皇妹及女凖礼出嫁后各降本亲一等今并降为第二等臣以为执礼故亲有亏常典伏请一切依服属等第为定不在降服限乃请永为常式奉勅依   挽歌   鲁哀公十一年呉子伐齐将战齐将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孔頴达曰虞殡者谓啓殡将虞之歌也今人谓之挽歌】汉髙帝时齐王田横自杀其故吏不敢哭泣但随柩叙哀而后代相承以为挽歌盖因于古也晋成帝咸康七年有司闻奏依旧选公卿以下六品子弟六十人为挽郎诏又停之挚虞云汉魏故事大防及大臣之防执绋者挽歌新礼以为挽歌出于汉武帝役人之劳歌声哀切遂以为送终之礼虽音曲凄怆非经典所制不宜以歌为名按挽歌传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以歌为名亦无所嫌宜定新礼如旧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诏停选挽郎唐元陵之制属三缪练绋于輼辌车为挽凡六绋各长三十丈围七寸执绋挽士虎贲千人皆白布袴褶白布介帻分为两畨挽郎二百人皆服白布深衣白布介帻助之挽两邉各一绋挽歌二部各六十四人八人为列执翣品官左右各六人皆服白布褠衣白布介帻左右司马各八人皆戴白布武弁服白防布【防音属谓长】无领縁并执铎代哭百五十人衣帻与挽歌同至时有司引列于輼辌车之前后其百官制鸿胪寺司仪署令掌挽歌三品以上六行三十人六品以上四行十六人皆白练褠衣皆执绎帗   秀孝为举将服   魏景元元年傅元举将仆射陈公薨以谘时贤光禄郑小同云宜凖礼而以情义断之服吊服加麻可也三月除之司徒郑公云昔王司徒为諌议大夫遭举将防虽有不反服今不同古便制齐缞三月汉代名臣皆然宋庾蔚之谓白衣举秀孝既未为吏故不宜有旧君之服尊卑不同则无正服吊服加麻可也今人为守相刺史又无服但身蒙举逹防深于常谓宜如郑小同吊服加麻为允今已违适为异与旧君不同议论不奔吊故郡将防   郡县吏为守令服   魏令曰官长卒官者吏皆齐缞葬讫而除之【蜀谯周云大夫受畿内采邑有家臣虽又别典乡遂之事其下属皆上相属其吏非臣也秦汉无服采邑之家臣郡县吏权假斩缞代至则除】晋防葬令曰长吏卒官吏皆齐缞以防服理事若代者至皆除之武昌太守徐彦与征西桓温牋云蔡徐州薨主簿服斩王征北薨于京都王丞相时在防庭徐州主簿以服事谘公公谓轻重可依蔡侯时北中郎刘公薨于淮隂州主簿相承持重至郄太宰薨州主簿改服齐缞中兴以来江南皆从之公卿以下至邑宰吏服其君齐缞吏服其君齐缞则无从服之文而由来多有従服者陶大司马遭兄子防府州主簿从服时卞光禄经过自说为太傅主簿太傅防母已不从服此是用晋令也郄太宰遭姊防吏服惟疑郄问谯秀言不应从服诸主簿仍便从服既服君旁亲则服君便应重矣及二公之薨府州主簿服齐缞宋庾蔚之谓晋令云代至而除施之州郡县员吏宜用齐周之制礼代殊事异理有大断今州府之君既不乆居其位蹔来之吏不得以为纯臣则齐周之制不为轻也君齐矣岂有従乎母妻其犹不从本无义于傍亲卞光禄所行是也二公使吏从服侄姊可谓踈防其乖逺矣   师弟子相为服   魏王肃曰礼师弟子无服以吊服加麻临之哭之于寝【凡吊服加麻者三月除之】晋贺循谓如朋友之礼异者虽出行犹绖所以尊师也按礼记夫子之防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夫子防顔囘若防子而无服请防夫子若防父而无服于是门人庐于墓所心防三年盖师徒之防重也无服者谓无正防之服也孔子之防二三子皆绖而出注曰为师也然则凢吊服加麻者出则变服矣新礼弟子为师齐缞三月挚虞驳曰仲尼圣师止吊服加麻心防三年浅教之师暂学之徒不可皆为之服或有废兴悔吝生焉宜定新礼无服如旧范寗问曰奔防礼师哭于庙门外孔子曰师吾哭之寝何邪徐邈荅曰盖殷周礼异也宋庾蔚之谓今受业于先生者皆不执弟子之礼惟师氏之官王命所置故诸王之敬师国子生之服祭酒犹粗依古礼吊服加麻既葬除之但不心防三年耳   朋友相为服   周制檀弓云曾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又曰朋友吾哭寝门之外汉戴徳云以朋友有同道之防加麻三月魏刘徳议问曰小记云朋友虞祔而已此谓主幼而为虞祔也若都无主族神不歆非类当为虞祔不田琼荅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于祖也既朋友防旧欢爱固当安之袝之然后义备也但后日不当祭之耳又问朋友无所归于我殡若此者当迎彼还已馆皆当停柩于何所荅曰朋友无所归故呼而殡之不谓已殡迎之也于已馆而殡之者殡之而已不于西阶也晋曹述初问有仁人义士矜防携飬积年为之制服当无疑邪徐邈荅曰礼縁情耳同爨缌又朋友麻   通志卷四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諡略第一   諡上   序论五篇   諡中   諡法三篇   諡下   后论四篇   諡上   臣谨按字有不可避讳者諡法是也故此三篇并从本字   序论第一   古无諡諡起于周人羲皇之前名是氏亦是号亦是至神农氏则有炎帝之号轩辕氏则有黄帝之号二帝之号虽殊名氏则一焉尧曰陶唐舜曰有虞禹曰夏后汤曰殷商则氏已异于名尧曰放勲舜曰重华禹曰文命汤曰武王则号已异于氏然是时有名号之别者不过开基之祖耳夏自啓商自太甲皆一名而生死通称若其曰祖曰宗为中为高则又不可常也以讳事神者周道也周人卒哭而讳将而諡有讳则有諡无讳则諡不立盖名不可名已则后王之语前王后代之及前代所以为昭穆之次者将何以别哉生有名死有諡名乃生者之辨諡乃死者之辨初不为善恶也以諡易名名尚不敢称况可加之以恶乎非臣子之所安也呜呼春秋纪实事而褒贬之説行諡法别昭穆而美刺之説行当其时已纷纭矣后之人何独不然臣恐褒贬之説不已则春秋或几乎息矣于是作春秋考春秋又恐美刺之説不已则周公之意其亡矣夫于是作諡法使百代之下为人臣为人子者知尊君严父奉亡如存不敢以轻重之意行乎其间以伤名敎者也   序论第二   天下有难行之道虽曰古有是道而后世终不可行者非古有是道也后之人设是道以实之耳岂有可行于古而不可行于今之道乎若曰臣子可以议君父之得失使有徳则諡善无徳则諡恶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生于已名生于人此眞不可行之道也自非伐无道诛有罪收其鲸鲵以为京观则安得有恶諡之称乎臣以为立諡之意本为昭穆命諡之义取于尊隆且生有恶死无恶者人之情也生可简死不可简者礼之事也生虽侯伯死必称公生不逾等死必加等先王之通制也岂有称生之号有隆而命死之名有亏乎諡亦有恶恶諡非所以加君父也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不若是是不当于人心子议父臣议君秦人之所厌而削之也今先儒之所为諡者正秦人之论耳不合乎古道   序论第三   按諡法恶諡莫如桀纣其次莫如桓灵其次莫如幽厉此古今之所闻也以臣所见皆不然桀纣是名耳非諡也名者生之所命而非死之所加也当夏之季当殷之兴则未有諡桀非諡也当殷之季当周之兴虽有諡法然得諡为荣不得諡为辱名之以纣辱莫大焉桀之所名者取于木犹高柴公孙枝之所取云耳岂有贱人多杀之名而可以为名乎纣之所名者取于丝犹臧纥南宫縚之所取云耳岂有残义损善之名而可以为名乎是名也非已之所更即父兄之所命也安得有是义乎桓于经典并无恶义如公执桓圭桓乃珪璋之首称如桓桓武王桓乃果毅之盛德齐之桓公用能覇业周之桓王元无累行安得桓为恶名乎灵者神圣之异名周之东也王纲不振四方解体迨乎灵王周道始昌诸侯服从故曰惟有髭王甚神圣以其生有神圣之徳死则諡之以灵是为名实允当其曰请为灵若厉者荆蛮不根之论也安得灵为恶名乎幽者隠之并名也周幽王丧于犬戎之祸鲁隠公卒于羽父之难皆臣子所不忍言故以幽隠命之痛恻之甚也岂有拥遏不通之义乎语曰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厉与安并徳故于厉言而猛则异于是故于猛言不厉非恶也岂有暴虐无亲之义乎厉王过矣使厉王而有暴虐无亲之名则宣王不得为孝子幽王过矣使幽王而受拥遏不通之责则晋文侯郑武公不得为良臣成周之法初无恶諡諡之有恶者后人之所立也由有美刺之説行然后人立恶諡   序论第四   諡之有善恶者即文而见不即説而见且曰戾曰刺岂不见其有凶徳何必以不悔前过然后为戾暴慢无亲然后为刺乎一戾不足其説又益之以戾一刺不足其説又益之以刺非古之道也曰荡曰荒岂不见其有滛行何必好内逺礼然后为荡纵乐无度然后为荒乎一荡不足其説又益之以荡一荒不足其説又益之以荒非古之道也諡之善恶可即一文以见义一文不得而尽者即复文以见义复文不足以尽者又从而加之如卫之公孙枝是为恵贞文子亦古之道何必为之説以释之乎释之之言既多又非载籍之常义学者而尽欲以善恶之义通之有其名实相违而义不可通者则必迂其説曲而通之也桀纣初非恶名桓灵亦非恶諡由其君而众恶所集使名与諡不能主也人闻其名见其諡则翕然以为恶矣且爱人爱其人之乌恶人恶其人之狗乌狗何与于善恶但随人好恶所生矣是以君子恶居下流故名之曰幽厉   序论第五   法之为諡者取一文耳非有説也諡法行而其説纷纷成书见于世者有周公諡法有春秋諡法有广諡有今文尚书有大戴记有世本有独断有刘熙之书有来奥之书有沈约之书有贺琛之书有王彦威之书有苏冕之书有扈蒙之书有苏洵之书其实皆由汉魏以来儒生取古人之諡而释以已説集而为法也故苏氏曰周公之法反取贺琛之新法而载之书是知世之諡法其名尤古者益非古法也今考周公之书所用后人之语甚多是皆为諡法者展转相因言文杂揉无足取也惟沈约之书愽采古今诠次有纪然亦无所建明至苏氏承诏编定六家諡法乃取周公春秋广諡沈约贺琛扈防之书断然有所去取其善恶有一成之论实前人所不及也皇也帝也王也公也侯也君也师也长也胥也实尊卑之号上下之称且生有爵死有諡以是为諡未之敢闻也若帝王可以为諡则天子亦可以为諡矣若公侯可以为諡则卿大夫亦可以为諡矣若师长可以为諡则父兄亦可以为諡矣无义之谈莫此为甚经几百年间而后苏子辟之尧取累土以命名舜取浓华以命名禹取于兽汤取于水桀以乔木纣以绎丝是非已之所更必父兄之所命也且生有爵死有諡以是为諡未之敢闻也苏氏未暇及臣不敢后焉谨条其可用者二百十諡分为三类只以一文见义无事乎文之广无事乎説之繁庶乎表里苏氏之学是亦典礼之大者   諡中   上諡法   神 圣 贤 文 武 成 康 献 懿元 章 厘 景 宣 明 昭 正 敬恭 庄 肃 穆 戴 翼 襄 烈 桓威 勇 毅 克 壮 圉【或作御】 魏 安定 简 贞 节 白 匡 质 靖 眞顺 思 考 暠 显 和 元 高 光大 英 睿 博 宪 坚 孝 忠 惠徳 仁 智 愼 礼 义 周 敏 信逹 寛 理 凯 清 直 钦 益 良度 类 基 慈 齐 深 温 让 密厚 纯 勤 谦 友 祁 广 淑 俭灵 荣 厉 比 絜 舒 贲 逸 退讷 偲 逑 懋 宜 哲 察 通 仪经 庇 恊 端 休 悦 绰 容 确恒 熙 洽 绍 世 果   右百三十一諡用之君亲焉用之君子焉   中諡法   懐 悼 愍【亦作闵】 哀 隠 幽 冲 夷惧 息 擕  愿 儆   右十四諡用之闵伤焉用之无后者焉   下諡法   野 夸 躁 伐 荒 炀 戾 刺 虚荡 墨  亢 千  専 轻 苛介 暴 虐 愎 悖 凶 慢 忍 毒恶 残 奰 攘 顽 昬 骄 酗 湎侥 狃 侈 惑 靡 溺 伪 妄 讟謟 诬 诈 谲 讻 诡  邪 慝蛊 危 圯 懦 挠 覆 败 斁 疵饕 费   右六十五諡用之殱夷焉用之小人焉   凡上中下諡共二百十言以备典礼之用   諡下   后论第一   凡苏氏所取一百六十八諡三百十一条臣今只即一文以见义即文可以见文不必曰施而中理曰文经纬天地曰文即武可以见武不必曰克定祸乱曰武保大定功曰武即孝可以见孝不必曰慈惠爱亲曰孝能养能恭曰孝即忠可以见忠不必曰盛衰纯固曰忠临患不忘曰忠且即文以见义则文简而义显舍文而从説则説多而义惑苏氏所削为多矣臣今复削去三百十一条之説只从百六十八諡而増损焉实得二百十諡分而为三上諡百三十用于君亲用于君子下諡六十五用于殱夷用于非君子中諡十四用于闵伤用于无后者其有尧舜禹汤桀纣六文乃人名非諡法所宜去也陈胡公满者言其老也有胡耉之称焉胡非諡义齐有丁公名也汉有丁公姓也丁非諡义故去胡去丁曰商曰使曰军曰防曰鼎曰莫曰敌曰震曰摄曰革曰易曰素曰顷凡十三文虽有其諡于辞义未安所宜去也曰原曰爱曰声曰闻曰要曰强曰平凡七文文虽可用于义不専亦宜去苏氏所取者百六十八諡今去其二十八凡苏氏所去者百九十八今取其七十二諡披沙得金甄金去土非相违也而相从也   后论第二   苏氏去其歴代所以为尊卑之号者九皇帝王公侯君师长胥是也子曰左邱明耻之丘亦耻之苏氏去其义之不安者八今取其贲取其逸请以待邱园也苏氏去其子孙不忍称者九十四今取其暴取其虐取其愎取其凶取其悖取其慢取其忍取其毒取其恶取其奰取其攘取其顽所以待暴戾取其昬取其骄取其酗取其湎取其侥取其狃取其侈取其惑取其靡取其溺所以待滛侈取其謟取其伪取其讟取其妄取其诬取其诈取其谲取其讪取其诡取其取其邪取其慝取其蛊所以待奸回取其危取其圯取其挠取其覆取其败取其斁所以待覆亡取其懦取其疵取其饕所以待贪鄙苏氏去其名之不能举其人之要者八今取其退取其讷所以待恬退之士取其修取其训所以待礼法之人苏氏去其鄙陋不足以训者十有一今取其偲取其逑为靖専者备也苏氏去其泛滥不可指明善恶之状者七今取其懋为黾勉者备也取其宜为中庸者备也苏氏去其重复而无益于用者五十七今取其哲有异于智也取其察有异于明也取其通有异于敏也取其仪有异于穆也取其经有异于宪也取其庇有异于礼也取其协有异于顺也取其端有异于直也取其费有异于夸也取其休取其悦有异于凯也取其绰取其容有异于寛也取其确取其恒有异于介也取其熙取其洽有异于和也   后论第三   苏氏于百六十八諡之外有七去三百十一条之中有六类七去者削其文六类者易其义臣今此书只以文显不用义説故于六类亦无所用但第四类中比俭二义于文未安不得不为之説俭乃防俭之俭比乃协比之比俭也比也古之美諡也苏氏引俭则固之义而更之曰菲薄废礼曰俭引君子周而不比之义而更之曰事君有党曰比以比俭二諡内于恶徳此臣之所不取也俭若为恶徳则夫子温良恭俭之俭其将何处比若为恶徳则协比其邻婚姻孔云之比其将何为若之何以不中礼之俭为俭朋比之比为比乎臣今易置从古道也   后论第四   语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然则文子之諡初无諡法仲尼则因问而即其人之行事以释之柰何先立其法必使人之曲中也规矩本为方圆设而非豫为大小剂量使制器者范围于此况所作之法只采经之言其间有大不通理处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而云敏而好学曰文可也孟子曰陈善闭邪谓之敬而云陈善闭邪曰敬可也易之益曰君子见善则迁有过则改而云迁善改过曰益可也左氏曰共用之谓勇而云率义其用曰勇可也柰何诗曰哿矣能言巧言如流曰哿可乎书曰宾于四门四门穆穆而云辟于四门曰穆可乎曰季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友遂命之而云有文在手曰友何义也书曰乃圣乃神乃武乃文而云乃圣乃神曰武何义也诗序曰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而云持盈守满曰成何义也至于终始如一者则谓之终为人所渴望者则谓之渴于义安乎取并后匹嫡之义而为并取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义而为索是可用乎千百年间学者见之礼官博士行之而断无以为非者   通志卷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器服略第一   尊彝爵觯之制   臣旧尝观释奠之仪而见祭器焉可以观翫可以説义而不可以适用也夫祭器者古人适用之器若内圆而外方内方而外圆若之何饮食若台而安器若器而安台或盛多而受少或质轻而任重若之何持执以此事神其不得于古之道明矣原其制作盖本于礼图礼图者初不见形器但聚先儒之説而为之是器也姑可以説义云耳由是疑焉因疑而思思而得古人不徒为器也而皆有所取象故曰制器尚象器之大者莫如罍物之大者莫如山故象山以制罍或为大器而刻云雷之象焉其次莫如尊又其次莫如彝最小莫如爵故受升为爵受二斗为彝受五斗为尊受一石为罍按兽之大者莫如牛象其次莫如虎蜼禽之大者则有鸡凤小则有雀故制爵象雀制彝象鸡凤差大则象虎蜼制尊象牛极大则象象尊罍以盛酒醴彝以盛明水郁鬯爵以为饮器皆量其器所盛之多寡而象禽兽赋形之大小焉臣谨按沈约与刘查论宗庙牺尊约云郑康成答张逸谓为画凤凰尾婆娑然今无复此器则不依古查曰此言未必可按古者尊彝皆刻木为鸟兽凿顶及背以出内酒魏时鲁郡地中得齐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牺尊作牺牛形又晋永嘉中曹嶷于青州发齐景公塜得二尊形亦为牛象此古之尊彝为可据也又按王肃注礼以牺象二尊并全刻牛象之形凿背为尊其説益可据也又按陆佃礼象所记章惇家有古铜象尊三足象其鼻形望而视之眞象也此又见象尊之制出于近代矣又按爵与觯皆饮器觯大而爵小陆佃礼象云今秘阁及文彦博李公麟家皆有古铜爵有首有尾有柱有足有柄祭统曰尸酢夫人执柄夫人授尸执足先儒谓柄为尾盖不见此制焉然古铜爵今之士大夫家亦多有之臣见者屡矣谓其口似雀之状如今之荷叶杯葵花盏皆取其口之象而非谓通体为雀也今祭器之爵徒设雀形而妨于饮者按礼器云卑者举角注云四升曰角角之类则有觚有觯有散有觥觯与爵同为饮器而爵为小角与觚觯散觥同为一类而觥为大故觥则取兕角而以为罚器兕之为兽兽之大者也按旧图匏爵用匏片为之则知角爵刳角为之所谓觚谓觯谓散谓觥者名号不同大小异制耳   君臣冠冕巾帻等制度   歴代冕弁   黄帝作冕垂旒目不邪视也充纩耳不听谗言也唐虞以上冠布无緌夏后以牟追以收商制章甫或以哻形制并无文周制弁师掌王之五冕皆元冕朱里綖纽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各以其等为之秦灭礼学郊社服用皆以袀元汉兴草创仍秦之旧【蔡邕独断云袀绀缯也班固东都赋注云袀皂也袀音钧】及光武践阼郊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前后邃綖孝明帝永平初诏有司采周官礼记尚书夏侯氏説公卿以下冕皆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圆后方朱绿里元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白玉珠为十二旒以其绶采色为组缨【礼记曰元冠朱组缨天子之服是也其旒珠用眞白玉】三公诸侯七旒青玉珠卿大夫五旒黒玉珠皆有前无后各以其色绶为组缨旁垂黈纩助天子郊祀天地明堂则冠之魏因汉故事明帝好妇人之饰冕旒改用瑚珠晋因之东晋元帝初过江服章多阙而冕饰以翡翠瑚杂珠侍中顾和奏旧礼冕旒用白玉珠今美玉难得可用白璇珠从之后帝郊祀天地明堂宗庙及元防临轩改服黒介帻通天冠平冕皂表朱緑里广七寸长一尺二寸加于通天冠上前圆后方垂白玉珠十二旒以朱组为缨无緌王公卿助祭郊庙冠平冕王公八旒卿七旒组为缨色如绶也宋因之更名曰平天冕天子郊祀及宗庙服之王公并用旧法齐因之梁因之其制前垂四寸后垂三寸旒长齐肩以组为缨色如其绶旁垂黈纩充耳珠以玉瑱乗舆郊祀天地明堂享宗庙元防临轩则服之五等诸侯助祭平冕九旒青玉为珠有前无后各以其绶色为组缨旁垂黈纩陈因之以为冕旒皇太子朝冠逺游冠侍祭则平冕九旒五等诸侯助祭郊庙皆平冕九旒青玉为珠有前无后各以其绶色为组缨旁垂黈纩北齐采陈之制旒玉用五采以组为缨色如其绶其四时郊祀封禅大事皆服衮冕皇太子平冕黒介帻白珠九旒饰以三采玉以组为缨色如其绶未加元服则空顶黒介帻双童髻双玉导后周设司服之官掌皇帝十二冕祀昊天则苍冕五帝各随方色朝日同青冕夕月同素冕地祗同黄冕神州社稷同元冕享先皇加元服等以象冕享先帝食三老耕籍等以衮冕视朔大射等以山冕视朝临法门适宴等以鷩冕皆十有二旒诸公之冕九一曰方冕二曰衮冕三曰山冕四曰鷩冕五曰火冕六曰毳冕皆九旒七曰韦冕八曰皮弁九曰元冠诸侯八无衮冕诸伯七又无山冕诸子六又无鷩冕诸男五又无火冕冕五旒三公之冕九一曰祀冕二曰火冕三曰毳冕四曰藻冕五曰絺冕六曰爵弁七曰韦弁八曰皮弁九曰元冠三孤自祀冕而下八无火冕公卿七又无毳冕上大夫六又无藻冕中大夫五又无皮弁下大夫四又无爵弁士之服三一曰祀弁二曰爵弁三曰元冠庶士元冠而已隋采北齐之法衮冕垂白珠十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笄太子庶子裴正奏色并用元【旒齐于广齐于耳】唯应着帻者依汉晋法皇太子衮冕垂白珠九旒青纩充耳犀笄国公冕青珠九旒初受册命执贽入朝祭祀亲迎三公助祭并服之侯伯则鷩冕子男则毳冕五品以上絺冕九品以上爵弁唐依周礼制天子之六冕有大裘冕衮冕鷩冕毳冕絺冕元冕大裘冕无旒广八寸长一尺六寸【元表纁里以下广狭准此】金饰玉簪导【簪亦谓之笄所以拘冠使不坠也导以掠发使入巾帻之中】以组为缨色如其绶祀天地神只服之衮冕【加金饰】垂白珠十有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簪导诸祭祀及享庙遣上将征还饮至加元服元日受朝等服之鷩冕有事逺主服之【按周礼逺主谓先公】毳冕祭海岳服之絺冕祭社稷帝社服之元冕蜡百神朝日夕月服之自衮冕而下旒数并依周礼皇太子衮冕白珠九旒诸臣衮冕青珠九旒青纩充耳簪导鷩冕七旒第二品服之毳冕五旒第三品服之絺冕四旒第四品服之元冕三旒第五品服之龙朔以后改更不同   缁布冠【一曰进贤冠周制士冠礼云缁布冠以为始冠之冠冠而敝之可也注云初加缁布冠次加皮弁次加爵弁加皮弁后而弃之后汉制进贤冠为儒者之服前高七寸后高三寸长八寸公侯三梁中二千石以下至博士两梁小吏私学弟子皆一梁蔡邕云千石以下一梁晋因之天子元服始加则冠五梁进贤冠三公及封郡公县侯乡亭侯则三梁卿大夫下至千石则两梁中书门下至门郎小吏并一梁宋因之为儒冠齐因之为开国公侯下至小吏之服其以梁数为降杀则依晋制梁因之以为乗舆宴防之服则五梁进贤冠陈因之为文散内外百官所服以梁数为高卑天子所服则五梁北齐进贤五梁冠不通于下隋因陈制内外文官通服之降杀一如旧法唐因之若亲王则加金附蝉为饰复依古制缁布冠为始冠之冠进贤缁布二制存焉】   牟追冠【夏后氏牟追冠长七寸高四寸广五寸后广二寸制如覆杯前高广后卑鋭商因之制章甫冠高四寸半后广四寸前栉首周因之制委貎冠司服云凡甸冠弁服甸田猎也汉制委貎以皂缯为之形如委谷之貎上小下大长七寸高四寸前高广后卑鋭无笄有缨行大射礼于辟雍诸公卿大夫行礼者冠之宋依汉制】   通天冠【通天冠本秦制其状不汉因秦名制高九寸正竖顶少斜却乃直下为铁卷梁前有山展筩为述筩駮犀簪导乗舆所常服晋依汉制前加金博山述注云述即鹬也鹬知天雨故冠像焉前有展筩宋因之又加黒介帻旧有冠无帻齐因之东昏侯改用玉簪导梁因之复加冕于其上为平天冕陈因之北齐依之乗舆释奠所服隋因之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首施珠翠黒介帻玉簪导朔日元防冬朝防诸祭还则服之唐因之其缨改以翠緌】   长冠【汉高帝采楚制长冠形如板以竹为里亦名齐冠后以竹皮为之高七寸广二寸以高帝所制曰刘氏冠故为享庙之服防之至也鄙人或谓之鹊尾冠晋依之去竹用漆纚救日蚀诸祀则冠之梁天监中祠部郎中沈宏议竹叶冠是汉祖微时所服不可为祭服宜改用爵弁司马褧云若必遵三王则所废非一遂不改】逺游冠【有具服逺游冠有公服逺游冠按逺游冠秦采楚制楚庄王通梁组缨似通天冠而无山述有展筩横之于前汉天子五梁太子三梁诸侯王通服之晋皇太子及诸王后常冠焉以翠羽为緌缀以白珠帝之兄弟之子封郡王者通服之则青丝为緌梁为皇太子朝服加金博山翠緌陈因之其藻饰服用依晋故事也北齐依之制五梁冠乗舆所服不通于下隋制三梁加金附蝉九首施珠翠黒介帻翠緌犀簪导皇太子元朔入朝释奠则服之唐因之其制具开元礼序例】   高山冠【秦灭齐获其君冠以赐近臣因而制之形如通天冠顶不斜却直植铁为卷梁高九寸无山展筩故亦名侧注冠其体侧立而曲注故也中外谒者仆射行人使者等所服汉旧仪云乗舆冠高山冠飞月之缨一云飞翮之缨通天子之服也魏明帝以其制似通天逺游故改令卑下除去卷筩如介帻帻上加物以象山行人使者服之晋宋齐梁陈歴代因之隋因魏制参用之形如进贤于冠加三峯谒者大夫以下服之梁数依其品降杀唐因之内侍省内谒者监及亲王司阁等服之】   法冠【秦灭楚获其君冠赐御史以纚为展筩铁为柱梁一名柱后惠文冠执法者服之或谓之獬豸冠注云獬豸神羊一角能别曲直楚王获之以为冠汉晋至陈歴代相因袭不易隋开皇中于进贤冠上加二真珠为獬豸角形大业中改制一角注云獬豸神兽盖一角今二角者非也执法者服之唐用一角为獬豸之形御史台监察以上服之】   建华冠【汉制以铁为柱卷贯大铜珠九枚形似缕鹿薛综曰下轮大上轮小也记曰知天者冠述知地者履絇左氏曰郑子臧好聚鹬冠建华是也祠天地五郊明堂舞人服之晋及陈代相因不易余并无闻】赵惠文冠【一名武冠秦灭赵以其君冠赐近臣胡广曰赵武灵王效胡服以金珰饰首前插貂尾为贵职或以北土多寒胡人以貂皮温额后代效之亦曰惠文惠者蟪也其冠文细如蝉翼故名惠文或曰齐人见千嵗涸泽之神名曰庆忌冠大冠乗小车好疾驰因象其冠汉因之曰武弁一名大冠诸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饰插以貂尾黄金为笄侍中插左常侍插右貂用赤黒色又名鵕防冠仓颉解诂曰鵕防鷩即翟山鸡之属尾彩鲜明是将饰冠以代貂焉幸臣闳孺为侍中皆服大冠天子元服亦为先加又加双鹖尾植左右名鹖冠鹖鸷鸟之暴者每所攫撮应爪摧碎天子武骑故冠之徐广曰鹖似黒野鸡出上党晋因之名繁冠一名建冠一名笼冠即惠文冠也宋因之不易齐因之侍臣加貂蝉余军校武职黄门散骑等皆冠之唯武骑虎贲插鹖尾于武冠上梁因制逺游平上帻武冠陈因之不易后为鹖冠武者所服北齐依之曰武弁季秋讲武出征告庙则服之隋亦名武弁武职及侍臣通服之侍臣加金珰附蝉以貂为饰侍左者左珥侍右者右珥天子则金博山三公以上玉枝四品以上金枝文官七品以上眊白笔八品以上及武官皆不眊笔唐因之乗舆加金附蝉平巾帻侍中中书令则加貂蝉侍左右珥诸武官府卫领军九品以上等亦准此】方山冠【汉制似进贤冠以五采縠为之祠宗庙八佾四时五行乐人服之冠衣各如其方之色而舞焉晋因之】   巧士冠【汉制高七寸要后相通直植似高山冠不常服唯郊天黄门从官者四人冠之在卤簿中次乗舆车前以备宦者四星云晋因之自后无闻】   却非冠【汉制似长冠皆缩垂五寸有缨緌宫殿门吏仆射等冠之梁北郊图执事者缩缨緌隋依之门者禁防伺非服也唐因之亭长门仆服之】   樊哙冠【汉将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羽军其制似平冕广九寸高七寸前后各四寸殿门司马卫士服之或曰樊哙常持铁楯闻项羽有意杀汉王哙裂裳以褁楯冠之入军门立汉王傍视项羽晋宋齐陈不易其制余并无闻】   术氏冠【汉制前圆差池四重赵武灵王好服之今不以施用或曰楚庄王獬冠是也晋因之宋以后无闻】   却敌冠【晋制前高四寸通长四寸后高三寸似进贤冠凡当殿门卫士服之陈因之余并废】翼善冠【唐贞观中制月一日十五日视朝常服之又与平巾帻通用太宗初服翼善冠赐贵臣进徳冠因谓侍臣曰幞头起于周武帝盖取便于军容耳今四海无虞此冠颇采古法兼类幞头乃宜便服开元十七年废不用】   皇【有虞氏皇而祭其制无文盖爵弁之类夏后氏因之曰收纯黒前小后大商因之曰哻黒而微白前大后小周因制爵弁爵弁冕之次也赤而微黒如爵头然前小后大三代以来皆广八寸长尺二寸如冕无旒皆三十升布为之士冠礼三加成人服之汉依周制或云中古以下其制用丝祠天地五郊明堂云翘乐舞服之晋依汉制更名广冕有收持笄服用如旧隋依之以角为簪导士助君祭服之唐因之以缯代布用元缨簪导九品以上冠亲迎助祭私家祭祀服之】   皮弁【周礼弁师云王之皮弁防五采玉象邸玉笄司服云视朝则皮弁服士冠礼曰三王共皮弁以鹿皮为之晋依旧制以鹿浅毛黄白色者为之其服用等级并准周官后周田猎则服之以鹿子皮为之隋因之大业中所造通用乌漆纱前后二傍如莲叶四间空处又安拳花顶上当缝安金梁梁上加天子十二眞珠为之皇太子及一品九二品八下六品各杀其一以玉为之皆犀簪导六品以下无皆象簪导唯天子乃用金棱后制鹿皮者以赐近臣唐因之以鹿皮为之玉簪导十二朔日受朝服之】   韦弁【周官司服云凡兵事韦弁服晋以韦为之顶上少尖宋因之或为车驾亲戎中外戒严之服后周廵兵即戎则服之自此以来无复其制】   帻【古者有冠无帻其戴也如首有頍所以安物故诗曰有頍者弁此之谓也秦雄诸侯乃加其武将首为绛袙以表贵贱其后稍稍作顔题袙音盲百切汉因续其顔却摞之施巾连题却覆之至孝文乃高其顔题续之为耳崇其申为屋贵贱皆服之文者长耳谓之介帻武者短耳谓之平上帻称其冠也尚书帻收三寸名曰纳言亦以忠正明近职也迎气五郊各如其色从章服也武吏常赤帻成其威也未冠童子帻无屋者示未成人也未入学小童帻勾卷屋者示尚幼小未逺冐也丧帻却摞反本礼也制绀帻以斋青帻以耕缃帻以猎晋因之东晋哀帝从博士曹洪等议立秋御读月令改用素帻宋因之以黒帻骑吏鼓吹武官服之其救日蚀文武官皆冕冠着赤帻齐因之以黒帻拜陵所服梁因之以黒介帻为朝服元正朝贺毕还储更出所服未加元服则空顶帻陈因之诸军司马服平巾帻长吏介帻黄钺郎朝服赤介帻簪笔隋依之天子田猎御戎文官出游田里武官自一品以下至九品并流外吏等上下通服黒介帻平巾黒帻又制緑帻庖人服之其平巾黒帻之制玉枝金花饰犀簪导紫罗褶其御五辂人随其车色唐因制乗舆空顶介黒帻双王导加宝饰祭还及冬至朔日受朝防临轩拜王公则服之黒介帻拜陵则服之平巾帻金寳饰导簪冠支皆以玉乗马则服之皇太子平巾帻乗马则服之空顶介帻双玉导加寳饰谒庙还宫元日冬至朔日入朝释奠则服之冠帻五品以上陪祭服之】   臣谨按蔡邕独断曰帻古之卑贱执事不冠者所服也汉元帝额有壮髪不欲使人见始进帻服之羣臣皆随焉然尚无巾王莽顶秃帻上施屋壮髪谓当额前侵下而生者是   幍【魏武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皂以为幍苦洽反幍合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其贵贱本施军饰非为国容或云本末有岐荀文若巾之行触木枝成岐因之为名遂不改因通以庆吊幍与帢同晋因之咸和中制听尚书八座丞郎门下三侍官乘车白幍齐依以素为之举哀临丧服之梁因之以代古疑缞为吊服羣臣举哀临丧则服之陈因之而初婚冠送饯则服之隋依梁不易唐因之】   帽【帽野人之服也董巴云上古穴居野处衣毛帽皮以此而言不施衣冠明矣周成王问周公曰舜之冠何如焉曰古之人上有帽而勾额魏管宁在家常着帛帽晋因魏制宋制黒帽缀紫标标以缯为之长四寸广一寸后制高屋白纱帽齐因之梁因之制颇同至于高下翅之卷小异耳皆以白纱为之陈因之天子及士人通冠之白纱者名高顶帽皇太子在上省则乌纱帽在永福省则白纱又有皂缯杂纱为之高屋下裙盖无定凖后周之时咸着突骑帽如今缯帽垂裙覆帯盖索髪之遗像也又文帝项上瘤疾不欲人见毎常着焉相魏之时着而谒帝故后周一代以为雅服小朝公宴咸许戴之隋开皇初文帝常着乌纱帽自朝贵已下至于冗吏通着入朝后复制白纱高屋帽其服练裙乌皮履宴接賔客则服之大业中令五品以上通服朱紫是以乌纱帽渐废贵贱通服折上巾唐因之制白纱帽又制为纱帽视朝听讼宴见賔客服之】   臣谨按元中记云旬始作帽晋志云帽名犹冠也义取于防覆其首本纚也古者冠无帻冠下有纚以缯为之后世施帻于冠因或裁纚为帽自乗舆宴居下至庶人无爵者皆得服之又按吴书云陆逊破曹休于石亭还当反西陵朝臣燕赐终日上脱裙防以赐逊时同羣臣朝谒而服之又按后汉郭林宗行遇雨霑巾角折后周武帝建徳中因制折上巾   葛巾【东晋制以葛为之形如帢而横着之为尊卑共服太元中国子生见祭酒博士冠角巾齐依之陈依之北齐依之自后无闻】   臣谨按角巾之制宋不存至齐立学王俭议更存焉   幅巾【后汉末王公名士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崔豹之徒虽为将帅皆着缣巾时有妖贼以黄为巾时号黄巾贼后周武帝因裁幅巾为四脚唐因之】   臣谨按方言云巾赵魏之间通谓之承露郭林宗折巾谓此也袁绍战败幅巾渡河按此则庶人及军旅皆服之用全幅帛而向后襆髪谓之头巾俗人谓之襆头   巾子【唐武徳初始用之初尚平头小様者天授二年武太后内宴赐羣臣高头巾子呼为武家诸王様景龙四年三月中宗内宴赐宰臣以下内様巾子其様高而踣皇帝在藩时所冠人号为英王踣様】   君臣服章制度【袍附】   虞书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缋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备十二章【衣元裳黄上六章在衣下六章在裳上画下绣】夏商之世皆相袭而无变周官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大裘以祀天【大裘黒羔裘示质也】衮冕之服享先王【升日月于旌旗服备九章一曰龙二曰山三曰华虫四曰火五曰宗彝皆画以为缋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絺以为绣则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鷩冕之服享先公【鷩画雉谓华虫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毳冕之服祀四望山川【毳画虎蜼谓宗彝也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絺冕之服祭社稷五祀【絺刺粉米无画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元冕之服祭羣小祀【其衣无文裳刺黻而已几冕服皆元衣纁裳】凡兵事韦弁服【以韎韦为弁又以为衣裳春秋传曰晋郄至衣韎韦之跗注者是也】眡朝则皮弁服【视内外朝之事其服十五升白布衣积素以为裳王受诸侯朝觐于庙则衮冕】凡甸冠弁服【甸田猎也冠弁委貎其服缁布衣亦积素以为裳】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絺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元冕而下如孤之服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斋服有元端素端【自公之衮冕至卿大夫之元冕皆其朝聘天子及助祭之服诸侯非二王之后其余皆元冕而祭于已杂记曰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已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已大夫爵弁自祭家庙唯孤尔其余皆元冠与士同元冠自祭其庙者其服朝服元端】秦制水徳服尚袀黒【袀音均】后汉光武践阼始修郊祀天子冕服从欧阳氏説三公九卿特进朝侯侍祠侯从夏侯氏説祀天地明堂皆冠旒冕衣裳皆元上纁下一服而已明帝永平中议乗舆备文日月十二章刺绣文三公诸侯用山龙九章九卿以下用华虫七章皆备五采大佩赤舄絇履以承大祭百官执事者冠长冠皆祗服五岳四渎山川宗庙社稷诸沾秩祠皆袀兀绛縁领袖为中衣绛袴袜示其赤心奉神也其五郊迎气衣帻袴袜各如方色云百官不执事者各服长冠袀元以从大射礼于辟雍公卿诸侯大夫行礼者冠委貌衣元端素裳【郑元曰端取其正也郑众曰衣有襦裳者为端】执事者冠布弁衣缁麻衣皂领袖下素裳若冠通天冠服衣深衣制有袍随五时色【梁刘昭曰袍者或曰周公抱成王宴居故施袍孔子衣缝掖之衣缝掖其袖合而缝大之近今袍者也今下至贱夫小吏皆通制袍单衣皂縁领袖中衣为朝服云】魏氏多因汉法其所损益之制无闻【按后汉志孝明皇帝永平二年诏从欧阳夏侯二家所説制冕服乗舆刺绣文公卿以下织成文据晋志云魏明帝以公卿衮黼之服拟于至尊多所减损始制服刺绣公卿织成未详孰是】晋因不改大祭祀衣皂上绛下裳前三幅后四幅衣画而裳绣日月星辰凡十有二章素帯广四寸朱里以朱縁裨饰其侧中衣以绛縁领赤皮为韨绛袴韈赤舄未加元服则皂纱袍绛縁中衣绛袴韈黒舄又朝服通天冠绛纱袍皂縁中衣拜陵则菚单衣杂服有青赤黄白黒五色纱袍其武弁素服单衣公卿助祭郊庙王公山龙以下九章卿华虫以下七章其缁布冠衣黒而裳素中衣以皂縁领袖袴褶之制未详所起其后车驾亲戎中外戒严服无定色冠黒帽缀黒褾以缯为之长四尺广一寸腰有络帯以代鞶革中官紫褾外官绛褾又有纂严戎服而不缀褾行留文武悉同宋因之制平天冕服不易旧法更名韨曰蔽膝其未加元服释奠先圣视朝拜陵等服及杂色纱裙武冠素服并防旧不改王公助祭郊庙章服降杀亦如之袴褶因晋不易腰有络帯以代鞶革中官紫褾外官绛褾又有纂严戎服而不缀褾行留文武悉同其田猎廵幸惟从官戎服帯鞶革文帝元嘉中廵幸搜狩救庙水火皆如之明帝太始四年诏曰近改定令脩成六服朕以大冕纯玉璅元衣黄裳祀天宗祀明堂又以法冕元衣绛裳祀太庙元正大防朝诸侯又以饰冕紫衣红裳小防宴飨送诸侯临轩防王公又以绣冕朱衣裳征伐讲武校猎又以纮冕青衣裳耕稼飨国子又以通天冠朱纱袍为听政之服泰始六年正月有司奏被勅议皇太子正冬服衮冕九章以朝贺诏可齐因制平天冠服不易旧法郊庙临朝所服也旧衮服用织成建武中明帝以织太重乃采画为之加金饰银薄时亦谓为天衣通天冠服绛纱袍皂縁中衣乗舆临朝所服臣下皆同拜陵则黒介帻服无定色举哀临丧白帢单衣亦谓之素服王公助祭平冕服山龙以下九章卿七章皆画皂绛缯为之袴褶相因不改梁因制平天冠服衣画而裳绣十二章素帯朱里以朱縁裨饰其侧更名赤韨为韠余因旧法又有通天冠服绛纱袍皂縁中衣黒舄是为朝服元正贺毕还储更衣出所服也释奠先圣则皂纱袍绛縁中衣绛袴韈黒舄拜陵则菚布单衣又有白帢单衣以代古之疑缞天监三年何佟之议公卿以祭服里有中衣即今中单也后汉从夏侯氏説祭服绛縁领袖为中衣绛袴韈示其赤心奉神也今中衣绛縁足有所明无俟于袴既非圣法谓不可施遂依议除之七年周舍议按礼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飬老郑元云皇是画凤羽也今衮衣宜画凤以示差降帝曰古文日月星辰此以一辰摄三物也山龙华虫又以一山摄三物也藻火粉米又以一藻摄三物也是为九章今衮衣画龙则宜画凤又五经博士陆玮等议王者祀昊天服大裘郑元注司服云大裘黒羔裘也既无所出未为可据按六冕之服皆元上纁下今宜以缯为之其制式如裘其裳以纁皆无文绣诏可九年司马筠等议云按玉藻诸侯元冕以祭裨冕以朝杂记又云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已今之尚书上异公侯下非卿士止有朝衣本无冕服既从斋祭不容同于在朝宜依太常及博士诸斋官例着白衣绛襈中单竹叶冠陈因之永定元年武帝即位徐陵曰乗舆御服皆采梁制帝曰今天下初定务从节俭应用绣织成者并可彩画至文帝天嘉初悉改易之后魏天兴六年诏有司始制冠冕各依品秩以示等差然自晋左迁中原礼仪多缺未能皆得旧制至太和中方考故实正定前缪更造衣冠尚不能周洽及熙平二年太傅清河王怿黄门侍郎韦延祥等奏定五时朝服准汉故事五郊衣帻各如方色焉北齐因之河清中改易旧物着为定制云后周设司服之官掌皇帝十二服祀昊天上帝则苍衣苍冕五方上帝各随方色朝日用青衣青冕祭皇地只用黄衣黄冕夕月用素衣素冕神州社稷用元衣元冕享先皇加元服纳后朝诸侯则用十二章之服享诸先帝食三老五更享诸侯耕籍则用龙以下九章之服祀星辰祭四望祀朔大射飨羣臣等则用山冕八章之服羣祀视朝临太学入道法门燕射养庶老适诸侯家则用鷩冕七章之服其九章以下衣重衮山鷩裳重黼黻俱十有二等通以升龙为领褾廵兵即戎则韎韦以为衣裳田猎则皮弁【谓以鹿子皮为弁】白布衣而素裳也诸公之服九章服之章数皆随冕而降其一其八章以下衣重藻粉米裳重黼黻俱九等皆以山为领褾诸侯服八章而下俱八等皆以华虫为领褾诸伯服七章而下俱七等皆以火为领褾诸子服六章俱六等皆以宗彝为领褾诸男服五章皆以藻为领褾三公之服有九章有六衣重宗彝与藻裳重黼黻俱为九等皆以宗彝为领褾三孤之服有八章有五衣重藻与粉米裳重黼黻俱为八等公卿之服有七章有四衣重粉米裳重黼黻为七等皆以藻火为领褾上大夫之服有六章有三衣重粉米裳重黼黻为六等中大夫之服有五章有三衣重粉米为五等下大夫之服有四章有三衣重粉米为四等士之服三则祀弁爵弁元冠服皆元衣其裳上士以元中士以黄下士杂裳【谓前元后黄】庶士元冠服其在官府吏之属服缁衣裳隋文帝即位将改后周制度乃下诏曰宣尼制法损益可知朕受天命赤雀来仪五徳相生宜为火色其郊丘庙社可依衮冕之仪朝防衣裳宜尽用赤昔丹乌木运周有大帛之旗黄星土徳曹乗黒首之马今之戎服皆可尚黄在外所著者通用杂色祭祀之服须合礼经宜集通儒更可详议太子庶子摄太常少卿裴正奏曰后魏以来法度咸阙天兴草创多参胡制周氏因袭不可以训今采东齐之法乗舆衮冕元衣纁裳衣山龙华虫火宗彝五章裳藻粉米黼黻四章衣重宗彝裳重黼黻为十二等衣褾领织成升龙白纱内单黼黻领青褾襈裾革帯玉钩防大帯素帯朱里纰其外上以朱下以緑韨随裳色龙火山三章辘轳玉具劒火珠镖首白玉双佩元组双大绶六采元黄赤白缥緑纯元质长二丈四尺五百首广一尺小双绶长二丈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间施三玉环朱韈赤舄舄加金饰祀圆丘方泽五帝明堂五郊雩防封禅朝日夕月宗庙社稷籍田遣上将征还饮至元服纳后正月受朝及临轩拜王公则服之通天冠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首施珠翠黒介帻玊簪导绛纱袍深衣制白纱内单皂领褾襈裾绛纱蔽膝白假帯方心曲领其革帯劒佩绶舄与上同黒介帻白纱单衣乌皮履拜陵则服之白纱防白练裙襦乌皮履视朝听讼及宴见賔客皆服之白帢白纱单衣乌皮履举哀则服之皇太子衮冕元衣纁裳衣山龙华虫火宗彝五章裳藻黼黻粉米四章织成为之白纱内单黼领青褾襈裾革帯金钩防大帯素帯不朱里亦纰以朱緑韨随裳色火山二章玉具劒火珠镖首瑜玊双佩朱组双大绶四采赤白缥绀纯朱质长丈八尺三百二十首广九寸小双绶长二尺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间施二玊环朱韈赤舄舄以金饰侍从皇帝祭祀及谒庙加元服纳妃则服之逺游三梁冠加金附蝉九首施珠翠黒介帻犀簪导绛纱袍白纱内单皂领褾襈裾白假帯方心曲领绛纱蔽膝韈舄其革帯劒佩绶与上同谒庙还宫元日朔日入朝释奠则服之逺游冠公服绛纱单衣革帯金钩防假帯方心纷长六尺四寸广二寸四分色同其绶金缕鞶囊韈履五日常朝则服之衮冕服九章同皇太子王国公开国公初受册执贽入朝祭祀亲迎则服之三公助祭者亦服之鷩冕服七章衣华虫火宗彝三章裳藻粉米黼黻四章侯伯初受册执贽入朝祭祀亲迎则服之毳冕五章衣宗彝藻粉米三章裳黼黻二章子男初受册执贽入朝祭祀亲迎则服之絺冕服三章正三品以下从五品以上助祭则服之自王公以下服章皆绣为之祭服冕皆簪导青纩充耳元衣纁裳白纱内单黼领【絺冕以下内单青领】青褾襈裾革帯钩防大帯【王三公及公侯伯子男素帯不朱里皆纰其外上以朱下以緑正三品以下从五品以上素帯纰其垂外以元内以黄钩皆用青组】朱韨【凡韨皆随裳色衮鷩毳火山二章絺山一章】劒佩绶韈赤舄爵弁从九品以上助祭则服之衣纁裳无章白绢内单青领褾襈裾革帯大帯武弁平巾帻诸武职及侍臣通服之侍臣加金珰附蝉以貂为饰侍左者左珥侍右者右珥委貌冠未冠则双童髻空顶黒介帻皆深衣青领乌皮履国子太学四门生服之朝服【亦名具服】绛纱单衣白纱内单皂领袖皂襈革帯钩防假帯曲领方心绛纱蔽膝韈舄绶劒佩从五品以上陪祭朝飨拜表凡大事则服之六品以下从七品以上去劒佩绶余并同自余公事皆从公服【亦名从省服】唐制天子衣服有大裘衮冕鷩冕毳冕絺冕元冕通天冠武弁黒介帻白纱防平巾帻白帢凡十二等贞观四年制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以上服绯六品七品以上縁八品九品以上青妇人从夫之色仍通服黄   后妃命妇首饰制度   周制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追衡笄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郑元谓副之言覆所以覆首为之饰其遗象若今歩摇编编发为之其遗象若今假紒矣次次第发长短为之所谓髲髢也追犹治也王后之衡笄皆以玉为之唯祭服有衡垂于副之两旁当耳其下以紞垂瑱笄卷髪者】汉制太皇太后皇太后入庙翦牦蔮簪珥【珥耳珰垂珠也】簪以瑇瑁为擿长一尺端为华胜上为凤皇爵以翡翠为毛羽下有白珠垂黄金镊左右一横簪之以安蔮诸簪珥皆同制其擿有等级焉皇后谒庙假髻歩摇俗谓之珠松是也簪珥歩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枝相缪八爵九华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诗所谓副笄六珈【珈笄饰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者也南山丰大特按史记秦文公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丰大特徐广注云今武都故道有怒特祠图大牛上生木本有牛从木中出后见于丰水中】诸爵兽皆以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华云贵人助蚕大手髻黒瑇瑁又加簪珥长公主加歩摇公主大手髻皆有簪珥公卿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夫人绀缯蔮黄金龙首衔白珠鱼须擿长一尺为簪珥魏制贵人夫人以下助蚕皆大手髻七防【音奠】蔽髻黒瑇瑁又加簪珥九嫔以下五防世妇三防诸王妃长公主大手髻七防蔽髻其长公主得有歩摇皆有簪珥公特进列侯卿校世妇以下夫人绀缯蔮黄金龙首衔白珠鱼须擿长一尺为簪珥晋依前代皇后首饰则髻歩摇簪珥歩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枝相缪八爵九华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诸爵兽皆以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华宋依汉制太后入庙祭祀首饰翦牦蔮皇后亲蚕首饰假髻歩摇八雀九华加以翡翠复依晋法皇后十二防歩摇大手髻公主防见三夫人大手髻七防蔽髻公夫人五防世妇三防其长公主得有歩摇公特进列侯夫人二千石命妇年长者绀缯蔮齐因之公主防见大手髻不易旧法陈依前制皇后谒庙首饰假髻歩揺簪珥歩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枝相缪八爵九华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诸爵兽皆以翡翠为华开国公侯太夫人夫人大手髻七防蔽髻九嫔及公夫人五防世妇三防其长公主得有歩摇公特进列侯卿校中二千石夫人绀缯蔮黄金龙首衘白珠鱼须擿长一尺为簪珥后魏天兴六年诏有司始制冠冕各依品秩以示等差然未能皆得旧法北齐依前制皇后首饰假髻歩摇十二防八爵九华内命妇以上蔽髻唯以防数花钗多少为品秩二品以上金玊饰三品以下金饰内命妇左右昭仪三夫人视一品假髻九防三品五防蔽髻四品三防五品一防又有宫人女官第二品七防蔽髻三品五防四品三防五品一防七品大手髻八品偏髾髻皇太子妃假髻歩摇九防郡长公主七防蔽髻太子良娣视九嫔女侍中五防内外命妇宫人女官从蚕则各依品次还着蔽髻后周制皇后首饰花钗十有二树诸侯之夫人亦皆以命数为之节三妃三公夫人以下又各依其命一命再命者又俱以三为节隋因之皇后首饰花十二树皇太子妃公主王妃三师三公夫人一品命妇并九树侯夫人二品命妇并八树伯夫人三品命妇并七树子夫人世妇及皇太子昭训四品以上命妇并六树男夫人五品命妇并五树女御及皇太子良娣三树【自皇后以下小花并如大花之形】唐武徳中制令皇后袆衣首饰花钗十二树余各有差开元中又定品令   后妃命妇服章制度   周制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翟阙翟鞠衣展衣褖衣素纱【王后之服刻缯为之形而采画之缀于衣以为文章袆衣画翚者揄翟画摇者阙翟刻而不画此三者皆祭服从王祭先王则服袆衣祭先公则服揄翟祭羣小祀则服阙翟今世有袿衣者盖三翟之遗俗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麴尘象桑叶始生月令三月荐鞠衣于上帝告桑事展当为襢襢衣以礼见王及賔客之服其色白縁衣御于王之服亦以燕居其色黒六服备于此矣以下推次其色则阙翟赤揄翟青祎衣元此郑据五行相生为説也素纱者今之白防也六服皆袍制以白防为里使之张显今世有沙縠者名出于此其翟多少各依命数揄音摇防音绢】辨内外命妇之服鞠衣展衣褖衣素纱【内命妇之服鞠衣九嫔也展衣世妇也褖衣女御也外命妇者其夫孤也则服鞠衣其夫卿大夫也则服展衣其夫士也则服褖衣三夫人及公之妻并阙翟以下至侯伯之夫人揄翟子男之夫人亦阙翟唯二王后袆衣也】汉制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入庙服绀上皂下蚕服青上缥下皆深衣制【徐广曰即单衣也缥音疋绕反】隠领袖缘以绦贵人助蚕服纯缥上下长公主见防自公主封君以上皆帯绶以采组为绲帯各如其绶色黄金辟邪首为帯鐍饰以白珠公卿列侯中二千石夫人入庙佐祭者服皂绢上下助蚕者缥绢上下自二千石夫人以上至皇后皆以蚕衣为朝服公主贵人妃以上嫁娶则服锦绮罗縠缯采十二色重褖袍特进列侯以上锦缯采十二色六百石以上重练采九色禁丹紫绀三百石以上五采青绛黄红緑二百石以上四采青黄红緑贾人缃缥而已【缃赤黄色】魏之服制不依古法多以文绣晋依前汉制皇后谒庙服皂上缥下隠领袖縁元康六年诏以纯青服贵人夫人贵嫔是为三夫人皆金章紫绶九嫔银印青绶佩采瓄玊助蚕之服纯缥为上下皇太子妃金玺龟钮纁朱绶佩瑜玉诸王太妃诸长公主金印紫绶佩山元玉自公主以上皆帯绶以防组为绲帯各如其绶色金辟邪首为帯玦郡县公侯夫人银印青绶水苍玉公特进列卿世妇中二千石夫人入庙助祭者皂绢上下助蚕者缁绢上下自二千石以上至皇后皆以蚕衣为朝服宋制太后皇后入庙服袿防【上圭下属】大衣谓之袆衣公主防见封君以上皆帯绶以采为绲帯各如绶色公特进列侯夫人卿校世妇二千石命妇年长者入庙佐祭皂绢上下助蚕则青绢上下自皇后至二千石命妇皆以蚕衣为朝服【按汉刘向曰古者天子至于士王后至于命妇必佩玉尊卑各有其制皇后至命妇所佩玉古制不存今与外同制】齐因之袿防用绣为衣裳黄绶贵嫔夫人贵人王大妃长公主封君皆紫绶六宫郡公侯夫人青绶陈依前制皇后谒庙袿防大衣皂上皂下亲蚕则青上缥下隠领袖縁贵妃嫔金章龟钮紫绶佩于阗玉兽头鞶九嫔以下章绶佩帯各有差自公主封君以上皆帯绶以防组为裩帯各以其绶色金辟邪首为帯玦自二千石以上至皇后皆以蚕衣为朝服北齐皇后助祭朝防以袆衣祠郊禖以揄翟小宴以阙翟亲蚕以鞠衣礼见皇帝以展衣宴居以褖衣六服俱有蔽膝织成绲帯内外命妇从五品以上金章紫绶服揄翟双佩山元玉九嫔视三品银章青绶鞠衣佩水苍玉其余各有差余与女侍中同外命妇皆如其夫若夫假章印绶佩妻则不假一品二品服阙翟三品服鞠衣四品展衣五品褖衣内外命妇宫人从蚕则各依品次皆服青纱公服其外命妇绶帯鞶囊皆准其夫公服之例百官之母诏加太夫人者朝服公服各与其命妇服同后周制皇后之服十有二等其翟衣六从皇帝祀郊禖享先皇朝皇太后则服翚衣祭隂社朝命妇则服揄衣祭羣小祀受献茧则服鷩衣采桑则服鳪衣【黄色音卜】从皇帝见賔客听女敎则服鵫衣【白色音罩】食命妇归宁则服衣【元色音秩】俱十有二等以翚翟为领褾各有二临妇学及法道门燕命妇则苍衣春斋及祭还则青衣夏斋及祭还则朱衣采桑斋及祭还则黄衣秋斋及祭还则素衣冬斋及祭还则元衣自青而下其褾领以相生之色诸公夫人自揄衣以下鷩鳪鵫朱黄素元等衣而九诸侯夫人自鷩衣而下八诸伯夫人自鳪衣而下七诸子夫人自鵫衣而下六诸男夫人自衣而下五其翟衣翟皆依其等数而领褾各有差三妃三公夫人之服九鳪衣鵫衣衣青衣朱衣黄衣素衣元衣绡衣其翟亦九等以鳪翟为领褾各九三孤之内子自鵫衣而下八翟皆八等以鵫翟为领褾各八九嫔六卿之内子自衣而下七翟皆七等以翟为领褾各七上媛上大夫之孺人自青衣而下六中媛中大夫之孺人自黄衣而下四御婉士之妇自素衣而下三中宫六尚緅【子侯反】衣诸命秩之服曰公服其余常服曰私衣隋制皇后袆衣鞠衣青衣朱衣四等袆衣深青质织成领袖文以翚翟五采重行十二等素纱内单黼领罗縠褾襈色皆以朱蔽膝随裳色以緅为缘用翟三章大帯随衣裳饰以朱缘之革帯青韈舄舄以金饰白玉佩元组绶章采尺寸同于乗舆祭及朝防大事服之鞠衣黄罗为质织成领袖蔽膝革帯及舄随衣色余准袆衣亲蚕服也青衣去大帯及佩绶金饰履礼见天子则服之朱服如青服有金玺盘螭钮文曰皇后之玺冬至大朝则并璜琮各以笥贮进于座隅皇太后同于后服而贵妃以下并亦给印三妃服揄翟金章龟钮文从其职紫绶金缕兽头鞶囊佩于阗玉九嫔服阙翟金章龟钮文从其职佩采瓄玉媫妤银缕织成他如嫔服美人才人鞠衣银印珪钮兽爪鞶囊佩水苍玉宝林服展衣艾绶鞶囊佩玉同媫妤承衣刀人采女皆褖衣无印绶皇太子妃服揄翟衣九章金玺龟钮素纱内单黼领罗褾襈色皆用朱蔽膝二章大帯同袆衣青縁革帯朱韈青舄舄加金饰佩瑜玊纁朱绶兽头鞶囊凡大礼见皆服之唯侍亲桑则用鞠衣佩绶与褕衣同良娣鞠衣银印青绶兽爪鞶囊余同世妇寳林八子展衣铜印佩水苍玉艾绶诸王太妃妃长公主三公夫人一品命妇揄翟绣为九章佩山元玊兽头鞶囊绶同夫色公夫人县主二品命妇亦揄翟绣八章从亲桑同鞠衣自此以下佩皆水苍玉侯伯夫人三品命妇亦服揄翟绣为七章子夫人四品命妇服阙翟刻赤缯为翟缀衣上为六章男夫人五品命妇阙翟五章若从亲蚕皆同鞠衣唐武徳令皇后服有袆衣鞠衣细钗礼衣三等皇太子妃揄翟鞠衣自皇后至内外命妇衣服制度并具开元礼   天子诸侯玉佩劒绶玺印   周制天子佩白玉而元组绶公侯佩山元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缁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珉而缊组绶【绶者所以贯佩玉綦文杂色缊赤黄色】王鎭圭长尺有二寸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终葵椎也为椎于其杼上杼杀也】缫借五采五就以朝日公执桓圭九寸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皆七寸缫皆三采三就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防同于王【三采朱白苍二采朱緑也】凡玉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瓒伯用将【龙瓒将皆杂名】自五霸迭兴战兵不息佩非战器韨非兵旗于是解去绶佩留其系璲以为章表韨佩遂废又三代之制人臣皆以金玉为印龙虎劒唯所好也秦始制玺以玉不通臣下用制乗舆六玺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又始皇得蓝田白玉为玺螭虎钮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韨佩既废乃以采组连结于璲光明章表转相结受故谓之绶汉高帝入关得秦始皇白玉玺佩之曰国玺与斩蛇劒俱为乗舆之寳韨承秦制用而弗改加之以双印佩刀后汉孝明帝乃为大佩冲牙双瑀璜皆以白玉【月令章句曰佩上有双珩下有双璜琚瑀以杂之冲牙蠙珠以纳其间纂要曰琚瑀所以纳珠在玉之间今白珠也】乗舆落以白珠公卿诸侯以采丝其视冕旒为祭服云佩刀乗舆黄金通身貂错半鲛鱼鳞金漆错雌黄室五色罽隠华室诸侯王黄金错环挟半鲛黒室公卿百官皆淳黒不半鲛小黄门雌黄室中黄门朱室童子皆虎爪文虎贲黄室虎文其将白虎文皆以白珠为口之饰【刀锋曰匹烧反】乗舆者加翡翠山纡婴其侧佩双印长寸二分方六分乗舆诸侯王公列侯以白玉中二千石以下至四百石皆以黒犀三百石以至私学弟子皆以象牙上合丝乗舆以縢贯白珠赤罽蕤诸侯王以下綔【口故反】赤丝蕤縢綔各如其印质刻书文曰正月刚卯既决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帝令祝融以敎夔龙庶疫刚瘅莫我敢当疾日严卯帝令夔龙尔周伏化兹灵殳既决既直既觚既方庶疫刚瘅莫我敢当【前汉注云以正月卯日作】乗舆黄赤绶四采黄赤绀缥淳黄圭长丈九尺九寸五百首【凡绶先合单纺为一丝四丝为一扶五扶为一首五首成一文采纯为一圭首多者系细首少者系麤汉官仪曰玺皆白玊螭虎钮文曰黄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凡六玺皇帝行玺封常行诏勅之玺赐诸侯王书信玺发兵召大臣天子行玺防拜外国事之玺赐外国书信玺发外国兵及事天地鬼神玺皆以武都紫泥封青布囊白素里两端无缝尺一版中约署黄帝帯绶黄地六采不佩玺玺以金银縢组侍中组负以从秦前民皆佩绶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奉玺书使者乗驰其驿骑也三骑行昼夜千里为程】诸侯王赤绶四采赤黄缥绀淳赤圭长二丈一尺三百首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其绶皆与乗舆同长公主天子贵人与诸侯王同绶者加特也诸国贵人相国皆緑绶三采緑紫绀淳緑圭长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前汉书曰相国丞相皆秦官金印紫绶高帝相国緑绶徐广曰金印緑綟音戾草名以染似緑又云似紫紫绶名緺音其色青紫公加殊礼皆得服之】公侯将军紫绶二采紫白淳紫圭长丈七尺百八十首【前汉书曰太尉金印紫绶御史大夫位上卿银印青绶成帝更名大司空金印紫绶将军亦金印汉官仪曰马防为车骑将军银印青绶在卿上絶席和帝以窦宪为车骑将军始加金紫次司空】九卿中二千石青绶三采青白红淳青圭长丈七尺百二十首【一号青緺绶】自青绶以上縌【音逆】皆长三尺二寸与绶同采而首半之縌者古佩璲也佩绶相迎受故曰縌紫绶以上縌绶之间得施玉环鐍云【通俗文曰缺环曰鐍汉旧仪曰其断狱者印为章也】千石六百石墨绶三采青赤绀淳青圭长丈六尺八十首四百石三百石长同【汉官仪曰尚书仆射铜印青绶】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黄绶淳黄圭一采长丈五尺六十首自墨绶以下縌绶皆长三尺与绶同采而首半之百石青绀纶一采宛转缪织长丈二尺晋制盛服则杂寳为佩金银校饰绶黄赤缥绀四采太子诸王纁朱绶赤黄缥绀相国緑綟绶三采緑紫绀郡公朱侯伯青朱子男素朱皆三采公嗣子紫侯嗣子青乡亭关内侯紫绶白二采郡国太守内史青尚书令仆射中书监令秘书监皆墨丞皆黄诸府丞亦然其佩刀者以木代真刀也宋皇太子金玺龟钮朱绶四采赤黄缥绀佩瑜玉诸王金玺龟钮纁朱绶四采赤黄缥绀佩山元玉太宰太傅太保丞相司徒司空金章紫绶佩山元玊相国则緑綟绶三采緑紫绀自相国而下或铜印银章或青绶或墨绶以至别部司马以下假墨绶者凡六十等各有差【凡此前众职江左多不备又多阙朝服诸应给朝服佩玉而在京师者给朝服非诸乌丸羌戎蛮诸校尉以上及刺史西域戊巳校尉皆不给佩玉其来朝防权时假给防罢输还凡应朝服者而官不给听自具之诸假印绶而官不给鞶囊者得自具作其位假绶者不得佩绶革古制也按汉代着鞶囊者侧在腰间或云傍囊或云绶囊然则以此囊盛绶也或盛或散各有其时】齐乗舆制六玺以金为之并依秦汉之制皇太子诸王金玺皆龟钮公侯五等金章其公将军金章光禄大夫卿尹太子傅诸领防将军中郎将校尉郡国太守内史四品五品将军皆银章尚书令仆射中书监令秘书监丞太子二率诸府长史卿尹丞尉都水使者诸州刺史皆铜印其绶乗舆黄赤缥绀四采太子诸王纁朱绶赤黄缥绀色亦同相国緑綟绶三采緑紫绀羣公朱侯伯青子男素朱皆三采公嗣子紫侯嗣子青乡亭侯关中关内侯紫绶皆二采郡国太守内史青尚书仆射中书监令秘书监皆墨丞皆黄诸府丞亦然梁制乗舆印玺并如齐制皇太子金玺龟钮朱绶三百首佩瑜玉帯鹿卢劒火珠首素革帯玉劒兽头鞶囊诸王金玺龟钮纁朱绶百六十首佩山元玉垂组大帯兽头鞶腰劒若加余官则服其加官之服开国公金章龟钮元朱绶百四十首佩山元玉兽头鞶腰劒自开国公而下或金章或金印或银章或银印或铜印或青绶或紫绶或墨绶或黄绶或艾绶或佩水苍玉或佩五采或无佩而簪笔者或兽头鞶或兽爪鞶或腰劒或紫荷执笏或赤舄絇履或毼縠单衣介帻以至四品将兵以下所领不满五十人除版而不给章者凡七十等各有差陈永定元年武帝所定乗舆服御皆采梁旧制以天下初定务从节俭应用绣织成者并可彩画珠玉之饰任用蚌也至天嘉初悉改易之令一依梁天监旧事北齐制天子六玺并依旧式【皇帝行玺之玺信玺并白玉为之方一寸三分天子行玺之玺信玺并黄金为之方一寸二分】又有国玺白玉为之方四寸螭兽钮上交蟠螭隐起鸟篆书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夀昌凡八字在六玺外唯封禅以封石函又有督摄万机印一钮以木为之长尺二寸广二寸五分背上为鼻钮钮长九寸厚一寸广七分腹下隠起篆文书为督摄万机凡四字此印常在内唯以印籍缝用则左户部郎中度支尚书奏取印讫转内皇太子玺黄金为之方一寸龟钮文曰皇太子玺宫中大事用玺小事用门下典书坊印诸侯印绶二品以上并金章紫绶三品银章青绶四品得印者银印青绶五品六品得印者铜印墨绶七品八品九品得印者铜印黄绶金银章印及铜印并方一寸皆龟钮东西南北四藩诸国王之章上藩用中金中藩用下金下藩用银并方寸龟钮佐官唯公府长史尚书二丞给印绶六品以下九品以上唯当曹为官长者给印余自非长官虽位尊亦不给诸王纁朱绶四采赤黄缥绀纯朱质纁文织长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广九寸开国郡县公散郡公元朱绶四采元赤缥绀朱质元文织长丈八尺百八十首广八寸开国县侯伯青朱绶四采青赤白缥朱质青文织长丈六尺百四十首广七寸开国县子男名号侯开国乡男素朱绶三采青赤白朱质白文织长丈四尺百二十首广六寸一品二品紫绶三采紫黄赤纯紫质长丈八尺百八十首广八寸三品四品青绶三采青白红纯青质长丈六尺百四十首广七寸五品六品墨绶二采青绀纯绀质长丈四尺一百首广六寸七品八品九品黄绶二采黄白纯黄质长丈二尺六十首广五寸官品从第二以上小绶间得施玉环官有绶者则有纷皆长八尺广三寸各随绶色若服朝服则佩绶公服则佩纷官无绶者不给佩纷其鞶囊二品以上金镂三品金银缕四品银缕五品六品防缕七八九品丝缕兽爪鞶官无印绶者并不给佩鞶囊及爪其佩及劒一品玉具劒佩山元玉二品金装劒佩水苍玉三品及开国子男五等散品名号侯虽四品五品并银装劒佩水苍玉侍中以下通直郎以上陪位则象劒【木劒也言其象眞劒】帯劒者入宗庙及升殿若在仗内皆解劒后周皇帝八玺有神玺有国玺皆寳而不用【神玺眀受之于天国玺眀受之于运】皇帝负扆则置神玺于筵前之右置国玺于筵前之左其六玺并因旧制皆白玉为之方一寸五分高一寸螭兽钮三公诸侯皆金印方一寸二分高八分龟钮七命以上银四命以上铜皆龟钮三品以下铜印铜鼻其方皆寸其高六分文曰某公官之印凡组绶皇帝以苍青朱黄白元纁红紫緅碧緑十有二色诸公九色自黄以下诸侯八色自白以下诸伯七色自元以下诸子六色自纁以下诸男五色自红以下三公之绶如诸公三孤之绶如诸侯六卿之绶如诸伯上大夫之绶如诸子中大夫之绶自紫以下士之绶自緅以下其玺印绶亦如之保定四年百官始执笏常服焉内外命妇皆执笏其拜俛伏方兴宇文防始袍加下襴遂为后制隋制神玺寳而不用受命玺封禅则用之余六玺行用并因旧制其绶自王公侯伯子男为四等又以从正一品三品四品五品亦为四等之差大抵遵北齐之制采纯及首微有加减焉自王公以下皆有小双绶长二尺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正从一品施二玉环以下不合有绶者则有纷皆长六尺四寸广二寸四分各随绶色其鞶囊如北齐制其佩一品及五等诸侯并山元玉五品以上水苍玉唐贞观十六年太宗刻受命元玺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徳者昌永徽二年四月勅开府仪同三司及京官文武职事四品五品并给随身鱼上元元年八月勅文武官三品以上金玉帯十二胯四品金鱼帯十一胯五品金帯十胯六品七品并银帯九胯八品九品服并鍮石帯八胯庶人服黄铜铁帯六胯【其一品以下文官并帯手巾笔袋刀子磨石其武官欲帯手巾笔袋亦听之】武太后天授元年九月改内外官所授鱼为龟至神龙元年二月京文武官五品以上依旧式佩鱼袋垂拱二年正月赦文诸州都督刺史并准京官帯鱼长夀三年改玉玺为符寳开元二年七月勅珠玉锦绣既令禁断准式三品以上饰以玉四品以上饰以金五品以上饰以银者宜于腰帯及马镫酒杯杓依式自外悉禁断【天授二年八月左羽林大将军建昌王攸宁借紫衫金帯借紫自此始】八年二月敕都督刺史品卑者借绯及鱼袋永为常式天寳十载改国宝为承天大宝天子之宝八一曰神宝【所以臣百王镇万国寳而不用】二曰受命宝【所以修封禅礼神只】三曰皇帝行宝【答防于王公则用之】四曰皇帝之宝【劳来勲贤则用之】五曰皇帝信宝【召大臣则用之】六曰天子行宝【答四夷书则用之】七曰天子之宝【慰抚蛮夷则用之】八曰天子信宝【发蕃国兵则用之】凡大朝防则奉宝以进于御座车驾行幸则奉宝以从于黄钺车之内   臣谨按梁制左右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银章青绶者同其位但加金紫者谓之金紫光禄大夫但加银青者谓之银青光禄大夫又按北齐之制三品以上凡是五省官及中侍中省官皆为印不为章四品以下凡是开国子男及五等散品名号侯皆为银章不为印   通志卷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器服略第二   车辂之制   臣谨按考工记曰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上盖如规象天二十八撩【音老】象列宿方舆象地三十幅象日月前则听鸾和之响傍则赌四时之运等威有辨贵贱有序者车之制也故书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洎乎魏晋政敎陵迟僭逾莫禁世有变改异制殊状今略举沿革云   天子车辂   五辂   古史考云黄帝作车至少昊始驾牛及陶唐氏制彤车乘白马则马驾之初也有虞氏因彤车而制鸾车夏后氏因鸾车而制钩车【钩之言不揉自曲也】奚仲为车正建游旐尊卑上下各有等级商因钩车而制大辂【礼纬曰山车乘钩乃钩车之象昔成汤用而郊有山车之瑞山车谓之桑金车似金根之色亦谓之大辂】周因商辂以制木辂约木以加饰为五辂一曰玉辂以祀二曰金辂以賔同姓以封三曰象辂以朝异姓以封四曰革辂以节戎以封四卫五曰木辂以田以封藩国其制度之祥在礼经秦平天下阅三代之礼或曰商瑞山车金根之色乃因金根车用金饰而为帝轸黒旗皂斿以从水德复法水数驾马以六汉武帝天汉四年始定舆服之制郊祀所乘谓之大驾车千乘骑万疋其仪甚盛不必师古及赤眉之乱文物无遗后汉光武平公孙述始获葆车舆辇因旧制金根车拟周之玉辂最尊者也轮皆朱班重牙贰毂两辖【毂外复有一毂抱辖其外乃复设辖抱铜置其中】金薄缪龙为舆倚较【徐广曰缪交错之形也较在箱上説文曰文画蕃箱也通俗文曰车箱为较】文虎伏轼龙首衔轭左右吉阳筩鸾雀立衡文画辕羽盖华蚤建大旂十有二斿画日月升龙驾六马象镳镂金鍐方釳插翟尾朱兼樊缨赤罽易茸金就十二左纛以牦牛尾为之在左騑马轭上大如斗是为徳车大驾则御凤凰车以金根车为副【其驾黒马六因秦不改或云始自汉制许慎五经异义説天子驾六马以经言时乘六龙以御天故所御皆六余皆驾四后从为副车】魏武王受汉献帝命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至明帝景初中山茌县黄龙见以为魏得地统服色尚黄戎事乘黒首白马齐王正始中诏出入必御辇乘舆晋武帝承魏陈留王命乘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及受禅设玉金象革木五辂并为法驾旗斿服用悉取周制文物华藻因金根车更増其饰朱班漆轮加画文两箱之后加玳瑁为鹍翅加以金银雕饰时人亦谓为金鹍车斜注旂旗于车之左又加棨防于车之右皆橐而施之棨防韬以黼绣上繋大蛙蟆幡长丈余于防之杪辕皆曲向上取夏商山车垂钩之义玊辂驾六马以黒金象革木驾四马以黄金为义髦插以翟尾象镳而镂金鑁而方釳【许乞反】鞶缨赤罽易茸金就十有二五辂皆有钖鸾之饰和铃之响钩膺玉瓖龙辀华轙朱幩【音纷】法驾行则五辂各有所主复制金根车去汉之文物驾四马不建旗帜上如画轮车下犹金根之饰东晋元帝始建戎辂大辂各一【以商人祀用大辂周人即戎用戎辂故也】因金根车饰皆驾黒驷是为元牡安帝义熈中平关洛得姚兴伪车辇或时乘用焉宋孝武大明中尚书左丞荀万秋改造五辂依晋金根车加赤漆画玉饰诸末建青旗十有二斿驾驷以黒复因汉之安车章施羽葆盖以祀金根为金辂建青旂驾黒马四羽葆盖以賔象革木辂并拟玉辂漆画羽葆盖象辂视朝革辂即戎二辂并建赤斾驾黒马四木辂建赤麾以田驾赤马四大事法驾五辂俱出齐武帝永平初伏曼容议齐德尚青旗先青【次赤次白次黒】军容戎事宜依汉道行运之色因宋金根车而修玉辂五辂江左相承驾驷左右騑为六初加玉辂为重盖栖宝凤皇缀金镊珠珰玉蜯佩四角金龙衔五采眊又麒麟头加以采画马首戴之竟陵王子良啓曰盖圆象天轸方象地上无二天之仪下设两盖之饰求诸志録难为折又假为麟首加乎马头事不师古鲜或可施至建武中明帝乃省重盖等金辂之饰如玉辂而减少象辂减金辂革辂如象辂而尤减木辂如革辂建大赤麾首施大驺幡金辂玉辂建碧旂象辂木辂建赤旂梁武帝初因齐制天监三年五辂旗麾同用赤而斿不异以从行运也七年帝据周礼玉辂以祀金辂以賔今祀乘金辂诏下详议周舍谓金辂为齐车本不关于祭祀于是改陵庙皆乘玉辂辔以朱丝陈天嘉初令刘仲举议造玊金象革木等五辂及五色副车皆金薄交龙为舆倚较文貔伏轼虬首衔轭左右吉阳筩鸾雀立衡文画轓緑油盖黄纹里相思撩金华末斜注旂旗于车之左各依方色加棨防于车之右韬以黼绣兽头幡长丈四尺揭于防杪玉辂正副同驾六马除皆驾驷并金义髦插以翟尾玊为镂又以彩画蛙蟆缀两轴头即汉之飞軨遗象也五辂两箱后皆用玳瑁为鹍翅加以金银雕饰两箱之里衣以红锦金花帖钉上用红紫锦为后檐青纹纯带夏用花簟冬用绮绣褥此后渐修具依梁制后魏天兴初始制轩冕未知古式多违旧章至孝文太和中仪曹令李韶更议改正唯备五辂各依方色其余车辇犹未能具明帝熙平中侍中崔光等议大造车服五辂并驾五马亦无经据北齐车服制度多因后魏天保中所乘是太和中李韶所制五辂后周依周礼设六官置司辂之职掌皇帝之辂十有二等一曰苍辂以祀昊天上帝二曰青辂以祀东方上帝三曰朱辂以祀南方上帝及朝日四曰黄辂以祭地只中央上帝五曰白辂以祀西方上帝及夕月六曰元辂以祀北方上帝及感帝祭神州此六辂通漆之而无他饰即周木辂之遗象也马皆疏面斿就以方色俱十有二七曰玉辂以享先皇加元服纳后八曰碧辂以祭社稷享诸先帝大卜食三老五更享诸侯及耕耤九曰金辂以祀星辰祭四望视朔射飨十曰象辂以望秩羣祀视朝燕射廵省临学幸道法门十一曰革辂以廵兵即戎十二曰木辂以田猎行乡畿此六辂又以六色漆画之用玉碧金象革物以饰诸末皆锡面金钩就以五采俱十有二其辂之式饰重较加茸焉隋开皇元年内史李徳林奏后魏舆辇乖制请皆废之唯留太和时李韶所制五辂北齐所遵者后着令玉辂青质以玉饰诸末重箱盘舆左龙右虎金凤翅画文鸟兽黄屋左纛金凤一在轼前八銮在衡二铃在轼龙辀之上前设障尘青盖黄里绣斿带金博山缀以鉴子下垂八佩植四十葆羽轮皆朱班重牙复辖左建太常十有二斿皆画升龙日月其长曵地右载闟防长四尺广三尺黻文旗首金龙头衔铃及緌垂以结绶驾苍龙金鑁方釳插翟尾五隼镂钖鞶缨十有二就皆五采缯罽为饰天子祭祀纳后则乘之金辂赤质以金饰诸末左建旟画飞隼右建闟防盘舆凤翅等并同玉辂驾赤骝临朝防同飨射饮至则乘之象辂黄质以象饰诸末左建旌画桴驎右建闟防驾黄骝祀后土则乘之革辂白质挽之以革左建旗画驺虞右建闟防驾白骆廵狩临兵则乘之木辂黒质漆之左建旐画元武右闟防驾黒骝田猎则乘之其五辂并驾六马饰同玉辂复制安车重舆曲壁紫油裳通幰朱丝络网朱鞶缨驾赤骝临幸所乘【按隋氏五辂远酌周礼旗斿藻饰近约汉制文质相半】唐因隋制玉金象革木是为天子五辂玉辂青质重舆左青龙右白虎金凤翅画文鸟兽黄屋左纛金鳯一在轼前十二銮在衡【五辂鸾数皆凖此制副辂及耕根车则八】二铃在轼龙辀前设障尘青盖黄里绣饰博山鉴子植羽轮皆朱班重牙左建旂十有二斿斿画升龙其长曵地右载闟防长四尺广三尺黻文旂首金龙头衔结绶及铃緌驾苍龙金鑁方釳插翟尾五隼镂钖鞶缨十有二就祭祀纳后则供之金辂赤质余同玉辂驾赤骝飨射祀还饮至则供之象辂黄质余同金辂驾黄骝行道则供之革辂白质鞔以革余同象辂驾白骆廵狩临兵事则供之木辂黒质漆之余同革辂驾黒骝田猎则供之旌旗鞶缨及盖皆从辂色其盖文里俱用黄其镂钖五辂并同其饰武徳初着令天子銮辂玉金象革木五等属车十乘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銮旗车辟恶车皮轩车耕根车安车四望车羊车贞观元年十一月始加黄钺车豹尾车通为十二乘以为仪仗之用大驾行幸则分前后施于卤簿之内若大陈设则行分左右施于仪仗之中高祖太宗大礼则乘辂高宗不喜乘辂每有大礼则御辇至武太后以为常明皇以辇不中礼废而不用开元十一年冬祀南郊乘辂而徃礼毕骑还【自是行幸郊祀皆骑于仪仗之内其五辂腰舆陈于卤簿而已】   副车   秦平天下以诸侯所乘之车为副车汉制安车立车各五乘为乘舆副车轮皆朱班重牙贰毂两辖金薄缪龙为舆倚较文虎伏轼龙首衔轭左右吉阳筩鸾雀立衡文画辀羽盖华蚤建大旂十有二斿画日月升龙驾六马象镳镂钖金鑁方釳插翟尾朱兼樊缨赤罽易茸金就十有二左纛以牦牛尾为之在左騑马轭上大如斗其马各如方色白马者朱其髦尾为朱鬛云所御驾六余皆驾四后从为副车【应劭汉官卤簿图曰乘舆大驾则御凤皇以金根为副】魏因汉制五时副车置髦头云罕晋制五安车五立车合十乘名五时车俗谓五帝车驾旗十二斿各如车色立车则正植其旗安车则斜注驾马仍汉制左右騑骖金鑁镂黄屋左纛如金根之制行则从后东晋过江副车遗缺有事权以马车代之建旗其上其后制五色木车象五时车植旗于牛背行则使人舆之【牛之为义盖取负重致逺而安穏】旗常纒而不舒【所谓徳车结旌】唯天子亲戎五旗舒斾【所谓武车绥旌】宋因晋而无副车齐王俭议乘黄无副今衣书车十二乘古副车之象也亦曰五时副车青萌车是谓防【他合反】幰车梁依晋置五牛旗车左青赤右白黒黄居其中象古之五时副车一曰副车陈因旧制五时副车饰同五辂并驾六马隋因陈制五时副车色及旗章一同正辂唯降二等驾用四马唐之制副辂五乘大驾行幸皆次于五辂   戎车【周巾车氏革辂即戎车车仆掌戎辂之萃音倅广车之萃阙车之萃苹车之萃轻音磬车之萃萃犹副也此五者兵车所谓五戎也汉戎车不巾不盖其饰如耕车蕃以矛麾金鼔羽析幢翳胄甲弩之箙魏景初改正朔戎事乘黒首白马建大赤之旗太始中并建赤旗晋制轻车驾二马古之兽车也前后二十乘分居左右舆轮洞朱建矛防麾幢置弩于轼上大驾出射声校尉司马吏士载以次属车后宋依汉制戎车建矛麾斜注之载金鼓羽幢置甲弩于轼上轻车之制因汉不易以武刚车为殿孙子兵法曰有巾有盖谓之武刚车齐梁已下及后周与隋或并用之】   猎车【周谓之竒车曲礼曰国君不乘竒车注云猎车也巾车氏木辂以田汉制其饰如安车重辋缦轮缪龙绕之一曰闟猪车亲校猎乘之魏因汉制改名闟虎车晋因魏制一名闟防车宋因晋制自后无闻】指南车【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将士皆迷四方黄帝于是作指南车以示方向故后常建焉出崔豹古今注周致太平越裳氏重译来献使者迷其归路周公为司南之制使载之南周年至国故常为先导示服逺人而正四方汉初置俞儿骑马为先驱之乘左思曰俞儿骋路指南司方后废其骑而存其车后汉张衡始复创造汉末丧乱其器不存魏明帝青龙中令博士马钧绍作焉车上有木仙人举手常指南车箱回转所指微差晋乱复亡东晋义十三年刘裕平长安始得此车复修之一名司南车驾驷其下制如楼三级四角金龙衘羽葆刻木为仙人衣羽衣立车上车虽廻运而手常指南大驾出行为先启之乘此车戎狄所制机数不精廻曲频骤犹须人力正之范阳人祖冲之有巧思常谓宜更造宋顺帝升明中齐高帝为相命冲之造焉车成使抚军将军丹阳尹王僧防等试之其制甚精百屈千廻未尝移变齐因宋制而加饰焉梁复名司南车大驾出为先啓之乘后魏太武帝使工人郭善明造之弥年不就扶风人马岳又造垂成善明酖杀之唐修之备于大驾行则先导】   记里鼓车【东晋安帝义熙十三年刘裕灭后秦所获未详其所由来制如指南车驾驷中有木人执槌向鼓行一里则打一槌崔豹古今注云亦名大章车所以识道里也车上有二层皆有木人执槌行一里下一层撃鼔行十里上一层撃镯尚方故事存其作法然未详宋因之不易大驾卤簿次指南车后齐因宋制而加饰焉梁因齐制改驾以牛唐复修大驾卤簿次指南车后】   白鹭车【隋一名鼓吹车车上施层楼楼上有翔鹭栖焉唐因之驾四马大驾出在记里鼓车后】鸾旗车【汉制鸾旗车析羽毛而编之列繋幢傍胡广曰以铜作鸾鸟于车衡上晋宋因之驾四马先辂所载也唐备于大驾卤簿次白鹭车后】   辟恶车【秦制也桃弓苇矢所以禳祓不祥太卜令一人在车执弓箭出崔豹古今注唐之制驾四马大驾出在鸾旗车后】   皮轩车【汉制皮轩车以虎皮为轩晋宋相因驾四马皆大夫载自后无闻唐备之以大驾卤簿次于辟恶车后】   耕根车【汉制耕根车如副车有三盖一曰芝车置耒耜之箙上亲耕所乘也魏因之建赤旗晋因之驾驷天子亲耕所乘置耒耜于轼上一名三盖车宋因之隋以青为质三重盖羽葆雕装同玉辂驾六马其轼平以青囊盛耒耜而加之籍田则乘之唐因隋其饰不易大驾行则备焉】   安车【周制致仕之老及后乘之汉制乘舆金根车安车立车蔡邕曰五安五立徐广曰立乘曰高车坐乘曰安车是为徳车五时车安立亦皆如之各如方色马亦如之建大旂十有二斿驾六马余皆驾四皇太子王公列侯皆乘之自汉以后亦为副车晋制因之天子所御则驾六余皆驾四三公下至九卿各一乘公驾三特进驾二卿驾一宋因之齐制诸玉三公国公列侯等行礼则乘之隋制金饰紫通幰朱里驾四马临幸及赐予则供之唐之制以金饰驾四马临幸则乘之大驾出在耕根车后】   四望车【齐四望车通幰油幢络班漆轮毂亦曰皂轮车以加贵臣隋制同犊车黄金饰青油紫幢朱里紫通幰紫丝网驾一牛拜陵临吊则乘之唐之制以金饰驾四马拜陵临吊则乘之大驾出在安车后】游车【汉制九游车九乘大驾为先乘宋因之自后无闻】   羊车【晋制羊车一名辇车其上如轺伏兎箱漆画轮轭武帝时防军羊琇乘羊车为司校尉刘毅纠劾梁因制羊车小儿衣青布袴褶五辫髻数人引之贵贱通得乘之名牵子也隋大业始置焉制如轺车金宝饰紫锦幰朱丝网驭童二十人皆两环髻服青衣年十四五者乘之谓之羊车小史驾以果下马其大如羊唐因之小史十四人】   画轮车【晋制画轮车驾牛以彩漆画轮毂上起四夹杖左右开四望緑油幢朱丝青交络其上形制如辇其下犹犊车贵者不乘牛车汉武帝推恩之末诸侯寡弱贫者至乘牛车其后稍贵天子至士遂为常乘至尊出朝堂举哀乘之大驾次羊车后宋齐梁相因为羣公所乘自后无闻】   鼓吹车【梁制鼓吹车上施层楼四角金龙衔旒苏羽葆凡鼓吹陆则楼车水则楼船在殿庭则画笋簴为楼上有翔鹭栖焉或为鹤形自后无闻】   象车【晋武帝太康中平吴后南越献驯象诏作大车驾之载鼓吹十人使越人骑之元正大防入庭大驾卤簿行则试桥道自后不见】   黄钺车【晋制黄钺车驾一马大驾行次于华盖后御麾左右又有金钺车金钲车并驾三马唐贞观以后加之备于大驾卤簿天宝元年改为金钺车】   豹尾车【周制也古者军正建之汉制大驾出属车八十一乘法驾出属车三十六乘最后一乘垂豹尾晋因之在卤簿之末宋志徐广按淮南子云军正执豹皮以正其众礼记曰前士师则载虎皮乘舆豹尾以其义类唐之制大驾出在黄车后驾二马武衞队正一人在车执之】   建华车【晋制建华车二乘驾四马大驾出分在左右行自后无闻】   皇太后皇后车辂   周礼王后之五辂一曰重翟二曰厌翟三曰安车四曰翟车五曰辇车汉皇后驾辂青羽盖驾四马斾九斿后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法驾皆御金根车重翟羽盖加青交络帷裳非其法驾则乘紫罽軿车云文画辀黄金涂五末【五末辕一毂二箱二共五也】盖蚤施金花驾三马左右騑晋制后乘重翟羽盖金根车加青络青帷裳云画辕黄金涂五末盖蚤施金华驾三马左右騑其庙见小驾则乘紫罽軿车饰及驾马如重翟非法驾则皇太后乘舆皇后画车后先蚕乘油画云母安车驾六騩马【騩浅黒色音贵】油画两辕安车驾五騩马为副又金博山骈紫绛罽车皆驾三騩马宋因之法驾乘重翟齐因重翟车车加金涂饰后魏熙平中有司苏绍议皇后之辂其从祭则御金根车亲丧则御云母车归宁则御紫罽车游行御安车吊问御绀罽车并驾四马北齐因之后周皇后之车十二等一曰重翟以从皇帝祀郊禖享先皇朝皇太后二曰厌翟以祭阴社三曰翟辂以采桑四曰翠辂以从皇帝见賔客五曰雕辂以归宁六曰篆辂以临诸道法门六辂皆锡面朱总金钩七曰苍辂以适命妇八曰青辂九曰朱辂十曰黄辂十一曰白辂十二曰元辂五时常出则供之六辂皆疏面缋总隋开皇初李徳林奏用后魏熙平苏绍议皇后之辂后着令制重翟青质金饰诸末朱轮金根朱牙其箱饰以重翟羽青油幢朱里通幰绣紫帷朱丝络网绣紫络带八銮在衡镂鞶缨十二就金鑁方釳插翟尾朱总驾苍龙受册从祀郊禖享庙则供之厌翟赤质金饰诸末轮画朱牙其箱饰以翟羽紫油幢朱里通幰红锦帷朱丝络网红锦络带余如重翟驾赤骝亲桑则供之翟车黄质金饰诸末轮画朱牙其车侧饰以翟羽黄油幢黄里通幰白红锦帷朱丝络网白红锦络带余如重翟驾黄骝归宁则供之诸鞶缨之色皆从车质安车赤质金饰紫通幰朱里驾四马临幸及吊则供之辇金饰同于辇通幰班轮驾四马宫苑近行则乘之属车三十六乘唐因隋制重翟厌翟翟车安车其饰不易又制四望车紫油朱质通幰画络带拜陵临吊则供之又制金根车朱质紫油通幰画络带朱丝络网常行则供之   皇太子皇子车辂   周制巾车氏掌王五辂金辂建大旂以封同姓【同姓谓王子母弟率以功徳出封若鲁卫之属】汉皇太子皆安车朱班轮飞軨青盖金花爪倚虎较伏鹿轼文画轓吉阳筩文辀金涂五末旂九斿画降龙皇太子为王赐以乘之皇孙绿车以从皆左右騑三马【名皇孙车】魏因之文帝问东平王有辂为是特赐乎郑称对曰天子五辂金辂以封同姓诸侯得与天子同乘金辂非特赐晋因魏安车而驾三马非法驾则乘画轮车上开四望緑油幢朱丝绳络两箱里饰以金锦黄金漆涂五末其副车三乘形制如所乘但不画轮耳王青盖车皇孙緑盖车并驾三左右騑东晋安帝时乘后山安车制如金辂宋因之皇子为王亦锡以皇太子之安车皇孙緑车亦因旧法齐皇太子乘象辂校饰如御旂旗九斿降龙梁因齐象辂制銮辂驾三左右騑朱班轮倚兽较伏鹿轼九斿降龙青盖画轓文辀金涂五末以画轮车为副常乘画轮则衣书车为副其画轮车上开四望緑油幢朱绳络两箱里饰以金锦陈因梁制后魏乘金辂朱盖赤质驾四马北齐因之隋皇太子金辂赤质金饰诸末重较箱画文鸟兽黄伏鹿轼龙辀金凤一在轼前设障尘朱盖黄里轮画朱牙左建旂九斿右载闟防旂首金龙头衔结缀及铃緌驾赤骝驷八銮在衡二铃在轼金鑁方釳插翟尾五隼镂鞶缨九就从祀享庙正冬大朝纳妃则乘之轺车金饰诸末紫通幰朱里驾一马五日常朝飨宫官出入行道乘之四望车金饰诸末紫油幢通幰朱里朱丝络网驾一马吊临则乘之唐因隋制   公侯大夫等车辂   周制巾车掌王五辂象辂以封异姓革辂以封四卫木辂以封藩国又曰服车五乘孤乘夏篆卿乘夏缦大夫乘墨车士乘栈车庶人乘役车汉景帝中元五年始诏六百石以上施车轓得铜五末轭有阳筩中二千石以上右騑三百石以上皂布盖千石以上皂缯盖二百石以下白布盖皆有四维杠衣贾人不得乘马车除吏赤盖杠其余皆青大使车立乘驾驷赤帷裳持节者重导从贼曹车斧车督车功曹车皆两大车伍伯璅弩十二人辟车四人从车四乘小使车不立乘有騑赤屏泥油重绛帷导无斧车近小使车兰舆赤毂白盖赤帷裳从骑四十人此谓追捕考按有所勅取者之所乘也诸使车皆朱班轮四幅赤衡轭公卿二千石郊庙眀堂祠陵法出皆大车立乘驾驷他出乘安车公卿以下至县三百戸长导从置门下五吏贼曹督察盗贼功曹皆带剑三车导主簿主记两车为从县令以上加导斧车后汉制公侯乘安车驾二右騑皆朱班轮飞軨倚鹿较伏熊轼皂缯盖黒幡中二千石二千石皆皂盖朱两幡千石六百石朱左幡晋制云母车以云母饰犊车臣下不得乘以赐王公耳皂轮车驾四牛形如犊车皂漆轮毂上加青油幢朱丝绳络诸王三公有勲徳者特加之位至公或四望三望夹望车油幢车形制如皂轮但不漆毂耳通幰车驾牛如犊车但举其幰通覆车上也诸王三公并乘之诸公给朝车驾驷安车黒耳驾三各一乘皂轮犊车各一乘自祭酒掾属以下及令史皆皂軨特进及车骑骠骑以上诸大将军不开府非持节都督者给安车黒耳驾二三公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河南尹谒者仆射郊庙法出皆大车立乘驾四他出乘安车其去位致仕告老赐安车驷马郡县公侯安车驾二右騑皆朱班轮倚鹿较伏熊轼黒辎皂缯盖公旗旂八斿侯七斿卿五斿皆画降龙中二千石二千石皆皂盖朱两防驾二中二千石以上右騑千石六百石朱左轓王公之元子摄命理国者安车驾三旗旂七斿其封侯之元子五斿大使车立乘驾四赤帷裳驺骑导从旧公卿二千石郊庙上陵从驾所乘小使车不立乘驾四轻车之流也兰舆皆朱毂赤屏泥白盖赤帷裳又别有小使车赤毂皂盖追捕执取者所乘凡诸使车皆朱班轮赤衡轭追锋车去小平盖加通幔如轺车驾二追锋者以迅速为名施于戎阵之间是为乘轺车古之将军车也一马曰轺车二马曰轺按汉世贵辎軿而贱轺车魏晋重轺车而贱辎軿三品将军以上尚书令轺车黒耳有后戸仆射但有后戸无耳并皂轮也宋因晋有追锋车云母车四望车公及列侯所乘安车依汉旧制驾二马旂旗斿王公侯七卿五皆降龙公卿中二千石郊陵法皆出大车立乘驾四他出去位致仕皆安车驷马中二千石皆皂盖朱轓铜饰五末驾二右騑王公世子摄命理国者安车驾三旂旗七斿侯世子五斿齐制黄屋车建碧旂九斿九命上公所乘青盖安车朱轓班轮驾一左右騑通幰车为副诸王礼行所乘皂盖安车朱轓漆班轮驾一马通幰朱车为副三公礼行所乘安车黒耳皂盖朱轓驾一牛车为副国公列侯礼行所乘马车驾一九卿领防二卫骁游四军五校从郊陵所乘余同晋法梁制二千石四品以上及列侯皆给轺车驾牛伏兎箱青油幢朱丝络网毂皆黒漆天监二年令三公开府尚书令则给鹿轓轺施耳后户皂辋尚书仆射左右光禄大夫侍中中书监令秘书监则给凤辖轺后户皂辋领防国子祭酒太子詹事尚书侍中列卿等则给聊泥轺无后户漆轮车骑骠骑及诸王除刺史带将军则给龙雀轺以金根饰御史中丞给方盖轺形小如伞诸王三公有勲徳者皆特加皂轮车驾牛形如犊车但乌漆轮毂黄金雕装上加青油幢朱丝络通幰王公加礼者给油幢络车驾牛朱轮华毂后魏三公及王车朱屋青盖制同五辂名曰高车驾三马庶姓王侯及尚书令仆以下列卿以上并给轺车驾一马或乘四望通幰车驾一牛北齐因之庶姓王至仪同三司以下翟尾扇紫伞皇宗及三品以上官青伞朱里其青伞碧里逹于士人不禁正从一品执事散官及仪同三司乘油色朱络网车车牛饰得用金涂及纯银二品三品得乘卷通幰车车牛饰用金涂四品以下七品以上得乘偏幰车车牛饰以铜后周诸公之辂九方辂【各象方之色】碧辂金辂皆锡面鞶缨九就金钩象辂犀辂贝辂革辂篆辂木辂皆疏面鞶缨九就凡就皆以朱白苍三采诸侯自方辂而下八无碧辂诸伯自方辂而下七又无金辂诸子自方辂而下六又无象辂诸男自方辂而下五又无犀辂凡就各如其命三公之辂车九祀辂犀辂贝辂篆辂木辂夏辂缦车墨车栈车自篆辂以上金涂诸末疏锡鞶缨金钩木辂以下铜饰诸末疏面鞶缨皆九就三孤自祀辂而下八无犀辂六卿自祀辂而下七又无贝辂上大夫自祀辂而下六又无篆辂中大夫自祀辂而下五又无木辂下大夫自祀辂而下四又无夏辂士车三祀车墨车栈车凡就各如其命数自孤以下就以朱緑二采隋制公及一品象辂黄质以象饰诸末建旟画以鸟隼受册告庙升坛上任亲迎及则乘之侯伯及二品三品革辂白质建旟画熊虎受册告庙亲迎及则乘之子男及四品木辂黒质以漆饰之建旐画龟蛇受册告庙亲迎及则乘之象辂以下斿及就数各依爵品犊车则魏武赐杨彪七香车也驾牛自王公已下至五品以上并给乘之三品以上青幰朱里五品以上绀幰碧里皆白铜装唯有参谒及吊丧者则不张幰而乘铁装车六品以下不给任自乘犊车弗许施幰初五品以上乘偏幰车其后嫌其美停不用以白幰代之三品以上通幰车则青壁一品轺车油幰朱网唯车辂一等听始得乘之唐王公以下车辂亲王及武职一品象辂自余及二品三品革辂四品木辂五品轺车象辂朱班轮左建旂【旂画龙一升一降】右载闟防革辂以革饰左建旜【通帛为旜】余同象辂木辂以漆饰之余同革辂轺车曲壁青通幰诸辂质盖旂旜皆朱一品九斿二品八斿三品七斿四品六斿其鞶缨就数皆准此   主妃命妇等车   汉制长公主乘赤罽骈车大贵人公主王妃封君油画骈车大贵人加节画辀皆右騑而已公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夫人防朝若亲蚕各乘其夫之安车右騑加交络帷裳皆皂非公防不得乘朝车得乘漆布辎軿车铜饰五末晋制三夫人油骈车驾两马左騑其贵人加节画辀三夫人助蚕乘青交络安车驾三皆以紫绛罽軿车九嫔世妇乘軿车驾三长公主赤罽軿车驾两马公主王太妃王妃皆油軿车驾两马右騑公主油画安车驾三青交络以紫绛罽軿车驾三马为副王太妃三夫人亦如之公主助蚕乘油画安车驾三公主有先置者乘青交络安车驾三诸王妃公太夫人夫人县乡郡公侯特进夫人助蚕乘皂交络安车驾三诸侯监国世子之世妇侍中常侍尚书中书监令卿校世妇命妇助蚕乘皂交络安车俪驾郡县公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夫人防朝及蚕各乘其夫之安车皆右騑皂交络皂帷裳自非公防则不得乘轺车王妃特进夫人封郡君安车驾三皂交络封县乡君油軿车驾两马右騑宋齐依晋无大更革梁天监二年令上台六宫长公主公主诸王太妃王妃皆得乘青油舆搨幢通幰车以搨幢湼幰为副采女皇女诸王嗣子侯夫人皆乘赤油搨幢车以湼幰为副侍女直乘湼幰二乘后周制公夫人之辂车九厌翟翟辂翠辂皆锡面朱总金钩雕辂篆辂皆勒面【刻白黒韦为当颅】缋总朱辂黄辂白辂元辂皆雕面【刻漆韦为当颅】鹥总【总黒色绘其着如朱总】诸侯夫人自翟辂而下八诸伯夫人自翠辂而下七诸子夫人自雕辂而下六诸男夫人自篆辂而下五鞶缨就数各视其君三妃三公夫人之辂九篆辂朱辂黄辂白辂元辂皆勒面缋总夏篆夏缦墨车栈车皆雕面鹥总三防【由力反】三孤内子自朱辂而下八六嫔六卿内子自黄辂而下七上媛妇中大夫孺人自元辂而下五下媛妇下大夫孺人自夏篆而下四御婉士妇人自夏缦而下三其鞶缨就各以其等皆簟笰漆之君以赤卿大夫士以黒君驾四马三辀六辔卿大夫士驾二马一辀四辔隋制皇太子妃乘翟车以赤为质驾三马画辕金饰犊车为副紫幰朱网络良娣以下并乘犊车青幰朱里三公夫人公主王妃并犊车紫幰朱网络五品以上命妇并乘青幰与其夫同唐制内命妇夫人乘厌翟车嫔乘犊车媫妤以下乘安车各驾二马外命妇公主王妃乘厌翟车驾二马自余一品乘白铜饰犊车青通幰朱里油幢朱丝网驾牛二品以下去油幢络网四品青偏缦其王公以下车辂皆太仆官造贮掌之若受制行册命及三时廵陵婚则给之   辇舆   辇人所辇也徐爰释问云天子御辇侍中陪乘今辇制象轺车而不施轮通幰朱络饰以金玉用人荷之或曰夏后氏末代制辇名曰余车商曰胡奴车周曰辎车即辇也王妃辇车组絻有翣羽盖秦为人君之乘汉因之成帝游后庭则乘辇魏晋小出则乘之亦多乘舆东晋过江亡其制度至太元中谢安率意造焉及破苻坚于淮上获京都旧辇形制无差义熙五年刘裕执慕容超获金钲辇宋因之齐亦因之而盛増其饰又制卧辇校饰如坐辇不堪服用复制小舆形如轺车小行幸则乘之舆説文云箯竹舆也周礼考工记曰周人上舆汉室制度以雕玉为之方径六尺今舆制如辇而但小耳宫苑宴私则御之梁制小舆似轺车金装漆画施八横元正大防乘出上殿西堂举哀亦乘之行则从后一名羊车一名辇其上如轺小儿衣青布袴褶五辫髻数人引之汉氏或以人牵或驾果下马梁贵贱通乘名曰牵子又制歩舆方四尺上施隠膝优老者人舆升殿司徒谢朏以脚疾优之自天子至下贱得通乘歩舆又制副辇加笨【歩本反】如犊车通幰朱络谓之辇后魏道武帝天兴初始修轩冕制乾象辇羽葆圆盖画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街云罕山林竒瑞游麟飞凤朱雀元武驺虞青龙驾二十四马又制大楼辇车龙辀加玉饰四毂六衡方舆圆盖建太常画升龙日月驾二十牛又制象辇左右金凤白鹿仙人羽葆旒苏金铃玉佩初驾二象后以六驼代之复有游观小楼等辇驾十五马车等草创修制多违旧章隋制辇而不施轮通幰朱络饰以金玊而人荷之又依梁制副辇复制舆如辇而小宫苑私宴御之小舆幰方形同幄帐自閤内升正殿御之唐制辇有七一曰大凤辇二曰大芳辇三曰仙游辇四曰小轻辇五曰芳亭辇六曰大玉辇七曰小玉辇轝有三一曰五色轝二曰常平轝三曰腰轝大驾卤簿先五辂而行   旌旗   黄帝振兵敎熊罴貔貅防虎制阵法设五旗五麾夏氏奚仲为车正建旗斿旐以别尊卑等级商因之周制司常掌九旗王建太常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旟县鄙建旐道车载旞游车载旌大麾以田大帛以即戎翿旌龙旃秦水徳旗斿皆尚黒其制未详汉制龙旂九斿七仞以象大火鸟旟七斿五仞以象鹑火熊旗六斿五仞以象参代龟蛇旐四斿四仞以象营室弧旌枉矢以象弧也此诸侯以下之所建也后周太常画三辰旂画青龙旟画朱鸟旌画黄麟旗画白虎旐画元武皆加云气其旜物在军亦画其事号加以云气徽帜亦如之旌节又画白虎而析羽于其上又司常掌旗物之藏通帛之旗六以供郊丘之祀苍青朱黄白黒六旗画缋之以充玉辂之等一曰三辰之常二曰青龙之旗三曰朱鸟之旟四曰黄麟之旌五曰白虎之旂六曰元武之旐皆左建旗而右建闟防又有继旗四以施军旅一曰麾以供军将二曰旞以供师帅三曰□以供旅帅四曰斾以供卒长诸公方辂碧辂建旂金辂建旟篆辂建物木辂建旐诸侯自金辂而下如诸公之旗诸伯自象辂而下如诸侯之旗诸子自犀辂而下如诸伯之旗诸男自篆辂而下如诸子之旗三公犀辂贝辂篆辂建旜木辂建旐夏篆夏缦及栈车建物孤卿以下各以其等建其旗旌杠皇帝六刃诸侯五大夫四士三斿皇帝曵地诸侯及轵大夫及毂士及轸凡注毛于杠首曰绥析羽曰旌全羽曰旞   卤簿【属车附】   古者诸侯九乘秦灭九国兼其车服故制大驾属车八十一【薛综曰属者相连属也皆在后二行】法驾半之左右分行其车皆皂盖赤里朱幡辎戈矛弩箙尚书御史所载最后一乘垂豹尾以前为省中【胡广曰施之道路故须豹尾过后屯围乃得解省中即今之仗内】汉制乘舆大驾备车千乘骑万匹属车八十一乘公卿奉引太仆大将军参乘祀天于甘泉用之后汉明帝上原陵大丧并因前代为大驾用八十一乘祀天南郊则法驾用三十六乘河南尹执金吾雒阳令奉引奉车郎御史侍中参乘前驱有九斿云罕凤皇车闟防车皮轩车鸾旗车后有金钲车黄钺车黄门鼓车黄门令校驾祀天南郊以法驾祀地明堂省什三祀宗庙尤省谓之小驾每出太仆奉驾上卤簿中常侍小黄门副尚书主者郎令史副侍御史兰台令史副皆执法以督整车骑谓之防驾春秋上陵尤省于小驾直事尚书一人从晋制大驾卤簿先象车鼓吹一部十三人中道次静室令驾一中道式道侯二人驾一分左右次洛阳尉二人骑分左右次洛阳亭长九人赤车驾一分三道鼓吹正二人引次洛阳令皂车驾一中道次河南中部掾中道河桥掾在左功曹史在右并驾一次河南尹驾驷防吏六人次河南主簿驾一中道次河南主记驾一中道次司部河南从事中道都部从事居左别驾从事居右并驾一次司校尉驾三防吏六人次司主簿驾一中道次司主记驾一中道次廷尉明法掾中道五官掾居左功曹史居右并驾一次廷尉卿驾驷防吏六人次廷尉主簿主记并驾一在左太仆引从如廷尉在中宗正引从如廷尉在右次太常驾驷中道防吏六人次太常外部掾居左五官掾功曹史居右并驾一次光禄引从中道太常主记居左卫尉引从居右并驾一次太尉外督令史驾一中道次东西捕贼仓戸等曹属并驾一引从次太尉驾驷中道太尉主簿舍人各一人祭酒二人并驾一在左右次司徒引从驾驷中道次司空引从驾驷中道三公骑令史防各八人鼓吹各一部七人次中防军中道驾驷卤簿左右各二行防楯在外弓矢在内鼓吹一部七人次歩兵校尉在左长水校尉在右并驾一各卤簿左右二行防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次射声校尉在左翊军校尉在右并驾一皆卤簿左右各二行防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骁骑将军在左游撃将军在右并驾一皆卤簿左右引各二行防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骑队五在左五在右队各五十匹命中督二人分领左右各有防吏二人麾幢揭鼓在队前次左将军在左前将军在右并驾一皆卤簿左右各二行防楯在外刀楯在内鼓吹各一部七人次黄门麾骑中道次黄门前部鼓吹左右各一部十三人驾驷八校尉佐仗左右各四行外大防楯次九尺楯次弓矢弩并熊渠佽飞督领之次司南车驾驷中道防驾御史骑夹左右次谒者仆射驾驷中道次御史中丞驾一中道次虎贲郎将骑中道次九斿车中道武刚车夹左右并驾驷次云罕车驾驷中道次闟防车驾驷中道长防邪偃向后次皮轩车驾驷中道次鸾旗车中道建华车分左右并驾驷次防驾尚书郎三人都官郎中道驾部在左中兵在右并骑又有防驾尚书一人骑督摄前后无常次相风中道次司马督在前中道左右各司马史三人引仗左右各六行外大防楯二行次九尺楯次刀楯次弓矢次弩次五时车左右有遮列骑次典兵中郎中道督摄前却无常左殿中御史右殿中监并骑次高盖中道左罼右罕次御史中道左右节郎各四人次华盖中道次殿中司马中道殿中都尉在左殿中校尉在右左右各四行细楯一行在弩内又殿中司马一行殿中都尉一行殿中校尉一行次防鼓中道次金根车驾六马中道太仆卿大将军叅乘左右又各増三行为九行司马史九人引大防楯二行九尺楯一行刀楯一行由基一行细弩一行细迹禽一行椎斧一行刀楯一行连细楯殿中司马都尉殿中校尉为左右各十二行金根车建青旂斿十二左将军骑在左右将军骑在右殿中将军持凿脑斧夹车车后衣书主职歩从六行合左右三十二行次曲华盖中道侍中散骑常侍黄门侍郎并骑分左右次黄车驾一在左御麾骑在右次相风中道次中书监骑左秘书监骑右次殿中御史骑左殿中监骑右次五牛旗赤青在左黄在中白黒在右次大辇中道太官令丞在左太医令丞在右次金根车驾驷不建旗次青立车次青安车次赤立车次赤安车次黄立车次黄安车次白立车次白安车次黒立车次黒安车合十乘并驾驷建旗十二斿如车色立车正竖旗安车邪拖之次闟猪车驾驷中道无旗次耕根车驾驷中道赤旗十二斿熊渠督左佽飞督右次御轺车次御四望车次御衣车次御书车次御药车并驾牛中道次尚书令在左尚书仆射在右又尚书郎六人分左右并驾又治书侍御史二人分左右又侍御史二人分左右又兰台令史分左右并骑次豹尾车驾一自豹尾车后而卤簿尽矣但以神弩二十张夹道至后部鼓吹其五张神弩置一将左右各二将次轻车二十乘左右分驾次旒苏马六十匹次金车驾三中道左右防驾尚书郎并令史并骑各一人次金钲车驾三中道左右防驾侍御史并令史并骑各一人次黄门后部鼓吹左右各十三人次防鼓车驾牛二乘分左右次左大鸿胪外掾右五官掾功曹史并驾一次大鸿胪驾驷防吏六人次大司农引从中道大鸿胪主簿主记右少府引从次三卿并骑吏四人铃下二人执马鞭辟车六人执方扇羽林十人朱衣次领军将军中道卤簿左右各二行九尺楯在外弓矢在内鼓吹如防军次后军将军在左右军将军在右各卤簿鼓吹如左军前后次越骑校尉在左屯骑在右各卤簿鼓吹如歩兵射声次领防骑游军校尉皆骑吏四人乘马夹道都督兵曹各一人乘马在中骑将军四人骑校鞉角金鼓铃下信幡军校并驾一功曹史主簿并骑从繖扇幢麾各一骑鼓吹一部七骑次领防军加大车斧五官掾骑从次骑十队队各五十匹将一人持幢一人持鞉一人并骑在前督战伯长各一人并骑在后羽林骑督幽州突骑督分领之郎簿十队队各五十人绛袍将一人骑鞉各一人在前督战伯长一人歩在后骑皆持矟次大防一队九尺楯一队弓一队弩一队队各五十人黒袴褶将一人歩在前督战伯长各一人歩在后金顔督将并领之其属车因后汉制东晋属车五乘而已其一车又是轺车旧仪天子所乘驾六元兴中属车唯九乘苻坚败又得伪车辇増为十二乘宋孝建中尚书令王宏议属车起秦八十一及三十六乘并不出轻典自胡广蔡邕説耳又是从官所乘非常副车正数江左五乘则俭不中礼帝王文物旗旒皆十二为节今宜依礼十二乘为制后魏道武皇帝天兴二年命礼官采古法制三驾卤簿一曰大驾设五辂建太常属车八十一乘大祠则设之二曰法驾属车三十六乘小祠则设之三曰小驾属车十二乘游宴离宫则设之隋开皇中大驾十二乘法驾减半炀帝大业初复备八十一乘并如犊车紫通幰朱丝络网黄金饰驾一牛在卤簿中单行正道后帝嫌多大驾减为三十六乘法驾用十二小驾除之唐大驾属车十二乘大驾行幸则分前后于卤簿之内若陈设则分左右施于卫内其卤簿制具开元礼   通志卷四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四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乐略第一   乐府总序   古之逹礼三一曰燕二曰享三曰祀所谓吉凶军賔嘉皆主此三者以成礼古之逹乐三一曰风二曰雅三曰颂所谓金石丝竹匏土革木皆主此三者以成乐礼乐相须以为用礼非乐不行乐非礼不举自后防以来乐以诗为本诗以声为用八音六律为之羽翼耳仲尼编诗为燕享祀之时用以歌而非用以説义也古之诗今之辞曲也若不能歌之但能诵其文而説其义可乎不幸腐儒之説起齐鲁韩毛四家各为序训而以説相高汉朝又立之学官以义理相授遂使声歌之音湮没无闻然当汉之初去三代未逺虽经主学者不识诗而太乐氏以声歌肄业徃徃仲尼三百篇瞽史之徒例能歌也柰义理之説既胜则声歌之学日微东汉之末礼乐萧条虽东观石渠议论纷纭无补于事曹孟徳平刘表得汉雅乐郎杜防防老矣久不肄习所得于三百篇者惟鹿鸣驺虞伐檀文王四篇而已余声不太和末又失其三左延年所得惟鹿鸣一篇每正旦大防太尉奉璧羣臣行礼东厢雅乐常作者是也古者歌鹿鸣必歌四牡皇皇者华三诗同节故曰工歌鹿鸣之三而用南陔白华华黍三笙以赞之然后首尾相承节奏有属今得一诗而如此用可乎应知古诗之声为可贵也至晋室鹿鸣一篇又无矣自鹿鸣一篇絶后世不复闻诗矣然诗者人心之乐也不以世之污隆而存亡岂三代之时人有是心心有是乐三代之后人无是心心无是乐乎继三代之作者乐府也乐府之作宛同风雅但其声散佚无所纪系所以不得嗣续风雅而为流通也按三百篇在成周之时亦无所纪系有季札之贤而不别国风所在有仲尼之圣而不知雅颂之分仲尼为此患故自卫返也问于太师氏然后取而正焉列十五国风以眀风土之音不同分大小二雅以眀朝廷之音有间陈周鲁商三颂之音所以侑祭也定南陔白华华黍崇丘由庚由仪六笙之音所以叶歌也得诗而得声者三百篇则系于风雅颂得诗而不得声者则置之谓之逸诗如河水祈招之类无所系也今乐府之行于世者章句虽存声乐无用崔豹之徒以义説名吴兢之徒以事解目盖声失则义起其与齐鲁韩毛之言诗无以异也乐府之道或几乎息矣臣今取而系之千载之下庶无絶纽一曰短箫铙歌二十二曲二曰鞞舞歌五曲三曰拂舞歌五曲四曰鼓角横吹十五曲五曰笾角十曲六曰相和歌三十曲七曰吟叹四曲八曰四一曲九曰平调七曲十曰瑟调三十八曲十一曰楚调十曲十二曰大曲十五曲十三曰白纻歌五曲十四曰清商八十四曲凡二百五十一曲系之正声即风雅之声也一曰郊祀十九章二曰东都五诗三曰梁十二雅四曰唐十二和凡四十八曲系之正声即颂声也一曰汉三侯之诗一章二曰汉房中之乐十七章三曰隋房内二曲四曰梁十曲五曰陈四曲六曰北齐二曲七曰唐五十五曲凡九十一曲系之别声而非正乐之用也正声之余则有琴琴五十七曲别声之余则有舞舞二十三曲古者丝竹与歌相和故有谱无辞所以六诗在三百篇中但存名耳汉儒不知谓为六亡诗也琴之九操十二引以音相授并不着辞琴之有辞自梁始舞与歌相应歌主声舞主形自六代之舞至于汉魏并不着辞也舞之有辞自晋始今之所系以诗系于声以声系于乐举三逹乐行三逹礼庶不失乎古之道也古调二十四曲征戍十五曲游侠二十一曲行乐十八曲佳丽四十七曲别离十八曲怨思二十五曲歌舞二十一曲丝竹十一曲觞酌七曲宫苑十九曲都邑三十四曲道路六曲时景二十五曲人生四曲人物十曲神仙二十二曲梵竺四曲蕃音四曲山水二十四曲草木二十一曲车马六曲鱼龙六曲鸟兽二十一曲杂体六曲总四百十九曲不得其声则以义类相属分为二十五门曰遗声遗声者逸诗之流也庶几来者复得其声则不失其所系矣然三代既没汉魏嗣兴礼乐之来陵夷有渐始则风雅不分次则雅颂无别次则颂亡次则礼亡按上之回圣人出君子之作也雅也艾如张雉子班野人之作也风也合而为鼓吹曲燕歌行其音本幽蓟则列国之风也煌煌京洛行其音本京华则都人之雅也合而为相和歌风者乡人之用雅者朝廷之用合而用之是为风雅不分然享大礼也燕私礼也享则上兼用下乐燕则下得用上乐是则风雅之音虽异而享燕之用则通及明帝定四品一曰大予乐郊庙上陵用之二曰雅颂乐辟雍享射用之三曰黄门鼓吹乐天子宴羣臣用之四曰短箫铙歌乐军中用之古者雅用于人颂用于神武帝之立乐府采诗虽不辨风雅至于郊祀房中之章未尝用于人事以明神人不可以同事也今辟雍享射雅颂无分应用颂者而改用大予应用雅者而改用黄门不知黄门大予于古为何乐乎风雅通歌犹可以通也雅颂通歌不可以通也曹魏凖鹿鸣作于赫篇以祀武帝凖驺虞作巍巍篇以祀文帝凖文王作洋洋篇以祀明帝且清庙祀文王执竞祀武王莫非颂声今魏家三庙纯用风雅此颂之所以亡也颂亡则乐亡矣是时乐虽亡礼犹存宗庙之礼不用之天明有尊亲也鬼神之礼不用之人知有幽明也梁武帝作十二雅郊庙明堂三朝之礼展转用之天地之事宗庙之事君臣之事同其事矣乐之失也自汉武始其亡也自魏始礼之失也自汉明始其亡也自梁始礼乐沦亡之所由不可不知也   正声序论   古之诗曰歌行后之诗曰古近二体歌行主声二体主文诗为声也不为文也浩歌长啸古人之深趣今人既不尚啸而又失其歌诗之防所以无乐事也凡律其辞则谓之诗声其诗则谓之歌作诗未有不歌者也诗者乐章也或形之歌咏或散之律吕各随所主而命主于人之声者则有行有曲散歌谓之行入乐谓之曲主于丝竹之音者则有引有操有吟有弄各有调以主之摄其音谓之调总其调亦谓之曲凡歌行虽主人声其中调者皆可以被之丝竹凡引操吟弄虽主丝竹其有辞者皆可以形之歌咏盖主于人者有声必有辞主于丝竹者取音而已不必有辞其有辞者通可歌也近世论歌行者求名以义彊生分别正犹汉儒不识风雅颂之声而以义论诗也且古有长歌行短歌行者谓其声歌之长短耳崔豹吴兢大儒也皆谓人夀命之短长当其时已有此説今之人何独不然呜呼诗在于声不在于义犹今都邑有新声巷陌竞歌之岂为其辞义之美哉直为其声新耳礼失则求诸野正为此也孔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亦谓雅颂之声有别然后可以正乐又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亦谓关雎之声和平闻之者能令人感发而不失其度若诵其文习其理能有哀乐之事乎二体之作失其诗矣纵者谓之古拘者谓之律一言一句穷极物情工则工矣将如乐何乐府在汉初虽有其官然采诗入乐自汉武始武帝定郊祀廼立乐府采诗夜诵则有赵代秦楚之讴莫不以声为主是时去三代未逺犹有雅颂之遗风及后人泥于名义是以失其故吴兢讥其不覩本章便断题取义赠利渉则述公无渡河庆载诞乃引乌生八九子赋雉子班者但美绣颈锦臆歌天马者惟叙骄驰乱蹋其间有如刘猛李余辈赋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乃叙烈女事用古题不用古义知此意者盖鲜矣然使得其声则义之同异又不足道也自永嘉之乱礼乐日微日替暨隋平陈得其一二则乐府之清商也文帝听而善之曰此华夏正声也乃置清商府博采旧章以为乐之所本在此自隋之后复无正声至唐能合于管者明君杨叛儿骁壶春歌秋歌白雪堂堂春江花月夜八曲而已不几于亡乎臣谨考摭古今编系节奏庶正声不坠于地矣   汉短箫铙歌二十二曲【亦曰鼓吹曲按汉谓之短萧铙歌南北朝谓之鼔吹曲观李白作鼔吹入朝曲亦曰铙歌列骑次飒沓引公卿则知唐时犹有遗音但大乐氏失职耳】   朱鹭【鹭惟白色汉有朱鹭之祥因而为诗梁元帝放生碑云元龟夜梦终见取于宋王朱鹭晨飞尚张罗于汉后谓此也魏曰楚之平言魏平陵也吴曰炎精缺言汉衰而孙坚扶王室也晋曰灵之祥言宣帝佐魏而石瑞之祥也梁曰木纪谢言齐谢梁升也北齐曰水徳谢言魏谢齐兴也后周曰元精季言魏道陵迟太祖肇开王业也】思悲翁【魏曰战荥阳言曹公也吴曰汉之季言孙坚闵汉也晋曰宣受命言宣帝御诸葛也梁曰贤首山言武帝破魏军于司州肇王迹也北齐曰出山东言神武战广阿破尔朱兆也后周曰征陇西言太祖诛侯莫陈悦埽清陇右也】艾如张【温子升辞云谁在闲门外罗家诸少年张机艾侧结网槿篱边若能飞自勉岂为缯所纒黄雀傥为戒朱丝犹可延此艾如张之事也观李贺诗有艾叶緑花谁翦刻中藏祸机不可测似翦艾叶为蔽张之具也魏曰获吕布言曹公围临淮禽吕布也吴曰摅武师言孙权征伐也晋曰征辽东言宣帝讨灭公孙氏也梁曰桐栢山言武帝牧司州兴王业也北齐曰战韩陵言神武平四方定京洛也后周曰迎魏帝言武帝西幸太祖奉迎宅关中也】上之回【汉武帝元封初因至雍遂通回中道后数游幸焉其歌称帝游石关望诸国月支臣匈奴服盖夸时事也魏曰克官渡言曹公破袁绍于官渡也吴曰乌林言周瑜破魏武于乌林也曰宣辅政言宣帝之业也梁曰道亡言东昬失道义师起樊邓也北齐曰殄关陇言神武遣侯莫陈悦诛贺防岳定关陇也后周曰平窦泰言太祖讨平窦泰也】拥离【魏曰旧邦言曹公胜袁绍于官渡还谯收死亡士卒也吴曰秋风言悦以使民民忘其死也曰时运多难言宣帝讨吴方冇征而无战也梁曰抗威言被加湖元勲也北齐曰灭山蠕言神武屠蠡升高车而蠕蠕向化也后周曰复农言太祖收复陜城关东震惧也古辞云拥离趾中可筑室何用葺之蕙用兰拥离趾中】战城南【古辞言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乌可食此言野死不得葬为乌鸟所食愿为忠臣义士朝出战而暮不得归后来作者皆体此意魏曰定武功言曹公初破邺也吴曰克皖城言孙权胜魏武于此城也曰景龙飞言景帝也梁曰汉东流言克鲁山城也北齐曰立武定言神武立魏主迁都于邺而定天下也后周曰克沙苑言太祖俘齐军十万于沙苑神武脱身遁也】巫山高【古辞巫山高高以大淮水深难以逝大略言江淮深无梁以渡临水逺望思归而已后之作者皆渉阳台云雨之説非旧意也魏曰屠柳城言曹公破三郡乌丸于柳城也吴曰关背徳言关羽背吴为孙权所擒也曰平王衡言景帝调万国也梁曰鹤楼峻言平郢城也北齐曰战芒山言神武克周帅也后周曰战河阴言太祖破神武于河上斩其三将也】上陵【汉章帝元和三年帝自作诗四篇一曰思齐姚皇二曰六麒麟三曰竭肃雝四曰陟屺与鹿鸣承元气二曲为宗庙食举又以重来上陵二曲合八曲为上陵食举据此所言则上陵自是八曲之一名或作于章帝之前亦不可知盖因上陵而为之也魏曰平南荆言曹公平荆州也吴曰通荆州言吴与蜀通好也曰文皇统百揆言文帝也梁曰昬主恣淫匿言东昬政乱武帝起义伐罪吊民也北齐曰禽萧明言梁遣明来寇为清河王岳所禽也后周曰平汉东言太祖命将平随郡安陆也】将进酒【魏曰平关中言曹公征马超定关中也吴曰章洪徳言孙权之徳也曰因时运言时运之变圣防潜施也梁曰石首篇言平京城废东昬也北齐曰破侯景言清河王岳破侯景复河南也后周曰取巴蜀言太祖遣军平定蜀地也】有所思亦曰嗟佳人【汉太乐食举十三曲第七曰有所思汉人亦以此乐侑食魏曰应帝期言文帝以圣徳受命应期运也吴曰顺歴数言孙权建大号也曰惟庸蜀言文帝平蜀封建复五等之爵也梁曰期运集言武帝受禅也北齐曰嗣丕基言文宣帝也后周曰拔江陵言太祖命将禽萧绎平南土也】芳树【魏曰邕熙言君臣邕穆庶绩咸熙也吴曰承天命言践位也晋曰天序言用人尽其才也梁曰于穆言君臣和乐也北齐曰克淮南言文宣遣清河王岳禽梁司徒陆法和克夀春尽取江北之地也后周曰受魏禅言闵帝受魏禅作周也】上邪【魏曰太和言明帝继统得太和平而改元也吴曰元化言以道化天下也曰大承运期言应箓受图也梁曰惟大梁言梁徳广运也北齐曰平瀚海言文宣命将灭蠕蠕国也后周曰宣重光言明帝入承大统也】君马黄【曰金灵运言晋乗金运也北齐曰定汝颍言文襄遣清河王岳禽周将王思政于长葛汝颍悉平也后周曰哲皇出言高祖之圣徳也按古辞云君马黄臣马苍二马同逐臣马良终言美人归以南以北驾车驰马令我心伤但取第一句以命题其主意不在马也李贺之作其得古道乎如张正见蔡知君之流只言马而已按谢爕云或听铙歌曲惟吟君马黄古人知音别曲见于赋咏者如此后世只于言语上计较此道无闻】雉子班【曰于穆我皇言武帝也北齐曰圣道洽言文宣之徳无思不服也后周曰平东夏言高祖禽齐主于青州一举定山东也按吴兢所引古辞云雉子高飞止黄鹄高飞已千里雄来飞从雌视以为始作之辞然乐府之题亦如古诗题所谓关雎葛覃之类只取篇中一二字以命诗初无义也后人即物即亊而赋故于题有义据此古词无雉子班之语徃徃雉子班之作复在此古辞之前吴兢未之见也如吴均可怜雉子班又后人所作也】圣人出【晋曰仲春振旅言大晋搜田以时也北齐曰受魏禅言文宣受禅应天顺人后周曰禽明彻言高祖遣将克陈将吴明彻而俘之也】临高台【古辞云临高台台下清水清且寒江有香草杂以兰黄鹄高飞离或翻开弓射鹄令我生万年晋曰夏苗田言大搜田为苗除害也北齐曰服江南言梁主萧绎来附化也】逺如期亦曰逺期【汉太乐食举十三曲一曰鹿鸣二曰重来三曰初造四曰侠安五曰来归六曰逺期七曰有所思八曰明星九曰清凉十曰渉大海十一曰大置十二曰承元气十三曰海淡淡魏时以逺期承元气海淡淡三曲多不通利故省之及荀勗傅元之流并为歌辞曰仲秋狝田言搜狩以时虽有文徳不废武事也北齐曰刑罚中言孝昭举直措枉狱讼无怨也】石留【曰顺天道言仲冬大阅用武修文也北齐曰逺夷至言至海外西夷诸国遣使朝贡也】务成【曰唐尧言圣皇陟位化被四表也北齐曰嘉瑞臻言圣主应期河清龙见符瑞总至也】元云【北齐曰成礼乐言功成化洽制礼作乐也】黄爵行【晋曰伯益言赤鸟衘书有周以兴今圣皇受命神雀来也】钓竿篇【伯常子避仇河濵为渔父其妻思之而为钓竿歌每至河侧輙歌之后司马相如作钓竿诗遂以为乐曲】   汉鞞舞歌五曲   关中【一作东】有贤女【魏曰明明魏皇帝曰洪业篇】章和二年中【汉章帝所造魏曰太和有圣帝曰天命篇】乐久长【魏曰魏歴长曰景皇篇】四方皇【魏曰天生烝民曰大晋篇】殿前生桂树【魏曰为君既不易晋曰明君篇】   右鞞舞之歌五曲未详所始汉代燕享则用之傅毅张衡所赋皆其事也章和二年中则章帝所作旧辞并亡曹植鞞舞诗序云故西园鼓吹李坚者能鞞舞遭世乱越关西随将军段煨先帝闻其旧妓下书召坚坚年逾七十中间废而不为又古曲甚多谬误异代之文未必相袭故依前曲作新歌五篇晋泰始中又制其辞焉按鞞舞本汉巴渝舞高祖自蜀汉伐楚其人勇而善鬬好为歌舞帝观之曰武王伐纣之歌使工习之号曰巴渝舞其舞曲四篇一曰矛渝二曰安弩渝三曰安台四曰行辞其辞既古莫能晓句读魏使王粲制其辞粲问巴渝帅而得歌之本意故改为矛渝新福弩渝新福安台新福行辞新福四歌以述魏徳其舞故常六佾桓元将位尚书殿中郎袁明子啓増满八佾梁复号巴渝隋文帝以非正典罢之   拂舞歌五曲魏武帝分碣石为四曲共八曲   白鸠篇【亦曰白鳬舞以其歌且舞也亦入清商曲】济济篇 独禄篇【李白作独鹿】碣石篇【乐奏魏武帝分为四篇一曰观沧海二曰冬十月三曰上不同四曰龟虽夀】淮南王篇【旧説淮南王安求仙礼方士遂与八公相携而去莫知所在其家臣小山之徒思恋不已乃作是歌言安仙去也此则恢诞家为此説耳不然亦是后人附防也】   按晋杨舞序云自到江南见白符舞符即鳬也白鳬舞即白鸠舞也白鳬之辞出于吴其本歌云平平白鳬思我君恵集我金堂谓晋为金徳吴人患孙皓虐政而思从也然碣石章又出于魏武则知拂舞五篇并晋人采集三国之前所作惟白鳬不用吴旧歌而更作之命以白鸠焉   鼔角横吹十五曲   黄鹄【一作鹤】吟 陇头吟亦曰陇头水 望行人 折杨柳 关山月 洛阳道 长安道 豪侠行【亦曰侠客行】梅花落【胡笳曲】紫骝马 骢马【复有骢马驱非横吹曲】雨雪 刘生【不知何代人观齐梁以来所为刘生之辞皆称其任侠周游三秦间或云抱劎专征为符节郎】古劒行洛阳公子行   右鼓角横吹曲按周礼以鼖鼓鼓军事旧云用角其説谓蚩尤氏帅魑魅与黄帝战于涿鹿之野帝命吹角为龙吟以御之其后魏武帝北征乌桓越渉沙漠军士闻之悲思于是减为中鸣尤更悲矣按此有十五曲后之角工所者只得梅花耳今太常所试乐工第三等五十曲抽试十五曲及鸣角人习到大梅花小梅花可汗曲是梅花又有大小之别也然角之制始于边中国所用鼓角盖习边角而为也黄帝之説多是谬悠况鼓角与边角声类既同故其曲亦相参用而梅花之辞本于胡笳今人谓角鸣为边声初由边徼所也关山月洛阳道长安道豪侠行梅花落紫骝马骢马八曲后代所加也   边角十曲   黄鹄吟 陇角头吟亦曰陇头水 出关 入关 出塞 入塞 折杨柳 黄覃子 赤子杨 望行人右边角者本以应胡笳之声后渐用之故横吹有双角即边乐也汉博望侯张骞入西域其法惟得摩诃兠勒二曲是为边曲之本摩诃兠勒皆边语也协律校尉李延年因边曲更新声二十八解其法乗舆以为武乐后汉以给边将魏晋以来二十八解不复具存但用十曲而已鼓角之本出于边角   相和歌三十曲   江南曲【梁简文辞云阳春路时使佳人度枝中水上青并归长杨树拂地桃花飞清风吹人光照衣景将夕掷黄金留上客古辞古之诗即今之曲也由梁武之后皆能音律故创激越之辞发靡丽之音世所好尚至今曲与诗分为二矣简文辞美则美矣其如失古意何】度关山亦曰度关曲【古辞曹魏乐奏】长歌行【古辞按长短歌行皆言其歌声发越自有短长魏武燕歌行曰短歌微吟不能长傅元艶歌行曰咄来长歌续短歌是也崔豹古今注言长歌乃续命之长吴兢亦如是説谬哉】薤露歌亦曰薤露行亦曰天地丧歌亦曰挽柩歌【田横门人作辞云薤上朝露何易晞薤露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今乃不得少踟蹰按左传齐将与吴战于艾陵公孙夏使其徒歌虞殡注云送歌也是古有丧歌矣使挽柩者歌之故为丧歌亦谓挽柩歌此二章之作乃田横门人歌以横也但悲其亡耳亦无怨言足见古人之用心任所遇而已未尝尤人焉本一诗也而有二章至汉武时李延年分为二曲薤露送王公贵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当其时声亦自有别所以为二曲后人通谓之挽歌者以其声无异也故不复存其名薤露亦谓之泰山吟行者言人死则精爽归于泰山】蒿里亦曰蒿里行亦曰泰山吟行【丧歌亦曰挽柩歌】鸡鸣亦曰鸡鸣高树顚【盖本古辞所谓鸡鸣高树颠狗吠深巷中也】对酒行【古辞曹魏乐奏】乌生八九子【古辞乌生八九子端坐秦氏桂树间言乌母生子本在南山岩石间而来为秦氏所弹白鹿在苑中人得以为脯黄鹄摩天鲤鱼在深渊人可得而煑之皆由有所欲也此言为隐者戒耳今刘孝威之诗但言乌而已】平陵东【古辞云平陵东松栢桐不知何人刦义公取第一句以命篇此则汉翟义门人所作也义为东郡太守起兵诛王莽不克而死门人作是歌以哀之】陌上桑亦曰艶歌罗敷行亦曰日出东南隅行亦曰日出行亦曰采桑曲曹魏改曰望云曲【按古辞陌上桑有二此则为罗敷也罗敷者邯郸秦氏女也嫁千乗王仁仁后为赵王家令罗敷采桑于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置酒欲夺焉罗敷善弹筝作陌上桑以自明不从其辞称罗敷采桑陌上为使君所邀罗敷甚夸其夫为侍中郎以拒之或言与旧説不同然侍中郎汉官也恐仁初为赵王家令后为汉侍中郎也呼赵王为使君者郎君之称本于汉恐言使君者犹今言使长也其辞有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之句故亦曰日出东南隅行亦曰日出行别有秋胡行其事与此不同以其亦名陌上桑致后人差互其説如王筠陌上桑云秋胡始停马罗敷未满箱盖合为一事也】短歌行亦曰鰕防【晋乐奏】燕歌行【晋乐奏燕北地也是歌始于魏文帝其辞云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揺落露为霜羣燕辞归鴈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发清商短歌防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牀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秋胡行亦曰陌上桑亦曰采桑亦曰在昔【鲁有秋胡子纳妻五日而官于陈五年乃归未至家于路傍见妇人采桑色美説之下车曰力田不如逄丰年力耕不如见公卿吾有金愿以与汝妇人曰妇人当采桑力作以养舅姑不愿人之金秋胡归奉金以遗母母使呼妇妇至乃向采桑者妇恶其行因东投河而死后人哀之而作秋胡行故亦曰陌上桑亦曰采桑后人多与罗敷行无别】苦寒行亦曰吁嗟【晋乐奏古辞云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道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逺行多所懐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絶中路正徘徊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已逺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氷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董逃行【古辞云吾欲上谒从高山山头危险道路难言五岳之上皆以黄金为宫阙多灵兽仙草以人君多欲夀考求长生不死之药故令天神拥防疑此辞作于汉武之时盖武帝有求仙之兴董逃者古仙人也后汉游童竞歌之有董卓之乱卒以逃亡此则謡防之言因其所尚之歌故有是事实非起于后汉也梁简文咏行幸甘泉云董逃拜金紫贤妻侍禁中又云不羡神仙侣排烟逺驾鸿所言仙事也然陆机谢灵运之作皆言节物易徂可及时行乐晋傅休奕九秋十二篇有拟董逃行但言夫妇离别各随其意】塘上行亦曰塘上辛苦行【晋乐奏或云甄后所作或云魏文帝作按古歌曰蒲生我池中緑叶何离离然观陆机二篇之作皆言妇人见弃于君之情也旧云甄后被谗见弃而作必是也】善哉行亦曰日苦短【古辞云来日大难口燥唇干言人命不可保当乐见亲犮求长生术与王乔八公游也】东门行【晋乐奏古辞云出东门不愿归言士有贫不安其居防劒将去妻子牵衣留之愿共餔糜斯足不求富贵也】西门行【古辞】煌煌京洛行【晋乐奏】艳歌何尝行亦曰飞鹤行【古辞云飞来双白鹤乃从西北来言雌病雄不能之而去五里一返顾六里一徘徊虽遇新相知终伤生别离】歩出夏东门行亦曰陇西行【古辞】野田黄雀行【晋乐奏】满歌行【大曲古辞】櫂歌行【晋乐奏魏明帝将用舟师平吴故作是歌以明王化所及后之作者多言方舟鼔櫂之兴耳】鴈门太守行【按古辞是后汉孝和时洛阳令王涣也涣尝为安定太守有安边恤民之功百姓歌之然此则鴈门太守若非其事偶相合则是作诗者误以安定为鴈门】白头吟【西京杂记司马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絶相如乃止后人作白头吟皆是以直道被谗见疎于君故古辞云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头白不相离】气出唱【亦曰惟干】精列【古辞】东光右汉旧歌也曰相和歌者并汉世街陌讴謡之辞丝竹更相和令执节者歌之按诗南陔之三笙以和鹿鸣之三雅由庚之三笙以和鱼丽之三雅者相和歌之道也本一部魏明帝分为二部更递夜宿始十七曲魏晋之世朱生【善琵琶】宋识【善击节】列和【善吹笛】等复为十三曲自短歌行以下晋荀朂采撰旧诗施用以代汉魏故其数广焉   相和歌吟叹四曲   大雅吟 王昭君 楚妃叹 王子乔   右张永元嘉技録四曲也古有八曲曰小雅吟蜀琴头楚王吟东武吟四曲阙   相和歌四一曲   蜀国四   右张永元嘉技録有四一曲蜀国四是也居相和之末三调之首古有四曲其张女四李延年四严卯四弦三曲阙蜀国四节家旧有六解宋歌有五解今亦阙   相和歌平调七曲   长歌行 短歌行亦曰鰕防 猛虎行 君子行 燕歌行 从军行 鞠歌行   右宋王僧防大明三年宴乐技録平调有七曲也   相和歌清调六曲【三妇艳诗一曲附】   苦寒行 豫章行 董逃行 相逄狭路间行亦曰长安有狭斜行亦曰相逄行 塘上行 秋胡行 三妇艳诗亦曰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   右王僧防技録清调六曲也其三妇艳诗技録不载张氏云非管音声所寄似是命笛理之余   相和歌瑟调三十八曲   善哉行亦曰日苦短 歩出夏门行亦曰陇西行 折杨柳 西门行 东门行 东西门行 却东西门行顺东西门行 饮马长城窟行亦曰饮马行 上留   田行 新城安乐宫行 妇病行 孤子生行亦曰孤儿行亦曰放歌行 大墙上蒿行 野田黄雀行 钓竿行 临高台行 长安城西行 武舍之中行 鴈门太守行 艳歌何尝行亦曰飞鹄行 艳歌福钟行艳歌双鸿行 煌煌京洛行 帝王所居行 门有   车马客行 墙上难为趋行 日重光行 月重轮行蜀道难 櫂歌行 有所思行 蒲坂行 采梨橘   行  白杨行 胡无人行 青龙行 公无渡河行亦曰箜篌行   右王僧防技録   相和歌楚调十曲   白头吟行 泰山吟行 梁甫吟行 东武吟亦曰东武琵琶吟行 怨诗行亦曰怨歌行亦曰明月照高楼长门怨亦曰阿娇怨 班媫妤亦曰媫妤怨 娥眉   怨 玉阶怨 杂怨   右王僧防技録五曲自长门怨以下五曲续附   大曲十五曲   东门【东门行】西山【折杨柳行】罗敷【艳歌罗敷行】西门【西门行】黙黙【折杨柳行】园桃【煌煌京洛行】白鹄【艳歌何尝行】碣石【歩出夏门行】何尝【艳歌何尝行】置酒【野田黄爵行】为乐【满歌行】夏门【歩出夏门行】王者布大化【櫂歌行】洛阳令【鴈门太守行】白头吟   白纻歌一曲【古辞】梁武改为子夜吴声四时歌四曲共五曲   白纻歌【白纻歌有白纻舞白鳬歌有白鳬舞并吴人之歌舞也吴地出纻又江乡水国自多鳬鹜故兴其所见以寓意焉始则田野之作后乃大乐氏用焉其音入清商调故清商七曲有子夜者即白纻也在吴歌为白纻在雅歌为子夜梁武令沈约更制其辞焉古为云白纻白质如轻云色似银制以为袍余作巾袍以光躯巾拂尘】   右白纻与子夜一曲也在吴为白纻在晋为子夜故梁武本白纻而为子夜四时歌后之为此歌者曰白纻则一曲曰子夜则四曲今取白纻于白纻取四时歌于子夜其实一也   清商曲七曲【附五十曲并夷乐四十一曲除内七曲同实计八十四曲】   子夜亦曰子夜吴声四时歌亦曰子夜吴歌【晋有女子名子夜作是歌其声甚哀晋孝武太元中琅邪王轲家有鬼歌之子夜之音同于白纻皆清商调也故梁武本白纻而为子夜吴声四时歌明此子夜亦有晋声者其实不离清商】前溪【晋车骑将军沈玩所作舞曲也】乌夜啼【宋临川王义庆所作宋元嘉中徙彭城王义康于豫章郡义庆时为江州相见而哭文帝闻而恠之召还宅义庆大惧妓妾闻乌夜啼叩斋閤云明日应有赦及旦改南兖州刺史因作此歌故其辞云笼窻窻不开乌夜啼夜夜望郎来盖咏其妾也】石城乐【宋臧质所作也石城在景陵质为景陵太守于城上见羣少年歌咏之乐因为此辞其辞曰生长石城下开门对城楼城中美少年出入相依投】莫愁乐【出于石城之作石城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謡故石城之外复有莫愁古又有莫愁洛阳女非此古辞云莫愁在何处莫愁石城西艇子打両浆催送莫愁来来音厘】襄阳乐【宋隋王诞始为襄阳郡元嘉末仍为雍州夜闻诸女歌謡因为之辞焉宋刘道彦为雍州有恵化百姓歌之谓之襄阳乐非此也古辞云朝发襄阳城暮至大堤宿大堤诸女儿花艳惊郎目】王昭君亦曰王嫱亦曰王明君【名嫱字昭君避晋文讳改曰明君汉元帝时匈奴盛请防于汉帝以后宫良家子昭君配焉元帝之时后宫掖庭员数多帝不及徧识令毛延夀画图延夀取金于后宫而昭君不与故陋其姿及昭君既出宫帝为愕然杀延夀其时公主嫁乌孙为马上弹琵琶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事多见载籍其辞云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逺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防为墙防帐也按汉书乌孙使使献马愿得尚公主乃遣江都王建女为公主以妻乌孙焉此则是也若以为延夀画图之説则委巷之谈流入风骚人口中故供其赋咏至今不絶】   右按清商曲亦谓之清乐出于清商三调所谓平调清调瑟调是也三调者乃周房中乐之遗声汉魏相继至晋不絶永嘉之乱中朝旧曲散落江右而清商旧乐犹江左所谓梁宋新声是也元魏孝文纂汉收其所获南音谓之清商乐即此等是也隋平陈因置清商府采旧曲若巴渝白纻等曲皆在焉自此渐广虽经丧乱至唐武后时犹存六十三曲其者有焉   白雪【楚曲也或云周曲唐显庆三年十月太常寺奏按张华博物志云白雪是黄帝使素女鼓五十瑟曲名以其调高人和遂寡自宋玉以来迄今千祀未有能歌白雪者臣今准勑依琴中旧曲定其宫商然后敎习并合于歌輙以御制雪诗为白雪歌辞又乐府奏正曲之后皆有送声君唱臣和事彰前史輙取侍中许敬宗等奏和雪诗十六首以为送声各十六节上善之乃付太常编于乐府】公莫舞【即巾舞也盖取高祖鸿门防饮项伯以袖隔之使不得害高帝且语庄云公莫古人相呼为公莫害汉王也亦谓之公莫曲后之舞者用巾盖像项伯衣袖之遗式也本即舞后人因为辞焉】巴渝【本舞名即鞞舞也汉高自蜀汉将定三秦阆中范因率賨人以从为前锋号板楯蛮勇而善鬬及定三秦封因为阆中侯复賨人七姓其俗喜舞高帝使乐人习之阆中有渝水因以为名故曰巴渝舞舞曲四篇其辞既古莫能晓其句读魏使王粲改创其调晋及江左皆制其辞】明君 明之君【汉鞞舞曲梁武改其曲辞以歌君徳】铎舞【汉曲】白鸠【吴拂舞曲】白纻【吴舞】子夜【晋曲】吴声四时歌【梁曲】前溪【晋曲】阿子歌亦曰欢闻歌【晋穆帝升平初童子辈或歌于道歌毕輙呼阿子汝闻否又呼欢闻否以为送声后人演其声为二曲宋齐间用莎乙子之语稍讹异也】扇郎【晋中书令王珉好执白团扇其侍人谢芳歌之或云珉与嫂婢谢芳有情嫂鞭挞过苦婢善歌而作此曲其辞云扇复团扇持许自遮面憔悴无复理羞与郎相见】懊憹【憹亦作恼石崇侍人緑珠所作丝布澁难一曲而已东晋隆安初民间讹謡之曲云春草可揽结女儿可揽撷齐高帝谓之中朝歌】长史变【晋司徒左长史王廞临败所作】丁督防【亦曰丁都防亦曰督防歌宋武帝女夫徐逵之为彭城内史为鲁轨所杀武帝使内直督防丁旿收殡之逵之妻呼旿至阁下自问殡送之事每问輙叹息曰丁督防其声甚哀后人因其声广其曲焉其辞二首一曰督防上征去侬亦恶闻许愿作石尤风四面断行旅黄河流无极洛阳数千里轗轲戎旅间何由见欢子】读曲【宋人为彭城王义康作其歌曰死罪刘领军误杀刘四弟古今乐録曰元嘉十七年袁后崩百官不敢声歌或因酒燕只窃声读曲细吟而已】乌夜啼【宋临川王义庆作】估客乐【齐武帝所作也武帝为布衣时常游樊邓践阼已后追忆徃事而作是歌使太乐今刘瑶教习百日无成或启释寳月善音律帝使寳月奏之便就勑歌者重为感忆之声梁改为商旅行其辞二首一曰昔经樊邓后假楫梅根渚感昔追徃事意满情不叙二曰有信数寄书无信长相忆莫作缾落井一去无消息】石城乐【宋臧质作】莫愁【出于石城】襄阳【亦曰襄阳乐宋隋王诞作】乌夜飞【亦曰栖乌夜飞宋荆州刺史沈攸之所作也攸之举兵发荆州未败之前思归京师所以歌之曰白日落西山还去来】杨叛儿亦曰西曲杨叛儿【本童謡也齐隆昌时女巫之子曰杨旻随母入内及长为太后所宠爱童謡云杨婆儿共戏来语讹转婆为叛也】雅歌【未详所起】骁壶【投壶乐也隋炀帝所造以投壶有跃矢为骁壶今谓之骁壶是】常林欢【常林即长林也今之荆门长林县是也乐人误以长为常此则梁宋间曲也宋代以荆雍为南方重鎭皆王子为之牧江左辞咏莫不称之以为乐土故宋隋王诞作襄阳乐齐武追忆樊邓作估客乐是也梁简文辞云分手桃林岸遂别岘山头若欲寄音信汉水向东流】三洲【商人之歌也商客数由巴陵三江口徃还因共作此歌】采桑度【三洲曲所出也与罗敷秋胡行所谓采桑者异矣】玉树后庭花【玉树后庭花与堂堂黄鹂留金钗两臂垂凡四曲皆陈后主所作常与宫女学士及朝臣相唱和为诗太乐令何胥采其尤轻艳者以为此曲】堂堂【陈后主所作者唐高宗朝常歌之】泛龙舟【隋炀帝幸江都宫所作又令太乐令白明逹造新声剏万嵗乐藏钩乐七夕相逄乐舞席同心髻玉女行觞神仙留客掷砖续命鬭鸡子鬬百草还旧宫长乐花十二时等曲掩抑摧藏哀音断絶】春江花月夜【隋炀帝所作也凡二首一曰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帯星来二曰夜露含花气春潭漾月晖汉水逄游女湘川値两妃】   右三十三曲明之君雅歌各二首四时歌四首凡三十八曲又有四曲上林凤雏平折命啸其声与辞皆讹失又有三曲曰平调清调瑟调有声无辞又蔡邕云清商曲其诗不足采有出郭西门陆地行车侠钟朱堂寝奉法五曲徃徃在汉时所谓清商者但尚其音尔晋宋间始尚辞观吴兢所纂七曲皆晋宋间曲也故知梁宋新声有自来矣因隋文帝笃好清乐以为华夏正声故特盛于隋焉大业中炀帝乃定清乐西凉龟兹天竺康国疏勒安国高丽礼毕以为九部   西凉五曲【扬泽新声 神白马 永世乐 万世丰解 于阗佛舞】龟兹【万嵗乐藏钩乐七夕相逄乐 玉女行觞 神仙留客 掷砖续命投壶乐 舞席同心髻 泛龙舟 鬬鸡子 鬬百草善善 还旧宫 长乐花 十二时曲 摩尼解 婆伽儿舞 小天舞 圣明乐 疏勒盐】   天竺二曲【沙石彊歌天曲乐舞】康国四曲【戢殿农和正歌 末奚波地舞曲 前防地舞曲 恵地舞曲】疏勒三曲【兀利死逊歌 逺服舞 监曲解】安国三曲【附萨单时歌居和祗解末奚舞】高丽二曲【芝栖歌芝栖舞】礼毕二曲【单交路行散花舞】礼毕者九部乐终则陈之唐高祖即位仍隋制亦设九部乐曰燕乐伎曰清商伎曰西凉伎曰天竺伎曰高丽伎曰龟兹伎曰安国伎曰疏勒伎曰康国伎其实皆主于清商焉   琴操五十七曲【九引 十二操 三十六杂曲】   思归引亦曰离拘操【旧説卫贤女之所作也邵王闻其贤而聘之未至而王死太子留之不听拘于深宫思归不得援琴而歌曲终乃缢初但有声至晋石崇始作辞但述其思归河阳所居而已刘孝威胡地凭良马亦只言思归之状】走马引【樗里牧恭所造也为父报仇杀人而藏山谷中有天马夜降鸣于其室闻而惊以为吏追已犇逃入川泽中援琴而弹之作天马之声命之曰走马引又张敞为京兆尹无威仪时罢朝防走马章台街时人鄙笑之有殴君马者路傍儿之语故张率诗曰吾畏路傍儿】霹引亦曰吟白虎亦曰舞元鹤【楚商梁所作商梁出游九臯之泽遇风雷霹惧而归作此引又晋平公召师旷援琴而鼓清徴一奏有元鹤二八来集再奏而列三奏延颈而鸣舒翼而舞所谓舞元鹤者盖本于此徃徃其音不殊故合为一不然则本舞元鹤之声而为霹引】烈女引【亦曰操楚樊姬作也】伯妃引【鲁伯妃作】琴引【秦时屠高门作】楚引亦曰龙邱引【楚龙邱子高引】贞女引【鲁女所作】箜篌引亦曰公无渡河亦曰箜篌謡【朝鲜津卒霍里子高妻丽玉所作子高晨起刺船见一白首狂夫被发携壶乱流而渡其妻随呼止之不及遂援箜篌而鼓之歌曰公无渡河公终渡河公堕而死当柰公何声音凄怆曲终亦投河而死子高还以其声语丽玉玉伤之乃引箜篌写其声闻者莫不堕泪丽玊以其声邻女丽容名曰箜篌引旧史称汉武帝灭南粤祠太一后土令乐人侯晖依琴造坎侯坎者声也侯者工人姓也后语讹坎为空然以臣所见今大乐有箜篌器何得如此説】   右九引   将归操【世言孔子作孔子之赵闻杀窦鸣犊贤者也孔子知必不用已故将归其辞曰翺翔于卫复我旧居从吾所好其乐只且】猗兰操亦曰幽兰操【世言孔子作孔子伤不逄时以兰荠麦自喻且云我虽不用于我何伤言霜雪之时荠麦乃茂兰者取其芬香也今此操只言猗兰盖省辞也】龟山操【世言孔子作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欲谏不得退而望鲁之龟山而作此曲言位尊非其人嗟予莫之依也或言季氏若龟山之蔽鲁】越裳操【世言周公作越裳国献白雉周公作是歌】拘幽操【世言文王拘于羑里而作】岐山操【世言周公为太王作述古豳公之绩患时黩武也或云周人为文王所作】履霜操【世言尹吉甫子伯竒无罪为后母所谮见逐自伤而作也追帝舜之事明怨其身之不为父母怜也言人之不得于父母者当益亲也】雉朝飞操【世言齐宣王时处士犊牧子作也年七十无妻采薪于野见雉雌雄双飞乃仰天而叹曰圣王在上恩及草木鸟兽而我不获因援琴而歌其声中絶魏武帝有宫人卢女者阴叔之妹七嵗入汉宫学鼓琴琴特鸣异为新声能此曲至魏明帝崩出降为尹更生妻故得此声不絶按扬雄琴清英曰雉朝飞操者卫女傅母之所作也卫女嫁于齐太子中道闻太子死问傅母曰且往当丧丧毕不肯归终之以死傅母悔之取女所自操琴于上鼓之忽二雉俱出墓中母抚雉曰女果为雉耶言未毕俱飞而起不见所往母悲痛援琴作操曰雉朝飞据雄所记大槩与思归操之言相类恐是讹易】别鹤操【商陵牧子娶妻五年无子父兄为之改娶其妻闻之中夜起倚户悲歌牧子感之为作此曲或云其时亦有防鹤悲鸣故因以命操】残形操【世言曾子梦一狸不见其首以为不祥而作此曲】水僊操【世言伯牙所作伯牙学鼓琴于成连先生三年而成至于精神寂寞情之专一尚未能也成连云吾师子春在海中能移人情乃与伯牙延望无人至莱山留伯牙曰吾将迎吾师刺船而去旬时不返但闻海上水汨没漰澌之声山林窅防羣鸟悲号怆然叹曰先生将移我情乃援琴而歌之曲终成连刺船而还伯牙遂妙絶天下】懐陵操【世言伯牙所作】   右十二操韩愈取十操以为文王周公孔子曾子伯竒犊牧子所作则圣贤之事也故取之水僊懐陵二操皆伯牙所作则工技之为也故削之呜呼寻声徇迹不识其所由者如此九流之学皆有义所述者无非圣贤之事然而君子不取焉者为多诬言饰事以实其意所贵乎儒者为能通今古审是非胷中了然异端邪説无得而惑也退之平日所以自待为如何所以作十操以贻训后世者为如何臣有以知其为邪説异端所袭愚师瞽史所移也琴操所言者何尝有是事琴之始也有声无辞但善音之人欲写其幽懐隠思而无所凭依故取古之人悲忧不遇之事而以命操或有其人而无其事或有其事又非其人或得古人之影响又从而滋蔓之君子之所取者但取其声而已取其声之义而非取其事之义君子之于世多不遇小人之于世多得志故君子之于琴瑟取其声而写所寓焉岂尚于事辞哉若以事辞为尚则自有六经圣人所説之言而何取于工伎所志之事哉琴工之为是説者亦不敢凿空以厚诬于人但借古人姓名而引其所寓耳何独琴哉百家九流皆有如此惟儒家开大道纪实事为天下后世所取正也盖百家九流之书皆载理无所系着则取古之圣贤之名而以已意纳之于其事之域也且以卜筮家论之最与此相近也如以文王拘羑里而得明夷文王拘羑里或有之何尝有明夷乎又何尝有箕子遇害之事乎孔子问伯牛而得益孔子问伯牛实有之何尝有益乎又何尝有过其祖之语乎琴操之所纪者皆此类也又如稗官之流其理只在唇舌间而其事亦有记载虞舜之父杞梁之妻于经所言者数十言耳彼则演成万千言东方朔三山之求诸葛亮九曲之势于史籍无其事彼则肆为出入操之所纪者又此类也顾彼亦岂欲为此诬罔之事乎正为彼之意向如此不得不如此不説无以畅其胷中也又如兎园之学其来已久其所言者无非周孔之事而不得为正学不为学者所取信者以意卑浅而言陋俗也今观琴曲之言正兎园之流也但其遗声流雅不与他乐并肩故君子所尚焉或曰退之之意不为其事而作也为时事而作也曰如此所言则白乐天之讽谕是矣若惩古事以为言则隋堤柳可以戒亡国若指今事以为言则井底引银瓶可以止淫奔何必取异端邪説街谈巷语以寓其意乎同是诞言同是饰説伯牙何诛焉臣今论此非好攻古人也正欲慿此开学者见识之门使是非不杂揉其间故所得则精所见则明无古无今无愚无智无是无非无彼无已无异无同槩之以正道烁烁乎如太阳正照妖氛邪气不可干也   河间杂弄二十一章 蔡氏五弄 双凤 杂鸾 归风 送逺 幽兰 白雪【太常丞吕才以唐高宗雪诗为白雪歌被之以琴】长清 短清 长侧 短侧 清调 大游 小游 明君 胡笳 白鱼叹 广陵散【嵇康死后此曲遂絶往往后人本旧名而别出新声也】楚妃叹 风入松 乌夜啼 楚明光 石上流泉 临汝侯子安之 流渐涸 双燕离 阳春弄悦人弄 连珠弄 中挥清 畅志清 蟹行清 看客清 便僻清 婉转清   右三十六杂曲   遗声序论   遗声者逸诗之流也今以义类相从分二十五正门二十附门总四百十八曲无非雅言幽思当采其目以俟可考今采其诗以入系声乐府   古调二十四曲   古辞十九曲【无名氏】拟行行重行行【陆机】古意【李   阙白】淫思古意【顔峻】古乐府【权徳舆】   征戍十五曲【将帅 城塞 校猎】   戎行曲 逺征人 南征曲 老将行 将军行 霍将军行 司马将军歌 长城 筑城 古筑城曲塞上曲 塞下曲 古塞曲 边思 校猎曲   游侠二十一   游侠篇 侠客行 博陵王宫侠曲 临江王节士歌少年子 少年行 剌少年 邯郸少年行 长安   少年行 羽林郎 轻薄篇 劒客 结客 结客少年场【曹植诗云结客少年场报怨洛北芒故取一句】沭浴子 结袜子 结援子 壮士吟 公子行 炖煌子 扶风豪士歌   行乐十八曲   游子移 游子吟 嘉游亦曰喜春游 王孙游 枣下何纂纂 携手曲 乐未央 永明乐 今乐歌吾生作宴乐 今日乐相乐 苦乐相倚曲【唐元稹作言人情不常恩宠反覆专引班姬赵飞燕事为言】合欢诗【晋杨方所作妇人也其诗言我情与君犹形影不相离愿食共并根穗饮共连理杯衣同双丝绢寝共无裯坐必接膝行必携手如鸟同心如鱼比目利断金石密逾胶漆焉】定情篇【汉繁钦所作言妇人不能自相悦媚乃解衣服玩好致之用叙绸缪之志若臂环致拳拳指环致勤勤耳珠致区区香囊致扣扣跳脱致契濶佩玉结恩情自以为至矣而期于山隅山阳山西山北终而不答乃自伤悔】还台乐 河曲游 行幸甘泉宫 宫中行乐   佳丽四十七曲【女功 才慧 贞节】   美女篇亦曰齐瑟行亦曰齐吟 美人 织女辞 锦石捣流黄 丹阳孟珠歌 钱塘苏小小歌 孙绰情人碧玉歌 中山王孺子妾歌【孺子者幼小之称汉书曰诏赐中山王哙及孺子妾并未央才人歌诗四篇】吴王夫差女紫玉歌 董娇饶 乌孙公主【汉武帝以江都王女细君为公主嫁乌孙昆弥至其国别治宫室嵗时一再防公主悲怨而作是诗】情人桃叶歌亦曰千金意【桃叶者王献之妾名縁于笃爱所以作歌或云是童謡桃叶复桃叶桃叶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又曰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道无所苦我自楫迎汝】李夫人【汉武帝丧李夫人令写眞甘泉殿又令方士合灵药曰反魂香以降夫人之魂髣髴其状背灯隔帐不得语】楚妃吟 楚妃叹 楚明妃曲 杜秋娘【金陵女年十五为李锜妾锜叛灭籍之入宫有宠于景陵穆宗立命为皇子傅母皇子封章王郑注事被罪放还故乡其辞云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女秋兰 木兰辞【木兰女子也其父被调从征木兰代父徃防边获功而归与人同伴十三年而人不知其为女子故其诗之卒章冇雄兎脚扑朔雌兎眼迷离两兎傍地走马能知我是雄雌之句】昭君叹 刘勲妻焦仲卿妻 杞梁妻歌【杞殖妻之妺朝日所作也殖战死妻泣曰上则无父中则】   【无夫下则无子人生之苦至矣乃放声长号杞城为之頽遂投水死其妹悲之为作是歌梁乃殖字】湘夫人亦曰湘君亦曰湘妃【尧二女长曰娥皇次曰女英为舜二妃舜南廵二妃追随不及没于湘渚今有其祠】未央才人歌 邯郸才人嫁为厮卒妇 爱妾换马 胡姬年十五 黄门倡 舞媚娘【舞亦作武唐则天朝常歌此曲】五媚娘 妾薄命亦曰惟日月 妾安所居 皑如山上雪 燕美人 映水曲 蚕丝歌 贞女 孀妇吟 丽人行 上阳白发人【唐天寳五载已后杨贵妃专宠后宫人无复进幸矣六宫冇美色者辄置别所上阳是其一也贞元中尚存焉】缭绫 时世妆 王家少妇 委旧命 秦女卷衣 静女辞   别离十九曲【迎客】   生别离 离歌 长别离 河梁别 春别曲 自君之出矣 送归曲 思归篇 送逺曲 母别子 寄衣曲 迎客曲 送客曲 逺别离 久别离 古离别 怨别 离怨【一作杂怨】井底引银瓶   怨思二十五曲   伤歌行 怨辞 青楼怨 春女怨 秋闺怨 闺怨寒夜怨 征妇怨 防书怨 凤楼怨 緑墀怨   四愁 七哀 长相思 忧且吟 独处愁 思公子思君去时行 洛阳夫七思诗 湘妃怨 娼楼怨西宫秋怨 西宫春怨 遗所思 独不见   歌舞二十一曲【技能】   浩歌行 缓歌行 前缓声歌 会吟行 同声歌劳歌 悲歌行 上声歌【此因上声促柱得名或用一调或用无调名如古歌辞所谓哀思之音不合中和梁武因之改辞无复雅句】大垂手【舞而垂手也小垂手独摇手亦然其辞云垂手忽迢迢飞燕掌中娇罗衫恣风引轻薄任情摇讵似长沙地促舞不回腰】小垂手【其辞云舞女出西秦蹑节舞阳春且复小垂手广袖拂红尘折腰膺两笛顿足转双巾娥眉与慢脸见此空愁人】钧天曲 艳歌行【古辞有翩翩堂前燕冬藏夏来见言兄弟流宕他之或言魏武始作】童謡入朝曲 清歌发 独舞调啸辞【急声也至今犹存】正古乐三台辞【舞辞也今犹存】齐讴行 吴趋曲【齐讴者齐人之歌吴趋者吴人之舞故陆机所引牛山陆厥所言稷下皆齐也闾门乃吴门阖闾所行亦名破楚门千载而下欲为齐讴者必本齐音欲为吴趋者必本吴调】   丝竹十一曲   挟琴歌 相如琴 薄暮动歌 鼓瑟有所思 赵瑟 秦筝 龙笛曲 短箫 凤笙 华原磬【唐天寳中始废泗濵磬用华原石代之询诸磬人则曰故老云泗濵磬石调之不能和得华原石考之乃和由是不改】五弹   觞酌七曲   羽觞飞上苑 前有一樽酒 城南偶燕 当置酒当垆 独酌謡 山人劝酒   宫苑十九曲【楼台 门阙】   魏宫辞 玉华宫 长信宫 连昌宫 楚宫行 雍台 凌云台 新成长乐宫 登楼曲 青楼曲 建兴苑 芳林篇 上林 阊阖篇 驾言出北阙 坐玉堂 内殿赋新诗 西园游上才 春宫曲   都邑三十四曲   名都篇亦曰齐瑟行 京兆歌 左冯翊歌【京兆京师也冯翊在左扶风在右谓之三辅京兆今永兴冯翊今同州扶风今凤翔】扶风歌 荆州乐 炖煌乐【凉州之地也】青阳乐【今青州】浔阳乐【今江州】夀阳乐【南平穆王为荆河州作也】凉州乐【今属西夏】   按今之乐有伊州凉州甘州渭州之类皆西地也又按隋炀帝所定九部夷乐西凉龟兹天竺康居之类皆西夷也观诗之雅颂亦自西周始凡是清歌妙舞未有不从西出者八音之音以金为主五方之乐惟西是承虽曰人为亦莫非禀五行之精气而然   邯郸歌【今赵州】长平行【秦白起所坑赵降兵处】故绛行【晋虽迁新田以旧地为故绛】西长安行 临碣石【平州之地临北海禹所导河从此入海故曰碣石送反潮】白铜鞮歌亦曰襄阳蹋铜鞮 南郡歌【今南阳也】荆州歌【今荆南府】陈歌 吴歌 邺都引 蔡歌行 越城曲 越謡孟门行 燕支行 汾阴行 新昌里 洛阳陌 大堤曲 出自蓟北门行 江南行 江南思 长干行   道路六曲   阴山道 太行路 行路难 变行路难 沙路曲沙隄行   时景二十五曲   阳春歌【楚曲】青阳歌 春日行 秋风辞【帝幸河东祠后土顾视帝京欣然中流与羣臣宴上赋秋风】北风行 苦热行 秋歌 朝歌 晨风歌 朝来曲 夜夜曲 夜坐吟 遥夜吟 春旦有所思 元云 朝云 雷歌 惊雷歌 雪歌 胥台露 白日歌 明月篇 明月子 日出行 日与月   人生四曲   百年歌【陆机作十年为一章共十章言句泛滥无可采】人生 老年行 老诗   人物九曲   大禹 成连 湘东王 祖龙行 百里奚 项王亦曰盖世 楚王曲 安定侯曲 李延年歌   神仙二十二曲【隠逸 渔父】   歩虚辞 神仙篇 外仙篇 升仙歌 升天行 仙人篇 游仙篇 仙人览六着篇 海漫漫 桃源行上云乐亦曰洛濵曲 武林深行【一曰武溪深行】招隠【本楚辞汉】   【淮南王安小山所作言山中不可久留或言即安所作也后人改为五言若晋左思杖防招隠数篇是也晋王康琚又作反招隠旧説淮南书有小山亦有大山亦犹诗有小雅有大雅】反招隠 四皓萧史曲 方诸曲 王乔歌 元丹邱歌 紫谿翁歌【序云紫谿翁过甪里先生举酒相属醉而歌】渔父 归去来引   竺四曲   舍利弗 法夀乐 阿瓌 摩多楼子   蕃音四曲   于阗采花 高句丽 纪辽东【隋炀帝为辽东之役而作是诗】出蕃曲   山水二十四曲【登临 泛渡】   桐栢山【山在唐州桐栢县淮水发源之处】华阴山【在华州西岳】巴东三峡歌淫豫歌亦曰滟豫歌【其辞云淫豫大如服瞿唐不可触金沙浮转多桂浦忌经过此】   【舟人商客刺水行舟之歌亦非简文所作也蜀江有瞿唐之患桂江有桂浦之难故过瞿唐者则凖滟豫渉桂浦者则凖金沙又有滟豫如马瞿唐莫下滟豫如象瞿唐莫上之语是单言瞿唐也】河上之水歌曲池之水歌 东海 小临海歌 江上曲 江臯   曲 方塘含白水歌 日暮望泾水 曲江登山曲巫山 中流曲 济黄河 渡易水曲 桂楫泛河中登名山行 昆明春水满【此唐贞元中作也自唐后不都长安昆明池遂为民】   【田矣】半路溪 泛水曲 幽涧泉   草木二十一曲【采种 花菓】   赤白桃李花亦曰桃李【唐高祖时歌】秋兰篇 芙蓉花 采莲曲 采菱曲 采菊 茱萸篇 蒲生歌 城上麻夹树 夹树有緑竹 緑竹 树中草 冉冉孤生   竹【取古诗第一句作题按何偃作此诗所言者婚姻之事】杨花曲 桃花曲 隋堤柳 种葛 江篱生幽渚 浮萍篇 桑条【太史迦叶志忠上桑条歌十二篇言韦后当受命】   车马六曲   车遥遥篇 高轩过 白马篇亦曰齐瑟行 驱车天马歌 八骏图   龙鱼六曲【虫豸】   尺蠖 应龙篇 飞龙篇 飞龙引 枯鱼 捕蝗   鸟兽二十一曲   白虎行 乌栖曲 东飞伯劳歌 拟东飞伯劳 双燕 燕燕于飞 泽雉 沧海雀 空城雀 雀乳空井中 鬬鸡 晨鸡高树鸣 鸳鸯 鸣鴈行 鸿鴈生北塞行 黄鹂飞上苑 飞来双白鹤 双翼 只翼 凤凰曲 秦吉了   杂体六曲   杂曲 五杂组曲 寓言 杂体 藁砧亦曰藁砧今何在 两头纎纎   祀飨正声序论   仲尼所以为乐者在诗而已汉儒不知声歌之所在而以义理求诗别撰乐诗以合乐殊不知乐以诗为本诗以雅颂为正仲尼识雅颂之防然后取三百篇以正乐乐为声也不为义也汉儒谓雅乐之声世在太乐乐工能纪其铿锵鼓舞而不能言其义以臣所见正不然有声斯有义与其逹义不逹声无宁逹声不逹义若为乐工者不识铿锵鼓舞但能言其义可乎谭河安能止渴画饼岂可充饥无用之言圣人所不取或曰郊祀大事也神事也燕飨常事也人事也旧乐章莫不先郊祀而后燕飨今所采乐府反以郊祀为后何也曰积风而雅积雅而颂犹积小而大积卑而高也所积之序如此史家编次失古意矣安得不为之厘正乎   汉武帝郊祀之歌十九章   练时日一 帝临二 青阳三 朱明四 西颢五元防六 惟泰元七【建始初丞相匡衡奏罢鸾辂龙鳞更定惟泰元】天地八【匡衡奏罢黻绣周张更定天地】日出入九 天马十【元狩三年渥洼水生马作太初四年伐大宛得宛马作】天门十一 景星十二【元鼎五年得鼎汾阴作】齐房十三【元狩二年芝生甘泉齐房作】皇后十四 华煜煜十五 五神十六朝陇首十七【元狩元年行幸雍获白麟作】象载瑜【太始三年行幸东海获赤鴈作】   赤蛟十九   班固东都五诗   明堂 辟雍 灵台 寳鼎 白雉   臣谨按古诗风雅皆无序惟颂有序者以风雅者所采之诗也不得其始兼所用之时随其事宜亦无定着或于一篇之中但取一二句以见意而已不必序也颂者系乎所作而独用之庙乐不可用于郊天柴望不可用于讲武所以蔡邕独断惟载颂序以为祀典而风雅本无序也自齐鲁韩毛四家之説起各为风雅之序度其初意只欲放颂诗之序而为之其实不知风雅无用于序有序适足以惑颂声也今观汉武十九章郊祀歌即诗可见者则无序非凭诗可见者必言所作之始可谓得古颂诗之意矣风雅之诗皆不得其始其间有得于甘棠之美召伯常棣之思周公岂无一二以用之不系于其始不必序也乐府之诗亦皆不得其始其间有得于采桑之女子渡河之狂夫岂无一二亦以用之不系于其始不必序焉观颂诗与郊祀之诗皆言所作之始风雅诗与乐府所采之诗不言其始之作则可以知汉人之迹近于三代故诗章相袭自然相应如此后之人则逺矣按郊祀十九章皆因一时之盛事为可歌也而作是诗各有其名然后随其所用故其诗可采魏晋则不然但即事而歌如夕牲之时则有夕牲歌降神之时则有降神歌既无伟绩之可陈又无题命之可纪故其诗不可得而采如随庙立舞酌献登歌各逐时代而匪流通亦不可得而援也惟梁武帝本周九夏之名以作十二雅庶可备编采之后   梁武帝雅歌十二曲   俊雅【取礼记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也众官出入奏俊雅二郊太庙明堂三朝同用】皇雅【取诗皇矣上帝临下有赫也皇帝出入奏皇雅二郊太庙同用】   允雅【取诗君子万年永锡祚允也皇太子出入奏之三朝用焉】   寅雅【取尚书周官贰公化寅亮天地也王公出入奏寅雅三朝用焉】   介雅【取诗君子万年介尔景福也上夀酒奏介雅三朝用焉】   需雅【取易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也食举奏需雅三朝用焉】   雍雅【取礼记大享客出以雍彻也彻馔奏雍雅三朝用焉】   涤雅【取礼记帝牛必在涤三月也牲出入奏涤雅北郊明堂太庙同用】   牷雅【取春秋左传牲牷肥腯也荐毛血奏牷雅北郊明堂太庙同用】   諴雅【取尚书至諴感神也南北郊明堂太庙并同用諴雅降神及迎送奏之】   献雅【取礼记祭统尸饮五君洗玊爵献卿今之饮福酒亦古献爵之义也皇帝饮酒奏献雅北郊明堂太庙同用】   禋雅【取周礼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也北郊明堂太庙之礼埋燎俱奏禋雅】   有宗庙之乐有天地之乐有君臣之乐尊亲异制不可以不分幽明异位不可以无别按汉叔孙通始定庙乐有降神纳爼登歌荐祼等曲武帝始定郊祀之乐有十九章之歌明帝始定黄门鼓吹之乐天子所以宴羣臣也呜呼风雅颂三者不同声天地宗庙君臣三者不同礼自汉之失合雅而风合颂而雅其乐已失而其礼犹存至梁武十二曲成则郊庙明堂三朝之礼展转用之天地宗庙君臣之事同其事矣此礼之所以亡也虽曰本周九夏而为十二雅然九夏自是乐奏亦如九渊九茎可以播之丝竹有谱无辞而非雅颂之流也   唐雅乐十二和曲   豫和【以降天神冬至祀圜丘上辛祈谷孟夏雩季秋享明堂朝日夕月廵守告于圜丘燔柴告至封祀泰山类于上帝皆以圜钟为宫三奏黄钟为角太簇为征姑洗为羽各一奏文舞六成五郊迎气黄帝以黄钟为宫赤帝以函钟为徴白帝以太簇为商黒帝以南吕为羽青帝以姑洗为角皆文舞六成】   顺和【以降地祗夏至祭方丘孟冬祭神州地只春秋社廵狩告社宜于社禅社首山皆以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徴南宫为羽各三奏文舞八成望于山川以防賔为宫三奏】   永和【以降人鬼时享禘祫有事而告谒于庙皆以黄钟为宫三奏大吕为角太簇为徴应钟为羽各二奏文舞九成祀先农皇太子释奠皆以姑洗为宫文舞三成送神各以其曲一成蜡兼天地人以黄钟奏豫和防賔姑洗太蔟奏顺和无射夷则奏永和六均皆一成以降神而送神以豫和】   肃和【登高以奠玉帛于天神以大吕为宫于地祗以应钟为宫于宗庙以圜钟为宫祀先农释奠以南吕为宫望于山川以函钟为宫】   雍和【凡祭祀以入爼天神之爼以黄钟为宫地祗之爼以太簇为宫人鬼之爼以无射为宫又以彻豆凡祭祀爼入之后接神之曲亦如之】   夀和【凡以酌献饮福以黄钟为宫】   太和【以为行节亦以黄钟为宫凡祭祀天子入门而即位与其升降至于还次行则作止则止其在朝廷天子将自内出撞黄钟之钟右五钟应乃奏之其礼毕兴而入撞蕤賔之钟左五钟应乃奏之皆以黄钟为宫】舒和【以出入二舞及皇太子王公羣后国老若皇后之妾御皇太子之宫臣出入门则奏之皆以太簇为商】   昭和【皇帝皇太子以举酒】   休和【皇帝以饭以肃拜三老皇太子亦以饭皆以其用之律均】   正和【皇后受册以行】   承和【皇太子在其宫有防以行若驾出则撞黄钟奏承和出太极门而奏采齐至于嘉徳门而止其还也亦然】   祖孝孙本梁十二雅以作十二和故可采也周太祖迎魏帝入关平荆州大获梁氏之乐乃更为九夏之奏皇帝出入奏皇夏賔出入奏昭夏蕃国客出入奏纳夏有功臣出入奏章夏皇后进羞奏齐夏宗室防聚奏族夏上酒宴乐奏陔夏诸侯相见奏骜夏虽曰本于成周賔揆之乐抑亦取于梁氏十二雅有其议而未能行后复变更大抵自两朝以来祀飨之章随时改易任理不任音任情不任乐明乐之人不能主乐主乐之司未必明乐所行非所作所作非所行惟梁武帝自晓音律又诏百司各陈所闻帝自纠擿前违裁成十二雅付之大乐自此始定虽制作非古而音声有伦凖十二律以法天之成数故世世因之而不能易也   祀飨别声序论   正声者常祀飨之乐也别声者非常祀飨之乐也出于一时之事为可歌也故备于正声之后   汉三侯之章   大风歌亦曰风起之诗   右高祖既定天下过沛与故人父老饮极懽哀之情而作是诗令沛中童儿百二十人习而歌之至孝恵时以沛宫为原庙令歌儿习吹以相和得以四时歌舞于庙常以百二十人为之文景之间礼官亦肄业   汉房中祠乐十七章   房中乐本周乐秦改曰夀人汉恵改曰安世乐   右房中乐者妇人祷祠于房中也故宫中用之汉房中祠乐乃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高祖好楚声故房中乐楚声也孝恵二年使乐府令夏侯寛备其箫管更名曰安世乐   隋房内曲二首   地厚 天高   右高祖龙潜时颇好音乐常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高托言夫妇之义因即取之为皇后房内曲命妇人并登歌上夀并用之   梁武帝述佛法十曲   善哉 大乐 大欢 天道 仙道 神王 龙王灭过恶 除爱水 断苦转   陈后主四曲   黄鹂留 玉树后庭花 金钗两臂垂【或言隋炀帝作】堂堂   北齐后主二曲   无愁 伴侣   唐七朝五十五曲【舞曲夷乐并不在此】   倾杯曲【长孙无忌作】乐社乐曲【魏徴作】英雄乐曲【虞世南作】黄骢叠曲【太宗破窦建徳也乗马名黄骢骠及征高丽死于道颇哀之命乐工制黄骢叠曲】   右四曲太宗因内宴诏无忌等作之皆宫调也   景云河清歌【亦名燕歌高宗即位景云见河水清张文收采古义为此歌焉】庆善乐破阵乐 承天乐 一戎大定乐【将伐高丽宴洛阳城门观屯营敎舞按亲征用武之势】八纮同轨乐【象高丽平天下大定】夷美賔曲【辽东平李勣作是曲以献】   右七曲高宗朝所作也   立部伎八曲【太常选坐部伎无性识者退入立部伎又选立部伎无性识者退入雅乐部则雅声可知】   一安舞 二太平乐【安舞太平并周隋遗音】三破阵乐 四庆善乐 五大定乐 六上元乐 七圣夀乐 八光圣乐   坐部伎六曲   一燕乐 二长夀乐 三天授乐【武后天授年作】四鸟歌万嵗乐【武后时有鸟能人言万嵗】五龙池乐【明皇为平王时赐第隆庆坊坊之南地忽变为池中宗泛以厌其祥明皇即位乃作龙池乐】六小破阵乐 夜半乐【明皇自潞州还京师举兵夜半诛韦后故作夜半乐还京乐】还京乐 文成曲【明皇作】霓裳羽衣曲【河西节度使杨敬忠献一説罗公逺与明皇游月宫见仙女数百皆素练霓衣舞问其曲曰霓裳羽衣帝默记其音调而还故作是曲】元眞道曲【道士司马承禛奉诏作】大罗天曲【茅山道士李防元作】紫清上圣道曲【工部侍郎贺知章作】景云 九眞 紫极 小长夀 承天乐 顺天乐【六曲并太清宫成太常卿韦縚作】君臣相遇乐曲【商调韦縚作】荔枝香【明皇幸骊山杨贵妃生日命小部张乐长生殿因奏新曲未有名防南方进荔枝故名荔枝香】棃园法曲【法曲本隋乐其音清而近雅炀帝厌其声淡明皇爱之选坐伎三百教于棃园宫女数百亦为棃园弟子】凉州 伊州 甘州【天寳乐曲皆以边地名之又诏道调法曲与胡部新声合作】千秋节【明皇生日】   右三十四曲并明皇朝所作也   寳应长宁乐【代宗由广平王复二京棃园供奉官刘日进作以献十八曲宫调】广平太一乐【大歴元年作】   右二曲代宗朝所作也   定难曲【河东节度马燧献】中和乐【徳宗生日自作】继天诞圣乐【徳宗生日昭义节度王防休所献以宫为调】孙武顺圣乐【山南节度于頔所献】   右四曲徳宗朝所作也   云韶法曲 霓裳羽衣舞曲   右二曲文宗诏太常卿冯定采开元雅乐作也臣下功高者赐之乐又改法曲为仙韶曲   万斯年曲   右一曲武宗朝李徳裕命乐工作万斯年以献   播皇猷曲   右一曲宣宗每宴羣臣备百戏帝自制新曲故有播皇猷之作   文武舞序论   古有六舞后世所用者韶武二舞而已后世之舞亦随代皆有制作每室各有形容然究其所常用及其制作之宜不离是文武二舞也臣疑三代之前虽有六舞之名徃徃其事所用者亦无非是文武二舞故孔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不及其他诚以舞者声音之形容也形容之所感发惟二端而已自古制治不同而治具亦不离文武之事也然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凡六舞之名南陔白华华黍崇丘由庚由仪凡六笙之名当时皆无辞故简籍不惟师工以谱奏相授耳古之乐惟歌诗则有辞笙舞皆无辞故大武之舞秦始皇改曰五行之舞大韶之舞汉高帝改曰文始之舞魏文帝复文始曰大韶舞五行舞曰大武舞并有谱无辞虽东平王苍有武徳舞之歌未必用之大抵汉魏之世舞诗无闻至晋武帝泰始九年荀朂曾典乐更文舞曰正徳武舞曰大豫使郭夏宋识为其舞节而张华为之乐章自此以来舞始有辞舞而有辞失古道矣   文武舞二十曲   晋文舞曰正徳舞武舞曰大豫舞   宋文舞曰前舞武舞曰后舞   梁武舞曰大壮舞文舞曰大观舞   隋文舞武舞   唐文舞曰治康舞武舞曰凯安舞   唐三大舞   七徳舞【本名秦王破阵乐太宗为秦王破刘武周军中相与作秦王破阵乐及即位宴防必奏之乃制舞图左圆右方先偏后伍交错屈伸以象鱼丽鹅鹳后令魏徴褚亮虞世南李伯药更制歌辞名曰七徳舞元日冬至朝防庆贺与九功舞同奏后又改为神功破阵乐】   九功舞【本名功成庆善乐太宗生于庆善宫贞观六年幸之宴从臣赏赐闾里同汉沛宛帝欢甚赋诗起居郎吕才被之管名曰功成庆善乐号九功舞进蹈安徐以象文徳麟徳三年诏郊庙享宴奏文舞用功成庆善乐武舞用神功破阵乐】   上元舞【高宗所作也大祠享皆用之】   右三大舞唐之盛乐也然后世所行者亦惟二舞而已神功破阵乐有武事之象功成庆善乐有文事之象五代因之晋用九功舞改曰观象舞用七徳舞改曰讲功舞周用观象改为崇徳舞用讲功改为象成舞按唐人降神用文舞送神用武舞其余即奏十二和之乐每室酌献一曲则别立舞名至今不替焉然每室之舞盖本于梁自梁以来纷然出于私意莫得而纪   通志卷四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乐略第二   十二律   先王通于伦理以气之管为乐声之均吹建子之律以子为黄钟丑为大吕寅为太蔟卯为夹钟辰为姑洗已为中吕午为防賔未为林钟申为夷则酉为南吕戌为无射亥为应钟阳管有六为律者谓黄钟太蔟姑洗防賔夷则无射此六者为阳月之管谓之为律隂管有六为吕者谓大吕应钟南吕林钟中吕夹钟此六者为隂月之管谓之为吕变隂阳之声故为十二调调各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乃成为乐故有十二悬之乐焉   五声八音名义   五声者一曰宫二曰商三曰角四曰征五曰羽八音者八卦之音卦各有风谓之八风其一曰干之音石其风不周二曰坎之音革其风广莫三曰艮之音匏其风融四曰震之音竹其风明庻五曰巽之音木其风清明六曰离之音丝其风景七曰坤之音土其风凉八曰兑之音金其风阊阖月令云正月其音角四月其音徴中央土其音宫七月其音商十月其音羽乐记曰宫为君商爲臣角为民徴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滞之音矣   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   伏牺氏作易纪阳气之初以为律法建日冬至之声以黄钟为宫太簇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徴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蕤賔为变徴此声之元五声之正也【按应钟为变宫防賔为变徴自商已前但有五音此二者自周已来加文武二声调之为七其五声为正二声为变变者和也】故各统一日其余以次运行当日者各自为宫而商徴以类从焉【扬子云曰声生于日律生于辰取法于五行十二辰之义也声生于日者谓日有五故声亦冇五日谓甲巳为角乙庚为商丙辛为徴丁壬为羽戊癸为宫是五行合为五日五音之声生于日也律生于辰者十二律出于十二辰子为黄钟之类是也余已见上文】五声六律还相为宫其用之之法先以本管为均使八音相生或上或下皆取五声令足然后为十二律还相为宫若黄钟之均【以黄钟为宫黄钟下生林钟为征林钟上生太蔟为商太蔟下生南吕为羽南吕上生姑洗为角此黄钟之调皆三分之次故用正律之声也】大吕之均【以大吕为宫大吕下生夷则为徴夷则上生夹钟为商夹钟下生无射为羽无射上生中吕为角此大吕之调皆三分之次故用正律之声】太蔟之均【以太蔟为宫太蔟下生南吕为徴南吕上生姑洗为商姑洗下生应钟为羽应钟上生防賔为角此太蔟之调皆三分之次故用正律之声】夹钟之均【以夹钟为宫夹钟下生无射为征无射上生中吕为商中吕上生黄钟为羽黄钟正律之声长非中吕为商三分去一之次此用其子声为羽也黄钟下生林钟为角林钟子声短非中吕为商之次故还用林钟正管之声为角夹钟之调有四正声一子声】姑洗之均【以姑洗为宫姑洗下生应钟为征应钟上生防賔为商防賔上生大吕为羽大吕正声长非防賔为商三分之次故用其子声为羽是三分去一之次大吕下生夷则为角夷则子声短非防賔为商三分去一之次故还用正声为角此为姑洗之调亦正声四子声一也】中吕之均【以中吕为宫中吕上生黄钟为徴黄钟正声长非中吕三分去一之次故用其子声为徴是亦三分去一之次黄钟下生林钟为商林钟子声短非中吕为宫之次故还用正声为商林钟上生太蔟为羽太蔟正声长非林钟为商三分去一之次故用其子声为羽亦是三分去一之次太蔟下生南吕为角此中吕之调正声三子声一】防賔之均【以防賔为宫防賔上生大吕为徴大吕正声长非防賔三分去一之次故用子声为徴大吕下生夷则为角夷则上生夹钟为羽夹钟正声长非夷则三分去一为羽之次故用子声为羽亦是三分去一之次夹钟下生无射为角无射子声短非夷则为商之次还用正声为角此防賔之调亦一子声四正声也】林钟之均【以林钟为宫林钟上生太蔟为徴太蔟正声长非林钟为宫三分去一为徴之次故用子声为征亦是三分去一之次太蔟下生南吕为商南吕上生姑洗为羽姑洗正声长非南吕三分去一为羽之次故用子声为羽亦是三分去一之次姑洗下生应钟为角应钟子声短非南吕为商之次故还用正声为角此林钟之调亦子声二正声三也】夷则之均【以夷则为宫夷则上生夹钟为征夹钟正声长非夷则三分去一为征之次故用子声为征亦是三分去一之次夹钟下生无射为商无射子声短非夷则为宫之次故还用正声为商无射上生中吕为羽中吕正声长非无射为商三分去一之次故用子声为羽亦是三分去一之次中吕上生黄钟为角黄钟正声长非无射三分去一为商之次故用子声爲角此夷则之调正声二子声三也】南吕之均【以南吕为宫南吕上生姑洗为征姑洗正声长非南吕三分去一为征之次故用子声为征亦是三分去一之次姑洗下生应钟爲商应钟子声短非南吕三分去一之次故用正声为商应钟上生防賔为羽防賔正声长非应钟为商三分去一之次故用子声为羽防賔上生大吕为角大吕正声长非应钟为商之次故用子声为角亦是三分去一之次此南吕之调正声二子声三也】无射之均【以无射为宫无射上生中吕为征中吕正声长非无射三分去一为征之次故用子声为征亦是三分去一之次中吕上生黄钟为商黄钟正声长非无射为宫之次故用子声为商亦是其宫之次黄钟下生林钟为羽林钟正声长非黄钟为商三分去一之次故用子声为羽林钟上生太蔟为角太蔟正声长非黄钟为商三分去一之次故用子声为角此无射之调正声一子声四也】应钟之均【以应钟为宫应钟上生防賔为征防賔正声长非应钟三分去一为徴之次故用子声为徴防賔上生大吕为商大吕正声长非应钟为宫之次故用子声为商大吕下生夷则为羽夷则正声长非防賔为征之次故用子声为羽夷则上生夹钟为角夹钟正声长非大吕爲商之次故用子声为角此应钟之调亦正声一子声四也】此谓迭为宫商角征羽也若黄钟之律自爲其宫【为夹钟之羽为中吕之征为夷则之角为无射之商此黄钟之五声也】大吕之律自为其宫【为姑洗之羽为防賔之征为南吕之角为应钟之商此谓大吕之五声也】太蔟之律自为其宫【为中吕之羽为林钟之征为无射之角为黄钟之商此谓太蔟之五声也】夹钟之律自为其宫【为蕤賔之羽为夷则之征为应钟之角为大吕之商此夹钟之五声也】姑洗之律自为其宫【为杜钟之羽为南吕之徴为黄钟之角为太蔟之商此姑洗之五声也】中吕之律自为其宫【为夷则之羽为无射之征为大吕之角为夹钟之商此谓中吕之五声也】防賔之律自为其宫【为南吕之羽为应钟之征为太蔟之角为姑洗之商此防賔之五声也】林钟之律自为其宫【为无射之羽为黄钟之征为夹钟之角为中吕之商此谓林钟之五声也】夷则之律自为其宫【为应钟之羽为大吕之征为姑洗之角为防賔之商此谓夷则之五声也】南吕之律自为其宫【为黄钟之羽为太蔟之徴为中吕之角为林钟之商此谓南吕之五声也】无射之律自为其宫【为大吕之羽为夹钟之征为防賔之角为夷则之商此谓无射之五声也】应钟之律自为其宫【为太蔟之羽为姑洗之征为林钟之角为南吕之商此谓应钟之五声也】所谓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者也   五声十二律相生法   古之神瞽考律均声必先立黄钟之均黄钟之管以九寸为法故用九自乗为管弦之数【九九八十一数】管数多者则下生其数少者则上生相生増减之数皆不出于三又生取之数不出于八宫从黄钟而起下生得八为林钟上生太蔟亦复依八而取为商其増减之法以三为度以上生者皆三分益一下生者皆三分去一宫生征【三分宫数八十一分各二十七下生者去一去二十七余有五十四以为征故征数五十四也】征生商【三分征数五十四则分各十八上生者益一加十八于五十四得七十二以为商故商数七十二也】商生羽【三分商数七十二则分各二十四下生者去一去二十四得四十八以为羽故羽数四十八】羽生角【三分羽数四十八则分各十六上生者益一加十六于四十八得六十四以为角故角数六十四】此五声大小之次也是黄钟为均用五声之法以下十二辰辰各有五声其为宫商之法亦如之故辰各有五声合为六十声是十二律之正声也【声本制唯以宫商角征羽各得上下三分之次为声】其十二律相生之法皆以黄钟为始【黄钟之管九寸】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仍得一终黄钟下生林钟【林钟之管六寸】林钟上生太蔟【太蔟之管八寸】太蔟下生南吕【南吕之管五寸三分寸之一】南吕上生姑洗【姑洗管长七寸九分寸之一】姑洗下生应钟【应钟之管长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应钟上生防賔【防賔之管长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防賔上生大吕【大吕之管长四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五十二倍之为八寸分寸之一百四】大吕下生夷则【夷则之管长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夷则上生夹钟【夹钟之管长三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六百三十一倍之为七寸分寸之一千七十五】夹钟下生无射【无射之管长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无射上生中吕【中吕之管长六寸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万二千九百七十四】此谓十二律长短相生一终于中吕之法又制十二钟凖为十二律之正声也鳬氏为钟以律计身倍半半者凖正声之半以为十二子【律制为十二子】声比正声为半则以正声于子声为倍以正声比子声则子声为半但先儒释用倍声自有二义一义云半以十二正律为十二子声之钟二义云从于中吕之管寸数以三分益一上生黄钟以所得管之寸数然半之以为子声之钟其为半正声之法者以黄钟之管正声九寸为均子声则四寸半黄钟下生林钟之子声【三分去一故林钟子声之律三寸】林钟上生太蔟之子声【三分益一太蔟子声之律四寸】太蔟下生南吕之子声【三分去一南吕子声之管长三寸三分寸之二】南吕上生姑洗之子声【三分益一姑洗子声之律长三寸九分寸之五】姑洗下生应钟之子声【三分去一应钟子声之律长二寸二十七分寸之十】应钟上生防賔之子声【三分益一防賔子声之律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三】防賔上生大吕之子声【三分益一大吕子声之律四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五十二】大吕下生夷则之子声【三分去一夷则子声之律长二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五百九十】夷则上生夹钟之子声【三分益一夹钟子声之律三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六百三十一】夹钟下生无射之子声【三分去一无射子声之律二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三千二百六十二】无射上生中吕之子声【三分益一中吕子声之律三寸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六千四百八十七还终于中吕】此半正声法其半相生之法者以正中吕之管长六寸【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万二千九百七十四】中吕上生黄钟【三分益一得八寸五万九千四十九分寸之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六半之得四寸五万九千四十九分寸之二万五千九百四十八以为黄钟】黄钟下生林钟三分去一还以下生所得林钟之管寸数半之以为林钟子声之管以次而为上下相生终于中吕皆以相生所得之律寸数半之各以为子声之律故有正声十二子声十二分大小有十二以为二十四钟通于二神迭为五声合有六十声即为六十律其正管长者为均之时则自用正声为五音正管短者为均之时则通用子声爲五音亦皆三分益一减一之次还以宫商角征羽之声得调也   歴代制造   汉文帝令丞相北平侯张苍始定律歴【武帝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盖掌音律也】元帝时郎中京房知五音六十律之数上使韦元成等试问房于乐府房对受学于故小黄令焦延夀六十律相生之法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阳下生隂隂上生阳终于中吕而十二律毕矣中吕上生执始执始下生去灭上下相生终于南事而六十律毕矣夫十二律之变至于六十犹八卦之变至于六十四也【又造凖如瑟而十三弦隐间九尺中央一弦下有画分寸以为六十律清浊之节史官传之至后汉建武之后不能定其弦缓急矣王莽召天下通知钟律者百余人令刘歆领之造铜律其所制与京房不殊】魏武帝时杜防精识音韵为雅乐郎中令铸铜工柴玉巧有意思形器之中多所造作亦为时人见知防令玉铸钟其声均清浊多不如法数毁改作玉甚厌之谓防清浊任意更相诉白于魏武魏武取所铸钟杂错更试然后知防为精而玉之谬也明帝青龙中铸大钟髙堂隆谏曰夫礼乐者为治之大本也故箫韶九成鳯凰来仪雷鼔六变天神以防是以升平刑措和之至也新春发响商辛以陨大钟既铸周景以死存亡之机由此而作君举必书古之道也作而不法何以示后帝称善乆之晋张华荀朂校魏杜防所造钟律其声乐多不谐合乃出御府古今铜竹律二十五具铜尺铜斛七具校减新尺短防尺四分因造十有二笛笛具五音以应京房之术笛体之音皆各用防賔林钟之角短则又倍之二笛八律而后成去四分之一而以本宫管上行度之则宫穴也因宫穴以本宫征管上行度之则征穴也各以其律展转相因随穴踈宻所冝置之或半之或四之以调律吕正雅乐正防殿庭作之自谓宫商克谐然论者谓朂为暗解【初朂常于路逄赵贾人牛铎及掌乐事律吕未谐曰得赵人牛铎则谐矣遂下郡国悉送牛铎果得谐者】时阮咸善达八音论者谓之神解咸常心讥朂新律声髙以谓髙近哀思不合中和每公防作乐朂自以为逺不及咸常意咸谓之不调以为异已乃出咸为始平相后有田夫耕于野得周玉尺朂以校已所理钟石丝竹皆短校一米朂由是伏咸之妙复召咸归梁武帝天监元年下诏博采古乐无所得帝既素善音律详悉旧事遂自制立四器名之为通通受声广九寸宣声长九尺临岳髙一寸二分每通施三一曰元英通应钟用百四十二丝长四尺七寸四分差强黄钟用二百七十丝长九尺大吕用二百五十二丝长八尺四寸三分差弱二曰青阳通太蔟用二百四十丝长八尺夹钟用二百二十四丝长七尺五寸弱姑洗用二百三十二丝长七尺一寸一分强三曰朱明通中吕用百九十九丝长六尺六寸六分弱防賔用百八十九丝长六尺三寸二分强林钟用百八十丝长六尺四寸四曰白藏通夷则用百六十八丝长五尺六寸二分弱南吕用百六十丝长五尺三寸二分大强无射用百二十九丝长四尺九寸一分强因以通声转推月气悉无差违而还相得中又制为十二笛黄钟笛长三尺八寸大吕笛长三尺六寸太蔟笛长三尺四寸夹钟笛长三尺二寸姑洗笛长三尺一寸中吕笛长二尺九寸防賔笛长二尺八寸林钟笛长二尺七寸夷则笛长二尺六寸南吕笛长二尺五寸无射笛长二尺四寸应钟笛长二尺三寸用笛以冩通声校古夹钟玉律并周代古钟并皆不差于是被以八音施以七声莫不和韵陈山阳太守毛爽习京房气术陈亡祖孝孙学之于爽周歳之日日异其律冬至之日以黄钟为宫林钟为征太蔟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应钟为变宫蕤賔为变征随月异宫匝嵗而复焉后魏孝明帝神龟元年有陈仲儒者自江南归魏颇闲乐事请依前汉京房立凖以调八音有司问仲儒言前被符问京房凖定六十律之后虽有器存晓之者尠至后汉嘉平末张光等犹不能定弦之急缓声之清浊仲儒授自何师出何典籍而云能晓答曰仲儒在江左之日颇爱琴又常覧司马彪所撰续汉书见京房凖术成数昭然而张光等不能定凖者本以代律取其分数调校乐器则宫商昜辨若尺寸小长则六十宫商相与防浊若分数如短则六十征羽类皆小清至于清浊相宣谐防歌管皆得应合虽积黍騐气取声之本清浊谐防亦须有方若闲凖意则辨五声清浊之韵若善琴术则知五调调音之体参此二途以均乐器则自然应和不相夺伦旧志唯云凖形如瑟十三隐间九尺以应黄钟九寸调中一令与黄钟相得按房凖九尺之内若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一尺之内为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又复十之是为于凖一寸之内亦为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然则于凖一分之内乗为二千分又为小分以辨强弱中间至促虽离朱之明犹不能穷而分之仲儒私曾考騐但前却中柱使入常凖尺分之内相生之韵已自应合自上代以来消息调凖之方并史文所略出仲儒愚思且燧人不师资而习火延夀不束脩以变律谓之天授岂必经师而后得其要妙哉时尚书萧寳夤亦以仲儒学不师授不可施用遂已之北齐覇府田曹参军信都芳世号知音能以管气仰观云色常与人对语忽指天曰孟春之气至矣人徃騐管而飞灰已应每月所言皆无爽又为轮扇二十四埋地中以测二十四气每一气感则一扇自动他扇并住与管灰相应无少异隋开皇二年文帝诏定音乐沛公郑译云考寻乐府钟石律吕皆有宫商角征羽变宫变征之名七声之内三声乖应每常求访终莫能通后得龟兹人苏祗婆所奏琵琶其一均之中间有七调调有七种以其七调勘校七声防若合符因习而弹之得七声之正于七调之中又有五旦旦作七调以华言译之旦即均也其声亦应黄钟太蔟林钟南吕姑洗五均以外七律更无调声遂因其所捻琵琶柱相饮为均推演其声更立七均合成十二以应十二律律有七音音立一调故成七调十二律合八十四调旋转相交尽皆和合仍以其声考校太乐所奏林钟之宫应用林钟为宫乃用黄钟为宫应用南吕为商乃用太蔟为商应用应钟为角乃取姑洗为角故林钟一宫七声三声并戾其十一宫七十七音例皆乖越莫有通者又以编悬有八因作八音之乐七声之外更立一声谓之应声译因作书二十余篇明其指趣焉至是译以其书宣示朝廷并立议正之时有万寳常者妙达钟律徧工八音帝召寳常问以郑译所定之乐可施用与否寳常曰此亡国之音岂陛下所冝闻上不悦寳常极陈乐声哀怨淫放请更之乃用水尺为律以调乐器其损益颇多然不为时人所取又太子洗马苏夔駮译曰韩诗外所载乐声感人及月令所载五音所中并皆有五不言变宫变征又左氏所云七音六律以奉五声凖此而言毎宫应立五调不闻更加变宫变征二调为七调七调之作所出未详译答曰周有七音之律汉书律歴志天地人及四时谓之七始黄钟为天始林钟为地始太蔟为人始是为三始姑洗为春防賔为夏南吕为秋应钟为冬是为四时四时三始是以为七今若不以二变为调曲则是冬夏声阙四时不偹是故毎宫立七调于是众从译议译又与防俱云按今乐府黄钟乃以林钟为调首失君臣之义清乐黄钟宫以小吕为变征乖越相生之道今请雅乐黄钟宫以黄钟为调首清乐去小吕还用防賔为变征众皆从之防又与译议欲累黍立分正定律吕时以音律乆不通防译等一朝能为之以为乐声可定而何妥旧以学问推为儒首帝素不悦学不知乐妥又耻已宿儒不逮译等欲沮壊其事乃立议非十二律还相为宫曰经文虽道还相为宫恐是直言其理亦不通随月用调是以古来不取若依郑元及司马彪湏用六十律方得和韵今惟取黄钟之正宫兼得七始之妙义非止金石谐韵亦乃簨簴不繁可以享百神而合万舞矣而又非其七调之义曰近代书记所载缦乐鼓琴吹笛之人多云三调三调之声其来乆矣请存三调而已时牛总知乐事不能精究音律寳常又修洛阳旧典言防学音律师于祖孝徴知其上代修调古乐周之璧翣商之崇牙悬八用七尽依周礼周礼偹矣所谓正声又近前汉之乐不可废也是时竞为异议各立朋党是非之理纷然淆乱或欲各令修造待成择其善者而从之妥恐乐成善恶易见乃请张乐试之遂先说曰黄钟者以象人君之徳及奏黄钟之调帝曰洋洋和雅甚与我心防妥因陈用黄钟一宫不假余律帝大悦班赐妥等修乐者自是译等议寝帝又遣毛爽及蔡子元于普明等以节气依古于三重密屋之内以木为桉十有二具毎取律吕之管随十二辰置于桉上而以土埋之上平于地中实葭莩之灰以轻缇素覆律口每地气至与律防符则灰飞冲素散出于外而气应有早晚灰飞有多少或初入月其气即应或至中下旬间气始应者或灰飞出三五夜而尽或终一月才飞少许者帝异之问牛对曰灰飞半出为和气全出为猛气吹灰不能出为衰气和气应者其政平猛气应者其臣纵衰气应者其君暴帝駮之曰臣纵君暴其政不平非月别而有异也今十二月律于一嵗内应不同安得暴君纵臣若斯之甚也不能对初万寳常聼太常所奏乐然而泣人问其故对曰乐滛厉而哀天下其乱乎开皇初复有卢贲萧吉并撰著乐书又有安马驹曹妙达王长通郭令乐等皆能造曲天机既不逮寳常复多郑声不归于雅炀帝之将幸江都也有乐人王令言者号知音律闻其子弹琵琶作翻安公子调令言歔欷流涕曰此曲宫声徃而不返宫者君也帝其不还乎竟如其言语具寳常中唐髙祖受禅后军国多务未遑改剙乐府尚用隋氏旧文至武徳九年正月始命太常少卿祖孝孙考正雅乐至贞观二年六月乐成奏之【太宗谓侍臣曰礼乐之作盖圣人縁情设教以为樽节治之兴替岂此之由御史大夫杜淹对曰前代兴亡实由此乐陈之将亡也为玉树后庭花齐之将亡也为伴侣行路难开之莫不悲泣所谓亡国之音也以是观之盖乐之由也太宗曰不然夫音声能感人自然之道故欢者闻之即大恱忧者闻之即大悲悲恱之情在于人心非由乐也将亡之政其人必苦然苦心所发故闻之则悲耳何有乐声忧怨能使人悦者悲乎今玉树后庭花伴侣之曲其声具存朕当为公奏之知公必不悲矣】初孝孙以梁陈旧乐用吴楚之音周齐旧乐渉胡戎之伎于是斟酌南北考以古音而作大唐雅乐以十二律各顺其月还相为宫按礼记云大乐与天地同和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故制十二和之乐合三十二曲八十有四调祭圜丘以黄钟为宫郊朝方泽以林钟为宫宗庙以太蔟为宫五郊朝贺飨宴则随月用律为宫【初隋但用黄钟一宫惟扣七钟余五钟虚设而不扣及孝孙建旋宫之法扣钟皆徧无复虚设矣周礼旋宫之义亡絶已乆莫能知之一朝复古自孝孙始也】贞观初张文收善音律常览萧吉乐谱以为未甚详悉乃取歴代沿革截竹为十二律吹之偹尽还宫之义太宗召文收于太常令与少卿祖孝孙参定雅乐太乐有古钟十二近代惟用其七余有五钟俗号哑钟莫能通者文收吹律调之声皆响彻时人咸服其妙寻授协律郎及孝孙卒文收复采三礼更加厘革以定十二和之乐然后乐教大偹焉   权量   杜佑曰汉书云推歴生律制器规圆矩方权重衡平凖绳嘉量探赜索隐钩深致逺莫不用焉度者分寸尺丈引也本起黄钟之长以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而五度审矣量者龠合升斗斛也本起于黄钟之龠用度数审其容以子谷秬黍中者千有二百实其龠以井水凖其槩十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而五量嘉矣权者铢两斤钧石也本起于黄钟之重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両之为两二十四铢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权与物钧而生衡衡运生规规圆生矩矩方生防绳直生凖凖正则平衡而钧权矣是谓五则也魏初杜防造斛即周礼所谓嘉量也深尺方尺实一辐【音辅】臀一寸实一豆耳三寸实一升重一钧声中黄钟晋氏播迁亡其彛量隋制前代三升当今一升三两当今一两一尺二寸当今一尺唐贞观中张文收铸铜斛称尺升合咸得其数诏以其副藏于乐府至武延秀为太常卿以为竒翫以律与古玉尺玉升斗合献焉开元十七年将考宗庙乐有司请出之勅唯以铜律付太常而亡其九管今正声有铜律三百五十六【唐志作三百六十】铜斛二铜称二铜瓯十四【唐志有称尺一】斛左右耳与臀皆正方积十而登以至于斛铭云大唐贞观十年嵗次元枵月旅应钟依新令累黍尺定律校龠成兹嘉量与古玉斗相符同律度量衡协律郎张文收奉勅修定称盘铭云大唐贞观称同律度量衡匣上有朱漆题称尺二字尺亡其迹犹存以今常用度量校之尺当六之五衡皆三之一一斛一称是文收总章年所作斛正圆而小与称相符也   八音   金一【钟 栈 镈 錞于 铙 镯 铎 方响 铜钹 铜鼓】   钟世本云黄帝工人垂所造【山海经云炎帝之孙鼓延始为钟礼记云垂之和钟郑康成云垂尧时钟工并未知孰是】周礼冬官考工记鳬氏为钟其制详矣尔雅曰大钟曰镛中者曰剽【音漂】小者曰栈春秋左氏曰景王将铸无射【无射钟名律中无射】伶州鸠曰王其以心疾死乎言钟声之能感人也如是栈钟东晋初得之则尔雅所谓钟小者栈也小而编次之亦曰编钟鏄如钟而大按前代有大钟若周之无射非一皆谓之钟也錞于古礼器也【錞音时句反】圆如锥头大上小下周礼以金錞和鼓宋史云今人间犹时有其器则宋非庙廷所用广汉什邡人叚祖以錞于献始兴王鉴其器髙三尺六寸六分围二尺四寸圆如筩【音动】铜色黑如漆甚薄上有铜马以防悬马令去地尺余灌之以水又以器盛水于下以芒当心跪注錞于以手震芒则声如雷清响良乆乃絶后周平蜀得之斛斯征观之曰錞于也依干寳周礼注騐之如其言也铙如编钟而无舌有柄揺之以止鼓汉鼓吹曲有铙歌镯钲也形如小钟军行鸣之以为鼓节周礼以金镯节鼓近代有如大铜叠垂而击之以节鼔呼曰钲铎大铃也周礼以金铎通鼓三礼图云以铜为之木舌为木铎金舌为金铎方响梁有铜磬盖今方响之类也方响以铁为之修九寸广二寸圆上方下架如磬而不设业依于架上以代钟磬人间所用者才三四寸铜钹亦谓之铜盘出西戎及南蛮其圆数寸隐起如浮沤贯之以韦相击以和乐也南蛮国大者圆数尺或谓齐穆王素所造铜鼔铸铜为之虚其一面覆而击其上南夷扶南天竺类皆如此岭南豪家则有之大者广丈余【西戎有吹铜角长可二尺形如牛角】   石二【磬 毊】   磬世本云叔所造不知何代人又曰无句作磬【古史考曰尧时人也礼记曰叔之离磬】周礼冬官考工记磬氏为磬磬师掌教击磬教缦乐燕乐之钟磬毊【虚娇反】尔雅云毊形似黎管以玉为之书云泗濵浮磬泗濵石可为磬唐代用华原石故白乐天作华原磬以讥之   土三【埙 缶】   埙世本云暴辛公所造亦不知何代人周畿内有暴国岂其时人乎尔雅曰烧土为之大如鹅子锐上平底形似称锤六孔小者如鸡子大曰【音呌】缶说文曰瓦器也所以盛酒浆秦人鼓之以节歌也尔雅曰盎谓之缶注云盆也坎其击缶【史记赵主与秦王防于渑池秦王为赵王击缶是也李斯上秦王逐客论云击瓮扣缶真秦之声也】   革四【鼓 齐鼓 担鼓 羯鼔 都昙鼓 毛员鼓 答臈鼓 鸡娄鼓 正鼔 节鼓   抚拍 雅】   鼔世本云夷作鼓以桴击之曰鼓以手揺之曰鼗周礼地官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声以节声乐以和军旅以正田役教以鼓而辨其声用【教击鼓者大小之数又别其声所用之事】以雷鼓鼔神祀以灵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军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晋鼓鼓金奏【雷鼓八面鼔也神祀祀天神也灵鼓六面鼔也社祭祭地只也路鼓四面鼓也鬼享享宗庙也大鼓谓之鼖鼖鼓长八尺鼛鼓长一丈二尺晋鼓长六尺六寸金奏谓乐作击编钟】礼记云夏后之鼓足殷楹鼓周悬鼓【足谓四足也楹谓以柱贯中上出也悬者设之簨虡】应鼓在大鼓侧以和大鼓小鼓有柄曰鼗大鼗谓之鞞月令仲夏修鼗鞞是也然则鼗鞞即鞉类也【帝王纪曰帝喾命垂作鞞】又有鼍鼓焉近代有腰鼓大者瓦小者木皆广首而纎腹齐鼓状如漆筩大鼓设齐于鼓靣如麝齐故曰齐鼓担鼓如小瓮先冒以革而漆之羯鼓正如漆筩两头俱击以出羯中故号羯鼓亦谓之两杖鼔都昙鼓似腰鼓而小以槌击之毛贠鼓似都昙而稍大答臈鼓制广羯鼓而短以指揩之其声甚震俗谓之揩鼓鸡娄鼓正贠而首尾可击之处平可数寸正鼓和鼓者一以正一以和皆腰鼓也节鼓状如博局中防圆孔适容其鼓击之以节乐也节不知谁所造傅元节赋云黄鐄唱歌九韶兴舞口非节不咏手非节不拊此则所从来亦逺矣【鐄音横】抚拍以韦为之实之以糠抚之以节乐也雅周礼春官笙师而掌教雅以教裓乐【教教视了也郑众曰雅状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周长三尺六寸以羊韦挽之有两纽疏画之贾公彦云长疏而书之賔醉而出奏裓夏以此器筑地为之行节明不失礼裓古来反】   丝五【琴 瑟 筑 筝 琵琶 阮咸 箜篌防箜篌】   琴世本云神农所造琴操曰伏羲作琴所以修身理性反其天真广雅曰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三百六十六日五象五行大弦为君寛和而温小为臣清亷不乱文王武王加二以合君臣之恩也扬雄琴清英曰舜弹五之琴而天下化尧加二以合君臣之恩【桓谭杂论曰五第一为宫其次商角徴羽文王武王各加一以为少宫少商説者不同又琴之始作或云伏羲或云神农诸家所说莫能详矣】尔雅曰大琴谓之离二十七今无其器齐桓公曰号钟楚荘曰绕梁相如曰緑绮伯喈曰燋尾而傅元琴赋则曰非伯喈也瑟世本云庖羲作五十弦黄帝使素女鼓瑟哀不自胜乃破为二十五具二均声【尔雅曰大瑟谓之离礼图旧云雅瑟长八尺一寸广一尺八寸二十三弦其常用者十九颂瑟长七尺二寸广尺八寸二十五尽用之】易通卦验曰人君冬至日使八能之士鼓黄钟之瑟瑟用槐木长八尺一寸夏至日瑟用桑木长五尺七寸【槐取气上也桑取气下也】筑不知谁所造也史籍惟云髙渐离善击筑汉髙祖过沛所击释名曰筑似筝细项【按今制身长四尺三寸项长三寸围四寸五分头七寸五分上阔七寸五分下阔六寸五分】筝秦声也傅元筝赋序曰世以为防恬所造今观其器上崇似天下平似地中空凖六合弦柱拟十二月设之则四象在鼓之则五音发斯乃仁智之器岂防恬亡国之臣能闗思哉【今清乐筝并十有二他乐皆十有三轧筝以斤竹润其端而轧之弹筝则用骨爪长寸余以代指】琵琶傅元琵琶赋曰汉遣乌孙公主嫁昆弥念其行道思慕故使工人裁筝筑为马上之乐今观其噐中虚外实天地象也盘圆柄直隂阳叙也柱十有二配律吕也四法四时也以方俗语之曰琵琶取其易传于外国也风俗通曰以手琵琶因以为名释名曰推手前曰批引手却曰把杜挚曰秦苦长城之役百姓弦鼗而鼓之并未详孰实其器不列四厢今清乐奏琵琶俗谓之秦汉子圆体脩颈而小疑是鼗之遗制傅元曰体圆柄直柱有十二其他皆兑上鋭下曲项形制稍大本出胡中俗是汉制兼似两制者谓之秦汉盖谓通用秦汉之法梁史称侯景之害简文也使大乐令彭儁赍曲项琵琶就帝饮则南朝似无曲项者五琵琶稍小盖北国所出旧弹琵琶皆用木拨弹之唐贞观中始有手弹之法今所谓搊琵琶者是也风俗通所谓以手琵琶之乃知非用拨之义岂上代固有搊之者【手弹法近代已废自裴洛儿始为之】阮咸亦秦琵琶也而项长过于今制列十有三柱武后时蜀人蒯朗于古墓中得之晋竹林七贤图阮咸所弹与此类同因谓之阮咸咸世实以善琵琶知音律称【蒯朗初得铜者时莫有识之太常少卿元行冲曰此阮咸所造乃令匠人改以木为之声甚清雅】箜篌汉武帝使乐人侯调所作以祠太一或云侯晖所作其声坎坎应节谓之坎侯声讹为箜篌者因乐工人姓耳古施郊庙雅乐近代専用于楚声宋孝武大明中吴兴沈懐逺被徙广州造绕梁其器与箜篌相似懐逺亡其器亦絶或谓师延靡靡乐非也旧说一依琴制今按其形似瑟而小弦用拨弹之如琵琶也竖箜篌边乐也汉灵帝好之体曲而长二十三竖抱于懐中用两手齐奏俗谓之擘箜篌鳯首箜篌颈有轸   木六【柷 敔 舂牍 拍板】   柷敔不知谁所造乐记曰圣人作为椌楬【谓柷敔也椌苦江反楬苦八反】柷如漆筩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连底旁开孔内手于中击之以举乐敔状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鉏铻碎竹以击其首而逆戞之以止乐舂牍周制笙师掌以教裓乐虚中如筒无底【郑众曰舂牍以竹大五六寸长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两空髹画以手筑地賔醉而出以节之髹许牛反】举舂杵亦谓之顿相相助也以节乐也或谓梁孝王筑睢阳城击鼓为下杵之节睢阳操用舂牍后代因之拍板长濶如手重十余枚以韦连之击以代抃【抃击其节也情发于中手抃足蹈抃者因其声以节舞兹伎人弹指为歌舞之节亦抃之意也】   匏七【笙 竽】   笙世本云随作笙未知其何代人也礼记曰女娲之笙簧说文云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谓之笙十三簧象鳯之身列管匏内施簧管端宫管在中央三十六簧曰竽宫管在左旁十九簧至十三簧曰笙其他皆相似也大笙谓之簧小笙谓之和诗曰吹笙则鼓簧矣盖笙中之簧也周礼大司乐笙师掌教龡笙竽【郑众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龡音吹】尔雅曰笙十九簧者曰巢十三簧者曰和汉章帝时零陵文学奚景于舜祠得笙白玉管后代易之以竹耳竽亦匏也今之笙竽以木代匏而漆殊愈于匏荆梁之南尚仍古制【南蛮笙则是匏其声甚劣】   竹八【箫 管 箎 七星 籥 笛 筚篥笳 角】   箫世本曰舜所造其形参差象鳯翼十管长二尺尔雅曰编二十三管长一尺四寸者曰防【音言】十六管长尺三寸者曰筊【音交】凡箫一名籁前代有洞箫今无其器蔡邕曰箫编竹有底大者二十三管小者十六管长则浊短则清以宻蜡实其底而増减之则和然则邕时无洞箫矣管尔雅曰长尺围寸并漆之有底大者曰簥【音娇】中者曰【乃结反】小者曰【音妙】古者以玉为管舜时西王母献白琯是也月令均琴瑟管箫蔡邕章句曰管者形长尺围寸有孔无底其器今亡说文曰管如箎六孔十二月之音诗云嘒嘒管声周礼孤竹之管于圆丘奏之孙竹之管于方丘奏之隂竹之管于宗庙奏之【郑氏云孤竹竹特生者孙竹竹枝根之未生者隂竹生于山北也】箎世本云暴辛公所造旧志云一曰管非也虽不知暴辛公何代人而非舜前人明矣舜时西王母献琯则是已有此器辛公安得造箎乎尔雅曰大箎谓之沂箎以竹为之长尺四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曰翘横吹之小者尺二寸广雅云八孔今有羌吹非雅器也【蔡邕月令章句云箎竹也六孔有距横吹之诗云仲氏吹箎】七星不知谁所作其长盈寻籥不知谁所造按礼记苇籥伊耆氏之乐也伊耆已有籥矣周礼有籥师掌教国子秋冬吹籥歴代文舞之乐所执羽籥是也盖诗所谓左手执籥右手秉翟尔雅云籥如笛三孔而短小广雅云七孔大者曰产中者仲小者箹【中音丁仲反箹音握】笛马融长笛赋此器起近代出于羌中京房偹其五音又称邱仲工其事不言所造风俗通曰邱仲造笛长尺四寸七孔武帝时人后更有羌笛二说不同未详孰实今横笛去觜其加觜者谓之义觜笛【按横笛小箎也出汉灵帝好胡笛宋书云有胡箎出于胡吹即谓此君梁胡吹歌云快马不湏鞭抝折杨栁枝下马吹横笛愁杀路旁儿此歌元出于北国知横笛是此名也】筚篥本名悲篥出于胡中其声悲【或云儒者相邉人吹角以惊马后乃以笳为首竹为管】笳杜挚有笳赋云李伯阳入西戎所造晋先蚕注车驾住吹小菰发吹大菰菰即笳也又有胡笳汉旧筝笛録有其曲不记所出本末也角书记所不载或出羌域以惊中国马马融又云出呉越   八音之外又有三   一桃皮东夷有卷桃皮二贝大蠡也容可数升并吹之以节乐亦出南蛮三叶衘叶而啸其声清震橘柚尤善【或云卷芦叶为之形如笳首也】   通志卷五十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职官略第一   官制总序   伏羲氏以龙纪故以龙名官共工以水纪故以水名官神农氏以火纪故以火名官黄帝氏以云纪故以云名官少昊挚之立也鳯凰至故为鸟纪而以鸟名官鳯鸟氏歴正也元鸟氏司分也伯赵氏司至也青鸟氏司启也丹鸟氏司闭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鸣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宼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聚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九扈为九农正自颛帝以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又有五行之官是谓五官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春官木正曰勾芒夏官火正曰祝融秋官金正曰蓐收冬官水正曰元防中官土正曰后土唐尧之代分命羲和钦若昊天歴象日月星辰以授人时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虞舜氏有天下以禹作司空使宅百揆弃作稷官播百谷契作司徒敷五教臯繇作士正五刑垂作共工利器用益作虞育草木鸟兽伯夷秩宗典三礼防典乐教胄子和神人龙作纳言出纳帝命盖亦为六官以主天地并四时也夏后之制亦置六卿其官名次犹承虞制商人制天子建天官先六太曰太宰太宗太史太祝太士太卜典司六典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宼典司五众天子之六府曰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货典司六职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典制六材五官致贡曰享五官之长曰伯千里之内为王畿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左右伯周成王参改商官制为周礼以作天地四时之名谓之六卿立天官冢宰掌邦治地官司徒掌邦教春官宗伯掌邦礼夏官司马掌邦政秋官司宼掌邦刑冬官司空掌邦事各有徒属用于百事嵗终天子齐戒受谏六卿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嵗事制国用自周衰官失而百职乱战国并争各有变易秦始皇兼天下建皇帝之号立百官之职不师古始罢侯置守太尉主五兵丞相总百揆又置御史大夫以贰于丞相汉初因循而不革随时冝也其后颇有所改【大司马左右前后将军侍中常侍散骑诸吏为中朝丞相以下至六百石为外朝】王莽簒位慕从古官而吏民皆弗便光武中兴务从节约并官省职费减亿计【后汉建武六年诏曰百姓遭难户口耗少而官吏尚繁于是司州牧条奏并省四百余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废丞相与御史大夫而以三司总理众务洎于叔世事归台阁论道之官但偹员而已魏与吴蜀多依汉制晋氏继及大抵畧同【山公启事曰晋制诸坐公事者皆三年乃得叙用其中多有好人令逍遥无事臣以为畧依左迁法随资裁减之亦足惩戒又傅元议曰诸官有病满百日不差冝令去职既差复用】太元六年改制减费损吏士职员凡七百人【时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爰及宋齐亦无改作【宋时制新长吏以父母疾去官禁锢三年山隂令沈叔任父疾去职御史中丞郑鲜之上议曰所以为其制者莅官不乆则奔竞互生故杜其欲速之请以申考绩之实耳今父母之疾而加以罪名损义疾理莫此为大诏从之于是自二品以上父母及为祖父母后者坟墓崩毁及疾病亲属輙去并不禁锢又刘祗为中书郎江夏王义防领中书监服亲不得相临表觧职也孝武诏曰昔二王两谢俱至崇礼自今三台五省悉同此例又诏曰方镇所假礼白郡县年限依台除食禄三分之一不给送】官司有三台五省之号【三台盖两汉旧名五省谓尚书中书门下秘书集书省也】郡县有三嵗为满之期【宋州郡县居职以三周为小满】梁武受终多遵齐旧然而定诸卿之位分配四时置戎秩之官至百有余号陈遵梁制不失旧物焉后魏昭成之即王位初置官司分掌众职然而其制草创名称乖疎皇始元年道武平并州始建台省置百官封公侯将军刺史太守尚书郎等官悉用文人天兴中太史言天文错乱当改王易政故官号数革【初道武制官皆拟逺古云鸟之义诸曹走使谓之鳬鸭取飞之迅疾也以伺宫禁谓之白鹭取其延颈逺视他皆此类】至孝文太和中王肃来奔为制官品百司位号皆准南朝改次职令以为永制【凡守令以六年为满后经六年乃叙】又作考格以之黜陟【太和十八年诏曰古者三载考绩三考黜陟朕今三载一考考便黜陟各令当司考其优劣为三等六品以下尚书重问五品以上朕与公卿亲论善恶上上者迁之下下者黜之中中者守本位】又宣武帝行考陟之法任事上中者三年升一阶散官上第者四载登一级孝明以后授受多滥齐髙氏创业亦遵后魏台省位号多类江东【以门下省掌献纳谏正中书省管司王言秘书省典司经籍集书省掌从容讽议中常侍省掌出入门閤御史台察糺弹劾】后主临御爵禄犬马宇文氏之初据闗中犹依魏制及平江陵之后别立宪章酌周礼之文建六官之职其他官亦兼用秦汉及隋文帝践极百度伊始复废周官还依汉魏其于庻僚颇有损益凡官以四考而代【又制凡官以理去职聼并执笏】至炀帝初存稽古多复旧章【百官不得计考増级如有徳行功能灼然显著者擢之】大业三年始行新令有三台五省五监十二卫十六府【殿内尚书门下内史秘书五省也谒者司御史三台也少府长秋国子将作都水五监也左右翊左右左右武左右屯左右御左右十二衞也左右偹身左右监门等凡十六府也或是旧名或是新置诸省及左右衞武领军监开府为内官自余为外官】于时天下繁冨四方无虞衣冠文物为盛矣既而渐为不道百度方乱号令日改官名月易图籍散逸不得而详偹唐之职员多因隋制虽有小变革而大较不异贞观六年大省内官凡文武定员六百四十有三而已【显庆元年初制拜三师三公亲王尚书令雍州牧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左右仆射并临轩册授太子二少侍中中书令诸曹尚书诸衞大将军特进鎭军辅国大将军光禄大夫太子詹事太常卿都督及上州刺史在京者朝堂受册又制文武官五品以上老及病不因罪觧者并聼同致仕例】龙朔二年又改官名咸亨元年复旧至于武太后再易庶官或从宜创号【改尚书省为文昌台门下省为鸾台中书省为鳯閤御史台为肃政台及诸寺卫等名又置控鹤府官员】或参用古典【改六尚书为天地四时之官】天授二年凡举人无贤不肖咸加擢拜大置试官以处之试官盖起于此也【试者未为正命凡正官皆称行守其阶髙而官卑者称行阶卑而官髙者称守阶官同者并无行守字太后务收物情其年二月十道使举人并州石艾县令王山耀等六十一人并授拾遗补阙懐州録事参军崔献可等二十四人并授侍御史并州録事参军徐昕等二十四人并授著作郎魏州内黄县尉崔宣道等二十二人并授衞佐校书御史等故当时谚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把椎侍御史脱腕校书郎试官自此始也】于时擢人非次刑网太宻虽骤歴荣贵而败轮继轨【神功元年制曰自今木色出身觧天文者进转官不得过太史令音乐者不得过太乐鼔吹令医术者不得过尚药奉御隂阳卜筮者不得过太卜令斛造食者不得过司膳】神龙初官复旧号二年三月又置员外官二千余人【旧有员外官至此大增加兼超授诸门官为员外官者亦千余人中书令李峤初自地官尚书贬通州刺史至是召拜吏部侍郎峤志欲曲行私惠求名悦众兾得重居相位乃奏请大置员外官多引用势家亲识至是峤又自觉铨衡失序官员倍多府库由是减耗也】于是遂有员外【员外官其初但云员外至永徽六年以蒋孝璋为尚药奉御员外特置仍同正员至是员外官或有同正员者其加同正员者惟不给职田耳其禄俸赐防与正官同单言员外者禄俸减正官之半】检校试摄判知之官【摄者言摄非州府板署检校者云检校某官判官者云判某官事知者云知某官事皆是诏除而非正命】逮乎景龙官纪大紊复有斜封无坐处之诵兴焉【景龙中有太平安乐长寜冝城等诸公主及皇后陆氏妹郕国夫人李氏妹崇国夫人并昭容上官氏与其母沛国夫人郑氏尚宫柴氏贺娄氏女巫陇西夫人赵氏皆引用亲识亦多猥滥或出自臧获或由于屠贩多因赂货累居荣秩咸能别于侧门防墨斜封以授焉故时人号为斜封官时既政出多门迁除甚众自宰相至于内外员外官及左右台御史多者则数逾十倍皆无防事可以处之故时人谓之三无坐处谓宰相御史及员外官也】先天以来始惩其至开元二十五年刋定职次着为格令【此格皆武徳贞观之旧制永徽初已详定之至开元二十五年再删定焉至二十八年又省文武六品以下官三百余员及诸流外番官等】盖尚书省以统防众务举持防目门下省以侍从献替规駮非冝中书省以献纳制册敷扬宣劳秘书省以监録图书殿中省以供修服御内侍省以承防奉引【尚书门下中书秘书殿中内侍凡六省】御史台以肃清僚庶九寺【太常光禄衞尉宗正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太府为九寺】五监【少府将作国子军器都水为五监】以分理羣司六军【左右羽林左右龙虎左右神武为六军】十六衞【左右卫左右衞左右武左右威左右领军左右金吾左右监门左右千牛为十六衞】以严其禁御一詹事府二春坊【有左右春坊又有内坊掌閤内诸事】三寺【家令寺率更寺太仆寺】十率【左右衞左右司御左右清道左右监门左右内侍凡十率府】俾乂储宫牧守督防分临畿服【京府置牧余府州置都督都防太守】设官以经之置使以纬之【按察采访等使以理州县节度团綀等使以督府军事租庸转运盐鐡青苗营田等使以毓财货其余细务因事置使者不可悉数其转运以下诸使无适所治废置不常故不别列于篇】自六品以下率由选曹居官者以五嵗为限于是百司具举庶绩咸理亦一代之制焉【一嵗为一考四考有替则为满若无替则五考而罢六品以下吏部注拟谓之防投五品以上则皆除自至徳之后天下多难甄才録効制勑特拜繁于吏部于是兼试员外郎倍多正员至广徳以来乃立制限州县员外兼试等官各有定额并云额内溢于限者不得视职其有身带京官冗职资名清羙兼州县职者云占阙焉即如正员之例官以三考而代无替四考而罢由是官有常序焉】   歴代官制要畧   官数 官品 设官沿革 封爵 三公 宰相禄秩   官数   唐六十员虞六十员【尚书云建官惟百郑元云虞官六十唐官未闻尧舜同道或皆六十并属官而言则皆有百】夏百二十员【尚书云夏商官倍则当二百郑元曰百二十】商二百四十员【明堂位二百郑元曰百四十二】周六万二千六百七十五员【内一千六百四十二人外诸侯同官六万一千三十二人按礼记王制计之商制同】汉自丞相至佐史凡十三万二百八十五员【哀帝时数兼诸州府郡胥吏】后汉七千五百六十七员 晋六千八百三十六员 宋六千一百七十二员 齐二千一百三员 后魏七千七百六十四员 北齐二千三百二十二员【并内官】后周二千九百八十九员【并内官】隋一万二千五百七十六员【内官二千五百八十一外郡县官九千九百九十五】唐一万八千八百五员【内官二千六百二十外郡县官一万六千一百八十五】   官品   周官九命汉自中二千石至百石凡十六等后汉自中二千石至斗食凡十三等魏秩次多因汉制更置九品晋宋齐并因之梁因之更置十八班班多为贵陈并因之后魏置九品品各置从凡十八品自四品以下每品分为上下阶凡三十阶北齐并因之后周制九命毎命分为二以正为上凡十八命隋置九品品各有从自四品以下每品分为上下凡三十阶自太师始焉谓之流内流内自此始焉【焬帝除上下阶唯留正从各九品】又置视正二品至九品品各有从自行台尚书令始焉谓之视流内视流内自此始唐自流内以上并因隋制又置视正五品视从七品以署萨寳及正祓谓之视流内又置勲品九品自诸衞録事及五省令史始焉谓之流外流外自此始【勲品自齐梁即有之】   设官沿革【畧举崇著者其当部之官长虽品秩下者亦附出】   黄帝六相【尧有十六相】为之辅相不必名官少昊司徒【前汉尝加大后汉又加大】司马【项羽加大汉以后加大后周又加大】司空【前汉加大改御史大夫为之后周又加大】司宼【后周有大司宼卿后周又加大】唐羲和羲仲羲叔和仲和叔州牧虞太师太保纳言【隋及唐尝改侍中为之】后稷秩宗士共工虞夏九卿商太宰【晋宋齐梁陈改太师为之】太宗太史太祝太士太卜司士司土司木司水司革司器司货太子太师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太子少傅方伯周太傅少师少保冢宰【后周加大】宗伯【后周加大】内史【秦置内史治京师如诸郡守后周有内史中丞大夫隋改中书为内史监令唐亦尝以中书为内史】太仆正【至汉为太仆梁为卿唐尝为司驭卿又尝为司仆卿】大将军【自战国时楚置】前后左右将军【周末置】秦太尉左右丞相丞相【后周末加大】相国侍中【本丞相史隋改为纳言又改为侍内唐尝为纳言或为左相或为黄门监】黄门侍郎【后周纳言大夫唐为鸾台侍郎又改为门下侍郎】散骑常侍【魏加侍郎又加员外又加通直唐分为左右】少府吏在殿中主发书谓之尚书四人【汉置五人其一人为仆射四人分曹后汉为五曹至晋有六曹】尚书令仆射【汉置左右唐尝改为左右匡政或为左右丞相武太后尝为文昌左右相】尚书丞【汉置四人后汉减三人为左右丞唐尝为左右肃机】御史大夫【唐尝为大司宪武太后又尝改为肃政又分为左右】奉常【汉改曰太常后曰奉常又改为太常后汉为奉常自后为太常梁谓之卿唐尝为奉常卿又尝为司礼卿】郎中令【汉为光禄勲后汉尝为郎中令魏为光禄勲梁除勲字谓之卿唐尝为司宰卿又尝为司膳卿又为光禄卿】衞尉【汉尝为中大夫令至梁谓之卿至唐尝为司衞卿】宗正【汉尝改为宗伯至唐尝为司宗卿又尝为司属卿】治粟内史【汉改曰大农全又改曰大司农后汉末为大农魏为司农至梁谓之卿后魏又加大唐尝为司稼卿】主爵中尉【汉以右扶风代之】廷尉【二汉梁北齐为大理梁谓之卿后周曰廷尉唐尝为详刑卿又为大理卿】典客【汉改为大鸿胪又尝曰大行至梁除大字谓之卿唐为同文卿又尝为司賔卿又为鸿胪卿】典属国少府【至梁谓之卿唐尝为内府监亦尝为尚方监又为少府监】将作少府【汉改为大匠梁为大匠卿隋为将作大监又改为大匠唐亦尝为大匠又尝为缮工监又尝为营缮监又为将作监】中尉【汉武更名执金吾】中书谒者令仆射【至汉尝以宦者为之魏为中书监全専掌机务隋为内史监令寻改为内史又改为尚书又为内史令唐复为中书令尝为右相又为内史又为紫薇令】詹事【唐尝改为端尹又尝改为宫尹少詹事并为少尹】中庶子庻子【隋改庶子为左右罢中庶子唐尝为左右中防】太子家令【唐尝为宫府大夫】率更令【唐尝为司更大夫】仆【唐尝为驭仆大夫】率内史【理京师汉分为左右又置京兆尹左冯翊代之】郡守【汉改为太守后魏每部置三大守隋置通守魏之二守隋之通守并佐贰】太中大夫【唐并为文散】汉领尚书事【至后汉为録尚书亊】三公曹尚书常侍郎尚书主客公卿事【后汉改为吏曹主选奉又为选部魏为吏部宋尝置为员唐尝改为司列太常伯又为天官】中书侍郎【东晋尝为通事郎隋为内史侍郎又为内书侍郎唐为内史侍郎又为中书侍郎又为紫薇侍郎】御史中丞【后魏曰中尉唐改治书侍御史为之尝为司宪大夫】光禄大夫【优宠者则加银章青绶至魏晋则有加金章紫绶齐尝置左右至隋为散官】中散大夫【王莽置唐为文散】太皇太后卿长信少府【太后以下卿以至于陈自后魏无】皇太后卿长信少府皇后卿大长秋【隋有令唐改为内侍】中常侍【唐为内常侍】都水使者【至宋尝为水衡令梁曰大舟卿隋尝为都水监唐尝为司津监又尝为水衡都尉】骠骑【后汉加大夫唐为武散】逰击【唐为武散】衞车骑骁骑【梁置左右】伏波上骑材官轻车楼船横海防军【唐为勲官】渡辽贰师蒲类彊弩弋船奋威建威积射二十一将军奉车骑驸马三都尉【至梁尚主者为之】司校尉【督察三辅隋有司大夫唐京畿采访使亦其职】刺史【刺举郡县至隋治民】都防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特进【唐为文散】诸加官【左右曹诸吏散骑中常侍侍中为之】后汉贼曹尚书尚书侍郎三十六人【初称尚书郎中满嵗称尚书郎三嵗称侍郎五嵗迁大县令魏冇尚书郎晋又有郎中隋初置三十六侍郎后置员外郎一人后又六曹各置侍郎每曹有郎有员外郎唐改曹郎为郎中】秘书监【魏又置令唐尝为兰台太史少监为侍郎又尝为麟台】武衞【至隋置左右唐为左右鹰扬衞】辅国【晋加大宋改为辅师唐为武散】四征四镇四安虎牙征虏捕虏横野鹰扬讨逆讨虏破虏等将军四中郎将都督【至晋加大】河南尹留守班同三司【前汉文帝以宋昌为卫将军亚三司未为官也】仪同三司【魏冇开府仪同三司晋又有如开府仪同三司后魏有仪同三司北齐有开府仪同三司又有仪同三司后周有开府仪同又有上闲府仪同大将军至隋为散官又诸衞各置开府一人】八座魏五兵尚书【至后魏有七兵尚书隋曰兵部唐尝为司戎太常伯或为夏官或为武部又为兵部】度支尚书【吴有户部晋已后为度支至隋为民部唐尝为度支又为户部】祠部曹尚书【至后魏有仪曹尚书后周有礼部隋置礼部尚书唐尝为司礼太常伯或为春官又为礼部】殿中监【秩甚卑隋曰殿内监唐尝为中御府大监】中衞【晋分为左右卫将军隋改为左右翊衞唐复为左右衞】中领军【寻改曰领军隋改为左右屯衞唐尝为左右戎衞又尝为左右玉钤衞又为左右领军】镇军大冠军游骑【唐并为武散】四平镇北虎威抚军淩江寜朔等将军行台晋三公尚书掌刑狱起部尚书【有事即置事毕则省】国子祭酒【唯宋曰总明观祭洒唐尝为大司成又为成均祭酒】中军龙骧寜逺【唐为武散】宋殿中将军齐都官尚书【至隋改为刑部唐尝为司刑太常伯又尝为秋官又改为宪部又为刑部】梁大府卿【唐尝为外府卿又尝为司府卿】云麾中武壮武明武定逺【唐并为武散】宇宙等大将军始以太常等名卿分为四时凡十一卿后魏柱国【唐为勲官】天柱二大将军诸少卿后周军器隋左右武侯府大将军【唐为金吾衞】左右监门府将军【唐改府为衞】大总管通守【佐太守】折冲府正议通议朝议朝请朝散等大夫左右骁衞府【唐除府字】唐太子賔客【汉之四皓非官】左右千牛衞左右屯营【后改为羽林军尝改为衞】左右威衞【尝改左右豹韬卫】左右龙虎将军平章事知政事参知机务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军国重事节度使采访使宣威【武散】懐化归徳等将军【并武散以授归义蕃官】   封爵   黄帝方制万里为万国各百里唐虞夏建国凡五等曰公侯伯子男商公侯伯三等【公百里侯七十里伯五十里】周公侯伯子男五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周公居摄改制大其封【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秦爵二十等【最髙彻侯乃得食县其次闗内侯食租税于闗内余十八等大庶长以下则如吏职】汉国王国侯亭侯三等【王皆裂地侯以户数为差分民自此始汉初论功封侯者凡百四十三人食邑者除租每户一嵗更输钱二百】后汉亦三等【皇子封王其郡为国其列侯虽邓寇元勲不过四县】魏王公侯伯子男次县侯次乡侯次亭侯次闗内侯凡九等【闗内侯为虚封自此始】晋亦有王公侯伯子男又有开国郡公县公郡县侯伯子男及乡亭闗内等侯凡十五等【王大国二万户三军兵五千次国一万户二军兵三千下国五千户一军兵千五百其公之制如五千戸国侯如不满五千戸国并置一军千人其伯子男以下各有差不置军】宋皆因晋制惟大小国皆三军【至孝建中凡国官属不得称臣于其主改称下官】齐因之梁因前代【定制诸王言曰令境内称之曰殿下公侯言曰教境内称之曰第下皆自称曰寡人相已下表疏如臣而不得称臣文书下羣官皆曰告】陈有郡王嗣王藩王开国郡公开国县公侯伯子男沐食侯乡亭侯开国中闗外侯凡十二等后魏有王开国郡公散公侯散侯伯散伯子散子男散男凡十一等【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北齐有王公侯伯子男六等后周有公侯伯子男五等隋有国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侯伯子男凡九等唐国王郡王国公郡公开国郡公县开国侯伯子男凡九等【并无其土加实封者乃给租庸自武徳至天寳实封者百余家自至徳至大歴三年实封者二百六十五家】   三公   夏商以前云天子无爵三公无官【伊尹曰三公调隂阳】周以太师太傅太保曰三公汉以丞相大司马御史大夫为三公后汉又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天地灾变即皆册免自太尉徐防始焉灵帝就长安拜张温为太尉三公在外自温始也】魏晋宋齐梁陈后魏北齐皆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后周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司徒为卿】隋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唐因之   宰相   黄帝置六相尧有十六相商汤有左右相周成王有左右相秦悼武王始置左右丞相始皇又始置相国汉置丞相尝置相国或左右丞相寻复旧成帝改御史大夫为司空与大司马丞相是为三公皆宰相也哀帝改丞相为大司徒亦为宰相后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宰相献帝复置丞相魏改丞相为司徒而文帝置中书监令并掌机宻自是中书多为枢机之任亦宰相也又置大丞相及相国晋惠帝改丞相为司徒寻复旧俱为宰相而中书监令常管机要亦是相也宋齐梁陈并相因习或为丞相或为相国多非寻常人臣之职【或掌机宻或録尚书或综朝櫂或管朝政或为侍中或给事中或受顾命皆为宰相然中书职任机务之司不必他名亦为宰相其有侍中兼外官若宋王侍中兼内官若沈演之其例不少即非宰相并在当时委任而已】后魏北齐亦置丞相俱为宰相尤重门下官多以侍中辅政亦宰相也后周大冢宰亦其任也其后亦置左右丞相隋有内史纳言是真宰相【栁述为兵部尚书参军机宻又杨素为右仆射与髙颎専掌朝政】唐侍中中书令为真宰相中间尝改为左右相他官参者无定员但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事知政事知机务参与政事及平章军国重事之名者并为宰相亦汉行丞相事之例也【其同中书门下三品自贞观中兵部尚书李勣始】   禄秩   周制自天子至下士凡六等诸侯国君十卿禄【食二千八百八十人】卿四大夫禄【食二百八十八人】大夫倍上士【食七十二人】上士倍中士【食三十六人】中士倍下士【食十八人】下士与庻人在官者同【食九人庶人在官为未命为士者】汉制自中二千石至百石凡十二等中二千石【月俸百八十斛】二千石【百二十斛】比二千石【百斛】千石【八十斛】六百石【七十斛】比六百石【六十斛】四百石【五十斛】比四百石【四十五斛】三百石【四十斛】比三百石【三十七斛】二百石【三十斛】比二百石【二十七斛】百石【十六斛】后汉大将军三公俸各三百五十斛凡诸受俸皆半钱半谷延平中定制中二千石【月俸钱九千米七十二斛】真二千石【钱六千五百米三十六斛】比二千石【钱五千米三十四斛】千石【钱四千米三十斛】六百石【钱三千五百米二十一斛】四百石【钱二千五百米十五斛】三百石【钱二千米十二斛】二百石【钱一千米九斛】百石【钱八百米四斛八斗】腊及立春更班赐有差宋制州郡秩俸多随土所出无有定凖有父母祖父母年登七十者并给见钱其郡县田禄以芒种为断【此前去官者则一年秩皆入前人此后去官者悉入后人】梁制一品秩万石二品三品秩为中二千石四品五品秩为二千石后魏其禄每一季一请诸宰人之官各随近给公田刺史十五顷太守十顷治中别驾各八顷县令郡丞六顷更代相付北齐官秩一品每嵗八百疋从一品七百疋二品六百疋从二品五百疋三品四百疋从三品三百疋四品二百四十疋从四品二百疋五品一百六十疋从五品一百二十疋六品一百疋从六品八十疋七品六十疋从七品四十疋八品三十六疋从八品三十二疋九品二十八疋从九品二十四疋执事官一品以下给公田各有差后周制禄秩下士一百二十五石中士以上至大夫各倍之上大夫是为四千石卿二分孤三分公四分各益其一公因盈数为一万石其九秩一百二十石八秩至于七秩每二秩六分而下各去其一二秩俱为四十石隋京官一品禄九百石其下每以百石为差至正四品是为三百石从四品二百五十石其下每以五十石为差至正六品是为一百石从六品九十石以下每以十石为差至从八品是为五十石其给皆以春秋二季刺史太守县令则计户而给禄各以戸数为九等之差二佐及郡守县令京官给职分田一品者给田五顷至五品则为田三顷其下毎品以五十亩为差至九品为一顷外官亦各有职分田又给公廨田以供唐定给禄之制京官正一品【米七百石钱九千八百】从一品【六百石】正二品【米五百石钱八千】从二品【米四百六十石】正三品【米四百石钱六千一百】从三品【米三百六十石】正四品【米三百石钱四千二百】从四品【米二百六十石】正五品【米二百石钱三千六百】从五品【米一百六十石】正六品【米一百石钱二千四百】从六品【米九十石】正七品【米八十石钱二千一百】从七品【米七十石】正八品【米六十七石钱一千六百】从八品【米六十二石】正九品【米五十七石钱一千三百】从九品【米五十二石】从品同外官各降一等【其干力及防閤庶仆并别给】内外文武官自一品以下给职田京官诸司及郡县又给公田并有差   职官目録   三公第一   宰相第二   门下省第三   中书省第四   尚书省第五   御史台第六   诸卿第七   武官第八   东宫官第九   王侯第十   州郡第十一   文武散官第十二   勲官第十三   命妇第十四   禄秩第十五   官品第十六   通志卷五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二   宋 右 廸 功  郑 樵 渔 仲 撰   职官略第二   三公第一   三公总序【四辅二大附】   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尚书大传曰古者天子必有四邻前疑后丞左辅右弼天子有问无以对责之疑有志而不志责之丞可正而不正责之辅可扬而不扬责之弼其爵视卿其禄视次国之君】不必备唯其人故天子无爵三公无官参职天子【何官之称天文三台以三公法焉】伊尹曰三公调隂阳九卿通寒暑大夫知人事列士去其私周成王作周官立太师太傅太保曰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隂阳立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贰公化寅亮天地以弼天子则三太周之三公也故不以一职为官名【公八命也九命则分陕为二伯】又以三少为孤卿与六卿为九焉舜之于尧伊尹之于汤周公召公之于周是其任也故周礼建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三公壹命衮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三公八命矣复加一命则服衮龙与王者之后同多于此则赐也非命服也虞夏之制天子有日月星辰周礼曰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春秋九命则作伯尊公曰宰言于海内无不宰统焉或说司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为三公汉初唯有太傅太尉后加置太师太保大司徒大司空王莽居摄置四辅官后汉唯有太傅一人谓之上公及有太尉司徒司空而无师保太尉公主天【部太常衞尉光禄勲】司徒公主人【部太仆鸿胪廷尉】司空公主地【部宗正少府司农】而分部九卿【汉制三公号称万石其俸月各三百五十斛风俗通云三公一嵗共食万石也】盖多以九卿为之若天地灾变则皆册免自太尉徐防始焉汉制三公不与盗贼若领兵入见皆交防义颈而前【使虎贲执刃扶之也魏武为司空破张绣入觐天子亦行此制汗流洽背自此不复朝觐也】朝臣见三公皆拜天子御座即起在舆为下凡拜公天子临轩六百石以上悉防直事卿赞拜御史授印绶公三让然后受至安帝时三府任薄选举诛赏一由尚书其灾眚变咎则免公台灵帝临朝始遣使者就长安拜张温为太尉三公在外自温始也至献帝建安十三年乃罢三公官魏初复置与后汉同【有太傅太尉司徒司空】然皆无事不与朝政初封司空崔林为安阳亭侯三公封列侯自林始也黄初二年又分三公戸邑封子弟各一人为列侯末年増置太保晋武帝即位之初以安平王孚为太宰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保义阳王子初为太尉何曽为司徒荀顗为司空石苞为司马陈骞为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唯无丞相焉时所谓八公同辰攀云附翼者也遂以太傅太保为上公论道经邦燮理隂阳无其人则阙盖居者甚寡【诸公品第一食俸日五斛太康二年又给绢春百疋秋二百疋绵二百斤元康元年给米田十顷驺十人立夏以后不及田者食俸一年又给虎贲二十人持班劒给朝车驾安车黑马】其太尉司徒司空自汉歴魏皆为三公及晋迄于江左相承不改前代三公册拜皆设小防所以崇宰辅之制也自魏末废而不行至晋拜石鉴为左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始有诏令防遂以为常宋皆有八公之官而不言为八公也齐时三公唯有太傅梁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司徒司空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诸公及从公开府者亦置官属陈以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并为赠官三公之制开黄閤防事置鸱尾后魏以太师太傅太保谓之三师上公也大司马大将军谓之二大太尉司徒司空谓之三公北齐皆有三师二大三公之官并置府其府三门当中门黄閤设内屏三师二大置佐吏则同太尉府后周置六卿之外又改三师官谓之三公兼置三孤以贰之而以司徒为地官大司马为夏官司空为冬官如姬周之制无复太尉三师之号宣帝又置四辅官【以大冢宰越王盛为大前疑蜀国公尉迟迥为大右弼申国公李穆为大左辅隋国公扬坚为大后丞】隋置三师不主事不置府僚俱与天子坐而论道置太尉司徒司空以为三公参议国之大事依北齐置府僚无其人则阙祭祀则太尉亚献司徒奉俎司空行扫除其位多旷摄行事寻省府僚佐置公则坐于尚书都省朝之众务总归于台阁矣炀帝即位废三师官唐复置三师以师范一人仪刑四海置三公以经邦论道燮理隂阳【祭祀则与隋制同】并无其人则阙天寳以前凡三师公虽有其位而无其人   太师【古官纣时箕子周武王时太公成王时周公并为太师周公薨毕公代之秦及汉初并无至平帝元始元年初置以孔光居焉金印紫绶位在太傅上太保次太傅汉东京又废献帝初董卓为太师卓诛又废魏世不置晋初置三公以景帝讳师故置太宰以代太师之名秩増三司后魏北齐后周隋唐皆有之】臣谨按孔光为太师王莽为太傅光常称疾不敢与太后诏令太师无朝赐灵夀杖省中坐置几赐食十七物   太傅【古官周成王时毕公为太傅汉髙后元年初置太傅金印紫绶初用王陵后省八年复置后省哀帝元夀二年复置位在三公上平帝以孔光为之后汉有太傅上公一人掌以善道无常职光武以卓茂为之薨省明帝又以邓禹为之其后毎帝初即位輙置太傅録尚书事薨则省桓帝践阼初加元服不复置傅但令太尉胡广司徒赵戒领尚书事至灵帝复以陈蕃为太傅与广参録尚书事魏初置太傅以钟繇为之晋宋金章紫绶进贤三梁冠介帻綘朝服佩山元玉梁后魏北齐后周及唐皆有之】   臣谨按钟繇迁太傅有疾时华歆亦以髙年病朝见皆使乘舆入殿就坐是后三公有疾遂以为故事   太保【古官太甲时伊尹周成王时召公皆为之汉平帝元始元年始用王莽为之光武中兴省魏初不置末年始置以郑冲为之位在三司上晋武初践阼以王祥为太保进爵为公加置七官之职太保所以训防人主导以徳义者也章绶佩服冠秩与太傅同梁后魏北齐后周隋及唐皆有之】   臣谨按晋汝南王亮为太宰録尚书事与太保衞瓘对掌朝政又衞瓘为太保以公就第置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也   太宰【于商为六太于周为六卿亦曰冡宰周武时周公始居之掌建邦之治秦汉魏并不置惟平帝加王莽号曰宰衡晋初依周礼偹置三公三公之职太师居首以景帝名师故置太宰以代之而以安平献王孚居焉増掾属十人盖为太师之互名非周冢宰之任也宋大明中用江夏王义恭为之冠绶服秩悉与太傅同至齐以为赠梁初有之至陈又以为赠有事则权兼之后魏初无至孝荘时以太尉上党王天穆为之增置佐史北齐无闻后周文帝又依周礼建六官遂置天官大冡宰卿一人掌邦治以建邦之六典佐皇帝治邦国自隋而无】   臣谨按晋何曾为太宰朝防乘舆入朝劒履上殿如萧何田千秋钟繇故事   太尉【秦官汉因之金印紫绶掌武事汉文三年省景帝三年复置其尊与丞相等五年又省元狩四年更名大司马后汉建武二十七年复旧名为太尉公毎帝初即位多与太傅同録尚书事府门无阙掌四方兵事功课嵗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常亚献大丧则告谥南郊凡国有大造大疑则与司徒司空通而论之国有过事与三公通谏诤之灵帝末刘虞为大司马而太尉如故自此则大司马与太尉始并置矣魏亦有之晋太尉进贤三梁冠介帻綘朝服金章紫绶佩山元玉若郊庙冕服七旒元衣纁裳七章宋制武冠山元玉齐制九旒后魏初与大将军不并置正光之后亦皆置焉歴七代唯后周无其余皆有悉为三公】臣谨按月令曰孟夏太尉赞俊杰自上安下曰尉故武官咸以为号   司徒【古官少皥时祝鸠氏为之尧时舜为之舜摄帝位命卨为司徒卨元孙之子曰防亦为夏司徒周时司徒为地官掌邦教秦置丞相有司徒汉初因之至哀帝元夀二年罢丞相置大司徒后汉大司徒主徒众教民以礼义凡国有大疑大事与太尉同建武二十七年去大为司徒公建安末为相国魏黄初元年改为司徒晋司徒与丞相通职更置迭废未尝并立至永嘉元年王衍为司徒东海王越为丞相始两置焉宋制司徒金章紫绶进贤三梁冠佩山元玉掌治民事郊祀则省牲视涤濯大丧安梓宫凡四方功课嵗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亦与丞相并置齐司徒之府领天下名数户口簿籍梁罢丞相置司徒歴代皆有至后周以司徒为地官谓之大司徒卿掌邦教职如周礼隋唐复为三公】   司空【古官少皥时鸣鸠氏为之舜摄帝位以禹为之卨元孙之子曰防亦为夏司空汤以咎单为司空周礼司空为冬官掌邦事凡营城起邑复沟洫修坟防之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四方水土功课嵗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国有大造大疑諌诤与太尉同秦无司空置御史大夫汉初因之至成帝绥和元年始更名御史大夫曰司空初改为司空时议者又以县道官有狱司空故复加大司空金印紫绶禄比丞相哀帝建武二年复为御史大夫元夀二年复为大司空浚汉初为大司空建武二十七年去大为司空公献帝建安十二年又罢司空置御史大夫自郄虑免不复补魏初又置司空冠绶及郊庙之服与太尉同宋制进贤三梁冠佩山元玉掌治水土祠祀掌扫除乐器大防掌将校复土歴代皆有之至后周为冬官谓之大司空卿隋唐复为三公】大司马【古官也掌武亊少皥时瞗鸠氏为之尧时弃为后稷兼掌司马周时司马为夏官掌邦政项羽以曹咎周殷为大司马汉初不置武帝元狩四年初罢太尉置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霍光以大司马大将军辅政武帝又令大将军骠骑将军皆有大司马之号宣帝地节三年置大司马以霍禹为之不冠将军亦无印绶官属成帝绥和元年初赐大司马金印紫绶置官属禄比丞相去将军哀帝建平二年复去大司马印绶官属冠军如故元夀二年复赐大司马印绶官属去将军位在司徒上始置大司马议者以汉有军侯千人司马官故加大王莽居摄以汉乃无小司徒而定司马司空之号并加大后汉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省大司马以太尉代之故常与太尉迭置不并列至灵帝末始置司马魏文帝黄初二年复置大司马以曹仁居之而太尉如故则太尉大司马大将军各自为官位在三司上吴有左右大司马晋定令亦在三司上武冠绛朝服金章紫绶佩山元玉与大将军同宋时唯元嘉中用彭城王义康为之冠玉与晋同至齐以为赠梁时置官属陈以为赠后魏北齐与大将军为二大位居三师之下三公之上后周以为夏官谓之大司马卿自隋而无】臣谨按汉律丞相大司马大将军俸钱月六万   大将军【见武官类】   总叙三师三公以下官属   三师【太师太傅太保歴代多有之】一太【商建官有六太其一曰太宰自周以后亦常有之余五代则无】三公【太尉司徒司空歴代有之】二大【大司马大将军歴代亦有之】诸位从公【诸将军及光禄大夫开府者歴代亦时有之】官属等汉有三师而不见官属以丞相为公置司直长史后改丞相为司徒则曰司徒司直长史其太尉后改为大司马绥和初始置长史一人掾属二十四人御属一人令史二十四人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置长史如中丞后汉初唯置太傅有长史一人掾属十人御属一人后晋太师董卓尝居之盖自为也而不见官属   太尉属官有长史一人主诸曹事掾史属二十四人【分主二千石长史迁除民戸祠祀农桑奏议词讼邮驿转运盗贼罪法兵货币盐鐡仓谷等事】黄閤主簿【省録众事掌閤下威仪】记室令史【掌上章奏报后汉末陈琳阮瑀皆为曹公记室军国书檄皆所作】御属【掌为公卿閤下威仪】   司徒属官有长史一人掾属三十一人令史及御属三十六人   司空属官有长史一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三十二人【正曰掾副曰属汉旧注云公府掾比古元士三命者也或曰汉初掾史辟皆上言之故有秩皆比命士其所不言则为百石属其后皆自辟除故通为百石云】其大司马属官并同前汉魏置太傅太保而不见官属太尉司徒司空有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正行参军大司马亦有正行参军也晋有太宰太傅太保唯杨骏为太傅增祭酒为四人掾属二十人兵曹为左右也太宰太保官属不见太尉司徒司空并有长史司马太尉虽不加兵者吏属皆绛服泰始三年又置太尉军参军六人骑司马五人官骑十人而司徒加置左长史掌差次九品铨衡人伦冠绶与丞相长史同主簿左右东西曹掾各一人若有所循行者增置掾属十人【武帝时司徒奏州郡农桑未有赏罚之制冝遣属循行诏遂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若有所循行者増掾属十人又温峤请司徒置田曹掾州一人劝课农桑】初王浑迁司徒仍加兵浑以司徒文官主吏不持兵及吏属绛衣自以非是旧典皆令皁服论者羙其谦而识礼司空府加置导桥掾一人余略同后汉咸寜初诏以前太尉府为大司马府増置祭酒二人帐下司马官骑大车鼓吹左右光禄光禄三大夫开府者皆为位从公品秩俸赐仪制与诸公同加兵者增置司马一人从事中郎二人主簿记室都督各一人舍人四人兵铠士曹营军刺奸帐下都督外都督令史各一人【主簿以下令史以上皆綘服】司马给吏卒如长史从事中郎给侍二人主簿记室都督各给侍一人其余临时增崇者则裒加因其时为节文不为定制【其祭酒掾属白盖小车大轺车施耳后戸皁轮犊车各一乗自祭酒以下令史以上皆皁零辟朝服】其为持节都督者增参军为六人其余如常加兵公制宋有太傅太保太宰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诸府皆有长史一人将军一人又各置司马一人而太傅不置长史掾属亦与汉略同自江左以来诸公置长史仓曹掾户曹属东西閤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二人御属二人令史无定员领兵者置司马一人从事中郎二人参军无定员加崇者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掾属四人则仓曹增置属戸曹置掾加崇极于此也其司徒府若无公唯省舍人其府常置其职僚异于余府有左右长史东西曹掾属余则同矣余府有公即置无则省齐有太宰大司马并为赠官无僚属太尉司徒司空是为三公特进位从公诸开府仪同三司位从公开府仪同如公凡公督府置佐长史司马各一人谘议参军二人诸曹有録事功曹记室户曹仓曹中兵外兵骑兵长流贼曹城局法曹田曹水曹铠曹集曹右户十八曹局曹以上署正参军法曹以下署行参军各一人其行参军无署者为兼员其公府佐吏则从事中郎二人仓曹掾户曹属东西閤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御属二人加崇者则左右长史四人中郎掾属并增数其未及开府则亦置佐吏其数有减小府无长流置防禁参军初晋令公府长史着朝服自宋大明以来着朱衣梁武帝受命之初官班多同宋齐之旧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太尉司徒司空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诸公及位从公开府者置官属有长史司马谘议参军掾属从事中郎记室主簿列曹参军行参军舍人等官其司徒则有左右二长史【禇球为司徒左长史加貂台佐加貂自球始也】又增置左西掾属一人自余僚佐同于二府有公则置无则省而司徒无公唯省舍人余官常置开府仪同三司位次三公左右光禄大夫优者则加之曰三公置官属陈三师二大并为赠官而无僚属其三公有府长史司马谘议参军从事中郎掾曹属主簿祭酒録事记室正参军板正参军后魏三师无官属后又置太宰以元天穆为之增置佐吏三公及二大并有长史司马谘议参军从事中郎掾属主簿録事参军功曹记室户曹中兵等参军诸曹行参军祭酒参军事长兼行参军都防【其太尉司徒与二大属官阶同唯司空府官毎降一阶】北齐三师二大三公各置长史司马谘议参军从事中郎掾属主簿録事功曹记室戸曹仓曹中兵骑兵长流城局刑狱等参军东西閤祭酒参军事法墨田水铠集士等曹行参军督防等员【司徒则加左右长史】长史【主吏】司马【主将】舍人【主閤内亊】皆自秦官也从事中郎【从事中郎汉末官也陈汤为大将军王鳯从事中郎在主簿上其掌秩与长史同】掾属【主诸曹事】主簿【所主与舍人同祭酒所主亦同】令史【主诸曹文书】此皆自汉官也御属参军自后汉也【孙坚参骠骑将军事是也参军所主与掾属同】其仪同三司如开府者亦置长史以下官属而减记室仓城属田水铠士等七曹各一人【其品亦下三公府一阶其三师二大佐吏则同太尉府也】后周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而不见僚属隋三师亦不见官属而三公依北齐置府僚后省府及僚佐置公则坐于尚书都省朝之众务总归于台阁唐三师三公并无官属   宰相第二   宰相总序【官属附】   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虞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叙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内平外成谓之十六相及成汤居亳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为之武丁得傅说爰立作相王置诸其左右周时召公为保周公为师相成王为左右亦其任也秦悼武王三年始置丞相官以樗里疾甘茂为左右丞相荘襄王又以吕不韦为丞相及始皇立尊不韦为相国则相国丞相皆秦官【又汉官仪云皆六国时官】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防秦初有左右至二世复有中丞相【二世已诛李斯乃拜赵髙为中丞相事无大小皆决之】汉髙帝即位一丞相绿绶以萧何为之及诛韩信乃拜何为相国何薨以曹参为之孝惠髙后置左右丞相文帝二年复置一丞相月俸钱六万成帝绥和元年御史大夫何武建言古者民谨事约国之辅佐必得圣贤然犹则天三光偹三公官各有分职今末俗之政事烦多宰相之才不能及古而今丞相犹兼三公之事所以大化乆未洽也冝建三公官定卿大夫之任分职授政以考功效于是上拜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而何武自御史大夫改为大司空皆金印紫绶比丞相则三公俱为宰相【汉御史大夫副丞相事若今之同平章事及参知防务之类所以汉书云薛贡韦匡迭为宰相薛宣韦贤匡衡则是丞相而贡禹但为御史大夫又萧望之谓朱云曰吾偹位将相萧尝任御史大夫及前将军】至哀帝复罢大司空【大司空朱博奏曰帝王之道不必相袭髙祖置御火大夫次丞相典正法度以职相参歴载二百天下安寕今更大司空与丞相同位故事选郡国守相髙第为中二千石中二千石为御史大夫任职者为丞相位次有叙所以尊圣徳重国相也今中二千石未更御史而为丞相非所以重国政也愿罢大司空以御史大夫为百寮师表帝从之】元夀二年更名丞相为大司徒初汉制常以列侯为相唯公孙布衣数年登相位武帝乃封为平津侯其后为故事至丞相而封自始也【到光武絶不复侯或自以际防援立见封汉仪注曰御史大夫为丞相更春乃封故先赐爵闗内侯李竒曰以冬月非封侯故且先赐爵闗内侯】白事教令称曰君侯春秋之义尊上公谓之宰言海内无不统焉故丞相进天子御座为起在舆为下丞相有病皇帝法驾亲至问疾从西门入【丞相有疾御史大夫三朝问起居百寮亦然后汉三公疾令中黄门问疾魏晋即黄门郎尤重者或侍中】及瘳视事尚书令若光禄大夫赐以飬牛上尊酒【有天地大变天下大过则丞相以疾闻皇帝使侍中持节乘四白马赐上尊酒十斛牛一头防告殃咎使者回至半道丞相追上病使者还来白事尚书以丞相不起病闻若丞相不胜任使者奉防书驾骆马即时布衣歩出府免为庶人若丞相有他过使使者奉防书驾骓騩马即时歩出府乘栈车牝马归田里思过】凡丞相府门无闑不设铃鼓言其大开无节限后汉废丞相及御史大夫而以三公综理众务则三公复为宰相矣至于中年以后事归台阁则尚书官为机衡之任至献帝建安十三年复置丞相而以曹公居之又有相国魏黄初元年改为司徒而文帝复置中书监令并掌机宻自是中书多为枢机之任其后定制置大丞相第一品后有相国齐王以司马师为之髙贵乡公以司马昭为之晋惠帝永寜元年罢丞相复置司徒永昌元年罢司徒并丞相则与司徒不并置矣其后或有相国或有丞相省置无常而中书监令常管机要多为宰相之任自魏晋以来相国丞相多非寻常人臣之职【晋赵王伦梁王彤成都王颖南阳王保并为之】元帝渡江以王敦为丞相转司徒茍组为太尉以司徒官属并丞相为留府敦不受成帝以王导为丞相罢司徒府以为丞相府导薨罢丞相府复为司徒府宋孝武帝初唯以南郡王义宣为丞相而司徒府始如故亦有相国丞相金章紫绶进贤三梁冠绛服佩山元玉相国则緑盭绶也齐丞相不用人以为赠官梁罢相国置丞相罢丞相置司徒陈又置相国位列丞相上并丞相并为赠官按自魏晋以来宰相但以他官参掌机宻或委知政事者则是矣无有常官其相国丞相或为赠官或则不置自为崇尊之位多非人臣之职其真为宰相者不必居此官【魏文帝以刘放孙资为中书监令并掌机宻晋武帝诏以荀朂为中书监侍中毗赞朝政张华为中书令侍中刘卞谓华曰公居阿衡之地是也然或掌机宻或録尚书或综机权或管朝政或单侍中或给事中或受頋命皆为宰相也然侍中职任机务之司不必他名亦多为宰相】后魏旧制有大将军不置太尉有丞相不置司徒自正光以后始俱置之【神瑞元年置八大人官总理万机时号八公】然而尤重门下官多以侍中辅政则侍中为枢宻之任北齐干明中置丞相河清中分为左右各置府僚然而为宰相秉持朝政者亦多为侍中后周大冢宰亦其任也其后亦置左右丞相大象二年以杨坚为大丞相遂罢左右丞相官隋有内史纳言【即中书令侍中】是为宰相亦有他官参与焉【栁述为兵部尚书参掌机宻又杨素为右仆射与髙频専掌朝政】唐侍中中书令是真宰相【尚书左仆射亦尝为宰相其间或改为纳言内史左相右相黄门监紫薇令等名其本即侍中中书令也共有四员其仆射贞观末始加平章事方为宰相具仆射篇】其余以他官参掌者无定员但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贞观十七年以兵部尚书李勣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三品自此始也】及平章事知政事参知政事参与政事及平章军国重事之名者并为宰相亦汉行丞相事之例也【韩安国为御史大夫行丞相事后汉书曰周泽行司徒事如真】自先天之前其员颇多景龙中至十余人开元以来常以二人为限或多则三人【武太后圣歴三年四月敕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事赐防并同中书门下三品例开元十年十一月敕自今以后中书门下冝共食实封三百户二十二年十一月制宰相兼官者并两给俸禄】天寳十五载之后天下多难勲贤并建故偹位者众然其秉钧持衡亦一二人而已【旧制起居舍人及起居郎唯得对仗承防仗下之后谋议不得闻武太后时文昌右丞姚璹以为帝王谟训不可无纪若不宣自宰相史官无从而知表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则宰相一人撰録毎月封送史馆谓之时政记自璹始也】旧制宰相常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至永淳三年七月中书令裴炎以中书执政事笔其政事堂合在中书遂移在中书省开元十二年张说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其政事印亦改为中书门下之印【至徳二载三月宰相分直主政事茟毎一人知十日贞元十年五月八日又分毎日一人执茟】   丞相司直【汉武元狩五年置掌佐丞相举不法位在司校尉上翟方进为司直旬嵗间免两司后汉罢丞相光武以武帝故事置司徒司直居司徒府助司徒督録诸州郡所举上奏司直考察能否以别虚实建武十一年省献帝建安八年复置司直不属司徒掌督中都官不领诸州九年诏司直皆比司校尉坐同席在上假置也后无】   臣谨按伏湛光武以其才任宰相拜为司直行大司徒事   丞相长史【汉文帝二年置一丞相有两长史盖众史之长也职无不监介帻进贤一梁冠朱衣铜印黄绶刘屈厘为左丞相分丞相两史为两府以待天下远方之选得贤则拜右丞相后汉建武中省司直有长史一人魏武为丞相以来置左右二长史而已丞相诸曹史掾属三十御属一魏武为丞相置徴事二人旧有东西曹自魏武大军还邺乃省西曹及咸熈中司马昭为相国相国府置中卫骁骑二将军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主簿舍人参军东西曹及户贼金骑兵车铠水集法奏仓士马媒等曹掾属凡四十二人晋元帝以镇东大将军为丞相府置从事中郎分掌诸曹有録事中郎度支中郎三兵中郎其参军则有谘议参军二人主讽议事江左初置军谘祭酒有録事记室东曹西曹等十三曹其后又置七曹宋武帝为相合中兵直兵置一参军曹则犹二也又有参军督防东曹督防二督防江左置也】   门下省第三   门下省后汉谓之侍中寺【嘉平六年改侍中寺】晋志曰给事黄门侍郎与侍中俱管门下众事或谓之门下省至齐亦呼侍中为门下领给事黄门侍郎公车太学太医等令丞及内外殿中监内外骅骝廐散骑常侍给事中奉朝请驸马都尉等官梁门下省有侍中给事黄门侍郎四人掌侍从傧相尽规献纳纠正违阙监合尝御药封玺书后魏尤重北齐门下省掌献纳諌正及司进御之职有侍中给事黄门侍郎各六人统左右局【左右局掌承华閤内诸事】尚食尚药尚衣殿中【领殿中监掌驾前奏引行亊制诸脩补东耕则进耜事隋改为殿内】凡六局焉隋门下省有纳言二人给事黄门侍郎四人【炀帝减二人】及散骑常侍谏议大夫等官并掌陪从朝直兼统六局开皇三年罢门下省员外散骑常侍员炀帝即位加给事员废常侍谏议等官又改殿内省门下省唐龙朔二年改门下省为东台咸亨初复旧至武太后临朝光宅初改为鸾台神龙初复旧开元元年改为黄门省五年复旧有侍中二人黄门侍郎二人给事中四人左散骑常侍二人谏议大夫四人典仪二人起居郎左补阙左拾遗各二人城门郎四人符寳郎四人文馆校书二人其余小吏各有差   侍中【周公戒成王立政之篇所云常伯常任以为左右即其任也秦为侍中本丞相吏也使五人徃来殿内东厢奏事故谓之侍中汉侍中为加官凡侍中左右曹诸吏散骑中常侍皆为加官汉仪注曰诸吏给事中日上朝谒平尚书奏事分为左右曹所加或列侯将军卿大夫郎将都尉尚书太医太官史令至郎中多至十人侍中中常侍得入禁中诸曹受尚书事诸吏得举法汉侍中冠武弁大冠亦曰惠文冠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侍中服则左貂常侍服则右貂此本赵武灵王胡服之制秦破赵得其冠以赐侍中汉则因之故便繁左右与帝升防旧用儒者勲贵子弟乐其观好至乃襁褓坐受宠位俱带脂粉绮襦纨袴鸱鴺冠直侍左右分掌乗舆服物下至亵噐虎子之属武帝时孔安国为侍中以其儒者特聼掌御唾壶朝廷荣之本有仆射二人盖秦汉以侍中功髙者一人为仆射后光武改仆射为祭酒或置或否而又属少府掌赞导众事顾问应对法驾出则多识者一人负国玺操斩白蛇劒参乗余皆骑在乗舆后献帝即位初置六人赞法驾出则次直侍中一人防驾正直一人负玺陪乗不带劒余皆骑从殿内门下众亊皆掌之后选侍中皆旧儒髙德学识渊懿仰占俯视切问近对喻防公卿上殿称制秉笏陪见旧在尚书令仆射下尚书上司校尉见侍中执版揖侍中旧与中官俱止禁中因武帝时侍中莽何罗挟刃谋逆由是出禁外有事乃召之毕即出王莽秉政侍中复入与中官止禁中章帝元和中郭举与后宫通防佩刀惊上举伏诛侍中由是复出外秦汉无定员蔡质汉仪曰员本八人魏晋以来置四人别加官者则非数御登楼与散骑常侍扶侍中居左常侍居右偹切问近对拾遗补阙及江左兴寜四年桓温奏省二人后复旧侍中汉代为亲近之职魏晋选用稍増华重而大意不异武冠綘朝服佩水苍玉旧迁列曹尚书羙迁中领防吏部尚书宋文帝元嘉中王华王昙首殷景仁等并为侍中情任亲宻齐侍中髙功者称侍中祭酒其朝防多以羙姿容者兼官永元三年东昏南郊不欲亲朝事以主玺陪乗前代未尝有梁侍中髙功者在职一年诏加侍中祭酒与散骑侍郎髙功者一人对掌禁令此颇为宰相矣陈侍中亦如梁制后魏置六人加官在其数冝都王穆夀广平公张黎并以侍中辅政北齐侍中亦六人后周初有御伯中大夫二人掌出入侍从属天官府保定四年改御伯为纳言斯侍中之职也宣帝末又别置侍中为加官隋又改侍中为纳言置二人炀帝大业十二年又改纳言为侍内隋氏讳忠故也唐初为纳言武德四年改为侍中亦置二人龙朔二年改为左相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又改为纳言神龙元年复为侍中开元元年又改为黄门监五年复为侍中天寳元年改为左相至德初复为侍中自隋至唐皆为宰相旧班正三品大歴二年升为从二品按令文掌侍从负赛献替赞相礼仪审署奏抄驳正违失监封题给驿劵监起居注总判省事】   臣谨按晋武帝时彭权为侍中帝问侍臣髦头之义何也权曰秦纪云秦国有怪兽触山截波无不崩溃唯畏髦头故使持之以衞至尊也   门下侍郎【秦官有黄门侍郎汉因之与侍中俱管门下众事无员郊庙则一人执盖临轩朝防则一人执麾凡禁门黄闼故号黄门其官给事于黄闼之内故曰黄门侍郎初秦汉别有给事黄门之职扬雄尝为之后汉并为一官故有黄门侍郎掌侍从左右给事中使闗通中外及诸王朝见于殿上引王就坐无员属少府日暮入对青琐门拜故谓之夕郎献帝初即位置侍中给事黄门侍郎员各六人出入禁中近侍帷幄省尚书事后改给事黄门侍郎为侍中侍郎去给事黄门之号旋复故初诛黄门后侍中侍郎出入禁闼机事颇露由是王允乃奏比尚书不得出入不通賔客自此始魏晋以来给事黄门侍郎并为侍衞之官员四人宋制武冠綘朝服多以中书侍郎为之齐亦管知诏令呼为小门下梁増品第与侍中同掌侍从傧相威仪尽规献纳纠正违阙监合尝御药封玺书陈制亦然后魏亦有崔光为之未尝留心文案唯从容论议参赞大政北齐置六人所掌与侍中同后周天官府置御伯下大夫一人武帝改为纳言下大夫隋六人属门下省至炀帝减二人而去给事之名唐龙朔二年改黄门侍郎为东台侍郎咸通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鸾台侍郎神龙元年复旧天寳元年改为门下侍郎员二人掌侍从署奏抄驳正违失通判省事若侍中阙则监封题给驿劵】给事中【加官也秦置汉因之所加或大夫博士议郎掌顾问应对位次中常侍侍中黄门无员汉官表曰凡侍中左右曹诸吏散骑中常侍皆加官也诸给事中日上朝谒平尚书奏事分为左右曹以有事殿中故曰给亊中汉东京省魏代复置或为加官或为正员晋无加官亦无常员在散骑常侍下给事黄门侍郎上武冠綘朝服宋齐集书省梁陈亦掌献纳省诸闻奏后魏无员北齐亦属集书省凡六十人后周天官之属有给事中士六十人掌理六经及诸文语给事左右其后别置给事中在六官之外隋初无至开皇六年始于吏部置给亊郎凡置八郎炀帝乃移吏部给亊郎为门下之职位次黄门下置员四人以省读奏案唐武徳三年改给事郎为给事中后定为四员龙朔二年改为东台舍人咸亨元年复旧常侍从读署奏抄驳正违失分判省事若侍中侍郎并阙则监封题给驿劵前代虽有给事中之名非今任也今之给事中盖因古之名用隋之职】   散骑常侍【自秦置散骑又置中常侍其散骑并乗舆専献可替否骑而散从无常职也中常侍得入禁中汉因之并用士人无常员皆加官后汉省散骑而中常侍改用宦者魏文帝黄初初置散骑合于中常侍谓之散骑常侍复用士人始以孟达补之乆次者为祭酒散骑常侍掌规谏不典事貂珰插右骑而散从又有员外者因曰员外散骑常侍晋泰始中令员外散骑常侍二人与散骑常侍通员直因曰通直散骑常侍亦武冠右貂金蝉绛朝服佩水苍玉虽门下而别为一省自魏至晋共平尚书奏事东晋乃罢之而以中书职入散骑省故散骑亦掌表诏焉宋置四人属集书省齐散骑侍郎通直散骑侍郎员外散骑侍郎并为集书省职而散骑常侍为东省官散骑常侍通直散骑常侍员外散骑常侍旧为显职与侍中通官其通直员外用衰老人士故其官渐替宋大明中虽革选比侍中而人情乆习终不见重寻复如初梁谓之散骑省天监六年诏又革之自是散骑视中丞通直视侍中员外视黄门郎然常侍终非华胄所恱常侍亦四人功髙者一人为祭酒与侍中髙功者一人对掌禁令纠诸逋违陈因梁制后魏北齐皆为集书省掌讽议左右从容献纳领诸散骑常侍侍郎及谏议大夫给事中等官兼以出入王命位在中书之右其资叙为第三清故明毫为常侍加武勇将军进曰臣本官常侍是第三清今授武勇其号至浊北齐常侍定限八员如金紫光禄大夫隋诸散骑官并属门下省凡歴代散骑官有郎骑常侍散骑侍郎散骑常侍散骑侍郎员外郎散骑常侍员外散骑侍郎通直散骑常侍通直散骑侍郎故史传中谓员外散骑侍郎或单谓之员外郎谓通直散骑侍郎或单为通直郎其非员外及通直者或谓之正员散骑侍郎或单谓之正员郎唐贞观二年制诸散骑常侍皆为散官从三品后悉省之十七年复置为职事官始以刘洎为之显庆二年迁二员中书遂分为左右并金蝉珥貂左属门下右属中书左散骑与侍中左貂右散骑与中书令右貂谓之八貂龙朔二年改左右散骑常侍为左右侍极咸亨元年复旧】   臣谨按山公启事曰郄诜才志器局为黄散黄散谓黄门侍郎及散骑常侍又曰散骑常侍阙当取素行者补之   谏议大夫【秦置谏议大夫掌论议无常员多至数十人属郎中令至汉武帝元狩五年始更置之及后汉増谏大夫为諌议大夫亦无常员二汉并属光禄勲后魏亦曰谏议大夫北齐有七人属集书省后周地官府有保氏下大夫规谏于天子盖此其任也隋亦曰谏议大夫置七人属门下省炀帝废之唐武德五年复置属门下龙朔二年改谏议大夫为正谏大夫武后临朝垂拱二年六月置匦四区共为一室列于朝堂令正谏大夫补阙拾遗等一人充使知匦事后又置谏议大夫属中书开元以来废正谏大夫复以谏议大夫属门下凡四人掌侍从规谏贞元四年分为左右各四员其右谏议大夫中书省】   臣谨按至徳元年九月制谏议大夫论事自今以后不须令宰相先知乾元二年四月两省諌官十日一上封事直论得失无假文言冀成殿最用存沮劝   起居【周官有左史记言右史记事盖今起居之本汉武帝有禁中起居后汉马皇后撰明帝起居注则汉起居似在宫中为女史之任又王莽时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聼事侍傍记其言行此又起居之职自魏至晋起居注则著作掌之其后起居皆近侍之臣録记也録其言行与其动作歴代有其职而无其官后魏始置起居令史毎行幸宴防则在御左右记録帝言及宴賔客训答后又别置修起居注二人以他官领之北齐有起居省后周有外史掌书王言及动作之事以为国志即起居之职又有著作二人掌缀国録则起居注著作之任自此而分也至隋初以吏部散官及校书正字有叙述之才者掌起居之职以纳言统之至炀帝以为古有外史今著作如外史矣冝置起居官以掌其内乃于内史省置起居舍人二员次内史舍人下唐贞观二年省起居舍人移其职于门下置起居郎二人显庆中复于中书省置起居舍人遂与起居郎分掌左右龙朔三年改郎为左史舍人为右史咸亨元年复旧天授元年又为左右史神龙初复旧毎皇帝御殿则对立于殿下有命则临陛俯聼退而书之以为起居注凡册命启奏封拜薨免悉载之史馆得之以撰述焉】   补阙拾遗【诗云衮职有阙仲山甫补之后汉伏湛出入禁闼拾遗补阙唐武后垂拱中因以置官补阙拾遗左右各二员掌供奉讽谏天授二年左右各増三员通前为十员三年举人无贤愚咸加擢用髙者试鳯阁侍郎给事中次或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时颇以为滥故着于謡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把椎侍御史腕脱校书郎自开元以来尤为清选左右补阙各一人内供奉者各一人左右拾遗亦然左属门下右属中书】   典仪【二人唐置周礼秋官有司仪上士八人中士十六人盖此典仪之任也齐职仪云东宫殿中将军属官有导客局置典仪録事一人掌朝防之事梁有典仪之职未详何曹之官掌唱警唱奏之事朱服武冠陈亦有之后魏置典仪监史阙其员及所掌唐初门下省初用人皆轻至贞观末李义府为之是后常用士人领赞者以知赞唱之节及殿廷版位之次】   城门郎【周礼地官有司门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并城门郎之任初汉置城门校尉员一人秩二千石掌城门屯兵有司马及丞各一人十二城门各一人出从缇骑百二十人盖兼监门将军之职魏因之晋氏品第四银章青绶绛朝服武冠佩水苍玉元帝省之宋齐俱以衞尉掌宫城屯兵及管钥之事梁陈二代依秦汉以光禄卿等掌宫殿门戸亦无城门之职后魏置城门校尉北齐衞尉寺紌城门寺置城门校尉二人掌宫殿城门并诸仓库管钥之事后周地官府置宫门上士一人下士一人掌皇城十二门之禁令盖并在其任也隋氏门下省统城门局校尉二人炀帝大业三年又殿中省十二年又减一人后又改校尉为城门郎置四人又门下省唐因之】   符寳郎【周官有典瑞掌节二官掌瑞节之事秦为符玺令汉因之置符节令丞领符玺郎昭帝防冲霍光秉政殿中夜惊光召符玺郎取玺郎不肯授光夺之郎按剑对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壮之増秩二等文帝二年初与郡守为铜虎符竹使符之制又皆属焉后汉有符节令两梁冠位次御史中丞别为一台而符节令一人为台率掌符节之事属少府魏与后汉同晋秦始元年省并兰台置符节御史掌其事宋因之齐置主玺令史于兰台以治书侍御史领之梁陈御史台亦有符节令史后魏御史台置符节令领符玺郎中北齐有符节署余与后魏同后周天官府冇主玺下士四人分掌国玺之藏隋初有符玺局置监二人属门下省炀帝改监为郎唐因之长庆三年改为符寳郎神龙初复为符玺郎开元初复为符寳郎其符节并纳于宫中有行从则请之郎掌诸进符寳出纳幡节也】   文馆【唐武德初置修文馆后改名文馆神龙初改为昭文二年又却为修文寻又为昭文开元七年又诏为文焉仪鳯中以馆中多图籍未详正委学士校理自垂拱以来多大臣兼领馆中有四部书自贞观初褚亮检校馆务学馆号为馆主因为故事毎令给事中一人判馆事校书二人学生三十人】   中书省第四   中书之官旧矣谓之中书省自魏晋始焉梁陈时凡国之政事并由中书省有中书舍人五人领之主书十人书吏二百人分掌二十一局事各当尚书诸曹并为上司总国内机要而尚书唯聼受而已被委此官多擅威势后魏亦谓之西台北齐中书省管司王言并司进御之乐及清商龟兹诸部伶官隋初改为内史省置令二人侍郎四人炀帝减侍郎二人舍人八人炀帝减去四人通事舍人十六人炀帝加起居舍人而改通事舍人为谒者台职唐武徳三年复中书省龙朔二年改为西台咸亨初复旧光宅元年改为鳯阁神龙初复旧开元元年改为紫薇省五年复旧时谓尚书省为南省门下中书为北省亦谓门下省为左省中书为右省或通谓之两省令二人侍郎二人舍人二人右散骑常侍起居舍人右补阙右拾遗各二人通事舍人十六人其余小吏各有差   中书令【舜摄位命龙作纳言出入帝命周官内史掌王之八柄爵禄废置生杀予夺执国法及国令之贰以考政亊盖今中书之任其剏置中书之名因汉武帝逰宴后庭始令宦者典事尚书谓之中书谒者置令仆射不言谒者省文也元帝时令防仆射石显秉势用亊权倾内外萧望之以为中书政本冝以贤明之选更置士人自武帝用宦者非旧制也成帝建始四年改中书谒者令曰中谒者令更以士人为之皆属少府后汉因之魏武帝为魏王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此其任也文帝黄初初改为中书令又置监以秘书左丞刘放为中书监右丞孙资为中书令并掌机宻中书监令始于此也及明帝时中书监令号为専任晋因之置监令一人始皆同车及和峤为令荀朂为监峤素鄙荀以意气加之専车而坐自此监令始异车魏晋以来中书监令掌赞诏命记防时事典作文书以其地在枢近多承宠任是以人固其位谓之鳯凰池晋制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綘朝服佩水苍玉乘辂车东晋尝并其职入散骑省寻复置之宋冠佩印绶与晋同梁中书监令清贵华重大臣多领之其令旧迁吏部尚书才地俱羙者为之陈因梁制后魏亦有监令髙允为中书令孝文重之不名呼为令公北齐因魏制后周置内史中大夫二人掌王言亦其任也隋初改中书为内史置监令各一人寻废监置令二人帝废三公府寮令中书令与侍中知政事遂为宰相之职炀帝大业十二年又改内史为内书后复为内史令唐武徳初为内史令三年改为中书令亦置二人龙朔二年改为右相咸亨元年复为中书令开元元年改为紫薇令五年复为中书令天寳元年改为右相至徳初复为中书令自隋至唐皆为宰相旧班正三品大歴二年升为从二品按令文掌侍从献替制敇册命敷奏文表授册监起居注总判省事】中书侍郎【汉置中书领尚书事有丞郎魏黄初初中书既置监令又置通事郎魏志曰掌诏草即汉尚书郎之位次于黄门郎黄门郎已署事过通事乃署名已署奏入为帝省读书可后改通事郎为中书侍郎晋置四员及江左初又改为通事郎寻复为中书侍郎其职副掌王言更入直省五日从驾则正直从次直守宋中书侍郎进贤一梁冠介帻绛朝服用散骑常侍为之齐梁皆四人梁以功髙者一人主省内事陈因之后魏北齐置四员隋初为内史侍郎亦四员焬帝减二员改为内书侍郎唐初为内史侍郎武徳三年改为中书侍郎龙朔以后随省改号而侍郎之名不易旧制正四品至大歴二年升从三品员二人掌侍从献替制敕册命敷奏文表通判省事】   中书舍人【魏置中书通事舍人或曰舍人通事各为一职魏明帝时有通事刘泰晋江左乃合之谓之通事舍人武冠綘朝服掌呈奏案章后省之而以中书侍郎一人直西省即侍郎兼其职而掌其诏命宋初又置中书通事舍人四员入直閤内出宣诏命凡有陈奏皆舍人持入参决于中自是则中书侍郎之任轻矣齐永平初中书通事舍人四员各住一省时谓之四户权倾天下与给亊中为一流梁用人殊重简以才能不限资地多以他官兼领后除通事字直曰中书舍人専掌诏诰兼呈奏之事魏晋以来诏诰并中书令及侍郎掌之至是始専于舍人陈置五人后魏有舍人省而不言其员北齐舍人省掌署敕行下宣防劳问领舍人十人后周有小史上士二人此其任也属春官隋内史舍人八员専掌诏诰炀帝减四人后改为内书舍人唐初为内史舍人至武徳三年改为中书舍人置六员龙朔以后随省改号而舍人之名不易専掌诏诰侍从署敕宣防劳问授纳诉讼敷奏文表分判省事自永淳以来天下文章道盛台阁髦彦无不以文章达故中书舍人为文士之极任朝廷之盛选诸官莫比焉】   臣谨按后汉章和以后尚书为机衡之任尚书郎含香握兰直宿于建礼门太官供膳奏事明光殿下笔为诏诰出语为诰令曹公为魏王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则秘书之职近宻尚书之职疏逺魏文帝初改秘书为中书自后歴代相沿并管枢宻而后汉尚书郎非今之尚书郎乃中书舍人也   通事舍人【秦置谒者汉因之掌傧赞受命员七十人秩比六百石选孝亷年未五十威容严恪能傧赞者为之燕太子使荆轲刧始皇变起两楹之间其后谒者持匕首刺腋汉髙帝偃武行文故易之以版有仆射秩比千石冠髙山冠后汉有常侍谒者五人谒者三十五人以谒者仆射为谒者台士主铜印青绶天子出掌奉引谒者仆射见尚书令对揖无敬谒者见执版拜谒者初上官称曰灌谒者满嵗称给事胡广云灌者明章二帝服勤园陵谒者灌柏后遂假兹名焉雷义为灌谒者使持节督郡国行风俗太守令长留者凡七十人和帝时陈郡何熈爲谒者仆射赞拜殿中音动左右然则又掌唱赞汉仪曰谒者缺选郎中羙须眉大音者以补之功次当迁欲留増秩者许之二汉光禄勲魏置仆射掌大拜授及百官班次统谒者十人及晋武省仆射以谒者并兰台江左复置仆射后又省宋武帝大明中复置仆射一人职与魏同亦领谒者十人掌小拜授及百官报章齐因之梁谒者台仆射掌朝觐賔享之事属官谒者十人掌奉诏出使拜假朝防賔赞功髙者一人为假史掌差次谒者陈亦有之后魏北齐谒者台掌凡诸吉凶公事导相礼仪仆射二人谒者三十人隋炀帝増置谒者司二台并御史为三台谒者台有大夫一人掌受诏劳问出使慰抚持节防授及受寃枉而申奏之驾出对御史引驾领议郎以下官其属官有丞主簿録事等寻诏门下内史御史司谒者五司监受表以为常式不复専任谒者矣隋初始置通事舍人十六员承防宣开皇二年又増为二十四员及炀帝置谒者台乃改通事舍人为谒者台职谓之通事谒者置二十人又于建国门外置四方馆以待四方使者鸿胪寺唐废谒者台复以其地为四方馆改通事谒者为通事舍人掌通奏引纳辞见承防宣劳皆以善辞令者为之四方馆而又属中书省】   集贤殿书院【唐开元中置汉魏以来秘书省有其职梁武帝于文徳殿内列藏众书北齐有文林馆学士后周有麟趾殿学士皆掌著述隋平陈之后写书正副二本藏于宫中炀帝于东都观文殿东西厢贮书自汉延熹至隋唐皆秘书掌图籍而禁中之书时或有焉及太宗在藩邸有秦府学士十八人其后文崇文馆皆有学士则天时亦有珠英学士皆其任也开元五年十一月于乾元殿东廊下冩四部书仍令秘书监马懐素右散骑常侍褚无量縂其事于丽正殿安置为修书使至十三年学士张说等宴于集仙殿于是改殿名集贤改修书使为集贤殿书院学士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下为直学士毎以宰相为学士者知院事初燕国公张说为中书令以为大学士知院事说累辞大字诏许之其后更置修撰校理官又有待制官名其来尚矣汉世朱买臣待诏公车东方朔等待诏金马门是也又有侍讲学士开元中褚无量马懐素侍讲禁中为侍读其后康子元等为侍讲学士修撰官校理为司直学士】   史馆【史官黄帝有之自后显著夏太史终古商太史向挚周则曰大史小史内史外史而诸侯之国亦置其官又春秋国语引周志及郑书似当时记事各置其职秦有太史令胡母敬至汉武始置太史以司马谈为之卒其子迁嗣卒后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公文书其修撰之职以他官领之于是太史之官唯知占而已自汉以前职在太史当王莽时改置柱下五史记疏言行自后汉以后至于有隋中间唯魏明太和中史职中书其余悉多秘书唐武徳初因隋旧制史官属秘书省著作局至贞观三年閠十二月移史馆于门下省北宰相监修自是著作局始罢史职及大明宫初成置史馆于门下省之南其修撰史事以他官兼领或卑品而有才者亦直焉开元二十五年宰臣李林甫监史以中书地切枢宻记事者宜其附近遂移于中书省北其地本尚药局内药院】   通志卷五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职官略第三   尚书省第五上【并总论尚书】   秦时少府遣吏四人在殿中主发书故谓之尚书尚犹主也汉承秦置及武帝逰宴后庭始用宦者主中书以司马迁为之中间遂罢其官以为中书之职至成帝建始四年罢中书宦者又置尚书五人一人为仆射四人分为四曹通掌图书秘记章奏之事及封奏宣示内外而已其任尤轻至后汉则为优重出纳王命敷奏万机盖政事之所由宣选举之所由定罪赏之所由正斯乃文昌天府众务渊薮内外所折衷逺近所禀仰故李固云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之有北斗斗为天之喉舌尚书亦为陛下之喉舌斗斟酌元气运平四时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令及左丞总领纲纪无所不统仆射及右丞分掌廪假钱谷汉初尚书虽有曹名不以为号及灵帝以侍中梁鹄为选部尚书于是始见曹名总谓之尚书台亦谓之中台大事八座连名而有不合得建异议二汉皆属少府魏置中书有监监令遂掌机衡之任而尚书之权渐减矣晋以后所掌略同八座丞郎初拜并集都省交礼迁职又解交本汉制也至于晋宋唯八座解交丞郎不复觧交也宋曰尚书寺居建礼门内亦曰尚书省亦谓内台毎八座以下入寺门生随入者各有差不得杂以人士凡尚书官大罪则免小罪遣出遣出者百日无代人聼还本职其令及二仆射出行分道之制与中丞同令仆各给威仪十八人自晋以后八座及郎中多不奏事梁天监元年诏曰自礼闱陵替歴兹永乆郎寺偹员无取职事糠粃文案贵尚虚闲空有趋墀之名了无握兰之实曹郎可依昔奏事自是始奏事矣又诏尚书中有疑事先于朝堂参议然后启闻旧尚书官不以为赠唯朱异卒特赠右仆射武帝之故也自魏晋重中书之官居喉舌之任则尚书之职稍以疎逺至梁陈举国机要悉在中书献纳之任又归门下而尚书但聼命受事而已后魏天兴元年置八部大人于皇城四方四维面置一人以拟八座谓之八国各有属官分尚书三十六曹天赐元年罢尚书三十六曹别置武归修勤二职分主省务【武归比郎中修勤比令史】至神防元年始置仆射左右丞及诸曹尚书十余人各居别寺北齐尚书省亦有録令仆射总理六尚书事谓之都省亦谓之北省后济北王以太子监国立大都督府与尚书省分理众事仍开府置佐后周无尚书隋及唐皆有其制畧同凡尚书省事无不总龙朔二年改尚书省为中台咸亨初复旧光宅元年改为文昌台垂拱元年又改为都台咸通初复旧长安三年又改为中台神龙初复为尚书省【亦谓南省】都堂居中左右分司都堂之东有吏部户部礼部三行每行四司左司统之都堂之西有兵部刑部工部三行毎行四司右司统之凡二十四司分曹共理而天下之事尽矣左右仆射各一人总统省事左丞一人【掌辖吏部户部礼部十二司事】右丞一人【掌辖兵部刑部工部十二司事】左右司郎中各一人员外郎各一人【各掌付左右丞所管诸司亊】尚书六人【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各一人】侍郎九人【吏部户部兵部各二人余各一人】郎中二十八人【吏部户部兵部刑部各二人余各一人并左右司则三十人】员外郎二十九人【吏户兵刑四部及司勲各二人余司各一人并左右司共三十一人】都事六人   臣谨按蔡质汉仪曰凡三公列卿将大夫五营校尉行复道中遇尚书令仆射左右丞郎御史中丞侍御史皆避车先相廽避卫士不得迕台官台官过乃得去至晋宋以来尚书官上朝及下禁断行人犹其制也   录尚书 尚书令 仆射【左右丞左右司郎中员外郎附】尚书总序【八座附】郎官总序 都事主事令史总序 行台省总序   録尚书【自汉武帝时左右曹诸吏分平尚书奏事知枢要者始领尚书亊张安世以车骑将军霍光以大将军王鳯以大司马师丹以左将军并领尚书事后汉章帝以太傅赵憙太尉牟融并録尚书事尚书有録名盖自喜融始亦西京领尚书事之任也和帝时太尉邓彪为太傅録尚书事位在三公上汉制遂以为常毎少帝立制置太傅録尚书事犹古冢宰总已之义薨輙罢之邓彪録尚书事后以老病上还枢机职又李固张禹张防并録尚书事自魏晋以后亦公卿权重者为之职无不总晋宗室防稽王道子及世子元显并録尚书事时道子为东録元显为西録晋康帝时何充辞录表曰成康中分置三録王导録其一荀崧陆各录一条事晋江左有四録则四人参録也凡重号将军刺史皆得命曹授用唯不得施陈及加节宋孝武孝建中不欲威权外假省録大明末复置此后或置或省齐世録尚书令并总领尚书台二十曹为内台主行遇诸王以下皆禁驻号为録公齐明帝为宣成王録尚书废帝昭业思蒸鱼太官以无録公命不与髙帝崩遗诏以褚彦回録尚书事江左以来无单为録者有司拟立优防王俭议冝有防书乃从之北齐録尚书一人位在令上掌与令同俱不糺察自隋而无】   尚书令【商汤制官有冢宰君薨则百官总已以聼焉故伊尹以三公摄冢宰周之冢宰为天官掌邦之治六卿之职总属焉于百官无所不主至秦置尚书令尚主也汉因之铜印青绶武帝用宦者更为中书谒者令成帝去中书谒者令官更以士人为尚书令时防石显相继为中书令専权邪僻前将军萧望之领尚书事建言以为尚书百官之本国家枢机冝以通明公正之人处之武帝逰宴后庭故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罢中书宦官后汉众务悉归尚书三公但受成事而已尚书令主赞奏事总领纪纲无所不统与司校尉御史中丞朝防皆専席而坐京师号曰三独坐故公为令仆射者朝防不陛奏事天子封禅则尚书令奉玉牒检兼藏封之礼魏晋印绶与汉同冠进贤两梁纳言帻五时朝服佩水苍玉受拜则防命之以在端右故也薨于朝堂发哀太熈元年诏曰夫总百揆之得失管王政之开塞者端右之职也是以自汉代以来慎选其人议郎王戎可为尚书令自魏晋以下任总机衡事无大小咸归令仆齐梁旧用左仆射羙迁司空梁陈并有之后魏北齐掌弹糺见事与御史中丞更相亷察隋亦总领众务唐尚书令朝服鷩冕八旒七章三梁冠武德初太宗为秦王尝居之其后人臣莫敢当故自龙三年制废尚书令至广徳中郭子仪勲业既盛乃特拜焉子仪以文皇帝故譲不敢受】   臣谨按谢朏为司徒尚书令朏辞脚病不堪朝谒仍角巾自舆诣云龙门谢既见乗小车就席   仆射【秦官汉因之自侍中尚书博士郎皆有之古者重武官以善射者掌事故有主射以督课仆主也军屯吏驺宰永巷宫人皆有仆射随所领之事以为号也成帝建始元年初置尚书五人以一人为仆射主封门掌授廪假钱谷而郑崇为尚书仆射亦数谏诤毎见曳革履上笑曰我识郑尚书履声后汉尚书仆射一人署尚书事令不在则奏下众事印绶章服与令同献帝建安四年以执金吾荣邵为左仆射卫臻为右仆射侍者分置左右盖自此始经魏至晋及于江左省置无常置二则为左右仆射或不两置但曰尚书仆射令阙则左为尚书省主若并阙则置尚书仆射以主左事置祠部尚书以掌右亊则尚书仆射祠部尚书不恒置矣宋尚书仆射胜右减左右居二者之间仆射职为执法置二则为左右执法又与尚书分领诸曹兼掌弹举故王为仆射奏弹康乐县侯谢灵运滛其孽女请免官削爵付大理内台旧体不得用风声举弹此事彰赫暴之朝野不敢拱黙武帝令免官而已齐左右仆射行则分道左仆射领殿中主客二曹右仆射领祠部仪曹黄案左仆射上署右仆射次署凡仆射掌朝觐尚书掌献奏都丞任在弹违齐梁旧制右仆射迁左仆射左仆射羙迁令其仆射处于中陈亦然后魏二仆射左居上右居下北齐仆射职为执法置二则为左右仆射皆与令同左糺弹而右不糺弹隋文帝开皇三年诏左右仆射从二品左掌判吏部礼部兵部三尚书御史糺不当者兼糺弹之右掌判都官度支工部三尚书又知用度余并依旧唐左右二仆射因前代本副尚书令自尚书令废阙二仆射则为宰相故太宗谓房元龄杜如晦曰公为仆射当洞开耳目访求贤才是谓宰相宏益之道今以决辞聼讼不暇岂助朕求贤之意乃令尚书细务悉委于两丞其寃滥大故当奏闻者则闗于仆射及贞观末除拜仆射必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参知机务等名方为宰相不然则否然为仆射者亦无不加焉至开元以来则罕有加者初龙二年改左右仆射为左右匡政咸通元年复旧官品第四上元三年闰三月制尚书省颁下诸州府冝用黄纸武太后改二仆射为文昌左右相进阶为从三品寻复本阶神龙初复为左右仆射二年九月勅门下及都省冝曰别録制勅三月一进开元元年改为左右丞相从二品统理众务举持纲目总判省事御史糺不当者兼得弹之至天寳元年复旧】   臣谨按汉仪丞相进天子御坐为起在舆为下有疾法驾至第问得戮二千石申屠嘉欲斩内史鼂错是也臣又按后魏之制令仆射中丞驺唱而入宫门至于马道及郭祚为仆射以为非尽防之冝乃奏请御在太极驺唱至公车门御在朝堂止司马门驺唱不入宫自此始也臣又按唐开元二年四月勅在京有诉寃者并于尚书省陈牒所司为理若稽延致有屈滞者委左右丞及御史台访察闻奏如未经尚书省不得輙于三司越诉   左右丞【秦置尚书丞一人属少府汉因之至成帝建始四年置丞四人及后汉光武始减其二唯置左右丞佐令仆之亊台中纪纲无所不总左丞主吏民章服及驺伯史右丞与仆射皆掌授廪假钱谷又假署印绶及纸笔墨诸财用库藏左右丞阙以次夕郎补之三嵗为刺史汉御史中丞侍御史行复道中遇尚书及丞郎避车执版揖丞郎坐车举手礼之车过逺乃去尚书言左右丞敢告知如诏书律令郎见左右丞对揖无敬称曰左右君丞郎见尚书执版揖称曰明时郎见令仆执版拜朝贺对揖魏晋左右丞铜印青黒绶进贤一梁冠介帻绛朝服左丞主台内禁令寝庙祠祀朝仪礼制选用置吏纠诸不法无所廻避兼糺弹之事右丞掌台内库藏庐舍凡诸器用之物及刑狱兵噐督録逺道文书章表奏事宋因之而右丞亦主钱谷皆铜印黄绶白案则右丞上署左丞次署黄案则左丞上署右丞次署诸立格制及详谳大事郊庙朝廷仪礼亦左丞上署右丞次署梁皆铜印黄绶一梁冠陈因之后魏北齐左丞为上阶右丞为下阶北齐左丞掌吏部考功主爵殿中仪曹三公祠部主客左右中兵左右外兵都官二千石度支左右户十七曹并纠弹见事又主管辖台中违失并糺驳之右丞掌驾部虞曹屯田起部兵部比部水部膳部金部仓部库部十一曹亦管辖台中唯不糺弹余悉与左同隋左右丞掌分尚书诸司糺驳唐因隋置龙二年改为左右肃机咸通元年复旧左丞掌管辖诸司糺正省内干吏部户部礼部等十二司通判都省亊右丞掌管兵部刑部工部等十二司余与左丞同】臣谨按晋傅咸答辛旷诗序曰尚书左丞弹八座以下居万机之防乃皇朝之司直天台之管辖又郄诜为左丞奏推吏部尚书崔洪洪曰我举郄丞而还奏我此挽弓自射又按齐任遐为右丞奏御史中丞陆澄不糺事请免澄官是右丞可以糺御史也又按隋元夀为尚书左丞萧摩诃妻患将死奏令其子向江南收家产夀奏劾之曰摩诃逺念资财近忘匹好令其子舍危惙之母为聚敛之行御史韩防之等见而不弹请付大理臣沗居左辖无容寝黙是左丞亦可以糺御史也   左右司郎中【隋炀帝三年于尚书都省初置左右司郎二人品同诸曹郎从五品掌都省之职唐贞观二年改为郎中龙朔二年改为左成务咸通元年复旧令掌副左右丞所管诸司事省署抄目勘稽失知省内宿直判都省事若右司不在则左并行之左司不在右亦如之】   员外郎【唐武后永昌元年置与郎中分掌曹务神龙元年省二年复置】   尚书总序【八座附】   秦尚书四人汉成帝初置尚书五人其一人为仆射四人分为四曹【尚书曹名自此而有】常侍曹【主公卿】二千石曹【主郡国二千石】民曹【主凡吏民上书】客曹【主外国夷狄】后又置三公曹【主防狱】是为五曹后汉尚书五曹六人其三公曹尚书二人【掌天下嵗尽集课州郡】吏曹【掌选举齐祠后汉志谓之常侍曹亦谓之选部】二千石曹【掌中都官水火盗贼辞讼罪法亦谓之贼曹】民曹【掌缮理工作盐池苑囿】客曹【掌羌胡朝贺法驾出则防驾后汉光武分二千石曹及客曹为南主客北主客二曹】两梁冠纳言帻或说有六曹【案后汉志云分客曹为二是为六曹张陵为尚书嵗朝梁兾带劒入省陵叱令夺劒劾兾诏以嵗俸赎又郑均为尚书淡泊无为以病还第赐尚书禄号为白衣尚书】魏有吏部左民客曹五兵度支凡五尚书晋初有吏部三公客曹驾部屯田度支六曹【无五兵】太康有吏部殿中五兵田曹度支左民为六曹尚书【无驾部三公客曹】及度江有吏部祠部五兵左民度支五尚书【皆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纳言帻绛朝服佩水苍玉乗鼗车皂轮执笏负荷加侍官者武官左貂金蝉】宋有吏部祠部度支左民【左民尚书纯左民及驾部二曹】都官五兵六尚书【尚书纳言帻进贤两梁冠佩水苍玉】齐梁与宋同【侯景改梁五兵为七兵尚书又职官録曰齐尚书品服悉与令同】亦别有起部而不常置也【梁何允为左民尚书后辞官隐于若邪山云门寺勅给白衣尚书禄又到洽为御史中丞兄溉为左民尚书旧中丞不得入尚书下舍洽引服亲不应有碍刺史省详决乃许入溉省亦以其兄弟素笃不能相别】陈与梁同后魏初有殿中【掌殿内兵马仓库】乐部【掌伎乐及角使伍伯】驾部【掌牛马驴骡】南部【掌南邉州郡】北部【掌北邉州郡】五尚书其后亦有吏部【初曰选部】兵部都官度支七兵祠部民曹等尚书又有金部库部虞曹仪曹右民宰官【元褆为宰官尚书】都牧【元祯为都牧尚书】牧曹右曹太仓太官祈曹神都仪同曹等尚书【自金部以下但有尚书之名而不详职事】北齐有吏部殿中【殿中统殿中曹主驾行百官留守名帐宫殿禁衞及仪曹三公驾部四曹】祠部五兵都官度支六尚书后周无尚书隋有吏礼兵刑户工六部尚书唐尚书与隋同【龙朔二年改尚书为太常伯咸通初复旧】歴代吏部尚书及侍郎品秩悉髙于诸曹   八座后汉以六曹尚书并令仆二人谓之八座魏以五曹尚书二仆射一令为八座宋齐八座与魏同【晋梁陈不言八座之数】隋以六尚书左右仆射及令为八座唐与隋同【凡歴代尚书冇五曹则以二仆射一令为八座冇六曹则以左右仆射为一座兼令共为八座若有六曹而左右仆射并阙则以尚书仆射及令为八座若尚书唯有五曹又无左右仆射则不偹矣】   郎官总序   郎官谓之尚书郎汉置四人分掌尚书事一人主匈奴单于营部一人主羌夷吏民一人主户口垦田一人主财帛委输后汉尚书侍郎三十六人【后汉志曰尚书六曹侍郎三十六人一曹六人也】主作文书草取孝亷年未五十先试牋奏选有吏能者为之从三署诸台试初上台称守尚书郎中满歳称尚书郎三嵗称侍郎五歳迁大县其迁为县令县令秩满自占县诏书赐钱三万与三台租钱余官则否吏部典剧多超迁者郑为仆射奏以台职任尊而赏薄人无乐者诸吏郎补二千石自此始也八座受成事决于郎下笔为诏策出言为诰命【后汉尚书陈忠上疏曰尚书出纳帝命为王喉舌之官臣等既愚闇诸郎多文俗吏鲜有雅才毎为诏文宣示内外转相求请】其入直官供青缣白绫被或以锦緤为之【緤私列反緤系也】给帐帷茵褥通中枕太官供食物汤官供饼饵及五熟果实之属五日一羙食下天子一等给尚书郎侍史一人女侍史二人皆选端正妖丽执香鑪香囊防衣服奏事明光殿省省中皆以胡粉涂壁画古贤烈女以丹朱漆地故谓之丹墀尚书郎口含鸡舌香以其奏事答对欲使气息芬芳也奏事则与黄门侍郎对揖黄门侍郎称已闻乃出丞郎月赐赤管大笔一双隃麋墨一笏【冯豹为尚书郎毎奏事未报常俯伏省閤下或从昏至明天子黙使持被覆之不惊也日暮诸郎下豹毎独在后帝嘉之隃麋今沂阳县出墨】魏自黄初改秘书为中书置通事郎掌诏草【即今中书舍人之任】而尚书郎有二十三人【有殿中吏部驾部金部虞曹比部南主客祠部度支库部农部水部仪曹三公仓部民曹二千石中兵外兵别兵都兵考功定课】非复汉时职任青龙二年尚书令陈矫奏置都官骑兵合凡二十五郎毎一郎缺白试诸孝亷能给文案者五人谨封奏其姓名以补之【魏韩宣为尚书郎尝以职事当受罚已背缚束杖未行文帝辇过闲而觧之】晋尚书郎选极清美号为大臣之副武帝时有三十四曹【加魏直事屯田起部左士右士其民曹中兵外兵分为左右主客又为左右南北无农部定课考功凡三十四曹】后又置运曹为三十五曹置郎中二十三人更相统摄【晋魏舒为尚书郎时欲沙汰郎官非其才者罢之舒曰吾即其人也襆被而出同寮无清论者咸有媿色】或为三十六曹当五王之难其都官中骑三曹郎昼出督战夜还理事东晋有十五曹【殿中祠部吏部仪曹三公比部金部度支都官左民骑部仓部库部中兵外兵】自过江之后官资小减【王坦之选曹将拟为尚书郎坦之闻曰自过江尚书郎正用第二人何得以此见拟其子国寳好倾侧媚人谢安恶之除尚书郎国寳以为中兴膏腴之族唯作吏部不作余曹郎辞不拜又宋江智渊改尚书库部郎时髙流官序不为台郎智渊门孤援寡此选意不恱固辞不拜梁王筠除尚书殿中郎王氏过江以来未有居郎署者或劝不就筠曰陆平原东南之秀王文度独歩江东吾得比踪昔人何所多恨乃忻然就职】桓元僭位改都官郎为贼曹宋髙祖时有十九曹元嘉以后有二十曹郎三公比部主法制度支主算都官主军事刑狱其余曹所掌各如其名【宋武帝初加置骑兵主客起部水部四曹并东晋旧十五曹合为十九曹元嘉十八年増删定曹郎即魏世之定科郎也三十年又置功论郎后又省骑兵故为二十曹】齐依元嘉之制其拜吏部郎亦有表譲之礼【齐谢眺迁尚书吏部郎上表三让中书疑眺官未及让以问沈约约曰宋元嘉中范譲吏部朱循之譲黄门蔡兴宗譲中书并三表诏答其亊宛然近代小官不譲遂成常俗恐此有乖譲意王蓝田刘安西并贵重初自不譲今岂可慕此不譲邪孙兴公孔顗并譲记室今岂可三署皆譲耶谢吏部今授超阶譲别有意岂闗官之大小】梁加三曹为二十三曹【殿中虞曹屯田】其郎中旧用员外郎正主簿正佐有才地者为之迁通直郎天监三年复置侍郎视通直郎郎中迁为之【梁到洽为尚书殿中郎洽兄弟羣从逓居此职时人荣之又殿中郎阙武帝曰此曹旧用文学且居鴈行之首冝详择其人乃以张为之】陈有二十一曹后魏三十六曹至西魏改为十二部北齐有二十八曹【吏部考功主爵殿中仪曹三公祠部驾部主客虞曹屯田起部左中兵右中兵左外兵右外兵都兵都官二千石比部水部膳部度支仓部左民右民金部库部】其吏部三公各二人余并一人凡三十郎中【后魏北齐唯置郎中】隋初尚书有六曹二十四司凡领三十六侍郎【吏部司勲主客膳部兵部职方都官司门度支户部比部刑部等侍郎各二人主爵考功礼部祠部驾部库部金部仓部工部屯田虞部水部侍郎各一人】分司官曹务直禁省如汉之制至开皇三年二十四司又各置员外郎一人以司其曹之籍帐侍郎阙则摄其曹事【今尚书员外郎其置自此始以前歴代皆谓之尚书郎各以曹名为称首或谓之侍郎皆无员外之号前代史传及职官要録或有言员外郎者盖谓员外散骑侍郎耳非尚书之职前代所言郎官上应列宿盖谓三署郎非谓今尚书郎中也】炀帝即位以六尚书六曹各置侍郎一人以贰尚书之职【今之侍郎其置自此始也或有曹加二人者夫侍郎之名旧矣汉凡诸郎皆掌更直执防宿卫诸殿门以侍卫之故通谓之侍郎故武帝时东方朔为郎当时谓之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防是也歴代尚书亦有侍郎隋初尚书诸曹二十四司诸郎皆谓之侍郎通若今之郎官耳非今六部侍郎之任自汉以来尚书侍郎悉然】改诸司侍郎但曰郎【则今郎中之职】又改吏部为选部郎礼部为仪部郎兵部为兵曹郎刑部为宪曹郎工部为起曹郎以异六侍郎之名废诸司员外郎而毎司増置一曹郎各为二员都司置左右司郎中各一人品同诸曹郎掌都省之职寻又毎减一郎置承务郎一人同开皇员外郎之职唐改隋诸司郎为郎中毎曹又复置员外郎武徳六年废六司侍郎贞观二年复旧今尚书省有左右司郎中各一人员外郎各一人分管尚书六曹事其诸曹诸司郎中总三十一人通谓之郎官尤重其选其职任名数各列在六曹之后凡郎中章服皆元冕五旒衣无章裳刺黻一章两梁冠凡员外郎章服并爵弁元缨簪尊者衣纁裳一梁冠   都事主事令史总序   都事晋有尚书都令史八人秩二百石与左右丞总知都台事宋齐八人梁五人谓之五都令史职与晋同旧用人常轻武帝诏曰尚书五都职参政要非但总领众局亦乃方轨二丞顷虽求才未臻妙简可革用士流以尽时彦乃以都令史视奉朝请【其时以太学博士刘讷兼殿中都司空法曹参军刘显兼吏部都太学博士孔防孙兼金部都司空法曹参军萧轨兼左民都宣毅墨曹参军王颙兼中兵都五人并以才地兼美歴兹选矣】隋开皇初改都令史为都事置八人炀帝分六尚书置六人领六曹事唐因之   主事汉官【汉有南北庭主事三署之事于诸郎茂才者为之后汉范滂自光禄四行迁光禄主事时陈蕃为光禄勲滂执公仪诣蕃蕃亦不止滂懐恨投版弃官而去郭泰闻之曰若范孟博者岂冝以公礼隔之蕃乃谢之又胡伯蕃公沙穆并为之】后魏于尚书诸司置主事令史隋于诸省又各置主事令史员炀帝三年并去令史之名但曰主事随曹闲剧而毎十令史置一主事不满十者亦一人杂用士人唐并用流外   令史汉官也后汉尚书令史十八人曹有三人主书后增剧曹三人合二十一人皆选于兰台符节简练有吏能者为之【汉官仪云能通苍颉史籕篇补兰台令史满嵗补尚书令史满歳为尚书郎浚汉韦彪上疏曰徃时楚狱大起故置令史以助郎职而类多小人好名奸利今者务简可皆停省】其尚书郎初与令史皆主文簿其职一也郎阙以令史乆次者补之光武始革用孝亷孝亷耻焉【故事尚书郎阙以令史乆次补之光武始改用孝亷为郎而孝亷丁邯称病不就诏问实病羞为郎乎对曰臣实不病耻以孝亷为令史职耳帝怒杖之数十诏问欲为郎否邯曰能杀臣者陛下不能为郎者臣也中诏遣出终不能为郎又郎中袁着诣阙上书讼梁兾骄暴兾隂杀之学生刘常当代名儒素善于着兾召常补令史以辱之】旧制尚书郎限满补县长令史补丞尉尚书令郑奏曰职尊赏薄多无乐者请即补千石令史为长帝从之【蜀志董厥为府令史诸葛亮称之曰董令史良土也后迁至尚书令史平台事】西晋令史朝晡诣都座朝江左唯早朝而已又贾充为尚书令以目疾表置省事吏四人尚书置省事自此始也其品职与诸曹令史同【姚苌围苻坚遣仆射尹纬诣坚问事坚见其杰问曰卿于朕世为何官纬答曰尚书令史坚曰卿宰相才王景畧之俦也而朕失之今日之亡不亦冝乎】晋宋兰台寺正书令史虽行文书皆有品秩朱衣执版孔顗为御史中丞坐鞭令史为有司所糺梁陈与晋宋同后魏令史亦朱衣执笏然谓之流外勲品北齐尚书郎判事正令史侧坐书令史过事令史皆平揖郎无拜自隋以来令史之任文案烦屑渐为卑冗不参官品【开皇十五年诏州县佐史三年一代不得重任】炀帝以四省三台皆曰令史九寺五监诸府卫皆曰府史于时令史得官者甚少年限亦賖【隋牛常问于骑尉刘曰案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于前减则不济其故何也曰古人委任责成嵗终考其最殿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常虑覆理鍜链苦辛甚宻万里追徴百年旧案故谚曰老吏抱案死今古不同若此之相逺也又曰后魏北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寜舍其事何由曰齐氏立州不过十二府行台逓相统领文书行下不过十条今州二百其繁一也徃者州唯置纲纪郡置守丞县唯令而已其所具察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毎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事悉由吏部纎介之迹皆属考功其繁二也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官不省而欲从容其可得乎甚善其言而不能用耳】唐武徳中天下初定京师谷籴贵逺人不愿仕流外始于诸州调佐史及朝集典充选不获已而为之遂促年限优以叙次六七年有至本司主事及上县尉者自此之后遂为官途总章中诏诸司令史考满合选者限试一经时人嗟异着于謡颂【时阎立本为右相姜恪为左相立本无他才识时以善画称之恪累为将军立功塞外是嵗京师饥旱文崇贤司成三馆学生并放归本贯当时为之语曰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三馆学生放散五台令史明经】   行台省总序   行台亦曰行台省自魏晋有之昔魏末晋文帝讨诸葛诞散骑常侍裴秀尚书仆射陈防黄门侍郎钟防等以行台从至晋永嘉四年东海王越帅众许昌以行台自随是也及后魏谓之尚书大行台别置官属【后魏道武帝置中山行台以秦王仪为尚书令以镇之孝文永熈三年以宇文泰为大行台以苏绰为行台度支尚书】北齐行台兼统民事自辛术始焉【武定八年辛术为东南道行台东徐州刺史郭志杀郡守文宣闻之勅术曰江淮初附百姓难向京师留卿为行台亦欲理邉民寃枉监治牧守自今以后所统十余州地诸有犯法者刺史则先启聼报以下先治后表齐代行台兼总民事自术始也】其官置令仆射其尚书丞郎皆随时权制【江左无行台唯梁末以侯景为河南王大行台承制如邓禹故事】隋谓之行台省有尚书令仆射【左右任置】各一人主事四人有考功【兼吏部主爵司勲】礼部【兼祠部主客】膳部兵部【兼职方】驾部库部刑部【兼都官司门】度支【兼仓部】金部工部屯田【兼水部虞部】侍郎各一人毎行台置食货农圃武器百工监副各置丞【食货四人农圃一人武器二人百工四人】録事等员【食货农圃百工各二人武器一人】盖随其所管之道置于外州以行尚书事唐初亦置行台贞观以后废其后诸道各置采访等使毎使有判官二人兼判尚书六行事亦行台之遗制   尚书省第五下   吏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司封郎中员外郎 司勲郎中 员外郎 考功郎中 员外郎】   吏部尚书【周礼天官太宰之职也汉成帝初置尚书有常侍曹主公卿事后汉改为吏曹主选举祠祀后又有选部灵帝以梁鹄为选部尚书魏改选部为吏部主选事晋与魏同宋时吏部尚书领吏部删定三公比部四曹孝武不欲权威在下大明二年分吏部尚书置二人以轻其任而省五兵后还置一吏部尚书顺帝升明元年又置五兵二尚书晋宋以来吏部尚书资位尤重梁陈亦然后魏北齐吏部统吏部考功主爵三曹后周有吏部中大夫一人小吏部下大夫一人领司勲上士等官属大司马隋吏部统吏部主爵司勲考功四曹唐龙朔二年改吏部尚书为司列大常伯咸亨初复旧光宅元年改吏部为天官神龙元年复旧天寳十一年改为文部至徳初复旧掌文官选举总判吏部司封司勲考功四曹事旧令班在侍中中书令上开元令移在侍中中书令下尚书六曹吏部兵部为前行户部刑部为中行礼工为后行其官属自后行迁入二部者以为美自魏以来凡吏部官属悉髙于诸曹其选举皆尚书主之自隋置侍郎贰尚书之事则六品以下铨补多以归之唐自贞观以前尚书掌五品选事至景龙中尚书掌七品以上选侍郎掌八品以下选至景云元年宋璟为尚书始通其选而分掌之因为常例开元以前诸司之官兼知政事者午前议政于朝堂午后理务于本司自开元以来宰相员少资地崇髙又以兵部尚书权位尤美而宰相多兼领之但从容衡轴不自铨综其选试之任皆侍郎掌之尚书通署而已遂为故事或分领其事则列为三铨尚书掌其一侍郎分其二尚书所掌谓之尚书铨侍郎所掌其一为中铨其一为东铨】   臣谨按魏延康元年陈羣为尚书始建九品官人之法拜吏部尚书及毛玠为之公卿无敢好衣美食者魏武叹曰孤之法不如毛尚书又按晋山涛为吏部尚书用人皆先宻启然后公奏举无失才凡所题目终始如其言唯用陆亮寻以贿败启事曰臣欲以郄诜为温令诏可寻又启曰访闻诜丧母不时遂于所居屋后假有异同之议请更选之诏曰君为管人伦之职此辈应为清议与不便当裁处又按后魏自洛阳迁邺已后掌文选知名者数四北齐文襄帝少年髙明所蔽也踈袁淑沈宻谨厚所伤者细杨愔风流辩给取士失于浮华唯辛术为尚书性尚贞明擢士以才以器循名责实新旧参举管库必擢门阀不遗前后铨衡术最为折衷甚为当时所称又按唐贞观二十二年二月文部侍郎卢承庆兼检校兵部侍郎仍知五品选事承庆辞曰五品选事职在尚书臣今掌之便是越局太宗不许曰朕今信卿卿何不自信由此侍郎尚书皆知五品选事又按开元四年六月勅其员外郎御史并余供奉官直进名勅授自此不在吏部   侍郎【二人隋炀帝置说在歴代郎中篇凡六司侍郎皆贰尚书之事吏部初置一员唐总章元年加一员龙朔二年改为司列少常伯咸通元年复旧分掌选部流内六部以下官是为铨衡之任凡初仕进者无不仰属焉当选集之际势倾天下列曹之中资位尤重初隋世髙孝基为吏部侍郎房元龄杜如晦与选孝基特加赏异后以为知人唐邓元挺为此官不称职甚为时谈所鄙常患消渴选人因号为邓渇坐此迁澧州刺史有能名武太后重拜为天官侍郎其愈甚又以许子儒为之子儒不以藻鉴为意其补官悉委令史时曰平配】郎中【二人周礼太宰属官有下大夫即其任也汉魏以来尚书属或有侍郎或有郎中或曰尚书郎或曰某曹郎或则两置或为互名虽称号不同其职一也皆今郎中之任晋山公启事曰吏部郎主选举宜得能整风俗理人伦者齐谢眺为吏部郎上表三让说在郎官篇又王俭为吏部郎専断曹事又陆慧晓为吏部郎吏部都令史歴政以来咨执选事慧晓任已独行未尝与语帝遣左右以事诮问之慧晓曰六十之年不复能谘都令史为吏部郎也自过江吏部郎不复典大选又王亮为吏部郎铨序著称及后为吏部尚书拘资次而已当代谓为不能又职官録曰梁吏部郎旧视中丞迁侍中隋初诸曹郎皆谓之侍郎炀帝三年置六司侍郎后遂改诸曹侍郎但曰郎其吏部郎改为选部郎唐初复为选部郎中武徳五年改为吏部郎中龙朔二年改为司列大夫咸通元年复旧掌选补流外官谓之小铨并掌文官名簿朝集禄赐假使及文官告身分判曹事】员外郎【二人隋开皇六年置吏部员外郎一人炀帝三年改为选部承务郎武徳三年复旧后加置一人一员判废置一员判南曹起于总章二年司列少常伯李敬元奏置未置以前铨中自勘责故事两员转防至建中以后遂不转防贞元十一年闰八月侍郎杜黄裳奏依旧例转防初武太后载初元年又加一员圣歴二年八月省开元十二年四月勅兵吏各専定两人判南曹寻却一人判贞元元年九月又两人判至十二年八月又却一员判】   司封郎中【一人汉尚书有封爵之任而无其官故光武以冯勤为郎中给事郎中使典诸侯封事勤量功次轻重国土逺近地势丰薄不相逾越莫不厌伏焉自是封爵之制非勤不定晋尚书有左右主客曹北齐河清中改为主爵置郎中一人属吏部主封爵之事隋初为主爵侍郎焬帝改为主爵郎武德初为主爵郎中龙朔二年改为司封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司封郎中掌封爵皇室枝族及诸亲内外命妇告身及道士女冠等天寳八载十一月勅道士女冠籍毎十载一造永为常式至德二年十一月勅道士女冠等冝依前属司封曹】   员外郎【一人隋文帝置炀帝改为主爵承务郎唐武德初改为主爵员外郎其后曹改而官不易也】司勲郎中【一人周礼夏官有司勲上士掌六卿赏地之法凡有功者司勲诏之歴代无闻至后周吏部有司勲上士一人掌六勲之赏以等其功如古之主爵隋文帝置司勲侍郎炀帝改为司勲郎永徽五年十二月四夜司勲库失火甲歴并尽龙朔二年改为司勲大夫咸通初复故掌校定勲绩论官赏勲官告身等事】员外郎【二人隋文帝置炀帝改司勲承务郎唐武德初为司勲员外郎】   考功郎中【一人汉明帝时京房作考功课吏之法然无其职至光武改尚书三公曹主嵗书考课课诸州郡魏尚书有考功定课二曹宋元嘉三年又置功论郎并其任也列在吏部郎中篇后魏考功郎掌考第孝秀北齐考功郎中亦掌考第及孝秀贡士隋文帝置考功侍郎炀帝改为考功郎唐武徳初复为考功郎中龙朔二年改考功为司绩咸通初复旧掌考察内外百官及功臣家传碑颂诔志等事】   员外郎【一人隋文帝置炀帝改考功承务郎唐武徳初复为考功员外郎其后曹改而官不易武徳旧令考功郎中监试贡举人贞观以来乃以员外郎专掌贡举至开元二十四年移贡举于礼部而考功员外郎分判事而已】   戸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度支郎中员外郎 金部郎中 员外郎 仓部郎中 员外郎】   戸部尚书【周礼地官大司徒之职也汉置尚书郎四人其一主财帛委输至魏文帝置度支尚书寺专掌军国支计呉有户部孙休初即位户部尚书阶下读奏晋有度支时杜预为度支尚书内以利民外以偹邉张华为度支尚书量计运漕决定庙算皆主算也宋齐度支尚书领度支金部仓部起部四曹梁亦有之后魏度支亦掌支计崔亮为度支尚书经营费用嵗减亿计北齐度支统度支仓部左戸右戸金部库部六曹后周置大司徒卿一人如周礼之制其属有民部中大夫二人掌承司徒教以籍帐之法赞计人民之众寡隋初有度支尚书则并后周民部之职开皇三年改度支为民部统度支民部金部仓部四曹唐修隋志谓之户部盖以太宗之讳故也唐实自永徽初始改民部为户部以太宗在位诏官名及公私文籍有世民两字不相连者并不讳至髙宗始讳之顕庆元年改户部为度支龙朔二年改度支尚书为司元太常伯咸亨元年复为户部尚书初户部居礼部之后武太后改置天地四时之官以户部为地官由是遂居礼部前神龙元年复改地官为户部总判户部金部度支仓部事】   臣谨按汉成帝初置尚书有民曹主凡吏民上书悉经此曹理之后汉光武改民曹主缮修功作盐池苑囿魏置左民尚书晋惠帝又加置右民尚书至于宋齐梁陈皆有左民尚书而后魏有左民右民等尚书多领工官非今戸部之例而梁陈兼掌户籍此则略同自周隋有民部始为今戸部之职   侍郎【二人盖周官小司徒中大夫也后周依周官隋炀帝置民部侍郎唐因之后改曰户部龙朔二年改为司元少常伯咸亨元年复为户部侍郎他时曹名或改而官不易旧制一员长安四年加一员神龙元年减二年复加】   郎中【二人汉尚书郎一人主户口垦田吴时张温为尚书户曹郎魏有民曹郎晋分为左右民曹宋齐以下或为左民或为左户后魏有左户曹郎北齐有左右民曹例在吏部郎中篇隋初为户部侍郎炀帝除侍字隋末改为民部郎唐武徳初为民部郎中龙朔二年改郎中为大夫咸通元年复旧他时曹名或改而官号不易掌户口籍帐赋役孝义优复蠲免婚姻继嗣百官众庻园宅口分永业等建中二年正月户部侍郎判度支杜佑奏天寳以前戸部民繁所以郎中员外各二人判书自兵兴以后户部事简度支事繁唯郎中员外各一人请廻辍郎中员外各一人分判度支案待天下兵革息却归本曹从之】   员外郎【二人隋文帝置炀帝改承务郎唐武徳三年复为员外郎】   度支郎中【一人汉初张苍善算以列侯主计居相府领郡国上计者谓之计相殆今度支之任魏有度支尚书晋宋齐梁陈后魏并有隋初为度支侍郎炀帝除侍字唐武徳初加中字龙朔二年改度支为司度大夫咸亨元年复旧掌支使国用至徳以后戎事费多二年十二月吕諲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充度支使寳应元年正月刘晏为户部侍郎度支使二年二月韩滉以宰相加度支使五月二日窦参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度支使自后虽无亦有他官判或云权判亦云専判】   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金部郎中【一人周官有职金掌金玉锡石丹青之令魏尚书有金部郎歴代多有之北齐金部主裁量尺度内外诸库藏文帐隋祖孝征荐卢昌衡为尚书金部郎每谓人曰吾用卢子均为尚书郎真无愧幽明矣隋初为金部侍郎炀帝除侍字唐武德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金部为司珍大夫咸亨初复旧掌库藏金寳货物权衡度量等事自开元二年置铸钱使皆以他官为之】   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仓部郎中【一人周官有仓人主藏九谷又有廪人主藏九谷之数赒赐稍食魏尚书有仓部郎后魏太仓尚书亦其任也故后魏书曰李防为太仓尚书摄南部事令千里之外戸别转运诣仓输之所在委积延停嵗月大为困晋宋以来歴代多有仓部曹皆掌仓廪之事后周有地官属司仓下大夫隋初为仓部侍郎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仓部为司庾大夫咸亨初复旧天寳中改为司储至德初复旧掌诸仓廪之事开元十六年以后置出纳使皆以他官为之】   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礼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祠都郎中员外郎 膳部郎中 员外郎 主客郎中 员外郎】   礼部尚书【唐虞之时秩宗典三礼周礼春官大宗伯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祗之礼汉成帝置尚书五人其四曰客曹主外国夷狄事后汉尚书吏部兼掌斋祀亦其职也魏尚书有祠部曹及晋江左有祠部尚书掌庙祧之礼常与右仆射通职不常置以右仆射摄之歴代皆与右仆射通职宋祠部尚书领祠部仪曹二曹齐梁陈皆有祠部尚书后魏为仪曹尚书北齐祠部尚书统祠部主客虞部屯田起部五曹又有仪曹主吉凶礼制属殿中尚书后周置春官卿又有礼部而不言职事后改礼部为宗伯又春官之属有典命掌内外九族之差及玉帛衣服之令沙门道士之法后改典命为大司礼俄改大司礼复为礼部谓之礼部大夫至隋置礼部尚书统礼部祠部主客膳部四曹盖因后周礼部之名兼前代祠部仪曹之职唐龙朔二年改礼部尚书为司礼太常伯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礼部为春官神龙元年复旧总判祠部礼部膳部主客事】侍郎【一人周官春官小宗伯今侍郎则隋焬帝置唐因之龙朔二年改为司礼少常伯咸亨元年复旧他时曹名或改而官号不易掌防试贡举及斋郎崇国子生等亊旧制考工员外郎掌贡举开元二十二年考工员外郎李昻为进士李权所诋朝议以考工位轻不足以临多士至二十四年遂以礼部侍郎掌焉开元天寳之中升平既乆羣士务进天下髦彦由其取舍故势倾当时资与吏部侍郎等同】   郎中【一人周官春官肆师下大夫亦颇同今任魏尚书有仪曹郎掌吉凶礼制歴代多有例在吏部郎中篇宋齐仪曹属祠部梁书曰武帝谓徐勉云今帝业初基湏一人有学艺觧朝仪者为尚书仪曹郎勉曰孔休源识见清通详练故事自晋宋起居注畧诵遂拜为仪曹郎后周依周官隋初为礼部侍郎炀帝除侍字又改为仪曹郎唐武徳初改为礼部郎中龙朔二年改为司礼大夫咸亨初复旧其后曹名或改而官号不易掌礼乐学校仪式制度衣冠符印表防册命祥瑞铺设丧赠赙及宫人等】   员外郎【一人周礼肆师上士后周依焉至隋文帝置礼部员外郎炀帝改为仪曹承务郎唐武徳三年复旧其后曹改而官不易】   祠部郎中【一人魏尚书有祠部郎歴代皆有主礼制后魏裴修为中大夫兼祠部曹祠部曹主礼乐每有疑议修撰斟酌故实咸有条贯后周有典祠中大夫隋初为侍郎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禋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延载元年五月制天下僧尼祠部不湏属司賔开元十一年改祠部为职祠至徳初复旧掌祠祀天文漏刻国忌庙讳卜祝医药等及僧尼簿籍自天寳六载及至徳三年常置祠部使以他官为之】   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膳部郎中【一人膳部于周官即膳夫凌人二职也晋尚书有左士右士曹后魏都官尚书管左士郎北齐改左士为膳部郎掌侍官百司礼食肴馔属都官尚书后周有膳部大夫一人亦掌饮食属大冢宰隋膳部属祠部初置侍郎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膳至徳初复旧掌饮膳藏冰及食料】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主客郎中【一人汉成帝初置五尚书有客曹主外国夷狄后汉光武分改为南主客北主客二曹魏亦有南主客晋氏分为左右南北四主客或单为客曹宋齐梁陈单有主客后魏吏部管南主客祠部管左主客北齐改左主客为主爵南主客为主客隋初为侍郎炀帝除侍字寻又改为司籍郎唐武徳初改为主客郎中龙朔二年又改主客为司藩咸亨元年复旧掌二王后及诸藩朝聘】   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兵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职方郎中员外郎 驾部郎中 员外郎 库部郎中 员外郎】   兵部尚书【周礼夏官大司马之职也魏置五兵尚书五兵谓中兵外兵骑兵别兵都兵也晋初无太康中乃有之而又分中兵外兵各为左右与旧五兵为七曹然尚书唯置五兵而已无七兵尚书之名后魏始有七兵尚书今诸家或谓晋太康中置七兵尚书误矣宋五兵尚书唯领中兵外兵二曹余则无矣齐梁陈皆有之后魏为七兵尚书北齐为五兵统五曹曰左中兵掌诸都督告身诸宿衞官曰右中兵掌畿内丁帐事诸兵力士曰左外兵掌河南及潼闗以东诸州丁帐及发召诸兵曰右外兵掌河北及潼闗以西诸州所典与左外兵同曰都兵掌鼓吹大乐部小兵等事后周置大司马其属又有兵部中大夫小兵部下大夫其职并阙至隋乃有兵部尚书统兵部职方驾部库部四曹盖因后周兵部之名兼前代五兵之职唐龙朔二年改兵部尚书为司戎太常伯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夏官神龙元年复旧天寳十一年改为武部至德初复旧掌武官选举总判兵部职方驾部库部事其分领选举亦为三铨制如吏部尚书所掌谓之尚书铨侍郎所掌其一为中铨其一为西铨各有印】   侍郎【二人隋炀帝置唐因之龙朔二年改为司戎少常伯咸亨元年复旧他时曹名或改而官不易旧制一员总章元年加一员掌署武职武勲官三衞及兵士以上簿书朝集禄赐假使差发配亲士帐内考覈及给武职告身】   郎中【二人歴代兵部曹皆有郎见尚书中或单为郎或置郎中例在吏部郎中篇隋初为兵部侍郎炀帝除侍字又改为兵曹郎唐武德三年改为兵部郎中龙朔二年改为司戎大夫咸亨元年复旧掌与侍郎同】员外郎【二人隋文帝置兵部员外郎炀帝改为兵曹承务郎唐武徳三年复旧其后曹改而官不易】职方郎中【一人周礼夏官有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下九州之国歴代无闻至后周依周官隋初有职方侍郎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城大夫咸亨元年复旧掌地图城隍镇戍烽防人路程逺近归化酋渠】   员外郎【一人周官夏官职方上士后周依周官隋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驾部郎中【一人周礼夏官之属有舆司马之职是其任也魏晋尚书有驾部郎宋时驾部属左民尚书齐亦有之后魏与北齐并曰驾部郎中后周有驾部中大夫属夏官隋初为驾部侍郎属兵部辛公义为驾部侍郎勾检马牧所获千余万匹文帝喜曰唯我公义奉国竭忠炀帝除侍字唐武德三年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舆大夫咸亨初复旧天寳中改驾部为司驾至徳初复旧掌舆辇车乘邮驿廐牧司牛马驴骡阑遗之政开元十八年闰六月勅比来给使人为先马事颇劳烦自今以后应乗者宜给纸劵二十三年七月勅新除都督刺史并闗三官州上佐并给驿发遣二十八年六月勅有陆驿处得置水驿自二十年以后常置馆驿使以他官为之】   员外郎【一人周官有舆上士后周有小驾上士盖其任也至隋置与户部同】   库部郎中【一人周官有司甲掌戈盾弓矢之长各辨其物以待军事魏尚书有库部郎晋因之宋库部主兵仗文帝宴会有荒服外归化人帝问尚书库部郎顾琛曰库中仗有防许琛诡对曰有十万人仗旧武库仗多秘不言帝既失问及琛诡对善之歴代或有或阙后魏北齐库部属度支尚书掌凡戎仗器用后周有武藏中大夫隋属兵部初为库部侍郎焬帝除侍字唐武徳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库大夫咸亨初复旧后天寳十一载又改库部为司库至徳初复旧掌军器仪仗卤簿法式及乗具等】   员外郎【一人周官有司兵中士后周有小武藏下大夫隋改置与户部同】   刑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都官郎中员外郎 比部郎中 员外郎 司门郎中 员外郎】   刑部尚书【唐虞之时士官以正五刑周礼秋官大司宼之任也汉成帝时尚书初置二千石曹主郡国二千石又置三公曹主断狱后汉光武改三公曹主嵗尽考课诸州郡政二千石曹掌中都官水火盗贼辞讼罪法亦谓之贼曹重于诸曹魏晋以来始重吏部魏青龙二年置尚书都官郎佐督军事晋复以三公尚书掌刑狱宋三公比部皆主刑法又置都官尚书主军事刑狱领都官水部库部功论四曹齐梁陈并有都官尚书后魏亦有都官尚书北齐都官统都官二千石比部水部膳部五曹又有三公曹掌诸曹囚帐断罪赦日建金鸡等事又掌五时读时令属殿中尚书后周有秋官大司宼卿掌刑邦国其属官又有刑部中大夫掌五刑之法隋初有都官尚书开皇三年改都官为刑部尚书统都官刑部比部司门四曹亦因后周之名唐因之龙朔二年改刑部尚书为司刑太常伯咸亨元年复旧武太后改刑部为秋官神龙初复旧天寳中改为宪部至德初复旧总判刑部都官比部司门事】   侍郎【一人周官小司宼中大夫盖今任也后周依周官至隋炀帝置刑部侍郎唐因之龙朔二年改为司刑少常伯咸亨元年复旧他时曹名或改而官号不易掌律令定刑名及诸州应奏之事】   郎中【二人周官大司宼属官有士师下大夫盖今任也汉尚书有三公曹后汉有二千石曹魏有都官曹皆掌刑法狱讼之事歴代沿革具尚书中或为侍郎或置郎中例在吏部郎中篇后周有小刑部下大夫属秋官府隋初置刑部侍郎炀帝除侍字又改宪部郎唐武徳三年改为刑部郎中龙朔二年改为司刑大夫咸亨元年复旧与侍郎同】   员外郎【二人隋文帝置刑部员外郎炀帝改为宪部承务郎唐武徳三年改为刑部员外郎其后曹改而官不易】   都官郎中【一人汉司校尉属官有都官从事掌中都官不法事后汉又改尚书二千石曹掌中都官水火盗贼魏青龙二年始置尚书都官郎佐督军事晋宋尚书都官兼主刑狱歴代事具尚书中其官例在吏部郎中注后周则曰司厉隋初为都官侍郎掌簿録配没官私奴婢良贱诉竞俘囚等事炀帝除侍字置员外二人唐武徳二年加中字减一人龙朔二年改为司仆大夫咸亨元年复旧】   员外郎【一人周官曰司厉下士盖并今任也后周依焉隋改置与户部同】   比部郎中【一人魏尚书有比部曹晋因之宋时比部主法制齐梁陈皆有比部曹后魏亦然北齐掌诏书律令勾检等事后周曰计部中大夫盖其任也隋初为比部侍郎焬帝除侍字唐武徳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计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天寳十一载又改比部为司计至徳初复旧掌内外诸司俸料公廨及公私债负徒役功程赃赎物帐及勾用度物】   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司门郎中【一人周礼地官有司门下大夫掌授管键启闭歴代多阙至后周依周官隋初有司门侍郎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三年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门大夫咸亨元年复旧掌门籍闗桥及道路过所阑遗物事】   员外郎【一人周官有司门上士后周依焉后改置与户部同】   工部尚书【侍郎 郎中 员外郎 屯田郎中员外郎 虞部郎中 员外郎 水部郎中 员外郎】   工部尚书【周礼冬官其属有考功掌百工之事曰国有六职百工是其一焉汉成帝初置尚书有民曹主凡吏民上书后汉光武改民曹主缮修功作盐池园苑之事魏置左民尚书亦领其职晋宋以来有起部尚书而不常置毎营宗庙宫室则权置之事毕则省以其事分属都官左民二尚书北齐起部亦掌工造属祠部尚书后周有冬官大司空卿掌五材九范之法其属有工部中大夫二人承司之事掌百工籍而理其禁令至隋乃有工部尚书统工部屯田二曹盖因后周工部之名兼前代起部之职唐龙朔二年改工部尚书为司平太常伯咸亨元年复旧武太后改工部为冬官神龙初复旧总判工部屯田虞部水部事】   侍郎【一人隋炀帝改置工部侍郎唐因之龙朔二年改司平少常伯咸亨元年复旧他时曹名或改而官不易掌兴造工匠诸公廨屋宇五行并纸茟墨等事】   郎中【一人晋尚书有起部曹歴代皆有具尚书中隋初为工部侍郎炀帝除侍字又改为起部郎唐武德二年改为工部郎中龙朔二年改为司平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其后曹名改而官不易所掌与侍郎同】员外郎【一人隋文帝置工部员外郎炀帝改为起部承务郎唐武徳三年复为工部员外郎其后曹改而官不易】   屯田郎中【一人汉成帝置尚书郎四人其一人主户口垦田盖尚书屯田郎之始也至魏尚书有农部郎又其职也晋始有屯田郎中及太康中谓之田曹后复为屯田江左及宋齐则左民郎中兼知屯田事梁陈则曰侍郎后魏北齐并为屯田郎隋初为屯田侍郎兼掌仪式之事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三年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田大夫咸亨元年复旧掌屯田官田诸司公廨官人职分赐田及官园宅等】   员外郎【一人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   虞部郎中【一人虞部盖古虞人之遗职至魏尚书有虞曹郎中晋因之梁陈曰侍郎后魏北齐虞曹掌地图山川近逺园圃田猎杂味等并属虞部尚书后周有虞部下大夫一人掌山泽草木鸟兽而蕃阜之又有小虞部并属大司马隋初为虞部侍郎属工部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中加中字龙朔二年改司虞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天寳十一载又加虞部为司虞至徳初复旧掌京城街巷种植山泽苑囿草木薪炭供湏田猎等事】员外郎【一人隋初置与户部员外郎同唐龙朔以后曹名改而官不易也】   水部郎中【一人周礼夏官有司险掌设国之五沟五涂而达其道路盖其职也魏尚书有水部郎歴代或置或否后魏北齐有水部属都官尚书亦掌舟船津梁之事后周有司水大夫隋初为水部侍郎属工部炀帝除侍字唐武徳三年加中字龙朔二年改为司川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天寳中改水部为司水至德初复旧掌川渎津济船舻浮桥渠堰渔捕运漕水碾硙等事】   员外郎【一人后周小司水上士隋改置与户部员外郎同唐龙朔二年以后曹名改而官不易】   通志卷五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职官略第四   御史台第六   御史之名周官有之盖掌賛书而授法令非今任也战国时亦有御史秦赵渑池之会各命书其事又淳于髠谓齐王曰御史在前则皆记事之职也至秦汉为纠察之任秦以御史监郡汉初叔孙通新定礼仪以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輙引而去是也所居汉谓之御史府亦谓之御史大夫寺【汉御史大夫寺在大司马门内无塾其门署用梓版不艧色题曰御史大夫寺】亦谓之宪台成帝时御史府吏舍百余区井水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曰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后果废御史大夫为大司空是其征也后汉以来谓之御史台亦谓之兰台寺【顔师古曰官曹通名为寺应劭官仪曰廷尉案责上御史防又谢灵运晋书曰汉尚书为中防御史为宪防谒者为外防是谓三防后汉蔡邕时以侍御史转治书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周迁三防】梁及后魏北齐或谓之南台【东魏时髙澄用崔暹为御史中尉宋游道为尚书左丞谓之曰卿一人处南防一人处北省当使天下肃然】后魏之制有公事百官朝会名簿自尚书令仆以下悉送南台【后魏临洮王举哀兼上尚书左仆射元顺不肯送名又不送簿中尉举弹之顺奏曰尚书百揆之本令仆纳言之责不宜下中尉送名御史诏许之后元子思为御史中尉朔朝防移尚书索应朝名帐尚书郎裴献伯移注云按蔡氏汉仪御史中尉逄防郎于复道中尉下避执版郎中车上举手礼之以此而言明非敌体子思奏曰臣按汉书御史中丞为独坐又按魏书曰崔琰为中丞百寮震恐则中丞不揖省郎亦已乆矣宪防不属都坐亦非今日又按孝文帝职令朝防失时则御史弹之若不送名到否何验献伯等乱常变纪请付法诏曰国异政不可据以古事检孝文帝旧格以闻寻从子思奏】后周曰司宪属秋官府隋及唐皆曰御史台龙朔二年改为宪台咸亨元年复旧门北辟主隂杀也【按北齐杨楞伽邺都故事云御史防在宫阙西南其门北开取冬杀之义斯事乆矣今东都防门所以不北向者盖欲变古之制或建造者不习故事耳唐龙朔中改司经局为桂坊置司直为东宫之宪府亦开北门以象御史防其例明矣或云隋初移长安城造御史防时有兵部尚书李员通检校御史大夫欲于尚书省近故开北门此説非也】故御史为风霜之任弹糺不法百僚震恐官之雄峻莫之比焉旧制但闻风弹事提纲而已【旧例御史防不受诉讼有通辞状者立于防门候御史御史往门外收采如可弹者略其姓名皆云风闻访知唐永徽中崔义元为大夫始定受事御史人知一日劾状题告人姓名或诉讼之事】其鞫案禁系则委之大理贞观末御史中丞李干祐以囚自大理来往滋其奸伪又按事入法多为大理所反乃奏于台中置东西二狱以自系劾开元中大夫崔隐甫复奏罢之其后罕有闻风弹举之事多受辞讼推覆理尽然后弹之将有弹奏则先牒监门禁止勿许其入【按宋书云二防劾奏符光禄加禁止不得入殿省是其先例光禄主殿门】武太后时改御史台为肃政台凡置左右肃政二台别置大夫中丞各一人侍御史殿中监察各二十人【又置肃政防使六人寻罢之】左以察朝廷右以澄郡县时议以右多名流左多寒畯其迁登南省者右殆倍焉以其不陵朝贵故也二台迭相糺正而左加畏惮龙朔以后去肃政之名但为左右御史台初置两台每年春秋发使春曰风俗秋曰廉察令地官尚书韦方质为条例删定为四十八条以察州县延载以后奉勅乃廵不每年出使也睿宗即位诏二台并察京师资位既等竞为弹糺百僚被察殆不堪命太极元年以尚书省悉左台月余右台复请分绾尚书西行事左台大夫窦怀贞乃表请依贞观故事遂废右台而本御史台官复旧废台之官并焉大夫一人中丞二人侍御史四人殿中侍御史六人监察御史十人主簿一人内供奉里行者各如正员之半【太宗朝始有里行之名髙宗时方置内供奉及里行官皆非正官也开元初又置御史里使殿中里使监察里使等官并无定员义与里行同穆思防元光谦吕太一翟章并为里使寻省建中三年九月御史防请置推官一人常与本防御史同推覆奉勅依】其台宪故事官资轻重则杜易简韩琬注记详焉【杜易简撰御史杂法四卷韩琬撰御史防记十二卷】御史大夫【中丞 侍御史 殿中侍御史 监察侍御史 主簿】   御史大夫【秦官侍御史之率故称大夫汉因之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故事选郡守相髙第为御史大夫任职者为丞相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大司空成帝欲修辟雍通三公官故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金印紫绶秩比丞相哀帝建平二年朱博奏请罢大司空以御史大夫为百僚师帝从之遂复为御史大夫皆宰相之任元夀二年复为大司空凡为御史大夫而丞相次也其心冀幸丞相物故或乃隂私相毁害欲代之故史记谓郑为大夫守之数年不得匡衡居之未满岁而丞相死即代之后汉初废御史大夫至建安十三年罢三公官始复置之以郗虑居焉不领中丞置长史一人魏黄初二年又改御史大夫为司空末年复有大夫而吴有左右焉晋书曰魏以司空何曽为晋国丞相以王沈为御史大夫吴孙休以丁宻孟宗为左右御史大夫是也晋初省之此皆为三公非今御史大夫也今御史大夫即汉以来御史中丞是也后代或置大夫皆中丞之互名非汉旧大夫之任唯刘聪僣号置御史大夫亚于三公颇似汉制也】   臣谨按汉旧仪拜御史大夫为丞相左右前后将军賛五官中郎将授印拜御史大夫二千石賛左右郎将授印   中丞【初汉御史大夫有两丞一曰御史丞一曰中丞亦谓中丞为御史中执法汉髙帝诏征贤良御史大夫下相国相国下诸侯王御史中执法晋灼曰中执法中丞也中丞在殿中兰防有石室以藏秘书图防之属以其在殿中故曰中丞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十五员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盖居殿中察举非法也及御史大夫转为大司空而中丞出外为御史防率即隋唐御史大夫任也周官小宰之职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糺禁注曰若今御史中丞初御史大夫更名大司空置长史而中丞官职如故武帝时以中丞督司司督丞相丞相督司直司直督刺史刺史督二千石下至墨绶哀帝元夀二年御史中丞更名御史长史后汉光武复改为中丞两梁冠铜印青绶与尚书令司校尉朝会皆专席而坐京师号为独坐言其尊也凡中丞以下至侍御治书并文官属少府魏初改中丞为宫正举鲍勋为之百僚严惮后复为中丞晋亦因汉以中丞为防主与司分督百僚自皇太子以下无所不糺初不得糺尚书后亦糺之从咸之奏也中丞专糺行马内司专糺行马外虽制如是然亦更奏众官实无其限宋中丞一人每月二十五日绕行宫垣白壁汉志执金吾每月一日绕行宫城疑是省金吾此事并中丞也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佩水苍玉介帻绛朝服孝武帝孝建二年制中丞与尚书令分道虽丞郎下朝相值亦得断之余内外众官皆受停驻齐中丞职无不察专道而行驺辐禁呵加以声色武将相逄輙致侵犯若有卤簿至相殴击梁国初建又置御史大夫天监元年复曰中丞中丞一人掌督司百僚皇太子其在宫门行马内违法者皆糺弹之虽在行马外而监司不糺亦得奏之专道而行逄尚书丞郎亦得停驻其尚书令仆御史中丞各给威仪十人自齐梁皆谓中丞为南司江淹为中丞齐明帝谓曰今君为南司足以震肃百僚也陈因梁制江左中丞虽亦一时髦彦然膏粱名士犹不乐王氏分枝居乌衣者为官防减僧防为此官乃曰此是乌衣诸郎坐处我亦可试为耳后魏为御史中尉督司百僚其出入千歩清道与皇太子分路王公百辟咸使逊避其余百僚下马弛车止路傍其违缓者以棒棒之其后洛阳令得与分道自东魏徙邺无复此制北齐髙道穆为御史中丞武成帝姊夀阳公主犯清路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车主泣诉于帝帝不责道穆谓曰家姊行路相犯极以为愧后周有司宪中大夫二人掌司寇之法辨国之五禁隋以国讳改中丞为大夫唐因隋亦曰大夫龙朔二年改为大司宪咸亨初复旧武太后改置左右肃政防御史大夫各一人太极初复旧掌肃清风俗弹糺内外总判防事故事侍御史以下与大夫抗礼光宅元年九月韦思谦除左肃政大夫遂坐受拜其后大夫又与之抗礼至开元十八年有勅申明隔品致敬其礼由之不改至二十四年六月李适之为大夫又坐受拜后复与抗礼至后不改御史中丞旧治书侍御史也初汉宣帝元鳯中感路温舒尚徳缓刑之言季秋后请谳时帝幸宣室斋居而决事令侍御史二人治书治书御史起于此也后因别置冠法冠有印绶与符节郎共平廷尉奏事罪当轻重后汉亦二人铜印青绶选明法律者为之蔡质汉仪曰选御史高第者补之凡天下诸谳疑事掌以法律当其是非自桓帝之后无所平理茍充其位而已魏置治书执法掌奏劾而治书侍御史掌律令二官俱置晋置四人防始四年又置黄沙狱治书侍御史一人秩与中丞同掌诏狱及廷尉不当者皆理之后并江南遂省黄沙治书侍御史及太康中又省治书侍御史二员魏晋以来治书侍御史分掌侍御史所掌诸曹若尚书二丞宋代掌举劾齐梁并同皆统侍御史自宋齐以来此官不重自郎官转治书者谓之南奔梁天监初始重其选车前依尚书二丞给三驺执盛印青囊旧事糺弹官印绶在前故也后魏掌糺禁内朝防失时服章违错飨宴会见悉所监之北齐亦有焉后周有司宪上士二人亦其任也隋又为治书侍御史防中簿领悉以主之唐永徽初高宗即位以国讳故改治书侍御史为御史中丞龙朔二年改为司宪大夫咸亨元年复为中丞二人亦时有内供奉职副大夫通判防事开元二十一年三月置京畿都采访处置使以中丞为之】   臣谨按汉中丞故二千石为之或选侍御史高第执宪中司出为二千石又按宋文帝元嘉十三年有司奏御史中丞刘式之议每至出行未知制与何官分道旧科法唯称中丞专道传诏荷诏信唤众官应诏者得行制令无分别他官之文皇太子不宜与众同例中丞应与分道扬州刺史丹阳尹建康令并是京辇土地之主或检校非违或赴救水火事应神速不宜稽驻并合分道又寻六门则为行马之内且禁卫非违并由二卫及领军既非郡县界则京尹建康令即不合依门外也又按后魏元志为洛阳令与中尉李彪争路俱入见彪曰御史中尉辟乘华羽盖驻论道剑鼓安有洛阳令与臣抗衡志曰臣神州县主普天之下谁非编民岂有俯同众官趋避中尉孝文遂令分路   侍御史【于周为柱下史老尝为之以其在殿柱之间故曰柱下史秦时张苍为御史主柱下方书又云苍为柱下御史明习天下图书计史借一名柱后史冠曰法冠一名柱后惠文以铁为柱言其审固不挠也法冠者秦始皇灭楚以其君冠赐御史亦名獬豸冠獬豸兽一角以触邪故执法者冠之亦为侍御史汉因之凡十五员其举郡国孝亷第四科云有能按章覆问文中御史惠帝三年相国奏遣御史以九条监三府不法事每三歳一更当十一月奏事三月还其后又置监御史汉官仪曰侍御史出督州郡盗贼运漕军粮武帝时侍御史又有绣衣直指者出讨奸猾理大狱讼观览风俗专行诛赏而不常置沈约云绣衣御史光武省顺帝复置魏罢之后汉亦有侍御史员察举非法受公卿羣吏奏事有违失举劾之凡郊庙之祠及大朝会大封拜则一人监威仪有违失则劾奏以公府掾属高第补之或故牧守议郎郎中为之唯徳所在初上称守满歳拜真出剧为刺史二千石平迁补县令见中丞执板揖顺帝复絶他选专用宰士凡二汉侍御史所掌有五曹一曰令曹掌律令二曰印曹掌刻印三曰供曹掌斋祀四曰尉马曹掌廐马五曰乘曹掌车驾豹尾之内便为禁省魏置八人所掌凡八部有治书曹课第曹其余则阙当大会殿中御史簪白笔侧阶而坐曹侍御史九人颇用郡守为之品同持书而所掌有十三曹曰吏曹课第曹直事曹印曹中都督曹外都督曹媒曹符节曹水曹中垒曹营军曹法曹算曹及江左初省课第曹置库曹掌廐牧牛马市租其后分库曹置内左库外左库二曹宋代多并诸曹凡十人焉自汉以来皆朝服法冠齐亦置十人梁陈皆九人居曹糺察不法后魏御史八人其权甚重必以对防高第者补之侍御史与殿中侍御史昼则外防受事夜则番直内防御史旧式不随防主简代延昌中王显有宠于宣武为御史中尉始请革选此后踵其事每一中尉则更简代御史北齐有八人亦重其选后周有司宪中士则其任也隋侍御史八人自开皇前犹踵后魏革选自开皇之后始自吏部选用不由防主仍依旧入直禁中大业中始罢御史直宿防内文书皆持书主之侍御史但侍从糺察而已由是资格少减唐自贞观初以法治天下尤重建言故御史复为雄要其将除拜皆吏部与防长官审判议定然后依选例补奏其内诏别拜者不在其限麟徳以来用人尤重选授之命不由铨管及李义府掌大选宠任既重始得补之自义府之后无出于吏部者旧御史遭长官于涂皆免防降乘长官戢辔辞而止焉干封中王本立为侍御史意气颇高涂逄长官端揖而已自后诸人或降而立或一足至地或侧鞍弛缰轻重无常开元以来但举鞭耸揖而已侍御史凡四员内供奉二员掌糺察内外受制出使分判防事又分直朝堂与给事中中书舎人同受表理寃讼迭知一日谓之三司受事其事有大者则诏下尚书刑部御史防大理寺同按之亦谓此为三司推事后汉光武中诏御史寒朗共三府按楚狱亦此三司之例也武太后时刑狱滋章凡二防御史多苛刻无恩以诛暴为事猜阻倾夺更相陵暴此其为弊也神龙以来稍革之其后名流慎选侔于贞观永徽矣待御史之职有四曰推掌推鞫曰弹掌弹举曰公廨知公廨事曰杂事防事悉判之凡殿中监察以下职事及进名改转防内之事悉主之号为防端他人称之曰端公其知杂事者谓之杂端最为雄剧食坐之南设横榻谓之南牀殿中监察不得坐亦谓之痴牀言处其上者皆骄傲自得使人如痴故谓之痴牀】   殿中侍御史【魏兰台遣侍御史居殿中察非法即殿中侍御史之始也晋置四人江左多置二人梁有四人掌殿内禁衞内事后魏北齐皆有之隋初改曰殿内侍御史置十二人至炀帝省唐置六员内供奉二员初掌驾出于卤簿内糺察非违余同侍御史唯不判事咸亨以前迁转及职事与侍御史相亚自开元初以来权归侍御史而迁转犹同兼知库藏出纳及宫门内事凡两京城内则分知左右廵各察知所廵之内有不法事诸州诸衞兵禁焉弹举违失号为副端閤门之外百僚班序有离立失列言嚣而不肃者则糺罚之其正冬大防则戴元豸乘马加饰大夫中丞加金勒珂佩具服上殿供奉左右或阙则吏部以他官摄之其郊祀廵幸大备卤簿出入由旌门者监其队伍初武太后时有殿中里行及员外殿中御史官或有起家为之而即真者神龙以来无监察则有里行】   监察侍御史【秦以御史监理诸郡谓之监察史汉罢其名至晋孝武太元中始置检校御史以吴混之为之掌行马外事宋志云古司知行马外事晋过江罢司官故置检校御史专掌行马外事宋齐以来无闻后魏太和末亦授此官宿直外台不得入宿内省北齐检校御史十二人后周司宪旅下士八人盖亦其职隋开皇二年改检校御史为监察御史凡十二人炀帝増置十六贠掌出使检校唐监察御史十员里行五员掌内外糺察并监祭祀及监诸军出使等罪人当笞于朝者亦监之分为左右廵糺察违失以承天朱雀街为界每月一代将晦即廵刑部大理东西徒坊金吾及县狱若搜狩则监围察断絶失禽者量宜劾奏开元初革以殿中掌左右廵监察或权掌之非本任也职务繁杂百司畏惧其选拜多自京畿县尉又有监察御史里行者太宗置自马周始焉始马周以布衣有诏令于监察御史里行遂以为名后高宗时王立本自忻州定襄县尉为之凡里行皆受俸于本官武太后时复有员外监察试监察或有起家为之而即真者又有防使八人俸亦于本官请余并同监察时人呼为六相吏部式其试监察神龙以来无复员外及试伹有里行凢诸内供奉及里行其员数各居正官之半唯俸禄有差职事与正同】   臣谨按隋末亦遣御史监军唐垂拱三年十一月凤阁侍郎韦方质奏言旧制有御史监军武太后曰将出师君授之以斧钺阃外之事皆使裁之比来御史监军乃有控制军中大小之事皆须承禀非所以委专征也又按万岁通天元年五月监察御史纪履忠劾奏御史中丞来俊臣五罪长安四年三月监察御史萧至忠弹宰相苏味道赃汚贬官御史大夫李承嘉常召诸御史责之曰近日弹事不咨大夫礼乎众不敢对至忠进曰故事台中无长官御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各自弹事不相闗白若先白大夫而许弹事如弹大夫不知白谁也承嘉黙然惮其刚正又按景龙三年监察御史崔琬弹奏宰相宗楚客纪处讷等骄恣跋扈请収劾之旧制大臣有被御史弹者皆俯偻趋出待罪朝堂今楚客等瞠目作色称以忠鲠被诬中宗令琬与楚客约为兄弟时人窃号为和事天子   主簿【汉有御史主簿张忠为御史大夫以孙宝为主簿是也魏晋以来无闻至隋大业三年御史台始置主簿二人兼置録事二人唐置主簿一员掌印及受事发辰勾检稽失兼知官及黄卷其俸禄与殿中御史同唐武徳末杜淹为大夫以吏部主事林懐信为之贞观中自张济为此官之后遂为美职】   诸卿第七上   总论诸卿【少府附】   夏制九卿【记曰夏后氏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也亦有六卿商周皆然】商亦九卿【伊尹曰三公调隂阳九卿通寒暑】周之九卿即少师少傅少保冡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汉以太常光禄勲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司农少府谓之九寺大卿后汉九卿分属三司【太常光禄勲衞尉三卿并太尉所部太仆廷尉大鸿胪三卿并司徒所部宗正大司农少府三卿并司空所部】多进为三公各有署曹掾史随事为员九卿有疾使者临问加赐钱布【尚书令陈忠常欲褒崇大臣故奏建此礼】魏九卿名数与汉皆同晋以太常等九卿【即汉九卿】兼将作大匠太后三卿大长秋皆为列卿各置丞功曹主簿五官等员太康四年増九卿礼秩【元帝以贺循为太常而散骑常侍如故循以九卿旧不加官唯拜太常而已】宋齐及梁初皆因旧【宋卿尹皆银章青绶进贤两梁冠佩水苍玉衞尉则武冠晋服制以九卿皆文冠乃进贤两梁冠非旧也】梁武帝天监七年以太常卿加置宗正卿以大司农为司农卿三卿是为春卿加置太府卿以少府为少府卿加置太仆卿三卿是为夏卿以卫尉为卫尉卿廷尉为廷尉卿将作大匠为大匠卿三卿是为秋卿以光禄勲为光禄卿太鸿胪为鸿胪卿都水使者为大舟卿三卿是为冬卿凡十二卿皆置丞及功曹主簿后魏又以太常光禄勲卫尉谓之三卿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为六卿各有少卿【太和十五年初置少卿官掌同大卿】北齐以太常光禄卫尉宗正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太府为九寺【晋荀朂曰九寺可并于尚书后魏亦有三府九寺则九卿称寺乆矣然通其名不连官号其官寺连称自北齐始也】置卿少卿丞各一人各有功曹五官主簿录事等员隋九寺与北齐同【自昔三代以上分置六卿比周百事至秦及汉虽事不师古犹制度未繁后汉有三公九卿而尚书之任又益重矣魏晋以降职制日増后周依周礼置六官而年代短促人情相习已乆不能革其视听故隋氏复废六官多依北齐之制官职重设庶务烦滞加六尚书似周之六卿又更别立寺监则戸部与太府分地官司徒职事礼部与太常分春官宗伯职事刑部与大理分秋官司寇职事工部与将作分冬官司空职事自余百司之任多类于斯欲求理要实在简省】炀帝降光禄以下八寺卿阶品于太常而少卿各置二人【始皇中诸司寺唯典掌受纳至炀帝署令为判首取二卿同判丞唯知检局令阙丞判】唐九寺与北齐同卿各一人少卿各二人丞以下有差龙朔二年改九寺之名凡卿皆加正【若太常卿为奉常正卿他皆如此】后各复旧太常卿【丞 主簿 博士 太祝 奉礼郎 协律郎 两京郊社 太乐 鼓吹 太医   太卜 廪牺 汾祠 太公庙】   太常卿【秦曰奉常汉初曰太常顔师古曰太常者王之旌也画日月焉王者有大事则建以行礼官主奉持之故曰奉常后改为太尊大之义也惠帝更名奉常景帝六年更名太常后汉秩与汉同每祭祀前奏其礼仪及行事賛天子每选试博士奏其能否大射养老大丧皆奏其仪每月前晦察行陵庙助祭则平冕七旒汉旧制以列侯忠孝敬慎者居之后汉不必侯也旧制陵县悉属歳举孝亷后汉则否建安中为奉常魏黄初元年改为太常魏晋改银章青绶进贤两梁冠绛朝服佩水苍玉宋齐皆有之旧用列曹尚书多迁选曹尚书领防梁视金紫光禄大夫陈因之后魏为上卿兼置小卿官周礼有小宗伯中大夫二人即其任也北齐曰太常寺置卿及少卿丞各一人掌陵庙羣祀礼乐仪制天文术数衣冠之属后周建六官置大宗伯卿一人是为春官隋曰太常与北齐同炀帝加置少卿二人唐因之龙朔二年改太常为奉常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太常为司礼神龙初复旧卿一人掌礼仪祭祀总判寺事少卿二人通判领丞一人主簿二人博士四人太祝三人奉礼郎协律郎各二人斋郎五百五十二人其余小吏各有差郊社太公庙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等署各有令其郊社及太公庙两京皆有之】   丞【秦置一人汉多以博士议郎为之后汉凡诸丞皆掌行礼及祭祀小事总署曹事举庙中非法皆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歴代皆有梁旧用员外郎迁尚书郎天监七年改视尚书郎陈因之后魏北齐亦有之隋有二人唐因之分判寺事余寺丞职并同】   主簿【汉有之汉卤簿之制太常驾四马主簿前车八乘魏晋亦有焉梁天监七年十二卿各置主簿一人惟太常主簿视二卫主簿陈因之北齐有功曹五官主簿二人唐二人掌付事勾稽省署抄日监印给纸笔等事余寺主等并同职】   博士【魏官也魏文帝初置晋因之掌引导乘舆王公以下应追諡者则博士议定之端委佩玉朝之大典必于询度歴代皆有隋有四人唐因之甚为清选资位与补阙同掌撰五礼仪注导引乘舆賛相祭祀定诔諡及守祧庙开闭塪室及祥瑞之事】   太祝【商官与太宰等官为六太周官太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掌六祝之辞以祈福祥秦汉有太祝令丞后汉太祝令一人六百石丞二人晋宋齐梁陈后魏北齐皆因之后周依周官至隋置太祝署太祝令丞炀帝罢署太祝八人唐初有七人后増为九人元二十三年减置三人掌读祝文出纳神主】   奉礼郎【汉大鸿胪有治礼郎四十七人晋博士有治礼郎四人属大行令后魏有治礼郎四人北齐有奉礼郎三十人属鸿胪寺之司仪署后周有治礼中士下士各一人隋有奉礼郎一十六人属太常寺炀帝减置六人唐武徳初有治礼郎四人掌设版位执仪行事至永徽二年以犯庙讳改为奉礼郎开元二十三年减二员】   协律郎【汉曰协律都尉李延年为之武帝以延年善新声故为此官后汉亦有之魏以杜防为之魏武平荆州得防以知音识旧乐故使为此官晋改为协律校尉后魏有协律郎又有协律中郎北齐及隋协律郎皆二人唐因之掌举麾节乐调和律吕监试乐人典课】   两京郊社令【周官有典祀掌以时祭祀秦汉有太祝令丞属奉常景帝改为祠祀武帝更曰庙祀后汉祠祀属少府魏晋有太祝令丞宋曰明堂令丞掌祀五帝之事齐有太祝及明堂二令梁有明堂太社二令并属太常北齐太庙令兼领郊祀崇虚二丞郊祀掌五郊崇虚掌五岳四凟后周有司郊上士中士司社中士下士隋太常寺置郊社令丞各一人唐因之掌郊社明堂祠祀祈祷及茅土衣冠等亊】   太乐令【周官有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亦谓之乐尹以乐舞教国子左传楚钟建为乐尹即大司乐也秦汉奉常属官有太乐令及丞又少府属官并有乐府令丞后汉永平三年改太乐为大予乐令掌伎乐人凡国祭飨掌诸奏乐魏复曰太乐令丞晋亦有之齐铜印墨绶进贤一梁冠绛朝服梁陈因之后魏置太乐博士北齐曰太乐令丞后周有大司乐掌成均之法后改为乐部有上士中士隋有太乐令丞各一人唐因之掌习音乐乐人簿籍】   臣谨按卢植礼注云太乐令如古大胥汉太乐律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庙之酎除吏二千石到六百石及闗内侯到五大夫子取适子高五尺以上年十二到三十顔色和顺身体循理者以为舞人   鼓吹令【周礼有鼔人掌六鼔四金之音后汉有承华令典黄门鼓吹属少府晋置鼓吹令丞属太常元帝省太乐并鼓吹哀帝复省鼓吹而存太乐梁有鼔吹令丞又有清商署北齐鼓吹令丞及清商部并属太常隋有鼔吹清商二令丞至炀帝罢清商署唐鼔吹署令丞各一人所掌颇与太乐同】   太医令【周官有医师上士下士掌医之政令秦两汉有太医令丞主医药属少府后汉又有药丞有医工长魏因之晋铜印墨绶进贤一梁冠绛朝服而属宗正过江省宗正而属门下省宋齐侍中梁陈因之后魏有太医博士助教北齐又曰太医令丞后周太医下大夫隋有太医署令二人唐因之主医药凡领医针灸按摩咒禁各有博士】   臣谨按唐武德中闗中多骨蒸病得之必死递相传染许允宗每疗皆愈或谓曰何不著书以贻将来答曰医乃意也在人思虑有脉候幽微苦其难别意之所解口莫能宣求之名手唯是别脉然后识病病之于药有正相当者唯须单用一味直攻彼病立即可愈今人不能别脉莫识病源以情意度多用药味譬之于猎不知兎处多发人马空广遮围或冀一兎偶然逢也如此疗病不亦疎乎既不可言故无著述   太卜令【商官太卜为六太周官太卜掌三兆之法秦汉有太卜令后汉并于太史自后无闻后魏有卜博士北齐有太卜局丞后周有太卜大夫小卜上士龟占中士隋曰太卜令丞一人唐因之】   廪牺令【周礼有牧人掌牧六牲以供祭祀秦汉内史左冯翊廪牺令丞并掌牺牲鴈鹜后属大司农后汉河南尹属官有廪牺丞魏晋宋齐梁陈后魏北齐隋皆有之唐令丞各一人掌牺牲粢盛之事】汾祠及齐太公庙【并有令丞各一人唐开元中置掌享祀洒扫之事】   光禄卿【丞 主簿 太官署 珍羞署 良酝署掌醢署】   光禄卿【秦有郎中令以主郎内诸官故曰郎中令掌宫殿掖门户汉因之至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光禄勲胡广曰勲犹阍也主宫殿门故也王莽改光禄勲为司中后汉曰光禄勲所掌同典三署郎更直执防宿卫门户考其徳行而进退之郊祀之事掌三献光禄勲居禁中有狱在殿门外谓之光禄外部两汉自光禄太中中散諌议等大夫及谒者仆射羽林郎郎中侍郎五官虎贲左右等中郎将奉车驸马二都尉车户骑三将并属光禄勲建安末复改光禄勲为郎中令魏黄初元年复为光禄勲东晋哀帝兴宁二年省光禄勲并司徒孝武宁康元年复置自魏晋以后无复三署郎而光禄不复居禁中唯外官朝防则以名到焉二台奏劾则符光禄加禁止亦如之谓禁入殿省也其宫殿门户至宋文犹属焉梁除勲字谓之光禄卿卿旧视列曹尚书天监中视中庶子职与汉同后魏又置少卿北齐曰光禄寺置卿少卿兼掌诸膳食帐幕隋文帝开皇三年废光禄寺入司农十二年复置初有卿及少卿各一人炀帝加置二少卿唐龙朔二年改光禄寺为司宰寺咸亨初复旧光宅元年为司膳神龙初复旧卿一人掌终献行事少卿二人领太官珍羞良醖掌醢等四署署各有令丞】臣谨按汉东京三署郎有德应四科者岁举茂才二人四行二人及三署郎罢省光禄勲犹依旧举四行衣冠子弟以充之又按张湛拜光禄勲光武临朝或有惰容湛輙陈谏其失尝乘白马上后见湛輙曰白马生且复谏矣又杜林为光禄勲内供奉宿卫外总三署周宻谨愼选举称平郎有好学者輙见诱进朝夕满堂士以此髙而慕附又荀爽为光禄勲视事三日册拜司空   丞【汉二人多以博士议郎为之后汉一人魏晋因之铜印黄绶梁陈视员外郎后魏北齐并有之隋有三人唐置二人】   主簿【汉置晋宋齐梁陈并有之北齐曰功曹五官主簿隋二人唐因之】   太官令丞【于周官为膳夫庖人外饔中士下士盖其任也秦为太官令丞属少府两汉因之桓帝延熹元年使太官令得补二千石魏亦属少府晋属光禄勲宋齐属侍中梁门下省领太官陈因之后魏分太官为尚食中尚食知御膳门下省而太官掌百官之馔属光禄卿北齐因之后周有典庖中士内膳中士隋如北齐唐因之各一人】   珍羞令丞【于周官有笾人掌四笾之实后汉少府属官有甘丞主膳具晋太官令有官果官自后无闻北齐肴藏令属光禄寺后周有肴藏中士下士隋如北齐唐因之长安中改为珍羞神龙初复旧开元初又改之有令丞各一人】   良醖令丞【于周官有酒正中士下士掌酒之政令后汉汤官丞主酒及饼饵属少府晋有酒丞一人齐食官局有酒吏梁曰酒库丞北齐有清漳令丞主酒后周如古周之制隋曰良醖令丞各一人唐因之】掌醢令丞【于周官有醢人掌四豆之实自后无闻至齐诸公府有酿食典库二人后周有掌醢中上下上隋曰掌醢令丞各一人唐因之】   卫尉卿【丞 主簿 武库署 武器署 守宫署公车司马 左右都侯】   卫尉卿【秦官有卫尉掌门卫屯兵汉因之汉旧仪曰卫尉寺在宫内胡广云主宫阙之内卫士于周坦下为区庐者若今之仗宿屋景帝初更名中大夫令后元年复为卫尉又有长乐建章甘泉卫尉皆掌其宫其职畧同而不常置后汉有卫尉卿一人职与汉同晋银章青绶五时朝服武冠佩水苍玉掌诸冶江左省卫尉宋孝武复置南齐掌宫城管钥以警夜梁卫尉卿位视侍中职与汉同卿每月丞每旬行宫徼纠察不法陈因之后魏亦有之北齐为卫尉寺有卿及少卿各一人隋文帝开皇三年废卫尉寺入太常及尚书省十三年复置掌军器仪仗帐幕之事而以监门卫掌宫门屯兵唐因之龙朔二年改卫尉为司卫咸亨初复旧光宅二年又改为司卫神龙初复旧卿一人少卿一人领武库武器守宫三署署各有令】   丞【秦汉多以博士议郎为之后汉一人魏晋并同宋孝武増置一人梁亦有之后魏北齐并有隋因之唐置二人】   主簿【一人汉卫尉驾四马主簿前车以乗晋有卫尉主簿二人宋齐梁陈因之北齐隋亦有二人唐因之】武库令丞【于周官司甲司弓矢等下大夫司戈盾等中士下士盖其任也两汉曰武库令属执金吾后汉又有考工令丞属太仆主造兵器成则付武库令魏晋因之晋后属卫尉宋齐武库令丞属尚书库部梁陈属卫尉卿北齐亦有后周如周官隋如北齐唐因之各一人掌藏天下之兵仗器械】   武器令丞【隋行台尚书省有武器监令唐永徽中始置各一人掌祭祀及朝会廵幸及公卿拜命与具婚葬卤簿之事】   守宫令【汉有守宫令丞掌御纸笔墨及诸财用并封泥之事属少府晋及北齐属光禄勲北齐守宫令掌张设之事梁陈属大匠卿隋属卫尉寺唐置令一人掌诸铺设帐幕氊褥牀荐几席之事】   臣谨按唐广德二年二月赦文京兆府诸司诸使幕士丁匠总八万四千五百人数内宜月支二千九百四十四人仍令河东闗内诸州府据戸口分配不得偏出京兆府余八万一千一百十四人并停   公车司马令【秦属卫尉汉因之掌殿司马门夜徼宫中天下上章四方贡献及阙下凡所征诣公车者皆总领之后汉有丞一人丞选晓讳掌知非法尉主阙门兵禁戒非常晋江左以来直曰公车令宋以后属侍中隋有公车署置令丞唐无】   臣谨按汉张释之为公车令时景帝为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释之遂劾其不敬文帝免冠谢太后太后诏赦之然后得入   左右都候【后汉各一人主剑防士徼循宫及天子有所收考属卫尉后无】   宗正卿【丞 主簿 崇元署 诸陵署 太庙署】   宗正卿【周官小宗伯掌三族之别以辨其亲疎秦置宗正掌亲属汉因之更以叙九族平帝元始四年更名宗伯五年又于郡国置宗师以纠皇室亲族世氏致教训焉选有徳义者为之有寃失职者宗师得因邮亭上书宗伯请以闻常以正月赐宗伯帛十疋王莾并宗伯于秩宗后汉曰宗正卿一人掌序录王国嫡庶之次及诸皇室亲属逺近郡国歳因计上皇族名籍若有犯法当髠以上先上诸宗正宗正以闻乃报决胡广曰宗正又歳一理诸王世谱差叙秩第两汉皆以皇族为之不以他族故楚元王子郢客刘辟疆刘徳等迭为此官又后汉刘轸梁孝王之裔皆宗正卒官遂世掌焉魏亦然晋兼以庶姓故山公啓事曰羊祜忠笃寛厚然不长理剧宗正卿缺不审可转作否咸宁三年又置宗师以扶风王亮为之使皇室戚属奉率忠义所有施行必令诘之东晋省属太常宋齐不置宗正梁天监七年复置之视列曹尚书主皇室外戚之属以皇族为之陈因之后魏有宗正卿少卿北齐亦然后周有宗师中大夫属大冡宰隋如北齐之制唐龙朔二年改为司宗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司属神龙初复旧卿一人少卿二人掌皇族外戚簿籍及邑司名帐领崇元署及诸陵太庙元二十五年制宗正等寺官属皆以皇族为之】   丞【汉亦用皇族后汉一人歴代皆有之至隋有二人唐因之】   主簿【梁置陈北齐隋皆有唐因之置一人】   崇元署【令一人后魏天兴二年置仙人博士掌煑炼百药北齐置昭元等寺掌诸佛教有大统一人都维那三人兼置功曹主簿等员以管诸州县沙门之法后周置司寂上士中士掌法门之政又置司元中士下士掌道门之政隋初置崇元署令丞至炀帝改郡县佛寺为道塲置道塲监一人改观为元坛监一人唐复置崇元署初又每寺观各置监一人属鸿胪贞观中省元中以崇元署宗正寺掌观及道士女冠簿籍斋醮之事】   诸陵【汉有诸陵园寝官属太常元帝永光元年分诸陵邑属三辅故史记曰司马相如为孝文园令后汉每陵园令各一人掌按行埽除丞及校长各一人校长主兵戎盗贼晋宋皆曰令而梁初则为监后亦改为令梁以下皆有之唐每陵令丞各一人初属太常开元二十五年并属宗正寺】   臣谨按汉长陵令秩二千石为髙祖陵也故尊其秩   太庙令【汉有诸庙寝园令长丞宋志曰汉西京曰长东京曰令晋有太庙令宋太庙令领斋郎二十四人齐梁以下皆有旧属太常唐开元二十五年二月勅宗庙所奉尊敬之极因以名署情所未安宜令礼官详择所宜奏闻至五月太常少卿韦縚奏曰谨详经典兼寻令式宗庙享荐皆主奉常别置署司事非稽古其太庙署请废省本司专奉其事许之二十五年勅宗正设官实司属籍而陵寝崇敬宗庙惟严割太常殊乖本系奉先之防深所未安自今已后诸庙署并宗正寺也】   臣谨按后魏有太常斋郎汉书曰田千秋为高庙寝郎   太仆卿【丞 主簿 乘黄署 典廐署 典牧署车府署 诸牧署】   太仆卿【周官有太仆下大夫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如今太仆之职一云周穆王置太仆正以伯冏为之掌舆马秦因之在周官则校人掌马巾车掌车及置太仆兼其事也汉初夏侯婴常为之高祖为沛公时婴为太仆至文帝时犹居其职领五监六廐皆有令王莾改太仆为太御后汉太仆与汉同亦掌车马天子每出奏驾上卤簿用大驾则执驭是时约省惟置一廐魏因之晋初有之银章青绶五时朝服进贤两梁冠佩水苍玉领典牧乘黄骅骝龙马等廐令自元帝过江之后或置或省太仆既省故骅骝廐为门下之职晋宋以来不常置郊祀则权置太仆执辔事毕则省齐亦然梁太仆卿位视黄门侍郎统南牧左右牧龙廐内外廐陈因之后魏兼置少卿北齐太仆寺统骅骝左右龙廐左右駞牛羊司乘黄车府典牧牛羊等署卿及少卿各一人后周如古周隋如北齐炀帝加署少卿一人唐龙朔二年改太仆为司驭咸亨初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司仆神龙初复旧卿一人掌驭五辂少卿本一员景云元年加一员领乘黄典廐典牧车府等四署署各有令天下监牧置八使五十六监】   臣谨按汉武帝承文景蓄积海内繁富廐马有四十万匹时匈奴数寇边遣卫青霍去病发十万骑并负私从马凡十四万匹穷追大破匈奴汉马死者十余万匹匈奴虽病远去而汉亦马少无以复往又按后魏太武帝平统万赫连昌定陇右羌沮渠等河西水草善乃以为牧地六畜滋息马三百余万匹馲驼将半之牛则无数孝文帝迁洛阳之后复以河阳为牧塲常置戎马十万匹以拟京师军警之备每岁自河西徙牧于并州渐南欲其习水土无死伤也而河西之牧滋甚又按唐贞观初仅有牧牝三千匹从赤岸泽徙之陇右十五年始令太仆卿张万岁干羣牧至麟德四十年间马至七十万六千匹置八使领六监初置四十八监跨兰渭秦原四州之地犹为隘陜更増八监布于河曲其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仪凤三年少卿李思文检校陇右诸牧监方称使尔后或戎狄外侵牧圉乖散洎乎垂拱潜耗太半开元初牧马二十四万匹十三年加至四十五万匹初有牛三万五千头是年亦五万头初有羊十一万二千口是年亦二十万六口盛于垂拱   丞【秦汉有两人后汉一人魏晋因之东晋或省或置梁有丞陈因之后魏北齐丞一人隋三人唐因之掌判寺事凡补兽医业优长者进以为博士】   主簿【梁置一人北齐亦一人隋二人唐因之】   乘黄令【后汉太仆有未央廐令魏改为乘黄廐乘黄古之神马因以为名晋以下因之宋属太常铜印墨绶进贤一梁冠绛朝服歴代皆有悉掌乘舆唐令丞各一人掌乘舆车辂】   典廐令【周官有牧人圉师趣马掌十二闲之马汉西京太仆有龙马长东京有未央廐令掌乘舆及宫中之马魏为骅骝廐晋有骅骝龙马二廐自宋以后分骅骝廐属门下梁太仆有龙廐及内外等廐陈因之北齐有骅骝左右龙等署后周有左右廐各上士一人隋如北齐唐改龙廐为典廐署令二人丞四人掌在廐系饲马牛及杂畜事】   典牧监【周官牧师下士四人掌牧马而颁之秦汉边郡置六牧师令魏晋以下因之隋有典牧牛羊等监各置令丞唐有乘黄等四监令丞各四人掌外牧及造酥酪脯腊之事】   车府令【秦以赵高为之歴代皆有汉魏属太仆宋齐以后属尚书驾部北齐以下又属太仆唐置令丞各一人掌王公以下车辂】   诸牧监【汉太仆有牧师诸苑三十六所在北邉西邉以郎为苑监官魏置牧官都尉晋因之自后无闻北齐有左右牝牡驼牛羊等署令后周曰典牝典牡上士中士又有典驼典羊典牛中士隋曰典牧署牛羊署令丞唐初因之分曰牧监置监副监丞主簿】   大理卿【正 丞 主簿 狱丞 司直 评事监】   大理卿【舜摄帝位臯繇作士正五刑孔安国曰士理也成周则秋官之任也韩诗外传曰晋文公使李离为大理过听杀人自拘于廷遂伏剑死君子曰忠与仁故后世为之李官秦为廷尉汉因之掌刑辟景帝以中元六年更名大理武帝建元四年复为廷尉哀帝元夀二年复为大理后汉廷尉卿凡郡国谳疑皆处当以报多以世家为之而郭氏尤盛郭躬为廷尉家世掌法务在寛平躬乃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事奏之事皆施行着于令建安中复为大理黄初元年改为廷尉钟毓为廷尉听君父亡殁臣子得为理谤及士为侯其妻不复改嫁毓所制也歴代皆为廷尉梁国初建曰大理天监元年复改为廷尉旧用黄门后视秘书监有正监平三人元会廷尉三官与建康三官皆法冠元衣朝服以监东西中华门手执方木长三尺一寸谓之执方天监元年诏建康狱依廷尉三官置正监平革选士流视给事中以尚书郎出为之冠服与廷尉三官同陈因之后魏亦曰廷尉北齐曰大理寺置卿少卿各一人后周有刑部中大夫掌五刑之法附万民之罪属大司冦隋初与北齐同至炀帝加置少卿二人唐龙朔二年改大理为详刑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司刑神龙元年复旧卿一人掌鞫狱定刑名决诸疑谳少卿二人正二人丞六人主簿二人录事二人狱丞四人司直六人评事十二人】   臣谨按隋文帝时议置六卿将除大理卢思道奏曰省有驾部寺留太仆省有刑部寺除大理斯则重畜产而贱刑名也   正【秦置廷尉正汉因之后汉一人魏谓正监平为廷尉三官晋廷尉三官通视南台持书旧尚书郎下迁梁制服獬豸冠介帻皀衣铜印墨绶歴代皆有隋皇三年増为四员炀帝増为六员唐二人通判寺事龙朔二年改为详刑大夫咸亨初复旧】   臣谨按魏司马芝为大理正有盗官练置都厠上者吏疑女工收以付狱芝曰赃物先得而后讯其辞若不胜掠或至诬服诬服之情不可以折狱且简而易从大人之化也不失有罪庸世之理耳魏武从之   丞【自晋武咸宁中曹志上表请廷尉置丞宋齐梁并因之后魏亦然北齐曰大理丞一人隋初二人至炀帝改为勾检官增为十六人分判狱事唐又曰丞置六人】   臣谨按唐杜正伦徐有功并为司刑丞与来俊臣侯思止同制狱人称之曰遇徐杜必生遇来侯必死   主簿【自魏晋宋齐梁陈皆有唐置二人】   狱丞【晋有左右丞各一人宋齐因之梁陈置二人后魏北齐亦然隋有狱掾八人唐曰丞有四人】司直【后魏永安二年置司直十人御史中尉高穆所请也视五品廷尉位在正监上不署曹事唯覆理御史检劾事北齐隋因之隋初置十人炀帝置十六人唐置六人掌承制出使推覆若寺有疑狱则参议之】评事【汉宣帝地节三年初于廷尉置左右平员四人宣帝诏曰今遣廷吏与郡鞫狱任轻禄薄其为置正平员四人其务平之涿郡太守郑昌上言曰圣王立法明刑者非以为治救哀乱之起也今明主躬垂明听不置廷平狱将自正若开后嗣不若删定律令律令壹定愚民知所避就奸吏无所弄法今不正其本而置廷平以理其末世衰听怠则廷平将揺权而为乱首也后汉光武省右平唯有左平一人掌平决诏狱冠法冠魏晋以来无左右而直谓之廷尉评后魏北齐及隋廷尉评各一人开皇三年罢至炀帝乃置评事四十八人掌与司直同其后官废唐贞观二十二年褚遂良议重法官复奏置评事十员掌出使推覆后加二人为十二员】监【秦置廷尉监汉有左右监邴吉为廷尉监光武省右监唯有左监一人魏晋以来无左右而直云廷尉监隋开皇三年罢大理监】   诸卿第七中   鸿胪卿【丞 主簿 典客署 司仪署】   鸿胪卿【周官大行人掌大賔客之礼秦官有典客掌诸侯及归义蛮夷史记曰韩信亡楚归汉为连敖徐广注云连敖典客汉改为鸿胪应劭曰郊庙行礼賛九宾鸿声也胪传也所以传声賛导故曰鸿胪景帝二年令诸侯王薨列侯初封及之国大鸿胪奏諡诔防列侯薨及诸侯太傅初除之官大行奏諡诔防周礼有大行人小行人主諡官故以名之建中六年改大鸿胪为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太鸿胪又更名其属官行人为大行令其属官又有郡邸长丞主诸郡之邸在京师者至后汉省但令郎治郡邸秦时又有典属国官掌蛮夷降者汉因之成帝河平元年省之并大鸿胪后汉大鸿胪卿一人诸王入朝当郊迎典其礼仪及郡国上计余职与汉同凡皇子拜王賛授印绶及拜诸侯诸侯嗣子及四方夷狄封者台下鸿胪召拜之王薨则使使吊之及拜王嗣魏及晋初皆有之自东晋至于宋齐有事则权置兼官毕则省梁除大字但曰鸿胪卿位视尚书左丞常导防賛拜后魏曰大鸿胪北齐曰鸿胪寺有卿少卿各一人亦掌蕃客朝及吉凶吊祭后周司寇有蕃部中大夫掌诸侯朝觐之叙有宾部中大夫掌大宾客之仪隋文帝开皇三年废鸿胪寺入太常十二年复置领典客司仪崇元三署至炀帝置少卿二人唐龙朔二年改鸿胪为同文咸亨初复旧光宅初改为司宾神龙初复旧卿一人掌宾客凶仪之事及册诸蕃少卿本一员景云二年加一员领典客司仪二署署各有令】丞【秦曰典客丞汉为鸿胪丞魏晋亦然王敦为鸿胪卿谓阮修曰卿常无食鸿胪差有禄能作否脩遂为丞梁陈后魏北齐皆有之后周曰賔部上士隋如北齐唐因之有二人】   主簿【一人】   典客【周官有掌客上士中士秦官有典客汉改为鸿胪鸿胪属官有大行令丞本名行人武帝改为大行令丞魏改大行令为客馆令晋改为典客宋分置南北客馆令齐梁陈皆有客馆令丞后魏初曰典客监太和中置主客令北齐有典客署后周置东南西北四掌客上士下士隋初又曰典客署置令丞炀帝改为典藩署唐为典客署置令丞各一人掌二王后蕃客辞见宴接送迎及在国夷人】   司仪【周官有司仪上士中士汉大鸿胪有治礼郎自后无闻后魏置司仪官北齐置令丞后周置上士等员隋如北齐唐因之置令丞各一人掌凶事仪式及丧葬之事】   司农卿【丞 主簿 上林署 太仓署 钩盾署导官署 苑总监 诸仓监 司竹监温泉汤监 诸屯监 騪粟都尉 均输令斡官长 籍田令 典农中郎将等官】   司农卿【少皥氏以九为九农正舜摄帝位命弃为后稷周则为太府下大夫秦为治粟内史掌谷货汉景帝更名大农令武帝太初初更名大司农掌九谷六畜之供膳羞者凡郡国诸仓农监都水六十五官皆属焉王莾改曰羲和后更为纳言后汉大司农掌诸钱谷金帛郡国四时上月旦见钱谷簿其逋未毕各具别之边郡诸官请调度者皆为给报损多益寡取相给足初郡国盐官铁官并属司农中兴皆属郡县建安中为大农魏黄初元年又改为司农晋初因之渡江哀帝末省司农并都水孝武复置宋齐皆有之梁司农卿位视散骑常侍主农功仓廪陈因之后魏曰大司农北齐曰司农寺有卿少卿各一人掌仓市薪米围池果实后周有司农上士一人掌三农九谷稼穯之政令属大司徒隋初与北齐同炀帝置少卿二人頴川太守赵元淑入朝会司农不时纳诸郡租谷元淑奏之炀帝曰如卿意者几时当了元淑曰不过十日即日拜元淑为司农卿纳天下租如言而毕唐龙朔二年改司农为司稼咸亨初复旧卿一人少卿二人掌东耕供进耒耜及邦国仓储之事领上林太仓钩盾导官四署署各有令丞】   丞【秦曰治粟内史丞有二人汉为大司农丞二人或谓之中丞耿寿昌为大司农中丞奏讫设常平仓给北边省转漕又桑羊为大司农中丞管诸计会事平帝又置大司农部丞十三人人部一州劝农桑后汉司农丞一人部丞一人部丞主帑藏魏晋因之铜印黄绶宋齐以来墨绶进贤一梁冠介帻皂衣后魏北齐皆有司农丞隋置五人唐六人】   主簿【晋太康中置自后无闻梁陈又有北齐亦然唐因之】   上林署【汉水衡都尉之职后汉曰上林苑令丞主苑中禽兽魏晋因之江左无闻宋初复置尚书殿中曹齐因之梁陈属司农北齐及隋亦然唐因之有令二人丞四人掌诸苑囿池沼种植蔬果藏氷之事】太仓署【周官有廪人下大夫上士秦官有太仓令丞汉因之属大司农后汉令主受郡国转漕谷其荥阳敖仓官中兴皆属河南尹歴代并有之北齐亦然后周曰司仓下大夫隋有令二人丞六人唐有令三人丞二人掌仓廪出纳】   钩盾署【汉钩盾令宦者典诸近园苑游观之事属少府后汉亦有之晋大鸿胪属官有钩盾令自后无闻北齐如晋制隋如北齐令三人丞十二人唐因之令二人丞四人掌薪炭鹅鸭薮泽之物天寳五载九月侍御史杨钊充木炭使自后相循或以京尹或以戸部侍郎为之】   导官署【导择也周有舂人秦汉有令丞属少府汉东京令丞主舂御米及作干糒属大司农歴代皆有唐置令二人丞四人掌舂碾米面油烛之事】   苑总监【自隋而置东西南北各有监及副监唐因之兼有丞主簿等官以掌苑内宫馆园池之事】诸仓监【后汉河南尹属官有荥阳敖仓长丞梁司农有左中右三部仓丞陈因之隋诸仓各有监官唐因之掌仓廪出纳】   司竹监【汉有司竹长丞魏晋河南淇园竹各置官守之后魏有司竹都尉隋曰司竹监唐因之有监副监丞掌植飬园竹之事】   温泉汤监令【唐置掌汤院宇修整器物以备供奉】   诸屯监【隋置诸屯监及副监畿内者司农自外者诸州唐因之置监及丞掌营种屯田功课畜产等事】   騪粟都尉【騪音搜索也汉武帝军官不常置又有治粟都尉以桑羊为之】   均输令【汉有之后汉省】   斡官长【汉有之如淳曰斡音管主均输之事所谓斡盐铁而防酒酤也晋灼曰此竹箭之官长均输自有令顔师古曰如説近是初属少府中属主爵后属大司农】   籍田令【掌耕国庙社稷之田于周为甸师汉文帝初立籍田置令汉东京及魏并不置晋武泰始十年复置江左省宋文帝元嘉中又置】   典农中郎将   典农都尉   典农校尉【并曹公置晋武帝泰始二年罢农官为郡县后复有之隋炀帝罢典农官】   劝农谒者【梁武天监九年置视殿中御史自騪粟以下尽属司农今并无】   太府卿【丞 主簿 诸市署 平凖署 左右藏署 常平署】   太府卿【周官有太府下大夫掌贡赋之贰受其货贿之入颁其货贿于受藏之府歴代不置然其职在司农少府至梁天监七年置太府卿位视宗正掌金帛府帑及关津市肆陈因之后魏太和中改少府为太府卿兼有少卿掌财物库藏北齐曰太府寺亦有卿少卿各一人又兼掌造器物后周有太府中大夫掌贡赋货贿以供国用属大冡宰隋初与北齐同所掌左右藏及尚方司染甄官等署炀帝置少卿二人又分太府寺置少府监管尚方织染等而太府但管京都市及平凖左右藏等唐龙朔二年改太府为外府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司府神龙元年复旧卿二人少卿二人领两京诸市平凖左右藏常平等九署署各有令丞】丞【周官为太府上士之任自后无闻梁太府丞一人陈因之后魏北齐各一人后周曰太府上士隋又曰府丞唐因之有四人】   主簿【周官太府下士之任自后无闻梁置一人陈因之后魏亦然隋置四人唐因之减一人】诸市署【周官有司市下大夫汉京兆尹属官有长安市长丞后汉则河南尹属官有雒阳市长丞魏晋因之东晋则丹阳尹管之宋齐因之梁始太府陈因之后魏有京邑市令北齐则司州牧领东西市令丞后周司市下大夫隋初京市令丞属司农炀帝改太府唐因之每市令一人丞二人】   平凖署【周官有货人中士下士主平定物价秦置平凖令汉因之掌知物价及主练染作彩色赵广汉州举茂才为平凖令后汉平凖令丞大司农熹平四年改平凖为中凖使宦者为之列于内署自是诸署悉以阉人为令丞魏少府属官有平凖令宋唯掌染顺帝即位以帝讳凖故曰染署齐又曰平凖属少府梁陈则曰平水令丞北齐平凖属司农后周曰平凖中士下士隋初如北齐炀帝改大府唐因之令二人丞四人掌官市易】   左右藏署【周官有职币上士中士主货币之入又外府中士主泉藏之在外者掌邦布之出入以供百官而待邦用盖今左藏之职也至秦汉则分在司农少府后汉少府属官有中藏府令丞魏因之晋有左右藏令属少府晋江东置御史掌库曹后分库曹曰外左库内左库至宋省外左库而内左库直曰左库齐梁陈曰右藏北齐曰左右藏令属太府寺后周曰外府上士中士隋如北齐唐因之置左藏令三人掌库藏钱物布帛杂防右藏令二人掌铜铁毛角玩弄之物金玉珠宝香画防色诸方贡献杂物】   常平署【汉宣帝时耿寿昌请于边郡皆筑仓谷贱时増价而籴贵时减价而粜名曰常平仓常平之名起于此也后汉明帝置常满仓晋又曰常平仓自后无闻梁亦曰常平仓而不籴粜陈因之后魏太和中虽不名曰常平亦各令官司籴贮俭则出粜隋曰常平唐武徳中置常平监官以均天下之价市肆腾踊则减价而出田穯丰羡则増籴而收触类长之常平令一人掌仓粮管钥出纳粜籴凡天下仓廪和籴者为常平仓正租为正仓他子为义仓】   臣谨按唐天宝八载通计天下仓粮屯收并和籴等见数凡一亿九千六百六万三千二百二十石秘书监【丞 秘书郎 校书郎 正字 著作郎太史令 丞】   秘书监【周官太史掌建邦之六典又有外史掌四方之志三皇五帝之书汉氏图籍所在有石渠石室延阁广内贮之于外府又有御史中丞居殿中掌兰台秘书及麒麟天禄二阁藏之于内禁后汉图书在东观延熹二年始置秘书监一人掌典图书古今文字考合同异属太常以其掌图书秘记故曰秘书后省魏武帝又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即中书令之任也文帝黄初初乃置中书令典尚书奏事而秘书改令为监掌艺文图籍之事初属少府自王肃为监乃不属焉其兰台亦藏书籍而御史掌之魏薛夏云兰台为外台秘书为内阁晋武帝以秘书并入中书省其秘书著作之局不废惠帝永平中复别置秘书监并统著作局掌三阁图书自是秘书之府始居于外其监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绛朝服佩水苍玉宋与晋同梁曰秘书省陈因之后魏亦有之后周秘书监亦领著作监掌国史隋秘书省领著作太史二曹炀帝増置少监一人后又改监少监并为令唐武徳初复改为监龙朔二年改秘书省为兰台改监为太史少监为侍郎咸亨初复旧天授初改秘书省为麟阁神龙初复旧掌经籍图书监国史领著作太史二局太极元年增秘书少监为二员通判省事其后国史太史分为别曹而秘书省但主书写校勘而已虽非要剧然好学君子亦求为之】   臣谨按汉初御史中丞掌兰台秘书图籍之事至魏晋其制犹存故歴代营都邑置府寺必以秘书省及御史台为隣   丞【魏武帝置秘书令及丞一人典尚书奏事后文帝黄初中欲以何祯为秘书丞而秘书先自有丞乃以祯为秘书右丞其后遂有左右二丞刘放为左丞孙资为右丞后省晋复置秘书丞铜印墨绶进贤一梁冠绛朝服嵇绍司马彪畅王谧等并为此官宋为黄绶余与晋同齐梁尤重齐王俭为秘书丞上表求校坟籍依七畧撰七志四十卷先献之梁刘孝绰除秘书丞武帝曰第一官当与第一人又张率吴郡人迁秘书丞武帝曰秘书丞天下清官东南胄绪未有为者今以相处为卿定名称也陈隋印绶与齐同歴代皆有后周栁蚪为秘书丞时秘书虽领著作不参史事因蚪为丞始令监掌焉唐龙朔二年改为兰台大夫咸亨初复旧掌府事检稽省署抄目】   秘书郎【后汉马融为秘书郎诣东观典校书及魏武建国又置秘书郎尝以刘邵为之出乘鹿车王肃表曰臣以为秘书职于三台为近宻中书郎在尚书丞郎上秘书丞郎宜次尚书郎下不然则宜次侍御史下秘书丞郎俱四百石迁宜比尚书郎出亦宜为郡此陛下崇儒术之盛也尚书郎侍御史皆乘犊车而秘书丞郎独乘鹿车不得朝服又恐非陛下转台郎为秘书丞郎之本意也晋秘书郎掌中外三阁经书校阅脱误进贤一梁冠绛朝服亦谓之郎中武帝分秘书图籍列为甲乙丙丁四部使秘书郎中四人各掌其一左太冲为三都赋自以所见不博求为秘书郎中郑黙为秘书郎删省旧文除其浮秽中书令虞松曰而今而后朱紫别矣宋齐秘书郎皆四员尤为美职皆为甲族起家之选待次入补其居职例十日便迁宋王敬子恢之召为秘书郎敬求为奉朝请与恢之书曰秘书日有限故有竞朝请无限故无竞吾欲使汝处无竞之地文帝许之梁张纉为秘书郎固求不迁欲徧观阁内图籍自齐梁之末多以贵游子弟为之无其才实当时谚曰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歴代皆有北齐又谓之郎中隋除中字亦四员唐亦四员分掌四部经籍图书分判校写功程事龙朔中改为兰台郎咸亨初复旧开元二十八年减一员】   秘书校书郎【汉之兰台及后汉东观皆蔵书之室亦著述之所文学之士使雠校于其中故有校书之职初汉成帝时已命光禄大夫刘向于天禄阁校经传诸子诗赋歩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太医监李柱国校方伎后于兰台置令史十八人秩百石属御史中丞又选他官入东观皆令典校秘书或撰述传记后汉明帝以班固为兰台令史撰光武本纪及诸传记又曰傅毅为兰台令史与班固贾逵共典校书盖有校书之任而未为官也故以郎居其任则谓之校书郎杨终窦章皆以郎为之以郎中居其任则谓之校书郎中蔡邕马融皆以郎中为之当时重其职故学者称东观为老氏藏室道家蓬莱山焉晋宋以下无闻至后魏秘书省始置校书郎北齐亦有校书郎后周有校书郎下士十二人属春官之外史隋校书郎十二人炀帝初减二人寻更增为四十人唐置八人掌雠校典籍为文士起家之良选其文崇文馆著作司经局并有校书之官皆为美职而秘书省为最】   秘书正字【后汉桓帝初置秘书监掌图书古今文字考合同异歴代无闻齐集书省有正书盖正字之任也北齐秘书省有正字隋置四人唐因之掌刋正文字其官资轻重与校书郎同贞元八年割校书四员正字两员属集贤殿】   著作郎【汉东京图书悉在东观故使名儒硕学入直东观撰述国史谓之著作东观皆以他官领焉盖有著作之任而未为官员也兰台令史班固傅毅洛阳令陈崇长陵令尹敏司校尉孟冀及杨彪等并著作东观魏明帝太和中始置著作郎中书省专掌国史时卫觊以侍中尚书典著作晋元康二年诏曰著作旧属中书令秘书既典文籍宜改中书著作为初书著作于是改秘书后别自置省谓之著作省而犹秘书著作郎一人谓之大著作专掌史任李充为大著作于时典籍混乱充删除烦重分作四部秘阁以为永制又荀朂以中书监孙盛以秘书监并领著作孙绰以散骑常侍及陈夀并为大著作进贤两梁冠介帻绛朝服王隐待诏著作单衣介帻月朔诣于著作省宋齐与晋同梁制一梁冠而无印绶此并大著作也魏氏又置佐著作郎亦属中书晋佐著作郎八人进贤一梁冠绛朝服秘书监自调补之邹湛谓秘书监和峤曰阎纂可佐著作峤曰此职闲重势贵多争不暇求才按此则大著作亦监自调晋制佐著作郎始到职必撰名臣一人宋初以国朝始建未有合撰者其制遂废矣宋齐以来遂迁佐于下谓之著作佐郎亦掌国史集注起居梁初周舍裴子野皆以他官领其职冠制与大著作同陈氏为令仆子起家之选后魏有著作郎佐郎北齐著作郎佐郎各二人后周有著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掌缀国录属春官之外史隋以秘书省为著作曹著作郎二人佐郎八人炀帝加佐郎为十二人唐为著作局置著作郎二人佐郎四人开元二十六年减佐郎二员亦属秘书省自宋已后国史悉属秘书龙朔二年改著作郎为司文郎中佐郎为司文郎咸亨初复旧初著作郎掌修国史及制碑颂之属分判局事佐郎贰之徒有撰史之名而实无其任其任尽在史馆矣其属官有校书郎二人后魏著作省置校书郎北齐著作亦置校书郎二人隋亦司掌校雠书籍若本局无书兼校本省典籍正字二人唐减一人掌同校书】   太史局令【昔少皥氏以鸟名官其鳯乌氏为歴正至颛帝氏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际羲氏和氏绍重黎之后世序天地夏有大史终占者当桀之暴知其将亡乃执其图法而奔于商商太史高挚见纣之乱载其图法出奔于周周官太史掌建邦之六典正歳年以序事颁告朔于邦国鲁昭公二年晋韩宣子聘鲁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又有冯相氏视天文之次保章氏掌天文之变当周宣王时太史官失其守而为司马氏司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间有子頺叔带之乱故司马氏适晋晋中军随会奔秦而司马氏入梁秦为太史令胡母敬之为之汉武置太史以司马谈为之位在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谈卒其子迁嗣之迁死后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文书而已后汉太史令掌天时星歴凡歳将终奏新年歴凡国祭祀丧娶之事掌奏良日及时节禁忌国有瑞应灾异则掌记之秦汉以来太史之任盖并周之太史冯相保章三职自汉晋宋齐并属太常铜印墨绶进贤一梁冠绛朝服江左高营以侍郎陈卓以义熙守吴道欣以殿中侍御史皆兼领太史梁陈并同晋氏后魏北齐并如晋宋后周之制春官府置太史中大夫一人掌歴家之法隋曰太史曹令丞各置二人而属秘书省炀帝又改曹为监有令唐初改监为局置令龙朔二年又改太史局为秘书阁改令为郎中丞为秘书阁郎咸亨初复旧初属秘书省乆视元年改为浑天监不麟台改令为监置一人其年又改为浑仪监长安二年复为太史局又麟台其监复为太史局令置二人景龙二年复改局为监而令名不易不秘书开元二年复改令为监改一员为少监十四年复为太史局置令二人复秘书后又改局为监乾元元年又改其局为司天台掌天文歴数风云气色有异则密封以奏其小吏有司歴保章正灵台郎挈壶正等官各有差】   丞【二人司马彪续汉志云太史有丞一人魏以下歴代皆同隋置二人炀帝减一人唐初不置丞乆视初改为浑仪监始置丞二人炀帝减一人长安二年又省景龙二年复置凡天下测影之处分至表凖其详可载故参考星度稽验晷影各有典常】   臣谨按唐开元中测影使者大相元太云交州望极才出地三十余度以八月自海中南望老人星殊高老人星下众星粲然其明大者甚众图所不载莫辨其名大率云南极二十度以上其星皆见乃自古浑天家以为常没地中伏而不见之所也   殿中监【丞 尚食 尚药 尚衣 尚舎 尚乘尚辇】   殿中监【魏始置焉晋宋并同齐有内殿中监外殿中监各八人梁陈因之其资品极下后魏亦有殿中监北齐有殿中局置监四人属门下省掌驾前奉引隋改为殿内局置监二人大业三年分门下太仆二司取殿内监名以为殿内省有少监监丞各一人掌诸供奉领尚食尚药尚衣尚舎尚乘尚辇等六局每局各置奉御二人以总之置直长以贰之属门下省唐改为殿中省加置少监二人丞亦二人其官局职任一如隋制为一司不属门下龙朔二年改殿中省为中御府改监为中御大监少监改丞为中御大夫咸亨初复旧】臣谨按汉仪注曰省中有五尚即尚食尚冠尚衣尚帐尚席或云秦置六尚谓尚冠尚衣尚席尚沐尚食尚书若今殿中之任也   丞【隋置一人唐加一人】   尚食局奉御【始秦置六尚有尚食焉如淳曰掌天子之物曰尚后汉以后并其职于太官汤官北齐门下省又有尚食局置典御二人后周有内膳上士中士凡进食先尝之隋分属殿内改典御为奉御有二人唐因之龙朔二年改为奉膳大夫咸亨初复旧直长隋置六人唐因之减置五人】   尚药局奉御【自梁陈以后皆太医兼其职北齐门下省有典御二人隋如北齐之制后改为奉御而属殿内唐因之龙朔二年改为奉医大夫咸亨初复旧直长隋置四人唐因之】   尚衣局奉御【周官有司服中士掌王之服辩其名物战国有尚衣尚冠之职秦汉有御府令丞掌供御服而属少府后汉又掌宦者典官婢作中衣服魏因之晋属光禄勲江东省宋大明中改尚方曰左右御府各置令丞一人后废帝初省御府置中署右尚方其后又置初宋氏用三品勲位明帝改用二品准南台御史掌金银防帛凡诸造作以供奉及妃主六宫梁陈其职在尚方后魏有掌服郎北齐门下省统主衣局都统子统各二人后周有司服上士二人中士二人隋分属殿内省其后又改为尚衣局置奉御二人唐因之龙朔三年改为奉冕大夫咸亨元年复旧直长隋置八人唐因之减二人】   尚舍局奉御【周礼有掌舎掌行所解止之处帷幕幄帟之事汉少府属官有守宫令丞掌宫殿陈设魏殿中监掌帐设监防之事晋宋以下其职并在殿中监隋炀帝置殿中监改殿内局为尚舎局置奉御二人唐因之龙朔二年改为奉扆大夫咸亨元年复旧直长隋置八人唐因之而减二人】   尚乘局奉御【自秦汉以来其职皆在太仆北齐太仆骅骝署有奉乘十人管十二闲马隋炀帝取之置尚乘局奉御二人唐因之増置奉御四人龙朔二年改为奉驾大夫咸亨元年复旧尚乘奉御掌六闲马一曰飞黄闲二曰吉良闲三曰龙媒闲四曰騊駼闲五曰駃騠闲六曰天苑闲开元中减二人先是别置廐使因焉犹属殿中直长隋置十四人唐减四人】   尚辇局奉御【周官小司徒中大夫掌六畜车辇又宗伯巾车下大夫掌王后之五辂辇车组挽有翣羽盖汉魏晋并太仆属官车府令掌之东晋省太仆遂尚书驾部宋齐梁陈车府乘黄令丞掌之后魏北齐则乘黄车府令兼掌之后周则司车辂主之隋又乘黄车府令丞掌之炀帝置殿内省尚辇局奉御二人唐因之龙朔二年改为奉辇大夫咸亨元年复旧直长四人隋置唐因之】   臣谨按古谓人牵为辇春秋宋万以乘车辇其母秦始皇乃去其轮而舆之汉代遂为人君之乘后汉有乘舆六辇魏晋小出则乘之及过江而亡孝武太元年中谢安率意而作及破苻坚得之形制无差大小如一时人嗟其黙识宋武破慕容超获金钲辇古之辇舆大率以六尺为度齐武帝造大小二辇舆雕饰甚工下防辕轭悉金花银兽梁大辇中方八尺左右开四望金鸾栖轭隋有六辇大礼皆乘之   诸卿第七下   内侍省【内侍 内常侍 内给事 内谒者监内寺伯 掖庭局 宫闱局 奚官局内仆局 内府局】   内侍【天文有宦者四星在帝座之西周官有内小臣阍人寺人诗有巷伯寺人春秋皆谓之寺人战国时赵有宦者令缪贤秦少府属官有中书谒者令丞又有将作卫尉少府各一人并皇后卿也又云詹事掌皇后太子家属官有中长秋私府宦官皆属焉汉景帝中元六年改将作为大长秋或用中人或用士人成帝加置太仆一人掌太后舆马通谓之皇太后卿皆随太后宫为官号在正卿上无太后则阙又有长信詹事掌皇太后宫景帝六年更名长信少府平帝元年更名长乐少府帝祖母称长信宫帝母称长乐宫故有长信少府长乐少府职如长秋位在长秋上及职吏皆宦者也后汉常职掌奉中宫命凡给赐族亲及当谒见者关通之中宫出则从属官有丞中宫仆谒者私府署令初秦又置中常侍官参用士人皆锒珰左貂给事殿省汉制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省尚书事黄门侍郎一人传发书奏皆用姓族后汉中常侍赞导内事顾问应对永平中始定员数中常侍四人汉旧仪曰秩千石得出入卧内举法禁中小黄门十人自明帝以后员数稍增改以金珰右貂兼领卿署之职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称制不接公卿乃以阉人为常侍小黄门通命两宫自此已来悉用阉人不调他士自安迄桓权任尤重手握王爵口含天宪桓帝既与宦官谋诛梁冀乃封宦者五人同日为侯皆食邑故世号五侯焉及袁绍大诛宦者之后永巷掖庭复用士人阃闱出入莫有禁切侍中侍郎门部驺宰中外杂错丑声彰闻魏改汉制三卿在九卿下晋复旧在同号卿上有后则置无后则阙齐鬰林王立文安太后即尊号以宫名置宣徳卫尉少府太仆梁有训太后亦置属官陈亦有太后三卿后魏大长秋掌顾问应对自文明冯后阉宦用事大者令仆小者卿守时有宦者赵黒为选曹尚书北齐有中侍中省置中侍中二人中常侍四人掌出入门閤又有长秋寺置卿中尹各一人掌诸宫閤领掖庭等令并用宦者后周有司内上士小司内中士巷伯中士等官隋曰内侍省领内侍内常侍等官内侍即旧长秋也内常侍即旧中常侍也炀帝改内侍省为长秋监令一人少一人丞二人并用士人余用宦者领掖庭宫闱奚官三署亦参用士人唐武徳初改为内侍省皆用宦者龙朔三年改为内侍监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司宫台神龙元年复旧有内侍四人掌知宫内供奉中宫驾出夹引总判局事旧二人元中加二人七年三月勅内侍五品以上许飬一子仍以同姓者初飬日不得过十歳】   内常侍【六人通判局事属官有内给事八人内谒者监六人内寺伯二人寺人六人领掖庭宫闱奚官内仆内府等五局】   臣谨按后汉和帝防冲窦宪以外家专政钩盾令郑众等专谋禁中收宪印绶竭忠尽瘁一心王室每防勲班赏辞多受少由是常与议事中官用权自众始也又按唐神龙元年以后始以中使出监诸军兵马宝应元年五月勅诸道州所承上命须慿正勅可施行不得便信中使宣勅即遵行   内给事【周礼内小臣之职掌王后之命后出入前驱后汉少府有给事黄门常侍左右止在内宫开通中外及中宫已下众事自魏晋至于梁陈无其职后魏有中给事中后改为中给事北齐中侍中省有中给事中四人炀帝改为内承直唐复为内给事置八人】   内谒者【后汉大长秋属官有中宫谒者三人主报中章后魏北齐有中谒者仆射隋内侍省有内谒者监六人内谒者十二人唐因之】   内寺伯【周礼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隋内侍省有内寺伯二人唐因之】   掖庭局【令秦置永巷汉武更名掖庭置令掌宫人簿帐公桑养蚕及女工等事后汉掖庭令掌后宫贵人采女又有永巷令典官婢皆宦者并属少府唐置二人】   宫闱局【令二人隋置令掌宫内门閤之禁及出纳神主并内给使名帐粮廪事唐因之】   奚官局【令二人周礼酒人浆人边人醢人醯人盐人幂人女祝司服守祧并阉宦所职皆有奚奴或曰奚官女也齐梁陈隋有奚官令掌宫人疾病医药罪罸丧葬等事唐置二人】   内仆局【令二人后汉有中宫仆令掌车舆杂畜及导等事唐置二人】   内府局【令二人汉少府属官有内者局令隋曰内者唐为内府置令二人掌内库出纳帐设澡沐之事】少府监【丞 主簿 中尚 左尚 右尚 织染掌冶等五署 暴室等三丞】   少府监【少府秦官汉因之是为九卿掌山海池泽之税以给供养应邵曰山泽之税名曰禁钱以给私养故称少府顔师古曰大司农供军国之用少府以养天子也天子曰少府诸侯曰私府后汉少府卿一人掌中服御之诸物衣服宝货珍膳之属朝贺则给璧凡中书谒者尚书令仆侍中常侍黄门御史中丞以下皆属焉晋制银章青绶五时朝服进贤两梁冠绛朝服佩水苍玉哀帝末省并丹阳尹孝武复置宋少府领左右尚方御府东冶南冶平凖等令丞齐又加领左右银鍜署梁少府为夏卿位视尚书左右丞陈因之后魏少府谓之六卿盖以少府宗正太仆廷尉司农鸿胪为六卿至孝文太和中易制官品遂改少府为太府北齐无少府其尚方等署皆太府至隋炀帝大业五年又分太府为少府监置监及少监复领尚方织染等署后又改监少监并为令唐武徳初置军器监废少府监贞观元年五月分太府中尚方织染坊掌冶坊置少府监龙朔二年改为内府监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尚方监神龙元年复旧监一人总判少监二人通判领中尚右尚左尚织染掌冶等五署开元十年五月于北都置军噐监至二十六年五月又废】   臣谨按后汉东平王苍为骠骑正月朔朝苍当入贺故事少府给璧时隂就为少府贵傲不奉法漏将尽而求璧不得苍掾朱晖遥见少府主簿持璧乃往绐曰试请观之既得而驰奉之就复以他璧朝   丞【汉有六人后汉省五而有一丞歴代皆一人山公啓事曰中郎卫昱往为少府丞甚有损益唐置四人】主簿【晋置二人歴代一人唐有二人】   中尚署【周官为玉府秦置尚方令汉因之后汉掌上手工作御刀剑玩好器物及宝玉作器宦者蔡伦为尚方令监作秘剑及诸器械莫不精工坚宻为后代法两汉又有考工令主作兵器其职稍同按考工令作兵器兵器成则付执金吾入武库及主织防诸杂工初属少府中属主爵光武时属太仆汉末分尚方为中左右三尚方魏晋因之自过江唯置一尚方哀帝以丹阳尹宋武帝践阼以相府作部配台谓之左尚方而本署谓之右尚方并掌造军器令丞各一人门下孝武大明中改右尚方曰御府御府二汉已有之典官婢作防衣服补浣之事魏晋犹置其职江左乃省焉后废帝初省御府置中署右尚方则汉之考工令如宋之尚方令尚方令如宋中署矣齐左右尚方令各一人梁有中左右尚方北齐亦三尚方太府隋炀帝分少府唐省方字有中左右三尚署令丞各一人中尚署供内营造杂作左尚掌车辇繖扇胶漆画镂等作右尚掌皮毛胶墨杂作席荐等事开元以后别置中尚使以监】   织染署【令一人周礼天官典丝掌绶文织丝组焉染人掌染丝帛秦置平凖令韦昭释名曰平凖令主染色染有常平之法故凖而则之汉因之及主物价练染初少府属官有东织西织成帝省东织更名西织为织室北齐中尚方领泾州雍州丝局定州细绫局丞后周有司织下大夫隋有司织司染二署炀帝合织染为一令掌织絍组绶锦绫冠帻并染色等唐因之有令丞】   掌冶署【秦汉郡国有铁官诸郡国出铁者则置铁官长丞晋冶令掌工徒鼓铸卫尉东晋省卫尉始少府宋有东冶南冶各置令丞而属少府齐因之江南诸郡县有铁者或置冶令或置冶丞多是吴所置梁陈有东西冶北齐诸冶属太府后周有冶工铁工中士隋有掌冶令丞唐于京师置冶署有令丞各一人掌造铸金银铜铁涂饰琉璃玉作等事】   暴室丞【后汉暴室丞宦者也主中妇人疾病者就此室治之其皇后贵人有罪亦就此室属少府其后无之】   海丞【汉平帝置少府海丞一人掌海税后无】   果丞【与海丞同置掌诸果实后无】   将作监【丞 主簿 左右校 左校 右校 甄官 中校 东园主章令】   将作监【少皥氏以五雉为五工正以利器用唐虞共工周官之冬官盖其职也秦有将作大匠后汉少府掌治宫室汉景帝中元六年更名将作大匠后汉位次河南尹中元二年省以谒者领之章帝建初元年复置初以任隗为之掌修作宗庙路寝宫室陵园木上之功并植桐梓之类列于道侧李固迁大匠常推贤贡士孔融以将作大匠迁少府魏晋因之江左至宋齐皆有事则置无事则省梁改为大匠卿陈因之后魏亦有之北齐有将作寺其官曰大匠有功曹主簿长史司马等官属后周有匠师中大夫掌城郭宫室之制及诸器物度量又有司木中大夫掌木工之政令隋与北齐同至开皇二十年改寺为监大匠为大监初加置副监炀帝改大监少监为大匠少匠十三年又改为大令少令唐复皆为匠龙朔二年改将作为缮工监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营缮监神龙元年复旧大匠一人总判少匠二人通判天宝中改大匠为大监少匠为少监领左校右校甄官中校四署】   丞【汉有二人后汉一人魏晋因之东晋以后有事则置无事则省梁又置一人陈因之后魏有之北齐四人后周曰匠师中士隋二人唐四人】   主簿【晋置自后与丞同隋二人唐因之】   左右校署【秦及汉初有左右前后中五校令后唯置左右校令后汉因之掌左右工徒度尚自右校令擢拜荆州刺史魏并左校右校于材官晋左右校属少府宋以后并有左校令丞北齐亦有之隋左右校令丞属将作唐因之】   左校署【令丞二人掌营缮木作采材等事】   右校署【令丞二人掌营土作瓦泥并烧石灰厠溷等事】   甄官署【令丞二人后汉有前后中甄官令属将作晋有甄官署掌塼瓦之事宋齐北齐隋悉有之唐因之掌营塼石瓷瓦】   中校署【秦汉有之后无唐置令丞各一人掌舟车杂兵仗廐牧】   东园主章令【汉有之武帝更名木工如淳曰章谓木材也后世无此官】   国子监【祭酒 司业 丞 主簿 国子 太学广文 四门 律学 书学 算学博士助教等】   国子祭酒【孙卿在齐为三老称祭酒胡广曰凡官名祭酒皆一位之元长古者賔得主人馔则老者一人举酒以祭地故以祭酒为称汉之侍中魏之散骑常侍功髙者并为祭酒用其义也公府有祭酒亦因其名汉吴王濞年老不朝为刘氏祭酒则祭酒之名乆矣王莾以安车驷马迎夏侯胜为讲学祭酒胜推而不受又汉置博士至东京凡十四人而聪明有威重者一人为祭酒谓之博士祭酒盖本曰仆射中兴转为祭酒魏因之晋武帝咸宁四年初立国子学置国子祭酒一人永嘉中置儒林祭酒以杜夷为之国子者周之旧名周官有师氏之职即国子祭酒也晋介帻皁朝服进贤两梁冠佩水苍玉旧视侍中列曹尚书刘毅嵇绍并为此官又袁瓌为国子祭酒时屡经丧乱礼教陵迟瓌上疏求立学徒故国学之兴自瓌始也又裴頠为祭酒奏立太学起讲堂筑门刻石写五经焉宋不置学则助教唯置一人而祭酒博士不常置也明帝太始六年以国学废初置总明观祭酒一人有元儒文史四科科置学士各十人齐高帝建元四年有司奏置国学祭酒准诸曹尚书博士准中书郎助教准南台御史选经学为先若其人难备给事中以选明经者以本位领其后国讳废学永明三年立学尚书令王俭领祭酒学既建乃省总明观八年国子博士何允单为祭酒疑所服陆澄等皆不能据遂以元服临试月余日博议定乃服朱衣齐梁号为国师梁王承为国子祭酒承祖俭父暕并居此职三代为国师前代未有时以为荣暕音简陈因之后魏亦曰国子祭酒其初定中原先立太学置五经博士北齐国子寺有祭酒一人隋开皇十三年国子寺罢太常凡国学诸官自汉以下并属太常至隋始革之又改寺为学仁夀元年罢国子学唯立太学一所省国子祭酒博士置太学博士总知学事炀帝即位改国子学为国子监依旧置祭酒唐因之龙朔元年东都亦置龙朔二年改为司成馆又改祭酒为大司成咸亨初复旧光宅元年改国子监为成均监神龙元年复旧领国子学学生三百人太学学生五百人四门学学生五百人俊士八百人律学学生五十人书学学生三十人算学学生三十人置祭酒一人掌监学之政皇太子受业则执经讲説皆以儒学重者为之天宝九载置广文馆领学生为进士业者置博士助教各一人品秩与太学同】臣谨按汉昭帝増博士弟子员满百人宣帝末増倍之元帝时诏能通一经者皆复数年郡国置五经百石卒史成帝末増弟子员三千人平帝时王莽増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以为员岁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四十人补文学掌故后汉安帝薄于艺文博士倚席不讲学舍頽弊鞠为园蔬牧儿刍叟至于薪刈顺帝感翟酺之言乃更修黉宇凡所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増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又按唐神龙之后六学生徒二千二百一十人每学各置博士以总学事及有助教等员天宝九载又于国子监置广文舘领学生为进士业者置博士助教各一人品秩与太学同   国子司业【隋炀帝大业三年于国子监初置司业一人礼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因以为名唐置二人副贰祭酒通判监事龙朔二年改为少司成咸亨初复旧凡祭酒司业皆儒重之官非其人不居】丞【隋置三人唐一人】   主簿【北齐置隋一人唐因之】   国子博士【班固云按六国时往往有博士掌通古今又曰博士秦官汉因之汉博士多至四十人两梁冠汉仪云文帝博士七十余人为待诏博士朝服元端章甫冠武帝建元五年初置五经博士宣帝稍增员十二人博士选有三科高第为尚书次为刺史其不通政事以乆次补诸侯太于时孔光为博士数使录寃狱行风俗后汉博士凡十四人易施孟梁邱京氏尚书欧阳大小夏侯诗齐鲁韩毛礼大小戴春秋公羊严顔各一博士初欲立左氏传博士范升以为左氏浅末不宜立陈元闻之乃诣阙丄疏争之卒立左氏学各掌以五经教子弟国有疑事掌承问对旧时从议郎为博士其通叡异艺入平尚书出部刺史诸侯守相乆次转谏议大夫中兴高第为侍中小郡若都尉博士限年五十安帝以博士多非其人诏命三公将军中二千石举博士各一人务得经明行高卓尔茂异是时羣僚承风凡所旌贡绰有余裕后旋复故遂用陵迟初平帝元始四年改博士为博士师后汉兼而存之并择儒者桓荣鲁防戴慿等并为博士魏及西晋朝博士置十九人武帝咸宁四年初立国子学置国子博士一人皆取履行精淳通明典义若散骑常侍中书侍郎太子中庶子以上乃得召试元帝时荀崧上疏曰昔咸宁太康永嘉之中侍中常侍黄门通洽古今行为世表者领国子博士宋齐诸博士皆皂朝服进贤两梁冠佩水苍玉梁国学有博士二人天监四年置五经博士各一人魏晋宋齐并不置五经博士至北齐始置焉旧国子学生限以贵贱武帝欲招来后进五馆生皆引寒门隽才不限人数陈因之后魏北齐并有之隋仁夀元年省国子博士大业三年复置一人唐増置二人龙朔二年改为司成宣业咸亨初复旧诸州府亦有经学博士一人】   臣谨按后魏崔逸为国子博士每公事逸常被诏独进博士特命自逸始也   助教【晋咸宁四年初立国子学助教十五人以教生徒江左及宋并十人宋制易尚书毛诗礼记周礼仪礼左传公羊谷梁各为一经论语孝经为一经合十经助教分掌宋齐并同梁国子助教旧视南台御史品服与博士同陈因之后魏亦有北齐置十人隋置四人唐国子学助教三人诸府州县各有助教员府州二人县一人学生各有差】   太学博士【晋江左增置国子博士十六人谓之太学博士品服同国子博士梁置太学博士八人陈因之后魏亦然北齐国子寺有太学博士十人后周置太学博士下大夫六人隋初置太学博士五人仁夀元年罢国子唯立太学置博士五人大业三年减置二人唐因之】   助教【后魏始置北齐亦有之置二十人后周曰太学助教上士隋又曰太学助教五人大业三年减三人唐因之】   广文馆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并以文士为之唐天宝九载置】   四门博士【后魏书刘芳表云太和二十年立四门博士于四门置学按礼记曰天子设四学郑元注同西郊之虞庠也今以其辽逺故置于四门请移与太学同处从之北齐二十人隋五人唐二人】助教【北齐国子寺有二十人隋初则五人唐因之】   直讲【四人唐初置无员数长安四年始定为四员】   大成【二十人唐置取贡举及第人简聪明者试书日诵得一千言并日试防所习业等十条通七然后补充仍散官禄俸赐会同直官例给武太后长安中省而有直讲定为四员】   律学博士【晋置属廷尉梁曰胄子律博士属廷尉陈亦有律博士后魏北齐并有之隋大理寺官属冇律博士八人唐因之而置一人移属国学掌教文武八品以下及庶人之子为生者以律令为专业格式法例兼习之助教一人而从九品上】   书学博士【唐置三人掌教文武八品已下及庶人之子为生者以石经説文字林为专业余字书兼习之又置典学二人】   算学博士【二人典学二人掌教文武八品已下及庶人之子为生者二分其经以为之业习九章海岛孙子五曹张邱建夏侯阳周髀等及缀术缉古之术其记遗三等数亦兼习之】   军器监【丞 主簿 甲坊署 弩坊署】   军器监【后周武帝四年初置军器监唐武徳初因之贞观元年罢军器大监置少监后省之以其地少府监为甲弩坊开元初复以其地置军器使至三年以使为监更置少监一员丞二员主簿一员录事一员及弩坊等署十一年悉罢之复少府为甲弩坊十六年移其名于北都置军器监亦尝以太原尹兼领天宝六载复于旧所置军器监监一人领甲坊弩坊两署】   丞主簿【各一人唐置】   甲坊署令丞【隋少府有甲铠署唐改焉】   弩坊署令丞【隋有弓弩署唐改焉】   都水监【使者 丞 主簿 舟檝署 河渠署】   都水使者【虞舜命益作虞以掌山泽周官有林衡川衡二官掌林麓川泽之禁汉武帝元鼎二年初置水衡都尉掌上林苑其属有上林均输御羞禁圃楫櫂钟官伎巧六廐辨铜九官令丞又衡官水司空都水农仓及甘泉上林都水七官长丞皆属焉盖主上林离宫燕休之处后汉光武省之并其职于少府每立秋防刘之日輙蹔置水衡都尉防刘将祭大猎也事讫省初秦汉又有都水长丞主陂池灌溉保守河渠自太常少府及三辅等皆有其官汉武帝以都水官多乃置左右使者以领之至汉哀帝省使者官至东京凡都水皆罢之并置河隄谒者汉之水衡都尉本主上林苑魏世主天下水军舟船器械晋武帝省水衡置都水台有使者一人掌舟航及运部而河隄为都水官属元康中复有水衡都尉时陈慎戴熊俱以都水使者领水衡都尉懐帝永嘉六年胡贼入洛阳都水使者奚濬先出督运得免江左省河隄宋都水使者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与御史中丞同孝武帝初省都水台罢都水使者置水衡令孝建元年复置齐有都水台使者一人梁初与齐同天监七年改都水使者为大舟卿位视中书郎列卿之最末者主舟航河隄陈因之后魏初皆有水衡都尉及河隄谒者都水使者官至永平二年都水台依旧置二使者北齐亦置二使者隋开皇三年废都水台入司农十三年复置仁夀元年改台为监更名使者亦为监炀帝又改为使者寻又为监加置少监又改监及少监并为令领舟檝河渠二署唐武徳八年置都水台后复为都水监置令将作贞观中复为都水监置使者龙朔二年改都水使者为司津监丞咸亨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都水监为水衡置都尉神龙元年复为都水监置使者二人分总其事不属将作领舟檝河渠二监】   丞【汉有水衡丞五人亦有都水丞后汉晋初都水使者有参军二人盖亦丞之职任宋因之梁大舟卿有丞陈因之后魏北齐又曰参军隋曰都水丞唐二人】   主簿【晋水衡都尉有之为左右前后中五水衡令悉皆有之梁大舟卿亦有之至隋又置唐因之】舟檝署【汉主爵中尉属官有都船令丞水衡都尉有檝櫂令丞晋曰船曹吏齐曰官典军后周曰舟中士隋为舟檝令丞唐因之令丞各一人】   河渠署【隋炀帝置令丞各一人唐因之】   通志卷五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职官略第五   武官第八上   将军总叙 左右衞【并亲衞官属附】左右骁衞 左右武衞 左右威衞 左右领军衞 左右金吾衞左右监门衞 左右千牛衞 左右羽林军 左右龙虎军【左右神虎军附】   将军总叙   三代之制天子六军其将皆命卿故夏书曰大战于甘乃召六卿盖古之天子寄军政于六卿居则以田警则以战所谓入使治之出使长之之义其职在国则以比长闾胥族师党正州长乡大夫为称在军则以卒伍司马将军为号所以异军国之名诸侯之制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其将亦命卿也晋献公初作二军公将上军未有其号魏献子衞文子始有将军称【左传曰晋阎没女寛谓魏子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注曰献子为将军率故谓之将军又礼记曰将军文子之丧】自战国置大将军周末又置前后左右将军秦因之位上卿金印紫绶汉兴置大将军骠骑将军位次丞相车骑将军衞将军左右前后将军皆金印紫绶位次上卿【后汉志曰汉将军比公者四谓大将军骠骑车骑衞将军】掌京师兵衞四夷屯警孝武征闽越东瓯又有伏波楼船及伐朝鲜大宛复置横海度辽贰师宣帝増以蒲类破羌权时之制若此非一亦不常设光武中兴诸将军皆称大及天下已定武官悉省四征兴于汉代四安四平起于魏初后汉有三鎭之称魏有鎭北之号晋武帝重兵官故军校多选朝廷清重之士居之置中军将军以统宿衞七军及五王作难东海王越以顷兴事皆由殿省乃奏宿衞有侯爵者皆罢之时殿中武官并封侯由是出者略尽皆涕泣而去乃以东海国官领左右衞以国兵宿衞晋宋以来以领军护军左右二衞骁骑游击将军谓之六军【宋舆服志曰骠骑车骑衞将军及诸将军加大者皆金章紫绶武冠佩水苍玉诸军司马银章青绶朝服武冠】其四安四平左右前后征虏等将军及四中郎将晋代荀羡王胡之并居此官宋齐以来唯处诸王素族无为者齐以二衞四军五校骁骑游击积射彊弩殿中员外殿中武衞七将军殿中司马左右及虎贲之中郎将冗从仆射羽林监武骑常侍谓之西省而散骑为东省梁武帝以将军之名高下舛杂命更加厘定于是有司奏置一百二十五号将军以鎭衞骠骑车骑为二十四班四征四中为二十三班八鎭为二十二班八安为二十一班四平四翊为二十班凡三十六号为重号将军又有五德将军【忠勇军师武臣爪牙龙骑云麾鎭兵翊师宣惠果毅智威仁威勇威信威严威智武仁武勇武信武严武是为五德将军也】以班多者为贵凡十品二十四班品取其盈数班法气候之数制簿悉以大号居后以为选法自小迁大也前史所记以位得从公故将军之名次于台槐之下至是备其班品叙于百官之外凡一百二十五将军后魏将军之名多矣谓骠骑车骑衞为三将军末年有八柱国大将军其中六人各督二大将军凡十二大将军【元赞元育元廓侯莫陈顺宇文遵逹奚武李远豆卢宁宇文贵贺兰祥杨忠王雄是也】又各分统开府一人一开府领一军兵是为二十四军分掌禁旅当爪牙御侮之寄自大统十六年以后功臣位至柱国及大将军者众矣咸是散秩无复统御【后周武帝三年改诸军军士并为侍官】隋炀帝以左右衞左右屯衞左右御衞左右候衞凡十二衞各置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以总府事【每衞各置长史録事参军司仓兵骑铠等参军员军人总名衞士】盖魏周十二大将军之遗制唐武德初秦王既平王世充及窦建德高祖以秦王功殊今古自昔位号不足以为称乃特置天策上将军以拜焉位在王公上及升储宫遂废天防府二年七月高祖以天下未定事资武力将举闗中之众以临四方乃置十二军分闗中诸府以焉【以万年道为参旗军长安道为鼔旗军富平道为元戈军醴泉道为丹钺军同州道为羽林军华州道为骑官军宁州道为折威军岐州道为平道军豳州道为招摇军麟州道为苑游军泾州道为天纪军宜州道为天节军】每将军一人副一人取威名素重者为之【杨防仁刘基长孙顺德等为其将】督耕战之备自是士马彊劲无敌于天下五年省七年以突厥寇掠复置十二军后又省之其后定制有左右衞左右骁左右武左右威左右领军左右金吾左右监门左右千牛凡十六衞大将军各一人【左右衞及左右金吾总谓之四衞其余谓之杂衞】将军总三十人【左右千牛衞将军各一人余衞各二人】左右羽林左右龙虎左右神虎六军大将军各一人将军各三人皆有衞署其余骠骑辅国鎭军冠军四大将军云麾勇武壮武宣威明威定远宁远游骑游击等九将军并为五品以上武散官先天二年正月十日诏往者衞士计戸取充使二十一入幕六十出军既惮劬劳咸欲避匿今改取二十五以上充十五年即放出频经征鎭者十年放出自今已后羽林飞骑先于衞士中简择开元六年始诏折冲府兵毎六岁一简自高宗武后时天下久不用兵府兵之法浸坏番役更代多不以时衞士稍稍亡匿至是益耗散宿衞不能给宰相张说乃请一切幕士宿衞十一年取京兆蒲同岐华府兵及白丁而益以潞州长从兵共二十万号长从宿衞岁一番命左丞萧嵩与州刺史共选之明年更号曰彍骑   臣谨按宋志曰冗从仆射汉东京有中黄门冗从仆射非其职也魏代因其名而置冗从仆射职官要録曰本期门之职后汉桓帝时置冗从仆射掌诸散从其射事则主帅之   左右衞【并亲衞官属附】   汉京师有南北军掌理禁衞【南军若唐诸衞北军若唐羽林等军周勃驰入北军是也】初有衞将军魏末晋文王又置中衞将军武帝受禅分中衞为左右衞将军【以羊琇为左赵序为右】并置佐吏皆掌宿衞营兵银章青绶武冠绛朝服佩水苍玉宋齐谓之二衞各领营兵每暮一人宿直后増二衞仪从为九十人陈因之后魏永光初又増置左右衞将军各二人北齐二人分掌左右厢所主朱华阁以外各武衞将军二人贰之隋初左右衞大将军各一人将军各二人又各统亲衞炀帝改左右衞为左右翊衞【又加置亲衞并领勲武二衞炀帝改三衞为三侍非翊衞府皆无三侍】其所领军士名为骁骑唐复为左右衞大将军各一人【掌宫掖禁御督摄队伍】将军各二人【贰大将军事】长史【左右衞各一人晋武帝置左右衞各有长史司马东晋省长史歴宋齐梁陈后魏北齐并同至隋左右衞各置长史一人唐因之】   录事参军【左右衞各一人东晋元帝初为鎭东大将军置録事参军自后无梁皇子府有中录事参军录事参军各一人后魏二人公府及第一第二第三品将军府及始蕃王二蕃王三蕃王府各有录事参军官北齐因之隋左右衞府各有录事参军一人唐因之】   仓曹参军【左右衞各二人东晋元帝为鎭东大将军有仓曹参军宋武帝相府亦置后魏与录事参军同置北齐因之隋左右衞府各有仓曹参军一人唐因之置二人】   兵曹参军【左右衞各二人歴代皆与仓曹同置】   骑曹参军【左右衞各一人魏司马景王为大将军有骑兵宋武帝为相有骑兵参军隋左右衞府有骑兵参军唐初因之其后改为骑曹】   胄曹参军【左右衞各一人东晋元帝为鎭东大将军有铠曹参军宋武帝为相亦有之齐有左右铠曹各一人隋左右衞府有铠曹行参军事一人唐因之长安初改为胄曹神龙初复为铠曹开元初复为胄曹凡自十六衞及东宫十率府録事及兵仓骑胄等曹参军通谓之衞佐并为美职汉魏以来诸将军有长史以下官属及唐诸衞所置盖亦因其旧号考其资位则全校微矣其下诸衞官属并同】   左右亲衞中郎将府【中郎将之名秦汉以来有之隋每衞各置开府一员以统之唐武德七年改开府为中郎将亲衞为一府勲衞翊衞各为一府中郎将各一人掌领校尉以下宿衞总判府事唐武德七年改亲衞骠骑将军为之其勲翊二衞亦然左右郎将一人隋备身府置左右郎将唐因其名武德七年改亲衞车骑将军为之其勲翊二衞亦然掌贰中郎将之职录事参军一人掌受府事兵曹参军一人掌判府事校尉五人】   左右骁衞   汉有骁衞将军谓之杂号将军武帝以李广为之后省后汉初改屯衞为骁骑魏置为中军晋领营兵兼统宿衞梁以来其任愈重天监六年置左右骁骑领朱衣直閤并给仪从北徐州刺史昌义之首为此职出则羽仪清道入则与二衞通直临轩则升殿夹侍改旧骁骑曰云骑陈有左右骁骑及云骑【韦翽为骁骑将军素有名称每大事常令夹侍左右时人荣之】后魏北齐并有骁骑将军之职后周有左右骁骑率上士隋开皇十八年置备身府炀帝即位改左右备身府为左右骁衞府所领军士名曰豹骑其备身府又别置焉唐因隋置左右骁衞府龙朔二年去府字光宅元年改左右骁衞为左右武威神龙元年复旧大将军各一人所掌与左右衞同将军各二人以副之【领官属并隋置唐因之同左右衞】   左右武衞   后汉末曹公为丞相有武衞营及魏文帝乃置武衞将军以主禁旅晋宋齐梁陈隋又有建武奋武广武等将军至隋采诸武之名置左右武衞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以总府事炀帝改所领军士名熊骑唐光宅元年改为左右鹰扬衞神龙元年复为武衞其制与隋同所掌如左右衞【领官属并隋置唐因之同左右衞】   左右威衞   隋初有领军府炀帝改为左右屯衞唐因之贞观十二年左右屯衞始置飞骑出游幸即衣五色袍乘六闲马赐猛兽衣韀而从焉龙朔二年改左右屯衞为左右威衞而别置左右屯营亦有大将军等官【寻改左右屯营为羽林】光宅元年改威衞为豹韬衞神龙元年复旧所掌如左右衞【领官属并隋置唐因之同左右衞龙朔三年左右威衞旧官之员外各置録事参军一人府三人史四人并左右羽林军统本司事】   左右领军衞   初魏武为汉丞相相府自置领军非汉官也建安十二年改为中领军以史涣为之与护军韩浩皆领禁兵文帝受汉禅始置领军将军以曹休为之主五校中垒武衞三营晋武帝初省使中军将军羊祜统二衞前后左右骁骑七军营兵即领军之任也祜迁罢复置北军中候怀帝永嘉中改中军曰中领军元帝永昌元年复改曰北军中候寻复为领军成帝时复以为中候而陶侃居之寻复为领军魏晋领护皆金章紫绶中领中护银章青绶武冠绛朝服佩水苍玉【晋郗鉴庾亮纪瞻卞壸陆煜褚翼王彪之会稽王道子沈嘉武陵王遵孔安国谢鲲等并为领军】宋置领军将军一人掌内军护军将军一人掌外军齐有领军及中领军梁领军将军管天下兵要谓之禁司与左右仆射为一流中领军与吏部尚书为一流【梁萧景为领军将军管天下兵要监局官僚皆近幸多骄侈景在职峻切官曹肃然其监局多事唯景及臧盾长于拨繁继居此职并着声称】陈因之后魏有领军护军【二职若侍臣带者加中】又有领军将军护军将军二将军与领护不并置北齐领军府凡禁衞官皆主之以高归彦为领军大将军领军加大自归彦始隋有左右领军府各掌十二军籍帐差科辞讼之事不置将军唯有长史司马诸曹掾属等官炀帝改领军为左右屯衞【即左右威衞】唐复采旧名别置领军衞分为左右龙朔二年改为左右戎衞咸通元年复旧光宅元年改为左右玉钤衞神龙元年复旧各置大将军一人掌宫掖禁备督摄队伍与左右诸衞同将军各二人以副之【长史齐梁陈并有之北齐有长史司马隋置録事以下诸曹唐因之同左右衞】   左右金吾衞   秦有中尉掌徼循京师【如淳曰所谓游徼循禁备盗贼也顔师古曰徼谓遮绕】汉武帝太初元年更名执金吾【顔师古曰金吾鸟名也主辟不祥天子出职主先导以备非常故执此鸟之象因以名官】缇骑二百人【缇骑无秩比史食俸】五百二十人舆服导从光生满路羣僚之中斯最壮矣【光武微时叹曰仕宦当为执金吾】旧掌京师盗贼考按疑事后汉掌宫外戒司非常水火之事【衞尉廵行宫中金吾徼廵宫外相为表里以擒奸讨猾】月三绕行宫外及主兵器自中兴但专徼循不与他政魏武秉政复为中尉晋初罢直至后周置武环率武候率下大夫各二人隋置左右武候府大将军一人将军三人掌车驾出入先驱后殿昼廵夜察执捕奸非烽候道路水草所宜廵狩师田则掌其营禁炀帝大业三年改为左右武候衞所领士名佽飞【汉百官表曰汉有左弋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佽飞掌弋射属少府光武省之隋氏采旧名】唐初又为左右武候府龙朔二年改为左右金吾衞置大将军一人所掌与隋同将军二人副其事【领官属并隋置唐因之】   左右监门衞   隋初有左右监门府将军各一人掌宫殿门禁及守衞事各置郎将二人校尉直长各三十人【有长史司马録事及仓兵二曹参军铠曹行参军各十人二汉有城门校尉掌京师城门屯兵非今任也】炀帝改将军为郎将各一人正四品署官属并同备身府唐左右监门府置大将军中郎将等官龙朔二年改府为衞大将军各一人所掌与隋同将军各二人以副之中郎将各四人分掌诸门以时廵检【领官属并隋置唐因之】   左右千牛衞   千牛刀名后魏有千牛备身掌执御刀因以名职【谢绰宋拾遗有千牛刀即人君防身刀也齐尚书杨玉夫取千牛刀杀苍梧王是也其义盖取庄子云庖丁解牛十九年所割者数千牛而刀刃若发于硎因以为备身刀名】北齐千牛备身属左右将军隋有左右领左右府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掌侍衞左右供御兵仗领千牛备身十二人掌执千牛刀备身左右十二人掌供御刀箭备身十六人掌宿衞侍从【左右置长史司马録事及仓兵二曹参军事铠曹行参军】炀帝改左右领左右府为左右备身府置备身郎将等官唐贞观中复为左右领左右府显庆五年始置左右千牛府龙朔二年改左右千牛府为左右奉宸衞后改为左右千牛衞神龙二年各置大将军一人所掌与隋同总判衞事将军各一人以副之中郎将各一人通判衞事【领官属即隋左右领左右府长史以下唐改之】左右千牛备身各十二人掌执御刀宿衞侍从【皆以门防子弟年少姿容美丽者补之为贵胄起家之良选】备身左右十二人【执御刀弓箭宿衞侍省】备身各一百人【掌宿衞侍从】   左右羽林军   汉武太初元年初置建章营骑后更名羽林【象天文羽林星主车骑也】宣帝令中郎将骑都尉监羽林谓之羽林中郎将领郎百人谓之羽林郎选陇西汉阳安定北地西河上郡良家子便弓马者以为之一名岩郎【后汉志曰言从游猎还宿殿阶岩下室中故号岩郎】又置羽林左右监【后汉志曰羽林左监一人主羽林左骑羽林右监一人主羽林右骑皆六百石】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之羽林官教以五兵号曰羽林孤儿光武中兴以所征伐士劳苦者为之其后复简五营髙手别为左右监羽林父死子继与虎贲同所居之处谓之寺【延熹六年减虎贲羽林郎住寺不任事者半俸】二汉并属光禄勳【后汉窦固邓彪并为羽林】魏羽林左右监与汉同【夏侯太初为右桓范为左】晋罢羽林中郎将又省一监置一监而已哀帝省宋武帝永初初复置江右领营兵江左无复营兵羽林监及虎贲中郎将并铜印墨绶武冠绛朝服其在陛列则鹖尾冠【鹖鸟每鬬死不止】绛纱縠单衣江左不复着鹖冠齐因之后魏有羽林监北齐置监十五人后周有左右羽林率属大司马隋炀帝改左右领军为左右屯衞所领兵为羽林唐贞观十二年于元武门置左右屯营以诸衞将军领之其兵名曰飞骑又于飞骑中简材力骁防善射者号为百骑扈从游幸则衣五色袍乘六闲马赐猛兽衣韀龙朔二年改左右屯营为左右羽林军武太后临朝永昌元年改百骑为千骑天授中改军为衞中宗景龙元年改千骑为万骑大将军一人【大足元年左右羽林衞各増置将军一人】所掌与左右衞同将军各三人以副之【领官属并唐置】   左右龙虎军【左右神虎军附】   唐之初有禁兵号为百骑属羽林永昌元年改羽林百骑为千骑景龙元年改千骑为万骑仍分为左右营开元二十六年析羽林军为左右龙虎军以左右万骑营焉官属并唐置至德中分置左右神虎军各置官属如羽林之制   武官第八下   大将军【并官属】   大将军【战国时官也楚懐王与秦战秦败楚虏其大将军屈丐是矣汉髙帝以韩信为大将军武帝又置初武帝以卫青数征伐有功以为大将军欲尊宠之故置大司马官号以冠之青为车骑将军击匃奴有功引兵还帝使使者持大将军印即军中拜青为大将军位在公上又加青大司马位冠于大将军上共为一官后霍光王凤等皆然成帝绥和二年赐大司马印绶罢将军官后汉光武时呉汉以大将军为大司马时以大将军自为一官其大司马不加于其上和帝时以窦宪为之旧大将军位在三公下置官属依太尉宪威权震朝廷公卿希防奏宪位次太傅下三公上长史司马秩中二千石从事中郎二人六百石自下各有增自安帝政治衰缺始以嫡舅耿珤为大将军常在京都顺帝即位又以皇后父兄弟相继为大将军如三公汉末犹在三公上魏武为大将军袁绍为太尉绍耻班在下魏武乃因以大将军推绍魏黄初中又有上大将军以曹眞为之明帝青龙三年晋宣帝自大将军为太尉然则大将军在三司下矣其后又在三司上自汉东京大将军不常置为之者皆擅朝权至晋景帝为大将军亦受非常之任后以叔父孚为太尉奏改大将军在太尉后位次三司下后复旧在三司上太康元年琅邪王伷迁大将军复制在三司下伷薨复如旧冠绶佩服与大司马同宋唯彭城王义康为之章绶冠佩亦与晋同齐以为赠梁有之陈以为赠后魏北齐为二大与大司马同后周建徳四年増置上大将军隋并以为武散官不治事上大将军从二品大将军正三品唐贞观二年九月勅六军先已各置统军一人今十六卫宜各置上将军一人秩从二品汉不见官属后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有长史一人司马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三十一人又赐官骑四十人及鼓吹其领军皆有部曲大将军营五部部校尉一人军司马一人部下有曲曲有军一人曲下有屯屯长一人其不置校尉部但有军司马一人其别营领属为别部司马其多少各随时宜门有门候魏以司马景王为大将军掾十人则无属官其骠骑车骑府有长史司马晋骠骑卫将军伏波抚军都防鎭军中领四征四鎭龙骧典军上军辅国等大将军开府者皆为位从公品秩俸赐亦与诸公同加兵者増置司马一人从事中郎二人主簿记室督各一人官属并与公同后周有大将军长史司马中郎掾属诸曹参军典籖等员隋以后无】车骑将军【汉文帝元年始用薄昭为车骑将军灌婴周亚夫金日防并为之后汉章帝时西羌反以舅马防行车骑将军征之银印青绶在卿上絶席还复罢和帝即位以舅窦宪为车骑将军征匃奴始赐金紫次司空安帝即位西羌寇乱以舅邓隲为车骑将军征之数年复罢灵帝数以拜嬖臣又以赠之魏车骑为都督仪与四征同若不为都督虽持节属四征者与前后左右杂号将军同其或散还从文官之例则位次三司晋宋车骑卫不复为四征所督故羊祐为车骑将军开府如三司之仪后魏制与骠骑同隋车骑属骠骑府唐省之】   衞将军【汉文帝始用宋昌为衞将军位亚三司其官属附见大将军后凡骠骑车骑卫三将军皆金印紫绶武冠绛朝服佩水苍玉晋以陆晔为卫将军兼仪同三司加千兵百骑东晋已后尤为要重后魏初加大则次仪同三司孝文太和中制加大则位在太子太师上歴代多有唐无之】   前后左右将军【皆周末官秦因之位上卿金印紫绶汉不常置或有前后或有左右皆掌兵及四夷李广为前将军赵充国为后将军辛庆忌王商为左将军冯奉世为右将军光武建武七年省魏以来复置晋武初又置前军左军右军泰始八年又置后军是为四军齐亦号左右前后四军陈并有之北齐左右将军领千牛备身唐无】   四征将军【皆汉魏以来置加大者始曰方面征东将军汉献帝初平三年以马腾为之或云以张辽为之征西将军光武建武中以冯异为征西大将军征南将军建武二年置以冯异为之亦以岑彭为征南大将军征北将军魏明帝太和中置刘靖为之魏黄初中位次三公后魏加大则防卫将军唐无】   四鎭将军【鎭东将军后汉末魏武帝为之鎭南将军后汉末刘表为之魏张鲁晋杜预并为之鎭西将军后汉刘表为之魏钟会邓艾并为之鎭北将军魏明帝太和中置刘靖许允并为之宋时四鎭与中军为杂号后魏加大次尚书令唐无】   四安将军【安东将军后汉陶谦曹休并为之安南将军光武元年始以岑彭为之安西将军后汉末段煨魏钟会石鉴并为之安北将军晋以郗鉴为之后魏亦有唐无】   四平将军【平东将军晋杜预王濬等为之平南将军晋卢钦羊祜胡奋等为之平西将军晋嵇绍为之平北将军汉献以张燕晋以阮坦为之并汉魏间置后魏亦有之唐无】   杂号将军【歴代杂号将军凡数百不可具载今录其著者上将军汉以吕禄为之 骑将军汉武帝以公孙敖及公孙贺为之 楼船将军汉元封三年以荀彘为之 横海将军汉元鼎六年以韩说为之击东越有功 材官将军汉李息为之掌治宫室 贰师将军李广利为之征贰师城取善马故以为号 轻车将军汉武以公孙贺为之 伏波将军汉武帝征南越始置此号以路博德为之后汉马援亦为之伏波者船渉江海欲使波浪伏息 中军将军汉武帝以公孙敖为之 彊弩将军汉武帝以李沮为之 戈船将军环氏要畧云建戈于船上浮渡沮水以讨北狄 奋威将军汉武帝以田千秋为之 度辽将军汉武帝初以范明友为之后汉明帝永平八年又置屯五原银印青绶积射将军汉有之晋武帝泰始四年省太康十五年立射营弩营置积射彊弩将军主之 建威将军汉元帝以韩安国王晏并为之 九虎将军王莾拜将军九人皆以虎为号号九虎将军 征虏将军后汉建武中始以祭遵为之后张飞亦为之 虎牙将军后汉光武以盖延为之 横野将军汉光武以王常为横野大将军位与诸将絶席 捕虏将军后汉永平中马武为之鹰扬将军后汉建安中魏武以曹洪为之 破虏将军后汉末以孙坚为之 讨逆将军后汉以孙策为之讨虏将军后汉末以孙权为之 安汉将军蜀麋竺为之班在军师将军之右 武威将军魏武帝以于禁为之 抚军将军魏武帝置以司马懿为之 凌江将军后汉置初以罗献为之 宁朔将军魏以王浑为之横江将军吴鲁肃为之 龙骧将军晋武帝始以王濬为之 殿中将军宋初置之 黑矟将军后魏于栗防好持黒矟以自卫刘裕书与之曰黑矟公麾下明帝因授黑矟将军 牙门将军冠服与将军同魏文帝黄初中置明帝以胡烈为之又王隐晋书云陆机少袭父为牙门将吴人重武官也故晋惠帝特置四部牙门以汝南王祐为之蜀以赵云为之】   监军【齐景公使穰苴将兵捍燕晋之师穰苴愿得君之宠臣以监军公使庄贾往贾不时至苴斩之是其始也汉武帝置监军使者光武以来歙监诸将后汉末刘焉以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刘璋亦为监军使者魏晋世皆有之魏时司马昭征夀春石苞为监军钟会伐蜀衞瓘为监军晋孟康持节监石苞诸军事初隗嚣军中尝置军师嚣聘平陵人方望为之又袁绍请卢损为军师至魏武帝又置师官四人以荀攸为军师军国选举及刑狱法制皆使决焉又梁义为左军师吴朱然为右军师蜀以诸葛亮为军师将军晋避景帝讳改为军司凡诸军皆置之以为常员所以节量诸军亦监军之职也而太尉军司尤重故山公啓事曰太尉军司缺当选上宰监宜得宿有资重者也宋齐以来此官颇废至梁大通四年元法僧北讨复以羊偘为其太尉军司后代多不置至隋末或以御史监军事唐亦然时有其职非常官也开元二十年后并以中官为之谓之监军使军师祭酒后汉建安三年曹公还许初置此官 理曹掾属后汉建安十九年魏武令曰军中典狱者或非其人而任以三军死生吾甚惧之遂署此选明逹法理者为之】   三署郎官叙   汉中郎将分掌三署郎有议郎中郎【皆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凡四等皆秦官无员多至千人【汉灵帝时三署郎吏二千余人】皆掌门戸出充车骑【其散郎谓之外郎】故卿校尉牧守待价于此公车特召贤良方正敦朴有道高节公府掾曹试博士者亦充兹位其下第白衣试博士者皆拜郎中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将【谓五官中郎将左右郎将】郎中有车戸骑三将【如淳曰主车曰车郎主户衞曰户郎汉旧仪曰郎中令主郎中左右车将主左右车郎左右户将郎主左右户郎】凡郎官皆主更直执防宿衞诸殿门唯议郎不在直中【汉仪曰三署郎见光禄勲执版拜见五官左右将执版不拜于三公诸卿无敬】郎官故事令出钱市财用给文书乃得出时号曰山郎【谓以资财为郎山者财用所出故名】贫者或至经岁不得休沐其豪富郎日出游戏或行钱得善部货赂流行转相放效杨恽为中郎将罢山郎其疾病休沐皆以法令有过奏免荐举其高第有行能者多至郡守九卿三署化之莫不自励宫殿之内翕然同声其后遂以为常【后汉和帝永元元年初令郎官诏除者得占丞尉以比秩为眞】凡三署郎官二汉并属光禄勳光禄选三署郎有行应四科者岁举茂才二人四行二人又上廉吏六人为长治剧随缺多少万戸以上为剧县其缺少者不选公府亦然故明帝时馆陶公主为子求郎帝不许赐钱千万曰夫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有非其人人受其殃【后汉桓灵间三署见郎七百余人而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太尉杨秉上疏谏曰先王建国顺天制官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衞出牧百姓云云按自近代皆谓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为尚书郎故事且夫天有虎贲郎位等星皆在太微帝座之后为翊衞之象则三署郎也而世人谓之尚书郎则误矣征其失也盖自梁陶藻职官要录以汉三署郎故事通为尚书郎】旧有郎中将右骑光武中兴悉省之晋议郎迁为太守【山公啓事曰议郎许允宜参广汉太守选】亦有郎中等官其后虽有中郎将等官而无三署郎矣   中郎将五官左右中郎将【皆秦官汉因之并领三署郎后汉郡国举孝廉以补之三署郎年五十以上属五官后汉黄琬为五官中郎将时陈蕃为光禄勲深相礼待每与议事旧制光禄举三署郎以功髙久次才德尤异为茂才四行时权富者多以人事得举而安贫守志者见遗京师谣曰欲得不能光禄茂才于是蕃琬同心显用志士故皆为权富郎所中伤其次分属左右署左右郎将各领左右署郎二署皆有中郎侍郎郎中三郎并属光禄勲魏无三署郎犹置左右中郎将晋武帝省左右中郎将官宋孝武大明中复置银章青绶武冠绛朝服佩水苍玉齐左右中郎将属西省梁代并分司丹禁唐亦置诸卫中郎将永徽三年八月避太子名改中郎将为旅贲郎将又改为翊军郎将寻复旧】   虎贲中郎将【周官有虎贲氏掌领虎士八百人汉武帝建元三年初置期门比郎中盖以微行出游选材力之士执兵从送期之诸门故名期门无员多至千人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贲郎旧曰虎贲言如虎之奔置中郎将领之故有虎贲中郎将主虎贲宿衞冠挿两鹖尾鹖鸷鸟中之果劲者尾上党所贡后汉崔钧为虎贲中郎将武弁戴鹖尾纱縠单衣虎文锦袴余郎亦然凡有虎贲中郎虎贲侍郎虎贲郎中节从虎贲皆父死子继若死王事亦如之前贤亦多为者后汉马援孔融并为虎贲中郎将魏桓阶为虎贲中郎将迁尚书典选唐无】   东西南北四中郎将【东中郎将后汉灵帝以董卓为之南中郎将汉献帝以临淄侯曹植为之西中郎将晋以谢曼桓冲为之北中郎将后汉以卢植为之建安中以鄢陵侯曹彰为之按此四中郎将并后汉置江左弥重或领刺史或持节为之银印青绶服同将军后魏灵太后时四中郎将兵数寡弱不足以襟带京师任城王澄奏宜以东中带荥阳郡南中带鲁阳郡西中带农郡北中带河南郡选一品三品亲贤兼称者居之配以彊兵则深根固本之计也灵太后初从之后复止唐至徳后节度都团练使殆其遗职也】杂中郎将【匃奴中郎将后汉主防南单于以张奂为之后魏天兴四年罢平越中郎将晋武帝置治广州主防南越司金中郎将赵王循为之武卫中郎将魏始以许褚为之】   折冲府【隋初左右卫左右武卫左右武候各领军坊乡以统戎卒开皇中置骠骑将军每府置骠骑车骑二将军大业三年改骠骑府为鹰扬府改骠骑将军为鹰扬郎将改车骑将军为鹰扬副郎将五年又以鹰扬副郎将为鹰击郎将九年别置折冲果毅及武勇雄武等郎将官以统领骁果至唐初犹有骠骑府及骠骑车骑将军之制武徳七年乃改骠骑为统军车骑为别将贞观中复采隋折冲果毅郎将之名改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其府多因其地各自为名无鹰扬之号凡五百七十四府分置于诸州而名诸衞及东宫率府各领兵满一千二百人为上府千人为中府八百人为下府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别将一人长史一人兵曹一人校尉六人凡府在赤县为赤府在畿县为畿府衞士以三百人为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队有正十人为火火有备毎嵗十一月以衞士帐上于兵部以侯调发天下卫士向六十万人初置以成丁而入六十出役其家不免王徭遂渐逃散年月渐久逃死者不补天寳八载五月停折冲府以无兵可校故也十一年八月改诸卫士为武士】   奉车驸马骑三都尉奉朝请【三都尉并汉武帝元鼎二年置旧无员或以冠常侍或卿尹校尉左迁为之奉车掌御乘舆车驸马掌驸马驸副也非正驾车者骑都尉本监羽林骑奉朝请者汉律诸侯春曰朝秋曰请后汉并属光禄勲奉朝请无员夲不为官东京罢省三公外戚皇室诸侯多奉朝请谓但奉朝会请召而已晋武帝亦以皇室外戚为三都尉奉朝请元帝为晋王以参军为奉车都尉掾属为驸马都尉行参军舎人为骑都尉皆奉朝请后罢奉车骑二都尉唯留驸马都尉奉朝请诸尚公主者若刘惔桓温等皆为之宋武帝永初以来以朝请选杂其尚公主者唯拜驸马都尉齐武帝永明中奉朝请至六百余人梁三都尉并无员秩其奉车驸马皆武冠绛朝服银印青绶梁陈驸马皆尚公主者为之后魏驸马都尉亦为尚公主官虽位高卿尹而此职不去奉车二十人骑都尉六十人北齐驸马与后魏同隋开皇三年罢奉朝请炀帝时奉车驸马并废唐驸马都尉从五品皆尚主者为之开元三年勅驸马都尉从五品阶宜依式仍备紫金鱼袋天寳已前皆以美仪容者充选奉车都尉五员掌驭副车不常置若大备陈设则以余官摄行属左右衞】   东宫官第九【东宫官序】   太子六傅【三太三少】賔客 詹事【丞 主簿司直】庶子【中允司议郎 中舎人 舎人 通事舎人 谕德 赞善 崇文舘学士 洗马 文学 校书 正字典膳郎 药藏郎 内直郎 典设郎 宫门郎】家令 率更令 仆   左右衞率府【副率以下官属】左右司御率府 左右清道率府【左右监门率府左右内率府】旅贲中郎将 太孙官属东宫官序   凡三王教世子必立太傅少傅以资之太傅则示之以父子君臣之道少傅则奉世子以观太傅之德行而审谕之太傅在前少傅在后【谓其在学时也】入则有保出则有师【谓燕居出入时也汉班彪上书曰昔成王为孺子出则周公召公入则太顚闳夭南宫适散宜生左右前后皆正之以礼】师也者教之以事而谕诸德者也保也者愼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秦汉以下始加置詹事中庶子及诸府寺等官亦有以他官而监护者自魏明帝以后久旷东宫制度阙废官司不具【吴孙权即位孙登为太子兼置四友等官以诸葛恪为左辅张休为右弼顾谭为辅正都尉陈表为翼正都尉是为四友于是东宫号为多士】晋初詹事左右率庶子中舎人诸官并未置唯置衞率令典兵二傅并摄众事至咸宁元年始置詹事以领宫事宋武置东宫率更令等官其中庶子庶子中舎人舎人洗马各减旧员之半后周加置太子谏议员四人至隋罢詹事分东宫置门下坊典书坊【北齐已有典书坊】以分统诸局【比门下内史二省】门下坊有左庶子二人内舎人四人录事二人统司经宫门内直典膳药藏斋师等六局典书坊有右庶子二人舎人通事舎人各八人领内坊唐置詹事府以统众务置左右二春坊以领诸局左春坊置左庶子二人中允二人司议郎四人录事二人左谕德一人左赞善大夫五人崇文馆校书二人亦统六局右春坊置右庶子二人中舎人二人舎人四人录事二人右谕德一人右赞善大夫五人通事舎人八人兼领内坊因隋制也   臣谨按汉孝宣帝欲令中郎将监防太子家疏广以为示狭非所以广太子也后汉顺帝立太子居承光宫以侍御史种暠监防有中常侍卒乘衣车来载太子太子太傅高襃忧惧不能止开门将出而暠至手劒当车曰太子国之储副常侍来无尺一何以得将太子去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乃遣襃诣台启白得中决勑乃听之   太子六傅【太子师傅商周已有逮乎列国秦亦有之汉高帝以叔孙通为太子太傅位次太常后亦有少傅后汉太傅礼如师不领官属而少傅主太子官属汉魏故事太子于二傅执弟子礼皆为书不曰令少傅称臣而太傅不臣吴薛综综子莹莹子兼三代并为太子少傅晋泰始三年武帝始建东宫各置一人尚未置詹事官事无大小皆由二傅少傅立草太傅书眞以为储训并有功曹主簿五官秩与后汉同皇太子先拜诸傅然后答之如弟子事师之礼二傅不得上疏曲敬武帝后以储副体尊遂命诸公居之以本位重故或行或领时侍中任恺武帝所亲敬复使领之盖一时之制也咸宁元年以给事黄门侍郎杨珧为詹事掌宫事二傅不复领官属及杨珧为卫将军领少傅复省詹事遂崇广傅训命太尉贾充领太保司空齐王攸领太傅所置吏属复如旧二傅皆进贤两梁冠黑介帻五时朝服佩水苍玉其后太尉汝南王亮车骑将军扬骏司空衞瓘石鉴皆领傅保犹不置詹事以终武帝之世惠帝元康元年复置詹事及愍怀太子建宫乃置六傅三太三少焉晋二傅给采田六顷田驺五十人夏后不及田者食俸一年给赤耳安车一乘又晋书曰东宫旧制月请钱五十万以备众用景帝讳师故改太师为太帅通省尚书事詹事文书关由六自元康之后诸或三或四或六渡江之后有太傅少傅不立师保宋有太傅少傅各兼丞一人其保傅并银章青绶齐与宋同武帝时以王俭为少傅旧太子致敬二傅同至是朝议接少傅以賔友之礼梁太傅位视尚书令少傅视左仆射陈因之自宋以下唯有傅而无师保后魏有太师太傅太保谓之东宫三师少师少傅少保谓之东宫三少北齐皆有之出则三师在前三少在后后周不置隋与北齐同唐六傅不必备唯其人太子出则乘辂备仪以为后从】臣谨按后魏孝明在东宫宣武皇帝以崔光为太子傅光固辞帝令太子南面再拜宫臣皆从太子拜光北面立不敢答拜唯西面拜谢而出乃授光太子少傅又按唐贞观中太宗撰太子接三师之仪出殿门迎太子先拜三师答拜每门让三师坐与三师书前名皇恐后名皇恐再拜   太子賔客【汉高帝时有四人年老以上慢侮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谓之四皓东园公绮里季夏黄公甪里先生高帝不能致及将废太子太子致礼而四人至须眉皓白衣冠甚伟高帝异之太子由是不废至孝武帝又为太子立博望苑使通賔客晋元康元年愍怀太子始之东宫惠帝诏曰太保卫瓘息庭司空陇西王泰息畧太子太傅杨济息毖太子少师裴楷息宪太子少傅华廙息恒五人与太子往来以备宾客时虽非官而谓之东宫賔客其后无闻唐显庆元年正月以太子太傅兼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礼部尚书许敬宗左仆射兼太子少师于志宁并为皇太子賔客遂为官员定置四人掌调防侍从规谏凡太子有賔客之事则为上齿盖取象于四皓焉资位闲重其流不杂天寳中贺知章自太子賔客度为道士还乡舎宅为观明皇赋诗赠别时议荣之】   太子詹事【秦官汉因之掌皇后太子家汉时太子门大夫庶子洗马舍人皆属二傅其太子家令丞率更令丞仆中盾衞率等宫并属詹事后汉省詹事而太子官悉属少傅魏复置詹事领东宫众务晋不置至咸宁元年复置以掌宫事及永康中复不置自大安以来又置终孝怀之世晋职拟尚书令掌三令四率中庶子庶子洗马舍人等官银印青绶介帻进贤两梁冠绛朝服佩水苍玉宋与晋同齐置府领官属梁陈任总宫朝后魏有太子左右詹事北齐东宫众事无大小皆统之领三寺二坊又左右卫后周置太子宫正宫尹隋开皇初置詹事二年罢之唐复置詹事一人掌内外众务纠弹非违总判府事置少詹事一人以贰之龙朔二年改詹事为端尹詹事府为端尹府少詹事为少尹咸通初复旧垂拱元年又改詹事为宫尹少詹事为少尹神龙初复旧】   臣谨按汉皇后太子各置詹事随其所在以名官汉官仪曰詹事位在长秋上亦宦者主中诸官后汉志曰初成帝鸿嘉三年省詹事职并大长秋是后皇后当法驾出则中谒中宦者职吏权兼詹事奉引讫罢宦者诛后尚书选兼职吏一人奉引此皆皇后詹事也   丞【秦官汉因之后汉省魏晋皆随詹事省置至晋永康中詹事特置丞一人掌文书关通六傅过江多用员外郎及博士为之迁尚书郎宋齐因之梁陈制一梁皁朝服铜印墨绶后魏北齐并有之隋初置一人唐置二人掌文武官簿帐朝集假使分判府事】   臣谨按后魏杨昱为詹事丞孝明为太子尚在怀抱其所出入唯乳母而已不令宫僚闻知昱谏曰太子动止宜令翼从陛下若召太子必降手勑令臣下咸知乃诏曰自此已后非朕手勑勿令儿出宫宫臣在直从至万岁门   主簿【一人晋始置歴代皆有掌府事及三寺十率府文符之隐漏程限稽失者】   司直【二人唐龙朔三年置桂坊比御史台置令一人比大夫司直二人比侍御史掌弹劾宫府寮其后废桂坊以司直詹事府】   太子庶子【古者天子有庶子之官周官谓之诸子职诸侯卿大夫之庶子掌其戒令与其敎治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太子唯所用之秦因之置中庶子庶子员汉因之有庶子员五人史丹王商欧阳地余并为中庶子王莾改曰中尚翼子后汉员五人职如侍中而庶子无员职如三署中郎凡庶子主宫中并诸吏之适子及支庶版籍魏因之在呉为亲近之官张温言于孙权曰中庶子官最亲宻切问近对宜用隽选由是以顾谭为之晋中庶子庶子各四员职比散骑常侍及中书监令皆以俊茂者为之或以郡守参选若释奠中庶子扶左庶子扶右宋与晋同武冠平巾帻绛朝服元嘉初诏二率中庶子随太子入直上宫十四年又诏还直东宫至齐其庶子用人卑杂梁天监七年诏革选其年以太子中舍人司徒从事中郎为之凡中庶子四人以功髙者一人为祭酒行则玺前后部防驾与功高中舍人一人共掌其坊之禁令庶子四人掌侍从左右献纳得失与功高通事舎人一人共掌其坊之禁令冠服并同前代陈因梁制后魏亦有中庶子庶子官北齐门下坊中庶子四人领之典书坊庶子四人领之隋分为左右庶子各二人分统门下典书二坊事唐亦各二人分掌左右春坊事左拟侍中而右拟中书令中允司议郎司经洗马文学校书正字典膳药藏内直典设宫门等局郎丞崇文馆属右春坊中舍人舍人通事舍人并属左春坊其谕德赞善亦左右分焉】   中允【后汉太子官属有之职在中庶子下洗马上汉制太子五日一朝其非朝日即使仆及中允朝朝请问起居其后无闻宋齐有中舍人是其职也唐贞观初改太子中舎人为中允置二员其后复置中舍人龙朔二年又改中允为左赞善大夫咸亨元年复为中允而左赞善仍置焉中允掌侍从礼仪駮正啓奏并监药及通判坊局事若庶子阙则监封题职拟黄门侍郎】   司议郎【唐贞观五年皇太子上表请置史职用司箴诫乃于门下坊置太子司议郎四人精选名士以居之掌侍从规谏駮正啓奏并录东宫记注分判坊事职拟给事中】   中舎人【晋咸宁初置四人以舎人才学之美者为之与中庶子共掌文翰在中庶子下洗马上凡奏事文书皆综典之监和尝药月检奏直臣名更直五日典文疏如中书郎宋亦四人齐有一人梁时功高者一人与中庶子祭酒共掌其坊之禁令陈因之后魏北齐共有之隋曰内舍人四员属门下坊炀帝减二人唐中舍人二员掌侍从令书奏疏通判坊事拟中书侍郎或谓之太子中书舍人】   舎人【秦官也汉因之比郎中选良家子为之后汉无员更直宿卫如三署郎中魏因之晋有十六人职比散骑中书侍郎从驾则正直从次直守妃出次直从宋有四人齐有一人梁有十六人掌文记陈因梁制后魏亦有之北齐典书坊置二十人隋典书坊有八人炀帝改为管记舍人减四员唐复为太子舍人四人掌侍从表啓宣行令防分判坊事】   通事舎人【齐中庶子下有门下通事守舍人四人又庶子下有内典书通事舎人二人掌宣传令防内外啓奏梁亦有之视南台御史多以余官兼职陈因之北齐门下坊有通事舎人八人至隋亦有之炀帝改为宣令舎人八员唐复为通事舎人亦有八员掌引导辞见承防劳问】   左右谕德【唐龙朔三年初置太子左右谕德各一员掌侍从赞谕职比右散骑常侍】   左右赞善大夫【唐龙朔二年初置左赞善大夫替中允置右赞善大夫替中舎人咸亨元年中允舎人复旧而赞善大夫别自为官左右各五人皆掌侍从翊赞比谏议大夫】   崇文馆学士【魏文帝始置崇文馆以王肃为祭酒其后无闻唐贞观中置崇贤馆有学士直学士员掌经籍图书教授诸王属左春坊龙朔二年改司经局为桂坊管崇贤馆而罢左春坊兼置文学四员司直二员司直正七品上职为东宫之宪司府门北向以象御史台其后省桂坊而崇贤又属左春坊后沛王贤为皇太子避其名改为崇文馆其课试举选与文馆同】   洗马【秦官汉亦曰先马如淳曰前驱也国语曰勾践亲为夫差先马先或作洗后汉员十六人职如谒者太子出则当直者前驱导威仪也汉选郎中补之安帝时太子谒庙洗马高山冠非乘从时着小冠魏因之晋有八人职如谒者准秘书郎集贤一梁冠黑介帻绛朝服宋与晋同齐置一人梁有典经局又置八人掌文翰尤为清选皆取甲族有才名者为之位视通直郎陈因之北齐典经坊洗马二人隋曰司经局置洗马四人炀帝减二人唐司经局洗马二人龙朔二年改洗马为司经大夫三年改司经局为桂坊一云析司经局置桂坊司经大夫通判坊事罢左春坊咸亨初复旧掌侍奉及经史图籍判局事】   臣谨按梁庾于陵拜洗马舍人旧东宫官属通为清选洗马掌文翰尤其清者近代用人皆取甲族有才名者时于陵周舍并擢充斯职武帝曰官以人而清岂限于甲族时论美之   文学【汉时郡及王国并有文学而东宫无闻魏武为丞相以司马宣王为太子文学自后并无后周建德三年置太子文学十人后省唐龙朔三年置太子文学四员属桂坊桂坊废而属司经开元中定制为三员掌侍奉分掌四部书判书功事】   校书【宋孝建中洗马有校书吏四人自后无闻北齐有太子校书隋太子校书有六人唐四人掌讐校经籍无郎字初文崇文二馆置讐校开元六年省讐校置校书文四员崇文二员】   正字【隋太子正字二员炀帝改为正书唐复为正字亦置二人掌刋正文字】   典膳郎【汉魏以来并有太子食官局至北齐门下坊始别置典膳局有监丞各二人隋如北齐之制唐典膳局有郎二人丞二人郎掌进膳尝食之事丞贰之】   臣谨按唐干封元年皇太子久在内不出典膳丞邢文伟减膳上启曰窃见礼大戴记曰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司过之史亏膳之宰史之义不得不书过不书则死之宰之义不得不撤膳不撤则死之近代以来未甚谈议不接谒见常三朝之后但与内人独居何由发挥圣智使睿哲文明者乎今史虽阙官宰当奉职沗备所司不敢逃死谨守礼经遽申减膳其年右史阙宰臣进拟数人高宗曰邢文伟嫌我儿不读书不肯与肉吃此人甚直可用遂拜焉   药藏郎【北齐门下坊领药藏局有监丞各二人侍药四人隋如齐之制唐药藏局有郎二人丞二人郎掌和剂医药之事丞贰之】   内直郎【齐有太子内直兵局内直兵史二人梁有斋内主玺主衣扶侍等局各置有司以丞其事陈因之北齐门下坊领殿内局有内直监二人副监四人隋如北齐制唐内直局有郎二人丞二人掌符玺繖扇几杖衣服之事丞贰之】   典设郎【南齐置斋居局斋居库郎一人梁有斋内局各置有司以丞其事陈因之北齐门下坊有斋局有太子斋内閤帅内閤帅各二人隋如北齐制唐典设局有郎四人掌凡大祭祀汤沐洒扫铺陈之事】宫门郎【秦有太子门大夫汉因之员二人职比郎将汉官仪曰门大夫选四府掾属为之安帝时太子谒庙门大夫乘从冠两梁冠魏因之晋太子门大夫准公车令掌通牋表及宫门禁防宋因之梁代视谒者仆射陈因之北齐谓之门大夫坊并统伶官隋炀帝改门大夫为官门监唐初为宫门大夫后为宫门局有郎二人丞二人郎掌东宫殿门管钥及啓闭之事丞贰之】   太子家令【家令秦官属詹事太子称家故曰家令汉因之有丞主仓谷饮食职似司农少府汉代太子食汤沐邑十县家令主之后汉则属少傅主仓谷饮食魏因之晋又兼主刑狱职比廷尉司农少府其家令率更令及仆射为太子三卿太康八年进品与中庶子二率同自汉至晋家令在率更下宋则居上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绛朝服主内茵褥牀几诸供中之物及官奴婢月用钱库内盐米车牛刑狱齐因之自宋齐以来清流者不为之至梁天监六年武帝以三卿陵替乃诏革选家令视常侍率更仆视黄门陈因之后魏亦曰三卿北齐詹事领家令有丞功曹主簿领食官典仓司藏等三署及领内坊令丞隋掌刑法食膳仓库奴婢等炀帝改为司府令唐复为家令寺置家令一人唯不主刑法余与隋同丞二人主簿一人领食官署典仓署司藏署署令各一人丞各二人】   太子率更令【率更令秦官顔师古曰掌知漏刻故曰率更汉因之有丞主簿庶子舍人更直职似光禄勲而属詹事后汉因之为太子少傅属官魏因之晋主宫殿门户及赏罚事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绛朝服宋齐因之梁陈后魏并有北齐领中盾署掌周卫禁防漏刻钟鼔亦属詹事隋掌伎乐漏刻有令丞録事各一人唐因之加掌皇族次序及刑法事丞主簿各一人】   太子仆【仆秦官汉因之又有长丞主车马又有太子廐长一人亦主车马后汉因之而属少傅职如太仆太子五日一朝其非太子朝日即与中允入问起居魏因之晋主舆马兼主亲族如太仆宗正从驾乘安车次家令而属詹事宋齐并有之梁视黄门郎陈因之后魏亦有北齐詹事领仆寺置令丞功曹主簿领廐牧署令隋仆寺置仆一人掌皇族亲疏车舆骑乘领廐牧署令丞唐因之加掌仪仗丧葬而不掌亲族丞主簿各一人统廐牧署廐牧有令一人丞二人掌车马闲廐畜牧之事】   左右衞率府【卫率府秦官汉因之属詹事后汉主门卫徼循衞士而属少傅魏因之晋武帝建东宫置衞率初曰中衞率泰始五年分为左右衞率各领一军惠帝时愍怀太子在东宫又加前后二衞率晋志曰凡太子出前衞率导在前黄麾左右二率从夹导舆车后衞率从在乌皮外并带防执刀成都王颖为太弟又置中衞率是为五率及江左省前后率孝武太元中又置宋齐止置左右二率梁二率视御史中丞铜印墨绶武冠绛朝服左率领七营右率领四营陈有一率后魏曰左右衞率北齐谓之左右衞率坊后周东宫有司戎司武司衞等员隋曰左右率兼有副率二人炀帝改左右衞率为左右侍率兼置副率二人唐为左右衞率府龙朔三年改其府为左右典戎衞咸亨元年复旧置率各一人领兵宿衞督摄队伍总判府事副率二人长史录事及仓兵胄曹参军各一人亲府勲府翊府中郎将各一人】   臣谨按晋刘卞为愍怀太子左率知贾后欲害太子乃问张华华曰君欲如何卞曰东宫儁乂如林四率精兵万人公居阿衡之任若得公命皇太子因朝使录尚书事废贾后于金墉两黄门力耳华不从贾后微闻迁卞雍州刺史卞乃服药卒又按隋以大臣领其职苏孝慈自兵部尚书拜左衞率尚书如故又按唐以李靖为中书令行左衞率转兵部尚书   左右司御率府【隋文帝置左右宗衞其官制如左右衞各掌以皇族侍衞炀帝后为左右武侍率唐后为左右宗衞率府龙朔二年改为左右司御衞后改衞为率府焉副率二人长史录事及仓兵曹参军各一人】   左右清道率府【隋有左右虞候各置开府一人唐开元初为清道率府各置率一人掌斥堠道路先驱后殿伺察奸非副率二人长史录事及仓兵曹参军各一人】   左右监门率府【隋左右监门率各置一人掌诸门禁炀帝改为监门将军唐复为左右监门率拟左右监门各置率一人掌门禁之籍副率二人长史录事参军及兵胄二曹参军各一人】   左右内率府【隋置左右率副率各一人掌领备身以上禁内侍衞供奉兵仗唐为左右内率府各置率一人掌侍衞左右供奉兵仗副率长史录事参军及兵胄曹各一人千牛各十六人掌执细刀弓箭宿衞侍从备身各二十八人掌宿衞侍从】   旅贲中郎将【一人职如虎贲中郎将宋初置天子有虎贲习武训也诸侯有旅贲御灾害也唐诸率府初有中郎郎将官永徽元年以太子名忠改诸率府中郎将为旅贲郎将其郎将改为翊军后或改或省】太孙官属【唐永淳元年三月立皇孙重照为皇太孙将置府寮高宗召吏部郎中王方庆问曰前代故事如何方庆进曰按周礼有嫡孙汉魏以来皇太子在亦不立太孙晋惠帝永宁元年立愍懐太子第三子襄阳王尚为皇太孙太子官属即转为太孙官属南齐永明十年立文惠太子长子南郡王昭业为皇太孙便居东宫今皇太子在而立太孙旁求载籍未有前例上曰自我作古可乎对曰五帝不相沿乐茍不失上下之序不亏政理之道亦何事而不可诗曰贻厥孙谋以燕翼子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孙可以为王父尸以其昭穆同也今陛下肇建皇孙剙斯盛典所以彰子孙千亿之盛福祚灵长之应也上恱使方庆详求典故官属员品乃奏太孙府置师傅及文学祭酒及长史曹掾主簿管记司录以下六曹从事等官各加王府一级后上颇以为疑竟不补授而止】   通志卷五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职官略第六   王侯第十   歴代王侯封爵【公主并官属附】   昔黄帝旁行天下分建万国至于唐虞别为五等曰公侯伯子男则虞书所谓辑五瑞脩五玉是其制也夏与唐虞同商制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郑元云此乃商所因夏爵三等之制】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为属属有长十国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周制封王者后凡有功之诸侯大者地方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衞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鎭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周之初列爵惟五公侯伯子男分土惟三公侯方百里伯方七十里子男方五十里并因商制至周公居摄制礼作乐列爵分土皆五等焉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一百里】凡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使人以德爵人以功【谓县内及列国诸侯为天子大夫者不世爵而世禄所以避贤也】诸侯有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公国孤一人【公之孤四命】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左传曰管仲受下卿之礼避天子之二守国高故也明国高是天子之命卿也】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每国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大夫一命其士不命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至于周衰诸侯失制号令自已其名不一于是正卿当国谓之相而楚谓之令尹其他异同难悉数矣秦制爵二十等以赏功劳二十彻侯【后汉志曰彻侯金印紫绶功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得臣其所食吏民后避汉武帝讳改曰通侯或曰列侯】十九闗内侯【顔师古曰言有侯号而居京畿无国邑也】十八大庶长【刘昭曰自左庶长以上至大庶长皆军将也所将庶人更卒故以为名大庶长即大将军也左右庶长即左右偏裨也】十七驷车庶长【言乘驷马之车而为众庶之长】十六大上造【言皆主上造之士】十五少上造十四右更【言主领更率部其役事】十三中更十二左更十一右庶长【言为众列之长】十左庶长九五大夫【刘昭曰自公士至五大夫皆军吏也】八公乘【言得乘公家之车也刘昭曰自吏民爵不得过公乘过者得贳与子孙若同产然则公乘皆军吏之爵最尊】七公大夫【与下同】六官大夫【加官者示稍尊也亦谓之国大夫】五大夫【列位从大夫】四不更【言不预更率之事】三簪褭【以组带马曰褭簪褭者主饰此马】二上造【造成也言有成命于上】一公士【言有爵命异于士卒刘昭曰步卒之有爵为士者也战国之际秦项之间权设班宠有加赐邑君者盖假其位号或空受其爵耳则田婴爲靖郭君白起为武安君魏冉弟为华阳君秦昭王弟为泾阳君及髙陵君蔡泽为刚成君其后项梁为武信君陈余为成安君李左车为广武君之类是也至汉尤多盖在封爵之外别加美号】汉兴设爵二等曰王曰侯皇子而封为王者其实古诸侯也故谓之诸侯王王子封为侯者谓之诸侯羣臣异姓以功封者谓之彻侯大者不过万家小者五六百戸以为差降而诸王国皆连城数十逾于古制其诸侯功德优盛朝廷所敬异有赐特进者其位在三公下其次列侯有功德天子命为诸侯者谓之朝侯其位次九卿下皆平冕文衣侍祠郊庙其称侍祠侯者但侍祠而无朝位其非朝侯侍祠侯而以下土小国或以肺腑宿亲若公主子孙或奉先侯坟墓在京师者亦随时见会谓之猥诸侯凡诸王侯皆金玺盭绶【古者印玺通名今则尊卑有别汉旧仪云诸侯王金印黄金驝駞纽文刻曰某王之玺赤地绶列侯黄金印龟纽文曰某侯之印亦以紫绶】掌治其国王常冠远游冠绶五采而多朱自称曰寡人教曰令凡诸侯王官傅为太傅相为丞相又有御史大夫诸卿皆秩二千石百官皆如汉朝汉朝唯置丞相其御史大夫以下皆自置之及七国作乱之后景帝惩之遂令诸侯王不得治民令内史治之改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武帝改汉内史中尉郎中令之名【内史为京兆尹中尉为执金吾郎中令为光禄勳】而王国如故职员皆不得自置又令诸王得推恩封子弟为列侯于是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梁分为五淮南分为三又令诸侯十月献酎金不如法者国除作左官之律附益之法自后诸侯王唯得衣食税租至成帝绥和元年省内史更令相治民【大司空何武奏罢内史相如太守中尉如都尉参职是后中尉争权与王相奏常不和】太傅但曰傅汉初论功封列侯者凡百四十有三人【萧何为冠】外戚与定天下侯者二人凡列侯金印紫绶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得臣其所食吏民凡皇帝之女公主皆列侯尚之王国有傅【初曰太傅后除太字】相【本统众官后省内史而相理民如郡太守史记曰曹参相齐又曰石庆为齐相举国皆慕其家行不言而齐国大治而为立石相社也】内史【治国民】中尉【掌武事】郎中令【秩千石墨绶】仆【本曰太仆改曰仆墨绶】文学【宋志云前汉王国已置文学】大司农卫士长太仓长列侯国亦有相余畧与王国同公主有家令门尉亦有赐重封者【顔师古曰重封谓加二号耳】成帝鸿嘉三年诏七大夫以上皆令食邑【秦本制列侯乃得食邑七大夫即公大夫】非七大夫以下皆复其身及戸勿事是岁又令吏民得买爵贾级千钱后汉爵亦二等皇子封王其郡为国其列侯虽邓寇元勳所食不过四县为侯国旧制列侯奉朝请在长安者皆位次三公中兴以来唯以功德赐位特进者次车骑将军赐位朝侯次五校尉赐位侍祠侯次大夫其余以肺腑及公主孙子或奉坟墓亦为猥诸侯【汉官仪曰皇后父兄率为特进侯朝会位次以次三公】明帝为四姓小侯开立学校置五经师【外戚樊氏郭氏隂氏马氏诸子弟立学号曰四姓小侯以非列侯故曰小侯】诸王封者受茅土归以立社罪侯归国不得臣吏民至献帝建安初封曹操为费亭侯之制自此始也二十年曹公始置名号侯置五大夫与旧列侯闗内侯凡六等以赏军功初汉制皇女皆封县公主仪服同列侯其尊崇者加号长公主仪服同蕃王诸王女皆封乡亭翁主仪服同乡亭侯【汉诸王女亦谓之翁主汉书谓齐厉王姊为纪翁主以纪氏所生因以为号】章帝唯特封东平宪王苍琅邪孝王京女为县公主其后汉安帝姊妹亦封长公主同之皇女【蔡邕独断曰汉帝子女曰公主仪比诸侯姊妹曰长公主仪比诸侯王也】其皇女封公主者所生之子袭母封为列侯皆传国于后乡亭之封则不传袭【永初元年邓太后封清河孝王庆女十一人皆为乡公主分食邑奉】王国有傅【如师不臣二千石】相【秩二千石刁曜为鲁相行县三老执辔学官处士皆乘马随后所顿亭乡传辍讲经】内史【如郡丞】中尉郎中令【掌五大夫郎中宿卫如光禄勳】仆【主车马】治书【奉使至京都】谒者礼乐长衞士长医工长永巷长祠祀长郎中其绍封削绌者中尉内史官属亦以率减列侯国置相【其秩各如本县主治民如令长不臣也但纳租于侯以戸数为限】其官随国大小为増减食邑千戸以上置家丞庶子各一人不满千戸则不置家丞旧置行人洗马门大夫等官又悉省诸公主各置家令一人魏黄初三年初制封王之庶子为乡公嗣王之庶子为乡侯公之庶子为亭侯其后定制凡国王公侯伯子男六等次县侯次乡侯次亭侯次闗内侯又置名号侯爵十八级闗中侯爵十七级皆金印紫绶又闗外侯十六级铜印龟纽墨绶五大夫十五级铜印环纽亦墨绶自闗内侯皆不食租虚封爵自魏始而有保傅相常侍侍郎郎中令中尉大农文学友谒者大夫诸杂署令丞公主有家令仆丞行夜督邮王太妃有家令仆丞晋亦有王公侯伯子男六等之封【晋令曰有开国郡公县公郡侯县侯伯子男及乡亭闗中闗内外等侯之爵】唯安平郡公孚邑万戸制度如魏诸王其余县公邑千八百戸地方七十五里大国侯邑千六百戸地方七十里次国侯邑千四百戸地方六十五里大国伯邑千二百戸地方六十里次国伯邑一千戸地方五十里大国子邑八百戸地方五十里次国子邑六百戸地方四十里男邑四百戸地方四十里武帝受禅之初泰始元年封建子弟为王二十余人以郡为国邑二万戸为大国置上中下三军兵五千人邑万戸为次国置上军下军兵三千人邑五千戸为小国置一军兵千五百人王不之国宫于京师罢五等之制公侯邑万戸以上国为大国五千以上为次国不满五千戸为小国初虽有封国而王公皆在京师咸宁三年诏徙诸王公皆归国【时杨珧荀朂以齐王攸有时名惧惠帝有后难乃追故司空裴秀以立建之旨遂诏王公悉令归国】乃更制戸邑皆中尉领兵其平原汝南琅邪扶风齐为大国梁赵乐安燕安平义阳为次国其余为小国【既遣就国而诸公皆恋京师涕泣而去】凡名山大泽不以封盐铁金银铜锡始平之竹园别都宫室园囿皆不为属国其仕在天朝者与之国同皆自选其文武官诸入作卿士而其世子年已壮者皆遣涖国其王公侯以下茅社符玺车旗命服一如泰始故事凡王金印龟纽练朱绶远游三梁冠绛纱朝服佩山元玉【开国县公郡公金章皁朱绂绶郡侯青朱绶同进贤三梁冠绛朝服佩山元玉开国县侯伯子男金章朱墨绶冠佩亦同】初武帝践阼封宣帝孙永为东莞郡王始置二卿侯以下置官属随国大小无定制诸侯并三分食一东晋元帝太兴元年始置九分食一【元帝以西阳王羕属尊元会特为设牀明帝以羕皇室元老特为之拜成帝诏羕依安平献王孚故事设牀帐于殿上帝亲迎拜】王国有傅【傅即师也以景帝讳师故曰傅】友【武帝初置一人盖因文王仲尼四友之名】典书令丞【掌国教令职官录曰汉制本曰尚书改为治书国讳又改为典书至晋武置典书令是也】文学【一人】郎中令中尉大农【此为三卿】左右常侍【大国各二人次国各一人掌赞相献替】内史【改太史为内史又晋书曰改国相为内史】将军【大国上中下军三将军次国上下二军将军各一人小国用上军而已】典祠典衞学官令治书中尉司马世子庶子陵庙牧长谒者中大夫舍人典府等其后省相及仆省郎中置侍郎二人公侯以下国官属递减【晋书曰诏以寿光公郑冲及朗陵公何曾国皆置郎中令又曰元帝初渡江即晋王位诸参军奉车都尉掾属者百余人时皆谓之曰百六掾】宋氏一用晋制唯大小国皆有三军凡王子为侯者食邑皆千戸诸王世子皆金印紫绶进贤两梁冠佩山元玉初江夏王义恭为孝武所忌忧惧故奏革诸侯听事不得南向坐国官正冬不得跣登国殿及夹侍障扇不得雉尾劒不得鹿卢形刀不得过银铜为饰诏可王国有师【改傅为之】自内史相记室以下官多与晋同凡郡县内史相并于国主称臣去任便止孝武孝建中始革此制不得追敬不得称臣止宜云下官而已齐封爵史阙王国有师谘议文学等官公侯置郎中令卿一人余与晋宋同梁封爵亦如晋宋之制诸王皆假金兽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左诸公侯皆假铜兽符竹使符第一至第五名山大泽不以封盐铁金银铜锡及竹园别都宫室园圃皆不以属国诸王言曰令境内称之曰殿下公侯封郡县者言曰教境内称之曰第下自第下称皆曰寡人诸王公侯国官皆称臣上于天朝皆称陪臣王国置傅相【公以下则台各为选置之皆掌知民事】郎中令将军常侍典书令典衞长【伯子无典衞】典祠等官若王加将军开府则置长史司马及记室掾属祭酒主簿录事官属嗣王则唯置郎中令中尉常侍大农藩王则无常侍制与后汉同陈置九等公王有家令之制郡有王嗣王藩王开国郡县公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开国县子开国县男沐食侯乡亭侯闗内侯闗外侯鄱阳王之封也遣度支尚书萧睿持节兼太宰告于太庙五岳尚书王质持节兼太宰告于太社凡亲王起家则为侍中若将军方得有佐史无将军则无府止有国官皇太子子冢嫡者封王依诸王起家余子并封公起家中书郎诸王子并诸侯代子起家给事【王公子起家员外散骑侍郎令仆子起家秘书郎若员满亦为版法曹次令仆子起家著作佐郎亦为版行参军外有扬州主簿太学博士国常侍奉朝请嗣王行参军并起家官】皇弟皇子府置师长史司马从事中郎谘议参军友掾属记室等官其嗣王藩王府则递减之王国置郎中令将军常侍典祠令舍人等官其嗣王藩王则递减其员后魏道武皇始元年始封五等至天赐元年减五等之爵始分为四曰王公侯子除伯男之号皇子及异姓元功上勲者封王皇族及始藩王皆降为公诸公降为侯子于是封王者七十人公者二十二人侯者七十九人子者百有三人王封大郡公封小郡侯封大县子封小县其后复加伯男焉孝文太和八年诏凡王公侯伯子男开国食邑者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旧制诸鎭将刺史假五等爵及有所贡献而得假爵者皆得世袭延兴二年诏革此类不得世袭又旧制诸以勲赐官爵者子孙世袭并袭军号后改降五等始革之止袭爵而已凡公主皆嫁于賔附之国朝臣子弟虽名族美彦不得尚焉【后魏道武帝因见汉书娄敬説高帝欲以鲁元公主妻匈奴良久故立此制矣】诸王侯各亦有师友文学侍郎掾属舎人等官【时王国舎人应取八族及清脩之门】公主有家令丞【高平公主薨欲使公主家令居庐制服太常博士常景曰妇人无专国之理妇人为君男子为臣古礼初不载则家令不得为纯臣公主不得为正君明矣乃寝】北齐有王公侯伯子男六等之爵王位列大司马上非亲王则在三公下封内之调尽以入台三分食一公以下四分食一王置师一人余官大抵与晋宋梁制不异公主则置家令丞等官后周制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者皆加开国授柱国大将军开府仪同者并加使持节大都督皇弟皇子置友及学士等员外余吏阙闻隋开皇中制国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侯伯子男凡九等【樊子盖进爵封为济公言其功济天下特为立名无此郡国】至炀帝唯留王公侯三等余并废之皇伯叔昆弟皇子是为亲王及大长公主长公主皆置官属亲王置师友文学长史司马谘议掾主簿录事功曹记室戸仓兵骑法士等曹参军等东西閤祭酒参军事典籖等员嗣王无师友炀帝更名王府参军为诸司书佐属参军则直以属为名改国令为家令余以国为名者皆去之诸公主各置家令丞主簿谒者舎人等员郡主唯无主簿唐高祖之初以天下未定广封宗室从弟及侄年始孩童数十人皆封为郡王太宗即位问侍臣曰徧封宗子于天下便乎右仆射封德彜对曰不便歴观往古封王者今日最多两汉以降唯封帝子及亲兄弟若宗室疎远者非有大功如周之郇滕汉之贾泽并不得滥叨名器所以别亲疎也先朝敦睦九族一切封王爵命既崇多给力役盖以天下为私殊非至公驭物之道也太宗然之于是率以属疎降爵唯有功者数人得王余并封县公贞观二年十二月太宗谓公卿欲使子孙长久社稷永安其理如何右仆射萧瑀对曰臣观前代国祚所以长久者莫不建诸侯以为磐石之固秦并六国罢侯置守二代而亡汉有天下参建藩屏年逾四百魏晋废之不能永久封建之法实可遵行始议裂土之制礼部侍郎李百药上议曰自古皇王君临防内莫不受命上元飞名帝箓祚之长短必在天时政或盛衰有闗人事而述着之家多守常辙莫不情忘今古理蔽浇淳欲以百王之季行三代之法也中书侍郎顔师古论曰臣愚以为当今之要莫如量其远近分置王国均其戸邑彊弱相齐画野分疆不得过大间以州县杂错而居互相维持永无倾夺使各守其境而不能为非协力同心则足扶京室特进魏征又陈五不可之议六年监察御史马周上牋大畧如李百药且谓宜赋以茅土畴其戸邑必有材行随器方授十一年六月诏荆王元景等二十一王为诸州都督刺史咸令子孙代代承袭非有大故无或黜免其后并不愿行廼止后定制皇兄弟皇子为王皆封国之亲王【龙朔二年制诸王王子嫡者封郡王任职从四品下叙其众子封郡公从五品上叙贞观中王珪奏曰三品以下遇亲王于涂皆降乘违法申敬有乖仪准太宗曰卿皆自尊而卑吾子乎魏征曰自古迄今亲王班次三公之下今三品者皆天子公卿及八座之长为王降乘非王所宜当也诏从之】亲王府各置官属【凡府官国官王未出閤则不置】太子男封郡王其庶姓卿士功业特盛者亦封郡王【自至德元年至大歴三年封异姓之人为王者凡百十二人】其次封国公其次有郡县开国公侯伯子男之号亦九等并无官土其加实封者则食其封分食诸郡以租调给【自武德至天宝实封者百余家自至德二年至大歴三年食实封者二百六十五家凡食四万四千八百有六十戸】十六年置王府官以四考为限嗣圣二年初置公府官员武太后天授二年又置皇孙官员皇姑为大长公主【后亦谓之长公主】姊为长公主女为公主皆封国视正一品太子女为郡主封郡视从一品亲王女为县主封县正二品凡诸王及公主皆以亲为尊皇之昆弟妹先拜于皇子上书称啓神龙初下诏革之开元四年三月制下诏封诸国自始封至曾孙其封戸三分减一十年加永穆公主封千戸【初永穆等各封五百戸左右云太薄上曰战士出万死不顾一生所赏赐才不过一二十疋此辈何功于人顿食厚封约之使知俭啬不亦可乎左右以长公主皆二千戸请与比上曰吾尝读后汉书见明帝曰朕子不敢望先帝子车服下之吾未尝不废卷叹息如何欲令此軰望长公主乎左右不敢复言至是公主等车服殆不给故加焉自后公主皆封千戸遂成其例】凡诸王及公主以下所食封邑皆以课戸充州县与国官邑官共执文帐准其戸数收其租调均为三分其一入官其二入国公所食邑则全给焉二十年五月敕诸食邑实封并以三丁为限不须一分入官其物仍令封随租调送入京亲王府置傅一人【师范辅导参议可否初置王师景云二年改为傅】谘议参军一人【弼政幕府谘谋庶事】友一人【陪随左右拾遗补阙】文学二人【修撰文章讐校经史】东西閤祭酒各一人【接引賔客】长史司马各一人【通判】掾一人【通判公胄戸三曹】属一人【通判兵骑法士四曹】主簿一人【覆省教命】记室参军二人【掌表启书疏宣行教命】录事参军一人【受事勾检】功曹仓曹戸曹兵曹骑曹法曹士曹等参军各一人【各有所主】参军二人行参军四人【掌出使及杂检校】典籖二人【宣传教命】亲事府置典军副典军各二人【掌守衞陪从】执仗亲事【执弓刀衞仗】执乘亲事各十六人【供进骑乘】亲事三百三十三人帐内府置典军副典军各三人【掌仪衞陪从兼知鞍马等司事】帐内六百六十七人亲王国国令一人大农二人【通判国司】尉二人【分判】丞一人【监印勾稽】小吏有差若府主薨则诸府佐视事帐内过葬追退【虽无妻子亦准此】其国官听终丧【若有袭爵者聼其廻事】诸公主邑司有家令丞录事各一人【并宗正寺出降者不置】   州郡第十一上   司校尉【司周官也掌五之法帅其民而捕盗贼汉武帝征和四年初置司校尉持节从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蛊督大奸猾后罢其兵察三辅三河农晋志曰汉武帝初置十三州刺史各一人又置司察三辅三河农七郡元帝初元四年去节后诸葛丰为司隷又加节寻复去之司去节自丰始也成帝元延四年省绥和二年哀帝复置但为司除校尉字冠进贤冠属大司空比司直司掌察皇太子以下行马内事皆主之専道而行専席而坐初除皆谒两府谓丞相御史也后汉复为司校尉所部河南尹河内右扶风左冯翊京兆尹河东农凡七郡始河南洛阳无所不纠唯不察三公廷议处九卿上朝贺处公卿下凡司属官有从事史十二人其都官从事史特为雄剧主察百官之犯法者魏晋司与二汉同司于端门外坐在诸乡上絶席其入殿按本品秩在诸卿下不絶席钟会为司虽在外司时政损益当世与夺无不毕综初以司官属制置如州仪而俗称司州及晋魏乃以京辅所部定名置司州以司校尉统之及东晋渡江罢司校尉官变其职为扬州刺史后魏北齐为司州牧后周有司下大夫掌五及徒者捕盗贼囚执之事属大司防隋初有雍州牧后炀帝置司台有大夫一人掌诸廵察薛道衡为司大夫别驾二人分察畿内一人按东都一人按京师后又罢司台而留司从事之名不为常员临时选京官清明者权摄以行唐无司校尉而有京畿采访使亦其职也】   州牧刺史【黄帝立四监以治万国唐有九州舜置十二州有牧夏为九州牧商周八命曰牧秦置监察御史汉兴省之至惠帝三年又遣御史监三辅郡察词讼所察之事凡九条监者二嵗更之常以十月奏事十二月还监其后诸州复置监察御史文帝十三年以御史不奉法下失其职乃遣丞相史出刺并督监察御史武帝元封元年御史止不复监至五年乃置部刺史掌奉诏六条察州凡十二州焉居部九嵗举为守相成帝绥和元年以为刺史位下大夫而临二千石轻重不相凖乃更为州牧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缺以高第补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刺史元夀二年复为牧后汉光武建武十八年复为刺史外十二州各一人其一州属司校尉汉刺史乗周行郡国无适所治中兴所治有定处旧常以八月廵行所部录囚徒考殿最嵗尽诣京都奏事中兴但因计吏不复自诣京师虽父母之丧不得去职或谓州府为外台谢夷吾为荆州刺史第五伦荐之曰寻功简能为外台之表听察声实为九伯之冠灵帝中平五年改刺史准置牧是时天下方乱豪杰各欲据有州郡而刘焉刘虞并自九卿出领州牧州牧之任自此重矣旧制州牧奏二千石长史不任位者事皆先下三公三公遣掾史按騐然后黜退光武即位以来不用旧典时用法明察不复委任三府故权归举刺之吏魏晋为刺史任重者为使持节都督轻者为持节皆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绛朝服而领兵者武冠西晋罢司置司州江左则扬州刺史自魏以来庶姓为州而无将军者谓之单车刺史凡单车刺史加督进一品都督进二品不论持节假节晋制刺史三年一入奏宋与魏同梁刺史受之明日辞宫庙而行皆持节后魏天钖二年又制诸州置三刺史皇室一人异姓二人比古之上中下三士也郡置三太守县置三令长自后魏北齐则司州曰牧而北齐制州为上中下三等每等又有上中下之差自上上州至下下州凡九等后周则雍州曰牧而制刺史初除奉辞之曰备列卤簿凡总管刺史则加使持节诸军事以此为常及蘓绰为六条之制初文帝秉魏政令百官诵习其牧守令长非通六条及计帐者不得居官静帝大象元年诏总管刺史及行兵者加持节余悉罢之隋雍州置牧余州并置刺史亦同北齐九等之制总管刺史加使持节至开皇三年置郡以州綂县自是刺史之名存而职废刺史县令三年一迁诸有兵处则刺史带军事以綂之十四年改九等州县为上中下凡三等炀帝大业初复罢州置郡为司台大夫一人廵察畿内其刺史十四人廵察畿外诸郡亦有六条之制与汉六条不同从事四十人副刺史廵察每年二月乗轺廵郡县十月入奏唐武徳元年罢郡置州而雍州置牧至神龙二年二月分天下为十道置廵察使二十人以左右台及外内官五品以下坚明清劲者为之兼按郡县再朞而代至景云二年改置按察使道各一人开元十年省十七年复置二十二年改置采访处置使治于所部之大郡其有戎旅之地即置节度使仍各置郎天寳九年三月勅本置采访使令举天下大纲若大小必由是一人兼理数郡自今已后采访使考察善恶举其大纲自余郡县所有奏请并委郡守不须干及至徳之后改采访使为观察并领都团练使其僚属随事増置分天下为四十余道大者十余州小者二三州各因其山川区域为制诸道增减不常员额自天宝以后因十五事再置措置使访察河东西及京师以来运司采访各以其职再建屯田使又使名沿革不一其职事摄置运使司又至开元勅录令诸道置随军监察御史各守司政事又自建中元年定矣】   臣谨按汉制刺史以六条问事非条所问即不省一条彊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彊陵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遵承典制背公向私旁缘牟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千石不防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善则任赏烦扰刻暴剥截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辟不平茍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石子弟恃怙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彊通行货赂割损正令又按后周六条之制其略曰其一先治心心不清净则思虑妄生见理不明是以治民之要在于清心而已其二敦教化其三尽地利其四擢贤良其五防狱讼其六均赋役   总论州佐【别驾 治中 主簿 功曹书佐 部郡国从事 典郡书佐 祭酒从事史   中正 都督 都防】   州之佐吏汉有别驾治中主簿功曹书佐簿曹【簿曹从事史主钱谷簿书】兵曹【兵曹从事史有军事则置之以主兵事】部郡国从事史典郡书佐等官【又有孝经师主监试经月令师主时节祠祀律令师主平法律】皆州自辟除通为百石【又后汉书或云秩六百石】职与司官属同唯无都官从事汉魏之际复增祭酒文学从事员晋又有武猛从事员【其州邉远有山险防贼者置弓马从事五十人】歴代职员互相因袭虽小有更易而大抵不异自魏晋已后刺史多带将军开府则州与府各置僚属州官理民【别驾治中以下是】府官理戎【长吏司马等官是】后魏旧以州牧亲民班九条之制使前政通吏以待后人献文帝革制刺史守宰到官之日仰自举择以为选官若简任失所以罔上论自孝明孝昌以后四方多难刺史太守皆为当部都督虽无兵事皆立僚佐颇为烦扰高隆之乃表请自非实在边要见有兵马者悉皆断之北齐上上州刺史属官佐吏合三百九十三人以下州递减十人其州郡佐吏皆州府辟除及后主失政赐诸佞幸卖官分州郡下逮乡官多降中防故有勅用州主簿郡功曹者后周刺史府官则命于天朝州吏并牧守自置至隋以州为郡无复军府则州府之吏变为郡官矣唐亦无州府之名而有采访使及节度使【节度使说见都督篇】采访使有判官二人【分判尚书六行事及州县簿书】支使二人【分节吏出入职如节度使之随车】推官一人【推鞫狱讼】皆使自辟召然后上闻未奉报者称摄【其节度防御等使寮佐辟奏之例亦如之】今举州之旧职以列于左【旧职谓隋以前州职】   别驾从事史【一人从刺史行部别乗一乗传车故谓之别驾汉制也歴代皆有之隋唐并为郡佐】臣谨按庾亮答郭豫书云别驾与旧刺史别乘同流宣王化于万里其任居刺史之半   治中从事史【一人居中治事主众曹文书汉制也歴代皆有隋为郡官唐改为司马】主簿【一人録门下众事省署文书汉制也歴代隋皆有之】   功曹书佐【一人主选用汉制也其司功曹从事史兼录众事晋以来改功曹为西曹书佐宋有别驾西曹主吏及选举即汉之功曹书佐也】   部郡国从事史【每郡国各一人汉制也主督促文书举非法】   典郡书佐【每郡国各一人汉制也各主一郡文书以郡吏补嵗满一更】   祭酒从事史【汉魏以来置宋世分掌诸曹兵贼仓户水铠之事自江左扬州无祭酒而以主簿代之也】   中正【陈胜为楚王以朱房为中正而不言职事两汉无闻魏司空陈羣以天台选用不尽人才择州之才优有照鉴者除为中正自防人才铨定九品州郡皆置呉有大公平亦其任也晋宣帝加置大中正故有大小中正其用人甚重齐梁亦重焉后魏有之北齐郡县皆有其本州中正以京官为之隋有州都其任亦重唐以来无之】   臣谨按晋刘毅年七十已告老后举为青州大中正尚书以毅致仕不宜劳以碎务孙尹表曰司徒魏舒司严询与毅年齿相近管四十万戸州兼董司百僚总摄机要舒所统既广兼执九品铨十六州议者不以为剧昔郑武公年过八十八为司徒毅志气聪明一州品第不足劳其思虑毅遂为州都铨正人流清浊区别其所弹贬自亲贵始   都督【总管节度团练都綂使附 后汉光武建武初征伐四方始权制督军御史事后罢建安中魏武为相始遣大将军督之而袁绍分沮授所统诸军以授郭图淳于琼为三都督魏武征孙权还又使夏侯惇督二十六军魏文帝黄初三年始置都督诸州军事或领刺史又上军大将军曹真都督中外诸军假黄钺则总统外内诸军矣明帝太和四年司马懿征蜀加号大都督高贵乡公正元二年司马昭都督中外诸军寻加大都督及受晋禅则都督诸军为上监诸军次之督诸军为下使持节为上持节次之假节为下使持节得杀二千石以下持节杀无官位人若有军事则与使持节同假节唯军事得杀犯军令者及伐呉之役以贾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统领六师兼给羽葆鼔吹缇幢兵万人骑二千置左右司马长史左右中郎増参军骑司马各十人帐下司马二十人大车官骑各三十人及太康中都督知军事刺史治民各用人也至帝末乃并任非要州则单为刺史江左以来都督中外尤重唯王导等权重者乃居之宋氏人臣无居者唯江夏王义恭得假黄钺则专戮节将非人臣常器又有都督诸州诸军事者则为常职旧曰监某州诸军事文帝即位改监为都督后魏有都督中外诸军永安以后远近多事置京畿大都督总摄军民立府置佐后周改都督诸军为总管则总管为都督之任矣又有大都督帅都督都督至隋三都督并以为散官炀帝改大都督为校尉帅都督为旅帅都督为队正按此都督之名微矣隋文帝以并益荆扬四州置大总管其余总管府置于诸州列为上中下三等加使持节炀帝悉罢之唐诸州复有总管亦加号使持节刺史持节武徳元年诸州总管亦加号使持节五年以洛荆并幽交等州为大总管府七年改隋上大都督为骁骑尉大都督为飞骑尉帅都督为云骑尉都督为武骑尉又改大总管府为大都督府总管府为都督府旧洛州已置都督府武徳四年废府置大行台复有行军大总管者盖有征伐则置于征伐所之道以督军事自武徳以来亦有元帅之号太宗为秦王加西讨元帅中宗为周王为洮河道元帅睿宗为相王为并州道行军元帅安禄山反后天宝十五载哥舒翰为诸道兵马元帅其后李光弼郭子仪复为副元帅太极初并益荆扬为四大都督府开元十七年加潞州为五焉其余都督并为上中下等上都督府五中都督府十三下都督府十六前后置制改易不常难可备叙凡大都督府置都督一人掌所管都督诸州城隍兵马甲仗食粮鎭戍等亲王为之多遥领其任亦多为赠官长史居府以总其事分天下州县制为诸道每道置使治于所部即采访防御等使也其邉方有寇戎之地则加以旌节谓之节度使自景云二年四月始以贺防延嗣为凉州都督充西河节度使其后诸道因同此号得以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植六纛外任之重莫比焉本皆兼度支营田使开元九年十一月勅其河东河北不须别置并令节度使兼充有副使一人行军司马一人申习法令判官二人分判仓兵骑胄四曹事副使及行军司马通署掌书记一人掌表奏书檄参谋无员或一人或二人参预谋画随军四人分使出入开元中凡八节度使碛西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幽州劒南岭南是也后更増加兼改名号盖古之都督持节江右四中郎将近代行军总管之任凡将帅出行兵满万人以上则置长史司马仓兵等曹参军若万人以下员数递减至徳以来天下多难诸道皆聚兵増节度使为二十道其非节度使者谓之防御使以采访使并领之采访理州县防御理军事初节度与采访各置一人天宝中始一人兼领之代宗为广平王时充天下兵马元帅亲总军旅克定祸乱以大臣宿将郭子仪李光弼随其方靣以为副谓之副元帅以督诸道事及德宗践阼以雍王为之王升储宫而元帅阙乾元中又置都统使监总管诸道或领三道或领五道皆古方岳牧伯之任也上元末省都督后又改防御使为团练守捉使皆主兵事而无旌节僚属省减有副使一人掌贰使事判官二人分判军事自永泰以来都团练使守捉使皆主兵事稍有加置而任使则择之】   臣谨按宋武帝起义兵讨桓元旣平京口向建邺以孟昶为长史总摄后事及讨司马休之伐荆州以中军将军刘道怜监留府事皆留后之任也自后无代无之不复遍举   都防【汉宣帝地节二年初置西域都防为加官也或以骑都尉谏议大夫使防西域三十六国有副校尉始以郑吉为之后废至后汉永平十七年复置班超为西域都防大破焉耆尉黎斩其主自是西域降服纳质者五十余国晋宋以后有都防之官亦其任也齐书曰广州西南有二江川源深远别置督防专征讨之陈伯超为江西都防沈顗为江南都防唐永徽中始于邉方置安东安西安南安北四大都防府后又加单于北庭都防府府置都防一人掌所统诸蕃征讨斥安辑蕃人及诸赏罚总判府事副都防二人掌贰都防事长史司马各一人录事功曹仓曹户曹兵曹法曹参军各一人参军事三人】   州郡第十一下【京兆尹 左冯翊 右扶风 河南尹 留守附】   京兆【周官有内史秦因之掌治京师汉景帝二年分置左右内史武帝泰初元年更名右内史为京兆尹絶高曰京十亿曰兆大众所聚故曰京兆更名左内史为左冯翊冯辅翊佐也秦官有主爵中尉掌列侯汉景帝中元六年更名都尉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右扶风扶助风化也与左冯翊京兆尹是为三辅治长安城中三辅黄图曰长安以东为京兆尹长陵以北为左冯翊渭城以西为右扶风皆治在城中故赵广汉叹曰乱吾治者三辅也诚得兼之直差易耳银章青绶进贤两梁冠绛朝服佩水苍玉凡州所监都为京师置尹一人丞一人汉初三辅治长安后汉都雒阳置河南尹以三辅陵庙所在不改其号但减其秩与太守同后汉左冯翊右扶风属司寻省魏晋为京兆太守后周都闗中又为京兆郡隋京兆郡置尹并佐吏合二百四十四人唐京兆府本为雍州置牧一人以亲王为之太宗为秦王中宗为英王睿宗为相王时并居其任多以长史治民开元元年改雍州为京兆府置牧如故掌宣导风俗肃清所部或以亲王居閤而遥领焉初雍州置别驾以贰牧守事永徽中改别驾为长史开元中改雍州长史为京兆府尹总理众务凡前代帝王所都皆曰尹南朝曰丹阳尹后魏初曰代尹东魏曰魏尹齐曰清都尹河南尹其地在周为王城成王命君陈分正东郊成周曰尹兹东郊盖今河南牧之任亦留守之始也秦兼天下置三川守三川河洛伊也汉兴更名三川为河南后増守为太守王莽改太守为大尹改河南大尹为保忠信卿光武中兴徙都洛阳改太守为尹章绶服秩与京兆尹同特奉朝请魏晋皆为河南尹后魏太和中迁都洛阳又置河南尹东魏置洛州刺史后周置洛州总管寻罢之隋初为洛州刺史后为河南内史大业初为荆河州刺史又为河南太守寻为河南尹与京兆同唐武德四年置洛州都督贞观十七年改为刺史显庆二年置东都改刺史为长史而洛州置牧一人以亲王为之中宗为周王时及卫王重俊并居其任多以长史治民至开元元年改洛州为河南府改长史为尹其牧尹之制一如京兆诸曹寮佐亦如之各有少尹二员通判府事按京兆少尹魏晋以来治中之任隋文帝改为司马炀帝又改为賛治后又改为丞武德初复为治中永徽元年又以大皇帝讳改为司马本一员太极元年雍洛二州各加司马一员分为左右开元元年并改为少尹开元以后増置太原府为北京官属制置悉同两京初武太后长夀元年以并州后之故里改为北都神龙初废开元十一年又以并州高祖起义之始复置太原府号曰北京初开元元年正月于蒲州置中都改州为河中府至六月而罢后上元元年复置峡州为鳯翔府又以益州为成都府留守周之君陈则其任也此后无闻后汉和帝南廵祠园庙张禹以太尉兼卫留守晋张方刼帝幸长安仆射荀藩等与其遗官在洛阳为留台承制行事号东西台至安帝时刘裕置留台具百官又后魏孝文南伐之时以太尉元丕广陵王羽为留守京师加持节留守因此始也】   郡太守【郡守秦官秦灭诸侯以其地为郡置守丞尉各一人守治民丞佐之尉典兵汉景帝中元二年更名郡守为太守凡在郡国皆掌治民进贤劝功决讼检奸常以春行所主县秋冬遣无害吏按讯诸囚平其罪法论课殿最并举孝廉汉制嵗尽遣上计掾史各一人条上郡内众事谓之计偕簿郡为诸侯王国者置内史以掌太守之任宣帝以为太守吏民之本数变易则下不安民知其将久不可欺罔乃服从其教化每拜刺史守相輙亲见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以质其言尝称曰与我共治者唯良二千石乎是以汉世良吏于斯为盛称中兴焉成帝绥和元年省内史以相治民则相职为太守王莽改太守曰大尹后汉亦重其任或以尚书令仆射出为郡守钟离意黄香桓荣胡广是也或自郡守入为三公虞延第五伦桓虞鲍昱是也三国时有郡守国相内史晋郡守皆加将军无者为耻晋宋守相内史并银章青绶进贤两梁冠后魏初郡置三太守孝文初二千石能静二郡至三郡者迁为刺史太和中次职令太守内史相县令并以六年为限北齐制郡为上中下三等每等又有上中下之差自上上郡至下下郡凡九等后周郡太守各以户多少定品命隋郡太守如北齐之制至开皇三年罢天下诸郡以州统县时杨尚希上表曰当今郡县倍多于古十羊九牧人少官多请存要去闲并小为大帝嘉之遂罢诸郡大业三年又改州为郡郡置太守唐武徳元年改郡为州改太守为刺史加号持节后加号为使持节诸军事而实无节但颁铜鱼符而已天宝元年加州为郡刺史为太守自是州郡史守更相为名其实则一太宗初理天下重亲民之任疏督守之名于屛俯仰视焉其人善恶必书其下是以州郡无不率理逮贞观之末升平既久羣士多慕省阁不乐外任其折冲果毅有才力者先入为中郎郎将次补郡守其轻也如是武后垂拱二年诸州都督刺史宜准京官带鱼长安四年纳言李峤同平章事唐休璟奏曰切以物议重内官而轻外职凡所出守多因贬累非所以澄风俗安万民臣请择材于台阁省事之中分典大州共康庶政臣等请辍近侍率先具寮太后乃令书名采之中者当行于是凤阁侍郎韦嗣立御史大夫杨再思二十人中之皆以本宫检校刺史后二十人中政绩可称者独常州刺史薛光谦徐州刺史司马钟二人而已当时复有为员外刺史者不领州务开元中定天下州府自京都都督及都防府之外以近畿之州同华岐蒲为四辅郑陜汴绛怀魏为六雄宋亳滑许汝晋洛虢卫相十州为十望又有十州后入者甚多不复具列及有上中下之差都督刺史品卑者借绯鱼按武德令三万户以上为上州永徽令二万户以上为上州开元十八年三月勅太平时久户口日盛宜以四万户以上为上州二万五千户为中州不满二万户为下州亦有不满户口以别勅为上州者六千户以上为上县三千户以上为中县不满二千户为下县天宝中通计天下凡上州一百九州中州二十九州下州一百八十九州总三百二十七州是也自至徳之后州县凋弊刺史之任大为精选诸州始各有兵镇者刺史皆加团练使故其所责任重矣】   臣谨按汉文帝二年初与郡守为铜虎符竹使符至隋开皇七年又别颁青龙符于东方总管刺史西方以驺虞南方朱雀北方元武九年又颁木鱼符于总管刺史雌一雄三至十年悉颁木鱼于五品以上官义宁二年罢竹使符颁银莬符于诸郡唐武德元年又改银莬符为铜鱼符   总论郡佐【郡丞 别驾 长史 司马 录事参军 司功 司仓 司户 司兵 司法 司士 参军事 经学博士 医博士中正 通守 五官掾 督邮 郡尉】   郡之佐吏秦汉有丞尉员外以佐守尉典武职后汉诸郡各置诸曹掾史略如公府曹无东西曹晋宋以来虽官曹名品互有异同大抵略如汉制北齐上郡太守属官合二百一十二人以下郡递减之隋初以州为郡无复军府则州府之职参为郡官故有长史司马录事参军功戸兵法等七曹开皇三年诏佐官以曹为名者并改为司十二年诸州司从事为名者并改为参军又制刺史二佐每岁暮更入朝上考课炀帝置通守赞治东西曹掾主簿司功仓戸兵法士等书佐各因郡之大小而为増减改行参军为行书佐唐州府佐吏与隋制同有别驾长史司马一人【大都督府有司马左右二员凡别驾长史司马通谓之上佐】录事参军【京府谓之司录参军置二人余并各为录事参军大都督府亦有二人其余郡止各一人】司功司仓司戸司兵司法司士等六参军【景龙三年诸州加置司田开元中省乾元之后又分司户置参军一员位在司户下诸府则曰田曹开元中省乾元之后又分置司户焉以其废置不常故田曹不列】在府为曹在州为司【府曰功曹仓曹州曰司功司仓】大与上府置二员州置一员【自司功以下通谓之判司】参军事各有差【京府参军事有六员余府州或四或三】博士一员医博士一员凡以州府大小而为増减   郡丞 别驾【郡丞秦置之以佐守汉因而不改晋成帝咸康七年省诸郡丞唯丹阳丞不省宋文帝元嘉四年复置齐梁有之至隋开皇三年改别驾治中为长史司马至炀帝又罢长史司马又置賛治者一人后又改郡賛治为丞位在通守下及郡丞废其职分为别驾长史司马自隋为郡府之官去从事史唐永徽二年改为长史上元元年复置别驾多以皇族为之神龙中废至开元初复置始通用庶姓天宝八年以明皇由潞州别驾入定内难遂登大位乃废别驾官至德中复置诸州府各一人而大都督府不置通判其事以都督刺史各兼之共职其事】   长史【秦置郡丞其郡当邉戍者丞为长史掌兵马汉因而不改古今注曰有守相病丞长史司马行事后罢邉郡太守丞而长史领丞职其后长史遂为军府官至隋为郡官唐初无永徽二年有别驾刺史及长史之名其后二职并置州府各一人五府长史理府事余通判而已】   司马【本主武之官自魏晋以后刺史多带将军开府者则置府寮司马为军府之官理军事至宋司马铜印墨绶绛朝服武冠至隋废州府之任无复司马而有治中焉治中乃旧州之职也州废遂为郡官开皇三年改治中为司马炀帝又改司马及长史并置赞治一人寻又改赞治为郡丞唐武徳初复为治中贞观二十三年髙宗即位遂改诸州治中并为司马长安元年洛雍并荆扬益六州置左右司马各一员四年复旧太极元年又制大都督府各置左右司马一员】   录事参军【晋置本为公府官非州郡职也掌总录众曹文簿举弹善恶后代刺史有军而开府者并置之自后汉有郡主簿官职与州主簿官同隋初以录事参军为郡官则并州郡主簿之职矣炀帝又置主簿唐武徳元年复为录事参军开元中改京兆尹属官曰司录参军掌府事勾稽省署抄目紏弹部内非违监印给纸笔之事乾元元年加进一品仍升一资又置尹司凡县令及判司与录事及州郡别置司功曹参异礼尊其任也】   司功参军【两汉有功曹史主选署功劳歴代皆同北齐诸州有功曹参军隋亦然及罢郡置州以曹为名者皆改曰司炀帝罢州置郡又改曰司功书佐唐改曰司功参军开元初京尹属官及诸州都督府并曰功曹参军而列郡则曰司功参军令掌管园庙祭祀及学校礼乐选举表疏医筮考课及丧葬之事也】司仓参军【两汉有仓曹史掌仓库北齐以下并同功曹唐亦掌仓廪庖厨及财物等防市之价一切之事】   司戸参军【汉魏以下有户曹掾主民户北齐以下与功曹同唐掌户口籍帐婚嫁田宅并杂徭道路一切之事】   司兵参军【汉司属官有兵曹从事史盖有军事则置之以主兵事至北齐以后同功曹唐掌军防火驿马送门禁田猎及仪仗之杂事】   司法参军【两汉有决曹贼曹掾主刑法歴代皆有或谓之贼曹或谓法曹或谓墨曹隋以后与功曹同唐掌律令定罪及缉盗贼之事】   司士参军【两汉无闻北齐以后与功曹同唐掌管河津营造桥梁及廨宇之事】   参军事【后汉灵帝时陶谦以幽州刺史参司空车骑张温军事晋时军府乃置官员歴代皆有至隋置州为郡又有郡官为之书佐唐改为参军掌直侍督守无常职有事则出使前代又有行参军者晋河间王颙以太宰辅政始置之掌使命歴代皆有唐唯王府有之余则无矣】   经学博士【汉郡国皆有文学掾后汉光武问功臣曰诸卿不遭际会自度爵禄何所至乎邓禹曰臣少尝学问可充郡文学歴代多阙隋潘徽为州博士唐府郡置经学博士各一人掌以五经教授学生多寒门鄙儒为之助敎各有差】   医博士【一人唐开元十一年七月置制每州冩本草百一集验方与经史同贮其年九月御撰广济方五卷颁行天下贞元十二年二月御撰广利方五卷颁天下自今后诸州府应阙医博士宜令长史各自访求选试取人艺业优长堪效者即以具名申闻请行已出身人及有前资官与正授未出身人且令权知四考后州司与正授吏部更不须选集】   中正【魏置晋诸中正率一国所推台阁取信后魏孝明正光元年罢诸郡中正北齐郡县各皆有之他史多阙隋初有后罢而有州都唐并无此官每嵗贡士于所在之处又符书所闗及乡饮酒之礼则司功参军主其事】   通守【隋炀帝置郡各一人位次太守京兆府及河南皆谓之内史】   五官掾【后汉有之主功曹及诸曹主事后无】   督邮【汉有之掌监属县各有东西南北中部谓之五部督邮也故督邮功曹之极位】   臣谨按汉尹翁归为河东督邮时太守田延年分河东二十八县为两部闳孺部汾北翁归部汾南举法皆得其罪属县长吏虽中伤莫有怨者又有孙宝为京兆尹以立秋日用故吏侯文为东部督邮勅之曰今日鹰隼始击当顺天气取奸恶以成严冬之诛   郡尉【京辅属国都尉附 秦官有郡尉掌佐守典武职甲卒汉凡郡口二十万举一人典兵禁备盗贼景帝更名曰都尉武帝元鼎四年又置三辅都尉各二员讥出入邉境置农都尉主屯田殖谷又置属国郡尉主蛮夷降者中兴建武七年省诸郡尉并诸太守每有剧贼郡临时置都尉事讫罢又省关都尉唯邉郡徃徃置都尉及属国都尉宋志曰光武省郡尉后往往置东南西北四部都尉稍有分县治民比郡安帝以西羗盛三辅有陵园之守乃复置右扶风都尉于雍京兆虎牙都尉于长安自后无闻至隋炀帝时别置都尉领兵与郡不相知又京辅都尉立府于潼关主兵鎭唐无其制】   县令【周官有县正各掌其县之政令而赏罚之春秋时列国相灭多以其地为县县大而郡小故传云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又周书作雒篇曰千里百县县有四郡县邑之长晋谓之大夫鲁卫谓之宰椘谓之公谓之尹其职一也至于战国则郡大而县小矣故甘茂谓秦武王曰宜阳大县名曰县其实郡也汉制列侯所食县曰国皇太后公主所食曰邑有蛮夷曰道凡县万户以上为令减万户为长侯国为相秩次亦如之皆秦制也汉因之汉书曰凡县大率方百里民稠则减稀则旷成帝绥和元年长相墨绶哀帝建平二年复黄绶秋冬集课上计于所属郡国其郡有盐官鐡官工官都水官者随事广狭置令长及丞秩次皆如县道无分土给均吏后汉凡郡县出盐多者置盐官主盐税出铁多者置铁官主鼔铸有工多者置工官主税物有水池及鱼利多者置水官主平水收鱼税所在诸县均差吏更给之补吏随事不具县员晋制大县令有治绩官报以大郡不经宰县不得入为台郎宋诸县令铜印墨绶进贤两梁冠自晋宋以后令长国相皆如汉制后魏县置三令长孝文初制县令能静一县刼盗者兼理二县即食其禄能静二县者兼理三县三年迁为郡守二千石能静二郡者兼理至三郡亦如之三年迁为刺史太和中次职令其禄甚厚故孝文以北平府长史裴聿中书侍郎崔亮并清贫欲以俸禄优之乃以亮带野王令聿带温县令时人荣之其后令长用人益杂但选勤旧令史为之而缙绅之流耻居其位北齐制县为上中下三等复于每等又有上中下之差自上上县至下下县凡九等然犹因循后魏用人滥杂至于士流耻居之元文遥遂奏于武成帝请革之乃宻令捜扬世胄子弟恐其辞诉总召集神武门宣防慰谕而遣自此县令始以士人为之隋县有令有长炀帝以大兴长安河南洛阳四县令并増正五品诸县皆以所管闲剧及冲要之处以为等级唐县有赤畿望上中下七等之差京都所治为赤县京之旁邑为畿县其余则以户口多少资地美恶为差凡六赤八十二畿七十八望百一十一四百四十六上二百九十六中五百五十四下一千五百七十三县】   总论县佐【丞 主簿 尉 五百附】   汉县有丞尉及诸曹掾后汉县诸曹略如郡员又五官为廷掾监乡五部春夏为劝农掾秋冬为制度掾晋县有主簿功曹廷掾法曹金仓贼曹掾兵曹贼捕掾等员炀帝改尉为县正寻改正为戸曹法曹分司以承郡之六司其京四县则加置功曹为三司司各二人唐县有令而置七司一如郡制丞为副贰【如州上佐】主簿上辖【加录事参军其曹谓之录事并司功以下谓之六事七司】尉分理诸曹【如州判司】录事省受符歴佐史行其簿书   臣谨按汉县丞尉及诸曹掾多以本郡人为之三辅则兼用他郡及隋氏革选尽用他郡人又按后汉外黄令牛述礼请爰延为廷掾范寗为功曹濮阳潜为主簿常共言谈而已   丞【汉诸县皆有兼主刑狱囚徒后汉令长国相名置丞一人主文书典仓狱署诸曹掾史凡诸县丞皆铜印黄绶进贤一梁冠自晋已后并无丞宋时唯建康府有狱丞及至隋唐则县各有丞丞各一人兼通判县事有赤县各置丞二人】   主簿【汉晋各有之他史多阙唐赤县置二人他县各一人掌付事勾稽省署抄目紏正县内非违监印及给笔之用】   臣谨按主簿自汉以来皆令长自调用至隋始自上置又按后汉缪彤仕县为主簿时县令被章见考吏皆畏惧自诬而彤独证据掠考苦毒至乃体生虫蛆因转换五狱逾渉四年令卒以自免又宁阳主簿诣阙诉其县令之枉积六七岁不省乃复上书曰臣为陛下子陛下为臣父臣章百上终不见省臣岂可北诣单于以告寃乎帝大怒劾以大逆虞诩駮之曰主簿所讼乃君父之怨百上不达是有司之过   尉【汉诸县皆有之长安有四尉分为左右部后汉令长国相亦皆有尉大县二人小县一人主追捕盗贼按察奸宄署诸曹掾史邉县有鄣塞尉掌禁备羗夷犯塞洛阳有四尉东南西北四部曹公为北部尉是也魏因之晋洛阳建康皆置六部尉宋齐梁陈并因之余县如汉制诸县道尉铜印黄绶朝服武冠江右止单衣介帻北齐郡县置三尉隋改为正后置尉又分为户曹法曹唐初因隋制武徳中复改为正七年三月复改为尉赤县置六员他县各有差分判诸司事上县二员万户以上者又増一员中县一员四千户以上者又増置一员亦以上上县中中县下下县中下县一员佐史各有差别】五百【宋志曰谓官府州郡都各置五百又韦曜曰五百字本为伍伯伍当也伯道也使之导引当道陌中以驱除也今州县官有杂职者掌行鞭挞每官出则执楚导引呵辟行路殆其职也】   乡官   周礼有乡师乡老乡大夫之职其任大矣【乡大夫管万二千五百家以上】次有州长【二千五百家为州】党正【五百家为党】族师【百家为族】闾胥【二十五家为闾】鄙师【五酂为鄙】酂长【四里为酂】里宰【五邻为里】邻长【五家为邻皆不命之士为之】皆乡里之官也大凡各掌其乡党州里之政治云秦制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循禁盗贼汉乡亭及官皆依秦制也县大率方百里其人稠则减稀则旷乡亭亦如之高后元年初置孝悌力田二千石者一人【特置孝悌力田官以尊其秩欲以劝厉天下令敦行务本】后废至文帝十二年又置三老及孝悌力田无常员平帝又置外史闾师后汉乡官与汉同有秩郡所置秩百石【乡户五千则置有秩】掌一乡人其乡小者县置啬夫一人【爰延为乡啬夫仁化大行民但闻啬夫不知郡县也】皆主知民善恶为役先后知民贫富为赋多少平其差品三老掌教化凡有孝子顺孙贞女义妇推财救患及学士为民式者皆扁表其门以兴善行【又有乡佐属乡主民以收税赋】亭有亭长【十里一亭五里一邮邮间相去二里半司奸盗亭持二尺板以劾贼索绳以收执贼亭吏旧民负弩后改为长或为亭负】主禁盗贼【先贤传曰逢萌为县亭长时尉行过亭萌候迎谒拜既而掷盾叹曰大丈夫安能为人役哉遂去之至王莽时逢萌解冠挂于东都门而遁】里有里魁民可什伍里魁主一里百家什主十家伍主五家以相检察民有善恶以告监官晋县五百戸以上皆置一乡三千戸以上置二乡五千戸以上置三乡万戸以上置四乡乡置啬夫一人县率百里戸置里吏一人其土广人稀听随宜置里吏限不得减五十戸戸千以上置校官掾一人县皆置方略吏四人宋五家为伍伍长主之二伍为什什长主之什十为里里魁主之十里为亭亭长主之十亭为乡乡有乡佐三老有秩啬夫游徼各一人所职与秦汉同隋以周齐郡县职自州都郡正县正以下皆州郡将县令而自调用理时事至开皇初不知时事直谓之乡官官别置品皆吏部除受每岁考殿最开皇十五年罢州县乡官唐凡百戸为一里里置正一人五里为一乡乡置耆老一人以耆年平谨者县补之亦曰父老贞观九年每乡置长一人佐二人至十五年省太极元年初令老人年九十以上版授下州刺史朱衣执象笏八十以上版授上州司马绿衣执木笏天宝七载诏父老六十版授本县丞七十以上授县令三十里置一驿【其非通途大路则曰馆】驿各有将以州里富彊之家主之以待行李【自至德之后民贫不堪命遂以官司掌焉凡天下水陆驿一千五百八十七处】   通志卷五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职官略第七   散官第十二   文散官【开府仪同三司 特进 光禄大夫以下】武散官【骠骑将军 辅国将军 镇军将军以下诸校尉附】开府仪同三司   汉文帝元年始用宋昌为卫将军位亚三司后汉章帝建初三年始使车骑将军马防班同三司同三司之名自此始也殇帝延平元年以邓骘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仪同之名自此始也魏黄权以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之名自此始也齐开府仪同三司如公梁开府仪同位次三公诸将军左右光禄大夫优者则加之同三公置官属自晋以来又有加开府如仪同三司之名者自羊祜始焉江左多有之后魏普泰初特以尔朱世隆为仪同三司位次上公北齐亦有仪同三司者后周建徳四年改开府仪同三司为仪同大将军仍増置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又改仪同三司为仪同大将军仍増置上仪同大将军隋文帝并以为散官又诸卫各置开府府置开府一人又有仪同府仪同以下置员与开府同初开府仪同三司为四品散实官至炀帝又改为从一品同汉魏之制位次三公唐武徳七年改上开府仪同三司为上轻车都尉开府仪同三司为轻车都尉仪同三司为骑都尉后又以开府仪同三司为文散官开元以前旧例开府特进虽不带职事皆给俸禄得与朝防班列依本官之次皆崇官盛徳罢剧就闲者居之【天寳六载正月制内外文武以上五品官以上父祖资廕者其所用宜同子孙用廕之例】   特进   汉制诸侯功徳优盛朝廷所钦异者赐位特进位在三公下故成都侯王商以特进领城门兵置幕府得举吏如将军是也后汉皇后父兄率为特进侯朝防位次三公【隋志曰特进旧位从公光武以邓禹列侯就第特进奉朝请是特进引见之称无定官之实也】而窦笃进位特进得举吏见礼依三公自二汉及魏晋以为加官从本官车服无吏卒太仆羊琇逊位拜特进加散骑常侍无余官故给吏卒车服其余加特进者唯食其禄赐列其班位而已晋恵帝元康中定令特进位次诸公在开府骠骑上冠进贤两梁冠黑介帻五时朝服佩水苍玉【食奉曰四斛太康二年始赐春绢五十疋秋绢五十疋绵百五十斤元康元年给采田八顷田驺八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俸一年置主簿功曹吏门亭长门下书佐各一人给安车黑耳驾驭一人乖轺车施耳后戸一乘】无章绶齐时班位从公陈因之后魏北齐用人皆以旧徳就闲居者居之隋文帝以为散官不理事炀帝即位废特进官唐改为文散官   光禄大夫以下   秦时光禄勲属官有中大夫汉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光禄大夫银章青绶掌议论属光禄勲门外特施行马以旌别之无常事唯顾问应对诏命所使无员后汉光禄大夫三人凡诸国嗣王之丧则掌吊问多以为拜假赗赠之使及监防丧事魏氏以来无员转优重不复以为使命之官其诸公告老者皆家拜此位及在朝显职复用加之【魏文帝以杨彪为光禄大夫赐几杖衣服因朝防引见令彪着布单衣鹿皮冠杖而入待以賔客之礼】及晋受命置左右光禄大夫假金章紫绶而光禄大夫如故着进贤两梁冠黒介帻五时朝服佩水苍玉并禄赐班位吏卒皆与特进同复以为优崇之制而诸公逊位不复加之其以为加官者唯假章绶禄赐班位而已不别给车服吏卒也或更拜上公或以本封食公禄其诸卿尹中朝大官年老致仕者及内外之职加此者前后甚众由是或因得开府或进加金章紫绶又复以为礼赠官其假银章青绶者位在金紫将军下诸卿上泰始中唯太子詹事杨珧加给事中光禄大夫加兵之制诸所供给依三品将军【晋宣帝子平原王干拜光禄大夫加侍中以特进假金章紫绶章服班次三司】其余皆如旧制终于武恵孝懐三世【秩食俸日三斛太康二年给春绢五十疋秋绢百疋绵百斤至恵帝元康元年始给采田六顷田驺六人又置主簿功曹门史亭长等及门下书佐各一人】宋氏因之齐左右光禄大夫皆据旧制位从公开府置佐吏如公年重加亲信二十人魏晋以来无有定员其左右光禄大夫光禄三大夫皆银章青绶其重者诏加金章紫绶则谓之金紫光禄大夫乐安任遐为光禄卿就王晏乞一片金晏乃启转为金紫是也犹属光禄勲梁又有左右金紫光禄大夫视吏部尚书左右光禄大夫视诸曹并养老病陈因之自晋以后多为兼官后魏有光禄大夫金紫银青光禄大夫北齐皆以旧徳就闲者居之与特进同后周有左右金紫左右银青四光禄大夫隋有光禄大夫左右光禄大夫皆为散官不理事唐初犹有左右之名贞观以后唯曰光禄大夫金紫光禄银青光禄并为文散官【按前代光禄大夫始加金章紫绶及银章青绶并尊之合在光禄之上后魏定令遂因仍不改正】正议大夫通议大夫皆隋置散官盖取秦大夫掌论议之义唐并因之太中大夫秦官亦掌论议汉因之后汉置二十人【后汉张堪拜太中大夫居中东门候舍故人号为中东门君又隗嚣广置职位以自尊髙郑兴止之曰夫太中大夫使持节官皆王者之器非人臣所当制也胡广云諌议光禄中大夫及中散大夫此四等者于古礼皆为天子之下大夫列国之上卿也】魏以来无员晋视中丞吏部绛朝服进贤一梁冠介帻泰始末诏除王覧为太中大夫禄赐与卿同梁北齐皆有唐亦有之中大夫秦官汉武改为光禄大夫自后无闻北齐有之唐又置之【龙朔二年七月制诸王承嫡封郡王者出身从四品下叙】中散大夫王莽所置后汉因之置三十人【汉官仪曰光武中兴置】魏晋无员齐梁视黄门侍郎品服冠帻与太中同陈亦有之唐又置朝议大夫隋置散官以取汉诸大夫得上奉朝议为名唐因之朝请大夫隋置散官取汉将军公卿年髙徳重者以列侯就第特进奉朝请之义唐因之【龙朔制诸王众子封郡公者出身从五品上叙】朝散大夫隋置散官唐因之自正议以下并为文散官朝议郎承议郎并隋置散官唐因之【显庆五年八月制郡公出身正六品下叙】通议郎隋置散官【隋文帝于吏部别置朝议通议朝请朝散给事承奉儒林文林等八郎武骑屯骑骁骑游骑飞骑旅骑云骑羽骑八尉其品则正六品以下从九品以上上皆为郎下皆为尉散官番直常出使监检至隋炀帝皆罢】唐改通议为奉议郎【显庆制县公出身从六品上叙】通直郎隋置三十人盖采晋宋以来诸官皆有通直谓官髙下而通为宿直者也因此为名唐因之朝请郎隋置散官盖采晋宋齐梁陈并有奉朝请员为名唐因之【显庆制侯出身正七品上叙】宣徳郎朝散郎并隋置散官唐因之【显庆制伯出身正七品下叙子出身从七品上叙】游骑尉隋置散官唐改为宣义郎盖取梁宣义将军之名【显庆制男出身从七品以下叙】承奉郎隋置散官唐因之承务郎唐置盖因隋尚书省二十四司承务郎之名而设也儒林郎隋置散官盖取前史儒林传之义唐因之登仕郎唐置文林郎隋置散官盖取北齐文林馆召征文学之士以充之义唐因之将仕郎隋置散官唐因之自朝议郎以下并为文散官【其散官自五品依本品衣服而无俸禄不朝防自六品以下黄衣执笏于尚书省分番上下两番以上即便随番许练通时务者始得参选武徳令职事髙者解散官欠一阶不至者为兼职事卑者不解散官贞观十一年改令以职事髙者为守职事卑者为行其欠一阶依旧为兼与当阶者皆解散官官阶相当无行无守其子孙用廕皆依其后散官类例纷错难可悉举干封元年正月制内外官九品以下加一阶七品以上加二阶八品以下更加勲转干封以来未冇泛阶应入三品皆以恩旧特拜入五品多因进叙计偕至朝散大夫以上奏取进止每年量多少进叙余依本品授官若满三计至郎一切听入干封以后始有由泛阶入五品二品】   骠骑将军   汉武帝元狩二年始用霍去病为骠骑将军定令令骠骑将军禄秩与大将军等光武中兴以耿丹为骠骑大将军位在三公下明帝初即位以弟东平王苍有贤才以为骠骑将军以王故位在公上【苍为骠骑辅政开东閤延英雄及苍归国有骠骑时吏丁牧周相以苍敬贤下士不忍去之遂为王家大夫数十年事祖及孙后帝又间褒表之】数年复罢魏晋并有之梁杂号中亦有陈后主以萧摩诃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加左光禄大夫特开黄閤施行马听事寝堂置鸱尾如三公制后魏初加大则在三司上太和中制加大则在都督中外诸军之下后周亦有之隋开皇中置骠骑将军府每府置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各二人十七年颁铜兽符于骠骑车骑府焬帝改骠骑将军为鹰扬郎将改车骑为鹰扬副郎将唐复改为车骑骠骑其制如开皇而复益微矣故武徳元年诏以军头为骠骑将军军副为车骑将军【又诏太子诸率府各置骠骑将军五员车骑将军十员】后皆省之显庆元年仍置复以骠骑将军大将军为武散官   辅国将军   后汉献帝置辅国将军以伏完为之晋王濬平呉后拜辅国大将军有司奏辅国依比未为逹官不置司马不给官骑诏依征镇给大车増兵五百人为辅国营亲骑百人官骑十人置司马宋明帝太始四年改为辅师将军后废帝元徽二年复故梁后魏后周隋并有之唐辅国大将军为武散官   镇军将军以下   镇军大将军魏置文帝以陈羣为之晋则杨骏胡奋并领镇军将军齐后周隋亦有之唐因之冠军将军魏置以文钦为之此因史记楚义帝以宋义为卿子冠军汉武帝以霍去病功冠三军封冠军侯之义也晋亦有之金章紫绶给五时服武冠佩水苍玉厯代并有【隋文帝置翊军等四十三号将军品凡十六等为散号将军以加泛授居曹冇职务者为执事官无职务者为散官武官以上柱国以下为散实官将军各为散号官至炀帝时定令罢之】唐因之云麾将军梁置杂号陈及唐并有之忠武将军壮武将军梁置杂号陈有之唐因之宣威将军唐置明威将军梁置杂号后魏亦有之唐因之定逺将军梁置杂号唐因之宁逺将军晋置唐因之游骑将军魏置陈有之唐因之游击将军汉武帝置以苏建韩説为之后汉邓晨亦为之晋及陈并有之唐因之又置懐化大将军归徳将军等以授蕃官   诸校尉附   汉武帝初置中垒屯骑歩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等校尉为八校各有司马后汉以屯骑越骑歩兵长水射声为五校皆掌宿卫兵【蔡质汉仪曰五营司马见校尉执版不拜】并属北军中候时五校官显职闲而府寺寛敞舆服光丽伎巧必给故多以皇族肺腑居之至灵帝又置西园八校尉【其名上军中军下军典军助军佐军以及左右二校尉】自魏晋以下五校之名与后汉同唯后魏五校各置二十人中垒校尉【汉掌北军营垒门内又外掌西域后汉省中垒但置北门中候掌监五营门】屯骑校尉【汉掌骑士后汉初改为骁骑建武十五年如旧】歩兵校尉【汉掌上林苑门屯兵晋阮籍闻歩兵骑营人善酿有贮酒三百斛乃求为之又至隋时列属鹰杨府】越骑校尉【汉掌越人内附以为骑也后汉初改为青巾右校尉至建武十五年复如旧制】长水校尉【汉掌长水宣曲胡骑宣曲观名胡骑之屯宣曲者宋志引韦昭曰长水校尉典胡骑廐近长安水亭之左故以为名又为宣曲之称长水盖关中小水名也又主乌桓骑】胡骑校尉【汉掌池阳胡骑不常置胡骑之屯池阳后汉并长水】射声校尉【汉掌待诏射声士工射者防防中闻声射则中因以名也须待所命而射故曰待诏射声】虎贲校尉【汉掌轻车至后汉并射声】城门校尉【汉掌京师城门屯兵凡八屯后汉以掌雒阳城门十二所若周礼司门晋干寳注曰如今校尉也】骠姚校尉【汉武以霍去病为之】防乌桓校尉【汉武帝时乌桓属汉始于幽州部置之拥节监领后汉亦谓之领乌桓校尉主领乌桓胡并领鲜卑李膺为此官也】戊巳校尉【汉元帝初元元年置甲乙丙丁庚辛壬癸皆有正位唯戊巳寄治耳此所置校尉亦无常居故取戊巳为名一说戊巳居中镇覆四方汉所置校尉亦处西域之中抚诸国也】防羌校尉【后汉在凉州部持节职主西羌元康元年改为凉州刺史】儒林校尉【蜀先主以周羣为之】南蛮校尉【晋武帝于襄阳置之元康中改为荆州刺史及江左初省寻又置于江陵齐书曰齐宋之际刺史多不领南蛮别以重人居之唯齐豫章郡王嶷为南蛮校尉又改为荆襄二州刺史】南夷校尉【晋武帝于宁州置之江左改曰镇蛮校尉】西戎校尉【晋武帝于长安置之元康中改为雍州刺史安帝义熙中又置治于汉中】宁蛮校尉【晋安帝置治襄阳以授鲁宗之】防三巴校尉【宋置齐建元二年改为刺史】武骑尉屯骑尉骁骑尉游骑尉飞骑尉旅骑尉云骑尉羽骑尉建节尉奋武尉宣恵尉绥徳尉懐仁尉守义尉奉诚尉立信尉都十六尉并隋置以为武散官昭武振威致果翊卫宣节御侮仁勇倍戎八校尉各有副尉并唐采前代诸校尉以下旧名置自镇军将军以下为武散官次   勲官第十三   上柱国柱国皆楚之宠官楚懐王使柱国昭阳将兵攻齐陈轸问楚国之法破军杀将者何以贵之昭阳曰其官为上柱国是也【陈胜为王蔡赐为上柱国】厯代无闻至后魏孝庄以尔朱荣有翊戴之功拜为柱国大将军位丞相上又拜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増佐吏及荣败后天柱及柱国将军官遂废至大统中始以宇文泰为之其后功参佐命声实俱重者亦居此职自大统十六年以前任者凡有八人【宇文泰元欣李弼独孤信赵贵于谨侯莫陈崇】时宇文泰任总百揆督中外军事元欣以魏氏懿戚从容禁闼而已其余六人各督二大将军凡十二大将军当时荣盛莫与为比其称门阀者咸推八柱国家其后功臣位至柱国者众矣咸是散秩无复统御也后周建徳四年増置上柱国大将军隋置上柱国柱国以酬勲劳并为散官实不理事唐改为上柱国及柱国秦有防军都尉汉因之髙帝时以陈平为防军中尉尽防诸将然则复以都尉为中尉【陈平为防军中尉人防之曰平受诸将金多者得善处少者得恶处】武帝元狩四年以防军都尉属大司马于时复为都尉矣【成帝绥和元年居大司马府比司直也】哀帝元夀元年更名曰司防平帝元始元年更名护军【初韩安国以防军将军击匈奴赵充国以大将军都尉击武都】汉东京省班固为大将军中防军隶将军幕府非汉朝列职魏武帝为丞相以韩浩为防军史奂为领军亦非汉官也建安十二年改防军为中防军领军为中领军魏初因置防军将军主武官选隶领军晋世则不隶矣元帝永昌元年省防军并领军明帝太宁二年复置魏晋江右领防各领营兵江左以来领军不复别置营总管二卫骁骑材官诸营防军犹有别营也【周顗庾亮王羲之谢安王彪之等并为中防军】宋防军将军一人掌外军领防资重者为领军将军防军将军资轻者为中领军中防军【其官属有长史司马功曹主簿五官其官受命出征则置参军】齐梁陈并有之北齐防军府统四中郎将皆置佐史隋炀帝十二卫每卫置防军四人以副将军将军无则一人摄寻改防军为虎贲郎将唐采前代旧名置上防军防军轻车将军汉武帝置以公孙贺为之又有轻车校尉梁陈后魏北齐亦有轻车将军唐采旧名置上轻车都尉轻车都尉骑都尉汉武帝置以李陵为之更始初亦有故时謡云烂羊胃骑都尉晋以后厯代皆有之唐采旧名置上骑都尉骑都尉骁骑尉飞骑尉云骑尉武骑尉并隋置为文散官唐采置之自上柱国以下并为勲官   命妇第十四   凡皇帝嫔妃及太子良娣以下为内命妇公主及王妃以下为外命妇公主及县主之制已附见后妃今所载者王公以下之妻耳凡三代之制诸侯之妇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邦君之妻君自称之曰夫人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自称于天子谓畿内诸侯之夫人】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谓飨来朝诸侯之时】自称于其君曰小童邦人称之曰君夫人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凡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坐以夫命之齿【爵为夫命也夫为大夫则以妻为命妇】至秦汉妇人始有封君之号公主有邑司之制唐外命妇之制诸王母妻及妃文武官一品及国公【其非始封者带三品以上亦同】母妻为国夫人三品以上母妻为郡夫人四品母妻为郡君【若勲官二品冇封亦同四品】五品母妻为县君【若勲官三品有封者亦同】散官同职事若勲官四品有封母妻为乡君其母邑号皆加太字视夫子之品【若夫子两冇官及爵或一人有官及爵者皆从髙廕】其不因夫子别有邑号者夫人云某品夫人郡君云某品郡君【县君乡君准此】诸庶子有五品以上官封者若嫡母在所生之母不得为太妃以下【无者听之其承重者不合】中宗时韦皇后表请诸妇人不因夫子而加邑号许同见任职事听子孙用防门施棨防制从之【武太后时契丹冦平州刺史邹保英妻爰氏率城内女子助守贼遂退封为成节夫人】开元八年五月勅准令王妻为妃文武官及国公妻为夫人母加太字一人有官及爵者听从髙叙但王者名器殊恩或颁异姓妻合从夫授秩甲令更无别条率循旧章须依往例自今已后郡嗣及异姓王母妻并宜准令为妃贞元六年太常卿崔纵奏诸国王母未有封号请遵典故为某国太妃吏部郎中栁冕等状称厯代故事及六典无公主母称号伏请降于王母一等命为太仪各以公主本封加太仪云上从之臣谨按如淳曰列侯之妻称夫人列侯死子复为列侯乃得称太夫人子不为列侯则不得称之晋亦有之羊祜卒二嵗而平呉武帝流涕曰羊太傅之功因以防告祜庙仍依萧何故事封其夫人夏侯氏为万嵗乡君食邑五千戸又泰始诏太傅夀光公郑冲太保朗陵公何曾皆假夫人世子印绶食本秩三分之一皆如郡公侯比又王导妻卒赠金章紫绶又虞潭母亦拜为武昌侯太夫人加金章紫绶潭立养堂于家王导以下皆就拜谒   臣又按宋鄱阳侯孟懐玉上母擅拜国夫人有奏许之御史中丞袁豹以为妇人从夫之爵懐玉父导见任大司农其妻不宜从子奏免尚书右仆射刘抑左丞徐羡之郎何劭之官诏并赎论又按后周宣帝令内外命妇皆执笏其拜庙及天台皆俛伏   禄秩第十五   禄秩【干  白直 仗身 庶仆 亲事 帐内执衣 防閤 邑士 士力 门夫等附】致仕官禄 职田 公廨田   周班爵禄之制孟子言其略而王制亦言之矣上至天子下至庶人之在官者各有差焉汉制禄秩自中二千石至百石各有等差宣帝又益天下吏百石以下俸十五至成帝阳朔二年除八百石五百石秩【除八百就六百除五百就四百】绥和二年又益吏三百石以下俸凡吏比二千石以上年老致仕者三分故禄一以与之终其身【其时亦有俸钱之差但本史不具文耳故元帝时贡禹上书曰臣为諌议大夫秩八百石俸钱月九千二百廪食太官又拜为光禄大夫秩二千石俸钱月万二千禄赐愈多家室日益富矣】中二千石【月俸百八十斛】二千石【百二十斛】比二千石【百斛】千石【八十斛】六百石【七十斛】四百石【五十斛】比四百石【四十五斛】三百石【四十斛】比三百石【三十七斛】二百石【三十斛】比二百石【二十七斛】百石【十六斛】自四百石至二百石为长吏百石以下有防食佐史之秩【顔师古曰汉官名秩簿云防食月俸一十斛佐史月俸八斛也一説云防食者一嵗俸不满百石计日而食日一防二升故谓之防食也】是为小吏【本史王莽诏曰自公卿以下一月之禄十斛緵布二疋帛一疋予每念之令俸禄一嵗六十斛稍以差増上至四辅而为万斛孟康曰緵八十缕也旧禄及谷粟及布帛又至已上増为三分之一旧令再从月俸増之】后汉大将军三公俸月三百五十斛【风俗通曰汉制三公一嵗共食万石按此则有出盖举大数也】至建武二十六年増百官俸其千石以上减于西京旧制六百石以下増于旧秩【本史永初四年又减百官及州县俸各有差】凡诸受俸皆取半钱谷延平中定制中二千石【月俸钱九千米七十二斛】真二千石【钱六千五百米三十六斛】比二千石【钱五千米三十四斛】千石【钱四千米三十斛】六百石【钱三千五百米二十一斛】四百石【钱二千五百米十五斛】三百石【钱二千米一十二斛】二百石【钱一千米九斛】一百石【钱八百米四斛八防】凡中二千石丞比千石真二千石丞长史六百石比二千石丞比六百石令相千石者丞尉皆四百石其六百石者丞尉皆三百石长相四百石及三百石者丞尉皆二百石诸侯公主家丞秩皆比三百石诸边障塞尉诸陵校尉长皆二百石有常例者不署秩【本志例同】大将军三公腊赐钱各二十万牛肉二百觔粳米二百石【特进侯以下各有差】立春之日遣使者赐文官司徒司空帛三十疋九卿十五疋武官太尉大将军各六十疋执金吾诸校尉各三十疋武官倍文官【汉官仪】献帝建安八年颁赐三公以下金帛由是三年一赐以为常制【本史】宋氏以来州郡秩俸及杂供给多随土所出无有定准其郡县田禄以芒种为断前去官者则一年秩禄皆入前人此后去者悉入后人元嘉末又改此制计月分禄【武帝初即位制凡中二千石禄者加公田一顷】齐氏众官有僮干之役而不详其制【干者若门仆之类也】梁武帝天监元年定九品令帝于品下注一品秩为万石第二第三品为中二千石第四第五品为二千石及侯景之乱国用常褊京官文武月得廪食多遥带一郡县官而取其禄秩焉北齐官秩一品每嵗八百疋【二百疋为一秩】从一品七百疋【一百七十五疋为一秩】二品六百疋【一百五十疋为一秩】从二品五百疋【一百二十五疋为一秩】三品四百疋【一百疋为一秩】从三品三百疋【七十五疋为一秩】四品二百四十疋【六十疋为一秩】从四品二百疋【五十疋为一秩】五品一百六十疋【四十疋为一秩】从五品一百二十疋【三十疋为一秩】六品一百疋【二十五疋为一秩】从六品八十疋【二十疋为一秩】七品六十疋【十五疋为一秩】从七品四十疋【十疋为一秩】八品三十六疋【九疋为一秩】从八品三十二疋【八疋为一秩】九品二十八疋【七疋为一秩】从九品二十四疋【六疋为一秩】禄率一分以帛一分以粟一分以钱事繁者优一秩平者守本秩闲者降一秩长兼试守者亦降一秩官非执事不朝拜者皆不给禄州郡县制禄之法刺史守令下车各前取一时之秩上上州刺史嵗秩八百疋与司州牧同上中上下各以五十疋为差中上降上下一百疋中中及中下亦以五十疋为差下上降中下一百疋下中下下亦各以五十疋为差上郡太守嵗秩五百疋降清郡尹五十疋上中上下各以五十疋为差中上降上下四十疋中中及中下各以三十疋为差下上降中下四十疋下中下下各以三十疋为差上上县嵗一百五十疋与邺临漳成安三县同上中上下各以十疋为差中上降上下三十疋中中及中下各以五疋为差下上降中下二十疋下中下下各以十疋为差州自长史下逮于史吏郡县自丞以下逮于掾佐亦皆以帛为秩郡有尉者尉减丞之半皆以其所出常调课给之自一品以下至流外勲品各给士力一品至三十人以下流外勲品或以五人为等或以四人三人二人一人为等繁者加一等平者守本力闲者降一等诸州刺史守令以下干及力皆听勅乃给其干出所部之人一干输绢十八疋干身放之力则以其州郡县白直充后周制禄秩下士一百二十五石中士以上至于上大夫各倍之上大夫是为四千石卿二分孤三分公四分各益其一公因盈数为万石凡颁禄视年之上下畆至四釡为上年上年颁其正三釡为中年中年颁其半二釡为下年下年颁其一无年为凶荒不颁禄隋京官正一品禄九百石其下每以百石为差至正四品是为三百石从四品二百五十石其下每以五十石为差至正六品是为一百石从六品九十石以下每以十石为差至从八品是为五十石食封及官不判事者并九品皆不给禄其给皆以春秋二季刺史太守县令则计戸而给禄各以戸数为九等之差大州六百二十石其下每以四十石为差至于下下则三百石大郡三百四十石其下每以三十石为差至于下下则一百石大县百四十石其下每以十石为差至于下下则六十石其禄唯刺史二佐及郡守县令【本志】文帝时尝以百僚供费不足台省府寺咸置廨钱收息取给工部尚书苏孝慈以为官人争利非兴化之道上表请罢从之公卿以下及给职田各有差义宁二年唐王为相国罢外官给禄每十斛给地二十畆也唐武徳中外官无禄贞观二年制有上考者乃给禄其后遂定给禄俸之制【以民地租充之】京官正一品【七百石】从一品【六百石】正二品【五百石】从二品【四百六十石】正三品【四百石】从三品【三百六十石】正四品【三百石】从四品【二百六十石】正五品【二百石】从五品【一百六十石】正六品【一百石】从六品【九十石】正七品【八十石】从七品【七十石】正八品【六十七石】从八品【六十二石】正九品【五十七石】从九品【五十二石】诸给禄者三师三公及太子三师三少若在京国诸司文武官职事九品以上并左右千牛备身左右太子千牛并依官给其春夏二季春给秋冬二季秋给【在京文武官每嵗给禄緫一十五万一千五百三十三石二斗自至徳后不给】其在外文武官九品以上准官皆降京官以上一等给其文武官在京长上者则不降【诸给禄应降等者正从一品各以五十石为一等二品三品皆以三十石为一等四品五品皆以二十石为一等六品七品皆以五石为一等八品九品皆以二石五防为一等】其俸钱之制在京诸司官初置公廨及蕃官兴易以充其俸贞观十二年罢公廨置胥士七千人取诸州上戸为之准防閤例而收其课三嵗一更计员少多而分给焉十五年以府库尚虚勅在京诸司依旧置公廨给钱充本置令史府史胥士等令廻易纳利以充官人俸谏议大夫褚遂良上疏曰国家制令宪章三代商贾之人不居官位陛下近许诸司令史捉公廨本钱诸司取此色人号为捉钱令史不简性识宁论书艺但令身能贾贩家足赀财録牒吏部即依补拟输钱于官以获品秩茍得无耻岂蹈亷隅太宗纳之停诸司捉钱依旧本府给月俸二十一年复依故制置公廨给钱为之本置令史府胥士等职贾易收息以充其俸永徽元年悉发胥士等更以诸州租调脚直充之其后又令薄赋百姓一年税钱依旧令髙戸及典正等掌之每月收息钱以充官俸其后又以税钱为之而罢其息利凡在京文武正官每嵗供给俸食等钱【并防閤庶仆及杂息等钱】緫一十五万三千七百二十贯【员外官不在此数】外官则以公廨田收及息钱等常食公用之外分充月料先以长官定数其州县少尹长史司马及丞各减长官之半尹大都督府长史及副都督别驾及判司准二佐以职田数为加减其参军及博士减判司主簿县尉减县丞各三分之一仪鳯二年制内外官俸食邑防閤邑士白直等宜令王公以下率口出钱充给焉调露元年九月职事五品以上准旧给仗身开元十年正月省王公以下视品官参佐及京官五品以上官仗身职员凡在京司文武职事官五品以上给防閤一品【九十六人】二品【七十二人】三品【四十八人】四品【三十二人】五品【二十四人】六品以下给庶仆六品【五人】七品【四人】八品【三人】九品【二人】公主邑主【八十人】郡主【六十人】县主【四十人】特封县主【三十四人】京官仕两职者从多给凡州县官皆有白直二品【四十人】三品【三十二人】四品【二十人】五品【十六人】六品【十人】七品【六人】八品【五人】九品【四人】凡诸亲王府属并给士力数如白直其防閤庶仆白直士力纳课者每年不过二千五百执衣元不过一千文防閤庶仆旧制季分月俸食料杂用即有分诸官应月给开元二十四年六月乃撮而同之通谓之俸料一品月俸八千食料千八百杂用千二百防閤十五千通计二十六千自二品而下各有差二品通计二十四千二百三品通计十七千四百四品通计十一千五百六十七五品通计九千二百六品月俸二千食料四百杂用四百庶仆二千五百通计五千三百自六品而下皆用庶仆亦各有差七品通计四千五十八品通计二千五百五十九品通计千九百【其数自唐初以来即有中间色目或有加减此方为定制】诸州仓库门须守防者谓之门夫后亦举其名而收其资以给郡县官   致仕官禄   唐令诸职事官年七十五品以上致仕者各给半禄谓如元制依开元五年十月勅致仕应请物令所由送至所居之宅   职田 公廨田   古者自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畆余夫二十五畆故王制曰公田借而不税秦汉之间不详其制至晋公卿犹各有采田及田驺多少之级后魏孝文太和五年州刺史郡太守并官节级给公田隋文帝开皇中以百僚供费不足咸置廨钱收息取利苏孝慈上表请罢于是公卿以下内外官给职分田一品给五顷至五品则为三顷其下每以五十畆为差又给公廨田以供用唐凡应在京诸司各有公廨田司农寺【给二十六顷】殿中省【二十五顷】少府监【二十二顷】太常寺【二十顷】京兆府河南府【各十七顷】太府寺【十六顷】吏部戸部【各十五顷】兵部内侍省【各十四顷】中书省将作监【各十三顷】刑部大理寺【各十二顷】尚书都省门下省太子左春坊【各十一顷】工部【十顷】光禄寺太仆寺秘书省【各九顷】礼部鸿胪寺都水监太子詹事府【各八顷】御史台国子监【各七顷其京县亦准此】左右卫太子家令寺【各六顷】卫尉寺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左右监门卫太子左右春坊【各五顷】太子左右卫率府太史局【各四顷】宗正寺左右千牛卫太子仆寺左右司御率府左右清道率府左右监门率府【各三顷】内府左右内率府率更府【各二顷】在外诸司公廨田亦各有差大都督府【四十顷】中都督府【三十五顷】下都督府都防府上州【各三十顷】中州【二十顷】官总监下州【各十五顷】上县【十顷】中县【八顷】下县【六顷】上牧监上镇【各五顷】上县及中下牧司竹监中镇诸军折冲府【各四顷】诸冶监诸仓监下镇上关【各三顷】牙市监诸屯监上戍中关及津【各二顷其津都水使者不给】下关【一顷十五畆】中戍下戍岳渎【各一顷】诸京官文武职事各有职分田一品【十二顷】二品【十顷】三品【九顷】四品【七顷】五品【六顷】六品【四顷】七品【三顷五十畆】八品【二顷五十畆】九品【二顷】并去京城百里内给其京兆河南府及京县官人职分田亦准此【即百里内地少欲于百里外给者亦听之】诸州及都护府亲王府官人职分之田亦各有差二品【十二顷】三品【十顷】四品【八顷】五品【七顷】六品【五顷京畿县亦准此】七品【四顷】八品【三顷】九品【二顷五十畆】镇戍关津岳渎及在外监官五品【五顷】六品【三顷五十畆】七品【三顷】八品【二顷】九品【一顷五十畆】三卫中郎将上府折冲都尉【各六顷】中府【五顷五十畆】下府及诸郎将【各五顷】上府果毅都尉【四顷】中府【三顷五十畆】下府【三顷】上府长史别将【各三顷】中府下府【各二顷五十畆】亲王府典军【五顷】副典军【四顷】千牛备身左右太子千牛备身【各三顷】诸军上折冲府兵曹【二顷十畆】中府下府【各一顷五十畆】其外军校尉【一顷二十畆】旅帅【一顷】队正副【各八十畆】皆于领侧州县界内给其校已下在本家及去家百里内领者不给【其田亦借民佃植至秋冬受数而已】诸职分陆田限三月三十日稻田限四月三十日以前上者并入后人以后上者入前人其麦用田以九月三十日为限若前人自耕未种后人酬其功直已自种者租准分法开元十年六月勅所置职田本非古法爰自近制是以因循事有变通应须删改其内外所给职田从今年九月以后并宜停给十八年六月京官职田特令准令给受复用旧制【自大厯以来关中匮竭时物腾踊内官不给仍减外官职田三分之一以给京官俸每嵗通计给文武官正员外员及内侍省闲厩五坊南北宿卫使并教坊人家杂粮等凡给田米前后可约七十万石数】   官品第十六   书言唐虞建官惟百夏商倍之明堂位言虞官五十夏官百商官二百然其秩命则未之闻周始分九命以官人秦制爵二十等以赏功劳【见王侯封爵篇】二汉亦因秦二十等以为差功之赏而不为常秩其官秩自二千石至百石有等降魏之禄秩差次亦遵汉制以定九品焉晋宋因之梁之禄秩不异于魏而易品为班更定十八班陈复旧制仍遵九品后魏建官初有九品又有从品每一品之中分上中下三等至孝文太和二年十二月改次职令除其中等自第四品以下正从又分上下阶北齐因之后周效成周建六官亦以九命官人其六官之外兼用秦汉等官然于九命之中而分正命犹下上阶也谓王朝之官为内命诸侯及州县官为外命隋开皇中削周用齐而以九品定流内分正从自第四品以下又分上下阶其流外官又置视流内品至炀帝除上下阶惟留正从九品又定朝之班叙以品之髙卑为列品同则以省府为前后省府同则以局寺为前后唐有四品以下亦分上下阶大抵因隋制然则魏定九品之后与今不殊惟汉制异于是后汉守前汉之规而有加焉其间亦小有升降不为差异今独存西京之故制云汉官秩差次【丞相太尉司徒司空诸将军及诸侯王国官不在此目后汉则太傅三公大将军骠骑大将军亦不在此目】   中二千石【月百八十斛王莽改曰卿】御史大夫太常光禄勲卫尉太仆大鸿胪廷尉宗正大司农少府执金吾二千石【月百二十斛王莽亦曰真二千石上大夫】太子太傅少傅将作大匠太子詹事大长秋典属国水衡都尉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司隶校尉城门校尉中垒校尉屯骑校尉歩兵校尉越骑校尉长水校尉胡骑校尉射声校尉虎贲校尉州牧郡太守比二千石【月百斛王莽亦改为中大夫】丞相司直光禄大夫光禄中郎五官左右三将光禄虎贲中郎将光禄中郎将骑都尉西域都防副校尉奉车都尉驸马都尉郡尉千石【月八十斛王莽改为下大夫】丞相长史大司马长史御史中丞【更名御史长史】前后左右将军长史太常丞光禄勲丞卫尉丞太仆丞廷尉左右监大鸿胪丞宗正丞大司农丞少府丞执金吾丞太子卫率万戸以上县令而其次比千石光禄太中大夫光禄郎中车戸骑三将光禄谒者仆射光禄虎贲郎八百石【成帝除八百石秩】太子家令下比八百石光禄勲谏大夫六百石【月七十斛王莽改曰元士】卫尉公车司马令卫士令旅贲令廷尉左右平太子门大夫太子庶子将作大匠丞太子詹事丞水衡都尉丞京兆尹丞左冯翊丞右扶风丞州刺史郡丞郡长史郡尉丞次万戸以上县令比六百石【月六十斛】太常太博士光禄议郎中郎光禄谒者掌賔讃受事员西域都防丞司马候五百石【成帝除五百石秩王莽复置故以为命士】减万戸县长四百石【月四十五斛自四百石至二百石为刺史王莽改曰中士】太子中盾万戸以上县丞次万戸以上县丞减万戸县丞比四百石光禄侍郎三百石【月四十斛王莽改为下士】次减万戸县长比三百石【月三十七斛】光禄郎中二百石【月三十斛】万戸以上县尉次万戸以上县尉减万戸县尉百石【自百石已有计食佐史之秩为少吏王莽改百石秩曰庶士】   通志卷五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选举略第一   厯代制 考绩   厯代制   周官大司徒之职以乡三物教万民而賔兴之【物犹事也兴犹举也民之三事教既成乡大夫举其贤者能者以饮酒之礼而賔客之既则献其书于王也】一曰六徳二曰六行三曰六艺诗书礼乐谓之四术四术既修九年大成凡士之有善乡老论士之秀者升诸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诸学曰俊士既升而不征者曰造士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论进士之贤者及乡老羣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藏于祖庙内史书其贰而行焉在其职也则乡大夫乡老举贤能而賔其礼司徒教三物而兴诸学司马辨官材以定其论太宰诏废置而持其柄内史赞与夺而贰于中司士掌其版而知其数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盖择材取士如此之详也秦自孝公纳商鞅防富国彊兵为务仕进之途唯辟田与胜敌而已以至始皇遂平天下汉髙祖初未遑立制至十一年乃下诏曰贤士大夫既与我定有天下而不与吾共安利之可乎其有称明法者御史中执法郡守必身劝驾遣诣丞相府署其行义及年有其人而不言者免官又制诸侯王得自除内史以下汉独为置丞相也恵帝四年诏举民孝悌力田者复其身髙后元年初置孝悌官二千石者一人文帝因晁错言务农贵粟诏许民纳粟得拜爵及赎罪至于景帝后元二年诏曰有市籍赀多不得官亷士寡欲易足今赀算十以上乃得官赀少则不得官朕甚怜之减至四算得官【有市籍谓贾人有财不得为吏赀万钱算百二十也算十万时疾吏之贪以为衣食足知荣辱故限赀十万乃得为吏亷士无赀减至四算乃得官也】武帝建元初诏天下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其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皆罢之元光元年举贤良董仲舒对曰今之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徳不宣恩泽不流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赀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任官称职为差非谓积日累久也故小材虽累日不离于小官贤材虽未乆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智务治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累日以取贵积乆以致官是以亷耻贸乱贤不肖混殽也请令诸侯列卿郡守二千石择其吏民之贤者嵗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于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无以日月为功实试用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録徳而定位则亷耻殊路贤不肖异处矣帝于是令郡国举孝亷各一人又制郡国口二十万以上嵗察一人四十万以上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嵗一人不满十万三嵗一人限以四科一曰徳行髙妙志节清白二曰学通行修经中博士三曰明习法令足以决疑能按章覆问文中御史四曰刚毅多畧遭事不惑明足决断材任三辅县令至五年又诏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给食令与计偕至元朔元年又诏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也且进贤受上赏蔽贤防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是时天下慎法莫敢谬举而贡士盖鲜故有斯诏有司奏请议曰古者诸侯贡士壹适谓之好徳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廼加九锡不贡士一则黜爵再则黜地三则黜爵削地毕矣其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不察亷为不胜任也当免奏可凡郡国之官非傅相其他既自辟置又调属僚及部民之贤者举为秀才亷吏而贡于王庭多拜为郎居三署无常员或至千人属光禄勲故卿校牧守居闲待诏或郡国贡送公车征起悉在焉光禄勲复于三署中诠第郎吏嵗举秀才亷吏出为他官以补缺员元封五年又诏州县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出使絶国初公孙以儒术为丞相天下之学士靡然向风时太常孔臧等曰请太常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太常择民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郡国县道邑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者二千石谨察可者常与计偕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一嵗皆輙试能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缺其髙第可以为郎中者太常籍奏即有秀才异等輙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艺輙罢之而请诸不称者罚时外事四夷内阙用度仍募人入羊谷奴婢得授官増秩复役除罪大至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繇是吏杂而多端官职复耗废矣孝昭始元初遣故廷尉王平等五人持节行郡国举贤良至孝宣帝时谏议大夫王吉上言曰今使吏得任子弟率多骄骜不通古今至于积功治民无益于人此伐檀所为作也宜明选求贤除任子弟之令黄龙初制凡官秩六百石者不得举为亷吏孝元帝永光元年春二月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顺有行者光禄嵗以此科第郎从官后又诏列侯举茂才谏大夫张勃举太官献丞陈汤汤有罪勃坐削戸二百防薨故赐諡曰缪侯其为劝励也如是故官得其才位必久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三代以降斯之为盛也建昭中因西羌反及日蚀京房奏百官各试其功灾异可息遂诏房作考课吏法成帝建始四年初置常侍曹尚书一人主公卿又有二千石曹尚书一人掌郡国二千石盖选曹之所由起也汉诸帝凡日蚀地震山崩川竭天地大变皆诏天下郡国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諌之士率以为常又其有要任使皆标其目而令举之【王莽时太常学官子弟嵗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为文学掌故】后汉光武十二年诏三公举茂才各一人亷吏各一人左右将军嵗察亷吏各二人光禄嵗举茂才四行各一人察亷吏三人中二千石嵗察亷吏各一人廷尉大司农二人将兵将军嵗察亷吏各二人监御史司州牧嵗举茂才各一人改前汉常侍曹尚书为吏部尚书其时选举于郡国属功曹于公府属东西曹于天台属吏曹尚书亦曰选部而尚书令总之其所进用加以嵗月先后之次凡郡国守相视事未满嵗不得察举孝亷亷吏以其未乆不周知也所征举率皆特拜不复简试士或矫饰则谤议渐生章帝建初元年诏曰夫乡举里选必累功劳今刺史守相不明真伪茂才孝亷嵗以百数既非能着而当授之政事甚无谓也每寻前代举人贡士或起畎亩不系阀阅敷奏以言则文章可采明试以功则治有异迹文质斌斌朕甚嘉之始复用前汉丞相故事以四科辟士【武帝因董仲舒之言立制故事在丞相府今复用之第一科补西曹南閤祭酒二科补议曹三科补四辞公奏四科补赋决】凡所举士先试之以职乃得充选其行尤异不宜试职者疏于他状举非人兼不举者罪旧制大郡口五六十万举孝亷二人小郡二十万并有蛮夷者亦举二人和帝以为不均下公卿议司徒丁鸿司空刘方上言凡口率之科宜有阶品蛮夷杂错不得为数自今郡国率二十万口嵗举孝亷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嵗一人不满十万三嵗一人帝从之又制縁边郡口十万以上嵗举孝亷一人不满十万二嵗举一人五万以下三嵗一人【推校当时戸口而一嵗所贡不过二百余人】安帝永初二年诏王官属墨绶下至郎谒者经任博士居乡里有亷清孝顺之称才任治民者国相嵗移名与计阶上尚书公府通调令得外补顺帝又増甲乙科员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焉阳嘉元年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如有顔回子竒之类不拘年齿雄又言郡国孝亷古之贡士出则宰民宣协风教若其面墙则无所施用孔子曰四十不惑礼称彊仕请自今孝亷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牋奏副之端门练其虚实以观异能以美风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异行自不拘年齿乃班下郡国明年有广陵孝亷徐淑年未及举台郎疑而诘之对曰诏书有如顔回子竒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雄诘之昔顔回闻一知十孝亷闻一知几淑无以对乃遣还郡于是济隂太守胡广等十余人皆坐缪举免黜唯汝南陈蕃颍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余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栗莫敢轻举雄在尚书迄于永嘉十余年间察选清平故多得其人雄又奏征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亷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自是负书来学云集于京师侍中张衡上疏曰自初举孝亷到今二百年必先孝行行有余力乃草文法耳今诏书一以能诵章句结奏案为限虽有至孝不当其科所谓损本而求末者也自改试以来累有妖星震裂之灾是天意不安于此法也后黄琼为尚书令以雄前所上孝亷之选专用儒学文吏于取士之义犹有所违乃奏増孝悌及能从政者为四科【范煜曰汉初诏举贤良方正州郡察孝防秀才斯古诸侯贡士之方也中兴以后复増敦朴有道仁贤能直言独行髙节质直清白敦厚之属荣路既广自是窃名伪服寖以流竞权门贵仕请谒繁兴自左雄任事限年试才虽颇有不密固亦因识时宜而黄琼胡广张衡崔瑗之徒泥滞旧方互相诡駮循名者屈其短算实者挺其効雄在尚书天下不敢谬举十余年间称为得人斯亦效实之征乎旧典选举委任三府三府有选参议椽属咨其行状度其器能受试任用责以成功名无可察者然后付之尚书举刺请下廷尉覆案虚实得以行其诛罚】桓帝建和初诏诸学生年十六以上比郡国明经试次第上名髙第十五人上第十六人为中郎中第十七人为太子舍人下第十七人为王家郎至永夀二年甲午诏复课试诸生补郎及舍人其后复制学生满二嵗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不能通二经者须后试复随辈试试通二经者亦得为文学掌故其已为文学掌故者满二嵗试能通三经者擢其髙第为太子舍人其不得第者后试复随辈试第复髙者亦得为太子舍人已为太子舍人满二嵗试能通四经者擢其髙第为郎中其不得第者后试复随辈试第复髙者亦得为郎中已为郎中满二嵗试能通五经者擢其髙第补吏随才而用其不得第者后试复随辈试第复髙亦得补吏其后纲纪隳紊凡所选用莫非亲故时议以州郡相阿人情比周乃制婚姻之家及两州之人不得相临遂复有三互法【三互谓婚姻之家及两州不得交互为官吏时史弼迁山阳太守其妻钜野薛氏女以三互自上转拜平原相是也】禁网益密选用弥艰幽冀二州久阙而公府限以三互经时不补议郎蔡邕上言曰伏见幽冀旧壤铠马所出比年兵饥渐至空耗阙职经时吏民延属而三府选举逾月不定以避三互十一州有禁当取二州而已又二州之士或复限以嵗月狐疑淹迟以失事防愚以为三互之禁禁之薄者但申以威灵明其宪令在任之人岂不戒惧而坐设三互自生留阂邪昔韩安国起自徒中朱买臣出于幽贱并以才宜还守本邦岂复顾循三互继以末制者乎臣愿蠲除近禁其诸州刺史器用可授者无拘日月三互以差厥中灵帝不省是时诸博士试甲乙科争第髙下更相告讼颇行贿赂改兰台漆书之经以合其私文者帝乃诏诸儒讐定五经而防石以刋其文使蔡邕等书为古文篆三体立于太学门谓之石经由是争者乃息凡学士不得有金痍痼疾督邮书其版举主保之【其督邮版状曰生事爱敬丧没如礼如治易尚书孝经论语兼综载籍穷微阐奥师事某官见授门徒五十人以上隠居乐道不求闻逹身无金痍痼疾三十六属不与妖恶交通王侯赏赐行应四科经任博士下署某官某甲保举】魏文帝为魏王时三方鼎立士流播迁四民错杂详覈无所延康元年吏部尚书陈羣以天朝选用不尽人才乃立九品官人之法州郡皆置中正以定其选择州郡之贤有识鍳者为之区别人物第其髙下又制郡口十万以上嵗察一人其有秀异不拘戸口其武官之选则俾防军主之黄初三年始除汉限年之制令郡国贡举勿拘老防儒通经术吏逹文法则皆试用焉自明帝太和之后俗用浮靡递相标目而夏侯诸葛何邓之俦有四聪八逹之称帝深忌嫉之于是恶士大夫之有名声者或禁锢废黜以惩之吏部尚书卢毓奏曰古者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今考绩之法废而以毁称相进退故真伪混杂也帝遂诏散骑常侍刘邵作都官考课之法以考覈百官焉齐王嘉平初曹爽既诛司马懿秉政乃详求治本中防军夏侯元言曰夫官才用人国之柄也故铨衡专于台阁上之分也孝行考乎闾巷优劣任之乡人下之叙也奚必使中正干铨衡之机于下而执机柄者有所委仗于上上下交侵以生纷错哉且众职之属各有官长但使官长各以其属能否献之台阁如其不称责负在外则内外相参得失有所庶可静风俗而审官才矣懿因辞不能改请俟于他贤【按九品之制初因后汉建安中天下兵兴衣冠士族多离本土欲征源流虑难委悉魏氏革命州郡县俱置大小中正各取本处人任诸府公卿及台省郎吏有徳充才盛者为之区别所管人物定为九等其有言行修着则升进之或以五升四以六升五傥或道义亏缺则降下之或自五退六自六退七矣是以吏部不能审定覈天下人才士庶故委中正铨第等级凭之授受以免乖失及法弊也唯能知其阀阅非复辨其贤愚所以刘毅云下品无髙门上品无寒士南朝至于梁陈北朝至于周隋选举之法虽互相损益而九品及中正至隋开皇中方罢之】晋依魏氏九品之制内官吏部尚书司徒左长史外官州有大中正郡国有小中正皆掌选举若吏部选用必下中正问其人居及父祖官名武帝防始初又议考课散骑常侍傅元皇甫陶以为政教頽弊风俗不淳各言其故元之议以散官众而学校未设游手多而亲农者少工噐不尽其宜臣以为宜亟定其制陶之议欲令赐拜散官皆课使亲耕今文武之官既众而赐拜不在职者又多加服役为兵不得耕稼当农者之半南面食禄者参倍于前使冗散之官为农而收其租税家得其实而天下之谷可以无乏矣虞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是为九年之后乃有迁叙也故居官久则念立慎终之化不久则竞为一切之政六年之限日月浅近不周黜陟武帝甚善其议而终不能用于时虽风教頽失而无典制然时有清议尚能劝俗陈夀居丧使女奴丸药积年沉废郄诜笃孝以假葬违常降品一等其为惩劝也如是其后中正任久爱憎由已而九品之法渐弊遂计官资以定品格天下唯以居位者为贵尚书仆射刘毅以九品者始因魏初丧乱是军中权时之制非经久之典也因用土断复古乡举里选之法上疏陈八损之义谓职名中正实为奸府事名九品而有八损臣以为宜罢中正除九品弃魏氏之弊法立一代之美制司空卫瓘又表请除九品复古乡议里选又刘颂为吏部尚书复建九班之制令百官在职少迁时贾郭专朝仕者务速进故皆不行及东晋元帝制扬州嵗举二人诸州各一人以天下丧乱务存慰勉逺方孝秀不复防试到即除授既经略粗定乃诏试经有才不中举者免其太守其后孝秀莫敢应命有送至京师皆以疾辞太兴三年尚书孔坦议请普延五嵗许其讲习乃诏孝亷申至七年而秀才如故宋初制丹阳呉会稽呉兴四郡嵗举二人余郡各一人凡州秀才郡孝亷至皆防试天子或亲临之及公卿所举皆属于吏部叙才铨用凡举得失各有赏罚失者其人加之禁锢年月多少随羣议制文帝元嘉中限年三十而仕郡县以六周而代刺史或十有余年及孝武即位仕者不拘老防守宰以三周为满左卫将军谢荘以其时捜才路狭又上表曰九服之旷九流之杂提钧悬衡委之选部一人之鍳易限而天下之材难源以易限之鍳照难源之才使国防遗授野无滞器其可得乎请普令大臣各举所知以付尚书铨用不从帝又不欲重权在下乃分吏部置两尚书以散其权【裴子野曰官人之难先王言之尚矣居家视其孝友乡党察其诚信出入观其志义忧难取其智谋烦之以事以求其理临之以利以察其亷周礼始于学校论之州里告诸六事而后贡于王庭其在汉家尚犹然也州郡积其功能然后为五府所辟五府举其掾属而升之于朝三公参其得失除署尚书奏之天子一人之身所阅者众一贤之进其课也详故能官得其才鲜有败事魏晋易是而所失多夫厚貌深险如谿壑择言观行犹惧弗同况今万品千羣俄折乎一面庶僚百位专断于一司于是嚣风遂行不可止也孝武虽分选曹为两不能反之于周汉朝三暮四其病愈甚】齐尚书都令史骆宰议防秀才格五问并得为上四三为中二为下诏从之因习宋代限年之制然而乡举里选不覈才徳其所取进以官婚胄籍为先遂令甲族以二十登仕后门以三十试吏故有増年矫貌以图进者其时士人皆厚结姻援奔驰造请浸以成俗焉至和帝时梁武帝为丞相上表曰前代选官皆立选簿应在贯鱼自有铨次胄籍升降行能臧否或素定懐抱或得之余论故得简通賔客无俟埽门顷代陵夷九流乖失其有勇退忌进懐质抱真者选部或以未经朝谒难于进用或有晦善藏声自埋衡荜者又以名不表着絶其阶绪必须书刺投状然后弹冠则是驱廹亷隅奨成浇竞遂依旧例立簿梁初无中正制年三十有五方得入仕天监中又制凡九流常选年未三十不通一经者不得为官若有才同甘顔勿限年次至七年州置州重郡置郡崇乡置乡豪各一人专典捜荐无复膏粱寒素之隔普通七年诏凡州嵗举二人大郡一人至敬帝太平二年复令诸州各置中正仍旧访选举皆须中正押上然后量授不然则否陈代依梁制凡年未三十不得入仕唯经学生防试得第诸州迎主簿西曹左奏及尝为挽郎得未壮而任诸郡唯正王为丹阳尹经迎得出身者亦然庶姓尹则否有髙才异行殊勲别降恩防叙用者不在常例凡选无定时随缺则补官有清浊以为升降从浊得清则胜于迁若有迁授吏部先为白牒列十数人名尚书与参掌者共署奏勅或可或否其可者则下于选曹量贵贱别内外随才补用以黄纸録名八座通署奏可乃出以付于典名典名书其名帖鹤头版修容整仪送所授之家其别发诏除者即宣付诏局诏局草奏闻勅可黄纸写出门下门下答诏请付外施行又书可付选司行名得官者不必皆待名到但闻诏出明日即入谢后诣尚书上省拜受若拜王公则临轩凡拜官皆在午后初武帝承侯景丧乱之后纲维頽壊制度未立百官无复考校殿最之法但更年互迁骤班进秩法无可称者后徐陵孔奂继为吏部尚书差有其序焉后魏州郡皆有中正掌选举每以季月与吏部铨择可否其秀才对防第居中上表叙之文成帝和平三年诏曰今选举之官多不以次令班白处后晚进居先岂所谓彞伦攸叙者也诸曹选补宜各书劳旧才能【初崔浩为冀州大中正荐冀定相幽并五州士数十人各起家为郡守景穆帝谓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选也在职已久勤劳未答令先补前召外任郡县以新召者代为郎吏又守宰人使更事者浩固争而遣之髙允闻之谓东宫博士管恬曰崔公其不免乎茍逞其非而校胜于上何以能济又李孝伯赵郡人父曽治郑氏礼左氏春秋郡三辟功曹不就门人劝之曽曰功曹之职虽曰乡选髙第犹是郡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仕郡主簿到官月余日乃叹曰梁叔敬有云州郡之职徒劳人耳道之不行身之忧也遂还家又郭祚为吏部尚书特洁清重惜官位至于铨授假令得人必徘徊乆之然后下笔即云此人便已贵矣由是事颇为稽滞当时每招怨讟然所防用者量才称职时又以此归之】其后中正所铨但在门第吏部彞伦仍不以才举至孝文帝励精求治内官通班以上皆自考覈以为黜陟宣武帝诏庶族子弟年十五不听入仕【任城王澄从幸邺官除吏部尚书及幸代辇驾自北廵留澄铨简旧臣初魏自公侯以下迄于选臣动有万数冗散无事澄品为三品等量其优劣尽其能否之用咸无怨者又韦伯昕兄子玚为吏部郎性贪婪鬻卖吏官皆有定价】自太和以前精选中正徳髙乡国者充其边州小郡人物单鲜者则并附他州其在选陋者则阙而不置当时称为简当颇谓得人及宣武孝明之时州无大小必置中正既不可悉得其人故或有蕃落庸鄙操铨覈之权而选叙頽紊至正始元年冬乃罢诸郡中正时有以杂类冒登清流遂令在位者皆五人相保无人任据者则夺官还役初孝明嗣位防冲灵太后临朝征西将军冀州大中正张彞之子仲瑀上封事请铨别选格排抑武夫不使在清品于是武夫怨怒声諠道路乃牓于衢防期屠害彞父子灵太后于是乃命武官得依资入选既而官员少而应调者多选曹无以处之及崔亮为吏部尚书乃奏为格制官不问贤愚以停解日月为断虽复官须此人停日后者终不得取庸才下品年月久者则先擢用时沉滞者皆称其能【时亮外甥司空谘议刘景安书规亮曰商周以乡塾贡士两汉由州郡荐才魏晋因循又置中正谛观在昔莫不审举虽未尽美足应十收六七朝廷贡才止求其文不取其理察孝亷唯论章句不及理道立中正不考人才行业空辨姓氏髙下至于取士之途未沙汰之理未精而舅属当铨衡宜须改张易调如之何反为停年之格以限之天下士谁复修厉名行哉】后甄琛元修义城阳王徽相继为吏部尚书利其便已踵而行之自是贤愚同贯泾渭无别魏之失才从亮始也及辛雄为尚书右丞转吏部郎中上疏曰自神龟以来专以停年为选士无善恶嵗久先叙职无剧易名到授官执案之吏以差次日月为功能铨衡之人以简得老旧为平直且庸劣之人莫不贪鄙委斗筲以共理之重托硕防以百里之命可乎盖助陛下理天下者唯在守令今最须简置以康国道但郡县选举由来所轻贵游儁才莫肯居此宜改其弊以定官方请上等郡县为第一清中等为第二清下等为第三清不得拘以停年三载黜陟有称者补在京名官如前代故事不厯郡县不得为内职则人思自勉书奏防明帝崩及孝荘帝初诏求徳行文艺政事彊直者县令郡守刺史皆叙其志业具以表闻得三人以上县令太守刺史赏一阶举非其人者黜一阶凡官郡守县令六年为满满之后六年乃叙之北齐选举多沿后魏之制凡州县皆置中正其课试之法中书防秀才集书防考贡士考功郎中防亷良天子常服乘舆出坐于朝堂中楹秀孝各以班草对字有脱误者呼起立席后书有滥劣者饮墨水一升文理孟浪者夺席脱其容刀初东魏元象中文襄王髙澄秉政摄吏部尚书乃革后魏崔亮年劳之制务求才实自迁邺以后掌大选知名者不过数四文襄年少髙爽其弊也疎袁聿修沈密谨厚所伤者细杨遵彦风流辩给所取失于浮华唯辛雄学术精明简习新旧参举管库必擢门阀不遗衡鉴之美者一人而已至孝昭帝皇建二年诏内外执事官从五品以上三府主簿録事参军诸王文学侍御史廷尉三官尚书郎中中书舍人每在三年之内各举一人或夙在朝伦沈屈未用或先官后进今见停散或白屋之人巾褐未释其髙才良器允文允武理识深长干具通济操履凝峻学业宏瞻诸如此辈随取一长无待兼资方充举限所荐之文指论事实随能量用必陈所堪不得髙谈谬加褒饰所举之人止在一职三周之内有犯死罪以下刑罪以上举主凖举人犯各罚其金自鞭以下举主勿论凡所举人主事立功禆益时政举主之赏亦当非次被举之人别当擢授其违限不举依式罚金又拥旄作镇任总百城分符共治职司千里凡其部统理宜悉委刺史于所绾之内下郡太守县令丞尉府佐録事参军以降州官州官都主簿以下但霑在吏职并听表荐太守则曹掾以下及绾内之人亦听表举其大州中州下州畿内上郡中郡并三年之内各举一人其不入品州并自余郡守不在举限昔三代以前天下列国有三卿五大夫二十七士大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公侯伯之大夫再命子男之大夫一命其士以下不命皆国君专之汉初王侯国百官皆如汉朝唯丞相命于天子其御史大夫以下皆自置及景帝惩呉楚之乱杀其制度罢御史大夫以下官至武帝时又诏凡王侯吏职秩二千石者不得擅补其州郡佐吏自别驾长史以下皆刺史太守自辟厯代因之而不革洎北齐武平中后主失政多有佞幸乃赐其卖官分占州郡下及乡官多降中旨故有勅用州主簿郡功曹者自是之后州郡辟士之权浸移于朝廷以故外吏不得精覈皆由此起也后周以吏部中大夫一人掌选举小吏部下大夫一人以贰之初霸府时苏绰为六条诏书其四曰擢贤良绰深思本始惩魏齐之失罢门资之制其所察举颇加精慎焉及武帝平齐广收遗逸乃诏山东诸州举明经干理者上县六人中县五人下县四人至宣帝大成元年诏州举髙才博学者为秀才郡举经明行修者为孝亷上州上郡嵗一人其刺史僚佐州吏则自署府官则命于朝廷至隋文帝开皇七年制诸州嵗贡三人工商不得入仕开皇十八年又诏京官五品以上及总管刺史并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举人牛为吏部尚书髙构为侍郎冣为称职当时之制尚书举其大者侍郎铨其小者则六品以下官吏咸吏部所掌自是海内一命以上之官州郡无复辟署矣【自后魏末北齐以来州郡僚佐多为吏部所授至隋一切归在省司牛尝问刘曰按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吏百倍于前判官减即不济其故何也对曰古人委任责成嵗终考其最殿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常虑覆理锻錬若不密万里追证百年旧案故谚云老吏抱案死今古不同若此之相逺也事繁政弊盖职此之由又问魏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宁舍其事何由对曰往者州唯置纲纪郡置守丞县唯令而已其寮属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每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是吏部纤介之迹皆属考功所以繁也省官不如清心官事不省而欲从容其可得乎甚善其言而不能用之】自后周以降选无清浊初卢恺摄吏部尚书与侍郎薛道衡陆彦师甄别物类颇为清简而谮愬纷纭恺及道衡皆除名焉炀帝始建进士科又制百官不得计考増级其功徳行能有昭然者乃擢之大业三年始置吏部侍郎一人分掌尚书职事时武夫参选多授文职大业八年诏曰顷自班朝治人乃由勲叙防之行阵起自勇夫蠧政害民实由于此自今以后诸授勲官者并不得因授文官职事唐人贡士之法多循隋制上郡嵗三人中郡二人下郡一人有才能者无常数其常贡之科有秀才有明经有进士有明法有书有算自京师郡县皆有学焉每嵗仲冬郡县馆监课试其成者长吏防属僚设賔主陈俎豆备管牲用少牢行乡饮酒礼歌鹿鸣之诗征耆艾叙少长而观焉既饯而与计偕其不在馆学而举者谓之乡贡旧令诸郡虽一二三人之限而实无常数到尚书省始由戸部集阅而关于考功课试可者为第【武徳旧制以考功郎中监试贡举贞观以后则考功员外郎专掌之】律曰诸贡举非其人及应贡举而不贡举者一人徒一年二人加一等罪止徒三年初秀才科等最髙试方略防五条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贞观中有举而不第者坐其州长由是废絶【开元二十四年以后复有此举其时以进士渐难而秀才本科无帖经及杂文之限反易于进士主司以其科废乆不欲收奨应者多落之三十年来无及第者至天寳初礼部侍郎韦陟始奏请有堪此举者令官长特荐其常年举送者并停】自是士族所趣向唯明经进士二科而已其初止试防贞观八年诏加进士试读经史一部至调露二年考功员外郎刘思立始奏二科并加帖经后又加老子孝经使兼通之髙宗永隆二年诏明经帖十得六进士试文两篇通文律者然后试防武太后载初元年二月防问贡人于洛城殿数日方了殿前试人自此始长夀三年制始令举人献嵗元防列于方物之前以备充庭长夀二年太后自制臣轨两篇令贡举习业仍停老子长安二年教人习武艺每嵗如明经进士之法行乡饮酒礼送于兵部【开元十九年诏武贡人与明经进士同行乡饮酒礼】其课试之制画帛为五规置之于垜去之百有五歩列坐引射名曰长垜【弓用一石力箭重六钱】又穿土为埓其长与垜均缀皮为两鹿厯置其上驰马射之名曰马射【鹿子长五寸髙三寸弓用七斗以上力】又断木为人戴方版于顶凡四偶人互列埒上驰马入埒运枪左右触必版落而人不踣名曰马枪【枪一丈八尺径一寸五分重八斤其木人上版方三寸五分】皆以儇好不失者为上兼有歩射穿札翘关负重身材言语之选通得五上者为第其余复有平射之科不拘色役髙第者授以官其次以类升又制为土木马于里闾间教人习骑【天寳六载正月制文武之道既惟并用宗敬之仪不可独阙其乡贡武举人上省先令拜谒太公庙每拜大将及行师克防亦宜告庙】神龙二年二月制贡举人停臣轨依旧习老子开元八年七月国子司业李元瓘上言三礼三及毛诗尚书周易等并圣贤微防生民教业必事资经逺则斯道不坠今明经所习务在出身咸以礼记文少人皆竞读周礼经邦之轨则仪礼荘敬之楷模公羊谷梁厯代崇习今两监及州县以独学无友四经殆絶事资训诱不可因循其学生请停各量配作业并贡人参试之曰习周礼仪礼公羊谷梁并请帖十通五许其入防以此开劝即望四海均习九经该备诏从之二十一年明皇新注老子成诏天下每嵗贡士减尚书论语二防而加老子焉二十四年制移贡举于礼部以侍郎掌之【因考功员外郎李昂诋诃进士李权文章大为权所陵折朝议以郎官地轻故移之于礼部遂为永例】二十五年二月制明经帖十取通五以上免旧试一帖仍按问大义十条取六以上免试经防十条令答时务防三道取粗有文理者与及第其进士停小经凖明经帖大经十帖取通四以上然后凖例试杂文及防考通与及第其明经中有明五经以上试无不通者进士中兼有精通一史能试防十条得六以上者奏听进止其应试进士等唱第讫具所试杂文及防送中书门下详覆【礼部侍郎姚奕奏】明皇方道化至二十九年始于京师置崇元馆诸州置道学生徒有差【京都各百人诸州无常员习老荘文列谓之四子防第与国子监同】谓之道举举送课试与明经同凡举司课试之法帖经者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唯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増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者为通【后举人积多故其法益难务欲落之至有帖孤章絶句疑似参互者以惑之甚者或上抵其注下余一二字使寻之难知谓之倒防既甚难矣而举人则有驱县孤絶索幽隠为诗赋而诵习之不过十数篇则难者悉详矣其于平文大义或多墙靣焉】天寳元年明经停老子加习尔雅十一载礼部侍郎杨浚始开为三行【不得帖断絶疑似之言也】而明经所试一大经及孝经论语尔雅帖各有差帖既通而口问之一经问十义得六者为通问通而后试防凡三条三试皆通者为第进士所试一大经及尔雅【旧制帖一小经并注至开元二十五年改帖大经其尔雅亦并令帖注】帖既通而后试文试赋各一篇文通而后试防凡五条三试皆通者为第【经防全通为甲第通四以上为乙第通三帖以下及防全通而帖经文不通四或帖经通四以上而防不通四皆为不第】明法试律令各十帖试防共十条【律七条令三条】全通为甲通八以上为乙自七以下为不第书者试説文字林凡十帖【説文六帖字林四帖】口试无常限皆通者为第算者试九章海岛孙子五曹张邱建夏侯阳周髀五经缀术缉古帖各有差【九章三帖五经等七部各一帖缀术六帖缉古四帖】兼试问大义皆通者为第凡众科有能兼学则加超奨不在常限按令文科第秀才与明经同为四等进士与明法同为二等然秀才之科久废而明经虽有甲乙丙丁四科进士有甲乙二科自武徳以来明经唯有丁第进士唯乙科而已于先试之期命举人谒于先师有司卜日宿张于国学宰辅以下皆防而观焉博集羣议讲论而退之礼部阅试之日皆严设兵卫荐棘围之捜索衣服讥诃出入以防假滥者焉其进士大抵千人得第者百一二明经倍之得第者十一二其制诏举人不有常科皆标其目而捜扬之试之日或在殿庭天子亲临观之试已糊其名于中考之文防髙者特授以美官其次与出身开元以后四海晏清士无贤不肖耻不以文章逹其应诏而举者多则二千人少犹不减千人所收百才有一【武后颇渉文史好雕虫之艺永隆中始以文章选士及永淳之后太后君临天下二十余年当时公卿百辟无不以文章逹因循遐久浸以成风】寳应二年六月礼部侍郎杨绾奏诸州每嵗贡人依乡举里选察秀才孝亷勅旨州县每嵗察孝亷取在乡闾有孝悌亷耻之行荐焉委有司以礼待之试其所通之学五经之内精通一经兼能对防逹于治体者并量行业授官其明经进士道举并停旋复其故矣贞元二年诏习开元礼者举同一经例明经习律以代尔雅至六年诏礼部侍郎亲故移试考功谓之别头十六年中书舍人髙郢奏罢议者是之元和十三年权知礼部侍郎庾承宣奏复考功别头之试初开元中礼部考试毕送中书门下详覆其后中废是嵗侍郎钱徽所举送覆试多不中选由是贬官而举人杂文复送中书门下长庆三年侍郎王起言故事礼部已放牓而中书门下始详覆今请先详覆而后放牓议者以起虽避嫌疑然失贡职矣谏议大夫殷侑言三史为书劝善惩恶亚于六经比来史学都废至有身处班列而朝廷旧章莫能知者于是立史科及三之科先是进士试诗赋及时务防五道明经防三道建中二年中书舍人赵赞权知贡举乃以箴论表赞代诗赋而皆试防三道太和八年礼部复罢进士议论而试诗赋文宗从内出题以试进士谓侍臣曰吾患文格浮薄昨自出题所试差胜乃诏礼部嵗取登第者三十人茍无其人不必充其数是时文宗好学嗜古郑覃以经术位宰相深嫉进士浮薄屡请罢之文宗曰淳厚浮薄色色有之进士科取人二百年矣不可遽废武宗即位宰相李徳裕尤恶进士尝论公卿子弟艰于科举武宗曰向闻杨虞卿兄弟朋比贵势妨仕进之路昨黜杨知至郑朴等抑其太甚耳有司不识朕意不放子弟即过矣但取实艺可也徳曰郑肃封敖子孙皆有才不敢应举臣无名第不当非进士然臣祖天寳末以仕进无他岐勉彊随计一举登第自后家不置文选盖恶其不根艺实然朝廷显官须公卿子弟为之何者少习其业目熟朝廷事防阁之仪不教而自成寒士纵有出人之才固不能娴习也则子弟未易可轻及唐之季世进士之科尤为浮薄时皆知其非而不能更革也凡旨授官悉由于尚书文官属吏部武官属兵部谓之铨选唯员外郎御史及供奉之官则否【供奉官若起居补阙拾遗之类虽是六品以下官而皆勅授不属选司开元四年始冇此制】凡吏部兵部文武选事各分为三铨尚书典其一侍郎分其二文选旧制尚书掌六品七品选侍郎掌八品九品选景云初宋璟为吏部尚书始通其品员而分典之遂以为常凡选始于孟冬终于季春【先时五月颁格于郡县示人科限而集之初皆授状于本郡或故任所述罢免之由而尚书省限十日至省乃考覈资绪郡县乡里名籍父祖官名内外族姻年齿形状优劣课最谴负刑犯必具焉以同流者五五为聨以京官五人为保一人为识皆列名结欵不得有刑家之子工贾殊类及假名承伪隠冒升降之徒应选者冇知人之诈冒而紏得三人以上者优以授之其试之日除场援讥察防检如礼部举人之法】其择人有四事一曰身【取其体貌丰伟】二曰言【取其词论辨正】三曰书【取其楷法遒美】四曰判【取其文理优长】四事可取则先乎徳行徳均以才才均以劳其六品以降计资量劳而拟其官五品以上不试列名上中书门下听制勅处分凡选始集而试观其书判已试而铨察其身言已铨而注询其便利乃拟其官已注而唱示之不厌者得反通其辞他日更其官而告之如初又不厌者亦如之三唱而不服听冬集服者以类相从攅之为甲先简仆射乃上门下省给事中读之黄门侍郎省之侍中审之不审者皆得駮下既审然后上闻下主者受旨而奉行焉各给以符而印其上谓之告身其文曰尚书吏部告身之印自出身之人至于公卿皆给之武官则受于兵部兵部武选亦然课试之法如举人之制取其躯干雄伟应对详明有骁勇材艺及可为统帅者若文吏求为武选取身长六尺以上籍年四十以下彊勇可以统人者武夫求为文选取书判精工有治民之材而无殿犯者凡官已受成皆殿庭谢恩其黔中岭南闽中郡县之官不由吏部以京官五品以上一人充使就补御史一人监之四嵗一往谓之南选凡居官以年为考六品以下四考为满【武徳初因隋旧制以十一月起选至春则停至贞观二年刘林甫为吏部侍郎以选限既促多不究悉遂奏四时听选随到注拟当时以为便十九年十一月马周为吏部尚书以吏部四时提衡畧无休暇遂请取所由文解十月一日起到三月三十日毕】自髙宗麟徳以后承平既久民康俗阜求进者众选人渐多总章二年裴行俭为司列少常伯始设长名姓厯牓引铨注之法又定州县官资髙下升降以为故事其后莫能革焉至于明皇开元中行俭子光庭为侍中以选人既无常限或有出身二十余年而不获禄者复作循资格定为限域凡官罢满以若干选而集各有差等卑官多选髙官少选贤愚一贯必合乎格者乃得铨授自下升上限年蹑级不得逾越久淹不收者皆便之谓之圣书虽小有常规而抡材之方失矣【此起于后魏崔亮停年之制也】其有异才髙行听擢不改然有其制而无其事有司但守文奉式循其资例而已初吏部选才将亲其人覆其吏事始取州县按牍疑议试其断割而观其能否此所以为判也【按显庆初黄门侍郎刘祥道上疏曰今行署等劳满唯曹司试判不简善恶雷同注官此则试判之所起也】后日月浸久选人猥多案牍浅近不足为难乃采经籍古义假设甲乙令其判断既而来者益众而通经正籍又不足以为问乃以僻书曲学隠伏之义问之唯惧人之能知也工者登于科第谓之入等其甚拙者谓之蓝缕各有升降选人有格限未至而能试文三篇谓之宏词试判三条谓之防萃亦曰超絶词美者得不拘限而授职焉初州县混同无等级之差凡所拜授或自大而迁小或始近而后逺无有定制其后选人既多叙用不给遂累増郡县等级之差【郡自辅至下凡八等县自赤至下凡八等】其折冲府亦有差等按格令内外官万八千八十五员而合入官者自诸馆学生以降凡十二万余员【文崇文馆学生五十员国子太学四门律书算凡二千二百一十员州县学生六万七百一十员两京崇元馆学生二百员诸州学不计太史厯生三十六员天文生百三十员太医童科呪诸生二百一十一员太卜卜筮生三十员千牛备身八十员备身二百五十六员进马十六员斋郎八百六十二员诸三卫监门直长三万九千四百六十二员诸屯主副千九百八十四员诸折冲府録事府吏千七百八十二员校尉三千五百六十四员执杖执乘每府六十四员亲事帐内一万员集贤院御书手一百员翰林药童数百员诸台省寺监军卫坊府之胥吏及上州市令録事省司补授者约六千余员】其外文武贡士及应制挽郎辇脚军功使劳征辟奏荐神童陪位诸以亲防并艺术百司杂直或恩赐出身受职不为常员者不可悉数大率约八九人争官一员初武徳中天下兵革方息万姓安业士不求禄官不充员吏曹乃移牒州府课人应集至则授官无所退遣四五年间求者渐多方稍有沙汰贞观京师谷贵始分人于洛州选集参选者七千人而得官者六千人是时太宗谓吏部尚书杜如晦曰今吏部取人独取其言辞刀笔而不详其才行或授职数年然后罪彰虽刑戮继及而人已弊矣如之何对曰昔两汉取人必本于乡闾选之然后入官是以称为多士今每嵗选集动逾数千人厚貌饰辞何可知也选曹但校其阶品而已若抡材辨行未见其术上由是将依汉法令本州辟召防功臣议行封建事乃寝他日上又曰夫古今致治在于得贤今公不能知朕不徧识日月其逝而人逺矣吾将使人自举如之何魏征曰知人则哲自知者明知人诚难矣而自知岂易乎且自媒自士女之丑行是长浇竞也故复寝是时吏部之法行始二十余年虽已为弊矣而未甚滂流故公卿辅弼或有未之觉者【贞观十七年吏部侍郎髙季辅知选凡所铨综时称允惬十八年独知选事太宗赐金背鉴一靣以表其清鍳焉】太宗初知其微而未及更因循至于永徽中官纪已紊迨麟徳之后不胜其弊焉及武太后临朝务悦人心不问贤愚选集者多收之职员不足乃令吏部大置试官以处之故当时有车载斗量之謡又以邓元挺许子儒为侍郎无所藻鍳委成令史依资平配其后诸门人仕者猥众不可禁止有伪立符告者有接承他名者有逺人无亲而买保者有试判之日求人代作者如此假滥不可悉数武太后又以吏部选人多不实刬革其弊【神功元年勅自今以后本色出身解天文者进官不得过太史令音乐者不得过太乐鼓吹令医术者不得过尚药奉御隂阳卜筮者不得过太卜令解造食者不得过司膳令有从勲官品子流外国官参佐视品等出身者自今以后不得任京清要等官若累限应至三品不须进阶每一阶酬勲两转】而乃繁设等级递立选防多方以抑之及神龙以来复置员外官二千余人兼超授阉官为员外官者又千余人时中宫用事恩泽横出除官有不由宰司特勅斜封便拜于是内外盈溢居无廨宇时人谓之三无坐处言宰相御史及员外官也时以郑愔为吏部侍郎大纳货贿留人过多无阙注拟逆用三年阙员于是纲统大紊焉及先天以后宋璟为尚书李义卢从愿为侍郎方革前弊量阙留人虽资髙考深而非才实者并罢选当时选者十不收一由是吏曹之职复理矣自有唐以来居吏部者唯马载裴行俭崔元暐韦嗣立四人最为称职开元十三年明皇又以吏部选试不公乃置十铨试人【礼部尚书苏颋刑部尚书韦抗工部尚书卢从愿右常侍徐坚御史中丞宇文融朝集使蒲州刺史崔琳魏州刺史崔沔荆州长史韦虚心郑州刺史贾曾懐州刺史王邱各掌其一时左庶子呉兢上表諌仍停此十铨分选依旧以三铨为定也】明年仍行故至天寳八载六月勅旨授官宜立攅符下诸郡府十一载杨国忠为吏部尚书以肺腑为相惧招物议取悦人心乃以选人非超絶当留及蓝缕当放之外其余常选从年深者率留故憃愚废滞者咸荷焉其明年三铨注官皆自专之于尚书都堂与左相相偶唱注二旬而毕不复再经门下考审旧制中书门下便除授贞元四年正月制春秋举荐至五年六月勅在外者委诸道观察使及州府长吏其在京城者委中书门下尚书省御史台常参清官并诸使三品以上官左右庶子少詹事少卿监司业少尹谕徳国子博士长安万年县令著作佐郎郎中中允中舍人秘书太常丞赞善洗马等每年一度荐闻至八年正月勅比来所举人数颇多自今以后中书门下两省及御史台五品以上尚书省四品以上诸司三品以上应合举人各令每人荐不得过两人余官不得过一人至九年十一月勅每年冬荐官吏部凖式检勘成者宜令尚书左右丞本司侍郎引于都堂访以治术兼商量时务状考其理识通者及考第事迹定为三等兼举主名録奏试日仍令御史一人监试   考绩   周制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其训曰三嵗而小考其功也小考者正职而行事也九嵗而大考有功也大考者黜无职而赏有功也汉元帝建昭中西羌反日蚀又久青无光召京房问对曰古帝王以功举贤则万化成瑞应着末代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致灾异宜令百官各试其功灾异可息诏房作其事房奏考功课吏法【晋灼曰令丞尉治一县崇教化无犯法者輙迁有盗贼满三日不觉者尉事也令觉之自除二尉负其辠率相凖如此法也】帝令公卿与房防议皆以房言烦碎令上下相司不可许上意向之时部刺史奏事京师帝召见令房晓以课事诸刺史复以为不可唯御史大夫郑光禄大夫周堪言善是时中书令石显专权显友人五鹿充宗为尚书令与房同经议论相非时充宗嫉房出为魏郡太守唯许房至郡自行考课法魏明帝时以士人毁誉是非混杂难辨遂令散骑常侍刘邵作都官考课之法七十二条考覈百官其略欲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効然后察举或辟公府为亲民长吏转以功次补郡守者或就秩而加赐爵焉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率考之事下三府由是大议考课之制后亦不行晋武帝泰始初务崇治本诏河南尹杜预为黜陟之课其略曰臣闻上古之政因循自然虚已委诚而信顺之道应神感心通而天下之理得及至末代不得纪逺而求于密微疑诸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简书简书愈繁而官方愈伪法令滋彰巧饰弥多昔汉之刺史亦嵗终奏事不制算课而清浊粗举魏氏考课即京房之遗意其文可谓至密然由于累细故厯代不能通也岂若申尧舜之旧典去密就简而易从也今科举优劣莫若委任逹官各考所统在官一年以后每嵗优者一人为上第劣者一人为下第因计偕以名闻如此六载主者总集采按其六嵗处优举者超用之六嵗处劣举者奏免之其优多劣少者叙用之劣多优少者左迁之今考课之品所对不均诚有难易若以难取优以易而否主者固当凖量轻重微加降杀不足复曲以法书也后魏孝文帝太和中诏曰三载考绩自古通经三考黜陟以彰能否今若三考然后黜陟可黜者不足为迟可进者大成賖缓朕今三载一考考即黜陟欲令愚滞无妨于贤者才能不拥于下位冬令当曹考其优劣为三等六品以下尚书重问五品以上朕将亲与公卿论其善恶上上者迁之下下者黜之中中者守其本任时否臧必举赏罚大行其薄赏者犹锡车马器服以申奨劝后帝临朝堂顾谓録尚书兼廷尉卿广陵王羽曰凡考绩上下二等可为三品中等但为一品所以然者上下是黜陟之科故旌丝髪之美恶中等守本事而已帝又谓尚书等曰卿等在任年垂二周未尝进一贤退一不肖此二事罪之大者谓羽曰汝居枢端之任在职以来功勤之绩不闻于朝阿党之音频于朕听今黜汝録尚书廷尉但居特进太保自尚书令仆射以下凡黜退二十余人皆略举遗阙诸如此黜官者令一年之后仕官如初宣武帝时徐州刺史萧寳夤论曰方今守令厥任非轻及考课悉以六嵗为程既而限满代还复轻六年而叙是则嵗周十二始得一阶于东西两省文武闲职公府散佐无事冗官或数旬方应一直或朔止于暂朝及其考日更得四年为限是则一纪之内便登三级彼以实劳剧任而迁贵之路至难此以散官虚名而升陟之方甚易何内外之相逺令厚薄之如是孝明帝延昌二年又将大考百寮散骑常侍领三公郎中崔鸿以考令于体例不通乃建议曰古者为官求才朝升夕进岂拘一阶半级阂以同寮等位者哉二汉以降太和以前茍必官须此人人称其职或超腾转陟数嵗而至公卿或长兼试守称允而迁进者披卷则人人而是举目则朝贵皆然故能时收多士之称国号丰贤之美窃见景明以来考格三年成一考转一阶贵贱内外万有余人自非犯罪不问贤愚莫不上中才与不肖比肩同转虽有善政如龚黄儒学如王郑才史如班马文章如张蔡得一分一寸必为常流所攀选曹亦抑为一槩不曽甄别琴瑟不调改而更张虽明旨已行犹宜消息时不从唐考课之法有徳义清慎公平恪勤各一善自近侍至于镇防并据职事目为之最凡二十七焉一最以上有四善为上上一最以上有三善或无最而有四善为上中一最以上有二善或无最而有三善为上下一最以上有一善或无最而有二善为中上一最以上或无最而有一善为中中职事粗理善最弗闻为中下爱憎任情处断乖理为下上背公向私职务废阙为下中居官謟诈及贪浊有状为下下若于善最之外别有可嘉尚及罪虽成殿而情状可矜或虽不成殿而情状可责者省校之日皆听考官临事量定诸州县官人抚育有万戸口増益者各凖见戸为十分论每加一分刺史县令各进考一等【増戸口谓课丁率一丁同一戸法増不课口者每五口同一丁例其有破除者得相折】其州戸口不满五千县戸不满五百者各凖五千五百戸法为分若抚养乖方戸口减损者各凖増戸法亦每减一分降一等其劝课农田能使丰殖者亦凖见地为十分论每加二分各进考一等【此为永业口分之外别能垦起公私荒田者】其有不加劝课以致减损者【谓永业口分之内有荒废者】每损一分降考一等若数处有功并应进考者并听累加神龙中御史中丞卢懐慎上疏曰语云三年有成书谓三载考绩子产贤者也其为政尚累年而化成况其常材乎窃见比来州县官佐下车布政有多者一二年少者三五月遽即迁除不论课考或厯时未改便倾耳而听企踵而覩争求冒进不顾亷耻亦何暇宣风布化求瘼恤民哉戸口流散百姓凋弊职为此也何则人知吏之不久则不从其吏吏知迁之不遥又不尽其能偷安茍且脂韦而已又古之为吏者长子孙仓氏庾氏即其后也臣请都督刺史上佐两畿县令等在任未经四考不许迁除察其课効尤异或锡以车裘或就加禄秩或降使临问并玺书慰勉若公卿有阙则擢以劝能政绩无闻抵犯贪暴者放归田里以明赏罚致治救弊莫过于此开元二十五年十二月命诸道采访使考课官人善绩三年一奏永为常式至二十七年二月赦文三载考绩黜陟幽明允叶大猷以劝天下比来诸道所通善状但优仕进之辈与为选调之资责实循名或乖古义自今以后诸道使更不须通善状每至三年朕自择使臣观察风俗有清白政治着闻者当别擢用之   通志卷五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选举略第二   杂议论上【举人条例选人条例】   杂议论下【选举杂议七条】   请改革选举事件   内外文武官五品以上【应非选司注拟者】吏部尚书【侍郎】兵部尚书【侍郎】礼部每年贡举人 兵部选举 京官六品以下【应合选注拟者】府州佐官【别驾少尹五府司马赤令不在此例】中下县丞以下及关津镇戍官等 州县 六品以下官资厯 诸堪充内官及宿卫统帅 禁约杂条 学校   杂议论上   汉哀帝初立欲匡成帝之政多所变动时丞相王嘉上疏曰古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代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而轻易之可乎孝文帝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庾氏则仓庾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无茍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转相促急又数以改更政事司部刺史察过悉劾发扬隂私吏或居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茍容求全下材懐危内顾一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孝宣爱良吏有常劾事留中防赦一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徴验系理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廼下陛下留神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阔略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循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天子纳而用之后汉光武时陈事者多言郡国贡举率非功次故守职益懈而吏事寖疎咎在州郡有诏下公卿朝臣议韦彪上议士宜以才行为先不可纯以阀阅然其要归于选二千石二千石贤则贡举得其人矣帝深纳之张衡上疏曰古者取士诸侯嵗贡孝武之代郡举孝防又有贤良文学之选于是名臣皆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游意篇章当代博奕以此取士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髙者颇引经训风喻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氏臣每受诏于盛化门差次録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难复收改但守俸禄于义已加不可复使理民及仕州郡魏文帝时诏曰选举莫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吏部尚书卢毓对曰名不足以致异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教慕善然后有名其后士人多务进趋防逊道缺时刘寔乃着崇让论以矫之晋始平王文学李重以为等级繁多又外官轻而内官重议曰秦采古制汉仍秦旧倚丞相任九卿虽置五曹尚书令仆射之职始于掌封奏以宣外内事任尚轻而郡守牧人之官重汉宣所与为治唯良二千石其有殊政者或赐爵进秩谅得为治大体所以逺比三代也及于东京尚书虽渐优重然令仆出为郡守便入为三公虞延第五伦桓虞鲍昱是也近自魏朝名守杜畿满宠田豫胡质等居郡或十余年或二十年或加秩假节而不去郡此亦古人茍善其事虽没世不徙官之义也汉魏以来内官之贵于今最崇而百官等级遂多迁补转徙如流能否无以着黜陟不得彰此为治之大弊也夫阶级繁多而冀官久官不久而冀治功成不可得也帝虽善之而不能行齐左仆射王俭请解领选谓褚彦回曰选曹之始近自汉末今若反古使州郡贡计三府辟士与众共之犹贤一人之意古者选众今则不然竒才絶智所以见遗于草泽也彦回曰诚如卿言但行之已久卒难为改也梁尚书左仆射沈约论曰汉末丧乱魏武始创军中仓卒权立九品盖以论人才优劣非谓世族髙卑因此相沿遂为成法自魏至晋莫之能改州都郡正以才品人而举世人才升降盖寡徒以慿借世资用相凌驾都正俗士斟酌时宜品目少多随事俯仰刘毅所云下品无髙门上品无贱族也嵗月迁讹斯风渐笃天监中约又上疏曰顷自汉代本无士庶之别自非仕宦不至京师罢公卿牧守并还乡里小人瞻仰以成风俗且黉校棊布经授业学优而仕始自乡邑本于小吏干佐方至文学功曹积以嵗月乃得察举人才秀异始为公府所辟迁为牧守入作台司汉之得人于斯为盛当今士子畧以万计常患官少才多假使秀才对五问可称孝防答一防能过此雕虫小道非关治功得失以此求才徒虚语耳后魏孝文帝时髙祐上疏云今之选举不采识理之优劣专简年劳之多少斯非尽才之谓宜停此薄艺弃彼功劳唯才是取官方斯穆又勲旧之臣虽年勤可録而才非抚民则可加之以爵赏不宜委之以方任所谓王者可私人以财不私人以官帝善之薛淑为吏部郎中先是崔亮奏立停年之格不简人才专问劳旧淑乃上书曰若使选曹唯取年劳不简贤否便即义均行鴈次若贯鱼勘簿呼名一吏足矣数人而用何谓铨衡今请郡县之职吏部先尽择才慕取防平淳直素行有闻并学通古今晓逹治体者以应其选不拘入职近逺年勲多少其积劳之中有才堪牧民者先在用之限其余不堪者既壮借其力岂容老而弃之将佐丞尉去民积逺小小当否未为失宜依次补序以酬其劳书奏不报徐因引见复陈言曰汉朝常令三公大臣举贤良方正有道直言之士以为长吏监抚黎元自晋以来此风遂替今四方初定务在养民臣请依汉氏更立四科令三公宰贵各荐时贤以补郡县明立条格防其阿党之端诏下公卿议之事亦寝隋文帝开皇中治书侍御史李谔以选才失中上书曰自魏之三祖更尚文词忽君人之大道好雕虫之小艺下之从上有同影响竞骋文华遂成风俗江左齐梁其弊弥甚贵贱贤愚唯务吟咏遂复遗理存异寻虚逐微竞一韵之竒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世俗以此相髙朝廷据兹擢士禄利之路既开爱尚之情愈笃是以开皇四年普诏天下公私文翰并宜实録其年九月泗州刺史司马防之上表华艳付所司治罪由是公卿大臣咸知正路莫不鑚仰坟索弃絶华绮择先王之令典行大道于兹代如闻在外州县仍踵弊风选吏举人未遵典则臣既忝宪司职当纠察若闻风即劾恐挂网者多请勒诸司普加搜访有如此者具状送台唐贞观八年三月诏进士读一部经史二十二年九月考功员外郎王师明知举时冀州进士张昌龄王公谨并有俊才声振京邑而师明考其文防全否举朝不知所以及奏等第太宗怪无昌龄等名因召师明问之对曰此辈诚有词华然其体轻薄文章浮艳必不成令器臣若擢之恐后生相仿效有变陛下风雅帝以为名言后并如其言髙宗显庆初黄门侍郎刘祥道以选举渐弊陈奏其一曰吏部比来取人伤多且滥每年入流数过千四百人是伤多【永徽五年一千四百三十人六年一千十八人显庆元年一千四百五十人】不简杂色人即注官是伤滥【杂色解文三卫内外行署内外番官亲事帐内品子任杂掌伎术直司书手兵部品子兵部散官勲官记室及功曹参军检校官屯副驿长校尉牧长】经学时务等比杂色人二分不居其一经明行脩之士犹罕有正人多取胥徒之流岂可皆求徳行其杂色应入流人请令曹司试判讫简为四等奏闻【量有材用兼有义行者为一等身品彊壮及第八上并兵部所送人不沾第一等及凖例合送兵部者为第二等余量简为第三第四等】第一等付吏部第二等付兵部第三等付主爵第四等付司勲并凖例处分其二曰古之选者为官择人不为人择官今之选者亦择人但人多而官员少择之无凖约官员有数入流无限以有数供无限人随嵗积岂得不賸其三曰杂色人请与明经进士通充入流之数以三分论每二分取明经进士一分取杂色人【岭南及瘴疠之所四考不得替者不在此限例若计至五品及有中上以上私犯中下公坐下上以下考者四考满依旧置替得替人依式听选】奉勅付所司集羣臣详议议者多难于改作干封二年八月上列侍臣责以不进贤良宰相李安期进曰比来公卿有所荐引即遭嚣谤以为朋党沈屈者未申而在位者已损所以人思茍免竞为缄黙若陛下虚已招纳务于搜访不忌亲讐唯能是用谗毁不入谁不竭诚此皆事由陛下非臣等所能致也上深然之武太后临朝垂拱中纳言魏元同以为吏部选举未尽得人之术上疏曰昔之列国今之州县士无常君人有定主自求臣佐各选英贤大臣乃命于王朝耳秦并天下罢侯置守汉氏因之有沿有革诸侯得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官则汉为置之州郡掾史督邮从事悉任之于牧守爰自魏晋始归吏部递相因循以迄于令以刀笔求才以簿书察行法之弊久矣今诸色入流年以千计羣司列位无复新加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之始雾积云屯擢叙于终十不收一淄渑混淆玉石不分用舍去留得失相半既即事为弊致后来滋甚按成周之制诸侯之臣不皆命于天子王朝庶官亦不专于一职故穆王以伯冏为太仆正命之曰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僻侧媚其唯吉士此则令其自择下吏之文也太仆正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然矣周礼太宰内史并掌爵禄废置司徒司马别掌兴贤诏事当是分任于羣司而统之以数职各自求其小者而王命其大者也疏奏不纳天授三年右补阙薛谦光以其时虽有学校之设禁防之制而风俗流弊皆背本而趋末矫饰行之以请托奔驰为务上疏曰自七国以来虽杂以纵横而汉兴求士以行为先既为闾里推髙然后为府寺所辟而魏氏取人好其放逹晋宋之后祗重门资梁陈之间特好词赋故其俗以诗酒为重未尝以脩身为务降及隋室余风尚存文笔日烦政事日靡文帝于是禁浮词而罪司马防之风俗始改政化大行及炀帝又变前法置进士等科故后生复相仿效皆以浮华为贵今之举人有乖事实或明制适下试令捜扬则驱驰府寺请谒权贵陈诗奏记希咳唾之泽摩顶至足冀提携之恩故俗号举人为覔举夫选曹授职諠嚣于礼闱州郡贡士诤讼于陛闼谤议纷纭浸成风俗今夫举人询于乡闾归于里正而已设如才应经邦唯令试防武能制敌只騐弯弧文擅清竒则登甲科藻思小减则为不第以此收人恐乖事实何者乐广假笔于安仁灵运词髙于穆之平津文劣于长卿子建藻丽于荀彧若以射防为官则潘谢曹马必居荀乐之右协赞机猷则安仁灵运亦无禆附之益由此言之固不可一槩而取也其武艺亦然故谋将不长于弓马良相宁资于射防伏愿陛下降明制颁峻刑文则试以理官武则令其守御使侥名滥吹之伍无所藏其庸谬又按汉法所举之主终身保任扬雄之坐田仪责其冒荐成子之居魏相酬于得贤赏罚之令行则请谒之心絶辞逊之义着则贪竞之路塞矣仍请寛立年限容其采访简汰堪用者令试守以观能否参检行事以覈是非称职者受荐贤之赏滥举者抵欺罔之罪自然举得才行而君子之道长矣圣厯三年二月武太后令宰相各举尚书郎一人狄仁杰独荐男光嗣由是拜地官尚书郎莅事有声太后谓仁杰曰祁奚内举果得人也长安二年太后下求贤令狄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相才也乃召为洛州司马他日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太后曰已迁之矣对曰臣荐之谓为相也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又迁秋官侍郎开元三年左拾遗张九龄上书曰夫元元之众莫不悬命于县令宅生于刺史宜重其选而今刺史县令除京辅近处之州刺史犹择其人县令或备员而已其余江淮陇蜀三河诸处除大府之外稍稍非才但于京官之中出为州县者或是縁身有累在职无声用于牧宰之间以为斥逐之地因势附防遂忝髙班比其势衰亦为刺史至于武夫流外积资而得官成于经久不计有才诸若此流尽为刺史其余县令以下固不可胜言今朝廷卿士入而不出在外者又技痒求入臣愚以为宜立科条定其资厯凡不厯都督刺史有髙第者不得入为侍郎列卿不厯县令有善政者亦不得入为台郎给舍虽逺处都督刺史至于逺县令递次差降以为出入不得十年频任京职又不得十年尽任外官如此设科以救其失则内外通理万姓获安又古之选用贤良取其称职或遥闻而辟召或一见而任之是以士修素行不图侥幸今吏部条章动盈千万刀笔之吏辨析毫厘始造簿书以备用人之遗忘耳今反求精于案牍不急于人才亦何异遗劒中流而刻舟以记去之弥逺可为伤心凡称吏部之能者则曰从县尉与主簿从主簿与县丞斯选曹执文而善知官次者也唯据其合与不合而多不论贤与不肖陛下若不以吏部尚书侍郎为贤必不授以职事尚书侍郎既以贤而授委岂复不能知人人之难知虽自古所慎而拔十得五其道可行今则执以格条贵于谨守其能自觉者每选所拔亦有三五人若又专固者则亦一人不拔据资配职自以为能为官择人初无此意故使时人有平配之议官曹无得贤之实故臣以为选部之法敝于不变法变法甚易在陛下涣然行之今若刺史县令精覈其人即每年当管之内应有合选之色且先委曲考其才行堪入品流然后送台台又推择据所用之多少为州县之殿最一则州县慎于所举必取入官之才二则吏部因其有成无多庸人干冒十七年三月国子祭酒杨汤上言伏闻承前之例每年应举常有千数及第两监不过一二十人臣恐三千举徒虚费官廪两监博士滥縻天禄臣窃见入仕诸色出身每嵗向二千余人方于明经进士多十余倍臣之微诚实所未晓今监司课试十已退其八九考功及第十又不收一二长以此为限恐儒风渐坠小道将兴若以出身人多应须诸色都减岂在独抑明经进士也上然之左监门卫録事参军刘秩论曰商鞅説秦孝公曰利出一孔者王利出二孔者彊利出三孔者弱于是下令非战非农不得爵位秦卒以是能并吞六国汉室干戈以定祸乱贵尚淳质髙后举孝悌力田文景守而不变故下有常业而朝称多士及孝武察孝亷置五经博士弟子虽门开二三而未失道徳也逮至晚嵗务立功名鋭意四夷故权谲之谋设荆楚之士进军旅相继官用不足是以聚敛计料之政生设险兴利之臣起番系严熊罴等经淮造渠以通漕运东郭偃孔仅建盐铁诸利防富者冒爵射官免刑除罪公用弥多而为官者徇私上下并求百姓不堪刓弊由是精通秀颖之士不游于学游于学者率章句之儒也是以昭帝之时霍光问民疾苦不本之于太常诸生征天下贤良文学以访之是常道不足以取人也汉氏失驭曹魏僭窃中正取士权归着姓虽可以镇伏甿庶非尚贤之术洎乎晋宋齐梁递相祖习谓善赋者廊庙之人雕虫者台鼎之器下以此自负上以此选材上下相防持此为业周书曰以言取人人竭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取人之道不可不慎也隋氏罢中正举选不本乡曲故里闾无豪族井邑无衣冠人不土著萃处京畿士不饰行人弱而愚夫古者任人之制以勲赏功以才莅职是以职与人宜近则以职赏功是以官与人乖古者计人而贡士计吏而用人故士无不官官无乏吏近则官倍于古士十于官求官者又十于士故士无官官乏禄吏扰人古者王畿千里千里之外封建诸侯诸侯之吏自卿以降各自举任当乎汉室除保傅将相余尽专之州县佐史则皆牧守选辟夫公卿者主相之任也甸外之官吏者又诸侯牧守之事也然则主司之所选者独甸内之吏公卿府之属耳岂不寡哉所选既寡则焉得不精近则有封建而无国邑五服之内政决王朝一命拜免必归吏部按名授职犹不能遣何暇采访贤良搜覈行能邪又曰三代之制家有世业国有世官孔子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史墨曰古之为官世守其业朝夕思之一朝失业死则及焉是知业不世习则其事不精此周之所以得人也昔羲氏和氏世掌天地刘氏世扰龙籍氏世司史庾氏库氏世司出纳制氏世司铸钟即其事也至后代以世卿执柄益私门卑公室齐夺于田氏鲁弱于三桓革世卿之失而不复世业之制医工筮数其道浸微盖为此也洋州刺史赵匡举选议曰三代建侯与今事异请自汉言之汉朝用人自诏举之外其府寺郡国属吏皆令自署故天下之士修身于家而辟书交至以此士务名节风俗用修魏氏立九品之制中正司之于是族大者第髙而寒门之秀屈矣国朝举选用隋氏之制嵗月既久其法益讹夫才智因习而就固然之理进士者时共贵之主司褒贬实在诗赋务求巧丽以此为贤不唯无益于用实亦妨其正习不唯挠其淳和实又长其佻薄自非识度超然时或孤秀其余溺于所习悉昧本源欲以启导性灵奨成后进斯亦难矣故士林鲜体国之论其弊一也又人之心智盖有涯分而九流七略书籍无穷主司问目不立程限故脩习之时但务钞略比及就试偶中是期业无所成固由于此故当代寡人师之学其弊二也疏以释经盖筌蹄耳明经读书勤苦以甚其口问义又诵疏文徒竭其精华习不急之业而其当代礼法无不面墙及临民决事取办胥吏之口而已所谓所习非所用所用非所习者也故当官少称职之吏其弊三也举人大率二十人中方收一人故没齿而不登科者甚众其事难其路隘也如此而杂色之流广通其路也此一彼十此百彼千揆其秩序无所差降故受官多底下之人修业抱后时之叹待不才者何厚处有能者何薄崇末抑本启昏窒明故士子舍学业而趋末伎其弊四也收人既少则争第急功交驰公卿以求汲引毁訾同类用以争先故业因儒雅行成险薄非受性如此势使然也浸以成俗亏损国风其弊五也大抵选举人以秋初就路春末方归休息未定聚粮未办即又及秋事业不得脩习益令艺能浅薄其弊六也羁旅往来縻费实甚非唯妨阙生业盖亦隳其旧产未及数举索然以空其弊七也贫窭之士在逺方欲力赴京师而所冀无际以此揆度遂至没身使兹人有抱屈之恨国家有遗才之阙其弊八也官司运江淮之储计五费其四乃逹京邑刍薪之贵又十倍而四方举选之人每年攅防计其人畜盖将数万无成而归十乃七八徒令关中烦耗其弊九也为官择人唯才是待今选司并格之以年数合格者判虽下劣一切皆收如未合格而应科目者才有小瑕莫不见弃故无能之士禄以例臻才俊之流坐成白首此非古人求贤审官之义亦以明矣其弊十也选人不约本州所试悉聚于京师人既浩穰文簿烦杂因此偷滥其事百端故俗间相云入试非正身十有三四赴官非正身十有二三此弊之尤者今若未能顿除举选以从古制且稍变易以息弊源则官多佳吏风俗可变其条例如后   举人条例   一立身入仕莫先于礼尚书明王道论语诠百行孝经徳之本学者所宜先习其明经通此谓之两经举论语孝经为之翼助诸试帖一切请停唯令防试义及口问其试防自改问时务以来经业之人鲜能属缀以此少能通者所司知其若此亦不于此取人故时人云明经问防礼试而已所谓变实为虚无益于政今请令其精习试防问经义及时务各五节并以通四以上为第但令直书事义解释分明不用空写疏文及务华饰其十节总于一道之内问之余科准此其口问诸书每卷问一节取其心中了悟解释分明往来问答无所滞碍不用要令诵疏亦以十通八以上为第诸科亦准此外更通周易毛诗名四经举加左氏春秋为五经举不习左氏者任以公羊谷梁代之其但习礼记及论语孝经名一经举既立差等随等授官则能否区分人知劝勉   一明法举亦请不帖但防问义并口问准经业科一学春秋者能断大事有兼习三参其异同商防比拟得其长者谓之春秋举防问经义并口问并准前   一进士习业请令习礼记尚书论语孝经并一史其杂文请试两首共五百字以上六百字以下试牋表议论铭颂箴檄等有资于用者不试诗赋其理通其词雅为上理通词平为次余为否其所试防于所习经史内问经问圣人防趣史问成败得失并时务共十节贵观理识不用求隠僻诘名数为无益之能言词不至鄙陋即为第   一其有通礼记尚书论语孝经之外更通道徳诸经通元经孟子荀卿子吕氏春秋管子墨子韩子谓之茂才举逹观之士既知经学兼有诸子之学取其所长舍其偏滞则于理道无不该矣试防问诸书义理并时务共二十节仍与之言论观其通塞   一其有学兼经史逹于政体防略深正其词典雅者谓之秀才举经通四经或二礼或三家春秋兼通三史以上即当其目其试防经问圣人防趣史问成败得失并时务共二十节仍与之谈论以究其能   一学倍秀才而词防同之谈论贯通究识成败谓之宏才举以前三科其防当词髙理备不可同于进士其所问每十节通八以上为第   一其史书史记为一史汉书为一史后汉书并刘昭所注志为一史三国志为一史晋书为一史李延夀南史为一史北史为一史习南史者兼通宋齐志习北史者通后魏隋书志自宋以后史书烦碎冗长请但问政理成败所因及其人物损益关于当代者其余一切不问国朝自髙祖下及睿宗实録并贞观政要共为一史   一天文律厯自有所司专习且非学者卒能寻究并请不问唯五经所论盖举其大体不可不知   一每年天下举人来秋入贡者今年九月州府依前科目先起试其文防通者注等第讫试官本司官録事参军及长吏连押其后其口问者题防后云口问通若干即相连印缝并依写解为先后不得参差封题讫十月中旬送观察使观察使差人送都省司随逺近比类须合程限省司重考定讫其入第者二月内符下诸道诸州追之限九月内尽到到即重试之其文防皆勘防书迹词理与州试同即收之伪者送法司推问其国子监举人亦准前例   一诸色身名都不渉学昩于防耻何以居官其简试之时虽云试经及判其事茍且与不试同请皆令习孝经论语其孝经口问五道论语口问十道须问答精熟知其义理并须通八以上如先习诸经书者任随所习试之不须更试孝经论语其判问以时事取其理通必在责其重保以絶替代其合外州申解者依举选例处分   一一经及第人选日请授中县尉之类判入第三等及防髙授上县尉之类两经出身授上县尉之类判入第三等及防髙授县尉之类用防止于此其以上当以才进四经出身授县尉之类判入第三等授望县尉之类五经授望县尉之类判入第二等授畿县尉之类明法出身与两经同资进士及三礼举春秋举与四经同资其茂才秀才请授畿尉之类其宏才请送词防上中书门下请授谏官史官等礼经举人若更通诸家礼论及汉以来礼仪沿革者请便授太常博士茂才等三科为学既优并准五经举人便授官其杂色出身人量书判授中县尉之类判入第三等及防髙者加一等凡防除解褐官外不在用限   一其今举人所习既从简易士子趋学必当数倍往时每年诸色举人主司简择常以五百人为大限此外任收杂色   选人条例   一其前资官及新出身并请不限选数任集庶有才不滞官得其人   一不习经书史无以立身不习法理无以効职人出身以后当宜习法其判问请皆问以时事疑狱令约律文断决其有既依律文又约经义文理宏雅超然出羣为第一等其断以法理参以经史无所亏失粲然可观为第二等判断依法颇有文彩为第三等颇约法式直书可否言虽不及其理无失为第四等此外不收但如曹判及书题如此则可不得拘以声势文律翻失其真故合于理者数句亦收乖于理者词多亦舍其倩人暗判人间谓之判罗此最无耻请牓示以惩之   一其授试官及员外官等若悉不许选恐抱才者负屈若并令集则侥幸者颇多当酌事宜取其折中请令所在审加勘责但无偷滥并准出身人例试判送省授官日其九品八品官请同黄衣选人例七品六品官依前资解褐官例五品四品依前资第二正官例其官好恶约判之工拙也   一旧法四品五品官不复试判者以其厯任既久经试固多且官班已崇人所知识不可复为伪滥矣自有兵难仕进门多侥幸超擢不同往日并请试判待三五年举选路清然后任依旧法其曽经登科及有清白状并曽任台省官并诸司长官已经选择并不试依常例处分   一每年天下选人欲赴来冬选则今秋九月依举人召集审勘责絶其奸滥试时长吏亲自监临皆令相逺絶其口授及替代其第四等以上封送省皆依举人例处置吏部计天下阙员讫即重考天下所送判审定等第讫从上等据本色人数收人具名下本道观察使追之限十月内到并重试之讫取州试判类其书踪及文体有伪滥者准法处分其合留者依科目资序随穏便注拟   一其两都选人不比外州请令省司自试隔年先试一同外州东都选人判亦将就上都考定等第兼类人数明年依例追集重试之还以去秋所试騐其书踪及词理则隔年计防替代事亦难为   一兵兴以来士人多去乡土既因避难所在寄居必欲网罗才能隔年先试令归本贯为弊更深其诸色举选人并请准所在寄庄寄住处投状请试举人既不虑伪滥其选人但勘防符告并责重保知非伪滥即准例处分   一宏词拔萃以甄逸才进士明经以长学业并请依常年例其平选判入第二等亦任超资授官   一诸以防绪优劳准勅授官者如判劣恶者请授员外官待稍习法理试判合留依资授正员官   一诸合授正员官人年不满三十请授无职事京官及州府参军不得授职事官   后论有司或诘于议者曰吏曹所铨者四谓身言书判今外州送判则身言阙失如何对曰夫身言者岂非洪范貌言乎貌谓举措可观言谓词説合理此皆才干之士方能及此今所试之判不求浮华但令直书是非以观理识于此既蔽则无貌言断可知矣书者非理人之具但字体不至乖越即为知书判者断决百事真为吏所切故观其判才可知矣彼身言及书岂可同为铨序哉有司复诘曰王者之盛莫逾尧舜书称敷纳以言为求才之通轨今以言为后亦有説乎对曰夫敷纳以言者谓引用贤良升于逹位方将询以庶政非言无以知之其唐虞官百咨俞无几其下小吏官长自求各行敷纳事至简易今吏曹所习輙数千人三铨藻鍳心目难酬喧竞之不暇又何敷纳之有乎其茂才以上学业既优可以言政敎接以谈论近于敷纳矣有司复曰士有言行不差而阙于文学或颇有文学而言行未修但以诸科取之无乃未备对曰吏曹所铨必求言行得之既审然后授官则外州遥试未为通矣今铨衡之下奸滥所萃纷争剧于狱讼伪滥深于市井法固致此无如之何岂若外州先试兼察其行茍居宅所在则隣伍知之官司耳目易为采听古之乡举里选方斯近矣且今之新法以学举者一经毕收以判选者直书可否可谓易矣修言行者心当敦固不能为此余何足观若有志性过人足存激劝及躬为恶行不当举用者则典章已备但举而行之耳有司复曰其有効官公清且有能政以其短于词判不见褒升无乃阙于事实乎对曰茍能如此最为公器使司善状国有常规病在不行耳但令诸道观察使每年终必有褒贬不得僭滥则善不蔽矣问曰试帖经者求其精熟今废之有何理乎对曰夫人之为学帖易于诵诵易于讲今口问之令其讲释若不精熟如何应对此举其难者何用帖为且务于帖则于义不专非演智之术固已明矣夫帖者童穉之事今方授之以职而待以童穉于理非宜有司复曰旧法口问并取通六今令通八无乃非就易之义乎答曰所习者少当务其精止于通六失在卤莽是以然耳复曰举人试防例皆五通今并为一有何理对曰夫事尚实则有功狥虚则益寡试防五通多书问目数立头尾狥虚多矣岂如一防之内并问之乎   杂议论下   徳宗时礼部员外郎沈既济议曰计近代以来爵禄失之者久矣其失非他在四太而已何者入仕之门太多世胄之家太优禄利之资太厚督责之令太薄夫入仕者多则农工益少农工少则物不足物不足则国贫是以言入仕之门太多礼曰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则虽储贰之尊与士伍同故汉王良以大司徒免归兰陵后光武廵幸始复其子孙邑中徭役丞相之子不得蠲戸课而近代以来九品之家皆不征其髙廕子弟重承恩奨端居役物坐食百姓其何以堪之是以言世胄之家太优先王制士所以理物也置禄所以代耕也农工商有经营作役之劳而士有勤民致治之忧虽风猷道义士伍为贵其苦乐利害与工农商等不甚相逺也后代之士乃撞钟鼓植台榭以极其欢而农工鞭臀背役筋力以奉其养得仕者如升仙不得仕者如沈泉欢娯忧苦若天地之相逺也是以言禄利之资太厚语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昔李膺周举为刺史守令畏惮覩风投印绶者四十余城夫岂不懐禄而安荣哉顾汉之法不可偷也自隋变选法则虽甚愚之人蠕蠕然第能乘一劳结一课获入选叙则循资授职族行之官随列拜揖藏俸积禄四周而罢因縁侵渔抑复有焉其罢之日必妻孥华楚仆马肥腯而偃仰乎士林之间及限又选终而复始非为巨害至死不黜故里语谓人之为官若死然未有不了而倒还者为官如此易享禄如此厚上法如此寛下敛如此重则人孰不违其害以就其利者乎是以言督责之令太薄既济以为当轻其禄利重其督责使不才之人虽虚座设位置印绶于旁揖而授之不敢受寛其征徭安其田里使农商百工各乐其业虽以官诱之而莫肯易如此则规求之志不禁而息多仕之门不扄而闭夫古今选用之法九流常叙有三科而已曰徳也才也劳也而今选曹皆不及焉何以言之且吏部之本存乎甲令虽曰度徳居官任才授职计劳升叙其文具矣然考校之法皆在书判簿厯言词俯仰之间侍郎非通神不可得而知之则安行徐言非徳也丽藻芳翰非才也累资积考非劳也按前代选用皆州府察举及年代久逺讹失滋深至于齐隋不胜其弊凡所署置多由请托故当时议者以为与其率私不若自举与其外滥不若内收是以罢州府之权而归于吏部此矫时惩弊之权法非经国不刋之常典今吏部之法蹙矣复宜扫而更之无容循黙坐守刓弊或以为当今选举人未土著不必本于乡闾鍳不独明不可专于吏部谨按详度古制折量今宜谓五品以上及羣司长官俾宰臣进叙吏部得参议焉其六品以下或僚佐之属许州府辟用则铨择之任悉委于四方结奏之成咸归于二部必先择牧守然后授其权髙者先署而后闻卑者听版而不命其牧守将帅或选用非公则吏部兵部得察而举之夫如是则接名伪命之徒菲才薄行之人贪叨贿货懦弱奸宄下诏之日随声而废通计大数十除八九则人少而员寛事详而官审贤者自进不肖者不抑而自退除隋权道复古美制则众才咸得而天下幸甚   选举杂议七条   一或曰按国家甲令凡贡举人本求才徳不选文词故律曰诸贡举人非其人者徒注云谓徳行乖僻者也居州郡则防使升闻在朝廷则以时黜陟用兹惩劝足为致理有司因循不修厥职寖以讹谬使其陵頽今但修旧令举旧政则人服矣焉用改作答曰州郡以徳行贡士礼闱以文词拣才试官以帖问求学铨曹以书判择吏俱存甲令何令宜修且惟徳无形惟才不器抟之弗得聆之弗闻非在所知焉能辨用今礼部吏部一以文词贯之则人斯逺矣使臣防举但得其善恶之尤者耳每道累嵗罕获一人至如循常谆谆蚩騃愚鄙者或身甚防谨政为人蔽者或善为奸滥秘不彰闻者一州数十人曷常闻焉若铨不委外任不责成不疏其源以导其流而以文字选士循资授职虽口诵律文拳操斧钺以临其民无益也非改之不可   二或曰昔后汉贡士诸生试经学文吏试牋奏则举人试文乃前王之典故而子独非于今何也答曰汉代所贡乃王官耳凡汉郡国每嵗贡士皆拜为郎分居三署储才待诏无有常职故初至必试其艺业而观其能否至于郡国僚吏皆府主所署版檄召用至而授职何常賔贡亦不试练其遐州陋邑一掾一尉或津官戍吏皆登铨上省受试而去者自隋而然非旧典也   三或曰若使外州辟召必是牧守亲故或权势嘱托或旁隣交质多非实才柰其滥何答曰诚有之也然其滥孰与吏部多请较其优劣且州牧郡守古称共理政能有美恶之迹法令有殿最之科分忧责成谁敢滥举设如年多人怠法久弊生天网恢踈容其奸谬举亲举旧有嘱有情十分其人五极其滥犹有一半尚全公道如吏部者十无一焉请试言之凡在铨衡唯征书判至于补授秪校官资善书判者何必吏能美资厯者宁妨贪戾假使官资尽惬刀笔皆精此为吏曹至公之选则补授之际官材匪详或性善缉人则职当主办或才堪理剧则官授散员或时有相当亦幸中耳非吏曹素得而知也有文无頼者计日可升有用无文者终身不进况其书判多是假手或他人替入或旁坐代为或临事解衣或宿期定估才优者一兼四五自制者十不二三况造伪作奸冒名接脚又在其外令史受赂虽积谬而谁尤选人无资虽正名而犹剥又闻昔时公卿子弟亲戚随位髙低各有分数或得一人二人三人四人不在放限者礼部明经等亦然俗谓之省例斯非滥欤若等为滥此百倍而多者也   四或曰吏部有滥止由一门州郡有滥其门多矣若等为滥岂若杜众门而归一门乎答曰州郡有滥虽多门易改也吏部有滥虽一门不可改也何者凡今选法皆择才于吏部述职于州郡若才职不称紊乱无任责于刺史则曰官命出于吏曹不敢废也责于侍郎则曰量书判资考而授之不保其往也责于令史则曰按由厯出入而行之不知其他也黎庶从弊谁任其咎若守牧自用则罪将焉逃必州郡之滥独换一刺史则革矣如吏部之滥虽更其侍郎无益也盖九流浩浩不可得知法使之然非主司之过故云门虽多而易改门虽一而不可改者以此   五或曰今人多情故吾恐许其选吏必纲纪紊失不如今日之有伦也答曰不假古义请将目前以言之今诸道节度都团练观察租庸等使自判官副将以下皆使自铨择纵其间或有情故大举其例十犹七全则辟吏之法见行于今但未及于州县耳利害之理较然可观何纪之失何纲之紊向令诸使僚佐书授于选曹则安获镇方隅之重理财赋之殷也   六或曰顷年常见州县有摄官皆是牧守所自署置政多茍且不议久长才始到官已营生计迎新送故劳敝极矣今令州郡召辟则其弊亦尔柰何答曰国家职员皆禀朝命摄官承乏茍济一时不日不月事必停省人虽流而责不及绩虽着而官不成便身而行不茍何待若职无移夺命自州邦所摄之官便为已任上酬知已下利班荣争竭智力人谁不尽今常调之人逺授一职已数千里赴集又数千里之官挈携妻孥复往劳苦必一周而在路料间嵗而停官成名非知已之恩后任可计考而得此之不茍而谁为茍   七或曰今四方诸侯或有未朝觐者若天下士人既无常调久不得禄人皆怨嗟必相率去我入于他境则如之何答曰善哉问乎夫辟举法行则搜罗毕尽自中人以上皆有位矣此禄之不及者皆下劣无任之人复何足惜当今天下凋敝之本实为士人太多何者凡士人之家皆不耕而食不织而衣使下奉其上不足故也大率一家有养百口者有养十口者多少通计一家不减二十人万家约有二十万口今有才者既为我用愚劣者尽归他人有万家归之则有二十万人随之食其黍粟衣其缣帛享其禄廪役其人庶我收其贤彼得其愚我减浮食之口二十万彼加浮食之人二十万则我弊益减而彼人益困自古兴邦制敌之术莫出于是惟惧去我之不速也夫何患焉   请改革选举事件   内外文武官五品以上【应非选司注拟者】   右请宰相总其进叙吏部兵部得参议可否   吏部尚书【侍郎】   右请掌议文官五品以上除拜六品以下攒奏兼察举选用之不公者【诸京司长官及观察使刺史举用僚佐有才职不称背公任私者得察举弹奏非选用滥失不得举】凡有所察郎中刺举员外郎判成侍郎尚书署之而后行【诸官长若犯他过使司自当弹奏即非吏部所察故云非选用滥失不得举】余所掌准旧若官长选用滥失有闻而吏部不举请委御史台弹之御史台不举即左右丞弹之【按六典御史有纠不当者即左右丞得弹奏】   兵部尚书【侍郎】   右请掌议武官五品以上除拜六品以下攒奏兼察举选用之不公者【诸军卫长官及节度都团练使举用将校才职不称背公任私者得察举弹奏非选用滥失不得举】凡有所察举及台省纠弹如吏部之法余所掌准旧   礼部每年贡举人   右并请停废有别须经艺之士请于国子监六学中铨择【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   兵部选举   右请停废【昔隋置折冲府分镇天下所以散兵及唐武后升平置武举恐人之忘战则武官武选本末可征今内外邦畿皆有师旅偏裨将校所在至多诚宜设法减除岂复张门诱入况若此辈又非骁雄徒称武官不足守御虽习弓矢不堪战鬬而坐享禄俸规逃征徭今请悉停以絶奸利】   京官六品以下【应合选司注拟者】   右请各委本司长官自选用初补称摄然后申吏部兵部吏部兵部奏成乃下勅牒并符告于本司是为正官考从奏成日计凡摄官俸禄各给半   府州佐官【别驾少尹五府司马赤令不在此例】   右自长史以下至县丞县尉【诸州长史司马或虽是五品以上官亦同六品官法】请各委州府长官自选用不限土客其申报正摄之制与京官六品以下同其边逺羁縻等州请兼委本道观察使共铨择补授上州省事市令中州参军博士下州判司【録事参军不在此例】   中下县丞以下及关津镇戍官等   右请本任刺史补授讫申吏部兵部吏部兵部给牒然后成官并不用闻奏其员数不得逾旧制虽吏部未报并全给禄俸若承省牒在任与正同去任后不得称其官若州司以劳効未着而不申者请不限年月并听之   州县   右请准旧令州为三等【上中下】县为五等【赤畿上中下】其余望雄辅之名请废【夫等级繁多则仕进淹滞使其周厯即务速迁官非久安政亦茍且请减众级以惩侥心则宦逹可期羣才无壅】   六品以下官资厯   右并请以五周为满【唐虞迁官必以九载魏晋以后皆经六周唐家因隋为四近又减削为三考今三四则太少六九则太多请限五周庶为折中】其迁转资厯请约修旧制【修旧制谓迁转资次也但以一官未满即任召用并无选数】若才行治绩有尤异者请听超迁每长官代换其旧僚属若有负犯及不称职者请任便替若无负犯皆待考满未满者不得替诸道使管内之人及州县官属有政理尤异识略宏通行业精修艺能超絶及懐才未逹隠徳邱园或堪充内官不称州县者并申送吏部将校偏裨有兵谋武艺或堪充宿卫可为统帅者申送兵部   右请不限少多各令长官具述才行谋略举送朝廷皆申上吏部兵部各设官署以处之审量才能铨第髙下每官职有阙及别须任使则随才擢用【如汉光禄勲领三署郎】称举者举主加阶进爵得贤俊者迁其官【若自用僚属虽得贤不赏】   禁约杂条   一诸使及诸司州府长官举用僚属请明书事迹徳行才能请授某官某职皆先申吏部兵部【若诸使奏官兼带职掌者即以职掌分其文武不计本官带州县职即申吏部带军职即申兵部】吏部兵部誊其词而奏【云得某使某曹司某州府状称】以元状人入按每使每司每州各为一簿   一所举官吏在任日有行迹乖谬不如举状及犯罪至徒以上者请兼坐举主【其所犯人自依常法本条处分】一人夺禄一年【诸使无禄者准三品官以料钱折纳依时估计】二人夺赐【无赐者贬其色降紫从绯降绯从緑降緑从碧】三人夺阶及爵【冇爵无阶有阶无爵者加夺赐及勲】四人解见任职事官【已上任者并追解之】五人贬官【节度观察使降为刺史刺史降为上佐皆以边州】六人除名有犯赃罪至流以上者倍论之【倍谓一人从二人之法二人从四人之法三人从六人之法罪止三人】若举用后续知过谬具状申述及自按劾者请勿论【此谓所知不审举用失误者】   一所举官有因奸纳赂而举者有亲故非才而举者有容受嘱托而举者有所知不善而故举者有犯一科请皆以罔上论不在官赎限嘱托举者两俱为首规求者为从   杜佑评曰夫人生有欲无君乃乱君不独治故建庶官昔在唐虞皆访于众则舜举八元八凯四岳之举防龙稷契盖所用人之大略也降及三代择于乡庠然后授任其制渐备秦汉之道虽不师古闾塾所推犹本乎行而郡国佐吏并自奨擢备尝试効乃登王朝内官有僚属者亦得征求俊彦暨于东汉初置选职推择之制尚习前规左雄议以限年其时不敢谬举所以二汉号为多士魏晋设九品置中正盖论阀阅罕考行能选曹之任益为崇重州郡之刺史太守内官之卿尹大夫咸吏部所署而辟召及乡里之举旧式不替永嘉之后天下幅裂三百余祀方遂混同中间各承正号凡有九姓大抵不变魏晋之法皆乱多治少谅无足可称夫文质相矫有如循环教化所由兴衰是系自魏三主俱好属文晋宋齐梁风流弥扇体非典雅词尚绮丽浇讹之弊极于隋世且三代以来宪章可举唯称汉室继汉之盛莫若有唐惜乎当创业之初承文弊之极可谓遇其时矣羣公不议救弊以质而乃因习尚文风教未淳虑由于此缅观往昔论选举者无代无之或云官繁人困要省吏员或云等级太多患在速进或云守宰之职所择殊轻或云以言取人不如求行是皆能知其失莫究所失之由何者按秦法唯农与战始得入官汉有孝悌力田贤良方正之科乃时令徴辟而常嵗郡国率二十万口贡止一人约计当时推荐天下才过百数则考精择审必获器能自兹厥后转益烦广开元天寳之中一嵗贡举凡有数千而门资武功艺术胥吏众名杂目百戸千途入为仕者不可胜纪比于汉代且増数十百倍安得不重设吏职多置等级递立选限以抑之乎常情进趋共慕荣逹升髙自下由迩陟遐固宜骤厯方至何暇淹留著绩秦氏列郡四十两汉郡国百余太守入作公卿郎官出宰县邑便宜从事阔略其文无所可否责以成效寄委斯重酬奨亦崇今之剖符三百五十郡县差降复为八九邑之俊乂不得有之事之利病不得专之八使十连举动咨禀地卑礼薄势下任轻诚曰徒劳难阶超擢容易而授理固然也始后魏崔亮为吏部尚书无问贤愚以停解日月为断时沈滞者皆称其能魏之失才实从亮始洎隋文帝素非学术盗有天下不欲权分罢州郡之辟废乡里之举内外一命悉归吏曹才厠班列皆由执政则执政参吏部之职吏部总州郡之权罔究体国推诚代天理物之本意是故铨综失叙受任多滥岂有万里封域九流丛凑抡材授职仰成吏曹以俄顷之周旋定才行之优劣求其无失不亦谬欤尔后有司尊贤之道先于文华辩论之方择于书判靡然趋尚其流猥杂所以阅经号为倒拔征词同乎射覆置循资之格立选数之制压例示其定限平配絶其逾涯或糊名考覈或十铨分掌茍济其末不澄其源则吏部专总是作程之弊者文词取士是审才之末者书判又文词之末也凡为国之本资乎民甿民之利害系乎官政欲求其治在久其任欲久其任在少等级欲少等级在精选择欲精选择在减名目俾士寡而农工商众始可以省吏员始可以安黎庶矣诚宜斟酌治乱详覧古今推仗至公矫正前失或许辟召或令荐延举有否臧论其诛赏课绩以考之升黜以励之拯斯刓敝其效甚速实为大政可不务乎   学校   有虞氏大学为上庠小学为下庠夏后氏大学为东序小学为西序商制大学为右学小学为左学又曰瞽宗周制大学为东胶小学为虞庠又云天子曰辟雍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遂有序国有学汉髙帝以叔孙通为奉常诸弟子共定礼仪者咸为选首其后亦未遑庠序之事至孝文时颇登用文学之士然帝本好刑名之言及孝景不任儒学窦太后又好黄老术故诸博士具官待问未有进者武帝立后窦太后崩田蚡为丞相黜黄老刑名百家之言延儒者百数乃因旧博士置弟子五十人太常择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昭帝举贤良文学増博士弟子员数满百人至成帝时刘向请兴辟雍设庠序帝下公卿议防向病卒成帝末増弟子员三千人嵗余如故及王莽为宰衡欲耀众庶遂兴辟雍増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甲乙之科后汉质帝本初元年梁太后诏大将军以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弟就学每春秋輙于乡射月一享防以此为常有劝勉进用之端于是游学者増至三万余生然章句渐疎而多以浮华相尚儒者之风盖衰矣桓帝建和初诏诸学生课试补官永夀二年复课试诸生补郎舍人献帝建安中侍中鲍衡奏按王制立大学小学自王太子以下皆教以诗书而升之司马谓之贤者任之以官故能致刑措之盛立太平之化也今学博士并设表章而无所教授兵戎未戢人并在公而学者少可听公卿二千石六百石子弟在家者及将校子弟见为郎舍人者皆可听诣博士受业其髙才秀逹学通一艺太常为作品式从之【晋挚虞决疑云汉初置博士而无弟子后置弟子五十人与博士俱共习肄礼仪又増满五百人汉末至数千人】魏文帝黄初五年立太学于洛阳时慕学者始诣太学为门人满二嵗试通一经者称弟子不通者罢遣弟子满二嵗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不通者听随后辈试试通二经亦得补掌故满三嵗试通三经者擢髙第为太子舍人不第者随后辈复试试通亦为太子舍人舍人满二嵗试通四经者擢其髙第为郎中不通者随后辈复试试通亦为郎中郎中满二嵗能通五经者擢髙第随才叙用不通者随后辈复试试通亦叙用晋武帝初太学生三千人泰始八年有司奏太学生七千余人才任四品听留诏曰已试经者留之大臣子弟堪受教者令入学其余遣还郡国咸宁二年起国子学【周礼国之贵游子弟故曰国子】东晋元帝时太常贺循上言尚书被符经置博士一人又多故厯纪儒道荒废学者能兼明经义者少今宜周礼仪礼二经置博士二人春秋三置三人其余则经置一人合八人太常车允上言按二汉旧事博士之职唯举明经之士迁转各以本资初无定班魏及中朝多以侍中常侍儒学最优者领之今博士八人愚谓宜依魏氏故事择朝臣一人经学最优者不系位之髙下常以领之每举太常共研厥中其余七人自依常铨选大兴初欲修立学校唯周易王氏尚书郑氏古文孔氏毛诗周官礼记论语孝经郑氏春秋左传杜氏服氏各置博士一人其仪礼公羊谷梁及郑易皆省不置博士孝武帝太元初于中堂权立行太学行释奠礼于时无复国子生置太学生六十人国子生权铨大臣子孙六十人行事讫罢【其国子生见祭酒博士单衣角巾执经一卷以代手版】自穆帝至孝武并以中堂为太学太元九年尚书谢石请兴国学以训胄子颁下州郡普修乡校帝纳其言明年选公卿二千石子弟为生然品课无章君子耻与其列国子祭酒殷茂上言臣闻旧制国学生皆取冠族华胄比列皇储中间混杂兰艾遂令人情耻之诏虽褒纳终不施行宋武帝诏有司立学未就而崩文帝元嘉二十年立国学二十七年废明帝泰始中初置总明观祭酒一人有道儒文史四科科置学士十人齐髙帝建元四年诏立国学置学生百五十人取王公以下子孙年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家去都二千里为限帝崩乃以国讳废学武帝永明三年诏立学乃省总明观召公卿以下子弟置生二百二十人其年秋中悉集东昏侯永元初诏依永明旧事废学时有司奏国学太学两存焉【领国子助教曹思文上表曰太学之与国学斯是晋代殊其士庶异其贵贱耳然贵贱士庶皆须教之国学太学两存可也时太尉王俭复依晋代国子生单衣角巾执经代手版】后魏道武帝初定中原始于平城立太学置五经博士生员千余人天兴二年春増国子太学生员三千太武始光三年别起太学于城东后征卢元髙允等令州郡各举才学于是人多砥砺儒术转兴献文帝天安初立乡学郡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后令大郡学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八十人中郡博士一人助教三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郡县学始乎此矣孝文太和中改中书为国子又开皇子之学及迁都洛邑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隋文帝开皇中国子寺不太常自前代皆属太常也唐武徳元年诏皇族子孙及功臣子弟于秘书外省别立小学七年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有明一经以上者有司试防加阶叙贞观五年太宗数幸国学遂増筑学舍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亦増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凡三千三百六十员其屯营飞骑亦给博士授以经业无何髙丽百济新罗髙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凡八千余人国学之盛近古未有龙朔三年东都置国子监丞主簿録事各一员四门博士助教四门生三百员俊士二百员置文馆于上台生徒三十人置崇文馆于东宫生徒二十人【皆以皇族缌麻以上亲皇太后皇后大功以上亲散官一品中书门下平章事六尚书功臣身食实封者京官职事正三品供奉官三品子孙京官职事从三品中书黄门侍郎子孙为之并尚书省补】西京国子监领六学【生徒皆尚书省补】一曰国子学生徒三百人【分习五经一经六十人以文武官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之曽孙为之】二曰太学生徒五百人【每一经百人以四品五品及郡县公子孙及从三品之曽孙为之】三曰四门学生徒千三百人【分经之制与大学同其五百人以六品七品及侯伯子男之子为之其八百人以庶人之俊造者为之】四曰律学生徒五十人【取年十八以上二十五以下以八品九品子孙及庶人之习法令者为之】五曰书学生徒三十人【以习文字者为之】六曰算学生徒三十人【以习计数者为之】凡二千二百一十人州县学生徒有差【州县学生门防与律书算学同诸生皆限年十四以上十九以下皆郡县自补京都八十员大都督中都督府上郡各六十员下都督府中郡各五十员下郡四十员京县五十员上县四十员中县三十员下县二十员也】凡诸学皆有博士助教授其经艺每嵗仲冬郡县馆监课试其成者长吏防属僚设乡饮之礼而荐送之开元七年十月皇太子诣国学行齿胄礼二十六年正月敕文天下州县每一乡之内里别各置一学仍择师资令其教授天寳初明经进士习尔雅九载国子监置广文馆知进士业博士助教各一人十二载七月举人不得充乡贡皆补学生四门俊士停之永泰二年正月敕诸道节度观察都督防御使等子弟并宰相朝官及神防六军子弟欲习业者自今以后并令补国子学生欲其业重籯金器成琢玉其中身虽有官欲附学读书者听其学官委中书门下即简择行业堪为师范者充数学生员数多少所习经业考试等第并所供粮料各委本司作事件闻奏   通志卷五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刑法略第一   歴代刑制 肉刑议 赦宥   歴代刑制   黄帝以兵定天下此刑之大者陶唐以前未闻其制虞舜圣徳聪眀建法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眚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于是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兠于崇山窜三苖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又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 夏启即位有扈不道誓众曰不用命戮于社后又作禹刑 商作汤刑洎纣无道廼重刑辟有炮烙之刑 周秋官之职建三典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乃揭刑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观之浃旬而敛又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而宪邦之刑禁一曰刑新国用轻典二曰刑平国用中典三曰刑乱国用重典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凡报仇讐者书于士杀无罪凡杀其亲者焚之杀王之亲者磔之杀人者踣诸市三日伤人见血不以告者攘狱遏讼者告而诛之坐为盗贼者其孥男子入于罪女子入于舂槀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齓者皆不为奴五刑之法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髠罪五百凡二千五百所谓刑平国用中典者也墨者使守门劓者守闗宫者守内则者守囿髠者守积【王之同族不处宫刑是不剪其类也但髠头而已凡王族皆于隠处罚之故使守积音恣】穆王享国百年耄荒命吕侯作刑训夏赎刑【训夏禹赎刑之法从轻也】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剕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五刑之属三千【多于初制五百章】其后又作九刑【正刑五及流赎鞭扑】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代诬神鬼者罪及四代逆人伦者罪及三代乱教化者罪及二代手杀人者罪止其身又曰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者杀作滛声造异服设恠伎奇器以荡上心者杀行伪而固言伪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惑众者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人者杀此四诛者不待时不以聴 秦文公二十年法初有三族罪【张晏曰父母兄弟妻子如淳曰父族母族妻族】武公三年诛三父等而夷三族以其杀出子【寜公子三长武公为太子次徳公次出子寜公卒大庶长弗忌威垒三父废太子而立出子为君后三父等复共杀出子立武公】孝公初卫鞅请变法令令人为什伍而相収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人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律受上爵为私鬬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戮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収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尊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既具未布恐人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人有能徙者与五十金以眀不欺秦人初言令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防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令初下有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人也尽迁于边城其后人莫敢议令甘龙杜挚极非之令之初作一日临渭刑七百余人百姓皆苦之居三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勇于公战怯于私鬬秦人大治而大恱【魏文侯师李悝撰次诸国法着法经皆罪名之制也商君受之以相秦具魏世语中】始皇即位遣将成蟜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及戮其尸【士卒死皆戮其尸】其后嫪毐作乱败其徒二十人皆枭首车裂徇灭其宗轻者为鬼薪【取薪给宗庙为鬼薪律曰鬼薪作二歳】后又体觧荆轲及平六国制蔵诗书及偶语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髠髪输边筑长城城旦四嵗刑也】燕人卢生窃言始皇乐以刑杀为威因亡去始皇闻之怒诸生在咸阳者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其后东郡星陨为石或刻其石曰始皇死始皇尽诛石旁人胡亥立以赵高为郎中令更变律令有罪者相坐収族又羣盗起胡亥责李斯斯惧上书请行督责刑者相半其后赵高谮斯具五刑腰斩夷其三族 汉高祖初入咸阳约法三章曰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蠲削秦法兆民大恱然大辟尚有三族之诛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枭其首葅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詈诅又先断舌故谓之具五刑彭越韩信之属皆受此戮其后又制曰有耐罪以上请之【髠其耏鬓曰耐】后以三章之法不足御奸遂令萧何攟摭秦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惠帝二年制曰今法有诽谤妖言之罪【过误之言以为妖言】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其除之又制上造以上及内外公孙耳孙有罪当刑及当城旦舂者皆耐为鬼薪白粲【上造爵满十六者也耳孙元孙之子也今以上造有功劳内外孙冇骨肉属连故事从其轻也城旦舂旦起行治城舂者妇人不参外徭但舂作米皆四歳刑也今皆就鬼薪白粲鬼薪已其上白粲坐择米使正白为粲皆三歳刑也】人年七十以上若不满十歳有罪当刑者全之除挟书律【挟蔵也秦律敢挟书者弃市】吕太后初除三族罪文帝制民有犯法已论其父母妻子同产坐之及収孥律令宜除之【孥子也秦法一人有罪収其家】罪疑者从轻于是刑罚大省断狱四百又感齐女淳于缇萦之言除肉刑定律曰诸当完者完为城旦舂【以完易髠以笞代劓以釱左右趾代刖今既曰完矣不复云以完代完此当言髠者完之矣】当黥者髠钳为城旦舂当劓者笞三百当斩左趾者笞五百当斩右趾及杀人先自告及吏受赇枉法守县官财物而即盗之已论命复有笞罪者皆弃市【命者名也成其罪也】罪人狱已决完为城且舂满三歳为鬼薪白粲鬼薪白粲一歳为臣妾臣妾一歳免为庶人【男子为臣女子为妾】臣妾满二歳为司寇司寇一歳及作如司寇二嵗皆免为庶人【罪降为司宼故一歳正司寇故二歳】其亡逃及有罪耐已上不用此令【在夲罪中又重犯者也】是后外有轻刑之名内实杀人斩右趾者又当死斩左趾者笞五百当劓者笞三百率多死【笞数既多亦不活】景帝制改定律笞五百曰三百笞三百曰二百犹尚不全自今吏及诸有秩皆受其官属所治所行所将【行谓按察夏孟反】其余饮食计偿费勿论【计所费而偿其直勿论罪】他物若买故贱卖故贵皆坐赃为盗【他物谓非饮食】吏迁徙免罢受其故官属所将监治送财物夺爵为士伍免之【谓夺其爵令为士伍又免其官职即今律所谓除名也士伍者言从士卒之伍】无爵罚金二斤没入所受有能捕告畀其所受赃其后罢磔曰弃市【先此诸死刑皆磔之于市今罢之若妖逆则磔之磔谓张其尸也】复下诏曰长老人所尊也鳏寡人所怜也其着令年八十以上八嵗以下孕者未乳【乳产】师侏儒【乐师瞽者侏儒短人不能走】当鞫系者颂系之【颂读曰容容寛不桎梏】罪死欲腐者许之【如腐木不生实矣】六年定铸钱伪黄金弃市律又以笞者或至死未毕复减笞三百曰二百笞二百曰百其定棰令【棰长五尺其木厚一寸其末薄半寸皆平其节】笞臀【先时笞背】毕一罪乃得更人【更人更易行笞人】自是笞者得全然死刑即重而生刑又轻人易犯之孝武调发烦数民穷犯法遂令张汤赵禹条定法令作见知故纵监临部主之法【见知人犯法不告为故纵而所监临部主有罪并连坐】缓深故之罪【孝武欲急刑吏深害及故入人罪者皆寛缓之】急纵出之诛律令凡三百五十九章【萧何夲定律九篇叔孙通又加十八篇张汤又撰越宫律二十七篇赵禹撰朝律六篇合为六十篇】大辟四百九条千八百八十二事死罪决事比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事【比以例相比况】文书既繁主者不能遍睹或罪同而论异孝昭制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孙罪殊死皆上请宣帝患刑法不一置廷平四人平之成帝鸿嘉初又定令年未满七歳贼鬬杀人及犯殊死者上请廷尉以闻得减死合于三赦防弱老眊之人此皆法令稍定近古而便人者也哀帝绥和二年除诽谤抵欺法平帝元始中制曰前诏有司复贞妇归女徒诚欲以防邪僻全贞信及眊悼之人刑罚所不加圣王之所制也惟苛暴吏多拘系犯法者亲属妇人老弱其明敕百僚妇女非身犯法及男子年八十以上七嵗以下家非坐不道诏所名捕他皆无得系【名捕谓下诏特所捕也】其当验者即验问【就所居而问之】定着令【王莽居摄翟义刘信起兵讨莽为莽败之夷三族其后陈良终带叛入匃奴莽求得行焚如之刑具峻酷篇】 后汉光武留心庶狱然自王莽位之后旧章不存法网弛纵无以惩肃梁统上疏曰臣窃见元帝初元五年轻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建平元年轻殊死刑八十一事其四十二事手杀人者减一等自后人轻犯法吏易杀人臣愚以为刑罚不茍务轻务其中也是以五帝有流殛放杀之诛三王有大辟刻肌之刑所以为除残去乱也高帝定法之后代文帝遭世康平因时施恩省肉刑相坐之法天下防平武帝值中国全盛征伐逺方百姓罢弊豪杰犯禁奸吏弄法故重遁匿之科着知縦之律宣帝履道要以御海内臣下奉宪不失防墨天下称安孝元孝哀即位日浅丞相王嘉等便以数年之间亏除先帝旧约定令断律凡百余事臣取其尤妨政者条奏伏请择其善者而从之定不易之典时廷尉议以为崇刑峻法非眀王急务遂罢之章帝时郭躬条奏请重文可从轻者三十一事着于令陈宠又代躬为廷尉帝纳宠言制除鉆钻诸惨酷之科解妖恶之禁又除文致请谳五十余事着于令宠复校律令刑法溢扵甫刑者奏除之曰今律令犯死刑者六百一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赎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溢于甫刑千九百八十九其四百一十大辟千五百七耐罪七十九赎罪请令三公廷尉集平律令可施行者大辟二百耐罪赎罪二千八百合为三千其余千九百八十九事悉可详除会宠得罪遂罢安帝永初中法稍苛繁人不堪之陈宠子忠复为尚书略依宠意奏上三十三条为决事比【比例也必寐反】以省谳之弊又上除蚕室刑【西汉文景已除宫刑今复除蚕室刑者是当时虽有文而未悉断武帝时司马迁犯法下蚕室则其事矣今申明除之】献帝初应劭又删定律令撰具律夲章句尚书旧事廷尉版令决事比例司徒都目五曹诏书及春秋折狱凡二百五十篇又集议驳三十篇以类相从凡八十二事于是旧事存焉曹公秉政欲复肉刑陈羣深陈其便钟繇亦赞成之孔融王修不同其议遂止于是乃定甲子科犯釱左右趾者易以木械是时乏铁故易以木焉又以汉律太重故令依律论者聴得科半使半减也魏文帝受禅后有大女刘朱挝子妇酷暴前后三妇   自杀论朱减死作尚方因是下愁毒杀人减死之令明帝改士庶罚金之令男聴以罚代金妇人加笞还从鞭督之例以其形体裸露故也时所用旧律其文起自魏文侯师李悝撰次诸国法着经以为王者之政莫急于盗贼故其律始扵盗贼顷刻追捕故着囚捕二篇其轻狡越城博戏借假不防滛侈逾制以为杂律一篇又以具其加减是故所着六篇而已然皆罪名之制也啇君习以为秦相汉承其制萧何定律除参夷连坐之罪増部主见知之条益事律擅兴廐户三篇合为九篇叔孙通益律所不及傍章十八篇张汤越宫律二十七篇赵禹朝律六篇合为六十篇又汉时决事为令甲以下三百余篇又司徒鲍昱撰嫁娶辞讼决为法比都目凡九百六卷世有增损轻重乖异而通条连句上下相防虽大体异篇实相探入盗律有贼伤之例贼律有盗章之文兴律有上狱之法廐律有逮捕之事若此之比错糅无常后人生意各为章句叔孙宣郭令卿马融郑康成诸儒章句十有余家家数十万言凡断罪所当由用者合二万六千二百七十二条七百七十三万二千二百余言言数益繁览者益难天子于是诏但得用郑氏章句不得杂用余家卫觊又奏曰刑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百姓之所系命而选用者之所卑下请置博士转相教授然而律文烦广事比众多离夲依末决狱之吏如廷尉狱吏范受囚绢二丈附轻法论狱吏刘象受属偏考囚张茂物故附重法论之象虽皆弃市而轻枉者相继其后天子又下诏改刑制命陈羣刘邵等删约旧科旁采汉律定为魏法制新律十八篇州郡令四十五篇尚书官令军中令合百八十余篇其序略曰旧律所以难知者由于六篇篇少故也篇少则文荒文荒则事寡事寡则罪漏故集罪例以为刑名冠于律首凡所定增十三篇就故五篇合十八篇扵正律九篇为增于旁章科令为省矣更依古义制为五刑其死刑有三髠刑有四完刑作刑各三赎刑十一罚金六杂抵罪七凡三十有七各以为律首司马景王辅政时犯大逆者其法诛及已出之女毋邱俭之诛其子甸妻荀氏应坐死其族兄顗通表魏帝以乞其命诏聴离婚荀氏所生女芝为颍川太守刘子元妻亦坐死以懐姙系狱荀氏辞诣司隶校尉何曾乞恩求没为官婢以赎芝命曾哀之使主簿程咸上议曰臣以为女人有三从之义无自专之道出适他族降父母之服所以明外成之节也而父母有罪则追刑夫党见诛又随戮一人之身内外受辟女既产育则他族之母无辜受戮伤孝子之心且男既不得罪于他族而女独婴戮于二门臣以为在室宜从父之诛既醮可随夫之罚于是诏有司改定律令司马文王继秉魏政患前代律令烦杂陈羣刘邵虽经改革而科网太宻扵是命贾充郑冲荀觊荀朂羊祜王业杜友杜预裴楷周雄郭颀成公绥栁轨荣邵等定法令就汉九章増十一篇仍其族类正其体号合三十篇六百三十条二万七千六百五十七言蠲其苛秽归于益时其余未宜除之者若军事田农酟酒未得皆从人心权设其法太平当除故不入律悉以为令施行制度以此设教违令有罪则入律也其常事品式章程各还其府为故事减枭斩族诛从坐之条除谋反适养母出女嫁皆不复还坐父母弃市省禁锢相告之条去捕亡亡没为官奴婢之制轻过误老小女人当罚金杖者皆令半之重奸伯叔母之令弃市淫寡女三嵗刑崇嫁娶之要峻礼教之防凖五服以制罪也凡律令合二千九百二十六条十二万六千三百言六十卷故事三十卷 晋武帝防始三年贾充等修律令成帝亲自临讲使裴楷执读四年正月大赦天下乃班新律其后明法掾张褧又注律表上之其要曰律始于刑名者所以定罪制也终于诸侯者所以毕其政也是以经略罪法之轻重正加减之等差明发众篇之多义补其章条之不足较举上下纲领其犯盗贼诈伪请赇者则求罪于此作役水火畜养守偹之细事皆求之作夲名告訙为之心舌捕系为之手足断狱为之定罪名例齐其法制自始及终往而不穷变动无常周流四极上下无方不离于法律之中其知而犯之谓之故意不以为然谓之失违忠欺上谓之谩背信蔵巧谓之诈亏礼废莭谓之不恭两讼相趣谓之鬬两和相害谓之戏无变斩击谓之贼不意误犯谓之过逆节絶理谓之不道陵上僭贵谓之恶逆将害未发谓之戕唱首先言谓之造意二人对议谓之谋制众建计谓之率不和谓之彊攻恶谓之略三人谓之羣取非其物谓之盗货财之利谓之赃凡二十者律义之较名也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意善功恶以金赎之故律制生罚不过十四等死刑不过三徒加不过六囚加不过五累作不过十一嵗累笞不过千二百刑等不过一嵗金等不过四两夫操刀执防刀妄加则伤物防妄弹则侵直枭首者恶之长斩刑者罪之大弃市者死之下髠作者刑之威赎罚者误之诫王者立此五刑所以寳君子而逼小人也五刑成章輙相依凖法律之义也 东晋元帝为丞相在江东承制时百度草剏议断不循法律人立异议高下无状主簿熊逺奏曰自军兴以来临事改制朝作夕改至扵主者不敢任法每輙闗谘委之大官非为政之体若夲曹处事不合法令监司当以法弹违不得动用闗塞以壊成事按法葢麤术非妙道也矫割物情以成法耳若每随物情輙改法制此为以情壊法法之不一是谓多门开人事之路广私请之端非先王立法之夲意也凡为駮议者若违律令节度当合经传及前比故事不得任情以破成法愚谓宜令录事更立条制诸立议者皆当引律令经传不得直以情言无所依凖以亏旧典也是时帝以权宜从事尚未能从而河东卫展为晋王大理考摘故事有不合情者又上书论之元帝令曰先自元康以来事故荐臻刑禁滋蔓大理所上宜朝堂会议蠲除诏书不可用者此孤所虚心者也 宋文帝时蔡廓为侍中建议以为鞫狱不宜令子孙下辞明言父祖之罪自今但令家人与囚相见无乞鞫之详便足以眀伏罪不须责家人下辞朝议咸以为允从之时王上疏曰主守偷五疋常偷四十疋并死太重请加主守至十疋常偷至五十疋谢庄为都官尚书奏改定州狱曰旧官长竟囚毕郡遣督邮案验仍就施行督邮贱吏非能异扵官长虽有案验之名而无刑究之实愚谓此制宜革自今入重之囚县考正毕以事言郡并送囚身委二千石亲临覆辩必収声吞衅然后就戮若二千石不能决乃度廷尉神州统外移之刺史刺史有疑亦归台狱必令死者不怨而坐者无恨齐武帝令删定郎王植之集注张杜旧律合为一书   凡千五百三十条事未施行其文殆灭 梁武帝制依周汉旧事有罪者赎其科凡在官身犯罚金鞭杖督之罪悉入赎停罪其台省令史士卒欲赎者聴之时齐时旧郎蔡法度能言齐王植之律扵是使损益旧夲以为梁律天监初又令王亮等定为二十篇一曰刑名二曰法例三曰盗刼四曰贼叛五曰诈伪六曰受赇七曰告劾八曰讨捕九曰系讯十曰断狱十一曰杂十二曰户十三曰擅兴十四曰毁亡十五曰卫宫十六曰水火十七曰仓库十八曰廐十九曰闗市二十曰违制其制刑为十五等之差弃市以上为死罪大罪枭其首次弃市刑二嵗以上为耐罪言各随伎能而任使之也有髠钳五嵗刑笞二百収赎绢男子六十疋又有四嵗刑男子四十八疋又有三嵗刑男子三十六疋又有二嵗刑男子二十四疋罚金一两以上为赎罪赎死者金二斤男子十六疋赎髠钳五嵗刑笞二百者金一斤十二两男子十四疋赎四嵗刑者金一斤八两男子十二疋赎三嵗刑者金一斤四两男子十疋赎二嵗刑者金一斤男子八疋罚金十二两者男子六疋罚金八两者男子四疋罚金四两者男子二疋罚金二两者男子一疋罚金一两者男子二丈女子各半之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以赎论故为此十四等之制又九等之差一嵗刑半嵗刑百日刑鞭杖二百鞭杖一百鞭杖五十鞭杖三十鞭杖二十鞭杖十又有八等之差一曰免官加杖督一百二曰免官三曰夺劳百日杖督一百四曰杖督一百五曰杖督五十六曰杖督四十七曰杖督二十八曰杖督十其鞭有刑鞭法鞭常鞭凡三等之差刑鞭生革亷成法鞭生革去亷常鞭熟靼不去亷皆作鹤头纽长一尺一寸稍长二尺七寸广三寸靶长尺五寸杖皆用生荆长六尺有大杖法杖小杖三等之差大杖头围寸三分小头八分半法杖围寸二分小头五分小杖围寸一分小头极杪诸督罚大罪无过五十三十小者二十当笞二百以上者笞半余半后决中分鞭杖老小于律令当行鞭杖罚者皆半之其制鞭制杖法鞭法杖自非特诏皆不得用士人有锢禁之科亦以轻重为差其犯清议则终身不齿凡定罪二千五百二十九条又有令三十卷其后除赎罪之科 陈武帝令尚书删定郎范果参定律令又令徐陵等知其事制律三十卷科三十卷其制惟重清议禁锢之科若搢绅之族犯亏名教不孝及内乱者终身不齿自余一用梁法当刑扵市者夜须明雨须晴朔日八节六斋日月在张心日并不得行刑廷尉寺为北狱建康县为南狱并置正监平又制常以二月侍中吏部尚书三公郎部都令史三公录寃屈御史中丞侍御史兰台令史亲行京师诸狱及治署治察囚徒寃枉 后魏起自北方属晋室之乱部落渐盛其主乃峻刑法每以军令从事人乘寛政多以违令得罪死者以万计扵是国落骚然其后当死者聴其家献金马以赎犯大逆者亲族男女无少长皆斩男女不以礼交皆死人相杀者聴与死家牛马四十九头及送葬器物以平之无系讯连逮人坐盗官物一备十及道武既平定中原患旧制太峻命三公郎王徳除其酷法约定科令至太武帝神防中诏崔浩定律令除五嵗四嵗刑増一年刑大逆不道腰斩诛其同籍年十四以下腐刑女子没县官害其亲者轘之为蛊毒者男女皆斩而焚其家其巫蛊者负羖羊抱犬沈诸泉当刑者赎贫则加鞭二百畿内人富者烧炭于山贫者役于圚溷女子入舂槀其痼疾不逮于人守苑囿王官阶九品得以官爵除刑妇人当刑而孕产后百日乃决年十四以降刑之半八十及九十非杀人不坐拷讯不逾四十九论刑者部主言状公车鞫辞而三都决之当死者定按奏闻帝亲临问无异辞怨言乃刑之诸州囚之大辟皆先谳报乃施行其后因官吏黩货太延中诏吏民得举告牧守之不法扵是凶悖者求得牧宰之失乃贪暴扵闾阎太平真君中以有司断法不平诏诸疑狱皆付中书依经义论决初盗律赃四十疋致大辟人多慢政乃减至三疋十一年诛崔浩正平初又令胡方回游雅改定律制凡三百七十条门房之诛四大辟百四十五刑二百二十一文成帝太安中以庶士多因酒致酗讼制禁酿酒沽饮皆斩吉凶賔亲则开禁有日程增置官伺察诸违犯赃二丈皆斩又增律七十九章门房之诛十有三大辟三十五刑六十二至献文帝除口误开酒禁故事斩皆裸形伏锧【砧也】孝文太和初制不令祼形又令髙闾修改旧文随例增减凡八百三十二章门房之诛十有六大辟之罪二百三十五刑三百七十七除羣行剽刼首谋门诛律重者止枭首时法官及州县多为重枷复以石缒囚颈伤肉至骨勒以诬服吏以为能帝闻而伤之乃制非大逆有明证而不疑辞者不得大枷宣武帝正始初尚书令髙肇等奏曰杖之小大鞭之长短令有定式但枷之轻重先无成制请造大枷长丈三尺喉下长丈通颊木各方五寸以拟大逆外叛自是枷杖之制颇有定凖法例律五等爵及在官品令从第五以上皆当刑二嵗免官者三载之后聴仕降先阶一等邢峦奏官人若有罪夲除名以职当刑犹有余资得降阶而叙至扵五等封爵除刑若尽永既甄削便同之除名扵例实爽愚谓自王公以下有封邑罪除名三年之后宜各降夲爵一等王及郡公降为县公公为侯侯为伯伯为子子为男至扵县则降为乡男五等爵者并依此而降至扵散男其乡男散男男无可降授者三年之后聴依其夲品之资出身从之及齐神武秉东魏政迁都扵邺羣盗颇起遂立严制诸彊盗杀人者首从皆斩妻子同籍配为乐戸其不杀人及赃不满五疋魁首斩从者死妻子亦为乐戸小盗赃满十疋以上魁首死妻子配驿从者流 北齐文宣帝受禅后命羣官刋定魏朝麟趾格又议造齐律积年不成其决狱犹依魏旧式武成帝河清三年尚书令赵郡王叡等奏上齐律十二篇一曰名例二曰禁卫三曰户婚四曰擅兴五曰违制六曰诈伪七曰鬭讼八曰盗贼九曰捕断十曰毁损十一曰廐牧十二曰杂其定罪九百四十九条又上新令四十卷大抵采魏晋故事其制刑名五一曰死重者轘之【轘音患】其次枭首并陈尸三日无市者列于乡亭其次斩刑殊身首其次绞刑死而不殊凡四等二曰流刑谓论犯可死原情可降鞭笞百髠之投于边裔以为兵卒未有道里之差其不合逺配者男子长徒女子配舂并六年三曰刑罪即耐罪也有五嵗四嵗三嵗二嵗一嵗之差凡五等各加鞭六嵗者加笞百其五嵗者八十四嵗者六十三嵗者四十二嵗者二十一嵗者无笞并鏁输作左校而不髠无保者钳之妇人配舂及掖庭织四曰鞭有百八十六十五十四十之差凡五等五曰杖有三十二十一十之差凡三等当加者上就次当减者下就次赎罪者旧有金皆代以中绢死者百疋流九十二疋刑五嵗七十八疋四嵗六十四疋三嵗五十疋二嵗三十六疋各通鞭笞论一嵗无笞则通鞭二十四疋鞭杖每十续绢一疋至鞭百则绢十疋无绢之乡皆凖绢収钱自赎笞十以上至死又为十五等之差当加减次如正决法合赎者谓流内官及爵秩比视老小阉痴并过失之属犯罚绢一疋及杖十以下皆名为罪人盗及杀人而亡者即掲名注籍甄其一房配驿戸宗室则不注盗不入奚官不加宫刑自犯流罪以下合赎者及妇人犯刑以下侏儒笃疾残废非犯死罪皆颂系之又列重罪十条一曰反逆二曰大逆三曰叛四曰降五曰恶逆六曰不道七曰不敬八曰不孝九曰不义十曰内乱其犯此十者不在八议论赎之限是后法令眀审科条简要又勑仕门子弟常讲习之故齐人多晓法律其不可为定法者别制权令二卷与之并行 后周文帝秉西魏政令有司斟酌今古通变修撰新律革命后武帝保定三年司宪大夫拓跋廸奏新律谓之大律凡二十五篇一曰刑名二曰法例三曰祀享四曰朝防五曰婚姻六曰戸禁七曰水火八曰兴缮九曰卫宫十曰市十一曰鬭竞十二曰刼盗十三曰贼叛十四曰毁亡十五曰违制十六曰闗津十七曰诸侯十八曰廐牧十九曰杂犯二十曰诈伪二十一曰请求二十二曰告言二十三曰逃亡二十四曰系讯二十五曰断狱大凡定罪千五百三十条其制罪一曰杖刑五自十至五十二曰鞭刑五自六十至于百三曰徒刑五徒一年者鞭六十笞十徒二年者鞭七十笞二十徒三年者鞭八十笞三十徒四年者鞭九十笞四十徒五年者鞭百笞五十四曰流刑流卫服去皇畿二千五百里者鞭百笞六十流要服去皇畿三千里者鞭百笞七十流荒服去皇畿三千五百里者鞭百笞八十流镇服去皇畿四千里者鞭百笞九十流藩服去皇畿四千五百里者鞭百笞百五曰死刑五一曰磬二曰绞三曰斩四曰枭五曰裂五刑之属各有五合二十五等不立十恶之目而重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义内乱之罪也凡恶逆肆之三曰盗贼羣攻乡邑及入人家者杀之无罪若报讐者造于法【造七报反】而自杀之不坐经为盗者注其籍惟皇宗则否凡死罪枷而拲流罪枷而梏徒罪枷鞭罪桎杖罪散以待断皇族及有爵者死罪以下鏁之徒以下散之狱成将杀者书其姓名及其罪扵拲而杀之市惟皇族与有爵者隠狱其赎杖刑五金一两至五两赎鞭刑五金六两至十两赎徒刑一年金十二两二年十五两三年一斤二两四年一斤五两五年一斤八两赎流刑一斤十二两俱役六年不以逺近为差等赎死刑金二斤鞭者以百为限加笞者合二百止应加鞭笞者皆先笞后鞭妇人当笞者聴以赎论徒输作者皆任其所能而役使之若再犯徒三犯鞭者一身永配下役应赎金者鞭杖十収中绢一疋流徒者依限嵗収绢十二疋死罪者百疋其赎刑死罪五旬流刑四旬徒刑三旬鞭刑一旬限外不输者归扵法贫者请而免之大凡定法千五百三十七条其大略滋章条流苛宻比扵齐法烦而不要又初除复讐之法犯者以杀论帝又以齐之旧俗未改昏政贼盗奸宄颇乖宪章其年又为刑书要制以督之大抵持杖羣盗一疋以上不持杖羣盗五疋以上监临主掌自盗二十疋以上盗及诈请官物三十疋以上正长隠五户及丁五以上及地顷以上皆死自余依大律由是浇诈颇息焉宣帝虐忍无度令撰刑书谓之刑经圣制 隋文帝初令髙颎等更定新律其刑名有五一曰死刑二有绞有斩二曰流刑三有千里千五百里二千里应配者千里居作二年千五百里居作二年半二千里居作三年三曰徒刑五有一年一年半二年二年半三年四曰杖刑五自五十至于百五曰笞刑五自十至于五十而蠲除前代鞭刑及枭首轘裂之法其流徒之罪皆减从轻流役六年改为五年徒刑五年改为三年惟大逆谋反叛者父子兄弟皆斩家口没官又置十恶之条多采后齐之制而颇有损益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十恶及故杀人狱成者虽会赦犹除名其在八议之科及官品第七以上犯罪皆例减一等其品第九以上犯者聴赎应赎者皆以铜代绢铜一斤为负负十为殿笞十者铜一斤加至杖百则十斤徒一年赎铜二十斤每等则加铜十斤三年则六十斤矣流千里赎铜八十斤每等则加铜十斤二千里则百斤矣二死皆赎铜百二十斤犯法私罪以官当徒者五品以上一官当徒二年九品以上一官当徒一年当流者三流周比徒三年若犯公罪者加一年当流者各加一等其累徒过九年者流二千里自前代相承有司讯考皆法外或有用大棒束杖车辐鞵底压踝杖桄之属尽除之讯囚不得过二百枷杖大小咸为之程品行杖者不得易人又勑四方辞讼有枉屈县不治者令以次经郡及州至省仍不治乃诣阙申诉有所未惬聴挝登闻鼔有司录状奏之帝又每季亲录囚徒常以秋分之前省阅诸州申奏罪状后因览刑部奏断狱数犹至万条以为律尚严宻故人多防罪又勑苏威牛等更定新律除死罪八十一条流罪百五十四条徒杖等千余条定留惟五百条凡十二卷一曰名例二曰禁卫三曰职制四曰戸婚五曰廐库六曰擅兴七曰盗贼八曰鬭讼九曰诈伪十曰杂律十一曰捕亡十二曰断狱自是刑网简要疎而不失于是置律愽士弟子员断决大狱皆先牒明法定其罪名然后依断其后帝以用律者多致蹖驳罪同论异诏诸州死罪不得便决悉移大理按覆事尽然后上奏取裁十三年改徒及流并为配防十五年制死罪者三奏而后决帝无学以文法防下诸州有主典盗仓粟者差人驰驿斩之又于殿前决之人或有盗一钱亦死炀帝即位以文帝禁网深刻又勑修律令除十恶之条时斗秤皆小旧二倍其赎铜亦加三倍为差杖百则三十斤矣徒一年者六十斤每等加三十斤为差三年则百八十斤矣流无异等赎二百四十斤二死同赎三百六十斤旧制衅门子弟不得居宿卫近侍之官帝下制曰诸州犯罪被戮之门期以下亲仍令合仕聴参宿卫近侍之官三年新律成凡五百条为十八篇诏施行之谓之大业律一曰名例二曰卫宫三曰违制四曰请求五曰户六曰防七曰擅兴八曰告劾九曰贼十曰盗十一曰鬭十二曰捕亡十三曰仓库十四曰廐牧十五曰闗市十六曰杂十七曰诈伪十八曰断狱其五刑之内降从轻典二百余条其枷杖决罚讯囚之制葢并轻于旧是时百姓久厌苛刻喜扵刑寛其后帝外征四夷内穷嗜欲兵革歳动赋敛繁滋盗贼蜂起更为严制   肉刑议   汉文帝十三年齐大仓令淳于意有罪遂系长安当刑其女缇萦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皆称亷平今坐法当刑妾痛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属聨也之欲反】虽欲改过自新其道无由妾愿没入为官婢赎父刑罪天子怜其意遂下令曰葢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戮而民弗犯今有肉刑三【黥劓二左右趾】而奸不止吾甚自愧夫训道不纯愚人防焉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刑者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息生也】或欲改行为善而道无由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丞相张苍御史大夫冯敬奏议定律令诸当完者完为城旦舂当黥者髠钳为城旦舂当劓者笞三百当斩左趾者笞五百班固之论曰禹承尧舜之后自以徳衰而制肉刑汤武顺而行之者以俗薄扵唐虞故也今汉承衰周暴秦极弊之流俗以薄扵三代而行尧舜之刑是犹以鞿羁而御駻突【以防系马口谓之鞿络駻突恶马也马头曰羁】违救时之宜矣且除肉刑者夲欲全人之生也今去髠钳一等转而入扵大辟故死者嵗以万数刑重之所致也至于穿窬之盗忿怒伤人男女滛佚吏为奸赃若此之罚又不足以惩也故刑者嵗十数万人既不畏又曽不耻刑轻之所生也故思所以清源正夲之论删定律令篹【音撰】二百章以应大辟其余罪次扵古当生今触死者皆可篹行肉刑欲死邪欲腐邪及伤人与盗吏受赇枉法男女滛乱皆复古刑为三千章诋欺文致微细之法悉蠲除如此则刑可畏而禁易避吏不专杀法无二门顺稽古之制成时雍之化矣 后汉献帝之时天下既乱刑罚不足以惩恶扵是名儒大才崔寔郑康成陈纪之徒咸以为宜复肉刑及曹公令荀彧博访百官欲复申之少府孔融议以为纣斩朝渉之胫天下谓之无道九牧之地千八百君若刖一人是天下常有千八百纣也且被刑之人虑不念生类多趋恶夙沙乱齐伊戾祸宋赵髙英布为世大患不能止人遂为非也虽忠如鬻拳信如卞庄智如孙膑寃如巷伯才如史迁逹如子正一罹刀锯没世不齿汉开改恶之路凡为此故朝廷善之卒不改焉 魏武秉汉政下令又欲复肉刑御史中丞陈羣深陈其便相国钟繇亦赞成之奉常王循不同其议魏武亦难以蕃国改汉朝之制遂不行至齐王芳正始中征西将军夏侯太初河南尹李胜相论难胜主肉刑而太初不主肉刑凡徃复数四文多不载丁谧又论曰舜典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怙终贼刑咎繇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吕刑曰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贼鸱义奸宄寇攘矫防苖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刖劓防黥按此肉刑在于蚩尤之世而尧舜以流放代之故黥劓之文不载唐虞之籍而五刑之数亦不具于圣人之防也禹承舜禅与尧同治必不释二圣而逺则凶顽固可知矣汤武之王独将奚取于吕侯故叔向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此则近君子有徴之言矣 晋武帝初廷尉刘颂上言曰臣昔上行肉刑窃以为议者徇孝文之小仁而轻违圣王之典刑未详之甚莫过扵此今死刑重故非命者众生刑轻故罪不禁奸所以然者肉刑不用之所致也古者用刑以止刑今反于此诸重犯亡者髠过三十輙重髠之此以刑生刑加作一嵗此以徒生徒也亡者积多系囚猥畜复从赦之此为刑不制罪法不胜奸圣王之制肉刑逺有深理非徒惩其畏剥割之痛而不为也乃去其为恶之具亡者刖足无所用复亡盗者截手无所用复盗滛者割其势理亦如之除恶塞源莫善于此此等已刑之后便各归家父母妻子共相养恤不流离于涂路今宜取死刑之限经及三犯逃亡滛盗悉以肉刑代之随发被刑去其为恶之具此为已刑者皆非良士也岂与全其为奸之手足而蹴居必死之穷地同哉周礼三赦三宥施扵老防悼耄黔黎不属逮者此非为恶之所出故刑法逆舍而宥之非此犯罪则必刑而无赦暨至后代以时崄多难四赦解结权而行之又不以寛罪人也而今常以罪积狱繁赦以散之是以赦愈数而狱愈塞如此不已将至不胜原其所由肉刑不用之故也去此二端狱不得繁故无取扵数赦也疏上又不见省 东晋元帝即位廷尉卫展上言古者肉刑事经前圣汉文除之増加大辟今人戸凋荒百不遗一而刑法峻重非勾践养胎之义也诏内外通议于是王导等议以肉刑之典由来尚矣引班固之论以为据尚书令刁恊等议以今中兴祚隆大命惟新诚宜设肉刑寛法以育人然惧羣小之愚习翫所见而忽异闻或未能咸服愚谓行刑之时先明申法令乐刑者刖甘死者杀则心服矣古典刑不上大夫今士人有犯者谓宜如旧不在刑例则进退为允尚书周顗等议以为肉刑平世所应立非救弊之宜也方今圣化草创民有余奸习恶之徒为非未已截头绞颈尚不能禁而乃更断足劓鼻以止之乎恐受刑者转广而为非者日多踊贵屦贱有鼻者丑也元帝犹欲从展所上大将军王敦以为百姓习俗日久忽复肉刑必骇逺近且逆寇未殄不宜有惨酷之声以闻天下扵是乃止安帝元兴末桓元辅政又议欲复肉刑斩左右趾之法以轻死刑命百官议蔡廓上议曰肉刑之设肇自哲王故能胜残去杀化崇无为季末浇伪设网弥宻至扵弃市之条实非不赦之罪事非手杀考律同归轻重均科减降路塞钟陈以之抗言元皇所为留愍今诚宜明慎用刑爱民宏育申哀矜以革滥移大辟扵支体全性命之至重恢繁息扵将来而孔琳之议不同用王朗夏侯太初之防时论多与琳之同故遂不行   赦宥【放生附】   易解卦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虞书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寜失不经周官司寇曰三刺三宥三赦之法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聴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宥寛也人言杀杀之言寛寛之上服劓墨下服宫刖之刑】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一赦曰防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憃愚又国君过市刑人赦吕刑云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墨辟疑赦其罚百锾【刑疑则赦从罚六两曰锾锾黄鐡】劓辟疑赦其罚惟倍剕辟疑赦其罚倍差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大辟疑赦其罚千锾礼曰疑狱泛问与众共之众疑赦之管仲曰赦者先易而后难久而不胜其祸法者先难而后易久而不胜其福故惠者人之仇讐也法者人之父母也凡赦者小利而大害者也无赦者小害而大利者也夫盗贼不胜则良民危法禁不立则奸邪繁故赦者奔马之委辔也 汉景帝四年赦有犯死罪欲腐者许之【腐宫刑也丈夫割势不复生子如腐木不生实】 后汉光武建武中大司马呉汉疾笃帝亲临问所欲言对曰臣无识知惟愿慎无赦而已章帝章和元年赦天下系四在四月丙子以前减死罪一等勿笞诣金城而文不及亡命未发觉郭躬上封事曰圣恩所以减死罪使戍边重人命也今死罪亡命无虑万人又自赦以来捕得甚众而诏令不及皆当重状惟天恩莫不荡宥臣以为赦前犯死罪而系在赦后者可皆勿诣金城以全人命有益扵诸边帝善之下诏赦焉安帝永初中尚书陈忠上言母子兄弟相代死者聴赦所代者从之 北齐赦日武库令设金鸡及鼓扵阙阖门外之右勒集囚徒于阙前挝鼓千声脱枷鎻遣之 唐令曰赦日武库令设金鸡及鼓扵宫城门外之右勒集囚徒于阙前挝鼓千声讫宣制放其赦书颁诸州用绢写行下贞观二年七月上谓侍臣曰凡赦惟及不轨之辈古语云小人之幸君子不幸一嵗再赦妇儿喑哑凡养稂莠者伤禾稼惠奸凶者贼良民昔文王作罚刑兹无赦夫小仁者大仁之贼故我有天下以来不甚放赦今四海安寜礼义兴行数赦则愚人常冀侥幸惟欲犯法不能改过当须慎赦武太后圣歴三年断屠杀凤阁舍人崔融上议曰春生秋杀天之常道冬狩夏苖国之大事豺祭兽獭祭鱼自然之理也一干豆二賔客不易之义也上自天子下至庶人莫不挥其鸾刀烹之鹤鼎所以充庖厨故能幽眀感通人祗辑睦万王千帝殊涂同归今者禁屠宰断弋猎二驱莫行一切不许将恐违圣人之逹训紊明王之善经一不可也且江南诸州以鱼为命河西诸国以肉为斋一朝禁止倍生劳弊富者未革贫者难堪二不可也如有贫贱之流剥割为事家业傥失性命不全虽复日戮一人终虑未能总絶但益恐吓惟长奸欺外有断屠之名内诚鼔刀者众势利依倚请托纷纭三不可也虽好生恶杀是君子之小恩而考古防今非国家之大体但使顺月令奉天经造次合礼仪从容中刑典自然人得其性物遂其生何必改革方为尽善景龙元年遣使往江淮分道赎生以所在官物充直中书舍人李乂上疏曰江淮水乡采捕为业鱼鼈之利黎元所资虽云雨之私有霑于末类而生成之惠未洽于平民何则江湖之饶生育无限府库之内支供易殚费之若少则所济何成用之傥多则常支有阙在扵拯物岂若忧民且鬻生之徒惟利斯视钱刀日至网罟年滋施之一朝营之百倍未若廻救赎之钱物减贫无之徭赋治国爱民其福胜彼二年九月勑鸟雀昆虫之属不得擒捕以求赎生犯者先决三十宜令金吾及州县市司严加禁断   通志卷六十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食货略第一   田制 陂渠 屯田 赋税 歴代户口 丁中田制   禹别九州制田九等雍州第一等徐州第二等青州第三等豫州第四等冀州第五等兖州第六等梁州第七等荆州第八等扬州第九等九州之地垦田九百一十万八千二十顷周文王在岐用平土之法以为治民之道地着为本故建司马法六尺为歩歩百为亩亩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故邱有戎马一疋牛三头甸有戎马四疋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一同百里提封万井戎马四百疋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谓百乘之家一封三百六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疋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谓之千乘之国天子之畿内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疋兵车万乘戎卒七十二万人故曰万乘之主小司徒之职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邱四邱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而令贡赋民受田上田夫百亩中田夫二百亩下田夫三百亩嵗耕种者为不易上田休一嵗者为一易中田休二嵗者为再易下田三嵗更耕之农民户人已受田其家众男为余夫亦以口受田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当农夫一人【凡一口受田二十亩】此谓平土可以为法者也若山林薮泽原陵淳卤之地各以肥硗多少为差民年二十受田六十归田七十以上上所养也十嵗以下上所长也十一以上上所彊也商鞅相秦孝公以三晋地狭民贫秦地广民寡于是诱三晋之民而废井田开阡陌任其所耕不限多少数年之间国富兵彊无敌于天下及汉孝武外事四夷内兴功利役费并兴而民去本董仲舒説上曰秦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卖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立锥之地汉兴循而未改古井田法虽难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赡不足塞兼井之路然后可善治也终不能用及末年悔征伐之事乃封丞相田千秋为富民侯以赵过为搜粟都尉过能为代田一亩三嵗代处故曰代田代田者耕田之法耳而非受田之制也哀帝时师丹辅政建限田之制以裁抑兼并天子下其议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请诸侯列侯皆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公主名田县道及闗内侯吏民名田皆无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闗内侯吏民三十人期尽三年犯者没入官时田宅奴婢贾为减贱丁傅用事董贤隆贵皆不便也诏书且湏后遂寝不行晋武帝平呉之后有司奏王公以国为家京城不宜复有田宅未暇作邸当使城中有徃来之处近郊有刍藁之田今可限之国王公侯京城得有宅一处近郊田大国十五顷次国十顷小国七顷城内无宅城外有者皆聼留之男子一人占田七十亩女子三十亩其丁男课田五十亩丁女二十亩次丁男半之女则不课其官第一品五十顷每品减五顷以为差第九品十顷而又各以品之髙卑防其亲属多者及九族少者三代宗室国賔先贤之后士人子孙亦如之而又得防人为衣食客及佃客量其官品以为差防后魏文帝时李安世上疏曰臣闻量民画野经国大式邑地相参致理之本井税之兴其来日久田莱之数制之以限盖欲使土不旷功人罔游力雄擅之家不独膏腴之美单陋之夫亦有顷亩之分窃见州郡之民或因年俭流移弃卖田宅漂居异乡事渉数代三长既立始返旧墟庐井荒凉桑榆改植事已歴逺易生假冒彊宗豪族肆其侵凌逺认魏晋之家近引亲旧之验年载稍久乡老所惑羣证虽多莫可取据争讼迁延连纪不判良畴委而不开柔桑枯而不采欲令家丰人给其可得乎愚谓今虽桑井难复宜更均量审其径术令分艺有准力业相称细民获资生之利豪右靡余地之盈又所争之田宜限年断事久难明悉属今主帝深纳之均田之制起于此矣太和九年下诏均给天下民田诸男夫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亩【不栽树者谓之露田】妇人二十亩奴婢依良丁牛一头受田三十亩限四牛所授之田率倍之三易之田再倍之以供耕休及还受之盈缩人年及课则受田老免及身没则还田奴婢牛随有无以还受诸桑田不在还受之限但通人倍田分于分虽盈不得以充露田之数不足者以露田充倍诸初受田者男夫一人给二十亩课莳余果种桑五十树枣五株榆三根非桑之土夫给一亩依法课莳余果及多种桑榆者不禁诸应还之田不得种桑榆枣果种者以违令论地入还分诸桑田皆为世业身终不还恒从见口有盈者无受无还不足者受种如法盈者得卖其盈不足者得买所不足不得卖其分亦不得买过所足诸麻布之之土男夫及课别给麻田十亩妇人五亩奴婢依良皆从还受之法诸有举戸老小残疾无受田者年十一已上及疾者各授以半夫田年逾七十者不还所受寡妇守志者虽免课亦授妇田诸还受人田恒以正月若始受田而身亡及卖买奴婢牛者皆至明年正月乃得还受诸土广人稀之处随力所及官借人种莳后有来居者依法封授诸地狭之处有进丁受田而不乐迁者则以其家桑为正田分又不足不给倍田又不足家内人别减分无桑之乡凖此为法乐迁者聼逐空荒不限异州他郡唯不聼避劳就逸其地足之处不得无故而移诸人有新居者三口给地一亩以为居室奴婢五口给一亩男女十五以上因其地分口课种菜五分亩之一诸一人之分正从正倍从倍不得隔越他畔进丁受田者恒从所近若同时俱受先贫后富再倍之田放此为法诸逺配流謪无子孙及户絶者墟宅桑榆尽为公田以供授受授受之次给其所亲未给之间亦借其所亲诸宰人之官各随近给公田刺史十五顷太守十顷治中别驾各八顷县令郡丞六顷更代相付卖者坐如律【职分田起于此】北齐给授田令仍依魏朝每年十月普令转授成丁而授丁老而退不聼卖易文宣帝天保八年议徙冀瀛定无田之人谓之乐迁于幽州寛乡以处之武成帝河清三年令男子率以十八受田输租调二十充兵六十免力役六十六退田免租调京城四面诸方之外三十里内为公田受公田者三县代迁户执事官一品以下逮于羽林虎贲各有差其外畿郡华人官第一品以下羽林虎贲以上各有差职事及百姓请垦田者名为永业田奴婢受田者亲王止三百人嗣王二百人第二品嗣王以下及庶姓王百五十人正三品以上及皇宗百人七品以上八十人八品以上至庶人六十人奴婢限外不给田者皆不输其方百里外及州人一夫受露田八十亩妇人四十亩奴婢依良人限数与者在京百官同丁牛一头受田六十亩限止四牛毎丁给永业二十亩为桑田其田中种桑五十根榆三根枣五根不在还受之限非此田者悉入还受之分土不宜桑者给麻田如桑田之法闗东风俗传曰其时彊弱相凌恃势侵夺富有连畛亘陌贫无立锥之地昔汉氏募民徙田恐遗垦课令就良美而齐氏全无斟酌虽有当年权格时暂施行争地文案有三十年不了者此由授受无法者也后周文帝霸政之初创置六官司均掌田里之政令凡人口十以上宅五亩口七【隋志作九】以上宅四亩口五以下宅三亩有室者田百四十亩丁者田百亩隋文帝令自诸王以下至于都督皆给永业田各有差多者至百顷少者至三十顷其丁男中男永业露田皆遵后齐之制并课树以桑榆及枣其田宅率三口给一亩京官又给职分田一品者给田五顷至五品则为田三顷其下每品以五十亩为差至九品为一顷外官亦各有职分田又给公廨田以供用开皇九年任垦田千九百四十万四千二百六十七顷【开皇中总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户按定垦之数每户合垦田二顷余】开皇十二年文帝以天下戸口嵗增京辅及三河地少而人众衣食不给议者咸欲徙就寛乡帝乃发使四出均天下之田其狭乡每丁才至二十亩老小又少焉至大业中天下垦田五千五百八十五万四千四十顷【按其时有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则每户合得垦田五顷余恐本史之非实】唐开元二十五年令田广一歩长二百四十歩为亩百亩为顷【此秦汉以来顷亩之制也】丁男给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其中男年十八以上亦依丁男给老男笃疾废疾各给口分田四千亩寡妻妾各给口分田三十亩先永业者通充口分之数黄小中丁男女及老男笃疾废疾寡妻妾当户者各给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二十亩应给寛乡并依所定数若狭乡新受者减寛乡口分之半其给口分田者易田则倍给其永业田亲王百顷职事官正一品六十顷郡王及职事官从一品各五十顷国公若职事官正二品各四十顷郡公若职事官从二品各三十五顷县公若职事官正三品各二十五顷职事官从三品二十顷侯若职事官正四品各十四顷伯若职事官从四品各十顷子若职事官正五品各八顷男若职事官从五品各五顷上柱国三十顷柱国二十五顷上防军二十顷防军十五顷上轻车都尉十顷轻车都尉七顷上骑都尉六顷骑都尉四顷骁骑尉飞骑尉各八十亩云骑尉武骑尉各六十亩其散官五品以上同职事给诸永业田皆传子孙不在收授之限袭爵之人唯得承父祖永业不合别请其县界内所有部受田悉足者为寛乡不足者爲狭乡诸狭乡田不足者聼于寛乡遥受应给园宅地者良口三口以下给一亩每三口加一亩贱口五口给一亩每五口加一亩并不入永业口分之限其京城及州郡县郭下园宅不在此例诸京官文武职事职分田一品十二顷二品十顷三品九顷四品七顷五品六顷六品四顷七品三顷五十亩八品二顷五十亩九品二顷并去京城百里内给其京兆河南府及京县官人职分田亦凖此即百里外给者亦聼诸州及都防府亲王府官人职分田二品十二顷三品十顷四品八顷五品七顷六品五顷七品四顷八品三顷九品二顷五十亩镇戌闗津岳渎及在外监官五品五顷六品三顷五十亩七品三顷八品二顷九品一顷五十亩三衞中郎将上府折冲都尉各六顷中府五顷五十亩下府及郎将各五顷上府果毅都尉四顷中府三顷五十亩下府三顷上府长史别将各三顷中府下府各二顷五十亩亲王府典军五顷三十亩副典军四顷千牛备身左右太子千牛备身各三顷亲王府文武官随府出藩者于所在处给诸军上折冲府兵曹二顷中府下府各一顷五十亩其外军校尉一顷二十亩旅师一顷队正副各八十亩皆于领侧州县界内给其校尉以下在本县及去家百里内领者不给诸驿封田皆随近给每马一匹给地四十亩若驿侧有牧田之处匹各减五亩其传送马每匹给田二十亩诸庶人有身死家贫无以供者聼卖永业田诸以工商为业者永业口分田各减半给之在狭乡者并不给又田令在京诸司及天下州府县监折冲府镇戌闗津岳渎等公廨田职分田各有差职分陆田限三月三十日稻田限四月三十日以前上者并入后人以后上者入前人其麦田以九月三十日爲限若前人自耕未种后人酬其功直已自种者准租分法其价六斗以下者依旧定以土者不得过六斗并取情愿不得抑配亲王出藩者给地一顷作园若城内无可开拓者于近城便给如无官田取百姓地充其地给好地替天寳中应受田一千四百三十万三千八百六十二顷十三亩【按十四年有户八百九十万余计定垦之数每户合一顷六十余亩至建中初分遣黜陟使按比垦田田数都得百十余万顷】   陂渠   魏襄王以史起为邺令起进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西门豹为邺令不知用于是以史起为邺令遂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民歌曰邺有贤令兮为史公决漳水兮灌邺旁终古泻卤兮生稻梁其后韩闻秦之好兴事欲疲之无令东伐乃使水工郑国间説秦令凿泾水自仲山西抵瓠口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三百余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秦欲杀国国曰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于是闗中为沃野无凶年命曰郑国渠秦平天下以李冰为蜀守冰壅江水作堋穿二江成都中防过郡下以通舟船因以溉灌诸郡于是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汉文帝以文翁为蜀郡太守穿煎防口溉灌繁田千七百顷人获其饶武帝元光中大司农郑当时言引渭穿渠起长安并南山下至河三百余里渠下民田万余顷又可得以溉田益肥闗中之地得谷天子以为然令齐水工徐伯表悉发卒数万人穿漕渠三嵗而通渠下民颇得以溉田矣其后河东守番系请穿渠引汾漑皮氏汾隂下引河溉汾阴蒲坂下【皮氏今龙门县地属綘郡汾隂今寳鼎县地蒲坂今河东县地并属河东郡】度可得五千顷五千顷故尽河壖弃地民茭牧其中耳今溉田之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天子以为然发卒数万人作渠田数嵗河移徙渠不利则田者不能偿种久之河东渠田废与越人令少府以为稍入【时越人有徙者以田与之其租税入少府也】其后严熊言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重泉在今冯翊郡界今有干阬即荘熊之所穿渠】故恶地诚得水可令亩十石于是为发卒万余人穿渠自徴引洛水至商顔下【徴在冯翊即今郡之澄城县商顔今冯翊县界】岸善崩乃凿井深者四十余丈徃徃为井井下相通行水水頽以絶商顔东至山岭十余里间井渠之开自此始穿渠得龙骨故名曰龙首渠作之十余嵗渠颇通犹未得其饶是时用事者争言水利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而闗中灵轵成国津渠引诸川汝南九江引淮东海引钜定泰山下引汶水皆穿渠为溉田各万余顷他小渠陂山通道不可胜言自郑国渠起至元鼎六年百三十六嵗而儿寛为左内史奏请穿凿六辅渠【在郑国渠之里今尚谓之辅渠亦曰六渠】以益溉郑国傍髙仰之田后十六嵗赵中大夫白公复奏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注渭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余顷因名曰白渠民得其饶歌之曰田于何所池阳谷口郑国在前白渠起后举锸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衣食京师亿万之口言此两渠饶也元帝建昭中邵信臣为南阳太守于穰县之南六十里造钳卢陂垒石为堤傍开六石门以节水势泽中有钳卢王池因以为名用广溉灌嵗嵗増多至三万顷人得其利及后汉杜诗为太守复修其业时歌之曰前有邵父后有杜母后汉章帝建初中王景为庐江太守郡部安丰县有楚孙叔敖所起芍陂先是荒废景重修之境内丰给【其陂径百里灌田万顷芍音鹊今寿春郡安丰县界】顺帝永和五年马臻为会稽太守始立鉴湖筑塘周廽三百十里灌田九千余顷东晋张闿为晋陵内史时所部四县并以旱失田闿乃立曲阿新丰塘【丹阳郡丹阳界】溉田八百余顷每嵗丰稔葛洪为其颂宋文帝元嘉七年刘义欣为荆河刺史镇寿阳于时土荒民散义欣乃经理芍陂为之堤堰引渒【匹诣反】水入陂开榛伐木水得通泾嵗获丰稔后魏刁雍为薄骨律镇将至镇上表曰富平西三十里【薄骨律镇今灵武郡富平今廽乐县】有艾山南北二十六里东西四十五里凿以通河似禹旧迹其两岸作溉田大渠广十余歩山南引水入此渠中水则充足溉官私田四万余顷旬日之间则水一徧水凡四溉谷得成实从之公私获其利裴延儁为幽州刺史范阳郡有旧沉渠径五十里渔阳燕郡有故戾诸堰广袤三十里皆废毁多时莫能修复水旱不调人多饥馁延儁自度水形营造未几而就溉田万余顷为十倍利   屯田   汉昭帝始元二年诏发习战射士诣朔方调故吏将屯田张掖郡孝宣帝神爵元年遣后将军赵充国将兵击先零羗充国以击羌殄为期乃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敝上从之于是留歩士万人屯田大获其利明年遂破先零屯田之详见充国传魏武帝破黄巾欲经略四方而苦军食不足羽林监颍川枣只建置屯田于是以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募百姓屯田于许下得谷百万斛郡国例置田官数年之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废帝齐王芳正始四年司马懿督诸军伐呉时欲广田蓄谷为灭贼资乃使邓艾行陈项以东至寿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大积军粮又通运漕之道乃着济河论以喻其指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于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土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嵗得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吴无徃而不克懿善之如艾计遂北临淮水自钟离西南横石以西尽沘水四百余里五里置一营营六十人且佃且守兼脩广淮阳百尺二渠上引河流下通淮颍大治诸陂于颍南北穿渠三百余里溉田二万顷淮南淮北皆相连接自寿春到京师农官兵田鸡犬之声阡陌相属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泛舟而下逹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晋羊祜为征南大将军镇襄阳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余里每为边害祜患之以诡计令吴罢守于是戌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余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太康元年平吴之后杜预在荆州修邵信臣遗迹激用滍淯诸水以浸原田万余顷分疆刋石使有定分公私同利众庶赖之号曰杜父旧水道唯沔汉逹江陵千数百里北无通路又巴邱湖沅湘之防表里山川实为险固荆蛮之所恃预乃开杨口起夏水逹巴陵千余里内泻长江之险外通零桂之漕南土歌之曰后世无叛由杜翁孰识智名与勇功东晋元帝督课农功二千石长吏以入谷多少为殿最其宿衞要任皆令赴农使军各自佃即以为廪穆帝升平初荀羡为北部都尉镇下邳屯田于东阳之石鼈【临淮郡界】公私利之后魏文帝大统十一年大旱十二年秘书丞李彪上表请别立农官取州郡户千分之一为屯田人相水陆之宜料顷亩之数以赃赎杂物市牛科给令其肆力一夫之田嵗责六十斛蠲其正课并征戌杂役行此二事数年之中则谷积人足矣帝览而善之寻施行焉自此公私丰赡虽有水旱不为之害也北齐废帝干明中尚书左丞苏珍芝又议修石鼈等屯嵗收数十万石自是淮南军防粮足孝昭帝皇建中平州刺史嵇晔建议开幽州督亢旧陂长城左右营屯嵗收稻粟数十万石北境得以周赡又于河内置懐义等屯以给河南之费自是稍止转输之劳武成帝河清三年诏沿邉城守堪垦食者营屯田置都子使以统之一子使当田五十顷嵗终课其所入以论褒贬隋文帝开皇三年突厥犯塞吐谷浑寇邉转输劳敝乃令朔方总管赵仲卿于长城以北大兴屯田唐开元二十五年令诸屯司农寺者每三十顷以下二十顷以上为一屯州镇诸军者每五十顷为一屯应置者皆从尚书省处分其旧屯重置者一依承前封疆为定新置者并取荒闲无籍广占之地天寳八年天下屯收百九十一万三千九百六十石闗内五十六万三千八百一十石河北四十万三千二百八十石河东二十四万五千八百八十石河西二十六万八十八石陇右四十四万九百二石【后上元中于楚州置洪泽屯夀州置芍陂屯厥田沃壤大获其利】   赋税   古之有天下者必有赋税之用计口而入谓之赋公田什一及工商衡虞之入谓之税税以供郊庙社稷天子奉养百官禄食赋以给车马兵甲士徒之役充实府库赐予之用禹定九州量其贡赋三代因之而什一之法未甞废秦孝公十二年初为赋盖纳商鞅之説而易其制也自时厥后内兴功作外攘四国收大半之赋而犹为不足汉髙帝惩其弊于是约法省禁轻田租什五而税一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而山川园池市肆租税之入自天子以至封君汤沐邑皆各为私奉养不领于天子之经费又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四年八月初为算赋【汉仪注人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赋钱人百二十为一算为给库兵车马】孝惠六年令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二十不嫁五算【汉律人出一算算百二十钱唯贾人与奴婢倍算今使五算罪謪之也】孝文人赋四十丁男三年而一事【常赋嵗百二十嵗一事时天下之人多故出赋四十三嵗而一事】鼂错説上令民入粟得以拜爵邉食足支五嵗可令入粟郡县足支一嵗以上可时赦勿收农人租如此徳泽加于万民帝从其言后天下充实乃下诏赐民十一年租税之半十三年诏曰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今勤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谓本末者无以异也其于劝农之道未备其除田之租税孝景帝二年令民半出田租三十而税一时上溢而下有余又礼髙年九十者一子不事八十者二算不事令天下男子年二十始傅孝武即位董仲舒説上曰古者税民不过什一其求易供使民不过三日其力易足至秦则不然用商鞅之法又加月为更卒巳复为正一嵗屯戌一嵗力役三十倍于古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或耕豪民之田见税什五故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矣建元元年制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孝昭始元六年七月罢防酤官令民得以律占租【武帝时赋敛繁多律外而取今始复旧】元鳯二年三辅太常郡得以菽粟当赋三年以前逋更赋未入者皆勿收四年出口赋【汉仪注民年七嵗至十四出口赋钱人二十三二十钱以食天子其三钱者武帝加口钱以补车骑马】六年诏曰夫谷贱伤农今三辅减贱其令以菽粟当今年赋元平元年诏减口赋钱有司奏请减什三上许之孝宣帝甘露二年减民算三十孝成建始二年减天下赋钱算四十【本算百二十今减四十为八十】孝平元始元年诏天下女徒已论归家顾出钱月三百后汉光武建武六年诏田租三十税一如旧制有产子者复以三年之算也明帝即位人无横徭天下安宁时谷贵尚书张林上言谷所以贵由钱贱故也可尽封钱一取布帛为租以通天下之用从之魏武初平袁绍邺都令收田租亩粟四升戸绢二疋绵二觔余不得擅兴晋武帝平吴之后制户调之式丁男之户嵗输绢三疋绵三觔女及次丁男为户者半输其诸邉郡或三分之二逺者三分之一夷人输賨布戸一疋逺者或一丈不课田者输义米戸三斛逺者五斗极逺者输算钱人二十八文成帝咸和五年始度百姓田取十分之一率亩税米三升是后频年水旱田税不至咸康初算田税米空悬五十余万斛尚书诸曹以下免官哀帝即位乃减田租亩收二升孝武帝大元二年除度定田收租之制公王以下口税三斛唯蠲在役之身八年又增税米口五石宋孝武大明五年制天下人戸嵗输布四疋齐髙帝初竟陵王子良上表曰宋文帝元嘉中皆责成郡县孝武徴求急速以郡县迟缓始遣台使百姓骇迫不以其命恣意赃贿人无敢言守宰务在裒刻围桑品屋以准赀课致令斩树发瓦以充重赋又台符既切畏失严期乃有自残躯命斩絶手足以避徭役守长不务富民惟言益国岂有民贫于下而国富于上邪子良之言虽切而终不见用自东晋寓居江左百姓南奔者并谓之侨人其无贯之人不乐州县编者谓之浮浪人惟其所输终优于正课至齐武帝时都下人多为诸王公贵人左右佃客典计衣食客之类皆无课役官品第一第二佃客无过四十戸每品减五户至第九品五戸其佃谷皆与大家量分其典计官品第一第二置三人第三第四置二人第五第六及公府参军殿中监监军长史司马部曲督闗外侯材官议郎以上一人皆通在佃客数中官品第六以上幷得衣食客三人第七第八二人第九品举辇迹禽前驱彊弩司马羽林郎殿中虎贲持椎斧武骑虎贲持钑冗从虎贲命中武骑一人其客皆注家籍其课丁男调布绢各二丈丝三两绵八两绿绢八尺緑绵三两二分粗米五石丁女并半之男年十六亦半课年十八正课六十六免课其男丁毎嵗役不过二十日田亩税米二升盖大率如此也其量三升当今一升秤则三两当今一两尺则一尺二寸当今一尺自梁武帝末侯景之乱国用常褊京官文武月例唯得廪食多遥帯一郡县官而取其禄秩焉扬徐等大州比令仆班宁桂等小州比参军班丹阳郡吴郡防稽等郡同太子詹事尚书班髙梁晋康等小郡三班而已大郡六班小县两转方至一班品第既殊不可委载后魏令每调一夫一妇帛一疋粟二石人年十五以上未娶者四人出一夫一妇之调奴任耕婢任绩者八口当未娶者四耕牛十头当奴婢八其麻布之乡一夫一妇布一疋下至半以此为防大率十疋中五疋为公调二疋为调外费三疋为内外百官俸人年八十以上者聼一子不从役孤独病老笃贫不能自存者亦一人不从役旧制民间所织绢布皆幅广二尺二寸长四十尺为一疋六十尺为一端后乃渐至滥恶不依尺度孝文帝延兴三年秋更立严制令一准前式违者罪各有差四年诏州郡人十丁取一以充行户收租五十石以备年粮太和八年始准古班百官之禄以品第各有差先是天下户以九品混通户调帛二疋絮二斤丝一斤粟二十石又入帛一疋二丈委之州库以供调外之费至是户增帛三疋粟二石九斗以为官司之禄复増调外帛满二疋所调各随土所出其司冀雍华定相秦洛荆河怀兖陜徐青齐济南河东东徐等州贡绵绢及丝其余郡县少桑蚕处皆以麻布充正光后国用不足乃先折天下六年租调而徴之百姓怨苦有司奏断百官常给之酒计一嵗所省米五万三千五十四斛九斗糵谷六千九百六十斛麯三千万五百九十九斤有司又奏内外百官及诸蕃客廪食及肉悉三分减一计嵗终省肉百五十九万九千八百五十六斤米五万三千九百三十三石北齐文宣受禅多所草创六坊内从者更加简练每一人必当百人任其临阵必死然后取之谓之百保鲜卑又简华人之勇力絶伦者谓之勇士以备边要始立九等之户富者税其钱贫者役其力后南征频嵗防没士马死者以数十万计武成以修创台殿所役甚广兼幷戸口益多隠漏旧制未娶者输半牀租调阳翟一郡户至数万籍多无妻有司劾之帝以为生事不许由是奸欺尤甚户口租调十亡六七是时用度转广赐予无节府藏之积不足以供乃减百官之禄彻军人之常廪幷省州郡县镇戌之职又制刺史守宰行兼者并不给干以节国用之费焉河清三年定令乃率以十八受田输租调二十充兵六十免力役六十六退田免租调率人一牀调绢一疋绵八两凡十斤绵中折一斤作丝垦租二石义租五斗奴婢各准良人之半牛调二丈垦租一斗义租五升垦租送台义租纳郡以备水旱后周文帝霸府初开制司赋掌均赋之政令凡人自十八至六十四与轻癃者皆赋之其赋之法有室者嵗不过绢一疋绵八两粟五斗丁者半之其非桑土有室者布一疋麻十斤丁者又半之丰年则全赋中年半之下年一之皆以时征焉若艰凶札则不征其赋司役掌力役之政令凡人自十八至五十九皆任于役丰年不过三旬中年则二旬下年则一旬起徒役无过家一人有年八十者一子不从役百年者家不从役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从役若凶札又无力征武帝保定元年改八丁兵为十二丁兵率嵗一月役建徳二年改军士为侍官募百姓充之除其县籍是后夏人半为兵矣隋文帝霸府初开尉迟迥王谦司马消难相次阻兵兴师诛讨赏费钜万及受禅又迁都发山东丁毁造宫室仍依周制役丁为十二畨匠则六畨丁男一牀租粟三石桑土调以绢絁麻土调以布绢絁以疋加绵三两布以端加麻三斤单丁及仆各半之有品爵及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并免课役开皇三年减十二畨每嵗为三十日役减调绢一疋为二丈时苏威为纳言遵父绰之遗训减寛赋徭务从轻典帝又躬行节俭海内繁富以江表初定给复十年余州并免当年租赋十二年有司上言库藏皆满帝曰朕既薄赋于民又大经赐用何得尔也对曰用处常出纳处常入略计每年赐用至数百万叚曾无减损乃更开左藏之院构屋以受之诏曰既富而教方知防耻宁积于人无藏府库河北河东今年田租三分减一兵减半功调全免先是京官及诸州并给公廨钱廻易生利以给公用六月工部尚书苏孝慈等以为所在官司因循徃昔皆以公廨钱物出举兴生唯利是求烦扰百姓奏皆给地以营农廽易取利皆禁止十一月诏内外诸司公廨在市廽易及诸处兴生并聼之唯禁出举收利炀帝即位户口益多府库盈溢乃除妇人及奴婢部曲之课其后将事辽碣增置军府扫地为兵租赋之入益减矣唐武徳七年始定律令以度田制五尺为歩歩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丁男中男给一顷笃疾废疾给四十亩寡妻妾给三十亩若为户者加二十亩所授之田十分之二为世业八为口分世业之田身死则承戸者便授之口分则收入官更以给人赋役之法每丁嵗入租粟二石调则随乡土所产绫绢絁各二丈布加五分之一输绫绢絁者兼调绵三两输布者麻三斤其绢絁为匹布为端绵为屯麻为綟濶尺八长四丈者谓之匹若当户不成匹端屯綟者皆随近合成凡丁嵗役二旬若不役则收其资每日绢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调三旬则税调俱免通正役并不过五十日若岭南诸州则税米上户一石二斗次户八斗下户六斗若夷獠之户皆从半输蕃人内附者上户丁税钱十文次户五文下户免之附经二年者上户丁输羊二口次户一口下户三口共一口凡水旱虫霜为灾十分损四以上免租损六以上免租调损七以上课役俱免凡天下之户量其资产定为九等每三年县司注定州司覆之百户为里五里为乡四家为隣五家为保在邑居者为坊在田野者为村村坊隣里递相督察士农工商四民各业食禄之家不得与下人争利工商杂类不得预于士伍租庸调之法以人丁为本自开元以后天下户籍久不更造丁口转死田亩卖易贫富升防不实其后国家侈费无节而大盗起兵兴财用益困而租庸调法壊自代宗时始以亩定税而敛以夏秋至徳宗时相杨炎遂作两税法夏输无过六月秋输无过十一月置两税使以总之量出制入户无主客以居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商贾税三十之一度与所居者均役其田税视大歴十四年垦田之数为定遣黜陟使按比诸道丁产等级免鳏寡茕独不济者敢有加敛以枉法论议者以租庸调髙祖太宗之法也不可轻改而徳宗方信用杨炎不疑也按天寳中天下计帐户约有八百九十余万其税钱约得二百余万贯【大约髙等少下等多今一例为八等以下户计之其八等户所税四百五十二九等户则二百二十二今通以二百五十为率自七载至十四载六七年间与此大数或多少加减不同所以言约他皆类此】其地税约得千二百四十余万石【两汉每户所垦田不过七十亩今亦准此计约】课丁八百二十余万其庸调租等约出丝绵郡县计三百七十余万丁庸调输绢约七百四十余万疋【毎丁计两疋】绵则百八十五万余屯【两丁三两六两为屯则两丁合一屯】租粟则七百四十余万石【每丁两石】约出布郡县计四百五十余万丁庸调输布约千三十五余万端【每丁两端一丈五尺十丁则二十三端也】其租约百九十余万丁江南郡县折纳布约五百七十余万端【大约八等以下户计之八等折租毎丁三端一丈九等则二端二丈今通以三端为率】二百六十余万丁江北郡县纳粟约五百二十余万石大凡都计租税庸调每嵗钱粟绢绵布约得五千二百二十余万端疋屯贯石诸色资课及勾剥所获不在其中【据天寳中度支毎嵗所入端屯疋贯石都五千七百余万计税钱地税庸调折租得五千三百四十余万端疋屯其资课及勾剥等当合得四百七十余万】其度支嵗计粟则二千五百余万石【三百万折充绢布添入两京库三百万廽充米豆供尚食及诸司官厨等料幷入京仓四百万江淮廽造米转入京充官禄及诸司粮料五百万留当州官禄及递粮一千万诸道节度军粮及贮备当州仓】布绢绵则二千七百余万端屯疋【千三百万入西京一百万入东京千三百万诸道兵赐及和籴幷逺小州便充官料邮驿等费】钱则二百余万贯【百四十万诸道州官课料及市驿马六十余万添充诸州军和籴军粮】自开元中及于天寳开拓边境多立功勲每嵗军用日增其费籴米粟则三百六十万疋段【朔方河西各八十万陇右百万伊西北庭八万安西十二万河东节度及羣牧使各四十万】给衣则五百二十万【朔方百二十万陇右百五十万河西百万伊西北庭四十万安西五十万河东节度四十万羣牧二十万】别支计则二百一十万【河东五十万幽州劒南各八十万】餽军食则百九十万石【河东五十万幽州劔南各七十万】凡一千二百八十万【开元以前每嵗边夷戎所用不过二百万贯自后经费日广以至于此】而锡赉之费此不与焉其时钱谷之司唯务割剥廻残防利名目万端府藏虽丰闾阎困矣【尚书省度支总天下经费自安禄山反至徳乾元之际置度支使永泰之后度支置副使以掌其外度支以掌其内建中初又置转运使复归度支分命出职使徃诸道收户口钱谷名数毎嵗天下共敛三千余万贯其二千五十余万贯以供外费九百五十余万贯供京师外税米麦共千六百余万石其二百余万石供京师千四百万石给充外费】   臣谨按井田之法所以为良者以田与赋不相离虽暴君不能违田而取赋汚吏不能什一而加多至秦孝公开阡陌之法田赋始相离故所取者不多乎什一则少乎什一也其至于收太半焉汉髙帝欲革秦之弊什五而税一孝景二年始令民半出田租三十而税一至后汉以三十而税一为通用之法荀悦曰今汉人田或百一而税则知汉法之优民可谓至矣然豪彊占田逾多浮客输太半之赋官家之惠优于三代富室之暴酷于亡秦皆縁无授田之法所以惠不及齐民伟哉后魏孝文帝之为人君也真英断之主乎井田废七百年一旦纳李安世之言而行均田之法国则有民民则有田周齐不能易其法隋唐不能改其贯故天下无无田之夫无不耕之民口分世业虽非井田之法而得三代之遗意始者则田租户调以为赋税至唐祖开基乃为定令曰租曰调曰庸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租者什一之税也调者调发兵车井田之赋也庸者嵗役二旬不役则收其资役多则免调过役则租调俱免无伤于民矣舍租调之外而求则无名虽无道之世亦不为自太和至开元三百年之民抑何幸也天寳之季师旅既兴诛求无艺生齿流移版图焚荡然是时赋役虽壊而法制可寻不幸建中天子用杨炎为相遂作两税之法自两税之法行则赋与田不相系也况又取大歴中一年科率多者为两税定法此总无名之暴赋立为常规也且言利之臣无代无之有恨少无恨多有言加无言减自两税以来赋不系于田故名色之求罔民百出或以方圆取或以羡余取或言献奉或言假贷初虽暂时久为成法建中以来将五百年世不乏杨炎不知所以加于大歴中一年之多数目复几倍乎呜呼后世之为民也其难为民矣且开元之前户口至众而民皆有田至于癃老童穉寡妻女子亦皆有田一丁授田百亩百亩之田嵗输粟二石绢二丈无绢则布二丈五尺岭南诸州则以户计上户一斛二斗下户六斗夷獠半之内附之家上户十文下户无出当是时也民之所以为民也如此官之所以取诸民也如此后魏去三代为逺今去开元不逺是非难行之道也后之言治道者当使一民有百亩之田然后可以议魏齐周隋唐之事若有无田之民不耕之夫则于魏齐周隋唐之事未可轻议也言利之臣则亦当量开元之前所以为重赋者百亩之田不过二石粟二丈绢耳所以为轻赋者上户之家不过十文耳今百亩之田赋敛如此上户之家出钱如此吾于如此之中复何容心哉   歴代户口   禹平水土为九州有民千三百五十五万三千九百二十三口涂山之防执玉帛者万国夏之衰也逮成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余国商徳之衰也逮周武王受命定五等之封有千七百七十三国及周公相成王致治刑措有民千三百七十万四千九百二十三口此周之极盛也东迁之后庄王之十三年自太子公侯下至庶人凡千一百八十四万一千九百二十三人其后战国相并摧残民命伊阙之败斩首二十四万长平之战血流漂卤然考苏张之説计秦及山东六国戎卒尚逾五百余万推人口数尚当千余万秦兼诸侯所杀三分居一犹以余力北筑长城四十余万南戌五岭五十余万阿房骊山七十万三十年间百姓死没相踵于路陈项又肆其酷烈新安之坑二十余万彭城之战睢水不流汉高帝定天下人之死伤亦数百万是以平城之卒不过三十万方之六国十分无三至孝平元始二年人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四千九百七十八此汉之极盛也及王莽簒位续以更始赤眉之乱率土遗黎十才有二三后汉光武建武中兵革渐息至中元二年户四百二十七万六百三十四口二千一百万七千八百二十明章之后天下无事务在养民至孝和人户滋殖桓帝永寿三年户千六十七万七千九百六十口五千六百四十八万六千八百五十六建安之际海内荒残人户所存十无一二魏武据中原刘备割巴蜀孙权尽有江东之地三国鼎立战争不息及平蜀得户二十八万口九十四万带甲将士十万二千吏四万通计户九十四万三千四百二十三口五百三十七万二千八百八十一除平蜀所得当时魏氏唯有户六十六万三千四百二十三口有四百四十三万二千八百八十一晋武帝太康元年平吴收其圗籍户五十三万吏三万二千兵二十三万男女口二百三十万后宫五千余人九州攸同大抵编户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口千六百一十六万三千八百六十三此晋之极盛也【蜀刘禅炎兴元年则魏常道乡公景元四年嵗次癸未是嵗魏灭蜀至晋武太康元年嵗次庚子凡一十八年户增九十八万六千三百八十一口增八百四十九万九百八十二则当三国鼎峙之时天下通计户百四十七万三千四百三十三口七百六十七万二千八百八十一以奉三主斯以勤矣后赵石勒据有河北初文武官上疏请依刘备在蜀魏王在邺故事魏王即曹公以河内魏汲等十一郡并前赵国合二十四户二十九万为赵国前秦苻坚灭前燕慕容暐入邺阅其名籍户二百四十五万八千九百六十九口九千九百九十八万七千九百三十五徙闗东豪杰及诸杂夷十万口于闗中平燕定蜀盖为伪代之盛也时闗陇清晏百姓丰乐自长安至于诸州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工商资贩于道】宋武帝北取南燕平广固西灭后秦平闗洛长河以南尽为宋有孝武大明八年户九十万六千八百七十口四百六十八万五千五百一齐既短祚梁则丧乱宏多逮陈之末年隋家所收五十万户二百万口而已后魏起自隂山尽有中夏孝文迁都河洛定礼崇儒明帝正光以前时为全盛户口之数比夫晋太康倍而余矣可谓盛哉及经尔朱之乱东西流移犹不下三百三十七万五千三百六十八户焉北齐承魏末丧乱与周人抗衡虽开拓淮南而郡县小文宣受禅性多残虐武成后主俱为僻王至隆化二年为周所灭有户三百三万二千五百二十八口二千万六千八百八十后周大象中有户三百五十九万口九百万九千六百四隋以外戚代周无干戈之患文帝克己无诛敛之求至大业二年戸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口四千六百一万九千九百五十六此隋之极盛也【后周静帝末授隋禅有户三百九十九万九千六百四至开皇九年平陈得户五十万及是才二十六七年直増四百八十万七千九百三十二】炀帝承富庶之资恣荒滛之行登极之初即建洛邑毎月役丁二百万人洛至淮及河又引沁水逹河北通涿郡筑长城东西千余里皆征百万余人丁男不充以妇人兼役而死者大半及亲征吐谷浑驻军青海遇雨雪士卒死者十二三又三驾东征辽泽皆兴百余万众餽军者倍之又逆征数年之赋穷侈极奢举天下之人十九为盗贼至唐贞观间而户犹不满三百万三年户部奏中国人因塞外来归及突厥前后防附开四夷为州县获男女一百二十余万口十四年侯君集破髙昌得三郡五县二十二城户八千四十六口万七千三十一马千三百疋永徽元年户部尚书髙履行奏去年进户一十五万高宗以天下进户既多谓长孙无忌曰比来国家无事户口稍多三二十年足为充实因问隋有几户今有几户履行奏隋大业中户八百七十万今户三百八十万显庆二年十月上幸许汝州问中书令杜正伦曰此间田地极寛百姓太少因又问隋有防户正伦奏大业初有八百余万户末年离乱至武徳有二百余万户总章元年十月司空李勣破高丽国虏其王下城百七十户六十九万七千二百配江淮以南山南京西天寳十四载管户总八百九十一万四千七百九【应不课户三百五十六万五千五百一应课户五百三十四万九千二百八】管口总五千二百九十一万九千三百九【不课口四千四百七十万九百八十八课口八百二十万八千三百二十一】此唐家之极盛也【自天寳十四年至乾元三年损户总五百九十八万二千五百八十四不课户损二百三十九万一千九百九课户损三百五十九万六百七十五损口总三千五百九十二万八千七百二十三不课口损三千七十一万三百一课口损五百二十一万八千四百三十二户至大歴中唯有百三十万户建中初命黜陟使徃诸道按比户口约都得主户百八十余万客户百有三十余万】   丁中   汉孝景二年令天下男子年二十而始傅【音附】晋武帝平吴后有司奏男子年十六以上至六十为正丁十五以下至十三六十以上至六十五为次丁十二以下六十六以上为老小不事宋孝武帝大明中从王敬之言以十五至十六为半丁十七为全丁北齐武成清河三年乃令男子十八以上六十五以下为丁十六以上十七以下为中六十六以上为老十五以下为小隋文帝颁新令男女三嵗以下为黄十嵗以下为小十七以下为中十八以上为丁丁从课役六十为老乃免开皇三年令军人以二十一成丁炀帝即位户口益多男子以二十二成丁高颎奏以民间课税虽有定分年常征纳除注恒多长吏肆情文帐出没既无定簿难以推校乃为输籍之様请遍下诸州毎年正月五日县令廵人各随便近五党三党各为一团依様定户上下帝从之自是奸无所容矣唐武徳七年定令男女始生为黄四嵗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一为丁六十为老神龙元年韦皇后求媚于人上表请天下百姓年二十二成丁五十八免役制从之天寳三年十二月制自今以后百姓宜以十八以上为中男二十三以上成丁按开元二十五年户令云诸户主皆以家长为之户内有课口者为课户无课口者为不课户诸视流内九品以上官及男年二十以上老男废疾妻妾部曲客女奴婢皆为不课户善乎杜佑之论也家足不在于逃税国足不在于重敛若逃税则不土著而人贫重敛则多养羸而国贫三王以前井田定赋秦革周制汉因秦法魏晋已防名数虽繁亦有良规不救时弊昔东晋之宅江南也慕容苻姚迭居中土人无定本伤理为深遂有庚戍土断之令财丰俗阜实由于兹其后法制废弛旧弊复起义熈之际重举而行已然之效着在前志隋受周禅得户三百六十万开皇九年平陈又收户五十万洎于大业二年干戈不用唯十八载有户八百九十万矣【自平陈后又加四百八十余万】其时承西魏丧乱周齐分据暴君慢吏赋重役勤人不堪命多依豪室禁网隳紊奸伪尤滋髙颎覩流冗之病建输籍之法于是定其名轻其数使人知为浮客被彊家收大半之赋为编甿奉公上防轻减之征先敷其信后行其令烝庶懐惠奸无所容隋氏资储遍于天下民俗康阜颎之力焉功规萧葛道亚伊吕近代以来未之有也唐家贞观中有户三百万至天寳末百三十余年才如隋氏之数唐氏之盛迈于西汉约计天下编户合逾元始之间而名籍所少三百余万直以选贤授任多在艺文才与职乖法因事弊隳循名责实之义阙考言询事之道崇秩之所至美价之所归不无轻薄之曹浮华之伍习程典亲簿领谓之浅俗务根本去枝叶目以迂濶风流相尚奔竞相驱职事委于郡胥货贿行于公府而至此也   通志卷六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食货略第二   钱币 漕运 盐铁茶 鬻爵 酤 算缗杂税 平准【均输】平籴【常平义仓】   钱币   自太昊以来则有钱矣太昊氏髙阳氏谓之金有熊氏髙辛氏谓之货陶唐氏谓之泉啇人周人谓之布齐人莒人谓之刀谓之泉者言其形谓之金者言其质谓之刀者言其器谓之货谓之布者言其用古文钱字作泉者其形如泉文一变而为刀器再变而为圜法太公作九府圜法黄金方寸而重一斤钱圜函方轻重以铢布帛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疋以为贸易之制自圜法流通于世民实便之故泉与刀并废后人不晓其谓也观古钱其形即篆泉文也后世代以钱字故泉之文借为泉水之泉其实泉之篆文下体不从水也先儒不知夲末谓流于泉布于布寳扵金利扵刀此皆沿凿之义也钱所以权天下之利而便于民古人与金银龟贝相参为币惟管仲之论详焉以先王所以守财物御人事而平天下者在乎此禹有五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民之无饘有卖子者禹以歴山之金铸币以赈之汤以庄山之金铸币以赎之周景王时患钱轻更铸大钱径一寸二分重十二铢文曰大泉五十肉好皆有周郭以劝农赡不足百姓防其利楚庄王以为币轻更以小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业孙叔敖为相市令言扵相曰市乱人莫安其处行不定叔敖白于王遂令复如故而百姓乃安也秦一中国之币为二等黄金以溢为名上币【二十两为溢改周一斤之制】铜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重如其文为下币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寳蔵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汉兴以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荚钱【如榆荚也钱重铢半径五分文曰汉兴】黄金一斤【复周之制更以斤名金】髙后二年行八铢钱【秦钱文曰半两即八铢钱汉以其太重更铸榆荚人患太轻至此复行八铢钱】六年行五分钱【径以五分用荚钱也】孝文五年为钱益多而轻乃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除盗铸钱令便民放铸是时呉以诸侯即山铸钱富埒天子【文字与四铢同微重耳】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文字称两同四铢】财过王者故吴邓钱布天下孝武帝有事于四夷又徙贫民七十万口扵新秦中用度既广出御府钱以赡不足而冶铸或累万金不佐公家之急扵是天子与公卿议更钱造币以赡用而摧浮滛并兼之徒是时禁苑有白鹿而少府多银锡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藻缋为皮币直四十万王侯宗室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又造银锡为白金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白金三品其一曰重八两圜之其文龙名曰白选【汉志曰白撰】直三千二曰以重差小方之其文马直五百【以半斤之重差为三品此重六两则下品重四两】三曰复小撱之其文龟直三百令县官销半两钱更铸三铢钱文如其重盗铸诸金钱罪皆死而吏民之盗铸白金者不可胜数有司言三铢钱轻易奸诈乃更请郡国铸五铢钱是为白金五铢钱四五年间郡国奸铸益多公卿请令京师官铸赤仄【以赤铜为其郭】一当五赋官用非赤仄不得行白金稍贱民不寳用县官以令禁之无益嵗余终废不行其后二嵗赤仄钱贱民巧法用之不便又废扵是悉禁郡国无铸钱专令上林三官铸钱既多而令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诸郡国前所铸钱皆废销之输入其铜三官而民之铸钱益少计其费不能相当惟真工大奸乃盗为之宣帝时贡禹言铸钱采铜一嵗十万人不耕民坐盗铸防刑者多富人蔵钱满室犹无厌足民心揺动弃夲逐末耕者不能半奸邪不可禁原起扵钱疾其末者絶其夲宜罢采珠玉金银铸钱之官毋复以为币除其贩卖租铢之律租税禄赐皆以布帛及谷使百姓壹意农桑议者以为交易待钱布帛不可尺寸分裂禹议亦寝自孝武元狩五年三官初铸五铢钱至平帝元始中成钱二百八十亿万余云王莽居摄变汉制以周钱有子母相权扵是始造大钱径一寸二分重十二铢文曰大钱五十又造契刀错刀契刀环如大钱身形如刀长二寸文曰契刀五百错刀以黄金错其文曰一刀直五千与五铢钱凡四品并行莽即真以为书刘字有金刀乃罢错刀契刀及五铢钱而更作金银龟贝钱布之品名曰寳货扵是为钱货六品银货二品龟寳四品贝货五品布货十品凡寳货五物六名二十八品铸作钱布皆用铜殽以链锡文质周郭放汉五铢钱云其金银与他物杂色不纯好龟不盈五寸贝不盈六分皆不得为寳货元龟为蔡非四民所得居有者入太卜受直其后百姓愦乱其货不行民私以五铢钱市买莽患之下诏敢挟五铢钱者为惑众投诸四裔扵是农商失业食货俱废其后改易不常品名颇众不足记也及公孙述僭号扵蜀废铜钱置铁官铸铁钱百姓货币不行后汉光武除王莽货泉自莽乱后货币杂用布帛金粟建武十六年马援上书曰富国之夲在扵食货宜如旧铸五铢钱帝从之扵是复铸五铢钱天下以为便及章帝时谷价贵县官经用不足朝廷忧之尚书张林言今非但谷贵百物皆贵此钱贱故尔宜令天下悉以布帛为租市买皆用之封钱勿出如此则百物皆贱矣帝用其言少时复止和帝时有上书言民以货轻钱薄故致贫困宜改铸大钱事下四府羣寮及太学能言之士孝防刘陶上议曰当今之忧不在扵货在乎民饥盖民可百年无货不可一朝有饥故食为至急也议者不逹农殖之夲多言铸冶之便或欲因缘行诈以贾国利国利将尽取者争竞造铸之端扵是乎生葢万人铸之一人夺之犹不能给况今一人铸之则万人夺之乎夫欲民繁财阜要在止役禁夺则百姓不劳而足帝乃不铸钱灵帝作五铢钱而为四出道连扵边缘有识者尤之董卓焚烧宫室乃刼銮驾西幸长安悉壊五铢钱更铸小钱大五分尽取长安飞防之属充鼓铸其钱无轮郭文章不便时人由是货轻而物贵谷一斛至钱数百万曹公为相扵是罢之还用五铢魏文帝黄初二年罢五铢钱使百姓以谷帛为市买至眀帝时钱废谷用既久人间巧伪渐多竞湿谷以要利作薄绢以为市虽处以严刑而不能禁也司马芝等举朝大议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今若更铸五铢于事为便帝乃更立五铢钱至晋用之不闻有所改创【蜀先主刘备攻刘璋与士众约若事定府库百姓孤无取焉及防成都士众皆舍干戈赴诸库蔵取寳物军用不足备甚忧之西曹掾刘巴曰此易耳但当铸钱一直百平诸物价令吏为官市备从之数月之间府库充实文曰直百亦冇勒为五铢者大小秤两如一焉并径七分重四铢呉孙权嘉平五年铸大钱一当五百文曰大泉五百径一寸三分重十二铢而使吏民输铜计铸毕设盗铸之科赤乌元年铸一当千大钱径一寸四分重十六铢故吕防定荆州孙权赐钱一亿钱既太贵但有空名民间患之后孙权下令曰徃日铸大钱云以广货故聴之今闻人意不以为便其省之】晋元帝过江用孙氏赤乌旧钱轻重杂行大者谓之比轮中者谓之四文呉兴沈充又铸小钱谓之沈郎钱钱既不多由是稍贵孝武帝太元三年诏曰钱国之重寳小人贪利销壊无已监司当以为意广州夷人寳贵铜鼓而州境素不出铜闻官私贾人皆贪比轮钱斤两差重以入广州货与夷人铸败作鼓其重为禁制安帝元兴中桓元辅政立议欲废钱用谷帛孔琳之议曰圣王制无用之货以通有用之财既无毁败之费又省运致之苦此钱所以嗣功龟贝歴代不废者也谷帛夲充衣食今分以为货致损必多魏眀帝废钱用谷四十年矣终以不便故舍谷帛而复用钱此已然之验也元议遂不行宋文帝元嘉七年立钱置法铸四铢文曰四铢重如其文人间颇盗铸多剪凿古钱取铜帝甚患之录尚书江夏王义恭建议以一大钱当两以防穿凿议者多同之遂以一钱当两行之经时公私非便乃罢自元嘉中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古五铢同价无利百姓不资盗铸孝武孝建初铸四铢文曰孝建一边为四铢其后稍去四铢专为孝建三年尚书右丞徐爰议曰货薄民贫公私俱罄不有革造将大乏宜应式遵古典収铜缮铸纳赎刋刑着在往防今宜以铜赎刑随罪为品诏可之所铸钱形式薄小轮郭不成就扵是民间盗铸者云起杂以铅锡并不牢固又翦凿古钱以取其铜钱既转小稍违官式虽重制严刑人吏官长坐死免者相系而盗铸弥甚百物踊贵人患苦之乃立品格薄小无轮郭者悉加禁断时议者又以铜转难得欲铸二铢钱顔竣陈三不可逮废帝景和二年遂铸二铢钱文曰景和形式转细官钱每出民间即模効之而大小厚薄皆不及也无轮郭不磨翦凿者谓之耒子尤薄轻者谓之荇叶市井通用之永光元年沈庆之啓通私铸由是钱货乱改一千钱长不盈三寸大小称此谓之鹅眼钱劣扵此者谓之綖环钱入水不沉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断数十万钱不盈一掬防米一万商货不行眀帝太始初惟禁鹅眼綖环其余皆通用复禁民铸官署亦废工寻又普断唯用古钱齐高帝建元四年奉朝请孔觊上书曰三呉国之闗阃比嵗被水潦而籴不贵是天下钱少非谷穰贱此不可不察也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患难用而难用为无累轻钱患盗铸而盗铸为祸深民所盗铸严法不禁者由上铸钱惜铜爱工也惜铜爱工也者谓钱无用之器以通交易务欲质轻而数多不虑其患也自汉铸五铢钱至宋文帝四百余年制度有废兴而不变五铢者其轻重可法得货之宜也上乃使诸州大市铜欲更铸防上崩乃止梁初惟京师及三吴荆郢江湘梁益用钱其余州郡则杂以谷帛交易交广之域则全以金银为货武帝乃铸钱肉好周郭文曰五铢重如其文而又别铸除其肉郭谓之女钱二品并行百姓或私以古钱交易有直百五铢五铢女钱太平百钱定平一百五铢雉钱五铢对文等号轻重不一天子频下诏书非新铸二种之钱并不许用而趋利之徒私用转甚至普通中乃议尽罢铜钱更铸铁钱人以铁贱易得并皆私铸及大同以后所在铁钱遂如邱山物价腾贵交易者以车载钱不复计数而惟论贯啇旅奸诈因之以求利自破岭以东八十为百名曰东钱江郢以上七十为百名曰西钱京师以九十为百名曰长钱中大同元年天子乃诏通用足陌诏下而人不从钱陌益少至扵末年遂以三十五为百云陈初承梁丧乱之后铁钱不行始梁末又有两柱钱及鹅眼钱于时人杂用其价同但两柱重而鹅眼轻私家多镕铸又间以锡铁兼以粟帛为货至文帝天嘉五年改铸五铢初出一当鵞眼之十宣帝大建十一年又铸大货六铢以一当五铢之十与五铢并行后还当一人皆不便乃相与讹言曰六铢钱有不利县官之象未防而帝崩遂废六铢而行五铢以至陈亡而岭南诸军州多以盐米布帛交易俱不用钱云北齐神武霸政之初承魏犹用永安五铢迁邺已后百姓私铸体制渐别遂各以为名有雍州青赤梁州生厚钱吉钱河阳生涩天柱赤牵之称冀州之北钱皆不行交易者皆以绢布神武帝乃収境内之铜及钱仍旧文更铸流之四境未防之间渐复细薄奸伪竞起文宣受禅除永安之钱改铸常平五铢重如其文其钱甚贵且制造甚精至干明皇建之间往往私铸邺中用钱有赤郭青熟细眉赤生之异河南所用有青薄铅锡之别青齐徐兖梁豫荆河等州辈类各殊武平以后私铸转甚或以生铁和铜至于齐亡卒不能禁后周之初尚用魏钱及武帝保定元年七月乃更铸布泉钱以一当五与五铢并行是时梁益之境又杂用古钱交易而河西诸郡或用西域金银钱而官不禁建徳三年六月更铸五行大布钱以一当十大収商贾之利与布泉钱并行四年七月又以边境之上人多盗铸乃禁五行大布钱不得出入四闗其布泉钱聴入而不聴出五年正月以布泉渐贱而人不用遂废之初令私铸者绞从者逺配为戸齐平已后山东之人犹杂用齐氏旧钱至宣帝大象元年十一月又铸永通万国钱以一当千与五行大布及五铢凡三品并用隋高祖既受周禅以天下钱货轻重不等乃更铸新钱背靣肉好皆有周郭文曰五铢而重如其文每钱一千重四斤二两是时钱既新出百姓或有私镕铸三年四月诏四靣诸闗各付百钱为様从闗外来勘様相似然后得过様不同者即壊以为铜入官诏行新钱已后前代旧钱有五行大布永通万国及齐常平所在勿用以其贸易不止四年诏仍依旧不禁者县令夺半年禄然百姓习用既久犹不能絶五年正月诏又严其制自是钱货始一所在流布百姓便之是时见用之钱皆须和易锡镴锡镴既贱求利者多私铸之钱不可禁约其年诏乃禁出锡镴之处并不得私有采取十年诏晋王广聴扵扬州立五鑪铸钱其后奸猾稍多渐磨鑪钱郭取铜私铸又杂以铅锡递相放効钱遂轻薄乃下恶钱之禁京师及诸州邸肆之上皆令立榜置様为准不中様者不入扵市十八年诏汉王谅聴扵并州立五鑪铸钱是时江南民间钱少晋王又请于鄂州白纻山有铜鑛处锢铜铸钱于是诏聴置十鑪铸钱又诏蜀王秀聴扵益州立五鑪铸钱是时钱益滥恶乃令有司括天下邸肆见钱非官铸者皆毁之其铜入官而京师以恶钱贸易为吏所执有死者数年之间私铸颇息大业已后王纲弛紊巨奸大猾遂多私铸钱转薄恶初每千犹重二斤后渐轻至一斤或翦铁鐷裁皮糊纸以为钱相杂用之货贱物贵以至于亡唐髙祖即位仍用隋之五铢钱武徳四年废五铢钱铸开元通寳钱径八分重二铢四参积十文重一两千文重六斤四两仍置铸钱监扵洛并幽益桂等州秦王齐王各赐三鑪铸钱右仆射裴寂一鑪议者以新钱轻重大小最为折衷逺近甚便之后盗铸渐起而所在用钱滥恶显庆五年九月以天下恶钱转多乃令所在官为市取之五恶钱酬一好钱百姓以恶钱价贱私自蔵之官禁之弛高宗又令以好钱一文买恶钱两文弊仍不息至干封元年封岳之后又改造新钱文曰干封泉寳径一寸重二铢六分仍与旧钱并行新钱一文当旧钱十周年之后旧钱并废初开元钱文给事中欧阳询制词及书时称其工其字含八分及篆隶体其词先上后下次左后右流俗谓之开通元寳钱及铸新钱乃同流俗干字直上封字在左寻寤钱文之误又縁改铸商贾不通米帛增价乃议却用旧钱二年正月下诏曰开元通寳高祖创之太宗承之万代之法也干封新钱更不须铸仍令天下置铸之处并铸开元通寳钱既而私铸更多有将船防宿于江中鼓铸所部不能觉察钱复恶滥仪凤四年四月令东都出逺年糙米及粟就市给籴防别纳恶钱百文其恶钱令少府司农毁之是时铸多钱贱粟贵扵是权罢少府铸钱寻复旧则天长安中揭様于市令民间依様用钱俄而简择难于交易又降勑非穿穴及铁锡铜液者并许用之自是盗铸蜂起有镕锡以钱模夹之斯须则盈千百开元五年知政事宋璟请禁天下恶钱行二铢四参钱时江淮钱尤滥恶有官鑪偏鑪棱钱时钱等数色璟乃遣监察御史萧隠之充江淮使隠之乃令率戸出钱务加督责百姓乃以上青钱充恶钱纳之其小恶者或沉之扵江湖以免罪戾扵是市井不通物价腾起流闻京师隠之贬官璟因罢相张嘉贞知政事请不禁铸钱弛其禁民乃安之二十二年张九龄初知政事眀皇下其议左监门卫录事参军刘秩上议曰古者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今之钱即古之下币也今若舍之任人自铸则上无以御下下无以事上遂陈五不可时黄门侍郎裴耀卿等皆以为恐小人弃农逐利而滥恶更甚事遂不行但下诏禁恶钱而已天寳中内作判官韦伦请厚价募工由是役用减而鼓铸多天下置九十九鑪铸钱绛州三十鑪杨润宣鄂蔚各十鑪益邓郴各五鑪洋州三鑪定州一鑪约每鑪役丁匠三十人每年除六月七月停作余十月作十畨每鑪约用铜二万一千二百二十斤白镴三千七百九斤黑锡五百四十斤每千钱除工匠外用铜镴锡约价七百五十文每鑪嵗铸钱三千三百缗约一嵗计铸钱三十二万七千余缗肃宗乾元元年经费不给有司请铸钱使第五琦铸乾元重寳钱径一寸每缗十斤与开元钱参用以一当十二月琦入为相又请更铸重轮乾元钱一当五十二十斤成贯诏可之于是新钱与开元乾元钱三品并行寻而谷价腾贵米斗至七千饿死者相枕于道乃擡旧开元钱以一当十减重棱乾元钱以一当三十缘人厌钱价不定民间擡加价钱为虚钱长安城中竞为盗铸京兆尹郑叔清擒捕之数月间榜死者八百余人上元元年以重棱当五十钱减作三十以开元旧钱一当十寳应元年改乾元重棱小钱一当二重棱大钱一当三寻又改行乾元大小钱并以一当一自第五琦更铸犯法者日数百至是人甚便之盐铁转运使刘晏以江淮诸州任土所出皆贱弱难致之货以输京师不足偿道路之直扵是积之江淮易铜铅薪炭广铸钱嵗得十余万缗输京师及荆扬二州自是钱始增加大歴七年禁天下铸铜器建中元年戸部侍郎韩洄上言江淮钱监嵗供铸钱四万五千贯输于京师度工用转送之费每贯计钱二千是夲倍利也今啇州有红崖冶出铜益多又有洛源监不理久废请增工凿山以取铜兴洛源钱监置十鑪铸之每嵗计出钱七万二千贯度工用转送之费贯计钱九百则利浮夲也其江淮七监请皆停罢从之元和三年盐铁使李巽上言郴州平阳高亭两县之境有平阳冶及马迹曲木等古铜坑二百八十余井今请于郴州旧桂阳监置鑪两所日铸二十万以年计之铸成七千万贯有利扵人从之其年六月下蓄钱之禁又以有银之山必有铜鑛铜可资鼓铸银无益扵生民自五岭以北银宜禁采惟课采铜资官铸作四年京师用钱毎缗除二十陌扵是禁之又禁钱出岭除采银禁六年制公私交易十缗以上即兼用段疋其年三月河东节度使王锷奏请扵蔚州加置至五鑪八年四月勑以钱重货轻出内库钱五十万贯令两市収市布帛毎端疋估加十之一十二年禁蔵钱不得过五十缗十五年八月中书门下奏令诸道公纳铜器各纳所在节度团练防御经畧使给与价直仍令铸钱长庆元年九月勑泉货之义所贵通流如闻比来用钱所在除陌不一与其禁人之必犯未若从俗之所宜交易往来务令可守其内外公私给用钱货从今以后每千垫八十以用九百二十为贯   漕运   秦欲攻匈奴运粮使天下飞刍挽粟起于黄腄【腄音谁东莱二县】琅琊负海之郡转输北河【北河今朔方之北河】率三十钟而致一石至汉兴高皇帝时漕转山东之粟以给中都官嵗不过数十万石孝武建元中通西南夷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余钟致一石其后东灭朝鲜置沧海郡人徒之费拟西南夷又卫青击匈奴取河南地【今朔方之地】复兴十万余人筑卫朔方转漕甚逺自山东咸被其劳元光中大司农郑当时言于帝曰异时闗东运粟漕水从渭中上道九百余里度六月而罢若引渭穿渠起长安傍南山下至河三百余里度可三月而罢此损漕省半天子乃令齐水工徐伯表发卒穿漕渠以运大便利其后河东守番系言漕从山东西嵗百余万石更底柱之险败亡甚多而亦颇费请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隂下引河溉汾隂蒲坂下度可得五千顷故尽河壖弃地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谷从渭上与闗中无异而底柱之东可无复漕天子又以为然渠田数嵗河徙渠田遂废其后人有上书欲通褒斜道【褒斜二水名褒水东流南入沔今汉中郡褒城县斜水北流入渭今武功县及扶风郡】及漕事下御史大夫张汤汤闻其事言抵蜀故道多坂廻逺今穿襃斜道少坂近四百里而襃水通沔斜水通渭皆可以行船漕漕从南阳上沔入襃襃之絶水至斜间百余里以车转从斜入渭如此汉中之谷可致山东从沔无限便扵底柱之漕且襃斜林木山箭之饶拟扵巴蜀天子然之拜汤子卬为汉中守发数万人作襃斜道五百余里道果便近而水多湍石不可漕孝宣即位百姓安土嵗数丰稔谷石五钱农人少利时耿夀昌以善为算能商功利得幸扵上五凤中奏言故事嵗漕闗东谷四百万斛以给京师用卒六万人宜籴三辅农河东上党太原等郡谷足可以供京师可以省闗东漕卒过半天子从其计御史大夫萧望之奏言夀昌欲近籴漕闗内之谷筑仓理船费直二万万余有动众之功恐生旱气人被其灾夀昌习于商功分铢之事其深计逺虑诚未足任宜且如故帝不聴漕事果便魏齐王正始四年司马懿使邓艾行陈项以东至夀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大积军粮又通漕运之道懿从之乃广开漕渠东南有事与众泛舟而下逹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晋武帝太始十年凿陜南山决河东注洛以通漕运虽有此诏而未成功懐帝永嘉元年修千金堨于许昌以通运成帝咸和六年以海贼寇抄运漕不继发王公已下千余丁各运米六斛穆帝时频有大军粮运不继制王公已下十三戸共借一人助度支运后魏自徐扬内附之后仍世经畧江淮扵是转运中州以实边镇百姓疲扵道路有司请扵水运之次随便置仓乃于小平石门白马津漳涯黑水济州陈郡大梁凡八所各立邸阁每军国有须应机漕引此费役微省时三门都将薛钦上言计京西水次汾华二州农河北河东平阳等郡年常绵绢及赀麻皆折公物雇车牛送京道险人弊费公损私略计华州一车官酬绢八疋三丈九尺别有私人雇价布八十疋河东一车官酬绢五疋二丈别有私人雇价布五十疋自余州郡虽未练多少推之逺近应不减此今求车取雇绢三疋市材造船不劳采斫计船一艘举十三车车取三疋合有三十九疋雇作首并匠及船上杂具食直足以成船计一船防绢七十八疋布七百八十疋又租车一乘官格二十斛成载私人雇价逺者五斗布一疋近者一石布一疋准其私费一车有布逺者八十疋近者四十疋造船一艘计举七百石准其雇价应有千四百疋今取布三百疋造船一艘并船上覆理杂事计一船有防布千一百疋又汾州有租庸调之处去汾不过百里华州去河不满六十里并令计程依旧酬价车送船所船之所运惟逹防陂其陆路从防陂至仓门调一车雇绢一疋租一车布五疋则于公私为便诏从之而未能尽行也孝文太和七年薄骨律镇将刁雍上表曰奉诏高平安定统万【薄骨律镇今灵武郡统万今朔方郡是也】及臣所守四镇出车五千乘运屯谷五十万斛付沃野镇以供军粮臣镇去沃野八百里道多深沙轻车往来犹以为难设令载谷二千石每至深沙必致滞防又谷在河西转至沃野越渡大河计奉五千乘运十万斛百余日乃得一返大废生民耕垦之业车牛艰阻难可全至一嵗不过三运五十万斛乃经三年臣闻郑白之渠遂引淮海之粟泝流数十周年乃得一至犹称国有储粮民用安乐求扵山【在今平原郡高平县今笄头山】河水之次造船二百艘二船为一舫一船胜二千斛一舫十人计须千人臣镇内之兵率皆习水一运二十万斛方舟顺流五日而至自沃野牵上十日还到合六十日得一返从三月至九月三返运送六十万斛计用人工轻于车运十倍有余不费牛力又不废田诏曰知欲造船运谷一冬即大省人力既不费牛又不废田甚善非但一运自可永以为式隋文帝开皇三年以京师仓廪尚虚议为水旱之备诏扵蒲陜虢熊伊洛郑懐邠卫汴许汝等水次十三州置募运米丁又于卫州置黎阳仓陜州置常平仓华州置广通仓转相灌注漕闗东及汾晋之粟以给京师又遣仓部侍郎韦瓒向蒲陜以东募民能扵洛阳运米肆拾硕经底柱之险逹于常平者免其征戍其后以渭水多沙流有深浅漕者苦之四年诏宇文恺率水工凿渠引渭水自大兴城东至潼闗三百余里名曰广通渠转运通利闗内頼之炀帝大业元年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逹于河又引河通扵淮海自是天下利扵转输四年又发河北诸郡百余万众开永济渠引沁水南逹于河北通涿郡自是丁男不供始以妇人从役五年扵西域之地置西海鄯善且末等郡【逐吐谷浑得其地并在今酒泉张掖晋昌郡之北今悉为北狄之地】谪天下罪人配为戍卒大开屯田发西方诸郡运粮以给之七年冬大会涿郡分江淮南兵配骁卫大将军来防儿别以舟师济沧海舳舻数百里并载军粮期与大兵防扵平壤唐咸亨三年扵岐州陈仓县东南开渠引渭水入升原渠通船栰至长安故渠开元十八年眀皇问朝集使利害之事宣州刺史裴耀卿上便宜曰江南户口稍广仓库所资惟出征庸更无征防缘水陆遥逺转运艰辛功力虽劳仓储不益窃见毎州所送租庸调等夲州正月二月上道至扬州入斗门即逢水浅已有阻碍须停留一月以上三月四月以后始渡淮入汴多属汴河干浅又船运停留至六月七月始至河口即逢黄河水涨不得入河又须停一两月待河水小始得上河入洛即漕路干浅船艘隘閙船载停滞备极艰辛计从江南至东都停滞日多得行日少粮食既皆不足折欠因此而生又江南百姓不习河水皆转雇河师水手更为损费伏见国家旧法往代成规择制便宜以垂长久河口元置武牢仓江南船不入黄河即扵仓内便贮巩县置洛口仓从黄河不入漕洛即扵仓内安置爰及河阳仓栢崖仓太原仓永丰仓渭南仓节级取便例皆如此水通则随近转运不通则且纳在仓不滞逺船不忧欠耗比扵旷年长运利便一倍有余今若且置武牢洛口等仓江南船至河口即却还夲州更得其船充运并取所减脚钱更运江淮变造义仓每年剩得一二百万石即数年之外仓廪转加其江淮义仓多为下湿不堪久贮若无般运三两年色变即给贷费散公私无益疏奏不省至二十一年耀卿为京兆尹京师雨水害稼谷价踊贵耀卿奏曰国家帝业夲在京师万国朝宗百代不易之所但为秦中地狭収粟不多傥遇水旱便则匮乏往者贞观永徽之际禄廪数少每年转运不过一二十万石所用便足以此车驾久得安居今升平日久国用渐广每年陜洛漕运数倍扵前支犹不给陛下数幸东都以就贮积为国大计不惮劬劳皆为忧民而行岂是故欲来往若能更广陜运支入京仓廪常有二三年粮即无忧水旱今日天下输丁约有四百万人每丁支出钱百文充陜洛运脚五十文充营窖等用贮纳司农及河南府陜州以充其费租米则各随逺近任自出脚送纳东都至陜河路艰险既用陆脚无由广致若能开通河道变陆为水则所支有余动盈万计且江南租船所在侯水始敢进发吴人不便河漕由是所在停留日月既淹遂生隠盗臣请扵河口置一仓纳江东租米便扵船廻从河口分入河洛官自雇船载运河运者至三门之东置一仓既属水险即扵河岸傍山车运十数里至三门之西又置一仓毎运置仓即般下贮纳水通即运水细便止渐至太原仓泝河入渭更无停留所省巨万臣常任济定冀等三州刺史询访故事前汉都闗内年月稍久及隋亦在京师縁河皆有旧仓所以国用常赡若依此行用利便实深上大恱寻以耀卿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勑郑州刺史河南少尹萧炅自江淮至京以来检古仓节级贮纳仍以耀卿为转运都使扵是始置河隂县及河隂仓河清县置栢崖仓三门东置集津仓三门西置三门仓开三门北山十八里陆行以避湍险自江淮西北泝鸿沟悉纳河隂仓自河隂水调浮漕送含嘉仓又取晓习河水者递送纳于太原仓所谓北运也自太原仓浮渭以实闗中凡三年运七百万石省脚三十万耀卿罢相后缘边运险澁颇有欺隠议者又言其不便事又停废二十七年河南采访使汴州刺史齐澣以江淮漕运经淮水波涛有沉损遂开广济渠下流自泗州虹县至楚州淮隂县北十八里合于淮而逾时毕功既而以水流浚急行旅艰险旋即停废却由旧河二十九年陜州刺史李齐物避三门河路急峻扵其北凿石渠通运船为漫流河泥旋填淤塞不可漕而止天寳三年左常侍兼陜州刺史韦坚开漕河自苑西引渭水因古渠至华隂入渭引永丰仓及三门仓米以给京师名曰广运潭以坚为天下转运使【灞浐二水防扵漕渠每夏大雨輙皆填阏大歴之后渐不通舟】天寳中毎嵗水陆运米二百五十万石入闗【旧扵河南路运至陜郡太原仓又运至永丰仓及京师大仓开元初河南尹李杰始为陆运使从含嘉仓至太原仓置八递塲相去每塲四十里毎嵗冬初起运八十万石后至一百万石毎递用车八百乘分为前后交两月而毕其后渐加至天寳七载满二百五十万石每递用车千八百乘自九月至正月毕天寳九载九月河南尹裴逈以递重恐伤牛扵是又以递塲为交塲两递简择近水处为宿塲天寳十载九月相州刺史李南金又上表曰臣以旧籍天下水陆估价车乘有纲运各令官兵提廵共五十万大率大歴之后以水陆运使兼防押四十万石各押入闗】   盐铁茶   盐防之利管子言之尽矣其所以相桓公霸齐盐防之利也汉孝武中年大兴征伐财用匮竭扵是大农工盐铁丞孔仅东郭咸阳言山海天地之蔵宜属少府陛下弗私以属大农佐赋愿募民自给费因官器作煮盐官与牢盆【牢盆者煮盐之器也】浮食奇民欲擅管山海之货以致富羡役利细民其沮事之议不可胜聴敢私铸铁器煮盐者釱左趾【釱音徒计及足钳也】没其器物郡不出铁者置小铁官使属在所县使仅咸阳乗举行天下盐铁作官府【主煮铸及出纳】除故盐铁家富者为吏吏益多贾人矣卜式为御史大夫见郡国多不便县官作盐铁器苦恶价贵或彊令民买之而船有算商者少物贵乃因孔仅言船算事上不说孝昭元始六年令郡国举贤良文学之士问以民所疾苦教化之要皆对曰愿罢盐铁酒均输官无与天下争利示以俭节然后教化可兴御史大夫桑羊难以为此国家大业所以制四夷安边足用之夲往者豪彊之家得管山海之利成奸伪之业家人有寳器尚犹柙而蔵之况天地之山海乎夫权利之处必在山泽非豪民不能通其利异时盐铁未笼布衣有朐邴人君有吴王亦可见矣盐铁之利佐百姓之急奉军旅之费不可废也扵是丞相奏曰贤良之士不眀县官猥以盐铁为不便宜罢郡国酤酒闗内铁奏可扵是利复流下庶民休息孝元帝时尝罢盐铁官三年而复之后汉眀帝时尚书张林上言盐铁食之急者官自可鬻和帝即位诏曰孝武収盐铁之利以奉师旅之费中兴以来犹未能革先帝恨之故遗戒罢盐铁之禁纵民煮铸入税县官如故事布告天下献帝建安初闗中百姓流入荆州者十余万家及闻夲土安寜皆企愿思归而无以自业扵是卫觊议以为盐者国之大寳自丧乱以来放散今宜旧置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市犂牛百姓归者以供给之劝耕积粟以丰殖闗中逺者闻之必多竞还魏武扵是遣谒者仆射监盐官移司隶校尉居农流民果还闗中丰实后魏宣武时河东郡有盐池旧立官司以収税利先是罢之而人有富彊者专擅其用贫弱者不得资益延兴末复立监司量其贵贱节其赋入公私兼利其后更罢更立至扵永熈自迁邺后扵沧瀛幽青四州之境傍海煮盐沧州置灶一千四百八十四瀛州置灶四百五十二幽州置灶百八十青州置灶五百四十六又扵邯郸置灶四计终嵗合収盐二十万九千七百八斛四斗军国所资得以周赡矣后周文帝霸政之初置掌盐之政令一曰散盐煮海以成之二曰监盐引池以化之三曰形盐掘地以出之四曰饴盐扵戎以取之凡监盐毎池为之禁百姓取之皆为税隋开皇三年通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唐开元元年十一月左拾遗刘彤上表曰臣闻汉孝武之时廐马三十万后宫数万人外讨夷狄内兴宫室殚费之甚实倍当今然而古费多而货有余今用少而财不足者何也岂非古取山泽而今取贫民哉取山泽则公利厚而人归扵农取贫民则公利薄而人去其业故先王作法也山海有官虞衡有职轻重有术禁发有时一则专农二则饶国眀皇令宰臣议其可否咸以盐铁之利甚益国用遂令将作大匠姜师度戸部侍郎强循俱摄御史中丞与诸道按察使捡责海内盐铁之课二十五年仓部格蒲州盐池令州司监当租分与有力之家营种之课収盐每年上中下畦通融収一万石又屯田格幽州盐屯每屯配丁五十人一年収率满二千八百石又成州长道县盐井一所并节级有赏罚蜀道陵绵等十州盐井总九十所每年课盐都当钱八千七百五十一贯【陵州盐井一所课都当钱二千六十一贯绵州井四所都当钱二百九十二贯资州井六十八所都当钱一千 十三贯泸州井五所都当钱一千八百五十贯荣州井十二所都当钱四百贯梓州都当钱七百一十七贯遂州四百一十五贯阆州一千七百贯普州二百七十八贯遂寜府都当钱二千七百九十三贯果州都当钱九千九百八十七贯卭州都当钱三百七贯】初徳宗纳戸部侍郎赵赞议税天下茶漆竹木十取一以为常平夲钱至贞元八年盐铁使张滂奏出茶州县若山及商人要路以三等定估计税其一自是嵗得钱四十万缗然水旱亦未尝拯之也穆宗即位两镇用兵帑蔵空虚盐铁使王播增天下茶税率百钱增五十及王涯判二使置茶使徙民茶树扵官塲焚其旧积天下大怨武宗即位盐铁转运崔珙增江淮茶税是时茶商所过州县有重税或掠夺舟车露积雨中诸道置邸以収税谓之搨地钱故私贩益起   鬻爵   汉孝文时晁厝说上曰欲人务农在扵贵粟贵粟之道在扵使人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人有爵农人有钱粟有所泄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余者也取有余以供上用则贫人之赋可损所谓以有余补不足令出而人利者也顺扵人心所补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劝农功爵者上之所擅出扵口而无穷粟者人之所种生扵地而不乏夫得高爵与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扵边以受爵免罪不过三嵗塞下之粟必多矣扵是从厝之言令人入粟边六百石爵上造【第二等爵】稍增至四千石为五大夫【第九等爵】万二千石为大庶长【第十八等爵】各以多少级数为差厝复奏言陛下幸使天下入粟塞下以拜爵甚大惠也窃恐塞卒之食不足用大泄天下粟边食足以支五嵗可令入粟郡县矣【入诸郡县以备凶灾】足支一嵗以上可时赦勿収农人租如此徳泽加扵万民矣上从之孝景帝时上郡以西旱复修卖爵令而裁其价以招人【裁谓减省】及徒复作得输粟扵县官以除罪孝武帝元朔元年外事四夷内兴功利国用空竭乃募人能入奴婢以终身复为郎增秩及入羊马为郎始于此五年有司议令民得买爵及赎禁锢免减罪请置赏官名曰武功爵【茂陵中书冇武功爵一级曰造士二级曰闲舆卫三级曰良士四级曰元戎士五级曰官首六级曰秉铎七级曰千夫八级曰乐卿九级曰执戎十级曰政戾庶长十一级曰军卫此武帝所置以宠军功也顔师古云此下云级十七万凡直三十余万金茂陵书止十一级皆前汉之制至后汉和帝依级散其赏曰乃故制军功也则计数不足与夲文乖矣或者茂陵之书不说尽也】级十七万凡直三十余万金请买武功爵官首者试补吏先除千夫如五大夫【五大夫者旧二十等爵之第九级也至此以上始免徭役故毎先选以为吏千夫者乃武功十一等爵之第七也亦得免役今则先除为吏比扵五大夫也】其有罪又减二等爵得至乐卿【乐卿者乃武功爵第八言买爵惟得至第八】以崇军功军功多用超等大者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吏道杂而多端然官职耗废矣元鼎初豪富皆争匿财不助县官惟卜式数求入财天子乃超拜式为中郎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以风百姓始令吏得入粟补官郎至六百石后桑羊请令民得入粟补官及罪人赎令民能入粟甘泉各有差以复终身所忠又言世家子弟富人或鬬鸡走狗弋猎愽戏乱齐民乃征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名曰株送徒入财者得补郎后汉孝安永初三年天下水旱用度不足三公奏请令吏民入谷得闗内侯灵帝悬洪都之榜开卖官之路公卿以降悉有等差廷尉崔烈入钱五百万以买司徒刺史二千石迁除皆责助理宫室钱大都至二三千万钱不毕至自杀羊续为太尉时拜三公者皆输东园礼钱千万令中使督之名为左驺其所往輙迎致礼厚加赠赂续乃坐使人扵单席上举緼袍以示之晋武帝太康三年问刘毅曰卿以吾可方汉何主也对曰桓灵之主帝曰吾虽徳不及古人犹克已为理南平吴会一同天下方之桓灵不亦甚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乃不如也后魏明帝孝昌二年初承丧乱之后仓廪空虚遂班入粟之制输粟八千石赏散侯六千石散伯四千石散子三千石散男职人输七百石赏一大阶授以实官白人输五百石聴依第出身千石加一大阶诸沙门有输粟四千石入京仓者授夲州统各有差唐至徳二年七月宣谕使侍御史郑叔清奏承前诸使下召纳钱物多给空名告身虽假以官赏其忠义犹未尽才能今皆量文武才艺奏闻便写告身诸道士女道士及僧尼如纳钱请准勑廻授余人并情愿还俗授官勲邑号等亦聴又准敕纳钱百千文与眀经出身如曾受业粗通帖防修身慎行乡曲所知者量减二十千文如先经举送到省落第者减五十千文若粗识文字者准元敕处分未曾读学不识文字者加三十千其商贾准令所在収税如能据所有资财十分纳四助军者便与终身优复如扵敕条外有悉以家产助国嘉其竭诚待以非次如先出身及官资并量资歴好恶各据夲条格例节级优加拟授如七十以上情愿授致仕官者毎色内量十分减二分钱【时属幽冦内侮天下多虞军用不充权为此制寻即停罢】   酤   汉孝武天汉三年初酒酤孝昭始元末丞相车千秋奏罢酒酤卖酒斗四钱孝元时贾捐之上书曰昔孝文时天下人赋四十丁男三年而一事今天下人赋数百造盐铁酒之利以佐用度犹不能足而人困矣王莽时义和鲁匡言名山大泽盐铁钱布帛五均賖贷斡在县官惟酒酤独未斡请法古令官作酒以二千五百石为一率开一垆以卖【垆谓卖酒之区也以其一边高形如垆故取其名也】月雠五十酿为准一酿用麤米二斛麴一斛得成酒六斛六斗除米麴夲价计其利而什分之以其七入官其三及糟酨灰炭【胾酢酱也酨才伐反】给工器薪樵之费扵是置命士督五均六斡而人愈病陈文帝天嘉中虞荔等以国用不足奏请酤从之隋文帝开皇三年罢酒坊与百姓共之唐广徳二年十二月敕天下州各量定酤酒戸随月纳税除此外不问官私一切禁断大歴六年二月量定三等逐月税钱并充市绢进奉建中三年制禁人酤酒官司置店自酤収利以助军费   算缗   汉孝武元狩四年自作皮币铸白金后商贾以币之变多积货逐利扵是公卿言商贾之众贫者蓄积无有皆仰县官异时笇轺车贾人缗钱皆有差请笇如故【缗丝也以贯钱一贯千文出二十为笇也诗云维丝伊缗轺小车也】诸贾人末作贳贷买卖居邑贮积诸物及商人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占隠度也各隠度其财物多少而为名簿送之扵官也占音之赡反】率缗钱二千而算一【率计有二千钱者则出一笇也】诸作有租及铸【以手力所作而卖也】率缗钱四千而算一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笇【比例也身非为吏之例非为三老非为北边骑士而亦有轺车皆令之出一笇】商贾人轺车二笇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入缗钱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天子既下缗钱令而尊卜式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扵是杨可告缗徧天下中家以上大抵皆遇告宪司理之狱少反者得民财物以亿计奴婢十万数田大县数百顷小县百余顷宅亦如之初大农管盐铁官布多置水衡欲以主盐铁及杨可告缗上林财物众乃令水衡主上林上林既充满益广乃分缗钱诸官而水衡少府大农太仆各置农官往往即郡县比没入田田之其没入奴婢分诸苑养狗马禽兽及与诸官其后令吏得入粟补官及罪人赎入粟甘泉不复告缗晋自过江至扵梁陈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有文劵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无文劵者随物所堪亦百分収四名为散估歴宋齐梁陈如此为常以人竞商贩不为田业故使均输欲为惩励虽以此为辞其实利在侵削【此亦笇缗之类】   杂税   汉高帝十一年令诸侯王通侯常以十月朝献及郡各以其口数率人嵗六十三钱以给献费孝武元光六年冬初算商车太初四年冬行回中徙农都尉治武闗税出入者以给闗吏卒食孝昭元凤六年令郡国无敛今年马口钱【往时有马口出敛今省之所谓租六畜】宣帝时耿夀昌奏请增海租三倍天子从其计御史大夫萧望之奏言故御史属徐宫家在东莱言往年加海租鱼不出长老皆言武帝时县官尝自渔海鱼不出后予人鱼乃出夫隂阳之感物类相应万事尽然宜且如故上不聴王莽令诸取鸟兽鱼鼈百虫扵山林水泽及畜牧者嫔妇桑蚕织絍纺绩补缝工匠医巫卜祝及他方伎商贩贾人坐肆列里区谒舍【谒舍若今客馆】皆各自占所为扵其在所之县官除其夲计其利十一分之而以其一为贡末年盗贼羣起匈奴侵冦大募天下囚徒人奴名曰猪突豨勇一切税吏民赀三十而取一后汉灵帝时南宫灾中常侍张让赵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税十钱以治宫室宋元嘉二十七年后魏南侵军旅大起用度不充王公妃主及朝士牧守各献金帛等物以助国用下及富室小人亦有献私财数千万者扬南徐兖江四州富有之家资满五十万僧尼满二十万者并四分换一过此率计事息即还齐武帝时王敬则为东扬州刺史以会稽边带湖海人无士庶皆保塘陂敬则以功力有余悉评敛为钱以送台库帝纳之竟陵王子良上表曰臣忝会稽粗闲物俗塘丁所上夲不入官良由陂湖宜壅桥路须通均夫订直人自为用若甲分毁壊则年一修改一限坚完则终嵗无役今乃通课此直悉以还台租赋之外更生一调致令塘路崩芜湖源泄散害人损政实此为剧自东晋至陈西有石头津东有方山津各置津主一人赋曹一人直水五人以检察禁物及亡叛者荻炭鱼薪之类出津者并十分税一以入官淮水北有大市自余小市十余所备置官司税敛既重时甚患之后魏眀帝孝昌二年税市入者人一钱其店舍又为五等収税有差北齐黄门侍郎顔之推奏请立闗市邸店之税开府邓长颙赞成之后主大恱扵是以其所入以供御府声色之费军国之用不在此焉税僧尼令曰僧尼坐受供飬逰食四方损害不少虽有薄敛何足为也后周闵帝初除市门税及宣帝即位复兴入市之税每人一钱隋文帝登庸又除入市之税唐开元十八年御史大夫李朝隠奏请薄百姓一年税钱充夲依旧令髙户及典正等捉随月収利将供官人料钱【自天寳末年盗贼奔突克复之后府库一空及所在屯师用度不足扵是遣御史康云间出江淮陶锐往蜀汉豪啇富户皆籍其家资所有财货畜产或五分纳一谓之率贷所収巨万计葢权时之宜其后诸道节度观察使多率税啇贾以充军资杂用或扵其津济要路及市肆间交易之处计钱至一千以上者皆以分数税之自是啇旅无利多失业矣上元中勑江淮堰壊啇旅牵船过处凖斛防纳钱谓之埭程大歴初诸州府应税青苖钱每畆十文充百司手力资课三年十月十六日台司奏兵马事縁上元十一年冬人民失业之后又其昨北寇未平之日百司支计不给每畆更加五文充大计钱】   平准【均输】   汉武帝征伐四夷国用空竭兴利之官自此始也桑羊为大农中丞管诸会计事稍稍置均输以通货物矣【谓诸当所输于官者皆令输其土地所饶平其所在时价官更扵他处卖之输者既便而官有利汉书百官表大司徒属有平凖令】元封元年桑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尽管天下盐铁以诸官各自市相与争物故腾跃而天下赋输或不偿其僦费乃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各往往县置均输盐铁官令逺方各以其物如异时商贾所转贩者为置平凖扵京师尽笼天下之货物贵则卖之贱则买之如此富商大贾无所牟大利即反夲而万物不得腾踊故抑天下物名曰平凖天子以为然而许之时南越初置郡数反发南方吏卒往诛之间嵗万余人帝数行幸所过赏赐用帛百余万疋钱金巨万计皆取足大农诸均输一嵗之中帛得五百万疋人不益赋而天下用饶后汉章帝时尚书张林上言宜自交趾益州上计吏来市珍珤収采其利武帝所谓均输也【谓租赋并雇运之直官总取而官转输扵京故曰均输也】诏议之尚书仆射朱晖奏曰按王制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今均输之法与贾贩无异盐利归官则下穷怨布帛为租则吏奸盗诚非眀主所当宜行帝不从其后用度益奢   平籴【常平 义仓】   汉宣帝时数嵗丰穰谷石至五钱农人少利大司农中丞耿夀昌请令边郡皆筑仓以谷贱时增其价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价而粜名曰常平仓人便之上乃下诏赐夀昌爵闗内侯元帝即位罢之后汉眀帝永平五年作常平仓晋武帝欲平一江表时谷贱而布帛贵帝欲立平籴法用布帛市谷以为粮储四年乃立常平仓丰则籴俭则粜以利百姓宋文帝元嘉中三呉水潦谷贵人饥彭城王义康立议以东土灾荒人凋谷踊富商蓄米日成其价宜班下所在隠其虚实令积蓄之家聴留一年储余皆勒使粜货为制平价此所谓常道行扵百代权宜用扵一时也又縁淮嵗丰邑地沃壤麦既已登黍粟行就可折其估赋仍就交市三呉饥人即以贷给使彊壮转运以赡老弱未尽施行人赖之矣齐武帝永眀元年天下米谷布帛贱上欲立常平仓市积为蓄六年诏出上库钱五千万扵京师市米买丝绵纹绢布扬州出钱千九百一十万【扬州治建业今江寜县也】南徐州二百万【南徐州治京口】各扵郡所市籴南荆河州二百万【南荆河州治夀春】市丝绵纹绢布米大麦江州五百万市米胡麻荆州五百万郢州三百万皆市绢绵布米大小豆大麦胡麻湘州二百万市米布蜡司州二百五十万【司州治汝南今义阳郡是也】西荆河州二百五十万【西荆河州治歴阳】南兖州二百五十万【南兖州治广陵】雍州五百万市绢绵布米使台并扵所在市易后魏孝庄时秘书丞李彪上奏曰今山东饥京师俭臣以为宜折州郡常调九分之二京师都度支嵗用之余各立官司年丰籴积扵仓时俭则减私之十二粜之如此人必力田以买官绢又务贮钱以取官粟年丰则常积嵗凶则直给明帝神龟正光之际自徐扬内附之后収内兵资与人和籴积为边备也北齐河清中令诸州郡皆别置富民仓初立之日准所领中下户口数得一年之粮适当州谷价贱时斟量割当年义租充入【齐制毎嵗人出租二石义租五防垦租送台义租纳郡以备水旱】谷贵下价粜之贱则还用所籴之物依价籴贮后周文帝创置六官司仓掌辨九谷之物以量国用足即蓄其余以待凶荒不足则止余用足则以粟贷人春颁秋敛隋文帝开皇三年卫州置黎阳仓陜州置常平仓华州置广通仓转相灌注漕闗东及汾晋之粟以给京师京师置常平监五年工部尚书长孙平奏古者三年耕而余一年之积九年作而有三年之储虽水旱为灾人无菜色皆由劝导有方蓄积先备请令诸州百姓及军人劝课当社共立义仓収获之日随其所得劝课出粟及麦扵当社造仓窖贮之即委社司执帐检校毎年収积勿使损败若时或不熟当社有饥馑者即以此谷赈给自是诸州储峙委积至十五年以义仓贮在人间多有费损诏曰夲置义仓止防水旱百姓之徒不思久计轻尔费损扵后乏絶又北境诸州异扵余处灵夏甘等十一州所有义仓杂种并纳夲州若人有旱歉少粮先给杂种及逺年粟十六年又诏秦渭河廓豳陇泾寜原敷丹延绥银等州社仓并扵当县安置又诏社仓准上中下三等税上户不过一石中戸不过七斗下户不过四斗唐贞观初尚书左丞戴胄上言曰水旱凶灾前圣之所不免国无九年之储蓄礼经之所眀诫今丧乱之后户口凋残毎嵗租米未实仓廪随即出给才供当年若遇凶灾将何赈恤故隋开皇立制天下之人节级输粟名为社仓终扵文皇得无饥馑及大业中国用不足并取社仓以充官费故至末涂无以支给今请自王公以下爰及众庶计所垦田稼穑顷畆每至秋熟准其见苖以理劝课尽令出粟稻麦之乡亦同此税各纳所在为立义仓年谷不登百姓饥馑当所州县随便取给太宗从之自是天下州县始置义仓每有饥馑则开仓赈给髙宗永徽二年九月颁新各义仓据地取税实是劳烦宜令户出粟上上戸五石余各有差六年京东西市置常平仓高宗武太后数十年间义仓不许杂用其后公私窘廹贷义仓支用自中宗神龙之后天下义仓费用向尽开元二十五年定式王公以下毎年戸别据所种田畆别税粟二升以为义仓其啇贾戸若无田及不足者上上户税五石上中以下递减各有差诸出给杂种准粟者稻谷一斗伍升当粟一斗其折纳糙米者稻三石折纳糙米一石四斗天寳八载凡天下诸色米都九千六百六万二千二百二十石   和籴一百一十三万九千五百三十石   闗内【五十万九千三百四十七石】   河东【十一万二百二十九石】   河西【三十七万一千七百五十石】   陇右【一十四万八千一百四石】   诸色仓粮总千二百六十五万六千六百二十石北仓【六百六十一万六千八百四十石】   太仓【七万一千二百七十石】   含嘉仓【五百八十三万三千四百石】   太原仓【二万八千一百四十石】   永丰仓【八万三千七百二十石】   龙门仓【二万三千二百五十石】   正仓总四千二百一十二万六千一百八十四石闗内道【百八十二万一千五百一十六石】   河北道【百八十二万一千五百四十六石】   河东道【三千五十八万九千一百八十石】   河西道【七十万二千六十五石】   陇右道【三十七万二千七百八十石】   劒南道【二十二万三千九百四十石】   河南道【五百八十二万五千四百一十四石】淮南道【六十八万八千二百五十二石】   江南道【九十七万八千八百二十五石】   山南道【十四万三千八百八十二石】   义仓总六千三百一十七万七千六百六十石   闗内道【五百九十四万六千二百一十二石】河北道【一千七百五十四万四千六百石】   河东道【七百三十万九千六百一十石】   河西道【三十八万八千四百三石】   陇右道【三十万三十四石】   劔南道【百七十九万七千二百二十八石】   河南道【千五百四十二万九千七百六十三石】淮南道【四百八十四万八百七十二石】   江南道【六百七十三万九千二百七十石】   山南道【二百八十七万一千六百六十八石】   常平仓总四百六十万二千二百二十石   闗内道【三十七万三千五百七十石】   河北道【百六十六万三千七百七十八石】   河东道【五十三万五千三百八十六石】   河西道【百六十六万三千七百七十八石】   陇右道【四万二千八百五十石】   劒南道【七万七百四十石】   河南道【百二十一万二千四百六十四石】   淮南道【八万一千一百五十二石】   山南道【四万九千一百九十石】   江南道【阙】   通志卷六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文略第一   经类第一【易 书 诗 春秋 国语 孝经论语 尔雅 经觧】易【古易 右经 章句  注 集注 义疏论説 类例 谱 考正 数 图 音防纬 拟易】   连山十卷【夏后氏易至唐始出今亡】归蔵十卷【商易晋薛贞注】三皇太古书三卷【柴霖】   连山亡矣归蔵唐有司马膺注十三卷今亦亡隋有薛贞注十三卷今所存者初经齐母本蓍三篇而已言占筮事其辞质其义古后学以其不文则疑而弃之往往连山所以亡者复过于此矣独不知后之人能为此文乎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以周易较商易则周商之文质可知也以商易较夏易则啇夏之文质又可知也三易皆始乎八而成乎六十四有八卦即有六十四卦六十四卦非至周而备也但法之所立数之所起皆不相为用连山用三十六策归蔵用四十五策周易用四十九策诚以人事代谢星纪推移一代二代渐繁渐文又何必近耳目而信诸逺耳目而疑诸三皇太古书亦谓之三坟一曰山坟二曰气坟三曰形坟天皇伏牺氏本山坟而作易曰连山人皇神农氏本气坟而作易曰归蔵地皇黄帝氏本形坟而作易曰坤干虽不画卦而其名皆曰卦爻大象连山之大象有八曰君臣民物隂阳兵象而统以山归蔵之大象有八曰归蔵生动长育止杀而统以气坤干之大象有八曰天地日月山川云气而统以形皆八而八之为六十四其书汉魏不至元丰中始出于唐州比阳之民家世疑伪书然其文古其辞质而野其错综有经纬恐非后人之能为也如纬书犹见取于前世况此乎且归蔵至晋始出连山至唐始出然则三坟始出于近代亦不为异事也   右古易【三部十六卷】   石经周易十卷 今字石经易篆三卷 一字石经周易一卷   按石经之学始于蔡邕始也秦火之后经籍初出诸家所蔵写或异笺之儒皆冯所见更不论文字之讹谬邕校书东观奏求正定六经文字灵帝许之乃自为书而刻石于太学门外后儒晩学咸所取正奈当汉之末祚所未广而兵火无存后之人所得者亦希矣今之所谓石经者但刻诸石耳多非蔡氏之经   右石经【三部十四卷】   周易十卷【汉魏郡太守京房章句】周易十巻【汉曲台长孟喜章句隋八卷唐十卷】周易四卷【汉费直章句费氏之学出于民间不列学官至唐其书始出】周易十卷【汉南郡太守马融章句】周易五卷【汉荆州牧刘表章句】周易十卷【汉司空荀爽章句】   右章句【六部四十九卷】   周易传二卷【卜子夏】易传三卷【汉京房吴陆绩注】周易传一卷【后魏关朗撰唐赵防注】周易传三卷【唐陆希声去彖象而自为辞亦自注】周易外传二十二卷【髙定撰】周易言象外传十卷【宋朝王洙撰】   右传【注附六部四十一卷】   周易十卷【后汉大司农郑元注隋九卷唐十卷】周易十卷【汉宋忠】周易十卷【魏将军王肃】周易十卷【魏大司农董遇】周易七卷【魏尚书郎王弼】周易十卷【吴太常姚信】周易九卷【吴侍御史虞翻】周易十三卷【吴陆绩】周易十卷【魏散骑常侍荀煇】周易十卷【晋散骑常侍于寳】周易十卷【蜀才】周易十卷【晋儒林从事黄頴注梁十卷隋四卷唐复十卷】周易十卷【后魏司徒崔浩】周易七卷【姚规】周易十三卷【崔觐】周易十卷【梁处士可】周易十卷【卢氏】周易十四卷【傅氏】周易十卷【王文元】周易十卷【王凯冲】周易十卷【任希古】符祥注十卷【宋朝龙昌期】周易六卷【刘牧】周易十卷【张葆光】补注三卷【皇甫佖】系辞二卷【晋桓元注】系辞二卷【晋西中郎将谢万】繋辞二卷【晋太常韩康伯】系辞二卷【梁大中大夫宋褰】系辞二卷【荀柔之】系辞二卷【荀谚】   右注【三十一部二百五十四卷】   集觧周易十卷【马郑二王四家】集注周易十卷【荀爽九家】集二王注十卷【杨氏】集觧周易十卷【张璠】集注周易十七卷【唐李鼎祚】集注周易一百卷【唐元载】集注系辞二卷【隋志】周易防释记二十卷【伪吴僧陆希觉】   右集注【八部一百七十九卷】   周易义疏二十卷【宋明帝集羣臣讲】周易讲疏二十卷【张该等羣臣讲】周易讲疏三十五卷【梁武帝】周易讲疏十六卷【梁五经博士褚仲都】周易义疏十四卷【梁都官尚书萧子政】周易讲疏三十卷【陈谘议参军张讥】周易义疏十六卷【陈尚书左仆射周正】周易文句义疏二十卷【梁蕃】周易讲疏十三卷【国子祭酒何妥】周易文句义疏二十四卷【陆徳明】周易新疏十卷【隂道】周易王道小疏十卷周易广疏三十六卷【勾徽】乾坤义疏一卷【刘瓛】周易大义二十一卷【梁武帝】周易证义疏二十卷【宋朝范谔昌】周易正义十四卷【唐孔颖逹】防通正义三十二卷【纵康乂】周易新注本义十四卷【唐薛仁贵】正义补阙七卷【四库书目】周易甘棠正义三十卷【五代任贞一】繋辞义疏二卷【刘瓛】周易口义二十卷【宋朝胡瑗】繋辞义疏一卷【梁武帝】系辞义疏二卷【梁萧子政】   右义疏【二十五部四百二十八卷】   周易论十卷【齐中书郎周颙】周易论四卷【范氏】略论一卷【张璠】周易论三卷【唐僧一行】周易论一卷【应吉甫】周易论三十三卷【宋朝王昭素】周易论十卷【陈臯】周易穷微论一卷【王弼】周易尽神论一卷【晋司空钟防】通易象论三卷【晋尚书郎栾肇】大衍论三卷【唐明皇】通易象论一卷【宣聘】通易论一卷【晋荆州刺史宋岱】周易卦序论一卷【晋司徒右长史杨乂】统略论三卷【晋少府卿邹湛】二阮难答论二卷【阮长成阮仲容】卦徳统论一卷【刘牧】制器尚象论一卷【陈希亮】易卦正名论一卷【刘不疑】广论一卷 又大义疑问二十卷 周易大义一卷 又周易发义一卷 周易开题义十卷【梁蕃】周易大义二卷【陆徳明】周易几义一卷【梁南平王萧伟】周易异议论十卷【刘遵】周易外义三卷 周易义六卷【魏征撰唐志无】易义五卷【卢行超】易説精义三卷【四库书目】周易括囊大义十卷【四库书目】易义八卷【皇甫佖】易义十卷【聱隅先生黄晞】易义一卷【黄通】易义二卷【李贲】易义一卷【周孟阳】周易义略九卷【张简】周易问二十卷 周易问难二卷【王氏撰】周易难王辅嗣义一卷【晋顾夷等】义决一卷【唐艺文志】爻义一卷【于寳】大衍义一卷【李觉】系辞义二卷【萧子政】周易新义上下二卷【沈季长】易义二卷【叶子长】周易释序义三卷【梁蕃】周 元品二卷 周易发挥五卷【唐王勃】周易物象释疑一卷【唐东乡助】易忘象三卷【崔良佐】周易元统一卷【白云子述】周易圣断七卷【鲜于侁】周易流演五卷 周易发题一卷【张元】周易明疑録一卷 周易启元一卷【张元】周易启源十卷【蔡黄成】辨刘牧易一卷【陈希亮】王刘易辩二卷【宋咸】易旨归议一卷 周易元谈六卷 周易要削三卷 周易释疑一卷 周易元悟三卷 周易文言一卷 周易髓十卷【郭璞】周易意学十卷【陆秉】周易意蕴一卷【徐庸】周易卦断一卷【邱铸】周易口诀六卷【唐魏郑公】周易口诀六卷【王锜】周易口诀六卷【史之证】周易口诀七卷【陆太易】周易微旨三卷【陆希声】周易隠诀一卷 周易精微三卷【皇甫佖】周易析微通説三十卷【楚泰】易筌一卷【阮逸】周易质疑卜三十卷【楚泰】易训三卷【宋咸】周易明文十卷【郭思永】周易析蕴一卷【孙坦】易箝精义二卷 周易通神二卷 周易精微三卷【周镇】穷理尽性经一卷 周易义证总要二卷 周易絶笔书四卷【龙昌期】周易发隠二十卷【陈良献】易书一百五十卷【唐裴通】   右论説【九十二部五百八十八卷】   周易统例十卷【崔觐】周易略例一卷【王弼】周易略例义一卷【黄黎献】略例疏一卷【庄道名】略例一卷【桂询】周易编例十卷周易义类三卷【顾棠】经类一卷 卦类一卷 类纂一卷   右类例【十部三十卷】   周易谱一卷【隋志】略谱一卷【袁宏】周易谱一卷【沈熊】   右谱【三部三卷】   周易举正三卷【唐郭京】周易证坠简二卷【范谔昌】先儒遗事二卷【刘收一作陈纯臣】   右考正【三部六卷】   周易卦象数旨一卷【东晋李颙】揲蓍法一卷【不为子】易数一卷【陈高】   右数【三部三卷】   大衍元图一卷【唐僧一行】钩隠图三卷【刘牧】续钩隠图一卷【黄黎献】周易稽颐图三卷【荆州田家书目】龙图一卷 河图洛书觧一卷【沈济】伏羲俯仰画卦图一卷【彭汝砺】周易干生归一图十卷【彭汝砺】荆定易图一卷 八卦小成图一卷   右图【十部二十三卷】   周易音一卷【东晋尚书郎李轨】周易音一卷【范氏】周易并注音七卷【唐陆徳明】杂音三卷【唐志】周易释音一卷【陆徳明】   右音【五部十三卷】   乾坤凿度二卷【伏羲文黄帝演仓颉修注】干凿度二卷【郑元注】易纬稽览图七卷【郑元注】京房易钞一卷   右防纬【四部十二卷】   太元经九卷【扬雄撰宋衷注】太元经十卷【陆绩宋衷注】太元经十卷【蔡文邵注】太元经十二卷【陆绩注】太元经十四卷【虞翻注】太元经十二卷【范望注】太元经讲疏四十一卷【章察】太元经发隠三卷【章察】説元一卷【王涯】元颐一卷 太元经六卷【王涯注】太元经十卷【宋维翰注】太元经十卷【林瑀注】太元经传三卷【杜元頴撰】太元经疏十八卷【郭元亨】演元十卷【陈渐】补正太元经十卷【范谔昌】太元经释文一卷【林瑀】太元经手音一卷【程贲】太元音训一卷【冯元】太元图一卷【林共】元图发微三卷 太元正义一卷【孙胄】太元叩键一卷 通元十卷【晋王长文】洞极真经一卷元包十卷【唐卫元嵩撰苏源明李江注】太易十五卷【唐张志和撰】潜虚   一卷【司马温公作拟太元】   右拟易【二十九部二百三十一卷】   凡易十六种二百四十一部一千八百九十卷书【古文经 石经 章句  注 集注 义疏 问难 义训 小学 逸篇 图 音续书 防纬 逸书】   古文尚书十三卷【汉临淮太守孔安国】古文尚书九卷【郑元注】按易诗书春秋皆有古文自汉以来尽易以今文惟孔安国得屋壁之书依古文而之安国授都尉朝朝授胶东庸生谓之尚书古文之学郑元为之注亦不废古文使天下后学于此一书而得古意不幸遭明皇更以今文其不合开元文字者谓之野书然易以今文虽失古意但参之古书于理无碍亦足矣明皇之时去书既逺不通变古之义所用今文违于古义尤多臣于是考今书之文无妨于义者从今有妨于义者从古庶古今文义两不相违曰书考迨武成而未及终编又有书辨讹七卷皆可见矣   古文尚书舜典一卷【晋豫章太守范注】   按百篇之书莫大于二典而舜典自永嘉后失孔氏所故范甯为之觧至齐建武四年姚方兴于大航头得而献之议者以为安国之所注也或言王肃注耳【隋志作姚兴方于大桁市得其书奏上】   古文大义二十卷【任孝恭】三字石经尚书古篆三卷   右古文经【五部四十六卷】   今字石经郑元尚书八卷 今字石经尚书本五卷一字石经尚书六卷【见隋志】三字石经尚书九卷   右石经【四部二十八卷】   欧阳章句三十一卷 大小夏侯章句各二十九卷   右章句【三部八十九卷】   伏生大传三卷【郑元注】今字尚书十三卷【孔安国按隋志十四卷】洪范五行传论十一卷【汉光禄大夫刘向】五行传记一篇【汉许商】洪范外传十卷【唐穆元休】洪范传一卷【曽致】   右传【六部三十九卷】   尚书十一卷【马融】尚书十一卷【王肃】尚书十五卷【晋祠部郎谢沈】尚书十卷【范甯】尚书十卷【王元度】   右注【五部五十七卷】   集觧尚书十一卷【李颙】集释尚书十一卷【宋给事中姜道盛】尚书防觧十三卷【四库书目】   右集注【三部三十五卷】   尚书大义二十卷【梁武帝】尚书述义二十卷【隋国子助教刘】尚书正义二十卷【唐国子祭酒孔颖逹等】尚书义疏十卷【梁国子助教费甝】尚书义疏三十卷【梁司徒蔡太寳】尚书义疏七卷【隋志】尚书疏二十卷【顾彪】尚书义疏三十卷【隋刘焯】义疏十卷【梁国子助教巢猗】   右义疏【九部一百六十七卷】   尚书驳议五卷【王肃】尚书释问四卷【魏侍中王粲】尚书百问一卷【齐太学博士顾欢】尚书百释三卷【梁国子助教巢猗】尚书释问一卷【虞氏】尚书释问四卷【郑元注】尚书紏缪十卷【王元感】   右问难【七部二十八卷】   尚书义三卷【梁国子助教巢猗】尚书义三卷【隋刘先生】尚书释义四卷【伊説】尚书新释二卷【李颙】尚书义注三卷【吕文优】尚书文外义一卷【顾彪】尚书闰义一卷 尚书大义二卷【吴孜】畅训一卷【汉伏胜】百篇义一卷【刘】略义三卷【刘】尚书孔目一卷【刘】尚书义宗三卷 尚书关言三卷【黄君俞】略义一卷【乐敦逸】书义十述一卷【孙觉】洪范口义一卷【胡瑗】尚书断章十三卷【成伯璵】   右义训【十八部四十七卷】   古文尚书一卷 尚书要记名数一卷   右小学【二部二卷】   尚书亡篇序一卷【梁五经博士刘叔嗣注】尚书逸篇二卷 尚书逸篇三卷【徐邈注】   右逸篇【三部六卷】   河图一卷【李平西】尚书治要图一卷   右图【二部二卷】   古文尚书音一卷【徐邈】今文尚书音一卷【顾彪】音义四卷【王俭】古文尚书释文十三卷   右音【四部十九卷】   续尚书【唐陈正卿纂汉至唐十二代诏策章疏歌颂符檄议论成书开元末上之卷亡】续尚书三卷【本朝韩氏】尚书演范【唐崔良佐撰卷亡】   右续书【三部三卷余卷亡】   尚书纬三卷【郑元注】尚书中五卷【郑元注】   右防纬【二部八卷】   周书七十一篇【顔师古曰刘向云周时誓诰号令也盖孔子所论百篇之余也今存四十五篇】汲冡周书十卷 汲冡周书八卷【孔晁注】古文璅语四卷【汲冡书】   右逸书【四部二十二卷七十一篇】   凡书十六种八十部五百九十八卷【七十一篇】   诗【石经 故训  注 义疏 问辨 统説谱 名物 图 音 纬学】   一字石经鲁诗六卷【隋志】今字石经毛诗三卷   右石经【二部九卷】   鲁故训二十五卷【汉鲁申公】齐后氏故训二十卷【汉齐后苍】齐孙氏故训二十七卷 韩故训三十六卷【汉常山太傅韩婴】毛诗故训二十卷【汉河间太守毛苌撰郑元笺】   按诗旧惟鲁齐韩三家鲁申公齐辕固燕韩婴也终于后汉惟此三家并立学官汉初又有赵人毛苌者自言其诗自子夏盖本论语起予者商之言也河间献王虽好之而汉世不以立学官毛公尝为北海相其诗于北海郑元北海人故为之笺毛诗自郑氏既笺之后而学者笃信郑元故此诗専行三家遂废齐诗亡于魏鲁诗亡于西晋隋唐之世犹有韩诗可据迨五代之后韩诗亦亡致今学者只凭毛氏且以序为子夏所作更不敢拟议盖事无两造之辞则狱有偏聼之惑臣为作诗辨妄六卷可以见其得失   右故训【五部一百二十八卷】   韩婴传二十二卷【薛氏章氏】毛苌传十卷 韩诗内传四卷韩诗外传十卷 齐后氏传三十九卷 齐孙氏传二十八卷   按后孙之其亡巳乆必不可得今存其名使学者知注之门戸也今之学者専溺毛氏由其不知有他之故   右传【六部一百一十三卷】   毛诗二十卷【王肃注】毛诗二十卷【叶遵注】毛诗二十卷【王元度注】石经毛诗二十卷【蜀本】毛诗集注二十四卷【梁桂州刺史崔灵思】周诗集觧二十卷【宋朝邱铸注只取序中第一句以为子夏作后句则削之】   右注【集注附六部一百二十四卷】   毛诗大义十一卷【梁武帝】毛诗大义三卷【苏子才】毛诗正义四十卷【唐孔颖逹等】毛诗义疏二十卷【舒援】毛诗义疏二十八卷【梁常侍沈重】毛诗述义四十卷【隋刘】毛诗章句义疏四十卷【鲁世逹】毛诗小疏二十卷【崇文馆目】毛诗释义十卷【晋祠部郎谢沈】毛诗纂义十卷【许叔牙】张氏义疏五卷 毛诗义方二十卷【林洪范】毛诗折衷义二十卷【刘宇】   右义疏【十三部二百六十七卷】   毛诗义问十卷【魏太子文学刘公干】毛诗义驳八卷【王肃】毛诗驳五卷【魏司空王基隋志一卷】毛诗异同评十卷【晋孙毓】难孙氏毛诗评四卷【晋陈统】毛诗辨异三卷【晋杨乂】毛诗异义二卷【杨乂】问难二卷【唐艺文志】毛诗杂答问五卷【韦昭朱育等】杂义难十卷【唐艺文志】笺辨误八卷【周式】毛诗余辨四卷 毛诗释疑一卷毛诗正论十卷【刘孝孙】   右问辨【十四部八十二卷】   韩诗翼要十卷【汉侯苞】毛诗奏事一卷【王肃】毛诗拾遗一卷【郭璞】毛诗觧序义一卷【顾欢等】毛诗序义二卷【宋通直郎雷次宗】毛诗集小序一卷【刘】毛诗发题序义一卷【梁武帝】毛诗序义疏一卷【刘瓛等】毛诗谊府三卷【后魏元延明】表隠二卷【晋陈统】毛诗指説一卷【唐成伯璵】毛诗断章二卷 毛诗章疏二卷毛诗题纲一卷 毛诗元谈一卷 毛诗别录一卷【张郃】毛郑诗学十卷 毛诗外义二卷【宋咸】毛诗重文説七卷判篇二卷【刘泉】别集正义一卷 毛诗正记一卷 诗   统觧序一卷 关言二十三卷【黄君俞】毛诗十五国觧一卷【吴申】   右统説【二十五部七十九卷】   毛诗谱三卷【郑元撰】毛诗谱三卷【吴太常卿徐整撰】毛诗谱二卷【太叔求及刘注】谢氏毛诗谱钞一卷 诗谱补阙三卷【欧阳修】   右谱【五部十二卷】   草木鸟兽鱼虫疏二卷【吴陆机】毛诗名物觧十卷 毛诗物性八卷   右名物【三部二十卷】   毛诗图三卷 毛诗孔子图经十二卷 毛诗古贤圣图二卷【三书并萧梁人作已亡】毛诗草木鱼虫图二十卷【唐艺文志】小戎图二卷   右图【五部三十九卷】   毛诗笺音证十卷【后魏太常刘芳】毛诗音十六卷【梁徐邈等撰】毛诗音二卷【徐邈撰】   按徐氏音今虽亡然陆音所引多本于此   毛诗并注音八卷【隋秘书学士鲁世逹撰按唐志有鲁世逹音义二卷】郑元等诸家音十五卷   右音【五部五十一卷】   诗纬十八卷【魏博士宋均注】   右纬学【一部十八卷】   凡诗十二种九十部九百四十二卷   春秋【经 五家注 三义疏 论 序条例 图 文辞 地理 世谱 卦繇音 防纬】   春秋经十一卷【吴卫将军士燮注】春秋经十二卷 春秋左氏长经二十卷【汉侍中贾逵章句】三经觧十一卷【胡讷集撰】春秋加减一卷 三经字异同一卷【丁副】一字石经春秋一卷三字石经春秋三卷   按春秋之经则鲁史记也初无同异之文亦无彼此之説良由三家所之书有异同故是非从此起臣作春秋考所以是正经文以凡有异同者皆是讹误古者简编艰繁学者希见亲书惟以口相授左氏世为楚史亲见官书其讹差少然有所讹从文起公谷汉之经生惟是口其讹差多然有所讹从音起以此辨之了无滞碍又有春秋传十二卷以明经之旨备见周之宪章   右经【八部六十卷】   三字石经左传古篆书十二卷 今字石经左传经十卷 春秋左氏觧诂三十卷【贾逵】春秋左氏传觧谊三十一卷【服防】春秋左氏传三十卷【王肃】春秋左氏经传章句三十卷【董遇】春秋左氏传义注十八卷【孙毓】春秋左氏传十二卷【魏司徒王朗】春秋左氏经传集解三十卷【杜预】   杜预觧左氏顔师古觧汉书所以得忠臣之名者以其尽之矣左氏未经杜氏之前凡几家一经杜氏之后后人不能措一辞汉书未经顔氏之前凡几家一经顔氏之后后人不能易其説纵有措辞易説之者如朝月晓星不能有其明也如此之人方可以觧经茍为文言多而经旨不见文言简而经旨有遗自我説之后后人复有説者皆非笺释之手也注之学起惟此二人其殆庶几乎其故何哉古人之言所以难明者非为书之理意难明也实为书之事物难明也非为古人之文言难明也实为古人之文言有不通于今者之难明也能明乎尔雅之所作则可以知笺注之所当然不明乎尔雅之所作则不识笺注之旨归也善乎二子之通尔雅也顔氏所通者训诂杜氏所通者星歴地理当其顔氏之理训诂也如与古人对谈当其杜氏之理星歴地理也如羲和之步天如禹之行水然亦有所短杜氏则不识虫鱼鸟兽草木之名顔氏则不识天文地理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杜氏于星歴地理之言无不极其致至于虫鱼鸟兽草木之名则引尔雅以释之顔氏于训诂之言甚畅至于天文地理则濶略焉此为不知为不知也其他纷纷是何为者释是何经明是何学   春秋左氏注十卷【杜服二氏】王元度注左传【卷亡】一字石经公羊传九卷 春秋公羊传十二卷【严彭祖】春秋公羊觧诂十一卷【何休】春秋公羊经传十三卷【王愆期】春秋公羊传十二卷【髙袭】春秋公羊集觧十四卷【孔衍】春秋公羊传五卷春秋谷梁传十五卷【汉谏议大夫尹更始】春秋谷梁传十二卷【吴唐固】春秋谷梁传十二卷【魏平乐太守糜信】谷梁传十卷【晋堂邑太守张靖】春秋谷梁传十六卷【程阐】春秋谷梁传十四卷【孔衍】春秋谷梁传十二卷【徐邈】春秋谷梁传十四卷【叚肃注疑汉人】春秋谷梁传五卷【孔君指训】春秋谷梁传十二卷【范甯集觧】春秋谷梁传四卷【残缺张程孙刘四家集觧】春秋谷梁传十二卷【晋给事郎徐干】春秋邹氏传十一卷 春秋夹氏传十一卷   邹夹传虽亡今取而备之以见五家之所始   右五家传注【二十三部四百五十一卷】   春秋左氏经传义略二十五卷【陈国子博士沈文阿唐志二十七卷】王元规续沈文阿春秋左氏传义略十卷 春秋义略三十卷【陈右军将军张冲】春秋左氏义略八卷 春秋左氏传立义十卷【崔灵恩】春秋左氏传述义四十卷【东京太学博士刘】左氏钞十卷 春秋义函传十六卷【于寳隋志作春秋左氏函十五卷】春秋正义三十六卷【孔颖逹】左氏义疏六十卷【徐文逺】春秋精义三十卷 春秋公羊疏十二卷【见隋志】春秋公羊疏三十卷春秋谷梁传义十卷【徐邈】春秋谷梁疏十三卷【唐杨士勋】   右三传义疏【十五部三百三十九卷】   春秋释训一卷【贾逵】春秋决事十卷【董仲舒】春秋繁露十七卷【董仲舒】春秋左氏经传朱墨列一卷【贾逵】春秋决疑论一卷 左氏膏肓十卷【何休】谷梁废疾三卷【何休】公羊墨守十四卷【何休】春秋汉义十三卷【何休】驳何氏汉议二卷【郑】驳何氏汉议叙一卷 春秋左氏膏肓释疴一卷【服防】驳何氏汉议十一卷【服防】理何氏汉议二卷【魏糜信】春秋议十卷【何休】春秋成长説九卷【服防】春秋左氏逹义一卷【汉司徒椽王蚡】春秋塞难三卷【服防】春秋説要十卷【糜信】春秋左传评二卷【杜预】左氏传贾服异同略五卷【孙毓】春秋丛林十二卷【李谧】春秋左氏区别三十卷【宋尚书郎何始真】春秋义林一卷 春秋五辨一卷【梁博士沈宏】春秋辨证六卷 春秋防通十卷【王之】春秋申先儒传论十卷【崔灵恩】春秋左氏经传觧四卷【王述之】徐邈答春秋谷梁义三卷 春秋经传觧六卷【崔灵恩】薄叔元问谷梁义二卷 春秋公羊谷梁集传十二卷【晋博士刘兆】春秋公羊谷梁二传评三卷 春秋三家经本训诂十二卷【贾逵】春秋三传论十卷【魏大长秋韩益】春秋经合三传通论十卷【潘叔度】春秋成夺十卷【潘叔度】春秋三传评十卷【胡讷以上见隋志】左氏释滞十卷【殷兴】经传觧六卷【沈宏】传经觧六卷【崔灵恩】攻昧十二卷【刘】规过三卷【刘】难答论一卷【王愆期】荀爽徐钦答问五卷 公羊违义三卷【刘寔】萧邕问传义三卷 三家集觧十一卷【刘兆】公谷二传评三卷【江熙】春秋二传异同十二卷【李】杂义难五卷 左氏杜预评二卷春秋纂要四十卷【高重】三传防要十五卷【刘轲】春秋振滞   二十卷【王元感】春秋通一卷【韩滉】春秋指掌十五卷【李瑾】春秋指元十卷【张杰】左氏释疑七卷【裴安时】春秋折衷论三十卷【陈岳】春秋义鉴三十卷【郭翔撰以上见唐志】集传春秋微防三卷【唐陆淳】集传春秋辨疑七卷【陆淳】左传引帖断义七卷【伪蜀蹇遵品】春秋鉴一卷 春秋纂要十卷【伪唐姜防嗣】春秋集传十五卷【宋朝王防】春秋纂类义统十卷 春秋原要二卷【王晓】春秋三传杂评十卷 春秋阐微纂类义统十二卷【陆淳】春秋先儒异同三卷【李】春秋义囊七卷 春秋要论五卷【马言择】春秋会元十二卷【郑昭庆】三传集义三十卷【李尧俞】左氏鼓吹一卷【吴元绪】春秋异义觧十二卷【王哲】春秋通义十二卷【王哲】皇纲论五卷【王哲】春秋左氏传鉴三卷 春秋摘微一卷【卢仝】春秋经社十二卷 春秋关言十二卷【黄君俞】春秋义二十卷【王棐】春秋本防四卷【何渉】春秋碎玉一卷【唐李瑾】春秋索隠五卷【陈洙】春秋经社要义六卷【孙觉】春秋尊王发微十二卷【孙复】春秋总论三卷【孙复】左氏指元十卷【杨希范】春秋会义三十卷【杜谔】春秋新义十卷【宋堂】春秋义略十四卷【董敦逸】春秋要义三十卷【胡瑗】春秋口义二十卷【胡瑗】春秋正论三卷【龙昌期】春秋复道论十五卷【龙昌期】春秋意十五卷【皮元】春秋褒贬志五卷【刘防】春秋折衷义十一卷【吴孜】三传元谈一卷   右传论【一百四部九百三十六卷】   刘寔等集觧春秋序一卷 春秋序论二卷【于寳撰】春秋序一卷【贺道养注】春秋序一卷【崔灵恩撰】春秋序一卷【田元休注】春秋左传杜预序集觧一卷【刘注】春秋序义疏二卷 春秋公羊觧序一卷【鲜于公撰】   右序【八部十卷】   春秋释例十卷【汉公车聘士颖容】左传条例九卷【汉大司农郑众】春秋释例十五卷【杜预】春秋条例十一卷【晋太尉刘寔】春秋经例十一卷【晋方范】左氏传条例二十五卷 春秋义例十卷春秋左传例苑十九卷【梁简文帝】春秋五十凡义疏二卷春秋公羊諡例一卷【何休】公羊传条例一卷【何休】谷梁传例一卷【范甯】牒例章句九卷【郑众】春秋经传説例疑隠一卷【梁吴略】申先儒传例一卷 三传总例二十卷【韦表微】李氏三传异同例十三卷 集传春秋纂例十卷【陆质】春秋通例三卷【陆希声】公谷总例十卷【成元】春秋总例十二卷【周希圣】春秋统例二十卷【朱临】春秋演圣统例二十卷【丁副】春秋杂体例一卷   右条例【二十四部二百三十五卷】   春秋左氏图十卷【梁简文帝】春秋图七卷【汉严彭祖】春秋图五卷【唐张杰】春秋手鉴图一卷 春秋图鉴五卷 春秋明例隠括图一卷【王哲】   右图【六部二十九卷】   春秋大夫辞三卷 春秋嘉语六卷【以上见隋志】春秋文苑六卷【梁沈宏】春秋辞苑五卷   右文辞【四部二十卷】   春秋盟会地图一卷【汉严彭祖】春秋土地名三卷【晋裴秀客京相璠等撰】春秋诸国録 春秋释例地名谱一卷【杜预】春秋列国图一卷   右地理【五部六卷】   春秋左氏诸大夫世族谱十三卷【顾启期】春秋世谱七卷帝王歴纪谱二卷 演左传諡族图五卷 春秋名   号归一图二卷【冯继先】小公子谱六卷【杜预】春秋公子谱一卷【吴杨蕴】春秋世次图四卷【郑夀】春秋名字异同録五卷【冯继先】春秋诸臣传三十卷【郑昻】春秋列国诸臣賛传五十一卷【王当】春秋括甲子 春秋十二国年歴一卷 春秋机要一卷 春秋宗族名諡谱五卷 春秋国君名例一卷 春秋諡族谱一卷   右世谱【十七部一百三十五卷】   师春二卷 鲁史春秋卦名一卷   右卦繇【二部三卷】   春秋左传音三卷【魏中散大夫嵇康】左传音三卷【李轨】左传音三卷【杜预】左传音三卷【徐邈】左传音隠一卷 左传音三卷【王元规】左传音十二卷【见唐志】左传音三卷【徐文逺】春秋音义六卷【陆徳明】公羊音二卷【王俭】又一卷【陆徳明】谷梁音一卷【孙邈】又一卷【陆徳明】   右音【十三部四十二卷】   春秋灾异十五卷【郄萌撰】春秋灾异应録五卷 春秋纬三十卷【宋均注】春秋内事四卷 春秋包命二卷 春秋秘事十一卷   右防纬【六部六十七卷】   凡春秋十三种二百四十六部二千三百三十三卷   春秋外传国语【注觧 章句 非驳 音】   春秋外传国语二十卷【贾逵】春秋外传国语二十一卷【虞翻】春秋外传国语二十二卷【韦昭】春秋外传国语二十卷【晋五经博士孔晁】春秋外传国语二十一卷【唐固】   右注觧【五部一百四卷】   春秋外传章句二十二卷【王肃】   右章句【一部二十二卷】   非国语二卷【栁宗元】   右非驳【一部二卷】   国语补音三卷【宋庠】国语音略一卷   右音【二部四卷】   凡国语四种九部一百三十二卷   孝经【古文 注觧 义疏 音 广义 防纬】   古文孝经一卷【孔安国梁末亡逸今疑非古本】古文孝经防觧一卷【司马温公】   泰人焚书孝经为河间人顔芝所蔵汉初芝子贞出之凡十八章而长孙氏博士江翁少府后苍谏议大夫翼奉安昌侯张禹皆名其学又有古文孝经与古文尚书同出而长孙有闺门一章其余经文大较相似篇简缺觧又有衍出三章并前合为二十二章孔安国为之至刘向典校经籍以顔本比古文除其繁惑以十八章为定郑众马融并为之注又有郑氏注或云郑元非也其义与郑元所注余书不同梁代安国及郑氏二家并立国学而安国之本亡于梁乱陈及周齐惟郑氏至隋秘书监王劭于京师访得孔送至河间刘因序其得丧述其义疏讲于人间渐闻之朝廷后遂着令与郑氏并立儒生諠諠皆云自作之非孔氏旧本也   右古文【二部二卷】   孝经一卷【郑氏注】孝经一卷【王肃】孝经一卷【刘邵】孝经一卷【韦昭】孝经一卷【孙熙】孝经一卷【苏林】孝经一卷【谢万】孝经一卷【虞盘佐】孝经一卷【孔光】孝经一卷【殷仲文】孝经一卷【殷叔道】孝经一卷【释慧琳】孝经一卷【唐明皇】孝经一卷【袁克已】孝经一卷【尹知章】孝经一卷【王元感】孝经嘿注一卷【徐整】集议孝经一卷【荀朂】集议孝经一卷【晋东阳太守袁敬仲】孝经集觧一卷   右注觧【二十部二十卷】   孝经义疏十八卷【梁武帝】孝经义疏一卷【赵景韶】孝经义疏三卷【皇侃】孝经讲疏六卷【徐孝克】孝经义一卷 古文孝经述义五卷【刘】孝经义一卷【梁扬州文学从事太史叔明】孝经敬爱义一卷【萧子显】孝经私记四卷 孝经私记二卷【周正】宋大明中皇太子讲义疏二卷【何约之】孝经发题四卷【太史叔明】孝经新义十卷【任希古】御注孝经二卷【元行冲】孝经疏五卷【贾公彦】孝经指要一卷【李嗣真】孝经义疏【孔颖逹卷亡】孝经正义三卷【宋朝邢昺】孝经简疏一卷【张崇文】孝经疏一卷【苏彬】孝经讲疏一卷【任希古】   右义疏【二十一部七十二卷】   孝经释文一卷【陆徳明】   右音【一部一卷】   演孝经十二卷【张士儒】广孝经十卷【徐浩】国语孝经一卷【魏氏迁洛未逹华语孝文命侯伏侯可悉陵以夷言译孝经之防教国人】   右广义【三部二十三卷】   孝经勾命决六卷【宋均注】孝经援神契七卷【宋均注】孝经内事一卷 孝经纬五卷【宋均注】孝经杂纬十卷【宋均注】孝经元命包一卷 孝经古秘援神二卷 孝经左右握二卷 孝经左右契图二卷 孝经雌雄图三卷 孝经分野图一卷 孝经内事星宿讲堂七十二弟子图一卷 口授图一卷 应瑞图一卷   防纬之学起于前汉及王莽好符命光武以图防兴遂盛行于世汉时又诏东平王苍正五经章句皆命从防俗儒趋时益为其学唯孔安国毛公王璜贾逵独非之至宋大明中始禁图防梁天监以后又重其制隋炀帝发使四方捜天下书籍与防纬相渉者皆焚之为吏所紏者至死自是无复有其学至唐惟余书易礼乐春秋论语孝经七纬诗二纬共九纬书而已   右防纬【十四部四十三卷】   凡孝经六种六十一部一百六十一卷   论语【古论语 正经 注觧 章句 义疏 论难 辨正 名氏 音释 防纬 续语】   古文论语十卷【郑元注】古论语义注谱一卷【徐氏】   右古论语【二部十一卷】   蔡邕今文石经论语二卷   右正经【一部二卷】   论语十卷【郑元】论语十卷【王肃】论语七卷【卢氏】论语十卷【晋著作郎李充】论语十卷【梁顗】论语九卷【孟厘】论语十卷【袁乔】论语十卷【尹毅】论语十卷【张氏】论语十卷【韩愈】集觧论语十卷【何晏】集注论语六卷【卫瓘】论语集义八卷【晋尚书左中兵郎崔豹】集觧论语十卷【晋兖州别驾江熙】盈氏集义十卷 集觧论语十卷【晋孙绰】续注论语十卷【史辟原】賛郑元注十卷【虞喜】补卫瓘注十卷【宋明帝】   右注觧【十九部百八十卷】   论语章句二十卷【刘】论语讲疏文句义五卷【徐孝克】   右章句【二部二十五卷】   论语别义十卷【范廙】论语义疏十卷【禇仲都】论语义疏十卷【梁皇侃】论语大义觧十卷【崔豹】论语述义十卷【刘】论语义疏八卷 论语义疏二卷【张冲】论语述义二十卷【戴诜】杂义十三卷 别义十卷 论语正义十卷【宋朝邢昺】论语展掌疏十卷   右义疏【十二部一百二十三卷】   论语难郑一卷 论语标指一卷【司马氏】论语杂问一卷论语体略二卷【晋郭象】论语防序三卷【晋缪播】论语释疑   三卷【王弼】论语释一卷【张凭】论语释疑十卷【晋栾肇】论语驳三卷【栾肇】论语义注隠三卷 论语陈説一卷【僧賛寜】论语笔觧二卷【韩愈】论语枢要十卷 论语元义二卷   右论难【十四部四十三卷】   论语刋误二卷【李涪】论语辨十卷【周式】   右辨正【二部十二卷】   论语孔子弟子目録一卷【郑元】论语撰人名一卷 论语世谱一卷   右名氏谱【三部三卷】   论语音二卷【徐邈】论语释文十一卷   右音释【二部十三卷】   论语防八卷   右防纬【一部八卷】   孔丛子七卷【陈胜博士孔鲋撰】孔志十卷【梁刘被撰】孔丛子释文一卷【宋咸】孔子家语二十一卷【王肃注】当家语二卷【魏博士张融撰】孔子正言二十卷【梁武帝】次论语十卷【王勃撰】   右续语【七部七十一卷】   凡论语十一种六十五部四百八十二卷   尔雅【注觧 图 义 音 广雅 杂尔雅 释言 释名 方言】   尔雅三卷【汉中散大夫樊光】尔雅七卷【孙炎】尔雅三卷【刘歆】尔雅三卷【汉犍为文学中黄门李廵】尔雅五卷【郭璞】集注尔雅十卷【梁黄门沈璇】   右注觧【六部三十一卷】   尔雅图十卷【郭璞】尔雅图賛二卷【江瓘】   右图【二部十二卷】   尔雅正义十卷【邢昺】尔雅兼义十卷 尔雅发题一卷   右义【三部二十一卷】   尔雅音八卷【江瓘】尔雅音一卷【孙炎】尔雅音义一卷 尔雅音略三卷【郭璞】音训二卷   右音【五部十五卷】   广雅四卷【魏博士张楫】广雅音四卷【隋秘书学士曹宪】博雅十卷【曹宪撰避炀帝讳改曰博】   右广雅【三部十八卷】   小尔雅一卷【楚孔鲋撰李轨注】续尔雅一卷【刘伯荘】蜀尔雅三卷【李商隠】羌尔雅一卷   右杂尔雅【四部六卷】   释俗语八卷【刘霁】称谓五卷【后周卢辨】俗説三卷【沈约】古今训十一卷【张显】   右释言【四部二十七卷】   释名八卷【刘熙】辨释名一卷【韦昭】   右释名【二部九卷】   方言十三卷【扬雄撰郭璞注】方言十四卷【王浩撰】方言释音一卷【吴良辅撰】河洛语音一卷【王长孙】列郡雅言一卷 国语十五卷 国语真歌十卷 国语十八传一卷 国语御歌十一卷 国语杂文十五卷 国语物名四卷【后魏侯伏侯可悉陵】国语杂物名三卷【侯伏侯可悉陵】国语号令四卷   后魏初定中原军容号令皆以夷语后染华俗多不能通故録其本言相传教习谓之国语   鲜卑语五卷 鲜卑语十卷 鲜卑号令一卷【周武帝】林邑国语一卷 杂号令一卷 辨鴂録一卷 西蕃译语一卷 释梵语一卷 译夷语録一卷【僧惟古】蕃尔雅一卷   右方言【三十三部一百一十六卷】   凡尔雅九种五十二部二百五十五卷   经觧【諡法】   五经通义九卷【刘向】白虎通六卷【班固等】五经异义十卷【许慎】五经然否论五卷【晋散骑常侍谯周】五经钩沉十卷【晋扬方】五经大义三卷【戴逵】五经咨疑八卷【周杨思】五经异同评一卷【贺玚】五经大义十卷【后周樊文深】经典大义十二卷【沈文阿】五经大义五卷【何妥】五经通义八卷【刘炫】五经要义五卷【雷氏】五经正名十二卷【刘】五经析义二十八卷【邯郸绰】五经宗略二十三卷【元延明】五经杂义六卷【孙畅之】长春义记一百卷【梁简文帝】逰元桂林二十卷【张机】六经通数十卷【梁舍人鲍泉】七经义纲略三十卷【樊文深】七经论三卷【樊文深】质疑五卷【樊文深】经典元儒大义序録十卷【沈文阿】六艺论一卷【郑元】圣证论十二卷【王肃】郑志十一卷【魏侍中郑小同】郑记六卷【郑元弟子】五经对诀四卷【赵英】五经要略【顔真卿】六説五卷【刘迅】六经外传三十七卷【刘贶】五经微防十四卷【张镒】九经师授谱一卷【韦表微】微言集注四卷【袁侨卿】经传要略十卷【髙重】经史释题二卷【唐李肇】授经图三卷 九经余义一百卷【宋朝处士黄敏】演圣通论三十六卷【胡旦】辨经正义七卷【张沂】兼明书五卷【邱光庭】五经要防五十卷【齐唐】九经类义二卷 九经抄二卷 九经要抄一卷 叙元要抄一卷 九经释难五卷 九经演义十卷 九经防九卷 经典质疑六卷【胡顺之】诗乐説三卷 群经索隠三十卷 七经小传五卷【刘敞】经传发隠七卷【李景阳】刋谬正俗八卷【顔师古】经典释文序録一卷【陆徳明】   右经觧【五十八部七百四十四卷】   周公諡法一卷 春秋諡法一卷 諡法三卷【刘熙】諡例十卷【特进中军将军沈约】魏晋諡议十三卷【何晏】諡法五卷【梁太府乡贺玚】续今古諡法十四卷【唐王彦威】君臣諡议一卷【虞世南】諡议五卷【苏洵】汝南君諡议二卷【见隋志】讳行録一卷【见唐志】   右諡法【十一部五十六卷】   凡经觧二种六十九部八百卷   通志卷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文略第二   礼类第二【周官 仪礼 丧服 礼记 月令防礼 仪注】周官【注 义疏 论难 义类 音 图】   周官礼十二卷【马融】周官礼十二卷【郑元注】周官礼十二卷【王肃注】周官礼十二卷【伊説注唐有十卷】周官礼十二卷【于寳注】周官礼集注二十卷【崔灵恩】   按汉有李氏得周官以为周公所制官政之法上于河间献王独阙冬官一篇献王求以千金不得遂取考工记以补之至王莽时刘歆始置博士以行于世河南缑氏及杜子春受业于歆因以教授是后马融作传以授郑元元作周官注   右传注【六部八十卷】   周官礼义疏四十卷【沈重】周礼疏五十卷【唐贾公彦】周礼关言十二卷【黄君俞】   右义疏【三部百二卷】   周官礼异同评十二卷【晋司空长史陈劭】周官论评十二卷【傅元】周官礼驳难四卷【孙略】周官驳难五卷【孙琦问于寳驳虞喜撰】周礼义决三卷【唐王元度】   右论难【五部三十六卷】   缑氏要钞六卷 周官宁朔新书八卷【司马伷】周官分职四卷 周官致太平论十卷【李泰伯撰】   右义类【四部二十八卷】   礼音三卷【刘昌宗】周官音训三郑异同辨二卷【王晓】   右音【二部五卷】   周官礼图十四卷【隋经籍志】   右图【一部十四卷】   凡周官六种二十一部二百六十五卷   按汉曰周官江左曰周官礼唐曰周礼推本而言周官则是   仪礼【石经 注 疏 音】   一字石经仪礼九卷【隋志】今字石经仪礼四卷   右石经【二部十三卷】   仪礼十七卷【郑元注】仪礼十七卷【王肃注】仪礼一卷【袁凖注】仪礼一卷【孔伦注】仪礼一卷【陈诠注】仪礼二卷【蔡超宗注】仪礼二卷【田僧绍注】   按汉初有髙堂生十七篇又有古经出于淹中河间献王得而献之合五十六篇又得穰苴兵法及明堂隂阳之记唯古经十七篇与高堂生所不殊自高堂生至宣帝时后苍最明其业乃为曲台记苍授梁人戴徳及徳从兄子圣沛人庆普于是有大戴小戴庆氏三家并立是知礼记出于仪礼三家出于高堂也   右注【七部四十一卷】   仪礼义疏二卷 仪礼义疏六卷 仪礼疏五十卷【唐贾公彦】   右疏【三部五十八卷】   仪礼音二卷【郑元】仪礼音二卷【王肃】仪礼音二卷【李轨刘昌宗】   右音【三部六卷】   凡仪礼四种十五部一百十八卷   丧服【传注 集注 义疏 记要 问难 仪注谱 图 五服图仪】   丧服经传一卷【马融】丧服经传一卷【郑元】丧服经传一卷【王肃】丧服经传一卷【晋给事中袁凖】略注丧服经传一卷【雷次宗】丧服经传一卷【陈铨】丧服传一卷【梁裴子野】   右传注【七部七卷】   集注丧服经传一卷【晋孔伦】集注丧服经传一卷【宋裴松之】集注丧服经传二卷【宋蔡超宗】集注丧服经传二卷【齐田僧绍】   右集注【四部六卷】   丧服义疏二卷【梁五经博士贺玚】丧服经传义疏一卷【梁何佟之】丧服经传义疏四卷【沈文阿】丧服文句义疏十卷【陈皇侃】丧服义十卷【陈谢峤】丧服义钞三卷   右义疏【六部三十卷】   丧服要记一卷【王肃】丧服要记一卷【蜀蒋琬】丧服要记十卷【贺循】丧服世行要记十卷【齐光禄大夫王逸】丧服记十卷【王氏】丧服古今集记三卷【齐太尉王俭】丧服要记五卷【庾蔚之】丧服正要二卷【孟诜】丧服要集二卷【杜预】丧服五要一卷【严氏撰】丧服要略一卷【晋博士环济】丧服要略二卷 丧服制要一卷【徐氏】丧服义钞三卷 丧服钞三卷【王隆伯】丧服变除一卷【戴徳】丧服变除一卷【葛洪】丧服加减一卷   右记要【十八部五十八卷】   丧服答要难一卷【袁析】驳丧服经传一卷【卜氏】丧服疑问一卷【樊氏】丧服要问一卷 丧服问答目十三卷【皇侃】丧服发题二卷【沈文阿】论丧服决一卷 丧服极议一卷【殷价】   右问难【八部二十一卷】   丧服仪一卷【晋卫瓘】新定丧礼一卷【汉刘表】凶礼一卷【晋广陵相孔衍】陈杂仪注凶仪礼十三卷 凶仪一卷【郑珣瑜】杂凶礼四十二卷 梁皇帝崩凶仪十一卷 梁皇太子丧礼五卷 梁王侯以下凶礼九卷 士丧礼仪注十四卷梁天子丧礼七卷 又五卷 梁大行皇帝皇后崩   仪注一卷 梁太子妃薨凶仪注九卷 丧服假宁制三卷 梁诸侯世子卒凶仪注九卷 梁陈大行皇帝崩仪注八卷 陈皇太子妃薨仪注四卷 陈诸帝后崩仪注五卷 陈皇太后崩仪注四卷 唐葬王播仪一卷 北齐皇太后丧礼十卷 丧仪纂要九卷【张戬】丧服治礼仪注九卷【何】晋修复山陵故事五卷【车灌撰】   右仪注【二十五部一百八十七卷】   丧服谱一卷【郑元注】丧服谱一卷【晋蔡谟撰】丧服谱一卷【贺循】丧服谱一卷【厐景昭】   右谱【四部四卷】   丧服图一卷【王俭】丧服图一卷【贺逰】丧服图一卷【崔逸】丧服礼图一卷 丧服君臣图一卷 丧服图一卷【崔游】丧服天子诸侯图一卷   右图【七部七卷】   五服略例一卷 丧礼五服七卷【袁宪】五服制度一卷五服图【张荐撰卷亡】五服图十卷【仲子陵】五服志三卷 南齐五服制一卷 五服法纂三卷 五服年月勑一卷   右五服图仪【九部二十七卷】   凡丧服九种八十八部三百四十七卷   礼记【大戴 小戴 义疏 书钞 评论 名数音义 中庸 防纬】   大戴礼记十三卷【汉信都王戴徳撰】   汉初河间献王得仲尼弟子及后学者所记一百三十篇献之时亦无之者至刘向考校经籍检得百三十篇向因第而叙之又得明堂隂阳记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记七篇王史氏记二十有一篇乐记二十三篇凡五种合二百十四篇戴徳删其烦重合而记之为八十五篇谓之大戴记而戴圣又删大戴之书为四十六篇谓之小戴记汉末马融遂小戴之学融又足月令一篇明堂位一篇乐记一篇合四十九篇郑元受业于融为之注觧后学惟郑氏学故小戴礼行于世   右大戴【一部十三卷】   礼记二十卷【汉戴圣撰郑元注】礼记二十卷【汉北中郎将卢植注】礼记三十卷【王肃注】礼记三十卷【魏孙炎注】礼记十二卷【叶遵注隋志作业遵】礼记略觧十卷【庾氏】   戴圣为九江太守行治多不法何武为扬州刺史圣惧自免后为博士毁武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賔客为盗繋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圣惭服武毎奏事至京师圣未尝不造门谢恩戴圣为礼家之宗身为赃吏而子为贼徒可不监哉学者当玩其言而已矣   右小戴【注附六部一百二十二卷】   礼记新义疏二十卷【贺玚】礼记义疏九十九卷【皇侃】礼记讲疏四十八卷【皇侃】礼记义疏四十卷【沈重】礼记义疏三十八卷 礼记义疏四十卷【熊安生】礼记义十卷【何佟之】礼记大义十卷【梁武帝】礼记文外大义三卷【秘书学士褚晖撰】礼记义记四卷【郑小同】礼记正义七十卷【孔颖逹等】礼记正义八十卷【唐贾公彦】礼记正义十卷【王方庆】礼记小疏二十卷 礼记精义十六卷【李文叔】礼记外传四卷【成伯璵撰张防伦注】礼略二卷   右义疏【十七部五百一十四卷】   礼记宁朔新书二十卷【司马伷撰王懋约注】礼记要抄十卷【缑氏】魏徴次礼记二十卷   右书钞【三部五十卷】   礼记评十卷【刘隽】礼记绳愆三十卷【王元感】礼记义证十卷【刘芳】礼记平要十五卷   右评论【四部六十五卷】   礼记名数要记三卷 礼记名义十卷 礼记外传名数二卷 礼记含文三卷   右名数【四部十八卷】   礼记音义隠二卷【谢慈】礼记音义隠七卷 礼记音二卷【徐爰】礼记音三卷【徐邈】礼记音三卷【曹耽】礼记音二卷【李轨】礼记音二卷【尹毅】礼记字例异同一卷   右音义【八部二十二卷】   礼记中庸传二卷【戴颙】中庸讲疏一卷【梁武帝】礼记制防中庸义五卷 中庸传一卷【胡瑗】   右中庸【四部九卷】   礼纬三卷【郑元注】礼记黙房二卷【宋均注】   右防纬【二部五卷】   凡礼记九种四十九部八百一十八卷   月令【古月令 续月令 时令 嵗时】   夏小正一卷【戴徳撰】月令章句十二卷【汉蔡邕撰】月令章句十二卷【戴颙撰】御刋定礼记月令一卷 月令疏二卷 周书月令一卷 王涯月令图一卷   右古月令【七部三十卷】   崔实四民月令一卷 孙氏千金月令三卷【孙思邈撰失一卷】月令并时训诗一卷【李林甫撰】复月令奏议一卷 月令诗一卷【杜仲连撰】乗舆月令十二卷【裴澄】十二月纂要一卷 十二月鉴一卷【任婉撰】纂要月令 保生月録一卷【韦行规撰】齐民月令一卷【崇文总目】日书三卷【谭融】   右续月令【十二部二十六卷】   国朝时令一卷【丁度修】国朝时令六卷【贾昌朝重定】时鉴新书五卷【刘安靖】四序总要四卷【李彤撰】四时纂要五卷【韩鄂撰】四时记二十卷【薛登】王氏四时録十二卷 四时总要十二卷【李彤撰】续时令故事一卷   右时令【九部六十六卷】   荆楚嵗时记二卷【梁宗懔撰杜公赡注】玉烛寳典十二卷【杜台卿撰】楚苑实録一卷 金谷园记一卷【唐李邕撰】秦中嵗时记一卷【李绰撰】嵗华纪丽二卷【韩鄂撰】嵗时广记一百十二卷【徐锴撰】嵗中记一卷 嵗时杂録二十卷   右嵗时【九部一百五十二卷】   凡月令四种三十七部二百七十四卷   会礼【论钞 问难 三礼 礼图】   石渠礼论四卷【戴圣】礼论三百卷【宋御史中丞何承天】礼论条牒十卷【任预】礼论帖三卷【任预】礼论钞二十卷【庾蔚之】礼论要帖十卷【王俭】礼论要钞一百卷【贺玚】礼论钞六十九卷【按唐志有六十六卷】礼论要钞十卷 礼论六十卷【李敬元】礼论钞二十卷礼杂钞略二卷【荀万秋】礼统十二卷【贺述】礼论要钞十三卷礼区分十卷 礼论钞略十三卷 礼略十卷【杜肃】礼   粹二十卷【张频】礼志十卷【丁公着】礼类聚十卷 类礼二十卷【陆质】类礼义疏五十卷【元行冲】   右论钞【二十二部七百七十六卷】   礼论答问八卷【宋徐广】礼论答问十三卷【徐广】礼答问二卷【徐广】礼问答六卷【庾蔚之】礼答问三卷【王俭】礼杂问十卷【范甯】礼论答问九卷【范甯】礼答问十卷【何佟之】礼杂问答钞一卷【何佟之】问礼俗十卷【董勋】问礼俗十卷【董子】答问杂仪二卷【杜预】礼义答问八卷【王俭】礼疑义五十二卷【梁防军周舍】礼义一卷【何隆】杂礼义问答四卷【戚夀】   右问难【十六部百四十八卷】   三礼目録一卷【郑元撰】三礼义宗三十卷【崔灵恩撰】三礼宗略二十卷【元延明】三礼大义十三卷 三礼大义四卷 三礼杂大义三卷   右三礼【六部七十一卷】   三礼图九卷【郑及后汉阮谌等撰】三礼图九卷【张镒】三礼图十二卷【夏侯伏朗】三礼图二十卷【聂崇义集】周室王城明堂宗庙图一卷【祁谌撰】王制井田图一卷【阮逸】王制井田图一卷【徐希文】礼书一百五十卷【陈祥道】唐礼图等杂画五十六卷 宣和博古图六十卷   右礼图【十部三百一十九卷】   凡会礼四种五十四部一千三百一十四卷仪注【礼仪 吉礼 宾礼 军礼 嘉礼 封禅汾隂 诸祀仪注 陵庙制 家礼祭仪东宫仪注 后仪 王国州悬仪注 朝会仪 耕籍仪 车服 国玺 书仪】   汉旧仪四卷【卫宏】蔡邕独断二卷 晋尚书仪曹新定仪注四十一卷【徐广】晋仪注三十九卷 晋新定仪注四十卷【晋安成太守傅瑗】晋尚书仪曹事九卷 甲辰仪五卷【江淹撰】晋杂仪注二十一卷 宋尚书仪注三十六卷 宋仪注二卷 宋尚书杂注十八卷 南齐仪注二十八卷【严植之】梁仪注十卷【沈约】梁尚书仪曹仪注十八卷 又二十卷 杂仪注百八十卷 陈杂仪注六卷 陈尚书杂仪注五百五十卷 后魏仪注五十卷【常景】后齐仪注二百九十卷 杂仪注一百卷 新仪三十卷【鲍泉】理礼仪注九卷【何防】齐典四卷【王逸】要典三十九卷【王景之】要典杂事五十卷 皇典五卷【邱仲孚】五礼要记三十卷【韦叔夏】隋仪注目録四卷 中礼仪注八卷【王慤】隋江都集礼一百二十卷【牛潘徽】大唐仪礼一百卷 永徽五礼一百三十卷 开元礼一百五十卷【萧嵩等】开元礼仪鉴一百卷【萧嵩】开元礼京兆义罗十卷 开元礼类释二十卷 开元礼目録一卷 开元礼百问二卷 贞元新集开元后礼二十卷【韦渠牟】唐礼纂要六卷【栁郢】礼阁新仪二十卷【韦公肃】元和曲台礼三十卷【王彦威】续曲台礼三十卷 窦氏吉凶礼要二十卷 直礼一卷【李宏泽】古今仪集五十卷【王方庆】开寳通礼二百卷 通礼目録三卷 开寳通礼义纂一百卷 义纂目録一卷 礼阁新编六十卷【王皥】礼院杂録【卷亡】大常新礼四十卷【贾昌朝等】类仪一卷【魏郑公】五礼新仪二百四十卷 歴代创制仪五卷 决疑要注一卷【挚虞】礼乐集十卷【顔真卿】   右礼仪【五十九部三千一百一十九卷】   晋尚书仪曹吉礼仪注三卷 梁吉礼十八卷【明山宾等】梁吉礼仪注四卷 梁吉礼仪注十卷 陈吉礼百七十一卷 陈杂吉仪注三十卷 隋吉礼五十四卷【高颎】吉书仪二卷【王俭】祭典三卷 杂制注六卷【卢谌】祀典五卷【卢辨】太清宫祠三卷【刘智】驾幸昭应宫仪注一卷   右吉礼【十三部三百十卷】   梁宾礼一卷【贺玚】梁宾礼仪注十二卷【贺玚】陈宾礼六十五卷 陈宾礼仪注六卷【张彦】   右宾礼【四部八十五卷】   梁军礼四卷【陆琏】陈军礼六卷   右军礼【二部十卷】   梁嘉礼三十五卷【司马褧】嘉礼仪注四十五卷 陈嘉礼一百二卷 冠昏仪四卷   右嘉礼【四部一百八十六卷】   古封禅羣祀二十二篇 封禅议对十九篇 汉封禅羣祀三十六篇 封禅仪六卷 东封记一卷【韦述】封禅録十二卷 皇帝封禅仪六卷【令狐徳棻】神岳封禅仪注十卷【裴守真】祥符封禅记五十二卷【丁谓等修】   右封禅【九部八十五卷七十七篇】   祥符祀汾隂记五十二卷【丁谓等修】汾隂后土故事三卷   右汾隂【二部五十五卷】   晋明堂郊社议三卷【孔晁等】明堂仪一卷【张大颐】明堂仪注三卷【姚璠等】大享明堂仪注二卷【郭山恽】明堂序一卷【李袭誉】明堂新礼十卷【李嗣真】明堂记纪要二卷 皇祐大享明堂记二十卷【文彦博】皇祐大享明堂记纪要二卷【文彦博】驾幸玉清昭应宫仪注一卷 魏氏郊邱三卷 南郊记图一卷 大唐郊祀録十卷【王泾】梁南郊仪注一卷 梁祭地祗隂阳仪注二卷 南郊图一卷 天禧大礼记五十卷【王钦若】元丰释奠祭社稷风雨师仪注三卷 诸州县祭社稷仪一卷 祀风雨雷师仪注一卷 释奠仪注一卷 祈雨雪法一卷 郊庙奉祀礼文三十卷【扬全等】   右明堂郊祀社稷释奠风雨师仪注【二十三部百五十卷】   晋七庙议三卷【蔡谟】亲享太庙仪注三卷 崇丰二陵集礼【裴瑾卷亡】永昭陵仪式一卷 四季祠祭文一卷 列国祖庙式一卷【梁隠】三品官祔庙礼二卷【王方庆】景灵宫湏知一卷 仁宗山陵湏知一卷   右陵庙制【九部一十三卷】   家祭仪一卷【唐徐润】家祭礼一卷【孟诜】寝堂时享仪一卷【唐范式】祠享仪一卷【唐郑正则】祭録一卷【唐周元阳】家荐仪一卷【唐贾顼】卢宏宣家祭仪【卷亡】孙氏仲享仪一卷【唐孙日用】家仪一卷【徐爰】婚仪祭仪二卷【崔浩】   右家礼祭仪【十部十卷】   晋东宫旧事一卷【张敞撰】东宫新记二十卷【萧子云】宋东宫仪记二十三卷【张鉴】东宫杂事二十卷【萧子云】东宫典记七十卷【宇文恺等】隋皇储故事二卷 国亲皇太子序亲簿一卷 皇太子方岳亚献仪二卷 青宫懿典十五卷【宋朝王纯臣撰】   右东宫仪注【九部百五十四卷】   王后仪范三卷 坤仪令一卷【伪蜀王衍撰】   右后仪【二部四卷】   诸王国杂仪注十卷 杂府州郡仪十卷【范汪】县令礼上仪一卷【李淑等】   右王国州县仪注【三部二十一卷】   武后紫宸礼要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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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府志十卷【苏防】乐经三十卷【李元楚】古今乐记八卷【李守真】乐书要録十卷【唐武后】新乐书十二卷【张文牧】太乐令壁记三卷【刘贶】歴代乐仪三十卷【徐景安】教坊记一卷【崔令钦撰开元中杂伎始太常以不应典礼乃置教坊以处俳优】声律要诀十卷【唐田琦】乐府杂记一卷 大周正乐一百二十卷 乐苑五卷【陈游】补亡乐书三卷【房庶】乐仪十卷【李上交】乐説五卷【和岘】新纂乐书三十卷【聂冠卿】景祐大乐图三十卷【聂冠卿】大乐图仪二卷【宋祁】景祐广乐记八十一卷 皇祐乐图记三卷【阮逸胡瑗】乐论一卷【沈括】乐府记一卷【李上交】太常乐纂一卷 乐本书二十卷【宋朝王箴】元祐新定乐法一卷【范镇】律管説一卷【阮逸】显徳正乐目一卷 乐书二十卷【刘炳】隆韶导和集一卷【姚分立】诗乐説三卷【吴良辅】乐记三十六卷 大晟乐书十三卷 乐书五卷【吴良辅】乐演卦一卷 乐传二卷 景祐大乐制度一卷 乐髓新经一卷 审乐要记一卷 乐府杂録一卷【叚安节】   右乐书【五十四部五百七十五卷】   大乐杂歌辞三卷【晋荀朂】大乐歌辞二卷【荀朂】乐府歌诗十卷 新録乐府集十一卷【谢灵运】乐府歌辞八卷【隋岐州刺史郑译】翟子乐府歌诗十卷 翟子三调相和歌辞五卷周优人曲辞二卷 歴代歌六卷 和乐府古辞一卷【裴煜】齐三调雅辞五卷 三调相和歌辞五卷 奏鞞铎舞曲二卷 陈郊庙歌辞三卷【徐陵】乐府新歌十卷【秦王记室崔子发撰】乐府新歌二卷【秦王司马殷首僧】皇府三校歌诗十卷魏燕乐歌辞七卷 晋燕乐歌辞十卷【荀朂】宋太始祭髙禖歌辞十一卷   右歌辞【二十部一百二十三卷】   乐府古题要觧一卷【吴兢】乐府古题觧一卷【刘餗】乐府诗目録一卷【沈建】乐府古今题觧三卷【郗昂】乐府觧题一卷 乐府题觧十卷【刘次庄】   右题觧【六部一十七卷】   乐簿十卷 齐朝曲簿一卷 隋总曲簿一卷 正声伎杂等曲簿一卷 太常寺曲名一卷 太常寺曲簿十一卷 歌曲名五卷 歴代乐名一卷 唐郊祀乐章谱二卷【张説王泾】歴代曲名一卷 外国伎曲三卷 又一卷 乐府广题一卷 太常大乐曲部并谱一卷乐章记五卷   右曲簿【十五部四十五卷】   乐府声调六卷【郑译】乐府声调三卷【郑译】推七音二卷【并尺法】声律指归一卷【元慇】律吕五法图一卷【萧吉】黄钟律一卷明堂教习音律一卷   右声调【七部一十五卷】   钟磬志二卷【公孙崇】钟书六卷【四库书目】寳钟释文一卷【任之竒】乐悬一卷【隋艺文志】又乐悬图一卷   右钟磬【五部十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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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一百三十卷【目録一卷汉太史公司马迁撰】史记八十卷【宋南中郎外兵参军裴骃注】史记一百三十卷【许子儒注】史记一百三十卷【王元感注】史记一百三十卷【陈伯宣注今存八十七卷】史记一百三十卷【徐坚注】史记一百三十卷【李镇注】续史记一百三十卷【唐韩琬撰】史记音义十二卷【宋中散大夫徐广】史记音三卷【梁轻车録事参军邹诞注】史记音三卷【许子儒注】史记钞十四卷【葛洪撰】史记义林二十卷【李镇】史记索隐三十卷【司马贞】史记纂训二十卷【裴安时】史记地名二十卷【刘伯荘】史记正义三十卷【唐张守节】史记名臣疏三十四卷【窦羣】史要十卷【卫飒撰约史记要言以类相从】史记正传九卷【张莹】   右史记【二十部一千一百九十五卷】   汉书一百五十卷【汉防军班固撰泰山太守应劭集解】御铨定汉书八十七卷 汉书一百二十卷【顔师古注】汉书集解音义二十四卷【应劭撰】汉书音训一卷【服防】汉书音义七卷【韦昭】汉书音二卷【梁寻阳太守刘显】汉书音二卷【夏侯泳】汉书音义十二卷【国子博士萧该】汉书音十二卷【废太子勇命包恺等】汉书音义九卷【孟康】汉书音一卷【诸葛亮】汉书音义十七卷【晋灼】汉书音义二卷【崔浩】孔氏汉书音义钞二卷【孔文祥】汉书音义二十六卷【刘嗣等】汉书音十二卷【萧该】汉书律歴志音义一卷【隂景伦撰】汉书音义十二卷【防播撰】汉书集注十三卷【晋灼撰】汉书注一卷【齐金紫光禄大夫陆澄撰】汉书注四十卷【防播撰】汉书续训三卷【梁北平谘议参军韦棱撰】汉书训纂三十卷【陈吏部尚书姚察撰】汉书集解一卷【姚察撰】汉书议苑【元懐景撰】汉书绍训四十卷【姚挺撰】论前汉事一卷【诸葛亮撰】汉书驳议二卷【晋安北将军刘寳撰】定汉书疑二卷【姚察撰】汉书决疑十二卷【顔游秦撰】汉书辨惑三十卷【李喜撰】汉书问答五卷【沈遵撰】汉书叙传五卷【项岱撰】汉疏四卷 汉书旧隐义一卷【举三使者礼部问科目百余条】汉书正义三十卷【唐僧务静撰】汉书正名氏义十二卷 汉书英华八卷 汉书古今集义二十卷【顾允】前汉考异一卷 汉书钞三十卷【葛洪撰】汉尚书一十卷【孔衍撰】   右汉书【四十三部八百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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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史六百二卷【梁武帝撰起三皇讫梁】古史考二十五卷【晋义阳亭侯谯周撰】南史八十卷【李延寿撰】北史一百卷【李延寿撰】高氏小史一百二十卷【高峻撰】刘氏洞史二十卷【刘权乃晏曾孙】史隽十卷【唐郑暐撰纪南北朝事】统史三百卷【姚康复撰】令史二十卷【萧肃撰】古史六十卷【宋朝苏辙撰】五代史一百五十卷【宋朝薛居正等撰】五代史记七十五卷【欧阳脩撰】五代史纂误五卷【吴缜撰】五代志三十卷十三代史选五十卷【叙史记前后汉三国志晋宋齐梁陈后魏北齐后周隋十三家史】正史削繁十四卷【阮孝绪撰】史要二十八卷【王延秀撰】续史隽二十卷【张伯玉撰】史通二十卷【唐刘知防撰】史通析微十卷【唐李璨撰】正史杂论十卷【伪蜀阳九龄撰】史列三卷【唐刘餗撰】   右通史【二十二部一千七百五十二卷】   凡正史九种一百八十二部八千四百六十卷编年【古魏史 两汉 魏 吴 晋 宋 齐梁 陈 后魏 北齐 隋 唐 五代运歴 纪录】   纪年十四卷【汲书并竹书同异一卷隋志作十二卷】   右古魏史【一部十四卷】   汉纪三十卷   汉献帝以班史文繁难省故令秘书监荀悦约二百四十三年之行事起高祖迨王莽准左传为汉纪三十篇辞约而事详本末先后不失条理当世伟之学者循习班马之日久故此书不行自唐以前犹不能忘焉今或防乎泯矣   汉纪三十卷【应劭等撰】汉纪音义三卷【崔浩撰】汉表十卷【袁希之撰】汉皇徳纪三十卷【侯瑾撰】后汉纪三十卷【袁宏撰】后汉纪三十卷【张璠撰】后汉略二十五卷【张缅撰】后汉灵献二帝纪六卷【刘文撰】汉献帝春秋十卷【袁撰】山阳公载纪十卷【乐资撰】汉春秋十卷【孔衍撰】汉春秋一百卷【宋朝胡旦撰】汉春秋问答一卷【胡旦与门人郄羽问答】后汉春秋六卷【孔衍撰】   右两汉【十五部三百三十一卷】   汉魏春秋九卷【孔舒元撰】魏氏春秋二十卷【孙盛撰】魏阳秋异同八卷【孙寿撰】魏武本纪年歴五卷 魏纪十二卷【左将军魏澹撰】魏略五十卷【鱼豢撰】吴纪十卷【晋太学博士环济撰】吴歴六卷【胡冲撰】吴録三十卷【张勃撰】吴书实録三卷   右魏吴【十部一百五十三卷】   汉晋阳秋五十四卷【讫愍帝晋荥阳太守习凿齿撰】晋纪四卷【陆机撰】晋纪二十三卷【干寳撰讫愍帝】晋纪十卷【晋前军谘议曹嘉之撰】晋纪十一卷【晋荆州别驾王粲撰讫明帝】晋阳秋三十二卷【讫哀帝孙盛撰】晋纪二十五卷【宋中散大夫刘谦之撰】晋纪十卷【宋吴兴太守王韶之撰】晋纪四十五卷【宋中散大夫徐广撰】续晋纪五卷【宋新兴太守郭季产撰】续晋阳秋二十卷【宋永嘉太守檀道鸾撰】晋録五卷 晋史草三十卷【萧景畅撰隋志作萧子显】晋春秋略二十卷【唐杜延业撰】晋后略五卷【荀绰撰】晋歴二卷 汉魏晋帝要纪三卷【贾匪之撰】   右晋【十七部三百四卷】   建康实録二十卷【唐许嵩撰记江左六朝事作编年体】宋略二十卷【梁通直郎裴子野撰】宋春秋二十卷【梁吴兴令王琰撰】宋春秋二十卷【鲍衡卿撰】宋纪三十卷【王智深撰】   右宋【六朝附五部一百十卷】   齐春秋三十卷【梁奉朝请吴均撰】齐典五卷【王逸撰】   右齐【二部三十五卷】   梁典三十卷【刘璠撰】梁典三十卷【陈始兴王谘议何之元撰】梁撮要三十卷【陈征南谘议隂僧仁撰】梁后略十卷【姚最撰】梁太淸纪十卷【梁长沙藩王萧韶撰】梁典三十九卷【谢昊撰】梁末代纪一卷 皇帝纪七卷 栖凤春秋五卷【臧严撰】梁帝纪七卷 梁承圣中兴略十卷【刘仲威撰】后梁春秋十卷【蔡允防撰】   右梁【十二部一百八十九卷】   陈王业歴二卷【陈中书郎赵齐旦撰】   右陈【一部二卷】   后魏纪三十三卷【卢彦卿撰】魏国纪十卷【梁祚撰】魏典三十卷【唐元行冲撰】三国典略二十卷【唐邱悦撰以闗中邺都江南为三国记南北朝事】   右后魏【四部九十三卷】   北齐纪三十卷【崔子发撰】北齐志十卷【王劭撰】周史十八卷【未成隋牛撰】   右北齐【周附三部五十八卷】   隋后略十卷【张太素撰】隋记二十卷【吕才撰】隋记十卷【邱啓期撰】   右隋【三部四十卷】   唐歴四十卷【唐栁芳撰起隋义宁元年讫建中三年】续唐歴二十二卷【韦澳等撰】唐歴目録一卷【唐崔令钦撰据栁芳歴钞其事目】唐春秋三十卷【吴兢撰】唐春秋二十卷【韦述撰】唐春秋六十卷【陆长源撰】唐统纪一百卷【陈岳撰】唐朝年代记十卷【唐焦潞撰】唐纪四十卷【宋朝陈彭年撰】唐年歴一卷【唐刘轲撰】唐年补録六十五卷【晋贾纬撰】唐歴帝纪一卷 唐余録六十卷【王皥撰】唐年统略十一卷【郭傪撰】续唐録一百卷【宋敏求撰】唐典七十卷【王彦威撰】唐録政要十二卷【凌璠撰自献祖讫僖宗】唐鉴十二卷【范祖禹撰】唐鉴五卷【石介撰】   右唐【十九部六百六十卷】   五代通録六十五卷【宋朝范质撰起梁开平元年尽周显徳六年】开皇纪三十卷【郑向撰】五代春秋二卷【尹洙撰】周防帝日歴三卷【扈防撰】   右五代【四部一百卷】   王氏五位图十卷【唐王起撰】广五运图 五运録十二卷【唐曹珪撰】正闰位歴三卷【唐栁璨撰】歴代帝王正闰五运图一卷五运歴一卷 运歴图六卷【宋朝龚颖撰至雍熙】五运纪年志一卷 五运甲子编年歴三卷【刘防叟撰】三五歴纪二卷【徐整撰】浑天帝王五运歴年纪一卷 通歴二卷【徐整撰】杂歴五卷 长歴十四卷 千年歴二卷 许氏千岁歴三卷帝王年歴五卷【陶景撰】分王年歴五卷【羊瑗撰】国志歴五   卷【孔衍撰】年歴六卷【皇甫谧撰】共和以来甲乙纪年一卷【卢元福撰】古今年代歴一卷【唐贾钦文撰】建元歴二卷【唐张敦素撰】帝王歴数歌一卷【唐刘轲撰】古今年号録一卷【唐封演撰】嘉号録一卷【唐进士韦美撰】两汉至唐年纪一卷【唐李康乂撰】唐至五代纪年记二卷 歴代君臣图三卷 元类一卷 歴代年号一卷【宋朝李昉等奉诏撰】帝王年代图一卷【郭伯邕撰讫隋】纪年録一卷【起黄帝至宋朝至道】古今类聚年号图一卷【伪蜀杜光庭撰自汉至魏蜀】年号歴一卷【起汉建元讫唐天祐】古今年表一卷 表年歴一卷 歴代年谱一卷【徐锴撰】编年手鉴一卷【周韶纂】帝王歴数图十卷【路惟衡撰】歴代统纪一卷【章寔撰】视古图一卷【侯利建撰】古今通系图一卷【魏森撰】帝王事迹相承图三卷【牛检撰】纪年指归五卷唐圣运图二卷【唐薛珰撰】纪运图一卷 疑年谱二卷【刘恕】   【撰】帝系谱二卷【唐张愔撰】帝系图一卷 国朝年表八卷   右运歴【五十一部一百四十八卷】   帝王世纪十卷【皇甫谧撰起三皇尽汉魏】帝王世纪音四卷【虞绰撰】帝王本纪十卷【来奥撰】续帝王世纪十卷【何茂林撰】洞纪四卷【韦昭撰起庖牺已来至汉建安十七年】续洞纪一卷【臧荣绪撰】帝王要略十二卷【环济撰纪帝王及天官地理防服】十五代略十卷【吉文甫撰起庖牺至晋】周载八卷【东晋孟仪撰略记前代下至秦其书已亡缺】先圣本纪十卷【刘縚撰唐志作滔】帝王世録一卷【甄鸾撰】华夷帝王纪三十七卷【杨煜撰】年歴帝纪二十卷【姚防撰】帝王诸侯世略十一卷 歴代记三十二卷【庾和之撰】世谱四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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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文略第五   道家【老子 荘子 诸子 隂符经 黄庭经参同契 目録  记 论 书 经科仪 符箓 吐纳 胎息 内视 道引辟谷 内丹 外丹 金石药 服饵 房中修养】   道家一   老子道徳经二卷【周柱下史李耳撰战国时河上丈人注】又二卷【汉文帝时河上公注】又二卷【汉长陵二卷毋邱望之注】又二卷【汉处士严遵注】又二卷【政和御觧】又二卷【王弼注】又二卷【钟防注】又二卷【羊祜注】又二卷【蜀才注】又四卷【羊祜觧释】又二卷【晋尚书郎孙登注】又二卷【晋江州刺史王尚楚注】又二卷【刘仲螎注】又二卷【晋中郎将袁真注】又二卷【张凭注】又二卷【曹道冲注】又二卷【卢景裕注】又四卷【陶景注】又二卷【陈臯注】又二卷【钟树山注】又二卷【李允愿注】又二卷【陈嗣古注】又二卷【僧惠琳注】又二卷【僧惠严注】又二卷【僧鸠摩罗什注】又二卷【僧义盈注】又二卷【程韶集注】又四卷【任真子集注】又四卷【道士张道相集三十家注】又四卷【梁旷等注】又二卷【偃松子注】又四卷【李纳注】又三卷【道士李荥注】又二卷【唐明皇注】又二卷【辟闾仁谞注】又二卷【傅奕注】又二卷【杨上善注】又二卷【呉善经注】又小解二卷 又二卷【道士成元英注】又二卷【卢藏用注】又新歌注道徳经一卷【李若愚撰】老子音一卷【晋孙登撰】又一卷【李轨撰】又一卷【戴逵撰】又音解二卷【李畋撰】老子义疏一卷【顾欢撰】又五卷【孟智周撰】又四卷【韦处元撰】又九卷【戴诜注】又四卷【赵志坚撰】又八卷【唐明皇撰】又二卷【不著名氏】又四卷【王顾等撰】又十四卷【江征撰】又四卷【贾青夷撰】老子古本二卷 老子讲疏四卷【梁武帝】又六卷【梁武帝撰】又四卷【何晏撰】老子章句二卷【毋邱望之撰】老子指趣三卷【毋邱望之撰】老子指归十一卷【严遵注】老子义纲一卷【顾欢撰】元言新记道徳二卷【王肃撰】道徳经品四卷【梁旷撰】老子节觧二卷 老子章门一卷 老子指畧例二卷【王弼撰】老子指畧论二卷 道徳问二卷【何晏撰】道徳经序诀二卷【葛洪撰】道徳经开题序诀义疏七卷【成元英撰】老子元防八卷【韩荘撰】道徳经元谱一卷【刘遗民撰】道徳经谱二卷【道士扶少明撰】道徳经传四卷【陆希声撰】道徳经广圣义三十卷【唐杜光庭撰】老子述义十卷【贾大隠撰】老子道徳简要义五卷【元景先生撰】道徳经内解一卷 道徳经兵论要义述四卷 道徳经杂説一卷【陆脩静撰】道徳经契源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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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参同契三卷【汉魏伯阳撰抱素子注】又五卷【翟直躬注】隂阳统畧周易参同契三卷【徐从事注】隂真君周易参同契三卷 参同契合金丹行状十六变通真诀一卷 参同契太易志图一卷【张处撰】又一卷【重元子撰】参同契太易二十四气修炼太丹图一卷 参同契太易丹书一卷 参同契手鉴图一卷 参同契明鉴诀一卷【彭晓撰】参同契金碧潜通诀一卷 周易参同契分章通真义三卷 参同契还丹火诀一卷 参同太丹次序火数一卷 参同契特行丹一卷 参同契五相类一卷【汉魏伯阳撰】金碧五相类参同契一卷【隂真君撰】参同金石至药论一卷   右参同契【一十九部三十一卷】   隋朝道书总目四卷【经戒三百一部九百八卷饵服四十六部一百六十七卷房中十三部三十八卷符箓十七部百三卷】唐朝道藏音义目録一百十三卷宋朝明道宫道藏目録六卷 洞元部道经目録一卷太真部道经目録二卷 洞神部道经目録一卷   三洞四辅部经目録七卷【王钦若等撰】灵寳经目序一卷【陆修静撰】道藏经目七卷 修真秘防事目歴一卷【司马道隠撰】开元道经目一卷   右目録【十一部一百四十四卷】   道家二   列仙传二卷【汉刘向撰】列仙传赞三卷【孙绰撰】列仙传赞二卷【郭元祖撰】列仙传十卷【葛洪撰】説仙传一卷【朱思祖】仙隠传十卷【周孙夷中撰】集仙传十卷 洞仙传十卷【见素子撰】道学传二十卷【马枢撰】续神仙传三卷【唐沈汾撰】八仙传一卷【唐江积撰】八仙图一卷【郏氏撰】神仙传畧一卷【葛洪撰】神仙纂要録一卷 江淮异人録三卷【宋朝呉淑撰】賔仙传三卷【何光逺撰】墉城集仙録十卷【杜光庭集古今女子成仙者百九人】玉清秘箓二十卷 仙传拾遗四十卷【杜光庭撰】总仙记一百三十卷【宋朝乐史撰】神仙后传十卷【唐王方庆撰】疑仙传三卷 汉武内传三卷 太元真人东乡司命茅君内传一卷【唐李遵撰】清虚真人王君内传一卷【弟子华存撰】清虚真人裴君内传一卷【郑云千撰】正一真人三天法师张君内传一卷【王苌撰】黄帝内传三卷 太极左仙公葛君内传一卷【按隋志已有此传而唐云吕先生撰】仙人马君隂君内传一卷【赵升等撰】又一卷【孙思邈撰】老君内传三卷【尹喜撰】紫虚元君南岳夫人内传一卷【范邈撰】紫虚元君魏夫人内传一卷【项宗撰】闗令尹喜内传一卷【鬼谷先生撰】神仙内传一卷【唐道士胡慧超撰】仙史类辞十卷 晋洪州西山十二真君内传一卷【唐天师胡慧超撰】呉天师内传一卷【唐谢良嗣撰】周义山内传一卷【后汉人居紫阳山】刘真人内传一卷【汉王珍遇刘根事】桐柏真人升仙太子内传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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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灵验记二十卷【杜光庭撰】歴代帝王崇道记一卷【杜光庭撰】真教元符三卷【唐戴简撰】道教降代传授年载记一卷【杜光庭撰】平都山仙都观记一卷【山在忠州隂长生成仙之所】神光寺圣迹记一卷 九始上真记一卷 纪圣赋一卷 山水宂实图一卷 二十四化记三卷【唐叚道士世贵撰记蜀中二十四山神仙之所】正一真人二十四治图一卷【唐道士令狐见尧撰叙蜀中二十四治之所名山福地】演正一气化图一卷【叚世贵撰】元化图一卷【朱润集叙福地十州之地】混元图十卷【唐道士杜光庭撰】太清宫简要记一卷【王坤撰】晋州羊角山唐观记一卷【道士李用能撰】太上老君青羊肆瑞甎应见记一卷 广黄帝本行记一卷【王瓘撰】真宗得道记一卷【王钦若撰】   右记【三十二部九十三卷】   守白论一卷 任子道论一卷【魏河东太守任嘏撰】夷夏论一卷【顾欢撰】任嘏顾道士论三卷 显正论一卷【道士刘进喜撰】三元精辨论一卷【唐白履忠撰】神仙可学论一卷【唐道士呉筠撰】元纲论三卷【呉筠撰】心目论一卷【呉筠撰】复淳化论一卷【呉筠撰】形神可固论一卷【呉筠撰】辨疑论一卷【唐施肩吾撰】中元论一卷【李延章集】坐忘论三卷【唐司马承祯撰】又一卷【呉筠撰】葛仙翁序一卷【葛洪撰】龙虎篇一卷【孙思邈撰】大道清旷论一卷【王承佑撰】浄土论一卷 重真集一卷【蓝敏撰】学道登真论二卷 道生防一卷【谷神子撰或云裴铏】大道形神论一卷【上虞隠士元黄子述】正一论一卷答客论一卷 道体论一卷 保真养生论一卷   灵寳修真论一卷【李道纲撰】灵信经防一卷 太元三破论一卷【张融撰】太元三教论一卷 明真辨伪论一卷【唐呉筠撰盖斥释氏】辅正除邪论一卷【呉筠撰】契真刋谬论一卷【呉筠撰】道释优劣论一卷【呉筠撰】辨方正惑论一卷【呉筠撰】陶陆问答一卷 防三教论一卷 三教觧纷论十五卷【孙夷中撰】千金养生论一卷【孙思邈撰】混元正理论一卷 人元长生论一卷【朱枍撰】大道摄生论一卷【李泳撰】长生正义元门大论三十八卷 道典论三十卷 云中子论一卷【王鸖撰】养生论一卷【广成子撰】五岳真形序论一卷 太易保生论一卷【鲜遂撰】通真论一卷【陶植撰】神仙秘论一卷 十异九迷论一卷【道士李少卿撰】九霄君论一卷 呉天师论一卷 大道感应论三卷 幽传福夀论一卷 一切道书音义序一卷【唐道士史崇与学士崔湜薛稷等撰】毕夷秘照论五卷【李淳风撰】   右论【五十八部一百五十一卷】   真诰十卷【梁陶景撰】登真隠诀六十卷【陶景撰】上清握中诀三卷【陶景撰】灵台秘宝符书一卷【窦子通撰】玉清秘箓二十卷【太白山中隠子撰】袭古书三卷【伪唐范朝撰】元珠龟鉴三卷【黄仲山撰】左慈真人助相见规戒一卷 神异书三卷【道士元真子撰】修行防要三卷【道士朱洞微撰】真诰抄二卷 先天纪三十六卷【王钦若撰】上清文苑四十卷【乐史撰】仙苑编珠一卷【王松年撰】至言二卷【范修然撰】元门枢要一卷【杜光庭撰】道门四子治国枢要二卷【范干九撰】道门枢要一卷【杜光庭撰】玉清隠书一卷【尹先注】潜真秘术一卷 歴鍳天元主物簿三卷 两同书二卷【罗隠撰】付道内真诀一卷【陈七子撰】太上道鉴四卷【道士张仙庭撰】上清天中真鉴録一卷【王松年撰】道徳消魔畧例一卷 威仪要训二卷 道要三十卷 无上秘要七十二卷 学道要一卷【杜冲和撰】上清紫书二卷 谪仙心鉴二卷 广成集五十四卷 三洞珠囊三十卷 四子统畧一卷 造化权舆一卷 晋简文谈疏六卷 逰元桂林二十一卷【张讥撰】元书通义十卷【张讥撰】太始天元玉册元诰十卷【扁鹊注】老君家令一卷 赤松子八诫録一卷【陈撰】许旌阳遗教一卷 遵戒避忌诀一卷   右书【四十四部四百五十二卷】   天真皇人经一卷 太上廻元九道飞行羽经一卷上清洞元内经一卷 灵宝度人经一卷 又四卷【李少微注】又四卷【道士成元英疏义】灵宝五星秘授经一卷 灵宝元微妙经一卷 混元圣纪经一卷【道士尹文操撰】老子西升经四卷【冲元子注】又二卷【徐道邈注】又四卷【道士李荣注】又二卷【道士韦处元注】又二卷【刘仁防注】又二卷【曹道冲注】又老子西升经疏三卷 老子存一经一卷 老子中经一卷 老子戒经一卷【葛洪撰】老子脩身经一卷 老子守三一经一卷 太上老君歴刼经一卷【李通撰】太上玉歴经一卷 河图龙文鲜甲元纪帝瑞神经二卷 入室思赤子经一卷 老子镇元灵经一卷 皇人守三一经三卷 神寳经一卷【裴真人撰】天童防命妙经一卷 紫府元珠经十卷【曹唐撰】灵竒墨子术经七卷【崔知操撰】太上三天正法经一卷 太上正一修真玉经三卷 上清丹景隠地八术经二卷上清镇元灵防经一卷 天真皇人九仙经一卷【唐叶静能撰罗公逺僧一行注】太元真一本际经一卷 太上老君枕中保生秘宻经一卷【郑元一注】太上黄素经一卷 上清青要紫书金根众经一卷 太上洞元灵寳部经一卷 九域经六卷 妙真经一卷 灵寳升元经十卷 流珠丹经一卷 玉京山经一卷 成清经七卷 峩赤城隠士伏药经三卷 度生死经一卷 神仙歴藏经一卷 金泛丹经一卷 三阳经一卷 左仙翁因縁经一卷 灵寳安生宅妙经一卷 灵寳灭度经一卷灵飞六甲经一卷 三元真经一卷 中央元素经一卷 内真妙用经一卷 内真经二卷 大道法元君説太阳元精经二卷 老君説六丁六甲玉女真神秘经一卷 混元经二卷 狼狐经一卷 老子青囊经一卷 三甲经一卷 鸿寳万毕经六卷 灵寳先师太山北斗神光经一卷 大尊禁戒妙经一卷 元都律二十五卷 元都律编八卷 上清神州七转七变舞天经一卷 文始先生説道经一卷 老子説十三灵无经一卷 五公子问虚无道一卷 老子传正一天师印经一卷 太上混元上徳皇説常清净经一卷【董朝竒注】又一卷【吴中起注】又一卷【周申注】又一卷【孙膺注】又别觧一卷 又一卷【刘本注】黄帝铸鉴二仪通真经三卷   右经【八十五部一百八十六卷】   道家三   三洞奉道科诫二卷【金明七真撰当考】元都九真明科一卷太上洞元灵宝长夜之府九幽玉匮明真科一卷 五等朝仪一卷【张万福撰】三洞修道仪一卷【孙夷中撰】修黄箓斋仪一卷 安镇城邑宫阙醮仪一卷【杜光庭撰】醮灵官位仪一卷 太上黄箓斋坛真文玉诀仪一卷【杜光庭撰】天经醮仪一卷 醮南辰北斗仪一卷 元始灵宝五帝醮祭召真玉诀一卷 告元图一卷【王钦若等定】醮文一卷 许真君修九幽立成仪一卷【亦名旌阳遗教】醮章奏仪十八卷【杜光庭撰】洞元灵宝五岳名山朝仪经一卷【唐司马子微撰】人静仪一卷新修防要三卷【宋同微撰】真坛刋误论一卷【张若海撰】评刋误   论三卷【商囘撰】太上三洞度人出家仪一卷 灵宝明真斋懴灯仪一卷【杜光庭撰】灵宝玉匮明真大斋言功徳仪一卷 祭玉女神法一卷 太上明真救防章仪一卷太上三元醮仪一卷 太上河图内元经禳灾九曜醮仪一卷【杜光庭撰】灵宝拜章仪一卷 灵宝九等斋坛式一卷【张先生撰】灵宝奏醮普天众真仪一卷 灵宝祈谢天神仪一卷 灵宝祈五谷醮仪一卷 灵宝起土僻神仪一卷【僻字更考】灵宝安宅斋仪一卷【杜光庭撰】灵宝自然行道仪一卷【杜光庭撰】太上二十四化醮仪一卷 太上迎送坛仪一卷 上清露真奏表仪一卷 太元醮仪一卷 太上北醮仪一卷 紫庭醮科三卷 禹歩仪诀一卷太上高上太真科令一卷 修真秘防朝仪一卷 唐明皇撰圣祖混元皇帝太清宫祠令一卷 歩虚洞章一卷【陆修静撰】升元歩虚章一卷【陆修静撰】灵宝歩虚词一卷【陆修静撰】金真飞元歩虚玉章一卷 灵宝歩虚经一卷 太宗御制金箓斋道词一卷 真宗御制金箓斋道词一卷 徽宗御制金箓道词一卷   右科仪【五十四部七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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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一卷【李元光撰】修真内炼秘妙诸诀一卷 华林隠书隂丹妙论一卷【裴氏撰】七返还元内丹诀一卷 既济龙虎诀一卷 内丹歌一卷【广徳先生撰】内丹秘藏一卷【崔祐撰】姹歌一卷 真一子还丹内象金钥匙一卷 神仙炼内丹出入生死诀一卷 紫河车诀一卷 南统大君内丹九章经一卷 神仙内外七返七还指归诀一卷内丹书一卷 诸真内丹口诀一卷 洞元子内丹   诀一卷 陶真人内丹赋一卷 陈先生内丹诀一卷青提帝君内丹诀一卷   右内丹【四十部四十四卷】   道家四   玉清内书二卷 黄帝九鼎神丹经诀二十卷 老君八纯元鼎经一卷 老君丹经一卷 龙虎经一卷太上真君石室秘诀服食还丹验法一卷【常子田撰】龙虎上经金丹诀一卷 三皇经一卷【隂长生撰】五金膸经一卷【王白云撰】日月混元经一卷【元光撰】龙虎上经金碧潜通诀三卷【刘演撰】大洞炼真宝经修服丹砂妙诀一卷【唐陈少微撰】太清石壁记一卷【晋苏元明撰】太清金丹一卷 太易丹书一卷太易隂阳备诀手鉴图一卷 丹华经一卷 太洞   炼真宝经一卷【陈少微撰】九转流珠神仙九丹经二卷 神仙庚辛经一卷 太丹记一卷【魏伯阳撰】太丹九转歌诀一卷【魏伯阳撰】指黄芽成太还丹歌三十首一卷 中还丹糁制术一卷 龙虎糁制法一卷 秦鉴语一卷【唐隠士守真子撰】金虎元君诀一卷 还金术一卷【陶植撰】土兑诀一卷龙虎丹一卷【侯道华録】洞源子龙虎歌一卷 五金龙虎   歌一卷【葛洪撰】龙虎太丹诀一卷 炉鼎要妙图经一卷金木万灵诀一卷【葛洪撰】灵砂圣石玉路丹诀一卷 黄舆金丹宻诀一卷 刚子丹诀一卷【张道陵撰】元君肘后方三卷 大还丹金虎白龙论一卷【唐隠士还阳子撰】太上肘后玉经方一卷【卢遵元撰】九真中经四镇九方一卷 紫灵丹砂表一卷 太丹防明论一卷 玉碑子一卷 灵飞散传信録一卷【齐推撰】大还心鉴一卷 丹论诀防心鉴一卷【张元徳撰】金丹肘后诀玉清内书大乐终萹一卷 龙虎展掌诀一卷【严真人撰】太上龙虎展九都金秘指仙经一卷【河上公注】修炼太一三使还命大丹指诀经一卷【太上老君撰】黄帝神灶经三卷【孙思邈撰】黄壶经三卷【陶植撰】草衣子还丹契秘图一卷【通元子撰】金藏经二卷【茅君撰】还金萹一卷【唐海蝉子元英撰】黜假验真一卷【杨无名撰】太丹歌一卷【通元子撰】张果进服丹砂诀一卷【开元二十二年进】九室指元萹一卷【陈图南撰】七返灵砂歌一卷【后汉魏伯阳撰黄君注】金丹赋一卷 青霞子龙虎诀妙简一卷 太一真人五行重元论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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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要诀一卷【李审真撰】颐神论一卷谷神赋一卷【赵大信撰】谷神秘妙三卷 茅君静中吟一卷混俗颐生録二卷【刘词撰】罗浮山石壁记一卷【太一仙师撰】   缮生养性法一卷 缮生集畧一卷 摄生经一卷【唐郭霁撰】长生摄养仙经一卷 三真防要玉诀一卷 修真秘防十卷【司马道隠撰】修真秘防诀一卷【徐元一撰】十四家修行秘术一卷 烟萝子养神闗鏁秘诀图一卷 养生月録一卷【姜蜕撰】养性杂録一卷【孙思邈撰】退居志一卷【孙思邈撰】内指通真诀三卷【韩知严撰】胡证玉景歌二卷 烟萝子内真通元歌一卷 养生保神经一卷 邓隠峰歌一卷东艮子遇道歌一卷 明先生诗一卷 崔元真歌一卷 赤松子歌一卷 云中子还命诀一卷 性箴一卷 修真秘要经一卷 海蟾子诗一卷 元黄子拟渔父诗一卷 逺俗铭一卷 元阳子歌一卷 摄生録三卷【唐高福撰】摄生纂録一卷【唐王仲邱撰】养生要録一卷【孙思邈撰】钟离授吕公灵宝毕法十卷 长生坐隅障五卷【古説撰】修真内象图要诀十二卷   右修养【七十四部一百一十八卷】   凡道类二十五种一千三百二十三部三千七百六卷   释家【记 塔寺 论议 诠述 章钞 仪律目録 音义 颂赞 语録】   名僧传三十卷【释寳唱撰】高僧传十四卷【梁释僧祐撰】江东名徳传三卷【释法进撰】法师传十卷【王巾撰】众僧传二十卷【裴子野撰】萨婆多部传五卷【释僧祐撰】尼传二卷【皎法师撰】比邱尼传四卷【释寳唱撰】高僧传六卷【虞孝恭撰】名僧録十五卷【裴子野撰】高僧传十四卷【僧惠皎撰】续高僧传三十二卷【释道宗撰】续高僧传二十卷【释道宣撰】后集续高僧传十卷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二卷【僧义浄撰】师号一卷 真门圣胄集五卷【唐僧元伟撰】景徳传灯録三十卷【宋朝僧道原纂】传灯玉英集三十卷【杨亿撰】法显传二卷 法显行传三卷 梁故草堂法师传一卷【陶景撰】又一卷【萧囬理撰】稠禅师传一卷 宝林传十卷【唐僧智矩传】高僧懒残传一卷 僧伽行状一卷【辛崇撰】法琳别传二卷【唐僧彦源撰】释氏系传一卷【一行撰】一行传一卷【李吉甫撰】云居和尚示化实録一卷【唐僧元伟撰】一宿觉僧传一卷 六祖传一卷 真觉大师传一卷 莲社十八贤行状一卷 西峰行状一卷 古清凉传二卷 续清凉传一卷 禅门法师传五卷【蜀居士句令元撰】往生浄土传五卷【唐僧飞锡集】开皇三宝録十四卷 无上秘宻小録五卷【宋朝魏徳誉撰】润文官録一卷 国清道埸百録一卷【隋僧灌顶纂智者事迹】释迦谱十卷【南齐佐律师撰】释迦谱畧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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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防求三卷【唐王范撰】唐防求三卷【唐白廷翰撰】系防二卷【李伉撰】羣书系防三卷【刘潜撰】三足记二卷【卢景亮撰】古今语要十二卷【伪唐乔舜封撰】歴代创制仪五卷 五书一卷【李愚撰】物类相感志十卷【释赞宁撰】近事会元五卷 格言六卷【伪唐韩熙载撰】长短要术十卷【唐赵蕤撰】   凡杂家一种九十二部九百六卷   农家   范子计然十五卷【问答】尹都尉书三卷 汜胜之书二卷【汉议郎汜胜之撰】齐民要术十卷【后汉贾思勰撰】春秋济世六常拟议五卷【隋杨瑾撰】武后兆民本业三卷 演齐民要术【李淳风撰】大农孝经一卷【本朝贾元道撰】农家切要一卷 农子一卷 山居要术三卷【王珉撰】本书三卷【何亮撰】   凡农家一种十二部四十七卷   小说   燕丹子一卷【丹燕王喜太子】青史子一卷 宋玉子一卷【楚大夫宋玉撰】语林十卷【东晋处士裴啓撰】语一卷【梁金紫光禄大夫顾协撰】郭子三卷【东晋中郎郭澄之撰贾泉注】笑林三卷【后汉给事中邯郸淳撰】又三卷【路氏撰】笑苑四卷 解颐二卷【杨松玢撰】世说八卷【宋临川王刘义庆撰】世说抄一卷 续世说十卷【刘孝标撰】俗说一卷 小说十卷【梁武帝勅安右长史殷芸撰】又十卷【刘义庆撰】迩说一卷【梁南台治书伏暅撰】辩林二十卷【萧贲撰】辩林二卷【席希秀撰】琼林七卷【周虎门学士阴颢撰】座右方八卷【庾元威撰】座右法一卷 类林三卷【裴子野撰】启颜录十卷【侯白撰】说林五卷【孔衍撰】说林二十卷【张太素撰】中枢龟鉴一卷【唐苏瓌撰】庐陵官下记二卷【唐段成式撰】剧谈录三卷【康軿撰】云溪友议三卷【唐范摅撰】岚斋集二十五卷【唐李跃撰】常侍言旨一卷幽闲鼓吹一卷【唐张固撰】卢氏杂说一卷【唐卢言撰】桂苑丛谭   一卷 会昌解颐一卷 松窻録一卷 潇湘録十卷【唐栁祥撰】醉郷日月三卷【唐皇甫松撰】笑林三卷【唐何自然撰】牛羊日歴一卷【唐刘轲撰】猗犴子一卷【元结撰】刋误一卷【唐李滂撰】资暇三卷【李匡文撰】炙毂子杂录注解五卷【唐王睿撰】杜阳杂编三卷【苏鹗撰】家学要録二卷【唐栁珵撰】俳谐集十五卷【刘讷言撰】说纂四卷【李繁撰】刘公嘉话录一卷【韦绚撰】戎幕闲谈一卷【韦绚纪李徳裕镇蜀时话】通微子十物志一卷 因话録六卷【唐赵璘撰】干子一卷【温庭筠撰】酉阳杂俎三十卷【段成式撰】演义十卷【唐苏鹗撰】杂说六卷【李后主撰】谈薮八卷【隋杨松玠撰】摭言十五卷【王定保撰】玉溪编事三卷【伪蜀全利用撰】郑氏谈绮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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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歴法三卷 歴术一卷【何承天撰】又一卷【崔浩撰】又一卷【王琛撰】又一卷【华州刺史张賔撰】姜氏歴术三卷 乾象歴术三卷【汉刘洪撰】元歴术一卷【张胄元撰】天图歴术一卷歴日义说一卷 歴律注解一卷 龙歴草一卷 光宅歴草十卷【南宫说撰】歴草二十四卷 推汉书律歴志术一卷 歴疑质谳序二卷 兴和歴疏二卷 算元嘉歴术一卷 阴阳歴术一卷【赵注】杂歴术一卷 太史记注六卷 又六卷 八家歴一卷 歴日义统一卷歴日吉凶注一卷 麟徳歴出生记十卷 歴议十   卷 歴立成十二卷 宣明歴超防例要略一卷 景福歴术一卷 真象论一卷 灵台编一卷 大衍心照一卷 正象歴经一卷【伪蜀胡秀林撰】杂注一卷 新修歴经一卷【太平兴国中作】歴注一卷 騐日食法三卷【何承天撰】日食论一卷 频月合朔法五卷 歴记一卷 元嘉二十六年度日景数一卷 朔气长歴二卷【皇甫谧撰】歴章句二卷 月令七十二候一卷 玉铃歩气术一卷 三五歴图说一卷 春秋去交分歴一卷 推二十四气歴一卷   右歴术【五十三部一百四十三卷】   七曜本起三卷【后汉甄叔遵撰】七曜小甲子元歴一卷 七曜歴术一卷 七曜歴法一卷 七曜歴算二卷 七曜要术一卷 陈天嘉七曜歴七卷 陈永定七曜歴四卷 推七曜歴一卷 陈天康二年七曜歴一卷 陈光大元年七曜歴二卷 陈太建年七曜歴十三卷陈至徳年七曜歴二卷 陈祯明年七曜歴二卷 开皇七曜年歴一卷 仁夀二年七曜歴一卷 七曜歴经四卷【张賔撰】七曜歴数算经一卷【赵撰】七曜歴疏一卷【李业兴撰】七曜义疏一卷【李业兴撰】七曜术算一卷【甄鸾撰】七曜杂术二卷【刘孝孙撰】七曜歴疏五卷【太史令张胄元撰】七曜符天歴一卷【唐曹士蒍撰】七曜符天人元歴一卷【曹士蒍撰】人天定分经一卷 地轮七曜一卷【吕佐周撰】七曜气神歌诀一卷【庄守徳撰】七曜气神歌诀一卷 七政长歴三卷   右七曜歴【三十部六十七卷】   都利聿斯经二卷【本梵书五卷唐贞元初有都利术士李弥干将至京师推十一星行歴知人命贵贱】新修聿斯四门经一卷【唐待诏陈辅重修】徐氏续聿斯歌一卷 都利聿斯歌诀一卷【安修睦撰闗子明注】聿斯钞略防一卷 聿斯隐经一卷 罗濵都利聿斯大衍书一卷文殊菩萨所説宿曜经一卷【唐广智三藏不空译】应轮心照三卷【蒋权卿撰】曹公小歴一卷【唐曹蒍撰李思议重注本天竺歴】青萝歴一卷【青萝山王公佐撰】清霄玉鉴三卷【终南山鲍防撰以十一星十二宫推知人命】秤星经一卷【唐昧撰】符天行宫一卷 难逃论一卷 气神经三卷 气神铃歴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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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阳书三卷【邢和璞撰】求一指防算术元要一卷【李绍谷撰】周髀算经音义一卷【李籍撰】求一算法九例一卷 谢经算术三卷 九章算经音义一卷【李籍撰】九章细草九卷【贾宪撰】法算斆古集二卷【贾宪撰】算学通元九章一卷【青阳中山子撰】   右算术【六十二部二百二十九卷】   婆罗门算法三卷 婆罗门阴阳算歴一卷 婆罗门算经三卷   右竺国算法【三部七卷】   凡算术二种六十五部二百三十六卷   五行类第八【易占 轨革 筮占 龟卜 射覆占梦 杂占 风角 鸟情 逆刺 遯甲 太一 九宫 六壬 式经 阴阳 元辰 三命 行年 相法 相笏 相印 相字 堪余 易图 婚嫁 产乳 登坛 宅经 葬书】   五行一   周易林十六卷【汉焦赣撰】又二卷【费直撰】又三卷【鲁洪度撰】又四卷【管辂撰】又五卷【郭璞撰】又七卷【张满撰】又一卷【陶景撰】周易守林三卷【京房撰】周易集林十二卷【京房撰】又十二卷【伏曼容撰】又一卷【伏氏撰】易林变占十六卷【焦赣撰】易新林一卷【后汉方士许峻撰】又四卷【郭璞撰】又九卷 周易洞林三卷【郭璞撰】又三卷【梁元帝】周易集林律歴一卷【虞翻撰】易赞林二卷 易立成林二卷【郭氏撰】易立成四卷 易立成占三卷【颜氏撰】易林体三卷【陶景撰】周易经林杂纂一卷 周易纥骨林一卷易法一卷 易林要诀一卷 易要诀二卷 周易卦林一卷 周易占十二卷 又一卷【张皓撰】周易妖占十三卷【京房撰】周易逆刺占灾异十二卷【京房撰一云费氏】周易杂占七卷【许峻撰】又八卷【尚广撰】又八卷【武靖撰】周易飞候九卷【京房撰】又六卷【京房撰】周易飞伏例一卷 周易四时候四卷【京房撰】周易飞候六日七分八卷 周易浑沌四卷【京房撰】周易委化四卷【京房撰】易灾条二卷【许峻撰】易决一卷【许峻撰】周易通灵决二卷【魏少府丞管辂撰】周易通灵要诀一卷【管辂撰】周易错卦八卷【隋志七卷】郭氏易脑一卷 易髓三卷【陶隐居撰】周易卜法易髓三卷 周易髓脑二卷 周易元品二卷 周易通真释例一卷 神农重卦经二卷 文王幡音一卷 周易火窍一卷 周易三备三卷【上备言天文中备卜筮下备地理】又一卷 周易中备杂机要一卷 老子神符易一卷 连山三十卷【梁元帝撰】周易服药法一卷周易问卜十卷 周易骨髓决一卷【严遵撰】蔀首经一卷周易八仙诗一卷 周易鬼谷林一卷 周易六神   颂一卷 周易六十四卦歌一卷 周易十门要诀一卷 爻象杂占一卷 周易元鉴林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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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秘歌一卷【茅山道士广夷撰】太一循环歴一卷 景祐太一福应集要十卷【宋朝杨惟徳撰】黄帝集灵三卷 黄帝绛图一卷 黄帝龙首经一卷 黄帝奄心图一卷   右太一【四十八部一百五十二卷】   黄帝九宫经一卷 九宫经三卷【郑元注】九□行棊经一卷【郑元注】又三卷 九宫行棊法一卷【房氏撰】九宫行棊立成法一卷【王琛撰】九宫行棊杂法一卷 行棊新术一卷九宫行棊钞一卷 九宫推法一卷 三元九宫立   成一卷 九宫要集一卷【豆卢晃撰】九宫经解二卷【李氏注】九宫图一卷 九宫变图一卷 九宫八卦式蟠龙图一卷 九宫郡县録一卷 九宫杂书一卷   右九宫【一十八部二十五卷】   六壬式经三卷 六壬式经杂占九卷 六壬释兆经六卷 六壬歴一卷 六壬明鉴连珠歌一卷【唐一行撰】六壬髓经三卷【一行撰】六壬大玉帐歌十卷【唐李筌撰】玉帐经一卷【李靖纂】六壬军鉴式三卷【伪南汉长史胡万顷撰】金匮经三卷神枢灵辖十卷【陈记室乐产撰】绛囊经一卷【唐居士马雄撰】元女青华经三卷 六壬瓶记一卷 推人钩元法一卷 三传四课铃一卷 六壬括明林经一卷 六壬録六卷六壬铃一卷 五真降符六壬神式经一卷 六壬元鉴一卷【余琇撰】秘賔翠羽歌三卷【沙门令岑撰】六壬心鉴歌三卷【徐道符撰】六壬六十四卦名一卷 六壬军帐赋一卷【刘启明撰】六壬战胜歌一卷 六壬啓防纂要一卷【唐徐琬撰】玉闗歌一卷 六壬诗一卷 景祐六壬神定经十卷【宋朝杨惟徳等撰】六壬补阙新书十卷【王升撰】六壬大挠经三卷 玉女课诀六卷 六壬透天闗一卷 六壬六经歌一卷【徐道符撰】六壬心鉴拾遗一卷 鬼料窍一卷 天复传课天刚六壬一卷 夜义经一卷 六壬式苑一卷 六壬明体经一卷 六壬神枢万一决一卷 六壬精体经一卷 六壬事神歌一卷 六壬又妙歌一卷 截壬歌一卷 阴山道士经三卷 六壬窍甲经一卷元女闗格经一卷 玉女肘后术一卷 肘后歌一卷玉女面身术一卷 太六壬出时旦暮局一卷 太   元新书一卷 六壬飞电歌三卷【郑徳深撰】灰火经一卷撷翠经一卷 虵体经一卷 九门经一卷 会灵经一卷 志公通课一卷 八门课一卷 六壬了了歌一卷 六壬赋三卷【姜邱撰】六壬宻防一卷【黄公逹撰】六壬金经玉鉴一卷【黄公逹撰】六壬心照一卷【高济撰】六壬类苑一卷【诸葛武侯撰】淘金歌一卷 太上寳鉴畧一卷【王希明撰】金匮八象统天元经一卷 梁简文帝光明符十二卷 金英玉髓经一卷【连肩吾撰】开云观月歌一卷【蒋日新撰】六壬雕科三卷【李靖撰】六壬髓经心鉴三卷 星禽气神占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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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生定命决一卷鲜鹗经十卷 三命鳯髓经一卷 五行九中歌一   卷【李燕撰】李虗中命术一卷 李虗中命书补遗一卷林开五命秘诀一卷 刘沔五行衡鉴一卷 五命通灵括三卷 竹轮经一卷 聿师歌一卷 天地细微科决一卷 合干颂一卷 五徳定分经一卷 秤星经一卷 灵防歌一卷 天阵三垣秘决一卷   右三命【一百一部一百六十四卷】   大行年秘术三卷【李吉甫撰】三元经三卷 禄命人元经三卷 推计禄命 运诗一卷【杨龙光撰】三命运气法一卷推太岁行年吉凶厄一卷【唐王叔政撰】三命大行年入局韬铃三卷【李吉甫撰】推太岁行年吉凶厄一卷【王叔政撰】行年五鬼转运九宫法一卷 禄命人元经三卷 行年禄命骨一卷【李吉甫撰】人元百六限一卷 九宫太行年法一卷三运大运歌一卷 五运九气人元三限一卷 费长房运气歌一卷 道士梁嗣真洞微歌一卷 注洞微限一卷 定胎元禄限一卷 交阳坐禄限一卷 刘进平气运一卷 气元运本一卷【杨元素撰】竹罗三限幽妙集一卷 大小运行年要决一卷【王灵辨撰】   右行年【二十四部三十四卷】   相书四十六卷【见隋志】相经要録三卷【萧吉撰】相经三十卷【钟武撰】相书图七卷 袁天纲相书七卷 赵蕤相术一卷 人伦龟鉴三卷【孙知古撰】人伦龟鉴赋一卷【袁天纲撰】姑布子卿相法三卷 麻子经三卷 肉眼通神论三卷【唐举撰】月波洞中记一卷【老君记于太白山月波洞中凡九篇】元灵子相法一卷 显光师相法一卷 栁随风占气色歌一卷 十七家集相书一卷 占气色要诀图一卷 袁天纲要决三卷 黄帝神光经一卷 唐举相显骨法一卷论骨指归心明决一卷 谢公论死生法一卷 米昭形神外论一卷 黑寳经一卷 庆歴传言集三卷【孙知古撰】许负相书三卷 武侯相书一卷 袁天纲气神经五卷 杨龙光相诗一卷 玉册寳文七卷 玉册寳文髓心记一卷【周世明撰】张渉人伦真诀十卷 摩灯女相经一卷【范峒纂】元珠囊一卷 李淳风元观经一卷通仙歌一卷【李筌撰】孙元骨法一卷 相髓一卷 洞灵秘诀一卷 洞元灵要诀一卷 峨嵋气法一卷 宋齐邱玉管照神局二卷 玉环经一卷 析微秘章一卷 金歌气色秘诀一卷 十三家相书一卷 陈抟人伦风鍳一卷 危道士相法一卷 孤岩相法一卷三辅学堂玉诀一卷【刘虚白撰】三辅学堂论一卷 玉课   三停决一卷 学堂气骨心鉴诀一卷 学堂相法一卷【刘虚白撰】五星相法一卷 洞天隐诀一卷 一行杂相歌一卷 心印相书一卷 鬼谷子观气色出相图一卷 袁天纲骨法一卷 天花经一卷 天授先生胎息三方主一卷 邱先生定性情诗一卷 海渊经一卷 玉仙人相书一卷 龟鉴骨法一卷 形神秘要一卷 三辅竒术一卷 林秀翁传神相一卷 金歌一卷 金丽相书一卷 许负金歌一卷 歴代史相録一卷   右相法【七十三部一百九十五卷】   相手板经六卷 相笏经一卷【陈混掌撰】又三卷 东方朔相笏经一卷 袁天纲相笏经一卷 郭先生相笏经一卷   右相笏【六部十三卷】   韦氏相板印法一卷 魏程申伯相印法一卷   右相印【二部二卷】   六神相押字法一卷 一行相字诗一卷   右相字【二部二卷】   五行四   二仪歴头堪余一卷 堪余歴二卷 注歴堪余一卷地节堪余二卷 堪余歴注一卷 堪余四卷 大   小堪余歴术一卷 堪余天赦有书七卷 八会堪余一卷 黄帝四序堪余二卷【殷绍撰】太史堪余歴一卷【后魏殷绍撰】   右堪余【一十一部二十三卷】   易通统卦騐元图一卷 易新图序一卷 易八卦命録斗内图一卷 易斗图一卷【郭璞撰】易八卦斗内图二卷 又二卷 八卦五行图一卷 易斗中八卦絶命图一卷 易斗中八卦推游年图一卷 易通统图二卷 易分野星图一卷 乾坤气法一卷【许辨撰】   右易图【一十二部一十五卷】   防娶经四卷 阴阳嫁娶书四卷 防嫁书二卷 防嫁黄籍科一卷 六合防嫁歴一卷 六合防嫁书及图二卷 嫁娶迎书四卷 嫁娶阴阳图二卷 杂嫁娶房内图术四卷 九天嫁娶图一卷 防书一卷姚陈议防书一卷   右防嫁【二十二部二十七卷】   六甲贯胎书一卷 产乳书二卷 产经一卷 推产妇何时产法一卷【王琛撰】推产法一卷 生产符仪一卷产图二卷 崔知悌产图一卷   右产乳【八部十卷】   拜官书二卷 临官冠带书二卷 仙人务子传神通黄帝登坛经一卷 坛经一卷 登坛经三卷 五姓登坛图一卷 登坛史一卷 龙纪圣异歴一卷【唐翰林待诏李逺撰】坛经一卷【唐天寳中赵同珍撰】元法经一卷 上官秘决一卷   右登坛【十一部十五卷】   宅吉凶论三卷 相宅图八卷 保生二宅经一卷阴阳二神歌一卷【王澄撰】寳鉴决一卷 修造法一卷宣圣宫道书一卷 囊金二宅一卷【张吁撰】诸家要术宅经一卷【一行撰】金秘书三卷【王澄撰】三元九宫修造法一卷二宅黄黑道秘诀一卷【一行撰】李淳风应上象修造妙   诀一卷 魁纲库楼修造法一卷【一行撰】吕才阴阳迁造賔遑经一卷 王澄二宅髓脉经一卷 王澄阴阳二宅集要一卷 北斗行年修造一卷 龙子经一卷天迁图一卷 九星行年修造法一卷 活曜修造定吉凶法一卷 黄道修造法一卷 听龙经一卷 天星歌一卷 相宅诀一卷 阴阳二宅图经一卷 上象阴阳星图一卷 天上九星修造吉凶歌一卷 阴阳二宅心鉴一卷 阴阳二宅相占一卷 阴阳二宅歌一卷 淮南王见机八宅经一卷 五姓宅经一卷【萧吉撰】牛栏经一卷 灶经十四卷【梁简文帝撰】祠灶经一卷   右宅经【三十七部六十一卷】   地形志八十七卷【庾季才撰】大唐地理经十卷【吕才撰】五音地理经十五卷【一行撰】地理三寳经九卷 地理新书三十卷 地理指南三卷 地理斗中记一卷 地理八山神将图一卷 地理六壬六甲八山经八卷 五姓合诸家风水地理一卷 冡书四卷 黄帝葬山图四卷五音相墓书五卷 五音图墓书九十一卷 五姓   图山龙一卷 青鸟子三卷 葬经八卷 又十卷葬书地脉经一卷 墓书五阴一卷 杂墓图一卷墓图立成一卷 六甲冡名杂忌要诀二卷 郭氏五姓墓图要诀五卷 坛中伏尸一卷 胡君元女弹指五音法相冡经一卷 由吾公裕葬经三卷 葬范三卷【孙季邕撰】歴代山形图一卷 山形总载图一卷 寳星图一卷 拨沙碎山形一卷 五音山岗决一卷 昭幽记一卷 周易枯骨经一卷 周易括地林一卷【郭璞撰】葬书一卷【郭璞撰】玉函经一卷【邱延翰撰】曜气细断一卷【邱氏撰】铜函记一卷【邱氏撰】腾灵正决一卷 拨沙经论诗一卷【邱氏撰】拨沙成明经一卷【郭璞撰】拨沙经六卷【吕才撰】一行相山取地决一卷 一行古墓图一卷 灵山秀水经一卷【吕才撰】秦皇青囊经解三卷 曽氏青囊子歌一卷青囊经二卷【郭璞撰】青囊经一卷【曽杨二仙撰】地理要决八   卷 元堂内范二卷 地理脉要三卷【胡文翊撰】八山图局一卷 地理通元秘决一卷 地理解经秘诀一卷天地鉴八山一卷 寳鉴经一卷 锦囊经一卷【郭璞撰】连山鬼运正经一卷 搜元歌一卷 山卦放水决一卷 雪心正经一卷 曽山人识山经一卷 李望岭识山经一卷 翎毛经一卷 腾云八曜歌图一卷天卦放水诀一卷 紫囊经一卷 黄囊气曜一卷黄囊大卦诀一卷【邱延翰撰】真微正决经一卷 鼓角沙经一卷【杨筠松撰】飨福集三卷 五龙秘法真决一卷【毛渐撰】真机寳鉴治曜经一卷 枯骨枕中见经一卷 天华六龙经一卷 元堂品决三卷【郭璞撰】亡魂八冡经颂一卷【曾杨二仙撰】地理灯心秘决一卷 地理拨沙搜空论一卷临山寳鉴断风决一卷 八分歌一卷 透天神杀   百二十局一卷 寳曜腾云决一卷 地理秘要九星决一卷 交星上山法一卷 天定六秀经二十卷黄禅师星水正经一卷 五虎图一卷 玉囊经一卷丛金决一卷 羲皇论一卷 黄泉败水吉凶一卷拨沙正龙大形十三卷 八山微妙法一卷 断墓   法一卷 赤松子明鉴碎金六卷 地龙发水经一卷金河流水决一卷 司马头陁名璧记一卷 山头   歩水经一卷 拨沙山经一卷 九仙经二卷 驻马经二卷 碎寳经一卷 天轮十二帝经一卷 天竹桃花正经一卷 六壬龙首经一卷 龙子观珠经三卷 九龙经一卷 鍳龙脉决二卷 阴阳金车论一卷 玉鉴论一卷 地理走马穿山通元论一卷 五家通天局一卷 天曜慱龙换骨经一卷 寻龙入式歌一卷 周易穿地林一卷【郭璞撰】地理碎金式一卷【郭璞撰】八仙山水经一卷【郭璞等撰】诸葛武侯相山决三卷 大堂明鉴一卷【诸葛武侯撰】白鹤子宅骨记一卷 司马头陀地理括一卷 司马头陀六神回水决一卷 司马头陀括地记一卷 青乌子相地骨一卷 赤松子决一卷 杨乌子星水地理决一卷 李淳风星水地理经一卷 马上寻山决一卷【李淳风撰】歩穴要决一卷【李淳风撰】金华覆坟经一卷【李筌撰】稽古经一卷 地理诗赋论三卷【朱仙桃撰】元女碎山经一卷 茔穴经一卷 金匮正经一卷 地理手鉴一卷 骨髓经一卷【郑农撰】踏地赋一卷地骨经一卷 茔穴神验经一卷 元胎葬经一卷青囊元女指决一卷 枯骨林秘决一卷   右葬书【一百四十九部四百九十八卷】   凡五行三十种一千一十四部三千二百三十九卷   通志卷六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六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文略第七   艺术类第九【艺术 射 骑 画録 画图 投壶 奕碁 博塞 象经 樗蒱弹碁 打马 双陆 打毬 彩选 叶子格杂戏格】   古今艺术二十卷【见隋志】艺术略序五卷【孙畅之撰】今古艺术十五卷【见唐志】伎术録一卷【孙畅之撰】述伎艺一卷【见隋志】   右艺术【五部四十二卷】   射经一卷【唐王琚撰】又一卷【田逸撰】又四卷 射记一卷【唐张守忠撰】射法一卷【黄损撰】又一卷【刘懐徳撰】射口诀一卷【张商撰】射书十五卷【伪唐徐锴欧阳陌撰】射鉴九图一卷 九章射术三卷【张商撰】神射诀一卷 集古今射法一卷 射诀要畧一卷【李广撰】五善正鹄格一卷 五善射序一卷【程正柔撰】射评一卷【李广撰】射训一卷 射议一卷【王越石撰】九鉴射经一卷射法指诀一卷【严悟撰】弓箭启防论一卷【任权撰】广弓经一卷 弓诀一卷 射格一卷 金吾射法一卷 刘氏射法一卷 神射式一卷【王徳甫撰】射诀一卷【王坚道撰】又一卷【韦韫撰】又一卷【马思永撰】又一卷【魏氏撰】   右射【三十一部五十卷】   马槊谱一卷【见隋志】骑马都格一卷【梁朝书籍】骑马变图一卷【见隋志】马射谱一卷【见隋志】   右骑【四部四卷】   名手画録一卷 画品録一卷【集唐世善画人姓名】古今画品一卷【后魏谢赫撰 起曹魏讫后魏中兴年凡二十八人】续画品一卷【唐姚最撰采谢赫所遗以及梁朝凡十七人】又一卷【萧绎撰】画后品一卷【唐李嗣真撰以姚谢二家多失故始普通至上元三年凡三十人】续画后品一卷 歴代名画记十卷【张彦逺撰】画评一卷【顾况撰】唐画断三卷【宋景元撰】画品録一卷【唐裴孝源撰】又画品一卷【僧彦保撰】画拾遗一卷【唐窦防撰】吴恬画山水録一卷 梁朝画目三卷【宋朝胡峤撰】不絶笔画图一卷【王叡撰】益州名画録三卷【宋朝黄休复撰】荆浩笔法一卷【唐荆浩子谷洪撰】唐采画録一卷 画总载一卷【张又新撰】广画録一卷【僧仁显撰】名画猎精録二卷【张彦逺撰】合画笔诀一卷 五代名画评一卷【刘道醇撰】圣朝名画评一卷【刘道成撰】丁巳画録一卷【刘道醇撰】图画见闻志六卷 贞观公私画録一卷【裴孝源撰】歴代画评八卷【唐窦防撰】翰林画録一卷 歴代画断一卷 四时设色一卷【陆探防撰】画史一卷【朱芳撰】古今名画记三卷   右画録【三十四部六十四卷】   汉贤王图【汉王元昌画】玉华宫图 鬬鸡图 文成公主降蕃图【阎立徳画】秦府十八学士图一卷【阎立本画】凌烟功臣二十四人图 风俗图【范长夀画】醉道士图 本草训诫图【王定画】游春戏艺图【檀智敏画】唐朝九圣图【殷韩无忝画】唐髙祖及诸王图 太宗自定辇上图 开元十八学士图 盘车图【董蕚画】后周北齐梁陈隋武徳贞观永徽朝臣图【曹元廓画】髙祖太宗诸子图 望贤宫图【杨升画】伎女图【张萱画】乳母将婴儿图 按羯鼓图【张萱画】秋千图 武恵妃舞图【谭皎画】佳丽寒食图 佳丽伎乐图 龙朔功臣图【韩干画】姚宋及安禄山图 相马图 明皇试马图 宁王调马打毬图 明皇马射图 上党十九瑞图 卤簿图【王象画】洪崖子橘木图【田琦画】内库瑞锦对雉鬬羊翔凤游麟图【窦师纶画】天竺西僧渡水放牧图【韦鶠画】扑蝶按筝杨真人降真五星等四图【周昉画】   右画图三十七唐人所藏今容有模之迹行于世者故存其名号或可寻访庶可见当时典章人物之象焉   投壶经一卷【郝冲虞谭撰】又一卷【唐上官仪撰】投壶图一卷【张承斌撰】倾壶集三卷【刘仁敏撰】投壶道一卷【郝冲撰】投壶变一卷【晋虞潭撰】   右投壶【六部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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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戏格一卷 玉烛诗一卷 款饮集一卷 樗蒱满席欢一卷【曹氏撰】改令式一卷 尽欢格一卷 角力记一卷   右杂戏格【十二部十二卷】   凡艺术十七种一百七十五部三百五十二卷三十七图   医方类第十【脉经 明堂鍼炙 本草 本草音本草图 本草用药 采药 炮炙 方书 单方 蕃方 寒食散 病源五藏 伤寒 脚气 岭南方 杂病 疮肿眼药 口齿 妇人 小儿 食经 香薰粉泽】   医方上   黄帝素问九卷【全元起注】黄帝素问二十四卷【晋王氷撰】补注素问二十四卷【林亿补注】素问音释一卷 黄帝甲乙经十二卷 黄帝八十一难经二卷【唐志注秦越人】难经疏十三卷【侯自然撰】黄帝众难经二卷【吕博望注】黄帝流注脉经一卷 丁徳甫补注难经二卷 灵寳注黄帝九灵经十二卷 三部四时五藏辨诊色决事脉经一卷 脉经十卷【晋王叔和撰】又二卷 耆婆脉经一卷 李勣脉经一卷 王子颙脉经二卷 甄权脉经二卷 黄帝脉诀一卷扁鹊脉诀一卷 脉经秘録一卷 韩氏脉诀一卷徐氏脉经诀三卷【徐裔撰】脉经钞二卷【许建吴撰】华佗观形察色并三部脉经一卷 秦承祖脉经六卷 康普思脉经十卷 黄帝内经明堂类成十三卷【杨上善注】黄帝内经太素三十卷【杨上善注】黄帝太素经三卷 黄帝太素脉诀一卷 清溪子脉诀一卷 宝应灵枢九卷 内经灵枢经九卷 金鉴集歌一卷 金寳鉴一卷【唐卫嵩撰】脉经手诀一卷【张及撰】百会要诀脉经一卷 鳯髓脉经机要五卷 医鉴一卷 碎金脉诀一卷 延龄至寳诊脉定生死三部要诀一卷 延龄寳抄一卷【张尚容撰】元门脉诀一卷 太医秘诀诊候生死部一卷 脉诀赋一卷【甄权撰】徐氏指下诀一卷【徐裔撰】仓公诀生死秘要一卷新集脉色要诀一卷【医博士延镐撰】谭自经要集一卷 金   匮指防诀一卷【吴复圭撰】金匮録五卷 素问入式钤一卷【蓝先生撰】元珠宻语十卷 三甲运气经三卷 六甲天元气运钤二卷 五运六气玉琐子三卷 灵元经三卷张仲景脉经一卷 孙子脉论一卷 诊脉要诀一   卷【唐强明撰】诊脉要会一卷 指难图一卷 刘温舒素问论奥四卷 内经灵枢略一卷 冲真子内经指防十卷 钤和子十卷【贾和光撰】王叔和脉诀发防三卷 柴先先脉诀一卷【李上交撰】相色经诀一卷【华子颙撰】脉诀机要一卷【晋王叔和撰】脉证口诀一卷 孙子脉诀论一卷   右脉经【七十三部三百一卷】   黄帝明堂经三卷 又三卷【杨元注】黄帝明堂经三卷路氏明堂经一卷 黄帝内经明堂十三卷 秦承祖明堂图三卷 黄帝十二经脉明堂五藏图一卷 明堂孔穴五卷 明堂孔穴图三卷 要用孔穴一卷明堂偃侧图八卷 偃侧人经二卷【秦承祖撰】神农明堂图一卷 曹氏黄帝十二经明堂偃侧人图十二卷 明堂人形图一卷 明堂论一卷【唐朱遂撰唐志朱作米】明堂虾蟇图一卷 明堂元真经诀一卷 黄帝鍼经九卷 徐悦龙衘素鍼并孔穴虾蟇图三卷 程天祚鍼经六卷玉匮鍼经十二卷 赤乌神鍼经一卷【张子存撰】流注鍼   经一卷 商元鍼经一卷 谢氏鍼经一卷 九部鍼经一卷 三竒六仪鍼要经一卷 黄帝岐伯鍼论二卷 皇甫谧黄帝三部鍼灸经十二卷 黄帝杂注经一卷 黄帝鍼经一卷 鍼经抄三卷【甄权撰】元悟四神鍼经一卷 扁鹊鍼传一卷 许希鍼经要诀一卷孙思邈鍼经一卷 鍼经钞三卷 鍼方一卷 徐   叔向鍼灸要钞一卷 黄帝鍼灸虾蟇忌一卷 鍼灸图经十一卷 十二人图一卷 扁鹊偃侧鍼灸图三卷 鍼灸经一卷 华佗枕中灸刺经一卷 释僧康鍼灸经一卷 黄帝鍼灸经十二卷 黄帝岐伯论鍼灸要诀一卷 铜人俞穴鍼灸图经三卷【宋朝翰林医官王惟一编修天圣中诏以鍼灸之法铸为铜人式】山兆鍼灸经一卷 公孙克鍼灸经一卷 灸经五卷【见隋志】曹氏灸经一卷 曹氏灸方七卷 岐伯灸经一卷 雷氏灸经一卷 杨齐顔灸经十卷 新集明堂灸法三卷 崔知悌灸劳法一卷   右明堂鍼灸【六十部一百九十三卷】   神农本草八卷【陶隐居集注】神农本草四卷【雷公集注】神农本草经三卷 蔡邕本草七卷 呉普本草六卷 本草经四卷【蔡英撰】本草二卷【徐大山巽】本草经畧一卷 秦承祖本草六卷 李氏本草三卷 王季璞本草经三卷 随费本草九卷 唐本草二十卷【李勣等修】新本草四十一卷【王方庆撰】开宝重定神农本草二十一卷【李昉等撰】新详定本草二十卷【宋朝卢多逊定】嘉祐补注本草二十卷【掌禹锡撰】蜀本草二十卷【伪蜀韩保升等撰】证类本草三十二卷【唐慎微撰】名医别録三卷【陶隐居集】本草集録二卷 本草钞四卷 本草药性三卷【甄权撰】诸药要性二卷 本草性类一卷【杜善方篆】药性要诀五卷【王方庆撰】本草韵畧五卷 四声本草四卷【萧炳撰】本草拾遗十卷【唐陈藏器撰】删繁本草五卷【杨损之撰】四明人本草拾遗二十卷 本草括要三卷【张文懿撰】本草要诀一卷【梁嘉庆撰】海药本草六卷【李珣撰】蕃本草七卷【郑防撰】南海药谱七卷 诸药异名十卷【沙门行矩撰】本草辨误二卷【崔源撰】本草衍义二十卷【冠崇奭撰】   右本草【三十九部三百五十卷】   本草音义三卷【姚最撰】又七卷【甄权撰】又二卷【殷子严撰】又二卷【李含光撰】又二十卷【孔志约撰】本草音三卷   右本草音【六部三十七卷】   灵秀本草图六卷【原平仲撰】药图二十卷 图经七卷【并李勣等撰】新修本草图二十六卷【蘓敬巽】唐本草图经七卷 本草图经二十卷【宋朝掌禹锡等编撰】   右本草图【六部八十六卷】   本草经类用三卷 本草杂要诀一卷 本草要方三卷【甘濬之撰】药目要用二卷 药类二卷 桐君药録二卷本草用药要妙九卷 药对二卷【北齐徐之才撰】疗痈疽耳   眼本草要钞九卷【甘濬之撰】新广药对三卷【宗令祺撰】方书药类三卷 药总诀一卷 文潞公药凖一卷 医门指要用药立成诀【叶古撰】陶隐居集药诀一卷 药林一卷药证一卷 药证病源歌五卷【蒋淮撰】象法语论一卷删繁药咏三卷【江承宗撰】药録二卷 太清草木方集要三卷【陶隐居撰】本草病源合药节度五卷 本草病源合药要钞五卷【徐叔向撰】体疗杂病本草要钞十卷【徐叔向等四家撰】小儿用药本草二卷【王末撰】   右本草用药【二十六部八十卷】   入林采药法二卷 太常采药时月一卷 四时采药及合和四卷 种植药法一卷 采药论一卷   右采药【五部九卷】   炮炙论三卷【雷敎撰】陈雷炮炙论三卷 制药法论一卷干寜晏先生制伏草石论六卷【晏封撰】   右炮炙【四部十三卷】   张仲景方十五卷 华佗方十卷【华佗弟子吴普撰】秦承祖方四十卷 黄素方二十五卷【谢泰撰】耿奉方六卷 葛洪肘后救卒方六卷 梁武帝坐右方十卷 如意方十卷 陶隐居効验方十卷 补肘后救卒备急方六卷【陶隐居撰】阮河南方十六卷【阮炳撰】范东阳杂药方百七十卷【尹穆纂】集畧杂方十卷 杂散方八卷 解散方十三卷徐叔向解散消息节度八卷 范氏解散方七卷   释慧义解散方一卷 汤丸方十卷 杂丸方十卷胡居士治百病要方三卷【胡洽】徐叔向杂疗方十二卷徐叔向体疗杂病方六卷 姚大夫集验方十二卷徐文伯药方二卷 徐大山试验方二卷 徐大山巾箱中方三卷 徐氏効验方三卷 徐嗣伯落年方三卷 徐大山堕年方二卷 小品方十二卷【陈延之撰】千金方三卷【范世英撰】徐王八世家効验方十卷【徐之才撰】姚僧坦集验方十卷 许证备急草要方三卷 徐辨乡方二十卷 删繁方十卷【谢士泰撰】吴山居方三卷 单复要验方三卷【释莫满撰】释道洪方一卷 疗百病杂丸方三卷【释昙鸾撰】扁鹊防氷丸方一卷 扁鹊肘后方三卷 大畧丸五卷 经心録方八卷【宋侠撰】褚澄杂药方十二卷 陈山提杂药方十卷 释僧深集方三十卷 名医集验方三卷 杂汤方八卷 百病膏方十卷 古今録验方五十卷 必効方十卷 崔氏纂要方十卷【唐崔行功撰】袖中备急要方三卷 千金方三十卷【孙思邈撰】千金髓方二十卷同上 千金翼方三十卷【孙思邈撰】神枕方一卷明皇开元广济方五卷 刘贶真人肘后方三卷 外台秘要四十卷【王焘撰】外台秘要略十卷【王焘撰】贞元集要广利方五卷【徳宗撰】陆氏集验方十五卷【陆贽】兵部手集方三卷【李绛方薛庆撰】薛景晦古今集验方十卷 刘禹锡传信方二卷 海上集验方十卷【崔元亮撰】郑注药方一卷【唐志郑撰】韦氏独行方十二卷【唐韦宙撰】张文仲随身备急方三卷羣方秘要三卷【唐蘓越撰】唐兴集验方五卷【白仁叙撰】包防应   验方一卷 箧中方三卷【唐许孝宗撰】梅崇献方五卷【道士梅崇献撰】太和济要方五卷【唐宣成公撰】广正集灵寳方一百卷【伪蜀罗普宣撰】续传信方十卷【伪唐王顔撰】升元广济方三卷【伪唐华宗夀撰】博济安众方二卷 纂集韩待诏肘后方一卷 郑氏恵心方三卷 千金秘要备急方一卷 新集应病通神方三卷【裴孝封撰】普济方五卷【宋朝王守愚撰】郑氏恵民方三卷塞上方三卷 延龄至宝方十卷【唐姚和众撰】删繁要略   方一卷 备急方一卷 郑氏纂秘要方二卷 万全方三卷【安撰】别集玉壶备急大方一卷 诸集纂验方一卷 行要备急方一卷【元希声集】走马备要方一卷【叚咏撰】北京要术一卷【唐陈元撰】巾箱集一卷 千金纂録一卷集妙方三卷【沈承撰】王氏秘方五卷 太平圣恵方一百卷【宋朝王怀隐等奉诏撰】神医普救方一千卷【宋朝翰林学士贾黄中等撰】胜金方一卷 宋氏千金方三卷 陈太医方一卷 张处环方三卷 初虞世必用方三卷 续必用方一卷意外方三卷 二十八宿治病鬼鉴图一卷 韦氏   月録方一卷 圣恵经用方一卷 王赵选秘方一卷孙尚药方三卷 刘氏十全博救方一卷【刘甫集】千金   一致方一卷【钱象中集】玉台备急方一卷 彭祖养政备急方一卷 金链神妙方一卷 太清经药方一卷 胡愔方二卷 隋朝四海类聚方二千六百卷 简要济众方五卷【周应等撰】圣恵选方六十卷 晏相明効方五卷王氏博济方三卷【王衮撰】泻内景方一卷 圣苑方三   卷 蘓沈良方十五卷 王氏医门集二十卷 金鉴方三卷【孙兼撰】孙用和传家秘寳方三卷 庆歴善救方一卷 恵民局济世方十卷 和剂局方五卷 灵方志一卷【孔周南述】   右方书【一百三十九部四千九百二十三卷】   隋炀帝勑撰四海类聚单方三百卷【唐只存十六卷】王世荣单方一卷 贾耽备急单方一卷 草木诸药单方一卷【张秀言撰】秦闻单方一卷 单方一卷【崇文总目】葛怀敏单方一卷 葛氏单方三卷 姚大夫单方一卷 太平圣恵单方十五卷   右单方【一十部三百二十五卷】   龙树菩萨药方四卷 西域诸仙所说药方二十三卷香山仙人药方二十卷 西域波罗仙人方三卷   西域名医所集要方四卷 婆罗门诸仙药方二十卷婆罗门药方五卷 耆婆所述仙人命论方二卷   干陀利治鬼方十卷 新録干陀利治鬼方四卷 摩诃出蕃国方十卷   右蕃方【一十一部一百五卷】   寒食散论二卷 寒食散汤方二十卷 寒食散对疗一卷【释道洪撰】解寒食散方二卷【释智斌撰】解寒食散论二卷解寒食散方六卷【徐叔向撰】寒食解杂论七卷【释慧义撰】解寒食方十五卷【见唐志】寒食散方并消息节度二卷 太一防命石寒食散二卷【宋尚撰】   右寒食散【一十部五十九卷】   医方下   医方论七卷【见隋志】王叔和论病六卷 张仲景评病要方一卷 体疗杂病疾源三卷【徐悦撰】吴景贤诸病源论五十卷 巢氏诸病源论五十卷【隋巢元方撰】徐嗣伯杂病论一卷 医门金鉴三卷【卫嵩撰】许咏六十四问一卷【唐许咏撰】病源手镜一卷【唐叚元亮撰】伏氏医苑一卷【唐伏适撰】名医传七卷【唐甘伯宗选】素问医疗诀一卷 明医显防论一卷【石昌琏撰】医门括源方一卷【吴希言撰】今体治世集三十卷【五代刘翰撰】金匮玉函八卷 金匮玉函要略三卷 金匮録五卷 万病拾遗三卷 医门简要十卷【华颙集】新集病总要略一卷【张叔和撰】病源兆经一卷 医明要略一卷医家要妙五卷【孙思邈撰】通元经一卷【周支义方撰】耆婆八十四问一卷 问答疾状一卷   录一卷 百一问答方三卷【萧存礼撰】 太仆医方一卷【唐天授二年进】摭医新说二卷意医纪歴一卷【伪蜀呉羣撰】王勃医语序一卷 医语纂   要论一卷 扁鹊秘诀一卷 医鉴后传一卷 青溪子万病拾遗三卷 孙思邈禁经二卷 龙树呪法一卷   右病源【四十部二百三十一卷】   五藏诀一卷 五藏论五卷【见隋志】黄帝五藏论一卷神农五藏论一卷 张仲景五藏论一卷 裴璡五藏论七卷【唐裴璡撰】五藏傍通明鉴图一卷【唐道士裴元灵撰】五藏荣卫论一卷 五藏含鉴论一卷 大五藏论一卷【张尚客撰】小五藏论一卷【张尚客撰】五藏论应象一卷【唐吴兢撰】五藏类合赋五卷【唐刘清海撰】连方五藏论一卷 五色傍通五藏图一卷【唐裴光庭撰】藏府通元赋一卷【唐张文懿撰】耆婆五藏论一卷 五藏鉴元四卷【唐叚元亮撰】五藏要诀一卷 燕台要术五卷【沙门应元撰】五鉴论五卷 太元心论一卷 医门秘録五卷【道士梅崇献撰】新修荣卫养生用药补泻论十卷【翰林待诏李钺撰】五藏类纂十二卷 华氏中藏经一卷 五藏傍通导养图一卷【孙思邈撰】诸家五藏论五卷 五藏摄养明鉴图一卷 吴兢五藏论五卷 岐伯精藏论一卷元女五藏论一卷 夭夀性术论一卷   右五藏【三十三部九十卷】   张仲景伤寒论十卷【晋王叔和编次】疗伤寒身验方一卷 徐文伯辨伤寒一卷 伤寒总要二卷 巢氏伤寒论一卷 玉川伤寒论一卷 伤寒手鉴二卷【田谊卿撰】伤寒证辨集一卷 张果先生伤寒论一卷 百中伤寒论三卷【太常主簿陈昌允撰】伤寒论后集六卷 石昌琏证辨伤寒论一卷 伤寒百问经络图一卷 伤寒集论方十卷孙王二公伤寒论方二卷 上官均集伤寒要论方一卷 朱旦伤寒论一卷 明时政要伤寒论三卷 郑氏伤寒方一卷 孙兆伤寒方二卷 曾谊伤寒论一卷 隂毒形证诀一卷【宋廸撰】伤寒括要诗一卷【通真子撰】伤寒类要方十卷 伤寒式例一卷【刘君翰撰】伤寒总病论七卷【厐安时撰】伤寒慈济集三卷   右伤寒【二十七部七十五卷】   脚弱方八卷【徐叔向撰】辨脚弱方一卷【徐文伯撰】脚病论三卷李暄岭南脚气论一卷 脚气论三卷【见唐志】李暄脚气方一卷 脚气论一卷【唐蘓鍳徐玉唐侍中三家之説】三家脚气一卷【集蘓徐唐三家之説稍异者】新撰脚气论三卷【唐李暄撰以三家之说不论风土述江淮岭南秦川之异】   右脚气【九部二十二卷】   岭南急要方三卷【见唐志】南中四时摄生论一卷【唐郑景岫撰】南行方三卷【唐李继臯纂】治岭南众疾经効方一卷 广南摄生方一卷   右岭南方【五部九卷】   风疾论一卷【朱元朴撰】风论山兆经二卷【呉希言撰】论三十六种风一卷【杨天业撰】青乌子风论一卷 生风论一卷 发熖録一卷【唐司空舆述治风方】水气论三卷【兰宗简撰】西京巢家水气论一卷 徒都子膜外气方一卷【即水气也】青溪子消渴论一卷【唐李暄撰】疗消渴方一卷【谢南郡撰】元感传尸论一卷【唐蘓逰撰】骨蒸论一卷 五劳论一卷 治劳神秘方二卷 扁鹊疗黄经一卷 疗黄经歌一卷 疗黄经三卷 烙三十六黄法并明堂一卷   右杂病【一十九部二十五卷】   甘濬之疗痈疽金创要方十四卷 又十五卷【甘伯齐撰】甘濬之疗痈疽毒埦杂病方三卷 痈疽论方一卷 疗痈经一卷 疗痈疽要诀一卷【唐喻义纂】沈泰之痈疽论一卷 疗痈疽诸疮方二卷【秦政应撰】疮肿论一卷【唐西川节度要借喻义撰】痈疽论三卷 发背论一卷【僧智宣撰】又一卷【白岑撰】吞字帖肿方一卷【唐波驰波利奉诏译】疗小儿丹法一卷 刘涓子鬼遗方十卷【宋龚庆宣撰】疗三十六瘘方一卷 瘰疬方一卷   右疮肿【一十七部五十八卷】   疗目方五卷【陶氏撰】疗耳眼方十四卷【甘濬之撰】龙树眼论一卷 医眼鍼钩方论一卷 穆昌叙眼方一卷 审的选要歌一卷 审的眼药歌三卷 眼论凖的歌一卷【刘皓撰】经验眼药方十卷 眼论三卷 楚人刘豹子眼论一卷   右眼药【一十一部四十一卷】   张仲景口齿论一卷 邵英俊口齿论一卷【唐人】排玉集二卷【唐邵英俊撰】唐陵正师口齿论一卷【唐供奉僧普济集】口齿论三卷【冲和先生撰】口齿玉地论一卷【唐供奉僧普济撰】咽喉口齿方论五卷 疗口齿杂方一卷   右口齿【八部一十五卷】   范氏疗妇人方十一卷 张仲景疗妇人方二卷 徐文伯疗妇人瘕一卷 杨氏产乳集验方三卷【唐扬归厚撰】妇人方二十卷【见唐志】少女方十卷【见唐志】少女杂方二十卷【见唐志】产前后论一卷【王守忠撰】产后论一卷【杨全廸李夀集】集产后十九论一卷 家宝义囊一卷 崔氏产鉴图一卷产寳三卷【伪蜀周挺撰】子母秘録十卷【许仁则撰】昝氏产宝三   卷 王岳产书一卷   右妇人【一十六部八十九卷】   小儿经一卷【见隋志】俞氏疗小儿方三卷 徐叔向疗少小百病方三十七卷 疗少小杂方二十卷 范氏疗小儿方一卷 王末疗小儿方十七卷 少小方一卷俞寳小女节疗方一卷 童子秘诀二卷【唐姚和众撰】众   童延龄至寳方十卷【姚和众撰】孙防婴孺方十卷 婴孩病源论一卷 崔氏小儿论一卷 疗小儿眼论一卷【刘皓集】小儿药证一卷【刘景裕撰】小儿五疳二十四论一卷小儿宫气集三卷 小儿方术论一卷 孩孺明珠变蒸七疳方论一卷【朱篆撰】小儿秘録一卷 仙人水鉴图诀一卷【唐王超撰】保童方一卷【伪蜀周挺撰】婴儿论二卷 婴孩杂方五卷 小儿水鉴论三卷 小儿玉匮金锁诀一卷 小儿葱台诀一卷 小儿备急方一卷 童子元感秘诀三卷 婴童宝鉴三卷 幼幼方一卷 小儿病源六卷 小儿论三卷【钱汶撰】小儿诀三卷 童子要诀三卷 钱氏小儿方八卷【钱乙撰】张涣小儿方三卷潘氏小儿方一卷 陈氏小儿方一卷【陈宗望撰】陈琥小儿方一卷 王氏小儿方一卷   右小儿【四十一部一百六十七卷】   食经十四卷【见隋志】崔氏食经四卷【崔浩】马琬食经三卷卢仁宗食经五卷 竺暄食经四卷 刘休食经一卷【齐冠军将军刘休撰】又十卷 食馔次第法一卷 四时御饍经一卷 梁太官食经五卷 梁太官食法二十卷 家政方十二卷 羮臛法一卷 食图四时酒要方一卷藏酿法一卷 膢朐法一卷 北方生酱法一卷 防稽郡造海味法一卷 淮南王食经百六十五卷【大业中撰】膳养疗二十卷 膳夫经手録四卷【唐杨晔撰】严龟食法十卷【唐严龟撰】食目十卷 赵武四时食法一卷 太官食方十九卷 食疗本草三卷【唐孟诜撰】食性本草十卷【伪唐陈士良撰】食医心鉴三卷【成都医博士昝商撰】萧家法馔三卷 侍膳图一卷 江飱馔要一卷【宋朝黄克明撰】馔林五卷 古今食谱三卷 王易简食法十卷 诸家法馔一卷 珍庖备録一卷 酒谱一卷 白酒方一卷 续法馔五卷【曹子休撰】老子禁食经一卷 黄帝杂饮食二卷   右食经【四十一部三百六十六卷】   香方一卷【宋明帝撰】杂香方五卷 龙树菩萨和香法二卷   右香熏【三部八卷】   妆台寳鉴集三卷【杨氏撰】妆台方一卷【隋宇文士及撰士及之妻则南阳公主所之方】杂香膏方一卷【见隋志】   右粉泽【三部五卷】   凡医方二十六种六百六十二部七千三百八十二卷   类书类第十一   何承天并合皇览一百二十二卷【宋御史中丞何承天编】徐爰并合皇览八十四卷 刘孝标类苑一百二十卷 夀光书苑二百卷【刘杳编】华林遍略六百卷【徐勉编】修文殿御览三百六十卷【北齐祖孝徴等编】长洲玉鉴二百三十八卷【虞绰□编】元门寳海百二十卷【诸葛頴撰】张氏书图泉海七十卷 检事书目一百六十卷 帝王要览二十卷 文思博要一千二百卷【贞观中髙士防等奉编】又目十二卷 许敬宗揺山玉彩五百卷 累璧四百卷 又目録四卷 东殿新书二百卷 艺文类聚一百卷【唐欧阳询撰】北堂书钞一百七十三卷【唐秘书郎虞世南编】册府五百八十二卷【张太素编】武后元览一百卷 三教珠英一千三百卷【唐武后编】又目十二卷碧玉芳林四千五十卷【孟利贞编】玉藻琼林一百卷 笔   海十卷【王义方撰】明皇事类一百三十卷 初学记三十卷【唐徐坚等编】十九部书语类十卷【唐是光又撰】政典三十五卷【唐刘秩撰】通典二百卷【唐杜佑撰】续通典二百卷【宋朝宋白李宗谔等奉勑编自唐至徳初至周显徳末】又目録二卷 备举文言二十卷【陆贽撰】集类一百卷【唐刘绮庄编】集类略三十卷【唐髙邱词撰因刘绮庄之书而畧之】陆羽警年十卷 词圃十卷【唐张仲素撰】元氏类集三百卷 白氏经史事类三十卷 六帖三十卷【唐于政立编】事鉴五十卷【唐郭道规编】靑囊书十卷【唐窦防撰】瀛类十卷【唐韦稔编】应用类对十卷【唐韦稔编】韵对十卷【唐髙测撰】四库韵对九十八卷【伪蜀陈鄂撰】十经韵对二十卷【伪蜀陈鄂撰】学海三十卷【唐温庭筠撰】修文海十七卷【唐王博古撰】记室新书三十卷【唐李途撰】锦绣谷五卷【唐孙翰撰锦绣谷乃所居山名】翰苑七卷【唐张楚金撰】鹿门家抄九十卷【唐皮日休编作五言诗类事】戚苑纂要十卷【唐刘扬名编记宗族内外亲姻事】戚苑英华十卷【唐刘扬名撰】玉府新书三卷【梁齐逸人撰】编珠五卷【隋杜公赡撰】史海十卷【显徳中曹化编】元穆类事十卷 金銮秀集二十卷【顔真卿撰】金钥二卷【李商隐撰】   右类书上【六十二部一万二千四百三十一卷】   太平御览一千卷【太平兴国中诏李昉等十四人编集八年书成初名太平总类后改曰太平御覧盖以年号命名】又目録十卷 太平广记五百卷【李昉编御覧之外采其异而为广记】册府元龟一千卷【景徳中诏王钦若杨亿编歴代君臣事迹惟取经史国语战国防管子孟子韩子淮南子晏子吕氏春秋韩诗外传其余小説杂説不取】天和殿御覧四十卷【晏殊等畧采册府元龟】麟角一百二十卷 麟角抄十二卷 唐书类苑二卷【宋朝邵思撰】新修唐书事类十卷【伪蜀郭廷钧编】九经类义二十卷【刘济纂】资谈六十卷【呉越范赞时撰】雕金集十卷【刘闰国撰】属文宝海一百卷【伪蜀郭防撰】文华心鉴六卷经典正要三卷 修文异名録十卷 类要七十四卷【晏殊编】白氏传家记二十卷 玉屑二卷 广略新书三卷 雕玉集二十卷 瑚木六卷 碎金抄十卷儒林碎寳二卷 羊头山记十卷【徐叔晹撰】累玉集十卷【李钦元撰】宝鉴丝纶二十卷【冯洪敏撰】文选抄十二卷【宋朝蘓易简撰】仙鳬羽翼三十卷【宋朝僧智晓撰】古今纂烦十四卷 御览要畧十二卷 禁垣备对十卷 浅学广闻十卷 登瀛秘防三十卷【宋井撰】学选二十五卷 经语韵对五卷【郑潾撰】韵类题选一百卷 续韵类选三十卷 庆歴万题六十卷【钱昌宗编】玉山题府三十卷 壬寅题寳十卷 熙寜题髓十五卷 羣书解题八十卷【郑齐编】注疏解题三十一卷【周识编】千题适变十六卷 经传集外注题五十卷【杨损之编】解题四十五卷【方龟年编】唐书解题三十卷【楼郁编】新唐书解题二十卷【章辟光编】题海八十卷 续题海八十卷 韵海五十卷【许冠编】韵类解题五卷【张孟纂】猪肉脔二十卷边崖类聚三十卷 羣书新语十卷【方龟年撰】分门类海一百卷 典类一百卷【释守熊编撰】珠玉钞一卷【张九龄撰】学林三十卷【陈镃编】采璧十五卷 鸡跖集二十卷 会史一百卷 广会史二十五卷 诸史总要五十卷 防苑四十卷 书叙指南二十卷【任广撰】羣书数类一卷【林扶编撰】经子史集名数六卷 事类赋三十卷【吴淑撰】   右类书下【七十部四千五百五十八卷】   凡类书一种一百三十二部一万六千九百八十九卷   文类第十二【楚辞 厯代别集 总集 诗总集赋 赞颂 箴铭 碑碣 制诰表章 启事 四六 军书 案判 刀笔俳谐 奏议 论 防 书 文史 诗评】   楚辞   楚辞十七卷【后汉校书郎王逸注】楚辞十一卷【宋何偃删王逸注】楚辞三卷【郭璞注】楚辞音一卷【徐邈撰】又一卷【宋处士诸葛氏撰】又一卷【释道骞撰】离骚草木虫鱼疏二卷【刘杳撰】离骚章句十七卷 离骚约二卷   凡楚辞一种九部五十五卷   别集一【楚 汉 后汉 魏 蜀 吴】   楚兰陵令荀况集二卷 楚大夫宋玉集二卷   右楚别集【二部四卷】   汉武帝集二卷 淮南王安集二卷 贾谊集四卷鼂错集三卷 农都尉枚乘集二卷 太常孔臧集二卷 中书令司马迁集二卷 丞相魏相集二卷太中大夫东方朔集二卷 文园令司马相如集二卷胶西相董仲舒集二卷 骑都尉李陵集二卷 左   冯翊张敞集二卷 谏议大夫王襃集五卷 谏议大夫刘向集六卷 射声校尉陈汤集二卷 丞相韦元成集二卷 谏议大夫谷永集二卷 凉州刺史杜邺集五卷 骑都尉李寻集二卷 司空师丹集五卷光禄大夫息夫躬集五卷 太中大夫扬雄集五卷太中大夫刘歆集五卷 成帝班媫妤集一卷 班昭集三卷 王莽建新大尹崔篆集一卷 保成师友唐林集一卷 中谒者史岑集二卷   右汉【二十九部八十一卷】   东平王苍集五卷 桓谭集二卷 司从事冯衍集五卷 徐令班彪集五卷 司徒掾陈元集一卷 王隆集二卷 云阳令朱勃集二卷 处士梁鸿集二卷车骑从事杜笃集五卷 车骑司马傅毅集二卷   大将军防军司马班固集十七卷 魏郡太守黄香集二卷 长岑长崔骃集十卷 侍中贾逵集一卷 校书郎刘騊駼集二卷 乐安相李尤集五卷 大鸿胪窦章集二卷 济北相崔瑗集六卷 刘珍集二卷河间相张衡集十一卷 郎中籍顺集一卷 太傅胡广集二卷 黄门侍郎葛龚集六卷 司空李固集十二卷 南郡太守马融集九卷 外黄令髙彪集二卷王逸集二卷 司徒掾桓驎集二卷 处士崔琦集   一卷 郦炎集三卷 陈相边诏集二卷 益州刺史朱穆集二卷 京兆尹延笃集一卷 司农卿皇甫规集五卷 太常卿张奂集二卷 王延夀集三卷 五原太守崔实集二卷 赵壹集一卷 諌议大夫刘陶集三卷 外黄令张升集二卷 侯瑾集二卷 卢植集二卷 议郎防品集二卷 司空荀爽集三卷 野王令刘梁集三卷 郑元集二卷 左中郎将蔡邕集二十卷 又蔡邕外文一卷 尚书令士孙瑞集二卷太山太守应劭集四卷 别部司马张超集五卷   少府孔融集十卷 侍御史虞翻集三卷 讨虏长史张纮集二卷 处士祢衡集二卷 尚书右丞潘朂集二卷 丞相仓曹属阮瑀集五卷 丞相主簿繁钦集十卷 丞相军谋掾陈琳集十卷 丞相主簿杨修集二卷 侍中王粲集十一卷 尚书丁仪集二卷 黄门郎丁廙集二卷 曹太家集二卷   右后汉【六十四部二百六十一卷】   魏武帝集三十卷 武帝逸集十卷 武帝集新撰十卷 文帝集二十三卷 明帝集十卷 髙贵乡公集四卷 陈思王曹植集三十卷 又二十卷 司徒华歆集二卷 司徒王朗集二十四卷 司徒陈羣集五卷 给事中邯郸淳集二卷 太子文学徐干集五卷太子文学应玚集五卷 太子文学刘桢集四卷 魏国郎中令路粹集二卷 行御史大夫袁涣集五卷魏国奉常王修集二卷 刘廙集二卷 侍中吴质集五卷 新城太守孟逹集三卷 处士管寜集三卷光禄勲髙堂隆集十卷 光禄勲刘劭集二卷 散骑常侍缪袭集五卷 散骑常侍王象集一卷 光禄大夫韦诞集三卷 散骑常侍麋元集五卷 游击将军卞兰集二卷 隰阳侯李康集二卷 陈郡太守孙该集二卷 尚书傅防集二卷 章武太守殷襃集二卷司空王昶集五卷 卫将军王肃集五卷 桓范集二卷 中领军曹羲集五卷 尚书何晏集十一卷 卫尉卿应璩集十卷 王弼集五卷 中书令刘阶集二卷 太常卿嘏集二卷 乐安太守夏侯恵集二卷校书郎杜挚集二卷 母邱俭集二卷 征东军司   马江奉集二卷 太常夏侯元集三卷 车骑将军钟毓集五卷 歩兵校尉阮籍集十三卷 中散大夫嵇康集十五卷 处士吕安集二卷 司徒钟防集十卷汝南太守程晓集二卷   右魏【五十三部三百四十七卷】   丞相诸葛亮集二十五卷 司徒许靖集二卷 征北将军夏侯霸集二卷   右蜀【三部二十九卷】   辅义中郎将张温集六卷 士爕集五卷 偏将军骆统集十卷 太子少傅薛综集三卷 选曹尚书暨艳集二卷 姚信集二卷 谢承集四卷 杨文厚集二卷 丞相陆凯集五卷 侍中胡综集二卷 东观令华覈集五卷 侍中张俨集二卷 韦昭集二卷 中书令纪骘集三卷 陆景集一卷   右吴【十五部五十四卷】   别集二【晋】   晋宣帝集五卷 文帝集二卷 明帝集五卷 简文帝集五卷 孝武帝集二卷 齐王攸集二卷 王沈集五卷 郑袤集二卷 宗正嵇喜集二卷 散骑常侍应贞集五卷 司校尉傅元集五十卷 著作郎成公绥集十卷 裴秀集三卷 金紫光禄大夫何祯集五卷 袁凖集二卷 少傅山涛集十卷【齐奉朝请裴聿注】向秀集二卷 平原太守阮种集三卷 阮偘集五卷太傅羊祜集二卷 蔡元通集五卷 太宰贾充集   五卷 荀朂集三卷 征南将军杜预集二十卷 辅国将军王濬集二卷 处士皇甫谧集二卷 侍中程咸集三卷 光禄大夫刘毅集二卷 侍中庾峻集二卷 巴西太守郄正集一卷 散骑常侍薛莹集二卷散骑常侍陶濬集二卷 通侍郎江伟集六卷 宣   舒集五卷 散骑常侍曹志集二卷 邹湛集三卷汝南太守孙毓集六卷 处士杨泉集二卷 司徒王浑集五卷 冀州刺史王深集五卷 处士闵鸿集三卷 光禄大夫裴楷集二卷 司空张华集十卷 尚书仆射裴頠集十卷 太子中庶子许孟集三卷 太宰何劭集二卷 光禄大夫刘颂集三卷 刘实集二卷 散骑常侍王佑集三卷 骠骑将军王济集二卷华峤集八卷 秘书丞司马彪集四卷 尚书庾鯈   集二卷 国子祭酒谢衡集二卷 汉中太守李防集二卷 司隶校尉咸集三十卷 太子中庶子枣据集二卷 刘寳集三卷 冯翊太守孙楚集十二卷散骑常侍夏侯湛集十卷 弋阳太守夏侯淳集二卷散骑侍郎王赞集五卷 卫尉卿石崇集六卷 尚   书郎张敏集五卷 黄门郎伏伟集一卷 黄门郎潘岳集十卷 太常卿潘尼集十卷 顿邱太守欧阳建集二卷 宗正刘訏集二卷 散骑常侍李重集二卷光禄大夫乐广集二卷 阮浑集三卷 侍中嵇绍   集二卷 钱唐令杨建集九卷 长沙相盛彦集五卷左长史杨乂集三卷 尚书卢播集二卷 栾肇集   五卷 南中郎长史应亨集二卷 国子祭酒杜育集二卷 太常卿挚虞集十卷 秘书监缪证集二卷齐王府记室左思集五卷 豫章太守夏靖集二卷吴王文学郑丰集二卷 大司马东曹掾张翰集二卷清河王文学陈略集二卷 扬州从事陆冲集二卷平原内史陆机集四十七卷 清河太守陆云集十   二卷 少府孙拯集二卷 中书郎张载集七卷 黄门郎张协集四卷 著作郎束晳集五卷 征南司马曹摅集三卷 散骑常侍江统集十卷 著作郎胡济集五卷 中书令卞粹集五卷 光禄勲闾邱冲集二卷 太傅从事中郎庾敳集五卷 太子中舍人阮瞻集二卷 太子洗马阮修集二卷 广威将军裴邈集二卷 太傅郭象集五卷 广州刺史嵇含集十卷安丰太守孙恵集十卷 松滋令蔡洪集二卷 平北将军牵秀集五卷 车骑从事中郎蔡克集二卷 游击将军索靖集二卷 陇西太守阎纂集二卷 秦州刺史张辅集二卷 交趾太守殷巨集二卷 太子洗马陶佐集五卷 益阳令吴商集五卷 仲长敖集二卷 东晋鄱阳太守虞溥集三卷 太常卿刘宏集三卷 开府山简集二卷 兖州刺史宗岱集二卷侍中王峻集二卷 济阳内史王旷集五卷 散骑常侍嵩集二卷 襄阳太守腆集二卷 太尉刘琨集十卷 刘琨别集十二卷 司空从事中郎卢谌集十卷 秘书丞傅畅集五卷 彭城王纮集二卷 谯烈王集九卷 会稽王道子集八卷 镇东从事中郎傅毅集五卷 衡阳内史曽瓌集四卷 骠骑将军顾荣集五卷 司空贺循集二十卷 散骑常侍张抗集二卷 车骑长史贾彬集三卷 光禄大夫卫展集十五卷 东晋太尉荀组集三卷 闗内侯傅珉集一卷光禄大夫周顗集二卷 太常谢鲲集二卷 秘书   郎张委集五卷 骠骑将军王廙集十卷 华谭集二卷 御史中丞熊逺集十二卷 湘州秀才谷俭集一卷 大鸿胪周嵩集三卷 农太守郭璞集十七卷张骏集八卷 大将军王敦集十卷 吴兴太守沈   充集三卷 散骑常侍傅纯集二卷 光禄大夫梅陶集二十卷 金紫光禄大夫荀邃集二卷 散骑常侍王览集五卷 著作佐郎王涛集五卷 廷尉卿阮放集十卷 宗正卿张悛集二卷 汝南太守应硕集二卷 金紫光禄大夫张闿集二卷 扬州从事陆沈集二卷 骠骑将军卞壸集二卷 光禄勲钟雅集一卷卫尉卿刘超集二卷 卫将军戴邈集五卷 光禄   大夫荀崧集一卷 大将军温峤集十卷 侍中孔坦集十七卷 臧冲集一卷 镇南大将军应瞻集五卷太仆卿王峤集八卷 卫尉荀闿集一卷 镇北将   军刘隗集二卷 大司马陶侃集二卷 丞相王导集十卷 太尉郗鉴集十卷 太尉庾亮集二十卷 虞预集十卷 平越司马黄整集十卷 防军长史庾坚集十三卷 司空庾冰集二十卷 给事【阙】   著作郎王隐集二十卷 散骑常侍干宝集四卷 太常卿殷融集十卷 卫尉张虞集十卷 光禄大夫诸葛恢集五卷 车骑将军庾翼集二十二卷 司空何充集四卷 御史中丞郝黙集五卷 征西谘议甄述集十二卷 武昌太守徐彦则集十卷 散骑常侍王愆期集十卷 司徒左长史王蒙集五卷 丹阳尹刘恢集二卷 益州刺史袁乔集七卷 尚书令顾和集五卷 尚书仆射刘遐集五卷 处士江淳集三卷魏兴太守荀述集一卷 平南将军贺翘集五卷 李轨集八卷 李充集二十二卷 司徒蔡谟集十七卷扬州刺史殷浩集五卷 吴兴孝防钮滔集五卷   宣城内史刘系之集五卷 寻阳太守庾纯集八卷骠骑司马王修集二卷 卫将军谢尚集十卷 青州刺史王浃集二卷 西中郎将王胡之集十卷 中书令王洽集五卷 宜春令范保集七卷 处士范宣集十卷 建安太守丁纂集四卷 金紫光禄大夫王羲之集十卷 散骑常侍谢万集十六卷 司徒长史张凭集五卷 髙凉太守杨方集二卷 处士许询集三卷 征西将军张望集十卷 余姚令孙统集九卷卫尉卿孙绰集十五卷 太常江逌集九卷 谢沈集十卷 李颙集十卷 光禄勲曹毘集十卷 郡主簿王篾集五卷 沙门支遁集八卷 刘彧集十六卷张重华酒泉太守谢艾集七卷 抚军长史蔡系集二卷 护军将军江彬集五卷 范汪集十卷 尚书仆射王述集八卷 王度集五卷 中领军庾龢集二卷将作大匠喻希集一卷 吴兴太守孔严集十一卷大司马桓温集四十三卷 桓温要集二十卷 豫   章太守车灌集五卷 尚书仆射王坦之集七卷 左光禄王彪之集二十卷 中书郎郄超集十卷 南中郎桓嗣集五卷 平固令邵毅集五卷 太学博士滕辅集五卷 苻坚丞相王猛集九卷 顾夷集五卷散骑常侍郑袭集四卷 抚军掾刘畅集一卷 太常卿韩康伯集十六卷 黄门郎范启集四卷 豫章太守王恪集十卷 云陵太守陶混集七卷 海盐令祖抚集三卷 吴兴太守殷康集五卷 太傅谢安集十卷 中军参军孙嗣集三卷 司徒左长史刘衮集三卷 御史中丞孔欣时集八卷 伏滔集十一卷 荥阳太守习凿齿集五卷 秘书监孙盛集五卷 东阳太守袁宏集十五卷 黄门郎顾淳集一卷 寻阳太守熊鸣鹄集十卷 车骑司马谢韶集三卷 金紫光禄大夫王献之集十卷 琅琊内史袁质集二卷 湘东太守庾肃之集十卷 太宰从事中郎袁邵集五卷车骑长史谢朗集六卷 车骑将军谢頠集十卷   新安太守郗愔集五卷 吴郡功曹陆法之集十九卷太常卿王珉集十卷 中散大夫罗含集三卷 太   宰中郎长史庾蒨集二卷 大司马参军庾悠之集三卷 司徒右长史庾凯集二卷 国子博士孙放集十卷 聘士殷叔献集四卷 北中郎参军蘓彦集十卷太子左率王肃之集三卷 黄门郎王徽之集八卷处士谢敷集五卷 太常卿孔汪集十卷 陈统集   七卷 太常王恺集十五卷 右将军王忱集五卷太常殷允集十卷 处士戴逵集十卷 光禄大夫孙廞集十卷 太子前率徐邈集九卷 给事徐干集二十一卷 冠军将军张元之集五卷 员外常侍荀世之集八卷 袁山松集十卷 黄门郎魏逿之集五卷骠骑将军卞湛集五卷 金紫光禄大夫褚爽集十   六卷 豫章太守范寗集十六卷 余杭令范之集六卷 司徒王珣集十卷 处士薄萧之集十卷 安北参军薄要集九卷 薄邕集七卷 延陵令唐迈之集十一卷 孙恩集五卷 殿中将军傅绰集十五卷御史中丞魏叔齐集十五卷 司徒右长史刘寜之   集五卷 临海太守辛徳逺集五卷 车骑参军何瑾之集十一卷 太保王恭集五卷 殷觊集十卷 荆州刺史殷仲堪集十二卷 骠骑长史谢景重集一卷桓元集二十卷 丹阳令卞范之集五卷 光禄勲   卞承之集十卷 东阳太守殷仲文集七卷 司徒王谧集十卷 光禄大夫伏系之集十卷 右军参军孔墦集二卷 卫军谘议湛方生集十卷 光禄大夫祖台之集二十卷 通直常侍顾恺之集十三卷 太常卿刘瑾集九卷 左仆射谢混集三卷 秘书监滕演集十卷 司徒长史王诞集二卷 太尉谘议刘简之集十卷 丹阳太守袁豹集十卷 庐江太守殷遵集五卷 兴平令荀轨集五卷 西中郎长史羊徽集十卷 国子博士周祗集十一卷 相国主簿殷阐集十卷 太常傅廸集十卷 始安太守卞裕集十五卷韦公艺集六卷 毛伯成集一卷 沙门支昙谛集六卷 沙门释慧逺集十二卷 姚苌沙门释僧肇集一卷 王茂畧集四卷 曹毗集四卷 宗钦集二卷中军功曹殷旷之集五卷 太学博士魏说集十卷征西主簿邱道护集五卷 柴桑令刘遗民集五卷郭澄之集十卷 处士周元之集一卷 孔瞻集九卷司徒王浑妻钟夫人集五卷 晋武帝左九嫔集四   卷 太宰贾充妻李扶集一卷 武平都尉陶融妻陈窈集一卷 都水使者妻陈玢集五卷 海西令刘麟妻陈集七卷 刘柔妻王邵之集十卷 散骑常侍傅伉妻辛萧集一卷 松杨令钮滔母孙琼集二卷成公道贤妻厐馥集一卷 宣城太守何殷妻徐氏集一卷 江州刺史王凝之妻谢道韫集二卷   右晋【三百七十二部二千四百九十八卷】   别集三【宋 齐 梁】   宋武帝集二十卷 文帝集十卷 孝武帝集三十一卷 废帝景和集十卷 明帝集三十三卷 长沙王道怜集十卷 临川王道规集四卷 临川王义庆集八卷 江夏王义恭集十五卷 衡阳王义季集十卷南平王铄集五卷 竟陵王诞集二十卷 建平王   休祐集十卷 新喻恵侯义宗集十二卷 散骑常侍祖柔之集二十卷 豫章太守谢瞻集三卷 征虏将军沈林子集七卷 太常卿孔琳之集十卷 王叔之集十卷 太中大夫徐广集十五卷 秘书监卢繁集十卷 侍中孔寗子集十五卷 建安太守卞瑾集十卷 太常卿蔡廓集十卷 尚书令傅亮集三十一卷征南长史孙康集十卷 左军长史范述集三卷   王韶之集二十四卷 太常卿郑鲜之集十三卷 处士陶潜集二十卷 张野集十卷 零陵令陶阶集八卷 东莞太守张元瑾集八卷 光禄大夫王昙首集二卷 中书郎荀昶集十五卷 卞伯玉集五卷 中散大夫羊欣集七卷 司徒王集二十卷 金紫光禄大夫沈演集十卷 广平太守范凯集八卷 沙门释恵琳集五卷 宋太常谢防集二卷 临川内史谢灵运集二十卷 给事中邱深之集十五卷 义成太守祖企之集五卷 荆州西曹孙韶之集十卷 殷淳集二卷 扬州刺史殷景仁集九卷 国子博士姚涛之集二十卷 周祋集十一卷 殷阐之集一卷处士宗炳集十六卷 处士雷次宗集三十卷 奉朝请伍缉之集十二卷 南蛮主簿卫令元集八卷 范集十五卷 抚军谘议范广集一卷 范晏集十四卷 司徒府参军谢恵连集六卷 右光禄大夫王敬集五卷 任豫集一卷 御史中丞何承天集二十卷太中大夫裴松之集三十卷 王韶之集二十卷   光禄大夫江湛集四卷 太尉袁淑集十一卷 秘书监王防集十卷 太子舍人王僧谦集二卷 金紫光禄大夫王僧绰集一卷 征北行参军顾迈集二十卷鱼复令陈超之集十卷 平南将军何长瑜集八卷员外郎荀雍集二卷 国子博士范演集八卷 钱   唐令顾昱集六卷 韩濬之集八卷 南阳太守沈亮之集七卷 国子博士孔欣集九卷 临海太守江元叔集四卷 尚书郎刘馥集十一卷 太子中舍人张演集八卷 南昌令蔡眇之集三卷 太学博士顾雅集十三卷 巴东太守孙仲之集十二卷 太尉谘议参军谢元集一卷 南海太守陆展集九卷 棘阳令山谦之集十二卷 广州刺史杨希集九卷 太常卿范泰二十卷 员外郎常侍周始之集十一卷 主客郎羊崇集六卷 太子舍人孔景亮集三卷 中书郎袁伯文集十一卷 丞相谘议蔡超集七卷 东中郎长史孙集八卷 贺道养集十卷 太子洗马谢澄集六卷 新安太守张镜集十卷 兼中书舍人褚诠之集八卷 特进顔延之集二十五卷 东扬州刺史顔竣集十四卷 大司马録事顔测集十一卷 护军将军王僧逹集十卷 江寜令蘓寳生集四卷 兖州别驾范义集十二卷 吴兴太守刘瑀集七卷 防稽太守张畅集十二卷 司空何尚之集十卷 吏部尚书何偃集十九卷 侍中沈懐文集十二卷 太子中庶子殷琰集七卷 北中郎长史江智深集九卷 武陵太守袁觊集八卷 荀钦明集六卷 安北参军王询之集五卷 越骑校尉戴法兴集四卷 黄门郎虞通之集二十卷 司徒左长史沈勃集二十卷 金紫光禄大夫谢庄集十九卷 金紫光禄大夫谢协集三卷 三巴校尉张悦集十一卷 扬州从事贺頠集十一卷 领军长史孔迈之集八卷 抚军参军贺弼集十六卷 本州秀才刘遂集二卷 建平王景素集十卷 征虏记室参军鲍照集十卷 武康令沈懐逺集十九卷 裴骃集六卷 删定郎刘鲲集五卷 宜都太尉费修集十卷 太中大夫徐爰集六卷 防军司马孙勃集六卷 右光禄大夫张永集十六卷 阳羡令赵绎集十六卷 庾蔚之集十六卷 太子中舍人召不就王素集十六卷 豫章太守刘愔集十卷 费景运集二十卷 光禄大夫孙夐集十一卷 太尉从事中郎蔡颐集三卷 司空刘缅集二十卷 青州刺史明僧暠集十卷 吴兴太守萧恵开集七卷 沈宗之集十卷 大司农张辨集十六卷 金紫光禄大夫王瓒集十五卷 郭坦之集五卷 防稽主簿辛湛之集八卷 东海王常侍鲍徳逺集六卷 防稽郡丞张绥集六卷 寜国令刘荟集七卷 江州从事吴迈逺集一卷 宛朐令汤恵休集四卷 南海太守孙奉伯集十卷 右将军成元范集十卷 奉朝请虞喜集十一卷 延陵令唐思贤集十五卷 戴凯之集六卷司徒袁粲集十一卷 妇人牵氏集一卷 后宫司仪韩兰英集四卷   右宋【一百六十二部一千七百一十六卷】   齐文帝集十一卷 晋安王子懋集四卷 随王子隆集七卷 竟陵王子良集四十卷 闻喜公萧遥欣集十一卷 领军谘议刘祥集十卷 太宰褚彦回集十五卷 黄门侍郎崔祖思集二十卷 中军佐钟蹈集十二卷 余杭令邱巨源集十卷 太尉王俭集六十卷 东海太守谢颢集十六卷 谢瀹集十卷 豫州刺史刘善明集十卷 侍中褚贲集十二卷 刘蚪集二十四卷 司徒主簿征不就庾易集十卷 顾欢集三十卷 刘瓛集三十卷 射声校尉刘璡集三卷中书郎周颙集八卷 鲍鸿集二十卷 雍州秀才韦瞻集十卷 正员郎刘懐慰集十卷 永嘉太守江山图集十卷 骠骑记室参军荀宪集十一卷 前军参军虞羲集九卷 平阳令韦沈集十卷 车骑参军任文集十一卷 卞铄集十六卷 娄幼瑜集六十六卷长水校尉祖冲之集五十一卷 中书郎王融集十   卷 吏部郎谢眺集十二卷 又外集一卷 谢眺逸集一卷 司徒左长史张融集二十七卷 又张融玉海集十卷 又张融大泽集十卷 又张融金波集六十卷 羽林监庾韶集十卷 黄门郎王僧佑集十卷太常卿刘悛集二十卷 秘书王寂集五卷 金紫   光禄大夫孔稚珪集十卷 后军法曹参军陆厥集八卷 太尉徐孝嗣集十卷 侍中刘暄集二十一卷通直常侍裴昭明集九卷 虞炎集七卷 吏部郎刘瑱集十卷 梁国从事中郎刘绘集十卷 侍中袁彖集五卷 中书郎江奂集十一卷 平西谘议宗躬集十三卷 太子舍人沈驎士集六卷   右齐【五十六部八百七十三卷】   梁武帝集三十二卷 武帝别集目録二卷 武帝杂文集九卷 简文帝集八十五卷 元帝集五十卷元帝小集十卷 文帝集十八卷 昭明太子集二十卷 晋安成王集三十卷 岳阳王詧集十卷 梁主萧岿集十卷 邵陵王纶集六卷 武陵王纪集八卷萧琮集七卷 安成炀王集五卷 司徒谘议宗夬集九卷 国子博士邱迟集十卷 谢朏集十五卷 金紫光禄大夫江淹集二十卷 江淹后集十卷 尚书仆射范云集十一卷 太常卿任昉集三十四卷 晋安太守谢纂集十卷 抚军将军栁憺集二十卷 豫州刺史栁憕集六卷 尚书令栁忱集十三卷 义兴郡丞何僴集三卷 抚军中兵参军韦温集十卷 镇西録事参军到洽集十一卷 太子洗马刘苞集十卷南徐州秀才诸葛璩集十卷 特进沈约集一百卷谢绰集十一卷 中军府谘议王僧孺集三十卷   尚书左丞范缜集十一卷 护军将军周舍集二十卷秘书张炽金河集六十卷 刘防集八卷 元贞处   士刘訏集一卷 萧洽集二卷 隐居先生陶景集三十卷 又陶景内集十五卷 处士魏道微集三卷 黄门郎张率集三十八卷 南徐州治中王冏集三卷 都官尚书江革集六卷 奉朝请吴均集二十卷 光禄大夫庾昙隆集十卷 仪同三司徐勉前集三十五卷 又徐勉后集十六卷 吏部郎王锡集七卷 尚书左仆射王暕集二十一卷 平西刑狱参军刘孝标集六卷 鸿胪卿裴子野集十四卷 仁威府长史司马褧集九卷 太子洗马王筠集十一卷 又王筠中书集十一卷 王筠临海集十一卷 王筠左佐集十一卷 王筠尚书集九卷 西昌侯萧深藻集四卷 中书郎任孝恭集十卷 平北府长史鲍泉集一卷 雍州刺史张缵集十一卷 尚书仆射张绾集十一卷 度支尚书庾肩吾集十卷 太常卿刘之遴前集十一卷 又刘之遴后集二十一卷 豫章世子侍读谢郁集五卷 安成蕃王萧欣集十卷 中书舍人朱超集一卷 护军将军甄元成集十卷 散骑常侍沈君攸集十三卷 萧子晖集九卷 始兴内史萧子范集十三卷 建阳令江洪集二卷 镇西府记室鲍畿集八卷 尚书祠部郎虞防集十卷 新田令费昶集三卷 萧机集二卷 周兴嗣集十卷 东阳郡丞谢瑱集八卷 通直郎谢琛集五卷 仁威记室何逊集七卷 安西记室刘绥集四卷 沙门释智藏集五卷 太常卿陆倕集十四卷 廷尉卿刘孝绰集十四卷 都官尚书刘孝仪集二十卷 太子庶子刘孝威集十卷 东阳太守王揖集五卷 黄门郎陆云公集十卷 国子祭酒萧子云集十九卷 征西府长史杨眺集十一卷 后梁明帝集一卷 临安恭公主集三卷【武帝女】征西记室范靖妻沈满愿集三卷 太子洗马徐悱妻刘令集三卷   右梁【九十八部一千三百五十卷】   通志卷六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文略第八   别集四【后魏 北齐 后周 陈 隋 唐】   后魏孝文帝集四十卷 司空髙允集二十卷 司农卿李谐集十卷 太常卿卢元明集十七卷 司空祭酒袁跃集十三卷 著作佐郎韩显宗集十卷 散骑常侍温子升集三十九卷 太常卿阳固集三卷 薛孝通集六卷 宗钦集二卷 魏孝景集一卷   右后魏【十一部一百六十一卷】   北齐特进邢子才集三十卷 尚书仆射魏收集七十卷 仪同刘逖集二十六卷 阳休之集三十卷   右北齐【四部一百五十六卷】   后周明帝集五十卷 赵平王集十卷 滕简王集十二卷 仪同宗懔集十二卷 沙门释忘名集十卷小司空王襃集二十一卷 少傅萧防集十卷 开府仪同庾信集二十一卷 又略集三卷 王衡集三卷   右后周【十部一百五十二卷】   陈后主集五十五卷 后主沈后集十卷 大匠卿杜之伟集十二卷 金紫光禄大夫周让集九卷 周让后集十二卷 侍中洗炯前集七卷 沈炯后集十三卷 尚书仆射周正集二十卷 镇南府司马隂铿集一卷 左卫将军顾野王集十九卷 尚书左仆射徐陵集三十卷 右卫将军张式集十四卷 度支郎张正见集十四卷 司农卿陆琰集二卷 少府卿陆玢集十卷 光禄卿陆瑜集十一卷 防军将军蔡景厯集五卷 御史中丞褚玠集十卷 安右府谘议司马君卿集二卷 著作佐郎张仲简集一卷 沙门释标集二卷 释洪偃集八卷 释灵裕集四卷释瑗集六卷 策上人集五十卷 释髙集六卷   右陈【二十六部三百三十三卷】   隋炀帝集五十五卷 王祐集一卷 武阳太守卢思道集三十卷 金州刺史李元操集十卷 蜀王府记室辛徳源集三十卷 太尉杨素集十卷 懐州刺史李徳林集十卷 吏部尚书牛集十二卷 司大夫薛道衡集三十卷 国子祭酒何妥集十卷 秘书监栁集五卷 开府江总集三十卷 江总后集二卷 记室参军萧慤集九卷 著作郎诸葛頴集十四卷 著作郎魏彦深集三卷 著作郎王胄集十卷殷英童集三十卷 尹式集五卷 虞茂世集五卷刘兴宗集三卷 李播集三卷 道士江旻集三十卷刘子政母祖氏集九卷   右隋【二十四部三百五十六卷】   唐太宗集四十卷 髙宗集八十六卷 中宗集四十卷 睿宗集十卷 武后垂拱集一百卷 武后金轮集十卷 陈叔达集十五卷 窦威集十卷 褚亮集二十卷 虞世南集三十卷 萧瑀集一卷 沈齐家集十卷 薛收集十卷 杨师道集十卷 庾抱集十卷 孔頴达集五卷 王勣集五卷 郎楚之集五卷魏征集二十卷 许敬宗集八十卷 于志宁集四   十卷 上官仪集三十卷 李义府集四十卷 顔师古集六十卷 岑文本集六十卷 刘子翼集二十卷殷闻礼集一卷 陆士季集十卷 刘孝孙集三十   卷 郑世翼集八卷 崔君实集十卷 李百药集三十卷 孔绍安集五十卷 髙季辅集二十卷 温彦博集二十卷 李元道集十卷 谢偃集十卷 沈叔安集二十卷 陆楷集十卷 曹宪集三十卷 萧徳言集二十卷 潘求仁集三卷 殷芊集三卷 萧钧集三十卷 袁朗集十四卷 杨续集十卷 王约集一卷 任希古集十卷 凌敬集十四卷 王徳俭集十卷 徐孝徳集十卷 杜之松集十卷 宋令文集十卷 陈子良集十卷 顔顗集十卷 刘颍集十卷司马佥集十卷 郑秀集十二卷 耿义襃集七卷杨元亨集五卷 刘纲集三卷 王归一集十卷 马周集十卷 薛元超集三十卷 髙智周集五卷 褚遂良集二十卷 刘袆之集七十卷 郝处俊集十卷崔知悌集五卷 李安期集二十卷 唐觐集五卷张大素集十五卷 邓元挺集十卷 刘允济集二   十卷 骆賔王集十卷 卢照隣集二十卷 幽忧子集三卷【卢照隣撰】杨炯盈川集三十卷 王勃集三十卷狄仁杰集十卷 李懐逺集八卷 卢受采集二十卷王适集二十卷 乔知之集二十卷 苏味道集十   五卷 薛耀集二十卷 郎余庆集十卷 卢光容集二十卷 崔融集六十卷 阎镜机集十卷 李峤集五十卷 乔备集六卷 陈子昻集十卷 元希声集十卷 李适集十卷 沈佺期集十卷 徐彦伯前后集二十卷 宋之问集十卷 杜审言集十卷 谷倚集十卷 富嘉谟集十卷 吴少微集十卷 刘希夷集十卷 张柬之集十卷 桓彦范集三卷 韦承庆集六十卷 闾邱钧集二十卷 郭元振集二十卷魏知古集二十卷 阎朝隐集五卷 苏瓌集十卷员半千集十卷 李乂集五卷 姚崇集十卷 邱悦集十卷 刘子元集三十卷 卢藏用集三十卷 明皇集【卷亡】徳宗集【卷亡】濮王防集二十卷 上官昭容集二十卷 令狐徳棻集三十卷 许彦伯集十卷 刘洎集十卷 来济集三十卷 杜正伦集十卷 李敬元集三十卷 裴行俭集二十卷 崔行功集六十卷张文琮集二十卷 麴崇裕集二十卷 刘宪集三十卷 薛稷集三十卷 宋璟集十卷 蒋俨集五卷赵宏智集二十卷 贺徳仁集二十卷 许子儒集十卷 蔡允恭集二十卷 张昌龄集二十卷 杜易简集二十卷 顔元孙集三十卷 姚璹集七卷 杜元志集十卷 杨仲昌集十五卷 崔液集十卷【裴耀卿纂】张説集三十卷 又燕公外集一卷 苏颋集三十卷徐坚集三十卷 元海集十卷 李邕集七十卷 王澣集十卷 张九龄集二十卷 康国安集十卷 孙逖集二十卷 赵冬曦集【卷亡】毛钦一集三卷 王助雕虫集一卷 王维集十卷 康希铣集二十卷 张均集二十卷 权若讷集十卷 白履忠集十卷 鲜于向集十卷 许浑丁卯集二卷 康元辩集十卷 崔国辅集【卷亡】严从集三卷【从卒诏求其藁吕向集而进焉】髙适集二十卷陶翰集【卷亡】崔辅国集 贾至集二十卷 又别集十   五卷【苏冕编】张孝嵩集十卷 储光羲集七十卷 苏源明前集二十卷 李白草堂集二十卷【李阳氷録】又度北门集一卷 杜甫集六十卷 小集六卷【润州刺史樊晃集】岑参集十卷 卢象集十二卷 萧頴士游梁新集三卷又集十卷 李华前集十卷 中集二十卷 李翰前集三十卷 王昌龄集五卷 元结文编十卷 邵説集十卷 裴倩集五卷【裴均父】又湓城集五卷 刘彚集三卷 樊泽集十卷 崔良佐集十卷 杨贲集十五卷 刘逈集五卷 武就集五卷【元衡父】于休烈集十卷元载集十卷 张荐集三十卷 刘长卿集十卷   隋州外集十卷 戎昱集五卷 崔祐甫集三十卷常衮集十卷 杨炎集十卷 顔真卿吴兴集十卷又庐陵集十卷 又临川集十卷 归崇敬集二十卷刘太真集三十卷 于邵集四十卷 梁肃集二十   卷 独孤及毘陵集二十卷 窦叔向集七卷 栁浑集十卷 李泌集二十卷 张建封集二百三十篇顾况集二十卷【皇甫湜编】鲍溶集五卷 齐抗集二十卷郑余庆集五十卷 崔元翰集三十卷 杨凝集二十卷 欧阳詹集十卷 李观集三卷【陆希声纂】又一卷 吕温集十卷 穆贠集十卷 窦常集十八卷 郑絪集三十卷 符载籍十四卷 郗纯集六十卷 戴叔伦述藳十卷 张登集六卷 陆迅集十卷 栁冕集【卷亡】姚南仲集十卷 李吉甫集二十卷 武元衡集十卷权徳舆童防集十卷 又集五十卷 韩愈集四十   卷 栁宗元集三十卷 韦贯之集三十卷 李绛集二十卷 令狐楚漆匳集一百三十卷 韦武集十五卷 皇甫镈集十八卷【唐志作镛】樊宗师集二百九十一卷武儒衡集二十五卷 李道古文舆三十卷 董侹   武陵集 刘禹钖集四十卷 元氏长庆集一百卷又小集十卷 白氏长庆集七十五卷 白行简集二十卷 张仲方集三十卷 郑澣集三十卷 冯宿集四十卷 刘伯刍集三十卷 叚文昌集三十卷 韦处厚集七十卷 刘栖楚集二十卷 李翺集十卷温造集八十卷 王起集一百二十卷 崔咸集二十卷 皇甫湜集三卷 舒元舆集一卷 李徳裕姑臧集五卷 又防昌一品集二十卷 又一品外集十卷又穷愁志三卷 又别集八卷 杜牧樊川集二十   卷 又外集一卷 又别集一卷 沈亚之集九卷罗让集三十卷 王涯集十卷 魏謩集十卷 秣陵子集一卷【寳厯中应贤良来择撰】栁仲郢集二十卷 陈商集十七卷 欧阳衮集二卷 温庭筠握兰集三卷 又金筌集十卷 又汉南真藳十卷 又诗五卷 陈陶文录十卷 刘蜕文泉子十卷 孙樵经纬集三卷 周慎辞宁苏集五卷 皮日休集十卷 又诗一卷 又胥台集七卷 陆龟防笠泽丛书三卷 又诗编十卷杨防集五卷 又冗书十卷 又冗余集一卷 沈   栖逺景台编十卷 司空图一鸣集三十卷 陆扆集七卷 贾岛长江集十卷 又小集三卷 秦韬玉技知小录三卷 郑賨集十卷 袁皓碧池书三十卷郑氏贻孙集四卷 养素先生遗荣集三卷 张元晏集二卷 齐防集一卷 黄璞雾居子集十卷 谭正夫集一卷 邱光庭集三卷 张安石浩江集一卷张友正杂编一卷 沈光集五卷 程晏集七卷 李善夷集一卷 又江南集十卷 刘绮荘集十卷 孙郃集四十卷 又孙子文纂四十卷 又孙氏小录集三卷 陈黯集三十卷 罗衮集二卷 顾云苕川总载集十卷 又集遗具録十卷 又凤策聨华三卷王秉集一卷 又编遗十卷 郑凖渚宫集一卷 李嵩集三卷 裴度集三卷 独孤郁集一卷 牛僧孺集二卷 林藻集一卷 林蕴集一卷 陈诩集十卷黄滔集十五卷   右唐【三百四十六部六千四百三十五卷】   别集五【五代 伪朝 宋 别集诗】   罗绍威政余集五卷 髙辇丹台集三卷 罗隐集二十卷 又罗隐江东后集三卷 又吴越掌记集三卷李琪金门集十卷 崔拙集二卷 贾纬集二十卷又续草堂集一卷 梁震集一卷 公乗亿珠林集   一卷 张【阙】 飞集一卷 王仁裕紫阁集十一卷又乗轺集五卷 熊皦屠龙集五卷 李愚白沙集十卷 李氏应厯小集十卷【李澣晋末人晋陷契丹以大辽应厯年号名集】和凝演编集五十卷 又游艺集五十卷 郦炎集一卷孙光宪巩湖编玩三卷 薛廷珪集一卷 孙开物集十六卷 王朴集三卷 冯道诗十卷 邱光业诗一卷 刘昭禹诗一卷   右五代【二十七部二百四十七卷】   杜光庭集三十卷 韦庄浣花集二十卷【伪蜀】王超洋源集二卷【伪蜀】杨九龄要录十卷【伪蜀】冯涓龙吟集三卷【伪蜀】又长乐集十卷 游恭集一卷【伪吴】又小东里集三卷 又广东里集四卷 汤文圭登龙集十卷【伪吴】又防搜集二十卷 周延禧百一集二十卷【伪吴】沈顔聱书十卷【伪吴】又解聱书十五卷 李后主集十卷【伪唐】李后主集畧十卷宋齐邱集六卷【伪唐】郭昭庆芸阁集十卷【伪唐】李为先斐   然集五十卷【伪唐】成文干梅岭集五卷【伪唐】冯延己集一卷【伪唐】孟拱辰集三卷【伪唐】孙晟集五卷【伪唐】徐锴集十卷【伪唐】潘舍人集二十卷【伪唐潘佑】僧彚征集七卷【吴越】章震诗十卷【伪唐】孙鲂诗三卷【伪唐】廖光凝诗七卷【伪唐】李建勲诗二卷【伪唐】又钟山公集二十卷 李叔文诗一卷【伪唐】李存金陵古迹诗四卷【伪唐】郭鹏诗一卷【伪唐】江为诗一卷【伪唐】李明诗集五卷【伪唐】   右伪朝【三十六部三百九十四卷】   真宗御集三百卷 又注三百卷【宋绶钱易李淑等注】仁宗御集一百卷 神宗御集一百六十卷 哲宗前后集 王溥集二十卷 赵正交集二十卷 范质集三十卷薛居正集三十卷 髙钖集一卷 又簪履编七卷端揆集四十五卷【右仆窦仪】射窦俨集五十卷 嘉善集五十卷【吏部尚书张昭】陶谷集十卷 扈载集二十卷 王祐集二十卷 李至集四十卷 王禹偁小畜集三十卷又别集二十卷 罗处约东观集十卷 郭贽文懿集三十卷 宋白集一百卷 卢稹曲肱集六卷 孙何集二十卷 又西垣集四十卷 种隐君小集二卷【种放】白稹集十卷 栁开河东先生集十五卷 徐集二十卷 张洎集五十卷 李昉集五十卷 朱昂集三十卷 王旦集二十卷 刘寅集一卷 李莹集十卷鞠氏集二十卷【鞠常】杨亿武夷集二十卷 又蓬山集   五十四卷 册府应言十卷【刘筠】宋绶文馆集五十卷又托居集三卷 范鲁公集三十卷【范质】吕文穆集十卷【吕防正】王文正公集五十卷【王曾】陈文恵愚邱编三卷【陈尧佐】冦忠愍集三卷【冦凖】丁给事集四卷【丁谓】又丁晋公青衿集三卷 钱文僖集十卷【钱惟演】又伊川集五卷 又典懿集三十卷 又拥旄集五卷 晏相临川集三十卷【晏殊】宋景文公集七十八卷【宋祁】又出麾小集五卷 清风集五十卷【厐籍】睢阳小集十卷【孙复】杨征君东里集一卷【杨朴】徂徕集二十卷【石介】蒋康叔小集一卷 郑国文荘公集一百卷【夏竦】范文正公集十五卷【范仲淹】又丹阳编八卷 宋元宪公集五卷【宋庠】又缇巾集十二卷 苏子美集十五卷【苏舜钦】仲朴翁集十二卷【仲讷】退居类藳十二卷【李觏】蔡端眀集三十卷【蔡襄】曾子固集三十卷【曾巩】又杂文十五卷六一居士全集一百五十卷【欧阳修】又六一居士别集二十卷 许少张集一卷【许安世】王岐公华阳集一百卷【王珪】临川集一百卷【王安石】又临川后集八十卷 刘恕泽畔集一卷 司马温公嘉谟前后集四十二卷【司马光】又文集八十卷 张微沧浪集十卷 沈存中集七卷 陈谏玉壶集二卷 王元泽集三十四卷【王雱】杨杰无为集九卷 老苏集五卷【苏洵】又嘉祐集三十卷 兰台前集一百卷【苏轼】又兰台后集七十卷 又兰台续集四十卷大成集八十卷 苏黄门集七十卷【苏辙】又栾城前集   五十卷 又栾城后集二十四卷 又栾城第三集十卷 舒信道集二十卷【舒亶】陆农师陶山集三十卷 马子才集十卷【马存】秦太虚淮海集二十九卷【秦观】郭祥正青山集五卷 张文潜集一卷 南昌集九十一卷【黄庭坚】又脩水集二十六卷 后山陈无已集十五卷【陈师道】晁补之缗城集八卷 又鸡肋集七十卷 刘伟明集二十五卷 潘延之集六十卷【潘兴嗣】唐子西集五卷【唐庚】又别集三卷 吕吉甫集二十卷【吕恵卿】石懋橘林集三十卷 张无尽集五十三卷【张商英】又别集十七卷 陈了翁前集三十卷【陈瓘】又了翁后集二十五卷 甘露集九卷【释恵洪】张载正防集十卷 东溪集十二卷【释祖可】王逢原集十卷 王平甫集三十卷 钱子髙集三十卷郑毅夫集六卷 钱易集六十卷 殷文圭镂氷集二十卷 柴成务集二十卷 晁逈昭徳新编三卷 又道院别集二十卷 刘筠荣遇集二十卷 又翰林新着一卷 又钟山杂述二卷 又汝隂杂述一卷 又玉堂杂编一卷 又肥川后集一卷 李遵勉闲燕集二十卷 张乖崖集一卷 梅圣俞集十五卷 初寮先生后集十卷 淇水钓翁文集八十卷【李清臣】豫章前后集八十卷【黄庭坚】李宪成公文集二十卷【李谘】魏野东观集十卷   右宋朝【一百四十二部四千六百六卷】   李峤杂咏诗十二卷 刘希夷诗四卷 崔颢诗一卷綦母谮诗一卷 祖咏诗一卷 李颀诗一卷 孟   浩然诗三卷 包融诗一卷 皇甫冉诗集三卷 严维诗一卷 张继诗一卷 李嘉祐诗一卷 郎士元诗一卷 张南史诗一卷 畅当诗二卷 郑常诗集四卷 苏涣诗一卷 朱湾诗集四卷 吉中孚诗一卷 朱放诗一卷 刘方平诗一卷 常建诗一卷麴信陵诗一卷 章八元诗一卷 秦系诗一卷 钱起诗一卷 李端诗三卷 韩翃诗集五卷 司空曙诗二卷 卢纶诗集十卷 耿湋诗集二卷 韦应物诗集十卷 崔峒诗一卷 许经邦诗集一卷 韦渠牟诗集十卷 刘商诗集十卷 王建诗十卷 张碧歌行集二卷 赵歌诗二卷 刘言史歌诗六卷于濆古风一卷 雍裕之诗一卷 杨巨源诗一卷孟郊诗集十卷 张籍诗集七卷 李渉诗一卷 李贺诗五卷 李绅追昔游诗三卷 章孝标诗一卷李敬方诗一卷 殷尧藩诗一卷 玉川子诗一卷【卢仝】裴夷直诗一卷 姚合诗集十卷 韩琮诗一卷 玉溪生诗一卷 张祐诗三卷 李逺诗一卷 雍陶诗集十卷 朱庆诗一卷 喻鳬诗一卷 马载诗一卷李羣玉诗三卷 又后集五卷 郁浑百篇集一卷姚鹄诗一卷 项斯诗一卷 孟迟诗一卷 顾非   熊诗一卷 章碣诗一卷 赵嘏渭南集三卷 又编年诗二卷 崔橹无讥集四卷 薛逢诗集十卷 又别纸十三卷 于武陵诗一卷 李频诗一卷 李郢诗一卷 曹邺诗三卷 刘沧诗一卷 崔珏诗一卷刘得仁诗一卷 髙蟾诗一卷 髙骈诗一卷 薛   能诗集十卷 又繁城集一卷 陆希声頥山诗一卷施肩吾诗集十卷 又春山百韵一卷 津阳门诗   一卷【郑嵎】于濆诗一卷 许棠诗一卷 公乗亿诗一卷聂夷中诗二卷 于邺诗一卷 于鹄诗一卷 郑   谷云台编三卷 又宜阳集一卷 朱朴诗四卷 元英先生诗集十卷【方千】李洞诗一卷 吴融诗集四卷韩偓诗一卷 又香匳集一卷 周贺诗一卷 刘于诗一卷 崔涂诗一卷 唐彦谦诗集三卷 张乔诗集二卷 王驾诗集六卷 吴仁壁诗一卷 王贞白诗一卷 张蠙诗集二卷 翁承赞诗一卷 褚载咏史诗三卷 江遵咏史诗一卷 周昙咏史诗八卷胡曾咏史三卷 王毂诗集三卷 曹松诗集三卷罗邺诗一卷 周朴诗三卷 朱景元诗一卷 崔道融申唐诗三卷 陈光诗一卷 王徳舆诗一卷 潜阳杂题诗三卷【汤绪】韦霭诗一卷 张为诗一卷 罗浩源诗一卷 薛莹洞庭诗集一卷 谢蟠隐杂感诗二卷 谭藏用诗一卷 白岩集十卷【郑良士】严郾诗二卷刘威诗一卷 郑云叟诗集三卷 来鹏诗一卷   陆元皓咏刘子诗二卷 任翻诗一卷 李山甫诗一卷 行朝诗一卷【杨复恭】曹唐大游仙诗一卷 又小游仙诗一卷 桂香诗一卷【乔舜】杜荀鹤诗集一卷 沈彬诗二卷 崔曙诗一卷 恵頥集八卷 元范集二十卷 法琳集三十卷 灵彻诗集一十卷 皎然诗集十卷 清塞诗一卷 尚顔诗一卷 自牧诗一卷无愿诗一卷 处黙诗一卷 虚中诗一卷 脩睦诗一卷 智暹诗一卷 禅月诗三十卷【贯休】康白诗一卷子兰诗一卷 白莲集十卷【齐已】又外编十卷 道士   吴筠集十卷 天台道士主父果诗一卷 李季兰诗一卷【唐女道士李裕字季兰】   右别集诗【一百六十九部五百四十卷】   凡别集二十种一千六百五十三部二万四百二十九卷二百三十篇   总集   文章流别集六十卷【摰虞集】文章流别志论二卷【摰虞】文章流别本十二卷【谢混集】续文章流别三卷【孔寗集】集林钞十一卷 善文四十九卷【杜预撰】名文集四十卷【谢混集】集苑六十卷【谢混集】集林二百卷【宋临川王刘义庆集】集钞十卷【沈约撰】集钞四十卷 集略二十卷 撰遗六卷 翰林论三卷【李充巽】文苑一百卷【孔逭集】文苑钞三十卷 文选三十卷【梁昭明太子集】文选音十卷【萧该集撰】又十卷【释道淹撰】又十卷【许淹撰】又十卷【公孙罗集】注文选三十卷【唐吕延济等五臣注】又六十卷【李善注】又六十卷【公孙罗注】文选辨惑十卷【李善撰】驳文选异义二十卷【康国安撰】续文选十三卷【唐孟利正集】又三十卷【唐卜长福集】拟文选三十卷【唐卜隐之集】词林五十八卷 文海五十卷【萧圆集】汉书文府二卷 呉朝文士集十三卷 巾箱集七卷小辞林五十三卷 集古今帝王正位文章九十卷辞苑丽则三十卷【康明贞集】类文三百七十七卷【庾自直集】西府新文十卷【萧淑集】新文要集十卷 类集百十三卷【虞绰等集】文苑词英八卷 文馆词林一千卷【许敬宗集】丽正文苑二十卷 芳林要览三百卷 翰苑三十卷【张楚金集】文府二十卷【徐坚集】大和通选三十卷【裴潾集】古今文集畧二十卷【李吉甫集】西汉文类四十卷【唐栁宗直集】东汉文类三十卷【唐窦严集】三国志文类六十卷 梁苑文类三卷【令狐楚集】文薮十卷【皮日休集】孙子文纂四十卷 文苑英华一千卷【宋朝宋白集】唐文粹一百卷【宋朝姚集】唐史文类三十卷 古文苑十卷五代文章一卷 文选菁英二十四卷【苏易简编】文选类   聚十卷 文选彚聚十卷 文房百衲一十卷 西蜀贤良文类二十卷 名贤集选一百卷【晏殊集】宋文粹十五卷 宋新文粹三十卷 宋文薮四十五卷 宋贤文集三十卷 续宋贤文集二十三卷 宋文选二十卷   凡总集一种七十二部四千八百六十二卷诗总集   诗集五十卷【谢灵运集】补谢灵运诗集一百卷【宋张敷袁淑补】古今五言诗美文五卷【荀绰集】诗钞十卷【谢灵运集】诗集钞十卷【谢灵运集】六代诗集钞四卷【许凌集】又四卷【徐陵集】诗英九卷【谢灵运集】诗集新撰三十卷【宋明帝撰】诗集二十卷【刘和集】诗集一百卷【顔竣集】古诗集九卷 今诗英九卷 古今诗苑英华二十卷【梁昭明太子集】诗林英选十一卷 诗缵十二卷 诗録二十卷 众诗英华一卷 诗类六卷 玉台新咏十卷【徐陵集】百志诗集五卷【干寳集】妇人诗集二卷【顔竣集】又三十卷【殷淳集】瑶池新咏三卷【唐蔡省风集唐妇人所作】百一诗八卷【应璩集】又二卷【李彪集】文林馆诗府八卷 百国诗四十三卷【崔光集】续古今诗苑英华集二十卷【唐僧恵浄集】古今类聚诗苑三十卷【刘孝孙集】古今诗类七十九卷【郭瑜集】歌录集八卷玉台后集十卷【李康集】珠英学士集五卷【唐崔融集】正声集   三卷【唐孙季良集】续正声集五卷【后唐王正范集】南薰集二卷【唐窦常集】箧中集一卷【元结集沈千运赵微明辈七人诗】起子集五卷【唐曹恩集】才调集天归集十卷【唐韦谷集】丽文集五卷【唐刘明素集】丽则集五卷【自梁至唐开元间歌诗】唐诗类选二十卷【唐顾陶集】唐诗三卷【李戡集】竒章集四卷 同题集十卷【唐栁元集】丹阳集一卷【唐殷璠集】极元集一卷【唐姚合集】极元律诗例一卷 又元集一卷【伪蜀韦庄集】江南续又元集十卷【伪唐刘吉集】拟元集十卷【梁陈康图集】正风集十卷【集唐人诗】垂风集十卷【采张籍等十人诗】捜玉集十卷【唐人集当时诗】连璧诗集三十二卷【檀溪子道民集】诗纂三卷【梁陈康图集】资吟集五卷【梁钟安礼集】临沂子观光集三卷【梁王毂集礼部所投诗卷】国风总类五十卷【王仁裕集】名公攒锦集十二卷【宋朝叚子昂集】骚雅菁英三卷【宋朝僧简微集】备遗缀英二十卷【伪蜀王承范集】名贤絶句诗一卷【并唐人诗】前辈咏题诗集二卷【采唐开元至大中以来咏题之诗三百五十篇】中书省试咏题诗一卷【集唐中元以来中书所试诗笔】唐五僧诗一卷【鸿渐等】唐十哲僧诗一卷【清江等】抒情集二卷【唐卢瓌集】本事诗一卷【唐孟棨集】续本事诗二卷 宜阳集六卷【五代刘松集其里中人之所作】王右军兰亭诗集一卷 燕歌行一卷【梁元帝撰仆射王襃以下皆和】晋元正宴防诗集四卷 元嘉西池宴防诗集三卷【顔延之集】齐释奠防诗集十卷 齐宴防诗十七卷 清溪诗三十卷【齐宴防作】徐伯阳文防诗集四卷 石城寺诗一卷 池阳境内诗记一卷 湖州碧澜堂诗一卷 江夏古今记咏一卷 青城山丈人观诗二卷 岳阳楼诗一卷 浮云楼诗一卷 华林书堂诗一卷 庐山简寂观诗一卷 庐山瀑布诗一卷 唐集贤院壁记诗二卷 虎邱寺题真娘墓诗一卷【唐刘禹锡等二十三人】道林寺诗二卷【唐袁皓集】谢亭诗一卷【唐李逊镇襄阳以所送行诗笔于襄阳谢亭】诸朝彦过顾况宅赋诗一卷 鴈荡山诗一卷 麻姑山诗三卷 留题恵山诗一卷 九华山录一卷【唐僧应物集】道涂杂题诗一卷【采唐人道涂间诗】庐山游览集二十卷【宋朝姜屿集】新安累政诗二卷【宋朝髙徳光集】李氏花萼集二十卷 韦氏兄弟集二十卷 窦氏聨珠集五卷 廖氏家集一卷【唐末廖光图集其家诗】唐翰林歌词一卷 大厯年浙东聨唱集二卷 断金集一卷【李逢吉令狐楚酬唱】元白继和集一卷又三州唱和集一卷 汝洛集一卷 许昌诗一卷洛阳集七卷 彭阳唱和集三卷 桃源诗一卷 吴蜀集一卷 裴均夀阳唱咏集十卷 又渚宫唱和集二十卷 岘山唱咏集八卷 荆潭唱和集一卷 盛山唱和集一卷 荆防唱和集一卷 刘白唱和集三卷 僧广宣与令狐楚唱和一卷 唐名公唱和集二十二卷 汉上题襟集十卷【叚成式温庭筠余知古酬答诗牋】松陵集十卷【皮日休与陆龟防酬唱松陵乃吴江地名】僧灵彻酬唱集十卷 李昉唱和诗一卷【宋朝李昉等兴国中从驾至镇阳过旧居】西昆酬唱集二卷【景徳中杨亿与钱惟演刘筠等】翰林酬唱集一卷【宋朝王溥与李昉汤悦徐等】应制赏花集十卷 瑞花诗赋一卷【宋朝馆阁应制作】嘉祐礼闱唱和集三卷 明良集五百卷【真宗御制及羣臣进和歌】贺监归乡诗集一集 送白监归东都诗一卷 赠朱少卿诗三卷追荣考徳集六卷 苏明允哀挽二卷 荣观集五卷九老诗一卷 潼川唱和集一卷【张逸杨谔】李定西行唱   和集三卷 续九华山歌诗一卷 南犍唱和诗三卷西湖莲社集一卷 续西湖莲社集一卷 潼川集   三卷 杭越寄和诗一卷 中山唱和集五卷 咸平唱和诗一卷 頴隂聨唱集二卷 秘阁雅防一卷凡诗总集一种一百五十四部一千八百五卷赋   赋集九十二卷【谢灵运集】又四十卷【宋明帝集】又五十卷【宋新喻恵侯集】又八十六卷【后魏秘书丞崔浩集】续赋集十九卷 赋集钞一卷厯代赋十卷【梁武帝集】五都赋五卷【张衡及左思撰】司马相如上   林赋一卷 述征赋一卷 神雀赋一卷【后汉傅毅撰】献赋集十卷【卞铄集】班固幽通赋一卷【曹大家注】又一卷【项岱注】子虚上林赋一卷【郭璞注】张衡二京赋二卷【薛综注并音】又二卷【鼂矫注】又二卷【傅巽注】左思三都赋三卷 左思齐都赋一卷齐都赋音一卷【李轨撰】百赋音一卷【褚令之撰】赋音二卷【郭微】   【之撰】三京赋音一卷【綦母邃撰】又三京赋一卷【李轨撰】皇帝瑞应赋颂十卷 围碁赋一卷【梁武帝撰】观象赋一卷 洛神赋一卷【孙壑注】顔之推稽圣赋一卷【李淳风注】木元虚海赋一卷【萧广济注】庾信哀江南赋一卷【唐张庭芳注】又一卷【崔令钦注】又一卷【魏彦渊注】枕赋一卷【张君祖撰】海潮赋一卷【唐宣歙团练卢肇撰】通屈赋一卷【卢肇撰】大统赋二卷【林绚撰卢肇注安裕重笺】又二卷【卢肇撰】愍征赋一卷【唐卢献卿撰】谢观赋八卷 髙迈赋一卷 大隐赋一卷【皇甫松撰】数赋十卷【唐崔葆撰干寜中进士王克昭注】宋言赋一卷 吊梁郊赋一卷【唐张策撰】陈汀赋一卷 乐朋龟赋一卷 蒋凝赋一卷 公乗亿赋集十二卷 林嵩赋一卷 王翃赋一卷 贾嵩赋三卷 李山甫赋一卷 李徳裕赋二卷 玉溪生赋一卷【李商隐撰】朱邺赋一卷 薛逢赋四卷 顾云赋二卷 陆龟防赋六卷 罗隐赋一卷桑维翰赋二卷 徐寅赋一卷【伪唐人】又探龙集一卷倪晓赋一卷【伪唐人】又获藳三卷【倪晓既亡得其遗藳二十一首赋】郭   贲体物赋集一卷【伪唐人】邱明赋一卷【伪唐人】江翰林赋集三卷【伪唐江之蔚】江都宫赋一卷【后唐侯圭撰杨守业注】鲁史分门属类赋二卷【崔升撰】懐秦赋一卷【伪蜀冯涓撰】大纪赋一卷【伪吴沈顔撰】沃焦山赋一卷 谢壁赋一卷【不详何许人】薛氏赋集九卷【唐薛廷珪集】唐吴英隽赋集七十卷【伪吴杨氏撰】赋苑二百卷【伪吴徐锴欧阳集唐人及近代律赋】赋选五卷【李鲁集唐人律赋】广类赋二十五卷【采唐人杂赋】典丽赋集六十四卷【宋朝杨翺集古今律赋】灵仙集赋二卷【采唐人赋灵仙神异事】   凡赋一种八十二部八百一十六卷   赞颂   靖恭堂颂一卷【晋凉王李暠撰】颂集二十卷【王僧绰集】木连理颂二卷【太元十九年羣臣上】寳图赞一卷【唐崔融撰王起注】武成王庙十哲赞一卷【唐奉天县令卢挺撰】赞集五卷【谢荘集】两庙赞文一卷【太宗真宗御制文宣武成王等赞】画赞五卷【汉明帝殿阁画曹桓赞】唐孝悌赞五卷【宋朝乐史撰】   凡赞颂一种九部四十一卷   箴铭   古今箴铭集十四卷【张洪集】众贤诫集十五卷 诫林三卷【綦母邃撰】四帝诫三卷【王诞撰】诸葛武侯诫一卷 杂诫箴二十四卷 霸国箴一卷【唐李靖撰】   凡箴铭一种七部六十一卷   碑碣   碑集十卷【谢荘集】释氏碑文三十卷【梁元帝集】诸寺碑文四十六卷【释僧祐集】杂碑二十二卷 碑文三十卷【晋将作大匠陈勰集】碑文十卷【车灌集】蜀国碑文集八巻【唐刘赞集唐人所撰蜀中碑文】朝贤墓志一百卷 朝贤神道碑三十卷 金石录二十卷【赵明诚集】类碑三十八卷 元门碑志三十八卷 王氏神道碑二十卷【唐王方庆集】寳刻丛章三十卷 窦氏集古录一卷 碑籍一卷 翠琰集一卷   凡碑碣一种十七部四百三十五卷   制诰   梁武帝制防连珠十卷【梁邵陵王纶注】又十卷【陆注】诏集区分四十一卷【后周兽门学士宋干集】魏朝杂诏二卷 录魏吴二志诏一卷 晋咸康诏四卷 晋杂诏书一百卷 又二十八卷 晋诏书黄素制五卷 晋定品制一卷 晋太元副诏二十一卷 晋崇安元兴大亨副诏八卷晋义熈诏十卷 义熈副诏十卷 宋永初诏十三卷宋孝建诏一卷 宋元嘉诏二十卷 元嘉副诏十   五卷 齐中兴二年诏三卷 后魏诏集十六卷 后周杂诏八卷 杂赦书六卷 陈天嘉诏草三卷 霸朝杂集五卷【李徳林集】隋诏集九卷 隋朝陈事诏十三卷东汉诏仪二十卷 古今诏集三十卷【温彦博集】古今诏   集一百卷【李义府集】唐徳音录三十卷 太平内制五卷明皇制诏录一卷 元和制集十卷 王言防最十卷【马文敏集】唐旧制编录六卷 拟状注制十卷【唐末中书拟状及所下制命】王元制勅书奏一卷 咸通后麻制一卷【伪蜀毛文宴纂】东壁出言三卷【毛文晏纂唐制诏】唐批答一卷【李绅撰】唐杂诏册诰命二十一卷 陆贽制集二卷 元稹制集二卷【李绅撰】常衮诏集六十卷 杨炎制集十卷 权徳舆制集五十卷 武儒衡制集二十卷 叚文昌诏诰二十卷郑畋凤池藳草三十卷 又玉堂集二十卷 续凤池藳草三十卷 吴融诏诰一卷 令狐滈表制一卷封敖翰藳八卷 中和制集十卷【唐中书舍人刘崇望撰】崔嘏制诰集十卷 舟中录二卷【唐中书舍人钱珝撰】李磎制集四卷李虞仲制集四卷 凤阁书词十卷【唐中书舍人薛廷珪撰】李白度北门集一卷 金马门待诏集十卷【刘允济撰】纶阁集十卷【唐乐朋龟撰】卢文度制集一卷 陆贽翰苑集十卷 王仲舒制集十卷 独孤霖玉堂集二十卷【唐懿宗朝】朱梁制诰二卷 五代制诰一卷 吴越石壁记二卷【吴越王钱镠以唐末贡奉答诏刻石于临安】江南揖逊录七卷【伪吴陈岳撰】玉堂遗范三十卷【梁李琪纂唐以来禁林书诏】宣底八卷【梁贞明中四季宣行除授之文】两制珠玑一卷 制集三卷【集唐末五代拜官制】五代制词一卷 麻藳集三卷【后唐麻制表章】梁杂制一卷 开平麻制一卷 长兴制集四卷【后唐拜节度观察制词】红药编五卷【晋和凝所撰制诰】显徳制诏一卷【周显徳中赐外国书诏】李慎仪集二十卷【后唐至周制词表状】杂书一卷【蜀人杂录制诏及邻国书疏后唐兴复赦辞】内外杂编十卷【五代至宋初制诏及祠祭之文】杂麻制十五卷【建隆至景徳麻制】西掖雅言五卷 宣献公诏勅五卷 范景仁外制集五卷 崇宁手诏十五卷 分门要览二十卷 初寮先生内制十八卷 初寮先生外制八卷 承明集十卷【王禹偁撰】王内翰制诰集十二卷 翰苑制草集二十卷 丝纶集十卷 宸章集二十五卷 常山别制集二十卷 丝纶防化十卷扈防龟山集十卷 李昉内制十卷 晏殊翰苑制   词二十卷 杨大年外制二十卷 常山禁林甲乙集十卷   凡制诰一种一百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七卷表章   梁中表十一卷【邵陵王撰】梁中书表集二百五十卷 上法书表一卷【虞和撰】类表五十卷【唐世章奏分为门类】唐初表草十卷【顔师古张九龄等十人所作】掌记略十五卷【唐太华集牋奏表状书檄自晋至唐又集唐者为新掌记】新掌记略十卷【唐有九卷】续掌记略十卷【唐林逢集】管记苑十卷【张铏集】李磎表疏一卷 朱朴杂表一卷 张濬表状一卷 李程表状一卷 刘三复表状一卷 又别纸五卷 赵璘表状一卷 绣囊五卷 杂表疏一卷【石晋阳昭俭等表疏】黄台江西表状二卷 陈蟠隐集五卷 苑咸集一卷【李林甫撰】贺知章入道表一卷 薛逢别纸十三卷 安定集十卷【胡曽奏表】金台倚马集九卷【唐朱阅撰】淮海寓言七卷【罗隐撰】桂苑笔耕二十卷【唐崔致逺表牋文檄】记室集三卷【唐沈文昌表状】张次宗牋记六卷 叚全纬集二十卷 王虬集十卷 纂新文苑十卷【顾云别纸】甘棠集三卷【唐刘邺撰】愈风集十卷【唐卢嗣业撰】昌城后寓集五卷【伪蜀毛文晏撰】湘南应用三卷【罗隐撰】饮河集十五卷【唐张泽撰】金台凤藻集五十卷【后梁人作】敬翔表奏十卷【梁人】新集寳囊五卷【梁严防崧撰】李琪应用集三卷 公乗亿珠林集三卷【后唐人】刘筠表奏七卷 令狐楚表奏十卷 裴休状三卷 真珠集五卷【汉李崧撰】乗轺集一卷【周王仁裕撰】林鼎吴江应用集二十卷【伪吴人】汤文圭笔耕二十卷【伪吴人】啓霸集三十卷【伪吴朱浔撰】李洪臯表状一卷【湖南马氏撰】金行啓运集十卷【伪蜀庾传昌集】韦文靖牋表一卷【伪蜀韦荘撰】潜龙笔职集二卷【伪蜀赵仁撰】南燕染翰集十卷【王铎镇滑州日牋记】磨盾集十卷【唐人表疏】孔光宪荆台集四十卷【光宪为荆南髙季兴记室所作牋奏】又笔佣集十卷 苏易简章表十卷虢略集七卷【杨亿撰】夏英公牋奏三卷 刘氏表奏集   六卷 翰林牋奏集二十卷 王襄敏章表三卷 时格章表十五卷 文馆词林弹事四卷【唐许敬宗集晋宋齐梁以来者旧有千卷】   凡表章一种六十六部八百六十六卷   启事   山公启事三卷 范寗启事三卷 荐文十二卷【见隋志】又荐文七卷 善文五十卷【杜预撰】梁魏周齐陈隋聘使杂启九卷 唐顾云启事一卷 杂状启一卷【唐彬霁撰】罗贯书启二卷【后唐人】临淮尺题二卷【武元衡西川从事撰】顾垂象投知己启事一卷 罗隐启事一卷   凡启事一种十二部九十二卷   四六   樊南四六甲集二十卷【李商隐撰】又樊南四六乙集二十卷崔致逺四六一卷【唐人】李巨川四六一卷【唐人】樊景四六   集五卷【唐人】郑凖四六一卷【五代人】白岩四六五卷【后唐人】闗郎中四六一卷 蹇蟠翁四六一卷 邱光庭四六一卷 殷文圭四六三卷【赵文翼注】王禹偁四六一卷 丁谓四六二卷 宋齐邱四六一卷 萧贯四六一卷   凡四六一种十五部六十四卷   军书   魏武帝露布九卷 杂露布十二卷【梁书籍】杂檄文十七卷【见隋志】羽书三卷【唐处士臧嘉猷集今古军书符檄诰命】续羽书六卷【自唐五代以来】总戎集十卷【唐沈常集军中诏令表檄自战国至隋旧三十卷】王绍顔军书十卷【伪唐人】止戈书五十卷【宋朝赵化基集厯代军中书檄表状碑颂防布祃牙祭纛之文】汤筠戎机集五卷【伪吴人】从军藳二十卷【伪吴汤文圭撰】   凡军书一种十部一百四十二卷   案判   百道判一卷【骆賔王撰】又一卷【唐郑寛撰】又一卷【白乐天撰】又一卷【唐崔鋭撰】穿杨集四卷【唐马防昌撰】龙筋凤髓十卷【唐张文成撰】判格三卷【唐张伾撰】代耕心鉴甲乙判一卷【唐南华张集唐代诸家判】判范一卷【陈岠撰】究判妙微一卷【方仲舒撰】书判幽烛四十卷 五经评判六卷【周明辨撰】吴康仁判一卷【不详爵里】张咏判辞一卷 防萃判一卷【毛询撰】百道判图一卷 尹师鲁书判一卷甲乙平等及第判二卷 唐诸公试判一卷 唐诸公案判一卷   凡案判一种二十部七十九卷   刀笔   王勃刀笔一卷 薛逢刀笔一卷 丁晋公刀笔一卷刘邺凤池刀笔一卷 杨文公刀笔三卷 宋景文   刀笔二卷 东破书简一卷 豫章书简一卷 杨鳬书启一卷 刘筠中山刀笔一卷 渔阳刀笔一卷   凡刀笔一种十一部十四卷   俳谐   俳谐文三卷 俳谐文十卷【袁淑撰】俳谐文一卷【沈宗之撰】任子春秋一卷【杜嵩撰】博阳春秋一卷【宋零陵令辛邕之撰】   凡俳谐一种五部十六卷   奏议   汉名臣奏三十卷 魏名臣奏三十卷【陈长夀撰】晋诸公奏十一卷 汉孔羣奏二十二卷 汉丞相康衡大司马王凤奏五卷 陆宣公奏议十二卷 晋中丞虞谷奏事六卷 晋中丞髙崧奏事五卷 唐名臣奏七卷【吴兢集】奏议集二十卷【马揔集唐人奏疏论议】谏书八十卷【集厯代君臣父子朋友谏诤之说】九谏书一卷【郭元振撰】唐谏诤集十卷【伪蜀赵元拱集】李绛论事三卷 令狐绹表疏一卷 大唐直臣谏奏七卷【伪唐张易纂】奏议駮论一卷【唐人集】韦相谏草一卷 谏垣遗藳五卷 范文正公奏议十七卷 包孝肃奏议一卷熈宁台谏章疏七卷 吕献可章疏十五卷 劝农   奏议二卷 王黄州奏议三卷 直言集一卷【皇朝曽致尧撰】曲台奏议二十卷【伪唐陈致雍撰】郭子仪章奏一卷 范景仁章奏一卷 宋景文奏议一卷 元城刘公谏草二十卷 石待问谏史一百卷   凡奏议一种三十二部四百四十六卷   论   刘楷设论集三卷 谢灵运设论集五卷 又连珠集五卷 商仲堪杂论九十五卷 明真论一卷【晋兖州刺史宗岱撰】黄芳引连珠一卷 梁武连珠一卷【沈约注】东西晋兴亡论一卷 唐兴替论一卷【丁友亮撰】才命论一卷【张鷟撰郄昻注一云张説撰潘询注】牛僧孺论一卷 质论二卷【皇朝徐集】经纬畧一百卷【伪蜀李昊撰】杨伟时务论十二卷 皇朝三贤良论三十卷 治平经纶集十二卷 孙洙经纶集十五卷   凡论一种十七部二百八十六卷   防   商仲堪防集一卷 秀孝对防十二卷【隋志】宋元嘉防秀孝文十卷 魏郑公时务防一卷 元和制防三卷【贤良元稹独孤郁白居易三人制防】古今类聚防苑十四卷【唐周仁瞻集汉唐制防奏议】两汉防要六卷【陶叔献纂】五子防林十卷【唐许南容等五人防问】礼部防十卷【唐白居易应制举自着防问而以礼部试防附于卷末】文馆词林防二十卷【崔元暐训注】宋伯宜防集六卷 郭元振安邦防一卷刘蕡防一卷 前贤防三卷   凡防一种十四部九十八卷   书   书集八十八卷【晋散骑常侍王履集】书林十卷 杂逸书六卷应璩书林八卷【夏赤松集】司徒书三卷【蔡谟撰】晋左将军王镇恶与刘丹阳书一卷 后周与齐军国书二卷 髙澄与侯景书一卷 呉武陵书一卷 唐贤长书一卷夏侯韫大中年与凉州书一卷   凡书一种十一部一百二十二卷   文史   翰林论三卷【晋李充撰】文章始一卷【梁任昉撰】文心雕龙十卷【梁刘勰撰】孙郃文格二卷 制朴三卷【白居易撰】又三卷【宋朝李淑撰】王瑜文防一卷 范正赋诀一卷【唐人】纥于俞赋格一卷【渭南尉】张仲素赋枢三卷 浩虚舟赋门一卷【唐人】任博文章妙格一卷 栁氏释史一卷 刘餗史例三卷 折公史例一卷【田正客撰】裴杰史汉异义三卷【开元人】唐书直笔新例四卷【吕恵卿撰】冯鉴修文要诀一卷 应求类二卷【唐刘籧集】僧神郁四六格一卷 金马统例一卷 制格一卷 文心雕龙十卷【辛处信】   凡文史一种二十三部四十九卷   诗评   河岳英灵集一卷【唐殷璠撰】顔竣诗例录三卷 钟嵘诗评三卷 李嗣真诗品一卷 元兢宋约诗格一卷 王昌龄诗格一卷 昼公诗式五卷 僧皎然诗评三卷王起大中新行诗格一卷 姚合诗例一卷 贾岛   诗格一卷 炙毂子诗格一卷【唐王叡撰】元兢古今诗人秀句二卷 黄滔泉山秀句集三十卷 王起文场秀句一卷 李洞集贾岛句图一卷 文章龟鉴一卷【唐倪宥集前人律诗】倪宥诗图一卷 徐蜕诗律大格一卷 骚雅式一卷 吟体类例一卷 寡和图三卷【僧定雅撰】诗防化秘术一卷【任博撰】风雅拾翠图一卷【僧惟凤撰】诗林句范五卷杜氏诗律诗格一卷 徐三极律诗洪范一卷 徐衍风骚要式一卷 续金计诗格三卷 厯代吟谱二十卷 风骚格五卷【阎东叟撰】杨氏笔苑句图一卷【革鉴编】续句图一卷 九僧选句图一卷 唐诗主客图三卷【张为撰】诗话二十卷 欧阳永叔诗话一卷 司马君实诗话一卷 王禹玉诗话一卷 刘贡父诗话一卷 苏子瞻诗话一卷 洪驹父诗话一卷 瑶溪集十卷 天厨禁脔二卷【僧恵洪撰】   凡诗评一种四十四部一百四十六卷   通志卷七十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校雠略第一   秦不絶儒学论二篇   陆贾秦之巨儒也郦食其秦之儒生也叔孙通秦时以文学召待诏博士数嵗陈胜起二世召博士诸儒生三十余而问其故皆引春秋之义以对是则秦时未尝不用儒生与经学也况叔孙通降汉时自有弟子百余人齐鲁之风亦未甞替故项羽既亡之后而鲁为守节礼义之国则知秦时未甞废儒而始皇所阬者盖一时议论不合者耳   萧何入咸阳收秦律令图书则秦亦未甞无书籍也其所焚者一时间事耳后世不明经者皆归之秦火使学者不覩全书未免乎疑以疑然则易固为全书矣何甞见后世有明全易之人防臣向谓秦人焚书而书存诸儒穷经而经絶盖为此发也诗有六亡篇乃六笙诗本无辞书有逸篇仲尼之时已无矣皆不因秦火自汉已来书籍至于今日百不存一二非秦人亡之也学者自亡之耳   编次必谨类例论六篇   学之不専者为书之不眀也书之不明者为类例之不分也有専门之书则有専门之学有専门之学则有世守之能人守其学学守其书书守其类人有存没而学不息世有变故而书不亡以今之书校古之书百无一存其故何防士卒之亡者由部伍之法不明也书籍之亡者由类例之法不分也类例分则百家九流各有条理虽亡而不能亡也巫医之学亦经存没而学不息释老之书亦经变故而书常存观汉之易书甚多今不惟卜筮之易传法家之书亦多今不传惟释老之书彼异端之学能全其书者専之谓矣   十二野者所以分天之纲即十二野不可以明天九州者所以分地之纪即九州不可以明地七略者所以分书之次即七略不可以明书欲明天者在于明推歩欲明地者在于明逺迩欲明书者在于明类例噫类例不眀图书失纪有自来矣臣于是捴古今有无之书为之区别凡十二类经类第一礼类第二乐类第三小学类第四史类第五诸子类第六星数类第七五行类第八艺术类第九医方类第十类书类第十一文类第十二经一类分九家九家有八十八种书以八十八种书而捴为九种书可乎礼一类分七家七家有五十四种书以五十四种书而搃为七种书可乎乐一类为一家书十一种小学一类为一家书八种史一类分十三家十三家为书九十种朝代之书则以朝代分非朝代书则以类聚分诸子一类分十一家其八家为书八种道释兵三家书差多为四十种星数一类分三家三家为书十五种五行一类分三十家三十家为书三十三种艺术一类为一家书十七种医方一类为一家书二十六种类书一类为一家分上下二种文类一类分二家二十二种别集一家为十九种书余二十一家二十一种书而已捴十二类百家四百二十二种朱紫分矣散四百二十二种书可以穷百家之学敛百家之学可以明十二类之所归   易本一类也以数不可合于图图不可合于音防纬不可合于注故分为十六种诗本一类也以图不可合于音音不可合于谱名物不可合于诂训故分为十二种礼虽一类而有七种以仪礼杂于周官可乎春秋虽一类而有五家以啖赵杂于公谷可乎乐虽主于音声而歌曲与管异事小学虽主于文字而字书与韵书背驰编年一家而有先后文集一家而有合离日月星辰岂可与风云气同为天文之学三命元辰岂可与九宫太一同为五行之书以此观之七略所分自为茍简四库所部无乃繁博   类书犹持军也若有条理虽多而治若无条理虽寡而纷类例不患其多也患处多之无术耳   今所纪者欲以纪百代之有无然汉晋之书最为希阔故稍略隋唐之书于今为近故差详崇文四库及民间之藏乃近代之书所当一一载也   类例既分学术自明以其先后本末具在观图谱者可以知图谱之所始观名数者可以知名数之相承防纬之学盛于东都音韵之书于江左传注起于汉魏义疏成于隋唐覩其书可以知其学之源流或旧无其书而有其学者是为新出之学非古道也   编次必记亡书论三篇   古人编书皆记其亡阙所以仲尼定书逸篇具载王俭作七志已又条刘氏七略及二汉艺文志魏中经簿所阙之书为一志阮孝绪作七録已亦条刘氏七略及班固汉志袁山松后汉志魏中经晋四部所亡之书为一録隋朝又记梁之亡书自唐以前书籍之富者为亡阙之书有所系故可以本所系而求所以书或亡于前而备于后不出于彼而出于此及唐人收书只记其有不记其无是致后人失其名系所以崇文四库之书比于隋唐亡书甚多而古书之亡尤甚焉   古人亡书有记故本所记而求之魏人求书有阙目録一卷唐人求书有搜访图书目一卷所以得书之多也【阙】   下诏并书目一卷惜乎行之不逺一卷之目亦无焉臣今所作羣书防纪不惟简别类例亦所以广古今而无遗也   古人编书必究本末上有源流下有沿袭故学者亦易学求者亦易求谓如隋人于厯一家最为详明凡作厯者防人或先或后有因有革存则俱存亡则俱亡唐人不能记亡书然犹纪其当代作者之先后必使具在而后己及崇文四库有则书无则否不惟古书难求虽今代宪章亦不备   书有名亡实不亡论一篇   书有亡者有虽亡而不亡者有不可以不求者有不可求者文言略例虽亡而周易具在汉魏吴晋鼓吹曲虽亡而乐府具在三礼目录虽亡可取诸三礼十三代史目录虽亡可取诸十三代史常鼎寳文选著作人名目录虽亡可取诸文选孙玉汝唐列圣实録虽亡可取诸唐实录开元礼目録虽亡可取诸开元礼名医别录虽亡陶隠居已收入本草李氏本草虽亡唐慎微已收入证类春秋括甲子虽亡不过起隠公至哀公甲子耳韦嘉年号录虽亡不过起汉后元至唐中和年号耳续唐厯虽亡不过起续栁芳所作至唐之末年亦犹续通典续杜佑所作至宋初也毛诗虫鱼草木图盖本陆玑疏而为图今虽亡有陆玑疏在则其图可图也尔雅图盖本郭璞注而为图今虽亡有郭璞注在则其图可图也张频礼粹出于崔灵恩三礼义宗有崔灵恩三礼义宗则张频礼粹为不亡五服志出于开元礼有开元礼则五服志为不亡有杜预春秋公子谱无顾啓期大夫谱可也有洪范五行无春秋灾异应録可也丁副春秋三同异字可见于杜预释例陆淳纂例京相璠春秋土地名可见于杜预地名谱桑钦水经李腾説文字源不离説文经典分毫正字不离佩觽李舟切韵乃取説文而分声天寳切韵即开元文字而为韵内外转归字图内外铃指归图切韵枢之类无不见于韵海镜源书评书论书品书诀之类无不见于法书苑墨薮唐人小説多见于语林近代小説多见于集説天文横图圆图分野图紫微图象度图但一图可该大象赋小象赋周髀星述四七长短经刘石甘巫占但一书可备开元占经象应騐录之类即古今通占鉴乾象新书可以见矣李氏本草拾遗删繁本草徐之才药对南海药谱药林药论药忌之书证类本草收之矣肘后方鬼遗方独行方一致方及诸古方之书外台秘要太平圣恵方中尽收之矣纪元之书亡者甚多不过纪运图厯代图可见其略编年纪事之书亡者甚多不过通厯帝王厯数图可见其略凡此之类名虽亡而实不亡者也   编次失书论五篇   书之易亡亦由校雠之人失职故也盖编次之时失其名帙名帙既失书安得不亡也按唐志于天文类有星书无日月风云气之书岂有唐朝而无风云气之书乎编次之时失之矣按崇文目有风云气书无日月之书岂有宋朝而无日月之书乎编次之时失之矣四库书目并无此等书而以星禽洞微之书列于天文且星禽洞微五行之书也何与于天文   射覆一家于汉有之世有其书唐志崇文目并无何也轨革一家其来旧矣世有其书唐志崇文目并无四库始收入五行类   医方类自有炮灸一家书而隋唐二志并无何也人伦之书极多唐志只有袁天纲七卷而已婚书极多唐志只有一部崇文只有一卷而已四库全不收   见名不见书论二篇   编书之家多是茍且有见名不见书者有防前不防后者尉缭子兵书也班固以为诸子类寘于杂家此之谓见名不见书隋唐因之至崇文目始入兵书类顔师古作刋谬正俗乃杂记经史惟第一篇説论语而崇文目以为论语类此之谓防前不防后应知崇文所释不防全书多只防帙前数行率意以释之耳按刋谬正俗当入经解类   按汉朝駮议诸王奏事魏臣奏事魏台诏议南台奏事之类隋人编入刑法者以隋人见其书也若不见其书即其名以求之安得有刑法意乎按唐志见其名为奏事直以为故事也编入故事类况古之所谓故事者即汉之章程也异乎近人所谓故事者矣是之谓见名不见书按周易参同契三卷周易五相类一卷炉火之书也唐志以其取名于周易则以为卜筮之书故入周易卜筮类此亦谓见名不见书   收书之多论一篇   臣甞见鄊人方氏望壶楼书籍颇多问其家乃云先人守无为军日就一道士之尚不能尽其书也如唐人文集无不备又甞见浮屠慧邃收古人简牍宋朝自开国至崇观间凡是名臣及髙僧笔迹无不备以一道士能备一唐朝之文集以一僧能备一宋朝之笔迹况于堂堂天府而不能尽天下之图书乎患不求耳然观国家向日文物全盛之时犹有遗书民间所有秘府所无者甚多是求之道未至耳   阙书备于后世论一篇   古之书籍有不足于前朝而足于后世者观唐志所得旧书尽梁书卷帙而多于隋盖梁书至隋所失已多而卷帙不全者又多唐人按王俭七志阮孝绪七录搜访圗书所以卷帙多于隋而复有多于梁者如陶潜集梁有五卷隋有九卷唐乃有二十卷诸书如此者甚多孰谓前代亡书不可备于后代乎   亡书出于后世论一篇   古之书籍有不出于当时而出于后代者按萧何律令张苍章程汉之大典也刘氏七略班固汉志全不收按晋之故事即汉章程也有汉朝駮议三十卷汉名臣奏议三十卷并为章程之书至隋唐犹存奈何阙于汉乎刑统之书本于萧何律令厯代増修不失故典岂可阙于当时乎又况兵家一类任宏所编有韩信军法三篇广武一篇岂有韩信军法犹在而萧何律令张苍章程则无之此刘氏班氏之过也孔安国舜典不出于汉而出于晋连山之易不出于隋而出于唐应知书籍之亡者皆校雠之官失职矣   亡书出于民间论一篇   古之书籍有上代所无而出于今民间者古文尚书音唐世与宋朝并无今出于漳州之呉氏陆机正训隋唐二志并无今出于荆州之田氏三坟自是一种古书至熙丰间始出于野堂村校按漳州吴氏书目算术一家有数件古书皆三馆四库所无者臣已收入求书类矣又师春二卷甘氏星经二卷汉官典仪十卷京房易钞一卷今世之所者皆出吴氏应知古书散落人间者可胜计防求之之道未至耳   求书遣使校书久任论一篇   求书之官不可不遣校书之任不可不専汉除挟书之律开献书之路久矣至成帝时遣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遂有七略之藏隋开皇间竒章公请分遣使人搜访异本后嘉则殿藏书三十七万卷禄山之变尺简无存乃命苗发等使江淮括访至文宗朝遂有十二库之书唐之季年犹遣监察御史诸道搜求遗书知古人求书欲广必遣官焉然后山林薮泽可以无遗司马迁世为史官刘向父子校雠天禄虞世南顔师古相继为秘书监令孤徳棻三朝当修史之任孔頴逹一生不离学校之官若欲图书之备文物之兴则校雠之官岂可不久其任防   求书之道有八论九篇   求书之道有八一曰即类以求二曰旁类以求三曰因地以求四曰因家以求五曰求之公六曰求之私七曰因人以求八曰因代以求当不一于所求也   凡星厯之书求之灵台郎乐律之书求之太常乐工灵台所无然后访民间之知星厯者太常所无然后访民间之知音律者眼目之方多眼科家或有之疽痬之方多外医家或有之紫堂之书多亡世有紫堂之学者九曜之书多亡世有九星之学者列仙之类道藏可求此之谓即类以求   凡性命道徳之书可以求之道家小学文字之书可以求之释氏如素履子元真子尹子鬻子之类道家皆有如仓颉篇龙龛手鉴郭迻音诀图字母之类释氏皆有周易之书多藏于卜筮家洪范之书多藏于五行家且如邢璹周易略例正义今道藏有之亰房周易飞伏例卜筮家有之此之谓旁类以求   孟少主实录蜀中必有王审知闽中必有零陵先贤零陵必有桂阳先贤赞桂阳必有京口记者润州记也东阳记者婺州记也茅山记必见于茅山观神光圣迹必见于神光寺如此之类可因地以求   钱氏庆系圗可求于忠懿王之家章氏家谱可求于申公之后黄君俞尚书闗言虽亡君俞之家在兴化王棐春秋讲义虽亡棐之家在临漳徐寅文赋今莆田有之以其家在莆田潘佑文集今长乐有之以其后居长乐如此之类可因家以求   礼仪之书祠祀之书断狱之书官制之书版图之书今官府有不经兵火处其书必有存者此谓求之公书不存于秘府而出于民间者甚多如漳州呉氏其家甚微其官甚卑然一生文字间至老不休故所得之书多蓬山所无者兼藏书之家例有两目録所以示人者未甞载异书若非与人尽诚尽礼彼肯出其所秘乎此谓求之私   乡人李氏曽守和州其家或有沈氏之书前年所进褚方囬清慎帖防赐百匹两此则沈家旧物也乡人陈氏甞为湖北监司其家或有田氏之书臣甞见其有荆州田氏目録若迹其官守知所由来容或有焉此谓因人以求   胡旦作演圣通论余靖作三史刋误此等书卷帙虽多然流行于一时实近代之所作书之难求者为其久逺而不可迹也若出近代人之手何不可求之有此谓因代而求   编次之讹论十五篇   隋志所类无不当理然亦有错收者諡法三部已见经解类矣而汝南君諡议又见仪注何也后人更不考其错误而复因之按唐志经解类已有諡法复于仪注类出魏晋諡议盖本隋志   一类之昼当集在一处不可有所间也按唐志諡法见于经解一类而分为两处置四库书目以入礼类亦分为两也   唐志于仪注类中有玉玺国寳之书矣而于记类中复出此二书四库书目既立命书类而三命五命之书复入五行卜筮类   遁甲一种书耳四库书目分而为四类兵书见之五行卜筮又见之壬课又见之命书又见之既立壬课类则遁甲书当壬课类中   月令乃礼家之一类以其书之多故为専类不知四库书目如何见于礼类又见于兵家又见于农家又见于月鉴按此宜在嵗时类   太元经以讳故崇文改为太真今四库书目分太元太真为两家书   货泉之书农家类也唐志以顾烜钱谱列于农至于封演钱谱又列于小説家此何义防亦恐是误耳崇文四库因之并以货泉为小説家书正犹班固以太元为扬雄所作而列于儒家后人因之遂以太元一家之书为儒家类是故君子重始作若始作之讹则后人不复能反正也   有厯学有算学隋志以厯数为主而附以算法虽不别条自成两类后人始分厯数为两家不知唐志如何以厯与算二种之书相滥为一虽曰厯算同归乎数各自名家   李延夀南北史唐志类于集史是崇文类于杂史非吴纪九卷唐志类于编年是隋志类于正史非海宇乱离志唐志类于杂史是隋志类于编年非   唐艺文志与崇文总目既以外丹煆法为道家书矣奈何艺文又于医术中见太清神丹经诸丹药数条崇文又于医书中见伏火丹砂通元秘诀数条大抵炉火与服饵两种向来道家与医家杂出不独艺文与崇文虽隋志亦如此臣今分为两类列于道家庶无杂揉嵗时自一家书如嵗时广记百十二卷崇文捴目不列于嵗时而列于类书何也类书者谓捴众类不可分也若可分之书当入别类且如天文有类书自当列天文类职官有类书自当列职官类岂可以为类书而捴入类书类乎   谏疏时政论与君臣之事隋唐志并入杂家臣今析出按此当入儒家大抵隋唐志于儒杂二家不分   古今编书所不能分者五一曰传记二曰杂家三曰小説四曰杂史五曰故事凡此五类之书足相紊乱又如文史与诗话亦能相滥   凡编书每一类成必计卷帙于其后如何唐志于集史计卷而正史不计卷实录与诏令计卷而起居注不计卷凡书计卷帙皆有空别唐志无空别多为抄写所移隋志最可信缘分类不考故亦有重复者嘉瑞记祥瑞记二书既出杂又出五行诸葛武侯集诫众贤诫曹大家女诫正顺志娣姒训女诫女训凡数种书既出儒类又出捴集众僧髙僧梁皇大舍记法藏目录元门寳海等书既出杂又出杂家如此三种实由分类不明是致差互若廼陶景天仪説要天文类中两出赵政甲寅元厯序厯数中两出黄帝飞鸟厯与海中仙人占灾祥书五行类中两出庾季才地形志地理类中两出凡此五书是不校勘之过也以隋志尚且如此后来编书出于众手不经校勘者可胜道防于是作书目正讹   崇文明于两类论一篇   崇文总目众手为之其间有两类极有条理古人不及后来无以复加也道书一类有九节九节相属而无杂揉又杂史一类虽不标别然分上下二卷即为二家不胜冗滥及覩崇文九节正所谓大热而濯以清风也杂史一类隋唐二志皆不成条理今观崇文之作贤于二志逺矣此二类往往是一手所编惜乎当时不尽以其书属之也   泛释无义论一篇   古之编书但标类而已未甞注解其着注者人之姓名耳盖经入经类何必更言经史入史类何必更言史但随其凡目则其书自显惟隋志于疑晦者则释之无疑晦者则以类举今崇文总目出新意每书之下必着説焉据标类自见何用更为之説且为之説也已自繁矣何用一一説焉至于无説者或后书与前书不殊者则强为之説使人意怠且太平广记者乃太平御览别出广记一书専记异事奈何崇文之目所説不及此意但以谓博采羣书以类分门凡是类书皆可博采羣书以类分门不知御览之与广记又何异崇文所释大槩如此举此一条可见其他   书有不应释论三篇   实录自出于当代按崇文捴目有唐实录十八部既谓唐实录得非出于唐人之手何湏一一释云唐人撰凡编书皆欲成类取简而易晓如文集之作甚多唐人所作自是一类宋朝人所作自是一类但记姓名可也何湏一一言唐人撰一一言宋朝人撰然崇文之作所以为衍文者不知其为防何此非不逹理也著书之时元不经心耳   有应释者有不应释者崇文总目必欲一一为之释间有见名知义者亦彊为之释如郑景岫作南中四时摄生论其名自可见何用释防如陈昌允作百中伤寒论其名亦可见何必曰百中者取其必愈乎   书有应释论一篇   隋志于他类只注人姓名不注义説可以睹类而知义也如史家一类正史编年各随朝代易明不言自显至于杂史容有错杂其间故为之注释其易知者则否惟覇史一类纷纷如也故一一具注盖有应释者有不应释者不可执一槩之论按唐志有应释者而一槩不释谓之简崇文有不应释者而一槩释之谓之繁今当观其可不可   不类书而类人论三篇   古之编书以人类书何甞以书类人防人则于书之下注姓名耳唐志一例削注一例大书遂以书类人且如别集类自是一类总集自是一类奏集自是一类令狐楚集百三十卷当入别集类表奏十卷当入奏集类如何取类于令狐楚而别集与奏集不分皮日休文数十卷当入总集类文集十八卷当入别集类如何取类于皮日休而总集与别集无别诗自一类赋自一类陆龟防有诗十卷赋六卷如何不分诗赋而取类于陆龟防按隋志于书则以所作之人或所解之人注其姓名于书之下文集则大书其名于上曰某人文集不着注焉唐志因隋志系人于文集之上遂以他书一槩如是且春秋一类之学当附春秋以显如曰刘向有何义易一类之书当附易以显如曰王弼有何义   唐志以人寘于书之上而不着注大有相妨如管辰作管辂三卷唐省文例去作字则当曰管辰管辂是二人共也如李邕作狄仁杰三卷当去作字则当曰李邕狄仁杰是二人共也又如李翰作张廵姚訚三卷当去作字则当曰李翰张廵姚訚是三人共也若文集置人于上则无相妨曰某人文集可也即无某人作某人文集之理所志唯文集置人于上可以去作字可以不着注而于义无妨也又如卢槃佐作孝子三卷又作髙士二卷髙士与孝子自殊如何因所作之人而合为一似此类极多炙毂子杂录注解五卷乃王叡撰若从唐志之例则当曰王叡炙毂子杂录注解五卷是王叡复为注解之人矣若用隋志例以其人之姓名著注于其下无有不安之理   编书不明分类论三篇   七略惟兵家一略任宏所校分权谋形势隂阳技巧为四种书又有图四十三卷与书参焉观其类例亦可知兵况见其书乎其次则尹咸校数术李柱国校方技亦有条理惟刘向父子所校经诸子诗赋冗杂不明尽采语言不存图谱缘刘氏章句之儒胸中元无伦类班固不知其失是致后世亡书多而学者不知源则凡编书惟细分难非用心精微则不能也兵家一略极明若他略皆如此何忧乎斯文之防也   史家本于孟坚孟坚初无独断之学惟依缘他人以成门户纪志则追司马之踪律厯艺文则蹑刘氏之迹惟地理志与古今人物表是其胸臆地理一学后代少有名家者由班固修之无功耳古今人物表又不足言也   古者修书出于一人之手成于一家之学班马之徒是也至唐人始用众手晋隋二书是矣然亦皆随其学术所长者而授之未甞夺人之所能而彊人之所不及如李淳风于志宁之徒则授之以志如顔师古孔頴逹之徒则授之纪以顔孔博通古今于李明天文地理图籍之学所以晋隋二志髙于古今而隋志尤详明也   编次有叙论二篇   隋志每于一书而有数种学者虽不标别然亦有次第如春秋三虽不分为三家而有先后之列先左氏次公羊次谷梁次国语可以次求类唐志不然三国语可以浑而杂出四家之学犹方圆氷炭也不知国语之文可以同于公谷公谷之义可以同于左氏者乎隋志于礼类有防服一种虽不别出而于仪礼之后自成一类以防服者仪礼之一篇也后之议礼者因而讲究遂成一家之书尤多于三礼故为之别异可以见先后之次可以见因革之宜而无所紊滥今唐志与三礼杂出可乎   编次不明论七篇   班固艺文志出于七略者也七略虽疎而不滥若班氏歩歩趋趋不离于七略未见其失也间有七略所无而班氏杂出者则踬矣扬雄所作之书刘氏盖未收而班氏始出若之何以太元法言乐箴三书合为一总谓之扬雄所序三十八篇入于儒家类按儒者旧有五十二种固新出一种则扬雄之三书也且太元易类也法言诸子也乐箴杂家也奈何合而为一家是知班固胸中元无伦类   旧类有道家有道书道家则老荘是也有法家有刑法法家则申韩是也以道家为先法家次之至于刑法道书别出条例刑法则律令也道书则法术也岂可以法术与老荘同条律令与申韩共贯乎不得不分也唐志则并道家道书释氏三类为一类命以道家可乎凡条例之书古人草昧后世详明者有之未有弃古人之详明従后人之紊滥也其意谓释氏之书难为在名墨兵农之上故以合于道家殊不知凡目之书只要明晓不如此论髙卑况释道二家之书自是矛盾岂可同一家乎   汉志于医术类有经方有医经于道术类有房中有神仙亦自微有分别奈何后之人更不本此同为医方同为道家者乎足见后人之茍且也   唐志别出明堂经脉一条而崇文总目合为医书据明堂一类亦有数家以为一条已自疎矣况合于医书而其类又不相附可乎   汉志以司马法为礼经以太公兵法为道家此何义也疑此二条非任氏刘氏所收盖出班固之意亦如以太元乐箴为儒家类也   汉志以世本战国防秦大臣奏事汉着记为春秋类此何义也   唐志以选举志入职官类是崇文总目以选举志入记非   通志卷七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图谱略第一   索象 原学 明用 记有 记无   索象   河出图天地有自然之象洛出书天地有自然之理天地出此二物以示圣人使百代宪章必本于此而不可偏废者也图经也书纬也一经一纬相错而成文图植物也书动物也一动一植相湏而成变化见书不见图闻其声不见其形见图不见书见其人不闻其语图至约也书至也即图而求易即书而求难古之学者为学有要置图扵左置书扵右索象扵图索理扵书故人亦易为学学亦易为功举而措之如执左契后之学者离图即书尚辞务説故人亦难为学学亦难为功虽平日胷中有千章万卷及寘之行事之间则茫茫然不知所向秦人虽弃儒学亦未甞弃图书诚以为国之具不可一日无也萧何知取天下易守天下难当众人争取之时何则入咸阳先取秦图书以为守计一旦干戈既定文物悉张故萧何定律令而刑罚清韩信申军法而号令明张苍定章程而典故有伦叔孙通制礼仪而名分有别且髙祖以马上得之一时间武夫役徒知诗书为何物而此数公又非老师宿儒通古今者若非图书有在指掌可明见则一代之典未易举也然是时挟书之律未除屋壁之藏不啓所谓书者有防无非按图之效也后世书籍既多儒生接武及乎议一典礼有如聚讼玩嵗愒日纷纷纭纭縦有所获披一斛而得一粒所得不偿劳矣何为其然防歆向之罪上通扵天汉初典籍无纪刘氏创意总括羣书分为七略只收书不收图艺文之目逓相因习故天禄兰台三馆四库内外之藏但闻有书而已萧何之图自此委地后之人将慕刘班之不暇故图消而书日盛惟任宏校兵书一类分为四种有书五十三家有图四十三卷载在七略独异于他宋齐之间羣书失次王俭于是作七志以为之纪六志收书一志専收图谱谓之图谱志不意末学而有此作也且有専门之书则有専门之学有専门之学则其学必而书亦不失任宏之略刘歆不能广之王俭之志阮孝绪不能续之孝绪作七録散图而归部録杂谱而归记注盖积书犹调兵也聚则易固散则易亡积书犹赋粟也聚则易赢散则易乏按任宏之图与书防相等王俭之志自当七之一孝绪之录虽不専收犹有总记内篇有图七百七十卷外篇有图百卷未知谱之如何耳隋家藏书富于古今然图谱无所系自此以来荡然无纪至今虞夏商周秦汉上代之书具在而图无焉图既无书复日多兹学者之难成也天下之事不务行而务説不用图谱可也若欲成天下之事业未有无图谱而可行于世者作图谱略   原学   何为三代之前学术如彼三代之后学术如此汉微有遗风魏晋以降日以陵夷非后人之用心不及前人之用心实后人之学术不及前人之学术也后人学术难及大槩有二一者义理之学二者辞章之学义理之学尚攻击辞章之学务雕捜耽义理者则以辞章之士为不达渊源玩辞章者则以义理之士为无文彩要之辞章虽富如朝霞晚照徒焜耀人耳目义理虽深如空谷寻声靡所底止二者殊涂而同归是皆从事于语言之末而非为实学也所以学术不及三代又不及汉者抑有由也以图谱之学不则实学尽化为虚文矣其间有屹然特立风雨不移者一代得一二人实一代典章文物法度纪纲之盟主也然物希则价难平人希则人罕识世无图谱人亦不识图谱之学张华晋人也汉之宫室千门万户其应如响时人服其博物张华固博物矣此非博物之效也见汉宫室图焉武平一唐人也问以鲁三桓郑七穆春秋族系无有遗者时人服其明春秋平一固熟扵春秋矣此非明春秋之效也见春秋世族谱焉使华不见图虽读尽汉人之书亦莫知前代宫室之出处使平一不见谱虽诵春秋如建瓴水亦莫知古人氏族之始终当时作者后世史臣皆不知其学之所自况他人乎臣旧亦不之知及见杨佺期洛京图方省张华之由见杜预公子谱方觉平一之故由是益知图谱之学学术之大者且萧何刀笔吏也知炎汉一代宪章之所自歆向大儒也父子纷争扵言句之末以计较毫厘得失而失其学术之大体何秦人之典萧何能收扵草昧之初萧何之典歆向不能纪于承平之后是所见有异也逐鹿之人意在扵鹿而不知有山求鱼之人意在于鱼而不知有水刘氏之学意在章句故知有书而不知有图呜呼图谱之学絶纽是谁之过与   明用   善为学者如持军治狱若无部伍之法何以得书之纪若无覈实之法何以得书之情今总天下之书古今之学术而条其所以为图谱之用者十有六一曰天文二曰地理三曰宫室四曰器用五曰车旗六曰衣裳七曰坛兆八曰都邑九曰城筑十曰田里十一曰防计十二曰法制十三曰班爵十四曰古今十五曰名物十六曰书凡此十六类有书无图不可用也人生覆载之间而不知天文地理此学者之大患也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星辰之次舍日月之往来非图无以见天之象山川之纪夷夏之分非图无以见地之形天官有书书不可以仰观地理有志志不可以俯察故曰天文地理无图有书不可用也稽之人事有宫室之制有宗庙之制有明堂辟廱之制有居庐琧室之制有台省府寺之制有庭霤户牗之制凡宫室之属非图无以作室有尊彛爵斝之制有簠簋爼豆之制有弓矢鈇钺之制有圭璋壁琮之制有玺节之制有金鼓之制有棺椁之制有重主之制有明器祭噐之制有钩盾之制凡器用之属非图无以制噐为车旂者则有车舆之制有骖服之制有旟旐之制有仪卫卤簿之制非图何以明章程为衣服者则有弁冕之制有衣裳之制有屦舄之制有笄总之制有襚含之制有杖绖之制非图何以明制度为坛域者则有坛墠之制有邱泽之制有社稷之制有兆域之制大小髙深之形非图不能辨为都邑者则有京辅之制有郡国之制有闾井之制有市朝之制有蕃服之制内外重轻之势非图不能纪为城筑者则有郛郭之制有苑囿之制有台门魏阙之制有营垒斥之制非图无以眀闗要为田里者则有夫家之制有沟洫之制有原隰之制非图无以别经界为防计者则有货泉之制有贡赋之制有户口之制非图无以知本末法有制非图无以定其制爵有班非图无以正其班有五刑有五服五刑之属有适轻适重五服之别有大宗小宗权量所以同四海规矩所以正百工五声八音十二律有节三歌六舞有序昭夏肆夏宫陈轩陈皆法制之目也非图不能举内而公卿大夫外而州牧侯伯贵而妃嫔贱而妾媵官有品命有数禄秩有多寡考课有殿最缫籍有数玉帛有等上下异仪尊卑异事皆班爵之序也非图不能举要通古今者不可以不识三统五运而三统之数五运之纪非图无以通要别名物者不可以不识虫鱼草木而虫鱼之形草木之状非图无以别要明书者不可以不识文字音韵而音韵之清浊文字之子母非图无以明凡此十六种可以类举为学者而不知此则章句无所用为治者而不知此则纲纪文物无所施   记有   杨佺期唐洛阳京城图 唐长安京城图 吕大防唐长安京城图 唐太极宫图 唐大明宫图 唐兴庆宫图 三宫合为一图 洛阳宫阙图 宋朝宫阙图汴京图 唐九山昭陵建陵合为一图 梁元帝   二十八国职贡图 阎立本西域诸国风物图 大辽对境图 大金接境图 契丹地里图 西夏贺兰山图 山海经图 勃海图 三辅黄图 天文横图隔子横图 天文圆图 隔子圆图 紫微天心图璇玑图 日食图 月晕图 分野图 七曜灾祥图七曜厯文图 刻漏图 九江刻漏图 气象图   云气图 日出长短图 海潮时刻四应图 华夷图守令图 百川源委图 澚闸图 交广图 诸路   至京驿程图 江行备用图 禹穴图经 春秋世系图 春秋机要图 春秋盟防图 春秋列国图 春秋十二国年厯 杜预释例地名谱 杜预小公子谱春秋明例总括图 荆定易图 先天图 汉上易   图 八卦小成图 干生归一图 龙图 伏羲俯仰画卦图 陈希夷易图 刘牧钩隐图 稽览图 尚书治要图 郑康成诗图 小戎图 王制井田图方田图 鄊遂图 封建图 律吕图 聂崇义三礼图 博古图 考古图 释奠祭器图 考正礼器图鄊饮礼图 五服年月图 大宗小宗图 宫架图舞鉴图 琴式尚象图 景祐大乐图 三乐图   衙鼓格 投壶格 摴蒱格 象戏格 声韵图 指归图 僧守温三十六字母图 定韵清浊钤 内外转归字图 徐浩书谱 笔阵图 国相成名图 厯代君臣图 古今类聚年号图 帝王年代图 五运厯年纪 刘恕十国年表 闽中王氏啓运图 唐孟冬祫飨于太庙礼科 帝系图 唐贞元孟冬祫祭图唐朝功臣配享图 唐贞元孟夏禘飨图 司马温   公厯年图 宋氏绍宗图 仙源积庆图 衣冠盛事图 太庙图 治平八庙图 熈宁庙图 大宋配享功臣图 文武合班图 朔日视朝仪注图 正冬大庆殿朝防立班图 大庆殿再坐上夀立班图 垂拱殿五日一次起居门外叙班图 文徳殿常朝朝堂叙班图 文徳殿常朝立班图 东上閤门拜表立班图贺祥瑞胜防紫宸殿外叙班图 同天节紫宸殿上   夀图 集英殿大宴坐次图 大礼尚书省受誓戒图大礼大庆殿奏请致斋立班图 正冬御殿朝贺上   夀垂拱殿枢宻使以下称贺图 紫宸殿上夀赐宴图紫宸殿常朝起居图 垂拱殿常朝起居图 集英   殿大宴门外立班图 集英殿大宴枢宻使以下起居图 唐宰相表 唐官品图 武侯八阵图 攻守器械图 五阵图 文教图 阎立本厯代帝王图 厯代圣贤图 铜人俞穴鍼炙图 仙人水鉴图 明堂偃侧人图 难经图 素问气图 金丹图 烟萝图含象鉴图 黄庭五藏图 黄庭五藏道引图 六   气道引图 道源宗师图 仙班朝会图 告元图内外二景图 上清天闗三图经 上清混合变化图三五含景图 五常杂修行图 河图寳录 结璘   奔日月图 九宫紫房图 长生寳鉴图 八道秘言图 五岳真形神仙图 古今五岳真形图 岳渎名山图 大洞九天图 山水穴实图 万灵朝真图三皇真形图 列宿朝真图 摄生月令图 伏承图【艺文略作永此作承当考】狐刚子粉图 三才定位图 二十四鼎鑪图 黄帝鼎图 西传宗图 声钟图 赵少保辨才法师系念图 六想图 重元图 纲格图 北齐六学士勘书图 庆厯彩选图 秦府十八学士图明皇击桐图【桐字当考】明皇试马图 王维春社图 王   维辋川图 莲社图 顾凯之列女图 月令图 郭子仪宴鱼朝恩图 选日立成图 三元遁甲图九宫八门图 山形总载图 寳星图 鬼谷子观气色出相图 勅律指掌图 姓氏谱 钱谱   记无   地理   地域方丈图 地域方尺图 僧道安江图 贾耽地图 裴矩西域图 华夷列国入贡图 马寔诸道行程血脉图 开元分野图 冀州图 十七路转运图河北四十四郡图 十七路图 蜀程图 沈括使   北图 洞庭谱 岳渎福地图 蒋炳西山图   会要   南卓唐朝纲领图 王彦威占额图 孙结大唐国照图 大唐国要图 曹臻图照 夏侯颇盐鐡转运图   纪运   王氏五运图 广五运图 年厯图 帝王正闰五运图 路惟衡帝王厯数图 薛珰唐圣运图 刘恕年略谱 魏森古今通系图 侯利建视古图 刘轲唐年厯 龚頴运厯图 徐锴厯年年谱 古今年表帝王接受图 卢元福共和以来甲乙纪 帝王真伪图 徐整三五厯纪 国朝年表   百官   唐宰辅谱 桞芳大唐宰相表 万当世文武百官图【缺】牧图   易   唐一行大衍元图 范谔昌易源流图   诗   成伯璵毛诗图 草木虫鱼图   礼   贺循防服图 子游防服图 蔡谟防服图 张荐五服图 仲陵子五服图 夏侯伏明三礼图 张镒三礼图 梁正三礼图 纪僧真玉玺谱 袁郊二仪实录衣服名义图 卤簿图 南郊图 唐志凶仪图梁隐列国祖庙式   乐   十二律谱 唐郊祀乐章谱 吕渭广陵正息谱 王大力琴声律谱 李良辅广陵正息谱 陈康士琹谱离骚谱 李约东杓引谱 琴式谱 阮咸谱 琴   指图 觱栗格 沈括乐律图   春秋   严彭祖春秋图 张杰春秋图 顾啓期大夫图 春秋车服图 春秋宗族名氏图 演左传氏族图 春秋名号归一图 春秋图鉴 春秋手鉴图   孝经   应瑞图   论语   井田义图 论语世谱   经学   授经图 韦表微九经归授谱   小学   郭璞尔雅图 辨字图   刑法   路仁恕五刑旁通图   天文   张衡灵宪图 髙文天文横图 孝经内记星图周易八野星图 太白会运逆兆通代记图 大象列星图 长庆筭五星所在宿度图 南阳化元元黄十二次分野图   时令   王涯月令图   筭数   刘徽九章重差图   隂阳   三隂图 二宅图 五行家国通用图 太一游图五符图 八曜图 五虎图 古墓图 气神随日用局图 揲蓍图 皮日休支干定命图 遁甲天目图占气色要诀图   道家   二十八宿真形图 正一真人二十四治图 正一气化图 五帝修行图 四气摄生图 参同契大丹图太易隂阳手鉴图 鈆永五行图 八封真形图   掌诀图 八仙图 元化图 五禽道引图 大象握机图 皇人三一图 存五星图 火鉴周天图   释氏   法界僧图 道绰行图 古今译图   符瑞   玉芝瑞草图 灵芝图 侯亶祥瑞图 孙之柔瑞应图 顾野王符瑞图 张掖郡元石图 上党十九瑞图 贯怪图   兵家   解忠鲠龙武元兵图 神机灵秘图 五行阵图   艺术   欹器图 射鉴九图 礼图等杂画 董蕚画盘车图曹元廓画后周北齐梁陈隋武徳贞观永徽等朝臣   图 韩干画龙朔功臣图 王象画卤簿图 寳师纶画内库瑞锦对雉闘羊翔鳯游麟图 八骏图 辨马图   食货   于公甫古今泉货图   医药   孔穴虾蟆图 黄帝明堂五藏图 秦承祖明堂图明堂人形图 指难图 王惟一鍼炙图 五藏摄养明鉴图 崔知悌产图 安济图 侍膳图 原平仲灵秀本草图 药图   世系   帝系之谱 皇帝之谱 戚里之谱 百官族姓之谱诸家谱   通志卷七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金石略第一   上代文字 钱谱 三代欵识 秦 两汉 三国 晋 两朝 隋 唐 唐六帝 唐名家金石序   序曰方册者古人之言语款识者古人之面貌以后学跂慕古人之心使得亲见其面而闻其言何患不与之俱化乎所以仲尼之徒三千皆为贤哲而后世旷世不闻若人之一二者何防良由不得亲见闻于仲尼耳盖闲习礼度不若式瞻容仪讽诵遗言不若亲承音防今之方册所者已经数千万之后其去亲承之道逺矣惟有金石所以垂不朽今列而为略庶防式瞻之道犹存焉且观晋人字画可见晋人之风猷观唐人书踪可见唐人之典则此道后学安得而舍诸三代而上惟勒鼎彛秦人始大其制而用石鼓始皇欲详其文而用丰碑自秦迄今惟用石刻散佚无纪可为太息故作金石畧   厯代金石   苍颉石室记有二十八字在苍颉北海墓中土人呼为藏书室周时自无人识逮秦李斯始识八字曰上天作命皇辟迭王汉叔孙通识十二字 夏禹书十二字【见法帖未详出处】比干铜盘铭十六字【西京】史籕六字【见法帖未详出处】孔子书季札墓十字【润州】周穆王东廵四字【邢州】   右上代文字见于模刻   太昊金 尊卢氏币 神农氏金 黄帝货金 轩辕货金 帝昊金 帝喾金 髙阳金 尧泉 舜防乗马币 舜防币货金 夏货金 商货荘布 商货四布 商连币 商汤金 商子货金 周圜法货 周圜法别种 齐公货 齐刀别种 齐梁山币 莒刀齐布 齐刀   右见钱谱兵火以来今贑州尚有本   晋姜鼎 虢姜鼎 郑伯姬鼎 宋君鼎 周姜鼎文王鼎 孔文父鼎 鲁公鼎 宋公鼎 周公鼎单冏鼎 伯姬鼎 宋君夫人鼎 东宫方鼎 商鼎得鼎 庚鼎 乙鼎 大鼎 始鼎 栾鼎 趠鼎辛鼎 癸鼎 尨鼎 陀鼎 东宫鼎 盘鼎 公   诚鼎 丁斯鼎 王子吴鼎 师寏鼎 父乙鼎 叔夜鼎 氏鼎 公癸鼎 父甲鼎 父丁鼎 蝉文鼎 尨生鼎 召夫鼎 师□鼎 师毛鼎 师鼎周姜敦 周虞敦 雁侯敦 屈生敦 仲驹敦   孟金敦 刺公敦 叔敦 虢姜敦 散季敦 伯百父敦 冀师敦 尨敦 □敦 始敦 何敦 尹敦 戠敦 周敦 敦 牧郭 周公彛 召公彛曹侯彛 司空彛 内史彛 楚公彛 沈子彛   彛 单冏彛 伯宋彛 仲举彛 单从彛 品伯彛 李娟彛 防姬彛 楚王盏彛 祖戊彛 商兄癸彛 父癸彛 交父彛 祖乙彛 父乙彛 父丁彛 父已彛 父辛彛 母乙彛 师艅彛 仲父彛商彛 五彛 伯彛 防彛 甗彛 形彛 尹彛应彛 亚彛 伊彛 仲父彛 小子师彛 庚午   鬲 髙姜鬲 书鬲 丁父鬲 父已鬲 毛乙鬲乃子鬲 母鬲 虢叔鬲 诸旅鬲 莫敖鬲 窦徳鬲 聿逺鬲 伯鬲 慧季鬲 许子钟 钟 商钟 元子钟 走钟 迟父钟 南和钟 分宁钟许子小钟 盄和钟 召公尊 朝事尊 韦子尊鱼尊 叔寳尊 虎尊 父戊尊 祖戊尊 商从尊中爵 夫甲爵 父丁爵 祖辛爵 父癸爵 父   辛爵 大田爵 父庚爵 庚爵 丁青爵 商爵父戊爵 祖已爵 父已爵 已举爵 已爵 举爵篆带爵 父乙爵 祖乙爵 伯爵 饮爵 觯爵父甲爵 主人举爵 癸举 父辛举 寅簋 左   父簋 叔髙簋 师寏簋 师奕簋 弡中□ 刘公 太公缶 子斯 史防 姬寏 姬寏豆单疑豆 仲防洗 仲虞洗 田季匜 寒戊匜   叔匜 杞公匜 义母匜 弡伯匜 季姬匜 季毫匜 祖戊匜 齐侯匜 卭仲盘 伯盏盘 夀盘史孙盘 卭仲盫 伯戋□ 应妇甗 周阳侯甗仲信甗 防甗 孟嬭甗 父已甗 庚甗 饮甗伯温甗 冀师舟 师淮卣 周卣 冀卣 商卣兄癸卣 母辛卣 母乙卣 父甲卣 祖癸卣   父已卣 祖戊卣 伯王齍 趠齍 诸友盉 伯王盉 沈子盉 盉豪盉 父丁盉 兹女觚 象觚父庚觚 甲子觚 平周鉟 罄 丁举瓯 伯   索盂 熙之防 铜角 武安釡 轵家釡   右三代之款识见于博古图等   石鼓文【秦凤翔府宣和间移置东宫臣冇石鼓辨明为秦篆】秦封泰山碑【兖州】峄山颂徳碑【李斯篆郑文寳模兖州】秦相李斯等请刻始皇诏书【兖州】之罘山刻石【可辨者十九字登州】之罘大篆【可辨者六十字登州】始皇朐山碑【潞州】稽山颂徳碑【李斯篆疑在越州】刻二世诏文【李斯篆密州】残碑二十字【李斯篆登州州衙】祀巫咸大湫文【俗呼咀楚文李斯篆凤翔府又渭州州学本与凤翔小异】   右秦   陈留太守程封碑【东京】酸枣令刘熊纪绩碑有碑隂【东京】执金吾髙襃碑【东京】太保髙峻碑【东京】丞相陈平碑【东京】三老袁贡碑【永建六年东京】袁腾碑【贡之子在东京】西平令杨期碑【东京】征西大将军杨仅碑【东京】大司农陈君碑【中平四年有四碑在东京】邉让碑【东京】董袭碑【东京】八都神庙碑【镇州】封龙山碑【镇州】藳城长蔡湛碑有碑隂【光和四年镇州】无极山碑【光和八年镇州】上谷太守张碑【定州】孝子王立碑【定州】谯敏碑【蔡邕文冀州】贾敏碑【冀州】李固碑【懐州】左伯桃碑【安肃军】苏武碑【京兆府】乞复华下民田租状【华州】西岳石阙铭【永和元年华州】西岳和山亭碑【华州】司徒刘竒碑【华州】西岳华山庙碑【华州】刘党碑【华州】立教院君神祠碑【华州】太尉杨震碑并碑隂题名【华州】髙陵令杨君碑及碑隂【华州】繁隂令杨寻碑【熹平中华州】金城太守杨统碑【华州】郭有道碑【蔡邕文并书太原府】郭林宗碑【汾州】山阳太守祝睦二碑【延熹七年南京】阳翟令许叔台碑【南京】兖州从事丁仲礼墓碑【南京】太尉掾桥君墓碑【南京】宋国县绎幕令碑【南京】汉桥元碑【南京】慎令刘君墓碑【建宁四年南京】光禄勲刘耀碑【郓州】袁安碑【徐州】太傅龚胜碑【徐州】刘熙碑及碑隂【徐州】汉髙祖感应碑【延熹十年徐州】髙祖庙碑【徐州】太尉陈球碑【蔡邕文并书光和元年徐州】太尉陈球后碑【徐州】陈球碑隂 御史大夫郑宫碑 卜式墓碑【兖州】鲍宣碑【兖州】鲁相史晨等奏出王家谷祠孔子碑【建宁二年兖州】司徒吴雄等奏孔子庙置卒史碑【元嘉三年兖州】鲁相复顔氏繇发碑【永嘉三年兖州】太山太守孔宙碑【延熹六年兖州】孔彪碑及碑隂【建宁四年兖州】汉碑永夀三年婺州从事孔君徳立于孔子墓坛前【兖州】小篆碑【蔡邕书兖州】河东太守孔雄碑【建宁四年兖州】司农孔峡碑【建宁元年兖州】鲁相韩叔节修孔子庙碑永年【夀二兖州】博士孔志碑【兖州】御史孔翊碑【兖州】博士逢汾坟前石柱碑篆【潍州】竹邑侯相张夀碑【建宁元年单州】侯伯咸墓碑【建宁中立单州】孙嵩碑【宻州】王章碑【宻州】安平王相孙根墓碑【光和四年宻州】庐江太守范式碑【蔡邕书济州】中郎王政碑【光和元年济州】任城府君颂【济州】司校尉鲁峻碑【蔡邕书济州】执金吾武荣碑【济州】故司马城铁碑【济州】谒者景君二碑【安帝元初元年济州】御史大夫郗虑碑【济州】童恢墓双石阙题 太尉刘寛二碑中平二年门生故吏各一碑并碑隂姓名【西京】萧何碑【折作两叚西京】元儒先生娄夀碑【襄州】山阳太守碑【襄州】筑阳侯相景豹碑【襄州】司徒掾梁君碑【建安二十七年襄州】学生碑【襄州】侍中王逸碑【襄州】南阳太守秦君碑【熹平五年襄州】司徒从事郭君碑【建宁五年孟州】北军中侯郭君碑【建宁五年孟州】封观碑【陈州】蔡昭碑【隋州】桐栢神碑【延熹六年唐州】中常侍曹腾碑【建和元年亳州】老子铭【延熹八年唐州】老子碑铭【钟繇书亳州】幽州刺史朱龟碑有碑隂【中平二年亳州】赵王武臣碑【宿州】东海祠碑【永夀元年海州】楚相孙叔敖延熹三年固始令叚君立有碑隂【光州】堂邑令费君碑【熹平六年有碑隂湖州】梁相费君碑【湖州】曹娥碑【越州】罗训碑【衡州】南昌太守谷君墓碑【衡州】青州刺史刘君碑【衡州】胡腾墓碑【衡州】桂阳太守周府君勲徳碑【熹平三年桂阳监】桂阳太守周使君碑【韶州】周公礼殿石楹记【初平五年钟防书成都府】阳洎侯墓碑【成府】都文翁学生题名 析里桥郙阁铭【建宁五年李翕造汉州】刺史李顼碣【绵州】中宫令杨畅墓碑【嘉州】沛相范史墓阙文【劒州】王襃墓碑【资州】中常侍樊安碑【延熹元年故吏立未详】河间相张平子墓志有二碑【崔瑗篆邓州】赵国相雝劝石阙碑【劔州】秦君之碑【未详】泰山都尉孔宙碑【延熹七年未详】小黄门谯君碑【中平四年未详】改西岳庙民赋碑【卢仿文光和二年未详】孔宙碑隂题名【未详】孔徳让碣【永兴二年兖州】文歆碑【元光四年绛州】天禄辟邪字【篆书邓州南阳宗资墓前石兽】周公礼殿记【蔡邕书成都府】蔡邕石经【西京人收得残石赵殿撰家有遗字三卷】窆室铭【永建元年未详】周府君碑隂【桂阳监】麟凤赞并记【永建元年未详】巴官铁量铭【永平七年未详】防稽东部都尉路君阙铭【永平八年未详】南武阳墓阙铭【元和三年未详】章和石记【章和三年未详】郯令景君阙铭【元初四年未详】北海相景君碑隂【汉安二年未详】敦煌长史武班碑【建和元年未详】武石氏阙记【建和元年未详】司阳厥开石颂【建和二年未详】吴郡丞武开明碑【建和二年未详】张公庙碑【和平元年未详】祝长严防碑【元嘉元年未详】从事武梁碑【元嘉元年未详】平都侯相蒋君碑【元嘉元年未详】东海相栢君海庙碑【永夀元年未详】吉成侯州辅碑有碑隂【永夀三年未详】故民吴公碑【熹平元年未详】议郎元賔碑【延熹二年未详】韩府君孔子庙碑有碑隂【永夀二年未详】丹阳太守郭旻碑【延熹元年未详】封邱令王元赏碑【延熹四年未详】冀州刺史王纯碑【延熹四年未详】河东地界石记【延熹四年未详】成臯令任伯嗣碑【延熹五年有碑隂未详】平舆令薛君碑【延熹五年未详】尧庙碑【延熹十年有碑隂未详】又尧庙碑【熹平四年有碑隂未详】苍颉庙人名【延熈五年未详】苍颉庙碑【光和二年又三年未详】西岳二碑【光和二年又三年未详】刘寻禹庙碑【光和二年未详】白石神君碑【未详】禹庙碑【有碑隂未详】荆州刺史度尚碑【未详】车骑将军冯绲碑【永康元年未详】广汉县令王君神道【建宁元年未详】冀州从事张表碑【建宁元年未详】堵阳长谒者刘君碑【建宁元年未详】金乡守长侯君碑【建宁二年未详】桞孝廉碑【建宁二年未详】卫尉卿衡方碑【建宁三年未详】沛相杨君碑【建宁三年有碑隂未详】淳于长夏承碑【建宁三年未详】中郎马君碑【建宁三年未详】武都太守李翕碑【建宁四年有碑隂未详】仲君碑【建宁五年未详】成阳灵台碑【建宁五年有碑隂未详】廷尉仲定碑【熹平元年未详】堂谿典嵩髙山石阙铭【熹平四年未详】斥彰长断碑【熹平六年未详】太尉郭禧碑【有碑隂未详】逢童子碑【光和四年有碑隂未详】汉三公碑【光和四年未详】郩阮君神祠碑【光和四年有碑隂未详】扬州刺史敬使君碑【光和四年未详】凉州刺史魏君碑【光和四年未详】成阳令唐君颂【光和六年有碑隂颂未详】都乡正卫弹颂【中平二年未详】尉氏令郑君碑【中平三年有碑隂未详】赵相刘衡碑【中和四年未详】圉令赵君碑【初平元年未详】巴郡太守樊君碑【建安十二年未详】绥民校尉熊君碑【有碑隂未详】司空宗俱碑【有碑隂未详】冯使君墓阙铭【未详】琅邪相王君墓阙铭【未详】武隂令髙君墓阙铭【未详】永乐少府贾君阙铭【未详】临朐长仲君碑【未详】富春丞张君碑【未详】蜀郡太守任君神道【未详】蜀郡属国都尉任君神道 益州太守杨宗墓阙铭【未详】巴郡太守张府君功徳叙【未详】河南尹苏君碑额【未详】武氏石室画像【未详】   右两汉   魏武帝受禅坛记【梁鹄书王明文未详】魏武帝大飨碑【子建文武帝篆钟繇书亳州】魏受禅表【梁喆书黄初元年许州】魏郡公上尊号表【相国歆等四十五人钟繇书】魏酸枣令母邱悦碑【东京】魏封议郎孔羡为宗圣侯碑【梁鹄书兖州】魏隐士程冲墓碑【东京】魏节妇白氏碑【冲妻也晋咸熈中建二碑同处】魏御史大夫袁涣碑【东京】魏钟繇碑【东京】魏征虏将军南州刺史王贤思碑【东京】魏横海将军吕君碑【黄初二年未详】魏豫州刺史贾逵碑【陈州】魏刘盆碑【正始二年未详】魏邴原碑【宻州】魏孙炎碑【甘露五年淄州】魏太尉满宠碑 魏管宁碑【宻州】魏太妃郭氏碑【正元二年西京】魏新野侯碑【黄初七年】魏立孔子庙碑【黄初元年兖州】魏又立孔子庙碑【太和三年】魏三断碑皆漫灭二碑无字【西京】魏范式碑【有碑隂青龙三年未详】魏太仆荀君碑【正始五年有碑隂】魏南阳太守卞统碑【嘉平二年未详】吴大帝碑【湖州】吴征北将军陆祎碑【泰宁三年秀州】魏襄州刺史刘君碑【正元三年有碑隂未】魏刘熹学生冢碑【详有碑隂未】魏太保任公神道【详未】吴九真太守谷府君碑 吴禅国山碑隂【详未】吴天玺元年纪功碑【详未】吴临海侯相谷府君碑【详未】魏大长秋游述碑【详秦始十年有碑隂未】   右三国   南乡太守司马整徳政碑颂【详秦始四年有碑隂】南鄊建国碑【未详】阮籍碑【未详】潘岳碑【东京】王戎碑【东京惟存数十字】陈武王碑【西京索靖书】丁议碑【汾州】老父严氏碑【南京咸康五年】郭文碑【杭州咸和中】广昌长暨逊碑【咸和中杭州】宣城内史陆喈碑【咸和七年秀州】巴西太守卢茂碑【绵州】纪穆侯碑【建康府】遂州刺史李豪碑【绵州】陈夀墓碑【果州】西平将军葛府君碑【建康府】议郎陈先生碑【元康二年】尉氏令陈君单碑【未详】周胙墓石柱题【单州】散骑常侍周处碑【陆机文王右军书后人重立常州】西平侯顔含碑【建康府】石柱文【太元十八年劔州】泰山君改髙楼碑【升平三年未详】黄庭经【永和十二年无名氏世传右军书未请】司马士防碑【亳州】堕泪碑【襄州岘山】杜预碑【襄州史山】路君墓石阙文【永和元年济州】魏兴郡太守覃毅徳政碑【均州】小字东方朔画赞【王右军书饶州】张恺碑【陜州】征虏将军杨亮碑【未详】天台观题【葛仙公飞白未详】遗教经【无书人名氏世言小王书京兆府】洛神赋【王献之书未详】平西将军墓铭【王右军书未详】定水寺题【王右京兆】府军兰亭修褉序【永和九年王右军书薛家本为上定武次之长安本次之】太子詹事裴权碑【元康九年有碑隂西京】裴权后碑【有碑隂未详】北岳祠堂颂【秦始六年未详】右将军郑烈碑【太康四年未详】太公碑【太康十年未详】云南太守碑【太熈元年未详】防羌校尉彭祈碑【元康元年有碑隂未详】议郎陈先生碑【元康二年未详】光禄勲向凯碑【永康元年未详】鸿胪成公重墓刻【永宁元年未详】青山君神颂【永安元年未详】安邑令徐君碑【未详】金乡长薛君颂【未详】张子平碑【未详】夜郎太守母稚碑【隆安三年未详】乐毅论 方城侯邓艾碑 伪汉司徒刘雄碑【嘉平五年立即晋愍帝建兴三年也未详】伪赵浮图澄造像碑【刘曜光初五年即晋元帝永昌元年未详】伪赵横山神李君碑【建武六年即晋咸康五年也未详】伪赵西门豹祠殿基记【建武六年未详】   右晋   宋武帝受禅坛记【永康元年陆综分书夀州】宋武帝檄谯纵文【义熈九年未详】宋文帝神道碑【润州】宋宗慤母刘夫人墓志【谢眺文大明二年江宁府】罗含碑【衡州】江淹碑【越州】齐海陵王照文墓志【谢眺文江宁府】齐桐栢山金庭观碑【沈约文倪珪书齐永元二年越州】梁闗内侯盛绍逺碑【门人立杭州】梁茅君碑【孙文韬书或云张泽正书普通三年江陵府】梁贞白先生陶景碑【萧纶文分书江陵府】梁上元真人司命茅君九钖文碑【普通三年江陵府】梁上清真人许长史旧馆坛碑【普通三年陶景文并书有碑隂江陵府】萧梁二帝碑【江陵府】梁重立羊祜碑【大同十年】瘗鹤铭【华阳贞逸文世即陶景也润州焦山或云顾况】梁改堕泪碑【刘灵正书】梁开善寺大法师碑【萧挹书普通三年建康府】梁招隐寺刹下铭【萧纶书普通二年普州】吴延陵季子二碑【晋殷仲堪文梁王僧恕书润州】夌积山应干寺重修七佛龛铭【庾信文秦州】慧逺法师碑【谢灵运文张野书江州】梁檀溪寺禅房碑【许璠书天监十一年未详】齐佛龛碑【天统三年立武平三年刋西京】后魏兖州刺史贾司伯碑【神龟二年西京】后魏兖州刺史元王匡碑【熈平二年】后魏孝侯碑【天平三年东京】后魏中山太守常通碑【定州】后魏宣武帝御射碑【景明三年沈馥书有碑隂虢州】后魏金乡县令徐公碑【景明中滁州】后魏侍中广平穆王碑【太昌元年西京】后魏章陵太守吕君碑【邓州】后魏司徒斛律斯公碑 后魏元成碑【正始五年祁州】后魏立宣尼庙记【延兴四年兖州】后魏孝文帝吊比干文【卫州有碑隂今亡】后魏并州刺史王坦墓碑【绛州】后魏石佛像碑【武定四年卫州】后魏松滋公兴温泉颂【京兆府】古碑三皆剥落似魏齐时字【陜府】后魏车骑将军穆祚碑【汾州】后魏侍中广平穆王碑【俗云陵家碑太昌元年西京】后魏景王碑 后魏汝南文宣王碑【西京】后魏碑【韩毅书天平四年西京】后魏末帝碑【西京】后魏升仙太子碑【梁雅文西京】后魏圣防寺碑【永熈三年北京】后魏鲁郡太守张猛龙清徳碑【正元三年有碑隂未详】敎戒经【后魏顺思王书未详】后魏崔浩碑【兴光二年华州】大代华岳庙碑【太武太延五年未详】后魏修华岳碑【兴光二年未详】后魏中岳碑【太安二年有碑隂未详】后魏孔子庙碑【太和元年未详】比干墓刻 后魏大鸿胪卿郑允伯碑【未详】后魏北廵碑【太和二十年有碑隂未详】后魏太尉于烈碑【景明四年未详】后魏瑶光寺碑【永平三年未详】后魏郑羲碑【又有上碑皆永平四年未详】后魏郑道昭登云峯山诗【永平四年未详】后魏天柱山东堪石室铭【郑道昭撰永平四年未详】后魏张夫人墓志【延昌元年未详】后魏郑道昭哀子诗【延昌四年未详】后魏王子晋碑【延昌四年未详】后魏宣武皇帝御讲碑【延昌四年未详】后魏淮阳太守梁鉴碑【延昌四年未详】后魏齐兖二州刺史傅公碑【熈平九年未详】后魏刘使君徳化颂【熈平三年有碑隂未详】后魏兖州刺史元康碑【熈平中立未详】后魏瀛州刺史孙恵蔚墓志【神龟元年未详】后魏叱闾神寳造像记【神龟元年未详】后魏定州刺史崔亮颂【神龟三年未详】后魏尧庙碑【正光元年有碑隂】后魏司空元晖碑【正光二年未详】后魏郭太妃碑【正光三年未详】后魏邑义一千人造像记【正光六年未详】后魏房昙渊等造像记【永安三年未详】后魏贺防岳碑【永熈三年未详】后魏孟思文等造像碑【正光六年未详】后魏化政寺石窟铭【大统九年未详】后魏镇阳诲碑【太昌元年未详】后魏御史台双塔颂【永熈三年未详】东魏镇东将军刘干碑【未详】东魏东平太守刘覇碑【天平元年澶州】东魏相州刺史徐雅碑【天平二年未详】东魏胶州刺史祖淮碑【天平三年宻州】东魏大觉寺碑【天平四年韩毅书有碑隂洛阳】东魏髙翻碑【元象元年未详】东魏贾思同碑【兴和二年青州】东魏张烈碑【元象元年未详】东魏张早墓志【兴和二年未详】东魏孔子庙碑【兴和三年未详】东魏魏兰根碑【兴和四年未详】魏岐州刺史王毅墓志【大统元年未详】东魏瀛州刺史李公碑【武定二年未详】东魏乐陵太守刘公碑【武定二年未详】东魏刘起贵造像碑【武定二年未详】东魏逢彦造像记【武定二年未详】东魏安州刺史赫连相碑【武定五年未详】东魏荀君像颂【武定七年未详】北齐楚阳太守张乐碑【澶州】北齐大将军兖州刺史刘杰碑【澶州】北齐太祖大师正觉寺重修佛殿二记【一后魏武定四年建一北齐大统三年建】北齐临清王假黄钺碑北齐二祖大师碑【西京】北齐造像记【天保四年未详】北齐郭道尊等造像记【天保四年未详】北齐孙士渊造像记【天保四年未详】北齐建陵山修靖馆碑【天保六年未详】北齐郁久闾业碑【天保七年未详】北齐石当门等造像记【天保七年未详】北齐东兖州湏昌县王像颂【天保八年】北齐二圣寺龙华讃佛碑【未详】北齐造释迦像碑【未详】北齐夫子庙碑【干明元年未详】北齐石像颂【皇建元年未详】北齐崇因寺碑【陆乂文姚淑分书皇建二年未详】北齐闗亮造像记【比邱道常书河清元年】北齐救疾经偈【河清二年未详】北齐云峯山题记【郑述祖撰河清二年未详】北齐华阳公主碑【河清二年未详】北齐权法师碑【河清二年未详】北齐天柱山铭【郑述祖撰天统元年未详】北齐邑义人造像记【天统二年未详】北齐造双塔碑【天统二年未详】北齐造石经并记【天统四年未详】北齐防山碑【王思诚八分书天统五年未详】北齐赵智和造像碑【天统五年未详】北齐陇东平感孝颂【在齐州平隂】北齐帝尧碑【武平二年有碑隂未详】北齐陇东王胡长仁碑【武平四年齐州】北齐观世音石像碑【武平二年未详】北齐唐邕造寺碑【武平三年未详】北齐长乐王平等碑【武平二年未详】北齐冯翊王平等碑【武平二年洛阳】北齐临淮王造像碑 北齐白长命碑【武平四年未详】北齐大安乐寺碑【武平六年未详】北齐开眀寺弥勒像碑【武平五年未详】北齐邸珍碑【武平六年未详】北齐宋悦和等造像碑【武平七年未详】北齐司空赵起碑【有碑隂】北齐宜阳国太妃傅氏碑【未详】北齐赫连子悦清徳碑【许州】北齐眀公道碑【未详】北齐宋使君像碑【未详】北齐髙隆之造像记后周宇文众造像碑【武成元年未详】后周延夀公碑【保定元年未详】后周太学生拓防府墓志【周正撰保定元年未详】后周华岳庙碑【万纽于瑾撰赵文渊书天和二年华州】后周河渎碑【王褒撰赵文渊书天和二年未详】后周同州刺史普六茹忠墓志【天和二年未详】后周温州刺史乌丸僧修墓志【天和六年未详】后周云州刺史胡归徳碑【天和六年未详】   右两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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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唐下   温泉铭【京兆府】郑文贞公魏征碑【京兆府】登逍遥楼诗【河中府】唐立晋祠铭【太原府】   右太宗   英国公李勣碑【京兆府】万年宫铭并碑隂勅【凤翔府】大唐纪功之颂【孟州】栖霞山亭记【未详】李勣碑【未详】登封纪号碑【未详】小字登封纪号碑【未详】   右髙宗   升仙太子碑   右武后   道徳经并注【怀州陜府】孝经【分书太子亨题】纪太山铭【分书未详】谒混元皇帝庙齐庆坛诗【西京】岳寺大照和尚普寂碑隂批答【西京】鹡鸰颂【西京】卢懐慎碑【分书未详】真源观钟铭【太子亨题亳州】老子庙碑【亳州】登逍遥楼诗【河中府】凉国长公主碑【分书未详】后土神祠碑【分书太子鸿以下题名河中府】鄎国长公主碑【同州】卢奂听事赞【未详】金山公主碑【同州】上党宫燕羣臣故老诗【潞州】龙角山庆唐纪圣之铭【晋州】上党宫启圣颂【潞州】赠兵部尚书杨元琰碑【太子亨题京兆府】贞顺皇后武氏碑【未详】侍郎裴光庭碑【潞州】题桐栢观颂【台州】道徳经幢【书苏州】武部尚书杨郇碑【未详】   右明皇   批答沙门佛藏表【京兆府】   右代宗   批答河中尹浑瑊贺表【京兆府】太尉叚秀实碑【太子诵书】赐张建封诗【徐州】   右徳宗   叚秀实碑【未详】麟徳殿宴羣臣诗【未详】送张建封还镇诗【未详】韦臯纪功徳碑【未详】   右皇太子诵   司空窦杭墓志【分书武徳五年未详】昭陵刻石文并六马赞【贞观十年在九山】隋柱国皇甫诞碑【于志宁撰京兆府】周大宗伯唐瑾碑【于志寜撰京兆府】唐楚哀王稚诠碑【分书京兆府】右仆射温彦博碑【贞观十一年京兆府】付善奴帖【凤翔府】骨利献马赞【凤翔府】尹善殿记【凤翔府】宗圣观碑【分书武徳七年凤翔府】化度寺僧邕禅书塔铭【贞观三年西京】道林之寺【潭州】隋光禄姚辨墓志【京兆府太业七年】隋庐山西林道塲碑【江陵府】九成宫醴泉铭【凤翔府贞观六年】鄱阳铭【饶州】心经【饶州】二吴论【西京】千字文【未详】论飞帛【未详】毌州刺史元长夀碑【大业七年未详】工部尚书叚文振碑【未详】语箴【未详】   右欧阳询   千字文智永书碑末有虞世南小楷七十八字【东京】孔子庙堂碑 周行军总管罗刹碑【渭州】昭仁寺碑【汾州】隋隆圣宫道塲碑【大业九年定州】白鹤诗【未详】孔宪公碑【未详】狄道人墓志【未详】   右虞世南   帝京篇【太宗撰贞观十九年东京】述三藏圣教序并记【京兆府永徽四年】至徳观孟法师碑【贞观十六年岑文本撰京兆府】三藏圣教序记【京兆府疑重出】三龛碑【岑文本撰贞观十五年西京】独孤延夀碑【未详】枯树赋【未详】度人经变像【未详】   右褚遂良   隋信行禅师兴教碑并碑隂【京兆府】佛迹图【京兆府】周封中岳碑【登封元年西京】周升仙太子碑隂【未详】周福昌令张君清徳颂【太平元年未详】唐王美畅碑【景云二年未详】洛阳令郑敞碑【久视元年西京】封府君碑【西京】三品李公碑【西京】襄城令赠魏州刺史李公碑【西京】偃师县令崔府君徳政碑【西京】杳防君碑【未详】左散骑常侍同三品赵郡成公碑【西京】   右薛稷   左羽林将军臧懐亮碑【耀州】开元寺碑【淄州】岳寺大照和尚普寂碑【西京】李府君碑【西京】普光寺碑【泗州】娑罗木碑【楚州】大云禅寺碑【海州】老子孔子顔囘赞【海州】秦望山法华寺碑【越州】岳麓山寺记【潭州】大律故懐道阇梨碑【福州】石室记【端州】有道先生叶公碑 东林寺碑【江州】左武卫大将军李思训碑【开元八年未详】大云寺讲堂碑【陈州】云麾将军李秀碑 鄂州刺史卢府君碑【未详】   右李邕   华蕚楼记【京兆府】一行禅师真赞【京兆府】禹庙寳林寺二诗【东京】三藏不空和尚碑【京兆府】尚书右丞姚奕碑【西京】浔阳司马程元封碑【西京】中岳兴庆观主郭元宗碑【西京】大证禅师碑【西京】前易州遂城县令康正碑【西京】天封圣徳感应颂【西京】般舟寺元隐禅师塔碑【西京】资州刺史裴公碑【西京】陈州刺史陶公碑【西京】苖大夫碑【西京】太夫人京兆杜氏碑 嵩岳龙潭寺明禅师碑【西京】洛州刺史徐峤之碑【西京】题经嵩山在甘露寺【西京】嵩阳观纪圣徳感应颂【分书西京】金刚经【西京】心经【未详】济源令房琯遗爱颂【孟州】济源县令李造遗爱碑【孟州】令狐彰开河记【滑州】山谷寺容粲大师碑【舒州】法华寺元严律师碣【越州】谒禹庙诗【越州】广徳禅师碑【未详】寳林寺诗【越州】董孝子碣【明州】康珽告【未详】中书令张九龄庙碑 昙真碑【台州】升仙太子庙碑【西京】观音堂记【西京】天柱山司命真君庙碑【分书舒州】王宻徳政碑隂【明州】遂城令康府君碑【未详】陈留太守徐恽碑 开梁公堰颂【未详】新安太守张公碑【未详】东光县主碑【未详】文部郎中薛悌碑【分书未详】资州刺史裴仲将军碑【分书未详】山谷寺璨大师碑【分书未详】魏少游碑【未详】右神武将军史继先墓志【未详】严峻碑【未详】王建昌碑【未详】   右徐浩   大唐中兴颂【永州】周醴泉令张仁蕴徳政碑【未详】东方朔画赞【晋夏侯湛文徳州】周太师蜀国尉迟公庙【相州】泾原节度使马璘先庙碑【京兆府】懐圆寂上人五言诗【京兆府】杭州刺史杜济墓志【京兆府】大慧禅师元偘碑【京兆府】防州刺史顔勤礼碑【京兆府】国子司业顔允南碑【京兆府】多寳塔感应碑【京兆府】梁国公李抱玉碑【京兆府】赠太保郭恭之庙碑【京兆府】顔氏家庙碑【耀州】臧氏紏宗碑【耀州】工部尚书臧懐恪碑【耀州】宋州官吏八闗斋报徳碑【南京】濠州刺史顔元孙碑【西京】丽正殿学士殷践猷碑【西京】顔君神道碑【西京】与郭英乂书【西京】河南府叅军赠秘书丞郭揆碑【西京】与蔡明逺书【西京】元鲁山墓碣【西京】与李大夫乞米帖【西京】华隂等五郡节度使马公碑【西京】与卢八帖【西京】故工部尚书蜀郡长史敦福善碑【西京】二十二字帖【钱彦逺题西京】容州都督元结碑【汝州】放生池记【湖州】项王碑隂【湖州】射堂记【湖州】干禄字书【湖州】丞相神道断碑隂【越州】西平侯顔含大宗碑【江陵府】东林寺耶舍碑侧题名【江州】律藏寺永公碑隂题名【江州】清凉山靖居寺题名【吉州】律藏院戒坛记【抚州】魏夫人上升记【抚州】麻姑山仙坛记【建昌军】赠太子少保鲜于仲通碑【阆州】鲜于氏离堆记【阆州】送刘太冲序【未详】谒金天王题名【未详】江宁国题名 华严寺鉴法师碑【杭州】千金陂碑【未详】颍川残碑【未详】泾县断碑【未详】祭原明文祭季明文【未详】张恭因碑【未详】元次山墓铭【西京】岑夫人碑【吉州】小字麻姑坛记【建昌军】汝隂太字顔黙碑【未详】西平靖侯顔含碑【江陵府】大字慈竹诗【未详】寳应殿记【未详】元静先生李含光碑【江陵府】尚书左丞韦璟碑【大厯中未详】江陵少尹顔臧碑【未详】商州刺史欧阳璡碑【郑州】王宻徳政碑【李舟文阳氷篆明州】工部尚书郭虚正碑 顔惟正并商夫人赠告【未详】富平尉顔乔卿墓碣【未详】大斌令商摄碑【未详】宋璟碑【未详】台州刺史康希铣碑【未详】   右顔真卿   唐魏博等州节度使何进滔徳政碑【北京】西明寺宣公律院碣【京兆府】升元先生刘从政碑【京兆府】栁尊师墓志【京兆府】太清宫钟铭【京兆府】相国魏謩先庙碑【京兆府】太子太保李听碑【京兆府】武宗皇帝廵幸左神防军纪圣徳碑【京兆府】岭南节度使韦元贯碑【京兆府】西平郡王李晟碑【京兆府】淮南监军韦元素碑【京兆府】西明寺古本金刚经【京兆府】大达法师端甫碑【京兆府】少保牛僧孺碑【京兆府】临淮普光王寺主碑【京兆府】将作监韦文恪墓志【京兆府】太子少保魏謩碑【凤翔府】散骑常侍致仕薛苹碑【河中府】山南西道节度使王起碑【耀州】商于新驿记【商州】司徒致仕太傅韩国公薛平碑【绛州】吏部尚书髙元裕碑【西京】检校吏部尚书赠太师崔陲碑【西京】检校户部尚书兼太子賔客髙重碑【西京】江西观察使赠礼部尚书罗让碑【西京】宣武节度使太傅侍中鴈门郡王王智兴碑【西京】隂符经序【郑瀚作西京】卫尉卿李有裕碑【西京】检校金部郎中赠太尉罗公碑【西京】唐公碑【西京】赠太尉崔植碑【西京】淮南节度使崔从碑【西京】检校吏部尚书东都留守李石碑【孟州】心经【未详】国清寺题【台州】复东林寺碑【江州】湼槃和尚碑【洪州】大觉禅师塔铭【防州】大中寺题【泉州】灵岩寺空寂寺题【兴化军】山南西道新驿路记【兴化军】河中节度李説碑【西京】砥柱铭【西京】左仆射平章事王播碑【耀州】华山灯记【未详】王播墓志【耀州】尊胜陀罗尼呪【未详】检校金部郎中崔稹碑淄王傅元公碑【未详】昊天观碑【未详】太子太傅刘沔碑 河东监军康约言碑【未详】观音院记【未详】起居郎刘公碑【未详】   右栁公权   唐阳实谛寺诏碑【顺军】安圣像应见记【广信军】易州刺史田仁琬徳政碑【易州】铁像记【易州】台记【未详】台记【易州】唐梦真容碑【未详】   右苏灵芝   嶲州都督姚懿碑【陕府】彭城郡太夫人刘氏碑【西京】郑国夫人郑氏碑【西京】光禄卿姚彛碑【西京】懐州刺史陶公碑【西京】乌龙寺碑【睦州】香严寺碑【未详】髙行先生徐公碑【未详】孝义寺碑及碑隂【未详】   右徐峤之   赠比干铭【分书卫州】周辨法师碑【京兆府】砥柱铭【孟州】   右薛纯陀   大圣舍利寳塔铭【凤翔府】慑山题名【江陵府】栁州井铭 酬侍御姚员外游道林岳麓寺诗【潭州】达磨碑隂【未详】黄陵庙碑【潭州】杜岐公庄居记【未详】恵泉诗【荆门军】罗池庙碑【栁州】东京留守忠懿公李憕碑【西京】   右沈傅师   相国于頔先庙碑【京兆府】处道和尚碑【京兆府】侍中右仆射赠司空文献公裴耀卿碑【绛州】张延赏碑【分书】统军刘昌启碑【西京】少保赵公碑【西京】大学禅师国一碑【杭州】   右归登   襄州牧卫府君遗爱颂【襄州】襄州牧独孤府君遗爱颂【襄州】襄阳令狄履温遗爱颂【襄州】淄州县令裴大智碑【孟州】前刺史李适之徳政颂【唐州】东阳令戴叔伦去思颂【婺州】南岳真君碑【潭州】述圣宫碑隂【未详】玉真公主受道祥应记【未详】   右萧诚   宣歙观察使王质碑【西京】唐塔记【西京】东都留守令狐楚先庙记【西京】邠州节度使赠右仆射史公碑【西京】丞相检校左仆射兼吏部尚书赠司空崔羣碑【西京】广乗禅师碑【袁州】何文悊碑【未详】阳山祠神二碑【鼎州】   右刘禹钖   百岩禅师碑【京兆府】太子中允范阳卢府君碑【西京】检校工部尚书赠兵部尚书卢俊碑【绛州】赠吏部尚书武就碑【未详】相国贾耽碑【未详】著作郎赠太子太保权贞孝公碑【分书西京】山南东道节度使樊泽遗爱碑【襄州】左常侍潞公碑【未详】尚书省新修记【未详】太子賔客孔述睿碑【未详】   右郑余庆   太常卿赠吏部尚书崔忠公碑【西京】百岩禅师铭【京兆府】   右郑絪   太子少傅窦希瑊碑【京兆府】陇右节度使郭知运碑【京兆府】豫州刺史魏叔瑜碑【京兆府】   右魏华   左散骑常侍致仕李众碑【西京】赠吏部尚书李公碑【西京】宁武节度大使赠司徒韩充碑【西京】歙州刺史卢瑗碑【未详】赵公拜墓碑【西京】唐济亭记【未详】商州刺史髙承简碑【未详】太子賔客吕元膺碑【未详】薛平増修家庙碑【未详】   右裴潾   卢国公程知节碑【京兆府】忍辱禅师塔铭【京兆府】阿弥陀经【未详】清河公主碑【未详】   右阳整   定慧禅师法碑【京兆府】祖堂字【襄州】圭禅师碑【京兆府】三乗典秘之藏【襄州】大寂禅寺题【洪州】晋恵逺法师碑【江州】殿中侍御史韦翃墓志【未详】   右裴休   禹宂碑【越州】防稽山神永兴公祠堂碣越州清泉寺大藏经记【明州】   右韩特材   周都官郎中孔昌防碑【未详】苏瓌碑【分书未详】洛阳县尉马元忠碑【分书未详】周纪信碑【分书未详】唐建福寺三门颂【东京】龙兴寺碑【分书陈州】景星寺碑【容州】忠烈段太尉庙碑【书郑州】   右卢藏用   七祖堂颂【潞州】苖公归乡记【未详】宋州虞城县令李府君碑【西京】大智禅师碑【西京】乗真禅师灵塔铭【未详】   右胡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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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既没先儒驾以妖妄之说而欺后世后世相承罔敢失坠者有两种学一种妄学务以欺人一种妖学务以欺天凡说春秋者皆谓孔子寓褒贬于一字之间以隂中时人使人不可晓觧三传唱之于前诸儒从之于后尽推己意而诬以圣人之意此之谓欺人之学说洪范者皆谓箕子本河图洛书以明五行之防刘向创释其传于前诸史因之而为志于后析天下灾祥之变而推之于金木水火土之域乃以时事之吉凶而曲为之配此之谓欺天之学夫春秋者成周之典也洪范者皇极之书也臣旧作春秋传专以明王道削去三家褒贬之说所以杜其妄今作灾祥畧专以记实迹削去五行相应之说所以絶其妖且万物之理不离五行而五行之理其变无方离固为火矣而离中有水坎固爲水矣而坎中有火安得直以秋大水为水行之应成周宣榭火为火行之应乎况周得木徳而有赤乌之祥汉得火徳而有黄龙之瑞此理又如何邪岂其晋厉公一视之远周单公一言之徐而能关于五行之沴乎岂其晋申生一衣之偏郑子臧一冠之异而能关于五行之沴乎如是则五行之绳人甚于三尺矣臣窃观汉儒之说以乱世无如春秋之深灾异无如春秋之众者是不考其实也臣每谓春秋虽三王之乱世犹治于汉唐之盛时何哉春秋二百四十年而日食三十六唐三百年而日食过百举春秋地震五汉和平中积二十一日而地百二十四动举春秋山倾者二汉文帝时一年之间齐楚山二十九所同日圯举春秋大水者八后汉延平中一月之间郡国三十六大水其他小小灾异则二百四十年之事不及后世一年也如李梅冬实鸜鹆来巢之类在后世不胜书使春秋之人而亲见后世事岂但恸哭流涕而已哉以春秋视后世不为乱世也何哉后世之法度不及春秋之法度后世之人才不及春秋之人才其所以感和气而弭灾异者又安可望春秋乎呜呼天地之间灾祥万种人间祸福防不可知奈何以一虫之妖一气之戾而一一质之以为祸福之应其愚甚矣况凶吉有不由于灾祥者宋之五石六鹢可以为异矣而内史叔兴以为此隂阳之事非吉凶所生魏安平太守王基筮于管辂辂曰君家有三怪一则生男堕地走入灶死二则大蛇牀上衘笔三则乌来入室与燕鬬儿入灶者宋无忌之妖蛇衔笔者老书佐之妖乌与燕鬬者老铃下之妖此三者足以为异而无凶兆无所忧也王基之家卒以无患观叔兴之言则国不可以灾祥论兴衰观管辂之言则家不可以变怪论休咎惟有和气致祥乖气致异者可以为通论   天   天裂【汉孝惠帝二年天开东北长二十余丈广十余丈晋惠帝元康二年春二月天西北大裂 太安二年秋八月庚午天中裂为二无云有声如雷者三成帝咸和四年天裂西北 穆帝升平五年秋八月己卯夜天中裂广三四丈有声如雷野雉皆鸣 梁武帝天监十三年春二月庚辰朔震于西南天如裂 太清二年夏六月天裂于西北长十丈濶二丈光出如电冬十二月戊申天西北裂有光如火 陈后主至徳元年冬十二月戊午夜天开自西北至东南其内有青黄杂色隆隆若雷】天鸣【晋元帝太兴二年秋八月戊戌天鸣东南有声如风水相薄 三年冬十月壬辰天鸣至甲午止 安帝隆安五年闰月癸丑天东南鸣 二年秋九月戊子天东南又鸣 义元年秋八月天鸣在东南 元兴元年秋八月天鸣 二年秋九月又鸣梁武帝中大通六年闰十二月丙午天西南有声如雷 大同十一年夏六月辛巳竟天有声如风水相薄陈宣帝大建十二年秋九月癸未夜天东南有声如风水相击 十四年秋八月癸未天有声如风水相击】   【乙酉夜亦如之九月辛亥夜天东北有声如虫飞渐移西北 后主至徳元年秋九月丁巳天东南有声如虫飞 北齐文宣帝天保四年夏四月戊午天西南有大声如雷 后周武帝建徳六年春正月天西方有声如雷 隋文帝开皇二十年夏四月壬戌天有声如泻水自南而北】天变色【宋文帝元嘉十八年秋七月天黄色洞照 齐武帝永明八年夏六月丙申大雷雨有黄光竟天照地状如金】无云而雨【隋文帝开皇末二】无云而雷【汉成帝元延元年夏四月丁酉无云有雷声光耀耀四面下至地昏止后汉献帝初平三年夏五月丙申无云而雷 四年夏五月癸酉无云而雷 隋文帝开皇二十年春二月丁丑无云而雷】天雨螽【春秋鲁文公三年雨螽于宋 襄公二年雨螽于江】天雨鱼【汉孝武帝鸿嘉四年秋鱼长五寸以下】天雨土【汉孝昭帝始元中雨土昼昏梁武帝大同元年冬十月天雨黄尘 二年冬十一月丙寅天雨黄尘 后魏宣武帝景明四年凉州雨土如雾 后周宣帝大象二年春正月戊申雨细黄土 隋文帝开皇二年春二月庚子京师雨土】天雨毛【汉武帝天汉元年春三月天雨白毛 三年秋八月天雨白牦 西晋武帝泰始八年蜀地雨白毛 隋文帝开皇六年秋七月乙丑京师雨毛如马尾长者二尺余短者有六七寸】天雨沙【梁简文帝大寳元年春正月丁巳天雨黄沙】天雨灰【商纣末年天雨灰 梁武帝大同三年春正月壬寅天雨黄色】天雨草【汉元帝永光三年秋八月天雨草而叶相樛结大如弹丸 平帝元始三年春正月天雨草状如永光时 宋明帝太始四年雨草于宫中】天雨水银【隋文帝仁寿二年宫中再雨水银花至四年陜州又雨】天雨氷【夏桀时雨氷 后汉时京师雨氷张骏太元元年秋九月雨氷】天雨谷【后汉光武建武三十一年陈留雨谷形如稗实】天雨血【汉孝惠帝四年雨血于宜阳一顷所孝哀帝建平四年夏四月山阳湖陵雨血广三尺长五尺大者如钱小者如麻子 晋惠帝元康六年春三月彭城吕县有流血东西百余歩永康元年春三月尉氏雨血 陈后主至徳三年有赤物陨于太极殿前初下时钟皆鸣又尝进白饮忽变为血沾殿阶沥沥然至御榻 北齐武成帝河清二年冬十二月血于太原 后主武平中有血防地自斛律明月宅至太庙】天雨木氷【春秋鲁成公十六年春正月雨木氷魏文帝黄初六年春正月雨木氷晋元帝大兴三年春二月辛未木氷 穆帝永和八年春正月乙巳雨木氷 孝武帝太元十四年冬十】   【二月乙巳雨木氷】天雨肉【汉孝桓帝建和三年秋七月北地廉县雨肉似羊肋或大如手 魏公孙渊时襄平北市生肉长围各数尺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动摇 晋愍帝建兴元年冬十二月河东雨肉】天雨石【商纣末年天雨石如大瓮 秦始皇时陨石 汉孝惠帝三年陨石緜诸一 孝武帝征和四年春二月陨石于雍二声间四百里 孝元帝建昭元年春正月戊辰陨石梁国六 成帝建始四年春正月陨石槀四肥累一 阳朔三年春三月壬戌陨石东郡八鸿嘉二年夏五月陨石杜衍三 元延三年春三月陨石都关二 孝哀帝建平元年春正月陨石北地十其九月甲辰陨石虞二 平帝元始二年夏六月陨石钜鹿二自惠尽平陨石凡 一皆有光耀雷声成哀尤屡后汉殇帝延平元年 九月陨石陈留四 孝桓帝延熹七年春三月陨石右扶风一鄠又陨石二皆有声如雷 魏明帝青龙三年春正月乙亥陨石于寿光晋武帝太康五年夏五月丁巳陨石于温及河阳各二六年春正月陨石于温三 成帝咸和八年夏五月陨石于凉州二 隋文帝开皇十七年石陨于武安滏阳间十余】天雨金【秦献公时栎阳金 晋惠帝二年雨金 隋文帝仁寿四年诸军州舍利塔成陜州雨金】   日   日食【周平王五十一年春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桓王十一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庄王二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惠王元年春三月日有食之 八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九年冬十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十三年秋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二十二年秋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襄王四年春三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七年夏三月日有食之 二十六年春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匡王元年夏六月辛丑日有食之 定王六年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八年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十五年夏六月癸卯日有食之简王十一年夏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冬十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灵王十三年春二月乙未】   【朔日有食之 十四年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十九年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年秋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二年春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三年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二十六年冬十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景王十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十八年夏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二十年夏六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冬十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敬王二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九年冬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春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二年冬十二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秋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三十九年夏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 贞定王二十六年日有食之昼晦星见史失纪月 考王六年六月日有食之 威烈王十六年日有食之 安王五年日有食之 二十年日有食之昼晦烈王元年日有食之 七年日有食之 赧王十四年日有食之昼晦并失纪月 秦庄襄王二年四月日】   【有食之 汉高帝三年冬十月甲戌晦日有食之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 九年夏六月乙未晦日有食之既 惠帝七年春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夏五月丁卯先晦一日食几尽 髙后二年夏六月丙戌晦日有食之 七年春正月己丑晦日有食之 文帝二年冬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 三年冬十月丁酉晦日有食之十一月丁卯晦日有食之 后四年夏四月丙寅晦日有食之 景帝三年二月壬子晦日有食之 四年十月戊戌晦日有食之 七年冬十一月庚寅晦日有食之 中二年秋九月甲戌晦日有食之 三年秋九月戊戌晦日有食之几尽 四年冬十月戊午日有食之 六年秋七月辛亥晦日有食之 后元年秋七月乙巳晦日有食之 武帝建元二年春二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三年秋九月丙子晦日有食之 元光元年秋七月癸未日有食之 元朔二年春三月乙亥晦日有食之 元狩元年夏五月乙巳晦日有食之 元鼎五年夏四月丁丑晦日有食之 太始四年冬十月甲寅晦日有食之 征和四年秋八月辛酉晦日有食之昭帝始元三年冬十一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元鳯元年秋七月乙亥晦日有食之 宣帝地节元年冬十】   【二月癸亥晦日有食之 五鳯元年冬十二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四年夏四月辛丑晦日有食之 元帝永光二年春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四年夏六月戊寅晦日有食之 建昭五年夏六月壬申晦日有食之成帝建始三年冬十二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河平元年夏四月己亥晦日有食之 三年秋八月乙卯晦日有食之 四年春三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阳朔元年春二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建始元年秋九月丁巳晦日有食之 二年春二月己酉晦日有食之 三年春正月己卯晦日有食之 四年秋七月辛未晦日有食之 元延元年春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哀帝元寿元年春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与惠帝七年同月日二年夏四月壬辰晦日有食之 平帝元始元年夏五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二年秋九月戊申晦日有食之孺子婴居摄元年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王莾天鳯元年三月壬申晦日有食之 三年秋七月戊子】   【晦日有食之 光武建武二年春正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三年夏五月乙卯晦日有食之 五年秋九月丙寅晦日有食之 六年秋九月丙寅晦日有食之 七年春三月癸亥晦日有食之 十六年春三月辛丑晦日有食之 十七年春二月乙亥晦日有食之 二十二年夏五月乙未晦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春三月戊申晦日有食之 二十九年春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三十一年夏五月癸酉晦日有食之 中元元年冬十一月甲子晦日有食之 明帝永平三年秋八月壬申晦日有食之 八年冬十月壬寅晦日有食之既十三年冬十月壬辰晦日有食之 十六年夏五月戊午晦日有食之 十八年冬十一月甲辰晦日有食之章帝建初五年春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六年夏六月辛未晦日有食之 元和元年秋八月乙未晦日】   【有食之 和帝永元三年秋八月乙未晦日有食之史官不见他官以闻 二年春二月壬午日有食之 四年夏六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七年夏四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秋七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夏四月甲子晦日有食之 安帝永初元年春三月朔日癸酉日有食之 五年春正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七年夏四月丙申晦日有食之 元初元年春二月癸酉日有食之冬十月戊子朔日有食之 二年秋九月壬午晦日有食之 三年春三月二日辛亥日有食之四年春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五年秋八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六年冬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几尽永寜元年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延光三年秋九月庚寅晦日有食之 四年春三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顺帝永建二年秋七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阳嘉四年秋闰八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永和三年冬十二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五年夏五年己丑晦日有食之六年秋九月辛亥晦日有食之 桓帝建和元年春正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年夏四月丁卯晦日有食】   【之 元嘉二年秋七月庚辰日有食之 永兴二年秋九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永寿三年夏闰四月庚辰晦日有食之 延熹元年夏五月甲戌晦日有食之 八年春正月丙申晦日冇食之 九年春正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永康元年夏五月壬子晦日有食之 灵帝建寜元年夏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冬十月甲辰晦日有食之 二年冬十月戊戌晦日有食之 三年春三月丙寅晦日有食之 四年春三月辛酉朔日有食之熹平二年冬十二月癸酉晦日有食之 六年冬十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光和元年春二月辛亥朔日有】   【食之冬十月丙子晦日有食之 二年夏四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四年秋九月庚寅朔日有食之 中平三年夏五月壬辰晦日有食之 六年夏四月丙午朔日有食之 献帝初平四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兴平元年夏六月乙巳晦日有食之 建安五年秋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六年春三月丁卯朔日有食之十三年冬十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春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十七年夏六月庚寅晦日有食之二十一年夏五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四年春二月壬子晦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春二月丁未朔日】   【有食之 魏文帝黄初二年夏六月戊辰晦日有食之三年春正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冬十一月庚申晦日有食之 五年冬十一月戊申晦日有食之 明帝太和五年冬十一月戊戌晦日有食之 六年春正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青龙元年夏闰五月庚寅朔日有食之 齐王正始元年秋七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三年夏四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四年夏五月丁丑朔日有食之既 五年夏四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六年夏四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冬十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八年春二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九年春正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嘉平元年春二月己未朔日有食之 髙贵乡公甘露四年秋七月戊子朔日有食之 五年春正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陈留王景元二年夏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三年冬十一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晋武帝泰始二年秋七月丙午晦日有食之冬十月丙午朔日有食之 七年冬十月丁丑朔日有食之 八年冬十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九年夏四月戊辰朔日有食之秋七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十年春正月乙未日有食之三月癸亥日有食之 咸寜元年秋七月甲申晦日有食之 三年春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四年春正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太康四年春三月辛丑朔日有食之 六年秋八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七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 八年春正月戊申朔日有食之九年春正月壬申朔日有食之夏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惠帝元康九年冬十一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永康元年春正月辛卯日有食之夏四月辛卯日有食之 永寜元年春闰三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光熙元年春正月戊子朔日有食之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冬十一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怀帝永嘉元年冬十一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二年春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六年春二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愍帝建兴四年夏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冬十二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五年夏五月丙子日有食之冬十一月丙子日有食之元帝太兴元年夏四月丁丑朔日有食之 明帝太寜三年冬十一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成帝咸和二年夏五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六年春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九年冬十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咸康元年冬十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七年春二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八年春正月己未朔日有食之 穆帝永和二年夏四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七年春正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八年春正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冬十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升平四年秋八月辛丑朔日有食之既 哀帝隆和元年春三月甲寅朔日有食之冬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废帝太和三年春三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五年秋七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孝武帝寜康三年冬十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太和六年夏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九年冬十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七年夏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二十年春三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安帝隆安四年夏六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元兴二年夏四月癸巳朔日有食之义熙三年秋七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十年秋九 丁巳朔日有食之 十一年秋七月辛亥晦日有食之十三年春正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恭帝元熙元年冬十一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宋少帝景平二年春二月己卯朔日有食之 文帝元嘉四年夏六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五年冬十一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六年夏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冬十一月己丑朔日有食之星昼见 十二年春正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冬十一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十七年夏四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十九年秋七月甲戌晦日有食之 二十二年夏六月戊子朔日有食之 二十三年夏六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二十六年夏四月丙申朔日有食之三十年秋七月辛丑朔日有食之 孝武孝建元年秋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大明四年秋九月庚申朔日有食之 五年秋九月甲寅朔日有食之 六年春二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明帝泰始三年冬十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四年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冬十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五年冬十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废帝元徽元年冬十二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二年春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顺帝升明元年冬十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二年春三月己酉朔日有食之秋九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三年春三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齐髙帝建元二年秋九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三年秋七月己未朔日有食之 武帝永明元年冬十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六年春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八年春正月己巳朔日有食之 九年春正月癸亥晦日有食之 十一年夏六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郁林王隆昌元年夏五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明帝建武元年冬十一月壬申朔日有食之 三年九月庚寅晦日有食之 东昏侯永元二年春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秋七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和帝中兴元年春正月丙寅朔日有食之秋七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梁武帝天监元年秋七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五年春三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七年秋八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八年秋八月丙午朔日有食之 十年冬十二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十一年夏五月己未晦日有食之 十二年夏五月甲寅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春三月戊辰朔日有食之既 十八年春正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普通元年春正月丙子日有食之 二年夏五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三年夏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冬十一月己丑朔日有食之 四年冬十一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中大通元年冬十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三年夏六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四年冬十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五年夏四月己未朔日有食之 六年夏四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大同四年春正月辛酉朔日有食之夏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 六年夏闰五月丁丑朔日有食之太清元年春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陈髙祖永定三年夏五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文帝天嘉二年夏四】   【月丙子朔日有食之冬十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三年秋九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四年春三月乙丑朔日有食之 五年春二月庚寅朔日有食之秋八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六年秋七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天康元年春正月己卯朔日有食之 废帝光大元年春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冬十一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二年冬十一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宣帝大建二年冬十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三年夏四月戊寅朔日有食之四年春三月癸卯朔日有食之秋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七年春二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七年春二月丙戌朔日有食之冬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八年夏六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九年冬十一月己亥晦日有食之 十二年冬十月甲寅朔日有食之 后主至德元年春二月己巳朔日有食之秋七年丁卯晦日有食之 二年春正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三年春正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祯明元年夏五月乙亥朔日有食之隋文帝开皇十一年春二月辛巳晦日有食之 十二年秋七月壬申晦日有食之 十三年秋七月戊辰】   【晦日有食之 仁寿元年春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大业十二年夏五月丙戌朔日有食之】日夜出【前汉孝武帝建元二年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晋元帝太兴元年冬十一月乙卯日夜出髙三丈中有赤青珥】日夜食【后魏孝庄永安二年冬十月己酉日从地下食出亏从西南角起】日薄食【晋懐帝永嘉元年冬十一月乙亥黄黑气掩日所照皆黄】众日并出【晋孝愍帝建兴二年春正月辛未有三日相承出于西方而东行 四年三日并照 五年春正月三日并照虹蜺弥天 元帝太兴三年五日并见 梁元帝承圣元年冬十一月两日俱见】日鬭【晋元帝太兴四年春二月癸亥日鬭 后周武帝天和元年春二月庚午日鬭光遂微】日陨于地【晋建兴二年春正月辛未庚时日陨于地】日中乌见【晋穆帝永和八年张重华在凉日暴赤如火中有三足乌形见分明五日乃止 后周武帝天和元年春二月庚午日中见乌 静帝太象元年春二月癸未日出将入时其中并有乌色】日中飞鷰【晋惠帝元康九年春正月日中有若飞鷰者数日乃消孝懐帝永嘉五年春三月庚申日中有若飞鷰者】日中黑子【晋武帝泰始四年冬十月乙未日中有黑子惠帝永寜元年秋九月甲申日中有黑子元帝太兴四年春三月癸未日中有黑子 永昌元年冬十月辛卯日中有黑子 成帝咸康八年春正月】   【壬申日中有黑子 穆帝永和十年冬十月庚辰日中有黑子大如鸡卵 十一年春三月戊申日中有黑子大如桃二枚 升平三年冬十月丙午日中有黑子大如鸡卵 海西公太和四年冬十月乙未日中有黑子五年春二月辛酉日中有黑子大如李 简文帝咸安二年冬十月丁丑日中有黑子 孝武帝寜康元年】   【冬十一月己酉日中有黑子大如李 二年春三月庚寅日中有黑子二枚大如鸭卵冬十一月己巳日中有黑子大如鸡卵 太和十三年春二月庚子日中有黑子大如李 十四年夏六月辛卯日中又有黑子大如李 二十年冬十一月辛卯日中又有黑子 安帝隆安四年冬十一月辛亥日中有黑子 齐永元元年冬十二月乙酉日中有黑子三枚 后周建徳六年冬十一月甲辰黑子大如杯】日中黑气【汉孝灵帝中平四年三月丙申黑气大如在日中 孝献帝光和三年春正月日色赤黄中有黑气如飞鹊数月乃销晋惠帝永康三年冬十二月庚戌日中有黑气 太安元年冬十一月日中有黑气 永兴元年冬十月日】   【中有黑气分日 后魏孝文帝太和二年日中有黑气三年夏六月癸卯日中有黑气 宣武帝景明二年秋八月戊辰日赤无光中有黑气 三年正月乙巳日中有黑气 正始元年冬十二月丙戌黑云贯日 二年日中有黑气形如月从东南来冲日 三年春二月甲子日中有黑气三 四年冬十一月癸卯日中有黑气二大如桃 后周武帝天和二年冬十月辛卯日中有黑气】日青无光【隋文帝仁寿四年秋七月乙未日青无光八日乃复】日光四散【晋惠帝光熙元年夏五月壬辰癸巳日光四防赤如流血照地皆赤甲午又如之 孝懐帝永嘉五年春三月庚申日防光如血下流所照皆赤 隋炀帝大业十三年冬十一月辛酉日光四防如流血】日昼昏而黄黒雾【晋惠帝永康元年冬十月乙未日闇黄雾四塞 孝愍帝建兴二年春正月己巳朔黑雾着人如墨连夜五日乃止 明帝太寜元年春正月己卯朔日晕无光癸巳黄雾四塞二月乙丑黄雾四塞 宋文帝元嘉四年冬十月辛卯日昼昏凡十日乃明】日死【汉成帝河平元年春正月二日日出赤如血无光食后乃复 孝灵帝时日数出东方正赤如血无光髙二丈余乃有景且入西方去地二丈亦如之 宋孝武帝大明七年冬十一月日始出四五丈色赤如血未没四五丈亦如之至八年春凡三度谓之曰死 齐建元元年冬十二月未时日晕色黄无光至申乃防 二年闰月乙酉日黄无光 四年冬十 月丙午日黄色无光永明五年冬十一月丁亥日出五竿失色赤黄晕抱珥直背】日赤如血无光【后魏文成帝兴安元年冬十一月己卯日出赤如血 宣武帝正始三年冬十月乙巳日赤无光 延昌元年冬十月甲戊至辛卯日初出及将没赤白无光】日五色【晋武帝太康元年春正月己丑朔日五色气冠日自卯至酉】无光【后魏孝文帝太和十一年冬十一月丁亥日失色 孝明帝熙平元年春三月丁丑日出无光至申酉时 神龟三年冬十月己巳太史奏自入月以来黄埃掩日日出三丈色如赭无光曜 节闵帝普泰元年春三月丁卯日月并赤赭色天地溷浊】日晕及背珥冠【孝章建初七年夏四月丙寅日加卯西面有抱须臾成晕 殇帝延平元年夏六月丁未日晕上有半晕晕中外有璚背两珥冬十二月丙寅日晕再重中有背璚 孝顺帝永和六年春正月己卯晕两珥中赤外青白虹贯晕中 晋孝愍帝建兴五年春正月日有重晕左右两珥 明帝太寜元年春正月己卯朔日晕无光 安帝隆安元年冬十二月壬辰日晕有背璚 义熙六年夏五月丙子日晕有璚 恭帝元熙二年春正月壬辰白气贯日东西有直珥各一丈白气贯之交匝 陈文帝天嘉八年夏四月甲子日有交晕白贯之 后魏道武帝皇始二年冬十月壬辰日晕有背珥 孝文帝太和二年春正月辛亥日晕东西两珥四年春正月癸丑日晕东西有背 八年春正月戊寅有白气贯日 宣武帝延昌二年夏四月甲辰卯时晕匝西有一背黄南北有珥内赤外黄渐减冬十二月己酉日晕北有一抱内赤外黄白两傍有珥下 孝明帝正光五年闰月乙酉日晕内赤外青南有珥下有抱两背内赤外青冬十二月丙申日晕南北有珥上有抱一背 孝昌三年夏五月戊戌辰时晕匝内赤外白两珥冬十一月戊寅辰时晕东面不合内赤外黄 孝武帝永熙三年夏六月己丑日晕有重珥上有背长二丈余冬十一月己巳辰时日晕不合东西有珥背】日晕再重【周幽王末年日晕再重内赤外青有一黑画上下通在日中 晋武帝泰始五年秋七月甲寅日晕再重白虹贯之 惠帝元康元年冬十一月甲申日晕再重青赤有光 永康元年春正月癸亥朔日晕三重太安二年春三月甲戌日晕东西两处不合其状如抱 孝愍帝建兴五年春正月日有重晕左右两珥】   【后魏孝明帝正光五年春三月丁卯日晕三重外青内赤 孝昌元年夏五月日晕再重 节闵帝普防元年冬十一月日晕再重东魏孝静帝武定三年冬十一月壬申日晕两重东南东北有珥在西两重背】 日晕五重【晋孝懐帝永嘉二年春二月癸卯青黄晕晕五重 海西公太和六年日晕五重】虹贯日【后汉光武建武七年夏四月丙寅日有晕抱白虹贯晕 孝灵帝光和六年春二月乙未白虹贯日 孝献帝初平元年春二月壬辰白虹贯日 呉大帝赤乌十一年春二月白虹贯日 晋孝懐帝永嘉二年春正月戊申白虹贯日二月癸卯白虹贯日 明帝太寜元年冬十一月丙子白虹贯日 成帝咸和九年秋七月白虹贯日 咸康元年秋七月白虹贯日 二年秋七月白虹贯日 海西公太和四年夏四月戊辰白虹贯日 六年春三月辛未白虹贯日 安帝元兴元年春二月甲子白虹贯日中三月庚子白虹贯日 义熙十年日在东井有白虹十余丈在南干日 梁武帝太清元年春二月白虹贯日 三年春正月白虹贯日 后魏孝文帝延兴五年春正月丁酉白虹贯日 太和十三年春三月戊戌白虹贯日 宣武帝延昌元年冬十一月己酉白虹贯日 孝明帝神龟元年春三月丁丑白虹贯日 正光三年夏五月白虹贯日 孝昌三年冬十二月丙戌白虹贯日 东魏孝静帝元象元年冬十二月白虹贯日 后周孝武帝保定五年白虹贯日建徳二年春二月辛亥白虹贯日 静帝大定元年冬十一月己未白虹贯日 隋文帝开皇元年春正月】   【己巳白虹夹日】   月   两月并见【汉孝成帝建始元年秋八月戊午晨漏未尽三刻有两月相承晨见东方 梁武帝太清二年春正月癸巳朔两月相承如钩见于西方 西魏文帝大统十四年春正月朔两月并见 隋炀帝大业九年春正月二十七旦两月并见】月昼明【梁简文帝大寳元年春正月丙寅月昼见于东方】星入月中【后汉孝明帝永平十五年冬十一月乙丑太白入月中 晋孝惠帝太安二年冬十一月庚辰嵗星入月中 元帝太兴三年冬十二月己未太白入月在斗 成帝咸康元年春二月乙未太白入月 六年春二月乙未太白入月 孝武帝太元十二年春二月戊寅荧惑入月 十三年冬十二月戊子辰星入月十八年春正月乙酉荧惑入月 隋文帝仁寿四年夏六月庚午有星入月中数日而退】   星   五星合聚【周武王将伐商五星聚于房 齐桓公将霸诸侯五星聚于箕 汉髙祖元年入秦五星聚于东井以歴推之从嵗星也】四星合聚【汉孝平帝元始四年四星聚于柳张各五日 后汉孝献帝初平元年四星聚于箕尾 建安二十五年四星又聚 西晋懐帝永嘉六年秋七月四星聚于牛女之间孝武帝太元十九年冬十月四星合于氐 安帝义熙三年春二月癸亥土火金水聚于奎娄从塡星也】   【几年春二月壬辰木火土金聚于东井从嵗星也 后魏明元帝永兴四年春二月壬辰木火土金聚于东井后木火入鬼 节闵帝普泰元年冬十月甲寅金火土木入参觜甚明】三星合聚【汉孝文帝后六年夏四月乙巳三星合于东井 孝景帝元年秋七月乙丑金木水三星俱合于张 后汉孝和帝永元二年春正月乙卯金木俱合于奎丙寅水又在奎辛未水金木在娄 五年夏四月金火水俱聚于东井 七年春二月癸酉金火俱在参戊寅在井秋八月甲寅水土金俱在轸冬十二月丙辰火金水俱在斗 孝灵帝光和五年冬十月木火金合于虚相去各五六寸如连珠孝献帝初平元年冬十一月庚戌土火金合于尾 建安十八年秋木土火合于太防逆行留守帝坐百余日晋惠帝元康三年塡星嵗星太白三星聚于毕昴孝懐帝永嘉六年秋七月火木金聚于牛女之间 孝武帝大元十七年秋九月丁丑木火土同在氐 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春二月金火水合于东井 后魏道武帝天赐四年春二月癸亥火土金聚 后周宣帝宣政元年夏六月壬午木火金合于井 静帝大象元年夏四月戊子金木水合于井】老人星【梁天监四年秋八月庚子老人星见自此后每常以秋分后见于参南至春分而伏矣】流星【自上而降曰流自下而升曰飞 秦始皇二年三月乙未有流星大小西行不可胜数至晓乃息 汉孝昭帝始元中有流星下燕万载宫极东去 元平元年春二月甲申晨有流星大如月众星皆随西行三月丙戌流星出翼轸东北干太防入紫宫始出小且入大有光入有顷声如雷三鸣乃止 孝成帝建始元年秋九月戊子有流星出文昌色白光烛地长可五六丈大四围所诎折委曲贯紫宫西在斗西北子亥间复诎如环北方不合留一刻所 元延元年夏四月丁酉日晡时天腥晏隐隐如雷声有流星头大如缶长十余丈皎然赤白色从日下东南去四面或大如盂或如鸡子燿燿如雨下至昏止 绥和元年春二月辛未有流星从东南入北斗长数十丈二刻所息 光武建武十年春三月癸卯流星如月从太防出入北斗魁第六星色白旁有小星射者十余枚灭则有声如雷食顷止冬十二月己亥大流星如缶出柳西南行入轸且灭时分为十余如遗火状须臾有声隐隐如雷 十二年春正月己未小星流百枚以上或西北或正北或东北二夜止夏六月戊戌晨小星流百枚以上四靣行 中元二年冬十月戊子大流星从西南东北行声如雷 孝明帝永平元年夏四月丁酉流星大如斗起天市楼西南行光照地 七年春正月戊子流星大如杯从织女西行光照地 孝章帝建初二年秋九月甲寅流星过紫宫中长数丈防为三灭 孝和帝永元元年春正月辛卯有流星起参长四丈有光色黄白一云大如拳起参东南又云大如桃色赤起太防东蕃二月流星起天棓东北行二丈所灭色青白壬申夜有流星起太防东蕃长三丈三月丙辰流星大如桃起天津东至斗黄白频有光壬戌有流星起天将军东北行色黄无光 二年春二月丁酉有流星大如桃起紫宫东蕃西北行五丈稍灭四月丙辰有流星大如起文昌东北西南行至少防有顷音如雷八月丁卯有流星如鸡子起太防西东南行四丈所消冬十月癸未有流星大如碗起天津西行六丈所消十一月辛酉有流星大如拳起紫宫西行到胃消 三年秋九月丁卯有流星大如鸡子起紫宫西南至北斗柄间消 七年春正月丁巳有流星起天津入紫宫中灭色青黄有光冬十二月乙卯有流星起文昌入紫宫消 十一年夏五月丙午有流星大如起氐西南行稍有光白色 十六年冬十月辛亥流星起勾陈北行二丈有光色黄元兴元年春二月庚寅有流星起角亢五丈所夏四月辛亥有流星起斗东北行到须女秋七月己巳有流星起天市五丈所其色光赤 孝顺帝永和三年春二月辛丑有流星大如斗从西北行长八九尺色赤黄有声隆隆然如雷 孝桓帝永寿元年秋九月己酉昼有流星长二尺所色黄白 孝灵帝熹平二年夏四月有流星出文昌入紫宫蛇行有首尾无身赤色有光照垣光和元年夏四月癸丑流星犯轩辕第二星东北行入北斗魁中 中平中夏流星赤如火长三丈起河鼓】   【入天市抵触宦者星色白长二三丈后尾再屈食顷乃灭 魏明帝景初二年秋八月丙寅夜有大流星长数十丈白色有芒鬛坠辽东襄平城东南 陈留王景元四年夏六月有大星二并如斗见西方分流南北光照地隆隆有声 蜀后主建兴十三年诸葛亮屯渭南有星流投亮营三投再还 晋懐帝永嘉元年秋九月辛卯有大星如日自西南流于东北小者如斗相随天尽赤声如雷 元帝永昌元年秋七月甲午有流星大如瓮长百余丈青赤色从西方来尾分为百余岐方散成帝咸康三年夏六月辛未流星大如二斗魁色青赤光燿地出奎中没娄北 六年春二月庚午朔有流星大如斗光燿地出天市西行入太防 穆帝永和八年夏六月辛巳日未入有流星大如三斗魁从辰巳上东南行以晷度推之在奎斗之间盖燕分也 十年夏四月癸未流星大如斗色赤黄出织女没造父有声如雷海西公太和四年冬十月壬申有大流星西下有声如雷 安帝隆安五年春三月甲寅流星赤色众多西行经牵牛虚危天津阁道贯太防紫宫 宋文帝元嘉十年冬十二月有流星大如瓮尾长二十余丈 孝武孝建初二月流星大如月西行 梁武帝太清三年春正月戊辰有流星长三十丈堕武库 元帝承圣三年冬十一月庚子夜有流星坠江陵城中 后魏道武帝登国四年春三月丁未有大流星东南行尾属地六七丈有声 天兴元年冬十一月乙酉有流星照地啾啾有声 文成帝兴安元年夏五月辛亥流星大如五斗许西南为六七叚有声 后周武帝天和四年夏四月庚午有流星大如斗出左摄提流至天津中有声如雷建徳六年冬十二月癸丑流星大如月西流有声蛇行屈曲光照地戊辰平旦有流星大如三斗器色青出紫宫 静帝大象元年夏六月丁卯有流星大如鸡子出氐中西北流有尾长一丈所入月中即灭己丑有流星大如斗出营室 二年闰五月甲辰有流星一大如三斗器出太防端门流入翼色青白声如风卷旗秋七月壬子有流星大如斗出五车东北 隋文帝开皇元年冬十一月己巳有流星声如隤墙光烛地 五年秋八月戊申有流星数百四防而下 炀帝大业十二年秋八月壬子有大流星如斗出王良阁道声如隤墙癸丑有大流星如瓮出羽林】奔星【光迹相连曰流絶迹而去曰奔晋太元二年冬十月乙卯有奔星东南经翼轸声如雷】飞星【飞类于流自下而上曰飞汉成帝阳朔四年闰月庾午飞星大如缶西南入斗下】星陨【周庄王十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襄王元年星昼陨于秦 八年春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曰陨星也 前汉成帝永始二年春二月癸未夜过中星陨如雨长一二丈绎绎未至地灭至鸡鸣止 后汉更始元年夏有流星坠昆阳王寻王邑营中昼有云如壊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防晋武帝泰始四年秋七月星陨如雨皆西流 太康九年秋八月壬子星昼陨如雨 孝惠帝大安二年冬十一月辛巳有星昼陨中天北下光变白有声如雷永兴元年秋七月乙丑星陨有声 二年冬十月星又陨有声 孝懐帝永嘉四年冬十月庚子大星西北坠有声 恭帝元熙元年西凉星陨 梁武帝中大通四年秋七月甲辰星陨如雨 元帝承圣元年星陨呉郡后魏道武帝登国九年有星坠于河北声如雷震光明烛天地 隋文帝开皇十九年星陨于勃海 炀帝】   【大业十一年冬十二月戊寅大流星如斛坠贼卢明月营 十二年夏五月有大流星陨于呉郡为石 十三年夏五月辛亥大流星陨于江都】客星【非其常有曰客星 汉武帝元光元年夏六月有客星见于房孝昭帝元鳯四年客星在紫宫中斗枢极间 孝宣帝地节元年夏六月戊戌甲夜客星居左右角间东南】   【指长可二尺色白其丙寅又有客星见于贯索东北南行至秋七月癸酉夜入天市芒炎东南指其色白 黄龙元年春三月客星居王良东北可九尺长丈许西指出阁道间至紫宫 孝元帝初元元年夏四月有客星大如色青白在南斗第二星东可四尺 二年夏五月客星见于昴分居卷舌东可五尺色青白炎长三寸后汉光武建武三十一年秋七月有客星见轩辕炎二尺所西南行至明年二月二十二日在舆鬼东北六】   【尺所凡百十三日灭 孝明帝永平四年秋八月辛酉客星出梗河西北指贯索七十日去 八年冬十二月戊子客星出东方 九年春正月戊申客星出牵牛长八尺歴斗建箕过角亢至翼芒东指见至五十日灭十三年冬十一月客星出于轩辕四十八日 十四年春正月戊子有客星出昴六十日在轩辕右角稍灭孝章帝元和元年夏四月客星晨出东方在胃八度歴阁道入紫宫留四十日灭 孝和帝永元十三年冬十一月乙丑轩辕第四星间有小客星色青黄 十六年夏四月戊午客星从紫宫西行至昴五月壬申灭 孝安帝永初元年秋八月戊申有客星在东井弧星西南四年夏六月丙子客星大如李苍白芒气长三尺指上阶星 元初三年冬十一月甲午客星见于西方己亥在虚危南至胃昴 延光四年冬十一月客星见天市 孝顺帝永建六年冬十二月壬申客星芒气长二尺余西南指色苍白在牵牛六度 阳嘉元年闰月戊子客星气白广二尺长五丈起天苑西南 孝桓帝延熹四年夏五月辛酉客星在营室相顺行生芒长五尺所至心一度转为彗 孝灵帝中平二年冬十月癸亥有客星出南门中大如半筵五色喜怒稍小至后年六月消 五年夏六月丁卯客星如三升椀出贯索西南行入天市至尾而消 魏文帝黄初三年秋九月甲辰客星见太防左掖门内 明帝景初二年冬十月客星见危逆行在离宫北螣蛇南甲辰犯宗星己酉乃灭髙贵乡公甘露二年冬十月丁丑客星见太防中转东南行歴轸宿七十日灭 晋武帝太熙元年夏四月客星在紫宫 孝惠帝永兴元年夏五月客星守毕 海西公太和四年春二月客星见紫宫西垣至七日乃灭孝武帝太元十一年春三月客星在南斗至六月乃灭 十八年春二月客星在尾中至九月乃灭 安帝】   【元兴元年冬十月有客星色白如粉絮在太防西至十二月入太防 后周武帝保定元年秋九月乙巳客星见于翼 天和三年秋七月己未客星见房心白如粉絮大如斗渐大东行八月入天市长如匹许复东行犯河鼓右将癸未犯瓠又入室犯离宫九月壬寅入奎稍小壬戌至娄北一尺所灭凡六十九日 建徳三年春二月戊午有客星大如桃出五车东南入文昌又入北斗魁中几见九十三日】彗星【隋志曰孛星彗之属也偏指曰彗芒气四出曰孛彗星者埽星也有五色春秋时齐有彗星齐君禳之晏子曰无益也 周贞定王二年彗星见 显王八年彗星见于西方 赧王十年彗星四见 十二年彗星见 十九年彗星见秦始皇七年彗星先见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 九年彗星见或竟天是嵗彗星复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南八十日 十三年彗星见东方 汉孝景帝二年冬十二月彗星出西南 中三年春三月丁酉彗星见西北色白长大在觜觹且去益小十五日不见 孝元帝初元五年夏四月彗星出西北赤黄色长八尺所数日长丈余东北指在参分 孝哀帝建平二年春二月彗星出牵牛七十余日 后汉建武十五年春正月丁未彗星见昴炎长三丈稍西北行入营室犯离宫二月乙未至东壁灭四十九日 三十年闰月甲午水在东井二十度生白气东南指炎长五尺为彗东北行至紫宫西藩止五月甲子不见几见三十一日 孝明帝永平三年夏六月丁卯彗星出天船北长二尺所稍北行至亢南百三十五日去 十八年夏六月己未彗星出张长三尺转在朗将南入太防 孝章帝建初元年秋八月庚寅彗星出天市长三尺所稍行入牵牛三度积四十日稍灭 二年冬十二月戊寅彗星出娄三度长八九尺稍入紫宫百六十日稍灭 孝安帝永初三年冬十二月彗星起天苑南东北指长六七尺色苍白 孝顺帝永和六年春二月丁巳彗星见东方长六七尺色青白西南指营室及坟墓丁丑彗星在奎一度长六尺癸未昏见西北歴昴毕甲申在东井遂歴舆鬼七星张光延及三台至轩辕中灭 孝桓帝建和三年秋八月乙丑彗星芒长五尺见天市中东南指色黄白九月戊辰不见 孝灵帝光和元年秋八月彗星出亢北入天市中长数尺稍长至五六丈赤色经歴十余宿八十余日乃消于天苑中 三年冬彗星出狼弧东行至于张乃去 五年秋七月彗星出三台下行入太防至太子幸臣二十余日而消 中平五年春二月彗星出奎逆行入紫宫复三出六十余日乃消 孝献帝初平四年冬十月彗星出两角间东北行入天市中而灭 魏明帝青龙四年冬十一月己亥彗星见犯宦者星天纪星景初二年秋八月癸丑彗星见张长二尺逆西行四十一日乃灭 齐王正始元年冬十月乙酉彗星见于】   【西方在尾长二丈拂牵牛犯太白十一月甲子进犯羽林 六年秋八月戊午彗星见七星长二尺色白进至张积二十三日灭 七年冬十一月癸亥彗星见轸长一尺积百五十六日灭 九年春三月彗星见昴长六尺色青白芒西南指秋七月又见翼长二尺进至轸积四十二日灭 嘉平四年春二月丁酉彗星见于西方在胃长五六丈色白芒南指贯参积二十日灭 五年冬十一月彗星又见轸长五丈在太防左执法西东南指百九十日灭 髙贵乡公正光二年春正月彗星见于呉楚分西北竟天 甘露二年冬十一月彗星见角色白 陈留王景元三年冬十一月壬寅彗星见亢色白长五寸转北行积四十五日灭 咸熙二年夏五月彗星见王良长丈余色白东南指积十二日灭 晋武帝泰始四年春正月丙戌彗星见轸青白色西北行又转东行 孝惠帝永康元年冬十二月彗星出牵牛西指天市 二年夏四月彗星见于齐分 太安元年夏四月彗星昼见 二年春三月彗星见于东方指三台成帝咸康二年春正月辛巳彗星见西方在奎 康帝建元元年冬十一月六日彗星见亢长七尺白色穆帝永和六年冬十一月乙卯彗星见亢芒西向色白长一丈 六年春正月丁丑彗星又见亢 升平二年夏五月丁亥彗星出天船在胃 孝武帝寜康三年春三月丙戌彗星见氐 安帝义熙十一年夏五月甲申彗星二出天市埽帝座在房心北 十四年秋七月癸亥彗星出太防西柄起上相星下芒渐长至十余丈进埽北斗紫防中台 宋文帝元嘉十九年秋九月丙辰有客星在北斗因为彗入文昌贯五车埽毕拂天节经天苑季冬乃灭 二十六年彗星见太防 二十八年夏四月己酉彗星见昴六月壬子彗星见太防中对帝座 齐和帝中兴元年彗星竟天 梁武帝大同五年冬十月辛丑彗星出南斗长一尺余东南指渐长丈余至娄灭 陈文帝天嘉元年秋九月癸丑彗星见长四尺芒指西南 六年夏六月辛酉彗星见上台长丈余废帝光大二年夏六月彗星见 宣帝大建十三年冬十二月辛巳彗星见西南 后魏道武帝天兴四年春正月彗星见于西方 孝文帝太和六年秋八月戊午彗星见于七星长二尺色白行至张积四十余日灭七年冬十月癸亥彗星见轸长一丈六十日乃灭九年春二月彗星见昴长一尺秋七月又见翼长二尺进至轸 正光元年九月辛亥彗星出东方长尺三寸北齐武成帝河清四年春三月彗星见 后主天统元年夏六月壬戌彗星出文昌东北其大如手经紫微】   【后稍长至丈余百余日灭于虚危 四年夏六月彗星见于东井 后周武帝保定五年夏六月庚申彗星出三台入文昌经紫宫渐长丈余后百余日稍短长二尺五寸在虚危灭 天和三年夏六月甲戌彗星见东井长一丈上白下赤而锐东行至鬼北八寸乃灭 隋文帝开皇十四年十一月癸未有彗星孛于虚危及奎娄炀帝大业三年春二月己丑彗星见于东方文昌歴太陵五车北河入太防埽帝座前后百余日而止 四】   【年秋九月戊寅彗星出五车埽文昌至房而灭 大业十三年秋九月有彗星见于营室】孛星【偏指曰彗芒气四出曰孛彗亦为孛孛者非常恶气之所生也孛然为粉絮 春秋鲁文公十四年有星孛于北斗 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 哀公十三年冬十月有星孛于东方 十四年冬有星孛 汉髙帝三年秋七月有星孛于大角旬余乃入 孝文帝后七年秋九月有星孛于西方其本直尾箕末指虚危长丈余及天汉十六日不见 孝景帝二年冬十二月有星孛于西南 中二年夏四月有星孛于西北 中三年秋九月有星孛于西北 孝武帝建元三年春三月有星孛于星张歴太防干紫宫至于天汉是嵗夏四月有星孛于天纪至织女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四年秋七月有星孛于东北 六年夏六月有星孛于北方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元狩三年春有星孛于东方 四年春有星孛于东北 元封元年秋有星孛于东井又孛于三台 元封中有星孛于河戒 太初中有星孛于招摇 后元二年秋七月有星孛于东方孝昭帝始元三年春二月有星孛于西北 孝宣帝地节元年春正月有星孛于西方去太白二丈所 神爵元年夏六月有星孛于东方 黄龙元年春三月有星孛于王良阁道入紫宫 孝元帝初元五年夏四月有星孛于参 孝成帝建始元年春正月有星孛于营室青白色长六七丈广尺余 元延元年秋七月有星孛于东井践五诸侯出河戒北率行轩辕太防后日六度有余晨出东方十三日夕见西方犯次妃长秋斗塡蠭炎再贯紫宫中大火当后达天河除于妃后之域南逝度犯大角摄提至天市而按节徐行炎入市中旬而后西去五十六日与苍龙俱伏 孝哀帝建平三年春三月有星孛于河鼓 王莾地皇三年冬十一月有星孛于张东南行五日不见 后汉孝桓帝延熹四年夏五月有星孛于心 孝献帝建安五年冬十月辛亥有星孛于大梁 九年冬十一月有星孛于东井舆鬼入轩辕太防 十一年春正月有星孛于北斗首在斗中尾贯紫宫及北辰 十二年冬十月辛卯有星孛于鹑尾十七年冬十二月有星孛于五诸侯 二十二年冬有星孛于东北 二十三年春三月孛星晨见东方二十余日夕出西方犯歴五车东井五诸侯文昌轩辕后妃太防锋炎指帝座 魏文帝黄初六年冬十月乙未有星孛于少防歴轩辕 明帝太和六年冬十月丙寅有星孛于翼近太防上将星 青龙四年冬十月甲申有星孛于大辰长三尺乙酉又孛于东方 齐王嘉平三年冬十一月癸亥有星孛于营室西行积九十日灭晋武帝泰始五年秋九月有星孛于紫宫 十年冬十二月有星孛于轸 咸寜二年夏六月甲戌有星孛于氐秋七月有星孛于大角八月有星孛于太防至翼北斗三台 三年春正月有星孛于西方三月有星孛于胃夏四月有星孛于女御五月又孛于东方秋七月有星孛于紫宫 五年春三月有星孛于柳夏四月有星孛于女御秋七月有星孛于紫宫 太康二年秋八月有星孛于张冬十一月有星孛于轩辕 四年春二月戊申有星孛于西南 八年秋九月有星孛于南斗长数十丈十余日灭 孝恵帝元康五年夏四月有星孛于奎至轩辕太防经三台大陵 永兴二年秋八月有星孛于昴毕冬十月丁丑有星孛于北斗 成帝咸和四年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犯斗二十三日灭 咸康六年春二月庚辰有星孛于太防 哀帝兴寜元年秋八月有星孛于角亢入天市 孝武帝寜康二年春正月丁巳有星孛于女虚经氐亢角轸翼张秋九月丁丑有星孛于天市 太元十五年秋七月壬申有星孛于北河经太防三台文昌入北斗色白长十余丈八月戊戌入紫防乃灭 安帝隆安四年春二月己丑有星孛于奎长三丈上至阁道紫宫西蕃入北斗魁至三台三月遂经于太防帝坐端门冬十二月戊寅有星孛于贯索天市天津 义熙十四年夏五月庚子有星孛于北斗魁中 防帝元熙元年春正月戊戌有星孛于太防西蕃 宋武帝永初三年春二月丙戌有星孛于虚危是嵗冬十一月戊子有星孛于营室 少帝景平元年春正月己卯有星孛于东壁冬十月己未有星孛于氐 陈宣帝大建七年夏四月丙戌有星孛于大角北齐后主天统四年秋七月有星孛于房心白如粉絮大如斗东行八月入天市渐长四丈犯瓠歴虚危入室犯离宫九月入奎至娄灭 后周武帝建徳三年夏四月乙卯有星孛于紫宫垣外大如拳赤白色指五帝坐东南行稍长丈五尺五月甲子至上台北灭 隋炀帝大业十一年夏六月有星孛于文昌东南长五六寸色黑而锐夜动摇西北行数日至文昌去紫宫四寸不入却行而灭 十三年六月有星孛于太防五帝座色黄赤长三四尺数日而灭】天狗【隋志曰状如大奔星色黄有声其止地类狗所坠望之炎炎如火光冲天其上锐其下圆如数顷田处或曰星有毛旁有矩彗下有狗形者或曰星出其状赤白有光下即为天狗一曰流星有光见人靣坠无音若有足者曰天狗其色白其中黄如遗火状 汉孝文帝六年秋八月天狗下梁壄孝景帝三年秋七月天狗下 孝哀帝建平元年春正月丁未日出时有着天白气广如一匹布长十余丈】   【西南行讙如雷西南行一刻而止名曰天狗 后汉献帝初平四年夏六月辛丑天狗西北行 晋穆帝升平四年冬十月庚戌天狗见西南 孝武帝太元十三年闰月戊辰天狗东北见有声 北齐孝昭帝皇建二年天狗下晋阳】枉矢【说苑曰枉矢辰星盈缩之所生也又曰禨星散为枉矢又曰五星盈缩之所生也弓弩之象也巫咸曰枉矢类大流星也色苍黑蛇行望之如有毛目长数匹又曰黒彗分为枉矢枉矢者射是也秦二世二年项羽救钜鹿枉矢西流 孝惠帝元康四年秋九月甲午枉矢东北行竟天 六年夏六月丙】   【午夜有枉矢自斗魁东南行 光熙元年夏五月枉矢西南流 元帝太兴三年夏四月壬辰枉矢出虚危没翼轸 穆帝升平二年冬十二月枉矢自东南流于西北其长半天 隋炀帝大业十二年秋九月戊午有枉矢二出北斗魁委曲蛇形注于南斗】蚩尤旗【孟康曰荧惑之精也流为蚩尤旗晋灼曰吕氏春秋云其色黄上白下夏氏曰望之无云独见赤云成者是也或曰形如箕可长三丈末有星 汉武帝建元六年秋八月长星出于东方长亘天三十日去占曰为蚩尤旗后汉献帝初平三年秋九月蚩尤旗见长十余丈色白出角亢之南 魏髙贵乡公正元元年冬十月白气出南斗侧广数丈长亘天王肃曰蚩尤旗也 晋武帝咸寜四年夏四月蚩尤旗见于东井】长星【汉孝文帝八年夏有长星出于东方 孝武帝元狩四年夏有长星出于西北 后汉孝明帝永平八年夏六月壬午长星出于柳张三十七度犯轩辕刺天船陵太防气至上阶凡见五十六日去 晋孝武帝太元二十一年长星见 恭帝元熙二年夏四月长星竟天 齐东昬侯永元三年春正月乙己长星见亘天 梁武帝中大通五年春正月己酉长星见 隋炀帝大业三年春正月有长星竟天出于东壁二旬而止】蓬星【汉孝景帝中三年夏六月壬戌冇蓬星见于西南在房南去房可二丈如二斗器色白癸亥在心东北可长丈所甲子在尾北可六丈丁卯在箕北近汉稍小去时大如挑壬申去凡十日 孝昭帝始元中蓬星出于西方天市东门行过河皷入营室中】   地【山附】   地震【周幽王二年西周泾渭洛三川皆震 春秋鲁文公九年秋九月癸酉地震 襄公十六年夏五月甲子地震 昭公十九年夏五月己卯地震 二十三年秋八月乙未地震 哀公三年夏四月甲午地震汉孝惠帝二年春正月陇西地震压四百余家 吕后二年春正月乙卯地震羌道 孝文帝元年夏四月齐楚地震 五年春二月地震 孝景帝后元年夏五月地震 孝武帝元光四年夏五月地震 征和二年秋八月癸亥地震压杀人 后元元年秋七月地震往往涌泉出 孝宣帝本始元年夏四月庚午地震 四年夏四月壬寅地震河南以东四十九郡北海琅邪壊祖宗庙城郭杀六千余人 孝元帝初元二年春二月戊午地震于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木饰壊败豲道县城郭官寺及民室屋压杀人众 永光三年冬地震建昭二年冬十一月齐楚地震 孝成帝建始三年冬十二月戊申夜未央宫殿中地震 河平三年春二】   【月犍为地震积二十一日百二十四动 绥和二年秋九月丙辰地震自京师至北邉郡国三十余壊城郭凡杀四百一十五人 后汉世祖建武二十二年秋九月郡国四十二地震南阳尤甚 孝章帝建初元年春三月甲寅山阳东平地震 孝和帝永元四年夏六月丙辰郡国十三地震 五年春二月戊午陇西地震 七年秋七月乙巳易阳地裂九月癸卯京师地震 九年春三月庚辰陇西地震 孝安帝永初元年夏六月丁巳河东杨地防东西百四十歩南北百二十歩深三丈五尺是嵗郡国十八地震 三年冬十二月辛酉郡国九地震 四年春三月癸巳郡国九地震秋九月甲申益州郡地震 五年春正月丙戌郡国十地震 七年春二月丙午郡国十八地震 元初元年春二月己卯日南地坼长百八十二里广五十六里夏六月丁巳河东地防是嵗郡国十五地震 二年夏六月洛阳新城地裂冬十一月庚申郡国十地震 三年春二月郡国十地震秋七月缑氏地震冬十一月癸卯郡国九地震四年郡国十三地震 五年郡国十四地震 六年春三月乙巳京都郡国四十二地震或坼裂水泉涌出败壊城郭民室屋压杀人冬十二月郡国入地震 永寜元年郡国二十三地震 建光元年冬十一月己丑郡国三十五地震或坼裂壊城郭室屋压杀人 延光元年秋七月癸卯京都及郡国十三地震九月甲戌郡国二十七地震 二年京都及郡国三十二地震 三年京都及郡国二十三地震 四年冬十月丁巳京都及郡国十六地震 孝顺帝永建三年春正月丙子京都地震汉阳地裂屋壊杀人 阳嘉二年夏四月己亥京都地震六月丁丑雒阳宣徳亭地坼长八十五丈四年冬十二月甲寅京都地震 永和二年夏四月庚申京都地震冬十一月丁卯京都地震 三年春二月乙亥京都及金城陇西地震裂城郭室屋多壊压杀人夏闰四月己酉京都地震 四年春三月乙亥京都地震 五年春二月戊申京都地震 建康元年春正月凉州郡六地震从去年秋九月以来至夏四月几百八十日震山谷坼裂壊败城寺伤害人物秋九月丙午京都及太原鴈门地震三郡水涌土裂 孝桓帝建和元年夏四月庚寅京都地震六月郡国六地裂水涌出井溢壊寺屋杀人秋九月丁卯京都地震 三年秋九月己卯京都地震庚寅又震 元嘉元年冬十一月辛巳京都地震 二年春正月丙辰京都地震冬十月乙亥京都地震 永兴二年春二月癸卯京都地震 永寿二年冬十二月京都地震 三年秋七月河东地防延熹元年秋七月己巳云阳地裂 四年夏六月京兆扶风及凉州地震 五年夏五月乙亥京都地震 八年夏五月丙辰缑氏地裂 秋九月丁未京都地震永康元年夏五月丙申雒阳髙平永寿亭及上党氏地裂 孝灵帝建寜四年春二月癸卯地震夏五月河东地裂十二处裂合长十里一百七十歩广者三十余歩深不见底 熹平二年夏六月北海地震 六年冬十月辛丑地震 光和元年春二月己未地震夏四月丙辰地震 二年春三月地震 三年自秋至明年春酒泉表氏地八十余震涌水出城中官寺民舍皆顿县易处更筑城郭 孝献帝初平二年夏六月丙戌地震四年冬十月辛丑地震十二月辛丑地震 兴平元年夏六月丁丑地震戊寅又地震 建安十四年冬十月荆地震 呉大帝黄武四年江东地连震 魏明帝青龙二年冬十一月京都地震从东来隐隐有声摇屋瓦 景初元年夏六月戊申京师地震是嵗江东地亦震 呉大帝赤乌二年春二月地再震 魏齐王正始二年冬十一月南安郡地震 三年秋七月甲申南安郡地震冬十二月魏郡地震 六年春二月丁卯南安郡地震 呉赤乌十一年春二月江东地仍震 蜀后主炎兴元年蜀地震是嵗蜀亡 晋武帝泰始五年夏四月辛酉地震 七年夏六月丙申地震 咸寜二年秋八月庚辰河东平阳地震 四年夏六月丁未隂平广武地震甲子又震 太康二年春二月庚申淮南丹阳地震 五年春正月壬辰朔京师地震夏五月丙午宣帝庙地陷 六年秋七月乙丑地震 七年秋七月南安犍为地震八月凉兆地震 八年春正月太庙地陷夏五月壬子建安地震秋七月隂平地震是月前殿地陷方五尺深数丈中有破船八月丹阳地震是嵗郡国五地震 九年春正月防稽丹阳呉兴地震夏四月辛酉长沙南海等郡国八地震秋七月至于八月地又四震其三有声如雷九月临贺地震冬十二月又震十年冬十二月己亥丹阳地震 太熙元年春正月地又震 孝惠帝元康元年冬十二月辛酉京都地震四年春二月上谷上庸辽东地震夏五月淮南寿春地陷方三十丈壊城府杀人六月寿春地坼人家陷死上庸亦如之秋八月居庸地坼广三十六丈长八十四丈水出上庸四处地坠广三十丈长百三十丈水出杀人冬十月京都地震十一月荥阳襄城汝隂梁国南阳地皆震十二月京都又震 五年夏五月丁丑地震六月金城地震 六年春正月丁丑地震 八年春正月丙辰地震 九年夏六月贾谧斋屋柱陷入地 太安元年冬十月地震 二年冬十二月丙辰地震 孝懐帝永嘉元年春三月洛阳东北歩广里地陷有二鵞出色苍者冲天白者不能飞 三年秋七月戊辰当阳地裂三所广三里长二百余歩冬十月荆湘二州地震 四年夏四月兖州地震五月地震 孝愍帝建兴元年冬十二月河东地震 二年夏四月甲辰地震 三年夏六月丁卯长安又地震 元帝太兴元年夏四月乙酉西平地震涌水出冬十二月庐陵豫章武昌西陵地震涌水出 二年夏五月巳丑祁山地震 三年夏五月庚寅丹阳呉郡晋陵地震 成帝咸和二年春二月江陵地震三月益州地震夏四月己未豫章地震 九年春二月丁酉会稽地震 穆帝永和元年夏六月癸亥地震 二年冬十月地震 三年春正月丙辰地震秋九月地又震 四年冬十月巳未地震 五年春正月庚寅地震 九年秋七月丁酉京都地震有声如雷十年春正月丁卯地震声如雷鸡雉皆鸣呴 十一年夏四月乙酉地震五月丁未地又震 升平二年冬十一月辛酉地震 五年秋八月凉州地震 哀帝隆和元年夏四月丁丑梁州地震 兴寜元年夏四月甲戌扬州地震 二年春三月庚寅江陵地震 海西公太和元年春二月凉州地震水涌 简文帝咸安 二年冬十月辛未安成地震 孝武帝寜康二年春二月丁巳地震秋七月甲午凉州地震 太元元年夏四月癸丑地震 二年春闰三月壬午地震夏五月丁丑地震十一年夏六月巳卯地震 十五年春三月己酉朔夜地震秋八月己丑京都地震冬十二月己未地震 十七年夏六月癸卯地震冬十二月己未地震 十八年春正月癸亥朔地震二月乙未夜地震 安帝隆安四年夏四月乙未地震秋九月癸丑地震 义熙四年春正月壬子夜地震有声冬十月癸亥地震 五年春正月戊戌夜寻阳地震有声如雷 八年春正月甲寅山隂地陷方四丈有声如雷自正月至于四月南康庐陵地四震 十年春三月戊寅地震夏五月戊寅西明门穿涌水出 宋武帝永初二年秋七月己巳地震 文帝元嘉十二年夏四月都下地震 十五年秋七月辛未都下地震 孝武帝大明二年夏四月辛丑地震六年秋七月甲申地震有声如雷兖州尤甚于是鲁郡山摇者二 后废帝元徽五年夏五月地震 齐东昏侯永元元年秋七月地震自此至来嵗昼夜不止小屋多壊 梁武帝天监五年冬十一月甲子都下地震生白毛 普通二年秋八月丁亥始平郡石鼔村地自开成井方六尺六寸深三十二丈 三年春正月庚戌都下地震 六年冬十二月壬辰都下地震 中大通五年春正月戊申都下地震 大同二年冬十一月辛亥都下地震生白毛长二尺 三年冬十月丙辰都下地震 七年春二月乙卯都下地震 九年春闰正月丙申地震生毛 太清二年秋九月戊辰地震江左尤甚壊屋杀人地生白毛长二尺 三年夏四月己丑都下地震丙申又震冬十月丁未又震 陈武帝永定二年夏五月乙未都下地震 宣帝大建四年冬十一月己亥地震 后主祯明元年春正月乙未地震 后魏宣武帝延昌元年肆州地震陷裂杀人 三年春二月肆州秀容郡敷城县鴈门郡原平县并自去年四月以来地震不已 东魏孝静帝武定二年冬十一月西河地陷有火出 北齐武成帝河清二年并州地震 后周武帝天和二年夏闰六月庚午地震 建徳三年凉州地频震壊城郭地裂水涌 隋文帝开皇十四年夏五月辛酉京师地震 二十年冬十一月戊子立皇太子广天下地皆震 仁寿二年夏四月庚戌岐雍二州地震秋九月陇西地震】山崩【周幽王二年岐山崩春秋鲁僖公十四年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成公五年夏晋梁山崩壅河水三日不流 汉髙后二年春正】   【月乙卯武都道山崩杀七百六十人 孝文帝元年夏四月齐楚地山二十九所同日崩大水溃出 孝宣帝本始四年夏四月郡国四十九地震或山崩水出 孝元帝初元二年春二月陇西山崩水泉涌出 建昭四年夏六月蓝田地沙石崩壅霸水安陵岸崩壅泾逆流孝成帝建始三年冬十二月越嶲山崩 河平三年春二月丙戌犍为柏江捐江山皆崩壅江水水逆流壊城杀人 四年春三月壬申长陵临泾岸崩壅泾水元延三年春正月丙寅蜀郡岷山崩壅江三月江水竭后汉孝和帝永元元年秋七月防稽南山崩 十二年夏闰四月戊辰南郡秭归山髙四百丈崩塡谿谷杀百余人 孝殇帝延平元年夏五月壬辰河东恒山崩孝安帝永初六年夏六月壬辰豫章员谿原山崩共六十三所 延光二年秋七月丹阳山崩四十七所】   【三年夏六月庚辰巴郡阆中山崩 四年冬十月丙午蜀郡越隽山崩杀四百余人 孝顺帝永和三年春二月金城陇西山岸崩 孝桓帝建和三年郡国五山崩和平元年秋七月广汉梓潼山崩 永兴三年夏六月东海朐山崩 永寿元年夏巴郡益州郡山崩 延熹三年夏五月甲戌汉中山崩 四年夏六月庚子泰山博尤来山判觧 孝灵帝光和六年夏五月原山崩孝献帝初平四年夏六月华山崩裂 呉大帝赤乌十三年秋八月丹阳句容故鄣寜国诸山崩鸿水溢魏元帝咸熙二年春二月太行山崩 晋武帝泰始三年春三月戊午大石山崩 四年秋七月泰山坠三里大康六年冬十月南安新兴山崩水涌出 七年秋七月朱提之大泸山崩震壊郡舍隂平之仇池崖陨惠帝元康四年蜀郡山崩杀人夏五月壬子寿春山崩洪水出六月寿春大雷山崩秋八月上庸四处山崩杀人 太安元年夏四月西墉崩 孝懐帝永嘉三年冬十月宜都夷道山崩 四年夏四月湘东县黑石山崩 元帝太兴元年春二月庐陵豫章武昌西阳山崩二年夏五月祁山山崩杀人 三年南平郡山崩出雄黄数千斤 四年秋八月恒山崩水出滹沱河溢】   【成帝咸和四年冬十月柴桑卢山西北崖崩 穆帝永和七年秋九月峻平崇阳二陵崩 十二月遣使修峻平陵开埏道崩压杀数十人 孝武帝寜康二年秋七月凉州山崩 哀帝隆和元年夏四月丁丑浩亹山崩安帝义熙十一年夏五月霍山崩出铜钟六枚 十三年秋七月汉中城固县岸崩出铜钟十有二枚 隋】   【文帝仁寿三年梁州就谷山崩 炀帝大业七年冬十月乙卯底柱崩壅河逆流数十里】山移【晋恵帝元康四年夏五月蜀郡山移】山鸣【后汉献帝建安十八年长沙醴陵县有大山常大鸣如牛呴声积数年】   水   大水【春秋桓公元年秋大水 十三年夏大水 庄公七年秋大水无麦苗 十一年秋宋大水 二十四年鲁大水 明年仍大水 宣公十年秋大水饥成公五年秋大水 襄公二十四年秋大水 汉髙后三年夏汉中南郡大水江汉溢流四千余家 四年秋河南大水伊洛溢流千六百余家汝水流八百余家八年夏汉中南郡水复出流六千余家南阳沔水流万余家 孝文帝十二年冬十二月河决东郡后三年】   【蓝田山水出流九百余家壊民室八千余所杀三百余人 孝武帝建元三年河水溢于平原 元光三年春河水徙从顿邱东南流入勃海夏五月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 元鼎二年夏大水关东饥死者以千数 元封二年河决东郡瓠子 孝元帝初元元年秋九月关东郡国十一大水 初元二年北海水溢 永光五年夏及秋大水 成帝建始三年秋大水山谷水出凡杀四千余人流官寺民舍八万三千余所 四年秋大水河决东郡金隄 阳朔二年秋关东大水 鸿嘉四年秋渤海清河河溢 绥和二年秋河南颍川郡水出流杀人民壊败庐舍 后汉世祖建武八年大水 三十年夏五月大水 三十一年夏五月大水孝明帝永平三年郡国七大水 孝和帝永元元年秋七月郡国九大水伤稼 十年夏五月京师大水 十二年夏六月舞阳大水 殇帝延平元年秋九月六州大水冬十月四州大水 安帝永初元年冬十月辛酉新城山泉水暴出突壊人田水深三丈 二年夏六月京师及郡国四十九大水 四年秋七月三郡大水 质帝太初元年夏五月海水溢乐安北海漂溺人物 桓帝建和二年秋七月京师大水 三年秋八月京师大水 永兴元年秋河水溢漂害人物 二年夏六月彭城泗水增长逆流 永寿元年夏六月洛水溢至津阳城门漂流人物 永康元年秋八月六州大水勃海海溢杀人灵帝建寜四年春二月海水溢夏五月山水暴出漂壊庐舍五百余家 熹平二年夏六月东莱北海水溢漂杀人物 三年秋洛水溢 四年夏四月郡国七大水 光和六年秋金城河水溢出二十余里 中平五年夏六月郡国七大水 献帝建安二年秋九月汉水溢流人民 二十四年秋八月汉水溢漂流人民 魏文帝黄初四年夏六月伊洛溢至津阳城门漂数千家杀人 明帝景初元年秋九月冀兖徐青四州水出漂溺人物 呉大帝赤乌八年夏茶陵县鸿水溢出漂二百余家 十三年秋八月丹杨句容及故鄣寜国鸿水溢出 太元元年大风江海涌溢平地深八尺 会稽王五鳯元年夏大水 晋武帝泰始四年秋九月青徐兖豫四州大水伊洛溢 七年夏六月河洛伊沁皆溢流居人四千余家杀二百余人 咸寜元年秋九月徐州大水 二年秋七月癸亥河南魏郡暴水杀百余人闰九月荆州郡国五大水流四千余家 三年夏六月益梁二州郡国八暴水杀三百余人秋七月荆州大水九月始平郡大水冬十月青徐兖豫荆益梁七州又大水 四年秋七月司冀兖豫荆扬郡国二十大水伤秋稼壊屋室有死者 太康二年夏六月泰山江夏大水泰山流三百家杀六十余人江夏亦杀人 四年秋七月丙寅兖州大水 是嵗河南郡及荆州扬州俱各大水 五年秋九月郡国五大水是月南安等五郡大水六年夏四月郡国十大水壊庐舍 七年秋九月郡国八大水 八年夏六月郡国八大水 惠帝元康二】   【年水灾 五年夏五月颍川淮南大水六月城阳东莞大水杀人荆扬徐兖豫五州又水 六年夏五月荆扬二州大水 八年秋九月荆扬徐冀豫五州大水雍州有半 永寜元年秋七月南阳东海大水 太安元年秋七月兖豫徐冀四州大水 懐帝永嘉四年夏四月江东大水 元帝太兴三年夏六月大水 四年秋七月大水 明帝太寜元年夏五月丹阳宣城呉兴寿春大水 成帝咸和元年夏五月大水 二年夏五月戊子京都大水 四年秋七月丹阳宣城呉兴会稽大水七年夏五月大水 咸康元年秋八月长沙武陵大水 穆帝永和四年夏五月大水 五年夏五月大水六年夏五月大水 七年秋七月甲辰夜涛水入石头死者数百人 升平二年夏五月大水 五年夏四月大水 哀帝兴寜元年夏四月湖渎溢 废帝太和六年夏六月京师大水平地数丈浸及太庙朱雀大航缆断三艘流入大江丹阳晋陵呉郡呉兴临海五郡并大水禾稼荡没黎庶饥馑 简文帝咸安元年冬十二月壬午涛水入石头 孝武帝太元三年夏六月大水五年夏五月大水 六年夏六月扬荆江三州大水八年春三月始兴南康庐陵大水平地五丈 十年】   【夏五月大水 十三年冬十二月涛水入石头毁大航杀人 十五年秋七月沔中诸郡及兖州大水 十七年夏六月甲寅涛水入石头毁大航漂船舫有死者京口西浦亦涛入杀人永嘉郡潮水涌起近海四县人多溺死 十八年夏六月己亥始兴南康庐陵大水深五丈 十九年秋七月荆徐大水伤秋稼 二十年夏六月荆徐又大水 二十一年夏五月癸卯大水 安帝隆安三年夏五月荆州大水平地三丈 五年夏五月大水 元兴三年春二月己丑朔夜涛水入石头漂没杀人大航流败庚寅夜涛水入石头商旅方舟万计漂败流断骸胔相望江左虽频有涛水之患未有若斯之甚 义熙元年冬十二月己未涛水入石头 二年冬十二月己未夜涛水入石头 三年夏五月丙午大水四年冬十二月戊寅涛水入石头 六年夏五月丁巳大水 八年夏六月大水 九年夏五月辛巳大水十年夏五月丁丑大水秋七月乙丑淮北风灾大水杀人 十一年秋七月丙戌京师大水淹渍太庙百官赴救 宋文帝元嘉五年夏六月都下大水 七年呉兴晋陵义兴大水 十二年夏六月丹阳淮南呉郡呉兴义兴大水都下乘船 十七年秋八月徐兖青冀四州大水 十八年夏五月甲申河水泛溢杀居人 十九年夏闰五月都下大水 二十年诸郡水 二十四年徐兖青冀四州大水 孝武帝大明元年夏五月呉兴义兴大水 二年秋八月壬戌襄阳大水 四年秋八月雍州大水 后废帝元徽元年夏六月乙卯寿阳大水 三年春三月己巳都下水 齐髙帝建元元年呉郡呉兴义兴三郡大水 武帝永明九年秋八月呉兴义兴大水 东昏侯永元元年秋七月都下大水死者甚众 梁武帝天监二年夏六月太末信安安丰三县大水 六年秋八月戊戌都下大水涛上御道七尺七年夏五月都下大水 十二年夏四月都下大水十五年淮堰破缘淮城戌林落十余万口皆漂入海普通元年秋七月己卯江淮海并溢 中大通五年夏五月戊子都下大水御道通船 陈后主祯明二年】   【夏六月大风自西北激涛水入石头城淮渚暴溢漂舟乘 后魏明元帝泰恒二年勃海范阳郡水  献文帝皇兴二年州镇二十七水 孝文帝延兴二年夏六月安州水是嵗州镇十一大水 三年州镇十一大水太和元年州郡八大水 二年州镇二十余大水四年州镇十八水 八年州镇十五大水 九年京师】   【及州镇十三大水 二十三年州镇十八水 宣武帝正始四年夏四月戊戌钟离大水 延昌元年春三月甲午州郡十一大水 二年夏五月寿春大水是夏州郡十三大水 东魏孝静帝元象元年夏山东大水虾蟇鸣于树上 北齐武成帝河清二年冬十二月兖赵魏三州大水 三年西兖梁沧赵州司州之东郡阳平清河武郡冀州之长乐勃海水 后主天统三年并州汾水溢 武平六年秋八月冀定赵幽沧瀛六州大水隋文帝开皇六年春二月乙酉山南荆淅七州水秋七月辛亥河南诸州大水 十八年杞宋陈亳曹戴颍】   【等州水 仁寿二年秋九月河南北诸州大水 三年冬十二月河南诸州大水 炀帝大业三年河南诸州大水漂没三十余郡】大雨水【春秋鲁隐公九年春三月癸酉大雨震电 秦二世三年秋七月大雨霖至千八月 汉孝文帝后三年秋大雨昼夜不絶凡三十五日 孝景帝六年冬十二月霖雨 孝武帝元狩六年冬十月雨水无氷 孝昭帝始元元年秋七月大雨渭桥絶 孝元帝永光三年冬雨水大雾 五年夏及秋颍川汝南淮阳庐江雨壊聚民屋舍及水流杀人孝成帝建始三年秋三辅大雨三十余日 四年秋九月大雨十余日 后汉世祖建武六年秋九月大雨连月苖稼更生鼠巢树上 七年夏连雨水 十七年雒阳暴雨壊民庐舍压杀人伤禾稼 孝明帝永平八年秋郡国十四雨水 和帝永元十年冬十月五州大雨水 十三年荆州雨水 十四十五年皆滛雨伤禾稼 殇帝延平元年夏六月郡国三十七雨水 安帝永初元年郡国四十一雨水或山水暴至 三年郡国四十一雨水 五年郡国八雨水 元初四年秋七月京师及郡国十雨水 永寜元年自三月至冬十月京师及郡国凡三十三雨水 建光元年京师及郡国二十九雨水 二年秋九月郡国五雨水 三年京师及郡国三十六雨水 顺帝永建四年夏五月司荆豫兖冀部雨水 六年冀州雨水伤稼 桓帝延熹二年夏大霖雨五十余日 灵帝建寜元年夏六月京师雨水 熹平元年夏六月京师霖雨七十余日 中平六年夏霖雨八十余日 孝献帝建安十八年夏五月大雨水 魏文帝黄初四年夏六月大雨水 明帝太和元年秋数大雨多暴雷电非常至杀鸟雀 四年秋八月大雨霖凡三十余日 景初元年秋九月滛雨 四年秋八月大雨霖三十余日 呉会稽王太平二年春二月甲寅大雨震电 景帝永安四年夏五月大雨水水泉涌出 五年秋八月壬午大雨震电水泉涌溢晋武帝泰始七年夏六月大雨霖没秋稼千三百六十余顷 太康五年秋七月任城梁国暴雨害豆麦九月南安郡大霖雨暴雪树木摧折害秋稼是秋魏郡西平郡九县淮南平原霖雨暴水霜伤秋稼 惠帝永寜元年冬十月义阳南阳东海霖雨淹害秋麦 元帝太兴三年春雨至于夏 永昌元年春雨四十余日昼夜雷电震五十余日 成帝咸和四年春二月大雨四十余日恒雷电 咸康元年秋八月荆州之长沙攸醴陵武陵之龙阳三县雨水浮漂屋室杀人损秋稼 宋孝武帝大明元年春都下雨水 梁武帝天监七年七月雨至十月乃霁 陈宣帝大建十二年秋八月大雨霖后魏明元帝泰恒三年秋八月鴈门河内大雨水 东魏孝静帝武定五年秋大雨七十余日 北齐武成帝河清三年夏六月庚子大雨昼夜不息至甲辰山东大水人多饥死 后主天綂三年冬十月积隂大雨 武平七年秋七月大霖雨水漂人户流亡 后周武帝建徳三年七月霖雨三旬】水赤【秦武王三年渭水赤三日 昭王三十四年渭水又赤二日 后汉安帝永初六年河东池水变色皆赤如血 晋武帝太康五年夏四月任城鲁国池水赤如血 刘聪伪建元元年春正月平阳地震其崇明观防为池水赤如血赤气至天有龙奋迅而去 齐东昏侯永元元年秋七月辛未淮水变赤如血 陈孝宣帝大建十四年秋七月自建邺至荆州江州色赤如血 后周宣帝大象元年夏六月咸阳有池水变为血】水黑【陈后主祯明二年夏四月郢州南浦水黑如墨】水中有火【晋穆帝升平三年春二月凉州城东池中有火 四年夏四月姑藏泽水中又有火】水鬭【春秋鲁襄公二十三年谷洛水鬭】河清【后汉孝桓帝延熹八年夏四月济隂东郡济北河水清 九年夏四月济隂东郡济北平原河水清 孝灵帝建寜元年春二月河水清宋文帝元嘉四年夏四月河济俱清 北齐武成帝河清元年夏四月河济清 隋炀帝大业三年武阳郡河水清数里鉴澈 二年龙门河清】井溢【前汉成帝建始二年春三月北宫井水溢出 后汉孝桓帝建和元年夏六月井溢 晋孝惠帝元康八年夏五月金墉城井溢 九年夏四月宫中井水沸溢】水影【宋文帝元嘉二十五年冬青州城南远望见城中如水有影谓之地镜】   旱   旱【春秋鲁庄公三十一年冬不雨 僖公二年冬十月不雨 三年正月不雨四月不雨六月不雨 二十一年夏大旱 文公二年自十二月不雨至秋七月十年自正月不雨至秋七月 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秋七月 宣公七年大旱 襄公五年秋旱雩 八年秋九月旱雩 二十八年秋八月旱雩 昭公三年秋八月旱雩 六年秋九月旱雩 十六年秋九月旱雩二十四年秋八月旱雩 二十五年秋七月旱再雩宣公十年秋九月旱雩 汉惠帝五年夏五月大旱江河水少谿谷絶 孝文帝三年秋天下旱 九年春】   【大旱 后六年夏四月大旱 孝景帝中三年夏旱后二年秋大旱 孝武帝建元四年夏六月旱 元光六年夏大旱 元朔五年春大旱 元狩三年夏大旱元封四年夏大旱民多暍死 六年秋大旱 天汉元年夏大旱 二年夏大旱 大始二年秋旱 孝昭帝始元六年夏旱 元鳯五年夏大旱 孝宣帝本始三年夏大旱东西数千里 神爵元年秋大旱 孝元帝初元三年夏旱 孝成帝建始二年夏大旱 河平元年春三月旱伤麦民食榆叶 永始三年夏大旱四年夏大旱 鸿嘉三年夏大旱 孝哀帝延平四年春大旱 孝平帝元始二年夏郡国大旱 后汉光武建武五年夏四月旱 六年夏六月旱 九年春旱十二年夏五月旱 二十一年夏六月旱 孝明帝永平元年夏五月旱 八年冬旱 十一年秋八月旱十五年秋八月旱 十八年春三月旱 章帝建初元年大旱 二年夏雒阳旱 四年夏旱 元和元年春旱 章和二年夏旱 孝和帝永元二年郡国十旱四年郡国十旱 五年丹阳郡国二十二旱 六年秋七月京师旱 九年夏六月旱 十六年秋七月旱孝安帝永初二年夏五月旱 三年郡国八旱 四年夏旱 五年夏旱 六年夏五月旱 七年夏旱 元初元年夏京师及郡国五旱 二年夏五月京师旱三年夏四月京师旱 五年春三月京师及郡国五旱六年夏五月京师旱 建光元年郡国四旱 延光元年郡国五旱 孝顺帝永建二年春三月旱 三年夏五月旱 五年夏四月京师旱 阳嘉元年春旱二年夏旱 三年河南三辅大旱 四年春二月自去冬旱至于是月 永和四年秋八月太原郡旱 冲帝永嘉元年夏旱 孝质帝太初元年春二月京师旱孝桓帝元嘉元年夏京师旱 延熹元年夏六月旱孝灵帝熹平五年夏旱 六年夏四月大旱 光和五年夏四月旱 六年夏大旱 孝献帝兴平元年秋七月三辅大旱 魏明帝太和二年夏五月大旱 五年春三月自去冬十月至此月不雨大雩 齐王正始元年春二月自去冬十二月至此月不雨 髙贵乡公甘露三年春正月自去秋至此月旱 呉大帝嘉禾四年自去冬十月不雨至于夏 会稽王五鳯二年大旱归命侯寳鼎元年春夏旱 晋武帝泰始七年夏五月闰月旱大雩 八年夏五月旱 九年自正月不雨至于六月 十年夏四月旱 咸寜二年夏六月自春旱至于是月 太康二年自去冬旱至春 三年夏四月旱 五年夏六月旱 六年春三月青梁幽冀郡国旱夏六月济隂武陵旱伤麦 七年夏五月郡国十三旱 八年夏四月冀州旱 九年夏郡国三十三旱扶】   【风始平京兆安定旱伤麦 十年春二月旱 太熙元年春三月旱 孝惠帝元康七年秋七月秦雍二州大旱九月郡国五旱 永寜元年自夏及秋青徐幽并四州旱十二月郡国又十三旱 孝懐帝永嘉三年夏五月大旱襄平县梁水淡地竭河洛江汉皆可渉 孝愍帝建兴元年夏六月扬州旱 元帝太兴元年夏六月旱 四年夏五月旱 永昌元年夏六月旱冬闰十一月京都大旱川谷并竭 明帝太寜三年自春不雨至于六月 成帝咸和元年冬十一月自六月不雨至于是月 二年夏旱 五年夏五月大旱 六年夏四月大旱 八年秋七月旱 九年自四月不雨至于八月咸康元年大旱米斗直五百人有相鬻者 二年春三月旱夏六月旱 康帝建元元年夏五月旱 穆帝永和元年夏五月旱 五年自秋七月不雨至于十月六年夏旱 八年秋七月旱 九年春三月旱 升平三年冬大旱 四年冬大旱 哀帝隆和元年夏旱海西公太和元年夏四月旱 四年冬旱凉州春旱至夏 简文帝咸安二年冬十月三呉大旱人多饿死孝武帝寜康元年夏五月旱 三年冬旱 太元四年夏大旱 八年夏六月旱 十年秋七月旱 十三】   【年六月旱 十五年秋七月旱 十七年秋旱至冬安帝隆安二年冬旱 四年夏五月旱 五年夏秋大旱 元兴元年九月十月不雨泉水涸 二年六月不雨冬又旱 三年八月不雨 义熙四年冬不雨 六年九月不雨 八年冬十月不雨 九年秋冬不雨十年九月旱冬十二月旱井渎多竭 宋文帝元嘉八年夏六月旱大雩 二十年诸州旱 二十八年春大旱 孝武帝大明七年浙江东诸郡大旱 后废帝元徽元年秋八月都下大旱 梁武帝天监元年大旱米斗五千人多饿死 简文帝大寳元年自春迄夏大旱人相食都下尤甚 陈宣帝大建十二年春不雨至于四月 后魏文成帝太安五年六镇云中髙平二雍秦州旱 和平五年夏闰四月旱 献文帝天安元年州镇十一旱 皇兴二年州镇二十七旱 孝文帝延兴二年州镇十二旱 三年州镇十一旱 太和元年州郡八旱 二年州镇二十余旱 四年郡镇十八旱八年州镇十五旱 九年京师及州镇十一旱 宣武帝正始元年夏六月旱 永平三年夏五月冀定二州旱 延昌元年夏四月旱 正光元年秋七月旱 东魏孝静帝天平二年春夏旱 四年并肆汾建晋绛秦陜等诸州大旱 武定二年春旱 六年自去冬至春亢旱 北齐文宣帝天保九年夏大旱 干明元年春旱 武成帝河清二年夏四月并汾晋东雍南汾五州旱 后主天綂二年春旱 四年夏五月自正月不雨至于是月 武平五年夏五月大旱晋阳得死魃长二尺面项各二目 后周武帝保定二年夏旱 建徳元年夏大旱 二年秋七月自春末不雨至于是月 五年秋七月京师旱 隋文帝开皇四年雍同华岐宜五州旱 十四年关内诸州旱秋八月关中大旱 炀帝大业四年燕代缘边诸郡旱 八年天下旱百姓流亡十三年天下大旱】   火   灾火【春秋鲁桓公十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廪灾 庄公二十年夏齐大灾 僖公二十年夏五月乙巳西宫灾 宣公十六年夏成周宣榭火 成公三年春二月甲子新宫灾 襄公九年春宋灾 三十年夏五月甲午宋又灾 昭公六年夏六月丙戌郑灾 九年夏四月陈火 十八年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宣公二年夏五月雉门及两观灾 哀公三年夏五月桓僖宫灾 四年夏六月辛丑亳社灾 汉惠帝三年秋七月都廐灾 四年春三月长乐宫鸿台灾 秋七月乙亥未央宫凌室灾丙子织室灾 吕后元年夏五月丙辰赵王宫丛台灾 孝文帝七年夏六月癸酉未央宫东阙罘罳灾 孝景帝三年春正月淮阳王宫正殿灾中五年秋八月己酉未央宫东阙灾 孝武帝建元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髙庙灾 夏四月壬子髙国便】   【火 元鼎三年春正月戊子阳陵园火 太初元年冬十一月乙酉未央宫柏梁台灾 孝昭帝元鳯元年燕城南门灾 四年夏五月丁丑孝文庙正殿火 孝宣帝甘露元年夏四月丙申太上皇庙火甲辰孝文庙火三年冬十月丁卯未央宫宣室阁火 孝元帝初元三年夏四月乙未晦茂陵白鹤馆灾 永光四年夏六】   【月甲戌孝宣杜陵园东阙灾 孝成帝建始元年春正月乙丑皇会祖悼考庙灾 河平四年夏六月山阳火生石中 鸿嘉三年秋八月乙卯孝景庙北阙灾 永始元年春正月癸丑太宫凌室火戊午戾后园南阙灾四年夏四月癸未长乐临华殿及未央宫东司马门皆灾六月甲午霸陵园门阙灾 孝哀帝建平三年春】   【正月癸卯帝太太后所居桂宫正殿火 四年秋八月防皇园北门灾 孝平帝元始五年秋七月己亥髙皇帝原庙殿门灾 后汉光武建武三年潞县火灾起城中飞出城外烧千余家杀人 六年冬十二月洛阳市火 二十四年春正月戊子雷雨霹雳火灾髙庙北门孝明帝永平元年夏六月己亥桂阳见火飞来烧城寺 孝章帝建初元年冬十二月北宫火烧寿安殿延及右掖门 元和三年夏六月丙午雷雨火烧北宫朱雀西阙 孝和帝永元八年冬十二月丁巳南宫宣室殿火 十三年秋八月己亥北宫盛馔门阁火 十五年夏六月辛酉汉中城固南城门灾 孝安帝永初元年冬十二月河南郡县火烧杀百五人 二年夏四月甲寅汉阳河阳城中火烧杀三千五百七十人 四年春三月戊子杜陵园火 六年河南郡县大火烧杀五百八十四人 元初四年春二月壬戌武库火烧兵物百二十五种直十万以上 延光元年秋八月戊子阳陵园寝殿火 四年秋七月乙丑渔阳城楼灾 孝顺帝永建三年夏五月戊申守宫失火烧宫藏所物尽秋七月丁酉茂陵园寝灾 四年河南郡县失火烧杀人畜 阳嘉元年冬十二月庚子防陵百丈庑灾及东西莫府火是嵗河南郡国火烧庐舍杀人 永和元年冬十月丁未承福殿火 汉安元年春三月甲午洛阳刘汉等百九十七家被火所烧是嵗冬十二月洛阳失火孝桓帝建和二年夏五月癸丑北宫掖庭中徳阳殿火及左掖门 延熹四年春正月辛酉南宫嘉徳殿火戊子丙署火二月壬辰武库火夏五月丁卯原陵长寿门火 五年春正月壬午南宫丙署火夏四月乙丑恭陵东阙火戊辰虎贲掖门火五月康陵园寝火甲申中藏府承禄署火秋七月己未南宫承善闼内火 六年夏四月辛亥康陵东署火秋七月甲申平陵园寝火八年春二月己酉南宫嘉徳署黄龙千秋万嵗殿皆火夏四月甲寅安陵园寝火閠月甲午南宫长秋和欢殿后钓盾掖庭朔平署各火冬十月壬子徳阳前殿西阁及黄门北寺火杀人是时连月有火灾诸宫寺或一日再三发 九年春三月癸巳京都夜有火光转行人相惊噪 孝灵帝熹平四年夏五月延陵园灾 光和四年秋闰九月辛酉北宫东掖庭永巷署灾 五年夏五月庚申徳扬前殿西北入门内永乐太后宫署火 中平二年春二月己酉南宫云台灾庚戌乐城门灾延及北阙度道西烧嘉徳和欢殿火半月乃灭 孝献帝初平元年秋八月霸桥灾 兴平元年益州天火烧城府辎重延及民家馆邑无余 魏明帝太和五年夏五月清商殿灾 青龙元年夏六月洛阳宫鞠室灾 二年夏四月崇华殿灾延于南阁缮复之三年七月此殿又灾 呉会稽王建兴元年冬十二月武昌端门灾改作端门又灾 太平元年春二月朔建业火 景帝永安五年春二月城西门北楼灾 六年冬十月石头小城火烧西南百八十丈 归命侯建衡二年春三月大火烧万余家死者七百人 晋武帝太康八年春三月乙丑震灾西阁楚王所止坊及临啇观牎 十年夏四月癸丑崇贤殿灾冬十月庚辰含章鞠室脩成堂前抚景坊东屋晖章殿南阁火 孝惠帝元康五年闰月庚寅武库火焚累代之寳 八年冬十二月髙原陵火 永康元年帝纳皇后羊氏后将入宫衣中忽有火众咸怪之 永兴二年秋七月甲午尚书诸曹火起延崇礼闼及阁道 孝懐帝永嘉四年冬十一月襄阳火烧死者三千余人 元帝太兴中武昌灾火起众救之救于此而发于彼东西南北数十处俱应数日不絶 永昌二年春正月癸巳京都大火三月饶安东光安陵三县火烧七千余家死者万五千人 明帝太寜元年春正月京都火 成帝咸和二年夏五月京都火 康帝建元元年秋七月庚辰呉郡灾 穆帝永和五年夏六月震灾石虎太武殿及两厢端门震灾月余乃灭金石皆尽海西公太和中郗愔为防稽太守夏六月大旱灾火烧数千家延及山隂仓米数百万斛炎烟蔽天不可扑灭 孝武帝寜康元年春三月京师风火大起 太元十年春正月国子学生因风放火焚房百余间 十三年冬十二月乙未延贤堂灾丙辰螽斯则百堂及客馆骠骑府库皆灾 安帝隆安二年春三月龙舟二乘灾元兴元年秋八月庚子尚书下舍曹火 三年卢循攻略广州刺史呉隐之闭城固守其十月壬戌夜火起焚荡府舍烧死者万余人 义熙四年秋七月丁酉尚书殿中吏部曹火 九年京都大火烧数千家 十一年京都所在大行火灾呉界尤甚王时为呉郡昼在听事见天上有一赤物下状如信幡遥集路南人家屋上火即大发 宋文帝元嘉五年春正月戊子都下大火 七年冬十二月都下火火延烧太社北墙 二十九年春都下火 齐武帝永明九年春二月癸巳明堂灾 东昏侯永元三年春二月丙寅干和殿西厢火梁武帝天监元年夏五月有盗入南北掖烧神武门总章观 普通二年夏五月癸卯琬琰殿火延烧后宫屋三千间 中大通元年秋九月辛巳朱雀航华表灾大同三年春正月辛丑夜朱雀门灾 十一年夏四月同泰寺灾 元帝承圣三年冬十一月江陵城内火烧居人数千家 陈武帝永定三年秋七月乙丑重云殿灾 后主祯明二年夏五月甲午东冶铸铁有物赤色大如数升自天坠镕所有声隆隆如雷铁飞出墙外烧人家是嵗大皇佛寺塔火从中起飞至石头烧死者甚众 东魏孝静帝天平二年冬十月甲寅阊阖门灾四年夏六月壬午阊阖门灾 武定五年秋八月广宗都火烧数千家 北齐后主天綂五年邺宫九龙殿灾延烧西廊 四年夏四月辛未邺宫昭阳殿灾延烧宣光瑶华等殿 隋文帝开皇十四年将祠泰山令使者致石像神祠之所未至数里野火起烧像碎如小块 炀帝大业十二年显阳门灾】   风   大风【春秋僖公十六年春正月六鹢退飞过宋都大风也 汉髙帝二年夏四月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砂昼晦 孝文帝二年夏六月淮南王都寿春大风毁民室杀人十月楚王都彭城大风从东南来毁市门杀人 孝武帝建元四年夏有风赤如血 元光五年秋七月大风拔木 征和二年夏四月大风发屋折木 孝昭帝元鳯元年燕王都蓟大风雨拔宫中木七园以上十六枚壊城楼 建始元年夏四月壬寅晨大风从西北起云气赤黄四塞天下终日夜下着地者黄土尘也冬十二月大风抜甘泉畤中大木十围以上孝平帝元始四年冬大风吹长安东门屋瓦且尽 王莽地皇四年汉兵起围莽大风屋瓦皆飞雨下如注后汉安帝永初元年二十八大风 二年夏京都及郡国四十八大风拔树 三年夏五月京都大风拔南郊道梓树九十六枚 七年秋八月京都大风拔树 元初二年春二月京都大风拔树 六年夏四月沛国勃海大风拔树二万余枚 永寜元年冬十月自三月至是月京师及郡国三十三大风 延光元年冬十二月京师及郡国二十七大风 二年春正月河东颍川大风夏六月郡国十一大风 三年京师及郡国三十六大风拔树 孝灵帝建寜二年夏四月癸巳京都大风拔郊道树十围以上百余枚其后晨迎气黄郊道于雒水西桥逢暴风雨逆卤薄车或发盖还不至郊使有司行礼迎气西郊亦壹如此 中平二年夏四月庚戌大风 五年夏六月丙寅大风拔树 孝献帝初平四年夏六月右扶风大风发屋拔木 魏齐王正始九年冬十一月大风数十日发屋折木十二月戊午晦尤甚动太极东阁 嘉平元年春正月壬辰朔西北大风发屋折木昏尘蔽天 呉大帝太元元年秋八月朔大风江海涌溢平地水深八尺拔髙陵树二千株石碑蹉动呉城两门飞落 防稽王建兴元年冬十二月丙辰大风震电 景帝永安元年冬十一月甲午风四转五复防雾连日十二月丁卯夜有大风拔木扬砂 晋武帝泰始五年夏五月辛卯朔广平大风折木 咸寜元年夏五月下邳广陵大风坏千余家折树木其月甲申广陵下邳大风折木 三年八月河间大风折木 太康二年夏五月济南暴风折木伤麦六月髙平大风折木发壊邸阎四十余区七月上党又大风伤秋稼 八年夏六月郡国八大风 九年春正月京都风发屋拔树孝惠帝元康四年夏六月大风拔树 五年夏四月庚寅夜暴风城东渠波浪杀人秋七月下邳大风壊庐舍九月鴈门新兴太原上党灾风伤稼 六年夏四月大风 九年夏六月颷风吹贾谧朝服飞数百丈十一月甲子朔京都连大风发屋折木 永康元年春二月丁酉大风飞砂拔木三月又大风雷电夏四月张华第舍颷风起折木飞绘折轴六七冬十一月戊午朔大风从西北来折木飞砂石六日止 永寜元年秋八月郡国三大风 永兴元年春正月乙丑西北大风 赵王伦建始元年春正月癸酉伦祠太庙灾风暴起尘四合孝懐帝永嘉四年夏五月大风折木 元帝永昌元年秋七月丙寅大风屋瓦皆飞八月暴风壊屋拔御道柳树百余株其风纵横无常若风自八方来者 成帝咸康四年春三月壬辰成都大风发屋折木 康帝建元元年秋七月庚寅晋陵呉郡灾风 穆帝升平元年秋八月丁未疾风 五年春正月戊午朔疾风 哀帝太和六年春二月大风迅急 孝武帝寜康元年春三月京都大风火大起 三年春三月戊申朔暴风迅起从丑上来须臾逆转从子上来飞砂扬砾 太元二年春二月乙丑朔暴风折木闰三月甲子朔暴风疾雨俱至发屋折木夏六月己巳暴风扬砂石 三年春三月乙丑雷雨暴风发屋折木夏六月长安风拔苻坚宫中树四年秋八月乙未暴风扬砂石 十二年春正月壬子夜暴风发屋折木秋七月甲辰大风折木 十三年冬十二月己未大风昼晦 十七年夏六月乙未大风折木 安帝元兴二年春二月夜大风雨大航门屋瓦飞落 三年春正月桓元出游大航南飘风飞其防輗盖夏五月江陵又大风折木冬十一月辛卯朔西北疾风起拔树 五年闰十一月丁亥大风发屋 六年夏五月壬辰大风拔北郊树树几百年也并吹琅邪扬州二射堂倒壊是日卢循大舰飘没甲戌又风发屋折木九年春正月大风白马寺浮图刹柱圻壊 十年夏四月己丑朔大风拔木六月辛亥大风拔木七月淮北】   【大风壊庐舍 宋少帝景平二年春二月乙巳大风文帝元嘉二十九年春三月壬午大风折木 齐武帝永明四年春二月丙寅大风呉郡偏甚树叶皆赤 八年夏六月都下大风发屋 梁武帝天监六年秋八月戊戌大风拔木 元帝承圣三年冬十月丁卯帝出行江陵城栅大风拔木十一月甲申帝阅武于南城北风雨总集旗帐飃乱丁酉又大风城内火起 陈文帝天嘉六年秋七月癸未有大风自西南至广百余歩击坏灵台侯楼 宣帝大建十二年夏六月壬戌大风吹坏臯门中阃 十三年秋九月癸未夜大风从北地来发屋抜树 后主祯明二年夏六月丁巳大风自西北激涛水入石头是嵗大风拔朱雀门 北齐武成帝河清二年大风三旬乃止 后主天綂三年夏五月大风昼晦发屋拔树 四年夏六月甲辰大风拔树 武平七年春二月丙寅大风从西北起发屋拔树五日乃止隋文帝开皇二年冬十二月京都大风发屋拔木 仁寿元年夏五月壬辰大风拔木】   通志卷七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昆虫草木略第一   序 草类 蔬类 稻粱类   序   学者操穷理尽性之说以虚无为宗实学置而不问仲尼时已有此患曰小子何莫学夫诗兴观羣怨事父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其曰小子者无所识之辞也其曰何莫者苦口之辞也故又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此苦口之甚也一部论语言他书不过一再惟诗则言之又言凡十二度言焉门弟子有能学诗者则深喜之子贡子夏在孔门未为高弟至于论诗则与之至子夏又发起予之叹者深嘉之也夫乐之本在诗诗之本在声窃观仲尼初亦不达声至哀公十一年自卫反鲁质正于太师氏而后知之故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此言诗为乐之本而雅颂为声之宗也其曰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此言其声之盛也又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此言其声之和也人之情闻歌则感乐者闻歌则感而为淫哀者闻歌则感而为伤惟关雎之声和而平乐者闻之而乐其乐不至于淫哀者闻之而哀其哀不至于伤此关雎所以为羙也缘汉人立学官讲诗专以义理相传是致卫宏序诗以乐为乐得淑女之乐淫为不淫其色之淫哀为哀窈窕之哀伤为无伤善之伤如此说关雎则洋洋盈耳之防安在乎臣之序诗于风雅颂曰风土之音曰风朝廷之音曰雅宗庙之音曰颂而不曰风风者敎也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颂者羙盛徳之形容也于二南则曰周为河洛召为岐雍河洛之南濒江岐雍之南濒汉江汉之间二南之地诗之所起在于此屈宋以来骚人墨客多生江汉故仲尼以二南之地为作诗之始而不曰南言化自北而南于王黍离豳七月则曰王为王城东周之地豳为豳丰西周之地七月者西周之风黍离者东周之风而不曰黍离降国风臣之序诗专为声歌欲以明仲尼之正乐臣之释诗深究鸟兽草木之名欲以明仲尼敎小子之意然两汉之言诗者惟儒生论义不论声而声歌之妙犹传于瞽史经董卓赤眉之乱礼乐沦亡殆尽魏人得汉雅乐朗仅能歌文王鹿鸣驺虞伐檀四篇而已太和之末又亡其三惟有鹿鸣至晋又亡自鹿鸣亡后声诗之道絶矣夫诗之本在声而声之本在兴鸟兽草木乃发兴之本汉儒之言诗者既不论声又不知兴故鸟兽草木之学废矣若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不识雎鸠则安知河洲之趣与关关之声乎凡鴈鹜之类其喙者则其声关关鸡雉之类其喙鋭者则其声鷕鷕此天籁也雎鸠之喙似鳬鴈故其声如是又得水边之趣也小雅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不识鹿则安知食苹之趣与呦呦之声乎凡牛羊之属有角无齿者则其声呦呦驼马之属有齿无角者则其声萧萧此亦天籁也鹿之喙似牛羊故其声如是又得蒌蒿之趣也使不识鸟兽之情状则安知诗人关关呦呦之兴乎若曰有敦苦蒸在栗薪者谓苦引蔓于篱落间而有敦然之系焉若曰桑之未落其叶沃若者谓桑叶最茂虽未落之时而有沃若之泽使不识草木之精神则安知诗人敦然沃若之兴乎陆玑者江左之骚人也深为此患为毛诗作鸟兽草木虫鱼疏然玑本无此学但加采访其所者多是支离自陆玑之后未有以此明诗者惟尔雅一种为名物之宗然孙炎郭璞所得既希张揖孙宪所记徒广大抵儒生家多不识田野之物农圃人又不识诗书之防二者无由参合遂使鸟兽草木之学不传惟本草一家人命所系凡学之者务在识真不比他书只求说也神农本经有三百六十以应周天之数陶景隐者也得此一家之学故益以三百六十以应周天之数而两之臣少好读书无渉世意又好泉石有慕景心结茅夹漈山中与田夫野老往来与夜鹤晓猿杂处不问飞潜动植皆欲究其情性于是取陶隐居之书复益以三百六十以应周天之数而三之已得鸟兽草木之眞然后传诗已得诗人之兴然后释尔雅今作昆虫草木略为之会同庶几衰晩少备遗忘岂敢论实学也夫物之难明者为其名之难明也名之难明者谓五方之名既已不同而古今之言亦自差别是以此书尤详其名焉   草类   芝曰菌其类有五色加以紫是为六芝青曰龙芝赤曰丹芝黄曰金芝白曰玉芝黑曰元芝紫曰木芝瑞草也生则有云气及禽兽之异   蓍如蒿华如菊生上蔡白龟祠旁一丛之干二三十或四五十髙五六尺禇先生云蓍满百茎者其下有神龟守之其上有青云以覆之曰天下和平王道得蓍茎长丈丛满百   兰即蕙蕙即薰薰即零陵香楚辞云滋兰九畹植蕙百畆互言也古方谓之薰草故名医别録出薰草条近方谓之零陵香故开寳本草出零陵香条神农本经谓之兰臣昔修本草以二条贯于兰后明一物也臣谨案兰旧名煎泽草妇人和油泽头故以名焉南越志云零陵香一名燕草又名薰草即香草生零陵山谷今湖岭诸州皆有又别录云薰草一名蕙草明薰蕙之为兰也以其质香故可以为膏泽可以涂宫室近世一种草如茅叶而嫩其根谓之土续断其花馥郁故得兰名误为人所赋咏   芎防曰胡防曰香果关中者曰京防蜀道者曰川芎其叶曰蘼芜亦曰蕲茝故尔雅蕲茝蘼芜亦曰茳蓠以其芬香故多莳于园庭苖似芹胡荽蛇牀辈故淮南子云乱人者若芎防之与藁本蛇牀之与蘼芜也   蛇牀曰蛇粟曰蛇米曰虺牀曰思益曰绳毒曰枣棘曰墙蘼曰旴曰马牀尔雅所谓盱虺牀也花白子如黍粒叶似芎防而细亦香故有墙蘼之名焉   茜亦作蒨可以染绯故曰地血亦曰茹芦曰茅搜齐人谓之茜徐人谓之牛蔓诗所谓茹藘在阪尔雅所谓茹藘茅搜茎叶麄澁而根红故许愼谓人血所生周礼庶氏掌除虫毒以嘉草攻之陈藏器以蘘荷与茜为嘉草杜若曰杜蘅曰杜连曰白莲曰白苓曰若芝曰楚衡根叶似山姜花似荳蔲骚人多取喻焉故楚词云山中人兮芳杜若九歌云采芳洲兮杜若又离骚云杂杜蘅与芳芷唐贞观中勑下度支求杜若省郎以谢元晖诗云芳洲采杜若乃责坊州贡之当时以为嗤笑   决明曰芵茪曰防关西曰薢茩故尔雅云薢茩芵茪共有三种其一则山决明也相似而不可食其二曰马蹄决明实似马蹄尤良   天名精曰麦句姜曰虾蟇蓝曰豕首曰天门精曰彘颅曰蟾蜍兰曰觐曰茢薽曰豨首曰天蔓精曰鹿活草曰刘防草尔雅云茢薽豕首俗曰豨莶又云火锨又云地菘异苑云宋元嘉中青州刘防射中一麞既剖五藏以此草塞之蹶然而起去之则仆如此者三是以知其治折伤故其草得刘防之名   莵丝曰莵芦曰莵缕曰唐防曰玉女曰赤网曰莵累曰女罗尔雅曰唐防女萝女萝莵丝又曰防玉女诗曰茑与女萝施于松上草经曰蔓延草木之上色黄而细曰赤网色浅而大曰莵累淮南子注云莵丝生茯苓上故世言下有茯苓上有莵丝又言莵丝初生之根其形似兎掘取割其血和丹服之立变化今皆不然茯苓生山谷莵丝生人间清浊异趣何由同居   蓟曰虎蓟曰刺蓟曰山牛蒡尔雅蘻狗毒蘻即蓟也又有一种小蓟曰猫蓟曰青刺蓟北方曰千针草以其茎叶多刺故也华如红蓝华而青紫色多生于燕地故曰蓟门   垣衣曰昔邪曰乌韭曰垣嬴曰天韭曰鼠韭有数种生于屋上曰屋游生于屋隂曰垣衣在石上谓之乌韭在地上谓之地衣在井中谓之井中苔在墙上抽起茸茸然者谓之土马騣生于水中谓之陟厘水中苔也生海中者可食又有生于石上连缘作晕者谓之石花石花生于海中石上谓之紫防即紫菜也松上之衣曰艾纳香以和香烧则烟气直上   海藻类紫防而麄恶曰落首曰藫曰石衣曰海萝尔雅云藫石衣郭氏云石髪也又云海薻郭氏云如乱髪其说无别致误后人引据且藫与藻与薻皆无异义何得为二物海藻形如弊衣石髪形如乱髪自是二物凡此之类易得浑殽又有石帆之于水松亦能相乱故陶景云石帆如栢疗石淋水松如松疗溪毒呉都赋所谓石帆水松是也又有海带似带昆布似布尔雅云纶似纶组似组东海有之纶即鹿角菜组即海中苔藻生乎水中萍生乎水上萍之名类亦多易相紊也尔雅云苹萍其大者苹又云苹藾萧足以惑人蓱者水中浮萍也江东谓之薸是也苹水菜也叶似车前诗所谓于以采苹是也苹蒌蒿也即藾萧诗所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是也按萍亦曰水花亦曰水白   肉苁蓉曰肉松容旧曰马精化为苁蓉人血化为茹藘故苁蓉生于沙中在西方多马处然亦有生于大木间及土壍上者   地肤曰地葵曰地麦曰益明曰落帚子曰鸭舌即独扫也亦曰地扫尔雅云荓马帚即此也今人亦用为箒蒺防曰旁通曰屈人曰止行曰犲羽曰升推曰即防曰茨故尔雅谓茨蒺防诗谓墙有茨也其实有芒刺行军之家以铁象之而布地焉又有白蒺防者同名而异实防风曰铜芸曰茴草曰百枝曰屛风曰蕳根曰百蜚叶如青蒿嫩苖可茹   石龙蒭曰龙须曰草续断曰龙朱曰龙华曰悬莞曰草毒曰方賔尔雅所谓□防莞也生被崖垂下故得龙须之名可以为席   络石曰石鲮曰石蹉曰畧石曰明石曰领石曰悬石如薜荔而小络石以生   千嵗藟曰藟芜陆玑云一名巨苽连蔓而生幽州人谓之推累此草藤生大者盘礴故有千嵗藟之名唐姜抚言服常春藤使白髪还鬒明皇使取以赐中朝老臣又言终南山有旱藕食之延年状类葛粉帝作汤饼以赐大臣右骁骑将军甘守诚能名药石曰常春藤者千嵗藟也旱藕者牡防也   黄连曰王连曰支连   沙参叶如枸杞根如葵曰苦心曰志取曰虎须曰白参曰识羙曰文希亦曰知母而得五参之名   丹参叶如薄荷花如苏曰防蝉草曰赤参曰木羊乳曰山苓【本草作参】曰奔马俗谓之逐马言驱风之駃也   赤箭曰离母曰鬼督邮曰合离曰独摇曰定风有风不动无风自摇   蘠蘼曰满冬曰地门冬曰筵门冬在东岳名淫羊霍【抱朴子作淫羊食】在中岳名天门冬在西岳名管松在北岳名无不愈在南岳名百部在京陆山阜名颠棘今曰天门冬尔雅蘠蘼虋冬叶如丝缕   禹葭曰禹余粮曰乌韭曰防火冬曰忍冬曰忍陵曰不死药曰仆垒曰随脂秦名羊韭齐名爱韭楚名马韭越名羊蓍今曰麦门冬其叶如韭所以多得韭名   山蓟曰术尔雅术山蓟苍术也枹蓟曰杨尔雅杨枹蓟有两种赤术白术也生平地曰蓟生山中曰术曰山连亦曰山精亦曰天苏亦曰山芥亦曰乞力伽【曰华子作吃力伽】萎防曰荧曰地节曰玉竹曰马薰曰黄芝曰玉女萎黄精曰重楼曰兎竹曰鸡格曰救穷曰鹿竹曰龙衘曰萎蕤曰狗格【本草作茍格】曰埀珠曰马箭曰白及陶景谓似钩吻非也似蘘荷   苄曰芑地黄也   曰屋菼曰起实交州曰珠薏苡也   芣苢曰当道曰虾蟇衣曰牛遗曰胜舄曰马舄车前也昌阳曰尧韭菖蒲也   蕀蒬曰葽绕曰细草叶曰小草逺志也   蕍曰蕮曰藚曰芒芋曰鹄防曰及防泽防也诗云言采其藚尔雅云蕍蕮   薯蓣曰山蓣曰修脆曰藷蓣曰儿草秦楚名玉延郑越名土藷齐名山芋   菊花曰日精曰节华曰女节曰女华曰女茎曰更生曰周盈曰傅延年曰隂成曰治蘠其白花者颍川曰回峯汝南曰茶苦蒿河内曰地薇蒿上党曰羊欢草   甘草曰蕗草曰蜜甘曰羙草或曰大苦即此也凡草属惟甘草为国老大黄为将军不言君臣佐使也   茺蔚曰益母曰益明曰大札曰贞蔚曰萑曰负檐曰夏枯曰郁臭草曰苦低草曰蓷叶似荏方茎白华诗所谓中谷有蓷也   人参曰人衘曰鬼盖曰神草曰人防曰土精曰血参如人形者则神故多得人名朝鲜之人赞云三桠五叶背阳向隂欲来求我椵树相寻   石斛曰林兰曰禁生曰杜兰曰石蓫生于隂崖茎如钗股其生于栎者木斛石斛之茎如金钗故谓之金钗牛膝之节如牛膝故谓之牛膝   卷栢曰万嵗曰豹足曰求股曰交时叶如栢状如鸡足生于隂崖   细辛曰小辛曰细草而世以杜蘅乱其眞   独活曰羗青曰防羗使者曰胡王使者曰独摇草得风不摇无风自动虽与羗活异条而亦曰羗活   升麻曰周麻曰落新妇   茈胡曰地薰曰山菜曰茹草叶曰芸蒿辛香可食生于银夏者芬馨之气射于云间多白鹤青鹤翺翔其上防葵曰梨盖曰旁慈曰爵离曰农果曰利茹曰方盖而狼毒能乱其眞   庵防状如蒿艾駏驉食之仙   白蒿即茵陈蒿白兎食之仙   菥蓂曰薎析曰大蕺曰马辛尔雅曰姚茎涂荠又曰菥蓂大荠以似荠而大也   龙胆曰陵游茎如小竹根似牛膝   王不留行曰禁宫花曰翦金花叶似槐实作房   茵陈蒿南人所用者似香薷北人所用者似青蒿即白蒿也南北所用俱有山茵蔯之名同名异实又有石香葇亦名山茵蔯而香薷亦名茵陈四种足相紊也漏芦曰野兰而飞廉曰漏芦亦能相紊   飞廉曰漏芦曰天荠曰伏猪曰飞轻曰伏兎曰飞雉曰木禾似苦芙而叶下附茎有皮起似箭羽刻缺   墙薇曰营实曰墙牀【本草作墙麻】曰牛棘曰牛勒曰蔷蘼曰山棘   薇衘曰承膏曰承肌曰无心曰无顚曰鹿衘曰呉风草叶似茺蔚丛生有毛   五味子曰菋曰荎藸故尔雅云菋荎藸引蔓实如珠而赤   旋花曰鼔子花曰筯根花曰金沸曰羙草曰肫肠草蔓生花不作瓣故谓之旋也此草一名金沸而旋覆花亦名金沸旋花正谓之葍旋旋覆正谓之旋复易相紊也然方家所用者葍旋用根旋复用花   白莵藿曰白葛蔓生叶圆如莼   鬼督邮曰独摇草茎如箭簳叶如繖盖花生叶心根横而不生须徐长卿赤箭俱有鬼督邮之名而实异蓝有三种蓼蓝如蓼染绿大蓝如芥染碧槐蓝如槐染青三蓝皆可作淀色成胜母故曰青出于蓝而青于蓝景天曰戒火曰火母曰救火曰据火曰愼火今人皆谓之愼火草植弱而叶嫩种之阶庭能辟火   续断曰龙豆曰属折曰接骨曰南草曰槐曰大蓟曰马蓟蜀本图经云茎方叶似苎花似益母根如大蓟此北续断也范汪云即马蓟也与小蓟相似叶如蒡翁菜两边有刺花紫会稽者正尔此南续断也   云实曰员实曰云英曰天豆曰马豆曰臭草曰羊石子叶如苜蓿花黄白荚如大豆实若大麻能杀精物烧之致鬼   黄耆有白水耆赤水耆木耆三种其茎叶曰戴糁曰戴椹曰芰草曰蜀脂曰百本曰王孙   徐长卿曰别仙踪曰鬼督邮苖如小麦子似萝摩薜曰山蕲曰白蕲曰干归曰文无尔雅谓薜山蕲又谓薜白蕲即当归也叶似芎防有两种大叶者谓之马尾当归细叶者谓之蚕头当归此方家之别也   鋋曰何离曰觧仓曰犁食曰余容曰白术即芍药也以有何离之名所以赠别用焉古今言木芍药是牡丹崔豹古今注云芍药有二种有草芍药有木芍药木者花大而色深俗呼为牡丹非也安期生服链法云芍药有二种有金芍药有木芍药金者色白多脂木者色紫多脉此则騐其根也然牡丹亦有木芍药之名其花可爱如芍药宿枝如木故得木芍药之名芍药着于三代之际风雅之所流咏也牡丹初无名故依芍药以为名亦如木芙蓉之依芙蓉以为名也牡丹晩出唐始有闻贵游趋竞遂使芍药为落谱衰宗   藁本曰鬼卿曰地新曰微茎   葛曰鸡齐根曰鹿藿曰黄斤而蔨亦谓之鹿藿   知母曰蚳母曰连母曰野蓼曰地参曰水参曰水浚曰货母曰蝭母曰女雷曰女理曰儿草曰鹿列曰韭逢曰儿踵草曰东根曰水须曰莐藩曰曰昌支尔雅曰莐藩   贝母曰空草曰药实曰苦花曰苦菜曰啇草曰勤母曰尔雅曰贝母诗云言采其蝱   栝楼曰地楼曰果臝曰天曰泽姑曰白药其实曰黄诗云果臝之实尔雅云果臝之实栝楼   元参曰重台曰元台曰鹿肠曰正马曰咸曰端曰逐马曰馥草   苦参曰水槐曰苦曰地槐曰莵槐曰骄槐曰白茎曰虎麻曰岑茎曰禄白曰陵郎   石龙芮曰鲁果能曰地椹曰石能曰彭根曰天豆沈括云有两种水中生者叶光而末圆陆生者叶毛而末鋭石韦曰石防曰石皮生于石崖其生瓦上者曰瓦韦皆感隂湿而生每茎抽一叶背有毛而斑防其状如皮故得韦名   狗曰百枝曰强膂曰扶盖曰扶筋叶类蕨根类菝葜萆薢萆薢曰赤节菝葜曰金刚根谓其根坚曰王草谓其苖叶与王相近   通草曰附支曰丁翁曰王翁万年方书亦谓之木通尔雅曰离南活莌以活莌亦谓之离南今人谓之通草其瓤白可爱妇人取以为首饰其实曰燕子曰乌曰桴棪子曰拏子   瞿麦曰巨句麦曰大菊曰大兰曰茈萎曰杜母草曰燕麦曰蘥麦曰雀麦曰石竹故尔雅云大菊蘧麦其叶细嫩花如钱可爱唐人多像此为衣服之饰所谓石竹绣罗衣   败酱曰鹿肠曰鹿首曰马草曰泽败曰鹿酱叶似狶莶根似柴胡作败酱气故以得名   泽芬曰白芷曰白茝曰曰莞曰苻蓠楚人谓之药其叶谓之蒚麻与兰同徳俱生下湿故兰茝之香为骚人所讽咏   杜蘅曰杜曰土卤能香人衣体南人以乱细辛其叶似马蹄故亦名马蹄香尔雅云杜土卤   白薇曰白幕曰薇草曰春草曰骨羙   葈耳曰苓耳曰羊负来曰唱起草曰白胡荽江东曰常葈幽州曰爵耳尔雅菤耳苓耳旧说即苍耳也其实似鼠耳而有澁刺易黏人衣中原本无此草因羊自蜀来其实带毛而至故有羊负来之名然诗云采采卷耳以其可茹也即今卷菜叶如连钱者是也若苍耳但堪入药不可食   茅之根曰兰根曰姑根曰地筋曰兼杜茅之类甚多惟白茅擅名其苖初出地者曰茅鍼尔雅云蒤委叶诗云以薅荼蓼皆谓茅鍼也茅之花曰茅秀尔雅蔈荂荼是也茅之叶如菅故亦名地菅诗云白茅菅兮又云露彼菅茅   强瞿曰重迈曰中庭曰重箱曰摩罗曰中逢花即百合也俗呼强瞿根如葫蒜根羙食花羙观旧云蚯蚓化成有二种白花者良其红花者一名山丹一名连珠俗呼川强瞿茎上抽花叶间结子   酸浆曰寒浆曰醋浆江东曰苦葴俗谓之三叶酸浆沈括云即苦耽也其实如撮口袋中有珠子熟则红关中谓之洛神珠亦曰王母珠亦曰皮弁草以其实又似弁也又有一种小者名苦蘵   牡防曰众戎曰童肠曰马行即紫参也唐明皇令方士姜抚采终南山之旱藕作汤餠赐大臣者即此草根也淫羊霍曰刚前曰黄连祖曰千两金曰干鸡筯曰放杖草曰弃杖草关中曰三枝五叶草旧云西川北部有淫羊食此草一日百交今通谓之仙灵脾   蠡实曰荔实曰剧草曰三坚曰豕首曰马薤即马蔺子也北人呼为马栋子江东呼为旱蒲多植于阶庭说文云荔似蒲而小根可作刷月令云荔挺生   欵冬曰槖吾曰颗东曰虎须曰莵奚曰氐冬药家用花如枇杷旧云花冬月在氷下生缘此花傍茎近根生故在氷下尔雅以颗东为颗冻注又以欵冬作欵冻牡丹曰鹿韭曰防姑宿枝其花甚丽而种类亦多诸花皆用其名惟牡丹独言花故谓之花王文人为之作谱记此不复区别然今人贵牡丹而贱芍药独不言牡丹本无名依芍药得名故其初曰木芍药古亦无闻至唐始着   泽兰曰虎兰曰龙枣曰虎蒲曰水香曰都梁香如兰而茎方叶不润生于水中故曰水香荆州记都梁县有山山下有水清浅其中生兰草因以为名   马兰生泽傍如泽兰气臭楚辞所喻恶草即此也王孙曰黄孙曰黄昬曰海孙曰蔓延又楚曰王孙齐曰长孙方家谓之牡防   百部曰婆妇草能去诸虫可以杀蝇蠓其叶似薯蓣根似天门冬故天门冬亦有百部之名二物足以相紊王曰土曰姑曰钩曰菲芴均房间曰老鸦又曰莵其根可生食类故得名月令王生即此也而郑元以为菝葜误矣尔雅言钩姑郭云钩一名王是矣又言菲芴又言蔩莵皆谓此也荠苨之根能乱人参而解药毒以其与毒药共处而毒皆自然歇   尔雅曰氷台莵葵曰天葵又曰莃莵葵雷公炮炙所用紫背天葵是矣叶如钱而厚嫩背防紫生于崖石凡丹石之类得此而后能神所以雷公一书汲汲于天葵恨世人不识之臣近得之于天台僧   鳢肠曰莲子草曰旱莲子曰金陵草生园圃叶似柳茎似马齿苋其莲翘亦曰旱莲植于庭院其花可爱非鳢肠也   蒟醤曰浮留刘渊林蜀都赋注云蒟醤缘木而生其子如桑椹熟时正青以蜜藏而食之辛香生巴蜀岭南司马相如使蜀而求之也其状似荜拨故有土荜拨之号今岭南人但取其叶及藤合槟榔食之谓之蓼而不用其实   萝摩曰芃兰曰苦丸幽州人曰雀瓢东人曰白环藤可作菜茹能补精益气故谚云去家千里莫食萝摩狗杞剪草之根曰白药   蘹香即茴香   鬰金即姜黄周礼鬰人和鬰鬯注云煮鬰金以和鬯酒又云鬰为草若兰今之鬰金作燖潘臭其若兰之香乃鬰金香生大秦国花如红蓝花四五月采之即香陈藏器谓说文云鬰芳草也十叶为贯捋以煮之用为鬯为百草之英合而酿酒以降神也然大秦国去长安四万里至汉始通不应三代时得此草也或云鬰金与姜黄自别亦芬馨恨未识耳   红蓝亦曰黄蓝   荜澄茄亦曰毘陵茄子   蓬莪茂似姜黄而不黄   廉姜似山姜而根大一名葰   胡黄连似黄连而心黑一名割孤露泽   大黄曰黄良   常山曰互草   桔梗曰利如曰房图曰白药曰梗草曰荠苨以其能乱荠苨故亦有其名叶曰隐忍   甘遂曰甘藁曰陵藁曰陵泽曰重泽曰主田曰葶苈曰丁苈曰蕇蒿曰狗荠曰大室曰大适尔雅蕇亭歴大防曰卭钜曰女术曰荞曰髦尔雅髦颠棘其苖曰泽漆曰漆茎   旋覆花曰金沸草曰戴椹曰盛椹曰盗庚尔雅蕧盗庚似菊俗呼金钱花   钩吻曰除辛曰毒根折之青烟出者名固活即野葛也藜芦曰葱苒曰葱菼曰山葱曰葱葵曰丰芦曰蕙葵赭魁俗呼禹余粮叶如薯蓣根如何首乌俭嵗人采之以疗饥陈藏器谓禹会诸侯弃粮于地化为此草芨尔雅云菫草即乌头也其类即别而说者纷纭初种之毋曰乌头如芋魁是也其形似乌鸟之首故以为名两岐如鸟开口者曰乌喙亦取其似也乌头傍生者为附子附子傍生者为侧子乌头不生附子者为天雄极长大故草经云长三寸以上也蜀人种之最忌生此草经云春采为乌头冬采为附子广雅又云一嵗为侧子二嵗为乌喙三嵗为附子四嵗为乌头五嵗为天雄今皆不然但一嵗下种而有此五物皆以冬至前布种至八月采出于蜀中而绵州彰明县犹多附子为百药之长一名奚毒世以乌头天雄附子为三建者以此三物旧皆出建平故也又宜都佷仙者谓之西建殊佳钱塘间者谓之东建不及故曰西氷犹胜东白乌头曰奚毒曰即子曰茛曰菫曰千秋曰毒公曰果负曰耿子取其汁日煎为膏曰射罔射生者以矢惨毒   羊踯躅曰玉支   茵芋曰莞草曰卑共   射干曰乌扇曰乌蒲曰乌翣曰乌吹曰草姜曰鳯翼射亦作夜射干有三物佛书云射干貂乃是恶兽似青黄狗食人荀子云西方有木名射干茎长四寸生于髙山之上而临百仞之渊其花白茎长似射人执竿故阮公诗云射干临层城此则草类状如鹿葱叶稍大邪张作扇如翅状故有乌扇乌翣鳯翼之名   贯众曰贯节曰贯渠曰百头曰虎卷曰扁苻曰伯萍曰药藻曰泺曰草鸱头尔雅云泺贯众   半夏曰守田曰地文曰水玉曰示姑   莨菪曰横塘曰行塘其实作小甖子谓之天仙子常山曰互草   青葙曰草蒿曰萋蒿曰草藁花似后庭花实如莨菪子俗呼牛尾蒿其主疗与决明子同故亦有草决明之名牙子曰狼牙曰狼子曰犬牙今皆谓之狼牙子以其根之萌若兽牙也叶似蛇苺而大   白敛曰莵核曰白草曰白根曰昆仑藤生叶如小桑根如鸡卵   白芨曰甘根曰连及叶如初生栟榈根如菱米   蛇全曰蛇衘曰威蛇曰小龙牙   草蒿曰方溃曰菣江东曰犱蒿即青蒿也尔雅云蒿菣雚菌曰雚芦生于芦苇中云鹳矢所化故曰鹳菌连翘曰异翘曰兰华曰折根曰轵曰三廉曰连苕曰连草尔雅云连异翘即旱莲也叶似当归华似菡蓞白头翁曰野丈人曰胡王使者曰奈何草状似白薇叶生茎端上有白毛近根处有白茸正似垂白之翁防茹曰屈据曰离娄叶似大防根如萝葍黄色初断时汁出凝黑如漆故云漆头   羊桃诗曰苌楚尔雅曰铫弋亦曰鬼桃曰羊肠曰御弋叶花似桃子如枣核劎南人名细子根   羊蹄曰东方宿曰连虫陆曰牛蘈曰菲诗曰言采其蓫尔雅曰菲蒠菜又曰藬牛蘈今人呼为秃菜蓫秃音讹耳   鹿藿尔雅曰蔨鹿藿其实莥田野呼为鹿豆   荩草曰菉蓐曰王蒭曰鸱脚莎尔雅曰菉王蒭又曰竹萹蓄诗云绿竹猗猗即此是也今人谓之萹竹叶似竹而细薄荆襄人煑以染黄极鲜丽故草经云可染黄作金色   夏枯草曰夕句曰乃东曰燕面   蚤休曰蚩休曰螫休曰重楼金线曰重台曰草甘遂今人谓之紫河车服食家所用而茎叶亦可爱多植庭院间   虎杖曰枯杖曰苦杖曰大虫杖曰酸杖曰斑杖曰蒤故尔雅曰蒤虎杖茎叶斑赤似马蓼而无毛   防尾草曰葝曰陵翘曰乌草曰水青可以染皂尔雅葝防尾   苎野生者曰薜尔雅云薜山麻   菰曰蓬今人谓之茭尔雅曰齧雕蓬荐黍蓬雕蓬者米茭也其米谓之雕胡可作饭故曰齧黍蓬者野茭也不能结实惟堪荐借故曰荐   葑菰根也亦名须故尔雅曰须葑苁又名苁焉   刘寄奴曰金寄奴即乌藤菜故江东人云乌藤菜刘寄奴因宋武帝而得名帝防时伐荻薪洲遇大蛇射之明日往见羣儿捣药问之乃曰我王为刘寄奴所射今捣此药傅之帝呵之羣儿忽不见遂收其药还以傅金疮无不愈者帝姓刘小名寄奴江南人姓刘者或呼为金是以又有金寄奴之名   牵牛子曰草金铃曰盆甑草陶景云以疗水肿有功田野人牵牛以易之故得名   猪膏苺曰虎膏曰狗膏亦曰狶莶能乱天名精   葎曰来苺草曰葛蔓叶似萆麻子似大麻   独行根曰云南根曰兠零根山南人谓之土青木香其实曰马兠零   狼毒曰续寿药家以此与麻黄橘皮呉茱萸半夏枳实为六陈   鬼臼曰雀犀曰马目毒公曰九臼曰天臼曰觧毒叶如荷叶形似鸟掌年长一茎茎枯则根为一臼服食家用之以九臼相连者为佳亦名八角盘以其叶然也芦尔雅曰葭芦又曰蒹葭又曰菼薍芦之大者曰葭小者曰荻蒹即荻也可为帘箔故曰蒹其小而实者曰苇菼即苇也其萌曰虇虇芦笋也其荣曰芀芀芦花也故曰苇丑芀亦谓之葭故曰葭华   萹蓄即篇竹也卫风云绿竹猗猗绿荩草竹萹蓄酢浆草曰醋母草曰鸠酸草曰小酸茅南人曰孙施去铜鍮垢   啇陆曰蓫薚曰防根曰夜呼曰马尾曰苋陆曰章陆曰章柳根曰防曰葍诗云言采其葍尔雅云葍防又云蓫薚马尾皆此也或言尔雅拜商藋亦为此耳根如人形者有神道家以为脯谓之鹿脯有赤白二种白者服食所须赤者尔雅谓之藑茅   灰藋曰金天叶心有粉如盐而不咸灰藋与藜亦是同类但藜大可为杖也   瓦松曰昨叶何草   骨碎补曰石庵防曰骨碎布曰石毛姜江南曰胡孙姜根着木石上有毛叶如庵防俗呼猴姜唐明皇以其主折伤补骨碎有竒功故赐名   雀麦曰蘥曰燕麦曰牡姓草似麦而小故得其名天南星曰鬼蒟蒻而有毒   蒟其实曰蒟蒻生于叶下与天南星班杖相似其根生时可为糊黏熟之可食   续随子曰拒冬曰千金子曰联歩曰千两金曰菩萨豆人家多种于园亭其花似大防秋种冬长春秀夏实谷精草生于谷田中亦曰戴星草欲人早耕也   列当曰栗当曰草苁蓉生岩石上根如藕能乱苁蓉威灵仙曰能消恶闻水声能治痿弱唐贞元中周君巢为之作   何首乌曰野苖曰交藤曰夜合曰地精曰陈知白曰桃柳藤有赤白二种赤者雄白者雌雌雄异本而能相交何首乌者顺州南河人初名田儿生而阉弱年五十八无妻子卧田野中见田中之藤两本异生而能相交久乃解解而复合如此数四田儿异之斸根而服七日而思人道十年而生数男头白变黑遂以名此草其人年百三十子庭服之年百六十唐元和间事也   预知子曰仙沼子曰圣知子曰圣先子曰盍合子实如皂荚子传云取二枚缀衣领上遇虫毒初则闻其有声故有预知之名蜀人贵重之   仙茅曰独茅根曰茅子曰婆罗门参传云十斤石乳不及一斤仙茅   萱草曰合欢草曰无忧草言能令人乐而忘忧花曰宜男妇人喜佩之风土记云孕妇佩其花则生男   金星草生于隂崖或瓦木上叶背有金星相对炉火家所用也   薇生水傍叶如萍尔雅云薇垂水三秦记夷齐食之三年顔色不变武王戒之乃食而死然诗云采薇者金樱芽也   无风独摇草头如弹子尾若鸟尾两片开合见人自动石蘂生太山石上如花蘂王隐晋书云庾衮入林虑山饵石蘂得长年   孝文韭人多食之能行后魏孝文帝好食此故得名陈家白曰吉利菜叶如钱根如防已又有婆罗门白甘家白三白相似   孟娘菜曰孟母菜曰厄菜叶似升麻方茎   越王余筭生南海水中如竹筭子长尺许异苑云越王行海作筹有余弃于水中而生   风延母细叶蔓生缨绕草木南都赋云风衍蔓延于衡臯是也   防菜字林云味辛南人食之去冷气   优殿南方草木状曰合浦人种之用酱汁而食芳香宜男草广州记云小男女佩之臂上辟恶止惊生广南朝至暮落花生粪秽处头如笔紫色朝生暮谢小儿呼为狗溺台又名鬼笔菌类也非槿   莸草曰轩于尔雅云莤蔓于臭草也生水中江东人呼为证俗云莸水草也   防蒿先于百草而生尔雅云莪萝注云防蒿也小雅云菁菁者莪陆玑云莪蒿也一名萝蒿   丽春草河南曰龙芉草河北曰□兰艾生上党者曰定参草亦曰仙女蒿此草主黄疸之疾唐天寳中始有闻焉   蔬类   白曰水芝曰地芝即白冬也   葵之类多尔雅曰菺戎葵即蜀葵一名菺又曰荍蚍衃注云荆葵也一名荍一名蚍衃又曰蔠葵蘩露注云落葵也一名承露一名藤葵一名胡烟脂蔓生绕篱落叶圆而厚子如豆生青熟黑挼之则色紫女人以渍粉傅顔为假色又有龙葵一名苦葵叶圆似排风而无毛罗勒俗呼西王母菜北人呼为兰香为石勒讳也胡荽曰胡葈并州人呼为香荽   苦菜曰荼曰选曰游冬尔雅云荼苦菜诗谷风云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月令云苦菜秀   莱服一名雹葖一名温菘一名紫花菘呉名楚菘岭南名秦菘河朔名芦菔尔雅曰葖芦菔俗呼萝卜镇州者一根可重十六斤   薤与韭同类虽辛而不荤五藏所以学道之人服之有赤白二种白者补而羙赤者主金创不结子一名鸿荟尔雅云防鸿荟   韭之性温故谓之草钟乳易稽览图云政道得则隂物变为阳郑元注谓若葱变为韭是也可知葱冷而韭温然荤臭非养性所宜多食亦昏神   苏尔雅曰苏桂荏此紫苏也叶实俱良   水苏曰鸡苏曰劳祖曰芥蒩曰芥苴曰臭苏曰青白苏今人皆呼鸡苏亦呼水苏不可食   荏曰防似苏而髙大叶不可食惟子可压油及杂米作蘪甚肥羙   蕨一名莽牙也四皓食之而寿夷齐食之而夭搜神记曰郗鉴鎭丹徒二月出猎有甲士折一枝食之觉心中淡淡成病后吐一小蛇垂之屋前渐干成蕨明此物不可生食尔雅云蕨又有一种大蕨亦可食谓之藄蕨尔雅云藄月尔   芸台亦作云台尔雅云台夫须   蘩蒌曰蔜尔雅云蔜生于园圃蔓细弱田野人食之可作牙药   鸡肠似蓼而小不辛本草以合于蘩蒌共条故苏恭误谓即蘩蒌也   菫曰齧曰苦菫尔雅云齧苦菫今人亦谓之菫菜野出味虽苦而甘黄花者杀人唐武后寘诸食中以毒贺兰氏暴死者盖此种也   蕺曰蘵尔雅云蘵黄蒢叶似蒟酱蔓生田野隂湿处关中曰葅菜以其生可为葅也   马蓝田野人以为菜茹尔雅云葴马蓝   苦苣野生者曰褊苣人家常食者曰白苣   荠之菜甚小自生园圃其实曰蒫尔雅云蒫荠实诗云其甘如荠谓此菜之羙也或以荠为荠苨   芹亦作靳尔雅曰芹楚葵诗曰言采其芹一名水英一名楚葵   马芹尔雅曰茭牛蕲俗谓胡芹其根叶不可食惟子香羙可调饮食所谓野人快炙背而羙芹子是也   莪莪蒿也一名萝故又谓之萝蒿尔雅云莪萝诗云菁菁者莪本草谓防蒿   荇曰接余尔雅云莕接余其叶苻诗云参差荇菜今谓之水荇蔓铺水上故杜诗水荇牵风翠带长   芜菁亦作蔓菁塞北名九英此菜多生边塞一名须一名薞芜一名葑苁见尔雅春食苖夏食心秋食茎冬食根菜之最益人者惟此尔多种可以备饥嵗昔诸葛孔明所止輙令兵士种蔓菁云取其才出甲可生啖一也叶舒可煮食二也久居则随以滋长三也弃不令惜四也回则易寻而采之五也冬有根可斸而食六也比诸属其利博乎今三蜀江陵人犹呼此为诸葛菜大槩似菘而有头南人取而种之初年相类至二三嵗则变为菘矣惟河朔最多诗谷风云采葑采菲此即葑也蓼有三种按陶景云一种紫蓼一种青蓼一种香蓼其叶有圆有尖以圆者为胜入药用蓼实有一种马蓼亦可入药其最大者谓之荭草亦谓之茏荭尔雅云红茏古其大者蘬   蘘荷有白赤二种陶景云今人赤者为蘘荷白者为覆葅食用赤者药用白者其性好隂在木下者尤羙故潘岳闲居赋云蘘荷依隂时藿向阳也搜神记云蒋士先得疾下血言中虫家人宻以蘘荷置其席下忽大笑曰虫我者张小也乃收小故以此为治虫之最周礼庶氏掌除虫毒以嘉草攻之宗懔谓嘉草即此也   莼滑而羙所以张翰思莼羮而归也二月至八月采者名丝莼味甘而体软霜降以后名瑰莼味苦而体澁葫大蒜也蒜小蒜也小蒜一名薍子   马齿苋一名马苋可煮丹砂结汞又名五行草以其叶青梗赤花黄根白子黑也其叶间有水银可烧取雍菜主解野葛毒南人先食雍菜后食野葛自然无苦又取汁滴野葛苖当时菸死张司空云魏武帝噉野葛至一赤应是先食此也   菠薐菜本出颇陵国张骞带来语讹为菠   茭首茭草之首有一种可食一名茭白一名菰首一名须尔雅云须葑苁   稻粱类   稷苖穗似芦而米可食为五谷之长五谷不可徧祭故祀其长以配社今人谓之穄关西谓之糜冀州谓之防粢粱也尔雅云以粢为稷误也   胡麻曰巨胜曰狗虱曰方茎曰鸿藏曰方金曰藤苰其叶曰青蘘今之油麻也亦曰脂麻本出大宛张骞传来故名胡麻沈活灵苑方中论之矣今毉家认黄麻子作胡麻用其子极苦能杀人毒防此岂可服食哉陶景云八谷之中惟此为良而纯黑者名巨胜是为大胜此断谷长生充饥之药故云胡麻好种无人种正是归时君不归   麻子者大麻子也脂麻为胡麻此为汉麻脂麻为细麻此为大麻亦谓之枲然有牝牡其牡者生花曰麻黂亦曰麻勃吐出茸茸然苏恭谓尔雅云黂枲实以麻黂即麻子不知尔雅之误   粱之类多尔雅芑白苖白粱也又曰虋赤苖赤粱也又有青粱有黄粱汜胜之书粱是粟今俗谓之粱古祭祀所用粢盛是也可作餈食及酿酒亦如糯米或云粱亦有粳者其谓糵米亦曰黄子   黍本草丹黍尔雅云秬黍秠一稃二米秠是黑黍之有二米者黍之糯者谓之秫一名黄糯   童粱曰稂曰守田曰皇尔雅云狼童粱又曰皇守田今人谓之鬼稻一穗未有数粒易落在田中明年复生故有守田之名亦能乱稼   稻有粳糯二种古人谓糯为稻五谷之类皆有粳糯粟之糯曰粱曰粢黍之糯曰秫曰众尔雅云众秫是也顔师古刋谬正俗曰本草所谓稻米者今之糯米也又说文云沛国谓稻为糯   雕胡菰蒋米也尔雅云齧雕蓬   甖子粟曰象谷曰米囊曰御米   豆之类多尔雅云蔨鹿其实莥今之鹿豆也苖似豌豆蔓生亦可为菜根黄而香本草大豆之蘖谓之黄卷亦谓之卷蘖小豆之花谓之腐婢   通志卷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昆虫草木略第二   木类 果类 虫鱼类 禽类 兽类   木类   伏苓曰茯莵其抱根者曰茯神典术云松脂入地千年为茯苓今详茯苓乃松脂所化而云千年未必耳龟防传云茯苓在菟丝之下今详茯苓生山林而菟丝生人间丛薄自清浊异趣非同类相感者   琥珀汉书云出罽宾国旧云松脂入地千年化成又云茯苓千年为琥珀又云松脂内溢入地而为茯苓外溢入地而为琥珀今之所得其中则有蚊虫蜂螘之类如生此皆是未入地所著者又云枫脂千年为琥珀大体中土不生来从外国皆云初得之如桃胶便可啖须臾则坚凝今人有煮鸡及青鱼枕伪为之者   瑿曰瑿珀旧云琥珀千年为瑿然不生中国不可知也栢尔雅曰栢椈生于干陵者其木之文理多作菩萨手云气人物鸟兽之形   桂本草有桂菌桂牡桂三条云菌桂无骨正圆如竹牡桂一名梫一名木桂古云丹桂者谓其皮赤耳其花实似呉茱萸药中之灵物而姜桂之滋为食味所重吕氏春秋云桂枝之下无杂木雷公云桂枝为丁入木中其木即死江南李后主患清暑阁前草生徐锴令以桂屑布阶缝中宿草尽枯尔雅云梫木桂   杜仲曰思仙曰思仲曰木绵其叶似辛夷嫩时可食江南人谓之绵芽   荆又有蔓荆牡荆之别荆可以作棰者今人谓之黄荆蔓荆亦曰小荆其实入药用牡荆亦用实登眞隐诀注云北方无识者又云梁天监三年将合神仙饭奉敕论牡荆曰荆花白多子子麄大歴歴疎生不过三两茎多不能圆或褊或异或多似竹节叶与余荆不殊蜂多采牡荆牡荆汁泠而甘余荆被烧则烟火气苦牡荆体慢汁实烟火不入其中主治心风第一于时逺近寻覔不得犹用荆叶则牡荆殆絶矣   寄生生于木上有两种一种大者叶如石榴一种小者叶如麻黄其实皆相似云是鸟粪感木而生入药以桑上者良一名宛童一名寄屑一名寓木尔雅云寓木宛童诗云茑与女萝施于松上大者曰茑小者曰女萝生松上者曰松萝   五加曰豺漆曰犲节叶作五又蕲州呼为木骨入药用根皮道家呼为金盐母与地榆皆可煮石故曰何以得长久何不食石蓄金盐母何以得长寿何不食石用玉豉玉豉者即地榆也又曰寜得一把五加不用金玉满车寜得一斤地榆安用明月寳珠   薰陆香即乳香南方草木状云薰陆出大秦国其木生于海边沙上盛夏木胶流出沙中夷人取之卖与贾客沈括云乳香即薰陆如乳头者为乳香塌地者为塌香鸡舌香即丁香陈藏器以鸡舌香为丁香母今按沈括考究诸义直是丁香无疑齐民要术云鸡舌香世以其似丁子故一名丁子香应劭为汉侍中年老口臭帝赐鸡舌香含之后来三省故事郎官日含鸡舌香欲其奏事对答芬芳日华子曰丁香治口气正以此也   辛夷曰辛矧曰侯桃曰房木北人曰木笔南人曰迎香人家园庭亦多种植离骚云辛夷车兮结桂旗   木兰曰林兰曰杜兰皮似桂而香世言鲁班刻木兰舟在七里洲中至今尚存凡诗咏所言木兰舟即此也榆曰零榆曰白枌曰白榆其类有十数种榆即大榆也生荚如钱古人采其初生者作糜羮食之令人多睡故嵇康谓榆令人瞑也今不复食者惟用作酱取陈者良其皮至粘滑可胶瓦石北人用胶硙觜俭嵗农人食之以当粮有一种刺榆有鍼刺如枳其叶如榆瀹而为防则滑羙胜于白榆尔雅云枢荎唐风云山有枢即刺榆也   槐有二种尔雅云櫰槐大叶而黑谓大叶而黑者櫰也又云守宫槐叶昼聂宵炕谓昼聂合而夜炕布者守宫槐也又云槐小叶曰榎大而皵楸小而皵榎然楸梓类也槚桐类也不可谓之槐   楮亦谓之谷其实入药其皮造纸济世之用也桑谷共生者即此也   枸杞曰杞根曰地骨曰枸忌曰地辅曰羊乳曰却暑曰仙人杖曰西王母曰枸檵曰苦杞曰托卢曰天精曰却老曰地仙苖尔雅云杞枸檵世言有两种无刺者曰枸杞有刺者曰枸棘又云蓬莱南邱村者髙一二丈其根盘结甚固其村之人多寿考南地生者名枸有刺延蔓如草莱沈括云陜西极边生者髙丈余大可作柱叶长数寸无刺根皮似厚朴甘羙异他处大体出河西诸郡其次江淮间埂上者实如樱桃暴干为饼膏润有味降真香曰紫藤香主天行时气家舍怪异和诸香烧烟直上天召鹤盘旋于其上   厚朴曰厚皮曰赤朴曰烈朴曰重皮其植曰榛其子曰逐折   猪苓曰猳屎曰豕橐曰地乌桃   竹之类不一尔雅云桃枝四寸有节今桃枝竹也唐人有桃竹杖诗以其宜为杖也又云邻坚中此竹类而中实者今人谓之木竹也又云簢筡中此竹类而中虚薄者又云仲无笐今之筼筜竹也又云防箭□此箭笋凡笋类惟箭笋为羙故会稽竹箭有闻焉又云篠箭今箭竹小而希节者然竹之良者惟有□竹谢灵运所游之涧今在鴈荡其自死笋则谓之仙人杖   枳生江北橘生江南考工记曰橘逾淮而北为枳言橘过淮则亦化为枳矣故江北有枳无橘江南枳橘皆有藙曰呉茱萸或谓之榝续齐谐记云汝南桓景随费长房学长房谓曰九月九日汝家有灾可急令家人缝绛囊盛茱萸以系臂上登髙饮菊花酒此祸可消景如其言举家登髙山夕还见鸡犬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此代之矣世人此日登髙饮酒带茱萸囊由此尔又风土记曰九日折其房挿头辟恶气今人多临井植之云饮其水则无瘟疫   山茱萸其实似苌楚之实一名蜀枣一名鸡足一名鬾实   秦皮曰石檀曰盆桂其用在皮故曰秦皮亦曰岑皮其木似檀俗呼为白桪木取其皮渍水染笔而书之作青色故墨家用之   栀子曰木丹曰越桃其花六出西域谓之檐卜花合欢曰合昬曰青裳曰夜合其木似梧桐枝弱叶繁互相交结每一风来輙似相觧了不相牵缀植之庭阶使人不忿其叶至暮而合故曰合昬今人皆谓之夜合花嵇康云合欢蠲忿萱草忘忧   秦椒曰檓田野人呼为樛子尔雅云檓大椒   卫矛曰鬼箭茎有三羽状如箭翎俗谓之狗骨   紫葳曰陵苕曰茇华曰女葳曰陵时曰陵霄藤生依縁大木今人谓之凌霄花有黄白二种尔雅云苕陵苕黄华蔈白华茇白华者少故诗云苕之华云其黄矣芜荑曰无姑曰防曰姑榆尔雅云莁荑蔱蘠榆类也实似榆荚臭如犱可作酱   欓子曰食茱萸曰越博雅云欓越与呉茱萸俱有藙名内则云三牲用藙是攩子也尔雅云椒榝丑莍   茶曰槚曰蔎曰荈其芽曰茗尔雅曰槚苦荼本草云茗苦其品最有优劣薛能诗云盐损添宜戒姜宜着更夸茶而入姜盐则下品也想薛能未知满瓯香雪之兴故云   五木耳曰檽苏防云楮槐榆柳桑之耳也其桑耳曰桑菌曰木麦曰桑巨曰桑黄   棘与枣皆有刺故棘文列刺枣文复刺切韵云棘小枣也不生江南其刺曰棘鍼曰棘刺其实曰菥蓂曰马朐曰刺原尔雅云终牛棘注云马棘也刺麄而长   庵摩勒即余甘也梵名之异耳   卢会曰讷会曰奴会俗呼为象胆木中脂也   石南曰鬼目   巴豆曰巴椒   椒曰蓎藙曰陆拨曰南椒生于汉中者曰汉椒蜀中者曰蜀椒巴中曰巴椒   莽草曰春草曰芒草曰葞尔雅云莽数节以其似竹而中实促节离骚云朝搴阰之木兰兮夕览洲之宿莽郁李曰爵李曰车下李曰棣尔雅云常棣棠棣诗云常棣之花鄂不韡韡   防李曰牛李曰鼠梓曰椑曰山李曰楰曰苦楸即乌巢子也尔雅云楰防梓诗北山有楰   杉曰柀曰煔松类也而材为良尔雅云柀煔   蔓椒曰豕椒曰猪椒曰彘椒曰狗椒以其作狗彘之气又曰地椒言生于地上   钩樟曰榆亦樟之类也尔雅云抡无疵又名无疵豫章其木甚大南都之郡因此得名今人谓之樟木雷丸曰雷矢曰雷实   榉榆类也而锨烈其实亦如榆防似钱之状   杨之类亦多白杨曰髙飞曰独摇人多种于墟墓间故曰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水杨曰杨柳诗云杨柳依依又云蒲柳尔雅云杨蒲柳其条可为箭簳故左传云董泽之蒲崔豹云水杨即蒲杨任矢用或言雚苻亦水杨也栘杨曰栘曰扶栘其木大数十围无风叶动华反复合所谓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崔豹云栘杨圆叶弱蔕微风大摇故又曰一名髙飞一名独摇与白杨之名相近故郭璞云栘似白杨   柳之类亦多柳曰天南人呼为杨柳杨与柳实两种説文杨蒲柳也柳小杨也斩其枝横倒曲直挿之皆生其花谓之絮随风如飞雪落地如铺氊故骚人之所取兴也杞柳亦曰泽柳可为桮卷者尔雅曰旄泽柳桐之类亦多陶隐居云有四种青桐叶皮青似梧而无子梧桐色白叶似青桐有子其子亦可食白桐与冈桐无异惟有花子耳花二月舒黄紫色礼云桐始华者也一名椅桐人家多植之冈桐无子今此云花便应是白桐也白桐冈桐俱堪作琴瑟据此説则白桐者梧桐也其材可作琴瑟诸桐惟此最大可为棺椁左传云桐棺三寸尔雅云所谓榇梧又谓荣桐木者此也诗云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注疏家不能别椅是冈桐桐是梧桐梓似楸别是一物尔雅谓之椅梓误矣又有一种赪桐夏月繁花其红如火又有紫桐花如百合又有刺桐其花侧敷如掌枝干有刺花色深红又有一种实如甖子粟可作油陈藏器所谓甖子桐也   栾荆曰顽荆茎叶似石南   紫荆人多种庭院间即田氏之荆也   南藤曰丁公藤南史觧叔谦鴈门人母有疾夜于庭中稽颡以祈闻空中曰得丁公藤即愈访毉及本草皆无乃至宜都山中见一翁伐木云丁公藤疗风乃拜泣求得之及渍酒法受毕失翁所在母疾遂愈   黄药即药实根也宋武帝患手疮经年有沙门与一黄药傅即愈又秦州出者谓之红药子叶似荞麦枝根赤色   梓与楸相似尔雅注以为一物误矣按杂五行书曰舎西种楸梓各五根令子孙孝顺所以人家多种于园亭陆玑谓楸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为梓齐民要术云白色有角者为梓无子为楸是皆不辨椒梓也梓与楸自异生子不生角   蒴藋曰陆英叶似火锨茎有节节间分枝弱植高丈许芹为水英接骨为木英蒴藋为陆英谓之三英   枳椇曰木蜜蜀人谓之枸小雅南山有枸是也陆玑云似白杨其子大如指长数寸噉之如饴故曰木蜜鸟臼曰楥曰柜柳田人谓之柳叶锨臭而可染皂子可压油尔雅云楥柜柳   诃梨勒如橄榄其未熟之子随风飘堕者名随风子樗似椿北人呼为山椿江东人呼为虎目叶脱处有痕如樗蒲子又如眼目故有其名其材易天而不中器用又有一种山樗极似此诗唐风所谓山有栲是也故尔雅云栲山樗注谓栲以樗色小白生山中亦类漆俗云櫄樗栲漆相似如一櫄即椿也   栎曰橡亦曰槲其实作梂曰皂斗曰橡斗然有二种南土多槲北土多栎尔雅释木云栎其实梂诗秦风云山有苞栎并此也其释木云栩杼与唐风云集于苞栩并是柞木而陆玑误谓是此耳橡实之类极多大体皆防属也可食有似栗而圆者大小有三四种周礼笾人所谓榛实是也二三实作一捄正似防而小者大小有三四种尔雅所谓栵栭是也注云子如细防江东人亦呼为栭防今俗谓之为茅防猴防柯防皆其类也或曰槲之实似栎而小不可食   杨栌曰空疏良材也   南烛曰乌草曰猴药曰男续曰后草曰维那木曰黑饭草以其可染黑饭也道家谓之青精饭亦曰牛筋言食其饭则健如牛筋也呉越名猴菽又名染菽亦名文烛经冬不凋春夏采枝茎秋冬采根此木类而丛生高三五尺亦似草故号为南烛草木图经云人家多植于庭院间俗谓之南天烛其实如梧桐子匀圆黑色九月熟儿童食之极羙今茅山道士采其嫩叶染饭谓之乌饭甚甘香可以寄逺杜诗云岂无青精饭使我顔色好谓食此能变白驻顔故仙经云子服草木之王气与神通子食青烛之津命不复殒并谓此也   盐麸子曰叛奴盐蜀人曰酸桶呉人曰乌盐其实秋熟为穗着粒如小豆其上有盐如雪可以调羮戎人亦用此谓之木盐故有叛奴盐之名   无患子曰噤娄曰桓其子匀圆如漆今人贯为数珠古今注云程雅问木曰无患何也答曰昔有神巫曰淫眊能符劾百鬼得鬼则以此木为棒棒杀之世人相传以为器用厌鬼故曰无患   柽曰河柳曰雨师曰春柳木中脂曰柽乳本草谓之赤柽木以其材赤故也大槩杉松之类而意态似柳故谓之柽柳尔雅曰柽河柳其材可卷为盘合又曰檴落郭云可以为桮器素此赤柽也又有一种名赤杨又名水松与此相似而植之水边其叶经秋尽红人多植于门巷杜诗赪柽晓夜希即此也   益智子叶似蘘荷实如李核去皮用之其中仁如栀子缩纱之类可蜜煮为粽食昔卢循为广州刺史遗刘裕益智粽裕答以续命汤是此也按苏轼记云海南产益智花实皆长穗而分为三节其实熟否以嵗之丰凶其下节以蚤禾其上中亦然大丰则实凶嵗皆不实盖罕有三节并熟者其为药也止治益于智其得此名岂以知嵗邪   木槿曰舜曰椵曰榇曰及齐鲁名王蒸其植如李五月始花故月令云仲夏之月木槿荣此木类也尔雅云入草例者樊光云其华朝生暮落与草同气故在草中今人谓之朝生暮落人多植庭院间唐人诗云世事方看木槿荣言可爱易凋也亦可作篱故谓之槿篱   防榈曰栟榈曰葥曰王注云叶可为帚蔧然有两种一种有须可作绳耐水一种小而无须叶可为帚葩未吐时割去须而取之曰防鱼瀹而食之甚羙南方又有虎防桄榔冬叶蒲葵椰子槟榔多罗等与防榈同类芫花曰去水曰毒鱼曰杜芫曰败华曰儿草曰黄大防其根曰蜀桑根苖髙三二尺叶似白前及柳叶根皮似桑根正二月花紫碧色颇似紫荆而作穗绛州出者花黄谓之芫花尔雅云杬鱼毒本草亦云可用毒鱼其皮可浸汁藏梅   五倍子曰文蛤曰百虫仓   灵寿木汉书孔光年老赐灵寿杖顔注曰木似竹有节长不过八九尺围可三四寸自然有合杖之制不须削治也   柞木曰棫曰栩曰杼尔雅云栩杼诗析其柞薪又曰柞棫斯拔陆玑云柞棫栎也三苍云棫即柞也其叶繁茂其木坚轫有刺今人以为梳亦可以为车轴   果类   枣之类多尔雅曰枣壶枣郭曰枣大而鋭上者为壶又边要枣郭云细腰者今谓鹿卢枣又曰櫅白枣郭云即今枣子白熟又曰樲酸枣今药家所用酸枣仁孟子所谓养其樲棘是也又曰杨彻齐枣未详又曰遵羊枣郭云实小而圆紫黑色俗呼为羊矢枣孟子所谓会晳嗜羊枣是也又曰洗大枣郭云今河东猗氏县出大枣如鸡卵本草云一名良枣一名羙枣一名干枣谓大枣也尔雅又曰煮塡枣未详又曰蹶泄苦枣其子味苦晳无实枣不着子者还味棯枣郭云还味短味   橘柚之类多尔雅曰櫠椵即大柚也其大如杅皮瓤极厚又曰柚条今谓之柚似橘而大皮瓤稍厚然皆不可口或言櫠即枳盖江北无橘所以尔雅只载枳柚江南所产有柑有橘有橙人所常食三者之间而有数品又有枸橼生于南方土人谓之香橼如以瓤厚者为羙梅之类多尔雅曰梅柟又曰时英梅梅类而实小谓之雀梅   梨之类多尔雅曰檖萝山梨也又曰梨山樆野出之梨小而酢者又曰杜甘棠诗所谓蔽芾甘棠也谓之棠梨其花谓之海棠花其实谓之海红子又曰杜赤棠白者棠此别棠棃赤白之异也   木尔雅曰楙木   豆蔲曰草果亦曰草豆蔲苖叶似山姜杜若辈根似髙良姜花作穗可爱故杜牧云豆蔲梢头二月春南人亦采其花淹藏以当果品   葡萄藤生传自西域史记云大宛以萄萄为酒富人藏葡萄酒至万余石久者十数嵗张骞使西域得其种而还中国始有又有一种曰蘡薁谓之山葡萄野出其实如葡萄而小亦堪为酒其茎主呕逆断其两头节炊之有汁出如通草   蓬蔂曰覆盆曰陵蔂曰隂蔂今人谓之苺大小有数种有蔓生者有丛生者有树生者惟丛生者大而可爱谓之蓬蔂其树生者谓之覆盆子亦谓之西国草亦谓之毕楞伽尔雅云茥蒛盆其铺地蔓生者曰地苺尔雅云藨蔍者地苺也   莲尔雅曰荷芙蕖其茎茄其叶蕸其本蔤其叶菡蓞其实莲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按本草谓近根处白茎也实谓莲房的谓莲子亦谓之薂尔雅曰的薂薏谓莲子中苦心又按本草藕实茎一名水芝丹一名莲宋太官作血防庖人削藕误落血中遂防不凝自此毉家方知其防血也   芡曰蒍子曰钩曰芺曰鴈喙实曰鴈头实曰鸡雍实本草曰鸡头实尔雅钩芺叶大如荷皱而有刺俗谓之鸡头盘花下结房形类鸡头实正圆如榴核大根谓之防菜茎谓之蒍亦堪为茹   芰实即菱也俗谓之菱角可以当粮菱亦作蔆尔雅蔆蕨攗注云今亦谓之蔆攗   樱桃曰朱茱曰麦甘酣曰楔曰含桃曰荆桃曰李桃曰奈桃尔雅云楔荆桃礼含桃先荐寝庙   柿乌者谓之椑   木短小者谓之榠樝亦曰蛮樝俗呼为木梨礼记谓之樝梨郑氏误谓梨之不臧者   甘蔗有三种赤色者曰昆仑蔗白色者亦曰竹蔗亦曰蜡蔗小而燥者曰荻蔗   芋曰土芝其母曰芋魁史记蜀卓氏云汶山之下沃野有蹲防至死不饥正谓芋魁盖其形似也   乌芋曰借姑曰水萍曰白地栗曰河鳬茨曰槎牙今人谓之茨菰其叶曰剪刀草曰燕尾草   鳬茨尔雅曰芍鳬茈   荔支亦曰离支始传于汉世初出岭南后出蜀中故蜀都赋云旁挺龙目侧生荔枝南海药谱云荔枝熟人未采则百虫不敢近才采之则乌鸟蝙蝠之类无不残伤然亦不必荔枝诸果皆然东观汉记云南海旧献荔枝龙眼十里一置五里一堠奔驰险阻道路为患孝和时唐羌上书言状帝诏太官勿复受献盖此物易变一日色变二日味变三日色味俱变古诗云色味不逾三日变旧时采贡以防封其枝或蜜渍之而近代奸幸之徒连株以进南人苦之不知土地所产之异而輙为人患何也无乃尤物者与   龙眼曰益智曰龙目曰亚荔枝曰荔枝奴其味清甜荔枝才过即食龙眼   桃之类多尔雅曰旄冬桃今谓之旄桃藤生出山谷或言即寒桃也十月熟故谓之冬桃又曰榹桃山桃今野出之桃也味酸苦不觧核桃之实干而不落其中实者曰桃枭曰枭景本草云主杀百鬼精物上古有神荼与郁垒兄弟二人桃树之下阅百鬼无理者缚以苇索饲虎今人本此而作桃符   李之类多尔雅曰休无实李一名赵李又曰痤接虑李今之麦李即青李也又曰驳赤李此赤李着粉者也陶隐居云李以姑熟所出南居李觧核如杏子者为佳庵罗果若林檎而极大佛书多言之   石榴本草谓之安石榴尔雅云刘刘杙刘与榴通用故也一名丹若一名若榴其甜者又名天浆入药多用酸榴   橄榄最疗鯸鲐毒其木作楫拨着鱼皆浮出故知物有相畏者也   榛有三四种防类也似防而小正圆   虫鱼类   蝉之类多尔雅及他书多谬悠惟陶景之注近之本草蚱蝉注云痖蝉也痖蝉雌蝉也不能鸣者蝉类甚多庄子云蟪蛄不知春秋则是今四月五月小紫青色者而离骚云蟪蛄鸣兮啾啾嵗暮兮不自聊此乃寒螀耳九月十月中鸣甚凄急又二月中便鸣者名防母似寒螀而小七月八月鸣者名蛁蟟色青今此云生杨柳树上是诗云鸣蜩嘒嘒者形大而黑昔人噉之故礼有雀鷃蜩范范有冠而蝉有緌亦谓此蜩复五月鸣俗云五月不鸣婴儿多夭今其疗亦专主小儿也按陶此说今实考其物寒螀防母蛩类也蛁蟟与蜩蝉类也蛩类在阶除间及丛薄中夜鸣日不鸣蝉类在木上日鸣夜或鸣字林云蝉蟪蛄也庄子所谓蟪蛄者蝉类之别名尔而正名蟪蛄乃是寒螀又蝼蝈条本经云一名蟪蛄寒螀与蝼蛄类也故名号相乱凡本草所载名号有相乱者皆是物类近似故有互名非若他传释有名号相乱者非互名也皆是讹谬蜩蝉一物尔方言云楚谓蝉为蜩宋卫谓之螗蜩陈郑谓之蜋蜩秦晋谓之蝉究而言之实为二物夏小正云五月螗蜩鸣七月寒蝉鸣是其义也今就而騐之有四五种有大如雀黑色其鸣震岩谷者是尔雅所谓蝒马蝉是也五月以前鸣者似大蝇而差大青色或有红者夜在草上日在木上声小而清亮此则正谓之蜩七月以后鸣者似防色亦斑此则正谓之蝉亦名蛁蟟而陶谓七八月鸣者名蛁蟟色青此误也立秋已后青红二色者尽无之矣独斑蝉盛焉有一种如大黄蜂黑色倦飞亦倦鸣故谓之痖蝉即蝉之雌者尔本草蚱蝉是也夏秋俱有苏恭云蚱者鸣蝉也诸虫兽以雄者为良以陶説为误后来注释者又引玉篇云蚱者蝉声也明苏説是且陶谓之痖蝉岂妄哉盖据当时所用之名物而言之医家多用蝉蜕而希有用蝉者故不亲识其所用之名物以意测度又寻经引传以释证之尔且万物之理若非的识其情状求之经传展转生讹况尔雅玉篇何可尽信旧云蝉是蜣蜋所转丸久而化成至夏便登木而蜕此说非也蜣蜋转丸但成其子而蝉正是蜣蜋化尔又粪中蛴螬及蛓虫之类亦化为蝉也蝉脱曰枯蝉曰伏蜟   龟之类多尔雅一曰神龟二曰灵龟三曰摄龟四曰寳龟五曰文龟六曰筮龟七曰山龟八曰泽龟九曰水龟十曰火龟神龟龟之最神者灵龟本草谓之秦龟亦曰蟕蠵其甲有文似瑇瑁而差薄耳故名鼊皮此龟一名蟕蠵俗呼灵蠵能鸣多出涪陵其甲可以卜摄龟小龟也一名蠳龟一名来蛇龟好食蛇故亦谓之呷蛇龟郭云腹甲曲折解能自张闭江东呼为陵龟或言此龟乃蛇所化故头尾似蛇俗呼龟即此宝龟传国者所宝文龟甲有文彩者河图曰灵龟负书丹甲青文筮龟常在蓍丛下者龟防传曰蓍满百茎其下必有神龟守之山泽水火之龟皆其所生之处也火龟盖生于火者亦犹火山国所出火鼠是也郭氏谓物有含异气者不可以常理推龟溺医家谓之石脑油最难得惟以鉴照之龟见影则失溺急以荷叶承之又法以纸炷火上防热以防其尾亦致失溺   贝即瑇瑁也说文云贝海介虫也其甲人之所寳古人以为泉货交易   螽之类亦多尔雅云螽蠜草螽负蠜蜇螽蜙蝑蟿螽螇蚸土螽蠰谿按螽蝗也草螽草虫也亦谓蚱蜢蜙蝑一名蜙防即一种大青蚱蜢股长而鸣甚响螇蚸郭云似蜙防而细长飞翅作声者蠰谿似蝗而小斑色多生园中郭云今谓之土以其在土中也   螘之类多尔雅曰蚍蜉大螘小者螘蠪朾螘螱飞螘其子蚳按蚁亦作螘大螘即马蚁也大而黑郭云俗呼马蚍蜉小螘谓小黄蚁也以其种极多故专其名朾螘是一种大蚁赤色斑驳者飞蚁有翅而飞者凡蚁老则皆生翅能飞遂化为他类矣蚳蚁卵也似饭粒亦可为酱周礼醢人蜃蚳醢   防鼄之类多尔雅曰次蟗防鼄防鼄蝥土防鼄草防鼄按方言云关西秦晋之间谓之鼄蝥关东赵魏之郊谓之防鼄在土中者曰土防鼄在草中布网者曰草防鼄土中者能毒人俗谓天蛇又曰蟏蛸长踦诗所谓蟏蛸在户即小防鼄长脚者俗呼喜子又曰王蛈蜴防鼄类也一名螲蟷穴居布网穴口有盖河北人呼蛈蜴蚕之类多尔雅曰蟓桑茧讐由樗茧棘茧栾茧蚢萧茧此皆蚕类吐丝成茧者食桑叶为茧者曰蟓盖蚕也或云野蚕食樗叶叶栾叶为茧者曰讐由食萧叶为茧者曰蚢萧蒿也原蚕者再熟之蚕也淮南子原蚕一嵗再熟然王法禁之者为残桑也周礼禁原蚕者注云为其伤马今以蚕为末涂马齿即不能食草以桑叶拭去乃还食此明蚕马类也物莫两盛   蟹之类多而螃蟹为胜其螯上有毛仙方以化漆为水服之长生以黑犬血灌之三日烧之诸鼠毕至虽云取无时然未被霜以前甚有毒不可食或曰八月一日每蟹取稻芒长寸许东行输送海神过八月乃可取也又有彭蜞彭螖拥劔蝤防蚮并生海中唯彭蜞不择地生多于沟渠间其膏可涂湿癣疽疮肉不可食令人吐下至困蔡谟误食者此也彭螖呉人语讹为彭越南人谓之林禽可食作尤佳小者名拥劒一名桀歩一名执火其螯赤此三种皆如小蟹而蝤防一名蟳大者径尺小者如螃蟹大随潮退殻一退一长两螯至彊故云能与虎鬭蠘如升大颇似蝤蛑而殻锐   蜂之类多本草蜂即蜜蜂也大黄蜂即土蜂也一名蜚零穴土以居今宣城所生蜂儿者土蜂也木蜂即蜂也结窠如甑在木上者   蠮螉曰土蜂曰蜾蠃曰蒲卢俗谓之蠮螉梿泥入于屋壁间及器物旁作房或防或只亦入竹管中以泥封其口其类不一也凡蜂蚁皆不能生子只取他物呪成而陶隐居乃谓此生子如粟米大在房内仍取他虫置其中以拟其子大为粮也以诗云螟蛉有子蜾蠃负之为谬矣后来人有壊其房而看之果见有卵如粟在死虫之上皆如陶所说此盖不究其义也诸虫在蛰尚不食况其形体未定犹在窠中时何得有饥饱也壊其房而见卵与死虫者是变与未变尔将其故房看之其虫殻皆如蜕形则非为物所食明尔且蚱蝉生于蜣蜋衣鱼生于子龟生于蛇蛤生于雀白鶂之相视负螽之相应其类不一然则螟蛉蜾蠃不为异矣   蚯蚓尔雅曰螼蚓蚕亦谓之防蟺江东呼寒蚓蜻蜓尔雅曰盯蛵负劳亦谓之蜻蛉   螗蜋尔雅曰不过蟷蠰其子蜱蛸又曰莫貈螳蜋蛑谓螳蜋有斧蜱蛸亦曰食厖曰防蟭   蚰关东谓之螾故尔雅曰螾入耳以此虫能入人耳故得入耳之名   蜚尔雅曰蜚蠦蜰郭云蜰即负盘臭虫按此亦谓之负蠜即草虫也春秋书蜚以其能害稼本草谓之蜚蝱亦谓之蜚蠊   蜣蜋尔雅曰蛣蜣蜋庄子曰蜣蜋之智在于转丸楬木中蠧虫也尔雅曰蝎蛣   蠰俗呼山羊有长角斑黑色喜齧桑叶及橘柚尔雅曰蠰齧桑   蜉蝣似蜣蜋而小有文彩尔雅曰蜉蝣渠畧又曰蚑蟥蛢郭璞云江东呼蟥蛢以有金色   守者瓠之叶上黄甲小虫能飞者尔雅曰蠸舆父守   谷蠧米谷中小黑虫也尔雅曰蛄防强建平人呼为子   蜈蚣尔雅曰蒺蔾蝍蛆性能制蛇见大蛇则噉其脑蛇不动而畏蚯蚓每遇蚯蚓亦不敢动蚯蚓以涎绕其足尽落   马陆似蜈蚣而小尤多脚不能毒人曰百足曰马轴所谓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者此也   虾蟆之类多以蟾蜍为上曰曰去甫曰苦蠪昔张畅弟收为猘犬所伤医云宜食虾蟆鲙收甚难之畅含笑先尝盖此物但入药用而非可食也其肪涂玉刻之如蜡或不可得但取肥者剉煎膏以涂玉亦软古玉器有奇特非雕琢人功者多是昆吾刀及虾蟆肪所刻也尔雅蟼蟆有一种生于田中大者三四枚重一觔南人名为水鸡亦名蛤又一种生山谷中黑色肉红名石鳞鱼并可食其小者名鼃其大于鼃而青色者曰青鼃凡虾蟆之类皆不交合惟雌雄相对吐沫渐成鱼子遂变而成科斗尔雅云科斗活东亦曰活师古人科斗书盖取象于此   马尔雅云蛝马防郭云马蠲蚐俗呼马方言云北燕谓之蛆蟝其大者谓之马蚰蚰即也   蛓虫曰蜭其毛能螫人故尔雅曰蜭毛蠧又曰蟔蛅蟴者黑毛虫也其毛皆能射人   蛴螬尔雅云蟦蛴螬粪土中大白虫也本草一名坟蛴一名蜰蛴一名勃齐   蝤蛴尔雅云蝤蛴蝎木中蠧虫也方言关东谓之蝤蛴梁益之间谓之蝎   鼠负瓮底白粉虫也尔雅云蟠鼠负又曰蛜威委黍诗蛜威在室蟏蛸在户   牛蝱蝇类噉牛马血尔雅云强蚚   衣鱼亦谓之蠧鱼以能蠧衣裳书帙亦谓之蛃鱼亦谓之蟫尔雅云蟫白鱼   莎鸡曰酸鸡曰樗鸡曰天鸡曰樗鸠曰螒尔雅云螒天鸡黑身赤头似斑猫   土蛹尔雅曰国貉虫蠁郭云今呼蛹虫为蠁   萤火尔雅云萤火即炤本草一名夜光一名放光一名熠燿诗云熠燿宵行吕氏春秋云腐草化为萤   蝼蛄曰曰天蝼曰蝚曰蛖蝼亦曰蟪蛄故尔雅云天蝼又曰蝚蛖蝼方言云南楚谓之杜枸此物颇协神鬼昔人狱中得其力者今人夜忽见出多打杀之言为鬼所使也荀子所谓梧鼠五技而穷蔡邕劝学篇云硕鼠五能不成一技者此物尔魏诗所谓硕防者大防也蜗牛曰蛞蝓曰陵蠡曰土蜗曰附蜗尔雅蚹蠃螔蝓凡蠃之类皆负殻惟此能脱殻而行头有两角故曰蜗牛水蛭曰蚑曰至掌   蠓之类多尔雅云蠓蠛蠓似蚋而小斜阳则羣聚鬭飞蜥蜴之类多尔雅云蝾螈蜥蜴蝘蜓守宫也今按小而青者曰蜥蜴大而黄者曰蝘蜓最小在墙间砌下者曰守宫种类既异而此释为一物恐亦未审也又按本草蜥蜴谓之石龙子一名山龙子一名石蜴楚人谓之蛇医或谓之蝾螈青尾有五彩蝘蜓似蜥蜴而大黄色亦谓之蠦也守宫似蜥蜴而小在屋壁间故名守宫故东方朔谓非守宫则蜥蜴也守宫又名蝎虎旧云以朱饲之满三斤杀之干末涂女子身有交接事便脱不尔如赤志故谓之守宫   猬有两种一种作猪蹄者又名蚝猪一种作鼠脚旧云猬能跳入虎耳中而见鹊便仰腹受啄物有相制如此鼹防曰隐鼠曰鼢防形类鼠而肥多膏黑色无尾长鼻常穿耕地中行旱嵗则为田害   蠖屈伸虫也尔雅云蠖蚇蠖   蛬曰蟋蟀曰青楚人谓之王孙幽州人谓之促织秋至则鸣故曰促织鸣懒妇惊   鼺鼠即飞生也一名鼯防   青蚨一名蟱蜗搜神记曰南方有虫名蠋如蝉大辛羙可食其子如蚕种取其子则母飞来虽潜取必知处杀其母涂钱子涂贯用钱则自还淮南子万毕云青蚨一名鱼伯以母血涂八十一钱以子血涂八十一钱置子用母置母用子皆自还也或云自是雄雌不相舍尔蛇之类多尔雅曰镻蝁郭云蝮属大眼最有毒今淮南人呼蝁子又曰螣螣蛇【螣音滕】郭云龙类也能兴云雾而游其中淮南子云蟒蛇螣又曰蟒王蛇蟒蛇之大者谓之王蛇又曰蝮虺博三寸首大如擘江淮以南曰蝮江淮以北曰虺   鲤鳣鰋鮎鳢鲩尔雅无异名鰋今之黄鳣鱼短鼻口在颔下体有三行甲无鳞大者长二三丈亦能化龙鲩今之鯶鱼也   鲋广雅云鰿鱼也   鲨尔雅云鲨鮀小鱼体圆而有防文常张口吹沙故亦名吹沙   鮂尔雅云鮂黑鰦郭氏谓即白鯈江东呼为鮂臣又疑即鮆鱼以背黑故亦名黑鰦   鰦尔雅云鳛防今泥防也似鳝而小   鳢尔雅云鲣大铜小者鮵即鳢也郭云今青州呼小鲡为鮵按鲡与鳢音与义同又本草作蠡一名鲖旧言是公鱱蛇所化头有文   鳠尔雅云魾大鳠小者鮡郭云鳠似鮎而大白色魾尔雅云鯦当魱海中黄鱼也似鳊而大鳞肥羙多鲠江东呼其最大者为当魱   鮆尔雅云鮤鱴刀郭云今之鮆鱼也亦呼为鱽鱼按鮆鱼所在有之   鮅尔雅云鮅鳟似鯶而小眼赤多生溪涧傅丽水底难网捕   鳊尔雅云鲂魾   鳗尔雅云鯬鯠今鳗鱼亦呼鳗鯬徽州一种鳗头似蝮蛇背有五色生溪涧   鰕之类多尔雅曰鰝大鰕郭云鰕大者出海中长二三丈须长数尺今青州呼虾为鰝   蠃之类多尔雅云蠃小者蜬郭云螺大者如斗出日南涨海中可以为酒杯按今所谓鹦鹉杯者出南海蜂之类多尔雅云蜃小者珧即小蚌也一名玉珧可饰佩刀削诗传云天子玉琫而珧珌是也山海经激女水中多蜃珧今广州东南道极多人取以摩作碁子鬻之鼍亦作鮀状如鲮鲤长一二丈者能吐气成雾致雨善攻碕岸性嗜睡常闭目极难死声甚可畏其皮可冒鼓凡鼋鼍之老者能变为邪魅或云多年鼍入水化为龙梁周兴嗣常食其肉后为鼍所喷便为恶疮实彊灵之物不可轻杀   鲵尔雅云鲵大者曰鰕即雌鲸也大者长八九尺状似鮎鱼脚前似狝猴后似狗声如小儿啼今洞庭有之   禽类   佳尔雅谓之鳺鴀亦曰祝鸠今所谓防鸠也谨愿之鸟凡鸟之短尾者皆谓之佳惟夫不专名焉故指佳为鳺鴀也鳺方扶反鴀方浮反   鶌鸠尔雅谓之鹘鸼鶌居物反鹘鸼音骨嘲今谓之鸜鹆似山鹊而小短尾青黑色多声江东亦呼为鹘鸼广雅谓斑鸠误矣斑鸠即鹁鸠也   鸤鸠尔雅曰鴶鵴即布谷也一名桑鸠一名系谷江东呼为获谷礼记谓之鸣鸠鴶苦八反鵴音菊   鷑鸠尔雅曰鵧鷑郭云小黑鸟鸣自呼江东名为乌防按此似鸜鹆无冠而长尾多在山寺厨槛间今谓之乌防鷑音及【按玉篇广韵无鷑字惟有防字音及】鵧歩丁反   鴡鸠尔雅曰王鴡鳬类多在水边尾有一防白故扬雄云白鷢旧说雕类误矣鴡七徐反   鳬鹥陆机云大如鸠青灰色卑脚短喙水鸟之谨愿者也   鵅尔雅曰鵋防鵅音格鵋防音忌欺郭云今江东呼鸺鹠为鵋防亦谓之鸲鵅   鴗尔雅云天狗鱼狗也似翡翠而小青碧可爱鴗音立鹨尔雅曰天鸙郭云大如鸙雀色似鹑好髙飞作声江东名之曰天鹨音绸缪之缪按此雀类似鹑而尾小长以其能鸣故人多养之俗呼告天所在寒月多有之龥音药   鵱尔雅曰鷜鹅今之野鹅鵱音六鷜力于反   鸧尔雅曰麋鸹即鸧鸹也   鵅尔雅曰乌雒音洛郭云水鸟也似鶂而短颈腹翅紫白背上绿色江东呼乌音駮   舒鴈尔雅曰鹅   舒鳬尔雅曰鹜鸭也   鳽尔雅曰防防水鸟也今亦谓之防防似鳬脚髙毛冠郭云江东人家养之以厌火灾   鹈尔雅曰鴮鸅鴮音乌鸅音泽鹈鹕也形极大喙长尺余颔下有胡大如数升囊好羣飞沉水食鱼俗谓之淘河许愼云鵩也   鶾尔雅曰天鸡鶾音汗逸周书曰蜀人献文鶾文鶾者若翚雉按今有吐锦鸡盖雉类惟蜀中有之仰日吐锦甚有文彩   鸴尔雅曰山鹊今喜鹊也郭氏谓似鹊而有文形长尾觜脚赤鸴音握   鷣尔雅曰负雀鷣音淫郭云鷣鹞也江南人呼之为鷣善捉雀因名云按此即今之小鹞也盖鹘类南方无鹰唯呼此为鹰   鶨尔雅曰防老鶨音彖郭云鸽鶨也俗呼痴鸟字林云句喙鸟按此盖鸱类能捕雀句喙目圆黄可畏如拳大小者犹俊   鳭鹩尔雅曰剖苇注云好剖苇皮食其中虫因名云江东呼芦虎似雀青斑长尾鹩音辽   桃虫尔雅曰鹪其防鴱音艾似黄雀而小一名鹪鹩一名鹪一名桃雀俗呼巧妇   凤凰尔雅曰鶠凤其雌凰神鸟也其雏曰鸑鷟鸡冠蛇颈鱼尾龙文龟背燕颔前后五色备举髙六尺许京房云髙丈二出于东方君子之国飞则羣鸟从以万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晨鸣曰发鸣朝鸣曰上翔昼鸣曰满昌昬鸣曰固常夜鸣曰保长凤古作朋字   防鸰尔雅曰雝渠雀属也长尾背上青赤色腹下白颈下黑飞则鸣行则揺   鸴斯尔雅曰鹎鶋亦谓之雅乌盖雀类差小多羣飞食谷粟俗呼必鸟鹎音匹声相近   鴽尔雅曰鴾母即防也青州呼鴾母田鼠所化鴽鴾音如谋   蜜肌尔雅曰系英英鸡也喙啖石英故得名焉   嶲尔雅曰嶲周即子规也多出蜀嶲郡故名焉蜀主望帝化为子规嶲希规反   燕元鸟也尔雅曰鳦陆机云齐人谓之乙燕有二种尔雅又曰燕白脰乌则知此为紫燕矣   鸱鸮尔雅曰鸋鴂陆机诸儒皆谓为巧妇误看诗文也今按郭氏说此及方言皆谓是鸱类据下言茅鸱怪鸱则此应是鸱无缘得是巧妇鸮鸋鴂音遥寜决   狂尔雅曰茅鸱郭云今鸱也似鹰而白   白鸱尔雅曰怪鸱广雅谓之鸱鸺郭云今关东呼此属为怪鸟   枭尔雅曰鸱即训狐日暝而夜作贾谊所赋鵩鸟是也其肉甚美可为羮臛又可为炙汉供御物説文云枭食母不孝之鸟故冬至捕枭磔之字从鸟首在木上或説即今伯劳也食母   爰居尔雅曰杂县海鸟也尝止于鲁东门之外又汉元帝时琅邪有大鸟如马驹时人谓之爰居   鳸之类多皆雀属也尔雅曰老鳸鷃鷃音晏雀也又曰春鳸鳻鶞夏鳸窃元秋鳸窃蓝冬鳸窃黄桑鳸窃脂棘鳸窃丹行鳸唶唶宵鳸啧啧窃古浅字言其色之浅唶唶音即啧啧音责皆其声然也或取其毛彩或取其鸣声以命名鳸虽雀属皆以时见亦犹鸎鴈然农家须其鸣以时故又命以四时也桑鳸郭云俗谓青雀今名臈觜性慧可敎桑棘之鳸多在是木故名行鳸者多在篱落如鸡雉然不飞去故名宵鳸者能传衣故名鳻音汾鶞敕伦反   鵖鴔尔雅曰戴鵀鵖彼及反鴔皮及反鵀女金反郭云鵀即头上胜今亦呼为戴胜鵖鴔犹鶝语声转耳按方言关东曰戴鵀   鶭尔雅曰泽虞鶭孚往反郭云今婟泽鸟似木鸮苍黑色常在泽中见人輙鸣唤不去有象主守之官因名云俗呼防田鸡按此鸟亦多在田中闽人呼为姑鸡纺以其声类纺声且防防不辍   鸬鷀尔雅曰鷧于计反   鹩鹑尔雅曰其雄鶛牝防类此别其雌雄之异名耳鹑虾蟇所化庳音脾   鸍尔雅曰沈鳬似鹜而小尾白俗呼水防好没故曰沈鳬鸍音施   鴢头尔雅曰防鴢于鸟反郭云似鳬脚近尾畧不能行江东谓之防许交反按此鸟类野鸭而文彩不能行多溷野鸭羣中浮游   鵽鸠尔雅曰寇雉郭云鵽大如鸽似雌雉鼠脚无后指岐尾为鸟憨急羣飞出北方沙漠地   萑尔雅曰老鵵郭云木也似鸱鸺而小头有角毛脚夜飞好食鸡臣疑此即训狐以其首似故有此等名鵵音   鶟尔雅曰鹕乌鶟音突郭云似雉青身白头   狂尔雅曰防鸟山海经云栗广之野有五采之鸟有冠名曰狂鸟   皇尔雅曰黄鸟即黄鸎也一名仓庚一名啇庚一名鵹黄一名楚雀一名抟黍一名黄离留陆玑云常以椹熟时来故里语曰黄栗留看我麦黄椹熟不故又名黄栗留   翡翠尔雅曰鹬音律其羽可以饰器物   鸀尔雅曰山乌郭云似鸟而小赤觜穴乳出西方蝙蝠尔雅曰服翼今亦谓之蝙蝠防所化故又名仙鼠晨风尔雅曰鹯似鹞而小青黄色燕颔   尔雅曰白鷢鷢音杨厥郭云似鹰尾上白   鷆尔雅曰蟁母郭云似乌而大黄白杂文鸣如鸽声今江东呼为蚊母俗说此鸟常吐蚊因以名云鷆蟁音田文   鷉尔雅曰须鸁防鷉也似鳬而小其膏可莹刀劒古诗云马衔苜蓿叶劒莹防鷉膏鷉鸁音梯螺   鼯防尔雅曰夷由似蝙蝠而大翅尾长三尺许背上苍艾色脚短爪长飞且乳故又名飞生声如人呼食火烟能从髙赴下不能从下升髙鼯音吾   防尔雅曰啄木防音列今亦谓之斵木鸟常啄木剥剥然取蠧虫食   鹭尔雅曰舂鉏白鹭也亦曰鹭鸶陆玑曰汶阳谓之白鹭齐鲁谓之舂鉏辽东乐浪呉扬皆谓之白鹭   雉之类多尔雅曰鹞雉鷮鴙鳪鴙鷩雉秩秩海雉鸐山雉雗雉鵫雉雉絶有力奋伊洛而南素质五采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采皆备成章曰鹞南方曰东方曰鶅北方曰鵗西方曰鷷鹞音遥鹞雉即鷮雉也青质而有五采者鷮音骄鳪音卜鳪雉即鷩雉也朱冠绿脸项背有文腹下黄赤大如鸡雄者有文彩据文势是如此郭氏离此为四物误矣秩秩者即海雉也郭云如雉而黑在海中山上鸐音狄即山雉也此与鷩雉是一种小异亦有文彩郭云长尾者雗音汗即鵫雉也今谓之白鹇似鸽而大白色红脸可爱鸟之健勇者惟雉雉之有力者曰奋翚鹞皆所产之异鶅鵗鷷皆所呼之异音俦鷷音遵   鹳鷒尔雅曰鶝鶔如鹊短尾射之衔矢射人鹳鷒鶝鶔音欢福柔此鸟一名羿言虽羿亦懈惰不敢射之   兽类   麕之类多尔雅曰麋牡麔麎其子其迹纒絶有力狄鹿牡麚麀其子麛其迹速絶有力麕牡麌麜其子麆其迹觧有力豜按麕麞也麕其总名也麔麎麚麛麌麜麋音咎辰杳加迷坚俣栗鉏又曰麠大鹿牛尾一角麃音炮即麞也汉武帝郊雍得一角兽若麃然谓之麟即此也麠音京又曰大麕旄毛狗足今谓之□音几旄毛防长毛也旄音冒又曰麝父麕足其脚似麞食栢叶而脐甚香父音甫   狼尔雅曰狼牡貛狼其子獥絶有力迅又曰豺狗足即狼也獥音亦   尔雅曰子嬎其迹迒絶有力欣   豕尔雅曰豕子猪防豮幺防奏者豱防豮者一名豮郭云俗呼小豮猪为防子谓健猪也幺防者郭云俗呼豕最后生者为幺豚奏者豱者皮理凑蹙者名豱防豮幺奏豱音伟坟腰凑温又曰豕生三豵二师一特所寝桧四豴皆白絶有力牡豝橧音增豕所卧之箦也豴音滳蹢也蹢蹄也音厄郭云豕髙五尺者音垓虎之类尔雅曰虎窃毛谓之虦猫窃古浅字虦音残郭氏引古律文捕虎一赉钱三千其狗半之尔雅又曰甝白虎虪黑虎貀无前足晋太康元年召陵扶夷县槛得一兽似狗豹文有角两脚即此类也或説貀似虎而黑无前两足甝音含虪式六反貀足滑反   熊罴之属尔雅曰罴如熊黄白文罴似熊长头髙脚猛憨过于熊其脂似熊白而麤又曰熊虎丑其子狗絶有力麙丑类也麙音咸又曰魋如小熊窃毛而黄郭云今建平山中有此兽状如熊而小俗呼为赤熊即魋也音頽   狐狸之属尔雅曰貍狐貒貈丑其足蹯其迹蹯音烦掌也音狃指头着地处又曰貍子貈子貆音曵貈下各反貈似狐善睡亦谓之貉郭云今江东呼貉为   防尔雅曰防防似貍防防音枢万林云防似貍而大一名防郭云今山民呼防虎之大者为防豻   麢羊尔雅曰麢大羊音灵陶隐居云其角多节蹙蹙员绕者为眞惟一边有节节疎大者为山羊按此二角俱似羊而大在山崖间又曰羱如羊音元郭云似呉羊而大角角椭出西方   犀兕之属尔雅曰兕似牛如野牛青色重千觔一角长三尺余形如马鞭柄其皮坚厚可制铠又曰犀似豕今出交阯形似水牛猪头三角一在顶上一在额上一在鼻上者即食角也小而不椭好食棘亦有一角者其通天犀乃是水犀角上有一白缕直上至端能出气通天置露中不濡置屋中乌鸟不敢集屋上置米中鸡皆惊骇故亦谓之骇鸡犀抱朴子曰通天犀角三寸以上者刻为鱼衔之入水水常为开三尺   猨猱之属尔雅曰防颂猱状郭云即防贵也状如蜼而小紫黑色可畜健捕防胜于猫九眞日南皆出之猱亦猕猴之类又曰猱猨即猨也猨善攀援   防貐尔雅云防貐类防虎爪食人迅走山海经云少咸山有兽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孩儿食人所说与此异防乌八反貐羊主反   尔雅云驨如马一角不角者骐驨音携郭云元康八年九眞郡猎一兽大如马一角角如鹿茸此即驨也今深山中人时或见之亦有无角者   貒亦谓之貛尔雅云貒子貗貒貗音湍窭貒似豕而肥犹尔雅云犹如麂善登木説云犹貜属也麂音几狒狒尔雅云狒狒如人被髪迅走食人狒扶味反枭羊也俗呼山都人面长唇见人则笑笑则唇蔽其面左手操管   蜼尔雅曰蜼卬鼻而长尾状如猕猴而大黄黑色尾长数尺似獭尾末有岐鼻露向上雨即以尾塞鼻或以两指所在山中有之   麔麚尔雅曰麔麚短脰   贙有力贙呼犬反郭云西海大秦国有养者似狗多力犷恶   豦尔雅云豦迅头郭云今建平山中有豦大如狗似猕猴黄黑色多髯鬛好奋迅其头能举石摘人貜类也豦音据   猩猩尔雅云猩猩小而好啼人面豕身长髪能言语好饮酒醉则人髠其髪为髲声似小儿啼   狻麑尔雅云狻麑如虦猫食虎豹即师子也汉顺帝时疎勒国献师子似虎正黄有防耏尾端茸毛大如斗麐尔雅云麐麕身牛尾一角此瑞应兽也黄色圆蹄马足角端有肉麐即麟字   防之属多尔雅曰鼢防音愤地中行者食竹根今人谓之竹防伯劳所化广雅谓之鷃防又曰鼸防刮忝反大戴礼云田防者鼸鼠也郭云以颊里藏食者又曰鼷鼠鼠之最小者郭氏云谓有螫毒者一説甘口鼠也又曰鼶鼠音斯似鼬鼠夏小正曰鼶鼬则穴盖九月也又曰鼬鼠弋救反状如鼦赤黄色大尾能啖鼠俗呼鼠郎江东呼为鼪即庄子云骐骥骅骝捕鼠不如狸鼪是也又曰鼩鼠音劬小防也一名鼱鼠亦谓之鼩又曰鼠鼣鼠音时吠并未详又曰鼫鼠音石郭云形大如鼠头似尾有毛青黄色好在田中食粟豆关西呼为鼩鼠鼩音雀又曰鼤防鼨鼠音问终并未详又曰豹文鼮鼠音廷常在木上如鼠大其文似虎豹今深林中甚多汉武帝时得此鼠孝亷郎终军知之赐绢百疋又曰防古覔反郭云今江东山中有防状如防而大苍色在木上音觋按郭氏此説又与鼮防相类   马之类多尔雅曰騊駼马音陶徒字林云北方良马也郭云色青又曰野马郭云如马而小穆天子传云野马日走五百里又曰駮如马倨牙食虎豹倨即锯也山海经云中曲山有兽如马而身黑三尾一角音如鼓名駮食虎豹可以御兵又曰騉蹄趼善陞甗騉蹄者其蹄如趼秦时有騉蹄苑甗山岭也郭云形似甑上大下小騉音昆砚又曰騉駼枝蹄趼善陞甗枝蹄如牛蹄是也牛枝蹄马溷蹄又曰小领盗骊穆天子传云天子驾八骏右盗骊左绿耳小领细颈也又曰絶有力駥马髙八尺曰駥音戎又曰膝皆白惟馵四骹皆白驓四蹢皆白首前足皆白騱后足皆白翑前右足白啓左白踦后右足白骧左白馵駵马白腹騵骊马白跨驈白州驠尾本白騴尾白駺馰颡白顚白达素县面颡皆白惟駹骹膝下也蹢蹄也駵赤色骊黑色跨髀间也州窍也尾本尾根也尾根白曰騴尾毛白曰駺顚额上也素鼻茎也颡额也駮驓騱翑踦驈驠騴駺馰音敲绘奚劬欺刓聿燕晏郎的又曰回毛在膺宜乘在肘后减阳在干茀方在背阕广减广音淡光回毛旋毛也膺胸也干胁也又曰逆毛居馻音兖郭云马毛逆刺又曰騋牝骊牡郑元谓七尺曰騋牝者色骊牡者色元注周礼复谓七尺已上者为騋又曰元驹褭骖褭奴了反郑云元驹小马之别名又曰牡曰骘牝曰騇郭云江东呼防马曰骘騇音舍草马也又曰駵白驳黄白騜駵马黄脊騝骊马黄脊騽青骊駽青骊驎驒青骊繁鬛騥骊白杂毛鸨黄白杂毛駓隂白杂毛骃苍白杂毛骓彤白杂毛騢白马黑鬛骆白马黑唇駩黑喙騧一目白瞷二目白鱼孙炎云駵赤色也青骊駽郭云今之铁騘也青骊驎驒谓青黑二色相杂如鱼鳞郭氏谓今之连钱騘是也鸨郭云今之乌騘駓郭云今之桃花马隂浅黑色也骃郭氏谓今之泥騘苍浅青色也彤赤色也喙口也凡此所言皆典籍所载之马人或不晓其毛物故尔雅释之騝騽音防习駽呼县反驎良刃反驒騥駂駓騢駩音陀柔保皮遐诠闲   牛之属多尔雅曰犘牛犦牛犤牛犩牛犣牛犝牛牛犘音麻郭云出巴中重千觔犦音雹郭云即犎牛也领上肉犦胅起髙二尺许如槖驼肉鞍一边犍者日行三百里交州合浦徐闻县出此牛按犎牛汉顺帝时疎勒王来献此犤音皮郭云犤牛庳小今之牛也又呼果下牛出广州髙凉郡犩音危郭云即犪牛也如牛而大肉数千觔出蜀中犣音猎郭云即旄牛也髀膝尾皆有长毛按此牛角向前毛如白雪其长毛今人以为拂子出荆防间犝音童无角牛犋古覔反未详何牛也又曰角一俯一仰觭皆踊觢黑唇犉黑眦牰黑耳犚黑腹牧黑脚犈其子犊体长防絶有力欣犌觭音欺踊腾也谓角腾起觢音誓犉闰旬反眦才细反目圈也犚音尉犈音权体身也防匹外反犌音加   羊之属多尔雅曰羊牡羒牝牂呉羊牝曰羒音坟又曰夏羊牡羭牝羖郭云夏羊者黑羖防也臣疑今牡羊也多出夏州羭音俞然今人呼牡羊为股音古又曰角不齐觤音鬼又曰角三觠羷音险此谓羊角卷三匝者又曰羳羊黄腹音烦又曰未成羊羜直吕反郭云俗呼五月羔为羜又曰絶有力奋   狗之属多尔雅曰犬生三猣二师一玂猣玂音宗祈又曰未成毫狗郭云狗子未生防毛者又曰长喙猃短喙猲獢驷驖云载猃猲獢猃音呼俭切猲音呼谒切獢音呼骄切又曰絶有力狣音兆尨狗也   通志卷七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七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周同姓世家第一上   吴  鲁  燕  管蔡  曹  卫吴   吴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歴之兄也季歴贤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歴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蛮文身断髪示不可用以避季歴季歴果立是为王季而昌为文王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勾吴【所居地名】荆蛮义之从而归者千余家立为吴太伯太伯卒无子弟仲雍立是为吴仲雍仲雍卒子季简立季简卒子叔达立叔达卒子周章立是时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为虞仲列为诸侯周章卒子熊遂立熊遂卒子柯相立柯相卒子彊鸠夷立彊鸠夷卒子余桥疑吾立余桥疑吾卒子柯卢立柯卢卒子周繇立周繇卒子屈羽立屈羽卒子夷吾立夷吾卒子禽处立禽处卒子转立转卒子颇髙立颇高卒子句毕立是时晋献公灭周北虞公以开晋伐虢也句毕卒子去齐立去齐卒子夀梦立夀梦立而吴始益大称王自太伯作吴五世而武王克殷封其后为二其一虞在中国其一吴在夷蛮十二世而晋灭中国之虞中国之虞灭二世而夷蛮之吴兴大凡从太伯至夀梦十九世王夀梦二年楚之亡大夫申公巫臣怨楚将子反而奔晋自晋使吴教吴用兵乘车令其子为吴行人吴于是始通于中国遂伐楚十六年楚共王伐吴至衡山二十五年王夀梦卒夀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季札贤而夀梦欲立之季札譲不可乃立诸樊摄行事当国王诸樊元年已除防譲位季札季札固执不许吴人必欲立季札季札弃其室而耕国人舍之是岁秋吴伐楚楚败我师四年晋平公立十三年王诸樊卒有命授弟余祭欲传以次必致国于季札而止以称先王夀梦之意季札封于延陵故号曰延陵季子王余祭三年齐相庆封有罪自齐来奔吴吴予庆封朱方之县以为奉邑以女妻之富于在齐四年吴使季札聘于鲁请观周乐季札审音知道观舞知意使歌风自二南至于陈各知其俗使歌小雅知东迁之衰使歌大雅知文王之盛使歌颂知周殷鲁盛德之所以同也见舞象与大武知西伯之犹有憾不如武王之极美也见舞韶防与大夏知成汤慙于始伐不如禹之勤于其身也见舞招箾则曰舜之德至矣大矣无以加矣去鲁适齐知齐将有难谓晏平仲宜纳邑与政去齐适郑见子产如旧交去郑适衞见蘧伯玉史鱼等称卫多君子去衞适晋及戚闻孙文子钟声讥其不宜为乐至晋见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悦之知三卿必柄晋国将去谓叔向曰晋政将有所归吾子直必思自免于难语具季札传中七年楚公子围弑其王夹敖而代立是为灵王十年楚灵王会诸侯伐吴之朱方吴亦攻楚取三邑而去十一年楚伐吴至雩娄十二年楚复来伐次于干谿楚师败走十七年王余祭卒弟余昧立王余昧二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焉四年王余昧卒欲授弟季札季札譲逃去于是吴人乃立王余昧之子僚为王王僚二年公子光伐楚败而亡王舟光惧袭楚复得王舟而还五年楚之亡臣伍子胥来奔公子光客之公子光者王诸樊之子也常以为吾父兄弟四人当传至季子季子即不受国光父先立即不传季子光当立阴纳贤士欲以袭王僚八年吴使公子光伐楚败楚师迎楚故太子建母于居巢以归因北伐败陈蔡之师九年公子光伐楚拔居巢钟离初楚边邑卑梁氏之处女与吴边邑之女争桑二女家怒相灭两国边邑长闻之怒因而相攻灭吴之边邑吴王怒故遂伐楚取两都而去伍子胥之初奔吴説吴王僚以伐楚之利公子光曰胥之父兄为僇于楚欲自报其仇耳未见其利于是伍员知光有他志乃求勇士专诸见之光喜乃客伍子胥子胥退而耕于野以待专诸之事十二年冬楚平王卒十三年春吴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盖余烛庸以兵围楚之六灊使季札于晋以观诸侯之变楚发兵絶吴兵后吴兵不得还于是公子光曰此时不可失也告专诸曰不索何获我眞王嗣当立吾欲求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专诸许之光因伏甲士窟室谒王僚饮使专诸置匕首于炙鱼之中以进食遂刺杀王僚王僚死公子光竟伐立为王是为吴王阖庐阖庐乃以专诸子为卿季子至自晋曰茍先君无废祀人民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也吾敢谁怨乎复命哭僚墓复位而待公子烛庸盖余二人将兵遇围于楚者闻公子光弑王僚自立乃以其兵降楚楚封之于舒王阖庐元年举伍子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楚诛伯州犂其孙伯嚭亡奔吴吴以为大夫三年吴王阖庐与子胥伯嚭将兵伐楚拔舒杀吴之二公子阖庐谋欲入郢将军孙武以为未可乃止四年伐楚取六与灊五年伐越败之六年楚使子常囊瓦伐吴迎而击之大败其军于豫章取楚之居巢而还九年王阖庐用子胥孙武之谋与唐人蔡人西伐楚至于汉水楚亦发兵拒吴夹水陈吴王阖庐弟夫槩欲战阖庐弗许夫槩曰王已属臣兵兵以利为上尚何待焉遂以其部五千人袭冒楚楚兵大败走于是吴王遂纵兵追之比至郢五战楚五败楚昭王亡出郢奔郧郧公弟欲弑昭王昭王与郧公奔随而吴兵遂入郢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尸以报父讐十年春越闻吴王之在郢国空乃伐吴吴使别兵击越楚告急秦秦遣兵救楚击吴吴师败阖庐弟夫槩见秦越交败吴吴王留楚不去夫槩亡归吴自立为吴王阖庐闻之乃引兵归攻夫槩夫槩败奔楚楚昭王乃得以九月复入郢而封夫槩于堂谿为堂谿氏十一年吴王使太子夫差伐楚取番楚恐而去郢徙鄀十五年孔子相鲁十九年夏吴伐越越王句践迎击之檇【音醉】李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因伐吴败之姑苏伤吴王阖庐指军却七里吴王病伤而死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阖庐冢在吴县昌门外名曰虎邱下池广六十歩水深丈五尺铜棺三重澒池六尺玉鳬之流扁诸之劒三千方员之口二千槃郢鱼肠之劒在焉卒十万余人治冢取土临湖葬三日白虎居其上故号曰虎邱】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越为志二年吴悉精兵以伐越败之夫椒报姑苏也越王句践乃以甲兵五千人栖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而行成请委国为臣妾吴王将许之伍子胥谏曰昔有过氏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帝相帝相之妃后缗方娠逃于有仍而生少康少康为有仍牧正有过又欲杀之少康奔有虞有虞思夏德于是妻以二女而邑之于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后遂收夏众抚其官职使人诱之遂灭有过氏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有过之彊而句践大于少康今不因此而灭之又将寛之不亦难乎且句践为人能辛苦今不灭后必悔之王不听听太宰嚭卒许越平与盟而罢兵去七年吴王夫差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子胥谏曰句践食不重味衣不重采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其众此人弗死必为吴患今越在腹心疾而王不先而务齐不亦谬乎弗听遂北伐齐败齐于艾陵至缯召鲁哀公而徴百牢季康子使子贡以周礼説太宰嚭乃得止因留略地于齐鲁之南九年为驺伐鲁至与鲁盟乃去十年因伐齐而归十一年复伐齐越王句践率其众以朝吴厚献遗之吴王喜惟子胥惧曰是豢吴也谏曰越在腹心今得志于齐犹石田无所用且盘庚之诰有顚越勿遗商之以兴吴王不听使子胥于齐子胥属其子于齐鲍氏还报吴王吴王闻之大怒赐子胥属镂之劔以死是岁也齐鲍氏弑齐悼公吴王闻之哭于军门外三日乃从海上攻齐齐人败吴吴王乃引兵归十三年吴召鲁卫之君会于橐臯十四年春吴王北防诸侯于黄池欲覇中国以全周室六月戊子越王句践伐吴乙酉越五千人与吴战丙戌虏吴太子友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夫差夫差恶其闻也或泄其语吴王怒斩七人于幕下七月辛丑吴王与晋定公争长吴王曰于周室我为长晋定公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怒将伐吴乃长晋定公吴王已盟与晋别欲伐宋太宰嚭曰可胜而不能居也乃引兵归国国亡太子内空王居外久士皆罢敝于是乃使厚币以与越平十五年齐田常弑简公十八年越益彊越王句践率兵使伐败吴于笠泽楚灭陈二十年越王句践复伐吴二十一年遂围吴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越败吴越王句践欲迁吴王夫差于甬东予百家居之吴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乃自刭死蔽其面曰吾无以见子胥也越王灭吴诛太宰嚭以为不忠而归   鲁   周公旦者周武王弟也【周地为其采邑故谓周公】自文王在时旦仁孝加于羣子及武王即位旦辅翼用事居多武王九年东伐至盟津周公辅行十一年伐纣至牧野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商宫已杀纣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武王衅社告纣之罪于天及殷民释箕子之囚封纣子武庚禄父使管叔蔡叔傅之以续殷祀徧封功臣同姓戚者封周公旦于少昊之虚曲阜是为鲁公周公不就封留佐武王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集武王有疾不豫羣臣惧太公召公乃缪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乃自以为质设三坛周公北面立戴璧秉珪告于太王王季文王史策祝曰惟尔元孙王发勤劳阻疾若尔三王是有负子之责于天以旦代王发之身旦巧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王发不如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汝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敬畏无坠天之降葆命我先王亦永有所依归今我其即命于元龟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以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珪周公已令史策告太王王季文王欲代武王发于是乃即三王而人皆曰吉发书视之信吉周公喜开籥乃见书遇吉周公入贺武王曰王其无害旦新受命三王惟长终是圗兹道能念予一人周公藏其策金縢匮中诫守者勿敢言明日武王有瘳其后武王既崩成王少在襁褓之中周公恐天下闻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羣弟流言于国曰周公将不利于成王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我之所以弗辟而摄行政者恐天下畔周无以告我先王太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久矣于今而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为之若此于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握髪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愼无以国骄人管蔡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而作大诰遂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以收殷余民以封康叔于卫封微子于宋以奉殷祀辑宁淮夷东土二年而毕定诸侯咸服宗周天降祉福康叔得禾异亩同頴献之成王成王命唐叔以餽周公于东土作餽禾周公既受命禾嘉天子命作嘉禾东土以集周公归报成王乃为诗贻王命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训周公成王七年二月乙未王朝歩自周至丰使太保召公先之雒相土其三月周公往营成周雒邑居焉曰吉遂国之成王长能听政于是周公乃还政于成王成王临朝周公之代成王治南面倍依以朝诸侯及七年后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匔匔如畏然初成王少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策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周公归恐成王壮治有所淫泆乃作多士作毋逸毋逸称曰为人父母为业至长久子骄奢忘之以亡其家为人子可不愼乎故昔在殷王中宗严防敬畏天命自度治民震惧不敢荒宁故中宗飨国七十五年其在高宗久劳于外为与小人作其即位乃有谅闇三年不言言乃驩不敢荒宁密靖殷国至于小大无怨故高宗飨国五十五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久为小人于外知小人之依能保施小民不侮鳏寡故祖甲飨国三十三年多士称曰自成汤至于帝乙无不率祀明德帝无不配天者在今后嗣王纣诞淫厥佚不顾天及民之从也其民皆可诛至于文王日中昃不暇食故飨国五十年作此以诫成王成王在丰天下已安周之官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以便百姓百姓説之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明吾不敢离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譲葬周公于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周公既卒后秋未获暴风雷雨禾尽偃大木尽抜周国大恐成王与大夫朝服以开金縢之书王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説二公及王乃问史百执事史百执事曰信有昔周公命我勿敢言成王执书以泣曰自今后其无缪卜乎昔周公勤劳王家惟予冲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迎我国家礼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尽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歳则大熟于是成王乃命鲁得郊祭文王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德也周公卒子伯禽固已前受封是为鲁公伯禽之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太公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伯禽即位之后有管蔡等反也淮夷徐戎亦并兴反于是伯禽率师伐之于肸作肸誓曰陈尔甲胄无敢不善无敢伤牿马牛其风臣妾逋逃勿敢越逐复之无敢防攘逾墙垣鲁人三郊三遂峙尔刍茭糗粮桢榦无敢不逮我甲戌筑而征徐戎无敢不及有大刑作此肸誓遂平徐戎定鲁鲁公伯禽卒子考公酋立考公四年卒弟熙立是为炀公炀公筑茅阙门六年卒子幽公宰立幽公十四年幽公弟防杀幽公而自立是为魏公魏公五十年卒子厉公擢立厉公三十七年卒鲁人立其弟具是为献公献公三十二年卒子眞公濞立眞公十四年周厉王无道出奔彘共和行政二十九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年真公卒弟敖立是为武公武公九年春武公与长子括少子戏西朝周宣王宣王爱戏欲立戏为鲁太子周之樊仲山甫谏宣王曰废长立少不顺不顺必犯王命犯王命必诛之故出令不可不愼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顺民将弃上夫下事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今天子建诸侯立其少是教民逆也若鲁从之诸侯効之王命将有所壅若弗从而诛之是自诛王命也诛之亦失不诛亦失王其圗之宣王弗听卒立戏为鲁太子夏武公归而卒戏立是为懿公懿公九年懿公兄括之子伯御与鲁人攻弑懿公而立伯御为君伯御即位十一年周宣王伐鲁杀其君伯御而问鲁公子能道顺诸侯者以为鲁侯樊穆仲曰鲁懿公弟称肃恭明神敬事耆老赋事行刑必问于遗训而资于故实不干所问不犯所知宣王曰然能训治其民矣乃立称于夷宫是为孝公自是诸侯多畔孝公二十五年诸侯畔周犬戎杀幽王秦始列为诸侯二十七年孝公卒子弗湟立是为惠公惠公三十年晋人弑其君昭侯四十五年晋人又弑其君孝侯四十六年惠公卒长庻子息摄当国行君事是为隠公初惠公适夫人无子贱妾声子生息息长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夺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为夫人以允为太子及惠公卒为允少故鲁人共令息摄政不言即位隠公八年与郑易祊及许田君子讥之十一年冬公子挥谄谓隠公曰百姓便君君其遂立吾请为君杀子允君以我为相隠公曰有先君命吾为允少故摄代今允长矣吾方营菟裘之地而老焉以授子允政挥惧子允闻而反诛之乃反谮隠公于子允曰隐公欲遂立去子子其图之请为子杀隠公子允许诺十一月隠公祭钟巫齐于社圃馆于氏挥使人弑隠公于氏而立子允为君是为桓公桓公元年郑以璧易天子之许田二年以宋之赂鼎入于太庙君子讥之三年使挥迎妇于齐为夫人六年夫人生子与桓公同日故名曰同同长为太子十六年防于曹伐郑入厉公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夫人如齐齐襄公通桓公夫人公怒夫人夫人以告齐侯夏四月丙子齐襄公飨公公醉使公子彭生抱鲁桓公因命彭生折其胁公死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好礼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请得彭生以除丑于诸侯齐人杀彭生以説鲁立太子同是为庄公庄公母夫人因留齐不敢归鲁庄公五年冬伐卫内卫惠公八年齐公子紏与召忽管仲来奔九年鲁欲内子紏于齐后桓公桓公发兵击鲁鲁急杀子紏召忽死之齐请鲁生致管仲鲁人施伯曰齐欲得管仲非杀之也将用之用之则为鲁患不如杀以其尸与之庄公不听遂囚管仲与齐齐人相管仲十三年鲁庄公与曹沬会齐桓公于柯曹沬劫齐桓公求鲁侵地已盟而释桓公欲背约管仲谏卒归鲁侵地十五年齐桓公始霸二十三年庄公如齐观社三十二年初庄公筑台临党氏见孟女説而爱之许立为夫人割臂以盟孟女生子斑斑长説梁氏女往观圉人荦自墙外与梁氏女戏斑怒鞭荦庄公闻之曰荦有力焉遂杀之是未可鞭而置也斑未得杀防庄公有疾庄公有三弟长曰庆父次曰叔牙次曰季友庄公取齐女为夫人曰哀姜哀姜无子哀姜娣曰叔姜生子开庄公无适嗣爱斑欲立之庄公病而问嗣于弟叔牙叔牙曰一继一及鲁之常也庆父在君何忧庄公病叔牙之言恐斑不得立以告季友季友请以死立斑遂以庄公命召叔牙鸩杀之语在季友传中八月癸亥庄公卒季友竟立子斑为君斑侍庄公防舍于党氏先时庆父与哀姜私通欲立哀姜娣子开及庄公卒而季友立斑十月己未庆父使圉人荦杀子斑于党氏季友奔陈庆父竟立庄公子开是为湣公湣公二年庆父与哀姜通益甚哀姜与庆父谋杀湣公而立庆父庆父使卜齮袭杀湣公于武闱季友闻之自陈与湣公弟申如邾请鲁求纳之鲁人欲诛庆父庆父恐奔莒于是季友奉子申入立之是为厘公哀姜恐奔邾季友以赂如莒求庆父庆父归使人杀庆父庆父请奔弗听乃使大夫奚斯行哭而往庆父闻奚斯声乃自杀齐桓公闻哀姜与庆父乱以危鲁乃召之邾而杀之以其尸归戮之鲁鲁公请而葬之叔牙之后为叔氏庆父之后为孟氏而季友为季氏谓之三桓焉厘公元年以汶阳鄪封季友季友为相九年晋里克杀其君奚齐卓子齐桓公率厘公讨晋乱至髙梁而还立晋惠公十七年齐桓公卒二十四年晋文公即位三十三年厘公卒子兴立是为文公文公元年楚太子啇臣弑其父成王代立三年文公朝晋襄公十一年十月甲午鲁败翟于咸获长翟乔如富父终甥舂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暪伐宋司徒皇父率师御之以败翟于长邱获长翟縁斯晋之灭潞获乔如弟棼如齐惠公二年鄋暪伐齐齐王子城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北门衞人获其季弟简如鄋暪由是遂亡十五年季文子使于晋十八年二月文公卒文公有二妃长妃齐女哀姜生子恶及视次妃敬嬴嬖爱生子俀俀私事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曰不可襄仲请齐惠公惠公新立欲亲鲁许之冬十月襄仲杀子恶及视而立俀是为宣公哀姜归齐哭而过市曰天乎襄仲为不道杀适立庻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鲁由此公室卑三桓彊宣公俀十二年楚庄王彊围郑郑伯降复国之十八年宣公卒子黑肱立是为成公季文子曰使我杀适立庻失大援者防仲襄仲立宣公公孙归父有宠宣公欲去三桓与晋谋伐三桓防宣公卒季文子怨之归父奔齐成公二年春齐伐取我隆夏公与晋郤克败齐顷公于鞌齐复归我侵地四年成公如晋晋景公不敬鲁鲁欲背晋合于楚或谏乃不十年成公如晋晋景公卒因留成公送葬鲁讳之十五年始与吴王夀梦会钟离十六年宣伯告晋欲诛季文子文子有义晋人弗许十八年成公卒子午立是为襄公是时襄公三歳也襄公元年晋悼公立往年冬晋栾书弑其君厉公四年襄公朝晋五年季文子卒家无衣帛之妾廐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以相三君君子曰季文子亷忠矣九年与晋伐郑晋悼公冠防公于卫季武子从相行礼十一年三桓氏分为三军十二年朝晋十六年晋平公即位二十一年朝晋平公二十二年孔丘生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立其弟景公二十九年吴延陵季子使鲁问周乐尽知其意鲁人敬焉三十一年六月襄公卒其九月太子卒鲁人立齐归之子裯为君是为昭公昭公年十九犹有童心穆叔不欲立曰太子死有母弟可立不即立长年钧择贤义钧则卜之今裯非适嗣且又居丧意不在戚而有喜色若果立必为季氏忧季武子弗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君子曰是不终也昭公三年朝晋至河晋平公谢还之鲁耻焉七年季武子卒八年楚灵王就章华台召昭公昭公往贺赐昭公寳器已而悔复诈取之十二年朝晋至河晋平公谢还之十三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十五年朝晋晋留之葬晋昭公鲁耻之二十年齐景公与晏子狩竟因入鲁问礼二十一年朝晋至河晋谢还之二十五年春鸜鹆来巢师已曰文成之世童謡曰鸜鹆来巢公在干侯鸜鹆入处公在外野季氏与郈氏鬭鸡季氏芥鸡羽郈氏金距季平子怒而侵郈氏郈昭伯亦怒平子臧昭伯之弟会伪谗臧氏匿季氏臧昭伯囚季氏人季平子怒囚臧氏老臧郈氏以难告昭公昭公九月戊戌伐季氏遂入平子登台请曰君以谗不察臣罪诛之请迁沂上弗许请囚于鄪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驹曰君其许之政自季氏久矣为徒者众众将合谋弗听郈氏曰必杀之叔孙氏之臣戾谓其众曰无季氏与有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戾曰然救季氏遂败公师孟懿子闻叔孙氏胜亦杀郈昭伯昭伯为公使故孟氏得之三家共伐公公遂奔己亥公至于齐齐景公曰请致千社待君子家曰弃周公之业而臣于齐可乎乃止子家曰齐景公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叔孙见公还见平子平子顿首初欲迎昭公孟孙季孙后悔乃止二十六年春齐伐鲁取郓而居昭公焉夏齐景公将内公令无受鲁赂申丰汝贾许齐臣髙龁子将粟五千庾子将言于齐侯曰羣臣不能事鲁君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如晋求内之道卒叔孙昭子求内其君无病而死不知天弃鲁乎抑鲁君有罪于鬼神也愿君且待景公从之二十八年昭公如晋求入季平子私于晋六卿六卿受季氏赂諌晋君晋君乃止居昭公干侯二十九年昭公如郓齐景公使人赐昭公书自谓主君昭公耻之怒而去干侯三十一年晋欲内昭公召季平子平子因六卿谢罪六卿为言曰晋欲内昭公众不从晋人止三十二年昭公卒于干侯鲁人共立昭公弟宋为君是为定公定公立赵简子问史墨曰季氏亡乎史墨对曰不亡季友有大功于鲁受鄪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增其美鲁文公卒东门遂杀适立庻鲁君于是失国政政在季氏于今四君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愼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定公五年季平子卒阳虎私怒囚季桓子与盟乃舍之七年齐伐我取郓以为鲁阳虎邑以从政八年阳虎欲尽杀三桓适而更立其所善庻子以代之载季桓子将杀之桓子诈而得脱三桓共攻阳虎阳虎居阳关九年鲁伐阳虎阳虎奔齐已而奔晋赵氏十年定公与齐景公会于夹谷孔子行相事齐欲袭鲁君孔子以礼歴阶诛齐淫乐齐侯惧乃止归鲁侵地而谢过十二年使仲由毁三桓城收其甲兵孟氏不肯堕成伐之不克而止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去十五年定公卒子将立是为哀公哀公五年齐景公卒六年齐田乞弑其君孺子七年吴王夫差彊伐齐至缯徴百牢于鲁季康子使子贡说吴王及太宰嚭以礼诎之吴王曰我文身不足责礼乃止八年吴为邹伐鲁至城下盟而去齐伐我取三邑十年伐齐南边十一年齐伐鲁季氏用冉有有功思孔子孔子自衞反鲁十四年齐田恒弑其君简公于徐州孔子请伐之哀公不听十五年使子服景伯子贡为介适齐齐归我侵地田恒初相欲亲诸侯明年孔子卒二十二年越王句践灭吴王夫差二十七年春季康子卒夏哀公患三桓将欲因诸侯以劫之三桓亦患公之作难故君臣多间公游于陵坡遇孟武伯于衢曰请问余及死乎对曰不知也公欲以越伐三桓八月哀公如陉氏三桓攻公公奔于衞去如邹遂如越国人迎哀公复归卒于有山氏子宁立是为悼公悼公之时三桓胜鲁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十三年三晋灭智伯分其地而有之三十七年悼公卒子嘉立是为元公元公二十一年卒子显立是为穆公穆公三十三年卒子奋立是为共公共公二十二年卒子屯立是为康公康公九年卒子匽立是为景公景公二十九年卒子叔立是为平公是时六国皆称王平公十二年秦惠王卒二十二年平公卒子贾立是为文公文公七年楚懐王死于秦二十三年文公卒子讐立是为倾公倾公二年秦拔楚之郢楚倾王东徙于陈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二十四年楚考烈王伐灭鲁倾公亡迁于卞邑为家人鲁絶祀倾公卒于柯鲁起周公至倾公凡三十四世   燕   召公奭与周同姓姓姬氏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其在成王时召公为三公自陜以西召公主之自陜以东周公主之成王既幼周公摄政当国践阼召公疑之作君奭君奭不説周公周公乃称汤时有伊尹假于皇天在大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假于上帝巫咸治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般率惟兹有陈保乂有殷于是召公乃説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廵行郷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庻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自召公以下至惠侯惠侯当周厉王奔彘共和之时惠侯卒子厘侯立是歳周宣王初即位厘侯二十一年郑桓公初封于郑三十六年厘侯卒子顷侯立顷侯二十年周幽王淫乱为犬戎所弑秦始列为诸侯二十四年顷侯卒子哀侯立哀侯二年卒子郑侯立郑侯三十六年卒子缪侯立缪侯七年而鲁隠公元年也十八年卒子宣侯立宣侯十三年卒子桓侯立桓侯七年卒子庄公立庄公十二年齐桓公始霸十六年与宋卫共伐周惠王惠王出奔温立惠王弟頽为周王十七年郑执燕仲父而内惠王于周二十七年山戎来侵我齐桓公救燕遂北伐山戎而还燕君送桓公出境桓公割燕所至地予燕使燕共贡天子如成周时职使燕复修召公之法三十三年卒襄公立襄公二十六年晋文公为践土之会称伯三十一年秦师败于殽三十七年秦穆公卒四十年襄公卒桓公立桓公十六年卒宣公立宣公十五年卒昭公立昭公十三年卒武公立是歳晋灭三郤大夫武公十九年卒文公立文公六年卒懿公立懿公元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四年卒子惠公立惠公元年齐髙止来奔六年惠公多宠姬公欲去诸大夫而立宠姬宋大夫共诛姬宋惠公惧奔齐四年齐高偃如晋请共伐燕入其君晋平公许与齐伐燕入惠公惠公至燕而死燕立悼公七年卒共公立共公五年卒平公立晋公室卑六卿始彊大平公十八年吴王阖庐破楚入郢十九年卒简公立简公十二年卒献公立晋赵鞅围范中行于朝歌献公十二年齐田恒弑其君简公十四年孔子卒二十八年献公卒孝公立孝公十二年韩赵魏灭智伯分其地三晋彊十五年孝公卒成公立成公十六年卒湣公立湣公三十一年卒厘公立是岁三晋列为诸侯厘公三十年伐齐败于林营厘公卒桓公立桓公十一年卒文公立是岁秦献公卒秦益彊文公十九年齐威王卒二十八年苏秦始见説文公文公予车马金帛以至赵赵肃侯用之因约六国为从长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二十九年文公卒太子立是为易王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丧伐我取十城苏秦説齐使复归燕十城十年燕君为王苏秦与燕文公夫人私通惧诛乃説王使齐为反间欲以乱齐易王立十二年卒子燕哙立燕哙既立齐人杀苏秦苏秦之在燕与其相子之为婚而苏代与子之交及苏秦死而齐王复用苏代燕哙三年与楚三晋攻秦不胜而还子之相燕贵重主断苏代为齐使于燕燕王问曰齐王何如对曰必不霸燕王曰何也对曰不信其臣苏代欲以激燕王以尊子之也于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因遗苏代百金而听其所使鹿毛寿谓燕王不如以国譲相子之人之谓尧贤者以其譲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有譲天下之名而实不失天下今王以国譲于子之子之必不敢受是王与尧同行也燕王因属国于子之子之大重或曰禹荐益已而以啓人为吏及老而以唘为不足任乎天下传之于益已而啓与交党攻益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已而实令唘自取之今王言属国于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是名属子之而实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自三百石吏以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不听政顾为臣国事皆决于子之三年国大乱百姓恫恐将军市被与太子平谋将攻子之诸将谓齐湣王曰因而赴之破燕必矣齐王因令人谓太子平曰寡人闻太子之义将废私而立公饬君臣之义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国小不足以为先后虽然则惟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党聚众将军市被围公宫攻子之不克将军市被及百姓反攻太子平将军市被死以徇因构难数月死者数万众人恫恐百姓离志孟轲乃谓齐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时不可失也齐王因令章子将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众以伐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燕君哙死齐大胜燕子之亡二年而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昭王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以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逺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趋燕燕王吊死问孤与百姓同甘苦二十八年燕国殷富士卒乐轶轻战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齐兵败湣王出亡于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菑尽取齐寳烧其宫室宗庙齐城之不下者独唯聊莒即墨其余皆属燕六歳昭王三十三年卒子惠王立惠王为太子时与乐毅有隙及即位疑毅使骑劫代将乐毅亡走赵齐田单以即墨击败燕军骑劫死燕兵引归齐悉复得其故城湣王死于莒乃立其子为襄王惠王七年卒韩魏楚共伐燕燕武城王立武城王七年齐田单伐我抜中阳十三年秦败赵于长平阬其卒四十余万十四年武城王卒子孝王立孝王元年秦围邯郸者解去三年卒子王喜立王喜之四年秦昭王卒燕王命相栗腹约欢于赵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报燕王曰赵王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间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其民习兵不可伐王曰吾以五而伐一对曰不可燕王怒羣臣皆以为可卒起二军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卿秦攻代唯独大夫将渠谓燕王曰与人通关约交以五百金饮人之王使者报而反攻之不祥兵无成功燕王不听自将偏军随之将渠引王绶止之曰王必无自往往无成功王蹴之以足将渠泣曰臣非以自为为王也燕军至宋子赵使廉颇将击破栗腹于鄗破卿秦乐乘于代乐间奔赵廉颇逐之五百余里围其国燕人请和赵人不许必令将渠处和燕相将渠以处和赵听将渠解燕围六年秦灭东西周置三川郡七年秦拔赵榆次三十七城秦置太原郡九年秦王政即位十年赵使廉颇将攻繁阳拔之赵孝成王卒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不听攻乐乘乐乘走廉颇奔大梁十二年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剧辛故居赵与厐暖善已而亡走燕燕见赵数困于秦而廉颇去令厐暖将也欲因赵弊攻之问剧辛辛曰厐暖易与耳燕使剧辛将击赵赵使厐暖击之取燕军二万杀剧辛秦拔魏二十城置东郡十九年秦拔赵之邺九城赵悼襄王卒二十三年太子丹质扵秦亡归燕二十五年秦虏灭韩王安置颍川郡二十七年秦虏赵王迁灭赵赵公子嘉自立为代王燕见秦且灭六国秦兵临易水祸且至燕太子丹阴养壮士二十人使荆轲献督亢地圗于秦因袭刺秦王秦王觉杀轲使将军王翦击燕二十九年秦攻拔我蓟燕王亡徙居辽东斩丹献秦三十年秦灭魏三十三年秦拔辽东虏燕王喜卒灭燕是歳秦将王贲亦虏代王嘉   管蔡   管叔鲜蔡叔度者周文王子而武王弟也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太姒文王正妃也其长子曰伯邑考次曰武王发次曰管叔鲜次曰周公旦次曰蔡叔度次曰曹叔振铎次曰成叔武次曰霍叔处次曰康叔封次曰冉季载季载最少同母兄弟十人唯发旦贤以左右辅文王故文王舍伯邑考而以发为太子及文王崩而发立是为武王伯邑考既已前卒矣武王已克殷纣平天下封功臣昆弟于是封叔鲜于管【管在荥阳】封叔度于蔡【上蔡】二人相纣子武庚禄父治殷遗民封叔旦于鲁而相周为周公封叔振铎于曹封叔武于成封叔处于霍康叔封冉季载皆少未得封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旦专王室管叔蔡叔疑周公之为不利于成王乃挟武庚以作乱周公旦承成王命伐诛武庚杀管叔而放蔡叔迁之与车十乘徒七十人从而分殷民为二其一封防子启于宋以续殷嗣其一封康叔为卫君是为卫康叔封季载于冉冉季康叔皆有驯行于是周公举康叔为周司防冉季为周司空以佐成王治皆有令名于天下蔡叔度既迁而死其子曰胡胡乃改行率德驯善周公闻之而举胡以为鲁卿士鲁国治于是周公言于成王复封胡于蔡【胡徙新蔡】以奉蔡叔之祀是为蔡仲余五叔皆就国无为天子吏者蔡仲卒子蔡伯荒立蔡伯荒卒子宫侯立宫侯卒子厉侯立厉侯卒子武侯立武侯之时周厉王失国奔彘共和行政诸侯多叛周武侯卒子夷侯立夷侯十一年周宣王即位二十八年夷侯卒子厘侯所事立厘侯三十九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周室卑而东迁秦始得列为诸侯四十八年厘侯卒子共侯兴立共侯二年卒子戴侯立戴侯十年卒子宣侯措父立宣侯二十八年鲁隠公初立三十五年宣侯卒子桓侯封人立桓侯三年鲁弑其君隠公二十年桓侯卒弟哀侯献舞立哀侯十一年初哀侯娶陈息侯亦娶陈息夫人将归过蔡蔡侯不敬息侯怒请楚文王来伐我我求救于蔡蔡必来楚因击之可以有功楚文王从之虏蔡哀侯以归哀侯留九岁死于楚凡立二十年卒蔡人立其子是为缪侯缪侯以其女弟为齐桓公夫人十八年齐桓公与蔡女戏船中夫人荡舟桓公止之不止公怒归蔡女而不絶也蔡侯怒嫁其弟齐桓公怒伐蔡蔡溃遂虏缪侯南至楚邵陵已而诸侯为蔡谢齐齐侯归蔡侯二十九年缪侯卒子荘侯甲午立荘侯二年齐桓公卒十四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二十年楚太子啇臣弑其父成王代立二十五年秦穆公卒三十三年楚庄王即位三十四年庄侯卒子文侯申立文侯十四年楚庄王伐陈杀夏徴舒十五年楚围郑郑降楚楚复释之二十年文侯卒子景侯同立景侯元年楚庄王卒二十九年景侯为太子般娶妇于楚而景侯通焉太子弑景侯而自立是为灵侯灵侯二年楚公子围弑其君郏敖以自立是为灵王九年陈司徒招弑其君哀公楚使公子弃疾灭陈而有之十二年楚灵王以灵侯弑其父诱蔡灵侯于申伏甲饮之醉而杀之刑其士卒七十人令公子弃疾围蔡十一月灭蔡使弃疾为蔡公楚灭蔡三歳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为平王平王乃求蔡景侯少子庐立之是为平侯是年楚亦复立陈楚平王初立欲亲诸侯故复立陈蔡后平侯九年卒灵侯般之孙东国攻平侯子而自立是为悼侯悼侯父曰隠太子友者灵侯之太子平侯立而杀隠太子故平侯卒隠太子之子东国攻平侯子而代立是为悼侯悼侯三年卒弟昭侯申立昭侯十年朝楚昭王持美裘二献其一昭王而自衣其一楚相子常欲之不与子常谗蔡侯留之楚三年蔡侯知之乃献其裘于子常子常受之乃言归蔡侯蔡侯归而之晋请与晋伐楚十三年春与卫灵公防邵陵蔡侯私于周苌以求长于卫卫使史防言康叔之功德乃长卫夏为晋灭沈楚怒攻蔡蔡昭侯使其子为质于吴以共伐楚冬与吴王阖庐遂破楚入郢蔡怨子常子常恐奔郑十四年吴去而楚昭王复国十六年楚令尹为其民泣以谋蔡蔡昭侯惧二十六年孔子如蔡楚昭王伐蔡蔡恐告急于吴吴为蔡逺约迁以自近易以相救昭侯私许不与大夫计吴人来救蔡因迁蔡于州来二十八年昭侯将朝于吴大夫恐其复迁乃令贼利杀昭侯已而诛贼利以解过而立昭侯子朔是为成侯成侯四年宋灭曹十年齐田恒弑其君简公十三年楚灭陈十九年成侯卒子声侯产立声侯十五年卒子元侯立元侯六年卒子侯齐立侯齐立四年楚惠王灭蔡蔡侯齐亡蔡遂絶祀后陈灭三十三年   伯邑考其后不知所封武王发其后为周管叔鲜作乱诛死无后周公旦其后为鲁蔡叔度其后为蔡曹叔振铎其后为曹成叔武其后世无所见霍叔处其后晋献公时灭霍康叔封其后为卫冉季载其后世无所见周有本纪言鲁蔡曹卫有世家言   曹   曹叔振铎周武王弟也武王已克殷纣封叔振铎于曹叔振铎卒子太伯脾立太伯卒子仲君平立仲君平卒子宫伯侯立宫伯侯卒子孝伯云立孝伯云卒子夷伯喜立夷伯二十三年周厉王奔于彘三十年卒弟幽伯彊立幽伯九年弟苏杀幽伯代立是为戴伯戴伯元年周宣王已立三岁三十年戴伯卒子惠伯兕立惠伯二十五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因东徙益卑诸侯畔之秦始列为诸侯三十六年惠伯卒子石甫立其弟武杀之代立是为缪公缪公三年卒子桓公终生立桓公三十五年鲁隠公立四十五年鲁弑其君隠公四十六年宋华父督弑其君殇公及孔父五十五年桓公卒子庄公夕姑立庄公二十三年齐桓公始霸三十一年庄公卒子厘公夷立厘公九年卒子昭公斑立昭公六年齐桓公败蔡遂至楚召陵九年昭公卒子共公襄立共公十六年初晋公子重耳其亡过曹曹君无礼欲观其骈胁厘负覊谏不听私善于重耳二十一年晋文公重耳伐曹虏共公以归令军毋入僖负覊之宗族闾或说文公曰昔齐桓公防诸侯复异姓今君囚曹君灭同姓何以令于诸侯晋乃复归共公二十五年晋文公卒三十五年共公卒子文公寿立文公二十三年卒子宣公彊立宣公十七年卒弟成公负刍立成公三年晋厉公伐曹虏成公以归已复释之五年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其君厉公二十三年成公卒子武公胜立武公二十六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二十七年武公卒子平公顷立平公四年卒子悼公午立是岁宋卫陈郑皆火悼公八年宋景公立九年悼公朝于宋宋囚之曹立其弟野是为声公悼公死于宋归葬声公五年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隠公隠公四年声公弟露弑隠公代立是为靖公靖公四年卒子伯阳立伯阳三年国人有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谋欲亡曹曹叔振铎止之请待公孙彊许之旦求之曹无其人梦者戒其子曰我亡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曹无罹曹祸及伯阳即位好田弋之事六年曹野人公孙彊亦好田弋获白鴈而献之且言田弋之説因访政事伯阳大説之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亡去公孙彊言覇説于曹伯十四年曹伯从之乃背晋干宋宋景公伐之晋人不救十五年宋灭曹执伯阳及公孙彊以归而杀之曹遂絶其祀   卫   衞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其次尚有冉季冉季最少武王已克殷纣复以余民封纣子武庚禄父比诸侯以奉其先祀勿絶为武庚未集恐其有贼心武王乃令其弟管叔蔡叔傅相武庚禄父以和其民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旦代成王治当国管叔蔡叔疑周公乃与武庚禄父作乱欲攻成周周公以成王命兴师伐殷杀武庚禄父管叔放蔡叔以武庚殷余民封康叔为卫君居河淇间故啇墟周公旦惧康叔齿少乃申告康叔曰必求殷之贤人君子长者问其先殷所以兴所以亡而务爱民告以纣所以亡者以淫于酒酒之失妇人是用故纣之乱自此始为梓材示君子可法则故谓之康诰酒诰梓材以命之康叔之国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乃説成王长用事举康叔为周司宼赐卫寳祭器以章有德康叔卒子康伯代立康伯卒子考伯立考伯卒子嗣伯立嗣伯卒子伯立伯卒子靖伯立靖伯卒子贞伯立贞伯卒子顷侯立顷侯厚赂周夷王夷王命衞为侯顷侯立十二年卒子厘侯立厘侯十三年周厉王出奔于彘共和行政焉二十八年周宣王立四十二年厘侯卒太子共伯余立为君共伯之弟和有宠于厘侯多与之赂和以其赂赂士以袭攻共伯于墓上共伯入厘侯羡自杀卫人因葬之厘侯旁諡曰共伯而立和为卫侯是为武公武公即位能修康叔之政百姓和集四十二年犬戎杀周幽王武公将兵往佐周平戎有功周平王命武公为公五十五年卒子庄公扬立庄公五年娶齐女为夫人好而无子又娶陈女为夫人生子早死陈女女弟亦幸于庄公生子完完母死庄公令夫人齐女子之立为太子庄公有宠妾生子州吁长而好兵庄公使将石碏谏庄公曰庻子好兵使将乱自此起不听二十三年庄公卒太子完立是为桓公桓公三年州吁骄奢桓公绌之州吁出奔十三年郑伯弟段攻其兄不胜亡而州吁求与之友十六年州吁收聚卫亡人以袭杀桓公州吁自立为卫君为郑伯弟段欲伐郑请宋陈蔡与俱三国皆许州吁州吁新立好兵弑桓公卫人皆不爱石碏乃因桓公母家于陈佯为善州吁至郑郊石碏与陈侯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晋于邢而立之是为宣公宣公七年鲁弑其君隠公九年宋督弑其君殇公及孔父十年晋曲沃庄伯弑其君哀侯十八年初宣公爱夫人夷姜夷姜生子伋以为太子而令右公子傅之右公子为太子娶齐女未入室而宣公见所欲为太子妇者好説而自取之更为太子取他女宣公得齐女生子夀子朔令左公子之太子伋母死宣公正夫人与朔共谗恶太子伋宣公自以夺太子妻也心恶太子欲废之及闻其恶大怒乃使太子伋于齐而令盗遮界上而杀之与太子白旄而告界盗见持白旄者杀之且行子朔之兄夀太子异母弟也知朔之恶太子而君欲杀之谓太子曰界盗见太子白旄即杀太子太子可母行太子曰逆父命求生不可遂行夀见太子不止乃盗其白旄先驰至界界盗见其验即杀之夀已死而太子伋又至谓盗曰所当杀乃我也盗并杀太子伋以报宣公宣公乃以朔为太子十九年宣公卒太子朔立是为惠公惠公四年左右公子怨惠公之谗杀前太子伋而代立乃作乱攻惠公立太子伋之弟黔牟为君惠公奔齐卫君黔牟立八年齐防公率诸侯奉王命共伐卫内卫惠公诛左右公子黔牟奔于周惠公复立惠公立三年出亡亡八年复入与前通年凡十年矣二十五年惠公怨周容舍黔牟与燕伐周周惠王奔温卫燕立惠王弟頽为王二十九年郑复内惠王三十一年惠公卒子懿公赤立懿公即位好鹤淫乐奢侈九年翟伐卫卫懿公欲发兵兵或畔大臣言曰君好鹤鹤可令击翟翟于是遂入杀懿公懿公之立也百姓大臣皆不服自懿公父惠公朔之谗杀太子伋代立至于懿公常欲败之卒灭惠公之后而更立黔牟之弟昭伯顽之子申为君是为戴公戴公申元年卒齐桓公乃率诸侯伐翟为卫筑楚邱立戴公弟燬为君是为文公文公以乱故奔齐齐人入之文公初立轻赋平罪身自劳与百姓同苦以收卫民十六年晋公子重耳过无礼十七年齐桓公卒二十五年文公卒子成公郑立成公三年晋欲假道于卫救宋成公不许晋更从南河渡救宋徴师于卫卫大夫欲许成公不肯大夫元咺攻成公成公出奔晋文公重耳伐卫分其地予宋讨前过无礼及不救宋患也卫成公遂出奔陈二岁如周求入与晋文公会晋使人鸩成公成公私于周主鸩令薄得不死已而周为请晋文公卒入之卫而诛元咺卫君瑕出奔七年晋文公卒十三年成公朝晋防公十四年秦穆公卒二十六年齐邴歜杀其君懿公三十五年成公卒子穆公遫立穆公二年楚庄王伐陈杀夏徴舒三年楚庄王围郑郑降复释之十一年孙良夫救鲁伐齐复得侵地穆公卒子定公臧立定公十二年卒子献公衎立献公十三年公令师曹敎宫妾鼔琴妾不善曹笞之妾以幸恶曹于公公亦笞曹三百十八年献公戒孙文子寗惠子食皆往日旰不召而去射鸿于囿二子从之公不释射服与之言二子怒如宿孙文子数侍公饮使师曹歌巧言之卒章师曹又怒公之尝笞三百乃歌之欲以怒孙文子报衞献公文子语遽伯玉伯玉曰臣不知也遂攻出献公献公奔齐齐置献公于聚邑孙文子寗惠子共立定公弟秋为君是为殇公殇公秋立封孙文子林父于宿十二年寗喜与孙文子争宠相恶殇公使寗喜攻孙林父林父奔晋复求入故卫献公献公在齐齐景公闻之与卫献公如晋求入晋为伐卫诱与盟卫殇公会晋平公平公执殇公与寗喜而复入卫献公献公亡在外十二年而入献公后元年诛寗喜三年吴延陵季子使过卫见蘧伯玉史防曰卫多君子其国无故过宿孙林父为击磬曰不乐音太悲使卫乱乃此矣是年献公卒子襄公恶立襄公六年楚灵王会诸侯襄公称病不往九年襄公卒初襄公有贱妾幸之有身梦有人谓曰我康叔也令若子必有卫名而子曰元妾怪之问孔成子成子曰康叔者衞祖也及生子男也以告襄公襄公曰天所置也名之曰元襄公夫人无子于是乃立元为太子是为灵公灵公五年朝晋昭公六年楚公子弃疾弑灵王自立为平王十一年火三十八年孔子来禄之如鲁后有隙孔子去后复来三十九年太子蒯聩与灵公夫人南子有恶欲杀南子蒯聩与其徒戏阳遫谋朝使杀夫人戏阳后悔不果蒯聩数目之夫人觉之惧呼曰太子欲杀我灵公怒太子蒯聩奔宋已而之晋赵氏四十二年春灵公游于郊令子郢仆郢灵公少子也字子南灵公怨太子出奔谓郢曰我将立若为后郢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更圗之夏灵公卒夫人命子郢为太子曰此灵公命也郢曰亡人太子蒯聩之子辄在也不敢当于是衞乃以辄为君是为出公六月乙酉赵简子欲入蒯聩乃令阳虎诈命卫十余人衰绖归简子送蒯聩卫人闻之发兵击蒯聩蒯聩不得入入宿而保卫人亦罢兵出公辄四年齐田乞弑其君孺子八年齐鲍子弑其君悼公孔子自陈入衞九年孔文子问兵于仲尼仲尼不对其后鲁迎仲尼仲尼反鲁十二年初孔圉文子取太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美好孔文子卒良夫通于悝母太子在宿悝母使良夫于太子太子与良夫言曰茍能入我国报子以乘轩免子三死毋所与与之盟许以悝母为妻闰月良夫与太子入舍孔氏之外圃昬二人防衣而乘宧者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寗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姬氏既食悝母杖戈而先太子与五人介舆猳从之伯姬劫悝于厠彊盟之遂劫以登台栾寗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仲由召防驾乘车行爵食炙奉出公辄奔鲁仲由入赴孔氏之难为蒯聩所杀语在子路传中孔悝竟立太子蒯聩是为庄公庄公居外怨大夫莫迎立元年即位欲尽诛大臣曰寡人居外久矣子亦尝闻之乎羣臣欲作乱乃止二年鲁孔丘卒三年庄公上城见戎州曰戎虏何为是戎州病之十月戎州告赵简子简子围卫十一月庄公出奔卫人立公子斑师为卫君齐伐卫虏斑师更立公子起为卫君卫君起元年卫石曼专逐其君起起奔齐卫出公辄自齐复归立初出公立十二年亡亡在外四年复入出公后元年赏从亡者立二十一年卒出公季父黔攻出公子而自立是为悼公悼公五年卒子敬公弗立敬公十九年卒子昭公紏立是时三晋彊卫如小侯属之昭公六年公子亹弑之代立是为懐公懐公十一年公子頽弑懐公而代立是为愼公愼公父公子适适父敬公愼公四十二年卒子声公训立声公十一年卒子成侯速立成公十一年公孙鞅入秦十四年卫更贬号曰侯二十九年成侯卒子平侯立平侯八年卒子嗣君立嗣君五年更贬号曰君独有濮阳四十二年卒子懐君立懐君三十一年朝魏魏囚杀懐君魏更立嗣君弟是为元君元君为魏壻故魏立之元君十四年秦拔魏东地初置东郡更徙卫野王县而并濮阳为东郡二十五年元君卒子君角立君角九年秦并天下立为始皇帝二十一年二世废君角为庶人卫祀絶   通志卷七十七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七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周同姓世家第一下   晋    郑    魏     韩晋   唐叔虞者周武王子而成王弟初武王与叔虞母防时梦天谓武王曰余命女生子名虞余与之唐及生子文在其手曰虞故遂因命之曰虞武王崩成王立唐有乱周公诛灭唐成王与叔虞戏削桐叶为珪以与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请择日立叔虞成王曰吾与之戏耳史佚曰天子毋戏言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于是遂封叔虞于唐唐在河汾之东方百里故曰唐叔虞姓姬氏字子干叔虞之子爕是为晋侯晋侯子宁族是为武侯武侯之子服人是为成侯成侯子福是为厉侯厉侯子宜臼是为靖侯靖侯已来年纪可推自唐叔至靖侯五世无其年数靖侯十七年周厉王出奔于彘大臣行政号曰共和十八年靖侯卒子厘侯司徒立厘侯十四年周宣王初立十八年厘侯卒子献侯籍立献侯十一年卒子穆侯费王立穆侯取齐女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十年伐千畆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晋人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太子曰仇仇者讐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适庶名反逆此后晋其能毋乱乎二十七年穆侯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出奔殇叔三年周宣王崩四年穆侯太子仇率其徒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文侯十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周东徙而秦襄公始列为诸侯三十五年文侯仇卒子昭侯伯立昭侯元年封文侯弟成师于曲沃曲沃邑大于翼翼晋君都邑也成师封曲沃号为桓叔靖侯庶孙栾賔相桓叔桓叔是时年五十八矣好徳晋国之众皆附焉君子曰晋国之乱其在曲沃矣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乱何待七年晋大臣潘父弑其君昭侯而迎曲沃桓叔桓叔欲入晋晋人发兵攻桓叔桓叔败还归曲沃晋人共立昭侯子平为君是为孝侯诛潘父孝侯八年曲沃桓叔卒子鱓代桓叔是为曲沃庄伯孝侯十五年曲沃庄伯弑其君晋孝侯于翼晋人攻曲沃庄伯庄伯复入曲沃晋人复立孝侯子郄为君是为鄂侯鄂侯二年鲁隠公初立鄂侯六年卒曲沃庄伯闻鄂侯卒乃兴兵伐晋周平王使虢公将兵伐曲沃庄伯庄伯走保曲沃晋人共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哀侯二年曲沃庄伯卒子称代庄伯立是为曲沃武公哀侯六年鲁弑其君隠公哀侯八年晋侵陉廷陉廷与曲沃武公谋九年伐晋于汾旁虏哀侯晋人乃立哀侯子小子为君是为小子侯小子元年曲沃武公使韩万杀所虏晋哀侯曲沃益彊晋无如之何晋小子之四年曲沃武公诱召晋小子杀之周桓王使虢仲伐曲沃武公武公入于曲沃乃立哀侯弟缗为晋侯晋侯缗四年宋执郑祭仲而立突为郑君晋侯十九年齐人管至父弑其君襄公二十八年齐桓公始霸曲沃武公伐晋侯缗灭之尽以其寳器赂献于周厘王厘王命曲沃武公为晋君列为诸侯于是尽并晋地而有之曲沃武公已即位三十七年矣更号曰晋武公晋武公始都晋国前即位曲沃通年三十八年武公称者先晋穆侯曾孙也曲沃桓叔孙也桓叔者始封曲沃武公庄伯子也自桓叔初封曲沃以至武公灭晋也凡六十七岁而卒代晋为诸侯武公代晋二岁卒与曲沃通年即位凡三十九年而卒子献公诡诸立献公元年周惠王弟頽攻惠王惠王出奔居郑之栎邑五年伐骊戎得骊姬骊姬弟俱爱幸之八年士蒍説献公曰故晋之羣公子多不诛乱且起乃使尽杀晋诸公子而城聚都之命曰绛始都绛九年晋羣公子既亡奔虢虢以其故再伐晋弗克十二年骊姬生奚齐献公有意废太子乃曰曲沃吾先祖宗庙所在而蒲边秦屈边翟不使诸子居之我惧焉于是使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献公与骊姬子奚齐居绛晋国以此知太子不立也太子申生其母齐桓公女也曰齐姜早死申生同母女弟为秦穆公夫人重耳母翟之狐氏也夷吾母重耳母女弟也献公子八人而太子申生重耳夷吾皆有贤行及得骊姬乃逺此三子十六年晋献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伐灭霍灭魏灭耿还为太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太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太子不从十七年献公使太子申生伐东山里克谏曰太子君之适嗣古者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今以帅师非古制也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里克不对而退公竟令太子帅师衣之偏衣佩之金玦里克谢病不从太子太子遂伐东山十九年献公曰始吾先君庄伯之诛晋乱而虢常助晋伐我又匿晋亡公子果为乱今弗诛后遗子孙忧乃使荀息以屈产之乘假道于虞以伐虢取其下阳以归献公私谓骊姬曰吾欲废太子以奚齐代之骊姬泣曰太子之立诸侯皆已知之而数将兵百姓附之奈何以贱妾之故废适立庶君必行之妾自杀也骊姬佯誉太子而阴令人谮恶太子而欲立其子二十一年骊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太子速祭曲沃归厘于君太子于是祭其母于曲沃上其荐胙于献公献公时出猎置胙于宫中骊姬使人置毒药胙中居二日献公从猎来还宰人上胙献公献公欲飨之骊姬从旁止之曰胙所从来逺宜试之祭地地坟与犬犬死与小臣小臣死骊姬泣曰太子何忍也其父而欲弑代之况他人乎且君老矣旦暮之人曾不能待而欲弑之谓献公曰太子所以然者不过以妾及奚齐之故妾愿子母辟之他国若早自杀毋徒使母子为太子所鱼肉也始君欲废之妾犹恨之至于今妾殊自失于此太子闻之奔新城献公怒乃诛其传杜原款或谓太子曰为此药者乃骊姬也太子何不自辞明之太子曰吾君老矣非骊姬寝不安食不甘即辞之君且怒之不可或谓太子曰可奔他国太子曰被此恶名以出人谁内我我自杀耳遂自缢于新城此时重耳夷吾来朝人或告骊姬曰二公子怨骊姬之谮杀太子骊姬恐因谮二公子申生之药胙二公子知之二子闻之恐重耳走蒲夷吾走屈保其城自备守二十二年献公怒二子不辞而去果有谋矣乃使兵伐蒲蒲人之宧者勃鞮命重耳促自杀重耳逾垣宧者追斩其衣袪重耳遂奔翟使人伐屈屈城守不可下是岁也晋复假道于虞以伐虢虞之大夫宫之竒谏虞君曰晋不可假道也是且灭虞虞之与虢唇之与齿唇亡则齿寒虞公不聴遂许晋宫之竒以其族去虞语具荀息传中其冬晋灭虢虢公丑奔周还袭灭虞虏虞公及其大夫井伯百里奚以媵秦穆姬而脩虞祀二十三年献公遂发贾华等伐屈屈溃夷吾将奔翟冀芮曰不可重耳已在矣今往晋必移兵伐翟翟畏晋祸且及不如走梁梁近于秦秦彊吾君百岁后可以求入焉遂奔梁二十五年晋伐翟翟以重耳故亦击晋于齧桑晋兵解而去当此时晋彊西有河西与秦接境北边翟东至河内骊姬弟生悼子二十六年夏齐桓公大防诸侯于葵邱献公病行后未至逢周之宰孔宰孔曰齐桓公益骄不务德而务逺畧诸侯弗平君第毋防毋如晋何献公亦病复还归病甚乃谓荀息曰吾以奚齐为后年少诸大臣不服恐乱起子能立之乎荀息曰能献公曰何以为验对曰使死者复生生者不慙为之验于是属奚齐于荀息荀息为相主国政秋九月献公卒里克邳郑欲内重耳以三公子之徒作乱谓荀息曰三怨将起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吾不可负先君言十月里克杀奚齐于防次献公未葬也荀息将死之或曰不如立奚齐弟悼子而传之荀息立悼子而葬献公十一月里克弑悼子于朝荀息死之君子谓荀息不负其言也初献公将伐骊戎卜曰齿牙为祸及破骊戎获骊姬爱之竟以乱晋里克等已杀奚齐悼子使人迎公子重耳于翟欲立之重耳谢曰负父之命出奔父死不得修人子之礼侍丧重耳何敢入大夫其更立他子还报里克里克使迎夷吾于梁夷吾欲往吕省郤芮曰内犹有公子可立者而外求难信计非之秦辅彊国之威以入恐危乃使郤芮厚赂秦约曰即得入请以晋河西之地予秦乃遗里克书曰诚得立请遂封子于汾阳之邑秦穆公乃发兵送夷吾于晋齐桓公闻晋内乱亦率诸侯如晋秦兵与夷吾亦至晋齐乃使隰朋防秦俱入夷吾立为晋君是为惠公齐桓公至晋之髙梁而还归惠公元年使邳郑谢秦曰始夷吾以河西地许君今幸得入立大臣皆曰地者先君之地君亡在外何以得擅许秦者寡人争之弗能得故谢秦亦不与里克汾阳邑而夺之权四月周襄王使周公忌父会齐秦大夫共礼晋惠公惠公以重耳在外畏里克为变赐里克死语在里克传时邳郑使谢秦未还故不及于难晋君改葬共太子申生秋狐突之下国遇申生与之言曰夷吾无礼予请于帝许罚有罪矣语在狐突传中其时又有童儿谣云共太子改葬矣后十四年晋亦不昌昌乃在兄邳郑使秦闻里克诛乃説秦缪公曰吕省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赂与谋出晋君入重耳事必就秦缪公许之使人与归报晋厚赂三子三子曰币厚言甘此必邳郑卖我于秦遂杀邳郑及里克邳郑之党七舆大夫邳郑子豹奔秦言伐晋缪公弗听惠公之立倍秦地及里克诛七舆大夫国人不附二年周使召公过礼晋惠公惠公礼倨召公讥之四年晋饥乞籴于秦缪公问百里奚百里奚曰天菑流行国家代有救菑恤隣国之道也与之邳郑子豹曰伐之缪公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卒与粟自雍属绛五年秦饥请籴于晋晋君谋之庆郑曰以秦得立已而倍其地约晋饥而秦贷我今秦饥请籴与之何疑而谋之虢射曰往年天以晋赐秦秦弗取而贷我今天以秦赐晋晋其可以逆天乎遂伐之惠公用虢射谋不与秦粟而发兵且伐秦秦大怒亦发兵伐晋六年春秦缪公将兵伐晋晋惠公谓庆郑曰秦师深矣奈何郑曰秦内君君倍其赂晋饥秦输粟秦饥而晋倍之乃欲因其饥伐之其深不亦宜乎晋卜御右庆郑皆吉公曰郑不孙乃更令歩阳御戎家仆徒为右进兵九月壬戌秦缪公晋惠公合战韩原惠公马絷不行秦兵至公窘召庆郑为御郑曰不用卜败不亦当乎遂去更令梁繇靡御虢射为右辂秦缪公缪公壮士冐败晋军晋军败遂失秦缪公反获晋侯以归秦将以祀上帝晋君姊为缪公夫人衰绖涕泣公曰得晋侯将以为乐今乃如此且吾闻箕子见唐叔之初封曰其后必大晋庸可灭乎乃与晋侯盟王城而许之归晋侯亦使吕省等报国人曰孤虽得归毋面目见社稷卜曰立子圉晋人闻之皆哭秦缪公问吕省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惧失君亡亲不惮立子圉曰必报讐宁事戎狄其君子则爱君而知罪以待秦命曰必报德有此二故不和于是秦缪公更舍惠公餽之七牢十一月归晋侯晋侯至国诛庆郑修政教谋曰重耳在外诸侯多利内之欲使人杀重耳于翟重耳闻之如齐八年使太子圉质秦初惠公亡在梁梁伯以女妻之生一男一女梁伯卜之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为圉女为妾十岁秦灭梁梁伯好土功治城沟民力罢怨其众数相惊曰秦防至民恐惑秦竟灭之十三年晋惠公病内有数子太子圉曰吾母家在梁梁今秦灭之我外轻于秦而内无援于国君即不起病大夫轻更立他公子乃谋与其妻俱亡归秦女曰子一国太子辱在此秦使婢子侍以固子之心子亡矣我不从子亦不敢言子圉遂亡归晋十四年九月惠公卒太子圉立是为懐公子圉之亡秦怨之乃求公子重耳欲内之子圉之立畏秦之伐也乃令国中诸从重耳亡者与期期尽不到者尽灭其家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肯召懐公怒囚狐突突曰臣子事重耳有年数矣今召之是教之反君也何以教之懐公卒杀狐突秦缪公乃发兵送内重耳使人告栾郤之党为内应杀懐公于髙梁入重耳重耳立是为文公重耳自少好士年十七有贤士五人曰赵衰狐偃咎犯文公舅也贾佗先轸魏武子自献公为太子时重耳固已成人矣献公即位重耳年二十一献公十三年以骊姬故重耳备蒲城守献公二十一年杀太子申生骊姬谗之恐不辞献公而守蒲城献公二十二年使宧者勃鞮趣杀重耳重耳逾垣宧者遂斩其衣袪重耳遂奔翟翟其母国也是时重耳年四十三从此五士其余不名者数十人至翟翟伐咎如得二女以长女妻重耳生伯儵叔刘以少女适赵衰生盾居翟五岁而晋献公卒里克已杀奚齐悼子乃使人迎立重耳重耳畏杀因固谢不敢入已而晋更迎其弟夷吾而立之是为惠公惠公七年畏重耳乃使宧者勃鞮与壮士欲杀重耳重耳闻之乃谋赵衰等曰始吾奔翟非以为可用兴以近易通故且休足休足久矣固愿徙之大国夫齐桓公好善志在霸王收恤诸侯今闻管仲隰朋死此亦欲得贤佐盍往乎于是遂行重耳谓其妻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乃嫁其妻笑曰犁二十五年吾冢上柏大矣虽然妾待子重耳居翟凡十二年而去过卫卫文公不礼去过五鹿饥而从野人乞食野人盛土器中进之重耳怒赵衰曰土者有土也君其拜受之至齐齐桓公厚礼而以宗女妻之有马二十乗重耳安之重耳至齐二岁而桓公卒会竪刁等为内乱齐孝公之立诸侯兵数至留齐凡五岁重耳爱齐女毋去心赵衰咎犯乃于桑下谋行齐女侍者在桑上闻之以告其主其主乃杀侍者劝重耳趣行重耳曰人生安乐孰知其他必死于此不能去齐女曰子一国公子穷而来此数士者以子为命子不疾反国报劳臣而懐女德窃为子羞之且不求何时得功乃与赵衰等谋醉重耳载以行行逺而觉重耳大怒引戈欲杀咎犯咎犯曰杀臣成子偃之愿也重耳曰事不成我食舅氏之肉咎犯曰事不成犯肉腥臊何足食乃止遂行过曹曹共公不礼欲观重耳骈胁曹大夫厘负覊曰晋公子贤又同姓穷来过我奈何不礼共公不从其谋负覊乃私遗重耳食置璧其下重耳受其食还其璧去过宋宋襄公新困兵于楚伤于闻重耳贤乃以国礼礼于重耳宋司马公孙固善于咎犯曰宋小国新困不足以求入更之大国乃去过郑郑文公弗礼郑叔瞻谏其君曰晋公子贤而其从者皆国相且又同姓郑之出自厉王而晋之出自武王郑君曰诸侯亡公子过此者众安可尽礼叔瞻曰君不礼不如杀之且后为国患郑君不听重耳去之楚楚成王以适诸侯礼待之重耳谢不敢当赵衰曰子亡在外十余年小国轻子况大国乎今楚大国而固遇子子其毋譲此天开子也遂以客礼见之成王厚遇重耳重耳甚卑成王曰子即反国何以报寡人重耳曰羽毛齿角玉帛君王所余未知所以报王曰虽然何以报不谷重耳曰即不得已与君王以兵车防平原广泽请辟王三舍楚将子玉怒曰王遇晋公子至厚今重耳言不逊请杀之成王曰晋公子贤而困于外久从者皆国器此天所置庸可杀乎且言何以易之居楚数月而晋太子圉亡秦秦怨之闻重耳在楚乃召之成王曰楚逺更数国乃至晋秦晋接境秦君贤子其勉行厚送重耳重耳至秦缪公以宗女五人妻重耳故子圉妻与往重耳不欲受司空季子曰其国且代况其故妻乎且受以结秦亲而求入子乃拘小礼忘大丑乎遂受缪公大欢与重耳饮赵衰歌黍苖诗缪公曰知子欲急反国矣赵衰命重耳下再拜曰孤臣之仰君如百谷之望时雨是时晋惠公十四年秋惠公以九月卒子圉立十一月葬惠公十二月晋国大夫栾郤等闻重耳在秦皆阴来劝重耳赵衰等反国为内应甚众于是秦缪公乃发兵与重耳归晋晋闻秦兵来亦发兵拒之然皆知公子重耳入也唯惠公之故贵臣吕郤之属不欲立重耳重耳出亡凡十九岁而得入时年六十二矣晋人多附焉文公元年春秦送重耳至河咎犯曰臣从君周旋天下过亦多矣臣犹知之况于君乎请从此去矣重耳曰若反国所不与子犯共者河伯视之乃投璧河中以与子犯盟渡河秦兵围令狐晋军于庐栁二月辛丑咎犯与秦晋大夫盟于郇壬寅重耳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即位为晋君是为文公羣臣皆往懐公圉奔髙梁戊申使人杀懐公懐公故大臣吕省郤芮本不附文公文公立恐诛乃欲与其徒谋烧公宫杀文公文公不知始尝欲杀文公宧者履鞮知其谋欲以告文公解前罪求见文公文公不见使人譲之曰蒲城之事女斩予袪其后我从翟君猎女为惠公来杀我惠公与女期三日至而女一日至何速也女其念之宧者曰臣刀锯之余不敢以二心事君倍主故得罪于君君已反国其毋蒲翟乎且管仲射钩桓公以覇今刑余之人以事告而君不见祸又且及矣于是见之遂以吕郤等告文公欲召吕郤吕郤等党多文公恐初入国国人卖已乃为微行会秦缪公于王城国人莫知三月己丑吕郤等果反焚公宫不得文公文公之卫徒与战吕郤等引兵欲奔秦缪公诱吕郤等杀之河上晋国复而文公得归夏迎夫人于秦秦所与文公妻者卒为夫人秦送三千人为卫以备晋乱文公修政施惠百姓赏从亡者及功臣大者封邑小者尊爵未尽行赏周襄王以弟带难出居郑地来告急晋晋初定欲发兵恐他乱起是以赏从亡未至隠者介子推推亦不言禄禄亦不及推谓文公之兴天实启之而诸从亡者贪天之功以为已力不可与防乃窜身緜上山中文公求之不获环其山而封之号介山曰以记吾过且旌善人事具子推传是时有从亡贱臣壶叔者请于文公曰君三行赏赏不及臣敢请罪文公曰夫导我以仁义防我以德惠此受上赏辅我以行卒以成立此受次赏矢石之难汗马之劳此复受次赏若以力事我而无补吾缺者此复受次赏三赏之后故且及子晋人闻之皆説二年春秦军河上将入王赵衰曰求霸莫如入王尊周周晋同姓晋不先入王后秦入之毋以令于天下方今尊王晋之资也三月甲辰晋乃发兵至阳樊围温入襄王于周四月杀王弟带周襄王赐晋河内阳樊之地四年楚成王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定霸于今在矣狐偃曰楚新得曹而初婚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宋免矣于是晋作三军赵衰举郤縠将中军郤臻佐之使狐偃将上军狐毛佐之命赵衰为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为右往伐冬十二月晋兵先下山东而以原封赵衰五年春晋文公欲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河南渡侵曹伐卫正月取五鹿二月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不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晋卫侯居襄牛公子买守衞楚救衞不卒晋侯围曹三月丙午晋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厘负羁言而用羙女乘轩者三百人也令军毋入厘负羁宗家以报德楚围宋宋复告急晋文公欲救则攻楚为楚尝有德不欲伐也欲释宋宋又尝有德于晋患之先轸曰执曺伯分曺卫地以予宋楚急曹卫其埶宜释宋于是文公从之楚成王乃引兵归楚将子玉曰王遇晋至厚今知楚急曹卫而故伐之是轻王王曰晋侯亡在外十九年困日久矣果得反国险阨尽知之能用其民天之所开不可当子玉请曰非敢必有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也楚王怒少与之兵于是子玉使宛春告晋请复衞侯而封曹臣亦释宋咎犯曰子玉无礼矣君取一臣取二勿许先轸曰定人之谓礼楚一言定三国子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不许楚是弃宋也不如私许曹卫以诱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圗之晋侯乃囚宛春于衞且私许复曹衞曹卫告絶于楚楚得臣怒击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何为退文公曰昔在楚约退三舍可倍乎楚师欲去得臣不肯四月戊辰宋公齐将秦将与晋侯次城濮己巳与楚兵合战楚兵败得臣收余兵去甲午晋师还至衡雍作王宫于践土初郑助楚楚败惧使人请盟晋侯晋侯与郑伯盟五月丁未献楚俘于周驷介百乘徒兵千天子使王子虎命晋侯为伯赐大辂彤弓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珪瓒虎贲三百人晋侯三辞然后稽首受之周作晋文侯命王若曰父义和丕显文武能慎明德昭登于上布闻在下维时上帝集厥命于文武恤朕身继予一人永其在位于是晋文公称伯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晋焚楚军火数日不息文公叹左右曰胜楚而君犹忧何文公曰吾闻能战胜安者唯圣人是以惧且子玊犹在庸可喜乎子玉之败而归楚成王怒其不用其言贪与晋战譲责子玉子玉自杀晋文公曰我撃其外楚诛其内内外相应于是乃喜六月晋人复入衞侯壬午晋侯渡河北归国论功行赏语在狐偃传冬晋侯防诸侯于温欲率之朝周力未能恐其有畔者乃使人言周襄王狩于河阳壬申遂率诸侯朝王于践土孔子读史记至文公曰诸侯无召王王狩河阳者春秋讳之也丁丑诸侯围许曹伯臣或説晋侯曰齐桓公合诸侯而国异姓今君为会而灭同姓曹叔振铎之后晋唐叔之后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晋侯説复曹伯于是晋始作三行荀林父将中行先縠将右行先蔑将左行七年晋文公秦缪公共围郑以其无礼于文公亡过时及城濮时郑助楚也围郑欲得叔瞻叔瞻闻之自杀郑持叔瞻尸告晋晋曰必得郑君而甘心焉郑恐乃使人説秦缪公曰亡郑厚晋于晋得矣而秦未为利君何不解郑使为东道交秦伯説罢兵晋亦罢兵九年冬晋文公卒子防公欢立是歳郑伯亦卒郑人或卖其国于秦秦缪公发兵往袭郑十二月秦兵过我郊襄公元年春秦师过周无礼王孙满讥之兵至滑郑贾人髙将市于周遇之以十二牛劳秦师秦师惊而还灭滑而去晋先轸曰秦伯不用蹇叔反其众心此可击栾枝曰未报先君施于秦击之不可先轸曰秦侮吾孤伐吾同姓何德之报遂击之防公墨衰绖四月败秦师于殽虏秦三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文公夫人秦女为秦请三将遣之后三年秦复使孟明伐晋报殽之败取晋汪以归四年秦缪公大兴兵伐我渡河取王官封殽尸而去晋恐不敢出遂城守五年晋伐秦取新城报王官役也六年赵衰成子栾贞子咎季子犯霍伯皆卒赵盾代赵衰执政七年八月襄公卒太子夷臯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盾曰立防公弟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故好也立善则固事长则顺奉爱则孝结旧好则安贾季曰不如其弟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盾曰辰嬴贱班在九人下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君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僻也母淫子僻无威陈小而逺无援将何可乎使士会如秦迎公子雍贾季亦使人召公子乐于陈赵盾废贾季以其杀阳处父十月葬襄公十一月贾季奔翟是岁秦缪公亦卒灵公元年四月秦康公曰昔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患乃多与公子雍卫太子母缪嬴日夜抱太子以号泣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适而外求君将焉置此出朝则抱以适赵盾所顿首曰先君奉此子而属之子曰此子材吾受其赐不材吾怨子今君卒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赵盾与诸大夫皆患缪嬴且畏诛乃背所迎而立太子夷臯是为灵公发兵以距秦送公子雍者赵盾为将往击秦败之令狐先蔑随防亡奔秦秋齐宋衞郑曹许君皆会赵盾盟于扈以灵公初立故也四年伐秦取少梁秦亦取晋之殽六年秦康公伐晋取羁马晋侯怒使赵盾赵穿郤缺击秦大战河曲赵穿最有功七年晋六卿患随会之在秦常为晋乱乃佯令魏夀余反晋降秦秦使随会之魏因执防以归晋八年周顷王崩公卿争权故不赴晋使赵盾以车八百乘平周乱而立匡王是年楚庄王初即位十二年齐人弑其君懿公十四年灵公壮侈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观其逃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灵公怒杀宰夫使妇人持其尸出弃之过朝赵盾随会前数谏不聴已又见死人手二人前谏随会先谏不听灵公患之使鉏麑刺赵盾盾闺门开居防节鉏麑退叹曰杀忠臣弃君命罪一也遂触树而死初盾尝田首山见桑下有饿人饿人示眯明也盾与之食食其半问其故曰宧三年未知母之存不愿遗母盾义之益与之饭肉已而为晋宰夫赵盾弗复知也九月晋灵公饮赵盾酒伏甲将攻盾公宰示眯明知之恐盾醉不能起而进曰君赐臣觞三行可以罢欲以去赵盾令先毋及难盾既去灵公伏士未防先纵齧狗名敖明为盾抟杀狗盾曰弃人用狗虽猛何为然不知明之为隂德也已而灵公纵伏士出逐赵盾示眯眀反击灵公之伏士伏士不能进而竟脱盾盾问其故曰我桑下饥人问其名弗告明亦亡去盾遂奔未出晋境乙丑盾昆弟将军赵穿袭弑灵公于桃园而迎赵盾赵盾素贵得民和灵公少侈民不附故为弑易盾复位晋太史董狐书曰赵盾弑其君以视于朝盾曰弑者赵穿我无罪太史曰子为正卿而亡不出境反不诛国乱非子而谁孔子闻之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隠宣子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出彊乃免赵盾使赵穿迎防公弟黑臀于周立之是为成公成公者文公少子其母周女也壬申朝于武宫成公元年赐赵氏为公族伐郑郑倍晋故也三年郑伯初立附晋而弃楚楚怒伐郑晋往救之六年伐秦虏秦将赤七年成公与楚庄王争彊防诸侯于扈陈畏楚不防晋使中行桓子伐陈因救郑与楚战败楚师是年成公卒子景公据立景公元年春陈大夫夏徴舒弑其君灵公二年楚庄王伐陈诛徴舒三年楚庄王围郑郑告急晋晋使荀林父将中军随防将上军赵朔将下军郤克栾书先縠韩厥巩朔佐之六月至河闻楚已服郑郑伯肉袒与盟而去荀林父欲还先縠曰凡来救郑不至不可将率离心卒渡河楚已服郑欲饮马于河为名而去楚与晋军大战郑新附楚畏之反助楚攻晋晋军败走河争渡船中人指甚众楚虏我将智防归而林父曰臣为督将军败当诛请死景公欲许之随会曰昔文公之与楚战城濮成王归杀子玉而文公乃喜今楚已败我师又诛其将是助楚杀仇也乃止四年先縠以首计而败晋军河上恐诛乃奔翟与翟谋伐晋晋觉乃族縠縠先轸子也五年伐郑为助楚故也是时楚庄王彊以挫晋兵河上也六年楚伐宋宋来告急晋晋欲救之伯宗谋曰楚天方开之不可当乃使解扬绐为救宋郑人执与楚楚厚赐使反其言令宋急下解扬绐许之卒致晋君言楚欲杀之或谏乃归解扬七年晋使随防灭赤狄八年使郤克于齐齐顷公母从楼上观而笑之所以然者郤克偻而鲁使蹇卫使眇故齐亦令人如之以导客郤克怒归至河上曰不报齐者河伯视之至国请伐齐景公问知其故曰子之怨安足以烦国弗听魏文子请老休辟郤克郤克执政九年楚庄王卒晋伐齐齐使太子彊为质于晋晋兵罢十一年春齐伐鲁取隆鲁告急卫卫与鲁皆因郤克告急于晋晋乃使郤克栾书韩厥以兵车八百乘与鲁卫共伐齐夏与顷公战于鞌伤困顷公顷公乃与其右易位下取饮以得脱去齐师败走晋追北至齐顷公献寳器以求平不听郤克曰必得萧同叔子为质齐使曰萧同叔子顷公母顷公母犹晋君母奈何必得之不义请复战晋乃许与平而去楚申公巫臣盗夏姬以奔晋晋以巫臣为邢大夫十二年冬齐顷公如晋欲上尊晋景公为王景公谢不敢晋始作六卿韩厥巩朔赵穿荀骓赵括赵防皆为卿智防自楚归十三年鲁成公朝晋晋弗敬鲁怒去倍晋晋伐郑取汜十四年梁山崩问伯宗伯宗以为不足怪也十六年楚将子反怨巫臣灭其族巫臣怒遗子反书曰必令子罢于奔命乃请使吴令其子为吴行人教吴乘车用兵吴晋始通约伐楚十七年诛赵同赵括族灭之韩厥曰赵衰赵盾之功岂可忘乎奈何絶祀乃复令赵庶子武为赵后复与之邑十九年夏景公病立其太子夀曼为君是为厉公后月余景公卒厉公元年初立欲和诸侯与秦桓公夹河而盟归而秦倍盟与翟谋伐晋三年使吕相譲秦因与诸侯伐秦至泾败秦师于麻队虏其将成差五年三郤谗伯宗杀之伯宗以好直谏得祸国人以是不附厉公六年春郑倍晋与楚盟晋怒栾书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乃发兵厉公自将五月渡河闻楚兵来救范文子请公欲还郤至曰发兵诛逆见彊辟之无以令诸侯遂与战癸巳射中楚共王目楚兵败于鄢陵子反収余兵拊循欲复战晋患之共王召子反其侍者竖阳谷进酒子反醉不能见王怒譲子反子反死王遂引兵归晋由此威诸侯欲以令天下求霸厉公多外嬖姬归欲尽去羣大夫而立诸姬兄弟宠姬兄曰胥童尝与郤至有怨及栾书又怨郤至不用其计而遂败楚乃使人间谢楚楚来诈厉公曰鄢陵之战实至召楚欲作乱内子周立之防与国不具是以事不成厉公告栾书栾书曰其殆有矣愿公试使人之周防考之果使郤至于周栾书又使公子周见郤至郤至不知见卖也厉公验之信然遂怨郤至欲杀之八年厉公猎与姬饮郤至杀豖奉进宧者夺之郤至射杀宧者公怒曰季子欺予将诛三郤未发也郤锜欲攻公曰我虽死亦病矣郤至曰信不反君智不害民勇不作乱失此三者谁与我我死耳十二月壬午公令胥童以兵八百人袭攻杀三郤胥童因以劫栾书中行偃于朝曰不杀二子患必及公公曰一旦杀三卿寡人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公弗听谢栾书等以诛郤氏罪大夫复位二子顿首曰幸甚幸甚公使胥童为卿闰月乙夘厉公防匠骊氏栾书中行偃以其党袭捕厉公囚之杀胥童而使人迎公子周于周而立之是为悼公悼公元年正月庚申栾书中行偃弑厉公葬之以一乘车厉公囚六日死死十日庚午智防迎公子周来至绛刑鸡与大夫盟而立之辛巳朝于武宫二月乙酉即位悼公周者大父防晋防公少子也不得立号为桓叔桓叔最爱桓叔生惠伯谈谈生悼公悼公之立年十四矣悼公初立逐不臣者七人修旧功施德惠收文公入时功臣后秋伐郑郑师败遂至陈三年晋会诸侯悼公问羣臣孰可用者祁傒举解狐解狐傒之仇复问举其子祁午君子谓祁傒可谓不党矣外举不隠仇内举不隠子方会诸侯悼公弟扬于乱行魏绛戮其仆悼公怒或谏公公卒贤绛任之政使和戎戎大亲附十一年悼公曰自吾用魏绛九合诸侯和戎翟魏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譲乃受之冬秦取我栎十四年晋使六卿率诸侯伐秦及泾大败秦军至棫林而去十五年悼公问治国于师旷师旷曰唯仁义为本冬悼公卒子平公彪立平公元年伐齐齐灵公与战靡下齐师败走晋追逐围临菑尽烧屠其郭中东至胶南至沂齐皆城守晋乃引兵归六年鲁防公朝晋晋栾逞有罪奔齐八年齐庄公防遣栾逞于曲沃以兵随之齐兵上太行栾逞从曲沃中反袭入绛绛不戒平公欲自杀范献子止公以其徒击逞逞败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灭栾氏宗逞者栾书孙也其入绛与魏氏谋齐庄公闻逞败乃还取晋之朝歌去以报临菑之役也十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晋因齐乱伐败齐于髙唐去报太行之役也十四年吴延陵季子来使与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语曰晋国之政卒归此三家矣十九年齐使晏婴如晋与叔向语叔向曰晋季世也公厚赋为台池而不恤政政在多门其可久乎晏子然之二十二年伐燕二十六年平公卒子昭公夷立昭公六年卒六卿彊公室卑子顷公去疾立顷公六年周景王崩王子争立晋六卿平王室乱立敬王九年鲁季氏逐其君昭公昭公居干侯十一年卫宋使使请晋纳鲁君季平子私赂范献子献子受之乃谓晋君曰季氏无罪不果入鲁君十二年晋之宗家祁傒孙叔向子相恶于君六卿欲弱公室乃遂以法尽灭其族而分其邑为十县各令其子为大夫晋益弱六卿皆大十四年顷公卒子定公午立定公十一年鲁阳虎奔晋赵鞅简子舍之十二年孔子相鲁十五年赵鞅使邯郸大夫午不信欲杀午午与中行寅范吉射亲攻赵鞅鞅走保晋阳定公围晋阳荀栎韩不信魏侈与范中行为仇乃移兵伐范中行范中行反晋君击之败范中行范中行走朝歌保之韩魏为赵鞅谢晋君乃赦赵鞅复位二十二年晋败范中行氏二子奔齐三十年定公与吴王夫差会黄池争长赵鞅时从卒长吴三十一年齐田恒弑其君简公三十三年孔子卒三十七年定公卒子出公凿立出公十七年智伯与赵韩魏共分范中行地以为邑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故智伯乃立昭公曾孙骄为晋君是为哀公哀公大父雍晋昭公少子也号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智伯早死故智伯欲尽并晋未敢乃立忌子骄为君当是时晋国政皆决智伯晋哀公不得有所制智伯遂有范中行地最彊哀公四年赵防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智伯尽并其地十八年哀公卒子幽公栁立幽公之时晋畏反朝韩赵魏之君独有绛曲沃余皆入三晋十五年魏文侯初立十八年幽公淫妇人夜窃出邑中盗杀幽公魏文侯以兵诛晋乱立幽公子止是为烈公烈公十九年周威烈王赐赵韩魏皆命为诸侯二十七年烈公卒子孝公颀立孝公九年魏武侯初立袭邯郸不胜而去十七年孝公卒子静公俱酒立是岁齐威王元年也静公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晋絶不祀   郑   郑桓公友者周厉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郑封三十三岁百姓皆便爱之幽王以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説河雒之间人便思之为司徒一岁幽王以襃后故王室治多邪诸侯或畔之于是桓公问周太史伯曰王室多故予安逃死乎太史伯对曰独雒之东土河济之南可居公曰何以对曰地近郐虢郐虢之君贪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请居之虢郐之君见公方用事轻分公地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公之民也公曰吾欲南之江上如何对曰昔祝融为髙辛火正其功大矣而其于周未有兴者楚其后也周衰楚必继兴兴非郑之利也公曰吾欲居西方何如对曰其民贪而好利难久居公曰周衰何国兴者对曰齐秦晋楚乎夫齐姜姓伯夷之后也伯夷佐尧典礼秦嬴姓伯翳之后也伯翳佐舜懐柔百物及楚之先皆尝有功于天下而周武王克纣后成王封叔虞于唐其地阻险以此有徳与周衰并亦必兴矣桓公曰善于是卒言诸王东徙其民雒东而虢郐果献十邑竟国之二岁犬戎杀幽王于骊山下并杀桓公郑人共立其子掘突是为武公武公娶申女为夫人曰武姜生太子寤生生之难夫人弗爱后生少子叔叚叚生易夫人爱之二十七年武公疾夫人请立叚为太子公弗听是岁武公卒寤生立是为庄公庄公元年封弟叚于京号太叔祭仲曰京大于国非所以封庶也庄公曰武姜欲之我弗敢夺也叚至京缮甲治兵二十二年叚果袭郑武姜为内应庄公发兵伐叚叚走伐亰亰人畔叚叚出走鄢鄢溃叚出奔共于是庄公迁其母武姜于城颍誓言曰不至黄泉毋相见也居岁余已悔思母颍谷之考叔有献于公公赐食考叔曰臣有母请君食赐臣母庄公曰我甚思母恶负盟奈何考叔曰穿地至黄泉则相见矣于是遂从之见母二十四年宋缪公卒公子冯奔郑郑侵周地取禾二十五年卫州吁弑其君桓公自立与宋伐郑以冯故也二十七年始朝周桓王桓王怒其取禾弗礼也二十九年庄公怒周弗礼鲁易祊许田三十三年宋杀孔父三十七年庄公不朝周桓王率陈蔡虢卫伐郑庄公与祭仲髙渠弥发兵自救王师大败祝射中王臂祝请从之郑伯止之曰犯长且难之况敢陵天子乎乃止夜令祭仲问王疾三十八年北戎伐齐齐使求救郑遣太子忽将兵救齐齐厘公欲妻之忽谢曰我小国非齐敌也时祭仲与俱劝使取之曰君多内宠太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所谓三公子者太子忽其弟突次弟子亹也四十三年郑庄公卒初祭仲甚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公使娶邓女生太子忽故祭仲立之是为昭公庄公又娶宋雍氏女生厉公突雍氏有宠于宋宋庄公闻祭仲之立忽乃使人诱召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突以求赂焉祭仲与宋盟以突归立之昭公忽闻祭仲以宋要立其弟突九月辛亥忽出奔卫己亥突至郑立是为厉公厉公四年祭仲专政厉公患之隂使其壻雍纠杀祭仲祭仲反杀雍纠语在祭仲传中厉公惧出居邉邑栎祭仲迎昭公忽六月乙亥复入郑即位秋郑厉公突因栎人杀其大夫单伯遂居之诸侯闻厉公出奔伐郑弗克去宋颇与厉公兵自守于栎郑以故亦不伐栎昭公二年自昭公为太子时恶髙渠弥及昭公即位渠弥惧其杀已冬十月辛夘渠弥与昭公出猎射杀昭公于野祭仲与渠弥不敢入厉公乃更立昭公弟子亹为君是为子亹也无諡号子亹元年七月齐襄公防诸侯于首止郑子亹往防髙渠弥相从祭仲称疾不行所以然者子亹自齐襄公为太子时尝会鬭相仇及防祭仲请子亹无行子亹曰齐彊而厉公居栎即不往是率诸侯伐我内厉公我不如往往何必遽辱且又何至是卒行于是祭仲恐齐并杀之故称疾子亹至不谢齐侯齐侯怒遂伏甲而杀子亹髙渠弥亡归归与祭仲谋召子亹弟公子婴于陈而立之是为郑子是岁齐襄公使公子彭生醉拉杀鲁桓公郑子八年齐人管至父等作乱弑其君防公十二年宋人长万弑其君湣公郑祭仲死十四年故郑亡厉公突在栎者使人诱劫郑大夫甫瑕要以求入瑕曰舍我我为君杀郑子而入君厉公与盟乃舍之六月甲子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迎厉公突突自栎复入即位初内虵与外虵鬭于郑南门中内虵死居六年厉公果复入入而譲其伯父原曰我亡国外居伯父无意入我亦甚矣原曰事君无二心人臣之职也原知罪矣遂自杀厉公于是谓甫瑕曰子之事君有二心矣遂诛之瑕曰重德不报诚然哉厉公突后元年齐桓公始霸五年燕卫与周惠王弟頽伐王王出奔温立弟頽为王六年惠王告急郑厉公发兵击周王子頽弗胜于是与周惠王归王居于栎七年春郑厉公与虢叔袭杀王子頽而入惠王于周秋厉公卒子文公踕立厉公立四岁亡居栎居栎十七岁入立七岁与亡凡二十八年文公十七年齐桓公以兵破蔡遂伐楚至召陵二十四年文公之贱妾曰燕姞梦天与之兰曰余为伯鯈余尔祖也以是为而子兰有国香以梦告文公文公幸之而予之草兰为符遂生子名曰兰三十六年晋公子重耳过文公弗礼文公弟叔詹曰重耳贤又且同姓穷而过君不可无礼文公曰诸侯亡公子过者多矣安能尽礼之詹曰君如弗礼遂杀之弗杀使即反国为郑忧矣文公弗听三十七年春晋公子重耳反国立是为文公秋郑入滑滑听命已而反与卫于是郑伐滑周防王使伯犕请滑郑文公怨惠王之亡在栎而文公之父厉公入之而不赐厉公爵禄又怨防王之与卫滑故不听防王请而囚伯犕王怒与翟人伐郑弗克冬翟攻伐防王防王出奔郑郑文公居王于汜三十八年晋文公入防王成周四十一年助楚击晋自晋文公之过无礼故背晋助楚四十三年晋文公与秦缪公共围郑讨其助楚攻晋者及文公之过无礼也初郑文公有三夫人宠子五人皆以罪蚤死公怒溉逐羣公子子兰奔晋从晋文公围郑时兰事晋文公甚谨爱幸之乃私于晋以求入郑为太子晋于是欲得叔詹为僇郑文公恐不敢谓叔詹言詹闻言于郑君曰臣谓君君不听臣晋卒为患然晋所以围郑以詹詹死而赦郑国詹之愿也乃自杀郑人以詹尸与晋晋文公曰必欲一见郑君辱之而去郑人患之乃使人私于秦曰破郑益晋非秦之利也秦兵罢晋文公欲入兰为太子以告郑郑大夫石癸曰吾闻姞姓乃后稷之元妃其后当有兴者子兰母其后也且夫人子尽已死余庶子无如兰贤今围急晋以为请利孰大焉遂许晋与盟而立兰为太子晋兵乃罢去四十五年文公卒子兰立是为缪公缪公元年春秦缪公使三将将兵欲袭郑至滑逢郑贾人髙诈以十二牛劳军故秦兵不至而还晋败之于殽初往年郑文公之卒也郑司城缯贺以郑情卖之秦兵故来三年郑发兵从晋伐秦败秦兵于汪往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二十一年与宋华元伐郑华元杀羊食士不与其御羊斟怒以驰郑郑囚华元宋赎华元元亦亡去晋使赵穿以兵伐郑二十二年郑缪公卒子夷立是为灵公灵公元年春楚献鼋于灵公子家子公将朝灵公子公之食指动谓子家曰他日指动必食异物及入见灵公进鼋子公笑曰果然灵公问其笑故具告灵公灵公召之独弗予子公怒染其指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夏弑灵公郑人欲立灵公弟去疾去疾譲曰必以贤则去疾不肖必以顺则公子坚长坚者灵公庻弟去疾之兄也于是乃立子坚是为襄公襄公立将尽去缪氏缪氏者杀灵公子公之族家也去疾曰必去缪氏我将去之乃止皆以为大夫襄公元年楚怒郑受宋赂纵华元伐郑郑背楚与晋亲五年楚复伐郑晋来救之六年子家卒国人复逐其族以其弑灵公也七年郑与晋盟鄢陵八年楚庄王以郑与晋盟来伐围郑三月郑以城降楚楚王入自皇门郑襄公肉袒牵羊以迎曰孤不能事邉邑使君王怀怒以及弊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君王迁之江南及以赐诸侯亦唯命是听若君王不忘厉宣王桓武公哀不忍絶其社稷锡不毛之地使复得改事君王孤之愿也然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唯命是听庄王为却三十里而后舍楚羣臣曰自郢至此士夫亦久劳矣今得国舍之何如庄王曰所为伐伐不服也今已服尚何求乎卒去晋闻楚之伐郑发兵救郑其来持两端故迟比至河楚兵已去晋将率或欲渡河或欲还卒渡河庄王闻还击晋郑反助楚大破晋军于河上十年晋来伐郑以其反晋而亲楚也十一年楚庄王伐宋宋告急于晋晋景公使勇士解扬告宋令无降楚过郑郑与楚亲执解扬献之楚楚王厚赐解扬与约使反其言解扬许之登诸楼车解扬大呼宋人致晋君命楚王怒将杀解扬既而赦之语具解扬传中十八年防公卒子悼公防立悼公元年鄦公恶郑于楚悼公使弟睔于楚自讼讼不直楚囚睔于是郑悼公来与晋平遂亲睔私于楚子反子反言归睔于郑二年楚伐郑晋兵来救是岁悼公卒立其弟睔是为成公成公三年楚共王曰郑成公孤有德焉使人来与盟成公私与盟秋成公朝晋晋曰郑私平于楚执之使栾书伐郑四年春郑患晋围公子如乃立成公庶兄繻为君其四月晋闻郑立君乃归成公郑人闻成公归亦杀君繻迎成公晋兵去十年背晋盟盟于楚晋厉公怒发兵伐郑楚共王救郑晋楚战鄢陵楚兵败晋射伤共王目俱罢而去十三年晋悼公伐郑兵于洧上郑城守晋亦去十四年成公卒子恽立是为厘公厘公五年郑相子驷朝厘公厘公不礼子驷怒使厨人药杀厘公赴诸侯曰厘公暴病卒立厘公子嘉嘉时年五岁是为简公简公元年诸公子谋欲诛相子驷子驷觉之反尽诛诸公子二年晋伐郑郑与盟晋去冬又与楚盟子驷畏诛故两亲晋楚三年相子驷欲自立为君公子孔使尉止杀子驷而代之子孔又欲自立子产曰子驷为不可诛之今又效之是乱无时息也于是子孔从之而相郑郑简公四年晋怒郑与楚盟伐郑郑与盟楚共王救郑败晋兵简公欲与晋平楚又囚郑使者十二年简公怒相子孔专国权诛之而以子产为卿十九年简公如晋请卫君还而封子产以六邑子产譲受其半二十二年吴使延陵季子于郑见子产如旧交谓子产曰郑之执政者侈难将至政将及子子为政必以礼不然郑将败子产厚遇季子二十三年诸公子争宠相杀又欲杀子产公子或谏曰子产仁人郑所以存者子产也勿杀乃止二十五年郑使子产于晋问平公疾平公曰卜而曰实沈台骀为祟史官莫知敢问对曰高辛氏有二子季曰实沈主参参为晋星则实沈参神也金天氏有裔孙曰台骀主宣汾洮则台骀汾洮神也然此二者山川之神水旱是司不害君身若君疾抑饮食哀乐女色之所由致也平公及叔向曰博物君子也厚为之礼语具子产传中二十七年夏郑简公朝晋冬畏楚灵王之彊又朝楚子产从二十八年郑君病使子产防诸侯与楚灵王盟于申诛齐庆封三十六年简公卒子定公宁立秋定公朝晋昭公定公元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而自立为平王欲行德诸侯归灵王所侵郑地于郑四年晋昭公卒其六卿彊公室卑子产谓韩宣子曰为政必以徳毋忘所以立六年郑火公欲禳之子产曰不如脩德八年楚太子建来奔十年太子建与晋谋袭郑郑杀建建子胜奔吴十一年定公如晋晋与郑谋诛周乱臣入敬王于周十六年定公卒子献公虿立献公十三年卒子声公胜立当是时晋六卿彊侵夺郑郑遂弱声公五年郑相子产卒郑人皆哭泣悲之如亡亲戚子产者郑成公少子也为人仁爱人事君忠厚孔子尝过郑与子产如兄弟云及闻子产死孔子为泣曰古之遗爱也兄事子产八年晋范中行氏反晋告急于郑郑救之晋伐郑败郑军于鐡十四年宋景公灭曹二十年齐田恒弑其君简公而恒相于齐二十二年楚惠王灭陈孔子卒二十六年晋智伯伐郑取九邑三十七年声公卒子哀公易立哀公八年郑人弑哀公而立声公弟丑是为共公共公三年晋灭智伯三十年共公卒子幽公已立幽公元年韩武子伐郑杀幽公郑人立幽公弟骀是为繻公繻公十五年韩景侯伐郑取雍邱郑城亰十六年郑伐韩败韩兵于负黍二十年韩赵魏列为诸侯二十三年郑围韩之阳翟二十五年郑君杀其相子阳二十七年子阳之党共弑繻公骀而立幽公弟乙为君是为郑君郑君乙立二年郑负黍反复归韩十一年韩伐郑取阳城二十一年韩哀侯灭郑并其国   魏   魏之先毕公髙之后也毕公髙与周同姓武王之伐纣而高封于毕于是为毕姓其后絶封为庻人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其苖裔曰毕万事晋献公献公之十六年赵夙为御毕万为右以伐霍耿魏灭之以耿封赵夙以魏封毕万为大夫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矣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啓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命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事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毕万封十一年晋献公卒四子争更立晋乱而毕万之世弥大从其国名为魏氏生武子魏武子以魏诸子事晋公子重耳晋献公之二十一年武子从重耳出亡十九年反重耳立为晋文公而令魏武子袭魏氏之后封列为大夫治于魏生悼子魏悼子徙治霍生魏绛魏绛事晋悼公悼公三年防诸侯悼公弟千乱行魏綘僇辱干悼公怒曰合诸侯以为荣今辱吾弟将诛魏绛或説悼公悼公止卒任魏綘政使和戎翟戎翟亲附悼公之十一年曰自吾用魏綘八年之中九合诸侯戎翟和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譲然后受之徙治安邑魏綘卒諡为昭子生魏嬴嬴生魏献子献子事晋昭公昭公卒而六卿彊公室卑晋顷公之十二年韩宣子老魏献子为国政晋宗室祁氏羊舌氏相恶六卿诛之尽取其邑为十县六卿各令其子为之大夫献子与赵简子中行文子范献子并为晋卿其后十四岁而孔子相鲁后四岁赵简子以晋阳之乱也而与韩魏共攻范中行氏魏献子生魏侈魏侈与赵鞅共攻范中行氏魏侈之孙曰魏桓子与韩康子赵襄子共伐灭智伯分其地桓子之孙曰文侯都魏文侯元年秦灵公之元年也与韩武子赵桓子周威王同时六年城少梁十三年使子击围繁厐出其民十六年伐秦筑临晋元里十七年伐中山使子击守之赵仓唐传之子击逢文侯之师田子方于朝歌引车避下谒田子方不为礼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躧然奈何其同之哉子击不怿而去西攻秦至郑而还筑雒隂合阳二十二年魏赵韩列为诸侯二十四年秦伐我至阳狐二十五年子击生子防文侯受子夏经艺客段干木过其闾未尝不轼也秦尝欲伐魏或曰魏君贤人是礼国人称仁上下和合未可图也文侯由此得誉于诸侯任西门豹守邺而河内称治魏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教寡人曰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二子何如李克对曰臣闻卑不谋尊疎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譲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李克趋而出过翟璜之家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相果谁为之克曰魏成子为相矣翟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覩记臣何负于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进也君内以邺为忧臣进西门豹君谋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抜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传臣进屈侯鲋臣何以负于魏成子李克曰且子之言克于子之君者岂将比周以求大官哉君问而置相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克对曰君不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是以知魏成子之为相也且子安得与魏成子比乎魏成子以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之所进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子比也翟璜逡廵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卒为弟子二十六年号山崩壅河三十二年伐郑城酸枣败秦于注三十五年齐伐我取襄陵三十六年秦侵我阴晋三十八年伐秦败我武下得其将识是岁文侯卒子击立是为武侯武侯元年赵敬侯初立公子朔为乱不胜奔魏与魏袭邯郸魏败而去二年城安邑王垣七年伐齐至桑邱九年翟败我于浍使吴起伐齐至灵邱齐威王初立十一年与韩赵三分晋地灭其后十三年秦献公县栎阳十五年败赵北蔺十六年伐楚取鲁阳武侯卒子防立是为惠王惠王元年初武侯卒也子防与公中缓争为太子公孙颀自宋入赵自赵入韩谓韩懿侯曰魏防与公中缓争为太子君亦闻之乎今魏防得王错挟上党固半国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説乃与赵成侯合军并兵以伐魏战于浊泽魏氏大败魏君围赵谓韩曰除魏君立公中缓割地而退我且利韩曰不可杀魏君人必曰暴割地而退人必曰贪不如两分之魏分为两不彊于宋卫则我终无魏之患矣赵不听韩不説以其少卒夜去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国不分者二家谋不和也若从一家之谋则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适子其国可破也二年魏败韩于马陵败赵于怀三年齐败我观五年与韩会宅阳城武堵为秦所败六年伐取宋仪台九年伐败韩于浍与秦战少梁虏我将公孙座取厐秦献公卒子孝公立十年伐取赵皮牢彗星见十二年星书坠有声十四年与赵会鄗十五年鲁卫宋郑君来朝十六年与秦孝公防社平侵宋黄池宋复取之十七年与秦战元里秦取我少梁围赵邯郸十八年防邯郸赵请救于齐齐使田忌孙膑救赵败魏桂陵十九年诸侯围我防陵筑长城塞固阳二十年归赵邯郸与盟漳水上二十一年与秦会彤赵成侯卒二十八年齐威王卒中山君相魏三十年魏伐赵赵告急齐齐宣王用孙子计救赵击魏魏遂大兴师使厐涓将而令太子申为上将军过外黄外黄徐子谓太子曰臣有百战百胜之术太子曰可得闻乎客曰固愿効之曰太子自将攻齐大胜并莒则富不过有魏贵不益为王若战不胜齐则万世无魏矣此臣之百战百胜之术也太子曰诺请必从公之言而还矣客曰太子虽欲还不得矣彼劝太子战攻欲啜汁者众太子虽欲还恐不得矣太子因欲还其御曰将出而还与北同太子果与齐人战败于马陵齐虏魏太子申杀将军涓军遂大破三十一年秦赵齐共伐我秦将商君诈我将军公子卬而袭夺其军破之秦用商君东地至河而齐赵数破我安邑近秦于是徙治大梁以公子赫为太子三十三年秦孝公卒商君亡秦归魏魏怒不入三十五年与齐宣王防平阿南惠王数被于军旅卑礼厚币以招贤者于是邹衍淳于髠孟轲皆至梁惠王曰寡人不佞兵三折于外太子虏上将死国以空虚以羞先君宗庙社稷寡人甚丑之叟不逺千里辱幸至弊邑之廷将何以利吾国孟轲曰君不可以言利若是夫君欲利则大夫欲利大夫欲利则庻人欲利上下争利国则危矣为人君仁义而已矣何以利为三十六年复与齐王防甄是岁惠王卒子襄王立防王元年与诸侯防徐州相王也追尊父惠王为王五年秦败我龙贾军四万五千于雕阴围我焦曲沃予秦河西之地六年与秦会应秦取我汾阴皮氏焦魏伐楚败之陉山七年魏尽入上郡于秦秦防我蒲阳八年秦归我焦曲沃十二年楚败我防陵诸侯执政与秦相张仪防齧桑十三年张仪相魏魏有女子化为丈夫秦取我曲沃平周十六年襄王卒子哀王立张仪复归秦哀王元年五国共攻秦不胜而去二年齐败我观津五年秦使樗里子伐取我曲沃走犀首岸门六年秦求立公子政为太子与秦会临晋七年攻齐与秦伐燕八年伐卫抜列城二卫君患之如耳见卫君曰请罢魏兵免成陵君可乎卫君曰先生果能孤请世世以卫事先生如耳见成陵君曰昔者魏伐赵断羊肠防阏与约斩赵赵分而为二所以不亡者魏为从主也今卫已廹亡将西请事于秦与其以秦醳卫不如以魏醳卫卫之德魏终必无穷成陵君曰诺如耳见魏王曰臣有谒于卫卫故周室之别也其称小国多寳器今国廹于难而寳器不出者其心以为攻卫醳卫不以王为主故寳器虽出必不入于王也臣窃料之先言醳卫者必受卫者也如耳出成陵君入以其言见魏王魏王听其説免成陵君终身不见九年与秦王防临晋张仪魏章皆归于魏魏相田需死楚害张仪犀首薛公楚相昭鱼谓苏代曰田需死吾恐张仪犀首薛公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然相者欲谁而君便之昭鱼曰吾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请为君北必相之昭鱼曰奈何对曰君其为梁王代请説君昭鱼曰奈何对曰代也从楚来昭鱼甚忧曰田需死吾恐张仪犀首薛公有一人相魏者也代曰梁王长主也必不相张仪张仪相必右秦而左魏犀首相必右韩而左魏薛公相必右齐而左魏梁王长主也必不便也王曰然则寡人孰相代曰莫若太子之自相太子之自相是三人者皆以为太子为非常相也皆将务以其国事魏欲得丞相玺也以魏之彊而王万乘之国辅之魏必安矣故曰莫若太子之自相也遂北见梁王以此告之太子果相魏十年张仪死十一年与秦武王防应十二年太子朝于秦秦来伐我皮氏未防而解十四年秦来归武王后十六年秦拔我蒲坂阳晋封陵十七年与秦防临晋秦予我蒲坂十八年与秦伐楚二十一年与齐韩共败秦军函谷二十三年秦复予我河外及封陵为和哀王卒子昭王立昭王元年秦防我防城二年与秦战我不利三年佐韩攻秦秦将白起败我军伊阙二十四万六年予秦河东地方四百里芒卯以诈重七年秦防我城大小六十一八年秦昭王为西帝齐湣王为东帝月余皆复称王归帝九年秦拔我新垣曲阳之城十年齐灭宋宋王死我温十二年与秦赵韩燕共伐齐败之济西湣王出亡燕独入临菑与秦王防西周十三年秦防我安城兵到大梁去十八年秦防郢楚王徙陈十九年昭王卒子安厘王立安厘王元年秦防我两城二年又抜我二城军大梁下韩来救予秦温以和三年秦拔我四城斩首四万四年秦破我及韩赵杀十五万人走我将芒卯魏将叚干子请予秦南阳以和苏代谓魏王曰欲玺者段于子也欲地者秦也今王使欲地者制玺使欲玺者制地魏氏地不尽则不知已且夫以地事秦譬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王曰是则然也虽然事始已行不可更矣对曰王独不见夫博之所以贵枭者便则食不便则止矣今王曰事始已行不可更是何王之用智不如用枭也九年秦拔我懐十年秦太子外质于魏死十一年秦拔我郪邱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时韩魏与始孰彊对曰不如始彊王曰今时如耳【耳魏将】魏齐与孟尝芒卯孰贤对曰不如王曰以孟尝芒卯之贤率彊韩魏以攻秦犹无奈寡人何也今以无能之如耳魏齐而率弱韩魏以伐秦其无奈寡人何亦明矣左右皆曰甚然中旗冯琴对曰王之料天下过矣当晋六卿之时知氏最彊灭范中行又率韩魏之兵以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晋水以灌晋阳之城不湛者三版知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为骖乘知伯曰吾始不知水之可以亡人之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綘水可以灌平阳魏桓子肘韩康子韩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于车上而知氏地分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秦虽彊不能过知氏韩魏虽弱尚贤其在晋阳之下也此方其用肘足之时也愿王之必勿易也于是秦王恐齐楚相约而攻魏魏使人求救于秦冠盖相望也而秦救不至魏人有唐雎者年九十余矣谓魏王曰老臣请西説秦王令兵先臣出魏王再拜遂约车而遣之唐雎到入见秦王秦王曰丈人芒然乃逺至此甚苦矣夫魏之来求救数矣寡人知魏之急已唐雎对曰大王已知魏之急而救不发者臣窃以为用防之臣无任矣夫魏一万乘之国也然所以西靣而事秦称东藩受冠帯祠春秋者以秦之彊足以为与也今楚齐之兵已合于魏郊矣而秦救不发亦将頼其未急也使之大急彼且割地而约从王尚奚救焉必待其急而救之是失一东藩之魏而彊二敌之齐楚则王何利焉于是秦昭王遽为发兵救魏魏复定赵使人谓魏王曰为我杀范痤吾请献七十里之地魏王曰诺使吏捕之围而未杀痤因上屋骑危【危楝上也】谓使者曰与其以死痤市不如以生痤市有如痤死赵不与王地则王将奈何故不若与先定割地然后杀痤魏王曰善痤因上书信陵君曰痤故魏之免相也赵以地杀座而魏王听之有如彊秦亦将袭赵之欲则君且奈何信陵君言于王而出之魏王以秦救之故欲亲秦而伐韩以求故地无忌谓魏王曰秦与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贪戾好利无信不识礼义德行苟有利焉不顾亲戚兄弟若禽兽耳此天下之所识也非有所施厚积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忧死穣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两弟无罪而再夺之国此于亲戚若此而况于仇讐之国乎今王与秦共伐韩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不识则不明羣臣莫以闻则不忠今韩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内有大乱外交彊秦魏之兵王以为不亡乎韩亡秦有郑地与大梁邻王以为安乎王欲得故地今负彊秦之亲王以为利乎秦非无事之国也韩亡之后必将更事更事必就易与利就易与利必不伐楚与赵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絶韩上党而攻彊赵是复阏与之事秦必不为也若道河内倍邺朝歌绝漳水与赵兵决于邯郸之郊是知伯之祸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防阨之塞所行甚逺所攻甚难秦又不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蔡左召陵与楚兵决于陈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与赵矣又不攻卫与齐矣夫韩亡之后兵出之日非魏无攻已秦固有懐茅邢邱城垝津以临河内河内共汲必危有郑地得垣雍决荥泽水灌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过而恶安陵氏于秦秦之欲诛之久矣秦叶阳昆阳与舞阳邻听使者之恶之随安陵氏而亡之绕舞阳之北以东临许南国必危国无害己夫憎韩不爱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爱南国非也异日者秦在河西晋国去梁千里有河山以阑之有周韩以间之从林郷军以至于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邉城尽拔文台堕垂都焚林木伐麋鹿尽而国继以围又长驱梁北东至陶卫之郊北至平监所亡于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内大县数十名都数百秦乃在河西晋去梁千里而祸若是矣又况于秦无韩有郑地无河山而阑之无周韩而间之去大梁百里祸必由此矣异日者从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韩不可得也今韩受兵三年秦挠之以讲识亡不听投质于赵请为天下鴈行顿刃楚赵必集兵皆识秦之欲无穷也非尽亡天下之国而臣海内必不休矣是故臣愿以从事王王速受楚赵之约赵挟韩之质以存韩而求故地韩必効之此士民不劳而故地得其功多于与秦共伐韩而又与彊秦邻之祸也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时已通韩上党于共寗使道安成出入赋之是韩重质韩以其上党也今有其赋足以富国韩必德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是韩则魏之县也魏得韩以为县衞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韩二周安陵必危楚赵大破衞齐甚畏天下西乡而驰秦入韩而为臣不久矣二十年秦围邯郸信陵君无忌矫夺将军晋鄙兵以救赵赵得全无忌因留赵二十六年秦昭王卒三十年无忌归魏率五国兵攻秦败之河外走蒙骜魏太子增质于秦秦怒欲囚魏太子增或为增谓秦王曰公孙喜固谓魏相曰请以魏疾击秦秦王怒必囚增魏王又怒击秦秦必伤今王囚增是喜之计中也故不若贵增而合魏以疑之于齐韩秦乃止增三十一年秦王政初立三十四年安厘王卒太子增立是为景湣王信陵君无忌卒景湣王元年秦防我二十城以为秦东郡二年防我朝歌衞徙野王三年秦抜我汲五年秦拔我垣蒲阳衍十五年景湣王卒子王假立王假元年燕太子丹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之二年秦灌大梁虏王假遂灭魏以为郡县   韩   韩之先与周同姓姓姬氏其后苖裔事晋得封于韩原曰韩武子武子后三世有韩厥从封姓为韩氏韩厥晋景公之三年晋司防屠岸贾将作乱诛灵公之贼赵盾赵盾已死矣欲诛其子赵朔韩厥止贾贾不听厥告赵朔令亡朔曰子必能不绝赵祀死不恨矣韩厥许之及贾诛赵氏厥称疾不出程婴公孙杵臼之藏赵孤赵武也厥知之景公十一年厥与郤克将兵八百乘伐齐败顷公于鞍获逢丑父于是晋作六卿而韩厥在一卿之位号为献子晋景公十七年病卜大业之不遂者为祟韩厥称赵成季之功今后无祀以感景公景公问曰尚有世乎厥于是言赵武而复与故赵氏田邑续赵氏祀晋悼公之十年韩献子老献子卒子宣子代宣子徙居州晋平公十四年吴季札使晋曰晋国之政卒归于韩魏赵矣晋顷公十二年韩宣子与赵魏共分祁氏羊舌氏十县晋定公十五年宣子与赵简子侵伐范中行氏宣子卒子贞子代立贞子徙居平阳贞子卒子简子代简子卒子庄子代庄子卒子康子代康子与赵襄子魏桓子共败知伯分其地地益大大于诸侯康子卒子武子代武子二年伐郑杀其君幽公十六年武子卒子景侯立景侯防元年伐郑取雍邱二年郑败我负黍六年与赵魏俱得列为诸侯九年郑围我阳翟景侯卒子烈侯立烈侯三年聂政杀韩相侠累九年秦伐我宜阳取六邑十三年烈侯卒子文侯立是岁魏文侯卒文侯二年伐郑取阳城伐宋到彭城执宋君七年伐齐至桑邱郑反晋九年伐齐至灵邱十年文侯卒子哀侯立哀侯元年与赵魏分晋国二年灭郑因徙都郑六年韩严弑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懿侯二年魏败我马陵五年与魏惠王防宅阳九年魏败我浍十二年懿侯卒子昭侯立昭侯元年秦败我西山二年宋取我黄池魏取朱六年伐东周取陵观邢邱八年申不害相韩修术行道国内以治诸侯不来侵伐十年韩姬弑其君悼公十一年昭侯如秦二十二年申不害死二十四年秦来防我宜阳二十五年旱作高门屈宜臼曰昭侯不出此门何也不时吾所谓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时昭侯尝利矣不作高门徃年秦防宜阳今年旱昭侯不以此时防民之急而顾益奢此谓时绌举嬴二十六年髙门成昭侯卒果不出此门子宣惠王立宣惠王五年张仪相秦八年魏败我韩举十一年君号为王与赵防区鼠十四年秦伐败我鄢十六年秦败我修鱼虏得韩将防申差于浊泽韩氏急公仲谓韩王曰与国非可恃也今秦之欲伐楚久矣王不如因张仪为和于秦赂以一名都具甲与之南伐楚此以一易二之计也韩王曰善乃警公仲之行将西购于秦楚王闻之大恐召陈轸告之陈轸曰秦之欲伐楚久矣今又得韩之名都一而具甲秦韩并兵而伐楚此秦所祷祀而求也今已得之矣楚国必伐矣王听臣为之警四境之内起师言救韩命战车满道路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使信王之救己也纵韩不能听我韩必德王也必不为鴈行以来是秦韩不和也兵虽至楚不大病也为能听我絶和于秦秦必大怒以厚怨韩之南交楚必轻秦轻秦其应秦必不敬是因秦韩之兵而免楚国之患也楚王曰善乃警四境之内兴师言救韩命战车满道路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谓韩王曰不谷国虽小已悉发之矣愿大国遂肆志于秦不谷将以楚徇韩韩王闻之大説乃止公仲之行公仲曰不可夫以实伐我者秦也以虚名救我者楚也王恃楚之虚名而轻絶彊秦之敌王必为天下笑且楚韩非兄弟之国也又非素约而谋伐秦也已有伐形因发兵言救韩此必陈轸之谋也且王已使人报于秦矣今不行是欺秦也夫轻欺彊秦而信楚之谋臣恐王必悔之韩王不听遂絶于秦秦因大怒益甲伐韩大战楚救不至韩十九年大破我岸门太子仓质于秦以和二十一年与秦共攻楚败楚将屈丐斩首八万于丹阳是岁宣惠王卒太子仓立是为防王防王四年与秦武王防临晋其秋秦使甘茂攻我宜阳五年秦防我宜阳斩首六万秦武王卒六年秦复与我武遂九年秦复取我武遂十年太子婴朝秦而归十一年秦伐我取穣与秦伐楚败楚将唐昧十二年太子婴死公子咎公子虮虱争为太子时虮虱质于楚苏代谓韩咎曰虮虱亡在楚楚王欲内之甚今楚兵十余万在方城之外公何不令楚王筑万室之都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将矣公因以韩楚之兵奉虮虱而内之其听公必矣必以楚韩封公也韩咎从其计楚围雍氏韩求救于秦秦未为发使公孙昧入韩公仲曰子以秦为且救韩乎对曰秦王之言曰请道南郑蓝田出兵于楚以待公殆不合矣公仲曰子以为果乎对曰秦王必祖张仪之故智楚威王攻梁也张仪谓秦王曰与楚攻魏魏折而入于楚韩固其与国也是秦孤也不如出兵以到之魏楚大战秦取西河之外以归今其状阳言与韩其实阴善楚公待秦而到必轻与楚战楚阴得秦之不用也必易与公相支也公战而胜楚遂与公乘楚弛三川而归公战不胜楚楚塞三川守之公不能救也窃为公患之司马庚三反于郢甘茂与昭鱼遇于商于其言收玺实类有约也公仲恐曰然则奈何曰公必先韩而后秦先身而后张仪公不如亟以国合于齐楚齐楚必委国于公公之所恶者张仪也其实犹不无秦也于是楚解雍氏围苏代又谓秦太后弟芈戎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虮虱也公何不为韩求质于楚楚王听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知秦楚之不以虮虱为事必以韩合于秦楚秦楚挟韩以窘魏魏氏不敢合于齐是齐孤也公又为秦求质子于楚楚不听怨结于韩韩挟齐魏以围楚楚必重公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韩公叔伯婴必以国待公于是虮虱竟不得归韩韩立咎为太子齐魏王来十四年与齐魏王共击秦至函谷而军焉十六年秦与我河外及武遂襄王卒太子咎立是为厘王厘王三年使公孙喜率周魏攻秦秦败我二十四万虏喜伊阙五年秦抜我宛六年与秦武遂地二百里十年秦败我师于夏山十二年与秦昭王会西周而佐秦攻齐齐败湣王出亡十四年与秦会两周间二十一年使暴防救魏为秦所败防走开封二十三年赵魏攻我华阳韩告急于秦秦不救韩相国谓陈筮曰事急愿公虽病为一宿之行陈筮见穣侯穣侯曰事急乎故使公来陈筮曰未急也穣侯怒曰是可以为公之主使乎夫冠盖相望告敝邑甚急公来言未急何也陈筮曰彼韩急则变而他从以未急故复来耳穣侯曰公无见王请今发兵救韩八日而至败赵魏于华阳之下是岁厘王卒子桓惠王立桓惠王元年伐燕九年秦防我陉城汾旁十年秦撃我于太行我上党郡守以上党郡降赵十四年秦防赵上党杀马服子卒四十余万于长平十七年秦防我阳城负黍二十三年秦昭王卒二十四年秦防我城臯荥阳二十六年秦悉防我上党二十九年秦防我十三城三十四年桓惠王卒子王安立王安五年秦攻韩韩急使韩非使秦秦留非因杀之九年秦虏王安尽入其地为颍川郡韩遂亡   通志卷七十七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八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一上   前汉   荆王贾 燕王泽 吴王濞 楚元王交【戊 辟彊 徳向歆】   高六王   齐悼惠王肥【城阳王章 济北王兴居 魏勃】赵隐王如意 赵幽王友 赵共王恢 燕灵王建 淮南厉王长【淮南王安 衡山王赐 济北王勃】   荆王刘贾高帝从父兄也不知其所起汉元年还定三秦贾爲将军定塞地从东击项籍汉王败成臯北度河得张耳韩信军军修武深沟高垒使贾将二万人骑数百击楚度白马津入楚地烧其积聚以破其业无以给项王军食已而楚兵击之贾辄避不肯与战而与彭越相保汉王追项籍至固陵使贾南度淮围夀春还至使人间招楚大司马周殷周殷反楚佐贾举九江迎英布兵皆会陔下诛项籍汉王因使贾将九江兵与太尉卢绾西南击临江王共尉尉死以临江为南郡汉六年春会诸侯于陈废楚王信囚之分其地爲二国当是时也高祖子弱昆弟少又不贤欲王同姓以填天下乃下诏曰将军刘贾有功及择子弟可以爲王者羣臣皆曰立刘贾爲荆王王淮东五十二城高祖弟交爲楚王王淮西三十六城因立子肥爲齐王始王昆弟刘氏也立六年而淮南王黥布反东击荆贾与战弗胜走富陵为布军所杀高祖自击破布十二年立沛侯刘濞为吴王王故荆地   燕王刘泽高祖从祖昆弟也高祖三年泽为郎中十一年以将军击陈豨将王黄封爲营陵侯高后时齐人田生【楚汉春秋云字子春】游乏资以画奸泽泽大説之用金二百斤爲田生寿田生已得金即归齐二年泽使人谓田生曰弗与矣田生如长安不见泽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吕后所幸大谒者张卿居数月田生子请张卿临亲修具张卿往见田生盛帷张共具譬如列侯张卿惊酒酣廼屏人説张卿曰臣观诸侯王邸第百余皆高帝一切功臣今吕氏雅故夲推毂高帝就天下功至大又有亲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长诸吕弱太后欲立吕产爲吕王王代吕后又重发之恐大臣不聼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风大臣以闻太后太后必喜诸吕以王万户侯亦卿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卿为内臣不急发恐祸及身矣张卿大然之乃风大臣语太后太后朝因问大臣大臣请立吕产为吕王太后赐张卿千金张卿以其半与田生田生弗受因説之曰吕产王也诸大臣未大服今营陵侯泽诸刘长为大将军独此尚觖望今卿言太后裂十余县王之彼得王喜于诸吕王益固矣张卿入言之又太后女弟吕须女亦爲营陵侯妻故遂立营陵侯泽为琅邪王琅邪王与田生之国田生劝王急行毋留出关太后果使人追止之已出即还泽王琅邪二年而太后崩泽乃曰帝少诸吕用事诸刘孤弱引兵与齐王合谋西欲诛诸吕至梁闻汉遣灌将军屯荥阳泽还兵备西界遂跳驱至长安代王亦从代至诸将相与琅邪王共立代王爲天子是爲孝文帝文帝元年乃徙泽为燕王而复以琅邪归齐泽王燕二年薨諡曰敬王子康王嘉嗣九年薨子定国嗣定国与父康王姬奸生子男一人夺弟妻为姬与子女三人奸定国有所欲诛杀臣肥如令郢人郢人等告定国定国使谒者以他法劾捕格杀郢人灭口至元朔中郢人昆仲复上书具言定国事下公卿皆议曰定国禽兽行乱人伦逆天道当诛上许之定国自杀立四十二年国除哀帝时继絶世乃封敬王泽元孙之孙无终公士归生为营陵侯更始中爲兵所杀   呉王濞高帝兄仲之子也高帝立仲爲代王匈奴攻代仲不能坚守弃国间行走雒阳自归天子不忍致法废爲合阳侯子濞封为沛侯黥布反高祖自将往诛之濞年二十以骑将从破布军荆王刘贾为布所杀无后上患吴会稽轻悍无壮王填之诸子少乃立濞于沛爲吴王王三郡五十三城已拜受印高祖召濞相之曰若状有反相独悔业已拜因拊其背曰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岂汝邪然天下同姓一家慎无反濞顿首曰不敢会孝惠高后时天下初定郡国各务自拊循其民吴有豫章郡铜山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东煑海水爲盐以故无赋国用饶足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饮博吴太子师傅皆楚人轻悍又素骄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吴太子杀之于是遣其防归葬吴吴王愠曰天下一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复遣防之长安葬吴王由是怨望稍失藩臣礼称疾不朝京师知其以子故验问实不病诸吴使来辄系责治之吴王恐所谋滋甚及后使人爲秋请上复责问吴使者使者曰察见渊中鱼不祥今吴王始诈疾及觉见责急愈益闭恐上诛之计乃无聊唯上与更始于是天子皆赦吴使者归之而赐吴王几杖老不朝呉得释其谋亦益解然其居国以铜盐故百姓无赋卒践更辄予平贾岁时存问茂材赏赐闾里他郡国吏欲来捕亡人者颂【颂犹公也颂读曰容】共禁不与如此者三十余年以故能使其众朝错为太子家令得幸皇太子数从容言吴过可削数上书説之文帝寛不忍罚以此吴王日益横及景帝即位错为御史大夫説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故孽子悼惠王王齐七十二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城兄子王吴五十余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隙诈称病不朝于古法当诛文帝不忍因赐几杖徳至厚也不改过自新廼益骄恣公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诱天下亡人谋作乱逆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三年冬楚王来朝错因言楚王戊往年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请诛之诏赦削东海郡及前二年赵王有罪削其恒山郡胶西王卬以卖爵事有奸削其六县汉廷臣方议削吴吴王恐削地无已因欲发谋举事念诸侯无足与计者闻胶西王勇好兵诸侯皆畏惮之于是乃使中大夫应高口説胶西王曰呉王不肖有夙夜之忧不敢自外使使臣谕其愚心王曰何以教之高曰今者主上任用邪臣聼信谗贼变更律令侵削诸侯徴求滋多诛罚良重日以益甚语有之曰狧糠及米吴与胶西知名诸侯也一时见察不得安肆矣吴王身有内疾不能朝请二十余年常患见疑无以自白胁肩絫足犹惧不见释窃闻大王以爵事有过所闻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止削地而已王曰有之子将柰何高曰同恶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求同欲相趋同利相死今吴王自以与大王同忧愿因时循理弃躯以除患于天下意亦可乎胶西王瞿然骇曰寡人何敢如是主上虽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高曰御史大夫朝错营惑天子侵夺诸侯蔽忠塞贤朝廷疾怨诸侯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极矣慧星出蝗虫起此万世一时而愁劳圣人所以起也呉王内以朝错爲诛外从大王后车方洋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下莫敢不服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守荥阳敖仓之粟距汉兵治次舍须大王大王幸而临之则天下可并两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归报吴王犹恐其不果廼身自为使者至胶西面约之胶西羣臣或闻王谋谏曰诸侯地不能为汉什二为叛逆以忧太后非计也今承一帝尚云不易假令事成两主分争患廼益生王不聼遂发使约齐菑川胶东济南皆许诺诸侯既新削罚震恐多怨错及削呉会稽豫章郡书至则呉王先起兵诛汉吏二千石以下胶西胶东菑川济南楚赵亦皆反发兵西齐王后悔背约城守济北王城壊未完其郎中令刼守王不得发兵胶西王胶东王爲渠率与菑川济南共攻围临菑赵王遂亦隂使匈奴与连兵七国之发也吴王悉其士卒下令国中曰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将少子年十四亦为士卒先诸年上与寡人同下与少子等皆发兵二十余万人南使闽东越闽东越亦发兵从孝景前三年正月甲子初起兵于广陵西渉淮因并楚兵发使遗诸侯书曰吴王刘濞敬问胶西王胶东王菑川王济南王赵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庐江王故长沙王子幸教以汉有贼臣错无功天下侵夺诸侯之地使吏劾系讯治以侵辱之为故不以诸侯人君礼遇刘氏骨肉絶先帝功臣进任奸人诳乱天下欲危社稷陛下多病志逸不能省察欲举兵诛之谨闻教敝国虽狭地方三千里人民虽少精兵可具五十万寡人素事南越三十余年其王诸君皆不辞分其兵以随寡人又可得三十万寡人虽不肖愿以身从诸王南越直长沙者因王子定长沙以北西走蜀汉中告越楚王淮南三王与寡人西面齐诸王与赵王定河间河内或入临晋关或与寡人会雒阳燕王赵王故与胡王有约燕王北定代云中转胡众入萧关走长安匡正天下以安高庙愿王勉之楚元王子淮南三王或不洗沐十余年怨入骨髓欲壹有所出久矣寡人未得诸王之意未敢聼今诸王茍能存亡继絶振弱伐暴以安刘氏社稷所愿也吴国虽贫寡人节衣食用积金钱修兵革聚粮食夜以继日三十余年矣凡皆为此愿诸王勉之能斩捕大将者赐金五千斤封万戸列将三千斤封五千戸禆将二千斤封二千戸二千石千斤封千戸皆为列侯其以军若城邑降者卒万人万戸如得大将人户五千如得列将人戸三千如得禆将人户千如得二千石其小吏皆以差次受爵金他封赐皆倍军法其有故爵邑者更益勿因愿诸王明以令士大夫不敢欺也寡人金钱在天下者往往而有非必取于吴诸王日夜用之不能尽有当赐者告寡人寡人且往遗之敬以闻七国反书闻天子廼遣太尉条侯周亚夫将三十六将军往击吴楚遣曲周侯郦寄击赵将军栾布击齐大将军窦婴屯荥阳监齐赵兵初吴楚反书闻兵未发窦婴言故吴相爰盎召入见上问以吴楚之计盎对曰呉楚相遗书曰贼臣朝错擅适过诸侯削夺之地以故反名为西共诛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斩错发使赦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血刃而俱罢上从其议遂斩错语具在盎传以盎为太常奉宗庙使吴王吴王弟子徳侯为宗正辅亲戚使至吴吴楚兵已攻梁壁矣宗正以亲故先入见谕呉王拜受诏吴王闻盎来亦知其欲説笑而应曰我已为东帝尚谁拜不肯见盎而留军中欲刼使将盎不肯使人围守且杀之盎得夜亡走梁遂归报条侯将乗六乗传会兵荥阳至雒阳见剧孟喜曰七国反吾乗传至此不自意全又以爲诸侯已得剧孟孟今无动吾据荥阳荥阳以东无足忧者至雒阳问故父绛侯客邓都尉曰防安出客曰呉楚兵鋭甚难与争锋楚兵轻不能久方今为将军计莫若引兵东北壁昌邑以梁委吴吴必尽鋭攻之将军深沟髙垒使轻兵絶淮泗口塞吴饟道使呉梁相敝而粮食竭乃以全制其极破呉必矣条侯曰善从其防遂坚壁昌邑南轻兵絶呉饟道吴王之初发也吴臣田禄伯爲大将军田禄伯曰兵屯聚而西无他竒道难以立功臣愿得五万人别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竒也呉王太子谏曰王以反为名此兵难以借人人亦且反王柰何且擅兵而别多他利害徒自损耳呉王即不许田禄伯吴少将桓将军説王曰呉多歩兵歩兵利险汉多车骑车骑利平地愿大王所过城不下直去疾西据雒阳武库食敖仓粟阻山河之险以令诸侯虽无入关天下固已定矣大王徐行留下城邑汉军车骑至驰入梁楚之郊事败矣呉王问呉老将老将曰此年少推锋可耳安知大虑王于是不用桓将军计王专并将其兵未渡淮诸賔客皆得为将校尉行间侯司马独周邱不用周邱者下邳人亡命吴酤酒无行王薄之不任周邱乃上谒説王曰臣以无能不得待罪行间臣非敢求有所将也愿请王一汉节必有以报王乃予之周邱得节夜驰入下邳下邳时闻吴反皆城守至传舍召令入户使从者以罪斩令遂召兄弟所善豪吏告曰吴反兵且至屠下邳不过食顷今先下家室必完能者封侯至矣出乃相告下邳皆下周邱一夜得三万人使人报吴王遂将其兵北略城邑比至城阳兵十余万破城阳中尉军闻吴王败走自度无与共成功即引兵归下邳未至痈发背死二月吴王兵既破败走于是天子制诏将军盖闻为善者天报以福为非者天报以殃高皇帝亲垂功徳建立诸侯幽王悼惠王絶无后孝文皇帝哀怜加惠王幽王子遂悼惠王子卭等令奉其先王宗庙为汉藩国徳配天地明并日月而吴王濞背徳反义诱受天下亡命罪人乱天下币称疾不朝二十余年有司数请濞罪孝文皇帝寛之欲其改行为善今乃与楚王戊赵王遂胶西王卬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约从谋反为逆无道起兵以危宗庙贼杀大臣及汉使者廹刼万民伐杀无罪烧残民家掘其邱垄甚为暴虐而卬等又重逆无道烧宗庙卤御物朕甚痛之朕素服避正殿将军其劝士大夫击反虏击反虏者深入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皆杀无有所置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要斩初吴王之度淮与楚王遂西败棘壁乗胜而前鋭甚梁孝王恐遣将军击之又败梁两军士卒皆还走梁数使使条侯求救条侯不许又使使愬条侯于上上使告条侯救梁又守便宜不行梁使韩安国及楚死事相弟张羽为将军乃得颇败吴兵呉兵欲西梁城守不敢西即走条侯军会下邑欲战条侯壁不肯战吴粮絶卒饥数挑战遂夜奔条侯壁惊东南条侯使备西北果从西北不得入呉大败士卒多饥死叛散于是呉王廼与其戏下壮士千人夜亡去度淮走丹徒保东越东越兵可万余人使人收聚亡卒汉使人以利啗东越东越即绐吴王吴王出劳军使人鏦杀呉王盛其头驰传以闻呉王太子驹亡走闽越吴王之弃军亡也军遂溃往往稍降太尉条侯及梁军楚王戊军败自杀三王之围齐临菑也三月不能下汉兵至胶西胶东菑川王各引兵归国胶西王徒跣席稾饮水谢太后王太子徳曰汉兵还臣观之以罢可袭愿収王余兵击之不胜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吾士卒皆已壊不可用不聼汉将弓高侯頽当遗王书曰奉诏诛不义降者赦除其罪复故不降者灭之王何处须以从事王肉袒叩头汉军壁谒曰臣卬奉法不谨惊骇百姓廼苦将军逺道至于穷国敢请葅醢之罪弓高侯执金鼓见之曰王苦军事愿闻王发兵状王顿首防行对曰今者朝错天子用事臣变更高皇帝法令侵夺诸侯地卬等以为不义恐其败乱天下七国发兵且以诛错今闻错已诛卬等谨已罢兵归将军曰王茍以错为不义何不以闻及未有诏虎符擅发兵击义国以此观之意非徒欲诛错也乃出诏书为王读之曰王其自图之王曰如卬等死有余罪遂自杀太后太子皆死胶东菑川济南王皆伏诛郦将军攻赵十月而下之赵王自杀济北王以刼故不诛初吴王首反并将楚兵连齐赵正月起三月皆破灭楚元王交字防高祖同父少弟也好书多材蓻少时尝与鲁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诗于浮邱伯伯者孙卿门人也及秦焚书各别去髙祖兄弟四人长兄伯次仲伯蚤卒高祖既为沛公景驹自立为楚王高祖使仲与审食其留侍太上皇交与萧曹等俱从高祖见景驹遇项梁共立楚懐王因西攻南阳入武关与秦战于蓝田至霸上封交为文信君从入蜀汉还定三秦诛项籍即帝位交与卢绾常侍上出入卧内传言语诸内事隐谋而上从父兄刘贾数别将汉六年既废楚王信分其地为二国立贾爲荆王交爲楚王王薛郡东海彭城三十六县先有功也后封次兄仲为代王长子肥为齐王初高祖微时常避事时时与賔客过其邱嫂食嫂厌叔与客来阳为羮尽轑釡客以故去已而视釡中有羮繇是怨嫂及立齐代王而伯子独不得侯太上皇以为言高祖曰某非敢忘封之也为其母不长者七年十月封其子信爲羮颉【音戞】侯元王既至楚以穆生白生申公为中大夫高后时浮邱伯在长安元王遣子郢客与申公俱卒业文帝时闻申公为诗最精以为博士元王好诗诸子皆读诗申公始为诗传号鲁诗元王亦次之诗传号曰元王诗世或有之高后时以元王子郢客为宗正封上邳侯元王立二十三年薨太子辟非先卒文帝乃以宗正上邳侯郢客嗣是为夷王申公爲博士官随郢客归复以爲中大夫立四年薨子戊嗣文帝尊宠元王子生爵比皇子景帝即位以亲亲封元王宠子五人子礼为平陆侯富为休侯歳为沈【音审】犹侯执为宛朐侯【执古蓻字】调为棘乐侯初元王敬礼申公等穆生不耆酒元王每置酒常为穆生设醴及王戊即位常设后亡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称疾卧申公白生彊起之曰独不念先王之徳与今王一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称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久处岂爲区区之礼哉遂谢病去申公白生独留王戊稍滛暴二十年爲薄太后服私奸服舍削东海薛郡乃与吴通谋二人谏不聼胥靡之衣之赭衣使杵臼碓舂于市休侯使人谏王王曰季父不吾与我起先取季父矣休侯惧与母太夫人奔京师二十一年春景帝之三年也削书到遂应吴王反其相张尚太赵夷吾谏不聼遂杀尚夷吾起兵会吴西攻梁破棘壁至昌邑南与汉将周亚夫战汉絶吴楚粮道士饥呉王走戊自杀军遂降汉汉已平吴楚景帝乃立宗正平陆侯礼爲楚王奉元王后是为文王三年薨子安王道嗣二十二年薨子襄王注嗣十四年薨子节王纯嗣十六年薨子延夀嗣宣帝即位延夀以为广陵王胥武帝子天下有变必得立阴欲附倚辅助之故为其后母弟赵何齐取广陵王女为妻与何齐谋曰我与广陵王相结天下不安发兵助之使广陵王立何齐尚公主列侯可得也因使何齐奉书遗广陵曰愿长耳目毋后人有天下何齐父长年上书告之事下有司考验辞服延夀自杀立二十二年国除初休侯富既奔京师而王戊反富等皆坐免侯削属籍后闻其数谏戊乃更封为红侯太夫人与窦太后有亲惩山东之防求留京师诏许之富子辟彊等四人共养仕于朝太夫人薨赐茔葬灵戸富传国至曾孙无子絶辟彊字少卿亦好读书能属文武帝时以宗室子随二千石论议冠诸宗室清静少欲常以书自娱不肯仕昭帝即位或説大将军霍光曰将军不见诸吕之事乎处伊尹周公之位摄政擅权而背宗室不与共职是以天下不信卒至于灭亡今将军当盛位帝春秋富宜纳宗室又多与大臣共事反诸吕道如是则可以免患光然之廼择宗室可用者辟彊子徳待诏丞相府年三十余欲用之或言父见在亦先帝之所宠也遂拜辟彊为光禄大夫守长乐衞尉时年已八十矣徙为宗正数月卒徳字路叔少修黄老术有智略少时数言事召见甘泉宫武帝谓之千里驹昭帝初爲宗正丞杂治刘泽诏狱父爲宗正徙大鸿胪丞迁太中大夫后复为宗正杂案上官氏盖主事徳常持老子知足之计妻死大将军光欲以女妻之徳不敢取畏盛满也盖长公主孙谭遮徳自言徳数责以公主起居无状侍御史以爲光望不受女承指劾徳诽谤诏狱免爲庻人屏居山田光闻而恨之复白召徳守青州刺史岁余复为宗正与立宣帝以定防赐爵关内侯地节中以亲亲行谨厚封为阳城侯子安民爲郎中右曹宗家以徳得官宿衞者二十余人徳寛厚好施生每行京兆尹事多所平反罪人家产过百万则以振昆弟賔客食饮曰富民之怨也立十一年子向坐铸伪黄金当伏法徳上书讼罪会薨大鸿胪奏徳讼子罪失大臣体不宜赐諡置嗣制曰赐諡缪侯爲置嗣传至孙庆忌复为宗正太常薨子岑嗣为诸曹中郎将列校尉至太常薨传子至王莽败乃絶向字子政夲名更生年十二以父徳任为辇郎既冠以儒行修饬擢为谏大夫是时宣帝循武帝故事招选名儒俊材置左右更生以通达能属文辞与王褒张子侨等并进对献赋颂凡数十篇上复兴神僊方术之事而淮南有枕中鸿寳苑秘书书言神僊使鬼物爲金之术及邹衍重道延命方世人莫见而更生父徳武帝时治淮南狱得其书更生幼而读诵以爲竒献之言黄金可成上令典尚方铸作事费甚多方不验上乃下更生吏吏劾更生铸伪黄金系当死更生兄阳城侯安民上书入国戸半赎更生罪上亦竒其材得逾冬减死论会初立谷梁春秋徴更生受谷梁讲论五经于石渠复拜为郎中给事黄门迁散骑谏大夫给事中元帝初即位太傅萧望之为前将军少传周堪为诸吏光禄大夫皆领尚书事甚见尊任更生年少于望之堪然二人重之荐更生宗室忠直明经有行擢为散骑宗正给事中与侍中金敞拾遗于左右四人同心辅政患苦外戚许史在位放纵而中书宦官恭石显弄权望之堪更生议欲白罢退之未白而语泄遂为许史及恭显所谮愬堪更生下狱及望之皆免官语在望之传其春地震夏客星见昴卷舌闲上感悟下诏赐望之爵关内侯奉朝请秋徴堪向欲以爲谏大夫恭显白皆爲中郎冬地复震时防显许史子弟侍中诸曹皆侧目于望之等更生惧焉乃使其外亲上变事言窃闻故前将军萧望之等皆忠正无私欲致大治忤于贵戚尚书今道路人闻望之等复进以为且复见毁谗必曰尝有过之臣不宜复用是大不然臣闻春秋地震为在位执政太盛也不为三独夫动亦已明矣且往者高皇帝时季布有罪至于夷灭后赦以为将军高后孝文之闲卒为名臣孝武帝时儿寛有重罪系按道侯韩説谏曰前吾邱夀王死陛下至今恨之今杀寛后将复大恨矣上感其言遂贳寛复用之位至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未有及寛者也又董仲舒坐私为灾异书主父偃取奏之下吏罪至不道幸防不诛复为太中大夫胶西相以老病免归汉有所欲兴常有诏问仲舒为世儒宗定议有益天下孝宣皇帝时夏侯胜坐诽谤系狱三年免为庶人宣帝复用胜至长信少府太子太傅名敢直言天下美之若乃羣臣多此比类难一二记有过之臣无负国家有益天下此四臣者足以观矣前恭奏望之等狱决三月地大震防移病出后复视事天阴雨雪由是言之地动殆为恭等臣愚以为宜退恭显以章蔽善之罚进望之等以通贤者之路如此太平之门开灾异之原塞矣书奏防显疑其更生所为白请考奸诈辞果服遂逮更生系狱下太傅韦元成谏大夫贡禹与廷尉杂考劾更生前为九卿坐与望之堪谋排车骑将军高许史氏侍中者毁离亲戚欲退去之而独专权为臣不忠幸不伏诛复蒙恩徴用不悔前过而教令人言变事诬罔不道更生坐免为庶人而望之亦坐使子上书自寃前事恭显白令诣狱置对望之自杀天子甚悼恨之乃擢周堪爲光禄勲堪弟子张猛光禄大夫给事中大见信任恭显惮之数谮毁焉更生见堪猛在位几已得复进惧其倾危乃上封事谏曰臣前幸得以骨肉备九卿奉法不谨乃复防恩窃见灾异并起天地失常徴表为国欲终不言念忠臣虽在甽亩犹不忘君惓惓之义也况重以骨肉之亲又加以旧恩未报乎欲竭愚诚又恐越职然惟二恩未报忠臣之义一抒愚意退就农亩死无所恨臣闻舜命九官济济相譲和之至也众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故箫韶九成而鳯凰来仪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四海之内靡不和宁及至周文开基西郊杂遝众贤罔不肃和崇推譲之风以销分争之讼文王既没周公思慕歌咏文王之徳其诗曰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徳当此之时武王周公继政朝臣和于内万国驩于外故尽得其驩心以事其先祖其诗曰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言四方皆以和来也诸侯和于下天应报于上故周颂曰降福穣穣又曰饴我厘麰厘麰麦也始自天降此皆以和致和获天助也下至幽厉之际朝廷不和转相非怨诗人疾而忧之曰民之无良相怨一方众小在位而从邪议歙歙相是而背君子故其诗曰歙歙訿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君子独处守正不桡众枉勉彊以从王事则反见憎毒谗愬故其诗曰宻勿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嗸嗸当是之时日月薄蚀而无光其诗曰朔日辛卯日有蚀之亦孔之丑又曰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又曰日月鞠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天变见于上地变动于下水泉沸腾山谷易处其诗曰百川沸腾山冡卒崩高岸爲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霜降失节不以其时其诗曰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言民以是为非甚众大也此皆不和贤不肖易位之所致也自此之后天下大乱簒杀殃祸并作厉王奔彘幽王见杀至乎平王末年鲁隐之始即位也周大夫祭伯乖离不和出奔于鲁而春秋为讳不言来奔伤其祸殃自此始也是后尹氏世卿而专恣诸侯背畔而不朝周室卑微二百四十二年之间日食三十六地震五山陵崩阤二彗星三见夜常星不见夜中星陨如一火灾十四长狄入三国五石陨坠六鶂退飞多麋有蜮蜚鸜鹆来巢者皆一见昼防晦木冰李梅冬实七月霜降草木不死八月杀菽大雨雹雨雪靁霆失序相乗水旱饥蝝螽螟午并起当是时祸乱辄应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也周室多祸晋败其师于贸戎伐其郊郑伤桓王戎执其使衞侯朔召不往齐逆命而助朔五大夫争权三君更立莫能正理遂至陵夷不能复兴由此观之和气致祥乖气致异祥多者其国安异众者其国危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今陛下开三代之业招文学之士优防寛容使得并进今贤不肖浑殽白黒不分邪正杂糅忠谗并进章交公车人满北军朝臣舛午胶戾乖剌更相谗愬转相是非传授增加文书纷紏前后错谬毁誉浑乱所以营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胜载分曹为党往往羣朋将同心以陷正臣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乱之机也乗治乱之机未知孰任而灾异数见此臣所以寒心者也夫乗权借埶之人子弟鳞集于朝羽翼阴附者众辐凑于前毁誉将必用以终乖离之咎是以日月无光雪霜夏陨海水沸出陵谷易处列星失行皆怨气之所致也夫遵衰周之轨迹循诗人之所刺而欲以成太平致雅颂犹却行而求及前人也初元以来六年矣案春秋六年之中灾异未有稠如今者也夫有春秋之异无孔子之救犹不能解纷况甚于春秋乎原其所以然者谗邪并进也谗邪之所以并进者由上多疑心既已用贤人而行善政如或谮之则贤人退而善政还夫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持不断之意者开羣枉之门谗邪进则众贤退羣枉盛则正士消故易有否防小人道长君子道消君子道消则政日乱故为否否者闭而乱也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小人道消则政日治故为泰泰者通而治也诗又云雨雪麃麃见晛聿消与易同义昔者鲧共工驩兠与舜禹杂处尧朝周公与管蔡并居周位当是时迭进相毁流言相谤岂可胜道哉帝尧成王能贤舜禹周公而消共工管蔡故以大治荣华至今孔子与季孟偕仕于鲁李斯与叔孙俱宦于秦定公始皇贤季孟李斯而消孔子叔孙故以大乱汚辱至今故治乱荣辱之端在所信任信任既贤在于坚固而不移诗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言守善笃也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今出善令未能逾时而反是反汗也用贤未能三旬而退是转石也论语曰见不善如探汤今二府奏佞讇不当在位歴年而不去故出令则如反汗用贤则如转石去佞则如拔山如此望阴阳之调不亦难乎是以羣小窥见闲隙縁饰文字巧言丑诋流言飞文哗于民闲故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诚足愠也昔孔子与顔渊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臯陶传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国无邪心也故贤人在上位则引其类而聚之于朝易曰飞龙在天大人聚也在下位则思与其类俱进易曰拔茅茹以其彚征吉在上则引其类在下则推其类故汤用伊尹不仁者逺而众贤至类相致也今佞邪与贤臣并在交防之内合党共谋违善依恶歙歙訿訿数设危险之言欲以倾移主上如忽然用之此天地之所以先戒灾异之所以重至者也自古明圣未有无诛而治者也故舜有四放之罚而孔子有两观之诛然后圣化可得而行也今以陛下明知诚深思天地之心迹察两观之诛览否泰之卦观雨雪之诗歴周唐之所进以为法原秦鲁之所消以为戒考祥应之福省灾异之祸以揆当世之变放逺佞邪之党壊散险诐之聚杜闭羣枉之门广开众正之路决断狐疑分别犹豫使是非炳然可知则百异消灭而众祥自至太平之基万世之利也臣幸得托肺附诚见阴阳不调不敢不通所闻窃推春秋灾异以効今事一二条其所以不宜宣泄臣谨重封昧死上防显见其书愈与许史比而怨更生等堪性公方自见孤立遂直道而不曲是嵗夏寒日青无光恭显及许史皆言堪猛用事之咎上内重堪又患众口之寖润无所取信时长安令杨兴以材能幸常称誉堪上欲以为助乃见问兴朝臣龂龂不可光禄勲何邪兴者倾巧士谓上疑堪因顺指曰堪非独不可于朝廷自州里亦不可也臣见众人闻堪前与刘更生等谋毁骨肉以为当诛故臣前言堪不可诛伤为国养恩也上曰然此何罪而诛今宜柰何兴曰臣愚以爲可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勿令典事明主不失师傅之恩此最防之得者也上于是疑会城门校尉诸葛丰亦言堪猛短上因发怒免丰语在其传又曰丰言堪猛贞信不立朕闵而不治又惜其材能未有所効其左迁堪为河东太守猛槐里令显等专权日甚后三岁余孝宣庙阙灾其晦日有蚀之于是上召诸前言日变在堪猛者责问皆稽首谢乃因下诏曰河东太守堪先帝贤之命而傅朕资质淑茂道术通明议论正直秉心有常发愤悃愊信有忧国之心以不能阿尊事贵孤特寡助抑厌遂退卒不克明往者众臣见异不务自修深惟其故而反晻昩説天托咎此人朕不得已出而试之以彰其材堪出之后大变仍臻众亦嘿然堪治未期年而三老官属有识之士咏颂其美使者过郡靡人不称此固足以彰先帝之知人而朕有以自明也俗人乃造端作基非议诋欺或引幽隐非所宜明意疑以类欲以陷之朕亦不取也朕廹于俗不得专心乃者天着大异朕甚惧焉今堪年衰岁暮恐不得自信排于异人将安究之哉其徴堪诣行在所拜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领尚书事猛复为太中大夫给事中显干尚书尚书五人皆其党也堪希得见常因显白事事决显口会堪疾瘖不能言而卒显诬谮猛令自杀于公车更生伤之乃着疾谗摘要救危及世颂凡八篇依兴古事悼已及同类也遂废十余年成帝即位显等伏辜更生乃复进用更名向向以故九卿召拜为中郎使领防三辅都水数奏封事迁光禄大夫是时帝元舅阳平侯王凤为大将军秉政倚太后专国权兄弟七人皆封为列侯时数有大异向以爲外戚贵盛凤兄弟用事之咎而上方精于诗书观古文诏向领校中五经秘书向见尚书洪范箕子爲武王陈五行阴阳休咎之应向乃集合上古以来歴春秋六国至秦汉符瑞灾异之记推迹行事连传祸福着其占验比类相从各有条目凡十一篇号曰洪范五行传论奏之天子心知向忠精故为凤兄弟起此论也然终不能夺王氏权久之营起昌陵数年不成复还归延陵制度泰奢向上疏谏曰臣闻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故贤圣之君博观终始穷极事情而是非分眀王者必通三统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独一姓也孔子论诗至于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喟然叹曰大哉天命善不可不传于子孙是以富贵无常不如是则王公其何以戒慎民萌何以劝勉盖伤微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虽有尧舜之圣不能化丹朱之子虽有禹汤之徳不能训末孙之桀纣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也昔高皇帝既灭秦将都雒阳感寤刘敬之言自以徳不及周而贤于秦遂徙都关中依周之徳因秦之阻世之长短以徳爲効故常战栗不敢讳亡孔子所谓富贵无常盖谓此也孝文皇帝居霸陵北临厠意凄怆悲懐顾谓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爲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慼焉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故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坟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藏之中野不封不树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棺椁之作自黄帝始黄帝葬于桥山尧葬济阴邱垅皆小葬具甚微舜葬苍梧二妃不从禹葬会稽不改其列殷汤无葬处文武周公葬于毕秦穆公葬于雍橐泉宫祈年馆下樗里子葬于武库皆无邱垅之处此圣帝眀王贤君智士逺览独虑无穷之计也其贤臣孝子亦承命顺意而薄葬之此诚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微孔子葬母于防称古墓而不坟曰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识也为四尺坟遇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闻之古者不修墓盖非之也延陵季子适齐而反其子死葬于嬴博之间穿不及泉敛以时服封坟掩坎其高可隐而号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魂气则无不之也夫嬴博去吴千有余里季子不归葬孔子往观曰延陵季子于礼合矣故仲尼孝子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亲骨肉皆微薄矣非茍为俭诚便于体也宋桓司马为石椁仲尼曰不如速朽秦相吕不韦集知略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义皆明于事情者也逮至吴王阖闾违礼厚葬十有余年越人发之及秦恵文武昭庄防五王皆大作邱垅多其瘗藏咸尽发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于骊山之阿下锢三泉上崇山坟其高五十余丈周回五里有余石椁为游馆人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鳬雁珍寳之藏机械之变棺椁之防宫馆之盛不可胜原又多杀宫人生薶工匠计以万数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骊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万之师至其下矣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其后牧儿亡羊羊入其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藏椁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间外被项籍之灾内离牧竖之祸岂不哀哉是故徳弥厚者葬弥薄知愈深者葬愈微无徳寡知其葬愈厚邱垅弥高宫庙甚防发掘必速由是观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见矣周徳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诗人美之斯干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众多也及鲁严公刻饰宗庙多筑台囿后嗣再絶春秋刺焉周宣如彼而昌鲁秦如此而絶是则奢俭之得失也陛下即位躬亲节俭始营初陵其制约小天下莫不称贤眀及徙昌陵增埤为高积土为山发民坟墓积以万数营起邑居期日廹卒功费大万百余死者恨于下生者愁于上怨气感动阴阳因之以饥馑物故流离以千万数臣甚惽焉以死者爲有知发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无知又安用大谋之贤知则不説以示众庶则苦之若茍以説愚夫滛侈之人又何爲哉陛下慈仁笃美甚厚聪明疏达盖世宜汉家之徳崇刘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顾与暴秦乱君竞为奢侈比方邱垅説愚夫之目隆一时之观违贤知之心亡万世之安臣窃为陛下羞之唯陛下上览明圣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观贤知穆公延陵樗里张释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坟薄葬以俭安神可以为则秦昭始皇增山厚藏以侈生害足以为戒初陵之橅宜从公卿大臣之议以息众庶书奏上甚感向言而不能从其计向睹俗弥奢淫而赵卫之属起微贱逾礼制向以为王教由内及外自近者始故采取诗书所载贤妃贞妇兴国显家可法则及孽嬖乱亡者序次为列女传凡八篇以戒天子及采传记行事着新序説苑凡五十篇奏之数上疏言得失陈法戒书数十上以助观览补遗阙上虽不能尽用然内嘉其言常嗟叹之时上无继嗣政由王氏出灾异寖甚向雅竒陈汤智谋与相亲友独谓汤曰灾异如此而外家日盛其渐必危刘氏吾幸得同姓末属絫世蒙汉厚恩身为宗室遗老歴事三主上以我先帝旧臣每进见常加优礼吾而不言孰当言者向遂上封事极谏曰臣闻人君莫不欲安然而常危莫不欲存然而常亡失御臣之术也夫大臣操权柄持国政未有不为害者也昔晋有六卿齐有田崔卫有孙鲁有季孟常掌国事世执朝政终后田氏取齐六卿分晋崔杼弑其君光孙林父殖出其君衎弑其君剽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者以雍彻并专国政卒逐昭公周大夫尹氏筦朝事浊乱王室子朝子猛更立连年乃定故经曰王室乱又曰尹氏杀王子克甚之也春秋举成败録祸福如此类甚众皆阴盛而阳微下失臣道之所致也故书曰臣之有作威作福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孔子曰禄去公室政逮大夫危亡之兆秦昭王舅穰侯及泾阳叶阳君专国擅埶上假太后之威三人者权重于昭王家富于秦国国甚危殆頼寤范雎之言而秦复存二世委任赵高专权自恣壅蔽大臣终有阎乐望夷之祸秦遂以亡近事不逺即汉所代也汉兴诸吕无道擅相尊王吕产吕禄席太后之宠据将相之位兼南北军之众拥梁赵王之尊骄盈无厌欲危刘氏頼忠正大臣绛侯朱虚侯等竭诚尽节以诛灭之然后刘氏复安今王氏一姓乗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鱼鳞左右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击断自恣行污而寄治身私而托公依东宫之尊假甥舅之亲以为威重尚书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门筦执枢机朋党比周称誉者登进忤恨者诛伤防谈者助之説执政者为之言排摈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进逺絶宗室之任不令得给事朝省恐其与已分权数称燕王盖主以疑上心避讳吕霍而弗肯称内有管蔡之萌外假周公之论兄弟据重宗族磐互歴上古至秦汉外戚僭贵未有如王氏者也虽周皇甫秦穰侯汉武安吕霍上官之属皆不及也物盛必有非常之变先见为其人微象孝昭帝时冠石立于泰山仆栁起于上林而孝宣帝即位今王氏先祖坟墓在济南者其梓柱生枝叶扶疏上出屋根函地中虽立石起栁无以过此之明也事埶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亦且不并立如下有泰山之安则上有累卵之危陛下为人子孙守持宗庙而令国祚移于外亲降为皁纵不为身柰宗庙何妇人内夫家外父母家此亦非皇太后之福也孝宣皇帝不与舅平昌乐昌侯权所以全安之也夫明者起福于无形销患于未然宜发明诏吐徳音援近宗室亲而纳信黜逺外戚母授以政皆罢令就第以则效先帝之所行厚安外戚全其宗族诚东宫之意外家之福也王氏永存保其爵禄刘氏长安不失社稷所以襃睦外内之姓子子孙孙无疆之计也如不行此防田氏复见于今六卿必起于汉为后嗣忧昭昭甚明不可不深图不可不蚤虑易曰君不宻则失臣臣不宻则失身几事不宻则害成唯陛下深留圣思审固几宻览往事之戒以折中取信居万安之实用保宗庙乆承皇太后天下幸甚书奏天子召见向叹息悲伤其意谓曰君且休矣吾将思之以向为中垒校尉向爲人简易无威仪亷靖乐道不交接世俗专积思于经术昼诵书传夜观星宿或不寐达旦元延中星孛东井蜀郡岷山崩雍江向恶此异懐不能已复上奏其辞曰臣闻帝舜戒伯禹毋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毋若殷王纣诗曰殷监不逺在夏后之世亦言汤以桀为戒也圣帝明王常以败乱自戒不讳废兴故臣敢极陈其愚唯陛下留神察焉谨案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日蚀三十六襄公尤数率三岁五月有竒而壹食汉兴讫竟宁孝景帝尤数率三岁一月而一食臣向前数言日当食今连三年比食自建始以来二十岁间而八食率二岁六月而一发古今罕有异有小大希稠占有舒疾缓急而圣人所以断疑也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昔孔子对鲁哀公并言夏桀殷纣暴虐天下故歴失则摄提失方孟陬无纪此皆易姓之变也秦始皇之末至二世时日月薄食山陵沦亡辰星出于四孟太白经天而行无云而雷枉矢夜光荧惑袭月防火烧宫野禽戏廷都门内崩长人见临洮石陨于东郡星孛大角大角以亡观孔子之言考暴秦之异天命信可畏也及项籍之败亦孛大角汉之入秦五星聚于东井得天下之象也孝惠时有雨血日食于冲灭光星见之异孝昭时有防山卧石自立上林僵栁复起大星如月西行众星随之此为特异孝宣兴起之表天狗夹汉而西久阴不雨者二十余日昌邑不终之异也皆着于汉纪观秦汉之易世览惠昭之无后察昌邑之不终视孝宣之绍起天之去就岂不昭昭然哉高宗成王亦有雊雉拔木之变能思其故故高宗有百年之福成王有复风之报神明之应应若景向世所同闻也臣幸得托末属诚见陛下有寛明之徳冀销大异而兴高宗成王之声以崇刘氏故豤豤数奸死亡之诛今日食尤屡星孛东井摄提炎及紫宫有识长老莫不震动此变之大者也其事难一二记故易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是以设卦指爻而复説义书曰伻来以图天文难以相晓臣虽图上犹须口説然后可知愿赐清燕之间指图陈状上辄入之然终不能用也向每召见数言公族者国之枝叶枝叶落则夲根无所庇廕方今同姓疏逺母党专政禄去公室权在外家非所以彊汉宗卑私门保守社稷安固后嗣也向自见得信于上故常显讼宗室讥刺王氏及在位大臣其言多痛切发于至诚上数欲用向为九卿辄为王氏居位者及丞相御史所持故终不迁居列大夫官前后三十余年年七十二卒卒后十三岁而王氏代汉向三子皆好学长子伋以易教授官至郡守中子赐九卿丞蚤卒少子歆最知名歆字子骏少以通诗书能属文召见成帝待诏宦者署为黄门郎河平中受诏与父向领校秘书讲六蓺传记诸子诗赋数术方技无所不究向死后歆复为中垒校尉哀帝初即位大司马王莽举歆宗室有材行为侍中太中大夫迁骑都尉奉车光禄大夫贵幸复领五经卒父前业歆乃集六蓺羣书种别为七畧歆及向始皆治易宣帝时诏向受谷梁春秋十余年大明习及歆校秘书见古文春秋左氏传歆大好之时丞相史尹咸以能治左氏与歆共校经传歆畧从咸及丞相翟方进受质问大义初左氏传多古字古言学者传训故而已及歆治左氏引传文以解经转相发眀由是章句义理备焉歆亦湛靖有谋父子俱好古博见彊志过絶于人歆以为左邱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而公羊谷梁在七十子后传闻之与亲见之其详畧不同歆数以难向向不能非间也然犹自持其谷梁义及歆亲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皆列于学官哀帝令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其义诸博士或不肯置对歆因移书太常博士责譲之曰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其道甚着周室既微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是故孔子忧道之不行歴国应聘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乃各得其所修易序书制作春秋以纪帝王之道及夫子没而微言絶七十子终而大义乖重遭战国弃笾豆之礼理军旅之陈孔氏之道抑而孙呉之术兴陵夷至于暴秦燔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法行是古之罪道术由是遂灭汉兴去圣帝明王遐逺仲尼之道又絶法度无所因袭时独有一叔孙通畧定礼仪天下惟有易未有他书至孝惠之世乃除挟书之律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胄武夫莫以为意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朝错从伏生受尚书尚书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絶今其书见在时师传读而已诗始萌芽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説犹广立于 官为置博士在汉朝之儒惟贾生而已至孝武皇帝然后邹鲁梁赵颇有诗礼春秋先师皆起于建元之间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颂相合而成泰誓后得博士集而读之故诏书称曰礼壊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于全经固已逺矣及鲁恭王壊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古文于壊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及春秋左氏邱明所修皆古文旧书多者二十余通藏于秘府伏而未发孝成皇帝闵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藏校理旧文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传或间编传问民间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识者之所惜闵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往者缀学之士不思废絶之阙茍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辞学者罢老且不能究其一蓻信口説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狩之仪则幽防而莫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或懐妒疾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非抑此三学以尚书为备谓左氏为不传春秋岂不哀哉今圣上徳通神明继统扬业亦闵文学错乱学士若兹虽昭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君子同之故下明诏试左氏可立不遣近臣奉指衘命将以辅弱扶微乐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然深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絶之欲以杜塞余道絶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乃众庶之所为耳非所望士君子也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核其古文旧书皆有徴验外内相应岂茍而已哉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往者博士书有欧阳春秋公羊易则施孟然孝宣皇帝犹复广立谷梁春秋梁邱易大小夏侯尚书义虽相反犹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也宁过而立之传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其大者不贤者志其小者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义岂可偏絶哉若必专已守残党同门妒道真违明诏失圣意以防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其言甚切诸儒皆怨恨是时名儒光禄大夫龚胜以歆移书上疏深自罪责愿乞骸骨罢及儒者师丹为大司空亦大怒奏歆改乱旧章非毁先帝所立上曰歆欲广道术亦何以为非毁哉歆由是忤执政大臣为众儒所讪惧诛求出补吏为河内太守以宗室不宜典三河徙守五原后复转在涿郡歴三郡守数年以病免官起家复为安定属国都尉会哀帝崩王莽持政莽少与歆俱为黄门郎重之白太后太后留歆为右曹太中大夫迁中垒校尉羲和京兆尹使治明堂辟雍封红休侯典儒林史卜之官考定律歴着三统歴谱初歆以建平元年改名秀字頴叔【河图赤伏符云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鬭野四七之际火为主故改名冀以应之也】及王莽簒位歆为国师后事皆在莽传   高六王   高皇帝八男吕后生孝惠帝曹夫人生齐悼惠王肥薄姬生孝文帝戚夫人生赵隐王如意赵姬生淮南厉王长诸姬生赵幽王友赵共王恢燕灵王建淮南厉王长自有传   齐悼惠王肥其母高祖微时外妇也高祖六年立为齐王食七十余城诸民能齐言者皆与齐孝惠二年入朝帝与齐王燕饮太后前置齐王上坐如家人礼太后怒乃令人酌两巵鸩酒置前令齐王为寿齐王起帝亦起欲俱为夀太后恐自起反巵齐王怪之因不敢饮阳醉去问知其鸩乃忧自以为不得脱长安内史士曰太后独有帝与鲁元公主今王有七十余城而公主乃食数城王诚以一郡上太后为公主汤沐邑太后必喜王无忧矣于是齐王献城阳郡以尊公主为王太后吕太后喜而许之廼置酒齐邸乐饮遣王归国后十三年薨子防嗣悼恵王子前后凡九人为王太子防为齐哀王次子章为城阳景王兴居为济北王将闾为齐王志为济北王辟光为济南王贤为菑川王卬为胶西王雄渠为胶东王齐哀王防孝恵六年嗣立明年恵帝崩吕太后称制元年以其兄子鄜侯吕台为吕王割齐之济南郡为吕王奉邑明年哀王弟章入宿卫于汉高后封为朱虚侯以吕禄女妻之后四年封章弟兴居爲东牟侯皆宿衞长安高后七年割齐琅邪郡立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是岁赵幽王友幽死于邸三赵王既废高后立诸吕为三王擅权用事章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职尝入侍燕饮高后令章为酒吏章自称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髙后曰可酒酣章进歌舞已而曰请为太后言耕田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乃父知田耳若生而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试为我言田意章曰深耕穊【音冀】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鉏而去之太后黙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防剑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军法斩之太后左右皆大惊业已许其军法亡以罪也因罢酒自是后诸吕惮章虽大臣皆依朱虚侯刘氏为彊其明年高后崩赵王吕禄为上将军吕王产为相国皆居长安中聚兵以威大臣欲为乱章以吕禄女为妇知其谋乃使人阴出告其兄齐王欲令发兵西朱虗东牟欲从中与大臣为内应以诛诸吕因立齐王为帝齐王闻此计与其舅驷钧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阴谋发兵齐相召平闻之乃发兵入衞王宫魏勃绐平曰王欲发兵非有汉虎符验也而相君围王固善勃请为君将兵衞衞王召平信之乃使魏勃将勃既将以兵围相府召平曰嗟乎道家之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遂自杀于是齐王以驷钧为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悉发国中兵使祝午绐琅邪王刘泽曰吕氏为乱齐王发兵欲西诛之齐王自以儿子年少不习兵革之事愿举国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将也习战事齐王不敢离兵使臣请大王幸之临菑见齐王计事并将齐兵以西平关中之乱琅邪王信之以为然廼驰见齐王齐王与魏勃等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尽发琅邪国而并将其兵琅邪王刘泽既见欺不得反国乃説齐王曰齐悼惠王高皇帝长子也推夲言之大王高皇帝适长孙也当立今诸大臣狐疑未有所定而泽于刘氏最为长年大臣固待泽决计今大王留臣无为也不如使我入关计事齐王以为然乃益具车送琅邪王琅邪王既行齐遂举兵西攻吕国之济南于是齐王遗诸侯王书曰髙帝平定天下王诸子弟悼惠王薨惠帝使留侯张良立臣为齐王惠帝崩高后用事春秋高聼诸吕擅废帝更立又杀三赵王灭梁赵燕以王诸吕分齐国为四忠臣进谏上或乱不聼今高后崩皇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待大臣诸侯今诸吕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刼列侯忠臣矫制以令天下宗庙以危寡人帅兵入诛不当为王者汉闻之相国吕产等遣大将军颍阴侯灌婴将兵击之婴至荥阳乃谋曰诸吕举兵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今我破齐还报是益吕氏资也乃留兵屯荥阳使人谕齐王及诸侯与连和以待吕氏之变而共诛之齐王闻之乃屯兵西界待约吕禄吕产欲作乱朱虚侯章与太尉勃丞相平等诛之章首先斩吕产太尉勃等乃尽诛诸吕而琅邪王亦从齐至长安大臣议欲立齐王皆曰母家驷钧恶戾虎而冠者也访以吕氏故几乱天下今又立齐王是欲复为吕氏也代王母家薄氏君子长者且代王高帝子于今见在最为长以子则顺以善人则大臣安于是大臣乃谋迎代王而遣章以诛吕氏事告齐王令罢兵灌婴在荥阳闻魏勃夲教齐王反既诛吕氏罢齐兵使使召责问魏勃勃曰失火之家岂暇先言丈人而后救火乎因退立股战而栗恐不能言者终无他语灌将军孰视笑曰人谓魏勃勇妄庸人耳何能为乎乃罢勃勃父以善鼓琴见秦皇帝及勃少时欲求见齐相曹参家贫无以自通乃常独早埽齐相舍人门外舍人怪之以为物而司之得勃勃曰愿见相君无因故为子埽欲以求见于是舍人见勃曹参因以为舍人壹为参御言事参以为贤言之悼惠王王召见拜为内史始悼恵王得自置二千石及悼惠王薨哀王嗣勃用事重于相齐王既罢兵归而代王立是为孝文帝文帝元年尽以高后时所割齐之城阳琅邪济南郡复予齐而徙琅邪王王燕益封朱虚东牟各二千戸黄金千斤是岁齐哀王薨子文王则嗣十四年薨无子国除城阳景王章孝文二年以朱虗侯与东牟侯兴居俱立二年薨子共王喜嗣孝文十二年徙王淮南五年复还王城阳凡立三十四年薨子顷王延嗣二十六年薨子敬王义嗣九年薨子惠王武嗣十一年薨子荒王顺嗣四十六年薨子戴王恢嗣八年薨子孝王景嗣二十四年薨子哀王云嗣一年薨无子国絶成帝复立云兄俚为城阳王王莽时絶济北王兴居初以东牟侯与大臣共立文帝于代邸曰诛吕氏臣无功请与太仆滕公俱入清宫遂将少帝出迎皇帝入宫始诛诸吕时朱虗侯章功尤大大臣许尽以赵地王章尽以梁地王兴居及文帝立闻朱虗东牟之初欲立齐王故黜其功二年王诸子乃割齐二郡以王章兴居章兴居意以自失职夺功岁余章薨而匈奴大入边汉多发兵丞相灌婴将击之文帝亲幸太原兴居以为天子自击胡遂发兵反上闻之罢兵归长安使棘蒲侯柴将军击破虏济北王王自杀国除文帝悯济北王逆乱以自灭明年尽封悼惠王诸子罢军等七人为列侯至十五年齐文王又薨无子时悼惠王后尚有城阳王在文帝怜悼惠王适嗣之絶于是乃分齐为六国尽立前所封悼惠王子列侯见在者六人为王齐孝王将闾以杨虗侯立济北王志以安都侯立菑川王贤以武城侯立胶东王雄渠以白石侯立胶西王卬以平昌侯立济南王辟光以扐【音勒】侯立孝文十六年六王同日俱立立十一年孝景三年吴楚反胶东胶西菑川济南王皆发兵应呉楚欲与齐齐孝王狐疑城守不聼三国兵共围齐齐王使路中大夫告于天子天子复令路中大夫还报告齐王坚守汉兵今破吴楚矣路中大夫至三国兵围临菑数重无从入三国将与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汉已破矣齐趣下三国不且见屠路中大夫既许至城下望见齐王曰汉已发兵百万使太尉亚夫击破呉楚方引兵救齐齐必坚守无下三国将诛路中大夫齐初围急阴与三国通谋约未定防路中大夫从汉来其大臣乃复劝王无下三国会汉将栾布平阳侯等兵至齐击破三国兵解齐围已后闻齐初与三国有谋将欲移兵伐齐孝王惧饮药自杀而胶东胶西济南菑川王皆伏诛国除独济北王在齐孝王之自杀也景帝闻之以为齐首善以廹刼有谋非其罪也召立孝王太子夀是为懿王续齐后二十三年薨子厉王次昌嗣其母曰纪太后太后取其弟纪氏女为王后王不爱纪太后欲其家重宠令其长女纪翁主入王宫正其后宫无令得近王欲令爱纪氏女王因与其姊翁主奸齐有宦者徐甲入事汉皇太后皇太后有爱女曰修成居非刘氏子【皇太后前嫁金氏所生女】太后怜之修成君有女娥太后欲嫁之于诸侯宦者甲乃请使齐必令王上书请娥皇太后大喜使甲之齐时主父偃知甲之使齐以取后事亦因谓甲即事成幸言偃女愿得充王后宫甲至齐风以此事纪太后怒曰王有后后宫备具且甲齐贫人及为宦者入事汉初无补益乃欲乱吾王家且主父偃何为者乃欲以女充后宫甲大穷还报皇太后曰王已愿尚娥然事有所害恐如燕王燕王者与其子昆弟奸坐死故以燕感太后太后曰毋复言嫁女齐事事寖滛闻于上主父偃由此与齐有隙偃方幸用事因言齐临菑十万戸市租千金人众殷富钜于长安非天子亲弟爱子不得王此今齐王于亲属益疏乃从容言吕太后时齐欲反及吴楚时孝王几为乱今闻齐王与其姊乱于是武帝拜偃为齐相且正其事偃至齐急治王后宫宦者为王通于姊翁主所者辞及王王年少惧以罪为吏所执诛乃饮药自杀是时赵王惧主父偃壹出败齐恐其渐疏骨肉乃上书言偃受金及轻重之短天子亦因囚偃公孙曰齐王以忧死无后非诛偃无以塞天下之望偃遂坐诛厉王立五年国除济北王志吴楚反时初亦与通谋后坚守不发兵故得不诛徙王菑川元朔中齐国絶悼恵王后唯有二国城阳菑川菑川地比齐武帝为悼惠王冢园在齐廼割临菑东圜悼惠王冢园邑尽以予菑川令奉祭祀志立三十五年薨是为懿王子靖王建嗣二十年薨子顷王遗嗣三十五年薨子思王终古嗣五鳯中青州刺史奏终古使所爱奴与八子及诸御婢奸终古或参与被席或白昼使臝伏犬马交接终古亲临观产子輙曰乱不可知使去其子事下丞相御史奏终古位诸侯王以令置八子秩比六百石所以广嗣重祖也而终古禽兽行乱君臣夫妇之别悖逆人伦请逮捕有诏削四县二十八年薨子考王尚嗣五年薨子孝王横嗣三十一年薨子懐王交嗣六年薨子永嗣王莽时絶   赵隐王如意九年立四年高祖崩吕太后徴王到长安鸩杀之无子絶   赵幽王友十一年立为淮阳王赵隐王如意死孝惠元年徙友王赵凡立十四年友以诸吕女为后不爱爱他姬诸吕女怒去防之于太后曰王曰吕氏安得王太后百岁后吾必击之太后怒以故召赵王赵王至置邸不见令衞围守之不得食其羣臣或窃馈之輙捕论之赵王饿乃歌曰诸吕用事兮刘氏微廹脇王侯兮彊授我妃我妃既妒兮诬我以恶谗女乱国兮上曾不寤我无忠臣兮何故弃国自快中野兮苍天与直于嗟不可悔兮寕早自贼为王饿死兮谁者怜之吕氏絶理兮托天报仇遂幽死以民礼葬之长安高后崩孝文即位立幽王子遂为赵王二年有司请立皇子为王上曰赵幽王幽死朕甚怜之已立其长子遂为赵王遂弟辟彊及齐悼惠王子朱虗侯章东牟侯兴居有功皆可王于是取赵之河间立辟彊是为河间文王文王立十三年薨子哀王福嗣一年薨无子国除赵王遂立二十六年孝景时鼂错以过削赵常山郡诸侯怨呉楚反遂与合谋起兵其相建徳内史王悍谏不聼遂烧杀徳悍发兵住其西界欲待吴楚俱进北使匈奴与连和汉使曲周侯郦寄击之赵王城守邯郸相距七月吴楚败匈奴闻之亦不肯入边栾布自破齐还并兵引水灌赵城城壊王遂自杀国除景帝怜赵相内史守正死皆封其子为列侯赵共王恢十一年梁王彭越诛立恢为梁王十六年赵幽王死吕后徙恢王赵恢心不乐太后以吕产女为赵王后王后从官皆诸吕也内擅权微司赵王王不得自恣王有爱姬王后鸩杀之王乃为歌诗四章令乐人歌之王悲思六月自杀太后闻之以为用妇人故自杀无思奉宗庙礼废其嗣   燕灵王建十一年燕王卢绾亡入匈奴明年立建为燕王十五年薨有美人子太后使人杀之絶后   淮南厉王长高帝少子也其母故赵王张敖美人高帝八年从东垣过赵赵王献美人幸而有身赵王不敢内宫为筑外宫舍之及贯髙等谋反事觉并逮治王尽捕王母兄弟美人系之河内厉王母亦系告吏曰日得幸上有子吏以闻上方怒赵王未及理厉王母厉王母弟赵兼因辟阳侯言吕后吕后妬不肯白辟阳侯不彊争厉王母已生厉王恚即自杀吏奉厉王诣上上悔令吕后母之而葬其母真定真定厉王母家县也十一年淮南王布反上自击灭布即立子长为淮南王王早失母常附吕后孝惠吕后时以故得幸无患然常心怨辟阳侯不敢发及孝文初即位自以为最亲骄蹇数不奉法上寛赦之三年入朝甚横从上入苑猎与上同辇常谓上大兄厉王有材力力扛鼎乃往请辟阳侯辟阳侯出见之即自褏金椎椎之命从者刑之驰诣阙下肉袒而谢曰臣母不当坐赵时事辟阳侯力能得之吕后不争罪一也赵王如意子母无罪吕后杀之辟阳侯不争罪二也吕后王诸吕欲以危刘氏辟阳侯不争罪三也臣谨为天下讨贼报母之仇伏阙下请罪文帝伤其志为亲故不治赦之当是时自薄太后及太子诸大臣皆惮厉王厉王以此归国益恣不用汉法出入警跸称制自作法令数上书不逊顺文帝重自切责之时帝舅薄昭为将军尊重上令昭予厉王书谏数之曰窃闻大王刚直而勇慈惠而厚贞信多断是天以圣人之资奉大王也甚盛不可不察今大王所行不称天资皇帝初即位易侯邑在淮南者大王不肯皇帝卒易之使大王得三县之实甚厚大王以未尝与皇帝相见求入朝见未毕昆弟之欢而杀列侯以自为名皇帝不使吏与其间赦大王甚厚法二千石缺輙言汉补大王逐汉所置而请自置相二千石皇帝骫天下正法而许大王甚厚大王欲属国为布衣守冢真定皇帝不许使大王毋失南面之尊甚厚大王宜日夜奉法度修贡职以称皇帝之厚徳今乃轻言恣行以负谤于天下甚非计也夫大王以千里为宅居以万民为臣妾此髙皇帝之厚徳也髙帝蒙霜露沐风雨赴矢石野战攻城身被创痍以为子孙成万世之业艰难危苦甚矣大王不思先帝之囏苦日夜怵惕修身正行养牺牲丰粢盛奉祭祀以无防先帝之功徳而欲属国为布衣甚过且夫贪譲国土之名轻废先帝之业不可以言孝父为之基而不能守不贤不求守长陵而求之真定先母后父不谊数逆天子之令不顺言节行以髙兄无礼幸臣有罪大者立断小者肉刑不仁贵布衣一剑之任贱王侯之位不知不学问大道触情妄行不祥此八者危亾之路也而大王行之弃南面之位奋诸贲之勇常出入危亡之路臣之所见髙皇帝之神必不庙食于大王之手明白昔者周公诛管叔放蔡叔以安周齐桓杀其弟以反国秦始皇杀两弟迁其母以安秦顷王亡代髙帝夺之国以便事济北举兵皇帝诛之以安汉故周齐行之于古秦汉用之于今大王不察古今之所以安国便事而欲以亲戚之意望于太上不可得也亡之诸侯防宦事人及舍匿者论皆有法其在王所吏主者坐今诸侯子为吏者御史主为军吏者中尉主客出入殿门者卫尉大行主诸从蛮夷来归谊及以亡名数自占者内史县令主相欲委下吏无与其祸不可得也王若不改汉系大王邸论相以下为之柰何夫堕父大业退为布衣所哀幸臣皆伏法而诛为天下笑以羞先帝之徳甚为大王不取也宜急改操易行上书谢罪曰臣不幸早失先帝少孤吕氏之世未尝忘死陛下即位臣怙恩徳骄盈行多不轨追念辠过恐惧伏地待诛不敢起皇帝闻之必喜大王昆弟欢欣于上羣臣皆得延寿于下上下得宜海内常安愿孰计而疾行之行之有疑祸如发矢不可追已王得书不説六年令男子但等七十人与棘蒲侯柴武太子竒谋以辇车四十乗反谷口令人使闽越匈奴事觉治之廼使使召淮南王王至长安丞相张苍典客冯敬行御史大夫事与宗正廷尉杂奏长废先帝法不聼天子诏居处无度为黄屋盖儗天子擅为法令不用汉法及所置吏以其郎中春为丞相収聚汉诸侯人及有罪亡者匿与居为治家室赐与财物爵禄田宅爵或至关内侯奉以二千石所当得大夫但士伍开章等七十人与棘蒲侯太子竒谋反欲以危宗庙社稷谋使闽越及匈奴发其兵事觉长安尉竒等往捕开章长匿不予与故中尉蕳忌谋杀以闭口为棺椁衣衾葬之肥陵谩吏曰不知安在又阳聚土树表其上曰开章死葬此下及长身自贼杀无罪者一人令吏论杀无罪者六人为亡命弃市诈捕命者以除罪擅罪人无告劾系治城旦以上十四人赦免罪人死罪十八人城旦舂以下五十八人赐人爵关内侯以下九十四人前日长病陛下心忧之使使者赐枣脯长不肯见拜使者南海民处庐江界中者反淮南吏卒击之陛下遣使赍帛五十匹以赐吏卒劳苦者长不欲受赐谩曰无劳苦者南海王织上书献璧帛皇帝忌擅燔其书不以闻【忌即上蕳忌也】吏请诏治忌长不遣谩曰忌病长所犯不轨当弃市臣请论如法制曰朕不忍置法于王其与列侯吏二千石议列侯吏二千石臣婴等四十三人议皆曰宜论如法制曰其赦长死罪废勿王有司奏请处蜀郡严道卬邮遣其子子母从居县为筑盖家室皆日三食给薪莱盐炊食器席蓐制曰食长给肉日五斤酒二斗令故美人材人得幸者十人从居于是尽诛所与谋者乃遣长载以辎车令县次传爰盎谏曰上素骄淮南王不为置严相傅以故至此且淮南王为人刚今暴摧折之臣恐其逢雾露病死陛下有杀弟之名柰何上曰吾特苦之耳令复之淮南王谓侍者曰谁谓乃公勇者吾以骄不闻过故至此乃不食而死县传者不敢发车封至雍雍令发之以死闻上悲哭谓爰盎曰吾不从公言卒亡淮南王盎曰淮南王不可柰何愿陛下自寛上曰为之柰何曰独斩丞相御史以谢天下乃可上即令丞相御史逮诸县传淮南王不发封餽侍者皆弃市廼以列侯礼葬淮南王于雍置守冢三十家孝文八年怜淮南王王有子四人年皆七八嵗乃封子安为阜陵侯子勃为安阳侯子赐为阳周侯子良为东城侯十二年民有作歌歌淮南王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上闻之曰昔尧舜放逐骨肉周公杀管蔡天下称圣何者不以私害公天下岂以为我贪淮南地邪乃徙城阳侯王淮南王故地而追尊諡淮南王为厉王置园如诸侯仪十六年上怜淮南王废法不轨自使失国早夭乃徙淮南王喜复王故城阳而立厉王三子王淮南王故地三分之阜陵侯安为淮南王安阳侯勃为衡山王阳周侯赐为庐江王东城侯良前薨无后孝景三年吴楚七国反吴使者至淮南王欲发兵应之其相曰王必欲应吴臣愿为将王廼属之相已将兵因城守不聼王而为汉汉亦使曲城侯将兵救淮南淮南以故得完吴使者至庐江庐江王不应而往来使越至衡山衡山王坚守无二心孝景四年吴楚已破衡山王朝上以为贞信廼劳苦之曰南方卑湿徙王王于济北以襃之及薨遂赐諡为贞王庐江王以邉越数使使相交徙为衡山王王江北淮南王安为人好书鼓瑟不喜弋猎狗马驰骋亦欲以行阴徳拊循百姓流名誉招致賔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为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又有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亦二十余万言时武帝方好蓺文以安属为诸父辩博善为文辞甚尊重之每为报书及赐常召司马相如等视草乃遣初安入朝献所作内篇新出上爱秘之使为离骚传旦受诏日食时上又献颂徳及长安都国颂每宴见谈説得失及方技赋颂昬暮然后罢安初入朝雅善太尉武安侯蚡蚡迎之霸上与语曰方今上无太子王亲髙皇帝孙行仁义天下莫不闻宫车一日晏驾非王尚谁立者淮南王大喜厚遗武安侯宝赂其羣臣賔客江淮间多轻薄以厉王迁死感激安建元六年彗星见淮南王心怪之或説王曰先吴军起时彗星出长数尺然尚流血千里今慧星竟天天下兵当大起王心以为上无太子天下有变诸侯并争愈益治攻战具积金钱赂遗郡国防士妄作妖言阿谀王王喜多赐予之王有女陵慧有口王爱陵多予金钱为中诇长安约结上左右元朔二年上赐淮南王几杖不朝后荼爱幸生子迁为太子取皇太后外孙修成君女为太子妃王谋为反具畏太子妃知而内泄事廼与太子谋令诈不爱三月不同席王阳怒太子闭使与妃同内终不近妃妃求去王廼上书谢归之后荼太子迁及女陵擅国权夺民田宅妄致系人太子学用剑自以为人莫及闻郎中雷被巧召与戏被壹再辞让误中太子太子怒被恐此时有欲从军者輙诣长安被即愿击匈奴太子数恶被王使郎中令斥免欲以禁后元朔五年被遂亡之长安上书自明事下廷尉河南河南治逮淮南太子王王后计欲毋遣太子遂发兵计未定犹与十余日会有诏即讯太子淮南相怒寿春丞留太子逮不遣劾不敬王请相相不聼王使人上书告相事下廷尉治从迹连王王使人司汉公卿请逮捕治王王恐欲发兵太子迁谋曰汉使即逮王令人衣衞士衣持防居王旁有非是者即刺杀之臣亦使人刺杀淮南中尉廼举兵未晩也是时上不许公卿而遣汉中尉宏即讯验王王视汉中尉顔色和问斥雷被事耳自度无何不发中尉还以闻公卿治者曰淮南王安雍阏求击匈奴者雷被等格明诏当弃市诏不许请废勿王上不许请削五县可二县使中尉宏赦其罪罚以削地中尉入淮南界宣言赦王王初闻公卿请诛之未知得削地闻汉使来恐其捕之廼与太子谋如前计中尉至即贺王王以故不发其后自伤曰吾行仁义见削地寡人甚耻之为反谋益甚诸侯使者道长安来为妄言言上无男即喜言汉廷治有男即怒以为妄言非也日夜与左呉等按舆地图部署兵所从入王曰上无太子宫车即晏驾大臣必徴胶东王不即常山王诸侯并争吾可以无备乎且吾髙帝孙亲行仁义陛下遇我厚吾能忍之万世之后吾宁能北面事竖子乎王有孽子不害最长王不爱后与太子迁皆不以为子兄数不害子建材髙有气常怨望太子不省其父时诸侯皆得分子弟为侯淮南王有两子一子为太子而建父不得为侯阴结交欲害太子以其父代之太子知之数捕系笞建建具知太子之欲谋杀汉中尉乃使所善寿春严正上书告太子阴事引建为徴书既闻上以其事下廷尉河南治是岁元朔六年也故辟阳侯孙审卿善丞相公孙怨淮南厉王杀其大父阴求淮南事而搆之于廼疑淮南有畔逆计深探其狱河南治建辞引太子及党与初王数以举兵谋问伍被被常谏之以吴楚七国为效王引陈胜吴广被复言形埶不同必败亡及建见治王恐国隂事泄欲发复问被被为言发兵权变语在被传于是王鋭欲发乃令官奴入宫中作皇帝玺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吏中二千石都官令丞印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汉使节法冠欲如伍被计使人伪得罪而西事大将军丞相一日发兵即刺大将军衞青而説丞相下之如发防耳王欲发国中兵恐相二千石不聼廼与伍被谋为失火宫中相二千石救火因杀之又欲令人衣求盗衣持羽檄从南方来呼言曰南越兵入欲因以发兵廼使人之庐江会稽为求盗未决廷尉以建辞连太子迁闻上遣廷尉监与淮南中尉逮捕太子至淮南王闻与太子谋召相二千石欲杀而发兵召相相至内史以出为解中尉曰臣受诏使不得见王王念独杀相而内史中尉不来无益也即罢相计犹与未决太子念所坐者谋杀汉中尉所与谋杀者已死以为口絶乃谓王曰羣臣可用者皆前系今无足与举事者王以非时发恐无功臣愿会逮王亦愈欲休即许太子太子自刑不殊伍被自诣吏具告与淮南王谋反吏因捕太子王后围王宫尽捕王賔客在国中者素得反具以闻上下公卿治所连引与淮南王谋反列侯二千石豪桀数千人皆以罪轻重受诛衡山王赐淮南王弟当坐収有司请逮捕衡山王上曰诸侯各以其国为夲不当相坐与诸侯王列侯议赵王彭祖列侯让等四十三人皆曰淮南王安大逆无道谋反明白当伏诛胶西王端议曰安废法度行邪辟有诈伪心以乱天下营惑百姓背畔宗庙妄作妖言春秋曰臣毋将将而诛安罪重于将谋反形已定臣端所见其书印图及他逆亡道事騐明白当伏法论国吏二百石以上及比者宗室近幸臣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皆当免削爵为士伍毋得官为吏其非吏他赎死金二斤八两以章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毋敢复有邪僻背畔之意丞相廷尉汤等以闻上使宗正以符节治王未至安自刑杀后太子诸所与谋皆収夷国除为九江郡衡山王赐后乗舒生子三人长男爽为太子次女无采少男孝姬徐来生子男女四人美人厥姬生子二人淮南衡山相责望礼节间不相能衡山王闻淮南王作为畔逆具亦心结賔客以应之恐为所并元光六年入朝谒者卫庆有方术欲上书事天子王怒故劾庆死罪彊榜服之内史以为非是郤其狱王使人上书告内史内史治言王不直又数侵夺人田壊人冢以为田有司请逮治衡山王上不许为置吏二百石以上衡山王以此恚与奚慈张广昌谋求能为兵法候星气者日夜纵臾王谋反事后乗舒死立徐来为后厥姬俱幸两人相妬厥姬乃恶徐来于太子曰徐来使婢蛊杀太子母太子心怨徐来徐来兄至衡山太子与饮以刃刑伤之后以此怨太子数恶之于王女弟无采嫁弃归与客奸太子数以数让之无采怒不与太子通后闻之即善遇无采及孝孝少失母附后后以计爱之与共毁太子王以故数系笞太子元朔四年中人有贼伤后假母者王疑太子使人伤之笞太子后王病太子时称病不侍孝无采恶太子实不病自言有喜色王于是大怒欲废太子而立弟孝后知王决废太子又欲并废孝后有侍者善舞王幸之后欲令与孝乱以汚之欲并废二子而以已子广代之太子知之念后数恶已无已时欲与乱以止其口后饮太子太子前为寿因据后股求与卧后怒以告王王廼召欲笞之太子知王常欲废已而立孝廼谓王曰孝与王御者奸无采与奴奸王彊食请上书即背王去王使人止之莫能禁王廼自追捕太子太子妄恶言王械系宫中孝日益以亲幸王竒孝材能廼佩之王印号曰将军令居外家多给金钱招致賔客賔客来者微知淮南衡山有逆计皆将养劝之王廼使孝客江都人枚赫陈喜作輣车鍜矢刻天子玺将相军吏印王日夜求壮士如周邱等数称引吴楚反时画计约束衡山王非敢效淮南王求即天子位畏淮南起并其国以为淮南已西发兵定江淮间而有之望如是元朔五年秋当朝六年过淮南淮南王廼昆弟语除前隙约束反具衡山王即上书谢病上赐不朝廼使人上书请废太子爽立孝为太子爽闻即使所善白嬴之长安上书言衡山王与子谋逆言孝作兵车鍜矢与王御者奸至长安未及上书即吏捕嬴以淮南事系王闻之恐其言国阴事即上书告太子以为不道事下沛郡治元狩元年冬有司捕求与淮南王谋反者得陈喜于孝家吏劾孝首匿喜孝以为陈喜雅数与王计反恐其发之闻律先自告除其罪又疑太子使白嬴上书发其事即先自告所与谋反者枚赫陈喜等廷尉治事验请逮捕衡山王治上曰勿捕遣中尉安大行息即问王王具以情实对吏皆围王宫守之中尉大行还以闻公卿请遣宗正大行与沛郡杂治王王闻即自杀孝先自告反告除其罪孝坐与王御婢奸及后徐来坐蛊前后乗舒及太子爽坐告王父不孝皆弃市诸坐与王谋反者皆诛国除为郡济北贞王勃景帝四年徙徙二年因前王衡山凡十四年薨子式王胡嗣五十四年薨子寛嗣十二年寛坐与父式王后光姬孝儿奸誖人伦又祠祭祝诅上有司请诛上遣大鸿胪利召王王以刃自刭死国除为北安县属泰山郡   通志卷七十八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八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一下   前汉   文三王   梁孝王武 代孝王参 梁懐王揖【共王买平王襄】景十三王   河间献王徳 临江哀王阏 临江闵王荣 鲁共王余 江都易王非 胶西于王端 赵敬肃王彭祖 中山靖王胜 长沙定王发 广川惠王越 胶东康王寄 清河哀王乗 常山宪王舜【泗水忠王商】   武五子   戾太子据 齐懐王闳 燕刺王旦 广陵厉王胥 昌邑哀王髆【贺】   宣元六王   淮阳宪王钦 楚孝王嚻 东平思王宇 中山哀王竟 定陶防王康 中山孝王兴   文三王   孝文皇帝四男窦皇后生孝景帝梁孝王武诸姬生代孝王参梁懐王揖   梁孝王武以孝文二年与太原王参梁王揖同日立武为代王四年徙为淮阳王十二年徙梁自初王通歴已十一年矣孝王十四年入朝十七年十八年比年入朝留其明年乃之国二十一年入朝二十二年文帝崩二十四年入朝二十五年复入朝是时上未置太子与孝王宴饮从容言曰千秋万岁后传于王王辞谢虽知非至言然心内喜太后亦然其春吴楚齐赵七国反先击梁棘壁杀数万人梁王城守睢阳而使韩安国张羽等为将军以距吴楚吴楚以梁为限不敢过而西与太尉亚夫等相距三月吴楚破而梁所杀虏畧与汉中分明年汉立太子梁最亲有功又为大国居天下膏腴地北界泰山西至髙阳四十余城多大县孝王太后少子爱之赏赐不可胜道于是孝王筑东苑方三百余里广睢阳城七十里大治宫室为复道自宫连属于平台三十余里得赐天子旌旗从千乗万骑出称警入言防儗于天子招延四方豪桀自山以东防士莫不至齐人羊胜公孙诡邹阳之属公孙诡多竒邪计初见日王赐千金官至中尉号曰公孙将军多作兵器弩弓数千万而府库金钱且百钜万珠玉寳器多于京师二十九年十月孝王入朝景帝使使持乗舆驷迎梁王于阙下既朝上防因留以太后故入则侍帝同辇出则同车逰猎上林中梁之侍中郎谒者着引籍出入天子殿门与汉宦官亡异十一月上废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为嗣大臣及袁盎等有所关説于帝太后议格孝王不敢复言太后以嗣事事秘世莫知廼辞归国其夏上立胶东王为太子梁王怨袁盎及议臣乃与羊胜公孙诡之属谋阴使人刺杀盎及他议臣十余人贼未得也于是天子意梁逐贼果梁使之遣使冠盖相望于道覆案梁事捕公孙诡羊胜皆匿王后宫使者责二千石急梁相轩邱豹及内史安国皆泣谏王王乃令胜诡皆自杀出之上由此怨望于梁王王恐乃使韩安国因长公主谢罪太后然后得释上怒稍解因上书请朝既至关茅兰説王使乗布车从两骑入匿于长公主园汉使迎王王已入关车骑尽居外外不知王处太后泣曰帝杀吾子帝忧恐于是梁王伏斧质之阙下谢罪然后太后帝皆大喜相与泣复如故悉召王从官入关然帝益防王不与同车辇矣三十五年冬复入朝上疏欲留上不许归国意忽忽不乐北猎梁山有献牛足出背上孝王恶之六月中病热六日薨孝王慈孝每闻太后病口不能食常欲留长安侍太后太后亦爱之及闻孝王死窦太后泣极哀不食曰帝果杀吾子帝哀惧不知所为与长公主计之乃分梁为五国尽立孝王男五人为王女五人皆令食汤沐邑奏之太后太后乃説为帝壹餐孝王未死时财以钜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余黄金尚四十余万斤他财物称是   代孝王参初立为太原王四年代王武徙为淮阳王而参徙为代王复并得太原都晋阳如故五年一朝凡三朝十七年薨子共王登嗣二十九年薨子义嗣元鼎中汉广关以常山为阻徙代王于清河是为刚王并前在代凡立四十年薨子顷王汤嗣二十四年薨子年嗣地节中冀州刺史林奏年为太子时与女弟则私通及年立为王后则懐年子其壻使勿举则曰自来杀之壻怒曰为王生子自令王家养之则送儿顷太后所相闻知禁止则令不得入宫年使从季父往来送迎则连年不絶有司奏年滛乱年坐废为庶人徙房陵与汤沐邑百户立三年国除元始二年新都侯王莽兴灭继絶白太皇太后立年弟子如意为广宗王奉代孝王后莽簒位国絶   梁懐王揖文帝少子也好诗书帝爱之异于他子五年一朝凡再入朝因堕马死立十年薨无子国除明年梁孝王武徙王梁梁孝王子五人为王太子买为梁共王次子明为济川王彭离为济东王定为山阳王不识为济阴王皆以孝景中六年同日立梁共王买立十七年薨子平王襄嗣济川王明以垣邑侯立七年坐射杀其中尉有司请诛武帝弗忍废为庶人迁房陵国除济东王彭离立二十九年彭离骄悍昬暮私与其奴亡命少年数十人行剽杀人取财物以为好所杀发觉者百余人国皆知之莫敢夜行所杀者子上书告言有司请诛武帝弗忍废为庶人徙上庸国除为大河郡山阳哀王定立九年薨亡子国除济阴哀王不识立一年薨亡子国除孝王支子四王皆絶于身梁平王襄母曰陈太后共王母曰李太后李太后亲平王之大 也而平王之后曰任后任后甚有宠于襄初孝王有□尊直千金戒后世善寳之毋得以与人任后闻而欲得之李太后曰先王有命毋得以尊与人他物虽百钜万犹自恣任后絶欲得之王襄直使人开府取尊赐任后又王及母陈太后事李太后多不顺有汉使者来李太后欲自言王使谒者中郎胡等遮止闭门李太后与争门措指太后啼謼不得见汉使者李太后亦私与食官长及郎尹霸等奸乱王与任后以此使人风止李太后李太后亦已后病薨病时任后未尝请疾薨又不侍防元朔中睢阳人犴反人辱其父而与睢阳太守客俱出同车犴反杀其仇车上亡去睢阳太守怒以让梁二千石二千石以下求反急执反亲戚反知国阴事乃上变告梁王与大母争尊状时相以下具知之欲以伤梁长史书闻天子下吏验问有之公卿治奏以为不孝请诛王及太后天子曰首恶失道任后也朕置相吏不逮无以辅王故陷不谊不忍致法削梁王五县夺王太后汤沐成阳邑枭任后首于市中郎胡等皆伏诛梁余尚有八城襄立四十年薨子顷王无伤嗣十一年薨子敬王定国嗣四十年薨子夷王遂嗣六年薨子荒王嘉嗣十五年薨子立嗣鸿嘉中太辅奏立一日至十一犯法臣下愁苦莫敢亲近不可谏止愿令王非耕祠法驾毋得出宫书出马置外苑収兵仗藏私府毋得以金钱财物假赐人事下丞相御史请许奏可后数复殴伤郎夜私出宫傅相连奏坐削或千户或百户如是者数焉荒王女弟园子为立舅任寳妻寳兄子昭为立后数过寳饮食报寳曰我好翁主欲得之寳曰翁主姑也法重立曰何能为遂与园子奸积数岁永始中相禹奏立对外家怨望有恶言有司案騐因发滛乱事奏立禽兽行请诛太中大夫谷永上疏曰臣闻礼天子外屏不欲见外也是故帝王之意不窥人闺门之私聼闻中冓之言春秋为亲者讳诗云戚戚兄弟莫逺具尔今梁王年少颇有狂病始以恶言案騐既亡事实而发闺门之私非夲章所指王辞又不服猥彊劾立传致难明之事独以偏辞成罪断狱亡益于治道污蔑宗室以内乱之恶披布宣扬于天下非所以为公族隐讳增朝廷之荣华昭圣徳之风化也臣愚以为王少而父同产长年齿不伦梁国之富足以厚聘美女招致妖丽父同产亦有耻辱之心案事者廼验问恶言何故猥自发舒以三者揆之殆非人情疑有所逼切过误失言文吏蹑寻不得转移萌芽之时加恩勿治上也既已案验举宪宜及王辞不服诏廷尉选上徳通理之吏更审考清问着不然之效定失误之法而反命于下吏以广公族疏附之徳为宗室刷污乱之耻甚得治亲之谊天子由是寝而不治居数岁元延中立复以公事怨相掾及睢阳丞使奴杀之杀奴以灭口凡杀三人伤五人手敺郎吏二十余人上书不拜奏谋簒死罪囚有司请诛上不忍削立五县哀帝建平中立复杀人天子遣廷尉赏大鸿胪由持节即讯至移书傅相中尉曰王背防戒誖暴妄行连犯大辟毒流吏民比比蒙恩不伏重诛不思改过复贼杀人幸得防恩丞相长史大鸿胪丞即问王阳病抵谰置辞骄嫚不首主令与背畔亡异丞相御史请収王玺绶送陈留狱明诏加恩复遣廷尉大鸿胪杂问今王当受诏置辞恐复不首实对书曰至于再三有不用我降尔命傅相中尉皆以辅正为职虎兕出于匣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也书到明以谊晓王敢复懐诈罪过益深傅相以下不能辅导有正法于是立惶恐免冠对曰立少失父母孤弱处深宫中独与宦者婢妾居渐渍小国之俗加以质性下愚傅相亦不纯以仁谊相辅翼大臣皆尚苛刻刺求微宻防臣在其间左右弄口积使上下不和更相眄伺宫殿之里毛过失亡不暴陈当伏重诛以视海内数防圣恩得见贳赦今立自知贼杀中郎曹将冬月廹促贪生畏死即诈僵仆阳病徼幸得逾于须臾谨以实对伏须重诛时冬月尽其春大赦不治元始中立坐与平帝外家中山卫氏交通新都侯王莽奏废立为庶人徙汉中立自杀二十七年国除后二岁莽白太皇太后立孝王元孙之曾孙沛郡卒史音为梁王奉孝王后莽簒国絶   景十三王   孝景皇帝十四男王皇后生孝武帝栗姬生临江闵王荣河间献王徳临江哀王阏程姬生鲁共王余江都易王非胶西于王端贾夫人生赵敬肃王彭祖中山靖王胜唐姬生长沙定王发王夫人生广川惠王越胶东康王寄清河哀王乗常山宪王舜   河间献王徳以孝景前二年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从民得善书必为好写与之留其真加金帛赐以招之繇是四方道术之人不逺千里或有先祖旧书多奉以奏献王者故得书多与汉朝等是时淮南王安亦好书所招致率多浮辩献王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説记七十子之徒所论其学举六蓺立毛氏诗左氏春秋博士修礼乐被服儒术造次必于儒者山东诸儒多从而逰武帝时来朝献雅乐对三雍宫【辟雍明堂灵台】及诏防所问三十余事其对推道术而言得事之中文约指明立二十六年薨中尉常防以闻曰王身端行治温仁防俭笃敬爱下明知深察惠于鳏寡太行令奏谥法曰聪明睿知曰献宜諡曰献王子共王不害嗣四年薨子刚王堪嗣十二年薨子顷王授嗣十七年薨子孝王庆嗣四十三年薨子元嗣元取故广陵厉王厉王太子及中山懐王故姬亷等以为姬甘露中冀州刺史敞奏元事下廷尉逮召亷等元廹胁凡七人令自杀有司奏请诛元有诏削二县万一千戸后元怒少史留贵贵逾垣出欲告元元使人杀其母有司奏废勿王处汉中房陵居数年坐与妻若共乗朱轮车怒若又笞击令自髠汉中太守请治元病死立十七年国除絶五岁成帝建始元年复立元弟上郡库令良是为河间惠王良脩献王之行母太后薨服防如礼哀帝下诏襃扬益封万户二十七年薨子尚嗣王莽时絶   临江哀王阏以孝景前二年立三年薨无子国除为郡临江闵王荣以孝景前四年为皇太子四岁废为临江王三岁坐侵庙壖地为宫上徴荣荣行祖于江陵北门既上车轴折车废江陵父老流涕窃言曰吾王不反矣荣至诣中尉府对簿中尉郅都簿责讯王王恐自杀葬蓝田燕数万衔土置冢上百姓怜之荣最长亡子国除地入于汉为南郡   鲁恭王余以孝景前二年立为淮阳王呉楚反破后以孝景前三年徙王鲁好治宫室苑囿狗马季年好音不喜辞为人口吃难言二十八年薨子安王光嗣初好音乐舆马晩节遴唯恐不足于财四十年薨子孝王庆忌嗣三十七年薨子顷王劲嗣二十八年薨子文王睃嗣十八年薨亡子国除哀帝建平三年复立顷王子睃弟郚【音鱼县名也属东海郡】乡侯闵为王王莽时絶恭王初好治宫室壊孔子旧宅以广其居闻钟磬琴瑟之声遂不敢复壊于其壁中得古文经传   江都易王非以孝景前二年立为汝南王呉楚反时非年十五有材气上书自请击呉景帝赐非将军印击呉呉已破徙王江都治故呉国以军功赐天子旗元光中匈奴大入汉邉非上书愿击匈奴上不许非好气力治宫馆招四方豪杰骄奢甚二十七年薨子建嗣建为太子时邯郸人梁蚡持女欲献之易王建闻其美私呼之因留不出蚡宣言曰子乃与其公争妻建使人杀蚡蚡家上书下廷尉考会赦不治易王薨未葬建居服舎召易王所爱美人淖姬等凡十人与奸建女弟徴臣为盖侯子妇以易王防来归建复与奸建异母弟定国为淮阳侯易王最少子也其母幸立之具知建事行钱使男子荼【荼食邪反】恬上书告建滛乱不当为后事下廷尉廷尉治恬受人钱财为上书论弃市建罪不治后数使使至长安迎徴臣鲁防王太后闻之遗徴臣书曰国中口语籍籍慎无复至江都后建使谒者吉请问恭太后太后泣谓吉归以吾言谓而王王前事漫漫今当自慎独不闻燕齐事乎言吾为而王泣也吉归致恭太后语建大怒击吉斥之建防章台宫令四女子乗小船建以足蹈覆其船四人皆溺二人死后防雷波天大风建使郎二人乗小船入波中船覆两郎溺攀船乍见乍没建临观大笑令皆死宫人姬八子有过者輙令臝立击鼓或置树上久者三十日乃得衣或髠钳以铅杵舂不中程輙掠或纵狼令齧杀之建观而大笑或闭不食令饿死凡杀不辜三十五人建欲令人与禽兽交而生子彊令宫人臝而四据与羝羊及狗交专为滛虐自知罪多国中多欲告言者建恐诛心内不安与其后成光共使越婢下神祝诅上与郎中令等语怨望建亦颇闻淮南衡山阴谋恐一日发为所并遂作兵器号王后父胡应为将军中大夫疾有材力善骑射号曰灵武君作治黄屋盖刻皇帝玺铸将军都尉金银印作汉使节二十绶千余具置军官品贠及拜爵封侯之赏具天下之舆地及军陈图遣人通越繇王闽侯遗以锦帛竒珍繇王闽侯亦遗建荃葛珠玑犀甲翠羽蝯熊竒兽数通使往来约有急相助及淮南事发治党与颇连及建建使人多推金钱絶其狱后复谓近臣曰我为王诏狱岁至生又无驩怡日壮士不坐死欲为人所不能为耳建时佩其父所赐将军印载天子旗出积数岁事发觉汉遣丞相长史与江都相杂案索得兵器玺绶节反具有司请捕诛建制曰与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议皆曰建失臣子道积久輙防不忍遂谋反逆所行无道虽桀纣恶不至于此天诛所不赦当以谋反法诛有诏宗正廷尉即问建建自杀后成光等皆弃市建立六年国除地入于汉为广陵郡絶百二十一年平帝时新都侯王莽秉政兴灭继絶立建弟盱眙侯子宫为广陵王奉易王后莽簒国絶胶西于王端孝景前三年立为人贼盭又阴痿一近妇人病数月有所爱幸少年以为郎郎与后宫乱端禽灭之及杀其子母数犯法汉公卿数请诛端天子弗忍而端所为滋甚有司比再请削其国去大半端心愠遂为无訾省府库壊漏尽腐财物以钜万计终不得収徙令吏毋得収租赋端皆去衞封其宫门从一门出入数变名姓为布衣之他国相二千石至者奉汉法以治端輙求其罪告之亡罪者诈药杀之所以设诈究变彊足以距谏知足以餙非相二千石从王治则汉绳以法故胶西小国而所杀伤二千石甚众立四十七年薨亡子国除地入于汉为胶西郡   赵敬肃王彭祖以孝景前二年立为广川王赵王遂反破后徙王赵彭祖为人巧佞卑謟足防而心刻深好法律持诡辩以中人多内宠姬及子孙相二千石欲奉汉法以治则害于王家是以每相二千石至彭祖衣帛布单衣自行迎除舍多设疑事以诈动之得二千石失言中忌讳輙书之二千石欲治者则以此廹劫不聼乃上书告之及污以奸利事彭祖立六十余年相二千石无能满二岁輙以罪去大者死小者刑以故二千石莫敢治而赵王擅权使使即县为贾人会入多于国租税以是赵王家多金钱然所赐姬诸子亦尽之矣彭祖不好治宫室禨祥好为吏上书愿督国中盗贼常夜从走卒行徼邯郸中诸使过客以彭祖险陂莫敢留邯郸久之太子丹与其女及同产姊奸江充告丹滛乱又使人椎埋攻剽为奸甚众武帝遣使者发吏卒捕丹下魏郡诏狱治罪至死彭祖上书寃讼丹愿从国中勇敢击匈奴赎丹罪上不许久之竟赦出后彭祖入朝因帝姊平阳隆虑公主求复立丹为太子上不许彭祖取江都易王宠姬王建所奸淖姬者甚爱幸之生一男号淖子彭祖以征和元年薨諡敬肃王彭祖薨时淖姬兄为汉宦者上召问淖子何如对曰为人多欲上曰多欲不宜君国子民问武始侯昌曰无咎无誉上曰如是可矣遣使者立昌是为顷王十九年薨子懐王尊嗣五年薨亡子絶二岁宣帝立尊弟髙是为哀王数月薨子共王充嗣五十六年薨子隐嗣王莽时絶初武帝复以亲亲故立敬肃王小子偃为平干王是为顷王十一年薨子缪王元嗣二十五年薨大鸿胪禹奏元前以刃贼杀奴婢子男杀谒者为刺史所举奏罪名明白病先令令能为乐奴婢从死廹胁自杀者凡十六人暴虐不道故春秋之义诛君之子不宜立元虽未伏诛不宜立嗣奏可国除中山靖王胜以孝景前三年立武帝初即位大臣惩吴楚七国行事议者多寃鼂错防皆以诸侯连城数十太彊欲稍侵削数奏暴其过恶诸侯王自以骨肉至亲先帝所以广封连城犬牙相错者为盘石宗也今或无罪为臣下所侵辱有司吹毛求疵笞服其臣使证其君多自以侵寃建元三年代王登长沙王发中山王胜济川王眀来朝天子置酒胜闻乐声而泣问其故胜对曰臣闻悲者不可为絫欷思者不可为叹息故高渐离击筑易水之上荆轲为之低而不食雍门子壹微吟孟尝君为之于邑今臣心结日久每闻幼眇之声不知涕泣之横集也夫众喣漂山聚蟁成雷朋党执虎十夫挠椎是以文王拘于牖里孔子阨于陈蔡此乃烝庶之成风增积之生害也臣身逺与寡莫为之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丛轻折轴羽翮飞肉纷惊逢罗澘然出涕臣闻白日晒光幽隐皆照明月曜夜蟁蝱宵见然云蒸列布杳冥昼昬尘埃抪【音铺布散也】覆昩不见防山何则物有蔽之也今臣雍阏不得闻谗言之徒蠭生道辽路逺曾莫为臣闻臣窃自悲也臣闻社鼷不灌屋防不熏何则所托者然也臣虽薄也得防肺附位虽卑也得为东藩属又称兄今羣臣非有葭莩之亲鸿毛之重羣居党议朋友相为使夫宗室摈郤骨肉氷释斯伯竒所以流离比干所以横分也诗云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惟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臣之谓也具以吏所侵闻于是上乃厚诸侯之礼省有司所奏诸侯事加亲亲之恩焉其后更用主父偃谋令诸侯以私恩自裂地分其子弟而汉为定制封号輙别属汉郡汉有厚恩而诸侯地稍自分析弱小云胜乐酒好内有子百二十余人常与赵王彭祖相非曰兄为王专代吏治事王者当日聼音乐御声色赵王亦曰中山王但奢滛不佐天子拊循百姓何以称为藩臣四十三年薨子哀王昌嗣一年薨子康王昆侈嗣二十一年薨子顷王辅嗣四年薨子宪王福嗣十七年薨子懐王循嗣十五年薨无子絶四十五岁成帝鸿嘉二年复立宪王弟利乡侯子云客是为广徳夷王三年薨无子絶十四岁哀帝复立云客弟广汉为广平王薨无后平帝元始二年复立广川惠王曾孙伦为广徳王奉靖王后王莽时絶   长沙定王发母唐姬故程姬侍者景帝召程姬程姬有所避不愿进而饰侍者唐儿使夜进上醉不知以为程姬而幸之遂有身已乃觉非程姬也及生子因名曰发以孝景前二年立以其母微无宠故王卑湿贫国二十八年薨子戴王庸嗣二十七年薨子顷王鲋鮈嗣十七年薨子刺王建徳嗣宣帝时坐猎纵火燔民九十六家杀二人又以县官事怨内史教人诬告以弃市罪削八县罢中尉官三十四年薨子炀王旦嗣二年薨无子絶岁余元帝初元三年复立旦弟宗是为孝王五年薨子鲁人嗣王莽时絶   广川惠王越以孝景中二年立十三年薨子缪王齐嗣四十四年薨初齐有幸臣乗距已而有罪欲诛距距亡齐因禽其宗族距怨王乃上书告齐与同产奸是后齐数告言汉公卿及幸臣所忠等又告中尉蔡彭祖捕子明骂曰吾尽汝种矣案验不如王言劾齐诬罔大不敬请系治齐恐上书愿与广川勇士奋击匈奴上许之未发病薨有司请除国奏可后数月下诏曰广川惠王于朕为兄朕不忍絶其宗庙其以惠王孙去为广川王去即缪王齐太子也师受易论语孝经皆通好文辞方技博奕倡优其殿门有成庆画短衣大袴长剑去好之作七尺五寸剑被服皆效焉有幸姬王昭平王地余许以为后去尝疾姬阳成昭信侍视甚谨更爱之去与地余戏得褎中刀笞问状服欲与昭平共杀昭信笞问昭平不服以鐡鍼鍼之彊服乃防诸姬去以剑自击地余令昭信击昭平皆死昭信曰两姬婢且泄口复绞杀从婢三人后昭信病梦见昭平等以状告去去曰虏乃复见畏我独可燔烧耳掘出尸皆烧为灰后去立昭信为后幸姬陶望卿为脩靡夫人主缯帛崔脩成为明贞夫人主永巷昭信复谮望卿曰与我无礼衣服常鲜于我尽取善缯匄诸宫人去曰若数恶望卿不能减我爱设闻其滛我亨之矣后昭信谓去曰前画工画望卿舍望卿袒裼傅粉其傍又数出入南户窥郎吏疑有奸去曰善司之以故益不爱望卿后与昭信等饮诸姬皆侍去为望卿作歌曰背尊章嫖以忽谋屈竒起自絶行周流自生患谅非望今谁怨使美人相和歌之去曰是中当有自知者昭信知去已怒即诬言望卿歴指郎吏卧处具知其主名又言郎中令锦被疑有奸去即与昭信从诸姬至望卿所臝其身更击之令诸姬各持烧鐡共灼望卿望卿走自投井死昭信出之椽杙其阴中割其鼻唇断其舌谓去曰前杀昭平反来畏我今欲靡烂望卿使不能神与去共支解置大镬中取桃灰毒药并煮之召诸姬皆临观连日夜靡尽复共杀其女弟都后去数召姬荣爱与饮昭信复谮之曰荣姬视瞻意态不善疑有私时爱为去刺方领绣去取烧之爱恐自投井出之未死笞问爱自诬与医奸去缚系柱烧刀灼溃两目生割两股销铅灌其口中爱死支解以棘埋之诸幸于去者昭信輙谮杀之凡十四人皆埋太后所居长夀宫中宫人畏之莫敢复迕昭信欲擅爱曰王使明贞夫人主诸姬滛乱难禁请闭诸姬舍门无令出敖使其大婢为仆射主永巷尽封闭诸舍上籥于后非大置酒召不得见去怜之为作歌曰愁莫愁居无聊心重结意不舒内茀郁忧哀积上不见天生何益日崔隤时不再愿弃躯死无悔令昭信声鼓为节以教诸姬歌之歌罢輙归永巷封门独昭信兄子初为乗华夫人得朝夕见昭信与去从十余奴博饮逰敖初去年十四五事师受易师数谏正去去益大逐之内史请以为掾师数令内史禁切王家去使奴杀师父子不发觉后去数置酒令倡俳臝戏坐中以为乐相彊劾系倡防入殿门奏状事下考案倡辞夲为王敎脩靡夫人望卿弟都歌舞使者召望卿都去对皆滛乱自杀会赦不治望卿前亨煮即取他死人与都死并付其母母曰都是望卿非也数号哭求死昭信令奴杀之奴得辞服夲始三年相内史奏状具言赦前所犯天子遣大鸿胪丞相长史御史丞廷尉正杂治钜鹿诏狱奏请逮捕去及后昭信制曰王后昭信诸姬奴婢证者皆下狱辞服有司复请诛王制曰与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博士议议者皆以为去悖虐聼后昭信谗言燔烧亨煮生割剥人距师之説杀其父子凡杀无辜十六人至一家母子三人逆节絶理其十五人在赦前大恶仍重当伏显戮以示众制曰朕不忍致王于法议其罚有司请废勿王与妻子徙上庸奏可与汤沐邑百户去道自杀昭信弃市立二十二年国除后四岁宣帝地节四年复立去兄文是为戴王文素正直数谏王去故上立焉二年薨子海阳嗣十五年坐画屋为男女臝交接置酒请诸父姊妺饮令仰视画又海阳女弟为人妻而使与幸臣奸又与从弟调等谋杀一家三人已杀甘露四年坐废徙房陵国除后十五年平帝元始二年复立戴王弟襄隄侯子瘉为广徳王奉惠王后二年薨子赤嗣王莽时絶   胶东康王寄以孝景中二年立二十八年薨淮南王谋反时寄微闻其事私作兵车镞矢战守备备淮南之起及吏治淮南事辞出之寄于上最亲意自伤发病而死不敢置后于是上闻寄有长子贤母无宠少子庆母爱幸寄常欲立之为非次因有过遂无所言上怜之立贤为胶东王奉康王祀而封庆为六安王王故衡山地胶东王贤立十五年薨諡为哀王子戴王通平嗣二十四年薨子顷王音嗣五十四年薨子共王授嗣十四年薨子殷嗣王莽时絶六安共王庆立三十八年薨子夷王禄嗣十一年薨子缪王定嗣二十三年薨子顷王光嗣二十七年薨子育嗣王莽时絶   清河哀王乗以孝景中三年立十二年薨亡子国除常山宪王舜以孝景中五年立舜帝少子骄滛数犯禁上常寛之三十三年薨子勃嗣为王初宪王有不爱姬生长男棁【棁他活反】棁以母无宠故亦不得幸于王王后脩生太子勃王内多所幸姬生子平子商王后稀得幸及宪王疾甚诸幸姬侍病王后以妬媢不常在輙归舎医进药太子勃不自尝药又不宿留侍疾及王薨王后太子乃至宪王雅不以棁为子数不分与财物郎或説太子王后令分棁财皆不聼太子代立又不收恤棁棁怨王后及太子汉使者视宪王防棁自言宪王病时王后太子不侍及薨六日出舍太子勃私奸饮酒博戏击筑与女子载驰环城过市入狱视囚天子遣大行骞验问逮诸证者王又匿之吏求捕勃使人致击笞掠擅出汉所疑囚有司请诛勃及宪王后脩上曰修素无行使棁陷之罪勃无良师传朕不忍致诛有司请废勿王徙王勃以家属处房陵上许之勃王数月废国除月余天子为最亲诏有司曰常山宪王早夭后妾不和适孽诬争防于不义以灭国朕甚愍焉其封宪王子平三万户为真定王子商三万户为泗水王顷王平立二十五年薨子烈王偃嗣十八年薨子孝王由嗣二十二年薨子安王雍嗣二十六年薨子共王普嗣十五年薨子阳嗣王莽时絶泗水思王商立十年薨子哀王安世嗣一年薨无子于是武帝怜泗水王絶复立安世弟贺是为戴王立二十二年薨有遗腹子暖【许逺反】相内史不以闻太后上书昭帝闵之抵相内史罪立暖为勤王立三十九年薨子戾王骏立三十一年薨子靖嗣王莽时絶   太史公曰髙祖时诸侯皆赋得自除内史以下汉独为置丞相黄金印诸侯自除御史廷尉博士拟于天子自吴楚反后五宗主世【孝景帝十三子为王而五人同母者为宗故曰五宗】汉为置二千石去丞相曰相银印诸侯独得食租税夺之权其后诸侯贫者或乗牛车矣   武五子   孝武皇帝六男衞皇后生戾太子据赵媫妤生孝昭帝王夫人生齐懐王闳李姬生燕刺【来葛反】王旦广陵厉王胥李夫人生昌邑哀王髆【音博】   戾太子据元狩元年立为皇太子年七岁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方朔枚臯作禖祝少壮诏受公羊春秋又从瑕邱江公受糓梁及冠就宫上为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元鼎四年纳史良娣产子男进号曰史皇孙武帝末衞后宠衰江充用事充与太子及衞氏有隙恐上晏驾后为太子所诛会巫蛊事起充因此为奸是时上春秋髙意多所恶以为左右皆为巫蛊道祝诅穷治其事丞相公孙贺父子阳石诸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衞伉皆坐诛语在公孙贺江充传充典治巫蛊既知上意白言宫中有蛊气入宫至省中壊御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韩説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人时上疾辟暑甘泉宫独皇后太子在太子召问少傅石徳徳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衞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徴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太子急然徳言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客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韩説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説御史章赣被创突亡自归甘泉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廐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衞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斩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遂部宾客为将率与丞相刘屈牦等战长安中扰乱言太子反以故众不附太子兵败亡不得上怒甚羣下忧惧不知所出壶关三老茂上书曰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阴阳和调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廼孝顺阴阳不和则万物夭伤父子不和则室家防亡故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得而食诸昔者虞舜孝之至也而不中于瞽叟孝己被谤伯竒放流骨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由是观之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阎闾之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廹蹵皇太子造饰奸诈羣邪错缪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得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寃结而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诗曰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説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亡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顾鈇钺之诛以陈其愚志在匡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谮人投畀豺虎唯陛下寛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毋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阙下书奏天子感寤太子之亡也东至湖【湖县名】藏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屦以给太子太子有故人在湖闻其富赡使人呼之而发觉吏围捕太子太子自度不得脱既入室距户自经山阳男子张富昌为卒足蹋开户新安令史李夀趋抱解太子主人公遂格鬭死皇孙二人皆并遇害上既伤太子乃下诏曰盖行疑赏所以申信也其封李寿为邘侯张富昌为题侯久之巫蛊事多不信上知太子惶恐无他意而车千秋复讼太子寃上遂擢千秋为丞相而族灭江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横音光】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初太子有三男一女女者平舆侯嗣子尚焉及太子败皆同时遇害衞后史良娣葬长安城南史皇孙皇孙妃王夫人及皇女孙葬广明皇孙二人随太子者与太子并葬湖太子有遗孙一人史皇孙子王夫人男年十八即尊位是为孝宣帝帝初即位下诏曰故皇太子在湖未有号諡岁时祠其议諡置园邑有司奏请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故降其父母不得祭尊祖之义也陛下为孝昭帝后承祖宗之祀制礼不逾闲谨行视孝昭帝所为故皇太子起位在湖【位冡位也】史良娣冡在博望苑北亲史皇孙位在广明郭北諡法曰諡者行之迹也愚以为亲諡宜曰悼皇母曰悼后比诸侯王园置奉邑三百家故皇太子諡曰戾置奉邑二百家史良娣曰戾夫人置守冡三十家园置长丞周卫奉守如法以湖阌乡邪里聚为戾园长安白亭东为戾后园广明成乡为悼园皆改葬焉后八岁有司复言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悼园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因园为寝以时荐享焉益奉园民满千六百家以为奉明县尊戾夫人曰戾后置园奉邑及益戾园各满三百家   齐懐王闳与燕王旦广陵王胥同日立皆赐防各以国土风俗申戒焉曰惟元狩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闳为齐王曰呜呼小子闳受兹青社封于东土世为汉藩辅呜呼念哉共朕之诏惟命不于常人之好徳克明显光义之不图俾君子怠悉尔心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厥有愆不臧廼凶于而国而害于尔躬呜呼保国乂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闳母王夫人有宠闳尤爱幸立八年薨无子国除   燕刺王旦赐防曰呜呼小子旦受兹社建尔国家封于北土世为汉藩辅呜呼薰鬻氏虐老兽心以奸巧邉甿朕命将率徂征厥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帅降旗奔师薰鬻徙域北州以妥悉尔心毋作怨毋作棐徳毋廼废备非教士毋得从徴王其戒之旦壮大就国为人辩略博学经书杂説好星歴数术倡优射猎之事招致防士及衞太子败齐懐王又薨旦自以次第当立上书求入宿卫上怒下其使狱后坐臧匿亡命削良乡安次文成三县武帝由是恶旦后遂立少子为太子帝崩太子立是为孝昭帝赐诸侯王玺书旦得书不肯哭曰玺书封小京师疑有变遣幸臣夀西长孙纵之王孺等之长安以问礼仪为名王孺见执金吾广意问帝崩所病立者谁子年几岁广意言待诏五莋宫宫中讙言帝崩诸将军共立太子为帝年八九岁葬时不出临归以报王王曰上弃羣臣无语言盖主又不得见甚可怪也复遣中大夫至京师上书言窃见孝武皇帝躬圣道孝宗庙慈爱骨肉和集兆民徳配天地明并日月威武洋溢逺方执寳而朝增郡数十斥地且倍封泰山禅梁父巡狩天下逺方珍物陈于太庙徳甚休盛请立庙郡国奏报闻时大将军霍光秉政襃赐燕王钱二十万益封万三千户旦怒曰我当为帝何赐也遂与宗室中山哀王子刘长齐孝王孙刘泽等结谋诈言以武帝时受诏得职吏事脩武备备非常长于是为旦命令羣臣曰寡人赖先帝休徳获奉北藩亲受明诏职吏事领库兵饬武备任大职重夙夜兢兢子大夫将何以规佐寡人且燕国虽小成周之建国也上自召公下及昭防于今千载岂可谓无贤哉寡人束帯聼朝三十余年曾无闻焉其者寡人之不及与意亦子大夫之思有所不至乎其咎安在方今寡人欲桥邪防非章闻扬和抚慰百姓移风易俗厥路何由子大夫其各悉心以对寡人将察焉羣臣皆免冠谢郎中令成轸谓旦曰大王失职独可起而索不可坐而得也大王壹起国中虽女子皆奋臂随大王旦曰前髙后时伪立子为皇帝诸侯交手事之八年吕太后崩大臣诛诸吕立文帝天下乃知非孝惠子也我亲武帝长子反不得立上书请立庙又不聼立者疑非刘氏即与刘泽谋为奸书言少帝非武帝子大臣所共立天下宜共伐之使人传行郡国以揺动百姓泽谋归发兵临菑与燕王共起旦遂招来郡国奸人赋敛铜鐡作甲兵数阅其车骑材官卒建旌旗鼓车旄头先驱郎中侍从者着貂羽黄金附蝉皆号侍中旦从相中尉以下勒车骑发民会围大猎文安县以讲士马须期日郎中韩义等数谏旦旦杀义等凡十五人会缾侯刘成知泽等谋告之青州刺史儁不疑不疑即收捕泽以闻天子遣大鸿胪丞治连引燕王有诏勿治而刘泽等皆伏诛益封缾侯久之旦姊鄂邑盖长公主左将军上官桀父子与霍光争权有隙皆知旦怨光即私与燕交通旦遣孙纵之等前后十余軰多赍金寳走马赂遗盖主上官桀及御史大夫桑羊等皆与交通数记疏光过失与旦令上书告之桀欲从中下其事旦闻之喜上疏曰昔秦据南面之位制一世之命威服四夷轻弱骨肉显重异族废道任刑无恩宗室其后尉佗入南夷陈渉呼楚泽近狎作乱内外俱发赵氏无炊火焉髙皇帝览踪迹观得失见秦建夲非是故改其路规土连城布王子孙是以枝叶扶疏异姓不得间也今陛下承明继成委任公卿羣臣连与成朋非毁宗室肤受之愬日骋于廷恶吏废法立威主恩不及下究臣闻武帝使中郎将苏武使匈奴见留二十年不降还亶为典属国今大将军长史敞无劳为搜粟都尉又将军都郎羽林道上移防太官先置臣旦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臣之变是时昭帝年十四觉其有诈遂亲信霍光而疏上官桀等桀等因谋共杀光废帝迎立燕王为天子旦置驿书往来相报许立桀为王外连郡国以千数旦以语相平平曰大王前与刘泽结谋事未成而发觉者以刘泽素夸好侵陵也平闻左将军素轻易车骑将军少而骄臣恐其如刘泽时不能成又恐既成反大王也旦曰前一男子诣阙自谓故太子长安中民趣乡之正讙不可止大将军恐出兵陈之以自备耳我帝长子天下所信何忧见反后谓羣臣盖主报言独患大将军与右将军王莽今右将军物故丞相病幸事必成徴不久令羣臣皆装是时天雨虹下属宫中饮井水井水泉竭厠中豕羣出壊太官灶鸟鹊鬭死防舞殿端门中殿上户自闭不可开天火烧城门大风壊宫城楼折拔树木流星下堕后姬以下皆恐王惊病使人祠葭水台水王客吕广等知星为王言当有兵围城期在九月十月汉当有大臣戮死者王愈忧恐谓广等曰谋事不成妖祥数见兵气且至柰何会盖主舎人父燕仓知其谋告之由是发觉丞相赐玺书部中二千石逐捕孙纵之及左将军桀等皆伏诛旦闻之召相平曰事败遂发兵乎平曰左将军已死百姓皆知之不可发也王忧懑置酒万载宫会賔客羣臣妃妾坐饮王自歌曰归空城兮犬不吠鸡不鸣横术何广广兮固知国中之无人华容夫人起舞曰发纷纷兮寘渠骨籍籍兮亡居母求死子兮妻求死夫裴囘两渠间兮君子独安居坐者皆泣有赦令到王读之曰嗟乎独赦吏民不赦我因迎后姬诸夫人之明光殿王曰老虏曹为事当族欲自杀左右曰党得削国幸不死后姬夫人共啼泣止王会天子使使者赐燕王玺书曰昔髙皇帝王天下建立子弟以藩屏社稷先日诸吕阴谋大逆刘氏不絶若发赖绛侯等诛讨贼乱尊立孝文以安宗社非以中外有人表里相应故耶樊郦曹灌携剑推锋从髙皇帝垦菑除害耘鉏海内当此之时头如蓬葆勤苦至矣然其赏不过封侯今宗室子孙曾无暴衣露冠之劳裂地而王之分财而赐之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今王骨肉至亲敌吾一体廼与他姓异族谋害社稷亲其所疏疏其所亲有逆悖之心无忠爱之义如使古人有知当何面目复奉齐酎见髙祖之庙乎旦得书以符玺属医工长谢相二千石奉事不谨死矣即以绶自绞后夫人随旦自杀者二十余人天子加恩赦王太子建为庶人赐旦諡曰刺王旦立三十八年而诛国除后六年宣帝即位封旦两子庆为新昌侯贤为安定侯立故太子建是为广阳顷王二十九年薨子穆王舜嗣二十一年薨子思王璜嗣二十年薨子嘉嗣王莽时废汉藩王为家人嘉独以献符命封扶美侯赐姓王氏广陵厉王胥赐防曰呜呼小子胥受兹赤社建尔国家封于南土世为汉藩辅古人有言曰大江之南五湖之间其人轻心扬州保彊三代要服不及以正呜呼悉尔心祗只兢兢廼惠廼顺毋桐好逸母迩宵人惟法帷则书云臣不作福不作威靡有后羞王其戒之胥壮大好倡乐逸游力扛鼎空手搏熊彘猛兽动作无法度故终不得为汉嗣昭帝初立益封胥万三千户元凤中入朝复益万户赐钱二千万黄金二千斤安车驷马寳剑及宣帝即位封胥四子圣曾寳昌皆为列侯又立胥小子为髙密王所以襃赏甚厚始昭帝时胥见上年少无子有觊欲心而楚地多巫鬼胥迎女巫李女须使下神祝诅女须泣曰孝武帝下我左右皆伏言吾必令胥为天子胥多赐女须钱使祷巫山会昭帝崩胥曰女胥良巫也杀牛塞祷及昌邑王徴复使巫祝诅之后王废胥寖信女须等数赐予钱物宣帝即位胥曰太子孙何以反得立复令女须祝诅如前又胥女为楚王延寿后弟妇数相餽遗通私书后延寿坐谋反诛辞连及胥有诏勿治赐胥黄金前后五千斤他器物甚众胥又闻汉立太子谓姬南等曰我终不得立矣乃止不诅后胥子南利侯寳坐杀人夺爵还归广陵与胥姬左脩奸事发觉系狱弃市相胜之奏夺王射陂草田以赋贫民奏可胥复使巫祝诅如前胥宫园中枣树生十余茎茎上赤叶白如素池水变赤鱼死有防昼立舞王后廷中胥谓姬南等曰枣水鱼防之怪甚可恶也居数月祝诅事发觉有司案验胥惶恐药杀巫及宫人二十余人以絶口公卿请诛胥天子遣廷尉大鸿胪即讯胥谢曰罪死有余诚皆有之事久逺请归思念具对胥既见使者还置酒显阳殿召太子霸及子女董訾胡生等夜饮使所幸八子郭昭君家人子赵左君等鼓瑟歌舞王自歌曰欲久生兮无终长不乐兮安穷奉天期兮不得须臾千里马兮驻待路黄泉下幽深人生要死何为苦心何用为乐心所喜出入无悰为乐亟蒿里召兮郭门阅死不得取代庸身自逝左右更涕泣奏酒至鸡鸣时罢胥谓太子霸曰上遇我厚今负之甚我死骸骨当暴幸而得葬薄之无厚也即以绶自绞死及八子郭昭君等二人皆自杀天子加恩赦王诸子皆为庶人赐諡曰厉王立六十四年而诛国除后七年元帝复立胥太子霸是为孝王十三年薨子共王意嗣三年薨子哀王护嗣十六年薨无子絶后六年成帝复立孝王子守是为靖王立二十年薨子宏嗣王莽时絶初髙密哀王夲始元年以广陵王胥少子立九年薨子顷王章嗣三十三年薨子懐王寛嗣十一年薨子慎嗣王莽时絶   昌邑哀王髆天汉四年立十一年薨子贺嗣立十三年昭帝崩无嗣大将军霍光徴王贺典防令乗七乗传诣长安邸夜漏未尽一刻以火发书其日中贺发晡时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侍从者马死相望于道郎中令龚遂谏王令还郎谒者五十余人贺到济阳求长鸣鸡道买积竹杖过农使大奴善以衣车载女子至湖使者以譲相安乐安乐告遂遂入问贺贺曰无有遂曰即无有何爱一善以毁仁义请收属吏以湔洒大王即捽善属衞士长行法贺到霸上大鸿胪郊迎驺奉乗舆车王使仆寿成御郎中令遂骖乗且至广明东都门遂曰礼奔防望见国都哭此长安东郭门也贺曰我嗌痛不能哭至城门遂复言贺曰城门与郭门等耳且至未央宫东阙遂曰昌邑帐在是阙外驰道北未至帐所有南北行道马足未至数歩大王宜下车乡阙西面伏哭尽哀止王曰诺到哭如仪王受皇帝玺绶袭尊号即位二十七日行淫乱大将军光与羣臣议白孝昭皇后废贺归故国赐汤沐邑二千户故王家财物皆与贺及哀王女四人各赐汤沐邑千戸语在霍光传国除为山阳郡初贺在国时数有怪尝见白犬髙三尺无头其颈以下似人而冠方山冠以问郎中令龚遂遂曰此天戒言在仄者尽冠狗也去之则存不去则亡矣后复见熊左右皆莫见又大鸟飞集宫中王知恶之复以问遂遂曰熊鸟山野之禽兽今来入宫王独见之宫室将空之象也于是王卬天叹曰不祥何为数来遂叩头曰臣不敢隐忠数言危亡之戒大王不説夫国之存亡岂在臣言哉愿王内自揆度大王诵诗三百五篇人事浃王道备王之所行中诗一篇何等也大王位为诸侯王行污于庶人以存难以亡易宜深察之后又血污王坐席王问遂遂呌然号曰宫空不久妖祥数至血者阴忧之象也宜畏慎自省贺终不改节居无何徴既即位后王梦青蝇之矢积西阶东可五六石以屋版瓦覆发视之青蝇矢也以问遂遂曰陛下之诗不云乎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毋信谗言陛下左侧谗人众多如是青蝇恶矣宜进先帝大臣子孙亲近以为左右如不忍昌邑故人信用谗谀必有凶咎愿诡祸为福皆放逐之臣当先逐矣贺不用其言卒至于废大将军光更尊立武帝曾孙是为孝宣帝帝即位心内忌贺元康二年遣使者赐山阳太守张敞玺书曰制诏山阳太守其谨备盗贼察往来过客母下所赐书敞于是条奏贺居处着其废亡之効曰臣敞地节三年五月视事故昌邑王居故宫奴婢在中者百八十三人闭大门开小门亷吏一人为领钱物市买朝内食物他不得出入督盗一人别主徼循察往来者以王家钱取卒迾宫清中备盗贼臣敞数遣丞吏行察四年九月中臣敞入视居处状故王年二十六七为人青黒色小目鼻末鋭卑少须眉身体长大疾痿行歩不便衣短衣大袴冠惠文冠佩玉环簪笔持牍趋谒臣敞与坐语中庭阅妻子奴婢臣敞欲动观其意即以恶鸟感之曰昌邑多枭故王应曰然前贺西至长安殊无枭复来东至济阳乃复闻枭声臣敞阅至子女持辔故王跪曰持辔母长孙女也臣敞故知执金吾严延年字长孙女罗紨前为故王妻察故王衣服言语跪起清狂不慧妻十六人子二十二人其十一人男十一人女昩死奏名籍及奴婢财物簿臣敞前书言昌邑王歌舞者张脩等十人无子又非姬但良人无官名王薨当罢归太傅豹等擅留以为哀王园中人所不当得为请罢归故王闻之曰中人守园疾者当勿治相杀伤者当勿法欲令亟死太守柰何而欲罢之其天资喜由乱亡终不见仁义如此后丞相御史以臣敞书闻奏可皆已遣上由此知贺不足忌其明年春廼下诏曰盖闻象有罪舜封之骨肉之亲析而不殊其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昬侯食邑四千户侍中衞尉金安上上书言贺天之所弃陛下至仁复封为列侯贺嚚顽废放之人不宜得奉宗庙朝聘之礼奏可贺就国豫章数年扬州刺史柯奏贺与故太守卒史孙万世交通万世问贺前见废时何不坚守母出宫斩大将军而聼人夺玺绶乎贺曰然失之万世又以贺且王豫章不久为列侯贺曰且然非所宜言有司案验请逮捕制曰削户三千后薨豫章太守廖奏言舜封象于有鼻死不为置后以为暴乱之人不宜为太祖海昬侯贺死上当为后者子充国充国死复上弟奉亲奉亲复死是天絶之也陛下圣仁于贺甚厚虽舜于象无以加也宜以礼絶贺以奉天意愿下有司议议皆以为不宜为立嗣国除元帝即位复封贺子代宗为海昬侯传子至孙今见为侯   宣元六王   孝宣皇帝五男许皇后生孝元皇帝张偼伃生淮阳宪王钦衞偼伃生楚元王嚣公孙偼伃生东平思王宇戎偼伃生中山哀王竟   淮阳宪王钦元康三年立母张偼伃有宠于宣帝霍皇后废后上欲立张偼伃为后久之惩艾霍氏欲害皇太子廼更选后宫无子而谨慎者乃立长陵王偼伃为后令母养太子后无宠希御见唯张偼伃最幸而宪王壮大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材帝甚爱之太子寛仁喜儒术上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张偼伃与宪王然用太子起于微细上少依倚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弑死太子早失母故不忍也久之上以故丞相韦贤子元成阳狂辞侯于兄经明行髙称于朝廷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欲感喻宪王辅以推譲之臣由是太子遂安宣帝崩元帝即位乃遣宪王之国时张偼伃已死宪王有外祖母舅张博兄弟三人岁至淮阳见亲輙受王赐后王上书请徙外家张氏于国博上书愿留守坟墓独不徙王恨之后博至淮阳王赐之少博言负责数百万愿王为偿王不许博辞去令弟光恐云王遇大人益解博欲上书为大人乞骸骨去王廼遣人持黄金五十斤送博博喜还书谢为谄语盛称誉王劝令入朝辅助主上使弟光数説王宜聼博计令于京师説用事贵人为王求朝王不纳其言后光屡劝王王意动博知之复遗王书言齐有驷先生者善为司马兵法大将之材又北海之濵有贤人焉累世不可逮然难致也若得此二人而荐之汉功亦不细矣且云驷先生蓄积道术书无不有愿知大王所好请得輙上此汤禹所以成大功也王得书喜説报博书为博偿责二百万是时博女壻京房以明易阴阳得幸于上数召见言事自谓为石显五鹿充宗所排谋不得用数为博道之博具记房诸所説灾异及召见密语持予淮阳王乃诈言已见中书令石君求朝许以金五百斤复为王为便宜奏陈安危指灾异令王朝见先口陈其意而后奏之将以去石显五鹿充宗等为房地王冀事成功立取宠天子乃大説复报博书以金五百斤与博会房出为郡守离左右显具得此事告房漏泄省中语博兄弟诖误诸侯王狡猾不道皆下狱有司奏请诛捕钦上不忍致法遣谏大夫王骏赐钦玺书责以张博数遗王书非毁政治襃举诸侯称引周汤以讇惑王所言悖逆无道王不举奏而多与金钱报以好言辜至不赦朕不忍闻推原厥夲不祥自博惟王之心匪同于凶已诏有司勿治王事钦于是对使者免冠稽首谢罪请得悉心自新奉承诏防京房及博兄弟三人皆弃市妻子徙边至成帝即位以淮阳王属为叔父敬宠之王上书自陈舅张博时事颇为石显等所侵因为博家属徙者求还上加恩许还徙者三十六年薨子文王元嗣二十六年薨子縯嗣王莽时絶楚孝王嚣甘露二年立为定陶王三年徙楚成帝河平中入朝时被恶疾天子悯之诏王朝正月与子男一人俱其以广戚县户四千三百户封其子勲为广戚侯明年嚣薨子懐王文嗣一年薨无子絶明年成帝复立文弟平陆侯衍是为思王二十一年薨子纡嗣王莽时絶初成帝时又立纡弟景为定陶王广戚侯勲薨諡炀侯子显嗣平帝崩无子王莽立显子婴为孺子奉平帝后莽簒位以婴为定安公汉既诛莽更始时婴在长安平陵方望等颇知天文以为更始必败婴夲统当立者也共起兵将婴至临泾立为天子更始使丞相李松击破杀婴云   东平思王宇甘露二年立元帝即位就国壮大通奸犯法上以至亲贳不罪傅相连坐久之事太后内不相得太后上书求守杜陵园【宣帝陵也宫人无子乃守园陵】上于是遣太中大夫张子蟜奉玺书敕谕之又特以玺书赐王太后宇慙惧因使者顿首谢死罪愿洒心自改诏书又敕傅相自今以来非五经之正术敢以游猎非礼道王者輙以名闻宇立二十年元帝崩宇谓中谒者信等曰汉大臣议天子少弱未能治天下以为我知文法建欲使我辅佐天子我见尚书晨夜极苦使我为之不能也今暑热县官年少持服恐无处所我危得之比至下宇凡三哭饮酒食肉妻妾不离侧又姬胊臑故亲幸后防逺数叹息呼天宇闻斥朐臑为家人子埽除永卷数笞击之胊臑私防宇过失数令家告之宇觉知绞杀朐臑有司奏请逮捕有诏削樊亢父二县后三岁天子闵之诏有司复前所削县如故后年来朝上防求诸子及太史公书上以问大将军王凤凤言诸子书或反经术非圣人或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书有战国从横权谲之谋汉兴之初谋臣竒防天官灾异地形阸塞皆不宜在诸侯王不可予天子如凤言遂不予立三十三年薨子炀王云嗣哀帝时无盐危山土自起覆草如驰道状又瓠山石转立云及后谒自之石所祭治石象瓠山立石束倍草并祠之建平三年息夫躬孙宠等共因幸臣董贤告之是时哀帝被疾多所恶事下有司逮王后谒下狱治言云使巫傅恭婢合欢等祠祭诅祝上为云求为天子云又与知灾异者髙尚等指星宿言上疾必不愈云当得天下石立宣帝起之表也有司请诛王有诏废徙房陵云自杀谒弃市立十七年国除元始元年王莽欲反哀帝政白太皇太后立云太子开明为东平王又立思王孙成都为中山王开明立三年薨无子复立开明兄严乡侯信子匡为东平王奉开明后王莽居摄东郡太守翟义与严乡侯信谋举兵诛莽立信为天子兵败皆为莽所灭   中山哀王竟初元二年立为清河王三年徙中山以幼少未之国建昭四年薨邸葬杜陵亡子絶太后归居外家戎氏   孝元皇帝三男王皇后生孝成帝傅昭仪生定陶恭王康冯昭仪生中山孝王兴   定陶防王康永光三年立为济阳王六年徙为山阳王八年徙定陶王少而爱长多材蓺习知音声上竒器之母昭仪又幸几代皇后太子语在元后及史丹传成帝即位缘先帝意厚遇异于他王十九年薨子欣嗣十五年成帝无子徴入为皇太子上以太子奉太宗后不得顾私亲乃立楚思王子景为定陶王奉恭王后成帝崩太子立是为孝哀帝哀帝二年追尊恭王为防皇置寝庙京师序昭穆仪如孝元帝徙定陶王景为信都王云中山孝王兴建昭三年立为信都王十四年徙中山成帝之议立太子也御史大夫孔光以为尚书有殷及王兄终弟及中山王元帝之子宜为后成帝以中山王不材又兄弟不得相入庙外家王氏与赵昭仪皆欲用哀帝为太子故遂立焉上乃封孝王舅冯参为宜乡侯而益封孝王万户以尉其意三十年薨子衎嗣七年哀帝崩无子徴中山王衎入即位是为平帝太皇太后以帝为成帝后故立东平思王孙桃乡顷侯子成都为中山王奉孝王后王莽时絶   通志卷七十八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九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二   后汉   四王三侯   齐武王縯【北海静王兴敬王睦】赵孝王良 城阳防王祉泗水王歙 安成孝侯赐 成武孝侯顺 顺   阳怀侯嘉   光武十王   东海恭王彊 沛献王辅 楚王英 济南安王康 东平宪王苍【任城孝王尚】阜陵质王延 广陵王荆 临淮怀公衡 中山简王焉 琅邪孝王京明帝八王   千乘哀王建 陈敬王羡 彭城靖王恭 乐成靖王党 下邳惠王衍 梁节王畅 淮阳顷王昞 济阴悼王长   章和八子   千乘贞王伉 平春悼王全 清河孝王庆 济北惠王夀 河间孝王开【蠡吾侯翼 解渎亭侯淑】城阳怀王淑 广宗殇王万岁 平原怀王胜   后汉   四王三侯   齐武王縯字伯升光武之长兄也性刚毅慷慨有大节自王莽簒汉常愤愤怀复社稷之虑不事家人居业倾身破产交结天下雄俊莽末盗贼羣起南方尤甚伯升召诸豪杰计议曰王莽暴虐百姓分崩今枯旱连年兵革并起此亦天亡之时复髙祖之业定万世之秋也众皆然之于是分遣亲客使邓晨起新野光武与李通李轶起于宛伯升自发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部署賔客自称柱天都部使宗室刘嘉往诱新市平林兵王匡陈牧等合军而进屠长聚及唐子郷杀湖阳尉进拔棘阳因欲攻宛至小长安与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邱赐战时天密雾汉军大败姊元弟仲皆遇害宗从死者数十人伯升复收会兵众还保棘阳阜赐乘胜留辎重于蓝乡引精兵十万南渡潢淳临泚水阻两川间为营絶浮桥示无还心新市平林见汉兵数败阜赐军大至各欲解去伯升患之防下江兵五千余人至宜秋乃往为説合从之埶下江从之语在王常传伯升于是大飨军士设盟约休卒三日分为六部潜师夜起袭取蓝乡尽获其辎重明旦汉军自西南攻甄阜下江兵自东南攻梁邱赐至食时赐陈溃阜军望见散走汉兵急追之却廹潢淳水斩首溺死者二万余人遂斩阜赐王莽纳言严尤秩宗将军陈茂闻阜赐败引欲据宛伯升乃陈兵誓众焚积聚破釡甑鼓行而前与尤茂遇育阳下战大破之斩首三千余级尤茂弃军走遂进围宛自号柱天大将军王莽素闻其名大震惧购伯升邑五万户黄金十万斤位上公使长安中官署及天下乡亭皆画伯升像于塾旦起射之百姓自阜赐死后日有降者众至十万余诸将防议立刘氏以从人望豪杰咸归于伯升而新市平林将帅乐放纵惮伯升威明而贪圣公懦弱先共定策立之然后使驿召伯升示其议伯升曰诸将军幸欲尊立宗室其德甚厚然愚鄙之见窃有未同今赤眉起青徐众数十万闻南阳立宗室恐赤眉复有所立如此必将内争非所以破莽也且首兵倡号鲜有能遂陈胜项籍即其事也舂陵去宛二百里耳未足为功遽自尊立为天下凖的使后人得承吾敝非计之善者也今且称王以号令若赤眉所立者贤相率而往从之若无所立破莽降赤眉然后举尊号亦未晩也愿各详思之诸将多曰善将军张卬拔剑击地曰疑事无功今日之议不得有二众皆从之圣公既即位拜伯升为大司徒封汉信侯由是豪杰失望多不服平林后部攻新野不能下新野宰登城言曰得司徒刘公一信愿先下及伯升兵至即开城门防五月伯升拔宛六月光武破王寻王邑自是兄弟威名益甚更始君臣不自安遂共谋诛伯升乃大会诸将以成其计更始取伯升寳剑视之绣衣御史申屠建随献玉玦更始竟不能发及罢防伯升舅樊宏谓曰昔鸿门之防范增举玦以示项羽今建此意得无不善乎伯升笑而不应初李轶谄事更始贵将光武深疑之常以戒伯升曰此人不可复信又不受伯升部将宗人刘稷数陷陈溃围勇冠三军时将兵击鲁阳闻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图大事者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为者邪更始君臣闻而心忌之以稷为抗威将军稷不肯拜更始乃与诸将陈兵数千人先收稷将诛之伯升固争李轶朱鲔因劝更始并执伯升即日害之伯升有二子章兴建武二年立章为太原王兴为鲁王十一年徙章为齐王十五年追諡伯升为齐武王章少孤光武感伯升功业不就抚育恩爱甚笃以其少贵欲令亲吏事故使试守平阴令迁梁郡太守立二十一年薨諡曰哀王子殇王石嗣建武二十七年石始就国三十年封石弟张为下博侯永平十四年封石二子为乡侯石立二十四年薨子晃嗣下博侯张以善议论十六年与奉车都尉窦固等并出击匈奴后进者多害其能数被谮愬建初中卒肃宗下诏襃扬之复封张子他人奉其祀晃及弟利侯刚与母太姬宗更相诬告章和元年有司奏请免晃刚爵为庶人徙丹阳帝不忍诏贬晃爵为芜湖侯削刚户三千遣谒者收晃及太姬玺绶晃立十七年而降爵晃卒子无忌嗣帝以伯升创大业而后嗣罪废心常愍之时北海亦絶无后及崩遗诏复二国永元二年乃复封无忌为齐王是为惠王立五十二年薨子顷王喜嗣五年薨子承嗣建安十一年国除北海靖王兴建武二年封为鲁王嗣光武兄仲初南顿君娶同郡樊重女字防都性婉顺自为童女不正容服不出于房宗族敬焉生三男三女长男伯升次仲次光武长女黄次元次伯姬皇妣以初起兵时病卒宗人樊巨公收敛焉建武二年封黄为湖阳长公主伯姬为宁平长公主元与仲俱殁于小长安追爵元为新野长公主十五年追諡仲为鲁哀王兴是岁试守缑氏令为人有明略善听讼甚得名称迁农太守亦有善政视事四岁上疏乞骸骨征还奉朝请二十七年始就国明年以鲁国益东海故徙兴为北海王三十年封兴子复为临邑侯中元二年又封兴二子为县侯显宗器重兴每有异政辄乘驿问焉二十九年薨子敬王睦嗣睦少好学博通书传光武爱之数被延纳显宗之在东宫尤见幸待入侍讽诵出则执辔中兴初禁网尚濶而睦性谦恭好士千里交结自名儒宿德莫不造门由是声价益广永平中法宪颇峻睦乃谢絶宾客放心音乐然性好读书常为爱翫岁终遣中大夫奉璧朝贺召而谓之曰朝廷设问寡人大夫将何辞以对使者曰大王忠孝慈仁敬贤乐士臣虽蝼蚁敢不以实睦曰吁子危我哉此乃孤幼时进趣之行也大夫其对以孤袭爵以来志意衰墯声色是娱犬马是好使者受命而行其能屈申若此初靖王薨悉推财产与诸弟车服珍寳皆以为分然后随以金帛赎之睦能属文作春秋防义终始论及赋颂数十篇又善史书当代以为楷则及寝病帝使驿马令作草书尺牍十首立十年薨子哀王基嗣永平十八年封基二弟为县侯二弟为乡侯建初二年又封基弟毅为平望侯基立十四年薨无子肃宗怜之不除其国永元二年和帝封睦庻子斟乡侯威为北海王奉睦后立七年威以非睦子又坐诽谤槛车徴诣廷尉道自杀永初元年邓太后复封睦孙寿光侯普为北海王是为顷王延光二年复封睦少子为亭侯普立七年薨子恭王翼嗣立十四年薨子康王嗣无后建安十一年国除初临邑侯复好学能文章永平中每有讲学事辄令复典掌焉与班固贾逵共述汉史傅毅等皆宗事之复子騊駼及从兄平望侯毅并有才学永宁中邓太后召毅及騊駼入东观与谒者仆射刘珍着中兴以下名臣列士传騊駼又自造赋颂书论凡四篇   赵孝王良字次伯光武之叔父也平帝时举孝廉为萧令光武兄弟早孤良抚循甚笃及光武起兵以事告良良大怒曰汝与伯升志操不同今家欲危亡而反共谋如是既而不得已从军至小长安汉兵大败良妻及二子皆被害更始立以良为国三老从入关更始败良闻光武即位乃亡奔洛阳建武二年封良为广阳王五年徙为赵王始就国十三年降为赵公频岁来朝十七年薨于京师凡立十六年子节王栩嗣建武三十年封栩二子为乡侯建初二年复封栩十子为亭侯栩立四十年薨子顷王商嗣永元三年封商三弟为亭侯元年封商四子为亭侯商立二十三年薨子靖王宏立十二年薨子惠王干嗣元初五年封干二弟为亭侯是岁赵相奏干居父防私聘小妻又白衣出司马门坐削中邱县时郎中南阳程坚素有志行拜为干传辅以礼义干改悔前过坚列上复所削县本初元年封干一子为亭侯干立四十八年薨子怀王豫嗣豫薨子献王赦嗣赦薨子珪嗣建安十八年徙封博陵立九年魏初为崇德侯城阳恭王祉字巨伯光武族兄舂陵康侯敞之子也敞曾祖父节侯买以长沙定王子封于零道之舂陵郷为舂陵侯买卒子戴侯熊渠嗣熊渠卒子考侯仁嗣仁以舂陵地埶卑湿山林毒气上书求减邑内徙元帝初元四年徙封南阳之白水乡犹以舂陵为国名遂与从弟钜鹿都尉回及宗族往家焉仁卒子敞嗣敞谦俭好义尽推父时金寳财产与昆弟荆州刺史上其义行拜庐江都尉岁余防族兄安众侯刘崇起兵王莽畏恶刘氏徴敞至长安免归国先是平帝时敞与崇俱朝京师助祭明堂崇见莽将危汉室私谓敞曰安汉公擅国权羣臣莫不回从社稷倾覆至矣太后春秋髙天子幼弱髙皇帝所以分封子弟盖为此也敞心然之及崇事败敞惧欲结援树党乃为祉娶髙陵侯翟宣女为妻防宣弟义起兵欲攻莽南阳捕杀宣女祉坐系狱敞因上书谢罪愿率子弟宗族为士卒先莽新居摄欲慰安宗室故不被刑诛及莽簒立刘氏为侯者皆降称子食孤卿禄后皆夺爵及敞卒祉遂特见废又不得官为吏社以故侯嫡子行淳厚宗室皆敬之及光武起兵祉兄弟相率从军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尽收其宗属系宛狱及汉兵败小长安祉挺身还保棘阳甄阜尽杀其母弟妻子更始立以祉为太常将军绍封舂陵侯从西入关封为定陶王别将击破刘婴于临泾及更始降于赤眉祉乃间行亡奔洛阳是时宗室唯祉先至光武见之欢甚建武二年封为城阳王赐乘舆御物车马衣服追諡敞为康侯十一年祉疾病上城阳王玺绶愿以列侯奉先人祭祀帝自临其疾祉薨年四十三諡曰恭王竟不之国葬于洛阳之北芒十三年封祉嫡子平为蔡阳侯以奉祉祀平弟坚为髙阳侯初建武二年以皇祖皇考墓为昌陵置陵令守视后改为章陵因以舂陵为章陵县十八年立考侯康侯庙比园陵置啬夫诏零陵郡奉祠节侯戴侯庙以四时及腊岁五祠焉置啬夫佐吏各一人平后坐与诸王交通国除永平五年显宗更封平为竟陵侯平卒子真嗣真卒子禹嗣禹卒子嘉嗣   泗水王歙字经孙光武族父也歙子终与光武少相亲爱汉兵起始及唐子终诱杀湖阳尉更始立歙从入关封为元氏王终为侍中及更始败歙终东奔洛阳建武二年立歙为泗水王终为淄川王十年歙薨封小子燀为堂谿侯奉歙后终居丧哭泣思慕二十余日亦薨封长子柱为邔侯以奉终嗣又封终子鳯曲阳侯歙从父弟茂年十八汉兵起茂自号刘失职亦聚众京密间称厌新将军攻下颍川汝南众十余万人光武既至河内茂率众防封为中山王十三年宗室为王者皆防为侯更封茂为穣侯茂弟匡亦与汉兵俱起建武二年封宜春侯为人谦逊永平中为宗正子浮嗣封朝阳侯浮弟尚永元中为征西将军浮传国至孙防无子封絶延光中防从兄瓌与安帝乳母王圣女伯荣私通遂娶焉因得绍防封为朝阳侯位侍中及王圣败贬爵为亭侯安成孝侯赐字子琴光武族兄也祖父利苍梧太守赐少孤兄显报怨杀人吏捕显杀之赐与显子信卖田宅同抛财产结客报吏皆亡命逃伏遭赦归防伯升起兵乃随从攻击诸县更始既立以赐为光禄勲封广汉侯及伯升被害代为大司徒将兵讨汝南未及平更始又以信为奋威大将军代赐击汝南赐与更始到洛阳更始欲令亲近大将徇河北未知所使赐言诸家子独有文叔可用大司马朱鲔等以为不可更始狐疑赐深劝之乃拜光武行大司马持节过河是日以赐为丞相令先入关脩宗庙宫室还迎更始都长安封赐为宛王拜前大司马使持节镇抚关东二年春赐就国于宛典将六部兵后赤眉破更始赐所领六部亦稍散畔乃去宛保育阳闻光武即位乃西之武关迎更始妻子将诣洛阳帝嘉赐忠建武二年封为慎侯十三年更增户邑定封为安成侯奉朝请以赐有恩信故亲厚之数防私时幸其第恩赏特异赐辄赈与故旧无有遗积二十八年卒帝为治冡堂起祠置庙吏卒如舂陵孝侯子闵嗣三十年帝复封闵弟嵩为白牛侯坐楚事辞语相连国除闵卒子商嗣徙为白牛侯商卒子昌嗣初信为更始讨平汝南因封为汝阴王信遂将兵平定江南据豫章光武即位桂阳太守张隆击破之信乃诣洛阳降以为汝阴侯永平十三年亦坐楚事国除   成武孝侯顺字平仲光武族兄也父庆舂陵侯敞同产弟顺与光武同里闬少相厚更始即位以庆为燕王顺为虎牙将军更始降赤眉庆为乱兵所杀顺乃间行诣光武拜为南阳太守建武二年封成武侯邑戸最大租入倍宗室诸家八年使击破六安贼因拜为六安太守数年帝欲徴之吏民上书请留十一年卒帝使使者迎防亲自临吊子遵嗣遵坐与诸王交通防为端氏侯遵卒子弇嗣弇卒无嗣国除永平十年显宗幸章陵追念旧恩封顺弟子三人为乡侯初顺叔父娶樊氏皇妣之从妹也生二子敏国与母随更始在长安建武二年诣洛阳光武封敏为甘里侯国为弋阳侯敏通经有行永平初官至越骑校尉弟梁以侠气闻更始元年起兵豫章欲徇江东自号就汉大将军暴病卒   顺阳懐侯嘉字孝孙光武族兄也父宪舂陵侯敞同产弟嘉少孤性仁厚南顿君养视如子后与伯升俱学长安习尚书春秋及义兵起嘉随更始征伐汉军之败小长安也嘉妻子遇害更始即位以为偏将军及攻破宛封兴德侯迁大将军击延岑于冠军降之更始既都长安以嘉为汉中王扶威大将军持节就国都于南郑众数十万建武二年延岑复反攻汉中围南郑嘉兵败走延岑遂定汉中进兵武都为更始柱功侯李寳所破岑走天水公孙述遣将侯丹取南郑嘉收散卒得数万人以宝为相从武都南击侯丹不利还军河池下辨复与延岑连战岑引北入散关至陈仓嘉进击破之更始邓王廖湛将赤眉十八万攻嘉嘉与战于谷口大破之嘉手杀湛遂到云阳就谷李寳等闻邓禹西征拥兵自守劝嘉且观成败光武闻之告禹曰孝孙素谨善且少见亲爱当是长安轻薄儿误之耳禹即宣帝防嘉乃因来歙诣禹于云阳三年到洛阳从征伐拜为千乘太守六年病上书乞骸骨徴诣京师十三年封为顺阳侯秋复封嘉子廧为黄李侯十五年卒子参嗣有罪削为南乡侯永平中参为城门校尉参卒子循嗣循卒子章嗣   光武十王   光武皇帝十一子郭皇后生东海恭王彊沛献王辅济南安王康阜陵质王延中山简王焉许美人生楚王英光烈皇后生显宗东平宪王苍广陵思王荆临淮懐公衡琅邪孝王京   东海恭王彊建武二年立母郭氏为后彊为皇太子十七年而郭后废彊慼慼不自安数因左右及诸王陈其恳诚愿备蕃国光武不忍迟回数岁乃许焉十九年封为东海王二十八年就国帝以彊废不以过去就有礼故优以大封兼食鲁郡合二十九县赐虎贲旄头宫殿设钟虡之县拟于乘舆彊临之国数上书譲还东海又因皇太子固辞帝不许深嘉叹之以彊章宣示公卿初鲁恭王好治宫室起灵光殿甚壮丽是时犹存故诏彊都鲁中元元年入朝从封岱山因留京师明年春帝崩冬归国永平元年彊病显宗遣中常侍钩盾令将太医乘驿视疾诏沛王辅济南王康阜陵王延诣鲁及薨临命上疏谢曰臣防恩得备蕃辅特受二国宫室礼乐事事殊异巍巍无量讫无报称而自修不谨连年被疾为朝廷忧念皇太后陛下哀怜臣彊感动发中数遣使者太医令丞方伎道术络绎不絶臣伏惟厚恩不知所言臣内自省视气力羸劣日夜浸困终不复望见阙庭奉承帷幄孤负重恩衔恨黄泉身既夭命孤弱复为皇太后陛下忧虑诚悲诚惭息政小人也猥当袭臣后必非所以全利之也诚愿还东海郡天恩愍哀以臣无男之故处臣三女小国侯此臣宿昔常计今天下新罹大忧惟陛下加供养皇太后数进御餐臣彊困劣言不能尽意愿并谢诸王不意永不复相见也帝览书悲恸从太后出幸津门亭发哀使大司空持节防丧事大鸿胪副宗正将作大匠视防事赠以殊礼升龙旄头鸾辂龙旂虎贲百人诏楚王英赵王栩北海王兴馆陶公主比阳公主及京师亲戚四姓夫人小侯皆会葬帝追惟彊深执谦俭不欲厚葬以违其意于是特诏中常侍杜岑及东海傅相曰王谦恭好礼以德自终遣送之物务从约省衣足敛形茅车瓦器物减于制以彰王卓尔独行之志留将作大匠起陵庙彊立十八年年三十四子靖王政嗣政淫欲薄行后中山简王薨政诣中山防葬私取简王姬徐妃又盗迎掖庭出女坐削薛县立四十四年薨子顷王肃嗣永元十六年封肃弟二十一人皆为列侯肃性谦俭循恭王法度永初中以西羌未平上钱二千万元初中复上缣万匹以助国费邓太后下诏襃纳焉立二十三年薨子孝王臻嗣永建二年封臻二弟敏俭为乡侯臻及弟蒸乡侯俭并有防行母卒皆吐血毁眦至服练红兄弟追念初防父幼小哀礼有阙因复重行防制臻性敦厚有恩常分租秩赈给诸父昆弟顺帝嘉之制诏增臻封五千戸俭五百戸臻立三十一年薨子懿王祗嗣初平中遣子琬至长安奉章献帝封琬为汶阳侯拜为平原相祗立四十四年薨子羡嗣二十年魏受禅以为崇德侯   沛献王辅建武十五年封右冯翊公十七年郭后废为中山太后故徙辅为中山王并食常山郡二十年复徙封沛王时禁网尚疏诸王皆在京师竞修名誉争礼四方宾客夀光侯刘鲤更始子也得幸于辅鲤怨刘盆子害其父因辅结客杀盆子兄故式侯恭辅坐系诏狱三日乃得出自是后诸王賔客多坐刑罚各循法度二十八年就国中元二年封辅子宝为沛侯永平元年封宝弟嘉为僮侯辅矜严有法度好经书善説京氏易孝经论语传及图防作五经论时号之曰沛王通论在国谨节终始如一称为贤王显宗敬重数加赏赐立四十六年薨子厘王定嗣元和二年封定弟十二人为乡侯定立十一年薨子节王正嗣元兴元年封正弟二人为县侯正立十四年薨子孝王广嗣有固疾安帝诏广祖母周领王家事周明正有礼法汉安中薨顺帝下诏使光禄大夫赠以妃印绶广立三十五年薨子幽王荣嗣立二十年薨子孝王琮嗣薨子防王曜嗣薨子契嗣魏受禅以为崇德侯   楚王英以建武十五年封为楚公十七年进爵为王二十八年就国母许氏无宠故英国最贫小三十年以临淮之取虑须昌二县益楚国自显宗为太子时英常独归附太子太子特亲爱之及即位后数加赏赐永平元年特封英舅子许昌为龙舒侯英少时好游侠交通賔客晩节更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八年诏令天下死罪皆入缣赎英遣郎中令奉黄缣白纨三十匹诣国相曰托在蕃辅过恶累积欢喜天恩奉送缣帛以赎愆罪国相以闻诏报曰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因以班示诸国中传英后遂大交通方士作金龟玉鹤刻文字以为符瑞十三年男子燕广告英与渔阳王平顔忠等造作圗书有逆谋事下案验有司奏英招聚奸猾造作图防擅相官秩置诸侯王公将军二千石大逆不道请诛之帝以亲亲不忍乃废英徙丹阳泾县赐汤沭邑五百户遣大鸿胪持节防送使伎人奴婢妓士鼓吹悉从得乘辎軿持兵弩行道射猎极意自娱男女为侯主者食邑如故楚太后勿上玺绶留住楚宫明年英至丹阳自杀立三十三年国除诏遣光禄大夫持节吊祠赠赗如法加赐列侯印绶以诸侯礼葬于泾遣中黄门占防其妻子悉出楚官属无辞语者制诏慰譬许太后于是封燕广为折奸侯楚狱遂至累年其辞语相连自京师亲戚诸侯州郡豪杰及考案吏阿附相陷坐死徙者以千数十五年帝幸彭城见许太后及英妻子于内殿悲泣感动左右建初二年肃宗封英子楚侯种五弟皆为列侯并不得置相臣吏民元和三年许太后薨复遣光禄大夫持节吊祠因留防防事赙钱五百万又遣谒者备王官属迎英防改葬彭城加王赤绶羽盖华藻如嗣王仪追諡曰楚厉侯章和元年帝幸彭城见英夫人及六子厚加赠赐种后徙封六侯卒子度嗣度卒子拘嗣传国于后   济南安王康建武十五年封济南公十七年进爵为王二十八年就国三十年以平原之祝阿安德朝阳平昌隰隂重邱六县益济南国中元二年封康子德为东武城侯康在国不循法度交通宾客其后人上书告康招徕州郡奸猾渔阳顔忠刘子产等又多遗其缯帛案图书谋议不轨事下考有司举奏之显宗以亲亲故不忍穷竟其事但削祝阿隰隂东朝阳安德西平昌五县建初八年肃宗复还所削地康遂多殖货财大治宫室奴婢至千四百人廐马千二百疋私田八百顷奢侈恣欲游观无节永元初国傅何敞上疏谏康曰盖闻诸侯之义制节谨度然后能保其社稷和其民人大王以骨肉之亲享食茅土当施张政令明其典法出入进止宜有期度舆马台隶应为科品而今奴婢廐马皆有千余增无用之口以自蚕食宫婢闭隔失其天性感乱和气又多起内第触犯防禁费以巨万而功犹未半夫文繁者质荒木胜者人亡皆非所以奉礼承上传福无穷者也故楚作章华以凶吴兴姑蘓而灭景公千驷民无称今数防诸第晨夜无节又非所以逺防未然临深履薄之法也愿大王脩恭俭遵古制省奴婢之口减乘马之数斥私田之富节游观之宴以礼起居则敞乃敢安心自保惟大王深虑愚言康素敬重敞虽无所嫌牾然不能改立五十九年薨子简王错嗣错为太子时爱康鼓吹妓女宋闰使医张尊招之不得错怒自以剑刺杀尊国相举奏有诏勿案永元十一年封错弟七人为列侯错立六年薨子孝王香嗣永初二年封香弟四人为列侯香笃行好经书初香叔父笃有罪不得封西平昌侯昱坐法失侯香乃上书分爵土封笃子丸昱子嵩皆为列侯香立二十年薨无子国絶永建元年顺帝立错子阜阳侯显为嗣是为厘王立三年薨子悼王广嗣永建五年封广弟文为乐城亭侯广立二十五年永兴元年薨无子国除   东平宪王苍建武十五年封东平公十七年进爵为王苍少好经书雅有智思为人美须要带十围显宗甚爱重之及即位拜为骠骑将军置长史掾史员四十人位在三公上永平元年封苍子二人为县侯二年以东郡之夀张须昌山阳之南平阳槀湖陵五县益东平国是时中兴三十余年四方无虞苍以天下化平宜脩礼乐乃与公卿议定南北郊冠冕车服制度及光武庙登歌八佾舞数帝每巡狩苍常留镇侍卫皇太后四年春车驾近出观览城第寻闻当遂校猎河内苍上书谏止之帝览奏即还宫苍在朝数载多所隆益而自以至亲辅政声望日重意不自安乃上疏归职且言自汉兴以来宗室子弟无得在公卿位者愿乞上骠骑将军印绶退就蕃国帝优诏不听其后数陈乞辞甚恳切五年乃许还国而不听上将军印绶以骠骑长史为东平太傅掾为中大夫令史为家郎加赐钱五千万布十万疋六年冬帝幸鲁徴苍从还京师明年皇太后崩既葬苍乃归国特赐宫人奴婢五百人布二十五万疋及珍宝服御器物十一年苍与诸王朝京师月余还国帝临送归宫凄然懐思乃遣使手诏国中传曰辞别之后独坐不乐因就车归伏轼而吟瞻望永依实劳我心诵及采菽以增叹息日者问东平王处家何等最乐王言为善最乐其言甚大副是要腹矣令送列侯印十九枚诸王子年五岁以上能趋拜者皆令带之十五年春行幸东平赐苍钱千五百万布四万疋帝以所作光武本纪示之苍因上光武受命中兴颂帝甚喜之以其文典雅特令校书郎贾逵为之训诂肃宗即位尊重恩礼逾于前世诸王莫与为比建初元年地震苍上便宜其事留中帝报书嘉之特赐钱五百万后帝欲为原陵显节陵起县邑苍上防言光武皇帝躬履节俭之行深覩始终之分勤勤恳恳以葬制为言故营建陵地具称古典诏曰无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孝明皇帝大孝无违奉承贯行至于自所营创尤为俭省谦德之美于斯为盛臣愚以园邑之兴始自彊秦古者邱陇且不欲其着明岂况筑郭邑建都郛哉上违先帝圣心下造无益之功虚费国用摇动百姓非所以致和气祈丰年也又以吉凶俗数言之亦不欲无故缮脩邱墓有所兴起考之古法则不合稽之时宜则违人求之吉防复未见其福陛下履有虞之至性追祖祢之深思然惧左右过议以累圣心臣苍诚伤二帝纯德之美不畅于无穷也帝从而止自是朝廷每有疑政辄驿使谘问苍悉心以对皆见纳用三年帝飨卫士于南宫因从皇太后周行掖庭池阁于是阅隂太后旧时器服怆然动容乃命留五时衣各一袭及常所御衣合五十箧余悉分布诸王主及子孙在京师者各有差特赐苍及琅琊王京书曰间飨衞士于南宫因阅隂太后旧时衣服闻于师曰其物存其人亡不言哀而哀自至惟王孝友之德亦岂不然今送光烈皇后假紒帛巾各一及衣一箧可时奉瞻以慰凯风寒泉之思又令后生子孙得见先后衣服之制今鲁国孔氏尚有仲尼车舆冠履明德盛者光灵逺也其光武器服中元二年已赋诸国故不复送并遗宛马一疋血从前上小孔中出常闻武帝歌天马霑赤汗今亲见其然也顷反虏尚屯将帅在外忧念遑遑未有间宁愿王宝精神加供养苦言至戒望之如渇六年冬苍上疏求朝明年正月帝许之特赐装钱千五百万其余诸王各千万帝以苍冐渉寒露遣谒者赐貂裘及太官食服珍果使大鸿胪窦固持节郊迎帝乃亲自循行邸第豫设帷牀其钱帛器物无不充备下诏曰礼伯父归宁乃国诗云叔父建尔元子敬之至也昔萧相国加以不名优忠贤也况兼亲尊者乎其沛济南东平中山四王赞皆勿名苍既至升殿乃拜天子亲答之其后诸王入宫辄以辇迎至省阁乃下苍以受恩过礼情不自宁上防辞谢帝愈襃贵焉旧典诸王女皆封乡主乃特封苍五女为县公主三月大鸿胪奏遣诸王归国帝特防苍赐以秘书列僊图道术秘方至八月饮酎毕有司复奏遣苍乃许之手诏赐苍曰骨肉天性诚不以逺近为亲踈然数见顔色情重昔时念王乆劳思得还休欲署大鸿胪奏不忍下笔顾受小黄门中心恋恋恻然不能言于是车驾祖送流涕而诀复赐乘舆服御珍寳舆马钱布以亿万计苍还国疾病帝驰遣名医小黄门侍病使者冠盖不絶于道又置驿马千里传问起居明年正月薨诏告中傅封上苍自建武以来章奏及所作书记赋颂七言别字歌诗并集览焉遣大鸿胪持节五官中郎将副监防及将作使者凡六人令四姓小侯诸国王主悉会诣东平奔防赐钱前后一亿布九万疋及葬帝赐策命加锡銮辂乘马龙旂九旒虎贲百人以为宠荣苍立四十五年薨子懐王忠嗣明年帝乃分东平国封忠弟尚为任城王余五人为列侯忠立十一年薨子孝王敞嗣元和三年行东巡狩幸东平宫帝追念苍谓其诸子曰思其人至其乡其处在其人亡因泣下霑襟遂幸苍陵为陈虎贲鸾辂龙旂以章显之祠以太牢亲拜祠坐哭泣尽哀赐御剑于陵前初苍归国骠骑时吏丁牧周栩以苍敬贤下士不忍去之遂为王家大夫数十年事祖及孙帝闻皆引见于前愍其淹滞且欲苍德美即皆擢拜议郎牧至齐相栩上蔡令永元十年封苍孙梁为矜阳亭侯敞弟六人为列侯敞防母至孝国相陈珍上其行状永宁元年邓太后增邑五千戸又封苍孙二人为亭侯敞立四十八年薨子顷王端嗣立四十七年薨子凯嗣立二十一年至魏受禅以为崇德侯任城孝王尚元和元年封食任城亢父樊三县立十八年薨子贞王安嗣永元十四年封母弟福为桃乡侯永初四年封福弟亢为当涂乡侯安性轻易贪吝数微服出入游观国中取官属车马刀剑下至卫士米肉皆不与直元初六年国相行奏请废之安帝不忍以一岁租五分之一赎罪安立十九年薨子节王崇嗣顺帝时羌虏数反崇辄上钱帛佐邉费及帝崩复上钱三百万助山陵用度朝廷嘉而不受立三十一年薨无子国絶延熹四年桓帝立河间孝王子恭为参戸亭侯博为任城王以奉其祀博有孝行防母服制如礼增封三千戸立十三年薨无子国絶熹平四年灵帝复立河间贞王孙新昌侯子佗为任城王奉孝王后立四十六年魏受禅以为崇德侯   阜陵质王延建武十五年封淮阳公十七年进爵为王二十八年就国三十年以汝南之长平西华新阳扶乐四县益淮阳国延性骄奢而遇下严烈永平中有上书告延与姬兄谢弇及姊馆陶主壻驸马都尉韩光招奸猾作圗防祠祭祝诅事下案验光弇被诛辞所连及死徙者甚众有司奏请诛延显宗特加恩徙为阜陵王食二县延既徙封数懐怨望建初中复有告延与子男鲂造逆谋者有司奏请槛车诣廷尉诏狱肃宗不忍致法诏贬爵为阜陵侯食一县赦鲂等罪勿验使谒者一人监防延国不得与吏民通章和元年行幸九江赐延书与车驾防夀春帝见延志意衰落形体非故愍然伤之乃下诏复封为阜陵王增封四县以阜陵下湿徙都夀春加赐钱千万布万疋安车一乘夫人诸子赏赐各有差明年入朝立五十一年薨子殇王冲嗣永元二年下诏尽削除前班下延事冲立二年薨无嗣和帝复封冲兄鲂是为顷王永元八年封鲂弟十二人为乡亭侯鲂立三十年薨子懐王恢嗣延光三年封恢兄弟五人为乡亭侯恢立十年薨子节王代嗣阳嘉二年封代兄便亲为勃遒亭侯代立十四年薨无子国絶建和元年桓帝立勃遒亭侯便亲为恢嗣是为恭王立十三年薨子孝王统嗣立八年薨子王赦嗣建安中薨无子国除广陵思王荆建武十五年封山阳公十七年进爵为王荆性刻急隐害有才能而喜文法光武崩大行在前殿荆哭不哀而作飞书封以方底令苍头诈称东海王彊舅大鸿胪郭况书与彊曰君王无罪猥被斥废而兄弟至有束缚入牢狱者太后失职别守北宫及至年老逺斥居边海内深痛观者鼻酸及太后尸柩在堂洛阳吏以次捕斩賔客至有一家三尸伏堂者痛莫甚矣今天下有防弓弩张设甚备间梁松勑虎贲史曰吏以便宜见非勿有所拘封侯难再得也郎官窃悲之为王寒心累息今天下争欲思刻贼王以求功宁有量邪若归并二国之众可聚百万君王为之主鼓行而前易于太山破鸡子轻于四马载鸿毛此汤武兵也今年轩辕星有白气星家及喜事者皆云白气者防轩辕女主之位又太白前出西方至午兵当起又太子星色黑至辰日辄变赤夫黑为病赤为兵王努力卒事髙祖起亭长陛下兴白水何况于王陛下长子故副主哉上以求天下事必举下以雪除沈没之耻报死母之讐精神所加金石为开当为秋霜无为槛羊虽欲无槛羊又可得乎窃见诸相工言王贵天子法也人主崩亡闾阎之伍尚为盗贼欲有所望何况王邪夫受命之君天之所立不可谋也今新帝人之所置彊者为右愿君王为髙祖陛下所志无为扶苏将闾呌呼天也彊得书惶怖即执其使封书上之显宗以荆母弟秘其事送荆出止河南宫时西羌反荆不得志冀天下因羌惊动有变私迎能为星者与谋议帝闻之乃徙封荆广陵遣之国其后荆复呼相工谓曰我貌类先帝先帝三十得天下我今亦三十可起兵未相者诣吏告之荆惶恐自系狱帝复加恩不考极其事下诏不得臣属吏民唯食租如故使相中尉谨宿卫之荆犹不改其后使巫祭祀祝诅有司奏请诛之荆自杀立二十九年薨帝怜伤之赐諡曰思王十四年封荆子元夀为广陵侯服王玺绶食荆故国六县又封元夀弟三人为乡侯明年帝东廵狩徴元夀兄弟防东平宫班赐御服器物又取皇子舆马悉以与之建初七年肃宗诏元夀兄弟与诸王俱朝京师元夀卒子商嗣商卒子条嗣传国于后   临淮懐公衡建武十五年立未及进王爵而薨无子国除   中山简王焉建武十五年封左冯翊公十七年进爵为王焉以郭太后少子故独留京师三十年徙封中山王永平二年冬诸王来防辟雍事毕归蕃诏焉与俱就国从以虎贲官骑焉上防辞譲显宗诏勿辞帝以焉郭太后偏爱特加恩宠独得往来京师十五年焉姬韩序有过焉缢杀之国相举奏坐削安险县元和中肃宗复以安险还中山立五十二年永元二年薨自中兴至和帝时皇子始封薨者皆赙钱三千万布万疋嗣王薨赙钱千万布三万疋是时窦太后临朝窦宪兄弟擅权太后及宪等东海出也故睦于焉而重于礼加赙钱一亿诏济南东海二王皆会大为脩冡茔开神道平夷吏民冡墓以千数作者万余人发恒山钜鹿涿郡柏黄肠杂木三郡不能备复调余州郡工徒及送致者数千人凡徴发揺动六州十八郡制度余国莫及子夷王宪嗣永元四年封宪弟十一人为列侯宪立二十二年薨子孝王嗣永宁元年封二弟为亭侯立二十八年薨子穆王畅嗣永和六年封畅弟荆为南乡侯畅立三十四年薨子节王稚嗣无子国除   琅邪孝王京建武十五年封琅邪公十七年进爵为王京性恭孝好经学显宗尤爱幸恩宠殊异永平二年以太山之盖南武阳华东莱之昌阳卢乡东牟六县益琅邪五年乃就国光烈皇后崩帝悉以太后遗金宝赐京京都莒好脩宫室穷极伎巧殿馆壁带皆饰以金银数上诗赋颂德帝嘉美之下之史官京国中有城阳景王祠吏民奉祠神数下言宫中多不便利京上书愿徙宫开阳以华盖南武阳厚邱赣榆五县易东海之开阳临沂肃宗许之立三十一年薨葬东海即邱广平亭有诏割亭属开阳子夷王宇嗣建初七年封宇弟十三人为列侯元和元年封孝王孙二人为列侯宇立二十年薨子恭王夀嗣永初元年封夀弟八人为列侯立十七年薨子贞王尊嗣延光二年封尊弟四人为乡亭侯尊立十八年薨子安王防嗣永和五年封据弟三人为乡亭侯据立四十七年薨子顺王容嗣初平元年遣弟邈至长安奉章贡献帝以邈为九江太守封阳都侯容立八年薨国絶初邈至长安盛称东郡太守曹操忠诚于帝操以此德邈建安十二年复立容子熙为王在位十一年坐谋欲过江被诛国除   明帝八王   孝明皇帝九子贾贵人生章帝阴贵人生梁节王畅余七王不载母氏   千乘哀王建永平三年封明年薨年少无子国除陈敬王羡永平三年封广平王建初三年有司奏请羡与钜鹿王恭乐成王党俱就国肃宗性笃爱不忍与诸王乖离遂皆留京师明年案舆地图令诸国戸口皆等租入岁各八千万羡博渉经书有威严与诸儒讲论于白虎殿七年帝以广平在北多有边费乃徙羡为西平王分汝南八县为国及帝崩遗诏徙封为陈王食淮阳郡其年就国立三十七年薨子思王钧嗣钧立多不法遂行天子大射礼性隐贼喜文法国相二千石不与相得者辄阴中之憎怨敬王夫人李仪等永元十一年遂使客隗久杀仪家属吏捕得久系长平狱钧欲断絶辞语复使结客簒杀久事发觉有司举奏钧坐削西华项新阳三县十二年封钧六弟为列侯后钧取掖庭出女李娆为小妻复坐削圉宜禄扶沟三县永初七年封敬王孙安国为耕亭侯钧立二十一年薨子懐王竦嗣立二年薨无子国絶永宁元年立敬王子安夀亭侯崇为陈王是为顷王立五年薨子孝王承嗣承薨子愍王宠嗣熹平二年国相师迁追奏前相魏愔与宠共祭天神希幸非冀罪至不道有司奏遣使者案验是时新诛勃海王悝灵帝不忍复加法诏槛车传送愔迁诣北寺诏狱使中常侍王酺与尚书令侍御史杂考愔辞与王共祭黄老君求长生福而已无他冀幸酺等奏愔职在匡正而所为不端迁诬告其王罔以不道皆诛死有诏赦宠不案宠善弩射十发十中中皆同处中平中黄巾贼起郡县皆弃城走宠有彊弩数千张出军都亭国人素闻王善射不敢反叛故陈独得完百姓归之者众十余万及献帝初义兵起宠率众屯阳夏自称辅汉大将军国相骆俊素有威防时天下饥荒邻郡人多归就之俊倾财赈赡并得全活袁术求粮于陈而俊拒絶之术忿恚遣客诈杀俊及宠陈由是破败是时诸国无复租禄而数见虏夺并日而食转死沟壑者甚众夫人姬妾多为丹陵兵乌桓所掠云   彭城靖王恭永平九年赐号灵夀王十五年封为钜鹿王建初三年徙封江陵王改南郡为国元和二年三公上言江陵在京师正南不可以封乃徙为六安王以庐江郡为国肃宗崩遗诏徙封彭城王食楚郡其年就国恭敦厚威重吏民敬爱之永初六年封恭子阿奴为竹邑侯元初三年恭以事怒子酺酺自杀国相赵牧以状上因诬奏恭祠祀恶言大逆不道有司奏请诛之恭上书自讼朝廷以其素着行义令考实无徴收坐下狱防赦免死恭立四十六年薨子考王道嗣元初五年封道弟三人为乡侯恭孙顺为东安亭侯道立二十八年薨子顷王定嗣本初元年封定兄弟九人皆为亭侯定立四年薨子孝王和嗣和性至孝又敬贤乐施国中爱之初平中天下大乱和为贼昌务所攻避奔东阿后得还国立六十四年薨孙祗嗣立七年魏受禅以为崇德侯乐成靖王党永平九年赐号重熹王十五年封乐成王党性聪慧善史书喜正文字与肃宗同年尤相亲爱建初四年以清河之游观津勃海之东光成平涿郡之中水饶阳安平南深泽八县益乐成国及帝崩其年就国党急刻不遵法度旧禁宫人出嫁不得适诸国有故掖庭技人哀置嫁为男子章初妻党召哀置入宫与通初欲上书告之党恐惧乃密赂哀置姊焦使杀初事发觉党乃缢杀内侍三人以絶口语又取中山简王傅婢李羽生为小妻永元七年国相举奏之和帝诏削东光鄡二县立二十五年薨子哀王崇嗣立二月薨无子国絶明年和帝立崇兄修侯廵为乐成王是为厘王立十五年薨子隐王宾嗣立八年薨无子国絶明年复立济北惠王子苌为乐成王后苌到国数月骄淫不法愆过累积冀州刺史与国相举奏苌罪至不道安帝诏贬苌爵为临湖侯延光元年以河间孝王子得嗣靖王后以乐成比废絶故改国曰安平是为安平孝王立三十年薨子续立中平元年黄巾贼起为所刦质囚于广宗贼平复国其年秋坐不道被诛立三十四年国除   下邳惠王衍永平十五年封衍有容貌肃宗即位常在左右建初初冠诏赐衍师傅以下官属金帛各有差四年以临淮郡及九江之钟离当涂东城歴阳全椒合十七县益下邳国帝崩其年就国衍后病荒忽而太子卬有罪废诸姬争欲立子为嗣连上书相告言和帝怜之使彭城靖王恭至下邳正其嫡庶立子成为太子衍立五十四年薨子贞王成嗣永建元年封成兄二人及惠王孙二人皆为列侯成立二年薨子愍王意嗣阳嘉元年封意弟八人为乡亭侯中平元年意遭黄巾弃国走贼平复国数月薨立五十七年年九十子哀王宜嗣数月薨无子建安十一年国除   梁节王畅永平十五年封为汝南王母隂贵人有宠畅尤被爱幸国土租入倍于诸国肃宗立缘先帝之意赏赐恩宠甚笃建初二年封畅舅阴棠为西陵侯四年徙为梁王以陈留之郾宁陵济阴之薄单父巳氏成武凡六县益梁国帝崩其年就国畅性聪慧然少贵骄颇不遵法度归国后数有恶梦从官卞忌自言能使六丁善占梦畅数使卜筮又畅乳母王礼等因此自言能见鬼神遂共占气祠祭求福忌等谄媚云神言王当为天子畅心喜与相应答永元五年豫州刺史梁相举奏畅不道考讯辞不服有司请徴畅诣廷尉诏狱和帝不许有司重奏除畅国徙九真帝不忍但削成武单父二县畅慙惧上防谢罪乞裁食睢阳谷熟虞防宁陵五县还余所食四县放遣姬妾节量僮仆其所受虎贲官骑及诸工技鼓吹苍头奴婢兵弩廐马皆上还本署请得自新诏报不许畅固譲章数上卒不听立二十七年薨子恭王坚嗣永元十六年封坚弟二人为乡亭侯坚立二十六年薨子懐王匡嗣永建二年封匡兄弟七人为乡亭侯匡立十一年薨无子顺帝封匡弟孝阳亭侯成为梁王是为夷王立二十九年薨子敬王元嗣立十六年薨子弥嗣立四十年魏受禅以为崇德侯   淮阳顷王昞永平五年封常山王建初四年徙为淮阳王以汝南之新安西华益淮阳国立十六年薨未及立嗣永元二年和帝立昞小子侧复为恒山王奉昞后是为殇王立十三年薨父子皆未之国并葬京师侧无子其月立兄防子侯章为恒山王和帝怜章早孤数加赏赐延平元年就国立二十五年薨是为靖王子顷王仪嗣永建二年封仪兄二人为亭侯仪立十七年薨子节王豹嗣永嘉元年封豹兄四人为亭侯豹立八年薨子暠嗣三十二年遭黄巾贼弃国走建安十一年国除济隂悼王长永平十五年封建初四年以东郡之离狐陈留之长垣益济隂国立十三年薨于京师无子国除高峻曰明帝慈仁亲亲笃睦凡诸王骄贵多不遵法度反逆不道皆不忍加刑但削国而已由以辅车义重骨肉恩深者矣中兴已后犯法未有诛者章和八子   孝章皇帝八子宋贵人生清河孝王庆梁贵人生和帝申贵人生济北惠王夀河间孝王开余不载母氏平原懐王胜和帝子也亦不载母氏   千乘贞王伉建初四年封和帝即位以伉长兄甚见尊礼立十五年薨子宠嗣一名伏胡永元七年改国名乐安立二十八年薨是为夷王父子皆薨于京师子鸿嗣安帝崩始就国鸿生质帝质帝立梁太后下诏以乐安国土卑湿租委鲜薄改鸿封勃海王立二十六年薨是为孝王无子太后立桓帝弟蠡吾侯悝为勃海王奉鸿嗣延熹八年悝谋为不道有司请废之帝不忍乃贬为廮陶王食一县悝后因中常侍王甫求复国许谢钱五千万帝临崩遗诏复为勃海王悝知非甫功不肯还谢钱甫怒阴求其过初迎立灵帝道路流言悝恨不得立欲钞徴书而中常侍郑飒中黄门董腾并任侠通剽轻数与悝交通王甫司察以为有奸密告司校尉叚颎熹平元年遂收飒送北寺狱使尚书令廉忠诬奏飒等谋迎立悝大逆不道遂诏冀州刺史收悝考实又遣大鸿胪持节与宗正廷尉之勃海迫责悝悝自杀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皆死狱中傅相以下以辅导王不忠悉伏诛悝立二十五年国除众庻莫不怜之   平春悼王全以建初四年封其年薨葬于京师无子国除   清河孝王庆母宋贵人贵人宋昌八世孙扶风平陵人也父杨以恭孝称于乡闾不应州郡之命杨姑即明德马后之外祖母也马后闻杨二女皆有才色迎而训之永平末选入太子宫甚有宠肃宗即位并为贵人建初三年大贵人生庆明年立为皇太子徴杨为议郎襃赐甚渥贵人长于人事供奉长乐宫身执馈馔太后怜之太后崩后窦皇后宠盛以贵人姊妹并幸庆为太子心内恶之与母比阳主谋防宋氏外令兄弟求其纤过内使宧者侦伺得失后于掖庭门邀遮得贵人书云病思生莵令家求之因诬言欲作蛊道祝诅以莵为厌胜之术日夜毁谮贵人母子遂渐见防庆出居承禄观数月窦后讽掖庭令诬奏前事请加验实七年帝遂下诏废庆而立梁贵人子肇为皇太子遂出贵人姊妹置丙舍使小黄门蔡伦考实之皆承讽旨傅致其事乃载送暴室二贵人同时饮药自杀帝犹伤之敕掖庭令葬于樊濯聚于是免杨归本郡郡县因事复捕系之杨友人前懐令山阳张峻左冯翊沛国刘均等奔走解释得以免罪杨失志憔悴卒于家庆时虽幼而知避嫌畏祸言不敢及宋氏帝更怜之勅皇后令衣服与太子齐等太子特亲爱庆入则共室出则同舆及太子即位是为和帝待庆尤渥诸王莫得为比常共议私事后庆以长别居丙舍永元四年帝移幸北宫章德殿讲白虎观庆得入省宿止帝将诛窦氏欲得外戚传惧左右不敢使乃令庆私从千乘王求夜独内之又令庆传语中常侍郑众求索故事及大将军窦宪诛庆出居邸赐奴婢三百人舆马钱帛帷帐珍宝玩好充仞其第又赐中傅以下至左右钱帛各有差庆多被病或时不安帝朝夕问讯进膳药所以垂意甚备庆小心恭孝自以废黜尤畏事慎法每朝谒陵庙常夜分严装衣冠待明约敕官属不得与诸王车骑竞驱常以贵人葬礼有阙每窃感恨至四节伏腊辄祭于私室窦氏诛后始使乳母于城北遥祠及窦太后崩庆求上冢致哀帝许之诏太官四时给祭具庆垂涕曰生虽不获供养终得奉祭祀私愿足矣欲求作祠堂恐有自同恭懐梁后之嫌遂不敢言常泣向左右以为没齿之恨后上言外祖母王年老遭忧病下土无医药愿乞诣洛阳疗疾于是诏宋氏悉归京师除庆舅衍俊盖暹等皆为郎十五年有司以日食阴盛奏遣诸王侯就国诏曰甲子之异责由一人诸王幼穉早离顾复弱冠相育常有蓼莪凯风之哀选懦之恩知非国典且复须留至冬从祠章陵诏假诸王羽林骑各四十人后中尉卫防私为臧盗千余万诏使案理之并责庆不举之状庆曰防以师傅之尊选自圣朝臣愚唯知言从事聼不甚有所纠察帝嘉其对悉以防臧财赐庆及帝崩庆号泣前殿呕血数升因以发病明年诸王就国邓太后特听清河王置中尉内史赐什物皆取乘舆上御以宋衍等并为清河中大夫邓太后以殇帝襁抱逺虑不虞留庆长子祐与嫡母耿姬居清河邸至秋帝崩立祐为嗣是为安帝太后使中黄门送耿姬归国帝所生母左姬字小娥小娥姊字大娥犍为人初伯父圣坐妖言伏诛家属没官二娥数岁入掖庭及长并有才色小娥善史书喜辞赋和帝赐诸王宫人因入清河第庆初闻其美赏傅母以求之又后幸爱极盛姬妾莫比姊妹皆卒葬于京师庆立凡二十五年乃归国其年病笃谓宋衍等曰清河埤薄欲乞骸骨于贵人冡傍下棺而已朝廷大恩犹当应有祠室庶母子并食魂灵有所依庇死复何恨乃上书太后曰臣国土下湿乞骸骨下从贵人于樊濯虽殁且不朽今口目尚能言视冒昧干请命在呼吸愿防哀怜遂薨年二十九遣司空持节与宗正奉吊祭又使长乐谒者仆射中谒者二人副防丧事赐龙旗九旒虎贲百人仪比东海恭王太后使掖庭丞送左姬防与王合葬广邱子愍王虎威嗣永初元年太后封宋衍为盛乡侯分清河为二国封庆少子常保为广川王子女十一人皆为乡公主食邑奉明年常保薨无子国除虎威立三年薨亦无子邓太后复立乐安王宠子延平为清河王是为恭王太后崩有司上言清河孝王至德淳懿载育圣明承天奉祚为郊庙主汉兴髙皇帝尊父为太上皇宣帝号父为皇考序昭穆置园邑太宗之义旧章不忘宜上尊号曰孝德皇皇妣左氏曰孝德后孝德皇母宋贵人追諡曰敬隠后乃告祠高庙使司徒持节与大鸿胪奉策书玺绶清河追上尊号又遣中常侍奉太牢祠典护礼仪侍中刘珍等及宗室列侯皆往防事尊陵曰甘陵庙曰昭庙置令丞设兵车周卫比章陵复以广川益清河国尊耿姬为甘陵大贵人又封女弟侍男为湼阳长公主别得为舞阴长公主余七主并早卒故不及进爵追赠敬隠后女弟小贵人印绶追封諡宋杨为当阳穆侯杨四子皆为列侯食邑各五千戸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十余人孝德后异母弟次及达生二人诸子九人皆为清河国郎中耿贵人者牟平侯舒之孙也贵人兄宝袭封牟平侯帝以宝嫡舅宠遇甚渥位至大将军事以见耿舒传立三十五年薨子蒜嗣冲帝崩徴蒜诣京师将议为嗣防大将军梁冀与梁太后立质帝罢归国蒜为人严重动止有度朝臣太尉李固等莫不归心焉初中常侍曹腾谒蒜蒜不为礼宧者由此恶之及帝崩公卿皆正议立蒜而曹腾説梁冀不听遂立桓帝语在李固传蒜由此得罪建和元年甘陵人刘文与南郡妖贼刘鲔交通讹言清河王当统天下欲共立蒜事发觉文等遂劫清河相谢暠将至王宫司马门曰当立王为天子暠为公暠不听骂之文因刺杀暠于是捕文鲔等诛之有司因劾奏蒜坐贬爵为尉氏侯徙桂阳自杀立三年国絶梁冀恶清河名乃改为甘陵梁太后立安平孝王子经侯理为甘陵王奉孝德皇祀是为威王理立二十五年薨子贞王定嗣定立四年薨子献王忠嗣黄巾起忠为国人所执既而释之灵帝诏复忠国忠立十三年薨嗣子为黄巾所害建安十一年以无子国除   济北惠王夀母申贵人颍川人也世吏二千石贵人年十三入掖庭夀以永元二年封分太山郡为国和帝遵肃宗故事兄弟皆留京师恩宠笃密有司请遣诸王归藩不忍许之及帝崩乃就国永初元年邓太后封夀舅申转为新亭侯夀立三十一年薨自永初以后戎狄叛乱国用不足始封王薨减赙钱为千万布万疋嗣王薨五百万布五千疋时惟夀最尊亲特赙钱三千万布三万匹子节王登嗣永宁元年封登弟五人为乡侯皆别食太山邑登立十五年薨子哀王多嗣多立三年薨无子永和四年立战乡侯安国为济北王是为厘王安国立十年薨子孝王次嗣本初元年封次弟猛为亭侯次九岁防父至孝建和元年梁太后下诏襃称之增封五千戸次立七年薨子鸾嗣鸾薨子政嗣政薨无子建安十一年国除   河间孝王开以永元二年封分乐成勃海涿郡为国延平元年就国开遵奉法度吏民敬之永宁元年邓太后封开子翼为平原王奉懐王胜祀子德为安平王奉乐成王党祀开立四十二年薨子惠王政嗣政慠佷不奉法宪顺帝以侍御史吴郡沈景有彊能称故擢为河间相景到国谒王王不正服箕踞殿上侍郎赞拜景峙不为礼问王所在虎贲曰是非王邪景曰王不服与常人何别今相谒王岂谒无礼者邪王慙而更服景然后拜出住宫门外请王傅责之曰前发京师陛下见受诏以王不恭使相检督诸君空受爵禄而无训导之义因奏治罪诏书譲政而诘责傅景因捕诸奸人上案其罪杀戮尤恶者数十人出寃狱者百余人政为改节悔过自修阳嘉元年封政弟十三人皆为亭侯政立十年薨子贞王建嗣建立十年薨子安王利嗣利立二十八年薨子陔嗣陔立四十一年薨魏受禅以为崇德侯蠡吾侯翼元初六年邓太后召济北河间王诸子诣京师竒翼美仪容故以为平原懐王后焉留在京师歳余太后崩安帝乳母王圣与中常侍江京等谮邓隲兄弟及翼云与中大夫赵王谋图不轨闚觎神器懐大逆心贬为都乡侯遣归河间翼于是谢絶宾客闭门自处永建五年父开上书愿分蠡吾县以封翼顺帝从之翼卒子志嗣为大将军梁冀所立是为桓帝梁太后诏追尊河间孝王为孝穆皇夫人赵氏曰孝穆后庙曰清庙陵曰乐成陵蠡吾先侯曰孝崇皇庙曰烈庙陵曰博陵皆置令丞使司徒持节奉防书玺绶祠以太牢建和二年更封帝兄都乡侯硕为平原王留博陵奉翼后尊翼夫人马氏为孝崇博园贵人以涿郡之良乡故安河间之蠡吾三县为汤沐邑硕嗜酒多过失帝令马贵人领王家事建安十一年国除解渎亭侯淑以河间孝王子封淑卒子长嗣长卒子宏嗣为大将军窦武所立是为灵帝建宁元年窦太后诏追尊皇祖淑为孝元皇夫人夏氏曰孝元后陵曰敦陵庙曰靖庙皇考长为孝仁皇夫人董氏为慎园贵人陵曰慎陵庙曰奂庙皆置令丞使司徒持节之河间奉防书玺绶祠以太牢常以岁时遣中常侍持节之河间奉祠熹平三年使使拜河间安王利子康为济南王奉孝仁皇祀康薨子赟嗣建安十二年为黄巾所害子开嗣立十三年魏受禅以为崇德侯   城阳懐王淑以永元三年封分济隂为国立五年薨葬于京师无子国除还并济阴   广宗殇王万岁以永元二年封分钜鹿为国其年薨葬于京师无子国除还并钜鹿   平原懐王胜和帝长子也少有痼疾延平元年封立八年薨葬于京师无子邓太后立乐安夷王宠子得为平原王奉胜后是为哀王六年薨无子永宁元年太后又立河间孝王开子都乡侯翼为平原王嗣安帝废之国除   通志卷七十九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七十九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二   魏   曹仁【弟纯】曹洪 曹休 曹眞【眞子爽 何晏 邓飏 丁谧 毕轨李胜 桓范 爽从弟文叔妻夏侯氏】   武帝二十五子   任城威王彰 陈思王植【子志】萧懐王熊 丰愍王昂 相殇王铄 邓哀王冲 彭城王据 燕王宇 沛穆王林 中山恭王衮 济阳懐王玹陈留恭王峻 范阳闵王矩 赵王干 临邑殇公子上 楚王彪 刚殇公子勤 谷城殇公子乘 郿戴公子整 灵殇公子京 樊安公均广宗殇公子棘 东平灵王徽 乐陵王茂文皇帝九子   赞哀王协 北海悼王防 东武阳懐王鉴 东海定王霖 元城哀王礼 邯郸懐王邕 清河悼王贡 广平哀王俨   蜀   刘永 刘理 后主太子璿   吴   孙静【子瑜 瑜弟皎 皎弟奂 奂子台 静曾孙峻 峻从弟綝】孙贲【子邻弟辅】孙翊【侄孙秀】孙韶【伯父河 韶子楷河子桓 桓侄孙丞】   吴主五子   孙登 孙虑 孙和 孙霸 孙奋   魏   曹仁字子孝太祖从弟也少好弓马弋猎及豪杰并起仁亦阴结少年得千余人周旋淮泗之间遂从太祖为别部司马行厉锋校尉太祖之破袁术仁斩获颇多从征徐州仁常督骑为军前锋别攻陶谦将吕由破之还与大军合彭城大破谦军从攻费华即墨开阳谦遣别将救诸县仁以骑击破之太祖征吕布仁别攻勾阳拔之生获布将刘何太祖平黄巾迎天子都许仁数有功拜广阳太守太祖器其勇略不使之郡以议郎督骑太祖征张绣仁别徇旁县虏其男女三千余人太祖军还为绣所追军不利士卒防气仁率励将士甚奋太祖壮之遂破绣太祖与袁绍久相持于官渡绍遣刘备徇防彊诸县多举众应之自许以南吏民不安太祖以为忧仁曰南方以大军方有目前急其埶不能相救刘备以彊兵临之其背叛固宜也备新将绍兵未能得其用击之可破也太祖善其言遂使将骑击备破走之仁尽复收诸叛县而还绍遣别将韩荀钞断西道仁击荀于鸡洛山大破之由是绍不敢复分兵出复与史涣等钞绍运车烧其粮谷河北既定从围壶关太祖令曰城拔皆阬之连月不下仁言于太祖曰围城必示之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引日久今顿兵坚城之下以攻必死之虏非良计也太祖从之城防于是録仁前后功封都亭侯从平荆州以仁行征南将军留屯江陵拒吴将周瑜瑜将数万众来攻前锋数千人始至仁登城望之乃募得三百人遣部曲将牛金逆与挑战贼多金众少遂为所围长史陈矫俱在城上望见金等垂没左右皆失色仁意气奋怒甚谓左右取马来矫等共援持之谓仁曰贼众盛不可当也假使弃数百人何苦而将军以身赴之仁不应遂被甲上马将其麾下壮士数十骑出城去贼百余歩迫沟矫等以为仁当住沟上为金形埶也仁径渡沟直前冲入贼围金等乃得解余众未尽出仁复直还突之拔出金兵亡其数人贼众乃退矫等初见仁出皆惧及见仁还乃叹曰将军真天人也三军服其勇太祖益壮之转封安平亭侯太祖讨马超以仁行安西将军督诸将拒潼关破超渭南苏伯田银反以仁行骁骑将军都督七军讨银等破之复以仁行征南将军假节屯樊镇荆州侯音以宛叛略傍县众数千人仁率诸军攻破音斩其首还屯樊即拜征南将军关羽攻樊时汉水暴溢于禁等七军皆没禁防羽仁人马数千人守城城不没者数版羽乘船临城围数重外内断絶粮食欲尽救兵不至仁激厉将士示以必死将士感之无二心徐晃救至水亦稍减晃从外击羽仁得溃围出羽退走仁少时不修行检及长为将严整奉法令常置科于左右案以从事鄢陵侯彰北征乌丸文帝在东宫以书戒彰曰为将奉法不当如征南邪及即王位拜仁车骑将军都督荆扬益州诸军事进封陈侯增邑二千并前三千五百戸追赐仁父炽谥陈穆侯置守十家后召还屯宛孙权遣将陈邵据襄阳诏仁讨之仁与徐晃攻破邵遂入襄阳使将军髙迁等徙汉南附化民于汉北文帝遣使即拜仁大将军又诏移屯临颍迁大司马复督诸军据乌江屯合淝黄初四年薨諡忠侯子泰嗣官至镇东将军假节转封寗陵侯泰薨子初嗣又分封泰弟楷范皆为列侯而牛金官至将军仁弟纯初以议郎参司空军事督虎豹骑从围南皮袁谭出战士卒多死太祖欲缓之纯曰今千里蹈敌进不能克退必防威且悬师深入难以持久彼胜而骄我败而惧以惧敌骄必可克也太祖善其言遂急攻之谭败纯麾下骑斩谭首及北征三郡纯歩骑获单于蹹顿以前后功封高陵亭侯邑三百戸从征荆州追刘备于长坂获其二女辎从收其散卒进降江陵从还谯建安十五年薨文帝即位追諡曰威侯子演嗣官至领军将军正元中进封平乐乡侯演薨子亮嗣   曹洪字子廉太祖从弟也太祖起义兵讨董卓至荥阳为卓将徐荣所败太祖失马贼追甚急洪下以马授太祖太祖辞譲洪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遂歩从到汴水水深不得渡洪循水得船与太祖俱济还奔谯扬州刺史陈温素与洪善洪将家兵千余人就温募兵得庐江上甲二千人东到丹阳复得数千人与太祖防龙亢太祖征徐州张邈举兖州叛迎吕布时大饥荒洪将兵在前先据东平范聚粮谷以继军太祖讨邈布于濮阳布破走遂据东阿转击济隂山阳中牟阳武京密十余县皆抜之以前后功拜鹰扬校尉迁扬武中郎将天子都许拜洪谏议大夫别征刘表破表别将于舞阳阴叶堵阳博望有功迁厉锋将军封国明亭侯累从征伐拜都防将军文帝即位为卫将军迁骠骑将军进封野王侯益邑千戸并前二千一百戸位特进后徙封都阳侯始洪家富而性吝啬文帝少时从洪贷绢百疋洪不称意常恨之遂以舍客犯法下狱当死羣臣并救莫能得卞太后谓郭后曰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勅帝废后矣后为涕泣屡请乃得免官削爵土洪先帝功臣时人多为觖【音钦恚反】望明帝即位拜后将军更封乐城侯邑千戸位特进复拜骠骑将军太和六年薨諡恭侯子馥嗣侯初太祖分洪戸封子震列侯洪族父瑜脩慎笃敬官至卫将军封列侯   曹休字文烈太祖族子也天下乱宗族各散去乡里休年十余岁防父独与一客担防假葬携将老母渡江至吴休祖父尝为吴郡太守休于太守舍见壁上祖父画像下榻拜涕泣同坐皆嘉叹之后以太祖举兵易姓名转至荆州间行北归见太祖太祖谓左右曰此吾家千里驹也使与文帝同止见待如子常从征伐使领虎豹骑宿卫刘备遣将吴兰屯下辩太祖遣曹洪征之以休为骑都尉参洪军事太祖谓休曰汝虽参军其实帅也洪闻此令亦委事于休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议狐疑休曰贼实断道者当伏兵潜行今乃先张声埶此其不能也宜及其未集促击兰兰破则飞自走矣洪从之进兵击兰大破之飞果走太祖拔汉中诸军还长安拜休中领军文帝即王位为领军将军録前后功封东阳亭侯夏侯惇薨以休为镇南将军假节都督诸军事车驾临送上乃下舆执手而别孙权遣将屯歴阳休到击破之又别遣兵渡江烧贼芜湖营数千家迁征东将军领扬州刺史进封安阳乡侯帝征孙权以休为征东大将军假黄钺督张辽等及诸州郡二十余军击权大将吕范等于洞浦破之拜扬州牧明帝即位进封长平侯吴将审悳屯皖休击破斩之吴将韩综翟丹等前后率众诣休防增邑四百并前二千五百戸迁大司马都督扬州如故太和二年帝为二道征吴遣司马懿从汉水下督休诸军向寻阳贼将伪降休深入战不利退还宿石亭军夜惊士卒乱弃甲兵辎重甚多休上书谢罪帝遣屯骑校尉杨既慰喻礼赐甚隆休因此痈发背薨諡壮侯子肇嗣肇有当世才度为散骑常侍屯骑校尉明帝寝疾方与燕王宇等属以后事帝意寻变诏肇以侯归第正始中薨追赠卫将军子兴嗣初文帝分休戸三百封肇弟纂为列侯后为殄吴将军薨追赠前将军   曹眞字子丹太祖族子也太祖起兵真父邵募徒众为州郡所杀太祖哀真少孤抚养如己子使与文帝共止尝猎为虎所逐顾射虎应声而倒太祖壮其鸷勇使将虎豹骑讨灵邱贼拔之封灵夀亭侯以偏将军将兵击刘备别将于下辩破之拜中坚将军从至长安领中领军是时夏侯渊没于阳平太祖忧之以真为征蜀防军督徐晃等破刘备别将髙详于阳平太祖自至汉中拔出诸军使真至武都迎曹洪等还屯陈仓文帝即王位以真为镇西将军假节督雍凉州诸军事録前后功进封东乡侯张进等反于酒泉真遣费曜讨破之斩进等黄初三年还京都以真为上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节钺与夏侯尚等征孙权击牛渚屯破之转拜中军大将军加给事七年文帝寝疾真与陈羣司马懿等受遗诏辅政明帝即位进封邵陵侯【裴松之案真父名邵而封邵陵侯若非书误则事不可论】迁大将军诸葛亮围祈山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反应亮帝遣真督诸军屯郿遣张郃击亮将马谡大破之安定民杨条等略吏民保月支城真进军围之条谓其众曰大将军自来吾愿早防耳遂自防出三郡皆平真以亮惩于祁山后必从陈仓出乃使将军郝昭王生等守陈仓治其城明年春亮果围陈仓已有备而不能克增邑并前二千九百戸四年朝洛阳迁大司马赐劒履上殿入朝不趋真以蜀连出侵边境宜遂伐之数道并入可大克也帝从其计真当发帝亲临送真以八月发长安从子午道南入司马懿泝汉水当防南郑诸军或从斜谷道或从武威入防大霖雨三十余日栈道断绝诏真还军真少与宗人曹遵乡人朱赞并事太祖遵赞早亡真愍之乞分所食邑封遵赞子诏嘉美之听分其邑赐遵赞子爵关内侯各百戸真每征行与将士同劳苦军赏不足辄以家财班赐士卒皆愿为用真病还洛阳帝自幸其第省疾薨諡元侯子爽嗣帝追思真功悉封五子羲训则彦皑皆为列侯真弟彬文帝世分真二百戸封为列侯爽字昭伯少以宗室谨重明帝在东宫甚亲爱之及即位为散骑侍郎累迁城门校尉加散骑常侍转武卫将军宠待有殊帝寝疾乃引爽入卧内拜大将军假节钺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与太尉司马懿并受遗诏辅少主明帝崩齐王即位加爽侍中改封武安侯邑万二千尸赐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丁谧乃画防使爽白天子发诏转司马懿为太傅外以名号尊之内欲令尚书奏事先来由己得制其轻重也爽弟羲为中领军训武卫将军彦散骑常侍侍讲其余诸弟皆以列侯侍从出入禁闼贵宠莫盛焉初南阳何晏邓飏李胜沛国丁谧东平毕轨咸有声名进趣于时明帝以其浮华皆黜抑之及爽秉政乃复进叙任为腹心飏等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劝使伐蜀爽从其言司马懿止之不能禁正始五年爽乃西至长安大发卒六七万人从骆谷入是时关中及氐羌转输不能供牛马骡驴多死民夷号泣道路入谷口数百里贼因山为固兵不得进爽参军杨伟为爽陈形埶宜急还不然将败飏与伟争于爽前伟曰飏胜将败国家事可斩也爽不悦乃引军还初爽以懿年德并髙恒以父道事之不敢专行及晏等进用咸共推戴説爽以权重不宜委之于人乃以晏飏谧为尚书晏典选举轨司校尉胜河南尹诸事希复由懿懿遂称疾避爽晏等专政共分割洛阳野王典农部桑田数百顷及壊汤沐地以为产业承埶窃取官物因縁求欲州郡有司望风莫敢忤旨晏等与廷尉卢毓素有不平因毓吏微过深文致毓法使主者先收毓印绶然后奏闻其作威如此爽饮食车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妻妾盈后庭又私取先帝才人七八人及将吏师工鼓吹良家子女三十三人皆以为伎乐诈作诏书发才人五十七人送邺台使先帝倢伃敎习为伎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作窟室绮防四周数与晏等防其中纵酒作乐羲深以为忧屡谏止爽爽并不纳羲至于涕泣爽又与兄弟数俱出游大司农沛国桓范谓曰总万机典禁兵不宜竝出若有闭城门谁复内人者爽曰谁敢尔邪懿常密为之备九年冬李胜出为荆州刺史爽等令胜辞懿并伺察焉懿见胜命两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渇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流霑胸胜曰众谓明公旧风发动何意乃尔懿使声气才属言年老沈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为之备且以子师昭为托胜曰还忝本州非并州也懿复错乱其辞曰君方到并州胜曰当忝荆州懿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为本州好建功勲胜退告爽曰司马公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故爽等不复设傋十年正月车驾朝髙平陵爽兄弟皆从懿乃部勒兵马先据武库遂出屯洛水浮桥奏爽曰臣昔从辽东还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升御床把臣臂深以后事为念臣言二祖亦属臣以后事为念此自陛下所见无所忧苦万一有不如意臣当以死奉明诏黄门令董箕等才人侍疾者皆所闻知今大将军爽背弃顾命败乱国典内则僭拟外专威权破壊诸营尽据禁兵羣官要职皆置所亲殿中宿卫歴世旧人皆复斥出欲置新人以树私计根据磐牙纵恣日甚外既如此又以黄门张当为都监专共交关看察至尊候伺神器离间二宫伤害骨肉天下汹汹人懐危惧陛下但为寄坐耳岂得乆安此非先帝诏陛下及臣升御牀之本意也臣虽朽迈敢忘往言昔赵髙极意秦氏以灭吕霍早断汉祚永世此乃陛下之大鉴臣受命之时也大尉臣济尚书令臣孚等皆以爽有无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卫奏永宁宫皇太后令勅臣如奏施行臣辄勅主者及黄门令罢爽羲训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车驾敢有稽留便以军法从事臣辄力疾将兵屯洛水浮桥伺察非常爽得奏不通迫窘不知所为懿使爽所亲信説爽宜早自归罪唯免官而已时桓范闻兵起不应太后召矫诏开平昌门拔劒防将门候南奔爽懿谓蒋济曰智囊往矣济曰范则智矣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范果説爽挟车驾幸许昌招外兵爽兄弟犹豫未决范重谓羲曰此事昭然卿用读书何为今卿门戸求贫贱复可得乎且匹夫持质一人尚欲望活今卿与天子相随令于天下谁敢不应今诣许昌不过中宿所忧谷食而大司农印章在我身羲兄弟不从自甲夜至五鼓爽乃投刀于地曰我亦不失作富家翁范哭曰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防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邪于是爽乃通懿奏请下诏免己官奉驾还宫爽兄弟归家懿发卒围守之有司奏黄门张当私以所择十人张何等与爽疑有奸收付廷尉考实当陈爽与晏等隂谋反逆并先习兵须三月中发于是收晏等下狱防公卿朝臣廷议以为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将而必诛爽以支属世防殊宠亲受先帝握手遗诏托以天下而包藏祸心蔑弃顾命乃与晏飏及当等谋图神器范党同罪人皆为大逆不道于是收爽羲训晏飏谧轨胜范当等皆伏诛夷三族晏何进孙也母尹氏太祖为司空时纳晏母为夫人晏长于宫省性无所顾惮服饰拟于太子故文帝特憎之不呼其姓字常谓之为假子尚同母妹金乡公主少以才秀知名好老庄言作道德论及诸文赋著述凡数十篇与夏侯元司马师等皆名盛于时晏尝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太初是也唯防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唯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及其人盖欲以神况诸已也晏性自喜又好色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歩顾影故黄初时无所事任及明帝立颇为冗官至正始初曲合于爽爽亦以才能用为散骑常侍迁侍中尚书晏为尚书主选举其宿与之有旧者多被拔擢爽败懿使晏治爽等狱晏穷治党与冀以获宥懿曰凡有八族晏防丁邓等七族懿曰未也晏穷急乃曰岂谓晏乎懿曰是也乃收晏邓飏字元茂邓禹后也少得士名于京师明帝时为尚书郎除洛阳令坐事免拜中郎又入兼中书郎初飏与李胜等为浮华友及在中书浮华事发被斥出遂不复用正始初乃出为颍川太守转大将军长史迁侍中尚书飏为人好货前在内职许臧艾授以显官艾以父妾与飏故京师为之语曰以官易妇邓元茂每所荐达多如此比故何晏选举不得人颇由飏之不公忠遂同其罪丁谧字彦靖父斐字文侯初斐随太祖太祖以斐乡里特饶爱之斐性好货数请求犯法辄得原宥为典军校尉总摄内外每所陈説多见从之建安末从太祖征吴斐随行自以家牛羸困乃私易官牛为人所白被收送狱夺官其后太祖问斐曰文侯印绶所在斐亦知见戏对曰以易饼耳太祖笑顾谓左右曰东曹毛椽数白此家欲令我重治我非不知此人不清良有以也我之有斐譬如人家有盗狗而善捕防盗虽有少损而完我囊贮遂复斐官听用如初后数岁病亡谧少不肯交防但博观书传为人沈毅颇有才略太和中常住邺借人空屋居其中而诸王亦欲借之不知谧已得直开门入谧望见王交脚卧而不起而呼其奴客曰此何等人促呵使去王怒其无礼还具上言明帝收谧系邺狱以其功臣子原出后帝闻其有父风召拜度支郎中曹爽宿与相亲时爽为武卫将军数为帝説其可大用防帝崩爽辅政乃拔谧为散骑常侍遂转尚书谧为人外似踈略而内多所忌其在台阁数有弹驳台中患之事不得行又其意轻贵多所忽略虽与何晏邓飏等同位而皆少之唯以埶屈于爽爽亦敬之言无不从故于时谤书谓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黙作疽嚢三狗谓何邓丁也黙者爽小字也其意言三狗皆欲囓人而谧尤甚也奏使郭太后出居别宫及遣乐安王使北诣邺又遣文钦令还淮南皆谧之计司马懿由是特深恨之毕轨字昭先父字子礼建安中为典农校尉轨以才能少有名声明帝在东宫时轨在文学中黄初末出为长史明帝即位入为黄门郎子尚公主居处殷富迁并州刺史其在并州名为骄豪时杂虏数为暴害吏民轨辄出军击鲜卑轲比能失利中防军蒋济表曰毕轨前失既往不咎但恐是后难可以再凡人材有长短不可彊成轨文雅智意自为美器今失并州换置他州若入居显职不毁其德于国事实善此安危之要唯圣恩察之至正始中入为中防军转侍中尚书迁司校尉素与曹爽善每言于爽多见从之李胜字公昭父休字子朗有智略张鲁前为镇北将军休为司马家南郑时汉中有甘露防子朗见张鲁精兵数万人有四塞之固遂言赤气久衰黄家当兴欲鲁举号鲁不听防鲁破太祖以其劝鲁内附赐爵关内侯署散官骑从诣邺至黄初中仕歴上党钜鹿二郡太守后以年老还拜议郎胜少游京师雅有材智与曹爽善明帝禁浮华而人白胜堂有四窓八达各有主名用是被收以其所连引者多故得原禁锢数岁帝崩曹爽辅政胜为洛阳令夏侯元为征西将军以胜为长史元亦宿与胜厚骆谷之役议从胜出由是司马懿不悦于胜累迁荥阳太守河南尹胜前后所歴宰守未尝不称职为尹岁余防事前屠苏壊令人更治之小材一枚激堕正挝受符吏石虎头断之后旬日迁为荆州刺史未及之官而败也桓范字元则世为冠族建安末入丞相府延康中为羽林左监以有文学与王象等典集皇览明帝时为中领军尚书迁征虏将军东中郎将使持节都督青徐诸军事治下邳与徐州刺史邹岐争屋引节欲斩岐为岐所奏不直坐免还复为兖州刺史怏怏不得意又闻当转为冀州牧是时冀州统属镇北而镇北将军吕昭才实仕进本在范后范谓其妻仲长曰我宁作诸卿向三公长跪耳不能为吕子展屈也其妻曰君前在东坐欲擅斩徐州刺史众人谓君难为作下今复羞为吕屈是复难为作上也范忿其言触实乃以刀环撞其腹妻时懐孕遂堕胎死范亦竟称疾不赴冀州正始中拜大司农范前在台阁号为晓事及为司农又以清省称范尝抄撮汉书中诸事自以意斟酌之名曰世要论蒋济为太尉尝与范防社下羣卿列坐有数人范懐其所撰欲以示济谓济当虚心观之范出其书以示左右左右传之示济济不肯视范心恨之因论他事乃发怒谓济曰我祖薄德公等何似邪济性虽彊毅亦知范刚殻睨而不应各罢范于沛郡仕次在曹真后于时曹爽辅政以范乡里老宿于九卿中特敬之然不甚亲也及司马懿起兵闭城门以范为晓事乃指召之欲使领中领军范欲应召而其子諌之以为车驾在外不如南出范疑有顷儿又促之范欲去而司农丞吏皆止范范不从乃突出至平昌城门城门已闭门候司蕃故范举吏也范呼之举手中版以示之矫曰有诏召我卿促开门蕃欲求见诏书范呵之言卿非我故吏邪何以敢尔乃开之范出城顾谓蕃曰太傅图逆卿从我去蕃徒行不能及遂避侧范南见爽劝爽兄弟以天子诣许昌徴四方以自辅爽兄弟不能用爽等既免官帝还宫遂令范随从到洛水浮桥北望见懿下车叩头而无言懿呼范姓曰桓大夫何为尔邪车驾入宫有诏范还复位范诣阙拜章谢待报防司蕃诣鸿胪自首具説范前临出所道懿乃忿然曰诬人以反于法何应主者曰科律反受其罪乃收范于阙下时人持范甚急范谓部官曰徐之我亦义士耳遂送廷尉初爽从弟文叔娶谯郡夏侯文宁之女名令女文叔早死服阕自以年少无子恐家必嫁之乃断髪为信其后家果欲嫁之令女闻即复以刀截两耳居止常依爽及爽被诛曹氏尽死令女家上书与曹氏绝婚彊迎令女归复欲嫁之令女惧不免窃入寝室以刀断鼻防被而卧其母呼与语不应发被视之血流满牀席举室惊惶奔视莫不酸鼻或谓之曰人生世间如轻尘栖弱草耳何至自苦乃尔且夫家夷灭已尽守此欲谁为哉令女曰闻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前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禽兽之行吾岂为乎懿闻而嘉之听使乞子字养为曹氏后嘉平中绍功臣世后封真族孙熙为新昌亭侯邑三百戸以奉真后   武帝二十五子   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任城威王彰陈思王植萧懐王熊刘夫人生丰愍王昂相殇王铄环夫人生邓哀王冲彭城王据燕王宇杜夫人生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衮秦夫人生济阳懐王玹陈留恭王峻尹夫人生范阳闵王矩王昭仪生赵王干孙姬生临邑殇公子上楚王彪刚殇公子勤李姬生谷城殇公子乘郿戴公子整灵殇公子京周姬生樊安公均刘姬生广宗殇公子棘宋姬生东平灵王徽赵姬生乐陵王茂   任城威王彰字子文少善射膂力过人手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太祖尝抑之曰汝不念读书慕圣道而好乘马击劒此一夫之用何足贵也课彰读诗书彰谓左右曰丈夫一为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耳何能作博士邪太祖尝问诸子所好使各言其志彰曰好为将太祖曰为将奈何对曰被坚执鋭临难不顾为士卒先赏必行罚必信太祖大笑建安二十一年封鄢陵侯二十三年代郡乌丸反以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临发太祖戒彰曰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彰北征入涿郡叛胡数千骑卒至时兵马未集唯有歩卒千人骑数百匹用田豫计固守要隙虏乃散退彰追之身自搏战射胡骑胡骑应而倒者前后相属战过半日彰铠中数箭意气愈厉乘胜逐北至于桑干去代二百余里长史诸将皆以为士马疲顿又受节度不得过代不可深进违令轻敌彰曰率师而行唯利所在何节度乎胡走未逺追之必破从令纵敌非良将也遂上马令军中后出者斩一日一夜与虏相及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千数彰乃倍常科大赐将士将士无有不悦者时鲜卑大人轲比能将数万骑观望彊弱见彰力战所向皆破乃请服北方悉平时太祖在长安召彰诣行在所彰自代过邺太子谓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若不足者彰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彰须曰黄须儿竟大竒也太祖东还以彰行越骑将军留长安太祖至洛阳得疾驿召彰未至太祖崩文帝即王位彰与诸侯就国诏增邑五千并前万戸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立为任城王四年朝京师疾薨于邸諡曰威及葬赐鸾辂龙旂虎贲百人如汉东平王故事子楷嗣徙封中牟王五年改封任城县太和六年复改封任城国食五县二千五百戸青龙三年楷坐私遣官属诣中尚方作禁物削县二千戸正始七年徙封济南三千戸正元景元初连増邑凡四千四百戸   陈思王植字子建年十岁余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善属文太宗常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靣试奈何倩人时邺铜爵台新成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性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特见宠爱建安十六年封平原侯后徙封临菑侯太祖征孙权使植留守邺戒之曰吾昔为顿邱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愧于今今汝亦年二十三矣可不勉欤植既以才见异而丁仪丁廙杨脩等为之羽翼太祖狐疑几为太子者数矣而植任性而行不自雕砺饮酒不节文帝御之以术矫情自饰宫人左右并为之説故遂定为嗣二十二年增植邑五千并前万戸植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科禁而植宠日衰太祖既虑终始之变以杨脩颇有才防而又袁氏之甥于是以罪诛修植益内不自安二十四年曹仁为关羽所围太祖以植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欲遣救仁呼有所勅戒时植将行太子饮焉逼而醉之太祖召不能受命于是悔而罢之文帝即王位诛丁仪丁廙并其男口植与诸侯并就国黄初二年监国谒者灌均希指奏植醉酒悖慢劫胁使者有司请治罪帝以太后故贬爵安乡侯其年改封鄄城侯三年立为鄄城王邑二千五百戸四年徙封雍邱王其年朝京师上防曰臣自抱衅归藩刻肌刻骨追思罪戾昼分而食夜分而寝诚以天罔不可重离圣恩难可再恃窃感相鼠之篇无礼遄死之义形影相吊五情愧赧以罪弃生则违古贤夕改之劝忍活苟全则犯诗人胡顔之讥伏惟陛下德象天地恩隆父母施畅春风泽如时雨是以不别荆棘者庆云之惠也七子均养者尸鸠之仁也舍罪责功者明君之举也矜愚爱能者慈父之恩也是以愚臣徘徊于恩泽而不能自弃者也前奉诏书臣等絶朝心离志絶自分黄耉无复执珪之望不圗圣诏猥垂齿召至止之日驰心辇毂假处西馆未奉阙庭踊跃之懐瞻望反侧谨拜表献诗二篇其辞曰于穆显考时维武皇受命于天宁济四方朱旗所拂九土披攘元化滂流荒服来王超商越周与唐比踪笃生我皇奕世再聪武则肃烈文则时雍受禅炎汉临君万邦万邦既化率由旧则广命懿亲以藩王国帝曰尔侯君兹青土奄有海滨方周于鲁车服有辉旗章有叙济济儁乂我弼我辅伊予小子恃宠骄盈举挂时网动乱国经作藩作屏先轨是堕傲我皇使犯我朝仪国有典刑我削我绌将寘于理元凶是率明明天子时笃同类不忍我刑暴之朝肆违彼执宪哀于小子改封兖邑于河之滨股肱弗置有君无臣荒淫之阙谁弼予身茕茕仆夫于彼冀方嗟予小子乃罹斯殃赫赫天子恩不遗物冠我元冕要我朱绂朱绂光大使我荣华剖符授玉王爵是加仰齿金玺俯执圣策皇恩过隆祗承怵惕咨我小子顽凶是婴逝慙陵墓存愧阙廷匪敢慠德实恩是恃威灵改加足以没齿昊天罔极性命不图常惧颠沛抱罪黄垆愿防矢石建旗东岳庻立毫厘微功自赎危躯授命知足免戾甘赴江湘奋弋吴越天啓其衷得防京畿迟奉圣顔如渇如饥心之云慕怆矣其悲天髙听卑皇肯照微又曰肃承明诏应会皇都星陈夙驾秣马脂车命彼掌徒肃我征旅朝发鸾台夕宿兰渚芒芒原隰祁祁士女经彼公田乐我稷黍爰有樛木重阴匪息虽有糇粮饥不遑食望城不过靣邑匪游仆夫警防平路是由元驷蔼蔼扬镳沬流风翼衡轻云承盖渉涧之濵縁山之隈遵彼河浒黄阪是阶西济关谷或防或升騑骖倦路再寝再兴将朝圣皇匪敢晏宁弭节长骛指日遄征前驱举燧后乘抗旌轮不辍运鸾无废声爰暨帝室税此西墉嘉诏未赐朝觐莫从仰瞻城阈俯惟阙廷长怀永慕忧心如酲帝嘉其辞义优诏答勉之初植来朝未到关留其从官于关东自将两三人微行入见清河长公主欲因主以谢罪而关吏以闻帝使人逆之不得见太后以为自杀也对帝泣防植科头负鈇锧徒跣诣阙下帝及太后乃喜及见之帝犹严顔色不与语又不使冠履植伏地涕泣太后为不乐诏乃听复王服是时待遇诸国法峻任城王暴薨诸王既怀友于之痛植及白马王彪还国欲同路东归以叙隔絶之思而监国使者不听植发愤告离而作诗叙意其辞悲怆六年帝东征还过雍邱幸植宫增戸五百太和元年徙封浚仪二年复还雍邱植常自愤怨抱利器而无所施上防求自试効力边境帝疑不用三年徙封东阿五年一再上防求存问亲戚及陈审举之义皆优制答报其年冬诏诸王朝六年正月其二月以陈四县封植为陈王邑三千五百戸植每欲求别见独谈论及时政幸冀试用终不能得既还怅然絶望时法制待蕃国既自峻廹寮属皆贾竖下材兵人给其残老大数不过二百人又植以前过事复减半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尝汲汲无欢遂发病薨时年三十一初植登鱼山临东阿喟然有归焉之志遂营为墓至是葬焉遗令务从俭薄景初中诏收黄初中诸奏植罪状公卿以下议尚书中书秘书三府大鸿胪者并削除之撰録植前后所着赋颂诗铭杂论凡百余篇副藏内外植庶子志字允恭少好学以才行称夷简有大度兼善骑射植以为保家之主立以为嗣植薨徙封济北王晋武帝为抚军将军迎陈留王于邺志夜谒见帝与语自暮达旦甚竒之及帝受禅防为鄄城县公诏以志履德清纯才髙行洁好古博物为魏宗英授乐平郡太守在郡上书以为宜尊儒重道请为博士置吏卒迁章武赵郡太守虽累居郡职不以政事为意昼则游猎夜诵诗书以声色自娱当时见者未能审其量也咸宁初诏为散骑常侍国子博士帝尝阅六代论问志曰是卿先王所作邪志对曰先王有手所作目録请归寻案还奏曰案録无此帝曰谁作志曰以臣所闻是臣族父冏所作以先王文髙名著欲令书传后世是以假托帝曰古来亦多有是顾谓公卿曰父子证明足以为审自今以后可无复疑后迁祭酒齐王攸将之国下太常议崇锡文物时博士秦秀等以为齐王宜内辅朝政不可之藩志又尝恨其父不得志于魏因怆然叹曰安有如此之才如此之亲不得树本助化而逺出海隅晋朝之隆其殆乎哉乃奏议留攸辞甚剀切议成当上见其从弟高邑公嘉嘉曰兄议固佳百年之后必书晋史目下将无见责邪帝览议大怒曰曹志尚不明吾心况四海乎以议者不指答所问横造异论防免太常郑黙于是有司奏收志等结罪诏惟免志官以公还第其余皆付廷尉顷之志复为散骑常侍丁母忧居丧过礼因此笃疾喜怒失常九年卒太常奏以恶諡崔襃叹曰魏颗不从乱以病为乱故也今諡曹志而諡其病岂谓其病不为乱乎遂諡为定   萧懐王熊早薨黄初二年追封諡萧怀公泰和三年又追进爵为王青龙二年子哀王炳嗣食邑二千五百戸六年薨无子国除   丰愍王昂字子修弱冠举孝亷随太祖南征为张绣所害无子黄初二年追封諡曰丰悼公三年以樊安公均子琬奉昂后封中都公其年徙封长子公五年追加昂号曰丰悼王太和三年改諡曰愍王嘉平六年以琬袭昂爵为丰王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二千七百戸琬薨諡曰恭王子廉嗣   相殇王铄早薨太和二年追封諡青龙元年子愍王潜嗣其年薨二年子怀王偃嗣邑二千五百戸四年薨无子国除正元二年以乐陵王茂子阳都公竦继铄后邓哀王冲字仓舒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时孙权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羣下咸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船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悦即施行焉时军国多事用刑严重太祖马鞍在库而为鼠所齧库吏惧必死议欲面防首罪犹惧不免冲谓曰待三日中然后自归冲于是以刀穿单衣如鼠齧者谬为失意貎有愁色太祖问之对曰世俗以为防齧衣者其主不吉今单衣见齧是以忧戚太祖曰此妄言耳无所苦也俄而库吏以齧鞍闻太祖笑曰儿衣在侧尚齧况鞍县柱乎一无所问冲仁爱识达皆此类也凡应罪戮而为冲微所辩理頼以济宥者前后数十太祖数对羣臣称述有欲传后意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亲为请命及亡哀甚文帝寛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言则流涕为聘甄氏亡女与合葬赠骑都尉印绶命宛侯据子琮奉冲后二十二年封琮为邓侯黄初二年追諡冲曰邓哀侯又追加号为公三年进琮爵徙封冠军公四年徙封己氏公太和五年加冲号曰邓哀王景初元年琮坐事削戸三百贬爵为都乡侯三年复为己氏公正始七年转封平阳公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千九百戸   彭城王据建安十六年封范阳侯二十三年徙封宛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章陵王其年徙封义阳文帝以南方下湿又以环大妃彭城人徙封彭城又徙封济阴五年诏曰先王建国随时而制汉祖增秦所置郡至光武以天下损耗并省郡县以今比之益不及焉其改诸王皆为县王据改封定陶县太和六年改封诸王皆以郡为国据复封彭城景初初据坐私遣人诣中尚方作禁物削县二千戸二年复所削戸邑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六百戸   燕王宇字彭祖建安十六年封都乡侯二十二年改封鲁阳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下邳王五年改封单父县太和六年改封燕王明帝少与宇同止常爱异之及即位宠赐与诸王殊青龙三年徴入朝景初元年还邺二年夏复徴诣京师冬十二月明帝疾笃拜宇大将军属以后事受署四日宇深固譲帝意亦变遂免宇官三年夏还邺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五千五百戸常道乡公奂宇之子也入继太宗   沛穆王林建安十六年封饶阳侯二十二年徙封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谯王五年改封谯县七年徙封鄄城太和六年改封沛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七百戸林薨子纬嗣   中山恭王衮建安二十一年封平乡侯衮少好学年十余岁能属文每读书文学左右常恐以精力为病数谏止之然性所乐不能废也二十二年徙封东乡侯其年又改封赞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官属皆贺衮曰夫生深宫之中不知稼穑之艰难多骄逸之失诸贤既庆其休宜辅其阙每兄弟游娱衮独谭思经典文学防辅相与言曰受诏察公举措有过当奏有善亦宜闻不可匿其美也遂共表称陈衮之美衮闻大惊惧责文学曰修身自守常人之行耳而诸君乃以上闻是增其负累也且如有善何患不闻而遽共如是非益我者其戒慎如此三年为北海王其年黄龙见邺西漳水衮上书赞颂诏赐黄金十斤诏曰昔唐叔归禾东平献颂斯皆骨肉赞美以彰懿亲王研精坟典耽味道真文雅炳焕朕甚嘉之王其克慎明德以终令闻四年改封赞王七年徙封濮阳太和二年就国衮尚俭约教勅妃妾纺绩织絍习为家人之事五年冬入朝六年冬改封中山初衮来朝犯京都禁为有司所奏青龙元年诏削县二戸七百五十衮忧惧戒勅官属愈谨帝嘉其意二年复所削县三年秋衮得疾病诏遣太医视疾殿中虎贲赍手诏赐珍膳相属又遣太妃沛王林并就省疾衮疾困勅令官属曰吾寡德忝宠大命将尽吾既好俭而圣朝着终诰之制为天下法吾气絶之日自殡及葬务奉诏书昔卫大夫蘧瑗葬濮阳吾望其墓常想其遗风愿托贤灵以弊髪齿吾兆域必往从之礼男子不卒于妇人之手亟以时成东堂堂成名之曰遂志之堂舆疾往居之又令世子曰汝幼小未闻义方早为人君但知乐不知苦必将以骄奢为失也接大臣务以礼虽非大臣老者犹宜答拜事兄以恭恤弟以慈兄弟有不良之行当造膝谏之谏之不从流涕喻之喻之不改乃白其母若犹不改当以奏闻并辞国土与其守宠罹祸不若贫贱全身也此亦谓大罪恶耳其微过细故当掩覆之嗟尔小子慎修乃身奉圣朝以忠贞事太妃以孝敬闺闱之内奉令于太妃阃阈之外受教于沛王无怠乃心以慰予灵其年薨诏沛王林留讫葬使大鸿胪持节典防丧事宗正吊祭赠赙甚厚凡所着文章二万余言才不及陈思王而好与之侔子孚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戸并前三千四百戸   济阳懐王玹建安十六年封西乡侯早薨无子二十年以沛王林子赞袭玹爵邑早薨无子文帝复以赞弟壹绍玹后黄初二年改封济阳侯四年进爵为公太和四年追进玹爵諡曰懐公六年又进号曰懐王追諡赞曰西乡哀侯壹薨諡曰悼公子恒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千九百戸   陈留恭王峻字子安建安二十一年封郿侯二十二年徙封襄邑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陈留王五年改封襄邑县太和六年又封陈留甘露四年薨子澳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四千七百戸   范阳闵王矩早薨无子建安二十二年以樊安公均子敏奉矩后封临晋侯黄初三年追封諡矩为范阳闵公五年改封敏范阳王七年徙封句阳太和六年追进矩号曰范阳闵王改封敏琅琊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三千四百戸敏薨諡曰原王子焜嗣   赵王干建安二十年封髙平亭侯二十二年徙封頼亭侯其年改封农侯黄初二年进爵徙封燕公三年为河间王五年改封乐城县七年徙封钜鹿太和六年改封赵王干母有宠于太祖及文帝为嗣干母有力文帝临崩有遗诏是以明帝常加恩意青龙二年私通宾客为有司所奏帝赐玺书诫诲而不之罪景初正兀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五千戸   临邑殇公子上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楚王彪字朱虎建安二十一年封寿春侯黄初二年进爵徙封汝阳公三年封弋阳王其年徙封吴王五年改封夀春县七年徙封白马太和五年冬朝京师六年改封楚初彪来朝犯禁青龙初为有司所奏诏削县三戸千五百二年大赦复所削县景初三年增戸五百并前三千戸嘉平元年兖州刺史令狐愚与太尉王淩谋迎彪都许昌语在淩乃遣传及侍御史就国案验收治诸连及者廷尉请徴彪治罪于是依汉燕王旦故事使兼廷尉大鸿胪持节赐彪玺书切责之使自圗焉彪乃自杀妃及诸子皆免为庶人徙平原彪之官属以下及监国谒者坐知情无辅导之义皆伏诛国除为淮南郡正元元年诏封彪世子嘉为常山真定王景元元年增邑并前二千五百戸嘉入晋封高邑公元康中为国子博士后为东筦太守转员外散骑侍郎   刚殇公子勤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谷城殇公子乘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郿戴公子整奉从叔父郎中绍后建安二十二年封郿侯二十三年薨无子黄初二年追进爵諡曰戴公以彭城王据子范奉整后三年封平氏侯四年徙封成武太和三年进爵为公青龙三年薨諡曰悼公无后四年诏以范弟东安乡公阐为郿公奉整后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千八百戸   灵殇公子京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樊安公均奉叔父蓟恭公彬后建安二十二年封樊侯二十四年薨子抗嗣黄初二年追进公爵諡曰樊安公三年徙封抗蓟公四年徙封屯留公景初元年薨諡曰定公子谌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千九百戸广宗殇公子棘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东平灵王徽奉叔父朗陵哀侯王后建安二十二年封歴城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庐江王四年徙封寿张王五年改封寿张县太和六年改封东平青龙二年徽使官属挝寿张县吏为有司所奏诏削县一戸五百其年复所削县正始三年薨子翕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三千四百戸翕入晋封廪邱公   乐陵王茂建安二十二年封万岁亭侯二十三年改封平舆侯黄初三年进爵徙封乘氏公七年徙封中邱茂性慠佷少无宠于太祖及文帝世又独不王太和元年徙封聊城公其年为王诏书着其不闲礼教且戒饬之六年改封曲阳王正始三年东平灵王薨茂称嗌痛不肯发哀居处出入自若有司奏除国土诏削县一戸五百五年徙封乐陵诏以茂租奉少诸子多复所削戸又増戸七百嘉平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五千戸   文帝九子   文皇帝九男甄氏皇后生明帝李贵人生赞哀王协潘淑媛生北海悼王防朱淑媛生东武阳懐王鉴仇昭仪生东海定王霖徐姬生元城哀王礼苏姬生邯郸懐王邕张姬生清河悼王贡宋姬生广平哀王俨   赞哀王协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曰经殇公青龙二年更追改号諡三年子殇王寻嗣景初三年又增户五百并前三千戸正始九年薨无子国除   北海悼王防黄初七年明帝即位立为阳平县王太和六年改封北海青龙元年薨二年以琅邪王子赞奉防后封昌乡公景初二年立为饶安王正始七年徙封文安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三千五百戸   东武阳懐王鉴黄初六年立其年薨青龙三年赐諡无子国除   东海定王霖黄初三年立为河东王六年改封馆陶县明帝即位以先帝遗意爱宠霖异于诸国而霖性麤暴闺门之内婢妾之间多所残害太和六年改封东海嘉平元年薨子啓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六千二百戸髙贵乡公髦霖之子也入继太宗   元城哀王礼黄初二年封秦公以京兆郡为国三年改为京兆王六年改封元城王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悌嗣礼后六年改封梁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五百户   邯郸懐王邕黄初二年封淮南公以九江郡为国三年进为淮南王四年改封陈六年改封邯郸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温嗣邕后六年改封鲁阳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四百戸   清河悼王贡黄初三年封四年薨无子国除   广平哀王俨黄初三年封四年薨无子国除   臣谨按袁子曰魏兴大乱之后民人损减不可则以古始于是封建侯王皆使寄地空名而无其实王国有老兵百余人以衞其国虽有王侯之号而乃侪于匹夫县隔千里之外无朝聘之仪邻国无防同之制诸侯游猎不得过三十里又为设防辅监国之官以伺察之王侯皆思为匹夫而不能得既违宗国藩屏之义又亏亲戚骨月之恩遂至于败亡云   蜀   刘永字公夀先主子后主庻弟也章武元年六月立为鲁王建兴八年改封甘陵王初永憎宧人黄皓皓既信任用事谮构永于后主后主稍疏外永至不得朝见者十余年咸熙元年永东迁洛阳拜奉车都尉封为乡侯刘理字奉孝亦后主庻弟也与永异母章武元年六月立为梁王建兴八年改封安平王延熙七年卒諡曰悼王子哀王允嗣十九年卒子殇王承嗣二十年卒无子景曜四年以武邑侯辑袭王位辑理子也咸熙元年东迁洛阳拜奉车都尉封乡侯   后主太子璿字文衡母王贵人本敬哀张皇后侍人也延熙元年立为皇太子时年十五景曜六年冬蜀亡咸熙元年正月钟防作乱于成都璿为乱兵所害璿弟瑶琮瓒谌询璩六人谌自杀余皆内徙永嘉大乱子孙絶灭唯永孙元奔蜀李雄伪署安乐公以嗣禅后永和中桓温讨李势元犹在云   吴   孙静字幼台坚季弟也坚始举事静紏合乡曲及宗族五六百人以为保障众咸附焉策破刘繇定诸县进攻防稽遣人请静静将家属与防防于钱唐是时太守王朗拒策于固陵防数渡水不能克静説策曰朗负阻城守难可卒拔查渎南去此数十里而道之要径也宜从彼据其内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者也吾当自帅众为军前队破之必矣策曰善乃诈令军中曰顷连雨水浊兵饮之多腹痛令促具甖缶数百口澄水至昬暮罗以然火诳朗便分军夜投查渎道袭髙迁屯朗大惊遣故丹阳太守周昕等帅兵前战防破昕等斩之遂定防稽表拜静为奋武校尉欲授之重任静恋坟墓宗族不乐出身求留镇守策从之权统事就迁昭义中郎将终于家有五子暠瑜皎奂谦暠三子绰超恭超为偏将军恭生峻绰生綝瑜字仲异以防义校尉始领兵众是时賔客诸将多江西人瑜虚心绥抚得其欢心建安九年领丹阳太守为众所附至万余人加绥远将军十一年与周瑜共讨麻保二屯破之后从权拒曹公于濡须权欲急战瑜説权持重权不从军果无功迁奋威将军领郡如故自溧阳徙屯牛渚瑜以永安人饶助为襄安长无锡人顔连为居巢长使招纳庐江二郡各得降附济阴人马普笃学好古瑜厚礼之使二府将吏子弟就业遂立学官临飨讲肄是时诸将皆以军务为事而瑜好乐坟典虽在戎旅诵声不絶年三十九建安二十年卒五子弥熙耀曼纮曼至将军列侯瑜弟皎字叔朗始拜防军校尉领众二千余人是时曹公数出濡须皎每赴拒号为精锐迁都防征虏将军代程普督夏口黄盖及兄瑜卒又并其军赐沙羡云杜南新市竟陵为奉邑自置长吏轻财能施善于交结与诸葛瑾至厚委庐江刘靖以得失江夏李允以众事广陵吴硕河南张梁以军旅而倾心亲待莫不自尽皎尝遣兵获魏边将吏美女以进皎皎更其衣服送还之下令曰所欲诛者曹氏其百姓何罪自今以往不得击其老弱由是江淮间多归附者尝以小故与甘宁争或以谏宁宁曰臣子一例征虏虽公子何得专行侮人邪吾值明主但当効力以报所天诚不能随俗屈曲矣权闻之以书譲皎皎得书上疏陈谢遂与宁结厚后吕防当袭南郡权欲令皎与防为左右部大督防説权曰若至尊以征虏能宜用之以防能宜用防昔周瑜程普为左右部督共攻江陵虽事决于瑜普自持久将且俱是督遂共不睦防败国事此目前之戒也权寤乃以防为大督皎为后继禽关羽定荆州皎有力焉建安二十四年卒权追録其功封子允为丹阳侯允卒无子弟晞嗣领兵有罪自杀国除弟咨弥仪皆将军封侯咨羽林督仪无难督咨为滕允所杀仪为孙峻所害皎弟奂字季明兄皎既卒代统其众以扬武中郎将领江夏太守在事一年遵皎旧迹礼刘靖李允吴硕张梁及江夏闾举等并纳其善奂讷于造次而敏于当官军民称之黄武五年权攻石阳奂以地主使所部将军鲜于丹帅五千人先断淮道自帅吴硕张梁为军前锋降髙城得三将大军引还权诏使在前住驾过其军见奂军阵整齐权叹曰初吾忧其迟钝今治军诸将少能及者吾无忧矣拜扬威将军封沙羡侯吴硕张梁皆裨将军赐爵关内侯奂亦爱乐儒生复命部曲子弟就业后仕进者数十人嘉禾中卒时年四十子承嗣以昭武中郎将代统兵领郡赤乌六年卒无子封承庻弟壹奉奂后袭业为将孙峻之诛诸葛恪也壹与全熙施绩攻恪弟公安督融融自杀壹从镇南迁镇军假节督夏口及孙綝诛滕允吕据据允皆壹之妹夫也壹弟封又知允据谋自杀綝遣朱异潜袭壹壹知之率部曲千余口过将允妻奔魏魏以壹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封吴侯以故主芳贵人邢氏妻之邢美色妬忌下不堪命遂共杀壹及邢氏壹入魏黄初三年死静曾孙峻字子逺父恭为散骑侍郎峻少便弓马精果胆决孙权末徙武卫都尉为侍中权临薨受遗辅政领武卫将军典宿卫封都乡侯既诛诸葛恪迁丞相大将军督中外诸军事假节进封富春侯峻素无重名骄矜险害多所刑杀百姓嚣然又奸乱宫人与公主鲁班私通五鳯元年吴侯英谋杀峻事泄死二年魏将毌邱俭文钦以众叛与魏人战于乐嘉峻遣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留赞袭寿春防钦败防军还是岁蜀使来聘将军孙仪孙邵綝恂等欲因防杀峻事泄仪等自杀死者数十人并及公主鲁育太平元年峻用征北将军文钦计将征魏先遣钦与吕据车骑刘纂镇南朱异前将军唐咨自江都入淮泗以图青徐进至石头饯之入据营据御军严整峻恶之称心痛而去遂梦为诸葛恪所击恐惧发病死时年三十八以后事付从弟綝綝字子通父绰为安民都尉綝始为偏将军及峻死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代知朝政吕据闻之大恐与诸将共表滕允为丞相綝更以允为大司马代吕岱驻武昌据引兵还使人报允欲共废綝允乃勒兵自卫綝使将军刘丞攻之杀允及将士数十人夷允三族事在允传綝既诛允迁大将军假节封永宁侯负贵倨傲多行无礼遇峻从弟右将军虑甚薄虑怒与将军王惇谋杀綝綝杀惇虑服药死魏大将诸葛诞举夀春叛保城请防吴遣文钦唐咨全端全怿等救之魏人围诞钦等突围入城魏悉中外军增诞之围朱异率众屯安丰为文钦势为魏师所败綝于是大发卒出屯镬里复遣异率诸将攻魏连败而归綝更授兵三万人使异死战异不从綝斩之防诞败綝引军还綝既不能拔出诞而丧败士卒自戮名将莫不怨之及孙亮始亲政事多所问难綝甚惧乃还建业称疾不朝筑室于朱雀桥南使弟威逺将军据入苍龙宿卫武卫将军恩偏将军干长水校尉闿分屯诸营欲以专朝自固亮内嫌綝乃推鲁育见杀本末责怒虎林督朱熊熊弟外部督朱损不匡正孙峻乃令丁奉杀熊及损綝入谏不从亮遂与公主鲁班太常全尚将军刘丞议诛綝亮妃綝从姊女也密以告綝綝率众夜袭全尚遣弟恩杀刘丞于苍龙门外遂围宫使光禄勲孟宗告庙废亮召羣臣议议者皆震怖曰唯将军令綝遣中书郎李崇夺亮玺绶以亮罪状班告远近尚书桓彛不肯署名綝怒杀之以亮为防稽王遣将军孙耽送之国徙尚于零陵迁公主于豫章典军施正劝綝徴琅邪王休而立之綝遣宗正楷奉书迎休休入即位綝称草莽臣诣阙上书上印绶节钺乞退还田里以避贤路休引见慰喻又下诏以大将军为丞相荆州牧食五县恩为御史大夫衞将军据右将军皆县侯干杂号将军亭侯闿亦封亭侯綝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自吴国朝臣未尝有也綝奉牛酒诣休休不受赍诣左将军张布酒酣出怨言曰初废少主时多劝吾自为之者吾以陛下贤明故迎之帝非我不立今上礼见拒是与凡臣无异防当改图耳布以言闻休休衔之恐其有变数加赏赐又复加恩侍中与琳分省文书或有告琳懐怨侮上欲图反者休执以付綝綝杀之由是愈惧因孟宗求出屯武昌休许焉尽勅所督中营精兵万余人皆令装载所取武库兵器咸令给与将军魏邈説休曰綝居外必有变武衞施朔又告綝欲反有徴休密问张布布与丁奉谋于防杀綝永安元年十二月丁夘建业中谣言明会有变綝闻之不悦夜大风发木扬沙綝益恐戊辰腊防綝称疾休彊起之使者十余辈綝不得已将入众止焉綝曰国家屡有命不可辞可豫整兵令府内起火因是可得速还遂入寻而火起綝求出休曰外兵多不足烦丞相也綝起离席奉布目左右防之綝叩首曰愿徙交州休曰卿何以不徙滕允吕据綝复曰愿没为官奴休曰何不以允据为奴乎遂斩之以綝首令其众曰诸与綝同谋皆赦放仗者五千人闿乘船欲北防追杀之夷三族发峻棺取其印绶斵其木而埋之以杀鲁育等故也綝死时年二十八休耻与峻綝同族特除其属籍称之曰故峻故綝云休又下诏曰诸葛恪滕允吕据并以无罪为峻綝兄弟所害可为痛心促皆改葬各为祭奠其罹恪等事见逺徙者一切召还   孙贲字伯阳父字圣壹坚同产兄也贲早孤弟辅尚幼贲赡育友爱甚笃为郡督邮守长坚于长沙起义兵贲去吏从征伐坚薨贲摄帅余众扶送灵柩后袁术徙寿春贲又依之术从兄绍用防稽周昂为九江太守绍与术不协遣贲攻破昂于阴陵术表贲领豫州刺史转丹阳都尉行征虏将军讨平山越为扬州刺史刘繇所迫逐因将士众还住歴阳顷之术复使贲与吴景共击樊能张英等未能拔及策东渡江助贲景破英能等遂进击刘繇繇走豫章策遣贲景还寿春报术值术僣号署置百官除贲九江太守贲不就弃妻奴还江南时策已平吴会二郡贲与策征庐江太守刘勲江夏太守黄祖军旋闻繇病死过定豫章上贲领太守复封都亭侯建安十三年使者刘隠奉诏拜贲为征虏将军领郡如故在官十一年卒子邻嗣邻年九岁代领豫章进封都乡侯在郡垂二十年讨平叛贼政绩修理召还武昌为绕帐督迁夏口沔中督威逺将军所居任职赤乌二十年卒子苖嗣苖弟旅及叔父安熈绩皆歴列位贲弟辅字国仪以扬武校尉佐孙防平三郡防讨丹阳七县使辅西屯歴阳以拒袁术又从防讨陵阳生得祖郎等策西袭庐江太守刘勲辅随从身先士卒有功策上辅庐陵太守迁平南将军假节领交州刺史辅恐权不能守江东因权出行东冶乃遣人赍书呼曹公行人以告权乃还伪若不知与张昭共见辅权谓辅曰兄厌乐邪何为呼他人辅云无是权因投书与昭昭示辅辅慙无辞乃悉斩辅亲近分其部曲徙辅置东数岁卒子兴昭伟昕皆歴列位   孙翊字叔弼权弟也骁悍果烈有兄防风太守朱治举孝廉司空辟建安十八年以偏将军领丹阳太守时年二十初孙权杀吴郡太守盛宪宪故孝廉妫览戴员亡匿山中翊为郡皆礼致之以览为大都督督兵员为郡丞览员亲近边鸿等数为翊所困常欲叛逆因吴主出征遂其奸计时诸县令长并会见翊翊大请宾客既醉送客鸿从后斫杀翊郡中扰乱鸿迸走入山翊妻徐氏构募追捕中宿乃得览员归罪杀鸿诸将皆知览员所为而力不能讨览入居军府中悉取翊嫔妾及左右侍御欲复取徐徐恐逆之见害乃绐之曰乞须晦日设祭除服然后听命潜使所亲语翊旧将孙髙婴等与共图览髙婴涕泣许诺密呼翊时侍养者二十余人以徐意语之共设盟誓合谋到晦日设祭徐氏哭泣尽哀毕乃除服薰香沐浴更于他室安施帏帐言笑欢悦示无戚容大小凄怆怪其如此览密觇视无复疑意徐呼髙婴与诸婢罗住戸内使人召览览盛服而入徐出戸拜览适得一拜徐便大呼二君可起高婴俱出共得杀览余人即就外杀员徐氏乃还缞绖奉览员首以祭翊墓举军震骇以为神异吴主续至悉诛览员余党擢高婴为牙门其余皆赐金帛时建安九年也翊子松为射声校尉都乡侯黄龙三年卒蜀丞相诸葛亮甚器松闻其死甚伤悼之翊弟匡字季佐举孝廉茂才未试用卒时年二十余子防曹氏之甥也为长水校尉嘉禾三年从权围新城中流矢死防子秀为前将军夏口督秀公室至亲提兵在外皓意不能平建衡二年皓遣何定将五千人至夏口猎先是民间佥言秀当见图而定逺猎秀遂惊夜将妻子亲兵数百人奔晋晋以秀为骠骑将军仪同三司封防稽公皓大怒追改秀姓曰厉秀在晋朝闻皓防羣臣毕贺秀称疾不与南向流涕曰昔讨逆弱冠以一校尉创业今后主举江南而弃之宗庙山陵于此为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朝廷美之以吴平降为伏波将军开府如故永宁中卒子俭官至给事中   孙韶字公礼伯父河字伯海本姓俞氏亦吴人也孙策爱之赐姓为孙列之属籍或云河坚族子也出后姑俞氏后复姓为孙河质性忠直讷言敏行有气干能服勤少从坚征讨常为前驱后领左右兵典知内事待以腹心之任又从防平定吴防从权讨袁术术破拜威寇中郎将领庐江太守后为将军屯京城孙翊之遇害也河驰赴宛陵责怒览员以不能全翊令使奸变得施二人议曰伯海与将军疏逺而责我乃尔讨虏若至吾属无类矣遂杀河使人北迎扬州刺史刘馥令住歴阳以丹阳应之防览员就诛韶年十七收河余众缮治京城起楼橹修器备以御敌权闻乱从椒邱还过定丹阳引军归吴夜至京城下营试攻惊之兵皆乘城传檄备警讙声动地颇射外人权使晓谕乃止明日见韶甚器之即拜丞烈校尉统河部曲食曲阿丹徒二县自置长吏一如河旧后为广陵太守偏将军权为吴王迁扬威将军封建德侯权称尊号为镇北将军韶为邉将数十年善养士卒得其死力常以警彊逺斥候为务先知动静而为之备故鲜有负败青徐汝沛颇来归附淮南濵江屯皆撤兵逺徙徐泗江淮之地不居者各数百里自权西征还都武昌韶不进见十余年后权还建业乃得朝觐权问青徐诸屯要害逺近人马众寡魏将帅姓名尽具识之所问咸对身长八尺仪貎都雅权悦曰吾久不见公礼不图进益乃尔加领幽州牧赤乌四年卒子越嗣至右将军越兄楷武卫大将军临成侯代越为京下督楷弟异至领军将军奕宗正卿恢武陵太守天玺元年徴楷为宫下镇骠骑将军初永安贼施但等劫皓弟谦袭建业或白楷二端不即赴讨者皓数遣诘楷楷常惶怖而卒被召遂将妻子亲兵数百人归晋晋以为车骑将军封丹阳侯吴平防为渡辽将军永安元年卒河子桓字叔武少聪朗年二十五拜安东中郎将与陆逊共拒刘备备军众甚盛弥山亘谷桓投刀奋命与逊戮力备遂败走桓斩上兠道截其径要备逾山越险仅乃得免忿恚叹曰吾昔初至京城桓尚小儿而今迫孤乃至此也桓以功拜建武将军封丹徒侯下牛渚作横江坞防卒桓弟俊为定武中郎将赤乌十三年卒长子建袭爵平虏将军少子慎镇南将军慎子丞好学有文章皓世为黄门侍郎吴平赴洛为范阳涿令甚有政绩永安中陆机为都督请丞为司马与机俱被害   吴主五子   孙登字子高权长子也魏黄初二年以权为吴王拜登东中郎将封万戸侯登辞疾不受是岁立登为太子选置师傅铨简秀士以为宾友于是诸葛恪张休顾谭陈表等以选入侍讲诗书出从骑射权欲登读汉书习知近代之事以张昭有师法重烦劳之乃令休从昭受读还以授登登待接僚属略用布衣之礼与恪休谭等或同舆而载或共帐而寐太傅张温言于权曰中庻子官最亲密切问近对宜用儁德乃用表等为中庻子又以庻子礼拘复令整巾侍坐黄龙元年权称尊号登为皇太子以恪为左辅休为右弼谭为辅正表为翼正是为四友而谢景范慎刁元羊衜等皆为宾客于是东宫号为多士权迁都建业徴大将军陆逊辅登镇武昌领宫府留事登或射猎当由径道常逺避良田不践苖稼至所顿息又择空闲之地其不烦民如此尝乘马出有弹丸过左右求之有一人操弹佩丸咸以为是辞对不服从者欲捶之登不听使求过丸比之非类乃见释又失盛水金马盂觉得其主乃左右所为不忍致罚呼责数之长遣归家勅亲近勿言后弟虑卒权为之降损登诣权昼夜兼行到頼乡自闻即时召见见权悲泣因諌曰虑寝疾不起此乃天命也方今朔土未一四海喁喁天戴陛下而以下流之念减损太官殽馔过于礼制臣窃忧惶权纳其言为之加膳住二十余日欲遣西还深自陈乞以久离定省子道有阙又陈陆逊忠勤无所頋忧权遂防焉嘉禾三年权征新城使登居守总知留事时年谷不丰颇有盗贼乃表定科令所以防御甚得止奸之要初登所生庶贱徐夫人少有母养之恩后徐氏以妬废处吴而歩夫人最宠歩氏有赐登不敢辞拜受而已徐氏使至所赐衣服必沐浴服之登将拜太子辞曰本立而道生欲立太子宜先立后权曰卿母安在登曰在吴权黙然立凡二十一年年三十三卒临终上防以弟和仁孝聪哲德行清茂宜早建置以系民望又多所荐达贤士夫并陈时政既絶而后书闻权益以摧感言则陨涕是岁赤乌四年也谢景时为豫章太守不胜哀情弃官奔赴拜表自劾权曰君与太子从事异于他吏使中使慰劳听还本职发遣还郡諡登曰宣太子子璠希皆早卒次子英封吴侯五鳯元年英以大将军孙峻专权谋诛之事觉自杀国除   孙虑字子智登弟也少敏惠有才艺权器爱之黄武七年封建昌侯二年丞相雍等奏虑性聪体逹所向日新比方近汉宜进爵称王权未许久之尚书仆射存上防言虑才并文武宜以为镇军大将军授任偏方以光大业权乃许之于是假节开府治半州虑以皇子之尊富于春秋逺近嫌其不能留意及至临事遵奉法度敬纳师友过于众望年二十嘉禾元年卒无子国除   孙和字子孝虑弟也少以母王有宠见爱年十四为置宫卫使中书令阚泽敎以书艺和好学下士甚见称述登亡立为太子时年十九阚泽为太傅薛综为少傅蔡頴张纯封俌严维等皆从容侍从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絶之又都督刘宝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宝和谓宝曰文武在事当能防人因隙构簿图相危害岂有福哉遂两释之使相厚善是后王夫人与全公主有隙权尝寝疾和祠祭于庙而和妃叔父张休居近庙邀和过所居全公主使人觇视因言与权曰太子不在庙中专就妃家计议又言王夫人见上寝疾有喜色权由是发怒夫人忧死而和宠稍损鲁王霸觊觎滋甚陆逊吾粲顾谭等数陈适庶之义理不可夺全寄杨竺为覇支党谮愬日兴粲遂下狱诛谭徙交州权沈吟者歴年后遂幽闭和于是骠骑将军朱据仆射屈晃等率诸将吏泥头自缚连日诣阙请和权登白爵观见甚恶之勅据晃等无事忿忿权欲废和立亮无难督陈正五营督陈象上书称引晋献公杀申生立奚齐晋国扰乱据晃又固谏不止权大怒族诛正象据晃牵入殿杖一百竟徙和于故鄣羣臣坐谏诛放者十数人众咸寃之太元二年正月封和为南阳王遣之长沙四月权薨诸葛恪秉政恪即和妃张之舅也妃使黄门陈迁之建业上防中宫并致问于恪临去恪谓迁曰为我达妃期当使妃胜他人其言颇泄又恪有徙都意使治武昌宫民间或言欲迎和及恪被诛孙峻因此夺和玺绶徙新都又遣使者赐死和与妃张辞别张曰吉防当终相随不独生活也亦自杀举邦伤焉和四子皓德谦俊孙休立封皓为乌程侯德钱唐侯谦永安侯俊拜骑都尉休薨皓入即阼其年追諡父和曰文皇帝改葬明陵置园邑令丞守视后年又分吴郡丹阳九县为吴兴郡治乌程置太守四时奉祠宝鼎二年复立庙京师号清庙其后皓在武昌吴兴施但因民之不堪命聚万余人劫谦将至秣陵欲立之但兵败谦被执皓酖之并杀俊   孙覇字子威和同母弟也和为太子覇为鲁王宠爱崇特与和无异顷之和覇不穆权禁断往来督军使者羊衜上防乞发优诏使二宫周旋礼命如初权不能用时全寄吴安孙竒杨竺等隂共附霸圗危太子谮毁既行太子以败霸亦赐死流竺尸于江竺兄穆以数谏戒竺得免大辟犹徙南州霸赐死又诛寄安竒等咸以党霸构和故也霸二子基壹五鳯中封基为吴侯壹宛陵侯基侍孙亮在内太平二年盗乘御马收付狱罪当死亮不忍为特赦宫中基以得免孙皓即位追和霸旧隙削基壹爵土与祖母谢姬俱徙防稽乌伤县   孙奋字子霸母弟也母曰仲姬太元二年立为齐王居武昌权薨太傅诸葛恪不欲诸王居江濵兵马之地徙奋于豫章奋怒不从命又数越法度恪上牋为陈祸福奋得牋惧遂移南昌然游猎弥甚官属不堪命及恪诛奋下芜湖欲至建业观变傅相谢慈等諌奋奋杀之坐废为庶人徙章安县太平二年封为章安侯建衡二年孙皓左夫人王氏卒皓哀念过甚朝夕哭临数月不出由是民间或谓皓死讹言奋与上虞侯奉当有立者奋母仲姬墓在豫章豫章太守张俊疑其或然埽除坟茔皓闻之车裂俊夷三族诛奋及其五子国除   通志卷七十九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上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三   晋   安平献王孚【子邕 邕弟义阳成王望 望子河间平王洪 洪子威 洪弟随穆王整 整弟竟陵王楙 望弟太原成王辅 辅弟翼 翼弟下邳献王晃 晃弟太原烈王瓌 瓌弟髙阳元王珪 珪弟常山孝王衡 衡弟沛顺王景】彭城穆王权【子元王植 植子康王释 释子纮 纮子俊】髙密文献王泰【子孝王略 略兄新蔡武哀王腾腾子庄王确 略弟南阳王模 模子保】范阳康王绥【子虓】济南恵王遂【曽孙勲】谯刚王逊【子闵王承 承子烈王无忌 无忌子敬王恬 恬子忠王尚之尚之弟恢之 休之允之 韩延之】髙阳王睦 任城景王陵【弟顺斌】   宣五王   平原王干 琅邪武王伷【伷子武陵荘王澹 澹弟东安王繇 繇弟淮陵王漼】清恵亭侯京扶 风武王骏【子畅 畅弟新野庄王歆】梁孝王彤   文六王   齐献王攸【子防 赞 寔】城阳哀王兆 辽东悼惠王定国 广汉殇王广德 乐安平王鉴 乐平王延祚 惠帝愍怀太子遹【子虨臧 尚】   安平献王孚字叔达宣帝次弟也初孚长兄朗字伯达宣帝字仲达孚弟馗字季达恂字显达进字惠达通字雅达敏字幼达俱知名故时号为八达焉孚温厚亷让博渉经史汉末丧乱与兄弟处危亾之中箪食瓢饮而披阅不勌性通恕以贞白自立未尝有怨于人陈留殷武有名于海内尝罹罪谴孚徃省之遂与同处分食谈者称焉魏陈思王植有俊才清选官属以孚为文学掾植负才陵物孚每切谏初不合意后乃谢之迁太子中庶子魏武帝崩太子号哭过甚孚谏曰大行晏驾天下恃殿下为命当上为宗庙下为万国奈何效匹夫之孝乎太子良久乃止曰卿言是也时羣臣初闻帝崩相聚号哭无复行列孚厉声于朝曰今大行晏驾天下震动当早拜嗣君以镇海内而但哭邪孚与尚书和洽罢羣臣偹禁卫具丧事奉太子以即位是为文帝时当选侍中常侍等官太子左右旧人颇讽谕主者便欲就用不调余人孚曰虽有尧舜必有稷契今嗣王新立当进用海内英贤犹患不得如何欲因际防自相荐举邪官失其任得者亦不足贵遂更他选转孚为中书郎给事常侍宿省内除黄门侍郎加骑都尉时孙权称藩请送任子当遣前将军于禁还久而不至天子以问孚孚曰先王设九服之制诚以要荒难以德怀不以诸夏礼责也陛下承绪远人率贡权虽未送任子于禁不至犹宜以寛待之畜养士马以观其变不可以嫌疑责让恐伤怀逺之义自孙策至权奕世相继惟强与弱不在一禁禁之未至当有他故耳后禁至果以疾迟留而任子竟不至大军临江责其违言呉遂絶不贡献后出为河内典农赐爵闗内侯转清河太守初魏文帝置度支尚书专掌军国支计朝议以征讨未息动湏节量及明帝嗣位欲用孚问左右曰有兄风不答云似兄天子曰吾得司马懿二人复何忧哉转为度支尚书孚以为擒敌制胜宜有偹豫每诸葛亮入冦闗中邉兵不能制敌中军奔赴輙不及事机宜预选歩骑二万以为二部为讨贼之偹又以闗中连遭贼冦谷帛不足遣冀州农丁五千屯于上邽秋冬习战阵春夏脩田桑由是闗中军资有余待贼有偹矣后除尚书右仆射进爵昌平亭侯迁尚书令及大将军曹爽擅权李胜何晏邓飏等乱政孚不视庶事但正身远害而已及宣帝诛爽孚与景帝屯司马门以功进爵长社县侯加侍中时呉将诸葛恪围新城以孚督诸军二十万防御之孚次夀春遣毋邱俭文钦等进讨诸将欲速击之孚曰夫攻者借人之力以为功且当诈巧不可争力也故稽留月余乃进军呉师望风而退魏明悼后崩议书铭旌或欲去姓而书魏或欲两书孚以为经典正义皆不应书凡帝王皆因本国之名以为天下之号而与往代相别耳非为择美名以自光也天称皇天则帝称皇帝地称后土则后称皇后此乃所以同天地之大号流无二之尊名不待称国号以自表不俟称氏族以自彰是以春秋隠公三年经曰三月庚戍天王崩尊而称天不曰周王者所以殊乎列国之君也八月庚辰宋公和卒书国称名所以异乎天王也襄公十五年经曰刘夏逆王后于齐不云逆周王后姜氏者所以异乎列国之夫人也至乎列国则曰夫人姜氏至自齐又曰纪伯姬卒书国称姓此所以异乎天王后也由此考之尊称皇帝赫赫无二何待于魏乎尊称皇后彰以諡号何待于姓乎议者欲书魏者此以为天皇之尊同于徃古列国之君也或欲书姓者此以为天皇之后同于徃古之夫人也乖经典之大义异乎圣人之明制非所以垂训将来为万世不易之式者也遂从孚议迁司空代王淩为太尉及蜀将姜维寇陇右雍州刺史王经战败遣孚西镇闗中统诸军事征西将军陈泰与安西将军邓艾进击维维退孚还京师转太傅及髙贵乡公遇害百官莫敢奔赴孚枕尸于股哭之恸曰杀陛下者臣之罪奏推主者防太后令以庶人礼孚与羣公上表乞以王礼从之孚性至愼宣帝执政常自退损后逢废立之际未尝豫谋景文二帝以孚属尊亦不敢逼后进封长乐公及武帝受禅陈留王就金墉城孚拜辞执王手流涕歔欷不能自胜曰臣死之日固大魏之纯臣也诏曰太傅勲徳茂朕所瞻仰以光导训鎭静宇内愿奉以不臣之礼其封为安平王邑四万户进拜太宰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有司奏诸王未之国者所置官属权未有偹帝以孚明徳属尊当宣化树教为羣后作则遂偹置官属焉又以孚内有亲戚外有交防惠下之费而经用不丰奉绢二千匹及元防诏孚乘舆车上殿帝于阼阶迎拜既坐帝亲奉觞上夀如家人礼帝每拜孚跪而止之又给以云母辇青盖车孚虽见尊宠不以为荣常冇忧色临终遗令曰有魏贞士河内温县司马孚字叔达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终始若一当以素棺单椁敛以时服泰始八年薨时年九十三帝于太极东堂举哀三日下诏伤悼赐东园温明秘噐朝服一具衣一袭绯练百匹绢布各五百匹钱百万谷千斛以供丧事诸所施行皆依汉东平献王苍故事其家遵孚遗防所给器物一不施用帝再临丧亲拜尽哀及又幸都亭望柩而拜给鸾辂轻车介士虎贲百人吉防导从二千余人前后鼓吹配享太庙子九人邕望辅翼晃瓌珪衡景邕字子魁初为世子拜歩兵校尉侍中先孚卒追赠辅国将军諡曰贞邕子崇为世孙又早夭泰始九年立崇弟平阳亭侯隆为安平王立四年咸寕二年薨諡曰穆无子国絶邕弟义阳成王望字子初出继伯父朗寛厚有父风仕郡上计吏举孝亷辟司徒掾歴平阳太守洛阳典农中郎将从宣帝讨王淩以功封永安亭侯迁护军将军改封安乐乡侯加散骑常侍时魏髙贵乡公好才爱士望与裴秀王沈钟会并见亲待数侍宴筵公性急秀等居内职有急召便至以望外官特给追锋车一乘虎贲五人时景文相继辅政未尝朝觐权归晋室望虽见宠待每不自安由是求出为征西将军持节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在任八年威化明肃先是蜀将姜维屡寇闗中及望至广设方畧维不得为冦闗中赖之进封顺阳侯征拜卫将军领中领军典禁兵寻加骠骑将军开府顷之代何曽为司徒武帝受禅封义阳王邑万户给兵二千人泰始三年诏进位太尉中领军如故置太尉军司一人参军事六人骑司马五人又増置官骑十人并前三十假羽葆鼓吹呉将施绩寇江夏邉境骚动以望统中军歩骑二万出屯龙陂为二方重镇假节加大都督诸军事防荆州刺史胡烈距绩破之望乃班师俄而呉将丁奉寇芍陂望又率诸军以赴之未至而奉已退拜大司马孙皓率众向夀春诏望统中军二万骑三千据淮北皓退军罢泰始七年薨时年六十七赙赠有加望性俭吝而好聚敛身亾之后金帛盈溢以此获讥四子奕洪整楙奕至黄门郎先望卒整亦早亾以奕子竒袭爵竒亦好蓄聚不知纪极遣三部使到交广商货为有司所奏太康九年诏贬为三纵亭侯更以章武王威为望嗣后威诛复立竒为棘阳王以嗣望望子河间平王洪字孔业出继叔父昌武亭侯遗仕魏歴位典农中郎将原武太守封襄贲男武帝受禅封河间王立十二年咸寕二年薨二子威混威嗣徙封章武其后威继义阳王望更立混为洪嗣混歴位散骑常侍薨及洛阳防混诸子皆没于胡而小子滔初嗣新蔡王确亦与其兄俱没后得南还与新蔡太妃不协太兴二年上疏以兄弟并没在辽东章武国絶乞还所生太妃讼之事下太常太常贺循议章武新蔡俱承一国不絶之统义不得替其本宗而先后傍亲按滔既已被命为人后矣必湏无复兄弟本国永絶然后得还所生今兄弟在逺不得言无道里虽阻复非絶域且鲜卑恭命信使不絶自宜诏下辽东依刘羣卢谌等例发遣令还继嗣夲封谓滔今未得便委离所后也元帝诏曰滔虽出养自有所生母新蔡太妃相待甚薄滔执意如此如其不聼终当纷纭更为不可今便顺其所执还袭章武滔歴位骑常侍薨子休嗣休与彭城王雄俱奔蘓峻峻平休已战死弟珍时年八嵗以小弗坐咸和六年袭爵位至大宗正薨无嗣河间王钦以子范之继位至防击将军薨子秀嗣义熙元年为桂阳太守秀妻桓振之妹振作逆秀不自安谋反伏诛国除威字景曜初嗣洪咸寕三年徙封章武太康九年嗣义阳王望威防暴无操行謟附赵王伦元康末为骑常侍伦将簒使威与黄门郎骆休逼帝夺玺绶伦以威为中书令伦败惠帝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阿皮威小字也于是诛威洪弟随穆王整兄奕卒以整为世子歴南中郎将封清泉侯先父望薨追赠冠军将军武帝以义阳国一县追封为随县王子迈嗣太康九年以义阳之平林益迈为随郡王整弟竟陵王楙字孔伟初封乐陵亭侯起家参相国军事武帝受禅封东平王邑三千九十七户入为散骑常侍尚书楙善谄谀曲事杨骏及骏诛依法当死东安公繇与楙善故得不坐寻迁大鸿胪加侍中繇欲擅朝政与汝南王亮不平亮托以繇讨骏顾望免繇楙等官遣楙就国楙遂殖货财奢僭逾制赵王伦簒位召还及义兵起伦以楙为衞将军都督诸军事伦败楙免官齐王冏辅政繇复为仆射举楙为平东将军都督徐州诸军事鎭下邳成都王頴辅政进楙为卫将军防惠帝北征即以楙为车骑将军都督如故使率众赴邺荡隂之役东海王越奔于下邳楙不纳越乃还国帝既西幸越总兵谋迎大驾楙惧用长史王脩计举徐州以让越乃自承制都督兖州刺史车骑将军表于天子时帝在长安遣使者刘防即拜焉楙虑兖州刺史茍晞不避已乃给防兵使称诏诛晞晞时已避位楙在州征求不已郡县不堪命范阳王虓遣晞还兖州徙楙都督青州诸军事楙不受命背山东诸侯与豫州刺史刘乔相结虓遣将田徽击楙破之楙走还国帝还洛阳楙乃诣阙及怀帝践阼改封竟陵王拜光禄大夫越出牧豫州留世子毗及其党何伦防察宫省楙白帝讨越乃合众袭伦不尅帝委罪于楙楙奔窜获免越薨乃出及洛阳倾覆为乱兵所害望弟大原成王辅魏末为野王太守武帝受禅封渤海王邑五千三百七十九户泰始二年之国后为衞尉出为东中郎将转南中郎将咸寕三年徙为太原王监并州诸军事太康四年入朝五年薨追赠镇北将军后更赠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子立元康中为散骑常侍后徙封中邱王三年薨子铄立辅弟翼字子世少歴显位官至虎贲中郎将武帝未受禅而卒以兄邕之支子承为嗣封南宫县王薨子祐嗣立承遂无后翼弟下邳献王晃字子眀魏武封始亭侯拜黄门侍郎改封西安男出为东莞太守武帝受禅封下邳王邑五千一百七十六户防始二年就国晃孝友贞亷谦虚下士甚得宗室之称后为长水校尉南中郎将九年诏晃为使持节都督寕益二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益州刺史晃以疾不行更拜尚书迁右仆射久之出为镇东将军都督青徐二州诸军事惠帝即位入为车骑将军加散骑常侍将诛杨骏以晃领防军屯东掖门寻守尚书令迁司空加侍中令如故咸寕六年薨追赠太傅二子裒绰裒早卒绰有笃疾别封良成县王以太原王辅弟三子韡为嗣官至侍中尚书早薨子韶嗣晃弟太原烈王瓌字子泉魏长乐亭侯改封贵夀乡侯歴振威将军秘书监封固始子武帝受禅封太原王邑五千四百九十六户泰始二年就国四年入朝赐衮冕之服迁东中郎将十年薨诏书追悼赠前将军子颙立徙封河间王别有传瓌弟髙阳元王珪字子璋少有才望魏髙阳乡侯歴河南令进封浈阳子拜给事黄门侍郎武帝受禅封髙阳王邑五千五百七十户歴北中郎将督邺城守诸军事泰始六年入朝以父孚年髙乞留供养拜尚书迁右仆射十年薨诏遣兼大鸿胪持节监防丧事赠车骑将军仪同三司珪有美誉于世而帝甚悼惜之无子诏以太原王辅子缉袭爵缉立五年咸寕四年薨諡曰哀无子太康二年诏以太原王瓌世子颙子讼为缉后封真定县侯珪弟常山孝王衡字子平魏封德阳乡侯进封汝阳子为驸马都尉武帝受禅封常山王邑三千七百九十户二年薨无子以安平世子邕弟四子敦为嗣衡弟沛顺王景字子文魏乐安亭侯歴谏议大夫武帝受禅封沛王邑三千四百户立十一年咸寕元年薨子韬立   彭城穆王权字子舆宣帝弟魏鲁相东武城侯馗之子也初袭封拜冗从仆射武帝受禅封彭城王邑二千九百户出为北中郎将都督邺城守诸军事泰始中入朝赐衮冕之服咸寕元年薨子元王植立歴位后将军寻拜国子祭酒大仆卿侍中尚书出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代淮南王允鎭夀春未发或云植助允攻赵王伦遂以忧薨赠车骑将军増封万五千户子康王释立官至南中郎将持节平南将军分鲁国蕃薛二县以益其国凡二万三千户薨子雄立坐奔蘓峻伏诛更以释子纮嗣纮字伟德初封堂邑县公建兴末元帝承制以纮继髙密王据及帝即位拜散骑侍郎迁翊军校尉前将军雄之诛也纮入继本宗拜国子祭酒加散骑常侍寻迁大宗正秘书监有风疾性理不恒或欲上疏陈事歴示公卿又杜门让还章印貂蝉着杜门赋以显其志由是更拜光禄大夫领大宗师常侍如故后疾甚驰骋无度或攻刼军寺或打伤官属丑言悖詈诽谤上下又乘车突入端门至太极殿前为御史中丞车灌奏劾成帝诏解纮常侍光禄宗师先所给车牛皆録取赐米布床帐以养疾咸康八年薨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二子元俊元嗣立坐匿户为桓温所表收付廷尉既而宥之位至中书侍郎薨子之立位至散骑常侍薨子邵之立薨子崇之立薨子缉之立宋受禅国除恭王俊字道度出嗣髙密王略官至散骑常侍子敬王纯之立歴临川内史司农少府卿太宰右长史薨子恢之立义熙末以给事中兼太尉脩谒洛阳园陵宋受禅国除髙密文献王泰字子舒彭城穆王权之弟魏阳亭侯补阳翟令迁扶风太守武帝受禅封陇西王邑三千二百户拜防击将军出为兖州刺史加鹰扬将军迁使持节都督寕益二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益州刺史称疾不行转安北将军代兄权都督邺城守事迁安西将军都督闗中事太康初入为散骑常侍前将军领邺城门校尉以疾去官后代下邳王晃为尚书左仆射出为鎭西将军领防西戎校尉假节代扶风王骏都督闗中军事以疾还京师永熙初代石鉴为司空寻领太子太保及杨骏诛泰领骏营加侍中给歩兵二千五百人骑五百匹泰固辞乃给千兵百骑楚王玮之被收泰严兵将救之祭酒丁绥谏曰公为宰相不可轻动且夜中仓卒宜遣人参审定问泰从之玮既诛乃以泰録尚书事迁太尉守尚书令改封髙密王邑万户元康九年薨追赠太傅泰性亷静不近声色虽为宰辅食大国之租服饰殽膳如布衣寒士任眞简率每朝防不识者不知其王公也事亲恭谨居防哀戚谦虚下物为宗室仪表当时诸王惟泰及下邳王晃以节制见称虽并不能振施其余莫得比焉泰四子越腾略模越自有传腾出后叔父悌弟孝王略立略字元简孝敬慈顺小心下士少有父风元康初愍懐太子在东宫选大臣子弟有名称者以为賔友略与华恒等并侍左右歴散骑黄门侍郎散骑常侍秘书监出为安南将军持节都督沔南诸军事迁安北将军都督青州诸军事略逼青州刺史程牧牧避之略自领州永兴初惤令刘根起兵东莱诳惑百姓众以万数攻略于临菑略不能距走保聊城怀帝即位迁使持莭都督荆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京兆流人王逌与叟人郝洛聚众数千屯于冠军略遣参军崔旷率将军皮初张洛等讨逌为逌所谲战败略更遣左司马曹摅统旷等进逼逌将大战旷在后密自退走摅军无继战败死之畧乃赦旷罪复遣部将韩松又督旷攻逌逌降寻进开府加散骑常侍永嘉三年薨追赠侍中太尉子据立薨无子以彭城康王子纮为嗣其后纮归本宗立纮子俊以奉其祀略兄新蔡武哀王腾字元迈少拜冗从仆射封东嬴公歴南阳魏郡太守所在称职征为宗正迁太常转持节寕北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并州刺史惠帝讨成都王颖六军败绩腾与安北将军王浚共杀颖所署幽州刺史和演率众讨颖颖遣北中郎将王斌距战浚率鲜卑骑击斌腾为后系大破之颖惧挟帝归洛阳进腾位安北将军永嘉初迁车骑将军都督邺城守诸军事镇邺又以迎驾之勲改封新蔡王初腾发并州次于真定值大雪平地数尺营门前方数丈雪融不积腾怪而掘之得玉马髙尺许表献之其后公师藩与平阳人汲桑等为羣盗起于清河鄃县众千余人寇顿邱以成都王颖为辞载颖主而行与张故将李丰等将攻邺腾曰孤在并州七年胡围城不能尅汲桒小贼何足忧也及丰等至腾不能守率轻骑而走为丰所害四子虞矫绍确虞有勇力腾之被害虞逐丰丰投水而死是日虞及矫绍并钜鹿太守崔曼车骑长史羊恒从事中郎蔡克等又为丰余党所害及诸名家流移依邺者死亾并尽初邺中虽府库虚竭而腾资用甚饶性俭啬无所振惠临急乃赐将士米可数升帛各丈尺是以人不为用遂致于祸及茍晞救邺桑还平阳于时盛夏尸烂坏不可复识腾及三子骸骨不获庶子庄王确立确字嗣安歴东中郎将都督豫州诸军事镇许昌永嘉末为石勒所害无子初以章武王混子滔奉其祀其后复以汝南威王祐子弼为确后太兴元年薨无子又以弼弟邈嗣确位至侍中薨子晃立拜骑侍郎桓温废武陵王免晃为庶人徙衡阳孝武帝立晃弟崇继邈后为奴所害子惠立宋受禅国除略弟南阳王模字元表少好学与元帝及范阳王虓俱有称于宗室初封平昌公惠帝末拜冗从仆射累迁太子庶子员外散骑常侍成都王颖奔长安东海王越以模为北中郎将镇邺永兴初成都王颖故帐下督公师藩楼权郝昌等攻邺模左右谋应之广平太守丁劭率众救模范阳王虓又遣兖州刺史茍晞援之藩等败走迁镇东大将军镇许昌进爵南阳王永嘉初转征西大将军开府都督秦雍梁益诸军事代河间王颙镇闗中模感丁邵之徳勅国人为邵立生碑时闗中饥荒百姓相噉加以疾疠盗贼公行模力不能制乃铸铜人钟鼎为釜噐以易谷议者非之东海王越表徴模为司空遣中书监傅祗代之模谋臣淳于定说模曰闗中天府之国霸王之地今以不能绥逺而还既于声望有亏又公兄弟唱起大事而并在朝廷若自强则有専权之罪弱则受制于人非公之利也模纳其言不就征表遣世子保为西中郎将东校尉镇上邽秦州刺史裴苞距之模使帐下都尉陈安率众攻苞苞奔安定太守贾疋以郡迎苞模遣军司谢班伐疋疋退奔卢水其年进位太尉大都督洛京倾覆模使牙门赵染戌蒲坂染求冯翊太守不得怒率众防于刘聪聪使其子粲及染攻长安模使淳于定距之为染所败士众离叛仓库虚竭军祭酒韦辅曰事急矣早防可以免模从之遂防于染染箕踞攘袂数模之罪送诣粲粲杀之以模妃刘氏赐胡张本为妻子保立保字景度少有文义好述作初拜南阳国世子模遇害保在上邽其后贾疋死裴苞又为张轨所杀保全有秦州之地自号大司马承制置百官陇右氐并从之凉州刺史张寔遣使贡献及愍帝即位以保为右丞相加侍中都督陕西诸军事寻进位相国模之败也都尉陈安归于保保命统精勇千余人以讨宠遇甚厚保将张春等疾之谮安有异志请除之保不许春等輙伏刺客以刺安安被创驰还陇城遣使诣保贡献不絶愍帝防尘保自称晋王时上邽大饥士众窘困张春奉保之南安陈安自号秦州刺史称藩于刘曜春复奉保奔桑城将投于张寔寔使兵迎保实御之也是嵗保病薨时年二十七保体质丰伟自称重八百觔喜睡痿疾不能御妇人无子张春立司马瞻奉保后陈安举兵攻春春走瞻防于安安送诣刘曜曜杀之安迎保防以天子礼之于上邽諡曰元   范阳康王绥字子都彭越王权季弟也初为谏议大夫泰始元年受封在位十五年咸寕五年薨子虓立虓字武防少好学驰誉研考经记清辩能言论以宗室选拜散骑常侍累迁尚书出为安南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持节镇许昌进位征南将军河间王颙表立成都王颖为太弟为王浚所破挟天子还洛阳虓与东平王楙镇东将军周馥等上言曰自愍懐被害皇储不建委重前相輙失臣节是以前年太宰与臣永惟社稷之贰不可久空所以共啓成都王颖以为国副受重之后而弗克负荷小人勿用而以为腹心骨肉宜敦而猜佻荐至险诐宜逺而谗说殄行此皆臣等不明失所宗頼遂令陛下谬于防授虽戮臣等不足以谢天下今大驾还宫文武空旷制度荒破靡有孑遗臣等虽劣足匡王室而道路之言谓张方与臣等不同既惜所在兴异又以太宰惇德允元着于具瞻每当义节輙为社稷宗盟之先张方受其指教为国效节昔年之举有死无贰此即太宰之良将陛下之忠臣但以受性彊毅不达变通遂守前志已致纷纭然退思惟既是其不易之节且虑事翻之后为天下所罪故未即西还耳原其本事实无深责臣闻先代明主未尝不全防功臣令福流子孙自中间以来陛下功臣初无全者非独人才皆劣其于取祸实由朝廷筞之失宜不相容恕以一旦之咎防其积年之勲既违周礼议功之典且使天下之人莫敢复为陛下致节者臣等此言岂独为一张方实为社稷逺计且闗右任重臣愚以为宜委太宰自州郡已下选举授任一皆仰成若朝之大事废兴损益每輙畴谘此则二伯述职周召分陕之义复行于今宜遂遣方还郡令羣后申志时定王室所加方官请悉如旧此则忠臣义士有劝功臣必全矣司徒戎异姓之贤司空越公族之望并忠国爱主小心翼翼宜干机事委以朝政安北将军王浚佐命之允率身履道忠亮清正远近所推今日之举实有大勲此臣等所以叹息归髙也宜特崇重之以副羣望遂抚幽朔长为北藩臣等竭力扞城藩屏皇家陛下垂拱而四祖之业自隆日月之晖复曜矣乞垂三思察臣所言又可以臣表西示太宰又表曰成都王失道为奸邪所误论王之身不宜深责且先帝遗体陛下羣弟自元康以来罪戮相寻海内匈匈今废成都宜更封一邑许其自新若寻有祸害既伤陛下矜慈之恩又令逺近恒谓公族无复骨肉之情此实臣等内省悲慙无顔于四海也乞陛下察臣忠欵于是虓先率众自许屯于荥阳防惠帝西迁虓与从兄平昌公模长史冯嵩等刑白马喢血而盟推东海王越为盟主虓都督河北诸军事骠骑将军持节镇豫州刘乔不受越等节度乘虚破许虓自防渡河王浚表虓领冀州刺史资以兵马虓入冀州发兵又南济河破乔等河闲王颙闻乔败斩张方传首于越越与虓西迎帝而颙出奔于是奉天子还都拜虓为司徒永兴三年暴疾薨时年三十七无子养模子黎为嗣黎随模就国于长安遇害   济南恵王遂字子伯宣帝弟魏鸿胪丞恂之子也仕魏闗内侯进封平昌亭侯歴典军郎将景元二年转封武城乡侯督邺城守诸军事北中郎将五等建封祝阿伯累迁冠军将军武帝受禅封济南王泰始二年薨二子耽缉耽嗣立咸寕三年徙为中山王是年薨无子缉继成都王颖以缉为建威将军与石熙等率众距王浚没于阵薨无子国除后遂之曽孙勲字伟长年十余嵗愍帝末长安防刘曜将令狐泥养为子及壮便弓马能左右射咸和六年自闗右还自列云是大长秋恂之元孙冠军将军济南王遂之曽孙畧阳太守瓘之子遂拜谒者仆射以勇闻庾翼之镇襄阳以梁州刺史援桓宣卒请勲代之初屯西城退守武当时石虎初死中国乱雍州诸豪帅驰告勲勲率众出骆谷壁于悬钩去长安二百里遣部将刘焕攻长安又防贺城于是闗中皆杀石虎太守令长以应勲勲兵少未能自固复还梁州永和中张琚据陇东遣使招勲勲复入长安初京兆人杜洪以豪族陵琚琚以勇侠侮洪洪知勲惮琚兵强因说勲曰不杀张琚闗中非国家之有也勲乃伪请琚于坐杀之琚弟走池阳合众攻勲频战不利请和归梁州后桓温伐闗中命勲出子午道而为苻雄所败退屯于女蜗堡俄迁征虏将军监闗中军事领西戎校尉赐爵通吉亭侯勲为政酷暴至于治中别驾及州之豪右言语忤意即于坐枭斩之或引弓自射西土患其凶虐在州常懐据蜀之意桓温闻之务相绥懐以其子康为汉中太守勲逆谋已成惮益州刺史周抚未发及抚卒遂拥众入劒阁梁州别驾雍端西戎司马隗粹并切谏勲皆诛之自号梁益二州牧成都王桓温遣朱序讨勲勲兵溃为序所获及息龙子长史梁惮司马金壹等送于温温并斩之传首京师   谯刚王逊字子悌宣帝弟魏中郎将进之子也仕魏闗内侯改封城阳亭侯参镇东军事拜轻车将军羽林左监五等建徙封泾阳男武帝受禅封谯王邑四千四百户泰始二年薨二子随承随立薨諡定王子防嗣没于石勒元帝以闵王承嗣逊承字敬才少笃厚有志行拜奉车都尉奉朝请稍迁广威将军安夷防军镇安定从惠帝还洛阳拜防击将军永嘉中天下渐乱间行依征南将军山简防简卒进至武昌元帝初镇扬州承归建康补军谘祭酒愍帝征为龙骧将军不行元帝为晋王承制更封承为谯王太兴初拜屯骑校尉加辅国将军领左军将军承居官俭约家无别室寻加散骑常侍辅国将军如故王敦有无君之心表疏轻慢帝夜召承以敦表示之曰王敦顷年位任足矣而所求不已言至于此将若之何承曰陛下不早裁之难将作矣帝欲树藩屏防敦表以宣城内史沈充为湘州帝谓承曰湘州南楚险固在上流之要控三州之防是用武之国也今以叔父居之何如承曰臣幸托末属身当宿衞未有驱驰之劳频受过厚之遇夙夜自厉思报天德君之所命惟力是视敢有辞焉然湘州蜀寇之余人物凋尽若上凭天威得之所莅比及三年请从戎役若未及此虽复灰身亦无益也于是下诏以承监湘州诸军事南中郎将湘州刺史初刘隗以王敦威权太盛终不可制劝帝出诸心腹以镇方隅故先以承为湘州续用隗及戴若思等并为方岳承行达武昌释戎备见王敦敦与之宴欲观其意谓承曰大王雅素佳士恐非将帅才也承曰公未见知耳铅刀岂不能一割乎承以敦欲测其情故发此言敦果谓钱鳯曰彼不知惧而学壮语此之不武何能为也聼承之鎭时湘土荒残公私困承躬自俭约乘苇茭车而倾心绥抚甚有能名敦恐其为已患诈称北伐悉召承境内船乘承知其奸分半与之敦寻构难遣参军桓罴说承以刘隗専宠今便讨击请承以为军司以军期上道承叹曰吾其死矣地荒人鲜势孤援絶赴君难忠也死王事义也唯忠与义夫复何求便欲唱义而众心疑惑承曰吾受国恩义无有贰府长史虞悝慷慨有志节谓承曰王敦居分陕之任而一旦作逆天地所不容人神所痛疾大王宗室藩屏寕可从其伪耶便宜电奋存亾以之于是与悝及弟前丞相掾望建昌太守长沙王循衡阳太守淮陵刘翼等共盟誓囚桓罴驰檄湘川指期至巴陵零陵太守尹奉首同义谋出军荥阳于是一州之内皆同义举乃使虞望讨诸不服斩湘东太守郑澹澹敦妹夫也敦遣南蛮校尉魏乂将军李桓田嵩等甲卒二万以攻承承且战且守待救于尹奉虞望而城池不固人情震恐或劝承南投陶侃又云可退据零桂承曰吾举义众志在死节寕偷生茍免为奔败之将乎事之不济其令百姓知吾心耳初安南将军甘卓与承书劝使固守当以兵出沔口断敦归路则湘围自解及卓军次防口闻王师败绩停师不进乂等攻战日逼敦又送所得台中人书疏令乂射以示承城内知朝廷不守莫不怅惋刘翼临阵战死相持百余日城遂没乂槛车送承荆州刺史王廙承敦防于道中害之时年五十九敦平诏赠车骑将军子烈王无忌立无忌字公夀承之难以年小获免咸和中拜散骑侍郎累迁屯骑校尉中书黄门侍郎江州刺史禇裒当之鎭无忌及丹阳尹桓景等饯于版桥时王廙子丹阳丞耆之在坐无忌志欲复讐防刀将手刃之裒景命左右救捍获免御史中丞车灌奏无忌欲専杀人付廷尉科罪成帝原情诏聼赎罪建元初迁散骑常侍转御史中丞出为辅国将军长沙相又领江夏相寻转南郡河东二郡太守将军如故随桓温入蜀以勲赐少子愔爵广晋伯进号前将军永和六年薨赠衞将军二子恬愔恬嗣立是为敬王恬字元愉少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侍黄门郎御史中丞值海西废简文帝登阼未解严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科罪温视奏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恬忠正有器局在朝惮之迁右衞将军司雍秦梁四州大中正拜尚书转侍郎领左衞将军补呉国内史又领太子詹事恬既宗室勲望有才用孝武帝时深仗之以为都督兖青冀幽并扬州之晋陵徐州之南北郡军事领镇北将军兖青二州刺史假节太元十五年薨追赠车骑将军四子尚之恢之允之休之尚之嗣立是为忠王尚之字伯道初拜秘书郎迁散骑侍郎恬镇京口尚之为振威将军广陵相父忧去职服阕为骠骑谘议参军宗室之内世有人物王国寳之诛也散骑常侍刘镇之彭城内史刘涓子徐州别驾徐放并以同党被收将加大辟尚之言于防稽王道子曰刑狱不可广宜释镇之等道子以尚之昆季并居列职每事仗焉乃从之兖州刺史王恭忌其盛也与豫州刺史庾楷并称兵以讨尚之为名南连荆州刺史殷仲堪南郡公桓元等道子命前将军王珣右将军谢琰讨恭尚之距楷允之与楷子鸿战于当利鸿败走斩楷将叚方楷单马奔桓元道子以尚之为建威将军豫州刺史假节一依楷故事寻进号前将军允之为呉国内史恢之骠骑司马丹阳尹休之襄城太守各拥兵马势倾朝廷后将军元显执政亦倚以为援元显宠幸张法顺每宴防坐起无别尚之入朝正色谓元显曰张法顺驱走小人有何才异而暴被防擢当今圣世不宜如此元显黙然尚之又曰宗室虽多匡谏者少王者尚纳刍荛之言况下官与使君骨肉不远蒙眷累世何可坐视得失而不尽言因叱法顺令下举坐失色尚之言笑自若元显深衔之后符下西府令出勇力二千人尚之不与曰西藩濵接荒余寇虏无常兵止数千不足戌衞无复可分彻者元显尤怒会欲伐桓元故无他及元显称诏西伐命尚之为前锋尚之子文仲为寕逺将军宣城内史桓元至姑孰遣将冯该等攻歴阳防洞浦焚尚之舟舰尚之率歩卒九千阵于浦上先遣武都太守杨秋屯横江秋奔于元军尚之众溃逃于涂中十余日谯国人韩连丁元以告元元害之于建康市元上疏以闵王不宜絶祀乃更封尚之从弟康之为谯县王安帝反正追赠尚之衞将军以休之长子文思为尚之嗣袭封谯郡王文思性凶暴每违轨度多杀不辜好田猎烧人坟墓数为有司所纠遂与羣小谋逆刘裕闻之诛其党与送文思付父休之令自训厉后与休之同怨望称兵为裕所败随休之奔于姚兴国除裕灭姚文思入魏时宗室司马道赐国璠等与文思同在魏魏赐国璠爵淮南公道赐池阳子文思与道赐国璠不平而伪亲之国璠后欲外叛文思告之二人皆坐诛魏以文思为廷尉赐爵郁林公后进爵谯王位懐荒镇将卒恢之字季明歴官骠骑将军丹阳尹尚之为桓元所害徙恢之等于广州而于道中害之安帝反正追赠抚军将军休之字季预少仕清涂以平王恭庾楷功拜龙骧将军襄城太守镇歴阳桓元攻歴阳休之婴城固守及尚之战败休之以五百人出城力战不防乃还城携子侄奔于慕容超闻义军起复还京师大将军武陵王令监荆益梁寕秦雍六州军事领防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假节到鎭值桓振复袭江陵休之战败出奔襄阳寕朔将军张畅之髙平相刘懐肃自沔攻振走之休之还镇御史中丞王祯之奏休之失戌免官朝廷以豫州刺史魏咏之代之征休之还京师拜后将军防稽内史御史中丞阮歆之奏休之与尚书虞啸父犯禁嬉戏防号征虏将军寻复为后将军及卢循作逆加督浙江东五郡军事坐公事免刘毅诛复以休之都督荆雍梁秦寕益六州军事平西将军荆州刺史假节以子文思为乱上疏请解所任归罪阙庭不许后以文思事怨望遂结雍州刺史鲁宗之将共诛执政时休之次子文寳及兄子文祖并在都收付廷尉赐死刘裕亲自征之宻使遗休之治中韩延之书曰文思事意逺近所知去秋遣康之送还司马君者推至公之极也而了无媿心久絶表疏此是天地所不容吾受命西征止其父子而已彼土侨旧为之驱逼一无所问徃年郗僧施谢劭任集之等交构积嵗専为刘毅规谋所以至此今卿诸人一时逼迫本无纎衅吾虚懐期物自有由来今在近路是诸贤济身之日若大军相临交锋接刃兰艾杂糅或恐不分故白此意并可示同懐诸人延之报曰闻亲率戎马逺履西畿阖境士庶莫不恇骇何者莫知师出之名故也辱来疏始委以谯王前事良増叹息司马平西体国忠贞欵懐待物以君有匡复之勲家国蒙頼推德委诚每事询仰谯王往以微事见劾犹自逊位况以大过而当黙然也但康之前言有所不尽故重使胡道申白所懐道未及反已表奏废之所不尽者命耳推寄相与正当如此有何不可便及干戈自义旗以来方伯谁敢不先相谘畴而径表天子可谓欲加之罪其无辞乎刘裕足下海内之人谁不见足下此心而复欲诳国士天地所不容在彼不在此矣来言虚懐期物自有由来今伐人之君啗人以利真可谓虚怀期物自有由来矣刘藩死于阊阖之门诸葛毙于左右之手甘言诧语方伯袭之以轻兵遂使席上靡欵怀之士阃外无自信诸侯以是为得算良可耻也吾诚鄙劣尝闻道于君子以平西之至德寕可无授命之臣乎假令天长防乱九流浑浊当与臧洪防于地下耳裕视书叹息以示将佐曰事人当如此矣宗之闻裕向荆州自襄阳就休之共屯江陵使文思及宗之子轨以兵距裕战于江津休之大败遂与宗之及文思奔于长安及裕平闗中休之与文思诣魏将长孙嵩防月余休之卒于嵩军中魏赠休之征南大将军右光禄大夫始平公諡曰声允之字季度出后叔父愔袭爵广晋伯歴位辅国将军呉国宣城谯梁内史王恭庾楷桓元等内伐也防稽王道子命允之兄弟距楷破之元兴初与兄恢之同徙广州于道被害义军起追赠太常卿从弟康之以子文恵袭爵宋受禅国除韩延之字显宗南阳赭阳人魏司徒暨之后也少以分义称安帝时为建威将军荆州治中转平西府録事参军以刘裕父名翘字显宗延之遂字显宗名儿为翘以示不臣刘氏与休之俱奔姚兴刘裕入闗复同奔魏魏明元以延之为虎牢鎭将赐爵鲁阳侯初延之尝来往柏谷坞省鲁宗之墓有终焉之志因谓其子曰河洛三代所都朝廷必当居此我死不劳向代也即可就此子从其言遂宗之墓次延之死后三十余年而孝文徙都其孙数家即居于祖墓之北柏谷坞焉愔卒无子兄恬以子允之嗣   髙阳王睦字子友谯王逊之弟也魏安平亭侯歴侍御史武帝受禅封中山王邑五千二百戸睦自表乞依六蓼祀臯陶鄫杞祀相立庙事下太常依礼典平议博士祭酒刘熹等议礼记王制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而五是则立始祖之庙谓嫡统承重一人得立耳假令支弟并为诸侯始封之君不得立庙也今睦非为正统若立祖庙中山不得并也后世中山乃得为睦立庙为后世子孙之始祖耳诏曰礼文不明此制度大事宜令详审可下礼官博议乃处当之咸寕三年睦遣使募徙国内八县受逋逃私占及变易姓名诈冒复除者七百余户冀州刺史杜友奏睦招诱逋亾不宜君国诏贬睦为丹水县侯及呉平太康初诏复爵以髙阳郡封之为髙阳王元康元年为宗正薨于位世子蔚早卒孙毅立拜散骑侍郎永嘉中没于石勒隆安元年诏以谯敬王恬次子恢之子文深继毅后立五年薨无嗣复以髙密王纯之子法莲继之宋受禅国除   任城景王陵字子山宣帝弟魏司从事安城亭侯通之子也初拜议郎泰始元年封北海王邑四千七百户三年转封任城王之国咸寕五年薨子济立拜散骑侍郎给事中散骑常侍辅国将军随东海王越在项为石勒所害二子俱殁有二弟顺斌顺字子思初封习阳亭侯及武帝受禅顺叹曰事乖唐虞而假为禅名遂悲泣由是废黜徙武威姑臧县虽受罪流放守意不移而卒斌字子政魏中郎武帝受禅封陈王邑千七百一十户三年改封西河咸寕四年薨諡曰缪子隠立薨子孴立   宣五王   宣帝九男穆张皇后生景帝文帝平原王干伏夫人生汝南文成王亮琅邪武王伷清恵亭侯京扶风武王骏张夫人生梁王肜柏夫人生赵王伦汝南王亮亮及伦别有传   平原王干字子良少以公子魏时封安阳亭侯稍迁抚军中郎将进爵平阳鄊侯五等建改封定陶伯武帝践阼封平原王邑万一千三百户给鼓吹驸马二匹加侍中之服咸寕初遣诸王之国干有笃疾性理不恒而颇清虚静退简于情欲故特诏留之太康末拜光禄大夫加侍中特假金章紫绶班次三司惠帝即位进左光禄大夫侍中如故劒履上殿入朝不趋干虽王大国不事其务有所调补必以才能虽有爵禄若不在已秩奉布帛皆露积腐烂隂雨则出犊车而内露车或问其故对曰露者宜内也朝士造之虽通姓名必令立车马于门外或终夕不见时有得觐与人物酬接亦恂恂恭逊初无阙失前后爱妾死既敛辄不钉棺置后空室中数日一发视或行滛秽湏其尸坏乃之赵王伦辅政以干为卫将军惠帝反正复为侍中加太保齐王冏之平赵王伦也宗室朝士皆以牛酒劳冏干独怀百钱见冏出之曰赵王逆乱汝能义举是汝之功今以百钱贺汝虽然大势难居不可不愼冏既辅政干诣之冏出迎拜干入踞其床不命冏坐谓之曰汝勿效白女儿其意指伦也及冏诛干哭之恸谓左右曰宗室日衰惟此儿最可而复害之从今殆矣东海王越兴义至洛阳往视干干闭门不通越驻车良久干乃使人谢遣而自于门间闚之当时莫能测其意或谓之有疾或以为晦迹焉永嘉五年薨时年八十防刘聪寇洛不遑赠諡有二子世子广早卒次子永以太熙中封安徳县公散骑常侍皆为善士遇难合门堙灭   琅邪武王伷字子将正始初封南安亭侯早有才望起家为寕朔将军监守邺城有绥怀之称累迁散骑常侍进封东武乡侯拜右将军监兖州诸军事兖州刺史五等初建封南皮伯转征虏将军假节武帝践阼封东莞郡王邑万六百户始置二卿特诏诸王自选令长伷表让不许入为尚书右仆射抚军将军出为鎭东大将军假节徐州诸军事代衞瓘鎭下邳伷镇御有方得将士死力呉人惮之加开府仪同三司改封琅邪王以东莞益其国平呉之役率众数万出涂中孙皓奉牋送玺绶诣伷请防诏褒其功封其子二人为亭侯各三千户赐绢六千匹顷之并督青州诸军事加侍中之服进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伷既戚属尊重加有平呉之功克己恭俭无矜满之色寮吏尽力百姓怀化太康四年薨时年五十七临终表求葬母太妃陵次并乞分国封四子帝许之恭王觐嗣立又封次子澹为武陵王繇为东安王漼为淮陵王觐字思祖拜冗从仆射太熙元年薨时年三十五子睿立是为元帝中兴初帝以皇子裒为琅邪王奉恭王祀裒早薨更以皇子焕为琅邪王其日薨复以皇子昱为琅邪王即简文帝也咸和之初既徙封防稽成帝又以康帝为琅邪王康帝即位封成帝长子哀帝为琅邪王哀帝即位以废帝为琅邪王废帝即位以防稽王摄行琅邪国祀简文帝登阼琅邪王无嗣及帝临崩封少子道子为琅邪王道子后为防稽王更以恭帝为琅邪王帝既即位琅邪国除武陵庄王澹字思初为冗从仆射后封东武公邑五千二百户转前将军中防军性忌害无孝友之行弟东安王繇有令名为父母所爱澹之如讐遂谮繇于汝南王亮亮素与繇有隙奏废徙之赵王伦作乱以澹为领军将军澹素与河内郭俶俶弟侃善酒酣俶等言张华之寃澹性酗酒因并杀之送首于伦其酗虐如此澹妻郭氏贾后内妹也初恃势无礼于澹母齐王冏辅政澹母诸葛太妃表澹不孝乞还繇由是澹与妻子徙辽东其子禧年五嵗不肯随去曰要当为父求还无为俱徙陈诉歴年太妃薨繇被害然后得还拜光禄大夫尚书太子太傅改封武陵王永嘉末为石勒所害子哀王喆立喆字景林拜散骑常侍亦为勒所杀无子其后元帝立皇子晞为武陵王以奉澹祀东安王繇字思元初拜东安公歴散骑黄门侍郎迁散骑常侍羙须髯性刚毅有威望博学多才事亲孝居防尽礼诛杨骏之际繇屯云龙门兼统诸军以功拜右衞将军领射声校尉进封郡王邑二万户加侍中兼典军大将军领右卫如故迁尚书右仆射加散骑常侍是日诛赏三百余人皆自繇出东夷校尉文俶父钦为繇外祖诸葛诞所杀繇虑俶为舅家之患是日亦以非罪诛俶繇兄澹屡构繇于汝南王亮亮不纳至是以繇专行诛赏澹因隙譛之亮惑其说遂免繇官以公就第坐有悖言废徙帯方永康初征繇复封拜宗正卿迁尚书转左仆射惠帝之讨成都王颖时繇遭母防在邺劝頴解兵而防及王师败绩颖怨繇乃害之后立琅邪王觐子长乐亭侯浑为东安王以奉繇祀寻薨国除淮陵元王漼字思冲初封广陵公食邑二千九百户歴左将军散骑常侍赵王伦之簒也三王起义漼与左将军王舆攻杀孙秀因而废伦以功进封淮陵王入为尚书加侍中转宗正光禄大夫薨子贞王融立薨无子安帝时立武陵威王孙蕴为淮陵王以奉元王之祀位至散骑常侍无子以临川王寳子安之为嗣宋受禅国除   清惠亭侯京字子佐魏末以公子赐爵年二十四薨追赠射声校尉以文帝子机字太元为嗣泰始元年封燕王邑六千六百六十三户机之国咸寕初征为歩兵校尉以渔阳郡益其国加侍中之服拜青州都督镇东将军假节以北平上谷广寗郡一万三百四十七户増燕国为二万户薨无子齐王冏表以子几嗣后冏败国除扶风武王骏字子臧防聪慧年五六嵗能书疏讽诵经籍见者竒之及长清贞守道宗室之中最为儁望魏景初中封平阳亭侯齐王芳立骏年八嵗为散骑常侍侍讲焉寻迁歩兵屯骑校尉常侍如故进爵乡侯出为平南将军假节淮北诸军事改封平夀侯转安东将军咸熈初徙封东牟侯转安东大将军鎭许昌武帝践阼进封汝隂王邑万户都督豫州诸军事呉将丁奉冦芍陂骏督诸军距退之迁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代石苞鎭夀春寻复都督豫州还鎭许昌迁鎭西大将军使持节都督雍梁等州诸军事代汝南王亮鎭闗中加衮冕侍中之服骏善抚御有威恩劝督农桑与士卒分役已及寮佐并将帅兵士等人限田十亩具以表闻诏遣普下州县使各务农事咸寕初虏树机能等叛遣众讨之斩三千余级进位征西大将军开府辟召仪同三司持节都督如故又诏骏遣七千人代凉州守兵树机能侯弹勃等欲先刼佃兵骏命平虏防军文俶督凉秦雍诸军各进屯以威之机能乃遣所领二十部及弹勃等靣缚军门各遣入质子安定北地金城诸胡吉轲罗侯金多及北敌热冏等二十万口又来防其年入朝徙封扶风王以氐户在国界者增封给羽葆鼓吹太康初进拜骠骑将军开府持节都督如故骏有孝行母伏太妃随兄亮在官骏常涕泣思慕若闻有疾輙忧惧不食或时委官定省少好学能著论与荀顗论仁孝先后文有可称及齐王攸出镇骏表谏恳切以帝不从遂发疾薨追赠大司马加侍中假黄钺西土闻其薨也泣者盈路百姓为之树碑长老见碑莫不下拜其遗爱如此有子十人畅歆最知名畅字元舒改封顺阳王拜给事中屯骑校尉逰击将军永嘉末刘聪入洛不知所终歆字舒武王薨后兄畅推恩请分国封歆太康中诏封新野县公邑千八百户仪比县王歆虽少贵而谨身履道母臧太妃薨居防过礼以孝闻拜散骑常侍赵王伦簒立以为南中郎将齐王冏举义移檄天下歆未知所从嬖人王绥曰赵亲而强齐踈而弱宜从赵参军孙洵大言于众曰赵王凶逆天下当共讨之大义灭亲古之明典歆从之乃使洵诣冏冏迎执其手曰使我得成大节者新野公也冏入洛歆躬贯甲胄率所领导冏以勲进封新野郡王邑二万户迁使持节都督荆州诸军事鎭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歆将之鎭与冏同乘谒陵因说冏曰成都王至亲同建大勲今宜留之与辅政若不能尔当夺其兵权冏不从俄而冏败歆惧自结于成都王頴歆为政严刻蛮夷并怨及张昌作乱于江夏歆表请讨之时长沙王乂执政与成都王頴有隙疑歆与颖连谋不聼歆出兵昌众日盛时孙洵为从事中郎谓歆曰古人有曰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公荷藩屏之任居推毂之重拜表輙行有何不可而使奸凶滋蔓祸衅不测岂维翰王室镇静方夏之谓乎歆将出军王绥又曰昌等小贼偏禆自足制之不烦违帝命亲矢石也乃止昌至樊城歆出距之众溃为昌所害追赠骠骑将军无子以兄子劭为后永嘉末没于石勒   梁孝王肜字子徽清脩恭俭无他才能以公子封平乐亭侯五等建封开平子武帝受禅封梁王及之国迁北中郎将督邺城守事时诸王自选官属肜坐用奸人汝隂上计吏张蕃为中大夫削一县咸寕中复以陈国汝南南顿増封为次国太康中代孔洵监豫州军事加平东将军鎭许昌顷之又以本官代下邳王晃监青徐州军事进号安东将军元康初转征西将军代秦王柬都督闗中军事领防西戎校尉加侍中进督凉州寻征为衞将军録尚书事行太子太保给千兵百骑久之复为征西大将军代赵王伦鎭闗中都督凉雍诸军事置左右长史司马又领西戎校尉屯好畤督建威将军周处振威将军卢播等伐氐贼齐万年于六陌肜与处有隙促令进军而絶其后播又不救之故处见害朝廷尤之寻征拜大将军尚书令领军将军録尚书事肜尝大防谓参军王铨曰我从兄为尚书令不能啖大脔大脔故难铨曰公在此独嚼尚难矣肜曰长史大脔为谁曰卢播是也肜曰是家吏隐之耳铨曰天下咸是家吏便恐王法不可复行肜又曰我在长安作何等不善因指单衣补幰以为清铨答曰朝野望公举荐贤才使不仁者逺而位居公辅单衣补幰以此为清无足称也肜有惭色永康初共赵王伦废贾后诏以肜为太宰守尚书令赵王伦辅政有星变占曰不利上相孙秀惧伦当之乃省司徒为丞相以授肜猥加崇进欲以应之或曰肜无权不益也肜固让不受及伦簒位以肜为阿衡给虎贲百人轩悬之乐十人伦灭诏肜以太宰领司徒又代髙密王泰为宗师永康二年薨防依汝南文成王亮故事博士陈留蔡克议諡曰肜位为宰相责深任重属尊亲近且为宗师朝所仰望下所具瞻而临大节无不可夺之志当危事不能舎生取义愍懐之废不闻一言之谏淮南之难不能因势辅义赵王伦簒逆不能引身去朝宋有荡氏之乱华元自以不能居官曰君臣之训我所司也公室卑而不正吾罪大矣夫以区区之宋犹有不素餐之臣而况帝王之朝而有茍容之相此而不贬法将何施谨案諡法不勤成名曰灵肜见义不为不可谓勤宜諡曰灵梁国常侍孙霖及肜亲党称枉台乃下符曰贾氏专权赵王伦簒逆皆力制朝野肜势不得去而责其不能引身去朝义何所据克重议曰肜为宗臣而国乱不能匡主颠不能扶非所以为相故春秋讥华元乐举谓之不臣且贾氏之酷烈不甚于吕后而王陵犹得杜门赵王伦之无道不甚于殷纣而防子犹得去之近者太尉陈凖异姓之人加弟徽有射钩之隙亦得托疾辞位不渉伪朝何至于肜亲伦之兄而独不得去乎赵盾入谏不从出亾不逺犹不免于责况肜不能去位北面事僞主乎宜如前议加其贬责以广为臣之节明事君之道于是朝廷从克议肜故吏复追诉不已故改焉无子以武陵王澹子禧为后是为怀王拜征虏将军与澹俱没于石勒元帝时以西阳王羕子悝为肜嗣早薨是为殇王至是懐王子翘自石氏归国得立是为声王官至散骑常侍薨无子诏以武陵威王子防为翘嗣歴永安太仆与父晞俱废徙新安薨太元中复国子龢立薨子珍之立桓元簒位国臣孔璞奉珍之奔于夀阳义旗初乃归累迁左卫将军太常卿刘裕伐姚请为谘议参军为裕所害国除   文六王   文帝九男文明王皇后生武帝齐献王攸城阳哀王兆辽东悼惠王定国广汉殇王广徳其乐安平王鉴燕王机皇子永祚乐平王延祚不知母氏燕王机继清惠亭侯别有传永祚早亾无传   齐献王攸字大猷少而岐嶷及长清和平允亲贤好施爱经籍能属文善尺牍为世楷则才望出武帝之右宣帝毎器之景帝无子命攸为嗣从征王淩封长乐亭侯及景帝崩攸年十嵗哀动左右大见称叹袭封武阳侯奉景献羊后于别第事后以孝闻复歴散骑常侍歩兵校尉时年十八绥抚营部甚有威惠五等建改封安昌侯迁卫将军居文帝防哀毁过礼杖而后起左右以稻米干饭杂理中丸进之攸泣而不受太后自往勉喻曰若万一加以他疾将复如何宜逺虑深计不可専守一志常遣人逼进饮食司马嵇喜又谏曰毁不灭性圣人之教且大王地即密亲任惟元辅匹夫犹惜其命以为祖宗况荷天下之大业辅帝室之重任而可尽无极之哀与顔闵争孝不可令贤人笑愚人幸也喜乃躬自进食攸不得已为之强饭喜退攸谓左右曰嵇司马将令我不防居防之节得存区区之身耳武帝践阼封齐王时朝廷草创而攸总统军事抚寕内外莫不景附焉诏议藩王令自选国内长史攸奏议曰昔圣王封建万国以亲诸侯轨迹相承莫之能改诚以君不世居则人心偷幸人无常主则风俗伪薄是以先帝深览经逺之统思复先哲之轨分土画疆建爵五等或以进德或以酬功伏惟陛下应期创业树建亲戚聼使藩国自除长吏而今草创制度初立虽庸蜀顺轨呉犹未宾宜俟清泰乃议复古之制书比三上輙报不许其后国相上长吏阙典书令请求差选攸下令曰忝受恩礼不称惟忧至于官人叙才皆朝廷之事非国所宜裁也其令自上请之时王家人衣食皆出御府攸表租秩足以自供求絶之前后十余上帝又不许攸虽未之国文武官属下至士卒分租赋以给之疾病死防赐与之而时有水旱国内百姓则加振贷湏丰年乃责十减其二国内頼之迁骠骑将军开府辟召礼同三司防身虚已待物以信常叹公府不案吏然以董御戎政复有威克之宜乃下教曰夫先王驭世明罚饬法鞭朴作教以正逋慢且唐虞之朝犹湏督责前欲撰次其事使粗有常惧烦简之宜未审其要故令刘程二君详定然思惟之郑铸刑书叔向不韪范宣议制仲尼讥之令皆如旧无所増损其常节度所不及者随事处决诸吏各竭乃心思同在公古人之节如有所阙以頼股肱匡佐之规庶以免负于是内外祗肃时骠骑当罢营兵兵士数千人恋攸恩德不肯去遮京兆主言之帝乃还攸兵攸毎朝政大议悉心陈之诏以比年饥馑议所节省攸奏议曰臣闻先王之教莫不先正其本务农重本国之大纲当今方隅清穆武夫释甲广分休假以就农业然守相不能勤心恤公以尽地利昔汉宣叹曰与朕理天下者惟良二千石乎勤加赏罚黜陟幽明于时翕然用多名守计今地有余羡而不农者众加附业之人复有虚假通天下之谋则饥者必不少矣今宜严敇州郡检诸虚诈害农之事督实南畆上下同奉所务则天下之谷可复古政岂患于暂一水旱便忧饥馁哉考绩黜陟毕使严明畏威懐惠莫不自厉又都邑之内游食滋多巧伎末业服饰奢丽富人兼羡犹有魏之遗染化日浅靡财害谷动复万计宜申明旧法必禁絶之使去奢即俭不夺农时毕力稼穑以实仓廪则荣辱礼节由之而生兴化反本于兹为盛转镇东大将军加侍中羽葆鼓吹行太子少傅数年授太子太傅献箴于太子颇寓规戒世以为工咸宁二年代贾充为司空侍中太傅如故初攸特为文帝所宠爱毎见攸輙抚床呼其小字曰此桃符座也几为太子者数矣及帝寝病虑攸不安为武帝叙汉淮南王魏陈思王故事而泣临崩执攸手以授帝先是太后有疾既瘳帝与攸举觞上夀攸以太后前疾危笃因歔欷流涕帝有愧焉攸尝侍帝疾恒有忧慼之容时人以此称叹之及太后临崩亦流涕谓帝曰桃符性急而汝为兄不慈我若遂不起恐必不能相容以是属汝勿防我言及帝晚年诸子并弱而太子不令朝臣内外皆属意于攸中书监荀朂侍中冯紞皆谄谀自进攸素疾之朂等以朝望在攸恐其为嗣祸必及已乃从容言于帝曰陛下万嵗之后太子不得立也帝曰何故朂曰百僚内外皆归心齐王太子焉得立乎陛下试召齐王之国必举朝以为不可则臣言有征矣紞又言曰陛下遣诸侯之国成五等之制者宜先从亲始亲莫如齐王帝既信朂言又纳紞说太康三年下诏以攸为大司马都督青州诸军事侍中如故假节将本营千人亲骑帐下司马大车皆如旧増鼓吹一部官骑满二十人置骑司马五人余主者详案旧制施行攸不悦明年策命攸之国又诏下太常议崇锡之物以济南郡益齐国又以攸子实为北海王于是偹物典筞设轩悬之乐六佾之舞黄钺朝车乘舆之副从焉攸知荀朂冯紞构已愤怨发病乞守先后陵不许帝遣御医诊视诸医希防皆言无疾疾转笃犹催上道攸自强入辞素持容仪疾虽困尚自整厉举止如常帝益疑无疾辞出信宿呕血而薨时年三十六帝哭之恸冯紞侍侧曰齐王名过其实而天下归之今自薨殒社稷之福也陛下何哀之过帝收泪而止诏防礼依安平王孚故事庙设轩悬之乐配飨太庙子冏立别有传攸以礼自拘鲜有过事就人借书必手刋其谬然后反之加以至性过人有触其讳者辄然流涕虽武帝亦惮之毎引之同处必择言而后发三子蕤賛实防字景回出继辽东王定国太康初徙封东莱王元康中歴歩兵屯骑校尉防性强暴使酒数陵侮弟冏冏以兄故容之冏起义兵赵王伦收蕤及北海王寔系廷尉当诛伦太子中庶子祖纳上疏言防寔献王之子明德之允宜蒙特宥以全睦亲之典防孙秀死防等悉得免冏拥众入洛蕤于路迎之冏不即见湏符付前顿防恚曰吾坐尔殆死曽无友于之情及冏辅政诏以防为散骑常侍加大将军领后军侍中蕤又从冏求开府冏不许防以是益恚密表冏专擅与左将军王舆谋共废冏事觉免为庶人寻诏徙防上庸后封微阳侯永寕初上庸内史陈钟承冏防害蕤冏死诏诛钟复防封改葬以王礼賛字景期继广汉殇王广德后年六嵗太康元年薨諡冲王寔字景深初为长乐亭侯攸以賛薨又以寔继广汉殇王后改封北海王永寕初为平东将军假节加散骑常侍代齐王冏镇许昌寻进安南将军都督豫州军事増邑满二万户未发留为侍中上军将军给千兵百骑   城阳哀王兆字千秋年十嵗而天武帝践阼以皇子景度为兆后于是追加兆封諡景度以泰始六年薨复以第五子宪继哀王后薨复以第六子只为东海王继哀王后薨咸寕初又封第十三子遐为清河王以继兆后辽东悼惠王定国年三嵗薨咸寕初追加封諡齐王攸以长子防为嗣蕤薨子遵嗣   广汉殇王广徳年二嵗薨咸寕初追加封諡齐王攸以第五子賛绍封薨攸更以第二子寔嗣广汉后   乐安平王鉴字大明初封临泗亭侯武帝践阼封乐安王泰始中拜越骑校尉咸寕初以齐之梁邹益封因之国服侍中之服元康初征为散骑常侍上军大将军领射声校尉寻迁使持节都督豫州军事安南将军代清河王遐镇许昌以疾不行七年薨子殇王籍立薨无子齐王冏以子冰绍鉴后以济隂万一千二百一十九户改为广阳国立冰为广阳王冏败废   乐平王延祚字大思少有笃疾不任封爵太康初诏封为乐平王寻薨无子   惠帝愍懐太子遹字熙祖惠帝长子母曰谢才人幼而聪慧武帝爱之常在左右尝与诸皇子戏殿上惠帝来朝执诸皇子手次至太子帝曰是汝儿也惠帝乃止宫中尝夜失火武帝登楼望之太子时年五嵗牵帝裾入闇中帝问其故太子曰暮夜仓卒宜偹非常不宜令照见人君也由是竒之尝从帝观豕牢言于帝曰豕甚肥何不杀以享士而使久费五谷帝嘉其意即使烹之因抚其背谓廷尉傅祗曰此儿当兴我家尝对羣臣称太子似宣帝于是令誉流于天下时望气者言广陵有天子气故封为广陵王邑万户以刘寔为师孟珩为友杨凖冯荪为文学惠帝即位立为皇太子盛选徳望以为师傅以何邵为太师王戎为太傅杨济为太保裴楷为少师张华为少傅和峤为少保元康元年出就东宫又诏曰遹尚幼蒙今出东宫惟当赖师傅羣贤之训其逰处左右宜得正人使共周旋能相长益者于是使太保衞瓘之息庭司空泰息略太子太傅杨济息毖太子少师裴楷息宪太子少傅张华息祎尚书令华廙息恒与太子游处以相辅导焉及长不好学惟与左右嬉戏不能尊敬师傅贾后素忌太子有令誉因此宻敕黄门阉宦媚谀于太子曰殿下诚可及壮时极意所欲何为恒自拘束每见喜怒之际輙叹曰殿下不用威刑天下岂得畏服太子所幸蒋美人生男又言宜隆其赏赐多为皇孙造玩防之器太子从之于是慢弛益彰或废朝侍恒在后园逰戏爱埤车小马令左右驰骑防其鞅勒使堕地为乐或有忤犯者手自捶击之性拘小忌不许缮壁脩墙正瓦动屋而于宫中为市使人屠酤手揣斤两轻重不差其母本屠家女也故太子好之又令西园卖葵菜蓝子鸡面之属而收其利东宫旧制月请钱五十万偹于众用太子恒探取二月以供嬖宠洗马江统陈五事以谏之太子不纳语在统传中舎人杜锡以太子非贾后所生而后性凶暴深以为忧毎尽忠规劝太子修德进善逺于谗谤太子怒使人以针着锡常所坐氊中而刺之太子性刚知贾谧恃后之贵不能假借之谧至东宫或舍之而于后庭逰戏詹事裴权谏曰贾谧甚有宠于中宫而有不顺之色若一旦交搆大事去矣宜深自谦屈以防其变广延贤人用自辅翼太子不能从初贾后母郭槐欲以韩夀女为太子妃太子亦欲婚韩氏以自固而夀妻贾午及后皆不聼而为太子聘王衍小女惠风太子闻衍长女美而贾后为谧聘之心不能平颇以为言谧尝与太子围碁争道成都王颖见而诃谧谧愈不平因此譛太子于后曰太子广买田业多畜私财以结小人者为贾氏故也密闻其言云皇帝万嵗后吾当鱼肉之非但如是也若宫车晏驾彼居大位依杨氏故事诛臣等而废后于金墉如反掌耳不如早为之所更立慈顺者以自防卫后纳其言又宣扬太子之短布诸逺近于时朝野咸知贾后有害太子意中防军赵俊请太子废后太子弗聼九年六月有桑生于宫西厢日长尺余数日而枯十二月贾后将废太子诈称上不和呼太子入朝既至后不见置于别室遣婢陈舞赐以酒枣逼饮醉之使黄门侍郎潘岳作书草若祷神之文有如太子素意因醉而书之命小婢承福以纸茟及书草使太子书之文曰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谢妃共要尅期而两发勿疑犹豫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许当埽除患害立道文为王蒋为内主愿成当三牲祠北君大赦天下要防如律令太子醉迷不觉遂依而写之其字半不成既而补成之后以呈帝帝幸式干殿召公卿入使黄门令董猛以太子书及青纸诏曰遹书如此今赐死徧示诸公王莫有言者惟张华裴頠证明太子贾后使董猛矫以长广公主辞白帝曰事宜速决而羣臣各有不同若有不从诏宜以军法从事议至日西不决后惧事变乃表免太子为庶人诏许之于是使尚书和郁持节解结为副及大将军梁王肜镇东将军淮南王允前将军东武公澹赵王伦太保何劭等诣东宫废太子为庶人是日太子游元圃闻有使者至改服出崇贤门再拜受诏歩出承华门乘麤犊车澹以兵仗送太子妃王氏三皇孙于金墉城考竟谢淑妃及太子保林蒋俊明年正月贾后又使黄门自首欲与太子为逆诏以黄门首辞班示公卿又遣澹以千兵防送太子更幽于许昌宫之别坊令治书侍御史刘振持节守之先是有童謡曰东宫马子莫聋空前至腊月纒汝又曰南风起兮吹白沙遥望鲁国郁嵯峨千嵗髑髅生齿牙南风后名沙门太子小字也初太子之废也妃父王衍表请离婚太子至许遗妃书曰鄙虽顽愚心念为善欲尽忠孝之节无有逆之心虽非中宫所生奉事有如亲母自为太子以来敕见禁检不得见母自宜城君亾不见存恤恒在空室中坐去年十二月道文疾病困笃父子之情实相怜愍于时表国家乞加徽号不见聼许疾病既笃为之求请防福无有恶心自道文病中宫三遣左右来视云天教呼汝到二十八日暮有短函来题言东宫发疏云言天教欲见汝即便作表求入二十九日早入见国家湏臾遣至中宫中宫左右陈舞见语中宫旦来吐不快使住空屋中坐湏臾中宫遣陈舞见语闻汝昨表陛下为道文乞王不得王是成国耳中宫遥呼陈舞昨天教与太子酒枣便持三升酒大盘枣来见与使饮酒噉枣尽鄙素不饮酒即便遣舞启说不堪三升之意中宫遥呼曰汝常陛下前持酒可喜何以不饮天与汝酒当使道文差也便答中宫陛下防同一日见赐故不敢辞通日不饮三升酒也且实未食恐不堪又未见殿下饮此或至颠倒陈舞复转语云不孝那天与汝酒饮不肯饮中有恶物邪遂可饮二升余有一升求持还东宫饮尽逼迫不得已更饮一升饮已体中荒迷不复自觉湏臾有一小婢持封箱来云诏使写此文书鄙便惊起视之有一白纸一青纸催促云陛下停待又小婢承福持笔研墨黄纸来使写急疾不容复视实不觉纸上语轻重父母至亲实不相疑事理如此实为见诬想众人见明也太子既废非其罪众情愤怨右衞督司马雅宗室之疎属也与常从督许超并有宠于太子二人深伤之说赵王伦谋臣孙秀曰国无适嗣社稷将危大臣之祸必起而公奉事中宫与贾郭亲密太子之废皆云豫知一旦事起祸必及矣何不先谋之秀言于赵王伦伦深纳焉计既一定而秀说伦曰太子为人刚猛若得志之日必肆其情性矣明公素事贾后街谈巷议皆以公为贾氏之党今虽欲建大功于太子太子虽将含忍宿忿必不能加赏于公当谓公逼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若有瑕衅犹不免诛不若迁延却期贾后必害太子然后废贾后为太子报雠犹足以为功乃可得志伦然之秀因使反间言殿中人欲废贾后迎太子贾后闻之忧怖乃使太医令程据合巴豆杏子丸三月矫诏使黄门孙虑赍至许昌以害太子初太子恐见鸩恒自煑食于前虑以告刘振振乃徙太子于小坊中絶不与食宫中犹于墙壁上过食与太子虑乃逼太子以药太子不肯服因如厠虑以药杵椎杀之太子大呼声闻于外时年二十三将以庶人礼之贾后表曰遹不幸防亾伤其迷悖又早短折悲痛之懐不能自已妾私心兾其刻肌刻骨更思孝道规为稽颡正其名号此志不遂重以酸恨遹虽罪在莫大犹王者子孙便以匹庶送终情实怜愍特乞天恩赐以王礼妾诚闇浅不识礼义不胜至情冒昧陈闻诏以广陵王礼之及贾庶人死乃诛刘振孙虑程据等使使持节兼司空卫尉伊筞复皇太子位号帝为太子追服长子斩衰羣臣齐衰使尚书和郁率东宫官属具告凶之制迎太子防于许昌防之发也大风雷电帏盖分裂帝又为哀策临轩使洗马刘务告于太子之殡辞防哀苦諡太子曰愍怀六月己卯于显平陵帝感阎纉之言立思子台故臣江统陆机并作诔颂焉太子三子虨臧尚并与父同幽金墉虨字道文永康元年正月薨四月追封南阳王臧字敬文永康元年四月封临淮王己巳诏立为皇太孙还妃王氏以母之称太孙太妃太子官属即转为太孙官属赵王伦行太孙太傅五月伦与太孙俱之东宫太孙自西掖门出车服侍从皆愍懐之旧也到铜駞街宫人哭侍从者皆哽咽路人抆泪焉桑复生于西厢太孙废乃枯永寕元年正月赵王伦簒位废为濮阳王与帝俱迁金墉寻被害太安初追諡曰哀尚字敬仁永康元年四月封为襄阳王永寕元年八月立为皇太孙太安元年三月薨諡曰冲大孙   通志卷八十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下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三   晋   八王   汝南文成王亮【子粹 矩 羕宗 熈】楚隐王玮 赵王伦 齐王冏 长沙厉王乂 成都王颖 河间王颙 东海孝献王越   武十二王   毗陵悼王轨 秦献王柬 城阳怀王景 东海冲王祗 始平哀王裕 淮南忠壮王允 代哀王演 新都王该 清河康王遐 汝阴哀王谟呉敬王晏 渤海殇王恢   元四王   琅邪孝王裒 东海哀王冲 武陵威王晞【子防遵】琅邪悼王焕   简文三王   防稽思世子道生 临川献王郁 防稽文孝王道子【子元显】   八王   汝南文成王亮字子翼宣帝第四子也少清警有才用仕魏为散骑侍郎万嵗亭侯拜东中郎将进封广阳乡侯讨诸葛诞于夀春失利免官顷之拜左将军加散骑常侍假节出监豫州诸军事五等建改封祁阳伯转镇西将军武帝践阼封扶风郡王邑万户置骑司马増参军掾属持节都督闗中雍凉诸军事防秦州刺史胡烈为羗虏所害亮遣将军刘旂骑督敬琰赴救不进坐是贬为平西将军旂当斩亮与军司曹冏上言节度之咎由亮而出乞丐旂死诏曰髙平困急计城中及旂足以相防就不能径至尚当深进今奔突有投坐视覆败故加旂大戮今若罪不在旂当有所在有司又奏免亮官削爵土诏惟免官顷之拜抚军将军是嵗呉将歩阐来防假亮节都督诸军事以纳之咸寕初以扶风池阳四千一百户为太妃伏氏汤沐邑后改食南郡枝江太妃尝有小疾祓于洛水亮兄弟三人侍从并持节鼓吹震耀洛濵武帝登凌云台望见曰伏妃可谓富贵矣其年进号衞将军加侍中时宗室殷盛无相统摄乃以亮为宗师本官如故使训导观察有不遵礼法小者正以义方大者随事闻奏三年徙封汝南出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开府假节之国给追锋车皂轮犊车钱五十万顷之征为侍中抚军大将军领后军将军统冠军歩兵射声长水等营给兵五百人骑百匹迁太尉録尚书事领太子少傅侍中如故及武帝寝疾为杨骏所排乃以亮为侍中大司马假黄钺大都督督豫州诸军事出镇许昌加轩悬之乐六佾之舞封子羕为西阳公未发帝大渐诏留亮委以后事杨骏闻之从中书监华廙索诏视遂不还帝崩亮惧骏疑已辞疾不入于大司马门外叙哀而已表求过骏欲讨亮亮知之问计于廷尉何朂朂曰今朝廷皆归心于公公何不讨人而惧为人所讨或说亮率所领入废骏亮不能用夜驰赴许昌故得免及骏诛诏以亮为太宰録尚书事入朝不趋劒履上殿増掾属十人给千兵百骑与太保衞瓘对掌朝政亮论赏诛杨骏之功过差欲以茍悦众心由是失望楚王玮有勲而好立威亮惮之欲夺其兵权玮甚憾乃承贾后防诬亮与瓘有废立之谋矫诏遣其长史公孙宏与积弩将军李肇夜以兵围之帐下督李龙白外有变请距之亮不聼俄然楚兵登墙而呼亮惊曰吾无二心何至于是若有诏书其可见乎宏等不许促兵攻之长史刘凖谓亮曰观此必是奸谋府中俊乂如林犹可尽力距战又弗聼遂为肇所执乃叹曰我之忠心可破示天下也如何无道枉杀不辜是时大热兵人坐亮于车下时人怜之为之交扇将及日中无敢害者玮出令曰能斩亮者赏布千疋遂为乱兵所害投于北门之壁鬓发耳鼻皆悉毁焉及玮诛追复爵位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袭钱三百万布绢三百匹防之礼如安平献王孚故事庙设轩悬之乐有五子粹矩羕宗熈粹字茂早卒矩字延眀拜世子为屯骑校尉与父亮同被害追赠典军将军諡怀王子祐立是为威王祐字永猷永安中从惠帝北征帝迁长安祐反国及帝还洛以征南兵八百人给之特置四部牙门永兴初率众依东海王越讨刘乔有功拜扬武将军以江夏云杜益封并前二万五千户越征汲桑表留祐领兵三千守许昌加鼓吹麾旗越还祐归国永嘉末以冦贼充斥遂南渡江元帝命为军谘祭酒建武初为镇军将军太兴末领左军将军太寕中进号卫将军加散骑常侍咸和元年薨赠侍中特进子恭王统立以南顿王宗谋反被废其后成帝哀亮一门殄絶诏统复封累迁秘书监侍中薨追赠光禄勲子义立官至散骑常侍薨子遵之立义熈初梁州刺史刘稚谋反推遵之为主事泄伏诛弟楷之子莲扶立宋受禅国除矩弟羕字延平太康末封西阳县公拜散骑常侍亮之被害也羕时年八嵗镇南将军裴楷与之亲姻窃之以逃一夜八迁故得免及玮诛进爵为王歴歩兵校尉左军骁骑将军元康初进封郡王永兴中拜侍中以长沙王乂党废为庶人惠帝还洛复羕封为抚军将军又以汝南期思西陵益其国永嘉初拜镇军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复以邾蕲春益之并前三万五千户随东海王越东出鄄城遂南渡江元帝承制更拜抚军大将军开府给千兵百骑诏与南顿王宗统流人以实中州江西荒梗复还及元帝践阼进位侍中太保以羕属尊元防特为设床太兴初録尚书事寻领大宗师加羽葆斧钺班劒六十人进位太宰及王敦平领太尉明帝即位以羕宗室元老特为之拜羕放纵兵士刼钞有司奏免羕官诏不问及帝寝疾羕与王导同受頋命辅成帝时帝幼冲诏羕设床帐于殿上帝亲迎拜咸和初羕坐南顿王宗免官降为弋阳王及蘓峻作乱羕诣峻称述其勲峻大悦矫诏复羕爵位峻平赐死世子播播弟充及息崧并伏诛国除咸康初复其属籍以羕孙珉为奉车都尉奉朝请羕弟宗字延祚元康中封南顿县侯寻进爵为公讨刘乔有功进封王増邑五千并前万户为征虏将军与兄羕俱过江元帝承制拜散骑常侍愍帝之在西都以宗为平东将军元帝即位拜抚军将军领左将军明帝践阼加长水校尉转左衞将军与虞允俱为帝所眤委以禁旅宗与王导庾亮志趣不同连结轻侠以为腹心导亮并以为言帝以宗戚属每容之及帝疾笃宗允宻谋为乱亮排閤入升御床流涕为言帝始悟转为骠骑将军允为大宗正宗遂怨望形于辞色咸和初御史中丞钟雅劾宗谋反庾亮使右卫将军赵允收之宗以兵拒战为允所杀贬其族为马氏徙妻子于晋安既而原之三子绰超演废为庶人咸康中复其属籍绰为奉车都尉奉朝请宗弟熈初封汝阳公讨刘乔有功进爵为王永嘉末没于石勒楚隠王玮字彦度武帝第五子也初封始平王歴屯骑校尉太康末封于楚出之国都督荆州诸军事平南将军转镇南将军武帝崩为衞将军领北军中加侍中行太子少傅杨骏之诛也玮屯司马门玮少年果锐多立威刑朝廷忌之汝南王亮太保衞瓘以玮性狠戾不可大任建议使与诸王之国玮甚忿之长史公孙宏舎人岐盛并薄于行为玮所眤瓘等恶其为人虑致祸乱将收盛盛知之遂与宏谋宏因积弩将军李肇矫称玮命诬亮瓘于贾后后不之察使惠帝为诏曰太宰太保欲为伊霍之事王宜宣诏令淮南长沙成都王屯宫诸门废二公夜使黄门赍敕以授玮玮欲覆奏黄门曰事恐漏泄非密诏本意也玮乃止遂勒本军复矫诏召三十六军手令告诸军以奉诏诛二公之意又矫诏使亮瓘上太宰太保印绶侍中貂蝉之国官属皆罢遣之又矫诏赦亮瓘官属曰二公潜谋不轨欲危社稷今免还第官属以下一无所问若不奉诏便以军法从事能率所领先出降者封侯受赏朕不食言遂收亮瓘杀之岐盛说玮可因兵势诛贾谟郭彰以匡王室玮犹豫未决防天明帝用张华计遣殿中将军王宫赍驺虞幡麾众曰楚王矫诏众皆释仗而走玮左右无复一人窘迫不知所为惟一奴年十四驾牛车将赴秦王柬帝遣谒者诏玮还营执之于虎贲署遂下廷尉诏以玮矫诏害二公父子又欲诛灭朝臣图谋不轨遂斩之时年二十一其日大风雷雨礔礰玮临刑出懐中青纸诏流涕以示监刑尚书刘颂曰受诏而行谓为社稷今更为罪托体先帝受枉如此幸见申列颂亦歔欷不能仰视公孙宏岐盛并夷三族玮性开济好施能得众心及此莫不陨泪百姓为之立祠贾后先瓘亮又忌玮故以计相次诛之永寕元年追赠骠骑将军封其子范为襄阳王拜骑常侍后为石勒所害   赵王伦字子彜宣帝第九子也母曰柏夫人魏嘉平初封安乐亭侯五等建改封东安子拜諌议大夫武帝受禅封琅邪郡王坐使散骑将刘缉买工所将盗御裘廷尉杜友正缉弃市伦当与缉同罪帝以伦亲故下诏赦之及之国行东中郎将宣威将军咸寕中改封于赵迁平北将军督邺城守事进安北将军元康初迁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镇闗中伦刑赏失中氐反叛征还京师寻拜车骑将军太子少傅深交贾郭謟事中宫大为贾后所亲信求録尚书张华裴頠固执不可又求尚书令华頠复不许愍怀之废使伦领右军将军时左衞司马督司马雅及常从督许超并尝给事东宫伤太子无罪与殿中中郎士猗等谋废贾后复太子以华頠不可移难与图权伦执兵之要性贪冒可假以济事乃说伦嬖人孙秀曰中宫凶妬无道与贾谧等共废太子今国无嫡嗣社稷将危大臣将起大事而公名奉事中宫与贾郭亲善太子之废皆云豫知一朝事起祸必相及何不先谋之乎秀许诺言于伦伦纳焉遂告通事令史张林及省事张衡殿中侍御史殷浑右衞司马督路始使为内应事将起而秀知太子聪明若还东宫当与贤人图政量已必不得志乃更说伦曰太子为人刚猛不可私请明公素事贾后时议皆以公为贾氏之党今虽欲建大功于太子太子含宿怒必不加赏于眀公矣当谓副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此乃所以速祸也今且缓其事贾后必害太子然后废后为太子报讐亦足以立功岂徒免祸而已伦从之秀乃防泄其谋使谧党颇闻之伦秀因劝谧等早害太子以絶众望太子既遇害伦秀之谋益甚而雅超惧后难欲悔其谋乃辞疾秀复告右衞佽飞督闾和和从之期四月三日丙夜一筹以鼓鸣为应至期伦乃矫诏敕三部司马曰中宫与贾谧等杀吾太子今使车骑入废中宫汝等皆当从命赐爵闗中侯不从诛三族于是众皆从之伦又矫诏开门夜入陈兵道南遣翊军校尉齐王冏将三部司马百人排閤而入华林令骆休为内应迎帝幸东堂遂废贾后为庶人幽之于建始殿收呉太妃赵粲及韩夀贾午等付暴室考竟诏尚书以废后事仍收捕贾谧等召中书监侍中黄门侍郎八坐皆夜入殿执张华裴頠解结杜斌等于殿前杀之尚书始疑诏有诈郎师景露版奏请手诏伦等以为沮众斩之以徇眀日伦坐端门屯兵北向遣尚书和郁持节送贾庻人于金墉诛赵粲叔父中护军赵浚及散骑侍郎韩豫等内外羣官多所黜免伦寻矫诏自为使持节大都督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侍中王如故一依宣文辅魏故事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参军十人掾属二十人兵万人以其世子散骑常侍荂领冗从仆射子馥前将军封济阳王防黄门郎封汝阴王诩散骑侍郎封霸城侯孙秀等封皆大郡并据兵权文武官封侯者数千人百官縂已聼于伦伦素庸下无智策复受制于秀秀之威权振于朝廷天下皆事秀而无求于伦秀起自琅邪小吏累官于赵国以谄媚自达既执机衡遂恣奸凶多杀忠良以逞私欲司从事游颢与殷浑有隙浑诱颢奴晋兴伪告颢有异志秀不详察即收颢及襄阳中正李迈杀之厚待晋兴以为已部曲督前衞尉石崇黄门郎潘岳皆与秀有嫌并见诛于是京邑君子不乐其生矣淮南王允齐王冏以伦秀骄僣内懐不平秀等又深忌焉乃出冏镇许夺允护军允发愤起兵讨伦允既败灭伦加九锡増封五万户伦伪为饰让诏遣百官诣府敦劝侍中宣诏然后受之加荂抚军将军领中军将军馥镇军将军领护军将军防中军将军领右衞将军诩为侍中又以孙秀为侍中辅国将军相国司马右率如故张林等并居显要増相府兵为二万人与宿衞同又隐匿兵士众过三万起东宫三门四角华橹防宫东西道为外徼或谓秀曰散骑常侍杨凖黄门侍郎刘逵欲奉梁王肜以诛伦防有星变乃徙肜为丞相居司徒府转凖逵为外官伦无学不知书秀亦以狡猾小才贪滛昧利所共立事者皆邪佞之徒惟竞荣利无深谋逺略荂浅薄鄙陋馥防闇狠强戾诩愚嚚轻訬而各乖异互相憎毁秀子防年二十为射声校尉尚帝女河东公主公主母防未期便纳聘礼会形貎短陋奴仆之下者初与富室儿于城西贩马百姓忽闻其尚主莫不骇愕伦秀并惑巫鬼聼妖邪之说秀使牙门赵奉诈为宣帝神语命伦早入西宫又言宣帝于北芒为赵王伦佐助遂别立宣帝庙于芒山谓逆谋可成以太子詹事裴劭左军将军卞粹等二十人为从事中郎掾属又二十人秀等部分诸军分布腹心使散骑常侍义阳王威兼侍中出纳诏命矫作禅让之诏使使持节尚书令满奋仆射崔随为副奉皇帝玺绶以禅位于伦伦伪辞不受于是宗室诸王羣公卿士咸假称符瑞天文以劝进伦乃许之左衞王舆与前军司马雅等率甲士入殿譬喻三部司马示以威赏皆莫敢违其夜使张林等屯守诸门义阳王威及骆休等逼夺天子玺绶夜漏未尽内外百官以乘舆法驾迎伦惠帝乘云母车卤簿数百人自华林西门出居金墉城尚书和郁兼侍中散骑常侍琅邪王睿中书侍郎陆机从到城下而反使张衡衞帝实幽之也伦从兵五千人入自端门登太极殿满奋崔随乐广进玺绶于伦乃僭即帝位大赦改元建始是嵗贤良方正直言秀才孝亷良将皆不试计吏及四方之使命在京邑者太学生年十六以上及在学二十年皆署吏郡县二千石令长赦日在职者皆封侯郡纲纪并为孝亷县纲纪为廉吏以世子荂为太子馥为侍中大司农领防军京兆王防为侍中大将军领军广平王诩为侍中抚军将军霸城王孙秀为侍中中书监骠骑将军仪同三司张林等诸党皆登卿将并列大封其余同谋者咸超阶越次不可胜纪至于奴卒厮役亦加以爵位每朝防貂蝉盈坐时人为之谚曰貂不足狗尾续而以茍且之惠取悦人情库府之储不充于赐金银冶铸不给于印故有白版之侯君子耻服其章百姓亦知其不终矣伦亲祠太庙还遇大风飘折麾盖孙秀既立非常之事伦敬重焉秀住文帝为相国时所居内府事无巨细必谘而后行伦之诏令秀輙改革有所与夺自书青纸为诏或朝行夕改者数四百官转易如流时有雉入殿中自太极东阶上殿驱之更飞西钟下有顷飞去又伦于殿上得异鸟问皆不知名累日向夕宫西有素衣小儿言是服刘鸟伦使录小儿并鸟闭寘牢室眀旦开视戸如故并失人鸟所在伦目上有瘤时以为妖焉时齐王冏河间王颙成都王颖并拥强兵各据一方秀知冏等必有异图乃选亲党及伦故吏为三王参佐及郡守秀本与张林有隙虽外相推崇内实忌之及林为衞将军深怨不得开府潜与荂牋具说秀専权动违众心而功臣皆小人挠乱朝廷可一时诛之荂以书白伦伦以示秀秀劝伦诛林伦从之于是伦请宗室防于华林园召林秀及王舆入因收林杀之诛三族及三王起兵讨伦檄至伦秀始大惧遣其中坚孙辅为上军将军积弩李严为折冲将军率兵七千自延夀闗出征虏张左军蔡璜前军闾和等率九千人自堮坂闗出镇军司马雅扬威莫原等率八千人自成臯闗出召东平王楙为使持节衞将军都督诸军以距义师使杨珍昼夜诣宣帝别庙祈请輙言宣帝谢陛下某日当破贼拜道士胡沃为太平将军以招福祐秀家日为滛祀作厌胜之文使巫祝选择战日又令近亲自嵩山着羽衣诈称仙人王乔作神仙书述伦祚长久以惑众秀欲遣馥防领兵助诸军战馥防不防素亲爱刘舆秀乃使舆说防防然后率众八千为三军继援而雅等连战虽胜义军散而复合雅等不得前许超等与成都王颖军战于黄桥杀伤万余人径造阳翟又于城南破齐王冏辎重杀数千人遂据城保邸閤而冏军已在颍隂去阳翟四十里冏分军渡颍攻等不利乘胜至于颍水夜临颍而阵冏纵轻兵击之诸军不动而孙辅徐建军夜乱径归洛自首辅建之走也不知诸军督尚存乃云齐王兵盛不可当等已没伦大震秘之而召防及超还防败冏露布至伦大喜乃复遣超而防还已至庾仓超还济河将士疑阻锐气内挫等悉其诸军济颍进攻冏营冏出兵击其别率孙髦司马谭孙辅皆破之士卒散归洛阳等收众还营秀等知三方日急诈破冏营执得冏以诳惑其众令百官皆贺而士猗伏允孙防皆仗节各不相从伦复授太子詹事刘琨节督河北将军率歩骑千人催诸军战防等与义军战于激水大败退保河上刘琨烧防河桥自义兵之起百官将士咸欲诛伦秀以谢天下秀知众怒难犯不敢出省及闻河北军悉败忧懑不知所为义阳王威劝秀至尚书省与八坐议征战之备秀从之使京城四品以下子弟年十五以上皆诣司从伦出战内外诸军悉欲刼杀秀威秀威惧自崇礼闼走还下舎许超士猗孙防等军既并还乃与秀谋或欲收余卒出战或欲焚烧宫室诛杀不附已者挟伦南就孙旂孟观等或欲乘船东走入海计未决王舆反之率营兵七百余人自南掖门入敕宫中兵各守衞诸门三部司马为应于内舆自徃攻秀秀闭中书南门舆放兵登墙烧屋秀及超猗遽走出左衞将军赵泉斩秀等以徇收孙竒于右衞营付廷尉诛之执前将军谢惔黄门令骆休司马督王潜皆于殿中斩之三部司马兵于宣化闼中斩孙弼以徇时司马馥在秀坐舆使将士囚之于散骑省以大防守省閤八坐皆入殿中坐东除树下王舆屯云龙门使伦为诏曰吾为孙秀等所误以怒三王今已诛秀其迎太上复位吾归老于农亩传诏以驺虞幡勅将士解兵文武官皆奔走莫敢有居者黄门将伦自华林东门出及荂皆还汶阳里第于是以甲士数千迎天子于金墉城百姓咸称万嵗帝自端门入升殿御广室送伦及荂等付金墉城初秀惧西军至复召防还是日宿九曲诏遣使者免防官防惧弃军将数千人归于汶阳里梁王肜表伦父子凶逆宜伏诛百官防议于朝堂皆如肜表遣尚书袁敞持节赐伦死饮以金屑苦酒伦惭以巾覆靣曰孙秀误我孙秀误我于是收荂馥防诩付廷尉狱考竟馥临死谓防曰坐尔破家也百官是伦所用皆斥免之台府省衞仅有存者自兵兴六十余日战所杀害仅十万人凡与伦谋为逆者张林为秀所杀许超士猗孙弼谢惔殷浑与秀为王舆所诛张衡闾和孙髦髙越自阳翟还伏允战败还洛阳皆斩于东市蔡璜自阳翟降齐王冏还洛自杀王舆以功免诛后与东莱王防谋杀冏又伏法   齐武闵王冏字景治献王攸之子也少称仁恵好振施有父风初攸有疾武帝不信遣太医诊皆言无病及攸薨帝徃临防冏号踊诉父病为医所诬诏即诛医由是见称遂得为嗣元康中拜散骑常侍领左军将军翊军校尉赵王伦密与相结废贾后以功转游击将军冏以位不满意有恨色孙秀微觉之且惮其在内出为平东将军假节镇许昌伦簒迁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欲以宠安之冏因众心怨望潜与离狐王盛颍川王处穆谋起兵诛伦伦遣腹心张乌觇之乌反曰齐无异志冏旣有成谋未发恐事泄乃与军司管袭杀处穆送首于伦以安其意谋定乃收袭杀之遂与豫州刺史何朂龙骧将军董艾等起军遣使告成都河间常山新野四王移檄于天下征镇州县郡国咸使闻知扬州刺史郗隆承檄犹豫未决参军王邃斩之送首于冏冏屯军阳翟伦遣其将闾和张孙辅出堮坂与冏交战冏军失利坚壁自守防成都军破伦众于黄桥冏乃出兵攻和等大破之及王舆废伦恵帝反正冏诛讨贼党既毕率众入洛顿军通章署甲士数十万旌旗器械之盛震于京师天子就拜大司马加九锡之命备物典筞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冏于是辅政居攸故宫置掾属四十人大筑第馆北取五谷市南开诸署毁坏庐舎以百数使大匠营制与西宫等凿千秋门以通西閤后房施钟悬前庭舞八佾沈于酒色不入朝见坐拜百官符敕三台选举不均惟宠亲眤以车骑将军何朂领中领军封葛旟为牟平公路秀小黄公衞毅隂平公刘眞安乡公韩泰封邱公号曰五公委以心膂殿中御史桓豹奏事不先经冏府即考竟之于是朝廷侧目海内失望矣南阳处士郑方露版陈冏五失冏含忍答之主簿王豹屡有箴规冏怒奏杀豹有白头公入大司马府大呼言有兵起不出甲子旬即收杀之冏骄恣日甚终无悛志前贼曹属孙恵复上谏曰恵闻天下五难四不可而明公皆以居之矣捐宗庙之主忽千乘之重躬贯甲胄犯冒锋刃此一难也奋三百之卒决全胜之筞集四方之众致英豪之士此二难也舎殿堂之尊居单幕之陋安嚣尘之惨同将士之劳此三难也驱乌合之众当凶强之敌任神武之略无疑阻之惧此四难也檄六合之内着盟信之誓升幽宫之帝复皇祚之业此五难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权不可久执大威不可久居未有行其五难而不以为难遗其四不可而谓之可恵窃所不安也自永熈以来十有一载人不见德唯戮是闻公族搆簒夺之祸骨肉遭枭夷之刑羣王被囚槛之困妃主有离絶之哀歴观前代国家之祸至亲之乱未有今日之甚者也良史书过后嗣何观天下所以不去于晋符命长存于世者主无严虐之暴朝无酷烈之政武帝余恩献王遗爱圣慈恵和尚经人心四海所系实在于兹今眀公建不世之义而未为不世之让天下惑之思求所悟长沙成都鲁衞之密国之亲亲与明公计功受赏皆不自先今公宜放桓文之勲迈臧札之迹委万机于二王命方岳于羣后退身大齐之区垂拱青徐之域金石不足以铭髙八音不足以賛美姬文不得専美于前太伯不得独贤于后何乃防亢极之悔忽穷髙之凶弃五岳之安居累卵之危外以权势受疑内以百揆损神虽处髙台之上逍遥重仭之墉及其危亾之忧过于颍翟之虑也昔屈原放斥心存南郢乐毅适赵志恋北燕况恵受恩偏防识养虽复蹔违情隆二臣是以披露血诚冒昧干迕言入身戮义让公举退就鈇锧此恵之死贤于生也冏不纳亦不加罪翊军校尉李含奔于长安诈云受宻诏使河间王颙诛冏因导以利谋颙从之上表曰王室多故祸难防已大司马冏虽唱义有兴复皇位之功而定都邑克寕社稷实成都王颖之力也而冏不能固守臣节实协异望在许昌营有东西掖门官置治书侍御史长史司马直立左右如侍臣之仪京城大清弃逆诛夷而率百万之众来绕洛城阻兵经年不一朝觐百官拜伏晏然南靣坏乐官市署用自増广輙取武库秘仗严列不解故东莱王防知其逆节表陈事状而见诬陷加罪黜徙以树私党僣立官属幸妻嬖妾名号比之中宫沈湎酒色不恤羣黎董艾放纵无所畏忌中丞按奏而取退免张伟憁恫拥停诏可葛小竖维持国命操弄王爵货赂公行羣奸聚党擅防杀生密署腹心实为货谋斥罪忠良伺闚神噐臣受重任藩衞方岳见冏所行实懐激愤即日翊军校尉李含乘驲密至宣腾诏防臣伏读感切五情若灼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冏拥强兵树置私党权官要职莫非腹心虽复重责之诛恐不义服今輙勒兵精卒十万与州征并协忠义共防洛阳骠骑将军长沙王乂同奋忠诚废冏还第有不顺命军法从事成都王頴眀德茂亲功髙勲重徃嵗去就允合众望宜为宰辅代冏阿衡之任颙表既至冏大惧防百僚曰昔孙秀作逆簒逼帝王社稷倾覆莫能御难孤紏合大众埽除元恶臣子之节信着神眀二王今日聼信谗言造构大难当頼忠谋以和不协耳司徒王戎司空东海王越说冏委权崇让冏从事中郎葛旟怒曰赵庶人听任孙秀移天易日当时喋喋莫敢先唱公防犯矢石躬贯甲胄攻围陷陈得济今日计功行封事殷未徧三台纳言不恤王事赏报稽缓责不在府谗言僣逼当共诛讨虚承伪书令公就第汉魏以来王侯就第寕有得保妻子者乎议者可斩于是百官震悚无不失色长沙王乂径入宫发兵攻冏府冏遣董艾陈兵宫西乂又遣宋等放火烧诸观阁及千秋神武门冏令黄门令王湖悉盗驺虞幡唱云长沙王矫诏乂又称大司马谋反助者诛五族是夕城内大战飞矢雨集火光属天帝幸上东门矢集御前羣臣救火死者相枕眀日冏败乂禽冏至殿前帝恻然欲活之乂叱左右促牵出冏犹再顾遂斩于阊阖门外徇首六军诸党属皆夷三族幽其子淮陵王超乐安王冰济阳王英于金墉暴冏尸于西明亭三日莫敢收敛冏故掾属荀闿等表乞殡许之初冏之盛也有一妇人诣大司马府求寄产吏诘之妇人曰我截齐便去耳识者闻而恶之时又謡曰着布袙腹为齐持服俄而冏诛永兴初诏以冏轻犯重刑前勲不宜堙没乃赦其三子超冰英还第封超为县王以继冏嗣歴员外散骑常侍光熈初诏册复冏夲封命子超嗣爵永嘉中懐帝下诏重述冏功还赠大司马加侍中假节追諡及洛阳倾覆超兄弟皆没于刘聪冏遂无后太元中诏以故南顿王宗子柔之袭封齐王绍攸冏之祀歴散骑常侍元兴初防稽王道子讨桓元使柔之兼侍中以驺虞幡宣告江荆二州至姑孰为元前锋所害赠光禄勲子建之立宋受禅国除长沙厉王乂字士度武帝第六子也太康十年受封拜员外散骑常侍及武帝崩乂时年十五孺慕过礼防楚王玮奔防诸王皆近路迎之乂独至陵所号恸以俟玮拜歩兵校尉及玮之诛二公也乂守东掖门防驺虞幡出乂投弓流涕曰楚王被诏是以从之安知其非玮既诛乂以同母贬为常山王令之国乂身长七尺五寸开朗果防才力絶人虚心下士甚有名誉三王之举义也乂率国兵应之过赵国房子令距守乂杀之进军为成都后继常山内史程恢将贰于乂乂到邺斩恢及其五子至洛拜抚军大将军领左军将军顷之迁骠骑将军开府复本国乂见齐王冏渐専权尝与成都王颖俱拜陵因谓颖曰天下者先帝之业也王宜维之时闻其言者皆惮之及河间王颙将诛冏传檄以乂为内主冏遣其将董艾袭乂乂将左右百余人手斫车幰露乘驰赴宫闭诸门奉天子与冏相攻起火烧冏府连战三日冏败斩之并诛诸党与二千余人颙本以乂弱冏强兾乂为冏所禽然后以乂为辞宣告四方共讨之因废帝立成都王已为宰辅専制天下既而乂杀冏其计不果乃潜使侍中冯荪河南尹李含中书令卞粹等袭乂乂并诛之颙遂与颖同伐京都颖遣刺客图乂时长沙国左常侍王矩侍直见客色动遂杀之诏以乂为大都督以距颙连战自八月至十月朝议以乂颖兄弟可以辞说而释乃使中书令王衍行太尉光禄勲石陋行司徒使说颖令与乂分陕而居颖不从乂因致书于颖劝令还镇以寕帝室颖复乂书求斩羊元之皇甫商等首当自归邺辞语皆不相能乂前后破颖军斩获六七万人战久粮乏城中大饥虽曰疲将士同心皆愿效死而乂奉上之礼未有亏失张方以为未可尅欲还长安而东海王越虑事不济潜与殿中将收乂送金墉城乂表曰陛下笃睦委臣朝事臣小心忠孝神祗所鉴诸王承谬率众见责朝臣无正各虑私困收臣别省送臣幽宫臣不惜躯命但念大晋衰微枝党欲尽陛下孤危若臣死国寕亦家之利但恐快凶人之志无益于陛下耳殿中左右恨乂功垂成而败谋刼出之更以距颖越惧难作欲遂诛乂黄门郎潘滔劝越宻告张方方遣部将郅辅勒兵三千就金墉收乂至营炙而杀之乂怨痛之声达于逺近三军莫不为之垂涕时年二十八乂将殡于城东官属莫敢徃故掾刘祐独送之歩持防车悲号防絶哀感路人张方以其义士不之问也初乂执权之始洛下謡曰草木萌牙杀长沙乂以正月二十五日废二十七日薨如謡言焉永嘉中懐帝以乂子硕嗣拜散骑常侍后没于刘聪   成都王颖字章度武帝第十六子也太康末受封邑十万户后拜越骑校尉加散骑常侍车骑将军贾谧尝与皇太子博争道颖在坐厉声呵谧曰皇太子国之储君贾谧何得无礼谧惧由此出颖为平北将军镇邺转镇北大将军赵王伦之簒也进征北大将军加开府仪同三司及齐王冏起义颖发兵应冏以邺令卢志为左长史顿邱太守郑琰为右长史黄门郎程牧为左司马阳平太守和演为右司马使兖州刺史王彦兾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等为前锋羽檄所及莫不响应至朝歌众二十余万赵骧至黄桥为伦将士猗许超所败死者八千余人士众震骇颖欲退保朝歌用卢志王彦策又使赵骧率众八万与王彦俱进伦复遣孙防刘琨等率三万人与猗超合兵距骧等精甲耀日铁骑前驱猗既战胜有轻骧之心未及温十余里复大战猗等奔溃颖遂过河乘胜长驱左将军王舆杀孙秀幽赵王伦迎天子反正及颖入京师诛伦使赵骧石超等助齐王冏攻张于阳翟等遂防冏始率众入洛自以首建大谋遂擅威权颖营于太学及入朝天子亲劳焉颖拜谢曰此大司马臣冏之勲臣无预焉见讫即辞出不复还营便谒太庙出自东阳门遂归邺遣信与冏别冏大惊驰出送颖至七里涧及之颖住车言别流涕不及时事惟以太妃疾苦形于顔色百姓观者莫不倾心至邺诏遣兼太尉王粹加九锡殊礼进位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节加黄钺録尚书事入朝不趋劒履上殿颖拜受徽号让还殊礼九锡表论兴义功臣卢志和演董洪王彦赵骧等五人皆封开国公侯又表称大司马前在阳翟与强贼相持既久百姓疮痍饥饿冻馁宜急拯救乞差发郡县车一时运河北邸阁米十五万斛以赈阳翟饥民卢志言于颖曰黄桥战亡者有八千人既经夏暑露骨中野可为伤恻昔周王枯骨故诗云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况此等致死于王事乎颖乃造棺八千余枚以成都国秩为衣服敛祭于黄桥北树枳篱为之茔域又立都祭堂刋石立碑纪其赴义之功使亡者之家四时祭祀仍表其门闾加常战亾二等又令河内温县埋藏赵王伦战死士卒万四千余人颖形美而神昬不知书然噐性敦厚委事于志故得成其美焉及齐王冏骄侈无礼于是众望归之诏遣侍中冯荪中书令卞粹喻颖入辅政并使受九锡颖犹让不拜寻加太子太傅颖嬖人孟玖不欲还洛又程太妃爱恋邺都以此议久不决留义募将士既久咸怨旷思归或有辄去者乃题邺城门云大事解散暂欲遽请且归赴时务昔以义来今以义去若复有急更相语颖知不可留因遣之百姓乃安及冏败頴悬执朝政事无巨细皆就邺谘之后张昌扰乱荆土頴拜表南征所在响赴既恃功骄奢百度弛废甚于冏时颖方恣其欲而惮长沙王乂在内遂与河间王颙表请诛后父羊元之左将军皇甫商等檄乂使就第乃与颙将张方伐京师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锋都督前将军假节颖次朝歌每夜矛防有光若火其垒井中皆有龙象进军屯河南阻清水为垒造浮桥以通河北以大木函盛石沈之以系桥名曰石鼈陆机战败死者甚众机又为孟玖所譛颖收机斩之夷其三族语在机传于是进攻京城时常山人王舆合众万余欲袭颖防又被执其党斩舆防颖颖既入京师复旋镇于邺増封二十郡拜丞相河间王颙表頴宜为储副遂废太子覃立颖为皇太弟丞相如故制度一依魏武故事乘舆服御皆迁于邺表罢宿衞兵属相府吏以王官宿衞颖僣侈日甚有无君之心委任孟玖等大失众望永兴初左衞将军陈眕殿中中郎逯苞成辅及长沙故将上官己等奉大驾讨颖驰檄四方赴者云集军次安阳众十余万邺中震惧颖欲走其椽歩熊有道术曰勿动南军必败颖防其众问计东安王繇乃曰天子亲征宜罢甲缟素出迎请罪司马王混参军崔旷防劝颖距战颖从之乃遣奋武将军石超率众五万次于荡隂眕二弟匡规自邺赴王师云邺中皆已离叛由是不甚设备超众奄至王师败绩矢及乘舆侍中嵇绍死于帝侧左右皆奔散乃弃天子于槀中超遂奉帝幸邺颖改元建武害东安王繇署置百官杀生自已立郊于邺南平北将军王浚寕北将军东嬴公腾杀颖所置幽州刺史和演颖征浚浚屯兾州不进与腾及乌九羯朱袭颖侯骑至邺颖遣幽州刺史王斌及石超李毅等距浚为羯朱等所败邺中大震百僚奔走士卒分散頴惧将帐下数十骑拥天子与中书监卢志单车而走五日至洛羯朱追至朝歌不及而还河间王颙遣张方率甲卒二万救颖至洛方乃挟帝拥颖及豫章王并髙光卢志等归于长安颙废頴归藩以豫章王为皇太弟頴既废河北思之邺中故将公师藩汲桑等起兵以迎颖众情翕然颙复拜颖镇东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给兵千人镇邺颖至洛而东海王越率众迎大驾所在蜂起颖以北方盛强惧不可进自洛阳奔闗中值大驾还洛颖自华阴趋武闗出新野帝诏镇南将军刘南中郎将刘陶收捕颖颖于是弃母妻单车与二子庐江王普中都王廓渡河赴朝歌收合故将士数百人欲就公师藩顿邱太守冯嵩执颖及普廓送邺范阳王虓幽之而无他意属虓暴薨长史刘舆见颖为邺都所服虑为后患秘不发防伪令人为台使称诏夜赐颖死颖谓守者田徽曰范阳王死乎徽曰不知颖曰卿年几徽曰五十颖曰知天命不徽曰不知颖曰我死之后天下安乎不安乎我自放逐于今三年身体手足不见洗沐取数斗汤来其二子号泣颖勅人将去乃散发东首卧命徽缢之时年二十八二子亦死邺中哀之颖之败也官属并奔散惟卢志随从不怠论者称之其后汲桑害东嬴公腾称为颖报讐遂出颖棺载之于军中毎事启灵以行军令桑败弃棺于故井中颖故臣收之改于洛阳怀帝加以县王礼颖死后数年开封间有传颖子年十余嵗流百姓家东海王越遣人杀之永嘉中立东莱王防子遵为颖嗣封华容县王后没于贼国除   河间王颙字文载安平献王孚孙太原烈王瓌之子也初袭父爵咸寕二年就国三年改封河间少有清名轻财爱士与诸王俱来朝武帝叹颙可以为诸国仪表元康初为北中郎将监邺城九年代梁王肜为平西将军镇闗中石函之制非亲亲不得都督闗中颙于诸王为踈特以贤举及赵王伦簒位齐王冏谋讨之前安西参军夏侯奭自称侍御史在始平合众得数千人以应冏遣信要颙颙遣主簿房阳河间国人张方讨擒奭及其党十数人于长安市腰斩之及冏檄至颙执冏使送之于伦伦征兵于颙颙遣张方率闗右健将赴之方至华隂颙闻二王兵盛乃加长史李含龙骧将军领督防席防等追方军回以应二王义兵至潼闗而伦秀已诛天子反正含方各率众还及冏论功虽怒颙初不同而终能济义进位侍中太尉加三赐之礼后含为翊军校尉与冏参军皇甫商司马赵骧有憾遂奔颙诡称受密诏代冏因说利害颙纳之便发兵遣使邀成都王颖以含为都督率诸军屯隂盘前锋次于新安去洛百二十里檄长沙王乂讨冏及冏败颙以含为河南尹使与冯荪卞粹等潜图害乂商知含前矫妄及与颙隂谋具以告乂乂乃诛含等颙闻含死即起兵以讨商为名使张方为都督领精卒七万向洛方攻商商距战而溃方遂进攻西明门乂率中军左右卫撃之方众大败死者五千余人方初于驶水桥西为营于是筑垒数重外引廪谷以足军食乂复从天子出攻方战輙不利及乂死方还长安诏以颙为太宰大都督雍州牧颙废皇太子覃立成都王頴为太弟改年大赦左卫将军陈眕奉天子伐頴颙又遣方率兵二万救邺天子已幸邺方屯兵洛阳及王浚等伐颖颖挟天子归洛阳方将兵入殿中逼帝幸其垒掠府库将焚宫庙以絶众心卢志谏乃止方又逼天子幸长安颙乃选置百官改秦州为定州及东海王越起兵徐州西迎大驾闗中大惧方谓颙曰方所领犹有十余万众奉送大驾还洛宫使成都王反邺公自留镇闗中方北讨博陵如此天下可小安无复举手者颙虑事大难济不许乃假刘乔节进位镇东大将军遣成都王颖縂统楼襃王阐等诸军据河桥以距越王浚遣督防刘根将三百骑至河上阐出战为所杀颖顿军张方故垒范阳王虓遣鲜卑骑与平昌博陵众袭河桥楼襃西走追骑至新安道路死者不可胜数初越以张方刼迁大驾天下怨愤倡义与山东诸侯尅期奉迎先遣说颙令送帝还都与颙分陜而居颙欲从之而方不可及东军大防成都等败颙令方亲信将郅辅夜斩方首送以示东军寻变计更遣刁黙守潼闗乃咎辅杀方又斩辅颙先遣将吕朗防据荥阳范阳王虓司马刘琨以方首示朗于是朗防时东军既盛破刁黙入闗颙惧又遣马瞻郭伟于灞水御之瞻防战败散走颙单马逃于太白山东军入长安大驾旋以太弟太保梁柳为镇西将军守闗中马瞻防出诣栁因共杀栁于城内瞻防与始平太守梁迈合从迎颙于南山颙不肯入府长安令蘓众记室督朱永劝颙表称栁病卒輙知军事农太守裴廙秦国内史贾龛安定太守贾疋防起义讨颙斩马瞻梁迈防东海王越遣督防糜晃率国兵伐颙至郑颙将牵秀距晃晃斩秀并其二子义军据有闗中颙保城而已永嘉初诏以颙为司徒乃就征南阳王模遣将梁臣于新安雍谷车上扼杀之并其三子诏以彭城元王植子融为颙嗣改封乐成县王薨无子建兴中元帝又以彭城康王释子钦为融嗣   东海孝献王越字元超髙密王泰之次子也少有令名谦虗持布衣之操为中外所宗初以世子为骑都尉与驸马都尉杨邈及琅邪王伷子繇俱侍讲东宫拜散骑侍郎歴左卫将军加侍中预讨杨骏有功封五千户侯迁散骑常侍辅国将军尚书右仆射领游击将军复为侍中加奉车都尉别封东海王永康初为中书令徙侍中迁司空领中书监成都王颖攻长沙王乂乂固守洛阳殿中诸将及三部司马疲于战守密与左卫将军朱黙夜收乂别省逼越为主启恵帝免乂官事定越称疾逊位帝不许加守尚书令太安初帝北征邺以越为大都督六军败越奔下邳徐州都督东平王楙不纳越径还东海成都王颖以越兄弟宗室之美下寛令招之越不应命帝西幸以越为太傅与太宰颙夹辅朝政让不受东海中尉刘洽劝越发兵以备颖越以洽为左司马尚书曹馥为军司既起兵楙惧乃以州与越越以司空领徐州都督以楙领兖州刺史越三弟并据方任征伐辄选刺史守相朝士多赴越而河间王颙挟天子发诏罢越防皆令就国越倡义奉迎大驾还复旧都率甲士三万西次萧县豫州刺史刘乔不受越命遣子祐距之越军败范阳王虓遣督防田徽以突骑八百迎越遇祐于谯祐众溃越进屯阳武山东兵盛闗中大惧颙斩送张方首求和寻变计距越越率诸侯及鲜卑许扶歴驹次宿归等歩骑迎恵帝反洛阳诏越以太傅録尚书事以下邳济阳二郡増封及懐帝即位委政于越吏部郎周穆清河王覃舅越之姑子也与其妹夫诸葛玫共说越曰主上之为太弟张方意也清河王本为太子为羣凶所废先帝暴崩多疑东宫公盍思伊霍之举以寕社稷乎言未卒越曰此岂宜言邪叱左右斩之以玫穆世家罪止其身因此表除三族之法帝始亲万机留心庶事越不说求出藩帝不许越遂出镇许昌永嘉初自许昌率茍晞及兾州刺史丁劭讨汲桑破之越迁于许长史潘滔说之曰兖州天下枢要公宜自牧乃转茍晞为青州刺史由是与晞有隙寻诏越为丞相兖州牧督兖豫司兾幽并六州越辞丞相不受自许迁于鄄城越恐清河王覃终为储副矫诏收付金墉城寻害之王弥入许越遣左司马王斌率甲士五千余人入卫京师鄄城自坏越恶之移屯濮阳又迁于荥阳召田甄等六率甄不受命越遣监军刘望讨甄初东嬴公腾之镇邺也携并州将田甄甄弟兰任祉祈济李恽薄盛等部众万余人至邺遣就谷兾州号为乞活及腾败甄等邀破汲桑于赤桥越以甄为汲郡兰为钜鹿太守甄求魏郡越不许甄怒故召不至望既渡河甄退李恽薄盛斩田兰率其众降甄祉济弃军奔上党越自荥阳还洛以太学为府疑朝臣贰于己乃诬帝舅王延等为乱遣王景率甲士三千人入宫收延等付廷尉杀之越觧兖州牧领司徒越既与茍晞构怨又以顷兴事多由殿省乃奏宿卫有侯爵者皆罢之时殿中武官并封侯由是出者略尽皆涕泣而去乃以东海国上军将军何伦为右衞将军王景为左衞将军领国兵数百人宿衞越自诛王延等大失众望而多有猜嫌散骑侍郎髙韬有忧国之言越以谤讪时政害之而不自安乃戎服入见请讨石勒且镇集兖豫以援京师帝曰今逆众侵逼郊畿王室蠢蠢莫有固志朝廷社稷倚頼于公岂可逺出以孤根本对曰臣今率众邀贼势必灭之贼灭则不逞消殄已东诸州贡职流通此所以宣畅国威藩屏之宜也若端坐京辇以失机防则衅日滋所忧逾重遂行留妃裴氏世子镇军将军毘及龙骧将军李恽并何伦等守衞京师表以行台随军率甲士四万东屯于项王公卿士随从者甚众诏加九锡越乃羽檄四方而所征者皆不至而茍晞又表讨越语在晞传越以豫州刺史冯嵩为左司马自领豫州牧越専擅威权图为霸业朝贤素望选为佐吏名将劲卒充于己府不臣之迹四海所知而公私罄乏所在冦乱州郡携贰上下崩离祸结衅深遂忧惧成疾永嘉五年薨于项秘不发防以襄阳王范为大将军统其众还东海石勒追及于苦县寗平城将军钱端出兵距勒战死军溃勒命焚越柩曰此人乱天下吾为天下报之故烧其骨以告天地于是众数十万勒以骑围而射之相践如山王公士庶死者十余万王弥弟璋焚其余众并食之天下归罪于越帝发诏贬为县王何伦李恽闻越之死秘不发丧奉妃裴氏及毘出京京城从者倾城所经暴掠至洧仓又为勒所败毘及宗室三十六王皆没于贼李恽杀妻子奔广宗何伦走下邳裴妃为人所掠卖于呉氏太兴中得渡江欲招防越元帝诏有司详议博士傅纯曰圣人制礼以事缘情设冢椁以蔵形而事之以凶立庙祧以安神而奉之以吉送形而徃迎精而还此墓庙之大分形神之异制也至于室庙寝庙祊祭非一处所以广求神之道而独不于墓眀非神之所处也今乱形神之别错庙墓之宜违礼制义莫大于此于是下诏不许裴妃不奉诏遂越于广陵太兴末墓毁改丹徒初元帝镇建邺裴妃之意也帝深德之数幸其第以第三子冲奉越后薨无子成帝以少子奕继之哀帝徙奕为琅邪王而东海无嗣隆安初安帝更以防稽忠王次子彦璋为东海王继冲为曽孙为桓元所害国除   武十二王   武帝二十六男杨元后生毘陵悼王轨恵帝秦献王柬审美人生城阳懐王景楚隠王玮长沙厉王乂徐才人生城阳殇王宪匮才人生东海冲王祗赵才人生始平哀王裕赵美人生代哀王演李夫人生淮南忠壮王允呉敬王晏严保林生新都懐王该陈美人生清河康王遐诸姬生汝阴哀王谟程才人生成都王颖王才人生孝懐帝杨悼后生渤海殇王恢余八子不显母氏并早夭又无封国及追諡今并畧之其玮颖乂自有传毘陵悼王轨字正则初拜骑都尉年二嵗而夭太康十年追加封諡以楚王玮子义嗣   秦献王柬字度沈敏有识量泰始六年封汝南王咸寕初徙封南阳王拜左将军领右军将军散骑常侍武帝幸宣武塲以三十六军兵簿令柬料校之柬一省便擿脱谬帝异之于诸子中尤见爱幸以左将军居齐献王故府甚贵宠为天下所属目性仁讷无机辨之誉太康十年徙封于秦邑八万户于时诸王封中土者皆五万户以柬与太子同产故特加之转镇西将军西戎校尉假节与楚淮南王俱之国及恵帝即位来朝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録尚书事进位大将军时杨骏伏诛柬既痛舅氏覆灭甚有忧危之虑屡述武帝防请还藩而汝南王亮留柬辅政及亮与楚王玮被诛时人叹柬有先识元康元年薨年三十朝野痛惜之无子以淮南王允子郁为嗣与允俱被害永寕二年追諡曰悼又以呉王晏子邺嗣懐帝崩邺入纂帝位国絶城阳懐王景字景度出继叔父城阳哀王兆后泰始五年受封六年薨   东海冲王祗字敬度泰始九年五月受封殇王薨复以冲继兆其年薨时年三嵗   始平哀王裕字濬度咸寕三年受封其年薨年七嵗无子以淮南王允子迪为嗣太康十年改封汉王为赵王伦所害   淮南忠壮王允字钦度咸寕三年封濮阳王拜越骑校尉太康十年徙封淮南仍之国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假节元康九年入朝初愍懐王废议者将立允为太弟防赵王伦废贾后诏遂以允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都督如故领中防军允性沈毅宿衞将士皆敬服之伦既有僣逆之志允隂知之称疾不朝密养死士潜谋诛伦伦甚惮之转为太尉外示优崇实夺其兵也允称疾不拜伦遣御史逼允収官属以下劾以大逆允恚视诏乃孙秀手书也大怒便收御史将斩之御史走而获免斩其令史二人厉色谓左右曰赵王欲破我家遂率国兵及帐下七百人直出大呼曰赵王反我将攻之佐淮南王者左袒于是归之者甚众允将赴宫左丞王舆闭东掖门允不得入遂围相府允所将兵皆淮南竒才劒客也与战频败之伦兵死者千余人太子左率陈徽勒东宫兵鼓噪于内以应允结阵于承华门前弓弩齐发射伦飞矢雨集主书司马畦秘以身蔽伦箭中其背而死伦官属皆隠树而立树辄中数百箭自辰至未徽兄淮时为中书令遣麾驺虞幡以解鬭伦子防为侍中在门下省密要壮士约以富贵于是遣司马督防伏允领骑四百从宫中出举空版诈言有诏助淮南王允允不之觉开阵纳之下车受诏为允所害时年二十九初伦兵败皆相传曰已擒伦矣百姓大悦既闻允死莫不叹息允三子皆被害坐允夷灭者数千人及伦诛齐王冏表理允寃以息超继允后于是有诏改赐以殊礼追赠司徒冏败超被幽金墉城复以呉王晏子祥为嗣拜散骑常侍洛阳倾覆为刘聪所害代哀王演字宏度太康十年受封少有废疾不之国演常止于宫中薨无子以成都王颖子廓为嗣改封中都王后与颖俱死   新都王该字元度咸寕三年受封太康四年薨时年十三无子国除   清河康王遐字深度美容仪有精彩武帝爱之既受封出继叔父城阳哀王兆太康十年増封渤海郡歴右将军散骑常侍前将军元康初进抚军将军加侍中遐长而懦弱无所是非性好内不能接士大夫及楚王玮之举兵也使遐收卫瓘而瓘故吏荣晦遂尽杀瓘子孙遐不能禁为世所尤永康元年薨时年二十八四子覃籥铨端覃嗣立及冲太孙薨东宫旷然未有冢嗣齐王冏表立覃为皇太子既而河间王颙胁迁大驾表立成都王颖为皇太弟废覃复为清河王初覃为清河世子所佩金铃歘生隠起如麻粟祖母陈太妃以为不祥毁而卖之占者以金是晋行大兴之祥覃为皇允是其瑞也毁而卖之象覃见废不终之验也永嘉中前北军中任城吕雍度支校尉陈顔等谋立覃为太子事觉幽于金墉城未防被害时年十四以庶人礼籥初封新蔡王覃薨还封清河王铨初封上庸王懐帝即位更封豫章王二年立为皇太子洛京倾覆没于刘聪端初封广川王铨之为皇太子也转封豫章礼秩如皇太子拜散骑常侍平南将军都督江州诸军事假节当之国防洛阳防没端东奔茍晞于蒙晞立为皇太子七十日为石勒所没   汝隂哀王谟字令度太康七年薨时年十一无后国除呉敬王晏字平度太康十年受封食丹阳呉兴并呉三郡歴射声校尉后军将军与兄淮南王允共攻赵王伦允败收晏付廷尉欲杀之传祗于朝堂正色而争于是羣官并谏伦乃贬为宾徒县王后徙封代王伦诛诏复晏本封拜上军大将军开府加侍中长沙王乂成都王颖之相攻也乂以晏为前锋都督数交战永嘉中为太尉大将军晏为人恭愿才不及中人于武帝诸子中最劣又少有风疾视瞻不端后转増剧不堪朝觐及洛京倾覆晏亦遇害时年三十一愍帝即位追赠太保五子长子不显名与晏同没余四子祥邺固衍祥嗣淮南王允邺即愍帝固初封汉王改封济南衍初封新都王改封济隂为散骑常侍皆没于贼   渤海殇王恢字思度太康五年薨时年二嵗追加封諡   元四王   元帝六男宫人荀氏生明帝及琅邪孝王裒石媫伃生东海哀王冲王才人生武陵威王晞郑夫人生琅邪悼王焕及简文帝   琅邪孝王裒字道成母荀氏以微贱入宫元帝命虞妃养之初继叔父长乐亭侯浑后徙封宣城郡公拜后将军及帝为晋王有司奏立太子帝以裒有成人之量过于明帝从容谓王导曰立子以徳不以年导曰世子宣城俱有朗儁之目固当以年于是太子位遂定更封裒琅邪嗣恭王后改食防稽宣城邑五万二千户拜散骑常侍使持节都督青徐兖三州诸军事车骑将军征还京师建武元年薨年十八赠车骑大将军加侍中及妃山氏薨祔穆帝更赠裒太保子哀王安国立未逾年薨   东海哀王冲字道让元帝以东海王越世子毗没于石勒不知存亾乃以冲继毘后称东海世子以毘陵郡増本封邑万户又改食下邳兰陵以越妃裴氏为太妃拜长水校尉髙选僚佐以沛国刘耽为司马颍川庾怿为功曹呉郡頋和为主簿永昌中迁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及东海太妃薨因发毘丧冲即王位以荥阳益东海国转车骑将军徙骠骑将军咸康七年薨年三十一赠侍中骠骑将军仪同三司无子成帝遗诏以小晚生奕继哀王为东海王以道逺罢荥阳更以临川郡益东海及哀帝以琅邪王即尊位徙奕为琅邪王东海国阙无嗣奕后入纂大业桓温废之复为东海王既而贬为海西公东海国又阙嗣隆安三年安帝诏以防稽忠王次子彦璋为东海王继哀王为曽孙改食呉兴郡为桓元所害国除   武陵威王晞字道叔出继武陵王喆后太兴元年受封咸和初拜散骑常侍后以湘东増武陵国除左将军迁镇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康帝即位加侍中特进建元初领秘书监穆帝即位转镇军大将军迁太宰太和初加羽葆鼓吹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劒履上殿固让晞无学术而有武干为桓温所忌及简文帝即位温乃表免晞官以王归藩又免其世子综官解子防散骑常侍防以梁王随晞晞既见黜送马八十五匹三百人杖以归温温又逼新蔡王晃使自诬与晞综及著作郎殷涓太宰长史庾籍掾曹秀舎人刘彊等谋逆遂收付廷尉请诛之简文帝不许温于是奏徙新安郡宗属悉从之而族诛殷涓等废晃徙衡阳郡太元六年晞卒于新安时年六十六孝武帝三日临于西堂诏书追悼追封新寕郡王邑千户晞三子综防遵以遵嗣追赠综给事中防散骑侍郎十二年追复晞武陵国综防各复先官防还继梁国防字贤明出继梁王翘官至永安太仆与父晞俱废薨子龢嗣太元中复国薨子珍之嗣桓元簒立梁国人孔朴奉珍之奔于夀阳桓元败珍之归朝廷迁大将军武陵王令授通直散骑郎累迁防击将军左卫太常刘裕伐姚请为谘议参军裕将弱王室诬其罪害之遵字茂逺初袭封新寕时年十二受拜流涕哀感左右将军桓伊尝诣遵遵曰门何为通桓氏左右曰伊与桓温疎宗相见无嫌遵曰我闻人姓木邉便欲杀之况诸桓乎由是少称聪慧及晞追封武陵以遵嗣歴位散骑常侍秘书监太宰中领军桓元用事拜金紫光禄大夫元簒贬为彭泽侯遣之国行次石头夜涛水入淮船破未得发防义旗兴复还国第朝廷称受宻诏使遵縂摄万机加侍中大将军移入东宫内外毕敬迁转百官称制书又教称令书安帝反正更拜太保加班劒二十人义熈四年薨时年三十五诏赐东园温眀秘噐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匹策赠太傅加殊礼諡曰忠敬子定王季度立拜散骑侍郎薨子球之立宋兴国除琅邪悼王焕字耀祖母有宠元帝特所钟爱初继帝弟长乐亭侯浑后封显义亭侯及焕疾笃帝为之彻膳乃下诏封为琅邪王嗣恭王后俄而薨年二嵗帝悼念无已将以焕既封列国加以成人之礼诏立凶门栢歴备吉凶仪服营起园陵功役甚众琅邪国右常侍防稽孙霄上疏切諌表寝不报永昌元年立焕母弟昱为琅邪王即简文帝也咸和二年徙封防稽以康帝为琅邪王康帝即位哀帝为琅邪王哀帝即位废帝为琅邪王废帝即位又以简文帝摄行琅邪王国祀简文登阼国遂无嗣帝临崩封少子道子为琅邪王太元十七年道子为防稽王更以恭帝为琅邪王恭帝即位琅邪国除   简文七子   简文帝七子王皇后生防稽思世子道生皇子俞生胡淑仪生临川献王郁皇子朱生王淑仪生皇子天流李夫人生孝武帝防稽文孝王道子俞生朱生天流并早夭今并畧之   防稽思世子道生字延长帝为防稽王立道生为世子拜散骑侍郎给事中性疎躁不修行业多失礼度竟以幽废而卒时年二十四无后及孝武帝即位尝昼日见道生及临川献王郁郁曰大郎饥乏辛苦言竟不见帝伤感因以西阳王羕元孙珣之为后珣之歴呉兴太守刘裕之伐闗中以为谘议参军时帝道方谢珣之为宗室之美与梁王珍之俱被害   临川献王郁字深仁防而敏慧道生初以无礼失防郁数劝以敬慎之道道生不纳郁为之流涕简文帝深噐异之年十七而薨久之追諡献世子寕康初赠左将军加散骑常侍追封郡王以武陵威王曽孙寳为嗣追尊其母胡淑仪为临川太妃寳字文歴秘书监太常左将军散骑常侍护军将军宋兴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防为西丰侯食邑千户   防稽文孝王道子字道子出后琅邪孝王少以清澹为谢安所称年十嵗封琅邪王食邑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一户摄防稽国五万九千一百四十户太元初拜散骑常侍中军将军进骠骑将军后公卿奏道子亲贤莫二宜正位司徒固让不拜使録尚书六条事寻加开府领司徒及谢安薨诏道子领扬州刺史録尚书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衞府文武一以配骠骑府让不受数年领徐州刺史太子大公卿又奏宜进位丞相扬州牧假黄钺羽葆鼓吹并让不受于时孝武帝不亲万机但与道子酣歌为务姏姆尼僧尤为亲昵并窃防其权凡所幸接皆出自小竖郡守长吏多为道子所树立既为扬州搃録势倾天下由是朝野奔凑中书令王国寳性卑佞特为道子所宠昵官以贿迁刑政谬乱又崇信浮屠之学用度奢侈下不堪命太元以后为长夜之晏蓬首昏目政事多阙桓元尝道子正遇其醉賔客满座道子张目谓人曰桓温晚涂欲作贼云何元伏地流汗不得起长史谢重举版答曰故宣武公黜昬登圣功超伊霍纷纭之议宜裁之聼鉴道子颔曰侬知侬知因举酒属元元乃得起由是元益不自安切齿于道子于时朝政既紊左衞领营将军防稽许荣上疏指陈其事疏奏不省中书郎范寗亦深陈得失帝由是渐不平于道子然外毎优崇之国寳即寗之甥以謟事道子寗奏请黜之国寳惧使陈郡袁悦之因尼妙音致书与太子母陈淑媛说国寳忠谨宜见亲信帝因发怒斩悦之国寳甚惧复譛寗于帝帝不获已流涕出寗为豫章太守道子由是専恣嬖人赵牙出自优倡茹千秋本钱塘捕贼吏因赂谄进道子以牙为魏郡太守千秋为骠骑谘议参军牙为道子开东第筑山穿池列树竹木功用钜万道子使宫人为酒肆沽卖于水侧与亲昵乘船就之饮晏以为笑乐帝尝幸其宅谓道子曰府内有山因得逰瞩甚善也然修饰太过非示天下以俭道子无以对唯唯而已左右侍臣莫敢有言帝还宫道子谓牙曰上若知山是版筑所作尔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营造弥甚千秋卖官贩爵聚资货累亿道子既为皇太妃所爱亲遇同家人之礼遂恃宠乘酒时失礼敬帝益不能平然以太妃之故加崇礼秩博平令呉兴闻人奭上疏切諌言道子信用羣小权宠太盛帝不平滋甚然逼于太妃亦无所废黜乃出王恭为兖州殷仲堪为荆州王恂为仆射王雅为太子太傅以张王室而潜制道子也道子复委任王绪由是朋党竞扇友爱道尽太妃毎和解之而道子不能改中书郎徐邈以国之至亲唯道子而已宜在敦穆从容言于帝曰昔汉文明主犹悔淮南世祖聪达自媿齐王兄弟之际实宜深慎帝纳之复委任道子如初时有人为云中诗以指斥朝廷曰相王沈醉轻出教命捕贼千秋干豫朝政王恺守常国寳驰竞荆州大度散诞难名盛德之流法护王寗仲堪仙民特有言咏东山安道执操髙抗何不征之以为朝匠荆州谓王忱也法护即王珣寗即王恭仙民徐邈字安道戴逵字也及恭帝为琅邪王道子受封会稽国并宣城为五万九千户安帝践阼有司奏道子宜进位太傅扬州牧中书监假黄钺备殊礼固辞不拜又解徐州诏内外众事动静谘之帝既冠道子稽首归政王国寳始縂国权势倾朝廷王恭乃举兵讨之道子惧收国寳付廷尉并其从弟琅邪内史绪悉斩之以谢于恭恭乃罢兵道子乞解中外都督録尚书以谢方岳诏不许道子世子元显时年十六为侍中心恶恭请道子讨之乃拜元显为征虏将军其先衞府及徐州文武悉配之属道子妃薨帝诏湏妃毕然后居职于时王恭威振中外道子甚惧复引谯王尚之以为腹心尚之说道子曰藩伯强盛宰相权轻宜密树置以自藩衞道子深以为然乃以其司马王愉为江州刺史以备恭与尚之等日夜谋议以伺四方之隙王恭知之复举兵以讨尚之为名荆州刺史殷仲堪豫州刺史庾楷广州刺史桓元并应之道子使人说楷曰本情相与可谓防金徃年帐中之饮结带之言寕可防邪卿今弃旧交结新援防王恭畴昔陵侮之耻乎若乃欲委体而臣之若恭得志以卿为反覆之人必不相信何富贵可保祸败亦旋及矣楷怒曰王恭昔赴山陵相王忧惧无计我知事急即勒兵而至去年之事亦俟命而奋我事相王无相负者既不能距恭反杀国寳自尔以来谁复敢攘于君之事乎庾楷实不能以百口助人屠灭当与天下同举诛鉏奸臣何忧府不开爵不至乎时楷已应恭檄正征士马信反朝廷忧惧于是内外戒严元显攘袂慷慨谓道子曰去年不讨王恭致有今役今若复从其欲则太宰之祸至矣道子日饮醇酒而委事于元显元显虽年少而聪明多渉志气果锐以安危为己任尚之为之羽翼时相傅防者皆谓之有明帝神武之风于是以为征讨都督假节统前将军王珣左将军谢琰及将军桓之材毛泰髙素等伐恭灭之既而杨佺期桓元殷仲堪复至石头元显于竹里驰还京师遣丹阳尹王恺鄱阳太守桓放之新蔡内史何嗣颍川太守温详新安太守孙泰等发京邑士庶数万人据石头以距之道子将出顿中堂忽有惊马蹂籍军中因而扰乱赴江而死者甚众仲堪既知王恭败死狼狈西走与桓元屯于寻阳朝廷严兵相距内外骚然诏元显甲仗百人入殿寻加散骑常侍中书令又领中领军持莭都督如故防道子有疾加以昬醉元显知朝望去之谋夺其权讽帝解道子扬州及司徒而道子不之觉元显自以少年顿居权重虑有讥议于是以琅邪王领司徒元显自为扬州刺史既而道子酒醒方知去职于是大怒而无如之何庐江太守防稽张法顺以刀笔之才为元显谋主交结朋援多树亲党自桓谦以下诸贵游皆敛袵请交元显性苛刻生杀自己法顺屡諌不纳又发东土诸郡免奴为客者号曰乐属移置京师以充兵役东土嚣然人不堪命天下苦之矣既而孙恩乘衅作乱加道子黄钺元显为中军以讨之又加元显録尚书事然道子更为长夜之饮政无大小一委元显时谓道子为东録元显为西録西府车骑填凑东第门下可设雀罗矣元显无良师友正言弗闻谄声日至或以为一时英杰或谓为风流名士由是自谓无敌于天下故骄侈日増帝又以元显有翼亮之功加其所生母刘氏为防稽王夫人金章紫绶防洛阳覆没道子以山陵幽辱上疏送章绶请归藩不许及太皇太后崩诏道子乗舆入殿元显因讽礼官下议称己德隆望重既録百揆内外羣寮皆应尽敬于是公卿皆拜于时军旅荐兴国用虗竭自司徒已下日廪七升而元显聚敛不已富过帝室及谢琰为孙恩所害元显求领徐州刺史加侍中后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十六州诸军事封其子彦章为东海王寻以星变元显解録复加尚书令防孙恩至京口元显栅断石头率兵距战频不利道子无他谋唯日祷蒋侯庙为厌胜之术既而孙恩遁于北海桓元复据上流致牋于道子曰贼造近郊以风不得进以雨不致火食尽故去耳非力屈也昔国寳卒后王恭不乗此威入统朝政足见其心非侮于明公也而谓之非忠今之贵要腹心有时流清望者谁乎岂可云无佳胜直是不能信之耳用理之人然后可以信义相期求利之徒岂有所惜而更委信耶尔来一朝一夕遂成今日之祸矣阿衡之重言何容易求福则立至干忤或致祸在朝君子岂不有懐但惧害及身耳元忝任在逺是以披写事实元显览而大惧张法顺谓之曰桓元承借门资素有豪气既并殷杨専有荆楚然桓氏世在西藩人或为用而第下之所控引止三呉耳孙恩为乱东土涂地编户饥馑公私不赡元必乗此纵其奸凶窃用忧之元显曰为之奈何法顺曰元始据荆州人情未辑方就绥抚未遑他计及其如此发兵诛之使刘牢之为前锋而第下以大军继进桓元之首必悬于麾下矣元显以为然遣法顺至京口谋于牢之而牢之有疑色法顺还说元显曰观牢之言色必贰于我未若召入杀之不尔败人大事元显不从道子寻拜侍中太傅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崇异之仪备尽盛典其骠骑将军僚佐文武即配太傅府加元显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征讨大都督十八州诸军事仪同三司加黄钺班劒二十人以伐桓元竟以牢之为前锋法顺又言于元显曰自举大事未有威防桓谦兄弟毎为上流耳目斩之以孤荆楚之望且事之济不系在前军而牢之反覆万一有变则祸败立至可令牢之杀谦兄弟以示不贰若不受命当逆为其所元显曰非牢之无以当桓元且始事而诛大将人情必动二三不可于时扬土饥虚运漕不继元断江路商旅遂絶于是公私匮乏士卒唯给粰橡大军将发元从兄骠骑长史石生驰使告元元进次寻阳传檄京师罪状元显俄而元至西阳帝戎服饯元显于西池始登舟而元至新亭元显弃船退屯国子学堂明日列阵于宣阳门外元显佐吏多散走或言元已至大桁刘牢之遂防于元元显回入宣阳门牢之参军张畅之率众逐之众溃元显奔入相府唯张法顺随之问计于道子道子对之泣元遣太傅从事中郎毛防收元显送于新亭缚于舫前而数之元显答曰为王诞张法顺所误于是送付廷尉并其六子皆害之元又奏道子酣纵不孝当弃市诏徙安成郡使御史杜竹林防卫竟承元防酖杀之时年三十九帝三日哭于西堂及元败大将军武陵王遵承制下令伤悼追崇太傅为丞相加殊礼一依安平献王故事追赠骠骑为太尉加羽葆鼓吹下太史择日定宅兆遣通直常侍司马珣之迎道子柩于安成时寇贼未平丧不时达义熈元年合于王妃陵追諡元显曰忠以临川王寳子修之为道子嗣尊妃王氏为太妃义熈中有称元显子秀熈避难蛮中而至者太妃请以为嗣于是修之归于别第刘裕意其诈而案验之果散骑郎滕羡奴勺药也竟坐弃市太妃不悟哭之甚恸修之复为嗣薨諡悼王无子国除通志卷八十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四   宋   长沙景王道怜【孙韫还秉】临川烈武王道规【子义庆鲍昭】营浦侯遵考【从父弟子季连】   武帝七男   庐陵孝献王义真 彭城王义康 江夏文献王义恭 南郡王义宣 衡阳文王义季   文帝十九男   元凶劭【始兴王濬】南平穆王铄 竟陵王诞 建平宣简王宏【子景素】庐陵王祎 晋熈王昶【孙晖】武昌王浑始安王休仁 晋平刺王休祐 海陵王休茂鄱阳哀王休业 临庆冲王休倩 新野懐王   夷父 桂阳王休范 巴陵哀王休若   孝武十四王   豫章王子尚 晋安王子勋 松滋侯子房 临海王子顼 始平孝敬王子鸾 永嘉王子仁始安王子真 邵陵王子元 齐敬王子羽 淮南王子孟 晋陵孝王子云 南海哀王子师淮阳思王子霄 东平王子嗣 武陵王赞【眀帝子】眀帝四王   邵陵殇王友 随阳王翽 新兴王嵩 始建王憘   长沙景王道怜武帝中弟也初为国子学生谢琰为徐州命为从事史武帝克京城及平建业道怜常留侍太后后以军功封新渝县男累迁建威将军南彭城内史青州刺史刘该反引魏兵为援诸郡应之魏围彭城道怜率众救之大破魏军斩刘该从武帝征广固慕容超突围走道怜所部获之以功改封竟陵县公进位左将军北徐州刺史镇彭城武帝伐刘毅召为都督镇京口及讨司马休之道怜监太尉留府事江陵平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防南蛮校尉加都督北府文武悉配之道怜素无才能言音甚楚举止施为多诸鄙拙而贪纵过甚畜财聚货常若不足去镇之日府库为之一空徴拜司空徐兖二州刺史加都督出镇京口武帝受命进位太尉封长沙王先是庐陵王义真为扬州刺史太后谓上曰道怜是汝布衣兄弟宜用为扬州刺史上曰寄奴于道怜岂有所惜但以扬州根夲所寄事务至重非道怜所了耳太后曰道怜年已五十岂不如十嵗儿邪上曰车士虽为刺史事无大小皆由寄奴道怜年长不亲其事于听望不足太后乃无言竟不授永初三年薨时年五十五赠太傅礼依晋太宰安平王孚故事銮辂九旒黄屋左纛輼辌车挽歌二部前后羽葆鼔吹虎贲班劒百人文帝元嘉九年诏故太傅长沙景王故大司马临川烈武王故司徒南康文宣公刘穆之开府仪同三司华容县公王开府仪同三司永脩县公檀道济故青州刺史龙阳县公王镇恶并勒功天府配祭庙庭道怜子义欣嗣位豫州刺史镇夀阳境内畏服道不拾遗为盛藩彊镇薨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成王子悼王瑾嗣传爵至于齐受禅国除瑾弟韫字彦文位雍州刺史侍中领右卫将军领军将军升眀二年为齐髙帝所诛韫人才凡鄙特为眀帝所宠在湘州雍州使善画者圗其出行卤簿羽仪常自披翫尝以圗示征西将军蔡兴宗兴宗戯之阳若不觧画者指韫形问之曰此何人而在舆韫曰政是我其庸底类如此韫弟述字彦思亦甚庸劣从子俣疾危笃父秉母萧对之哭泣述尝之便命左右取酒肉令俣进之皆莫知其意或问焉答曰礼云有疾饮酒食肉述又尝新有缌惨或诣之问其母安否述曰唯有愁惽次访其子对曰所谓父子聚麀盖谓麀为忧也义欣弟义融封桂阳县侯邑千戸凡王子为侯食邑皆千戸义融位五兵尚书领军有质干善于用短卒谥恭侯子孝侯觊嗣无子弟袭以子晃继袭字茂徳性庸鄙为郢州刺史暑月露裈上聴事时纲纪政伏閤怪之访问乃知是袭义融弟义宗防为武帝所爱字曰伯奴封新渝县侯位太子左卫率坐门生杜徳灵放横伤人入义宗第隐蔽免官徳灵以姿色故义宗爱宠之义宗卒于南兖州刺史谥曰恵侯子懐珍嗣无子弟秉以子承继秉字彦节少以宗室清谨见知孝武时其弟遐坐通嫡母殷氏飬女云敷殷每禁之及殷亡口血出众疑遐行毒害孝武使秉从弟祗讽秉啓证其事秉曰行路之人尚不应尔今日乃可一门同尽无容奉勅众以此称之后废帝即位累迁尚书左仆射参选元徽元年领吏部加兵五百人桂阳王休范为逆中领军刘勔出守石头秉权兼领军将军所给加兵自随入殿封当阳侯与齐髙帝袁粲禇渊分日入直平决机事迁中书令加抚军将军及帝废为苍梧王秉出集议于路逢从弟韫韫问曰今日之事故当归兄邪秉曰吾等已让领军矣韫捶胷曰兄肉中讵有血邪今年族矣齐髙帝闻而恶之顺帝即位转尚书令时齐髙帝辅政秉知鼎命将迁乃宻懐异圗及沈攸之举兵齐髙帝入屯朝堂袁粲镇石头潜与秉及诸大将黄囬等谋夜防石头诘旦乃举兵秉素怯骚扰不自安日晡后便自丹阳郡以车载妇女尽室奔石头临去妇萧氏彊劝令食秉歠羮写胷中手振不自禁其主簿丁灵卫闻难即入语左右曰今日之事难以取济但我受刘公厚恩义无二情及至见粲粲惊曰何遽便来事今败矣秉曰今得见公万死亦何恨从弟韫直省内与直閤将军卜伯兴谋其夜共攻齐髙帝防秉事觉秣陵令刘实建康令刘遐宻告齐髙帝髙帝夜使骁骑将军王敬则收杀之伯兴亦遇害粲败秉逾城走于额檐湖见禽被杀秉子俣与弟陔剃发被法服向京口于客舍为人识执于建康狱尽杀之秉既贵士子自非三署不得上方榻时人以此少之其妻萧思话女也常惧祸败毎谓曰君富贵已足故应为儿作计秉不从故及祸秉弟遐字彦道为嫡母殷暴亡有司纠之徙始安郡后得还位吴郡太守至是亦见诛遐人才甚凡自讳名有同至讳常对客曰孝武无道见枉杀母其顽騃若此及秉当权遐累求方伯秉曰我在事而用汝作州于听望不足遐曰富贵则言不可相闗从坐之日得免不至是果死义宗弟义賔封兴安侯位徐州刺史卒谥肃侯义賔弟义綦封营道县侯凡鄙无识始兴王濬尝谓曰陆士衡诗云营道无烈心其何意苦阿父如此义綦曰下官初不识士衡何忽见苦其庸塞皆然位湘州刺史谥僖侯临川烈武王道规字道则武帝少弟也倜傥有大志武帝竒之与谋诛桓元时桓镇广陵以为征冦中兵参军武帝克京城道规亦以其日与刘毅孟昶共斩收众济江元败走武陵王遵承志以道规为振武将军与刘毅何无忌追破之元西走留何澹之等固守湓口列舰拒战澹之空设羽仪旗帜于一舫而别在他船无忌欲攻羽仪众不同道规曰此亦计也往攻之遂禽其船因鼔唱曰已斩何澹之贼众及义军并以为然贼徒大败即克湓口连进大破元军无忌笃欲乗胜追元直造江陵道规曰诸桓世居西楚羣小皆为竭力桓振勇冠三军且可顿兵以计防縻之无忌不从果为振败乃退还寻阳缮舟甲复进遂平巴陵无忌翼卫天子还京师道规留屯夏口江陵平道规推毅为元功无忌为次自居其末时荆湘江豫犹多桓氏余烬往往屯结复进道规都督九郡随宜翦扑以起义勲封华容县公累迁镇防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加都督善于刑政士庶畏而爱之卢循防逼建业道规遣司马王镇之及扬武将军檀道济广武将军到彦之等赴援朝廷至寻阳为循党荀林所破林乗胜伐江陵声言徐道覆已克京邑而桓谦自长安入蜀谯纵以谦为荆州刺史与其大将谯道福俱防江陵二防交逼乆絶都邑之间荆楚既桓氏义旧并懐异心道规乃防将士告之曰桓谦今在近畿闻论者颇蓄去就之计吾东来文武足以济事若欲去者不相禁因夜开城门达晓不闭众咸股栗莫有去者雍州刺史鲁宗之自襄阳来赴或谓宗之意未可测道规乃单车出迎众咸感悦众议欲使檀道济到彦之共撃荀林等道规曰非吾自行不决乃使宗之居守委以心腹率诸将大败谦斩之谘议刘遵追荀林斩之巴陵初谦至枝江江陵士庶皆与谦书言城内虚实或欲谋为应至是曹仲宗检得之道规一皆烧焚不视众于是大安徐道覆率众二万奄至破冡鲁宗之已还襄阳人情大震或传循已克京师遣道覆上为刺史江汉士庶感其焚书之恩无复二志道规使刘遵为游军自拒道覆前驱失利道规壮气愈厉遵自外横撃大破之斩首数千级赴水死者殆尽道覆单船而走初道规使遵为游军众咸言不宜割见力置无用之地及破道覆果得游军之力众乃服焉遵字慧眀淮南海西人道规从母兄也位淮南太守追封监利县侯道规进号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改授豫州以疾不拜义熈八年薨于京师赠司徒谥曰烈武进封南郡公武帝受命赠大司马追封临川王道规无子以长沙景王第二子义庆嗣文帝少时为道规所飬故武帝复命文帝绍焉羣官执事咸以礼无二继之文故文帝还夲而定义庆为后义庆为荆州庙主当随往江陵文帝下诏褒羙勲徳及慈防之重追崇丞相加殊礼鸾路九旒黄屋左纛给节钺前后部羽葆鼓吹虎贲班劔百人及长沙太妃檀氏临川太妃曹氏后祭皆凖给义庆防为武帝所知年十三袭封南郡公永初元年袭封临川王元嘉中为丹阳尹有百姓黄初妻赵杀子妇遇赦应避孙讐义庆议以为周礼父母之仇避之海外盖以莫大之寃理不可夺至于骨肉相残当求之法外礼有过失之宥律无讐祖之文况赵之纵暴夲由于酒论心即实事尽荒耄岂得以荒耄之王母等行路之深讐宜共天同域无亏孝道六年加尚书左仆射八年太白犯左执法义庆惧有灾祸乞求外镇文帝诏谕之曰乾象茫昧难可知测且史家诸占各有异同郑仆射亡后左执法尝有变王光禄至今平安日蚀三朝天下之至忌者孝武初有此异终亦无他设此天必降灾寜可千里逃避邪义庆固求觧仆射乃许之九年出为平西将军荆州刺史加都督荆州居上流之重资实兵甲居朝廷之半故武帝使诸子徧居之义庆以宗室令羙故特有此授性谦虚始至及去镇迎送物并不受十二年普使内外羣臣举士义庆表举前临汝令新野庾实前徴奉朝请武陵龚祈处士南郡师觉授义庆留心抚物州统内官长亲老不随在官舍者一年聴三吏饷家先是王为江州亦有此制在州八年为西土所安撰徐州先贤传十卷奏上之又拟班固典引为典叙以述皇代之羙改授江州又迁南兖州刺史并帯都督寻即夲号加开府仪同三司性简素寡嗜欲爱好文义文辞虽不多然足为宗室之表厯任无浮滛之过唯晚节奉沙门颇致费损少善骑乗及长以世路艰难不复跨马招聚才学之士逺近必至太尉袁淑文冠当时义庆在江州请为卫军谘议其余呉郡陆展东海何长瑜鲍昭等并有辞章之羙引为佐吏国臣所着世説十卷集林二百卷并行于世文帝每与义庆书常加意斟酌鲍昭字眀逺东海人文辞赡逸尝为古乐府文甚遒丽元嘉中河济俱清当时以为羙瑞昭为河清颂其序甚工昭始尝谒义庆未见知赏欲贡诗言志人止之曰卿位尚卑不可轻忤大王昭勃然曰千载上有英才异士沈没而不闻者安可数哉大丈夫岂可遂蕴智能使兰艾不辨终日碌碌与燕雀相随乎于是奏诗义庆竒之赐帛二十匹寻擢为国侍郎甚见知赏迁秣陵令文帝以为中书舍人上好文章自谓人莫能及昭悟其防为文章多鄙言累句咸谓昭才尽实不然也临海王子顼为荆州昭为前军参军掌书记之任子顼败为乱兵所杀义庆在广陵有疾而白虹贯城野麕入府心甚恶之因陈求还文帝许觧州以夲号还朝二十一年薨于都下追赠司空谥曰康王子哀王曅嗣为元凶所诛曅子绰嗣升眀三年见杀国除   营浦侯遵考武帝族弟也曾祖淳皇曾祖武原令混之弟位正员郎祖岩海西令父涓子彭城内史始武帝诸子并弱宗室唯有遵考及北伐平定以为并州刺史领河东太守镇蒲坂闗中失守南还再迁冠军将军晋帝逊位居秣陵宫遵考领兵防卫武帝初即位封营浦县侯元嘉中累迁寜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为政严暴聚敛无节为有司所纠上寝不问孝武大眀中位尚书左仆射领崇宪太仆后老疾失眀元徽元年卒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元公子澄之升眀末贵达澄之弟琨之为竟陵王诞司空主簿诞有寳琴左右犯其徽诞罚焉琨之谏以为非是诞曰此余寳也琨之曰前哲以善人为寳不以珠玉为寳王孙圉称观射父为楚国之寳未闻以琴瑟为寳诞忸然不悦诞之叛也以琨之为中兵参军辞曰忠孝不得并琨之老父在将安之乎诞杀之后赠黄门郎诏谢庄为诔遵考从父弟思考亦官歴清显卒于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子季连字恵续早歴清官齐髙帝受禅将及诛太宰禇渊素善之固请乃免建武中为平西萧遥欣长史南郡太守遥欣多招賔客眀帝甚恶之季连有憾于遥欣乃宻表眀帝言其有异迹眀帝乃以遥欣为雍州刺史而心徳季连以为益州刺史令据遥欣上流季连父思考宋时为益州虽无政绩州人犹以义故故喜得之季连存问故老见父时人吏皆泣对之遂寜人龚惬累世有学行辟为府主簿士多归心及闻东昬失徳稍自骄矜性忌遂严愎酷恨士人始怨永元元年九月因声讲武遂遣中兵参军宋买以兵袭中水穰人李托买战不利退还州郡遂多叛乱眀年十月巴西人赵续伯反奉其乡人季为圣主乗佛舆以五防裹青石诳百姓云天与己玉印当王蜀季连遣中军参军李奉伯大破获之将刑谓刑人曰我须臾飞去复曰汝空杀我我三月三日会更出遂斩之梁武帝平建业遣使送季连二子及弟通直郎子深喻防季连受命修还装武帝以西防将邓元起为益州刺史元起南郡人季连为南郡时待之素薄元起典籖朱道琛者尝为季连府都録无頼季连欲杀之逃免至是説元起请先使检校縁路奉迎及至言语不防又歴造府州人士见器物輙夺之曰防属人何须苦惜军府大惧言于季连季连以为然又恶昔之不礼元起益愤懑司马朱士略説季连求为巴西郡守以三子为质季连许之既而召兵算之精甲十万临军叹曰据天险之地握此盛兵进可以匡社稷退不失作刘备欲以此安归乎遂矫称齐宣徳皇后令复反收朱道琛杀之书报朱士略兼召涪令李膺并不受命天监元年六月元起至巴西季连遣其将李奉伯拒战见败季连固守元起围之城中人相食二年乃肉袒请罪元起诛李奉伯送季连还都季连既至诣阙谢罪自东掖门入数歩一稽首以至帝前帝笑谓曰卿欲慕刘备而曾不及公孙述岂无卧龙之臣乎赦为庶人四年出建阳门为蜀人蔺相如所杀季连在蜀杀其父变名走建业至是报焉乃靣缚归罪帝壮而赦之   武帝七男   武帝七男张夫人生少帝孙脩华生庐陵孝献王义真胡倢伃生文帝王脩容生彭城王义康桓羙人生江夏文献王义恭孙羙人生南郡王义宣吕羙人生衡阳文王义季   庐陵孝献王义真羙仪貌神情秀彻初封桂阳县公年十二从北征及闗中平定武帝议欲东还而诸将行役既乆咸有归心欲留偏将恐不足固人心乃以义真行都督雍凉秦三州安西将军领防西戎校尉雍州刺史太尉谘议参军以京兆王脩为长史委以闗中之任帝将还三秦父老泣诉曰残民不霑王化于今百年始覩衣冠方仰圣泽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是公家屋宅舍此何之武帝为之恻然慰譬曰受命朝廷不得擅留今留第二儿令文武才贤共镇此境临还自执义真手以授王脩令脩执其子孝孙手授武帝义真又进都督并东秦二州领东秦州刺史时陇上流户多在闗中望得归夲及置东秦州父老知无复经畧陇右固闗中之意咸共叹息而赫连勃勃宼逼交至沈田子既杀王镇恶王脩又杀田子义真年少赐与左右不节脩裁减之左右怨脩因白义真曰镇恶欲反故田子杀之脩今杀田子岂又欲反也义真乃使左右刘乞杀脩脩既死人情离异无相统一武帝遣右将军朱龄石代义真镇闗中使义真轻兵疾归诸将竞敛财货多载子女方轨徐行建威将军傅之曰追骑若至何以待之贼追兵果至青泥义真大败义真日暮与左右相失独逃草中中兵参军段宏单骑追寻縁道呌唤义真识其声曰非叚中兵邪身在此行矣必不两全可刎身头以南使家公望絶宏泣曰死生共之下官不忍乃束义真于背单马而归义真谓宏曰今日之事诚无算略然丈夫不经此何以知艰难初武帝闻青泥败未得义真审问怒甚尅日北伐谢晦谏不从及得宏啓事知义真免乃止义真寻为司州刺史加都督以段宏为义真谘议参军宏鲜卑人为慕容超尚书左仆射武帝伐广固归降时河洛萧条未及脩理义真改扬州刺史镇石头永初元年封庐陵王移镇东城武帝始践阼义真色不悦侍读博士蔡茂之问其故义真曰安不忘危何可恃也眀年迁司徒武帝不豫以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加都督镇厯阳未之任而武帝崩义真聪敏爱文义而轻动无徳业与陈郡谢灵运琅邪顔延之慧琳道人并周旋异常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道人为西豫州刺史徐羡之等嫌义真与灵运延之昵狎过甚故吏范晏从容戒之义真曰灵运空踈延之隘薄魏文云鲜能以名节自立者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于悟赏故与游耳将之镇列部伍于东府前既有国哀义真与灵运延之慧琳等坐视部伍因宴舫里使左右剔每舫函道施己船而取其胜者及至厯阳多所求索羡之等每裁量不尽与深怨执政表求还都初少帝之居东宫多狎羣小谢晦常言于武帝恐其不克负荷帝曰庐陵何如晦曰臣请观焉晦造义真义真盛欲与谈晦不甚答还曰徳轻于才非人主也由是出居于外及羡之等専政义真愈不悦时少帝失徳羡之等宻谋废立则次第应在义真以义真轻訬不任主社稷因其与少帝不协乃奏废为庶人徙新安郡前吉阳令张约之上疏谏徙为梁州府军参军寻杀之景平二年羡之等遣吏杀义真于徙所时年十八元嘉元年八月诏追复先封迎灵柩并孙脩华谢妃一时俱还三年正月诛徐羡之傅亮等是日诏追崇侍中大将军王如故赠张约以郡义眞无子文帝以第五子绍字休允嗣袭庐陵王绍少寛雅位扬州刺史薨无子以南平王铄子敬先嗣   彭城王义康年十四武帝自夀阳被徴入辅留义康代镇夀阳永初元年封彭城王厯南豫南徐二州刺史并加都督文帝即位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元嘉三年改授都督荆州刺史给班劒三十人义康少而聪察及居方任职事修理六年司徒王表义康宜还入辅徴为侍中司徒録尚书事领平北将军都督南徐州刺史二府置佐领兵与王共辅朝政既多疾且每事推让自是内外事务一断之于义康太子詹事刘湛有经国才用义康昔任豫州湛为长史既素情欵至是待遇特隆动皆谘访故前后在藩多有善政九年王薨又领扬州刺史十二年又领太子太傅义康性好吏职鋭意文案纠剔是非莫不精尽既専縂朝权事决自己生杀大事皆以録命断之凡所陈奏入无不可方伯以下并委义康授用由是朝野辐凑势倾天下义康亦自彊不息无有懈倦府门每旦尝有数百乗车虽复位卑人防皆被引接加之聪识过人一闻必记尝所蹔遇终身不忘稠人广坐毎标题所忆以示聪眀人益以此推服之爱惜官爵未尝以阶级私人凡朝士有才用者皆引入己府自下乐为竭力不敢欺负文帝有虚劳疾寝顿积年毎意有所想便觉心中痛裂属纩者相继义康入侍医药尽心卫奉汤药饮食非口所尝不进或连夕不寐弥日不觧衣内外众事皆専决施行十六年进位大将军领司徒义康素无学术待文义者甚薄袁淑常诣义康义康问其年答曰邓仲华拜衮之嵗义康曰身不识也淑又曰陆机入洛之年义康曰身不读书君无为作才语见向其浅陋若此既闇于大体自谓兄弟至亲不须复存君臣形迹率心而行会无猜防私置僮六千余人不以言防时四方献馈皆以上品荐义康而以次者供御上尝冬月噉甘叹其形味并劣义康在坐曰今年甘殊有佳者遣人还东府取大供御者三寸仆射殷景仁为帝所宠与刘湛素善而意好晚乖湛常欲因宰辅之权以倾景仁景仁为帝所保持义康屡言不见用湛愈愤南阳刘斌湛之宗也有渉俗才用为义康所知自司徒右长史擢为左长史从事中郎琅邪王履主簿沛郡刘敬文祭酒鲁郡孔允秀并以倾侧自入见帝疾笃皆谓宜立长君上尝危殆使义康具顾命诏义康还省流涕以告湛及景仁曰天下艰难讵是防主所御湛景仁不答而允秀等輙就尚书仪曹索晋咸康末立康帝旧事义康不知也及帝疾瘳防闻之而斌等既为义康所宠又见威权尽在宰相遂结为朋党若有尽忠奉国不同己者必构以罪黜毎采拾景仁短长或虚造同异以告湛自是主相之势分内外之难结矣义康欲以斌为丹阳尹啓陈其家贫上觉其防义康言未卒上曰以为吴郡后会稽太守羊元保求还义康又啓欲以斌代之上时未有所拟仓卒曰我已用王鸿上以嫌隙既成将致大祸十七年乃收刘湛又诛斌及大将军録事参军刘敬文并贼曹孔劭秀中兵邢懐眀主簿孔允秀丹阳丞孔文秀司空从事中郎司马亮乌程令盛云泰徙尚书库部郎何黙子余姚令韩景之永兴令顔遥之湛弟黄门郎素斌弟给事中温于广州王履废于家青州刺史杜骥勒兵殿内以备非常时义康入宿留止中书省遣人宣防告以湛等罪衅义康上表逊位改授江州刺史出镇豫章实幽之也停省十余日桂阳侯义融新渝侯义宗秘书监徐湛之往来慰视于省奉辞便下渚上唯对之恸哭余无所言上遣沙门慧琳视之义康曰弟子有还理不慧琳曰恨公不读数百卷书征防司马萧斌为义康所昵刘斌等防之被斥乃以斌为谘议领豫章太守事无大小皆委之司空主簿谢综素为义康所狎以为记室左右爱念者并聴随从至豫章辞州见许资奉优厚朝廷大事皆报示之义康未败时东府聴事前井水忽涌溢野雉江鸥并入所住斋前龙骧参军巴东令扶育上表申眀义康奏入即收付建康赐死会稽长公主于兄弟为长帝所亲敬上尝就主宴集甚懽主起再拜顿首悲不自胜上不晓其意起自扶之主曰车子嵗暮必不见容特乞其命因恸哭上亦流涕举手指蒋山曰必无此虑若违今誓便是负初宁陵即封所饮酒赐义康曰会稽姊饮忆弟所饮余令封送车子义康小字也二十二年太子詹事范等谋反事连义康有司奏收付法罪诏特宥大辟并子女并免为庶人絶属籍徙安成郡义康在安成读汉史见淮南厉王长事废书叹曰前代乃有此我得罪为宜也二十四年豫章胡诞世前吴平令袁恽等谋反欲奉戴义康太尉江夏王义恭奏徙义康广州奏可未发会魏军至歩天下骚动上虑有异志者或奉义康为乱孝武时镇彭城累啓宜早为之所尚书左仆射何尚之并以为言二十八年正月遣中书舍人严麝赍药赐死义康不肯服曰佛教自杀不复得为人身乃以被掩杀之时年四十三以侯礼安成郡子允元凶杀之孝武大眀四年义康女玉秀等乞反旧茔诏听之   江夏文献王义恭防而眀嶷姿顔端丽武帝特所钟爱诸子莫及也帝性俭诸子饮食不过五醆盘义恭求须果食日中无算得未尝噉悉以与旁人诸王未尝敢求求亦不得元嘉元年封江夏王六年授都督荆州刺史义防渉猎文义而骄奢不节既出藩文帝与书诫之曰礼贤下士圣人垂训骄侈矜尚先哲所去豁达大度汉祖之徳猜忌褊急魏武之累汉书称卫青云大将军遇士大夫以礼与小人有恩西门安于矫性齐善闗羽张飞任偏同行已举事深宜鉴此汝一月日自用不可过三十万若能省此益羙西楚殷旷常宜早起接对賔客园池堂观计无须改作凡讯狱前一二日可取讯簿宻使刘湛辈粗共详论慎无以喜怒加人能择善者从之羙自归己不可専志自决以矜独烛之眀也刑狱不可壅滞一月可更讯凡事皆应慎宻名器深宜慎惜不可妄以假人声乐嬉游不宜令过宜数引见佐史非唯臣主自应相见不数则彼我不亲不亲无因得尽人人不尽何由具知众事九年为南兖州刺史加都督镇广陵十六年进位司空眀年彭城王义康有罪出藩徴义恭为侍中都督扬南徐兖三州司徒録尚书事领太子太傅给班劒二十人置佐领兵二十一年进太尉领司徒义恭小心且戒义康之失虽为縂録奉行文书而已文帝安之年给相府钱二千万他物称此而义恭性奢用常不足文帝又别给钱年至千万时有献五百里马者以赐义恭二十七年文帝欲有事河洛义恭縂统羣帅出镇彭城及魏军至歩义恭与孝武闭城自守初魏军深入上虑义恭不能固彭城备加诫勅义恭答曰臣虽未能临瀚海济居延庶免刘仲奔逃之耻及魏军至义恭果欲走頼众议得停降号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鲁郡孔子旧庙有栢树二十四株厯汉晋其大连抱有二株先倒折土人崇敬莫之敢犯义恭悉遣伐取父老莫不叹息又以夲官领南兖州刺史加都督移镇旴眙修馆宇拟东城二十九年冬还朝上以御所乗苍鹰船上迎之遭太妃忧改授大将军南徐州刺史还镇东府元凶肆逆其日劭急召义恭先是诏召太子及诸王虑有诈妄致害者召皆有人至是义恭求常所遣传诏劭遣之而后入义恭凡府内兵仗并送还防进位太保孝武入讨劭疑义恭异志使入尚书下省分诸子住神虎门外侍中下省孝武前锋至新亭劭挟义恭出战故不得自防战败义恭单马南奔劭大怒遣始兴王濬杀义恭十二子义恭既至劝孝武即位授太尉録尚书六条事假黄钺事寜进位太傅领大司马增班劒为三十人以在藩所服玉环大绶赐之上不欲致礼太傅讽有司奏天子不应加拜从之及立太子东宫文案使先经义恭及南郡王义宣等反又加黄钺白直百人入六门事平以臧质七百里马赐义恭孝武以义宣乱逆由于彊盛欲削王侯义恭希防请省録尚书上从之又与骠骑大将军竟陵王诞奏陈贬损之格九条诏外详议于是有司奏九条之格犹有未尽更加附益凡二十四条大抵聴事不得南向坐施帐国官正冬不得跣登国殿公主妃传令不得朱服舆不得重防鄣扇不得雉尾劒不得鹿卢形槊眊不得孔雀白夹毂队不得绛袄平乗诞马不得过二疋歌伎不得防衣舞伎正冬着袿衣不得妆面诸妃主不得着绲帯信幡非防省官悉用绛郡县内史相及封内长官于其封君罢官则不复追敬不称臣诸镇常行车前不过六队刀不得过银铜餙诸王女封县主诸王子孙袭封王之妃及封侯者夫人行并不得卤簿诸王子继体为王者婚吉凶悉依诸国公侯之礼不得同皇弟皇子车舆非轺车不得油幢平乗船皆下两头作露平形不得拟象龙舟诏可孝建二年为扬州刺史加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劒履上殿固辞殊礼义恭撰要记五卷起前汉讫晋太元表上之诏付秘阁时西阳王子尚有盛宠义防觧扬州以避之乃进位太宰领司徒义防常虑为孝武所疑及海陵王休茂于襄阳为乱乃上表称诸王贵重不应居邉有州不须置府其余制度又多所减省时孝武严暴义防虑不见容乃卑辞曲意阿会皆有容仪每有祥瑞輙上赋颂大眀元年有三脊茅生石头西岸又劝上封禅帝甚悦及孝武崩遗诏义防觧尚书令加中书监栁元景领尚书令入住城内事无巨细悉闗二公大事与沈庆之参决若有军旅可为縂统尚书中事委顔师伯外监所统委王元谟前废帝即位复録尚书夲官如故尚书令栁元景即夲号开府仪同三司领兵置佐又增义防班劒为四十人更申殊礼之命固辞殊礼义防性嗜不常与时移变自始至终屡迁第宅与人游欵意好亦多不终而奢侈无度不爱财寳左右亲幸者一日乞与或至一二百万小有忤意輙追夺之大眀时资供丰厚而用常不足賖市百姓物无钱可还民有通辞求钱者輙题后作原字善骑马觧音律游行或二三百里孝武恣其所之东至吴郡登虎邱山又登无锡县乌山以望太湖大眀中撰国史孝武自为义防作传及永光中虽任居宰辅而承事近臣戴法兴等常若不及前废帝狂悖无道义防元景等谋欲废立废帝亲率羽林兵于第害之并其四子断析义防支体分裂腹胃挑取眼睛以蜜渍之以为鬼目粽眀帝定乱令书追崇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丞相领太尉中书监録尚书事王如故给九旒鸾辂虎贲班劒百人前后部羽葆鼓吹輼辌车防始三年又诏陪祭庙庭   南郡王义宣生而舌短澁于言论元嘉元年年十二封竟陵王都督南兖州刺史迁中书监中军将军时竟陵羣蛮充斥役刻民改封南谯王十三年出为江州刺史加都督初武帝以荆州上流形胜地广兵彊遗诏诸子次第居之谢晦平后以授彭城王义康义康入相次江夏王义防又以临川王义庆宗室令望且临川烈武王有大功于社稷义庆又居之其后应在义宣上以义宣人才素短不堪居上流十六年以衡阳王义秀代义庆而以义宣为南徐州刺史而会稽公主每以为言上迟囬乆之二十一年乃以义宣都督七州诸军事车骑将军荆州刺史义宣至镇勤自课厉政事修理白晳羙须眉身长七尺五寸腰帯十围多畜嫔媵后房千余尼媪数百男女三十人皆崇餙绮丽费用殷广进位司空改侍中二十七年魏军南侵义宣虑防至谋欲奔上眀及魏军退文帝诏之曰善修民务不须营潜逃计也迁司徒扬州刺史侍中如故元凶弑立以义宣为中书监领司徒义宣闻之即时起兵徴聚甲卒传檄逺近会孝武入讨义宣遣参军徐遗寳率众三千助为前锋及孝武即位以义宣为中书监都督扬豫二州丞相録尚书六条事扬州刺史加羽葆鼔吹给班劒四十人改封南郡王追谥义宣所生为献太妃封次子宜阳侯恺为南谯王义宣固辞内任及恺王爵于是改授都督八州诸军事荆湘二州刺史持节侍中丞相如故降恺为宜阳县王将佐已下并加赏秩义宣在镇十年兵彊财富既首创大义威名著天下凡所求欲无不毕从朝廷所下制度意所不同者一不遵奉尝献孝武帝酒先自酌饮封送所余其不识大体如此初臧质隂有异志以义宣凡弱易可倾移欲假手为乱以成其奸自襄阳往江陵见义宣便尽礼乃至江州每宻信説义宣以为有大才负大功挟震主之威自古尠有全者宜在人前早有处分不尔一旦受祸悔无所及义宣隂纳其言而孝武闺庭无礼与义宣诸女滛乱义宣因此发怒宻治舟甲尅孝建元年秋冬举兵报豫州刺史鲁爽兖州刺史徐遗寳使同爽狂酒失防其年正月便反遣府户曹送版以义宣补天子并送天子羽仪遗寳亦勒兵向彭城义宣及臧质狼狈起兵二月加都督中外诸军事置左右长史司马使僚佐悉称名遣使奉表以奸臣交乱圗倾宗社輙徴召甲卒戮此凶丑诏答之太傅江夏王义防又与义宣书谕以祸福义宣移檄诸州郡遣参军刘谌之尹周之等率军下就臧质雍州刺史朱修之起兵奉顺义宣率众十万发自江陵舳舰数百里是日大风船垂覆没仅得入中夏口以第八子慆为辅国将军荆州刺史以司马竺超民辅之留镇江陵遣鲁爽弟秀及朱昙韶万余人北讨朱修之秀初至江陵见义宣既出拊膺曰阿兄误人事乃与痴人共作贼今年败矣义宣至寻阳与质俱下质为前锋至鹊头闻徐遗寳败鲁爽于小岘授首相视失色孝武使镇北大将军沈庆之送爽首示义宣并书与义宣质等上先遣豫州刺史王元谟舟师顿梁山洲内东西两岸为却月城营栅甚固抚军栁元景据姑熟为大统偏师郑琨武念戍南浦质径入梁山去元谟一里许结营义宣屯芜湖五月十九日西南风猛质乗风顺流攻元谟西垒冗从仆射胡子友等战失利弃垒度就元谟质又遣将庞法起率数千兵趣南浦仍使自后掩元谟与琨念相遇法起战大败赴水死略尽义宣至梁山质上出军东岸攻元谟元谟分遣游撃将军桓防之竟陵太守薛安都出垒奋撃大败质军军人一时投水防之等因风纵火焚其舟乗风势猛盛烟熖覆江义宣时屯西岸火延烧其营殆尽诸将乗风火之势纵兵攻之众一时奔溃义宣与质相失各单舸迸走东人士庶并归顺西人与义宣相随者船舸犹有百余义宣女先适臧质子比过寻阳入城取女载以西奔至江夏闻巴陵有军被抄断囬入泾口歩向江陵众且尽左右唯有十许人脚痛不能复行就民间僦露车自载无复食縁道求告至江陵郭外竺超民具羽仪兵众迎之时帯甲尚万余人义宣既入城仍出聴事见客左右翟灵寳诫使抚慰众賔以臧质违防授之宜用致失利今治兵缮甲更为后圗昔汉髙祖败终成大业而义宣误云项羽千败众咸掩口而笑鲁秀竺超民等犹为之爪牙欲收合余烬更圗一决而义宣昏垫无复神守入内不得出左右腹心相率奔叛鲁秀北走义宣不复自立欲随秀去乃于内戎服盛粮糗帯佩刀擕其息慆及所爱妾五人皆着男子服相随城内扰乱白刃交横义宣大惧落马仍便歩地超民送至城外更以马与之超民还守城义宣冀及秀望诸将送北入魏既失秀所在未出郭将士逃尽唯余慆及五妾两黄门而已夜还向城入南郡空廨无牀蓆地至旦遣黄门报超民超民遣故车一乗载送刺奸义宣止狱户外坐地叹曰臧质老奴误我始与五妾俱入狱五妾寻被遣出义宣号泣语狱吏曰常日非苦今日分别始是苦大司马江夏王义防诸公王八座与荆州刺史朱修之书言义宣反叛便宜専戮书未达修之已至江陵于狱尽之孝武聴还旧墓长子恢年十一拜南谯王世子晋氏过江不置城门校尉及卫尉官孝武欲重城禁故复置卫尉卿以恢为侍中领卫尉卫尉之置自恢始也义宣反録付廷尉自杀恢弟恺字景穆生而飬于宫中宠均王子十嵗封宜阳侯孝武时进爵为王义宣反问至恺于尚书寺内着妇人衣乗问讯车投临汝公孟诩诩于妻室内为地窟藏之事觉并诩诛其余并为修之所杀衡阳文王义季防而夷简无鄙近之累文帝为荆州武帝使随往由是特为文帝所爱元嘉元年封衡阳王十六年代临川王义庆为都督荆州刺史先是义庆在任遇巴蜀扰乱师旅应接府库空虚义季畜财节用数年还复充实队主续丰母老家贫无以为飬遂不食肉义季哀其志给丰母月米二斛钱一千并制丰噉肉义季素拙书上聴使人书啓事唯自署名而已尝大搜于郢有老父帯苫而耕命左右斥之老人拥耒而对曰昔楚子盘游受讥令尹今阳和扇气播厥之始一日不作民失其时大王驰骋为乐驱斥老夫非劝农之意义季止马曰此贤者也命赐之食老人曰吁愿大王均其赐也茍不夺民时则一州皆享王赐老人不偏受其私也斯饭也不敢当问其名不言而退义季素嗜酒自彭城王义康废后遂为长夜之饮略少醒日文帝诘责曰此非唯废伤事业亦自损性皆汝所谙近长沙兄弟皆縁此致故将军苏徴耽酒成疾旦夕待尽一门无此酣法汝于何得之义季虽奉防酣纵如初遂以成疾二十一年徴为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加都督发州之日帷帐器服诸应随刺史者悉留之荆楚以为羙谈二十二年迁徐州刺史眀年魏攻邉北州扰动义季虑祸不欲以功勤自业无他经略唯饮酒而已文帝又诏责之二十四年薨于彭城时年三十二太尉江夏王义防表觧职迎丧不许上遣东海王祎迎丧追赠司空传国至孙齐受禅国除   文帝十九男   文帝十九男元皇后生元凶劭潘淑妃生始兴王濬路淑媛生孝武帝吴淑仪生南平穆王铄髙脩仪生庐陵昭王绍殷修华生竟陵王诞曹偼伃生建平宣简王宏陈脩容生东海王祎谢容华生晋王昶江脩容生武昌王浑沈媫伃生眀帝杨羙人生始安王休仁邢羙人生山阳王休祐蔡羙人生海陵王休茂董羙人生鄱阳哀王休业顔羙人生临庆冲王休倩陈羙人生新野懐王夷父荀羙人生桂阳王休范罗羙人生巴陵哀王休若绍出继庐陵王义真   元凶劭字休逺文帝长子也帝即位生劭时上犹在谅闇故秘之元嘉三年闰正月方云劭生自上代以来未有人君即位后皇后生太子唯殷帝乙既践阼正妃生纣至是又有劭焉始生三日帝往视之簮防甚坚无风而坠于劭侧上不悦初命之曰劭在文为召刀后恶焉改刀为力年六嵗拜为皇太子中庶子二率入直永福省为更筑宫制度严厉年十二出居东宫纳黄门侍郎殷淳女为妃十三加元服好读史传尤爱弓马及长羙须眉大眼方口身长七尺四寸亲览宫事延接賔客意之所欲上必从之东宫置兵与羽林等十七年拜劭京陵大将军彭城王义康竟陵王诞桂阳侯义融并从二十七年上将北伐劭与萧思话固谏不从魏太武至歩京邑震骇劭出镇石头縂统水军善于抚御上登石头城有忧色劭曰不斩江湛徐湛之无以谢天下上曰北伐自我意不闗二人但湛等不异耳由是与江徐不平上时务夲业劝课耕桑使宫内皆欲以讽励天下有女巫严道育夫为劫坐没入奚官劭姊东阳公主应閤婢王鹦鹉白公主言道育通灵能役使鬼物主乃白上托云善蚕求召入道育既入乃言所奉天神当赐符应时主夕卧见流光相随状若萤火遂入巾箱化为双珠圎青可爱于是主及劭并信惑之始兴王濬素佞事劭并多过失虑上知使道育祈请欲令过不上闻歌儛咒诅不舍昼夜道育輙云自上天陈请必不泄露劭等敬事号曰天师后遂为巫蛊刻玉为上形像埋于含章殿前初东阳公主有奴陈天兴鹦鹉飬以为子而与之滛通鹦鹉天兴及寜州所献黄门庆国并与巫蛊事劭以天兴补坠主后东阳公主薨鹦鹉应出嫁劭虑言语泄与濬谋之时吴兴沈懐逺为濬府佐见待异常乃嫁鹦鹉与懐逺为妾不啓上虑事泄因临贺公主防言之上后知天兴领队遣阉人奚承祖让劭曰汝间用队主副尽是奴邪欲嫁者又嫁何处劭答南第昔属天兴求将吏驱使视形容粗健便兼队副下人欲嫁者犹未有处时鹦鹉已嫁懐逺矣劭惧以书告濬并使报临贺主上若问嫁处当言未定濬答书曰啓此事多日今始见问当是有感发之者计临贺故不应翻覆言语自生寒热也此姥由来挟两端难可孤保正尔自问临贺冀得审实也其若见问当作依违答之天兴先署佞人府位不审监上当无此簿领可急宜挞之殿下已见王未宜依此具令严自躬上啓闻彼人若为不己政可促其余命或是大庆之渐凡劭濬相与书类如此所言皆为名号谓上为彼人或以为其谓太尉江夏王义恭为佞人东阳主第在西掖门外故云南第王即鹦鹉姓躬上啓闻者令道育上天白天神也鹦鹉既适懐逺虑与天兴私通事泄请劭杀之劭宻使人害天兴既而庆国谓宣传往来唯有二人天兴既死虑将见及乃具以其事白上上惊惋即遣收鹦鹉封籍其家得劭濬手书数百纸皆咒诅巫蛊之言又得所埋上形像于宫内道育叛亡捕求不得上诘责劭濬劭濬惶惧无辞唯陈谢而己道育变服为尼逃匿东宫濬往京口又以自随或出止民张旿家上谓江夏王义恭曰常见典籍有此谓之传空言不意亲覩若劭南面之日非复我及汝事汝儿子多将来遇此不幸耳先是二十八年彗星起毕昻入太防扫帝座端门灭翼轸二十九年萤惑逆行守氐自十一月霖雨连雪阳光罕曜时道士范材修练形术是嵗自言死期如期而死既殡江夏王义恭疑其仙也使开棺视之首如新刎血流于背上闻而恶焉三十年正月大风飞霰且雷上忧有窃发輙加劭兵东宫实甲万人其年二月濬自京口入朝当镇江陵复载道育还东宫欲将西上有告上云京口人张旿家有一尼服食出入征北内似是严道育上使掩得二婢云道育随征北还都上谓劭濬已当斥遣道育而犹与往来惆怅骇惋乃欲废劭赐濬死初濬母卒命潘淑妃飬以为子淑妃爱濬濬心不附妃被宠上以谋告之妃具以告濬濬报劭劭因是有异谋毎夜輙飨将士或亲自行酒宻与腹心队主陈叔儿斋帅张超之任建之谋之其月二十一日夜诈作上诏云鲁秀谋反汝可平眀率众入因使超之等集素所飬士二千余人皆被甲云有所讨宿召前中庶子右军长史萧斌及左卫率袁淑中舍人殷仲素左积弩将军王正见并入告以大事自起拜斌等因流涕众并惊愕眀旦劭以朱衣加戎服上乗画轮车与萧斌同载卫从如常入朝仪从万春门入旧制东阁队不得入城劭语门卫士云受勅有所收讨令后队速来张超之等数十人驰入云龙东中华门及斋閤拔刀径上合殿上其夜与尚书仆射徐湛之屏人语至旦烛犹未灭直卫兵尚寝门阶户席并无侍卫上以几自鄣超之手行弑上五指俱落并杀湛之劭进至合殿中閤文帝已崩出坐东堂萧斌执刀侍直呼中书舍人顾瑕瑕惧不时出及至问曰欲共见废何不早启未及答斩之遣人于崇礼闼杀吏部尚书江湛文帝左细仗主卜天与攻劭于东堂见杀又使人入杀潘淑妃剖其心观其邪正使者阿防答曰心邪劭曰邪佞之心故宜邪也又杀文帝亲信左右数十人急召始兴王濬率众屯中堂劭即伪位百僚至者裁数十人乃为书曰徐湛之弑逆吾勒兵入殿已无所及今罪人斯得元凶克殄可大赦天下改元嘉三十年为太初元年素与道育所定也初使萧斌作诏斌辞以不文乃使侍中王僧绰为之旧制逾年改元劭问僧绰僧绰曰晋恵帝即位便改元劭喜而从之始文帝未崩前一日甲夜太史奏东方有急兵其祸不测宜列万人兵于太极前殿可以消灾上不从及劭弑逆闻而叹曰防误我事乃问太史令曰我得防年对曰得十年退而语人曰十旬耳劭闻而怒欧杀之即位讫便称疾还入永福省然后迁大行皇帝升太极殿以萧斌为尚书仆射何尚之为司空大行大敛劭辞疾不敢出先给诸处兵仗悉收还武库遣人谓鲁秀曰徐湛之常欲相危我以为卿除之使秀与屯骑校尉厐秀之对掌军队以侍中王僧达为吏部尚书司徒左长史何偃为侍中成服日劭登殿临灵号恸不自持博访公卿询求政道遣使分行四方分浙江以东五郡为防州省扬州立司校尉以殷仲素补之以大将军江夏王义恭为太保司徒南谯王义宣为太尉荆州刺史始兴王濬进号骠骑将军王僧绰以先豫废立见诛长沙王瑾弟楷临川王煜桂阳觊新渝玠并以宿恨死礼官希防谥文帝不敢尽羙称谥曰中宗景皇帝及闻孝武及南谯王义宣随王诞等诸方镇并举义悉取诸王于城内移江夏王义恭住尚书下舍分义恭诸子住侍中下省四月立妻殷为皇后孝武檄至数劭罪恶劭自谓素习武事语朝士曰卿等助我理文书勿措意戎阵若有防难吾当自出唯恐贼人不敢动耳中外戒严防孝武世子于侍中省南谯王义宣诸子于太仓空屋劭使濬与孝武书言上亲御六师太保执钺临统吾与乌羊相寻即道上圣恩毎厚法师令在殿内住想弟欲知消息故及乌羊者南平王铄法师孝武世子小名也劭欲杀三镇士庶家口江夏王义恭何尚之説曰凡举大事不顾家口且多是驱廹今欲诛其余累政足坚彼意耳劭乃下书一无所问濬及萧斌劝劭勒水军自上决战不尔则保据梁山江夏王义恭虑义兵仓卒船舫陋小不宜水战乃进防以为宜以逸待之若逺出梁山则京都空弱东军乗虚容能为患若分力两赴则兵势离不若飬鋭待期劭善其议萧斌厉色曰南中郎二十年少能建如此大事岂复可量沈庆之甚谙军事栁元景宗慤屡尝立功形势如此实非小敌唯及人情未离尚可决力一战端坐防城何由得乆今主相咸无战意岂非天也劭不纳劭疑朝廷旧臣不为己用厚抚王罗汉鲁秀悉以兵事委之多赐珍玩羙色以悦其志罗汉先为南平王铄右军参军劭以其有将略故委以心膂焉或劝劭保石头城者劭曰昔人所以固石头俟诸侯勤王耳我若守此谁当见救唯应力战决之日日自出行军慰劳将士使有司奏立子伟之为皇太子二十一日义军至新亭劭使萧斌率鲁秀王罗汉等精兵万人攻新亭垒劭登朱雀门躬自督战将士懐劭重赏皆为之力战将克而鲁秀鸣退鼓军乃止为栁元景所乗故大败劭又率腹心同恶自来攻垒元景复破之禇湛之擕二子与檀和之同归顺劭惧走还防城其夜鲁秀又南奔二十五日江夏王义恭又单马南奔劭遣濬杀义恭诸子以辇迎蒋侯神像于宫内稽颡乞恩拜为大司马封钟山郡王苏侯为骠骑将军使南平王铄为祝文罪状孝武二十七日临轩拜其子伟之为皇太子百官皆戎服劭独衮衣下书大赦天下唯孝武刘义恭义宣诞不在原例五月三日鲁秀等募勇士五百人攻大舫钩得一舶王罗汉昏酣作妓闻官军已度惊惶放仗归降是夜劭闭守六门于门内凿堑立栅以露车为楼城内沸乱将吏并逾城出奔劭使詹叔儿烧辇及衮冕服萧斌闻大舫不守惶窘不知所为宣令所统皆使觧甲寻戴白幡来降即于军门伏诛四日劭腹心白直诸同逆先屯阊阖门外并走还入殿程天祚与薛安都副谭金因而乗之即得俱入臧质将大军从广莫门入同防太极殿前即斩太子左卫率王正见建平东海等七王并号哭俱出劭穿西垣入武库井中队副髙禽执之濬率左右数十人与南平王铄于西眀门出俱南奔于越城遇江夏王义恭濬下马曰南中郎今何在义恭曰己君临万国又称字曰虎头来得无晚乎义恭曰恨晚又曰故当不死义恭曰可诣行阙请罪又曰未审犹能得一职自効不义恭又曰此未可量勒与俱自归命于马上斩首濬字休眀将产之夕有鵩鸟鸣于屋上闻者莫不恶之元嘉十三年年八嵗封始兴王二十六年出为征北将军南徐兖二州刺史濬少好文籍资质端妍母潘淑妃有盛宠时六宫无主潘専縂内政濬人才既羙母又至爱文帝甚所留心与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绰中书郎蔡兴宗等并以文义往复初元皇后性忌以潘氏见幸恚恨致崩故劭深疾潘氏及濬濬虑将来受祸乃曲意事劭劭与之遂善又多有过失屡为上所让忧惧乃与劭共为巫蛊后出镇京口乃因员外骑侍郎徐爰求镇江陵又求助于尚书仆射徐湛之而尚书令何尚之等咸谓濬太子次弟不应逺出上以上流之重宜有至亲故以濬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加都督领防南蛮校尉濬入朝遣还京口为行留处分至京口数日而巫蛊事发时二十九年七月也上惋叹弥日谓潘淑妃曰太子圗富贵更是一理虎头复如此非复思虑所及汝母子岂可一日无我邪眀年荆州事方行二月濬还朝十四日临轩受拜其日藏严道育事发眀旦濬入谢上容色非常其夕即加诘问濬唯谢罪潘淑妃抱濬泣曰汝始咒诅事发犹冀刻己思愆何意忽藏严道育今日用活何为可送药来吾当先自取尽不忍见汝祸败濬奋衣去曰天下事寻自判必不上累劭入弑之旦濬在西州府舍人朱法瑜曰防内呌唤宫门皆闭道上传太子反未测祸变所至濬阳惊曰今当奈何濬未得劭信不知事之济否搔扰不知所为将军王庆曰今宫内有变未知主上安危预在臣子当投赴难濬不聴俄而劭遣张超之驰马召濬濬问状讫即戎服乗马而去朱法瑜固止濬濬不从至中门王庆又谏不宜从逆濬曰皇太子有令敢复言者斩及入见劭劝劭杀荀赤松等劭谓濬曰潘淑妃为乱兵所害濬曰此是下情由来所愿其悖逆如此劭将败劝劭入海辇珍寳缯帛下船及劭入井髙禽于井出之劭问天子何在禽曰至尊近在新亭将劭至殿前臧质见之恸哭劭曰天地所不覆载丈人何为见哭质因辩其逆状答曰先朝当见枉废不能作狱中囚问计于萧斌斌见劝如此又语质曰可得为乞逺徙不质曰主上近在航南自当有处分缚劭马上防送军门及至牙下据鞍顾望太尉江夏王义恭与诸王共临视之义恭曰我背逆归顺有何大罪顿杀吾十二儿劭曰杀诸弟此一事负阿父江湛妻庾氏乗车骂之厐秀之亦加诮让劭厉声曰汝背复何烦耳先杀其四子劭语南平王铄曰此何有哉乃斩于牙下临刑叹曰不圗宋室一至于此劭濬及其子并枭首大航暴尸于市劭妻殷氏赐死于廷尉临刑谓狱丞江恪曰汝家骨肉相残何以枉杀天下无罪人恪曰受拜皇后非罪而何殷氏曰此权时耳当以鹦鹉为后也濬妻禇氏丹阳尹湛之之女湛之南奔之始即见离絶故免于诛其余子女妾媵并于狱赐死投劭濬首于江其余同逆及王罗汉等皆伏诛张超之闻兵入遂至合殿故基正于御床之所为乱兵所杀剖腹刳心脔割其肉诸将生噉之焚其头骨时不见传国玺问劭云在严道育处就取得之道育鹦鹉并都街鞭杀于石头四望山焚其尸扬灰于江毁劭东宫所住斋汚潴其处封髙禽为新阳县男追赠潘淑妃为长寜国夫人置守冡伪司校尉殷冲丹阳尹殷并赐死冲为劭草立符文又妃叔父为劭简配兵士尽其心力故也   南平穆王铄字休元文帝第四子也元嘉十六年年九嵗封南平王少好学颇有文才未弱冠拟古三十余首时人以为亚迹陆机二十二年为南豫州刺史加都督时文帝方事外略罢南豫州并夀阳以铄为豫州刺史领安蛮校尉二十六年魏太武围汝南悬瓠城行汝南太守陈宪保城自固魏人作髙楼施弩射城内城内负户以汲又毁佛圗取金像以为大钩施之冲车端以牵楼堞城内有一沙门颇有机思輙设竒以应之魏人以虾蟇车填堑肉薄攻城死者与城等遂登尸以陵城宪鋭气愈奋战士无不一当百杀伤万计汝水为之不流相拒四十余日铄遣安蛮司马刘康祖与寜朔将军臧质救之魏人烧攻具而退元凶弑立以铄为侍中録尚书事劭迎蒋侯神于宫内疏孝武年讳厌呪祈请假授位号使铄造防文及义军入宫铄与濬俱归孝武濬即伏法上迎铄入宫当时仓卒失国玺事寜更铸给之进侍中司空领兵置佐以国哀未阕让侍中铄既归义最晚常懐忧惧毎于眠中蹶起坐与人语亦多谬僻语家人云我自觉无复魂守铄为人负才狡竞毎与兄弟计度艺能与帝又不能和食中遇毒寻薨赠司徒加以楚穆之谥三子敬猷敬深敬先敬深封南安县侯敬先继庐陵王绍前废帝景和末召铄妃江氏入宫命左右于前逼之江氏不受命谓曰若不从当杀汝三子江氏犹不从于是遣使于第杀敬猷敬深敬先等鞭江氏一百其夕废帝亦殒眀帝即位追赠敬猷侍中谥曰懐改封孝武等十八子临贺王子产字孝仁为南平王继铄后未拜被杀防始五年立晋安王休祐第七子宣曜为南平王未防休祐死宣曜被废还夲后废帝元徽元年立衡阳恭王嶷第二子伯玉为南平王继铄后升眀三年被诛   竟陵王诞字休文文帝第六子也元嘉二十年年十一封广陵王二十六年为雍州刺史加都督以广陵凋敝改封随郡王上欲大举侵魏以襄阳外接闗河欲广其资力乃罢江州军府文武悉配雍州湘州入防租税杂物悉给襄阳及大举北侵命诸藩并出师莫不奔败唯诞遣中兵栁元景克农闗陜多获首级元凶弑立以扬州浙江西属司校尉浙江东五郡立会州以诞为刺史孝武入讨遣寜朔将军顾彬之受诞节度诞遣参军刘季之举兵与彬之并遇劭将华钦庾遵于曲阿之奔牛塘大败之事平以诞为荆州刺史加都督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诞以位号与濬同恶之请求回改乃进号骠骑将军加班劒二十人南谯王义宣不肯就徴以诞为侍中骠骑大将军扬州刺史开府如故改封竟陵王诞性恭和得士庻之心颇有勇略眀年义宣举兵反有荆江兖豫四州之力势震天下孝武即位日浅朝野大惧上欲奉乗舆法驾以迎义宣诞固执不可曰奈何持此座与人帝乃加诞节仗士五十人出入六门上流平定诞之力也帝初讨元凶诞在雍州豫同举兵有奔牛之防至是又有殊勲上性多猜颇相疑惮而诞造立第舍穷极工巧园池之羙冠于一时多聚材力之士实之第内精甲利器莫非上品上意愈不平孝建二年以司空太子太傅出为都督南徐州刺史上以京口去都宻迩犹疑之大眀元年秋又出为南兖州刺史加都督诞既知见猜亦潜为之备至广陵因魏深入邉修城隍聚粮练甲嫌隙既着道路常云诞反自是屡有人告诞圗逆及巫觋咒诅之事诞輙贼杀告者事皆闻上三年四月上使有司奏诞罪恶宜絶属籍削爵土收付法狱上不许有司又固请乃贬爵为侯遣令之国上将谋诞以义兴太守桓阆为兖州刺史配以羽林禁兵遣给事中戴眀寳随阆袭诞使阆以之镇为名阆至广陵诞未悟也眀寳夜报诞典籖蒋成使为内应成以告府舍人许宗之宗之告诞诞惊起召録事参军王璵之曰我何罪于天以至此斩蒋成勒兵自卫遣腹心率壮士撃眀寳等破之阆即遇害眀寳逃自海陵界还上遣车骑大将军沈庆之讨诞诞焚烧郭邑驱居民百姓悉使入城分遣书檄要结逺近诞奉表投之城外自理于国无负并言帝宫闱之丑帝忿诞深切凡诞左右腹心同籍朞亲并诛之死者千数车驾出顿宣武堂内外纂严诞将前后出战者多降诞见众军大集欲弃城北走行十余里众并不欲去请诞诞乃还城五月十九日有流星大如斗尾长十余丈从西北来坠城内是谓天狗占曰天狗所下有伏尸流血诞又遣兵出战皆败广陵旧城不开南门云开者不利其主至诞乃开焉彭城邵领宗在城内隂结死士欲袭诞先欲布诚于庆之乃説诞求为间谍见许领宗既出致诚毕复还城内事泄诞鞭二百考问不伏遂支觧之上遣送章二纽其一曰竟陵县开国侯食邑千户募赏禽诞其二曰建兴县男食邑三百户募赏先登若克外城举一锋克内城举两烽禽诞举三烽值夏雨不得攻城及晴攻又不克上怒将自济江七月二日庆之进军克其外城乗胜又克小城诞闻军入趣后园坠水引出斩之传首建业时年二十七因广陵贬姓留氏帝命城中无大小悉斩之庆之执谏自五尺以下全之于是同党悉伏诛城内女口为军赏男丁杀为京观死者尚数千人毎风晨雨夜有号哭之声诞母殷妻徐并自杀追赠殷长寜国淑妃初诞为南徐州刺史在京口夜大风飞落屋瓦城门鹿牀倒覆诞心恶之及迁镇广陵将入城冲风暴起扬尘昼晦又尝中夜闲坐有赤光照室见者骇愕诞左右侍直眠中梦人告之曰官须头髪为矟眊既觉则已失髻如此者数十人诞甚怪惧大眀二年发人筑广陵城诞循行有人于舆扬声大骂曰大兵寻至何以辛苦百姓诞使执之问其本末答曰姓夷名孙家在海陵天公与道佛先议欲烧除此间人道佛苦谏彊得至今大祸将至何不立六慎门诞问六慎门云何答曰古有言祸不过六慎门诞以其言狂悖杀之又五音士忽狂易见鬼惊怖啼哭曰外军围城城上张白布帆诞执録二十余日乃杀城防之日云雾晦白虹临北门亘属城内八年前废帝即位义阳王昶为徐州刺史道经广陵至墓尽哀表请改诞诏诞及妻子并以庶人礼眀帝泰始四年又改祭以少牢王璵之者琅邪人有才局其五子悉在建业璵之尝乗城庆之防其五子示而招之许以富贵璵之曰吾受主王厚恩不可以二心三十之年未获死所耳安可以私亲诱之五子号呌于外呼其父及城平庆之悉扑杀之   建平宣简王宏字休度文帝第七子也早丧母元嘉二十一年年十一封建平王宏少而闲素笃好文籍文帝宠爱殊常为立第于鸡笼山尽山水之羙建平国职髙他国一阶厯位中防军中书令元凶弑立以宏为丹阳尹孝武入讨劭録宏殿内自防莫由孝武先尝以一手版与宏宏遣亲信周法道赍手版诣孝武事平以为尚书左仆射使奉迎太后还加中军将军中书监宏为人谦俭周慎礼贤接土眀晓事机上甚信仗之转尚书令宏少多病求觧尚书令寻即夲号开府仪同三司未拜薨时年二十五赠司徒上痛悼甚至每朔望出临灵自为墓志铭及诔五年益诸弟国各千户薨者不在其例唯宏追益子景素嗣景素少爱文义有父风累迁领军南徐州刺史加都督时文帝诸子并尽众孙唯景素为良桂阳王休范为逆景素虽纂严集众以赴朝廷为名而隂懐两端及事平进号镇北将军景素好文章书籍招集才义之士倾身礼接以收名誉由是朝野翕然莫不属意焉后废帝狂凶失道内外皆谓景素宜当神器唯废帝所生陈氏亲戚疾忌之而杨运长阮佃夫并眀帝旧贪防主以乆其权虑景素立不见容于长主深相忌惮元徽三年景素防閤将军王季符恨景素单骑奔京师告杨运长阮佃夫云景素欲反运长便欲遣军讨之而齐髙帝及卫将军袁粲以下并保持之谓为不然景素亦驰遣世子延龄还都具自申理运长等乃徙季符于梁州又夺景素征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自是废帝狂悖日甚朝野甚属心景素陈氏及运长等弥相猜疑景素因此稍为自防之计多以金帛结才力之士时大臣诛夷孝武诸子孙或杀或废无在朝者于是冠军黄回等并加响附其余文武失职不得志者莫不归之时废帝单马独出游走郊野辅国将军曹欣之等谋废帝出行因聚众作难事克奉景素景素每禁止之未欲忽遽举动运长宻遣伧人周天赐伪投景素劝其异计景素知即斩之送首还防四年七月羽林监垣祗祖奔景素言防城已溃景素信之即举兵运长等尝疑景素有异志即纂严景素夲乏威略不知所为竟为防军破斩之即京口景素性甚仁孝事献太妃朝夕不违侍飬太妃有不安景素傍行蓬髪与人言呴呴常恐伤其情又甚俭素为荆州时有髙斋刻楹栢构景素竟不处朝廷欲赐以甲第辞而不当两宫所遗珍玩尘于箧笥食常不过一肉器用瓦素时有献镂玉器景素顾主簿何昌防曰我持此安所用哉乃谢而反之及败后昌防与故记室王摛等上书讼其寃齐受禅景素故秀才刘璡又上书述其徳羙陈寃并不见省至齐武帝即位乃下诏曰宋建平王刘景素名父之子虽末路失圗而原心有夲可听以礼旧茔   庐陵王祎字休秀文帝第八子也元嘉二十二年年十嵗封东海王大眀七年进位司空眀帝践阼进太傅改封庐陵王初废帝目祎似驴上以废帝之言类故改封焉文帝诸子祎尤凡劣诸兄弟并嗤鄙之南平王铄薨子敬深婚祎视之白孝武借伎孝武答曰婚礼既不举乐且敬深孤苦倍非宜也至是眀帝与建安王休仁诏曰人既不比数西方公汝便为诸王之长时祎住西故谓之西方公泰始五年河东栁欣慰谋反欲立祎祎与相酬和欣慰结征北谘议参军杜防文防文具奏其事上暴其罪恶黜为南豫州刺史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上遣腹心杨运长领兵防卫眀年又令有司奏祎怨怼逼令自杀宣城   晋王昶字休道文帝第九子也元嘉二十二年年十嵗封义阳王大眀中位中书令中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废帝即位为徐州刺史加都督昶轻訬褊急不能事孝武大眀中常被嫌责人间常言昶当有异志废帝既诛羣公弥纵狂惑常语左右曰我即大位以来遂未戒严使人邑邑江夏王义恭诛后昶表求入朝遣典籖蘧法生防使帝谓法生义阳与太宰谋反我政欲讨之今知求还甚善又问法生义阳谋反何不啓法生惧走还彭城帝因此北讨法生至昶即起兵统内诸郡并不受命昶知事不防乃夜开门奔魏弃母妻独擕妾呉氏作丈夫服骑马自随在道慷慨为絶句曰白云满鄣来黄尘半天起闗山四面絶故郷防千里因把姬手南望恸哭左右莫不哀哽每节悲恸遥拜其母昶家还建业二妾各生一子眀帝即位名长者曰思逺少者曰懐逺寻并亡帝以千金购昶于魏不获乃以第六皇子燮字仲绥继昶封为晋王眀帝既以燮继昶乃诏曰晋熈国太妃谢氏沈刻无亲物理罕比骨肉至亲尚相弃蔑况以义合免患为难可还其夲削絶蕃秩仍令改谢氏为射氏元徽元年燮年四嵗以为郢州刺史眀年复昶所生射氏为晋熈国太妃齐受禅燮降封安隂县公谋反赐死昶之入魏也魏人嘉重之妻以武邑公主拜侍中征南将军驸马都尉封丹阳王嵗余公主薨更尚建兴公主眀帝遣使至魏魏献文诏昶与书为兄弟式眀帝不答责昶以母为其国妾宜如春秋荀防对楚称外臣之礼献文寻勅昶更为书昶辞曰臣若改书事为二敬犹修往文彼所不纳请停今答献文从之拜外都坐大官公主复薨更尚平阳长公主昶好犬马爱武事入魏歴纪犹布衣皂冠同凶素之服然诃骂僮仆音杂楚夏虽在公座诸王每戯侮之或戾手齿臂至于痛伤笑呼之声闻于御听孝文每优假之不以怪问至于陈奏夲国事故语及征役则敛容涕泗悲动左右而天性褊躁喜怒不恒每至威忿楚扑特苦引待南士礼多不足人以此少之魏太和初转内都坐大官及齐髙帝革命孝文遣诸将南伐诏昶曰卿识机体运先觉而来今卿宗庙不复血食令卿与诸将同行昶路经徐州哭拜其母寝堂哀感从者乃徧循故居处处陨涕左右亦莫不酸鼻及至军所将欲临阵四靣拜诸将士自陈家国灭亡防朝廷慈覆辞理切至声气激扬涕泗横流三军咸为叹息后昶恐水雨方降表请还师从之又加开府仪同三司领仪曹尚书于是改革朝仪诏昶与蒋少游専主其事昶条上旧式略不遗忘孝文临宣武堂引武兴王杨集始八宴诏昶曰集始邉方之酋不足以当诸侯之礼但王者不遗小国之臣故劳公卿于此又以昶为中书监开建五等封昶齐郡公加宋王之号孝武尝临经武殿大议南伐语及刘萧篡夺之事昶悲泣不已顿首拜请行孝文亦为之流涕礼之弥崇旋迁使持节都督吴越楚彭城诸军事大将军开府镇徐州昶频表辞大将军不许及发帝亲饯之命百僚赋诗赠昶又以其文集一部赐昶帝因以所制文笔示之曰时契胜残事钟文业虽则不学欲罢不能脱思一见故以相示虽无足味聊为一笑耳其见重如此自昶之违彭城至是乆矣其昔时斋宇山池并尚存立昶更修缮还处其中然不能绥邉懐物抚接义故而闺门喧猥内外奸杂前民旧吏莫不惋叹豫营墓于彭城西南与三公主同茔而异穴发石累之坟崩压杀十余人后复移改颇为公私费害后昶朝洛阳孝文临光极堂大选与羣臣甄别人品及论大将军帝曰刘昶即其人也其后给班剑二十人太和二十一年薨于彭城孝文为之举哀给温眀秘器赠假黄钺太傅领扬州刺史加以殊礼备九锡给前后部羽葆彭吹依晋琅邪王伷故事谥曰眀昶嫡子承绪武邑主所生也少而尫疾尚孝文妹彭城长公主为驸马都尉先昶卒承绪子晖字重昌为世子袭封尚宣武第二妹兰陵长公主主严妬晖尝私幸主侍婢有身主笞杀婢剖其孕子节觧以草装实婢腹祼以示晖晖遂忿憾疏薄公主公主姊因入听讲言其故于灵太后太后晖离婚削除封位公主在宫内周嵗髙阳王雍等屡请听复旧义太后从之后晖又私滛张陈二氏女公主与晖复致忿诤晖推主坠牀伤胎因而致薨晖惧罪逃逸后于河内温县被执幽于司州将加死刑会赦免后复其官爵迁征冦将军中大夫卒家遂顿废武昌王浑字休深文帝第十子也元嘉二十四年年九嵗封汝隂王后徙武昌浑少而凶戾尝忿左右防防身刀斫之元凶弑立以为中书令山陵夕祼身露头往骑省戯因弯弓射通直郎周朗中枕以为笑乐孝建元年为雍州刺史监雍梁南北秦四州荆州之竟陵随二郡诸军事寜蛮校尉至镇与左右人作文檄自称楚王号年为元光备置百官以为戯笑长史王翼之得其手迹封呈孝武上使有司奏免为庶人下太常絶属籍使付始安郡逼令自杀即襄阳大眀四年聴还母江太妃墓次眀帝即位追封武昌县侯   建安王休仁文帝第十二子也元嘉二十九年年十嵗立为建安王前废帝景和元年累迁防军将军特进时帝狂悖无道诛害羣公忌惮诸父并聚之殿内欧捶陵曵无复人理休仁及眀帝山阳王休祐形体并肥壮帝乃以竹笼盛而称之以眀帝尤肥号为猪王号休仁为杀王休祐为贼王以三王年长尤所畏惮故常録以自近不离左右东海王祎凡劣号为驴王桂阳王休范巴陵王休若年少并得从容尝以木槽盛饭内诸杂食搅令和合掘地为阬穽实之以泥水祼眀帝内阬中以槽食置前令以口就槽中食之用为欢笑欲害眀帝及休仁休祐前后以十数休仁多计数每以笑调倿谀酬悦之故得推迁常于休仁前使左右滛逼休仁所生杨太妃左右并不得已顺命至右卫将军刘道隆道隆欢以奉防尽诸丑状时廷尉刘防妾孕临月帝迎入后宫冀其生男欲立为太子眀帝尝忤防帝怒乃祼之缚其手脚以杖贯手脚内使人担付太官曰即日屠猪休仁笑谓帝曰猪今日未应死帝问其故休仁曰待皇太子生杀猪取肝肺帝意觧乃曰且付廷尉一宿出之帝将南游荆湘二州眀旦欲杀诸父便发其夕眀帝克定祸难殒帝于华林园休仁即日推崇眀帝便执臣礼时南平王敬猷庐陵王敬先兄弟被害犹未殡敛休仁休祐同载临之开帷欢笑鼓吹往反时人咸非焉眀帝以休仁为侍中司徒尚书令扬州刺史给三望车时刘道隆为防军休仁求觧职曰臣不得与此人同朝上乃赐道隆死寻诸方逆命休仁都督征讨诸军事增班劒为三十人出据虎槛进赭圻寻领太子太傅总统诸军随宜应接中流平定休仁之力也眀帝初与苏侯神结为兄弟以祈神助及事平眀帝与休仁书曰此段殊得苏兄神力休仁年与眀帝相亚俱好文籍素相友爱及废帝世同经艰危眀帝又资其权谲之力泰始初四方逆命兵至近畿休仁亲当矢石大勲克建任总百揆亲寄甚隆四方辐凑上意渐不悦休仁悟其防表觧扬州见许进位太尉领司徒固让又加漆轮车劒履升殿受漆轮车固辞劒履眀帝末年多忌休仁转不自安及杀晋平王休祐其年上疾笃与杨运长等为身后计运长等又虑帝晏驾后休仁一旦居周公之地其軰不得秉权弥赞成上使害诸王上尝疾暴甚内外莫不属意于休仁主书以下皆往东府诣休仁帝所亲信豫自结内其或直不得出者皆惧上与运长等定谋召休仁入宿尚书下省其夜遣人赍药赐休仁死休仁对使者骂曰上有天下谁之力也孝武以诛子孙而至于灭今复遵覆车枉杀兄弟奈何使忠臣抱此寃滥我大宋之业其能乆乎时年二十九上疾乆虑人情同异自力乗舆出端门休仁死后乃入下诏称其自杀宥其二子并全封爵有司奏请降休仁为庶人絶属籍儿息悉徙逺郡诏休仁特降为始安县王并停子伯融等流徙聴袭封爵及帝疾甚见休仁为祟呌曰司徒小寛我寻崩伯融妃殷氏所生殷氏呉兴太守仲女也范阳祖翻有医术姿貌又羙殷有疾翻入视脉悦之遂与奸事泄遣还家寻赐死晋平刺王休祐文帝第十三子也孝建二年年十一封山阳王眀帝即位以山阳荒敝改封晋平王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休祐素无才能彊果自用大眀之世未得自専至是贪滛放纵在荆州横营财货百姓嗷然不复堪命徴为南徐州刺史加都督上以休祐贪虐不可莅民留之都下遣上佐行府州事前后忤上非一在荆州时左右范景达善弹碁上召之休祐留不遣上怒诘责之且虑休祐将来难制方便除之七年二月车驾于岩山射雉有一雉不肯入埸日暮将反留休祐射之令不得雉勿归休祐时从在黄麾内左右从者并在部伍后休祐便驰去上遣左右数人随之上既还前驱清道休祐人从悉不复相得上遣夀寂之等诸壮士追之日已欲闇与休祐相及蹴令坠马休祐素勇壮有气力奋拳左右排撃莫得近者有一人自后引隂因顿地即共拉杀之遣人驰白上行唱骠骑落马上闻阳惊曰骠骑体大落马殊不易即遣御医上药相系至顷之休祐左右人至乆已絶矣舆以还第赠司空时巴陵王休若在江陵其日即驰信报休若曰吾与骠骑南山射雉骠骑马惊与直閤夏文秀马相蹋文秀堕地骠骑失控马重惊触松树坠地落硎中即时顿闷故驰报弟其年五月追免休祐为庶人十三子并徙晋平眀帝寻病见休祐为祟使使至晋平抚其诸子帝寻崩废帝元徽元年聴诸子还都顺帝升眀三年称谋反并赐死   海陵王休茂文帝第十四子也孝建二年年十一封海陵王大眀二年为雍州刺史加都督北中郎将寜蛮校尉司马庾深之行府州事休茂性急欲自専深之及主帅每禁之常懐忿怒因左右张伯超至所亲爱多罪过主帅屡加诃责伯超惧罪谓休茂曰主帅宻疏官罪欲以啓闻休茂曰今为何计伯超曰唯杀行事及主帅举兵自卫纵事不成不失入虏中为王休茂从之夜使伯超等杀司马庾深之等集兵建牙驰檄休茂出城行营谘议参军沈畅之等闭门拒之城防斩畅之其日参军尹元度起兵攻休茂禽之斩首母妻皆自杀同党悉伏诛有司奏絶休茂属籍贬姓为留不许即襄阳鄱阳哀王休业文帝第十五子也孝建二年年十一封鄱阳王三年薨以山阳王休祐次子士嗣被废国除临庆冲王休倩文帝第十六子也孝建元年年九嵗疾笃封东平王未拜薨大眀七年立第二十七皇子子嗣为东平王绍休倩泰始三年还夲遂絶六年以第五皇子智并为东平王继休倩未拜薨其年追改休倩为临庆王休倩为文帝所爱故前后屡加绍嗣   新野懐王夷父文帝第十七子也元嘉二十九年薨眀帝泰始五年追加封谥   桂阳王休范文帝第十八子也孝建三年年九嵗封顺阳王大眀元年改封桂阳泰始六年累迁骠骑大将军江州刺史加都督遗诏进位司空侍中加班劒三十人休范素凡讷少知觧不为诸兄齿遇眀帝尝指左右人谓王景文曰休范人才不及此以我故生便富贵释氏愿生王家良有以也及眀帝晚年晋平王休祐以狼戾致祸建安王休仁以权逼不容巴陵王休若素得人情以此见害唯休范谨澁无才不为物情所向故得自保而常懐忧惧及眀帝晏驾主防时艰休范自谓宗戚莫二应居宰辅事既不至怨愤弥结招引勇士缮修器械行人经过寻阳者莫不降意折节于是至者如归朝廷知之宻相防御母荀太妃薨即庐山以示不还之志时夏口阙镇朝议以夏口居寻阳上流欲树置腹心重其兵力元徽元年乃以第五皇弟晋王燮为郢州刺史长史王奂行府州事配以实力出镇夏口虑为休范所拨留自太子洑去不过寻阳休范怒欲举兵乃上表修城堞其年进位太尉眀年五月遂反发自寻阳昼夜取道大雷戍主杜道欣驰下告变道欣至一宿休范已至新林朝廷震动齐髙帝出次新亭垒时事起仓卒朝廷兵立甚弱乃开武库随将士意取仗休范于新林歩上攻新亭垒屯骑校尉黄回乃伪往降并宣齐髙帝意休范大悦置之左右休范将士李恒钟爽进谏不宜亲之休范曰不欺人以信时休范日饮醇酒以二子徳宣徳嗣付与齐髙帝为质至即斩之回与越骑校尉张茍儿直前斩休范首持还左右并初休范自新林分遣同党杜墨蠡丁文豪等直向朱雀门休范虽死墨蠡等不知王道隆率羽林兵在朱雀门内闻贼至急召刘勔勔自石头驰赴战死之墨蠡等乗胜直入朱雀门王道隆为乱兵所杀墨蠡等唱云太尉至休范之死也齐髙帝遣队主陈灵寳赍首还防逢贼埋首道侧挺身得达灵寳虽唱云已平而无以为据众愈疑惑墨蠡径至杜姥宅朝士多出降者宫省恇扰无复固志抚军长史禇澄以东府纳贼贼拥安成王据东府称休范教曰安成王吾子也勿得侵贼势方逼众莫能拒而丁文豪之众知休范已死稍欲退文豪勇气殊壮厉声谓其众曰我独不能定天下邪休范首既至而羽林监陈显达又率所领于杜姥宅破墨蠡等诸贼一时奔斩墨蠡文豪等晋王燮自夏口遣军平寻阳   巴陵哀王休若文帝第十九子也孝建三年年九嵗封巴陵王眀帝即位出为防稽太守加都督二年迁都督雍州刺史寜蛮校尉前在会稽録事参军陈郡谢沈以謟侧事休若多受财赂时内外戒严并袴褶沈居母丧被起声乐酣饮不异吉人衣冠既无殊异并不知沈为居丧沈尝自称孤子众乃骇愕休若坐与沈防黩降号镇西将军典籖夏寳期事休若无礼休若啓眀帝杀之虑不许啓未报遂于狱行刑及信反但令锁送而寳期已死上怒勅之曰孝建之世汝何敢尔使其母罗加杖三百四年改行湘州刺史六年为荆州刺史加都督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七年晋平王休祐被杀建安王休仁见疑都下讹言休若有至贵之表眀帝以此言报之休若甚忧尝众賔满坐有一异鸟集席隅哀鸣坠地死又聴事前有二大白蛇长丈余唅唅有声休若甚恶之会被徴为南徐州刺史加都督征北大将军开府如故休若腹心将佐咸谓还朝必有大祸中兵参军京兆王敬先劝割据荆楚休若执録驰使白眀帝敬先坐诛休若至京口上以休若善能谐缉物情虑将来倾防主欲遣使杀之虑不奉诏徴入朝又恐猜骇乃伪授为江州刺史至即于第赐死赠侍中司空子冲始袭封   孝武十四王   孝武二十八男文穆皇后生废帝子业豫章王子尚陈淑媛生晋安王子勋阮容华生安陆王子绥徐昭容生皇子子深何淑仪生松滋侯子房史昭华生临海王子顼殷贵妃生始平孝敬王子鸾次永嘉王子仁与皇子子深同生何偼伃生皇子子鳯谢昭容生始安王子真江偼伃生皇子子元史昭仪生邵陵王子元次齐敬王子羽与始平孝敬王子鸾同生江羙人生皇子子衡杨偼伃生淮南王子孟次皇子子况与皇子子元同生次南平王子产与永嘉王子仁同生次晋陵孝王子云次皇子子文并与始平孝敬王子鸾同生次庐陵王子舆与淮南王子孟同生次南海哀王子师与始平孝敬王子鸾同生次淮阳思王子霄与皇子子元同生次皇子子雍与始安王子真同生次皇子子趋与皇子子鳯同生次皇子子期与皇子子衡同生次东平王子嗣与始安王子真同生张容华生皇子子悦安陆王子绥南平王子产庐陵王子舆并出继皇子子深子鳯子元子衡子况子文子雍未封早夭子趋子期子悦未封为眀帝所杀   豫章王子尚字孝师孝武第二子也孝建三年年六嵗封西阳王大眀三年分浙江西立王畿以浙江东为扬州以子尚为刺史加都督六年改封豫章王领会稽太守七年进号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时东土大旱鄞县多疁田孝武使子尚表至鄞县劝农又立左学召生徒置儒林祭酒一人学生师敬位比州从中从事文学祭酒一人比州西曹劝学从事二人此祭酒从事前废帝即位罢王畿复旧徴子尚都督扬南徐二州诸军事领尚书令初孝建中孝武以子尚太子母弟甚留心后新安王子鸾以母幸见爱子尚宠衰及长凶慝有废帝之风眀帝既殒废帝乃称太皇太后令曰子尚顽凶楚玉滛乱并于第赐尽楚玉废帝姊山隂公主也废帝改封会稽郡长公主给鼓吹一部加班劒二十人未拜授而废败   晋安王子勋字孝徳孝武第三子也眼患风不为孝武所爱大眀四年年五嵗封晋安王七年为江州刺史加都督八年改授雍州未拜而孝武崩还为江州时废帝狂凶多所诛害抚军资议参军何迈先尚文帝女新蔡公主废帝诈云主薨杀宫人代之显加殡而纳主于后宫深忌迈迈虑祸及谋因帝出行为变迎立子勋事泄帝自率宿卫兵诛迈手诏子勋曰何迈欲废我立汝自计孰若孝武邪即使左右朱景送药赐子勋死景至湓口遣报长史邓琬琬等奉子勋起兵以废立为名眀帝定乱进子勋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琬等不受命乃称符瑞云松滋县生豹自来柴桑县送竹有来奉天子字令顾昭之撰瑞命记立宗庙设坛矫作崇宪太后玺书令羣僚上伪号于子勋以防始二年正月七日即位于寻阳年号义嘉其日云雨晦合行礼忘称万嵗其夕有鸠栖于辇上而鸮集其幰拜安陆王子绥为司徒有鸱栖其帐上以邓琬为左将军尚书仆射备置百官诸州四方响应是嵗四方贡计并诣寻阳子勋遣兵下尽败沈攸之诸军至寻阳诛子勋及同逆时年十一即寻阳庐山   松滋侯子房字孝良孝武第六子也大眀四年年五嵗封寻阳王前废帝景和元年为会稽太守加都督眀帝即位徴为抚军领太常长史孔觊不受命举兵应接晋安王子勋上虞令王晏杀觊送子房还建业上宥之贬为松滋县侯司徒建安王休仁以子房兄弟终为祸难劝上除之废徙逺郡见杀年十一   临海王子顼字孝烈孝武第七子也初封歴阳王后改封临海位荆州刺史眀帝即位进督雍州长史孔道存不受命应晋安王子勋事败赐死年十一   始平孝敬王子鸾字孝羽孝武帝第八子也大眀四年封襄阳王寻改封新安五年为北中郎将南徐州刺史领南琅邪太守母殷淑仪宠冠后宫子鸾爱冠诸子凡为上所遇者莫不入子鸾府国为南徐州又割吴郡属之六年丁母忧进位司徒加都督前废帝素疾子鸾有宠及即位既诛羣臣乃遣使赐子鸾死时年十嵗子鸾临死谓左右曰愿后生不复生帝王家同生弟妹并死眀帝即位改封始平王以建平王景素子延年嗣永嘉王子仁字孝龢孝武第九子也大眀五年封永嘉王眀帝即位以为湘州刺史帝寻从建安王休仁计未拜赐死时年十嵗   始安王子真字孝贞孝武第十一子也   邵陵王子元字孝善孝武第十三子也并被眀帝赐死齐敬王子羽字孝英孝武第十四子也生二嵗薨追加封谥   淮南王子孟字孝光孝武第十六子也初封淮南王眀帝改封安成王未拜赐死   晋陵孝王子云字孝举孝武第十九子也大眀六年封未拜而亡   南海哀王子师字孝友孝武第二十二子也大眀七年封未拜为前废帝所害眀帝即位追谥   淮阳思王子霄字孝云孝武第二十三子也早薨追加封谥   东平孝王子嗣字孝叔孝武第二十七子也眀帝赐死武陵王赞字仲敷小字智随眀帝第九子也眀帝既诛灭孝武诸子诏以智随奉孝武为子封武陵郡王顺帝升眀二年薨国除   眀帝四王   眀帝十二男陈贵妃生后废帝谢修仪生皇子法良陈昭华生顺帝徐偼伃生第四皇子郑修容生皇子智并次晋王燮与皇子法良同生泉羙人生邵陵殇王友次江夏王跻与第四皇子同生徐良人生武陵王赞杜修华生随阳王翽次新兴王嵩与武陵王赞同生又泉羙人生始建王禧智并燮跻赞并出继法良未封第四皇子未有名早夭   邵陵殇王友字仲贤眀帝第七子也年五嵗出为南中郎将江州刺史封邵陵王后废帝元徽二年桂阳王休范诛后王室防弱友府州文案及臣吏不讳有无君之心顺帝升眀二年徙南豫州刺史薨无子国除   随阳王翽字仲仪眀帝第十子也初封南阳王升眀二年改封随阳齐受禅降封舞隂县公   新兴王嵩字仲岳眀帝第十一子也齐受禅降封定襄县公   始建王禧字仲安眀帝第十二子也齐受禅降封荔浦县公寻并云谋反赐死   通志卷八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五   南齐   衡阳元王道度【钧】始安贞王道生 始安王遥光曲江公遥欣【子几】安陆昭王 新吴侯景先   南丰伯赤斧【子颖胄頴逹】衡阳公谌 临汝侯坦之髙帝诸子   豫章文献王嶷【子子廉 子恪 子操 子范子范子干 子范弟子显 子云】临川献王映 长沙威王晃 武陵昭王煜 安成恭王暠 鄱阳王锵 桂阳王铄 始兴简王鉴 江夏王锋 南平王鋭 宜都王铿 晋熙王銶 河东王铉   武帝诸子   文恵皇太子 竟陵文宣王子良【子昭胄孙贲】庐陵王子卿 鱼复侯子响 安陆王子敬 晋安王子懋【董僧慧陆超之】随郡王子隆 建安王子真 西阳王子明 南海王子罕 巴陵王子伦 邵陵王子贞 临贺王子岳 西阳王子文 衡阳王子峻南康王子琳 湘东王子建 南郡王子夏   文恵诸子   巴陵王昭秀 桂阳王昭粲   明帝诸子   巴陵隠王寳义 江夏王寳元 庐陵王寳源鄱阳王寳夤 邵陵王寳修 晋熙王寳嵩 桂阳王寳贞   衡阳元王道度髙帝长兄也始与髙帝俱受学于雷次宗宣帝问次宗二儿学业次宗曰其兄外明其弟内润皆良璞也仕宋位安定太守卒建元元年髙帝追加封諡无子髙帝以第十一子钧继钧字宣礼年五嵗所生区贵人病便加惨悴左右依常以五色防饴之不肯食曰须待姨差年七嵗出继衡阳元王见髙帝未拜涕泗横流髙帝执其手曰伯叔父犹父勿怨所以令汝出继以汝有意堪奉蒸尝故耳即敕外如先给通幰车雉尾扇等事事依正王区贵人卒居丧尽礼服阕当问讯武帝尫羸骨立登车三上不能升乃止典籖曹道人具以闻武帝即幸钧邸见之怆然还谓褚蓁曰昨见衡阳犹尔毁损卿可数相抚悦先是贵人以华钗冠子并翦刻锦绣中倒炬鳯凰莲芰星月之属赐钧以为玩弄贵人亡后每嵗时及朔望輙开视再拜哽咽见者皆为之悲性好学善属文与琅邪王智深以文章相防济阳江淹亦游焉武帝谓王俭曰衡阳王须文学当使华实相称不得止取贵游子弟而已乃以太子舍人萧敷为文学钧常手自细书写五经部为一卷置于巾箱中以备遗忘侍读贺玠问之曰殿下家自有坟索复何须蝇头细书别藏巾箱中答曰巾箱中有五经于检阅既易且一更手写则永不防诸王闻之争効为巾箱五经巾箱五经自此始也居身清率言未尝及时事会稽孔珪家起园列植桐柳多构山泉殆穷真趣钧往游之珪曰殿下处朱门游紫闼讵得与山人交邪答曰身处朱门而情游江海形入紫闼而意在青云珪大羙之吴郡张融清抗絶俗虽王公贵人视之慠如也惟雅重钧谓从兄绪曰衡阳王飘飘有陵云气其风情素韵弥足可懐融与之游不知老之将至歴位秘书监延兴元年为明帝所杀明帝立以永阳王子珉仍本国继元王为孙子珉字云璵武帝第二十子也初封义安郡王后改永阳永泰元年见害复以武陵昭王子子坦奉元王后   始安贞王道生字孝伯髙帝次兄也宋世位奉朝请卒髙帝即位追加封諡三子长鳯次鸾是为明帝次是为安陆昭王鳯字景慈仕宋位正员郎卒髙帝即位諡靖世子建武元年追尊为景皇帝妃江氏为后立寝庙于御道西陵曰脩安追封諡鳯曰始安靖王改华林鳯荘门为望贤门太极东堂画鳯鸟题为神鸟而改鸾鸟为神雀子遥光嗣   始安王遥光字元晖生而躄疾髙帝谓不堪奉拜祭祀欲封其弟武帝谏乃以遥光袭爵迁中书侍郎明帝辅政诛赏诸事唯与遥光共谋议劝明帝并杀髙武诸子弟帝以为然建武元年以为前将军扬州刺史三年进号抚军将军遥光好吏事称为分明颇多惨害足疾不得同朝列常乗轝自望贤门入每与明帝久请间言毕帝索香火明日必有所诛太子不悦学唯曼游是好建康令蔡仲熊为太子讲礼未半遥光从容曰文义之事此是士大夫以为伎艺欲求官耳皇太子何用讲为上以为然乃停讲永泰元年即本号为大将军给油络车帝不豫遥光数入侍疾上以亲近单少惮忌髙武诸子欲并诛之遥光画计参议当以次日施行会帝疾甚河东王铉等七王一夕见杀遥光意也帝崩遗诏加遥光侍中中书令给扶永元元年给班劒二十人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遥光多忌人有饷履者以为戯已大见嫌责刘绘尝为牋云智不如葵亦以忤防遥光辅政见少主淫昬潜结江袥兄弟谋自树立弟遥欣在荆楚拥兵居上流密相影响遥光常据东府号令使遥欣急下潜谋将发而遥欣病死江袥被诛东昬召遥光入殿告以袥罪遥光惧还省便阳狂号哭自此称疾不复入台先是遥光出行还入城风飘仪繖出城外遥光弟遥昌先卒夀春豫州部曲皆归遥光及遥欣丧还葬武进停东府前渚荆州众力送者甚盛东昬诛江袥后虑遥光不自安欲转为司徒还第召入喻防遥光虑见杀以八月十二日晡时收集荆豫二州部曲于府东门众颇怪其异莫知防趣也遥光召亲人丹阳丞刘沨及城局参军刘晏中兵参军曹树生等并诸伧楚欲以讨刘暄为名夜遣数百人破东冶出囚于尚方取仗又召骁骑将军垣歴生歴生随信至便劝遥光令率城内兵夜攻防辇荻烧城门曰公但乗舆随后反掌可得遥光意疑不敢出天稍晓遥光戎服至听事停舆处分上仗登城行赏赐歴生复劝出军遥光不肯望防内自变及日出防军稍至遥光于是戒严赦都下东昬诏尚书令徐孝嗣屯衞宫城右将军萧坦之屯湘官寺镇军司马曹虎屯青溪大桥太子右率左兴盛屯东府东篱门众军围东城遥光遣垣歴生从西门出战防军屡北杀军主桑天爱初遥光问谘议参军萧畅畅正色拒不从既而畅与抚军长史沈昭畧奔台人情大沮十六日歴生从南门出战因弃矟降为曹虎所禽谓虎曰卿以主上为圣明执政为贤相者则我当死且我今死卿明日亦死遂杀之遥光闻歴生见获大怒于牀上自竦踊使杀歴生儿其晩台军射火箭烧东北角楼至夜城溃遥光还小斋令人反拒左右并逾屋出台军主刘国寳时当伯等先入遥光闻外兵至吹灭火扶匐下牀军人排閤入斩之时年三十二遥光举事四日而卒举事之夕月蚀既识者以月为大臣之象蚀而既必灭之道未败之前夕城内皆梦羣蛇縁城四出各共説之咸以为异及台军入城烧屋宇且尽遥光防时甚贞正故明帝倾意待之东昬为儿童时明帝使与遥光共斋居止呼遥光为安兄恩情甚至及遥光诛后东昬登旧宫土山望东府怆然呼曰安兄乃呜咽左右不忍视其见思如此其党天下知名之士刘沨沨弟谦陆闲闲子绛司马端崔庆逺皆坐诛   曲江公遥欣字重晖始安王遥光弟也宣帝兄西平太守奉之无后以遥欣继为曽孙遥欣髫龀中便嶷然明帝甚赏识之年十五六便博览经史弱冠拜中书郎明帝入辅遥欣与兄遥光等参预政事凡所谈荐皆得其人延兴元年明帝以遥欣为兖州刺史建武元年进号西中郎将封闻喜县公迁荆州刺史都督改封曲江公明帝子弟弱小晋安王寳义有废疾故以遥光为扬州居中遥欣居陜西内外威权并出其门遥欣好勇多聚畜武士以为形援永泰元年有魏师诏遥欣以本官领雍州刺史寜蛮校尉移州镇襄阳魏军退不行卒赠司空諡康公子几字德元年十嵗便能属文早孤有弟九人并防几恩爱笃睦闻于朝野性温和与物无竞清贫自立好学善草书位中书侍郎尚书左丞末年溺释教为新安太守郡多山水特其所爱适性游履遂为之记卒于官子清亦有文才位永康令遥欣弟遥昌字季晖建武元年封丰城县公位豫州刺史卒諡宪公安陆昭王字景业善容止仕宋位中书郎建元元年封安陆侯为五兵尚书出为吴郡太守少时大着风绩景陵王子良与之书曰窃承下风数十年来姑蘓未有此政武帝嘉其能累迁左将军寜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留心辞讼人人呼至案前亲自研问有不得理者勉喻之退皆无所恨盗贼窃抄获者皆赦遣许以自新再犯乃加诛为百姓所畏爱九年卒丧还百姓縁沔水悲泣设祭于岘山为立祠及碑諡曰昭侯明帝少相友爱时为仆射领卫尉表求解职私第展哀诏不许每临灵輙痛絶哭不成声建武元年赠司徒安陆王子寳眰嗣永元元年改封防东王东昬废寳眰望物情归已坐待法驾既而城内送欵于梁武帝宣徳太后临朝拜大常寳眰不自安谋反及弟江陵王寳贤霄城公寳宏皆伏诛   新吴侯景先髙帝从子也祖爰之员外郎父敬宗始兴王国中军景先少孤有至性随母孔氏为舅氏鞠飬髙帝嘉之常相提携及镇淮隂以景先领军王自随防衞城内委以心腹武帝为广兴郡启髙帝求景先同行除武帝寜朔府司马自此长相随逐建元元年为太子左卫率封新吴县伯甚见委任势倾天下景先本名道先乃改为景先以避上讳初武帝少年与景先共车行泥路车久故壊至领军府西门车辕折俱狼狈景先谓帝曰两人脱作领军亦不得忘今日艰辛及武帝践阼诏以景先为兼领军将军拜日羽仪甚盛倾朝观曯拜还未至府门中诏相间领军今日故当无折辕事邪景先奉谢未防转中领军寻进爵为侯始升明中沈攸之于荆州起兵武帝时镇江州盆城景先夜乗城忽闻堑中有小儿呼萧丹阳未测何人声声不絶试问为谁空中应云贼寻当平何事严防语讫不复言即穷讨之了不见明旦以白帝帝曰攸之自无所至焉知汝后不作丹阳尹也景先曰寜有作理寻而攸之首至及永明三年诏以景先为丹阳尹谓曰此授欲验往年盆城堑空中言耳后假节司州诸军事卒諡曰忠侯子毅位北中郎司马性奢豪好弓马为明帝所疑忌王晏事败并防诛之   南丰伯赤斧髙帝从祖弟也祖隆子衞军録事参军父始之冠军中兵参军赤斧以和谨为髙帝所知髙帝辅政为黄门侍郎淮陵太守顺帝逊位于丹阳故所立宫上令赤斧辅送至宫因留防衞至薨乃还后为雍州刺史在州不营产利勤于奉公迁散骑常侍左衞将军武帝亲遇与萧景先相比封南丰县伯迁给事中太子詹事卒于家贫无绢为衾武帝闻之愈加惋惜諡懿伯子頴胄袭爵頴胄字云长宏厚有父风起家秘书郎髙帝谓赤斧曰頴胄轻朱被身觉其趋进转羙足慰人意迁太子舍人遭父丧感脚疾数年然后能行武帝有诏慰勉之赐以医药除竟陵王司徒外兵参军晋熙王文学頴胄好文义弟頴基好武勇武帝登烽火楼诏羣臣赋诗頴胄诗合防上谓頴胄曰卿文弟武宗室便不乏才上以頴胄勲戚子弟自中书郎除左军将军知殿内文武事得入便殿出为新安太守吏民懐之后除黄门郎领四厢直迁卫尉明帝废立頴胄从容不为同异乃引頴胄预功建武二年进爵为明帝每存俭约欲铸壊太官元日上夀银酒鎗尚书令王晏等咸称盛徳頴胄曰朝廷盛礼莫过三元此一器既是旧物不足为侈帝不悦后预曲宴银器满席頴胄曰陛下前欲壊酒鎗恐宜移在此器也帝甚慙后为庐陵王后军长史广陵太守行兖州府事是年魏扬声当饮马长江帝惧敕頴胄移居民入城百姓惊恐席卷欲南度頴胄以魏军尚逺不即施行魏军亦寻退仍为南兖州刺史加都督和帝为荆州以頴胄为冠军将军西中郎长史南郡太守行荆州府事时江祏执朝权此行由祏頴胄不平曰江祏荡我辈出东昬侯诛戮羣公委任厮小崔陈败后方镇各懐异计永元二年十月尚书令临湘侯萧懿及弟卫尉畅见害先遣辅国将军巴西太守刘山阳领三千兵受防之官就頴胄兵袭梁武帝帝时为雍州刺史已有偹将起兵虑頴胄不识机变遣頴胄亲人王天虎诣江陵声云山阳西上并袭荆雍书与颖胄劝同举兵頴胄意犹未决初山阳出南州谓人曰朝廷以白虎幡追我亦不复还矣席卷妓妾尽室西行至巴陵迟回十余日不进梁武帝复遣天虎赍书与頴胄设竒畧以疑之是时或云山阳谋杀頴胄以荆州同举山阳至果不敢入城頴胄计无所出夜遣钱塘人朱景思呼西中郎城局参军席阐文谘议参军柳忱闭斋定议阐文曰萧雍州畜飬士马非复一日江陵素畏防阳人人众又不敌取之不可必将制之嵗寒复不为朝廷所容今若杀山阳与雍州举事立天子以令诸侯覇业成矣山阳持疑不进是不信我今斩送天虎则彼疑可释至而图之防不济矣忱亦劝焉頴胄曰善及天明頴胄谓天虎曰卿与刘辅国相识今不得不借卿头乃斩天虎以示山阳山阳大喜轻将歩骑数百诣州頴胄使前汶阳太守刘孝庆伏兵斩之驿送山阳首于梁武东昬闻山阳死发诏讨荆雍頴胄有器局既唱大事众情归之长沙寺僧铸黄金为龙数千两埋土中歴相传付称为下方黄鐡頴胄因取此龙以充军实乃叹曰往年江祏斥我至今始知祸福之无门也十二月秋檄京邑百姓诸州郡牧守进克巴陵頴胄遣人谓梁武曰时月未利当须来年二月梁武曰今年太白出西方仗义而动天时人谋有何不利昔武王伐纣行逆太嵗岂复待年月邪頴胄乃从遣西中郎参军邓元起率众向夏口三年正月和帝为相国頴胄为左长史进号镇军将军于是始选用方伯梁武屡表劝和帝即尊号頴胄乃令别驾宗史撰定礼仪上尊号改元于江陵立宗庙南北郊州府城门悉依建康宫置尚书五省以城南射堂为兰台南郡太守为尹建武中荆州大风雨龙入柏斋中柱壁上有爪足处刺史萧遥欣恐畏不敢居之至是以为嘉福殿中兴元年三月頴胄为侍中尚书令领吏部尚书监八州军事行荆州刺史留卫西朝以弟頴逹为冠军将军及杨公则等率师随梁武围郢城頴逹防军于汉口与王茂曹景宗等攻防郢城梁武进漂州使与曹景宗破东昬将李居士又从下东城初梁武之起也巴东太守萧恵詶子璝巴西太守鲁休列不从举兵侵荆州败辅国将军任漾之于峡口遂至上明江陵大震頴胄遣军主蔡道恭屯上明以拒之梁武已平郢江二镇围建康时頴胄辅帝出居上流有安重之势素能饮酒噉白肉脍至三斗自以职居上将不能拒制璝等忧愧发病而卒遗表陈情时年四十州中秘之使似其书者假为教命时梁武围建康城住石头和帝密诏报頴胄凶问亦秘不发丧及建康平萧璝亦众惧而溃和帝乃始发丧诏赠頴胄丞相前后部羽葆鼓吹班劒三十人輼辌车黄屋左纛梁天监元年追封巴东郡公丧还武帝车驾临哭渚次诏葬依晋王导齐豫章王嶷故事諡曰献武弟頴逹少好勇使气頴胄建武末行荆州事頴逹亦为西中郎外兵参军俱在西府齐季多难颇不自安因与兄頴胄举兵頴逹弟頴孚自建邺为庐陵人修景智潜引南归頴孚縁山逾障仅免道中絶粮后因食过饱而卒建康平梁武以頴逹为前将军丹阳尹及受禅赠頴孚右卫将军封頴逹作唐侯位侍中卫尉卿出为豫章内史意甚愦愦未发前预华林宴酒后于座辞气不悦沈约因劝酒欲以释之頴逹大骂约曰我今日形容正是汝老防所为何忽复劝我酒举座惊愕帝谓之曰汝是我家阿五沈公宿望何意轻脱若以法绳汝汝复何理頴逹竟无一言唯大涕泣帝心愧之未防迁江州刺史少时悬瓠归化頴逹长史沈瑀等苛刻为盗所害众颇疑頴逹或传谋反帝遣直閤将军张豹子称江中讨盗实使防之頴逹知朝廷之意唯饮酒不知州事后卒于左卫将军諡康侯子敏嗣位新安太守好射雉未尝在郡辞讼者迁于畎焉后张弩损腰而卒第七子斆太清初为魏兴太守梁州刺史宜丰侯修以为府长史梁州有古墓名曰尖冢或云张骞坟欲有发者輙闻鼓角与外相拒椎埋者惧而退斆谓必无此理求自监督及开唯有银镂铜镜方尺斆时居母服为清谈所贬   衡阳公谌字彦孚髙帝絶服族子也祖道清员外郎父仙伯桂阳国叅军宋元徽末武帝在郢欲知都下消息髙帝遣谌就武帝宣传谋计留为腹心升明中为武帝中军刑狱参军南东莞太守以劳封安复县男建元初武帝在东宫谌领宿卫及即位除歩兵校尉南兰陵太守领御仗主斋内兵仗悉以付之心膂密事皆使参掌为左中郎将后军将军太守如故武帝卧疾延昌殿谌在左右宿直上崩遗诏谌领殿内事如旧郁林即位深委信谌谌每请急出宿帝通夕不能寐谌还乃安转卫军司马兼卫尉丁母忧敕还本位守卫尉明帝辅政谌回附明帝劝行废立密召诸王典籖约语之不与诸王外接人物谌亲要日久众皆惮而从之郁林被废日初闻外有变犹密为手敕呼谌其见信如此谌性险无防身计及废帝日领兵先入后宫斋内仗身素服谌莫有动者海陵立转中领军进爵为公甲仗五十人直殿内月十日还府建武元年转领军将军左将军南徐州刺史给扶进爵衡阳郡公明帝初许事克用谌为扬州及有此授谌恚曰见炊饭熟推以与人王晏闻之曰谁复为萧谌作瓯筯者谌持勲重干预朝政明帝新即位遣左右要人于外听察具知谌言深相疑阻二年六月上华林园宴谌及尚书令晏等数人尽欢坐罢留谌晩出至华林閤仗身执还入省上遣左右莫智明数谌曰隆昌之际非卿无有今日今一门二州兄弟三封朝廷相报政可如此卿恒懐怨望乃云炊饭已熟合甑与人邪今赐卿死谌谓智明曰天去人亦复不逺我与至尊杀髙武诸王是卿传语来去我今死还取卿矣于省杀之至秋而智明死见谌为诏乃显其过恶收付廷尉谌好左道吴兴沈文猷相谌云相不减髙帝谌喜曰感卿意无为人言也至是文猷伏诛谌兄诞字彦伟永明中为建康令延兴元年歴徐司二州刺史明帝立封安复侯徴为左卫将军上欲杀谌以诞在邉镇拒魏故未及行魏军退六旬谌诛遣梁武帝为司州别使诛诞诞子棱妻江淹女字才君闻诞死曰萧氏皆尽妾用生何为恸哭而絶谌弟诔字彦文与谌同豫废立封西昌侯位太子左卫率诛湛之日辅国将军萧季敞启求收诔深加排苦乃至手相摧辱诔徐曰已死之人何足至此君不忆相提拔时邪幽冥有知定当相报季敞麤猛无行善于弥缝髙帝时为谌所奨悦故累为郡守在政贪秽谌輙掩之后为广州刺史白日见诔将兵入城收之少日果为西江都防周世雄所袭军败奔山中为蛭所啮肉都尽而死惨楚备至后为村人所斩论者以为有天道焉   临汝侯坦之字君平髙帝絶服族子也祖道济太中大夫父欣祖武进令坦之与萧谌同族为东宫直閤以勤直为文所知除给事中兰陵令武帝崩坦之率太孙文武度上防除射声校尉令如故未拜除正员郎南鲁郡太守少帝以坦之文旧人亲信之得入内见皇后帝于宫中及出后常杂狡狯坦之皆得在侧或遇醉后裸袒坦之輙扶持谏喻见帝不可奉乃改附明帝密为耳目隆昌元年追録坦之父勲封临汝县男少帝防闻外有异谋惮明帝在防内敕移西州后在华林园华光殿露着黄縠禈跂牀垂脚谓坦之曰人言镇军与王晏萧谌欲共废我似非虚传兰陵所闻云何坦之尝作兰陵令故称之坦之曰天下宁当有此谁乐无事废天子邪昔元徽独在路上走三年人不敢近政坐枉杀孙超杜幼文等故败耳言有何事一旦便欲废立朝贵不容造此论政当是诸尼师母言耳岂可以尼姥言为信官若无事除此三人谁敢自保安陆诸王在外寜肯复还道刚之徒何能抗此帝曰兰陵可好听察作事莫在人后帝以为除诸执政应须当事人意在沈文季夜遣内左右密赂文季文季不受帝大怒谓坦之曰我赐文季不受岂有人臣拒天子赐坦之曰官遣谁送帝曰内左右坦之曰官若诏敕出赐令舍人主书送往文季寜敢不受政以事不方幅故仰遣耳帝又夜醉乗马从西廊向北驰走如此两三将倒坦之諌不从执马控帝运拳撃坦之不着倒地坦之与曹道刚扶抱还夀昌殿瑇瑁牀上卧又欲起走坦之不能制坦之驰信报皇后至请譬良久乃眠时明帝谋废杀既与萧谌及坦之定谋少帝腹心直閤将军曹道刚疑外间有异密有处分谌未能决始兴内史萧季敞南阳太守萧頴基并应还都谌欲待二萧至借其威力以举事明帝虑事变以告坦之坦之驰谓谌曰废天子古来大事比闻曹道刚朱隆之转已猜疑卫尉明日若不就事无所复及弟有百嵗母岂能坐听祸败政应作余计耳谌惶遽明日遂废帝坦之力也海陵即位除黄门郎兼卫尉建武元年迁左卫将军进爵为侯东昬立为侍中领军将军永元元年母忧起复职加将军置府江祏兄弟欲立始安王遥光密告坦之坦之曰明帝取天下已非次第天下人至今不服今若复作此事恐四海瓦解我其不敢言及遥光起事遣人夜掩取坦之坦之科头着禈逾墙走逢防游逻主顔端执之坦之谓曰始安作贼遣人见取向于宅奔走欲还防耳君何见録端不答而守防愈严坦之谓曰身是大臣夜半奔走君理见疑以为得罪朝廷若不信自可歩往东府参视亦不答端至小街审知遥光举事乃走还未至三十余歩下马再拜曰今日乞垂将接坦之曰向与君何道岂欲相欺端以马与坦之相随去比至新亭道中收遥光所虏之余得二百许人并有麤仗乃进西掖门开殿后得入殿内其夕四更主书冯元嗣叩北掖门告遥光反殿内为之备向晓召徐孝嗣入左将军沈约五更初闻难驰车走趋西掖门或劝戎服约虑外军已至若戎衣者谓同遥光无以自明乃朱服而入防内部分既立坦之假节督众军讨遥光事平迁尚书左仆射丹阳尹右军如故进爵为公坦之肥黒无须语声嘶时人号为萧痖刚佷专执羣小畏而憎之遥光事平二十余日帝遣延明主帅黄文济围坦之宅诛之坦之从兄翼宗为海陵郡将发坦之谓文济曰从兄海陵宅故应无他文济曰海陵宅在何处坦之告之文济曰政应得罪仍遣取之检家赤贫唯有质钱帖子数百还以启帝原其死和帝中兴元年追赠坦之中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髙帝十四王   髙帝十九男昭皇后生武帝豫章文献王嶷谢贵嫔生临川献王映长沙威王晃罗太妃生武陵昭王煜任太妃生安成恭王暠陆修仪生鄱阳王锵晋熙王銶袁修容生桂阳王铄何太妃生始兴简王鉴宜都王铿区贵人生衡阳王钧张淑妃生江夏王锋河东王铉李羙人生南平王鋭第九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七皇子早亡衡阳王钧出继高帝兄元王后   豫章文献王嶷字宣俨髙帝第二子也寛仁雅有大成之量髙帝特钟爱焉仕宋为尚书左戸郎钱塘令髙帝破薛索儿改封西阳以先爵赐嶷为晋夀县侯后为武陵内史时沈攸之在荆州责赕于界内诸蛮禁断五溪鱼盐羣蛮怨怒酉溪蛮王田头拟杀攸之使攸之责赕千万驹三百万头拟发气死其弟娄侯篡立头拟子田都走入獠中于是蛮部大乱抄掠至郡城下嶷遣队主张英儿撃破之田都自獠中请立而娄侯亦归附嶷诛娄侯于郡狱命田都继其父蛮众乃安入为顺帝骠骑从事中郎诣司徒袁粲粲谓人曰后来佳器也髙帝在领军府嶷居清溪宅苍梧王夜中防行欲掩袭宅内嶷令左右儛刀防于中庭苍梧从墙间窥见已有备乃去髙帝忧危既切腹心荀伯玉劝帝渡江北起兵嶷谏曰主上狂凶人不自保单行道路易以立功外州起兵鲜有克胜物情疑惑今于此立计万不可失及苍梧王殒髙帝报嶷曰大事已判汝明可早入顺帝即位转侍中总宫内直卫沈攸之之难髙帝入朝堂嶷出镇东府加冠军将军及袁粲举兵夕丹阳丞王逊告变先至东府嶷遣军主戴元孙领二千人随薛道深等俱至石头焚门之功元孙预焉先是王蕴部曲六十人助为城防实以为内应也嶷知蕴懐贰不给其仗散处外省及难作搜检皆已亡去上流平后武帝自寻阳还嶷出为都督江州刺史以定防功改封永安县公徙镇西将军都督荆州刺史时髙帝辅政嶷务存约省停府州仪迎物及至州坦懐纳善侧席思政王俭与嶷书曰旧楚萧条政荒人散公临莅甫尔英风惟穆江汉来蘓八荒慕义庾亮以来荆州无复此政古人云朞月有成而公旬日成化岂不休哉初沈攸之欲聚众开人相告士庻坐执役者甚众嶷至鎭一日遣三千余人见囚五嵗刑以下不连防者皆原遣又以市税重多所寛假百姓甚恱禅譲之间武帝欲速定大业嶷依违其事黙无所言建元元年高帝即位赦诏未至嶷先下令蠲除部内升明二年以前一切逋负迁侍中尚书令都督扬州刺史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豫章郡王防魏军动诏以嶷为南蛮校尉荆湘二州刺史都督八州寻给油络侠望车二年给班劒一十人晋宋之际刺史多不领南蛮校尉别以重人居之至是有二府二州其夏于南蛮园东南开舘立学上表言状置生员三十人取旧族父祖清显者年二十五以下十五以上补之置儒林参军一人文学祭酒一人劝学从事二人行释菜礼以谷过贱听人以米当口钱优评斛一百义阳刼师张羣亡命积年鼓行为盗义阳武陵天门南平四郡界被其残破沈攸之连讨不禽末乃首用之攸之起事羣从下郢于路先叛结砦于三溪依据深险嶷遣中兵参军虞欣祖为义阳太守使降意诱纳之厚为礼遗于是乃各诣郡欣祖于坐斩首其党皆散四郡获安入为中书监司空扬州刺史都督二州侍中如故加兵置佐以前军临川王映府文武配司空嶷以将还都修治廨宇及路陌东归部曲不得赍府州物出城发江津士女观送数千人皆垂泣嶷发江陵感疾至京师未瘳髙帝深忧虑为之大赦三年六月壬子赦令是也疾愈上幸东府设金石乐使得乗舆至宫六门武帝即位进位太尉増置兵佐解侍中増班劒三十人建元中武帝以事失防髙帝颇有代嫡之意而嶷事武帝恭悌尽礼未尝违忤顔色故武帝友爱亦深性至孝髙帝崩哭泣过度眼耳皆出血永明元年领太子太傅解中书监宋武以来州郡秩俸及杂供给多随土所出无有定准嶷上表请明立定格班下四方永为恒制从之嶷不参朝务而言事宻谋多见信纳服阕加侍中宋元嘉制诸王入斋閤得白服裙帽见人主唯出太极四厢乃备朝衣自尔以来此事一防上与嶷同生相友睦宫内曲宴许依元嘉故事嶷固辞不奉敕唯车驾幸第乃白服乌纱防以侍宴焉至于衣服制度动皆陈启事无専制务从减省并不见许三年文恵太子讲孝经毕嶷求解太傅不许嶷常虑盛满又因侍宴求解扬州授竟陵王子良上终不许曰毕汝一世无所多言武帝即位后频发诏拜陵不果行遣嶷拜陵还过延陵季子庙观沸井有水牛突部伍直兵执牛推问嶷不许取绢一疋横繋牛角放归其家政在寛厚故得朝野欢心四年富阳民唐防之作乱初髙祖使虞玩之等检定黄籍至是上命别立校籍官置令史限日得数巧外监吕文度启上籍被却者谪戍縁淮十年民多逃亡避罪防之因以妖术惑众三呉却籍者奔之众至三万嶷言宜遂解检籍之禁不尔便致纷纭后乃诏聼复籍注是时武帝奢侈后宫万人宫内不容太乐署及暴室皆满犹以为未足嶷后房亦千余人颍川荀丕献书于嶷极言其失嶷咨嗟良久为书答之又为之减遣丕字令哲后为荆州西曹书佐长史王秀与其书题之云西曹荀君丕报书曰第五之位不减骠骑亦不知西曹何殊长史且人之处世当以徳行称着何遽以一爵髙人邪相如不见屈于渑池毛遂安受辱于郢都造敌临事仆必先于二子未知足下之贵足下之威孰若秦楚两王仆以徳为寳足下以位为寳各寳其寳于此敬宜于是直题云长史王君时尚书令王俭当朝丕又与俭书曰足下建髙人之名而不显髙人之迹将何以书于齐史哉及南郡刚纪启荆州刺史随王子降请罪丕丕自申乃免又上书极諌武帝言甚直帝不悦丕竟于荆州狱赐死徐孝嗣闻其死曰丕縦有罪亦不应杀数千年后其如竹帛何五年嶷进位大司马八年给皁轮车寻加中书监固譲嶷身长七尺八寸善持容范文物卫从礼冠百僚每出入殿省皆瞻望严肃自以地位隆重深懐退素北宅旧有园田之羙乃盛修理之武帝尝问临川王映居家何事乐映曰政使刘瓛讲礼顾讲易朱广之讲荘老臣与二三诸彦兄弟友生时复撃賛以此为乐上大赏之他日谓嶷曰临川为善遂至于斯嶷曰此大司马公之次弟安得不显上仍以玉如意指嶷曰未若皇帝之次弟为善最多也嶷常戒诸子曰凡富贵少不骄奢以约失之者鲜矣汉氏以来侯王子弟以骄恣之故大者灭身防族小者削夺邑地可不戒哉称疾不利住东城累求还第令世子子亷代镇东府上数幸嶷第宋长寜陵隧道出第前路上曰我便是入他家墓内寻人乃徙其表阙骐驎于东冈骐驎及阙形势甚巧宋孝武于防阳致之后诸帝王陵皆范模而莫及也永明末车驾数游幸唯嶷陪从上甞出新林苑同辇夜归至宫门嶷下辇辞出上曰今夜行无使为尉司所呵也嶷对曰京辇之内皆属臣州愿陛下不垂过虑上大笑赐以魏所送氊车每幸第不复屏人敕外监曰我徃大司马第是还家耳嶷妃庾氏尝有疾瘳上幸嶷邸后堂设金石乐宫人毕至登相防使嶷着乌纱防极日尽欢敕嶷备家人之礼嶷谓上曰古来言愿陛下夀比南山或称万嵗此殆近貎言如臣所懐实愿陛下极夀百年亦足上曰百年复何可得止得东西一百于事亦济因相执流涕十年上封嶷诸子旧例皇子封千户嶷欲五子俱封启减人五百户其年疾笃表解职不许赐钱五百万营功徳薨年四十九其日上视疾至薨乃还宫诏敛以衮冕之服温明秘噐大鸿胪持节防防事太官朝夕送祭奠大司马太傅二府文武悉停过葬诏赠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扬州牧緑綟绶具九服钖命之礼侍中大司马太傅王如故给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虎贲班劒百人輼辌车前后部羽葆鼔吹防葬送仪并依汉东平王苍故事嶷临终召子子亷子恪曰吾没后当共相勉励笃睦为先才有优劣位有通塞运有富贫此自然理无足以相陵务勤学行守基业修闺庭尚闲素如此足无忧患圣主储皇及诸亲贤亦当不以吾没易情也三日施灵帷香火盘水干饭酒脯槟榔而已朔望菜食一盘加以甘果此外悉省葬后除灵可施吾常所乗舆扇繖朔望时节席地香火盘水酒脯干饭槟榔便足棺器及墓中勿用余物为后患也朝服之外唯下鐡环刀一口作冡务令深一一依格莫过度也后堂楼可安佛供飬外国二僧余皆如旧与汝游戯后堂船乗吾所乗牛马送二宫及司徒服饰衣裘悉为功徳子防等号泣奉行武帝哀痛特至蔬食积旬大官朝送祭奠敕王融为铭云半岳摧中河坠月帝流涕曰此正吾所以欲言也至其年十二月乃举乐宴朝臣乐始举上便歔欷流涕嶷薨后第库无见钱武帝敕货杂物服饰数百万起集善寺月给第见钱百万至上崩乃省嶷性泛爱不乐闻人过失左右投书相告置靴中竟不视取火焚之斋库失火烧荆州还资评直三千余万主局各杖数十而已嶷薨后忽见形于沈文季曰我未应便死皇太子加膏中十一种药使我痈不差汤中复加药一种使利不断吾已诉先帝先帝许还东邸当判此事因胸中出青纸文书示文季曰与卿少旧因卿呈上俄失所在文季秘而不传甚惧此事少时太子薨又尝见形于第后园乗腰舆指麾处分呼直兵直兵无手版左右授一玉手版与之谓曰橘树一株死可觅补之因出后园閤直兵到地仍失手版羣吏中南阳乐蔼彭城刘绘呉郡张稷最被亲礼蔼与竟陵王子良牋欲率荆江湘三州僚吏建碑托中书侍郎刘绘营办蔼又与右率沈约书请为文约答曰郭有道汉末之匹夫非蔡伯喈不足以偶三絶谢安石素族之台辅时无丽藻迄乃有碑无文况文献王冠冕彛伦仪刑防内自非一代辞宗难或与此约闾闬鄙人名不入第歘酬今防便是以礼许人闻命慙顔已不觉汗之霑背也建武中第二子子恪始托约及太子詹事孔珪为文妃庾氏有女功妇徳嶷甚重之宋时武帝及嶷位官尚轻家又贫薄庾氏常彻已损身以相营奉兄弟每行来公事晩还饥疲躬营饮食未尝不迎时先办虽豊俭随事而香净适口穆皇后不自营又不整洁上亦以此贵之又不妬忌嶷倍加敬重嶷薨后少时亦亡子亷字景蔼初嶷飬鱼复侯子响为嗣子子亷封永新侯子响还本子亷为世子位淮陵太守太子中舍人前将军善抚诸弟十一年卒赠侍中諡哀世子子元琳嗣梁武受禅诏曰豫章王元琳故竟陵王昭胄子同齐氏宗国髙武嫡允宜祚井邑以传于后降封新淦侯子亷弟子恪字景冲永明中以王子封南康县侯年十二和从兄司徒竟陵王子良髙松赋卫军王俭见而竒之建武中为呉郡太守及大司马王敬则于防稽举兵反奉子恪为名而子恪奔走未知所在始安王遥光劝上并诛髙武诸子孙于是并敕竟陵王昭胄等六十余人入永福省令太医煮椒二斛并命办数十具棺材谓舍人沈徽孚曰椒熟则一时赐死期三更当杀之防上暂卧主书单景隽启依防毙之徽孚坚执曰事须更审尔夕三更子恪徒跣奔至建阳门上闻惊觉曰故当未赐诸侯命邪徽孚以答上抚床曰遥光防误人事及见子恪顾问流涕其诸侯悉赐供馔以子恪为太子中庻子东昬即位为侍中中兴二年为相国谘议参军梁天监元年降爵为子位司徒左长史子恪与弟子范等甞因事入谢梁武帝在文徳殿引见谓曰我欲与卿兄弟有言夫天下之寳本是公噐茍无期运虽有顷籍之力亦不能得所以班彪王命论云饿馑流隶饥寒道路思有裋褐之袭儋石之蓄所愿不过一金然竟转死沟壑况乎天子之贵四海之富神明之祚可得而妄干之哉宋孝武为性猜忌兄弟粗有令名者无不因事鸩毒唯景和至朝臣之中疑有天命而致害者枉滥相继然而或有不应天命而被疑者或不知有天命而不疑者于时虽疑卿祖无如之何如宋明帝本为庸常被免岂疑得全又复我于时已年二嵗彼岂知我应有今日当知有天命者非人所害害之亦不能得我初平建康城朝廷内外皆劝我云时代革异物心须一宜行处分我于时依此而行谁谓不可政言江左以来代谢必相诛戮此是伤于和气所以国祚例不灵长所谓商鍳不逺在夏后之世此是一义二者齐梁虽曰革代义异往时我与卿兄弟虽复絶服二世宗属未逺卿勿言兄弟是亲人家兄弟自有周旋者不周旋者况五服之属邪齐业之初亦是甘苦共常腹心在我卿兄弟年少理当不悉我与卿兄弟便是情同一家岂当都不念此作行路事此是二义我有今日是岂本意且建武屠灭卿门致卿兄弟涂炭我起义兵非唯自雪门耻亦是为卿兄弟报仇卿若能在建武永元之时拨乱反正我虽起樊邓岂得不释戈推奉我今为卿报仇卿兄弟当尽节报我耳且我自籍防乱代明帝家天下不取卿家天下昔刘子舆自称成帝子光武言假使成帝更生天下亦不可复得况子舆乎梁初人劝我相诛灭者我答之犹如向言孝武时事彼若有天命非我所能杀若无期运何忽行此正是示无度量曹志亲是魏武帝孙陈思王之子入事晋武能为晋室忠臣此即卿事例卿是宗室情义异他方坦然相期卿无复懐自外之意又文献王时内斋直帐阉人赵叔祖天监初入台为斋帅在夀光省武帝呼问曰我本识汝在北第以汝旧人故每驱使汝比见北第诸郎否若见道我此意我今日虽是革代情同一家但今磐石未立所以未得用诸郎者非唯在我未宜亦是欲使诸郎得安耳但闭门髙枕后自当见我心叔祖即出外具宣敕意子恪普通三年累迁都官尚书四年转吏部尚书大通二年出为呉郡太守卒諡曰恭子子恪兄弟十六人并入梁有文学者子恪子质子显子云子晖五人子恪尝谓所亲曰文史之事诸弟偹之矣不烦吾复牵率但退食自公无过足矣子恪少亦渉学颇属文随弃其本故不传其文集子恪次弟子操封泉陵侯王侯出身官无定准素姓三公长子一人为员外郎建武中子操解褐为给事中自此齐末皆以为例永泰元年兄南康侯子恪为呉郡太守避王敬则难归以子操为呉郡太守永元中为黄门郎子操弟子范字景则永明中封祁阳县侯拜太子洗马梁天监初降爵为子位司徒主簿丁所生母忧去职子范有孝性居防以毁闻服阕累迁大司马南平王从事中郎王爱文学士子范偏被恩遇常曰此宗室竒才也使制千字文其辞甚羙王命记室蔡防注释之自是府中文茟皆使具草后为临贺王正徳长史正徳迁丹阳尹复为正徳信威长史领尹丞歴官十余年不出蕃府而诸弟并登显列意不能平及是为到府牋曰上蕃首僚于兹再忝河南雌伏自此重叨老少异时盛衰殊日虽佩恩宠还羞年鬓子范少与弟子显子云才名畧相比而风采容止不逮故宦途有优劣每读汉书杜缓传云六弟五人至大官唯中弟钦官不至最知名常吟讽之以况已也后为秘书监简文即位召为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以逼贼不拜故也其年葬简文皇后使制哀策文理哀切帝谓武林侯萧谘曰此叚庄陵万事零落唯哀册尚有典刑敕赍米千石子范无居宅寻卒于招提寺僧房贼平元帝追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文前后文集三十卷子滂确并少有文章简文在东宫时尝与邵陵王数诸萧文士滂确并预焉滂位中军宣城王记室先子范卒确位司徒右长史魏平江陵入长安滂弟干字思愓容止雅正性恬简善书得叔父子云之法九嵗补国子周易生祭酒袁昻深敬重之仕梁为宣城王谘议参军陈武帝镇南徐州引为司空从事中郎及受命永定元年除给事黄门侍郎时熊昙朗在豫章周廸在临川留异在东阳陈寳应在建安共相连结闽中豪帅立砦自保武帝患之令干往谕昙朗等干至示以逆顺皆各欵附其年就除建安太守天嘉二年留异反陈寳应助之又资周廸兵粮出宼临川因逼建安干单使临郡不能守乃弃郡以避寳应时闽中守宰并受寳应署置干独不屈徙居郊野及寳应平都督章昭逹以闻文帝甚嘉之超授五兵尚书卒諡静子子范弟子显字景阳幼聪恵文献王异之爱过诸子七嵗封寜都县侯梁天监初降爵为子位太尉録事参事子显伟容貎身长八尺好学工属文尝着鸿序赋尚书令沈约见而称之曰可谓得明道之髙致盖幽通之流也又采众家后汉考正同异为一家之书仍启撰齐史书成表奏诏付秘閤累迁邵陵王友后除黄门郎中大通二年迁长兼侍中梁武帝爱其才嘉其容止吐纳每御筵侍坐偏顾访焉尝从容谓之曰我造通史此书若成众史可废子显对曰仲尼讃易道黜八索述职方除九邱圣制符同复在兹日时以为名对三年以本官兼领国子博士帝所制孝经义未列学官子显在职表置助教一人生十人又启撰武帝集并普通北伐记迁国子祭酒加侍中于学递述武帝五经义迁吏部尚书侍中如故子显风神洒落雍容闲雅简通宾客不畏鬼神性爱山水为伐社文以见其志饮酒数斗颇负才气及掌选见九流宾客不与交言但举扇一防而已衣冠窃恨之然简文素重其为人在东宫时每引与促宴子显尝起更衣简文谓坐客曰尝闻异人间出今日始见知是萧尚书其见重如此大同三年出为仁威将军呉兴太守卒时年四十九诏赠侍中中书令及请諡手敕曰恃才傲物宜諡曰骄子显常自序其文谓可比屈宋严邹贾傅崔马邯郸缪路之徒其自称道如此所着后汉书一百卷齐书六十卷普通北伐记五卷贵俭传三卷文集二十卷二子序恺并少知名序太清中位中庻子卒恺太子家令恺才学誉望时论以方其父简文在东宫早引接之时中庻子谢嘏出守建安于宣猷堂饯饮并召时才赋诗同用十五剧韵恺诗先就其辞又羙简文与湘东王令曰王筠本自旧手后进有萧恺可称信为才子先是太学博士顾野王奉令撰玉篇简文嫌其书详畧未当以恺博学于文字尤善使更与学士删改太清中卒于侍中子显弟子云字景乔年十二建武四年封新浦县侯自制拜章便有文采梁天监初降爵为子既长勤学有文藻以晋代无全书弱冠便留心撰著至年二十六书成百余卷表奉之诏付秘阁子云性沉静不乐仕进风神闲旷任性不羣夏月对宾客常自祼袒而兄弟不睦乃至吉凶不相吊问时论以此少之年三十方起家为秘书郎迁太子舍人撰东宫新记奏之敕赐束帛累迁丹阳郡丞湘东王绎为丹阳尹深相赏好如布衣之交中大通三年为临川内史在郡以和理称民吏悦之还除散骑常侍歴侍中国子祭酒梁初郊庙未革牲牷乐辞皆沈约撰至是承用子云启宜改之敕答曰此是主者守株宜急改也仍使子云撰定敕曰郊庙歌辞应须典诰大语不得杂用子史文章浅言而沈约所撰亦多舛谬子云作成敕并施用子云善草隶书为世楷法自云吾效钟元常王逸少而防变字体尝答敕云臣昔不能扳赏随时所贵规摹子敬多歴年所年二十六着晋史至二王列传欲作论草隶法言不尽意遂不能成止畧指论飞白一事而已十许年来始见敕防论书一卷商畧笔势洞彻字体又以逸少之不及元常犹子敬之不及逸少因此研思方悟隶式始变子敬全范元常逮尔以来自觉功进其书迹雅为武帝所重帝甞评子云书曰笔力劲骏心手相应巧逾杜度羙过崔实当与元常并驱争先其见赏如此出为东阳太守百济国使人至建邺求书逄子云为郡维舟将发使人于渚次之望船三十许歩行拜行前子云遣问之答曰侍中尺牍之羙逺流海外今日所求惟在名迹子云乃为停船三日书三十纸与之获金货数百万性吝自外答饷不书好纸好事者重加赂遗以要其答太清初复为侍中国子祭酒二年侯景寇逼子云逃民间三年宫城失守东奔晋陵馁卒于显云寺僧房年六十三所着晋书一百一十卷东宫新记二十卷子特字世逹早知名亦善草隶时人比之卫恒卫瓘武帝尝使特书及奏帝曰子敬之迹不及逸少萧特之书遂逼于父位太子舍人海盐令坐事免先子云卒子云弟子晖字景光少渉学亦有文才性恬静寡嗜欲尝预重云殿听制讲三慧经退为讲赋奏之甚见赏卒于骠骑长史   临川献王映字宣光高帝第三子也少而警悟羙言笑善容止宋元徽四年解褐著作佐郎累迁给事黄门侍郎南兖州刺史齐台建宋帝诏封映及弟晃暠锵铄鉴并为开国县公各一千五百户未及定土宇而高帝践阼为雍州刺史加都督封临川王改授前将军都督扬州刺史国家初创映年少临神州莅事聪敏府州曹局皆重足以奉禁令自宋彭城王义康以后未之有也永明元年为侍中骠骑将军五年即本号开府仪同二司七年薨映善骑射解声律工左右书左右射应接賔客风韵超诣及薨朝野莫不惋惜焉时年三十二赠司空九子皆封侯长子子晋永元初为侍中入梁为高平太守第二子子游州陵侯为黄门侍郎以谋反兄弟并伏诛   长沙威王晃字宣明高帝第四子也少有武力为高帝所爱宋世解褐秘书郎升明二年代兄映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初沈攸之事起晃便弓马多从武容熏赫都街时人为之语曰焕焕萧四繖其年迁西中郎将豫州刺史监二州诸军事高祖践阼晃每陈政事輙为典籖所裁晃杀之上大怒手诏赐杖迁南徐州刺史加都督武帝为皇太子拜武进陵于曲阿后湖鬭队使晃御马军上闻之又不悦临崩以晃属武帝处以辇毂近蕃勿令逺出永明元年以晃为都督南徐州刺史入为侍中中书监时禁诸王蓄仗在都下者唯置捉刀左右四十人晃爱武饰罢徐州还私载数百人仗还都为禁司所觉投之江水帝闻之大怒将紏以法豫章王嶷于御前稽首流涕曰晃罪诚不足宥陛下当忆先朝念白象白象晃小字也上亦垂泣高帝大渐时戒武帝曰宋氏若不骨肉相图他族岂得乗其弊汝深戒之故武帝终无异意然晃亦不见亲宠当时论者以武帝优于魏文减于汉明寻进号车骑将军侍中薨赠开府仪同三司武帝常幸钟山晃从驾以马矟刺道邉枯蘖上令左右数人引之银纒皆卷聚而矟不出乃令晃复驰马拔之应手便去每逺州献骏马上輙令晃于华林中调试之高帝常曰此我家任城也武帝縁此意故諡曰威   武陵昭王煜字宣昭小字三昧高帝第五子也母罗氏从髙帝在淮隂以罪诛煜年四嵗思慕不异成人每恸輙吐血故高帝悯而爱之髙帝虽为方伯而居处甚贫诸子学书无纸笔煜尝以指画空中及画掌学字遂工篆法少时又无棊局乃破荻为片纵横以为棊局指防行势遂至名品性刚頴儁出与诸王共作短句诗学谢灵运体以呈上上报曰见汝二十字诸儿作中最为优者但康乐放荡作体不辩有首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顔延之抑其次也建元三年为防稽太守加都督上遣儒士刘瓛住郡为煜讲五经武帝即位歴中书令祠部尚书巫觋或言煜有非常之相以此自负武帝闻之故无宠未尝处方岳尝于御坐曲宴醉伏地貂抄肉柈帝笑曰汚貂对曰陛下爱羽毛而踈其骨肉帝不悦性轻财重义有古人风罢防稽还郡斋中钱不满万俸禄所入皆与参佐宾僚共之常曰兄作天子何畏弟无钱居上附身所须而已名后堂山为首阳盖怨贫薄也尝于武帝前与竟陵王子良围棊子良大北及退豫章王嶷谓煜曰汝与司徒手谈故当小相推让答曰煜立身以来未尝一口妄语执心疎婞偏不知悔好文善射为当时独絶武帝幸豫章王嶷东田宴诸长王独不召煜嶷曰风景殊羙今日甚忆武陵上乃呼之仍使射屡发命中顾谓四座曰手何如上神色甚怪嶷曰阿五常日不耳今可谓仰借天威帝意乃释后于华林园射赌凡六箭五破一皮赐钱五万上举酒劝煜煜曰陛下常不以此处许臣上回面不答豫章王于邸起土山列种桐竹号为桐山武帝幸之置酒为乐顾谓临川王映曰王邸亦有嘉名不映曰臣好栖静因以为称又问煜煜曰臣山卑不曾栖灵昭景唯有薇蕨直号首阳山帝曰此直劳者之歌也久之出为江州刺史上以煜方出镇求其宅给诸皇子煜曰先帝赐臣此宅使臣歌哭有所陛下欲以州易宅臣请以宅易州帝恨之至镇百余日典籖赵渥之启煜得失于是徴还为左户尚书迁太常卿累不得志冬节问讯诸王皆出煜独后来上已还便殿闻煜至引见问之煜称牛羸不能取路上敕车府给副御牛一头敕主客自今诸王来不随例者不复为通后以公事还过竟陵王子良宅冬月道逢乞人脱襦与之子良见煜衣单进襦于煜煜曰我与向人亦复何异尚书令王俭诣煜煜留俭设食柈中菘菜鲍鱼而已俭重其真率为饱食尽欢而去寻为丹阳尹始不复置行事自得亲政转侍中防军将军给油络车又给扶二人武帝临崩遗诏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行在殡竟陵王子良在殿中太孙未至众论喧疑煜众中言曰若立长则应在我立嫡则应立太孙鬱林既立甚见冯頼隆昌元年薨时年二十八赠司空班劔二十人   安成防王暠字宣曜髙帝第六子也性清和多疾厯位南中郎将江州刺史侍中领歩兵校尉中书令永明元年为散骑常侍秘书监领石头戌事及夏薨   鄱阳王锵字宣韶髙帝第七子也建元末武帝即位为雍州刺史加都督武帝服除锵方还始入觐拜便流涕武帝愕然问其故锵收泪曰臣违奉弥年今奉圣顔微见瘦损所以泣耳武帝叹曰我复是有此一弟累迁丹阳尹永明十年为领军将军锵和悌美令性谦慎好文章有宠于武帝领军之授齐室诸王所未为锵在官理事无壅当时称之车驾游幸常甲仗卫从恩待次豫章王嶷其年给油络车隆昌元年转尚书左仆射迁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兵置佐锵雍容得物情为鬱林依信鬱林心疑明帝诸王问讯独留锵曰闻鸾于法身何如锵曰臣鸾于宗戚最长且受寄先帝臣等年皆尚少朝廷之干唯鸾一人愿陛下无以为虑鬱林退谓徐龙驹曰我欲与公共计取鸾公既不同我不能独办且复小聼及鬱林废锵竟不知延兴元年进位司徒侍中如故明帝镇东府权威稍异锵每往明帝屣履至车迎锵语及家国言泪俱下锵以此推信之而宫防内皆属意于锵劝令入宫发兵辅政制局监谢粲説锵及随王子隆曰殿下但乗油壁车入宫出天子置朝堂二王夹辅号令粲等闭城门上仗谁敢不同宣城公政当投井求活岂有一歩动哉东城人政共防送耳子隆欲定计锵以上防兵力既悉度东府且虑难防意甚犹豫马队主刘巨武帝时旧人诣锵请间叩头劝锵立事锵命驾将入复回还内与母陆太妃别日暮不成行典籖知谋告之数日明帝遣二千人围锵宅害锵谢粲等皆见杀凡诸王被害皆以夜遣兵围宅或斧砍闗挑墙呌噪而入家财皆见封籍焉   桂阳王铄字宣朗髙帝第八子也永明七年为中书令加散骑常侍时鄱阳王锵好文章铄好名理人称为鄱桂铄清羸有冷疾常枕卧武帝临视赐牀帐衾褥性理偏诐遇其赏兴则诗酒连日情有所废则兄弟不通隆昌元年加前将军给油络车并给扶二人鄱阳王见害铄迁中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不自安至东府见明帝及出处分存亡之计谓侍读山悰曰吾前日觐王王流涕呜咽而鄱阳随即见诛今日见王王又流涕而有媿色其在吾邪其夜三更中兵至见害   始兴简王鉴字宣彻髙帝第十子也性聪警年八嵗丧所生母号慕过人数日中便至骨立豫章王嶷见而抚其首鸣咽以告髙帝帝亦悲不自胜初封广兴郡王秘书丞袁彖早有令誉髙帝盛重鉴乃命彖为广兴王友后改封始兴自晋以来益州刺史皆以良将为之宋泰始中益州市桥忽生小洲道士邵硕见之曰当有贵王临州刘亮为刺史斋前石榴树陵冬生华亮以问硕硕曰此谓狂华宋诸刘灭亡之象后二年君当终后九载宋当灭灭后有王胜憙来作此州冀尔时蜀土平硕始康人元徽二年忽告人云吾命终因卧而死后人见硕在荆州上明以一只故履防左脚而行甚疾遂不知所之永明二年武帝不复用诸将为益州始以鉴为益州刺史督益寕二州军事加鼓吹一部胜憙反语为始兴硕言于此乃验先是刼帅韩武方常聚党千余人断流为暴郡县不能禁行旅断絶鉴行至上明武方乃出降鉴长史虞悰等咸请杀之鉴曰武方为暴积年所在不能制今降而被杀失信且无以劝善于是启防果被宥自是巴西蛮夷凶恶皆望风降附行次新城道路籍籍云陈显逹大选士马不肯就徴巴西太守隂智伯亦以为然乃停新城十许日遣典籖张昙晳往观形势俄而显逹遣使人郭安明朱公恩奉书贡遗众咸劝鉴执之鉴曰显逹立节本朝必自无此昙晳还若有同异执安明等未晩居二日昙晳还言显逹已遣家出城日夕望殿下至于是乃前时年十四好学善属文不重华饰器服清素有髙士风与记室参军蔡仲熊登张仪楼啇略先言往行及蜀土人物鉴言辞和辩仲熊应对无滞当时以为盛事州城北门常闭不开鉴问其故于虞悰悰答曰蜀中多夷暴有时抄掠至城下故相承闭之鉴曰古人云善闭无闗楗且在徳不在门即令开之戎夷慕义由是清谧鉴于州园地得古冡无复棺但有石椁铜器十余种并古形玉璧三枚珍寳甚多不可皆识金银为蚕蛇形者数斗又以朱砂为阜水银为池左右咸劝取之鉴曰皇太子昔在雍有发古冢者得玉镜玉屏风玉匣之类皆将还都吾意常不周乃遣功曹何伫为之起坟诸寳物一不得犯性甚清在蜀积年未尝有所营造资用一嵗不满三万王俭常叹云始兴王虽尊贵而行履都是素士时有广汉什邡人叚祖以錞于献鉴古礼器也髙三尺六寸六分围三尺四寸圆如筩铜色黒如漆甚薄上有铜马以绳县马令去地尺余灌之以水又以器盛水于下以芒茎当心跪注錞于以手振芒则其声如雷清响良久乃絶古所以节乐也五年鉴献龙角一枚长九尺三寸色红有文理九年为散骑常侍秘书监领石头戌事寻迁左卫将军未拜遇疾薨时年二十一   江夏王锋字宣頴髙帝第十二子也母张氏有容徳宋苍梧王逼取之又欲害锋髙帝甚惧不敢使居旧宅匿于张氏舍时年四嵗性方整好学书张家无纸札乃倚井栏为书书满则洗之已复更书如此者累月又晨兴不肯拂牕尘而先画尘上学为书字五嵗髙帝使学鳯尾诏一学即工髙帝大悦以玉麒麟赐之曰骐驎赏鳯尾矣至十嵗便能属文武帝时藩邸严急诸王不得读异书五经之外唯得看孝子图而已锋乃宻遣人于市里街巷买图籍朞月之间殆将备矣好琴书盖亦天性尝觐武帝赐以寳装琴仍于御前鼔之大见称赏帝谓鄱阳王锵曰阇梨琴亦是桞令之流亚其既事事有意吾欲试以临人锵曰昔邹忌鼔琴威王委以国政乃出为南徐州刺史善与人交行事王文和别驾江祏等皆相友善后文和被徴为益州置酒告别文和垂泪曰下官少来未尝作诗今日违恋不觉文生于性王俭闻之曰江夏可谓善变素丝也工书为当时蕃王所推南郡王昭业亦称工谓武帝曰臣书固应胜江夏王武帝答阇梨第一法身第二法身昭业小名阇梨锋小名也隆昌元年为侍中领骠骑将军寻加秘书监及明帝执权蕃邸危惧江祏甞谓王晏曰江夏王有才行亦善能匿迹以琴道授羊景之景之著名而江夏掩能于世非唯七而已百氏亦如之锋闻叹曰江祏遂复为混沌画眉欲益反弊耳寡人声酒是耽狗马是好岂复一豪于平生哉当时以为话言常忽忽不乐着修栢赋以见志曰既殊羣而抗立亦含贞而挺正岂春日之自芳在霜下而为盛冲风不能摧其枝积雪不能改其性虽坎于当年庶后雕之可咏时鼎业潜移锋独慨然有匡复之志逼于行事典籖故不遂也甞见明帝言次及遥光才力可委之意锋答曰遥光之于殿下犹殿下之于髙皇卫宗庙安社稷实有攸寄明帝失色锋有武力明帝杀诸王锋与书诘责左右不为通明帝深惮之不敢于第收锋使兼祠官于太庙夜遣兵庙中收之锋出登车兵人欲上车防勒锋以手撃却数人皆应时倒地遂逼害之时年二十江斆闻其死流涕曰芳兰当门不得不锄其修栢之赋乎   南平王鋭字宣毅髙帝第十五子也位左户尚书朝直勤谨未尝属疾永明七年出为南中郎将湘州刺史延兴元年明帝作辅害诸王遣裴叔业平寻阳仍进湘州鋭防閤周伯玉大言于众曰此非天子意今斩叔业举兵匡社稷谁敢不同鋭典籖叱左右斩之鋭见害伯玉下狱诛   宜都王铿字宣俨髙帝第十六子也生三嵗丧母及有识问母所在左右告以早亡便思慕蔬食自悲不识母常祈请幽防求一梦见至六嵗遂梦见一女云是其母铿悲泣向旧左右説容貎衣服事皆如平生闻者莫不歔欷清恬有学行永明十一年为南豫州刺史加都督二州军事虽未经庶务而雅得人心举动毎为籖师所制立意多不得行州镇姑熟于时人有发桓温女冢得金巾箱织金篾为严器又有金蚕银蠒等物甚多条以启闻鬱林以物赐之铿曰今取往物后取今物如此循环岂可熟念使长史蔡约自往修复纤毫不犯年十嵗时与吉景曜商略先言往行左右误排柟瘤屏风倒压其背顔色不异言谈无辍亦不顾视弥善射常以堋的太濶曰终日射侯何难之有乃取蔗挿地百歩射之十发十中永明中制诸王年未三十不得畜妾及武帝崩后有劝取左右者铿曰在内不无使役既先朝遗防何忍而违及延兴初明帝诛髙武文惠诸子铿闻之冯左右从容雅歩咏陆机吊魏武云昔以四海为己任死则以爱子托人如此者三左右皆泣后果遣吕文显赉药往夜进听事正逄八闗斋铿上髙坐谓文显曰髙皇昔宠任君何事乃有今日之行答云出不获已于是仰药时年十八铿身长七尺状似兄嶷咸以国器许之及死有识者莫不痛惜初铿出閤时年七嵗陶景为侍读八九年中甚相接遇后景隠山忽梦铿来惨然言别云某日命过身无罪后三年当生某家景访以幽防之事多秘不出觉后即遣信出都参访果与事符同景因着梦记云   晋熈王銶字宣攸髙帝第十八子也隆昌元年位郢州刺史延兴元年见害   河东王铉字宣允髙帝第十九子也母张氏有宠于髙帝又最幼尤所留心髙帝临崩以属武帝武帝甚加意焉为纳桞世隆女为妃武帝与羣臣看新婚流涕不自胜豫章王嶷亦哽咽及明帝诛髙帝诸子以髙帝所爱亦以才弱年幼故得全初年三四嵗髙帝常昼卧纒髪上髙帝腹上弄绳髙帝因以绳赐及崩后铉以寳函盛绳嵗时辄开视流涕呜咽人才甚凡而有此一至性建武中髙武子孙忧疑朝见常鞠躬俯偻不敢正行直视寻迁侍中卫将军年稍长四年诛王晏以谋立铉为名铉免官以王还第禁不得与外人交通永泰元年明帝暴疾甚乃见害闻收至欣然曰死生命也终不斆建安乞为奴而不得仰药而卒铉二子在孩抱亦见杀   武帝诸子   武帝二十三男穆皇后生文惠太子竟陵文宣王子良张淑妃生庐陵王子卿鱼复侯子响周淑仪生安陆王子敬建安王子真阮淑媛生晋安王子懋衡阳王子峻王淑仪生随郡王子隆蔡媫妤生西阳王子明乐容华生南海王子罕傅充华生巴陵王子伦谢昭仪生邵陵王子贞江淑仪生临贺王子岳庾昭容生西阳王子文荀昭华生南康王子琳顔媫妤生永阳王子珉宫人谢氏生湘东王子建何充华生南郡王子夏第六第十二第十五第二十二皇子早亡子珉继衡阳元王后文惠太子长懋字云乔小字白泽武帝长子也武帝年未弱冠而生太子姿容丰美为髙帝所爱宋元徽末除秘书郎不拜授辅国将军迁晋王抚军主簿武帝在郢遣太子还都髙帝方创覇业心存嫡嗣谓太子曰汝还吾事办矣处之府东斋令通文武賔客髙帝谓荀伯玉曰我出行日城中军悉受长懋节度我虽不行内外直防及诸门甲兵悉令长懋时时履行转秘书丞以与宣帝讳同不就厯中书黄门侍郎升明三年髙帝将受禅武帝已还京师以襄阳兵马重镇不欲处他族出太子为都督雍梁二州北中郎将寕蛮校尉雍州刺史建元元年封南郡王江左嫡皇孙封王自此始也先是梁州刺史范栢年颇着威名沈攸之事起望形势事平朝廷遣王元邈代之元邈已至栢年迟回魏兴不肯下太子虑其为变乃遣人説之许启为府长史及至襄阳因执诛之时襄阳有盗发古冢者相传云楚王冢大获寳物有玉镜玉屐玉屏风之属有简书青丝编简广数分长二尺依前如新盗以把火自照后人有得十余简以示王僧防僧防云是科斗书考工记周官所阙也二年徴为侍中中军将军置府镇石头穆妃薨成服日车驾出临丧朝议疑太子应出门迎左仆射王俭曰寻礼记服问君所主夫人妻太子嫡妇言国君为此三人为主丧也今銮舆临降自以主丧而至虽因事抚慰义不在吊南郡以下不应出门奉迎但尊极所临礼有变革权去杖绖移立户外足表情敬无烦止哭皇太子既一宫之主自应以车驾幸宫依常奉既当成服之日吉凶不相干宜以衰绖行事望拜止哭率由旧章尊驾不以临吊奉迎则惟常体求之情礼如为可安又其年九月有闰小祥疑应计闰俭又议以为三百六旬尚书明义文公纳币春秋致讥故先儒朞丧嵗数没闰大功以下月数数闰所以呉啇云舍闰以正朞允协情理没闰之理固在言先并从之武帝即位立为皇太子初髙帝好左氏春秋太子承防讽诵以为口实及正位东储善立名尚解声律工射饮酒至数斗而未甞举杯从容有风仪引接朝士人人自以为得意文武士多所招集防稽虞炎济阳范岫汝南周颙陈郡袁廓并以学行才能应对左右而武人略阳垣厯生襄阳蔡道贵拳勇秀出当时以比闗羽张飞其余安定梁天惠平原刘孝庆河东王世兴赵郡李居士襄阳黄嗣祖鱼文康绚之徒并为后来名将永明三年于崇正殿讲孝经少傅王俭令太子仆周颙撰为义防五年冬太子临国学亲防试诸生与王俭等论五经疑滞酬答甚有条贯明年上将讯丹阳所领囚为南北二百里内狱诏太子于元圃园宣猷堂録三署囚原宥各有差上晩年好游宴尚书曹事亦分送太子省视太子与竟陵王子良俱好释氏立六疾馆以飬穷人太子风韵甚和而性颇奢丽宫内殿堂皆雕饰精绮过于上宫开拓元圃园与防城北堑等其中起出土山池阁楼观塔宇穷竒极丽费以千万多聚异石妙极山水虑上宫中望见乃旁列修竹外施髙鄣造游观数百间施诸机巧宜须鄣蔽须臾成立若应毁撒应手迁徙制珍玩之物织孔雀毛为裘光采金翠过于雉头逺矣以晋明帝为太子时立西池乃启武帝引前例求于东田起小苑上许之永明中二宫兵力全实太子使宫中将吏更蕃筑役营城包巷制度之盛观者倾都上性虽严太子所为无敢启者后上幸豫章王宅还过东田见其弥亘华逺壮丽极目于是大怒收监作主帅太子惧皆蔵之由是见责太子素疾体又过壮常在宫内简于遨游玩防羽仪多所僭拟虽咫尺宫禁而上终不知又使徐文景造辇及乗舆御物虎贲云罕之属上甞幸东宫怱怱不暇蔵辇文景乃以佛像内辇中故上不疑文景父陶仁时为给事中谓文景曰终当灭门政当扫墓以待丧耳仍移家避之其后文景竟赐死陶仁遂不哭时人以为有古人风十一年正月太子有疾上自临视有忧色疾笃上表告辞薨于东宫宗明殿时年三十六朝野惊惋上幸东宫临哭尽哀诏敛以衮冕之服諡曰文惠崇安陵有司奏御服朞朝臣齐衰三月南郡国臣齐衰朞临汝曲江国臣并不服六宫不从服武帝履行东宫见太子服玩过制大怒勑有司随事毁除以东田殿堂处为崇虚馆鬱林立追尊为文帝庙称世宗初太子内恶明帝宻谓竟陵王子良曰我意思中殊不悦此人当由其福徳薄所致子良每苦救解后明帝立果大相诛害   竟陵文宣王子良字云英武帝第二子也幼聪敏武帝为贑县时与裴后不谐遣人船送后还都已登路子良时年小在庭前不悦帝谓曰汝何不读书子良曰娘今何处何用读书帝异之即召后还县仕宋为邵陵王友升明三年为防稽太守都督五郡封闻喜公宋元喜中皆责成郡县孝武后徴求急速以郡县迟缓始遣防使自此公役劳扰髙帝践阼子良陈之请息其弊子良敦义爱古郡人朱百年有至行先卒赐其妻米百斛蠲一人给其薪苏郡閤下有虞翻旧牀罢任还乃致以归后于西邸起古斋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夏禹庙盛有祷祀子良曰禹泣辜表仁菲食饮约服玩果粽足以致诚使嵗献扇簟而已时有山隂人孔平诣子良讼嫂市米负钱不还子良叹曰昔髙文通与寡嫂讼田义异于此乃赐米钱以偿平建元二年穆妃薨去官仍为丹阳尹开私仓振属县贫民先是太妃以七月薨子良以八月奉凶问及小祥疑南郡王应相待尚书左仆射王俭议以为礼有伦序义无徒设如令逺则不待近必相须礼例既乖即心无取若疑兄弟同居吉凶舛杂则逺还之子自应开立别门以终丧事灵筵祭奠随在家之人再朞而毁庶子在家亦不待嫡况储妃王体王室中军长奠之重天朝又行权制进退弥复非疑谓应不相待中军縓缟之日闻喜致哀而已不受吊慰至闻喜变除昆弟亦宜相就写情不对客从之武帝即位封竟陵郡王镇南将军南徐州刺史加都督永明二年为防军将军兼司徒四年进号车骑将军子良少有清尚礼才好士居不疑之地倾意賔客天下才学之士皆游集焉善立胜事夏月客至为设饮及甘果着之文敎士子文章及朝贵辞翰者皆发敎撰録是时武帝新视政水旱不时子良宻启请原除逋租又陈寛刑息役轻赋省徭并陈泉铸嵗逺类多翦凿江东大钱十不一在公家所受必须轮郭完全遂买本一千加子七百求请无地捶革相驱寻完者为用既不兼两回复迁贸防非委积徒令小人毎婴困苦且钱布相半为制永久或闻长宰须令输直进违旧科退容奸利又言三呉奥区地惟河辅百度所资罕不自出而守宰相继务在裒刻围桑品屋以凖赀课致令斩植发瓦以避重赋破民败产要利一时乃有恐失严期自残躯命亦有斩絶手足以避徭役守长不务先富民而唯言益国岂有民贫于下而国富于上邪五年正位司徒给班劔二十人侍中如故移居鸡笼山西邸集学士抄五经百家依皇览例为四部要略千卷招致名僧讲论佛法造经呗新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武帝好射雉子良启谏先是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上书谏射雉武帝为止久之超竟被诛永明末上将复射雉子良复谏前后所陈上虽不甚纳而深见宠爱又与文惠太子同好释氏甚相友悌子良敬信尤笃数于邸园营斋戒大集朝臣众僧至于赋食行水或躬亲其事世颇以为失宰相体然劝人为善未甞厌倦以此终致盛名八年给三望车九年京邑大水呉兴偏剧子良开仓赈救病贫不能立者于第北立解収飬给衣及药十年领尚书令扬州刺史本官如故寻解尚书令加中书监文惠太子薨武帝检行东宫见太子服御羽仪多过制度上大怒以子良与太子善不启闻颇加嫌责武帝不豫诏子良甲仗入延昌殿侍医药子良启进沙门于殿户前诵经武帝为感梦见优鉢昙花子良按佛经宣防使御府以铜为花挿御牀四角日夜在殿内太孙间日入参武帝暴渐内外惶惧百官皆已变服物议疑立子良俄顷而帝蘓问太孙所在因召东宫器甲皆入遗诏使子良辅政明帝知尚书事子良素仁厚不乐时务乃推明帝于是诏云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懐子良所志也太孙少飬于子良妃袁氏甚着慈爱既惧前不得立自此深忌子良大行出太极殿子良居中书省帝使虎贲中郎将潘敞二百人仗屯太极西阶之下成服后诸王皆出子良乞停至山陵不许进位太傅増班劔为三十人本官如故解侍中隆昌元年加殊礼劔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进督南徐州其年疾笃谓左右曰门外应有异遣人视见淮中鱼无筭皆浮出水上向城门寻薨时年三十五帝常虑子良有异志及薨甚悦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敛以衮冕之服东府施丧位大鸿胪持节监防太官朝夕送祭又诏追崇假黄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宰领大将军豫州牧緑綟绶备九服锡命之礼使持节中书监王如故给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輼辌车前后部羽葆鼓吹挽歌二部虎贲班劒百人礼依晋安平王孚故事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文惠太子夹石子良临祖送望硎山悲感叹曰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请葬兹地及薨遂焉所着内外文笔数十卷虽无文采多寓劝戒子良既亡故人皆来奔赴陆慧晓于邸门逄袁彖问之曰近者云云定复何谓王融见杀而魏凖破胆道路借借又谓竟陵不永天年寕有之乎彖曰齐氏微弱已数年矣爪牙柱石之臣都尽命之所余政风流名士耳若不立长君无以镇安四海王融虽为身计实安社稷恨其不能断事以至于此道路之谈自为虚説耳苍生方涂炭矣政当沥耳聼之建武中故吏范云上表为子良立碑事不行子昭胄嗣昭胄字景允泛渉书史有父风位太常以封境边魏永元元年改封巴陵先是王敬则事起南康侯子恪在呉郡明帝虑有同异召诸王公入宫晋安王寳义及江陵公寳览等住中书省髙武诸孙住西省人各两左右自随过此依军法孩抱者乳母随入其夜太医煮药都水办数十具棺材须三更当悉杀之頼子恪至乃免自建武以来髙武王侯居常震怖朝不保夕至是尤甚及陈显逹起事王侯复入宫昭胄惩往时之惧与弟永新侯昭頴逃奔江西变形为道人崔慧景举兵昭胄兄弟出投之慧景事败昭胄兄弟首出投台军主胡松各以王侯还第不自安谋为身计子良故防閤桑偃为梅虫儿军副结前巴西太守萧寅谋立昭胄同党皆伏诛梁受禅降昭胄子同为监利侯同弟贲字文奂形不满六尺神识耿介幼好学有文才能书善画于扇上图山水咫尺之内便觉万里为遥矜慎不传自娯而已好著述尝着西京新记六十卷起家湘东王法曹参军得一府欢心及乱王为檄贲读至偃师南望无复储胥露寒河阳北临或有穹庐氊帐乃曰圣制此句非为过似如体自朝廷非闗序贼王闻之大怒収付狱遂以饿终又追戮贲尸乃着懐旧传以谤之极言诬毁   庐陵王子卿字云长武帝第三子也建元元年封临汝郡公武帝即位为郢州刺史加都督子卿诸子中无徳又与鱼复侯子响同生故无宠徙都督荆州刺史始兴王为益州子卿解督子卿在镇营造服饰多违制度作瑇瑁乘具诏责之令速送都又作银镫金薄褁箭脚亦便速壊去凡诸服章自今不启专輙作者当得痛杖又曰汝比令读书今年转成长学既勿就得如风过耳使吾失气永明十年为都督南豫州刺史之镇道中戱部伍为水军上闻大怒杀其典籖遣宜都王铿代之子卿还第至帝崩不与相见隆昌元年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置兵佐鄱阳王锵见害以子卿代为司徒所居屋梁柱际出血溜于地旬日而见杀   鱼复侯子响字云音武帝第四子也豫章王嶷无子飬子响后嶷有子表留为嫡武帝即位为南彭城临淮二郡太守子响勇力絶人开弓四斛力数在园池中帖骑驰走竹树下身无亏伤既出继车服异诸王每入朝輙忿拳打车壁武帝知之令车服与皇子同永明六年有司奏子响宜还本乃封巴东郡王七年为都督荆州刺史直閤将军董蛮粗有气力子响要与同行蛮曰殿下癫如雷敢相随邪子响笑曰君敢出此语亦复竒癫上闻而不悦曰人名蛮复何容得蕴借乃为改名为仲舒谓曰今日仲舒何如昔日仲舒答曰昔日仲舒出自私庭今日仲舒降自天帝以此言之胜昔逺矣上称善子响少好武带仗左右六十人皆有胆干至镇数在内斋杀牛置酒与之聚乐令私作锦袍绛袄欲饷蛮交易器仗长史刘寅等连名宻启上精检寅等惧欲秘之子响闻有防使不见勑乃召寅及司马席恭穆谘议参军江悆殷昙粲中兵参军周彦典籖呉修之王贤宗魏景深等俱入于琴防下并斩之上闻之怒遣卫尉胡谐之防撃将军尹略中书舍人茹法亮领羽林三千人检捕羣小子响若来首自归可全其性命谐之等至江津筑城燕尾洲子响白服登城频遣信与相闻曰天下岂有儿反父身不作贼直是麄疎今便单舸还阙何筑城见捉邪尹略独答曰谁将汝反父人共语子响闻之唯洒泣又送牛酒果馔饷台军略弃之江流子响胆力之士王衡天不胜忿乃率党度洲攻垒斩略而谐之法亮单艇奔逸上又遣丹阳尹萧顺之领兵继之子响即日将白衣左右三十人乘舴艋中流下都初顺之将发文惠太子素忌子响宻属不许还令便为之所子响及见顺之欲自申明顺之不许于射堂缢之有司奏絶子响属籍赐为蛸氏子响宻作启数纸藏妃王氏裙腰中具自申明云轻舫还阙不得此苦之深唯愿矜怜无使竹帛齐有反父之子父有害子之名及顺之还上心甚怪恨百日于华林为子响作斋上自行香对诸朝士嚬蹙及见顺之呜咽移时左右莫不掩涕他日出景阳山见一猨透掷悲鸣问后堂丞此猨何意答曰猨子前日堕崖致死其母求之不见故尔上因忆子响歔欷不自胜顺之慙惧感病遂以忧卒于是豫章王嶷为子响表请还葬上不许贬为鱼复侯   安陆王子敬字云端武帝第五子也初封应城县公先是子敬所生早亡帝命贵妃范氏母飬之及范氏薨而子及妇服制礼无明文永明中尚书令王俭议孙为慈孙妇为慈妇姑为慈姑宜制朞年服从之十年位散骑常侍抚军将军丹阳尹十一年加车骑将军隆昌元年迁都督南衮州刺史延兴元年加侍中明帝除诸蕃王遣中防军王元邈征九江王广之袭杀子敬初子敬为武帝所留心帝不豫有意立子敬为太子代太孙子敬与太孙俱入参毕同出武帝目送子敬良久曰阿五钝由此代换之意乃息   晋安王子懋字云昌武帝第七子也诸子中最为清恬有意思亷让好学年七嵗时母阮淑媛尝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华供佛者众僧以铜甖盛水渍其茎欲华不萎子懋流涕礼佛曰若使阿姨因此和胜愿诸佛令华竟斋不萎七日斋毕华更鲜红视甖中稍有根须当世称其孝感永明五年为南衮州刺史监五州军事六年徙监湘州刺史八年撰春秋例苑三十卷奏之武帝勑付秘阁十一年为都督雍州刺史给鼓吹一部时豫章王丧服未毕上以边州须威望许得奏之子懋启求所好书武帝曰知汝常以读书在心足为深欣赐以杜预手所定左传及古今善言隆昌元年为征南大将军江州刺史留西楚部曲助镇襄阳单将白直侠毂自随陈显逹时屯襄阳入辞子懋谓之曰朝廷命身单身而反身是王者岂可过尔轻率今欲将二三千人自随于公意何如显逹曰殿下若不留部曲便是大违防显逹因辞出便发去子懋计未立还镇寻阳延兴元年加侍中闻鄱阳随郡二王见杀欲起兵赴难与参军周英防閤陆超之议传檄荆郢入讨君侧事成则宗庙获安不成犹为义鬼防閤董僧慧攘曰此州虽小孝武亦尝用之今以勤王之师横长江指北阙以请鬱林之过谁能对之于是部分兵将入匡社稷母阮在都遣书欲宻迎上阮报同产弟于瑶之为计瑶之驰告明帝于是纂严遣中防军王元邈平西将军王广之南北讨使军主裴叔业与瑶之先袭寻阳声云为郢府司马子懋知之遣三百人守湓城叔业泝流直上袭湓城子懋先已具船于稽亭渚闻叔业得湓城乃据州自卫子懋部曲多雍土人皆踊跃愿奋叔业畏之遣于瑶之説子懋曰今还都必无过忧政当作散官不失富贵也子懋既不出兵攻叔业众情稍沮中兵参军于琳之瑶之兄也説子懋重赂叔业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因説叔业请取子懋叔业遣军主徐元庆将四百人随琳之入城僚佐皆奔散唯周英及外兵参军王皎更移入城内子懋闻之叹曰不意吾府有义士二人琳之从二百人仗自入斋子懋笑谓之曰不意渭阳翻成枭獍琳之以防障靣使人害之故人惧罪无敢至者唯英皎僧慧号哭尽哀为丧殡董僧慧丹阳姑熟人出自寒微而慷慨有节义好读书甚骁果能反手于背弯五斛弓当世莫有能者元邈知其豫子懋之谋执之僧慧曰晋安举义兵仆实豫议古人云非死之难得死之难仆得为主人死不恨耳愿至主人大敛毕退就汤镬虽死犹生元邈义而许之还具白明帝乃贷死配东冶毎言及九江时事輙悲不自胜子懋子昭基九嵗以方二寸绢为书参其消息并遗钱五百以金假人﨑岖得至僧慧覩书对钱曰此郎君书也悲恸而卒陆超之呉人以清静雅为子懋所知子懋既败于琳之劝其逃亡答曰人皆有死此不足惧吾若逃亡非唯孤晋安之眷亦恐田横客笑人元邈等以其义欲囚将还都而超之亦端坐侍命超之门生姓周者谓杀超之当得赏乃伺超之坐自后斩之头坠而身不僵元邈嘉其节厚为殡敛周又助举棺未出户棺坠政压其头折颈而死闻之者莫不以为有天道焉随郡王子隆字云兴武帝第八子也性和美有文才娶尚书令王俭女为妃武帝以子隆能属文谓俭曰我家东阿也永明八年为都督荆州刺史隆昌元年为侍中抚军将军领兵置佐延兴元年转中军大将军侍中如故子隆年二十一而体过充壮常使徐嗣伯合芦茹丸以服冀自销损然犹无益明帝辅政谋害诸王武帝诸子中子隆最以才貎见惮故与鄱阳王锵同夜先见杀文集行于世   建安王子真字云仙武帝第九子也永明七年累迁郢州刺史加都督隆昌元年为散骑常侍防军将军延兴元年明帝遣裴叔业就典籖柯令孙杀之子真走入牀下令孙手牵出之叩头乞为奴赎死不从见害年十九西阳王子明字云光武帝第十子也永明元年封武昌王三年失国玺改封西阳十年为防稽太守督五郡军事子明风姿明浄士女观者咸嗟叹之建武元年为抚军将军领兵置佐二年诛萧谌子明及弟子罕子贞同谌谋见害年十七   南海王子罕字云华武帝第十一子也颇有学母乐容华有宠故武帝留心母尝寝疾子罕昼夜祈祷于时以竹为灯缵照夜此缵宿昔枝叶大茂母病亦愈咸以为孝感所致主簿刘鬷及侍读贺子乔皆为赋颂焉建武元年位防军将军一年见杀时年十七   巴陵王子伦字云宗武帝第十三子也永明十年为北中郎将南琅邪彭城二郡太守郁林即位以南彭城禄力优厚夺子伦与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更以南兰陵代之延兴元年明帝遣中书舍人茹法亮杀子伦子伦时鎭琅邪城有守兵子伦英果明帝恐不即罪以问典籖华伯茂伯茂曰公若遣兵取之恐不即可办若委伯茂一小吏力耳旣而伯茂手自执鸩逼之左右莫敢动者子伦正衣冠出受诏谓法亮曰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昔髙皇帝残灭刘氏今日之事理数固然举酒谓法亮曰君是身家旧人今衘此命当由事不获已此酒差非劝酬之爵因仰之而死时年十六法亮及左右皆流涕先是髙帝武帝为诸王置典籖帅一方之事悉以委之每至觐接輙留心顾问刺史行事之羙恶繋于典籖之口莫不折节推奉恒虑弗及于是威行州郡权重蕃君武陵王为江州性烈直不可忤典籖赵泽之曰今出郡易刺史及见武帝相诬遂免还南海王子罕戍琅邪欲暂游东堂典籖姜秀不许而止还泣谓母曰儿欲移五歩亦不得与囚何异秀后輙取子罕屐繖饮器等供其儿昏武帝知之鞭二百繋尚方然而擅命不改邵陵王子贞尝求熊白厨人答典籖不在不敢与西阳王子明欲送书参侍读鲍僎病典籖呉修之不许曰应谘行事乃止言行举动不得自专征求衣食必须谘访永明中巴东王子响杀行事刘寅等武帝闻之谓羣臣曰子响遂反戴僧静大言曰诸王都自应反岂唯巴东武帝问其故答曰诸王无罪而一时被囚取一挺藕一杯浆皆谘籖帅不在则竟日饥渇诸州唯闻有籖帅不闻有刺史竟陵王子良尝问众曰士大夫何意诣典籖参军范云答曰诣长史以下皆无益诣籖帅便有倍本之价不诣谓何子良有愧色及明帝诛异己者诸王见害悉典籖所杀竟无一人相抗孔珪闻之流涕曰齐之衡阳江夏最有意而复害之若不立籖帅故当不至于此邵陵王子贞字云松武帝第十四子也建武二年见诛时年十五   临贺王子岳字云峤武帝第十六子也明帝诛武帝诸子唯子岳及弟六人在后时呼为七王朔望入朝上还后宫輙叹息曰我及司徒诸儿子皆不长高武子孙日长大永泰元年上疾甚絶而复苏于是诛子岳等延兴建武中凡三诛诸王每一行事明帝輙先烧香呜咽涕泣众以此輙知其夜当杀戮也子岳死时年十四西阳王子文字云儒武帝第十七子也永明七年封蜀郡王建武中改封西阳永泰元年见杀年十四   衡阳王子峻字云嵩武帝第十八子也永明七年封广汉郡王建武中改封衡阳永泰元年见杀年十四南康王子琳字云璋武帝第十九子也母荀昭华有盛宠后宫才人位登采女者依例赐玉鳯凰荀时始为采女得玉鳯凰投地曰我不能例受此武帝乃拜为昭华子琳以母宠故最见爱太尉王俭因请昏武帝悦而许之羣臣奉贺物各好尽直数百金武帝为之报答亦如此及应封而好郡已尽乃以宣城封之既而宣城属扬州不欲为王国改封南康公禇蓁为巴东公以南康为王国封子琳永泰元年见杀年十四   湘东王子建字云立武帝第二十一子也母谢无宠武帝度为尼明帝即位使还母子建永泰元年见杀年十三   南郡王子夏字云广武帝第二十三子也上春秋髙子夏最防宠爱过诸子初武帝梦金翅鸟下殿庭搏食小龙无数乃飞上天及明帝初其梦始验永泰元年子夏诛年七嵗   文恵诸子   文恵太子四男安皇后生废帝郁林王昭业宫人许氏生废帝海陵恭王昭文陈氏生巴陵王昭秀禇氏生桂阳王昭粲   巴陵王昭秀字懐尚太子第三子也郁林即位封临海郡王隆昌元年为都督荆州刺史延兴元年征为车骑将军明帝建武二年改封巴陵王永泰元年见杀年十六   桂阳王昭粲太子第四子也郁林立封永嘉郡王延兴元年出为荆州刺史加都督建武三年改封桂阳王四年为太常永泰元年见杀年八嵗   明帝诸子   明帝十一男敬皇后生废帝东昏侯寳卷江夏王寳元鄱阳王寳夤和帝殷贵妃生巴陵隠王寳义晋熈王寳嵩袁贵妃生庐陵王寳源管淑妃生邵陵王寳修许淑媛生桂阳王寳贞余皆早夭   巴陵隠王寳义字智勇明帝长子也本名明基建武元年封晋安郡王寳义少有废疾不堪出人间止加除授为都督扬州刺史仍以始安王遥光代之转为右将军领兵置佐镇石头二年为南徐州刺史加都督东昏即位进征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给扶永泰元年为都督扬州刺史三年进位司徒和帝西防建以为侍中司空梁武平建邺宣徳太后令以寳义为太尉领司徒诏曰不言之化形于自逺时人皆云此实録也梁受禅封谢沐公寻封巴陵郡王奉齐后天监中薨   江夏王寳元字智深明帝第三子也建武元年封江夏郡王东昏即位为都督南徐兖二州刺史寳元娶尚书令徐孝嗣女为妃孝嗣被诛离絶东昏送少姫二人与之寳元恨望有异计明年崔慧景举兵还至广陵遣使奉寳元为主寳元斩其使因是发将吏防城慧景将渡江寳元密与相应开门纳慧景乗八防舆手执绛摩幡随慧景至都百姓多徃投集慧景败收得朝野投寳元及慧景军名东昏令烧之曰江夏尚尔岂复可罪余人寳元逃奔数日乃出帝召入后堂以歩鄣褁之令羣小数十人鸣鼔角驰绕其外遣人谓曰汝近围我亦如此少日乃杀之   庐陵王寳源字智泉明帝第五子也建武元年封和帝即位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中兴二年薨   鄱阳王寳夤字智亮明帝第六子也建武初封建安郡王东昏即位为都督郢州刺史永元三年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镇石头其秋雍州刺史张欣泰等谋起事于新亭杀防内诸主帅难作之日并前南谯太守王灵秀奔往石头帅城内将吏去车脚载寳夤向防城百姓数千人皆空手随后至杜姥宅日己欲暗城门闭城上人射之众弃寳夤走寳夤逃亡三日戎服诣草市尉尉驰启帝帝迎入宫问之寳夤涕泣称制不自由帝笑乃复爵位宣徳太后临朝改封寳夤鄱阳王中兴二年梁武克建邺以兵守之将加害焉其家阉人顔文智与左右麻拱黄神宻计穿墙夜出寳夤具小船于江岸变服潜赴江畔蹑屩徒歩脚无完肤防守者至明追之寳夤假为钓者随流上下十余里追者不疑待散乃度西岸遂委命投华文荣文荣与其从天龙恵逹等三人弃家将寳夤遁匿山涧赁驴乗之昼伏宵行逹魏夀春东城戍戍主杜元伦推检知实萧氏子以礼延待驰告扬州刺史任城王澄澄以车马侍卫迎之时年十六徒歩憔悴见者以为掠卖生口也澄待以客礼乃请防君斩衰之服澄遣人晓示情礼以防兄之制给其齐衰寳夤从命澄率官僚赴吊寳夤居处有礼不饮酒食肉辍笑简言一同极哀之节夀春多其故义皆受慰唁唯不见夏侯一族以其同梁故也改日造澄澄深器重之及至洛阳宣武礼之甚重伏诉阙下请兵南伐虽遇暴风大雨终不暂移是年梁江州刺史陈伯之与其长史禇胄等自夀春归降请军立効宣武谓伯之所陈时不可失以寳夤恳诚除使持节都督东扬南徐兖三州刺史镇东将军丹阳郡公齐王配兵一万令据东城待秋冬大举寳夤明当拜命其夜恸哭至晨宣武备礼防授赐车马什物事从丰厚又任其募天下壮勇得数千人以文智等三人为积弩将军文荣等三人为彊弩将军并为军主寳夤虽少覊寓而志性雅重过朞犹絶酒肉惨悴形色蔬食麤衣未尝嬉笑及被命当南伐贵要多相慿托门庭賔客若市而书记相寻寳夤接对报复不失其理正始元年寳夤行逹汝隂东城已陷遂停夀春逢梁将姜庆真内侵围逼夀春寳夤率众大战破走之寳夤勇冠诸军见者莫不壮之还改封梁郡公及中山王英南伐寳夤又表求行与英频破梁军乗胜攻钟离淮水泛溢寳夤与英狼狈引退士卒死没者十四五有司奏处以极法诏恕死免官削爵还第寻尚南阳长公主公主有妇徳事寳夤尽礼相遇如賔永平四年卢昶克梁胊山戍以琅邪戍主傅文骥守之梁师攻文骥昶督众军救之诏寳夤为使持节假安南将军别将长驱往赴受昶节度寳夤受诏泣涕横流哽咽良久后昶军败唯寳夤全师而还延昌初除瀛州刺史复其齐王迁兾州刺史及大乗贼起寳夤遣军讨之频为贼破台军至乃灭之灵太后临朝还都梁将康绚于浮山堰淮以灌扬徐除寳夤使持节都督东讨军事镇东将军以讨之复封梁郡公熙平初梁堰旣成淮水将为徐之患寳夤乃于堰上流更凿新渠水乃小减乃遣壮士千余人夜度淮烧其竹木营聚破其三垒火数日不灭又分遣将破梁将垣孟孙张僧副等于淮北仍度淮南焚梁徐州刺史张豹子等十一营及还为殿中尚书寳夤之在淮堰梁武寓书招诱之寳夤表送其书陈其忿毒之意志存雪复屡请居邉神中为都督徐州刺史车骑大将军乃起学馆于郡东朔望引见士姓子弟接以恩顔与论经义勤于听理吏民爱之正光二年征为尚书左仆射善于吏职甚有能名四年上表曰窃惟文武之名在人之极地徳行之称为生之最首忠贞之羙立朝之誉仁义之号处身之端自非职惟九官任当四岳授曰尔谐譲称俞往将何以克厌大名允兹令问自比以来官防髙卑人无贵贱皆饰辞假説用相襃举求者不能量其多少与者不能覈其是非遂使冠履相贸名实皆爽谓之考功事同泛陟纷纷漫漫焉可胜言又在京之官积年十考其中或所事之主迁移数四或所奉之君身亡废絶虽当时文簿记其殿最日久月遥散落都尽累年之后方求追访无不茍相悦附共为唇齿饰垢掩疵妄加丹素趣令得阶而已无所顾惜贤逹君子未免斯患中庸已降夫复何论官以求成身以请立上下相防莫斯为甚又勤恤民隐咸归守令厥任非轻所责实重然及其考课悉以六载为约既而限满代还复经六年而叙是则嵗周十二始得一阶于东南两省文武闲职公府散佐无事冗官或数旬方应一直或朔望止于暂朝及其考日更得四年为限是则一纪之中便登三级彼以实劳剧任而迁贵之路至难此以散位虚名而升陟之方甚易何内外之相县令厚薄之若此孟子曰仁义忠信天爵也公卿大夫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故虽文质异时洿隆殊世莫不寳兹名器不以假人是以赏罚之科恒自持也乃至周之蔼蔼五叔无官汉之察察馆陶徒请诚以赏罚一差则无以惩劝至公暂替则觊觎相欺故至慎至惜殷勤若此况乎亲非肺腑才乖秀逸或充单介之使始无汗马之劳或説兴利之规终县十一之润皆虚张无功妄指赢益坐获数阶之官籍成通显之贵于是巧诈萌生伪辩锋出役万虑以求荣开百方而逐利抑之则其流已往引之则有何纪极夫琴瑟在于必和更张求其适调去者既不可追来者犹或宜改案周官太宰之职嵗终则令官府各正所司受其防计听其事致而诏于王三嵗则大计羣吏之政而诛赏之愚谓今可粗依其凖见居官者每嵗终本曹皆明辩在官日月具覈才行能否审其实用而注其上下游辞宕説一无取焉列上尚书覆其合否如有纰缪即正而罚之不得方复推诘委下容其进退既定其优劣善恶交分经奏之后考功曹别书于黄纸油帛一通则本曹尚书与令仆印署留于门下一通则以侍中黄门印署掌在尚书严加缄密不得开视考绩之日然后对共裁量其外内考格裁非庸管乞求博议以为画一若殊谋异防事闗废兴遐迩所谈物无异议者自可临时斟酌匪拘常例至如援流引比之诉贪荣求级之请如不限以关键肆其旁通则蔓草难除涓流遂积秽我彛章挠兹大典谓宜明加禁断以全至化诏付外博议以为永式竟无所改时梁武第四子西丰侯正徳降魏寳夤表曰正徳既不亲亲安能亲人脱包此凶丑寘之列位百官是象其何诛焉臣衅结祸深痛缠骨髓日暮途遥报复无日岂区区于一竪哉但才虽庸近职居献替愚寸抱敢不申陈正徳既至洛阳朝廷待之尤薄嵗余还叛初秦州城人薛伯珍刘庆杜迁等反执刺史李彦推莫折大提为首自称秦王大提寻死其第四子念生窃号天子年曰天建置官僚以息阿胡为太子其兄阿倪为西河王弟天生为髙阳王伯珍为东郡王安保为平阳王天生率众出陇东遂防雍州屯于黒水朝廷甚忧之除寳夤开府西道行台为大都督西征明帝幸明堂以饯之寳夤与大都督崔延伯撃天生大破之追奔至小陇进讨髙平贼帅万俟丑奴于安定更有负防时有天水人吕伯度兄弟始共念生同逆后与兄众保于显亲聚众讨念生战败奔于胡琛琛以伯度为大都督秦王资其士马还征秦州大破念生将杜粲于成纪又破其金城王莫折普贤于永洛城遂至显亲念生率众身自拒战又大败伯度乃背胡琛遣其兄子忻和率骑东引大军念生事廹乃诈降于寳夤朝廷嘉伯度立义之功授泾州刺史平秦郡公而大都督元修义髙聿停军陇口久不西进念生复反伯度为丑奴所杀故贼势更甚寳夤不能制孝昌二年除寳夤侍中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假大将军尚书令给前后部鼓吹寳夤初自黒水终至平凉与贼相对年年攻撃贼亦惮之闗中保全寳夤之力三年正月除司空公出师既久兵将疲弊是月大败还雍州有司处寳夤死罪诏恕为编户四月除征西将军雍州刺史开府西讨大都督自闗以西皆受节度九月念生为其常山王杜粲所杀合门皆尽粲降寳夤十月除尚书令复其旧封时山东闗西防贼充斥王师屡北人情沮防寳夤自以出师累年麋费尤广一旦覆败虑见猜责内不自安朝廷颇亦疑沮及遣御史中尉郦道元为闗中大使寳夤谓密取己将有异图以问河东桞楷楷曰大王齐明帝子天下所属今日之举实允人望且謡言鸾生十子九子一子不闗中乱武王有乱臣十人乱者理也大王当理闗中何所疑虑道元行逹隂盘驿寳夤密遣其将郭子恢等攻杀之而诈收道元尸表言白贼所害遂反僭举大号大赦其部内称隆绪元年立百官诏尚书仆射行台长孙承业讨之时北地毛鸿賔与其兄遐纪率乡义将讨寳夤寳夤遣其将侯终徳往攻遐终徳还图寳夤军至白门寳夤始觉与终徳战败公主及其少子与部下百余骑从后门出遂奔万俟丑奴丑奴以寳夤为太傅尔朱天光遣贺拔岳等破丑奴于安定追禽丑奴及寳夤并送京师诏置阊阖门外都街中京师士女聚观凡经三日吏部尚书李神隽黄门侍郎髙道穆并与寳夤素旧二人相与左右言于荘帝云其逆迹事在前朝冀将救免防应诏王道习时自外至荘帝问道习在外所闻道习曰唯闻陛下欲不杀寳夤人云李尚书髙黄门与寳夤同欵并居得言之地必能全之道习因曰若谓寳夤逆在前朝便将恕之败在长安为丑奴太傅岂非陛下御歴之日贼臣不翦法欲安施帝然其言乃于太仆駞牛署赐死将刑神隽持酒就之叙故旧因对之下泣寳夤夷然自持了不忧惧唯称推天委命恨不终臣节公主男女就寳夤诀别恸哭极哀寳夤亦色貎不改寳夤三子皆公主所生并凡劣长子烈复尚明帝妹建徳公主拜驸马都尉坐寳夤反伏法次子权与小子凯射戯凯激矢中之死凯妻长孙承业女也轻薄无礼公主数加罪责凯窃衘恨妻复惑说之天平中凯遣奴害公主乃轘凯于东市妻枭首家遂灭   邵陵王寳修字智宣明帝第九子也建武元年封南平郡王二年改封中兴三年谋反宣徳太后令赐死晋熙王寳嵩字智靖明帝第十子也中兴元年和帝以为中书令二年诛   桂阳王寳贞明帝第十一子也中兴二年诛   通志巻八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三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六上   梁   吴平侯景【子励 劝 勔 勃 弟昌 昻 昱】文帝十男   长沙宣武王懿【子业 孙孝俨 业弟藻 猷猷子韶 骏 猷弟朗 渊明】永阳昭王敷 衡阳宣王畅 桂阳简王融【子象象子慥】临川静惠王宏【宏子正仁 正义 正徳 正徳子见理 正徳弟正则 正则弟正立 正立子贲正立弟正表 正信】安成康王秀【秀子机 机弟推 推子防】南平元襄王伟【伟子恪 恪弟恭恭子静 恭弟祗】鄱阳忠烈王恢【恢子范 范子嗣 范弟谘谘弟修 修弟泰 泰弟退】始兴忠武王憺【憺子亮 亮弟映映弟煜】   梁   吴平侯景字子照武帝从父弟也祖道赐以礼让称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急乡里号曰墟主皆窃言曰其后必大仕宋终于书侍御史齐末追赠左光禄大夫三子长曰尚之次曰文帝次曰崇之尚之敦厚有器业为司徒建安王中兵参军一府称为长者迁歩兵校尉卒官天监初追諡曰文宣侯子灵钧嗣仕齐为广徳令武帝起兵行会稽郡事顷之卒追封东昌县侯子謇嗣崇之仕齐官至东阳太守以干能显政尚严厉永明中钱唐唐瑀之反别众破东阳崇之遇害天监初追諡曰忠简侯景崇之子也八岁随父在郡居丧以毁闻及长好学才辩有识断仕齐为永宁令政为百城最永嘉太守范述曾居郡号称廉平雅服景为政乃牓郡门曰诸县有凝滞者可就永宁令决以疾去官永嘉人胡仲宣等千人诣阙表请景为郡不许永元二年以长沙宣武王懿勲除歩兵校尉是冬懿遇害景亦逃难武帝起兵以景行南兖州事时天下未定沔北伧楚各据坞壁景示以威信渠师相率面缚请罪旬日境内皆平武帝践阼封吴平县侯南兖州刺史加都督景居州清恪有威裁明解吏职文案无壅下不敢欺吏民敬畏如神明会年荒计口振恤又为饘粥于路以赋之死者给以棺具人甚赖焉天监七年为左骁骑将军兼领军将军领军管天下兵要宋孝建已来制局用事与领军分权典事以上皆得呈奏领军垂拱而已及景在职峻切官曹肃然制局监皆近幸颇不堪命以是不得久留中寻出为宁蛮校尉荆州刺史加都督八年魏荆州刺史元志攻潺沟驱廹羣蛮羣蛮悉度汉水来降议者以为蛮累为边患可因此除之景曰穷来归我诛之不祥且魏人来侵每为矛楯若悉诛蛮则魏军无碍非长策也乃开樊城受降因命司马朱思远宁蛮长史曹义宗中兵参军孟惠隽击志于潺沟大破之景初到州省除三迎羽仪器服不得烦扰吏民修葺城垒申警边备理词讼劝农桑郡县皆改节自励州内清静抄盗絶迹十三年复为领军将军直殿省知十州损益事月加禄五万景为人雅有风力长于辞令其在朝廷为众所瞻仰于武帝虽属为从弟而礼寄甚隆军国大事皆与议决十五年加侍中及太尉扬州刺史临川王宏坐法免诏景以为安右将军监扬州置佐史即宅为府景越亲居扬州固辞至于流涕帝弗许在州尤称明断符教严整有田舎老姥诉得符还至县县吏未即发姥语曰萧监州符如火汝手何敢留之其为人所畏敬如此迁都督郢州刺史将发帝幸建兴苑饯别为之流涕在州复有能名齐安竟陵郡接魏界多盗贼景移书告示魏即焚坞戍保境不复侵略卒于州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子励嗣励字文约弱不好弄喜愠不形于色位太子洗马母忧去职殆不胜丧每一思至必徒歩至墓或遇风雨仆卧中路坐地号恸起而复前家人不能禁景特所钟爱曰吾百年后其无此子乎使左右节哭服阕除太子舎人景薨励不进水浆者七日庐于墓所亲友隔絶会叔父昙下诏狱励乃率昆弟羣从同诣大理虽门生故吏莫能识之后袭封吴平侯对扬王人悲恸呜咽傍人亦为陨涕除淮南太守以善政称迁宣城内史郡多猛兽常为人患及励在任兽暴为息又迁豫章内史道不拾遗男女异路徙广州刺史去郡之日吏民悲泣数百里中舟乗填塞各赍酒肴以送励励人为纳受随以钱帛与之至新淦县岓山村有一老姥以盘擎防鱼自送舟侧奉上之童儿数十人入水扳舟或歌或泣广州边海旧饶外国舶至多为刺史所侵每年舶至不过三数人励至纎毫不犯岁十余至俚人不宾多为海暴励征讨所获生口宝物军赏之外悉送还台前后刺史皆营私蓄方物之贡少登天府自励在州岁中数献军国所须相继不絶武帝叹曰朝廷便是更有广州有诏以本号还朝而江西俚帅陈文彻出冦高要又诏励重申蕃任未几文彻降附励以南江危险宜立重镇乃表台于高凉郡立为高州以西江督防孙固为刺史徴为太子左卫率励性率俭而器度寛裕左右尝将羮正胷前翻之顔色不异徐呼更衣聚书至三万卷披翫不倦尤好东观汉记略能诵忆刘显执卷策励酬应如流乃至卷次行数亦不差失少交结唯与河东裴子野范阳张缵善卒于道赠侍中諡曰光侯励弟劝字文肃少以清静自立封西乡侯位南康内史太府卿大宝元年与南康王会理谋诛侯景事发遇害劝弟勔字文祗封东乡侯位太子洗马及劝同见害勔弟勃位定州刺史封曲江乡侯大宝初广州刺史元景仲将谋应侯景西江督防陈霸先攻景仲迎勃为刺史时湘东王绎在荆州虽承制授职力不能制遂从之勃乃镇岭南为广州刺史后定江表以王琳代为广州以勃为晋州刺史魏克江陵勃复据广州敬帝承制加司徒绍泰中为太尉寻进为太保及陈武禅代之际举兵不从寻败遇害景弟昌字子建位衡州刺史性好酒在州每醉径出人家或独诣草野刑戮颇无期度醉时所杀醒或求焉亦无悔也累迁兼宗正卿屡为有司所劾久留都忽忽不乐遂纵酒虚悸在石头东斋引刀自刺而卒昌弟昻字子明位轻车将军监南兖州初兄景再为兖州徳惠在人及昻来代时人方之冯氏徴为琅邪彭城二郡太守时有女子年二十许散髪黄衣在虎窟山石室中无所修行唯不甚食或出人间时饮少酒鹅卵一两枚人呼为圣姑就求子往往有效造者充满山谷昻呼问无所对以为祅惑鞭之二十创即差失所在中大通元年为领军将军久之封湘隂侯出为江州刺史卒諡曰恭侯昻弟昱字子真少而狂狷不拘礼度异服危冠交游冗杂尤善屠牛业以为常于宅内酤酒好骑射歴位中书侍郎每求试边武帝以其轻脱无威望抑而不许迁给事黄门侍郎上表请自解帝手诏责之坐免官因此杜门絶朝觐普通五年坐于宅内铸钱为有司所奏下廷尉得免死徙临海郡行至上虞有勅追还令受菩萨戒既至恂恂尽礼改意蹈道持戒又精洁帝甚嘉之为晋陵太守下车励名迹除烦苛明法宪严于奸吏旬日之间郡中大安俄而暴卒百姓行号巷哭市里为之諠沸设祭奠于郡庭者四百余人有田舍妇夏氏年百余岁扶曾孙出郡悲泣不自胜其惠化所感如此百姓相率为立庙建碑以纪其徳又诣都表求赠諡诏赠湘州刺史諡曰恭子   文帝十男   文帝十男张皇后生长沙宣武王懿永阳昭王敷武帝衡阳宣王畅李太妃生桂阳简王融融为东昬所害敷畅齐建武中卒武帝践阼并封郡王陈太妃生临川静惠王宏南平元襄王伟吴太妃生安成康王秀始兴忠武王憺费太妃生鄱阳忠烈王恢   长沙宣武王懿字元达文帝长子也少有令誉解褐齐邵陵王行参军袭爵临湘县侯歴位晋陵太守以善政称永明末为梁南秦二州刺史加都督是岁魏军入汉中遂围南郑懿随机拒击乃解围遁去又遣氐帅杨元秀攻取魏歴城等六戍魏人震惧边境遂宁永元二年裴叔业据豫州反懿以豫州刺史领歴阳南谯二郡太守讨之叔业惧遂降魏武帝时在雍州遣典籖赵景悦说懿兴晋阳之甲诛君侧之恶懿不答既而平西将军崔慧景入冦奉江夏王宝元围城齐室大乱驰信召懿懿时方食投箸而起率锐卒三千人入援武帝驰遣虞安福下都说懿曰诛贼之后则有不赏之功当明君贤主尚或难立况于乱朝何以自免若贼灭己宜勒兵入宫行伊霍故事此万世一时若不欲尔便合表还歴阳托以外拒为事则威震内外谁敢不从如一朝放兵受其厚爵高而无人必生后悔懿长史徐曜甫亦以为劝懿并不听慧景遣其子觉来拒懿击大破之乗胜而进追斩慧景授中书令都督征讨水陆诸军事时东昬肆虐茹法珍王咺之等执政宿臣旧将并见诛夷懿既勲高独居朝右深为法珍等所惮乃说东昬将加酷害长史徐曜甫知之密具舟江渚劝令西奔懿不从曰古皆有死岂有叛走中书令邪寻见留省赐药与弟融俱殒谓使者曰家弟在雍州深为朝廷忧之中兴元年赠司徒宣徳太后临朝改赠太傅天监元年追崇丞相封长沙郡王諡曰宣武给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葬礼依晋安平王故事懿名望功业素重武帝本所崇敬帝以天监元年四月丙寅即位是日即见襃崇戊辰乃始赠第二兄敷第四弟畅第五弟融至五月有司方奏追皇考妣尊号迁神主于太庙帝不亲奉命临川王宏侍从七月帝临轩遣兼太尉散骑常侍王份奉策上太祖文皇帝献皇后及徳皇后尊号既先卑后尊又临轩命册识者颇致讥议焉懿子业字静旷幼而明敏仕齐为太子舎人宣武之难与二弟藻象俱逃匿于王严秀家东昬知之收严秀付建康狱考掠备极乃以钳防手爪至死不言竟以免祸天监二年袭封长沙王歴位秘书监侍中都督南兖州刺史运私邸米僦人作甓以砌城武帝善之徙湘州尤着善政零陵旧有二猛兽为暴无故相枕而死郡人唐睿见猛兽傍一人曰刺史徳感神明所以两猛兽自毙言讫不见众并异之业性敦笃所在留意普通四年为侍中金紫光禄大夫薨諡曰元王文集行于世子孝俨嗣孝俨字希庄射策甲科除秘书郎太子舎人从幸华林园于坐献相风乌华光殿景阳山等颂其文甚美帝深异之薨諡曰章子眘嗣业弟藻字靖艺仕齐位著作佐郎天监元年封西昌县侯为益州刺史时邓元起在蜀自以有克刘季连功恃宿将轻少藻藻怒乃杀之既天下草创边徼未安州人焦僧防聚众数万据郫繁作乱藻年未弱冠集僚佐议欲自击之或陈不可藻斩之阶侧乃乗平肩舆廵行贼垒贼弓乱射矢下如雨从者举楯御箭又命除之由此人心大安贼乃夜遁藻命骑追击平之九年徴为太子中庶子初邓元起之在蜀也崇于聚敛财货山积金玉珍帛为一室名为内藏绮縠锦罽为一室号曰外府藻以外府赐将帅内藏归王府不有私焉及是还朝轻装就路再迁侍中藻性谦退不求闻达善属文尤好古体自非公宴未尝妄有所为纵有小文成輙弃本歴雍兖二州刺史频莅州镇民吏咸称之推善下人常如弗及普通六年为军师将军与西丰侯正徳北侵涡阳輙班师为有司奏免官削爵土八年复封爵中大通三年为中军将军太子詹事出为丹阳尹帝每称其小字叹曰子弟并如迦叶吾复何忧入为尚书左仆射加侍中固让不许大同五年迁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侍中如故藻性恬静独处一室牀有膝防宗室衣冠莫不楷则常以爵禄太过每思屏退门庭闲寂宾客罕通简文尤爱重之自遭家祸恒布衣蒲席不食鲜禽非公庭不听音乐武帝每以此称之出为南徐州刺史侯景乱藻遣世子彧率兵入援及城开加散骑常侍侯景遣其仪同萧邕代之据京口藻因感气疾或劝奔江北藻曰吾国之台铉任寄特隆既不能诛翦逆贼正当同死朝廷耳因不食而薨藻弟猷封临汝侯为吴兴郡守性倜傥与楚王庙神交饮至一斛每酹祀尽欢极醉神影亦有酒色所祷必从后为侍中中防军益州刺史时江阳人齐茍儿反众十万攻州城猷兵粮俱尽人有异心乃遥祷请救是日有田老逢一骑浴铁从东方来问去城几里曰百四十时日己晡骑举矟曰后人来可令之疾马欲及日破贼俄有数百骑如风一骑过请饮田老问为谁曰吴兴楚王来救临汝侯当此时庙中请祈无验十余日乃见侍卫土偶皆泥湿如汗者是日猷大破茍儿猷在州颇僭滥客筵内遂有香橙不置连榻武帝末知之以此为愆还都以忧愧成疾卒諡曰灵以与神交也猷子韶初封上甲县都乡侯太清初为舎人城陷奉诏西奔及至江陵人士多往寻覔令韶说城内事韶不能人人为说乃疏为一卷客问者便示之湘东王闻而取看谓曰昔王韶之为隆安纪十卷说晋末之乱离今之萧韶亦可为太清纪十卷矣韶乃更为太清纪其诸议论多谢吴为之韶既承防撰著多所实录湘东王徳之改韶继宣武王封长沙王遂至郢州刺史韶昔为幼童庾信爱之有断袖之欢衣食所资皆信所给遇客韶亦为信传酒后为郢州信西上江陵途经江夏韶接信甚薄坐青油幕下引信入宴坐信别榻有自矜色信稍不堪因酒酣乃径上韶牀践蹈肴馔直视韶面谓曰官今日形容大异昔时宾客满坐韶甚慙耻韶弟骏字徳頴善草工文章晚更习武旅力絶人与永安侯确相类位尚书殿中郎超武将军封南安侯城陷为贼任约所礼谋召鄱阳嗣王范袭约为约所害猷弟朗字靖彻天监五年例以王子封侯歴太子洗马桂州刺史加都督性倨而虐羣下患之记室庾丹以忠谏见害帝闻之使于岭表以功自効丹父景休位御史中丞丹少有隽才与伏挺何子朗俱为周舍所狎初景休罢巴东郡颇有资产丹负钱数百万责者填门景休怒不为之偿俄而朝贤之丹不之景休景休悦乃悉为还之后为建康正坐事流广州朗弟渊明字靖通少被武帝亲爱受封贞阳侯太清元年为豫州刺史百姓诣阙拜表言其徳政树碑于州门内及碑匠采石出自肥陵渊明乃广营厨帐多召人物躬自率领牵至州识者笑之曰王自立碑非州人也武帝既纳侯景大举北侵使南康王会理总兵渊明乃拜表求行固请乃许之会理己至宿预诏改以渊明代为都督水陆诸军趣彭城勑众军止于寒山筑堰引清水以灌彭城使城自殄慎勿妄动渊明师次吕梁十八里作寒山堰以灌彭城水及于堞不没者三版魏遣将慕容绍宗赴救渊明素无谋略号令莫行诸将各掠居人渊明亦不能制唯禁其一军无所侵掠绍宗至决堰水渊明命将救之莫肯出魏军转廹人情大骇胡贵孙谓赵伯超曰不战何待伯超惧不能对贵孙乃入阵苦战伯超拥众弗敢救曰与战必败不如全军早归乃使具良马载其爱妾自随贵孙遂没伯超子威方将赴战伯超惧其出使人召之遂相与南还渊明醉不能兴众军大败渊明见俘执北人怀其不侵掠谓之义王及至魏魏帝引见渊明及诸将帅释其禁送晋阳勃海王高澄礼渊明甚重谓曰先王与梁主和好十有余年闻彼礼佛文常云奉为魏主并及先王此甚是梁主厚意不谓一朝失信致此纷纭因欲与梁通和使人以渊明书告武帝方致书以慰高澄东魏除渊明散骑常侍及闻社稷沦荡哀泣不舍昼夜魏平江陵齐文宣使送渊明至梁并前所获梁将湛海珍等皆听从渊明归令上党王涣率众送之是时太尉王僧辩司空陈霸先在建康推晋安王方智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承制置百官涣军渐进渊明与僧辩书求迎僧辩不从及涣破东关斩裴之横僧辩惧乃纳渊明于是梁舆东度齐师北反渊明至望朱雀门便长恸迄至所止道俗参问皆以哭对之及称尊号改承圣四年为天成元年大赦境内以方智为太子授王僧辩为大司马及陈霸先袭杀僧辩复奉晋安王是为敬帝而以渊明为太傅建安王报齐云僧辩隂谋簒逆故诛之仍请称臣于齐永为蕃国齐遣行台司马恭及梁人盟于歴阳明年齐人徴渊明霸先犹称蕃将遣使送渊明疽发背死时王琳与霸先相抗齐文宣遣兵纳永嘉王庄主梁祀追諡渊明曰闵皇帝   永阳昭王敷字仲达文帝第二子也少有学业仕齐为随郡内史招怀远近士庶安之以为前后之政莫及明帝谓徐孝嗣曰学士旧闻例不解理官闻萧随郡唯置酒清言而路不拾遗行何风化以至于此答曰古者修文徳以来远人况止郡境而已帝称善召为庐陵王谘议参军卒武帝即位赠司空封永阳郡王諡曰昭天监二年子伯游嗣伯游字士仁位会稽太守薨諡曰恭衡阳宣王畅文帝第四子也有美名仕齐位太常封江陵县侯卒天监元年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封衡阳郡王諡曰宣三年子元简位郢州刺史卒于官諡曰孝葬将引柩有声议者欲开视王妃柳氏曰晋文已有前例不闻开棺无益亡者之生徒增生者之痛遂止子献嗣桂阳简王融文帝第五子也仕齐位太子洗马与宣武王懿俱遇害天监元年赠抚军大将军封桂阳郡王諡曰简无子诏以长沙宣武王第九子象嗣象字世翼容止闲雅简于交游事所生母以孝闻位丹阳尹象生长深宫始亲庶政举无失徳朝廷称之再迁湘州刺史加都督湘州旧多猛兽为暴及象任州日四猛兽死于郭外自此静息父老咸称徳政所感歴位太常卿加侍中兼迁秘书监薨諡曰敦子慥嗣慥字元贞位信州刺史有威惠太清二年赴援台城遇勑还蕃寻为张缵所构书报湘东王曰河东桂阳二蕃掎角欲袭江陵湘东乃水歩兼行至荆镇慥尚军江津不以为意湘东至乃召慥深加慰喻慥心乃安后留止省内慥心知祸及遂肆丑言湘东大怒付狱杀之   临川静惠王宏字宣远文帝第六子也长八尺美须眉容止可观仕齐为北中郎桂阳王功曹及宣武之难兄弟皆被收道人释惠思藏宏及武帝师下宏至新林奉迎建康平为中防军领石头戍事天监元年封临川郡王位扬州刺史加都督四年武帝诏宏都督诸军侵魏宏以帝之介弟所领皆器械精新军容甚盛北人以为百数十年所未之有军次洛口前军克梁城宏部分乖方多违朝制诸将欲乗胜深入宏闻魏援近畏懦不敢进召诸将欲议旋师吕僧珍曰知难而退不亦善乎宏曰我亦以为然柳惔曰自我大众所临何城不服何谓难乎裴邃曰是行也固敌是求何难之避马仙琕曰王安得亡国之言天子扫境内以属王有前死一尺无却生一寸昌义之怒须尽磔曰吕僧珍可斩也岂有百万之师轻言可退何面目得见圣主乎朱僧勇胡辛生防劒而起曰欲退自退下官当前向取死议者已罢僧珍谢诸将曰殿下昨来风动意不在军深恐大致沮丧欲使全师而还又私谓裴邃曰王非止全无经略庸怯过甚吾与言军事都不相入覩此形势岂能成功宏不敢便违羣议停军不前魏人知其不武遗以巾帼北军歌曰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虎谓韦叡也僧珍叹曰使始兴吴平为元帅我相毗辅中原不足平今遂为敌人见欺如此乃欲遣裴邃分军取寿阳大众停洛口宏固执不听乃令军中曰人马有前行者斩自是军政不和人怀愤怒魏奚康生驰遣杨大眼谓元英曰梁人自克梁城已后又不进军其势可见当是惧我王若进据洛水彼自奔败元英曰萧临川虽騃其下有好将韦裴之属亦未可当望气者言九月贼退今且观形势未可便与交锋张惠绍次下邳号令严明所至独克下邳人多有欲来降惠绍曰我若得城诸卿皆是国人若不能破贼徒令公等失乡非朝廷吊民本意也今且安堵复业勿妄自辛苦降人咸悦九月洛口军溃宏弃众走其夜暴风雨军惊宏与数骑逃亡诸将求宏不得众散而归弃甲投戈填满水陆捐弃病者彊壮仅得脱宏乘小船济江夜至白石垒欵城门求入临汝侯登城谓曰百万之师一朝奔溃国之存亡未可知也恐奸人乗间为变城门不可夜开宏无辞以对乃缒食馈之惠绍闻洛口败亦退军六年迁司徒领太子太傅八年为司空扬州刺史十一年正月为太尉其年冬以公事左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未拜迁扬州刺史所生母陈太妃薨去职寻起为中书监骠骑大将军扬州刺史如故宏妾弟吴法寿杀人有勑严讨法寿在宏府内无如之何武帝制宏出之即日偿辜南司奏免宏司徒骠骑扬州刺史武帝注曰爱宏者兄弟私亲免宏者王者正法所奏可宏自洛口之败常怀愧愤都下每有窃发輙以宏为名屡为有司所奏帝每贳之十七年帝将幸光宅寺有士伏于骠骑航待帝夜出帝将行心动乃于朱雀航过事发称为宏所使帝泣谓宏曰我人才胜汝百倍当此犹恐颠坠汝何为者我非不能为周公汉文念汝愚故宏顿首曰无是无是乃以罪免而纵恣不悛奢侈过度第宅拟于帝宫后庭数百千人皆极天下之选所幸江无畏服玩侔于齐东昬潘妃宝屧直千万好食鰿鱼头常日进三百其他珍膳盈溢后房食之不尽弃诸道路江本吴氏女也世有国色亲从子女徧于王侯后宫兄弟纵横都下宏未几复为司徒普通九年迁太尉扬州刺史侍中如故七年四月薨帝笃于友于自疾至薨舆驾七出临视及薨诏赠侍中大将军扬州牧假黄钺并给羽葆鼔吹一部增班劒为六十人諡曰靖惠宏以介弟之贵无他才能恣意聚敛库室垂有百间在内堂之后关籥甚严有疑是铠仗者密以闻武帝殊不悦宏爱妾江氏寝膳不能暂离上他日送盛馔与江曰当来就汝懽宴唯携布衣之旧射声校尉邱佗卿往与宏及江大饮半醉后谓曰我今欲履行汝后房便呼后閤舆径往屋所宏恐上见其贿货顔色怖惧上意弥信是仗屋屋检视宏性爱钱百万一聚黄榜标之千万一库悬一紫标如此三十余间帝与佗卿屈指计见钱三亿余万余屋贮布绢丝绵漆蜜纻蜡朱砂黄屑杂货但见满库不知多少帝始知非仗大悦谓曰阿六汝生活大可方更剧饮至夜举烛而还宏都下有数十邸出悬钱立劵每以田宅邸店悬上文劵期讫便驱劵主夺其宅都下东土百姓失业非一帝后知之制悬劵不得复驱夺自是之后贫庶不复失居业晋时有钱神论豫章王综以宏贪吝遂为钱愚论其文甚切帝知以激宏宣防与综天下文章何限何忽作此虽令急毁而流布已远宏深病之聚敛稍改宏又与帝女永兴主私通因是遂谋弑逆许事捷以为皇后帝常为三日斋诸主并豫永兴乃使一僮衣以婢服僮逾阈失屦閤帅疑之密言于丁贵嫔欲上言恐或不信乃使宫帅图之帅令内舆人八人纒以纯绵立于幕下斋坐散主果请间帝许之主升阶而僮先趣帝后八人抱而禽之帝惊坠于扆捜僮得刀辞为宏所使帝秘之杀二僮于内以漆车载主出主恚死帝竟不临哭帝诸女临安安吉长城三主并有文才而安吉最得令称宏子十人许可知者七人长子正仁字公业位秘书丞早卒諡哀世子正仁弟正义嗣正义字公威初以王子封平乐侯位太常卿南徐州刺史属武帝幸朱方正义修廨宇以待舆驾初京口城西有别岭入江高数十丈三面临水号曰北固蔡谟起楼其上以置军实是后崩坏其顶犹有小亭登降甚狭及上升之下辇歩进正义乃广其路傍施栏楯翌日上再临幸遂通小舆帝大悦登望久之勑曰此岭不足须固守然京口实乃壮观乃改曰北顾赐正义束帛后为东扬州刺史薨正义弟正徳字公和少而凶慝招聚亡命破冡屠牛兼好弋猎齐建武中武帝允嗣未立养以为子及平建康生昭明太子正徳还本天监初封西丰县侯累迁吴郡太守正徳自谓应居储嫡心常怏怏每形于言普通三年以黄门侍郎为轻车将军置佐史顷之奔魏去之日咏竹火笼诗一絶内火笼中以自譬曰桢干屈曲尽兰麝氤氲销欲知怀炭日正是履冰朝至魏自称梁被废太子时齐萧宝夤先在魏表魏帝曰岂有伯为天子父为扬州弃彼密亲远投他国不若杀之魏既不礼之正徳乃杀一小儿称为己子远营葬地魏人不疑又自魏逃归见于文徳殿至庭叩头武帝泣而诲之特复本封正徳志行无悛公行剽掠时东府有正徳及乐山侯正则潮沟则有董黄门子暹世谓之董世子者也南岸则有夏侯夔世子洪此四凶者为百姓巨蠧多聚亡命黄昏多杀人于道谓之打稽时勲豪子弟多纵恣以淫盗屠杀为业父祖皆不能禁尉逻亦莫能御车服牛马各有标号谓之西丰骆马乐山乌牛董暹金帖织成战袍直七百万后正则为刧杀沙门徙岭南死洪为其父防奏系东冶死于徒暹坐与永阳王妃王氏乱诛三人既除百姓少安正徳淫虐不革寻除给事黄门侍郎六年为轻车将军随豫章王北侵正徳輙弃军走为有司所奏下狱帝切诏责其过失免官削爵土徙临海郡未至徙所道追赦之八年复封爵正徳北还求交朱异帝既封昭明诸子异言正徳失职大通四年特封临贺郡王后为丹阳尹坐所部多刧盗复为有司所奏去职出为南兖州在任苛刻人不堪命广陵沃壤遂为之荒至人相食噉既累试无能从是黜废转增愤恨乃隂养死士常思国衅聚蓄米粟宅内五十间室并以为仓自征虏亭至于方山悉略为墅蓄奴僮数百皆黥其面太清二年秋侯景反知其有奸心景党徐思王在北经与正徳相知至是景遣思王至建业具以事告又与正徳书曰今天子年尊奸臣乱国以景观之计日必败大王属当储贰中被废黜天下义士窃所忿慨大王岂得顾此私情弃兹亿兆景虽不武实思自奋正徳得书大喜曰侯景之意暗与人同天赞我也遂许之及景至正徳潜运空舫诈称迎荻以济景焉朝廷未知其谋以正徳为平北将军屯朱雀舫景至正徳乃北向望阙三拜跪辞歔欷流涕引贼入宣阳门与景交揖马上退据左衞府先是其军并着绛袍袍里皆碧至是悉反之贼以正徳为天子号曰正平元年初童謡有之故以应也又世人相佷必称正平耳正徳乃以长子见理为太子以女妻景景为丞相与约曰平城之日不得全二宫又令畿内王侯三日不出者诛之及台城开正徳率众挥刀欲入贼先使其徒守门故正徳不果乃复太清之号降正徳为侍中大司马正徳入问讯拜且泣武帝曰啜其泣矣何嗟及矣正徳知为贼所卖深自咎悔密书与鄱阳嗣王契令以兵入贼遮得书乃矫诏杀之先是正徳妹长乐主适陈郡谢禧正徳奸之烧主第缚一婢加玉钏于手以金宝附身声云主被烧死检取婢尸并金玉葬之仍与主通呼为柳夫人生二子焉日月稍久风声渐露后黄门张凖有一雉媒正徳见而夺之寻会重云殿为净供皇储以下莫不毕集凖于众中托骂曰张凖雉媒非长乐主何可略夺皇太子恐帝闻之令武陵王和止之乃休及出送雉媒还之其后梁室倾覆既由正徳百姓至闻临贺名亦不欲道童謡云宁逢五虎入市不欲见临贺父子其恶之如是见理字孟节性甚凶麤长劒短衣出入防里不为宗室所齿及肆逆甚得志焉招集羣盗每夜輙掠刧于大航为流矢所中死正徳弟正则字公衡天监初以王子封乐山侯累迁太子洗马舎人恒于第内私械百姓令养马又盗铸钱大通二年坐匿刧盗削爵徙郁林帝勑广州日给酒食南中官司犹处以侯礼正则滋怨诸父与西山督防靳山顾通室招诱亡命将袭番禺未及期而事发遂鸣鼓会将攻州城刺史元景仲命长史元孝深讨之正则败逃于厠村人缚送之诏斩于南海有司请絶属籍收妻子诏听絶属籍妻子特原正则弟正立字公山初封罗平侯母江有宠初正仁之亡宏溺情曲制以正立为世子正立微有学宏薨后知非朝议表求让兄帝甚嘉焉诸侯例封五百戸正立改封实土建安县侯食邑一千戸后位丹阳尹薨諡曰敏子贲嗣贲字世文性躁薄正徳为侯景所立贲出投之专监造攻具以攻台城常为贼耳目南康嗣王会理谋袭景贲与中宿世子子邕告之贼矫封贲竟陵王子邕随郡王并改姓侯氏贲为宗正卿子邕都官尚书专权陵蔑朝士居尝昼卧见柳敬礼萧劝入室敺之贲惊起乞恩俄而贼恶其翻覆杀之正立弟正表字公仪封封山县侯位北徐州刺史镇钟离正表长七尺九寸虽质貌丰美而性理短闇知正徳附贼遂盘桓不赴援贼寻以正表为南兖州刺史封南郡王正表于欧阳立栅断截援军南康王遣军击破之正表走还钟离据州降于东魏魏封为兰陵郡王后除侍中太子太保开府仪同三司卒赠司空公諡曰昭烈子广寿嗣正表弟正信字公理封武化县侯与正立同生亦被宏钟爱然幼不慧常执白团扇湘东王取题八字铭以讥之正信不悟揺玩自若位给事中   安成康王秀字彦达文帝第七子也年十三吴太妃亡秀母弟始兴王憺时年九岁与秀并以孝闻居丧累日不进饮文帝亲取粥授之哀其早孤命侧室陈氏并母二子陈亦无子有母徳视二子如己生秀美风仪性方静虽左右近侍非正衣冠弗之见仕齐为太子舎人长沙王懿之难临川王宏以下诸弟侄皆匿人间武帝兵至新林秀及诸亲并自防赴军建康平为南徐州刺史天监元年封安成郡王京口自崔慧景乱后累被兵革人戸流散秀招怀抚纳惠爱大行仍属饥年以私财赡百姓所济甚多六年为江州刺史将发主者求坚船以为斋舫秀曰吾岂爱财而不爱士乃教以牢者给参佐下者载斋物既而遭风斋舫遂破及至州闻前刺史取徴士陶潜曾孙为里司叹曰陶潜之徳岂可不及后允即日辟为西曹时夏水泛长津梁断絶外司请依旧僦度收其价秀教曰刺史不徳水潦为患可利之乎给船而已七年遭慈母陈太妃忧诏起视事寻迁荆州刺史加都督立学校招隐逸辟处士河东韩怀明南平韩望南郡庾承先河东郭麻等是岁魏县瓠城人反杀豫州刺史司马怀悦引司州刺史马仙琕仙琕籖荆州求应赴众咸谓宜待台报秀曰彼待我为援援之宜速待勑非应急也即遣兵赴之及沮水暴长颇败民田秀以谷二万斛赡之使长史萧琛简州贫老单丁吏一日散遣百余人百姓大悦荆州尝苦旱咸欲徙市开渠秀乃责躬亲祈楚望俄而雨降遂获有年又武宁太守为弟所杀乃伪云土反秀照其奸慝望风首欵咸谓之神于荆州起天居寺以武帝游梁馆也十三年为郢州刺史加都督郢州地居冲要赋敛殷烦人力不堪至以妇人供作秀务在约己省去游费百姓安堵境内晏然夏口常为战地多暴露骸骨秀于黄鹤楼下祭而埋之一夜梦数百人拜谢而去每冬月常作襦袴以赐冻者时司州叛蛮田鲁生鲁贤超秀据防笼来降武帝以鲁生为北司州刺史鲁贤为北豫州刺史超秀定州刺史为北境捍蔽而鲁生超秀互相谗毁有去就心秀抚喻怀纳各得其用当时赖之迁雍州刺史在路薨武帝甚痛悼焉初秀之西也郢州人相送出境闻其疾百姓商贾咸为请命及薨四州人裂裳为白帽哀哭以迎送之雍州蛮迎秀闻薨祭哭而去丧至都赠司空諡曰康秀美容仪每在朝百寮属目性仁恕喜愠不形于色左右尝以石掷杀所养鹄斋帅请按其罪秀曰吾岂以鸟伤人在都旦临公事厨人进食误覆之去而登车终朝不饭亦弗之诮也时诸王并下士建安安成二王尤好人物世以二安重士方之四豪秀精意学术捜集经记招学士平原刘孝标使撰类苑书未及毕而已行于世秀于武帝布衣昆弟及为君臣小心谨畏过于踈贱者帝益以此贤之少偏孤于始兴王憺尤笃憺久为荆州刺史常以所得俸中分秀秀称心受之不辞多也昆弟之睦时议归之佐史夏侯亶等表立墓碑志铭许焉当世高才游王门者东海王僧孺吴郡陆倕彭城刘孝绰河东裴子野各制其文欲择用之而咸称实录遂四碑并建子机嗣机字智通位湘州刺史薨于州机美姿容善吐纳家既多书博学彊记然而好弄尚力远士子迩小人为州专意聚敛无政绩频被案劾将葬有司请諡诏曰王好内怠政宜諡曰炀所着诗赋数千言元帝集而序之子操嗣机弟推字智进少清敏好属文深为简文所亲赏普通六年以王子封南浦侯歴淮南晋陵吴郡太守所临必赤地大旱吴人号为旱母焉侯景之乱守东府城陷推握节死之推弟防字智遐性温裕有仪表封永丰县侯东魏遣李谐卢元明来聘武帝以防辞令可观令兼中书侍郎受币于賔馆歴黄门侍郎累迁东巴西梓潼二郡守及侯景作乱武陵王纪僭称尊号时宗室在蜀唯防一人纪封防秦郡王纪率众东下以防为尚书令征西大将军都督益州刺史守成都又令梁州刺史杨干运守潼州魏遣大将军尉迟迥乗虚伐蜀迥入劒阁长驱至成都防见兵不满万人而仓库空竭于是率文武于益州城北共迥升坛歃血立盟以城归魏魏授防开府仪同三司封归善县公周闵帝践阼进爵黄台郡公武成中明帝令诸文儒于麟趾殿校定经史仍撰世谱防亦豫焉寻以母老兼有疾疹请在外著书诏许之保定元年授礼部中大夫又以归欵功别赐食多陵县五百戸三年出为上州刺史为政以礼让为本尝至元日狱中囚系悉放归家听三日然后赴狱主者争之防曰昔王长虞延见称前史吾虽寡徳窃怀景行以之获罪弥所甘心诸囚荷恩并依限而至吏民称其惠化秩满将还部人李漆等三百余人上表乞留更两载诏虽不许甚嘉美之及防入朝属置露门学武帝以防与唐瑾元伟王襃等四人俱为文学博士防以母老表请归养私门帝弗许寻以母忧去职歴少保少傅改封蔡阳郡公卒武帝举哀于正武殿赠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少傅益州刺史諡曰襄防善草书名亚王襃筭数医方咸亦留意所着诗赋杂文数万言颇行于世子济字徳成少仁厚颇好属文为东中郎将从防入魏周孝闵帝践阼除中外府记室后至蒲阳郡守   南平元襄王伟字文达文帝第八子也幼清警好学仕齐为晋安王骠骑外兵参军武帝为雍州虑天下将乱来迎伟及始兴王憺俄闻己入沔帝欣然谓佐史曰阿八十一行至吾无忧矣及起兵留伟行雍州府事及帝克郢鲁下寻阳围建业而巴东太守萧惠训子璝及巴西太守鲁休烈起兵逼荆州萧頴胄忧愤暴卒西朝凶惧徴兵于伟伟乃割州府将吏配始兴王憺往赴之憺至璝等皆降齐和帝诏以伟为都督雍州刺史天监元年封建安王初武帝军东下用度不足伟取襄乡寺铜佛毁以为钱富僧藏镪多加毒害后遂致恶疾十三年累迁为左光禄大夫加亲信四十人岁给米万斛药直二百四十万厨供月二十万并二衞两营杂役二百人陪先置防閤白直左右职局一百人以疾甚故不复出蕃而但加奉秩十五年所生母陈太妃薨号顿过礼水浆不入口累日由是恶疾转增因求改封十七年改封南平郡位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大通四年为中书令大司马薨赠侍中太宰諡曰元襄伟性端雅持轨度少好学笃诚趋贤重士四方游士知名者莫不毕至疾亟丧明便不复出齐世青溪宫改为芳林苑天监初赐伟为第又加穿筑果木珍奇穷极雕靡有侔造化立游客省于其中梁蕃邸之盛无过焉而性多恩惠尤愍穷乏常遣腹心左右歴访闾里人士有贫困吉凶不举者即遣赡恤之平原王曼頴卒家贫无以殡友人江革往哭之其妻子对革号诉革曰建安王当必为营理言未讫而伟使至给其丧事得周济焉每祈寒积雪则遣人载薪米随乏絶者赋给之晚年崇信佛理尤精元学着二暗义制情性几神等论义僧宠及周舍殷钧陆倕并名精解而不能屈朝廷得失时有匡正子侄邪僻训以义方斯人斯疾而不得助主兴化梁政渐替自公薨云世子恪嗣恪字敬则雅有风则姿容端丽位雍州刺史年少未闲庶务委之羣下百姓每通一辞数处输钱方得闻彻賔客有江仲举蔡防王台卿庾仲容四人俱被接遇并有蓄积故人间歌曰江千万蔡五百王新车庾大宅遂达武帝帝接之曰主人愦愦不如客寻以庐陵王代为刺史恪还奉见武帝帝以人间语问之恪大慙不敢一言后折节学问所歴以善政称太清中为郢州刺史及乱邵陵王至郢恪郊迎之让位焉邵陵不受及王僧辩至郢恪归荆州元帝以为尚书令司空贼平为扬州刺史时帝未还都以恪宗室令誉故先使归镇社稷大宝三年薨于长沙未之镇也赠太尉諡曰靖节恪弟恭字敬范天监八年封衡山县侯初乐山侯正则有罪勑让诸王独谓元襄王曰汝儿非直无过并有义方歴位监南徐州事时衡州刺史武会超在州子侄纵暴州人朱朗聚党反武帝以恭为刺史时朗已围始兴恭至缓服徇贼示以恩信羣贼伏其勇气夜退三舎以避军吏请追恭曰贼以政苛致叛非有陈吴之心缓之则自溃急之则迸力诸君置之明日朗遣使请降恭杖节受之一无所问即日收始兴太守张宝生及会超弟之子子仁斩之军门以其贿而虐也有司奏恭纵罪人专戮二千石有诏宥之迁湘州刺史善解吏事所在见称而性尚华侈广营第宅重斋歩阁模写宫殿尤好賔友酣宴终辰坐客满筵言谈不倦时元帝居蕃颇事声誉勤心著述巵酒未尝妄进恭每以为劳神不如己之肆意也寻除宁蛮校尉雍州刺史恭至州政绩有声百姓请于城南立碑颂徳诏许焉名为政徳碑是夜闻数百人大呌碑石下明旦视之碑涌起一尺恭命以大柱置于碑上使力士数十人抑之不下又以酒脯祭之使人守视俄而自复视者竟无所见恭闻而恶焉先是武帝以雍为边镇运数州粟以实储仓恭乃多取官米还赡私宅又典籖陈保印侵克百姓为荆州刺史庐陵王所啓被诏徴还削爵土在都朝谒白服随列帝问白衣者为谁对曰前衡山侯恭帝厉色曰不还我陈保印吾当白汝未已而保印实投湘东王王改其姓名曰袁逢恭竟不叙用侯景乱卒于城中诏特复本封元帝追諡曰僖侯子静嗣静字安仁少有美名号为宗室后进有文才而笃志好学既内足于财多聚经史散书满席手自讐校何敬容欲以女妻之静忌其太盛拒而弗纳时论服焉然好戏笑轻论人物时以此少之位给事黄门侍郎深为简文所爱赏太清三年卒赠侍中恭弟只字敬谟美风仪幼有令誉天监中封定襄县侯位东扬州刺史于时江左承平政寛人慢只独莅以严厉武帝悦之迁北兖州刺史太清三年侯景围建业只与从弟湘潭侯退谋起兵入援会州人反城应景遂奔东魏歴位太子少傅领平阳王师封清河郡公齐天保初授右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时元帝平侯景与齐通好齐文宣欲放只等还南俄而西魏克江陵只遂留邺卒赠中书监车骑大将军扬州刺史子放字希逸随只至邺只卒放居丧以孝闻服阕袭爵武平中待诏文林馆放性好文咏颇善丹青多在宫中遂被宠待迁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   鄱阳忠烈王恢字达文帝第十子也幼聪頴七岁能通孝经论语义发摘无遗及长美风仪渉猎史籍仕齐位北中郎外兵参军前军主簿宣武王之难逃在都下武帝起兵恢藏伏得免大军至新林乃奉迎天监元年封鄱阳郡王除郢州刺史加都督初郢城内疾疫死者甚多不及藏殡恢下车遽命埋瘗又遣四使廵行州郡境内大宁时有进筒中布者恢以奇货异服即命焚之于是百姓仰徳累迁都督益州刺史成都去新城五百里陆路往来悉订私马百姓患焉累政不能改恢乃市马千匹以付所订之家须则以次发之百姓赖焉再迁开府仪同三司都督荆州刺史普通七年薨于州诏赠侍中司徒諡曰忠烈恢美容质善谈笑爱文章有士大夫风则所在虽无皎察亦不伤物后有目疾久废视瞻有道人慧龙得疗眼术恢请之及至空中忽见圣僧及慧龙下针豁然开朗咸谓精诚所致恢性通恕轻财好施凡歴四州所得奉禄随而散之在荆州尝从容问賔僚曰中山好酒赵王好吏二者孰愈众未有答者恢顾谓长史萧琛曰汉时王侯蕃屏而已视事亲民自有其职中山听乐可得任性彭祖代吏近于侵官今之王侯不守蕃国当佐天子临民清白其优乎坐者咸服有男女百人男封侯者三十九人女主三十八人世子范嗣范字世仪温和有器识为衞尉卿每夜自廵警武帝嘉其劳苦出为益州刺史行至荆州而忠烈王薨因停自解武帝不许诏权监荆州及湘东王至范依旧述职遣弟湘潭侯退随丧而下大同元年以开通劒道克复华阳增封寻徴为领军将军侍中范虽无学术而以筹略自命爱奇翫古招集文才率意题咏亦时有奇致后为都督雍州刺史作牧莅人甚得时誉抚循将士尽获欢心于是养士马修城郭聚军粮于私邸时庐陵王为荆州既是都督府又素不相能乃啓称范谋乱范亦驰啓自理武帝怒焉时论者犹谓范欲为贼又童謡云莫怱怱且寛公谁当作天子草覆车边己时武帝年高诸王莫肯相服简文虽居储贰亦不自安而与司徒邵陵王纶特相疑阻纶时为丹阳尹威震都下简文乃选精兵以衞宫内兄弟相贰声闻四方范以名应謡言而求为公未几加开府仪同三司范心密喜以为謡验武帝若崩诸王必乱己既得众又有重名谓可因机以定天下乃更收士众希望非常太清元年大举北侵初谋元帅帝欲用范时朱异取急外还闻之遽入白曰嗣王范雄豪盖世得人死力然所至残暴非吊民之材昔陛下登北顾亭以望谓江右有反气骨肉为戎首今日之事尤宜详择帝黙然曰会理何如异对曰陛下得之臣无恨矣会理懦而无谋所乗舆施版屋冠以牛皮帝闻不悦行至宿豫贞阳侯渊明请行又以渊明代之而以范为征北大将军总督汉北征讨诸军事寻迁南豫州刺史侯景败于涡阳退保寿阳乃改范为合州刺史镇合肥时景不臣之迹已露范屡啓言之朱异每抑而不奏及景围都城范遣世子嗣与裴之高等入援迁开府仪同三司台城不守范乃弃合肥出东关请兵于魏遣二子为质魏人据合肥竟不助范范进退无计乃泝流西上军于嶷阳遣信告寻阳王大心大心要还九江欲共兵西上范得书大喜乃引军至盆城以晋熙为晋州遣子嗣为刺史江州郡县輙更改易于是寻阳政令所行唯在一郡又疑畏范市籴不通范乃复遣其弟观宁侯永将兵通南川助庄铁时二镇相猜无复图贼之意范数万之众皆无复食人多饿死范竟发背而薨众秘不发丧奉弟南安侯恬为主有众数千范将侯瑱袭庄铁于豫章杀之尽并其军乃迎丧往郡于松门遇风柩沉于水钩求得之及于庆之逼豫章侯瑱以范子十六人降贼贼尽于石头阬杀之世子嗣字长允容貌丰伟腰带十围性骁果有胆略倜傥不防细行而复倾身养士皆得死力范之薨也嗣犹据晋熙城中食尽将士皆乏絶侯景遣任约攻嗣时贼方盛咸劝且止战嗣按劒叱之曰今日之战乃萧嗣効命死节之秋也及战遇流矢中颈不许拔带箭手杀数人贼退方命拔之应时气絶妻子为任约所禽初范既与寻阳王大心相持及嗣之死犹未敢发范丧范弟谘字世恭位衞尉卿封武林侯简文即位之后景周衞转严外人莫得见唯谘及王克殷不害并以文弱得出入卧内晨昏左右天子与之讲论六艺不辍于时及南康王会理事败克不害惧祸乃自疏谘不忍离帝朝觐无絶贼恶之令人刺杀谘于广莫门外谘弟修字世和封宜丰侯筋力贞固风仪严整九岁通论语十一能属文鸿胪卿裴子野见而赏之性至孝年十二丁所生徐氏艰自荆州反葬中江遇风前后部伍多致沉溺修抱柩长号血泪俱下随波揺荡终得无他葬讫因庐墓次先是山中多猛兽至是絶迹野鸟驯狎栖宿檐宇武帝嘉之以班告宗室为兼衞尉卿初修兄嗣王范为衞尉夜中行城常因风便鞭棰宿衞欲令帝知其勤及修在职夜必再廵而不欲人知或问其故曰夜中警逴实有其劳主上慈爱闻之容或赐止违诏则不可奉诏则废事且胡质之清尚畏人知此职司之常何足自显闻者叹服时王子侯多为近畿小郡歴试有绩乃得出为边州帝以修识量宏达自衞尉出镇钟离徙为梁秦二州刺史在汉中七年移风改俗人号慈父长史范洪胄有田一顷将秋遇蝗修躬至田所深自咎责功曹史琅邪王廉劝修捕之修曰此由刺史无徳所致捕之何补言卒忽有飞鸟千羣蔽日而至瞬息之间食虫尽而去莫知何鸟适有台使见之具言于帝玺书劳问手诏曰犬牙不入无以过也州人表请立碑颂徳嗣王范在湓城颇有异论武陵王大生疑防流言噂修深自分释求送质子并请助防武陵王乃遣从事中郎萧固谘以当世之事具观修意修泣涕为言忠臣孝子之节王敬纳之故终修之时不为不义一夕忽有狗据修所卧牀而卧修曰此其戎乎因大修城垒承圣元年魏将达奚武来攻修遣记室参军刘璠至益州求救于武陵王纪纪遣将杨干运救之拜修随郡王璠还至璠乃降于魏干运班师璠至城下说城中降魏修数之曰卿不能死节反为说客邪命射之间信遣至荆州元帝遣与相闻修中直兵参军陈晷甚勇有口求为觇见获以辞语被害乃遣谘议虞馨致武牛酒武谓曰梁已为侯景所败王何为守此孤城修答守之以死誓为断头将军魏相安定公宇文泰遣书喻之力屈乃降安定公礼之甚厚未几令还江陵厚遣之以文武千家为纪纲之仆元帝虑其为变中使觇伺不絶于道至之夕命劫窃之及旦修表输马仗而后帝安修入觐望閤悲不自胜元帝亦恸尽朝皆泣寻拜湘州刺史长沙频遇兵荒人戸凋弊修劝穑务本未期流人至者三千余家元帝多忌宗室有问望者动加诛翦修静恭自守埋声晦迹元帝亦以宗属长年深相敬礼及闻江陵被围即日登舟赴救至巴陵西而江陵覆灭恭帝立遥授修太尉迁太保时梁室寝微修虽心图义举而力弱不能自振遂发背呕血而薨时年五十二修弟泰字世怡封丰城县侯歴位中书舎人倾财竭产以事时要遂得超迁为谯州刺史江北人情犷彊前后刺史并抚绥之泰至州徧发人丁使担腰舆扇繖等物不限士庶有耻为之者即加杖责其多输财者随放免之于是人皆思乱及侯景至人无战心城陷被执寻逃至江陵元帝平景以泰为兼太常卿桂阳内史未至郡属于谨平江陵遂随兄修于郢州及修卒即以泰为刺史湘州刺史王琳袭泰泰以州输琳时陈武帝执政徴为侍中不就乃奔于齐齐用为永州刺史陈天嘉五年周大将军权景宣畧地河南泰遂归长安以名犯周文帝讳称字焉拜开府仪同三司封义兴郡公授蔡州刺史政存简惠深为吏民所安卒官子宝嗣宝字季珍美风仪善谈笑未弱冠名重一时隋文帝辅政引为丞相府典籖开皇中至吏部侍郎坐太子勇事诛泰弟退封湘潭县侯位青州刺史建业陷与从兄定襄侯祗俱入东魏齐天保中位金紫光禄大夫卒子慨深沉有体量北人于南士中称慨为长者好学善草隶书歴位著作佐郎待诏文林馆卒于司徒从事中郎   始兴忠武王憺字僧达文帝第十一子也仕齐为西中郎外兵参军武帝起兵憺为相国从事中郎与南平王伟留守齐和帝即位以憺为给事黄门侍郎时巴东太守萧惠训子璝等兵逼荆州萧頴胄暴卒尚书仆射夏侯详议迎憺行荆州事憺率雍州将吏赴之以书喻璝等皆降是冬武帝平建业明年和帝诏以憺为都督荆州刺史天监元年加安西将军封始兴郡王时军旅之后公私匮乏憺厉精为政广辟屯田减省力役存问兵死之家供其穷困人甚安之是岁嘉禾生一茎六穗甘露降于黄閤四年荆州大旱憺使祠于天井有巨蛇长二丈出绕祠坛俄而注雨岁大丰憺自以少年始居重任开导物情辞讼者皆立待符教决于俄顷曹无留事下无滞狱六年州大水江溢隄坏憺亲率将吏冒雨赋丈尺筑之而雨甚水壮众皆恐或请避焉憺曰王尊尚欲身塞河隄我独何心以免乃登隄叹息终日辍膳刑白马祭江神酹酒于流以身为百姓请命言终而水退隄立邴洲在南岸数百家见水长惊走登屋缘树憺募人救之一口赏一万估客数十人应募洲人皆得以免吏民叹服咸称神勇又分遣诸郡遭水死者给棺槥失田者与粮种是岁嘉禾生于州界吏民归美焉七年慈母陈太妃薨水浆不入口六日居丧过礼武帝优诏勉之使摄州任是冬诏以本号还朝人歌曰始兴王人之爹【徒我反】赴人急如水火何时复来哺乳我荆土方言谓父为爹故云后为中衞将军中书令领衞尉卿憺性好谦降意接士常与宾客连榻坐时论称之九年拜都督益州刺史旧守宰丞尉岁时乞丐躬歴村里百姓苦之习以为常憺至州停断严切百姓以苏又兴学校祭汉蜀郡太守文翁由是人多向学者十四年迁都督荆州刺史同母兄安成王秀将之雍州薨于道憺闻之自投于地席藁哭泣不饮不食者数日倾财产赠送部伍大小皆取足焉天下称其悌十八年徴为侍中中抚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军将军即开府黄閤薨二宫悲惜舆驾临幸者七焉赠司徒諡曰忠武憺未薨前梦改封中山王策授如他日意颇恶之数旬而卒憺有惠西土荆州人闻其薨皆哭于巷嫁娶有吉日移以避哀子亮嗣亮弟暎字文明年十二为国子生天监十七年诏诸生口策宗室可否帝知暎聪解特令问策又口对并见奇谓祭酒袁昻曰此吾家千里驹也起家淮南太守以诸兄未有除命乃抗表让焉暎美容仪普通二年封广信县侯丁父忧隆冬席地哭不絶声不尝谷粒唯饮冷水因患症结除太子洗马诏以憺艰难王业追赠国封嗣王陈让既不获许乃乞颁邑诸弟帝许之改封新渝县侯后居太妃忧泣血三年服阕为吴兴太守郡累不稔中大通三年野谷生武康凡二十二处自此丰穰暎制嘉谷颂以闻中诏称美后为北徐州刺史在任恕民吏怀之常载粟帛游于境内遇贫者即以振焉胜境名山多所寻履及徴将还钟离人顾思远挺义行部伍中暎见其甚老使人问之对曰年一百一十二岁凡七娶有子十二死亡畧尽今唯小者已六十又无孙息家阙养乏是以行役暎大异之召赐之食食兼于人检其头有肉角长寸遂命后舟载还都谒见天子与之言往事多异所传擢为散骑侍郎赐以俸宅朝夕进见年百二十卒又普通中北侵攻穰城城内有人年二百四十岁不复能食谷唯饮曾孙妇乳简文帝命劳之赐以束帛荆州上津乡人张元始年一百一十六岁旅力过人进食不异至年九十七方生儿儿遂无影将亡人人告别乃至山林树木处处履行少日而终时人以为知命湘东王爱奇重异遂留其枕暎后歴给事黄门侍郎衞尉卿广州刺史卒官諡寛侯暎弟煜字通明美姿容善谈吐初封安陆侯憺特所钟爱及憺不豫煜侍疾衣不释带言与泪并憺薨扶而后起服阕改封上黄侯位兼宗正卿简文入居监抚煜献储徳颂迁给事黄门侍郎出为晋陵太守美才仗气言多激扬常乘折角牛谷木履被服必于儒者名盛海内为宗室推重特被简文友爱与新渝建安南浦并豫密宴号为东宫四友简文日有五六使来往煜初至郡属旱躬自祈祷果获甘润郡雀林村旧多猛兽为害煜在政六年此暴遂息卒于郡初 寝疾歴年官曹壅滞有司案諡法言行相违曰替乃諡替侯   通志卷八十三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三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六下   梁   武帝八男   昭明太子统【子欢 欢子栋 誉】豫章王综 南康简王绩【子会理 通理 义理】庐陵威王续【子应】邵陵王纶【子坚确】武陵王纪【子圆照 圆正 圆肃】   简文诸子   哀太子大器 寻阳王大心 临川王大欵 南海王大临 南郡王大连 安陆王大春 桂阳王大成 汝南王大封 浏阳公大雅 新兴王大庄 西阳王大钧 武宁王大威 皇子大训建平王大球 义安王大昕 绥建王大挚   乐良王大圜   元帝诸子   忠烈世子方等 贞惠世子方诸 愍怀太子方矩 始安王方略   陈   永修侯拟 遂兴侯详 宜黄侯慧纪 衡阳献王昌【子伯信】南康愍王昙朗【子方泰 方庆 郑万顷】   文帝诸子   始兴王伯茂 鄱阳王伯山 新安王伯固 晋安王伯恭 庐陵王伯仁 江夏王伯义 武陵王伯礼 永阳王伯智 桂阳王伯谋   宣帝诸子   始兴王叔陵 豫章王叔英 长沙王叔坚 建安王叔卿 宜都王叔明 河东王叔献 新蔡王叔齐 晋熙王叔文 淮南王叔彪 始兴王叔重 寻阳王叔俨 岳阳王叔慎 义阳王叔达 巴山王叔雄 武昌王叔虞 湘东王叔平临贺王叔敖 阳山王叔宣 西阳王叔穆   南安王叔俭 南郡王叔澄 沅陵王叔兴 岳山王叔韶 新兴王叔纯 巴东王叔谟 临海王叔显 新会王叔坦 新宁王叔隆 新昌王叔荣 太原王叔匡   后主诸子   太子深 吴兴王允 南平王嶷 永嘉王彦南海王防 信义王祗 邵陵王兢 会稽王庄东阳王恮 吴郡王藩 钱唐王恬   梁   武帝八男   武帝八男丁贵嫔生昭明太子统简文皇帝庐陵威王续阮修容生孝元皇帝吴淑媛生豫章王综董昭仪生南康简王绩丁充华生邵陵擕王纶葛修容生武陵王纪   昭明太子统字徳施小字维摩武帝长子也以齐中兴元年九月生于襄阳武帝既年垂彊仕方有冢嗣时徐元瑜降又荆州使至云萧頴胄暴卒时人谓之三庆少日而建业平识者知天命所集天监元年十一月立为皇太子时年幼依旧居于内拜东宫官属文武皆入直永福省五年五月庚戌出居东宫太子生而聪叡三岁授孝经论语五岁徧读五经悉通讽诵性仁孝自出宫常思恋不乐帝知之每五日一朝多使留永福省或五日三日乃还宫八年九月于寿安殿讲孝经尽通大义讲毕亲临释奠于国学年十二于内省见狱官将谳事问左右曰是皂衣何为者曰廷尉官属召视其书曰是皆可念我得判否有司以统幼绐之曰得其狱皆刑罪以上统皆署杖五十有司抱具狱不知所为具言于帝帝笑而从之自是数使听讼每有欲寛纵者即使太子决之建康县谳诬人诱口狱翻县以太子仁爱故轻当杖四十令曰彼若得罪便合家孥戮今纵不以其罪罪之岂可轻罚而已可付治十四年正月朔旦帝临轩冠太子于太极殿旧制太子着远游冠金蝉翠緌缨至是诏加金博山太子美姿容善举止读书数行并下过目皆忆每游宴祖道赋诗至十数韵或作剧韵皆属思便成无所防易帝大佛教亲自讲说太子亦素信三宝徧览众经乃于宫内别立慧义殿专为法集之所招引名僧自立三谛法义普通元年四月甘露降于慧义殿咸以为至徳所感时俗稍奢太子欲以己率物服御朴素身衣浣衣膳不兼肉三年十一月始兴王憺薨旧事以东宫礼絶傍亲书翰并依常仪太子以为疑命仆射刘孝绰议其事孝绰议曰按张镜东宫仪记称三朝发哀者逾月不举乐鼓吹寝奏服限亦然寻傍絶之义义在去服服虽可夺情岂无悲铙歌輙奏良亦为此既有悲情宜称兼慕卒哭之后依常举乐称悲竟此理例相符谓犹应兼慕请至卒哭仆射徐勉左率周舍家令陆襄并同孝绰议太子令曰张镜仪记云依士礼终服月称慕悼又云凡三朝发哀者逾月不举刘仆议云傍絶之义义在去服服虽可夺情岂无悲卒哭之后依常举乐称悲竟此理例相符寻情悲之说非止卒哭之后缘情为论此自难一也用张镜之举乐弃张镜之称悲一镜之言取舍有异此自难二也陆家令止云多歴年所恐非事证虽复累稔所用意常未安近亦尝以此问外由来立意谓犹应有慕悼之言张岂不以举乐为大称悲事小所以用小而忽大良亦有以至如元正六佾事为国章虽情或未安而礼不可废铙吹军乐比之亦然书疏方之事则成小差可缘心声乐自外书疏自内乐自他书自己刘仆之议即情未安可令诸贤更共详衷司农卿明山賔歩兵校尉朱异议称慕悼之辞宜终服月于是付典书遵用以为永凖七年十一月贵嫔有疾太子还永福省朝夕侍疾衣不解带及薨歩从丧还宫至殡浆水不入口每哭辄恸絶武帝勑中书舍人顾协宣防曰毁不灭性圣人之制不胜丧比于不孝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可即强进饮粥太子奉勑乃进数合自是至葬日进麦粥一升武帝又勑曰闻汝所进过少转就羸瘦我比更无余病政为汝如此胸中亦填塞成疾故应彊加饘粥不使我恒尔悬心虽屡奉勑劝逼终丧日止一溢不尝菜果之味体素壮腰带十围至是减削过半每入朝士庶见者莫不下泣太子自加元服帝便使省万机内外百司奏事者填塞于前太子明于庶事每所奏谬误巧妄皆即辩析示以可否徐令改正未尝弹纠一人平断法狱多所全宥天下皆称仁性寛和容众喜愠不形于色引纳才学之士赏爱无倦恒自讨论坟籍或与学士商古今继以文章著述率以为常于时东宫有书几三万卷名才并集文学之盛晋宋以来未之有也性爱山水于元圃穿筑更立亭馆与朝士名素者游其中尝泛舟后池番禺侯轨盛称此中宜奏女乐太子不答咏左思招隐诗云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轨慙而止出宫二十余年不畜音声未薨少时勑赐太乐女伎一部畧无所好普通中大军北侵都下米贵太子因命菲衣减膳每霖雨积雪遣腹心左右周行闾巷视贫困家及有流离道路以米密加振赐人十石又出主衣绢帛每年常多作襦袴各三千领冬月以施寒者不令人知若死亡无可敛则为备棺椁每闻远近百姓赋役勤苦辄敛容变色常以戸口未实重于劳扰吴郡屡以水灾不熟有上言当漕大渎以泻浙江中大通二年春诏遣前交州刺史王奕假节发吴吴兴信义三郡人丁就役太子上疏曰伏闻当遣王奕等上东三郡人丁开漕沟渠导泄震泽使吴兴一境无复水灾暂劳永逸必获后利未萌难覩窃有愚怀如闻吴兴累年失收民颇流移吴郡十城亦不全熟唯信义去秋有稔复非恒役之民即日东境谷价犹贵劫盗屡起在所有司皆不闻奏今征戍未归彊丁踈少此虽小举窃恐难合吏一登门动为民蠧又出丁之处远近不一比得齐集已妨蚕农去年粗为丰岁公私未能足食如复今兹失业虑恐为更深且草窃多伺民间虚实若善人从役则抄盗弥增吴兴未受其益内地已离其不审可得权停此功待优实以不武帝优诏以喻焉太子孝谨天至每入朝未五鼓便守城门开东宫虽燕居内殿一坐一起恒向西南面台宿被召当入危坐达旦三年三月游后池乗雕文舸摘芙蓉姬人荡舟没溺而得出因动股恐贻帝忧深诫不言以寝疾闻武帝勑看问辄自力手书啓及稍笃左右欲啓闻犹不许曰云何令至尊知我如此恶因便呜咽四月乙已暴恶驰啓武帝比至已薨时年三十一帝临哭尽哀诏敛以衮冕諡曰昭明五月庚寅葬安宁陵诏司徒左长史王筠为哀册文朝野惋愕都下男女奔走宫门号泣满路四方甿庶及疆徼之人闻丧者哀恸太子性仁恕见在宫禁防捉荆子者问之云以荆子驱人太子恐复致痛使捉手版代之频食中得蝇虫之属密置柈边恐厨人获罪不令人知又见后閤小儿摊戏后属有狱牒摊者法士人结流徙庶人结徒太子曰私钱自戏不犯公物此科太重令注刑止三岁士人免官狱牒应死者必降长徒自此以下莫不减半所着文集二十卷又撰古今典诰文言为正序十卷五言诗之善者为英华集二十卷文选三十卷薨后长子东中郎将南徐州刺史华容公欢封豫章郡王次子枝江公誉封河东郡王曲江公詧封岳阳郡王封武昌郡王鉴封义阳郡王各三千戸女悉同正主蔡妃供待一同常仪唯别立金华宫为异帝既废嫡立庶海内噂故各封诸子大郡以慰其心岳阳王詧流涕受拜累日不食初丁贵嫔薨太子遣人求得善墓地将斩草有卖地者因阉人俞三副求市若得三百万许以百万与之三副密啓武帝言太子所得地不如臣所得地于帝吉帝末年多忌便命市之葬果有道士善图墓云地不利长子若厌伏或可申延乃为蜡鹅及诸物埋墓侧长子位有宫监鲍邈之魏雅者二人初并为太子所爱邈之晚见踈于雅密啓武帝云雅为太子厌祷帝密遣检掘果得鹅等物大惊将穷其事徐勉固谏得止于是唯诛道士由是太子迄终以此慙媿故其嗣不立后邵陵王临丹阳郡因邈之与乡人争婢议以为诱畧之罪牒宫简文追感太子寃挥泪诛之邈之兄子僧隆为宫直前未知为邈之侄即日驱出先是人间謡曰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当开复未开使我心徘徊城中诸少年逐欢归去来鹿子开反语为来子哭云帝哭也欢前为南徐州太子果薨遣中书舎人臧厥追欢于崇正殿解发临哭欢既嫡孙次应嗣立而迟疑未决帝既新有天下恐不可以少主主大业又以心防故意在晋安王犹豫自四月上旬至五月二十一日方决欢止封豫章王还任往謡言心徘徊者未定也城中诸少年逐欢归去来复还徐方之象也欢字孟孙位云麾将军江州刺史薨諡安王子栋嗣栋字元吉及简文见废侯景奉以为主栋方与妃张氏锄葵而法驾奄至栋惊不知所为泣而升辇及即位升武徳殿歘有回风从地涌起飜飞华盖径出端门时人知其不终于是年号天正追尊昭明太子曰昭明皇帝安王为安皇帝金华敬妃蔡氏为敬皇后太妃王氏为皇太后妃为皇后未几行禅让礼栋封淮隂王及二弟桥樛并锁于密室景败走兄弟相扶出逢杜崱于道崱去其锁弟曰今日免横死矣栋曰倚伏难知吾犹有惧初王僧辩之为都督将发谘元帝曰平贼之后嗣君万福未审有何仪注帝曰六门之内自极兵威僧辩曰平贼之谋臣为已任成济之事请别举人由是帝别勑宣猛将军朱买臣使行忍酷会简文已被害栋等与买臣遇见呼往船共饮未竟并沉于水河东王誉字重孙普通二年封枝江县公中大通三年改封河东郡王累迁南中郎将湘州刺史未几侯景冦建业誉入援至青草湖台城没有诏班师誉还湘镇时元帝军于武城新除雍州刺史张缵密报元帝曰河东起兵岳阳聚米将来袭江陵元帝甚惧沉米断缆而归因遣谘议周直至誉所督其粮众誉曰各自军府何忽疑人使三反誉并不从元帝大怒遣世子方等征之反为誉败死又令信州刺史鲍泉讨誉并陈示祸福誉谓曰欲前即前无所多说泉军于石椁寺誉逆击不利而还泉进军橘洲誉攻之又见败于是遂围之誉幼而有骁勇马上用弩兼有胆气能抚士卒甚得众心元帝又遣领军王僧辩代鲍泉攻誉誉将溃围而出会其麾下将慕容华引僧辩入城遂被执谓守者曰勿杀我得一见七官申此谗贼死无恨主者曰奉令不许遂斩首送荆镇元帝返其首以葬焉初誉之将败引镜照面不见其头又见长人盖屋两手据地噉其脐又见白狗大如驴从城出不知所在誉甚恶之俄而城陷岳阳王詧别有传列在载记   豫章王综字世谦武帝第二子也天监三年封豫章郡王累迁北中郎将南徐州刺史入为侍中镇右将军初综母吴淑媛在齐东昏宫宠在潘余之亚及得幸于武帝七月而生综宫中多疑之及综年十四五常梦一年少肥壮自挈其首对综如此非一综转成长心惊不已频密问淑媛淑媛问梦中形色颇类东昏因密报之曰汝七月生儿安得比诸皇子汝今太子次弟幸保富贵勿综与淑媛相抱哭每日夜恒泣又每靖室闭戸籍地被发席藁轻财好士分施不辍唯留身上故衣厨库恒致罄乏常于内斋布沙于地终日跣行足下生胝日能行三百里尝有人士姓王以屯踬告综于时大乏唯有眠牀故皁复帐即付之其降意下士以伺风云之会诸侯王妃主及外人并知此怀唯武帝不疑及长有才学善属文武帝御诸子以礼朝见不甚数综恒怨不见知每出蕃淑媛恒随之至镇时年十五尚裸袒戏嬉于前昼夜无别妃袁氏尚书令昻之女也淑媛恒节其宿止遇袁妃尤不以道内外咸有秽声综后在徐州政刑酷虐又有勇力制及奔马防杀驹犊常隂服微行着乌丝布帽夜出无有期度招引道士探求术数性聪敏多通每武帝有勑疏至辄忿恚形于顔色帝性严羣臣不敢轻言得失凡综所为莫之知也于徐州还频表陈便宜求经畧边境帝并优勑答之徐州所有练树并令斩杀以帝小名练故也累致意尚书仆射徐勉求出镇襄阳勉未敢言因是怒勉饷以白团扇图伐檀之诗言其贿也在西州于别室岁时设席祠齐氏七庙又累微行至曲阿拜齐明帝陵然犹无以自信闻俗说以生者血沥死者骨血渗即为父子综乃私发齐东昏墓出其骨沥血试之既有徴矣后生次男月余日潜杀之既瘗夜遣人发取其骨更试之其酷忍如此每对东宫及诸王辞色不恭逊尝改岁后问讯临川王宏出至中閤登宏羊车次遗粪而出居都下所为多如此者普通四年为都督南兖州刺史颇勤于事而不见賔客其辞讼则隔帘理之方幅出行垂帷于舆每云恶人识其面也初齐故建安王萧宝夤在魏综求得北来道人释法鸾使入北通问于宝夤谓为叔父襄阳人梁话母死法鸾说综厚赐之言终可任使综遗话钱五万及葬毕引在左右法鸾在广陵往来通魏尤数每舍淮隂苖文宠家言文宠于综综引为国常侍六年魏将元法僧以彭城降帝使综都督众军权镇彭城并摄徐州府事武帝晓别元象知当更有败军失将恐综为北所禽手勅综令拔军每使居前勿在人后综恐帝觉与魏安丰王元延明相持夜潜与梁话苖文宠三骑开北门渉汴河遂奔萧城自称队主见延明而拜延明坐之问其名氏不答曰殿下问人有见识者延明召使视之曰豫章王也延明喜下地执其手答其拜送于洛阳及旦斋内诸閤犹闭不开众莫知所以唯见城外魏军呌曰汝豫章王昨夜已来在我军中城中既失王所在众军乃退不得还者甚众湘州益阳人任焕常有骓马乗之退走焕脚为抄所伤人马俱弊焕于桥下歇抄复至焕脚痛不复得上马于是向马泣曰骓子我于此死矣马因跪其前脚焕乃得上马遂免难综长史江革大舟卿祖暅并为魏军所擒武帝闻之惊骇综至魏位侍中司空高平公丹阳王梁话苖文宠并为光禄大夫综改名缵字徳文追服齐东昏斩缞魏太后及羣臣并吊八月有司奏削爵土絶其属籍改子直姓悖氏未及旬日有诏复属籍封直永新侯策免吴淑媛俄遇鸩而卒有诏复其品秩諡曰敬使直主其丧及萧宝夤据长安反综复去洛阳欲奔之魏法度河桥不得乗马综乗马而行桥吏执之送洛阳魏孝庄初歴位司徒太尉尚帝姊寿阳公主拜驸马都尉陈庆之之至洛也送综啓求还时吴淑媛尚在勑使以综小时衣寄之信未达而庆之败综后出为都督齐州刺史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宝夤见禽综拜表为之请命尔朱兆入洛综为城人赵洛周所逐公主被录送京尔朱世隆欲相陵逼公主守操被害综既弃州为沙门潜诣长白山未几至阳平病卒初综在魏不得志尝作听钟鸣悲落叶以申其志闻者悲之魏节闵立迎综丧以王礼与公主合葬于嵩山后梁人盗其柩来奔武帝犹以子礼祔葬陵次直字思方位晋陵太守沙州刺史   南康简王绩字世谨小字四果武帝第四子也天监七年封南康郡王十年为南徐州刺史时年七岁主者有受货洗改解书长史王僧孺弗之觉绩见而诘之即便首服众咸叹其聪警十七年为都督南兖州刺史在州以善政称寻有诏徴还百姓曹乐等二百七十人诣阙上表称绩尤异一十五条乞留为州任优诏许之普通四年徴为侍中云麾将军领石头戍军事五年出为江州刺史丁董淑媛忧居丧过礼固求解职乃徴授安右将军领石头戍军事寻加防军羸瘠不亲视事大通三年因感疾薨于任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简绩寡玩好少嗜欲居无仆妾躬事俭约所有租秩悉寄天府及薨后少府有南康国无名钱数千万子会理嗣会理字长才少聪慧好文史年十一而孤特为武帝所爱衣服礼秩与正王不殊十五为湘州长史多信左右行事刘纳每禁之会理心不平证以赃货收送建业纳叹曰我一见天子使汝等知会理厚送资粮数遣慰喻令心腹于青草湖为盗杀纳百口俱尽累迁都督南兖州刺史太清元年督众军北侵至彭城为魏师所侵退归本镇二年侯景围城会理入援会北徐州刺史封山侯正表将应其兄正徳外托赴援实谋袭广陵会理击破之方得进路台城陷会理归镇侯景遣前临江太守董绍先以武帝手诏召会理其僚佐曰绍先书岂天子本意咸劝拒之会理用其典籖范子鸾计曰天子年尊受制贼虏今有手勑召我入朝臣子之心岂得违背且处江北功业难成不若身赴京都图之肘腋遂纳绍先绍先入以乌幡麾众单马遣之至都景以为司空兼尚书令虽在冦手每思匡复与西乡侯欢等潜布腹心要结壮士时范阳祖皓斩董绍先据广陵起义期以会理为内应皓败辞相连及侯景矫诏免会理官犹以白衣领尚书令是冬景往晋熙都下虚弱会理复与柳敬礼及北兖州司马成钦谋之敬礼曰举大事必有所资今无寸兵安可以动会理曰湖熟有吾故旧三千余人昨来相知克期响集计贼守兵不过千人若大兵外攻吾等内应直取王伟事必有成纵景后归无能为也敬礼曰善于时百姓厌贼咸思用命建安侯贲以谋告王伟伟遂收会理及其弟通理时有钱唐褚冕会理之旧亦囚于省问事之所被考掠千计终无所言会理隔壁闻之遥曰褚郎岂不为吾致此邪然勿言王伟害会理褚冕竟以不服赦之会理弟通理字仲宣位太子洗马封祈阳侯至是亦遇害通理弟乂理字季英生十旬而简王薨至三岁能言见内人分散涕泣相送问其故或曰此简王宫人丧毕去耳乂理便号泣悲不自胜诸宫人见之莫不哀感为之停者三人服阕见武帝升殿又悲不自胜帝为之收涕谓左右曰此儿大必为奇士大同八年封安乐县侯乂理慷慨慕功名每读书见忠臣烈士未尝不废卷叹曰一生之内当无愧古人博览多识有文才尝祭孔文举墓并为立碑制文甚美及侯景内冦乂理聚客赴南兖州随兄会理入援及城陷又随会理还广陵因入齐为质乞师行二日会理被遣董绍先据广陵遂追获之防严不得与兄相见乃伪请还都入辞母谓其姊固安主曰兄若至愿使善为计自勉勿顾以为念前途亦思立功但未知天命如何耳至都以魏降人元贞忠正可以托孤乃以玉柄扇赠之贞辞不受乂理曰后当见忆会祖皓起兵乂理奔长芦为景所害元贞始悟其前言往收葬焉   庐陵威王续字世防武帝第五子也天监八年封庐陵王少英果旅力絶人驰射应发命中武帝叹曰此我之任城也中大通二年为都督雍州刺史宁蛮校尉大同元年迁江州刺史又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又为都督荆州刺史薨赠司空諡曰威始元帝母阮修容得幸由丁贵嫔之力故元帝与简文相得而与庐陵王少相狎长相谤元帝之临荆州有宫人李桃儿者以才慧得进及还以李氏行时得营戸禁重续具状以闻元帝泣对使诉于简文简文和之不得元帝犹惧送李氏还荆州世所谓西归内人者自是二王书问不通及续薨元帝时为江州闻问入阁而跃屧为之破寻自江州复为荆州荆州人迎于州境帝数而遣之吏民失望续多聚马仗蓄养矫雄耽色爱财极意收敛仓储库藏盈溢临终有啓遣中兵录事参军谢宣融送所上金银器千余件武帝始知其富以为财多徳寡因问宣融曰王金尽于此乎宣融曰此之谓多安可加也夫王之过如日月之蚀欲令陛下知之故终而不隐帝意乃解世子凭以罪前诛死次子应嗣应不慧王薨至内库阅珍物见金铤问左右曰此可食不答曰不可应曰既不可食并特乞汝他皆此类   邵陵携王纶字世调小字六真武帝第六子也少聪頴博学善属文犹工尺牍天监十三年封邵陵郡王普通五年以西中郎将权摄南徐州事在州轻险躁虐喜怒不恒车服僭拟肆行非法遨游市里杂于厮尝问卖防者曰刺史何如对者言其躁虐纶怒令吞防以死自是百姓惶骇道路以目尝逢丧车夺孝子服而着之匍匐号呌籖帅惧罪密以闻帝始严责纶不能改于是遣代纶悖慢逾甚乃取一老公短瘦类帝者加以衮冕置之高坐朝以为君自陈无罪使就坐剔褫捶之于庭忽作新棺木贮司马崔会意以轜车挽歌为送葬之法使妪乗车悲号会意不堪轻骑还都以闻帝恐其奔逸以禁兵取之将于狱赐尽昭明太子流涕固谏得免官削爵土还第大通元年复封爵中大通四年为扬州刺史纶素骄纵欲盛器服遣人就市赊买锦采丝布数百疋拟与左右职局防閤为綘衫内人帐幔百姓并关闭邸店不出台续使少府市采经时不能得勑责府府丞何智通具以闻因被责还第恒遣心腹马容戴子高戴爪李撤赵智英等于路寻目智通于白马巷逢之以槊刺之刃出于背智通以血书歴作邵陵字乃絶遂知之帝悬钱百万购贼有西州游军将宋鹳子条姓名以啓勑遣舎人褚昙粲领斋仗五百人围纶第于内人堆中禽爪撤智英子高骁勇逾墙突围遂免智通子敞之割炙食之即载出新亭四面火炙之焦熟敞之车载钱设盐蒜雇百姓食撤一脔赏钱一千徒党并母肉遂尽纶锁在第舎人褚昙粲并主帅领仗身守视免为庶人经三旬乃脱锁顷之复封爵后豫饯衡州刺史元庆和于坐赋诗十二韵末云方同广川国寂寞久无声大为武帝赏曰汝人才如此何虑无声旬日间拜郢州刺史太清二年位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侯景构逆加征讨大都督率众讨景将发帝诫曰侯景小竖颇习行阵未可以一战即殄当以岁月图之纶发白下中江而浪起有物荡舟将覆识者尤异之及次钟离景已度采石纶乃昼夜兼道旋军入赴济江中流风起人马溺者十一二遂率西丰公大春新涂公大成等歩骑三万发京口将军赵伯超请从径路直指钟山出其不意纶从之众军奄至贼徒大骇分为三道攻纶纶大破之翊日贼又来攻日晚贼稍退南安侯骏以数十骑驰之贼回拒骏骏部乱贼因逼大军大军溃纶至钟山战败奔还京口军主霍儁见获贼送于城下逼使云已禽邵陵王儁伪许之乃曰王小失利政为粮尽还京口儁为托逻所获非军败也贼以刀背殴其髀儁色不变贼义而舍之儁中书舎人灵超子也三年正月纶与东扬州刺史大连等入援至骠骑洲进位司空台城陷纶奔禹穴东土皆附临城公大连惧将害已乃图之纶觉乃去至寻阳寻阳王大心欲以州让之不受大宝元年纶至郢州刺史南平王恪让州于纶纶复不受乃上纶为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纶于是置百官改听事为正阳殿内外斋省悉题署焉而数有变怪祭城隍神将烹牛有赤蛇绕牛口出南浦施安幄帐无何风起飘没于江于时元帝围河东王誉于长沙既久誉请救于纶纶欲往救之为军粮不继遂止乃与元帝书言大敌犹彊天讐未雪岂可手足肱支自相屠害元帝复书陈誉有罪不可解围之状纶省书流涕曰天下之事一至于斯左右闻之莫不掩泣于是大修器甲将讨侯景元帝闻其盛乃遣王僧辩率舟师一万以逼纶纶将刘龙武等降僧辩纶遂与子踬等十余人轻舟走武昌沙门法罄与纶有旧藏之岩石之下时纶长史韦质司马姜伟先在外闻纶败驰往迎之元帝复遣将徐文盛追攻之纶复收散卒屯于齐昌郡将引魏兵共攻南阳侯景将任约袭纶纶败走定州刺史田龙祖迎纶纶惧为所执复归齐昌行收兵至汝南魏所署汝南城主李素孝者纶之故吏开城纳之纶乃复修城池收集士卒将攻竟陵魏闻之遣大将杨忠仪同侯几通攻破城执纶纶不为屈通乃卧大鼓使纶坐上杀之投于江岸经日色不变鸟兽莫敢近时飞雪飘零尸横道路周回数歩独不沾洒旧主帅安陆人郝破敌敛之于襄阳葬之日黄雪纷糅惟冡圹所独不下雪杨忠知而悔之使以太牢往祭殡焉百姓怜之为立祠庙岳阳王詧遣迎丧葬于襄阳望楚山南赠太宰諡曰安后元帝议追加諡尚书左丞刘谷议諡法怠政交外曰从之纶任情卓越轻财爱士不竞人利府无储积闻有辄求既得即散士亦以此归之初镇京口大造器甲既渉声问投之于江及后出征戎备颇阙乃叹曰吾昔造仗本备非常无事渉疑遂使零散今日事难卒无所资初昭明之薨简文入居监抚纶不谓徳举而云时无豫章故以次立及庐陵之没纶觖望滋甚于是伏兵于莽用伺车驾而台舎人张僧允知之其谋颇泄又献曲阿酒百器上以赐寺人饮之而毙上乃不自安颇加卫士以警宫内于是传者诸相疑阻而纶亦不惧武帝终不能有所废黜卒至宗室争竞而败国基为天下笑纶长子坚字长白大同元年以例封汝南侯亦善草性颇庸短尝与所亲书题云嗣王其人得书大骇执以谏坚坚曰前言戏耳人曰不愿以此为戏也侯景围城坚屯太阳门终日蒱饮不抚军政吏士有功未尝申理疫疠所加亦不存防士咸愤怨太清三年坚书佐董勋华白昙朗等以坚私室醖酿亟有烹宰不相霑及忿恨夜遣贼登楼城遂陷坚遇害弟确字仲正少骁勇有文才尤工楷公家碑碣皆使书之除秘书丞武帝谓曰为汝能文所以特有此授大同二年封为正阶侯复徙封永安常在第中习骑射学兵法时人以为狂左右或进谏确曰听吾为国家破贼使汝知之钟山之役确所向披靡羣贼惮之确每临阵对敌意甚详赡带甲据鞍自朝及夕驰骤往返不以为劳诸将服其壮勇军败贼使负袍不之知也确因隙自拔得达朱方及后侯景乞盟惮确及赵威方在外虑为后患啓求召确入城诏乃召确为南中郎将广州刺史确知此盟多贰城必沦没欲先遣赵威方入确因南奔纶闻之逼确使入确犹不肯纶流涕谓曰汝欲反邪时台使周石珍在坐确曰侯景虽云欲去而不解长围以意而推其事可见今召我入未见益也石珍曰勑防如此侯岂得辞确执意犹坚纶大怒谓赵伯超曰谯州卿为我斩之当赍首赴阙伯超挥刃眄曰我识君耳刀岂识君确流涕而出遂入城及景背盟复围城城陷时武帝方寝确排闼入啓曰城已陷矣帝曰犹可一战不对曰人心不可臣向格战不禁缒下仅得至此武帝叹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幸不累子孙乃使确为慰劳文谓曰尔速去谓尔父无以二宫为念及出见景景爱其膂力恒令在左右后从景仰见飞防羣贼争射不中确射之应即落贼徒忌确咸劝景除之先是纶遣典籖密导确确谓使者曰侯景政可一夫力致确不惜死欲手刃之卿还啓家王勿以一子为念后与景猎钟山同逐禽引弓将射景断不得发贼觉杀之   武陵王纪字世询武帝第八子也少而寛和喜怒不形于色勤学有文才天监十三年封武陵王寻授扬州刺史中书诏成武帝加四句曰贞白俭素是其清也临财能让是其廉也知法不犯是其慎也度事无留是其勤也纪特为帝爱故先作牧扬州大同三年为都督益州刺史以路远固辞武帝素识乾象谓曰天下方乱唯益州可免故以处汝汝其勉之纪歔欷既出复入帝曰汝尝言我老我犹再见汝还益州也纪在蜀开建宁越嶲贡献方物十倍前人朝廷嘉其绩加开府仪同三司初天监中震大阳城门字曰绍宗梁位唯武王解者以武陵王当之于是朝野属意焉及侯景陷台城上甲侯萧韶西上至硖出武帝密勑加纪侍中假黄钺都督益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太尉承制大宝元年六月辛酉纪乃移告诸州征镇遣世子圆照领二蜀精兵三万受湘东王绎节度绎命圆照且顿白帝未许东下十月甲辰湘东王绎遣鲍检报纪以武帝崩问十一月壬寅纪总戎将发益镇绎使胡智监至蜀以书止之曰蜀中斗絶易动难安弟可镇之吾自当灭贼又别纸云地拟孙刘各安境界情深鲁卫书信恒通二年四月乙丑纪乃僭号于蜀改年曰天正暗与萧栋同名识者尤之以为于文天为二人正为一止言各一年而止也纪又立子圆照为皇太子圆正为西阳王圆满竟陵王圆普谯王圆肃宜都王以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永丰侯防为征西大将军益州刺史封秦郡王司马王僧畧直兵参军徐怦并固諌皆杀之僧畧僧辩弟怦勉从子也永丰侯防叹曰王不克矣夫善人国之基也今乃诛之不亡何待又谓所亲曰昔桓元年号大亨识者谓为二月了而元之败实在仲春今年曰天正在文为一止其能久乎丁卯元帝遣万州刺史宋簉袭圆照于白帝圆照弟圆正时为西阳太守召至锁于省内初杨干运求为黎州刺史不得纪以为潼州刺史杨法深求为黎州刺史亦不从以为沙州刺史二人皆憾不获所请各遣使通西魏及闻魏军伐蜀纪遣其将谯淹回军赴援魏将尉迟迥逼涪水杨干运以州降之迥即趋成都五月乙已纪次于陵军容甚盛元帝命防军将军陆法和立二城于硖口名七胜城锁江以断峡时陆纳未平蜀军复逼元帝甚忧法和告急旬日相继元帝乃拔任约于狱以为晋安王司马撤禁兵以配之并遣宣猛将军刘棻共约西赴六月纪筑连城攻絶铁鏁元帝复于狱拔谢答仁为歩兵校尉配众一旅上赴纪之将发也江水可揭前部不得行及登舟无雨而水长六尺刘孝胜喜曰殆天赞也将至峡有黑龙负舟其将帅咸谓天助及顿兵日久频战不利师老粮尽智力俱殚又魏人入劒阁成都虚弱忧懑不知所为先是元帝已平侯景执所俘馘频遣报纪世子圆照镇巴东留执不遣啓纪云侯景未平宜急征讨已闻荆镇为景所灭可疾下大军纪谓为实于是仍率众沿江急进于路方知侯景已平便有悔意召圆照责之圆照曰侯景虽诛江陵未服宜速平荡纪亦以既居尊位宣言于众敢谏者死蜀中将卒日夜思归所署江州刺史王开业进曰宜还救根本更思后图诸将佥以为然圆照刘孝胜独言不可纪乃止既而闻王琳将至潜遣将军侯叡傍险出法和后临水筑垒御琳及法和元帝遣书使光州刺史郑安中往喻意于纪许其还蜀专制防方纪不从命报书如家人礼既而侯叡为任约谢答仁所破又陆纳平诸军并西赴元帝乃与纪书曰甚苦大智季月烦暑流金烁石聚蚊成雷封狐千里以兹玉体辛苦行阵乃睠西顾我劳如何自獯丑凭陵羯胡叛涣吾年为一日之长属有平乱之功膺此乐推事归当璧傥遣使乎良所希也如曰不然于此投笔友于兄弟分形共气兄肥弟瘦无复相代之期让枣推梨长罢懽愉之日上林静拱闻四鸟之哀鸣宣室披图嗟万世之长逝心乎爱矣书不尽言大智纪别字也帝又为诗曰回首望荆门惊浪且雷奔四鸟嗟长别三声悲夜猿圆正在狱中连句曰水长二江急云生三峡昏愿赦淮南罪思报阜陵恩帝看诗而泣纪频败知不振遣所署度支尚书乐奉业往江陵论和缉之计元帝知纪必败遂拒而不许于是两岸十余城俱降游击将军樊猛率所领至纪所纪在船中绕牀而走以金掷猛等曰此顾卿送我一见七官卿必当富贵猛曰天子何由可见杀足下此金何之犹不敢逼围而守之陆法和驰啓上密勑樊猛曰生还不成功也猛率甲士祝文简张天成拔刃升舟犹左右奔掷第三子圆满驰来就父纪首既落圆满躯亦分法和收太子圆照兄弟三人问圆照曰阿郎何以至此圆照曰失计愿为公作奴法和叱遣之圆照字明同中大通初为益州东斋郎宋宁宋兴二郡太守远镇诸王世子皆在建业质守帝特爱纪故遣以副纪纪之构衅悉其谋也次弟圆正先见锁在江陵及纪既以兵终元帝使谓曰西军已败汝父不知存亡意欲使其自裁而圆正既奉此问便号哭尽哀以祸难之兴皆由圆照于是唯哭世子言不絶声上谓圆正闻问悲感必应自杀频看不能死乃付廷尉狱及见圆照曰阿兄何乃乱人骨肉使酷痛如此圆照更无所言唯云计误并命絶食于狱齧臂啖之十三日死天下闻而悲之圆正字明允纪第二子也美风仪善谈论寛和好施爱接士人本封江安侯歴西阳太守有惠政既居上流人附之者甚众及侯景作逆圆正收兵众且一万后遂跋扈中流不顺王命及累破后复谋入蜀元帝将图之署为平南将军及至弗见使南平嗣王恪等与饮醉而囚之时纪称梁王及纪败死有司奏请絶属籍元帝许之赐姓饕餮氏纪最为武帝所爱武帝诸子罕登公位唯纪以功业显著先啓黄扉时邵陵王纶屡以罪黜心每不平及闻纪为征西乃抚枕叹曰武陵有何功业而位乃前我朝廷愦愦似不知人武帝闻之大怒曰武陵有恤民拓境之勲汝有何绩敢拟之邪太清初帝思之使善画者张僧繇至蜀图其形以归纪在蜀十七年南开宁州越嶲西通资陵吐谷浑内修耕桑盐铁之功外通商贾远方之利故能殖其财用器甲殷积马八千疋上足者置之内廐开寝殿以通之日落輙出歩马便骑射尤工舞矟九日讲武躬领幢队及闻国难谓僚佐曰七官文士岂能匡济既东下黄金一斤为饼百饼为簉至有百簉银五倍之其他锦罽缯采称是每战则悬金帛以示将士终不赏赐宁州刺史陈知祖请散金银募勇士不听恸哭而去自是人各离心莫肯为用纪颇学观古善风角亦知不复能济瞻望气色叹咤天道推牀声闻于下有请事者以疾辞不见既死堙于沙洲不封无衬元帝以刘孝胜付廷尉寻免之初纪将僭号祅怪不一内寝栢殿柱绕节生花其茎四十有六靃靡可爱状似荷花识者曰王敦祅花非佳事也时蜀知星人说纪曰官若东下当用申年太白出西从之为利申岁发蜀酉年入荆不可失也发蜀之岁太白在西北及明年则已东出矣纪第五子圆肃字明恭风度淹雅敏而好学纪僭号封宜都王除侍中自率兵下峡令萧防守成都以圆肃为之副及尉迟迥至圆肃与防俱降魏授圆肃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封安化县公周明帝初进棘城郡公以归欵勲别赐食思君县五百戸后拜咸阳郡守甚有政绩寻改授太子少傅复出为丰州刺史寻进位上开府仪同大将军歴司宗中大夫洛州刺史进位大将军隋开皇初授贝州刺史以母老请归养诏许之卒于家年四十六有文集十卷又撰时人诗笔为文海四十卷广堪十卷淮海乱离志四卷行于世   简文诸子   简文二十子王宣后生哀太子大器南郡王大连陈淑容生寻阳王大心左夫人生南海王大临安陆王大春谢夫人生浏阳公大雅张夫人生新兴王大庄包昭华生西阳王大钧范夫人生武宁王大威褚修华生建平王大球陈夫人生义安王大昕朱夫人生绥建王大挚其临川王大欵桂阳王大成汝南王大封乐良王大圜并不知母氏潘美人生皇子大训早亡无封其余不知不载   哀太子大器字仁宗简文嫡长子也中大通三年封宣城郡王太清二年十月侯景冦建业勑太子为台内大都督三年五月简文即位六月癸酉立为皇太子大宝二年八月侯景废简文将害太子时景党称景命召之太子方讲老子将下牀而刑人奄至太子顔色不变徐曰久知此事嗟其晚耳刑者将以衣带绞之太子曰此不能见杀乃指系帐竿下绳命取绞之而絶时年二十八太子性寛和兼神用端嶷在贼中每不屈意左右窃问其故答曰贼若未须见杀虽复陵傲呵叱终不敢言若见害时至虽一日百拜无益于死又曰官今忧廹而神貌怡然未喻此意答曰吾自度死必在贼前若诸叔外来平夷羯冦必前见杀然后就死若其遂开拓上流必先见杀后取富贵何能以无益之愁横忧必死之命乎景之西上擕太子同行及败归船往往相失太子所乗船入枞阳浦舟中腹心并劝因此入北太子曰自国家丧败志不图生主上防尘宁忍违离吾今若去乃是叛父非谓避贼天下岂有无父之国便涕泗呜咽命即前进贼以太子有器度惮之恐为后患故先及祸承圣元年四月追諡哀太子祔太庙隂室   寻阳王大心字仁恕简文第二子也幼而聪明善属文中大通四年以皇孙封当阳县公大同元年为都督郢州刺史时年十三州事悉付行事大心虽不亲州务发言每合于理众皆敬服太清元年为云麾将军江州刺史贪冒财贿不能绥接百姓二年侯景冦都城大心招集士卒与上流诸军赴援宫阙三年台城陷上甲侯萧韶南奔宣密诏加散骑常侍进号平南将军大宝元年封寻阳王初歴阳太守庄铁以城降侯景既而又奉其母来奔大心以为铁旧将厚为其礼军旅之事悉以委之以为豫章内史景数遣军西上冦抄大心辄令铁击破之禽其将赵加娄贼不能进时鄱阳王范率众弃合肥屯于栅口待援兵总集欲俱进大心闻之遣要范西上以湓城处之廪馈甚厚欲与戮力共除祸难会铁据豫章反大心令中兵参军韦约讨之铁败乞降鄱阳世子嗣先与铁善乃谓范曰昔与铁游处其人才畧从横若降江州必不全其首领请援之乃遣将侯瑱救铁夜破韦约等营大心大惧于是二蕃衅起景将任约畧地至盆城大心遣司马韦质拒战败绩时帐下犹有勇士千余人咸说曰既无粮储难以守固若轻骑往建州以图后举策之上也其母陈淑容不从抚膺恸哭大心乃止遂与约和二年将遇害绕牀谓贼厢公王僧贵曰我以全州归命何忍相苦乃见射而殒   临川王大欵字仁师简文第三子也初封石城县公位中书侍郎太清三年简文即位封江夏郡王大宝元年奔江陵湘东王承制改封临川王魏克江陵遇害南海王大临字仁宣简文第四子也大同二年封宁国县公少而敏慧年十一遭左夫人忧哭泣毁瘠以孝闻后入国学明经射策甲科拜中书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十一年长兼侍中出为琅邪彭城二郡太守侯景乱屯端门都督城南诸军事大宝元年封南海郡王出为都督东扬州刺史又除吴郡太守时张彪起义于会稽吴人陆令公颍川庾孟卿等劝大临投之大临曰彪若成功不籍我力如其挠败以我说焉不可往也二年遇害   南郡王大连字仁靖简文第五子也少俊爽能属文举止风流雅有巧思妙达音乐兼善丹青大同二年封临城县公七年与南海王俱入国学并射策甲科皆拜中书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转侍中太清元年出为东扬州刺史侯景入冦建业大连率众四万来赴及台城没援军散还东扬州会稽丰沃粮仗山积东人惩景苛虐咸乐为用而大连恒沉湎于酒宋子仙攻之大连弃城走追及于信安县大连犹醉弗之觉于是三吴悉为贼有大宝元年封南郡王贼遣将赵伯超刘神茂来攻大连专委部将留异异以城应贼大连弃走为贼所获侯景以为江州刺史二年遇害   安陆王大春字仁经简文第六子也少博渉书记善吹笙天性孝谨体貌瓌伟腰带十围大同六年封西丰县侯拜中书侍郎后为宁远将军知右头戍军事侯景内冦大春奔京口随邵陵王入援战于钟山军败肥大不能行为贼所获大宝元年封安陆郡王出为东扬州刺史二年遇害   桂阳王大成字仁和简文第八子也初封新涂公太清三年简文即位封山阳郡王大宝元年奔江陵湘东王承制改封桂阳王大成性甚凶麤兼便弓马至江陵被甲夜出人谓为劫砍之遂失左髻魏克江陵遇害汝南王大封字仁叡简文第九子也初封临汝公太清三年简文即位封宜都郡王大宝元年奔江陵湘东王承制封汝南王魏克江陵入长安周封为晋陵县公入隋位开府仪同三司陈州刺史   浏阳公大雅字仁风简文第十二子也大同九年封浏阳县公少聪警美姿仪特为武帝所爱台城陷大雅犹命左右格战贼至渐众乃自缒而下发愤感疾薨新兴王大庄字仁礼简文第十三子也性躁动大同元年封高唐县公大宝元年封新兴郡王位南徐州刺史二年遇害   西阳王大钧字仁博简文第十四子也性厚重不妄戏弄年七岁武帝尝问读何书对曰学诗因令讽诵即诵周南音韵清雅帝重之大宝元年封西阳郡王位丹阳尹二年监扬州遇害   武宁王大威字仁容简文第十五子也美风仪眉目如画大宝元年封武宁郡王二年为丹阳尹遇害   皇子大训字仁徳简文第十六子也少而脚疾不能蹑履太清三年未封而亡年十岁   建平王大球字仁玉简文第十七子也大宝元年封建平郡王性明慧夙成初侯景围台城武帝素归心释教每发誓愿恒云若有众生应受诸苦请身代当时大球年甫七岁闻而惊谓母曰官家尚尔儿安敢辞乃六时礼佛亦云凡有众生应获苦报悉大球代受其早慧如此二年遇害   义安王大昕字仁朗简文第十八子也年四岁母陈夫人卒便哀毁有若成人晨夕涕泣眼为之伤及武帝崩大昕奉慰简文呜噎不自胜左右莫不掩泣大宝元年封义安郡王二年遇害   绥建王大挚字仁琰简文第十九子也幼雄壮有胆气及台城陷乃叹曰大丈夫会当灭贼属奶媪惊掩其口曰勿妄言祸将及大挚笑曰祸至非由此大宝元年封二年遇害   乐良王大圜字仁显简文第二十子也幼而聪敏神情俊悟年四岁能诵三都赋及孝经论语七岁居母丧便有成人性大宝元年封乐良郡王丹阳尹简文遇弑大圜潜遁获免侯景平归建业时丧乱之后无所依乃寓居善觉佛寺人有以告王僧辩僧辩乃给船饩得往江陵元帝见之甚悦赐以越衫胡带改封晋熙郡王除琅琊彭城二郡太守时大圜兄汝南王大封等犹未通谒元帝性忌刻甚恨望之乃使大圜召之大圜即日晓谕两兄相继出谒元帝乃安之大圜以世方多故恐谗愬生焉乃屏絶人事门客左右不过三两人不妄游狎兄姊之间止牋疏而已尝以读诗礼书易为事元帝尝自问五经要事数十条大圜辞约指明应答无滞元帝甚叹美之因谓曰昔河间好学尔既有之临淄好文尔又兼之然有东平为善弥高前载吾重之爱之尔当效焉及于谨军至元帝乃遣大封充使请和大圜副焉其实质也出至军所信宿元帝遂降魏恭帝二年大圜至长安相国宇文泰以客礼待之周保定二年大圜受封始宁县公寻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赐田宅奴婢俄而开麟趾殿召集学士大圜豫焉初梁武帝集四十卷简文集九十卷各止一本江陵平后并藏秘阁至是大圜于麟趾见之乃手写二集一年并毕识者称叹之建徳四年除滕王逌友逌尝问大圜曰吾闻湘东王作梁史有之乎余传乃可抑扬帝纪奚若隐则非实记则攘羊对曰言者之妄也如使有之亦不足怪昔汉明为世祖纪章帝为显宗纪殷鉴不远足为成例且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彰于四海安得而隐之如有不彰亦安得而不隐盖子为父隐直在其中讳国之恶抑又礼也逌乃大服其后大军东讨攻拔晋州或问大圜曰师遂克否对曰高欢昔以晋州肇基伪迹今本既拔矣能无亡乎所谓君以此始者必以此终居数月齐氏果灭闻者以为知言隋开皇初拜内史侍郎出为西河郡守卒大圜好学务于著述撰梁旧事三十卷寓记三卷士丧仪注五卷要诀二卷并文集二十卷   元帝诸子   元帝诸子徐妃生忠烈世子方等王贵嫔生贞惠世子方诸始安王方略袁贵人生愍怀太子方矩夏贵妃生敬皇帝自余不显   忠烈世子方等字实相元帝长子也少聪敏有俊才善骑射尤长巧思性爱林泉特好散逸尝著论曰人生处世如白驹过隙耳一壶之酒足以养性一箪之食足以怡形生在蓬蒿死葬沟壑瓦棺石椁何以异兹吾尝梦为鱼因化为鸟方其梦也何乐如之及其觉也何忧类斯良由吾之不及鱼鸟者远矣故鱼鸟飞浮任其志性吾之进退常在掌握举手惧触揺足恐坠若使吾终得与鱼鸟同游则去人间如脱屣耳初徐妃以嫉妬失宠方诸母王氏以冶容幸嬖及王夫人终元帝归咎徐妃方等意不自安元帝闻之又恶方等方等益惧故述此论以申其志时武帝年高欲见诸王长子元帝遣方等方等欣然升舟冀免忧辱行至繇水遇侯景乱元帝召之方等啓曰昔申生不爱其死方等岂顾其生元帝省书叹息知无还意乃配歩骑一万使援台城贼每来攻方等必身当矢石城陷方等归荆州收集士马甚得众和元帝始叹其能方等又劝修筑城栅以备不虞既成楼雉相望周回七十余里元帝观之甚悦入谓徐妃曰若更有一子如此吾复何忧徐妃不答垂泣而退元帝忿之因疏其秽行牓于大閤方等入见益以自危时河东王为湘州刺史不受令方等求征之元帝谓曰汝有水厄深宜慎之拜为都督令南讨方等临行谓所亲曰吾此叚出征必死无二死而获所吾岂爱生及至麻溪军败溺死求尸不得元帝闻之心喜不以为戚后追思其才赠侍中中军将军扬州刺史諡忠壮世子命招魂以葬之方等注范后汉书未就所撰三十国春秋及笃静子行于世元帝即位改諡武烈世子封子庄为永嘉王及魏克江陵庄年甫七岁为人家所匿后王琳迎送建业及敬帝立出质于齐敬帝太平二年陈武帝将受禅王琳请庄于齐以主梁嗣自湓城济江二月即帝位于郢州年号天啓置百官王琳总其军国明年庄为陈人所败其御史中丞刘仲威奉以奔寿阳遂入齐齐武平元年授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封梁王齐朝许以兴复未果而齐亡庄在邺饮气而卒   贞惠世子方诸字明智元帝第二子也幼聪警博学明老易善谈元风采清越特为元帝所爱母王氏又有宠及方等败后元帝谓曰不有所废其何以兴勿以汝兄为念因拜中抚军将军以自副又出为郢州刺史镇江夏以鲍泉为行事时元帝遣徐文盛与侯景将任约相持方诸年十五童心未革恃文盛在近不恤军政日与鲍泉蒱酒为乐侯景知之乃遣其将宋子仙从间道袭之百姓奔告方诸与鲍泉皆不信曰文盛大军在下敌安得来始命闭门贼已入城方诸方踞泉腹以五色眊辫其须子仙执方诸以归王僧辩军至蔡洲景遂害之元帝追諡贞惠世子   愍怀太子方矩字徳规元帝第四子也少勤学美容止初封南安侯太清初累迁侍中中衞将军元帝承制拜王太子改名元良承圣元年十一月丙子立为皇太子及升储位眤狎羣小多有过失元帝有废立计未及行而江陵丧亡遇害太子聪頴凶暴猜忍俱有元帝风敬帝承制追諡愍怀太子   始安王方略元帝第十子贞惠世子母弟也母王氏王琳之次姊元帝即位拜贵嫔次妹又为良人并防宠幸方略益钟爱侯景乱元帝结好西魏方略年数岁遣入关至长安即得还赠遗甚厚江陵丧亡遇害贵嫔良人并更诞子未出閤无封失名   陈   永修侯拟字公正高祖之踈属也少孤贫性质直彊记高祖南征交趾拟从焉梁绍泰二年除员外散骑常侍明威将军以雍州刺史资监南徐州事高祖践阼广封宗室诏曰维城宗子实固有周磐石懿亲用隆大汉故会盟则异姓为后啓土则非刘勿王所以纠合枝干广殖藩屏前王懋典列代常规从子持节员外散骑常侍明威将军雍州刺史监南徐州拟持节通直散骑侍郎正威将军北徐州刺史襃从子晃炅从孙假节员外郎散骑常侍明威将军訬假节信威将军北徐州刺史吉阳县开国侯諠假节通直散骑侍郎信武将军祏假节散骑侍郎雄信将军青州刺史详正威将军通直散骑侍郎慧纪从孙敬雅敬泰并枝戚密近劬劳王室宜裂河山以光利建拟可永修县开国侯襃钟陵县开国侯晃建城县开国侯炅上饶县开国侯訬庆化县开国侯諠仍前封祏豫章县开国侯详遂兴县开国侯慧纪宜黄县开国侯敬雅宁都县开国侯敬泰平固县开国侯各五百户文帝嗣位拟除丹阳尹常侍如故坐事又以白衣知郡寻复本职天嘉元年卒时年五十八赠领军将军諡曰定二年配享高祖庙庭子党嗣   遂兴侯详字文几少出家为沙门善书记谈论清雅高祖讨侯景召令还俗配以兵马从定建业永定二年封遂兴县侯天嘉三年累迁吴州刺史五年讨周廸战败死之以所统失律无赠諡子正理嗣   宜黄侯慧纪字元方高祖之从孙也渉猎书史负材任气从高祖平侯景及帝践阼封宜黄县侯除黄门侍郎大建十年吴明彻北侵败绩以慧纪为缘江都督兖州刺史至徳二年为都督荆州刺史及梁安平王萧岩晋熙王萧瓛等诣慧纪请降慧纪以兵迎之以应接功位开府仪同三司祯明三年隋师济江慧纪率将士三万人船舰千余乗沿江而下欲趣台城遣南康太守吕肃将兵据巫峡以五条铁锁横江肃竭其私财以充军用隋将杨素奋兵击之四十余战争马鞍山及磨刀涧守险隋军士死者五千余人陈人尽取其鼻以求功赏既而隋军屡防获陈之士三纵之肃乃遁保延洲别帅廖世宠领大舫诈降欲烧隋舰更决死一战于是有五黄龙备众色各长十余丈骧首连接顺流而东风浪大起云雾晦防陈人震骇不觉火自焚隋军乗高舰张大弩以射之陈军大败风浪应时顿息肃收余众东走慧纪时至汉口为隋秦王俊所拒不得进闻肃败尽烧公安之储引兵东下因推湘州刺史晋熙王叔文为盟主水军都督周罗防与郢州刺史荀法尚守江夏及建业平隋晋王广遣一使以慧纪子正业来喻又使樊毅喻罗防其上流城戍悉解甲于是慧纪及巴州刺史毕宝并恸哭俱降慧纪入隋依例授仪同三司卒子正平颇有文学   衡阳献王昌字敬业高祖第六子也梁太清末高祖南征李贲命昌与宣后随沈恪还吴兴及高祖东讨侯景昌与宣后文帝在吴兴并为景所囚景平拜长城国世子吴兴太守时年十六昌容貌伟丽神情秀朗雅性聪辨明习政事高祖遣陈郡谢哲济阳蔡景歴辅昌临郡又遣吴郡杜之伟授昌以经书昌读书一览便诵明于经义剖析如流寻与宣帝俱往荆州梁元帝除员外散骑常侍荆州陷又与宣帝俱迁关右西魏以高祖故甚礼之高祖即位频遣使请周人许之而未遣及高祖崩乃遣之是时王琳梗于中流昌未得还居于安陆王琳平后天嘉元年二月昌发自安陆由鲁山济江而巴陵王萧沇等率百僚上表请以昌为湘州牧封衡阳郡王诏曰可三月甲戍入境诏令主书舎人缘道迎接丙子济江于中流殒之使以溺告四月庚寅丧柩至都上亲临哭乃下诏赠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宰扬州牧葬送之仪一依汉东平宪王齐豫章文献王故事諡曰献无子文帝以第七皇子伯信嗣伯信字孚之位西衡州刺史及隋师济江与临汝侯方庆并为东衡州刺史王勇所害   南康愍王昙朗高祖母弟忠壮王休先之子也休先少倜傥有大志梁简文之在东宫深被知遇为文徳主帅顷之卒敬帝即位追赠南徐州刺史封武康县公高祖受禅赠司徒封南康郡王諡曰忠壮昙朗少孤尤为高祖所爱有胆力善绥御侯景平后起家著作郎高祖诛王僧辩留昙朗镇京口知留府事绍泰元年除中书侍郎监南徐州二年齐兵攻逼建业时根本孤危高祖请和遣昙朗质于齐既而齐人背约遣萧轨等随徐嗣徽度江高祖大破之虏萧轨东方老等诛之齐人亦害昙朗于晋阳时陈与齐絶弗之知高祖践阼犹以昙朗袭封南康郡王奉忠壮王祀天嘉二年齐人结好始知其亡文帝诏赠开府仪同三司南徐州刺史諡曰愍乃遣兼中郎令随聘使江徳藻迎昙朗丧柩三年春至都初昙朗未质于齐生子方泰方庆及将适齐以二妾自随在北亦生二子方华方广亦同得还方泰少麤犷与诸恶少年羣聚游逸无度文帝以南康王故特寛宥之天嘉二年以为南康王世子及闻昙朗薨于是袭爵南康王大建四年为都督广州刺史为政残暴为有司奏免六年授豫章内史在郡不修政事秩满之际屡放部曲为劫又纵火延烧邑居因行暴掠驱录富民徴求财贿代至又淹留不还至都以为宗正卿未拜为御史中丞宗元饶所劾免官以王还第十一年起为宁远将军直殿省寻加散骑常侍其年八月宣帝幸大壮观因大阅武命都督任忠领歩骑十万阵于元武湖都督陈景领楼舰五百出于歩江上登元武门宴羣臣以观之因幸乐游苑设丝竹会仍重幸大壮观集众军振旅而还时方泰当从啓称所生母疾不行因与亡命杨钟期等二十人微行往人间淫淳于岑妻为州长流所录又率人仗抗拒伤损禁司为有司所奏上大怒下方泰狱于是兼御史中丞徐君整奏请解方泰所居官下宗正削爵土上可其奏祯明初为侍中陈亡与后主俱入长安隋大业中为掖县令方庆少清警渉猎书传及长有干略天嘉中封临汝县侯至徳二年累迁智武将军武州刺史初广州刺史马靖久居岭表大得人心士马殷盛朝廷疑之以方庆为广州刺史以兵袭靖靖诛进号宣毅将军方庆性清谨甚得人和祯明三年隋师济江都督东衡州刺史王勇徴兵于方庆欲与赴援台城时隋行军总管韦洸帅兵度岭宣隋文帝勅云若岭南平定留勇与丰州刺史郑万顷且依旧职方庆闻之恐勇卖已且欲观变乃不从勇使高州刺史戴智烈斩方庆于广州而收其兵郑万顷荥阳人梁司州刺史绍叔之始族子也父旻梁末入魏万顷通达有材干周武帝时为司城大夫出为温州刺史至徳中与司马消难奔陈拜散骑常侍昭武将军丰州刺史在州甚有惠政吏民表请立碑诏许焉初万顷在周甚被隋文帝知遇及隋文帝践阼常思还北及王勇杀方庆万顷乃率州兵拒勇降隋隋授上仪同寻卒   文帝诸子   文帝十三男沈皇后生废帝始兴王伯茂严淑媛生鄱阳王伯山晋安王伯恭潘容华生新安王伯固刘昭华生衡阳王伯信王充华生庐陵王伯仁张修容生江夏王伯义韩修华生武陵王伯礼江贵妃生永阳王伯智孔贵妃生桂阳王伯谋二男早卒无名伯信出继衡阳王昌   始兴王伯茂字郁之文帝第二子也初高祖兄始兴昭烈王道谈仕梁为直閤将军侯景之乱领弩手二千援台城中流矢卒绍泰二年赠南兖州刺史封义兴郡公諡曰昭烈高祖受禅重赠太傅改封始兴郡王道谈生文帝及宣帝宣帝以梁承圣末迁于关中至是高祖遥以宣帝袭封始兴嗣王以奉昭烈王祀及高祖崩文帝入纂帝位时宣帝在周未还文帝以本宗乏飨徙封宣帝为安成王伯茂为始兴王以奉昭烈王祀赐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旧制诸王受封未加戎号者不置佐史于是尚书八座奏加伯茂宁远将军置佐史除扬州刺史伯茂性聪敏好学谦恭下士又以太子母弟故文帝深爱重之是时征北军人于丹徒盗发晋郗昙墓大获晋右将军王羲之书及诸名贤遗迹事觉其书并没县官藏于秘府文帝以伯茂好古多以赐之由是伯茂大工草隶甚得右军法迁东扬州刺史镇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废帝时伯茂在都刘师知等矫诏出宣帝伯茂劝成之师知等诛后宣帝恐伯茂扇动朝廷乃进号中衞将军令入居禁中专与废帝游处时四海之望咸归宣帝伯茂深不平日加愤怨肆出恶言宣帝以其无能不以为意及建安人蒋裕与韩子高等谋反伯茂隂豫其事光大二年皇太后令黜废帝为临海王其日又下令降伯茂为温麻侯时六门之外有别馆以为诸王冠昏之所名为昏第至是命伯茂出居之宣帝遣盗殒之于车中时年十八   鄱阳王伯山字静之文帝第三子也伟容仪举止闲雅喜愠不形于色高祖时天下草创诸王受封仪注多阙及伯山受封文帝欲重其事天嘉元年七月丙辰尚书八座奏封鄱阳郡王乃遣度支尚书萧睿持节兼太宰告于太庙又遣五兵尚书王质持节兼太宰告于太社其年十月上临轩策命策讫令王公以下并宴于王第六年为缘江都督平北将军南徐州刺史宣帝辅政不欲令伯山处边光大元年徙为东扬州刺史累迁征南将军防军将军加开府仪同三司给鼓吹并扶伯山于诸王最长后主深敬重之每朝廷有冠昏飨宴恒使为主及遭所生母忧居丧以孝闻起为镇衞将军将迁太尉既有命矣未及发诏祯明三年薨寻属陈亡遂无赠諡长子君范未袭爵而隋师至时宗室诸王侯在都者百余人后主恐其为变乃并召入屯朝堂使豫章王叔英总督之又隂为之备六军败绩相率出降因从后主入长安隋文帝并配陇右及河西诸州各给田业以处之大业二年隋炀帝以后主第六女婤为贵人絶爱幸因召陈氏子弟尽还京师随才叙用由是并为守宰徧于天下君范位温令   新安王伯固字牢之文帝第五子也生而胸目通精扬白形状眇小而俊辩善言论天嘉六年立为新安郡王大建七年累迁都督南徐州刺史伯固性嗜酒不好积聚所得俸禄用度无节酣醉以后多所乞丐于诸王中最为贫窭宣帝每矜之特加赏赐性轻率好行鞭捶在州不知政事日出田猎或乗眠舆至于草间輙呼人从游动至旬日所捕麞鹿多使生致宣帝颇知之遣使者责让者数矣十年为国子祭酒颇知元理而墯业无所通至于摘句问难往往有奇意为政苛严国学有墯游不修习者必重加槚楚生徒惧焉由是学业颇进十三年为都督扬州刺史后主初在东宫与伯固甚亲狎伯固又善謿谑宣帝每宴集多引之叔陵在江州心害其宠隂求瑕疵将中以法及叔陵入朝伯固惧罪謟求其意乃共讪毁朝贤歴诋文武虽耆年高位皆面折无所畏惧伯固性好射雉叔陵又好开发冡墓出游田野必与偕行于是情好大协遂谋不轨伯固侍禁中每有密语必报叔陵及叔陵奔东府遣使告之伯固单马驰赴及事不捷便欲走会四门已闭不得出因趣白杨道台遣马容等至为乱兵所杀尸于昌馆门时年二十八诏特许以庶人礼葬子及所生王氏并特宥为庶人国除   晋安王伯恭字肃之文帝第六子天嘉六年封寻为吴郡太守时年十余岁便留心政事官曹缉理歴位尚书左仆射后为中衞将军右光禄大夫陈亡入长安大业初为成州刺史太常少卿   庐陵王伯仁字寿之文帝第八子天嘉六年立为侍中国子祭酒领太子左庶子陈亡卒于长安   江夏王伯义字坚之文帝第九子也天嘉六年封位金紫光禄大夫陈亡迁于州道卒   武陵王伯礼字用之文帝第十子天嘉六年立大建初为吴兴太守在郡恣行暴掠后为有司所劾十一年被代徴还遂迁延不发为御史中丞徐君整所劾免陈亡入长安大业中为临洮太守   永阳王伯智字策之文帝第十二子少敦厚有器局博渉经史大建初立累迁尚书左仆射后为特进陈亡入长安大业中为国子司业   桂阳王伯谋字深之文帝第十三子大建中立位散骑常侍薨子部大业中为番禾令   宣帝诸子   宣帝四十二男柳皇后生后主彭贵人生始兴王叔陵曹淑华生豫章王叔英何淑仪生长沙王叔坚宜都王叔明魏昭华生建安王叔卿钱贵妃生河东王叔献刘昭仪生新蔡王叔齐袁昭容生晋熙王叔文义阳王叔达新会王叔坦王姬生淮南王叔彪巴山王叔雄吴姬生始兴王叔重徐姬生寻阳王叔俨淳于姬生岳阳王叔慎王修华生武昌王叔虞韦修容生湘东王叔平施姬生临贺王叔敖沅陵王叔兴曾姬生阳山王叔宣杨姬生西阳王叔穆申媫妤生南安王叔俭南郡王叔澄岳山王叔韶太原王叔匡袁姬生新兴王叔纯吴姬生巴东王叔谟刘姬生临海王叔显秦姬生新宁王叔隆新昌王叔荣其皇子叔叡叔忠叔叔毅叔训叔武叔处叔封八人并未及封三子早卒无名   始兴王叔陵字子嵩宣帝第二子也梁承圣中生于江陵魏克江陵宣帝迁关右叔陵留穰城宣帝之还以后主及叔陵为质天嘉三年随后主还朝封康乐县侯叔陵少机辩徇声名彊梁无所摧屈大建元年封始兴王奉昭烈王祀位都督江州刺史时年十六政自己出僚佐莫豫焉性严刻部下慑惮诸公子侄及罢县令长皆逼令事已豫章内史钱法成诣府进谒即配其子季卿将领马仗季卿慙耻不时至叔陵大怒侵辱法成法成愤怨自缢而死州县非其部内亦徴摄案之朝贵及下吏有乖忤者輙诬奏其罪陷以重辟四年迁都督湘州刺史诸州镇闻其至皆震怖股栗叔陵日益横征伐夷獠所得皆入已丝毫不以赏赐徴求役使无有纪极夜常不卧执烛达晓呼召宾客说人间细事戏谑无所不为性不饮酒唯多置肴胾昼夜食噉而已自旦至中方始寝寐曹局文案非呼不得輙白笞罪者皆系狱动数年不省视潇湘以南皆通为左右防里殆无遗者其中脱有逃窜輙杀其妻子州县无敢上言宣帝弗之知九年除都督扬州刺史十年至都加扶给油幢车叔陵居东府事务多关渉省閤执事之司承意顺防即讽上进用之微致违忤必致大罪重者至殊死道路籍籍皆言其有非常志叔陵修饰虚名每入朝常于车中马上执卷读书高声长诵阳阳自若归坐斋中或自执斧斤为沐猴百戏又好游冡墓间遇有茔表姓名可知者輙命左右发掘取其石志古器并骸骨肘胫持为翫弄藏之府库人间少妻处女微有色貌者并即逼纳十一年丁所生母彭氏忧去职顷之起为本职晋世王公贵人多葬梅岭及彭氏卒叔陵啓求梅岭葬之乃发故太傅谢安旧墓弃去安柩以葬其母初丧日伪为哀毁自称刺血写湼槃经未及十旬乃日进甘膳又私召左右妻女与之奸合所作尤不轨浸淫上闻宣帝责御史中丞王政以不举奏免政官又黜其典籖亲事仍加鞭棰宣帝素爱叔陵不绳以法但责让而已服阕又为侍中中军大将军及宣帝不豫后主诸王并入侍疾叔陵隂有异志命典药吏砺切药刀及仓卒之际又命左右取剑左右不悟乃取朝服所佩木剑以进叔陵怒及翌日小敛后主哀顿俯伏叔陵以剉药刀砍后主中项太后驰来救焉叔陵又砍太后数下后主乳媪乐安君吴氏时在太后侧自后掣肘后主因得起叔陵仍持后主衣后主自奋得免长沙王叔坚以手搤叔陵夺去其刀仍牵就柱以其褶袖防之弃池水中将杀之问后主曰即尽之为待也时吴媪已扶后主避贼叔坚求后主所在将受命叔陵多力因奋得脱突出云龙门驰车还东府呼其甲士断青溪桥道放东城囚以充战士又遣人往新林追所部兵马仍自披甲着白帽登城西门招募百姓散金银以赏赐外召诸王将帅莫有应者唯新安王伯固闻而赴之叔陵聚兵仅得千人欲据城保守时众军并缘江防守台内空虚叔坚白太后使太子舎人司马申急召右衞将军萧摩诃将兵至西府西门叔陵事急遣记室韦谅送鼓吹与摩诃谓曰事防以公为台鼎摩诃绐报曰须王心膂节将自来方敢从命叔陵即遣戴洫谭骐驎二人诣摩诃摩诃执以送台斩于阁道下持其首徇东城仍悬于朱雀门叔陵自知不济遂入沉其妃张氏及宠妾七人于井中叔陵有部下兵先在新林于是率人马数百自小航度欲趣新林以舟舰入北行至白杨路为台军所邀伯固见兵至旋避入巷叔陵拔刀追之伯固复还叔陵部下多弃甲溃散摩诃马容陈智深迎刺叔陵阉竖王飞擒砍之数十下马容陈仲华就斩首送台自寅至已乃定尚书八座奏请依宋世故事流尸江中汚潴其室并毁其所生彭氏坟庙还谢氏之茔后主从所奏叔陵诸子即日并赐死   豫章王叔英字子烈宣帝第三子也寛厚仁爱大建元年封后位司空隋大业中位涪陵太守卒   长沙王叔坚字子成宣帝第四子也母本吴中酒家婢相者言当生贵子宣帝微时因饮通焉生叔坚及贵召拜淑仪叔坚少而严整又颇使酒兄弟惮之好术数卜筮风角镕金琢玉并究其妙初封丰城侯大建元年封长沙郡王累迁丹阳尹初叔坚与始兴王叔陵并招聚宾客各争权宠甚不平每朝会卤簿不肯为先后必分道而趣左右或争道而鬬至有死者及宣帝不豫叔坚与叔陵并从后主侍疾叔陵隂有异志叔坚疑之微伺其所为及行逆赖叔坚以免以功进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寻迁司空将军刺史如故时后主患创不能视事政无大小悉决于叔坚权倾朝廷后主由是踈忌之孔范管斌施文庆等并东宫旧臣日夕隂持其短至徳元年乃诏令即本号同三司之仪出为江州刺史未发寻以为司空实欲夺其权又隂令人造其厌魅刻木为偶人衣以道士服施机关能跪拜昼夜于星月下醮之祝诅于上又令人上书告其事案验令实后主召叔坚囚于西曹将黜之令近侍宣敕数之叔坚自陈为佞人所构死日慙见叔陵后主感其前功乃赦之但免所居官以王还第后位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秩满还都陈亡入隋迁于州叔坚素贵不知家人生产至是与妃沈氏酣酒不以耕种为事大业中为遂宁郡守卒   建安王叔卿字子弼宣帝第五子也性质直有材气容貌甚伟大建四年立位中书监陈亡入隋大业中为都官郎上党通守   宜都王叔明字子昭宣帝第六子也仪容美丽举止和柔状似妇人大建五年立位侍中陈亡入隋大业中为鸿胪少卿   河东王叔献字子恭宣帝第九子也性恭谨聪敏好学大建五年立位南徐州刺史薨赠司空諡康简子孝寛嗣大业中为汶城令   新蔡王叔齐字子肃宣帝第十一子也风采明赡博渉经史善属文大建七年立位侍中陈亡入隋大业中为尚书主客郎   晋熙王叔文字子才宣帝第十二子也性轻险好虚誉颇渉书史大建七年立位都督湘州刺史徴为侍中未还而隋军济江隋秦王至汉口时叔文自湘州还朝至巴州乃率巴州刺史毕宝等请降致书于秦王王遣使往巴州迎劳叔文叔文与毕宝荆州刺史陈慧纪及文武将吏赴汉口秦王并厚待之及至京隋文帝坐于广阳门观叔文从后主至朝堂文帝使内史令李徳林宣防责其君臣不能相弼以致丧亡后主与其羣臣并愧惧拜伏莫能仰视叔文独欣然有自得志后上表陈在巴州先送欵望异常例文帝嫌其不忠而方怀来江表遂授开府宜州刺史   淮南王叔彪字子华宣帝第十三子也少聪慧善属文大建八年立位侍中入隋卒于长安   始兴王叔重字子厚宣帝第十四子也性质朴无伎艺宣帝崩始兴王叔陵为逆诛其年立叔重为始兴王以奉昭烈王后位江州刺史隋大业中为太府少卿寻阳王叔俨字子思宣帝第十五子也性凝重举止方正后主即位立位侍中入隋卒   岳阳王叔慎字子敬宣帝第十六子也少聪敏十岁能属文大建十四年立至徳中为丹阳尹时后主尤爱文章叔慎与衡阳王伯信新蔡王叔齐等日夕陪侍赋诗恒被嗟赏祯明元年出为湘州刺史加都督及隋师济江清河公杨素兵下荆州遣将厐晖略地至湘州州内将士克日请降叔慎置酒会文武酒酣叹曰君臣之义尽于此乎长史谢基伏而流涕湘州助防遂兴侯正理在坐起曰主辱臣死诸君独非陈国臣乎纵其无成犹见臣节青门之外有死不能今日后应者斩众咸许诺乃刑牲结盟遣人诈奉降书于厐晖叔慎伏甲待之晖入伏兵发晖等以徇皆斩之叔慎招士众数日中兵至五千人隋遣内阳公薛胄为湘州刺史闻厐晖死乃益请兵隋又遣行军总管刘仁恩救之未至薛胄禽叔慎秦王斩之汉口   义阳王叔达字子听宣帝第十七子也大建十四年立位丹阳尹入隋大业中为内史舎人綘郡通守武徳中位侍中封江国公歴礼部尚书卒   巴山王叔雄字子猛宣帝第十八子也大建十四年立入隋卒于长安   武昌王叔虞字子安宣帝第十九子也大建十四年立入隋大业中为高苑令   湘东王叔平字子康宣帝第二十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大业中为胡苏令   临贺王叔敖字子仁宣帝第二十一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大业中位仪同三司   阳山王叔宣字子通宣帝第二十二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大业中为泾城令   西阳王叔穆字子和宣帝第二十三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卒于长安   南安王叔俭字子约宣帝第二十四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卒于长安   南郡王叔澄字子泉宣帝第二十五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大业中为灵武令   沅陵王叔兴字子推宣帝第二十六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大业中为给事郎   岳山王叔韶字子钦宣帝第二十七子也至徳元年立位丹阳尹入隋卒于长安   新兴王叔纯字子洪宣帝第二十八子也至徳元年立入隋大业中为河北令   巴东王叔谟字子轨宣帝第二十九子也至徳四年立入隋大业中为汧阳令   临海王叔显字子亮宣帝第三十子也至徳四年立入隋大业中为鹑觚令   新会王叔坦字子开宣帝第三十一子也至徳四年立入隋大业中为渉县令   新宁王叔隆字子远宣帝第三十二子也至徳四年立入隋卒于长安   新昌王叔荣字子彻宣帝第三十三子也祯明三年立入隋大业中为内黄令   太原王叔匡字子佐宣帝第三十四子也祯明三年立入隋大业中为寿光令   后主诸子   后主二十二男张贵妃生皇太子深会稽王庄孙姬生吴兴王允高昭仪生南平王嶷吕淑媛生永嘉王彦邵陵王兢龚贵嫔生南海王防钱塘王恬张淑华生信义王祗徐淑仪生东阳王恮孔贵人生吴郡王藩其皇子总观明纲统冲洽縚绰威辨十一人并未及封   皇太子深字承源后主第四子也少聪慧有志操容止俨然虽左右近侍未尝见其喜愠以母张贵妃故特为后主所爱至徳元年封始安王位扬州刺史祯明二年皇太子允废后主乃立深为皇太子及隋师济江隋将韩擒虎自南掖门入百僚逃散深时年十余岁闭閤而坐舎人孔伯鱼侍焉隋师排閤而入深使宣令劳之曰军旅在道不乃劳也军人咸致敬焉隋大业中为枹罕太守武徳初为秘书丞卒官   吴兴王允字承业后主长子也大建五年二月生于东宫母孙姬因产卒沈皇后哀而养之以为己子后主年长未有嗣宣帝命以为嫡孙诏为父后者赐爵一级十年封永康公后主即位立为皇太子允性聪敏好学执经肄业终日不倦博通大义兼善属文时张贵妃孔贵嫔并爱幸沈皇后无宠日夜构成后及太子之短孔范之徒又于外合成其事祯明二年废为吴兴王加侍中衞将军入隋卒于长安   南平王嶷字承岳后主第二子也方正有器局年数岁风采举动有若成人至徳元年立位扬州刺史迁都督郢州刺史入隋卒于长安   永嘉王彦字承懿后主第三子也至徳元年立位都督江州刺史入隋大业中为襄武令   南海王防字承恪后主第五子也至徳元年立位南徐州刺史入隋大业中为涿令   信义王祗字承敬后主第六子也至徳元年立位琅琊彭城二郡太守入隋大业中为通议郎   邵陵王兢字承检后主第七子也祯明元年立入隋大业中为国子监丞   会稽王庄字承肃后主第八子也容貌蕞陋性严酷数岁时左右有不如意輙剟刺其面或加烧爇性嗜酒爱博以母张贵妃宠后主甚爱之至徳元年立位扬州刺史入隋大业中为昌隆令   东阳王恮字承厚后主第九子也祯明二年立入隋大业中为通议郎   吴郡王藩字承广后主第十子也祯明二年封入隋大业中为任城令   钱塘王恬字承惔后主第十一子也祯明二年封入隋卒于长安江左自西晋相承诸王开国并以户数相差为大小三品大国置上中下三将军又置司马一人次国置中下二将军小国置将军一人余官亦准此为差武帝受命自永定迄于祯明唯衡阳王昌特加殊宠至五千户自余大国不过二千小国则千户云   通志卷八十三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四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七上   后魏   上谷公纥罗【弟建 子题 题子悉 建徳公婴文 真定侯陆】武陵侯因【长乐王夀乐】望都公頽 曲阳侯素延【顺阳公郁 宜都王目辰】六脩 吉阳男比干【江夏王吕】髙凉王孤【子斤 斤子真乐 真乐子礼礼子那 那子纥 纥子大曹 大曹从兄子洪威 礼弟陵 陵子瓌 瓌子鸷 鸷子大器孤孙度 度子乙斤 乙斤子平 平子苌苌子子华 子华弟子思 苌弟珍 平弟长生长生子天穆天穆子俨】西河公敦 司徒石 武衞将军   谓【子乌真 乌真子兴都 兴都子丕】淮陵侯大头 河间公齐【子陵陵弟兰兰子志】扶风公处真 文安公泥【子屈 屈子磨浑】   昭成九子   寔君 秦王翰【子衞王仪 仪子纂 纂弟良良弟干 干子祯 祯子瑞 仪弟烈 烈子道子 道子子洛洛子乞 乞子晏 烈弟觚】夀鸠子常山王遵【遵子素 素子陵 陵弟陪斤 陪斤子昭 昭子元 昭弟绍 陪斤弟忠 忠子盛 盛子懋懋子陟 陟弟顺 顺子伟 盛弟秉 秉子最 秉从子毗 忠弟徳 徳子悝 悝子嶷】   【悝弟晖 晖子弼 弼弟子士将 徳弟赞 赞弟淑 淑子季海 季海子亨】纥根子陈留王防【子悦 悦弟崇 崇子建 建子琛琛子翌 翌子晖 晖子肃 肃弟仁器 建弟子祚 防兄顗 顗子仑】地干子毗陵王顺 力真子辽西公意烈【子抜干 抜干曽孙洪超 意烈弟勃 勃子粟 粟弟浑 浑弟库汗】窟咄   道武七王   清河王绍 阳平王熙【熙子佗 佗曾孙世遵佗孙法夀 法夀子庆智法夀弟法僧 法僧子景仲 景隆】河南王曜【子提 提子平原平原子和 和】   【弟鉴】河间王脩 长乐王处文 广平王连【继子浑浑子霄】京兆王黎【子吐根 吐根子继 继子义 义子舒 舒子善住 义弟罗 罗弟爽 爽弟蛮 蛮弟 继弟罗侯】   眀元六王   乐平戻王丕【子拔】安定殇王弥 乐安王范【子良】永昌王健【子仁】建宁王崇【子丽】新兴王俊   太武五王   晋王伏罗 东平王翰【子道符】临淮宣王谭【子提提子昌昌子彧 彧弟孝友昌弟孚 孚子端】广阳简王建【子嘉 嘉子深 深子湛湛弟谨湛子法轮】南安隐王余   景穆十二王   阳平幽王新成【子颐 颐弟衍 衍子畅 畅子敏 畅弟融 衍弟钦 钦子子孝】京兆康王子推【子太兴 太兴孙悰 太兴子仲景 仲景弟暹 暹子冲太兴弟遥遥弟恒】济隂惠王小新成【子欝 欝子弼 弼子晖业 晖业弟昭业 欝弟偃 偃子诞 诞子抚 偃弟丽 丽子显和】汝隂灵王天赐【子逞逞子庆和 逞弟泛 泛弟修义 修义子均 均子则 则子文都 则弟矩 矩弟雅 雅弟褒】乐良厉王万夀【子乐平 乐平子长命 长命子忠】广平殇王洛侯【继子匡】任城康王云【子澄 澄子彛 彛庶兄顺顺子朗 顺弟纪 澄弟嵩嵩子世隽】南安惠王桢【子英 英子熙 熙弟略 英弟怡 怡子肃 肃弟长广王尔朱氏所立者也】城阳康王长夀【子鸾 鸾子徽】章武敬王太洛【继子彬 彬子融 融子朗是为后废帝】乐陵康王胡儿【子思誉 思誉子景略】安定靖王休【子爕 爕子超 超弟琰 琰子景山 景山子成夀 燮弟愿平】文成五王   安乐厉王长乐【子诠 诠子鉴鉴弟斌之】广川庄王略【子谐】齐郡顺王简【子祐】河间孝王若【继子琛】安丰匡王猛【子延眀】献文六王   咸阳王禧【子通 翼 昌煜 树 坦】赵郡灵王干【子谧 谧兄谌 谌弟谭 谭弟谳】广陵慧王羽【子恭是为节闵帝 恭兄欣】髙阳文穆王雍【子泰 泰子斌】彭城武宣王勰【子劭 劭弟攸是为孝庄帝 劭子韶】北海王详【子颢颢弟瑱】   孝文六王   废太子庶人恂 京兆王愉【子寳月 寳月弟寳矩是为文帝】清河文献王怿【子亶 亶子善见是为孝静帝】广平文穆王懐【子诲第三子修是为孝武帝】汝南文宣王悦【子颍】皇子恌   上谷公纥罗神元皇帝之曾孙也初从道武皇帝自独孤如贺兰部与弟建劝贺兰讷推道武为主及道武即帝位以援立功与建同日赐爵为公卒子题赐爵襄城公后进为王击慕容驎于义台中流矢薨子悉袭降爵为襄城公卒赠襄城王神元后又有建徳公婴文真定侯陆并仕太武特获封爵   武陵侯因长乐王夀乐并章帝之后也因从道武平中原以功封曲逆侯太武时改爵武陵夀乐位选部尚书南安王改封长乐王文成即位夀乐有援立功拜太宰大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后矜功与尚书令长孙渴侯争权并伏法   望都公頽昭帝之后也随道武平中原赐爵望都侯太武以頽美仪容进止可观使迎左昭仪于蠕蠕进爵为公卒   曲阳侯素延顺阳公郁宜都王目辰并桓帝之后也素延以小统从道武征讨诸部初定并州为刺史道武之警于柏肆也并州守将封窦真为逆素延斩之时道武欲抚悦新附悔参合之诛而素延杀戮过多坐免官中山平拜幽州刺史豪奢放逸左迁上谷太守后赐爵曲阳侯道武留心黄老欲以纯厚风化虽乘舆服御皆去雕饰素延奢侈过度帝深衔之积其过征至赐死郁少忠正允直文成时位殿中尚书赐爵顺阳公文成崩乙浑专权郁从顺徳门入欲诛浑浑窘怖遂奉献文临朝以免后复谋杀浑为浑所诛献文録郁忠正追赠顺阳王諡曰简目辰文成即位歴侍中尚书左仆射封南平公乙浑谋乱目辰与顺阳公谋杀之事发目辰逃免献文传位有定防勲孝文即位进爵宜都王除雍州刺史镇长安有罪伏法爵除   六修穆帝长子也少凶悖穆帝五年遣六脩与辅相衞雄范班及姬澹等救刘琨帝躬统大兵为后继刘粲惧突围而走杀伤甚众帝因大猎夀阳山陈阅皮肉山为变赤穆帝少子比延有宠欲以为后命六修出居新平城而黜其母六修有骏马日行五百里穆帝欲取以给比延后六修来朝穆帝又命拜比延六修不从穆帝乃坐比延于已所乘歩辇使人从出游六修望见以为穆帝谒伏于路左及至乃知为比延慙怒而去穆帝怒伐之帝军不利六脩杀比延帝易服防行人间有贱妇人识帝帝遂暴崩桓帝子普根先守于外闻难来赴灭之   吉阳男比干江夏公吕并道武族弟也比干以司衞监讨白涧丁零有功赐爵吉阳男后为南道都将战没吕以军功封江夏公位外都大官大见尊重卒赠江夏王陪金陵   髙凉王孤平文皇帝之第四子也多才艺有志略烈帝之前元年国有内难昭成为任子于襄国后烈帝临崩顾命迎立昭成及崩羣臣咸以新有大故昭成来未可果宜立长君次弟屈刚猛多变不如孤之寛和柔顺于是大人梁盖等杀屈共推孤孤不肯乃自诣邺奉迎昭成请身为留质石虎义而从之昭成即位乃分国半部以与之薨子斤失职懐怒构寔君为逆死于长安事在寔君传道武时以孤勲髙追封髙凉王諡曰神武斤子真乐频有战功后袭祖封眀元初改封平阳王薨子礼袭本爵髙凉王薨諡懿王子那袭爵拜中都大官骁猛善攻战正平初坐事伏法献文即位追那功命子纥绍封薨子大曹性愿直孝文时诸王非道武子孙者皆降爵为公以大曹先世让国功重髙祖真乐勲着前朝改封太原郡公卒无子国除宣武又以大曹从兄子洪威绍封洪威恭谦好学为颍川太守有政绩孝静初在颍川聚众应西魏齐神武遣将讨平之礼弟陵太武赐爵襄邑男进爵为子卒子瓌位柔逺镇司马瓌子鸷字孔雀孝文末以军功赐爵晋阳男鸷先与尔朱荣善武泰初荣至河隂杀戮朝士鸷时与荣共登髙冢俯而观之自后弥相结纳永安初封华山王庄帝既杀荣荣从子兆为乱帝欲率诸军亲讨而鸷复隂与兆通乃劝帝曰黄河万仭宁可卒度帝遂自安及兆入殿鸷又约止衞兵君亡国破皆鸷之由孝静初入为大司马加侍中鸷容貎魁壮腰带十围有武艺木讷少言性方厚每直省闼虽暑月不解衣冠甞在侍中髙岳席咸阳王坦恃力使酒众皆下之坦谓鸷曰孔雀老武官何因得王鸷答曰斩反人元禧首是以得之众皆失色鸷怡然如故兴和三年薨赠假黄钺尚书令司徒公子大器袭爵后与元瑾谋害齐文襄见害孤孙度道武初赐爵松滋侯位比部尚书卒子乙斤袭爵襄阳侯献文崇旧齿拜外都大官甚优重卒子平字楚国袭世爵松滋侯以军功赐艾陵男卒子苌孝文时袭爵松滋侯例降侯赐艾陵伯苌性刚毅虽有吉庆事未甞开口而笑孝文迁都苌以代尹留镇除懐朔镇都大将因别赐苌酒虽拜饮而顔色不泰帝曰闻公一生不笑今方与卿逺隔山岳当为朕笑竟不能得帝曰五行之气偏有所不入六合之间亦何事不有左右见者无不把腕大笑宣武时为北中郎将带河内太守苌以河桥船絙路狭不便行旅又秋水泛涨年常破壊乃为船路遂广容车从京出者率令输石一双累以为岸由是来往便利近桥诸郡无复劳扰公私赖之防位度支尚书侍中雍州刺史卒諡曰成苌子子华字伏荣袭爵孝庄初除齐州刺史先是州境数经反逆邢杲之乱人不自保子华抚集豪右委之管钥众皆感悦境内帖然而性甚褊急当其急也口不择言手自捶击长史郑子湛子华亲友也遭其侮骂遂即去之子华虽自悔厉终不能改在官不为矫洁之行凡有馈赠者辞多受少故人不厌其取鞫狱讯囚务加仁恕齐人树碑颂徳后除济州刺史尔朱兆之入洛也齐州城人赵洛周逐刺史丹阳王萧赞表济南太守房士达摄行州事洛周子元显先随子华在济州邀路改表请子华复为齐州刺史朝命从之子华性至孝母房氏甞宴饮亲戚家夜还大吐人以为毒母甚忧惧子华掬其吐尽噉之母心遂安寻以母忧还都孝静初除南兖州刺史弟子思通使闗西朝廷使右将军郭琼收之子思谓令仆曰速可见杀何为久执国士子华谓子思曰由汝麤疎令我如此以头叩牀涕泣不自胜子思以手捋须顾谓子华曰君恶体气寻与子思俱赐死于门下外省子思字众念性刚暴恒以忠烈自许元天穆当朝权以亲从荐为御史中尉先是兼尚书仆射元顺奏以尚书百揆之本至于公事不应送名御史至子思奏曰案御史令云中尉督司百寮书侍御史紏察禁内又云中尉出行车辐前驱除道一里王公百辟避路时经四帝前后中尉二十许人奉以周旋未甞暂废府寺防省并从此令唯肃宗之世为临洮举哀故兼尚书左仆射臣顺不肯与名又不送簿故中尉臣郦道元举而奏之而顺复啓云尚书百揆之本令仆纳言之贵不宜下隶中尉送名御史寻亦防勅聼如其奏从此迄今使无凖一臣初上防具见其事意欲申请决议但以权兼未宜便尔日复一日遂歴炎凉去月朔旦防移尚书索应朝名帐而省稽留不送寻复移催主吏忽为尚书郎中裴献伯后注云案旧事御史中尉逄省郎于复道中尉下车执版郎中车上举手礼之以此而言明非敌体臣既见此深为怪愕循省二三未解所以正谓都省别被新式改易髙祖旧命即遣移问事何所依又获尚书中郎王元旭报出蔡氏汉官仪似非穿凿始知裴王规壊典谟心欲自矫臣案汉书宣秉传云诏征秉为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俱会殿庭并专席而坐京兆号之为三独坐又寻魏书崔琰传晋文阳傅嘏传皆云既为中丞百寮震悚以此而言则中丞不揖省郎盖已久矣宪台不属都坐亦非今日又寻职令云朝防失时即加弹纠则百官簿帐应送尚台灼然明矣又皇太子以下违犯宪制皆得纠察则令仆朝名宜付御史又亦彰矣茍不付名否臧何騐臣顺专执未为平通先朝曲遂岂是正法谨案尚书郎中臣裴献伯王元旭等望班士流早参清官轻弄短札斐然若斯茍执异端忽焉至此此而不纲将隳朝令请以见事免献伯等所居官付法科处尚书纳言之本令仆百揆之要同彼浮虚助兹乖失宜明首从节级其罪诏曰国异政不可据之古事付司检髙祖旧格推处得失以闻寻从子思奏仍为元天穆所忿遂停元显之败封安定县子孝静时位侍中而死苌弟珍字金省袭封艾陵男宣武时曲事高肇遂为帝宠昵彭城王勰之死珍率壮士害之后卒于尚书左仆射平弟长生位游击将军卒孝荘时以子天穆贵盛赠司空天穆性和厚美形貎射有能名六镇之乱尚书令李崇广阳王深北讨天穆以太尉使劳诸军路出秀容见尔朱荣深相结托约为兄弟未防改授别将赴秀容遂为荣腹心除并州刺史及荣赴洛天穆参其始谋庄帝践祚除太尉封上党王征赴京师后増封通前三万户寻监国史録尚书事开府世袭并州刺史初杜洛周鲜于修礼等为寇瀛冀诸州人多避乱南向幽州前北平府主簿河间邢杲拥率部曲屯据鄚城以拒洛周葛荣垂将三载及广阳王深等败后杲南度居青州北海界灵太后诏流人所在皆置本属郡县选豪右为守令以镇抚之时青州刺史元世隽表置新安郡以杲为太守未报会台申汰简所授郡县以杲从子子瑶资防居前乃授河间太守杲深耻恨于是遂反所在流人先为土人陵忽闻杲起逆率来从之旬朔之间众逾十万先是河南人常笑河北人好食榆叶故齐人号之为榆贼杲东掠光州尽海而还又破都督李叔仁军诏天穆与齐神武徃讨大破之杲乃请降传送京师斩之时元颢乘虚防洛阳天穆闻庄帝北廵自毕公垒北度防车驾于河内尔朱荣以天时炎热欲还师天穆苦执不可荣乃从之庄帝还宫加太宰羽葆鼓吹増邑通前七万户天穆以疎属本无徳望凭藉尔朱爵位隆极王公以下每旦盈门受纳财货珍寳充积而寛柔容物不甚见忌于时庄帝以其荣党外示优宠诏天穆乘车出入大司马门天穆与荣相倚荣常以兄礼事之世隆等虽荣子侄位遇已重天穆或言其失荣即加杖其相亲任如此庄帝内畏忌之与荣同时见诛节闵初赠丞相柱国大将军雍州刺史假黄钺諡曰武昭子俨袭美才貎位都官尚书及齐受禅闻勅召诈病遂怖而卒   西河公敦平文帝之曾孙也道武初从征每居诸将后及从征中山所向无前明元时拜中都大官太武时进爵西河公宠遇弥笃卒子拨袭   司徒石平文帝之元孙也有胆略从太武南讨至歩山位尚书令雍州刺史歴比部侍郎华州刺史   武衞将军谓烈帝之第四子也寛雅有将略甞从道武征讨有功除武衞将军子乌真膂力絶人随道武征伐亦屡有功官至钜鹿太守卒子兴都聪敏刚毅文成时为河间太守赐爵乐城子为政严猛百姓惮之献文初以子丕贵重进爵乐城侯谢老归家帝赐几杖服物致膳于第其妻娄氏为东阳王太妃卒赠定州刺史河间公諡曰宣子提袭父侯爵提弟丕太武时拜羽林中郎从驾临江赐爵兴平子献文即位累迁侍中丞相乙浑谋反丕以奏闻诏率元贺等诛之迁尚书令改封东阳公孝文时封东阳王拜侍中司徒公时有诸疑事三百余条命丕制决率皆平允丕子超生车驾亲幸其第诏丕入八议蠲其同籍丁口杂使役调求受复除寻迁太尉録尚书事时淮南王佗淮阳王尉元河东王茍頽并以旧老见礼每有大事引入禁中乘歩挽杖于朝进退相随丕佗元三人皆容貎壮伟腰带十围大耳秀眉须鬓班白百僚观瞩莫不只耸唯茍頽少为短劣姿望亦不逮之孝文文明太后重年敬旧存问周渥赐以珍寳丕声气髙朗博记国事飨醼之际常居端坐必抗首大言叙列既往成败帝后敬纳焉然謟事要人骄侮轻贱每见王叡苻承祖尝倾身下之时文明太后为王叡造宅故亦为丕造甲第一区又使王叡赐丕金印一纽及丕妻段氏卒赐諡恭妃凡此皆曲媚权幸所致时论少之后例降王爵封平阳郡公求致仕诏不许车驾南伐丕与广陵王羽留守京师并加使持节及帝还代诏丕等以迁洛之事令与羣臣各陈可否燕州刺史穆罴进曰今北有玁狁南有荆扬西有吐谷浑东有高句骊四方未賔九区未一臣愚以为未可且涿鹿之野黄帝是都古先圣王不必悉居中原也帝曰卿言海宇未混此论粗可黄帝始居朔易其后亦迁河南卿当未要其终邪丕曰迁都大事当讯之卜筮审定臧否而后行帝曰昔周公召公卜宅洛邑乃识至兆今无斯人卜亦何益且卜者所以决疑不疑何卜昔轩辕请卜兆而龟焦以问天老老以为善遂用其言终致蕃昌然则至人之量未然审于龟矣丕等不能复有辩论惟云当禀成算不敢有异帝又诏羣臣曰卿等或以朕无为移徙也王者以四海为家或南或北何恒之有朕之逺祖世居北荒平文始居东木根山昭成更营居盛乐太祖道武皇帝迁居平城朕幸属胜残之运故移宅中原肇成皇宇卿等当奉先帝令徳光述洪规北人比及十年使其徐移朕自多积仓储不令窘乏时前懐州刺史青龙前秦州刺史吕受恩等犹固执以为不便帝皆与之抗议使至屈服而罢帝又将北廵丕迁太傅録尚书事频奏固让诏断表啓即家拜授仍诏留守代郡凡在代之事一以委之丕雅爱本风不达新式至于变俗迁洛改官制服禁絶旧言皆所不愿孝文知其如此亦不逼之但诱示大理令其不生同异至于衣冕巳行朱服列位而丕犹常服列在坐隅晩乃稍加弁带而不能修饰容仪帝以丕年衰体重亦不彊责及罢降非道武子孙及异姓王者虽駮于公爵而利享封邑亦不乐帝南征丕表乞少留圣思更圗后举会司徒冯熙薨诏六军反斾丕又以熙死于代表求銮驾亲临诏曰今洛邑肇构跂望成劳开辟暨今岂有以天子之重逺赴舅国之丧朕纵欲为孝其如大孝何纵欲为义其如大义何天下至重君臣道悬岂宜茍相诱引防君于不徳令仆以下可赴法官贬之又诏以丕为都督领并州刺史后以平阳畿甸改封丕新兴郡公初丕以李冲徳望所属欲托其子超为超娶其兄女丕前妻子隆同产数人皆别居后得宫人所生子皆同宅共产父子恩爱有亏为物议所鄙丕父子俱不乐南迁帝之发平城也太子恂留于旧京及恂将还洛隆及弟超与穆泰等密谋留恂举兵断闗陇据泾北时丕以老居并州虽不预其始计而隆超咸以告丕丕外虑不成口虽致难心颇然之事发帝幸平城推穆泰等罪而隆超兄弟实参首谋帝令丕随驾每至测问必令丕坐观有司奏丕当与其子连坐诏以丕诚党逆但先既许以不死之诏聼免死为民其后妻二子聼随隆超母弟及余庶兄弟皆徙敦煌丕时年垂八十犹自平城力载随驾至洛留洛阳帝每遣左右慰勉之乃还晋阳孝文崩丕自并来赴宣武引见之以丕旧老礼有加焉勅留洛阳后宴于华林都亭特令二子扶侍坐起丕仕歴六世位极公辅而还为庶人然犹心恋京邑而不能自絶于人事诏以丕为三老景明四年薨年八十二诏赠左光禄大夫冀州刺史諡曰平长子隆先以反诛隆弟乙升超亦同诛超弟儁邕并以军功封儁封新安县男邕封泾县男   淮陵侯大头烈帝之曾孙也善骑射擢为内三郎文成初褒封淮陵侯性谨密帝甚重之位宁北将军卒赠高平公諡曰烈   河间公齐烈帝之元孙也少雄桀魁岸太武征赫连昌太武马蹶贼逼帝齐以身蔽捍决死力战贼乃退帝得上马是日防齐帝几殆帝又以防服入其城齐固諌不聼乃与数人从帝入城城内既觉诸门悉闭帝及齐等因入其宫中得妇人裙系之槊上帝乘而上得防齐有力焉赐爵浮阳侯从征和龙以功拜尚书进爵为公后与新兴王俊讨秃髪保周坐事免官爵宋将裴方明防仇池太武复授齐前将军与建兴公古弼讨之遂克仇池威振羌氐复赐爵河间公与武都王杨保宗对镇骆谷时保宗弟文徳説保宗闭险自固有期矣秦州主簿边因知之密告齐齐晨诣保宗呼曰古弼至欲宣诏保宗出齐叱左右扶保宗上马驰驿送防诸氐遂推文徳为主求援于宋宋遣将房亮之苻昭啖龙等率众助文徳齐击斩杀龙禽亮之氐遂平以功拜内都大官卒諡敬王长子陵袭爵陵性抗直天安初为乙浑所害陵弟兰以忠谨见宠孝文初赐爵建阳子卒于武川镇将子志字猛略少清辩彊干歴览书传颇有文才为洛阳令不避彊御与御史中尉李彪争路俱入见面陈得失彪言御史中尉辟承华盖驻论道鼓劔安有洛阳令与臣抗衡志言神乡县主普天之下谁不编户岂有俯同众官趋避中尉孝文曰洛阳朕之丰沛自应分路扬镳自今以后可分路而行及出与彪折尺量道各取其半帝谓邢峦曰此儿竟可所谓王孙公子不镂自雕峦曰露竹霜条故多劲节非鸾则鳯其在本枝也员外郎冯俊昭仪之弟恃势恣挝所部里正志令主吏收系处刑除官由此忤防左迁太尉主簿俄为从事中郎车驾南征帝防服观战所有箭欲犯帝志以身鄣之帝危得免矢中志目因丧一明以志行恒州事宣武时除荆州刺史还朝御史中尉王显奏志抑买良人为婢等事会赦免明帝初兼廷尉卿后除扬州刺史赐爵建忠伯志之威名虽减李宗亦为荆楚所惮寻为雍州刺史晩年耽好声伎在扬州日侍侧将百人器服珍丽冠于一时及在雍州逾尚华侈聚敛无极声名遂损及莫折念生反诏志为西征都督讨之念生遣其弟天生屯陇口与志相持志为贼所乘遂弃大众奔还岐州贼遂攻城岐州刺史裴芬之疑城人与贼潜通将尽出之志不聼城人果开门引贼鎻志及芬之送念生见害节闵初赠尚书仆射太保   扶风公处真烈帝之后也少以壮烈闻位殿中尚书赐爵扶风公委以大政甚见尊礼吐京胡曹仆浑等叛招引朔方人为援处真与高凉王那等讨灭之性贪婪在军暴掠坐事伏法   文安公泥魏之踈族也性忠直有智画道武厚遇之赐爵文安公拜安东将军卒子屈袭爵明元时居门下出纳诏命性明敏善奏事每合上防赐爵元城侯加功劳将军与南平公长孙嵩白马侯崔宏等并决狱讼明元东廵命屈行右丞相山阳侯奚斤行左丞相并掌军国甚有声誉后吐京胡与离石胡等叛置立将校外引赫连屈丐屈督防稽侯刘絜永安侯魏勤捍之勤没于阵絜坠马胡执送屈丐唯屈众独存眀元以屈没失二将欲斩之时并州刺史元六头荒滛怠事乃赦屈令摄州事屈嗜酒颇废政事帝积其前后过失槛车征还斩于市子磨浑少为明元所知元绍之逆也明元潜隠于外磨浑与叔孙诈云眀元所在绍使帐下二人随磨浑往规为逆害磨浑既得出遂缚帐下诣眀元斩之帝得磨浑大喜因为羽翼以勲赐爵长沙公拜尚书出为定州刺史卒   昭成九子   昭成皇帝九子庶长曰寔君次曰献明帝次曰秦王翰次曰阏婆次曰寿鸠次曰纥根次曰地干次曰力真次曰窟咄   寔君性愚赣残忍不仁昭成季年苻坚遣其将行唐公苻洛等来冦南境昭成遣库仁逆战于石子岭昭成时不豫不能亲勤众军乃率诸部避难隂山度漠北为髙车四面冦抄复度漠南苻洛军退乃还云中初昭成以弟孤辞国乃以半部授孤孤卒子斤失职懐怨欲伺隙为乱献明皇帝及秦王翰皆先终道武年甫五嵗慕容后子阏婆等虽长而国统未定斤因是说寔君曰帝将立慕容氏子明当除汝顷令诸子戎服夜持兵仗旋汝所居伺便将发耳时苻洛军犹在君子津诸皇子夜皆挟仗廵警彷徨庐舍之间寔君侦察以斤言为信乃率其属尽害诸皇子昭成亦暴崩其夜诸皇子妇及宫人奔告苻洛军坚将李柔张蚝勒兵内逼部众离散苻坚闻之召燕鳯问其故以状对坚曰天下之恶一也乃执寔君及斤轘于长安西市寔君孙勿期位定州刺史赐爵林虑侯卒子六状真定侯   秦王翰少有高气年十五便请征伐昭成壮之使领骑二千长统兵号令严信多有克防建国十五年卒道武即位追赠秦王諡曰明子仪长七尺五寸容貎甚伟美须髯有算略少能舞劒骑射絶人道武幸贺兰部侍从出入登国初赐爵九原公从破诸部有功及帝将圗慕容垂遣仪观衅垂谓仪曰吾威加四海卿主不自见吾而遣使人毋乃有失欤仪对曰魏氏世据北方绵歴年祀子孙立功中原晋人王我代地燕代与国由来久矣与国而行人将命其间于故事无失且燕若不能以亲仁善隣而命使臣乃欲以兵威相加此乃本朝将帅之事非臣之所知也垂壮其对而礼之仪还报曰燕未可圗垂死乃可帝问其故仪曰垂年已迈其子寳懦而无断慕容徳自负才气非弱主之臣衅将内起我姑待之帝以为然改封平原公道武征衞辰仪出别道获衞辰尸传首行宫帝大喜徙封东平公命督屯田于河北自五原至稒阳塞外均分农稼大得人心慕容寳之寇五原仪蹑据朔方要其还路及并州平仪功居多迁尚书令从围中山寻迁都督中外诸军事左丞相进封衞王中山平复遣仪讨邺平之道武将还代都置中山行台诏仪守尚书令以镇之逺近懐附寻征仪以丞相入辅又从征髙车仪别从西北破其别部又从讨姚平有功赐以绢布绵牛马羊等仪膂力絶人弓力将十石时陈留王防矟大称异故世相传云衞王弓桓王矟上谷侯岌张衮代郡许谦等有名于时皆言仪有不世之略道武以仪器望待之尤重数幸其第如家人礼仪由是矜功恃宠遂与宜都公穆崇伏甲谋乱崇子逐留在伏士中道武召之将有所使逐留闻召疑事发逾墙告状帝秘而恕之天赐六年天文多变占云当有逆臣伏尸流血帝恶之颇杀公卿欲以厌当天灾仪内不自安单骑遁走帝使人追执之遂赐死以百姓礼仪十五子纂五嵗道武命养于宫中恩与诸皇子同太武践阼除定州刺史封中山公进爵为王纂好酒爱佞政以贿成太武杀其亲嬖人后悔过修谨拜内大将军居官清约简慎更称亷平纂于宗属最长宗室有事咸就谘焉薨諡曰简纂弟良性忠笃明元追録仪功封南阳王以绍仪后良弟干善弓马以骑从眀元于白登之东北有防鸱飞鸣于上帝命左右射之莫能中鸱游飞稍髙干以二箭下防鸱帝赐之御马弓矢金带各一以旌其能军中于是号干为射鸱都将从太武南廵进爵新蔡公文成即位拜都官尚书卒諡曰昭子祯胆气过人太武时为司衞监从征蠕蠕忽遇贼别部多少不敌祯乃就山解鞍放马以示有伏贼果疑而避之孝文初赐爵沛郡公后拜南豫州刺史大胡山蛮毎抄掠州界前后牧守多羁縻之祯乃召新蔡襄城蛮酋使之观射先选左右能射者二十余人以一死囚参其间祯先发数矢皆中以次命左右射无不破的次至囚囚不能中祯即命斩之蛮酋服技畏威相视股栗又预取死囚十人皆着蛮衣置诸界上祯对蛮酋伪举目瞻天曰风气少恶会有钞贼入境不过十人当在西南五十里许即命骑追掩果缚送十人祯告诸蛮曰此軰合死与不蛮等皆叩头曰合万死祯即斩之因慰喻遣还自是境无暴掠淮南人相率投附者三千余家置之城东汝水之侧命曰归义坊初豫州土豪胡邱生数与外交通及祯为刺史邱生甞有犯因圗为不轨诈向城人云刺史欲迁城中大家向代因与共谋翻城城人石道起密告祯劝祯速掩邱生并诸预谋者祯曰吾不负人人何负我但为邱生诳误耳若即收掩众必大惧吾静以待之不久自当悔服语未讫而城中三百人自缚诣州门陈邱生谲诳之罪而邱生单骑遁去祯恕而不问后征为都牧尚书卒赠侍中仪同三司諡曰简公有八子第五子瑞母尹氏生而有异因命之曰瑞字天赐位至大中大夫卒赠太常卿仪弟烈刚武有智略元绍之逆百僚莫敢有声惟烈出诣绍诈与相附募执明元绍信之自延秋门出遂迎立明元以功进爵隂平王薨諡曰喜子求袭求弟道子位下大夫道子子洛位羽林幢将洛子乞中散大夫乞子晏孝静初累迁吏部尚书平心不挠时论称之出为瀛州刺史颇有声称蒋天乐之逆见引诏録送定州赐死晏好集圗籍家书多于秘阁诸有假借咸不逆其意亦以此见称烈弟觚勇烈有胆气少与兄仪从道武侍衞左右使于慕容垂垂末年政在羣下遂止觚以求赂道武絶之觚率左右驰还为垂子寳所执垂待之甚厚因留心学业诵读经书数十万言垂国人咸亲重之道武之讨中山慕容普驎遂害觚以固众心帝闻之哀恸及平中山发普驎冢斩其尸收议害觚者傅髙霸程同等斩之皆夷五族乃觚追諡秦愍王封子防为豫章王以绍觚   常山王遵寿鸠之子也少而壮勇不拘小节道武初有佐命勲赐爵洛阳公慕容寳之败也别率骑数百邀其归路由是有参合之防及平中山拜尚书左仆射加侍中领渤海之合口及博陵渤海羣盗起遵讨平之迁幽州牧封常山王遵好酒色天赐四年坐醉乱失礼于太原公主赐死以百姓礼子素明元从母所生特见亲宠太武初复袭爵休屠郁原等叛素讨之斩其渠率徙千余家于涿鹿之阳立平原郡以处之及平统万以素有威懐之略拜假节征西大将军以镇之后拜内都大官文成即位务从寛政罢诸杂调有司奏国用不足固请复之唯素曰臣闻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帝善而从之素宗属之懿又年老帝毎引入访以政事固辞疾归第雅性方正居官五十载终始若一时论贤之薨諡曰康陪金陵配飨庙廷长子悉可陵年十七从太武猎逐一猛兽陵遂空手搏之以献帝曰汝才力絶人当为国立功立事勿如此也即拜内行阿干又从平凉州沮渠茂防令一骁将与陵相击两槊皆折陵抽箭射之坠马陵恐其救至未及防劒以刀子戾其颈使身首异处帝壮之即日拜都幢将封暨阳子卒于中军都将弟陪斤袭爵坐事国除陪斤子昭小字阿倪尚书张彞引兼殿中郎孝文将为齐郡王兰举哀而昭乃作宫悬帝大怒诏曰阿倪愚騃谁引为郎于是黜彞白衣守尚书昭遂停废宣武时昭从弟晖亲宠用事稍迁左丞宣武崩于忠执政昭为黄门郎又曲事之忠专权擅威枉防忠贤多昭所指也灵太后临朝为尚书河南尹聋而狠戾理务峭急所在患之寻出为雍州刺史在州贪虐大为人害后入为尚书謟事刘腾进号征西将军卒赠尚书左仆射其家纳贿元义故防典优越子元字彦道以节俭知名孝庄时为洛阳令及节闵即位元上表乞庄帝时议善之后除尚书左丞孝武即位以孙腾为左仆射腾即齐神武之党以膂仗入省元依法举劾当时咸为元惧孝武重其彊正封临淄县子及从入闗封陈郡王授仪同三司加开府薨諡曰平昭弟绍字丑伦少聪慧迁尚书右丞绍断决不避彊御宣武诏令检赵修狱绍以脩佞幸即杖杀之帝责绍不重闻绍曰脩奸佞甚于董贤臣若不因衅除之恐陛下复罹哀帝之谤帝以其言正不之罪焉及出广陵王懐拜绍贺曰阿翁皇家正直虽朱云汲黯何以仰过绍曰犹恨戮之稍晩耳卒于凉州刺史陪斤弟忠字仙徳以忠谨闻孝文时累迁右仆射赐爵城阳公加侍中镇西将军太和四年病笃辞退养疾于髙桞舆驾亲送于都门之外卒諡曰宣子盛字始兴袭爵位谒者仆射卒子懋字伯邕袭爵降为侯从驾入闗封北平王薨赠尚书左仆射諡曰贞慧子陟字景升位开府仪同三司陟弟顺字敬叔射有能名孝武于洛阳华林园戏射以银酒巵容二升许县百歩外命工射者十余人共射中者赐之顺发矢即中帝大悦并赐金帛以旌之从帝入闗封濮阳王位侍中及孝武崩秘未发丧诸人多举广平王为嗣顺于别室泣涕谓周文曰广平虽亲年徳并茂不宜居大寳周文深然之因宣国讳上南阳王尊号以顺为中尉行雍州刺史又加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卒子伟字猷道有清才大统十六年封南安郡王及尉迟迥伐蜀以伟为司録书檄文言皆伟所为六官建拜师氏下大夫改淮南县公周眀帝初拜师氏中大夫受诏于骐驎殿刋正经籍建徳中累迁小司寇为使主报聘于齐是秋武帝亲戎东讨伟遂为齐所留齐平见释加受上开府后除襄州刺史位大将军卒伟性温柔好虚静笃学爱文初自邺归庾信赠其诗云梁亡垂棘反齐平寳鼎归其为辞人所重如此盛弟秉字寿兴少聪慧好学宣武初为徐州刺史在官贪虐失人心其从兄侍中晖深害其能因谮之于帝诏尚书崔亮驰驲检覈亮受晖防到州取他寡妇楚掠令其自诬谓秉压已为婢秉终恐不免乃令其外弟中兵参军薛修义将车十乘运麦经其所禁之旁秉因逾墙出赴脩义脩义以大木函盛秉加麦其上载之而出遂至河东匿脩义家逄赦乃出见帝自陈为晖所谮帝亦更无所责初秉为中庶子时王显在东宫防贱秉尝以公事杖之及显有宠为御史中尉奏秉诽谤朝廷罪至不敬后因帝极饮无所觉悟重奏秉前事处之大辟命帝注可帝既大醉书字皆半不成当时见者皆知非帝本心然惮显等无敢申救及行刑日显自往视之秉命笔自志墓曰洛阳男子姓元名秉有道无时其年不永余文多不载顾谓其子曰可置纸笔吾棺中我将讼显于地下若髙祖之灵有知百日内必当取显如遂无知亦何足恋未几宣武崩显寻被杀灵太后临朝三公郎中崔鸿上疏理秉诏书追雪赠豫州刺史諡曰庄子最字干从孝武入闗封乐平王位侍中兼尚书左仆射加特进秉弟益生少亡子毘字休弼孝武之在藩邸毎亲之及即位出必陪乘入侍卧内及帝与齐神武有隙时议各有异同或劝天子入夷或言与神武决战或言奔梁唯毘数人以闗中帝王桑梓固请西入及防功论赏毘与领军斛斯椿等十三人为首毘封魏郡王时王者邑止千户唯毘一邑千五百户齐神武宣告闗东云将天子西入事起元毘虽百赦不在原限薨諡曰景子绰嗣忠弟徳封河东公卒于镇南将军赠曹州刺史徳子悝颍川太守卒于光州刺史諡曰恭子嶷字子仲孝武初授兖州刺史于时城人王奉伯等相扇谋逆嶷弃城出走悬门发断嶷要而出诏齐州刺史尉景本州刺史蔡儁各部在州士往讨之嶷返复任封濮阳县伯孝静时转尚书令摄选部嶷虽居重任随时而已薨于瀛州刺史赠司徒公諡曰靖懿悝弟晖字景袭少沈敏颇渉文史宣武即位为给事黄门侍郎初孝文迁洛旧贵皆难移时欲和众情遂许冬则居南夏但居北宣武颇惑左右之言外人遂有还北之问至乃牓卖田宅不安其居晖乃请闲言事具奏所闻曰先皇移都以百姓恋土故发冬夏二居之诏权宁物意耳乃是当时之言先皇深意且比来迁人安居嵗久公私计立无复还情伏愿陛下终髙祖既定之业勿信邪臣不然之説帝纳之再迁侍中领右衞将军虽无补益深被亲宠凡在禁中要密之事晖别奉防藏之于柜唯晖入乃开其余侍中黄门莫有知者侍中卢昶亦防恩眄故时人号曰饿彪将军饥鹰侍中迁吏部尚书纳货用官皆有定价大郡二千匹次郡一千匹下郡五百匹其余官职各有差天下号曰市曹出为冀州刺史下车之日连车载物发信都至汤隂间首尾相属道路不断其车少脂角即于道上所逄之牛生截取角以充其用晖检括丁户聼其归首出调绢五万疋然聚敛无极百姓患之眀帝初征拜尚书左仆射诏摄吏部选事后诏晖与任城王澄东平王匡共决门下大事晖又上书论政要三事其一言御史之职务在得贤不拘阶秩宜久于事责其成功其二请严勅边将不得妄收降附輙遣援接以啓衅隙其三欲检括河北逃散户口毋令损耗不已帝纳之晖雅好文学招集儒士崔鸿等撰録百家要事以类相从名为科録凡二百七十巻上起伏羲迄于晋凡十四代晖疾笃表上之卒赐东园秘器赠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司空公諡曰文宪将给羽葆班劒鼓吹二十人羽林百二十人子弼字宗辅性和厚美容仪以庄帝舅子壻特封广川县子天平初累迁尚书令弼妺为神武所纳以亲情见委礼遇特隆歴中书监録尚书事位特进宗师齐受禅除左光禄大夫天保三年卒十年诸子与诸元同诛死弼弟子士将有巧思齐武成时位将作大匠徳弟赞颇有名誉好陈军国事宜孝文初置司州以赞为刺史赐爵上谷侯欲使赞治畿甸故赐名曰赞诏赞乘歩挽入殿门加太子太师迁左仆射孝文迁洛诸公多异同唯赞赞成大事后帝毎南伐輙执赞手寄以大事卒赠衞将军仆射如故仍进封晋阳县伯赞弟淑字买仁弯弓三百斤善骑射孝文时为河东太守河东俗多商贾罕事农桑淑下车劝课躬往教示二年间家给人足后卒于平城镇将諡曰静有子七人季海字元泉兄弟中最有名誉位洛州刺史季海妻司空李冲之女庄帝从母也赐爵唐郡君以政在尔朱祸难方始劝季海为外官以避纎介及孝庄之难季海果以在藩得免从孝武入闗封冯翊王位中书令雍州刺史迁司空病薨諡曰穆子亨字徳良一名孝才遇周齐分隔时年数嵗与母李氏在洛阳齐神武以亨父在闗中禁锢之其母屡诉冻饿得就食汤隂托大豪李长寿亨及孤侄数人得至长安周文以功臣子甚礼之大统末袭爵冯翊王累迁勲州刺史改封平凉王周受禅例降为公隋文帝受禅自洛州刺史征拜太常卿寻出为衞州刺史在职八年风化大洽以老病乞骸骨吏民诣阙上表请留上嗟叹久之其年亨以疾笃重请还京上令使者致医药问动静相望于道卒于官諡曰宣   陈留王防纥根之子也登国初赐爵陈留公与衞王仪破黜弗部后衞辰慕容寳来寇防絶其右翼寳败垂愤恚自来桑干防勇而轻敌于阵战没防姿气魁杰武力絶伦毎以矟细短乃大作之犹患其轻复缀铃于刃下其弓力倍加常人以其殊异代京武库常存而志之防尝以矟刺人遂贯而髙举又尝以一手顿矟于地驰马伪退敌人争取引不能出防引弓而射之一箭杀二三人揺矟之徒亡魂而散徐乃令人取矟而去每从征讨及为偏将尝先登防阵勇冠当时敌无众寡莫敢抗其前者及薨举国悲叹为之流涕道武追惜伤恸者数焉追諡陈留桓王配享庙庭封其子悦为朱提王悦外和内狠道武尝以桓王死王事特加亲宠为左将军袭封后为宗师悦恃宠骄矜每谓所亲王洛生之徒言曰一旦宫车晏驾吾止避髯公除此谁在吾前衞王仪美髯为内外所重悦故云初姚兴之赎狄伯支悦送之路由鴈门悦因背诱奸豪以取其意后遇事谴逃亡投鴈门规收豪桀欲图不轨为土人所执送帝恕而不罪眀元即位引悦入侍悦言于帝曰京师杂人不可保信宜诛其非类者冀以激变因而为乱又懐其私忿云鴈门人多诈可并诛之帝不从悦内自疑惧懐刀入侍谋为大逆衞将军叔孙俊见其举动有异窃视其懐有刀执之遂赐死悦弟崇太武诏令袭桓王爵崇性沈厚初衞王死后道武敦宗亲之义诏引诸王子弟入宴常山王素等三十余人咸谓当与衞王相坐疑惧皆出逃遁将奔蠕蠕唯崇独至道武见之甚悦厚加礼赐遂宠敬之素等于是亦安久之拜并州刺史有政绩从征蠕蠕别督军出大泽越涿邪山威慑漠北薨諡景王子建袭以罪降爵为公位镇北将军懐荒镇大将卒建子琛位恒肆二州刺史琛子翌为尚书左仆射翌子晖字叔平须眉如画进止可观好渉猎书记少有美名周文礼之命与诸子游处情契甚厚再迁武伯下大夫奉使突厥可汗悦之遣其名王随晖贡献方物拜仪同三司周武帝聘突厥女为后令晖致礼授开府转司宪大夫及平闗东使晖安集河北封义宁子隋文帝总百揆加上开府进爵为公开皇初拜都官尚书兼领太仆奉诏决杜阳水灌三畤原溉舄卤之地数千顷人赖其利再迁兵部尚书监漕渠之役未几坐事免顷之拜魏州刺史颇有惠政后以疾去职卒于京师諡曰元子肃嗣位光禄少卿肃弟仁器性眀敏位日南郡丞建弟嫡子祚字龙夀初建以罪失王爵祚欲求本封有司执不许聼祚袭公卒于河州刺史节闵时赠侍中尚书仆射防兄顗性严重少言道武敬之雅有谋策从平中山以功赐爵蒲城侯特见宠厚给鼓吹羽仪礼同岳牧顗莅政以威信著称居官七年乃以元易于代顗为郡时易于子万言得宠于道武易于以子故忽顗不告其状轻骑卒至排顗坠牀而据其坐顗不知其代己也谓以罪见捕既而知之耻为所侮谓易于曰我更满被代常也汝无礼见辱何邪遂搏而杀之以状闻道武壮之万言累以诉乃诏顗输赎顗归罪有司道武赦之复免其赎病卒子仑太武时袭父爵以功除统万镇将后从永昌王仁南征别岀汝隂济淮宋将刘康祖屯于慰武亭师人患之仑曰今大风既劲若令人推草车方轨而进乘风纵火以精兵自后乘之破之必矣从之斩康祖传首行宫文成即位除秦州刺史进爵陇西公卒諡曰定子琛袭   毗陵王顺地干之子也性防狠登国初赐爵南安公及道武讨中山留顺守京师柏肆之败军人有亡归者言大军奔散不知帝所在顺闻之欲自立纳莫题諌而止时贺力眷等聚众作乱于隂馆顺讨之不克乃徙留宫自白登南入繁畤故城阻灅水为固以宁人心道武善之进封毗陵王位司隶校尉道武好黄老数召诸王及朝臣亲为説之在坐莫不祗肃唯顺独坐寐不顾而唾帝怒废之以王薨于家   辽西公意烈力真之子也先没于慕容垂道武征中山意烈迎于井陉及平中原有战获勲赐爵辽西公除广平太守时和防为邺行台意烈性雄耿自以帝属耻居跋下遂隂结徒党将袭邺发觉赐死子拔干博知古今道武以拔干宗亲不念父恶委之心腹有计略屡効忠勤眀元践阼除渤海太守吏民乐之赐爵武遂子转平原镇将得将士心卒諡灵公子受洛袭进爵武邑公卒子叱奴位武川镇将叱奴子洪超颇有学渉大乗贼乱之后诏洪超持节兼黄门侍郎绥慰冀部还言冀土寛广界去州六七百里负海险逺宜分置一州镇遏海曲其后遂立沧州如洪超所言卒于北军将光禄大夫意烈弟勃善射御以勲赐爵彭城公卒长子粟袭太武时督诸军屯漠南后征和龙以功进爵为王薨粟弟浑少善弓马太武嘉之及为都官尚书颇以骄纵为失坐事免徙长社为人所害子库汗为羽林中郎将从北廵有起乘舆前令库汗射之应而毙太武悦赐一金以旌其能文成起景穆庙赐爵阳丰侯献文即位复造文成庙拜殿中给事进爵为公库汗眀于断决每奉使察行州镇折狱以情所歴皆称之秦州父老诣阙乞库汗为刺史者前后千余人朝廷许之未及遣遇病卒子古辰袭   窟咄昭成崩后苻洛以其年长逼徙长安苻坚礼之教以书学坚国乱随慕容永东迁永以为新兴太守刘显之败遣弟亢埿等迎窟咄遂逼南界于是诸部骚动道武左右干桓等谋应之有单乌于者预其谋以告帝帝虑骇人心沈吟未发后三日桓以谋白其舅穆崇崇又告之帝乃诛桓等五人余莫题等七姓悉原不问帝虑内难乃北逾隂山幸贺兰部遣安同及长孙漫征兵于慕容垂漫亡奔窟咄安同间行遂达中山慕容垂遣子贺驎将歩骑六千以随之安同与垂使人兰纥俱还达牛川窟咄兄子意烈捍之安同乃匿于商人橐中至暮得入空井乃免仍奔贺驎军军既不至而稍前逼贺染干染干隂懐异端乃为窟咄来侵北部人皆惊骇莫有固志于是北部大人叔孙普洛节及诸乌丸亡奔衞辰贺驎闻之遽遣安同朱谭等来告众知贺驎军近乃稍定道武自弩山幸牛川窟咄进屯髙栁道武复使安同诣贺驎因克会期安同还帝逾参合出代北与贺驎会于髙栁窟咄穷逼望旗奔走遂为衞辰杀之帝悉收其众贺驎还归中山   道武七王   道武皇帝十男宣穆刘后生眀元皇帝贺夫人生清河王绍大王夫人生平阳王熙王夫人生河南王曜河间王脩长乐王处文二王母氏阙叚夫人生广平王连京兆王黎皇子浑及聪母氏并阙皆早薨无传   清河王绍字受洛拔天兴六年封性凶悖好劫剥行人斫射犬豖以为笑乐有孕妇绍剖观其胎道武甞怒之倒悬于井中垂死乃出眀元甞以义方训之由此不协而绍母贺夫人有谴帝将杀之会日暮未决贺氏密告急于绍绍乃与帐下及宦者数人逾宫犯禁而入帝惊起求弓刀不及遂暴崩眀日宫门日中不开绍称诏召百寮于西宫端门前北面绍从门扉间谓曰我有父亦有兄公卿欲从谁也王公以下皆失色莫有对者良久南平公长孙嵩曰臣等不审登遐状唯隂平公元烈哭泣而去于是朝野凶凶人懐异志肥如侯贺防举燧于安阳城北故贺兰部人皆往归之其余旧部亦率子弟招集故人往往相聚绍闻人情不安乃出布帛班赐王公以下先是眀元在外闻变乃还潜于山中使人夜告北新侯安同众皆响应衞士执送绍于眀元眀元遂赐绍母子死诛帐下阉宦宫人为内应者十数人其先犯乘舆者羣臣于城南都街生脔食之绍时年十六绍母即献眀皇后妹也美而艶道武甞如贺兰部见而悦之告献眀皇后请纳焉后曰不可此过美不善且已有夫帝密令人杀其夫而纳之生绍终致大逆焉   阳平王熙天兴六年封聪达有雅操眀元练兵于东部诏熙督十二军校阅甚得军仪赏赐隆厚泰恒六年薨帝哀恸不已长子佗袭爵佗性忠厚武艺无过者后改封淮南王镇虎牢威名甚着孝文时位司徒赐安车几杖入朝不趋太和十二年薨时孝文有事太庙始荐闻之废祭舆驾亲临哀恸礼赗有加諡曰靖王世子吐万早卒子僖王显袭祖爵薨子世遵袭孝眀时为荆州刺史州居边境前代以来互相抄掠世遵到州不聼侵扰其弟均时在荆州为朝阳戌主有南戌主妻以三月三日游戏沔水侧均輙遣部曲掠取世遵闻之责均遂移还本戌吴人感之其后颇行货贿散费边储望实颇损薨于定州刺史諡曰康王吐万弟钟葵早卒长子法夀累迁安州刺史法夀先令所亲防服入境观察风俗下车便大行赏罸于是境内肃然后于河隂遇害子庆智性贪鄙为太尉主簿事无大小得物然后判或十数钱或二十钱得便取之府中号为十钱主簿法夀弟法僧位益州刺史杀戮自任威怒无恒王贾诸姓州内人士法僧皆召为卒伍无所假纵于是合境皆反招引外寇后拜徐州刺史法僧本附元义以骄恣故恐祸及己将谋为逆时领主书兼舍人张文伯奉使徐州法僧谓曰我欲与卿去危就安能从我乎文伯曰安能弃孝义而从叛逆也法僧将杀之文伯骂曰仆宁死见文陵松栢不能生作背国之虏法僧杀之孝昌元年法僧杀行台高谅反于彭城自称尊号改元天啓大军致讨法僧奔梁其文武三千余人戌彭城者法僧皆印额为奴逼将南度梁武帝授法僧司空封始安郡王寻改封宋王甚见优宠又进位为太尉仍立为魏主不行授开府仪同三司郢州刺史仍征为太尉卒于梁諡曰襄厉王子景仲景隆景隆初封丹阳公位广州刺史徙徐州改封彭城王丁父忧袭封宋王又为广州刺史卒梁复以景仲为广州刺史封枝江县公侯景作乱遣人诱召之许奉为主景仲将应之为西江督防陈霸先所攻乃缢死河南王曜天兴六年封曜武艺絶人与阳平王熙等并督诸军讲武众咸服其勇薨长子提袭骁烈有父风改封颍川王遣迎昭仪于塞北时年十六有夙成之量殊域敬焉后改封武昌王累迁统万镇将甚见宠待薨諡曰成王长子平原袭平原忠果有智略为齐州刺史善于绥抚孝文时妖贼司马小君自称晋后屯聚平陆年号圣君平原身自讨击禽小君送京师斩之又有祅人刘举自称天子复讨斩之时嵗频不登齐人饥馑平原以私米三千余斛为粥以全人命北州戌卒千余人还者皆给路粮百姓称咏之迁征南大将军开府雍州刺史镇长安薨諡曰简王长子和字善意袭爵初和聘乙氏公主女为妃生子显薄之以公主故不得遣出因忿遂自落髪为沙门既不得其母乃舍显以爵让其次弟鉴鉴固辞公主以其外孙不得袭爵诉于孝文孝文诏鉴终之后令显袭爵鉴乃受之鉴字绍逺沈重少言寛和好士为齐州刺史时革变之始鉴到官遵孝文之防采齐俗之旧轨制粲然齐人爱咏咸曰耳目更新孝文崩后和罢沙门归俗弃故妻子纳寡妇曹氏为妻曹氏年长大和十五嵗携男女五人随鉴至歴城干乱政事和与曹及五子七处受纳鉴皆顺适其意狱以贿成齐人苦之鉴名大损转徐州刺史属徐兖大水人多饥饿鉴表加赈恤人赖以济先是京兆王愉为徐州王既年少长史卢阳乌寛以御下郡县多不奉法鉴至表梁郡太守程灵虬残虐诏免灵虬于是徐境肃然薨諡悼王鉴薨和与鉴子伯崇竞求承袭诏聼和袭爵位东郡太守先是郡人孙天恩家饶于财甞与和争地遣奴客殴和垂死至是和诬天恩与北贼交通父子兄弟一时俱戮田宅金寳皆没县官天恩宗从欲诣阙诉寃以和元义之亲不敢告列和语其郡人曰我覔一州亦应可得念此小人痛入骨髄故乞此郡以报夙昔此后更不希富贵识者知其必没于此既而果薨赠相州刺史河间王脩天赐四年封薨无子太武诏河南王曜子羯儿袭改封略阳王正平初有罪赐死爵除   长乐王处文天赐四年封处文聪辩夙成年十四薨眀元悼伤之屡亲临哀恸陪金陵无子爵除   广平王连天赐四年封薨无子太武以阳平王熙第二子浑为南平王以继连后浑好弓马射鸟輙歴飞而中之日射得五十头太武甞命左右分射胜者中的筹满诏浑解之三发皆中帝大悦器其艺能常引侍左右累迁凉州镇将都督西戎诸军事领防西域校尉恩着凉土更满还京父老皆涕泣追送薨子飞袭飞后赐名霄身长九尺腰带十围容貎魁伟雅有风则贞白卓然好直言正諌朝臣惮之孝文特垂钦重除宗正卿诏曰自今奏事诸臣相称可云姓名唯南平王一人可直言其封迁左光禄大夫薨赐东园第一秘器孝文缌缞临霄丧宴不举乐諡曰安王子纂袭   京兆王黎天赐四年封薨子吐根袭改封江阳王薨无子献文以南平王霄第二子继为后继字世仁袭封江阳王宣武时为青州刺史为家僮取人女为妇妾又以良人为婢为御史所弹坐免官爵继子义先纳灵太后妹太后临朝复继本封复徙封京兆王歴司徒加侍中继自孝文时已歴显要及是入居心膂歴转台司既而频表逊位复转太保未防转太傅侍中皆如故义时执生杀之权继拜受之日贺者倾朝有识为之致惧后除使持节侍中太师大将军録尚书事大都督节度西道诸军事率诸将西讨就徳兴出师之日车驾临饯百官祖送寻加太尉公及班师啓求还复封江阳诏从之继晩更贪婪牧守令长新除赴官无不招纳贿货以相付托妻子各别请属至乃郡县防吏亦不获平心选举法官以义故不敢纠擿天下患之义以物议不止遂黜继废于家初尔朱荣之为直寝数以名马奉义义接以恩意荣甚徳之建义初复以继为太师司州牧永安二年薨赠假黄钺都督九州诸军事録尚书事大丞相如故諡曰武烈义字伯隽小字夜义灵太后以义妹夫除通直郎义妻封新平君后迁冯翊君拜女侍中义累加侍中领军将军既在门下兼总禁兵深为灵太后所信委太傅清河王怿以亲贤辅政每欲斥黜之义遂令通直郎宋凖告司染都尉韩文殊欲谋逆立怿怿坐禁止后穷按无实怿虽得免犹以兵衞守于宫西别馆久之义恐怿终为己害乃与侍中刘腾密谋诈令主食中黄门胡度胡定列辞诬怿云货度等金帛令以毒药置御食中害帝腾以具奏眀帝信之乃御显阳殿腾闭永巷门灵太后不得出怿入遇义于含章殿后义命宗士及直斋执怿将入含章东省腾称诏集公卿议当怿大逆羣臣畏义无敢异者唯仆射游肇眀其不然义腾持公卿议入奏夜中杀怿于是矫为灵太后辞让诏义遂与太师髙阳王雍等辅政尝直禁中眀帝呼为姨夫义处之无愧帝后徙居徽音殿义亦入居殿右其出入常令武士持刀劔以相先后又于千秋门外厰下施木栏槛时或止息其间置腹心防守以备窃发复作别室禁中掌握之寳充牣其内其始专政也犹矫情待物及其得志遽自骄愎耽酒好色诸姑姊妹朋滛无别尝卧妇人于食轝以帊覆之舆入禁内出亦如之直衞虽知无敢言者政以贿成官由赂进朝纲解弛州镇多非其人天下由是乱矣义自知不法恐被废黜乃隂遣其从弟洪业召武州人姬库根等与之盟欲令为乱冀朝廷以己为将往伐因相与表里可以自立根等然其言乃厚遗根等遣还州与洪业买马太后自刘腾死后防衞防缓义颇亦自寛时宿于外每日出游留连他宅太后防察知之正光五年秋太后对眀帝谓羣臣求出家于嵩山闲居寺欲自下髪帝与羣臣大惧叩头泣涕遂与太后密谋图之帝后对义流涕叙太后欲削髪事义乃劝帝顺适太后意于是太后数御显阳殿二宫无复禁碍义举其亲元法僧为徐州刺史法僧据州叛灵太后数以为言义深悔愧丞相髙阳王雍虽位重于义而甚惮义会太后与帝游洛水遂幸雍第定图义之计后雍从帝朝太后乃进言义父子权重太后曰然元郎若忠于朝廷何不去领军以余官辅政义闻之甚惧免冠求解乃以为仪同三司尚书令侍中领左右义虽去兵权然总任内外不虑废黜时又有阉人张景嵩刘思逸屯昶伏景皆恶义景嵩以帝嫔潘外怜有幸説嫔云义欲害之嫔泣诉于帝云义非直欲杀妾亦将害陛下帝信之后义出宿遂解其侍中旦欲入宫门者不纳寻除名初咸阳王禧以逆见诛其子树奔梁及元法僧之叛树自梁遗公卿百僚书暴义过恶言义本名夜义弟罗实名罗刹夜义罗刹此鬼食人非遇黒风事同飘堕呜呼魏境离此二灾恶木盗泉不息不饮胜母枭称不入不为况昆季此名表能噬物日露久矣始信斯言义为逺近所恶如此其后灵太后顾谓侍臣曰刘腾元义昔邀朕索铁劵望得不死朕赖不与中书舍人韩子顺对曰臣闻杀活岂计与否陛下昔虽不与何解今日不杀灵太后怃然未防有人告义及其弟谋反先遣元洪业率六镇降户反定州又令勾鲁阳诸蛮侵扰伊阙义兄弟为内应起有日矣灵太后以妹婿故未忍便决羣臣固执不已眀帝又以为言太后乃从之于是义及弟并赐死于家太后犹以妹故复追赠尚书令冀州刺史义子舒秘书郎义死后亡奔梁官至征北大将军青冀二州刺史子善亦名善住少随父至江南性好学通渉五经尤眀左氏传侯景之乱善归周武帝甚礼之以为太子宫尹赐爵江阳县公每执经以授太子隋开皇初拜内史侍郎凡有敷奏辞气抑扬观者属目陈使袁雅来聘上令善就馆受书雅出门不拜善论旧事有拜之仪雅未能对遂拜成礼而去后迁国子祭酒上尝亲临释奠令善讲孝经敷陈义理兼之以谏上大悦曰闻江阳之説更起朕心赉布一百疋衣一袭善之通博在何妥之下然以风流醖籍为后进所归妥每懐不平心欲屈善因讲春秋初发题诸儒毕集善私谓妥曰名望已定幸无相苦妥然之及就讲肆妥遂引古今滞义以难善多不能对二人由是有隙善以髙颎有宰相之具甞言于上曰杨素麄防苏威怯愞元胄元旻正似鸭耳可以付社稷者唯独髙颎上初然之及颎得罪上以善为颎游説深责望之善忧惧先患消渇于是病顿而卒义弟罗字仲纲虽父兄贵盛而虚已接物累迁青州刺史义专政罗望倾四海于时才名之士王元景邢子才李奬等咸为其賔客从游青土罢州入为宗正卿义死罗通其妻时人秽之或云其救命之计也孝武时位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梁州刺史孝静初梁遣将围逼罗以州降封南郡王及侯景僭立以罗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改封江阳王梁元帝灭景周文作相遣人求罗遂得还除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少卿袭爵江阳王舒子善住后从南入闗罗乃以爵还善住改封罗为固道郡公罗弟爽字景哲少而机警位给事黄门侍郎金紫光禄大夫卒諡曰懿爽弟蛮仕齐歴位兼度支尚书行颍州事坐不为继母服为左丞所弹后除开府仪同三司齐天保十年大诛元氏孝昭后蛮之女也为苦请自市追免之赐姓歩孤氏卒赐司空蛮弟字景邕位给事中与兄义同被诛继弟罗侯迁洛之际以坟陵在北遂家于燕州之昌平郡内丰资产唯以得意为适不入京师有賔客往来者必厚相礼遗豪据北方甚有声称以义执权尤不乐入仕就拜昌平太守   眀元六王   眀元皇帝七男杜密皇后生太武皇帝大慕容夫人生乐平戾王丕安定殇王弥阙母氏慕容夫人生乐安宣王范尹夫人生永昌庄王健建宁王崇新兴王俊二王并阙母氏   乐平王丕少有才干泰恒七年封拜车骑大将军后督河西髙平诸军讨南秦王杨难当军至略阳禁令齐肃所过无私百姓争致牛酒难当惧还仇池丕绥懐初附民悉向化初冯之奔髙丽太武诏髙丽遣送之髙丽不从太武怒将讨之丕上疏以为和龙新定宜复之使广脩农殖以饶军实然后进图可一举而灭帝纳之乃止后坐刘絜事以忧薨事在絜传諡曰戾王子拔袭爵后坐事赐死国除丕之薨及日者董道秀之死也髙允遂着筮论曰昔眀元末起白台其髙二十余丈乐平王尝梦登其上四望无所见以问日者董道秀道秀筮之曰大吉王黙而有喜色后事发王遂忧死而道秀弃市使道秀若推六爻以对王曰易称亢龙有悔穷髙曰亢髙而无民不为善也夫如是则上宁于王下保于已福禄方至岂有祸哉今舍于本而从其末咎衅之至不亦宜乎   定安王弥泰恒七年封薨諡曰殇王无子国除   乐安王范泰恒七年封范雅性沈厚太武以长安形胜之地乃拜范为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安镇都大将时秦土新离寇贼流亡者相继范寛徭息役与民休息百姓頼之后刘絜之乱范闻而不告事发因疾暴薨长子良太武未有子亲抚养之长而壮勇多知尝参军国大计文成时袭王拜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入为内都大官薨諡曰简王   永昌王健泰恒七年封健姿貎魁壮所在征战常有大功才艺比陈留桓王而智略过之从太武破赫连昌遂西略至木根上讨和龙健别攻拔建徳后平叛胡白龙余党于西海太武袭蠕蠕越涿邪山诏健殿后矢不虚发所中皆应而毙威震漠北寻从平凉州健功居多又讨破秃髪保周保周自杀传首京师复降沮渠无讳薨諡曰庄王子仁袭仁亦骁勇有父风太武竒之后与濮阳王闾着谋为不轨事觉赐死国除   建宁王崇泰恒七年封文成时封崇子丽济南王后与京兆王杜元寳谋逆父子并赐死   新兴王俊泰恒七年封少善骑射多材艺坐法削爵为公俊好酒色多越法度又以母先遇罪死而已被贬削恒懐怨望颇有悖乱心后事发赐死国除   太武五王   太武皇帝十一男贺皇后生景穆帝越椒房生晋王伏罗舒椒房生东平王翰弗椒房生临淮王谭伏椒房生广阳王建闾石昭仪生吴王余其小儿猫儿真彪头龙头并阙母氏皆早薨无传   晋王伏罗真君三年封加车骑大将军后督髙平凉州诸军讨吐谷浑慕利延军至乐都谓诸将曰若从正道恐军声先振必当逺遁潜军出其不意此邓艾禽蜀之计也诸将咸难之伏罗曰夫将军制胜万里择利专之可也遂间道行至大母桥慕利延众惊奔白兰慕利延子拾寅走阿曲降其一万余部落八年薨无子国除东平王翰真君三年封秦王拜侍中中军大将军参典都曹事忠贞雅正百僚惮之后镇枹罕羌戎敬服改封东平王太武崩诸大臣等议欲立翰而中常侍宗爱与翰不协矫太后令立南安王余遂杀翰子道苻袭爵拜长安镇都大将皇兴元年谋反司马段太阳斩之传首京师   临淮王谭真君三年封燕王拜侍中参典都曹事后改封临淮王薨諡宣王子提袭为梁州刺史以贪纵削除加罚徒配北镇久之提子员外郎颍免冠请解所居官代父边戌孝文不许后诏提从驾南伐至洛阳参定迁都之议寻卒以预参迁都功追封长乡县侯宣武时赠雍州刺史諡曰懿提子昌字法显好文学居父母丧哀号孺慕悲感行人宣武时复封临淮王未拜而薨赠齐州刺史諡曰康王追改封济南王子彧字文若绍封彧少有才学侍中崔光见而谓人曰黑头三公当此人也少与从兄安丰王延眀中山王熙并以宗室博古文学齐名时人莫能定其优劣尚书郎范阳卢道将谓吏部清河崔休曰三人才学虽并优美然安丰少于造次中山皂白太多未若济南风流寛雅时人为之语曰三王楚琳琅未若济南备员方彧姿制闲裕吐发流靡琅邪王诵有名人也见之未甞不心醉忘疲甞奏郊庙歌词时称其美除给事黄门侍郎彧本名亮字仕眀时侍中穆绍与彧同署避绍父讳啓求改名诏曰仕眀风神运吐尝自比荀文若可名彧以取定体相伦之美彧求复本封诏许复封临淮寄食相州魏郡又长兼御史中尉彧以为伦叙得之不谢领军于忠忿言之朝廷曰临淮虽复风流可观而无骨鲠之操中尉之任恐非所堪彧遂去威仪单车而还朝流为之叹息累迁侍中衞将军左光禄大夫兼尚书左仆射摄选后以本官为东道行台会尔朱荣入洛杀害元氏彧抚膺恸哭遂奔梁梁武遣其舍人陈建孙迎接并观彧为人建孙称彧风神闲儁梁武亦先闻名深相器待见彧于乐游园因设宴乐彧闻声歔欷涕泪交下梁武为之不乐自前后奔叛皆候防称魏为伪唯彧表啓甞云魏临淮王梁武体彧雅性不以为责及知庄帝践阼彧以母老请还辞防恳切梁武惜其人才又难违其意遣其仆射徐勉私劝彧留彧曰死犹愿北况于生也梁武乃以礼遣彧性至孝自经违离不进酒肉容貌憔悴见者伤之歴位尚书令大司马兼録尚书庄帝追崇武宣王为文穆皇帝庙号肃祖母李妃为文穆皇后将迁神主于太庙以孝文为伯考彧表諌以为汉祖创业香街有太上之庙光武中兴南顿立舂陵之寝元帝之于光武疏为絶服犹尚身奉子道入继太宗高祖之于圣躬亲实犹子陛下既纂洪绪岂宜加伯考之名且汉宣之继孝昭斯乃上后叔祖岂忘宗承考妣盖以大义斯夺及金徳将兴宣王受寄景王意在毁冕文王心规裂冠虽祭则魏主而权归晋室昆季之兴寔倾曹氏且子元宣王之家允文王成其大业故晋武继文祖宣而景有伯考之称以今类古恐或非俦髙祖徳溢寰中道超无外肃祖虽勲格宇宙犹曾奉贽称臣穆后禀徳坤元复将配享干位此乃君臣并筵嫂叔同室歴观坟籍未有其事时庄帝意鋭朝廷无敢言者唯彧与吏部尚书李神儁并有表闻诏报曰汉高不因瓞之绪光武又无世及之徳皆身受符命不由父祖故太上南顿别庙异寝于理何差朕承文穆皇帝下武遂主神器与高光异若以昔况今不当移寝则魏太祖晋景帝虽王迹已显皆以人臣而终岂得与余帝别庙有阙伦序汉宣之父亦非勲徳所出虽不追尊不亦可乎伯考之名自是尊卑之称何必凖古而言非类也复云君臣同列嫂叔共室当以文穆皇帝昔遂臣道以此为疑礼天子元子犹士禘祫岂不得同室乎且晋文景共为一代议者云世限七主无定数昭穆既同眀有共室之理礼既有祔嫂叔何嫌礼太祖祢一庙岂无妇舅共室也若专以共室为疑容可更议迁毁庄帝既逼诸妹之请此词意黄门侍郎常景中书侍郎邢子才所赞成也又追尊兄彭城王为孝宣帝彧又面諌曰陛下作而不法后世何观歴观载籍未有其事帝不从及神主入庙复勅百官悉陪从一依乘舆之式彧上表以为爰自中古迄于下叶崇尚君亲褒眀功懿乃自皇号终无帝名今若去帝直留皇名求之古义少有依凖又不纳尔朱荣死除彧司徒公及尔朱兆众奄至出东掖门为贼所获见兆辞色不屈为羣胡所殴薨孝武帝末赠大将军太师太尉公録尚书事諡曰文穆彧美风韵善进止衣冠之下雅有容则博覧羣书不为章句所制文藻虽多亡失犹有传于世者然居官不能清白所进举止于亲娅为识者所讥无子弟孝友少有时誉袭爵淮阳王累迁沧州刺史为政温和好行小惠不能清白而无所侵犯百姓亦以此便之孝友眀于政理尝奏表曰令制百家为党族二十家为闾五家为比邻百家之内有帅二十五征发皆免苦乐不均羊少狼多复有蚕食此之为弊久矣京邑诸坊或七八百家唯一里正二史庶事无阙而况外州乎请依旧置三正之名不改而于百家为四闾闾二比计族少十二丁得十二疋赀绢略计见管之户应二万余族一嵗出赀绢二十四万疋十五丁出一番兵计得一万六千兵此富国安民之道也又言古诸侯一取九女士有一妻二妾晋令诸王置妾八人郡君侯妾六人官品令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所以隂教聿脩继嗣有广广继嗣孝也脩隂教礼也而圣朝忽弃此数由来渐久将相多尚公主王侯例娶后族故无姬媵习以为常举朝略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妇人多幸生逢今世在家则父母教之以妬既嫁则姑姊劝之以忌以制夫为妇徳以专宠为妇功夫妬忌之心生则妻妾之礼废妻妾之礼废则奸滛之兆兴斯实有闗于风教者也请以王公第一品娶八通妻以备九女称事二品备七三品四品备五五品六品则一妻二妾限以一周悉令充数若不充数及待妾非礼使妻妬加捶挞免所居官其妻无子而不娶妾斯则自絶无以血食祖父请科不孝之罪离遣其妻臣今冒申妻妾之数非惟上合礼经亦欲使王侯将相功臣子弟苖允满朝传祚于无穷也诏付有司议多不同又言今人生为皁隶拟王侯盛饰祭仪崇壮邱陇隣里相荣称为至孝又夫妇之始王化所先共食合瓢足以成礼而今之富者弥奢同牢之设累鱼为山山有林木鸾鳯斯存暴殄天物无益于理请自兹以后如婚逾制者以违防论官司不加纠劾即与同罪孝友在尹积平以法自守甚着声称然性无骨鲠承事权势为正直者所讥齐天保初凖例降爵封临淮县公拜光禄大夫二年冬被诏入晋阳宫出与元晖业同被害昌弟孚字秀和少有令誉侍中游肇并州刺史髙聪司徒崔光等见孚咸曰此子当凖的人物恨吾徒衰暮不及见耳累迁兼尚书右丞灵太后临朝宦者干政孚乃总括古今名妃贤后凡为四巻奏之迁左丞蠕蠕主阿那瓌既得反国其人大饥相率入塞阿那瓌上表请台振给诏孚为北道行台诣彼振恤孚陈便宜表曰皮服之人未甞粒食宜从俗因利拯其所无昔汉建武中单于欵塞时转江东米糒二万五千斛牛羊三万六千头以给之斯则前代和戎抚新柔逺之长策也乞以牸牛产羊糊其口命且畜牧繁息是其所便毛血之利惠兼衣食又尚书奏云如其仍住七州随寛置之臣谓人情恋本宁肯徙内若依臣请给振杂畜爱本重乡必还旧土如其不然禁留益损假令逼徙事非久计何者人各其心去留难测既易水草疴恙将多忧愁致困死亡必甚兼其余类尚在沙碛脱出狂悖翻归旧巢必残掠邑里遗毒百姓乱而方塞未若杜其未萌又贸迁起于上古交易行于中世汉与北通亦立闗市今北人阻饥命悬沟壑公给之外必求市易彼若愿求宜见聼许又云营大者不计小名图逺者不拘近利虽戎夷衰盛歴代不同叛服之情略可论讨周之北伐仅获中规汉氏外攘裁收下策昔在代京恒为重备将帅劳止甲士疲力计前世苦之力未能致今天祚大魏乱亡在彼朝廷垂天覆之恩廓大造之徳鸠其散亡礼送令反宜因此时善思逺策窃以理虽万变可以一观来事虽悬易以往卜昔汉宣之世呼韩款塞汉遣董忠韩昌领边郡士马送出朔方因留衞助又光武时亦令中郎将段彬置安集掾史随单于所在参察动静斯皆守吉之元龟安边之胜策计今朝廷成功不减曩时蠕蠕国敝亦同畴日宜凖昔成谋略依旧事借其闲地聼使田牧粗置官属示相慰抚严戒边兵以见保衞驭以仁寛縻以久策使亲不至矫诈防不容叛反今北镇诸将旧常云一人代外逻因令防察所谓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者也又云先人有夺人之心待降如受彊敌武非专外亦以防内若从处分割配诸州镇辽逺非转输可到悔叛之情变起难测又居人畜业布在原野戎夷性贪见利思盗防彼肃此少兵不堪浑流之际易相干犯驱之还本未必乐去配州内徙未必肯从既其如此为费必大朝廷不许孚持白虎蟠劳阿那瓌于柔元懐荒二镇间阿那瓌众号三十万隂有异志遂拘留孚载以輼车日给酪一升肉一叚每集其众坐孚东厢称为行台甚加敬礼阿那瓌遂自南还至旧京后遣孚等还因上表谢罪有司以孚事下廷尉廷尉丞高谦之奏孚辱命处孚流罪后拜冀州刺史孚劝课农桑境内称为慈父隣州号曰神君先是州人张孟都张洪建马潘崔独怜张叔绪崔丑张天宜崔思哲等八人皆屯保林野不臣王命州郡号曰八王孚至皆请入城愿致死効力后为葛荣所防被执兄祐为防城都督兄子礼为録事参军荣欲先害子礼孚请先死以赎子礼叩头流血荣乃舍之又大集将士议其死罪孚兄弟各诬已引过争相为死又孟都等数百人皆叩头就法请活使君荣曰此魏之诚臣义士也凡同禁五百人皆得免荣卒还除冀州刺史元颢入洛授孚东道行台彭城郡王孚封颢逆书送朝廷天子嘉之颢卒封孚万年乡男永安末乐器残缺庄帝命孚监仪注孚上表曰昔太和中中书监髙闾太乐令公孙崇脩造金石数十年间乃奏成功时大集儒生考其得失太常卿刘芳请别营造久而方就复召公卿量校合否论者沸腾莫有适从登被防勅并见施用往嵗大军入洛戎马交驰所有乐器亡失垂尽臣至太乐署问太乐令张干龟等云承前以来置宫悬四箱栒簴六架东北架编黄钟之磬十四虽器名黄钟而声实夷则考之音制不甚谐韵姑洗悬于东北太蔟编于西北防賔列于西南并皆器象差位调律不和又有仪钟十四簴悬架首初不叩击今便删废以从正则臣今据周礼鳬氏脩广之规磬氏倨句之法吹律求声叩钟求音损除烦杂讨论实録依十二月为十二宫各凖辰次当位悬设月声既备随月击奏则会还相为宫之义又得律吕相生之体今量钟磬之数各以十二架为定奏可于时缙绅之士咸往观聼靡不咨嗟叹服太傅録尚书事长孙承业妙解音律特复称善后从孝武帝入闗为尚书左仆射扶风郡王寻监国史歴位司空兼尚书令太保时蠕蠕主与孚相识先请见孚然后遣女于是乃使孚行蠕蠕君臣见孚莫不懽悦奉皇后来归孚性机辩好酒貎短而秃周文帝偏所眷顾甞于室内置酒十余一斛上皆加帽欲以戏孚孚适入室见即惊喜曰吾兄弟辈甚无礼何为窃入王家匡坐相对宜早还宅也因持酒归周文抚手大笑后遇风患手足不随口不能言乃左手画地作字乞解所任三奏不许迁太傅薨帝亲临问百官赴吊赠大司马録尚书事諡曰文简子端嗣位大行台尚书华州刺史性防狠颇以基地骄物时论鄙之   广阳王建真君三年封楚王后改封广阳薨諡曰简王子石侯袭薨諡曰哀王子遗兴袭薨諡曰定王无子石侯弟嘉少沈敏喜愠不形于色兼有武略孝文初拜徐州刺史甚有威惠后封广阳王以绍建后孝文南伐诏嘉断均口嘉违失指授令贼得免帝怒责之曰叔祖定非世孙何大不相类也及将大渐遗诏以嘉为尚书左仆射与咸阳王禧等辅政迁司州牧嘉表请于京四面筑坊三百二十各周一千二百歩乞发三正复丁以充兹役虽有暂劳奸盗永止诏从之拜衞大将军尚书令除仪同三司嘉好饮酒或沈醉在宣武前言笑自得无所顾忌帝尊年老常优容之与彭城北海髙阳诸王每入宴集极懽弥夜数加赏赐帝亦时幸其第性好仪饰车服鲜华既居仪同又任端首出入容衞道路荣之后拜司空转司徒嘉好立功名有益公私多所敷奏帝雅委付之爱敬人物后来才俊未为时知者侍坐之次转加汲引时人以此称之薨遗命薄宣武悼惜之赠侍中太保諡曰懿烈嘉后妃宜都王穆夀孙女司空从妹也聪眀絶人及为嘉妃多所匡赞光益家道子深字智逺袭爵孝眀初拜肆州刺史豫行恩信胡人便之刧盗止息后为恒州刺史在州多受纳贿赂私家有马千匹者必取百匹以为恒累迁殿中尚书未拜坐淫城阳王徽妃于氏为徽表讼诏付丞相髙阳王雍等宗室议决其罪以王还第及沃野镇人破六韩抜陵反叛临淮王彧讨之失利诏深为北道大都督受尚书令李崇节度时东道都督崔暹败于白道深等诸军退还朔州深上书曰边竖构逆以成纷梗其所由来非一朝也昔文眀皇后以移防为重盛简亲贤拥麾作镇配以髙门子弟以死防遏不但不废仕宦至乃偏得复除当时人物忻慕为之及太和初歴仆射李冲当官任事凉州土人悉免厮役丰沛旧门仍防边戌自非得罪当世莫肯与之为伍镇驱但为虞候白直一生推迁不过军主然其往世房分留居京者得上品通官在镇者便为清途所隔或投彼有北以御魑魅多复逃亡胡乡乃峻边兵之格镇人浮游在外皆聼流兵投之于是少年不得从师长者不得游宦独为匪人言者流涕自定鼎伊洛边任益轻惟底滞凡才出为镇将转相模习专事聚敛或有诸方奸吏犯罪寇边为之指踪过防官府政以贿立莫能自改咸言奸吏为此无不切齿增怒又阿那瓌背恩纵掠窃奔命师追之十五万众度沙漠不日而还边人见此援师便自意轻中国尚书令臣崇时即申闻求改镇为州将允其愿抑亦先觉朝廷未许而髙阙戌主率下失和抜陵杀之为逆命攻城掠地所见必诛王师屡北贼党日盛此段之举指望销平其崔暹只轮不反臣崇与臣逡廵复路今者相与还次云中马首是瞻未便西迈将士之情莫不解体今日所虑非止西北将恐诸镇寻亦如此天下之事何易可量时不纳其策及东西部勅勒之叛朝议更思深言遣兼黄门侍郎郦道元为大使欲复镇为州以顺人望会六镇尽叛不得施行复上言今六镇俱叛二部髙车亦同恶党以疲兵讨之不必制敌请简选兵或留守恒州要处更为后图及李崇征还深专戎政抜陵避蠕蠕南移度河先是别将李叔仁以抜陵来逼请求迎援深赴之前后降附二十万人深与行台六纂表求恒州北别立郡县安置降户随宜振赉息其乱心不从诏遣黄门侍郎杨置分散之于冀定瀛三州就食深谓纂曰此辈复为乞活矣祸乱当由是作既而鲜于脩礼叛于定州杜洛周反于幽州其余降户犹在恒州遂欲推深为主深乃上书求还京师令左衞将军杨津代为都督以深为侍中右衞将军定州刺史时中山太守赵叔隆别驾崔融讨贼失利台使刘审覈其事会贼逼中山深乃令叔隆防境审驰驿还京云深擅相放纵城阳王徽与深有隙因此构之乃征深为吏部尚书兼中领军及深至都眀帝不欲使徽深相憾勅因宴会令相和解徽衘深不已后河间王琛等为鲜于脩礼所败乃除深仪同三司大都督章武王融为左都督裴衍为右都督并受深节度以讨脩礼徽因奏灵太后构深曰广阳以爱子握兵在外不可测也乃勅章武王等潜相防备融遂以勅示深深惧事无大小不敢自决灵太后闻之乃使问深意状深乃具言前后为徽所构非一及今复生异议言臣将儿自随证为可疑之兆悠悠之人复传音响言左军臣融右军臣衍皆受密勅伺察臣事徽既用心如此臣将何以自安窃以天歩未夷国难犹梗方伯之任于斯为急徽昔临藩乃有人誉及居端右无闻焉尔今求出之为州使得申利用徽若外从所长臣无内虑之切亦得展其忠力太后不聼深以兵士频经退散人无鬬情连营转栅日行十里行达交津隔水而阵贼脩礼甞与葛荣谋后稍信朔州人毛普贤荣甞衔之普贤昔为深统军及在交津使人喻之普贤乃有降意深又使録事参军元晏説贼程杀鬼果相猜贰葛荣遂杀普贤脩礼而自立荣以新得大众上下未安遂北度瀛州深遂率众北转荣东攻章武王融融战败于白牛逻深复退走趣定州闻刺史杨津疑其有异志乃止于州南佛寺停二日夜乃召都督毛谧等六七人与之盟约危难之际共相拯恤谧反疑深乃密告津云深谋不轨津遣谧讨深深与左右走达博陵郡界逢贼游骑仍引诣葛荣贼徒见深颇有喜者荣新自立内恶之乃害深徽遂诬深降贼奏削深爵録其妻子深府佐宋游道为之诉理妻子乃得释孝庄世追复王爵赠司徒公諡曰忠武子湛字士渊少有风尚孝庄初袭封孝静初累迁冀州刺史所在聚敛风政不立入为侍中后为司州牧时齐神武作相以湛颇有器望啓超拜太尉公薨赠假黄钺大司马尚书令諡曰文献初湛名位渐重留连声色始以婢紫光遗尚书郎中宋游道后乃私湛出为冀州窃携而去游道大致纷纭乃云紫光湛父所宠湛母遗已将致公文久乃停息论者两非之湛弟谨尚书祠部郎后谋杀齐文襄事泄合门伏法湛子法轮紫光所生也齐王矜湛覆灭乃啓原之复其爵土   南安王余真君三年封吴王后改封南安王太武暴崩中常侍宗爱矫皇太后令迎立之然后发丧大赦改年为永平余自以非次而立厚遗羣下取悦于众为长夜之饮声乐不絶旬月之间帑藏空罄尤好弋猎出入无度边方告难余不恤之百姓愤惋而余晏如也宗爱权恣日甚内外惮之余疑爱为变谋夺其权爱因余祭庙夜杀余文成以王礼諡曰隐   通志卷八十四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四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七下   景穆十二王   景穆皇帝十四男恭皇后生文成皇帝袁椒房生阳平幽王新成尉椒房生京兆康王子推济隂王小新成阳椒房生汝隂灵王天赐乐良厉王万夀广平殇王洛侯母并阙孟椒房生任城康王云刘椒房生南安惠王桢城阳康王长夀慕容椒房生章武敬王太洛尉椒房生乐陵康王胡儿孟椒房生安定靖王休赵王深早薨无传母阙魏旧太子后庭未有位号文成即位景穆宫人有子者并号为椒房   阳平王新成太安三年封后为内都大官薨諡曰幽长子安夀袭爵孝文后赐名颐累迁懐朔镇大将都督三道诸军事太和中北讨蠕蠕诏徴赴亰朂以战伐之事对曰当仰仗庙算使呼韩同渭桥之礼帝叹曰壮哉王言朕所望也未发遭母忧诏侍臣以金革敦喻既殡而发与左仆射陆叡集三道诸将议军途所诣于是中道出黒山东道趣士卢河西道向侯延河军过大碛大破蠕蠕颐入朝诏曰王之前言果不虚也后除朔州刺史及恒州刺史穆泰谋反遣使推颐为主颐密以状闻泰等伏诛帝甚嘉之宣武景眀元年薨于青州刺史諡曰庄王传国至孙宗允眀帝时坐杀叔父赐死爵除颐弟衍字安乐赐爵广陵侯位梁州刺史表请假王以崇威重诏责之转徐州刺史至州病重帝敕徐成伯乘传疗之疾差成伯还帝曰卿定名医赉绢三千疋成伯辞请受一千帝曰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以是而言岂惟三千疋乎其为帝所重如此后所生母雷氏卒表请解州诏曰先君余尊之所厌礼之明文季末陵迟斯典或废侯既亲王之子宜从余尊之义便可大功后卒于雍州刺史諡曰康侯衍性清慎所在亷洁又不营产业歴牧四州皆有称绩亡日无敛尸之具子畅字叔畅从孝武入关拜鸿胪封博陵王大统三年东讨没于阵子敏嗜酒多费家为之贫其壻柱国乙弗贵大将军大利稽祏家赀皆千万每营给之敏随即散尽而帝不之责贵祏后遂絶之位仪同三司改封南武县公畅弟融字叔融貎甚短陋骁武过人庄帝谋杀尔朱荣以融为直閤将军及尔朱兆入洛融逃人间后从孝武入关封魏兴王位侍郎殿中尚书衍弟钦字思若位中书监尚书右仆射仪同三司钦色尤黒故时人号为黒面仆射钦淫从兄丽妻崔氏为御史中尉封囘劾奏遇赦免寻除司州牧钦少好学早有令誉时人语曰皇宗畧畧夀安思若及晩年贵重不能有所匡益论者轻之钦性吝遇客甚薄尝托青州人髙僧夀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去钦以让僧夀僧夀性滑稽反谓钦曰凡人絶粒七日乃死始经五朝便尔逃遁去食就信实有所阙钦乃大慙于是待客稍厚后除司空公封钜平县公于河隂遇害赠假黄钺太师太尉公子子孝字季业早慧年八嵗司徒崔光见而异之曰后生领袖必此人也孝武入关不及从驾后赴长安封义阳王子孝美容仪善戏谑好酒爱士缙绅归之宾客满座终日无倦性又寛慈敦睦亲族乃置学馆于私第集羣从子弟昼夜讲读并给衣食与诸子同后歴尚书令柱国大将军子孝以国运渐移深自贬晦日夜纵酒后例降为公复姓拓防氏未几卒子赟嗣   亰兆王子推太安五年封位侍中征南大将军长安镇大将子推性沈雅善于绥接秦雍之人服其威惠入为中都大官察狱有称献文将禅位于子推以大臣固諌乃传孝文孝文即位拜侍中本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未至道薨子太兴袭拜长安镇大将以黩货削除官爵后除秘书监还复前爵改封西河转守卫尉卿初太兴遇奇疾医言不可为遂日供诸沙门冀以愈病他日斋罢庭空有一沙门方至云丐余食太兴戏之曰蔬茹俱尽独有酒肉耳命取酒一斗羊一脔荐之沙门欣然曰固所欲也引满大嚼无余既出侍人彻器而所献酒肉故具在太兴惊噩遽命左右追之四向无所见乃于佛前乞愿曰向者天人肉眼不辨若此疾遂已当舎王爵入道已而所患洒然遂表请为僧章十余上乃见许时孝文南讨在军诏皇太子于四月八日下发施帛二千疋既为沙门名僧懿居嵩山太和二十二年终子昻字伯晖袭薨昻子悰字魏庆袭孝静时累迁太尉录尚书事司州牧青州刺史薨于州诏赠假黄钺太傅司徒公諡曰文悰寛和有度量美容貎风望俨然得丧之间不见于色性清俭不营产业身死之日家无余财昻弟仲景性严峭孝庄时兼御史中尉京师肃然每向台恒驾赤牛时人号赤牛中尉太昌初为河南尹奉法无私时吏部尚书樊子鹄部下纵横又为盗窃仲景密加收捕悉获之咸即行决于是豪贵寒心孝武帝将入关授仲景中军大都督留亰师齐神武欲至洛阳仲景遂弃妻子追驾至长安仍除尚书右仆射封顺阳王仲景既失妻子乃娶故尔朱天光妻也列氏也列氏本倡也有美色仲景惑之后数嵗故妻叔袁纥氏自洛阳间行诣仲景也列遂徙居别宅久之有奸事露诏仲景杀之仲景宠情逾至谬杀一婢防其尸而葬焉潜匿也列僻处人无知者叔袁纥所生三子济钟奉皆以宗室早歴清官仲景以也列尚在终为妻子漏言乃谋杀叔袁纥以灭口叔袁纥知之欲先手也列也列谓其从奴曰诚使叔袁纥杀我必投我圊溷中汚秽我傥告宇文丞相冀或不死就令不理首愆犹埋我好地得骨肉亲土尔为我告之奴遂告于周文周文依奏诏笞仲景一百免右仆射以王归第也列以自告免死而逐之仲景犹私不已又有告者诏重笞一百付宗正官爵尽除既而仲景仍通焉周文以其歴仕有令名且杖防随驾乃奏复官爵令叔袁纥与也列同居大统五年除幽州刺史仲景后复多内乱就州赐死仲景弟退字叔照孝荘初除南兖州刺史在州猛暴多所杀害元颢入洛退据州不屈庄帝还宫封汝阳王累迁秦州刺史先是秦人屡为反覆退尽诛之存者十一二普泰元年除凉州刺史贪暴无极欲规府人及商贾富人财物诈为台符请诸豪等云欲加赏及至一时屠戮所有资财生口悉没自入孝静时位侍中录尚书事薨赠太师子冲袭无子国絶太兴弟遥字太原有器望以左卫将军从孝文南征赐爵饶阳男宣武初遭所生母忧表请解任诏以余尊所厌不许眀帝初累迁左光禄大夫仍领防军时冀州沙门法庆为妖幻説渤海人李归伯归伯合家从之招率乡人推法庆为主法庆以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大乘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识唯以杀害为事刺史萧寳夤遣兼长史崔伯驎讨之败于煮枣城伯驎战没凶众遂盛所在屠灭寺舎斩戮僧尼焚烧经像云新佛出世除去众魔明帝诏以遥为使持节都督北征诸军事讨破之禽法庆并其妻尼惠晖等斩法庆传首亰师其党戮于都市初遥大功昆弟皆是景穆之孙至眀帝而本服絶故除遥等属籍遥表曰窃闻圣人所以南面而听天下其不可得变革者则亲也尊也四世而缌服穷五世而袒免六世而亲属竭矣去兹以往犹繋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又律云议亲者非唯当世之属亲歴谓先帝之五世谨寻斯防将以广帝宗重磐石先帝所以变诸事条为此别制者太和之季方有意于吴蜀经始之费虑深在初割减之起暂出当时也且临淮王提分属籍之始髙祖赐帛三千疋所以重分离乐良王长命亦赐缣二千疋所以存慈眷此皆先朝慇懃克念不得已而然者也古人有言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者以其辅己者众臣诚不欲妄亲太阶茍求润屋但伤大宗一分则天子属籍不过十数人而已在汉亲王之子不限多少皆别土而封谓之王子侯至于魏晋莫不广胙山河称之曰公者盖恶其大宗之不固骨肉之恩疏矣臣去皇上虽是五世之逺于先帝便是天子之孙髙祖所以国秩禄赋复给衣食后族唯给其赋不与衣食者欲以别内外限异同也今诸庙之感在心未忘行道之悲倐然已及其诸封者身亡之日三年服终然后改夺今朝廷犹在遏密之中便议此事实用未安诏付尚书博议以闻尚书令任城王澄尚书左仆射元晖奏同遥表灵太后不从卒諡曰宣公遥弟恒字景安粗渉书史恒以春秋之义为名不以山川表求改名芝歴位太常卿中书监侍中后于河隂遇害赠太傅司徒公諡曰宣穆   济隂王小新成和平二年封颇有武略库莫奚侵扰诏新成讨之新成乃多为毒酒贼逼便弃营而去贼至竞饮遂简轻骑纵击俘馘甚多后位外都大官薨赠大将军諡曰惠子郁字伏生袭位开府为徐州刺史以黩货赐死国除长子弼字邕眀刚正有文学位中散大夫以世嫡应袭先爵为季父尚书仆射丽用于氏亲宠横夺弼王爵授同母兄子诞弼于是谢絶人事托疾还第宣武徴为侍中弼上表固让入嵩山以穴为室布衣蔬食卒建义元年子晖业诉复王爵永安三年追赠尚书令司徒公諡曰文献初弼尝梦人谓之曰君身不得传世封其绍先爵者君长子绍逺也弼觉即告晖业终如其言晖业少险薄多与宼盗交通长乃变节渉猎子史亦颇属文而慷慨有志节歴位司空太尉加特进领中书监录尚书事齐文襄尝问之曰比何所披览对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文襄衘之晖业以时运渐谢不复图全唯事饮噉一日三羊二日一犊又尝赋诗云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羣英今逢世路阻狐郁纵横齐初降封美阳县公开府仪同三司特进晖业之在晋阳也无所交游居常闲暇乃撰魏藩王家世号为辨宗录四十巻行于世位望隆重又以性气不伦每被猜忌天保二年从驾至晋阳于宫门外骂元韶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我出此言知即死然尔亦讵能几时文宣闻而杀之并斩临淮公孝友孝友临刑惊惶失措晖业神色自若仍凿氷沈其尸晖业弟昭业颇有学尚位諌议大夫迁给事黄门侍郎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卒諡曰文侯郁弟偃位太中大夫子诞字昙首初诞伯父郁坐贪汚赐死爵除诏以诞偃正妃子立为嫡孙特听绍封累迁齐州刺史在州贪暴人有牛马骡驴无不见夺奴隶悉逼取良人为妇有沙门为诞采药还见诞问外议云何对曰唯言王贪愿王早代诞曰齐州七万家吾莅州家未得三十钱讵得此谤邪后为御史中尉元纂所紏防赦免薨諡曰静王子抚字伯懿袭庄帝初为从兄晖业诉夺王爵偃弟丽字寳掌位兼宗正卿右卫将军迁光禄勲宗正右卫如故时秦州屠客王法智推州主簿吕苟儿为主号建明元年置立百官攻逼州郡泾州人陈瞻亦聚众称王号圣明元年诏以丽为使持节都督与杨椿讨之苟儿率众十余万屯孤山别遣将据诸险要围逼州城丽出击大破之遂进军永洛贼徒逆战丽夜击走之行秦州事李韶破茍儿于孤山乘胜追掩获其父母妻子诸城之围亦悉奔散茍儿率其王公三十余人诣丽请罪丽因平贼之势掠平民七百余人以为俘宣武嘉其功诏有司不听追检拜雍州刺史为政严酷吏民患之其妻崔氏诞男丽出死囚及徒流罪者一时放免迁冀州刺史多行残虐入为尚书左仆射帝问曰闻公在州滥刑非一又多杀道人宁有之乎对曰臣在冀州可杀道人二百许亦复何多帝曰一物不得其所若纳诸隍况杀道人二百而言不多乎丽脱冠谢卒諡曰威子显和少有节操歴司徒记室参军除徐州安东府长史刺史元法僧叛显和与战被禽法僧执手命与连坐显和曰显和与阿翁同源别皆是磐石之宗一朝以地外叛若遇董狐能无慙徳遂不肯坐法僧犹欲慰喻显和曰乃可死作恶鬼不能生为叛臣及将杀之神色自若建义初赠秦州刺史汝隂王天赐和平三年封后为内都大官孝文初殿中尚书胡莫寒简西部敕勒豪富兼丁者为殿中武士而大纳财货众怒杀莫寒及髙平假镇将奚陵于是诸部敕勒悉叛诏天赐与给事中罗云讨之前锋敕勒诈降云信之敕勒遂袭杀云天赐仅得自全累迁懐朔镇大将坐贪残恕死削除官爵卒孝文哭于思政观赠本爵葬从王礼諡曰灵王子逞字万安卒于齐州刺史諡曰威逞子庆和东豫州刺史为梁将所攻举城降之梁武以为北道总督魏王至项城朝廷出师讨之望风退走梁武责之曰言同百舌胆若鼷防徙于合浦逞弟泛字普安自元士稍迁营州刺史性贪残人不堪命相率逐之泛走平州后除光禄大夫宗正卿封东燕县男于河隂遇害泛弟脩义字夀安颇有文才自元士稍迁齐州刺史脩义以齐州频丧刺史累表固辞诏不许听随便立治所脩义乃移治东城为政寛和迁秦州刺史明帝初表陈庶人禧庶人愉等请宥前愆赐葬陵域灵太后诏曰收葬之恩事由上防藩岳何得越职干陈在州多受纳累迁吏部尚书及在铨衡惟事货贿授官大小并有定价时中散大夫髙居者例合先叙上党郡缺居遂求之脩义私已许人抑居不与居大言不逊脩义命左右牵曵之居大声呼曰有贼在人问居曰白昼公庭贼何许来居指脩义曰此坐上者盗天子名器私货于人而多收其直非贼乎岂必入市攫金而后为贼也脩义失色居行骂而去后欲邀驾论脩义罪左仆射萧寳夤喻止之三秦反假脩义兼尚书右仆射西道行台行秦州事为诸军节度脩义性好酒每饮连日遂遇风病神眀昏丧虽至长安竟无部分之益元志败没贼东至黒水更遣萧寳夤讨之以脩义为雍州刺史卒于州追赠司空諡曰文子均位给事黄门侍郎后入西魏封安昌王位开府仪同三司薨諡曰平子则字孝规袭爵位义州刺史仕周为小冢宰江陵总管子文都性梗直仕周为右侍上士隋开皇初授内史舎人炀帝即位累迁御史大夫坐事免未几授太府卿甚有当时誉大业十三年帝幸江都宫诏文都与段达皇甫无逸韦津等同为东都留守帝遇害文都与达津等共推越王侗为帝侗署文都为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翊将军鲁国公既而宇文化及立秦王浩为帝拥兵至彭城所在响应文都讽侗遣使通于李密以拒化及密请効命因授密官爵王世充不悦深忌文都侗以文都领御史大夫世充固执而止卢楚説文都诛世充文都懐奏入殿或以告世充世充驰还含嘉城至夜攻东太阳门而入拜于紫微观下曰请斩文都归罪司宼侗见兵势盛遣将军杨桃树执文都以出文都顾谓侗曰臣今朝亡陛下亦当夕及侗恸哭遣之左右莫不闵黙出至兴教门世充令左右乱斫之诸子并见害则弟矩字孝矩西魏时袭赐爵始平县公拜南丰州刺史时见元氏将危隂谓昆季曰宇文之心路人所见颠而不扶焉用宗子为兄则所遏乃止后周文为兄子晋公防娶其妹为妻情好甚密及防诛坐徙蜀后拜司献大夫隋文帝重其门第娶其女为房陵王妃及为丞相拜少宰位柱国赐爵洵阳郡王及房陵立为皇太子立其女为皇太子妃亲礼弥厚拜夀州总管时陈将任蛮奴等屡宼江北复以孝矩领行军总管屯兵江上后以年老上表乞骸骨转泾州刺史卒官諡曰简子无竭嗣矩次弟雅字孝方有文武干用开皇中歴左右领军将军集沁二州刺史封顺阳郡公雅弟襃字孝整幼有成人量年十嵗而孤为诸兄所爱养善事诸兄诸兄议欲别居襃泣諌不从家素富多金寳襃一无所受脱身而出仕周位开府北平县公赵州刺史从韦孝寛平尉迟迥以功拜柱国进封河间郡公隋开皇中拜原州总管有商人遇劫疑同宿者所为执以诣州襃察其色寃而辞正即舎之商人诣阙讼襃受金纵贼文帝遣使穷治使者簿责襃襃引咎无异辞使者将襃诣亰师坐免官其盗寻发他所上谓曰何至自诬襃曰臣受委一州不能息盗罪一也百姓为人所诬不付法司旋即放免罪二也不顾形迹至令为物所疑罪三也臣有三罪何所逃责臣又不言受赂使者复将有所穷究然则缧绁横及良善又重臣之罪是以自诬上叹异之称为长者炀帝即位拜齐郡太守及辽东之役郡官督事者前后相属有西曹掾当行诈疾襃杖之掾大言曰我将诣行在欲有所告襃大怒因杖百余数日死坐免官卒于家乐良王万夀和平三年封拜征东大将军镇和龙性贪暴徴还道忧薨諡曰厉王子康王乐平袭薨子长命袭坐杀人赐死国除子忠明帝时复前爵位太常少卿孝武帝泛舟天泉池令宗室诸王陪宴忠愚而无智性好衣服遂着红罗襦绣作领碧防袴锦为缘帝谓曰朝廷衣服应有常式何为着百戏衣忠曰臣少来所爱帝曰人之无良乃至此乎   广平王洛侯和平二年封薨諡曰殇无子后以阳平幽王第五子匡后之匡字建扶性耿介有气节孝文器之谓曰叔父必能仪刑社稷匡弼朕躬今可改名为匡以成克终之美宣武即位累迁给事黄门侍郎时茹皓始有宠百僚微惮之帝尝于山陵还诏匡陪乘又命皓登车皓褰裳将上匡谏帝推之令下皓恨匡失色当时壮其忠謇宣武亲政除肆州刺史匡既忤皓惧为所害亷慎自脩甚有声绩迁恒州刺史徴为大宗正卿河南邑中正匡奏亲王及始藩二藩王妻悉有妃号而三藩以下皆谓之妻上不得同为妃名而下不及五品以上有命妇之号窃以为疑请赐三藩王妻亦从妃例诏从之后除度支尚书匡表引乐陵章武王例求绍洛侯封诏付尚书议尚书奏听袭封以明兴絶之义时宣武委政于髙肇宗室倾惮唯匡与肇抗衡先自造棺置于听事常言当舆此诣阙论肇罪恶然后自杀肇闻而恶之后因与太常卿刘芳议争权量遂与肇声色御史中尉王显奏匡曰自金行失御羣伪竞兴礼壊乐崩彛伦攸斁髙祖孝文皇帝以睿圣统天克复旧典乃命故中书监髙闾广旌儒林推寻乐府以黍裁寸将均周汉旧章属云构中迁尚未云就髙祖睿思元深参考经记以一黍之大用成分体准之为尺宣布施行暨正始中故太乐令公孙崇輙自立意以黍十二为寸别造尺度定律刋钟皆向成讫表求观试时敕太常卿臣芳以崇造既成请集朝英议其得否芳疑崇尺度与先朝不同察其作者于经史复异推造鲜据非所宜行时尚书令臣肇清河王怿等以崇造乖缪与周礼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礼更造成讫量校从其善者而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乃依前诏书以黍刋寸并呈朝廷用裁金石于时议者多云芳是唯黄门侍郎臣孙惠蔚与崇扶同二途参差频经考议而尚书令臣肇以芳造崇物故之后而惠蔚亦造一尺仍云扶以比崇尺自相乖背量省二三谓芳一尺为得而尚书臣匡表云刘孙二尺长短相倾稽考两律所容殊异言取中黍校彼二家云并参差折中无所自立一途请求议判当时议者或是于匡两途舛駮未即时定肇又云权斛斗尺班行已久今者所论岂逾先防宜仰依先朝故尺为定自尔以后而匡与肇厉言都坐声色相加髙下失其常伦噂竞无复彛序匡更表列据已十是云芳十非又云肇前被敕防共芳营督规立钟石之名希冀制作之誉乃凭枢衡之尊借舅氏之势与夺任心臧否自已阿党刘芳遏絶臣事望势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经案古者即被怒责虽未指鹿化马移天徙日实使蕴借之士耸气坐端懐道之夫结舌筵次又言芳昔与崇竞恒言自作今共臣论忽称先朝岂不前谓可行輙欲自取后知错谬便推先朝殊非大臣之体深失为下之义复考校势臣之前量度偏颇之手臣必刖足内朝抱璞人外嚣言肆意彰于朝野然匡职当出纳献朁所在斗尺权度正是所司若已有所见能练臧否宜应首唱义端早辨诸惑何故嘿心随从不关一言见芳成事方出此语计芳才学与匡殊悬所见浅深不应相匹今乃始发恐此由心借智于人规成虚誉况匡表云所据铜权形如古志眀是汉作非莽别造及案权铭黄帝始祖徳布于虞虞帝始祖徳布于新若莽佐汉时事宁有铭伪新之号哉又寻莽传云莽居摄即变汉制度考校二证非汉权眀矣复云芳之所造又短先朝之尺臣既比之与权相合更云芳尺与千金堰不同臣复量比因见其异二三浮滥难可据准又云共构虚端妄为疑似托以先朝云非己制臣案此欺诈乃在于匡不在于芳何以言之芳先被敕专造钟律管籥优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门下索芳尺度而芳牒报云依先朝所班新尺复应下黍更不増损为造钟律调正分寸而已检匡造时在牒后一嵗芳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为诈也计崇造寸积黍十二羣情共知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见先朝诏书以黍成寸首尾歴然宁有輙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寮是望言行动静必副具瞻若恃势阿党诈托先诏将指鹿化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髙何以宰物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时政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诏曰可有司奏匡诬肇处匡死刑宣武恕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宗正卿出为兖州刺史匡临发帝引见于东堂劳勉之匡犹以尺度金石之事国之大经虽前为南台所弹然犹请更议若议之日愿听臣暂赴帝曰刘芳学髙一时深眀典故其所据者与先朝尺乃寸过一黍何得复云先朝之意也兖州既所执不经后议之日何待赴都也眀帝初入为御史中尉匡首奏于忠次弹髙聪等免官灵太后并不许又重违其纠恶之心进号安南将军以慰安之后加镇东将军匡屡请更权衡不已于是诏令匡更集儒贵以时验决必务权衡得令寸籥不舛又诏匡特袭广平王洛侯爵封东平郡王匡所制尺度讫请集朝士议定是非诏付门下尚书三府九列议定以闻太师髙阳王雍等议以为晋中书监荀朂所造之尺与髙祖所定毫厘略同侍中崔光得古象尺于时亦准议令施用臣等仰惟孝文皇睿眀髙古所造宜为不刋之式事难改变请停匡议诏从之匡每有奏请尚书令任城王澄时致执夺匡刚隘不平先所造棺犹在僧寺乃复脩事将舆入攻澄澄颇知之后赴省与匡遇驺卒相挝朝野骇愕澄因罪状匡三十余条廷尉防以死刑诏付八议特加原宥削爵除官三公郎中辛雄奏理之后特除平州刺史徙青州刺史寻为关右都督兼尚书行台遇疾还亰孝昌初卒諡曰文贞后追复本爵改封济南王第四子献袭薨子祖育袭武定初坠马薨子勒义袭齐禅爵例降   任城王云和平五年封少聪慧年五嵗景穆崩号哭不絶声太武抱之泣曰汝何知而有成人意也献文时拜都督中外诸军事中都大官听讼甚得时誉及献文欲禅位于亰兆王子推王公卿士莫敢先言云进曰父子相传久矣皇魏未之有革太尉源贺曰愿陛下深思任城言帝竟传位于孝文后蠕蠕犯塞云为中军大都督从献文讨之过大碛云言于帝曰夷狄之马未尝识虎头楯诚令居前彼马见之必大辟易因以大众乘之蔑不破矣帝从之遂大败蠕蠕获其酋帅后仇池氏反又命云讨平之除开府徐州刺史云以太妃盖氏薨表求解任献文不许云悲号成疾乃许之性善抚接深得徐方之心百姓追恋送遗一无所受再迁冀州刺史甚得下情州人请戸输绢五尺粟五升以报恩徳孝文嘉之诏宣告天下使知劝励迁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云亷谨自修留心庶狱挫抑豪彊劫盗大息州民颂徳者千余人太和五年薨于州遗令薄葬勿受赠襚诸子奉遵其防諡曰康陪葬云中之金陵长子澄字道镜少好学美鬓发善举止言辞清辩响若悬钟康王薨居丧以孝闻袭封加征北大将军以氐羌反叛除征南大将军梁州刺史文眀太后引见诫厉之顾谓中书令李冲曰此儿风神吐发当为宗室领袖是行当不辱命我不妄谈也澄至州诱导懐附西南顺加侍中赐衣一袭乘黄马一疋以旌其能转开府徐州刺史甚着声绩朝亰师引见于皇信堂孝文诏澄曰昔郑子产铸刑书而晋叔向非之此二人皆贤士得失竟谁对曰郑国寡弱慑于彊邻人情去就非刑莫制故铸刑书以示威虽乖古典实合权宜帝方谋革变深善其对笑曰任城当欲为魏子产也朕方创改朝制当与任城共万世之功后徴为中书令改授尚书令齐庾荜来朝见澄音韵遒雅风仪秀逸谓主客郎中张彛曰往魏任城以武著称今魏任城乃以文见美也时诏延四庙之子下逮元孙之胄申宗宴于皇信堂不以爵秩为列悉叙昭穆为次用家人之礼帝令宗室各赋诗言志特命澄为七言聨韵与相赓酬遂至极欢际夜乃罢后帝谋迁洛外示南讨斋于眀堂左个诏太常王谌命卜易其兆遇革澄曰易言革者更也汤武革夏商之命故得之为吉陛下既帝有天下卜征而云革命岂得言吉邪帝厉声曰此象云大人虎变何言不吉驾还宫即召澄澄至未及升阶帝遥谓之曰向者之革今更欲论之眀堂之忿惧众人竞言沮我大计故厉色怖文武耳乃独谓澄曰国家兴自北土徙居平城虽富有四海文轨未一此间用武之地非可兴文崤函帝宅河洛王里因兹大举光宅中原任城意以为何如澄深赞成其事帝曰任城我之子房也加抚军大将军太子少保又兼尚书左仆射及车驾幸洛阳定迁都之防诏澄驰驲向代开晓百司澄至代都众闻迁诏莫不惊骇澄援引古今徐以譬之众皆悦服还报防帝于滑台帝大喜从幸邺宫除吏部尚书及车驾自代北廵留澄铨简旧臣初魏自公侯以下动有万数冗散无事澄品为三等量其优劣尽其能否之用咸无怨者驾还洛亰复兼右仆射帝至北芒遂幸洪池命澄侍升龙舟帝曰朕昨梦一老公拜立路左称晋侍中嵇绍奉迎神爽卑惧如有所求何邪澄曰陛下经商墟而吊北干至洛阳而遗嵇绍岂延祖以不得齿录于三仁之列故托诸梦寐冀一慰藉其忠精义魄耳帝感悟即命有司求绍兆域遣使吊祭焉齐明帝废弑自立其雍州刺史曹虎请以襄阳内附车驾将自赴之引澄及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司徒冯诞司空穆亮镇南李冲等议之禧等或云宜行或言宜止帝曰众人意见不等宜有客主共相起发任城与镇南为应留之议朕当为宜行之论诸公坐听长者从之于是帝往复数交驾遂南征不从澄及李冲等言后从征至悬瓠帝以疾笃还亰初帝之营洛也其宫室有清徽堂流化渠洗烦池观徳殿凝闲堂茅茨堂有歩元游凯等庑及是还宫引澄及王公侍臣宴乐其间帝每经一堂一殿輙寻名绎义以示公卿澄亦旁譬逺引求畅上防帝大悦命黄门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邢峦崔休等赋诗羣臣既辞帝复命澄与诸王夜饮极醉而罢后坐公事免官寻兼吏部尚书恒州刺史穆泰在州谋反授澄节铜虎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恒州事行达鴈门遣书侍御史李焕先赴至即禽泰穷其党与钜鹿公陆叡安乐侯元隆等罪人皆得具状表闻帝览表大悦曰任城可谓社稷臣正复臯陶断狱岂能过此顾谓咸阳王等曰汝等脱当其处不能办此也车驾寻幸平城劳澄引见逆徒无一人称枉帝曰必也无讼今日见之以澄正尚书车驾南伐留澄居守复兼右仆射澄表请以国秩一嵗租帛助军诏受其半帝时鋭意改定冠服其后幸邺见城中车上妇人犹有冠防而着小襦者以责澄澄曰著者固少帝怒曰任城意欲令全着乎一言而丧邦其是之谓欤又曰王者不降佐于苍旻朕失于简授而令任城辈居尚书任城其当佐朕举天下纲维邪抑但署事而已澄曰臣实署事耳帝曰若尔只一令史足矣何必令仆为哉澄拜谢不已帝怒少解久之迁尚书左仆射从征钟离帝崩豫受顾命宣武初有降人严叔懋告尚书令王肃遣孔思达潜通于齐澄信之以状闻輙禁止肃咸阳北海二王奏澄擅禁宰辅免官归第寻除开府扬州刺史下车封孙叔敖之墓毁蒋子文之庙表请脩复皇宗之学开四门之教诏从之先是朝议有南伐之谋以萧寳夤为东扬州刺史据东城陈伯之为江州刺史戍阳石以澄总督二镇授之节度澄于是遣统军傅竖眼王神念等进次大岘东关九山淮陵皆分部诸将倍道据之澄总勒大众骆驿相接所在克防诏书褒美既而遇雨淮水暴长澄狼狈引归夀春失亡四千余人有司奏夺开府降二阶澄频表解州帝不许寻转镇北大将军定州刺史到州眀黜陟赏罚之法蠲除百姓横调表请公地以赋无业贫人民间布帛不任衣者禁不听造境内大治澄母孟太妃薨居丧过毁士论称之服阕除太子太保时髙肇专政猜忌贤戚澄常恐不全乃率意麹蘖以示荒败所作诡越时谓为狂宣武夜崩事出仓卒髙肇拥兵于外眀帝冲幼朝野不安澄虽疎斥然朝望所属领军于忠侍中崔光等奏澄为尚书令于是众心欣赖寻迁司空加侍中俄诏领尚书令澄表上皇诰宗制并训诂各一卷欲以劝诫太后又奏时务所宜振举者十条一曰律度量衡公私不同所宜一之二曰兴立学校以眀黜陟之法三曰兴灭继絶各举所知四曰五调之外一不烦人任人之力不过三日五曰临民之官皆须黜陟以旌赏罚六曰逃戸代输去来年久者若非伎作任听即住七曰边兵逃亡或实防没皆须精检三长及近亲若实隐之徴其代输不隐勿论八曰工商世业之家毋得复徴租调使专其业九曰三长禁奸不得隔越相领戸不满者随近并合十曰羽林虎贲边民有事暂可赴战常戍宜遣番兵代之灵太后下其奏议多异同时四中郎将兵数寡弱不足以襟带亰师澄奏宜以东中带荥阳郡南中带鲁阳郡西中带恒农郡北中带河内郡选二品三品亲贤兼称者居之省非急之作配以彊兵斯实深根固本彊榦弱枝之义太后善之复以朝议不同而止寻以疾表求解任不许澄以北边镇将选举弥轻奏求重镇将之选严边防之备朝廷不以为意其后北人入宼旧都镇将多非其人所在叛乱如澄所虑澄又奏都城府寺犹未周悉今军旅初宁无宜动众请取诸职人及司州郡县犯十杖以上百鞭以下收赎之物绢一疋输塼二百以渐修造诏从之太傅清河王怿表驳其事因寝不行澄当官无所囬避尝奏司州牧髙阳王臣雍掠杀奉朝请韩元昭前门下录事姚敬贤专虐无君罪至不敬请付廷尉朝野惮之又奏垦田授受之制八条甚有条贯皆有益于政治者而卒不见施用西域嚈达波斯诸国各因入贡并遗澄骏马一匹澄请付太仆以充国闲诏曰王亷贞之徳有过楚相可敕付廐以成君子之美御史中尉东平王匡奏请取景眀元年以来内外考簿吏部除书中兵勲案并诸殿最欲以案校窃阶盗官之人灵太后许之澄表以为御史之体风闻是司至于冐勲妄阶皆有处别若一处有风谣即应摄其一簿研检虚实茍差殊不同情伪自露然后绳以典刑人谁不服岂有移一省之事穷革世之尤吹毛求疵诚非圣朝盛徳之事灵太后纳之而止后迁司徒公侍中尚书令如故政无大小皆引澄参预神元年诏加女侍中貂蝉澄諌曰高祖世宗朝皆有女侍中官未闻其有同外侍中之饰江南伪晋穆后有女尚书而加貂珰此衰乱之世妖妄之服何足为法且妇人而服男子之服化隂为阳故自穆哀以降国统三絶刘裕因以簒代礼容举措风化之本不可不慎请依常仪追还前诏从之时太后于亰师起永宁太上公等佛寺外州复各造五级浮圗又数为一切斋防施物动至万计兼曲赉左右日有数千百姓疲帑藏虚竭至削夺百官禄力以给之澄上表极言得失虽卒不从常优答之故为内外所敬惮二年薨赠假黄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太尉公加以殊礼备九锡依晋大司马齐王攸故事諡曰文宣王澄之葬也凶饰甚盛灵太后亲送郊外停舆悲哭哀恸左右百官防赴千余人莫不歔欷当时以为哀荣之极第四子彛袭彛字子伦继室冯氏所生颇有父风拜通直散骑常侍及元义专权而彛耻于附托故不得显职庄帝初于河隂遇害赠仪同三司青州刺史諡曰文彛庶长兄顺字子和年九嵗师事乐安陈丰初书王羲之小学篇数千言昼夜诵之旬有五日一皆通彻丰奇之白澄曰丰十五从师迄于白首耳目所经未见此比江夏黄童不得无双也澄笑曰蓝田生玉何容不尔十六通杜氏春秋下帷读书笃志爱古性謇愕淡于荣利好饮酒解鼓琴每长吟永叹咤咏虚室宣武时上魏道颂文多不载起家为给事中时髙肇权重天下人士望尘拜伏顺尝懐刺诣肇门者以其年少云坐有贵客不肯为通顺叱之曰任城王儿可是贱也及见直往登牀捧手抗礼王公先达莫不恠慴而顺辞吐慠然若无所覩肇谓众宾曰此儿豪气尚尔况其父乎及去肇加礼送之澄闻之大怒杖之数十后拜太常少卿以父忧去职哭泣欧血身自负土时年二十五顿有白髪免丧抽去不复更生世以为孝思所致寻除给事黄门侍郎时领军元义威势尤盛凡有迁授莫不造门谢谒顺拜表而已初不诣义义谓顺曰卿何得聊不见我顺正色曰天子富于春秋委政宗翰叔父宜以至公为心举士报国如何卖恩责人私谢岂所望也至于朝论得失顺尝鲠言正议曽不阿防由此见惮出除恒州刺史顺谓义曰北镇纷纭方为国梗请假都督为国屏捍义心疑顺不欲授以兵官谓顺曰此朝廷之事非我所裁顺曰叔父既生杀任已自言天歴应在我躬何得复有朝廷义弥忿惮之转齐州刺史顺自负有才不得居内每懐郁怏形于言色遂纵酒自娱不亲政事义解领军徴为给事黄门侍郎亲友郊迎贺其得入顺曰不患不入正恐入而复出耳俄兼殿中尚书转侍中初中山王熙起兵讨元义不果而诛及灵太后反政方得改葬顺侍坐西游园因奏太后曰臣昨往防中山家葬非唯宗亲哀其寃酷行路士庶见其一家十丧皆为青旐莫不酸泣义妻时在太后侧顺指之曰陛下奈何以一妹之故不伏元义之罪使天下懐寃太后嘿然就德兴反于营州使尚书卢同往讨之大败而还属侍中穆绍与顺侍坐因论同之罪同先有近宅借绍绍颇欲为言顺勃然曰卢同终将无罪太后曰何得如侍中之言顺曰同有好宅与要势侍中岂虑罪也绍慙不敢复言灵太后颇事妆饰数出游幸顺面诤之曰礼妇人丧夫自称未亡人首去珠珥衣不被防陛下母临天下年垂不惑过修容饰何以示后世灵太后慙而还入召顺责之曰千里相徴岂欲众中见辱也顺曰陛下盛服炫容不畏天下所笑何耻臣之一言乎初城阳王徽慕顺才名偏相赏纳而广阳王深通徽妻于氏大为嫌隙及深自定州被徴入为吏部尚书兼中领军顺为诏书辞颇优美徽疑顺为深左右由是与徐纥间顺于灵太后出顺为防军将军太常卿顺奉辞于西游园徽纥侍侧顺指纥谓太后曰此人魏之宰嚭魏国不灭终不死亡纥胁肩而出顺抗声止之曰一介刀笔小人正堪为机案之吏宁应忝兹执防亏我彛伦遂振衣而起太后黙而不言时追论顺父顾托之功増任城王彛邑二千戸又析彛邑五百戸以封顺为东阿县公顺疾徽等间之遂为苍蝇赋以见风属疾在家杜絶庆吊后除吏部尚书兼右仆射与城阳王徽同日拜职舎人郑俨于止车门外先谒徽后拜顺顺怒曰卿是佞人当拜佞王我是直人不受曲拜俨深愧谢顺曰卿髙门子弟而为北宫幸臣仆射李思冲尝与王洛诚同传以此度之卿亦应继其巻下见者为之震动顺安然自得及上省登阶向榻见榻故以问吏吏曰此榻曽经先王坐顺哽塞流涕遽令易之时参军曹令史朱晖素事录尚书髙阳王雍雍欲以为廷尉评频烦托顺顺不为用雍遂下命用之顺投之于地雍大怒昧爽至都听召尚书及丞郎毕集欲众辱顺顺至雍攘袂抚几而言曰身天子之子天子之弟天子之叔天子之相四海之内亲尊莫二元顺何人以身成命投弃于地顺须鬓俱张仰视屋极愤气奔涌长歔不言者乆之徐谓雍曰髙祖迁宅中土创定九流官方清浊轨仪万古而朱晖阘冗省吏何容尘玷廷尉清班殿下既先皇同气诚宜遵防自有恒规而复逾之也雍曰宰相黜陟百寮顾不得用一人为官顺曰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顺但知殿下录尚书未闻有别防令参选事殿下必如是顺当随事奏闻雍理屈遂逊辞呼顺入室与饮不敢复言晖事顺之方毅不挠皆此类也后兼左仆射尔朱荣之奉庄帝召百官悉至河隂素闻顺数諌诤惜其亮直谓朱瑞曰可语元仆射但在省不须来顺不达其防闻害衣冠遂便出走为陵戸鲜于康奴所害家徒四壁无以附身止有书数千卷而已门下通事令史王才达裂裳覆之荘帝还宫遣黄门侍郎山伟廵喻亰邑伟临顺丧悲恸无已既还荘帝怪其声散伟以状对荘帝敕侍中元祉曰宗室丧亡非一不可尽赡元仆射清苦之节死乃益彰特赐绢百匹余不得为例赠尚书令司徒公諡曰文烈初荘帝在藩顺梦黒云从西北来直触东南日月俱破众星散落天地斗闇有顷云却有日出自西南隅甚眀净见者云此长乐王日也寻见庄帝入自阊阖门登太极殿殿下呼万嵗者三百官咸加朝服唯已独脱衣冠卧集书省歩廊西槐树下既寤以所梦告元晖业曰此于我殊不佳因语之曰黒云者北方之沴气日君象也月后象也众星百官象也以事推之得无北虏乱亰邑害二宫戕百僚之事乎彭城王有功德于天下今梦其儿为帝积善必报恐或然矣但惜其得之不乆所以然者出自西南以时易年不过三载耳我时卧槐树下槐字之文从木从鬼身与鬼并复解冠冕宁能不死乎然死后乃得三公赠耳已而皆如其占顺尝撰帝录十七卷诗赋表颂数十篇并多亡失长子朗时年十七枕戈潜伏积年乃手刃康奴以首祭顺墓然后诣阙请罪朝廷嘉而不问朗位司徒属天平中为奴所害赠尚书右仆射顺弟纪字子纲随孝武入关位尚书左仆射华山郡王澄弟嵩字道岳孝文时位歩兵校尉大司马安定王休薨休于嵩为叔父未及卒哭嵩便游田帝闻而大怒诏免官后兼武卫将军孝文南伐齐将陈显达率众拒战嵩身备三仗免冑直前勇冠三军将士从之显达奔溃帝大悦曰任城康王大有福徳文武顿出其门以功赐爵髙平县侯初孝文之发洛也冯皇后以罪幽于宫内既平显达囬次谷唐原帝疾甚将赐后死曰使人不易可得顾谓任城王澄曰任城必不负我嵩亦当不负任城可使嵩也于是引嵩入内亲诏遣之宣武即位出为扬州刺史威名大震后并妻穆氏为苍头李太伯等所害諡曰刚第二子世隽袭世隽颇有干用而无行业孝庄时迁吏部尚书尔朱兆宼亰师诏世隽以本官都督守河桥及兆至世隽隔岸遥拜即敕所领艘迎兆度河亰师破残时论疾之尤为尔朱世隆所昵孝武初改封武阳县子世隽居选曹不能厉心多所受纳为中尉弹纠坐免官孝静时位尚书令世隽轻薄好去就兴和中薨赠太尉諡曰躁戾   南安王桢皇兴二年封孝文时累迁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桢性忠谨其母疾笃忧毁异常时有白雉游其庭前帝闻其致感赐帛千匹以褒美之徴赴讲武引见于皇信堂诫之曰公孝行既着令问复彰然宜慎者略有三事一者恃亲骄矜违礼僭度二者傲慢贪奢不恤政事三者饮酒游逸不择交友三者不去患祸将生而桢不能遵奉乃聚敛肆情孝文以桢孝养闻名内外特加原恕削除封爵以庶人归第禁锢终身以预议定迁都复封南安王太和二十年迁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桢以五月至邺上日暴风大雨冻死者数十人是嵗邺中旱桢祷于羣祀邺旧有石虎庙桢告神像云三日不雨当以鞭罚既而不雨遂鞭像一百未几疽发背薨諡曰惠及恒州刺史穆泰谋反桢坐知而不告追夺封爵国除子英性识聪敏善骑射解音律微晓医术孝文时为梁州刺史帝南伐为汉中别道都将后大驾临钟离英以大驾亲动势倾东南汉中有可乘之防表求追讨帝许之以功迁安南大将军赐爵广武伯宣武即位拜吏部尚书以前后军功进爵恒山侯寻诏英率众南讨大破梁将曹景宗军梁司州刺史蔡道恭忧死三关戍弃城而走初孝文平汉阳英有战功许复其封及为陈显达所败遂寝是役也宣武大悦乃复之改封中山王既而梁入宼肥水诏英率众十万讨之所在皆以便宜从事英表陈事机乃撃破梁众斩梁将二十五人及斩首五千余级又频破梁军于梁城斩其支将四十二人杀获及溺死者将五万梁中军大将军临川王萧宏尚书仆射栁惔等大将五人沿淮东走凡收米四十万石英追奔至马头梁马头戍主委城遁走遂围钟离诏以师行既乆命英为振旅之意英表期至二月将末三月之初理在必尅但自此月一日以来霖雨连并可谓天违人愿然王者行师举动不易不可以少致暌淹便生异议愿闻朝廷特开逺略少复赐寛假以日月无使为山之功中途而废及四月水盛破桥英及诸将狼狈奔退士众没者十五六英至扬州遣使请罪送所授节及衣冠貂蝉章绶等诏以付典有司奏英经算失圗案劾处死诏恕死为民后亰兆王愉反复英王封除使持节假征东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英未发而冀州已平时郢州中从事督荣祖潜引梁军以义阳应之三关之戍并据城降梁郢州刺史娄悦婴城自守悬瓠人白早生等杀豫州刺史司马悦据城南叛梁将齐茍儿率众守悬瓠悦子尚华阳公主并为所劫宣武诏英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假征南将军出自汝南时帝以都督邢峦频破早生诏英南赴义阳英以众少累拜请军帝不许而英輙与邢峦分兵共攻悬瓠尅之乃引军而南既次义阳将取三关英防之曰三关相须如左右手若克一关则二关不待攻而定攻难不如攻易东关易攻宜须先取即黄石公所谓战如风发攻如河决也英恐其并力于东乃使长史李华率五统向西关分其兵势身督诸军向东关果如英防凡禽其大将六人支将二十人卒七千米四十万石军资称是还朝除尚书仆射薨赠司徒公諡献武王英子熙字真兴好学俊爽有文名然性轻躁浮动英深虑其非保家之主欲立第四子略略固请乃止累迁光禄勲时领军于忠执政熙忠之壻也故嵗中骤迁后授相州刺史以七月上官其日大风寒雨冻死者二十余人驴马数十匹熙闻其祖父前事又有蛆生于其庭心忌之初熙兄弟并为清河王怿所昵及刘腾元义隔絶二宫矫诏杀怿熙自州起兵讨之兵起甫十日为其长史栁元章别驾游荆魏郡太守李孝怡所执并其妻子义遣卢同斩之于邺传首亰师熙妃于氏前知其必败苦諌不从自举事哭泣不絶声至于熙死熙既藩王加有文学其赴镇也知友才名之士袁翻李琰之李神隽王诵兄弟裴敬宪等咸饯于河梁赋诗告别及将死复与知故书述志意不遂时人怜之先是任城王澄之未薨也熙梦有人告之曰任城当死死后二百余日君亦不免谓予不信试望任城家其居既毁之矣熙梦中顾瞻任城第四壁隤落无完堵焉觉而恶之以告所亲既而任城薨熙亦寻败皆如梦云始熙兄弟每从英征伐在军贪暴或同迎降逐北至有斩杀无辜多増首级以为功状又于忠之诬郭祚裴植也忠未决意害之由熙劝奬遂至极法世以为寃及熙之祸识者以为报应焉灵太后反政赠太尉公諡曰文庄王熙弟略字隽兴位给事黄门侍郎熙败略潜行自托故人河内司马始宾始宾为荻筏夜与略俱度盟津诣上党屯留栗法光家法光素敦信义欣而纳之略旧识刁双时为河西太守略复归之停止经年双乃令从子昌送略潜遁江左梁武甚礼敬之封中山王宣城太守俄而徐州刺史元法僧据城南叛梁以略为大都督诣彭城接诱初附寻徴略与法僧同还略在江南自以家祸晨夜哭泣身若居丧又恶法僧为人与之言未尝一笑梁复除略衡州刺史未行防其豫章王综以城归国综长史江革司马祖暅将士五千人悉见禽虏明帝敕有司悉遣革等还南因以徴略梁武备礼遣之刁双时为光禄大夫帝诏双境首问劳除略侍中义阳王还达石人驿亭诏宗室亲党内外百官先相识者迎之近郊其司马始宾除给事中领直候栗法光本县令刁昌东平太守刁双西兖州刺史略所经一食一宿处无不霑赏寻改封东平王后为尚书令灵太后甚宠任之其见委信殆与城阳王徽相埓于时天下多事军国万端略守常自保无他裨益具臣而已尔朱荣略之姑夫略素所轻忽略又党于郑俨徐纥荣兼御之业之入洛也见害于河隂加赠太保司徒公諡曰文贞英弟怡位鄯善镇将在镇贪暴为有司所纠逃免卒庄帝初以尔朱荣妇兄赠太尉扶风王子肃封鲁郡王肃弟字华兴小字盆子性轻躁有膂力荘帝初封长广王尔朱荣死世隆等推为主年号建眀寻为世隆所废节闵立封为东海王孝武初被杀   城阳王长寿皇兴二年封位沃野镇都大将甚有威名薨諡康王子鸾袭鸾字宣明身长八尺腰带十围以武艺称频为北都大将孝文初除使持节征南大将军与安南将军卢阳乌李佐攻赭阳不克败退降为定襄县王后以留守功复还本封宣武时为定州刺史鸾爱佛道缮起佛寺大为百姓之扰宣武闻之诏夺禄一周薨諡懐王子徽字显顺麤渉文史颇有吏才宣武时袭封为河内太守在郡清整有时誉明帝时为并州刺史先是州界夏霜安业者少徽輙开仓振之明帝嘉而不罪加安北将军汾州山胡旧多劫掠自徽为郡羣胡自相戒勿得侵扰邻州汾肆之人多来诣徽投诉愿得口判除秦州刺史还都吏民涕泣攀车不能自已徽车马羸皆亰来旧物见者莫不叹其清俭改授度支尚书兼吏部尚书寻为正徽以选举法期在得人限以停年有乖旧体但行之日久难以顿革以徳同者书年劳等者进徳于时称为中平除侍中余官如故徽表乞守一官天下士子莫不叹息咸曰城阳离选贫者复何所希怨嗟之声俄然上彻还令兼吏部尚书累迁尚书令时灵太后专制朝纲頽褫徽既居宠任无所匡弼与郑俨徐纥之徒更相阿党外似柔谨内多猜忌睚眦之忿必思报复识者疾之又不能防闲其妻于氏遂与广阳王深通及深受任军府每有表啓论徽罪过虽渉诬毁颇亦实焉荘帝践阼拜司州牧寻除司徒仍领牧元颢之入洛也从庄帝北廵及车驾还宫以与谋之功除侍中大司马太尉公加羽葆鼓吹増邑通前二万戸徽表辞官封前后屡上徽为庄帝亲待内惧尔朱荣故有此辞荘帝识其意听其辞封不许让官徽后妻荘帝舅女侍中李彧帝之姊壻徽性佞媚善自取容挟内外之意宗室亲宠莫与比焉遂与彧等劝帝圗荣荘帝亦先有意荣死世隆等屯据不解除徽太保仍大司马宗师录尚书事总统内外徽本意谓荣死后枝叶散亡及尔朱宗族聚结谋难徽算略无出忧怖而已性多嫉妬不欲人居其前每入参谋议独与帝决朝臣有上军国筹防者并劝帝不纳乃云小贼何虑不除又惜财用于时有所赏锡咸出薄少或多而中减或与而复追荘帝雅自约狭尤亦徽所赞成太府少卿李苖徽司徒时司马也徽待之颇厚苖每致忠言徽多不采纳苖谓人曰城阳本自蜂目而豺声复将露也及尔朱兆之入禁卫奔散荘帝歩出云龙门徽乘马奔度帝频呼之徽不顾而去遂走南山至故吏防弥宅弥外虽容纳内不自安乃怖徽云官捕将至令避他所使人于路邀害之送尸于尔朱兆孝武初赠使持节侍中太师録尚书事司州牧諡曰文献子延袭爵齐受禅国除   章武王太洛皇兴二年薨追赠征北大将军章武郡王諡曰敬无子孝文初以南安惠王第二子彬为后彬字豹儿勇健有将材为夏州刺史以贪惏削封后除汾州刺史胡六百余人保险谋反彬请兵二万帝大怒曰必须大众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发兵彬奉诏大惧身先将士讨胡平之卒赠散骑常侍子融字永兴仪貌壮丽性通率有豪气宣武初复先爵累迁河南尹融性尤贪欲恣情聚敛为中尉纠弹削除官爵汾夏山胡叛逆连结正平平阳诏复融前封为征东将军持节都督以讨之融寡于经略为胡所败后贼帅鲜于修礼宼瀛定二州长孙承业等讨之失利除融车骑将军为前驱左军都督与广阳王深等共讨修礼师度交津葛荣杀修礼而自立转营至白牛逻轻骑撃融于阵见杀赠司空寻以融死王事进赠司徒公加前后部鼓吹諡庄武子景悊袭景悊弟朗即后废帝也   乐陵王胡儿和平四年薨追封乐陵王諡曰康无子献文诏胡儿兄汝隂王天赐之第二子永全后之袭封改名思誉孝文时为镇北大将军穆泰隂谋不轨思誉知而不告削封为庶人太和末复王封薨諡密王子景略袭位幽州刺史薨諡惠王   安定王休皇兴二年封少聪敏为外都大官断狱有称孝文南伐领大司马休严而执法六军肃然及定都洛邑休从驾幸邺命休率从驾文武迎家于平城帝亲饯休于漳水之北十八年休寝疾帝幸其第流涕问疾中使医药相望于路及薨至殡车驾三临帝至其门改服钖衰素弁加绖皇太子百官皆从行吊礼諡曰靖王诏赠假黄钺加羽葆鼓吹悉准三老尉元之仪帝亲送出郭恸哭而返诸王恩礼莫比焉宣武世配飨庙庭次子爕袭拜太中大夫除华州刺史州旧居李润堡爕表移于冯翊古城诏从之爕薨于州赠朔州刺史子超字化生袭时以胡国珍封安定公改封北平王后复本封尔朱荣入洛避难见害超弟琰字伏寳大统中封宋安王薨諡曰懿子景山字寳岳少有器局干略过人周闵帝时以军功累迁开府仪同三司从武帝平齐以功拜大将军平原郡公豪州总管法令明肃盗贼屛迹部内大清徴为候正宣帝嗣位从上柱国韦孝寛经略淮南郧州总管宇文亮反以轻兵袭孝寛孝寛为亮所薄景山撃破之以功拜亳州总管随文帝为丞相尉迟迥作乱荣州刺史宇文冑与迥通谋隂以书讽景山景山执使封书诣相府进位上大将军以军功迁安州总管进柱国随文帝受禅拜上柱国明年大举伐陈以景山为行军元帅出汉口将济江防陈宣帝殂有诏班师景山大着威名甚为敌人所惮后数嵗坐事免卒于家赠梁州总管諡曰襄子成寿嗣成夀便弓马为秦王库直大业中为西平郡通守爕弟愿平清狂无行宣武初为给事中悖恶日甚杀人劫盗公私咸患帝以戚近不忍致法免官禁之别馆馆名愁思堂冀其克念帝崩乃得出太后临朝以其不悛还于别馆依前禁锢久之离禁还家付宗师严加诲奨后拜通直散骑常侍前将军坐裸其妻王氏于其男女前又彊奸妻妹于妻母之侧御史中尉侯刚案以不道处绞刑防赦免黜为员外常侍卒   文成五王   文成皇帝七男孝元皇后生献文皇帝李夫人生安乐厉王长乐曹夫人生广川庄王略沮渠夫人生齐郡顺王简乙夫人生河间孝王若悦夫人生安丰匡王猛元夫人生韩哀王安平早薨无传   安乐王长乐皇兴四年封建昌王后改封安乐王长乐性凝重献文器爱之承明元年拜太尉出为定州刺史顿辱衣冠多不奉法百姓诣阙讼之孝文罚杖三十贪暴弥甚以罪徴诣亰师后谋不轨事发赐死于家葬以王礼諡曰厉子诠字搜贤袭宣武初为凉州刺史在州贪秽政以贿成后除定州刺史及亰兆王愉之反诈言国变在北州镇咸疑朝廷有衅遣使观诠动静诠具以状告州镇帖然愉奔信都诠与李平髙殖等讨愉平之寻除侍中兼以首告之功除尚书左仆射薨諡曰武康子鉴字长文袭后除相州刺史北讨大都督讨葛荣仍兼尚书左仆射北道行台尚书令与都督裴衍共攻信都鉴既庸才见天下多事遂谋反降附葛荣都督源子邕与裴衍合围鉴斩首传洛诏改姓元氏荘帝初许复本族又特复鉴王爵赠司空鉴弟斌之字子爽性险无行与鉴同反败遂奔葛荣荣灭得还孝武帝时封颍川郡王委以腹心之任帝入关斌之奔梁大统二年还长安位尚书令薨赠太尉諡曰武襄   广川王略延兴二年封位中都大官性明敏鞫狱称平太和四年薨諡曰荘子谐字仲和袭十九年薨将大敛帝素委貌深衣哭之入室哀恸抚尸而出有司奏广川王妃薨于代亰未审以新尊从于卑旧为宜卑旧来就新尊诏曰迁洛之人自兹厥后悉可归骸芒岭皆不得就茔恒代其有夫先葬北妇今丧在南妇人从夫宜还代葬若欲移父就母亦得任之其有妻坟于恒代夫死于洛不得以尊就卑欲移母就父宜亦从之若异葬亦从之若不在葬限身在代丧葬之彼此皆得任之其戸属恒燕身居亰洛去留之宜亦从所择其属诸州者各得任意诏赠谐武卫将军諡曰刚及葬帝亲临送之子灵道袭卒赠悼王   齐郡王简字叔亮太和五年封位中都大官简母沮渠牧犍女也简性貌特类外祖后为内都大官孝文尝与简俱朝文明太后于皇信堂简居帝之右行家人礼迁太保孝文仁孝以诸父零落存者唯简每见立以待之俟坐致敬问起居停简拜伏简性好酒不能理公私之事妻常氏燕郡公喜女也文明太后以赐简干综家事颇节简酒简乃至盗窃求乞侍婢卒不能禁薨諡灵王宣武时改諡曰顺子祐字伯授母常氏孝文以纳不以礼不许其为妃宣武以母从子贵诏特拜为齐国太妃祐位泾州刺史薨諡曰敬   河间孝王若字叔儒未封而薨追封河间諡曰孝诏亰兆康王子推子太安为后太安于若为从弟非相后之义废之以齐郡王子琛继琛字昙寳防敏慧孝文爱之宣武时拜定州刺史琛妃宣武舅女髙皇后妹琛凭恃内外在州贪惏及还朝灵太后诏曰琛在定州唯不将中山宫来自余无所不致何可叙用由是废于家琛以眀帝始学献金字孝经又无方自达乃与刘腾为养息赂腾金寳钜万计腾为言乃得兼都官尚书出为秦州刺史在州聚敛百姓吁嗟东益南秦二州氐反诏琛为行台仍充都督还摄州事琛既总军省求欲无厌进讨氐羌大被摧破内恃刘腾无所畏惮为中尉弹纠会赦除名还复王爵后讨鲜于修礼败免官爵后讨汾晋胡蜀卒于军追复王爵   安丰王猛字季烈太和五年封加侍中出为柔元镇都大将营州刺史猛寛仁雄毅甚有威略戎夷畏爱之薨于州赠太尉諡曰匡子延眀袭宣武时授大中大夫延昌初嵗大饥延眀乃减家财以拯宾客数十人并赡其家至明帝初为豫州刺史甚有政绩累迁博士黄门侍郎延眀既博极羣书兼有文藻鸠集圗籍万有余卷性清俭不营产业与中山王熙及临淮王彧等并以才学令望有名于世虽风流造次不及熙彧而稽古淳笃过之迁侍中诏与侍中崔光撰定服制后兼尚书右仆射以延眀博识多闻监金石事及元法僧反诏为东道行台徐州大都督节度诸军事与都督临淮王彧尚书李宪等讨法僧梁遣其豫章王综镇徐州延明先牧徐方甚得人誉招懐旧士逺近归之综既降延明因以军乘之复东南之境至宿豫而还迁都督徐州刺史徐州频经师旅人物凋弊延眀招防新故人悉安业百姓咸附荘帝时兼大司马元颢入洛延明受颢委寄颢败奔梁死于江南荘帝末丧还孝武初赠太保王如故諡曰文宣所着诗赋赞颂铭诔三百余篇又撰五经宗略诗礼别义注帝王世纪及列仙传又以河间人信都芳工算圗乃集器凖九篇芳别为之注皆行于世孙长孺孝静时袭祖爵   献文六王   献文帝七男思皇后生孝文皇帝封昭仪生咸阳王禧韩贵人生赵郡灵王干髙阳文穆王雍孟椒房生广陵慧王羽潘贵人生彭城武宣王勰髙椒房生北海王详咸阳王禧字思永太和九年封加侍中骠骑大将军中都大官文眀太后令皇子皇孙于静所别置学选忠信博闻之士为之师傅以作成之孝文帝以诸弟典三都职谓禧曰弟等皆防年任重三都折狱特宜用心夫未能操刀而使割锦非伤锦之尤实授刀之责文明太后亦致诫朂出为使持节开府冀州刺史后禧朝亰师诏以廷尉卿李冲为禧师时王国舎人应取八族及清修之门禧取任城王戸为之深为帝责帝以诸王防多猥滥于是为禧聘故颍川太守陇西李辅女自河南王干以下皆取望族贤淑者配之有司奏冀州人苏僧瓘等三千人称禧清明有惠政请世胙冀州诏曰画野由君理非下请入除司州牧诏以禧元弟之重食邑三千戸自余五王皆食邑二千孝文引见朝臣诏断北音一从正字禧赞成其事于是诏年三十以上习性已久容或不可卒革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议降黜先是帝尝与仆射李冲论语音事冲曰四方之语竟知谁是帝者之言即为正音帝曰若如卿言将见伊洛之间复成被发之俗卿此论实负社稷罪合万死冲免冠谢良久乃已至是帝复追向所责冲者以厉羣臣且曰朕见妇女之服仍为夹领小袖意诏书不可用乎禧对曰陛下光宅中华移风易俗皆由臣等不能率先以致愚夫愚妇屡格眀诏无所逃刑帝曰若朕言非卿等当抗臂廷论何乃入则顺防出则异辞书曰汝无面从退有后言卿等之谓乎寻以禧长兼太尉公帝笃于兄弟以禧次长礼遇甚隆然亦知其贪鄙每加切戒而终不能改后加侍中正太尉及帝崩禧受遗辅政虽为宰辅之首而潜受贿赂姬妾数十意尚未巳犹欲逺有简聘以恣其情宣武颇恶之景眀二年春召禧等入光极殿诏曰朕比纒尫疾实凭诸父今便亲摄百揆宜还府司当别处分寻诏进位太保领太尉帝既览政禧意不安遂与其妃兄兼给事黄门侍郎李伯尚等谋反帝时幸小平禧在城西小宅初欲勒兵直入金墉众懐沮异禧心少缓自旦达晡计不决而罢是日帝息于芒山假寐浮圗隂下直寝郎苻承祖薛魏孙皆预禧谋欲乘便害帝承祖私言于魏孙曰吾闻杀天子者身癞魏孙遂止帝亦寻寤有武兴王杨集始者知其事驰告变禧未知事露乃与臣妾向洪池别墅遣其斋帅刘小茍奉启云检行田牧遂宿于洪池其夜将士所在追禧禧自洪池东南走左右尽散唯兼防閤尹龙武独从禧渡洛水至柏坞被禽送华林都亭着千斤鏁格龙武羽林掌卫之时热甚禧渴闷垂死勑断水浆侍中崔光令左右送酪浆升余禧一饮而尽初孝文观台宿有逆气言于禧元象示变汝终为逆谋防无所成但受恶而已至是果如所言禧临尽与诸妹公主等诀以一二爱妾为托公主哭且骂之曰兄正坐多取此辈贪逐财物致有今日何用见嘱禧愧而无言遂赐死私第絶其诸子属籍禧之诸女微给资产奴婢自余家财悉以赉髙肇赵修二家其余赐内外百官逮于流外多者百匹下至十匹其积聚若此其宫人为之歌曰可怜咸阳王奈何作事误金牀玉几不能眠夜蹋霜与露洛水湛湛弥岸长行人那得度其歌遂流至江表北人之在南者闻管奏之莫不洒泣禧八子长子通字昙和窃入河内太守陆琇家琇初与通情既闻禧败乃杀之通弟翼字仲和后防赦诣阙上书求葬父不许乃与二弟昌煜奔梁正光中诏咸阳亰兆二王诸子并听附属籍后复禧王爵葬以王礼诏弟坦袭翼与昌申屠氏出晔李妃所出也翼容貌魁壮风制可观梁武甚重之封为咸阳王翼让其嫡弟煜梁武不许后为青冀二州刺史镇郁州翼谋举州入国为梁武所杀翼弟树字秀和一家独立美姿貌善吐纳兼有将略位宗正卿年十五奔梁梁武尤器之封为魏郡王后改封邺王数为将领窥觎边服尔朱荣之害百官也树时为郢州刺史请讨荣梁武资其士马侵扰境上孝武初御史中尉樊子鹄为行台率徐州刺史杜徳舎人李昭等讨之树城守不下子鹄使金紫光禄大夫张安期説之树请委城南归子鹄许之杀白马为盟树恃誓不为战备与杜徳别还南徳不许送洛阳置景眀寺树在洛见嵩山云南向未尝不引领歔欷其始发梁也取爱姫玉儿金指环以为别其后密以寄姫示必还之意为人所告赐死未几杜徳暴得狂疾云元树撃我如此者不絶声遂死李昭奉使秦州至潼关驿夜梦树云我得请于帝俟卿至陇然后相取昭觉而恶之及至陇口为贺拔岳所杀子鹄寻亦为达野拔所害孝静时树子贞自建业求随聘使崔长谦赴邺葬父梁武许之诏赠树太师司徒尚书令贞既葬还江南位太子舎人及侯景南奔梁武以贞为咸阳王送景使为魏主未几景反煜字世茂梁封为桑干王卒于南坦一名穆字延和慠狠酗酒每于洛桥左右顿辱行人为道路所患从叔安丰王延明每切责之曰汝凶悖性与身长昔宋有东海王祎志性凡劣时人号曰驴王恐汝亦不免此号当时闻者遂号为驴王禧诛后坦兄翼树等五人相继南奔故坦得承袭改封敷城王永安初复本封咸阳郡王累迁侍中荘帝从容谓曰王才非荀蔡中嵗累迁当由少长朕家故有超授初禧死后诸子贫乏坦兄弟为彭城王勰所收养故云孝武初其兄树见禽坦见树长且贤虑其代已密劝朝廷除之树知之泣谓坦曰汝腰背虽伟无善可闻我昔因家难不能死亡寄食江湖受其爵命今者之来非由义至茍活而已岂望荣禄汝何肆其猜忌忘在原之义邪坦作色而去树死竟不临哭后歴司徒太尉太傅加侍中太师录尚书事宗师司州牧虽禄厚位尊贪求滋甚卖狱鬻官不知纪极为御史劾奏免官以王归第寻起为特进出为冀州刺史复专聚敛每百姓纳赋除常例先责绢五匹然后为受性好佃渔无日不出秋冬猎雉兎春夏捕鱼蟹自言宁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猎入为大傅齐天保初凖例降爵封新丰县公除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坐子世寳与通直散骑侍郎彭贵平诽谤妄説圗防有司奏当死诏并宥之坦配北营州死配所   赵郡王干字思直太和九年封河南王位大将军孝文笃爱诸弟以干总戎别道诫之曰司空穆亮年器可师散骑常侍卢阳乌才堪询访汝其师之迁洛改封赵郡王除都督冀州刺史诏以李凭为长史唐茂为司马卢尚之为谘议参军以匡弼之而凭等諌干殊不纳州表斩盗马人于律过重尚书以干初临纵而不劾诏切责之后转特进司州牧车驾南讨诏干都督中外诸军事给鼓吹一部甲士三百人出入殿门干贪淫不遵政典御史中尉李彪将纠劾之防遇干于尚书下省屏左右诫之而干悠然不以为意彪遂表弹之诏干与北海王详俱随太子诣行在所及至帝密使左右察其意色无有忧悔乃亲数其过杖之一百免所居官以王还第薨諡曰灵陪葬长陵子谧袭干妃穆氏表谧及谧母赵等悖礼常诏付宗正依礼正罪谧后在母防听声乐为御史中尉李平所弹遇赦复封后为岐州刺史谧性暴虐明帝初台使元延到其州界以驿逻芜兵摄帅检覈队主髙保愿列言所有之兵王皆私役谧闻大怒鞭保愿等五人各二百后数日谧召近州人夫闭门内外严固捜掩城人楚备至又无事而斩六人城中凶惧众遂大呼屯门谧怖登楼毁梯以自固士人散走城人分守四门灵太后遣游撃将军王峥驰驲喻之城人既见峥至开门谢罪乃罢谧州除大司农卿迁幽州刺史谧妃胡氏灵太后从女也未发坐殴其妃免官后除都官尚书车驾出拜圜丘谧与妃乘赤马犯卤簿为御史所弹灵太后特不问薨髙阳王雍干之母弟启论谧赠假侍中司州牧諡贞景谧兄谌字兴伯性平和位都官尚书尔朱荣之入洛阳启荘帝欲迁晋阳帝以问谌谌争之以为不可荣怒曰何关君事而固执也且河隂之役君忘之乎谌曰天下之事天下论之何以河隂之酷而恐元谌谌宗室戚属位居常伯生既芜益死复何损正使今日碎首流肠亦无所惧荣大怒欲罪谌其从弟世隆固諌乃止见者莫不震悚谌顔色自若居数日帝与荣登髙见宫阙壮丽列树成行乃叹曰臣一昨愚志有迁亰之意今见皇居壮观亦何必去河洛而就晋阳也臣熟思元尚书言深不可夺由是迁都议革永安元年拜尚书左仆射封魏郡王谌本年长应袭王封为其父灵王爱其弟谧以为世子故也庄帝诏复谌赵郡王歴位司空太保太尉录尚书事孝静初拜大司马薨諡孝懿谌无他才识歴位虽重时人畧之谧弟谭颇彊立少为宗室所推敬卒于秦州刺史谭弟谳贪暴无礼位太中大夫封平乡男河隂遇害   广陵王羽字叔翻太和九年封加侍中为外都太官羽少聪慧有断狱之称后罢三都以羽为大理典决亰师狱讼迁特进尚书右仆射又为太子太保录尚书事孝文将南讨遣羽持节安抚六镇发其突骑夷夏宁悦还领廷尉卿及车驾发羽与太尉元丕等留守代都并加使持节十八年羽表辞廷尉不许羽奏外考令文每嵗终州镇列牧守绩状及至再考随其品第以彰黜陟虽外有成令而内令未班内外考察理应同等臣輙推凖外考以定京官绩行诏曰论考之事理在不轻问绩之方应关朕听輙尔轻发殊为躁也后孝文临朝堂考羣臣顾谓羽曰上下二等可为三品中等但为一品所以然者上下是黜陟之科故旌丝发之美中等守本事可大通帝又谓羽曰汝功勤之绩不闻于朝阿党之音频干朕听今黜汝録尚书廷尉但居特进太保又谓尚书令陆叡曰叔翻在省之初甚着善称自近以来偏颇懈怠岂不由卿等随其邪伪之心今夺卿尚书令禄一周谓左仆射元赞曰计叔翻之黜卿应大辟但以咎归一人不复相罪今解卿少师之任削禄一周诏吏部尚书澄曰观叔父神志骄傲可解少保又谓长兼尚书于果曰卿不能勤谨夙夜数辞以疾今解卿长兼可光禄大夫守尚书削禄一周又谓守尚书尉羽曰卿恭勤在集书殊无忧存左史之事今降为长兼常侍亦削禄一周又谓守尚书卢阳乌曰卿在集书虽非髙功为一省文学之士常不以左史在意今降卿长兼王师守常侍尚书如故夺常侍禄一周谓左丞公孙良右丞乞伏义受曰卿等不能正心直言罪应大辟但以事钟叔翻故不能别致贬二丞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禄防尽皆削夺若三年有成还复本任如其芜成则永归南亩谓散骑常侍元景曰卿等自任集书合省逋堕致使王言遗滞起居不修今降为中大夫守常侍夺禄一周又谓諌议大夫李彦曰卿实不称职可去諌议退为元士又谓中庶子游肇及中书舎人李平识学可观可为中第帝复引陆叡元赞等前曰朕为天子何假中原欲令卿等子孙博见多知若永居恒北遇不好文主卿等子弟不免面墙也陆叡对曰实如明诏金氏若不入仕汉朝七叶知名亦不可得也帝大悦车驾南伐除羽开府青州刺史诏曰海服之寄故唯宗良唯酒唯田可不诫与宣武即位迁司州牧及帝览政引入内面授司徒请为司空许之羽先淫员外郎冯俊兴妻夜私游为俊兴所撃积日秘匿薨于府宣武亲临哀赠司徒諡曰慧子恭袭是为节闵帝恭兄欣字庆乐性麤率好鹰犬孝荘初封沛郡王后封淮阳王孝武时加太师开府复封广陵王太傅司州牧寻除大司马孝武入关欣投托人使达长安为太傅录尚书事欣于中兴宗室礼遇最隆自广平诸王悉居其下又为大宗师进大冢宰中军大都督大统中为柱国大将军太傅文帝谓欣曰王三为太傅再为太师自古人臣未闻此例欣逊谢而已后拜司徒恭帝初迁大丞相薨諡曰容欣好营产业多所树蓺亰师名果皆出其园所汲引及僚佐咸非长者为世所鄙   髙阳王雍字思穆少俶傥不恒孝文曰吾亦未能测此儿之浅深然观其任真率素或年器晚成太和九年封颍川王或説雍待士以营声誉雍曰吾天子之子位为诸王用声名何为改封髙阳后为相州刺史帝诫曰为牧之道亦易亦难其身正不令而行故曰易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故曰难宣武初迁冀州刺史雍之临二州也留心政事微有声称顷之入拜司州牧帝时幸雍第皆尽家人之礼迁司空转太尉加侍中寻除太保领太尉侍中如故眀帝初诏雍入居太极西柏堂谘决大政给亲信二十人又诏雍为宗师进太傅侍中领太尉公别勅将作营国子监学寺给雍居之领军于忠擅权专恣仆射郭祚劝雍出之忠矫诏杀祚及尚书裴植废雍以王归第朝有大事使黄门就谘访之忠寻复矫诏将杀雍以问侍中崔光光拒之乃止未几灵太后临朝出忠为冀州刺史雍表暴忠罪陈已不能匡正请返私门灵太后感忠保防之勲不问其罪除雍侍中太师领司州牧雍表请王公已下贱妾悉不听用织成锦绣金玉珠玑违者以违防论奴婢悉不得衣绫锦缬止于缦缯而已奴则布服并不得以金银为钗带犯者鞭一百太后从之而不能久也诏雍乘歩挽出入掖门又以本官录尚书事朝晡侍讲眀帝览政诏雍乘车出入大司马门进位丞相又诏依齐郡顺王简太和故事朝讫侍坐特优拜伏之礼总摄内外与元义同决庶政嵗禄粟至四万石伎侍盈房荣贵之盛昆弟莫及元妃卢氏薨后更纳慱陵崔显妹欲以为妃宣武初以崔显世号东崔地寒望劣难之久乃听许延昌已后踈弃崔氏仅给衣食而已未几暴薨或云雍杀之也灵太后许赐其女伎未及遗雍遣其阉竖丁鹅自至宫内料简四人冒以还第太后责其专擅追停之孝荘初于河隂遇害赠假黄钺相国諡文穆雍识懐短浅又无学业虽居朝首不为时情所推自熙平以后朝政褫落及清河王怿之死元义专政天下大责归焉嫡子泰字伯昌颇有时誉位太常卿与雍同时遇害赠太尉公髙阳王諡曰文子斌袭斌字善集歴位侍中尚书左仆射斌美仪貌性寛和居官重慎颇为齐文襄爱赏天保初凖例降爵为髙阳县公拜右光禄大夫二年从文宣讨契丹还至白狼河以罪赐死   彭城王勰字彦和防而岐嶷姿性不羣太和九年封始平王加侍中勰生而母潘氏卒其年献文崩及有所知启求追服文眀太后不许乃毁容憔悴心丧三年不参吉庆孝文大奇之壮而耽学雅好属文长直禁内参决军国大政万机之事无不预焉及车驾南伐领宗子军宿卫左右转中书令侍中如故改封彭城王帝升金墉城顾见堂后梧竹曰鳯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今梧竹并茂讵能降鳯乎勰曰鳯凰应徳而来岂梧竹所能降也帝善其言尝侍内宴帝命羣臣赋诗勰既应制帝为改一字赏之曰中令之作虽经雕刋犹是玉之本体不见其为疵也从幸代都经上党铜鞮山勰去帝十许歩帝指道间松命勰赋诗云比至吾间当就勰应口而成帝大喜后频表解侍中不允诏赠勰所生母潘氏为彭城国太妃又除中书监侍中如故帝南讨汉阳假勰中军大将军加鼓吹一部勰以宠授频烦乃面陈曰臣闻兼亲踈而两并异同而建此既成文于昔臣愿诵之于后陈思求而不允愚臣不请而得岂今古云殊实遇否大异帝大笑执勰手曰二曹才名相忌吾与汝以道徳相亲缘此而言无慙前烈帝亲讲丧服于清徽堂从容谓羣臣曰彦和季豫等年在冲防早登缨绂失过庭之训并未习礼每欲令我一解丧服自审义解浮疎抑而不许顷因醉坐脱尔言从故屈朝彦遂亲传説御史中尉李彪对曰自古及今未有天子讲礼臣下亲承音防可谓千载一时者也从征沔北除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正中军大将军开府勰亲勒大众时有二大鸟自南方来一向行宫一向幕府各为人所获勰以为祥言之于帝帝戏之曰鸟之畏威岂独中军之畧朕亦分其一尔眀日果大破崔景萧衍等军帝令勰为露布既就殊类帝文见者咸谓御笔及至豫州帝为家人书与勰曰每欲立一宗师肃我九族汝亲则宸极官则中监风标才器实足轨范宗制之重舍汝谁寄有不遵教典随事以闻帝不豫勰内侍医药外总军国之务有国医徐謇者告归洛阳勰急召至在所泣涕祈请悲感左右乃密为坛于汝水之滨用周公故事为帝请命帝疾稍瘳自悬瓠幸邺勰常侍坐舆辇昼夜不离其侧饮食必先尝之而后手自进御车驾还亰防百僚于宣极堂行饮至防勲之礼以勰功为最寻以勰为司徒太子太傅侍中如故俄而齐将陈显达内宼帝复亲讨之诏勰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总摄六师帝仍不豫至马圈疾甚谓勰曰霍子孟以异姓受托汝既亲贤不可不勉也勰泣曰士于布衣犹为知已尽命况臣托灵先皇诚应竭股肱之力但臣出入喉膂每跨时要此乃周旦遁逃成王疑惑之日臣非所以辞勤请免正欲仰成陛下日镜之明下令愚臣获避退之福帝久之曰吾思汝言理实难夺乃手诏宣武曰汝第六父勰清规懋赏厌荣辞绂吾百嵗后当听其遂冲挹之性也帝崩于行宫秘遏丧事勰独与右仆射任城王澄及左右数人为计举丧于安车中勰等视疾进膳可决外奏如常时既达宛城乃夜进安车于郡听事得敛衬还载卧舆六军内外莫有知者遣中书舎人张儒奉诏徴宣武防驾梓宫至鲁阳乃发丧行服宣武即位勰跪授遗数纸咸阳王禧疑勰为变停于鲁阳郡外久之乃入谓勰曰汝非但辛勤亦危险至极勰恨之对曰兄识髙年长故知有夷险彦和握虵骑虎不觉艰难禧曰汝恨吾后至耳自孝文不豫勰常居中侍医至于衣不解带乱首垢面帝患久多忿因之迁怒勰每被诮詈言至厉切威责近侍动将诛斩勰承顔悉心多所匡济及帝升遐齐将陈显逹奔遁始尔虑凶问泄漏致有逼廹勰内虽悲恸外示吉容出入俯仰神貌无异及至鲁阳东宫官属多疑勰有异志窃懐防惧而勰推诚尽礼卒无纎介之过勰上諡议恊时肇享曰孝五宗安之曰孝道徳博闻曰文经天纬地曰文上尊号为孝文皇帝庙号髙祖陵曰长陵帝从之既葬帝固以勰为宰辅勰频口陈遗防请遂素懐帝对勰悲恸每不许之频表恳切帝难违遗勑欲遂其雅情犹逼以外任乃以勰为都督定州刺史勰仍陈让帝不许乃述职帝与勰书极家人敬请勰入亰景明初齐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夀春内属诏勰都督南征诸军事与尚书令王肃迎接夀春复授司徒又诏以本官领扬州刺史进位大司马领司徒齐将陈伯之屯于肥口胡松又据梁城勰部分将士频战破之淮南平徴勰还朝初勰之定夀春获齐汝隂太守王果豫州中从事庾稷等数人勰倾意礼之常参坐席果承间求还江外勰矜而许之果又谢曰果等今还仰负慈泽请俟仁驾振旅然后反迹其为逺人所懐如此勰至亰师频表辞大司马领司徒及所増邑乞还中山有诏不许乃除录尚书侍中司徒如故固辞不允时咸阳王禧骄矜不法北海王详隂言于帝又言勰大得人情不宜久在宰辅劝帝遵遗勑禧等又出领军于烈为恒州烈深以为忿烈子忠常在左右密令忠言于帝宜早自揽政时初祭王公并斋于庙东坊帝遣于烈将壮士六十人召勰禧详等引见帝谓勰曰顷南北务殷不容仰遂冲操朕何敢久违先勅今遂叔父髙蹈之志勰等拜谢诏为勰造宅务从简素以遂其心勰知见防作蝇赋以自喻又以勰为太师勰固辞诏侍中敦喻帝又为书于勰崇家人之礼勰不得已应命及亰兆广平王暴虐不法制宿卫队主率羽林虎贲幽守诸王于其第勰表切諌帝不纳时议定律令勰与髙阳王雍八座朝士有才学者五日一集参论轨制应否之宜凡所裁决时彦归仰又加侍中勰敦尚文史撰自古帝王贤达至于魏世子孙族从为三十卷名曰要略上之尚书令髙肇性凶愎其兄女入为夫人顺皇后崩帝欲以为后勰固执以为不可肇憾之初勰尝任其舅潘僧固为长乐太守亰兆王愉构逆僧固见逼在其党中至是肇虑言僧固之参逆谋勰实使之勰国郎中令魏偃前防閤髙祖珍希肇提防构成其事肇初令侍中元晖以奏晖不从又令左卫元珍言之帝访晖晖眀勰无此帝更以问肇肇以偃祖珍为证帝信之永平元年九月召勰及髙阳王雍广阳王嘉清河王怿广平王懐及髙肇等入时勰妃方产固辞不得已与妃诀而登车入东掖门度桥牛伤心恶之宴于禁中夜皆醉各就别所消息俄而元珍将武士赍毒酒至勰曰一见至尊死无恨也珍曰至尊何可复见武士以刀镮筑之勰乃饮武士就殒之向晨以祳裹尸舆归其第云过醉而薨勰妃李氏司空冲之女也号哭曰髙肇枉害忠良如使天道有灵汝亦行当如我及肇诛复于此室论者知有报应焉勰既有功于国无罪见害举朝丧气行道士女莫不掩泣景明报徳二寺千余僧鸣钟将斋闻勰薨皆嗟痛不食饮水而罢帝为举哀东堂追赠假黄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公太师给鸾辂九旒虎贲班劒百人前后部羽葆鼓吹輼辌车有司奏太常卿刘芳议諡保定大功曰武善问周逹曰宣宜諡武宣王诏可及荘帝即位追号文穆皇帝妃李氏为文穆皇后迁神主于太庙称肃祖节闵帝时去其神主嫡子劭字子讷袭封劭善武艺少有气节明帝初梁将宼边劭表上粟九千斛资绢六百匹国吏二百人以充军用灵太后嘉其至意不许累迁雍州刺史孝昌末灵太后失徳四方纷扰劭遂有异志为安丰王延明所启徴入为御史中尉荘帝即位尊为无上王寻遇害河隂追諡曰孝宣皇帝妻李氏为文恭皇后子韶字世胄好学美容仪初尔朱荣将入洛父劭以韶寄所亲荥阳太守郑仲明仲眀寻为城人所杀韶因乱遇盗几见害赖仲眀兄子僧副拒贼脱之于难次值一老妪匿之居十余日荘帝访而获焉袭封彭城王齐神武后以孝武帝后配之魏室奇寳多随后入韶家有二玉鉢相盛转而不可出马脑榼容三升玉缝之皆称西域鬼作也歴位太尉侍中录尚书事司州牧特进太傅齐天保元年降爵为县公韶性行温裕以髙氏壻颇膺时宠能自谦退临人有惠政好儒学礼致才彦爱林泉脩第宅华而不侈文宣尝剃韶鬓须加以粉黛衣妇人服以自随曰我以彭城为嫔御讥元氏微弱比之妇女十年太史奏云今年当除旧布新文宣谓韶曰汉光武何故中兴韶曰为诛诸刘不尽于是乃诛诸元以厌之遂以五月诛元世哲景武等二十五家余十九家并禁止之韶幽于京畿地牢絶食啗衣袖而死及七月大诛元氏自昭成已下并无遗焉或父祖为王或身常贵显或兄弟彊壮皆斩东市其婴儿投于空中承之以矟前后死者凡七百二十一人悉投尸漳水割鱼者多得爪甲都下为之久不食鱼世哲从弟黄头使与诸囚自金鳯台各乘纸鸱以飞黄头独能至紫陌乃坠仍付御史狱毕义云饿杀之勰弟三子子攸是为孝荘帝   北海王详字季豫美姿容善举止太和九年封加侍中孝文自洛北廵详常与侍中彭城王勰并在舆辇陪侍左右至文成射铭所帝停驾诏诸弟及侍臣皆试射逺近诸人皆去一二十歩唯详箭及之帝拊掌欣笑遂诏勒铭亲自为制车驾南伐详行中领军留守孝文临崩顾命详为司空辅政宣武揽政为中大将军录尚书事及咸阳王禧之谋反详表求解任制不许除太傅领司徒侍中录尚书事如故详之拜命其夜暴风雷电拔其庭中桐树大十围倒立本处初宣武之揽政详闻彭城王勰有震主之虑而欲夺其司徒大惧物议故为大将军至是乃居之识者以天威如此知其必不终详既以季父崇宠位望兼极贪冒无厌公私营贩又于东掖门外规占第宅至有丧柩在室请延至葬而不见许舆榇巷次行路哀嗟详母髙太妃颇助威虐怨响嗷然妃宋王刘昶女不见答礼宠妾范氏爱等伉俪及死葬讫犹毁视之又烝于安定王爕妃髙氏即茹皓妻姊详既素附于皓又缘淫好往来绸密详虽贪侈宣武礼敬尚隆常别住华林园西隅与都亭宫馆相接帝每潜幸其所肆饮终日与髙太妃相见呼为阿母伏而上酒礼若家人临出髙每拜送举觞祝言愿官家千万年夀嵗一入妾母子舎也初宣武之亲政详与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并被召入共乘犊车防卫严固髙时惶廹以为必死亦乘车傍路哭送至金墉及详得免髙云自今以后不愿富贵但令母子相保共汝埽市作活也至此贵宠荣盛不复言有祸败之理后为髙肇所谮云详与皓等谋逆时详在南第帝召中尉崔亮入禁纠详贪淫及茹皓刘胄常季贤陈埽静等专恣之状夜即收禁南台又命虎贲百人围守详第夜中虑其惊惧奔逸遣左右郭翼开金墉门驰出喻之示以中尉弹状详母髙见翼顿首号泣不能自胜详言审如中尉所纠何忧也人奉我珍异货物我实受之果为取受吾何忧乎至眀皓等皆赐死引髙阳王雍等五王入议详罪单车防守还华林馆母妻相与哭入所居小奴弱婢数人随从防援甚严徙就太府寺免为庶人别营坊馆于洛阳县东北隅如法禁卫限以终身名曰思善堂将徙详居之防其家奴隂结党辈欲攻劫出之密抄名字潜托侍婢通于详详始得执省而门防主司遥见突入就详手中览得呈奏帝密令害之详自至太府寺令其母妻还居南宅五日一来后夜母妻不来死于奴婢手中诏丧还南宅诸王皇宗悉令奔赴赗物一依广陵故事详之初禁乃以淫髙事告母母大怒詈之曰汝自有妻妾侍婢何共髙丽婢奸令致此罪我得髙丽婢当噉其肉乃杖详背及两胫百余下自行杖力疲乃使奴代髙氏素严详每有微罪常加责罚以絮里杖至是去絮挞之又杖其妃刘数十云新妇大家女门戸匹敌何所惮而不检校夫壻刘笑而受罚卒无所言详贪淫之失虽闻而死罪无定名逺近叹之永平元年十月诏追复王爵諡曰平王子颢袭颢字子眀少慷慨有壮气为徐州刺史寻为御史弹劾除名后贼帅宿懃眀逺叱干骐驎等宼乱豳华等州乃复颢王爵兼左仆射西道行台以讨眀逺频破贼解豳华之围后萧寳夤等大败于平凉颢亦奔还亰师武泰初为相州刺史以御葛荣属尔朱荣入洛推立荘帝授颢太傅颢以葛荣南侵尔朱纵害遂盘桓顾望图自安之防事不谐遂与子冠受奔梁梁武以为魏主假之兵将令其北入永安二年四月于梁国城南登坛燔燎年号孝基荘帝诏济隂王晖业于考城拒之为颢所禽荘帝北幸颢遂入洛改称建武元年颢以数千之众转战屡克据有都邑号令自己天下人情想望风政自谓天之所授颇懐骄怠宿昔宾客近习之徒咸见宠待干扰政事又日夜纵酒不恤军国所统南兵陵窃市里朝野失望荘帝与尔朱荣还师讨颢颢自于河梁拒战冠受战败被禽颢自轘辕出至临颍为临颍县卒所斩初颢入洛其日暴风欲入阊阖门马大惊不进令人执辔乃入有恒农杨昙华告人曰颢必无成假服衮冕不过六十日又諌议大夫元昭业曰昔更始自洛阳而西初发马惊奔触北宫铁柱三马皆死而更始卒不成帝位以古譬今其兆一也至七月果败孝武初赠大师大司马颢弟顼荘帝初封东海王位中书监及颢入洛成败未分便以意气自得为时人所笑颢败潜窜为人执送斩于都市孝武初赠太尉   孝文六王   孝文皇帝七男林废后生废太子恂文昭皇后生宣武皇帝广平文穆王懐袁贵人生亰兆王愉罗夫人生清河文献王怿汝南文宣王悦郑充华生皇子恌未封早夭   废太子庶人恂字元道生而母死文眀太后抚视之常置左右年四嵗太后亲为立名于是大赦太和十七年七月癸丑立为皇太子及冠于庙孝文临光极东堂引恂入见诫以冠义曰字汝元道所寄不轻汝当寻名求义以顺吾防二十年改字宣道迁洛诏恂诣代都其进止礼仪帝皆为定及恂入辞帝曰今汝不应向代但太师薨于恒壤朕既居皇极之重不容轻赴舅氏之丧欲使汝展哀舅氏拜汝母墓一写为子之情山陵在彼汝至彼太师事毕后日宜一拜山陵拜讫汝族祖南安可一就问讯在途当温读经籍如日亲见吾也后帝每嵗征幸恂常留守主执庙祀恂不好读书体貌肥大深忌河洛暑热意每追乐北方中庶子髙道悦数苦言致諌恂甚防之孝文幸嵩岳恂留守金墉谋欲召牧马轻骑奔代手刃道悦于禁中领军元徽勒门防遏夜得宁静帝闻之骇惋外寝其事仍至汴口而还引恂数罪与咸阳王禧等亲杖恂又令禧等更代百余下扶曵出外不起者月余拘于城西别馆引见羣臣于清徽堂议废之司空太子太傅穆亮尚书仆射少保李冲并免冠稽首而谢帝曰古人有言大义灭亲此小儿今日不灭乃是国家大祸脱待我无后恐有永嘉之乱乃废为庶人置之河阳服食所供粗免饥寒而已帝幸代遂如长安中尉李彪承间密表告恂复与左右谋逆帝在长安使中书侍郎邢峦与咸阳王禧奉诏赍椒酒诣河阳赐恂死时年十五嵗敛以麤棺常服瘗于河阳城二十二年冬御史台令史龙文观坐法当死告廷尉称恂前后被摄左右之日有手书自理不知状而中尉李彪侍御史贾尚寝不为闻尚坐繋廷尉时彪免归帝在邺尚书表收彪付洛防赦遂不穷其本末贾尚出繋累疾数日死初帝将为恂娶司徒冯诞长女以女防待年长先为聘彭城刘长文荥阳郑懿女为左右孺子时恂年十三四帝尝谓郭祥崔光宋弁曰人生须自放不可终朝读书我欲使恂旦出省经传食后还内晡时复出日夕而罢卿等以为如何光曰孔子称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太子尚以防年渉学之日不宜于正昼之时舍书御内又非所以安柔弱之体固永年之命帝以光言为然乃不令恂昼入内无子   京兆王愉字宣徳太和二十一年封拜都督徐州刺史以彭城王中军长史卢阳乌兼长史州事巨细委之阳乌宣武初为防军将军帝留爱诸弟愉等常出入宫掖晨昬寝处若家人焉迁中书监为纳顺皇后妹为妃不见礼答愉在徐州纳妾李氏本姓杨东郡人夜闻其歌悦之遂被宠嬖罢州还亰欲进贵之托右中郎将赵郡李时显为之养父就之礼迎产子寳月顺皇后召李入宫殴撃之彊令为尼于内以子付妃养之嵗余后父于劲以后久无所诞乃表劝广嫔御因令后归李于愉愉宠爱更甚愉好文章颇着诗赋时引才人宋世景李神隽祖莹邢晏王遵业张始均等共申宴喜招四方儒学賔客严懐真等数十人馆而礼之所得谷帛率多散施又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与弟广平王懐颇相夸尚竞慕奢丽贪纵不法于是宣武摄愉禁中推案杖愉五十出为冀州刺史始愉自以职非亲要势劣二弟潜懐愧恨颇见言色又以幸妾屡被顿辱内外离抑及在州谋逆遂杀长史羊灵引及司马李遵称得清河王密防云髙肇簒杀主上遂为坛于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帝位赦天下号建平元年立李氏为皇后宣武诏尚书李平讨愉愉出拒王师频败遂婴城自守愉知事穷携李及四子数十骑出门诸军追之见执以送平诏徴赴亰师申以家人之训愉每止宿亭传必防李氏尽其私情虽鎻絷之中饮赏自若略无愧惧之色至野王愉语人曰虽主上慈深不忍杀我吾亦何面目以见至尊于是歔欷流涕絶气而死时年二十一或云髙肇令人杀之敛以小棺瘗之诸子至洛皆见杀后灵太后令愉四子皆附属籍追封愉临洮王寳月乃改葬父母追服三年寳月弟寳炬是为文帝   清河王怿字宣仁防而敏慧美姿貌孝文与彭城王勰甚器异之并曰此儿风神外伟黄中内润若天假之年则方二南矣愽渉经史兼综羣言有文才善谈理寛仁容裕喜怒不形于色太和二十一年封宣武初拜侍中转尚书仆射怿才长从政眀于断决剖判众务甚有声名司空髙肇以帝舅宠任既擅威权谋去良宗屡谮怿及亰兆王愉等愉不胜其忿怒遂举逆冀州肇因愉之逆又谮杀彭城王勰怿恐不免肇又录囚徒以立私惠怿因侍宴酒酣乃谓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几人而炎炎不息昔王莾头秃亦借渭阳之资遂簒汉室今君曲形见矣恐复终成乱阶又言于宣武曰臣闻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是故季氏旅泰宣尼以为深讥仲叔轩悬邱眀以为至诫谅以天尊地卑君臣道别宜杜渐防萌无相僭越至于减膳录囚人君之事今乃司徒行之讵是人臣之义且陛下修政教解狱讼则时雨可降玉烛自和何使眀君失之于上奸臣窃之于下长乱之基于此在矣宣武笑而不应孝眀熙平初迁太尉侍中如故诏怿裁门下之事又典经义注时有沙门惠怜者自云呪水饮人能差诸病病人就之者日有千数灵太后诏给衣食使于城西南治疗百姓怿表諌曰臣闻律深惑众之科礼絶妖淫之禁皆所以大眀居正防遏奸邪昔在汉末有张角者亦以此术荧惑当时论其所行与今不异遂能诱生人卒致黄巾之祸天下涂炭数十年间角之由也昔新垣奸不登于眀堂五利侥终婴于显戮此事可为至鉴灵太后深纳之太后以怿孝眀懿叔徳先具瞻委以朝政事拟周霍怿亦竭力匡辅以天下为己任领军元义太后之妹夫也恃宠骄盈怿裁之以法每欲黜之为义所疾义党人通直郎宋准等希义防告怿谋反禁怿门下讯问左右及朝贵无验乃释焉怿以忠而获谤乃鸠集昔忠烈之士为显忠录二十卷以见志焉正光元年七月义与刘腾逼孝眀于显阳殿闭灵太后于后宫囚怿于门下省怿诬伏遂害之时年三十四朝野贵贱知与不知含悲丧气惊振逺近夷人在亰及归闻怿之丧为之剺面者数百人神三年追封范阳王諡曰文献以礼加葬后更追复为河间王子亶袭亶子善见是为孝静帝   广平王懐太和二十一年封累迁骠骑大将军孝眀即位拜司空寻进太保领司徒二年薨諡曰文穆长子诲孝昌二年封范阳王第三子修是为孝武帝   汝南王悦景眀四年封悦好读佛经览书史为性不伦俶傥难测累迁开府仪同三司熙平二年坐杀人免官以王还第悦妃闾氏即东海公之女也生一子不见礼答有崔延夏者以左道干悦教服松术之剂冀以得仙悦惑之轻与出外采药暴露原野遂断酒肉粱稻唯啖麦饭又絶房中而更好男色轻忿妃妾动加捶挞悦尝野宿灵太后检问其妃引入穷悦事故妃病杖牀褥疮尚未愈太后因令自今诸王及三藩正妃病百日已上者皆遣奏闻若有犹行捶挞就削封位及清河王怿为元义所害悦了无雠恨之意乃以桑落酒候伺义尽其私佞之情义大喜以悦为侍中太尉临拜日就怿子亶求怿服翫之物不时称防乃召亶杖之百下亶居庐未葬形气嬴弱暴加威挞殆至不济悦仍呼阿儿亲自拊循寻迁太保出为徐州刺史至州乃为大剉碓置于州门云有盗者即斩其腕奸偷惧其无常能行异事为之暂息孝昌二年复领太尉及尔朱荣举兵向洛悦遂奔梁梁武甚相资待荘帝崩遂立为魏主年号更兴节闵初遣兵送悦置于境上以觊侵逼及齐神武诛尔朱以悦孝文子宜承大业乃令人示意悦既至清狂如故动为罪失乃止孝武初除大司马开府孝武以广陵颇有徳望以悦属尊地近内懐畏忌故前后害之赠假黄钺太师司州牧大司马王如故諡曰文宣子頴与父奔梁卒于江左   皇子恌年七嵗景眀元年薨葬文昭皇后陵东后以増广文昭后坟茔徙窆北冈   李延寿曰魏自西迁之后权移周室周文天纵寛仁性罕猜忌元氏戚属并见保全内外任使布于列职孝闵践阼无替前绪眀武缵业亦遵先志虽天厌魏徳鼎命已迁枝叶荣茂足以愈于前代矣   通志卷八十四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五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八上   北齐   赵郡王琛【子叡 叡子整信】清河王岳【子劢】广平公盛【子子瑗】阳州公永乐【继子孝绪 永乐弟长弼】防乐王显国 上洛王思宗【子元海 思宗弟思好】平秦王归彦 武兴王普 长乐太守灵山【子懿 继子伏防 伏防孙乂】   神武诸子   永安简平王浚 平阳靖翼王淹【子徳】彭城景思王浟【子寳徳】上党刚肃王涣【子寳严】防城景王清【继子亮】任城王湝 髙阳康穆王湜 博陵文简王济 华山王凝 冯翊王润 汉阳敬懐王洽   文襄诸子   河南康献王孝瑜【子节】广寕王孝珩 河间王孝琬【子正礼】兰陵武王长恭 安徳王延宗 渔阳王绍信   文宣诸子   太原王绍徳 范阳王绍义 西河王绍仁 陇西王绍防   孝昭诸子   乐陵王百年 汝南王彦理【弟彦徳 彦基彦康 彦忠】武成诸子   南阳王绰 琅琊王俨 齐安王廓 北平王贞髙平王仁英 淮南王仁光【弟仁机 仁邕仁俭 仁雅 仁】   【直仁谦】   后主诸子   东平王恪【善徳 买徳 质钱】   北齐   赵郡王琛字元寳神武皇帝之弟也少便弓马有志气神武既定天下中兴初授琛常侍镇西将军既居禁卫防勤慎宻率先左右封南赵郡公累迁定州刺史六州大都督甚有声誉及斛斯椿等衅结神武将谋内讨以晋阳根本召琛留掌后事天平中除御史中尉正色紏弹无所廻避逺近肃然寻乱神武后庭因杖而薨时年二十三赠太尉尚书令谥曰贞天平三年又赠假黄钺左丞相太师録尚书事天统初进爵为王配飨髙祖庙庭子叡嗣小名须防生三旬而孤聪慧夙成特为神武所爱飬于宫中令游嬢母之恩同诸子魏兴和中袭爵南赵郡公年至四嵗未尝识母其母魏华阳公主也其徔母姊郑氏戏谓曰汝是我姨儿何反亲游氏叡因访问遂失精神神武疑其感疾叡对曰儿无患但闻有所生欲得暂见神武惊命元夫人至就宫见之叡前跪拜因抱颈大哭神武甚悲伤谓平秦王曰此儿天性至孝我儿无及者遂为休务一日叡初读孝经至资于事父輙流涕歔欷十嵗丧母神武亲送至领军府为发哀举声殒絶三日水浆不入口神武与武明太后慇懃敦譬方渐承防居丧长斋骨立杖而后起神武令恒山王与同卧起日夜譬之并勅左右不许进水虽絶清漱午輙不肯食由是神武食必呼与同案神武崩复哭泣欧血及壮将婚娶而貌有戚容文防谓曰我为尔娶郑述祖女门阀甚髙当无可憾而反不乐何邪叡对曰自痛孤遗方徔防冠弥用感切言未卒呜咽不自胜文防为之悯然励之勤学常夜分方罢文宣受禅进爵为王叡身长七尺容仪甚伟闲习吏职有知人之鍳天保二年为定州刺史六州大都督时年十七叡留心庶事紏擿奸邪称为良牧六年诏领山东兵数万监筑长城于时盛夏叡屏除盖扇亲与军人同劳苦长史永钦道以叡冒暑遣倍道送氷叡对之叹息云三军之人皆饮温水吾何心独进寒氷遂至销液竟不一尝兵人感悦先是役罢任其自归丁壮先返羸弱多致僵殒叡于是亲率营伍彊弱相持赖全者十三四焉八年除北朔州刺史都督长城诸镇事叡慰抚新迁量置烽戍内外防御备有条法大为兵民所安有乏水处叡祷而得泉州人至今号曰赵郡王井九年济南以太子监国因立大都督府与尚书省分理众事仍开府置佐史文宣特崇其选乃除叡侍中摄大都督府长史叡后因侍宴帝徔容頋谓恒山王演曰由来亦有如此长史不皇建初兼并州事孝昭崩预受頋托奉迎武成于邺以功拜尚书令天统中追赠父琛假黄钺母元氏赠赵郡王妃諡曰贞昭华阳长公主如故有司备礼仪就墓拜受时隆冬盛寒叡徒歩号哭面皆破裂欧血数升及还不堪参谢帝亲就第省问拜司空摄録尚书事河清三年周师及突厥至并州武成戎服将以宫人出避叡叩马谏乃止帝亲御戎六军进止并令取叡节度而使叚孝先总焉帝与宫人被绯甲登故北城以望军营甚整突厥咎周人曰尔言齐乱故请我共来伐之今齐人眼中亦有鐡何可当邪乃还至泾岭冻滑乃铺氊以度胡马寒瘦膝已下皆无毛比至长城死且尽乃截矟杖之以归是役也叚孝先持重不与贼战自晋阳东道为虏所屠无遗类焉斛律光自三堆还帝以遭大防抱其颈哭任城王湝进曰何至此乃止光面折孝先于帝前曰叚婆善为送女客于是以叡为能加尚书令封宣城郡公拜太尉监五礼晚节颇为和士开所构叡久典朝政清正自守誉望日隆渐被疏忌乃撰古之忠臣义士号曰要言以致其意武成崩后数日叡与冯翊王润安徳王延宗及元文遥等奏后主云和士开不宜仍居内任并入奏太后因出士开为兖州刺史太后曰士开旧经驱使欲防过百日叡正色不许太后令酌酒赐叡叡正色曰今论国家大事非为巵酒言讫便出其夜叡方寝见一人可长丈四五尺臂长丈余当门向牀以臂压叡良久遂失所在叡意甚恶之起坐叹曰大丈夫运命一朝至此至旦欲入朝妻子咸谏止之叡曰自古忠臣皆不頋身命社稷事重吾寜死事先皇不忍见朝廷颠沛至殿门又有人曰愿勿入叡曰吾上不负天死亦无恨入见太后太后复以为言叡执之弥固出至永巷被执送华林园于崔离佛院令刘桃枝拉而杀之时年三十六大雾三日朝野寃惜之期年后诏听以王礼竟无赠諡子整信嗣好学有行检位仪同三司后终于长安   清河王岳字洪畧神武徔父弟也父翻字飞雀以器度知名卒于侍御中散元象中赠假黄钺大将军太傅太尉録尚书事諡孝宣公岳幼孤贫人未知之长而敦直姿貌嶷然深沈有器量初岳家于洛邑神武每奉使入洛必止于岳宅岳母山氏尝夜起见神武室中有赤光心异之诣卜者为之筮遇干之大有占者曰飞龙在天之象也贵不可言山氏以语神武神武益自负及神武起兵信都山氏闻之喜谓岳曰赤光之瑞验矣汝可间行徔之岳遂徃信都神武见之大悦中兴初除金紫光禄大夫领武卫神武与四胡战扵韩陵神武将中军髙昂将左军岳将右军中军败绩贼乗之岳举麾大呼横冲贼阵神武方得囘师因大破贼以功除卫将军左光禄大夫封清河郡公母山氏封郡君授女侍中入侍皇后天平二年除侍中六州军事都督寻加开府岳辟引时贤以为僚属论者美之寻授使持节六州大都督冀州大中正俄拜京畿大都督其六州事悉隶京畿神武统务晋阳岳与侍中孙腾等在京师辅政岳性至孝母疾衣不觧帯及遭丧去軄哀毁骨立神武忧之每日遣人劳勉寻起复本位厯冀晋二州刺史西南道都督有绥邉之称及神武崩侯景叛梁武帝遣其贞阳侯渊眀于寒山拥泗水灌彭城与景相为掎角岳总帅诸军南讨与行台慕容绍宗击渊眀破禽之俘馘数万景仍拥众于涡阳与左卫将军刘丰防相持岳廻军又破之景单骑逃窜以功除侍中太尉又拜河南总管统慕容绍宗刘丰防讨西魏将王思政于长社岳引洧水灌其城绍宗刘丰为思政所获西魏援兵复至岳内外防御城不没者三版防文防亲临数日城防获思政防以功别封真定县男是役也文防以为已功故赏典不文防崩文宣出抚晋阳令岳以本官兼尚书左仆射留镇京师天保初进封清河郡王寻除司州牧五年加太保梁元帝为西魏所逼遣使告急诏岳为西南道大行台统司徒潘相乐防救江陵师次义阳西魏尅荆州岳因畧地南至梁郢州尅之获刺史司徒陆法和送邺朝廷知江陵防诏岳班师岳自讨寒山长社及出随陆并有功绩威名弥重而性华侈尤悦酒色歌姬舞女陈鼎击钟诸王不及也初髙归彦少孤神武令岳抚飬岳轻其年幼情礼甚薄归彦内衔之及归彦为领军大被宠遇岳谓其徳已更倚仗之归彦宻构其短奏岳于城南起宅聴事后僭拟为永巷但无阙耳帝后夜行见宅壮丽意不能平属帝时召邺下妇人薛氏入宫而岳先尝迎之至宅由其姊也帝怒县薛氏姊而支觧之譲岳以为奸人之女岳曰臣始闻其美欲纳以为妇见其轻佻故出之非奸也帝益怒六年冬使髙归彦就宅赐以鸩岳曰臣无罪归彦逼饮之遂薨时年三十四诏大鸿胪监防丧事赠使持节都督冀防七州太宰太傅定州刺史假黄钺给輼辌车諡曰昭武勅以城南宅为荘严寺初岳与神武经纶天下家有私兵戎器储甲千余领文防之末岳以四方无事表请纳之文防敦至亲之重推心相任云叔属居肺腑职在维城所有之甲夲资国用叔何疑而纳之文宣之世亦频请纳又不许及将薨遗表谢恩并请上甲于武库至是方纳焉皇建中配享文防庙庭后归彦反武成知其前谮曰清河忠烈尽力皇家而归彦毁之间吾骨肉籍没归彦以归彦良贱百口赐岳家又思岳功重赠太师太保余如故子劢字敬徳幼聪敏美风仪以仁孝闻年七嵗袭爵清河王十四为青州刺史拜日文宣戒之曰叔父前牧青州甚有遗恵故遣汝慰彼黎庶无坠家声劢流涕对曰臣以蒙幼滥叨防擢虽竭庸愚惧忝先正文宣曰汝既能如此言吾不虑也寻追授领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清河地在畿内改封乐安王性刚直有才干斛律光雅敬之每征伐则引为副转侍中尚书右仆射后主于晋州败太后徔土门道还京师勅劢统领兵马侍卫时佞幸阉寺犹行暴虐民间鸡豕悉縦鹰犬搏噬取之劢収仪同苟子溢将斩以徇太后有令然后释之刘文殊谓劢曰子溢之徒言成祸福岂不虑后邪劢攘曰自献武皇帝以来抚飬士卒委政亲贤用武行师未有折防今西宼已次并州逹官委叛正坐此辈専政防权所以内外离心衣冠觧体若得今日斩此辈明日受诛亦无所恨文殊甚媿之太后还至邺周军续至人皆凶惧无有闘心朝士出降相属劢因奏后主曰今所翻叛多是贵人至于卒伍犹未离贰请追五品已上家属置之三台因胁之曰若战不防即焚此台此曹頋惜妻子必当死战且王师频北贼徒轻我今背城一决理必破之后主不从遂弃邺东迁劢恒后殿为周军所得武帝与语大悦因问齐亡所由劢发言流涕悲不自胜帝为改容授开府仪同三司隋文帝为丞相深器之再迁椘州刺史城北有伍子胥庙其俗尚鬼祈者必以牛酒至破产业劢叹曰子胥贤者岂宜损百姓乎告谕所部自是遂止百姓赖之开皇七年转光州刺史表请伐陈并平陈五防帝嘉之荅以优诏及大举伐陈以劢为行军总管从宜阳公王世积下陈江州以功拜上开府赐物三千叚时陇右诸羌数为宼乱朝廷以劢有威名拜洮州刺史下车大崇威恵民夷悦附后吐谷浑来宼劢时遇疾不能拒战贼遂大掠而去宪司奏劢失亡户口坐免卒于家唐褎显前代名臣追赠都督四州诸军事定州刺史子士廉冣知名   广平公盛神武徔叔祖也寛厚有长者风神武起兵于信都盛来赴以为中军大都督封广平郡公厯位司徒太尉天平三年薨于位赠假黄钺太尉太师録尚书事无子以兄子子瑗嗣天保初改封平昌王卒于魏尹阳州公永乐神武徔祖兄子也太昌初封阳州县伯进爵为公累迁北豫州刺史河桥之战司徒髙昂失利奔退永乐守洛阳南城昻走趣城南西军追者将至永乐不开门昻遂为西军所禽神武大怒杖之二百后罢豫州家产不立神武问其故对曰裴监为长史辛公正为别驾受王委寄斗酒只鸡不敢入神武乃以永乐为济州仍以监公正为长史别驾谓永乐曰尔勿大贪小小义取莫复畏永乐至州遽有受纳监公正谏不见聴以状启闻神武封以示永乐永乐由是知二人清直并擢用之后卒于州赠太师太尉録尚书事谥曰武昭无子徔兄思宗以第二子孝绪为后袭爵天保初改封修城郡王永乐弟长弼小名阿伽性麤武出入城市好欧击行路时人呼为阿伽郎君以宗室封广武王时有天恩道人至凶暴横行闾肆后入长弼党専以鬪欧为事文宣并收掩付狱天恩防十余人皆弃市长弼鞭一百寻为营州刺史在州无故自惊亡入突厥竟不知死所防乐王显国神武徔祖弟也无才技直以宗室谨厚天保元年封防乐郡王位右卫将军卒   上洛王思宗神武徔子也性寛和颇有武干天保初封上洛郡王厯位司空太傅薨于官子元海累迁散骑常侍自陈愿处山林修行释典文宣许之乃入林虑山经二年絶弃人事志不能固自启求归征复本任乃更縦酒肆情广纳姬侍寻除领军将军元海器小志大颇以智谋自许皇建末孝昭幸晋阳元海以散骑常侍防典机宻初孝昭之诛杨愔也谓武成云事成以汝为皇太弟及践位立其子百年为皇太子留济南于邺使武成居守以兵卫之武成意不平既而除领军库狄伏连为幽州刺史以斛律丰乐为领军盖以分武成之权也武成防伏连而不聴丰乐视事乃与河南王孝瑜伪猎谋之于野际夜乃归先是童謡云中兴寺里白鳬翁四方侧聴声雍雍道人闻之夜打钟时丞相府在北城中即旧中兴寺也鳬翁谓雄鸡武成小字歩落稽也道人济南小名也打钟言将被击也未防太史奏言北城有天子气孝昭以为济南之祥使平秦王归彦之邺迎济南赴幷州将除之武成以告元海并问自安之计元海曰皇太后万福主上至性非常殿下不须别虑武成曰此岂我推诚之意邪元海乞迁省思之时既夜武成防不聼去元海绕牀万匝逹旦不寐夜漏未尽武成遽出曰神算如何曰夜中有三防恐不适用耳因引梁孝王惧诛入闗事请乗数骑入晋阳先见太后求哀后见主上请去兵权不干朝政以死为限此上防也若不见许当更表请青齐二州刺史委政纲纪沉靖自居此中防也更问下防曰发言即恐族诛因逼之曰济南世嫡主上假太后令而夺之今集文武示以此勅执丰乐斩归彦尊济南号令天下以顺讨逆此万世一时也武成大悦狐疑竟未能用乃使郑道谦卜之道谦云不利举事静则吉又召曹魏祖讯以国事魏祖云当有大凶又时有林虑令姓藩者颇知占宻谓武成曰宫车非久晏驾殿下当为天下主武成拘之内庭以之又令巫觋杂卜皆云不湏举兵自有大庆武成乃奉诏送济南于晋阳至即见杀及孝昭崩武成即位除元海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太子詹事河清二年元海为和士开所谮武成鞭之六十责之曰尔在邺时教我以弟反兄几许不义以邺城兵马抗并州防许无智不义无智若为可使出为兖州刺史元海后妻陆太姬甥也以故寻被任使武平中与祖珽共执朝政元海多以太姬宻语告珽珽求领军元海不可珽乃以其所告报太姬姬怒出元海为郑州刺史邺城将败徴为尚书令周建徳七年于邺城谋逆伏诛元海好乱乐祸诈行仁慈不饮酒噉肉文宣天保末年敬信内法乃至宗庙不血食皆元海之为及为右仆射又説后主禁断屠宰原其本心非靖故终致覆败思宗弟思好本浩氏子也思宗飬以为弟遇之甚薄少以骑射事文防文宣受命为左卫大将军本名思孝天保五年讨蠕蠕文宣悦其骁勇谓曰尔击贼如鹘入鵶羣宜思好事故改名焉累迁尚书令朔州道行台朔州刺史开府南安王甚得邉朔人心后主时斫骨光弁奉使至州思好迎之甚谨光弁倨傲思好衔之武平五年遂举兵反与幷州诸贵书曰主上少长深宫未辨人之情伪昵近凶狡踈逺忠良遂使刀锯刑余贵溢轩阶商人丑类擅权帷幄剥削生灵刼掠朝市闇扵聴受専行忍害幽母深宫无复人子之礼二弟残戮顿絶孔懐之义仍縦子立夺马于东门光弁掣鹰于西市驳龙得仪同之号逍遥受郡君之名犬马班位荣冠轩冕人不堪役思长乱阶赵郡王叡实曰宗英社稷是寄左丞相斛律明月世为元辅威着隣国并非有辜奄见诛殄孤既忝预皇枝实蒙殊奨今便拥率义兵指除君侧之恶幸悉此懐无致疑惑行台郎王行思之辞也思好至阳曲自号大丞相置百官以行防左丞王尚之为长史武卫赵海在晋阳时仓卒不暇奏矫诏发兵拒之军士皆曰南安王来我辈唯有奉迎耳帝闻变使唐邕莫多娄敬显刘桃枝中领军库狄士文驰之晋阳帝勒兵续进思好军败与行思投水而死其麾下二千人桃枝围之且杀且招终不肯降以至于尽时帝在道叱奴世安自晋阳送露布于城平都遇斛斯孝卿孝卿诱使食因驰诣行宫大呌云已了帝大驩左右呼万嵗良久世安乃以状自陈帝曰尔告何物事乃得坐食于是赏孝卿而免世安罪暴思好尸七日然后屠剥焚之烹尚之于邺市令内参射其妃于宫内仍焚杀之思好前反三旬有人告其谋反韩长鸾女适思好子故奏言有人诬告诸贵事相扰动不杀无以息后乃斩之思好既诛死者弟伏阙为兄诉寃且求赠典长鸾抑而不通   平秦王归彦字仁英神武族弟也父徽魏末坐事当徙凉州行至河渭间遇贼以军功得免流因居于河州积年以觧胡言为西域大使以功行河州事遂死焉徽于神武旧恩甚笃及神武平京洛迎徽丧为之营赠司徒諡曰文宣初徽尝过长安市与妇人王氏私通而生归彦至是年九嵗神武追见之对之悲喜稍迁徐州刺史归彦少质朴后更改节放縦好声色妻魏上党王元天穆女也丑而妒数与忿争宻唘文宣求离不报天保初封平秦王嫡妃康及所生母王氏并为太妃善事二母以孝闻徴为兼侍郎稍被亲宠以讨侯景功别封长乐郡公除领军大将军领军加大自归彦始文宣诛髙徳正金寳财货悉以赐之干明初拜司徒仍总知禁卫济南自晋阳之邺杨愔宣勅防徔驾兵五千于西中隂备非常至邺数日归彦乃知之由是隂怨杨燕防杨燕防欲去二王问计于归彦归彦诈喜请与髙元海谋之元海亦口许心违驰告长广杨燕之戮归彦有力焉孝昭将入云龙门都督成休寜列仗拒而不内归彦谕之然后得入进向栢阁永巷亦如之孝昭践阼以此弥见优重每入常坐平原王叚韶上寻除司空兼尚书令齐制宫内唯天子纱防臣下皆戎防特赐归彦纱帽以宠之孝昭崩归彦徔晋阳迎武成于邺及武成即位进位太傅领司徒常聴将私部曲三人帯刀入仗徔武成还都诸贵戚防竞要之其所徃处一坐尽倾归彦既地居将相志意盈满发言陵侮傍若无人议者以威权震主必为祸乱上亦寻其前后翻覆之迹渐忌之髙元海毕义云髙干和防咸数言其短遂出归彦为冀州刺史上幸归彦第召魏收对御作诏欲加右丞相收曰至尊以右丞相登极今为归彦威名大盛故出之岂可复加此号乃拜太宰冀州刺史即命干和缮写画日仍勅门司不聴輙内时归彦在家縦酒经宿不知至明欲参至门知之大惊而退及通名谢勅令早发又勅武軄督将悉送至清阳宫送者再拜而退莫敢共语唯赵郡王叡与语久之时无闻者至州不自安遂谋逆置私驿于南境上侦伺朝廷动息时车驾将幸晋阳归彦谋乗虗入邺又以时未受调欲班赐军士讫然后发郎中令吕思礼知其谋以状告诏遣平原王叚韶袭之归彦闻有王师乃婴城距守先是冀州刺史宇文仲鸾司马李祖挹别驾陈季璩中徔事房子弼长乐郡守尉普兴防疑归彦有异亦连名宻启归彦追而获之遂収禁仲鸾等五人胁之徔逆仲鸾防不徔皆杀之军已逼城归彦登陴大呌云孝昭皇帝初崩六军百万众悉由臣手此时投身向邺迎陛下今日岂有异心正恨髙元海毕义云髙干和诳惑圣上疾忌忠良但为杀此三人即临城自刎其后城破单骑北走至交津见获锁送邺帝令赵郡王叡私问其故归彦曰使黄颔小儿牵挽我何得不反曰谁邪归彦曰元海干和岂是朝廷老宿如赵家老公时又讵懐怨于是帝又使譲焉对曰髙元海受毕义云宅用作本州刺史给后部鼓吹臣为藩王太宰反无正欲杀元海义云而已上令都督刘桃枝牵入归彦犹作前语望活帝命群臣议其罪皆云不可赦乃载以露车衔枚面缚使桃枝临之以刄击鼓随之并子孙十五人皆弃市赠仁州刺史初魏时山崩得二石角藏在武库文宣尝赐徔臣兵器特以二石角与归彦谓曰尔事恒山不得反事长广得反反时将此角吓汉归彦额角三道着帻不安文宣见之怒使以马鞭击其额流血被面曰尔反时当以此骨吓汉其言反竟验云   武兴王普字徳广归彦兄归义之子也性寛和有度量年九嵗与归彦自河州俱入洛神武使与诸子同游处天保初封武兴郡王武平二年累迁司空六年为豫州道行台尚书令后主奔邺就加太宰周师逼乃降卒于长安赠上开府豫州刺史   长乐太守灵山字景嵩神武族弟也徔神武起兵信都终长乐太守赠大将军司空諡曰文宣一子懿卒于武平镇将无子文宣以灵山徔父兄齐州刺史建明子伏防为灵山后伏防字臣援粗有刀茟天统初累迁黄门侍郎伏防厯事数朝恒叅机要而性嗜酒每多醉失末路逾剧乃至连日不食神识慌惚遂以卒赠兖州刺史建国侯孙乂袭乂少谨厚武平末给事黄门侍郎隋开皇中为太府少卿坐事死   神武诸子   神武十五男武明娄皇后生文防皇帝文宣皇帝孝昭皇帝防城景王清武成皇帝博陵文简王济王氏生永安简平王浚穆氏生平阳靖翼王淹大尔朱氏生彭城景思王浟华山王凝韩氏生上党刚肃王涣小尔朱氏生任城王湝游氏生髙阳康穆王湜郑氏生冯翊王润马氏生汉阳敬懐王洽   永安简平王浚字定乐神武第三子也初神武纳浚母当月而有孕及产后疑非已类不甚爱之而浚早慧后更被宠年八嵗时问博士卢景裕曰祭神如神在此为有神邪无神邪裕曰有神浚曰有神当云祭神神在何烦云如景裕不能荅及长嬉戏不节尝以属请受纳大见杖罚遂折节读书元象中封永安郡公豪爽有气力善骑射为文防所爱文宣性雌懦每参文襄有时洟出浚恒责帝左右何不为二兄拭鼻由是见衔累迁中书监兼侍中出为青州刺史虽颇好游畋而聪明矜恕上下畏悦之保定初进爵为王文宣末年多酒失浚谓亲近曰二兄旧不甚了了自为帝识觧顿进今沈湎败徳朝臣无敢谏者大敌未灭吾殊以为忧欲乗驿至邺面陈不知吾言见用不或者以告帝愈衔之八年来朝徔幸东山帝祼防为乐杂以妇女又自作狐掉尾戏曲尽丑态浚进言此非人主所宜帝甚不悦时杨遵彦侍侧浚引于屏处责其不谏帝雅不欲大臣与诸王交语遵彦惧以闻帝大怒曰小人由来难忍遂罢酒还宫浚寻还州又上书切谏诏令徴浚浚惧祸称疾不朝上令驰驿收浚老幼泣送者数千人及至盛以鐡笼与上党王涣俱寘北城地牢下饮食溲秽共在一所明年帝亲将左右临穴歌讴令浚防和之浚防惶怖声战帝为怆然泣下将赦之长广王湛先与浚不睦进曰猛虎出押寜无噬人帝嘿然浚防闻之呼湛小名曰歩落稽皇天见汝左右闻者莫不悲伤浚涣皆有防畧为诸王所倾服帝恐为害乃先自刺浚涣使刘桃枝防继之槊每下浚涣輙以手拉折于是投炬于笼中烧杀之加石土其上后出其尸皮髪皆尽天下寃之帝以浚妃陆氏配仪同刘郁防郁防帝苍头也以军功见宠当刺浚时郁防实中其要害故以配焉后数日帝以陆氏先无宠于浚勅与离絶干明元年赠太尉无子诏以彭城王浟第二子凖字茂则嗣   平阳靖翼王淹字子邃神武第四子也元象中封平阳郡公累迁尚书左仆射天保初进爵为王厯位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司空太尉皇建初为太傅与彭城河间王并给仗身羽林百人太寜元年迁太宰性沉谨以寛厚称河清三年薨于晋阳或云以酖终还邺赠假黄钺太宰録尚书事子徳素嗣   彭城景思王浟字子深神武第五子也元象二年拜通直散骑常侍长乐郡公博士韩毅教浟书见浟茟迹未工因戏浟曰五郎书画如此忽为常侍开国今日后宜更用心浟正色荅曰昔甘罗幼为秦相未闻能书凡人唯论才具何如岂必勤勤于笔迹博士当今能书者何为不作三公时年盖八嵗矣毅甚慙除骠骑大将军开府武定六年出为沧州刺史为治严察部内肃然守令参佐下及胥吏行游徃来皆自赍粮食浟多伺察民间之事纎介皆知有隰沷县主簿张逹尝诣州夜投民家民为设鸡臛浟诇知之逹至廷参浟谓之曰昨食鸡羮其自献之邪抑邀之使办也逹皇恐伏罪又有士人自幽州骑驴至沧州界逢一少年求与为伴行数里许其人疲极息于道上少年遂驱其驴由支径以去不知所如徃士人以告州浟曰驴上当无他负载乎曰无唯有鹿脯一肋耳浟乃宻令人分市鹿脯城中而得鹿肋于肆推所徔求竟获盗驴者境内号为神眀转都督定州刺史民有诉失牛者浟访之曰所失防有别识否民言骊牛而自领以下逹于尻其毛皆白他无类者长史韦道建谓中徔事魏道胜曰史君在沧州禽奸如神今若得此贼定神矣浟乃诈为台符市牛皮而髙其直盗利其估也果持皮出售浟案其毛色而执之道建防惊服又有老妪自列云孤贫唯仰种蔬自给每被窃取而不得其主名浟夜令左右徃书菜叶为字明旦于市中物色皆得之自是州境无复盗贼治为当时第一天保初封彭城王四年徴为侍中民吏送别悲号满道有老父数百人相率具馔饯浟于野曰自殿下来至今五载唯饮此乡水未食百姓食今当逺别聊献疏薄用表至诚浟重违其意为食一口而去七年转司州牧选徔事皆取文才之士详练法律明于剖断者当时称为美选州旧桉五百余浟未期悉断尽别驾羊脩防恐犯权戚乃诣閤谘陈浟使告曰吾直道而行何惮权戚卿防当成人之美反以权戚为言脩防慙悚而退后加特进兼司空太尉州牧如故太妃薨觧任寻复本官俄拜司空兼尚书令济南嗣位除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领大宗正卿皇建初拜大司马兼尚书令转太保武成入承大业迁太师録尚书事浟明练世务果于决断事无大小咸悉以情赵郡李公统预髙归彦之逆其母崔氏即御史中丞崔昻之徔父姊兼右仆射魏收之内妹也依令年出六十例免入官崔増年陈诉所司以昂收故崔遂获免浟擿发其事昂防以罪除名自后车驾廵幸常防守邺河清三年三月羣盗白子礼防数十人刼浟为主诈称使者至浟第入内室称勅牵浟上马临以白刄欲引向南殿浟大呼不徔遂杀之时年三十二朝野痛惜焉初浟之未遇刼也其妃郑氏梦人断浟首持去恶之数日而浟被害赠假黄钺太师太尉録尚书事给輼辌车子寳徳嗣位开府兼尚书左仆射   上党刚肃王涣字敬夀神武第七子也天姿防桀俶傥不羣虽在童幼恒以将畧自许神武壮而爱之曰此儿似我及长力能扛鼎材武絶伦每谓左右曰人不可无学但要不为博士耳故读书颇知梗槩而不甚耽习元象中封平原郡公文防之遇贼涣年尚幼在西学闻宫中讙惊曰大兄必遭难矣弯弓而出武定末除冀州刺史在州有美政天保初封上党王厯中书令尚书左仆射与恒山王演等筑伐恶诸城遂聚邺下轻薄陵犯郡县为法司所紏文宣戮其左右数人涣亦被谴六年率众送梁王萧渊明还江南仍破东闗斩梁侍进裴之横防威名甚盛八年録尚书事初术士言亡齐者黒衣由是自神武后每出行不欲见桑门为黒衣故也是时文宣幸晋阳以所忌问左右曰何物最黒对曰莫过漆帝以涣第七为当之乃使库真都督破六韩伯升之邺徴涣涣至紫陌桥杀伯升而逃凭河而度土人执以送官帝用鐡笼盛之与永安王浚同置地牢下嵗余与浚同见杀时年二十六以其妃李氏配冯文洛文洛乃帝家旧奴积劳位至刺史帝令文洛防杀涣故以其妻妻焉干明元年始收二王余骨之赠司空諡曰刚肃有勅李氏还第而文洛尚以故意脩饰诣李李盛列左右引文洛立于阶下数之曰遭难流离以至大辱志操寡薄不能自尽幸防恩诏得返蕃闱汝是谁家奴犹欲见侮于是杖之一百流血洒地涣无嫡子庶长子寳严以河清二年袭爵位终金紫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襄城景王清神武第八子也美容貌弱年有器望元象中封章武郡公天保初封防城郡王二年春薨齐氏诸王选国臣府佐多取富商羣小鹰犬少年唯襄城广寜兰陵王防颇引文艺清识之士当时以此称之干明元年二月薨赠假黄钺太师太尉録尚书事无子诏以恒山王演第二子亮嗣亮字彦道性恭孝美风仪好文学为徐州刺史坐夺商人财物免官后主败奔邺亮徔焉迁兼太尉太傅周师入邺亮于启夏门拒守诸军皆不战而败周军既入城亮方退走亮入太庙行马内痛哭拜辞然后为周军所执入闗依例授仪同分配逺邉卒于龙州   任城王湝神武第十子也少眀慧天保初封自孝昭武成时车驾还邺常令湝镇晋阳总并省事厯司徒太尉并省録尚书事天统三年拜太保并州刺史别封正平郡公时有妇人临汾水浣衣有乗马人换其新靴驰而去者妇人持故靴诣州言之湝召居城诸妪以靴示之绐曰有乗马人于路为贼所害遗此靴焉得无亲属乎一妪抚膺哭曰儿昨着此向妻家如其语捕获之时称神明武平初迁太师司州牧出为冀州刺史加太宰迁右丞相都督青州刺史湝频牧大蕃虽不洁已然寛恕为吏民所懐五年青州人崔蔚波防夜袭州城湝仓卒部分号令齐整击贼大破之拜左丞相转瀛州刺史后主奔邺加湝大丞相及安徳王称尊号于晋阳使刘子昂脩启于湝云至尊出奔宗庙既重羣公劝逼权主号令事寕终归叔父湝曰我人臣何容受此执子昂送邺帝至济州禅位于湝竟不逹湝与广寕王孝珩于冀州召募得四万余人拒周军周齐王宪来伐先遣送书并赦诏湝并沉诸井战败湝孝珩俱被禽宪曰任城王何苦至此湝曰下官神武皇帝子兄弟十五人不幸而独存逢宗社倾覆今日得死无媿坟陵宪壮之归其妻子将至邺城湝马上大哭自投于地流血满面至长安寻与后主同死妃卢氏赐斛斯徴卢蓬首垢面长斋不言笑徴放之乃为尼隋开皇三年表请文帝湝及五子于长安北原   髙阳康穆王湜神武第十一子也天保元年封十年稍迁尚书令以滑稽便辟有宠于文宣常在左右行杖以挞诸王太后深衔之其妃父防军长史张晏之尝要道拜湜湜不礼焉帝问其故对曰无官軄汉何礼之有帝于是擢拜晏之为徐州刺史文宣崩湜兼司徒导引梓宫于马上吹笛云至尊颇知臣不又击边鼓为乐太后杖湜百余未防薨太后哭之哀曰我恐其不成就与杖何期帯创死也干明初赠假黄钺太师司徒録尚书事子士义袭爵   博陵文简王济神武第十二子也天保元年封济尝徔文宣廵幸于路忽忆太后遂逃归帝怒临以白刄因此惊恍歴位太尉河清初出为定州刺史天统五年在州语人云计次第亦应到我后主闻之隂使人杀之赠假黄钺太尉録尚书事子智袭爵   华山王凝神武第十三子也天保元年封新平郡王九年改封安定十五年封华山厯位中书令齐州刺史就加太傅薨于州赠左丞相太师録尚书凝诸王中冣为孱弱妃王氏太子洗马王洽女也与苍头奸凝知而不能限禁后事发王氏赐死诏杖凝一百其愚如此冯翊王润字子泽神武第十四子也幼时神武称曰此吾家千里驹也天保初封歴位东北道行台右仆射都督定州刺史润美姿仪年十四五母郑妃与之同寝有秽杂之声及长廉慎方雅习于吏軄至于擿发隐伪奸吏无所匿其情开府王囘洛与六州大都督独孤枝侵窃官田受纳贿赂润案举其事二人表言王出送台使登魏孝文旧坛南望叹息不测其意武成使元文遥就州宣勅曰冯翊王少小谨慎在州不为非法朕信之熟矣登髙望逺人之常情鼠辈欲轻相间构曲生眉目于是囘洛决鞭二百独孤枝决杖一百寻为尚书令领太子少师厯司徒太尉大司马司州牧太保河南道行台録尚书事别封文成郡公太师太宰复为定州刺史薨赠假黄钺左丞相子茂徳嗣   汉阳敬懐王洽字敬延神武第十五子也天保元年封五年薨年十三干明元年赠太保司空无子以任城王第二子建徳为后   文防诸子   文防六男文敬元皇后生河间王孝琬宋氏生河南王孝瑜王氏生广寜王孝珩兰陵王长恭不得母氏姓陈氏生安徳王延宗燕氏生渔阳王绍信   河南康献王孝瑜字正徳文襄长子也初封河南郡公齐受禅进爵为王厯位中书令司州牧初孝瑜飬于神武宫中与武成同年相爱将诛杨愔防孝瑜预其谋及武成即位礼遇特隆孝瑜容貌魁伟精彩防毅谦慎寛厚兼爱文学读书敏速十行俱下覆碁不失一道初文防于邺东起小池游观时俗之孝瑜遂扵第作水堂龙舟植幡矟于舟上数集诸弟宴射其间遂为诸王所慕尚武成幸其第见而悦之故盛兴后园之役武成尝使和士开与胡后对坐握槊孝瑜谏曰皇后天下之母不可与臣下接手帝深纳之后又言赵郡王父死非命不可亲近由是叡及士开皆侧目士开既宻告其奢僭叡又言山东唯闻有河南王不闻有陛下帝由是忌之有尔朱御女者本事太后孝瑜先与之通后因太子防夜孝瑜窃与之言武成大怒顿饮其酒三十七杯使娄子彦载以出鸩之于车孝瑜体素肥大腰帯十围至西华门药发烦热躁闷投水而絶赠太尉録尚书事子节嗣孝瑜母魏吏部尚书宋弁孙也本魏頴川王斌之妃为文襄所纳生孝瑜孝瑜还第为太妃孝瑜妃卢正山女武成胡后之内姊也孝瑜薨后宋太妃为卢妃所谮武成杀之   广宁王孝珩文襄第二子也歴位司州牧尚书令司空司徒録尚书事大将军大司马孝珩爱赏人物学渉经史好缀文有技艺尝于聼事画一苍龙见者疑以为真又作朝士圗当时称为妙絶后主自晋州败奔邺诏王公朝士议于含光殿孝珩曰大敌既深事借机变宜使任城王领幽州道兵入土门扬声趣并州独孤永业领洛州道兵趣潼闗扬声取长安臣请领京畿兵出自滏口鼓行逆战贼军逺来日増疲老闻南北有兵自然溃散又请出宫人寳物赏赐将士帝不能用承光即位以孝珩为太宰孝珩与呼延族莫多娄敬显尉相愿同谋期以正月五日自于千秋门斩髙阿那肱令相愿以禁兵应之于内族与敬显自游豫园勒兵出尽诛韩长鸾等既而阿那肱从别宅取便路入宫事不果孝珩乃求领兵出拒西军谓髙阿那肱韩长鸾陈徳信防曰闻朝廷迟疑不赐遣领兵击贼岂畏孝珩反邪孝珩破宇文邕遂至长安反时何与国家事以今日之急犹作如此相猜疑他日从可知也髙韩恐其有变出孝珩为沧州刺史孝珩至州以五千人防任城王于信都共为匡复之计周齐王宪来伐孝珩与周军力战兵弱不能敌瞠怒曰由髙阿那肱小人吾道穷矣齐叛臣乞伏令和以矟刺孝珩坠马奴白泽以身扞之孝珩犹伤数处遂为周所虏齐王宪问孝珩齐亡之由孝珩自陈国难辞泪俱下俯仰有节宪为之改容亲为洒创傅药礼遇甚厚孝珩叹曰李穆叔有言齐氏二十八年今果然矣自神武皇帝以外吾诸父兄弟无有一人得至四十者命也奈何嗣君无独见之眀宰相非柱石之寄恨不得握兵符受庙筭身先士卒展我心力耳周人以孝珩归长安依例授开府县侯后周武帝在云阳宫宴齐之君臣自弹胡琵琶命孝珩吹笛孝珩辞曰亡国之音不足聼也固命之举笛裁至口而泪下呜咽周武乃止其年十月疾甚启周武帝乞归山东曰臣闻狐死首邱示不忘旧念臣先人坟柏在邺武帝覧启而哀之寻卒令于邺   河间王孝琬文襄第三子也天保元年封天统中累迁尚书令初突厥与周师入太原武成将避之而东孝琬叩马谏请委赵郡王部分军马必能尅敌帝徔其言孝琬免胄将出帝使追还之周军退拜并州刺史孝琬以文襄世嫡骄矜自负河南王之死诸王在宫内莫敢举声唯孝琬大哭而出又怨执政为草人拟而射之和士开与祖珽谮之云草人拟圣躬也又前突厥至州孝琬脱兠鍪抵地云岂是老妪须着此此言属大家也初魏世谣言河南种糓河北生白杨树头金鸡鸣珽以谣説帝曰河南河北河间也金鸡鸣孝琬将有建金鸡之事也帝颇惑之时孝琬得佛牙置于第内夜有神光不以进御帝闻使捜之得填库矟幡数百帝以为反状讯其诸姬有陈氏者无宠诬对曰王尝画陛下像哭之为胜其反固宜孝琬性孝每追慕文襄輙出其像对之悲泣至是陈氏以为言而不能辩帝怒令武卫赫连辅元倒鞭挝之孝琬大呼曰徔阿叔乞命帝曰尔叔为谁敢唤天子作叔邪孝琬曰臣神武皇帝嫡孙文襄皇帝嫡子魏孝静皇帝外甥何为不得唤陛下作叔也帝愈怒折其两胫而死瘗诸西山及帝崩乃得改子正礼嗣幼聪頴能诵左氏春秋齐亡迁绵州卒   兰陵武王长防一名孝瓘文襄第四子也累迁中领军开府并州刺史突厥入晋阳长恭尽力击破之芒山之役长恭为中军以五百骑再入周军遂破其围至金墉下被围甚急城上人不知其为兰陵王也长防免胄示其面竞下弩手救之于是大防武士为兰陵王入阵曲以歌谣之进位尚书令司州牧厯青瀛二州刺史颇有受纳后为太尉与叚韶共讨柏谷又攻定阳亲自督战大破之俘其众以前后功别封钜鹿长乐乐平髙阳防郡公迁大司马领宗正芒山之防后主谓长恭曰王入阵太深万一失利悔无所及长恭对曰家事亲切不觉遂然帝嫌其称家事遂忌之定阳之役稍酷虐其属尉相愿谓长防曰王受朝寄何得如此贪残长恭未及荅相愿曰岂不由芒山大防恐以威武见忌故自秽乎长恭曰然相愿曰朝廷若忌王于此犯便当行罚本欲求福反以速祸也长防遽前执其手求自安术相愿因劝长恭杜门属疾谢絶时事长恭然其言而未能即退及江淮有事恐复为将领忧惧成疾因而不治武平四年帝使徐之范赍鸩赐死长防谓妃郑氏曰我以忠见诛天道殆不可晓邪妃曰何不求见自列长恭曰此爵既颁何由可见饮之而薨赠太尉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其为将也躬勤细事每得甘美乃至一数果必与将士共之初在瀛州行参军阳士深表列其赃免官及讨定阳士深在军恐祸及长恭闻之曰何待我之浅也乃求小失杖二十以安之尝朝退仆徔尽散长恭独还无所谴罚武成赏其功命贾防为买妾二十人长恭唯受其一有千金责劵临死燔之   安徳王延宗文襄第五子母陈氏魏广阳王妓也延宗幼为文宣所养甚爱之年十二犹骑置腹上令溺已脐中抱之曰可怜止有此一个问欲作何王对曰欲作冲天王文宣问杨愔愔曰天下安得此郡名今取其义愿使安于徳于是封安徳焉为定州刺史于楼上大便使人在下张口承之以烝猪糁和人粪以饲左右有难色者鞭之孝昭帝闻之使赵道徳就州杖之一百道徳以延宗受杖不谨又加三十未几又以囚试刀验其利钝骄縦多不法武成使挞之杀其昵近九人自是深自改悔兰陵王芒山凯旋自言兵势诸兄弟咸壮之延宗独曰四兄非大丈夫何意不乗胜径入使延宗当此势闗西岂得复存及兰陵死妃郑氏以颈珠施佛广寜王使赎之延宗手书谏之而滴泪满纸河间死延宗哭之出血又结草为武成像鞭而讯之曰我兄无罪何故杀之奴以状告武成覆卧延宗于地鞭之二百防死后厯司徒太尉及平阳之役后主自晋阳御之命延宗率右军先进战于城下禽周开府宇文挺防十数人及大战延宗以麾下再入周军气壮兵鋭敌人莫不披靡俄而诸军败延宗一军独全后主将奔晋阳延宗奏言大家但在营莫动以兵马付臣臣必能破之帝不纳及至幷州不守周军入防谷乃下诏以延宗为相国并州刺史总山西兵事谓曰并州阿兄自取儿今去也延宗曰陛下为社稷自重臣为陛下出力死战骆提婆曰至尊计已定王不得輙沮后主竟奔邺在幷州将卒固请延宗即尊位皆云王若不作天子诸人实不能与王出死力延宗不得已即皇帝位下诏曰武平孱弱政由宦竖衅结萧墙盗起疆场斩闗夜遁莫知所之则我髙祖之业将坠于地王公卿士猥见推逼今便祗承寳位可大赦天下改武平七年为徳昌元年以晋昌王唐邕为宰辅齐昌王莫多娄敬显沭阳王和阿于子右卫大将军叚畅武卫将军相里僧伽开府韩骨胡侯莫陈洛州防为爪牙众闻之不召而至者前后相属延宗容貌充壮坐则仰偃则伏人皆笑之及是赫然奋发气力絶异驰骋行阵劲防若飞倾府蔵及后宫美女以赐将士又籍没内参千余家后主谓近臣曰我寜使周得并州不欲使安徳得之左右曰理然延宗见士卒皆亲执手陈辞自称名流涕呜咽众皆争为死童儿女子亦乗屋攘投甎石以撃周军特进开府那卢安生守太谷以万兵叛周军围晋阳望之如黒云四合延宗有众四万命莫多娄敬显韩骨胡拒城南和阿于子叚畅拒城东延宗亲当周齐王于城北奋大矟徃来督战所向无前尚书令史沮山亦肥大多力捉长刀歩徔杀伤甚多武卫兰芙蓉綦连延长皆死于阵和阿于子叚畅以千骑投周军周军尽锐攻东门际昬遂入进兵焚佛寺门屋飞熖照天地延宗与敬显率壮士自西门入夹击周军周军大乱争门相填压塞路不得进齐人从后斫刺死者二千余人多禁卫诸公子周武帝左右畧尽自防无路承御上士张夀辄牵马头贺防佛恩以鞭拂其后﨑岖仅得出齐人奋击防中焉至城东阸曲佛恩及降者皮子信为之导仅免时四更也延宗谓周武帝死于乱兵使于积尸中求长鬛不得时齐人既胜入坊饮酒尽醉卧延宗不能复整周武帝出城饥甚欲为遁计齐王宪及柱国王谊谏以为去必不免叚畅又盛言城内空虚无继援周武帝乃驻马鸣角收兵俄顷复振诘旦还攻东门克之又入南门延宗战力屈走至城北于民家见禽周武帝自投下马执其手延宗辞曰死人手何敢逼至尊帝曰两国天子有何怨恶直为百姓来耳勿怖终不相害使复衣帽而礼之先是髙都郡有山焉絶壁临水忽有墨书云齐亡延宗洗视愈眀帝使人就写使者改亡为上至是应焉延宗以十二月十三日晡时受勅守并州明日建尊号不间日而被围经宿至食时而败年号徳昌好事者言其得二日云既而周武帝问邺城若为取延宗辞曰亡国大夫不可与图存此非臣所及彊问之乃曰若任城王援邺臣不能知若今主自守陛下兵不血刃及至长安周武与齐之君臣饮酒令后主起舞延宗悲不自持屡欲仰药自裁傅婢苦执谏而止未几周武诬后主及延宗防云遥应穆提婆谋反赐死皆自陈无之延宗攘泣而不言以椒塞口而死明年李妃收殡之后主之传位于太子也孙正言窃谓人曰我昔武定中为广州士曹闻襄城人曹普演有言髙王诸儿阿保当为天子至髙徳之承之当灭阿保谓天保徳之谓徳昌也承之谓幼主年号承光其言竟信云   渔阳王绍信文襄第六子也歴特进开府中领军防军青州刺史行经渔阳郡有钜富人钟长命绍信引与同坐太守郑道盖来谒长命欲起绍信不聴曰何物小人乃烦主人公为起乃与长命结为弟兄使其妃行家人礼责长命赠贿百万钟氏因此贫乏齐灭死于长安   文宣诸子   文宣五男李后生废帝及太原王绍徳冯世妇生范阳王绍义裴嫔生西河王绍仁顔嫔生陇西王绍防太原王绍徳文宣第二子也天保末为开府仪同三司武成因怒李后诟绍徳曰尔父击我时竟不来救以刀镮筑杀之亲以土埋之游豫园武平元年诏以范阳王子辨才为后袭太原王   范阳王绍义文宣第三子也初封广阳徙封范阳歴位侍中清都尹好与羣小同饮擅使内参欧杀博士任方荣武成杖之二百送付昭信后后又杖一百及后主奔邺以绍义为尚书令定州刺史周武帝克并州以封辅相为北朔州总管此州齐之重镇诸勇士多聚焉前长史赵穆司马王当万等谋执辅相迎任城王于瀛州事不果遂迎绍义绍义至马邑先是辅相及其属韩阿各奴防数十人皆齐叛臣自肆州以北城戍二百八十余尽从辅相及绍义至皆反马绍义与灵州刺史袁洪猛引兵南出欲取并州至新兴而肆州已为周守前队二仪同以所部降周周兵击显州执刺史陆琼又攻防诸城绍义还保北朔周将宇文神举军逼马邑绍义遣杜眀逹拒之兵大败绍义曰有死而已不能降人遂奔突厥众三千家徔之绍义令之曰欲还者任意于是哭拜别者太半突厥他鉢可汗谓文宣为英雄天子以绍义重踝似之甚见爱重凡齐人在北者悉绍义髙寳寕在营州表上尊号绍义遂即皇帝位称武平元年以赵穆为天水王他鉢闻寳寕得平州亦招诸部各举兵南向云共立范阳王作齐帝为其报讐周武帝大集兵于云阳将亲北伐遇疾暴崩绍义闻之以为天賛已也卢昌期据范阳亦表迎绍义俄而周将宇文神举攻灭昌期其日绍义适至幽州闻周守将出兵于外欲乗虚取蓟城列天子旌旗登故昭王冡乗髙望逺部分兵众神举遣大将军宇文恩将四千人驰救幽州半为齐军所杀绍义闻范阳城防素服举哀囬军入突厥周人购之于他鉢又使贺若谊徃説之他鉢犹不忍遂伪与绍义猎于南境使谊执之以归流于蜀绍义妃勃海封孝琬女自突厥逃归绍义在蜀遗妃书云夷狄无信使吾至此竟死蜀中   西河王绍仁文宣第四子也天保末为开府仪同三司寻薨   陇西王绍廉文宣第五子也初封长乐后改焉性麤暴尝防刀逐范阳王绍义绍义走入廐闭门拒之乃免绍义初为清都尹未及理事绍廉先徃唤囚悉出率意决遣之能饮酒一举数升终以此薨   孝昭诸子   孝昭七男元皇后生乐陵王百年桑氐生襄城王亮出后襄城景王诸姬生汝南王彦理始平王彦徳城阳王彦基定阳王彦康汝阳王彦忠   乐陵王百年孝昭第二子也孝昭即位立百年为皇太子纳斛律光长女为妃帝临崩遗诏传位于武成并有手书其末曰百年无罪汝可以乐处置之勿学前人大寜中封乐陵王河清三年五月白虹围日再重又横贯而不逹赤星见帝以盆承星影而盖之一夜盆自破欲以百年厌之防博陵人贾徳胄教百年书百年尝作数勑字徳胄封之以奏帝又发怒使召百年百年被召自知不免割帯玦留与妃斛律氏见帝于元都苑凉风堂使百年书字验与徳胄所奏相类遣左右乱捶击之又令人拽百年走绕堂下且走且击所厯处血皆徧地气息将尽曰愿与阿叔作奴遂斩之弃池中池水尽赤帝于后园亲临瘗之妃把玦哀号不食月余亦死玦犹在手拳不可开时年十四其父光自擘之乃开后主时改九院为二十七院掘地得小尸绯袍金带一髻一觧一足有靴诸内参窃言百年太子也或以为太原王绍徳诏以襄城王子白泽袭爵乐陵王齐亡入闗徙蜀死汝南王彦理武平初封王位开府清都尹齐亡入闗随例授仪同大将军封县子女入太子宫故得不死隋开皇初卒于并州刺史始平王彦徳城阳王彦基定阳王彦康汝南王彦忠与汝南王同受封并加仪同后事阙   武成诸子   武成十三男胡皇后生后主及琅琊王俨李夫人生南阳王绰后宫生齐安王廓北平王贞髙平王仁英淮南王仁光西河王仁机乐平王仁邕頴川王仁俭安乐王仁雅丹阳王仁直东海王仁谦   南阳王绰字仁通武成长子也以五月五日丙时生至午时后主乃生武成以绰母李夫人非正嫡故贬为弟初名融字君明出后汉阳王河清三年改封南阳别为汉阳置后绰始十余嵗留守晋阳爱波斯狗尉破胡谏之绰歘然斫杀数狗狼籍在地破胡惊走不敢复言后为司徒冀州刺史好祼人画为兽状縦犬噬而食之左转定州汲井水为后池在楼上弹人好防行游猎无度恣情彊暴云学文宣伯为人有妇人抱儿路中逢之走避入草绰夺其儿饲波斯狗妇人号哭绰怒又縦狗使食妇人狗不食涂以儿血乃食焉后主闻之诏锁绰赴行在所至而宥之问在州何者冣乐对曰多取蝎混蛆中观之极乐后主即夜索蝎一斗比晓得二三升置诸浴斛使人祼卧其中号呌宛转帝与绰临观喜噱不已谓绰曰有如此乐事何不早驰驿奏闻绰由是大为后主所宠拜大将军朝夕同戏韩长鸾恶之绰寻除齐州刺史将发长鸾令绰亲信诬告其反有司奏处大辟后主不忍显戮使宠胡何猥萨于后园与绰角戏因搤杀之瘗于兴圣佛寺经四百余日乃敛顔色毛髪皆如生俗云五月五日生者脑不壊故也绰兄弟皆呼父为兄兄嫡母为家家乳母为姊姊妇为妹妹齐亡妃郑氏为周武帝所幸请绰勑所司于永平陵北   琅邪王俨字仁威武成第三子也初封东平王拜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録尚书事大司马魏氏旧制中丞出千歩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行王公皆遥住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中丞过其或迟违则赤棒棒之自都邺后此仪浸絶武成欲雄宠俨乃使一依旧制俨初徔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歩骑领军之官属中丞之威□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胡后在华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歩障观之遣中尉骤马趣仗不得入自言奉勅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帝大笑以为善更勅令驻车传语良乆观者倾京邑俨恒居宫中坐含香殿视事诸父皆拜焉帝幸并州俨恒居守每送驾或中道或至晋阳乃还王师罗尝从驾后至武成欲罪之辞曰臣与东平王别留连不觉晚武成忆俨为之下泣舍师罗不问俨器服翫饰皆与后主同所须悉官给于南宫尝见新氷緑李还怒曰尊兄已有我何意无从是后主先得新竒属官及工匠必获罪太上胡后犹以为不足俨尝患喉使医下针张目不瞬又言于帝曰阿兄愞何能率左右帝每称曰此黠儿也当有所成以后主为劣有废立之意武成崩改封琅邪俨以和士开骆提婆防奢恣意甚不平尝众诘之二人相谓曰琅邪眼光奕奕数歩射人每奉对不觉汗出天威尚不尔也由是忌之武平二年出俨居北宫五日一朝不复得时见太后四月诏除太保余官悉觧犹帯中丞且以京畿北城有武库欲移俨于外然后夺其兵权书侍御史王子宜与俨左右开府髙舍洛中常侍刘辟彊説俨曰殿下被踈正由士开间构何可出北宫入百姓丛中也俨谓侍中冯子琮曰士开罪重儿欲杀之子琮心欲废帝而立俨因賛成其事俨乃令子宜表弹士开罪请付禁推子琮杂以他文书奏之后主不审省而可之俨诳领军库狄伏连曰奉令领军収士开伏连以谘子琮且请覆奏子琮曰琅邪王受勅何湏重奏伏连信之伏五十人于神虎门外诘旦执士开送御史俨使冯永洛就防斩之俨徒本意唯杀士开及是因逼俨曰事既然不可中止俨遂率京畿军士三千余人屯千秋门外帝使刘桃枝将禁兵八十人召俨桃枝遥拜俨命反缚将斩之禁兵散走帝又使冯子琮召俨俨辞曰士开谋废至尊欲剃家家头为尼罪合万死臣为是矫诏诛之尊兄若欲杀臣不敢逃罪若放臣愿遣姊姊来迎臣臣即入见姊姊即陆令萱也俨欲诱出杀之令萱执刀帝后闻之战栗又使韩长鸾召俨俨将入刘辟彊牵衣谏曰若不斩提婆母子殿下无由得入广寜安徳二王适从西来欲助成其事曰何不入辟彊曰人少安徳王顾众而言曰孝昭诛杨遵彦只八十人今乃数千何言人少后主泣启太后当与家家永别乃急召斛律光俨时亦召之光闻俨杀士开抚掌大笑曰龙子作事固自不似凡人入见后主于永巷帝率宿卫者歩骑四百授甲将出光曰小儿辈防兵与交手即乱鄙谚曰奴见大家心死至尊宜自至千秋门琅邪必不敢动皮景和亦以为然后主从之光歩道使人走出曰大家来俨徒骇散帝驻马桥上遥呼之俨犹立不进光就谓曰天子弟杀一汉何苦执其手彊引以前请帝曰琅邪王年少轻为举措长大自不复然愿寛其罪帝防俨带刀镮乱筑辩头良久乃释之收伏连及髙舍洛王子宜刘辟彊都督翟显贵于后园帝亲射之而后斩皆支觧暴之都街下文武职吏尽欲杀之光以皆勲贵子弟恐人心不安赵彦深亦云春秋责帅于是罪之各有差俨之未获罪也邺城北有白马佛塔石虎时为佛圗澄作也俨将修之巫云浮屠不可动动之北城当失主不徔破至第二级得白虵长数丈囬旋失之数旬而俨败自是太后处俨于宫内食必自尝之陆令萱説帝曰琅邪王聪明雄勇观其相表殆非人臣自専杀已来常懐恐惧宜早为计何洪珍与和士开素善亦请杀之未决帝以食舆宻迎祖珽问之珽称周公杀管蔡季友酖庆父以对帝纳其言以俨之晋阳使右卫大将军赵元侃诱执俨元侃曰臣昔事先帝日见先帝爱王今寜就死不能行此帝出元侃为豫州刺史九月帝启太后曰眀旦欲与仁威出猎湏早出早还是夜四鼓帝召俨俨疑之陆令萱曰兄兄唤児何不去俨出至永巷刘桃枝反接其手俨呼曰乞见家家尊兄桃枝以防塞其口反防头负出至大眀宫鼻血满面遂拉杀之时年十四裹之以席埋于室内帝使启太后临哭十余声即拥入殿眀年三月于邺西赠谥曰椘防哀帝以慰太后有遗腹四男生数月皆幽死以平阳王淹孙世俊嗣俨妃李祖钦女也进为椘帝后居宣则宫齐亡乃嫁焉   齐安王廓字仁武成第四子也性长者无过行位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   北平王贞字仁坚武成第五子也沈审寛厚帝常曰此儿得我鳯毛位司州牧京畿大都督兼尚书令録尚书事帝行幸总留防事积年后主以贞长大渐忌之阿那肱承防令冯士干劾系贞于狱夺其留后权   髙平王仁英武成第六子也举止轩昂精神无检格位定州刺史   淮南王仁光武成第七子也性躁暴位清都尹次西河王仁机生而无骨不自支持次乐平王仁邕次頴川王仁俭次安乐王仁雅从小有瘖疾次丹阳王仁直次东海王仁谦皆飬于北宫琅邪王死后诸王守禁弥切武平末仁邕已下始得出外供给俭薄取充而已寻后主穷蹙以廓为光州刺史贞为青州仁英为冀州仁俭为胶州仁直为济州自廓已下多与后主死于长安仁英以清狂仁雅以瘖疾获免俱徙蜀隋开皇中追还仁英诏与萧琛陈叔寳修其本宗祭祀未防而卒   后主诸子   后主五男穆皇后生幼主诸姬生东平王恪次善徳次贾徳次质钱胡太后以恪嗣琅邪王寻夭折齐灭周武帝以任城王以下大小二十一王归于长安皆有封爵其后不从戮者散配西土皆死于邉   通志卷八十五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五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宗室传第八下   后周   邵惠公颢【颢子什肥 什肥子胄 什肥弟导导子广 广子洽 广弟翼 翼弟众导弟防 叱罗协 冯迁】杞简公连【子元宝 元宝继子亮 亮弟椿】莒庄   公洛生【子菩萨 菩萨继子至 賔 贡】虞国公仲【子兴 兴子洛】广川公测【弟深 深子孝伯】东平公神举【父显和 神举子同神举弟庆 庆子静乱 静乱子协 协弟皛】   文帝十王   宋献公震【继子实】卫刺王直 齐焬王宪【子贵】赵僭王招 谯孝王俭 陈惑王纯 越野王盛 代奰王达 冀康公通 滕闻王逌   孝闵一王   纪厉王康   明帝三王   毕刺王贤 鄷王贞   孝武六王   汉王赞【余五王同赞为隋文所诛】   宣帝二王   莱王衍与郢王术同为隋文所诛   隋   蔡景王整【子智积】滕穆王瓒【子纶】道宣王嵩 卫昭王爽【子集】河间王【子庆】义城公处纲【弟处乐】离石太守子崇   文帝四王   房陵王勇【子俨】秦孝王俊【子浩湛】庶人秀 庶人谅焬帝三子   元徳太子昭【子侑是为恭帝 次燕王倓 次越王侗】齐王暕 赵王杲   后周   邵惠公颢文帝之长兄也徳皇帝娶乐浪王氏是为徳皇后生颢次杞简公连次莒庄公洛生次文帝颢性至孝居徳皇后丧哀毁过礼魏正光末沃野镇人破六韩拔陵作乱所署伪王卫可瓌最彊徳皇帝紏合乡曲与可瓌战于武当临阵坠马颢奔救杀数十人贼众披靡徳皇帝乃上马引去俄而贼追骑大至颢遂殁焉其后徳皇帝竟斩可瓌及鲜于修礼起徳皇帝与诸子俱防其军中为其将佐葛荣杀修礼尔朱荣平葛荣举家方迁晋阳周有天下保定初追赠颢大冢宰封邵国公諡曰惠颢三子什肥导防什肥事母以孝闻文帝入关不能离母遂防晋阳文帝定秦陇什肥为齐神武所害保定初追赠大将军小冢宰袭爵邵国公諡曰景子胄嗣胄少孤颇有干略景公之见害以年防下蚕室保定初诏以晋公防子防绍景公封天和中与齐通好胄归袭爵邵国公及隋文帝辅政胄为荣州刺史举兵应尉迟迥为清河公杨素所杀国除防字干仁胄至自齐改封谭国公后与防同诛建徳二年追复封爵常武公导字菩萨少雄豪有仁惠初与诸父在葛荣军中荣败迁晋阳与文帝随贺拔岳入关导从而西常从征伐文帝讨侯莫陈悦以导为都督悦走故塞导追斩之牵屯山以功封饶阳县伯及魏文帝东征防导为华州刺史既而赵青雀于伏徳慕容思庆等作乱导击之禽伏徳斩思庆屯渭桥防文帝军及事平进爵章武郡公加侍中开府及髙仲宻以北豫州降文帝东征复以导为大都督行华州刺史甚得扞守之方及大军不利东魏追至稠桑知关中有备乃还侯景来附诏徴陇右大都督独孤信东下令导代信为秦州刺史大都督十五州诸军事及齐氏称帝文帝发闗中兵讨之魏文帝遣齐王廓镇陇右徴导拜大将军大都督二十三州诸军事屯咸阳大军还乃旋旧镇导性寛明善于抚驭凡所引接人皆尽诚临事谨慎常若弗及文帝毎出征防导居守深为吏民所附朝廷亦以此重之魏恭帝时薨于上邽赠尚书令諡曰孝朝议以导抚和西戎威恩显著欲令世镇陇右以彰厥徳及薨于上邽城西无疆原华戎防者万余人悲号振野相率负土成坟髙五十余丈周廻八十余歩为官司所止然后泣辞而去其遗爱见思如此天和五年重赠太师柱国公导五子广亮翼椿众亮椿出后于杞广字干归少方严好文学武成初位大将军梁州总管进封蔡国公累迁秦州刺史总管十三州诸军事性明察善于抚绥民庶畏悦之时晋公防诸子及广弟杞公亮等奢侈逾制广独率礼又折节待士朝野称焉广以晋公防擅权劝令挹损防不能用后除陕州总管以病免及孝公追封豳国公诏广袭爵初广母李氏以广患忧而成疾遂殁广居丧加笃乃以毁薨世称母为广病广为母死慈孝之道极于一门武帝素服亲临其丧赠本官加太保陇右十四州诸军事秦州刺史諡曰文于陇右子洽嗣隋文帝辅政被害国除翼字干宜封西阳郡公早薨諡曰昭无子以杞公亮子温嗣后坐亮反诛国除众字乾道少不慧封天水郡公为隋文所诛导弟防字萨保幼方正有志度特为徳皇帝所爱文帝之入闗以年少不从普防初始自晋阳至平凉时年十七文帝诸子并幼家务之事悉以委防内外不严而肃文帝叹曰此儿志度类我及临夏州防防事贺拔岳岳被害文帝至平凉以防为都督从破侯莫陈悦后以迎魏帝功封水池县伯从文帝禽窦防复农破沙苑战河桥并有功芒山之役为敌人所围頼都督侯伏龙恩救乃免坐免官寻复本官大统十三年进封中山公十五年迁大将军与于谨征江陵防率轻骑为前锋昼夜兼攻梁临邉城镇并拔之进兵至江陵城下城中不意兵至惶窘失图大军继至围而尅之师还防又讨平襄阳蛮帅向天保等万余落初行六官拜小司空文帝西廵至牵屯山遇疾驰驿召防防至泾州而疾已绵笃谓防曰吾形容若此必是不济诸子幼小宼贼未定天下之事属之于汝宜勉力以成吾志防涕泣奉行至云阳而文帝崩防秘之至长安乃发丧时嗣子冲弱彊宼在近人情不安防纲纪内外抚循文武于是众心乃定先是文帝尝云我得胡力当时莫晓其指时人以防当之寻拜柱国文帝山陵毕防以天命有归遣人讽魏帝行禅代之事孝闵践阼拜大司马封晋国公邑万户赵贵独孤信等将谋袭防防因其入朝遂执之党与皆伏诛拜大冢宰时司防李植军司马孙恒等在文帝朝乆居权要见防执政恐不见容乃宻要宫伯乙弗凤张光洛贺拔提元进等为腹心说帝曰防诛赵贵以来威权日盛谋臣宿将争往附之大小政事皆决于防以臣观之将不守臣节宜图之帝然其言数将武士于后园为执缚之势防微知之出植为梁州恒为同州欲遏其谋后帝思植等每欲召之防谏曰天下至亲不过兄弟若兄弟自搆嫌隙他人何易可亲但恐除臣后奸回得逞其欲非唯不利陛下亦危社稷泣涕乆之乃止防尤猜凤等凤等益惧与帝宻谋滋甚遂克日将除防光洛告防防乃召柱国贺兰祥小司马尉迟纲等以凤谋告之祥等并劝废帝时纲总领禁兵防乃遣纲入宫召凤等议事以次执送防第因罢散宿卫兵遣祥逼帝幽于旧邸于是召公卿毕集防第防曰先王勤劳王业三十余年宼贼未平奄弃万国寡人地则犹子亲受顾命以略阳公既居正嫡与公等立而奉之革魏兴周为四海王自即位以来荒滛无度昵近羣小防忌骨肉大臣重将咸欲诛夷若此谋遂行社稷必致倾覆寡人若死将何靣目以见先王今日宁负略阳公岂可负社稷宁都公年徳兼茂仁孝慈圣今欲废昏立明公等以为何如羣公咸曰此公之家事敢不唯命是听于是斩凤等于门外并诛植恒等寻亦弑帝徴宁都公于岐州而立之是为明帝二年拜太师赐辂车冕服封子至为崇业郡公初改雍州刺史为牧以防为之并赐金石之乐武成元年防上表归政帝许之军国大事尚委于防帝性聪睿有识量防深惮之有李安者本以鼎爼得宠于防稍被陞擢位至膳部下大夫至是防乃宻令安置毒于食以进帝遂崩防立武帝百官总已以听于防自文帝为丞相立左右十二军总属相府文帝崩后皆受防处分凡所徴发非防书不行防第屯兵禁卫盛于宫阙事无巨细皆先断后闻保定元年以防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合五府总于天官或有希防防者云周公徳重鲁立文王之庙以防功比周公宜用此礼于是诏于同州晋国第立徳皇帝别庙使防祭焉三年诏自今诏诰及百官文书并不得称公名以彰殊礼防抗表固让初文帝创业即与突厥和亲谋为掎角共图髙氏是年遣柱国杨忠与突厥东伐破齐长城至并州而还期后年更举南北相应齐主大惧先是防母阎氏与弟四姑及诸戚属并没在齐皆被幽絷防毎遣间使寻求莫知音息至是并许还朝且请和好四年齐人先遣防姑入关留其母以为后图仍令人为阎氏作书与防曰吾念十八九入汝家今已八十矣凡生汝軰三男三女今目下不见一人兴言及此悲纒肌骨頼皇齐恩防差安衰暮又得与汝杨氏姑及汝叔母纥于汝嫂刘及汝新妇等同居颇以自适但为微有耳疾大语方闻行动饮食幸无多损汝与吾别时年尚幼小以前家事或不委曲记也我昔在武川镇生汝兄弟三人鲜于修礼起日吾家先在博陵郡住相将欲向左人城至唐河北遇定州官军汝祖及第二叔与战皆没叔母贺拔及儿元宝叔母纥于及儿菩萨并吾与汝六人俱为官兵执送元宝掌军时宝掌营唐城内经三日宝掌遣送吾与汝及所掠男女向京至定州城南夜宿同乡人姬库根家蠕蠕奴望见鲜于修礼营火逐光走至本营告吾等所在明旦汝叔将兵邀遮吾及汝等因得还营汝时年十二可不畧记此事由縁也后吾共汝居晋阳时元宝菩萨及汝姑儿贺兰盛洛并汝四子从成博士学成性严恶汝等谋欲害之吾共汝叔母闻知各笞其儿唯盛洛无母独不被捶后尔朱天柱亡歳贺拔阿斗泥在闗西遣人迎家累汝叔亦遣奴迎汝及盛洛等汝时着绯绫袍银装带盛洛着紫织成缬并乗骡同去盛洛小于汝三人并唤吾作摩敦此事当一一记之今寄汝小时所着锦袍表一领至宜检看知吾含悲抱戚多歴年祀禽兽草木母子相依吾有何罪与汝分隔世间所有求皆可得母子异国何处可求汝今贵极王公富过山海有一老母八十之年飘然千里死亡旦夕不得一朝同处寒不得汝衣饥不得汝食汝虽穷荣极盛于吾何益生前汝既不得申其供飬事往何论今日以后吾之残命唯系于汝戴天覆地中有神明勿云防昧而可欺负杨氏姑今皇齐赐许先发关河阻逺隔絶多年书依常体虑汝致惑是以每存欵质兼亦载吾姓名当识此理勿以为怪防性至孝得书悲不自胜左右莫能仰视报书云区宇分崩遭遇灾祸违离膝下三十五年受形禀气皆知母子谁知萨保如此不孝宿殃积戾唯应自受岂悟网罗上婴慈母但立身立行不负一物明神有识宜先哀怜而子为公侯母为俘热不见母热寒不见母寒衣不知有无食不知饥饱泯如天地之外无由蹔闻昼夜悲号继之以血分怀寃酷终此一生死若有知冀奉见于泉下耳不谓齐朝觧网惠以徳音摩敦四姑并许哀放初闻此防魂爽飞越号天叩地不能自胜四姑即防礼送平安入境以今月十八日于河东拜见遥奉顔色崩恸肝肠但离絶多年存亡阻隔相见之始口未忍言唯叙齐朝寛每存大徳云与摩敦虽处宫禁常承优礼今者来邺恩遇弥隆重降矜哀听许摩敦垂勅曲尽悲酷备述家事伏读未周五情屠割书中所道无一事敢忘摩敦年尊又加忧苦常谓寝食贬损或多遗漏伏奉论述次第分明一则以悲一则以喜乡里被败之日萨保年已十歳隣曲旧事犹自记忆况家门祸难亲戚流离奉辞时节先后慈训刻肌刻骨常纒心腑天长丧乱四海横流太祖乗时齐朝抚运两河三辅各运神机源其事迹非相背负太祖升遐未定萨保属当犹子之长亲受顾命虽身居重任职当忧责至于歳时称庆子孙在庭顾视悲摧心情断絶胡顔履戴负媿神明齐朝霈然之恩既已霑洽爱敬之至施及傍人草木有心禽鱼感泽况在人伦而不铭戴有国有家信义为本伏度来期已应有日一得奉见慈顔永毕生愿生死骨肉岂过今恩负山戴岳未足胜荷二国分隔理无书信主上以彼朝不絶母子之恩亦赐许奉答不期今日得通家问伏纸呜咽言不宣心防寄萨保别时所防锦袍表年嵗虽久宛然犹识抱此悲泣至于拜见事归忍死知复何心齐朝不即发遣更令重与防书要防重报防复书往返至于再三而母竟不至朝议以其失信令有司移齐移未送而母至举朝庆悦大赦天下防与母暌隔多年一朝团聚凡所资奉穷极华盛毎四时伏腊武帝率诸亲戚行家人之礼称觞上夀荣贵之极振古未闻也是年突厥复率众赴期防以齐氏初送国亲未欲即事征讨复虑失信蕃夷更生邉患不得已遂请东征九月诏徴二十四军及左右厢散秦陇巴蜀之兵诸蕃国之众二十万人十月帝于庙庭授防斧钺出军防至潼关乃遣柱国尉迟迥统精兵十万为前锋大将军权景宣率山南兵出豫州少师杨檦出轵关防连营渐进屯军农迥围洛阳柱国齐国公宪郑国公达奚武等营邙山防性无戎畧此行又非本心故师出虽久无功而还防与诸将稽首请罪帝不之责天和二年防母薨寻诏起令视事五年诏赐防轩悬之乐六佾之舞防性甚寛和然暗于大体自恃建立之功久当权轴凡所委任皆非其人兼诸子贪残僚属纵溢恃防威势莫不蠧政害民上下相防曽无疑虑帝以其暴慢宻与卫王直图之七年三月十八日防自同州还帝御文安殿见防讫引入含仁殿朝皇太后先是帝以禁中见防常行家人礼防谒太后太后必赐之坐帝毎立侍至是防将入帝谓曰太后春秋至尊颇好酒喜怒有时乖爽比谏未防垂纳兄今愿更启请因出怀中酒诰授防曰以此谏太后防入如帝所诫跪读未讫帝以玉珽自后击之踣地又令宦者何泉以御刀斫之泉惧斫不能伤时卫王直先匿于户内乃出斩之初帝欲图防王轨宇文神举宇文孝伯颇预其谋是日轨等并在外更无知者杀防讫乃召宫伯长孙览等即令收防子柱国谭国公防大将军莒国公至崇业公静正平公干嘉及干基干光干符干祖干威等并柱国侯伏龙恩龙恩弟大将军万夀大将军刘勇中外府司録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于殿中杀之齐王宪曰安出自早所典庖厨而已未足加戮帝曰汝不知耳世宗之崩安所为也十九日乃诏暴防等罪大赦改天和七年为建徳元年防世子训为蒲州刺史其夜遣柱国越公盛乗传镇蒲州徴训赴京师至同州赐死防长史叱罗协司録冯迁及所亲任者皆除名防子昌城公澡使突厥遣开府宇文徳赍诏书就杀之三年诏复防及诸子先封諡防曰荡并改之叱罗协代郡人本名与武帝讳同后改焉少寒微尝为州小吏以恭谨见知窦防为御史中尉以协为书侍御史防向潼闗协为监军防死协见获文帝授大丞相东阁祭酒累迁相府属从事中郎协歴仕二京详练故事又深自克厉文帝颇委任之然犹以家属在东疑其恋本及河桥战败协随军还文帝知协不贰封冠军县男进爵为侯后为大将军尉迟迥长史率兵伐蜀行潼州事魏恭帝三年文帝徴协入朝论蜀中事乃赐姓宇文氏晋公防既杀孙恒李植等欲委腹心于司防栁庆司宪令狐整等二人并辞俱荐协防遂徴协入朝引与同宿深寄托之协誓以躯命自効防大悦以为得协之晩稍迁防府长史进爵为公常在防侧明帝知其材识庸浅每按抑之数谓曰汝何知也犹以防所亲任每含容之及明帝崩便授协司防中大夫中外府长史协形貎瘦小举措褊急既以得志每自矜髙及其所言多乖事当时莫不笑之防以其忠已每提奬之协既受防重委冀得婚连帝室乃求复旧姓叱罗氏许之又进位柱国防以协年老许其致仕而协贪荣未肯告退及防诛除名建徳三年以协宿齿授仪同三司赐爵南阳郡公卒子金刚嗣冯迁字羽伐农人少修谨有干能为防府司録性质直小心畏慎兼明练时事善于断决毎校阅文簿孜孜不倦以此甚为防委任后授陜州刺史迁本寒微不为时辈所重一旦刺举本州以谦恭接待乡邑人无怨者复入为司累迁小司空自天和后以年老委任稍衰及防诛犹除名卒于家子恕位仪同三司杞简公连防而谨厚临敌果毅随徳皇帝遇定州官军于唐河北俱战没保定初追赠太傅柱国大将军大司徒封杞国公諡曰简子元宝为齐神武所害保定初追赠大将军小司徒袭封杞国公諡曰烈以章武公导子亮嗣亮字干徳位梁州总管及豳国公广薨以亮为秦州总管广所部悉以配焉在州甚无政绩寻进柱国从东伐进上柱国仍从平邺迁大司徒大象初以行军总管与元帅郧国公韦孝寛等伐陈还至豫州宻谋袭孝寛营将图反逆孝寛有备亮不得入遂遁走孝寛追斩之子胲明坐亮诛诏以亮弟椿为烈公后椿字干夀位上柱国大司徒大定中为隋文帝所害并其五子莒庄公洛生少任侠好施爱士北州贤俊皆与之防而才能皆出其下及葛营杀鲜于修礼以洛生为渔阳王仍领徳皇帝余众时人皆呼为洛生王洛生善抚将士是以克获常冠诸军尔朱荣定山东时洛生在虏中荣雅闻其名心惮焉寻为荣所害保定初追赠大将军封莒国公諡曰庄子菩萨为齐神武所害保定初追赠大将军小宗伯袭爵諡曰穆以晋公防子至嗣至字干附后坐父防诛诏以卫王直子賔为穆公后賔字干瑞寻坐直诛以齐王宪子广都公贡袭贡字干贞宣帝初被诛国除   虞国公仲徳皇帝从父兄也卒于代保定初追赠太傅柱国大将军大司徒封虞国公子兴嗣兴生属兵乱与仲相失年防莫知其戚属逺近与文帝兄弟初不相识沙苑之败预在行间被虏随例散配诸军兴性厚有志度虽流离世故而风范可观保定二年诏访仲子孙兴始附属籍武帝以兴帝戚近属尊礼之甚厚位开府仪同三司宗师袭爵虞国公薨赠柱国大将军諡曰靖子洛嗣位仪同三司隋初为介国公为隋室賔云广川公测字澄镜文帝之族子也髙祖中山曽祖豆頽祖麒麟父永仕魏位并显达测性沉宻少笃学毎旬月不窥戸牖起家奉朝请歴司徒右长史尚魏宣武女阳平公主拜驸马都尉及魏孝武疑齐神武有异图诏测诣文帝令宻为之备文帝见之甚欢还封广川县伯寻从魏孝武西迁进爵为公文帝为丞相以测为右长史军国政事多委任之又令测详定宗室昭穆逺近附于属籍大统中除骠骑大将军侍中开府仪同三司行汾州事测政存简惠颇得民和地接东魏数相抄窃或有获其为宼者多缚送之测皆命解缚置之賔馆然后引与相见如客礼焉仍设酒肴宴劳放还其国并给粮饩卫送出境自是东魏人大慙乃不为宼汾晋之间各安其业两界之民遂通庆吊即不复为仇讐矣时论称之方于羊叔子或告测与外境交通怀贰心者文帝怒曰测为我安邉吾知其无贰志何为间我骨肉生此贝锦乃命斩之仍许测以便宜从事八年转行绥州事先是每歳河冰合郡将则徙民入城堡以避突厥宼掠测至令安堵如故乃于要路数百处积柴仍逺斥知其动静是年十二月突厥从连谷入宼去界数十里测命积柴之处一时纵火突厥谓大军至惧而逃走自相蹂践委弃杂畜辎重不可胜数测徐率所部收入自是突厥不敢复至因请置戍兵以备之十年徴拜太子少保卒文帝亲临恸焉諡曰靖测性仁恕好施与衣食之外家无积蓄在洛阳日尝被窃盗其妻阳平公主衣服皆在失中州县禽盗并物测恐此盗窃公主衣服当死云此赃非是贼遂遇赦得免其人既感恩请为测左右及测从孝武西迁事极狼狈盗人从测竟无异志子该嗣位徐州刺史测弟深字奴干性鲠正有器局年数嵗戏累石为营伍折草作旌旗布置行列皆有军阵之势父永遇见之大喜曰汝自然知此于后必为名将永安初起家秘书郎领宿卫军及齐神武举兵入洛阳魏孝武西迁既事起仓卒人多逃散深抚循所部并得入关以功赐爵长乐县伯文帝以深有谋畧欲引置左右图议政事大统元年乃启为丞相府王簿累转尚书直事郎中及齐神武屯蒲坂分遣其将窦防趣潼关髙敖曹围洛州文帝将袭防诸将咸难之文帝乃隠其事阳若未有谋者而独问策于深深曰窦防欢之骁将也顽凶而勇战亟胜而轻敌欢每仗之以为御侮今者大军若就蒲坂则髙欢拒守窦氏必援之内外受敌取败之道也不如选轻锐之卒潜出小关窦性急必来决战髙欢持重未即救之则窦可禽也既虏窦欢势自沮廻师御之可以制胜文帝喜曰是吾心也军遂行果获防而齐神武亦退深又说文帝进取农复克之文帝大悦谓深曰君即吾家之陈平也是冬齐神武又率大众度河渉洛至沙苑诸将皆有惧色唯深独贺文帝诘曰贼来充斥何贺之有对曰髙欢之抚河北甚得众心虽乏智谋人皆用命以此自守未易可图今悬兵渡河非众所欲唯欢耻失窦氏愎谏而来所谓忿兵一战可禽也此事昭然不贺何为请假深一节发王罴之兵邀其走路使无遗类矣文帝然之寻而大破齐军果如所策俄进爵为侯六官建拜小吏部下大夫迁中大夫武成元年迁豳州刺史改封安化县公保定初除京兆尹入为司防中大夫深少丧父事兄甚谨性多竒谲好读兵书既居近侍毎得进筹策及在选曹颇获时誉性仁爱情隆宗党从弟神举神庆防孤深抚训之义均同气世尤以此称焉卒于位諡曰成康子孝伯字胡玉其生与武帝同日文帝甚爱之飬于第内及长又与武帝同学武成九年拜宗师上士时年十六性沈正謇谔好直言武帝即位欲引置左右时政在家臣不得专制乃托言少与同业受经思相启发由是防弗之猜得入为右侍上士恒侍读及遭父忧诏令服中袭爵武帝尝谓曰公于我犹汉髙与卢绾也赐以十三镮金带自是恒侍左右出入卧内朝务皆得预焉孝伯亦竭心尽力无所廻避至于时政得失外间细事皆以奏闻帝信委之当时莫比及帝将诛晋公防宻与卫王直图之他无知者唯孝伯及王轨宇文神举颇得参预防诛授开府仪同三司歴司防中大夫左宫正皇太子既无令徳孝伯言于帝曰皇太子徳声未闻请妙选正人为其师友调防圣质不然悔无所及帝敛容曰卿世载鲠直竭诚所事观卿所言有家风矣孝伯拜谢曰非言之难受之难也深愿陛下思之帝曰正人岂复过君于是以尉迟运为右宫正孝伯仍为左宫正宗师中大夫累迁右宫伯尝因侍坐帝问吾儿比进善不对曰皇太子比惧天威殊无罪失及王因内宴捋帝须言太子之不善帝罢酒责孝伯曰公常谓我云太子无过今闻轨言公为诳矣孝伯拜曰臣闻父子之际人所难言臣知陛下不能割情忍爱遂尔结舌帝知其意黙然久之乃曰朕已委公公其勉之及大军东讨拜内史下大夫令掌防台事军还帝曰居守之重无忝战功于是加授大将军进爵广陵郡公并赐女妓金帛等复为宗师每车驾廵幸常执其手令居守后事帝北讨至云阳宫寝疾驿召孝伯赴行在所执其手曰吾自量必无济理以后事付君是夜授司卫上大夫总宿卫兵马令驰驿入京镇守宣帝即位授小冢宰帝忌齐王宪意欲除之谓孝伯曰公能图之当以其官位相授孝伯叩头曰齐王戚近勲髙栋梁所寄臣若顺防则臣为不忠陛下为不孝之子也帝因防之乃与于智郑译等图其事令智告宪谋逆遣孝伯召入诛之帝之为太子西征也在军有过行郑译时亦预焉军还孝伯及王轨尽以白武帝武帝怒挞帝数十乃除译名至是帝追憾被杖乃问译我脚上杖痕谁所为也译曰事由宇文孝伯王译又说轨捋帝须事帝乃诛轨尉迟运惧私谓孝伯曰吾徒必不免祸柰何孝伯曰今堂上有老母地下有武帝为臣为子知欲何之且委质事人本徇名义谏而不入将焉逃死足下若为身计宜自逺之于是各行其志运寻出为秦州总管帝荒滛日甚诛戮无度孝伯频谏不从由是益防后稽胡反令孝伯为行军总管从越王盛讨平之及军还帝将杀之乃托以齐王事诮之曰公知齐王谋反何以不言对曰臣知齐王忠于社稷为羣小媒蘖加之以罪臣以言必不用所以不言且先帝属微臣辅陛下今谏而不从实负顾托以此为罪是所甘心帝慙俛首不语令赐死于家时年三十六及隋文帝践极以孝伯王轨忠而获罪并令收葬复其官爵尝谓髙颎曰宇文孝伯实有周良臣此人若在我辈无措手处子歆嗣   东平公神举文帝之族子也髙祖普陵曽祖求男仕魏位并显达祖金殿魏兖州刺史安喜县侯父显和少而袭爵性矜严颇渉经史膂力絶人弯弓数百斤能左右驰射孝武之在蕃显和早防眷遇时属多难尝问计于显和显和具陈宜杜门晦迹相时而动帝深纳焉及即位拜阁内都督封城阳县公以恩旧遇之甚厚显和所居隘陋乃撒殿省赐为寝室其见重如此及齐神武专政帝每不自安问显和曰天下汹汹将如之何对曰莫若择善而从因诵诗云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帝曰是吾心也遂定入闗策以其母老令预为计对曰今日之事忠孝不并然臣不宻则失身安敢预为私计帝怆然改容曰卿我之王陵也迁朱衣直阁阁内大都督改封长广县公从孝武入关周文见而善之进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卒建徳三年追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神举早孤有夙成之量及长神情倜傥志畧英赡眉目防朗仪貎魁梧明帝初起家中侍上士帝留意翰林而神举雅好篇什每防幸神举恒从袭爵长广县公天和元年累迁右宫伯中大夫进爵清河郡公建徳三年自京兆尹出为熊州刺史齐人惮其威名及帝东伐从平并州即授刺史州既齐氏别都多有奸猾神举示以威恩逺近恱服改封武徳郡公进柱国大将军又改封东平郡公宣政元年转司武上大夫及豳州人卢昌期等据范阳反诏神举讨禽之时齐黄门侍郎卢思道亦在反中贼平将解衣伏法神举乃释而礼之即令草露布属稽胡反宼西河复诏神举与越王盛讨之时突厥赴救神举以竒兵击之突厥败走稽胡欵服即授并州总管神举见待于武帝处心腹之任王轨宇文孝伯等屡言皇太子之短神举亦预焉及宣帝即位神举惧及祸怀不自安初神举定范阳之后威声甚振帝亦忌其名望兼以宿憾遂使人赍鸩赐之薨于马邑时年四十八神举美风仪善辞令博渉经史性爱篇章尤工骑射临戎对宼勇而有谋莅职当官每着声绩兼好施爱士以雄豪自居故得任兼文武声彰外内百僚无不仰其风则先辈宿齿至于今称之子同嗣位至仪同大将军神举弟庆字神庆沈深有器局少以聪敏见知初受业东观颇渉经史既而谓人曰书足记姓名而已安能久事笔砚为腐儒事业乎时文州贼乱庆应募从征以功授都督卫王直镇山南引为左右庆善射有胆气好格猛兽直甚壮之稍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及诛宇文防庆有谋焉进授骠骑大将军加开府从武帝攻河隂先登攀堞与贼短兵相接中石乃堕絶而复苏帝劳之曰卿勇可以贾人也复从武帝拔晋州齐兵大至庆与齐王宪轻骑觇之卒与贼窘宪挺身而遁庆退据汾桥众贼争进庆射之所中人马必毙贼乃稍却及拔髙璧克并州下信都禽髙湝功并居最进位大将军封汝南郡公寻以行军总管击延安反胡平之歴延宁二州总管隋文帝为丞相以行军总管征江表次白帝以劳进上大将军帝与庆有旧甚见亲待令督丞相军事悉以心腹寻加柱国开皇初拜左武卫将军进上柱国数年除凉州总管嵗余徴还不任以职文帝每加优礼卒于家子静乱尚隋文帝女广平公主位仪同安徳县公熊州刺史先庆卒静乱子协位右翊卫将军宇文化及之乱遇害协弟皛字婆罗门大业中飬于宫内后为千牛左右炀帝甚亲昵之每有防宴必侍从至于出入卧内伺察六宫往来不限门禁时人号为宇文三郎与宫人滛乱至于妃嫔公主亦有丑声萧后言于帝皛闻惧不敢见协因奏皛壮不可久在宫掖帝不之罪召入待之如初化及弑逆之际为乱兵所害   文帝十王   文帝十三男姚夫人生明帝后宫生宋献公震文元皇后生孝闵皇帝文宣后叱奴氏生武帝卫刺王直达歩于妃生齐炀王宪王姬生赵僭王招后宫生谯孝王俭陈惑王纯越野王盛代奰王达冀康王通滕闻王逌宋献公震字弥俄突防而敏达大统十六年封武邑公尚魏文帝女其年薨保定元年追赠大司马封宋国公无子以明帝第三子实嗣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大象中为大前疑寻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卫刺王直字豆罗突魏恭帝三年封秦郡公武成初进封卫国公歴雍州牧大司空襄州总管直武帝母弟也性浮诡以晋公防执政遂贰于帝而昵防及南讨军败愠于免黜又请帝除防帝宿有诛防意遂与直谋之及防诛帝以齐王宪为大冢宰直既乖本望又请为大司马欲擅威权帝知其意谓曰汝兄弟长幼有序何反居下列也以为大司徒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初帝以直第为东宫更使直自择所居直歴观府署无称意者至废陟屺佛寺遂欲居之齐王宪谓曰兄儿女成长此寺褊小讵是所宜直曰一身尚不自容何论儿女宪怪而疑之直常从帝校猎而乱行帝怒对众挞之自是愤怨滋甚及帝幸云阳宫直在京师反攻肃章门司武尉迟运闭门不得入退走追至荆州获之免为庶人囚诸宫中寻复有异志及其子十人并诛之国除   齐炀王宪字毗贺突文帝第五子也性通敏有度量虽在童齓而神彩嶷然初封涪城县公少与武帝俱授诗传咸综机要得其指归文帝甞赐诸子良马惟其所择宪独取駮者帝问之对曰此马色类既殊或是骏逸若从军征伐牧圉易分帝喜曰此儿识智不凡当成重器后从猎上陇经官马牧帝每见骏马駮者輙曰此我儿马也令左右取以赐之魏恭帝元年进封安成郡公孝闵帝践阼拜骠骑大将军武成初除益州总管梁益等二十四州诸军事益州刺史进封齐国公邑万尸初平蜀之后文帝以其形胜之地不欲使宿将居之诸子之中欲有推择徧问武帝以下谁欲此行并未及对而宪先请文帝曰刺史当抚众理民非尔所及以年授者当归尔兄宪曰才用有殊不关大小试而无効甘受靣欺文帝大悦以宪年尚幼未之遣也明帝追遵先防故有此授宪时年十六善于绥抚防心政术辞讼辐凑听受不疲蜀人悦之共立碑颂徳保定中徴拜雍州牧及晋公防东伐以尉迟迥为前锋围洛阳齐兵数万奄出军后诸军恇骇并各退散唯宪与王雄达奚武拒之而雄为齐人所败三军震惧宪自督励众心乃安时晋公防执政雅相亲委赏罚之际皆得预焉天和三年以宪为大司马行小冢宰雍州牧如故四年齐将独孤永业来宼诏宪与柱国李穆出宜阳筑崇徳等五城絶其粮道齐将斛律明月筑垒洛南五年宪渉洛邀击之明月遁走是歳齐斛律明月又率大众于汾北筑城西至龙门晋公防问计于宪宪曰如宪所见兄宜暂出同州以为威势宪请以精兵居前随机攻取非惟邉境清宁亦当有所尅获防然之六年遣宪率众二万出自龙门齐将新蔡王康徳潜军宵遁宪乃渡河攻其伏龙等四城二日尽拔又进攻张壁克之获其军实夷其城垒斛律明月时在华容弗能救乃北攻姚襄城防之时汾州见围日久宪遣柱国宇文盛运粟馈之宪自入两乳谷袭尅齐伯杜城使柱国谭公防筑石殿城以为汾州之援齐平原王段孝先兰陵王长恭引兵大至大将军韩欢为齐人所乗遂退宪身自督战齐众稍却防日暮乃各收军及晋公防诛武帝召宪入宪免冠拜谢帝谓之曰冢宰无君陵上吾所以诛之以安社稷汝亲则同气休戚共之事不相渉何烦致谢乃诏宪往防第收兵符及诸簿籍等寻以为大冢宰时帝既诛宰臣亲览朝政方欲齐之以刑爰及亲亲亦为刻薄宪以为防所任自天和之后威势渐隆防欲有所陈多令宪闻奏其间或有可否宪虑生嫌隙每曲而畅之帝亦悉其此心故得无患然犹以威名过重终不能平虽迁授冢宰实夺其权也开府裴文举宪之侍读帝甞御内殿引见之谓曰晋公不臣之迹朝野所知昔魏末不纲太祖匡辅元氏有周受命晋公复执威权积习生常便谓法应须尔岂有三十歳天子而可为人所制乎且近代以来又有一弊暂经属便即礼若君臣此乃乱世之权宜非经国之治术诗云夙夜非懈以事一人者本据天子尔虽陪侍齐公不得即同臣主且大祖十儿宁可悉为天子卿宜规以正道劝以义方辑睦我君臣协我骨肉无令兄弟自致嫌疑文举拜谢而出归以白宪宪指心抚几曰吾之宿心公宁不悉但当尽心竭节知复何言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宪友刘休徴献王箴一首宪美之休徴后又以箴上之帝方剪削诸弟甚悦其文宪甞以兵书繁广难求指要乃自刋定为要畧五篇至是表陈之帝览而称善其秋帝幸云阳宫寝疾卫王直于京师举兵帝召宪谓曰卫王为逆汝知之乎宪对曰臣初不知今始奉诏直若违天犯顺此则自取灭亡帝曰汝便为前军吾亦续发直寻败走帝至京师宪与赵王招俱入拜谢帝曰管蔡为戮周公作辅人心不同有如其靣但媿兄弟亲寻干戈于我为不能耳初直内深忌宪宪隠而容之且以帝之母弟毎加友爱晋公防之诛也直固请及宪帝曰齐公心迹吾自悉之不得更有所疑也及文宣皇后崩直又启宪饮酒食肉与平昔不异帝曰吾与齐王异生俱非正嫡特为吾意今祖括是同汝当媿之何论得失汝亲太后之子但须自朂直乃止四年帝将东讨独与内史王谊谋之余人莫得知也后以诸弟才畧无出宪右遂告之宪即赞成其事及大军将出宪表上私财以助军费曰昔邉防未静卜式愿上私财江湖不澄卫兹请献私粟臣虽不敏敢志景行诏不纳而以宪表示公卿曰人臣当如此朕贵其心耳宁资此物乎乃诏宪为前军趣黎阳帝亲围河隂未尅宪攻拔武济进围洛口拔其东西二城以帝疾班师是嵗初置上柱国官以宪为之五年大举东讨宪率精骑五万复为前锋守雀防谷帝亲围晋州宪进克洪洞永安二城更图进取齐主闻晋州见围乃将兵十万自来援之时柱国陈主纯顿军千里径大将军永昌公椿屯鸡栖原大将军宇文盛守汾水闗并受宪节度宪宻谓椿曰兵者诡道去防不定见机而作不得遵常汝今为营不须张幕可伐栢为庵示有处所令兵夜去之后贼尤致疑也时齐主分军万人向千里径又令其众出汾水闗自率大兵与椿对宇文盛驰告急宪自救之齐人遽退盛与柱国侯莫陈芮逐之多有斩获俄而椿告齐众稍逼宪又救之防椿被勅追还率兵夜反齐人果谓栢庵为帐幕不疑军退翌日始悟时帝已去晋州留宪为后拒齐主自率众来追至于髙梁桥宪以精骑二千阻水为阵齐领军叚畅直进至桥宪隔水招畅与语语毕问曰若何姓名畅曰领军叚畅也公复为谁宪曰我虞大都督耳畅曰观公言语不是凡人今日相见何用隠其名位宪乃曰我天子大弟齐王也徧指陈王纯已下并以告之畅鞭马而去宪即命旋军而齐人遽追之戈甲甚锐宪与开府宇文忻各统精锐百骑为殿以拒之斩其骁将贺兰豹子山褥瓌等百余人齐众乃退宪度汾而防帝于玉璧帝又令宪率兵六万还援晋州齐主攻围晋州寻而帝东辕次于髙显宪率所部先向晋州明日诸军总集稍逼城下齐人亦大出兵阵于城南帝诏宪驰往观之宪反命曰易与耳请破之而后食帝悦曰汝之所言吾无忧矣既而诸军俱进应时大溃其夜齐主遁走齐人复据髙壁及洛女帝命宪攻洛女破之齐王遂走邺防其从兄安徳王延宗据并州延宗因僭伪号帝围其城宪攻其西靣克之禽延宗以功封第二子安成公质为河间王拜第三子賨为大将军仍诏宪先驱趣邺进尅邺城宪善兵权多筹略长于抚御摧锋防阵为士卒先齐人闻风惮其勇略齐任城王湝广宁王孝珩等据信都有众数万帝复诏宪讨之仍令齐主手书招湝湝不纳宪军过赵州湝令间谍二人觇骑执以白宪宪乃集齐旧将徧将示之曰吾所争者大不在汝等即放还令充使乃与湝书宪至信都湝阵于城南宪登张耳冡以望之俄而湝所署领军尉相愿伪出畧阵遂以众降湝杀其妻子相愿湝心腹也众甚骇遂破之禽湝及孝珩等先是稽胡刘没铎自称皇帝又诏宪督赵王招等平之宪自以威名日重潜思屏退及帝欲亲征北蕃乃辞以疾帝变色曰汝若惮行谁为吾任使者宪惧曰臣陪奉銮舆诚为本愿但身婴疾疢不堪领兵帝许之寻而武帝崩宣帝嗣位以宪属尊望重深相忌惮时武帝未葬诸王在内居服司卫长孙览总兵辅政恐诸王有异志奏令开府于智察其动静及山陵还诸王归第帝又命智就宅宪因是告宪有异谋帝乃遣小冢宰宇文孝伯谓宪曰三公之位宜属亲贤今欲以叔为太师何如宪对曰臣材轻位重满盈是惧三师之任非所敢当孝伯反命寻而复来曰诏王晩共诸王俱入既至殿门宪独被引进帝先伏壮士于别室至即执之宪辞色不挠固自陈说帝使于智对宪宪目光如炬与智相质或谓宪曰以王今日事势何用多言宪曰我位重属尊一旦至此死生有命宁复图存但以老母在堂恐防慈恨耳因掷笏于地乃缢之时年三十五帝以于智为柱国封齐国公又杀上大将军安邑公王兴上开府独孤熊开府豆卢绍等皆以昵于宪也帝既诛宪无以为辞故托兴等与宪结谋遂加戮焉时人知其寃酷咸云伴宪死也宪所生达歩于氏蠕蠕人也建徳三年上册为齐国太妃宪有至性事母以孝闻太妃旧患风热屡经发动宪衣不觧带扶侍左右宪或东西从役毎心惊母必有疾乃驰使参问果如所虑宪六子贵质賨贡干禧干洽贵字干福少聪敏尤便骑射始读孝经便谓人曰读此一经足为立身之本十嵗封安定郡公文帝始封此郡未甞假人至是封焉年十一从宪猎于盐州一围中手射野马及鹿一十有五建徳二年拜齐国世子后出为豳州总管贵虽出自深宫而防心庶政性聪敏过目輙记甞道逢二人谓其左右曰此人是县党何因輙行左右不识贵便述其姓名莫不嗟伏白虎烽经为商人所烧烽帅受货不言其罪他日此帅随例来参贵乃问云啇人烧烽何因私放烽帅愕然遂即首伏其明察如此卒时年十七武帝甚痛惜之质字干祐以宪勲封河间郡王賨字干礼中垻公贡出后莒庄公干禧安成公干洽龙涸公并与宪俱被诛   赵僭王招字豆卢突防聪頴博渉羣书好属文学庾信体词多轻艳魏恭帝三年封正平郡公武成初进封赵国公歴益州总管大司空大司马进爵为王除雍州牧建徳五年从武帝定东夏以功进位上柱国又与齐王宪讨平稽胡斩贼帅刘没铎宣政中拜太师大象元年诏以洛州襄国郡邑万户为赵王国招出就国二年宣帝不豫徴招及陈越代滕五王赴阙比招等至而帝已崩隋文帝辅政加招等殊礼入朝不趋劔履上殿隋文将迁周鼎招宻欲图之以匡社稷乃要隋文帝至第饮于寝室招子员贯及妃弟鲁封所亲人史胄皆先在室左右佩刀而立又藏兵刄于帷席之间后院亦伏壮士隋文帝从者多在閤外唯杨元胄胄弟威及陶彻坐于戸侧招屡以佩刀割瓜防隋文隋文未之疑元胄觉变扣刀而入招乃以大觞亲饮胄酒又命胄向厨取浆胄不为之动滕王逌后至隋文降阶迎胄因得耳语曰形势大异公宜速出隋文共逌等就坐须臾辞出后事觉防以谋反其年诛招及其子徳广公员永康王贯越公干铣弟干铿等国除招所着文集十卷行于世谯孝王俭字侯幼突武成初封谯国公建徳三年进爵为王从平邺拜大冢宰薨子干恽嗣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陈惑王纯字堙智突武成初封陈国公保定中使突厥迎皇后歴秦陜二州总管建徳三年进爵为王从平齐进位上柱国歴并州总管雍州牧太傅大象元年诏以济南郡邑万户为陈国纯出就国二年朝京师并其子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越野王盛字立久突武成初封越国公建徳三年进爵为王从平齐进位上柱国歴相州总管大冢宰大象元年迁大前疑太保其年诏以丰州武当安昌二郡邑万户为越国盛出就国二年朝京师并其子为隋文所害国除   代奰王达字度斤突性果决善骑射武成初封代国公建徳初进位柱国出为荆州刺史在州有政绩武帝手勅襃美之所部澧州刺史蔡泽以赃败达以其世着勲庸欲曲法贷之恐亏公宪宻表奏之事竟得释其处事周慎如此达雅好节俭食无兼膳侍姬不过数四衣皆弊故又未甞营资产国无储积左右甞以为言达从容应之曰君子忧道不忧贫何烦于此三年进爵为王武帝东伐以为右军总管齐淑妃冯氏尤美齐后主所齐平帝以达不迩声色特以冯氏赐之宣帝即位进上柱国大象元年拜大右弼其年诏以潞州上党郡邑万戸为代国达出就国二年朝京师及子俱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冀康公通字屈率突武成初封冀国公薨子绚嗣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大定中亦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滕闻王逌字尔固突少好经史解属文武成初封滕国公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宣政元年进位上柱国大象元年诏以荆州新野郡邑万尸为滕国逌出就国二年朝京师为隋文帝所害并其二子国除逌所着文章颇行于世   孝闵一王   孝闵帝一男陆夫人生纪厉王康字干安保定初封纪国公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出为利州总管骄侈无轨度隂有异谋司録裴融谏康杀之五年诏赐康死子湜嗣大定中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明帝三王   明帝三男徐妃生毕刺王贤后宫生酆王贞宋王实实出后宋献公震   毕刺王贤字干阳保定四年封毕公建徳三年进爵为王歴荆州总管大司空大象初进上柱国雍州牧太师明年宣帝崩贤性彊济有威略虑隋文帝倾覆宗祏言泄并其子被害国除   酆王贞字干雅初封酆国公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大象中为大冢宰大定中并其子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武帝六王   武帝七男李皇后生宣帝汉王赞库汗姬生秦王防曹王允冯姬生道王充薛世妇生蔡王兑郑姬生荆王元汉王赞字干依初封汉国公建徳三年进爵为王大象末隋文帝辅政欲顺物情乃进赞位上柱国拜右大丞相大冢宰外示尊崇实无所综理转太师及诸方略定寻与秦王防曹王允道王充蔡王兑荆王元并害之并其子孙无遗   宣帝二王   宣帝三男朱皇后生静帝王姬生莱王衍皇甫姬生郢王术衍及术并大象二年为隋文帝所害国除   隋   蔡景王整文帝之次弟也文帝四弟唯整及滕穆王瓒与帝同生次道宣王嵩次卫昭王爽并异母整周明帝时以武元帝军功赐爵陈留郡公位开府车骑大将军从武帝平齐力战而死文帝初居武元之忧率诸弟负土为坟人植一柏四根郁茂西北一根整所栽者独瘁后因大风雨并根失之整果不得善终文帝为相国赠柱国大司徒八州刺史及受禅追封蔡王谥曰景子智积袭又封其弟智明为髙阳郡公智才开化县公寻拜智积开府仪同三司授同州刺史仪卫资送甚盛整娶同郡尉迟纲女生智积开皇中有司奏智积将尉迟太妃帝因曰是家昔几杀我我有同生二弟并恃妇家势见陵我向之笑云尔既嗔我不可与尔角嗔并云阿兄只倚头额时有医师邉隠逐势言我后百日当病癫二弟私喜以告父母父母泣谓我曰尔二弟大剧不能爱兄我言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徳一日有天下当改其姓为悖父母许之父母亡后二弟及妇复防我于晋公我每自外还及门輙不喜如入牢狱常托以患气鎻閤静坐唯食至乃暂开当时实不可耐反美世人无兄弟者葢贫家兄弟多相爱由有无相假借达官兄弟多相憎由争形势故也智积在同州未甞嬉戏防猎听政之暇端坐读书门无私谒有侍读公孙尚义山东儒士府佐杨君英萧徳言并有文学时延于座所设唯饼果酒财三酌家有女妓唯年节嘉庆奏于太妃之前其简静如此文帝既与景王不睦其太妃尉迟氏又与独孤后不相谐以是智积常怀危惧每自贬损帝亦以是哀怜之或劝智积治产业者智积曰昔平原露朽财帛苦其多也吾幸无可露何更营乎有五男止教读论语孝经而已亦不令交通賔客或问其故答曰恐儿子有才能以致祸也开皇二十年徴还京无他职任阖门自守非朝觐不出炀帝即位滕王纶卫王集并以防构得罪髙阳公智明亦以交通夺爵智积愈惧大业三年授农太守委政寮佐清静自居及杨元感作乱自东都引军而西智积谓官属曰元感闻大军将至欲西图关中若成其计则根本固矣当以计縻之使不得进不出一旬自可禽耳及元感以军至城下智积登陴詈辱之元感怒甚防攻之城门为贼所烧智积乃更益火贼不得入数日宇文述等援军至合撃破之寻拜宗正卿十二年从驾江都寝疾帝时防薄骨肉智积每不自安及遇患不呼医临终谓所亲曰吾今始知得保首领没于地矣时人哀之有子道元   滕穆王瓒字恒生一名慧仕周世以武元帝军功封竟陵郡公尚武帝妹顺阳公主授仪同保定四年累迁纳言瓒贵公子又尚主美姿仪好书爱士甚有令名于当世时人号曰杨三郎武帝甚亲爱之平齐之役诸王咸从防瓒居守帝谓之曰六府事殷一以相委朕将遂事东方无西顾之忧矣宣帝即位迁吏部中大夫加上仪同宣帝崩文帝入禁中将总朝政令子勇召之欲有计议瓒素与文帝不协闻命不从曰作隋国公恐不能保何乃更为族灭事邪文帝作相拜大宗伯典修礼律进位上柱国封邵国公瓒见帝执政羣议不一恐为家祸隂有图文帝之计文帝每优容之及受禅立为滕王拜雍州牧帝数与同坐呼为阿三后坐事去牧以王就第瓒妃宇文氏先与独孤皇后不平及此郁郁不得志隂有呪诅帝命瓒出之瓒不忍离絶固请帝不得已从之宇文氏竟除属籍瓒由是忤防恩礼更薄开皇十一年从幸栗园坐树下方饮酒鼻忽流血暴薨时年四十四谥曰穆人皆言其遇鸩也子纶嗣纶字斌籕性厚美姿容颇知钟律文帝受禅封邵国公明年拜邵州刺史晋王广纳妃于梁诏纶致礼甚为梁人所敬纶以穆王故当文帝世每不自安炀帝即位尤被猜忌纶忧惧呼术者王姿问之姿曰王相禄不凡滕即腾也此字足为善应有沙门惠恩崛多等颇觧占纶每与交通常令此三人为厌胜法有人告纶怨望呪诅帝令黄门侍郎王穷騐之希防奏纶厌蛊恶逆坐当死帝令公卿议之司徒杨素等曰纶怀恶之由积自家世惟皇运之始四海同心在于孔怀弥须协力其先乃离阻大谋弃同即异父悖于前子逆于后为恶有将其罪莫大请依前科帝以皇族不忍除名徙邉大业七年帝征辽东纶欲上表请从军自効为郡司所遏未防徙珠崖及天下大乱为贼林仕所逼擕妻子窜儋耳后归唐封怀化县公寻病卒纶弟坦字文籕初封竟陵公坐纶徙长沙坦弟猛字武籕徙衡山猛弟温字明籕初徙零陵温好学觧属文既而作零陵赋以自寄其词哀思帝见而怒之转徙南海温弟诜字籕前亦徙零陵帝以其修谨徴还袭封滕王以奉穆王祀大业末于江都为宇文化及所害   道宣王嵩在周以武元帝军功赐爵兴城公早卒文帝受禅追封谥焉以滕穆王瓒子静袭卒谥曰悼无子以蔡王智积子世澄袭   卫昭王爽字师仁小字明达在周以武元帝军功于襁褓中封同安郡公六嵗而武元崩为献皇后所飬由是宠爱特异诸弟年十七为内史上大夫文帝执政授蒲州刺史柱国及受禅立为卫王所生李氏为太妃爽位雍州牧右领军大将军权领并州总管上柱国凉州总管爽美风仪有器局政甚有声大军北伐河间王豆卢勣窦荣定髙颎虞世则等分道而进以爽为元帅俱受爽节度爽亲率李充等四将出朔州遇沙鉢略可汗于白道接战大破之沙鉢略中重创而遁帝大悦赐爽真食梁安县千户六年复为元帅歩骑十五万出合川突厥遁逃徴为纳言帝甚重之未防爽疾帝遣薛荣宗视之云众鬼为厉爽令左右驱逐之居数日有鬼物来撃荣宗荣宗走下阶而毙其夜爽薨年二十五赠太尉冀州刺史子集嗣集字文防初封遂安王寻袭封卫王炀帝时诸侯恩礼渐薄猜防日甚集忧惧乃呼术者俞普明章醮以祈福助有人告集咒咀宪司希防锻成其狱奏集恶逆坐当死诏下其议杨素等议请论如律时滕王纶坐与相连帝不忍加诛除名逺徙邉郡天下乱不知所终   河间王字辟恶文帝从祖弟也祖爱敬早卒父元孙少孤随母郭氏飬于舅族及武元帝与周文建义关中元孙时在邺惧为齐人所诛因假外家姓为郭氏元孙死齐为周灭始入关与文帝相见帝哀之为买田宅性明悟有文武干略数从征伐累迁开府仪同三司文帝为丞相恒置左右委以腹心帝诣周赵王宅将及于难时立于户外以卫文帝寻加上开府赐爵永康县公及受禅拜大将军进爵郡公寻赠其父柱国尚书令河间郡公其年立为河间王拜右卫大将军寻进柱国以行军元帅出灵州道征突厥大破之拜寜州总管上柱国政尚清静甚有恩惠迁蒲州刺史得以便宜从事时河东多盗贼奏为盗者百余人投之邉裔州境帖然号为良吏每晋王广入朝輙领扬州总管及王归藩复还蒲州在州十余年风教大洽炀帝嗣位拜太子太保嵗余薨大业六年追封郇王子庆嗣庆倾曲善时变帝猜忌骨肉滕王纶等皆被废放唯庆获全累迁荥阳太守颇有政绩及李宻据洛口仓荥阳诸县多应宻庆勒兵拒守嵗余城中粮尽兵势日蹙宻遗庆书曰王之先世家住山东本姓郭氏乃非杨族娄敬之于汉髙殊非血允吕布之于董卓良异天亲芝焚蕙叹事不同此江都荒湎流宕忘归骨肉崩离人神怨愤举烽火于骊山诸侯莫至浮胶船于汉水还日未期王独守孤城援絶千里粮糇支计仅有月余弊卒之多财盈数百有何恃頼欲相抗拒求枯鱼于市肆即事非虗因归雁以运粮竟知何日止恐祸生匕首衅发萧墙空以七尺之躯悬当千金之购可为酸鼻者也幸能三思自求多福于时江都败问亦至庆得书遂降于宻改姓为郭氏宻破归东都又为杨氏越王侗不之责也及侗称制拜宗正卿世充既僭伪号降爵郇国公复为郭氏世充以兄女妻之署荣州刺史及世充将败庆欲将妻同归长安其妻曰国家以妾奉箕帚于公者欲以申厚意结公心耳今父叔穷逼家国阽危而公不顾婚姻孤负付托自为全身之计非妾所望也妾若至长安公家一婢耳何用妾为愿送还东都君之惠也庆不许其妻遂沐浴靓妆仰药而死庆遂归唐为宜州刺史郇国公复姓杨氏其嫡母元太妃年老两目失明世充斩之义城公处纲文帝族父也生长北邉少习骑射在周以军功拜上仪同文帝受禅赠其父钟葵柱国尚书令义城县公以处纲袭焉累迁右领军将军处纲虽无材艺而性质直在官彊济亦为当时所称拜蒲州刺史吏民悦之卒于秦州总管谥曰恭弟处乐官至洛州刺史汉王谅反朝廷以为二心废锢不齿   离石太守子崇武元帝族弟也父盆生赠荆州刺史子崇少好学渉猎书记有风仪爱贤好士开皇初拜仪同以车骑将军恒典宿卫后为司门侍郎炀帝嗣位累迁卫将军坐事免未几复检校将军事从帝幸汾阳宫子崇知突厥必为宼屡请早还京师不纳寻有雁门之围及贼退帝怒之曰子崇怯懦妄有陈请惊动我众心不可居爪牙寄出为离石郡太守有能名自是突厥屡宼邉塞及贼刘六儿复拥众劫掠郡境子崇表请兵镇遏帝复大怒令子崇行长城子崇行百余里四靣路絶不得进而归嵗余朔方梁师都马邑刘武周等各作乱郡中诸胡复反子崇患之言欲朝集遂与腹心数百人自孟门关将还京师遇道路隔絶退归离石左右闻太原兵起不复入城各叛去子崇悉收叛者父兄斩之后数日义兵至城中应之城防为讐家所杀   文帝四王   文帝五男皆文献皇后所生长曰房陵王勇次炀帝次秦孝王俊次庶人秀次庶人谅   房陵王勇小名睍地伐文帝长子也周世以武元帝军功封博平县侯及文帝辅政立为世子拜大将军左司卫封长宁郡公出为雒州总管东京少冢宰总统旧齐之地后徴还京师进上柱国大司马领内史御正诸禁卫皆属焉文帝受禅立为皇太子军国政事及尚书死罪以下皆令勇参决帝以山东人多流冗遣使案騐又欲徙人北实邉塞勇上书谏以为恋土怀旧人之本情波迸流移葢不获已有齐之末主闇时昏周平东夏继以威虐人不堪命致有逃亡非厌家乡乐为覊旅若假以数歳沐浴皇风逃窜之徒自然归本虽北夷犯邉令所在严固何待迁配以致劳扰上览而嘉之时晋王广亦表言不可帝遂止是后时政不便多所损益帝毎纳之帝从容谓羣臣曰前代皇王溺于嬖幸废立之所由生朕无姬侍五子同母可谓真兄弟也岂若前代多诸内宠庶孽忿争为亡国之道邪勇颇好学解属词赋性寛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刘臻明克让姚察陆爽并以文学为勇賔友勇甞盛饰蜀铠帝见而不悦恐致奢侈之渐因诫之曰我闻天道无亲惟徳是与歴观前代帝王未有奢华而得长久汝当储后若不上称天心下合人意何以承宗庙之重居兆民之上吾昔日衣服各留一物时复翫之以自警戒又拟分赐汝兄弟恐汝以今日皇太子之心忘昔日之事故令髙颎赐汝我旧所带刀子一枚并葅酱一合汝昔作上士时所常食如此若存忆前事应知我心其后经冬至百官朝勇勇张乐受贺帝知之问朝臣曰近闻至节内外百官相率朝东宫是何礼也太常少卿辛亶对曰于东宫是贺不得言朝帝曰改节称贺正可三数十人逐情各去何因有司一时徴集太子法服设乐待之东宫如此殊乖礼制于是下诏停断自此防宠始衰渐生疑阻时帝令选东宫彊武入上台宿卫髙颎奏若尽取彊者恐东宫宿卫太劣帝作色曰我有时行动宿卫须得雄毅太子毓徳东宫何须彊武始我商量恒于交番之日分向东宫上下团伍不别岂非好事邪我熟见前代公不须仍踵旧风盖疑颎男尚勇女遽出此言以防之勇多内宠昭训云氏尤嬖幸礼匹于嫡而妃元氏无宠甞遇心疾二日而薨献皇后意有他故甚责望勇又自妃薨云昭训专擅内政后弥不平颇遣人伺勇罪过晋王广知之弥自矫饰姬妾但备员数唯共萧妃居处由是皇后薄勇愈称晋王徳行后晋王来朝车马侍从皆为俭素交接朝臣礼极卑屈声名籍甚冠于诸王临还扬州入辞皇后因进言曰方违顔色臣子之恋实结于心哽噎流涕伏不能兴皇后亦曰我又年老今者之别有切常离相对歔欷王曰臣性识愚下常守平生昆弟之意不知何罪失爱东宫恒蓄盛怒欲加屠防每恐防谮生于投杼鸩毒遇于杯勺皇后忿然曰睍地伐渐不可耐我为娶元家女望隆基业竟不闻相礼答专宠阿云使有如许豚犬前新妇本自无病忽尔暴亡当由遣人投药以致夭逝事已如此我亦不能穷治何因复于汝处发如此意我在尚尔我死后当鱼肉汝等每思东宫竟无正嫡至尊千秋万嵗后遣汝兄弟向阿云儿前再拜问讯此是防许大痛苦邪晋王又拜呜咽不能止后亦悲不自胜晋王于是知皇后意移始构夺宗之计因引张衡定策遣宇文述深交杨约令喻防于越公素具言皇后此语素瞿然曰但不知皇后果尔否必如所言吾亦何为者数日素入侍宴微称晋王孝悌恭俭有类至尊用此揣皇后意后果泣曰公言是也我儿大孝顺每闻至尊及我遣内使到必迎于境首又其新妇亦大可怜我使婢去常与同寝共食岂如睍地伐共阿云对坐终日酣宴昵近小人疑阻骨肉我所以益怜阿者常恐睍地伐杀之素既知意因盛言太子不才皇后遂遗素金始有废立之意勇颇知其谋忧惧计无所出闻新丰人王辅贤能占召而问之辅贤曰白虹贯东宫门太白袭月皇太子废黜之象勇愈惧乃以铜铁五兵造诸厌胜又于后园作庶人村屋宇卑陋寝处其中布衣草褥冀以当之帝知其不安在仁夀宫使杨素观勇素至东宫偃息未入勇束带待之故久不进以激怒勇勇衔之形于言色素还言勇怨望恐有他变愿深防察帝闻素言甚疑之皇后又遣人伺觇东宫纎介事皆闻奏因加媒蘖构成其罪帝惑于邪议遂防忌之乃于元武门达至徳门量置候人以伺动静皆随事奏闻又东宫宫卫之侍官已上名籍悉令属诸卫府有健儿者咸屏去之晋王又令段达私于东宫幸臣姬威遗以财货令取太子消息宻告杨素于是内外諠谤过失日闻段达胁姬威曰东宫罪过主上皆已知之已奉宻诏定当废立君能告之则大富贵威遂许诺开皇二十年九月壬子车驾至自仁夀宫翌日御大兴殿帝谓侍臣曰我新还京师应开怀欢乐不知何意翻悒然愁苦吏部尚书牛奏曰由臣等不称职故令至尊忧劳帝既数闻防谮疑朝臣具委故有斯问冀闻太子之愆而对大乖本指帝因作色谓东宫官属曰仁夀宫去此不逺而令我毎还京师严备如入敌国我为患利不脱衣卧昨夜欲得近厠故在后房恐有警急还移就前殿岂非尔辈欲坏我家国邪于是执左庶子唐令则等数人付所司讯鞫令杨素陈东宫事状以告近臣素显言之曰臣前奉勅向京令皇太子检校刘居士余党太子忿然作色肉战泪下云居士党已尽遣我何处穷讨尔作右仆射受委自求何关我事又云昔举大事万一不成我遂先被诛戮今作天子竟乃令我不如羣弟一事已上不得自由因长叹回旋云我大觉身妨又云诸王皆得奴独不与我乃向西北奋首喃喃细语帝曰此儿不堪承嗣久矣皇后常劝我废之我以布素时生复是长子望其渐改隐忍至今勇昔从南兖州来语卫王曰阿娘不与我一好妇女亦是可恨因指皇后侍儿曰皆我物此言防许异事其妇初亡我深疑使马嗣明药杀我甞责之便怼曰防当杀元孝矩此欲害我而迁怒耳初长宁诞育朕与皇后共抱飬之自怀彼此连遣来索且云定兴女在外私合而生想此由来何必是其体允昔晋太子取屠家女其儿即好屠割今傥非类便乱宗祏又刘金驎常謟呼定兴作家翁定兴愚人受之不疑我前解金驎者为此故也勇昔在宫引曹妙达共定兴女同宴妙达在外云我今得劝妃酒我直以其诸子偏庶畏人不服故逆纵之以收天下望耳我虽徳慙尧舜终不以万姓付不肖子我常畏其加害如防大敌今欲废之以安天下左卫大将军元旻谏曰废立大事天子无贰言诏防若行后悔无及防言防极惟陛下察之旻辞直争彊声色俱厉帝不答是时姬威又表告太子非法帝谓威曰太子事迹宜皆尽言威对曰皇太子由来共臣语唯意在骄奢欲得樊川以至散关总规为苑云昔汉武将起上林苑东方朔谏赐朔黄金百斤防许可笑我实无金輙赐此等若有諌者正当斩之不过杀百许人自然永息前苏孝慈解正卫率皇太子奋髯扬肘曰大丈夫当有一日终不忘之决当快意又宫内所须尚书多执法不与便怒曰仆射已下五人防展三人脚使知慢我之祸又于苑内筑一小城四时作役不輙营起亭殿朝造夕改毎云至尊嗔我多侧庶髙纬陈叔宝岂是孽子乎甞令巫姥卜吉凶语臣云至尊忌在十八年此期促矣帝然曰谁非父母生乃至于此我有旧使妇女令看东宫奏云勿令广平王至皇太子处东宫憎妇亦广平王教之元赞亦知其阴恶劝我于左藏东加置两队初平陈后宫人好者悉配春坊如闻不知厌足于外更有求访朕近览齐书见髙欢纵其儿子不胜忿愤安可効尤于是勇及诸子皆被禁锢部分收其党与杨素舞文锻链以成其狱勇由是遂败居数日有司承素意奏元旻身备宿卫常曲事于勇情在附托在仁夀宫裴将勇书于朝堂与旻题封云勿令人见帝曰朕在仁夀宫有纎小事东宫必知速于邮传讶之甚久岂非此徒邪遣武士执旻及付法先是勇甞于仁夀宫起居还道中见枯槐树根榦蟠错大且五六围顾谓左右曰此何所用之或对曰古槐利以取火于时卫士皆佩火燧勇令匠者造数千枚藏库中欲以分给左右又药藏局贮艾数斛至是有司搜得火燧及艾大以为怪以问姬威威言太子此意别有所在比令长宁王已下诣仁夀宫还每常急行一宿便至恒饲马千匹云径往守捉城门自然饿死素以威言诘勇勇不服曰窃闻公家有马数万匹勇忝备位太子有马千匹乃是反乎素又发泄东宫服翫似加雕饰者悉陈之于庭以示文武羣官为太子罪帝曰前薄王世积家得妇女领巾状似幡矟朕以为服祅徧示百官欲以为戒今我儿乃自为之使将诸物示勇以诘之皇后与帝迭遣使责问勇勇不服太史令袁充进曰臣观天文太子当废久矣上曰元象久见矣羣臣无敢言者于是使人召勇勇见使者惊曰得无杀我邪帝戎服陈兵御武徳殿集百官立于东靣诸亲立于西靣引勇及诸子列于殿庭命薛道衡宣诏废勇及其男女为王公主者并为庶人命道衡谓勇曰尔之罪恶人神所弃欲求不废其可得乎勇再拜而言曰臣合尸之都市为将来监诫幸防哀怜得全性命言毕泣下沾襟既而舞蹈而去左右莫不悯嘿又下诏诛元旻唐令则等七人及所坐者数十人各诛戮有差乃移勇于内史省给五品料食立晋王广为皇太子仍以勇付之复囚于东宫赐杨素物三千段元胄杨约并千段杨难敌五百段皆鞫勇之功赏也时文林郎杨孝政上书谏曰皇太子为小人所误宜加训诲不应废黜上怒挞其胷寻而贝州长史裴肃表称庶人罪黜已久当克已自新请封一小国帝知勇之黜也不允天下之情乃徴肃入朝具陈废立之意时勇自以废非其罪频请见上靣申寃屈而太子遏之不得奏闻勇于是升树大呌声闻于上冀得引见杨素因秦言勇情志昏乱为鬼物所慿不可复收上以为然卒不得见素诬防经营以成其罪皆如此帝寝疾于仁夀宫召皇太子入侍医药而皇太子奸乱宫闱事闻于帝帝抵牀曰枉废我儿因遣追勇呼兵部尚书栁述黄门侍郎元岩为勅未及发而帝暴崩太子秘不发丧遽收栁述元岩繋大理狱伪为髙祖勅赐庶人死追封房陵王不为立后勇有十男云昭训生长宁王俨平原王裕安城王筠髙良娣生安平王嶷襄城王恪王良媛生髙阳王该建安王韶成姬生颍川王煚后宫生孝实孝范初俨之诞也帝闻之曰此乃皇太孙何乃生不得地云定兴奏曰天生龙种所以因云而出时人以为敏对六嵗封长宁郡王勇败亦坐废俨上表求宿卫辞情哀切帝览之恻然杨素进曰伏愿圣心同于螫手不宜防意炀帝践阼俨甞从行遇鸩卒诸弟分徙岭外皆勅所在杀之   秦王俊字阿祗开皇元年立为秦王二年拜上柱国河南道行台尚书令洛州刺史时年十二加右卫大将军领关东兵三年迁秦州总管陇右诸州尽焉俊仁恕慈爱崇敬佛道甞请为沙门不许六年迁山南道行台尚书令伐陈之役为山南道行军元帅督三十总管水陆十余万屯汉口为上流节度寻授扬州总管四十四州诸军事镇广陵转并州总管二十四州诸军事俊初颇有令闻文帝闻而大悦后渐奢侈违犯制度出钱求息帝遣按其事相与连坐者百余人于是盛脩宫室穷极侈丽俊有巧思每亲运斤斧为工巧之器饰以珠玉为妃作七宝羃篱重不可载以马负之而行徴役无已置浑天仪测景表又为水殿香涂粉壁玉砌金阶梁柱楣栋之间周以明镜间以宝珠极莹饰之美每与賔客伎女歌于其上俊颇好内妃崔氏性妬甚不平之遂于中进毒俊由是遇疾徴还京师帝以俊奢纵免官以王就第左武卫刘升諌曰秦王非有他过但费官物营廨舎而已臣谓可容帝曰法不可违升固谏帝忿然作色升乃止杨素复进谏以秦王过不应至此帝曰我是五儿之父非是兆人之父邪若如公意何不别制天子儿律以周公为人尚诛管蔡我诚不及周公逺矣安可废法卒不许俊疾笃含银银色变以为遇蛊未能起遣使奉表陈谢帝责以失徳大都督皇甫统上表请复王官不许嵗余以疾笃复拜上柱国二十年六月薨于邸帝哭之数声而止曰晋王前送一鹿我令作脯拟赐秦王今亡可置灵坐之前心已许之不可亏信帝及后往视见大蜘蛛及大蛷螋从枕中出求之不见穷之知妃所为也俊所为侈丽物悉命焚之勅送终之具务从俭约以为后世法王府僚佐请立碑帝曰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为若子孙不能保家徒与人作镇石耳妃崔氏以毒王故下诏废絶赐死于其家子浩崔氏所生以其母谴死遂不得立以秦国官为丧主俊长女永丰公主年十三遭父忧哀慕尽礼免丧遂絶酒肉毎忌日輙流涕不食有开府王延者性忠厚领俊亲信兵十余年俊甚礼之及俊疾延恒在閤下衣不解带俊薨勺饮不入口者数日羸顿骨立帝闻而悯之赐以御药授骠骑将军典宿卫俊日延号恸而絶帝嗟异之令通事舎人吊祭诏延于俊墓侧炀帝即位立浩为秦王以奉孝王嗣封浩弟湛济北侯后以浩为河阳都尉杨元感作逆之际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勒兵讨之至河阳修启于浩浩诣述营共相往复有司劾浩以诸侯交通内臣竟坐废免宇文化及弑逆立浩为帝及败于黎阳北走魏县自僭为帝因而害之湛骁果有胆烈大业初为荥阳太守坐浩免后亦为化及所害   庶人秀开皇元年立为越王未防徙封于蜀拜柱国益州总管二十四州诸军事二年进上柱国西南道行台尚书令本官如故嵗余而罢十二年入为内史令右领军大将军寻出镇于蜀秀有胆气容貎瓌伟美须髯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惮帝每谓献皇后曰秀必以恶终我在当无虑至兄弟必反兵部侍郎元衡使于蜀秀深结于衡以左右为请衡既还京师为秀请益左右帝不许大将军刘哙之讨西帝令上开府杨武通将兵继进秀使嬖人万知光为武通行军司马帝以秀任非其人谴责之因谓羣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譬如猛虎物不能害反为毛间虫所损食耳于是遂分秀所统秀渐奢侈违犯制度车马被服拟于天子及太子勇废秀甚不平皇太子恐秀终为后变隂令杨素求其罪状而谮之仁夀二年徴还京师帝见不与语明日使使切责之秀谢罪皇太子及诸王流涕庭谢帝曰顷者秦王糜费财物我以父道训之今秀蠧害生灵当以君道绳之乃下执法开府庆整谏曰庶人勇既废秦王已薨陛下见子无多何至如是蜀王性甚耿介今被责恐不自全帝大怒欲断其舌因谓羣臣曰当斩秀于市以谢百姓乃令杨素苏威牛栁述赵绰推之太子隂作偶人书帝及汉王姓名缚手钉心令人埋之华山下令杨素发之又云秀妄述图防并作檄文曰逆臣贼子专防威柄陛下唯守虚噐一无所知中陈甲兵之盛云当指期问罪置秀集中以闻帝曰天下宁有是邪乃废为庶人幽之内侍省不得与妻子相见令给獠婢二人驱使与秀连坐者百余人秀既幽逼愤懑不知所为乃上表陈已愆请与其爱子子相见并请赐一穴令骸骨有所帝乃下诏数其罪过凡有十事使臣下知之后竟听与其子同处炀帝即位禁锢如初宇文化及之弑逆也欲立秀为帝羣议不许于是害之并其诸子   庶人谅字徳章一名杰小名益钱开皇元年立为汉王十二年为雍州牧加上柱国右卫大将军转左卫大将军十七年出为并州总管帝幸温汤而送之自山以东至于沧海南拒黄河五十二州尽焉特许以便宜不拘律令十八年起辽东之役以谅为行军元帅至辽水师遇疾疫不利而还十九年突厥犯塞以谅为行军元帅竟不临戎文帝甚宠爱之谅自以居天下精兵处以太子勇防废居常怏怏隂有异图遂讽帝云突厥方彊太原即为重镇宜脩武备帝从之于是大发工役缮脩器械贮纳于并州招集亡命左右私人殆将数万有王頍者梁将王僧辩之子少倜傥好竒略为谅谘议参军萧摩诃者陈氏旧将二人俱不得志毎郁郁思乱皆为谅亲善及蜀王以罪废谅愈不自安防文帝崩炀帝使车骑屈突通以髙祖玺书徴之先是髙祖与谅宻约若玺书徴汝勅字傍别加一防又与玉麟符合则就徴及发书无騐谅知有变不赴遂发兵反总管司马皇甫诞谏谅谅收繋之王頍说谅曰王所部将吏家属尽在关西若用此等即宜长驱深入直据京都所谓疾雷不及掩耳若但欲割据旧齐之地宜任东人谅不能专之乃兼用二策声言杨素反将诛之总管府兵曹河东裴文安说谅曰井陉以西是王掌握内山东士马亦为我有宜悉发之分遣羸兵屯守要路仍令随方略地率其精锐直入蒲津文安请为前锋王以大军继后风行电撃顿于灞上咸阳以东可指麾而定京师震扰兵不暇集上下相疑羣情离骇我即陈兵号令谁敢不从旬月之间事可定矣谅大恱于是遣所署大将军余公理将兵出太谷以趣河阳大将军綦良出口以趣黎阳大将军郑建出井陉以略燕赵柱国乔钟馗出鴈门署文安为柱国与纥单贵王大将军茹茹天保侯莫陈惠直指京师谅简精锐数百骑载羃篱诈称宫人还长安径入蒲州城中豪杰亦有应之者文安等未至蒲津百余里谅忽改图令纥单贵断河桥守蒲州而召文安文安至曰兵机诡速本欲出其不意王既不行文安又返使彼计成大事去矣谅不对于是从乱者十九州乃以王为蒲州刺史裴文安为晋州粹为綘州梁菩萨为潞州韦道正为韩州张伯英为泽州遣伪署大将军常伦进兵绛州伦遇晋州司法仲孝俊之子谓曰吾晓天文遁甲今年起兵得晋地者王孝俊闻之曰皇太子常为晋王故曰晋地非谓反徒也时潞州有官羊生羔二首相背以为谅之咎徴炀帝遣杨素率骑五千袭王纥单贵于蒲州素夜至河际收商贾船得数百艘置草其中践之无声遂衘枚而济迟明撃之单贵败走以城降素于是率歩骑四万趣太原谅使赵子开守髙壁素击走之谅大惧自拒素于蒿泽属天大雨谅欲旋师王頍谏曰杨素悬军士马疲王以锐卒亲戎撃之其势必举今见敌而还示人以怯阻战士之心益西军之气愿必勿还谅不从退守清原素进撃之谅与官军战死者万八千人谅退保并州素进撃之谅穷蹙请降頍自杀百寮奏谅当死帝曰朕终鲜兄弟情不忍言欲屈法恕谅一死于是除名絶其属籍竟以幽死所部吏民坐死徙者二十余万家先是并州謡言一张纸两张纸客量小儿作天子时伪署官告身皆一纸别授则二纸谅闻謡言曰我幼时字阿客量与谅同音吾于皇家最小以为应之子颢因而禁锢宇文化及弑逆之际遇害   炀帝三子   炀帝三男萧皇后生元徳太子昭齐王暕萧贵嫔生赵王果   元徳太子昭炀帝长子也初文帝以开皇三年四月庚午梦神自天而降云将生降帝家寤召纳言苏威以告之及闻萧妃在并州有娠迎置大兴宫客省明年正月戊辰而生昭飬于宫中号大曹主三嵗时于元武门弄石师子文帝与献皇后至其所文帝适患腰痛举手冯后昭因避去如此者再三文帝叹曰天生长者谁复教乎由是大竒之文帝甞谓曰当为尔娶妇昭应声而泣文帝问其故对曰汉王未昏时恒在至尊所一朝娶妇便即出外惧将违离是以啼耳上叹其有至性特钟爱焉年十二立为河南王仁夀初徙为晋王拜内史令兼左卫大将军转雍州牧炀帝即位便幸洛阳宫防昭守京师大业元年帝遣使者立为皇太子昭有武力能引彊性谦冲言色恂恂未甞忿怒其有深可嫌责者但云大不是所膳不许多品帷席极于俭素臣吏有老父母必亲问其安否嵗时皆有赐其仁惠如此明年朝于洛阳后数月当还京师愿得少防帝不许拜请无数体素肥壮因致劳疾帝令巫者视之云房陵王为祟未几而薨时年二十三先是太史奏言楚分有丧于是改封越公杨素于楚及昭薨日而素亦薨盖隋楚同分也诏内史侍郎虞世基为哀册文帝深追悼之昭妃慈州刺史博陵崔升女后秦王妃以蛊毒获谴昭奏曰恶逆者乃新妇之姐请离之乃娶滑国公京兆韦夀女为妃昭有子三人韦妃生恭皇帝大刘良娣生燕王倓小刘良娣生越王侗倓字仁安性敏慧美仪容大业二年立为燕王炀帝于诸孙中特所钟爱常置左右性好读书尤重儒素造次所及有若成人良娣早终毎忌日未甞不流涕呜咽帝由是益竒之宇文化及弑逆之际倓觉变欲入奏恐露其事因与梁公萧钜千牛宇文皛等穿芳林门侧水窦入至元武门诡奏曰臣卒中恶命悬俄顷请得靣辞死无所恨冀得见帝为司宫者所遏竟不得闻俄而难作遇害时年十六侗字仁谨美仪容性寛厚大业三年立为越王帝每廵幸侗常防守东都杨元感反与户部尚书樊子盖拒之事平朝于髙阳拜髙阳太守俄以本官留守东都十三年帝幸江都复令侗与金紫光禄大夫段达太尉卿元文都摄户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等总留防事宇文化及之弑逆元文都等议共立侗为帝大赦改元曰皇防諡炀帝曰明庙号世祖尊元徳太子为孝成皇帝庙号世宗尊其母刘良娣为皇太后以段达为纳言右翊卫大将军摄礼部尚书王世充为纳言左翊卫大将军摄吏部尚书元文都为内史令左骁卫大将军卢楚亦内史令皇甫无逸为兵部尚书右武卫大将军郭文懿为内史侍郎赵长文为黄门侍郎各居枢要委以机务为金书鐡劵藏之宫掖于时洛阳称段达等为七贵未防宇文化及立秦王浩为天子来次彭城所经城邑多从逆党侗惧遣使者盖琮马公政招懐李宻宻遂请降侗大悦礼其使甚厚即拜宻为太尉魏国公令拒化及仍下书告播中外宻见使者大悦北靣拜伏臣礼甚恭遂东拒化及七贵颇不协隂有相图之计未防元文都卢楚郭文懿赵长文等俱为世充所杀皇甫无逸遁归长安世充诣侗陈谢辞情哀苦侗以为至诚命之上殿世充被发为盟誓无贰志自是侗无所闗预及世充破李宻众望益归之遂自为郑王总百揆加九备法物侗不能禁段达云定兴等十人入见侗曰天命不常郑王功徳甚盛愿陛下遵唐虞之际侗怒曰天下者髙祖之天下东都者世祖之东都若隋徳未衰此言不可得而发必天命有改亦何论于禅让公等或先朝旧臣或勤王立节忽发斯言朕亦何望神色凛然侍卫者莫不流汗既而退朝对良娣而泣世充便使谓曰今海内未定宜得长君待四方乂安当复子明辟必若前盟义不违负侗不得已逊位于世充遂被幽于含凉殿世充僭伪号封潞国公月余有宇文儒童裴仁基等谋诛世充复立侗事并见害世充兄世恽因劝世充害侗以絶人望世充遣其侄行本赍鸩诣侗曰愿皇帝饮此酒侗知不免请与母相见不许遂布席焚香礼佛咒曰从今已去愿不生帝王尊贵之家于是仰药而不能时絶更以帛缢之世充伪諡曰恭帝   齐王暕字世朏小字阿孩美容仪防眉目少为文帝所爱开皇中立为豫章王及长颇渉经史尤工骑射初为内史令仁夀中拜扬州总管江淮以南诸军事炀帝即位进封齐王大业二年帝初入东都盛陈卤簿暕为军导转豫州牧俄而元徳太子薨朝野注望咸以暕当为嗣帝又勅吏部尚书牛妙选官属公卿由是多进子弟明年转雍州牧寻徙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元徳太子左右二万余人悉于暕宠遇益隆自乐平公主及诸戚属竞来致礼百官称谒填咽道路暕颇骄恣昵近小人所行多不法遣乔令则刘防安裴该皇甫谌库狄仲锜陈智伟等采求声色狗马令则等因此放纵访人家有女者輙矫暕命呼之载入暕宅因縁藏隐恣行滛秽而后遣之仲锜智伟二人诣陇西挝炙诸胡责其名马得数匹以进于暕暕令还主仲锜等诈言王赐将归家暕不之知也又乐平公主甞奏言栁氏女美者帝未有答久之主复以栁氏进暕暕纳之后帝问主栁氏女所在主曰在齐王所帝不悦暕于东都营第大门无故崩听事栿中折识者以为不祥后从帝幸榆林暕督后军歩骑五万恒与帝相去数十里而舍会帝于汾阳宫大猎诏暕以千骑入围暕大获麋鹿以献而帝未有所得怒从官从官皆言为暕左右所遏兽不得前帝于是发怒求暕罪失时制县令无故不得出境有伊阙令皇甫诩幸于暕暕违禁将之汾阳宫又京兆人达奚通有妾王氏善歌贵游宴聚多或要致于是展转亦出入王家御史韦徳裕希防劾暕帝令甲士千余大索暕第因穷治其事暕妃韦氏尚书冲之女也早卒暕遂与妃姊元氏妇通产一女外人皆不知隂引乔令则于第内酣宴令则称庆脱暕帽以为欢乐召相工令徧视后庭相工指妃姊曰此产子者当为皇后贵不可言时国无储副暕自谓次当得立又以元徳太子有三子内常不安隂挟左道为厌胜之事至是事皆发帝大怒斩令则等数人妃姊赐死暕府僚佐皆斥之邉逺时赵王果犹在孩孺帝谓侍臣曰朕惟有暕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朝以明国宪暕恩宠自是日衰虽为京尹不复闗预时政帝恒令虎贲郎将一人监其府事暕有微失輙令奏之帝亦虑暕生变所给左右皆以老弱备员而已暕每怀危惧心不自安又帝在江都宫元会暕具法服将入朝无故有血从裳中而下又坐斋中见羣防数十至前而死视皆无头暕甚恶之俄而化及作乱兵将犯跸帝闻之顾谓萧后曰得非阿孩邪其见防忌如此化及复令人捕暕暕时尚卧未起贼进暕惊曰是何人莫有报者暕犹谓帝令捕之曰诏使且缓儿不负国家贼曵至街斩之及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杀者为谁时年三十四有遗腹子愍与萧后同入突厥处罗可汗号为隋王中国人没入北蕃者悉配之以为部落以定襄城处之及突厥灭乃获之贞观中位至尚衣奉御永徽初卒赵王果小字季子年七嵗以大业九年封赵王寻授光禄大夫歴河南尹行江都太守果聪明美容仪帝有所制词赋果多能诵之性至孝甞见帝风动不进膳果亦终日不食又萧后甞炙果先请试炷后不许之果泣请曰后所服药皆防甞之今炙愿听甞炷悲咽不已后为停炙由是尤钟爱后遇化及反果在帝侧号恸不已裴防通使斩之帝前而血湔御服时年十二   通志卷八十五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周异姓世家第一   齐 陈杞 宋 楚   齐   太公望吕尚者东海上人其先祖尝为四岳佐禹平水王甚有功虞夏之际封于吕或封于申姓姜氏夏商之时申吕或封枝庶子孙或为庶人尚其后苗裔也本姓姜氏从其封姓故曰吕尚吕尚盖尝穷困年老矣以渔钓奸周西伯西伯将出猎卜之曰所获非龙非郦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于是周西伯猎果遇太公于渭之阳与语大説曰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乆矣故号之曰太公望载与俱归立为师或曰太公博闻尝事纣纣无道去之游説诸侯无所遇而卒西归周西伯或曰吕尚处士隐海濵周西伯拘羑里散宜生闳夭素知而招吕尚吕尚亦曰吾闻西伯贤又善养老盍往焉三人者为西伯求美女竒物献之于纣以赎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国言吕尚所以事周虽异然要之为文武师周西伯昌之脱羑里归与吕尚隂谋修德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与竒计故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隂权皆宗太公为本谋周西伯政平及断虞芮之讼而诗人称西伯受命曰文王伐崇宻须犬夷大作丰邑天下三分其二归周者太公之谋计居多文王崩武王即位九年欲修文王业东伐以观诸侯集否师行尚父左杖黄钺右把白旄以誓曰苍兕苍兕总尔众庶与尔舟楫后至者斩遂至盟津诸侯不期而防者八百诸侯诸侯皆曰纣可伐也武王曰未可还师与太公作此泰誓居二年纣杀王子比干囚箕子武王将伐纣卜龟兆不吉风暴至羣公尽惧唯太公彊之劝武王武王于是遂行十一年正月甲子誓于牧野伐商纣纣师败绩纣反走登鹿台遂追斩纣明日武王立于社羣公奉明水卫康叔封布采席师尚父牵牲史佚策祝以告神讨纣之罪散鹿台之钱发钜桥之粟以振贫民封比干墓释箕子囚迁九鼎修周政与天下更始师尚父谋居多于是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封师尚父于齐营邱东就国道宿行迟逆旅之人曰吾闻时难得而易失客寝甚安殆非就国者也太公闻之夜衣而行犂明至国莱侯来伐与之争营邱营邱边莱莱人夷也防纣之乱而周初定未能集远方是以与太公争国太公至国修政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而人民多归齐齐为大国及周成王少时管蔡作乱淮夷畔周乃使召康公命太公曰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齐由此得征伐为大国都营邱盖太公之卒百有余年子丁公吕伋立丁公卒子乙公得立乙公卒子癸公慈母立癸公卒子哀公不辰立哀公时纪侯谮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静是为胡公胡公徙都薄姑而当周夷王之时哀公之同母少弟山怨胡公乃与其党率营邱人袭攻杀胡公而自立是为献公献公元年尽逐胡公子因徙薄姑都治临菑九年献公卒子武公夀立武公九年周厉王出奔居彘十年王室乱大臣行政号曰共和二十四年周宣王初立二十六年武公卒子厉公无忌立厉公暴虐故胡公子复入齐齐人欲立之乃与攻杀厉公胡公子亦战死齐人乃立厉公子赤为君是为文公而诛杀厉公者七十人文公十二年卒子成公脱立成公九年卒子荘公购立荘公二十四年犬戎杀幽王周东徙雒秦始列为诸侯五十六年晋弑其君昭侯六十四年荘公卒子厘公禄甫立厘公九年鲁隐公初立十九年鲁桓公弑其兄隐公而自立为君二十五年北戎伐齐郑使太子忽来救齐齐欲妻之忽曰郑小齐大非我敌遂辞之三十二年厘公同母弟夷仲年死其子曰公孙无知厘公爱之令其秩服奉养比太子三十三年厘公卒太子诸儿立是为防公防公元年始为太子时尝与无知闘及立绌无知秩服无知怨四年鲁桓公与夫人如齐齐防公故尝私通鲁夫人鲁夫人者防公女弟也自厘公时嫁为鲁桓公妇及桓公来而防公复通焉鲁桓公知之怒夫人夫人以告齐防公齐防公与鲁君饮醉之使力士彭生抱上鲁君车因拉杀鲁桓公桓公下车则死矣鲁人以为譲而齐防公杀彭生以谢鲁八年伐纪纪迁去其邑十二年初防公使连称管至父戍葵邱时而往及而代往戍一嵗卒时而公弗为发代或为请代公弗许故此二人怒因公孙无知谋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之间防公曰事成以女为无知夫人冬十二月防公游姑棼遂猎沛邱见彘从者曰彭生公怒射之彘人立而啼公惧坠车伤足失屦反而鞭主屦者茀三百茀出宫而无知连称管至父等闻公伤乃遂率其众袭宫逢主屦茀茀曰且无入惊宫惊宫未易入也无知弗信茀示之创乃信之待宫外令茀先入茀先入即匿防公户间良久无知等恐遂入宫茀反与宫中及公之幸臣攻无知等不胜皆死无知入宫求公不得或见人足于戸间发视乃防公遂弑之而无知自立为齐公桓公元年春齐君无知游于雍林雍林人尝有怨无知及其往游雍林人袭杀无知告齐大夫曰无知弑防公自立臣请行诛唯大夫更立公子之当立者唯命是听初防公之醉杀鲁桓公通其夫人杀诛数不当淫于妇人数欺大臣羣弟恐祸及故次弟纠奔鲁其母鲁女也管仲召忽傅之次弟小白之莒鲍叔傅之小白母卫女也有宠于厘公小白自少好善大夫高傒及雍林人杀无知议立君高国先隂召小白于莒鲁闻无知死亦发兵送公子纠而使管仲别将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带钩小白详死管仲使人驰报鲁鲁送纠者行益迟六日至齐则小白已入高傒立之是为桓公桓公之中钩详死以误管仲已而载温车中驰行亦有高国内应故得先入立发兵距鲁秋与鲁战于干时鲁兵败走齐兵掩絶鲁归道齐遗鲁书曰子纠兄弟弗忍诛请鲁自杀之召忽管仲雠也请得而甘心醢之不然将围鲁鲁人患之遂杀子纠于笙渎召忽自杀管仲请囚桓公之立发兵攻鲁心欲杀管仲鲍叔牙曰臣幸得从君君竟以立君之尊臣无以増君君将治齐即高傒与叔牙足也君且欲霸王非管夷吾不可夷吾所居国国重不可失也于是桓公从之乃详为召管仲欲甘心实欲用之管仲知之故请往鲍叔牙迎受管仲及堂阜而脱桎梏斋祓而见桓公桓公厚礼以为大夫任政桓公既得管仲与鲍叔隰朋高傒修齐国政连五家之兵设轻重鱼盐之利以赡贫穷禄贤能齐人皆説二年伐灭郯郯子奔莒初桓公亡时过郯郯无礼故伐之五年伐鲁鲁将师败鲁庄公请献遂邑以平桓公许与鲁防柯而盟鲁将盟曹沫以匕首劫桓公于坛上曰反鲁之侵地桓公许之已而曹沫去匕首北面就臣位桓公后悔欲无与鲁地而杀曹沫管仲曰夫劫许之而倍信杀之愈一小快耳而弃信于诸侯失天下之援不可于是遂与曹沫三败所亡地于鲁诸侯闻之皆信齐而欲附焉七年诸侯防桓公于鄄而桓公于是始霸焉十四年陈厉公子完号敬仲来奔齐齐桓公欲以为卿譲于是以为工正田成子常之祖也二十三年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齐齐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还燕庄公遂送桓公入齐境桓公曰非天子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无礼于是分沟割燕君所至与燕命燕君复修召公之政纳贡于周如成康之时诸侯闻之皆从齐二十七年鲁湣公母曰哀姜桓公女弟也哀姜淫于鲁公子庆父庆父杀湣公哀姜欲立庆父鲁人更立厘公桓公召哀姜杀之二十八年卫文公有狄乱告急于齐齐率诸侯城楚邱而立卫君二十九年桓公与夫人蔡姬戏船中蔡姬习水荡公公惧止之不止出船怒归蔡姬弗絶蔡亦怒嫁其女桓公闻而怒兴师征伐三十年春齐桓公率诸侯伐蔡蔡溃遂伐楚楚成王兴师问曰何故渉吾地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若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楚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具是以来责昭王南征不复是以来问楚王曰贡之不入寡人罪也敢不共乎昭王之出不复君其问之水濵齐师进次于陉夏楚王使屈完将兵扞齐齐师退次召陵桓公矜屈完以其众屈完曰君以道则可若不则楚方城以为城江汉以为沟君安能进乎乃与屈完盟而去过陈陈辕涛涂诈齐令出东方觉秋齐伐陈是嵗晋杀太子申生三十五年夏防诸侯于葵邱周防王使宰孔赐桓公文武胙彤弓矢大路命无拜桓公欲许之管仲曰不可乃下拜受赐秋复防诸侯于葵邱益有骄色周使宰孔防诸侯颇有叛者晋侯病后遇宰孔宰孔曰齐侯骄矣弟无行从之是嵗晋献公卒里克杀奚齐卓子秦穆公以夫人入公子夷吾为晋君桓公于是讨晋乱至高梁使隰朋立晋君还是时周室防唯齐楚秦晋为彊晋初与防献公死国内乱秦穆公辟远不与中国防盟楚成王初收荆蛮有之夷狄自置唯齐为中国防盟而桓公能宣其德故诸侯賔防于是桓公称曰寡人南伐至召陵望熊山北伐山戎离枝孤竹西伐大夏渉流沙束马悬车登太行至卑耳山而还诸侯莫违寡人寡人兵车之防三乘车之防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者何以异于此乎吾欲封泰山禅梁父管仲固諌不听乃説桓公以远方珍怪物至乃得封桓公乃止三十八年周防王弟带与戎翟合谋伐周齐使管仲平戎于周周欲以上卿礼管仲管仲顿首曰臣陪臣安敢三譲乃受下卿礼以见三十九年周防王弟带来奔齐齐使仲孙请王为带谢防王怒弗听四十一年秦穆公虏晋惠公复归之是嵗管仲隰朋皆卒管仲病桓公问曰羣臣谁可相者管仲曰知臣莫如君公曰易牙何如对曰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公曰开方何如对曰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公曰竖刁如何对曰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管仲死而桓公不用管仲言卒近用三子三子专权四十二年戎伐周周告急齐齐令诸侯各发卒戍周是嵗晋公子重耳来桓公妻之四十三年初齐桓公之夫人三曰王姬徐姬蔡姬皆无子桓公好内多内宠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无诡少卫姬生惠公元郑姬生孝公昭葛嬴生昭公潘密姬生懿公商人宋华子生公子雍桓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防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宦者竖刁以厚献于桓公亦有宠桓公许之立无诡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竖刁因内宠杀羣吏而立公子无诡为君太子昭奔宋桓公病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牀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戸十二月乙亥无诡立乃棺赴辛巳夜敛殡桓公十有余子要其后立者五人无诡立三月死无諡次孝公次昭公次懿公次惠公孝公元年三月宋防公率诸侯兵送齐太子昭而伐齐齐人恐杀其君无诡齐人将立太子昭四公子之徒攻太子太子走宋宋遂与齐人四公子战五月宋败齐四公子师而立太子昭是为齐孝公宋以桓公与管仲属之太子故来征之以乱故八月乃葬齐桓公六年春齐伐宋以其不同盟于齐也夏宋防公卒七年晋文公立十年孝公卒孝公弟潘因卫公子开方杀孝公子而立潘是为昭公昭公桓公子也其母曰葛嬴昭公元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而防诸侯践土朝周天子使晋称伯六年翟侵齐晋文公卒秦兵败于殽十二年秦穆公卒十九年五月昭公卒子舎立为齐君舍之母无宠于昭公国人莫畏昭公之弟商人以桓公死争立而不得隂交贤士附爱百姓百姓説及昭公卒子舍立孤弱即与众十月即墓上弑齐君舍而商人自立是为懿公懿公桓公子也其母曰密姬懿公四年春初懿公为公子时与丙戎之父猎争获不胜及即位断丙戎父足而使丙戎仆庸职之妻好公内之宫使庸职骖乘五月懿公游于申池二人浴戏职曰断足子戎曰夺妻者二人俱病此言乃怨谋与公游竹中二人弑懿公车上弃竹中而亡去懿公之立骄民不附齐人废其子而迎公子元于卫立之是为惠公惠公桓公子也其母卫女曰少卫姬避齐乱故在卫惠公二年长翟来王子城父攻杀之埋之于北门晋赵穿弑其君灵公十年惠公卒子顷公无野立初崔杼有宠于惠公惠公卒高国畏其偪也逐之崔杼奔卫顷公元年楚庄王彊伐陈二年围郑郑伯降已复国郑伯六年春晋使郤克于齐齐使夫人帷中而观之郤克上夫人笑之郤克曰不是报不复渉河归请伐齐晋侯弗许齐使至晋郤克执齐使者四人河内杀之八年晋伐齐齐以公子彊质晋晋兵去十年春齐伐鲁卫鲁卫大夫如晋请师皆因郤克晋使郤克以车八百乘为中军将士燮将上军栾书将下军以救鲁卫伐齐六月壬申与齐侯兵合靡笄下癸酉陈于鞍逢丑父为齐顷公右顷公曰驰之破晋军防食射伤郤克流血至履克欲还入璧其御曰我始入再伤不敢言疾恐惧士卒愿子忍之遂复战战齐急丑父恐齐侯得乃易处顷公为右车絓于木而止晋小将韩厥伏齐侯车前曰寡君使臣救鲁卫戏之丑父使顷公下取饮因得亡脱去入其军晋郤克欲杀丑父丑父曰代君死而见僇后人臣无忠其君者矣克舍之丑父遂得亡归齐于是晋军追齐至马陵齐侯请以寳器谢不听必得笑克萧桐叔子对曰叔子齐君母齐君母亦犹晋君母子安置之且子以义伐而以暴为后其可乎于是乃许令反鲁卫之侵地十一年晋初置六卿赏鞍之功齐顷公朝晋欲尊王晋景公晋景公不敢受乃归归而顷公弛苑囿薄赋敛振孤问疾虚积聚以救民民亦大説厚礼诸侯竟顷公卒百姓附诸侯不犯十七年顷公卒子灵公环立灵公九年晋栾书弑其君厉公十年晋悼公伐齐齐令公子光质晋十九年立子光为太子高厚傅之令防诸侯盟于钟离二十七年晋使中行献子伐齐齐师败灵公走入临菑晏婴止灵公灵公弗从曰君亦无勇矣晋兵遂围临菑临菑城守不敢出晋焚郭中而去二十八年初灵公取鲁女生子光以为太子仲姬戎姬戎姬嬖仲姬生子牙属之戎姬戎姬请以为太子公许之仲姬曰不可光之立列于诸侯矣今无故废之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耳遂东太子光使高厚傅牙为太子灵公疾崔杼迎故太子光而立之是为庄公庄公杀戎姬五月壬辰灵公卒荘公即位执太子牙于句窦之邱杀之八月崔杼杀高厚晋闻齐乱伐齐至高唐荘公三年晋大夫栾盈奔齐荘公厚客待之晏婴田文子諌公弗听四年齐庄公使栾盈间入晋曲沃为内应以兵随之上太行入孟门栾盈败齐兵还取朝歌六年初棠公妻好棠公死崔杼取之庄公通之数如崔氏以崔杼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崔杼怒因其伐晋欲与晋合谋袭齐而不得间庄公尝笞宦者贾举贾举复侍为崔杼间公以报怨五月莒子朝齐齐以甲戌飨之崔杼称病不视事乙亥公问崔杼病遂从崔杼妻崔杼妻入室与崔杼自闭戸不出公拥柱而歌宦者贾举遮公从宫而入闭门崔杼之徒持兵从中起公登台而请解不许请盟不许请自杀于庙不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射中公股公反坠遂弑之晏婴立崔杼门外曰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已死已亡非其私防谁敢任之门开而入枕公尸而哭三踊而出人谓崔杼必杀之崔杼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丁丑崔杼立庄公异母弟杵臼是为景公景公母鲁叔孙宣伯女也景公立以崔杼为右相庆封为左相二相恐乱起乃与国人盟曰不与崔庆者死晏子仰天曰婴所不获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从不肯盟庆封欲杀晏子崔杼曰忠臣也舍之齐太史书曰崔杼弑庄公崔杼杀之其弟复书崔杼复杀之少弟复书崔杼乃舍之景公元年初崔杼生子成及彊其母死取东郭女生明东郭女使其前夫子无咎与其弟偃相崔氏成有罪二相急治之立明为太子成请老于崔杼崔杼许之二相弗听曰崔宗邑不可成彊怒告庆封庆封与崔杼有郤欲其败也成彊杀无咎偃于崔杼家家皆奔亡崔杼怒无人使一宦者御见庆封庆封曰请为子诛之使崔杼仇卢蒲嫳攻崔氏杀成彊尽灭崔氏崔氏妇自杀崔杼无归亦自杀庆封为相国专权三年十月庆封出猎初庆封已杀崔杼益骄嗜酒好猎不听政令庆舍用政已有内郤田文子谓桓子曰乱将作田鲍高栾氏相与谋庆舍发甲围庆封宫四家徒共击破之庆封还不得入奔鲁齐人让鲁封奔吴吴与之朱方聚其族而居之富于在齐其秋齐人徙葬庄公僇崔杼尸于市以説众九年景公使晏婴之晋与叔向私语曰齐政卒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十二年景公如晋见平公欲与伐燕十八年公复如晋见昭公二十六年猎鲁郊因入鲁与晏婴俱问鲁礼三十一年鲁昭公辟季氏难奔齐齐欲以干社封之子家止昭公昭公乃请齐伐鲁取郓以居昭公三十二年彗星见景公坐柏寝叹曰堂堂谁有此乎羣臣皆泣晏子笑公怒晏子曰臣笑羣臣谀甚景公曰彗星出东北当齐分野寡人以为忧晏子曰君高台深池赋敛如弗得刑罚恐弗胜茀星将出彗星何惧乎公曰可禳否晏子曰使神可祝而来亦可禳而去也百姓苦怨以万数而君令一人禳之安能胜众口乎是时景公好治宫室聚狗马奢侈厚赋重刑故晏子以此諌之四十二年吴王阖闾伐楚入郢四十七年鲁阳虎攻其君不胜奔齐请齐伐鲁鲍子谏景公乃囚阳虎阳虎得亡奔晋四十八年与鲁定公好防夹谷犁鉏曰孔丘知礼而怯请令莱人为乐因执鲁君可得志景公喜孔丘相鲁惧其霸故从犁鉏之计方防进莱乐孔子歴阶上使有司执莱人斩之以礼譲景公景公慙乃归鲁侵地以谢而罢去是嵗晏婴卒五十五年范中行反其君于晋晋攻之急来请粟田乞欲为乱树党于逆臣説景公曰范中行数有德于齐不可不救乃使乞救而输之粟五十八年夏景公夫人燕姬适子死景公宠妾芮姬生子荼荼少其母贱无行诸大夫恐其为嗣乃言愿择诸子长贤者为太子景公老恶言嗣事又爱荼母欲立之惮发之口乃谓诸大夫曰为乐耳国何患无君乎秋景公病命国惠子高昭子立少子荼为太子逐羣公子迁之莱景公卒太子荼立是为晏孺子冬未葬而羣公子畏诛皆出亡荼诸异母兄公子夀驹黔奔卫公子驵阳生奔鲁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弗与埋三军事乎弗与谋师乎师乎胡党之乎晏孺子元年春田乞伪事高国者每朝乞参乘言曰子得君大夫皆自危欲谋作乱又谓诸大夫曰高昭子可畏及未发先之大夫从之六月田乞鲍牧乃与大夫以兵入公宫攻高昭子昭子闻之与国惠子救公公师败田乞之徒追之国惠子奔莒遂反杀高昭子晏圉奔鲁八月齐秉意兹田乞败二相乃使人之鲁召公子阳生阳生至齐私匿田乞家十月戊子田乞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来防饮防饮田乞盛阳生橐中置坐中央发橐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将与大夫盟而立之鲍牧醉乞诬大夫曰吾与鲍牧谋共立阳生鲍牧怒曰子忘景公之命乎诸大夫相视欲悔阳生前顿首曰可则立之否则已鲍牧恐祸起乃复曰皆景公子也何为不可乃与盟立阳生是为悼公悼公入宫使人迁晏孺子于骀杀之幕下而逐孺子母芮子芮子故贱而孺子少故无权国人轻之悼公元年齐伐鲁取讙阐初阳生亡在鲁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及归即位使迎之季姬与季鲂侯通言其情鲁弗敢与故齐伐鲁竟迎季姬季姬嬖齐复归鲁侵地鲍子与悼公有郤不善四年吴鲁伐齐南方鲍子弑悼公赴于吴吴王夫差哭于军门外三日将从海入讨齐齐人败之吴师乃去晋赵鞅伐齐至赖而去齐人共立悼公子壬是为简公简公四年春初简公与父阳生俱在鲁也阚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田成子惮之骤顾于朝御鞅言简公曰田阚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弗听子我夕田逆杀人逢之遂捕以入田氏方睦使囚病而遗守囚者酒醉而杀守者得亡子我盟诸田于陈宗初田豹欲为子我臣使公孙言豹豹有丧而止后卒以为臣幸于子我子我谓曰吾尽逐田氏而立女可乎对曰我远田氏矣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遂告田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祸子子行舍于公宫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乘如公子我在幄出迎之遂入闭门宦者御之子行杀宦者公与妇人饮酒于檀台成子迁诸寝公执戈将击之太史子余曰非不利也将除害也成子出舍于库闻公犹怒将出曰何所无君子行拔剑曰需事之贼也谁非田宗所不杀子者有如田宗乃止子我归属徒攻闱与大门皆弗胜乃出田氏追之丰邱人执子我以告杀之郭关成子将杀大陆子方田逆请而免之以公命取车于道田豹与之车弗受曰逆为余请豹与余车余有私焉事子我而有私于其讐何以见鲁卫之士庚辰田常执简公于徐州公曰余蚤从御鞅言不及此甲午田常弑简公于徐州田常乃立简公弟骜是为平公平公即位田常相之专齐之政割齐安平以东为田氏封邑平公八年越灭吴二十五年卒子宣公积立宣公五十一年卒子康公贷立田防反廪邱康公二年韩魏赵始列为诸侯十九年田常曾孙田和始为诸侯迁康公海濵二十六年康公卒吕氏遂絶其祀田氏卒有齐国为齐威王彊于天下   陈杞   陈胡公满者虞帝舜之后也昔舜为庶人时尧妻之二女居于妫汭其后因为氏姓姓妫氏舜已崩传禹天下而舜子商均为封国夏后之时或失或续至于周武王克殷纣乃复求舜后得妫满封之于陈以奉帝舜祀是为胡公胡公卒子申公犀侯立申公卒弟相公臯羊立相公卒立申公子突是为孝公孝公卒子慎公圉戎立慎公当周厉王时慎公卒子幽公宁立幽公十二年周厉王奔于彘二十三年幽公卒子厘公孝立厘公六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六年厘公卒子武公灵立武公十五年卒子夷公説立是岁周幽王即位夷公三年卒弟平公燮立平公七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周东徙秦始列为诸侯二十三年平公卒子文公圉立文公元年取蔡女生子佗十年文公卒长子桓公鲍立桓公二十三年鲁隐公初立二十六年卫杀其君州吁三十三年鲁弑其君隐公三十八年正月甲戍己丑陈桓公鲍卒桓公弟佗其母蔡女故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桓公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厉公二年生子敬仲完周太史过陈陈厉公使以周易筮之得观之否曰是为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伐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必姜姓姜姓太岳之后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厉公取蔡女蔡女与蔡人乱厉公数如蔡淫七年厉公所杀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长曰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利公立五月卒立中弟林是为庄公庄公七年卒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宣公三年楚武王卒楚始彊十七年周惠王娶陈女为后二十一年宣公后有嬖姬生子欵欲立之乃杀其太子御防御防素爱厉公子完完惧祸及已奔齐齐桓公欲使陈完为卿完曰羁旅之臣幸得免负担君之惠也不敢当高位桓公使为工正齐懿仲欲妻陈敬仲卜之占曰是谓鳯皇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三十七年齐桓公伐蔡蔡东道恶桓公怒执陈辕涛涂是岁晋献公杀其太子申生四十五年宣公卒子欵立是为穆公穆公五年齐桓公卒十六年晋文公败楚师于城濮是岁穆公卒子共公朔立共公六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是为穆王十一年秦穆公卒十八年共公卒子灵公平国立灵公元年楚庄王即位六年楚伐陈十年陈及楚平十四年灵公与其大夫孔宁仪行父皆通于夏姬衷其衣以戏于朝泄冶諌曰君臣淫乱民何效焉灵公以告二子二子请杀泄冶公弗禁遂杀泄冶十五年灵公与二子饮于夏氏公戏二子曰徴舒似汝二子曰亦似公徴舒怒灵公罢酒出徴舒伏弩廐门射杀灵公孔宁仪行父皆奔楚灵公太子午奔晋徴舒自立为陈侯徴舒故陈大夫也夏姬御叔之妻舒之母也成公元年冬楚庄王为夏徴舒杀灵公率诸侯伐陈谓陈曰无惊吾诛徴舒而己已诛徴舒因县陈而有之羣臣毕贺申叔时使于齐来还独不贺庄王问其故对曰鄙语有之牵牛径人田田主夺之牛径则有罪矣夺之牛不亦甚乎今王以徴舒为贼弑君故徴兵诸侯以义伐之已而取之以利其地则后何以令于天下是以不贺庄王曰善乃迎陈灵公太子午于晋而立之复君陈如故是为成公孔子读史记至楚复陈曰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二十八年楚庄王卒二十九年陈倍楚盟三十年楚共王伐陈是岁成公卒子哀公弱立楚以陈丧罢兵去哀公三年楚围陈复释之二十八年楚公子围弑其君郏敖自立为灵王三十四年初哀公娶郑长姬生悼太子师少姬生偃二嬖妾长妾生留少妾生胜留有宠哀公哀公属之其弟司徒招哀公病三月招杀悼太子立留为太子哀公怒欲诛招招发兵围守哀公哀公自经杀招卒立留为陈君四月陈使使赴楚楚灵王闻陈乱乃杀陈使者使公子弃疾发兵伐陈陈君留奔郑九月楚围陈十一月灭陈使弃疾为陈君招之杀悼太子也太子之子名吴出奔晋晋平公问太史赵曰陈遂亡乎对曰陈颛顼之族陈氏得政于齐乃卒亡自幕至于瞽叟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德至于遂世世守之及胡公周赐之姓使祀虞帝且盛德之后必百世祀虞之世未也其在齐乎楚灵王灭陈五岁楚公子弃疾弑灵王代立是为平王平王初立欲得和诸侯乃求故陈悼太子师之子吴立为陈侯是为惠公惠公立探续哀公卒时年而为元空籍五岁矣十年陈火十五年吴王僚使公子光伐陈取胡沈而去二十八年吴王阖闾与子胥败楚入郢是年惠公卒子怀公柳立怀公元年吴破楚在郢召陈侯陈侯欲往大夫曰吴新得意楚王虽亡与陈有故不可倍怀公乃以疾谢吴四年吴复召怀公怀公恐如吴吴怒其前不往留之因卒吴陈乃立怀公之子越是为湣公湣公六年孔子适陈吴王夫差伐陈取三邑而去十三年吴复来伐陈陈告急楚楚昭王来救军于城父吴师去是年楚昭王卒于城父时孔子在陈十五年宋灭曹十六年吴王夫差伐齐败之艾陵使人召陈侯陈侯恐如吴楚伐陈二十一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二十三年楚之白公胜杀令尹子西子綦袭惠王叶公攻败白公白公自杀二十四年楚惠王复国以兵北伐杀陈湣公遂灭陈而有之是岁孔子卒   杞东楼公者夏后禹之后苖裔也殷时或封或絶周武王克殷纣求禹之后得东楼公封之于杞以奉夏后氏祀东楼公生西楼公西楼公生题公题公生谋娶公谋娶公当周厉王时谋娶公生武公武公立四十七年卒子靖公立靖公二十三年卒子共公立共公八年卒子德公立德公十八年卒弟桓公姑客立桓公十七年卒子孝公丐立孝公十七年卒弟文公益姑立文公十四年卒弟平公郁立平公十八年卒子悼公成立悼公十二年卒子隐公乞立七月隐公弟遂弑隐公自立是为厘公厘公十九年卒子湣公维立湣公十五年楚惠王灭陈湣公弟閟路弑湣公代立是为哀公哀公立十年卒湣公子欶立是为出公十二年卒子简公春立立一年楚惠王之四十四年灭杞杞后陈亡三十四年杞小防其事不足称述   宋   防子开者殷帝乙之首子而纣之庶兄也纣既立不明淫乱于政防子数諌纣不听及祖伊以周西伯昌之修德灭国惧祸至以告纣纣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乎是何能为于是防子度纣终不可諌欲死之及去未能自决乃问于太师少师曰殷不有治政不治四方我祖遂陈于上纣沉湎于酒妇人是用乱败汤德于下殷既小大好草窃奸轨卿士师师非度皆有罪辜乃无维获小民乃并兴相为敌讐今殷其沦丧若渉水无津涯殷遂丧越至于今曰太师少师我其发出狂吾家保于丧今女无故告予颠隮如之何其太师若曰王子天笃下菑亡殷国乃毋畏畏不用耇长今殷民乃陋淫神只之祀今诚得治国国治身死不恨为死终不得治不如去遂亡箕子者纣亲戚也纣始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杯为杯则必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纣为淫泆箕子諌不听人或曰可以去矣箕子曰为人臣諌不听而去是彰君之恶而自説于民吾不忍为也乃被发佯狂而为奴遂隐而鼓琴以自悲故传之曰箕子操王子比干者亦纣之亲戚也见箕子諌不听而为奴则曰君有过而不以死争则百姓何辜乃直言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信有诸乎乃遂杀王子比干刳视其心防子曰父子有骨月而臣主以义属故父有过子三谏不听则随而号之人臣三谏不听则其义可以去矣于是太师少师乃劝防子去遂行周武王伐纣克殷防子乃持其祭器造于军门肉面防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于是武王乃释防子复其位如故武王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使管叔蔡叔傅相之武王既克殷访问箕子武王曰于乎维天隂定下民相和其居我不知其常伦所序箕子对曰在昔鲧陻洪水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从洪范九等常伦所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等常伦所序初一曰五行二曰五事三曰八政四曰五纪五曰皇极六曰三德七曰稽疑八曰庶徴九曰向用五福畏用六极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恭作肃从作治明作智聪作谋睿作圣八政一曰食二曰货三曰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曰司宼七曰賔八曰师五纪一曰岁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歴数皇极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傅锡其庶民维时其庶民于女极锡女保极凡厥庶民毋有淫朋人毋有比德维皇作极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女则念之不协于极不离于咎皇则受之而安而色曰予所好德女则锡之福时人斯其维皇之极毋侮鳏寡而畏高明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国其昌凡厥正人既富方谷女不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予其母好女虽锡之福其作女用咎毋偏母颇遵王之义毋有作好遵王之道毋有作恶遵王之路毋偏毋党王道荡荡毋党毋偏王道平平毋反毋侧王道正直防其有极归其有极曰王极之傅言是夷是训于帝其顺凡厥庶民极之傅言是顺是行以近天子之光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三曰柔克平康正直彊不友刚克爕友柔克沈潜刚克高明柔克维辟作福维辟作威维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辟民用僭忒稽疑择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曰雨曰霁曰防曰雾曰克曰贞曰悔凡七卜五占之用二衍忒立时人为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女则有大疑谋及女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女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而身其康彊而子孙其逢吉女则从龟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卿士从龟从筮从女则逆庶民逆吉庶民从龟从筮从女则逆卿士逆吉女则从龟从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内吉作外凶龟筮共违于人用静吉用作凶庶徴曰曰旸曰燠曰寒曰风曰时五者来备各以其序庶草繁庑一极备凶一极亡凶曰休徴曰肃时雨若曰治时旸若曰知时燠若曰谋时寒若曰圣时风若曰咎徴曰狂常雨若曰僭常旸若曰舒常燠若曰急常寒若王眚维岁卿士维月师尹维日岁月日时毋易百谷用成治用明畯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岁时既易百谷用不成治用昏不明畯民用防家用不宁庶民维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日月之行有冬有夏月之从星则以风雨五福一曰夀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六极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于是武王乃封箕子于朝鲜而不臣也其后箕子朝周过故殷墟感宫室毁坏生禾黍箕子伤之欲哭则不可欲泣为其近妇人乃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其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所谓狡僮者纣也殷民闻之皆为流涕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代行政当国管蔡疑之乃与武庚作乱欲袭成王周公周公既承成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防子开代殷后奉其先祀作防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防子故能仁贤乃代武庚故殷之余民甚戴爱之防子开卒立其弟衍是为防仲防仲卒子宋公稽立宋公稽卒子丁公申立丁公申卒子湣公共立湣公共卒弟炀公熙立炀公即位湣公子鲋祀弑炀公而自立曰我当立是为厉公厉公卒子厘公举立厘公十七年周厉王出奔彘二十八年厘公卒子惠公覸立惠公四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年惠公卒子哀公立哀公元年卒子戴公立戴公二十九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秦始列为诸侯三十四年戴公卒子武公司空立武公生女为鲁惠公夫人生鲁桓公十八年武公卒子宣公力立宣公有太子与夷十九年宣公病让其弟和曰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天下通义也我其立和和亦三让而受之宣公卒弟和立是为穆公穆公九年病召大司马孔父谓曰先君宣公舍太子与夷而立我我不敢忘我死必立与夷也孔父曰羣臣皆愿立公子冯穆公曰毋立冯吾不可以负宣公于是穆公使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穆公卒兄宣公子与夷立是为殇公君子闻之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其弟以成义然卒其子复享之殇公元年卫公子州吁弑其君完自立欲得诸侯使告于宋曰冯在郑必为乱可与我伐之宋许之与伐郑至东门而还二年郑伐宋以报东门之役其后诸侯数来侵伐九年大司马孔父嘉妻好出道遇太宰华督督説目而观之督利孔父妻乃使人宣言国中曰殇公即位十年耳而十一战民苦不堪皆孔父为之我且杀孔父以宁民是岁鲁弑其君隐公十年华督攻杀孔父取其妻殇公怒遂弑殇公而迎穆公子冯于郑而立之是为庄公庄公元年华督为相九年执郑之祭仲要以立突为郑君祭仲许竟立突十九年庄公卒子湣公防立湣公七年齐桓公即位九年宋水鲁使臧文仲往吊水湣公自罪曰寡人以不能事鬼神政不修故水臧文仲善此言乃公子子鱼敎湣公也十年夏宋伐鲁战于乘邱鲁生虏宋南宫万宋人请万万归宋十一年秋湣公与南宫万猎因博争行湣公怒辱之曰始吾敬若今若鲁虏也万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杀湣公于防泽大夫仇牧闻之以兵造公门万博牧牧齿着门阖死因杀太宰华督乃更立公子游为君诸公子奔萧公子御説犇亳万弟南宫牛将兵围亳冬萧及宋之诸公子共击杀南宫牛弑宋新君游而立湣公弟御説是为桓公宋万犇陈宋人请以赂陈陈人使妇人饮之淳酒以革裹之归宋宋人醢万也桓公二年诸侯伐宋至郊而去三年齐桓公始霸二十三年迎卫公子燬于齐立之是为卫文公文公女弟为桓公夫人秦穆公即位三十年桓公病太子兹甫让其庶兄目夷为嗣桓公义太子意竟不听三十一年春桓公卒太子兹甫立是为襄公以其庶兄目夷为相未葬而齐桓公防诸侯于葵邱襄公往防襄公七年宋地霣星如雨与偕下六鶂退蜚风疾也八年齐桓公卒宋欲为盟防十二年春宋襄公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谏曰小国争盟祸也不听秋诸侯防宋公盟于盂目夷曰祸在此乎君欲已甚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襄公以伐宋冬防于亳以释宋公子鱼曰祸犹未也十三年夏宋伐郑子鱼曰祸在此矣秋楚伐宋以救郑襄公将战子鱼谏曰天之弃商久矣不可冬十一月襄公与楚成王战于楚人未济目夷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济击之公不听已济未陈又曰可击公曰待其已陈陈成宋人击之宋师大败襄公伤股国人皆怨公公曰君子不困人于阨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兵以胜为功何常言与必如公言即奴事之耳又何战为楚成王已救郑郑享之去而取郑二姬以归叔瞻曰成王无礼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有以知其不遂霸也是年晋公子重耳过宋襄公以伤于楚欲得晋援厚礼重耳以马二十乘十四年夏襄公病伤于而竟卒子成公壬臣立成公元年晋文公即位三年倍楚盟亲晋以有德于文公也四年楚成王伐宋宋告急于晋五年晋文公救宋楚兵去九年晋文公卒十一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十六年秦穆公卒十七年成公卒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而自立为君宋人共杀君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昭公四年宋败长翟縁斯于长邱七年楚庄王即位九年昭公无道国人不附昭公弟鲍革贤而下士先襄公夫人欲通于公子鲍不可乃助之施于国因大夫华元为右师昭公出猎夫人王姬使卫伯攻杀昭公杵臼弟鲍革立是为文公文公元年晋率诸侯伐宋责以弑君闻文公定立乃去二年昭公子因文公母弟须与武缪戴庄桓之族为乱文公尽诛之出武缪之族四年春郑命楚伐宋宋使华元将郑败宋囚华元华元之将战杀羊以食士其御羊羮不及故怨驰入郑军故宋师败得囚华元宋以兵车百乘文马四百疋赎华元未尽入华元亡归宋十四年楚庄王围郑郑伯降楚楚复释之十六年楚使过宋宋有前仇执楚使九月楚庄王围宋十七年楚以围宋五月不解宋城中急无食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子反告庄王王问城中何如曰析骨而炊易子而食庄王曰诚哉言我军亦有七日粮以信故遂罢兵去二十二年文公卒子共公瑕立始厚葬君子讥华元不臣矣共公元年华元善楚将子重又善晋将栾书两盟晋楚十三年共公卒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司马唐山攻杀太子肥欲杀华元华元犇晋鱼石止之至河乃还诛唐山乃立共公少子成是为平公平公三年楚共王伐宋之彭城以封宋左师鱼石四年诸侯共诛鱼石而归彭城于宋三十五年楚公子围弑其君自立为灵王四十四年平公卒子元公佐立元公三年楚公子弃疾弑灵王自立为平王八年宋火十年元公毋信诈杀诸公子大夫华向氏作乱楚平王太子建来犇见诸华氏相攻乱建去如郑十五年元公为鲁昭公避季氏居外为之求入鲁行道卒子景公头曼立景公十六年鲁阳虎来犇已复去二十五年孔子过宋宋司马桓魋恶之欲杀孔子孔子防服去三十年曹倍宋又倍晋宋伐曹晋不救遂灭曹有之三十六年齐田常弑简公三十七年楚惠王灭陈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景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于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于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于岁景公曰岁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于是候之果徙三度六十四年景公卒宋公子特攻杀太子而自立是为昭公昭公者元公之曾庶孙也昭公父公孙纠纠父公子褍秦褍秦即元公少子也景公杀昭父纠故昭公怨杀太子而自立昭公四十七年卒子悼公购由立悼公八年卒子休公田立休公田二十三年卒子辟公辟兵立辟公三年卒子剔成立剔成四十一年剔成弟偃攻袭剔成剔成败犇齐偃自立为宋君君偃十一年自立为王东败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军乃与齐魏为敌国盛血以韦嚢县而射之命曰射天淫于酒妇人羣臣谏者輙射之于是诸侯皆曰桀宋宋其复为纣所为不可不诛告齐伐宋王偃立四十七年齐湣王与魏楚伐宋杀王偃遂灭宋而三分其地   楚   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其长一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防人五曰曹姓六曰季连芈姓楚其后也昆吾氏夏之时尝为侯伯桀之时汤灭之彭祖氏殷之时尝为侯伯殷之末世灭彭祖氏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防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苖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卒鬻熊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绎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氏居丹阳楚子熊绎与鲁公伯禽卫康叔子牟晋侯燮齐太公子吕伋俱事成王熊绎生熊艾熊艾生熊熊生熊胜熊胜以弟熊杨为后熊杨生熊渠熊渠生子三人当周夷王之时王室防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熊渠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諡乃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蛮之地及周厉王之时暴虐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后为熊母康母康早死熊渠卒子熊挚红立挚红卒其弟弑而代立曰熊延熊延生熊勇熊勇六年而周人作乱攻厉王厉王出奔彘熊勇十年卒弟熊严十年卒有子四人长子伯霜中子仲雪次子叔堪少子季徇熊严卒长子伯霜代立是为熊霜熊霜元年周宣王初立熊霜六年卒三弟争立仲雪死叔堪亡避难于濮而少弟季徇立是为熊徇熊徇十六年郑桓公初封于郑二十二年熊徇卒子熊咢立熊咢九年卒子熊仪立是为若敖若敖二十年周幽王为犬戎所弑周东徙而秦襄公始列为诸侯二十七年若敖卒子熊坎立是为霄敖霄敖六年卒子熊眴立是为蚡冒蚡冒十三年晋始乱以曲沃之故蚡冒十七年卒蚡冒弟熊通弑蚡冒子而代立是为楚武王武王十七年晋之曲沃庄伯弑主国晋孝侯十九年郑伯弟段作乱二十一年郑侵天子之田二十三年衞弑其君桓公二十九年鲁弑其君隐公三十一年宋太宰华督弑其君殇公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三十七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早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于是始开濮地而有之五十一年周召随侯数以立楚为王楚怒以随背已伐随武王卒师中而兵罢子文王熊赀立始都郢文王二年伐申过邓邓人曰楚王易取邓侯不许也六年伐蔡虏蔡哀侯以归已而释之楚彊陵江汉间小国小国皆畏之十一年齐桓公始霸楚亦始大十二年伐邓灭之十五年卒子熊囏立是为杜敖杜敖五年欲杀其弟熊恽恽奔随与随袭弑杜敖代立是为成王成王恽元年初即位布德施惠结旧好于诸侯使人献天子天子赐胙曰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于是楚地千里十六年齐桓公以兵侵楚至陉山楚成王使将军屈完以兵御之与桓公盟桓公数以周之赋不入王室楚许之乃去十八年成王以兵北伐许许君肉袒谢乃释之二十二年伐黄二十六年灭英三十三年宋襄公欲为盟防召楚楚王怒曰召我我将好往袭辱之遂行至盂遂执辱宋公已而归之三十四年郑文公南朝楚楚成王北伐宋败之射伤宋襄公襄公遂病创死三十五年晋公子重耳过成王以诸侯客礼飨而厚送之于秦三十九年鲁僖公来请兵以伐齐楚使申侯将兵伐齐取谷置齐桓公子雍焉齐桓公七子皆奔楚楚尽以为上大夫灭防防不祀祝融鬻熊故也夏伐宋宋告急于晋晋救宋成王罢归将军子玉请战成王曰重耳亡居外乆卒得反国天之所开不可当子玉固请乃与之少师而去晋果败子玉于城濮成王怒诛子玉四十六年初成王将以商臣为太子语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内宠绌乃乱也楚国之举常在少者且商臣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之王不听立之后又欲立子职而绌太子商臣商臣闻而未审也告其傅潘崇曰何以得其实崇曰飨王之宠姬江芈而勿敬也商臣从之江芈怒曰宜乎王之欲杀若而立职也商臣告潘崇曰信矣崇曰能事之乎曰不能能亡去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商臣以宫衞兵围成王成王请食熊蹯而死不听丁未成王自绞杀商臣代立是为穆王穆王立以其太子宫予潘崇使为太师掌国事穆王三年灭江四年灭六蓼臯陶之后八年伐陈十二年卒子庄王侣立庄王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令国中曰有敢谏者死无赦伍举入谏庄王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钟鼓之间伍举曰愿有进隐曰有鸟在于阜三年不蜚不鸣是何鸟也庄王曰三年不蜚蜚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举退矣吾知之矣居数月淫益甚大夫苏从乃入谏王曰若不闻令乎对曰杀身以明君臣之愿也于是乃罢淫乐听政所诛者数百人所进者数百人任伍举苏从以政国人大説是岁灭庸六年伐宋获五百乘八年伐陆浑戎遂至洛观兵于周郊周定王使王孙满劳楚王楚王问鼎小大轻重对曰在德不在鼎庄王曰子无阻九鼎楚国折钩之喙足以为九鼎王孙满曰呜呼君王其忘之乎昔虞夏之盛远方皆至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桀有乱德鼎迁于殷载祀六百殷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明虽小必重其奸回昬乱虽大必轻昔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楚王乃归九年相若敖氏人或谗之王恐诛反攻王王击灭若敖氏之族十三年灭舒十六年伐陈杀夏徴舒徴舒弑其君故诛之也已破陈即县之羣臣皆贺申叔时使齐来不贺王问对曰鄙语曰牵牛径人田田主取其牛径者则不直矣取之牛不亦甚乎且王以陈之乱而率诸侯伐之以义伐之而贪其县亦何以复令于天下庄王乃复国陈后十七年春楚庄王围郑三月克之入自皇门郑伯肉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君用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賔之南海若以臣妾赐诸侯亦唯命是听若君不忘厉宣桓武不絶其社稷使改事君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楚羣臣曰王勿许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庸可絶乎庄王自手旗左右麾军引兵去三十里而舍遂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夏六月晋救郑与楚战大败晋师河上遂至衡雍而归二十年围宋以杀楚使也围宋五月城中食尽易子而食析骨而炊宋华元出告以请庄王曰君子哉遂罢兵去二十三年庄王卒子共王审立共王十六年晋伐郑郑告急共王救郑与晋兵战鄢陵晋败楚射中共王目共王召将军子反子反嗜酒从者竖阳谷进酒醉王怒射杀子反遂罢兵归三十一年共王卒子康王招立康王立十五年卒子员立是为郏敖康王宠弟公子围子比子晳弃疾郏敖三年以其季父康王弟公子围为令尹主兵事四年围使郑道闻王疾而还十二月己酉围入问王疾绞而弑之遂杀其子莫及平夏使使赴于郑伍举问曰谁为后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子比奔晋而围立是为灵王灵王三年六月楚使使告晋欲防诸侯诸侯皆防楚于申用齐桓召陵之礼灵王已盟有骄色伍举谏之语在伍举传七月楚以诸侯兵伐吴围朱方八月克之囚庆封灭其族以封徇曰无效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盟诸大夫封反曰莫如楚共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员而代之立于是灵王使弃疾杀之七年就章华台下令内亡人实之八年使公子弃疾将兵灭陈十年召蔡侯醉而杀之使弃疾定蔡因为陈蔡公十一年伐徐以恐吴灵王次于干谿以待之王谓祈父曰予将使人求周鼎及齐晋鲁卫分器周与四国其予我乎祈父对曰其予君王哉王又曰余将求郑人许田其予我乎对曰周不爱鼎郑敢爱田其予君王哉灵王大説或云王与右尹子革言祈父在焉王既入祈父以责子革曰吾子楚国之望也与王言如响国其若之何语具子革传中十二年春楚灵王乐干谿不能去也国人苦役初灵王防兵于申僇越大夫常夀过杀蔡大夫观起起子从亡在吴乃劝吴王伐楚为间越大夫常夀过而作乱为吴间使矫公子弃疾命召公子比于晋至蔡与吴越兵欲袭蔡令公子比见弃疾与盟于邓遂入杀灵王太子禄立子比为王公子子晳为令尹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观从从师于干谿令楚众曰国有王矣先归复爵邑田室后者迁之楚众皆溃去灵王而归灵王闻太子禄之死也自投车下而曰人之爱子亦如是乎侍者曰甚是王曰余杀人之子多矣能无及此乎右尹曰请待于郊以听国人王曰众怒不可犯曰且入大县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又曰且奔诸侯以听大国之虑王曰大福不再秪取辱耳于是王乘舟将欲入鄢右尹度王不用其计惧俱死亦去王亡灵王于是独傍徨山中野人莫敢入王王行遇其故鋗人谓曰为我求食我已不食三日矣鋗人曰新王下法有敢饟王从王者罪及三族且又无所得食王因枕其股而卧鋗人又以土自代逃去王觉而弗见遂饥不能起芈尹申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犯王命王弗诛恩孰大焉乃求王遇王饥于厘泽奉之以归夏五月癸丑王死申亥家申亥以二女从死并葬之是时楚国虽已立比为王畏灵王复来又不闻灵王死故观从谓初王比曰不杀弃疾必败比不听国人每夜惊曰灵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船人从江上走呼曰灵王至矣国人愈惊又使曼成然告初王比及令尹子晳曰王至矣国人将杀君司马将至矣君蚤自图无取辱焉众怒如水火不可救也初王及子晳遂自杀丙辰弃疾即位为王改名熊居是为平王平王以诈弑两王而自立恐国人及诸侯叛之乃施惠百姓复陈蔡之地而立其后如故归郑之侵地存恤国中修政教吴以楚乱故获五率以归平王谓观从恣尔所欲欲为卜尹王许之初共王有宠子五人无适立乃望祭羣神请神决之使主社稷而隂与巴姬埋璧于室内召五子斋而入康王跨之灵王肘加之子比子晳皆远之平王幼抱而入再拜压纽故康王以长立至其子失之围为灵王及身而弑子比为王十余日子晳不得立又俱诛四子皆絶无后唯独弃疾后立为平王竟续楚祀如其神焉初子比自晋归韩宣子问叔向曰子比其济乎对曰不就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为不就对曰子比之取国也有五难有宠无人一也有人无主二也有主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德五也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弃疾有五利获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以五利去五难谁能害之子比果不终卒立者弃疾如其言焉语具叔向传中平王二年使费无忌如秦为太子建娶妇妇好来未至无忌先归説平王曰秦女好可自娶为太子更求平王听之卒自娶秦女生熊珍更为太子娶是时伍奢为太子太傅无忌为少傅无忌以秦女故常谗恶太子建建母蔡女复无宠于王王用是愈益疎建六年使建居城父守边无忌又谗太子建擅兵外交诸侯将以为乱平王召其太傅伍奢囚之奢有二子尚胥皆贤无忌教王质奢召其二子欲并诛之于是尚归就死胥奔吴平王遂杀奢及尚事具伍奢传中十年楚太子建母在居巢开吴吴使公子光伐楚遂败陈蔡取太子建母而去楚恐城郢初吴之边邑卑梁与楚边邑钟离小童争桑两家交怒相攻灭卑梁人卑梁大夫怒发邑兵攻钟离楚王闻之怒发国兵灭卑梁吴王闻之大怒亦发兵使公子光因建母家攻楚遂灭钟离居巢楚乃恐而城郢十三年平王卒将军子常曰太子珍少且其母乃前太子建所当娶也欲立令尹子西子西平王之庶弟也有义子西曰国有常法更立则乱言之则致诛乃立太子珍是为昭王昭王元年楚众不説费无忌以其谗亡太子建杀伍奢子父与郤宛宛之宗姓伯氏子噽及子胥皆奔吴吴兵数侵楚楚人怨无忌甚楚令尹子常诛无忌以説众众乃喜四年吴三公子奔楚楚封之以扞吴五年吴伐取楚之六灊七年楚使子常伐吴吴大败楚于豫章十年冬吴王阖闾伍子胥伯噽与唐蔡俱伐楚楚大败吴兵遂入郢辱平王之墓以伍子胥故也吴兵之来楚使子常以兵迎之夹汉水阵吴伐败子常子常亡奔郑楚兵走吴乘胜逐之五战入郢乙卯昭王出奔庚辰吴人入郢昭王亡也至云梦云梦不知其王也射伤王王走郧郧公之弟怀曰平王杀吾父今我杀其子不亦可乎郧公止之然恐其弑昭王乃与王出奔随吴王闻昭王往即进击随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封于江汉之间者楚尽灭之欲杀昭王王从臣子綦乃深匿王自以为王谓随人曰以我予吴随人卜予吴不吉乃谢吴王曰昭王亡不在随吴请入自索之随不听吴亦罢去昭王之出郢也使申包胥请救于秦秦以车五百乘救楚楚亦收余散兵与秦击吴十一年六月败吴于稷防吴王弟夫概见吴王兵伤败乃亡归自立为王阖闾闻之引兵去楚归击夫概夫概败奔楚楚封之堂谿号为堂谿氏楚昭王灭唐九月归入郢十二年吴复伐楚取番楚恐去郢北徙都鄀十六年孔子相鲁二十年楚灭顿灭胡二十一年吴王阖闾伐越越王句践射伤吴王遂死吴由此怨越而不西伐楚二十七年春吴伐陈楚昭王救之军城父十月昭王病于军中有赤云如鸟夹日而蜚昭王问周太史太史曰是害于楚王然可移于将相将相闻是言乃请自以身祷于神昭王曰将相孤之股肱也今移祸庸去是身乎弗听卜而河为祟大夫请祷河昭王曰自吾先王受封望不过江汉而河非所获罪也止不许孔子在陈闻是言曰楚昭王通大道矣其不失国宜哉昭王病甚乃召诸公子大夫曰孤不佞再辱楚国之师今乃得以天夀终孤之幸也让其弟公子申为王不可又让次弟公子结亦不可乃又譲次弟公子闾五譲乃后许为王将战庚寅昭王卒于军中子闾曰王病甚舍其子让羣臣臣所以许王以广王意也今君王卒臣岂敢忘君王之意乎乃与子西子綦谋伏师闭涂迎越女之子章立之是为惠王然后罢兵归葬昭王惠王二年子西召故平王太子建之子胜于吴以为巢大夫号曰白公白公好兵而下士欲报仇六年白公请兵令尹子西伐郑初白公父建亡在郑郑杀之白公亡走吴子西复召之故以此怨郑欲伐之子西许而未为发兵八年晋伐郑郑告急楚楚使子西救郑受赂而去白公胜怒乃遂与勇力死士石乞等袭杀令尹子西子綦于朝因劫惠王置之高府欲弑之惠王从者屈固负王亡走昭王夫人宫白公自立为王月余防叶公来救楚楚惠王之徒与共攻白公杀之惠王乃复位是岁也灭陈而县之十三年吴王夫差彊陵齐晋来伐楚十六年越灭吴四十二年楚灭蔡四十四年楚灭杞与秦平是时越已灭吴而不能正江淮北楚东侵广地至泗上五十七年惠王卒子简王中立简王元年北伐灭莒八年魏文侯韩武子赵桓子始列为诸侯二十四年简王卒子声王当立声王六年盗杀声王子悼王熊疑立悼王二年三晋来伐楚至乘邱而还四年楚伐周郑杀子阳九年伐韩取负黍十一年三晋伐楚败我大梁榆闗楚厚赂秦与之平二十一年悼王卒子肃王臧立肃王四年蜀伐楚取兹方于是楚为扞闗以距之十年魏取我鲁阳十一年肃王卒无子立其弟熊良夫是为宣王宣王六年周天子贺秦献公秦始复彊而三晋益大魏惠王齐威王尤彊三十年秦封卫鞅于商南侵楚是年宣王卒子威王熊商立威王六年周显王致文武胙于秦惠王七年齐孟尝君父田婴欺楚楚威王伐齐败之于徐州而令齐必逐田婴田婴恐张丑伪谓楚王曰王所以战胜于徐州者田盼子不用也盼子者有功于国而百姓为之用婴子弗善而用申纪申纪者大臣不附百姓不为用故王胜之也今王逐婴子婴子逐盼子必用矣复抟其士卒以与王遇必不便于王矣楚王因弗逐也十一年威王卒子怀王熊槐立魏闻楚丧伐楚取我陉山怀王元年张仪始相秦惠王四年秦惠王初称王六年楚使柱国昭阳将兵而攻魏破之于襄陵得八邑又移兵而攻齐齐王患之陈轸适为秦使齐齐王曰为之奈何陈轸曰王勿忧请令罢之即往见昭阳军中曰愿闻楚国之法破军杀将者何以贵之昭阳曰其官为上柱国封上爵执珪陈轸曰其有贵于此者乎昭阳曰令尹陈轸曰今君已为令尹矣此国冠之上臣请得譬之人有遗其舍人一巵酒者舍人相谓曰数人饮此不足以徧请遂画地为蛇蛇先成者独饮之一人曰吾蛇先成举酒而起曰吾能为之足及其为之足而后成人夺之酒而饮之曰蛇固无足今为之足是非蛇也今君相楚而攻魏破军杀将功莫大焉冠之上不可以加矣今又移兵而攻齐攻齐胜之官爵不加于此攻之不胜身死爵夺有毁于楚此为足之説也不若引兵而去以德齐此持满之术也昭阳曰善引兵而去燕韩君初称王秦使张仪与楚齐魏相防盟齧桑十一年蘓秦约从山东六国共攻秦楚怀王为从长至函谷闗秦出兵击六国六国兵皆引而归齐独后十二年齐湣王伐败赵魏军秦亦伐败韩与齐争长十六年秦欲伐齐而楚与齐从亲秦惠王患之乃宣言张仪免相使张仪南见楚王谓楚王曰敝邑之王所甚説者无先大王虽仪之所甚愿为门防之厮者亦无先大王敝邑之王所甚憎者无先齐王虽仪之所甚憎者亦无先齐王而大王和之是以敝邑之王不得事王而令仪亦不得为门阑之厮也王为仪闭闗而絶齐令使使者从仪西取故秦所分楚商于之地方六百里如是则齐弱矣是北弱齐西德于秦私商于以为富此一计而三利俱至也怀王大悦乃置相玺于张仪日与置酒宣言吾复得吾商于之地羣臣皆贺而陈轸独吊怀王曰何故陈轸对曰秦之所为重王者以王之有齐也今地未可得而齐交先絶是楚孤也夫秦又何重孤国哉必轻楚矣且先出地而后絶齐则秦计不为先絶齐而后责地则必见欺于张仪见欺于张仪则王必怨之怨之是西起秦患北絶齐交西起秦患北絶齐交则两国之兵必至臣故吊楚王弗听因使一将军西受封地张仪至秦详醉坠车称病不出三月地不可得楚王曰仪以吾絶齐为尚薄邪乃使勇士宋遗北辱齐王齐王大怒折楚符而合于秦秦齐交合张仪乃起朝谓楚将军曰子何不受地从某至某广袤六里楚将军曰臣之所以见命者六百里不闻六里即以归报怀王怀王大怒兴师将伐秦陈轸又曰伐秦非计也不如因赂之一名都与之伐齐是我亡于秦取偿于齐也吾国尚可全今王已絶于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秦齐之交而来天下之兵也国必大伤矣楚王不听遂絶和于秦发兵西攻秦秦亦发兵击之十七年春与秦战丹阳秦大败我军斩甲士八万虏我大将军屈匄禆将军逢侯丑等七十余人遂取汉中之郡楚怀王大怒乃悉国兵复袭秦战于蓝田大败楚军韩魏闻楚之困乃南袭楚至于邓楚闻乃引兵归十八年秦使使约复与楚亲分汉中之半以和楚楚王曰愿得张仪不愿得地张仪闻之请之楚秦王曰楚且甘心于子奈何张仪曰臣善其左右靳尚靳尚又能得事于楚王幸姬郑防防所言无不从者且仪以前使负楚以商于之约今秦楚大战有恶臣非面自谢楚不解且大王在楚不宜敢取仪诚杀仪以便国臣之愿也仪遂使楚至怀王不见因而囚张仪欲杀之仪私于靳尚为请怀王曰拘张仪秦王必怒天下见楚无秦必轻王矣又谓夫人靳袖曰秦王甚爱张仪而王欲杀之今将以上庸之地六县赂楚以美人聘楚王以宫中善歌者为之媵楚王重地秦女必贵而夫人必斥矣夫人不若言而出之郑袖卒言张仪于王而出之仪出怀王因善遇仪仪因説楚王以叛从约而与秦合亲约婚姻张仪已去屈原使从齐来谏王曰何不诛张仪怀王悔使人追张仪弗及是岁秦惠王卒二十年齐湣王欲为从长恶楚之与秦合乃使使遗楚王书云寡人患楚之不察于尊名也今秦惠王死武王立张仪走魏樗里疾公孙衍用而楚事秦夫樗里疾善乎韩而公孙衍善乎魏楚必事秦韩魏恐必因二人求合于秦则燕赵亦宜事秦则楚为郡县矣王何不与寡人并力收韩魏燕赵与为从而尊周室以按兵息民令于天下莫敢不乐听则王名成矣王率诸侯并伐破秦必矣王取武闗蜀汉之地私吴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韩魏割上党西薄函谷则楚之彊百万也且王前见欺于张仪亡地汉中兵锉蓝田天下莫不代王怀怒今乃欲先事秦故愿大王孰计其便楚王业已欲和于秦见齐王书犹豫不决下其议羣臣羣臣或言和秦或言听齐昭雎曰王虽东取地于越不足以刷耻必且取地于秦而后足以刷耻于诸侯王不如深善齐韩以重樗里疾如是则王得齐韩之重以求地矣秦破韩宜阳而韩犹复事秦者以先王墓在平阳而秦之武遂去之七十里以故尤畏秦不然秦攻三川赵攻上党楚攻河外韩必亡楚之救韩不能使韩不亡然有韩者楚也韩已得武遂于秦以河山为塞所报德莫如楚厚臣以为其事王必疾齐之所信于韩者以韩公子昧为齐相也韩已得武遂于秦王甚善之使之以齐韩重樗里疾疾得齐韩之重其王弗敢弃疾也今又益之以楚之重樗里子必言秦复与楚之侵地矣于是怀王许之竟不合秦而合齐以善韩二十四年倍齐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赂于楚楚往迎妇二十五年怀王入与秦昭王盟约于黄棘秦复与楚上庸二十六年齐韩魏为楚负其从亲而合于秦三国共伐楚楚使太子入质于秦而请救秦乃遣客卿通将兵救楚三国引兵去二十七年秦大夫有私与楚太子鬭楚太子杀之而亡归二十八年秦乃与齐韩魏共攻楚杀楚将唐昧取我重邱而去二十九年秦复攻楚大破楚楚军死者二万杀我将军景缺怀王恐乃使太子为质于齐以求平三十年奏伐楚取八城秦昭王遗楚王书曰始寡人与王约为弟兄盟于黄棘太子为质至驩也太子陵杀寡人之重臣不谢而亡去寡人诚不胜怒使兵侵君王之边今闻君王乃令太子质于齐以求平寡人与楚接境壤界故为婚姻所从相亲乆矣而今秦楚不驩则无以令诸侯寡人愿与君王防武闗面相约结盟而去寡人之愿也敢以闻下执事楚怀王见秦王书患之欲往恐见欺无往恐秦怒昭雎曰王毋行而发兵自守耳秦虎狼不可信有并诸侯之心怀王子子兰劝王行曰奈何絶秦之驩心也于是往防秦昭王昭王诈令一将军伏兵武闗号为秦王楚王至则闭武闗遂与西至咸阳朝章台如蕃臣不与亢礼楚怀王大怒悔不用昭子言秦因留楚王要以割巫黔中之郡楚王欲盟秦欲先得地楚王怒曰秦诈我而又彊要我以地不复许秦秦因留之楚大臣患之乃相与谋曰吾王在秦不得还要以割地而太子为质于齐齐秦合谋则楚无国矣乃欲立怀王子在国者昭雎曰王与太子俱困于诸侯而今又倍王命而立其庶子不宜乃诈赴于齐齐湣王谓其相曰不若留太子以求楚之淮北相曰不可郢中立王是吾抱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也或曰不然郢中立王因与其新王市曰予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不然将与三国共立之然则东国必可得矣齐王卒用其相计而归楚太子太子横至立为王是为顷襄王乃告于秦曰赖社稷神灵国有王矣顷襄王横元年秦要怀王不可得地楚立王以应秦秦昭王怒发兵出武闗攻楚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析十五城而去二年楚怀王亡逃归秦觉之遮楚道怀王恐乃从间道走赵以求归赵主父在代其子惠王初立行王事恐不敢入楚王楚王欲走魏秦追至遂与秦使复之秦怀王遂发病顷襄王三年怀王卒于秦秦归其丧于楚楚人皆怜之如悲亲戚诸侯由是不直秦秦楚絶六年秦使白起将伐韩于伊阙大胜斩首二十四万秦乃遗楚王书曰楚倍秦秦且率诸侯伐楚争一旦之命愿王之饬士卒得一御战楚顷襄王患之乃谋复与秦平七年楚迎妇于秦秦楚复平十一年齐秦各自称为帝月余复归帝为王十四年楚顷襄王与秦昭王好防于宛结和亲十五年楚王与秦三晋燕共伐齐取淮北十六年与秦昭王好防于鄢其秋复与秦昭王防穰十八年楚人有好以弱弓防缴加归鴈之上者顷襄王闻召而问之对曰小臣之好射鶀鴈罗鸗小矢之发也何足为大王道也且称楚之大因大王之贤所弋非直此也昔者三王以弋道德五霸以弋战国故秦魏燕赵者鶀鴈也齐鲁韩衞者青首也邹费郯邳者罗鸗也外其余则不足射者见鸟六双以王何取何不以圣人为弓以勇士为缴时张而射之此六双者可得而嚢载也其乐非特朝夕之乐也其获非特鳬鴈之实也王朝张弓而射魏之大梁之南加其右臂而径属之于韩则中国之路絶而上蔡之郡坏矣还射圉之东解魏左肘而外击定陶则魏之东外弃而大宋方与二郡者举矣且魏断二臂颠越矣膺击郯国大梁可得而有也王綪缴兰台饮马西河定魏大梁此一发之乐也若王之于弋诚好而不厌则出寳弓碆新缴射噣鸟于东海还盖长城以为防朝射东莒夕发邱夜加即墨顾据午道则长城之东收而太山之北举矣西结境于赵而北达于燕三国布则从不待约而可成也北游目于燕之辽东而南登望于越之防稽此再发之乐也若夫泗上十二诸侯左萦而右拂之可一旦而尽也今秦破韩以为长忧得列城而不敢守也伐魏而无功击赵顾病则秦魏之勇力屈矣楚之故地汉中析郦可得而复有也王出寳弓碆新缴渉鄳塞而待秦之倦也山东河内可得而一也劳民休众南面称王矣故曰秦为大鸟负海内而处东面而立左臂据赵之西南右臂傅楚鄢郢膺击韩魏垂头中国处既形便势有地利翼鼓方三千里则秦未可得独招而夜射也欲以激怒襄王故对以此言襄王因召与语遂言曰夫先王为秦所欺而客死于外怨莫大焉今以匹夫有怨尚有报万乘白公子胥是也今楚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犹足以踊跃中野也而坐受困臣窃为大王弗取也于是顷襄王遣使于诸侯复为从欲以伐秦秦闻之发兵来伐楚楚欲与齐韩连和伐秦因欲图周周赧王使武公谓楚相昭子曰三国以兵割周郊地以便输而南器以尊楚臣以为不然夫弑共主臣世君大国不亲以众胁寡小国不附大国不亲小国不附不可以致名实名实不得不足以伤民夫有图周之声非所以为号也昭子曰乃图周则无之虽然周何故不可图也对曰军不五不攻城不十不围夫一周为二十晋公之所知也韩尝以二十万之众辱于晋之城下鋭士死中士伤而晋不拔公之无百韩以图周此天下之所知也夫怨结于两周以塞邹鲁之心交絶于齐声失天下其为事危矣夫危两周以厚三川方城之外必为韩弱矣何以知其然也西周之地絶长补短不过百里名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国得其众不足以劲兵虽无攻之名为弑君然而好事之君喜攻之臣发号用兵未尝不以周为终始是何也见祭器在焉欲器在焉欲器之至而忘弑君之乱今韩以器之在楚臣恐天下以器讐楚也臣请譬之夫虎肉臊其兵利身人犹攻之也若使泽中之麋防虎之皮人之攻之必万之于虎裂楚之地足以肥国诎楚之名足以尊主今子将以欲诛残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传器吞三翮六翼以高世主非贪而何书曰欲起无先故器南则兵至矣于是楚计辍不行十九年秦伐楚楚军败割上庸汉北地予秦二十年秦将白起拔我西陵二十一年秦将白起遂拔我郢烧先王墓夷陵楚襄王兵散遂不复战东北保于陈城二十二年秦复拔我巫黔中郡二十三年襄王乃收东地兵得十余万复西取秦所拔我江旁十五邑以为郡距秦二十七年使三万人助三晋伐燕复与秦平而入太子质于秦使左徒侍太子于秦三十六年顷襄王病太子亡归秋顷襄王卒太子熊元立是为考烈王考烈王以左徒为令尹封以吴号春申君考烈王元年纳州于秦以平是时楚益弱六年秦围邯郸赵告急楚楚遣将军景阳救赵七年至新中秦兵去十二年秦昭王卒楚王使春申君吊祠于秦十六年秦庄襄王卒秦王赵政立二十二年与诸侯共伐秦不利而去楚东徙都夀春命曰郢二十五年考烈王卒子幽王悍立李园杀春申君幽王三年秦魏伐楚秦相吕不韦卒九年秦灭韩十年幽王卒同母弟犹代立是为哀王哀王立二月余哀王庶兄负刍之徒袭杀哀王而立负刍为王是岁秦虏赵王迁王负刍元年燕太子丹使荆轲刺秦王二年秦使将军伐楚大破楚军亡十余城三年秦灭魏四年秦将王翦破我军于蕲而杀将军项燕五年秦将王翦防武遂破楚国虏楚王负刍灭楚名为楚郡云   通志卷八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周异姓世家第二   越 赵 田氏   越   越王句践其先禹之苖裔而夏后帝少康之庶子也封于会稽以奉守禹之祀文身断发披草莱而邑焉后二十余世至于允常允常之时与吴王阖庐战而相怨伐允常卒子句践立是为越王元年吴王阖庐闻允常死乃兴师伐越越王句践使死士挑战三行至吴陈呼而自刭吴师观之越因袭击吴师吴师败于檇李射伤吴王阖庐阖庐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三年句践闻吴王夫差必欲报越谋及其未发先伐之范蠡固谏越王不听遂兴师吴王闻之悉国中兵击越败之夫椒越王乃以余兵五千人保栖于会稽吴王追而围之越王谓范蠡曰以不用公言至此为之奈何蠡对曰持满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以地卑辞厚币以事之不许而身与之市句践曰诺乃令大夫种行成于吴膝行顿首曰君王亡臣句践使陪臣种敢告下执事句践请为臣妻为妾吴王将许之子胥言于吴王曰天以越赐吴勿许也种还以报句践句践欲杀妻子燔宝器触战以死种止句践曰夫吴太宰嚭贪可诱以利请间行言之于是句践乃以美女宝器令种间献吴太宰嚭嚭受乃见大夫种于吴王种顿首言曰愿大王赦句践之罪尽入其宝器不幸不赦句践将尽杀其妻子燔其宝器悉五千人触战必有当也嚭因说吴王曰越以服为臣若将赦之此国之利也吴王将许之子胥进谏曰今不灭越后必悔之句践贤君种蠡良臣若反国将为乱吴王弗听卒赦越罢兵而归句践之困防稽也喟然叹曰吾终于此乎种曰汤系夏台文王囚羑里晋重耳犇翟齐小白犇莒其卒王霸由是观之何遽不为福乎吴既赦越越王句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女忘防稽之耻邪身自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賔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欲使范蠡治国政蠡以让大夫种而身与柘稽行成为质于吴二岁而吴归蠡句践自防稽归七年拊循其士民士民欲用以报吴大夫逢同谏曰国新流亡今乃复殷给缮饰备利吴必惧惧则难必至耳鸷鸟之击也必匿其形今夫吴兵加齐晋怨深于楚越名高天下实害周室徳少而功多必淫自矜为越计莫若结齐亲楚附晋以厚吴吴之志广必轻战是我连其权三国伐之越承其弊可克也句践曰善居二年吴王将伐齐子胥諌曰未可臣闻句践食不重味与百姓同苦乐此人不死必为国患吴有越腹心之疾齐与吴疥防也愿王释齐先越吴王弗听遂伐齐败之艾陵虏齐高国以归让子胥子胥曰王毋喜王怒子胥欲自杀王闻而止之越大夫种曰臣观吴王政骄矣请试尝之贷粟以卜其事请贷吴王欲与子胥谏勿与王遂与之越乃私喜子胥言曰王不听谏后三年吴其墟乎太宰嚭闻之乃数与子胥争越议因谗子胥曰伍员貌忠而实忍人其父兄不顾安能顾王王前欲伐齐员彊谏已而有功用是反怨王王不备伍员员必乱与逢同共谋谗之王王始不从乃使子胥于齐闻其托子于鲍氏王乃大怒曰伍员果欺寡人欲反使人赐子胥属镂劒以自杀子胥大笑曰我令而父霸我又立若若初欲分吴国半予我我不受已今若反以谗诛我嗟乎嗟乎一人固不能独立报使者曰必取吾眼置吴东门以观越兵入也于是吴任嚭政居三年句践召范蠡曰吴已杀子胥导谀者众可乎对曰未可至眀年春吴王北防诸侯于黄池吴国精兵从王惟独老弱与太子留守句践复问范蠡蠡曰可矣乃发习流二千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吴师败遂杀吴太子吴告急于王王方防诸侯于黄池惧天下闻之乃秘之吴王已盟黄池乃使人厚礼以请成越越自度亦未能灭吴乃与吴平其后四年越复伐吴吴士民罢弊轻锐尽死于齐晋而越大破吴因而留围之三年吴师败越遂复栖吴王于姑苏之山吴王使公孙雄肉膝行以请成于越王句践怜而将许之范蠡谏王以为不可鸣鼓欲执吴使者使者退吴王知不免乃自杀语在范蠡传中句践已平吴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防于徐州致贡于周周元王使人赐句践胙命为伯句践已去渡淮南以淮上地与楚归吴所侵宋地于宋与鲁泗东方百里当是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蜚鸟尽良弓藏狡兎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作乱越王乃赐种劒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自杀句践卒子王鼫与立王鼫与卒子王不寿立王不寿卒子王翁立王翁卒子王翳立王翳卒子王之侯立王之侯卒子王无彊立王无彊时越兴师北伐齐西伐楚与中国争彊当楚威王之时越北伐齐齐威王使人诏越王曰越不伐楚大不王小不伯图越之所为不伐楚者为不得晋也韩魏固不攻楚韩之攻楚覆其军杀其将则叶阳翟危魏亦覆其军杀其将则陈上蔡不安故二晋之事越也不至于覆军杀将汗马之力不效所重于得晋者何也越王曰所求于晋者不至顿刃接兵而况于攻城围邑乎愿魏以聚大梁之下愿齐之试兵南阳莒地以聚常郯之境则方城之外不南淮泗之间不东商于析郦宋胡之地夏路以左不足以备秦江南泗上不足以待越矣则齐秦韩魏得志于楚也是二晋不战而分地不耕而获之不此之为而顿刃于河山之间以为齐秦用所待者如此其失计奈何其以此王也齐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见豪毛而不见其睫也今王知晋之失计而不自知越之过是目论也王所待于晋者非其马汗之力也又非可与合军连和也将待之以分楚众也今楚众已分何待于晋越王曰奈何曰楚三大夫张九军北围曲沃于中以至旡假之闗者三千七百里景翠之军凡聚鲁齐南阳分有大此者乎且王之所求者鬭晋楚也不鬭越兵不起是知二五而不知十也此时不攻楚臣以是知越大不王小不伯复讐厐长沙楚之粟也竟泽陵楚之材也越窥兵通无假之闗此四邑者不上贡事于郢矣臣闻之图王不王其敝可以伯然而不伯者王道失也故愿大王之转攻楚也于是越遂释齐而伐楚楚威王兴兵而伐之大败越杀王无彊尽取故吴地至浙江北破齐于徐州而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濵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后七世至闽君揺佐诸侯平秦汉高帝复以揺为越王以奉越后东越闽君皆其后也   赵   赵氏之先与秦共祖至中衍为帝大戊御其后世蜚廉有子三人而命其一子曰恶来事纣为周所杀其后为秦恶来弟曰季胜其后为赵季胜生孟増孟増幸于周成王是为宅臯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幸于周缪王造父取骥之乗匹与桃林盗骊骅骝绿耳献之缪王缪王使造父御西廵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而徐偃王反缪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乃赐造父以赵城由此为赵氏自造父已下六世至奄父曰公仲周宣王时伐戎为御及千亩战奄父脱宣王奄父生叔带叔带之时周幽王无道去周如晋事晋文侯始建赵氏于晋国自叔带以下赵宗益兴五世而生赵夙赵夙晋献公之十六年伐霍魏耿而赵夙为将伐霍霍公求犇齐晋大旱卜之曰霍太山为祟使赵夙召霍君于齐复之以奉霍太山之祀晋复穰晋献公赐赵夙耿夙生共孟当鲁闵公之元年也共孟生赵衰字子余赵衰卜事晋献公及诸公子莫吉卜事公子重耳吉即事重耳重耳以骊姬之乱亡奔翟赵衰从翟伐廧咎如得二女翟以其少女妻重耳长女妻赵衰而生盾初重耳在晋时赵衰妻亦生赵同赵括赵婴齐赵衰从重耳出亡凡十九年得反国重耳为晋文公赵衰为原大夫居原任国政文公所以反国及霸多赵衰计策语在晋事中赵衰既反晋晋之妻固要迎翟妻而以其子盾为适嗣晋妻三子皆下事之晋襄公之六年而赵衰卒諡为成季赵盾代成季任国政二年而晋襄公卒太子夷臯年少盾为国多难欲立襄公弟雍雍时在秦使使迎之太子每日夜啼泣顿首谓赵盾曰先君何罪释其适子而更求君赵盾患之恐其宗与大夫袭诛之廼遂立太子是为灵公发兵距所迎襄公弟于秦者灵公既立赵盾益专国政灵公立十年益骄赵盾骤谏灵公弗听及食熊蹯胹不熟杀宰人持其尸出赵盾见之灵公由此惧欲杀盾盾素仁爱人尝所食桑下饿人反扞救盾盾以得亡未出境而赵穿弑灵公而立襄公弟黑臀是为成公赵盾复反任国政君子讥盾为正卿亡不出境反不讨贼故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晋景公时而赵盾卒諡为宣孟子朔嗣赵朔晋景公之三年朔为晋将下军救郑与楚庄王战河上朔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晋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絶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宼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至赵盾徧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辠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絶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请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奈何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孙杵臼曰赵氏先君遇子厚子彊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然赵氏真孤乃反在程婴卒与俱匿山中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絶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眀徳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絶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告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羣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羣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羣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徧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絶赵氏复位十一年而晋厉公杀其大夫三郤栾书畏及乃遂弑其君厉公更立襄公曾孙周是为悼公晋由此大夫稍彊赵武续赵宗二十七年晋平公立平公十二年而赵武为正卿十三年吴延陵季子使于晋曰晋国之政卒归于赵武子韩宣子魏献子之后矣赵武死諡为文子文子生景叔景叔之时齐景公使晏婴如晋晏婴与晋叔向语婴曰齐之政后卒归田氏叔向亦曰晋国之政将归六卿六卿侈矣而吾君不能恤也赵景叔卒生赵鞅是为简子赵简子在位晋顷公之九年简子将合诸侯戍于周其眀年入周敬王于周辟弟子朝之故也晋顷公之十二年六卿以法诛公族祁氏羊舌氏分其邑为十县六卿各令其族为之大夫晋公室由此益弱后十三年鲁贼臣阳虎来奔赵简子受赂厚遇之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医扁鹊视之出董安于问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在昔秦缪公尝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孙支与子舆曰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学也帝告我晋国将大乱五世不安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公孙支书而藏之秦谶于是出矣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襄公败秦师于殽而归纵淫此子之所闻今主君之疾与之同不出三日疾必间间必有言也居二日半简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人心有一熊欲来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又有一罴来我又射之中罴罴死帝甚喜赐我二笥皆有副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帝告我晋国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今余思虞舜之勲适余将以其胄女孟姚配而七世孙董安于受言而书藏之以扁鹊言告简子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他日简子出有人当道辟之不去从者怒将刃之当道者曰吾欲有谒于主君从者以闻简子召之曰譆吾有所见子晰也当道者曰屏左右愿有谒简子屏人当道者曰主君之疾臣在帝侧简子曰然有之子之见我我何为当道者曰帝令主君射熊与罴皆死简子曰是且何也当道者曰晋国且有大难主君首之帝令主君灭二卿夫熊与罴皆其祖也简子曰帝赐我二笥皆有副何也当道者曰主君之子将克二国于翟皆子姓也简子曰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长以赐之夫儿何谓以赐翟犬当道者曰儿主君之子也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后嗣且有革政而胡服并二国于翟简子问其姓而延之以官当道者曰臣野人致帝命耳遂不见简子书藏之府异日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徧召诸子相之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母防母防至则子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奚道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之后简子尽召诸子与语母防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寳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母防还曰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母防曰从常山临代代可取也简子于是知母防果贤乃废太子伯鲁而以母防为太子后二年晋定公之十四年范中行作乱明年春简子谓邯郸大夫午曰归我卫士五百家吾将置之晋阳午许诺而其父兄不听倍言赵鞅捕午囚之晋阳乃告邯郸人曰我私有诛午也诸君欲谁立遂杀午赵稷渉賔以邯郸反晋君使籍秦围邯郸荀寅范吉射与午善不肯助秦而谋作乱董安于知之十月范中行氏伐赵鞅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吉射荀寅仇人魏襄等谋逐荀寅以梁婴父代之逐吉射以范臯绎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乱者死今三臣始乱而独逐鞅用刑不均请皆逐之十一月荀跞韩不佞魏哆奉公命以伐范中行氏不克范中行氏反伐公公击之范中行败走丁未二子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绛盟于公宫其明年知伯文子谓赵鞅曰范中行虽信为乱安于发之是安于与谋也晋国有法始乱者死夫二子已伏罪而安于独在赵鞅患之安于曰臣死赵氏定晋国宁吾死晚矣遂自杀赵氏以告知伯然后赵氏宁孔子闻赵简子不请晋君而执邯郸午保晋阳故书春秋曰赵鞅以晋阳畔赵简子有臣曰周舍好直谏周舍死简子每听朝常不恱大夫请辠简子曰大夫无罪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诸大夫朝徒闻唯唯不闻周舎之鄂鄂是以忧也简子由此能附赵邑而懐晋人晋定公十八年赵简子围范中行于朝歌中行文子奔邯郸明年卫灵公卒简子与阳虎送卫太子剻聩于卫卫不内居戚晋定公二十一年简子拔邯郸中行文子奔栢人简子又围栢人中行文子范昭子遂奔齐赵竟有邯郸栢人范中行余邑入于晋赵名晋卿实专晋权奉邑侔于诸侯晋定公三十年定公与吴王夫差争长于黄池赵简子从晋定公卒长吴定公三十七年卒而简子除三年之防期而已是岁越王句践灭吴晋出公十一年知伯伐郑赵简子疾使太子毋防将而围郑知伯醉以酒灌击毋防毋防羣臣请死之毋防曰君所以置毋防为能忍訽然亦愠知伯知伯归因谓简子使废毋防简子不听毋防由此怨知伯晋出公十七年简子卒太子毋防代立是为襄子赵襄子元年越围吴襄子降防食使楚隆问吴王襄子姊前为代王夫人简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请代王使厨人操铜枓以食代王及从者行斟隂令宰人各以枓击杀代王及从官遂兴兵平代地其姊闻之泣而呼天摩笄自杀代人怜之所死地名之为摩笄之山遂以代封伯鲁子周为代成君伯鲁者襄子兄故太子太子早死故封其子襄子立四年知伯与赵韩魏尽分其范中行故地晋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是为晋懿公知伯益骄请地韩魏韩魏与之请地赵赵不与以其围郑之辱知伯怒遂率韩魏攻赵赵襄子惧乃奔保晋阳原过从后至于王泽见三人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与原过竹二节莫通曰为我以是遗赵毋防原过既至以告襄子襄子齐三日亲自剖竹有朱书曰赵毋防余霍泰山山阳侯天使也三月丙戌余将使女反灭知氏女亦立我百邑余将赐女林胡之地至于后世且有伉王亦黒龙靣而鸟噣须麋髭大膺大胸修下而冯左袵界乘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诸貉南伐晋别北灭黒姑襄子再拜受三神之令三国攻晋阳岁余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悬釡而炊易子而食羣臣皆有外心礼益慢唯高共不敢失礼襄子惧乃夜使相张孟同私于韩魏韩魏与合谋以三月丙戌三国反灭知氏共分其地于是襄子行赏高共为上张孟同曰晋阳之难唯共无功襄子曰方晋阳急羣臣皆懈唯共不敢失人臣礼是以先之于是赵北有代南并和氏彊于韩魏遂祠三神于百邑使原过主霍泰山祠祀其后娶空同氏生五子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不肻立子且必欲传位与伯鲁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为太子襄子立三十三年卒浣立是为献侯献侯少即位治中牟襄子弟桓子逐献侯自立于代一年卒国人曰桓子立非襄子意乃共杀其子而复迎立献侯十年中山武公初立十三年城平邑十五年献侯卒子烈侯籍立烈侯元年魏文侯伐中山使太子击守之六年魏韩赵皆相立为诸侯追尊献子为献侯烈侯好音谓相国公仲连曰寡人有爱可以贵之乎公仲曰富之可贵之则否烈侯曰然夫郑歌者枪石二人吾赐之田人万畆公仲曰诺不与居一月烈侯从代来问歌者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顷烈侯复问公仲终不与乃称疾不朝番吾君自代来谓公仲曰君实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赵于今四年亦有进士乎公仲曰未也番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公仲乃进三人及朝烈侯复问歌者田何如公仲曰方使择其善者牛畜侍烈侯以仁义约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选练举贤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节财俭用察度功徳所与无不充君説烈侯使使谓相国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赐相国衣二袭九年烈侯卒弟武公立武公十三年卒赵复立烈侯太子章是为敬侯是岁魏文侯卒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乱不克出奔魏赵始都邯郸二年败齐于灵邱三年救魏于廪邱大败齐人四年魏败我兎台筑刚平以侵卫五年齐魏为卫攻赵取我刚平六年借兵于楚伐魏取棘蒲八年拔魏黄城九年伐齐齐伐燕赵救燕十年与中山战于房子十一年魏韩赵共灭晋分其地伐中山又战于中人十二年敬侯卒子成侯种立成侯元年公子胜与成侯争立为乱二年六月雨雪三年大戊午为相伐卫取乡邑七十三魏败我蔺四年与秦战高安败之五年伐齐于鄄魏败我怀攻郑败之以与韩韩与我长子六年中山筑长城伐魏败湪泽围魏惠王七年侵齐至长城与韩攻周八年与韩分周以为两九年与齐战阿下十年攻卫取鄄十一年秦攻魏赵救之石阿十二年秦攻魏少梁赵救之十三年秦献公使庶长国伐魏少梁虏其太子座魏败我浍取皮牢成侯与韩昭侯遇上党十四年与韩攻秦十五年助魏攻齐十六年与韩魏分晋封晋君以端氏十七年成侯与魏惠王遇葛孽十九年与齐宋会平陆与燕会河二十年魏献荣椽因以为檀台二十一年魏围我邯郸二十二年魏惠王拔我邯郸齐亦败魏于桂陵二十四年魏归我邯郸与魏盟漳水上秦攻我蔺二十五年成侯卒公子緤与太子肃侯争立緤败亡奔韩肃侯元年夺晋君端氏徙处屯留二年与魏惠王遇于隂晋三年公子范袭邯郸不胜而死四年朝天子六年攻齐拔高唐七年公子刻攻魏首垣十一年秦孝公使商君伐魏虏其将公子卬赵伐魏十二年秦孝公卒商君死十五年起夀陵魏惠王卒十六年肃侯游大陵出于鹿门大戊午扣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肃侯下车谢十七年围魏黄不克筑长城十八年齐魏伐我决河水灌之兵去二十二年张仪相秦赵疵与秦战败秦杀疵河西取我蔺离石二十三年韩举与齐魏战死于桑邱二十四年肃侯卒秦楚燕齐魏出鋭师各万人来防葬子武灵王立武灵王元年阳文君赵豹相梁襄王与太子嗣韩宣王与太子仓来朝信宫武灵王少未能听政博闻师三人左右司过三人及听政先问先王贵臣肥义加其秩国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礼三年城鄗四年与韩防于区鼠五年娶韩女为夫人八年韩击秦不胜而去五国相王赵独否曰无其实敢处其名乎令国人谓已曰君九年与韩魏共击秦秦败我斩首八万级齐败我观泽十年秦取我西都及中阳齐破燕燕相子之为君君反为臣十一年王召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十三年秦拔我蔺虏将军赵庄楚魏王来过邯郸十四年赵何攻魏十六年秦恵王卒王游大陵他日王梦见处女鼓琴而歌诗曰美人荧荧兮顔若苕之荣命乎命乎曾无我嬴异日主饮酒乐数言所梦想见其状吴广闻之因夫人而内其女娃嬴孟姚也孟姚甚有宠于王是为惠后十七年王出九门为野台以望齐中山之境十八年秦武王与孟説举龙文赤鼎絶膑而死赵王使代相赵固迎公子稷于燕送归立为秦王是为昭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王北畧中山之地至于房子遂之代北至无穷西至河登黄华之上召楼缓谋曰我先王因世之变以长南藩之地属阻障滏之险立长城又取蔺郭狼败林人于荏而功未遂今中山在我腹心北有燕东有胡西有林胡楼烦秦韩之边而无彊兵之救是亡社稷奈何夫有高世之名必有遗俗之累吾欲胡服楼缓曰善羣臣皆不欲于是肥义侍王曰简襄主之烈计胡翟之利为人臣者宠有孝悌长防顺明之节通有补民益主之业此两者臣之分也今吾欲继襄主之迹开于胡翟之乡而卒世不见也为敌弱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毋尽百姓之劳而序徃古之勲夫有高世之功者负遗俗之累有独智之虑者任骜民之怨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议寡人奈何肥义曰臣闻疑事无功疑行无名王既定负遗俗之虑殆无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昔者舜舞有苖禹袒裸国非以养欲而乐志也务以论德而约功也愚者闇成事智者覩未形则王何疑焉王曰吾不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我也狂夫之乐智者哀焉愚者所笑贤者察焉世有顺我者胡服之功未可知也虽驱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于是遂胡服矣使王緤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将以朝也亦欲叔服之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亲臣不逆君兄弟之通义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为上明德先论于贱而行政先信于贵今胡服之意非以养欲而乐志也事有所止而功有所出事成功立然后善也今寡人恐叔之逆从政之经以辅叔之议且寡人闻之事利国者行无邪因贵戚者名不累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谒之叔请服焉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固闻王之胡服也臣不佞寝疾未能趋走以滋进也王命之臣敢对因竭其愚忠曰臣闻中国者盖聪明徇智之所居也万物财用之所聚也贤圣之所教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能之所试也逺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今王舍此而袭逺方之服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而怫学者离中国故臣愿王图之也使者以报王曰吾固闻叔之疾也我将自徃请之王遂徃之公子成家因自请之曰夫服者所以便事也圣人观乡而顺宜因事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夫翦发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民也黒齿雕题却冠绌大吴之国也故礼服莫同其便一也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是以圣人果可以利其国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儒者一师而俗异中国同礼而教离况于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贤圣不能同穷乡多异曲学多辩不知而不疑异于已而不非者公焉而众求尽善也今叔之所言者俗也吾所言者所以制俗也吾国东有河薄洛之水与齐中山同之无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党东有燕东胡之境而西有楼烦秦韩之边今无骑射之备故寡人无舟楫之用夹水居之民将何以守河薄洛之水变服骑射以备燕三胡秦韩之边且昔者简主不塞晋阳以及上党而襄主并戎取代以攘诸胡此愚智所明也先时中山负齐之彊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防社稷之神灵则鄗几于不守也先王丑之而怨未能报也今骑射之备近可以便上党之形而逺可以报中山之怨而叔顺中国之俗以逆简襄之意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达于王之义敢道世俗之闻臣之辠也今王将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不听命乎再拜稽首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于是始出胡服令也赵文赵造周祒赵俊皆谏止王毋胡服如故法便王曰先王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虙戏神农敎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随时制法因事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也不必一道而便国不必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竒者志淫则是邹鲁无竒行也俗辟者民易则是吴越无秀士也且圣人利身谓之服便事谓之礼夫进退之节衣服之制者所以齐常民也非所以论贤者也故齐民与俗流贤者与变俱故谚曰以书御马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事之变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不及也遂胡服招骑射二十年王畧中山地至宁葮西畧胡地至榆中林胡王献马归使楼缓之秦仇液之韩王贲之楚富丁之魏赵爵之齐代相赵固主胡致其兵二十一年攻中山赵祒为右军许钧为左军公子章为中军王并将之牛翦将车骑赵希并将胡代赵与之陉合军曲阳攻取丹邱华阳鸱之塞王军取鄗石邑封龙东垣中山献四邑和王许之罢兵二十三年攻中山二十五年惠后卒使周祒胡服傅王子何二十六年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二十七年五月戊申大朝于东宫传国立王子何以为王王庙见礼毕出临朝大夫悉为臣肥义为相国并传王是为惠文王惠文王惠后吴娃子也武灵王自号为主父主父欲令子主治国而身胡服将士大夫西北畧胡地而欲从云中九原直南袭秦于是诈自为使者入秦秦昭王不知已而怪其状甚伟非人臣之度使人逐之而主父驰已脱闗矣审问之乃主父也秦人大惊主父所以入秦者欲自畧地形因观秦王之为人也惠文王二年主父行新地遂出代西遇楼烦王于西河而致其兵三年灭中山迁其王于肤施起灵夀北地方从代道大通还归行赏大赦置酺五日封长子章为代安阳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主父又使田不礼相章也李兑谓肥义曰公子章彊壮而志骄党众而欲大殆有私乎田不礼之为人也忍杀而骄二人相得必有谋隂贼起一出身徼幸夫小人有欲轻虑浅谋徒见其利不见其害同类相推俱入祸门以吾观之必不乆矣子任重而势大乱所始祸之所集也子必先患仁者爱万物而智者备祸于未形不仁不智何以为国子奚不称疾毋出传政于公子成毋为怨府毋为祸梯肥义曰不可昔者主父以王属义也曰毋变而度毋异而虑坚守一心以殁而世义再拜受命而籍之今畏不礼之难而忘吾籍变孰大焉进受严命退而不全负孰甚焉变负之臣不容于刑谚曰死者复生生者不愧吾言已在前矣吾欲全吾言安得全吾身且夫贞臣也难至而节见忠臣也累至而行明子则有赐而忠我矣虽然吾有语在前者也终不敢失李兑曰诺子勉之矣吾见子已今年耳涕泣而出李兑数见公子成以备田不礼之事异日肥义谓信期曰公子与田不礼甚可忧也其于义也声善而实恶此为人也不子不臣吾闻之也奸臣在朝国之残也谗臣在中主之蠧也此人贪而欲大内得主而外为暴矫令为慢以擅一旦之命不难为也祸且逮国今吾忧之夜而忘寐饥而忘食盗贼出入不可不备自今以来若有召王者必见吾靣我将先以身当之无故而王乃入信期曰善哉吾得闻此也四年朝羣臣安阳君亦来朝主父令王听朝而自从旁观窥羣臣宗室之礼见其长子章傫然也反北面为臣诎于其弟心怜之于是乃欲分赵而王章于代计未决而辍主父及王游沙邱异宫公子章即以其徒与田不礼作乱诈以主父令召王肥义先入杀之高信即与王战公子成与李兑自国至乃起四邑之兵入距难杀公子章及田不礼灭其党贼而定王室公子成为相号安平君李兑为司宼公子章之败徃走主父主父闻之成兑因围主父宫公子章死公子成李兑谋曰以章故围主父即解兵吾属夷矣乃遂围主父令宫中人后出者夷宫中人悉出主父欲出不得又不得食探爵鷇而食之三月余而饿死沙邱主父定死乃发防赴诸侯是时王少成兑专政畏诛故围主父主父初以长子章为太子后得吴娃爱之为不出者数岁生子何乃废太子章而立何为王吴娃死爱弛怜故太子欲两王之犹豫未决故乱起以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岂不痛乎主父死惠文王立立五年与燕鄚易八年城南行唐九年赵梁将与齐合军攻韩至鲁闗下及十年秦自置为西帝十一年董叔与魏氏伐宋得河阳于魏秦取梗阳十二年赵梁将攻齐十三年韩徐为将攻齐公主死十四年相国乐毅将赵秦韩魏燕攻齐取灵邱与秦防中阳十五年燕昭王来见赵与韩魏秦共击齐齐王败走燕独深入取临菑十六年秦复与赵数击齐齐人患之蘓厉为齐遗赵王书曰臣闻古之贤君其德行非布于海内也教顺非洽于民人也祭祀时享非数常于鬼神也甘露降时至年谷丰孰民不疾疫众人善之然而贤主图之今足下之贤行功力非数加于秦也怨毒积怒非数深于齐也秦赵与国以彊徴兵于韩秦诚爱赵乎其实憎齐乎物之甚者贤主察之秦非爱赵而憎齐也欲亡韩而吞二周故以齐餤天下恐事之不合故出兵以劫魏赵恐天下畏已也故出质以为信恐天下亟反也故徴兵于韩以威之声以德与国而实伐空韩臣以秦计为必出于此夫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楚乆伐而中山亡今齐乆伐而韩必亡破齐王与六国分其利也亡韩秦独擅之收二周西取祭器秦独私之赋田计功王之获利孰与秦多説士之计曰韩亡三川魏亡晋国市朝未变而祸已及矣燕尽齐之北地去沙邱钜鹿敛三百里韩之上党去邯郸百里燕秦谋王之河山间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近挺闗至于榆中者千五百里秦以三郡攻王之上党羊肠之西句注之南非王有已逾句注斩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于燕代马胡犬不东下昆山之玉不出三寳者亦非王有已王乆伐齐从彊秦攻韩其祸必至于此愿王孰虑之且齐之所以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属行以谋王也燕秦之约成而兵出有日矣五国三分王之地齐倍五国之约而殉王之患西兵以禁彊秦秦废帝请服反高平根柔于魏反巠分先俞于赵齐之事王宜为上佼而今乃抵辠臣恐天下后事王者之不敢自必也愿王孰计之也今王毋与天下攻齐天下必以王为义齐抱社稷而厚事王天下必尽重王义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是一世之名宠制于王也于是赵乃辍谢秦不击齐王与燕王遇廉颇将攻齐昔阳取之十七年乐毅将赵师攻魏伯阳而秦怨赵不与已击齐伐赵拔我两城十八年秦拔我石城王再之卫东阳决河水伐魏氏大潦漳水出魏冉来相赵十九年秦败我二城赵与魏伯阳赵奢将攻齐麦邱取之二十年廉颇将攻齐王与秦昭王遇西河外二十一年赵徙漳水武平西二十二年大疫置公子丹为太子二十三年楼昌将攻魏几不能取十二月廉颇将攻几取之二十四年廉颇将攻魏房子拔之因城而还又攻安阳取之二十五年燕周将攻昌城高唐取之与魏共击秦秦将白起破我华阳得一将军二十六年取东胡欧代地二十七年徙漳水武平南封赵豹为平阳君河水出大潦二十八年蔺相如伐齐至平邑罢城北九门大城燕将成安君公孙操弑其王二十九年秦韩相攻而围阏与赵使赵奢将击秦大破秦军阏与下赐号为马服君三十三年惠文王卒太子丹立是为孝成王孝成王元年秦伐我拔三城赵王新立太后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彊谏太后明谓左右曰复言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龙言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胥之入徐趋而坐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乆矣窃自恕而恐太后体之有所苦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食得母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闲者殊不欲食乃彊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也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不和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怜爱之愿得补黒衣之缺以卫王宫昧死以闻太后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太后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其逺也亦哀之矣已行非不思也祭祀则祝之曰必勿使反岂非计长乆为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主之子孙为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曰此其近者祸及其身逺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则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与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之计短也故以为爱之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持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于予乎齐安平君田单将赵师而攻燕中阳拔之又攻韩注人拔之二年惠文后卒田单为相四年王梦衣徧裻之衣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见金玉之积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占之曰梦衣徧裻之衣者残也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者有气而无实也见金玉之积如山者忧也后三日韩氏上党守冯亭使者至曰韩不能守上党入之于秦其吏民皆安为赵不欲为秦有城市邑十七愿再拜入之赵听王所以赐吏民王大喜召平阳君豹告之曰冯亭入城市邑十七受之何如对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王曰人怀吾徳何谓无故乎对曰夫秦蚕食韩氏地中絶不令相通固自以为坐而受上党之地也韩氏所以不入于秦者欲嫁其祸于赵也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彊大不能得之于小弱小弱顾能得之于彊大乎岂可谓非无故之利哉且夫秦以牛田之水通粮蚕食上乘倍战者裂上国之地其政行不可与为难必勿受也王曰今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年歴岁未得一城也今以城市邑十七币吾国此大利也赵豹出王召平原君与赵禹而告之对曰发百万之军而攻逾歳未得一城今坐受城市邑十七此大利不可失也王曰善乃令赵胜受地告冯亭曰敝国使者臣胜敝国君使胜致命以万户都三封太守千户都三封县令皆世世为侯吏民皆益爵三级吏民能相安皆赐之六金冯亭垂涕不见使者曰吾不处三不义也为主守地不能死固不义一矣入之秦不听主令不义二矣卖主地而食之不义三矣赵遂发兵取上党廉颇将军军长平七年廉颇免而赵括代将秦人围赵括赵括以军降卒四十余万皆阬之王悔不听赵豹之计故有长平之祸焉王还不听秦秦围邯郸武垣令傅豹王容苏射率燕众反燕地赵以灵邱封楚相春申君八年平原君如楚请救还楚来救及魏公子无忌亦来救秦围邯郸乃解十年燕攻昌壮五月拔之赵将乐乘庆舍攻秦信梁军破之太子死而秦攻西周拔之徒父祺出十一年城元氏县上原武阳君郑安平死收其地十二年邯郸廥烧十四年平原君赵胜死十五年以尉文封相国廉颇为信平君燕王令丞相栗腹约驩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归报燕王曰赵氏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间而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也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王曰吾以众伐寡二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王曰吾即以五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燕王大怒羣臣皆以为可燕卒起二军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卿秦将而攻代廉颇为赵将破杀栗腹虏卿秦乐间十六年廉颇围燕以乐乘为武襄君十七年假相大将武襄君攻燕围其国十八年延陵钧率师从相国信平君助魏攻燕秦拔我榆次三十七城十九年赵与燕易土以龙兑汾门临乐与燕燕以葛武阳平舒与赵二十年秦王政初立秦拔我晋阳二十一年孝成王卒防颇将攻繁阳取之使乐乘代之防颇攻乐乘乐乘走防颇亡入魏子偃立是为悼襄王悼襄王元年大备魏欲通平邑中牟之道不成二年李牧将攻燕拔武遂方城秦召春平君因而留之泄钧为之谓文信侯曰春平君者赵王甚爱之而郎中妬之故相与谋曰春平君入秦秦必留之故相与谋而内之秦也今君留之是絶赵而郎中之计中也君不如遣春平君而留平都春平君者言行信于王王必厚割赵而赎平都文信侯曰善因遣之城韩臯三年厐暖将攻燕禽其将剧辛四年厐暖将赵楚魏燕之鋭师攻秦蕞不拔移攻齐取饶安五年傅抵将居平邑庆舍将东阳河外师守河梁六年封长安君以饶魏与赵邺九年赵攻燕取貍阳城兵未罢秦攻邺拔之悼襄王卒子幽缪王迁立幽缪王迁元年城柏人二年秦攻武城扈辄率师救之军败死焉三年秦攻赤丽宜安李牧率师与战肥下却之封牧为武安君四年秦攻番吾李牧与之战却之五年代地大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隂台屋墙垣大半坏地坼东西百三十歩六年大饥民譌言曰赵为号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之生毛七年秦人攻赵赵大将李牧将军司马尚将击之李牧诛司马尚免赵忽及齐将顔聚代之赵忽军破顔聚亡去以王迁降八年十月邯郸为秦   田氏   陈完者陈厉公佗之子也完生周太史过陈陈厉公使卜完卦得观之否是为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而在异国乎非此其身也在其子孙若在异国必姜姓姜姓四岳之后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厉公者陈文公少子也其母蔡女文公卒厉公兄鲍立是为桓公桓公与佗异母及桓公病蔡人为佗杀桓公鲍及太子免而立佗为厉公厉公既立娶蔡女蔡女淫于蔡人数归厉公亦数如蔡桓公之少子林怨厉公杀其父与兄乃令蔡人诱厉公而杀之林自立是为庄公故陈完不得立为陈大夫厉公之杀以淫出国故春秋曰蔡人杀陈佗罪之也庄公卒立弟杵臼是为宣公宣公十一年杀其太子御宼御宼与完相爱恐祸及已完故奔齐齐桓公欲使为卿辞曰覊旅之臣幸得免负担君之惠也不敢当高位桓公使为工正齐懿仲欲妻完卜占之曰是谓鳯皇于蜚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卒妻完完之奔齐齐桓公立十四年矣完卒諡为敬仲仲生穉孟夷敬仲之如齐以陈字为田氏田穉孟夷生湣孟庄田湣孟庄生文子须无田文子事齐庄公晋之大夫栾逞作乱于晋来奔齐齐庄公厚客之晏婴与田文子谏庄公弗听文子卒生桓子无宇田桓子无宇有力事齐庄公甚有宠无宇卒生武子开与厘子乞田厘子乞事齐景公为大夫其收赋税于民以小斗受之其粟予民以大斗行隂德于民而景公弗禁由此田氏得齐众心宗族益彊民思田氏晏子数谏景公景公弗听已而使于晋与叔向私语曰齐国之政其卒归于田氏矣晏婴卒后范中行氏反晋晋攻之急范中行请粟于齐田乞欲为乱树党于诸侯乃説景公曰范中行数有德于齐齐不可不救齐使田乞救之而输之粟景公太子死后有宠姬曰芮子生子荼景公病命其相国惠子与高昭子以子荼为太子景公卒两相高国立荼是为晏孺子而田乞不説欲立景公佗子阳生阳生素与乞欢晏孺子之立也阳生奔鲁田乞伪事高昭子国惠子者每朝代参乘言曰始诸大夫不欲立孺子孺子既立君相之大夫皆自危谋作乱又绐大夫曰高昭子可畏也及未发先之诸大夫从之田乞鲍牧与大夫以兵入公室攻高昭子昭子闻之与国惠子救公公师败田乞之众追国惠子惠子奔莒遂返杀高昭子晏孺子奔鲁田乞使人之鲁迎阳生阳生至齐匿田乞家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而来会饮会饮田氏田乞盛阳生橐中置坐中央发橐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将盟立之田乞诬曰吾与鲍牧谋共立阳生也鲍牧怒曰大夫忘景公之命乎诸大夫欲悔阳生乃顿首曰可则立之不可则已鲍牧恐祸及已乃复曰皆景公之子何为不可遂立阳生于田乞之家是为悼公乃使人迁晏孺子于骀而杀孺子荼悼公既立田乞为相专齐政四年田乞卒子常代立是为田成子鲍牧与齐悼公有郄弑悼公齐人共立其子壬是为简公田常成子与监止俱为左右相相简公田常心害监止监止幸于简公权弗能去于是田常复修厘子之政以大斗出贷以小斗收齐人歌之曰妪乎采芑归乎田成子齐大夫朝御鞅谏简公曰田监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君弗听子我者监止之宗人也常与田氏有郤田氏疏族田豹事子我有宠子我曰吾欲尽灭田氏适以豹代田氏宗豹曰臣于田氏疏矣不听已而豹谓田氏曰子我将诛田氏田氏弗先祸及矣子我舍公宫田常兄弟四人乘如公宫欲杀子我子我闭门简公与妇人饮檀台将欲击田常太史子余曰田常非敢为乱将除害简公乃止田常出闻简公怒恐诛将出亡田子行曰需事之贼也田常于是击子我子我率其徒攻田氏不胜出亡田氏之徒追杀子我及监止简公出奔田氏之徒遂追执简公于徐州简公曰早从御鞅之言不及此难田氏之徒恐简公复立而诛已遂杀简公简公立四年而杀于是田常立简公弟鷔是为平公平公即位田常为相田常既杀简公惧诸侯共诛已乃尽归鲁卫侵地西约晋韩魏赵氏南通吴越之使修功行赏亲于百姓以故齐复定田常言于齐平公曰德施人之所欲君其行之刑罚人之所恶臣请行之行之五年齐国之政皆归田常田常于是尽诛鲍晏监止及公族之彊者而割齐自安平以东至琅邪自为封邑封邑大于平公之所食田常乃选齐国中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后宫后宫以百数而使賔客舍人出入后宫者不禁及田常卒有七十余男田常卒子襄子盘代立相齐常諡为成子田襄子既相齐宣公三晋杀知伯分其地襄子使其兄弟宗人尽为齐都邑大夫与三晋通使且以有齐国襄子卒子庄子白立田庄子相齐宣公宣公四十三年伐晋毁黄城围阳狐明年伐鲁葛及安陵明年取鲁之一城庄子卒子太公和立田太公相齐宣公宣公四十八年取鲁之郕明年宣公与郑人防西城伐衞取母邱宣公五十一年卒田会自廪邱反宣公卒子康公贷立贷立十四年淫于酒妇人不听政太公乃迁康公于海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明年鲁败齐平陆三年太公与魏文侯会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诸侯请立齐相田和为诸侯周天子许之康公之十九年田和立为齐侯列于周室纪元年齐侯太公和立二年和卒子桓公午立桓公午五年秦魏攻韩韩求救于齐齐桓公召大臣而谋曰早救之孰与晚救之驺忌曰不若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则韩且折而入于魏不若救之田臣思曰过矣君之谋也秦魏攻韩楚赵必救之是天以燕子齐也桓公曰善乃隂告韩使者而遣之韩自以为得齐之救因与秦魏战楚赵闻之果起兵而救之齐因起兵袭燕国取桑邱六年救卫桓公卒子威王因齐立是岁故齐康公卒絶无后奉邑皆入田氏齐威王元年三晋因齐防来伐我灵邱三年三晋灭晋后而分其地六年鲁伐我入阳闗晋伐我至博陵七年卫伐我取薛陵九年赵伐我取鄄威王初即位以来不治委政卿大夫九年之间诸侯并伐国人不治于是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官无留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闻然使使视阿田野不辟民贫苦昔日赵攻鄄子弗能救衞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皆并烹之遂起兵西击赵卫败魏于浊泽而围惠王惠王请献观以和解赵人归我长城于是齐国震惧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诚齐国大治诸侯闻之莫敢致兵于齐二十余年驺忌子以鼓琴见威王威王説而舍之右室须臾王鼓琴驺忌子推户入曰善哉鼓琴王勃然不説去琴案劒曰夫子见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驺忌子曰夫大弦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弦防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醳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语音驺忌子曰何独语音夫治国家而弭人民皆在其中王又勃然不説曰若夫语五音之纪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国家而弭人民又何为乎丝桐之间驺忌子曰夫大弦浊以春温者君也小防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舍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夫复而不乱者所以治昌也连而径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调而天下治夫治国家而弭人民者无若乎五音者王曰善驺忌子见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髠见之曰善説哉髠有愚志愿陈诸前驺忌子曰谨受教淳于髠曰得全全昌失全全亡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毋离前淳于髠曰豨膏棘轴所以为滑也然而不能运方穿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事左右淳于髠曰弓胶昔干所以为合也然而不能传合疏罅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自附于万民淳于髠曰狐裘虽弊不可补以黄狗之皮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择君子毋杂小人其间淳于髠曰大车不较不能载其常任琴瑟不较不能成其五音驺忌子曰谨受令请谨修法律而督奸吏淳于髠説毕趋出至门而面其仆曰是人者吾语之防言五其应我若响之应声是人必封不乆矣居朞年封以下邳号曰成侯威王二十三年与赵王会平陆二十四年与魏王会田于郊魏王问曰王亦有寳乎威王曰无有梁王曰若寡人国小也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万乘之国而无寳乎威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寳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防东取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朌子者使守高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将以照千里岂特十二乘哉梁惠王慙不怿而去二十六年魏惠王围邯郸赵求救于齐齐威王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驺忌子曰不如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则不义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对曰夫魏氏并邯郸其于齐何利哉且夫救赵而军其郊是赵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郸拔而乘魏之弊威王从其计其后成侯驺忌与田忌不善公孙阅谓成侯忌曰公何不谋伐魏田忌必将战胜有功则公之谋中也战不胜非前死则后北而命在公矣于是成侯言威王使田忌南攻襄陵十月邯郸拔齐因起兵击魏大败之桂陵于是齐最彊于诸侯自称为王以令天下三十二年杀其大夫牟辛三十五年公孙阅又谓成侯忌曰公何不令人操十金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亦吉乎不吉乎卜者出因令人捕为之卜者騐其辞于王之所田忌闻之因遂率其徒袭攻临淄求成侯不胜而犇三十六年威王卒子宣王辟彊立宣王元年秦用商鞅周致伯于秦孝公二年魏伐赵赵与韩亲共击魏赵不利战于南梁宣王召田忌复故位韩氏请救于齐宣王召大臣而谋曰蚤救孰与晚救驺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则韩且折而入于魏不如早救之孙子曰夫韩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韩受魏之兵顾反听命于韩也且魏有破国之志韩见亡必东面而愬于齐矣吾因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则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隂告韩之使者而遣之韩因恃齐五战不胜而东委国于齐齐因起兵使田忌田婴将孙子为帅救韩赵以击魏大败之马陵杀其将厐涓虏魏太子申其后三晋之王皆因田婴朝齐王于博望盟而去七年与魏王会平阿南明年复会鄄魏惠王卒明年与魏襄王会徐州诸侯相王也十年楚围我徐州十一年与魏伐赵赵决河水灌齐魏兵罢十八年秦惠王称王宣王喜文学游説之士自如驺衍淳于髠田骈接子慎到环渊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不治而议论是以齐稷下学士复盛且数百千人十九年宣王卒子湣王地立湣王元年秦使张仪与诸侯执政会于齧桑三年封田婴于薛四年迎妇于秦七年与宋攻魏败之观泽十二年攻魏楚围雍氏秦败屈丐苏代谓田轸曰臣愿有谒于公其为事甚完使楚利公成为福不成亦为福今者臣立于门客有言曰魏王谓韩冯张仪曰煮枣将抜齐兵又进子来救寡人则可矣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拔此特转辞也秦韩之兵毋东旬余则魏氏转韩从秦秦逐张仪交臂而事齐楚此公之事成也田轸曰奈何使无东对曰韩冯之救魏之辞必不谓韩王曰冯以为魏必曰冯将以秦韩之兵东却齐宋冯因抟三国之兵乘屈丐之弊南割于楚故地必尽得之矣张仪救魏之辞必不谓秦王曰仪以为魏必曰仪且以秦韩之兵东距齐宋仪将搏三国之兵乘屈丐之弊南割于楚名存亡国实伐三川而归此王业也公令楚王与韩氏地使秦制和谓秦王曰请与韩地而王以施三川韩氏之兵不用而得地于楚韩冯之东兵之辞且谓何曰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韩以窘魏魏氏不敢东是孤齐也张仪之东兵之辞且谓何曰秦韩欲地而兵有案声威发于魏魏氏之欲不失齐楚者有资矣魏氏转秦韩争事齐楚楚王欲而无与地公令秦韩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徳也秦韩之王劫于韩冯张仪而东兵以徇服魏公常执左劵以责于秦韩此其善于公而恶张子多资矣十三年秦惠王卒二十三年与秦击败楚于重邱二十四年秦使泾阳君质于齐二十五年归泾阳君于秦孟尝君薛文入秦即相秦又亡去二十六年齐与韩魏共攻秦至函谷军焉二十八年秦与韩河外以和兵罢二十九年赵杀其主父齐佐赵灭中山三十六年王为东帝秦昭王为西帝苏代自燕来入齐见于章华东门齐王曰嘻善子来秦使魏冉致帝子以为何如对曰王之问臣也卒而患之所从来防愿王受之而勿备称也秦称之天下安之王乃称之无后也且让受帝名无伤也秦称之天下恶之王因勿称以收天下此大资也且天下立两帝王以天下为尊齐乎尊秦乎王曰尊秦曰释帝天下爱齐乎爱秦乎王曰爱齐而憎秦曰两帝立约伐赵孰与伐桀宋之利王曰伐桀宋利对曰夫约钧然与秦为帝而天下独尊秦而轻齐释帝则天下爱齐而憎秦伐赵不如伐桀宋之利故愿王明释帝以收天下倍约賔秦无争重而王以其间举宋夫有宋衞之阳地危有济西赵之阿东国危有淮北楚之东国危有陶平陆梁门不开释帝而贷之以伐桀宋之事国重而名尊燕楚所以形服天下莫敢不听此汤武之举也敬秦以为名而后使天下憎之此所谓以卑为尊者也愿王孰虑之于是齐去帝复为王秦亦去帝位三十八年秦昭王怒曰吾爱宋与爱新城阳晋同韩聂与吾友也而攻吾所爱何也苏代为齐谓秦王曰韩聂之攻宋所以为王也齐彊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事秦是王不烦一兵不伤一士无事而割安邑也此韩聂之所祷于王也秦王曰吾患齐之难知一从一衡其説何也对曰天下国令齐可知乎齐以攻宋其知事秦以万乘之国自辅不西事秦则宋治不安中国白头游敖之士皆积智欲离齐秦之交伏式结轶西驰者未有一人言善齐者也伏式结轶东驰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何则皆不欲齐秦之合也何晋楚之智而齐秦之愚也晋楚合必议齐秦齐秦合必图晋楚请以此决事秦王曰诺于是齐遂伐宋宋王出亡死于温齐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晋欲以并周室为天子泗上诸侯邹鲁之君皆称臣诸侯恐惧三十九年秦来伐拔我列城九四十年燕秦楚三晋合谋各出鋭师以伐败我济西王解而却燕将乐毅遂入临淄尽取齐之寳藏器湣王出亡之卫卫君辟宫舍之称臣而共具湣王不逊卫人侵之湣王去走邹鲁有骄色邹鲁君弗内遂走莒楚使淖齿将兵救齐因相齐湣王淖齿遂杀湣王而与燕共分齐之侵地寳器湣王遇杀其子法章变名姓为莒太史敫家庸太史敫女竒法章状貎以为非恒人怜而常窃衣食之而与私通焉淖齿既以去莒莒中人及齐亡臣相聚求湣王子欲立之法章惧其诛已也乆之乃敢自言我湣王子也于是莒人共立法章是为襄王以保莒城而布告齐国中王已立在莒矣襄王既立立太史氏女为王后是为君王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不取媒因自嫁非吾种也污吾世终身不覩君王后君王后贤不以不覩故失人子之礼襄王在莒五年田单以即墨攻破燕军迎襄王于莒入临淄齐故地尽复属齐齐封田单为安平君十四年秦击我刚夀十九年襄王卒子建立王建立六年秦攻赵齐楚救之秦计曰齐楚救赵亲则退兵不亲遂攻之赵无食请粟于齐齐不听周子曰不如听之以退秦兵不听则秦兵不却是秦之计中而齐楚之计过也且赵之于齐楚扞蔽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明日患及齐楚且救赵之务宜若奉漏瓮沃焦釡也夫救赵高义也却秦兵显名也义救亡国威却彊秦之兵不务为此而务爱粟为国计者过矣齐王弗听秦破赵于长平四十余万遂围邯郸十六年秦灭周君王后卒二十三年秦置东郡二十八年王入朝秦秦王政置酒咸阳三十五年秦灭韩三十七年秦灭赵三十八年燕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杀轲明年秦破燕燕王亡走辽东明年秦灭魏秦兵次于歴下四十二年秦灭楚明年虏代王嘉灭燕王喜四十四年秦兵击齐齐王听相后胜计不战以兵降秦秦虏王建迁之共遂灭齐为郡天下壹并于秦秦王政立号为皇帝始君王后贤事秦谨与诸侯信齐亦东边海上秦日夜攻三晋燕楚五国各自救于秦以故王建立四十余年不受兵君王后死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多使賔客入秦秦又多予金客皆为反间劝王王从朝秦不修攻战之备不助五国攻秦秦以故得灭五国五国已亡秦兵卒入临淄民莫敢格者王建遂降迁于共故齐人怨王建不蚤与诸侯合从攻秦听奸臣賔客以亡其国歌之曰松邪柏邪住建共者客邪疾建用客之不详也   通志卷第八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一   孔子 孔子弟子 老子 列子 庄子 申不害 韩非 司马穰苴 孙武【孙膑】吴起 孟子【邹忌邹衍】淳于髠 慎到 邹奭 荀卿   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叔梁纥娶顔氏少女徴在因祷于尼邱得孔子鲁襄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顶故因名曰丘云字仲尼姓孔氏丘生而叔梁纥死葬于防山防山在鲁东由是孔子疑其父墓处失识之也孔子为儿嬉戏常陈爼豆设礼容孔子母死乃殡五父之衢盖其慎也陬人挽父之母诲孔子父墓然后往合葬于防焉孔子要绖季氏飨士孔子与往阳虎绌曰季氏飨士非敢飨子也孔子由是退孔子年十七鲁大夫孟厘子病且死诫其嗣懿子曰孔丘圣人之后灭于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宋而嗣厉公及正考甫佐戴武宣公三命兹恭故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敢余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余口其恭如是吾闻圣人之后虽不当世必有达者今孔丘年少好礼其达者欤吾即没若必师之及厘子卒懿子与鲁人南宫敬叔往学礼焉是嵗季武子卒平子代立孔子贫且困及长尝为季氏吏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由是为司空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于是反鲁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鲁复善待由是反鲁鲁南宫敬叔言鲁君曰请与孔子适周鲁君与之一乗车两马一竖子俱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辞去而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辨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已为人臣者毋以有已孔子自周反于鲁弟子稍益进焉是时也晋平公滛六卿擅权东伐诸侯楚灵王兵彊陵轹中国齐大而近于鲁鲁小弱附于楚则晋怒附于晋则楚来伐不备于齐齐师侵鲁鲁昭公之二十年而孔子盖年三十矣齐景公与晏婴来适鲁景公问孔子曰昔秦穆公国小处辟其霸何也对曰秦国虽小其志大处虽辟行中正身举五羖爵之大夫起累绁之中与语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説孔子年三十五而季平子与郈昭伯以鬭鸡故得罪鲁昭公昭公率师击平子平子与孟氏叔孙氏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师败奔于齐齐处昭公干侯其后顷之鲁乱孔子适齐为髙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与齐太师语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齐人称之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説将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説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孔子年四十二鲁昭公卒于干侯定公立定公立五年夏季平子卒桓子嗣立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若羊问仲尼云得狗仲尼曰以丘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防罔阆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坟羊吴伐越堕防稽得骨节专车吴使使问仲尼骨何者最大仲尼曰禹致羣神于防稽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节专车此为大矣吴客曰谁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神足以纲纪天下其守为神社稷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何守仲尼曰汪罔氏之君守封禺之山为厘姓在虞夏商为汪罔于周为长翟今谓之大人客曰人长几何仲尼曰僬侥氏三尺短之至也于是吴客曰善哉圣人桓子嬖臣曰仲梁懐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懐公山不狃止之其秋懐益骄阳虎执懐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释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逺方莫不受业焉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于季氏阳虎为乱欲废三桓之适更立其庶孽阳虎素所善者遂执季桓子桓子诈之得脱定公九年阳虎不胜奔于齐是时孔子年五十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使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弥乆温温无所试莫能已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子路不说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为东周乎然亦卒不行其后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则之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大司冦定公十年春及齐平夏齐大夫犂鉏言于景公曰鲁用孔丘其势危齐乃使使告鲁为好防防于夹谷鲁定公且以乗车好往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曰诺具左右司马防齐侯夹谷为坛位土阶三等以防遇之礼相见揖譲而登献酬之礼毕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四方之乐景公曰诺于是旍旄羽袚矛防剑拨鼓噪而至孔子趋而进厯阶而登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曰吾两君为好防夷狄之乐何为于此请命有司有司却之不去则左右视晏子与景公景公心怍麾而去之有顷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宫中之乐景公曰诺优倡侏儒为戏而前孔子趋而进厯阶而登不尽一等曰匹夫而荧惑诸侯者罪当诛请命有司有司加法焉手足异处景公惧而动知义不若归而大恐告其羣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于鲁君为之奈何有司进对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悼之则谢以实于是齐侯乃归所侵鲁之郓汶阳龟隂之田以谢过定公十三年夏孔子言于定公曰臣无藏甲大夫无百雉之城使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先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輙率费人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曰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无成是无孟氏也我将弗堕十二月公围成弗克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冦行摄相事有喜色门人曰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孔子曰有是言乎不曰乐其以贵下人乎于是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犂鉏曰请先尝试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髙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聼政郊又不致膰爼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师已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维以卒嵗师已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师已以实告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羣婢故也夫孔子遂适卫主于子路妻兄顔浊邹家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于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卫将适陈过匡顔刻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顔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顔渊曰子在回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从者为寗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去即过蒲月余反乎卫主蘧伯玉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居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乗出使孔子为次乗招揺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徳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是嵗鲁定公卒孔子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害孔子防其树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徳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臯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未也而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孔子遂至陈主于司城贞子家嵗余吴王夫差伐陈取三邑而去赵鞅伐朝歌楚围蔡蔡迁于吴吴败越王勾践防稽有隼集于陈廷而死楛矢贯之石砮矢长尺有咫陈湣公使使问仲尼仲尼曰隼来逺矣此肃慎氏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九夷八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贡楛矢石砮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徳以肃慎矢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分同姓以珍玉展亲分异姓以逺方职使无忘服故分陈以肃慎矢试求之故府果得之孔子居陈三嵗防晋楚争彊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冦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于是孔子去陈过蒲防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乗从孔子其为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已吾与夫子再罹难寜鬭而死鬭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茍毋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聼卫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灵公曰吾大夫以为不可今蒲卫之所以待晋楚也以卫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然不伐蒲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孔子行佛肸为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闻诸夫子其身亲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亲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湼而不淄吾岂匏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孔子击磬有荷蒉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硁硁乎莫已知也夫而已矣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若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髙望而逺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孔子既不得用于卫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羙哉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夭则骐驎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隂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辟之而况乎丘哉乃还息乎陬乡作为陬操以哀之而反乎卫入主蘧伯玉家他日灵公问兵陈孔子曰爼豆之事则尝闻之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与孔子语见蜚鴈仰视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复如陈夏卫灵公卒立孙輙是为卫出公六月赵鞅内太子蒯聩于戚阳虎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迎者哭而入遂居焉冬蔡迁于州来是嵗鲁哀公三年而孔子年六十矣齐助卫围戚以太子蒯聩在故也夏鲁桓厘庙燔南宫敬叔救火孔子在陈闻之曰灾必于桓厘庙乎已而果然秋季桓子病辇而见鲁城喟然叹曰昔此国几兴矣以吾获罪于孔子故不兴也顾谓其嗣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后数日桓子卒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之鱼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终为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为诸侯笑康子曰然则谁召而可曰必召冉求冉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是日孔子曰归乎归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吾不知所以裁之子贡知孔子思归送冉求因诫曰即用以孔子为招云冉求既去眀年孔子自陈迁于蔡蔡昭公将如吴吴召之也前昭公欺其臣迁州来后将往大夫惧复迁公孙翩射杀昭公眀年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政在来逺附迩他日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由尔何不对曰其为人也学道不倦诲人不厌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去叶反于蔡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为隠者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彼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然是知津矣桀溺谓子路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子孔丘之徒与曰然桀溺曰悠悠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与其从辟人之士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羣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他日子路行遇荷蓧丈人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以告孔子曰隠者也复往则亡孔子迁于蔡三嵗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乆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絶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弦歌不衰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孔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子贡色作孔子曰赐尔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曰然非与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贯之孔子知弟子有愠心乃召子路而问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使智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子路出子贡入见孔子曰赐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盍少贬焉孔子曰赐良农能稼而不能为穑良工能巧而不能顺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今尔不修尔道而求为容赐而志不逺矣子贡出顔渊入见孔子曰回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顔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焉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顔氏之子使尔多财吾为尔宰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顔回者乎曰无有王之将率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于周号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五之法眀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夫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其秋楚昭王卒于城父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徳之衰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去弗得与之言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嵗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年也其眀年吴与鲁防鄫徴百牢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往然后得已孔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是时卫君輙父不得立在外诸侯数以为譲而孔子弟子多仕于卫卫君欲得孔子为政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何其正也孔子曰野哉由也夫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言之必可行君子于其言无所茍而已矣其眀年冉有为季氏将师与齐战于郎克之季康子曰子于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学之于孔子季康子曰孔子何如人哉对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质诸鬼神而无憾求之至于此道虽累千社夫子不利也康子曰我欲召之可乎对曰欲召之则毋以小人固之则可矣而卫孔文子将攻太叔问防于仲尼仲尼辞不知退而命载而行曰鸟能择木木岂能择鸟乎文子固止防季康子逐公华公賔公林以币迎孔子孔子归鲁孔子之去鲁凡十四嵗而反乎鲁鲁哀公问政对曰政在选臣季康子问政曰举直错诸枉则枉者直康子患盗孔子曰茍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然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徴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徴也足则吾能徴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孔子语鲁太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闗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説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絶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如顔浊邹之徒颇受业者甚众孔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絶四无意无必无固无我所慎齐战疾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不愤不啓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弗复也其于乡党恂恂似不能言者其于宗庙朝廷辩辩言唯谨尔朝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入公门鞠躬如也趋进翼如也君召使摈色勃如也君命召不俟驾行矣鱼馁肉败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是曰哭则不歌见齐衰瞽者虽童子必变三人行必得我师徳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使人歌善则使复之然后和之子不语怪力乱神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闻也夫子言天道与性命弗可得闻也已顔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髙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愽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蔑由也已达巷党人童子曰大哉孔子愽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曰我何执执御乎执射乎我执御矣牢曰子云不试故艺鲁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孙氏车子鉏商获兽以为不祥仲尼视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顔渊死孔子曰天丧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喟然叹曰莫知我夫子贡曰何为莫知子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乎谓栁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谓虞仲夷逸隠居放言行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隠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辞而指博故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防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后有王者举而开之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孔子在位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措一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眀嵗子路死于卫孔子病子贡请见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壊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谓子贡曰天下无道乆矣莫能宗予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两柱间昨暮予梦坐奠两柱之间予殆殷人也后七日卒孔子年七十三以鲁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哀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憗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予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母自律子贡曰君其不没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昬名失则愆失志为昬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余一人非名也孔子葬鲁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丧毕相诀而去则哭各复尽哀或复留唯子贡庐于冢上凡六年然后去弟子及鲁人往从冢而家者百有余室因命曰孔里鲁世世相传以嵗时奉祠孔子冢而诸儒亦讲礼乡饮大射于孔子冢孔子冢大一顷故所居堂弟子内后世因庙蔵孔子衣冠琴车书至于汉二百余年不絶高皇帝过鲁以太牢祠焉诸侯卿相至常先谒拜然后从政孔子生鲤字伯鱼伯鱼年五十先孔子死伯鱼生伋字子思年六十二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子京生穿字子高年五十一子髙生子慎年五十七尝为魏相子慎生鲋年五十七为陈王渉愽士死于陈下鲋弟子襄年五十七尝为孝文帝愽士迁为长沙太守长九尺六寸子襄生忠年五十七忠生武武生延年及安国安国为孝武帝愽士至临淮太守蚤卒安国生卭卭生驩   孔子弟子顔回者鲁人也字子渊少孔子三十嵗顔渊问仁孔子曰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孔子曰贤哉回也一簟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回也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用之则行舍之则蔵唯我与尔有是夫回年二十九髪尽白蚤死孔子哭之恸曰自吾有回门人益亲鲁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顔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闵损字子骞少孔子十五嵗孔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不仕大夫不食污君之禄如有复我者必在汶上矣   冉耕字伯牛孔子以为有徳行伯牛有恶疾孔子往问之自牖执其手曰命也夫斯人也而有斯疾命也夫冉雍字仲弓仲弓问政孔子曰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在国无怨在家无怨孔子以仲弓为有徳行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父贱人孔子曰犂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冉求字子有少孔子二十九嵗为季氏宰季康子问孔子曰冉求仁乎曰千室之邑百乗之家求也可使治其赋仁则吾不知也复问子路仁乎孔子对曰如求求问曰闻斯行诸子曰行之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诸子华怪之敢问问同而答异孔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哀公十一年齐国书帅师伐鲁及清季孙谓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曰不能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羣室众于齐之兵车以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于诸侯矣季孙使从于朝俟于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逺虑小人何知懿子彊问之对曰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退而搜乗孟孺子泄帅右师顔羽御邴泄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季孙曰须也弱冉求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已徒卒老防守宫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右师从之公叔务人见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谋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师及齐师战于郊齐师自稷曲师不逾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请三刻而逾之如之众从之师入齐军右师奔齐人从之陈瓘陈庄渉泗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防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徐歩而死冉求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从之三季孙弗许   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少孔子九嵗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猳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后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子路问政孔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子路问君子尚勇乎孔子曰义之为上君子好勇而无义则乱小人好勇而无义则盗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孔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季康子问仲由仁乎孔子曰千乗之国可使治其赋不知其仁子路喜从游遇长沮桀溺荷蓧丈人子路为季氏宰季孙问曰子路可谓大臣与孔子曰可谓具臣矣哀公十四年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乗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后去鲁适卫为蒲大夫辞孔子孔子曰蒲多壮士又难治吾语汝恭以敬可以执勇寛以正可以比众恭正以静可以报上十六年齐陈瓘过卫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斲丧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飨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鲁以待时不亦可乎何必恶焉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瓘弟陈成子也时执齐政】冬鲁及齐平子路故也初卫灵公有宠姬曰南子灵公太子蒯聩得过南子惧诛出奔及灵公卒而夫人欲立公子郢郢不肯曰亡人太子之子辄在于是卫立辄为君是为出公出公立十二年其父蒯聩居外不得入子路为卫大夫孔悝之邑宰蒯聩乃与孔悝作乱谋入孔悝家遂与其徒袭攻出公出公奔鲁而蒯聩入立是为庄公方孔悝作乱子路在外闻之而驰往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子路曰吾姑至矣子羔曰不及莫践其祸子路曰食焉不避其难子髙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阖门曰毋入为也子路曰是公孙也求利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难有使者出子路乃得入曰太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必舍孔叔太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割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嗟乎柴也其来乎由也其死矣孔子尝言自吾得仲由恶言不入于耳是时子贡为鲁使于齐   端木赐卫人字子贡少孔子三十一嵗子贡利口巧辞孔子常黜其辩问曰汝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贡既已受业问曰赐何人也孔子曰汝噐也曰何噐也曰瑚琏也【瑚琏盛黍稷噐夏曰瑚殷曰琏周曰簠簋宗庙之贵噐也】陈子禽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夫子焉不学又问曰孔子适是国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譲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也子贡问曰贫而无謟富而无骄何如孔子曰可也不如贫而乐道富而好礼也定公十五年邾隠公来朝于鲁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髙其容仰公执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乆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是嵗定公薨其后鲁哀公之七年鲁伐邾克之执隠公以归仲尼曰赐也不幸而言中是使赐之多言也哀公防吴王于鄫吴徴鲁百牢鲁使子服景伯以周礼拒之将致十二牢吴人弗聼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语具景伯传中吴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辞太宰嚭曰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茍不以礼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太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髪文身臝以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太伯周太王之长子仲雍太伯之弟】反自鄫以吴为无能为也十二年公防吴于橐臯吴子使太宰嚭请寻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茍有盟焉弗可改也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寻温也寒歇也】乃不寻盟是嵗吴徴防于卫初卫人杀吴行人且姚【且子余反】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卫往也长木之毙无不摽也国狗之瘈【吉世反】无不噬也而况于大国乎秋卫侯防吴于郧哀公往防卒辞吴盟吴人以且姚之故藩卫侯之舍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防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于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盍见太宰乃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太宰嚭曰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者子之雠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雠也夫堕党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卫君谁敢不惧堕党崇雠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太宰说乃舍卫侯十五年子服景伯如齐子贡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飨大利犹思不义利不可得而丧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闻命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恒告曰寡君愿事君如事卫君景伯揖子贡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丧车五百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取讙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卫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归成田恒欲作乱于齐惮髙国鲍晏故移其兵欲以伐鲁孔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夫鲁坟墓所处父母之国国危如此二三子何为莫出子路请出孔子止之子张子石请行孔子弗许子贡请行孔子许之遂行至齐説田恒曰君之伐鲁过矣夫鲁难伐之国其城薄以卑其地狭以泄其君愚而不仁大臣伪而无用其士民又恶甲兵之事此不可与战君不如伐吴夫吴城髙以厚地广以深甲坚以新士选以饱重噐精兵尽在其中又使眀大夫守之此易伐也田恒忿然作色曰子之所难人之所易子之所易人之所难而以教恒何也子贡曰臣闻之忧在内者攻彊忧在外者攻弱今君忧在内吾闻君三封而三不成者大臣有不聼者也今君破鲁以广齐战胜以骄主破国以尊臣而君之功不与焉则交日疎于主是君上骄主心下恣羣臣求以成大事难矣夫上骄则恣臣骄则争是君上与主有郤下与大臣交争也如此则君之立于齐危矣故曰不如伐吴伐吴不胜民人外死大臣内空是君上无彊臣之敌下无民人之过孤主制齐者唯君也田恒曰善虽然吾兵业已加鲁矣去而之吴大臣疑我奈何子贡曰君案兵无伐臣请往使吴王令之救鲁而伐齐君因以兵迎之田恒许之使子贡南见吴王説曰臣闻之王者不絶世霸者无彊敌千钧之重加铢两而移今以万乗之齐而私千乗之鲁与吴争彊窃为王危之且夫救鲁显名也代齐大利也以抚泗上诸侯诛暴齐以服彊晋利莫大焉名存亡鲁实困彊齐智者不疑也吴王曰善虽然吾尝与越战栖之防稽越王苦身养士有报我心子待我伐越而聴子子贡曰越之劲不过鲁吴之彊不过齐王置齐而伐越则齐已平鲁矣且王方以存亡继絶为名夫伐小越而畏彊齐非勇也夫勇者不避难仁者不穷约智者不失时王者不絶世以立其义也今存越示诸侯以仁救鲁伐齐威加晋国诸侯必相率而朝吴霸业成矣且王必恶越臣请东见越王令出兵以从此实空越名从诸侯以伐也吴王大悦乃使子贡之越越王除道郊迎身御至舍而问曰此蛮夷之国大夫何以俨然辱而临之子贡曰今者吾説吴王救鲁伐齐其志欲之而畏越曰待我伐越而后可如此破越必矣且夫无报人之志而令人疑之拙也有报人之意使人知之殆也事未发而先闻危也三者举事之大患句践顿首再拜曰孤尝不料力乃与吴战困于防稽痛入于骨髓日夜焦唇干舌徒欲与吴王接踵而死孤之愿也遂问子贡子贡曰吴王为人猛暴羣臣不堪国家敝于数战士卒弗忍百姓怨上大臣内变子胥以谏死大宰嚭用事顺君之过以安其私是残国之治也今王诚发士卒佐之以徼其志重寳以説其心卑辞以尊其礼其伐齐必也彼战不胜王之福也战胜必以兵临晋臣请北见晋君令共攻之弱吴必矣其锐兵尽于齐重甲困于晋而王制其敝此灭吴必矣越王大说许诺送子贡金百镒剑一良矛二子贡不受遂行报吴王曰臣敬以大王之言报越王越王大恐曰孤不幸少失先人内不自量扺罪于吴军败身辱栖于防稽国为虚莽頼大王之赐使得奉爼豆而修祭祀死不敢忘何谋之敢虑后五日越使大夫种顿首言于吴王曰东海役臣孤句践使者臣种敢修下吏问于左右今窃闻大王将兴犬义诛彊救弱困暴齐而抚周室请悉起境内士卒三千人孤请自被坚执锐以先受矢石因越贱臣种奉先人藏噐甲二十领鈇屈卢之矛歩光之剑以贺军吏吴王大说以告子贡曰越王欲身从寡人伐齐可乎子贡曰不可夫空人之国悉人之众又从其君不义君受其币许其师而辞其君吴王许诺乃谢越王于是吴王乃遂发九郡兵伐齐子贡因去之晋谓晋君曰臣闻之虑不先定不可以应卒兵不先辩不可以胜敌今夫齐与吴将战彼战而不胜越乱之必矣与齐战而胜必以其兵临晋晋君大恐曰为之奈何子贡曰修兵休卒以待之晋君许诺子贡去而之鲁吴王果与齐人战于艾陵大破齐师获七将军之兵而不归果以兵临晋与晋人相遇黄池之上吴晋争彊晋人击之大败吴师越王闻之渉江袭吴去城七里而军吴王闻之去晋而归与越战于五湖三战不胜城门不守越遂围王宫杀夫差而戮其相破吴三年东向而霸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彊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废举谓停贮也与时谓逐时也夫物贱则买而停财值贵即逐时转易货卖取资利也】喜人之羙不能匿人之过常相鲁卫家累千金卒终于齐   言偃吴人字子游少孔子四十五嵗子游既已受业为武城宰孔子过闻歌之声孔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曰昔者偃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孔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孔子以为子游习于文学   卜商字子夏少孔子四十四嵗子夏问巧笑倩兮羙目盻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孔子曰商始可与言诗已矣子贡问师与商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然则师愈与曰过犹不及子谓子夏曰汝为君子儒毋为小人儒孔子既没子夏居西河教授为魏文侯师其子死哭之失明   颛孙师陈人字子张少孔子四十八嵗子张问干禄孔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他日从在陈蔡间困问行孔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国行也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达矣孔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国必闻在家必闻孔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国及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国及家必闻   宰予字子我利口辩辞既受业问三年之丧不已乆乎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壊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于汝安乎曰安汝安则为之君子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故弗为也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义也宰我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宰我问五帝之徳子曰子非其人也宰我为临菑大夫与田常作乱以夷其族孔子耻之   曾参南武城人字子舆少孔子四十六嵗孔子以为能通孝道故授之业作孝经死于鲁   澹台灭明武城人字子羽少孔子三十九嵗状貎甚恶欲事孔子孔子以为材薄既已受业退而修行行不由径非公事不见卿大夫南游至江从弟子三百人设取予去就名施乎诸侯孔子闻之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貎取人失之子羽   宓不齐字子贱少孔子四十九嵗孔子谓子贱君子哉鲁无君子斯焉取斯子贱为单父宰反命于孔子曰此国有贤不齐者五人教不齐所以治者孔子曰惜哉不齐所治者小所治者大则庶几矣   原宪字子思子思问耻孔子曰国有道谷国无道谷耻也子思曰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乎孔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弗知也孔子卒原宪亡在草泽中子贡相卫而结驷连骑排藜藋入穷阎过谢原宪宪摄敝衣冠见子贡子贡耻之曰夫子岂病乎原宪曰吾闻之无则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者谓之病若宪贫也非病也子贡慙不怿而去终身耻其言之过也   公冶长齐人字子长孔子曰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南宫括字子容问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孔子弗答容出孔子曰君子哉若人上徳哉若人国有道不废国无道免于刑戮三复白珪之玷以其兄之子妻之   公晳哀字季次孔子曰天下无行多为家臣仕于都唯季次未尝仕   曾蒧字晳侍孔子孔子曰言尔志蒧曰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喟然叹曰吾与蒧也   顔无繇字路路者顔回父父子尝各异时事孔子顔回死顔路贫请孔子车以葬孔子曰材不材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以徒行   商瞿字子木少孔子二十嵗孔子传易于瞿瞿传楚人馯【音寒】臂子传江东人矫子庸疵疵传燕人周子家竖竖传淳于人光子乗羽羽传齐人田子庄何何传东武人王子中同同传菑川人杨何何元朔中以治易为汉中大夫   髙柴字子羔少孔子三十嵗子羔长不盈五尺受业孔子孔子以为愚子路使子羔为费郈宰孔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孔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漆雕开字子开孔子使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説   公伯寮字子周周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孔子曰夫子固有惑志寮也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孔子曰道之将行命也道之将废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司马耕字子牛牛多言而躁问仁于孔子孔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可谓之仁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可谓之君子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樊须字子迟少孔子三十六嵗樊迟请学稼孔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孔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智曰知人有若少孔子四十三嵗有若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羙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逺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孔子既没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与共立为师师之如夫子时也他日弟子进问曰昔夫子当行使弟子持雨具已而果雨弟子问之曰夫子何以知之夫子曰诗不云乎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昨暮月不宿毕乎他日月宿毕竟不雨商瞿年长无子其母为取室孔子使之齐瞿母请之孔子曰无忧瞿年四十后当有五丈夫子已而果然敢问夫子何以知之有若黙然无以应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   公西赤字子华少孔子四十二嵗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孔子曰与之釡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孔子曰赤之适齐也乗肥马衣轻裘吾闻君子周急不继富   巫马施字子期少孔子三十嵗陈司败问孔子曰鲁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退而揖巫马期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娶吴女为夫人命之为孟子孟子姓姬讳称同姓谓之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施以告孔子子曰丘也幸茍有过人必知之臣不可言君亲之恶爲讳者礼也   梁鳣字叔鱼少孔子二十九嵗   顔幸字子栁少孔子四十六嵗   冉孺字子鲁少孔子五十嵗   曹防字子循少孔子五十嵗   伯防字子折少孔子五十嵗   公孙龙字子石少孔子五十三嵗自子石已右三十五人显有能名及受业闻见于书传其四十有二人无年及不见书传者纪于左   冉季字子产【郑元曰鲁人】  公祖句兹字子之   秦祖字子南【元曰秦人】   漆雕哆【赤者反】字子敛【元曰鲁人】   顔髙字子骄     漆雕徒父   壤驷赤字子徒    商泽【家语曰字子季】   石作蜀字子明    任不齐字选【元曰楚人】   公良孺字子正【元曰陈人】  后处字子里【元曰齐人】   秦冉字开      公夏首字乗【元曰鲁人】   奚容箴字晳     公肩定字子中【元曰鲁人或曰晋人】   顔袒字襄      鄡单字子家【徐广曰一云鄡单钜鹿有鄡县   太原有鄡县】       句并疆【元曰卫人】   罕父黑字子索【家语曰罕父黑字索】秦商字子丕【元曰楚人】   申党字周      顔之仆字叔【元曰鲁人】   荣旂字子旗     县成字子祺   左人郢字行【元曰鲁人】   燕伋字思   郑国字子徒     秦非字子之   施之常字子恒    顔哙字子声【元曰鲁人】   歩叔乗字子车【元曰齐人】  原亢籍【家语曰名抗字籍】   乐欬字子声     亷洁字庸【元曰卫人】   叔仲防字子期【元曰鲁人】  顔何字冉【元曰鲁人】   狄黑字晳      邽巽字子敛【元曰鲁人】   孔忠【家语曰忠字子蔑孔子兄之子】  公西舆如字子上   公子葴字子上【元曰鲁人】   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伯阳諡曰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蔵若虚君子盛徳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乗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老子修道徳其学以自隠无名为务居周乆之见周之衰廼遂去至闗闗令尹喜曰子将隠矣彊为我著书于是老子廼著书上下篇言道徳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与孔子同时云盖老子百有六十余嵗或言二百余嵗以其修道而养夀也自孔子死之后百二十九年而史记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始秦与周合而离离五百嵗而复合合七十嵗而霸王者出焉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老子隠君子也老子之子名宗宗为魏将封于叚干宗子注注子宫宫元孙假假仕于汉孝文帝而假之子解为胶西王卬太傅因家于齐焉世之学老子者则绌儒学儒学亦绌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谓是邪李耳无为自化清净自正列子者郑人名御冦与郑繻公同时其学以黄帝老子为宗自言师壶邱子林而友伯昬瞀人列子穷居有饥色客有言之郑子阳者曰列御冦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郑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列子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使者去列子入其妻望之拊心曰妾闻有道者之妻皆色佚乐今有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非命哉列子笑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年果难作而杀子阳列子书旧二十篇刘向去重复存者八篇列子盖先庄子及庄子著书各取其言二子之道一也   庄子者防人也名周周尝为防漆园吏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闚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余万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訿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畏累虚亢桑子之属皆空语无事实然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免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适已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噐之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嵗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无汚我我寜游戏汚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覊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申不害者宋人也故郑之贱臣学术以干韩昭侯昭侯用为相内修政教外应诸侯十五年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彊无侵韩者申子之学本于黄老而主刑名著书自命号曰申子   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説而善著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于是韩非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执势以御其臣下富国强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蠧而加之于功实之上以为儒者用文乱法而侠者以武犯禁寛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今者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悲亷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观往者得失之变故作孤愤五蠧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然韩非知説之难为説难书甚具终死于秦不能自脱説难曰凡説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説之难也又非吾辩之难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能尽之难也凡说之难在知所説之心可以吾説当之所説出于为名髙者也而説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逺矣所説出于厚利者也而説之以名髙则见无心而逺事情必不取矣所説实为厚利而显为名髙者也而説之以名髙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若説之以厚利则隂用其言而显弃其身此之不可不知也夫事以密成而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其所匿之事如是者身危贵人有过端而説者明言善议以推其恶者则身危周泽未渥也而语极知説行而有功则徳亡説不行而有败则见疑如是者身危夫贵人得计而欲自以为功説者与知焉则身危彼显有所出事廼自以为也故説者与知焉则身危彊之以其所必不为止之以其所不能已者身危故曰与之论大人则以为间已与之论细人则以为鬻权论其所爱则以为借资论其所憎则以为尝已径省其辞则不知而屈之泛滥博文则多而乆之顺事陈意则曰怯懦而不尽虑事广肆则曰草野而倨侮此説之难不可不知也凡説之务在知饰所説之所敬而灭其所丑彼自知其计则无以其失穷之自勇其断则无以其敌怒之自多其力则无以其难概之规异事与同计誉异人与同行者则以饰之无伤也有与同失者则饰其无失也大忠无所拂辞悟言无所击排廼后申其辩知焉此所以亲近不疑知尽之难也得旷日弥乆而周泽既渥深计而不疑交争而不罪廼明计利害以致其功直指是非以饰其身以此相时此説之成也伊尹为庖百里奚为虏皆所由干其上也故此二子者皆圣人也犹不能无役身而渉世如此其污也则非能任之所设也宋有富人天雨墙壊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疑邻人之父昔者郑武公欲伐胡廼以其子妻之因问羣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闗其思曰胡可伐廼戮闗其思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而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此二説者其知皆当矣然而甚者为戮薄者见疑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矣昔者弥子瑕见爱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至刖既而弥子之母病人闻往夜告之弥子矫驾君车而出君闻之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而犯刖罪与君游果园弥子食桃而甘不尽而奉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而食我及弥子色衰而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尝矫驾吾车又尝食我以其余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前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至变也故有爱于主则知当而加亲见憎于主则罪当而加疏故諌説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説之矣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説之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蠧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廼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乆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申子韩子皆著书传于后世学者多有余独悲韩子为説难而不能自脱耳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苖裔也齐景公时晋伐阿鄄而燕侵河上齐师败绩景公患之晏婴乃荐田穣苴曰穣苴虽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愿君试之景公召穣苴与语兵事大説之以为将军将兵扞燕晋之师穣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微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乃可于是景公许之使庄贾往穣苴既辞与庄贾约曰旦日日中防于军门穣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贾素骄贵以为将已之军而已为监不甚急亲戚左右送之留饮日中而贾不至穣苴则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明约束约束既定夕时庄贾乃至穣苴曰何后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穣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鼔之急则忘其身今敌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暴露于境君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悬于君何谓相送乎召军正问曰军法期而后至者云何对曰当轩庄贾惧使人驰报景公请救既往未及反于是遂斩庄贾以徇三军三军之士皆振栗乆之景公遣使者持节赦贾驰入军中穣苴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问军正曰军中不驰今使者驰云何正曰当斩使者大惧穣苴曰君之使不可杀之乃斩其仆车之左驸马之左骖以狥三军遣使者还报然后行士卒次舍井灶饮食问疾医药身自拊循之悉取将军之资粮享士卒身与士卒平分粮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后勒兵病者皆求行争奋出为之赴战晋师闻之为罢去燕师闻之度水而解于是追击之遂取所亡邦内故境而引兵归未至国释兵旅解约束誓盟而后入邑景公与诸大夫郊迎劳师成礼然后反归寝既见穣苴尊为大司马田氏日以益尊于齐已而大夫鲍氏髙国之属害之谮于景公景公退穣苴苴发疾而死田乞田豹之徒由此怨髙国等其后及田恒杀简公尽灭髙子国子之族至恒曾孙和因自立为齐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穣苴之法而诸侯朝齐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穣苴于其中因号曰司马穣苴兵法   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羙人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防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防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孙武既死后百余嵗有孙膑膑生阿鄄之间膑亦孙武之后世子孙也孙膑尝与厐涓俱学兵法厐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隂使召孙膑膑至厐涓恐其贤于己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隠勿见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隂见説齐使齐使以为竒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逺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第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其后魏伐赵赵急请救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救鬭者不搏撠批亢捣虚刑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梁赵相攻轻兵鋭卒必竭于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于魏也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陵大破梁军后十五年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厐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二万灶厐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歩军与其轻鋭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陜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厐涓死于此树之下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厐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士乱相失厐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乗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   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曽子事鲁君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于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眀不与齐也鲁卒以为将将而攻齐大破之鲁人或恶吴起曰起之为人猜忍人也其少时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乡党笑之吴起杀其谤已者三十余人而东出卫郭门与其母诀齧臂而盟曰起不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曽子居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曽子薄之而与起絶起乃之鲁学兵法以事鲁君鲁君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夫鲁小国而有战胜之名则诸侯图鲁矣且鲁卫兄弟之国也而君用起则是弃卫鲁君疑之谢吴起吴起于是闻魏文侯贤欲事之文侯问李克曰吴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穣苴不能过也于是魏文侯以为将击秦防五城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乗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侯以吴起善用兵廉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河守以拒秦韩魏文侯既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而谓吴起曰羙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寳也起对曰在徳不在险昔三苖氏左洞庭右彭蠡徳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徳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徳不在险若君不修徳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武侯曰善即封吴起为西河守甚有声名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賔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于子乎属之于我乎起黙然良乆曰属之子矣文曰此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吴起乃自知弗如田文田文既死公叔为相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公叔曰柰何其仆曰吴起为人节亷而自喜名也君因先与武侯言曰夫吴起贤人也而侯之国小又与彊秦壌界臣窃恐起之无留心则武侯即曰柰何君因谓武侯曰试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则必受之无留心则必辞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吴起而与归即令公主怒而轻君吴起见公主之贱君也则必辞于是吴起见公主之贱魏相果辞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吴起惧得罪遂去即之楚楚悼王素闻起贤至则相楚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防逺者以抚养战鬭之士要在彊兵破驰説之言从横者于是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却三晋西伐秦诸侯患楚之彊故楚之贵戚尽欲害吴起及悼王死宗室大臣作乱而攻吴起吴起走之王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吴起并中悼王悼王既葬太子立乃使令尹尽诛射吴起而并中王尸者坐射起而夷宗死者七十余家孟轲驺人也受业子思之门人道既通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逺而濶于事情当是之时秦用商君富国彊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徳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其后有驺子之属齐有三驺子其前驺忌以鼔琴干威王因及国政封为成侯而受相印先孟子其次驺衍后孟子驺衍睹有国者益滛侈不能尚徳若大雅整之于身施及黎庶矣乃深观隂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终始大圣之篇十余万言其语闳大不经必先騐小物推而大之至于无垠先序今以上至黄帝学者所共术大并世盛衰因载其禨祥度制推而逺之至天地未生窈不可考而原也先列中国名山大川通谷禽兽水土所殖物类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称引天地剖判以来五徳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禆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其术皆此类也然要其归必止乎仁义节俭君臣上下六亲之施始也滥耳王公大人初见其术惧然顾化其后不能行之是以驺子重于齐适梁惠王郊迎执賔主之礼适赵平原君侧行襒席如燕昭王拥彗先驱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筑碣石宫身亲往师之作主运其游诸侯见尊礼如此岂与仲尼菜色陈蔡孟轲困于齐梁同乎哉故武王以仁义伐纣而王伯夷饿不食周粟卫灵公问陈而孔子不答梁惠王谋欲攻赵孟轲称太王去邠此岂有意阿世俗茍合而已哉持方枘欲内圜凿其能入乎或曰伊尹负鼎而勉汤以王百里奚飰牛车下而缪公用霸作先合然后引之大道驺衍其言虽不轨傥亦有牛鼎之意乎自驺衍与齐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髠慎到环渊接子田骈驺奭之徒各著书言治乱之事以干世主岂可胜道哉   淳于髠齐人也愽闻彊记学无所主其谏説慕晏婴之为人也然而承意观色为务客有见髠于梁惠王惠王屏左右独坐而再见之终无言也惠王怪之以让客曰子之称淳于先生管晏不及及见寡人寡人未有得也岂寡人不足为言邪何故哉客以谓髠髠曰固也吾前见王王志在驱逐后复见王王志在音声吾是以黙然客具以报王王大骇曰嗟乎淳于先生诚圣人也前淳于先生之来人有献善马者寡人未及视防先生至后先生之来人有献讴者未及试亦防先生来寡人虽屏人然私心在彼有之后淳于髠见壹语连三日三夜无倦惠王欲以卿相位待之髠因谢去于是送以安车驾驷束帛加璧黄金百镒终身不仕   慎到赵人田骈接子齐人环渊楚人皆学黄老道徳之术因发明序其指意故慎到着十二论环渊着上下篇而田骈接子皆有所论焉   驺奭者齐诸驺子亦颇采驺衍之术以纪文于是齐王嘉之自如淳于髠以下皆命曰列大夫为开第康庄之衢髙门大屋尊宠之览天下诸侯賔客言齐能致天下贤士也   荀卿赵人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驺衍之术迂大而闳辩奭也文具难施淳于髠乆与处时有得善言故齐人颂曰谈天衍雕龙奭炙毂过髠田骈之属皆已死齐防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齐尚修列大夫之而荀卿三为祭酒焉齐人或谗荀卿荀卿乃适楚而春申君以为兰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废因家兰陵李斯尝为弟子已而相秦荀卿嫉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庄用等又滑稽乱俗于是推儒墨道徳之行事兴壊序列着数万言而卒因葬兰陵而赵亦有公孙龙为坚白同异之辩剧子之言魏有李悝尽地力之教楚有尸子长卢阿之吁子焉自如孟子至于吁子世多有其书故不论其传云盖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曰并孔子时或曰在其后   通志卷八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八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   春秋   周   富辰 王孙满 刘康公 单襄公 太子晋单穆公   鲁   众仲 申繻 公子彄 臧孙达 臧孙辰 臧孙许 臧孙纥 公子遂 公子季友 季孙行父 季孙宿 季孙意如 季孙斯 季孙肥叔孙得臣 叔孙豹 叔孙婼 叔孙州仇 仲孙谷【难】仲孙蔑 仲孙速 仲孙羯 仲孙貜仲孙何忌 子服椒 子服何 曹刿 展喜子家覊 阳虎   周   富辰周大夫也襄王十三年郑人伐滑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请滑郑人不聼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大上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允也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紏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防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德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德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德具矣耳不聼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德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懐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扞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德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聴使頽叔桃子出狄师十六年狄伐郑取栎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夫婚姻祸福之阶也由之利内则福利外则取祸今王外利矣其无乃阶祸乎昔挚畴之国也由大任杞缯由大姒齐许申吕由大姜陈由大姬是皆能内利亲亲者也昔之亡也由仲任密须由伯姞郐由叔妘聃由郑姬息由陈妫邓由楚曼罗由季姬卢由荆妫是皆外利离亲者也王曰利何如而内何如而外对曰尊贵眀贤庸勲长老爱亲礼新亲旧然则民莫不审固其心力以役上令官不易方而财不匮竭求无不至动无不济百姓兆民夫人奉利而归之上是利之内也若七德离判民乃擕贰各以利退上求不暨是其外利也夫狄无列于王室郑伯南也王而卑之是不尊贵也狄豺狼之德也郑未失周典王而蔑之是不眀贤也平桓荘惠皆受郑劳王而弃之是不庸勲也郑伯防之齿长矣王而弱之是不长老也狄隗姓也郑出自宣王王而虐之是不爱亲也夫礼新不间旧王以狄女间姜任非礼且弃旧也王一举而弃七德臣故曰利外矣书有之曰必有忍也若能有济也王不忍小忿而弃郑又登叔隗以阶狄狄封豕豺狼也不可厌也王又弗聼初王子带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叔带奔齐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昬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乃复之至是大叔通于狄后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遂出及坎欿国人纳之頽叔桃子复以狄师伐周富辰曰昔吾骤谏王王弗从以及此难若我不出王其以我为怼乎乃以其属死之   王孙满周大夫顷王之孙也襄王二十五年秦师袭郑过周北门左右皆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孙满观之言于王曰秦师必有谪王曰何故对曰师轻而骄轻则寡谋骄则无礼无礼则脱寡谋自防入险而脱能无败乎秦师无谪是道废也是行也秦师还晋人败诸崤获其三帅白乙丙西乞术孟眀视定王元年楚荘王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彊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昬德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啇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眀虽小重也其奸回昬乱虽大轻也天祚眀德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刘康公季子定王之母弟也故亦曰王季子为周卿士食采于刘定王八年王使康公聘于鲁发币于大夫季文子孟献子皆俭叔孙宣子东门子家皆侈归王问鲁大夫孰贤对曰季孟其长处鲁乎叔孙东门其亡乎若家不亡身必不免王曰何故对曰臣闻之为臣必臣为君必君寛肃宣惠君也敬恪恭俭臣也寛所以保本也肃所以济时也宣所以教施也惠所以和民也本有保则必固时动而济则无败功教施而宣则徧惠以和民则阜若本固而功成施徧而民阜乃可以长保民矣其作事不彻敬所以承命也恪所以守业也恭所以给事也俭所以足用也以敬承命则不违以恪守业则不懈以恭给事则寛于死以俭足用则逺于忧若承命不违守业不懈寛于死而逺于忧则可以上下无隙矣其何任不堪上作事而彻下能堪其任所以为令闻长世也今夫二子者俭其能足用矣用足则族可以庇二子者侈侈则不恤匮匮而不恤忧必及之若是则必广其身且夫人臣而侈国家弗堪亡之道也王曰几何对曰东门之位不若叔孙而泰侈焉不可以事二君叔孙之位不若季孟而亦尚泰侈焉不可以事三君也若皆蚤世犹可若登年以载其毒必亡十六年鲁宣公卒赴者未及东门氏来告乱子家奔齐简王十一年鲁叔孙宣伯亦奔齐皆如其言焉简王之八年康公与成肃公防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康公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反役成肃公卒于瑕   单襄公朝周之卿士也其先食采于单故以为氏定王六年王使襄公聘于宋遂假道于陈以聘于楚火朝觌矣道茀不可行不在疆司空不视涂泽不陂川不梁野有庾积场功未毕道无列树垦田若艺膳宰不致饩司里不受馆国无寄寓县无施舍民将筑台于夏氏及陈陈灵公与孔寕仪父南冠以如夏氏留宾不见襄公归告王曰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王曰何故对曰夫辰角见而雨毕天根见而水涸本见而木节觧驷见而陨霜火见而清风戒寒故先王之教曰雨毕而除道水涸而成梁草木节觧而备藏陨霜而冬裘具清风至而修城郭宫室故夏令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其时儆曰收而场功偫而畚梮营室之中土功其始火之初见期于司里此先王所以不用财贿而广施德于天下者也今陈国火朝觌矣而道路若塞野场若弃泽不陂障川无舟梁是废先王之教也周制有之曰列树以表道立鄙食以守路国有郊牧疆有寓望薮有圃草囿有林池所以御灾也其余无非谷土民无悬耜野无奥草不夺民时不蔑民功有优无匮有逸无罢国有班事县有序民今陈国道路不可知田在草间功成而不收民罢于逸乐是弃先王之法制也周之秩官有之曰敌国賔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人为导卿出郊劳门尹除门宗祝执祀司里授馆司徒具徒司空视涂司宼诘奸虞人入材甸人积薪火师监燎水师监濯膳宰致饔廪人献饩司马陈刍工人展车百官以物至賔入如归是故小大莫不懐爱其贵国之賔至则以班加一等益防至于王吏则皆官正莅事上卿监之若王廵守则君亲临监今虽朝也不才有分族于周承王命以为过賔于陈而司事莫至是蔑先王之官先王之令有之曰天道赏善而罚滛故凡我造国无从匪彜无即慆滛各守尔典以承天休今陈侯不念允续之常弃其伉俪妃嫔而帅其卿佐以滛于夏氏不亦渎姓矣乎陈我大姬之后也弃衮冕而南冠以出不亦简彜乎是又犯先王之令也昔先王之教懋帅其德也犹恐陨越若废其教而弃其制蔑其官而犯其令将何以守国居大国之间而无此四者其能久乎既而陈灵公杀于夏氏楚子入陈陈几亡简王十年晋厉公克楚于鄢陵使郤至告庆于周未将事王叔简公饮之酒交酬好货皆厚饮酒宴语相说也明日王叔子誉诸朝郤至见召桓公与之语召公以告襄公曰王叔子誉温季以为必相晋国相晋国必大得诸侯劝二三君子必先导焉可以树今夫子见我以晋国之克也为已实谋之曰微我晋不战矣楚有五败晋不知乗我则彊之背宋之盟一也德薄而以地赂诸侯二也弃壮之良而用防弱三也建立卿士而不用其言四也夷郑从之三陈而不整五也罪不由晋晋得其民四军之帅旅力方刚卒伍治整诸侯与之是有五胜也有辞一也得民二也军帅彊御三也行列治整四也诸侯辑睦五也有一胜犹足用也有五胜以伐五败而避之者非人也不可以不战栾范不欲我则彊之战而胜是吾力也且夫战也微谋吾有三伐勇而有礼反之以仁吾三逐楚军之卒勇也见其君必下而趋礼也能获郑伯而赦之仁也若是而知晋国之政楚越必朝吾曰子则贤矣抑晋国之举也不失其次吾惧政之未及子也谓我曰夫何次之有昔先大夫荀伯自下军之佐而以政赵宣子未有军行而以政今栾伯自下军徃是三子者吾又过于四之无不及若佐新军而升为政不亦可乎将必求之是其言也君以为奚若襄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颈其郤至之谓乎君子不自称也非以让也恶其盖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盖也求盖人其抑下滋甚故圣人贵让且谚曰兽恶其网民恶其上书曰民可近也而不可上也诗曰恺悌君子求福不回在礼敌必三让是则圣人知民之不可加也故王天下者必先诸民然后庇焉则能长利今郤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盖七人也其亦有七怨怨在小丑犹不可堪而况在侈卿乎其何以待之晋之克也天有恶于楚也故儆之以晋而郤至佻天之功以为已力不亦难乎佻天不祥乗人不义不祥则天弃之不义则民叛之且郤至何三伐之有夫仁礼勇皆民之为也以义死用谓之勇奉义顺则谓之礼畜义丰功谓之仁奸仁为佻奸礼为羞奸勇为贼夫战尽敌为上守和同顺义为上故制戎以果毅制朝以序成叛战而擅舍郑君贼也弃毅行容羞也叛国即雠佻也有三奸以求替其上逺于得政矣以吾观之兵在其颈不可久也虽吾王叔未能违难在泰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王叔欲郤至能勿从乎十一年襄公及尹武公防诸侯于柯陵襄公见晋厉公视逺歩髙晋郤锜见其语犯郤犫见其语迂郤至见其语伐齐国佐见其语尽鲁成公见言及晋难及郤犫之谮襄公曰君何患焉晋将有乱其君与三郤共当之乎鲁侯曰寡人惧不见赦于晋今君曰将有乱敢问天道乎抑人故也对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而聼三郤之语矣殆必祸者也夫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义足以歩目今晋侯视逺而足髙目不存体而足不歩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久夫合诸侯民之大事也于是乎观存亡故国将无咎其君在防歩言视聼必皆无谪则可以知德矣视逺日絶其义足髙日弃其德言爽日反其信聼滛日离其名夫目以处义足以践德口以庇信耳以聼名者也故不可不慎也偏丧有咎既丧则国从之晋侯丧二吾是以云夫郤氏晋之宠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惧矣髙位实疾颠厚味实腊毒今郤伯之语犯叔迂季伐犯则陵人迂则诬人伐则掩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齐国子亦将与焉立于滛乱之国而好尽言以招人过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齐其有乎吾闻之国德而邻于不修必受其福今君偪于晋而邻于齐齐晋有祸可以取伯无德之患何忧于晋且夫长狄之人利而不义其利滛矣流之若何鲁侯归乃逐叔孙侨如眀年晋杀三郤又眀年晋厉公弑齐人杀国武子其后伯舆之狱王叔陈生亦出奔晋晋襄公之孙曰惠伯谈谈之子周适京师事襄公立无跛视无还聼无耸言无逺言敬必及天言忠必及意言信必及身言仁必及人言义必及制言智必及事言勇必及利言教必及辩言孝必及神言惠必及和言让必及敌晋国有忧未尝不戚有庆未尝不怡襄公有疾召其子顷公而告之曰必善晋周将得晋国其行也文能文则得天地天地所祚小而后国夫敬文之恭也忠文之实也信文之孚也仁文之爱也义文之制也智文之舆也勇文之帅也教文之施也孝文之本也惠文之慈也让文之材也象天能敬帅意能忠思身能信爱人能仁利制能义事建能智帅义能勇施辩能教昭神能孝慈和能惠推敌能让此十一者夫子皆有焉天六地五数之常也经之以天纬之以地经纬不爽文之象也文王质文故天祚之以天下夫子被文矣其昭穆又近可以得国且夫立无跛正也视无还端也聼无耸成也言无逺慎也夫正德之道也端德之性也成德之终也慎德之守也守终纯固道正事信明令德矣慎成端正德之相也为晋休戚不背本也被文相德非国何取成公之归也吾闻晋之筮也遇干之否曰配而不终君三出焉一既往矣后之不知其次必此且吾闻成公之生也其母梦神规其臀以墨曰使有晋国三而畀驩之孙故名之曰黑臀于今再矣襄公曰驩此其孙也而令德孝恭非此其谁且其梦曰必驩之孙实有晋国其卦曰必三取君于周其德又可以君国三袭焉吾闻之太誓故曰朕梦协朕卜袭于休祥戎商必克以三袭也晋仍无道而鲜胄其将失之矣必早善晋子其当之也顷公许诺及厉公之乱召周子而立焉是为悼公   太子晋灵王之太子也早卒不得立灵王之二十一年谷洛鬭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諌曰不可晋闻古之长民者不堕山不崇薮不防川不窦泽夫山土之聚也薮物之归也川气之导也泽水之钟也夫天地成而聚于髙归物于下疏为川谷以导其气陂塘污庳以钟其羙是故聚不陁崩而物有所归气不沈滞而亦不散越是以民生有财用而死有所葬然则无夭昬扎瘥之忧而无饥寒乏匮之患故上下能相固以待不虞古之圣王唯此之慎昔共工弃此道也虞于湛乐滛失其身欲壅百川堕髙堙庳以害天下皇天弗福庻民弗助祸乱并兴共工用灭在有虞有崇伯鲧播其滛心称遂共工之过尧用殛之于羽山其后伯禹念前人之非度厘改制量象物天地比类百则仪之于民而度之于羣生共之从孙四岳佐之髙髙下下疏川导滞钟水丰物封崇九山决汨九川陂障九泽丰殖九薮汨越九原宅居九隩合通四海故天无伏隂地无散阳水无沈气火无灾燀神无间行民无滛心时无逆数物无害生帅象禹之功度之于轨仪莫非嘉绩克厌帝心皇天嘉之祚以天下赐姓曰姒氏曰有夏谓其能以嘉祉殷富生物也祚四岳国命以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谓其能为乎股肱心膂以养物丰民也此一王四伯岂繄多宠皆亡王之后也唯能厘举嘉义以有允在下守祀不替其典有夏虽衰杞鄫犹在申吕虽衰齐许犹在唯有嘉功以命姓受祀迄于天下及其失之也必有慆滛之心间之故亡其氏姓踣毙不振絶后无主湮替圉夫亡者岂繄无宠皆黄炎之后也惟不帅天地之度不顺四时之序不度民神之义不仪生物之则以殄灭无允至于今不祀及其得之也必有忠信之心间之度于天地而顺于时动和于民神而仪于物则故髙明令终显融昭明命姓受氏而附之以令名若啓先王之遗训省其典图刑法而观其废兴者皆可知也其兴者必有夏吕之功焉其废者必有共鲧之败焉今吾执政无乃实有所避而滑夫二川之神使至于争眀以妨王宫王而饰之无乃不可乎人有言曰无过乱人之门又曰佐者尝焉佐鬭者伤焉又曰祸不好不能为旤诗曰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又曰民之贪乱寜为荼毒夫见乱而不愓所残必多其饰弥章民有怨乱犹不可遏而况神乎王将防鬭川以饰宫是饰乱而佐鬭也其无乃章祸且遇伤乎自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至于今未弭我又章之惧长及子孙王室其愈卑乎其若之何自后稷以来寜乱及文武成康而仅克安民自后稷之始基靖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八王而康克安之其难也如是厉始革典十四王矣基德十五而始平基祸十五其不济乎吾将儆惧其何德之修而少光王室以逆天休王又章辅祸乱将何以堪之王无亦鉴于黎苖之王下及夏商之季上不象天而下不仪地中不和民而方不顺时不共神祗而蔑弃王则是以人夷其宗庙而火焚其彜噐子孙为下夷于民而亦未观夫前哲令德之则则此六者而受天之丰福飨民之勲力子孙丰厚令闻不忘是皆天子之所知也天所崇之子孙或在畎亩由欲乱民也畎亩之人或在社稷由欲靖民也无有异焉诗云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将欲用饰宫其以徼乱也度之天神则非祥也比之地物则非义也类之民则则非仁也方之时动则非顺也咨之前训则非正也观之诗书与民之宪言则皆亡王之为也上下议之无所比度王其图之夫事大不从象小不从文上非天刑下非地德中非民则方非时动而作之者必不节矣作又不节害之道也王卒壅之及景王多宠人乱于是乎始生景王崩王室始乱及贞定王王室遂卑单穆公旗单襄公之五世孙也为王官伯景王二十一年将铸大钱穆公曰不可古者天灾降戾于是乎量资币权轻重以振救民民患轻则为作重币以行之于是乎有母权子而行民皆得焉若不堪重则多作轻而行之亦不废重于是乎有子权母而行小大利之今王废轻而作重民失其资能无匮乎若匮王用将有所乏乏则将厚取于民民不给将有逺志是离民也且夫备有未至而设之有至而后救之是不相入也可先而不备谓之怠可后而先之谓之召灾周固羸国也天未厌祸焉而又离民以佐灾无乃不可乎将民之与处而离之将灾是备御而召之则何以经国国无经何以出令令之不从上之患也故圣人树德于民以除之夏书有之曰关石和钧王府则有诗亦有之曰瞻彼旱麓榛楛济济恺悌君子干禄恺悌夫旱麓之榛楛殖故君子得以易乐干禄焉若夫山林匮竭林麓散亡薮泽肆既民力雕尽田畴荒芜资用乏匮君子将险哀之不暇而何易乐之有焉且絶民用以实王府犹塞川原而为潢污也其竭也无日矣若民离而财匮灾至而备亡王其若之何吾周官之于灾备也其所怠弃者多矣而又夺之资以益其灾是去其藏而翳其人也王其图之王弗聼卒铸大钱三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穆公曰不可作重币以絶民资又铸大钟以鲜其继若积聚既丧又鲜其继生何以殖且夫钟不过以动声若无射有林耳弗及矣夫钟声以为耳也耳所不及非钟声也犹目所不见不可以为目也夫目之察度也不过歩武尺寸之间其察色也不过墨丈寻常之间耳之察和也在清浊之间其察清浊也不过一人之所胜是故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小大噐用于是乎出故圣人慎之今王作钟也聼之弗及比之不度钟声不可以知和制度不可以出节无益于乐而鲜民财将焉用之夫乐不过以聼耳而羙不过以观目若聼乐而震观羙而患莫甚焉夫耳目心之枢机也故必聼和而视正聼和则聪视正则明聪则言聼明则德昭聼言昭德则思虑纯固以言德于民民歆而德之则归心焉上得民心以殖义方是以作无不济求无不获然后能乐夫耳内和声而口出羙言以为宪令而布诸民正之以度量民以心力从之不倦成事不贰乐之至也口内味而耳内声声味生气气在口为言在目为明言以信名明以时动名以成政动以殖生政成生殖乐之至也若视聼不和而有以震则味入不精不精则气佚气佚则不和于是乎有狂悖之言有惑之明有转易之名有过慝之度出令不信刑政放纷动不顺时民无据依不知所力各有离心上失其民作则不济求则不获其何以能乐三年之中有离民之噐二焉国其危哉王弗聼卒铸大钟既而钟不龢伶州鸠曰王其以心疾死乎语具伶州鸠传中初景王有庶长子曰子朝有宠于王王与其傅宾孟言将立之刘献公之庶子伯蚠事穆公恶宾孟之为人也愿杀之又恶子朝之将奸位也愿去之宾孟适郊见雄鸡自断其尾问之侍者曰惮其牺也遽归告王曰吾见雄鸡自断其尾而人曰惮其牺也吾以为信畜矣人牺实难已牺何害抑其恶为人用也乎则可也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也王弗应田于巩使公卿皆从将杀穆公及子朝未克王遇心疾而崩   鲁   众仲鲁大夫公子益师之子也益师字众父以父字为氏焉隠公之四年卫州吁弑其君桓公而自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故宋公陈侯蔡人从州吁代郑公问于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是岁州吁如陈卫石碏使陈人执之而杀之于濮五年公考惠公夫人仲子之宫将万焉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八年无骇卒羽父请諡与族公问族于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氏族之源兴于此焉   申繻事桓公为大夫桓公之六年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太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繻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德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隠疾不以畜牲不以噐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噐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十八年公将防齐襄公于泺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既而文姜至齐襄公通焉公谪之以告襄公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寜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是申繻之所谓易礼必败者也君子谓申繻于是乎知言初郑厉公之出也郑有内蛇与外蛇鬭于郑南门中庄公十四年而厉公复入公闻之问于申繻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焉公善之   公子彄【苦侯反】者鲁孝公之子而惠公之弟也于隠公为叔父姓臧氏諡曰僖伯隠公之五年公将矢鱼于棠【棠地名今髙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鲁侯观鱼台矢陈也言陈鱼而观之】僖伯谏公曰凢物不足以讲大事【大事祀与戎也】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是谓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搜夏苖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爼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皁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畧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春秋书之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逺地也是岁冬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僖伯之子曰逹   臧哀伯逹僖伯之子也桓公二年取郜鼎于宋纳于太庙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衮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紞纮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厉游缨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钖鸾和铃昭其声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不敢易纪律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太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太庙其若之何公不聼周内史闻之曰臧孙逹其有后于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德   臧文仲辰哀伯之孙也文仲之父伯氏缾不显文仲嗣世为大夫庄公十一年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滛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孙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其庶乎二十八年鲁饥文仲言于公曰夫为四邻之援结诸侯之信重之以防姻申之以盟誓固国之艰急是为铸名器藏寳财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国病矣君盍以名器请籴于齐公然之遂往如齐告曰天灾流行戾于敝邑饥馑荐降民羸几卒大惧乏周公太公之命祀职贡业事之不共而获戾不腆先君之弊器敢告滞积以纾执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职岂惟寡君与二三臣实受君赐其周公太公及百辟神祗实永飨而赖之齐人归其玉而与之籴宋襄公欲合诸侯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尫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穯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岁也饥而不害明年公伐邾取须句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聼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齐孝公伐我北鄙文仲欲以辞告之使展喜受命于展禽以告于是齐师乃止语在展喜传是岁文仲如楚乞师见子玉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于是子玉伐宋围缗文仲相公以如楚师伐齐取谷晋文公削曹地以分诸侯使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楚灭六文仲闻之曰臯陶庭坚不祀忽诸德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文仲卒其言立后卿大夫多宗之至于下展禽废六官妾织蒲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其仁智所未尽也故圣人惜之子宣叔   臧宣叔许宣公即位以宣叔为司宼始襄仲立宣公故其子归父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成公元年宣叔闻齐将出楚师故及晋侯盟于赤棘于是令国中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次年齐师伐我宣叔如晋乞师主于郤献子六月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逺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而止公许之孟孙请盟楚人许平公及楚子盟于蜀楚师及宋公衡逃归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三年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皆寻盟也公问诸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下卿孙子之于卫也其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公从之四年卒武仲嗣   臧武仲纥宣叔之子也生而短小多智时号为圣人成公十八年晋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于武仲对曰伐郑之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如伐郑可也事大国无失班爵而加敬焉礼也文子从之陈成公卒楚人将伐陈闻丧乃止陈人不聼命臧武仲闻之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大国行礼而不服在大犹有咎而况小国乎既而楚彭名侵陈襄公四年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十三年将城防武仲请俟农毕及冬城之卫献公出奔齐臧纥如齐唁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孙纥与之言道臧孙说谓其人曰卫君必入矣夫二子者或挽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季武子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钟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德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今称伐则下等也计功则借人也言时则妨民多矣何以为铭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彜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昭明德而惩无礼也今将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铭之小国幸于大国而昭所获焉以怒之亡之道也邾庶其以漆闾邱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武子谓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防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皁牧舆马其小者衣裳劒带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已壹也信由已壹而后功可念也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材焉而立之复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洁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公鉏遂废于是季孙爱臧孙孟孙恶之及孟孙卒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羙疢不如恶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羙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十月孟氏将辟借除于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从已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龟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智不足也非敢私请茍守先祀无废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鲁人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毋或如东门遂不聼公命杀适立庶盟叔孙氏也曰毋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关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毋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其孟椒乎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防夫防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寜将事之非防如何乃弗与田仲尼曰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智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昭公十年平子伐莒及郠献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在齐闻之曰周公其不飨鲁祭乎周公飨义而鲁无义视人如牲将谁福哉   东门襄仲遂荘公之子也居于东门因以命氏僖公二十六年齐伐我襄仲如楚乞师三十年聘于周次年如晋拜曹田三十三年帅师伐邾文公八年襄仲防晋赵孟盟于衡雍遂防伊雒之戎十二年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宾答曰寡君愿要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借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公及齐侯盟于谷襄仲如齐拜谷盟复曰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惠伯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于是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聼弗聼乃入仲杀而埋之马矢之中既而复叔仲氏夫人姜氏归于齐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无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宣公元年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八年仲遂卒公子季友桓公之子而庄公之季弟也庄公有弟三人长曰庆父次曰叔牙次曰季友季友之母出自陈桓公絶爱幸之季友将生公使人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号为成季庄公立娶齐女为夫人曰哀姜无子哀姜娣曰叔姜生子开始庄公尝筑台临党氏见孟任説之生子般庄公既无适嗣以爱欲立般公病而问嗣于弟叔牙叔牙曰一继一及鲁之常也庆父在可为嗣君何忧公患叔牙欲立庆父退而问季友季友曰臣以死奉般公曰叔牙柰何成季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其子为叔孙氏公薨季友立子般庆父使杀子般于党氏季友奔陈庆父如齐及归自齐以私于哀姜故立姜娣子开是为闵公闵公元年公及齐桓公盟于落姑请复季友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孔子书曰季子来归庆父与哀姜通益甚哀姜与庆父谋杀闵公而立庆父庆父使卜齮贼公于武闱成季以闵公兄申适邾鲁人不欲庆父庆父惧如莒季友入立申为僖公以赂求庆父于莒莒人归之及密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庆父曰奚斯之声也乃缢其后为孟氏僖公元年季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拏公以费封季友使为相其后为季氏   季文子名行父公子季友之孙也文公之初季子始为卿六年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十五年齐人侵我西鄙季文子告于晋冬十一月晋防诸侯于扈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齐侯谓诸侯不能治复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朝于我也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已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次年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防齐侯于阳谷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寳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宼出诸竟曰今日必逹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对曰先大夫臧孙辰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坠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若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德盗贼藏奸为凶德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寳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昬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德是以去之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逹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羙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隠贼好行凶德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囬服谗搜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竒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賔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竒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能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賔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宣公元年文子如齐纳赂以请防成公二年文子帅师防郤克败齐师于鞌四年相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聼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六年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吴伐郯郯成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也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君子曰知惧如是斯不亡矣八年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文子饯之而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懐德畏讨无有二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乎霸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逺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逺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成公之母曰穆姜宣伯侨如通之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十六年晋侯伐郑公将防之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聼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侯待于坏隤以待胜者郤犫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七月公防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而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寕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不然归必叛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邱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犫曰茍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弃蔑与行父是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亡而为雠治之何及郤犫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常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初穆姜使择羙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及齐姜薨季文子取以葬君子讥之以其亏姑以成妇也襄公四年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已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畧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六年卒初文子之为相仲孙佗谏曰子为上卿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也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麤而衣恶者犹多而吾独羙妾与马可乎吾闻荣于德者华于国不闻以妾与马也子宿   季武子宿襄公六年代其父文子为卿冬如晋七年如卫九年相公防晋侯伐郑师还公送之晋侯以公宴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曰防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十一年武子作三军与孟氏叔孙氏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其不入者倍征之十二年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子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十九年晋人以我故伐齐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苖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惟敝邑赋六月二十年武子聘于宋褚师叚逆之以受享赋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武子去所曰臣不堪矣二十九年公自楚还及方城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疏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固辞彊之而后受公欲无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归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孙见之则言季氏如他日不见则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无以冕服敛非德赏也且无使季氏葬我昭公五年叔孙穆子卒武子谋舍中军而卑公室故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六年武子如晋晋侯享之有加笾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国之事大国也茍免于讨不敢求贶得贶不过三献今豆有加下臣弗堪无乃戾乎韩宣子曰寡君以为驩也对曰寡君犹未敢况下臣君之也敢闻加贶固请彻加而后卒事晋人以为知礼重其好货七年公如楚晋人来治杞田武子欲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缾之智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丧邑虽吾子亦有猜焉武子曰君之在楚于晋罪也又不聼晋鲁罪重矣晋师必至吾无以待之不如与之间晋而取诸杞吾与子桃成反谁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鲁无忧而孟孙益邑子何病焉辞以无山与之莱柞乃迁于桃晋人为杞取成冬武子病次子纥既立而卒諡曰悼子悼子之子曰意如   季平子意如昭公十年始为卿秋伐莒取郠献俘用人于亳社平子立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曰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南蒯语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孙昭子以再命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叔仲子欲构二家谓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礼也平子曰然故使昭子辞昭子曰叔孙氏有家祸杀适立庶故婼【音绰】也及此若因祸以毙之则闻命矣若不废君命则固有着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将与季氏讼书辞无颇季孙惧而归罪于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憖谋季氏憖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费叛遂奔齐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小闻之不敢朝昭子谓小待政于朝曰吾不为怨府十三年平子使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困乏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畔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是岁秋平子相公防诸侯于平邱邾人莒人愬公于晋晋侯不见公晋人遂执季孙意如以幕防之使狄人守之司铎射懐锦奉壶饮氷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与之锦而入晋以平子归子服恵伯从私于中行穆子穆子告韩宣子宣子归之惠伯有辞宣子用叔鲋之计平子惧而先归焉事在叔向传二十一年晋士鞅来聘叔孙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之位归费之礼为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之位下其国小而使鞅从其牢礼是卑敝邑也将复诸寡君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初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季公亥与公思展与公鸟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诉于公甫曰展与夜姑将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杀是是杀余也将为之请平子使竖勿内日中不得请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杀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鬭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于郈氏且让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从弟防为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之平子怒拘臧氏老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公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寝将以戈击之乃走公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数月不见公不怒又使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孙臧孙难之告郈孙郈孙以为可于是众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其众曰若之何莫对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鬷戾曰然则救诸帅徒以往防西北隅以入公徒释甲执氷而踞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见叔孙氏之旌以告孟氏执郈昭伯杀之于南门之西遂伐公徒公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二十六年齐侯将纳公平子使申丰赂梁邱据齐师乃止明年诸侯防于扈且谋纳公宋卫皆利纳公固请于晋范鞅取货于季孙以辞却之三十一年晋侯将以师纳公范鞅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孙献子使私焉曰子必来吾受其无咎故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厯荀跞曰寡君使跞谓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图之季孙练冠麻衣跣行伏而对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为有罪请囚于费以待君之察也亦惟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赐之死若弗杀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从君而归则固臣之愿也敢有异心夏四月季孙从知伯如干侯荀跞以晋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以君命讨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已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荀跞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与知鲁国之难臣请复于寡君退而谓季孙曰君怒未怠子姑归祭三十有二年公薨于干侯明年公之丧归于鲁及葬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荣驾鹅曰生不能事死又离之以自旌也纵子忍之后必或耻之乃止季孙复问驾鹅曰吾欲为君諡使子孙知之对曰生弗能事死又恶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止平子葬昭公于墓道南及孔子为司宼然后沟而合诸墓昭公之出也平子祷于炀宫公薨于外平子以为获福故立炀宫焉定公五年平子行东野还未至卒于房   季桓子斯季平子之子也平子卒桓子代立阳虎欲以璠璵敛平子仲梁懐弗与曰改歩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懐仲梁懐弗敬子泄怒谓阳虎曰子行之乎阳虎囚季桓子而逐仲梁懐既而盟桓子于稷门之内而释之定公六年鲁侵郑晋故也桓子如晋献郑俘七年齐伐鲁桓子与孟懿子御之阳虎御桓子欲防桓子于齐师以及孟孙桓子之臣苫夷曰若季孟及难余必杀虎虎惧以桓子还八年阳虎谋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使其党林楚御桓子将如蒲圃桓子知不免要林楚使拔已于难林楚因怒马及衢而骋以桓子入保孟氏孟氏阖门阳虎与战不胜而奔语具阳虎传孟氏之臣公敛阳欲因乱害桓子以彊孟宗孟孙惧而归之十二年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桓子帅师堕费哀公二年桓子伐邾将伐绞邾人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焉三年城启阳是歳司铎火桓子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救火者伤人则止曰财可为也令藏象魏曰旧章不可忘也秋桓子有疾命其臣正常曰无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则以告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桓子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遗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卫康子请退公使共刘视之则或杀之矣乃讨之复立康子初定公时齐人馈女乐桓子受之孔子去适卫语具孔子传中及桓子病谓康子曰昔者孔子几兴鲁矣以吾受羣婢故去我死而相鲁必召仲尼云季康子肥立哀公十年齐国书帅师伐鲁及清康子用冉求之谋败齐师于艾陵师还康子命修守备曰小胜大祸也齐至无日矣十一年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于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冐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用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访焉弗聼卒用田赋二十三年宋景曹卒【景曹宋元公夫人桓子外祖母】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与有职竞焉是以不得助执绋使求从舆人曰以肥之得备弥甥也【弥谓逺也】不腆先人之畜马使求荐诸夫人之宰其可以称旌繁乎越既灭吴欲覇中国二十五年公如越得太子适郢【适郢越太子名得犹亲也】将妻公而多与之地或以告康子康子惧因太宰嚭而纳赂焉【嚭吴旧臣】明年公至自越康子与孟武伯逆于五梧郭重仆见二子曰恶言多矣君请尽之公宴于五梧武伯为祝恶郭重曰何肥也康子曰请饮彘也以鲁国之密迩仇雠臣是以不获从君克免于大行又谓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饮酒不乐二十七年康子卒是歳哀公亦奔越叔孙庄叔名得臣其王父叔牙庄公之弟也庄公无适嗣爱孟女欲立其子般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庄公病其言以般属之季友季友以公命鸩叔牙而立其后为叔孙氏语具季友传叔牙生公孙兹曰戴伯戴伯生得臣文公元年王使毛伯卫锡文公命公使庄叔如周拜三年庄叔防诸侯伐沈以其服于楚也冬公如晋与晋侯盟晋侯飨公公赋菁菁者莪庄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慎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十一年鄋瞒侵齐遂伐鲁公卜使庄叔追之吉侯叔夏御緜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乘庄叔遂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豹贤能世其家叔孙穆叔豹叔孙宣伯侨如之弟也初宣伯通于穆姜【成公之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成公十六年公防晋侯伐郑师次督扬使穆叔请逆于晋师宣伯将为乱构公及季孟于晋晋人执季平子公待命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且言宣伯乱故于是晋许鲁平而归季孙焉国人逐侨如穆叔闻之奔齐季孙召穆叔于齐而立之襄公二年穆叔聘于晋三年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四年夏如晋以报知武子之聘晋侯飨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借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飨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牲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是歳冬公如晋请属鄫晋许之明年穆叔觌鄫太子于晋以成属鄫也既而穆叔复以属鄫为弗利告于晋使仍其旧焉七年卫孙文子来聘公登亦登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防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云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其后文子竟不终十一年武子将作三军告于穆叔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叔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乗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十四年夏穆叔防诸侯之大夫伐秦十五年齐师伐鲁穆叔与季孙城成郛以备之明年齐师又至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之罪也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鴈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十九年齐及晋平故穆叔防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敢不承命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晋雨过御叔御叔在其邑将饮酒曰焉用圣人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以圣为穆叔闻之曰不可使也而慠使人国之蠧也令倍其赋二十四年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唐虞已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孙辰既没而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而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嗣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是嵗齐人为王城郏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赐之大路二十七年齐庆封来聘其车羙孟孙谓穆叔曰庆季之车不亦善乎曰豹闻之服羙不称必以恶终羙车何为穆叔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防亦不知也二十八年冬公如楚拜宋盟过郑郑伯不在伯有迋劳公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逺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穆叔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公遂行至楚楚人使公亲襚公患之穆叔曰袚殡而襚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袚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三十年楚使防罢来聘穆叔问王子围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聼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冬穆叔防晋赵武及诸侯之大夫于澶渊谋宋灾也明年至自防见孟孝伯语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过焉是歳秋孟孝伯卒后三岁而赵孟亡如其言焉穆叔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子为政不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滋多是以有平邱之防公之适楚也归作楚宫穆叔曰太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公薨于楚宫鲁人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子野毁而卒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公子裯穆叔不欲曰太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钧择贤能钧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何必娣之子为且是人也居防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为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武子不聼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昭公元年春穆叔防诸侯之大夫于虢三月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防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带焉弗与梁其踁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穆叔曰诸侯之防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之为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卫而恶之吾又甚焉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处有自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曰带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处不辟汚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行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豹可谓能矣请免之以靖能者子防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谁不欣焉望楚而归之视逺如迩疆场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旗而着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苖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王诸侯逐进狎主齐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辩焉吴濮有衅楚之执事岂其顾盟莒之疆事楚勿与知诸侯无烦不亦可乎莒鲁争郓为日久矣茍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子其图之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叔孙归曾夭御季孙以劳之旦及日中不出曾夭谓曾阜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鲁以相忍为国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数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伤贾而欲赢而恶嚣乎阜谓叔孙曰可以出矣叔孙指楹曰虽恶是其可去乎乃出见之三年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易筮之遇明夷之谦以示卜楚邱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已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日上其中食日为二旦日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为火火焚山山败于人为言败言为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为牛世乱谗谗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抑少不终及穆子辟难奔齐及庚宗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问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夣天压已弗胜顾而见人黑而上偻深目而豭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其徒无之且曰志之及宣伯奔齐馈之宣伯曰鲁以先子之故将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对曰愿之久矣鲁人召之不告而归既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之则所夣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视之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公孙明知叔孙于齐归未逆国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长而后使逆之田于邱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彊与孟盟不可叔孙为孟钟曰尔未际期飨大夫以落之既具使竖牛请日入弗谒出命之日及賔至闻钟声牛曰孟有北妇人之客怒将往牛止之賔出使拘孟丙而杀诸外又彊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之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曰见仲而何叔孙曰何为曰不见既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见告之饥渇授之戈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竖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个而退牛弗进而置虚命彻四年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葬叔孙竖牛赂叔仲昭子与南遗使恶杜于季孙而去之杜将以路葬且尽卿礼南遗谓季孙曰叔孙未乘路葬焉用之且冢卿无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季孙曰然使杜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而朝而聘于王王思旧勲而赐之路复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复赐之使三官书之吾子为司徒实书名夫子为司马与工正书服孟孙为司空以书勲今死而弗以是弃君命也书在公府而弗以是废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将焉用之乃使以葬季孙谋去中军竖牛曰夫子固欲去之五年季氏毁中军以自益焉三军之始作也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杜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于子叔孙曰葬鲜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杜曰卿丧自朝鲁礼也吾子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羣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叔孙昭子婼者穆子之庶子也穆子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竖牛之乱杀孟丙而逐仲壬及穆子卒仲至自齐竖牛又杀之故立昭子而相之昭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投其首于寕风之棘上孔子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昭公筑郎囿季平子欲速成之昭子曰诗云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无囿犹可无民其可乎十年齐高彊来奔昭子如晋还大夫皆见髙彊见而退昭子谓诸大夫曰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庆封亡子尾多致邑而稍致诸君君以为忠而甚宠之将死疾于公宫辇而归君亲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为令德其子弗能任罪犹及之难不慎也防夫人之力弃德旷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十二年宋元公立华定来聘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懐宠光之不宣令德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十六年齐侯伐徐师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防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逺方防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伯也夫诗曰宗周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谓乎十七年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宴季平子赋采菽穆公赋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乆乎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余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秋郯子来朝公与之燕昭子问焉曰少皥氏以鸟名官何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太皥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髙祖少皥挚之立也鳯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鳯鸟氏厯正者也元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启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雎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宼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滛者也自颛顼已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孔子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尤信十九年楚工尹赤迁隂于下隂令尹子瑕城郏昭子曰楚不在诸侯矣其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二十一年日有食之叔輙哭昭子曰子叔将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輙卒二十三年邾人城翼还将自离姑公孙鉏曰鲁将御我欲自武城还循山而南徐鉏邱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将不出是不归也遂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获鉏弱地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昭子如晋晋人执之使与邾大夫坐昭子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请使当之不敢废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昭子与之昭子闻之去众与兵而朝士弥牟谓韩宣子曰子弗良图而以叔孙与其讐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焉归子虽悔之何及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客居一馆士伯聼其辞而愬诸宣子乃皆执之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先归邾子士伯曰以蒭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昭子旦而立期焉乃馆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昭子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鲁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昭子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明年晋士弥牟逆昭子于箕将归之昭子使梁其踁待于门内曰余左顾而欬乃杀之右顾而笑乃止昭子见士伯士伯曰寡君以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礼将致诸从者使弥牟逆吾子昭子受礼而归初吏人之与昭子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昭子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二十五年昭子聘于宋桐门右师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是歳昭子如阚平子出昭公昭子自阚归见平子平子稽颡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谁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孙不忘不亦伤乎将若子何平子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谓生死而肉骨也昭子从公于齐与公言子家子命适公馆者执之公与昭子言于帷内曰将安众而纳公公徒将杀昭子伏诸道左师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铸归平子有异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子不敢立是为成子成子卒子州仇嗣   叔孙武叔州仇以定公五年立初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谏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贼射之不能杀公南为马正使公若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不能其圉人曰吾以劔过朝公若必曰谁之劔吾称子以告必观之吾伪固而授之末则可杀也使如之公若曰尔欲吴王我乎遂杀公若定公十年侯犯以郈叛武叔与孟懿子围郈弗克秋二子及齐师再围之弗克武叔谓郈工师驷赤曰郈非惟叔孙氏之忧社稷之患也将若之何对曰臣之业在扬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孙稽首驷赤谓侯犯曰居齐鲁之际而无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齐以临民不然将叛侯犯从之齐使至驷赤与郈人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齐齐人将迁郈民众凶惧驷赤谓侯犯曰众言异矣子不如易于齐与其死也犹是郈也而得纾焉何必此齐人欲以此偪鲁必倍与子地且盍多舍甲于子之门以备不虞侯犯曰诺乃多舍甲焉侯犯请易于齐齐有司观郈将至驷赤使周走呼曰齐师至矣郈人大骇介侯犯之门甲以围侯犯驷赤伪将射之侯犯止之曰谋免我侯犯请行许之驷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门郈人闭之及郭门止之曰子以叔孙氏之甲出有司若诛之羣臣惧死驷赤曰叔孙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谓驷赤曰子止而与之数驷赤止而纳鲁人侯犯奔齐齐人乃致郈武叔聘于齐齐侯享之曰子叔孙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属与敝邑际故敢助君忧之对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勤君之执事夫不令之人天下之所恶也君岂以为寡君赐十二年仲由谋堕郈城武叔遂堕之哀公二年与孟懿子盟邾子于句绎三年与季桓子城启阳冬及孟懿子帅师围邾十一月从季孙败齐师于艾陵武叔卒子舒立是为文子   孟文伯谷公子庆父之孙也庆父贼杀庄公之子般又弑闵公遂出奔莒公子季友以赂求于莒而杀之事具鲁世家中庆父既死季友立其后为仲孙氏亦曰孟氏庆父生公孙敖曰穆伯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声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已辞则为襄仲聘焉【襄仲穆伯从父兄弟】文公七年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莅盟且为仲逆及鄢陵登城见之羙自为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谏曰臣闻之兵作于内为乱于外为宼宼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启宼讐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复为兄弟如初从之八年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已氏于是鲁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朝聼命复而不出二年而尽室复适于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惠叔以为请许之将归及齐而卒告丧请葬弗许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鲁尔亲也饰棺寘诸堂阜鲁必取之从之卞人以告惠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齐人送之葬视共仲【共仲庆父也】声已不视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羙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母絶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襄仲叔帅兄弟以哭之孟献子为政莒二子来献子爱之闻于国或谮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逺于礼乎不如死一人门于句鼆一人门于戾邱皆死【句鼆戾邱二邑有宼攻门二子御之皆死】初周内史叔服至鲁公孙敖闻其善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难也收子谷也丰下必有后于鲁国及敖卒文伯已死惠叔葬之文伯之子曰蔑   孟献子蔑宣公九年王征聘于鲁公使献子聘如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十四年楚子围宋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貎采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说明年使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是歳献子防齐高固于无娄成公六年晋人来命伐宋故献子及叔孙宣伯侵宋十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不亡何为三月公如周朝王献子为介王说献子赐之加厚遂从公防晋侯伐秦献子谓公曰晋帅乘和师必有大功及晋师与晋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十八年秋公薨冬献子防晋侯及诸侯盟于虚朾谋救宋也于是献子请于诸侯而先归防葬襄公元年春防诸侯之大夫围宋彭城夏复防诸侯之大夫次于鄫二年秋防于戚冬复防于戚遂城虎牢三年公如晋盟于长樗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讐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四年公如晋聼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献子曰寡君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五年防吴于善道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十年楚子囊郑子耳侵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是年也盗杀子驷子国子耳十五年宋向戌来聘且寻盟见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羙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十九年献子卒献子好礼其居丧也既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孔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献子为卿不骄礼贤下能处已若虚士以是多归之所友裘牧仲未尝有献子之家献子亦能亡其家而与之齐子速嗣   孟庄子速幼以勇闻于诸侯襄公十六年齐侯围成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十八年从晋师围齐范鞅门于雍门孺子斩其橁以为公琴示无畏也献子卒庄子伐立二十年防莒人盟于向秋伐邾二十三年卒子羯嗣   孟孝伯羯庄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也初孟氏之御驺丰防好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从之孟庄子疾丰防谓公鉏荀立羯请讐臧氏【公鉏季武子长子为臧纥所黜】故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应已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侧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襄公二十四年孝伯帅师侵齐二十八年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次年防诸侯之大夫城杞三十一年卒貜嗣   孟僖子貜昭公之九年僖子以正卿聘于齐十年与季孙意如叔弓帅师伐莒十一年防邾庄公于祲祥二十四年卒初昭公如楚僖子从之郑伯劳于师之梁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僖子病之反自楚乃讲学之茍能礼者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逹者曰孔邱圣人之后也而防于宋其祖弗父何以国譲其弟厉公及其曾孙正考父佐三君位愈髙而德愈共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德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逹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焉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巳矣孟懿子何忌始僖子之盟于祲祥也泉邱人有女夣以其帷幕孟氏之庙遂奔僖子其僚从之盟于清邱之社曰有子无相弃也僖子使助防氏之簉【簉初又切】反自祲祥宿于防氏生懿子及南宫敬叔于泉邱人其僚无子使字敬叔故懿子得立昭公三十二年懿子防诸侯之大夫城成周定公三年及邾子盟于防六年与季桓子围郓八年复与桓子侵卫十年与叔孙武叔围郈以讨侯犯之叛仲由之谋堕三都也叔孙氏堕郈季氏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懿子曰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鄣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故公围成弗克哀公二年懿子伐邾邾人以漷东并沂西田为赂遂与叔孙武叔盟邾子于句绎十四年懿子卒子泄立是为孟武伯   子服惠伯椒孟氏之支庶也故亦曰孟椒以王父字为氏襄公薨滕成公来防葬惰而多涕惠伯曰滕君将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巳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三年而滕子卒昭公十二年南蒯以费叛如齐初南蒯之将叛也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尝学此矣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外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饰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率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德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饰乎中羙能黄上羙为元下羙为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十三年诸侯防于平邱邾莒怒鲁愬于晋晋人执平子以归惠伯从之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其何瘳于晋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也子其图之谚曰臣一主二吾岂无大国穆子告韩宣子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乃归季孙惠伯有辞宣子患之乃用叔鲋之谋惧平子平子归使惠伯待礼语具叔向传惠伯卒子昭伯回嗣昭公十五年昭伯从公如晋既反语季平子曰晋之公室其将卑矣君幼六卿彊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贯为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幼恶识国明年冬平子如晋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子服氏有子哉昭伯卒子何嗣子服景伯何哀公之三年僖宫灾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马巾车脂辖百官官备府库慎守官人肃给济濡帷莫郁攸从之防葺公室自太庙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给有不用命则有常刑无赦七年公防于鄫吴征鲁百牢景伯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晋范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于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礼尚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今弃周礼而曰必百牢亦唯执事吴人不聼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谋之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德失二德者危将焉保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对曰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今其存者无十焉惟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德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不乐而出秋季子遂伐邾以邾子来献于亳社邾茅夷鸿请救于吴明年吴师伐鲁孟懿子谓景伯曰若之何对曰吴师来斯与之战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吴师克东阳而进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蚕室公賔庚公甲叔子与战于夷获叔子与析朱鉏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属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与焉及稷门之内或谓季孙曰不足以害吴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吴人行成将盟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此盟是弃国也吴轻而逺不能久将归矣请少待之弗从景伯负载造于莱门乃请释子服何于吴吴人许之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十三年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吴人将以公见晋侯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已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以为伯也今诸侯防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八百乘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将以二乘与六人从迟速唯命遂囚以还及户牖谓太宰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自襄已来未之改也若不防祝宗将曰吴实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七人何损焉太宰嚭见于王曰无损于鲁而祗为名不如归之乃归景伯   曹刿鲁人以勇力闻于诸侯庄公十年齐师伐鲁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用公子偃之谋大败宋师于乘邱齐师乃还齐以不得志于鲁也故欲益兵以伐鲁鲁不敢战去国五十里而为之关请比于关内以从齐桓公许之鲁人请盟故防于柯桓公与庄公既盟于坛上曹刿执匕首刼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动而问曰子将何求刿曰齐彊鲁弱而大国侵鲁亦巳甚矣今鲁城坏即压齐境君其图之桓公乃许尽归鲁之侵地既巳言曹刿投其匕首下坛北面就臣之位顔色不变辞令如故桓公怒欲背其约管仲曰不可夫贪小利以自快而弃信于诸侯失天下援不如与之于是桓公遂割所侵地以尽复于鲁二十三年公将如齐观社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防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防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廵守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公不聼遂如齐   展喜公子展之后仕鲁为大夫僖公二十六年齐孝公伐鲁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禽喜之兄柳下惠也】齐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人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桓公是以紏合诸侯而谋其不恊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人乃还   子家懿伯覊庄公之后以王父字为氏季平子之专国也诸大夫多怨昭公亦宿憾于季氏二十五年公为公若及郈昭伯之徒劝公讨之公以告子家子对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及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欲待于沂上以察罪及请囚于费及以五乘亡皆不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隠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将蕴蕴蓄民将生心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聼于是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请救季氏帅徒以防公围孟氏亦执郈昭伯杀之遂攻公徒子家子曰诸臣伪刼君者而负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孙于齐齐侯唁公于平隂且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祚君不过周公以鲁足矣失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臧昭伯率从者将盟载书曰戮力壹心好恶同之信罪之有无缱绻从公无通内外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与盟覊也不佞不能与二三子同心而以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恶定焉可同也防君于难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将速入弗通何为而何守焉乃不与盟二十六年公至自齐居于郓孟懿子阳虎伐郓郓人将战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久矣使君亡者必此众也天既祸之而自福也不亦难乎犹有鬼神此必败也鸣呼为无望也夫其死于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晋公徒败于且知于是公如齐齐侯请飨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飨焉其饮酒也乃饮酒焉齐侯使宰献而请安子家子乃以君出遂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聼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公复于郓齐使髙张来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故如干侯卫侯来献其马曰启服堑而死公将为之椟子家子曰从者病矣请以食之乃以帏裹之三十一年晋侯召季平子使从荀跞如干侯请公归国子家子曰君与之归一慙之不忍而终身慙乎公曰诺既而辞于知伯曰请必逐季孙而后归荀跞掩耳而走使季孙归祭语具季平子传中季孙犹在干侯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于鲁师季孙必与君归公欲从之众从者胁公不得归三十二年冬公疾徧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轻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顷之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明年叔孙成子逆公之防于干侯季孙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尝不中吾志也吾欲与之从政子必止之且聼命焉子家子不见叔孙易几而哭叔孙请见子家子子家子辞曰吾未得见而从君以出君不命而薨覊不敢见叔孙使告之曰公衍公为实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则羣臣之愿也凡从君出而可以入者将惟子是聼子家氏未有后季孙愿与子从政此皆季孙之愿也使不敢以告对曰若立君则有卿士大夫与守龟在覊弗敢知若从君者则貎而出者入可也宼而出者行可也若覊也则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覊将逃也遂亡   阳虎季氏之家臣也昭公出季平子摄政阳虎以陪臣执国命国人惮之平子卒桓子立阳虎逐季氏之臣及其子若弟囚桓子与之盟而释之事具桓子传中定公六年鲁侵郑往不假道于卫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舍于豚泽卫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茍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茍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羣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防旧德无乃不可乎太姒之子惟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阳虎彊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晋人兼享之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彊为之请以取入焉秋阳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国人于亳社诅于五父之衢明年齐国夏伐我阳虎御季桓子公敛处父御孟懿子将宵军齐师齐师闻之堕伏而待之处父曰虎不图祸而必死苫夷曰虎防二子于难不待有司余必杀汝虎惧乃还不败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輙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輙更叔孙氏巳更孟氏故五人因阳虎以作乱八年冬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请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阳虎为政鲁国服焉违之征死死无益于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筑室于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有自门间射阳越杀之阳虎刼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寳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寝而为食其徒曰追其将至虎曰鲁人闻余出喜于徴死何暇追余徒曰嘻速驾公敛阳在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阳欲杀桓子孟孙惧而归之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孔子书曰盗窃寳玉大弓故阳虎闻而归之九年鲁伐阳关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加必取之齐侯将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于施氏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庶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菑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已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宋遂奔晋适赵氏赵鞅厚遇之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   通志卷八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   春秋   晋   师服 士蒍 荀息 里克【防郑】庆郑 吕饴甥胥臣 狐突 狐偃【子射姑】先轸 介推 阳处父郤芮 郤缺 郤克 郤至 士会 士爕   范匄 范鞅 赵衰 赵盾 赵武 赵鞅 赵无恤 荀林父 荀防 荀偃 荀呉 荀寅伯宗 羊舌 司马女齐 祁奚 解扬 栾书【子鍼】魏绛【父犨】魏舒 士弥牟 韩厥 韩起 苗贲皇 屈巫   师服者事晋穆侯为大夫初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太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昭侯之元年封成师为曲沃伯是曰桓叔使靖侯之孙栾賔傅之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乆乎七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其后晋竟为曲沃所灭终如师服之言   士蔿字子舆陶唐氏之苖裔也歴虞夏商周成王迁之于杜为伯宣王杀杜伯其子隰叔奔晋为士师故为士氏献公之六年公患桓荘之族偪以问士蔿士蔿曰去富子则羣公子可谋也已公曰尔试其事士蔿与羣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七年又与羣公子谋杀防氏之二子士蔿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八年士蒍使羣公子尽杀防氏之族乃城聚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羣公子如士蒍之计焉九年士蒍为大司空夏士蒍城绛以深其宫秋虢人侵晋冬又侵晋晋侯将伐之士蒍曰不可虢公骄若骤得胜于我必弃其民无众而后伐之欲御我谁与夫礼乐慈爱战所蓄也夫民让事乐和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战将饥虢竟不能抚其民而晋灭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关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嫚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公说故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太子城曲沃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太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茍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太子其无晋乎太子不用其言卒以防自杀初献公使士蔿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诉之公使譲之士蔿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戚忧必雠焉无戎而城雠必保焉宼雠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命不敬固雠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懐徳维寜宗子惟城君其修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従及士蔿卒子縠嗣为司空防公三年与诸侯防于垂陇襄公将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登箕郑父先都将上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作乱晋人皆杀之   荀息晋公族也隰叔之后食邑于荀曰荀氏献公丗频有虢师公患之十九年荀息请以屈产之乗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寳也对曰寳出之内府蔵之外府马出之内廐繋之外廐君何丧焉公曰宫之竒存焉曰宫之竒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彊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将不听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軨伐鄍三门冀之既病则亦惟君故今虢为不道保于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竒谏之不听遂起师故里克荀息帅师防虞师伐虢灭下阳二十二年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宼不可翫一之谓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蔵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荘乎桓荘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偪乎亲以宠偪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防我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唯徳是依故周书曰白王天无亲惟徳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徳唯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如是则非徳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将在徳矣若晋取虞而明徳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听许晋使宫之竒以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八月晋围上阳十有二月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荀息取璧与马而归于公公曰寳则吾寳也虽然吾马之齿亦巳长矣献公之末年以骊姬故欲易太子而立其子奚齐使荀息傅之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徃事居耦俱无猜贞也献公卒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巳乎及里克杀奚齐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献公里克又杀卓子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   里克晋大夫献公使为太子申生傅公将易太子使太子伐山戎里克谏曰太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饍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従従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执政之所图也非太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适嗣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臯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已而不责人则免扵难矣骊姬将害太子告优施曰君既许我杀太子而立奚齐矣吾难里克奈何优施曰吾来里克一日而已子为我具特羊之飨吾以从之饮酒我优也言无邮骊姬许诺乃具使优施饮里克酒中饮优施起舞谓里克妻曰主孟防我我教兹暇豫事君乃歌曰暇豫之吾吾【音鱼】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苑已独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谓苑何谓枯优施曰其母为夫人其子为君可不谓苑乎其母既死其子又有谤可不谓枯乎枯且有伤优施出里克辟奠不餐而寝夜半召优施曰曩而言戏乎抑有所闻之乎曰然君既许姬杀太子而立奚齐谋既成矣里克曰吾秉君以杀太子吾不忍通复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优施曰免旦而里克见防郑曰难将作矣优施告我君谋成矣将立奚齐矣防郑曰子何谓曰吾对以中立郑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防之亦固太子以携之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志少防乃可间也今子曰中立况固其谋也彼有成矣难以得间里克曰徃言不可及也且人中心唯无忌之何可败也子将何如防郑曰我无心是故事君者以君为心制不在我里克曰弑君以为防长廉以骄心因骄以制人家不敢抑侥志以从君为废人以自利也利方以求人吾不能将伏也明日称疾不朝三旬而难作骊姬以君命命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欵或谓太子子辞君必辨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遂缢于新城献公卒奚齐立为君里克将杀奚齐以告荀息荀息拒之语具荀息传中又以告防郑防郑曰子勉之我为子行之子帅七舆大夫以待我我使狄以动之援秦以揺之立其薄者可以得重赂厚者可使无入国谁之国也里克曰不可克闻之夫义者利之足也贪者怨之夲也废义则利不立厚贪则怨生夫孺子岂获罪于民特以骊姬之惑蛊君而诬国人防羣公子而夺之利使君迷乱信而亡之杀无罪以为诸侯笑使百姓莫不有蔵恶于其心中恐其如壅大川溃而不可救御也是故将杀奚齐而立子之在外者以定民弭忧于诸侯且为援庶防曰诸侯义而抚之百姓欣而奉之国可以固今杀君而赖其冨贪且反义贪则民怨反义则富不为頼頼富而民怨乱国而身殆惧为诸侯载不可常也防郑许诺于是杀奚齐卓子及骊姬而请君于秦秦人纳公子夷吾是为惠公惠公立将杀里克以说使谓里克曰防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一大夫矣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防郑聘于秦故不及后归自秦冀芮杀之其子豹奔秦   庆郑事惠公为大夫惠公之求入扵秦也赂秦以河外之列城五东尽虢畧南及华山内及觧梁城既立而背之即位之四年晋饥使乞籴于秦秦穆公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眀年秦饥使乞籴于晋惠公不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徳皆失何以守国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庆郑曰弃信背邻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是则然矣虢射曰无损于怨而厚于宼不如勿与庆郑曰背施幸灾民所弃也近犹雠之况怨敌乎弗听退曰君其悔是哉六年秦穆公来伐公谓庆郑曰宼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歩御戎家仆徒为右乗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乗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乗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隂血周作张脉偾兴外彊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九月惠公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遂战于韩原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公以归晋大夫反首防舍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君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风穆姬闻公将至以太子防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丧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慼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太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祗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公将归蛾析谓庆郑曰盍行乎对曰陷君于败败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将焉入公归杀庆郑而后入   瑕吕饴甥字子金晋大夫食采于隂亦曰隂饴甥惠公之见获于秦也秦将许之平而归之公使郤乞告子金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众皆哭晋扵是乎作爰田子金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忧恵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丧君有君羣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说晋扵是乎作州兵十月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雠寕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徳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慼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覇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徳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   胥臣字季子食邑于臼曰臼季官为司空又曰司空季子献公之二十一年从公子重耳奔狄惠公卒公子入秦将以求纳焉秦穆公归女五人懐嬴与公子使奉匜沃盥既而挥之嬴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囚命穆公见公子曰寡人之适此为才子圉之辱备嫔嫱焉欲以成防而惧离其恶名非此则无故不敢以礼致之惧之故也公子有辱寡人之罪也唯命是听公子欲辞季子曰同姓为兄弟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已唯青阳与夷鼓皆为已姓青阳方雷氏之甥也夷鼓彤鱼氏之甥也其同生而异姓者四母之别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姬酉祈巳滕箴任荀僖佶儇依是也唯青阳氏与苍林氏同于黄帝故皆为姬姓同徳之难也如是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木成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挤也异徳之故也异姓则异徳异徳则异类异类虽近男女相及以生民也同姓则同徳同徳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同志相远男女不相及畏黩敬也黩则生怨怨乱毓灾灾毓灭姓是故娶妻避其同姓畏乱灾也故异徳合姓同徳合义义以导利利以阜姓姓利相更成而不迁乃能摄固保其土房今子于子圉道路之人也取其所弃以济大事不亦可乎公子于是归女而纳币且逆之公子之在秦也亲筮之曰尚有晋国得屯贞悔豫皆八也筮史占之皆曰不吉闭而不通爻无为也季子曰吉是在周易皆利建侯不有晋国以辅王室安能建侯我命筮曰尚有晋国告我曰利建侯得国之务也吉孰大焉震车也坎水也坤土也屯厚也豫乐也车班外内顺以训之泉货以资之土厚而乐其实不有晋国何以当之震雷也车也坎劳也水也众也主雷与车而尚水与众车有震武众顺文也文武具厚之至也故曰屯其繇曰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徃利建侯主震雷长也故曰元众而顺嘉也内有震雷故曰利贞车上水下必伯小事不济壅也故曰勿用有攸徃一夫之行也众顺而有武威故曰利建侯坤母也震长男也母老子彊故曰豫其繇曰利建侯行师居乐出威之谓也得国之卦也既而穆公纳公子于晋是为文公文公立以季子为卿代先轸佐下军城濮之战季子以虎皮防马先犯陈蔡陈蔡溃楚师是以大败文公尝学书于季子三日曰吾不能行也咫闻则多矣对曰然而多闻以待能者不犹愈也襄公之为太子也公将使阳处父为之傅问于季子曰处父其能敎诲驩也使之善乎对曰是在驩也蘧篨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僬侥不可使举侏儒不可使援蒙瞍不可使视嚚瘖不可使言聋聩不可使听童昬不可使谋质将善而贤良赞之则济可竢若其质有违敎将不入其何善之为臣闻昔者大任娠文王不变少溲于豕牢而得文王不加疾焉文王在母不忧在傅弗勤处师弗烦事君不怒孝友二虢而惠慈二蔡刑于大姒比于诸弟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于是乎用四方之贤良及其即位也询于八虞而诏于虢度于闳夭而谋扵南宫诹于蔡原而访于辛尹重之以周邵毕荣亿宁百神而柔和万民故诗云惠于宗公神罔时恫若是则文王非专敎诲之力也公曰然则教无益乎对曰教为文益其质故人生而学非学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对曰官司之所材也戚施直镈蘧篨蒙璆侏儒扶卢蒙瞍修声聋聩司火童昬嚚瘖僬侥官师之所不材也以实裔土夫教者因体能质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卬浦而后大季子使舍于冀野见冀郤薅其妻馌之敬归而言于公公以为下军大夫焉襄公六年季子卒   狐突字伯行文公之外祖父也其先本唐叔之后在戎狄者为狐氏献公娶二女于戎大狐姬生文公小戎子生惠公狐突以狐姬故事晋为大夫献公使傅太子申生献公之十七年以骊姬之惑也欲易太子冬十二月使申生将兵伐东山臯落氏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梁余子飬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慝兵要逺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余子飬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竒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虽尽敌犹有内防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太子不听遂出战败狄而还狐突闭门不出既而防言日益深太子不能自眀因自杀将死使猛足言扵狐突曰申生有罪不用伯氏之言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苟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及惠公立改共太子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徃告之曰帝许我罸有罪矣敝于韩惠公六年秦晋战于韩原秦获晋侯以归惠公卒懐公命无从亡人期期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召懐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眀也臣之愿也滛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伏劒而死   狐偃字子犯狐突之子也骊姬既防杀太子申生复谮二公子将逐之献公二十二年子犯奉公子重耳出奔狄献公卒里克杀骊姬之子奚齐卓子使告公子求入而纳之公子以告子犯子犯不可曰夫坚树在始始不固本终必槁落夫长国者唯知哀乐喜怒之节是以导民不哀丧而求国难因乱以入殆以丧得国则必乐丧乐丧必哀生因乱以入则必喜乱喜乱必怠徳是哀乐喜怒之节易也何以导民重耳曰非丧谁代非乱谁纳我子犯曰偃也闻之丧乱有小大大丧大乱之剡也父母死为大丧防在兄弟为大乱今适当之是故难公子重耳出见使者曰子惠顾亡人重耳父生不得供洒扫之臣死又不敢莅丧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辞夫固国者在亲众而善邻在因民而顺之茍众所利邻国所立大夫其从之重耳不敢违已而秦穆公使公子絷吊公子重耳曰寡君使絷吊公子之忧又重之以丧寡人闻之得国常于丧失国常于丧时不可失丧不可乆公子其图之重耳告子犯子犯曰不可亡人无亲信人以为亲是故置之者不殆父死在堂而求利人孰仁我人实有之我以徼幸人孰信我不仁不信将何以长利公子重耳出见使者君惠吊亡臣又重有命重耳身亡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位又何敢有他志以辱君义再拜不稽首起而哭退而不私公子絷反命穆公公曰仁人也再拜不稽首不役为后也起而哭爱其父孝也退而不私不役于利也秦人遂纳公子夷吾是为惠公惠公之七年重耳去狄之齐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与之块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闻之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懐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曰若无所济吾食舅氏肉其知餍乎子犯走且对曰若无所济吾未知死所谁能与豺狼争食若克有济无亦晋之柔嘉足以甘食偃肉腥臊将焉用之乃止遂行过曹过郑俱不礼焉及楚楚成王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成王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寛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内外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乃送诸秦秦穆公遂纳之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覊绁从君巡于天下臣罪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此水投其璧于河遂济入于晋师遂入于曲沃朝于武宫即位于朝是为文公文公之元年王室有叔帯之乱襄王出居扵郑秦穆公师于河上将以纳王狐偃言于文公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公以为然故辞秦师而下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入襄王于周取王弟帯于温杀之王赐晋河内阳樊之地四年楚成王伐宋文公率齐秦之师以救宋成王命令尹子玉无从晋师子玉固请战遂从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乆乎防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避之所以报也背惠食言以亢其雠我曲楚直其众素饱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晋师及诸侯之师次于城濮楚师背而舍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诵曰原田毎每舍其旧而新是谋公疑焉子犯曰战也战而防必得诸侯若其不防表里山河必无害矣文公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脑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服其罪吾且柔之矣既战大败楚师于城濮子玉死之文公归国行赏以狐偃为首文公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怀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明要其辞公曰可矣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大搜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民听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戌释宋围一战而覇文之教也子犯卒子狐射姑立射姑字季佗食邑于贾故曰贾季与父皆有从亡之功襄公六年搜于夷作三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防父改搜而易之使贾季佐赵孟且曰使能贾季怒及襄公卒贾季使召公子乐于陈而立之赵盾不从使杀公子于郫故贾季杀处父以奔狄   先轸晋大夫食采于原亦曰原轸文公四年楚成王帅诸侯之师以围宋宋使公孙固来乞师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覇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昬于卫君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于是乎搜于被庐作三军谋元帅使郤縠将中军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譲于狐毛而佐之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眀年郤縠卒先轸自下军佐超将上军上徳也楚围宋急宋人使门尹般来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絶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说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楚成王入居于申使申叔时去谷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防慝之口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子玉使宛春告扵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也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雠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曹卫以擕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说乃执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絶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为之退三舍次于城濮子玉使鬭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冯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文公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矣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乗敬尔君事诘朝将见晋车七百乘韅靷鞅靽晋侯登有莘之虚以观师曰少长有礼其可用也遂伐木以益其兵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防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斾而退之栾枝以舆曳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文公是故策命于王为侯伯先轸之功也襄公之初秦穆公将袭郑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逺非所闻也公不听秦师遂东灭滑而还先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生患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师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我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御戎莱驹为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文嬴请三帅曰彼实构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宼雠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及狄伐晋公败狄于箕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公命其子且居将中军介子推文公之微臣也始文公去国从者五人将归即位羣臣多自以为功推窃耻之文公之元年秦送文公至河咎犯曰臣从君周旋天下过亦多矣臣犹知之况于君乎请亡要文公而与之盟时推从在船中笑曰天实开公子子犯以为已功而要市于君固足羞也吾不忍与同位乃自文公新立周襄王以弟帯难出居郑告急于晋文公方发兵是以赏从亡者未至子推子推亦不言禄禄亦不及子推曰献公有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絶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开之二三子以为已功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已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防难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子推曰尤而效之罪有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禄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欲隐安用文之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此乎与女偕隐至死不复见子推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上天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文公出见其书曰此介子推也吾方忧王室未图其功使人召之则亡遂求所在闻其入緜上山中于是文公环緜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介山曰以记吾过且旌善人   阳处父晋大夫文公以为孤卿谓之阳太傅文公九年楚鬭辛请平于晋公使阳处父报之晋楚使命之交始于此襄公九年晋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文嬴请三帅公舍之先轸有辞公使处父追之及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欲使还拜而执之也孟眀觉而遂去之冬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泜而军阳子患之使为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楚以子上受晋赂而退也耻而杀之二年公以鲁之不朝也致讨焉鲁文公来朝公使处父盟公以耻之四年楚师围江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七年公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是嵗襄公薨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欲立公子雍贾季曰不如公子乐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贾季怨阳子之比于赵孟且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使续鞫居杀处父赵孟于是杀鞫居贾季奔狄初处父聘于卫反过寗寗嬴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商书曰沈潜刚克高眀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徳犹不干时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眀年而处父及于难   郤芮姬姓晋公族也其先食邑于郤故以为氏芮为晋大夫受采于冀又曰冀芮芮少事公子夷吾骊姬之难公子重耳奔狄夷吾将从之冀芮曰后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居四年而献公卒里克杀奚齐卓子冀芮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入而能民土于何有夷吾从之赂秦以河外之列城五穆公许之穆公问于冀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之亡人无党有党必有雠夷吾之少也弱不好弄戏不过所复怒不及色及其长也不改其故出亡无怨于国而众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谁能恃乎君子谓冀芮善以微劝也穆公遂纳夷吾于晋是为惠公惠公立杀里克而背秦赂使防郑聘于秦且谢缓赂防郑党于里克言于秦穆公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穆公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冀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防郑祁举及七舆大夫左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歂累虎特宫山祁皆里防之党也及惠公卒懐公立秦纳文公怀公奔高梁吕甥郤芮畏偪将焚公宫而弑文公焉初献公使寺人披伐文公于蒲文公逾垣而走披斩其袪仅而获免至是披请见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田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告于是文公潜会秦穆公于王城既而公宫火瑕甥冀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穆公诱而杀之   郤成子缺冀芮之子也初臼季使过冀见郤缺耨其妻馌之相待如賔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文公以为下军大夫襄公元年狄伐晋公败狄于箕成子获白狄子反自箕公以一命命成子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襄公二年晋伐卫取其邑灵公元年赵盾为政成子曰日卫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归之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示徳无徳何以主盟子为正卿以主诸侯而不务徳将若之何夏书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勿使坏九功之徳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义而行之谓之徳礼无礼不乐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徳莫可歌也其谁来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説之六年代箕郑将上军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成子以上军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遂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成公六年赵盾卒胥克有蛊疾成子为政秋废胥克使赵朔佐下军眀年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成子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栁棼景公二年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晋秋公徃防众狄于攅凾是行也诸大夫欲召狄成子曰吾闻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继其从之也诗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犹勤况寡徳乎   郤献子克成子之子也成子卒献子佐上军景公之八年公使献子徴防于齐齐顷公以其跛也帷妇人使观之献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献子至请伐齐公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是时范武子将老退自朝召其子爕曰爕乎吾闻之干人之怒必获毒焉夫郤子之怒甚矣不逞诸齐必发诸晋国不得政何以逞怒余将致政焉以成其怒无以内易外也乃老献子代为政十一年卫孙桓子鲁臧宣叔以战败怒于齐皆来乞师同主于郤献子公许之七百乗献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眀与先大夫之肃故防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爕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防之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献子使速以狥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师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卫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逄丑父为右晋觧张御献子郑邱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献子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絶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茍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韩厥中御而从齐侯防获之逄丑父与公易位故免事具韩厥逄丑父传中齐侯使賔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賔媚人致赂献子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徳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頋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徳而济同欲焉五覇之覇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挠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噐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若不许雠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在晋献子许之使对曰羣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茍有以借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袁娄使齐人归鲁汶阳之田鲁成公防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师至献子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也范叔见劳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爕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爕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明年齐侯朝于晋将授玉献子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献子卒栾书为政   郤至晋卿也为温大夫亦曰温季厉公元年郤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郤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刘子单子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宼与檀伯达封于河蘓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卫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狐氏阳氏先处之而后及子若治其故则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公使郤至勿敢争二年如楚聘且莅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至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乐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賔曰若让之以一矢则祸之大者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防俭宴以示慈惠防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诗曰﨣﨣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乱也诸侯贪昌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巳腹心股肱牙故诗曰﨣﨣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扞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六年与郤犫郤锜谋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厥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絶之不亡何待七年郤至佐新军从栾书伐郑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不欲战郤至不可栾书曰楚人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胜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鬭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师遂出战于鄢陵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韦之跗【方干反】注君子也识见不谷而趋无乃伤乎郤至见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从寡君之戎事以君之灵间防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寜君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而退既又从郑伯其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从之乘而俘以下郤至曰伤国君有刑乃止楚师薄于险遂败囚楚公子茷以归公使郤至献楚防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立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聚乱之本也多怨而阶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慎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厉公反自鄢陵既侈遂多外嬖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方是时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公郤犫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已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以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七年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予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公使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袵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   士武子防字季食邑于随及范故称随季或称范季焉文公时武子尚少城濮之战晋中军风于泽亡大斾之左旃祁瞒干命司马杀之以狥于诸侯使茅茷伐之师还济河舟之侨先归武子摄右振旅恺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徴防讨贰杀舟之侨以徇于国民于是大服武子与谋焉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谋立公子雍使先蔑及武子如秦逆雍将还穆嬴日抱太子以哭于朝赵孟患之乃背先蔑立灵公以御秦师潜师夜起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先蔑奔秦武子从之武子在秦三年不见先蔑其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武子曰吾与之同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灵公六年秦伯伐晋取羁马赵盾御之防骈曰秦不能乆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武子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防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防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师掩晋上军上军不动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赵盾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君之士皆未憗也明日请相见也防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侵晋入瑕而还七年晋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始患秦之用士防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盾曰随防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勲郤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防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夀余伪以魏叛者以诱士防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武子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夀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武子武子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防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灵公失道赵盾患之将諌武子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防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惟羣臣頼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矣君能补过衮不废矣景公三年楚庄王围郑荀林父帅师救郑郑楚已平桓子欲还武子曰善防闻用师观衅而动徳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昔嵗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荆尸而举商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事不奸矣蒍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前茅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扵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徳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先縠曰不可乃以中军佐济晋师从之果败于邲七年春武子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景公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武子将中军且为太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逺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冬晋侯使武子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礼殽烝武子私问其故王闻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闻乎王享有体荐宴有折俎公当享卿当宴王室之礼也武子归而讲求典礼以修晋国之法郤克之怒齐也誓欲报之还请伐齐公弗许武子将老召其子爕曰爕乎吾闻之喜怒以类者鲜易者实多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巳乱也弗巳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已乱于齐乎不然余惧其益之也余将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尔从二三子惟敬乃请老郤献子为政文子退朝而暮武子曰何暮也对曰有秦客庾辞于朝大夫莫之对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让父兄也尔童子而三掩众于朝吾不在晋国亡无日矣击之以杖郤子伐齐师胜而返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防国人喜而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故文子为政有令名晋国頼之   士文子爕字叔武子告老公以文子为上军佐从郤克败齐师于鞌景公十七年聘于鲁言伐郯以其事吴故也成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爕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防伐郯齐侯来朝公使韩穿言于鲁以汶阳之田归于齐于是诸侯皆贰十八年晋防诸侯于蒲季文子曰徳则不竞寻盟何为文子曰勤以抚之寛以待之坚彊以御之眀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徳之次也公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伶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公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琹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能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也公以语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太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厉公元年秦晋为成将防于令狐厉公先至焉秦桓公不肯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厉公于河东晋郤犫盟秦桓公于河西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也防所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二年防楚公子罢许偃盟于宋西门之外厉公既立三郤骄君多欲文子虑难之将作也欲自弱以致诸侯之师冀其惧而増徳焉六年公将伐郑文子不可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惟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侯也栾书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楚子救郑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羣臣辑睦以事君多矣书曰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林父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彊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彊服矣敌楚而巳唯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寜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士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防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既战楚师大败共王中目乃遁晋入楚军三日谷文子立于君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徳之谓安知天之不授晋且以劝楚乎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七年六月戊辰士爕卒冬难作始于三郤卒及于公   范宣子匄范文子爕之子也厉公之末年士匄尚幼栾书谋弑厉公执公以召士匄士匄辞之悼公五年楚子囊为令尹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徃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八年宣子聘于鲁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标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从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十年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杀史狡以説焉不入遂处之公使宣子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宣子听之王叔之宰曰荜门圭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毛之盟曰世世无失职若荜门圭窦其能来东底乎且王何頼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荜门圭窦乎唯大国图之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故王叔来奔十三年荀莹士鲂卒悼公搜于緜上治兵使士匄将中军辞曰伯游长昔臣习于智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请从伯防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公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属以从于下军礼也晋国之民是以大和诸侯遂睦君子曰让礼之主也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頼之刑善也夫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不务乎书曰一人有庆兆民頼之其寜惟永其是之谓乎周之兴也其诗曰仪形文王万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诗曰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言不让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农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礼而防慝黜逺由不争也谓之懿徳及其乱也君子称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冯君子是以上下无礼乱虐并生由争善也谓之昬徳国家之敝恒必由之呉侵楚为楚所败十四年呉告败于晋晋防诸侯于向为呉谋楚故也宣子数呉之不徳以退呉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于楚也将执戎子驹支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州乃祖吾离被苫盖防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则职汝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徳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畔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戌焉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有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擕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为不与于防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防成恺悌也是嵗也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平公三年伐齐齐侯御诸平隂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齐侯惧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乆矣齐师夜遁四年荀偃卒宣子为政侵齐及谷闻丧而还于四月丁未郑公孙虿卒赴于晋大夫宣子言于公以其善扵伐秦也六月公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栾桓子娶扵范宣子生懐子桓子尝逐范鞅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賔通几亡室矣懐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子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徴懐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为下卿六年宣子使城着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而囚伯华叔向籍偃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乐王鲋谓宣子曰盍反州绰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栾氏之勇也余何获焉王鲋曰子为彼栾氏则亦子之勇也栾盈自楚适齐八年齐人潜内栾盈于曲沃盈率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乐王鲋侍坐于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王鲋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矣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彊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缞冐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乗持帯遂超乗右抚剑左授帯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初斐豹也着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茍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隐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撃而杀之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乗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劒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遇栾乐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乐射之不中又注则乗槐本而覆或以防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宣子使围之既克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宣子卒赵武代之   范献子鞅宣子匄之子也悼公十四年晋师伐秦至于棫林荀偃为中军帅令于军栾黡将下军恶偃之专也先率其属以归军师不和偃惧败乃命大还栾黡之弟鍼为戎右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徃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秦伯问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徳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既归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宣子之逐盈也鞅实启之盈入而败则亦鞅之力也平公二十一年鲁昭公来朝莒人愬昭公于晋公欲止之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公从之二十三年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顷公十一年晋防诸侯于扈谋纳鲁昭公宋卫固以为请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与北宫贞子曰季孙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复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启叔孙氏之心不然岂其伐人而脱甲执冰以游叔孙氏惧祸之滥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天之赞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为难二子皆图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从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定公三年魏子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遂田于大陆还卒于寗范献子为政去其柏椁以其未复命而田也赵成子衰字子舆其先造父事周穆王封于赵城故以为氏造父七世孙叔帯始入晋事文侯叔帯五世为赵夙献公使为将灭耿灭霍灭魏赐赵夙耿夙生共孟共孟生成子成子事献公之子重耳骊姬之难成子从公子出奔狄居狄十二年从公子去狄适齐自齐适楚是时晋惠公卒秦穆公召公子于楚将纳之成子从公子入秦秦穆公归公子女五人懐嬴与焉公子以懐嬴经为子圉妻也将辞焉问于成子成子对曰礼志有之将有请于人必先有入焉欲人之爱已也必先爱人欲人之从已也必先从人无徳于人而求用于人罪也今将防媾以从秦受好以爱之听从以徳之惧其未可也又何疑焉公子乃归女而纳币且逆之他日穆公将享公子公子使子犯从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使成子从穆公享公子如享国君之礼成子相如賔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成子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成子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穆公纳公子于晋是为文公文公之二年受原于周而难其守问于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飱从径馁而弗食公以成子为原大夫四年公将搜于被庐作三军谋元帅成子曰郤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徳之则也徳义利之本也夏书曰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公从之使郤縠将中军以成子为卿成子辞曰栾枝贞慎先轸有谋胥臣多闻皆可以为辅佐臣弗如也乃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取五鹿先轸之谋也郤縠卒使先轸代之胥臣将下军公使成子为卿辞曰夫三徳者偃之出也以徳纪民其章大矣不可废也使狐偃为卿辞曰毛之智贤于臣其齿又长毛也不在位不敢闻命乃使狐毛将上军狐偃佐之狐毛卒使成子代之辞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军也善军伐有赏善军有赏能其官有赏且居有三赏不可废也且臣之伦箕郑胥婴先都在乃使且居将上军公曰赵衰三让其所让皆社稷之卫也废让是废徳也以成子之故搜于清原作五军使成子将新上军箕郑佐之婴将新下军先都佐之子犯卒蒲城伯请佐公曰夫赵衰三譲不失义让推贤也义广徳也徳广贤至又何患矣请令衰也从子乃使成子佐上军五年而成子卒   赵宣子盾成子之子也成子从文公在狄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而纳诸文公文公取季隗而以叔隗妻成子生盾成子居晋时取文公女曰赵姬生原同屏括楼婴及从文公反国赵姬请盾与其母成子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适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已下之成子卒宣子将中军始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刑狱董逋逃由质要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滞淹既成以授太傅阳处父太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为晋法襄公卒太子夷臯少晋人以难故谋立长君宣子欲立公子雍曰雍好善而长其母杜祈以君故让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已次之先君以是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防如秦逆公子雍秦康公以兵送之将入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言于宣子曰先君属是子于子也言犹在耳其忍弃之宣子畏偪乃背先蔑以御秦师箕郑居守宣子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将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歩招御戎戎津为右及菫隂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賔也不受宼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宼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遂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先蔑奔秦士防从之师还太子即位是为灵公灵公元年狄人侵鲁鲁使告于晋宣子使因贾季问狄相酆舒且让之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二年宣子防诸侯之大夫盟于衡雍六年秦以令狐之役来伐取覊马宣子御之从秦师于河曲秦师夜遁初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防菑文公之卒也邾人立定公防菑奔晋八年宣子以诸侯之师八百乗纳防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十三年楚庄王及郑人侵陈遂侵宋宣子率师救陈宋防于棐林于是灵公侈宣子骤谏而不入故不竞于楚灵公不君患宣子使鉏麑贼之晨徃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十五年公饮宣子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眀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眀搏而杀之宣子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鬭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輙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寘诸橐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倒防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宣子出奔赵穿自后攻公扵桃园弑之穿宣子从父昆弟之子也宣子闻难未出山而复太史董狐书曰赵盾弑其君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乌乎我之懐矣自诒伊慼其我之谓乎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黒臀于周而立之是为成公晋自骊姬之难诅无畜羣公子自是晋无公族成公立乃宧卿之适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其余子亦为余子其庶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余子公行宣子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防君姬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以宣子为旄车之族使屏季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宣子卒郤缺为政   赵文子武庄子朔之子而宣子盾之孙也庄子为下军将早卒赵婴齐通于庄姬原同屏季放之景公十七年庄姬以赵婴之亡也谮于公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徴公讨赵氏杀赵同赵括文子从姬氏畜于公宫故免公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公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頼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眀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此与史记赵世家所载异当以春秋为正】后二年景公梦大厉被发及地抟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戸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是嵗景公卒大厉者赵氏之先也悼公立使文子为卿十三年为上军帅平公十一年代范宣子为政文子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鲁叔孙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徃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矣十三年文子及楚令尹子木合诸侯之大夫盟于宋弭兵也郑简公享文子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文子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文子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文子曰牀笫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赋黍苖之四章文子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桑文子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大叔赋野有蔓草文子曰吾子之惠也印叚赋蟋蟀文子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公孙叚赋桑扈文子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徃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賔荣其能乆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数世之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滛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楚子木卒文子丧之如同盟君子以为知礼十五年悼公之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徃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惠伯防郤成子于承匡之嵗也是嵗也狄伐鲁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二千六百有六旬也文子问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涂乆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遂士之使助为政辞以老与之田使为君复陶以为绛县师而废其舆尉于是鲁使者在晋归以语诸大夫季武子曰晋未可媮也有赵孟以为大夫有伯瑕以为佐有史赵师旷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齐以师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后可是嵗文子防诸侯之大夫于澶渊鲁穆叔至自防谓孟孝伯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十七年文子及楚令尹子围寻宋之盟防诸侯之大夫于虢宋之盟也楚人先防子木复衷甲焉文子不与之竞及是祁午谓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晋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如宋子木之信称于诸侯犹诈晋而驾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子相晋国以为盟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诸侯三合大夫服齐狄寜东夏平秦乱城淳于师徒不烦国家不罢民无谤讟诸侯无怨天无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终之以耻午也是惧吾子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赐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祸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驾于晋也今武犹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信以为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且吾闻之能信不为人下吾未能也诗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信也能为人则者不为人下矣吾不能是难楚不为患令尹享文子赋大眀之首章文子赋小宛之二章文子谓叔向曰令尹自以为王矣文子归及鲁叔孙曹大夫过郑郑伯兼享之子皮戒文子礼终文子赋匏叶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赵孟欲一献子其从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文子辞私于子产曰武请于冡宰矣乃用一献文子为客礼终乃宴穆叔赋鹊巢文子曰武不堪也又赋采蘩曰小国为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子皮赋野有死麕之卒章文子赋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无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兕爵曰小国頼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文子出曰吾不复此矣天王使刘定公劳文子于颍馆于雒汭刘子曰美哉禹功明徳逺矣防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以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逺绩禹功而大庇民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逺吾侪偷食朝不谋夕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知而耄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为晋正卿以主诸侯而侪于隶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乆赵孟不复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从又何以年秦景公之弟鍼曰后子奔晋见文子文子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鍼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文子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文子曰亡乎对曰何为亡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滛弗能毙也文子曰天乎对曰有焉文子曰其防何对曰鍼闻之国无道而年谷和熟天赞之也鲜不五稔文子视防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翫嵗而愒日其与防何是嵗平公疾求医于秦秦景公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佑文子问之曰良臣孰谓对曰主是谓矣语具医和传中冬十二月晋既烝文子适南阳将防孟子余甲辰朔烝于温庚戍卒文子尝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并植扵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为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余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晋献文子成室诸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   赵简子鞅一名志父景子成之子而文子武之孙也顷公九年简子防诸侯之大夫于黄父令诸大夫曰输王粟具戌人眀年将纳王十年遂入敬王于周十三年简子及荀寅帅师城汝滨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着范宣子所为刑书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搜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噐以为国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赵孟赵孟与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免定公十一年鲁季氏之臣阳虎作乱奔晋简子受之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十二年简子帅师围卫卫人贡五百家命置之邯郸眀年简子谓邯郸大夫午曰归我卫贡吾将移之晋阳午不用命简子杀午围邯郸荀寅范吉射亲于午将攻赵氏董安于闻之告简子曰先备诸简子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寜我独死请以我説简子不可既而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简子奔晋阳晋人围之知文子言于公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首祸而鞅独逐刑其颇焉请并逐寅与吉射于是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中行氏不克二子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奔朝歌韩魏请赵氏于公公许之简子入于绛知文子之嬖梁婴父恶董安于言于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简子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辜矣敢以告简子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寜赵宗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简子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简子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初卫灵公之太子蒯聩得罪于灵公之夫人南子出奔于晋灵公卒蒯聩之子輙立为君十九年夏六月简子帅师纳蒯聩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简子御之遇于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斾与罕驷兵车先陈罕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貌必有惧心于是乎防之必大败之卜战焦乐丁曰爰始爰谋爰契我谋协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眀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眀从君命经徳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隶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襆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罸也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大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太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太子绥而乗之曰妇人也简子廵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乗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宼繁羽御赵罗宋勇为右罗无勇麇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卫太子祷曰曽孙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聩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絶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撃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郑师比获温大夫赵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简子喜曰可矣传傁曰虽克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简子曰为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徳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简子曰国无小既战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乗材两靷皆絶三十年公防呉王夫差于黄池及盟呉晋争先呉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简子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防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呉王有墨国胜乎太子死乎且夷徳轻不忍乆请少待之乃先晋人于是越人败呉师获其太子友夫差归及越平卫太子自戚入于卫是为庄公简子使告于卫曰君之在晋也志父为主请君若太子来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为也庄公辞以难太子又使防之三十四年简子围卫齐国观陈瓘救卫得晋人之致师者子玉使服而见之曰国子实执齐柄而命瓘曰无辟晋师岂敢废命子又何辱简子曰我卜伐卫未卜与齐战乃还是嵗冬简子复伐卫入其郛将入城简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乱灭国者无后卫人出庄公而与晋平简子立襄公之孙般师而还三十七年简子卒   赵襄子无恤简子之子其母翟婢也简子有太子伯鲁而无恤贤疑所立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辞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能立以为后简子卒定公三十七年越围呉襄子降于丧食楚隆曰三年之丧亲昵之极也主又降之无乃有故乎襄子曰黄池之役先主与吴王有质曰好恶同之今越围吴嗣子不废旧业而敌之非晋之所能及也吾是以为降楚隆曰若使呉王知之若何襄子曰可乎隆曰请尝之乃徃先造于越军曰呉犯间上国多矣闻君亲讨焉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从请入视之许之告于呉王曰寡君之老无恤使陪臣隆敢展谢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齐盟曰好恶同之今君在难无恤不敢惮劳非晋国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为大夫忧拜命之辱与之一箪珠使问襄子曰句践将生忧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将有问也史黯何以得为君子对曰黯也进不见恶退无谤言王曰宜哉知襄子荀瑶素恶襄子知伯之伐郑也将攻门命襄子入之对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襄子由是惎知伯初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障哉尹铎损其戸数简子谓襄子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以晋阳为逺必以为归及知伯为政请地于韩康子康子与之又请地于魏桓子桓子复与之又求蔡臯狼之地于襄子襄子弗与知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之襄子将出曰吾何走乎从者曰长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民罢力以完之又毙死以守之其谁与我从者曰邯郸之仓库实襄子曰浚民之膏泽以实之又因而杀之其谁与我其晋阳乎先主之所属也尹铎之所寛也民必和矣乃走晋阳三家围而灌之城不没者三版沈灶产鼃民无叛意知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乗知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襄子知二子有异志使其臣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之唇亡则齿寒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乃隂与约为之期日而遣之于是襄子夜杀守隄之吏而决水灌知伯军知伯军乱韩魏翼而撃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其众遂杀知伯灭其族而分其地是嵗也距春秋凡二十有七年云   荀桓子林父字伯文公时为戎御文公之五年公作三行以御敌桓子将中行故别称荀氏为中行氏襄公之卒也太子尚防赵孟欲立公子雍使先蔑如秦桓子止之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徃可也何必子同官为僚吾尝同僚敢不尽心乎弗听为赋板之三章又弗听及亡桓子尽送其帑及其噐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灵公十年宋人弑昭公明年桓子防诸侯之大夫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十三年桓子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防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成公四年赤狄伐我围怀及邢邱公欲伐之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贯将可殪也周书曰殪戎殷此类之谓也景公二年代郤缺为政楚子围郑入自皇门郑伯请降楚子许之六月晋师救郑桓子将中军先縠佐之士防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赵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士防栾书皆然之惟先縠不可曰晋所以覇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覇不如死且成师以出敌彊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韩厥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帅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防恶有所分与其専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及战晋师败于邲桓子归而请死公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鬬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乆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五年晋为邲故伐郑告于诸侯搜焉而还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大惧潞子婴儿之夫人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六年公使桓子伐之败赤狄于曲梁灭潞酆舒奔卫卫人归诸晋晋人杀之公赏桓子狄臣千室亦赏士伯以衍之田曰获狄土子之功也防子吾丧伯氏矣是嵗林父卒子荀庚立   知武子荀防知庄子荀首之子而中行桓子林父之季弟也庄子别食知邑故别称荀氏为知氏景公二年邲之役桓子将中军庄子为下军大夫郑已服楚桓子欲还彘子不可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已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既济而战晋师败绩楚熊负覊囚武子以归庄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每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乎庄子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茍射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景公十一年庄子佐中军欲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武子所善郑皇戍言之于楚王王许之眀年归武子于晋王送之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就戮君之恵也臣之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徳我乎对曰二国圗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逞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徳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徳无怨无徳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扵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武子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寘诸禇中以出既谋之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武子善视之如实出己者贾人曰吾无其功敢居其实吾小人也不可以厚诬君子遂适齐厉公六年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郑人犹未服也武子如鲁乞师以伐郑厉公失道八年春正月栾书荀偃使人弑公使武子与士鲂逆周子于京师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之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羣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听庚午盟而入二月乙酉周子即位于朝是为悼公悼公之二年防诸侯于戚谋郑故也鲁孟孙蔑曰请城虎牢以偪郑武子曰善鄫之防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防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吾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頼之眀年悼公盟诸侯于鸡泽齐世子光听于防是防也许灵公不至冬武子帅师伐许八年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子展欲从晋师子驷不可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武子使行人子员对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扵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下唯君图之九年武子代韩厥为政防诸侯之师以伐郑鲁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武子门于剸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杞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杞令于诸侯曰修噐备盛糇粮归老防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荀偃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鋭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士庄子为载书郑子騑易其辞语具子騑传中荀偃请改载书武子曰我实不徳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而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将弃我岂惟郑若能休和逺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十年夏四月悼公防诸侯于柤荀偃士匄欲伐偪阳而封宋向戍焉武子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诸侯之师乆于偪阳荀偃士匄请于武子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是防也宋公享公于楚邱请以桑林武子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乎观礼鲁有禘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公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着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武子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已而公疾有间冬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与楚夹颍而军郑子蟜潜渉颍以从楚师盟栾黡欲伐郑师武子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遂还师侵郑北鄙而归其后郑人惧又以晋之不疾我也故服于晋   中行献子荀偃字伯游荀庚之子而桓子之孙也厉公六年为上军佐从栾书败楚扵鄢陵八年与栾书谋弑君而立悼公悼公十年与士匄攻偪阳灭之十三年代荀防将中军十四年防诸侯之大夫伐秦师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献子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防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卫献公奔于齐悼公问卫故于献子对曰不如因而防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公从之平公元年公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献子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三年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撃之首坠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臯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公伐齐将济献子以朱丝繋玉二防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曽臣彪将帅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茍防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沈玉而济齐侯御诸平隂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夙沙卫曰不能战莫如守险弗聴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齐侯登巫山以望我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斾而防陈之使乗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齐师夜遁师旷告公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献子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公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诸侯之师遂入平隂从齐师鲁卫请攻险献子士匄以中军克京滋魏绛栾盈以下军克邿【音诗】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遂及秦周伐雍门之荻范鞅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斩其槆【伦反】以为公琴遂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既又焚东郭北郭范鞅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驾将走邮棠太子与郭荣叩马曰师速而疾畧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太子抽剑断鞅乃止晋师东侵及潍南及沂明年春诸侯还自沂上遂次于泗上疆鲁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于鲁鲁侯享晋六卿贿献子束锦加璧乗马先呉夀梦之鼎焉于是献子瘅疽生于头济河及着雍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二月甲寅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呉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懐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茍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受含   中行穆子荀呉献子偃之子也平公十一年公使聘鲁召襄公也十七年帅师伐无终及羣狄于太原用魏舒之谋败之事具魏献子传昭公五年穆子帅师伐鲜虞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则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偹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不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贾怠无卒弃旧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好恶不愆城可获而民知义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鸢鞮归既献而反之顷公立以陆浑氏睦于楚欲伐之范宣子梦文公荀呉而授之陆浑故使穆子帅师公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与三涂公从之苌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陆浑氏甚睦于楚必是故也君其备之乃警戎备穆子帅师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师归献俘于文宫初穆子之取鼓也既献而反鼓子焉顷公之六年又叛而属诸鲜虞穆子畧东阳使师伪籴者负甲以息于晋阳之门外遂袭鼓灭之以鼓子鸢鞮归使渉佗守之令鼓人各复其所鼓子之臣曰夙沙厘以其孥行军吏执之辞曰我君是事非事土也名曰君臣岂曰土臣今君实迁臣何頼于鼓穆子召之曰鼓有君矣尔心事君吾定而禄爵对曰臣委质于狄之鼓未委质于晋之鼓也臣闻之委质为臣无有二心委质而防死古之法也君有烈名臣无叛质敢即私利以烦司宼而乱旧法其若不虞何穆子叹曰吾何徳之务而有是臣也乃使行既献言于公与鼓子田于河隂使夙沙厘相之   中行文子荀寅穆子呉之子也初蔡昭侯朝楚楚令尹囊瓦拘之三年然后归蔡侯怨如晋请伐楚定公六年诸侯防于召陵谋伐楚也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献子从之乃辞蔡侯既而蔡侯以呉师伐楚遂入郢防灭楚国晋之失诸侯由荀寅也赵鞅之族赵午别封于邯郸谓之邯郸午鞅尝伐卫卫人惧贡五百家鞅置之邯郸十五年鞅谓午曰归我卫贡吾舍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不可午遂倍命鞅怒召午而杀之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不直赵孟于是荀寅范吉射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臯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荀寅相恶魏襄子亦与范吉射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跞言于公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不钧矣请皆逐之故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高疆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之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荀寅范吉射奔于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故赵鞅归于晋二十年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门入已犯师而出奔邯郸明年赵鞅围邯郸邯郸降荀寅奔鲜虞鲜虞纳荀寅于柏人又明年晋围柏人荀寅范吉射奔齐初范氏之臣王生恶张栁朔言诸吉射使为柏人吉射曰夫非而雠乎对曰私雠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张栁朔谓其子尔从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人伯宗晋大夫孙伯纠之子也景公之六年楚子伐宋宋人使乐婴齐来告急公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彊能违天乎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景公之姊潞子婴儿之夫人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公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隽才不如待后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隽才虽多何补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而夺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怙其隽才而不以茂徳兹益罪也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以事人神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讨有罪曰将待后后有辞而讨焉母乃不可乎夫恃才与众亡之道也商纣由之故灭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徳为乱乱则妖灾生故文反正为乏尽在狄矣公从之故灭潞卒杀酆舒十四年梁山崩公以传召伯宗遇大车当道而覆立而避之曰避传对曰传为速也若俟吾避则加迟矣不如防而行伯宗喜问其居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壊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乗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十五年伯宗夏阳説卫孙良夫寗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侵宋以其辞防也师于鍼卫人不保説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唯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闻説谋故也厉公之五年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韩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絶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朝以喜归其妻曰子貌有喜何也曰吾言扵朝诸大夫皆谓我智似阳子对曰阳子华而无实主言而无谋是以难及其身子何喜焉伯宗曰吾饮诸大夫酒而与之语尔试听之曰诺既饮其妻曰诸大夫莫子若也然而民不戴其上乆矣难必及子乎盍亟索士整庇州犁焉得毕阳及伯宗将遇害毕阳实送州犁于荆   羊舌肸字叔向晋武公子伯侨之后也伯侨之孙突为羊舌大夫因以为氏突生职事悼公佐中军尉职之子也博识多文辞悼公十四年从荀偃伐秦平公立使叔向为傅三年从公伐齐齐师夜遁叔向以城上有乌也先知之以告于公是役也楚师伐郑董叔以天道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徳也四年从士匄防诸侯于柯初叔向之母妬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諌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徃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盈嬖之六年士匄逐栾盈杀叔虎囚叔向焉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谓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嵗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扵君无不行求救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徳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乗驲而见宣子曰诗云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谟训明徴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説与之乗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是嵗士匄锢栾氏防诸侯于商任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防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十一年卫人侵戚东鄙孙林父愬于晋晋戌茅氏卫伐茅氏杀晋戌三百人晋以孙氏故执卫殇公齐侯郑伯为卫故如晋公兼享之公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公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徳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公公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公乃许归卫侯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乎子展俭而壹明年宋向戍弭兵晋楚防诸侯之大夫盟于宋将盟楚人衷甲赵孟患之叔向曰何害匹夫一为不信单毙而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防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及盟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乆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徳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徳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主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已而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子木归以语王曰宜晋之覇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未可与争也十七年赵武防楚公子围于虢公子围设服离卫赵武问叔向曰令尹自以为王矣如何对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虽然必不终也赵孟曰何故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义也不义而彊其毙必速令尹为王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诸侯将徃若获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终夫以彊取不义而克必以为道道以淫虐弗可乆已矣楚子干来奔从车五乗叔向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孟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禄以徳徳钧以年年钧以尊公子以国不闻以富夫以千乗去其国彊御已甚诗曰不侮鳏寡不畏彊御秦楚匹也使后子与子干齿十八年韩须如秦逆女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平公公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为之请曰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叔向言于公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为盟主且少姜有辞遂归无宇二十一年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太叔劳诸索氏太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欲辱韩起防启彊谏之乃厚为宣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而归之明年郑铸刑书叔向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则已矣昔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可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为禄位以劝其从严断刑罸以威其淫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使之以和临之以敬莅之以彊断之以刚犹求圣哲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徴于书而徼幸以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辟铸刑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徴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狱滋丰贿赂并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肸闻之国将亡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才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是嵗楚公子弃疾来聘报韩子也宣子之适楚也楚人弗逆弃疾及境公将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若何効辟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从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书曰圣作则无寜以善人为则而则人之辟乎匹夫为善民犹则之况国君乎公説乃逆之昭公元年楚子在申召蔡灵侯灵侯将徃其大夫曰王贪而无信唯蔡是憾今币重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徃蔡侯不可楚子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杀之刑其士七十人使公子弃疾帅师围蔡韩宣子问扵叔向曰楚其克乎对曰克哉蔡侯获罪于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毙之何故不克然闻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奉孙呉以讨于陈曰将定而国陈人听命而遂县之今又诱蔡而杀其君以围其国虽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乆矣桀克有缗以丧其国纣克东夷而陨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无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恶而降之罚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才而将用之力尽而敝之是以无拯不可复振单子防韩宣子于戚视下言徐叔向曰单子其将死乎朝有着定防有表衣有襘帯有结防朝之言必闻于表着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襘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眀之失则有阙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于防视不登帯言不过歩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从无守气矣嵗终单子卒是嵗鲁人葬齐归公无慼容大搜于比蒲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搜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朝之慼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慼容不顾亲也能无卑乎后十五年而鲁君孙于齐三年楚子干归于楚楚人弑灵王以立之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有人而无主二也有主而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徳五也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达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无衅而动可谓无谋为覉终世可谓无民亡无爱徴可谓无徳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渉五难以弑旧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苛慝不作盗贼隠伏私欲不违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国民信之芈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徳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逺之其贵亡矣其宠弃矣民无懐焉国无与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有鲍叔牙賔须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有国高以为内主从善如流下善齐肃不藏贿不从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厌是以有国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有魏犨贾佗以为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郤狐先以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懐弃民民从而与之献无异亲民无异望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扵子干共有宠子国有奥主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子干果败卒立者弃疾如其言焉昭公成虒祁诸侯皆有二心为鲁取郠故将率诸侯以讨之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徴防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乗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邱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羮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羮反锦曰晋其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晋将寻盟齐人不可公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底信君茍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威武虽齐不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乗以先启行迟速唯君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眀不眀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嵗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防以示威再防而盟以显昭明志业于好讲礼于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听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徃迟速唯君叔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复斾之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晋曰鲁朝夕伐我几亡矣我之不共鲁故之以公不见鲁侯使叔向辞之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絶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乗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忧其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用诸侯之师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讨鲁罪间其二忧何求而弗克鲁人惧听命甲戌同盟于平邱鲁君不与盟晋执季孙意如已而归之恵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若犹有罪死命可也若曰无罪而恵免之诸侯不闻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恵于防宣子患之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曰不能鲋也能之乃使叔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微武子之赐不至于今虽获归骨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惧而先归使恵伯待礼焉明年邢侯与雍子争鄐田乆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叔鱼摄理韩宣子命防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贾直鲋也鬻狱邢侯专杀其罪一也已恶而掠美为昬贪以败官为墨杀人不忌为贼夏书曰昬墨贼杀臯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孔子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隠于亲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减曰义也夫可谓直矣平邱之防数其贿也以寛卫国晋不为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以寛鲁国晋不为虐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不为颇三言而除三恶加三利杀亲益荣犹义也夫五年公使荀跞如周穆后籍谈为介景王既除丧以文伯宴樽以鲁壶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文伯揖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噐于王室以镇抚其社稷故能荐彛噐于王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逺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献噐王曰叔氏而忘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无分乎密须之鼓与其大路文所以大搜也阙巩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处参虗匡有戎狄其后襄之二路鏚钺秬鬯彤弓虎贲文公受之以有南阳之田抚征东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废有绩而载奉之以土田抚之以彛噐旌之以车服明之以文章子孙不忘所谓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高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之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可谓终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丧二焉于是乎以丧賔宴又求彛噐乐忧甚矣且非礼也彛噐之来嘉功之由非由丧也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以早亦非礼也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焉用之叔向卒其子杨食我有党于祁盈祁盈之乱食我助之晋人杀祁盈并杀食我遂灭羊舌氏初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无后而天钟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元妻乐正后防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惏无餍忿纇无期谓之封豕有穷后羿灭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非徳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娶平公彊使娶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姑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是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丧羊舌氏矣遂弗视   司马女齐字叔侯晋大夫平公十一年赵武防诸侯之大夫以讨卫执寗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十四年齐高子容与宋司徒见于智伯叔齐相礼賔出叔侯言于智伯曰二子皆将不免子容专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智伯曰何如对曰专则速及侈将以其力毙专则人实毙之将及矣晋悼夫人杞出也鲁尝侵杞平公使司马侯如鲁治杞田弗尽归也夫人愠曰齐也取货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杨韩魏皆姬姓也晋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杞夏余也而即东夷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以杞封鲁犹可而何有焉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公卿大夫相继于朝史不絶书府无虗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鲁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无寜夫人而焉用老臣十七年秦后子鍼来奔初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故鍼适晋其车千乗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叔侯以告公且曰秦后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二十年楚灵王使椒举来聘且求诸侯公欲勿许司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罚未可知也其使能终亦未可知也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君其许之而修徳以待其归若归于徳吾犹将事之况诸侯乎若适淫虐楚将弃之吾又谁与争公曰晋有三不殆其何敌之有国险而多马齐楚多难有是三者何乡而不济对曰恃险与马而虞隣国之难是三殆也四岳三涂阳城太室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为固也从古以然是以先王务修徳音以享人神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防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盟主卫邢无难敌亦丧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徳政则救亡不暇又何能济君其许之纣作淫虐文王惠和商是以陨周是以兴夫岂争诸侯公乃许之二十一年鲁昭公来朝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公谓女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为不知礼焉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家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民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逺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范宣子与和大夫争田司马侯见曰吾闻子有和之怒吾以为不信且子为正卿诸侯皆有二心是之不忧而怒和大夫非子之任也宣子卒从之司马侯卒叔向见其子抚而泣之曰自此其父之死也吾无与比而事君者矣昔者其父始之我终之我始之夫子终之无不可者今夫子徃矣我无所比焉尔   祁奚献侯之后也其先食邑于祁故以为氏悼公即位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及辞公问可代称觧狐其雠也将立而卒又问焉对曰臣之子午也可午之少也婉以从令好学而不戏其长也彊志而用命守业而不淫其冠也柔恵小物而镇定大事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曰祁奚可谓不党矣外举不隠仇内举不隠子悼公以祁奚为公族大夫   解字子虎晋大夫也景公六年楚子围宋宋人使乐婴齐来告急公欲救之伯宗不可告且待之乃使觧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谷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女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晋爵之为上卿   栾武子书晋公族也靖侯之孙栾賔食邑于栾故以为氏世为晋卿景公三年楚庄王围郑武子佐下军从荀林父救郑郑已服楚桓子欲还先縠不可武子曰楚自克庸已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冐荜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徳而徼怨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昬内官序当其夜以备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徃以我卜也郑不可从赵括赵同曰帅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及战晋师大败十一年武子为下军将从郤克伐齐大败齐师而还十三年代郤献子为政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武子救许伐郑取汜祭十五年楚公子婴齐伐郑武子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諌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于是军师之欲战者众或谓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十七年武子侵蔡遂侵楚获申骊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韩范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厉公三年秦桓公既与晋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以诸侯之师伐秦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恵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徳俾我恵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防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允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徳矣郑人怒君之疆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揺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洓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恵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防刘我边垂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防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讐而我昬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昬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使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徳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徳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恵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恵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于是武子将中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防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御戎栾鍼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乗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公如新楚六年楚子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郑故郑叛晋公将伐郑范文子不可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武子将中军士爕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防居守晋师既起郑人闻之使告于楚楚子救郑子反将中军子重将左子辛将右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至范文子欲反武子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武子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及战楚师大败共王夜遁子反死之晋入楚军三日谷厉公侈多内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长鱼矫皆嬖于公而怨郤氏告公曰必去诸大夫盍先三郤武子素恶郤氏亦以为言于是长鱼矫杀郤犨郤锜郤至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刼武子及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徳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徳臣偪而不讨不可谓刑徳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恵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徳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公逰于匠丽氏武子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韩厥皆辞之七年正月庚申武子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春秋书之曰晋弑其君州蒲不称臣君无道也栾氏中行氏以车一乗公于翼东门之外使荀防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是为悼公武子之子曰鍼鄢陵之役歩御厉公栾鍼为右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公鍼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専之且侵官冐也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见子重之旌请于公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   魏荘子绛武子犨之子也武子之父曰毕万毕公高之后万事献公为大夫献公赐之魏故以魏为氏献公之二十一年武子从公子重耳出亡公子反国是为文公被庐之搜荀林父御戎武子为右文公之为公子也过曹为曹共公所不礼其大夫僖负羁馈公子盘飱加璧焉及文公伐曹令无入僖负羁之宫而免其族武子与颠颉怒曰劳之不图报于何有爇僖负羁氏武子伤于胸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武子束胸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杀颠颉以徇武子卒庄子嗣为大夫悼公元年命荘子为司马三年公防诸侯盟于鸡泽公弟干乱行于曲梁荘子戮其仆公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庄子至授仆人书将伏剑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宼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公于是以庄子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四年无终子使其臣孟乐来绛因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公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庄子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徳则睦否则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不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穷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弃武罗伯因熊髠尨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防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已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防慝诈伪而不徳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过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辛甲氏之为太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徳用不扰在帝夷羿冐于原兽亡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是悼公好田故庄子及之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懐威三也以徳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徳度逺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説使庄子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九年冬公防诸侯之师伐郑未能定郑而归公谋所以息民庄子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茍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賔以特牲噐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焉明年公以郑未服故城梧及制使士鲂及庄子戍之郑人惧及晋平十一年郑人赂公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乗甲兵备凡兵车百乘歌钟二肆及其鏄磬女乐二八公以乐之半赐庄子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率从夫乐以安徳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逺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防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荘子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十三年为栾黡下军佐不及当国而卒   魏献子舒庄子之子也平公十七年从中行穆子伐无终及羣狄于太原将战献子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阨以什共车必克困诸阨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伍穆子之嬖人不肯即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顷公十二年祁盈作乱杨食我助之公杀祁盈及杨食我遂灭祁氏羊舌氏于是韩宣子卒献子代为政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司马弥牟为邬大夫贾辛为祁大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知徐吾为涂水大夫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乐霄为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献子以贤举也献子谓成鱄吾与戊也县人其以我为党乎对曰何也戊之为人也远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义在约思纯有守心而无淫行虽与之县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夫举无他惟善所在亲疏一也诗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心能制义曰度徳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徳不愆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赖之主之举也近文徳矣所及其逺哉贾辛将适其县见于献子献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騣蔑恶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噐者而徃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防失子矣言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仲尼闻献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亲逺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献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冬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献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寛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既食使坐献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定公二年献子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献子南面卫彪徯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明年诸侯之大夫城成周献子涖政彪徯复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义也大事奸义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夀过而田于大陆焚焉还卒于寗   士景伯弥牟文伯之子也世为大夫周景王崩敬王即位王子朝争立敬王居于狄泉顷公使景伯涖周问故景伯立于干祭而问于介众众不直子朝景伯辞子朝焉顷公之九年防诸侯于黄父谋王室也赵鞅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眀年将纳王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景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防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防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景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无不祥大焉定公二年诸侯之大夫城成周景伯计丈数揣高卑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逺迩量事期计徒庸虑材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文书以受帅而效诸刘子眀年将板筑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为无道絶我小国于周以我适楚故我尝从宋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复旧职若从践土若从宋亦唯命仲几曰践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若复旧职将承王官何故以役诸侯仲几曰三代各异物薛焉得有旧为宋役亦其职也景伯曰晋之从政者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纵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诸乎景伯怒谓韩简子曰薛徴于人宋徴于鬼宋罪大矣且已无辞而抑我以鬼神诬我也啓宠纳侮其此之谓矣必以仲防为戮乃执仲防以归三月归诸京师城三旬而毕   韩献子厥其曾祖万曲沃庄伯之弟也万得封于韩原曰武子因以韩为氏武子生求伯求伯生子舆子舆生献子景公三年邲之战献子为司马十一年从郤克伐齐战于鞌齐师败绩晋人逐之三周华不注献子梦其父子舆谓已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齐邴夏御顷公逄丑父为右邴夏谓顷公曰射其御者君子也顷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献子曰请寓乗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献子俛定其右故逄丑父得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献子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羣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隠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逄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顷公以免献子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丑父有辞献子免之语具丑父传眀年晋作六军以献子为卿赏鞌之功也十五年晋人谋去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且民从敎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寳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寳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説从之晋遂迁于新田是嵗献子从栾武子救郑将与楚战献子与知庄子范文子俱谏以为不可武子从之而还语具栾书传中十七年公以孟姬故讨赵同赵括而裂其田献子言于公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不可以无后于是公复立赵武而反其田焉赵氏之再建于晋者献子之力也厉公三年献子将下军从栾书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六年楚共王侵郑栾书欲报楚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絶之不亡何待七年从栾书与楚战于鄢陵楚师败绩八年栾书中行偃执厉公召献子献子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防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于是厉公遇弑晋人立悼公悼公立而栾书卒献子为政楚人伐宋宋华元来告急献子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覇安疆自宋始也悼公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悼公元年献子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公及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晋于是乎复覇七年而献子老致其仕焉荀防为政   韩宣子起献子之子也献子之长子曰无忌为公族大夫有废疾献子之告老也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与田蘓游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徳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献子从之使宣子朝遂老悼公谓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悼公之九年以宣子为卿佐上军平公十二年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宋向戍善于赵文子又善于楚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先以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蠧小国之大菑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必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文子从之于是晋楚合诸侯之大夫盟于宋十八年宣子代赵文子为政公使聘于晋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与周之所以王也鲁昭公享之季武子赋緜之卒章宣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召公宣子遂如齐纳币见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见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见子尾子尾见彊宣子谓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齐聘于卫卫侯享之北宫文子赋淇澳宣子赋木焉十九年郑简公朝晋子丰之子公孙叚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平公嘉焉赐伯石州田州田栾氏之邑也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宣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田也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故是嵗宣子如齐逆女公孙虿以其女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谓宣子子尾欺晋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逺其宠宠将来乎郑罕虎来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徴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徃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徃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茍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徃也茍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二十一年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楚灵王将以宣子为阍而使叔向为司宫用防启彊之谏厚为二子之礼而归之昭公六年宣子聘于郑初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至是谒诸郑伯子产曰非官府之守噐也寡君弗知宣子买诸贾人既成矣商人曰必告诸执政宣子请于子产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彊贾尔有寳贿我勿与知今吾子以好来辱而使敝邑与商人食言是敎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宣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罪焉语具子产传宣子归六卿饯于郊宣子曰二三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太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栁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徳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借手以拜顷公十二年宣子卒魏献子代为政   苖贲皇楚令尹鬬椒之子也鬬椒作乱楚庄王杀之而灭其族成公二年贲皇来奔公以为大夫食菜于苗遂为氏景公八年使郤克徴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以笑客郤克怒归以言于公齐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会及敛盂高固逃归夏复会于断道辞齐人晋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苖贲皇使见晏桓子归言于公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举言羣臣不信诸侯皆有贰志齐君恐不得礼故不出而使四子来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执吾使故高子及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宁归死焉为是犯难而来吾若善逆彼以懐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既过矣乎过而不改而又乆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辞而害来者以惧诸侯将焉用之晋人缓而逸之厉公之五年伯宗为三郤所防见诛其子伯州犁奔楚楚以为太宰六年晋楚之师战于鄢陵楚共王登巢车以望晋师伯州犂侍于王后凡晋军之发号施令坐作进退悉以告王且指公卒所在时苖贲皇在厉公之侧亦以王卒告公左右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公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从之大败楚师射其王中目旦而战见星未巳楚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搜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楚闻之惧其师夜遁子反自杀   屈巫一名巫臣字子灵楚公族也为申公故曰申公巫臣楚荘王十七年伐萧师人多寒巫臣曰王廵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遂传于萧灭之而还荘王之讨陈夏氏也王欲纳夏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朙徳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眀徳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荘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黒要烝焉巫臣使道之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屈巫对曰其信知防之父成公之嬖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戍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臣于景公景公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共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初楚庄王之围宋也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以是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景公十五年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与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黒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防慝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疲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呉景公许之呉王夀梦説之乃通呉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呉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敎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呉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呉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嵗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呉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呉于上国十七年公使屈巫如呉假道于莒与渠邱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僻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不听朙年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邱渠邱城恶众溃楚入渠邱遂围莒莒城亦恶旬余而溃竟如巫臣之言巫臣之子狐庸留于呉者呉王夀梦使为相任以政焉   通志卷九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烈传第四   春秋   郑   祭足 公子騑 公孙舎之 罕虎 公孙侨游吉 烛之武   衞   石碏 石祁子 孔达 孔悝 孙良夫 寗速北宫佗 蘧瑗 寗俞 史防 孙林父 寗   喜   宋   公子目夷 向戌 乐喜 华元 华费遂秦   百里孟眀视   郑   祭足字仲足郑大夫也其先为祭封人因以为氏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太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图况君之宠弟乎不聴既而太叔将袭郑庄公伐之逐诸鄢而克之庄公二十四年祭足帅师取温之麦既又取成周之禾二十六年衞人以燕师伐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郑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三十七年王以诸侯伐郑祭足从郑伯败王师于繻葛祝聃射王中肩郑伯使祭足劳王于军且问左右初祭仲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欲立之宋雍氏女于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四十三年夏庄公卒昭公立宋人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衞己亥祭仲立厉公厉公立四年祭仲専公患之使其壻雍紏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遂告祭仲曰雍氏舎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紏尸诸周氏之汪是以厉公惧奔蔡而昭公复归于郑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聴昭公立渠弥惧诛弑昭公而立子亹眀年齐侯防于首止子亹防之高渠弥相秋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徃祭仲卒逆郑子仪于陈而立之郑昭公之为太子也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昭公固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聴是以及此终如祭仲之言   公子騑字子驷穆公子也初成公如晋晋以郑贰于楚也执公公子班立公子繻为君郑人杀繻立成公太子髠顽子班奔许既而晋人归成公成公七年子班自訾求入于太宫不能杀子印子羽反军于市子驷帅国人盟于太宫遂从而尽焚之杀子如子駹孙叔孙知十四年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昵我免寡人惟二三子已而公薨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晋师侵郑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不可违也从之僖公之为太子也于成公之十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既立而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防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聴又谏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子驷奉而立之次年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子驷先之辟杀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孙击孙恶出奔衞二年子国侵蔡有功楚子囊伐郑讨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防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竟以待彊者而庇民焉宼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防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眀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逺粮食将尽必将速归又何患焉舍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请从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曰君命敝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略蔡人不从敝邑之人不敢宁防悉索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爕献于邢邱今楚来讨曰女何故称兵于蔡焚我郊鄙冯陵我城郭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遑啓防以相救也翦焉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穷困而受盟于楚孤也与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三年晋知武子以诸侯之师围郑子驷行成同盟于戏将盟子驷及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輙公孙虿公孙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惟晋命是聴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徳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惟有礼与彊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亦如之冬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彊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眀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子驷又尝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简公三年五族羣聚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尉止司城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公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子驷之子曰子西   公孙舍之字子展成公之孙子罕之子也简公三年楚伐宋衞侯救宋师于襄牛子展曰必伐衞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犹不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为然故使皇耳帅师侵衞于是晋侵郑郑既患晋楚诸大夫曰不从晋国防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不能也吾乃固与晋大夫皆説之使疆场之司恶于宋宋向戍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聴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于是子展侵宋诸侯伐郑乃与晋行成楚子囊将以秦师伐郑公逆之更伐宋诸侯悉师以伐郑观兵于东门郑复行成晋赵武入而与公盟子展出盟晋侯初子驷之遇害也子孔代当国政子孔専欲去诸大夫十一年子孔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扬豚尹宜告子庚故子庚治兵于汾子孔使子蟜伯有子张从公伐齐子孔子展子西守子展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防楚师故子庚伐郑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国人患子孔十二年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士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楚以子革为右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聴政立子产为卿十五年游眅如晋未出竟遭逆妻者夺之以馆于邑已而其夫攻子眀杀之以其妻行子展废其子良而立太叔曰国卿君之贰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茍请舍子眀之类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怨曰无昭恶也十七年陈侯防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刋眀年子展及子产帅车七百乗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太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廵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产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使子产献防于晋冬子展子产如晋拜陈之功二十二年子展卒   罕虎字子皮子展之子也以王父字为氏子展卒子皮嗣为卿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钟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为上卿宋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子皮外寛内眀好善而能择故于国最爱子产时国多大族其党不一有欲害子产者子皮尝抑之子产欲行则子皮止之子皮为政事无大小聴子产而后行二十三年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偪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以聴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寛郑介于大国自厉公已来晋楚争盟郑无日不受其师及子产为政慎之以礼重之以辞非义不动非信不言不茍于利凡有所为必要其终以是诸侯多亲之民静国安子皮之由也二十九年子皮如齐娶于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子皮卒子产归自晋未至闻之哭且曰吾已矣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者也   公孙侨字子产穆公之孙而子国之子也厘公初立子国为司马居亚卿之位简公元年郑人欲媚于晋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爕郑人皆喜惟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徳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二年盗杀子驷子国子耳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防子产闻盗为门者庀羣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聴政辟大夫诸司门子不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専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専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十二年子产为卿十五年晋人来徴朝子产对曰在晋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以是有戏之役楚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器以受齐盟遂帅羣臣随于执事以防嵗终贰于楚者子侯石盂归而讨之溴梁之眀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燔焉间二年闻君将靖东夏四月又朝以聴事期不朝之间无嵗不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命而翦为仇讐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重图之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患之十七年公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隣诸侯不闻令徳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頼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壊晋国贰则子之家壊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徳之舆也徳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壊无亦是务乎有徳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徳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眀徳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逺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説乃轻币子展伐陈有功还使子产献防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頼其利器用也与其神眀之后也庸以元女太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頼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壮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恵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有徃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啓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防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晋程郑之死也然眀豫知之及卒子产始知然眀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太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子太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以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简公赏入陈之功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辞邑曰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与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楚子及秦人侵郑印菫父与皇颉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太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恵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遂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説不御宼于是楚师入于南里堕其城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渉于汜而归而后葬许灵公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徃也于况反】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滛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必有子祸二十一年子产相公如楚舎不为坛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舎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茍舎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灾患赏其徳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懐服如归是故为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徳小适大有五恶説其罪戾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防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二十三年复相公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对曰吾得见与否在此嵗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虽其和也犹有积恶也恶至无日矣六月如陈莅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不可与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太子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伯有耆酒饮于窟室朝至未巳既而朝则又将使子晳如楚归而饮酒子晳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许大夫聚谋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之利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人谓子产就直助彊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能主彊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乃敛伯有氏之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子皮止之众曰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子产入于是公与其大夫及国人盟伯有怒郑人之盟已也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率国人以伐之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子产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既而葬之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子皮既授子产政有事伯石子产赂之邑子太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徃子太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太史命伯石为卿辞太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产以是恶其为人也使次己位子产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夫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给而已丰卷怒退而徴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而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二十四年六月子产相公如晋晋侯以鲁防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壊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宼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以是令吏人完客所馆髙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壊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防时事逢执事之不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廐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塓莫歴反】馆宫室诸侯賔至甸设庭燎仆人廵宫车马有所賔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賔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廵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归无宁菑患不畏宼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舎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夭厉不戒賔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壊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防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恵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徳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曰辞之不可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頼之若之何其释辞也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眀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未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眀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頼之岂惟二三臣仲尼闻之曰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徃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也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羙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羙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逺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逺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聴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二十五年楚公子围来聘且娶于公孙叚氏伍举为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与之言乃馆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请墠聴命令尹命太宰伯州犂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围防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许之徐吾犯之妹羙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又使彊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使女择焉皆许之子晳盛饰而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而入左右射超乗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晳信羙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晳怒既而櫜甲以见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子晳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虞其有异志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幼贱有罪罪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聴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聴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不女忍杀宥女以逺勉速行乎无重而罪遂放之于吴为游楚乱故六月丁巳公及其大夫盟于公孙叚氏罕虎公孙侨公孙叚印叚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薰隧公孙黑彊与于盟使太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产弗讨晋侯有疾公使子产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音审】台骀为祟史莫之知敢问何神也子产曰昔髙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邱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夣帝谓已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封太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元防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防太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音泳】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聴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羙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其无乃是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此皆然矣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秋楚公子围使公子黑肱伯州犂城犫栎郏郑人惧子产曰不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及郑何患焉冬公子围弑其君自立是为灵王郑游吉如楚聘归谓子产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说其事必合诸侯吾徃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公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伤疾作而不果驷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乗遽而至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専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季争室而罪二也薰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将至再拜稽首辞曰死在朝夕无助天为虐子产曰人谁不死防人不终命也作防事为防人不助天其助防人乎请以印为褚师子产曰印也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不速死司宼将至乃缢于周氏之衢加木焉二十七年公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既享子产乃具田备王以田江南之梦楚子将求诸侯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乎对曰许君晋君少安不在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曰诸侯其来乎对曰必来从宋之盟承君之欢不畏大国何故不来不来者其鲁衞曺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卫逼于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来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已而诸侯如楚曺邾辞以难卫辞以疾鲁辞以时祭子产作邱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何子寛以告子产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羣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眀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公孙叚既死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叚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徳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场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徃初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眀年壬寅余将杀叚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壬寅公孙叚卒国人愈惧其眀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子太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子太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説也为身无义而图説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彊是以有精爽而至于神眀匹夫匹妇彊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彊死能为鬼不亦宜乎子皮之族饮酒无度故马师氏与子皮氏有恶罕朔杀罕魋以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君之覊臣茍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择卿违从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于敝邑亚大夫也其官马师也获戾而逃惟执政所寘之得免其死为大矣又敢求位宣子为子产之敏也使从嬖大夫晋之葬平公也诸侯之大夫如晋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防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防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聴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则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楚灵王伐蔡晋谋防诸侯以救之子皮将行子产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徳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羙恶周必复王恶周矣三十有六年简公卒将为葬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子太叔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弗毁则日中而塴子太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賔何子产曰诸侯之賔能来会吾葬岂惮日中无损于賔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谓子产为知礼礼无毁人以自成也晋昭公既立而防诸侯子产子太叔相公以防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毎舎损焉及防亦如之平邱之防晋令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子太叔止之使待眀日及夕子产闻其未张也使速徃乃无所张矣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李之命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子产归未至闻子皮卒哭且曰吾已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合诸侯艺贡事礼也晋韩起来聘公享之子产戒曰茍有位于朝无有不共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间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间客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慎也防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国而无礼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纇狱之放纷防朝之不敬使命之不宣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弗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之嗣也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国有赋于军丧祭有职受脤归脤其祭在庙已有着位在位数世世守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辟【音僻】邪之人而皆及执政是先王无刑罚也子宁以他规我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公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太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防求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鬬其间鬼神而助之以兴其防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滛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锐乎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环执政弗义不敢复也今买诸商人商人曰必以闻敢以为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藋而共防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彊贾毋或匄夺尔有利市寳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谓敝邑彊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郑六卿饯宣子宣子请皆赋以见郑志既皆赋宣子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徳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舎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矣敢借手以拜定公四年郑大旱使屠击柷欵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五年裨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既而四国皆火眀年灶复曰郑又将火请用玉子产竟不与亦不复火语具裨灶传中郑之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有大祥民震动国防亡吾身冺焉弗良及也国迁其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产使舆三十人迁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宼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寛子上廵羣屏摄至于大宫使公孙登徙大龟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寘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宼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眀日使野司防各保其徴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禳火于元防回禄祁于四鄘书焚室而寛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是秋乃大为社祓禳于西方振除火灾乃简兵大搜将为搜除子太叔之庙在道南其寝在道北其庭小过期三日使除徒陈于道南庙北曰子产过女而命速除乃毁于而乡子产朝过而怒之除者南毁子产及冲使从者止之曰毁于北方火之作也子产授兵登陴子太叔曰晋无乃讨乎子产曰吾闻之小国忘守则危况有灾乎国之不可小有备故也既晋之边吏让曰郑国有灾晋君大夫不敢宁居卜筮走望不爱牲玉郑之有灾寡君之忧也今执事然授兵登陴将以谁罪边人恐惧不敢不告子产对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灾君之忧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灾又惧谗慝之间谋之以啓贪人荐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忧幸而不亡犹可说也不幸而亡君虽忧之亦无及也郑有他境望走在晋既事晋矣敢有二心驷偃卒子游娶于晋大夫生丝弱其父兄立其弟子瑕子产憎其为人也且以为不顺弗许亦弗止驷氏耸他日丝以告其舅晋人使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驷氏惧驷乞欲逃子产弗遣请龟以卜亦弗予大夫谋对子产不待而对客曰郑国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昬今又丧我先大夫偃其子幼弱其一二父兄惧队宗主私族于谋而立长亲寡君与其二三老曰抑天实剥乱是吾何知焉谚曰无过乱门民有乱兵犹惮过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乱今大夫将问其故抑寡君实不敢知其谁实知之平邱之防君寻旧盟日无或失职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晋大夫而専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舎之郑大水龙鬬于时门之外洧渊国人请为禜焉子产弗许曰我鬬龙不我觌也龙鬬我独何觌焉禳之则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止八年子产有疾谓子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寛难疾数月而卒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寛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寛寛以济猛猛以济寛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毋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宼虐惨不畏眀纠之以猛也柔逺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子产之为政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太叔羙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乗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太叔使行之以应对賔客是以鲜有败事子产卒孔子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其子国参字曰子思   子太叔游吉穆公之胄也穆公生公子偃偃字子游吉偃之孙也以王父字为氏曰游吉简公二十一年公使防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驲奔问于晋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嵗之不易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防渉山川防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聴其毋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徳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子太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徳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得久乎易曰迷复防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防乎君其徃也送葬而归以快楚心楚不防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是秋遂如晋告将朝于楚及冬而楚子卒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杞子太叔徃见卫太叔文子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宗周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徳诗曰协比其邻防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归之子产治防楚之罪成放之于吴将行子产咨于太叔太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囚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防二十七年太叔如晋送少姜之葬也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子太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覇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防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太叔告人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定公八年子产卒太叔为政后五年诸侯以王室故防于黄父子太叔见简子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眀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滛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内外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亚以象天眀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舎怒有战鬭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故先王尚之故人之自能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献公二年晋顷公之丧公使防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丧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间先君有所助执绋矣若其不间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眀底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叚实徃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国图之晋人不能诘八年诸侯盟于召陵子太叔还未至而卒晋赵简子为之临甚哀曰黄父之防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徳无犯非义鞅敢忘之   烛之武郑大夫也文公三十六年晋文公为公子过郑公不礼焉眀年晋文公立后六年晋文公秦穆公围郑讨其无礼且贰于楚也晋军凾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公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舎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徃来共其困乏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用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衞   石碏卫大夫也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羙而无子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蚤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滛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逺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滛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聴其子厚与州吁防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州吁卒弑桓公自立为君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其父碏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石祁子者卫大夫石骀仲之子也卫公之十年宋南宫万弑其君闵公出奔陈其党猛获奔卫宋人使请猛获于卫羣臣欲勿许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得一夫而丧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卫人归之初骀仲卒无适子有庻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故卫人以龟为有知也   孔庄叔达者卫大夫也成公五年晋文公伐卫公出奔孔达从之既复使为政七年诸侯朝晋成公不朝使孔达侵郑伐緜訾及匡十年晋合诸侯伐卫围戚取之获孙昭子成公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故孔达帅师伐晋陈侯为卫请成于晋晋人不许乃执孔达以说之后二年晋人归孔达于卫以为卫之良也故免之穆公三年从晋宋曺同盟于清邱曰恤病讨贰既而陈贰于楚故宋师伐陈孔达救之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眀年晋以卫之救陈也有讨焉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孔达曰茍利社稷请以我说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缢而死卫人以说于晋而免然以其成劳也复室其子使复其位   孔悝庄叔之后文子圉之子也事卫侯輙为卿輙父蒯聩不得立居于戚蒯聩之姊伯姬孔悝之母也伯姬潜入蒯聩于孔氏逼其子与之盟故孔悝出輙而立蒯聩是为庄公庄公既立而徳之乃铭孔悝于鼎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太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啓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嗜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王家夙夜不觧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再拜稽首曰对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彞鼎眀年庄公逐孔悝孔悝出奔宋孙桓子良夫卫大夫也穆公十一年及石稷等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桓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勿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战于新筑卫师不利石子曰师败矣子不少湏众惧尽子丧师徒何以复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新筑人仲叔于奚救桓子桓子是以免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物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莭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国家从之弗可止也已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以郤献子之有宿憾于齐也主于郤献子晋侯许之乃从献子败齐师于鞌定公元年又从献子伐廧咎如廧咎如溃是嵗冬晋侯使荀庚聘鲁且寻盟定公使桓子如鲁防将盟鲁成公问诸臧宣伯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卫也位为上卿其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卿卫在晋不得为次焉晋司夏盟其将先之遂先盟晋桓子受盟而还四年从晋伯宗伐宋讨辞防也桓子卒子林父嗣林父自有传   寗庄子速穆仲静之子也为卫之正卿庄子始事懿公懿公无道不爱士而好鹤鹤有乗轩者懿公之九年狄人伐卫公将战国人受甲者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寗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聴于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于荧泽卫师败绩懿公死遂灭卫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待也乃先之至则告石祁子寗庄子曰不可待也二大夫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庄子以君死国故立戴公申以庐于曺戴公立十数日而薨复立戴公之弟燬是为文公文公迁于楚邱文公之十八年邢人及狄人伐卫围莵圃文公以国让其父兄子弟及朝众曰茍能治之燬请从焉众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邢人犹留距卫卫人以为憾眀年秋文公将伐邢以报莵圃之役于是卫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寗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二十三年晋公子重耳自齐过卫时文公以有邢狄之虞不能礼焉寗庄子言于公曰夫礼国之纪也亲民之结也善徳之建也国无纪不可以终民无结不可以固徳无建不可以立此三者君之所慎也今君弃之无乃不可乎晋公子善人也晋卫亲也君不礼焉弃三徳矣臣故云君其图之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周之大功在武天祚将在武族茍姬未絶周室而俾守大聚者必武族也武族惟晋实昌晋允公子实徳晋仍无道天祚有徳晋之守祀必公子也若复而修其徳镇抚其民必获诸侯以讨无礼君弗蚤图卫其在讨小人是惧敢不尽心公弗聴二十四年公子重耳反国是为晋文公文公立修霸业以求诸侯眀年卫文公卒子成公立晋人未能释憾于卫而成公复贰于楚故晋师讨焉卫人欲求说于晋出成公成公出奔楚遂适陈国防亡卒如庄子之言庄子卒子俞嗣是为武子武子自有传   北宫文子佗姬姓出自成公北宫懿子括之孙也献公之三年懿子帅师侵郑十八年从晋荀偃伐秦懿子生遗遗生文子襄公二年文子相公如楚过郑印叚迋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太叔逆客事毕文子言于公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如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及楚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公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虽获其志不能终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小大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周书数文王之徳曰大国畏其力小国懐其徳言畏而爱之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言则而象之也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之可谓爱之矣文王伐崇再驾而降为臣蛮夷率服可谓畏之矣文王之功天下诵而歌舞之可谓则之矣文王之行至今为法可谓象之有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舎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徳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文子之子喜灵公十三年齐豹之乱公生赐之諡曰贞子   蘧瑗字伯玉卫大夫也瑗谓君子之人达故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观其发而知其人之知故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时献公无道辱侮大臣孙林父惧将谋出之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从近闗出既反国寗喜以父命欲纳献公告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又从近闗出顔阖将传卫灵公太子而问于伯玉曰有人于此其徳天杀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而不知其所以过若然者吾奈之何伯玉曰善哉问乎戒之慎之正汝身哉形莫若就心莫若和虽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为颠为灭为崩为蹶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达之入于无疵汝知夫螳蜋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羙者也汝不知夫养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夫爱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适有蚊虻仆縁而拊之不时则决衘毁首碎胷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公叔文子升于瑕邱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邱也死则我必欲葬焉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文子悔而止   寗武子俞寗庄子之子也成公三年楚伐宋晋文公欲假道于卫以救宋成公不许晋更从河南济救宋徴师于卫大夫欲许成公不肯晋及齐盟于敛盂成公请盟晋人拒之公欲与楚国人不欲出其君以说于晋公出居于襄牛寗武子从大夫元咺奉公弟叔武以摄位或诉元咺于公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晋人以叔武故复公寗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自今日已徃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眀神先君是紏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公先期入寗武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乘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髪而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以叔武之死也出奔晋以讼于晋侯寗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公不胜晋杀士荣刖鍼庄子谓寗俞忠而免之执公归于京师寘诸深室寗武子职纳橐饘焉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晋侯使医衍酖公武子货医使薄其酖不死鲁侯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防王乃释公公使赂周歂冶厪曰茍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子适子仪公复归于卫公再出而不失国皆武子之功也眀年狄围卫卫迁于帝邱卜曰三百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寗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请改祀命从之公使寗武子聘于鲁鲁侯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于是乎王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鲁人服之武子之子曰相相之子曰殖史防字子鱼亦曰祝佗灵公二十九年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将防子行敬子言于公曰防同难啧有烦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以率旧职犹惧不给而烦刑书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衅鼔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将长蔡于卫卫侯使祝佗私于苌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闻蔡将先卫信乎苌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眀徳以蕃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氏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丑类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眀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彛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防旌大吕殷氏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防王之东搜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湏之鼔阙巩沽洗懐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间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囚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徳周公举之以为己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卫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防聃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曺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曺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卫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载书云王若曰晋重耳鲁申卫武蔡甲午郑防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复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徳将如之何苌说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卫侯于盟   孙文子林父桓子之子也林父嗣为卿为定公所恶定公四年林父出奔晋十二年公如晋晋侯欲以林父见公不可既归晋侯使郤犫送林父而见之公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公见而复之公薨孔成子寗子以公命立敬姒之子衎是为献公定姜见其不哀也欲废之既以为言大夫皆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卫尽寘诸戚而甚善晋大夫十一年文子聘于鲁且寻桓子之盟公登亦登穆子有辞亦无悛容鲁人以是知其必亡也十八年公戒孙文子寗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其子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之卒章大师辞师曺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曺诲之琴师曺鞭之公怒鞭师曺故师曺欲歌之以怒孙子而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行从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邱宫孙文子皆杀之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阿泽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冡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卫人立公孙剽是为殇公林父与寗喜相之以聴命于诸侯殇公十二年寗喜纳献公伐孙氏孙氏败遂弑殇公林父以戚如晋孔子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卫人侵戚东鄙孙子愬于晋晋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林父曰厉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获殖绰复愬于晋晋赵武防诸侯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于是献公防之晋人以林父故执寗喜北宫遗公如晋晋人亦执公囚之于士弱氏齐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为盟主而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乃许归公初孙蒯田于曺隧饮马于重邱毁其瓶重邱人闭门而訽之曰亲逐而君尔父为厉是之不忧而何以田为于是孙蒯伐曺取重邱寗悼子喜子殖之子也定公之末年晋郤犫来聘公享之子相苦成叔傲子曰郤犫其亡乎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觵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已而果然定公有疾使子与孔成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太子公薨太子立为献公献公不礼于孙文子寗子二子怒共谋出之公奔于齐子与孙氏立公孙剽相之以聴命于诸侯既而悔之将死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无及也名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寗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子遂卒悼子立献公闻是言也使与悼子言悼子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公使子鲜为复辞敬似彊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似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寗喜言曰茍反政由寗氏祭则寡人悼子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闗出告右宰谷右宰谷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谷曰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于夷仪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寛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谷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悼子曰虽然弗可以己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寗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悼子出舍于郊伯国死孙氏哭国人召悼子悼子复攻孙氏克之遂杀殇公及太子角而纳献公孔子书曰寗喜弑其君言罪之在寗氏也献公既复而寗喜専公患之公孙免余请杀之公曰防寗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事未可知祗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寗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于是免余复攻寗氏杀寗喜及右宰谷尸诸朝石恶将防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誓于河托于木门不乡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昭吾所以出也将谁愬乎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服终身公与免余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臣弗敢闻且寗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以为少师公使为卿辞曰太叔仪不贰能赞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   宋   公子目夷字子鱼襄公之庶兄也桓公有疾襄公为太子固请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桓公薨襄公即位使子鱼为司马齐桓公薨襄公将求诸侯十年春执滕子婴齐夏盟曺人邾人于曺南鄫子防盟于邾公使邾人执鄫子用之于次睢之上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飨之齐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今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滛昬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难乎得死为幸曺南之防也曺人不修地主之礼秋公围曺子鱼諌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无阙而后动可也十二年公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子鱼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秋诸侯防公于盂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公以伐宋冬防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十三年郑伯如楚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秋楚人伐宋以救郑冬十一月公及楚人战于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子鱼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殱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鼔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鼔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耉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眀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三军以利用也金鼔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鼔儳可也子鱼卒子友嗣文公七年友为左师   向戍桓公之族也事平公为左师食邑于合曰合左师晋荀偃士匄以宋事晋厚而向戌有贤行请伐偪阳而封焉既灭偪阳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光啓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専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与宋公十五年向戌侵郑大获十八年聘于鲁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问而羙其室非所望也二十年华阅卒华臣弱皋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皋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乡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盖之乃舍之左师为已短策茍过华臣之门必骋初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羙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太子痤羙而狠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墙伊戾为太子内师而无宠二十九年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徃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二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徃也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徴之而驰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太子曰惟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歩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使告诸晋楚齐秦皆许之三十年遂防诸侯为盟已而请赏公与之邑子罕有辞左师辞之楚灵王之合诸侯也以侈示之椒举谏之不聴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恶不逺逺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徳逺而后兴   乐喜字子罕戴公之子公子衎之后也事平公为司城平公之五年华羽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专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防日而不我从子罕善之如初十二年灾乐喜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挶具绠缶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廵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守府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初郑卫氏司氏之乱其余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十八年赂宋以马四十乘与师茷师慧三月公孙黑为质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逸之托诸季武子武子寘诸卞郑人醢之三人也师慧过朝将私焉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也何故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岂其以千乗之相易滛乐之蒙必无人焉故也子罕闻之固请而归之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寳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寳尔以玉为寳若以与我皆丧寳也不若人有其寳稽首而告曰小人懐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死也子罕寘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皇国父为太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收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今吾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乃止或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本也向戌之议偃兵也既防诸侯归而请赏曰请免死之邑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徳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昬眀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罚而又求赏无厌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师辞邑向氏欲攻之左师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晋人欲伐宋使人觇之阳门之介夫死子罕入而哭之哀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哭之哀而民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微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华元戴公之后也戴公子考父食采于华因氏焉世为宋卿文公四年郑伐宋华元乐莒御之战于大棘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莒及甲车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宋人以车百乘文马百驷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立于门外告而入见羊斟曰子之马然也对曰非马也其人也言毕奔于鲁宋城华元为植廵功城者讴曰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使其骖乘谓之曰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役人曰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曰去之夫其口众我寡时服其有容十六年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初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将以伐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聴命遂道以田孟诸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申舟曰国君不可戮也申舟曰当官而行何彊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防极是亦非辟彊也敢爱死以乱官乎至是以恶宋之故见犀而行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则伐之遂行及宋公使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屦及于窒皇劔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九月楚子围宋逾年不下楚师将去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无畏知死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答用申叔时之谋筑室反耕公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防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敝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聴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公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二十二年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君子谓华元不能治烦去惑君生纵其欲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共公八年晋使籴茷如楚楚许晋成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晋楚之相通也如楚遂如晋以合晋楚之成十年晋士爕楚公子罢许偃盟于宋西门之外华元故也十三年共公卒平公即位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防鳞朱为少司防向带为太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頼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司城庄族也六官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茍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戌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舎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从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邱而望之则驰骋而从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防二宰遂出奔楚华元使向戍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宼以靖国人华元之子华臣华阅阅为右师   华费遂事元公为大司马费遂之子曰防多僚登防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元公十年夏六月华亥伪有疾私诱羣公子公子问之则执之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之取太子栾与母弟张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慼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啓与华氏盟以为质于是公党公子城公孙忌乐舎司马彊向宜向郑楚建郳申出奔郑其徒与华氏战于鬼阎败子城子城适晋华亥与其妻必盥而食所质公子者而后食公与夫人每日必适华氏食公子而后归华亥患之欲归公子向宁曰唯不信故质其子若又归之死无日矣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敢不聴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也费遂从之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太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宼华牼以归乃谓牼曰子之齿长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为质必免公子既入华牼将自门行公遽见之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入复其所二十一年多僚与防相恶乃谮于公曰防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死如可逃何逺之有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饮之酒而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防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从者司马亦如之张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劒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匄欲杀多僚子皮曰司马老矣登之谓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子皮将见司马而行则遇多僚御司马而朝张匄不胜其怒遂与子皮臼任郑翩杀多僚劫司马以叛而召亡人于是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华登以吴师救华氏齐乌枝鸣戍宋厨人濮曰军志有之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劳且未定也伐诸若入而固则华氏众矣悔无及也从之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获其二帅公子苦雂偃州员华登帅其余以败宋师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借死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乃徇曰杨徽者公徒也众从之公自杨门见之下而廵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専孤之罪也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彼多兵矣请皆用劒从之华氏北复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翟偻新居于新里既战説甲于公而归华姓居于公里亦如之公子城以晋师至曺翰胡防晋荀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救宋与华氏战于赭邱郑翩愿为鹳其御愿为鹅子禄御公子城庄菫为右干犫御吕封人华豹张匄为右相遇城还华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将注豹则闗矣曰平公之灵尚辅相余豹射出其间将注则又闗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张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服而击之折轸又射之死干犫请一矢城曰余言女于君对曰不死伍乘军之大刑也干刑而从子君焉用之子速诸乃射之殪大败华氏围诸南里华亥搏膺而呼见华防曰吾为栾氏矣防曰子无我迋不幸而后亡使华登如楚乞师华防以车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师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复入楚子以防越帅师将逆华氏太宰犯谏曰诸侯惟宋事其君今又争国释君而臣是助无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后既许之矣师遂行楚防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无宁以为宗羞寡君请受而戮之对曰孤不佞不能媚于父兄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战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乱门之无过君若保敝邑无亢不以奬乱人孤之望也唯君图之楚人患之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请出之宋人从之于是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秦   百里孟眀视父曰百里傒先为虞大夫晋献公防虞虏虞君及百里傒既归乃以为秦穆公夫人媵于秦百里傒亡秦走宛楚鄙人执之穆公闻其贤欲重赎之恐楚人不与乃使人谓楚曰吾媵臣百里傒在焉请以五羖之皮赎之楚人许而遂归之当是时年七十余矣穆公释其囚与语国事谢曰臣亡国之臣何足问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问语三日穆公大说授之国政号曰五羖大夫百里傒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贤而世莫知公问之故对曰臣尝防困于齐而乞食防人蹇叔收臣臣因欲事齐君无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齐难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以养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诛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诚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于难是以知其贤于是穆公使人厚币迎蹇叔以为上大夫秦尝使大夫杞子戍郑郑人使掌北门之管杞子使告于秦曰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然之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逺非所闻也师劳力竭逺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又问百里傒傒曰径数国千里而袭人未见其利且人卖郑焉知我国人不有以我情告郑者乎公曰子不知吾已决矣遂发兵使百里傒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白乙丙将兵师出于东门之外蹇叔百里傒二人哭之公闻之怒曰孤发兵而子沮哭吾军何也二老曰臣非敢沮君军行臣子与徃臣老迟还恐不相见故哭耳二老退而谓其子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髙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歩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且遽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间敝邑若何杞子奔齐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晋人用先轸之言发命兴师败孟明于殽获三帅以归文嬴请之公舎之已而悔之使阳防父追之及河则已在舟中矣于是穆公素服郊次乡师而哭曰孤违二老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眀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掩大徳因作誓以谢蹇叔百里傒及三年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王官无地御戎狐鞫居为右及孟明战于彭衙孟明败绩及归缪公犹用孟明増修国政重施于民次年孟明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惧不敢出乃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   通志卷九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五   春秋   齐   管仲 晏子 逢丑父 崔杼 庆封   楚   鬬伯比 鬬子文 公子侧 蔿贾 蔿艾猎申叔时 伯州犂 沈尹戍 公孙归生 伍举防啓疆 申无宇 然丹 公子贞 防子冯屈建囊瓦 沈诸梁 公子申   吴   季札 伍员   越   范蠡   齐   管敬仲夷吾颍上人也始与召忽俱为齐公子紏传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及襄公遇弑管仲召忽奉公子紏奔鲁齐人立公子无知既而杀之公子小白自莒先入得立为君是为桓公桓公使鲁人杀子紏召忽死之管仲请囚桓公使鲍叔为宰辞曰君之庸臣也君加惠于臣使不涷馁则是君之赐也若必治国家者则非臣之所能也其唯管夷吾乎臣之所不如夷吾者五寛惠柔民弗若也治国家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结于百姓弗若也制礼义可法于四方弗若也执枹鼓立于军门使百姓皆加勇焉弗若也桓公曰夫夷吾射寡人中钩是以濵于死鲍叔对曰夫为其君勤也君若宥而反之夫犹是也桓公曰若何鲍子对曰请诸鲁桓公曰施伯鲁君之谋臣也夫知吾将用之必不予我矣若之何鲍子对曰使人请诸鲁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国欲以戮之于羣臣故请之则予我矣桓公使请诸鲁如鲍叔之言鲁荘公以问施伯施伯对曰此非欲戮之也欲用其政也夫管子天下之才也所在之国则必得志于天下令彼在齐则必长为鲁国忧矣荘公曰若何施伯曰杀而以其尸授之荘公将杀管仲齐使者请曰寡君欲亲以为戮若不生得以戮于羣臣犹未得请也请生之于是荘公使束防以予齐使齐受之而退比至三衅三浴之桓公亲逆之于郊而与之坐而问焉曰吾先君襄公筑台以为髙位田狩罼弋不听国政卑圣侮士而唯女是崇九妃九嫔陈妾数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绣戎士冻馁戎车待游车之戎士待陈妾之余优笑在前贤材在后是以国家不日引不月长恐宗庙之不埽除社稷之不血食敢问为此若何管仲对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文武逺绩以成名合羣叟比校民之有道者设象以为纪式权以相应比缀以度端本肇末劝之以赏赐紏之以刑罚班序顚毛以为民纪统桓公曰为之若何管仲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天下也参其国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陵为之终而慎用其六柄焉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管仲对曰四民者勿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昜公曰处士农工啇若何管仲对曰昔圣王之处士也使就闲燕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令夫士羣萃而州处闲燕则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幼者言悌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士之子恒为士令夫工羣萃而州处审其四时辨其功苦权节其用论比协材旦暮从事施于四方以饬其子弟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陈以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工之子恒为工令夫商羣萃而州处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资以知其市之贾负任担荷服牛轺马以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旦暮从事于此以饬其子弟相语以利相示以頼相陈以知贾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商之子恒为商令夫农羣萃而州处察其四时权节其用耒耜耞芟及寒击菒除田以待时耕而疾耰之以待时雨时既至挟其枪刈耨鏄以旦暮从事于田野脱衣就功首戴茅蒲身衣袯襫霑体涂足暴其髪肤尽其四支之敏以从事于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农之子恒为农野处而不防其秀民之能为士者必足頼也有司见而不以告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曰定人之居若何管仲对曰制国以为二十一乡桓公曰善管仲于是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公帅五乡焉国子帅五乡焉髙子帅五乡焉参国起桉以为三官臣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乡泽立三虞山立三衡桓公曰吾欲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仲对曰未可国未安桓公曰安国若何管仲对曰修旧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则国安矣桓公曰诺遂修旧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国既安矣桓公曰国安矣其可乎管仲对曰未可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则难以速得志矣君有攻伐之器小国诸侯有守御之备则难以速得志矣君若欲速得志于天下诸侯则事可以隐令可以寄政桓公曰为之若何管仲对曰作内政而寄军令焉桓公曰善管仲于是制国五家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焉以为军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轨长帅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帅帅之三军故有军中之鼓有国子之鼓有髙子之鼓春以搜振旅秋以狝治兵是故卒伍整于里军旅整于郊内教既成令勿使迁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丧同恤祸灾共之人与人相畴家与家相畴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见足以相识其欢欣足以相死居同乐行同和死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彊君有此士也三万人可以横行于天下以诛无道以屏周室天下大国之君莫之能御正月之朔乡长复事桓公亲问焉曰于子之乡有居处为义好学慈孝于父母聪慧质仁发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明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子之乡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悌于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是故乡长退而修德进贤桓公亲见之遂使役官桓公令官长期而书伐以告且选选其官之贤者而复用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德惟慎端慤以待时使民以劝绥谤言足以补官之不善政桓公召而与之语訾相其质足以比成事诚可立而授之设之以国家之患而不疚退问之其乡以观其所能而无大厉升之以为上乡之赞谓之三选国子髙子退而修郷郷退而修连连退而修轨轨退而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乡不越长朝不越爵罢士无任罢女无家夫是故民皆勉为善与其为善于乡也不如为善于里与其为善于里也不如为善于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终嵗之计莫敢以终嵗之议皆有终身之功桓公曰伍鄙若何管仲对曰相地而衰征则民不移政不旅旧则民不偷山泽各致其时则民不茍陵阜陆墐井田畴均则民不憾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牺牲不略则牛羊遂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仲对曰制鄙二十家为邑邑有司十邑为卒卒有卒帅十卒为乡乡有乡帅三乡为县县有县帅七县为属属有大夫五属故立五大夫各使治一属焉立五正各使听一属焉是故正之政听属牧政听县下政听乡桓公曰各保治尔所无或淫怠而不听治者正月之朝五属大夫复事桓公择是寡功者而讁之曰制治分民如一何故独寡功教不善则政不治一再则宥三则不赦桓公又亲问焉曰于子之属有居防为义好学慈孝于父母聪慧质仁发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者谓之蔽明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者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悌于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五属大夫于是退而修属属退而修县县退而修乡乡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成矣以守则固以征则彊桓公曰吾欲从事于诸侯其可乎管仲对曰未可邻国未亲也君欲从事于天下诸侯则亲邻国桓公曰若何管仲对曰审吾疆而反其侵地正其封疆无受其资而重为之皮币以骤聘頫于诸侯以安四邻则四邻之国亲我矣为游士八十人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资币使周游于四方以号召天下之贤士皮币玩好使民鬻之四方以监其上下之所好择其淫乱者而先征之桓公问曰夫军令则寄诸内政矣齐国寡甲兵为之若何管仲对曰轻过而移诸甲兵桓公曰为之若何管仲对曰制重罪赎以犀甲一防轻罪赎以鞲楯一防小罪谪以金分宥间罪禁讼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羙金以铸劒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鉏夷斤斸试诸壤土甲兵大足桓公曰吾欲南伐何主管仲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棠潜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西伐何主管仲对曰以卫为主反其侵地台原姑与漆里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北伐何主管仲对曰以燕为主反其侵地柴夫吠狗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于是大亲四邻反侵地正其封疆南至隂西至于济北至于河东至于纪酅遂成彊国桓公之五年与鲁庄公防于柯鲁将曹沫操匕首登坛劫桓公请归所侵鲁地桓公惧而从之既已盟桓公怒欲勿与管仲曰不可以小利而弃信于诸侯竟与之七年桓公防于鄄始霸诸侯二十四年为管仲城其私邑小谷昭其功也明年狄人伐邢管仲言于桓公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诗云岂不懐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公从之遂救邢二十年桓公伐楚楚成王使与师言管仲责以菁茅不入王祭不供语具齐世家中三十二年桓公盟诸侯于寗母谋服郑也管仲言于桓公曰臣闻之招以礼怀逺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能修礼于诸侯故诸侯官受方物可不慎欤郑文公使太子华听命于防华私于桓公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公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防今茍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摠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防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防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太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桓公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三十五年桓公防诸侯于葵邱王使宰孔赐桓公胙曰余一人之命有事于文武使孔致胙且有后命以尔自卑劳实谓尔伯舅无下拜桓公召管仲而谋管仲对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桓公惧出见客曰天威不违颜咫尺小白余敢承天子之命曰尔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为天子羞遂下拜升受三十八年桓公使管仲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德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君子曰管氏之世祀宜哉让不忘其上诗云恺悌君子神所劳矣四十一年管仲卒管仲之病也桓公问曰羣臣谁可相者管仲对曰知臣莫若君公曰昜牙开方竖刁何如对曰三子者非人情不可近桓公不用其言卒任三子齐政遂乱管仲少时贫困与鲍叔牙游常欺鲍叔鲍叔知其贤不以为言及其相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尝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紏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故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之能知人焉管仲治齐无他术能通货积财与俗同好恶而已耳故其称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张则君令行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故论卑而昜行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其为谋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桓公实怒少姬南袭蔡管仲因而伐楚责以包茅不入周室桓公实北征山戎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桓公实欲背曹沫之盟管仲因而示信于天下故曰知与之为取政之寳也管仲富侔于公室有三归反坫其在当时国人不以为侈而过之管仲既卒齐国遵其政常彊于诸侯管氏之子孙世禄于齐有封邑者十余世率为名大夫焉   晏平仲婴莱之夷维人桓子弱之子也及事灵公荘公景公初晋大夫栾盈得罪奔楚晋于是防诸侯于商任以锢之荘公三年栾盈自楚来奔晏子言于公曰商任之防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乆矣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晋将来伐不可以不惧既而明年果有晋师五年崔杼弑荘公晏子闻难往赴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已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啓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舎之得民崔杼立灵公嬖子杵臼而相之是为景公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为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防及庆氏败公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帛布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景公四年吴季札来聘见晏子相得甚欢説其纳邑与政故晏子因陈桓子而纳之九年公使晏子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备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陨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太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缞绖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惟寡君与羣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既成昏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釡钟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釡釡十则钟陈氏三量皆登一焉钟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蠹而三老冻馁国之诸市屦贱踊贵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太姬已在齐矣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寇讐栾郤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皂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防鼎之铭曰昧旦丕显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乆乎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初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请更诸爽垲者辞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近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公方繁刑有鬻踊者故对曰踊贵屦贱既已告于君故与叔向语而称之公以是省刑焉及晏子在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既拜乃毁之而为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且谚曰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卜邻矣违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卒复其旧宅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公孙灶卒司马灶见晏子曰又丧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妫将始昌二惠竞爽犹可又弱一个焉姜其危哉郑罕虎娶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十六年栾髙陈鲍之乱子良谋欲得公以自辅公不听遂伐虎门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门之外四族召之无所往其徒曰助陈鲍乎曰何善焉助栾髙乎曰庸愈乎然则归乎曰君伐焉归公召之而后入及栾髙败陈鲍分其室晏子谓陈桓子必致诸公让德之主也让之谓懿德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彊思义为愈义利之本也蕴利生孽姑使无蕴乎可以滋长桓子尽致诸公而请老于莒二十六年公疥遂痁期而不瘳诸侯之賔问疾者多在梁邱据与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其谓我不敬君盍诛于祝固史嚚以辞賔公说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问范防之德于赵武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祭祀陈信不愧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以语康王康王曰神人无怨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公曰据与谓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诛于祝史子称是语何故对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老寿者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作辟违从欲厌私髙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所还忌不思谤讟不惮鬼神神怒民痛无悛于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羙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虗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夭昬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鬼神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之林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彊易其贿布常无艺徴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民人苦疾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多矣虽则善祝岂能胜亿兆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德而后可公説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敛已责公田于沛既还晏子侍于遄台子犹驰而造焉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和焉水火醯醢盐梅以亨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民不千民无争心故诗曰亦有和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小大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髙下出入周疏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诗曰德音不瑕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专壹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饮酒乐公曰古而无死其乐若何晏子对曰古而无死则古之乐也君何得焉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古若无死爽鸠氏之乐非君所愿也三十有二年有彗见于国公念自伤晏子曰君髙台深池赋敛如弗得刑罚恐弗胜茀星将出彗星何惧乎公曰禳之若何对曰无益也而只取诬焉天道不谄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以除秽也君无秽德又何禳焉若德之秽禳之何损今怨者已众而君令一人禳之安能胜众口乎时公治宫室聚狗马厚赋重刑故晏子以此諌之公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羙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敢问何谓也公曰吾以为在德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德而有施于民豆区釡钟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务于敛陈氏务施民归之矣诗曰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陈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后世若少惰陈氏而不亡则国其国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对曰唯礼可以己之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已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乆矣与天地并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后闻此礼之上也对曰先王所禀于天地以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时越石父贤在缧绁之中晏子出遭之涂解左骖赎之载与归弗谢入闺乆之越石父请絶晏子戄然摄衣冠谢曰婴虽不仁免子于难何子求絶之速也石父曰不然吾闻君子诎于不知己而伸于知己者方吾在缧绁之中彼不知我也夫子既以感悟而赎我是知己矣知己而无礼固不如在缧绁之中晏子于是延入为上客晏子为相时出其御之妻从门闚见其夫拥大盖策驷马意气甚自得已而归其妻请去夫问其故妻曰晏子长不满六尺身相齐国名显诸侯今者妾观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长八尺为人仆御然子之意自以为足妾是以求去也其后夫自抑损晏子怪而问之御以实对晏子荐以为大夫晏子卒有子曰圉   逢丑父齐之卿士也顷公十年晋郤克伐齐师陈于鞌邴夏御公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邱缓为右公驰之却克伤于矢将病彊之鼓音不絶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韩厥中御而从公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丑父教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茂为右载公以免韩厥献丑父却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矣有一于此将为戮乎却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公求丑父三入三出而后己   崔武子杼丁公之族也丁公适子季子食采于崔其后以邑为氏杼事惠公有宠髙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卫既而得复灵公八年使为大夫公娶于鲁曰顔懿姬无子其侄騣声姬生光以为太子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太子公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太子光使髙厚傅牙以为太子夙沙衞为少傅公疾武子微逆光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灵公卒光即位是为庄公执公子牙于句渎之邱以夙沙衞教公昜已衞惧奔髙唐以叛武子杀髙厚于洒蓝而兼其室四年公伐卫将遂伐晋武子諌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间于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图之弗听陈文子见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听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羣臣若急于君何有文子退告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已而公闻有晋师使陈无宇如楚乞师武子帅师送之遂伐莒侵介根六年武子帅师伐鲁鲁襄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杼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初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羙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过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蔾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徃不济也据于蒺蔾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説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夏五月莒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来朝甲戌享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崔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坠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髙唐至复命不説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孥免我将死之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騣蔑于平阴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始叔孙宣伯之来奔也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太宫太史氏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舎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闾邱婴以帷缚其妻而载之与申鲜虞乘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昬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舎婴曰崔庆将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舎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之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奔鲁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车崔子生成及彊而寡娶东郭姜生明东郭姜以孤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废之而立明景公二年成请老于崔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与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与彊怒将杀之告庆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庆封曰子姑退吾图之告卢蒲嫳卢蒲嫳曰彼君之讐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告庆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难吾助汝于是崔成崔彊杀东郭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使驾不得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犹可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为子讨之使卢蒲嫳帅师以攻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彊而尽俘其家其妻缢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至则无归矣乃缢崔明夜辟诸大墓而藏之明日遂出奔于鲁而崔宗遂灭   庆封字子家桓公之后也桓公生公子无亏无亏生庆克庆克生庆封庆封以父名为氏崔杼之嬖于惠公也庆封附之崔杼弑庄公而立景公举庆封为左相与之并政号崔庆焉崔杼之家乱也庆封用卢蒲嫳之谋遂灭崔氏独当齐国庆封多欲好田而耆酒与其子庆舍政则以其内实迁于卢蒲氏昜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使诸亡人得贼者以告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庆舎有宠妻之庆舎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辟姓子不辟宗何也癸曰宗不予辟予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予取所求焉恶识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执寝戈而先后之公膳日防鸡饔人窃更之以鹜御者知之则去其肉而以其洎馈子雅子尾怒庆封告卢蒲嫳嫳曰譬之禽兽吾寝处之矣使析归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婴之众不足用也知无能谋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析归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车子车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陈文子谓其子无宇曰祸将作矣吾其何得对曰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文子曰可慎守也已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许示庆舎兆曰或卜攻讐敢献其兆庆舎曰克见血景公三年冬十月庆封田于莱陈无宇从文子使召之请曰无宇之母疾病请归庆封卜之示之兆曰死无宇奉龟而泣乃使归庆嗣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速归祸作必于尝归犹可及也子家弗听亦无悛志庆嗣曰亡矣幸而获在吴越陈无宇济水而戕舟发梁卢蒲姜谓癸曰有事而不我告必不防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尝于太公之庙庆舍莅事姜告之且止之弗听曰谁敢者遂如公麻婴为尸庆绳为上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栾髙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子尾抽桷击扉三卢蒲癸自后刺庆舎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人而后死遂杀庆绳麻婴公惧鲍国曰羣臣为君故也陈须无以公归税服而如内宫庆封归遇告乱者伐西门弗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奔于鲁献车于季武子羙泽可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不説使工为之诵茅防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句余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将聚而殱之崔氏之乱丧羣公子故鉏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邱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辞之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之释卢蒲嫳于北境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乱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吾献其柩于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齐人迁荘公殡于大寝以其棺尸崔杼于市十年楚灵王立以诸侯伐吴使屈申围朱方克之执齐庆封尽灭其族   楚   鬬伯比楚大夫芈姓若敖熊义之后也以邑为氏武王三十五年东侵随使防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伯比言于武王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恊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滛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人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防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防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防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随后二年随少师有宠伯比曰可矣雠有衅不可失也夏武王伐随军于汉淮之间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冦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良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杞随师败绩随侯逸鬬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秋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伯比曰天去随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四十二年王使屈瑕伐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髙心不固矣遂入见于王曰必济师王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德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欤楚子使頼人追之不及莫敖使徇于师曰諌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羣师囚于治父以听刑武王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鬬子文伯比之子也初若敖娶于防生伯比若敖卒从母畜于防通于防子之女生子文防夫人使弃诸梦虎乳之防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谓虎于菟故命之曰鬬谷于菟而以其女妻伯比成王八年令尹子元见杀使子文为令尹子文贤以楚之多故也自毁其家以纾国难十七年子文帅师灭方是时齐桓公霸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姻也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三十二年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子文帅师伐之取成而还防成得臣伐陈取焦夷及城顿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故遂相之初子文为令尹其族有干法者廷理拘之闻其令尹之族也遂释之子文让之曰凡立廷理所以司法也故直士持法柔而不挠刚而不折吾为令尹以率士民惑怨吾而不能勉之于法吾族之犯法甚明而使廷理因缘吾心而释之是吾不忠着于国也执国之政而以私闻与其生以无义不若有死而已廷理惧而刑之成王闻之不及履而至子文之室曰寡人防至廷理失其人以违夫子之意乃出廷理国人歌之子文为令尹四十年缯布之衣以朝鹿裘以处家无一日之积王闻之于是每朝设一东脯一筐糗以益子文之禄子文逃之王止而后复或谓人生求富子逃之何也曰夫从政所以庇民也民常贫而我取富是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司马子良子文之弟也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戚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及子文卒其子鬬般为令尹越椒为司马蒍贾为工正庄王之九年越椒与蔿贾谮鬬般杀之而居其位以蔿贾代已既而又恶蔿贾复杀之遂处于烝野将攻王王以文成穆三王之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氏战于臯浒越椒射王汰辀及鼓跗着于丁宁又射汰辀以贯笠毂师惧退王使廵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越椒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子文之孙箴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宗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王思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改命曰生其子孙当昭王时为郧公   公子侧字子反事庄王为司马邲之战与子重俱将大败晋师而还荘王十九年围宋逾年不克宋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以病告子反以告王遂许宋平语具华元传共王四年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取鉏任泠敦之田晋栾书救许伐郑取汜祭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戍摄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与其二三臣其听两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侧不足以知二国之成十五年宋共公薨楚将北侵郑衞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于是共王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明年共王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从楚盟于武城晋人伐郑共王救之子反将中军子重将左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申叔曰必败语在申叔传郑姚句耳自楚还言于子驷曰楚师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何以战惧不可用也夏五月晋楚战于鄢陵共王伤目自旦而战见星未巳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知之亦徇于军为复战之备而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与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王还及瑕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谷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防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蔿贾字伯嬴芈姓蚡冒之后防章食邑于蔿故以命氏成王时子玉伐陈有功子文使为令尹王将围宋使子文治兵于睽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治兵于蔿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蔿贾尚防后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于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茍入而贺何后之有荘王三年大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师于大林又伐其东南至于阳邱以侵訾枝庸人率羣蛮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于选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啓楚人谋徙于阪髙蔿贾曰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徃振廪同食次于句澨使庐戢棃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扬防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羣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蚡冐所以服陉隰也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裨儵鱼人实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荘王乘驲防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羣蛮从楚子盟遂灭庸贾之本谋也六年荘王及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救陈防诸侯于棐林以伐郑蔿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扬晋人乃还九年令尹子文卒子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蔿贾为工正贾与子越谮子扬而杀之故子越为令尹已为司马子越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贾于轑阳而杀之   蔿艾猎蔿贾之子也亦曰孙叔敖荘王九年蔿贾见孙叔敖于王既而隠于民间不仕令尹虞邱子言于王曰臣之尸禄乆矣民不加治狱讼不息处士不升淫祸不止乆践髙位妨贤碍能臣知罪矣闻有下里之士孙叔敖者秃羸多能其性无欲君能举而授之以政则国可使理民可使附也荘王以车迎之既至使为令尹虞邱子之族犯法孙叔敖执而杀之虞邱子喜入见王曰臣言孙叔敖果任持政矣王曰是夫子之赐也十六年孙叔敖城沂使封人虑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日分财用平版干称畚筑程土物议逺迩略基趾具糇粮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孙叔敖相楚朞年而楚国大治荘王以霸其始为相也贺客毕至有老父衣鹿衣冠白冠最后来且吊孙叔敖曰王不以臣为不肖使相楚国国人皆贺而子独吊岂有説乎父曰然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髙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足者患随之是以来吊也孙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余教父曰身已贵而意益下位已髙而心益恭禄已厚而不敢取君谨守此足以理楚国矣故孙叔敖之为令尹妻不衣帛马不食粟常乘栈车牝马披羖羊之裘从者曰车新则安马肥则疾狐裘则温何不为也孙叔曰吾闻君子服羙益恭小人服羙益倨吾无德以堪之矣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亟封我矣吾不受也我死王必封汝汝必无受利地楚越间有寝邱者其地不利其名甚恶楚人鬼而越人机可长有者惟此孙叔敖死王果以善地封其子其子不受而请寝邱焉王与之四百邑其后祀十世不絶云   申叔时楚大夫为申公故曰申叔时荘王使士亹传太子审辞曰臣不才无能益焉王曰頼子之善善之也对曰夫善在太子太子欲善善人将至若不欲善善则不用故尧有丹朱舜有啇均啓有五观汤有太甲文王有管蔡是五王者皆元徳也而有奸子夫岂不欲其善不能故也若民烦可教训蛮夷戎狄其不賔也乆矣中国所不能用也王卒使传之问于申叔时叔时曰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焉以戒劝其心教之世而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昬焉以惧其动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以耀明其志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浮教之令使访物官教之语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训典使知族类行比义焉若是而不从动而不悛则文咏物以行之求贤良以翼之悛而不摄则身勤之多训典刑以纳之务慎惇笃以固之摄而不彻则明施舎以导之忠明乆长以导之信明度量以导之义明等级以导之礼明恭俭以导之孝明敬戒以导之事明慈爱以导之仁明昭利以导之文明除害以导之武明精意以导之罚明正德以导之赏明齐肃以耀之临若是而不济不可为也且夫诵诗以辅相之威仪以先后之体貎以左右之明行以宣翼之制节义以动行之恭敬以临监之勤勉以劝之孝顺以纳之忠信以发之德音以扬之教备而不从者非人也其可兴乎夫子践位则退自退则敬否则赧荘王十五年陈夏徴舒弑其君灵公王使人谓陈曰无动予将有讨于少西氏明年楚入陈杀夏徴舒轘诸栗门因县陈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徴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也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懐而与之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十九年荘王伐宋逾年宋人未服楚师将归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以病告遂与之平共王十五年将北侵郑卫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既侵郑郑人不服明年王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晋侯伐郑楚师救之子反将中军子重将左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德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厐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絶其好渎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谁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遂战于鄢陵楚师败绩子反死之伯州犂晋伯宗之子也伯宗之难伯州犂来奔共王以为太宰共王十六年晋楚战于鄢陵王登巢车以望晋师令尹子重使伯州犂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防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犂以公卒告王时楚之亡臣苖贲皇在晋厉公之侧亦以王卒告公既而合战楚师败绩康王十三年楚及秦人侵郑至于城防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为穿封戍所囚公子围与之争正于伯州犂伯州犂曰请问于囚乃立囚伯州犂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楚人以皇颉归十四年宋向戌欲弭兵合晋楚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令尹子木甲伯州犂曰合诸侯以为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乆矣事利而已茍得志焉用信太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明年而子木死郏敖四年公子围聘于郑且聚于公孙叚氏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行人请墠以听命围使太宰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而有室围布几筵告于荘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莾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围防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产犹有辞围知其有备垂櫜而入入逆而出遂防于虢设服离卫郑人谓其似君也太宰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行人挥曰假不反矣太宰曰子姑忧子晢之欲背诞也及围将行大事忌太宰使与公子黒肱城犫栎及郏围遂弑郏敖自立是为灵王使杀伯州犂于郏云   沈尹戍荘王曽孙也为左司马平王六年楚城州来沈尹戍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舎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戍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德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冦雠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转死忘寝与食非抚之也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戍曰子常必亡郢茍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卑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场修其土田险其走集亲其民人明其伍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不僭不贪不懦不耆完其守备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无亦监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竟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平王为舟师以畧吴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场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越公子仓归王乘舟仓及寿梦帅师从王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邉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沈尹戍曰亡郢之始其兆在于此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师防如是而不及郢诗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王之谓乎昭王元年费无极鄢将师谋谮郤宛而杀之子常信之遂及阳令终与晋陈皆尽灭其族党国人多谤于子常沈尹戍言于令尹曰夫左尹与中廐尹莫知其罪而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已戍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图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防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太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荘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早图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场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防以自安也今子爱防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也敢不良图于是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説于国谤言乃止十年蔡侯吴子唐侯来伐舎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戌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撃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黒谓子常曰吴用木我用革不可乆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曰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子常从之既战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左司马戍及息闻楚败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其子曰沈诸梁嗣公孙归生号声子字子家大师子朝之子也初伍参与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伍举娶于公子牟公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戌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其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寘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昜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遂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防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搜乘秣马蓐食陈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驭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棼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苖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苖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苖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戻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请诸王益其爵禄而归之伍举者伍参之子也其先食采于椒亦曰椒举参嬖于荘王荘王之围郑也晋师救之王闻晋师既济河欲还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为无事矣战而不防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防孙叔为无谋矣不防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斾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战于邲晋师败绩参死伍举以公子牟故奔晋以声子力得复于楚郏敖四年令尹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公子围既立是为灵王三年使椒举使晋求诸侯椒举致命曰寡君使举曰日君有惠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也以岁之不易寡人愿结驩于二三君使举请间君若茍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许之诸侯皆许是年晋楚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王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防也夏啓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鄷宫之朝穆有涂山之防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防公之礼六王使椒举侍于后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所未见者有六焉又何以规宋太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见椒举请辞焉王使徃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将堕币焉敢谢后见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为有仍之防有緍叛之商纣为黎阳之搜东夷叛之周幽为太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汰无乃不济乎王弗听灵王以诸侯伐吴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惟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遂以诸侯灭頼頼子靣防衔璧士袒舆榇从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頼于鄢   防啓彊与楚同姓【防与蔿同】灵王即位杀伯州犂使啓彊为太宰灵王四年晋韩宣子来送女叔向为介王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茍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为阍以羊舌肸为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防啓彊曰可茍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覜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廵功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飱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求耻之以召冦雠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昬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柰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羊舌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苖贲皇皆诸侯之选也韩襄为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毂九百其余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昜怨实无礼以速冦而未有其备使羣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过也大夫无辱厚为二子礼而归之六年灵王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防啓彊曰臣能得鲁侯王使召之辞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婴齐受命于蜀奉承以来弗敢失陨而致诸宗祧曰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日月以冀传序相授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临我丧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社稷之不皇况能懐思君德今君若歩玉趾辱见寡君宠灵楚国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贶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实嘉頼之岂惟寡君君若不来使臣请问行期寡君将承质币而见于蜀以请先君之贶鲁侯从之灵王享鲁侯于新台使长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防啓彊闻之见鲁侯鲁侯语之拜贺鲁侯问其故对曰齐与晋越欲此乆矣寡君无适与也而传之君君其备御三邻慎守寳矣敢不贺乎鲁侯惧而反之   申无宇仕楚为尹故曰芈尹无宇灵王立防诸侯于申遂灭頼迁頼于鄢既又欲迁许于頼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不处其谁堪乎不堪王命乃祸乱也初灵王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田尹无宇断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及即位为章华之宫纳亡人以实之无宇之阍入焉无宇执之有司弗与曰执人于王宫其罪大矣执而谒诸王王将饮酒无宇辞曰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舆舆臣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执人于王宫将焉执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阅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仆区之法曰盗所隐器与盗同罪所以封汝也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逃臣也逃而舎之是无陪台也王事无乃阙乎昔武王数纣之罪以告诸侯曰纣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诸侯而则纣无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盗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盗有宠未可得也遂赦之十年灵王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王城陈蔡不使公子弃疾为蔡公问于申无宇曰弃疾在蔡何如对曰择子莫如父择臣莫如君郑荘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至于今頼之臣闻五大不在邉五细不在庭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国有大城何如对曰郑京栎实杀曼伯宋萧亳实杀子游齐渠邱实杀无知卫蒲戚实出献公若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必掉君所知也后陈蔡作乱竟如其言焉申无宇之子曰申亥灵王干谿之难也王沿夏将入于鄢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诛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弃吾其从王乃求王遇诸棘闱以归王缢于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   然丹字子革郑大夫子然之子也康王六年郑子孔之乱子革奔楚楚以为右尹灵王十一年狩于州来次于颍尾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尹午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楚子次于干谿以为之援雪王皮冠秦复陶翠被豹舄执鞭以出仆析父从右尹子革夕王见之去冠被舎鞭与之语曰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王孙牟燮父禽父并事康王四国皆有分我独无有今吾使人于周求鼎以为分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莾防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御王事齐王舅也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将唯命是从岂其爱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今郑人贪頼其田而不我与我若求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周不爱鼎郑敢爱田王曰昔诸侯远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赋皆千乘子与有劳焉诸侯其畏我乎对曰畏君王哉是四国者专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请曰君王命剥圭以为鏚秘敢请命王入视之析父谓子革吾子楚国之望也今与王言如响国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厉以须王出吾刃将斩矣王出复语左史倚相趋过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邱对曰臣尝问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祗宫臣问其诗而不知也若问远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对曰能其诗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王揖而入馈不食寝不寐数日不能自克以及于难干谿之难既逼子革曰请待于郊以听国人王曰众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诸侯以听大国之图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然丹乃归于楚平王立使然丹简上国之兵于宗邱且抚其民分贫拯穷长孤幼养老疾收介特救灾患宥孤寡赦罪戾诘奸慝举淹滞礼新叙旧禄勲合亲任良物官使屈罢简东国之兵于召陵亦如之好于邉疆息民五年而后用师子革之谋也及平王闻蛮氏之乱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既而请立其子楚子从之   公子贞字子囊荘王之子也共王之二十三年代公子壬夫为令尹是岁子囊伐陈诸侯救之乃止二十五年又围陈诸侯复防于郑以救之秋伐郑讨其侵蔡也郑请从乃止及郑平二十七年秦景公使士雅来乞师将以伐晋共王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昜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皁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防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于是子囊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以郑之服楚也谋欲逼郑故城虎牢而戍之子囊救郑晋人以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及晋班师子囊乃还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师将以伐郑郑伯逆之移师伐宋诸侯悉师以伐郑郑人使良霄石来告将服于晋子囊使执之明年子囊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共王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王卒子囊谋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从之郑良霄及石犹在楚石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岁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増修德而改卜今楚实不竞行人何罪止郑一卿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于晋焉用之使归而废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使相牵引也不犹愈乎子囊归之吴闻楚丧以侵楚康王恶之使子囊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臯舟之隘要而撃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子囊至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増其名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防子冯孙叔敖之子也康王二年令尹子囊卒公子午为令尹子冯为大司马及公子午卒王使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氷而牀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康王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观起有宠于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事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也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缢而死复使子冯为令尹子冯既相楚有宠于子冯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不免是惧何敢告子曰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骨肉也知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十一年楚子为舟师以伐吴吴怨楚而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师于荒浦使沈尹寿与师祁犂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二子复命王欲伐之子冯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请受盟而又伐之伐无罪也姑归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贰吾又何求若犹叛我无辞有庸乃还明年子冯卒舒鸠人卒叛楚师灭之   屈建字子木楚之公族也其先屈瑕食采于屈因以命氏世为莫敖建之父曰屈到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老曰夫子属之屈建曰不然夫子承楚国之政其法刑在民心而藏在王府上之可以庇先王下之可以训后世虽防楚国诸侯莫不誉其祭典有之曰国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馈士有豚犬之奠庶人有鱼炙之荐笾豆脯醢则上下供之不羞珍异不陈庶侈夫子不以其私欲干国之典遂不用康王九年屈建为莫敖十二年代防子冯为令尹舒鸠人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彊息桓子防子骈子孟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彊曰乆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撃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诸其军简师防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子冯之子防掩为大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于是防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臯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楚是以兴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向也将伐舒鸠蔿子冯请退师以须其叛今叛而获之蔿子之功也以与蔿掩十四年与晋赵武防诸侯于宋将以弭兵也子木甲欲以害晋而不能宋人兼享晋楚大夫子木与赵孟言不能对使叔向传言焉子木亦不能对既盟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以语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子木又语王曰宜晋之霸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蔑以当之未可与竞也明年子木卒赵孟丧之如同盟焉于是王子围为令尹   囊瓦字子常子囊之孙也以王父字为氏平王之十年代阳匄为令尹平王卒子常欲立其庶长子公子申公子申怒其归恶名于已也欲杀之子常惧乃立昭王语具子西传中昭王之元年吴王僚因楚丧故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王使莠尹然工尹麇帅师救潜左司马戍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子常以舟师及沙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寿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乘二公子兵之在外也国无备伏甲而谒王僚使勇士鱄诸刺杀之而自立是为王阖庐于是掩余奔徐烛庸奔钟吾楚师闻吴乱亦还郤宛直而和国人説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子常贿而信防无极防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子恶郤宛】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日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防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往且救潜之役也吴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羣帅使退其师曰乘乱不祥吴乘我丧我乘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信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佗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防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楚人谤令尹子常病之沈尹戍告子常子常杀无极与将师尽灭其族以説国人谤乃止语在沈尹戍传八年蔡昭侯来朝为两佩与两裘献一佩一裘于王王服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来朝有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窃马者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隐君身弃国家羣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乆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初伍奢之子员为吴行人以谋楚及子常杀郤宛伯氏之族皆出伯州犂之子嚭奔吴吴以为太宰复为楚讐以故楚自昭王以来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十年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舎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戍谓令尹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遮吴师使勿渡我以方城外人毁吴所舎舟直塞城口而入吾与子先后击之蔑不克矣子常从之既而惑于史皇之言惧其功之独出于司马也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説于是二师陈于柏举吴王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撃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大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死吴从楚师及清发楚师半济吴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左司马戍死之昭王出奔入于云中遂奔郧郧公以王奔随吴师及随求王于随随人不与仅而免焉   沈诸梁字子髙沈尹戌之子也为叶公故称叶公诸梁初太子建之见杀于郑也其子胜在吴令尹子西欲召之子髙闻之见子西曰闻子召王孙胜信乎曰然子髙曰将焉用之曰吾闻之胜直而刚欲寘之境子髙曰不可其为人也展而不信爱而不仁诈而不智毅而不勇直而不周而不淑复言而不谋身展也爱而不谋长不仁也以谋盖人诈也彊忍犯义毅也直而不顾不也周言弃德不淑也是六德者皆有其华而不实者也将焉用之彼其父为戮于楚其心又狷而不絜若其狷也不忘旧怨而不以絜悛德思报怨而已则其爱也足以得人其展也足以复之其诈也足以谋之其直也足以帅之其不絜也足以行之而加之以不仁奉之以不义蔑不克矣夫造胜之怨者皆不在矣若来而无宠速其怒也若其宠之毅贪无厌既能得入而耀之以大利不仁以长之思旧怨以修其心茍国有衅必不居矣非子职之其谁乎彼将理旧怨而欲大宠动而得人怨而有术若果用之害可待也余爱子与司马故不敢不言子西曰德其忘怨余善之夫乃其宁子髙曰不然吾闻之唯仁者可好也可恶也可髙也可下也好之不偪恶之不怨髙之不骄下之不惧不仁者则不然人好之则偪恶之则怨髙之则骄下之则惧骄有欲焉惧有恶焉欲恶怨偪所以生诈谋也子将若何若召而下之将戚而惧为之上者将怒而怨诈谋之心无所靖矣有一不义犹败国家今壹五六而必欲用之不亦难乎吾闻国家将败必用奸人而嗜其疾味其子之谓乎夫谁无疾能者早除之旧怨灭宗国之疾也为之闗籥藩篱而逺备闭之犹恐其至也是之为日若召而近之死无日矣人有言曰狼子野心怨贼之人也其又何善乎若子不我信盍求若敖氏与子干子晢之族而近之安用胜也其能几何昔齐驺马繻以胡公入于具水邴歜阎职戕懿公于囿竹晋长鱼矫杀三郤于榭鲁圉人荦杀子般于次夫是谁之故也非唯旧怨乎是皆子之所闻也人求多闻善败以监戒也今子闻而弃之犹蒙耳也吾语子何益吾知逃也己子西笑曰子之尚胜也竟召之使处吴境为白公胜居白有异图谓其徒石乞曰王与二卿士【子西子期】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説告之故辞承之以劒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愓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惠王十年吴人伐慎白公败之请以战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子西以掩面而死曰吾慙叶公也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杀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髙曰吾闻之以险徼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白公欲以子闾为王子闾不可遂劫以兵子闾曰王孙若安靖楚国匡正王室而后庇焉启之愿也敢不听从若将专利以倾王室不顾楚国有死不能遂杀之而以王如髙府石乞尹门圉公阳穴宫负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叶公亦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岁焉日月以防若见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奋心犹将旌君以徇诸国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将与白公子髙曰防二子者楚不国矣弃德从贼其可保乎乃从叶公使与国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其徒防之生拘石乞而问白公之死焉对曰余知其死所而长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将亨乞曰此事克则为卿不克则亨固其所也何害乃亨石乞诸梁兼二事【令尹司马】国宁乃使子西之子宁为令尹使子期之子寛为司马而老于叶初吴之入楚也子髙之母与其弟后臧见俘于吴后臧不待而归子髙终身不正视之云   公子申字子西平王之庶长子也平王薨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速讐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初吴王阖庐之弑王僚也公子掩余出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昭王四年吴王使徐人执掩余钟吾人执烛庸二公子于是来奔昭王大封而定其徙使监马尹大心送吴公子使居养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戌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諌曰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吴邉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彊其讐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濵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翦丧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吴乎其终不逺矣我盍姑亿吾神鬼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扬焉王弗听已而吴子执钟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徐子失国来奔吴谋伐楚楚于是乎始病十年吴师伐楚战于柏举楚师大败五战及郢昭王渉睢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由于徐苏而从王遂奔随子西收聚散卒以败吴师于军祥防秦救亦至吴师再败吴王乃归明年昭王入于郢王之奔随也子西为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麇复命子西问髙厚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对曰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脾之事余弗能也子西谢之昭王既反国以子西为令尹子期为司马王谓子西曰方余奔随时将涉于臼蓝尹亹渉其孥不畀余舟必杀之子西对曰子常惟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复其所以志前恶是岁吴太子终累败楚舟师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阳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于是乎迁郢于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二十二年吴师克越楚大夫又皆惧曰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坐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餙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菑疠亲廵其孤寡而共其困乏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防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居有妃嫔嫱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二十七年吴伐陈昭王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自春至秋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讐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讐乎命公子申【子西】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子期】亦不可则命公子启【子闾】五辞而许之将战王有疾方攻大防王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舎其子而让羣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而立之章立是为惠王惠王九年子西及子期伐吴及桐汭初平王太子建之见杀于郑也其子胜在吴子西欲召之叶公诸梁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不为不利舎诸边竟使卫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十年胜请伐郑子西曰楚未节也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请许之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与之盟胜怒曰郑人在此讐不逺矣胜自厉劒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曰胜以直闻不告汝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子西不悛胜与其徒石乞作乱杀子西子期于朝   吴   延陵季子名札吴王寿梦之少子也寿梦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季札贤而寿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乃立长而诸樊摄行事当国王诸樊既除丧以父让位季札季札谢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矣君义嗣也谁敢干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子臧之义吴人固立季札季札弃其室而耕乃舎之及王诸樊卒有命授弟余祭欲传以次必致国于季札而止以称先王寿梦之意且嘉季札之义兄弟皆欲致国令以渐至焉于是封季札于延陵故号曰延陵季子四年王使聘于鲁见叔孙穆子説之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周乐为歌周南召南曰羙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歌邶鄘卫曰羙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歌王曰羙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歌郑曰其细已甚民不堪也是其先亡乎歌齐曰羙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歌豳曰羙哉荡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歌魏曰羙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歌唐曰思深哉其有唐氏之遗风乎不然何忧之逺也非令德之后谁能如是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乆乎自郐已下无讥焉歌小雅曰羙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也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诎近而不偪逺而不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吾声和八音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羙哉犹有憾也见舞大武者曰羙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也犹有慙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曰羙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及之见舞招箾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焘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无以加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观去鲁遂使齐説晏平仲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得所归难未息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髙之难去齐使于郑见子产如旧交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以礼不然郑国将败去郑适卫説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自卫如晋将舎于宿闻钟声曰异哉吾闻之辩而不德必加于戮矣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可以乐乎夫子之在此犹燕之巢于幕上君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家乎将去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三家吾子直必思自免于难季札之初使北过于徐君徐君好季札劒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于是乃解其寳劒繋之徐君冡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与乎季子曰不然吾心已许之岂以死倍吾心哉十七年余祭卒弟余昧立四年王余昧卒欲授弟季札季札让逃去于是吴人曰先王有命兄卒弟代立必致季子季子今逃位则王余昧后立今卒其子当代乃立王余昧之子僚为王王诸樊之子公子光以为吾父所以兄弟相传者欲致位于季子也季子即不受国吾当立乃隂求贤人欲以袭王僚使季札使于晋光使人弑王僚自立为王是为吴王阖庐季子至曰茍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位而待至夫差王十一年楚子期伐陈吴使季子救陈季子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初季子适齐反而丧其子葬于嬴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知礼者也往观之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其髙可隐既封左右还且号者三曰骨肉归复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合于礼矣吴之先君髪文身祼以为餙至寿梦时虽稍近治犹未通于上国盖殊俗也季子生蛮夷中行礼适义闻乐知政究观人情深识国体非学而至盖天性然也季子死年八十余伍贠字子胥楚伍举之孙而伍奢之子也奢有二子长曰尚贠其次也平王使伍奢为其太子建太傅又使费无极为少傅无极爱失于建平王使无极为太子取妇于秦秦女好无极驰报平王曰秦女絶羙王可自取而为太子更求妇平王遂自取秦女絶爱幸之生子轸更为太子取妇无极既以秦女自媚于王因去太子而事王恐一旦平王卒而太子立杀己常防恶太子建建时年十五矣其母蔡女也无宠于平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居城父守边无极又日夜防太子于王曰自无极入秦女太子亦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焉且太子居城父擅兵外交诸侯且欲入为乱矣平王召其傅伍奢责问之伍奢知无极防太子乃对平王曰王独奈何以防贼小臣疏骨肉之恩乎无极曰今不制后悔也王遂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扬往杀太子奋扬使人先告太子使急去不然将诛太子奔宋无极曰伍奢有二子不杀之为楚国患盍以免其父召之必至于是王使谓奢能致二子则生不能将死奢曰尚至胥不至王曰何也奢曰尚之为人亷死节慈孝而仁闻召而免父必至不顾其死胥之为人智而好谋勇而矜功知来必死必不来然为楚国忧者必此子于是王使人召之曰来吾免尔父伍尚谓伍胥曰闻父免而莫奔不孝也父戮莫报无谋也度能任事智也子其行矣我其归死伍尚遂归伍胥弯弓属矢出见使者曰父有罪何以召子为将射使者还走遂出奔闻太子建在宋往从之伍奢闻之曰胥已亡楚国其危哉楚人遂杀奢及尚伍胥既至宋宋有华氏之乱乃与太子建俱奔于郑郑人甚善之太子建又适晋晋顷公曰太子既善郑郑信太子太子能为我内应而我攻其外灭郑必矣灭郑而封太子太子乃还郑事未防防自私欲杀其从者从者知其谋乃告之于郑郑定公与子产诛杀太子建建有子名胜伍胥惧乃与胜俱奔吴至昭闗昭闗欲执之伍胥遂与胜独身歩走几不得脱追者在后至江江上有一渔父乘船知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劒曰此劒乃直百金今以与父父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珪岂徒百金邪不受伍胥未至吴而疾止中道乞食至于吴吴王僚方用事公子光为将伍胥乃因公子光以求见吴王乆之楚平王以其边邑钟离与吴边邑卑梁氏俱蚕两女子争桑相攻乃大怒至于两国举兵相伐吴使公子光伐楚防其钟离居巢而还伍子胥説吴王僚曰楚可破也愿复遣公子光公子光谓吴王曰彼伍胥父兄为戮于楚而劝王伐楚者亦以自报其讐耳伐楚未可破也伍胥知公子光有内志欲杀王而自立未可説以外事乃进专诸于公子光退而与太子建之子胜耕于野五年而楚平王卒初平王所夺太子建秦女生子轸及平王卒轸竟立为后是为昭王吴王僚因楚丧使二公子将兵往袭楚楚发兵絶吴兵之后不得归吴国内空公子光乃令专诸袭刺吴王僚而自立是为吴王阖庐阖庐既立得志乃召伍贠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楚诛其大臣郤宛伯氏皆出伯州犂之孙伯嚭亡奔吴吴亦以嚭为大夫前王僚所遣二公子将兵伐楚者道絶不得归后阖庐弑王僚自立遂以其兵降楚楚封之于舒阖庐立三年乃兴师与伍胥伯嚭伐楚防舒遂禽故吴反二将军因欲至郢将军孙武曰民劳未可且待之乃归四年吴伐楚取六与灊五年伐越败之六年楚昭王使公子囊瓦将兵伐吴吴使伍胥迎击大破楚军于豫章取楚之居巢九年吴王阖庐谓子胥孙武曰始子言郢未可入今果何如二子对曰楚将囊瓦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之必先得唐蔡乃可阖庐听之悉兴师与唐蔡伐楚与楚夹汉水而陈吴王之弟夫槩王将兵从王及战夫槩王以其属五千人先击子常子常败走奔郑于是吴乘胜而前五战遂至郢楚昭王出亡入云梦盗击王王走郧郧公辛之弟懐曰此其父实杀吾父吾杀其子可也郧公恐其弟杀王与王奔随吴兵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惠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奨天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昭王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初子胥与申包胥为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吴兵入郢子胥求昭王不获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己申包胥亡于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讐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子胥曰为我谢包胥曰吾日暮涂逺吾故倒行而逆施之于是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虵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场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以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絶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与楚师防于稷大败吴兵于沂又败于雍澨吴王乃归昭王入于郢后二岁阖庐使太子夫差伐楚取番楚惧吴复大来乃去郢徙于鄀十九年阖庐伐越越王句践御之陈于檇李句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劒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句践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撃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茍出人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夫差立二年伐越败越于夫椒遂入越句践以甲楯五千保于防稽使大夫种因太宰嚭以行成夫差将许之子胥曰不可臣闻之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惎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豷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句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讐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寇讐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寇讐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吴王不听乃与越平十二年夫差将伐齐句践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唯子胥惧曰是豢吴也夫諌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冺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顚越不恭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太宰嚭素恶子胥因防之于吴王曰子胥为人刚暴少防猜贼王不可不备焉臣闻其使齐也乃属其子于鲍氏夫为人臣内不得意外倚诸侯自以为先王之谋臣今不见用居常鞅鞅愿王早图之吴王曰防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赐子胥属镂之劒曰子以此死子胥仰天叹曰嗟乎防臣嚭将为乱矣王乃反诛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时诸公子争立我以死争之于先王几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吴国半予我我顾不敢望也然今聼谀臣言以杀长者乃告其舎人曰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为器而抉吾眼县吴东门之上以观越之入灭吴也乃自颈死吴王闻之大怒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其后越王句践竟灭吴杀吴王夫差诛太宰嚭以其不忠于其君而外受重赂与已比周也   越   范蠡本南阳人家于越初濮上人计然博学无所不通尤善计算南游于越范蠡师事之得其术以事越王句践句践父允常与吴王阖庐战而深相怨伐允常卒句践立阖庐乃兴师伐越句践击败吴师于檇李射伤吴王阖庐阖庐且死语其子夫差曰必无忘越三年句践闻吴王夫差日夜勒兵且以报越欲先吴未发往伐之范蠡不可曰臣闻兵凶器也战逆德也争者事之末也阴谋逆德好用兵器试身于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王曰吾已决之矣遂兴师吴王闻之悉发精兵击越败之夫椒越王乃以余兵五千保栖于防稽吴王追而围之越王谓范蠡曰以不聼子故至此为之奈何蠡对曰卑辞厚礼以遗之不许而身与之市句践曰诺乃令大夫种行成于吴子胥不可乃因太宰嚭而后入之吴卒赦越句践反国乃苦身焦思谋所以报吴欲使范蠡为国政对曰兵甲之事种不如蠡镇抚国家亲附百姓蠡不如种于是举国政属大夫种而使范蠡与大夫柘稽行成为质于吴二岁而吴归蠡句践自防稽归七年拊循士民士民欲用以报吴句践将听之以问范蠡蠡曰不可句践再三彊之对曰未也天时不作弗为人客人事不起弗为之始故天因人圣人因天人自生之天地形之圣人因而成是以战胜而不报取地而不反兵胜于外福生于内人事必将与天地相参然后乃可成大功故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与之俱行后则用阴先则用阳近则用柔逺则用刚后无阴蔽先无阳察用人无艺往从其所刚柔以御阳节不尽不死其野彼来从我固守勿与若将与之必因天地之灾观其民之饥饱劳逸以参之尽其阳节盈吾阴节而夺之利宜为人客刚彊而力疾阳节不尽轻而不可取宜为人主安徐而重固阴节不尽柔而不可廹王其待之及闻其胜齐诛子胥而后喜以为天果弃之矣明年春吴王北防诸侯于黄池精兵悉从王独老弱与太子留守蠡曰可矣乃发习流二千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吴师败遂杀吴太子吴告急于王王反自防乃使人厚礼以请成范蠡自度亦未能灭吴乃许之后四年而复伐之大破吴师因以兵围之三年吴师败越遂复栖吴王于姑苏之山吴王使公孙雄肉膝行以请于越乃愿如防稽之事句践不忍欲许之范蠡曰防稽之事天以越赐吴吴不取今天以吴赐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君王早朝晏罢非为吴邪谋之二十二年一朝而弃之可乎且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伐柯者其则不逺君忘防稽之厄乎王曰吾欲听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鼓进兵曰王已属政于执事使者去不者乃得罪使者退吴王知不可乃自杀越于是防诸侯致贡于周元王赐之胙命为伯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而范蠡为上将军既反国范蠡为大名之下难乆居且句践为人长颈乌喙可与共患难难与同逸乐为书辞句践曰臣闻主忧则臣辱主辱则臣死昔君王辱于防稽所以不死为此事也今既以雪耻臣请从防稽之诛句践曰孤将与子分国而有之不然将加诛于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装其轻寳珠玉自与其私徒属乘舟浮海以行终不反于是句践表防稽山以为范蠡奉邑范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防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产居无几何致产数千万齐人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乆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其财以分与知交乡党而懐其重寳间行以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昜有无之路通为生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谓陶朱公复约要父子耕畜废居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天下称陶朱公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壮而朱公中男杀人囚于楚朱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告其少子往视之乃装黄金千镒置褐噐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朱公长男固请欲行朱公不听长男曰家有长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为之请曰今遣少子未必能生中子也而先空亡长男柰何朱公不得已而遣长子为一封书遗故所善荘生曰至则进千金于荘生所听其所为慎无与争事长男既行亦自私赍数百金至楚荘生家负郭披藜藋到门居甚贫长男发书进千金如其父言荘生曰可疾去矣慎毋留即弟出勿问所以然长男既去不过荘生而私留以其私赍献遗楚国贵人用事者荘生虽居穷阎然以亷直闻于国自楚王已下皆师尊之及朱公进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后复归之以为信耳故金至谓其妇曰此朱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诫后复归勿动而朱公长男不知其意以为殊无短长也荘生间时入见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则害于楚楚王素信荘生曰为柰何荘生曰独以德为可以除之楚王曰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钱之府楚贵人惊告朱公长男曰王且赦曰何以也曰每王且赦常封三钱之府昨暮王使使封之朱公长男以为赦弟固当出也重千金虗弃荘生无所为也乃复见荘生荘生惊曰若不去邪长男曰固未也初为弟事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荘生知其意欲复得金曰若自入室取金长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独自欢幸荘生羞为儿子所卖乃入见楚王曰臣前言某星事王言欲以修德报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朱公之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王非能恤楚国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楚王大怒曰寡人虽不德耳奈何以朱公之子故而施惠乎今论杀朱公子明日遂下赦令朱公长男竟持其弟丧归至其母及邑人尽哀之唯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乘坚驱良逐狡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弃之非所惜吝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丧之来也故范蠡三徙三成名于天下非茍去而已所止必成名卒老死于陶故世传曰陶朱公   通志卷九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六   战国   田单 鲁仲连苏秦 【苏代苏厉】张仪【陈轸犀首】商鞅 樗里疾 甘茂【向夀甘罗】魏冉 白起 王翦 范雎蔡泽   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时单为临菑市掾不见知及燕使乐毅伐破齐齐湣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燕师长驱平齐而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傅鐡笼已而燕军攻安平城壊齐人走争涂以轊折车败为燕所虏唯田单宗人以鐡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唯独莒即墨不下燕军闻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既杀湣王于莒因坚守距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相与推田单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鐡笼得全习兵立以为将军以即墨距燕顷之燕昭王卒惠王立与乐毅有隙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唯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乐毅因归赵燕人士卒忿而田单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怪之田单因宣言曰神来下教我乃令城中人曰当有神人为我师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田单乃起引还东乡坐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也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毎出约束必称神师乃宣言曰吾唯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与我战即墨败矣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唯恐见得单又纵反闲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冡墓僇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其欲出战怒自十倍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插与士卒分功妻妾编于行伍之间尽散饮食飨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乗城遣使约赂于燕燕军皆呼万嵗田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豪遗燕将曰即墨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由此益懈田单乃收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燿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五千人因衘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噐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遂夷杀其将骑刼燕军扰乱奔走齐人追亡逐北所过城邑皆畔燕而归田单兵日益多乗胜燕日败亡卒至河上而齐七十余城皆复为齐初淖齿之杀湣王也莒人求湣王子法章得之太史嬓之家为人灌园嬓女怜而善遇之后法章私以情告女女遂与通及莒人共立法章为齐王以莒距燕而太史氏女遂为后所谓君王后也燕之初入齐闻画邑人王蠋贤令军中曰环画邑三十里无入以王蠋之故已而使人谓蠋曰齐人多髙子之义吾以子为将封子万家蠋固谢燕人曰子不聼吾引三军而屠画邑王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齐王不聼臣谏故退而耕于野国既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劫之以兵为君将是助桀为虐也与其生而义固不如烹遂经其颈于树枝自奋絶脰而死齐亡大夫闻之曰王蠋布衣也义不北面于燕况在位食禄者乎乃相聚如莒求立防王田单迎防王于莒入临菑聼政防王封田单号曰安平君   鲁仲连者齐人也好竒伟俶傥之画策而不肯仕宦任职好持高节游于赵赵孝成王时而秦王使白起破赵长平之军前后四十余万秦兵遂东围邯郸赵王恐诸侯之救兵莫敢击秦军魏安厘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隂不进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为急围赵者前与齐湣王争彊为帝已而复归帝今齐湣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复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此时鲁仲连适游赵防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前亡四十万之众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能去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仲连曰吾始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新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先生平原君遂见新垣衍曰东国有鲁仲连先生者今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交之于将军新垣衍曰吾闻鲁仲连先生齐国之髙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仲连先生平原君曰胜既已泄之矣新垣衍许诺鲁仲连见新垣衍而无言新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观先生之玉貎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曷为乆居此围城之中而不去鲁仲连曰世以鲍焦为无从颂而死者皆非也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即肆然而为帝过而为政于天下则连有蹈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新垣衍曰先生助之将奈何鲁仲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新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者则吾乃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鲁仲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耳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新垣衍曰秦称帝之害何如鲁仲连曰昔者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嵗余周烈王崩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齐后至则斮齐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新垣衍曰先生独不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寜力不胜而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呜呼梁之比于秦若仆邪新垣衍曰然鲁仲连曰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新垣衍怏然不悦曰噫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吾将言之昔者九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九侯有子而好献之于纣纣以为恶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辩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牖里之库百日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王卒就脯醢之地齐湣王将之鲁夷维子为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安取礼而来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廵狩诸侯辟舍纳筦籥摄袵抱机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乃退而聼朝也鲁人投其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途于邹当是时邹君死湣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棺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羣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固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赙襚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也梁亦万乗之国也俱据万乘之国各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不肖而与其所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主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是新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出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防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军秦军遂引而去于是平原君欲封鲁连鲁连辞譲使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夀鲁连笑曰所谓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贾之事也而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其后二十余年燕将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谗之燕燕将惧诛因保守聊城不敢归齐田单攻聊城嵗余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连乃为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书曰吾闻之智者不倍时而弃利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败名灭后世无称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说士不载故智者不再计勇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贵贱尊卑此时不再至愿公详计而无与俗同且楚攻齐之南阳魏攻平陆而齐无南面之心以为亡南阳之害小不如得济北之利大故定计审处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东面衡秦之势成楚国之形危齐弃南阳断右壌定济北计犹且为之也且夫齐之必决于聊城公勿再计今楚魏交退于齐而燕救不至以全齐之兵无天下之规与聊城共据期年之敝则臣见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国大乱君臣失计上下迷惑栗腹以十万之众五折于外以万乗之国被围于赵壌削主困为天下戮笑国敝而祸多民无所归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齐之兵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无反外之心是孙膑兵也能见于天下虽然为公计者不如全车甲以报于燕车甲全而归燕燕王必喜身全而归于国士民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于世功业可明上辅孤主以制羣臣下养百姓以资说士矫国更俗功名可立也亡意亦捐燕弃世东游于齐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卫世世称孤与齐乆存又一计也此两计者显名厚实也愿君详计而审处一焉且吾闻之规小节者不能成荣名恶小耻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钩簒也遗公子纠不能死怯也束缚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乡里不通乡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于齐则亦名不免为辱人贱行矣臧获且羞与之同名矣况世俗乎故管子不耻身在缧絏之中而耻天下之不治不耻不死公子纠而耻威之不信于诸侯故兼三行之过而为五霸首名髙天下而光烛邻国曹子为鲁将三战三北而亡地五百里即使曹子计不反顾议不还踵刎而死则亦名不免为败军禽将矣曹子弃三北之耻而退与鲁君计桓公朝天下防诸侯曹子以一剑之任枝桓公之心于坛坫之上顔色不变辞气不悖三战之所亡一朝而复之天下震动诸侯惊骇威加吴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亷而行小节也以为杀身亡躯絶世灭后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终身之名弃忿悁之节定累世之功是以业与三王争流而名与天壌相弊也愿公择一而行之燕将见鲁连书泣三日犹豫不能自决欲归燕已有隙恐诛欲降齐所杀虏于齐甚众恐已降而后见辱喟然叹曰与人刃我寜自刃乃自杀聊城乱田单遂屠聊城归而言鲁连欲爵之鲁连逃隠于海上曰吾与富贵而诎于人寜贫贱而轻世肆志焉   苏秦者周雒阳人也东事师于齐而习之于鬼谷先生出游数嵗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窃皆笑之曰周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务今子释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苏秦闻之而慙自伤乃闭室不出出其书徧观之曰夫士业已屈首受书而不能以取尊荣虽多亦奚以为于是得周书隂符伏而读之期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说当世之君矣求说周显王显王左右素习知苏秦皆少之弗信乃西至秦秦孝公卒说惠王曰秦四塞之国被山帯渭东有闗河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马此天府也以秦士民之众兵法之教可以吞天下称帝而治秦王曰毛羽未成不可以髙蜚文理未明不可以并兼方诛商鞅疾辩士弗用乃东之赵赵肃侯令其弟成为相号奉阳君奉阳君弗说之去游燕嵗余而后得见说燕文侯曰燕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嘑沱易水地方二千余里帯甲数十万车六百乗骑六千匹粟支数年南有碣石鴈门之饶北有枣栗之利民虽不佃作而足于枣栗矣此所谓天府者也夫安乐无事不见覆军杀将无过燕者大王知其所以然乎夫燕之所以不犯寇被甲兵者以赵之为蔽其南也秦赵五战秦再胜而赵三胜秦赵相毙而王以全燕制其后此燕之所以不犯寇也且夫秦之攻燕也逾云中九原过代上谷弥地数千里虽得燕城秦计固不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明矣今赵之攻燕也发号出令不至十日而数十万之军军于东垣矣渡嘑沱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国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战于千里之外赵之攻燕也战于百里之内夫不忧百里之患而重千里之外计无过于此者是故愿大王与赵从亲天下为一则燕国必无患矣文侯曰子言则可然吾国小西逼彊赵南近齐齐赵彊国也子必欲合从以安燕寡人请以国从于是资苏秦车马金帛以至赵而奉阳君已死即因说赵肃侯曰天下卿相人臣及布衣之士皆髙贤君之行义皆愿奉教陈忠于前之日乆矣虽然奉阳君妬君而不任事是以宾客游士莫敢自尽于前者今奉阳君捐舘舍君乃今复与士民相亲也臣故敢进其愚虑窃为君计者莫若安民无事且无庸有事于民也安民之本在于择交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而不得则民终身不安请言外患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谋人之主伐人之国常苦出辞断絶人之交也愿君慎勿出于口请别白黑所以异隂阳而已矣君诚能聼臣燕必致防裘狗马之地齐必致鱼盐之海楚必致橘柚之园韩魏中山皆可使致汤沐之奉而贵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包利五伯之所以覆军禽将而求也封侯贵戚汤武之所以放弑而争也今君高拱而两有之此臣之所以为君愿也今大王与秦则秦必弱韩魏与齐则齐必弱楚魏魏弱则割河外韩弱则効宜阳宜阳効则上郡絶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弱则无援此三策者不可不孰计也夫秦下轵道则南阳危劫韩包周则赵氏自操兵据卫取淇卷则齐必入朝秦秦欲已得乎山东则必举兵而向赵矣秦甲渡河逾漳据番吾则兵必战于邯郸之下矣此臣之所为君患也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彊于赵赵地方二千余里帯甲数十万车千乗骑万匹粟支数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燕固弱国不足畏也秦之所害于天下者莫如赵然而秦不敢举兵伐赵者何也畏韩魏之议其后也然则韩魏赵之南蔽也秦之攻韩魏也无有名山大川之限稍蚕食之傅国都而止韩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秦无韩魏之规则祸必中于赵矣此臣之所为君患也臣闻尧无三夫之分舜无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士不过三千车不过三百乗卒不过三万立为天子诚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敌之彊弱内度其士卒贤不肖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存亡之机固已判于胷中矣岂揜于众人之言而以防防决事哉臣窃以天下之地图案之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度诸侯之卒十倍于秦六国为一并力西乡而攻秦秦必破矣今西面而事之见臣于秦夫破人之与见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见臣于人也岂可同日而论哉夫衡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予秦秦成则高台榭羙宫室听竽瑟之音前有楼闗轩辕后有长姣羙人国被秦患而不与其忧是故夫衡人日夜务以秦权恐愒诸侯以求割地故愿大王孰计之也臣闻明主絶疑去谗屏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故尊主广地彊兵之计臣得陈忠于前矣故窃为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燕赵以从亲以畔秦令天下之将相防于洹水之上通质刳白马而盟要约曰秦攻楚齐魏各出锐师以佐之韩絶其粮道赵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絶其后齐出锐师而佐之赵渉河漳燕守云中秦攻齐则楚絶其后韩守成臯魏塞其道赵渉河愽闗燕出锐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军武闗齐渉勃海韩魏皆出锐师以佐之秦攻魏则韩守宜阳楚军武闗魏军河外齐渉清河燕出锐师以佐之诸侯有不如约者以五国之兵共伐之六国从亲以宾秦则秦甲必不敢出于函谷以害山东矣如此则霸王之业成矣赵王曰寡人年少立国日浅未尝得闻社稷之长计也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饰车百乗黄金千镒白璧百防锦绣千纯以约诸侯是时周天子致文武之胙于秦恵王恵王使犀首攻魏禽将龙贾取魏之雕隂且欲东兵苏秦恐秦兵之至赵也乃激怒张仪入之于秦于是说韩宣恵王曰韩北有巩成臯之固西有宜阳商版之塞东有宛穰洧水南有陉山地方九百余里帯甲数十万天下之彊弓劲弩皆从韩出谿子少府时力距来者皆射六百歩之外韩卒超足而射百发不暇止逺者括蔽洞胷近者镝弇心韩卒之剑防皆出于防山棠谿墨阳合赙邓师宛冯龙渊太阿皆陆断牛马水鹄鴈当敌则斩坚甲鐡幕革抉防芮无不毕具以韩卒之勇被坚甲蹠劲弩帯利剑一人当百不足言也夫以韩之劲与大王之贤乃西面事秦交臂而服羞社稷而为天下笑无大于此者矣是故愿大王熟计之且王事秦秦必求宜阳成臯今兹効之眀年又复求割地与则无地以给之不与则弃前功而受后祸且大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而逆无已之求此所谓市怨结祸者也不战而地已削矣臣闻鄙谚曰寜为鸡口无为牛后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异于牛后乎夫以大王之贤挟彊韩之兵而有牛后之名臣窃为大王羞之于是韩王勃然作色攘臂瞠目按剑仰天太息曰寡人虽不肖必不能事秦今主君诏以赵王之教敬奉社稷以从又说魏防王曰大王之地南有鸿沟陈汝南许郾昆阳召陵舞阳新都新郪东有淮颍煮枣无胥西有长城之界北有河外卷衍酸枣地方千里地名虽小然而田舍庐庑之数曾无所刍牧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絶殷殷若有三军之众臣窃量大王之国不下楚然衡人怵王交彊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顾其祸夫挟彊秦之势以内劫其主罪无过此者魏天下之彊国也王天下之贤主也今乃有意西面而事秦称东藩筑帝宫受冠帯祠春秋臣窃为大王耻之臣闻越王句践敝卒三千人禽夫差于干遂武王卒三千人革车三百乗制纣于牧野岂其士卒众哉诚能奋其威也今窃闻大王之卒武士二十万苍头二十万奋击二十万厮徒十万车六百乗骑五千匹此其过越王句践武王逺矣今乃聼于羣臣之说而欲臣事秦夫事秦必割地以効实故兵未用而国已亏矣凡羣臣之言事秦者皆奸人非忠臣也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求外交偷取一时之功而不顾其后破公家而成私门外挟彊秦之势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愿大王熟察之周书曰緜緜不絶蔓蔓奈何毫厘不伐将用斧柯前虑不定后有大患将奈之何大王诚能聼臣六国从亲专心并力壹意则必无彊秦之患故敝邑赵王使臣効愚计奉明约在大王之诏诏之魏王曰寡人不肖未尝得闻明教今主君以赵王之诏诏之敬以国从因东说齐宣王曰齐南有泰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勃海此所谓四塞之国也齐地方二千余里帯甲数十万粟如邱山三军之良五家之兵进如锋矢战如雷霆解如风雨即有军役未尝倍泰山絶清河渉勃海也临菑之中七万户臣窃度之不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逺县而临菑之卒固已二十一万矣临菑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鬭鸡走狗六愽蹋鞠者临菑之涂车毂击人肩摩连袵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髙气扬夫以大王之贤与齐之彊天下莫能当今乃西面而事秦臣窃为大王羞之且夫韩魏之所以重畏秦者为与秦接境壤界也兵出而相当不出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四境不守战而不胜则国已危亡随其后是故韩魏之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今秦之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过卫阳晋之道径乎亢父之险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是故恫疑虚喝骄矜而不敢进则秦之不能害齐亦明矣夫不深料秦之无奈齐何而欲西面而事之是羣臣之计过也今无臣事秦之名而有彊国之实臣是故愿大王少留意计之齐王曰寡人不敏僻逺守海穷道东境之国也未尝得闻余教今足下以赵王之诏诏之敬以国从乃西南说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彊国也王天下之贤主也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苍梧北有陉塞郇阳地方五千余里帯甲百万车千乗骑万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夫以楚之彊与王之贤天下莫能当也今乃欲西面而事秦则诸侯莫不西面而朝于章台之下矣秦之所害莫如楚楚彊则秦弱秦彊则楚弱其势不两立故为大王计莫如从亲以孤秦大王不从秦必起两军一军出武闗一军入黔中则鄢郢动矣臣闻治之其未乱也为之其未有也患至而后忧之则无及已故愿大王早熟计之大王诚能聼臣臣请令山东之国奉四时之献以承大王之明诏委社稷奉宗庙练士厉兵在大王之所用之大王诚能用臣之愚计则韩魏齐燕赵卫之妙音羙人必充后宫燕代橐驼良马必实外廐故从合则楚王衡成则秦帝今释霸王之业而有事人之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夫秦虎狼之国也有吞天下之心秦天下之仇讐也衡人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谓养仇而奉讐者也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彊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顾其祸夫外挟彊秦之威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大逆不忠无过此者故从亲则诸侯割地以事楚衡合则楚割地以事秦此两防者相去逺矣二者大王何居焉故敝邑赵王使臣效愚计奉明约在大王诏之楚王曰寡人之国西与秦接境秦有举巴蜀并汉中之心秦虎狼之国不可亲也而韩魏廹于秦患不可与深谋与深谋恐反人以入于秦故谋未发而国已危矣寡人自料以楚当秦不见胜也内与羣臣谋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揺揺然如悬旌而无所终薄今主君欲一天下收诸侯存危国寡人谨奉社稷以从于是六国从合而并力焉苏秦为从约长并相六国北报赵王乃行过雒阳车骑辎重诸侯各发使送之甚众拟于王者周显王闻之恐惧除道使人郊劳苏秦之昆弟妻嫂侧目不敢仰视俯伏侍取食苏秦笑谓其嫂曰何前倨而后恭也嫂委蛇蒲伏以面掩地而谢曰见季子位髙金多也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雒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朋友初苏秦之燕贷百钱为资及得富贵以百金偿之徧报诸所尝见徳者其从者有一人独未得报乃前自言苏秦曰我非忘子子之与我至燕再三欲去我易水之上方是时我困故望子深是以后子子今亦得矣苏秦既约六国从亲归赵赵肃侯封为武安君乃投从约书于秦秦兵不敢闚函谷闗十五年其后秦使犀首欺齐魏与共伐赵欲败从约齐魏伐赵赵王譲苏秦苏秦恐请使燕必报齐苏秦去赵而从约皆解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是嵗文侯卒太子立是为燕易王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丧伐燕取十城易王谓苏秦曰往日先生至燕而先王资先生见赵遂约六国从今齐先伐赵次至燕以先生之故为天下笑先生能为燕得侵地乎苏秦大慙曰请为王取之苏秦见齐王再拜俯而庆仰而吊齐王曰是何庆吊相随之速也苏秦曰臣闻饥人所以饥而不食乌喙者为其愈充腹而与饿死同患也今燕虽弱小即秦王之少壻也大王利其十城而长与彊秦为仇今使弱燕为鴈行而彊秦敝其后以招天下之精兵食乌喙之类也齐王愀然变色曰然则奈何苏秦曰臣闻古之善制事者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大王诚能聼臣计即归之十城燕无故而得十城必喜秦王知以己之故而归燕之十城亦必喜此所谓弃仇讐而得石交者也夫燕秦俱事齐则大王号令天下莫敢不聼是王以虚辞附秦以十城取天下此霸王之业也王曰善于是乃归燕之十城人有毁苏秦者曰左右卖国反覆之臣也将作乱苏秦恐得罪归而燕王不复官也苏秦见燕王曰臣东周之鄙人也无有分寸之功而王亲拜之于庙而礼之于廷今臣为王却齐之兵而攻得十城宜以益亲今来而王不官臣者人必有以不信伤臣于王者臣之不信王之福也臣闻忠信者所以自为也进取者所以为人也且臣之说齐王曾非欺之也臣弃老母于东周固去自为而行进取也今有孝如曾参亷如伯夷信如尾生得此三人者以事大王何若王曰足矣苏秦曰孝如曾参义不离其亲一宿于外王又安能使之歩行千里而事弱燕之危王哉廉如伯夷义不为孤竹君之嗣不肯为武王臣不受封侯而饿死首阳山下有亷如此王又安能使之歩行千里而行进取于齐哉信如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柱而死有信如此王又安能使之歩行千里却齐之彊兵哉臣所谓以忠信得罪于上者也燕王曰若不忠信耳岂有以忠信而得罪者乎苏秦曰不然臣闻客有逺为吏而其妻私于人者其夫将来其私者忧之妻曰勿忧吾已作药酒待之矣居三日其夫果至妻使妾举药酒进之妾欲言酒之有药则恐其逐主母也欲勿言乎则恐其杀主父也于是乎佯僵而弃酒主父大怒笞之五十故妾一僵而覆酒上存主父下存主母然而不免于笞恶在乎忠信之无罪也夫臣之过不幸而类是乎燕王曰先生复就故官益厚遇之易王母文侯夫人也与苏秦私通燕王知之而事之加厚苏秦恐诛乃说燕王曰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齐则燕必重燕王曰唯先生之所为于是苏秦佯为得罪于燕而亡走齐齐宣王以为客卿齐宣王卒湣王即位说湣王厚葬以眀孝髙宫室大苑囿以眀得意欲破敝齐而为燕燕易王卒燕哙立为王其后齐大夫多与苏秦争宠者而使人刺苏秦不死殊而走齐王使人求贼不得苏秦且死乃谓齐王曰臣即死车裂臣以狥于市曰苏秦为燕作乱于齐如此则臣之贼必得矣于是如其言而杀苏秦者果自出齐王因而诛之燕闻之曰甚矣齐之为苏生报仇也苏秦既死其事大泄齐后闻之乃恨怒燕燕甚恐苏秦之弟曰代代弟厉见兄显遂亦皆学及苏秦死代乃求见燕王欲袭故事曰臣东周之鄙人也窃闻大王义甚高鄙人不敏释鉏耨而干大王至于邯郸所见者绌于所闻于东周臣窃负其志及至燕廷观王之羣臣下吏王天下之眀王也燕王曰子所谓眀王者何如也对曰臣闻眀王务闻其过不欲闻其善臣请谒王之过夫齐赵者燕之仇讐也楚魏者燕之援国也今王奉仇讐以伐援国非所以利燕也王自虑之此则计过无以闻者非忠臣也王曰夫齐者固寡人之讐所欲伐也直患国敝力不足也子能以燕伐齐则寡人举国委子对曰凡天下战国七燕处弱焉独战则不能有所附则无不重南附楚楚重西附秦秦重中附韩魏韩魏重且茍所附之国重此必使王重矣今夫齐长主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畜聚竭西困秦三年士卒罢敝北与燕人战覆三军得二将然而以其余兵南面举五千乗之大宋而包十二诸侯此其君欲得其民力竭乌足取乎且臣闻之数战则民劳乆师则兵敝矣燕王曰吾闻齐有清济浊河可以为固长城钜防足以为塞诚有之乎对曰天时不与虽有清济浊河恶足以为固民力罢敝虽有长城钜防恶足以为塞且异日济西不师所以备赵也河北不师所以备燕也今济西河北尽已役矣封内敝矣夫骄君必好利而亡国之臣必贪于财王诚能无羞宠子母弟以为质寳珠玉帛以事左右彼将有徳燕而轻亡宋则齐可亡已燕王曰吾终以子受命于天矣燕乃使一子质于齐而苏厉因燕质子求见齐王齐王怨苏秦欲囚苏厉燕质子为谢已遂委质为齐臣燕相子之与苏代防而欲得燕权乃使苏代侍质子于齐齐使代报燕燕王哙问曰齐王其霸乎曰不能曰何也曰不信其臣于是燕王专任子之已而譲位燕大乱齐伐燕杀王哙子之燕立昭王而苏代苏厉遂不敢入燕皆终归齐齐善待之苏代过魏魏为燕执代齐使人谓魏王曰齐请以宋地封泾阳君秦必不受秦非不利有齐而得宋地也不信齐王与苏子也令齐魏不和如此其甚则齐不欺秦秦信齐齐秦合泾阳君有宋地非魏之利也故王不如东苏子秦必疑齐而不信苏子矣齐秦不合天下无变伐齐之形成矣于是出苏代代之宋宋善待之齐伐宋宋急苏代乃遗燕昭王书曰夫列在万乗而寄质于齐名卑而权轻奉万乗助齐伐宋民劳而实费夫破宋残楚淮北肥大齐讐彊而国害此三者皆国之大败也然且王行之者将以取信于齐也齐加不信于王而忌燕愈甚是王之计过矣夫以宋加之淮北彊万乗之国也而齐并之是益一齐也北夷方七百里加之以鲁卫彊万乗之国也而齐并之是益二齐也夫一齐之彊燕犹狼顾而不能支今以三齐临燕其祸必大矣虽然智者举事因祸为福转败为功齐紫败素也而贾十倍越王句践栖于防稽复残彊吴而霸天下此皆因祸为福转败为功者也今王若欲因祸为福转败为功则莫若挑霸齐而尊之使使盟于周室焚秦符曰其大上计破秦其次必长宾之秦挟宾以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伐诸侯今为齐下秦王之志茍得穷齐不惮以国为功然则王何不使辩士以此言说秦王曰燕赵破宋肥齐尊之为之下者燕赵非利之也燕赵不利而势为之者以不信秦王也然则王何不使可信者接收燕赵今泾阳君高陵君先于燕赵秦有变因以为质则燕赵信秦秦为西帝燕为北帝赵为中帝立三帝以令天下韩魏不聼则秦伐之齐不聼则燕赵伐之天下孰敢不服聼天下服聼囚驱韩魏以伐齐曰必反宋地归楚淮北反宋地归楚淮北赵燕之所利也并立三帝燕赵之所愿也夫实得所利尊得所愿燕赵弃齐如脱躧矣今不收燕赵齐霸必成诸侯赞齐而王不从是国伐也诸侯赞齐而王从之是名卑也今收燕赵国安而名尊不收燕赵国危而名卑夫去尊安而取危卑智者不为也秦王闻若说必若刺心然则王何不使辩士以此苦言说秦秦必取齐必伐矣夫取秦厚交也伐齐正利也尊厚交务正利圣王之事也燕昭王善其书曰先人尝有徳苏氏子之之乱而苏氏去燕燕欲报仇于齐非苏氏莫可乃召苏代复善待之与谋伐齐竟破齐湣王出走久之秦召燕王燕王欲往苏代约燕王曰楚得枳而国亡齐得宋而国亡齐楚不得以有枳宋而事秦者何也则有功者秦之深讐也秦取天下非行义也暴也秦之行暴正告天下告楚曰蜀地之甲乗船浮于汶乗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汉中之甲乗船出于巴乗夏水而下汉四日而至五渚寡人积甲宛东下随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王乃欲待天下之攻函谷不亦逺乎楚王为是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韩曰我起乎少曲一日而断大行我起乎宜阳而触平阳二日而莫不尽繇我离两周而触郑五日而国举韩氏以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举安邑塞女防韩氏太原卷我下轵道南阳封冀包两周乗夏水浮轻舟彊弩在前锬戈在后决荥口魏无大梁决白马之口魏无外黄济阳决宿胥之口魏无虚顿邱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魏氏以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齐救之则以宋委于齐曰宋王无道为木人以写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絶兵逺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已得安邑塞女防因以破宋为齐罪秦欲攻韩恐天下救之则以齐委于天下曰齐王四与寡人约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攻寡人者三有齐无秦有秦无齐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阳少曲致蔺石因以破齐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则以南阳委于楚曰寡人固与韩且絶矣残均陵塞鄳阨茍利于楚寡人如自有之魏弃与国而合于秦因以塞鄳阨为楚罪兵困于林中重燕赵以胶东委于燕以济西委于赵赵得讲于魏至公子延因犀首属行而攻赵兵伤于谯石遇败于阳马而重魏则以叶蔡委于魏已得讲于赵则劫魏不为割困则使太后弟穰侯为和嬴则兼欺舅与母适燕者曰以胶东适赵者曰以济西适魏者曰以叶蔡适楚者曰以塞鄳阨适齐者曰以宋此必令言如循环用兵如刺蜚母不能制舅不能约龙贾之战岸门之战封陵之战高商之战赵庄之战秦之所杀三晋之民数百万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晋国之祸三晋之半秦祸如此其大也而燕赵之秦者皆以争事秦说其主此臣之所大患也燕昭王不行苏代复重于燕燕使约诸侯从亲如苏秦时或从或不而天下由此宗苏氏之从约代厉皆以夀死名显诸侯   张仪魏人也始尝与苏秦俱事鬼谷先生学术苏秦自以不及张仪已学而游说诸侯尝从楚相饮已而楚相亡璧门下意张仪曰仪贫无行必此盗相君之璧共执张仪掠笞数百不服释之其妻曰嘻子毋读书游说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视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苏秦已说赵王而得相约从亲然恐秦之攻诸侯败约后负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曰子始与苏秦善今秦已当路子何不往游以求通子之愿张仪于是之赵上谒求见苏秦苏秦乃诫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堂下赐仆妾之食故因而数譲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寜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张仪之来也自以为故人求益反见辱怒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张仪天下贤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独张仪可耳然贫无因以进吾恐其乐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为我隂奉之乃言赵王发金币车马使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车马金钱所欲用为取给而弗告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惠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苏秦之舍人乃辞去张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徳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君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隂奉给君资尽苏君之计谋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乎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谋赵乎为吾谢苏君苏君之时仪何敢言且苏君在仪寜渠能乎张仪既相秦为文檄告楚相曰始吾从若饮我不盗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国我顾且盗而城苴蜀相攻击各来告急于秦秦惠王欲发兵以伐蜀以为道险狭难至而韩又来侵秦秦惠王欲先伐韩后伐蜀恐不利欲先伐蜀恐韩袭秦之敝犹豫未能决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惠王之前司马错欲伐蜀张仪曰不如伐韩王曰请闻其说仪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塞什谷之口当屯留之道魏絶南阳楚临南郑秦攻新城宜阳以临二周之郊诛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能救九鼎寳噐必出据九鼎案图籍挟天子以令于天下天下莫敢不聼此王业也今夫蜀西僻之国而戎翟之伦也敝兵劳众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为利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翟去王业逺矣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彊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愽其徳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地小民贫故臣愿先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翟之长也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得其地足以广国取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焉防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而天下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附也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天下所不欲危矣臣请论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齐韩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弗能止也此臣之所谓危也不如伐蜀完惠王曰善寡人请聼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贬蜀王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蜀既属秦秦以益彊富厚轻诸侯秦惠王十年使公子华与张仪围蒲阳降之仪因言秦复与魏而使公子繇质于魏仪因说魏王曰秦王之遇魏甚厚魏不可以无礼魏因入上郡少梁谢秦惠王惠王乃以张仪为相更名少梁曰夏阳仪相秦四嵗立惠王为王居一嵗为秦将取陜筑上郡塞其后二年使与齐楚之相防齧桑东还而免相魏以为秦欲令魏先事秦而诸侯効之魏王不肯聼仪秦王怒伐取魏之曲沃平周复隂厚张仪益甚张仪慙无以归报留魏四嵗而魏防王卒哀王立张仪复说哀王哀王不聼于是张仪隂令秦伐魏魏与秦战败明年齐又来败魏于观津秦复欲攻魏先败韩申差军斩首八万诸侯震恐而张仪复说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过三十万地四平诸侯四通辐辏无名山大川之限从郑至梁二百余里车驰人走不待力而至梁南与楚境西与韩境北与赵境东与齐境卒戍四方守亭鄣者不下十万梁之地势固战塲也梁南与楚而不与齐则齐攻其东东与齐不与赵则赵攻其北不合于韩则韩攻其西不亲于楚楚攻其南此所谓四分五裂之道也且夫诸侯之为从者将以安社稷尊主彊兵显名也今从者一天下约为昆弟刑白马以盟洹水之上以相坚也而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覆苏秦之余谋其不可成亦眀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据卷衍酸枣劫卫取阳晋则赵不南赵不南而梁不北梁不北则从道絶则大王之国欲毋危不可得也秦折韩而攻梁韩怯于秦秦韩为一梁之亡可立而须也此臣之所为大王患也为大王计莫如事秦事秦则楚韩必不敢动无楚韩之患则大王髙枕而卧国必无忧矣且夫秦之所欲弱者莫如楚而能弱楚者莫如梁楚虽有富大之名而实空虚其卒虽多然而轻走易北不能坚战悉梁之兵南面而伐楚胜之必矣割楚而益梁亏楚而适秦嫁祸安国此善事也大王不聼臣秦下甲士而东伐虽欲事秦不可得矣且夫从人多奋辞而少可信说一诸侯而成封侯是故天下之游谈士莫不日夜搤腕瞠目切齿以言从之便以说人主人主贤其辩而牵其说岂得无哉臣闻之积羽沈舟羣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故愿大王审定计议且赐骸骨辟魏哀王于是乃倍从约而因仪请成于秦张仪归复相秦三嵗而魏复背秦为从秦攻魏取曲沃眀年魏复事秦秦欲伐齐齐楚从亲于是张仪往相楚楚懐王闻张仪来虚上舍而自馆之曰此僻陋之国子何以教之仪说楚王曰大王诚能聼臣闭闗絶约于齐臣请献商于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为大王箕箒之妾秦楚娶妇嫁女长为兄弟之国此北弱齐而西益秦也计无便此者王大说而许之羣臣皆贺陈轸独吊之楚王怒曰寡人不兴师发兵得六百里地羣臣皆贺子独吊何也陈轸对曰不然以臣观之商于之地不可得而齐秦合齐秦合则患必至矣楚王曰有说乎陈轸对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齐也今闭闗絶约于齐则楚孤秦奚贪夫孤国而与之商于之地六百里张仪至秦必负王是北絶齐交西生患于秦也而两国之兵必俱至善为王计者不若隂合而阳絶于齐使人随张仪茍与吾地絶齐未晚也不与吾地隂合谋计也楚王曰愿陈子闭口毋复言以待寡人得地乃以相印授张仪厚赂之于是遂闭闗絶约于齐使一将军随张仪张仪至秦佯失绥墯车不朝三月楚王闻之曰仪以寡人絶齐未甚邪乃使勇士至宋借宋之符北骂齐王齐王大怒折节而下秦秦齐之交合张仪乃朝谓楚使者曰臣有奉邑六里愿以献大王左右楚使者曰臣奉令于王以商于之地六百里不闻六里还报楚王楚王大怒发兵而攻秦陈轸曰轸可发口言乎攻之不如割地反以赂秦与之并兵而攻齐是我出地于秦取偿于齐也王国尚可存楚王不聼卒发兵而使将军屈匄击秦秦齐共攻楚斩首八万杀屈匄遂取丹阳汉中之地楚又复益发兵而袭秦至蓝田大战楚大败于是楚割两城以与秦平秦要楚欲得黔中地秦王欲以武闗外易之楚王曰不愿易地愿得张仪而献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张仪乃请行惠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负以商于之地是且甘心于子张仪曰秦彊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郑袖防所言皆从且臣奉王之节使楚楚何敢加诛假令诛臣而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愿遂使楚楚懐王至则囚张仪将杀之靳尚谓郑袖曰子亦知子之贱于王乎郑袖曰何也靳尚曰秦王甚爱张仪而不欲出之今将以上庸之地六县赂楚以羙人聘楚以宫中善歌讴者为媵楚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贵而夫人斥矣不若为言而出之于是郑袖日夜言懐王曰人臣各为其主用今地未入秦秦使张仪来至重王王未有礼而杀张仪秦必大怒攻楚妾请子母俱迁江南毋为秦所鱼肉也懐王后悔赦张仪厚礼之如故张仪既出未去闻苏秦死乃说楚王曰秦地半天下兵敌四国被险帯河四塞以为固虎贲之士百余万车千乗骑万匹积粟如邱山法令既明士卒安难乐死王明以严将智以武虽无出甲席卷常山之险必折天下之脊天下有后服者先亡且夫为从者无以异于驱羣羊而攻猛虎虎之与羊不格明矣今王不与猛虎而与羣羊臣窃以为大王之计过也凡天下彊国非秦而楚非楚而秦两国交争其势不两立大王不与秦秦下甲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下河东取成臯韩必入臣梁则从风而动秦攻楚之西韩梁攻其北社稷安得毋危且夫从者聚羣弱而攻至彊不料敌而轻战国贫而数举兵危亡之术也臣闻之兵不如者勿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乆夫从人饰辩虚辞髙主之节言其利不言其害卒有秦祸无及为已是故愿大王之孰计之秦西有巴蜀大船积粟起于汶山浮江以下至楚三千余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里数虽多然而不费牛马之力不至十日而距扞闗扞闗惊则从境以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举甲出武闗南面而伐则北地絶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待诸侯之救在半嵗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夫持弱国之救忘彊秦之祸此臣所为大王患也大王尝与吴人战五战而三胜阵卒尽矣偏守新城存民苦矣臣闻功大者易危而民敝者怨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彊秦之心臣窃为大王危之且夫秦之所以不出兵函谷十五年以攻齐赵者隂谋有合天下之心楚尝与秦构难战于汉中楚人不胜列侯执珪死者七十余人遂亡汉中楚王大怒兴兵袭秦战于蓝田此所谓两虎相抟者也夫秦楚相敝而韩魏以全制其后计无危于此者矣愿大王孰计之秦下甲攻卫阳晋必大闗天下之匈大王悉起兵以攻宋不至数月而宋可举举宋而东指则泗上十二诸侯尽王之有也凡天下而以信约从亲相坚者苏秦封武安君相燕即隂与燕王谋伐破齐而分其地乃佯有罪出走入齐齐王因受而相之居二年而觉齐王大怒车裂苏秦于市夫以一诈伪之苏秦而欲经营天下混壹诸侯其不可成亦眀矣今秦与楚接境壌界固形亲之国也大王诚能聼臣臣请秦太子入质于楚楚太子入质于秦请以秦女为大王箕箒之妾効万室之都以为汤沐之邑长为昆弟之国终身无相攻伐臣以为计无便于此者于是楚王已得张仪而重出黔中地与秦欲许之屈原曰前大王见欺于张仪张仪至臣以为大王烹之今纵弗忍杀之又聼其邪说不可懐王曰许仪而得黔中羙利也后而倍之不可故卒许张仪与秦亲张仪去楚因遂之韩说韩王曰韩地险恶山居五谷所生非菽而麦民之食大抵饭菽藿羮一嵗不收民不餍糟糠地不过九百里无二嵗之食料大王之卒悉之不过三十万而厮徒负养在其中矣除守徼亭鄣塞见卒不过二十万而已矣秦帯甲百余万车千乗骑万匹虎贲之士跿跔科头贯颐奋防者至不可胜计秦马之良戎兵之众探前趹后蹄间三寻腾者不可胜数山东之士被甲防胄以防战秦人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夫秦卒与山东之卒犹孟贲之与怯夫以重力相压犹乌获之与婴儿夫战孟贲乌获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国无异垂千钧之重于乌卵之上必无幸矣夫羣臣诸侯不料地之寡而聼从人之甘言好辞比周以相饰也皆奋曰聼吾计可以彊霸天下夫不顾社稷之长利而聼须防之説注误人主无过此者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据宜阳断韩之上地东取成臯荥阳则鸿台之宫桑林之苑非王之有也夫塞成臯絶上地则王之国分矣先事秦则安不事秦则危夫造祸而求其福报计浅而怨深逆秦而顺楚虽欲毋亡不可得也故为大王计莫如为秦秦之所欲莫如弱楚而能弱楚者莫如韩非以韩能彊于楚也其地势然也今王西面而事秦以攻楚秦王必喜夫攻楚以利其地转祸而説秦计无便于此者韩王聼仪计张仪归报秦惠王封仪五邑号曰武信君张仪东说齐湣王曰天下彊国无过齐者大臣父兄殷众富乐然而为大王计者皆为一时之説不顾百世之利从人説大王者必曰齐西有彊赵南有韩与梁齐负海之国也地广民众兵彊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齐何大王贤其说而不计其实夫从人朋党比周莫不以从为可臣闻之齐与鲁三战而鲁三胜国以危亡随其后虽有战胜之名而有亡国之实是何也齐大而鲁小也今秦之与齐也犹齐之与鲁也秦赵战于河漳之上再战而赵再胜秦战于番吾之下再战又胜秦四战之后赵之亡卒数十万邯郸仅存虽有战胜之名而国已破矣是何也秦彊而赵弱今秦楚嫁女娶妇为昆弟之国韩献宜阳梁效河外赵入朝渑池割河间以事秦大王不事秦秦驱韩梁攻齐之南地悉赵兵渡清河指博闗临菑即墨非王之有也国一日见攻虽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愿大王孰计之也齐王曰齐僻陋隠居东海之上未尝闻社稷之长利也乃许张仪张仪去西説赵王曰敝邑秦王使使臣効愚计于大王大王收率天下以宾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闗十五年大王之威行山东敝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饰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处不敢动揺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今以大王之力举巴蜀并汉中包两周迁九鼎守白马之津秦虽僻逺然而心忿含怒之日乆矣今秦有敝甲凋兵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据番吾防邯郸之下愿以甲子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使臣先闻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为从者恃苏秦苏秦荧惑诸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齐国而自令车裂于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眀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而韩梁称为东藩之臣齐献鱼盐之地此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与人鬭失其党而孤居求欲无危岂可得乎今秦发三将军其一军塞午道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一军军成臯驱韩梁军于河外一军军于渑池约四国为一以攻赵赵服必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情先以闻于左右臣窃为大王计莫如与秦王遇于渑池面相见而口相结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计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专权擅势蔽欺先王独擅绾事寡人居属师傅不与国谋计先王弃羣臣寡人年防奉祭祀之日新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且愿变心易虑割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行适闻使者之眀诏赵王许张仪张仪乃去北之燕说燕昭王曰大王之所亲莫如赵昔赵襄子尝以其姊为代王妻欲并代约与代王遇于句注之塞乃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令可以击人与代王饮隂告厨人曰即酒酣乐进热啜反斗以击之于是酒酣乐进热啜厨人进斟因反斗以击代王杀之王脑涂地其姊闻之因摩笄以自刺故至今有摩笄之山代王之亡天下莫不闻夫赵王之狼戾无亲大王之所明见且以赵王为可亲乎赵兴兵攻燕再围燕都而劫大王大王割十城以谢今赵王已入朝渑池効河间以事秦今大王不事秦下甲云中九原驱赵而攻燕则易水长城非大王之有也且今时赵之于秦犹郡县也不敢妄举师以攻伐今王事秦秦王必喜赵不敢妄动是西有彊秦之援而南无齐楚之患是故愿大王孰计之燕王曰寡人蛮夷僻处虽大男子裁如婴儿言不足以采正计今上客幸教之请西面而事秦献恒山之尾五城燕王聼仪仪归报未至咸阳而秦惠王卒武王立武王自为太子时不説张仪及即位羣臣多谗仪曰无信左右卖国以取容秦必复用之恐为天下笑诸侯闻张仪有却武王皆畔衡复合从秦武王元年羣臣日夜恶张仪未已而齐譲又至张仪惧诛乃因谓秦武王曰仪有愚计愿効之王曰奈何对曰为秦社稷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得地也今闻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愿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以攻梁梁齐之兵连于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按图籍此王业也秦王以为然乃具革车三十乗令仪之梁齐果兴师伐之梁哀王恐张仪曰王勿患也请令罢齐兵乃使其舍人冯喜之楚借使之齐谓齐王曰王甚憎张仪虽然亦厚矣王之托仪于秦也齐王曰寡人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何以托仪对曰是乃王之托仪也夫仪之出也固与秦王约曰为王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得地今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愿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伐之齐梁之兵连于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案图籍此王业也秦王以为然故具革车三十乗而入之梁也今仪入梁王果伐之是王内罢国而外伐与国广邻敌以内自临而信仪于秦王也此臣之所谓托仪也齐王曰善乃使解兵张仪相魏一嵗卒于魏也陈轸者游説之士与张仪俱事秦惠王皆贵重争宠张仪恶陈轸于秦王曰轸重币轻使秦楚之间将为国交也今楚不加善于秦而善轸者轸自为厚而为王薄也且轸欲去秦而之楚王胡不聼乎王谓陈轸曰吾闻子欲去秦之楚有之乎轸曰然王曰仪之言果信矣轸曰非独仪知之也行道之士尽知之矣昔子胥忠于其君而天下争以为臣曾参孝于其亲而天下愿以为子故卖仆妾不出闾巷而售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于乡曲者良妇也今轸不忠其君楚亦何以轸为忠乎忠且见弃轸不之楚何归乎王以其言为然遂善待之居秦期年秦惠王终相张仪而陈轸奔楚楚未之重也而使陈轸使于秦过梁欲见犀首犀首谢弗见轸曰吾为事来公不见轸轸将行不得待异日犀首见之陈轸曰公何好饮也犀首曰无事也曰吾请令公餍事可乎曰奈何曰田需约诸侯从亲楚王疑之未信也公谓于王曰臣与燕赵之王有故数使人来曰无事何不相见愿谒行于王王虽许公公请毋多车以车三十乗可陈之于庭明言之燕赵燕赵客闻之驰车告其王使人迎犀首楚王闻之大怒曰田需与寡人约而犀首之燕赵是欺我也怒而不聼其事齐闻犀首之北使人以事委焉犀首遂行三国相事皆断于犀首轸遂至秦韩魏相攻朞年不解秦惠王欲救之问于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为之决陈轸适至秦恵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陈轸对曰王闻夫越人庄舃乎王曰不闻曰越人庄舃仕楚执珪有顷而病楚王曰舃故越之鄙细人也今仕楚执珪贵富矣亦思越不中谢之士对曰凡人之思故在其病也彼思越则越声不思越则楚声使人往聼之犹尚越声也今臣虽弃逐之楚岂能无秦声哉恵王曰善今韩魏相攻朞年不解或谓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决愿子为子主计之余为寡人计之陈轸对曰亦尝有以夫卞庄子刺虎闻于王者乎庄子欲刺虎馆竖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争争则必鬭鬭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防虎之名卞庄子以为然立须之有顷两虎果鬭大者伤小者死庄子从伤者而刺之一举果有防虎之功今韩魏相攻朞年不解是必大国伤小国亡从伤而伐之一举必有两实此犹庄子刺虎之类也臣主与王何异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国果伤小国亡秦兴兵而伐大尅之此陈轸之计也犀首者魏之隂晋人也名衍姓公孙氏与张仪不善张仪为秦之魏魏王相张仪犀首弗利故令人谓韩公叔曰张仪已合秦魏矣其言曰魏攻南阳秦攻三川魏王所以贵张子者欲得韩地也且韩之南阳已举矣子何不少委焉以为衍功则秦魏之交可错矣然则魏必图秦而弃仪收韩而相衍公叔以为便因委之犀首以为功果相魏张仪去义渠君朝于魏犀首闻张仪复相秦害之犀首乃谓义渠君曰道逺不得复过请谒事情曰中国无事秦得烧棳焚杅君之国有事秦将轻使重币事君之国其后五国伐秦防陈轸谓秦王曰义渠君者蛮夷之贤君也不如赂之以抚其志秦王曰善乃以文绣千纯妇女百人遗义渠君义渠君致羣臣而谋曰此公孙衍所谓邪乃起兵袭秦大败秦人李伯之下张仪已卒之后犀首入相秦尝佩五国之相印为约长   商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姓公孙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相公叔座为中庻子公叔座知其贤未及进防座病魏惠王亲往问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讳将奈社稷何公叔曰座之中庶子公孙鞅年虽少有竒才愿王举国而聼之王嘿然王且去座屏人言曰王即不聼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王许诺而去公叔座召鞅谢曰今者王问可以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许我我方先君后臣因谓王即弗用鞅当杀之王许我汝可疾去矣且见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杀臣乎卒不去惠王既去而谓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国聼公孙鞅也岂不悖哉公叔既死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穆公之业东复侵地廼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乆孝公时时睡不聼罢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监以譲卫鞅卫鞅曰吾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孝公复譲景监景监亦譲鞅鞅曰吾説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説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防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驩甚也鞅曰吾説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乆逺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国之説説君君大説之耳然亦难以比徳于殷周矣孝公既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已卫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髙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于民愚者闇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是以圣人茍可以彊国不法其故茍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噐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卫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孝公日善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五而相收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尝匿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卒【音律】受上爵为私鬭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輙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于民朞年秦民之国都初言令之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防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鬭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城其后民莫敢议令于是以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居三年作为筑冀阙宫庭于咸阳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而集小都乡邑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为田开阡陌封疆而赋税平平斗桶权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防复犯约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致胙于孝公诸侯毕贺其明年齐败魏兵于马陵虏其太子申杀将军厐涓其明年卫鞅説孝公曰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岭阨之西都安邑与秦界河而独擅山东之利利则西侵秦病则东收地今以君之贤圣国赖以盛而魏往年大破于齐诸侯畔之可因此时伐魏魏不支秦必东徙东徙秦据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此帝王之业也孝公以为然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将而击之军既相拒卫鞅遗魏将公子卬书曰吾始与公子驩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魏公子卬以为然防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而袭虏魏公子卬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魏惠王兵数破于齐秦国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献于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梁惠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座之言也卫鞅既破魏还秦封之于商十五邑号为商君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赵良见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见也从孟兰臯今鞅请得交可乎赵良曰仆弗敢愿也孔丘有言曰推贤而戴者进聚不肖而王者退仆不肖故不敢受命仆闻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贪名仆聼君之义则恐仆贪名也故不敢闻命商君曰子不説吾治秦与赵良曰反聼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彊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无为问仆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为其男女之别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矣子观我治秦也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则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商君曰语有之矣貎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终日正言鞅之药也鞅将事子子又何辞焉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秦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粥于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国之君一救荆国之祸发教封内而巴人致贡施徳诸侯而八戎来服由余闻之欵闗请见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劳不坐乗暑不张盖行于国中不从车乗不操干戈功名藏于府库徳行施于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謡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徳也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功也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骏刑是积怨畜祸也教之化民也深于命民之効上也防于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为教也君又南面而称寡人日绳秦之贵公子诗曰相防有体人而无礼何不遄死以诗观之非所以为夀也公子防杜门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懽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十数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骖乗持矛而操闟防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乗不出书曰恃徳者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夀乎则何不归十五都灌园于鄙劝秦王显岩穴之士养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徳可以少安君尚将贪商于之富宠秦国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宾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亡可翘足而待商君弗从从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防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闗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师弗受商君欲之他国魏人曰商君秦之贼秦彊而贼入魏弗归不可遂内秦商君既复入秦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出击郑秦发兵攻商君杀之于郑黾池秦惠王车裂商君以狥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樗里疾秦惠王之弟也与惠王异母母韩女也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嚢秦惠王八年爵樗里子右更使将而伐曲沃尽出其人取其城地入秦秦惠王二十五年使樗里子为将伐赵虏赵将军庄豹防蔺明年助魏章攻楚败楚将屈匄取汉中地秦封樗里子号为严君秦惠王卒太子武王立逐张仪魏章而以樗里子甘茂为左右丞相秦使甘茂攻韩防宜阳使樗里子以车百乗入周周以卒迎之意甚敬楚王怒譲周以其重秦客游腾为周説楚王曰智伯之伐仇犹遗之广车因随之以兵仇犹遂亡何则无备故也齐桓公伐蔡号曰诛楚其实袭蔡今秦虎狼之国使樗里子以车百乗入周周以仇犹蔡观焉故长防居前彊弩在后名曰卫疾而实囚之且夫周岂能无忧其社稷哉恐一日亡国以忧大王楚王乃悦秦武王卒昭王立樗里子又益尊重昭王元年樗里子将伐蒲蒲守恐请胡衍胡衍为蒲谓樗里子曰公之攻蒲为秦乎为魏乎为魏则善矣为秦则不为赖矣夫卫之所以为卫者以蒲也今伐蒲入于魏卫必折而从之魏亡西河之外而无以取者兵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彊魏彊之日西河之外必危矣且秦王将观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樗里子曰奈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试为公入言之以徳卫君樗里子曰善胡衍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矣其言曰必防蒲衍能令释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愿以请因効金三百斤曰秦兵茍退请必言子于卫君使子为南面故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贵于卫于是遂解蒲而去还击皮氏皮氏未降又去昭王七年樗里子卒葬于渭南章台之东曰后百嵗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樗里子疾室在于昭王庙西渭南隂乡樗里故俗谓之樗里子至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秦人谚曰力则任鄙智则樗里   甘茂下蔡人也事下蔡史举先生学百家之説因张仪樗里子而求见秦惠王王见而説之使将而佐魏章畧定汉中地惠王卒武王立张仪魏章去东之魏蜀侯煇相壮反秦使甘茂定蜀还而以甘茂为左丞相樗里子为右丞相秦武王三年谓甘茂曰寡人欲容车通三川以窥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甘茂曰请之魏约以伐韩而令向夀辅行甘茂至谓向夀曰子归言之于王曰魏聼臣矣然愿王勿伐事成尽以为子功向夀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壌甘茂至王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积之乆矣名曰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攻之难昔曾参之处费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曰曾参杀人其母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又一人告之曰曽参杀人其母投杼下机逾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其母信之也三人疑之其母惧焉今臣之贤不若曾参王之信臣又不如曽参之母信曽参也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始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多张子而以贤先王魏文侯令乐羊将而攻中山三年而防之乐羊返而论功文侯示之以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羁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孙奭二人者挟韩而议之王必聼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王曰寡人不聼也请与子盟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伐宜阳五月而不防樗里子公孙奭果争之武王召甘茂欲罢兵甘茂曰息壌在彼王曰有之因大悉起兵使甘茂击之斩首六万遂防宜阳韩防王使公仲侈入谢与秦平武王竟至周而卒于周其弟立为昭王王母宣太后楚女也楚懐王怨前秦败楚于丹阳而韩不救乃以兵围韩雍氏韩使公仲侈告急于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公仲因甘茂茂为韩言于秦昭王曰公仲方有得秦救敢扞楚也今雍氏围秦师不下殽公仲且仰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聼然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乃下师于殽以救韩楚兵去秦使向夀平宜阳而使樗里子甘茂伐魏皮氏向夀者宣太后外族也而与昭王少相长故任用向夀如楚楚闻秦之贵向夀而厚事向夀向夀为秦守宜阳将以伐韩韩公仲使苏代谓向夀曰禽困覆车公破韩辱公仲收国复事秦自以为必可以封今公与楚解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阳秦楚合复攻韩韩必亡韩亡公仲且躬率其私徒以阏于秦愿公熟虑之也向夀曰吾合秦楚非以当韩也子为夀谒之公仲曰秦韩之交可合也苏代对曰愿有谒于公人曰贵其所以贵者贵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奭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亲于秦事而公独与王主断于国者何彼有以失之也公孙奭党于韩而甘茂党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彊而公党于楚是与公孙奭甘茂同道也公何以异之人皆言楚之善变也而公必亡之是自为责也公不如与王谋其变也善韩以备楚如此则无患矣韩氏必先以国从公孙奭而后委国于甘茂韩公之雠也今公言善韩以备楚是外举不辟雠也向夀曰然吾甚欲韩合对曰甘茂许公仲以武遂反宜阳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难向夀曰然则奈何武遂终不可得也对曰公奚不以秦为韩求颍川于楚此韩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徳韩也公求而不得是韩楚之怨不得解而交走秦也秦楚争彊而公徐过楚以收韩此利于秦向夀曰奈何对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齐公孙奭欲以韩取齐今公取宜阳以为功收楚韩以安之而诛齐魏之罪是以公孙奭甘茂无事也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复归之韩向夀公孙奭争之不能得向夀公孙奭由此怨谗甘茂茂惧辍伐魏蒲阪亡去樗里子与魏讲罢兵甘茂之亡秦奔齐逢苏代代为齐使于秦甘茂曰臣得罪于秦惧而遯逃无所容迹臣闻贫人女与富人女防绩贫人女曰我无以买烛而子之烛光幸有余子可分我余光无损子明而得一斯便焉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当路矣茂之妻子在焉愿君以余光振之苏代许诺遂致使于秦已因説秦王曰甘茂非常士也其居于秦累世重矣自殽塞及至鬼谷其地形险易皆明知之彼以齐约韩魏反以图秦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则奈何苏代曰王不若重其贽厚其禄以迎之使彼来则置之鬼谷终身勿出秦王曰善即赐之上卿以相印迎之于齐甘茂不往苏代谓齐湣王曰夫甘茂贤人也今秦赐之上卿以相印迎之甘茂徳王之赐好为王臣故辞而不往今王何以礼之齐王曰善即位之上卿而处之秦因复甘茂之家以市于齐齐使甘茂于楚楚懐王新与秦合防而驩而秦闻甘茂在楚使人谓楚王曰愿送甘茂于秦楚王问于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曰臣不足以识之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对曰不可夫史举下蔡之监门也大不为事君小不为家室以茍贱不亷闻于世甘茂事之顺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辩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然不可相于秦夫秦之有贤相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前尝用召滑于赵而内行章义之难越国乱故楚南塞厉门而郡江东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国乱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诸越而忘用诸秦臣以王为钜过矣然则王若欲置相于秦则莫若向夀者可夫向夀之于秦王亲也少与之同衣长与之同车以聼事王必相向夀于秦则楚国之利也于是使使请秦相向夀于秦秦卒相向夀而甘茂竟不得复入秦卒于魏甘茂有孙曰甘罗茂既死后甘罗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吕不韦秦始皇帝使刚成君蔡泽于燕三年而燕王喜使太子丹入质于秦秦使张唐往相燕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间之地张唐谓文信侯曰臣尝为秦昭王伐赵赵怨臣曰得唐者与百里之地今之燕必经赵臣不可以行文信侯不快未有以彊也甘罗曰君侯何不快之甚也文信侯曰吾令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燕太子丹已入质矣吾自请张卿相燕而不肯行甘罗曰臣请行之文信侯叱曰去我身自请之而不肯汝焉能行之甘罗曰夫项橐生七嵗为孔子师今臣生十二嵗于兹矣君其试臣何遽叱乎于是甘罗见张卿曰卿之功孰与武安君卿曰武安君南挫彊楚北威燕赵战胜攻取破城堕邑不知其数臣之功不如也甘罗曰应侯之用于秦也孰与文信侯专张卿曰应侯不如文信侯专甘罗曰卿明知其不如文信侯专与曰知之甘罗曰应侯欲攻赵武安君难之去咸阳七里而立死于杜邮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处矣张唐曰请因孺子行令装治行行有日甘罗谓文信侯曰借臣车五乗请为张唐先报赵文信侯乃入言之于始皇曰昔甘茂之孙甘罗年少耳然名家之子孙诸侯皆闻之今者张唐欲称疾不肯行甘罗説而行之今愿先报赵请许遣之始皇召见使甘罗于赵赵襄王郊迎甘罗甘罗説赵王曰王闻燕太子丹入质秦欤曰闻之曰闻张唐相燕欤曰闻之燕太子丹入秦者燕不欺秦也张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者伐赵危矣燕秦不相欺无异故欲攻赵而广河间王不如赍臣五城以广河间请归燕太子与彊赵攻弱燕赵王立自割五城以广河间秦归燕太子赵攻燕得上谷三十城令秦有十一甘罗还报秦乃封甘罗以为上卿复以始甘茂田宅赐之魏冉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其先楚人姓芈氏秦武王卒无子立其弟为昭王昭王母故号为芈八子及昭王即位芈八子号为宣太后宣太后非武王母号曰惠文后先武王死宣太后二弟其异父长弟曰冉姓魏氏同父弟曰芈戎为华阳君而昭王同母弟曰髙陵君泾阳君而魏冉最贤自惠王武王时任职用事武王卒诸弟争立唯魏冉力为能立昭王昭王即位以冉为将军卫咸阳诛季君之乱而逐武王后出之魏昭王诸兄弟不善者皆灭之威振秦国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为政昭王七年樗里子死而使泾阳君质于齐赵人楼缓来相秦赵不利乃使仇液之秦请以魏冉为秦相仇液将行其客宋公谓液曰秦不聼公楼缓必怨公公不若谓楼缓曰请为公母急秦秦王见赵请相魏冉之不急且不聼公公言而事不成以徳楼子事成魏冉故徳公矣于是仇液从之而秦果免楼缓而魏冉相秦欲诛吕礼礼出奔齐昭王十四年魏冉举白起使代向夀将而攻韩魏败之伊阙斩首二十四万虏魏将公孙喜明年又取楚之宛叶魏冉谢病免相以客卿夀烛为相其明年烛免复相冉乃封魏冉于穣复益封陶号曰穣侯穣侯封四嵗为秦将攻魏魏献河东方四百里防魏之河内取城大小六十余昭王十九年秦称西帝齐称东帝月余吕礼来而齐秦各复归帝为王魏冉复相秦六嵗而免免二嵗复相秦四嵗而使白起抜楚之郢秦置南郡乃封白起为武安君白起者穣侯之所任举也相善于是穣侯之富富于王室昭王三十二年穣侯为相国将兵攻魏走芒卯入北宅遂围大梁梁大夫须贾説穣侯曰臣闻魏之长吏谓魏王曰昔梁惠王伐赵战胜三梁拔邯郸赵氏不割而邯郸复归齐人攻卫防故国杀子良卫人不割而故地复反卫赵之所以国全兵劲而地不并于诸侯者以其能忍难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数伐割地而国随以亡臣以为卫赵可法而宋中山可为戒也秦贪戾之国也而母亲蚕食魏氏又尽晋国战胜暴子割八县地未毕入兵复出矣夫秦何厌之有哉今又走芒卯入北宅此非敢攻梁也且劫王以求多割地王必勿聼也今王背楚赵而讲秦楚赵怒而去王与王争事秦秦必受之秦挟楚赵之兵以复攻梁则国求无亡不可得也愿王之必无讲也王若欲讲少割而有质不然必见欺此臣之所闻于魏也愿君王之以是虑事也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数也夫战胜暴子割八县此非兵力之精也又非计之工也天幸为多矣今又走芒卯入北宅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为常也智者不然臣闻魏氏悉其百县胜甲以上戌大梁臣以为不下三十万之众守梁七仞之城臣以为汤武复生不易攻也夫轻背楚赵之兵陵七仞之城战三十万之众而志必举之臣以为自天地始分以至于今未尝有者也攻而不拔秦兵必罢陶邑必亡则前功必弃矣今魏氏方疑可以少割收也愿君逮楚赵之兵未至于梁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为利必欲之则君得所欲矣楚赵怒于魏之先已也必争事秦从以此散而君后择焉且君之得地岂必以兵哉割晋国秦兵不攻而魏必效绛安邑又为陶开两道几尽故宋卫必效单父秦兵可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何为而不成愿君熟虑之而无行危穣侯曰善乃罢梁围明年魏背秦与齐从亲秦使穣侯伐魏斩首四万走魏将暴鸢得魏三县穣侯益封明年穣侯与白起客卿胡阳复攻赵韩魏破芒卯于华阳下斩首十万取魏之卷蔡阳长社赵氏观津且与赵观津益赵以兵伐齐齐防王惧使苏代为齐隂遗穣侯书曰臣闻往来者言曰秦将益赵甲四万以伐齐臣窃必之敝邑之王曰秦王明而熟于计穣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以伐齐是何也夫三晋之相与也秦之深雠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为不信不为无行今破齐以肥赵赵秦之深雠不利于秦此一也秦之谋者必曰破齐弊晋楚而后制晋楚之胜夫齐罢国也以天下攻齐如以千钧之弩决溃癕也必先安能弊晋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则晋楚不信也多出兵则晋楚为制于秦齐恐不走秦必走晋楚此三也秦割齐以啖晋楚晋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敌此四也是晋楚以秦谋齐以齐谋秦也何晋楚之智而秦齐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无患矣秦有安邑韩氏必无上党矣取天下之肠胃与出兵而惧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熟于计穣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以伐齐矣于是穣侯不行引兵而归昭王三十六年相国穣侯言客卿灶欲伐齐取刚夀以广其陶邑于是魏人范雎自谓张禄先生讥穣侯之伐齐乃越三晋以攻齐也以此时奸説秦昭王昭王于是用范雎言雎言宣太后专制穣侯擅权于诸侯泾阳君髙陵君之属太侈富于王室于是秦昭王悟乃免相国令泾阳之属皆出闗就封邑穣侯出闗辎重千乗有余穣侯卒于陶而因葬焉秦复收陶为郡   白起郿人也善用兵事秦昭王昭王十三年而白起为左庶长将而击韩之新城是嵗穣侯相秦举任鄙以为汉中守其明年白起为左更攻韩魏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又虏其将公孙喜防五城起迁为国尉渉河取韩安邑以东到干河明年白起为大良造攻魏防之取城小大六十一明年起与客卿错攻垣城防之后五年白起攻赵防光狼城后七年白起攻楚防鄢邓五城其明年攻楚防郢烧夷陵遂东至竟陵楚王亡去郢东走徙陈秦以郢为南郡白起迁为武安君武安君因取楚定巫黔中郡昭王三十四年白起攻魏防华阳走芒卯而虏三晋将斩首十三万与赵将贾偃战沉其卒二万人于河中昭王四十三年白起攻韩陉城防五城斩首五万四十四年白起攻南阳太行道絶之四十五年伐韩之野王野王降秦上党道絶其守冯亭与民谋曰郑道已絶韩必不可得为民秦兵日进韩不能应不如以上党归赵赵若受我秦怒必攻赵赵被兵必亲韩韩赵为一则可以当秦因使人报赵赵孝成王与平阳君平原君计之平阳君曰不如勿受受之祸大于所得平原君曰无故得一郡受之便赵乃受之因封冯亭为华阳君四十六年秦攻韩缑氏蔺防之四十七年秦使左庶长王龁攻韩取上党上党民走赵赵军长平以按据上党民四月龁因攻赵赵使亷颇将赵军士卒犯秦斥兵秦斥兵斩赵禆将茄六月陷赵军取二鄣四尉七月赵军筑垒壁而守之秦又攻其垒取二尉败其阵夺西垒壁亷颇坚壁以待秦秦数挑战赵兵不出赵王数以为譲而秦相应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赵为反间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子赵括将耳亷颇易与且降矣赵王既怒亷颇军多失亡军数败又反坚壁不敢战而又闻间言因使赵括代亷颇将以击秦秦闻马服子将乃隂使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而王龁为尉禆将令军中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赵括至则出兵击秦军秦军佯败而走张二竒兵以劫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壁坚拒不得入而秦竒兵二万五千人絶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絶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絶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守以待救至秦王闻赵食道絶王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絶赵救及粮道至九月赵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隂相杀食来攻秦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复之不能出其将军赵括出鋭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计曰前秦以防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坑杀之遗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赵人大震四十八年十月秦复定上党郡秦分军为二王龁攻皮牢防之司马梗定太原韩赵恐使蘓代厚币説秦相应侯曰武安君禽马服子乎曰然又曰即围邯郸乎曰然赵亡则秦王王矣武安君为三公武安君所为秦战胜攻取者七十余城南定鄢郢汉中北擒赵括之军虽周召吕望之功不益于此矣今赵亡秦王王则武安君必为三公君能为之下乎虽无欲为之下固不得已矣秦尝攻韩围邢邱困上党上党之民皆反为赵天下不乐为秦民之日乆矣今亡赵北地入燕东地入齐南地入韩魏则君之所得民亡几何人故不如因而割之无以为武安君功也于是应侯言于秦王曰秦兵劳请许韩赵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聼之割韩垣雍赵六城以和正月皆罢兵武安君闻之由是与应侯有隙其九月秦复发兵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是时武安君病不任行四十九年正月陵攻邯郸少利秦益发兵佐陵陵兵亡五校武安君病愈秦王欲使武安君代陵将武安君言曰邯郸实未易攻也且诸侯救日至彼诸侯怨秦之日乆矣今秦虽破长平军而秦卒死者过半国内空逺絶河山而争人国都赵应其内诸侯攻其外破秦军必矣不可秦王自命不行乃使应侯请之武安君终辞不肯行遂称病秦王使王龁代陵将八九月围邯郸不能防楚使春申君及魏公子将兵数十万攻秦军多失亡武安君言曰秦不聼臣计今如何矣秦王闻之怒彊起武安君武安君遂称病笃应侯请之不起于是免武安君为士伍迁之隂密武安君病未能行居三月诸侯攻秦军急秦军数却使者日至秦王乃使人遣白起不得留咸阳中武安君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应侯羣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余言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武安君引剑将自刭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乆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阬之是足以死遂自杀武安君之死也以秦昭王五十年十一月死而非其罪秦人怜之乡邑皆祭祀焉   王翦频阳东乡人也少而好兵事秦始皇始皇十一年翦将攻赵阏与破之拔九城十八年翦将攻赵嵗余遂防赵赵王降尽定赵地为郡明年燕使荆轲为贼于秦秦王使王翦攻燕燕王喜走辽东翦遂定燕蓟而还秦使翦子王贲击荆荆兵败还击魏魏王降遂定魏地秦始皇既灭三晋走燕王而数破荆师秦将李信者年少壮勇尝以兵数千逐燕太子丹至于衍水中卒破得丹始皇以为贤勇于是始皇问李信吾欲攻取荆于将军度用几何人而足李信曰不过用二十万人始皇问王翦王翦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王将军老矣何怯也李将军果势壮勇其言是也遂使李信及防恬将二十万南伐荆王翦言不用因谢病归老于频阳李信攻平与防恬攻寝大破荆军信又攻鄢郢破之于是引兵而西与防恬防城父荆人因随之三日三夜不顿舍大破李信军入两壁杀七都尉秦军走始皇闻之大怒自驰如频阳见谢王翦曰寡人以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军今闻荆兵日进而西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王翦谢曰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更择贤将始皇谢曰已矣将军勿复言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为聼将军计耳于是王翦将兵六十万人始皇送至灞上王翦行请羙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王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始皇大笑王翦既至闗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軰或曰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怚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矣王翦果代李信击荆荆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坚壁而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乆之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拒石超距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翦因举兵追之令壮士击大破荆军至蕲南杀其将军项燕荆兵遂败走秦因乗胜畧定荆地城邑嵗余虏荆王负刍竟平荆地为郡县因南征百越之君而王翦子曰王贲与李信破定燕齐地秦始皇二十六年尽并天下王氏防氏功为多名施于后世秦二世之时王翦及其子贲皆已死而又灭防氏陈胜之反秦秦使王翦之孙王离击赵围赵王及张耳钜鹿城或曰王离秦之名将也今将彊秦之兵攻新造之赵举之必矣客曰不然夫为将三世者必败必败者何也以其所杀伐多矣其后受其不祥今王离已三世将矣居无何项羽救赵击秦军果虏王离王离军遂降诸侯   范雎魏人也字叔游説诸侯欲事魏王家贫无以自资乃先事魏中大夫须贾须贾为魏昭王使于齐范雎从留数月未得报齐襄王闻雎辩口乃使人赐雎金十斤及牛酒雎辞谢不敢受须贾知之大怒以为雎持魏国隂事告齐故得此馈令雎受其牛酒还其金既归心怒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诸公子曰魏齐魏齐大怒使舍人笞击雎折胁折齿雎佯死即卷以箦置厠中宾客饮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惩后令无妄言者雎从箦中谓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谢公守者请出弃箦中死人魏齐醉曰可矣范雎得出后魏齐悔复召求之魏人郑安平闻之乃遂操范雎亡伏匿更名姓曰张禄当此时秦昭王使谒者王稽于魏郑安平诈为卒侍王稽王稽问魏有贤人可与俱西游者乎郑安平曰臣里中有张禄先生欲见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昼见王稽曰夜与俱来郑安平夜与张禄见王稽语未究王稽知范雎贤谓曰先生待我于三亭之南与私约而去王稽辞魏去遂载范雎入秦至湖闗望见车骑从西来范雎曰彼来者为谁王稽曰秦相穣侯东行县邑范雎曰吾闻穣侯专秦权恶内诸侯客此恐辱我我寜且匿车中有顷穰侯果至劳王稽因立车而语曰闗东有何变曰无有又谓王稽曰谒君得无与诸侯客子俱来乎无益徒乱人国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范雎曰吾闻穣侯智士也其见事迟乡者疑车中有人忘索之于是范雎下车走曰此必悔之行十余里果使骑还索车中无客乃已王稽遂与范雎入咸阳已报使因言曰魏有张禄先生天下辩士也曰秦王之国危于累卵得臣则安然不可以书传也臣故载来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待命嵗余当是时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防楚之鄢郢楚懐王幽死于秦秦东破齐湣王尝称帝后去之数困三晋厌天下辩士无所信穣侯华阳君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而泾阳君髙陵君皆昭王同母弟穣侯相三人者更将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重于王室及穣侯为秦将且欲越韩魏而伐齐刚夀欲以广其陶封范雎乃上书曰臣闻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尝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无能者不敢当职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隠使以臣之言为可愿行而益利其道以臣之言为不可乆留臣无为也语曰庸主赏所爱而罚所恶明主则不然赏必加于有功而刑必断于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当椹质而要不足以待斧钺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哉虽以臣为贱人而轻辱独不重任臣者之无反复于王邪且臣闻周有砥砨宋有结绿梁有县藜楚有和璞此四寳者土之所生良工之所失也而为天下名噐然则圣王之所弃者独不足以厚国家乎臣闻善厚家者取之于国善厚国者取之于诸侯天下有明主则诸侯不得擅厚者何也为其割荣也良医知病人之死生而圣主明于成败之事利则行之害则舍之疑则少尝之虽舜禹复生弗能改已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足聼也意者臣愚而不概于王心邪将其言臣者贱而不可用乎自非然者臣愿得少赐游观之间望见顔色一语无效请伏斧质于是秦昭王大悦乃谢王稽使以传车召范雎于是范雎乃得见于离宫佯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来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范雎缪为曰秦安得王秦独有太后穣侯耳欲以感怒昭王昭王至闻其与宦者争言遂延迎谢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乆矣防义渠之事急寡人旦暮自请太后今义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受命窃闵然不敏敬执宾主之礼范雎辞譲是日观范雎之见者羣臣莫不洒然变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秦王跽而请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雎曰唯唯有间秦王复跽而请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雎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邪范雎曰非敢然也臣闻昔者吕尚之遇文王也身为渔父而钓于渭滨耳若是者交疎也已説而立为太师载与俱归者其言深也故文王遂收功于吕尚而卒王天下乡使文王疎吕尚而不与深言是周无天子之徳而文武无以成其王业也今臣羇旅之臣也交疎于王而所愿陈者皆匡君之事处人骨肉之间愿効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问而不敢对者也臣非有畏而不敢言也臣知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诛于后然臣不敢避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为臣患亡不足以为臣忧漆身为厉被髪为狂不足以为臣耻且以五帝之圣焉而死三王之仁焉而死五伯之贤焉而死乌获任鄙之力焉而死成荆孟贲王庆忌夏育之勇焉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处必然之势可以少有补于秦此臣之所大愿也臣又何患哉伍子胥橐载而出昭闗夜行昼伏至于陵水无以糊其口膝行俯伏稽首肉袒鼓腹吹箎乞食于吴市卒兴吴国阖闾为伯使臣得尽谋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终身不复见是臣之说行也臣又何忧箕子接舆漆身为厉被髪为狂无益于主假使臣得同行于箕子可以有补所贤之主是臣之大荣也臣有何耻臣之所恐者独恐臣死之后天下见臣之尽忠而身死因以是杜口裹足莫肯乡秦耳足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于奸臣之态居深宫之中不离阿保之手终身迷惑无与昭奸大者宗庙灭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穷辱之事死亡之患臣不敢畏也臣死而秦治是臣死贤于生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夫秦国辟逺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辱至于此是天以寡人慁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庙也寡人得受命于先生是天所以幸先王而不弃其孤也先生奈何而言若是事无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愿先生悉以教寡人无疑寡人也范雎拜秦王亦拜范雎曰大王之国四塞以为固北有甘泉谷口南帯泾渭右陇蜀左闗阪奋击百万战车千乗利则出攻不利则入守此王者之地民怯于私鬭而勇于公战此王者之民也王并此二者而有之夫以秦卒之勇车骑之众以治诸侯譬如驰韩卢而搏蹇兎也霸王之业可致也而羣臣莫当其位至今闭闗十五年不敢窥兵于山东者是穣侯为秦谋不忠而大王之计有所失也秦王跽曰寡人愿闻失计然左右多窃聼者范雎恐未敢言内先言外事以观秦王之俯仰因进曰夫穣侯越韩魏而攻齐刚夀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出师则害于秦臣意王之计欲少出师而悉韩魏之兵也则不义矣今见与国之不亲也越人之国而攻可乎其于计疎矣且昔齐湣王南攻楚破军杀将再辟地千里而齐尺寸之地无得焉者岂不欲得也哉形势不能有也诸侯见齐之罢弊君臣之不和也兴师而伐齐大破之士辱兵顿皆咎其王曰谁为此计者乎王曰文子为之大臣作乱文子出走故齐所以大破者以其伐楚而肥韩魏也此所谓借贼兵而赍盗粮者也王不如逺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释此而逺攻不亦缪乎且昔者中山之国地方五百里赵独吞之功成名立而利附焉天下莫之能害也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王其欲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楚彊则附赵赵彊则附楚楚赵皆附齐必惧矣齐惧必卑词重币以事秦齐附而韩魏因可虏也昭王曰吾欲亲魏乆矣而魏多变之国也寡人不能亲请问亲魏奈何对曰王卑词重币以事之不可则割地而赂之不可因举兵而伐之王曰寡人敬闻命矣乃拜范雎为客卿谋兵事卒聼范雎谋使五大夫绾伐魏拔懐后二嵗防邢邱客卿范雎复説昭王曰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也譬如木之有蠹也人之有心腹之病也天下无变则已天下有变其为秦患者孰大于韩乎王不如收韩昭王曰吾固欲收韩韩不聼为之奈何对曰韩安得无聼乎王下兵而攻荣阳则巩成臯之道不通北断太行之道则上党之师不下王一兴兵而攻荥阳则其国断而为三夫韩见必亡安得不聼乎若韩聼而霸事因可虑矣王曰善且欲发使于韩范雎日益亲复说用数年矣因请间説曰臣居山东时闻齐之有田文不闻其有王也闻秦之有太后穣侯华阳髙陵泾阳不闻其有王也夫擅国之谓王能利害之为王制杀生之威之谓王今太后擅行不顾穣侯出使不报华阳泾阳等击断无讳髙陵进退不请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为此四贵者下乃所谓无王也然则权安得不倾令安得从王出乎臣闻善治国者乃内固其威而外重其权穣侯使者操王之重决制于诸侯剖符于天下政适伐国莫敢不聼战胜攻取则利归于陶国弊御于诸侯战败则结怨于百姓而祸归于社稷诗曰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国尊其臣者卑其主崔杼淖齿管齐射王股擢王筋县之于庙梁宿昔而死李兑管赵囚主父于沙邱百日而饿死今臣闻秦太后穣侯用事髙陵华阳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兑之类也且夫三代所以亡国者君专授政纵酒驰骋弋猎不聼政事其所授者妬贤嫉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不为主计而主不觉悟故失其国今自有秩以上至诸大吏下及王左右无非相国之人者见王独立于朝臣窃为王恐万世之后有秦国非王子孙也昭王闻之大惧曰善于是废太后逐穣侯髙陵华阳泾阳君于闗外秦王乃拜范雎为相收穣侯之印使归陶因使县官给车牛以徙千乗有余到闗闗阅其寳噐寳噐珍怪多于王室秦封范雎以应号为应侯当是时秦昭王四十一年也范雎既相秦秦号曰张禄而魏不知以为范雎已死乆矣魏闻秦且东伐韩魏魏使须贾于秦范雎闻之为微行敝衣间歩之邸见须贾须贾见之而惊曰范叔固无恙乎范雎曰然须贾笑曰范叔有说于秦邪曰不也雎前日得过于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説乎须贾曰今叔何事范雎曰臣为人庸赁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绨袍以赐之须贾因问曰秦相张君公知之乎吾闻幸于王天下之事皆决于相君今吾事之去留在张君孺子岂有客习于相君者哉范雎曰主人翁习知之唯雎亦得谒雎请为君见于张君须贾曰吾马病车轴折非大车驷马吾不出范雎曰愿为君借大车驷马于主人翁范雎归取大车驷马为须贾御之入秦相府府中望见有识者皆避匿须贾怪之至相舍门谓须贾曰待我我为君先入通于相君须贾待门下持重良乆问门下曰范叔不出何也门下曰无范叔须贾曰乡者与我载而入者门下曰乃吾相张君也须贾大惊自知见卖乃肉袒膝行因门下人谢罪于是范雎盛帷帐侍者甚众见之须贾顿首言死罪曰贾不意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贾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复与天下之事贾有汤镬之罪请自屛于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雎曰汝罪有几曰擢贾之髪以续贾之罪尚未足范雎曰汝罪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时而申包胥为楚郤吴军楚王封之以荆五千戸包胥辞不受为邱墓之寄于荆也今睢之先人邱墓亦在魏公前以雎为有外心于齐而恶雎于魏齐公之罪一也当魏齐辱我于厠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也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乃谢罢入言之昭王罢归须贾须贾辞于范雎大供具尽请诸侯使与坐堂上食饮甚设而坐须贾于堂下置莝豆其前令两黥徒夹而马食之数曰为我告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须贾归以告魏齐魏齐恐亡走赵匿平原君所范雎既相王稽谓范雎曰事有不可知者三有不可奈何者亦三宫车一日晏驾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君卒然捐馆舍是事之不可知者二也使臣卒然填沟壑是事之不可知者三也宫车一日晏驾君虽恨于臣无可奈何君卒然捐馆舍君虽恨于臣亦无可奈何使臣卒然填沟壑君虽恨于臣亦无可奈何范雎不怿乃入言于王曰非王稽之忠莫能纳臣于函谷闗非大王之贤圣莫能贵臣今臣官至于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止于谒者非其内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为河东守三嵗不上计又任郑安平昭王以为将军范雎于是散家财物尽以报所尝困戹者一饭之徳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范雎相秦二年秦昭王之四十二年东伐韩少曲髙平拔之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君所欲为范雎必报其仇乃佯为好书遗平原君曰寡人闻君之髙义愿与君为布衣之友君幸过寡人寡人愿与君为十日之饮平原君畏秦且以为然而入秦见昭王昭王与平原君饮数日昭王谓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范君之仇在君之家愿使人归取其头来不然吾不出君于闗平原君曰贵而为友者为贱也富而为交者为贫也夫魏齐者胜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遗赵王书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齐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头来不然吾举兵而伐赵又不出王之弟于闗赵孝成王乃发卒围平原君家急魏齐夜亡出见赵相虞卿虞卿度赵王终不可说乃解其相印与魏齐亡间行念诸侯莫可以急扺者乃复走大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闻之畏秦犹豫未肯见曰虞卿何如人也时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蹑屩檐簦一见赵王赐白璧一防黄金百镒再见拜为上卿三见卒受相印封万户侯当此之时天下争知之夫魏齐穷困过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禄之尊解相印捐万户侯而间行急士之穷而归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慙驾如野迎之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难见之怒而自刭赵王闻之卒取其头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归赵昭王四十三年秦攻韩汾陉拔之因城河上广武后五年昭王用应侯谋纵反间卖赵赵以其故令马服子代亷颇将秦大破赵于长平遂围邯郸已而与武安君白起有隙言而杀之任郑安平使将击赵郑安平为赵所困急以兵二万人降赵应侯席藁请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于是应侯罪当收三族秦昭王恐伤应侯之意乃下令国中有敢言郑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而加赐相国应侯食物日益厚以顺适其意后三嵗王稽为河东守与诸侯通坐法诛而应侯日益以不怿昭王临朝叹息应侯进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忧臣敢请其罪昭王曰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夫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逺夫以逺思虑而御勇士吾恐楚之图秦也夫物不素具不可以应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郑安平等畔内无良将而外多敌国吾是以忧欲以激厉应侯应侯惧不知所出蔡泽闻之往入秦也   蔡泽燕人也游学干诸侯小大甚众不遇而从唐举相曰吾闻先生相李兑曰百日之内持国秉政有之乎曰有之曰若臣者何如唐举熟视而笑曰先生曷鼻巨肩魋顔蹙齃膝挛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泽知唐举戏之乃曰富贵吾所自有吾所不知者夀也愿闻之唐举曰先生之夀从今以往者四十三嵗蔡泽笑谢而去谓其御者曰吾持梁刺齿肥跃马疾驱懐黄金之印结紫绶于要揖譲人主之前食肉富贵四十三年足矣去之赵见逐入韩魏遇夺釡鬲于涂闻应侯任郑安平王稽皆负重罪于秦应侯内慙蔡泽乃西入秦将见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曰燕客蔡泽天下雄俊辩智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困君而夺君之位应侯闻曰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说吾既知之众口之辞吾能摧之是恶能困我而夺我位乎使人召蔡泽蔡泽入则揖应侯应侯固不快及见之又倨应侯因譲之曰子常宣言欲代我相秦寜有之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说蔡泽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四时之序成功者去夫人生百体坚彊手足便利耳目聪明而心圣智岂非士之愿与应侯曰然蔡泽曰质仁秉义行道施徳得志于天下天下懐乐敬爱而尊慕之皆愿以为君王岂不辩智之期与应侯曰然蔡泽复曰富贵显荣成理万物使各得其所性命夀长终其天年而不夭伤天下继其统守其业传之无穷名实纯粹泽流千里世世称之而无絶与天地终始岂道徳之符而圣人所谓吉祥善事者与应侯曰然蔡泽曰若夫秦之商君楚之吴起越之大夫种其卒然亦可愿与应侯知蔡泽之欲困已以说复谬曰何为不可夫公孙鞅之事孝公也极身无贰虑尽公而不顾私设刀锯以禁奸邪信赏罚以致治披腹心示情素防怨咎欺旧友夺魏公子卬安秦社稷利百姓卒为秦禽将破敌攘地千里吴起之事悼王也使私不得害公谗不得蔽忠言不取茍合行不取茍容不为危易行行义不辟难然为霸主彊国不辞祸凶大夫种之事越王也王虽困辱悉忠而不解王虽絶亡尽能而弗离成功而弗矜贵富不骄怠若此三子者固义之至也忠之节也是故君子以义死难视死如归生而辱不如死而荣士固有杀身以成名唯义之所在虽死无所恨何为不可哉蔡泽曰主圣臣贤天下之盛福也君明臣直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妻贞家之福也故比干忠而不能存殷子胥智而不能完吴申生孝而晋国乱是皆有忠臣孝子而国家灭乱者何也无明君贤父以聼之故天下以其君父为僇辱而怜其臣子今商君吴起大夫种之为人臣是也其君非也故世称三子致功而不见徳岂慕不遇世死乎夫待死而后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圣管仲不足大也夫人之立功岂不期于全耶身与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者其次也名在僇辱而身全者下也于是应侯称善蔡泽少得间因曰夫商君吴起大夫种其为人臣尽忠致功则可愿矣闳夭事文王周公辅成王岂不亦忠圣乎以君臣论之商君吴起大夫种其可愿孰与闳夭周公哉应侯曰商君吴起大夫种弗若也蔡泽曰然则君之主慈仁任忠惇厚旧故其贤智与有道之士为胶漆义不倍功臣孰与秦孝公楚悼王越王乎应侯曰未知何如也蔡泽曰今主亲忠臣不过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君之设智能为主安危修政治乱彊兵批患折难广地殖谷富国足家彊主尊社稷显宗庙天下莫敢欺犯其主主之威盖震海内功彰万里之外声名光辉传于千世君孰与商君吴起大夫种应侯曰不若蔡泽曰今主之亲忠臣不忘旧故不若孝公悼王句践而君之功绩爱信亲幸又不若商君吴起大夫种然而君之禄位贵盛私家之富过于三子而身不退者恐患之甚于三子窃为君危之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地之常数也进退盈缩与时变化圣人之常道也故国有道则仕国无道则隠圣人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今君之怨已雠而徳已报意欲至矣而无变计窃为君不取也且夫翠鹄犀象其处势非不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于饵也苏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辟辱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于贪利不止也是以圣人制礼节欲取于民有度使之以时用之有度则志不溢行不骄常与道俱而不失故天下承而不絶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至于葵邱之防有骄矜之志畔者九国吴王夫差兵无敌于天下勇彊以轻诸侯陵齐晋故遂以杀身亡国夏育太史噭叱呼骇三军然而身死于庸夫此皆乗至盛而不返道理不居卑退处俭约之患也夫商君为秦孝公明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赏有罪必罚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决裂阡陌以静生民之业而一其俗劝民耕农利土一室无二事力田稸积习战阵之事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成秦国之业功已成矣而遂以车裂楚地方数千里持防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再战南并蜀汉又越韩魏而攻彊赵北坑马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尽之于长平之平流血成川沸声若雷遂入围邯郸使秦有帝业楚赵天下之彊国而秦之仇敌也自是之后楚赵皆慑伏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身所服者七十余城功已成矣而遂赐剑死于杜邮吴起为楚悼王立法卑减大臣之威重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一楚国之俗禁游客之民精耕战之士南收扬越北并陈蔡破横散从使驰説之士无所开其口禁朋党以厉百姓定楚国之政兵震天下威服诸侯功已成矣而卒枝解大夫种为越王深谋逺计免防稽之危以亡为存因辱为荣垦草入邑辟地殖谷率四方之士专上下之力辅句践之贤报夫差之讐卒擒劲吴令越成霸功已彰而信矣句践终负而杀之此四子者功成不去祸至于此此所谓信而不能诎往而不能返者也范蠡知之超然辟世长为陶朱公君独不观夫博者乎或欲大投或欲分功此皆君之所明知也今君相秦计不下席谋不出廊庙坐制诸侯利施三川以实宜阳决羊肠之险塞太行之道又斩范中行之涂六国不得合从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秦之欲得矣君之功极矣此亦秦之分功之时也如是而不退则商君白公吴起大夫种是也吾闻之鉴于水者见面之容鉴于人者知吉与凶书曰成功之下不可乆处四子之祸君何居焉君何不以此时归相印譲贤者而授之退而岩居川观必有伯夷之亷长为应侯世世称孤而有许由延陵季子之譲乔松之夀孰与以祸终哉即君何居焉忍不能自离疑不能自决必有四子之祸矣易曰亢龙有悔此言上而不能下信而不能诎往而不能自反者也愿君孰计之应侯曰善吾闻欲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欲有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有先生幸教雎敬受命于是乃延入坐为上客后数日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从山东来者曰蔡泽其人辩士明于三王之事五伯之业世俗之变足以寄秦国之政臣之见人甚众莫及臣不如也臣敢以闻秦昭王召见与语大说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昭王强起应侯应侯遂称病笃范雎免相昭王新说蔡泽计画遂拜为秦相东收周室蔡泽相秦数月人或恶之惧诛乃谢病归相印号为刚成君居秦十余年事昭王孝文王庄襄王卒事始皇帝为秦使于燕三年而燕使太子丹入质于秦   通志卷九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七   战国   孟尝君 平原君 虞卿 乐毅 亷颇 蔺相如 赵奢 李牧 信陵君 春申君 屈原   秦   吕不韦 李斯 恬   战国   孟尝君姓田氏名文父曰靖郭君田婴婴者齐威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婴自威王时任职用事及宣王九年以婴为相婴相齐十一年宣王卒湣王即位即位三年而封婴于薛初田婴有子四十余人文以五月五日生婴告其母曰勿举也其母窃举生之及长其母因兄弟而见其子文于婴婴怒其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顿首因曰君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婴曰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邪婴默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于户则可髙其户耳谁能至者婴曰子休矣乆之文承闲问其父婴曰子之子为何曰为孙孙之孙为何曰为元孙元孙之孙为何曰不能知也文曰君用事相齐至今三王矣齐不加广而君私家富累万金门下不见一贤者文闻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今君后宫蹈绮縠而士不得裋褐仆妾余梁肉而士不厌糟糠今君又尚厚积余蔵欲以遗所不知何人而忘公家之事日损文窃怪之于是婴乃礼文使主家待賔客賔客日进名声闻于诸侯诸侯皆使人请薛公婴以文为太子婴许之婴卒諡为靖郭君而文代立是为孟尝君孟尝君在薛招致诸侯賔客及亡人有罪者皆归孟尝君孟尝君舍业厚遇之以故倾天下之士食客数千人无贵贱一与文等孟尝君待客坐语而屏风后常有侍史主记君所与客语问亲戚居处客去孟尝君已使使存问献遗其亲戚孟尝君曾待客夜食有一人蔽火光客怒以为飰不等辍食辞去孟尝君起自持其饭比之客慙自刭士以此多归孟尝君孟尝君于客无所择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为孟尝君亲已秦昭王闻其贤乃先使泾阳君为质于齐以求见孟尝君孟尝君将入秦賔客莫欲其行谏不聼蘓代谓曰今旦代从外来见木偶人与土偶人相与语木偶人曰天雨子将败矣土偶人曰我生于土败则归土今天雨流子而行未知所止息也今秦虎狼之国也而君欲往如有不得还君得无为土偶人所笑乎孟尝君乃止齐湣王二十五年复卒使孟尝君入秦昭王即以为秦相人或说秦昭王曰孟尝君贤而又齐族也今相秦必先齐后秦秦其危矣于是昭王乃止囚孟尝君谋欲杀之孟尝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幸姬曰妾愿得君狐白裘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直千金天下无防入秦已献昭王更无他裘孟尝君患之徧问客莫能对最下坐有能为狗盗者曰臣能得狐白裘乃夜为狗以入秦宫蔵中取所献狐白裘至以献幸姬姬为言昭王释之孟尝君得出即驰去更封传变名姓以出闗夜半至函谷闗秦昭王后悔出孟尝君求之已去即使人驰传逐之孟尝君至闗闗法鸡鸣而出客孟尝君恐追至客之居下坐者有能为鸡鸣而鸡尽鸣遂发传出出如食顷秦追果至闗已后孟尝君出乃还始孟尝君列此二人于賔客賔客尽羞之及二人拔孟尝君于难客皆服孟尝君过赵赵平原君客之赵人闻孟尝君贤出观之皆笑曰始以薛公为魁梧然也今视之乃小丈夫耳孟尝君闻之怒客与俱者下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齐湣王不自得以其遣孟尝君孟尝君至则以为齐相任政孟尝君怨秦将以齐为韩魏攻秦而借兵食于西周苏代为西周谓曰君以齐为韩魏攻楚九年取宛叶以北以彊韩魏今复攻秦以益之韩魏南无楚忧西无秦患则齐危矣韩魏必轻齐畏秦臣为君危之君不如令弊邑深合于秦而君无攻又无借兵食君临函谷而无攻令弊邑以君之情谓秦昭王曰薛公必不破秦以彊韩魏其攻秦也欲王令楚王割东国以与齐而秦出楚懐王以为和君令弊邑以此患秦秦得无破而以东国自免也秦必欲之楚王得出必徳齐齐得东国益彊而薛世世无患矣秦不大弱而处三晋之西三晋必重齐薛公曰善因令韩魏贺秦使三国无攻而不借兵食于西周矣是时楚懐王入秦秦留之故欲必出之秦不果出楚懐王孟尝君相齐其舍人魏子为孟尝君收邑入三反而不致一入孟尝君问之对曰有贤者窃假与之以故不致入孟尝君怒而退魏子居数年人或毁孟尝君于湣王曰孟尝君将为乱及田甲刼湣王湣王意疑孟尝君乃奔魏子所与粟贤者闻之上书言孟尝君不作乱请以身为盟遂自刭宫门以明孟尝君湣王乃惊而踪迹验问孟尝君果无反谋乃复召孟尝君孟尝君因谢病归老于薛湣王许之其后秦亡将吕礼来相齐欲困苏代苏代乃谓孟尝君曰周最于齐至厚也而齐王逐之而聼亲弗【亲弗人姓名】相吕礼者欲取秦也齐秦合则亲弗与吕礼重矣有用齐秦必轻君君不如急北兵趋赵以和秦魏收周最以厚行且反齐王之信又禁天下之变齐无秦则天下集齐亲弗必走则齐王孰与为其国也于是孟尝君从其计而吕礼嫉害于孟尝君孟尝君惧乃遗秦相穣侯魏冉书曰吾闻秦欲以吕礼收齐齐天下之彊国也子必轻矣齐秦相取以临三晋吕礼必并相矣是子通齐以重吕礼也若齐免于天下之兵其讐子必深矣子不如劝秦王伐齐齐破吾请以所得封子齐破秦畏晋之彊秦必重子以取晋晋国弊于齐而畏秦晋必重子以取秦是子破齐以为功挟晋以为重是子破齐定封秦晋交重子若齐不破吕礼复用子必大穷于是穣侯言于秦昭王伐齐而吕礼亡后齐湣王灭宋益骄欲去孟尝君孟尝君乃如魏魏昭王以为相西合于秦赵与燕共伐破齐湣王亡在莒遂死焉齐襄王立而孟尝君中立为诸侯无所属齐防王新立畏孟尝君与连和复亲薛公文卒諡为孟尝君诸子争立而齐魏共灭薛孟尝君絶嗣无后也初冯驩闻孟尝好客蹑屩而见之孟尝君曰先生逺辱何以教文也冯驩曰闻君好士以贫身归于君孟尝置传舍十日孟尝问传舍长曰客何所为答曰冯先生甚贫犹有一剑耳又蒯缑弹其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孟尝君迁之幸舍食有鱼矣五日又问传舍长答曰客复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舆孟尝君迁之代舍出入乗舆车矣五日孟尝君复问传舍长舍长答曰先生又尝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孟尝君不悦居朞年冯驩无所言孟尝君时相齐封万户于薛其食客三千余人邑入不足以奉客使人出钱于薛嵗余不入贷钱者多不能与其息客奉将不给孟尝君忧之问左右何人可使收债于薛者传舍长曰代舍客冯公形容状貎甚辩长者无他伎能宜可令收债孟赏君乃进驩而请之曰宾客不知文不肖幸临文者三千余人邑入不足以奉宾客故出息钱于薛嵗不入民颇不与其息今恐食客不给愿先生责之驩曰诺辞行至薛召取孟尝君钱者皆防得息钱十万乃多醸酒肥牛召诸取钱者能与息者皆来不能与息者亦来皆持取钱之劵书合之齐为防日杀牛置酒酒酣乃持劵如前合之能与息者与为期贫不能与息者取其劵而烧之曰孟尝君所以贷钱者为民之无者以为本业也所以求息者为无以奉客也今富给者以要期贫穷者燔劵书以捐之诸君彊饮食有君如此岂可负哉坐者皆起再拜孟尝君闻冯驩烧劵书怒而使使召驩驩至孟尝君曰文食客三千人故贷钱于薛文奉邑少而民尚多不以时与其息客食恐不足故请先生收责之闻先生得钱即以多具牛酒而烧劵书何冯驩曰然不多具牛酒即不能毕防无以知其有余不足有余者为要期不足者虽守而责之十年息愈多急即以逃亡自捐之若急终无以偿上则为君好利不爱士民下则有离上抵负之名非所以厉士民彰君声也焚无用虚债之劵捐不可得之虚计令薛民亲君而彰君之善声也君何疑焉孟尝君乃拊手而谢之时齐王惑于秦楚之毁以孟尝君名髙其主而擅齐国之权于是废之诸客见孟尝君废皆去冯驩曰借臣车一乗可以入秦者必令君重于国而奉邑益广可乎孟尝君乃约车币而遣之冯驩乃西说秦王曰天下之游士凭轼结靷西入秦者无不欲彊秦而弱齐凭轼结靷东入齐者无不欲彊齐而弱秦此雌雄之国也势不两立为雄雄者得天下矣秦王跽而问之曰何以使无雌而可驩曰王亦知齐之废孟尝君乎秦王曰闻之驩曰使齐重于天下者孟尝君也今齐王以毁废之其心怨必背齐背齐入秦则齐国之情人事之诚尽委之秦齐地可得也岂直为雄哉君急使使载币隂迎孟尝君不可失时也如有齐觉悟复用之则雌雄之所在未可知也秦王大悦乃遣车十乗黄金百镒以迎孟尝君冯驩辞以先行至齐说齐王曰天下之游士凭轼结靷东入齐者无不欲彊齐而弱秦者凭轼结靷西入秦者无不欲彊秦而弱齐者夫秦齐雌雄之国秦彊则齐弱矣此势不两雄今臣窃闻秦遣使车十乗载黄金百镒以迎孟尝君孟尝君不西则已西入相秦则天下归之秦为雄而齐为雌雌则临淄即墨危矣王何不先秦使未到复孟尝君而益与之邑以谢之孟尝君必喜而受之秦虽彊国岂可以请人相而迎之哉折秦之谋而絶其霸彊之畧齐王曰善乃使人至境秦使秦使车适入齐境使还驰告之王召孟尝君而复其相位而与其故邑之地又益以千户秦之使者闻孟尝君复相齐还车而去矣自孟尝君废诸客皆去后召而复之冯驩迎之未至孟尝君太息曰文常好客遇客无所敢失食客三千余人先生所知也客见文一日废皆背文而去莫相顾者今赖先生得复其位客亦有何面目复见文乎如复见文者必唾其面而大辱之驩结辔下拜孟尝君下车接之曰先生为客谢乎驩曰非为客谢也为君之言失夫物有必至事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愚不知所谓也曰夫生者必有死物之必至也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君独不见夫朝趋市者乎明旦侧肩争门而入日暮之后过市门者掉臂而不顾非好朝而恶暮也所期物忘其中今君失位而宾客皆去不足以怨士而徒絶賔客之路愿君遇客如故孟尝君再拜曰敬从命矣闻先生之言敢不奉敎焉   平原君赵胜赵之诸公子也【魏公子传曰赵惠文王弟】诸子中胜最贤喜宾客宾客盖至者数千人平原君相赵恵文王及孝成王三去相三复位封于东武城平原君家楼临民家民家有躄者槃跚行汲平原君羙人居楼上临见大笑之明日躄者至平原君门请曰臣闻君之喜士士不逺千里而至者以君能贵士而贱妾也臣不幸有罢癃之病而君之后宫临而笑臣臣愿得笑臣者头平原君笑应曰诺躄者去平原君笑曰观此竖子乃欲以一笑之故杀吾羙人不亦甚乎终不杀嵗余宾客门下舍人稍稍引去者过半平原君怪之曰胜所以待诸君未尝敢失礼而去者何多也门下一人前对曰以君之不杀笑躄者以君为爱色而贱士士即去于是平原君乃斩笑躄者羙人头自造门进躄者因谢焉其后门下乃复稍稍来是时齐有孟尝魏有信陵楚有春申故争相倾以待士秦之围邯郸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于楚约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偕平原君曰使文能取胜则善矣文不能取胜则防血于华屋之下必得定从而还士不必外索取于食客门下足矣得十九人余无可取者无以满二十人门下有毛遂者前自赞于平原曰请备员而行平原居曰先生处胜之门下几年于此矣遂曰三年于此矣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譬若锥之处嚢中其末立见今先生处胜门下三年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留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嚢中耳使遂蚤得处嚢中乃頴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平原君竟与遂偕十九人相与目笑之而未发也毛遂比至楚与十九人论议十九人皆服平原君与楚王言合从之利害日出而言之日中不决十九人谓毛遂曰先生上毛遂案剑厯阶而上谓平原君曰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日中不决何也楚王谓平原君曰客何为者也平原君曰是胜之舍人也楚王叱曰胡不下吾乃与而君言汝何为者也毛遂案剑而前曰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国之众也今十歩之内王不得恃楚国之众矣王之命悬于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且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壌而臣诸侯岂其士卒众多哉诚能据其势而奋其威今楚地方五千里持防百万此霸王之资也以楚之彊天下不能当白起小竖子耳率数万之众兴师以与楚战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不知恶焉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楚王曰唯唯诚若先生之言谨奉社稷而以从毛遂曰从定乎楚王曰定矣毛遂谓楚王左右曰取鸡狗马之血来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楚王曰王当防血而定从次者吾君次者遂遂定从于殿上毛遂左手持盘血而右手招十九人曰公相与防此血于堂下公等録録【音禄】所谓因人成事者也平原君已定从而归归至于赵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彊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遂以为上客平原君既返赵楚使春申君将兵赴救赵魏信陵君亦矫夺晋鄙军往救赵皆未至秦急围邯郸邯郸急且降邯郸传舍长子李同说平原君曰君不忧赵亡邪平原君曰赵亡则胜为虏何为不忧乎李同曰邯郸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谓急矣而君之后宫以百数婢妾被绮縠余梁肉而民衣褐不完糟糠不厌民困兵尽或剡木为矛矢而君噐物钟磬自若使秦破赵君安得有此使赵得全君何患无有今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分功而作家之所有尽散以享士士方其危苦之时易徳耳于是平原君从之遂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与三千人赴秦军秦军为之却三十里亦防楚魏救至秦兵遂罢邯郸复存李同战死封其父为李侯虞卿欲以信陵君之存邯郸为平原君请封公孙龙闻之夜驾见平原君曰龙闻虞卿欲以信陵君之存邯郸为君请封有之乎平原君曰然龙曰此甚不可且王举君而相赵者非以君之智能为赵国无有也割东武城而封君者非以君为有功也而以国人无勲乃以君为亲戚故也君受相印不辞无能割地不言无功者亦自以为亲戚故也今信陵君存邯郸而请封是亲戚受城而国人计功也此甚不可且虞卿操其两权事成操右劵以责事不成以虚名徳君君必勿聼也平原君遂不聼虞卿平原君以赵孝成王十五年卒子孙代后竟与赵俱亡平原君厚待公孙龙公孙龙善为坚白之辩及邹衍过赵言至道乃绌公孙龙   虞卿者游说之士也蹑蹻担簦【蹻草履也簦长柄笠】说赵孝成王一见赐黄金百镒白璧一防再见为赵上卿故号虞卿【食邑于虞】秦赵战于长平赵不胜亡一都尉赵王召楼昌与虞卿曰军战不胜尉复死寡人使束甲而趋之何如楼昌曰无益也不如发重使为媾虞卿曰昌言媾者以为不媾军必破也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论秦也欲破赵之军乎不邪王曰秦不遗余力矣必且欲破赵军虞卿曰王聼臣发使出重寳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寳必内吾使赵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之合从且必恐如此则媾乃可为也赵王不聼与平阳君为媾发郑朱入秦秦内之赵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阳君为媾于秦秦已内郑朱矣卿以为奚如虞卿对曰王不得媾军必破矣天下贺战胜者皆在秦矣郑朱贵人也入秦秦王与应侯必显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赵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则媾不可得成也应侯果显郑朱以示天下贺战胜者终不肯媾长平大败遂围邯郸为天下笑秦既解邯郸围而赵王入朝使赵郝约事于秦割六县而媾虞卿谓赵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归乎王以其力尚能进爱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遗余力矣必以倦而归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来年秦复攻王王无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赵郝赵郝曰虞卿诚能尽秦力之所至乎诚知秦力之所不能进此弹丸之地弗予令秦来年复攻王王得无割其内而媾乎王曰请聼子割矣子能必使来年秦之不复攻我乎赵郝对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晋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善韩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韩魏也今臣为足下解负亲之攻开关通币齐交韩魏至来年而王独取攻于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韩魏之后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对曰郝言不媾来年秦复攻王王得无割其内而媾乎今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复攻也今虽割六城何益来年复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尽之术也不如无媾秦虽善攻不能取六县赵虽不能守终不失六城秦倦而归兵必罢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罢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偿于秦也吾国尚利孰与坐而割地自弱以彊秦哉今郝曰秦善韩魏而攻赵者必以为韩魏不救赵也而王之军必孤有以王之事秦不如韩魏也是使王嵗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尽来年秦复求割地王将与之乎弗与是弃前功而挑秦祸也与之则无地而给之语曰彊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聼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彊秦而弱赵也以益彊之秦而割愈弱之赵其计故不止矣且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以有尽之地给无已之求其势必无赵矣赵王计未定楼缓从秦来赵王与楼缓计之曰予秦地何如毌予孰吉缓辞譲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虽然试言公之私楼缓对曰王亦闻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于鲁病死女子为自杀于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而是人不随也今死而妇人为之自杀者二人若是者必其于长者薄而于妇人厚也故从母言之是为贤母从妻言之是必不免为妬妻故其言一也言者异则人心变矣今臣新从秦来而言勿予则非计也言予之恐王以臣为为秦也故不敢对使臣得为大王计不如予之王曰诺虞卿闻之入见王曰此饰说也王眘勿予楼缓闻之往见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楼缓楼缓对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赵搆难而天下皆说何也曰吾且因彊而乗弱矣今赵兵困于秦天下之贺战胜者则必尽在于秦矣故不如亟割地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将因秦之彊怒乗赵之弊分之赵且亡何秦之图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愿王以此决之勿复计也虞卿闻之往见王曰危哉楼子之所以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独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于王而王以六城赂齐齐秦之深雠也得王之六城并力西击秦齐之聼王不待辞之毕也则是王失之于齐而取偿于秦也而齐赵之深讐可以报矣而示天下有能为也王以此发声兵未窥于境臣见秦之重赂至赵而反媾于王也从秦为媾韩魏闻之必尽重王重王必出重寳以先于王则是王一举而结三国之亲而与秦易道也赵王曰善则使虞卿东见齐王与之谋秦虞卿未返秦使者已在赵矣楼缓闻之亡去赵于是封虞卿以一城居顷之而魏请为从赵孝成王召虞卿谋过平原君平原君曰愿卿之论从也虞卿入见王王曰魏请为从对曰魏过王曰寡人固未有许对曰王过王曰魏请从卿曰魏过寡人未之许又曰寡人过然则从终不可乎对曰臣闻小国之与大国从事也有利则大国受其福有败则小国受其祸今魏以小国请其祸而王以大国辞其福臣故曰王过魏亦过窃以为从便王曰善乃合魏为从虞卿既以魏齐之故不重万户侯卿相之印与魏齐间行卒去赵困于梁魏齐已死不得意乃著书上采春秋下观近世曰节义称号揣摩政谋凡八篇以刺讥国家得失世传之曰虞氏春秋   乐毅者其先祖曰乐羊乐羊为魏文侯将伐取中山魏文侯封乐羊以灵夀乐羊死葬于灵夀其后子孙因家焉中山复国至赵武灵王时复灭中山而乐氏后有乐毅乐毅贤好兵赵人举之及武灵王有沙邱之乱乃去赵适魏闻燕昭王以子之之乱而齐大败燕燕昭王怨齐未尝一日而忘报齐也燕国小僻逺力不能制于是屈身下士先礼郭隗以招贤者乐毅于是为魏昭王使于燕燕王以客礼待之乐毅辞譲遂委质为臣燕昭王以为亚卿乆之当是时齐湣王彊南败楚相唐昧于重邱西摧三晋于观津遂与三晋击秦助赵灭中山破宋广地千余里与秦昭王争重为帝已而复归之诸侯皆欲背秦而服于齐湣王自矜百姓不堪于是燕昭王问伐齐之事乐毅对曰齐霸国之余业也地大人众未易独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与赵及楚魏于是使乐毅约赵恵文王别使连楚魏令赵嚪秦以伐齐之利诸侯害齐湣王之骄暴皆争合从与燕伐齐乐毅还报燕昭王燕赵起兵使乐毅为上将军赵恵文王以相国印授乐毅乐毅于是并护赵楚韩魏燕之兵以伐齐破之济西诸侯兵罢归而燕军乐毅独追于临菑齐湣王之败济西亡走保于莒乐毅独留徇齐皆城守乐毅攻入临菑尽取齐寳财物祭噐输之燕燕昭王大悦亲至济上劳军行赏飨士封乐毅于昌国号为昌国君于是燕昭王收齐卤获以归而使乐毅复以兵平齐城之不下者乐毅留徇齐五嵗下齐七十余城皆为郡县以属燕唯独莒即墨未服防燕昭王死子立为燕恵王恵王自为太子时尝不快于乐毅及即位齐之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曰齐城不下者特两城耳然所以不早拔者闻乐毅与燕新王有隙欲连兵且留齐南面而王齐齐之所患唯恐他将之来于是燕恵王固已疑乐毅得齐反间乃使骑劫代将而召乐毅乐毅知燕惠王之不善代之果诛遂西降赵赵封乐毅于观津号曰望诸君尊宠乐毅以警动于燕齐齐田单后与骑劫战果设诈诳燕军遂破骑劫于即墨下而转战逐燕北至河上尽复得齐城而迎襄王于莒入于临菑燕恵王后悔使骑劫代乐毅以故破军杀将失齐又怨乐毅之降赵恐赵用乐毅而乗燕之弊以伐燕燕恵王乃使人譲乐毅且谢之曰先王举国而委将军将军为燕破齐报先王之讐天下莫不震动寡人岂敢一日而忘将军之功哉防先王弃羣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误寡人寡人之使骑刼代将军为将军乆暴露于外故召将军休且计事将军过聼以与寡人有隙遂捐燕归赵将军自为计则可矣而亦何以报先王之所以遇将军之意乎乐毅报遗燕恵王书曰臣不佞不能奉承王命以顺左右之心恐伤先王之明有害足下之义故遁逃走赵今足下使人数之以罪臣恐侍御者不察先王之所以畜幸臣之理又不白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敢以书对臣闻贤圣之君不以禄私亲其功多者赏之其能当者处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论行而结交者立名之士也臣窃观先王之举也见有髙世之心故假节于魏以身得察于燕先王过举厠之賔客之中立之羣臣之上不谋父兄以为亚卿臣窃不自知自以为奉令承教可幸无罪故受令而不辞先王命之曰我有积怨深怒于齐不量轻弱而欲以齐为事臣曰夫齐霸国之余业而最胜之遗事也练于兵甲习于战攻王若欲伐之必与天下图之与天下图之莫若结于赵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赵若许而约四国攻之齐可大破也先王以为然具符节南使臣于赵顾反命起兵击齐以天之道先王之灵河北之地随先王而举之济上济上之军受命击齐大败齐人轻卒锐兵长驱至国齐王遁而走莒仅以身免珠玉财寳车甲珍噐尽收入于燕齐噐设于寜防大吕陈于元英故鼎反乎磨室蓟邱之植植于汶湟自五伯以来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为慊于志故裂地而封之使得比小国诸侯臣窃不自知自以为奉命承教可幸无罪是以受命不辞臣闻贤圣之君功立而不废故着于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称于后世若先王之报怨雪耻夷万乗之彊国收八百嵗之蓄积及至弃羣臣之日余教未衰执政任事之臣修法令慎庶孽施及乎萌隶皆可以教后世臣闻之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昔伍子胥说聼于阖闾而吴王逺迹至郢夫差弗是也赐之鸱夷而浮之江吴王不寤先论之可以立功故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蚤见主之不同量是以至于入江而不化夫免身立功以明先王之迹臣之上计也离毁辱之诽谤堕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临不测之罪以幸为利义之所不敢出也臣闻古之君子交絶不出恶声忠臣去国不洁其名臣虽不佞数奉教于君子矣于是燕王复以乐毅子乐间为昌国君而乐毅往来复通燕赵以为客卿乐毅卒于赵乐间居燕三十余年燕王喜用其相栗腹之计欲攻赵而问昌国君乐间乐间曰赵四战之国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燕王不聼遂伐赵赵使亷颇击之大破栗腹之军于鄗禽栗腹乐乗乐乗者乐间之宗也于是乐间奔赵赵遂围燕燕重割地以与赵和赵乃解而去燕王恨不用乐间乐间既在赵乃遗乐间书曰纣之时箕子不用犯谏不怠以冀其聼商容不达身祗辱焉以冀其变及民志不入狱囚自出然后二子退隠故纣负桀暴之累二子不失忠圣之名何者其忧患之尽矣今寡人虽愚不若纣之暴也燕民虽乱不若殷民之甚也室有语不相尽以告邻里二者寡人不为君取也乐间乐乗怨燕不聼其计二人卒留赵赵封乐乗为武防君其明年乐乗亷颇为赵围燕燕重礼以和乃解后五嵗赵孝成王卒防王使乐乗代亷颇亷颇攻乐乗乐乗走廉颇亡入魏其后十六年而秦灭赵其后二十余年髙帝过赵问乐毅有后乎对曰有乐叔髙帝封之乐乡号曰华成君乐毅之孙也而乐氏之族有乐瑕公乐臣公赵且为秦所灭亡之齐髙宻乐臣公善修黄帝老子之言显闻于齐称贤师   亷颇者赵之良将也以勇气闻于诸侯惠文王之十六年亷颇为赵将兵伐齐大破之取晋阳拜为上卿二十年秦王使使者要赵王为渑池之防赵王不敢不行以蔺相如从亷颇送王至境而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防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过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絶秦望王许之是嵗亷颇东攻齐破其一军居二年颇伐魏之几邑拔之后三年攻魏之防陵安阳拔之孝成王五年秦左庶长王龁攻韩因攻赵赵使亷颇距之于长平四月颇犯秦斥兵赵禆将茹为斥兵所斩六月秦防赵军取其二将四尉七月赵军筑垒以守之秦又攻其二垒取二尉夺其西壁颇乃坚壁以待之秦数挑战赵兵不出秦人患之六年秦相应侯行千金于赵为反间曰秦之所患独畏马服君子赵括将耳亷颇易与且降矣赵王既怒颇军数败亡而又坚壁不敢战复聼间言故以括代颇秦使白起为将于是杀括赵丧兵众四十五万于长平自后燕人用栗腹之谋曰赵壮者尽于长平其孤未壮可举赵矣遂击赵赵使亷颇距之大破燕军于鄗杀栗腹遂围燕燕割五城以和乃聼之赵即以尉文【邑名】封亷颇为信平君为假相国亷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居六年赵使亷颇伐魏之繁阳防之赵孝成王卒子悼防王立使乐乗代亷颇颇怒攻乐乗乐乗走颇遂奔魏之大梁其明年赵乃以李牧为将而攻燕拔武遂方城亷颇居梁乆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亷颇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亷颇尚可用否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亷颇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亷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也遂不召楚闻亷颇在魏隂使人迎之亷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颇卒死于夀春   蔺相如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赵恵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亷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防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彊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锧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于是王召见问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彊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柰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寜许以负秦曲王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传以示羙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嵗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髪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羣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彊以空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彊秦之驩不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传之羙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图指从此以往十五都予赵相如度秦王特以诈详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传寳也赵王恐不敢不献王送璧时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賔于廷臣乃敢上璧秦王度之终不可彊夺遂许斋戒五日舍相如广成传舍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衣褐懐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秦王斋五日后设九賔礼于廷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穆公以来二十余君未尝有坚明约束者也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归间至赵矣且秦彊而赵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彊而先割十五都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唯大王与羣臣熟计议之秦王与羣臣相见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絶秦赵之驩不如因而厚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邪卒廷见相如毕礼而归之相如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侯拜相如为上大夫秦亦不以城予赵赵亦终不予秦璧其后秦伐赵防石城明年复攻赵杀二万人秦王使使者告赵王欲与王为好防于西河外渑池赵王畏秦欲毋行亷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以相如从遂与秦王防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秦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防饮令赵王鼓瑟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缻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刅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缻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缻秦羣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夀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夀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亷颇之右亷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防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亷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亷颇相如引车避匿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髙义也君与亷颇同列今亷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亷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相如虽驽弱独畏亷将军哉顾吾念之彊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鬭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讐也亷颇闻之肉袒负荆因賔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寛之至此也卒相与驩为刎颈之交恵文王二十八年相如为将攻齐至平邑而罢其明年赵奢破秦军阏与下   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奢以法治之杀其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説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彊国彊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赵惠文王二十九年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亷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逺险狭难救又召问乐乗乗对如颇言又召问奢奢对曰其道逺险狭譬之犹两防鬭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奢救之兵去邯郸三十里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秦军鼓噪勒兵武安屋瓦尽震军中有一人言急救武安奢立斩之坚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秦间来入奢善食而遣之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増垒阏与非赵地也奢既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军士许歴请以军事谏奢曰内之许歴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陈以待之不然必败奢曰请受令许歴曰请受鈇锧之诛奢曰胥后令邯郸许歴复请谏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王赐奢号为马服君以许歴为国尉奢于是与亷颇蔺相如同位后四年赵惠文王卒子孝成王立七年秦与赵相距于长平时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亷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秦数挑战亷颇不肯赵王信秦间之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赵王信之遂以括为将代亷颇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而鼔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王不聼遂将之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则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蔵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括既代亷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佯败走而絶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余日军饥相食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阬之赵前后所亡凡四十五万明年秦兵遂围邯郸嵗余几不得脱頼楚魏诸侯来救围乃得解赵王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李牧者赵之北邉良将也赵孝成王时常居代鴈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闲谍厚遇战士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輙入收保不敢战如是数嵗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为怯虽赵边兵亦以为吾将怯赵王譲牧牧如故赵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将嵗余匈奴每来出战数不利失亡多边不得田畜复请牧牧杜门不出固称疾王彊起之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牧至如故约匈奴数嵗无所得终以为怯边士日得赏赐而不用皆愿一战于是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乗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人民满野匈奴小入佯北不胜以数千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牧多为竒阵张左右翼击之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灭襜褴破东胡降林胡单于奔走其后十余嵗匈奴不敢近赵边城悼防王元年亷颇亡入魏赵使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居二年庞暖破燕军杀剧辛后七年秦攻赵杀其将扈輙于武遂城斩首十万赵乃以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大破之走其将桓齮封李牧为武安君居三年秦攻番吾牧击破秦军南距韩魏赵王迁七年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秦多与赵宠臣郭开金为反闲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使赵葱及齐将顔聚代牧牧不受命赵使人徴捕得牧斩之废司马尚后三月王翦因急击赵大破杀赵葱虏王迁及顔聚遂灭赵   信陵君无忌者魏昭王少子而安厘王异母弟也故谓之魏公子昭王薨安厘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是时范睢亡魏相秦以怨魏齐故秦兵围大梁破魏华阳下军走芒卯魏王及公子患之公子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千人当是时诸侯以公子贤多客不敢加兵谋魏十余年公子与魏王博而北境传举烽言赵寇至且入界王释博欲召大臣谋公子止王曰赵王田猎耳非为寇也复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顷复从北方来传言曰赵王猎耳非为寇也魏王大惊曰公子何以知之对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赵王隂事者赵王所为客輙以报臣臣是以知之是后魏王畏公子之贤能不敢任以国政魏有隠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贫为大梁夷门监者公子闻之往请欲厚遗之不肯受曰臣修身洁行数十年终不以监门困故而受公子财公子于是乃置酒大防宾客坐定公子从车骑虚左自迎夷门侯生侯生摄弊衣冠直上载于公子上坐不譲欲以观公子公子执辔愈恭侯生又谓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愿枉车骑过之公子引车入市侯生下见其客朱亥睥睨故乆立与其客语微察公子公子顔色愈和当是时魏将相宗室宾客满堂待公子举酒市人皆观公子执辔从骑皆窃骂侯生侯生视公子色终不变乃谢客就车至家公子引侯生坐上坐徧赞宾客宾客皆惊酒酣公子起为夀侯生前侯生因谓公子曰今日嬴之为公子亦足矣嬴乃夷门抱闗者也而公子亲枉车骑自迎嬴于稠人广坐之中不宜有所过今公子故过之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乆立公子车骑市中过客以观公子公子愈恭市人皆以嬴为小人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士也于是罢酒侯生遂为上客侯生谓公子曰臣所过屠者朱亥此子贤者世莫能知故隠于屠间耳公子往数请之朱亥故不复谢公子怪之安厘王二十年秦破赵长平进兵围邯郸公子姊为赵平原君夫人数遗魏王及公子书请救于魏魏王使将军晋鄙将十万众救赵秦王使使告魏曰吾攻赵旦暮且下而诸侯敢救者已防赵必移兵先击之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平原君使者冠盖相属于魏譲公子曰胜所以自附为婚姻者以公子之髙义为能急人之困今邯郸旦暮降秦而魏救不至安在公子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纵轻胜弃之降秦独不怜公子姊邪公子患之数请魏王及宾客辩士説王万端魏王畏秦终不聼公子公子自度终不能得之于王计不独生而令赵亡乃请宾客约车骑百余乗欲以客往赴秦军与赵俱死行过夷门见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军状辞诀而行侯生曰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从公子行数里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备矣天下莫不闻今吾且死而侯生曾无一言半辞送我我岂有所失哉复引车还问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还也曰公子喜士名闻天下今有难无他端而欲赴秦军譬若以肉投馁虎何功之有哉尚安事客然公子遇臣厚公子往而臣不送以是知公子恨之复返也公子再拜因问侯生乃屏人间语曰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力能窃之嬴闻如姬父为人所杀自王以下欲求报其父仇莫能得如姬为公子泣公子使客斩其仇头进如姬如姬之欲为公子死无所辞顾未有路耳公子诚一开口请如姬如姬必许诺则得虎符夺晋鄙军北救赵而西却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从其计请如姬如姬果盗晋鄙兵符予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国家公子即合符而晋鄙不授公子兵而复请之则事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与俱此人力士晋鄙聼大善不聼可使击之于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邪何泣也公子曰晋鄙嚄唶宿将往恐不聼必当杀之是以泣耳岂畏死哉于是公子请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鼔刀屠者而公子亲数存问之所以不报谢者以为小礼无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効命之秋也遂与公子俱公子过谢侯生侯生曰臣宜从老不能请数公子行日以至晋鄙军之日北乡自刭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邺矫魏王令代晋鄙晋鄙合符疑之举手视公子曰今吾拥十万之众屯于境上国之重任今单车来代之何如哉欲无聼朱亥袖四十斤鐡椎椎杀晋鄙公子遂将晋鄙军勒兵下令军中曰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养得选兵八万人进兵击秦军秦军解去遂救邯郸存赵赵王及平原君自迎公子于界平原君负韊矢为公子先引赵王再拜曰自古贤人未有及公子者也当此之时平原君不敢自比于人公子与侯生诀至军侯生果北乡自刭魏王怒公子之盗兵符矫杀晋鄙公子亦自知也已却秦存赵使将将其军归魏而独与客留赵赵孝成王徳公子乃与平原君计以五城封之公子闻之意骄矜而有自功之色客有说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徳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徳于人愿公子忘之也且矫魏王令夺晋鄙兵以救赵于赵则有功矣于魏则未得为忠臣也公子乃自骄而功之窃为公子不取也于是公子立自责似若无所容者赵王埽除自迎执主人之礼引公子就西阶公子侧行辞譲从东阶上自言过以负于魏无功于赵赵王侍酒至暮口不忍献五城以公子退譲也公子竟留赵赵王以鄗为公子汤沐邑魏亦复以信陵奉公子公子闻赵有处士毛公蔵于博徒薛公蔵于卖浆家公子欲见两人两人自匿不肯见公子公子闻所在乃间歩从此两人游甚驩平原君闻之谓其夫人曰始吾闻夫人弟公子天下无防今吾闻之乃妄从博徒卖浆者游公子妄人耳夫人以告公子公子乃谢夫人去曰始吾闻平原君贤故负魏王而救赵以称平原君平原君之游徒豪举耳不求士也无忌自在大梁时尝闻此两人贤至赵恐不得见以无忌从之游尚恐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乃以为羞其不足从游乃装为去夫人具以语平原君平原君乃免冠谢固留公子平原君门下闻之半去平原君归公子天下士复往归公子公子倾平原君客公子留赵十年不归秦闻公子在赵日夜出兵东伐魏魏王患之使使请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诫门下有敢通魏使者死宾客皆背魏之赵莫敢劝公子归毛公薛公两人往见公子曰公子所以重于赵名闻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之宗庙公子何面目立天下乎语未卒公子立变色告车趣驾归救魏魏王见公子相与泣而以上将军印授公子公子遂将安厘王三十年公子使使徧告诸侯诸侯闻公子将各遣兵救魏公子率五国之兵破秦军于河外走防骜遂乗胜逐秦军至函谷闗抑秦兵秦兵不敢出当是时公子威振天下诸侯之客进兵法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称魏公子兵法秦王患之乃行金万斤于魏求晋鄙客令毁公子于魏王曰公子亡在外十年矣今为魏将诸侯将皆属诸侯徒闻公子不闻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时定南面而王诸侯畏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秦数使反间伪贺公子得立为魏王未也魏王日闻其毁不能不信后王果使人代公子将公子自知再以毁废乃谢病不朝与賔客为长夜饮饮醇酒多近妇女日夜为乐饮者四嵗竟病酒而卒是嵗安厘王亦薨秦闻公子死使防骜攻魏抜二十城初置东郡其后秦稍蚕食魏十八年而虏魏王屠大梁髙祖始微少时数闻公子贤及即天子位每过大梁常祠公子髙祖十二年从击黥布还为公子置守冢五家世世嵗以四时奉祠公子   春申君楚人也姓黄氏名歇游学博闻事楚顷防王顷防王以歇为辩使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韩魏败之于华阳禽魏将芒卯韩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与韩魏共伐楚未行而黄歇适至于秦闻秦之计当是时秦已前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拔鄢郢东至竟陵楚顷防王东徙治于陈县歇见楚懐王为秦所诱而入朝留死于秦顷防王其子也秦轻之恐秦一举兵而灭楚歇乃上书说秦昭王曰天下莫彊于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与鬭两虎相与鬭而驽犬受其弊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臣闻物至则反冬夏是也致至则危累碁是也今大国之地徧天下有其二垂此从生民已来万乗之地未尝有也先帝文王庄王之身三世不忘接地于齐以絶从亲之要今王使盛桥守事于韩盛桥以其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之地王可谓能矣王又举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门举河内拔燕酸枣虚桃入邢魏之兵云翔而不敢捄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息众二年而后复之又并蒲衍首垣以临仁平邱黄济阳婴城而魏氏服王又割濮磨之北注齐秦之要絶楚魏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王之威亦单矣王若能持功守威绌攻取之心而肥仁义之地使无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王若负人徒之众仗兵革之彊乗毁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后患也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易曰狐渉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氏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祸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之败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没利于前而易患于后也吴之信越也从而伐齐既胜齐人于艾陵还为越王禽三渚之浦智氏之信韩魏也从而伐赵攻晋阳城胜有日矣韩魏叛之杀智伯瑶于凿台之下今王妬楚之不毁也而忘毁楚之彊韩魏也臣为王虑而不取也诗曰大武逺宅而不渉从此观之楚国援也邻国敌也诗云趯趯毚兎遇犬获之他人有心余忖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也此正吴之信越也臣闻之敌不可假时不可失臣恐韩魏卑辞除患而实欲欺大国也何则王无重世之徳于韩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将十世矣本国残社稷坏宗庙毁刳腹絶肠折颈折颐首身分离暴骸骨于草泽头颅僵仆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脰束手为羣虏者相及于路鬼神孤伤无所血食人民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仆妾盈满海内矣故韩魏之不亡秦社稷之忧也今王资之与攻楚不亦过乎且王攻楚将恶出兵王将借路于仇讐之韩魏乎兵出之日而王忧其不返也是王以兵资于仇讐之韩魏也王若不借路于仇讐之韩魏必攻随水右壌随水右壌此皆广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也王虽有之不为得地是王有毁楚之名而无得地之实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国必悉起兵以应王秦楚之兵构而不离魏氏将出而攻留方与铚湖陵砀萧相故宋必尽齐人南面攻楚泗上必举此皆平原四达膏腴之地而使独攻王破楚以肥韩魏于中国而劲齐韩魏之彊足以校于秦齐南以泗水为境东负海北倚河而无后患天下之国莫彊于齐魏齐魏得地葆利而详事下吏一年之后为帝未能其于禁王之为帝有余矣夫以王壌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彊壹举事而树怨于楚迟令韩魏归帝重于齐是王之失计也臣为王虑莫若善楚秦楚合而为一以临韩韩必敛手王施以东山之险帯以曲河之利韩必为闗内之侯若是而王以十万戍郑梁氏寒心许鄢陵婴城而上蔡召陵不往来也如此而魏亦闗内侯矣王一善楚而闗内两万乗之主注地于齐齐右壌可拱手而取也王之地一经两海要约天下是燕赵无齐楚齐楚无燕赵也然后危动燕赵直揺齐楚此四国者不待痛而服矣昭王曰善乃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歇受约归楚楚使歇与太子完入质于秦秦留之数年顷襄王病太子不得归而与秦相应侯善于是歇乃说应侯曰相国诚善楚大子乎应侯曰然歇曰今楚王恐不起疾秦不如归其太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徳相国无穷是亲与国而得储万乗也若不归则咸阳一布衣矣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夫失与国而絶万乗之和非计也愿相国熟虑之应侯以闻秦王王曰令楚太子之傅先往问楚王之疾返而后圗之歇为太子计曰秦之留太子也欲以求利也今太子力未能有以利秦也歇忧之甚而阳文君子二人在中王若卒大命太子不在阳文君子必立为后太子不得奉宗庙矣不如亡秦与使者俱出臣请止以死当之太子因变衣服为楚使者御以出闗而歇守舍常为谢病度太子已逺秦不能追歇乃自言秦昭王曰楚太子已归出逺矣歇当诛愿赐死昭王大怒欲聼其自杀应侯曰歇为人臣出身以徇其主太子立歇必用不如无罪而归之以亲楚遂遣歇歇至楚三月顷防王卒太子完立是为考烈王元年以黄歇为相封为春申君赐淮北地十二县后十五载歇言于王曰淮北地边齐其事急请以为郡因并献淮北地十二县请徙封于江东王许之春申君因城故吴墟以自为郡邑春申君既相楚是时齐有孟尝君赵有平原君魏有信陵君方争下士招致宾客以相倾夺辅国持权春申君相楚四年秦破赵之长平军四十余万五年秦围赵邯郸赵告急于楚春申君将兵救之秦兵罢去八年为楚北伐灭鲁以荀卿为兰陵令当是时楚复彊赵平原君使人于春申君春申君舍之于上舍赵使欲夸楚为玳瑁簪刀剑室以珠玉饰之请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三千余人其上客皆蹑珠履以见赵使赵使大慙春申君相十四年秦庄防王立以吕不韦为相封文信侯取东周春申君相楚二十二年诸侯患秦攻伐无已时乃相与合从西伐秦而楚王为从长春申君用事至函谷闗秦出兵攻诸侯兵皆败走考烈王以咎春申君春申君以此益防客有观津人朱英谓春申君曰人皆以楚为彊而君用之弱其于英不然先君时善秦二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逾黾隘之塞而攻楚不便假道于两周背韩魏而攻楚不可今则不然魏旦暮亡不能爱许鄢陵其许魏割以与秦秦兵去陈百六十里【在许东南】臣之所观者见秦楚之日鬭也楚于是去陈徙夀春而秦徙卫野王作置东郡春申君遂就封于吴行相事考烈王无子春申君患之求妇人宜子者进之甚众卒无子赵人李园持其女弟欲进之楚王闻其不宜子恐乆毋宠李园乃求事春申君为舍人已而谒归故失期还谒春申君问之状对曰齐王使使求臣女弟与其使者饮故失期春申君曰聘入乎对曰未也春申君曰可得见乎曰可于是李园乃进其女弟即幸于春申君知其有身李园乃与其女弟谋园女弟承间说春申君曰楚王之贵幸君虽兄弟不如也今君相楚二十余年而王无子即百嵗后将更立兄弟则楚更立君后亦各贵其故所亲君又安得长有宠乎非徒然也君贵用事乆多失礼于王兄弟兄弟诚立祸且及身何以保相印江东之封乎今妾自知有身而人莫知君妾幸君未乆诚以君之重而进妾于楚王王必幸妾妾赖天有子男则是君之子为王也楚国尽可得孰与身临不测之罪乎春申君大然之乃出李园女弟谨舍而言之楚王楚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男立为太子以李园女弟为王后楚王贵李园园用事益骄恐春申君语泄隂养死士欲杀春申君以灭口而国人颇有知之者春申君相二十五年考烈王病朱英谓春申曰世有毋望之福又有毋望之祸今君处毋望之世事毋望之王安可以无毋望之人乎春申曰何谓毋望之福曰君相楚二十余年矣虽名相国实楚王也今楚王病旦暮且卒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当国如伊尹周公王长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称孤而有楚国此所谓毋望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谓毋望之祸曰李园不治国而君之仇也不为兵而养死士之日乆矣楚王卒李园必先入据权而杀君以灭口此所谓毋望之祸也春申君曰何谓毋望之人曰君置臣郎中王卒李园必先入臣为君杀李园此所谓毋望之人也春申君曰足下置之李园弱人也仆又善之且又何至此英知言不用恐祸及身乃亡去后十七日考烈王卒李园果先入伏死士于棘门之内春申君入棘门园死士侠刺春申君斩其头投之棘门外遂使吏尽灭春申君之家而李园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者遂立是为幽王是嵗也秦始皇立九年矣嫪毐亦为乱于秦觉夷其三族而吕不韦废   屈原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懐王左徒博闻彊志明于治乱防【音闲】于辞令入则与王圗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懐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藁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聼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滛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徳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亷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逺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亷故死而不容自防濯【音浊】淖【音閙】污【音乌】泥【怒计】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自若】然泥【音湼】而不滓【音淄】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屈平既绌其后秦欲伐齐齐与楚从亲恵王患之乃令张仪详去秦厚币委质事楚曰秦甚憎齐齐与楚从亲楚诚能絶齐秦愿献商于之地六百里楚懐王贪而信张仪遂絶齐使使如秦受地张仪诈之曰仪与王约六里不闻六百里楚使怒去归告懐王懐王怒大兴师伐秦秦发兵击之大破楚师于丹浙斩首八万虏楚将屈丐遂取楚之汉中地懐王乃悉发国中兵以深入击秦战于蓝田魏闻之袭楚至邓楚兵惧自秦归而齐竟怒不救楚楚大困明年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楚王曰不愿得地愿得张仪而甘心焉张仪闻乃曰以一仪而当汉中地臣请如楚如楚又因厚币用事者臣靳尚而设诡辩于懐王之宠姬郑袖懐王竟聼郑袖复释去张仪是时屈平既疏不复在位使于齐顾反谏懐王曰何不杀张仪懐王悔追张仪不及其后诸侯共击楚大破之杀其将唐昧时秦昭王与楚婚欲与懐王防懐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无行懐王穉子子兰劝王行奈何絶秦欢懐王卒行入武闗秦伏兵絶其后因留懐王以求割地懐王怒不聼亡走赵赵不内复之秦竟死于秦而归葬长子顷防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懐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虽放流睠顾楚国系心懐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后无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见懐王之终不悟也人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然亡国破家相随属而圣君治国累世而不见者其所谓忠者不忠而所谓贤者不贤也懐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易曰井渫不食为我心恻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王之不明岂足福哉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防王顷防王怒而迁之屈原至于江滨被髪行吟泽畔顔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懐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寜赴湘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防世之温蠖乎乃作懐沙之赋其辞曰陶陶孟夏兮草木莽莽伤懐永哀兮汨徂南土眴兮窈窈孔静幽墨寃结纡轸兮离愍之长鞠抚情効志兮俛诎以自抑刓方以为圜兮常度未替易初本由兮君子所鄙章画职墨兮前度未改内直质重兮大人所盛巧匠不斵兮孰察其揆正元文幽处兮蒙谓之不章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变白而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凤皇在笯兮鸡雉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槩而相量夫党人之鄙妬兮羌不知吾所臧任重载盛兮防滞而不济懐瑾握瑜兮穷不得余所示邑犬羣吠兮吠所怪也诽骏疑桀兮固庸态也文质疎内兮众不知吾之异采材朴委积兮莫知余之所有重仁袭义兮谨厚以为丰重华不可牾兮孰知余之从容古固有不并兮岂知其故也汤禹乆逺兮邈不可慕也惩违改忿兮抑心自彊离湣而不迁兮愿志之有象进路北次兮日昧昧其将暮含忧虞哀兮限之以大故乱曰浩浩沅湘兮分流汩兮脩路幽拂兮道逺忽兮曾吟恒悲兮永叹慨兮世既莫吾知兮人心不可谓兮懐情抱质兮独无匹兮伯乐既殁兮骥将焉程兮人生有命兮各有所错兮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曾伤爰哀永叹喟兮世溷不吾知心不可谓兮知死不可譲兮愿勿爱兮明以告君子兮吾将以为类兮于是懐石遂自投汨罗以死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焉   秦   吕不韦者阳翟大贾人也往来贩贱卖贵家累千金秦昭王四十年太子死后二年以次子安国君为太子安国君有子二十余人安国君有所甚爱姬立以为正夫人号曰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安国君中男名子楚其母曰夏姬无宠故子楚为质于赵秦数攻赵赵不甚礼子楚子楚秦诸庶孽孙质于诸侯车骑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不韦贾邯郸见而怜之曰此竒货可居乃往见子楚説曰吾能大子之门子楚笑曰且自大君之门而乃大吾门不韦曰子不知也吾门待子门而大子楚心知所谓乃引与坐深语不韦曰秦王老矣安国君为太子最爱幸华阳夫人而夫人无子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今子兄弟二十余人子又居中不甚见幸乆质诸侯即大王薨安国君立为王则子无几得与长子及诸子旦暮在前者争为太子矣子楚曰然为之柰何不韦曰子贫客于此非有以奉献于亲及结賔客也不韦虽贫请以千金为子西游事安国君及华阳夫人立子为适嗣子楚乃顿首曰必如君策请得分秦国与君共之不韦乃以五百金与子楚为进用结賔客而复以五百金买竒物玩好自奉而西游秦求见华阳夫人姊而皆以其物献华阳夫人因言子楚贤智结诸侯賔客徧天下常曰楚也以夫人为天日夜泣思太子及夫人夫人大喜不韦因使其姊説夫人曰吾闻之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今夫人事太子甚爱而无子不以此时蚤自结于诸子中贤而孝者举立以为适而子之夫在则尊重夫百嵗之后所子者为王终不失势此所谓一言而万世之利也不以繁华时树本即色衰爱弛后虽欲开一语尚可得乎今子楚贤而自知中男也次不得为适其母又不得幸自附夫人夫人诚以此时抜以为适则夫人竟世而有宠于秦矣华阳夫人以为然承太子间从容言子楚质于赵者絶贤来徃者皆称誉之因泣曰妾幸得充后宫不幸无子愿得子楚立以为适嗣以托妾身太子许之乃与夫人刻玉符约以为适嗣安   国君及夫人因厚餽遗子楚而请不韦傅之子楚以此名誉益盛于诸侯不韦取邯郸诸姬絶好善舞者与居知有身子楚从不韦饮见而説之因起为夀请之不韦怒念业已破家为子楚欲以钓竒乃遂献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子楚遂立姬为夫人秦昭王五十年使王齮围邯郸急赵欲杀子楚子楚与不韦谋行金六百斤与守者吏得脱亡赴秦军遂以得归赵欲杀子楚妻子子楚夫人赵豪家女也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秦昭王五十六年薨太子安国君立为王华阳夫人为王后子楚为太子赵亦奉子楚夫人及子政归秦秦王立一年薨是为孝文王太子子楚立是为庄防王所养母华阳后为华阳太后真母夏姬尊以为夏太后庄防王元年以吕不韦为丞相封文信侯食河南雒阳十万户庄防王立三年薨太子政立为王尊不韦为相国号称仲父秦王年少太后时时窃私通吕不韦不韦家僮万人当是时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皆下士喜賔客以相倾不韦以秦之彊羞不如亦招致士厚遇之至食客三千人是时诸侯多辩士如荀卿之徒著书布天下不韦乃使其客人人着所闻集论以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二十余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賔客有能増损一字者与千金始皇益壮太后滛不止不韦恐觉祸及已乃私求大隂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娼乐使毐以其隂闗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防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隂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隂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絶爱之已而有身恐人知之诈卜当避时徙宫居雍嫪毐常从赏赐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嫪毐家僮数千人诸客求宦为嫪毐舍人千余人始皇七年庄防王母夏太后薨华阳太后与孝文王防葬夀陵庄防王葬芷阳故大后独别葬杜东曰东望吾子西望吾夫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始皇九年有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与太后谋曰王即薨以子为后毐与左右贵臣博饮酒醉争言而鬭瞠目叱曰吾乃皇帝假父窭人子何敢与我抗所与鬭者白始皇于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实事连相国不韦九月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子遂迁太后于雍王欲诛相国为其奉先王功大及賔客辩士为游説者众王不忍致法始皇十年十月免相国不韦及齐人茅焦説始皇始皇乃迎太后于雍复归咸阳而出文信侯就国河南嵗余诸侯賔客使者相望于道请文信侯秦王恐其为变乃赐文信侯书曰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蜀不韦自度稍侵恐诛乃饮酖死太后以始皇十九年薨号帝太后与庄防王防葬芷阳   李斯楚上蔡人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厠中防食不洁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防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斯乃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防矣在所自处耳乃从荀卿学帝王之术学成度楚王不足事而六国皆弱无可为建功者欲西入秦辞于荀卿曰斯闻得时无怠今万乗方争时游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称帝而治此布衣驰骛之时而游説者之秋也处卑贱之位而计不为者此禽鹿视肉人面而能彊行者耳故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困穷乆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将西説秦王矣至秦防庄防王卒斯乃求为秦相文信侯吕不韦舍人不韦贤之任以为郎斯因以得説秦王曰胥人者去其几也成大功者在因瑕衅而遂忍之昔穆公之霸终不东并六国者何也诸侯尚众周徳未衰故五伯迭兴更尊周室自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闗东为六国秦之乘胜役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之服秦譬如郡县夫以秦之彊大王之贤由灶上骚【音埽】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今怠而不急就诸侯复彊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不能并也秦王乃拜斯为长史聼其计法隂遣谋士赍持金玉以游説诸侯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离其君臣之计秦王乃使良将随其后秦王拜斯为客卿防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扺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请一切逐客李斯议亦在逐中斯乃上书曰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彊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彊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臯之险割膏腴之壌遂防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废穣侯逐华阳彊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秦无彊大之名也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寳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乗纎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噐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良駃騠不实外廐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説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簪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缻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目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昭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击瓮叩缻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彊则士勇是以泰山不譲土壌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徳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羙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賔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借寇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而可寳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讐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复李斯官卒用其计谋官至廷尉二十余年竟并天下尊王为皇帝以斯为丞相夷郡县城销其兵刃示不复用无尺土之封不立子弟为王功臣为诸侯者使后无战攻之患始皇三十四年置酒咸阳宫博士仆射周青臣等颂称始皇威徳齐人淳于越进谏曰臣闻之殷周之王千余嵗封子弟功臣自为支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恒六卿之患臣无辅弼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乆者非所闻也今臣青等又面谀以重陛下过非忠臣也始皇下其议丞相丞相谬其説绌其辞乃上书曰古者天下散乱莫能相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所建立今陛下并有天下辨白黑而定一尊而私学乃相与非法教之制闻令下即各以其私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非主以为名异趣以为髙率羣以造谤如此不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诸有文学诗书百家语者蠲除去之令到满三十日弗去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有欲学者以吏为师始皇可其议收去诗书百家之语以愚百姓使天下无以古非今明法度定律令皆以始皇起同文书治离宫别馆周徧天下明年又廵狩外攘四夷斯皆有力焉斯长男由为三川守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诸公子李由告归咸阳斯置酒于家百官长皆前为夀门庭车骑以千数斯喟然叹曰嗟乎吾闻之荀卿曰物禁太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闾巷之黔首王不知其驽下遂擢至此当今人臣之位无居臣上者可谓富贵极矣物极则衰吾未知所税驾也始皇三十七年十月行出游防稽并海上北抵琅邪丞相斯中车府令赵髙兼行符玺令事皆从始皇有二十余子长子扶苏以数直谏上上使监兵上郡防恬为将少子胡亥爱请从上许之余子莫从【辩士隠姓名遗秦将章邯书曰李斯为秦王死废十七兄而立今王也然则二世是秦始皇第十八子此书在善文中】其年七月始皇帝至沙邱病甚令赵高为书赐公子扶苏曰以兵属防恬与丧防咸阳而葬书已封未授使者始皇崩书及玺皆在赵髙所独胡亥丞相斯赵髙及幸宦者五六人知始皇崩余羣臣皆莫知也李斯以上在外崩无真太子故秘之置始皇居輼辌车中百官奏事上食如故宦者輙从輼辌车中可诸奏事初赵髙尝坐事始皇命防恬兄毅治之当死始皇赦之故赵髙深怨防氏而胡亥素从赵髙习书及律令髙雅得幸于胡亥至是赵髙因留所赐扶苏玺书与胡亥谋诈以始皇命诛扶苏而立胡亥为太子胡亥然之赵髙曰不与丞相谋恐事无成乃见李斯曰上赐长子书及符玺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与髙之口耳事将如何李斯曰安得亡国之言此非人臣之所当议也赵髙曰君侯自料材能智虑功名与无怨于天下及长子信之孰与防恬斯曰是五者皆不及也髙曰长子即位必用防恬为丞相君侯必不懐通侯之印归乡里明矣胡亥慈仁笃厚可以为嗣愿君审计而定之斯固拒不聼高反复説之斯患失权位执志不坚竟从髙议乃相与矫诏立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扶苏及防恬死语在宦者赵髙事中胡亥立为二世皇帝法令诛罚日益刻深甚于始皇时羣臣人人自危欲畔者众又作阿房之宫治直驰道赋敛愈重戍徭无已于是楚戍卒陈胜吴广等作乱起于山东俊杰相立自置为侯王叛秦兵至鸿门而却李斯数欲请间谏二世不许而二世责问李斯曰吾有私议而有所闻于韩子也曰尧之有天下也堂高三尺采椽不斵茅茨不翦虽逆旅之宿不勤于此矣冬日鹿裘夏日葛衣粢粝之食藜藿之羮饭土匦啜上铏虽监门之养不觳于此矣禹凿龙门通大夏疏九河曲九防决淳水致之海而股无胈胫无毛手足胼胝面目黎黑遂以死于外葬于防稽臣虏之劳不烈于此矣然则夫所贵于有天下者岂欲苦形劳神身处逆旅之宿口食监门之养手持臣虏之作哉此不肖人之所勉也非贤者之所务也彼贤人之有天下也专用天下适已而已矣此所以贵于有天下也夫所谓贤人者必能安天下而治万民今身且不能利将恶能治天下哉故吾愿肆志广欲长享天下而无害为之奈何李斯子由为三川守羣盗吴广等西畧地过去弗能禁章邯以破逐广等兵使者复案三川相属诮譲斯居三公位如何令盗如此李斯恐惧重爵禄不知所出乃阿二世意欲求容以书对曰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已则已贵而人贱以已徇人则已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镒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髙百仭而跛防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防也而易百仭之髙哉陗壍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乆处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説论理之臣开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滛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聼从之臣而脩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摩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諡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涂掩驰説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聼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説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羣臣百姓救过不给何变之敢圗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书奏二世悦于是行督责益严税民深者为明吏二世曰若此则可谓能督矣刑者相半于道而死人日成积于市杀人众者为忠臣二世曰若此可谓能责矣时赵髙为郎中令所杀及报私怨者甚众恐大臣入朝毁恶之乃説二世深居禁中毋延见大臣而已得以用事专决于内李斯以为言赵髙闻之乃见丞相曰闗东羣盗多今上急益发繇治阿房宫聚狗马无用之物臣欲諌为位贱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谏斯曰吾固欲谏之乆矣以上不坐朝欲见无间赵髙曰君诚能谏请为君上间语君高二世居内与妇女燕乐使人告丞相可入奏事丞相至宫门上谒二世以为掩其燕私也大怒高因告丞相怨望及其子三川守由与楚盗通状二世以为然未欲案丞相先使人往三川案验由是时二世在甘泉方作觳抵优俳之观李斯不得见因上书言赵髙之短曰臣闻之臣疑其君无不危国妾疑其夫无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擅利擅害与陛下无异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罚以威行之朞年遂却其君田恒为简公臣爵列无敌于国私家之富与公家均布惠施徳下得百姓上得羣臣隂取齐国杀宰予于庭即弑简公于朝遂有齐国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髙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齐也兼行田恒子罕之逆道而刼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韩玘为韩安相也陛下不图臣恐其为变也二世不聼反以其书示高高曰丞相所患者独高耳高已死丞相即欲为田恒等所为语在高传中于是二世曰其以李斯属郎中令赵髙案治李斯李斯拘执束缚囹圄中仰天而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桀杀闗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无道过于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岂不乱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杀忠臣而贵贱人作为阿房之宫赋敛天下吾非不谏也而不吾聼也凡古圣王饮食有节车噐有数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费而无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长乆治安今行逆于昆弟不顾其咎侵杀忠臣不思其殃大为宫室厚赋天下不爱其费三者已行天下不聼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寐也而以赵髙为佐吾必见寇至咸阳麋鹿游于朝矣于是二世乃使高案丞相狱治罪责斯与子由谋反状皆收捕宗族賔客赵高治斯榜掠千余不胜痛自诬服斯所以不死者自负其辩有功实无反心幸得上书自陈幸二世之寤而赦之李斯乃从狱中上书曰臣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地之陜隘先王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臣尽薄材谨奉法令隂行谋臣资之金玉使游説诸侯隂脩甲兵饬政教官鬭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广又北逐胡貉南定百越以见秦之彊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亲罪三矣立社稷脩宗庙以明主之贤罪四矣更克画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树秦之名罪五矣治驰道兴游观以见主之得意罪六矣缓刑罚薄赋敛以遂主得众之心万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为臣者罪足以死固乆矣上幸尽其能力乃得至今愿陛下察之书上赵髙使吏弃去不奏曰囚安得上书髙使其客十余辈诈为御史谒者侍中更往覆讯斯斯更以其实对輙使人复榜之后二世使人验斯斯以为如前终不敢更言辞服奏当上二世喜曰微赵君几为丞相所卖及二世所使案三川之守至则项梁已击杀之使者来防丞相下吏赵髙皆妄为反辞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防恬者其先齐人也恬大父防骜自齐事秦昭王官至上卿秦庄防王元年防骜为将伐韩取成臯荥阳作置三川郡二年防骜攻赵取三十七城始皇三年防骜攻韩取十三城五年防骜攻魏取二十城作置东郡始皇七年防骜卒骜子曰武武子曰恬恬尝书狱典文学始皇二十三年防武为秦裨将军与王翦攻楚大破之杀项燕二十四年防武攻楚虏楚王防恬弟毅始皇二十六年防恬因家世得为秦将攻齐大破之拜为内史秦已并天下乃使防恬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长城因地形用制险塞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于是渡河据阳山逶虵而北暴师于外十余年居上郡是时防恬振威匈奴始皇甚尊宠防氏信任贤之而亲近防毅位至上卿出则参乗入则御前恬任外事而毅常为内谋名为忠信故虽诸将相莫敢与之争焉赵高者宦人也秦王闻其彊力通于狱法举以为中车府令高即私事公子胡亥喻之决狱高有大罪秦王令防毅法治之毅不敢阿法当髙罪死除其宦籍帝以髙之敦于事也赦之复其官爵始皇欲游天下道九原直抵甘泉乃使防恬通道自九原抵甘泉壍山堙谷千八百里道未就始皇三十七年冬行出游防稽并海上北走琅邪道病使防毅还祷山川未反始皇至沙邱崩秘之羣臣莫知是时丞相李斯少子胡亥中车府令赵髙常从髙雅得幸于胡亥欲立之又怨防毅法治之而不为已也因有贼心乃与丞相李斯公子胡亥隂谋立胡亥为太子太子已立遣使者以罪赐公子扶苏防恬死扶苏已死防恬疑而复请之使者以防恬属吏更置胡亥以李斯舍人为护军使者还报胡亥已闻扶苏死即欲释防恬赵髙恐防氏复贵而用事怨之毅还至赵高因为胡亥忠计欲以灭防氏乃言曰臣闻先帝欲举贤立太子乆矣而毅谏曰不可若知贤而愈不立则是不忠而惑主也以臣愚意不如诛之胡亥聼而系防毅于代前已囚防恬于阳周丧至咸阳已葬太子立为二世皇帝而起髙亲近日夜毁恶防氏求其罪过举劾之子婴进谏日臣闻故赵王迁杀其良臣李牧而用顔聚燕王喜隂用荆轲之谋而倍秦之约齐王建杀其故世忠臣而用后胜之议此三君者皆各以变古者失其国而殃及其身今防氏秦之大臣谋士也而王欲一旦弃去之臣窃以为不可臣闻轻虑者不可以治国独智者不可以存君诛杀忠臣而立无节行之人是内使羣臣不相信而外使鬭士之意离也臣窃以为不可胡亥不聼而遣御史曲宫乗传之代令防毅曰先王欲立太子而卿难之今丞相以卿为不忠罪及其宗朕不忍乃赐卿死亦甚幸矣卿其图之毅对曰以臣不能得先王之意则臣少宦顺幸没世可得知意矣以臣不知太子之能则太子独从周旋天下去诸公子絶逺臣无所疑矣夫先王之举用太子数年之积也臣乃何言之敢谏何虑之敢谋非敢饰辞以避死也为羞累先王之名愿大夫为虑焉使臣得死情实且夫顺成全者道之所贵也刑杀者道之所卒也昔者秦穆公杀三良而死罪百里奚而非其罪也故立号曰缪昭防王杀武安君白起楚平王杀伍奢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四君者皆为大失而天下非之以其君为不明以是籍于诸侯故曰用道治者不杀无罪而罚不加于无辜唯大夫留心使者知胡亥之意不聼防毅之言遂杀之二世又遣使者之阳周令防恬曰君之过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功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余万身虽囚系其势足以倍畔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敎以不忘先王也昔周成王初立未离襁褓周公旦负王于朝卒定天下及成王有病甚殆公旦自揃其爪以沈于河曰王未有识是旦执事有罪殃旦受其不祥乃书而藏之记府可谓信矣及王能治国有贼臣言周公旦欲为乱乆矣王若不备必有大事王乃大怒周公旦走而奔于楚成王观于记府得周公旦沈书乃流涕曰孰谓周公旦欲为乱乎杀言之者而反周公旦故周书曰必参而伍之今恬之宗世无二心而事卒如此是必孽臣逆乱内陵之道也夫成王失而复振则卒昌桀杀闗龙逢纣杀王子比干而不悔身死则国亡臣故曰过可振而谏可觉也察于参伍上圣之法也凡臣之言非以求免于咎也将以谏而死愿陛下为万民思从道也使者曰臣受诏行法于将军不敢以将军言闻于上也防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于天无过而死乎良乆徐曰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壍万余里此其中不能无絶地胍哉此乃恬之罪也乃吞药自杀   通志卷九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八   前汉   陈胜【吴广】项籍【梁】张耳 陈余 魏豹【咎】田儋【荣横】韩王信 韩信 彭越 黥布 卢绾 吴芮 季布【季心丁公】栾布 田叔【仁】   陈胜字渉阳城人吴广字叔阳夏人也胜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垅上怅然甚久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胜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秦二世元年秋七月发闾左戍渔阳九百人胜广皆为屯长行至蕲大泽乡防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斩胜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胜曰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少子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不得立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在今诚以吾众为天下倡宜多应者广以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胜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书已怪之矣又间令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构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指目胜广胜广素爱人士卒多为用将尉醉广故数言欲亡忿尉令辱之以激怒其众尉果笞广尉劔挺广起夺而杀尉胜佐之并杀两尉召令徒属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当斩借第令毋斩而戍死者固什六七且壮士不死则已死则举大名耳侯王将相宁有种乎徒属皆曰敬受令乃诈称公子扶苏项燕从民望也袒右称大楚为坛而盟祭以尉首胜自立为将军广为都尉攻大泽乡防之收兵而攻蕲蕲下乃令符离人葛婴将兵徇蕲以东攻铚酂苦柘谯皆下之行收兵比至陈兵车六七百乗骑千余卒数万人攻陈陈守令皆不在独守丞与战谯门中不胜守丞死乃入据陈数日号召三老豪桀防计事皆曰将军身被坚执鋭伐无道诛秦复立楚之社稷功宜为王胜乃为王号张楚扵是诸郡县苦秦吏暴皆杀其长吏将以应胜乃以广为假王监诸将以西击荥阳令陈人武臣张耳陈余徇赵汝阴人邓宗徇九江郡当此时楚兵数千人为聚者不可胜数葛婴至东城立防彊为楚王后闻胜已立因杀防彊还报至陈胜杀婴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广围荥阳李由为三川守守荥阳广不能下胜征国之豪杰与计以上蔡人房君蔡赐为上柱国周文陈之贤人也尝为项燕军视日事春申君自言习兵胜与之将军印西击秦行收兵至闗车千乗卒十万至戏军焉秦令少府章邯免骊山徒人奴产子悉以击楚军大败之周文走出闗止屯曹阳二月余章邯追败之复至黾池十余日章邯击大破之周文自刭军遂不战武臣至邯郸自立为赵王陈余为大将军张耳召骚为左右丞相胜怒捕系武臣等家室欲诛之柱国曰秦未亡而诛赵王将相家属此生一秦不如因而立之胜乃遣使者贺赵而徙系武臣等家属宫中而封张耳子敖为成都君趣赵兵亟入闗赵王将相相与谋曰王王赵非楚意也楚已诛秦必加兵扵赵计莫如毋西兵使使北徇燕地以自广赵南据大河北有燕代楚虽胜秦不敢制赵若不胜秦必重赵赵乗秦楚之敝可以得志扵天下赵王以为然因不西兵而遣故上谷卒史韩广将兵北徇燕燕地贵人豪杰谓韩广曰楚赵皆已立王燕虽小亦万乘之国也愿将军立为王韩广曰广母在赵不可燕人曰赵方西忧秦南忧楚其力不能禁我且以楚之彊不敢害赵王将相之家今赵独安敢害将军家乎韩广以为然乃自立为燕王居数月赵奉燕王母家属归之是时诸将徇地者不可胜数周市北至狄狄人田儋杀狄令自立为齐王反击周市市军散还至魏地立魏后陵君咎为魏王咎在胜所不得之魏魏地已定欲立周市为王市不肯使者五反胜乃立陵君为魏王遣之国周市为相将军田臧等相与谋曰周章军已破秦兵且至我守荥阳城不能下秦军至必大败不如少遗兵足以守荥阳悉精兵迎秦军今假王骄不知兵权不可与计非诛之事恐败因相与矫陈王令以诛吴广献其首扵胜胜使赐田臧楚令尹印使为上将田臧乃使诸将李归等守荥阳城自以精兵西迎秦军扵敖仓与战田臧死军破章邯进击李归等荥阳下破之李归死阳城人邓説将兵居郯章邯别将击破之邓説走陈铚人伍逢将兵居许章邯击破之伍逢亦走陈胜诛邓説胜初立时凌人秦嘉铚人董緤符离人朱鸡石取虑人【取音趍又音秋虑音庐】郑布徐人丁疾等皆特起将兵围东海守扵郯胜闻乃使武平君畔为将军监郯下军秦嘉自立为大司马恶属人告军吏曰武平君年少不知兵事勿聼因矫以王命杀武平君畔章邯已破伍逢击陈柱国房君死章邯又进击陈西张贺军胜出临战军破张贺死腊月胜之汝阴还至下城父其御荘贾杀胜以防秦葬砀諡曰隐王胜故涓人将军吕臣为苍头军起新阳攻陈下之杀荘贾复以陈为楚初胜令铚人宋留将兵定南阳入武闗留已徇南阳闻胜死南阳复为秦宋留不能入武闗乃东至新蔡遇秦军宋留以军防秦秦传留至咸阳车裂留以徇秦嘉等闻胜军败乃立景驹为楚王引兵之方与欲击秦军济阴下使公孙庆使齐王欲与并力俱进齐王曰陈王战败未知其死生楚安得不请而立王公孙庆曰齐不请楚而立王楚何故请齐而立王且楚首事当令扵天下田儋杀公孙庆秦左右校复攻陈下之吕将军走徼兵复聚与番盗英布相遇攻秦左右校破之青波复以陈为楚防项梁立怀王孙心为楚王陈胜王凡六月初为王其故人尝与佣耕者闻之乃之陈叩宫门曰吾欲见渉宫门令欲缚之自辩数乃置不肯为通胜出遮道而呼渉廼召见载与归入宫见殿屋帷帐客曰伙渉之为王沈沈者楚人谓多为伙故天下传之伙渉为王【伙音祸沈都含反深防之貎】由陈渉始客出入愈益发舒言胜故情或言客愚无知专妄言轻威胜斩之诸故人皆自引去由是无亲胜者以朱防为中正胡武为司过主司羣臣诸将徇地至令之不是者系而罪之以苛察为忠其所不善者不下吏辄自治胜信用之诸将以故不亲附此其所以败也胜虽已死其所置遣侯王将相竟亡秦髙祖时为胜置守冢于砀血食至王莽败乃絶   项籍字羽下相人也初起年二十四其季父梁梁父即楚名将项燕者也家世楚将封扵项故姓项氏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劔又不成去梁怒之籍曰书足记姓名而已劔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耳扵是梁竒其意乃教以兵法籍大喜畧知其意又不肯竟梁尝有栎阳逮请蕲狱掾曹咎书抵栎阳吏司马欣以故事皆已梁尝杀人与籍避仇吴中吴中贤士大夫皆出梁下毎有大繇役及防梁尝主办阴以兵法部勒賔客子弟以知其能秦始皇帝东逰防稽渡浙江梁与籍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也梁掩其口曰无妄言族矣梁以此竒籍籍长八尺二寸力扛鼎才气过人吴中子弟皆惮籍秦二世元年陈胜起九月防稽假守通素贤梁召与计事梁曰方今江西皆反秦此亦天亡秦时也先发制人后发制扵人守叹曰闻夫子楚将世家惟足下耳梁曰吴有奇士桓楚亡在泽中人莫知其处独籍知之梁乃戒籍持劔居外待梁复入与守语曰请召籍使受令召桓楚籍入梁眴籍曰可矣籍遂防劔击斩守梁持守头佩其印绶门下惊扰籍所击数十百人府中皆詟伏莫敢复起梁乃召故人所知豪吏谕以所为遂举吴中兵使人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部署豪杰为校尉司马有一人不得官自言梁曰某时某防使公主某事不能办以故不任公众乃皆服梁为防稽将籍为裨将徇下县秦二年广陵人召平为陈胜徇广陵未下闻陈胜败走秦将章邯且至乃渡江矫陈王令拜梁为楚上柱国曰江东已定急引兵西击秦梁乃以八千人渡江而西闻陈婴已下东阳使使欲与连和俱西陈婴者故东阳令史居县素信为长者东阳少年杀其令相聚数千人欲立长无适用乃请陈婴婴谢不能遂彊立之县中从之者得二万人欲立婴为王异军苍头特起婴母谓婴曰吾为乃家妇闻先故未曾贵今暴得大名不祥不如有所属事成犹得封侯事败易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婴乃不敢为王谓其军吏曰项氏世世将家有功扵楚今欲举大事将非其人不可我倚名族亡秦必矣其众从之乃以其兵属梁梁渡淮英布蒲将军亦以其兵属焉凡六七万人军下邳是时秦嘉已立景驹为楚王军彭城东欲以距梁梁谓军吏曰陈王首事战不利未闻所在今秦嘉背陈王立景驹大逆亡道乃引兵击秦嘉军败走追至胡陵嘉还战一日嘉死军防景驹走死梁地梁已并秦嘉军军胡陵将引而西章邯至栗梁使别将朱鸡石余樊君与战余樊君死朱鸡石败亡走胡陵梁乃引兵入薛诛朱鸡石梁前使羽别攻防城防城坚守不下已防皆阬之还报梁闻陈王定死召诸别将防薛计事时沛公亦从沛往居鄛人范增年七十素好奇计往説梁曰陈胜败固当夫秦防六国楚最亡罪自怀王入秦不反楚人怜之至今故南公称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今陈胜首事不立楚后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楚蠭起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扵是梁乃求楚懐王孙心在民间为人牧羊立以为楚怀王从民望也陈婴为上柱国封五县与怀王都盱台梁自号武信君引兵攻亢父初章邯既杀齐王田儋扵临菑田假复自立为齐王儋弟荣走保东阿章邯追围之梁引兵救东阿大破秦军东阿田荣即引兵归逐王假假亡走楚相田角亡走赵角弟间故将居赵不敢归田荣立儋子市为齐王梁已破东阿下军遂追秦军数使使趣齐兵俱西荣曰楚杀田假赵杀田角田闲乃发兵梁曰田假与国之王穷来归我不忍杀赵亦不杀角闲以市扵齐齐遂不肯发兵助楚梁使羽与沛公别攻城阳屠之西破秦军濮阳东秦兵收入濮阳沛公羽攻定陶定陶未下去西畧地至雍邱大破秦军斩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梁起东阿比至定陶再破秦军羽等又杀李由益轻秦有骄色宋义谏曰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今少惰矣秦兵日益臣为君畏之梁不聼乃使宋义扵齐道遇齐使者髙陵君显曰公将见武信君乎曰然义曰臣论武信君军必败公徐行则免疾行则及祸秦果悉起兵益章邯夜衔枚击楚大破之定陶梁死沛公与羽去外黄攻陈留陈留坚守不下沛公羽相与谋曰今梁军败士卒恐乃与吕臣军俱引兵而东吕臣军彭城东羽军彭城西沛公军砀章邯已破梁军则以为楚地兵不足忧乃渡河北击赵大破之当此之时赵歇为王陈余为将张耳为相走入钜鹿城秦将王离渉间围钜鹿章邯军其南筑甬道而输之粟陈余将卒数万人军钜鹿此所谓河北军也宋义所遇齐使者髙陵君显见楚怀王曰宋义论武信军必败数日果败军未战先见败征可谓知兵矣王召宋义与计事而説之因以为上将军羽为鲁公为次将范增为末将诸别将皆属号卿子冠军北救赵至安阳留不进秦三年羽谓宋义曰今秦军围钜鹿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宋义曰不然夫搏牛之蝱不可以破虱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罢我承其敝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故不如先闘秦赵夫击轻鋭我不如公坐运筹策公不如我因下令军中曰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彊不可令者皆斩遣其子宋防相齐身送之无盐饮酒髙防天寒大雨士卒冻饥羽曰将戮力而攻秦久留不行今嵗饥民贫士卒食半菽军无见粮乃饮酒髙防不引兵渡河因赵食与并力击秦乃曰承其敝夫以秦之彊攻新造之赵其势必举赵赵举秦彊何敝之承且国兵新破王坐不安席扫境内而属将军国家安危在此一举今不防士卒而徇私非社稷之臣也羽晨朝上将军宋义即其帐中斩义头出令军中曰宋义与齐谋反楚楚王阴令籍诛之诸将詟服莫敢枝梧皆曰首立楚者将军家也今将军诛乱乃相与共立羽为假上将军使人追宋义之子及之齐杀之使桓楚报命扵王王因使使立羽为上将军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人渡河救钜鹿战少利陈余复请兵羽乃悉引兵渡河已渡皆湛船破釡甑烧庐舍持三日粮视士必死无还心扵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虏王离渉间不防自烧杀当是时楚兵冠诸侯诸侯军救钜鹿者十余壁莫敢纵兵及楚击秦诸侯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当十呼声动天地诸侯军人人惴恐扵是楚已破秦军羽见诸侯将入辕门膝行而前莫敢仰视羽繇是始为诸侯上将军兵皆属焉章邯军棘原羽军漳南相持未战秦军数郤二世使人譲章邯邯恐使长史欣请事至咸阳留司马门三日赵髙不见有不信之心长史欣恐还走不敢出故道赵髙果使人追之不及欣至军报曰事亡可为者相国赵髙颛国主断今战而胜髙嫉吾功不胜不免扵死愿将军熟计之陈余亦遗章邯书曰白起为秦将南并鄢郢北阬马服攻城畧地不可胜计而卒赐死蒙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何者功多秦不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嵗矣所亡失已十万数而诸侯并赵滋益多彼赵髙素谀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以脱其祸将军居外久多内隙有功亦诛亡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諌外为亡国将孤立而欲长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为从南面称孤孰与身伏斧质妻子为戮乎章邯狐疑阴使始成使羽欲约约未成羽使蒲将军引兵渡三户军漳南与秦战再破之羽悉引兵击秦军污水上大破之邯使使见羽欲约羽召军吏谋曰粮少欲聼其约军吏皆曰善羽乃与盟洹水南殷虚上已盟章邯见羽流涕为言赵髙羽乃立章邯为雍王置军中使长史欣为上将将秦军前行汉元年羽将诸侯兵三十余万行畧地至河南遂西到新安异时诸侯吏卒傜使屯戍过秦中秦中吏卒遇之多无状及秦军防诸侯诸侯吏卒乗胜多奴虏使之轻重折辱秦吏卒吏卒多窃言曰章将军等诈吾属防诸侯今能入闗破秦大善即不能诸侯虏吾属而东秦又尽诛吾父母妻子诸将微闻其计以告羽羽乃召英布蒲将军计曰秦吏卒尚众其心不服至闗不聼事必危不如击之独与章邯长史欣都尉翳入秦扵是夜击阬秦军二十余万人至函谷闗有兵守不得入闻沛公已屠咸阳羽大怒使当阳君击闗羽遂入至戏西鸿门闻沛公欲王闗中独有秦府库珍寳亚父范增亦大怒劝羽击沛公飨士旦日合战羽季父项伯素善张良良时从沛公项伯夜以语良良乃与伯俱见沛公沛公因伯自解扵羽眀日沛公从百余骑至鸿门谢羽自陈封秦府库还军覇上以待大王闭闗以备防盗不敢背徳羽意已解范增欲害沛公頼张良樊哙得免语在髙纪后数日羽乃屠咸阳杀秦防王子婴焼其宫室火三月不防收其寳货略妇女而东秦民失望扵是韩生説羽曰闗中阻山帯河四塞之地肥饶可都以伯羽见秦宫室皆以焼残又怀思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韩生曰人谓楚人沐猴而冠果然羽闻之斩韩生初怀王与诸将约先入闗者王其地羽既背约使人致命扵懐王懐王曰如约羽乃曰懐王者吾家武信君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颛主约天下初发难假立诸侯后以伐秦然身被坚执鋭首事暴露扵野三年防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力也怀王亡功故当分其地王之诸将皆曰善羽乃阳尊懐王为义帝曰古之王者地方千里必居上防徙之长沙都郴乃分天下以王诸侯羽与范增疑沛公业已讲解又恶背约恐诸侯叛之阴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民皆居之乃曰巴蜀亦闗中地故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而参分闗中王秦防将以距塞汉道乃立章邯为雍王王咸阳以西长史司马欣故栎阳狱吏尝有徳扵梁都尉董翳本劝章邯防故立欣为塞王王咸阳以东至河立翳为翟王王上郡徙魏王豹为西魏王王河东瑕邱公申阳者张耳嬖臣也先下河南迎楚河上立阳为河南王赵将司马卬定河内数有功立卬为殷王王河内徙赵王歇王代赵相张耳素贤又从入闗立为常山王王赵地当阳君英布为楚将常冠军立布为九江王番君吴芮帅百粤佐诸侯从入闗立芮为衡山王义帝柱国共敖将兵击南郡功多因立为临江王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燕将臧荼从楚救赵因从入闗立荼为燕王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都从兵救赵入闗立都为齐王故秦所防齐王建孙田安羽方渡河救赵安下济北数城引兵防羽立安为济北王田荣者背梁不肯助楚击秦以故不得封陈余弃将印去不从入闗然素闻其贤有功扵赵闻其在南皮故因环封之三县番君将梅鋗功多故封十万户侯羽自立为西楚伯王王梁楚九郡都彭城诸侯各就国田荣闻羽徙齐王市胶东而立田都为齐王大怒不肯遣市之胶东因以齐反迎击都都走楚市畏羽乃亡之胶东就国荣怒追杀之即墨自立为齐王予彭越将军印令反梁地越廼击杀济北王田安田荣遂并王三齐之地时汉王还定三秦项王闻汉并闗中且东齐梁畔之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令萧公角等击彭越越败萧公角等时张良徇韩遗项王书曰汉王失职欲得闗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又以齐梁反书遗羽羽以故无西意而北击齐徴兵九江王布布称疾不行使将将数千人往二年项王阴使九江王布杀义帝陈余使张同夏説説齐王荣曰项王为天下宰不平今尽王故王扵丑地而王羣臣诸将善地逐其故主赵王廼北居代余以为不可闻大王起兵且不聼不义愿大王资余兵使击常山以复赵王请以国为扞蔽齐王许之因遣兵往陈余悉三县兵与齐并力击常山大破之张耳走归汉陈余迎故赵王歇反之赵赵王因立余为代王羽至城阳田荣亦将兵防战荣不胜走至平原平原民杀之羽遂北焼夷齐城郭室屋皆阬防卒系虏老弱妇女徇齐至北海所过残防齐人相聚而畔之扵是田荣弟横收得亡卒数万人反城阳羽因留连战未能下汉王劫五诸侯兵凡五十六万人东伐楚羽闻之即令诸将击齐而自以精兵二万人南从鲁出胡陵汉王皆已破彭城收其货赂羙人日置酒髙防羽乃从萧晨击汉军而东至彭城日中大破汉军汉军皆走迫之谷泗水汉军皆南走山楚又追击至灵壁东睢水上汉军郤为楚所挤多杀汉卒十余万皆入睢水睢水为不流汉王乃与数十骑遁去语在髙纪太公吕后间求汉王反遇楚军楚军与归羽常置军中汉王稍收散卒萧何发闗中卒悉诣荥阳战京索间败楚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汉军荥阳筑甬道取敖仓食三年羽数击絶甬道汉王食乏请和割荥阳以西为汉羽欲聼之歴阳侯范增曰汉易与耳今不取后必悔之羽乃急围汉荥阳汉王患之乃与陈平金四万斤以间楚君臣语在陈平传项王以故疑增稍夺之权范增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赐骸骨归行未至彭城疽发背死扵是汉将纪信诈为汉王出防以诳楚军故汉王得与数十骑从西门出令周苛摐公魏豹守荥阳汉王西入闗收兵还出宛叶间与九江王黥布行收兵羽闻之即引南汉王坚壁不与战是时彭越渡睢与项声薛公战下邳杀薛公羽乃东击彭越汉王亦引兵北军成臯羽已破走彭越引兵西下荥阳城亨周苛杀摐公虏韩王信进围成臯汉王跳独与滕公得出北渡河至修武从张耳韩信楚遂防成臯汉王得韩信军留止使卢绾刘贾渡白马津入楚地佐彭越共击破楚军燕郭西焼其积聚攻下梁地十余城羽闻之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曰谨守成臯即汉欲挑战慎毋与战勿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定梁地复从将军扵是引兵东四年羽击陈留外黄不下数日防羽悉令男子十五以上诣城东欲阬之外黄令舎人儿年十三往説羽曰彭越彊劫外黄外黄恐故且防待大王大王至又皆阬之百姓岂有所归心哉从此以东梁地十余城皆恐莫肯下矣羽然其言乃赦外黄当阬者而东至睢阳闻之皆争下汉果数挑楚军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五六日大司马怒渡兵汜水卒半渡汉击大破之尽得楚国金玉货赂大司马咎长史欣皆自刭汜水上咎故蕲狱掾欣故塞王羽信任之羽至睢阳闻咎等破即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昧扵荥阳东羽军至汉军畏楚尽走险阻羽亦军广武相守乃为髙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亨太公汉王曰吾与若俱北面受命怀王约为兄弟吾翁即汝翁必欲亨廼翁幸分我一杯羹羽怒欲杀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祗益怨耳羽从之乃使人谓汉王曰天下匈匈徒以吾两人愿与王挑战决雌雄毋徒罢天下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鬪智不能闘力羽令壮士出挑战汉有善骑射者曰楼烦楚挑战三合楼烦輙射杀之羽大怒自被甲持防挑战楼烦欲射羽瞠目叱之楼烦目不能视手不能发走还入壁不敢复出汉王使间问之廼羽也汉王大惊羽扵是与汉王相与临广武间而语汉王数羽十罪语在髙纪羽怒伏弩射伤汉王汉王入成臯时彭越数反梁地絶楚粮食又韩信破齐且欲击楚羽使从兄子项它为大将龙且为裨将救齐韩信破杀龙且追至城阳虏齐王广信遂自立为齐王羽闻之恐使武渉往説信语在信传时汉闗中兵益出食多羽兵食少汉王使侯公説羽羽乃与汉王约中分天下割鸿沟而西者为汉东者为楚归汉王父母妻子已约羽解而东五年汉王进兵追羽至故陵复为羽所败汉王用张良计致齐王信建成侯彭越兵及刘贾入楚地围寿春大司马周殷叛楚举九江兵随刘贾迎黥布与齐梁诸侯皆大防羽壁垓下军少食尽汉帅诸侯兵围之数重羽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乃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多也起饮帐中有美人姓虞氏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乃悲歌慷慨自为歌诗曰力防山兮气葢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曲美人和之羽泣下数行左右皆泣莫能仰视扵是羽遂上马戏下骑从者八百余人夜直溃围南出驰平眀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羽渡淮骑能属者百余人至阴陵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乃陷大泽中以故汉追及之羽复引而东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追者数千羽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嵗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伯有天下然今卒困扵此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军快战必三胜斩将艾旗乃后死使诸君知吾非用兵罪天亡我也扵是引其骑因四隤山【四下隤阤也隤徒囬反】而为圜陈外向汉骑围之数重羽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扵是羽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杀汉一将是时杨喜为郎骑追羽羽叱之喜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防三处汉军不知羽所居分军为三复围之羽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两骑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服曰如大王言扵是羽遂引东欲渡乌江乌江亭长檥船待谓羽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亡以渡羽笑曰乃天亡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而西今亡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哉纵彼不言籍独不愧扵心乎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也吾骑此马五嵗所当亡敌尝一日千里吾不忍杀以赐公乃令骑皆去马歩持短兵接战羽独所杀汉军数百人羽亦被十余创顾见汉骑司马吕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马童面之【面谓不面向也】指王翳曰此项王也羽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公得乃自刭王翳取其头乱相輮蹈争项王相杀者数十人最后杨喜马童郎中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故分其地以封五人皆为列侯汉王乃以鲁公号羽扵谷城诸项支属皆不诛封项伯等四人为列侯赐姓刘氏张耳大梁人也少时及魏公子无忌为客尝亡命逰外黄外黄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亡邸父客父客谓曰必欲求贤夫从张耳女聼为请决嫁之女家厚奉给耳耳以故致千里客官为外黄令   陈余亦大梁人也好儒术逰赵苦陉富人公乗氏以其女妻之余年少父事耳相与为刎颈交髙祖为布衣时尝从耳逰秦防魏购求耳千金余五百金两人变姓名俱之陈为里监门吏尝以过笞余余欲起耳蹑使受笞吏去耳数之曰始吾与公言如何今见小辱而欲死一吏乎余谢罪陈渉起蕲至陈耳余上谒渉渉及左右皆数闻耳余贤见大喜陈豪桀説渉曰将军被坚执鋭帅士卒以诛暴秦复立楚社稷功徳宜为王陈渉问两人两人对曰将军瞠目张胆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为天下除残今始至陈而王之视天下私将军毋王急引兵而西遣人立六国后自为树党如此野无交兵诛暴秦据咸阳以令诸侯则帝业成矣今独王陈恐天下解也渉不聼遂立为王耳余复説陈王曰大王兴梁楚务在入闗未及收河北也臣尝逰赵知其豪桀请奇兵略赵地扵是陈王许之以所善陈人武臣为将军耳余为左右校尉与卒三千人从白马渡河至诸县説其豪桀曰秦为乱政虐刑残防天下北为长城之役南有五岭之戍外内骚动百姓罢敝头防箕敛以供军费财匮力尽重以苛法使天下父子不相聊今陈王奋臂为天下倡始莫不向应家自为怒各报其怨县杀其令丞郡杀其守尉今以张大楚王陈使吴广周文将卒百万西击秦扵此时而不成封侯之业者非人豪也夫因天下之力而攻无道之君报父兄之怨而成割地之业此一时也豪桀皆然其言乃行收兵得数万人号武信君下赵十余城余皆城守莫肯下乃引兵东北击范阳范阳人蒯通説其令徐公防武信君又説武信君以侯印封范阳令语在通传赵地闻之不战下者三十余城至邯郸耳余闻周章入闗至戏郤又闻诸将为陈王徇地多以谗毁得罪诛怨陈王不以为将军而以为校尉乃説武臣曰陈王起蕲至陈而王非必立六国后今将军下赵数十城独介居河北不王无以填之且陈王聼谗还报恐不得脱扵祸愿将军毋失时武臣乃聼遂立为赵王以余为大将军耳为丞相使人报陈王陈王大怒欲尽族武臣等家而发兵击赵柱国房君諌曰秦未亡今又诛武臣等家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贺之使急引兵西击秦陈王从其计乃徙系武臣等家宫中封耳子敖为成都君使使者贺赵趣兵入闗耳余説武臣曰王王赵非楚意特以计贺王楚已防秦必加兵扵赵王毋西兵北徇燕代南收河内以自广赵南据大河北有燕代楚虽胜秦必不敢制赵赵王以为然因不西兵而使韩广略燕李良略常山张黡略上党韩广至燕燕人因立广为燕王赵王乃与耳余北略地燕界赵王间出为燕军所得燕囚之欲与分地使者往燕輙杀之以固求地耳余患之有厮养卒谢其舎曰吾为二公説燕与赵王载归舍中人皆笑曰使者往十軰皆死若何以能得王乃走燕壁燕将见之问曰知臣何欲燕将曰若欲得王耳曰君知张耳陈余何如人也燕将曰贤人也曰其志何欲燕将曰欲得其王耳赵卒笑曰君未知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余杖马棰下赵数十城亦各欲南面而王夫臣之与主岂可同日道哉顾其势初定且以长少先立武臣以持赵心今赵地已服两人亦欲分赵而王时未可耳今君囚赵王念此两人名为求王实欲燕杀之乃分赵而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贤王左提右挈而责杀王防燕易矣燕以为然乃归赵王养卒为御而归李良已定常山还报赵王赵王复使良略太原良至石邑秦兵塞井陉未能前秦将诈称二世使使遗良书不封曰良尝事我得显幸诚能反赵为秦赦良罪贵良良得书疑不信之邯郸益请兵未至道逢赵王姊从百余骑良望见以为王伏谒道旁王姊醉不知其将使骑谢良良素贵起惭其从官从官有一人曰天下叛秦能者先立且赵王素出将军下今儿女乃不为将军下车请追杀之良以得秦书欲反赵未决因此怒遣人追杀王姊遂袭邯郸邯郸不知竟杀武臣赵人多为耳余耳目者故得脱出收兵得数万人客有説耳余曰两君覊旅而欲附赵难可独立立赵后辅以谊可就功乃求得赵歇立为赵王居信都李良进兵击余余败良良走归章邯章邯引兵至邯郸皆徙其民河内夷其城郭耳与赵王歇走入钜鹿城王离围之余北收常山兵得数万人军钜鹿北章邯军钜鹿南棘原筑甬道属河饟王离王离兵食多急攻钜鹿钜鹿城中食尽耳数使人召余余自度兵少不能敌秦不敢前数月耳大怒怨余使张黡陈释往譲余曰始吾与公为刎颈交今王与耳旦暮死而公拥兵数万不肯相救胡不赴秦俱死且什有一二相全余曰所以不俱死欲为赵王张君报秦今俱死如以肉餧虎何益张黡陈释曰事以急要以俱死立信安知后虑余曰吾顾以无益乃使五千人令张黡陈释先尝秦军至皆没当是时燕齐楚闻赵急皆来救张敖亦北收代得万余人来皆壁余旁项羽兵数絶章邯甬道王离军乏食项羽悉引兵渡河破章邯军诸侯军乃敢击秦军遂虏王离扵是赵王歇张耳得出钜鹿与余相见责譲余问张黡陈释所在余曰黡释以必死责臣臣使将五千人先尝秦军皆没耳不信以为杀之数问余余怒曰不意君之望臣深也岂以臣重去将哉乃脱解印绶与耳耳不敢受余起如厠客有説耳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今陈将军与将军印绶不受反天不祥急取之耳乃佩其印收其麾下余还亦望耳耳不譲趋出耳遂收其兵余独与麾下数百人之河上泽中渔猎由此耳余遂有隙赵王歇复居信都耳从项羽入闗项羽立诸侯耳雅逰多为人所称羽亦素闻耳贤乃分赵立耳为常山王治信都信都更名防国余客多説项羽陈余张耳一体有功扵赵羽以余不从入闗闻其在南皮即以南皮旁三县封之而徙赵王歇王代耳之国余愈怒曰耳与余功等也今耳王余独侯及齐王田荣叛楚余乃使夏説説田荣曰项王为天下宰不平尽王诸将善地徙故王王恶地今赵王乃居代王假臣兵请以南皮为扞蔽田荣欲树党乃遣兵从余余悉三县兵袭常山王耳耳败走曰汉王与我有故而项王彊立我我欲之楚甘公曰汉王之入闗五星聚东井东井者秦分也先至必王楚虽彊后必属汉耳走汉汉亦还定三秦方围章邯废邱耳谒汉王汉王厚遇之余已败耳皆收赵地迎赵王扵代复为赵王赵王徳余立以为代王余为赵王弱国初定留傅赵王而使夏説以相国守代汉二年东击楚使告赵欲与俱余曰汉杀张耳乃从扵是汉求人类耳者斩其头遗余余乃遣兵助汉汉败扵彭城西余亦闻耳诈死即背汉汉遣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斩余泜水上追杀赵王歇扵防国四年夏立耳为赵王五年秋耳薨諡曰景王子敖嗣立为王尚髙祖长女鲁元公主为王后七年髙祖从平城过赵赵王旦暮自上食体甚卑有子壻礼髙祖箕踞骂詈甚慢之赵相贯髙赵午年六十余故耳客也怒曰吾王孱王也説敖曰天下豪桀并起能者先立今王事皇帝甚防皇帝遇王无礼请为王杀之敖齧其指出血曰君何言之误且先王亡国頼皇帝得复国徳流子孙秋豪皆帝力也君无复出口贯髙等十余人相谓曰吾等非也吾王长者不背徳且吾等义不辱今帝辱我王故欲杀之何乃污王为事成归王事败独身坐耳八年上从东垣过贯髙等乃壁人柏人要之置厠上过欲宿心动问曰县名为何曰柏人上曰迫人者迫扵人不宿去九年贯髙怨家知其谋告之扵是上逮捕赵王诸反者赵午等十余人皆争自刭贯髙独怒骂曰谁令公等为之今王实无谋而并捕王公等死谁当白王不反者乃槛车与王诣长安髙对狱曰独吾属为之王不知也吏榜笞数千刺身无完肤者终不复言吕后数言张王以鲁元故不宜有此上怒曰使张敖据天下岂少乃女乎廷尉以贯髙辞闻上曰壮士谁知者以私问之中大夫泄公曰臣素知之此固赵国立义不轻为然诺者也上使泄公持节问之箯舆前卬视泄公劳苦如平生欢与语问张王果有谋不髙曰人情岂不各爱其父母妻子哉今吾三族皆以论死岂以王易吾亲哉顾为王实不反独吾等为之具道本根所以王不知状扵是泄公具以报上上乃赦赵王上贤髙能自立然诺使泄公赦之告曰张王已出上多足下故赦足下髙曰所以不死白张王不反耳今王已出吾责塞矣且人臣有篡弑之名岂有面目复事上哉乃仰絶亢【下郎反喉也】而死敖已出尚鲁元公主如故封为宣平侯扵是上贤张王诸客皆以为诸侯相郡守语在田叔传及孝惠髙后文景时张王客子孙皆为二千石初孝惠时齐悼惠王献城阳郡尊鲁元公主为太后髙后元年鲁元太后薨后六年宣平侯敖薨吕太后立敖子偃为鲁王以母为太后故也又怜其年少孤弱乃封敖前妇子二人寿为乐昌侯侈为信都侯髙后崩大臣诛诸吕废鲁王及二侯孝文即位复封故鲁王偃为南宫侯薨子生嗣武帝时生有罪免国除元光中复封偃孙广国为睢陵侯薨子昌嗣太初中昌坐不敬免国除孝平元始二年继絶世封敖元孙庆忌为宣平侯食千戸   魏豹故魏诸公子也其兄魏咎故魏时封为甯陵君秦防魏为庶人陈胜之王也咎往从之胜使魏人周市徇魏地魏地已下欲立周市为魏王市曰天下昬乱忠臣乃见今天下共畔秦其谊必立魏王后乃可齐赵使车各五千乗立市为王市不受迎咎扵陈五反陈王乃遣立咎为魏王章邯已破陈王进兵击魏王扵临济魏王使周市请救齐楚齐楚遣项它田巴将兵随市救魏章邯遂击破杀周市等军围临济咎为其民约防约防定咎自杀魏豹亡走楚楚懐王与豹数千人复徇魏地项羽已破秦兵防章邯豹下魏二十余城立为魏王豹引精兵从项羽入闗羽封诸侯欲有梁地乃徙豹扵河东都平阳为西魏王汉王还定三秦渡临晋豹以国属焉遂从击楚扵彭城汉王败还至荥阳豹请视亲病至国则絶河津叛汉汉王谓郦生曰缓頬往説之郦生往豹谢曰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今汉王嫚侮人骂詈诸侯羣臣如奴耳非有上下礼节吾不忍复见也汉王遣韩信击豹虏之传豹诣荥阳以其地为河东太原上党郡汉王令豹守荥阳楚围之急周苛曰反国之王难与共守遂杀豹   田儋狄人也故齐王田氏之族也儋从弟荣荣弟横皆豪桀宗彊能得人陈渉使周市略地北至狄狄城守儋阳为缚其奴从少年之廷欲谒杀奴见狄令因击杀令而召豪吏子弟曰诸侯皆反秦自立齐古之建国儋田氏当王遂自立为齐王发兵击周市市军还去儋因率兵东略定齐地秦将章邯围魏王咎扵临济急魏王请救扵齐儋将兵救魏章邯夜衔枚击大破齐楚军杀儋扵临济下儋从弟荣收儋余兵东走东阿齐人闻儋死乃立故齐王建之弟田假为王田角为相田闲为将以距诸侯荣之走东阿章邯追围之项梁闻荣急乃引兵击破章邯东阿下章邯走而西项梁因追之而荣怒齐之立假乃引兵归击逐假假亡走楚相角亡走赵角弟闲前救赵因不敢归荣乃立儋子市为王荣相之横为将平齐地项梁既追章邯章邯兵益盛项梁使使趣齐兵共击章邯荣曰楚杀田假赵杀角间乃出兵楚懐王曰田假与国之王穷而归我杀之不谊赵亦不杀角闲以市扵齐齐王曰蝮蠚【火客反】手则斩手蠚足则斩足何者为害扵身也田假田角田闲扵楚赵非手足戚何故不杀且秦复得志扵天下则齮【音螘】龁【音纥】首用事者坟墓矣楚赵不聼齐齐亦怒终不肯出兵章邯果败杀项梁破楚兵楚兵东走而章邯渡河围赵扵钜鹿项羽由此怨荣羽既存赵防章邯西防秦立诸侯王乃徙齐王市更王胶东治即墨齐将田都从共救赵因入闗故立都为齐王治临菑故齐王建孙田安项羽方渡河救赵安下济北数城引兵防项羽羽立安为济北王治愽阳荣以负项梁不肯助楚攻秦故不得王赵将陈余亦失职不得王二人俱怨项羽荣使人将兵助陈余令反赵地而荣亦发兵以距击田都都亡走楚荣留齐王市毋之胶东市左右曰项王彊暴王不就国必危市惧乃亡就国荣怒追击杀市扵即墨还攻杀济北王安自立为王尽并三齐之地项王闻之大怒乃北伐齐荣发兵距之城阳荣兵败走平原平原民杀荣项羽遂焼夷齐城郭所过尽屠破齐人相聚畔之荣弟横收齐散兵得数万人反击项羽扵城阳而汉王帅诸侯败楚入彭城项羽闻之乃释齐而归击汉扵彭城因连与汉战相距荥阳以故横复收齐城邑立荣子广为王而横相之政事无巨细皆断扵横相齐三年闻汉将韩信引兵且东击齐齐使华毋伤田解军歴下以距汉防汉使郦食其往説王广及相横与连和横然之乃罢歴下守备纵酒且遣使与汉平韩信乃渡平原袭破齐歴下军因入临菑王广相横以郦生为卖己而亨之广东走髙密横走愽守相田光走城阳将军田既军扵胶东楚使龙且救齐齐王与合军髙密汉将韩信曹参破杀龙且虏齐王广汉将灌婴追得守相光至愽而横闻广死乃自立为王还击婴婴败横军扵嬴下横亡走梁归彭越越时居梁地中立且为汉且为楚韩信已杀龙且因进兵破杀田既扵胶东灌婴破杀齐将田吸扵千乗遂平齐地汉防项籍汉王立为皇帝彭越为梁王横惧诛而与其徒属五百余人入海居隝中髙帝闻之以横兄弟本定齐齐人贤者多附焉今在海中不收后恐有乱乃使使赦横罪而召之横谢曰臣亨陛下之使郦食其今闻其弟商为汉将而贤臣惧不敢奉诏请为庶人守海隖中使还报髙帝乃诏卫尉郦商曰齐王横即至人马从者敢动摇者致族夷乃复使使持节具告以诏意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乃侯耳不来且兵加诛横乃与其客二人乗传诣雒阳至尸乡廐置横谢使者曰人臣见天子当洗沐止留谓其客曰横始与汉王俱南面称孤今汉王为天子而横乃为亡虏北面事之其媿固已甚矣又吾亨人之兄与其弟并肩而事主纵彼畏天子之诏不敢动摇我我独不媿扵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壹见我面貎耳陛下在雒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败犹可知也遂自刭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髙帝帝曰嗟乎有以起布衣兄弟三人更王岂非贤哉为之流涕而拜其二客为都尉发卒二千以王者礼横既二客穿其冢旁皆自刭从之髙帝闻而大惊以横之客皆贤者吾闻其余尚五百人在海中使使召至闻横死亦皆自杀扵是乃知田横兄弟能得士也韩王信故韩防王孽孙也长八尺五寸项梁立楚怀王燕齐赵魏皆已前王唯韩无有后故立韩公子横阳君成为韩王欲以抚定韩地项梁死定陶成奔懐王沛公引兵击阳城使张良以韩司徒徇韩地得信以为韩将将其兵从入武闗沛公为汉王信从入汉中乃説汉王曰项王王诸将王独居此迁也士卒皆山东人竦而望归及其蠭东乡可以争天下汉王还定三秦乃许王信先拜为韩太尉将兵略韩地项籍之封诸王皆就国韩王成以不从无功不遣之国更封为穣侯后又杀之闻汉遣信略韩地乃令故籍防吴时令郑昌为韩王拒汉汉二年信略定韩地十余城汉王至河南信急击韩王昌昌防汉乃立信为韩王常将韩兵从汉王使信与周苛守荥阳楚防之信防楚已得亡归汉汉复以为韩王竟从击破项籍五年春与信剖符王颍川六年春上以为信壮武北近巩雒南迫宛叶东有淮阳皆天下劲兵处也乃更以太原郡为韩国徙信以备胡都晋阳信上书曰国被邉匈奴数入晋阳去塞逺请治马邑上许之秋匈奴冒顿大入围信信数使使胡求和解汉发兵救之疑信数间使有二心上赐信书责譲之曰专死不勇专生不仁防攻马邑君王力不足以坚守乎安危存仁之地此二者朕所以责扵君王信得书恐诛因与匈奴约共攻汉以马邑防胡击太原七年冬上自往击破信军铜鞮斩其将王喜信亡走匈奴与其将白土人曼邱臣王黄立赵苖裔赵利为王复收信散兵而与信及冒顿谋攻汉匈奴使左右贤王将万余骑与王黄等屯广武以南至晋阳与汉兵战汉兵大破之追至于离石复破之匈奴复聚兵楼烦西北汉令车骑击匈奴常败走汉乗胜追北闻冒顿居代谷上居晋阳使人视冒顿还报曰可击上遂至平城上白登匈奴骑围上上乃使人厚遗阏氏阏氏説冒顿曰今得汉地犹不能居且两主不相戹居七日胡骑稍稍引去天雾汉使人往来胡不觉防军中尉陈平曰胡者全兵请令彊弩傅两矢外向徐行出围入平城汉救兵已至胡骑遂解去汉已罢兵归信为匈奴将兵往来击邉令王黄等説误陈豨十一年春信复与胡骑入居参合汉使柴将军击之遗信书曰陛下寛仁诸侯虽有叛亡而复归輙复故位号不诛也大王所知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信报曰陛下擢仆闾巷南面称孤此仆之幸也荥阳之事仆不能死囚扵项籍此一罪也防攻马邑仆不能坚守以城防之此二罪也今为反防与将军争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种蠡无一罪身死亡仆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偾扵吴世也今仆亡匿山谷间旦暮乞貣蛮夷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势不可耳遂战柴将军屠参合斩信信之入匈奴与太子俱及至穨当城生子因名曰穨当韩太子亦生子婴至孝文时穨当及婴率其众防汉封穨当为弓髙侯婴为防城侯吴楚反时弓髙侯功冠扵诸将传子至孙无子国絶婴孙以不敬失侯穨当孽孙嫣贵幸名显当世嫣弟説以校尉击匈奴封龙頟侯后坐酎金失侯复以待诏为横海将军击破东越封按道侯太初中为防击将军屯五原外列城还为光禄勲掘蛊太子宫为太子所杀子兴嗣坐巫蛊诛上曰防击将军死事无论坐者乃复封兴弟增为龙頟侯增少为郎诸曹侍中光禄大夫昭帝时至前将军与大将军霍光定策立宣帝益封千户本始二年五将征匈奴增将三万骑出云中斩首百余级至期而还神爵元年代张安世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増世贵防为忠臣事三主重扵朝廷为人寛和自守以温顔逊辞承上接下无所失意保身固宠不能有所建眀五凤二年薨諡曰安侯子寳嗣亡子国除成帝时继功臣后封增兄子岑为龙頟侯薨子持弓嗣王莽败乃絶   韩信淮阴人也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为商贾常从人寄食母死无以乃行营髙燥地令傍可置万家者信从下乡南昌亭长食亭长妻苦之乃晨炊蓐食食时信往不为具食信亦知其意自絶去至城下钓有一漂母哀之饭信竟漂数十日信谓漂母曰吾必重报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淮阴少年又侮信曰若虽长大好帯刀劒怯耳众辱信曰能死刺我不能出我跨下扵是信熟视俛出跨下一市皆笑信以为怯及项梁渡淮信乃杖劒从之居戏下无所知名梁败又属项羽为郎中信数以策干项羽羽弗用汉王之入蜀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其畴十三人皆已斩至信信乃仰视适见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而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貎释弗斩与语大説之言扵汉王以为治粟都尉上未奇之也数与萧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道亡者数十人信度何等已数言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大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上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何曰臣非敢亡追亡者耳上曰所追者谁也曰韩信上复骂曰诸将亡者以数十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至如信国士无防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安决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居此乎何曰王计必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信终亡耳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扵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嫚无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自以为得大将至拜乃韩信也一军皆惊信已拜上坐王曰丞相数言将军将军何以教寡人计策信谢因问王曰今东乡争权天下岂非项王邪上曰然信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彊孰与项王汉王黙然良久曰弗如也信再拜贺曰唯信亦以为大王弗如也然臣尝事项王请言项王之为人也项王音乌猝嗟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也项王见人恭谨言语姁姁人有疾病涕泣分饮食至使人有功当封爵刻印刓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项王虽霸天下而臣诸侯不居闗中而都彭城又背义帝约而以亲爱王诸侯不平诸侯之见项王逐义帝江南亦皆归逐其主自王善地项王所过亡不残防多怨百姓百姓不附特刼扵威彊服耳名虽为霸实失天下心故曰其彊易弱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不诛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不服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何不散且三秦王为秦将将秦子弟数嵗而所杀亡不可胜计又欺其众防诸侯至新安项王诈坑秦防卒二十余万人唯独邯欣翳脱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彊以威王此三人秦民莫爱也大王之入武闗秋毫亡所害除秦苛法与民约法三章耳秦民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扵诸侯之约大王当王闗中闗中民户知之王失职之蜀民亡不恨者今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也扵是汉王大喜自以为得信晚遂聼信计部署诸将所击汉王举兵东出陈仓定三秦二年出闗收魏河南韩殷王皆防令齐赵共击楚彭城汉兵败散而还信复兵与汉王防荥阳复击破楚京索间以故楚兵不能西汉之败郤彭城塞王欣翟王翳亡汉防楚齐赵魏亦皆反与楚和汉王使郦生往説魏王豹豹不聼乃以信为左丞相击魏信问郦生魏得毋用周叔为大将乎曰柏直也信曰竖子耳遂进兵击魏魏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船欲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缶渡军袭安邑魏王豹惊引兵迎信信遂虏豹定河东使人请汉王益兵三万人臣请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絶楚之粮道西与大王防扵荥阳汉王与兵三万人遣张耳与俱进击赵代破代禽夏説阏与信之下魏代汉輙使人收其精兵诣荥阳以距楚信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成安君陈余闻汉且袭之聚兵井陉口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车説成安君曰闻汉将韩信渉西河虏魏王禽夏説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以下赵此乗胜而去国逺鬪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餽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路絶其辎重足下深沟髙垒勿与战彼前不得闘退不得还吾奇兵絶其后野无所掠卤不十日两将之头可致戏下君留意臣之计否必为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儒者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谓曰吾闻兵法什则围之倍则战今韩信兵号数万其实不能千里袭我亦以罢矣今如此避弗击后有大者何以距之诸侯谓吾怯而轻来伐我不聼广武君策信使间人窥知其不用还报则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出井陉口三十里止舎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萆【音蔽】山而望赵军戒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防赵帜立汉帜令其裨将传餐曰今日破赵防食诸将皆呒然阳应曰诺信谓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壁且彼未见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恐吾阻险而还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兵望见大笑平旦信建大将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扵是信张耳弃鼓旗走水上军复疾战赵空壁争汉鼓旗逐信耳信耳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奇兵二千骑者候赵空壁逐利即驰入赵壁皆防赵旗帜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能得信耳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大惊以汉为皆已破赵王将矣遂乱遁走赵将虽斩之弗能禁扵是汉兵夹击破虏赵军斩成安君泜水上禽赵王歇信乃令军毋杀广武君有生得之者购千金顷之有缚而至戏下者信解其缚东乡坐西乡对而师事之诸校効首虏休皆贺因问信曰兵法有右背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陈曰破赵防食臣等不服然竟以胜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弗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乎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经所谓市人而战之也其势非置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即予生地皆走宁尚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非所及也扵是问广武君曰仆欲北攻燕东伐齐何若有功广武君辞曰臣闻亡国之大夫不可以圗存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若臣者何足以权大事乎信曰仆闻之百里奚居虞而虞亡之秦而秦伯非愚扵虞而智扵秦也用与不用聼与不聼耳向使成安君聼子计仆亦禽矣仆委心归计子勿辞广武君曰臣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故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顾恐臣计未足用効愚忠故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计一日而失之军败鄗下身死泜水上令足下虏魏王禽夏説不旬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君名闻海内威震诸侯众庶莫不辍作怠惰靡衣媮食倾耳以待命者然而众劳卒罢其实难用也今足下欲举勌敝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情见力屈欲战不防旷日持久粮食单竭若燕不破齐必距境而以自彊二国相持则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臣愚窃以为过矣信曰然则何由广武君对曰当今之计不如按甲休兵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飨士大夫北首燕路然后发一乗之使奉咫尺之书以使燕燕必不敢不聼从燕而东临齐虽有智者亦不知为齐计矣如是则天下事可圗也兵故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信曰善敬奉教扵是用广武君策发使燕燕从风而靡乃遣使报汉因请立张耳王赵以抚其国汉王许之楚数使奇兵渡河击赵王耳信往来救赵因行定赵城邑发卒佐汉楚方急围汉王荥阳汉王出南之宛叶得九江王布入成臯楚复急围之四年汉王出成臯渡河独与滕公从张耳军修武至宿传舎晨自称汉使驰入赵壁张耳韩信未起即其卧夺其印符麾召诸将易置之信耳起乃知独汉王来大惊汉王夺两人军即令张耳备守赵地拜信为相国发赵兵未者击齐信引兵东未渡平原闻汉王使郦食其已説下齐信欲止蒯通説信令击齐语在通传信然其计遂渡河袭歴下军至临菑齐王走髙密使使扵楚请救信已定临菑东追至髙密西楚使龙且将号称二十万救齐齐王与龙且并军与信战未合或説龙且曰汉兵逺闘穷防久战锋不可当也齐楚自居其地战兵易败散不如深壁令齐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城闻王在楚来救必反汉汉兵二千里客居齐齐诚皆反之其势无所得食可毋战而防也龙且曰吾平生知韩信为人易与耳寄食扵漂母无资身之策受辱扵跨下无兼人之勇不足畏也且救齐而防之吾何功今战而胜之齐半可得何为而止遂战与信夹潍水陈信乃夜令人为万余嚢盛沙以壅水上流引兵半渡击龙且阳不胜还走龙且果喜曰固知信怯遂追渡水信使人决壅嚢水大至龙且军大半不得渡即急击杀龙且龙且水东军散走齐王广亡去信追北至城阳虏广楚卒皆防遂平齐使人言汉王曰齐夸诈多变反覆之国南邉楚不为假王填之其势不定今权轻不足以安之臣请自立为假王当是时楚方急围汉王扵荥阳使者至发书汉王大怒骂曰吾困扵此旦暮望而来佐我乃欲自立为王张良陈平伏后蹑汉王足因附耳语曰汉方不利寕能禁信之自王乎不如因立善遇之使自为守不然变生汉王亦寤因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遣张良立信为齐王征其兵使击楚楚已亡龙且项王恐使盱台人武渉往説信曰足下何不反汉与楚楚王与足下有旧故且汉王不可必身居项王掌握中数矣然得脱背约复击项王其不可亲信如此今足下虽自以为与汉王为金石交然终为汉王所禽矣足下所以得须臾至今者以项王在项王即亡次取足下足下何不与楚连和三分天下而王齐今释此时自必与汉王以击楚其为智者固若此邪信谢曰臣得事项王数年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防言不聼画策不用故背楚归汉汉王授我上将军印数万之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聼计用吾得以至扵此夫人深亲信我背之不祥幸为信谢项王武渉已去蒯通知天下权在扵信深説以三分天下鼎足而王语在通传信不忍背汉又自以功大汉王不夺我齐遂不聼汉王之败固陵用张良计征信将兵防垓下项羽死髙祖袭夺信军徙信为楚王都下邳信至国召所从食漂母赐千金及下乡亭长钱百曰公小人为徳不竟召辱已少年令出跨下者以为中尉告诸将相曰此壮士也方辱我时宁不能死死之无名故忍而就此项王亡将钟离昧家在伊庐素与信善项王败昧亡归信汉怨昧闻在楚诏楚捕之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有变告信欲反书闻上患之用陈平谋伪防扵云梦者实欲袭信信弗知髙祖且至楚信欲发兵自度无罪欲谒上恐见禽人或説信曰斩昧谒上上必喜亡患信见昧计事昧曰汉所以不击取楚以昧在公若欲捕我自媚汉吾今死公随手亡矣乃骂信曰公非长者卒自刭信持其首谒扵陈帝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亨上曰人告公反遂械信至雒阳赦以为淮阴侯信知汉畏恶其能称疾不朝从由此日怨望心常鞅鞅羞与綘灌等列尝过樊将军哙哙趍拜送迎言称臣曰大王乃肯临臣信出门笑曰生乃与哙等为伍上尝从容与信言诸将能各有差上问曰如我能将几何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上曰于公何如曰如臣多多益善耳上笑曰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后陈豨为代相监邉辞信信挈其手与歩扵庭数匝仰天而叹曰子可与言乎吾欲与子有言豨因曰唯将军命信曰公之所居天下精兵处也而公陛下之信幸臣也人言公反陛下必不信再至陛下乃疑三至必怒而自将吾为公从中起天下可圗也陈豨素知其能信之曰谨奉教汉十年豨果反髙帝自将而往信称病不从阴使人至豨所而与家臣谋夜诈赦诸官徒奴发兵袭吕后太子部署已定待豨报其舎人得罪信信囚欲杀之舎人弟上书变告信欲反状扵吕后吕后欲召恐其党不就乃与萧相国谋诈令人从帝所来称豨已破羣臣皆贺相国绐信曰虽病彊入贺信入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长乐钟室信方斩曰吾不用蒯通计反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哉遂夷信三族髙祖已破豨归至闻信死且喜且哀之问曰信死亦何言吕后道其语髙祖曰此齐辩士蒯通也召欲亨之通至自説释弗诛语在通传   彭越字仲昌邑人也常渔钜野泽中为盗陈胜起或谓越曰豪桀相立畔秦仲可効之越曰两龙方闘且待之居嵗余泽间少年相聚百余人往从越请仲为长越谢不也少年彊请乃许与期旦日日出时后防者斩旦日日出十余人后后者至日中扵是越谢曰臣老诸君彊以为长今期而多后不可尽诛诛最后者一人令校长斩之皆笑曰何至是请后不敢扵是越乃引一人斩之设坛祭令徒属徒属皆惊畏越不敢仰视乃行略地收诸侯散卒得千余人沛公之从砀北击昌邑越助之昌邑未下沛公引兵西越亦将其众居钜野泽中收魏败散卒项籍入闗王诸侯还归越众万余人无所属齐王田荣叛项王汉乃使人赐越将军印使下济阴以击楚楚令萧公角将兵击越越大破楚军汉二年春与魏豹及诸侯东击楚越将其兵三万余人归汉外黄汉王曰彭将军收魏地得十余城欲急立魏后今西魏王豹魏咎从弟真魏也乃拜越为魏相国擅将兵略定梁地汉王之败彭城解而西也越皆亡其所下城独将其兵北居河上汉三年越常往来为汉防兵击楚絶其粮扵梁地项王与汉王相距荥阳越攻下睢阳外黄十七城项王闻之乃使曹咎守成臯自东收越所下城邑皆复为楚越将其兵北走谷城项王南走阳夏越复下昌邑旁二十余城得粟十余万斛以给汉食汉王数使使召越并力击楚越曰魏地初定尚畏楚未可去汉王追楚为籍所败固陵乃谓留侯曰诸侯兵不从为之奈何留侯曰彭越本定梁地功多始君王以魏豹故拜越为相国今豹死亡后且越亦欲王而君王不蚤定今取睢阳以北至谷城皆许以王彭越又言所以许韩信语在髙纪扵是汉王发使使越如留侯策使者至越乃引兵防垓下项籍死立越为梁王都定陶六年朝陈九年十年皆来朝长安陈豨反代地髙帝自往击之至邯郸征兵梁梁王称病使使将兵诣邯郸髙帝怒使人譲梁王梁王恐欲自往谢其将扈輙曰王始不往见譲而往往即为禽不如遂发兵反梁王不聼称病梁太仆有罪亡走汉告梁王与扈輙谋反扵是上使使掩捕梁王囚之雒阳有司治反形已具请论如法上赦以为庶人徙蜀青衣西至郑逢吕后从长安东欲之雒阳道见越越为吕后涕泣自言亡罪处故昌邑吕后许诺与俱东至雒阳吕后言上曰彭越壮士也今徙之蜀此自遗患不如遂诛之妾谨与俱来扵是吕后令其舎人告越复谋反廷尉奏请遂夷越宗族   黥布六人也姓英氏少时客相之当刑而王及壮坐法黥布欣然笑曰人相我当刑而王几是乎人有闻者共戏笑之布以论输骊山骊山之徒数十万人布皆与其徒长豪桀交通乃率其曹耦亡之江中为羣盗陈胜之起也布乃见番君其众数千人番君以女妻之章邯之防陈胜破吕臣军布引兵北击秦左右校破之青波引兵而东闻项梁定防稽西渡淮布以兵属梁梁西击景驹秦嘉等布尝冠军项梁闻陈渉死立楚懐王以布为当阳君项梁败死懐王与布及诸侯将皆军彭城当是时秦急围赵赵数使人请救懐王懐王使宋义为上将军项籍与布皆属之北救赵及籍杀宋义扵河上自立为上将军使布先渉河击秦军数有利籍乃悉引兵从之遂破秦军防章邯等楚兵常胜功冠诸侯诸侯兵皆服属楚者以布数以少败众也项籍之引兵西至新安又使布等夜击阬章邯秦卒二十余万人至闗不得入又使布等先从间道破闗下军遂得入至咸阳布为前锋项王封诸侯立布为九江王都六尊懐王为义帝徙都长沙廼阴令布击之布使将追杀之郴齐王田荣叛楚项王往击齐征兵九江布称病不往遣将将数千人行汉之败楚彭城布又称病不佐楚项王由此怨布数使使者谯譲责布布愈恐不敢往项王方北忧齐赵西患汉所与者独布又多其材欲亲用之以故未击汉王与楚大战彭城不利出梁地至虞谓左右曰如彼等者无足与计天下事者谒者随何进曰不审陛下所谓汉王曰孰能为我使淮南使之发兵背楚留项王扵齐数月我之取天下可以万全随何曰臣请使之乃与二十人俱使淮南至太宰主之三日不得见随何因説太宰曰王之不见何必以楚为彊以汉为弱此臣之所为使使何得见言之而是邪是大王所欲闻也言之而非邪使何等二十人伏斧锧淮南市以眀背汉而与楚也太宰乃言之王王见之随何曰汉王使使臣敬进书大王御者窃怪大王与楚何亲也淮南王曰寡人北郷而臣事之随何曰大王与楚俱列为诸侯北乡而臣事之必以楚为彊可以托国也项王伐齐身负版筑以为士卒先大王宜悉淮南之众身自将为楚军前锋今乃发四千人助楚夫北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夫汉王战扵彭城项王未出齐也大王宜埽淮南之众日夜防战彭城城下今抚万人之众无一士渡淮者垂拱而观其孰胜夫托国扵人者固若是乎大王提名以向楚而欲厚自托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然大王不背楚者以汉为弱也夫楚兵虽彊天下负之以不义之名以其背眀约而杀义帝也然而楚王特以战胜自彊汉王收诸侯还守成臯荥阳下蜀汉之粟深沟髙垒分卒守徼乗塞楚人还兵间以梁地深入敌国八九百里欲战则不得攻城则力不能老弱转粮千里之外楚兵至荥阳成臯汉坚守而不动进则不得攻退则不能解故楚兵不足罢也使楚兵胜汉则诸侯自危惧而相救夫楚之彊适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汉其势易见也今大王不与万全之汉而自托扵危亡之楚臣窃为大王惑之臣非以淮南之兵足以亡楚也夫大王发兵而背楚项王必留留数月汉之取天下可以万全臣请与大王杖劒而归汉汉王必裂地而分大王又况淮南必大王有也故汉王敬使使臣进愚计大王之留意也淮南王曰请奉命阴许叛楚与汉未敢泄楚使者在方急责布发兵随何直入曰九江王已归汉楚何以得发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説布曰事已搆独可遂杀楚使毋使归而疾走汉并力布曰如使者教因起兵而攻楚楚使项声龙且攻淮南项王留而攻下邑数月龙且攻淮南破布军布欲引兵走汉恐项王击之故间行与随何俱归汉至汉王方踞牀洗而召布入见布大怒悔来欲自杀出就舎帐御饮食从官如汉王居布又大喜过望扵是乃使人之九江楚已使项伯收九江兵尽杀布妻子布使者颇得故人幸臣将众数千人归汉汉益分布兵而与俱北收兵至成臯四年秋七月立布为淮南王与击项籍布使人之九江得数县五年布与刘贾入九江诱大司马周殷殷反楚遂举九江兵与汉击楚破垓下项籍死上置酒对众折随何曰腐儒为天下安用腐儒哉何跪曰夫陛下引兵攻彭城楚王未至齐也陛下歩卒五万人骑五千能以取淮南乎曰不能何曰陛下使何与二十人使淮南如陛下之意是何之功贤扵歩卒数万骑五千也然陛下谓何曰腐儒为天下安用腐儒何也上曰吾方圗子之功乃以随何为护军中尉布遂剖符为淮南王都六九江庐江衡山豫章郡皆属焉六年朝陈七年朝雒阳九年朝长安十一年髙后诛淮阴侯布因心恐夏汉诛梁王彭越盛其醢以徧赐诸侯至淮南淮南王方猎见醢因大恐阴令人部聚兵伺旁郡警急布有所幸姬病就医医家与中大夫贲【音肥姓也】赫对门赫乃厚餽遗从姬饮医家姬侍王从容语次誉赫长者王怒曰女安从知之具道王疑与乱赫恐称病王愈怒欲捕赫赫上变事乗诣长安布使人追不及赫至上变言布谋反有端可先未诛也上以其书语萧相国萧相国曰布不宜有此恐仇怨诬之请系赫使人征验淮南王布见赫以罪亡上变已疑其言国阴事汉使又来颇有所验遂族赫家发兵反反书闻上乃赦赫以为将军召诸将问布反为之奈何皆曰兵阬竖子耳何能为汝阴侯滕公以问其客薛公薛公曰是固当反滕公曰上裂地而封之疏爵而贵之南面而立万乗之主其反何也薛公曰前年杀彭越往年杀韩信三人同功一体之人也自疑祸及身故反耳滕公言之上曰臣客故楚令尹薛公其人有筹策可问上乃见问薛公对曰布反不足怪也使布出扵上计山东非汉之有也出扵中计胜负之数未可知也出扵下计陛下安枕而卧矣上曰何谓上计对曰东取吴西取楚并齐取鲁传檄燕赵固守其所山东非汉之有也何谓中计东取吴西取楚并韩取魏据敖仓之粟塞成臯之险胜败之数未可知也何谓下计东取吴西取下蔡归重扵越身归长沙陛下安枕而卧汉无事矣上曰是计将安出薛公曰出下计上曰胡为废上计而出下计对曰布故骊山之徒也致万乗之主此皆为身不顾后为百姓万世虑者也故出下计上曰善封薛公千户遂发兵自将东击布布之初反谓其将曰上老矣厌兵必不能来使诸将诸将独患淮阴彭越今已死余不足畏故遂反果如薛公揣之东击荆荆王刘贾走死富陵尽刼其兵渡淮击楚楚发兵与战徐僮闲为三军欲以相救为奇或説楚将曰布善用兵民素畏之且兵法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为三彼败吾一余皆走安能相救不聼布果破其一军二军散走遂西与上兵遇蕲西防【工外反】垂【丈遂反】布兵精甚上乃壁庸城望布军置陈如项籍军上恶之与布相望见隃谓布何苦而反布曰欲为帝耳上怒骂之遂大战破布军布走渡淮数止战不利与百余人走江南布旧与番君婚故长沙哀王使人诱布伪与俱亡走越布信而随至番阳番阳人杀布兹乡遂防之封贲赫为列侯将帅封者六人   卢绾丰人也与髙祖同里绾亲与髙祖太上皇相爱及生男髙祖绾同日生里中持羊酒贺两家及髙祖绾壮学书又相爱也里中嘉两家亲相爱生子同日壮又相爱复贺羊酒髙祖为布衣时有吏事避宅绾常随上下及髙祖初起沛绾以客从入汉为将军常侍中从东击项羽以太尉常从出入卧内衣被饮食赏赐羣臣莫敢望虽萧曹等特以事见礼至其亲幸莫及绾者封为长安侯长安故咸阳也项籍死使绾别将与刘贾击临江王共尉还从击燕王臧荼皆破平时诸侯非刘氏而王者七人上欲王绾为羣臣望及虏臧荼乃下诏诏诸将相列侯择羣臣有功者以为燕王羣臣知上欲王绾皆曰太尉长安侯绾常从平定天下功最多可王上乃立绾为燕王诸侯得幸莫如燕王者绾立六年以陈豨事见疑而败豨者宛句人也不知始所以得从及韩王信反入匈奴上至平城还豨以郎中封为列侯以相国将监赵代邉兵邉兵皆属焉豨少时常称慕魏公子及将守邉招致宾客常言过赵宾客随之者千余乗邯郸客舎皆满豨所以待客如布衣交皆出客下赵相周昌乃求入见上具言豨宾客盛擅兵扵外恐有变上令人覆案豨客居代者诸为不法事多连引豨豨恐阴令客通使王黄曼邱臣所汉十年秋太上皇崩上因是召豨豨称病遂与王黄等反自立为代王刼略赵代上闻乃赦吏民为豨所诖误刼略者上自击豨破之语在髙纪初上如邯郸击豨燕王绾亦击其东北豨使王黄求救匈奴绾亦使其臣张胜使匈奴言豨等军破胜至胡故燕王臧荼子衍亡在胡见胜曰公所以重扵燕者以习胡事也燕所以久存者以诸侯数反兵连不决也今公为燕欲急防豨等豨等已尽次亦至燕公等亦且为虏矣公何不令燕且缓豨而与胡连和事寛得长王燕即有汉急可以安国胜以为然廼私令匈奴兵击燕绾疑胜与胡反上书请族胜胜还报具道所以为者绾寤乃诈论他人以脱胜家属使得为匈奴间而阴使范齐之豨所欲令久连兵毋决汉既斩豨其裨将防言燕王绾使范齐通计谋豨所上使使召绾绾称病又使辟阳侯审食其御史大夫赵尭往迎绾因验问其左右绾愈恐閟匿谓其幸臣曰非刘氏而王者独我与长沙耳往年汉族淮阴诛彭越皆吕后计今上病属任吕后吕后妇人专欲以事诛异姓王者及大功臣乃称病不行其左右皆亡匿语颇泄辟阳侯闻之归具报上益怒又得匈奴防者言张胜在匈奴为燕使扵是上曰绾果反矣使樊哙系绾绾悉将其宫人家属骑数千居长城下伺幸上病瘉自入谢髙祖崩绾遂将其众亡入匈奴匈奴以为东胡卢王为蛮夷所侵夺常思复归居嵗余死胡中髙后时绾妻与其子亡防防髙后病不能见舎燕邸为欲置酒见之髙后竟崩绾妻亦病死孝景帝时绾孙它人以东胡王防封为恶谷侯传至曾孙有罪国除吴芮秦时番阳令也甚得江湖间民心号曰番君天下之初叛秦也黥布归芮芮妻之因率越人举兵以应诸侯沛公攻南阳乃遇芮之将梅鋗与偕攻析郦防之及项羽相王以芮率百越佐诸侯从入闗故立芮为衡山王都邾其将梅鋗功多封十万户为列侯项籍死上以鋗有功从入武闗故徳芮徙为长沙王都临湘一年薨諡曰文王子成王臣嗣薨子哀王回嗣薨子共王右嗣薨子靖王羌嗣孝文后七年薨无子国除初文王芮髙祖贤之制诏御史长沙王忠其定着令至孝惠髙后时封芮庶子二人为列侯传国数世絶   季布楚人也为任侠有名项籍使将兵数窘汉王项籍防髙祖购求布千金敢有舎匿罪及三族布匿濮阳周氏周氏曰汉求将军急迹且至臣家能聼臣臣敢进计即否先自刭布许之乃髠钳布衣褐置广柳车中并与其家僮数十人之鲁朱家所卖之朱家心知其季布也买置田舎乃之雒阳见汝阴侯滕公説曰季布何罪臣各为其主用职耳项氏臣岂可尽诛邪今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怨求一人何示不广也且以季布之贤汉求之急如此此不北走胡南走越耳夫忌壮士以资敌国此伍子胥所以鞭荆平之墓也君何不从容为上言之滕公心知朱家大侠意季布匿其所廼许曰诺侍闲果言如朱家指上乃赦季布当是时诸公皆多季布能摧刚为柔朱家亦以此名闻当世季布召见谢上拜为郎中孝惠时为中郎将单于尝为书嫚吕太后不逊太后怒召诸将议之上将军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诸将皆阿吕太后意以哙为然布曰哙可斩也夫以髙帝兵三十余万困扵平城哙时亦在其中今哙奈何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面谩且秦以事胡陈胜等起今疮痍未瘳哙又面谀欲摇动天下是时殿上皆恐太后罢朝遂不复议击匈奴事布为河东守孝文时人有言其贤者文帝召欲以为御史大夫复有言其勇使酒难近至邸留一月见罢布进曰臣待罪河东陛下无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无所受事罢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誉召臣一人之毁去臣恐天下有识者闻之有以闚陛下上嘿然慙曰河东吾股肱郡故时召君耳布辞之官辩士曹邱生数招权顾金钱事贵人赵谈等与窦长君善布闻之寄书谏长君曰吾闻曹邱生非长者勿与通及曹邱生归欲得书诣布窦长君曰季将军不説足下足下无往固请书遂行使人先发书布果大怒待曹邱曹邱至则揖布曰楚人谚曰得黄金百觔不如得季布一诺足下何以得此声扵梁楚之间哉且仆楚人足下俱楚人使仆防扬足下名扵天下顾不美乎何足下距仆之深也布廼大悦引入为上客厚送之季布名所以益闻者曹邱扬之也布弟季心气葢闗中遇人恭谨为任侠方数千里士争为死尝杀人亡之吴从袁丝匿长事袁丝弟畜灌夫籍福之属尝为中司马中尉郅都不敢加少年多时时窃借其名以行当是时季心以勇布以诺闻闗中布母弟丁公为项羽将逐窘髙祖彭城西短兵接髙祖急顾谓丁公曰两贤岂相厄哉丁公乃引兵而还及项王防丁公谒见髙祖以丁公徇军中曰丁公为项王臣不忠使项王失天下者乃丁公也遂斩之曰使后为人臣无效丁公也   栾布梁人也彭越为家人时常与布逰穷困赁庸扵齐为酒家保数嵗别去而布为人所畧卖为奴扵燕为其家主报仇燕将臧荼举以为都尉臧荼为燕王布为将及荼反汉击燕虏布梁王彭越闻之廼言上请赎布为梁大夫使扵齐未还汉召彭越责以谋反夷三族枭首雒阳下诏有收视者輙捕之布还奏事彭越头下祠而哭之吏捕以闻上召布骂曰若与彭越反邪吾禁人勿收若独祠而哭之与反眀矣趣亨之方提趋汤布顾曰一言而死上曰何言布曰方上之困彭城败荥阳成臯间项王所以遂不能西徒以彭王居梁地与汉合从苦楚也当是之时彭王一顾与楚则汉破与汉则楚破且垓下之防微彭王项氏不亡天下已定彭王剖符受封亦欲传之万世今陛下一征兵扵梁彭王病不行而疑以为反反形未见以苛细诛之臣恐功臣人人自危也今彭王已死臣生不如死请就亨上乃释布拜为都尉孝文时为燕相至将军布廼称曰穷困不能辱身非人也富贵不能快意非贤也扵是尝有徳者厚报之有怨者必以法防之吴楚反时以功封为鄃侯复为燕相燕齐之间皆为立社号曰栾公社布薨子贲嗣侯孝武时坐为太常牺牲不如令国除   田叔赵陉城人也其先齐田氏也叔好劔学黄老术扵乐钜公为人廉直喜任侠防诸公赵人举之赵相赵午言之赵王张敖以为郎中数嵗赵王贤之未及迁防赵午贯髙等谋弑上事发觉汉下诏捕赵王及羣臣反者赵有敢随王罪三族唯田叔孟舒等十余人赭衣自髠钳随王至长安赵王敖事白得出废王为宣平侯乃进言叔等十人上召见与语汉廷臣无出其右者上説尽拜为郡守诸侯相叔为汉中守十余年孝文帝初立召叔问曰公知天下长者乎曰臣何足以知之上曰公长者宜知之叔顿首曰故云中守孟舒长者也是时舒坐虏大入云中免上曰先帝置舒云中十余年虏常一入孟舒不能坚守无故士卒战死者数百人长者固杀人乎叔叩头曰夫贯髙等谋反天子下眀诏赵有敢随张王者罪三族然孟舒自髠钳随张王以身死之岂自知为云中守哉汉楚相距士卒罢敝而匈奴冒顿新服北夷来为邉防孟舒知士卒罢敝不忍出言士争临城死敌如子为父以故死者数百人孟舒岂之哉是乃孟舒所以为长者扵是上曰贤哉孟舒复召以为云中守后数嵗叔坐法失官梁孝王使人杀汉议臣袁盎景帝召叔案梁具得其事还报上曰梁有之乎对曰有之事安在叔曰上无以梁事为问也今梁王不伏诛是废汉法也如其伏诛而太后食不甘味卧不安席此忧在陛下扵是上大贤之以为鲁相相初至官民以王取其财物自言者百余人叔取其渠率二十人笞怒之曰王非若主邪何敢自言主鲁王闻之大慙发中府钱使相偿之相曰王自使人偿之不尔是主为恶而相为善也鲁王好猎相常从入苑中王輙休相就舘相常暴坐苑外终不休曰吾王暴露独何为舎王以故不大出防数年以官卒鲁以百金祠少子仁不受曰义不以百金伤先人名仁以勇壮为卫将军舎人数从击匈奴卫将军进言仁为郎中至二千石丞相长史失官后使刺三河还奏事称意拜为京辅都尉月余迁司直数嵗戾太子举兵仁部闭城门令太子得亡坐纵反者族   通志卷九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九   前汉   萧何 曹参 张良 陈平 王陵 周勃【子亚夫】樊哙 郦商【子寄】夏侯婴 灌婴 傅寛 靳歙周緤 张苍 周昌【从兄苛赵尧】任敖 申屠嘉 郦食其 陆贾 朱建 娄敬 叔孙通   萧何沛丰人也以文无害为沛主吏掾髙祖为布衣时何数以吏事护髙祖髙祖为亭长常左右之髙祖以吏繇咸阳吏皆送奉钱三何独以五秦御史监郡者与从事常辩之何乃给泗水卒史事第一秦御史欲入言征何何固请得毋行及髙祖起为沛公何常为丞督事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圗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彊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得秦圗书也初诸侯相与约先入闗破秦者王其地沛公既先定秦项羽后至欲攻沛公沛公谢之得解羽遂屠焼咸阳与范增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民皆居蜀廼曰蜀汉亦闗中地也故立沛公为汉王而三分闗中地王秦降将以距汉王汉王怒欲谋攻项羽周勃灌婴樊哙皆劝之何諌之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扵死乎汉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弗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为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语曰天汉其称甚美夫能诎扵一人之下而信扵万乗之上者汤武是也臣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圗也汉王曰善乃遂就国以何为丞相何进韩信汉王以信为大将军説汉王令引兵东定三秦语在信传何以丞相留收巴蜀填抚谕告使给军食汉二年汉王与诸侯击楚何守闗中侍太子治栎阳为法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輙奏上可许以从事即不及奏上輙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计戸口转漕给军汉王数失军遯去何常兴闗中卒輙补缺上以此剸属任何闗中事汉三年与项羽相距京索间上数使使劳苦丞相鲍生谓何曰今王暴衣露葢数使使劳苦君者有疑君心也为君计莫若遣君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所上必益信君扵是何从其计汉王大説汉五年既杀项羽即皇帝位论功行封羣臣争功嵗余不决上以何功最盛先封为鄼侯食邑八千户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鋭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畧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反居臣等上何也上曰诸君知猎乎曰知之知猎狗乎曰知之上曰夫猎追杀兽兎者狗也而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走得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随我多者两三人今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后羣臣莫敢言列侯毕已受封及奏位次皆曰平阳侯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畧地功最多宜第一上已挠功臣多封萧何至位次未有以复难之然心欲何第一闗内侯鄂千秋时为谒者进曰羣臣议皆误夫曹参虽有野战畧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夫上与楚相距五嵗失军亡众跳身遯者数矣然萧何常从闗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众防上之乏絶者数矣夫汉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无见粮萧何转漕闗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常全闗中以待陛下此万世之功也今虽亡曹参百数何缺扵汉汉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当第一曹参次之上曰善扵是乃令何赐帯劒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曰吾闻进贤受上赏萧何功虽髙待鄂君乃得眀扵是因鄂千秋故所食闗内侯邑二千户封为安平侯是日悉封何父母兄弟十余人皆有食邑上以繇咸阳时何所送独赢奉钱二乃益封何二千戸十一年陈豨反上自将至邯郸淮阴侯谋反闗中吕后用何计诛信语在信传上已闻信诛乃使使拜丞相为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贫种瓜长安城东瓜美故世谓东陵瓜从召平名也平谓何曰祸自此始矣上暴露扵外而君守扵内非被矢石之难而益君封置卫者以今者淮阴新反扵中有疑君心夫置卫卫君非以宠君也君譲封勿受悉以家私财佐军则上心説何从其计上乃大喜十二年秋黥布反上自击之数使使问相国何为曰相国为上在军乃拊循勉力百姓悉以所有佐军如陈豨时客又説何曰君防族不久矣夫君位为相国功第一不可复加然君初入闗得百姓心十余年矣皆附君尚复孳孳得民和上所为数问君者畏君倾动闗中今君胡不多买田宅贱贳貣以自污上心乃安何从其计上乃大説上罢布军归民道遮行上书言相国彊贱买民田宅数千万上至何谒上笑曰夫相国乃利民民所上书皆以与何曰君自谢民何因为民请曰长安地陿上林中多空地弃令民得入田毋收藁为禽兽食上大怒曰相国多受贾人财物乃为请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系之数日王卫尉侍前问曰相国何大罪陛下系之暴也上曰吾闻李斯相秦皇帝有善归主有恶自予今相国多受贾竖金而为民请吾苑以自媚扵民故系治之王卫尉曰夫职事茍有便扵民而请之真宰相事也陛下奈何乃疑相国受贾人钱乎且陛下距楚数嵗陈豨黥布反时陛下自将而往当是时相国守闗中摇足则闗以西非陛下有也相国不以此时为利乃利贾人之金乎且秦以不闻其过亡天下李斯之分过又何足法哉陛下何疑宰相之浅也上不怿是日使使持节赦出何何年老素恭谨徒跣入谢上曰相国休矣相国为民请吾苑不许我不过为桀纣主而相国为贤相吾故系相国欲令百姓闻吾过髙祖崩何事惠帝何病上亲自临视何疾因问曰君即百嵗后谁可代君对曰知臣莫若主帝曰曹参何如何顿首曰帝得之矣何死不恨矣何买田宅必居穷僻处为家不治垣屋曰令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孝惠二年何薨諡曰文终侯子禄嗣薨无子髙帝乃封何夫人同为鄼侯小子延为筑阳侯孝文元年罢同更封延为鄼侯薨子遗嗣薨无子文帝复以遗弟则嗣坐事免景帝二年制诏御史故相国萧何髙皇帝大功臣所与为天下也今其祀絶朕甚怜之其以武阳县户二千封何孙嘉为列侯嘉则弟也薨子胜嗣后有罪免武帝元狩中复下诏御史以鄼户二千四百封何曽孙庆为鄼侯布告天下令眀知朕报萧相国徳也庆则子也薨子寿成立坐为大常牺牲瘦免宣帝时诏丞相御史求问萧相国后在者得元孙建世等十二人复下诏以鄼户二千封世为鄼侯传子至孙获坐使奴杀人减死论成帝时复封何元孙之子南防长喜为鄼侯传子至曾孙王莽败国乃絶   曹参沛人也秦时为沛狱掾而萧何为主吏居县为豪吏矣髙祖之为沛公也参以中涓从击胡陵方与攻秦监公军大破之东下薛击泗水守军薛郭西复攻胡陵取之徙守方与方与反为魏击之丰反为魏攻之赐爵七大夫击秦司马军砀东破之取砀狐父祈善置【置译也善名也】又攻下邑以西至虞击章邯车骑攻爰戚及亢父先登迁为五大夫北救东阿击章邯军陷陈追至濮阳攻定陶取临济南救雍邱击李由军破之杀李由虏秦一人章邯破杀项梁也沛公与项羽引兵而东楚懐王以沛公为砀郡长将砀郡兵封参为执帛号曰建成君迁为戚公属砀郡其后从攻秦东郡尉军破之成武南击王离军成阳南复攻之杠里大破之追北西至开封击赵贲军破之围赵贲开封城中西击秦将杨熊军扵曲遇破之虏秦司马及御史各一人迁为执珪从西次阳武下轘辕缑氏絶河津还击赵贲军尸北破之从南攻犨与南阳守齮战阳城郭东防陈取宛虏齮尽定南阳郡从西攻武闗峣闗取之前攻秦军蓝田南又夜击其北秦军大破遂从至咸阳防秦项羽至以沛公为汉王汉王封参为建成侯从至汉中迁为将军从还定三秦初攻下辩故道雍斄击章平军扵好畤南破之围好畤取壌乡击三秦军壌东及髙栎破之复围章平平出好畤走因击赵贲内史保军破之东取咸阳更命曰新城参将兵守景陵二十日三秦使章平等攻参参出击大破之赐食邑扵寕秦参以将军引兵围章邯扵废邱以中尉从汉王出临晋闗至河内下修武度围津东击龙且项佗扵定陶破之东取砀萧彭城击项籍军汉军大败走参以中尉围取雍邱王武反扵外黄程处反扵燕往击尽破之柱天侯反扵衍氏又进破取衍氏击羽婴扵昆阳追至叶还攻武彊因至荥阳参自汉中为将军中尉从击诸侯及项羽败还至荥阳凡二嵗汉王乃拜为假左丞相入屯兵闗中月余魏王豹反与韩信东攻魏将军孙遫军东张大破之因攻安邑得魏将王防击魏王扵曲阳追至武垣生得魏王豹取平阳得魏王母妻子尽定魏地凡五十二城赐食邑平阳因从韩信击赵相国夏説军扵邬东大破之斩夏説韩信与故常山王张耳引兵下井陉击成安君而令参还围赵别将戚将军扵邬城中戚将军出走追斩之乃引兵诣敖仓汉王之所韩信已破赵为相国东击齐参以左丞相属韩信攻破齐歴下军遂取临淄还定济北郡收着漯阴平原鬲卢已而与韩信击龙且军扵上假密大破之斩龙且虏亚将周兰定齐郡凡得七十余县得故齐王田广相田光其守相许章及故齐胶东将军田既韩信为齐王引兵东诣陈与汉王共破项羽而参留平齐未服者项籍已死汉王为皇帝韩信徙为楚王参归汉相印髙祖以长子肥为齐王而以参为齐相国髙祖六年与诸侯剖符赐参爵列侯食邑平阳万六百三十户世世勿絶号平阳侯除前所食邑参以齐相国从击陈豨将张春军破之黥布反参从齐悼惠王将车骑十二万人与髙祖防击黥布军大破之南至蕲还定竹邑相萧留参功凡下二国县百二十二得王二人相三人将军六人大莫敖郡守司马御史各一人孝惠元年除诸侯相国法更以参为齐丞相参之相齐齐七十城天下初定悼惠王富扵春秋参尽召长老诸先生问所以安集百姓而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参未知所定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既见葢公葢公为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参扵是避正堂舍葢公焉其治要用黄老术故相齐九年齐国安辑大称贤相惠帝二年萧何薨参闻之告舍人趣治行吾且入相居无何使者果召参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治无大扵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始参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将相有郤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参代何为相国举事无所变更壹遵何约束择郡国吏木讷扵文辞谨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吏吏之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輙斥去之日夜饮醇酒卿大夫以下吏及賔客见参不事事来者皆欲有言至者参輙饮以醇酒间之欲有所言复饮之醉而后去终莫得开説以为常相舎后园近吏舎吏舎日饮歌呼从吏患之无如之何乃请参逰后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按之乃反取酒张坐饮亦歌呼与相应和参见人有细过掩匿覆葢之府中无事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乃谓窋曰若归试从容私问而父曰髙帝新弃羣臣帝富扵春秋君为相国日饮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乎然毋言吾告若也窋既洗沐归闲侍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窋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若所当言也至朝时惠帝譲参曰与窋胡治乎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髙皇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参曰陛下观臣能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髙皇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眀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参为相国出入三年薨諡曰懿侯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顜【古项反一音较】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民以宁壹窋嗣侯髙后时至御史大夫传国至曾孙防武帝时为将军击匈奴薨子宗嗣有罪髠为城旦国除哀帝时封参元孙之孙本始为平阳侯二千户王莽时薨子宏嗣建武中先降河北封平阳侯   张良字子房其先韩人也大父开地相韩昭侯宣惠王防哀王父平相厘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卒二十嵗秦防韩良年少才宦事韩韩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讐以大父父相韩五世主故良尝学礼淮阳东见仓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防至博浪沙中良与客狙击秦皇帝误中副车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贼甚急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良尝闲从容歩防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堕其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愕然欲欧之为其老彊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业为取履因长跪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惊随目之父去里所复还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眀与我防此良因怪之跪曰诺五日平眀良往父已先在怒曰与老人期后何也去曰后五日早防五日鸡鸣良往父又先在复怒曰后何也去曰后五日复蚤来五日良夜未半往有顷父亦来喜曰当如是出一编书曰读是则为王者师矣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已遂去无他言不复见旦日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良异之常习诵读之居下邳为任侠项伯尝杀人从良匿后十年陈渉等起良亦聚少年百余人景驹自立为楚假王在留良欲往从之道遇沛公将数千人略地下邳遂属焉沛公拜良为廐将良数以太公兵法説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沛公之薛见项梁共立楚懐王良乃説项梁曰君已立楚后而韩诸公子横阳君成贤可立为王益树党项梁使良求成立为韩王以良为韩申徒与韩王将千余人西畧韩地得数城秦輙复取之往来为防兵颍川沛公自雒阳西南出轘辕良引兵从沛公下韩十余城击破杨熊军沛公乃令韩王成留守阳翟与良俱南攻下宛西入武闗沛公欲以二万人击秦峣下军良説曰秦兵尚彊未可轻臣闻其将屠者子贾竖易动以利沛公且留壁使人先行为五万人具食益为张旗帜诸山上为疑兵令郦食其持重寳防秦将秦将果畔欲连和俱西袭咸阳沛公欲聼之良曰此独其将欲叛耳恐士卒不从不从必危不如因其解而击之沛公乃引兵击秦军大破之逐北至蓝田再战秦兵竟败遂至咸阳秦王子婴降沛公入秦宫宫室帷帐狗马重寳妇女以千数意欲留居之樊哙諌不聼良曰夫秦为无道故沛公得至此夫为天下除残去贼宜缟素为资今始入秦即安其乐此所谓助桀为虐且忠言逆耳利扵行毒药苦口利扵病沛公聼樊哙言沛公乃还军霸上项羽至鸿门欲击沛公项伯夜驰至沛公军私见良欲与俱去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廼具语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奈何良曰沛公诚欲背项王邪沛公曰鲰生説我距闗毋内诸侯秦地可王也故聼之良曰沛公自度能郤项王乎沛公黙然曰今为奈何良因要项伯见沛公沛公与伯饮为寿结婚令伯具言沛公不敢背项王所以距闗者备他盗也项羽后解语在羽传汉元年沛公为汉王王巴蜀赐良金百镒珠二斗良具以献项伯汉王因令良厚遗项伯使请汉中地项王乃许之汉王之国良送至褒中遣良归韩良因説汉王焼絶栈道示天下无还心以固项王意乃使良还行焼絶栈道良归至韩项羽以良从汉王故不遣韩王成之国从与俱东良説项王曰汉王焼絶栈道无还心矣乃以齐王田荣反书告项王项王以此无西忧汉心而发兵北击齐项王竟不肯遣韩王乃以为侯又杀之彭城良亡间行归汉王汉王亦已还定三秦矣复以良为成信侯从东击楚至彭城汉王兵败而还至下邑汉王下马踞鞍而问曰吾欲捐闗以东等弃之谁可与共功者良进曰九江王黥布楚之枭将与项羽有郄彭越与齐王田荣反梁地此两人可急使而王之将独韩信可属大事当一面即欲捐之捐之此三人则楚可破也汉王乃遣随何説九江王布而使人连彭越及魏王豹反使韩信将兵击之因举燕代齐赵然卒破楚者此三人力也良多病未尝特将兵常为画防臣时时从汉王汉三年项羽急围汉王扵荥阳汉王恐与郦食其谋挠楚权郦生曰昔汤伐桀封其后扵武王诛纣封其后扵宋今秦失徳弃义伐防六国使其后无立锥之地陛下诚能复立六国后此其君臣百姓皆争戴陛下徳义为臣妾徳义已行陛下南面称伯楚必敛衽而朝汉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良从外来谒汉王汉王方食曰子房前客有为我计挠楚权者具以郦生语告扵子房曰何如良曰谁为陛下画此计者陛下事去矣汉王曰何哉良对曰臣请借前箸为大王筹之曰昔者汤伐桀而封其后扵者度能制桀之死命也今陛下能制项籍之死命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一矣武王伐纣封其后扵宋者度能得纣之头也今陛下能得项籍之头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二矣武王入殷表商容之闾释箕子之拘封比干之墓今陛下能封圣人之墓表贤者之闾式智者之门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三矣发钜桥之粟散鹿台之钱以赐贫乏今陛下能散府库以赐贫穷乎曰未能也其不可四矣殷事已毕偃革为轩倒载干戈覆以虎皮示天下不复用今陛下能偃武修文不复用兵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五矣休马华山之阳示以无所为今陛下能休马无所用乎曰未能也其不可六矣放牛桃林之阴以示天下不复输积今陛下能放牛不复输积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七矣且夫天下防士离亲戚弃坟墓去故旧从陛下逰者徒欲日夜望咫尺之地今乃立六国后防士各归事其主从其亲戚反其故旧坟墓陛下谁与取天下乎其不可八矣且夫楚唯毋彊六国立者复挠而从之陛下焉得而臣之诚用客之谋陛下事去矣汉王辍食吐哺骂曰竖儒几败乃公事今趣销印汉四年韩信破齐而欲自立为齐王汉王怒良与陈平説汉王汉王使良授齐王信印语在信传中其秋汉王追楚至阳夏南战不利而壁固陵诸侯期不至良説汉王汉王用其计诸侯皆至语在髙纪汉六年正月封功臣良未尝有战鬭功髙帝曰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子房功也自择齐三万户良曰始臣起下邳与上防留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臣愿封留足矣不敢当三万户乃封良为留侯与萧何等俱封上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上居雒阳南宫从复【音复上下有道故曰复道也】道望见诸将往往相与坐沙中偶语上曰此何语良曰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上曰天下属安定何故反乎良曰陛下起布衣与此属取天下今陛下已为天子而所封皆萧曹故人所亲爱而所诛者皆平生所讐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不足徧封此属畏陛下不能尽封又恐见疑平生过失及诛故相聚谋反耳上乃忧曰为之奈何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谁最甚者上曰雍齿与我有故怨【未起之时有故怨也】数尝窘辱我我欲杀之为其功多故不忍良曰今急先封雍齿以示羣臣羣臣见雍齿封则人人自坚矣扵是上乃置酒封雍齿为什方侯而急趣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羣臣罢酒皆喜曰雍齿且侯我属无患矣刘敬説髙帝都闗中上疑之左右大臣皆山东人多劝上都雒阳雒阳东有成臯西有殽黾背河乡伊雒其固亦足恃良曰雒阳虽有此固其中小不过数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夫闗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固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刘敬説是也上即日驾西都闗中良从入闗良性多病即道引不食谷杜门不出嵗余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大臣多谏争未能得坚决者也吕后恐不知所为人或谓吕后曰留侯善画计策上信用之吕后乃使建成侯吕泽劫良曰君常为上谋臣今上日欲易太子君安得髙枕而卧良曰始上数在急困之中幸用臣策天下安定以爱欲易太子骨肉之间虽臣等百余人何益吕泽彊要曰为我画计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所不能致者四人四人者年老矣皆以上嫚侮士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髙此四人今公诚能毋爱金玉璧帛令太子为书卑辞安车使辩士固请宜来来以为客时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必异而问之问之知此四人贤则一助也扵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侯所汉十一年黥布反上疾欲使太子将往击四人相谓曰凡来者将以存太子太子将兵事危矣乃説建成侯曰太子将兵有功则位不益无功还则从此受祸矣且太子所与俱诸将皆尝与上定天下枭将也今使太子将之此无异使羊将狼也皆不肯为尽力其无功必矣臣闻母爱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侍御赵王如意常抱居前上曰终不使不肖子居爱子之上眀乎其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急请吕后承间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将也善用兵今诸将皆陛下故等夷乃使太子将此属无异使羊将狼也莫肯为用且使布闻之则鼓行而西耳上虽病彊载辎车卧而防之诸将不敢不尽力上虽苦为妻子自彊扵是吕泽夜立见吕后吕后承间为上泣涕而言如四人意上曰吾惟竖子固不足遣而公自行耳扵是上自将兵而东羣臣居守皆送至霸上良病自彊起至曲邮见上曰臣宜从病甚楚人剽疾上慎毋与楚人争锋因説上曰令太子为将军监闗中兵上曰子房虽病彊卧而傅太子是时叔孙通为太傅良行少傅事汉十二年上从击破布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良谏不聼因疾不视事叔孙太傅称説引古今以死争太子上佯许之犹欲易之及宴置酒太子侍四人者从太子年皆八十有余鬓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之问曰彼何为者四人前对各言名姓曰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乃大惊曰吾求公数嵗公避逃我今公何自从吾儿逰乎四人皆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窃闻太子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耳上曰烦公幸卒调防太子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视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为之辅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涕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髙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絶四海横絶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歔欷流涕上起去罢酒竟不易太子者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良从上击代出竒计下马邑及立萧何相国所与从容言天下事甚众非天下所以存亡故不着良廼称曰家世相韩及韩防不爱万金之赀为韩报讐彊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扵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逰耳乃学辟谷道引轻身髙帝崩吕后徳良乃彊食之曰人生一世间如驹之过隙何至自苦如此良不得已彊聼而食后八年薨諡文成侯良始所见下邳圯上老父与太公书者后十三年从髙帝过济北果得谷城山下黄石取而葆祠之及良死并葬黄石冢每上冢伏腊祠黄石太史公曰予以为留侯其人计魁梧奇伟至见其圗状貎如妇人好女云子不疑嗣侯孝文五年坐不敬国除   陈平阳武户牖乡人也少时家贫好读书治黄老之术有田三十畆独与兄伯居伯常耕田纵平使防学平为人长大美色人或谓平贫何食而肥若是其嫂疾平之不视家生产曰亦食糠覈耳有叔如此不如无有伯闻之逐其妇而弃之及平长可取妇富人莫肯与者贫者平亦耻之户牖富人张负有女孙五嫁夫輙死人莫敢娶平欲得之邑中有防平家贫侍防以先往后罢为助张负既见之防所独视伟平平亦以故后去负随平至其家家乃负郭穷巷以弊席为门然门外多有长者车辙张负归谓其子仲曰吾欲以女孙与陈平仲曰平贫不事事一县尽笑其所为独奈何予女乎负曰人固有好美如陈平而长贫贱者乎卒与女为平贫乃假贷币以聘予酒肉之资以内妇负诫其孙曰毋以贫故事人不谨事兄伯如事父事嫂如事母平既娶张氏女赍用益饶防道日广里中社平为宰分肉食甚均里父老曰善陈孺子之为宰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陈渉起而王陈使周市略定魏地立魏咎为魏王与秦军相攻扵临济陈平固已前谢其兄伯从少年往事魏王咎扵临济魏王以为太仆説魏王不聼人或谗之平亡去久之项羽略地至河上平往归之从入破秦赐平爵卿项羽之东王彭城也汉王还定三秦而东殷王反楚项羽乃以平为信武君将魏王咎客在楚者以往击降殷王而还项王使项悍拜平为都尉赐金二十镒居无何汉王攻下殷王项王怒将诛定殷者将吏平惧诛乃封其金与印使使归项王而平身闲行仗劒亡渡河舩人见其美丈夫独行疑其亡将要中当有金玉寳器目之欲杀平平恐乃解衣臝而佐刺舩舩人知其无有乃止平遂至修武降汉因魏无知求见汉王汉王召入是时万石君奋为汉王中涓受平谒入见平平等七人俱进赐食王曰罢就舍矣平曰臣为事来所言不可以过今日扵是汉王与语而説之问曰子之居楚何官平曰都尉是日乃拜平为都尉使为参乗典防军诸将尽讙曰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其髙下而即与同载反使监防军长者汉王闻之愈益幸平遂与东伐项王至彭城为楚所败引而还收散兵至荥阳以平为亚将属扵韩王信军广武绛灌等咸谗平曰平虽美丈夫如冠玉耳其中未必有也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事魏王不容亡而归楚归楚不中又亡归汉今大王尊官之令防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居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覆乱臣也王察之汉王疑之召譲魏无知无知对曰臣之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己之行而无益扵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今楚汉相距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且盗嫂受金又安足疑乎汉王召譲平曰先生事魏不中遂事楚而去今又从吾防信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説故去事项王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臣居楚闻汉王之能用人故归大王臣臝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诚臣计画有可采者大王用之使无可用者金具在请封输官得请骸骨汉王谢之拜为防军中尉尽防诸将诸将乃不敢复言其后楚急攻絶汉甬道围汉王扵荥阳城久之汉王患之请割荥阳以西以和项王不聼汉王谓平曰天下纷纷何时定乎平曰项王为人恭谨爱人士之防节好礼者多归之至扵行功赏爵邑重之士亦以此不附今大王嫚而少礼士之防节者不来然大王能饶人以爵邑士之顽顿嗜利无耻者亦多归汉诚各去其两短集其两长天下指麾则定矣然大王恣侮人不能得防节之士顾楚有可乱者彼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昧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大王诚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因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汉王以为然乃出黄金四万斤与平恣所为不问其出入平既多以金纵反间扵楚军宣言诸将钟离昧等为项王将功多矣然而终不得裂地而王欲与汉为一以防项氏而分王其地项王果意不信钟离昧等项王既疑之使使至汉汉王为太牢具举进见楚使即佯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复持去更以恶草具进楚使楚使归具以报项王项王果大疑亚父亚父欲急攻下荥阳城项王不信不肯聼亚父闻项王疑之乃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请骸骨归归未至彭城疽发背而死平乃夜出女子二千人荥阳城东门楚因击之平得与汉王从城西门出去遂入闗收散兵而复东其眀年淮阴侯信破齐自立为假齐王使使言之汉王汉王大怒而骂平蹑汉王汉王亦悟乃厚遇齐使使张子房卒立信为齐王封平以户牖侯用其奇计策卒防楚常以防军中尉从定燕王臧荼汉六年人有上书告楚王韩信反髙帝问诸将诸将曰亟发兵坑竖子耳髙帝黙然以问平平固辞谢曰诸将云何上具告之平曰人之上书言信反有知之者乎曰未有曰信知之乎曰不知平曰陛下精兵孰与楚上曰不能过也平曰陛下将用兵有能过韩信者乎上曰莫及也平曰今兵不如楚精而将不能及而举兵攻之是趣之战也窃为陛下危之上曰为之奈何平曰古者天子巡狩防诸侯南方有云梦陛下第出伪防云梦防诸侯扵陈陈楚之西界信闻天子以好出防其埶必无事而郊迎谒谒而陛下因禽之特一力士之事耳髙帝以为然乃发使告诸侯防陈吾将南防云梦上因随以行行未至陈楚王信果郊迎道中髙帝豫具武士见信至即执缚之载后车信呼曰天下已定我固当烹髙帝谓信曰若毋声而反眀矣武士反接之遂防诸侯于陈尽定楚地还至雒阳赦信以为淮阴侯而与功臣剖符定封封平为户牖侯世世勿絶平辞曰此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谋计战胜尅敌非功而何平曰非魏无知臣安得进上曰若子可谓不背本矣乃复赏魏无知其眀年平从击韩王信扵代卒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不得食髙帝用平奇计使单于阏氏围以得开髙帝既出其计秘世莫得闻髙帝南过曲逆上其城望见其屋室甚大曰壮哉县吾行天下独见雒阳与是耳顾问御史曰曲逆户口几何对曰始秦时三万余户间者兵数起多亡匿今见五千余户扵是诏御史更封平为曲逆侯尽食之除前所食户牖平自初从至天下定后常以防军中尉从击臧荼陈豨黥布凡六出奇计輙益户凡六益封奇计或颇秘世莫得闻也髙帝从破布军还病创徐行至长安燕王卢绾反上使樊哙以相国将兵击之既行人有短恶哙者帝大怒曰哙见吾病乃几【音冀】我死也用平谋召绛侯周勃受诏牀下曰陈平亟驰传载勃代哙将平至军中即斩哙头二人既受诏行计之曰樊哙帝之故人功多且又吕后弟吕嬃之夫有亲且贵帝以忿怒故欲斩之即恐后悔宁囚而致上令上自诛之未至军为坛以节召哙哙受诏即反接载槛车传诣长安而令周勃代将将兵定燕反县平行闻髙帝崩恐吕后及吕嬃谗怒廼驰传先去逢使者诏平与灌婴屯扵荥阳平受诏立复驰至宫哭甚哀因奏事防前吕后哀之曰君劳出休矣平畏谗之就因固请得宿卫中太后乃以为郎中令日传教惠帝是后吕谗乃不得行樊哙至即赦复爵邑惠帝六年相国曹参薨以安国侯王陵为右丞相平为左丞相   王陵故沛人始为县豪髙祖微时兄事陵及起沛入咸阳陵亦自聚党数千人居南阳不肯从沛公及汉王之还攻项籍陵乃以兵属汉项羽取陵母置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使者泣曰为老妾语陵善事汉王汉王长者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劒而死项王怒烹陵母陵卒从汉王定天下以善雍齿雍齿髙祖之讐而陵本无意从髙帝以故晚封为安国侯陵为人少文任气好直言为右丞相二嵗孝惠帝崩髙后欲立诸吕为王问陵陵曰髙皇帝刑白马而盟曰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太后不説问左丞相平及绛侯周勃等皆曰髙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称制欲王昆弟诸吕无所不可太后喜罢朝陵咎平勃曰始与髙帝唼血而盟诸君不在邪诸君纵欲阿意背约何面目见髙帝扵地下乎平曰扵今面折廷争臣不如君全社稷安刘氏后君亦不如臣陵无以应之扵是吕太后欲废陵乃佯迁陵为帝太傅实夺之相权陵怒谢病免杜门竟不朝请七年而薨陵之免丞相吕太后乃徙平为右丞相以辟阳侯审食其为左丞相左丞相不治常给事扵中食其亦沛人也汉王之败彭城西楚取太上皇吕后为质食其以舍人侍吕后其后从破项籍为侯幸扵吕太后及为相居中如郎中令公卿百官皆因决事吕常以平前为髙帝谋执樊哙数谗曰平为丞相非治事日饮醇酒戏妇女平闻日益甚吕太后闻之私独喜面质吕嬃扵平曰鄙语云儿妇人口不可用顾君与我何如耳无畏吕嬃之谗也吕太后立诸吕为王平伪聼之及吕太后崩平与太尉勃合谋卒诛诸吕立孝文皇帝平本谋也审食其免相三嵗为淮南王所杀文帝初立以为太尉勃亲以兵诛吕氏功多平欲譲勃尊位乃谢病文帝怪而问之曰髙帝时勃功不如臣平及诛诸吕臣功亦不如勃以右丞相譲勃扵是上以太尉为右丞相位次第一平徙为左丞相位次第二赐平金千斤益封三千户居顷之上益眀习国家事因而问右丞相勃曰天下一嵗决狱几何勃谢曰不知问天下嵗钱谷出入几何勃又谢不知汗出洽背愧不能对扵是上亦问左丞相平平曰有主者上曰主者为谁平曰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上曰苟各有主者而君所主何事也平谢曰主臣陛下不知其驽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上称善勃大慙出而譲平曰君独不素教我对平笑曰君居其位独不知其任邪且陛下即问长安中盗贼数君欲彊对邪扵是绛侯自知其能弗如平逺矣居顷之勃谢病请免相而平颛为一丞相孝文二年平薨諡献侯子买嗣传至曾孙何坐畧人妻弃市国除始平曰我多阴谋道家所禁吾世即废亦已矣终不复起以吾多阴祸也然其后曾孙陈掌以卫氏亲贵戚得续封陈氏然终不得   周勃沛人也其先卷人徙沛勃以织薄曲为生常为人吹箫给防事材官引彊髙祖之为沛公初起勃以中涓从攻胡陵下方与反与战却适攻丰击秦军扵砀东还军留及萧复攻砀破之下下邑先登赐爵五大夫攻蔺虞取之击章邯车骑殿定魏地攻爰戚东缗【音昏】以往至栗取之攻齧桑先登击秦军阿下破之追至濮阳下鄄城攻都闗定陶袭取宛朐得单父令夜袭取临济攻张以前至卷破之击李由军雍邱下攻开封先至城下为多后章邯破杀项梁沛公与项羽引兵东如砀自初起沛还至砀一嵗二月楚懐王封沛公号安武侯为砀郡长沛公拜勃为防贲【音肥】令以令从沛公定魏地攻东郡尉扵成武破之击王离军破之攻长社先登攻颍阳缑氏絶河津击赵贲军尸北南攻南阳守齮破武闗峣闗破秦军扵蓝田至咸阳防秦项羽至以沛公为汉王汉王赐勃爵威武侯从入汉中拜为将军还定三秦至秦赐食邑懐徳攻槐里好畤最击赵贲内史保扵咸阳最北救漆击章平姚卬军西定汧还下郿频阳围章邯废邱破西丞击盗巴军破之攻上邽东守峣闗转击项籍攻曲遇最还守敖仓追项籍籍已死因东定楚地泗川东海郡凡得二十二县还守雒阳栎阳赐与颍阳侯共食钟离以将军从髙祖击燕王臧荼破之易下所将卒当驰道为多赐爵列侯剖符世世勿絶食綘八千二百八十户号绛侯以将军从髙帝击韩王信扵代防下霍人以前至武泉击胡骑破之武泉北转攻韩信军铜鞮破之还降太原六城击韩信胡骑晋阳下破之下晋阳复击韩信军扵硰石破之追北八十里还攻楼烦三城因击胡骑平城下所将卒当驰道为多勃迁为太尉击陈豨屠马邑所将卒斩豨将军乗马豨击韩信陈豨赵利军扵楼烦破之得豨将宋最鴈门守圂因转攻得云中守遫丞相箕肆将勲定鴈门郡十七县云中郡十二县因复击豨灵邱破之斩豨得豨丞相程纵将军陈武都尉髙肆定代郡九县燕王卢绾反勃以相国代樊哙将击下蓟得绾大将抵丞相偃守陉太尉弱御史大夫施屠浑都破绾军上蔺复击绾军沮阳追至长城定上谷十二县右北平十六县辽东二十九县渔阳二十二县最从髙帝得相国一人丞相二人将军二千石各三人别破军二下城三定郡五县七十九得丞相大将各一人勃为人木彊敦厚髙帝以为可属大事勃不好文学每召诸生説事东乡坐责之趣为我语其椎鲁少文如此勃既定燕而归髙帝已崩矣以列侯事惠帝惠帝六年置太尉官以勃为太尉十年髙后崩吕禄以赵王为汉上将军吕产以吕王为相国秉权欲危刘氏勃与丞相平朱虚侯章共诛诸吕语在髙后纪扵是阴谋以为少帝及济川淮阳恒山王非皆惠帝子吕太后以计诈名他人子杀其母养之后宫令孝惠子之立以为后用彊吕氏今已防诸吕少帝即长用事吾属无类矣不如视诸侯贤者立之遂迎立代王是为孝文皇帝东牟侯兴居朱虚侯章弟也曰诛诸吕臣无功请得除宫廼与太仆汝阴侯滕公入宫滕公前谓少帝曰足下非刘氏不当立廼顾麾左右执防皆仆兵罢有数人不肯去宦者令张释谕告亦去滕公召乗舆车载少帝出少帝曰欲持我安之乎滕公曰就舎少府廼奉天子法驾迎皇帝代邸报曰宫谨除皇帝入未央宫有谒者十人持防卫端门曰天子在也足下何为者不得入太尉往喻廼引兵去皇帝遂入是夜有司分部诛济川淮阳恒山王及少帝扵邸文帝即位以勃为右丞相赐金五千斤邑万户居月余人或説勃曰君既诛诸吕立代王威震天下而君受厚赏处尊位以宠久之即祸及身矣勃惧亦自危乃谢请归相印上许之嵗余陈丞相平卒上复用勃为丞相十余月上曰前日吾诏列侯就国或颇未能行丞相朕所重其为朕率列侯之国乃免相就国嵗余每河东守尉行县至绛绛侯勃自畏恐诛常被甲令家人持兵以见之其后人有上书告勃欲反下廷尉廷尉下其事长安逮捕勃治之勃恐不知置辞吏稍侵辱之勃以千金与狱吏狱吏乃书牍背示之曰以公主为证公主者孝文帝女也勃太子胜之尚之故狱吏教引为证初勃之益封受赐尽以予薄昭及系急薄昭为言薄太后太后亦以为无反事文帝朝太后以冐絮提文帝【陌额絮也老人所以覆其头提掷也徒计反】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扵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邪文帝既见勃狱辞乃谢曰吏事方验而出之扵是使使持节赦勃复爵邑勃既出曰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勃复就国孝文十一年薨諡武侯子胜之代侯六嵗尚公主不相中坐杀人国除絶一年弟亚夫复为侯亚夫自未侯为河内守时许负相之曰君后三嵗而侯侯八嵗为将相持国秉政贵重矣扵人臣无两其后九年而饿死亚夫笑曰臣之兄已代父侯矣有如卒子当代亚夫何説侯乎然既已贵如负言又何説饿死指视我许负指其口曰有从理入口此饿死法也居三嵗其兄绛侯胜之有罪文帝择勃子贤者皆推亚夫乃封亚夫为条侯续绛氏后文帝之后六年匈奴大入邉乃以宗正刘礼为将军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以河内守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上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军士吏被甲鋭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居无何上至又不得入扵是乃使使持节诏将军曰吾欲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壁门士吏谓从属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扵是天子乃按辔徐行至中营将军亚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既出军门羣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也曩者霸上棘门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扵亚夫可得而犯邪称善者久之月余三军皆罢乃拜亚夫为中尉文帝且崩时戒太子曰即有缓急周亚夫真可任将兵文帝崩拜亚夫为车骑将军景帝三年吴楚反亚夫以中尉为太尉东击吴楚因自请上曰楚兵剽轻难与争锋愿以梁委之絶其粮道乃可制也上许之亚夫既至霸上赵渉遮説亚夫曰将军东诛吴楚胜则宗庙安不胜则天下危能用臣之言乎亚夫下车礼而问之渉曰吴王素富懐辑死士久矣此知将军且行必置间人扵殽黾阸陿之间且兵事尚神密将军何不从此右去走蓝田出武闗抵雒阳间不过差一二日直入武库击鸣鼓诸侯闻之以为将军从天而下也太尉如其计至雒阳使吏搜殽黾间果得吴伏兵乃请渉为防军亚夫既防兵荥阳吴方攻梁梁急请救亚夫引兵东北走昌邑深壁而守梁日使使请亚夫亚夫守便宜不肯往梁上书言景帝景帝使使诏救梁亚夫不奉诏坚壁不出而使轻骑兵弓髙侯等絶吴楚兵后食道吴楚兵饥欲退数挑战终不出夜军中惊内相攻击扰乱至扵太尉帐下亚夫坚卧不起顷之复定吴奔壁东南陬亚夫使备西北已而其精兵果奔西北不得入吴楚既饿乃引去亚夫出精兵追击大破之吴王濞弃其军而与壮士数千人亡走保扵江南丹徒汉兵因乗胜遂尽虏之降其兵购吴王千金月余越人斩吴王头以告凡相攻守三月而吴楚破平扵是诸将乃以太尉计谋为是由此梁孝王与亚夫有隙归复置太尉官五嵗迁为丞相景帝甚重之上废栗太子亚夫固争之不得上由此踈之而梁孝王每朝常与窦太后言亚夫之短太后曰皇后兄王信可侯也上譲曰始南皮章武侯先帝不侯及臣即位乃侯之信未得封也窦太后曰人主各以时行耳自窦长君在时竟不得侯死后乃封其子彭祖顾得侯吾甚恨之帝趣侯信也上曰请得与丞相议之亚夫曰髙皇帝约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今信虽皇后兄无功侯之非约也上黙然而止后匈奴王徐卢等五人降上欲侯之以劝后亚夫曰彼背其主降陛下陛下若侯之则何以责人臣不守节者乎上曰丞相议不可用乃悉侯之亚夫因谢病免相顷之上居禁中召亚夫赐食独置大胾无切肉又不置亚夫心不平顾谓尚席取上视而笑曰此非不足君所乎亚夫免冠谢上起亚夫因趋出上目送之曰此怏怏者非少主臣也居无何亚夫子为父买工官尚方甲楯五百被可以者取庸苦之不与钱庸知其盗买县官器怒而上变告子事连污亚夫书既闻上下吏吏簿责亚夫亚夫不对上骂之曰吾不用也召诣廷尉廷尉责问曰君侯欲反邪亚夫曰臣所买器乃器也何谓反邪吏曰君侯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吏侵之益急初吏捕亚夫亚夫欲自杀夫人止之以故不得死遂入廷尉因不食五日欧血而死死后上乃封王信为葢侯国絶一嵗上乃更封勃他子坚为平曲侯续绛氏后传子建徳有罪国除至平帝元始二年继絶世复封勃元孙之子恭为绛侯千户   樊哙沛人以屠狗为事后与髙祖俱隐扵芒砀山泽间陈胜初起萧何曹参使哙求迎髙祖立为沛公哙以舎人从攻胡陵方与还守丰击泗水监丰下破之东定沛破泗水守扵薛西与司马战砀东郤敌斩首十五级赐爵国大夫常从沛公击章邯军扵濮阳攻城先登斩首二十三级赐爵列大夫从攻阳城先登下户牖破李由军斩首十六级赐上闻爵后攻圉尉东郡守尉扵成武郤敌斩首十四级捕虏十六人赐爵五大夫从攻秦军出亳南河间守军扵杠里破之击破赵贲军开封北以郤敌先登斩侯一人首六十八级捕虏二十六人赐爵卿从攻破扬熊扵曲遇攻宛陵先登斩首八级捕虏四十四人赐爵封号贤成君从攻长社轘辕絶河津东攻秦军尸乡南攻秦军扵犨破南阳守齮扵阳城东攻宛城先登西至郦以郤敌斩首十四级捕虏四十人赐重封攻武闗至霸上斩都尉一人首十级捕虏百四十六降卒二千九百人项羽在麾下欲攻沛公沛公从百余骑因项伯面见项羽谢无有闭闗事项羽既飨军士中酒亚父谋欲杀沛公令项荘防剑舞坐中欲击沛公项伯常屏蔽之时独沛公与张良得入坐樊哙居营外闻事急乃持盾入初入营营卫止哙哙直撞入立帐下瞠目视羽头髪上指目眦尽裂项羽目之问为谁良曰沛公参乗樊哙也羽曰壮士赐之巵酒彘肩哙既饮酒覆其盾扵地上抜剑切肉食之羽曰能复饮乎哙曰臣死且不辞岂特巵酒乎且沛公先入定咸阳暴师霸上以待大王大王今日至聼小人之言与沛公有隙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羽未有以应之曰坐哙坐有顷沛公如厠麾哙出沛公留车骑独骑一马哙与夏侯婴等四人歩从从山下走归霸上军而使张良谢羽羽亦因遂已无诛沛公之心是日微哙奔入营谯譲项羽沛公几殆后数日羽入屠咸阳立沛公为汉王汉王赐哙爵为列侯号临武侯迁为郎中从入汉中还定三秦别击西丞白水北拥轻车骑雍南破之从攻雍漦城先登击章平军好畤攻城先登陷阵斩县令丞各一人首十一级虏二十人迁为郎中骑将从击秦车骑壌东郤敌迁为将军攻赵贲下郿槐里柳中咸阳灌废邱最至栎阳赐食邑杜之樊乡从攻项籍屠煮枣击破王武程处军扵外黄攻邹鲁瑕邱薛项羽败汉王扵彭城尽复取鲁梁地哙还至荥阳益食平阴二千户以将军守广武一嵗项羽引东从髙祖击项籍下阳夏虏楚周将军卒四千人围项籍扵陈大破之屠胡陵项籍死汉王即皇帝位以哙有功益食邑八百户其秋燕王臧荼反哙从攻虏荼定燕地楚王韩信反哙从至陈取信定楚更赐爵列侯与诸侯剖符世世勿絶食舞阳号为舞阳侯除前所食以将军从攻韩王信扵代自霍人以往至云中与绛侯等共定之益食千五百户因击陈豨与曼邱臣军战防国破柏人先登降之定清河常山凡二十七县残东垣迁为左丞相破得綦毋卬尹潘军扵无终广昌破豨别将胡人王黄军代南因击韩信军参合军所将卒斩韩信击豨胡骑横谷斩将军赵既虏代丞相冯梁守孙奋大将王黄将军大将一人太仆解福等十人与诸将共定代乡邑七十三后燕王卢绾反哙以相国击绾破其丞相抵【抵丞相之名也】蓟南定燕县十八乡邑五十一益食千三百户定食舞阳五千四百户从斩首百七十六级虏二百八十七人别破军七下城五定郡六县五十二得丞相一人将军十三人二千石以下至三百石十二人哙以吕后弟吕为妇生子伉故其比诸将最亲先黥布反时髙帝尝病恶见人卧禁中诏户者无得入羣臣羣臣绛灌等莫敢入十余日哙乃排闼直入大臣随之上独枕一宦者卧哙等见上流涕曰始陛下与臣等起丰沛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惫也且陛下病甚大臣震恐不见臣等计事顾独与一宦者絶乎且陛下独不见赵髙之事乎髙帝笑而起其后卢绾反髙帝使哙以相国击燕是时髙帝病甚人有恶哙党扵吕氏即上一日宫车晏驾则哙欲以兵诛戚氏赵王如意之属髙帝大怒乃使陈平载绛侯代将而即军中斩哙陈平畏吕后执哙诣长安至则髙帝已崩吕后释哙得复爵邑孝惠六年哙薨諡武侯子伉嗣而伉母吕嬃亦为临光侯髙后时用事专权大臣尽畏之髙后崩大臣诛吕等因诛伉舞阳侯中絶数月孝文帝立乃复封哙庶子市人为侯复故邑薨諡荒侯子佗广嗣六嵗其舍人上书言荒侯市人病不能为人【不能为人言无人道也】令其夫人与其弟乱而生佗广佗广实非荒侯子下吏免平帝元始二年继絶世封哙元孙之子章为阳武侯邑千户   郦商髙阳人也陈胜起商聚少年得数千人沛公略地至陈留六月余商以将卒四千人属沛公扵岐从攻长社先登赐爵信成君从攻缑氏絶河津破秦军雒阳东从下宛穣定十七县别将攻旬闗西定汉中沛公为汉王赐爵信成君以将军为陇西都尉别定北地上郡破章邯别将扵乌氏栒邑泥阳赐食邑武城六千户从击项籍军与钟离昧战受梁相国印益食四千户从击项羽二嵗攻胡陵汉王即帝位燕王臧荼反商以将军从击荼战龙脱先登陷阵破荼军易下郤敌迁为右丞相赐爵列侯与诸侯剖符世世勿絶食邑涿郡五千户别定上谷因攻代受赵相国印与绛侯等定代郡鴈门得代丞相程纵守相郭同将军以下至六百石十九人还以将军为太上皇卫一嵗十月以右丞相击陈豨残东垣又从击黥布攻其前垣陷两陈得以破布军更封为曲周侯食邑五千一百户除前所食凡别破军三降定郡六县七十三得丞相守相大将军各一人小将军一人二千石以下至六百石十九人商事孝惠帝吕后吕后崩商疾不治事其子寄字况与吕禄善及髙后崩大臣欲诛诸吕吕禄为将军军扵北军太尉勃不得入北军扵是乃使人刧商令其子寄绐吕禄吕禄信之与出防而太尉勃乃得入据北军遂以诛诸吕商是嵗薨諡景侯子寄嗣天下称郦况卖友景帝时吴楚齐赵反上以寄为将军围赵城七月不能下栾布自平齐来乃防赵孝景中二年寄欲取平原君为夫人【平原君景帝王皇后母臧儿也】景帝怒下寄吏免上乃封商他子坚为缪侯奉商后传至元孙终根武帝时为太常坐巫蛊诛国除元始中赐髙祖时功臣自郦商以下子孙爵皆闗内侯食邑凡百余人   夏侯婴沛人也为沛廐司御每送使客还过泗水亭与髙祖语未尝不移日也婴已而试补县吏与髙祖相爱髙祖戏而伤婴人有告髙祖髙祖时为亭长重坐伤人【为吏伤人其罪重】告故不伤婴婴证之移狱覆婴坐髙祖系嵗余掠笞数百终脱髙祖髙祖之初与徒属欲攻沛也婴时以县令史为髙祖使上降沛一日髙祖为沛公赐爵七大夫以婴为太仆常奉车从攻胡陵平婴与萧何降泗水监平平以胡陵降赐婴爵五大夫从击秦军砀东攻济阳下户牖破李由军雍邱以兵车趣攻战疾破之赐爵执帛从击章邯军东阿濮阳下以兵车趣攻战疾破之赐爵执珪从击赵贲军开封杨熊军曲遇婴从捕虏六十八人降卒八百五十人得印一匮又击秦军雒阳东以兵车趣攻战疾赐爵封转为滕令因奉车从攻定南阳战扵蓝田芷阳至霸上沛公为汉王赐婴爵列侯号昭平侯复为太仆从入蜀汉还定三秦从击项籍至彭城项羽大破汉军汉王不利驰去见孝惠鲁元载之汉王急马罢虏在后常蹳两儿弃之婴常收载行面雍树驰【苏林曰南方人谓抱小儿为拥树面者以面首向临之也】汉王怒欲斩婴者十余卒得脱而致孝惠鲁元扵丰汉王既至荥阳收散兵复振赐婴食邑沂阳击项籍下邑追至陈卒定楚至鲁益食兹氏汉王即帝位燕王臧荼反婴从击荼眀年从至陈取楚王信更食汝阴剖符世世勿絶从击代至武泉云中益食千户因从击韩王信军胡骑晋阳旁大破之追北至平城为胡所围七日不得通髙祖使使厚遗阏氏冐顿乃开其围一角髙帝出欲驰婴固徐行弩皆持满外乡卒以得脱益食婴细阳千户从击胡骑句注北大破之击胡骑平城南三陷陈功为多赐所夺邑五百户从击陈豨黥布军陷阵郤敌益千户定食汝阴六千九百户除前所食婴自上初起沛常为太仆竟髙祖崩以太仆事惠帝及髙后髙后徳婴之脱孝惠鲁元扵下邑间也乃赐婴县北第第一曰近我以尊异之惠帝崩以太仆事髙后髙后崩代王之来婴以太仆与东牟侯入清宫废少帝以天子法驾迎代王代邸与大臣共立文帝复为太仆八年薨諡文侯传至曾孙颇尚平阳公主坐与父御婢奸自杀国除初婴为滕令奉车故号滕公及曾孙颇尚主主随外家姓号孙公主故滕公子孙为孙氏   灌婴睢阳贩缯者也髙祖为沛公畧地至雍邱章邯杀项梁而沛公还军扵砀婴以中涓从击破东郡尉扵成武及秦军扵杠里疾鬭赐爵七大夫又从攻秦军亳南开封曲遇战疾力赐爵执帛号宣陵君从攻阳武以西至雒阳破秦军尸北北絶河津南破南阳守齮阳城东遂定南阳郡西入武闗战扵蓝田力疾至霸上赐爵执圭号昌文君沛公为汉王拜婴为郎中从入汉中十月拜为中谒者从还定三秦下栎阳降塞王还围章邯废邱未拔从东出临晋闗击降殷王定其地击项羽将龙且魏相项佗军扵定陶南疾战破之赐婴爵列侯号昌文侯食杜平乡复以中谒者从降下砀以至彭城项羽击破汉王汉王遁而西婴从还军扵雍邱王武魏公申徒反从击破之攻下外黄西收军扵荥阳楚骑来众汉王乃择军中可以为骑将者皆推故秦骑士重泉人李必骆甲习骑兵今为校尉可为骑将汉王欲拜之必甲曰臣故秦民恐军不信臣臣得大王左右善骑者傅之婴虽少然数力战乃拜婴为中大夫令李必骆甲为左右校尉将郎中骑兵击楚骑扵荥阳东大破之受诏别击楚军后絶其饟道起阳武至襄邑击项羽之将项冠扵鲁下破之所将卒斩左右马骑将各一人击破柘公王武军扵燕西所将卒斩楼烦将五人连尹一人击王武别将桓婴白马下破之所将卒斩都尉一人以骑渡河南送汉王到雒阳从北迎相国韩信军扵邯郸还至敖仓婴迁为御史大夫三年以列侯食邑杜平乡受诏将郎中骑兵东属相国韩信击破齐军扵歴下所将卒虏车骑将华毋伤及将吏四十六人降下临淄得相田光追齐相田横至嬴博击破其骑所将卒斩骑将一人生得骑将四人攻下嬴博破齐将军田吸扵千乗斩之东从韩信攻龙且留【县名】公扵假密卒斩龙且生得右司马连尹各一人楼烦将十人身生得亚将周兰齐地已定韩信自立为齐王使婴别将击楚将公杲扵鲁北破之转南破薛郡长身虏骑将入攻博阳前至下相以东南僮取虑【取音趋又音秋虑音庐】徐度淮尽降其城邑至广陵项羽使项声薛公郯公复定淮北婴渡淮击破项声郯公下邳斩薛公下下邳寿春击破楚骑平阳遂降彭城虏柱国项佗降留薛沛鄼萧相攻苦谯复得亚将与汉王防颐乡从击项籍军陈下破之所将卒斩楼烦将二人虏将八人赐益食邑二千五百户项籍败垓下去也婴以御史大夫将车骑别追项籍至东城破之所将卒五人共斩项籍皆赐爵列侯降左右司马各一人卒万二千尽得其军将吏下东城歴阳渡江破吴郡长吴下得吴守遂定吴豫章防稽郡还定淮北凡五十二县汉王即帝位赐益婴邑三千户以车骑将军从击燕王臧荼眀年从至陈取楚王信还剖符世世勿絶食颍阴二千五百户号曰颍阴侯从击韩王信扵代至马邑别降楼烦以北六县斩代左将破胡骑将扵武泉北复从击信胡骑晋阳下所将卒斩胡白题将一人又受诏并将燕赵齐梁楚车骑击破胡骑扵硰石至平城为胡所困从击陈豨别攻豨丞相侯敞军曲逆下破之卒斩敞及特将五人降曲逆卢奴上曲阳安国安平攻下东垣黥布反以车骑将军先出攻布别将扵相破之斩亚将楼烦将三人又进击破布上柱国及大司马军又进破布别将肥铢婴身生得左司马一人所将卒斩其小将十人追北至淮上益食邑二千五百户布已破髙帝归定令婴食颍阴五千户除前所食邑凡从所得二千石二人别破军十六降城四十六定国一郡二县五十二得将军二人柱国相各一人二千石十人婴自破布归髙帝崩以列侯事惠帝及吕后吕后崩吕禄等欲为乱齐哀王闻之举兵而西吕禄等以婴为大将军往击之婴至荥阳乃与绛侯等谋因屯兵荥阳风齐王以诛诸吕事齐兵止不前绛侯等既诛诸吕齐王罢兵归婴自荥阳还与绛侯共立文帝扵是益封婴三千户赐金千斤为太尉三嵗绛侯勃免相婴为丞相罢太尉官是嵗匈奴大入北地上令丞相婴将骑八万五千击匈奴匈奴去济北王反诏罢婴兵后嵗余以丞相薨諡曰懿侯传至孙彊有罪絶武帝复封婴孙贤为临汝侯奉婴后后有罪国除   傅寛以魏五大夫骑将从沛公为舎人起横阳从攻安阳杠里赵贲军扵开封及击杨熊曲遇武阳斩首十二级赐爵卿从至霸上沛公为汉王赐寛封号共徳君从入汉中为右骑将定三秦赐食邑雕阴从击项籍待懐赐爵通徳侯从击项冠周兰龙且所将卒斩骑将一人敖下益食邑属淮阴击破齐歴下军击田解属相国参残博益食邑因定齐地剖符世世勿絶封阳陵侯二千六百户除前所食为齐右丞相备齐五嵗为齐相国四月击陈豨属太尉勃以相国代丞相哙击豨一月徙为代相国将屯二嵗为丞相将屯孝惠五年薨諡景侯传至曾孙偃谋反诛国除   靳歙以中涓从起宛朐攻济阳破李由军击秦军开封东斩骑千人将二人首五十七级捕虏七十三人赐爵封临平君又战蓝田北斩车司马二人骑长一人首二十八级捕虏五十七人至霸上沛公为汉王赐歙爵建武侯迁骑都尉从定三秦别西击章平军扵陇西破之定陇西六县所将卒斩车司马各四人骑长十二人从东击楚至彭城汉军败还保雍邱击反者王武等畧梁地别西击邢説军菑南破之身得説都尉二人司马十二人降吏卒四千六百八十人破楚军荥阳东食邑四千二百户别之河内击赵贲军朝歌破之所将卒得骑将二人车马二百五十匹从攻安阳以东至棘蒲下十县别攻破赵军得其将司马二人侯四人降吏卒二千四百人从降下邯郸别下平阳身斩守相所将卒斩兵守郡一人降邺从攻朝歌邯郸及别击破赵军降邯郸六县还军敖仓破项籍军成臯南击絶楚饟道起荥阳至襄邑破项冠鲁下畧地东至鄫郯下邳南至蕲竹邑击项悍济阳下还击项籍军陈下破之别定江陵降柱国大司马以下八人身得江陵王致雒阳因定南郡从至陈取楚王信剖符世世勿絶定食四千六百户为信武侯以骑都尉从击代攻韩信平城下还军东垣有功迁为车骑将军并将梁赵齐燕楚车骑别击陈豨丞相敞破之因降曲逆从击黥布有功益封定食邑五千三百户凡斩首九十级虏百四十二人别破军十四降城五十九定郡国各一县二十三得王柱国各一人二千石以下至五百石三十九人髙后五年薨諡肃侯子亭嗣有罪国除   周緤【息列反】沛人也以舎人从髙祖起沛至霸上西入蜀汉还定三秦常为参乗赐食邑池阳从东击项羽荥阳絶甬道从出度平阴遇韩信军襄国战有利有不利终亡离上心上以緤为信武侯食邑三千三百户上欲自击陈豨緤泣曰始秦攻破天下未曾自行今上常自行是亡人可使者乎上以为爱我赐入殿门不趋十二年更封緤为防城侯【防音薄催反又音普肯反属长沙】孝文五年薨諡贞侯子昌嗣有罪国除景帝复封緤子应为郸侯【郸音多寒反属沛国】薨諡康侯子仲居嗣坐为太常有罪国除   张苍阳武人也好书律歴秦时为御史主柱下方书【方版也】有罪亡归及沛公畧地过阳武苍以客从攻南阳苍坐法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如瓠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遂西入武闗至咸阳沛公立为汉王入汉中还定三秦陈余击走常山王张耳耳归汉汉以苍为常山守从韩信击赵苍得陈余赵地已平汉王以苍为代相备邉防已而徙为赵相相赵王耳及耳卒相其子敖复徙相代燕王臧荼反苍以代相从攻荼有功封为北平侯食邑千二百户迁为计相【专主计籍故号计相】一月更以列侯为主计四嵗【去计相之名更号主计】是时萧何为相国而苍乃自秦时为柱下御史眀习天下图书计籍又善用算律歴故令苍以列侯居相府领主郡国上计者黥布反汉立皇子长为淮南王而苍相之十四年迁为御史大夫与绛侯等尊立文帝四年代灌婴为丞相汉兴二十余年天下初定将相公卿皆军吏苍为计相时绪正律歴以髙祖十月始至霸上故因秦时本十月为嵗首不革推五徳之运以为汉当水徳之时尚黒如故吹律调乐入之声音及以比定律令若百工天下作程品至扵为丞相卒就之故汉家言律歴者本张苍苍尤好书无所不观无所不通而尢邃律歴苍徳安国侯王陵及贵父事陵陵死后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家苍为丞相十余年鲁人公孙臣上书陈终始五徳传言汉土徳时其符黄龙见当改正朔易服色事下苍苍以为非是罢之其后黄龙见成纪扵是文帝召公孙臣以为博士草立土徳时歴制度更元年苍由此自绌谢病称老苍任人为中大为奸利上以为让苍遂病免孝景五年薨諡文侯传子至孙类有罪国除初苍父长不满五尺苍长八尺余苍子复长八尺及孙类长六尺余苍免相后口中无齿食乳女子为乳母妻妾以百数尝孕者不复幸年百余嵗乃卒著书十八篇言阴阳律歴事   周昌沛人也其从兄苛【音何】秦时皆为泗水卒吏髙祖起沛击破泗水守监扵是苛昌以卒吏从沛公沛公以昌为职志【志与帜同式异反职志主旗志也】苛为客从入闗破秦沛公立为汉王以苛为御史大夫昌为中尉汉三年楚围汉王荥阳急汉王出去而使苛守荥阳城楚破荥阳城欲令苛将苛骂曰若趣降汉王不然今为虏矣项羽怒亨苛汉王扵是拜昌为御史大夫常从击项籍六年与萧曹等俱封为汾阴侯苛子成以父死事封为髙景侯昌为人彊力敢直言自萧曹等皆卑下之昌尝燕入奏事髙帝方拥戚姬昌还走髙帝逐得骑昌项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纣之主也扵是上笑之然尤惮昌及髙帝欲废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为太子大臣固争莫能得上以留侯策止而昌廷争之彊上问其説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即罢吕后侧耳扵东厢聼见昌为跪谢曰微君太子几废是后戚姬子如意为赵王年十嵗髙祖忧万嵗之后不全也赵尭时为符玺御史赵人方与公谓昌曰君之史赵尭年虽少然奇士君必异之是且代君之位昌笑曰尭年少刀笔吏耳何至是乎居顷之尭侍髙祖髙祖独心不乐悲歌羣臣不知上所以然尭进请间曰陛下所为不乐非以赵王年少而戚夫人与吕后有隙备万嵗之后而赵王不能自全乎髙祖曰我私忧之不知所出尭曰陛下独为赵王置贵彊相及吕后太子羣臣素所敬惮者乃可髙祖曰然吾念之欲如是而羣臣谁可者尭曰御史大夫昌其人坚忍伉直自吕后太子及大臣皆素严惮之独昌可髙祖曰善扵是召昌谓曰吾固欲烦公公彊为我相赵昌泣曰臣初起从陛下陛下独奈何中道而弃之扵诸侯乎髙祖曰吾极知其左迁然吾私忧赵王念非公无可者公不得不彊行扵是徙昌为赵相既行久之髙祖持御史大夫印防之曰谁可以为御史大夫者熟视尭曰无以易尭遂拜尭为御史大夫尭亦前有军功食邑及以御史大夫从击陈豨有功封为江邑侯髙祖崩太后使使召赵王其相昌令王称疾不行使者三反昌曰髙帝属臣赵王王年少窃闻太后怒戚夫人欲召赵王并诛之臣不敢遣王且亦疾不能奉诏太后怒乃使使召赵相相至谒太后太后骂昌曰尔不知我之怨戚氏乎而不遣赵王何也昌既被征髙后使使召赵王王果来至长安月余见鸩杀昌谢病不朝见三嵗而薨諡悼侯传子至孙意有罪国除景帝复封昌孙左车为安阳侯有罪国除初赵尭既代周昌为御史大夫髙祖崩事惠帝终世髙后元年怨尭前定赵王如意之画乃抵尧罪以广阿侯任敖为御史大夫   任敖沛人也少为狱吏髙祖尝避吏吏系吕后遇之不谨任敖素善髙祖怒击伤主吕后吏及髙祖初起敖以客从为御史守丰二嵗髙祖立为汉王东击项籍敖迁为上党守陈豨反时敖坚守封为广阿侯食邑千八百户髙后时为御史大夫三嵗免孝文元年薨諡懿侯传子至曾孙越人坐为太常庙酒酸不敬国除   申屠嘉梁人也以材官蹶张从髙帝击项籍迁为队率从击黥布为都尉孝惠时为淮阳守孝文元年举故以二千石从髙祖者悉以为闗内侯食邑三十四人而嘉食邑五百户十六年迁为御史大夫张苍免相文帝以皇后弟窦广国贤有行欲相之曰恐天下以吾私广国久念不可而髙帝时大臣余见无可者乃以嘉为丞相因故邑封为故安侯嘉为人廉直门不受私谒是时太中大夫邓通方爱幸赏赐累钜万文帝常燕饮通家其见宠如是是时嘉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曰陛下爱幸羣臣则富贵之至扵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罢朝坐府中嘉为檄召通诣丞相府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上上曰汝第往吾今使人召若通至府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坐自如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髙皇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史今行斩之通顿首首尽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曰此吾弄臣君其释之邓通既至为上泣曰丞相几杀臣嘉为丞相五嵗文帝崩孝景即位二年鼂错为内史贵幸用事诸法令多所请变更议以适罚侵削诸侯而丞相嘉自绌所言不用疾错错为内史门东出不便更穿一门南出南出者太上皇庙堧垣也嘉闻错穿宗庙垣为奏请诛错客有语错错恐夜入宫上谒自归上至朝嘉奏请诛错上曰错所穿非真庙垣故冗官居其中且又我使为之错无罪罢朝嘉谓长史曰吾悔不先斩错乃请之为错所卖至舍因欧血而死諡节侯传子至孙臾有罪国除自嘉死后开封侯陶青桃侯刘舎及武帝时柏至侯许昌平棘侯薛泽武彊侯荘青翟商陵侯赵周皆以列侯继踵【初角反持忍之貎】廉谨为丞相备员而已无所能发眀功名著扵世者   郦食其陈留髙阳人也好读书家贫落魄无衣食业为里监门然吏县中贤豪不敢役皆谓之狂生及陈胜项梁等起诸将徇地过髙阳者数十人食其闻其将皆握齱好荷礼自用【齱初角反握齱急促之貎荷与苛同细也】不能听大度之言食其乃自匿后闻沛公畧地陈留郊沛公麾下骑士适食其里中子也沛公时时问邑中贤豪骑士归食其见谓曰吾闻沛公嫚易人有大畧此真吾所从防莫为我先若见沛公谓曰臣里中有郦生年六十余身长八尺人皆谓之狂生自谓我非狂骑士曰沛公不喜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輙解其冠溺其中与人言常大骂未可以儒生説也食其曰第言之骑士从容言食其所戒者沛公至髙阳传舎使人召食其食其至入谒沛公方踞牀令两女子洗而见食其食其入即长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诸侯乎欲率诸侯破秦乎沛公骂曰竪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诸侯相率攻秦何谓助秦食其曰必欲聚徒合义兵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扵是沛公辍洗起衣延食其上坐谢之食其因言六国纵衡时沛公喜赐食其食问曰计安出食其曰足下起瓦合之卒收散乱之兵不满万人欲以径入彊秦此所谓探虎口者也夫陈留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今其城中又多积粟臣知其令今请使令下足下即不听足下举兵攻之臣为内应扵是遣食其往沛公引兵随之遂下陈留号食其为广野君食其言弟商使将数千人从沛公西南畧地食其常为説客驰使诸侯汉二年秋项羽击汉拔荥阳汉兵遁保巩楚人闻韩信破赵彭越数反梁地则分兵救之韩信方东击齐汉王数困荥阳成臯计欲捐成臯以东屯巩雒以距楚食其因言曰臣闻之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其不知天之天者王事不可成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转输久矣臣闻其下乃有藏粟甚多楚人拔荥阳不坚守敖仓乃引而东令适卒分守成臯此乃天所以资汉方令楚易取而汉反郤自夺便臣窃以为过矣且两雄不俱立楚汉久相持不决百姓骚动海内摇荡农夫释耒红【读工】女下机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足下急复进兵收取荥阳据敖庾之粟塞成臯之险杜太行之道距飞狐之口守白马之津以示诸侯形制之埶则天下知所归矣方今燕赵以定惟齐未下今田广据千里之齐田间将二十万之众军扵歴城诸田宗彊负海岱阻河济南近楚齐人多变诈足下虽遣数十万师未可以嵗月破也臣请得奉眀诏説齐王使为汉称东藩上曰善乃从其画复守敖仓而使食其説齐王曰王知天下之所归乎曰不知也曰知天下之所归则齐国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所归即齐国未可保也齐王曰天下何归食其曰天下归汉齐王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汉王与项王戮力西面击秦约先入咸阳者王之项王背约王之汉中而迁杀义帝汉王起蜀汉之兵击三秦出闗而责义帝之负处收天下之兵立诸侯之后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赂则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材皆乐为之用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汉之粟方舡而下项王有背约之名杀义帝之负扵人之功无所记扵人之罪无所忘战胜而不得其赏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项氏莫得用事为人刻印玩而不能授攻城得赂积财而不能赏天下畔之贤才怨之而莫为之用故天下之士归扵汉王可坐而策也夫汉王发蜀汉定三秦渉西河之外援上党之兵下井陉诛成安君破北魏举三十二城此黄帝之兵非人之力天之福也今已据敖庾之粟塞成臯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太行之阸距飞狐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矣王疾下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下汉王危亡可立而待也田广以为然乃听食其罢歴下兵守战备与食其日纵酒韩信闻食其冯轼下齐七十余城乃夜度兵平原袭齐齐王田广闻汉兵至以为食其卖己乃亨食其引兵走汉十二年曲周侯郦商以丞相将兵击黥布有功髙祖举功臣思食其食其子疥数将兵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髙梁侯后更食武阳卒子遂嗣三世侯平有罪国除太史公重叙郦生之事曰初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踵军门上谒曰髙阳贱民郦食其窃闻沛公将兵助楚诛不义敬劳从者得望见口画天下便事使者入通沛公方洗问使者曰何如人也使者对曰状貎类大儒衣儒衣冠侧注沛公曰为我谢之言我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使者出谢曰沛公敬谢先生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郦生嗔目按剑叱使者曰走复入言沛公吾髙阳酒徒也非而人也使者惧而失谒跪拾谒还走复入报曰客天下壮士也叱臣臣恐至失谒曰走复入言而公髙阳酒徒也沛公据雪足杖矛曰延客入郦生入揖沛公曰足下甚苦暴衣露冠将兵助楚讨不义足下何不自喜也臣愿以事见而曰吾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夫足下欲兴天下之大事而成天下之大功而以目皮相恐失天下之能士且吾度足下之智不如吾勇又不如吾若欲就天下而不相见窃为足下失之沛公谢曰乡者闻先生之容今见先生之意矣乃延而坐之问所以取天下者郦生曰夫足下欲成大功不如止陈留陈留者天下之据冲也兵之防地也积粟数千万石城守甚坚臣素善其令为足下説之不听臣臣请为足下杀之而下陈留足下将陈留之众据陈留之城而食其积粟招天下之从兵从兵已成足下横行天下莫能有害足下矣沛公曰敬闻命矣扵是郦生乃夜见陈留令説之曰夫秦为无道而天下畔之今足下与天下从则可以成大功今独为亡秦婴城而坚守臣窃为足下危之陈留令曰秦法至重也不可以妄言妄言者无类吾不可以应先生所以教臣者非臣之意也勿复道郦生留宿卧夜半时斩陈留令首逾城而下报沛公沛公引兵攻城县令首扵长竿以示城上人曰趣下而令头已断矣今后下者必先斩之扵是陈留人见令已死遂相率而下沛公沛公舎陈留南城门上因其库兵食积粟留出入三月从兵以万数遂入破秦   陆贾楚人也以客从髙祖定天下名有口辩居左右常使诸侯时中国初定尉佗下南越因王之髙祖使贾赐佗印为南粤王贾至尉佗魋结箕踞见贾贾因説佗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墓在真定今足下反天性弃冠帯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夫秦失其正诸侯豪杰并起唯汉王先入闗据咸阳项籍背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皆属可谓至彊矣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畧诸侯遂诛项羽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闻君王王南越而不助诛暴逆将相欲移兵而诛王天子怜百姓新劳苦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称臣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彊扵此汉诚闻之掘焼君王先人冢墓夷种宗族使一偏将将十万众临越即越杀王降汉如反覆手耳扵是佗蹶然起坐谢贾曰居蛮夷中久殊失礼义因问贾曰我孰与萧何曹参韩信贤贾曰王似贤也复问曰我孰与皇帝贤贾曰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彊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皇之业统天下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人众车舆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判未始有也今王众不过数万皆蛮夷﨑岖山海间譬若汉一郡王何乃比扵汉佗大笑曰吾不起中国故王此使我居中国何遽不若汉乃大説贾留与饮数月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所不闻赐贾槖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贾卒拜佗为南越王令称臣奉汉约归报髙帝大説拜贾为太中大夫贾时时前説称诗书髙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贾曰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防赵氏【秦之先造父封扵赵城故亦冐赵氏】乡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髙帝不怿有慙色谓贾曰试为我着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及古成败之国贾乃粗述存亡之征凡着十二篇每奏一篇髙帝未尝不称善左右呼万嵗称其书曰新语孝惠时吕太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及有口者贾自度不能争之乃病免以好畤田地善住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越得槖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常乗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余人寳剑直百金谓其子曰与女约过女女给人马酒食极欲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寳剑车骑侍从者一嵗中以往来过他客率不过再过数击鲜毋久溷女为也吕太后时王诸吕诸吕擅权欲劫少主危刘氏右丞相平患之力不能争恐祸及己平尝宴居深念贾往不请直入坐平方念不见贾贾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何念贾曰足下位为上相食三万户侯可谓极富贵无欲矣然有忧念不过患诸吕少主耳平曰然为之奈何贾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则士豫附士豫附天下虽有变则权不分权不分为社稷计在两君掌握耳臣常欲语太尉绛侯绛侯与我戏易吾言君何不交驩太尉深相结为陈平画吕氏数事平用其计乃以五百金为绛侯寿厚具乐饮太尉太尉亦报如之两人深相结吕氏谋益坏陈平乃以奴婢百人车马五十乗钱五十万遗贾为饮食费贾以此逰汉廷公卿间名声籍甚及诛诸吕立孝文贾颇有力孝文即位欲使人之南越丞相平乃言贾为太中大夫使尉佗去黄屋称制令比诸侯皆如意指语在南越陆生竟以寿终   朱建楚人也故尝为淮南王黥布相有罪去后复事布布欲反时问建建諌止之布不听听梁父侯遂反汉既诛布闻建谏之即赐建号平原君家徙长安为人辩有口刻防刚直行不苟合义不取容辟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欲知建建不肯见及建母死贫未有以发防方假貣服具陆贾素与建善乃见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原君母死何乃贺我陆生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义不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防则彼为君死矣辟阳侯乃奉百金裞【式芮反赠终者衣被曰裞】列侯贵人以辟阳侯故往赙凡五百金久之人或毁辟阳侯惠帝大怒下吏欲诛之太后慙不可言大臣多害辟阳侯行欲遂诛之辟阳侯困急使人欲见建建辞曰狱急不敢见君建乃求见惠帝幸臣闳籍孺説曰君所以得幸帝天下莫不闻今辟阳侯幸太后而下吏道路皆言君谗欲杀之今日辟阳侯诛旦日太后含怒亦诛君君何不肉袒为辟阳侯言帝帝听君出辟阳侯太后大驩两主俱幸君君富贵益倍矣扵是闳籍孺大恐从其计言帝帝果出辟阳侯初辟阳侯之囚欲见建建不见辟阳侯以为背之大怒及其成功出之大惊吕太后崩大臣诛诸吕辟阳侯扵诸吕至深卒不诛计画所以全者皆陆生平原君之力也孝文时淮南厉王杀辟阳侯以党诸吕故孝文闻其客朱建为其防使吏捕欲治闻吏至门建欲自杀诸子及吏皆曰事未可知何自杀为建曰我死祸絶不及乃身矣遂自刭文帝闻而惜之曰吾无杀建意也乃召其子拜为中大夫使匈奴单于无礼骂单于遂死匈奴中   娄敬齐人也汉五年戍陇西过雒阳髙祖在焉敬脱挽辂衣羊裘见齐人虞将军曰臣见上言便宜虞将军欲与鲜衣敬曰臣衣帛衣帛见衣褐衣褐见不敢易衣虞将军入言上上召见赐食已而问敬敬説曰陛下都雒阳岂欲与周室比隆哉上曰然敬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异周之先自后稷尭封之邰积徳累善十余世公刘避桀居太王以狄伐故去杖马棰居岐国人争归之及文王为西伯断虞芮讼始受命吕望伯夷自海濵来归之武王伐纣不期而会孟津上八百诸侯遂防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属傅相焉乃营成周都雒以为此天下中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钧矣有徳则易以王无徳则易以亡凡居此者欲令务以徳致人不欲依险阻令后世奢骄以虐民也及周之盛时天下和洽四夷乡风慕义怀徳附离而并事天子不屯一卒不战一士八夷大国之民莫不賔服効其职贡及周之衰也分而为两天下莫朝周不能制非其徳薄也而形埶弱也今陛下起丰沛收卒三千人以之径往卷蜀汉定三秦与项籍战荥阳争成臯之口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父子暴骸中野不可胜数哭泣之声不絶伤夷者未起而欲比隆扵成康之时臣窃以为不侔矣且夫秦地被山帯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闗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闘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胜今陛下入闗而都按秦之故地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髙帝问羣臣羣臣皆山东人争言周王数百年秦二世则亡不如都周上未能决及留侯眀言入闗便即日车驾西都闗中扵是上曰本言都秦地者娄敬娄者刘也赐姓刘氏拜为郎中号曰奉春君汉七年韩王信反上自击之至晋阳闻信与匈奴欲共击汉上大怒使人使匈奴匈奴匿其壮士肥牛马徒见其老弱及羸畜使者十軰来皆言匈奴易击上使刘敬复往使匈奴还报曰两国相击此宜夸矜见所长今臣往徒见羸瘠老弱此必欲见短伏竒兵以争利愚以为匈奴不可击也是时汉兵已逾句注三十余万众兵已业行上怒骂敬曰齐虏以舌得官乃今妄言沮吾军械系敬广武遂往至平城匈奴果出竒兵围帝白登七日然后得解髙帝至广武赦敬曰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吾已斩先使十軰言可击者矣乃封敬二千户为闗内侯号建信侯髙帝罢平城归韩王信亡入胡当是时冐顿单于兵彊控四十万骑数苦北邉上患之问敬敬曰天下初定士卒罢扵兵革未可以武服也冐顿杀父代立妻羣母以力为威未可以仁义説也独可以计久逺子孙为臣耳然陛下恐不能为上曰诚可何为不能敬曰陛下诚能以适长公主妻单于厚奉遗之彼知汉女送厚蛮夷必慕以为阏氏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何者贪汉重币陛下以汉所余彼所鲜数问遗使辩士风谕以礼节冐顿在固为子壻死则外孙为单于岂尝闻外孙敢与大父抗礼哉可毋战以渐臣也若陛下不能遣长公主而令宗室及后宫诈称公主彼亦知不肯贵近无益也髙帝曰善欲遣长公主吕后泣曰妾唯以一太子一女奈何弃之匈奴上终不能遣长公主而取家人子为公主妻单于使敬往结和亲约敬从匈奴来因言匈奴河南白羊楼烦王去长安近者七百里轻骑一日一夕可以至秦中新破少民地肥饶可益实夫诸侯初起时非齐诸田楚昭屈景莫与今陛下虽都闗中实少人北近胡防东有六国彊族一日有变陛下亦未得安枕而卧也臣愿陛下徙齐诸田楚昭屈景燕赵韩魏后及豪桀名家且实闗中无事可以备胡有变亦足率以东伐此彊本弱末之术也上曰善乃使刘敬徙所言闗中十万余口   叔孙通薛人也秦时以文学征待诏博士数嵗陈胜起二世召博士诸儒生问曰楚戍卒攻蕲入陈扵公何如博士诸儒生三十余人前曰人臣无将将则反罪死无赦陛下急兵击之二世怒作色通前曰诸生言皆非夫天下为一家毁郡县城铄其兵示天下弗复用且眀主在上法令具扵下吏人人奉职四方辐辏安敢有反者此特羣盗防窃狗盗何足置齿牙间哉郡守尉今捕诛何足忧二世喜尽问诸生或言反或言盗扵是令御史按诸生言反者下吏非所宜言诸生言盗者皆罢之乃赐通帛二十疋衣一袭拜为博士通已出反舎诸生曰生何言之谀也通曰公不知我几不免虎口乃亡去之薛薛已降楚矣及项梁之薛通从之梁败从懐王怀王为义帝徙长沙通留事项王汉二年汉王从五诸侯入彭城通降汉王通儒服汉王憎之乃变服服短衣楚制汉王喜通之降汉从弟子百余人然无所进专言诸故羣盗壮士进之弟子皆曰事先生数年幸得从降汉今不进臣等専言大猾何也通乃谓曰汉王方防矢石争天下诸生宁能闘乎故先言斩将搴旗之士诸生且待我我不忘矣汉王拜通为博士号稷嗣君汉王已并天下诸侯共尊为皇帝扵定陶通就其仪号髙帝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羣臣饮酒争功醉或妄呼拔剑击柱上患之通知上益餍之説上曰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愿征鲁诸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髙帝曰得无难乎通曰五帝异乐三王不同礼礼者因时世人情为之节文者也故夏殷周礼所因损益可知者谓不相复也臣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上曰可试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为之扵是通使征鲁诸生三十余人鲁有两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谀以得亲贵今天下初定死者未伤者未起又欲起礼乐礼乐所由起百年积徳而后可兴也吾不忍为公所为公所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毋汚我通笑曰若真鄙儒不知时变遂与所征三十人西及上左右为学者与其弟子百余人为绵蕞野外习之月余通曰上可试观上使行礼曰吾能为此乃令羣臣习肄防十月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羣臣朝十月仪先平眀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传曰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賔胪句传扵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防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至礼毕尽伏置法酒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輙引去竟朝置酒无敢驩哗失礼者扵是髙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通因进曰诸弟子儒生随臣久矣与共为仪陛下官之髙帝悉以为郎通出皆以五百金赐诸生诸生乃喜曰叔孙生圣人知当世务九年徙通为太子太傅十二年髙帝欲以赵王如意易太子通諌曰昔者晋献公以骊姬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秦以不早定扶苏胡亥诈立自使防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废嫡而立少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髙帝曰公罢矣吾特戏耳通曰太子天下本本壹摇天下震动奈何以天下戏髙帝曰吾听公及上置酒见留侯所招客从太子入见上遂无易太子志矣髙帝崩孝惠即位乃谓通曰先帝园陵寝庙羣臣莫习徙通为奉常定宗庙仪法及稍定汉诸仪法皆通所论著也惠帝为东朝长乐宫及问往数跸烦民作复道方筑武库南通奏事因请间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髙帝寝衣冠月出防髙庙子孙奈何乗宗庙道上行哉惠帝惧曰急壊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月出防之益广宗庙大孝之本上乃诏有司立原庙惠帝常出防离宫通曰古者有春尝果方今樱桃熟可献陛下出因取樱桃献宗庙上许之诸果献由此兴   通志卷九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   前汉   蒯通 伍被 江充 息夫躬 石奋 卫绾直不疑 周仁 张 贾谊 爰盎 鼂错张释之 冯唐【魏尚】汲黯 郑当时 贾山 邹阳枚乘【子臯】路温舒   蒯通范阳人也本与武帝同讳楚汉初起武臣畧定赵地号武信君通说范阳令徐公曰臣范阳百姓蒯通也窃闵公之将死故吊之虽然贺公得通而生也徐生再拜曰何以吊之通曰足下为令十余年矣杀人之父孤人之子断人之足黥人之首甚众慈父孝子所以不敢倳【侧吏反】刃于公之腹者畏秦法也今天下大乱秦政不施然则慈父孝子将争接刃于公之腹以复其怨而成其名此通之所以吊者也曰何以贺得子而生也曰赵武信君不知通不肖使人候问其死生通且见而说之曰必将战胜而后畧地攻得而后下城臣窃以爲殆矣用臣之计毋战而畧地不攻而下城传檄而千里定可乎彼将曰何谓也臣因对曰范阳令宜整顿其士卒以守战者也怯而畏死贪而好富贵故欲以其城先下君先下君而君不利之则边地之城皆将相告曰范阳令先降而身死必将婴城固守皆爲金城汤池不可攻也为君计者莫若具黄屋朱轮迎范阳令使驰骛于燕赵之郊则边城皆将相吿曰范阳令先下而身富贵必相率而降犹如阪上走丸也此臣所谓传檄而千里定者也徐公再拜具车马遣通通遂以此说武臣武臣以车百乘骑二百侯印迎徐公燕赵闻之降者三十余城如通策焉后汉将韩信虏魏王破赵代降燕定三国引兵将东撃齐未度平原闻汉王使郦食其说下齐信欲止通说信曰将军受诏撃齐而汉独发间使下齐宁有诏止将军乎何以得无行且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舌下齐七十余城将军将数万之众乃下赵五十余城爲将数嵗反不如一竖儒之功乎于是信然之从其计遂度河齐已听郦生即留之纵酒罢备汉守御信因袭歴下军遂至临淄齐王以郦生为欺己而亨之因败走信遂定齐地自立为齐假王汉方困于荥阳遣张良即立信为齐王以安固之项王亦遣武渉说信欲与连和蒯通知天下权在信欲说信令背汉乃先微感信曰仆尝受相人之术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贵而不可言信曰何谓也通因请间曰天下初作难也俊雄豪桀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袭飘至风起当此之时忧在亡秦而已今刘项分争使人肝胆涂地流离中野不可胜数汉王将数十万众距巩雒阻山河一日数战亡尺寸之功败荥阳伤成臯还走宛叶之间此所谓智勇俱困者也楚人起彭城转鬭逐北至荥阳乗利席胜威震天下然兵困于京索之间廹西山而不能进三年于此矣锐气挫于崄塞粮食尽于内藏百姓罢极无所归命以臣料之非天下贤圣其势固不能息天下之祸当今之时两主县命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臣愿披心腹堕肝胆效愚忠恐足下不能用也方今为足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势莫敢先动夫以足下之贤圣有甲兵之众据彊齐从燕赵出空虚之地以制其后因民之欲西乡为百姓请命天下孰敢不听足下按齐国之故有淮泗之地怀诸侯以徳深拱揖让则天下君王相率而朝齐矣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弗行反受其殃愿足下熟圗之信曰汉遇我厚吾岂可见利而背恩乎通曰始常山王成安君故相与为刎颈交及争张黡陈释之事常山王奉头防窜以归汉王借兵东下战于鄗北成安君死于泜水之南头足异处此二人相与天下之至驩也而卒相灭亡者何也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也今足下行忠信以交于汉王必不能固于二君之相与也而事多大于张黡陈释之事者故臣以爲足下必汉王之不危足下过矣大夫种存亡越伯勾践立功名而身死语曰野禽殚走犬亨敌国破谋臣亡故以交友言之则不过张王与成安君以忠臣言之则不过大夫种此二者宜足以观矣愿足下深虑之且臣闻之勇畧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足下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下井陉诛成安君之罪以令于赵胁燕定齐南摧楚人之兵数十万众遂斩龙且西乡以报此所谓功无二于天下畧不世出者也今足下挟不赏之功戴震主之威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足下欲持是安归乎夫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髙天下之名窃为足下危之信曰生且休矣吾将念之数日通复说信曰听者事之也计者存亡之机也夫随厮养之役者失万乗之权守儋石之禄者阙卿相之位计诚知之而决弗敢行者百事之祸也故猛虎之犹与不如蠭虿之致蠚孟贲之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此言贵能行之也夫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値而易失时乎时不再来愿足下亡疑臣之计信犹与不忍背汉又自以功多汉不夺我齐遂谢通通说不听惶恐乃阳狂为巫天下既定后信以罪废为淮隂侯谋反被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之言死于女子之手髙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诏齐召蒯通通至上欲亨之曰若教韩信反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齐王韩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髙材疾足者先得天下匈匈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可殚诛邪上乃赦之至齐悼惠王时曹参为相礼下贤人请通为客初齐王田荣怨项羽谋举兵畔之刼齐士不与者死齐处士东郭先生梁石君在刼中彊从及田荣败二人丑之相与入深山隐居客谓通曰先生之于曹相国拾遗举过显贤进能齐国莫若先生者先生知梁石君东郭先生世俗所不及何不进之相国乎通曰诺臣之里妇与里之诸母相善也里妇夜亡肉姑以为盗怒而逐之妇晨去过所善诸母语以事而谢之里母曰女安行我今令而家追女矣即束緼请火于亡肉家曰昨暮夜犬得肉争鬭相杀请火治之亡肉家遽追呼其妇故里母非谭说之士也束緼乞火非还妇之道也然物有相感事有适可臣请乞火于曹相国乃见相国曰妇人有夫死三日而嫁者有幽居守寡而不出门者足下即欲求妇何取曰取不嫁者通曰然则求臣亦犹是也彼东郭先生梁石君齐之俊士也隐居不嫁未尝卑节下意以求仕也愿足下使人礼之曹相国曰敬受命皆以为上賔通论战国时说士权变亦自序其说凡八十一首号曰隽永【隽音字兖反隽肥肉也永长也言其论甘美而义深长也】初通善齐人安其生安其生尝干项羽羽不能用其策而项羽欲封此两人两人卒不肯受伍被楚人也或言其先伍子胥后也被以才能称为淮南中郎是时淮南王安好术学折节下士招致英儁以百数被为冠首久之淮南王隂有邪谋被数防谏后王坐东宫召被欲与计事呼之曰将军上被怅然曰王安得亡国之言乎臣闻子胥谏吴王吴王不用乃曰臣今见麋鹿游姑苏之台也今臣亦将见宫中生荆棘露霑衣也于是王怒系被父母囚之三月王复召被曰将军许寡人乎被曰小臣将为大王画计矣臣闻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未形故圣人万举而万全文王一动而功显万世功列三王所谓因天心以动作者也王曰方今汉廷治乎乱乎被曰天下治王不说曰公何以言治也被对曰被窃观朝廷君臣父子夫妇长幼之序也皆得其理上之举错遵古之道风俗纪纲未有所缺重装富贾周流天下道无不通交易之道行南越賔服羌僰贡献东瓯入朝广长榆开朔方匈奴折伤虽未及古太平时然亦为治王怒被谢死罪王又曰山东即有变汉必使大将军将而制山东公以为大将军何如人也被曰臣所善黄义从大将军撃匈奴言大将军遇士大夫以礼与士卒有恩众乐为用骑上下山如飞材力絶人如此数将习兵未易当也及谒者曹梁使长安来言大将军号令眀当敌勇敢常为士卒先须士卒休乃舍穿井得水乃敢饮军罢士卒已逾河乃度皇太后所赐金钱尽以赏赐虽古名将不过也王曰夫蓼太子知畧不世出非常人也以爲汉廷公卿列侯皆如沭猴而冠耳被曰独先刺大将军乃可举事王复问被曰公以爲吴举兵非邪被曰非也夫吴王赐号为刘氏祭酒受几杖而不朝王四郡之众地方数千里采山铜以为钱煮海水以为盐伐江陵之木以为船国富民众行珍寳赂诸侯与七国合从举兵而西破大梁败狐父奔走而还为越所禽死于丹徒头足异处身灭祀絶为天下戮夫以吴众不能成功者何也诚逆天违众而不见时也王曰男子之所死者一言耳且吴何知反汉将一日过成臯者四十余人今我令缓先要成臯之口周被下颍川兵塞轘辕伊阙之道陈定发南阳兵守武关河南太守独有雒阳耳何足忧然此北尚有临晋关河东上党与河内赵国界者通谷数行人言絶成臯之道天下不通据三川之险招山东之兵公以为何如被曰臣见其祸未见其福也后汉逮淮南王孙建繋治之王恐隂事泄谓被曰事至吾欲遂发天下劳苦有间矣诸侯颇有失行皆自疑我举兵西乡必有应者无应即还畧衡山势不得不发被曰畧衡山以撃庐江有寻阳之船守下雉之城结九江之浦絶豫章之口彊弩临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东保防稽南通劲越屈彊江淮间可以延嵗月之寿耳未见其福也王曰左吴赵贤朱骄如皆以为什八九成公独以为无福何被曰大王之羣臣近幸素能使众者皆前繋诏狱余皆无可用者王曰陈胜吴广无立锥之地百人之众起于大泽奋臂大呼天下向应西至于戏而兵百二十万今吾国虽小胜兵可得二十万公何以言有祸无福被曰臣不敢避子胥之诛愿大王无为吴王之听往者秦为无道残贼天下杀术士燔诗书灭圣迹弃礼义任刑法转海濵之粟致于西河当是时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餽女子纺绩不足于盖形遣防恬筑长城东西数千里兵露师常数十万死者不可胜数僵尸满野流血千里于是百姓力屈欲为乱者十室而五又使徐福入海求仙药多赍珍寳童男女三千人五种百工而行徐福得平原大泽止王不来于是百姓怨痛欲为乱者十室而六又使尉佗逾五岭攻百越尉佗知中国劳极止王南越行者不还往者莫返于是百姓离心瓦解欲为乱者十室而七兴万乗之驾作阿房之宫収大半之赋发闾左之戍父不宁子兄不安弟政苛刑惨民皆引领而望倾耳而听悲号仰天叩心怨上欲爲乱者十室而八客谓髙皇帝曰时可矣髙帝曰待之圣人当起东南间不一嵗陈吴大呼刘项并和天下向应所谓蹈瑕衅因秦之亡时而动百姓愿之若枯旱之望雨故起于行陈之中以成帝王之功今大王见髙祖得天下之易也独不观近世之吴楚乎当今陛下临制天下一齐海内泛爱蒸庶布徳施恵口虽未言声疾雷霆令虽未出化驰若神心有所懐威动千里下之应上犹景向也而大将军材能非直章邯杨熊也王以陈胜吴广谕之被以为过矣且大王之兵众不能什分吴楚之一天下安宁又万倍于秦时愿王用臣之计臣闻箕子过故国而悲作麦秀之歌痛纣之不用王子比干之言也故孟子曰纣贵爲天子死曾不如匹夫是纣先自絶久矣非死之日天去之也今臣亦窃悲大王弃千乗之君将赐絶命之书为羣臣先身死于东宫也被因流涕而起后王复召问被茍如公言不可以徼幸邪被曰必不得已被有愚计王曰柰何被曰当今诸侯无异心百姓无怨气朔方之郡土地广美民徙者不足以实其地可为丞相御史请书徙郡国豪桀及耐罪己上以赦令除家产五十万以上者皆徙其家属朔方之郡益发甲兵急其防日又伪为左右都司空上林中都官诏狱书逮诸侯太子及幸臣如此则民怨诸侯惧即使辩士随而说之党可以徼幸王曰此可也虽然吾亦不至若此専发而已后事发觉被诣吏自吿与淮南王谋反踪迹如此天子以伍被雅辞多引汉美欲勿诛张汤进曰被首为王画反计罪无赦遂诛被   江充字次倩赵国邯郸人也充本名齐有女弟善鼓琴歌舞嫁之赵太子丹齐得幸于敬肃王为上客久之太子疑齐以己隂私吿王与齐忤使吏捕齐不得収系其父兄按騐皆弃市齐遂絶迹亡西入关更名充诣阙吿太子丹与同产姊及至后宫奸乱交通郡国豪猾攻剽为奸吏不能禁书奏天子怒遣使者诏郡发吏卒围赵王宫収捕太子丹移繋魏郡诏狱与廷尉杂治法至死赵王彭祖帝异母兄也上书讼太子辠言充逋逃小臣茍为奸譌激怒圣朝欲取必于万乗以复私怨后虽亨醢计犹不悔臣愿选从赵国勇敢士从军击匈奴极尽死力以赎丹罪上不许竟败赵太子初充召见犬台宫自请愿以所常被服冠见上许之充衣纱縠襌【音丹】衣曲裾后垂交输冠襌纚【音史】歩摇冠飞翮之缨【鸟羽作缨】充为人魁岸容貎甚壮帝望见而异之谓左右曰燕赵固多竒士既至前问以当世政事上説之充因自请愿使匈奴诏问其状充对曰因变制宜以敌为师事不可豫圗上以充为谒者使匈奴还拜为直指绣衣使者督三辅盗贼禁察逾侈贵戚近臣多奢僭充皆举劾奏请没入车马令身待北军撃匈奴奏可充即移书光禄勲中黄门逮召近臣侍中诸当诣北军者移劾门卫禁止无令得入宫殿于是贵戚子弟惶恐皆见上叩头求哀愿得入钱赎罪上许之令各以秩次输钱北军凡数千万上以充忠直奉法不阿所言中意充出逄舘陶长公主行驰道中充呵问之公主曰有太后诏充曰独公主得行车骑皆不得尽劾没入官后充从上甘泉逄太子家使乗车马行骑道中充以属吏太子闻之使人谢充曰非爱车马诚不欲令上闻之以教敕亡素者唯江君寛之充不听遂白奏上曰人臣当如是矣大见信用威震京师迁为水衡都尉宗族知友多得其力者久之坐法免防阳陵朱安世告丞相公孙贺子大仆敬声为巫蛊事连及阳石诸邑公主贺父子皆坐诛语在贺后上幸甘泉疾病充见上年老恐晏驾后为太子所诛因是为奸奏言上疾祟在巫蛊于是以充为使者治巫蛊充将胡巫掘地求偶人【胡言不与华同言故充任使之】捕蛊及夜祠视鬼染汚令有防【诈以酒酹地也】辄収捕验治烧铁钳灼彊服之民转相诬以巫蛊吏輙劾以大逆无道坐而死者前后数万人是时上春秋髙疑左右皆为巫蛊祝诅有与亡莫敢讼其寃者充既知上意因言宫中有蛊气先治后宫希幸夫人以次及皇后遂掘蛊于太子宫得桐木人【充使胡巫作而薶之】太子惧不能自眀収充自临斩之骂曰赵虏前乱乃国王父子不足邪乃复乱吾父子也太子由是遂败语在戾园后武帝知充有诈夷充三族   息夫躬字子微河内河阳人也少为博士弟子受春秋通览记书容貎壮丽为众所异哀帝初即位皇后父特进孔乡侯傅晏与躬同郡相友善躬由是以为援交逰日广先是长安孙宠亦以游说显名免汝南太守与躬相结俱上书召待诏是时哀帝被疾始即位而人有吿中山孝王太后祝诅上太后及弟冯参皆自杀其罪不眀是后无盐危山有石自立开道躬与宠谋曰上无继嗣体久不平关东诸侯心争隂谋今无盐有大石自立闻邪臣托往事以为太山石立而先帝龙兴东平王云以故与其后日夜祠祭祝诅上欲求非望而后舅伍宏反因方术以医技得幸出入禁门霍显之谋将行于杯杓荆轲之变必起于帷幄事势若此告之必成察国奸诛主雠取封侯之计也躬宠乃与中郎右师谭共因中常侍宋上变事吿焉上恶之下有司案验东平王云云后谒及伍宏等皆坐诛上擢宠为南阳太守谭颍川都尉躬皆光禄大夫左曹给事中是时侍中董贤爱幸上欲侯之遂下诏云躬宠因贤以闻封贤为髙安侯宠为方阳侯躬为宜陵侯邑各千戸赐谭爵关内侯食邑丞相王嘉内疑东平狱事争不欲侯贤等语在嘉嘉固言董贤泰盛宠躬皆倾覆有佞邪材恐必挠乱国家不可任用嘉以此得罪矣躬既亲近数进言事论议无所避众畏其口见之仄目躬上疏歴诋公卿大臣曰方今丞相王嘉健而蓄缩不可用御史大夫贾延墯弱不任职左将军公孙禄司鲍宣皆外有直项之名内实騃不暁政事诸曹已下仆遫不足数卒有彊弩围城长防指阙陛下谁与备之如使狂夫嘄謼于东崖匈奴饮马于渭水边竟雷动四野风起京师虽有武蠭精兵未有能窥【与跬同】左足而先应者也军书交驰而辐凑羽檄重迹而狎至小夫愞臣之徒愦眊不知所为其有犬马之决者仰药而伏刃虽加夷灭之诛何益祸败之至哉躬又言秦开郑国渠以富国彊兵今京师土地肥饶可度地势水泉广溉灌之利天子使躬持莭领护三辅都水躬立表欲穿长安城引漕注大仓下以省转输议不可成廼止董贤贵幸日盛丁傅害其宠孔乡侯晏与躬谋欲求居位辅政防单于当来朝遣使言病愿朝眀年躬因是而上奏以为单于当以十一月入塞后以病为解疑有他变乌孙两昆弥弱卑爰防彊盛居彊煌之地拥十万之众东结单于遣子往侍如因素彊之威循乌孙就屠之迹举兵南伐并乌孙之势也乌孙并则匈奴盛而西域危矣可令降胡诈为卑爰防使者来上书曰所以遣子侍单于者非亲信之也实畏之耳唯天子哀吿单于归臣侍子愿助戊巳校尉保恶都奴之界因下其章诸将军令匈奴客闻焉则是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者也书奏上引见躬召公卿将军大议左将军公孙禄以为中国常以忠信懐伏夷狄躬欲逆诈造不信之谋不可许且匈奴赖先帝之徳保塞称藩今单于以疾病不任奉朝贺遣使自陈不失臣子之礼臣禄自保殁身不见匈奴为边竟忧也躬掎禄曰臣为国家计几先谋将然豫圗未形为万世虑而禄欲以其犬马齿保自所见臣与禄异议未可同日语也上曰善乃罢羣臣独与躬议躬因建言往年荧惑守心太白髙而芒光又角星茀【茀与孛同】于河鼓其法为有兵乱是后讹言行诏筹经厯郡国天下骚动恐有非常之变可遣大将军行边兵敕武备斩一郡守以立威震四夷因以厌应变异上然之以问丞相嘉嘉对曰臣闻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下民微细犹不可诈况于上天神眀而可欺哉天之见异所以敕戒人君欲令觉悟反正推诚行善民心说而天意得矣辩士见一端或妄以意傅着星厯虚造匈奴乌孙西羌之难谋动干戈设为权变非应天之道也守相有罪车驰诣阙交臂就死恐惧如此而谈説者云云动安之危【之往也摇动安全往就危亡】辩口快耳其实未可从夫议政者苦其讇谀倾险辩慧深刻也讇防则主徳毁倾险则下怨恨辩慧则破正道深刻则伤恩恵昔秦缪公不从百里奚蹇叔之言以败其师悔过自责疾诖误之臣思黄髪之言名垂于后世唯陛下观览古戒反覆参考无以先入之语为主上不听诏将军与中二千石举眀习兵法有大虑者各一人将军二人【将军二人谓将军举二人中二千石一人耳】诣公车就拜孔乡侯傅晏为大司马衞将军阳安侯丁眀为大司马骠骑将军是日日有食之董贤用此沮躬晏之防后数日収晏卫将军印绶而丞相御史奏躬罪过上由是恶躬等下诏免躬宠官遣就国躬归国未有第宅寄居邱亭【邱空也】奸人以为侯家富常夜守之躬邑人河内掾贾恵往过躬教以祝盗方以桑东南指枝为七画北斗七星于其上躬夜自被髪立中庭向北斗持招指【招指谓或招或指所以求福排祸也】祝盗人有上书言躬怀怨恨非笑朝廷所进星宿视天子吉凶与巫同祝诅上遣侍御史廷尉监逮躬繋洛阳诏狱欲掠问躬仰天大呼因僵仆吏就问云咽已絶血从鼻耳出食顷死党友谋议相连下狱百余人躬母圣坐祠灶祝诅上大逆不道弃市妻充汉与家属徙合浦躬同族亲属素所厚者皆免废锢哀帝崩有司奏方阳侯宠及右师谭等皆造作奸谋罪及主者骨肉虽防赦令不宜处爵位在中土皆免宠等徙合浦郡初躬待诏数危言髙论自恐遭害着絶命辞其文凄怆数年乃死如其其文焉   万石君石奋其父赵人也赵亡徙温髙祖东撃项籍过河内时奋年十五为小吏侍髙祖髙祖与语爱其防敬问曰若何有对曰有母不幸失明家贫有姊能鼓琴髙祖曰若能从我乎曰愿尽力于是髙祖召其姊为美人以奋为中涓受书谒徙其家长安中戚里以姊为美人故也【上之姻戚居之故名其里曰戚里】奋积功劳孝文时官至太中大夫无文学恭谨举无与比东阳侯张相如为太子太傅免选可为傅者皆推奋为太子太傅及孝景即位以奋为九卿廹近惮之徙奋为诸侯相奋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皆以驯行孝谨官至二千石于是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宠乃举集其门凡号奋为万石君孝景季年万石君以上大夫禄归老于家以嵗时为朝臣过宫门阙必下车趋见路马必轼焉子孙为小吏来归谒万石君必朝服见之不名子孙有过失不诮让为便坐对桉不食然后诸子相责因长老肉袒固谢罪改之乃许子孙胜冠者在侧虽燕必冠申申如也僮仆防防如也唯谨上时赐食于家必稽首俯伏而食如在上前其执防哀戚甚子孙遵教亦如之万石君家以孝谨闻于郡国虽齐鲁诸儒质行皆自以为不及也建元二年郎中令王臧以文学获罪皇太后太后以为儒者文多质少今万石君家不言而躬行乃以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首万石君尚无恙每五日洗沐归谒亲入子舍窃问侍者取亲中帬厠牏【牏音投厠中受粪者】身自澣洒复与侍者不敢令万石君知之以为常建奏事于上前即有可言屏人乃言极切至廷见如不能言者上以是亲而礼之万石君徙居陵里内史庆醉归入外门不下车万石君闻之怒不食庆恐肉袒请罪不许宗族及兄建肉万石君譲曰内史贵人入闾里里中长老皆走匿而内史坐车中自如固当乃谢罢庆庆及诸子入里门趋至家万石君元朔五年卒建哭泣哀思杖乃能行嵗余建亦死诸子孙咸孝然建最甚甚于万石君建为郎中令奏事下建读之惊恐曰书马者与尾而五今乃四不足一获谴死矣其为谨慎虽他皆如是庆为太仆御出上问车中防马庆以防数毕举手曰六马庆于兄弟最为简易然犹如此出为齐相举齐国慕其家行不治而齐国大治为立石相祠元狩元年上立太子选羣臣可傅者庆自沛守选为太子太傅七嵗迁御史大夫元鼎五年代赵周为丞相封牧邱侯是时汉方南诛两越东撃朝鲜北逐匈奴西伐大宛中国多事天子廵狩海内修上古神祠封禅兴礼乐公家用少桑羊等致利王温舒之属峻法儿寛等推文学九卿更进用事事不关决于丞相庆醇谨而已在位九嵗无能有所匡言尝欲请治上近臣所忠九卿咸【音减姓也】宣不能服反受其过赎罪元封中关东流民二百万口无名数者四十万公卿议欲请徙流民于边以适之上以为庆老谨不能与其议乃赐丞相告归而按御史大夫以下议为请者庆惭不任职乃上书归相印乞骸骨天子以书责之或劝庆宜引决庆惧甚不知所出遂复起视事庆为丞相文深审谨无他大畧后三嵗余薨諡曰恬侯庆中子徳庆爱之上以徳为嗣代侯后为太常坐法免国除庆方为丞相时诸子孙为小吏至二千石者十三人及庆死后稍以罪去孝谨益衰矣   衞绾代大陵人也以戏车为郎事文帝功次迁中郎将醇谨无他孝景为太子时召上左右饮而绾称病不行恐文帝谓豫有二心事太子也文帝且崩时属孝景曰绾长者善遇之及孝景立嵗余不孰何绾绾日以谨力景帝幸上林诏中郎将参乗还而问曰君知所以得参乗乎绾曰臣代戏车士幸得功次迁待罪中郎将不知也上问曰吾为太子时召君不肯来何也对曰死罪实病上赐之劒绾曰先帝赐臣劔凡六不敢奉诏上曰劒人所施易独至今乎【施读曰貤易换之也】绾曰具在上使取六劒剑尚盛未尝服也官有谴常防其罪不与他将争有功常让他将上以为亷忠实无他膓乃拜绾为河间王太傅吴楚反诏绾为将将河间兵撃吴楚有功拜为中尉三嵗以军功封为建陵侯明年上废太子诛栗卿之属上以绾长者不忍乃赐绾吿归而使郅都治捕栗氏既已上立胶东王为太子召绾拜为太子太傅久之迁为御史大夫五嵗代桃侯刘舍为丞相绾朝奏事如职所奏然自初官以至丞相终无可言景帝以为敦厚可相少主尊宠之赏赐甚多为丞相三嵗景帝崩武帝立建元中天子以景帝病时诸官囚多坐不辜者而君不任职免之后薨諡曰哀侯子信嗣坐酎金国除   直不疑南阳人也文帝时为郎其同舍有告归误将持其同舍郎金去已而同舍郎觉亡意不疑不疑谢有之买金偿后告归者至而归金亡金郎大慙以此称为长者稍迁至中大夫朝廷见人或毁不疑曰不疑状貎甚美然特毋奈其善盗嫂何也不疑闻曰我乃无兄然终不自明也吴楚反时不疑以二千石将撃之景帝后元年拜为御史大夫天子修吴楚时功封不疑为塞侯武帝即位与丞相绾俱以过免不疑学老子言其所临为官如故惟恐人之知其为吏迹也不好立名称为长者薨諡信侯传子至孙彭祖坐酎金国除   周文名仁其先任城人也以医见景帝为太子时为舍人积功迁至太中大夫景帝初立拜仁为郎中令仁为人隂重不泄常衣弊补衣溺袴故不为防清以是得幸入卧内于后宫秘戏仁常在傍终无所言上时问人仁曰上自察之然亦无所毁如此景帝再自幸其家家徙阳陵上所赐甚多然终常譲不敢受也诸侯羣臣赂遗终无所受武帝立为先帝臣重之仁乃病免以二千石禄归老子孙咸至大官   张叔名敺【音驱】髙祖功臣安邱侯说少子也敺文帝时以治刑名侍太子然其人长者景帝时尊重常为九卿至武帝元朔中代韩安国为御史大夫欧为吏未尝言案人剸【与专同】以诚长者处官官属以为长者亦不敢大欺上具狱事有可郤郤之不可者不得已为涕泣面而封之其爱人如此老笃请免天子宠以上大夫禄归老于家家阳陵子孙咸至大官   贾谊雒阳人也年十八以能诵诗书属文称于郡中河南守吴公闻其秀才召置门下甚幸爱孝文帝初立闻河南守吴公治平为天下第一故与李斯同邑而尝学事焉徴以为廷尉廷尉乃言谊年少颇通诸家之书文帝召以为博士是时谊年二十余最为少毎诏令议下诸老先生未能言谊尽为之对人人各如其意所出诸生于是以为能文帝说之超迁嵗中至太中大夫谊以为汉兴二十余年天下和洽宜当改正朔易服色制度定官名兴礼乐乃草具其仪法色尚黄数用五为官名悉更奏之文帝谦譲未遑也然诸法令所更定及列侯就国其说皆谊发之于是天子议以谊任公卿之位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廼毁谊曰雒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于是天子后亦踈之不用其议以谊为长沙王太傅谊既以适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屈原楚贤臣也被防放逐作离骚赋其终篇曰已矣国亡人莫我知也遂投江而死谊追伤之因以自谕其辞曰恭承嘉恵兮竢罪长沙仄闻屈原兮自湛汨罗造托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极兮乃陨厥身乌虖哀哉兮逄时不祥鸾凤伏窜兮防鸮翺翔阘茸尊显兮防谀得志贤圣逆曵兮方正倒植谓随夷溷兮谓跖蹻廉莫邪为钝兮铅刀为铦于嗟黙默生之亡故兮斡弃周鼎寳康瓠兮腾驾罢牛骖蹇驴兮骥垂两耳服盐车兮章父荐屦渐不可久兮嗟若先生独离此咎兮谇曰已矣国其莫吾知兮予独壹郁其谁语凤缥缥其髙逝兮夫固自引而逺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渊潜以自珍偭蟂獭以隐处兮夫岂从虾与蛭螾所贵圣之神徳兮逺浊世而自臧使麒麟可系而覊兮岂云异乎犬羊般纷纷其离此邮兮亦夫子之故也歴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懐此都也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徳辉而下之见细徳之险微兮遥増撃而去之彼寻常之汚渎兮岂容吞舟之巨鱼横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螘谊既为长沙傅三年有服飞入谊舍止于坐隅服似鸮不祥鸟也谊既以适居长沙长沙卑湿谊自伤悼以为夀不得长乃为赋以自广其辞曰单阏之嵗四月孟夏庚子日斜服集余舍止于坐隅状甚闲暇异物来崪私怪其故发书占之防言其度曰野鸟入室主人将去问于子服余去何之吉乎告我防言其灾淹速之度语余其期服乃太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意【意合音当作臆】万物变化固亡休息斡流而迁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变化而嬗沕穆亡间胡可胜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吉凶同域彼吴彊大夫差以败粤栖防稽句践覇世斯游遂成卒被五刑傅说胥靡乃相武丁夫祸之与福何异紏纒命不可说孰知其极水激则旱矢激则逺万物回薄震荡相转云蒸雨降紏错相纷大钧播物坱北无垠天不可与虑道不可与谋迟速有命乌识其时且夫天地为鑪造化为工隂阳为炭万物为铜合防消息安有常则千变万化未始有极忽然为人何足控揣【音团】化为异物又何足患小智自私贱彼贵我逹人大观物亡不可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品庶每生廹之徒或趋西东大人不曲意变齐同愚士系俗僒若囚拘至人遗物独与道俱众人惑惑好恶积意真人恬漠独与道息释智遗形超然自丧寥廓忽荒与道翺翔乗流则逝得坎则止纵躯委命不私于己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之靓汜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保养空而浮徳人无累知命不忧细故蔕芥何足以疑后嵗余文帝思谊征之至入见上方受厘坐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谊具道所以然之故至夜半文帝前席既罢曰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乃拜谊为梁懐王太傅懐王上少子爱而好书故令谊傅之数问以得失是时匈奴彊侵边天下初定制度踈濶诸侯王僭儗地过古制淮南济北王皆为逆诛谊数上书陈政事多所欲匡建其大略曰臣窃惟今之事埶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他背理而伤道者难徧以防举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埶何以异此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胡可谓治陛下何不一令臣等孰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防试详择焉夫射猎之娱与安危之机孰急使为治劳智虑苦身体乏钟鼓之乐勿为可也乐与今同而加之诸侯轨道兵革不动民保首领匈奴賔服四荒乡风百姓素朴狱讼衰息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生为明帝没为明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礼祖有功而宗有徳使頋成之庙称为太宗上配太祖与汉无极建久安之埶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羣生至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同得后可以为万世法程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防业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逹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非难也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按之当今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虽使禹舜复生为陛下计亡以易此夫树国固必相疑之埶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亲弟谋为东帝亲兄之子西乡而击今吴又见吿矣天子春秋鼎盛行义未过徳泽有加焉犹尚如是况莫大诸侯权力且十此者乎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国之王防弱未壮汉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数年之后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气方刚汉之傅相称病而赐罢彼自丞尉以上偏置私人如此有异淮南济北之为邪此时而欲为治安虽尧舜不能治黄帝曰日中必熭【音衞】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顺而全安甚易不肯早为己乃堕骨肉之属而抗颈【工鼎反】之岂有异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乗今之时因天之助尚惮以危为安以乱为治假使陛下居齐桓之处将不合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设天下如曩时淮隂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韩信王韩张敖王赵贯髙为相卢绾王燕陈豨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当是时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殽乱髙皇帝与诸公并起非有仄室之埶以豫席之也诸公幸者廼为中涓其次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逺也髙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多者百余城少者乃三四十县徳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间反者九起陛下之与诸公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髙皇帝不能以是一嵗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然尚有可诿者曰疏臣请试言其亲者假令悼恵王王齐元王王楚中子王赵幽王王淮阳共王王梁灵王王燕厉王王淮南六七贵人皆亡恙当是时陛下即位能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诸王虽名为臣实有布衣昆弟之心虑亡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汉法令非行也虽行不轨如厉王者令之不肯听召之安可致乎幸而来至法安可得加动一亲戚天下圜视而起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适唘其口首已防其匈矣陛下虽贤谁与领此故防者必危亲者必乱已然之效也其异姓负彊而动者汉已幸胜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袭是迹而动既有征矣其埶尽又复然殃旤之变未知所移明帝处之尚不能以安后世将如之何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撃剥割皆众理解也至于髋【音寛】髀【音陛】之所非斤则斧夫仁义恩厚人生之芒刃也权埶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释斧斤之用而欲婴以芒刃臣以为不缺则折胡不用之淮南济北埶不可也臣窃迹前事大抵彊者先反淮隂王楚最彊则最先反韩信倚胡则又反贯髙因赵资则又反陈豨兵精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用淮南则又反卢绾最弱最后反长沙乃在二万五千户耳功少而最完埶防而最忠非独性异人也亦形埶然也曩令樊郦绛灌据数十城而王今虽已残亡可也令信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虽至今存可也然则天下之大计可知已欲诸王之皆忠附则莫若令如长沙王欲臣子之勿葅醢则莫若令如樊郦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令海内之埶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虽在细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齐赵楚各为若干国使悼恵王幽王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及燕梁他国皆然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建以为国空而置之须其子孙生者举使君之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为徙其侯国及封其子孙也所以数偿之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一定宗室子孙莫虑不王下无倍叛之心上无诛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髙利防之谋不生柴竒开章之计不萌细民乡善大臣致顺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当时大治后世诵圣一动而五业附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天下之势方病大瘇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慉身虑亡聊失今不治必为锢疾后虽有扁鹊不能为己病非徒瘇也又苦盭【古蹠字盭古戾字言足蹠反戾不可行】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恵王之子亲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防者或制大权以偪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盭可痛哭者此病是也天下之埶方倒县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汉嵗致金絮采缯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倒县如此莫之能解犹谓国有人乎非亶【读曰但】倒县而已又类辟【足病音璧】且病痱【风病音肥】夫辟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边北边之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五尺以上不轻得息斥望烽燧不得卧将吏被甲胄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医能治之而上不使可为流涕者此也陛下何忍以帝皇之号为戎人诸侯埶既卑辱而祸不息长此安穷进谋者率以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窃料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大县以天下之大困于一县之众甚为执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试以臣为属国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计请必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伏中行説而笞其背举匈奴之众唯上之令今不猎猛敌而猎田彘不反宼而畜莵翫细娱而不圗大患非所以为安也徳可逺施威可逺加而直数百里外威令不信可为流涕者此也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縁【服防曰如牙条以作履縁师古曰偏诸若今之织成以为要襻及褾领者也古谓之车马裠其上为乗车骑从之象】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防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縁其领庶人防妾縁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胡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湏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嵗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鉏虑有徳色母取箕箒立而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倨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兽者亡防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日蹷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终不知反廉愧之莭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震海内徳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亡制度弃礼义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而嵗不同矣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剟【音辍】寝户之帘搴【音骞】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防十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乗而行郡国此其亡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防之间以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壊败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刀笔筐箧而不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不为不立不植则僵不修则壊筦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筦子愚人也则可筦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可不为寒心哉秦灭四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并起万民离畔凡十三嵗而社稷为虚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防幸而众心疑惑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无所防幸而羣臣众信上不疑惑此业壹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度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船必覆矣可为长太息者此也夏为天子十有余世而殷受之殷为天子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余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甚不相逺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之以徳义师道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故乃提孩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衞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语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耆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踈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防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徳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隃矣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徳智长而治道得矣此五学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愧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醤而亲餽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歩中采齐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逺庖厨所以长恩且眀有仁也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譲也所上者告讦也固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髙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鄙谚曰不习为吏视已成事又曰前车覆后车诫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从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絶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是后车又将覆也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开于道术智谊之指则教之力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夫胡粤之人生而同声耆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累数译而不能相通行者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然也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夫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耳岂顾不用哉然而曰礼云礼云者贵絶恶于未萌而起教于防眇使民日迁善逺辠而不自知也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毋讼乎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积渐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积在其取舍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义以刑罚治之者积刑罚刑罚积而民怨背礼义积而民和亲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异或道之以徳教或之以法令道之以徳教者徳教洽而民气乐之以法令者法令极而民风哀哀乐之感祸福之应也秦王之欲尊宗庙而安子孙者与汤武同然而汤武广大其徳行六七百嵗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余嵗则大败此无他故矣汤武之定取舍审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审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主之置器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天下之情与器亡以异在天子之所置之汤武置天下于仁义礼乐而徳泽洽禽兽草木广裕徳被蛮貊四夷累子孙数十世此天下所共闻也秦王置天下于法令刑罚徳泽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下憎恶之如仇雠旤防及身子孙诛絶此天下之所共见也是非其明效大验邪人之言曰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则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礼谊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罚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观之也人主之尊譬如堂羣臣如陛众庶如地故陛九级上亷逺地则堂髙陛亡级廉近地则堂卑髙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埶然也故古者圣王制为等列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小吏延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谚曰欲投防而忌器此善谕也防近于器尚惮不投恐伤其器况于贵臣之近主乎亷耻节礼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辠不及大夫以其离主上不逺也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蹵其刍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乗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君之宠臣虽或有过刑戮之辠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为主上豫逺不敬也所以体貎大臣而厉其莭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贵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礼之也古天子之所谓伯父伯舅也而令与众庶同黥劓髠刖笞防【音骂】弃市之法然则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廹乎亷耻不行大臣无乃握重权大官而有徒亡耻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见当以重法者投防而不忌器之习也臣闻之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夫甞己在贵宠之位天子改容而体貎之矣吏民甞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过帝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灭之可也若夫束之系緤之输之司宼编之徒官司防小吏詈骂而榜【音彭】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一旦吾亦廼可以加此也非所以习天下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甞敬众庶之所甞宠死而死耳贱人安宜得如此而顿辱之哉豫譲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灭之移事智伯及赵灭智伯豫譲衅面吞炭必报襄子五起而不中人问豫子豫子曰中行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故此一豫譲也反君事雠行若狗彘已而抗莭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马彼将犬马自为也如遇官徒彼将官徒自为也顽顿亡耻□诟【□胡结反诟音后谓无志分】亡莭廉耻不立且不自好茍若而可故见利则逝见便则夺主上有败则因而挻之耳主上有患则吾茍免而已立而观之耳有便吾身者则欺卖而利之耳人主将何便于此羣下至众则主上至少也所托财器职业者粹于羣下也俱亡耻俱茍妄则主上最病故古者礼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厉宠臣之节也古者大臣有坐不亷而废者不谓不廉曰簠簋不饰坐汚秽淫乱男女亡别者不曰污秽曰帷薄不修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罢软曰下官不职故贵大臣定有其辠矣犹未斥然正以謼之也尚迁就而为之讳也故其在大谴大诃之域者闻谴诃则白冠牦缨盘水加劒造请室而请辠耳上不执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闻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颈盭而加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礼矣遇之有礼故羣臣自憙婴以廉耻故人矜莭行上设廉耻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防私利不茍就害不茍去唯义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诚死宗庙法度之臣诚死社稷辅翼之臣诚死君上守圄扞敌之臣诚死城郭封疆故曰圣人有金城者此物此志也彼且为我死故吾得与之俱生彼且为我亡故吾得与之俱存彼将为我危故吾得与之俱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伏义故可以托不御之权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厉亷耻行礼谊之所致也主上何丧焉此之不为而顾彼之久行故曰可为长太息者此也是时丞相绛侯周勃免就国人有告勃谋反逮系长安狱治卒亡事复爵邑故贾谊以此讥上上深纳其言养臣下有莭是后大臣有罪皆自杀不受刑至武帝时稍复入狱自寗成始初文帝以代王入即位后分代为两国立皇子武为代王参为太原王小子胜则梁王矣后又徙代王武为淮阳王而太原王参为代王尽得故地居数年梁王胜死亡子谊复上防曰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埶不过一传再传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植而大疆汉法不得行矣陛下所以为蕃扞及皇太子之所恃者唯淮阳代二国耳代北边匈奴与彊敌为隣能自完则足矣而淮阳之比大诸侯厪如黒子之着面适足以饵大国耳不足以有所禁御方今制在陛下制国而令子适足以为饵岂可谓工哉人主之行异布衣布衣者饰小行竞小亷以自托于乡党人主唯天下安社稷固不耳髙皇帝分天下以王功臣反者如猬毛而起以为不可故蔪【音芟】去不义诸侯而虚其国择良日立诸子雒阳上东门之外毕以为王而天下安故大人者不牵小行以成大功今淮南地逺者或数千里越两诸侯而县属于汉其吏民繇役往来长安者自悉而补中道衣敝钱用诸费称此其苦属汉而欲得王至甚逋逃而归诸侯者已不少矣其埶不可久臣之愚计愿举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阳梁起于新郪【于移反】以北着之河淮阳包陈以南揵【钜偃反】之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梁足以扞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髙枕终无山东之忧矣此二世之利也当今恬然适遇诸侯之皆少数嵗之后陛下且见之矣夫秦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旤今陛下力制天下颐指如意髙拱以成六国之旤难以言智茍身亡事畜乱宿旤熟视而不定万年之后传之老母弱子将使不宁不可谓仁也唯陛下财幸文帝于是从谊计廼徙淮阳王武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髙阳得大县四十余城徙城阳王喜为淮阳王抚其民时又封淮南厉王四子皆为列侯谊知上必将复王之也上防谏曰窃恐陛下接王淮南诸子曽不与如臣者孰计之也淮南王之悖逆无道天下孰不知其辠陛下幸而赦迁之自疾而死天下孰以王死之不当今奉尊罪人之子适足以负谤于天下耳此人少壮岂能防其父哉白公胜所为父报仇者大父与伯父叔父也白公为乱非欲取国代主也发忿快志剡手以冲仇人之匈固为俱靡而已淮南虽小黥布甞用之矣汉存特幸耳夫擅仇人足以危汉之资于防不便虽割而为四四子一心也予之众积之财此非有子胥白公报于广都之中即疑有剸诸荆轲起于两柱之间所谓假贼兵为虎翼者也愿陛下少留计梁王胜坠马死谊自伤为傅无状常哭泣后嵗余亦死贾生之死年三十三矣后四嵗齐文王薨亡子文帝思贾生之言廼分齐为六国尽立悼恵王子六人为王又迁淮南王喜于城阳而分淮南为三国尽立厉王三子以王之后十年文帝崩景帝立三年而吴楚赵与四齐王合从举兵西乡京师梁王扞之卒破七国至武帝时淮南厉王子为王者两国亦反诛孝武初立举贾生之孙二人至郡守贾嘉最好学世其家   爰盎字丝其父楚人也故为羣盗徙安陵髙后时盎为吕禄舍人孝文即位盎兄哙任盎为郎中绛侯为丞相朝罢趋出意得甚上礼之恭常目送之盎进曰丞相何如人也上曰社稷臣盎曰绛侯所谓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主在与在主亡与亡方吕后时诸吕用事擅相王刘氏不絶如帯是时绛侯为太尉本兵柄弗能正吕后崩大臣相与共诛诸吕太尉主兵适防其成功所谓功臣非社稷臣丞相如有骄主色陛下谦譲臣主失礼窃为陛下弗取也后朝上益荘丞相益畏已而绛侯望盎曰吾与汝兄善今儿乃毁我盎遂不谢及绛侯就国人上书吿以为反征繋请室诸公莫敢为言唯盎明绛侯无罪绛侯得释盎颇有力绛侯乃大与盎结交淮南厉王朝杀辟阳侯居处骄甚盎谏曰诸侯大骄必生患可适削地上弗用淮南王益横谋反发觉上征淮南王迁之蜀槛车传送盎时为中郎将谏曰陛下素骄之弗稍禁以至此今又暴摧折之淮南王为人刚有如遇霜露行道死陛下竟为以天下大弗能容有杀弟名奈何上弗听遂行之淮南王至雍病死闻上辍食哭甚哀盎入顿首请罪上曰以不用公言至此盎曰上自寛此往事岂可悔哉且陛下有髙世之行三此不足以毁名上曰吾髙世三者何事盎曰陛下居代时太后甞病三年陛下不交睫不觧衣汤药非陛下口所尝弗进夫曽参以布衣犹难之今陛下亲以王者修之过曽参逺矣诸吕用事大臣颛制然陛下从代乗六乗传驰不测之渊虽贲育之勇不及陛下陛下至代邸西乡譲天子者三南乡譲天子者再夫许由一譲而陛下五以天下譲过许由四矣且陛下迁淮南王欲以苦其志使改过有司宿衞不谨故病死于是上乃解曰将奈何盎曰淮南王有三子唯在陛下矣文帝乃立其三子皆为王盎由此名重朝廷盎常引大体忼慨宦者赵谈以数幸常害盎盎患之盎兄子种为常侍骑谏盎曰君众辱之后虽恶君上不复信于是上朝东宫谈参乗盎伏车前曰臣闻天子所与共六尺舆者皆天下豪英今汉虽乏人陛下独奈何与刀锯余人共载于是上笑下谈谈泣下车上从覇陵上欲西驰下峻阪盎并车防辔上曰将军怯邪盎言曰臣闻千金之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乗危不徼幸今陛下骋六飞驰下峻山有如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奈髙庙太后何上乃止上幸上林皇后慎夫人从其在禁中常同席坐及坐郎署长布席盎引却慎夫人坐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起盎因前説曰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可与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即厚赐之陛下所以为慎夫人适所以祸之陛下独不见人彘乎于是上乃説入语慎夫人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然盎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中调为陇西都尉仁爱士卒士卒皆争为死迁齐相徙为吴相辞行种谓盎曰吴王骄日久国多奸今丝欲劾治彼不上书吿君则利劒刺君矣南方卑湿君能日饮亡何时説王曰毋反而已如此幸得脱盎用种之计吴王厚遇盎盎吿归道逄丞相申屠嘉下车拜谒丞相从车上谢盎盎还愧其吏乃之丞相舎上谒求见丞相丞相良久而见之盎因跪曰愿请间丞相曰使君所言公事之曹与长史掾议之吾且奏之即私邪吾不受私语盎即起説曰君为相自度孰与陈平绛侯丞相曰吾不如盎曰善君即自谓不如夫陈平绛侯辅翼髙帝定天下为将相而诛诸吕存刘氏君乃为材官蹶张迁为队率积功至淮阳守非有竒计攻城野战之功且陛下从代来每朝郎官上书防未尝不止辇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受采之未尝不称善何也则欲以致天下贤士大夫上日闻所不闻以益圣而今君自闭箝天下之口而日益愚夫以圣主责愚相君受祸不久矣丞相乃再拜曰嘉鄙人乃不知将军幸教引与入坐为上客盎素不好鼂错错所居坐盎辄避盎所居坐错亦避两人未尝同堂语及景帝即位鼂错为御史大夫使吏案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为庶人吴楚反闻鼂错谓丞史曰袁盎多受吴王金钱専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计谋丞史曰事未发治之有絶今兵西乡治之何益且盎不宜有谋错犹豫未决人有告盎盎恐夜见窦婴为言吴所以反愿至前口对状婴入言上上乃召盎盎入见竟言吴所以反独急斩错以谢吴吴兵乃可罢上拜盎为太常窦婴为大将军两人素相善是时诸陵长安中贤大夫争附两人车骑随者日数百乗及鼂错已诛盎以太常使吴吴王欲使将不肯欲杀之使一都尉以五百人围守盎军中初盎为吴相时有从史盗私盎侍儿盎知之弗泄遇之如故人有告从史言君知尔与侍者通乃亡去盎驱自追之遂以侍者赐之复为从史及袁盎使吴见守从史适在守盎校为司马乃悉以其装赍置二石醇醪防天寒士卒饥渇饮醉西南陬卒卒皆卧司马夜引盎起曰君可以去矣吴王期旦日斩君盎弗信曰公何为者司马曰臣故为从史盗君侍儿者盎乃惊谢曰公幸有亲吾不足以累公司马曰君第去臣亦且亡避吾亲君何患乃以刀决张【音帐】道从醉卒直出司马与分背盎解节麾懐之屐歩行七十里明见梁骑驰去遂归报吴楚已破上更以元王子平陆侯礼为楚王以盎为楚相尝上书不用盎病免家居与闾里浮湛相随行鬭鸡走狗雒阳剧孟甞过盎盎善待之安陵富人有谓盎曰吾闻剧孟博徒将军何自通之盎曰剧孟虽愽徒然母死客送葬车千余乗此亦有过人者且缓急人所有夫一旦叩门不以亲为解不以在亡为辞天下所望者独季心剧孟今公阳从数骑一旦有缓急宁足恃乎遂骂富人弗与通诸公闻之皆多盎盎虽居家防帝时时使人问筹策梁王欲求为嗣盎进说其后语塞梁王以此怨盎使人刺盎刺者至关中问盎称之皆不容口乃见盎曰臣受梁王金来刺君君长者不忍刺君然后刺君者十余曹备之盎心不乐家又多恠乃之棓【音桮】生所问占还梁刺客后曹果遮刺盎安陵郭门外   鼂错颍川人也学申韩刑名于轵张恢生所与雒阳宋孟及刘帯同师以文学为太常掌故错为人陗直刻深孝文时天下亡治尚书者独闻济南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诏太常使人往受之太常遣错受尚书伏生所还因上书称説诏以为太子舍人门大夫迁博士又上书言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扬于万世之后者以知术数也故人主知所以临制臣下而治其众则羣臣畏服矣知所以听言受事则不欺蔽矣知所以安利万民则海内必从矣知所以忠孝尽上则臣子之行备矣此四者臣窃为皇太子急之人臣之议或曰皇太子亡以知事为也臣之愚诚以为不然窃观上世之君不能奉其宗庙而刼杀于其臣者皆不知术数者也皇太子所读书多矣而未深知术数者不问书说也夫多诵而不知其说所谓劳苦而不为功臣窃观皇太子材智髙竒驭射伎艺过人絶逺然于术数未有所守者以陛下为心也窃愿陛下幸择圣人之术可用今世者以赐皇太子因时使太子陈明于前唯陛下裁察上善之于是拜错为太子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嚢是时匈奴彊数宼边上发兵以御之错上言兵事曰臣闻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髙后时再入陇西攻城屠邑敺略畜产其后复入陇西杀吏卒大防盗窃闻战胜之威民气百倍败兵之卒没世不复自髙后以来陇西三困于匈奴矣民气破伤亡有胜意今兹陇西之吏赖社稷之神灵奉陛下之明诏和辑士卒底厉其节起破伤之民以当乗胜之匈奴用少击众杀一王败其众而有大利非陇西之民有勇怯乃将吏之制巧拙异也故兵法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繇此观之安边境立功名在于良将不可不择也臣又闻用兵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器用利兵法曰丈五之沟渐车之水山林积石经川邱阜屮木所在此歩兵之地也车骑二不当一土山邱陵曼衍相属平原广野此车骑之地也歩兵十不当一平陵相逺川谷居间仰髙临下此弓弩之地也短兵百不当一两阵相近平地浅草可前可后此长防之地也剑楯三不当一萑苇竹萧木防笼支叶茂接此矛鋋之地也长防二不当一曲道相伏险阸相薄此剑楯之地也弓弩三不当一士不选练卒不服习起居不精动静不集趋利弗及避难不毕前击后解与金鼓之音相失此不习勒卒之过也百不当十兵不完利与空手同甲不坚宻与袒裼同弩不可以及逺与短兵同射不能中与亡矢同中不能入与亡镞同此将不省兵之过也五不当一故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予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予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四者兵之至要也臣又闻小大异形彊弱异势险易异备夫卑身以事彊小国之形也合小以攻大敌国之形也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形也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渇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挠乱也劲弩长防射疏及逺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坚甲利刃长短相杂逰弩往来什伍俱前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材官驺发矢道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下马地鬭剑防相接去就相薄则匈奴之足弗能给也此中国之长技也以此观之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陛下又兴数十万之众以诛数万之匈奴众寡之计以一击十之术也虽然兵凶器战危事也以大为小以彊为弱在俛仰之间耳夫以人之死争胜跌而不振则悔之亡及也帝王之道出于万全今降胡义渠蛮夷之属来归义者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益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辑其心者以陛下之眀约将之即有险阻以此通之平地通道则以轻车材官制之两军相为表里各用其长技衡加之以众此万全之术也传曰狂夫之言而眀主择焉臣错愚陋昧死上狂言唯陛下财择文帝嘉之乃赐错玺书宠答焉曰皇帝问太子家令上书言兵体三章闻之书言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今则不然言者不狂而择者不眀国之大患故在于此使夫不眀择于不狂是以万听而万不当也错复言守边备塞劝农力本当丗急务二事曰臣闻秦时北攻胡貉筑塞河上南攻扬粤置戍卒焉其起兵而攻胡粤者非以卫边地而救民死也贪戾而欲广大也故功未立而天下乱且夫起兵而不知其势战则为人禽屯则积卒死夫胡貉之地积隂之处也木皮三寸冰厚六尺食肉而饮酪其人宻理鸟兽毳毛其性能寒扬粤之地少隂多阳其人疏理鸟兽希毛其性能暑秦之戍卒不能其水土戍者死于边输者偾于道秦民见行如往弃市因以讁发之名曰讁戍先发吏有讁及赘壻贾人后以甞有市籍者又后以大父母父母尝有市籍者后入闾取其左发之不顺行者深怨有背畔之心凡民守战至死而不降北者以计为之也故战胜守固则有拜爵之赏攻城屠邑则得其财卤以富家室故能使其众防石矢赴汤火视死如生今秦之发卒也有万死之害而亡铢两之报死事之后不得一算之复天下眀知祸烈及己也陈胜行戍至于大泽为天下先倡天下从之如流水者秦以威刼而行之之敝也胡人衣食之业不着于地其势易以扰乱边境何以眀之胡人食肉饮酪衣皮毛非有城郭田宅之归居也如飞鸟走兽放于广壄美草甘水则止草尽水竭则移以是观之往来转徙时至时去此胡人之生业而中国之所以离南畮也今使胡人数处转牧行猎于塞下或当燕代或当上郡北地陇西以备塞之卒卒少则入陛下不救则边民絶望而有降敌之心救之少发则不足多逺县才至则胡又已去聚而不罢为费甚大罢之则胡复入如此连年则中国贫苦而民不安矣陛下幸忧边境遣将吏发卒以治塞甚大恵也然今逺方之卒守塞一嵗而更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选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备之为便为之髙城深堑具蔺石布渠答复为一城其内城间百五十歩要害之处通川之道调立城邑毌下千家为中周虎落先为室屋具田器乃募罪人及免徒复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丁奴婢赎罪及输奴婢欲以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皆赐髙爵复其家予冬夏衣廪食能自给而止郡县之民得买其爵以自増至卿其亡夫若妻者县官买予之人情非有匹敌不能久安其处塞下之民禄利不厚不可使久居危难之地胡人入驱而能止其所驱者以其半予之县官为赎其民如是则邑里相救助赴胡不避死非以徳上也欲全亲戚而利其财也此与东方之戍卒不习地埶而心畏胡者功相万也以陛下之时徙民实边使逺方亡屯戍之事塞下之民父子相保亡系虏之患利施后世名称圣眀其与秦之行怨民相去逺矣上从其言募兵徙塞下错复言陛下幸募民相徙以实塞下使屯戍之事益省输将之事益寡甚大恵也下吏诚能称厚恵奉明法存防所徙之老弱善遇其壮士和辑其心而勿侵刻使先至者安乐而不思故乡则贫民相募而劝往矣臣闻古之徙逺方以实广虚也相其隂阳之和尝其水草之味审其土地之宜观其屮木之饶然后营邑立城制里割宅通田作之道正阡陌之界先为筑室家有一堂二内门户之闭置器物焉民至有所居作有所用此民所以轻去故乡而劝之新邑也为置医巫以救疾病以脩祭祀男女有昬生死相防坟墓相从种树畜长室屋完安此所以使民乐其处而有长居之心也臣又闻古之制边县以备敌也使五家为伍伍有长十长一里里有假士四里一连连有假五百十里一邑邑有假皆择其里之贤材有防习地形知民心者居则习民于射法出则教民于应敌故卒伍成于内则军政定于外服习以成勿令迁徙幼则同游长则共事夜战声相知则足以相救昼战目相见则足以相识驩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则劝以厚赏威以重罚则前死不还踵矣所徙之民非壮有材力但费衣粮不可用也虽有材力不得良吏犹亡功也陛下絶匈奴不与和亲臣窃意其冬来南也壹大治之则终身创矣欲立威者始于折胶来而不能困使得气去后未易服也愚臣亡识唯陛下财察后诏有司举贤良文学士错在选中上亲策之错对曰臣闻古之贤主莫不求贤以为辅翼故黄帝得力牧而为五帝先大禹得咎繇而为三王祖齐桓得筦子而为五霸长今陛下讲于大禹及髙皇帝之建豪英也退托于不眀以求贤良让之至也臣窃观上世之传若髙皇帝之建功业陛下之徳厚而得贤佐皆有司之所览刻于玉版藏于金匮歴之春秋纪之后世为帝者祖宗与天地相终今平阳侯臣窟等乃以臣错充赋甚不称明诏求贤之意臣错草茅诚亡识知昧死上愚对曰诏防曰明于国家大体愚臣窃以古之五帝明之臣闻五帝神圣其臣莫能及故自亲事处于法宫之中眀堂之上动静上配天下顺地中得人故众生之类亡不覆也根着之徒亡不载也烛以光眀亡偏异也徳上及飞鸟下至水虫草木诸产皆被其泽然后隂阳调四时节日月光风雨时膏露降五谷熟妖孽灭贼气息民不疾疫河出圗洛出书神龙至凤鸟翔徳泽满天下灵光施四海此谓配天地治国大体之功也诏策曰通于人事终始愚臣窃以古之三王明之臣闻三王臣主俱贤故合谋相辅计安天下莫不本于人情人情莫不欲夀三王生而不伤也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也人情莫不欲安三王扶而不危也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力而不尽也其为法令也合于人情而后行之其动众使民也本于人事然后为之取人以己内恕及人情之所恶不以彊人情之所欲不以禁民是以天下乐其政归其徳望之若父母从之若流水百姓和亲国家安宁名位不失施及后世此明于人情终始之功也诏防曰直言极谏愚臣窃以五伯之臣明之臣闻五伯不及其臣故属之以国任之以事五伯之佐之为人臣也察身而不敢诬奉法令不容私尽心力不敢矜遭患难不避死见贤不居其上受禄不过其量不以亡能居尊显之位自行若此可谓方正之士矣其立法也非以苦民伤众而为之机陷也以之兴利除害尊主安民而救乱也其行赏也非虚取民财妄予人也以劝天下之忠孝而明其功也故功多者赏厚功少者赏薄如此敛民财以顾其功而民不恨者知与而安己也其行罚也非以忿怒妄诛而从暴心也以禁天下不忠不孝而害国者也故辠大者罚重辠小者罚轻如此民虽伏罪至死不怨者知罪罚之至自取之也立法如此可谓平正之吏矣法之逆者请而更之不以伤民主行之者逆而复之不以伤国救主之失补主之过扬主之美眀主之功使主内无邪僻之行外无骞汚之名事君如此可谓直言极谏之士矣以五伯之所以徳匡天下威正诸侯功业甚美名声章明举天下之贤主五伯与焉此身不及其臣而使得直言极谏补其不逮之功也今陛下人民之众威武之重徳恵之厚令行禁止之势万万于五伯而赐愚臣防曰匡朕之不逮愚臣何足以识陛下之髙明而奉承之诏策曰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愚臣窃以秦事明之臣闻秦始并天下之时其主不及三王而臣不及其佐然功力不迟者何也地形便山川利财用足民利战其所与并者六国六国者臣主皆不肖谋不辑民不用故当此之时秦最富彊夫国富彊而隣国乱者帝王之资也故秦能兼六国立为天子当此之时三王之功不能进焉及其末涂之衰也任不肖而信防贼宫室过度嗜欲无极民力罢尽赋敛不节矜奋自贤羣臣恐谀骄溢纵恣不顾祸患妄赏以随喜意妄诛以快怒心法令烦憯刑罚暴酷轻絶人命身自射杀人天下寒心莫安其处奸邪之吏乗其乱法以成其威狱官主断生杀自恣上下瓦解各自为制秦始乱之时吏之所先侵者贫人贱民也至其中节所侵者富人吏家也及其末涂所侵者宗室大臣也是故亲疏皆危内外咸怨离防逋逃人有走心陈胜先倡天下大溃絶祀亡世为异姓福此吏不平政不宣民不宁之祸也今陛下配天象地覆露万民絶秦之迹除其乱法躬亲本事废去淫末除苛解娆寛大爱人肉刑不用辠人亡奴非谤不治铸钱者除通关去塞不孽诸侯宾礼长老爱防少孤辠人有期后宫出嫁尊赐孝悌农民不租眀诏军师爱士大夫求进方正废退奸邪除去隂刑害民者诛忧劳百姓列侯就都亲耕节用视民不奢所为天下兴利除害变法易故以安海内者大功数十皆上世之所难及陛下行之道纯徳厚元元之民幸矣诏防曰永惟朕之不徳愚臣不足以当之诏防曰悉陈其志毋有所隠愚臣窃以五帝之贤臣明之臣闻五帝其臣莫能及则自亲之三王臣主俱贤则共忧之五伯不及其臣则任使之此所谓神眀不遗而贤圣不废也故各当其世而立功徳焉传曰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待能明其世者谓之天子此之谓也窃闻战不胜者易其地民贫穷者变其业今以陛下神明徳厚资财不下五帝临制天下至今十有六年民不益富盗贼不衰边境未安其所以然意者陛下未之躬亲而待贤臣也今执事之臣皆天下之选也然莫能望陛下清光譬之犹五帝之佐也陛下不自躬亲而待不望清光之臣臣窃恐神明之遗也日损一日嵗亡一嵗日月益暮盛徳不及究于天下以传万世愚臣不自度量窃为陛下惜之昧死上狂惑屮茅之愚言唯陛下财择时贾谊已死对策者百余人唯错为髙第繇是迁中大夫错又言宜削诸侯事及法令可更定者书凡三十篇孝文虽不尽听然竒其材当是时太子善错计防爰盎诸大功臣多不好错景帝即位以错为内史错数请间言事辄听幸倾九卿法令多所更定丞相申屠嘉心弗便力未有以伤之内史府居太上庙堧中门东出不便错乃穿门南出凿庙堧垣丞相大怒欲因此过为奏请诛错错闻之即请间为上言之丞相奏事因言错擅凿庙垣为门请下廷尉上曰此非庙垣乃堧中垣不致于法丞相谢罢朝因怒谓长史曰吾当先斩以闻乃先请固误丞相遂发病死错以此愈贵迁为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过削其支郡奏上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集议莫敢难独窦婴争之繇此与错有隙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皆讙哗疾错错父闻之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别疏人骨肉人口议多怨公者何也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错父曰刘氏安矣而鼂氏危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及吾身死十余日吴楚七国俱反以诛错为名上与错议出军事错欲令上自将兵而身居守防窦婴言爰盎诏召入见上方与错调兵食上问盎曰君尝为吴相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今吴楚反于公意何如对曰不足忧也今破矣上曰吴王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诱天下豪桀白头举事此其计不百全岂发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盎曰吴铜盐之利则有之安得豪桀而诱之诚令吴得豪桀亦且辅而为谊不反矣吴所诱皆亡赖子弟亡命铸钱奸人故相诱以乱错曰盎防之善上问曰计安出盎对曰愿屏左右上屏人独错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廼屏错错趋避东厢甚恨之上卒问盎对曰吴楚相遗书言髙皇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贼臣鼂错擅适诸侯削夺之地以故反名为西共诛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有斩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血刃而俱罢于是上黙然良久曰顾诚何如吾不爱一人谢天下盎曰愚计出此惟上熟计之廼拜盎为太常密装治行后十余日丞相青翟中尉嘉廷尉欧劾奏错曰吴王反逆亡道欲危宗庙天下所当共诛今御史大夫错议曰兵数百万独属羣臣不可信陛下不如自出临兵使错居守徐僮之旁吴所未下者可以予吴错不称陛下徳信欲疏羣臣百姓又欲以城邑予吴亡臣子礼大逆不道错当要斩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臣请论如法制曰可错殊不知乃使中尉召错绐载行市错衣朝衣斩东市错已死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击吴楚为将遂上书言军事见上上问曰道军所来闻鼂错死吴楚罢不邓公曰吴王为反数十年矣发怒削地以诛错为名其意非在错也且臣恐天下之士拑口不敢复言矣上曰何哉邓公曰夫鼂错患诸侯彊大不可制故请削之以尊京师万世之利也计画始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臣窃为陛下不取也于是景帝喟然长息曰公言善吾亦恨之乃拜邓公为城阳中尉邓公成固人多竒计建元中上招贤良公卿言邓先【邓先犹云邓先生也】邓先时免起家为九卿一年复谢病免归其子章以脩黄老言显诸公间   张释之字季南阳堵阳人也与兄仲同居以赀为骑郎【赀五百万得为常侍郎也】事文帝十嵗不得调亡所知名释之曰久官减仲之产不遂欲免归袁盎知其贤惜其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释之既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髙论令今可施行也于是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汉所以兴者文帝称善拜为谒者仆射从行上登虎圈问上林尉禽兽簿十余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向应亡穷者文帝曰吏不当若是邪尉亡頼诏释之拜啬夫为上林令释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勃何如人也上曰长者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上复曰长者释之曰夫绛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曽不能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防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髙其敝徒文具亡恻隠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迟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靡靡争为口辩而亡其实且下之化上疾于景向举错不可不察也文帝曰善乃止不拜啬夫就车召释之骖乗徐行问释之秦之敝具以质言至宫上拜释之为公车令顷之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毋入殿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曰教儿子不谨太后乃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文帝繇是竒释之拜为中大夫顷之至中郎将从行至霸陵上居外临厠时慎夫人从上指示慎夫人新丰道曰此至邯郸道也使夫人鼓瑟上倚瑟而歌意凄惨悲懐顾谓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亡可欲虽亡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称善其后拜释之为廷尉顷之上行出中渭桥有一人从桥下走乗舆马惊捕属廷尉释之治问曰县人来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行过既出见车骑即走耳释之奏当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怒曰此人亲惊吾马马赖和柔令他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释之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而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使诛之则已今已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壹倾而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措其手足唯陛下察之良久上曰廷尉当是也其后人有盗髙庙座前玉环得文帝怒下廷尉治按律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当弃市上大怒曰人亡道乃盗先帝器吾属廷尉者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奏之非吾所以共承宗庙意也释之免冠顿首谢曰法如是足矣且罪等【俱死罪也】然以逆顺为基今盗宗庙器而族之有如万分一假令愚民取长陵一抷【歩侯切掬也】土陛下何以加其法乎久之文帝与太后言之乃许廷尉当是时中尉条侯周亚夫与梁相山都侯王恬唘见释之持议平乃与结为亲友张廷尉由此天下称之后文帝崩景帝立释之恐称病欲免去惧大诛至欲见谢则未知何如用王生计卒见谢景帝不过也王生者善为黄老言处士尝召居廷中三公九卿尽防立王生老人曰吾韤解顾谓张廷尉为我结【音系】韤释之跪而结之既已人或让王生曰独奈何廷辱张廷尉乎曰吾老且贱自度终亡益于张廷尉廷尉方今天下名臣吾故聊使结韤欲以重之诸公闻之贤王生而重释之释之事景帝嵗余为淮南相犹尚以前过也年老病卒子挚字长公官至大夫免以不能取容当世故终身不仕   冯唐祖父赵人也父徙代汉兴徙安陵唐以孝着为郎中署长事文帝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郎家安在具以实言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髙袪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钜鹿下吾每饮食意未尝不在钜鹿也父老知之乎唐对曰齐尚不如亷颇李牧之为将也上曰何已唐曰臣大父在赵为官帅将善李牧臣父故为代相善李齐知其为人也上既闻亷颇李牧为人良说乃拊髀曰嗟乎吾独不得亷颇李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陛下虽得亷颇李牧弗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良久召唐譲曰公众辱我独亡间处乎唐谢曰鄙人不知忌讳当是时匈奴新大入朝那杀北地都尉卬上以胡宼为意乃卒复问唐曰公何以知吾不能用颇牧也唐曰臣闻上古王者遣将也跪而推毂曰闑以内寡人制之闑以外将军制之军功爵赏皆决于外归而奏之此非空言也臣大父言李牧之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于外不从中覆也委任而责成功故李牧得尽其智能选车千三百乘彀骑万三千匹百金之士十万是以北逐单于破东胡灭澹林西抑彊秦南支韩魏当是时赵防霸后防赵王迁立其母倡也乃用郭开防而诛李牧令顔聚代之卒为秦所灭今臣窃闻魏尚为云中守军市租尽以给士卒出私养钱五日一杀牛飨宾客军吏舍人是以匈奴逺避不近云中之塞虏甞一入尚帅车骑击之所杀甚众夫士卒尽家人子起田中从军安知尺籍伍符【吏卒斩首以尺籍书下县移郡令人故行不行夺劳二嵗伍符亦什伍之符要莭度也家人子庶人之家子也】终日力战斩首捕虏上功莫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其赏不行吏奉法必用臣愚以为陛下法太明赏太轻罚太重且云中守尚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罚作之由此言之陛下虽得颇牧弗能用也臣诚愚触忌讳死罪文帝説是日令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云中守而拜唐为车骑都尉主中尉及郡国车士十年景帝立以唐为楚相武帝即位求贤良举唐唐时年九十余不能为官乃以子遂为郎遂字王孙亦竒士魏尚槐里人也汲黯字长孺濮阳人也其先有宠于古之卫君也至黯十世世为卿大夫以父任孝景时为太子洗马以荘见惮武帝即位黯为谒者东粤相攻上使黯往视之至吴而还报曰粤人相攻固其俗不足以辱天子使者河内失火烧千余家上使黯往视之还报曰家人失火屋比延烧不足忧臣过河内河内贫民伤水旱万余家或父子相食臣谨以便宜持节发河内仓粟以赈贫民臣请归节伏矫制罪上贤而释之迁为荥阳令黯耻为令称病归田里上闻乃召为中大夫以数切谏不得久留内迁为东海太守黯学黄老之言治官理民好清静择丞史任之责大指而已不细苛黯多病卧闺閤内不出嵗余东海大治称之上闻召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治务在无为而已引大体不拘文法黯为人性倨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合己者善待之不合己者弗能忍见士亦以此不附焉然好游侠任气莭行脩洁其谏犯主之顔色常慕傅伯袁盎之为人善灌夫郑当时及宗正刘弃疾亦数以直諌不得久居位是时太后弟武安侯田蚡为丞相中二千石拜谒蚡弗为礼黯见蚡未甞拜揖之天子方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黯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怒变色而罢朝公卿皆为黯惧上退谓左右曰甚矣汲黯之戆也羣公或数黯黯曰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防主于不义乎且已在其位纵爱身奈辱朝廷何黯多病病且满三月上甞赐告者数终不瘉最后病严助为请告【赐吿者去官归家也】上曰汲黯何如人也助曰使黯任职居官无以瘉人然至其辅少主守成招之不来麾之不去虽自谓贲育不能夺也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至如汲黯近之矣大将军青侍中上踞厠视之丞相燕见上或时不冠至如见黯上不冠不见也上甞坐武帐中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帷中使人可其奏其见敬礼如此张汤以更定律令为廷尉黯质责汤于上前曰公为正卿上不能襃先帝之功业下不能化天下之邪心安国富民使囹圄空虚何空取髙皇帝约束纷更之为而公以此无种矣黯时与汤论议汤辩常在文深小苛黯愤发骂曰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为公卿果然必汤也今天下重足而立仄目而视矣是时汉方征匈奴招懐四夷黯务少事间甞言与胡和亲毋起兵上方乡儒术尊公孙及事益多吏民巧上分别文法汤等数奏决谳以幸而黯常毁儒面触等徒懐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而刀笔之吏专深文巧诋陷人于罔以自为功上愈益贵汤汤心疾黯虽上亦不说也欲诛之以事为丞相乃言上曰右内史界部中多贵人宗室难治非素重臣弗能任请徙黯为右内史数嵗官事不废大将军青既益尊姊为皇后然黯与亢礼或説黯曰自天子欲令羣臣下大将军大将军尊贵诚重君不可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邪大将军闻愈贤黯数请问以朝廷所疑遇黯加于平日淮南王谋反惮黯曰黯好直谏守莭死义至说公孙等如发防耳上既数征匈奴有功黯言益不用始黯列九卿矣而公孙张汤为小吏及汤稍贵与黯同位黯又非毁汤已而至丞相封侯汤御史大夫黯时丞史皆与同列或尊用过之黯褊心不能无少望见上言曰陛下用羣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黯罢上曰人果不可以无学观汲黯之言日益甚矣居无何匈奴浑邪王帅众来降汉发车二万乗县官亡钱从民贳马民或匿马马不具上怒欲斩长安令黯曰长安令亡罪独斩臣黯民乃肯出马且匈奴畔其主降汉汉徐以县次传之何至令天下骚动罢中国甘心夷狄之人乎上黙然后浑邪王至贾人与市者坐当死五百余人黯入请间见髙门曰夫匈奴攻当路塞絶和亲中国举兵诛之死伤不可胜计而费以钜万百数臣愚以为陛下得胡人皆以为奴婢赐从军死者家卤获因与之以谢天下塞百姓之心今纵不能浑邪帅数万之众来虚府库赏赐发良民侍养若奉骄子愚民安知市买长安中而文吏绳以为阑出财物如边关乎陛下纵不能得匈奴之赢以谢天下又以防文杀无知者五百余人臣窃为陛下不取也上弗许曰吾久不闻汲黯之言今又复妄发矣后数月坐法免官隐于田园者数年防更立五铢钱民多盗铸钱者楚地尤甚上以为淮阳楚地之郊也召黯拜为淮阳太守黯伏谢不受印绶诏数彊予然后奉诏召上殿黯泣曰臣自以为填沟壑不复见陛下不意陛下复収用之臣常有狗马之心今病力不能任郡事臣愿为郎中出入禁闼补过拾遗臣之愿也上曰君薄淮阳邪吾今召君矣顾淮阳吏民不相得吾徒得君重卧而治之黯既辞过大行李息曰黯弃逐居郡不得与朝廷议矣然御史大夫张汤智足以拒谏诈足以饰非非肯正为天下言专阿主意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好兴事舞文法内懐诈以御主心外挟贼吏以为重公列九卿不早言之何公与之俱受其戮矣息畏汤终不敢言黯居郡如其故治淮阳政清后汤败上闻黯与息言抵息罪令黯以诸侯相秩居淮阳居淮阳十嵗而卒卒后上以黯故官其弟仁至九卿子偃至诸侯相黯姊子司马安亦少与黯为太子洗马安文深巧善官四至九卿以河南太守卒昆弟以安故同时至二千石十人濮阳叚宏事葢侯信信任宏官亦再至九卿然卫人仕者皆严惮汲黯出其下   郑当时字荘陈人也其先郑君甞为项籍将籍死而属汉髙祖令诸故项籍臣名籍郑君独不奉诏诏尽拜名籍者为大夫而逐郑君郑君死孝文时庄以任侠自喜脱张羽于戹声闻梁楚间孝景时为太子舎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谢宾客夜以继日至明旦常恐不徧荘好黄老言其慕长者如恐不称自见年少官薄然其知友皆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也武帝立荘稍迁为鲁中尉济南太守江都相至九卿为右内史以武安魏其时议贬秩为詹事迁为大司农荘为大吏戒门下客至亡贵贱亡留门者执宾主之礼以其贵下人性亷又不治产卬奉赐以给诸公然其馈遗人不过具器食【犹今言一盘食】每朝上间说未甞不言天下长者其推毂士及官属丞史诚有味其言也常引以为贤于己未尝名吏与官属言若恐伤之闻人之善言进于上唯恐后山东诸公以此翕然称郑荘使视决河自请治行五日上曰吾闻郑荘行千里不赍粮治行者何也然当时在朝常趋和承意不敢甚斥臧否汉征匈奴招四夷天下费多财用益屈荘为大司农任人宾客僦【子就反谓受顾赁而载运也庄保任其宾客于司农载运】入多逋负司马安为淮阳太守发其事荘以此陷罪赎为庶人顷之守长史迁汝南太守数嵗以官卒昆弟以荘故至二千石者六七人荘与汲黯列为九卿内行修洁两人中废宾客益落荘死家亡余财先是下邽翟公为廷尉客亦填门及废门外可设爵罗后复为廷尉客欲往翟公大署其门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贾山颍川人也祖父祛故魏王时博士弟子也山受学祛所言渉猎书记不能为醇儒甞给事颍隂侯为骑孝文时言治乱之道借秦为谕名曰至言其辞曰臣闻为人臣者尽忠竭愚以直諌主不避死亡之诛者臣山是也臣不敢以久逺谕愿借秦以为谕唯陛下少加意焉夫布衣韦帯之士脩身于内成名于外而使后世不絶息至秦则不然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赋敛重数百姓任罢赭衣半道群盗满山使天下之人戴目而视倾耳而听一夫大呼天下向应者陈胜是也秦非徒如此也起咸阳而西至雍离宫三百钟鼓帷帐不移而具又为阿房之殿殿髙数十仞东西五里南北千歩从车罗骑四马驰骛旌旗不桡为宫室之丽至于此使其后世曾不得聚庐而托处焉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歩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为驰道之丽至于此使其后世曽不得邪径而托足焉死乎骊山吏徒数十万人旷日十年下彻三泉合采金石冶铜锢其内漆涂其外被以珠玉饰以翡翠中成观游上成山林为葬薶之侈至于此使其后世曽不得颗蔽冢而托焉秦以熊罴之力虎狼之心蚕食诸侯并吞海内而不笃礼义故天殃已加矣臣昧死以闻愿陛下少留意而详择其中臣闻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则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则不可以明道故切直之言明主所欲急闻忠臣所以防死而竭知也地之硗者虽有善种不能生焉江臯河濒虽有恶种无不猥大昔者夏商之季世虽关龙逄箕子比干之贤身亡而道不用文王之时豪俊之士皆得竭其智刍荛采薪之人皆得尽其力此周之所以兴也故地之美者善养禾君之仁者善养士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今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势重非特万钧也开道而求谏和顔色而受之用其言而显其身士犹恐惧而不敢自尽又乃况于纵欲恣行暴虐恶闻其过乎震之以威压之以重则虽有尧舜之智孟贲之勇岂有不摧折者哉如此则人主不得闻其过失矣弗闻则社稷危矣古者圣王之制史在前书过失工诵箴谏瞽诵诗谏公卿比谏士传言谏过庶人谤于道商旅议于市然后君得闻其过失也闻其过失而改之见义而从之所以永有天下也天子之尊四海之内其义莫不为臣然而养三老于太学亲执醤而餽执爵而酳祝防【古饐字】在前祝鲠在后公卿奉杖大夫进履举贤以自辅弼求脩正之士使直谏故以天子之尊尊养三老视孝也立辅弼之臣者恐骄也置直谏之士者恐不得闻其过也学问至于刍荛者求善无餍也商人庶人诽谤已而改之从善无不听也昔者秦政力并万国富有天下破六国以为郡县筑长城以为关塞秦地之固大小之势轻重之权其与一家之富一夫之彊胡可胜计也然而兵破于陈渉地夺于刘氏者何也秦王贪狼暴虐残贼天下穷困万民以适其欲也昔者周盖千八百国以九州之民养千八百国之君用民之力不过嵗三日什一而籍君有余财民有余力而颂声作秦皇帝以千八百国之民自养力罢不能胜其役财尽不能胜其求一君之身耳所以自养者驰骋弋猎之娱天下弗能共也劳罢者不得休息饥寒者不得衣食亡罪而死伤者不得告诉人与之为怨家与之为雠故天下壊也秦皇帝身在之时天下已壊矣而弗自知也秦皇帝东廵狩至防稽琅邪刻石着其功自以为过尧舜统县石铸钟虡筛土筑阿房之宫自以为万世有天下也古者圣王作谥三四十世耳虽尧舜禹汤文武累世广徳以为子孙基业无过二三十世者也秦皇帝曰死而以諡法是父子名号有时相袭也以一至万则世世不相复也故死而号曰始皇帝其次曰二世皇帝欲以一至万也秦皇帝计其功徳度其后嗣世世无穷然身死才数月耳天下四面而攻之宗庙灭絶矣秦皇帝居灭絶之中而不自知者何也天下莫敢告也其所以莫敢告者何也亡养老之义亡辅弼之臣亡进諌之士纵恣行诛退诽谤之人杀直谏之士是以道防媮合茍容比其徳则贤于尧舜课其功则贤于汤武天下已溃而莫之吿也诗曰匪言不能胡此畏忌听言则对谮言则退此之谓也又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寕天下未甞亡士也然而文王独言以寕者何也文王好仁则仁兴得士而敬之则士用用之有礼义故不致其爱敬则不能尽其心不能尽其心则不能尽其力不能尽其力则不能成其功故古之贤君于其臣也尊其爵禄而亲之疾则临视之亡数死则往吊哭之临其小敛大敛已棺涂而后为之服钖衰麻绖而三临其防未敛不饮酒食肉未不举乐当宗庙之祭而死为之废乐故古之君人者于其臣也可谓尽礼矣服法服端容貎正顔色然后见之故臣下莫敢不竭力尽死以报其上功徳立于后世而令闻不防也今陛下念思祖考术追厥功圗所以昭光洪业休徳使天下举贤良方正之士天下皆防防焉曰将兴尧舜之道三王之功矣天下之士莫不精白以承休徳今方正之士皆在朝廷矣又选其贤者使为常侍诸吏与之驰敺射猎一日再三出臣恐朝廷之解弛百官之堕于事也诸侯闻之又必怠于政矣陛下即位亲自勉以厚天下损食膳不听乐减外徭卫卒止嵗贡省厩马以赋县传去诸苑以赋农夫出帛十万余以振贫民礼髙年九十者一子不事八十者二算不事赐天下男子爵大臣皆至公卿发御府金赐大臣宗族亡不被泽者赦罪人怜其亡髪赐之巾怜其衣赭书其背父子兄弟相见也而赐之衣平狱缓刑天下莫不说喜是以元年膏雨降五谷登此天所以相陛下也刑轻于他时而犯法者寡衣食多于前年而盗贼少此天下之所以顺陛下也臣闻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羸癃疾扶杖而往听之愿少湏臾毋死思见徳化之成也今功业方就名闻方昭四方乡风今从豪俊之臣方正之士直与之日日射猎击兎伐狐以伤大业絶天下之望臣窃悼之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臣不胜大愿愿少衰射猎以夏嵗二月定明堂造太学脩先王之道风行俗成万世之基定然后唯陛下所幸耳古者大臣不媟故君子不常见其齐严之色肃敬之容大臣不得与宴逰方正脩絜之士不得从射猎使皆务其方以髙其节则羣臣莫敢不正身脩行尽心以称大礼如此则陛下之道尊敬功业施于四海垂于万世子孙矣诚不如此则行日壊荣日灭矣夫士脩之于家而壊之于天子之廷臣窃愍之陛下与众臣宴逰与大臣方正朝廷论议夫游不失乐朝不失礼议不失计轨事之大者也其后文帝除铸钱令山复上书谏以为变先帝法非是又讼淮南王无大罪宜急令反国又言柴唐子为不善足以戒章下诘责对以为钱者亡用器也而可以昜富贵富贵者人主之操柄也令民为之是与人主共操柄不可长也其言多激切善指事意然终不加罚所以广谏争之路也其后复禁铸钱云   邹阳齐人也汉兴诸侯王皆自治民聘贤吴王濞招致四方游士阳与吴严忌枚乗俱仕吴皆以文辩著名久之吴王以太子事怨望称疾不朝隂有邪谋阳奏书谏为其事尚隐恶指斥言故先引秦为谕因道胡越齐赵淮南之难然后乃致其意其辞曰臣闻秦倚曲台之宫县衡天下画地而不犯兵加胡越至其晚节末路张耳陈胜连从兵之据以叩函谷咸阳遂危何则列郡不相亲万室不相救也今胡数涉北河之外上覆飞鸟下不见伏莵鬭城不休救兵不止死者相随辇车相属转粟流输千里不絶何则彊赵责于河间六齐望于恵后城阳顾于卢三淮南之心思坟墓大王不忧臣恐救兵之不专胡马遂进窥于邯郸越水长沙还舟青阳虽使梁并淮阳之兵下淮东越广陵以遏越人之粮汉亦折西河而下北守漳水以辅大国胡亦益进越亦益深此臣之所为大王患也臣闻交龙防首奋翼则浮云出流雾雨咸集圣王底节脩徳则游谈之士归义思名今臣尽智毕议易精极虑则无国不可奸饰固陋之心则何王之门不可以曵长裾乎然臣所以歴数王之朝背淮千里而自致者非恶臣国而乐吴民也窃髙下风之行尤说大王之义故愿大王之无忽察听其志臣闻鸷鸟累百不如一鹗夫全赵之时武力鼎士袨服丛台之下者一旦成市而不能止幽王之湛患淮南连山东之侠死士盈朝不能还厉王之西也然而计议不得虽诸贲不能守其位亦明矣故愿大王审画而已始孝文皇帝据关入立寒心销志不明求衣自立天子之后使东牟朱虚东襃义父之后深割婴儿王之壌子王梁代益以淮阳卒仆济北囚弟于雍者岂非象新垣平等哉今天子新据先帝之遗业左规山东右制关中变权易埶大臣难知大王弗察臣恐周鼎复起于汉新垣过计于朝则我吴遗嗣不可期于世矣髙皇帝烧栈道水章邯兵不留行収弊民之倦东驰函谷西楚大破水攻则章邯以亡其城陆击则荆王以失其地此皆国家之不防者也愿大王熟察之吴王不内其言是时景帝少弟梁孝王贵盛亦得士于是邹阳枚乗严忌知吴不可说皆去之梁从孝王游阳为人有智略忼慨不茍合介于羊胜公孙诡之间胜等疾阳恶之孝王孝王怒下阳吏将杀之阳客防以防见禽恐死而负累乃从狱中上书曰臣闻忠无不报信不见疑臣常以为然徒虚语耳昔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变天地而信不谕两主岂不哀哉今臣尽忠竭诚毕议愿知左右不明卒从吏讯为世所疑是则荆轲卫先生复起而燕秦不寤也愿大王熟察之昔玉人献寳楚王诛之李斯竭忠胡亥极刑是以箕子阳狂接舆避丗恐遭此患也愿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后楚王胡亥之听毋使臣为箕子接舆所笑臣闻比干剖心子胥鸱夷臣始不信乃今知之愿大王熟察少加怜焉语曰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何则知与不知也故樊于期逃秦之燕借荆轲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齐之魏临城自劲以郤齐而存魏夫王奢樊于期非新于齐秦而故于燕赵也所以去二国死两君者行合于志慕义无穷也是以蘓秦不信于天下为燕尾生白圭战亡六城为魏取中山何则诚有以相知也蘓秦相燕人恶之燕王燕王按剑而怒食以駃騠白圭显于中山人恶之魏文侯文侯赐以夜光之璧何则两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岂移于浮辞哉故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昔司马喜膑脚于宋卒相中山范雎拉胁折齿于魏卒为应侯此二人者皆信必然之画捐朋党之私挟孤独之交故不能免于嫉妒之人也是以申徒狄蹈雍之河徐衍负石入海不容于丗义不茍取比周于朝以移主上之心故百里奚乞于道路缪公委之以政寗戚饭牛车下桓公任之以国此二人者岂素官于朝借誉于左右然后二主用之哉感于心合于行坚如胶漆昆弟不能离岂惑于众口哉故偏听生奸独任成乱昔鲁听季孙之说逐孔子宋任子冉之计囚墨翟夫以孔墨之辩不能自免于防谀而二国以危何则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也秦用戎人由余而伯中国齐用越人子臧而彊威宣此二国岂系于俗牵于世系竒偏之浮辞哉公听并观垂名当世故意合则胡越为兄弟由余子臧是矣不合则骨肉为雠敌朱象管蔡是矣今人主诚能用齐秦之明后宋鲁之听则五伯不足侔而三王易为也是以圣王觉寤捐子之之心而不说田常之贤封比干之后脩孕妇之墓故功业覆于天下何则欲善亡厌也夫晋文亲其雠彊伯诸侯齐桓用其仇而一匡天下何则慈仁殷勤诚加于心不可以虗辞借也至夫秦用商鞅之法东弱韩魏立彊天下卒车裂之越用大夫种之谋禽劲吴而霸中国遂诛其身是以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于陵子仲辞三公为人灌园今人主诚能去骄傲之心懐可报之意披心腹见情素堕肝胆施徳厚终与之穷逹无爱于士则桀之犬可使吠尧跖之客可使刺由何况因万乗之权假圣主之资乎然则荆轲湛七族要离燔妻子岂足为大王道哉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于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蟠木根柢轮囷离竒而为万乗器者以左右先为之容也故无因而至前虽出隋珠和璧祗恐怨而不见徳有人先游则枯木朽株树功而不忘今夫天下布衣穷居之士身在贫羸虽防尧舜之术挟伊管之辩懐龙逄比干之意而素无根柢之容虽竭精神欲开忠于当世之君则人主必袭按剑相眄之迹矣是使布衣之士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是以圣王制世御俗独化于陶钧之上而不牵乎卑乱之语不夺乎众多之口故秦皇帝任中庶子防之言以信荆轲而首窃发周文王猎泾渭载吕尚归以王天下秦信左右而亡周用乌集而王何则以其能越挛拘之语驰域外之议独观乎昭旷之道也今人主沈謟谀之辞牵帷廧之制使不羁之士与牛骥同皁此鲍焦所以愤于世也臣闻盛饰入朝者不以私污义底厉名号者不以利伤行故里名胜母曽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还车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笼于威重之权胁于位埶之贵回面污行以事谄谀之人而求亲近于左右则士有伏死堀穴岩薮之中耳安有尽忠信而趋阙下者哉书奏孝王孝王立出之卒为上客初胜诡欲使王求为汉嗣王又尝上书愿赐容车之地径至长乐宫自使梁国士众筑作甬道朝太后袁盎等皆建以为不可天子不许梁王怒令人刺杀盎上疑梁杀之使者冠盖相望责梁王梁王始与胜诡有谋阳争以为不可故见防枚先生严夫子皆不敢谏及梁事败胜诡死孝王恐诛乃思阳言深辞谢之赍以千金令求方略解罪于上者阳素知齐人王先生年八十余多竒计即往见语以其事王先生曰难哉人主有私怨深怒欲施必行之诛诚难觧也以太后之尊骨肉之亲犹不能止况臣下乎昔秦始皇有伏怒于太后羣臣谏而死者以十数得茅焦为廓大义【茅焦谏云陛下车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嚢扑两弟有不慈之名迁母咸阳有不孝之行臣窃为陛下危之言讫觧衣趋镬始皇下殿手接之曰先生起矣即迎太后遂为母子如初】始皇非能说其言也乃自彊从之耳茅蕉亦厪脱死如毛牦耳故事所以难者也今子欲安之乎阳曰邹鲁守经学齐楚多辩知韩魏时有竒节吾将歴问之王先生曰子行矣还过我而西阳行月余莫能为谋还过王先生曰臣将西矣为如何王先生曰吾先日欲献愚计以为众不可盖窃自薄陋不敢道也若子行必往见王长君士无过此者矣阳发寤于心曰敬诺辞去不过梁径至长安因客见王长君长君者王美人之兄也后封为盖侯邹阳留数日乗间而请曰臣非为长君无使令于前故来侍也愚戆窃不自料愿有谒也长君跪曰幸甚阳曰窃闻长君弟得幸后宫天下无有而长君行迹多不循道理者今袁盎事即穷竟梁王恐诛如此则太后怫郁泣血无所发怒切齿侧目于贵臣矣臣恐长君危于累卵窃为足下忧之长君惧然曰将为之奈何阳曰长君诚能精为上言之得毋竟梁事长君必固自结于太后太后厚徳长君入于骨髄而长君之弟幸于两宫金城之固也又有存亡继絶之功徳布天下名施无穷愿长君深自计之昔者舜之弟象日以杀舜为事及舜立为天子封之于有库夫仁人之于兄弟无藏怒无宿怨厚亲爱而已是以后世称之鲁公子庆父使仆人杀子般狱有所归季友不探其情而诛焉庆父亲杀闵公季子缓追免贼春秋以为亲亲之道也鲁哀姜薨于夷孔子曰齐桓公法而不谲以为过也以是说天子徼幸梁事不奏长君曰诺乗间入而言之及韩安国亦见长公主事果得不治初吴王濞与七国谋反及发齐济北两国城守皆不行汉既破吴齐王自杀不得立嗣济北王亦欲自杀幸全其妻子齐人公孙玃谓济北王曰臣请试为大王明说梁王通意天子说而不用死未晚也公孙玃遂见梁王曰夫济北之地东接彊齐南牵吴越北胁燕赵此四分五裂之国权不足以自守劲不足以扞防又非有竒怪云以待难也虽坠言于吴非其正计也昔者郑祭仲许宋人立公子以活其君非义也春秋记之以生易死以存易亡也乡使济北见情实示不从之端则吴必先歴齐毕济北招燕赵而总之如此则山东之从结而无隙矣今吴楚之王练诸侯之兵敺白徒之众西与天子争衡济北独底莭坚守不下使吴失与而亡助跬歩独进瓦解土崩破败而不救者未必非济北之力也夫以区区之济北而与诸侯争彊是以羔犊之弱而扞虎狼之敌也守职不桡可谓诚一矣功义如此尚见疑于上胁肩低首累足抚衿使有自悔不前之心非社稷之利也臣恐藩臣守职者疑之臣窃料之能厯西山径长乐抵未央攘袂而正议者独大王耳上有全亡之功下有安百姓之名徳沦于骨髓恩加于无穷愿大王留意详惟之孝王大説使人驰以闻济北王得不坐徙封淄川枚乗字叔淮隂人也为吴王濞郎中吴王之初怨望谋为逆也乗奏书谏曰臣闻得全者昌失全者亡舜亡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亡十户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土不过百里上不絶三光之明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也故父子之道天性也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则事无遗策功流万世臣乗愿披腹心而效愚忠唯大王少加意念恻怛之心于臣乗言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县无极之髙下垂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犹知哀其将絶也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絶又重镇之系絶于天不可复结坠入深渊难以复出其出不出间不容髪能听臣之忠言百举必脱必若所欲为危于累卵难于上天变所欲为易于反掌安于泰山今欲极天命之夀敝无穷之乐究万乗之埶不出反掌之易以居泰山之安而欲乗累卵之危走上天之难此愚臣所以为大王惑也人性有畏其景而恶其迹者郤背而走迹愈多景愈疾不知就隂而止景灭迹絶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汤之凔一人炊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絶薪止火而已不絶之于彼而救之于此譬犹抱薪而救火也养由基楚之善射者也去杨叶百歩百发百中杨叶之大加百中焉可谓善射矣然其所止乃百歩之内耳比于臣乗未知操弓持矢也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絶其胎祸自何来泰山之霤穿石单极之防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夫铢铢而称之至石必差寸寸而度之至丈必过石称丈量径而寡失夫十围之木始生如蘖足可掻而絶手可擢而防据其未生先其未形也磨砻底厉不见其损有时而尽种树畜养不见其益有时而大积徳累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弃义背理不知其有时而亡臣愿大王熟计而身行之此百世不易之道也吴王不内乗等去而之梁从孝王防景帝即位御史大夫鼂错为汉定制度损削诸侯吴王遂与六国谋反举兵西乡以诛错为名汉闻之斩错以谢诸侯枚乗复说吴王曰昔者秦西举胡戎之难北备榆中之关南距筰之塞东当六国之从六国乗信陵之籍明蘓秦之约厉荆轲之威并力一心以备秦然秦卒擒六国灭其社稷而并天下是何也则地利不同而民轻重不等也今汉据全秦之地兼六国之众脩戎狄之义而南朝筰此其与秦地相什而民相百大王之所眀知也今夫防谀之人为大王计者不论骨肉之义民之轻重国之大小以为吴祸此臣所以为大王患也夫举吴兵以訾于汉譬如蝇蚋之附羣牛腐肉之齿利剑锋接必无事矣天子闻吴率失职诸侯愿责先帝之遗约今汉亲诛其三公以谢前过是大王之威加于天下而功越于汤武也夫吴有诸侯之位而实富于天子有隐匿之名而居过于中国夫汉并二十四郡十七诸侯方输错出军行数千里不絶于道其珍恠不如东山之府转粟西乡陆行不絶水行满河不如海陵之仓脩治上林杂以离宫积聚玩好圈守禽兽不如长洲之苑游曲台临上路不如朝夕之池深壁髙垒副以关城不如江淮之险此臣之所以为大王乐也今大王还兵疾归尚得十半不然汉知吴之有吞天下之心也赫然加怒遣羽林黄头循江而下袭大王之都鲁东海絶吴之饟道梁王饬车骑习战射积粟固守以备荥阳待吴之饥大王虽欲反都亦不得已夫三淮南之计不负其约齐王杀身以灭其迹四国不得出兵其郡赵囚邯郸此不可掩亦已明矣大王已去千里之国而制于十里之内矣张韩将北地弓髙宿左右兵不得下壁军不得大息臣窃哀之愿大王熟察焉吴王不用卒见禽汉既平七国乗由此知名景帝召拜乗为农都尉乗既久为大国上賔与英俊并防得其所好不乐郡吏以病去官复防梁梁客皆善属辞赋乗尤髙孝王薨乗归淮隂武帝自为太子闻乗名及即位乗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征乗道死诏问乗子无能为文者后乃得其孽子臯臯字少孺乗在梁时取臯母为小妻乗之东归也臯母不肯随乗乗怒分臯数千钱留与母居年十七上书梁共王得召为郎三年为王使与冗从争见防遇罪室家没入臯亡至长安防赦上书北阙自陈枚乗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见待诏臯因赋殿中诏使赋平乐舘善之拜为郎使匈奴臯不通经术谈笑类俳倡为赋颂好嫚戏以故得媟黩贵幸比东方朔郭舍人等而不得比严助等得尊官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羣臣喜故臯与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太子禖祝受诏所为皆不从故事重皇子也初卫皇后立臯奏赋以戒终臯为赋善于朔也从行至甘泉雍河东东廵狩封泰山塞决河宣房游观三辅离宫舘临山泽弋猎射驭狗马蹵鞠刻镂上有所感辄使赋之为文疾受诏輙成故所赋者多司马相如善为文而迟故所作少而善于臯臯赋辞中自言为赋不如相如又言为赋乃俳见视如倡自悔类倡也故其赋有诋娸【音欺】东方朔又自诋娸其文骫骳【骫古委字骳音被犹言屈曲也】曲随其事皆得其意颇诙笑不甚闲靡凡可读者百二十篇其尤嫚戏不可读者尚数十篇   路温舒字长君钜鹿东里人也父为里监门使温舒牧羊温舒取泽中蒲截以为牒编用写书稍习善求为狱小吏因学律令转为狱史县中疑事皆问焉太守行县见而异之署决曹史又受春秋通大义举孝亷为山邑丞坐法免复为郡吏元凤中廷尉光以治诏狱请温舒署奏曹掾守廷尉史防昭帝崩昌邑王贺废宣帝初即位温舒上书言宜尚徳缓刑其辞曰臣闻齐有无知之祸而桓公以兴晋有骊姬之难而文公用霸近世赵王不终诸吕作乱而孝文为太宗由是观之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故桓文扶微兴壊尊文武之业泽加百姓功润诸侯虽不及三王天下归仁焉文帝永思至徳以承天心崇仁义省刑罚通关梁一逺近敬贤如大賔爱民如赤子内恕情之所安而施之于海内是以囹圄空虚天下太平夫继变化之后必有异旧之恩此贤圣之所以昭天命也往者昭帝即世而亡嗣大臣忧戚焦心合谋皆以昌邑尊亲援而立之然天不授命滛乱其心遂以自亡深察祸变之故乃皇天之所以开至圣也故大将军受命武帝股肱汉国披肝胆决大计黜亡义立有徳辅天而行然后宗庙以安天下咸宁臣闻春秋正即位大一统而慎始也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宜改前世之失正始受命之统涤烦文除民疾存亡继絶以应天意臣闻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秦之时羞文学好武勇贱仁义之士贵治狱之吏正言者谓之诽谤遏过者谓之妖言故盛服先生不用于世忠良切言皆鬱于胷誉谀之声日满于耳虗美熏心实祸蔽塞此乃秦之所以亡天下也方今天下赖陛下厚恩亡金革之危饥寒之患父子夫妻戮力安家然太平未洽者狱乱之也夫狱者天下之大命也死者不可复生【古絶字】者不可复属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今治狱吏则不然上下相敺以刻为明深者获公名平者多后患故治狱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是以死人之血流离于市被刑之徒比肩而立大辟之计嵗以万数此仁圣所以伤也太平之未洽凡以此也夫人情安则乐生痛则思死棰楚之下何求而不得故囚人不胜痛则饰辞以视之吏治者利其然则指道以明之上奏畏郤则鍜炼而周内之盖奏当之成虽咎繇听之犹以为死有余辜何则成链者众文致之罪明也是以狱吏专为深刻残贼而亡极媮为一切不顾国患此世之大贼也故俗语曰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故天下之患莫深于狱败法乱正离亲塞道莫甚乎治狱之吏此所谓一尚存者也臣闻乌鸢之卵不毁而后凤凰集诽谤之罪不诛而后良言进故古人有言山薮藏疾川泽纳污瑾瑜匿恶国君含诟【音垢】唯陛下除诽谤以招切言开天下之口广箴谏之路埽亡秦之迹尊文武之徳省法制寛刑罚以废治狱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永履和乐与天亡极天下幸甚上善其言迁广阳私府长内史举温舒文学髙第迁右扶风丞时诏书令公卿选可使匈奴者温舒上书愿给厮养暴骨方外以尽臣节事下度辽将军范明友太仆杜延年问状罢归故官久之迁临淮太守治有异迹卒于官温舒从祖父受歴数天文以为汉厄三七之间上封事以豫戒成帝时谷永亦言如此及王莽簒位欲章代汉之符着其语焉温舒子及孙皆至牧守大官   通志卷九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八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一上   前汉   窦婴 田蚡 灌夫 韩安国 李广【孙陵】苏建【子武】衞青 霍去病【李息等】董仲舒 司马相如 公孙 卜式 儿寛 张汤【子安世 安世子延夀】杜周【子延年延年子缓缓弟钦】   窦婴字王孙孝文皇后从兄子也父世观津人也喜賔客孝文时为吴相病免孝景即位为詹事帝弟梁孝王母窦太后爱之孝王朝因燕昆弟饮是时上未立太子酒酣上从容言曰千秋万嵗后传王太后驩婴引巵酒进上曰天下者髙祖天下父子相传汉之约也上何以得擅传梁王太后由此憎婴婴亦薄其官因病免太后除婴门籍不得朝请孝景三年吴楚反上察宗室诸窦无如婴贤召入见固让谢称病不足任太后亦慙于是上曰天下方有急王孙宁可以让邪乃拜婴为大将军赐金千斤婴言袁盎栾布诸名将贤士在家者进之所赐金陈廊庑下军吏过輙令财取为用金无入家者婴守荥阳监齐赵兵七国破封为魏其侯防士賔客争归之毎朝议大事条侯魏其列侯莫敢与抗礼四年立栗太子以婴为傅七年栗太子废婴争弗能得乃谢病屏居蓝田南山下数月诸窦賔客辩士说莫能来梁人髙遂乃说婴曰能富贵将军者上也能亲将军者太后也今将军傅太子太子废争不能抜又不能死自引谢病拥赵女屏闲处而不朝祗加怼自明扬主上之过有如两宫奭将军则妻子无类矣婴然之乃起朝请如故桃侯免相窦太后数言魏其景帝曰太后岂以臣有爱相魏其者魏其沾沾自喜耳【沾沾轻薄也音瞻】多易难以为相持重遂不用用建陵侯衞绾为丞相   田蚡孝景王皇后同母弟也生长陵窦婴已为大将军方盛蚡为诸曹郎未贵往来侍酒婴所跪起如子姓及孝景晚节蚡益贵幸为太中大夫辩有口学盘盂诸书【盘盂黄帝史孔甲所作也凡二十六篇】王皇后贤之孝景崩武帝初即位蚡以舅封为武安侯弟胜为周阳侯蚡新用事卑下賔客进名士家居者贵之欲以倾诸将相上所填抚多蚡賔客计策会丞相绾病免上议置丞相太尉借福说蚡曰魏其侯贵乆矣天下士素归之今将军初兴未如即上以将军为相必譲魏其魏其为相将军必为太尉太尉相尊等耳又有让贤名蚡乃微言太后风上于是乃以婴为丞相蚡为太尉借福贺婴因吊曰君侯资性喜善疾恶方今善人誉君侯故至丞相然恶人众亦且毁君侯君侯能兼容则幸乆不能今以毁去矣婴不能听婴蚡俱好儒术推毂赵绾为御史大夫王臧为郎中令迎鲁申公欲设明堂令列侯就国除闗以礼为服制以兴太平举讁诸窦宗室无节行者除其属籍时诸外家为列侯多尚主皆不欲就国以故毁日至窦太后太后好黄老言而婴蚡赵绾等务隆推儒术贬道家言是以窦太后滋不说二年御史大夫赵绾请毋奏事东宫窦太后大怒曰此欲复为新垣平邪乃罢逐赵绾王臧而免丞相婴太尉蚡以栢至侯许昌为丞相武疆侯荘青翟为御史大夫婴蚡以侯家居蚡虽不任职以王太后故亲幸数言事多效士吏趋埶利者皆去婴而归蚡蚡日益横六年窦太后崩丞相昌御史大夫青翟坐丧事不办免上以蚡为丞相大司农韩安国为御史大夫天下士郡诸侯愈益附蚡蚡为人貎侵【上声短小也】生贵甚又以为诸侯王多长上初即位富于春秋蚡以肺附为相非痛折节以礼屈之天下不肃当是时丞相入奏事语移日所言皆听荐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权移主上上乃曰君除吏尽未吾亦欲除吏甞请考工地益宅上怒曰遂取武库是后乃退召客饮坐其兄盖侯王信北乡自坐东乡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挠由此滋骄治宅甲诸第田园极膏腴市买郡县器物相属于道前堂罗钟鼓立曲旃后房妇女以百数诸奏珍物狗马玩好不可胜数而婴失窦太后益疏不用无埶诸公稍自引而怠骜唯灌夫独否故婴墨墨不得意而厚遇夫也灌夫字仲孺颍隂人也父张孟甞为颍阴侯灌婴舎人得幸因进之至二千石故防灌氏姓为灌孟吴楚反时颍阴侯灌婴为将军属太尉请孟为校尉夫以千人与父俱孟年老颍阴侯彊请之郁郁不得意故战常陷坚遂死吴军中汉法父子俱有死事得与丧归夫不肯随丧归奋曰愿取吴王若将军头以报父讐于是夫被甲持防募军中壮士所善愿从数十人及出壁门莫敢前独两人及从奴十余骑驰入吴军至戱下所杀伤数十人不得前复驰还走入汉壁亡其奴独与一骑归夫身中大创十余适有万金良药故得无死创少瘳又复请将军曰吾益知吴壁中曲折请复往将军壮而义之恐亡夫乃言太尉太尉召固止之吴军破夫以此名闻天下颍隂侯言夫夫为中郎将数嵗坐法去家居长安中诸公莫不称繇是复为代相武帝即位以为淮阳天下郊劲兵处故徙夫为淮阳太守入为太仆二年夫与长乐衞尉窦甫饮轻重不得夫醉搏甫甫窦太后昆弟上恐太后诛夫徙夫为燕相数嵗坐法家居长安夫为人刚直使酒不好面谀贵戚诸有埶在己之右欲必陵之在己之左愈贫贱尤益礼敬与钧稠人广众荐宠下軰士亦以此多之夫不好文学喜任侠已然诺诸所与交通无非豪桀大猾家累数千万食客日数十百人陂池田园宗族賔客为权利横颍川颍川儿歌之曰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夫家居卿相侍中賔客益衰及窦婴失埶亦欲倚夫引绳排根生平慕之后弃者【苏林曰二人相倚引绳直排根賔客去之者不与之交通也孟康曰根者根格引绳以弹排摈根格之也师古曰孟说近之根音下恩反格音下各反言婴与夫共相提挈有人生平慕婴夫后见其失职而颇慢防如此者共排退之不复与交譬如相对挽防而根格之也今楚俗犹谓牵引前却为根格也史记作批根批音普结反义犹排也】夫亦得婴通列侯宗室为名髙两人相为引重其防如父子然相得驩甚无厌恨相知之晚夫甞有服过丞相蚡蚡从容曰吾欲与仲孺过魏其侯会仲孺有服夫曰将军乃肯幸临况魏其侯夫安敢以服为解请语魏其具将军旦日蚤临蚡许诺夫以语婴婴与其夫人益市牛酒夜洒扫张具至旦平明令门下司至日中蚡不来婴谓夫曰丞相岂忘之哉夫不怿曰夫以服请不宜乃驾自往迎蚡蚡特前戏许夫殊无意往夫至门蚡尚卧也于是夫见曰将军昨日幸许过魏其魏其夫妻治具自旦至今未敢甞食蚡悟谢曰吾醉忘与仲孺言乃驾往往又徐行夫愈益怒及饮酒酣夫起舞属蚡蚡不起夫徙坐语侵之婴乃扶夫去谢蚡蚡卒饮至夜极驩而去后蚡使籍福请婴城南田婴大望曰老仆虽弃将军虽贵宁可以势相夺乎不许夫闻怒骂福福恶两人有隙乃谩好谢蚡【谩犹诡也诈为好言读与慢同】曰魏其老且死易忍且待之已而蚡闻婴夫实怒不予亦怒曰魏其子甞杀人蚡活之蚡事魏其无所不可何爱数顷田且灌夫何与也吾不敢复求田由此大怒元光四年春蚡言灌夫家在颍川横甚民苦之请案之上曰此丞相事何请夫亦持蚡隂事为奸利受淮南王金与语言賔客居闲遂已俱解夏蚡取燕王女为夫人太后诏召列侯宗室皆往贺婴过夫欲与俱夫谢曰夫数以酒失过丞相丞相今者又与夫有隙婴曰事已解彊与俱饮酒酣蚡起为夀坐皆避席伏已婴为夀独故人避席余半膝席夫行酒至蚡蚡膝席曰不能满觞夫怒因嘻笑曰将军贵人也毕之时蚡不肯行酒次至临汝侯灌贤贤方与程不识耳语又不避席夫无所发怒乃骂贤曰生平毁程不识不直一钱今长者为夀乃效女儿曹呫嗫耳语【呫音唱渉反嗫音人渉反】蚡谓夫曰程李俱东西宫衞尉【李广为东宫不识为西宫】今众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军地乎夫曰今日斩头防匈何知程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婴去戏夫夫出蚡遂怒曰此吾骄灌夫罪乃令骑防夫夫欲出不得籍福起为谢按夫项令谢夫愈怒不肯顺蚡乃戏骑夫置传舍召长史曰今日召宗室有诏劾灌夫骂坐不敬系居室遂其前事遣吏分曹逐捕诸灌氏支属皆得弃市罪婴愧为资使賔客请莫能解蚡吏皆为耳目诸灌氏皆亡匿夫系遂不得吿言蚡阴事婴鋭身为救夫婴夫人諌曰灌将军得罪丞相与太后家忤宁可救邪婴曰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无所恨且终不令仲孺独死婴独生乃匿其家窃出上书立召入具言灌夫醉饱事不足诛上然之赐婴食曰东朝廷辨之婴东朝盛推夫善言其醉饱得过乃丞相以他事诬罪之蚡盛毁夫所为横恣罪逆不道婴度无可奈何因言蚡短蚡曰天下幸而安乐无事蚡得为肺附所好音乐狗马田宅所爱倡优巧匠之属不如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桀壮士与议论腹诽而心谤仰视天俛画地辟倪两宫间【辟音普计反倪音吾计反】幸天下有变而欲有大功臣乃不如魏其等所为上问朝臣两人孰是御史大夫韩安国曰魏其言灌夫父死事身荷防驰入不测之吴军被数十创名冠三军此天下壮士非有大恶争杯酒不足引他过以诛也魏其言是丞相亦言灌夫通奸猾侵细民家累巨万横恣颍川凌轹宗室侵犯骨肉此所谓枝大于本胫大于股不折必披丞相言亦是唯明主裁之主爵都尉汲黯是魏其内史郑当时是魏其复不敢坚余皆莫敢对上怒内史曰公平生数言魏其武安长短今日廷论局趣效辕下驹吾并斩若属矣即罢起入上食太后太后亦已使人伺具以语太后太后怒不食曰我在也而人皆借吾弟令我百嵗后皆鱼肉之乎且帝宁能为石人邪此特帝在即录录设百嵗后此属宁有可信者乎上谢曰俱外家故廷辨之不然此一狱吏所决耳是时郎中令石建为上分别言两人事蚡已罢朝出止车门召御史大夫安国载怒曰与长孺共一秃翁何为首防两端【秃翁言婴无官位版授也首防一前一却也】安国良乆谓蚡曰君何不自喜夫魏其毁君君当免冠解印绶归曰臣以肺附幸得待罪固非其任魏其言皆是如此上必多君有让不废君魏其必内媿杜门齰舌自杀今人毁君君亦毁之譬如贾竖女子争言何其无大体也蚡谢罪曰争时急不知出此于是上使御史簿责婴所言灌夫颇不讐欺谩劾系都司空孝景时婴甞受遗诏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及系灌夫罪至族事日急诸公莫敢复明言于上婴乃使昆弟子上书言之幸得复召见书奏案尚书大行无遗诏诏书独蔵婴家婴家丞封乃劾婴矫先帝诏罪当弃市五月十日悉论灌夫支属婴良乆廼闻有劾即阳病痱不食欲死或闻上无意杀婴复食治病议定不死矣乃有飞语为恶言闻上故以十二月晦论弃市渭城春蚡疾一身尽痛若有击者謼服谢罪上使视鬼者瞻之曰魏其侯与灌夫共守笞欲杀之竟死子恬嗣元朔中有罪免后淮南王安谋反觉始安入朝时蚡为太尉迎安霸上谓安曰上未有太子大王最贤髙祖孙即宫车晏驾非大王立尚谁立哉淮南王大喜厚遗金钱财物上自婴夫事时不直蚡特为太后故及闻淮南王金事上曰使武安侯在者族矣   韩安国字长孺梁成安人也后徙睢阳甞受韩子杂説驺田生所事梁孝王为中大夫吴楚反时孝王使安国及张羽为将捍吴兵于东界张羽力战安国持重以故吴不能破梁吴楚破安国张羽名由此显梁王以至亲故得自置相二千石出入游戱僭于天子天子闻之心弗善也太后知帝不善乃怒梁使者弗见案责王所为韩安国为梁使见大长公主而泣曰何梁王为人子之孝为人臣之忠而太后曽弗省也夫前日吴楚齐赵七国反自闗以东皆合从而西乡惟梁最亲为限难梁王念太后帝在中而诸侯扰乱一语泣数行而下跪送臣等六人将兵击却吴楚吴楚以故兵不敢西而卒破亡梁王之力也今太后以小节苛礼责望梁王梁王父兄皆帝王所见者大故出称跸入言警车旗皆帝所赐也即欲以嫮鄙小县驱驰国中欲夸诸侯令天下尽知太后帝爱之也今梁使来輙案责之梁王恐日夜涕泣思慕不知所为何梁王之忠孝而太后弗恤也大长公主具以吿太后太后喜曰为帝言之言之帝心乃解而免冠谢太后曰兄弟不能相教乃为太后遗忧悉见梁使厚赐之其后梁王益亲驩太后长公主更赐安国可直千余金名由此显结于汉其后安国坐法抵罪蒙狱吏田甲辱安国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然乎甲曰然即溺之居无防梁内史缺汉使使者拜安国为梁内史起徒中为二千石田甲亡走安国曰甲不就官我灭而宗甲因肉袒谢安国笑曰公等足与治乎卒善遇之梁内史之缺也孝王新得齐人公孙诡说之欲请为内史窦太后闻之乃诏王以安国为内史公孙诡羊胜説孝王求为帝太子及益地事恐汉大臣不听乃阴使人刺汉用事谋臣及杀故吴相袁盎景帝遂闻诡胜等计画乃遣使捕胜诡必得汉使十軰至梁相以下举国大索月余不得安国闻诡胜匿孝王所乃见王而泣曰主辱臣死大王无良臣故事纷纷至此今诡胜不得请辞赐死王曰何至此安国泣数行下曰大王自度于皇帝孰与太上皇之与髙皇帝及皇帝之与临江王亲王曰不如也安国曰夫太上皇临江亲父子间然髙帝曰提三尺剑取天下者朕也故太上皇终不得制事居于栎阳临江王适长太子一言之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尉府何者治天下终不用私乱公语曰虽有亲父安知其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其不为狼今大王列在诸侯訹邪臣浮说犯上禁挠明法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法于大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而大王终不觉寤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王泣数行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之即日诡胜自杀汉使还报梁事皆得释安国力也景帝太后益重安国孝王卒共王即位安国失官居家武帝即位武安侯田蚡为太尉亲贵用事安国以五百金物遗蚡蚡言安国太后上素闻安国贤即召以为北地都尉迁为大司农闽越东越相攻遣安国大行王恢将兵未至越越杀其王降汉兵亦罢其年田蚡为丞相安国迁为御史大夫匈奴来请和亲天子下议大行王恢燕人数为邉吏习知胡事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嵗即复背约不如勿许兴兵击之安国曰千里而战即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足懐鸟兽心迁徙乌集难得而制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彊自上古弗属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弊埶必危殆臣故以为不如和亲羣臣议者多附安国于是上许和亲明年鴈门马邑豪聂翁壹因大行王恢言匈奴初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致之伏兵袭击必破之道也上乃召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币帛文锦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嫚侵盗无已边竟数惊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恢对曰陛下虽未言臣固愿效之臣闻全代之时北有彊胡之敌内连中国之兵然尚得养老长防种树以时仓廪富实匈奴不轻侵也今以陛下之威海内为一天下同任又遣子弟乗邉守塞转粟挽输以为之备然匈奴侵盗不已者无他以不恐之故耳臣窃以为击之便御史大夫安国曰不然臣闻髙皇帝甞围于平城匈奴至者投鞍髙如城者数所平城之饥七日不食天下歌之及解围反位而无忿怒之心夫圣人以天下为度者也不以己私怒伤天下之功故乃遣刘敬奉金千斤以结和亲至今为五世利孝文皇帝又甞一拥天下之兵聚之广武常谿然终无尺寸之功而天下黔首莫不忧者孝文寤于兵之不可宿故复合和亲之约此二圣之迹足以为效矣臣窃以为勿击便恢曰不然臣闻五帝不相袭礼三王不相复乐非故相反也各因世宜也且髙帝身被坚执鋭防雾露沭霜雪行防十年所以不报平城之怨者非力不能所以休天下之心也今边境数惊士卒伤死中国槥车相望此仁人之所隐也臣故曰击之便安国曰不然臣闻利不十者不易业功不百者不变常是以古之人君谋事必就祖发政占古语重作事也且自三代之盛夷狄不与正朔服色非威不能制彊弗能服也以为逺方絶地不牧之民不足烦中国也且匈奴轻疾悍亟之兵也至如焱风去如收电畜牧为业弧弓射猎逐兽随草居处无常难得而制今使边郡乆废耕织以支胡之常事其势不相权也臣故曰勿击便恢曰不然臣闻鳯鸟乗于风圣人因于时昔秦缪公都雍地方三百里知时宜之变攻取西戎辟地千里并国十四陇西北地是也及后防恬为秦侵胡辟数千里以河为竟累石为城树榆为塞匈奴不敢饮马于河置防然后敢牧马夫匈奴独可以威服不可以仁畜也今以中国之盛万倍之赀遣百分之一以攻匈奴譬犹以彊弩射且溃之痈也必不防行矣若是则北发月氏可得而臣也臣故曰击之便安国曰不然臣闻用兵者以饱待饥正治以待其乱定舍以待其劳故接兵覆众伐国堕城常坐而役敌国此圣人之兵也且臣闻之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彊弩之末不能入鲁缟夫盛之有衰犹朝之必莫也今将卷甲轻举深入长敺难以为功从行则廹胁横行则中絶疾则粮乏徐则后利不至千里人马乏食兵法曰遗人获也意者有他缪巧可以禽之则臣不知也不然则未见深入之利也臣故曰勿击便恢曰不然夫草木遭霜者不可以风过清水明镜不可以形逃通方之士不可以文乱今臣言击之者固非发而深入也将顺因单于之欲诱而致之边吾选枭骑壮士阴伏而处以为之备审遮险阻以为其戒吾势已定或营其左或营其右或当其前或絶其后单于可禽百全必取上曰善乃从恢议阴使聂翁壹为间亡入匈奴谓单于曰吾能斩马邑令丞以城降财物可尽得单于爱信以为然而许之翁壹乃诈斩死罪囚县其头马邑城下视单于使者为信曰马邑长吏已死可急来于是单于穿塞将十万骑入武州塞当是时汉伏兵车骑材官三十余万匿马邑旁谷中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御史大夫安国为护军将军诸将皆属约单于入马邑纵兵王恢李息别从代主击辎重于是单于入汉塞未至马邑百余里闲有吿之者輙还去塞下传言单于已去汉兵追至塞度弗能及王恢等皆罢兵上怒恢不出击单于辎重也恢曰始约为入马邑城兵与单于接而臣击其辎重可得利今单于不至而还臣以三万人众不敌祗取辱固知还而斩然完陛下士三万人于是下恢廷尉廷尉当恢逗桡当斩恢行千金丞相蚡蚡不敢言上而言于太后曰王恢首为马邑事今不成而诛恢是为匈奴报讐也上朝太后太后以蚡言吿上上曰首为马邑事者恢故发天下兵数十万从其言为此且纵单于不可得恢所部击犹颇可得以尉士大夫心今不诛恢无以谢天下于是恢闻乃自杀安国为人多大畧知足以当世取舎而出于忠厚贪耆财利然所推举皆亷士贤于己者于梁举壶遂臧固至他皆天下名士士亦以此称慕之唯天子以为国器安国为御史大夫五年丞相蚡薨安国行丞相事奉引堕车蹇上欲用安国为丞相使使视蹇甚乃更以平棘侯薛泽为丞相安国病免数月瘉复为中尉嵗余徙为衞尉而将军衞青等击匈奴破龙城明年匈奴大入邉语在青安国为材官将军屯渔阳捕生口虏言匈奴逺去即上言方佃作时请且罢屯罢屯月余匈奴大入上谷渔阳安国壁乃有七百余人出与战安国伤入壁匈奴虏掠千余人及畜产去上怒使使责让安国徙益东屯右北平是时虏言当入东方安国始为御史大夫及护军后稍下迁而新幸壮将军衞青等有功益贵安国既疏逺黙黙也将屯又为匈奴所欺失亡多甚自愧幸得罢归乃益东徙屯意忽忽不乐数月病欧血死安国以元二年中卒壶遂者与太史迁等定汉律歴官至詹事其人深中隠厚笃行君子上方倚以为汉相防其病卒   李广陇西成纪人也其先曰李信秦时为将逐得燕太子丹者也广家世世受射孝文十四年匈奴大入萧闗而广以良家子从军击胡用善射杀首虏多为郎骑常侍数从射猎格杀猛兽文帝曰惜广不逢时令当髙帝世万户侯岂足道哉景帝即位为骑郎将吴楚反时为骁骑都尉从太尉亚夫战昌邑下显名以梁王授广将军印故还赏不行为上谷太守日与匈奴合战典属国公孙昆邪为上泣曰李广材气天下无双自负其能数与虏确恐亡之上乃徙广为上郡太守后匈奴大入上郡天子使中贵人从广勒习兵击匈奴中贵人者将数十骑从见匈奴三人与战射伤中贵人杀其骑且尽中贵人走广广曰是必射雕者也广乃从百骑往驰三人三人亡马歩行行数十里广令其骑张左右翼而广身自射彼三人者杀其二人生得一人果匈奴射雕者也已之上马望匈奴有数千骑见广以为诱骑皆惊上山陈广之百骑皆大恐欲驰还走广曰我去大军数十里今如此走匈奴追射我立尽今我留匈奴必以我为大军之诱不我击广令曰前未到匈奴二里所止令曰皆下马解鞍骑曰虏多如是解鞍即急柰何广曰彼虏以我为走今解鞍以示不去用坚其意有白马将出护其兵广上马与十余骑奔射杀白马将而复还至其百骑中解鞍令士皆纵马卧时会暮胡兵终怪之不敢击夜半胡兵以为汉有伏军于旁欲夜取之即引兵去平旦广乃归其大军后徙为陇西北地鴈门云中太守武帝即位左右言广名将也繇是入为未央衞尉而程不识时亦为长乐衞尉程不识故与广俱以边太守将屯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曲行陈就善水草顿舍止人人自便不击刁斗自衞莫府省文书然亦逺斥未甞遇害程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陈击刁斗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甞遇害不识曰李将军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而其士亦佚乐为之死我军虽烦扰虏亦不得犯我是时汉边郡李广程不识为名将然匈奴畏广士卒多乐从而苦程不识不识孝景时以数直諌为太中大夫为人廉谨于文法后汉诱单于以马邑城使大军伏马邑旁而广为骁骑将军属护军将军单于觉之去汉军皆无功后四嵗广以衞尉为将军出鴈门击匈奴匈奴兵多破广军生得广单于素闻广贤令曰得李广必生致之胡骑得广广时伤置两马间络而盛之卧行十余里广佯死睨其旁有一胡儿骑善马广暂腾而上胡儿马因推堕儿取其弓鞭马南驰数十里复得其余军因引而入塞匈奴捕者骑数百追之广行取胡儿弓射杀追骑以故得脱于是至汉汉下广吏吏当广所失亡多为虏所生得当斩赎为庶人顷之家居数嵗与故颍阴侯屏居蓝田南山中射猎甞夜从一骑出从人田间饮还至霸陵亭霸陵尉醉呵止广广骑曰故李将军尉曰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故也止广宿亭下居无何匈奴入辽西杀太守败韩将军韩将军后徙居右北平死于是上乃召拜广为右北平太守广即请霸陵尉与俱至军而斩之上书自陈谢罪诏报不问广在郡匈奴号曰汉飞将军避之数嵗不入界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他日射之终不能入矣广所居郡闻有虎常自射之及居右北平射虎虎腾伤广广亦射杀之石建卒上召广代为郎中令元朔六年广复为后将军从大将军出定襄击匈奴诸将多中首虏率为侯者而广军无功后三嵗广以郎中令将四千骑出右北平博望侯张骞将万骑与广俱异道行数百里匈奴左贤王将四万骑围广广军士皆恐广乃使其子敢往驰之敢从数十骑直贯胡骑出其左右而还报广曰胡虏易与耳军士乃安为圜陈外乡胡急击矢下如雨汉兵死者过半汉矢且尽广乃令士持满无发而广身自以大黄射其裨将杀数人胡虏益解防暮吏士皆无人色而广意气自若益治军军中服其勇也明日复力战而博望侯军亦至匈奴乃解去汉军罢弗能追是时广军防没罢归汉法博望侯后期当死赎为庶人广军自当亡赏初广与从弟李蔡俱为郎事文帝景帝时蔡积功至二千石武帝元朔中为轻车将军从大将军击右贤王有功中率封为乐安侯元狩二年代公孙为丞相蔡为人在下中名声出广下逺甚然广不得爵邑官不过九卿广之军吏及士卒或取封侯广与望气王朔语曰自汉征匈奴广未甞不在其中而诸妄校尉以下材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数十人广不为后人然终无尺寸功以得封邑者何也岂吾相不当侯邪朔曰将军自念岂甞有所恨乎广曰吾甞为陇西守羌甞反吾诱降者八百余人诈而同日杀之至今恨独此耳朔曰祸莫大于杀已降此乃将军所以不得侯者也广歴七郡太守前后四十余年得赏赐輙分其戏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家无余财终不言生产事为人长猨臂其善射亦天性虽子孙他人学者莫能及广呐口少言与人居则画地为军陈射阔狭以饮専以射为戱将兵乏絶处见水士卒不尽饮不近水不尽餐不甞食寛缓不苛士以此爱乐为用其射见敌非在数十歩之内度不中不发发即应弦而倒用此其将数困辱及射猛兽亦数为所伤云元狩四年大将军骠骑将军大击匈奴广数自请行上以为老不许良乆乃许之以为前将军大将军青出塞捕虏知单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广并于右将军军出东道东道少回逺大军行水草少其势不屯行广辞曰臣部为前将军今大将军乃徙臣出东道且臣结发而与匈奴战乃今一得当单于臣愿居前先死单于大将军隂受上指以为李广数竒【数音所角反奇音居宜反言命只不耦合也】毋令当单于恐不得所欲是时公孙敖新失侯为中将军大将军亦欲使敖与俱当单于故徙广广知之固辞大将军弗听令长史封书与广之莫府曰急诣部如书广不谢大将军而起行意象愠怒而就部引兵与右将军食其合军出东道惑失道后大将军大将军与单于接战单于遁走弗能得而还南絶幕乃遇两将军广已见大将军还入军大将军使长史持糒醪遗广因问广食其失道状曰青欲上书报天子失军曲折广未对大将军长史急责广之莫府上簿广曰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至莫府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徙广部曲回逺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嵗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矣遂引刀自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老壮皆为垂涕而右将军独下吏当死赎为庶人广三子曰当户椒敢皆为郎上与韩嫣戏嫣少不逊当户击嫣嫣走于是上以为能当户蚤死乃拜椒为代郡太守皆先广死广死军中时敢从骠骑将军广死明年李蔡以丞相坐诏赐地阳陵当得二十畆蔡盗取三顷颇卖得四十余万又盗取神道外壖地一畆葬其中当下狱自杀敢以校尉从骠骑将军击胡左贤王力战夺左贤王旗鼓斩首多赐爵闗内侯食邑二百户代广为郎中令顷之怨大将军青之恨其父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之居无何敢从上雍至甘泉宫猎骠骑将军去病怨敢伤青射杀敢去病时方贵幸上为讳云鹿触杀之居嵗余去病死敢有女为太子中人爱幸敢男禹有宠于太子然好利亦有勇甞与侍中贵人饮侵陵之莫敢应后愬之上上召禹使刺虎县下圈中未至地有诏引出之禹从落中以剑斫絶累欲刺虎上壮之遂救止焉而当戸有遗腹子陵将兵击胡兵败降匈奴后人吿禹谋欲亡从陵下吏死陵字少卿少为侍中建章监善骑射爱人谦让下士甚得名誉武帝以为有广之风使将八百骑深入匈奴二千余里过居延视地形不见虏还拜为骑都尉将勇敢五千人教射酒泉张掖以备胡数年汉遣贰师将军伐大宛使陵将五校兵随后行至塞会贰师还上赐陵书陵防吏士与轻骑五百出敦煌至盐水迎贰师还复防屯张掖天汉二年贰师将三万骑出酒泉击右贤王于天山召陵欲使为贰师将辎重陵召见武台叩头自请曰臣所将屯边者皆荆楚勇士竒材剑客也力扼虎射命中愿得自当一队到兰于山南以分单于兵无令専乡贰师军上曰将恶相属邪吾发军多毋骑予女陵对无所事骑臣愿以少击众歩兵五千人渉单于庭上壮而许之因诏彊弩都尉路博徳将兵半道迎陵军博徳故伏波将军亦羞为陵后距奏言方秋匈奴马肥未可与战臣愿防陵至春俱将酒泉张掖骑各五千人并击东西浚稽可必禽也书奏上怒疑陵悔不欲出而教博徳上书乃诏博徳吾欲予李陵骑云欲以少击众今虏入西河其引兵走西河遮钩营之道诏陵以九月发出遮虏鄣至东浚稽山南龙勒水上徘徊观虏即亡所见从浞野侯赵破奴故道抵受降城休士因骑置以闻所与博徳言者云何具以书对陵于是将其歩卒五千人出居延北行三十日至浚稽山止营举图所过山川地形使麾下骑陈歩乐以闻歩乐召见道陵将率得士死力上甚说拜歩乐为郎陵至浚稽山与单于相值骑可三万围陵军军居两山间以大车为营陵引士出营外为陈前行持防盾后行持弓弩令曰闻鼓声而纵闻金声而止虏见汉军少直前就营陵搏战攻之千弩俱发应而倒虏还走上山汉军追击杀数千人单于大惊召左右地兵八万余骑攻陵陵且战且引南行数日抵山谷中连战士卒中矢伤三创者载辇两创者将车一创者持兵战陵曰吾士气少衰而鼓不起者何也军中岂有女子乎始军出时闗东羣盗妻子徙邉者随军为卒妻妇大匿车中陵捜得皆剑斩之明日复战斩首三千余级引兵东南循故龙城道西行四五日抵大泽葭苇中虏从上风纵火陵亦令军中纵火以自救南行至山下单于在南山上使其子将骑击陵陵军歩鬭树木间复杀数千人因发连弩射单于单于下走是日捕得虏言单于曰此汉精兵击之不能下日夜引吾南近塞得毋有伏兵乎诸当户君长皆言单于自将数万骑击汉数千人不能灭后无以复使边臣令汉益轻匈奴复力战山谷间尚四五十里得平地不能破乃还是时陵军益急匈奴骑多战一日数十合复伤杀虏二千余人虏不利欲去会陵军候管敢为校尉所辱亡降匈奴具言陵军无后救射矢且尽独将军麾下及成安侯校各八百人为前行以黄与白为帜当使精骑射之即破矣成安侯者颍川人父韩千秋故济南相奋击南越战死武帝封子延年为侯以校尉随陵单于得敢大喜使骑并攻汉军疾呼曰李陵韩延年趣降遂遮道急攻陵陵居谷中虏在山上四面射矢如雨下汉军南行未至鞮汗山一日五十万矢皆尽即弃车去士尚三千余人徒斩车辐而持之军吏持尺刃抵山入陿谷单于遮其后乗隅下垒石士卒多死不得行昬后陵便衣独歩出营止左右毋随我丈夫一取单于耳良乆陵还太息曰兵败死矣军吏或曰将军威震匈奴天命不遂后求道径还归如浞野侯为虏所得后亡还天子客遇之况于将军乎陵曰公止吾不死非壮士也于是尽斩旌旗及珍寳埋地中陵叹曰复得数十矢足以脱矣今无兵复战天明坐受缚矣各鸟兽去犹有得脱归报天子者令军士人持二升糒一半氷【半读曰判判大片也】期至遮虏鄣者相持夜半时击鼓起士鼓不鸣陵与韩延年俱上马壮士从者十余人虏骑数千追之延年战死陵曰无面目报陛下遂降军人分散脱至塞者四百余人陵败处去塞百余里边塞以闻上欲陵战死召陵母及妇使相者视之无死丧色后闻陵降责问陈歩乐歩乐自杀羣臣皆罪陵上以问太史令司马迁迁盛言陵事亲孝与士信常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其素所畜积也有国士之风今举事一不当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蘖其短诚可痛也且陵提歩卒不满五千深輮戎马之地抑数万之师虏救死扶伤不暇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转鬭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拳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防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初上遣贰师大军出财令陵为助兵及陵与单于相值而贰师功少上以迁诬罔欲沮贰师为陵游说下迁腐刑乆之上悔陵无救曰陵当发出塞乃诏彊弩都尉令迎军坐预诏之得令老将生奸诈乃遣使劳赐陵余军得脱者陵在匈奴嵗余上遣因杅将军公孙敖将兵深入匈奴迎陵敖军无功还曰捕得生口言李陵教单于为兵以备汉军故臣无所得上闻于是族陵家母弟妻子皆伏诛陇西士大夫以李氏为愧其后汉遣使使匈奴陵谓使者曰吾为汉将歩卒五千人横行匈奴以亡救而败何负于汉而诛吾家使者曰汉闻李少卿教匈奴为兵陵曰乃李绪非我也绪本汉塞外都尉居奚侯城匈奴攻之绪降而单于客遇绪常坐陵上陵痛其家以绪而诛使人刺杀绪大阏氏欲杀陵单于匿之北方大阏氏死乃还单于壮陵以女妻之立为右校王衞律为丁灵王【丁灵胡之别种也立为王而王其人也】皆贵用事卫律者父本长水胡人律生长汉善协律都尉李延年延年荐言律使匈奴使还会延年家收律惧并诛亡还降匈奴匈奴爱之常在单于左右陵居外有大事乃入议昭帝立大将军霍光左将军上官桀辅政素与陵善遣陵故人陇西任立政等三人俱至匈奴招陵立政等至单于置酒赐汉使者李陵衞律皆侍坐立政见陵未得私语即目视陵而数数自循其刀环握其足隂谕之言可还归汉也后陵律持牛酒劳汉使博饮两人皆胡服椎结立政大言曰汉已大赦中国安乐主上富于春秋霍子孟上官少叔用事以此言微动之陵黙不应孰视而自循其发答曰吾已胡服矣有顷律起更衣立政曰咄少卿良苦霍子孟上官少叔谢女陵曰霍与上官无恙乎立政曰请少卿来归故乡无忧富贵陵字立政曰少公归易耳恐再辱奈何语未卒衞律还颇闻余语曰李少卿贤者不独居一国范蠡徧游天下由余去戎入秦今何语之亲也因罢去立政随谓陵曰亦有意乎陵曰丈夫不能再辱陵在匈奴二十余年元平元年病死   苏建杜陵人也以校尉从大将军青击匈奴封平陵侯以将军筑朔方后以衞尉为游击将军从大将军出朔方后一嵗以右将军再从大将军出定襄亡翕侯失军当斩赎为庶人其后为代郡太守卒官有三子嘉为奉车都尉贤为骑都尉中子武最知名武字子卿以父任兄弟并为郎稍迁至栘中廐监【栘音移】时汉连伐胡数通使相窥观匈奴留汉使郭吉路充国等前后十余軰匈奴使来汉亦留之以相当天汉元年且鞮侯单于初立恐汉袭之乃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也尽归汉使路充国等武帝嘉其义乃遣武以中郎将持节送匈奴使留在汉者因厚赂单于答其善意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百余人俱既至匈奴置币遗单于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方欲发使送武等会缑王与长水虞常等谋反匈奴中【缑音工侯反】缑王者昆邪王姊子也与昆邪王俱降汉后随浞野侯没胡中及衞律所将降者隂相与谋刼单于母阏氏归汉会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汉时素与副张胜相知私胜曰闻汉甚怨衞律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吾母与弟在汉幸防其赏赐张胜许之以货物与常后月余单于出猎独阏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余人欲发其一人夜亡吿之单于子弟发兵与战缑王等皆死虞常生得单于使卫律治其事张胜闻之恐前语发以状语武武曰事如此必及我见犯乃死重负国欲自杀胜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张胜单于怒召诸贵人议欲杀汉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谋单于何以复加宜皆降之单于使衞律召武受辞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剑自刺衞律惊自抱持武驰召医凿地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气絶半日复息惠等哭舆归营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问武而收系张胜武益愈单于使使暁武会论虞常欲因此时降武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张胜谋杀单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赦罪举劒欲击之胜请降律谓武曰副有罪当相坐武曰本无谋又非亲属何谓相坐复举剑拟之武不动律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防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富贵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空以身膏草野谁复知之武不应律曰君因我降与君为兄弟今不听吾计后虽欲复见我尚可得乎武骂律曰女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女为见且单于信女使决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鬪两主观祸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独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明欲令两国相攻匈奴之祸从我始矣律知武终不可胁白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絶不饮食天雨雪武卧齧雪与旃毛并咽之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羝乳乃得归别其官属常惠等各置他所既至海上廪食不至掘野防去草实而食之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积五六年单于弟于靬王弋射海上【靬音居元反】武能网纺缴檠弓弩于靬王爱之给其衣食三嵗余王病赐武马畜服匿穹庐王死后人众徙去其冬丁令盗武牛羊武复穷厄初武与李陵俱为侍中武使匈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乆之单于使陵至海上为武置酒设乐因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故使来说足下虚心欲相待终不得归汉空自苦亡人之地信义安所见乎前长君为奉车【长君武兄嘉】从至雍棫阳宫扶辇下除触柱折辕劾大不敬伏剑自刎赐钱二百万以葬孺卿从祠河东后土【孺卿武弟贤】宦骑与黄门驸马争船推堕驸马河中溺死宦骑亡诏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饮药而死来时太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阳陵子卿妇年少闻已更嫁矣独有女弟二人两女一男今复十余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乆自苦如此陵始降时忽忽如狂自痛负汉加以老母系保宫子卿不欲降何以过陵且陛下春秋髙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灭者数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复谁为乎愿听陵计勿复有云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为陛下所成就位列将爵通侯兄弟亲近常愿肝脑涂地今得杀身自效虽防斧钺汤镬诚甘乐之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无所恨愿勿复再言陵与武饮数日复曰子卿壹听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乆矣王必欲降武请毕今日之驩效死于前陵见其至诚喟然叹曰嗟乎义士陵与衞律之罪上通于天因泣下霑衿与武决去陵恶自赐武使其妻赐武牛羊数十头后陵复至北海上语武区脱捕得云中生口【区脱土室胡儿所作以汉者也区音一侯反脱音土活反】言太守已下吏民皆白服曰上崩武闻之南乡号哭欧血旦夕临数月昭帝即位数年匈奴与汉和亲汉求武等匈奴诡言武死后汉使复至常惠请其守者与俱得夜见汉使具自陈道教使者谓单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鴈足有系帛书言武等在某泽中使者大喜如惠言以让单于单于视左右而惊谢汉使曰武等实在于是陵置酒贺武曰今足下还归扬名于匈奴功显于汉室虽古竹帛所载丹青所画何以过子卿陵虽驽怯令汉且贳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奋大辱之积志庶防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族陵家为世大戮陵尚复何顾乎已矣令子卿知吾心耳异域之人壹别长絶陵起舞歌曰径万里兮渡沙漠为君将兮奋匈奴路穷絶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隤老母已死兮虽欲报恩将安归陵泣下数行因与武决单于召会武官属前以降及物故凡随武还者九人武以始元六年春至亰师诏武奉一太牢谒孝武帝庙园陵拜为典属国秩中二千石赐钱二百万公田二顷宅一区常惠徐圣赵终根皆拜为中郎赐帛各二百疋其余六人老归家赐钱人十万复终身常恵后至右将军封列侯自有传武留匈奴凡十九嵗始以彊壮出及还须发尽白武来归明年上官桀子安与桑羊及燕王盖主谋反武子男元与安有谋坐死初桀安与大将军霍光争权数疏光过失予燕王令上书吿之又言苏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还乃为典属国大将军长史无功劳为捜粟都尉光専权自恣及燕王等谋反穷治党与武素与桀羊有旧数为燕王所讼子又在谋中廷尉奏请逮捕武霍光寝其奏免武官数年昭帝崩武以故二千石与计谋立宣帝赐爵闗内侯食邑三百户乆之衞将军张安世荐武明习故事奉使不辱命先帝以为遗言宣帝即时召武待诏宦者署数进见复为右曹典属国以武着节老臣令朝朔望号称祭酒甚优宠之武所得赏赐尽以施予昆弟故人家不余财皇后父平恩侯帝舅平昌侯乐昌侯车骑将军韩増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皆敬重武武年老子前坐事死上闵之问左右武在匈奴乆岂有子乎武因平恩侯自白前发匈奴时胡妇适产一子通国有声问来愿因使者致金帛赎之上许焉后通国随使者至上以为郎又以武弟子为右曺武年八十余神爵二年病卒甘露三年单于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羙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法其形貎署其官爵姓名惟霍光不名曰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姓霍氏次曰衞将军富平侯张安世次曰车骑将军龙雒侯韩増次曰后将军营平侯赵充国次曰丞相髙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阳侯丙吉次曰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阳城侯刘徳次曰少府梁邱贺次曰太子太傅萧望之次曰典属国苏武皆有功德知名当世是以表而扬之明着中兴辅佐列于方叔召虎仲山甫焉凡十一人皆有传自丞相黄霸廷尉于定国大司农朱邑京兆尹张敞右扶风尹翁归及儒者夏侯胜等皆以善终著名宣帝之世然不得列于名臣之图以此知其选矣   衞青字仲卿其父郑季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史给事侯家平阳侯曹夀尚武帝姊阳信长公主季与主家僮卫媪通生青青有同母兄衞长君及姊子夫子夫自平阳公主家得幸武帝故青冒姓为衞氏卫媪长女君孺次女少儿次女则子夫子夫男弟歩广皆冒衞氏青为侯家人少时归其父父使牧羊民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为兄弟数青甞从人至甘泉居室有一钳徒相青曰贵人也官至封侯青笑曰人奴之生得无笞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青壮为侯家骑从平阳主建元二年春青姊子夫得入宫幸上皇后大长公主女也无子妬大长公主闻衞子夫幸有身妬之乃使人捕青青时给事建章未知名大长公主执囚青欲杀之其友骑郎公孙敖与壮士往簒之故得不死上闻乃召青为建章监侍中及同母昆弟贵赏赐数日间累千金君孺为太仆公孙贺妻少儿故与陈掌通上召贵掌公孙敖由此益显子夫为夫人青为太中大夫元光六年拜为车骑将军击匈奴出上谷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出云中太中大夫公孙敖为骑将军出代郡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出鴈门军各万骑青至龙城斩首虏数百骑将军敖亡七千骑衞尉广为虏所得既而得脱归皆当斩赎为庶人贺亦无功唯青赐爵为闗内侯是后匈奴仍【仍频也】侵犯边元朔元年春衞夫人有男立为皇后其秋青复将三万骑出鴈门李息出代郡青斩首虏数千明年青复出云中西至髙阙遂至于陇西捕首虏数千畜百余万走白羊楼烦王遂取河南地为朔方郡以三千八百户封青为长平侯青校尉苏建为平陵侯张次公为岸头侯使建筑朔方城上曰匈奴造谋籍兵数为边害故兴师遣将以征厥罪今车骑将军青度西河至髙阙获首二千三百级车辎畜产毕收为卤已封为列侯遂西定河南地案榆谿旧塞絶梓领梁北河讨蒲泥破符离斩轻锐之卒捕伏听者【伏于隐处听军虚实】三千一十七级执讯获丑敺马牛羊百有余万全甲兵而还其益封青三千八百户其后匈奴比嵗入代郡鴈门定襄上郡朔方所杀畧甚众元朔五年春令青将三万骑出髙阙衞尉苏建为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彊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相李蔡为轻车将军皆领属车骑将军俱出朔方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俱出右北平匈奴右贤王当青等以为汉兵不能至此饮醉汉兵夜至围右贤王右贤王惊夜逃独与其爱妾一人骑数百驰溃围北去汉轻骑校尉郭成等追数百里弗得得右贤裨王十余人众男女万五千余人畜数十百万于是引兵而还至塞天子使使者持大将军印即军中拜青为大将军诸将皆以兵属立号而归上曰大将军青躬率戎士师大防获匈奴王十有余人益封青八千七百户而封青子伉为宜春侯子不疑为阴安侯子登为发千侯青固谢曰臣幸得待罪行间赖陛下神灵军大防皆诸校力战之功也陛下幸已益封臣青臣青子在襁褓中未有勤劳上幸裂地封为三侯非臣待罪行间所以劝士力战之意也伉等三人何敢受封上曰我非忘诸校功也今固且图之乃诏御史曰护军都尉公孙敖三从大将军击匈奴常护军傅校获王封敖为合骑侯都尉韩説从大将军出窴浑至匈奴右贤王庭为戏下搏战获王封説为龙侯骑将军贺从大将军获王封贺为南窌侯轻车将军李蔡再从大将军获王封蔡为乐安侯校尉李朔赵不虞公孙戎奴各三从大将军获王封朔为陟轵侯不虞为随成侯戎奴为从平侯将军李沮李息及校尉窦如意中郎将绾皆有功赐爵闗内侯沮息如意食邑各三百户其秋匈奴入代杀都尉明年春大将军青出定襄合骑侯敖为中将军太仆贺为左将军翕侯赵信为前将军卫尉苏建为右将军郎中令李广为后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彊弩将军咸属大将军斩首数千级而还月余悉复出定襄斩首虏万余人苏建赵信并军三千余骑独逢单于兵与战一日余汉兵且尽信故胡人降为翕侯见急匈奴诱之遂将其余骑可八百奔降单于苏建尽亡其军独以身得亡去自归青青问其罪正闳长史安议郎周霸等建当云何霸曰自大将军出未甞斩裨将今建弃军可斩以明将军之威闳安曰不然兵法小敌之坚大敌之禽也今建以数千当单于数万力战一日余士皆不敢有贰心自归而斩之是示后无反意也不当斩青曰青幸得以肺附待罪行间不患无威而霸説我以明威甚失臣意且使臣职虽当斩将以臣之尊宠而不敢自擅专诛于境外其归天子天子自裁之于以风为人臣不敢专权不亦可乎军吏皆曰善遂囚建行在所是嵗也霍去病始侯   霍去病大将军青姊少儿子也其父霍仲孺先与少儿通生去病及衞皇后尊少儿更为詹事陈掌妻去病以皇后姊子年十八为侍中善骑射再从大将军大将军受诏予壮士为票姚校尉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将军数百里赴利斩捕首虏过当于是上曰票姚校尉去病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得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以二千五百户封去病为冠军侯上谷太守郝贤四从大将军捕首虏千三百级封贤为终利侯骑士孟已有功赐爵闗内侯邑三百户是嵗失两将军亡翕侯功不多故青不益封苏建至上弗诛赎为庶人青赐千金是时王夫人方幸于上寗乗说青曰将军所以功未甚多身食万户三子皆为侯者以皇后故也今王夫人幸而宗族未富贵愿将军奉所赐千金为王夫人亲夀青以五百金为王夫人亲夀上闻问青青以实对上乃拜寗乗为东海都尉校尉张骞从大将军以甞使大夏防匈奴中乆道军知善水草处军得以无饥渴因前使絶国功封骞为博望侯去病侯三嵗元狩三年春为骠骑将军将万骑出陇西有功上曰骠骑将军率戎士逾乌盭讨遫濮渉狐奴厯五王国辎重人众摄詟者弗取防获单于子转战六日过焉支山千有余里合短兵鏖臯兰下杀折兰王斩卢侯王鋭悍者诛全甲获丑执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防首虏八千九百六十级收休屠祭天金人师率减什七益封去病二千二百户其夏去病与合骑侯敖俱出北地异道博望侯张骞郎中令李广俱出右北平异道广将四千骑先至骞将万骑后匈奴左贤王将数万骑围广广与战二日死者过半所杀亦过当骞至匈奴引兵去骞坐行留当斩赎为庶人而去病出北地遂深入合骑侯失道不相得去病至祁连山捕首虏甚多上曰骠骑将军渉钧耆济居延遂臻小月氏攻祁连山扬武乎鱳得得单于单桓酋涂王及相国都尉以众降下者二千五百人可谓能舍服知成而止矣防首虏三万二百获五王王母单于阏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师大率减什三益封去病五千四百户赐校尉从至小月氏者爵左庶长鹰击司马破奴再从骠骑将军斩遫濮王捕稽且王右千骑将王王母各一人王子以下四十一人捕虏三千三百三十人前行捕虏千四百人封破奴为从骠侯校尉髙不识从骠骑将军捕呼于耆王王子以下十一人捕虏千七百六十八人封不识为宜冠侯校尉仆多有功封为煇渠侯合骑侯敖坐行防不与骠骑将军会当斩赎为庶人诸宿将所将士马兵亦不如去病去病所将常选然亦敢深入常与壮骑先其大军军亦有天幸未甞困絶也然而诸宿将常防落不耦由此去病日以亲贵比大将军其后单于怒浑邪王居西方数为汉所破亡数万人以骠骑之兵也欲召诛浑邪王浑邪王与休屠王等谋欲降汉使人先要道边是时大行李息将城河上得浑邪王使即驰以闻上恐其以诈降而袭边乃令去病将兵迎之去病既渡河与浑邪众相望浑邪裨王将见汉军而多欲不降者颇遁去去病乃驰入得与浑邪王相见斩其欲亡者八千人遂独遣浑邪王乗先诣行在所尽将其众渡河降者数万人号称十万既至长安天子所以赏赐数十钜万封浑邪王万户为漯隂侯封其裨王呼毒尼为下摩侯防疵为煇渠侯禽黎为河綦侯大当户调虽为常乐侯于是上嘉去病之功曰骠骑将军去病率师征匈奴西域王浑邪王及厥众萌咸奔于率以军粮接食并将控万有余人诛獟悍防首虏八千余级降异国之王三十二战士不离伤十万之众毕懐集服仍兴之劳爰及河塞庶防无患以千七百户益封骠骑将军减陇西北地上郡戍卒之半以寛天下繇役乃分处降者于边五郡故塞外而皆在河南因其故俗为属国其明年匈奴入右北平定襄杀畧汉千余人其明年上与诸将议曰翕侯赵信为单于画计常以为汉兵不能度幕轻留今大发卒其势必得所欲是嵗元狩四年也春上令大将军青骠骑将军去病各五万骑歩兵转者踵军数十万而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去病去病始为出定襄当单于捕虏虏言单于东乃更令去病出代郡令青出定襄郎中令李广为前将军太仆公孙贺为左将军主爵赵食其为右将军平阳侯襄为后将军皆属大将军赵信为单于谋曰汉兵即度幕人马罢匈奴可坐收虏耳乃悉逺北其辎重皆以精兵待幕北而适直青军出塞千余里见单于兵陈而待于是青令武刚车自环为营而纵五千骑往当匈奴匈奴亦从万骑防日且入而大风起沙砾击面两军不相见汉益纵左右翼绕单于单于视汉兵多而士马尚彊战而匈奴不利薄暮单于遂乗六臝壮骑可数百直冐汉围西北驰去昬汉匈奴相纷挐杀伤大当汉军左校捕虏言单于未昬而去汉军因发轻骑夜追之青因随其后匈奴兵亦散走会明行二百余里不得单于颇捕斩首虏万余级遂至窴顔山赵信城得匈奴积粟食军军防一日而还悉烧其城余粟以归青之与单于会也而前将军广右将军食其军别从东道或失道大将军引还过幕南乃相逢青欲使使归报令长史簿责广广自杀食其赎为庶人青军入塞凡斩首虏万九千级是时匈奴众失单于十余日右谷蠡王自立为单于单于后得其众右王乃去单于之号去病骑兵车重与大将军军等而亡裨将悉以李敢等为大校当裨将出代右北平二千余里直左方兵所斩捕功已多于青既皆还上曰骠骑将军去病率师躬将所获荤允之士约轻赍絶大幕渉获单于章渠以诛北车耆转击左大将双获旗鼓歴度难侯济弓卢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执讯获丑七万有四百四十三级师率减什二取食于敌卓行殊逺而粮不絶以五千八百户益封骠骑将军右北平太守路博徳属骠骑将军会兴城不失期从至梼余山斩首捕虏二千八百级封博徳为邳离侯北地都尉衞山从骠骑将军获王封山为义阳侯故归义侯因淳王复陆支楼剸王伊即靬皆从骠骑将军有功封复陆支为杜侯伊即靬为众利侯从骠侯破奴昌武侯安稽从骠骑有功益封各三百户渔阳太守解校尉敢皆获旗鼓赐爵闗内侯解食邑三百户敢二百户校尉自为爵左庶长军吏卒为官赏赐甚多而青不得益封吏卒无封者唯西河太守常惠云中太守遂成受赏遂成秩诸侯相赐食邑二百户黄金百斤惠爵闗内侯两军之出塞塞阅官及私马凡十四万匹而后入塞者不满三万匹乃益置大司马位大将军骠骑将军皆为大司马定令令骠骑将军秩禄与大将军等自是之后大将军日衰而骠骑日益贵幸大将军故人门下多去事骠骑輙得官爵唯独任安不肯去骠骑将军为人少言不泄有气敢往上甞欲教之孙吴兵法对曰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上为治第令视之对曰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也由此上益重爱之然少而侍中贵不省士其从军天子为遣太官赍数十乗既还重车余弃粱肉而士有饥者其在塞外卒乏粮或不能自振而去病尚穿域蹋鞠也事多类此大将军为人仁善退让以和柔自媚于上然于天下未有称也骠骑将军自四年军后三嵗元狩六年薨天子悼之发属国元甲军陈自长安至茂陵为象祁连山谥之并武与广地曰景桓侯子嬗嗣嬗字子侯上爱之幸其壮而将之为奉车都尉从封泰山而薨无子国除自去病死后青长子宜春侯伉坐法失侯后五嵗伉弟二人隂安侯不疑发干侯登皆坐酎金失侯后二嵗冠军侯国絶后四年元封五年青薨谥曰烈侯子伉嗣六年坐法免自青围单于后十四嵗而卒竟不复击匈奴者以汉马少又方南诛两越东伐朝鲜击羌西南夷以故乆不伐胡初青既尊贵而平阳侯曹夀有恶疾就国长公主问列侯谁贤者左右皆言大将军主笑曰此出吾家常骑从我奈何左右曰于今尊贵无比于是长公主乃风白皇后言之上乃诏青尚平阳主与主合葬起象庐山云最大将军青凡七出击匈奴斩捕首虏五万余级一与单于战收河南地置朔方郡再封凡万六千三百户封三子为侯侯千三百户并之二万二百户其裨将及校尉侯者九人为特将者十五人李广张骞公孙贺李蔡曹襄韩説苏建皆自有传李息郁郅人也事景帝至武帝立八嵗为材官将军军马邑后六嵗为将军出代后三嵗为将军从大将军出朔方皆无功凡三为将军其后常为大行   公孙敖义渠人以郎事景帝至武帝立十二嵗为骑将军出代亡卒七千人当斩赎为庻人后五嵗以校尉从大将军封合骑侯后一嵗以中将军从大将军再出定襄无功后二嵗以将军出北地后骠骑失期当斩赎为庶人后二嵗以校尉从大将军无功后十四嵗以因杅将军筑受降城七嵗复以因杅将军再出击匈奴至余吾亡士多下吏当斩诈死亡居民间五六嵗后觉复系坐妻为巫蛊族凡四为将军   李沮云中人事景帝武帝立十七嵗以左内史为彊弩将军后一嵗复为彊弩将军   张次公河东人以校尉从大将军封岸头侯其后太后崩为将军军北军后一嵗复从大将军凡再为将军后坐法失侯   赵信以匈奴相国降为侯武帝立十八年为前将军与匈奴战败降匈奴   赵食其祋祤人武帝立十八年以主爵都尉从大将军斩首六百六十级元狩三年赐爵闗内侯黄金百斤明年为右将军从大将军出定襄迷失道当斩赎为庶人郭昌云中人以校尉从大将军元封四年以太中大夫为防胡将军屯朔方还击昆明无功夺印   荀彘太原广武人以御见侍中用校尉数从大将军元封三年为左将军击朝鲜无功坐捕楼船将军诛最骠骑将军去病凡六出击匈奴其四出以将军斩首虏十一余万级浑邪王以众降数万开河西酒泉之地西方益少胡防四益封凡万七千七百户其校吏有功侯者六人为将军者二人   路博徳西河平州人以右北平太守从骠骑将军封邳离侯骠骑死后博徳以卫尉为伏波将军伐破南越益封其后坐法失侯为彊弩都尉屯居延卒   赵破奴太原人甞亡入匈奴已而归汉为骠骑将军司马出北地封从骠侯坐酧金失侯后一嵗为匈河将军攻胡至匈河水无功后一嵗击虏楼兰王后为浞野侯后六嵗以浚稽将军将二万骑击匈奴左王左王与战兵八万骑围破奴破奴为虏所得遂没其军居匈奴中十嵗复与其太子安国亡入汉后坐巫蛊族自衞氏兴大将军青首封其后支属五人为侯凡二十四嵗而五侯皆夺国征和中戾太子败衞氏遂灭而霍光病弟光贵盛自有传   董仲舒广川人也少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乆次授业或莫见其面盖三年不窥园其精如此进退容止非礼不行学士皆师尊之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前后百数而仲舒以贤良对策焉制曰朕获承至尊休徳传之无穷而施之罔极任大而守重是以夙夜不皇康宁永惟万事之统犹惧有阙故广延四方之豪隽郡国诸侯公选贤良脩洁博习之士欲闻大道之要至论之极今子大夫褎然为举首朕甚嘉之子大夫其精心致思朕垂听而问焉盖闻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乐而天下洽和百王同之当虞氏之乐莫甚于韶于周莫甚于勺圣王已没钟鼓筦之声未衰而大道微缺陵夷至乎桀纣之行王道大壊矣夫五百年之间守文之君当涂之士欲则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众然犹不能反日以仆灭至后王而后止岂其所操持或誖缪而失其统与固天降命不可复反必推之于大衰而后息与乌虖凡所为屑屑夙兴夜寐务法上古者又将无补与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灾异之变何缘而起性命之情或夭或夀或仁或鄙习闻其号未烛厥理伊欲风流而令行刑轻而奸改百姓和乐政事宣昭何脩何饬而膏露降百谷登德润四海泽臻草木三光全寒暑平受天之祐享鬼神之灵徳泽洋溢施乎方外延及羣生子大夫明先圣之业习俗化之变终始之序讲闻髙谊之日久矣其明以谕朕科别其条勿猥勿并取之于术慎其所出乃其不正不直不忠不极枉于执事书之不泄兴于朕躬毋悼后害子大夫其尽心靡有所隐朕将亲览焉仲舒对曰陛下发徳音下明诏求天命与情性皆非愚臣之所能及也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吿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自非大亡道之世者天尽欲扶持而安全之事在彊勉而已矣彊勉学问则闻见博而知益明彊勉行道则徳日起而大有功此皆可使还至而立有效者也诗曰夙夜匪解书云茂哉茂哉皆彊勉之谓也道者所由适于治之路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故圣王已没而子孙长乆安寜数百嵗此皆教化礼乐之功也王者未作乐之时乃用先王之乐宜于世者而以深入教化于民教化之情不得雅颂之乐不成故王者功成作乐乐其徳也乐者所以变民风化民俗也其变民也易其化人也着故声发于和而本于情接于肌肤蔵于骨髄故王者道虽衰缺而筦之声未衰也夫虞氏之不为政乆矣然而乐颂遗风犹有存者是以孔子在齐而闻韶也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而政乱国危者甚众所任者非其人而所繇者非其道是以政日以仆灭也夫周道衰于幽厉非道亡也幽厉不繇也至于宣王思昔先王之徳兴滞补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粲然复兴诗人羙之而作上天祐之为生贤佐后世称颂至今不絶此夙夜不解行善之所致也孔子曰人能道非道人也故治乱废兴在于已非天降命不可得反其所操持誖谬失其统也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书曰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此盖受命之符也周公曰复哉复哉孔子曰徳不孤必有邻皆积善累徳之效也及至后世滛佚衰微不能统理羣生诸侯背畔残贼良民以争壤土废徳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隂阳缪盭而妖孽生矣此灾异所縁而起也臣闻命者天之令也性者生之质也情者人之欲也或夀或夭或仁或鄙陶冶而成之不能粹羙有治乱之所生故不齐也孔子曰君子之徳风也小人之徳草也草上之风必偃故尧舜行徳则民仁夀桀纣行暴则民鄙夭夫上之化下下之从上犹泥之在钧唯甄者之所为犹金之在镕唯冶者之所铸绥之斯徕动之斯和此之谓也臣谨案春秋之文求王道之端得之于正正次王王次春春者天之所为也正者王之所为也其意曰上承天之所为而下以正其所为正王道之端云尔然则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天道之大者在隂阳阳为徳隂为刑刑主杀而徳主生是故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隂常居大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徳不任刑也天使阳出布施于上而主嵗功使隂入伏于下而时出佐阳阳不得隂之助亦不能独成嵗终阳以成嵗为名此天意也王者承天意以从事故任徳教而不任刑刑者不可任以治世犹隂之不可任以成嵗也为政而任刑不顺于天故先王莫之肯为也今废先王徳教之官而独任执法之吏治民毋乃任刑之意与孔子曰不教而诛谓之虐虐政用于下而欲徳教之被四海故难成也臣谨按春秋谓一元之意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为元者视大始而欲正本也春秋深探其本而反自贵者始故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逺近莫不壹于正而亡有邪气奸其间者是以隂阳调而风雨时羣生和而万民殖五谷熟而草木茂天地之间被润泽而大丰羙四海之内闻盛徳而皆徕臣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孔子曰鳯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自悲可致此物而身卑贱不得致也今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居得致之位操可致之势又有能致之资行髙而恩厚知明而意羙爱民而好士可谓谊主矣然而天地未应而羙祥莫至者何也凡以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也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隄防之不能止也是故教化立而奸邪皆止者其隄防完也教化废而奸邪并出刑罚不能胜者其隄防壊也古之王者明于此是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大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渐民以仁摩民以谊节民以礼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习俗美也圣王之继乱世也埽除其迹而悉去之复脩教化而崇起之教化已明习俗已成子孙循之行五六百嵗尚未败也至周之末世大为亡道以失天下秦继其后独不能改又益甚之重禁文学不得挟书弃捐礼谊而恶闻之其心欲尽灭先圣之道而颛为自恣茍简之治故立为天子十四嵗而国破亡矣自古以来未甞有以乱济乱大败天下之民如秦者也其遗毒余烈至今未灭使习俗薄恶人民嚣顽抵冒殊扞熟烂如此之甚者也孔子曰腐朽之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今汉继秦之后如朽木粪墙矣虽欲善治之亡可奈何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如以汤止沸抱薪救火愈甚亡益也窃譬之琴瑟不调甚者必解而更张之乃可鼓也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也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故汉得天下以来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于当更化而不更化也古人有言曰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今临政而愿治七十余嵗矣不如退而更化更化则可善治善治则灾害日去福禄日来诗云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为政而宜于民者固当受禄于天夫仁义礼知信五常之道王者所当脩饬也王者脩饬故受天之祐而享鬼神之灵徳施于方外延及羣生也天子览其对而异焉乃复册之曰制曰葢闻虞舜之时防于岩廊之上垂拱无为而天下太平周文王至于日昃不暇食而宇内亦治夫帝王之道岂不同条共贯与何逸劳之殊也葢俭者不造元黄旌旗之饰及至周室设两观乗大路朱干玉戚八佾舞于庭而颂声兴夫帝王之道岂异指哉或曰良玉不瑑又云非文亡以辅徳二端异焉殷人执五刑以督奸伤饥肤以惩恶成康不式四十余年天下不犯囹圄空虚秦国用之死者甚众刑者相望耗矣哀哉乌虖朕夙寤晨兴惟前帝王之宪永思所以奉至尊章洪业皆在力本任贤今朕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劝孝弟崇有徳使者冠葢相望问勤劳恤孤独尽思极神功烈休徳未始云获也今阴阳错缪氛气充塞羣生寡遂黎民未济亷耻贸乱贤不肖浑殽未得其真故详延特起之士意庶防乎今子大夫侍诏百有余人或道世务而未济稽诸上古而不同考之于今而难行毋乃牵于文系而不得骋与将所繇异术所闻殊方与各悉对着于篇毋讳有司明其指略切磋究之以称朕意仲舒对曰臣闻尧受命以天下为己忧而未以位为乐也故诛逐乱臣务求贤圣是以得舜禹稷卨咎繇众圣辅徳贤能佐职教化大行天下和洽万民皆安仁乐谊各得其宜动作应礼从容中道故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此之谓也尧在位七十载乃逊于位以禅虞舜尧崩天下不归尧子丹朱而归舜舜知不可辟乃即天子之位以禹为相因尧之辅佐继其统业是以垂拱无为而天下治孔子曰韶尽羙矣又尽善也此之谓也至于殷纣逆天暴物杀戮贤知残贼百姓伯夷太公皆当世贤者隐处而不为臣守职之人皆奔走逃亡入于河海天下耗乱万民不安故天下去殷而从周文王顺天理物师用贤圣是以闳夭大颠散宜生等亦聚于朝廷爱施兆民天下归之故太公起海濵而即三公也当此之时纣尚在上尊卑昬乱百姓散亡故文王悼痛而欲安之是以日昃而不暇食也孔子作春秋先正王而系万事见素王之文焉由此观之帝王之条贯同然而劳逸异者所遇之时异也孔子曰武尽羙矣未尽善也此之谓也臣闻制度文采元黄之饰所以明尊卑异贵贱而劝有徳也故春秋受命所先制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应天也然则宫室旌旗之制有法而然者也故孔子曰奢则不逊俭则固俭非圣人之中制也臣闻良玉不瑑资质润羙不待刻瑑此亡异于逹巷党人不学而自知也然则常玉不瑑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徳臣闻圣王之治天下也少则习之学长则材诸位爵禄以养其徳刑罚以威其恶故民晓于礼谊而耻犯其上武王行大谊平残贼周公作礼乐以文之至于成康之隆囹圄空虚四十余年此亦教化之渐而仁义之流非独伤肌肤之效也至秦则不然师申商之法行韩非之説憎帝王之道以贪狼为俗非有文徳以教训于天下也诛名而不察实为善者不必免而犯恶者未必刑也是以百官皆饰虚辞而不顾实外有事君之礼内有背上之心造伪饰诈趣利无耻又好用憯酷之吏赋敛亡度竭民财力百姓散亡不得从耕织之业羣盗并起是以刑者甚众死者相望而奸不息俗化使然也故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此之谓也今陛下并有天下海内莫不率服广览兼听极羣下之知尽天下之美至徳昭然施于方外夜郎康居殊方万里说徳归谊此太平之效也然而功不加于百姓者殆王心未加焉曽子曰尊其所闻则髙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髙明光大不在于他在乎加之意而已愿陛下因用所闻设诚于内而致行之则三王何异哉陛下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夙寤晨兴忧劳万民思惟往古而务以求贤此亦尧舜之用心也然而未云获者士素不厉也夫不素养士而欲求贤譬犹不瑑玉而求文采也故养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学太学者贤士之所闗也教化之本原也今以一郡一国之众对亡应书者是王道往往而絶也臣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材则英俊宜可得矣今之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徳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亡教训于下或不承用主上之徳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贫穷孤弱寃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是以隂阳错缪氛气充塞羣生寡遂黎民未济皆长吏不明使至于此也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訾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任官称职为差非所谓积日累乆也故小材虽累日不离于小官贤材虽未乆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知务治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累日以取贵积乆以致官是以防耻贸乱贤不肖浑殽未得其真臣愚以为使诸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嵗贡各二人以给宿衞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所贡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于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徧得天下之贤人则三王之盛易为而尧舜之名可及也毋以日月为功实试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录徳而定位则廉耻殊路而贤不肖异处矣陛下加惠寛臣之罪令勿牵制于文使得切磋防之臣敢不尽愚于是天子复册之制曰葢闻善言天者必有徴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故朕垂问乎天人之应上嘉唐虞下悼桀纣寖微寖灭寖明寖昌之道虚心以改今子大夫明于隂阳所以造化习于先圣之道业然而文采未极岂惑当世之务哉条贯靡竟统纪未终意朕之不眀与听若与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乆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今子大夫既已着大道之极陈治乱之端矣其悉之防之孰之复之诗不云乎嗟尔君子毋常安息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朕将亲览焉子大夫其茂明之仲舒复对曰臣闻论语曰有始有卒者其唯圣人乎今陛下幸嘉惠防听于承学之臣复下明册以切其意而防尽圣徳非愚臣之所能具也前所上对条贯靡竟统纪不终辞不别白指不分明此臣浅陋之罪也册曰善言天者必有徴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臣闻天者羣物之祖也故徧覆包函而无所殊建日月风雨以和之经隂阳寒暑以成之故圣人法天而立道亦溥爱而无私布徳施仁以厚之设谊立礼以导之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爱也夏者天之所以长也徳者君之所以养也霜者天之所以杀也刑者君之所以罚也由此言之天人之徴古今之道也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参之于古攷之于今故春秋之所讥灾害之所加也春秋之所恶怪异之所施也书邦家之过兼灾异之变以此见人之所为其羙恶之极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古者修教训之官务以徳善化民民已大化之后天下常亡一人之狱矣今世废而不脩亡以化民民以故弃行谊而死财利是以犯法而罪多一嵗之狱以万千数以此见古之不可不用也故春秋变古则讥之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度制不节是故王者上谨于承天意以顺命也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脩此三者而大本举矣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羣生入有父子兄弟之亲出有君臣上下之谊会聚相遇则有耆老长幼之施粲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以相爱此人之所以贵也生五谷以食之桑麻以衣之六畜以养之服牛乗马圈豹槛虎是其得天之灵贵于物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谊知仁谊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乐循理然后谓之君子故孔子曰不知命亡以为君子此之谓也册曰上嘉唐虞下悼桀纣寖微寖灭寖明寖昌之道虚心以改臣闻聚少成多积小致钜故圣人莫不以防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葢有渐以致之矣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着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故尧兢兢日行其道而舜业业日致其孝善积而名显德章而身尊此其寖明寖昌之道也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非明乎情性察乎流俗者孰能知之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夫善恶之相从如景乡之应形声也故桀纣暴谩谗贼并进贤智隐伏恶日显国日乱晏然自以如日在天终陵夷而大壊夫暴逆不仁者非一日而亡也亦以渐至故桀纣虽亡道然犹享国十余年此其寖微寖灭之道也册曰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乆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臣闻夫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道者万世亡者道之失也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处故政有眊而不行举其偏者以补其而已矣三王之道所祖不同非其相反将以捄溢扶衰所遭之变然也故孔子曰亡为而治者其舜乎改正朔易服色以顺天命而已其余尽循尧道何更为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亡变道之实然夏上忠殷上敬周上文者所继之捄当用此也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此言百王之用以此三者矣夏因于殷而独不言所损益者其道如一而所上同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以禹继舜舜继尧三圣相授而守一道亡救弊之政也故不言其所损益也由是观之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变今汉继大乱之后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陛下有明徳嘉道愍世俗之靡薄悼王道之不昭故举贤良方正之士论谊考问将欲兴仁谊之休徳明帝王之法制建太平之道也臣愚不肖述所闻诵所学道师之言厪能勿失耳若乃论政事之得失察天下之息耗此大臣辅佐之职三公九卿之任非臣仲舒所能及也然而臣窃有怪者夫古之天下亦今之天下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共是天下古亦大治上下和睦习俗羙盛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吏亡奸邪民亡盗贼囹圄空虚徳润草木泽被四海鳯凰来集麒麟来防以古凖今壹何不相逮之逺也安所缪盭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与有所诡于天之理与试迹之于古返之于天党可得见乎夫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其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与天同意者也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况人乎此民之所以嚣嚣苦不足也身宠而载髙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乗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是故众其奴婢多其牛羊广其田宅博其产业畜其积委务此而忘己以迫蹵民民日削月朘寖以大穷富者奢侈羡溢贫者穷急愁苦穷急愁苦而上不救则民不乐生民不乐生尚不避死安能避罪此刑罚之所以蕃而奸邪不可胜者也故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然后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此上天之理而亦太古之道天子之所宜法以为制大夫之所当循以为行也故公仪子相鲁之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抜其葵曰吾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乎古之贤人君子在列位者皆如是是故下髙其行而从其教民化其廉而不贪鄙及至周室之衰其卿大夫缓于谊而急于利亡推让之风而有争田之讼故诗人疾而刺之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尔好谊则民乡仁而俗善尔好利则民好邪而俗败由是观之天子大夫者下民之所视效逺方之所四面而内望也近者视而放之逺者望而效之岂可以居贤人之位而为庶人行哉夫皇皇求财利常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易曰负且乗致防至乗车者君子之位也负担者小人之事也此言居君子之位而为庶人之行者其患祸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舎公仪休之相鲁亡可为者矣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絶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对既毕天子以仲舒为江都相事易王易王帝兄素骄好勇仲舒以礼谊匡正王敬重焉乆之王问仲舒曰粤王句践与大夫泄庸种蠡谋伐吴遂灭之孔子称殷有三仁寡人以为粤有三仁桓公决疑于管仲寡人决疑于君仲舒对曰臣愚不足以奉大对闻昔者鲁君问桞下惠吾欲伐齐何如桞下惠曰不可归而有忧色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此言何为至我哉徒见问耳且犹羞之况设诈以伐吴乎由此言之粤本无一仁夫仁人者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是以仲尼之门五尺之童羞称五伯为其先诈力而后仁谊也苟为诈而已故不足称于大君子之门也五伯比于他诸侯为贤其比三王犹碔砆之与羙玉也王曰善仲舒治国以春秋灾异之变推隂阳所以错行故求雨闭诸阳纵诸隂其止雨反是行之一国未甞不得所欲中废为中大夫先是辽东髙庙长陵髙园殿灾仲舒居家推说其意草藳未上主父偃仲舒私见嫉之窃其书而奏焉上召视诸儒仲舒弟子吕歩舒不知其师书以为大愚于是下仲舒吏当死诏赦之仲舒遂不敢复言灾异仲舒为人廉直是时方外攘四夷公孙治春秋不如仲舒而希世用事位至公卿仲舒以为从谀嫉之胶西王亦上兄也尤纵恣数害吏二千石乃言于上曰独董仲舒可使相胶西王胶西王闻仲舒大儒善待之仲舒恐乆获辠病免凡相两国辄事骄王正身以率下数上疏諌诤教令国中所居而治及去位归居终不问家产业以脩学著书为事仲舒在家朝廷如有大议使使者及廷尉张汤就其家而问之其对皆有明法自武帝初立魏其武安侯为相而儒隆矣及仲舒对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才孝防皆自仲舒发之年老以夀终于家家徙茂陵子及孙皆以学至大官仲舒所着皆明经术之意及上疏条教凡百二十三篇而説春秋事得失闻举玉杯蕃露清明竹林之属复数十篇十余万言皆传于后世掇其切当世施朝廷者着于篇   通志卷九十八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八下   宋 右 廸 功 郞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一下   司马相如字长卿蜀郡成都人也少时好读书学击劒其亲名之曰犬子相如既学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相如以赀为郎事孝景帝为武骑常侍非其好也防景帝不好辞赋是时梁孝王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隂枚乘呉严忌夫子之徒相如见而说之因病免客游梁得与诸侯游士居数嵗乃着子虚之赋防孝王薨相如归而家贫无以自业素与临卭令王吉相善吉曰长卿乆宦游不遂而困来过我于是相如徃舍都亭临卭令缪为防敬日徃朝相如相如初尚见之后称病使从者谢吉吉愈益谨肃临卭多富人而卓王孙家僮八百人程郑亦数百人二人乃相谓曰令有贵客为具召之并召令令既至卓氏客以百数至日中请司马长卿长卿谢病不能临临卭令不敢尝食身自徃迎相如相如为不得已而彊徃一座尽倾酒酣临卭令前奏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相如辞谢为鼓一再行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时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戸窥心说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令侍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与驰归成都家徒四壁立卓王孙大怒曰女不材我不忍杀一钱不分也或谓王孙王孙终不听文君乆之不乐谓长卿曰第俱如临卭从昆弟假贷犹足以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与俱之临卭尽卖车骑置酒舍乃令文君当鑪相如身自着犊鼻裈与庸保杂作涤器于市中卓王孙耻之为杜门不出昆弟诸公更谓王孙曰有一男两女所不足者非财也今文君既失身于司马长卿长卿故倦游虽贫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奈何相辱如此王孙不得已分与文君僮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居乆之蜀人杨得意为狗监【主天子田猎犬】侍上上读子虚赋而善之曰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得意曰臣邑人司马相如自言为此赋上惊乃召问相如相如曰有是然此乃诸侯之事未足观请为天子游猎之赋上令尚书给笔札相如以子虚虚言也为楚称乌有先生者乌有此事也为齐难亡是公者亡是人也欲明天子之义故空借此三人为辞以推天子诸侯之苑囿其卒章归之于节俭因以风谏奏之天子大说其辞曰楚使子虚使于齐齐王悉发车骑与使者出田田罢子虚过姹乌有先生亡是公存焉坐定乌有先生问曰今日田乐乎子虚曰乐获多乎曰少然则何乐对曰仆乐王之欲夸仆以车骑之众而仆对以云梦之事也曰可得闻乎子虚曰可王驾车千乘选徒万骑田于海濵列卒满泽罘防弥山掩兔辚鹿射麋格麟骛于盐浦割鲜染轮射中获多矜而自功顾谓仆曰楚亦有平原广泽游猎之地饶乐若此者乎楚王之猎孰与寡人仆下车对曰臣楚国之鄙人也幸得宿卫十有余年时从出游游于后园览于有无然犹未能徧睹也又乌足以言外泽乎齐王曰虽然畧以子之所闻见言之仆对曰唯唯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余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梦云梦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其山则盘纡茀鬰隆崇律崒岑崟参差日月蔽亏交错纠纷上干青云罢池陂陁下属江河其土则丹青赭垩雌黄白坿锡碧金银众色燿照烂龙鳞其石则赤玉玫瑰琳珉昆吾瑊玏元厉礝石武夫其东则有蕙圃衡兰芷若穹穷昌蒲江离蘪芜诸柘巴且其南则有平原广泽登降阤靡案衍坛曼缘以大江限以巫山其髙燥则生葴析苞荔薜莎青薠其埤湿则生藏莨蒹葭东蘠雕胡莲藕觚卢奄闾轩于众物居之不可胜图其西则有涌泉清池激水推移外发夫容防华内隠钜石白沙其中则有神龟蛟鼍毒冒鼈鼋其北则有隂林巨树楩柟豫章桂椒木兰檗离朱扬樝梨梬栗橘柚芳芬其上则有宛雏孔鸾腾逺射干其下则有白虎元豹蟃蜒防豻于是乎乃使剸诸之伦手格此兽楚王乃驾驯駮之驷乘雕玉之舆靡鱼须之桡旃曵明月之珠旗建干将之雄防左乌号之雕弓右夏服之劲箭阳子骖乘阿为御案节未舒即陵狡兽蹵蛩蛩辚距虚轶野马騊駼乘遗风射游骐儵胂倩浰雷动焱至星流电击弓不虚中必决眦洞胷达掖絶乎心系获若雨兽揜草蔽地于是楚王乃弭节徘徊翺翔容与览乎隂林观壮士之暴怒与猛兽之恐惧徼□受诎殚覩众物之变态于是郑女曼姬被阿锡扬纻缟杂纎罗埀雾縠襞积褰绉纡徐委曲鬰桡谿谷衯衯裶裶扬衪戍削蜚襳埀髾扶舆猗靡翕呷萃蔡下摩兰蕙上拂羽盖错翡翠之葳防缪绕玉绥眇眇忽忽若神之髣髴于是乃羣相与獠于蕙圃媻姗勃窣上于金隄揜翡翠射鵔鸃防矰出孅缴施弋白鹄连鴐鹅防鸧下元鹤加怠而后游于清池浮文鹢扬旌枻张翠帷建羽盖防毒冒钓紫贝摐金鼓吹鸣籁榜人歌声流喝水虫骇波鸿沸涌泉起奔扬防礧石相击琅琅礚礚若雷霆之声闻乎数百里外将息獠者击灵鼓起熢熢车案行骑就队纚乎淫淫般乎裔裔于是楚王乃登阳云之台泊乎无为澹乎自持勺药之和具而后御之不若大王终日驰骋曾不下舆脟割轮焠自以为娯臣窃观之齐殆不如于是王无以应仆也乌有先生曰是何言之过也足下不逺千里来况齐国王悉境内之士备车骑之众与使者出田乃欲戮力致获以娯左右也何名为夸哉问楚地之有无者愿闻大国之风烈先生之余论也今足下不称楚王之徳厚而盛推云梦以为骄奢言滛乐而显侈靡窃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国之羙也有而言之是章君之恶也无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章君恶伤私义二者无一而可先生行之必且轻于齐而累于楚矣且齐东陼钜海南有琅邪观乎成山射乎之罘浮勃澥游孟诸邪与肃慎为邻右以汤谷为界秋田于青邱仿偟乎海外吞若云梦者八九其于匈中曾不蔕芥若乃俶傥瑰玮异方殊类珍怪鸟兽万端鳞崪充牣其中者不可胜纪禹不能名卨不能计然在诸侯之位不敢言游戏之乐苑囿之大先生又见客是以王辞不复何为无以应哉亡是公听然而笑曰楚则失矣而齐亦未为得也夫使诸侯纳贡者非为财帛所以述职也封疆画界者非为守御所以禁滛也今齐列为东藩而外私肃慎捐国隃限越海而田其于义固未可也且二君之论不务明君臣之义正诸侯之礼徒事争于游戏之乐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胜荒滛相越此不可以扬名发誉而适足以□君自损也且夫齐楚之事又乌足道乎君未覩夫巨防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霸产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余委蛇经营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异态东西南北驰骛徃来出乎椒邱之阙行乎州淤之浦径乎桂林之中过乎泱莾之壄汨乎混流顺阿而下赴隘陿之口触穹石激堆埼沸乎怒汹涌彭湃滭弗宓汨偪侧泌瀄横流逆折转腾潎洌滂濞沆溉穹隆云桡宛潬胶盭逾波趋浥涖涖下瀬批岩冲拥奔扬滞沛临坻注壑瀺灂霣队沈沈隠隠砰磅訇礚潏潏淈淈湁潗鼎沸驰波跳沫汨防漂疾悠逺长懐寂憀无声肆乎永归然后灏溔潢漾安翔徐佪翯乎滈滈东注大湖衍溢陂池于是蛟龙赤螭防防渐离鰅鰫鰬魠禺禺魼鳎揵鳍掉尾振鳞奋翼潜处乎深岩鱼鼈讙声万物众伙明月珠子的皪江靡蜀石黄碝水玉磊砢磷磷烂烂采色澔汗丛积乎其中防鹔鹄鸨鴐鵞属玉交精旋目烦鹜庸渠箴疵防卢羣浮乎其上泛滛汜滥随风澹淡与波摇荡奄薄水陼唼喋菁藻咀嚼菱藕于是乎崇山矗矗巃嵸崔巍深林巨木崭岩参差九嶻嶭南山峩峩岩阤甗锜槯崣崛﨑振谿通谷蹇产沟渎呀豁閜阜陵别隝崴磈嵔廆邱墟堀礨隠辚鬰防登降施靡陂池貏豸允溶淫鬻散涣夷陆亭臯千里靡不被筑揜以绿蕙被以江离糅以蘼芜杂以留夷布结缕攒戾莎揭车衡兰槀本射干茈姜蘘荷葴持若荪鲜支黄砾蒋芧青薠布濩闳泽延曼太原离靡广衍应风披靡吐芳扬烈郁郁菲菲众香发越肹蠁布写晻薆咇茀于是乎周览汜观缜纷轧芴芒芒怳忽视之无端察之无涯日出东沼入虖西陂其南则隆冬生长涌水跃波其兽则庸旄貘犛沈牛麈麋赤首圜题穷竒象犀其北则盛夏含冻裂地渉氷揭河其兽则麒麟角端騊駼橐驼蛩蛩驒騱駃騠驴防于是乎离宫别馆弥山跨谷髙廓四注重坐曲阁华榱璧珰辇道纚属歩櫩周流长途中宿夷筑堂絫台増成岩突洞房頫杳眇而无见仰艸橑而扪天奔星更于闺闼宛虹拖于楯轩青龙蚴蟉于东箱象舆婉僤于西清圉燕于闲馆偓佺之伦暴于南荣醴泉涌于清室通川过于中庭磐石裖崖嵚岩倚倾嵯峨防嶫刻削峥嵘玫瑰碧琳瑚丛生珉玉旁唐玢豳文磷赤瑕驳荦杂臿其间鼂采琬琰和氏出焉于是乎卢橘夏熟黄甘橙楱枇杷橪柿亭奈厚朴梬枣杨梅樱桃蒲萄隠夫薁棣答遝离支罗乎后宫列乎北园貤邱陵下平原扬翠叶扤紫茎发红华埀朱荣煌煌扈扈照耀钜野沙棠栎槠华风枰栌留落胥邪仁频并闾欃檀木兰豫章女贞长千仞大连抱夸条直畅实叶葰楙攒立丛倚连卷欐佹崔错癹骫坑衡閜砢埀条扶踈落英幡纚纷溶萷参猗柅从风藰莅芔歙盖象金石之声管籥之音柴池茈旋还乎后宫杂袭累辑被山缘谷循阪下隰视之无端究之亡穷于是乎元猨素雌蜼玃飞蠝蛭蜩玃蝚獑胡豰蛫栖息乎其间长啸哀鸣翩幡互经夭蟜枝格偃蹇秒颠隃絶梁腾殊榛捷埀条掉希间牢落陆离烂漫逺迁若此者数百千处娯游徃来宫宿馆舍庖厨不徙后宫不移百官备具于是乎背秋渉冬天子校猎乘镂象六玉虬拖蜺旌靡云旗前皮轩后道游孙叔奉辔卫公参乘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鼓严簿纵猎者江河为阹泰山为橹车骑靁起殷天动地先后陆离离散别追滛滛裔裔缘陵流泽云布雨施生貔豹搏豺狼手熊罴足壄羊防鹖苏绔白虎被斑文跨壄马陵三之危下碛歴之坻径峻赴险越壑厉水推蜚亷弄解廌格虾蛤鋋猛氏羂騕褭射封豕箭不茍害解脰防脑弓不虚发应声而倒于是乘舆弭节徘徊翺翔徃来睨部曲之进退览将帅之变态然后侵滛促节儵夐逺去流离轻禽蹵履狡兽白鹿捷狡兎轶赤电遗光耀追怪物出宇宙弯蕃弱满白羽射游枭栎蜚遽择肉而后发先中而命处矢分蓻殪仆然后扬节而上浮陵惊风歴骇焱乘虚亡与神俱蔺元鹤乱昆鸡遒孔鸾促鵔鸃拂翳鸟捎鳯凰捷鹓雏揜焦明道尽涂殚回车而还消摇乎襄羊降集乎北纮率乎直指揜乎反乡蹷石关歴封峦过防鹊望露寒下棠梨息宜春西驰宣曲濯鹢牛首登龙台掩细柳观士大夫之勤畧钧猎者之所获徒车之所閵轹骑之所蹂若人之所蹈借与其穷极倦惊惮詟伏不被创刃而死者它它借借填阬满谷掩平弥泽于是乎游戏懈怠置酒乎颢天之台张乐乎胶葛之防撞千石之钟立万石之虡建翠华之旗树灵鼍之鼓奏陶唐氏之舞听葛天氏之歌千人倡万人和山陵为之震动川谷为之荡波巴俞宋蔡淮南干遮文成颠歌族居递奏金鼓迭起铿锵闛鞈洞心骇耳荆呉郑卫之声韶濩武象之乐隂滛案衍之音鄢郢缤纷激楚结风俳优侏儒狄鞮之倡所以娯耳目而乐心意者防靡烂漫于前靡曼美色于后若夫青琴虙妃之徒絶殊离俗妖冶闲都靓庄刻饰便嬛繛约柔桡嬛嬛妩媚弱曵独茧之褕袣眇阎易以恤削便姗嫳屑与世殊服芬芳沤鬰酷烈淑郁皓齿粲烂宜笑的皪长眉连娟防睇緜藐色授魂与心愉于侧于是酒中乐酣天子芒然而思似若有亡曰嗟乎此泰奢侈朕以览听余间无事弃日顺天道以杀伐时休息于此恐后世靡防遂徃而不返非所以为继嗣创业埀统也于是乎乃解酒罢猎而命有司曰地可以垦辟悉为农郊以赡氓隤墙填堑使山泽之民得至焉实陂池而勿禁虚宫馆而勿仞仓廪以救贫穷补不足恤鳏寡存孤独出徳号省刑罚改制度易服色革正朔与天下为始于是歴吉日以齐戒袭朝服乘法驾建华旗鸣玉鸾游乎六蓺之囿骛乎仁义之涂览观春秋之林射貍首兼驺虞弋元鹤舞干戚载云防揜羣雅悲伐檀乐乐胥修容乎礼园翺翔乎书圃述易道放怪兽登明堂坐清庙恣羣臣奏得失四海之内无不受获于斯之时天下大说乡风而听随流而化芔然兴道而迁义刑错而不用徳隆于三皇功羡于五帝若此故猎乃可喜也若夫终日驰骋劳神苦形罢车马之用杭士卒之精费府库之财而无徳厚之恩务在独乐不顾众庶忘国家之政贪雉兔之获则仁者不繇也从此观之齐楚之事岂不哀哉地方不过千里而囿居九百是草木不得垦辟而民无所食也夫以诸侯之细而乐万乘之所侈仆恐百姓被其尤也于是二子愀然改容超若自失逡廵避席曰鄙人固陋不知忌讳乃今日见教谨受命矣赋奏天子以为郎亡是公言上林广大山谷水泉万物及子虚言云梦所有甚众侈靡多过其实且非义理所止故删取其要归正道而论之相如为郎数嵗防唐防使畧通夜郎僰中发巴蜀卒吏千人郡又多为发转漕万余人用军兴法诛其渠率巴蜀民大惊恐上闻之乃遣相如责唐防等因谕告巴蜀民以非上意檄曰告巴蜀太守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乆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抚天下集安中国然后兴师出兵北征匈奴单于怖骇交臂受事屈膝请和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移师东指闽越相诛右吊番禺太子入朝南夷之君西僰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惰怠延颈举踵喁喁然皆乡风慕义欲为臣妾道里辽逺山川阻深不能自致夫不顺者已诛而为善未赏故遣中郎将徃赏之巴蜀之士各五百人以奉币卫使者不然靡有兵革之事战鬭之患今闻其乃发军兴制惊惧子弟忧患长老郡又擅为转粟运输皆非陛下之意也当行者或亡逃自贼杀亦非人臣之节也夫边郡之士闻烽举燧燔皆摄弓而驰荷兵而走流汗相属惟恐居后触白刃冒流矢议不反顾计不旋踵人懐怒心如报私雠彼岂乐死恶生非编列之民而与巴蜀异主哉计深虑逺急国家之难而乐尽人臣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圭而爵位为通侯居列东第终则遗显号于世传土地于子孙事行甚忠敬居位甚安佚名声施于无穷功烈着而不灭是以贤人君子肝脑涂中原膏液润埜而不辞也今奉币使至南夷即自贼杀或亡逃抵诛身死无名諡为至愚耻及父母为天下笑人之度量相越岂不逺哉然此非独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谨寡廉鲜耻而俗不长厚也其被刑戮不亦宜乎陛下患使者所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暁谕百姓以发卒之事因数之以不忠死亡之罪让三老孝弟以不教诲之过方今田时重烦百姓已亲见近县恐逺所谿谷山泽之民不徧闻檄到亟下县道咸谕陛下意毋忽相如还报唐防已畧通夜郎因通西南夷道巴蜀广汉卒作者数万人治道二嵗道不成士卒多物故费以亿万计蜀民及汉用事者多言其不便是时卭莋之君长闻南夷与汉通得赏赐多多欲愿为内臣妾请吏比南夷上问相如相如曰卭莋冉駹者近蜀道易通异时尝通为郡县矣至汉兴而罢今诚复通为置县愈于南夷上以为然乃拜相如为中郎将建节徃使副使者王然于壶充国吕越人驰四乗之传因巴蜀吏币物以赂西南夷至蜀太守以下郊迎县令负弩矢先驱蜀人以为宠于是卓王孙临卭诸公皆因门下献牛酒以交驩卓王孙喟然而叹自以得使女尚司马长卿晚乃厚分与其女财与男等相如使畧定西南夷卭莋冉駹斯榆之君皆请为臣妾除边关边关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牂柯为徼通灵山道桥孙水以通卭莋还报天子大说相如使时蜀长老多言通西南夷之不为用大臣亦以为然相如欲諌业已建之不敢乃著书籍蜀父老为辞而已诘难之以风天子且因宣其使诣令百姓皆知天子意其辞曰汉兴七十有八载徳茂存乎六世威武纷云湛恩汪濊羣生霑濡洋溢乎方外于是乃命使西征随流而攘风之所被防不披靡因朝冉从駹定莋存卭畧斯榆举苞蒲结轨还辕东乡将报至于蜀都耆老大夫搢绅先生之徒二十有七人俨然造焉辞毕进曰盖闻天子之于夷狄也其义羁縻勿絶而已今罢二郡之士通夜郎之涂三年于兹而功不竟士卒劳倦万民不赡今又接之以西夷百姓力屈恐不能卒业此亦使者之累也窃为左右患之且夫卭莋西僰之与中国并也歴年兹多不可记已仁者不以徳来彊者不以力并意者殆不可乎今割齐民以附夷狄弊所恃以事无用鄙人固陋不识所谓使者曰乌谓此乎必若所云则是蜀不变服而巴不化俗也仆尚恶闻若说然斯事体大固非观者之所觏也余之行急其详不可得闻已请为大夫粗陈其畧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人之所异也故曰非常之元黎民惧焉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也昔者洪水沸出汜滥衍溢民人升降移徙﨑岖而不安夏后氏戚之乃堙洪源决江疏河洒沈澹灾东归之于海而天下永宁当斯之勤岂惟民哉心烦于虑而身亲其劳躬傶骿胝无胈肤不生毛故休烈显乎无穷声称浃乎于兹且夫贤君之践位也岂特委握拘文牵俗循诵习传当世取说云尔哉必将崇论谹议创业埀统为万世规故驰骛乎兼容并包而勤思乎参天贰地且诗不云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是以六合之内八方之外浸淫衍溢懐生之物有不浸润于泽者贤君耻之今封疆之内冠带之伦咸获嘉祉靡有阙遗矣而夷狄殊俗之国辽絶异党之域舟车不通人迹罕至政教未加流风犹防内之则犯义侵礼于边境外之则邪行横作放杀其上君臣易位尊卑失序父兄不辜防孤为奴虏系絫号泣内乡而怨曰盖闻中国有至仁焉徳洋恩普物靡不得其所今独曷为遗已举踵思慕若枯旱之望雨盭夫为之埀涕况乎上圣又乌能已故北出师以讨彊胡南驰使以诮劲越四靣风徳二方之君鳞集仰流愿得受号者以亿计故乃关沬若徼牂柯镂灵山梁孙原创道徳之涂埀仁义之綂将博恩广施逺抚长驾使疏逖不闭曶爽暗昧得燿乎光明以偃甲兵于此而息讨伐于彼遐迩一体中外禔福不亦康乎夫拯民于沈溺奉至尊之休徳反衰世之陵夷继周氏之絶业乃天子之急务也百姓虽劳又恶可以已哉且夫王者固未有不始于忧勤而终于逸乐者也然则受命之符合在于此方将增泰山之封加梁父之事鸣和鸾扬乐颂上咸五下登三观者未覩指听者未闻音犹焦朋已翔乎寥廓而罗者犹视乎薮泽悲夫于是诸大夫茫然丧其所懐来失厥所以进喟然并称曰允哉汉徳此鄙人之所愿闻也百姓虽劳请以身先之敞防靡徙迁延而辞避其后人有上书言相如使时受金失官居嵗余复召为郎相如口吃而善著书常有消渴疾与卓氏防饶于财故其仕宦未尝肯与公卿国家之事常称疾闲居不慕官爵尝从上至长杨猎时天子方好自击熊豕驰逐壄兽相如因上疏谏其辞曰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育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卒然遇逸材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逢防之技不得用枯木朽株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下而羗夷接轸也岂不殆哉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橜之变况乎渉丰草骋邱虚前则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忧其为害也不亦难矣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涂以为娯臣窃为陛下不取盖明者逺见于未萌而智者避危于无形旤固多藏于隠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谚曰家絫十金坐不埀堂此言虽小可以谕大臣愿陛下留意幸察上善之还过宜春宫相如奏赋以哀二世行失其辞曰登陂陁之长阪兮坌入曾宫之嵯峨临曲江之隑州兮望南山之参差岩岩深山之谾谾兮通谷乎谺汨淢靸以永逝兮注平臯之广衍观众树之蓊薆兮览竹林之榛榛东驰土山兮北揭石濑弭节容与兮歴吊二世持身不谨兮亡国失势信谗不寤兮宗庙灭絶乌乎操行之不得墓芜秽而不修兮魂无归而不食相如拜为孝文园令上既羙子虚之事相如见上好神僊因曰上林之事未足美也尚有靡者臣尝为大人赋未就请具而奏之相如以为列僊之儒居山泽间形容甚癯此非帝王之僊意也乃遂奏大人赋其辞曰世有大人兮在乎中州宅弥万里兮曾不足以少留悲世俗之逼隘兮朅轻举而逺游乘绛幡之紫蜺兮载云气而上浮建格泽之修竿兮总光燿之采旄埀旬始以为防兮曵彗星而为髾掉指桥以偃寋兮又猗抳以招摇防搀抢以为旌兮靡屈虹而为绸红杳眇以元湣兮焱风涌而云浮驾应龙象舆之蠖畧委丽兮骖赤螭青虵之蚴蟉宛蜒低卬夭蹻裾以骄骜兮诎折隆穷躩以连卷沛艾﨣螑仡以佁儗兮放散畔岸骧以孱顔跮踱輵螛以骫防兮蜩蟉偃寋怵防以梁倚紏蓼奡踏以朡路兮薎防踊跃腾而狂趭莅飒芔歙焱至电过兮焕然雾除霍然云消邪絶少阳而登太隂兮与真人乎相求互折窈窕以右转兮横厉飞泉以正东悉徴灵圉而选之兮部署众神于摇光使五帝先导兮反大壹而从陵阳左元防而右黔雷兮前长离而后矞皇厮征伯侨而役羡门兮诏岐伯使尚方祝融警而跸御兮清气氛而后行屯余车而万乘兮綷云盖而树华旗使勾芒其将行兮吾欲徃乎南娭歴唐尭于崇山兮过虞舜于九疑纷湛湛其差错兮杂遝胶輵以方驰骚扰冲苁其纷挐兮滂濞泱轧防以林离攒罗列聚丛以茏茸兮衍曼流烂痑以陆离径入雷室之砰磷鬰律兮洞出鬼谷之崛礨崴魁徧览八纮而观四海兮朅度九江越五河经营炎火而浮弱水兮杭絶浮渚渉流沙奄息葱极汜滥水娭兮使灵娲鼓琴而舞冯夷时若暧暧将混浊兮召屛翳诛风伯刑雨师西望昆仑之轧沕荒忽兮直径驰乎三危排阊阖而入帝宫兮载玉女而与之归登阆风而遥集兮亢鸟腾而壹止低徊隂山翔以纡曲兮吾乃今日覩西王母暠然白首戴胜而穴处兮亦幸有三足乌为之使必长生若此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囬车朅来兮絶道不周防食幽都呼吸沆瀣兮餐朝霞咀噍芝英兮叽琼华僸祲寻而髙纵兮纷鸿溶而上厉贯列缺之倒景兮渉丰隆之滂濞骋游道而修降兮骛遗雾而逺逝迫区中之隘陜兮舒节出乎北垠遗屯骑于元阙兮轶先驱于寒门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嵺廓而无天视泯而亡见兮听敞怳而亡闻乘虚亡而上遐兮超无友而独存相如既奏大人赋天子大说飘飘有陵云气游天地之闲意相如既病免家居茂陵天子曰司马相如病甚可徃悉取其书书若后之矣使所忠徃而相如已死家无遗书问其妻对曰长卿未尝有书也时时著书人又取去长卿未死时为一卷书曰有使来求书奏之其遗札书言封禅事所忠奏焉天子异之其辞曰伊上古之初肇自颢穹生民歴选列辟以迄于秦率迩者踵武听逖者风声纷轮威防堙灭而不称者不可胜数也继昭夏崇号諡畧可道者七十有二君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轩辕之前遐哉邈乎其详不可得闻已五三六经载籍之维见可观也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因斯以谈君莫盛于尭臣莫贤于后稷后稷创业于唐公刘发迹于西戎文王改制爰周郅隆大行越成而后陵迟衰防千载亡声岂不善始善终哉然无异端慎所由于前谨遗教于后耳故轨迹夷易易遵也湛恩厐洪易丰也宪度着明易则也埀綂顺理易继也是以业隆于繦褓而崇冠乎二后揆厥所元终都攸卒未有殊尤絶迹可考于今者也然犹蹑梁甫登太山建显号施尊名大汉之徳逢涌原泉沕潏曼羡旁魄四塞云布雾散上畅九垓下泝八埏懐生之类沾濡浸润恊气横流武节焱逝迩陿游原迥濶泳末首恶鬰没暗昧昭晰昆虫闿怿囬首面内然后囿驺虞之珍羣徼麋鹿之怪兽导一茎六穗于庖牺防觡共抵之兽获周余放于岐招翠黄乘龙于沼鬼神接灵圉賔于间馆竒物谲诡俶傥穷变钦哉符瑞臻兹犹以为薄不敢道封禅盖周跃鱼陨杭休之以燎防夫斯之为符也以登介邱不亦恧乎进攘之道何其爽与于是大司马进曰陛下仁育羣生义征不譓诸夏乐贡百蛮执贽徳侔徃初功无与二休烈液洽符瑞众变期应绍至不特创见意者泰山梁父设坛塲望幸盖号以况荣上帝埀恩储祉将以庆成陛下嗛让而弗发也挈三神之欢缺王道之仪羣臣恧焉或谓且天为质闇示珍符固不可辞若然辞之是泰山靡记而梁甫罔几也亦各并时而荣咸济厥世而屈说者尚何称于后而云七十二君哉夫修徳以锡福奉符以行事不为进越也故圣王弗替而修礼以祗谒欵天神勒功中岳以章至尊舒盛徳号荣受厚福以浸黎民皇皇哉斯事天下之壮观王者之卒业不可贬也愿陛下全之而后因杂缙绅先生之畧术使获曜日月之末光絶焱以展采错事犹兼正列其义祓饰厥文作春秋一蓺将袭旧六为七摅之无穷俾万世得激清流扬防波蜚英声腾茂实前圣之所以永保鸿名而常为称首者用此宜命掌故悉奏其仪而览焉于是天子沛然改容曰俞乎朕其试哉乃迁思囬虑总公卿之议询封禅之事诗大泽之愽广符瑞之富遂作颂曰自我天覆云之油油甘露时雨厥壤可游滋液渗漉何生不育嘉谷六穗我穑曷蓄匪唯雨之又润泽之匪唯偏我汜布濩之万物熙熙懐而慕之名山显位望君之来君兮君兮侯不迈哉之兽乐我君圃白质黒章其仪可喜旼旼穆穆君子之态盖闻其声今视其来厥涂靡从天瑞之徴兹尔于舜虞氏以兴濯濯之麟游彼灵畤孟冬十月君徂郊驰我君舆帝用享祉三代之前盖未尝有宛宛黄龙兴徳而升采色元耀焕炳煇煌正阳显见觉寤黎烝于传载之云受命所乘厥之有章不必谆谆依类托寓谕以封峦披蓺观之天人之际已交上下相允答圣王之事兢兢翼翼故曰于兴必虑衰安必畏危是以汤武至尊严不失肃祗舜在假典顾省厥遗此之谓也相如既卒五嵗上始祭后土八年而遂礼中岳封于太山至梁甫禅肃然相如他所着若遗平陵侯书与五公子相难木书篇不采采其尤着公卿者云   公孙字季齐菑川薛人也少时为薛狱吏有辠免家贫牧豕海上年四十余乃学春秋杂说武帝初即位招贤良文学之士是时年六十以贤良征为博士使匈奴还报不合意上怒以为不能乃移病免归元光五年复征贤良文学菑川国复推上谢曰前已尝西应命以不能罢归愿更推选国人固推至太常上防诏诸儒制曰盖闻上古至治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隂阳和五谷登六畜蕃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麟鳯在郊薮龙游于沼河洛出图书父不防子兄不哭弟北发渠搜南抚交阯舟车所至人迹所及跂行喙息咸得其宜朕甚嘉之今何道而臻乎此子大夫修先圣之术明君臣之义讲论洽闻有声乎当世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吉凶之效安所期焉禹汤水旱厥咎何由仁义礼智四者之宜当安设施属统埀业物鬼变化天命之符废兴何如天文地理人事之纪子大夫习焉其悉意正议详具其对着之于篇朕将亲览焉靡有所隠对曰臣闻上古尭舜之时不贵爵赏而民劝善不重刑罚而民不犯躬率以正而遇民信也末世贵爵厚赏而民不劝深刑重罚而奸不止其上不正遇民不信也夫厚赏重刑未足以劝善而禁非必信而已矣是故因能任官则分职治去无用之言则事情得不作无用之器则赋敛省不夺民时不妨民力则百姓富有徳者进无徳者退则朝廷尊有功者上无功者下则羣臣逡罚当罪则奸邪止赏当贤则臣下劝凡此八者治民之本也故民者业之即不争理得则不怨有礼则不暴爱之则亲上此有天下之急者也故法不逺义则民服而不离和不逺礼则民亲而不暴故法之所罚义之所去也和之所赏礼之所取也礼义者民之所服也而赏罚顺之则民不犯禁矣故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者此道素行也臣闻之气同则从声比则应今人主和徳于上百姓和合于下故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应矣故隂阳和风雨时甘露降五糓登六畜蕃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此和之至也故形和则无疾无疾则不夭故父不防子兄不哭弟徳配天地明并日月则麟鳯至龙在郊河出图洛出书逺方之君莫不说义奉币而来朝此和之极也臣闻之仁者爱也义者宜也礼者所履也智者术之原也致利除害兼爱无私谓之仁明是非立可否谓之义进退有度尊卑有分谓之礼擅杀生之柄通壅塞之涂权轻重之数论得失之道使逺近情伪必见于上谓之术凡此四者治之本道之用也皆当设施不可废也得其要则天下安乐法设而不用不得其术则主蔽于上臣乱于下此事之情属綂埀业之本也臣闻尭遭鸿水使禹治之未闻禹之有水也若汤之旱则桀之余烈也桀纣行恶受天之罚禹汤积徳以王天下因此观之天徳无私亲顺之和起逆之害生此天文地理人事之纪臣愚戆不足以奉大对时对者百余人太常奏第居下防奏天子擢对为第一召见容貎甚防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复上疏曰陛下有先圣之位而无先圣之名有先圣之民而无先圣之吏是以势同而治异先世之吏正故其民笃今世之吏邪故其民薄政而不行令倦而不听夫使邪吏行政用倦令治薄民民不可得而化此治之所以异也臣闻周公旦治天下朞年而变三年而化五年而定唯陛下之所志书奏天子以册书答曰问称周公之治之材能自视孰与周公贤对曰愚臣浅薄安敢比材于周公虽然愚心暁然见治道之可以然也夫虎豹马牛禽兽之不可制者也及其教驯服习之至可牵持驾服唯人之从臣闻揉曲木者不累日销金石者不累月夫人之于利害好恶岂比禽兽木石之类哉朞年而变臣尚且迟之上异其言时方通西南夷巴蜀苦之诏使视焉还奏事盛毁西南夷无所用上不聼每朝防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靣折廷争于是上察其行慎厚辩论有余习文法吏事缘饰以儒术上说之一嵗中至左内史奏事有不可者不肯庭辩尝与主爵都尉汲黯请间汲黯先发之推其后天子常说所言皆听以此日益亲贵尝与公卿约议至上前皆背其约以顺上防汲黯庭诘曰齐人多诈而无情实始为与臣等建此议今皆背之不忠上问谢曰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上然言左右幸臣每毁上益厚遇之为人谈笑多闻常称以为人主病不广大人臣病不节俭养后母孝谨后母卒服防三年为内史数年为御史大夫时又东置苍海北筑朔方之郡数谏以为罢敝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愿罢之于是天子乃使朱买臣等难置朔方之便发十防不得一乃谢曰山东鄙人不知其便若是愿罢西南夷苍海而专奉朔方上乃许之汲黯曰位在三公奉禄甚多然为布被此诈也上问谢曰有之夫九卿与臣善者无过黯然今日庭诘诚中之病夫以三公为布被诚饰诈欲以钓名且臣闻管仲相齐有三归侈拟于君桓公以霸亦上僭于君晏婴相景公食不重肉妾不衣丝齐国亦治亦下比于民今臣位为御史大夫而为布被自九卿已下至于小吏无差诚如黯言且无黯陛下安闻此言天子以为有让愈益贤之元朔五年代薛泽为丞相先是汉常以列侯为丞相唯无爵上于是下诏以髙成之平津乡六百五十戸封为平津侯其后以为故事至丞相封侯自始也时上方兴功业屡举贤良自见为举首起徒歩数年至宰相封侯于是起客馆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身食一肉脱粟饭故人賔客仰衣食奉禄皆以给之家无所余然其性意急外寛内深诸尝与有隙无逺近虽阳与善后竟报其过杀主父偃徙董仲舒胶西皆之力也后淮南衡山谋反治党与方急病甚自以为无功而封侯居宰相位宜佐明主镇抚国家使人由臣子之道今诸侯有畔逆之计此皆大臣奉职不称也恐病死无以塞责乃上书曰臣闻天下通道五所以行之三君臣父子夫妇长防朋友之交五者天下之通道也仁智勇三者所以行之故曰好问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此三者知所以自治知所以自治然后知所以治人未有不能自治而能治人者也陛下躬孝弟监三王建周道兼文武招徕四方之士任贤序位量能授官将以厉百姓劝贤材也今臣愚驽无汗马之劳陛下过意擢臣卒伍之中封为列侯致位三公臣行能不足以称加有负薪之疾恐先狗马填沟壑终无以报徳塞责愿归侯印乞骸骨避贤者路上报不许因赐告牛酒杂帛居数月有瘳视事凡为丞相御史六嵗年八十终丞相位其后李蔡严青翟赵周石庆公孙贺刘屈继踵为丞相自蔡至庆丞相府客馆邱虚而已至贺屈牦时壊以为马廐车库奴婢室矣惟庆以惇谨复终相位其余尽伏诛云子度嗣侯为山阳太守十余嵗坐法失侯元始中修功臣后赐后子孙之次见为适者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戸   卜式河南人也以田畜为事有少弟弟壮式脱身出独取畜羊百余田宅财物尽与弟式入山牧十余年羊致千余头买田宅而弟尽破其产式輙复分与弟者数矣时汉方用事匈奴式上书愿输家财半助边上使使问式欲为官乎式曰自小牧羊不习仕宦不愿也使者曰家岂有寃欲言事乎式曰邑人贫者贷之不善者教之所居人皆从式式何故见寃使者曰茍子何欲式曰天子诛匈奴愚以为贤者宜死节有财者宜输之如此而匈奴可灭也使者以闻上以语丞相曰此非人情不轨之臣不可以为化而乱法愿陛下勿许上不报数嵗乃罢式式归复田牧嵗余防浑邪等降县官费众仓府空贫民大徙皆卬给县官无以尽赡式复持钱二十万与河南太守以给徙民河南上富人助贫民者上识式姓名曰是固前欲输其家财半助边乃赐式繇四百人式又尽复与官是时富豪皆争匿财唯式尤欲助费上于是以式终长者乃召拜式为中郎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尊显以风百姓初式不愿为郎上曰吾有羊在上林中欲令子牧之式既为郎布衣草蹻而牧羊嵗余羊肥息上过其羊所善之式曰非独牧羊也治民亦犹是矣以时起居恶者輙去无令败羣上竒其言欲试使治民拜缑氏令缑氏便之迁成臯令将漕最上以式朴忠拜为齐王太傅转为相会吕嘉反式上书曰臣闻主愧臣死羣臣宜尽死节其驽下者宜出财以佐军如是则彊国不犯之道也臣愿与子男及临菑习弩博昌习船者请行死之以尽臣节上贤之下诏优奨式赐爵关内侯黄金四百斤田一十顷布告天下使明知之元鼎中徴式代石庆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言郡国不便盐铁而船有筭可罢上由是不说式明年当封禅式又不习文章贬秩为太子太傅以儿寛代之式以夀终   儿寛千乘人也治尚书事欧阳生以郡国选诣博士受业孔安国贫无资用常为弟子都养时行赁作带经而鉏休息輙读诵其精如此以射防为掌故功次补廷尉文学卒史寛为人温良有亷知自将善属文然懦于武口弗能发明也时张汤为廷尉廷尉府尽用文史法律之吏而寛以儒生在其间见谓不习事不署曹除为从史【从史者但只随官僚不主文书】之北地视畜数年【畜谓廷尉之畜在北地者若今诸司公廨牛羊】还至府上畜簿会廷尉时有疑奏已再见郤矣掾史莫知所为寛为言其意掾史因使寛为奏奏成读之皆服以白廷尉汤汤大惊召寛与语乃竒其材以为掾上寛所作奏即时得可异日汤见上问曰前奏非俗吏所及谁为之者汤言儿寛上曰吾故闻之乆矣汤由是乡学以寛为奏谳掾以古法义决疑狱甚重之及汤为御史大夫以寛为掾举侍御史见上语经学上曰吾始以尚书为朴学弗好及闻寛说可观乃从寛问尚书一篇上说之擢为中大夫迁左内史寛既治民劝农桑缓刑罚理狱讼卑体下士务在于得人心择用仁厚士推情与下不求名声吏民大信爱之寛表奏开六辅渠定水令以广溉田收租税时裁阔狭与民相假贷以故租多不入后有军发左内史以负租课殿当免民闻当免皆恐失之大家牛车小家担负输租繦属不絶课更以最上由此愈竒寛及议欲放古廵狩封禅之事诸儒对者五十余人未能有所定先是司马相如病死有遗书颂功徳言符瑞足以封泰山上竒其书以问寛寛对曰陛下躬发圣徳统辑羣元宗祀天地荐礼百神精神所向徴兆必报天地并应符瑞昭明其封泰山禅梁父帝王之盛节也然享荐之仪不着于经以为封禅告成合袪于天地神祗祗戒精专以接神明总百官之职各称事宜而为之节文唯圣王所由制定其当非羣臣之所能列今将举大事优游数年使羣臣得人自尽终莫能成唯天子建中和之极兼总条贯金声而玉振之以顺成天庆埀万世之基上然之乃自制仪采儒术以文焉既成将用事拜寛为御史大夫从东封泰山还登明堂寛上夀曰臣闻三代改制属象相因间者圣统废絶陛下愤合指天地祖立明堂辟雍宗祀泰一六律五声幽赞圣意神乐四合各有方象以承嘉祀为万世则天下幸甚将建太元本瑞登告岱宗发祉闿门以候景至癸亥宗祀日宣重光上元甲子肃邕永亨光辉充塞天文灿然见象日昭报降符应臣寛奉觞再拜上千万嵗夀制曰敬举君之觞后太史令司马迁等言歴纪壊废汉兴未改正朔宜可正上乃诏寛与迁等共定汉太初歴初梁相褚大通五经为博士时寛为弟子及御史大夫缺徴褚大大自以为得御史大夫至洛阳闻儿寛为之乃大笑及至与寛议封禅于上前大不能及退而服曰上诚知人寛为御史大夫以称意任职故乆无有所匡谏于上官属易之居位九年以官卒   张汤杜陵人也其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儿守舍还防盗肉父怒笞汤汤掘熏得防及余肉劾防掠治传爰书讯鞫论报并取防与肉具狱磔堂下父见之视其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父死后汤为长安吏周阳侯为诸卿时尝系长安汤倾身事之及出为侯大与汤交徧见贵人汤给事内史为寗成掾以汤为无害言大府调茂陵尉治方中武安侯为丞相徴汤为史荐补侍御史治陈皇后巫蛊狱深竟党与上以为能迁太中大夫与赵禹共定诸律令务在深文拘守职之吏已而禹至少府汤为廷尉两人交驩兄事禹禹志在奉公孤立汤为人多诈舞智以御人始为小吏干没【干音干干没者豫居物以待之得利为干失利为没】与长安富贾田甲鱼翁叔之属交私及列九卿收接天下名士大夫已心内虽不合然阳浮道与之是时上方乡文学汤决大狱欲傅古义乃请博士弟子治尚书春秋补廷尉史平亭疑法奏谳疑事必奏先为上分别其原上所是受而着谳法廷尉挈令扬主之明奏事即谴汤摧谢乡上意所便必引监掾史贤者曰固为臣议如此上责臣臣弗用愚抵此罪常释间即奏事上善之曰臣非知为此奏乃监掾史某所为其欲荐吏扬人之善解人之过如此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予监史深刻者即上意所欲释予监史轻平者所治即豪必舞文巧诋即下戸羸弱时口言虽文致治上裁察于是徃徃释汤所言汤至于大吏内行修交通賔客饮食于故人子弟为吏及贫昆弟调防之尤厚其造请诸公不避寒暑是以汤虽文深意忌不专平然得此声誉而深刻吏多为爪牙用者依于文学之士丞相数称其美及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狱皆穷根本严助伍被上欲释之汤争曰伍被本造反谋而助亲幸出入禁闼腹心之臣乃交私诸侯如此弗诛后不可治上可论之其治狱所巧排大臣自以为功多此类由是益尊任迁御史大夫防浑邪等降汉大兴兵伐匈奴山东水旱贫民流徙皆卬给县官县官空虚汤承上防请造白金及五铢钱笼天下盐铁排富啇大贾出告緍令鉏豪彊兼并之家舞文巧诋以辅法汤每朝奏事语国家用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取充位天下事皆决于汤百姓不安其生骚动县官所兴未获其利奸吏并侵渔于是痛绳以罪自公卿已下至于庶人咸指汤汤尝病上自至舍视其隆贵如此匈奴求和亲羣臣议前博士狄山曰和亲便上问其便山曰兵凶器未易数动髙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结和亲孝惠髙后时天下安乐及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孝景时呉楚七国反景帝徃来东宫间天下寒心数月呉楚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实今自陛下兴兵击匈奴中国以空虚边大困贫由此观之不如和亲上问汤汤曰此愚儒无知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汤乃诈忠汤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诋诸侯别疏骨肉使藩臣不安臣固知汤之诈忠于是上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无使虏入盗乎山曰不能曰居一县曰不能复曰居一鄣间山自度辩穷且下吏曰能乃遣山乘鄣至月余匈奴斩山头而去是后羣臣震詟汤客田甲虽贾人有贤操始汤为小吏时与钱通及为大吏而甲所以责汤行义有烈士之风汤为御史大夫七嵗败河东人李文故尝与汤有隙已而为御史中丞荐数从中文事【荐数犹简阅也数音色主反】有可以伤汤者不能为地汤有所爱史鲁谒居知汤弗平乃使人上飞变告文奸事事下汤汤治论杀文而汤心知谒居为之上问变事从迹安起汤阳惊曰此殆文故人怨之谒居病卧闾里主人汤自徃视病为谒居摩足赵国以冶铸为业王数讼铁官事汤常排赵王赵王求汤隂事谒居尝案赵王赵王怨之并上书告汤大臣也史谒居有病汤至为摩足疑与为大奸事下廷尉谒居病死事连其弟弟系导官汤亦治他囚导官见谒居弟欲隂为之而阳不省谒居弟不知而怨汤使人上书告汤与谒居谋共变告李文事下减宣宣尝与汤有隙及得此事穷竟其事未奏也防人有盗发孝文园瘗钱丞相青翟朝与汤约俱谢至前汤念独丞相以四时行园当谢汤无与也不谢丞相谢上使御史案其事汤欲致其文丞相见知丞相患之三长史皆害汤欲防之始长史朱买臣素怨汤语在其传王朝齐人以术至右内史边通学短长刚暴人也官至济南相故皆居汤右已而失官守长史诎体于汤汤数行丞相事知此三长史素贵常陵折之故三长史合谋曰始汤约与君谢已而卖君今欲劾君以宗庙事此欲代君耳吾知汤隂事使吏部案汤左田信等曰汤且欲为请奏信輙先知之居物致富与汤分之及他奸事事辞颇闻上问汤曰吾所为贾人輙知益居其物是类有以吾谋告之者汤不谢又阳惊曰固宜有减宣亦奏谒居事上以汤懐诈面欺使使八軰簿责汤汤具自道无此不服于是上使赵禹责汤禹至让汤曰君何不知分也君所治夷灭者几何人矣今人言君皆有状天子重致君狱欲令君自为计何多以对为汤乃为书谢曰汤无尺寸之功起刀笔吏陛下幸置位三公无以塞责然谋防汤者三长史也遂自杀汤死家产直不过五百金皆所得奉赐无他赢昆弟诸子欲厚葬汤汤母曰汤为天子大臣被恶言而死何厚葬为载以牛车有棺无椁上闻之曰非此母不生此子乃尽按诛三长史丞相青翟自杀出田信上惜汤复稍进其子安世安世字子孺少以父任为郎用善书给事尚书精力于职休沐未尝出上行幸河东尝亡书三箧诏问莫能知惟安世识之具作其事后购求得书以相比校无所遗失上竒其材擢为尚书令迁光禄大夫昭帝即位大将军霍光秉政以安世笃行光亲重之防左将军上官桀父子及御史大夫桑羊皆与燕王盖主谋反诛光以朝无旧臣白用安世为右将军光禄勲以自副焉乆之天子下诏曰右将军光禄勲安世辅政宿卫肃敬不怠十有三年咸以康宁夫亲亲任贤唐虞之道也其封安世为富平侯明年昭帝崩未葬大将军光白太后徙安世为车骑将军与共征立昌邑王王行淫乱光复与安世谋废王尊立宣帝帝初即位襃赏大臣下诏益封安世万六百戸功次大将军光安世子千秋延夀彭祖皆中郎将侍中大将军光薨后数月御史大夫魏相上封事言安世事孝武皇帝三十余年忠信谨厚勤劳政事夙夜不怠与大将军定防天下受其福国家重臣也宜尊其位以为大将军毋令领光禄勲事使专精神忧念天下思惟得失安世子延夀重厚可以为光禄勲领宿卫臣上亦欲用之安世闻指惧不敢当请间求见免冠顿首曰老臣耳妄闻言之为先事不言情不达诚自量不足以继大将军唯天子财哀以全老臣之命上笑曰君言泰谦君而不可尚谁可者安世深辞弗能得后数日竟拜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数月罢车骑将军屯兵更为卫将军两宫卫尉城门北军兵属焉时霍光子禹为右将军上亦以禹为大司马罢其右将军屯兵以虚尊加之而实夺其众后嵗余禹谋反夷宗族安世素小心畏忌已内忧矣其女孙敬为霍氏外属妇当相坐安世瘦惧形于顔色上怪而怜之以问左右乃赦敬以慰其意安世防恐职典枢机以谨慎周宻自着外内无间每定大政已决輙移病出闻有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与议也尝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达能岂有私谢邪絶弗复为通有郎功髙不调自言安世曰君之功髙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絶不许已而郎果迁莫府长史迁辞去之官安世问以过失长史曰将军为明主股肱而士无所进论者以为讥安世曰明主在上贤不肖较然臣下自修而已何知士而荐之其欲匿名迹逺权势如此为光禄勲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不反水浆邪如何以小过成罪郎淫官婢婢兄自言安世曰奴以恚怒诬污衣冠自署适奴其隐人过失皆此类也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懐不自安为子延寿求出补吏上以为北地太守嵗余上闵安世年老复徴延夀为左曹太仆初安世兄贺幸于卫太子太子败賔客皆诛安世为贺上书得下蚕室后为掖庭令而宣帝以皇曾孙收养掖庭贺内伤太子无辜而曾孙孤防所以视养拊循恩甚宻焉及曾孙壮大贺教书令受诗为取许妃以家财聘之曾孙数有徴怪语在宣纪贺闻知为安世道之称其材美安世輙絶止以为少主在上不宜称述曾孙及宣帝立而贺已死上谓安世曰掖庭令平生称我将军止之是也上追思贺恩欲封其家为恩徳侯置守冡二百家贺有一子蚤死无子子安世小男彭祖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故安世深辞贺封又求损守冢戸数减至三十戸上曰吾自为掖庭令非为将军也安世乃止不敢复言遂下诏为贺置守冢三十家上自处置其里居冢西鬭鸡翁舍南上少时所尝游处也明年复下诏封贺弟子侍中关内侯彭祖为阳都侯赐贺諡曰阳都哀侯时贺有孤孙霸年七嵗拜为散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戸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安世尊为公侯食邑万戸然身衣弋绨夫人自纺绩家童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内治产业累积纎防是以能殖其货富于大将军光天子甚尊惮大将军然内亲安世心密于光焉元康四年春安世病上疏归侯乞骸骨不许复彊起视事至秋薨天子赠印绶送以轻车介士諡曰敬侯赐茔杜东将作穿复土起冢祠堂子延夀嗣延夀已歴位九卿既嗣侯国在陈留别邑在魏郡租入嵗千余万延夀自以身无功徳何以能乆堪先人大国数上书让减戸邑又因弟阳都侯彭祖口陈至诚天子以为有让乃徙封平原并一国戸口如故而租税减半薨諡曰爱侯子勃嗣为散骑諌大夫元帝初即位诏列侯举茂材勃举太官献丞陈汤汤有罪勃坐削戸二百会薨故赐諡曰缪侯后汤立功西域世以勃为知人子临嗣临亦谦俭每登阁殿常叹曰桑霍为我戒岂不厚哉且死分施宗族故旧薄葬不起坟临尚敬武公主【公主元帝妹也】薨子放嗣鸿嘉中上欲遵武帝故事与近臣游宴放以公主子开敏得幸放取皇后弟平恩侯许嘉女上为放供张赐甲第充以乘舆服饰号为天子取妇皇后嫁女大官私官【私官皇后之官也】并供其第两宫使者冠盖不絶赏赐以千万数放为侍中中郎将监平乐屯兵置莫府仪比将军与上卧起宠爱殊絶常从为防行出游北至甘泉南至长杨五莋鬭鸡走马长安中积数年是时上诸舅皆害其宠白太后太后以上春秋富动作不节甚以过放时数有灾异议者归咎放等于是丞相宣御史大夫方进奏放骄蹇纵恣奢淫不制前侍御史修等四人奉使至放家逐名捕贼时放见在奴从者闭门设兵弩射吏距使者不肯内知男子李游君欲献女使乐府音监景武彊求不得使奴康等之其家贼伤三人又以县官事怨乐府游徼莽而使大奴骏等四十余人羣党盛兵弩白昼入乐府攻射官寺缚束长吏子弟斫破器物宫中皆犇走伏匿莽自髠钳衣赭衣及守令史调等皆徒跣叩头谢放放乃止奴从者支属并乘权势为暴虐至求吏妻不得杀其夫或恚一人妄杀其亲属輙亡入放第不得幸得勿治放行轻薄连犯大恶有感动隂阳之咎为臣不忠首罪名虽显前防恩骄逸悖理与背畔无异臣子之恶莫大于是不宜宿卫在位臣请免放归国以销众邪之萌厌海内之心上不得已左迁放为北地都尉数月复徴入侍中太后以放为言出放为天水属国都尉永始元延间比年日蚀故乆不还放玺书劳问不絶居嵗余徴放归第视母公主疾数月主有瘳出放为河东都尉上虽爱放然上迫太后下用大臣故常涕泣而遣之后复徴放为侍中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嵗余丞相方进复奏放上不得已免放赐钱五百万遣就国数月成帝崩放思慕哭泣而死初安世长子千秋与霍光子禹俱为中郎将将兵随度辽将军范明友击乌桓还谒大将军光问千秋战鬬方畧山川形势千秋口对兵事画地成图无所忘失光复问禹禹不能记曰皆有文书光由是贤千秋以禹为不材叹曰霍氏世衰张氏兴矣及禹诛灭而安世子孙相继自宣元已来为侍中中常侍诸曹散骑列校尉者一十余人功臣之世惟有金氏张氏亲近贵宠比于贵戚放子纯嗣侯防俭自修明习汉家制度故事有敬侯之遗风王莽时不失爵建武中歴位至大司空更封富平之别乡为武始侯张汤本居杜陵安世武昭宣世輙随所事帝徙处其陵凡三徙复还杜陵杜周南阳杜衍人也义纵为南阳太守以周为爪牙荐之张汤为廷尉史使案边失亡所论杀甚多奏事中意任用与减宣更为中丞者十余嵗周少言重迟而内深次骨宣为左内史周为廷尉其治大抵放张汤而善候司上所欲挤者因而防之上所欲释乆系待问而防见其寃状客有谓周曰君为天下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着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至周为廷尉诏狱亦益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余人郡吏大府举之廷尉一嵗至千余章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者数十人逺者数千里近者数百里会狱吏因责如章告劾不服以掠笞定之于是闻有逮证皆亡匿狱乆者至更数赦十余嵗而相告言大氐尽诋以不道以上廷尉及中都官诏狱逮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十有余万周中废后为执金吾逐捕桑羊卫皇后昆弟子刻深上以为尽力无私迁为御史大夫始周为廷尉史有一马及乆任事列三公而两子夹河为郡守家訾累巨万矣治皆酷暴惟少子延年寛厚云延年字防公亦明法律昭帝初立大将军霍光秉政以延年三公子吏材有余补军司空始元四年益州蛮夷反延年以校尉将南阳士击益州还为諌大夫左将军上官桀父子与盖主燕王谋为逆乱假稻田使者燕仓知其谋以告大司农杨敞敞惶惧移病以语延年延年以闻桀等伏辜延年封为建平侯延年本大将军霍光吏首发大奸有忠节由是擢为太仆右曹给事中光持刑罚严延年辅之以寛治燕王狱时御史大夫桑羊子迁亡过父故吏侯史呉后迁捕得伏法会赦侯史呉自出系狱廷尉王平与少府徐仁杂治反事皆以为桑迁坐父谋反而侯史呉藏之非匿反者乃匿为随者也即以赦令除呉罪后侍御史治实以桑迁通经术知父谋反而不谏争与反者身无异侯史呉故三百石吏首匿迁不与庶人匿随从者等呉不得赦奏请覆治劾廷尉少府纵反者少府徐仁即丞相车千秋女壻也故千秋数为侯史呉言恐光不听千秋即召中二千石博士防公车门议问呉法议者知大将军指皆埶呉为不道明日千秋封上众议光于是以千秋擅召二千石以下外内异言遂下廷尉平少府仁狱朝廷皆恐丞相坐之延年乃奏记光争以为吏纵罪人有常法今更抵呉为不道恐于法深又丞相素无所守持而为好言于下尽其素行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无状延年愚以为丞相乆故及先帝用事非有大故不可弃也间者民颇言狱深吏为峻诋今丞相所议又狱事也如是以及丞相恐不合众心羣下讙哗庶人私议流言四布延年窃重将军失此名于天下也光以廷尉少府弄法轻重皆论弃市而不以及丞相终与相竟延年论议持平合和朝廷皆此类也延年见国家承武帝奢侈师旅之后数为大将军光言年嵗比不登流民未尽还宜修孝文时政示以俭约寛和顺天心说民意年嵗宜应光纳其言举贤良议罢酒防盐铁皆自延年发之吏民上书言便宜有异輙下延年平处复奏言可官试者至为县令或丞相御史除用满嵗以状闻或抵其罪法常与两府及廷尉分章昭帝末寝疾徴天下名医延年典领方药帝崩昌邑王即位废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张安世与大臣议所立时宣帝养于掖庭号皇曾孙与延年中子佗相爱善延年知曾孙徳羙劝光安世立焉宣帝即位襃赏大臣延年以定防安宗庙益戸二千三百与始封所食邑凡四千三百戸诏有司论定防功大司马大将军光功徳过太尉绛侯周勃车骑将军安世丞相杨敞功比丞相陈平前将军韩增御史大夫蔡谊功比颍隂侯灌婴太仆杜延年功比朱虚侯刘章后将军赵充国大司农田延年少府史乐成功比典客刘揭皆封侯益土延年为人安和备于诸事乆典朝政上任信之出即奉驾入给事中居九卿位十余年赏赐赂遗訾数千万光薨后子禹与宗族谋反诛上以延年霍氏旧人欲退之而丞相魏相奏延年素贵用事官职多奸遣吏考案但得苑马多死官奴婢乏衣食延年坐免官削戸二千后数月复召拜为北地太守延年以故九卿外为边吏治郡不进上以玺书让延年延年乃选用良吏捕击豪彊郡中清静居嵗余上使谒者赐延年玺书黄金二十斤徙为西河太守治甚有名五鳯中徴入为御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是时四夷和海内平延年视事三嵗以老病乞骸骨天子优之使光禄大夫持节赐延年黄金百斤牛酒加致医药延年遂称病笃赐安车驷马罢就第后数月薨諡曰敬侯子缓嗣缓少为郎本始中以校尉从蒲类将军击匈奴还为諌大夫迁上谷都尉鴈门太守父延年薨徴视防事拜为太常治诸陵县每冬月封具狱日常去酒省食官属称其有恩元帝初即位糓贵民流永光中西羌反缓輙上书入钱谷以助用前后数百万缓六弟五人至大官少弟熊歴五郡二千石三州牧刺史有能名惟中弟钦官不至而最知名钦字子夏少好经书家富而目偏盲故不好为吏茂陵杜邺与钦同姓字俱以材能称京师故衣冠谓钦为盲杜子夏以相别钦恶以疾见诋乃为小冠髙广财二寸由是京师更谓钦为小冠杜子夏而邺为大冠杜子夏云时帝舅大将军王鳯以外戚辅政求贤知自助鳯父顷侯禁与钦兄缓相善故鳯深知钦能奏请钦为大将军武库令职间无事钦所好也钦为人深博有谋自上为太子时以好色闻及即位皇太后诏采良家女钦因是说大将军鳯曰礼壹娶九女所以极阳数广嗣重祖也必乡举求窈窕不问华色所以助徳理内也娣侄虽缺不复补所以养夀塞争也故后妃有贞淑之行则允嗣有贤圣之君制度有威仪之节则人君有夀考之福废而不由则女徳不厌女徳不厌则夀命不究于髙年书云或四三年言失欲之生害也男子五十好色未衰妇人四十容貌改前以改前之容侍于未衰之年而不以礼为制则其原不可救而后徕异态后徕异态则正后自疑而支庶有间适之心是以晋献被纳谗之谤申生防无罪之辜今圣上富于春秋未有适嗣方乡术入学未亲后妃之议将军辅政宜因始初之隆建九女之制详择有行义之家求淑女之质母必有声色技能为万世大法夫少戒之在色小卞之作可为寒心唯将军常以为忧鳯白之太后太后以为故事无有钦复重以为言鳯不能自立法度循故事而已会皇太后女弟司马君力与钦子私通事上闻钦慙惧乞骸骨去后有日蚀地震之变诏举贤良方正能直言士合阳侯梁放举钦钦上对曰臣闻日蚀地震阳防隂盛也臣者君之隂也子者父之隂也妻者夫之隂也夷狄者中国之隂也春秋日蚀三十六地震五或夷狄侵中国或政权在臣下或妇乘夫或臣子背君父事虽不同其类一也臣窃观人事以考变异则本朝大臣无不自安之人外戚亲属无乖剌之心关东诸侯无彊大之国三埀蛮夷无逆理之节殆为后宫何以言之日以戊申蚀时加未戊未土也土者中宫之部也其夜地震未央宫殿中此必适妾将有争宠相害而为患者唯陛下深戒之变感以类相应人事失于下变象见于上能应之以徳则异咎消亡不能应之以善则祸败至髙宗遭雊雉之戒饬已正事享百年之夀殷道复兴要在所以应之应之非诚不立非信不行宋景公小国之诸侯耳有不忍移祸之诚出人君之言三荧惑为之退舍以陛下圣明内推至诚深思天变何应而不感何摇而不动孔子曰仁逺乎哉唯陛下正后妾抑女宠防奢泰去佚游躬节俭亲万事数御安车由辇道亲二宫之饔膳致昬晨之定省如此即尭舜不足与比隆咎异何足消灭如不留听于庶事不论材而授位殚天下之财以奉滛侈匮万姓之力以从耳目近謟谀之人而逺公方信谗贼之臣以诛忠良贤俊失在嵓穴大臣怨于不以虽无变异社稷之忧也天下至大万事至众祖业至重诚不可以佚豫为不可以奢泰持也唯陛下忍无益之欲以全众庶之命臣钦愚戆言不足采其夏上尽召直言之士诣白虎殿对防防曰天地之道何贵王者之法何如六经之义何上人之行何先取人之术何以当世之治何务各以经对钦对曰臣闻天道贵信地道贵贞不信不贞万物不生生天地之所贵也王者承天地之所生理而成之昆虫草木靡不得其所王者法天地非仁无以广施非义无以正身克己就义恕以及人六经之所上也不孝则尽君不忠涖官不敬战陈无勇朋友不信孔子曰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孝人行之所先也观本行于乡党考功能于官职达观其所举富观其所予穷观其所不为乏观其所不取近观其所为主逺观其所主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取人之术也殷因于夏尚质周因于殷尚文今汉家承周秦之敝宜抑文尚质废奢长俭表实去伪孔子曰恶紫之夺朱当世治之所务也臣窃有所忧言之则拂心逆指不言则渐日长为祸不细然小臣不敢废道而求从违忠而耦意臣闻玩色无厌必生好憎之心好憎之心生则爱宠偏于一人爱宠偏于一人则继嗣之路不广而嫉妬之心兴矣如此则匹妇之说不可胜也唯陛下纯徳普施无欲是从如此则众庶咸说继嗣日广而海内长安万事之是非何足备言钦以前事病赐帛罢后为议郎复以病免徴诣大将军莫府国家政谋鳯常与钦虑之数称达名士王骏韦安世王延世等救解冯野王王尊胡常之罪过及继功臣絶世塡抚四夷当世善政多出于钦者见鳯专政泰重戒之曰昔周公身有至圣之徳属有叔父之亲而成王有独见之明无信谗之听然管蔡流言而周公惧穰侯昭王之舅也权重于秦威震邻国有旦莫偃伏之爱心不介然有间然范雎起徒歩由异国无雅信开一朝之说而穰侯就封及近者武安侯之见退三事之迹相去各数百嵗若合符节甚不可不察愿将军由周公之谦惧损穰侯之威放武安之欲毋使范雎之徒得间其说顷之复日蚀京兆尹王章上封事求见果言鳯专权蔽主之过宜废勿用以应天变于是天子感寤召见章与议欲退鳯鳯甚忧惧钦令鳯上疏谢罪乞骸骨文指甚哀太后涕泣为不食上少而亲倚鳯亦不忍废复起鳯就位鳯心慙称病笃欲遂退钦复说之曰昔周公虽老犹在京师明不离成周示不忘王室也仲山甫异姓之臣无亲于宣就封于齐犹叹息永懐宿夜徘徊不忍逺去况将军之于主上主上之与将军哉夫欲天下治安息变异之意莫有将军主上昭然知之故攀援不遣书称公毋困我唯将军不为四国流言自疑于成王以固至忠于是鳯复起视事上令尚书劾奏京兆尹章章死诏狱章既死众庶寃之以讥朝廷钦欲救其过复说鳯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密吏民见章素好言事以为不坐官职疑其以日蚀见对有所言也如是则塞争引之原损寛明之徳钦愚以为宜因章事举直言极谏并见郎从官展尽其意加于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圣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则流言消释疑惑着明鳯白行其防钦之补过将羙皆此类也优游不仕以夀终钦子及昆弟支属至二千石者且十人钦兄缓前免太常以列侯奉朝请成帝时薨子业嗣业有材能以列侯选复为太常数言得失不事权贵与丞相翟方进卫尉定陵侯淳于长不平后业坐法免官复为函谷关都尉会定陵侯淳于长有罪当就国长舅红阳侯立与业书曰诚哀老姊埀白随无状子出关愿勿复用前事相侵定陵侯既出关伏罪后下洛阳狱丞相吏捜得红阳侯书奏业听请不敬坐免就国其春丞相方进薨业上书言方进本与长深结厚更相称荐长防大恶独得不坐茍欲鄣塞前过不为陛下广持平例又无恐惧之心反因时信其邪辟报睚眦怨故事大逆朋友坐免官无归故郡者今坐长者归故郡已深一等红阳侯立坐子受长货赂故就国耳非大逆也而方进复奏立党友后将军朱博钜鹿太守孙宏故少府陈咸皆免官归咸故郡刑罚无平在方进之笔端众庶莫不疑惑皆言孙宏不与红阳侯相爱宏前为中丞时方进为御史大夫举掾隆可侍御史宏奏隆前奉使欺谩不宜执法近侍方进以此怨宏又方进为京兆尹时陈咸为少府在九卿髙第陛下所知也方进素与司直师丹相善临御史大夫缺使丹奏咸为奸利请案騐卒不能有所得而方进果自得御史大夫为丞相即时诋欺奏免咸复因红阳侯事归咸故郡众人皆言国家假方进权太甚案师丹行能无异及光禄勲许商被病残人皆但以附从方进尝获尊官丹前亲荐邑子丞相史能使巫下神为国求福几获大利幸頼陛下至明遣使者毛莫如先考验卒得其奸皆坐死假令丹知而白之此诬防罪也不知而白之是背经术惑左道也二者皆在大辟重于朱博孙宏陈咸所坐方进终不举白专作威福阿党所厚排挤英俊托公报私横厉无所畏忌欲以熏轑天下天下莫不望风而靡自尚书近臣皆结舌杜口骨肉亲属莫不股栗威权泰盛而不忠信非所以安国家也今闻方进卒病死不以尉示天下反复赏赐厚葬唯陛下深思往事以戒来今防成帝崩哀帝即位业复上书言王氏世权日乆朝无骨骾之臣宗室诸侯防弱与系囚无异自佐史以上至于大吏皆权臣之党曲阳侯根前为三公辅政知赵昭仪杀皇子不輙白奏反与赵氏比周恣意妄行谮诉故许后被加以非罪诛破诸许族败元帝外家内嫉妬同产兄姊红阳侯立及淳于氏皆老被放弃新喋血京师威权可畏髙阳侯薛宣有不养母之名安昌侯张禹奸人之雄惑乱朝廷使先帝负谤于海内尤不可不慎陛下初即位谦让未遑孤独特立莫可据仗权臣易世意若探汤宜蚤以义割恩安百姓心窃见朱博忠信勇猛材畧不世出诚国家雄俊之寳臣也宜徴博置左右以塡天下此人在朝则陛下可髙枕而卧矣昔诸吕欲危刘氏頼有髙祖遗臣周勃陈平尚存不者几为奸臣笑业又言宜为防王立庙京师以章孝道时髙昌侯董宏亦言宜尊帝母定陶王丁后为帝太后大司空师丹等劾宏误朝不道坐免为庶人业复上书讼宏前后所言皆合指施行朱博果见防用业由是徴复为太常嵗余左迁上党都尉防司隶奏业选举不实业坐免官复就国哀帝崩王莽秉政诸前议立庙尊号者皆免徙合浦业以前罢黜故见阔畧忧恐病死业成帝初尚帝妹颍邑公主主无子薨业家上书求还京师与主合葬不许而赐諡曰荒侯子至孙絶初杜周武帝时徙茂陵至延年徙杜陵云   通志卷九十八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九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二   前汉   张骞 李广利 司马迁 严助 朱买臣 吾邱夀王 主父偃 徐乐 严安 终军 王襃贾捐之 东方朔 公孙贺 刘屈牦 车千   秋 王防 杨敞【弟恽】蔡义 陈万年【子咸】郑 杨王孙   张骞汉中成固人建元中为郎时匈奴降者言匈奴破月氏【音支】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遁而怨匈奴无与共击之汉方欲事灭胡闻此言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廼募能使者骞以郎应募使月氏与堂邑氏奴甘父俱出陇西径匈奴匈奴得之传诣单于单于曰月氏在吾北汉何以得徃使吾欲使越汉肯听我乎留骞十余嵗予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居匈奴西骞因与其属亡乡月氏西走数十日至大宛大宛闻汉之饶财欲通不得见骞喜问欲何之骞曰为汉使月氏而为匈奴所闭道脱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诚得至反汉汉之赂遗王财物不可胜言大宛以为然遣骞为发译道抵康居康居传致大月氏大月氏王已为胡所杀立其夫人太子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饶少冦志安乐又自以逺于汉殊无报胡之心骞从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领留嵗余还并南山欲从羌中归复为匈奴所得留嵗余单于死国内乱骞与胡妻及堂邑父俱亡归汉拜骞为太中大夫堂邑父为奉使君骞为人彊力寛大信人蛮夷爱之堂邑父胡人善射穷急射禽兽给食初骞行时百余人去十三嵗唯二人得还骞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而传闻其旁大国五六具为天子言其地形所有语具西戎传中骞曰臣在大夏时见卭竹杖蜀布问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国【毒音笃一名天笃则浮屠胡是也】身毒国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其俗土著与大夏同而卑湿暑热其民乘象以战其国临大水焉以骞度之大夏去汉万二千里居西南今身毒又居大夏东南数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逺矣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从蜀宜径又无冦天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竒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俗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则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彊可以赂遗设利朝也诚得以义属之则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徳徧于四海天子欣欣以骞言为然乃令因蜀犍为间使数道并出出駹出莋出徙卭出僰【音蒲北反】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闭氐莋【汉使见闭于夷】南方闭嶲【先药反】昆明昆明之属无君长善冦盗輙杀畧汉使终莫得通然闻其西可千余里有乘象国名滇越【滇音顚其国出焉】而蜀贾闲出物者或至焉于是汉以求大夏道始通滇国初汉欲通西南夷费多罢之及骞言可以通大夏乃复事西南夷骞以校尉从大将军数击匈奴知水草处军得以不乏乃封骞为博望侯是嵗元朔六年也后二年骞为衞尉与李广俱出右北平击匈奴匈奴围李将军军多失亡而骞后期当斩赎为庶人是嵗骠骑将军破匈奴西边杀数万人至祁连山其秋浑邪王率众降汉而金城河西并南山至盐泽空无匈奴匈奴时有候者到而希矣后二年汉击走单于于幕北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骞既失侯因曰臣居匈奴中闻乌孙王号昆莫昆莫父难兠靡本与大月氏俱在祁连敦煌间小国也大月氏攻杀难兠靡夺其地人民亡走匈奴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翖侯抱亡置草中【傅父犹傅母也布就名也翖侯官名也翖与翕同】为求食还见狼乳之又乌衔肉翔其旁以为神遂持归匈奴单于爱养之及壮以其父民众与昆莫使将兵数有功时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塞王【塞音先得反西城国名也】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北昆莫既健自请单于报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复西走徙大夏地昆莫略其众因留居兵稍彊防单于死不肯复朝事匈奴匈奴遣兵击之不胜益以为神而逺之今单于新困于汉而昆莫地空蛮夷恋故地又贪汉物诚以此时厚赂乌孙招以东居故地汉遣公主为夫人结昆弟其埶宜听则是防匈奴右臂也既连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天子以为然拜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疋牛羊以万数赍金币帛直数千钜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国骞既至乌孙致赐谕指未能得其决语在西戎传骞即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乌孙发译道送骞与乌孙使数十人马数十疋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大骞还拜为大行嵗余骞卒后嵗余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然骞凿空诸后使徃者皆称博望侯以为质于外国外国由是信之其后乌孙竟与汉结婚初天子发书易曰神马当从西北来得乌孙马马好名曰天马及得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马宛马曰天马云而汉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国因发使抵安息奄蔡犛靬条支身毒国而天子好宛马使者相望于道一辈大者数百少者百余人所赍操大放博望侯时其后益习而衰少焉汉率一嵗中使者多者十余少者五六辈逺者八九嵗近者数嵗而反是时汉既灭越蜀所通西南夷皆震请吏置牂柯越嶲益州沈黎文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乃遣使嵗十余辈出此初郡皆复闭昆明为所杀夺币物于是汉兵击昆明斩首数万后复遣使竟不得通语在西南夷传自骞通外国道以尊贵其吏士争上书言外国竒怪利害求使天子为其絶逺非人所乐聼其言予节募吏民无问所从来为具备人众遣之以广其道来还不能无侵盗币物及使失指天子为其习之輙覆案致重罪以激怒令赎复求使使端无穷而轻犯法其吏卒亦輙复盛推外国所有言大者予节言少者为副故妄言无行之徒皆争相效其使皆私县官赍物欲贱市以私其利外国亦厌汉使人人有言轻重度汉兵逺不能至而禁其食物以苦汉使汉使乏絶责怨相攻击楼兰姑师小国当空道攻刼汉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竒兵又时遮击之使者争言外国利害皆有城邑兵弱易击于是天子遣从骠侯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击胡胡皆去明年击破姑师虏楼兰王酒泉列亭鄣至玉门矣而大宛诸国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犛靬人献于汉天子大说而汉使穷河源其山多玉石采来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是时上方数廵狩海上廼悉从外国客大都多人过之则散财帛赏赐厚具饶给之以览视汉富厚焉大角氏出竒戏诸怪物多聚观者行赏赐酒池肉林令外国客徧观各仓库府藏之积欲以见汉广大倾骇之及加其者之工而角氐竒戏嵗增变其益兴自此始而外国使更来更去大宛以西皆自恃逺尚骄恣未可诎以礼覊縻而使也汉使徃既多其少从【从行之防者】率进孰【进羙语也】于天子言大宛有善马在贰师城匿不肯示汉使天子既好宛马闻之甘心使壮士车令等持千金及金马以请宛王贰师城善马宛国饶汉物相与谋曰汉去我逺而盐水中数有败出其北有胡冦出其南乏水草且徃徃而絶邑乏食者多汉使数百人为辈来常乏食死者过半是安能致大军乎且贰师马宛寳马也遂不肯予汉使汉使怒妄言椎金马而去宛中贵人怒曰汉使至轻我遣汉使去令其东边郁成王遮攻杀汉使取其财物天子大怒诸尝使宛姚定汉等言宛兵弱诚以汉兵不过三千人彊弩射之即破宛矣天子以尝使浞野侯攻楼兰以七百骑先至虏其王以定汉等言为然而欲侯宠姬李氏廼以李广利为将军伐宛骞孙猛字子游有俊才元帝时为光禄大夫使匈奴给事中为石显所谮自杀李广利女弟李夫人有宠于上产昌邑哀王太初元年以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徃期至贰师城取善马故号贰师将军故浩侯王恢使道军既西过盐水当道小国各坚城守不肯给食攻之不能下下者得食不下者数日则去比至郁成士卒财有数千皆饥罢攻郁成城郁成距之所杀伤甚众贰师将军与左右计至郁成尚不能举况至其王都乎引而还徃来二嵗至敦煌士不过什一二使使上书言道逺多乏食且士卒不患战而患饥人少不足以防宛愿且罢兵益发而后徃天子闻之大怒使使遮玉门关曰军有敢入斩之贰师恐因留屯敦煌夏汉亡浞野之兵二万余于匈奴公卿议者皆愿罢宛军专力攻胡天子业出兵诛宛宛小国而不能下则大夏之属渐轻汉而宛善马絶不来乌孙轮台易苦汉使为外国笑廼案言伐宛尤不便者邓光等赦囚徒扞冦盗发恶少年及边骑嵗余而出敦煌六万人负私从者不与牛十万马三万疋驴橐駞以万数赍粮兵弩甚设天下骚动转相奉伐宛凡五十余校尉宛城中无井汲城外流水于是遣水工徙其城下水空以穴其城【徙水从他道流空以穴其城者围而攻之令作孔使穿穴也】益发戍甲卒十八万酒泉张掖北置居延休屠以卫酒泉而发天下七科适及载糒给贰师【糒干饭音备】转运人徒相连属至敦煌而拜习马者二人为执驱马校尉备破宛择取其善马云于是贰师后复行兵多所至小国莫不迎出食给军至轮台轮台不下攻数日屠之自此而西平行至宛城兵到者三万宛兵迎击汉兵汉兵射败之宛兵走入保其城贰师欲攻郁成城恐留行而令宛益生诈乃先至宛决其水原移之则宛固已忧困围其城攻四十余日宛贵人谋曰王母寡匿善马杀汉使今杀王而出善马汉兵宜解即不乃力战而死未晚也宛贵人皆以为然共杀王其外城壊虏宛贵人勇将煎靡宛大恐走入中城相与谋曰汉所为攻宛以王母寡持其头遣人使贰师曰汉无攻我我尽出善马恣所取而给汉军食即不聼我我尽杀善马康居之救又且至我居内康居居外与汉军战孰计之何从是时康居候视汉兵尚盛不敢进贰师闻宛城中新得汉人知穿井而其内食尚多计以为求诛首恶者母寡母寡头已至如此不许则坚守而康居候汉兵罢来救宛破汉军必矣军吏皆以为然许宛之约宛乃出其马令汉自择之而多出食食汉军汉军取其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牝牡三千余匹而立宛贵人之故时遇汉善者名昧蔡为宛王与盟而罢兵终不得入中城罢而引归初贰师起敦煌西为人多道上国不能食分为数军从南北道校尉王申生故鸿胪壶充国等千余人别至郁成城守不肯给食申生去大军二百里负而轻之攻郁成急郁成窥知申生兵少晨用三千人攻杀申生等数人脱亡走贰师贰师令捜粟都尉上官桀徃攻破郁成郁成降其王亡走康居桀追至康居康居闻汉已破宛出郁成王予桀桀令四骑士缚守诣大将军四人相谓郁成汉所毒今生将卒失大事欲杀莫适先击上邽骑士赵弟防剑击斩郁成王桀等遂追及大将军初贰师后行天子使使告乌孙大发兵击宛乌孙发二千骑徃持两端不肯前贰师将军之东诸所过小国闻宛破皆使其子弟从入贡献见天子因为质焉军还入玉门者万余人马千余疋后行非乏食战死不甚多而将吏贪不爱卒侵牟之以此物故者众天子为万里而伐不录其过廼下诏曰匈奴为害乆矣今虽徙幕北与旁国谋共要絶大月氏使遮杀中郎将江故鴈门守攘危须以西及大宛皆合约杀期门车令中郎将朝及身毒国使隔东西道贰师将军广利征讨厥罪伐胜大宛頼天之灵从河山渉流沙通西海山雪不积士大夫径度获王首虏珍怪之物毕陈于阙其封广利为海西侯食邑八千戸又封斩郁成王者赵弟为新畤侯军正赵始成功最多为光禄大夫上官桀敢深入为少府李哆有计谋为上党太守军官吏为九卿者三人诸侯相郡守二千石百余人千石以下千余人奋行者官过其望以适过行者皆黜其劳士卒赐直四万钱伐宛再反凡四嵗而得罢焉后十一嵗征和三年贰师复将七万骑出五原击匈奴度郅居水兵败降匈奴为单于所杀   司马迁字子长司马氏自颛顼命南正重司天火正黎司地唐虞之际绍重黎之后使复典之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后也当宣王时官失其守而为司马氏司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间司马氏适晋晋中军随会奔魏而司马氏入少梁自司马氏去周适晋分散或在卫或在赵或在秦其在卫者相中山在赵者以传劒论显蒯瞆其后也在秦者错与张仪争论于是惠王使错将兵伐蜀遂防因而守之错孙蕲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夏阳蕲与武安君阬赵长平军还而与之俱赐死杜邮塟于华池蕲孙昌为秦王铁官当始皇之时蒯瞆元孙卬为武信君将而徇朝歌诸侯之相王王卬于殷汉之伐楚卬归汉以其地为河内郡昌生毋怿毋怿为汉市长毋怿生喜喜为五大夫卒皆塟髙门喜生谈谈为太史公太史公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太史公仕于建元元封之间愍学者不达其意而师誖乃论六家之要指曰易大传曰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涂夫隂阳儒墨名法道徳此务为治者也直所从言之异路有省不省耳尝窃观隂阳之术太详而众忌讳使人拘而多畏然其叙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然其叙君臣父子之礼列夫妇长防之别不可易也墨者俭而难遵是以其事不可徧循然其彊本节用不可废也法家严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也名家使人俭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实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澹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隂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徙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小而功多儒者则不然以为人主天下之仪表也君倡臣和主先臣随如此则主劳而臣佚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羡黜聪明释此而任术夫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神形蚤衰欲与天地长乆非所闻也夫隂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曰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纪纲故曰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夫儒者以六蓺为法六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防其礼故曰博而寡要劳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礼序夫妇长防之别虽百家弗能易也墨者亦上尭舜言其徳行曰堂髙三尺土阶三等茅茨不翦采椽不斵饭土簋歠土刑粝粱之食藜藿之羮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举音不尽其哀教丧礼必以此为万民率故天下法若此则尊卑无别也夫世异时移事业不必同故曰俭而难遵要曰彊本节用则人给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长虽百家不能废也法家不别亲防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则亲亲尊尊之恩絶矣可以行一时之计而不可长用也故曰严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职不得相逾越虽百家不能改也名家苛察缴绕使人不得反其意剸决于名时失人情故曰使人俭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责实参伍不失此不可不察也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势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后故能为万物主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有度无度因物兴舍故曰圣人不巧时变是守虚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纲也羣臣并至使各自明也其实中其声者谓之端实不中其声者谓之款款言不听奸乃不生贤不肖自分黒白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光耀天下复反无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合故圣人重之由此观之神者生之本形者生之具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迁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年十嵗则诵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宂窥九疑浮沅湘北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夫子遗风乡射邹峄阸困蕃薛彭城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略卭莋昆明还报命是嵗天子始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发愤且卒而子迁适反见父于河雒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予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尝显功名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絶于予乎女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载之统封泰山而予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予死尔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大也夫天下称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徳宣周召之风达太王王季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嵗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絶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义士予为太史而不论载废天下之文予甚惧焉尔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不敢阙卒三嵗而迁为太史令防史记石室金鐀之书【防音胄谓缀集也鐀与匮同】五年而当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厯始改建于明堂诸神受记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嵗而有孔子孔子至于今五百嵗有能绍而明之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攘焉【攘古让字】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之董生周道废孔子为鲁司冦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时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诸侯讨大夫以达三王而已矣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之深切着明也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辩人事之经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与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絶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易着天地隂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纲纪人伦故长于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谿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于风乐乐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辩是非故长于治人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聚散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差以毫厘谬以千里故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渐乆矣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防首恶之名为人臣子不通春秋之义者必防簒弑诛死之罪其实皆以善为之而不知其义被之空言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指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大过予之受而不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埀空文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职万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论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闻之先人曰虙戱至纯厚作易八卦尭舜之盛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徳襃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汉兴已来至明天子获符瑞封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徳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贤能矣而不用有国者耻也主上明圣徳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掌其官废明圣盛徳不载灭功臣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传非所谓作也而君比之春秋谬矣于是论次其文十年而遭李陵之祸幽于缧绁廼喟然而叹曰是余之夫身亏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诗书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凡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六十九列传惟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絶业周道既废秦拨去古文焚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鐀玉版图籍散乱汉兴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诗书徃徃闲出自曹参荐盖公言黄老而贾谊鼂错明申韩公孙以儒显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仍父子相继籑【籑与撰同】其职曰于戏【音呜呼】余维先人尝掌斯事显于唐虞至于周复典之故司马氏世主天官至于余乎钦念哉防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着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厯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三十辐共一毂运行无穷辅弼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义俶傥不令已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六十九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蓺成一家言恊六经异传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以竢后圣君子第七十迁之自叙云尔【自此前皆其自叙之辞自此后乃班氏作传语】而十篇缺有录无书【张晏曰迁没之后亡景纪武纪礼书乐书兵书汉兴以来将相年表日者列传三王世家龟防列传傅靳列传元成之间褚先生补缺作武帝纪三王世家龟防日者传言辞陋鄙非迁本意也师古曰序目本无兵书张云亡失此说非也】迁遭李陵事下腐刑事在陵传迁既被刑之后为中书令尊宠任职故人益州刺史任安予书责以古贤臣之义迁报之曰少卿足下曩者辱赐书教以慎于接物推贤进士为务意气勤勤恳恳若望仆不相师而用流俗人之言仆非敢如是也虽罢驽亦尝侧闻长者遗风矣顾自以为身残处秽动而见尤欲益反损是以抑鬰而谁与语谚曰谁为为之孰令聼之盖钟子期死伯牙终身不复鼓琴何则士为知己用女为说已容若仆大质已亏缺虽材懐随和行若由夷终不可以为荣适足以发笑而自防耳书辞宜答会从东上来又迫贱事相见日浅卒卒无须臾之间得竭志意今少卿抱不测之罪渉旬月迫季冬仆又薄从上雍恐卒然不可为讳是仆终已不得舒愤懑以暁左右则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请略陈固陋阙然不报幸勿为过仆闻之修身者智之府也爱施者仁之端也取予者义之符也耻辱者勇之决也立名者行之极也士有此五者然后可以托于世列于君子之林矣故祸莫憯于利欲悲莫痛于伤心行莫丑于辱先而诟莫大于宫刑刑余之人无所比数非一世也所从来逺矣昔衞灵公与雍渠同载孔子适陈商鞅因景监见赵良寒心同子骖乘袁丝变色自古而耻之夫中材之人事关于宦竖莫不伤气况忼慨之士乎如今朝虽乏人奈何令刀锯之余荐天下豪隽哉仆頼先人绪业得待罪辇毂下二十余年矣所以自惟上之不能纳忠效信有竒防材力之誉自结明主次之又不能拾遗补阙招贤进能显岩宂之士外之不能备行伍攻城野战有斩将搴旗之功下之不能累日积劳取尊官厚禄以为宗族交游光宠四者无一遂茍合取容无所短长之效可见于此矣乡者仆亦尝厠下大夫之列陪外廷末议不以此时引纲维尽思虑今已亏形为埽除之在阘茸之中乃欲卭首信眉论列是非不亦轻朝廷羞当世之士邪嗟乎嗟乎如仆尚何言哉尚何言哉且事本末未易明也仆少负不覊之才长无乡曲之誉主上幸以先人之故使得奏薄技出入周衞之中仆以为戴盆何以望天故絶賔客之知忘室家之业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务壹心营职以求亲媚于主上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夫仆与李陵俱居门下素非相善也趣舍异路未尝衔杯酒接慇勤之欢然仆观其为人自竒士事亲孝与士信临财防取予义分别有让防俭下人常思奋不顾身以徇国家之急其素所蓄积也仆以为有国士之风夫人臣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赴公家之难斯已竒矣今举事壹不当而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防其短仆诚私心痛之且李陵提歩卒不满五千深践戎马之地足歴王庭埀饵虎口横挑彊胡卬亿万之师与单于连战十余日所杀过当虏救死扶伤不给旃裘之君长咸震怖乃悉徴左右贤王举引弓之人一国共攻而围之转鬬千里矢尽道穷救兵不至士卒死伤如积然李陵一呼劳军士无不起躬流涕沫血饮泣张空弮昌白刅北首争死敌陵未没时使有来报汉公卿王侯皆奉觞上夀后数日陵败书闻主上为之食不甘味聼朝不怡大臣忧惧不知所出仆窃不自料其卑贱见主上惨凄怛悼诚欲効其款款之愚以为李陵素与士大夫絶甘分少能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防败彼观其意且欲得其当而报汉事已无可奈何其所摧败功亦足以于天下仆懐欲陈之而未有路适会召问即以此指推言陵功欲以广主上之意塞睚眦之辞未能尽明明主不深暁以为仆沮贰师而为李陵游说遂下于理拳拳之忠终不能自列因为诬上卒从吏议家贫财赂不足以自赎交游莫救左右亲近不为壹言身非木石独与法吏为伍深幽囹圄之中谁可告愬者此正少卿所亲见仆行事岂不然邪李陵既生降隤其家声而仆又佴以蚕室重为天下观笑悲夫悲夫事未易一二为俗人言也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厯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假令仆伏法受诛若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何异而世又不能与死节者比特以为智穷罪极不能自免卒就死耳何也素所自树立使然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关木索被棰楚受辱其次鬄毛髪婴金铁受辱其次毁肌肤防支体受辱最下腐刑极矣传曰刑不上大夫此言士节不可不厉也猛虎处深山百兽震恐及其在穽槛之中摇尾而求食积威约之渐也故士有画地为牢埶不入削木为吏议不对定计于鲜也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肤受榜棰幽于圜墙之中当此之时见狱吏则头枪地视徒则心惕息何者积威约之埶也及已至此言不辱者所谓彊顔耳曷足贵乎且西伯伯也拘羑里李斯相也具五刑淮隂王也受械于陈彭越张敖南乡称孤系狱具罪绛侯诛诸吕权倾五伯囚于请室魏其大将也衣赭关三木季布为朱家钳奴灌夫受辱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将相声闻邻国及罪至防加不能引决自财在尘埃之中古今一体安在其不辱也由此言之勇怯埶也彊弱形也审矣曷足怪乎且人不能蚤自财绳墨之外已稍陵夷至于鞭棰之间乃欲引节斯不亦逺乎古人所以重施刑于大夫者殆为此也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念亲戚顾妻子至激于义理者不然乃有不得已也今仆不幸蚤失二亲无兄弟之亲独身孤立少卿视仆于妻子何如哉且勇者不必死节怯夫慕义何处不勉焉仆虽怯耎欲茍活亦颇识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湛溺累绁之辱哉且夫臧获婢妾犹能引决况若仆之不得已乎所以忍茍活函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古者富贵而名磨灭不可胜记唯俶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戹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邱失明厥有国语孙子髌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欝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徃事思来者乃如左邱明无目孙子防足终不可用退论书防以舒其愤思埀空文以自见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壊之理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适会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着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且负下未易居下流多谤议仆以口语遇遭此祸徒重为乡党戮笑污辱先人亦何靣目复上父母之邱墓乎虽累百世垢弥甚耳是以膓一日而九廽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徃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霑衣也身直为闺閤之臣宁得自引深藏于岩宂邪故且从俗浮湛与时俯仰以通其狂惑今少卿乃教以推贤进士无乃与仆之私指谬乎今虽欲自雕瑑曼辞以自觧无益于俗不信秪取辱耳要之死日然后是非乃定书不能尽意故略陈固陋迁既死后其书稍出宣帝时迁外孙平通侯杨恽祖述其书遂宣布焉至王莽时求封迁后为史通子   严助防稽吴人严夫子子也或言族家子也郡举贤良对防百余人武帝善助对繇是独擢助为中大夫后得朱买臣吾邱夀王司马相如主父偃徐乐严安东方朔枚臯胶仓终军严葱竒等并在左右是时征伐四夷开置边郡军旅数发内改制度朝廷多事娄举贤良文学之士公孙起徒歩数年至丞相开东阁延贤人与谋议朝觐奏事因言国家便宜上令助等与大臣辨论中外相应以义理之文大臣数诎其尤亲幸者东方朔枚臯严助吾邱夀王司马相如相如常称疾避事朔臯不根持论上颇俳优畜之唯助与夀王见任用而助最先进建元三年闽越举兵围东瓯东瓯告急于汉时武帝年未二十以问大尉田蚡蚡以为越人相攻击其常事又数反覆不足烦中国徃救也自秦时弃不属于是助诘蚡曰特患力不能救徳不能覆诚能何故弃之且秦举咸阳而弃之何但越也今小国以穷困来告急天子不振尚安所愬又何以子万国乎上曰太尉不足与计吾新即位不欲出虎符兵郡国乃遣助以节兵防稽防稽守欲距法不为助乃斩一司马谕意指遂兵浮海救东瓯未至闽越引兵罢后三嵗闽越复兴兵击南越南越守天子约不敢擅兵而上书以闻上多其义大为兴遣两将军将兵诛闽越淮南王安上书諌曰陛下临天下布徳施惠缓刑罚薄赋敛哀鳏寡恤孤独飬耆老振乏匮盛徳上隆和泽下洽近者新附逺者懐徳天下慑然人安其生自以没身不见兵革今闻有司举兵将以诛越臣安窃为陛下重之越方外之地削髪文身之民也不可以冠带之国法度理也自三代之盛胡越不与受正朔非彊弗能服威弗能制也以为不居之地不牧之民不足以烦中国也故古者封内甸服封外侯服侯衞賔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逺近埶异也自汉初定已来七十二年呉越人相攻击者不可胜数然天子未尝举兵而入其地也臣闻越非有城郭邑里也处谿谷之间篁竹之中习于水鬬便于用舟地深昧而多水险中国之人不知其埶阻而入其地虽百不当其一得其地不可郡县也攻之不可暴取也以地图察其山川要塞相去不过寸数而间独数百千里阻险林丛弗能尽着视之若易行之甚难天下頼宗庙之灵方内大宁戴白之老不见兵革民得夫妇相守父子相保陛下之徳也越人名为藩臣贡酎之奉不输大内一卒之用不给上事自相攻击而陛下发兵救之是反以中国而劳蛮夷也且越人愚戆轻薄负约反覆其不用天子之法度非一日之积也壹不奉诏举兵诛之臣恐后兵革无时得息也间者数年嵗比不登民待卖爵赘子以接衣食頼陛下徳泽振救之得毋转死沟壑四年不登五年复蝗民生未复今发兵行数千里资衣粮入越地舆轿而隃领拕舟而入水行数百千里夹以深林丛竹水道上下击石林中多蝮蛇猛兽夏月暑时欧泄霍乱之病相随属也曾未施兵接刅死伤者必众前时南海王反陛下先臣使将军闲忌将兵击之以其军降处之上淦后复反防天暑多雨楼船卒水居击櫂未战而疾死者过半亲老涕泣孤子謕号破家散业迎尸千里之外裹骸骨而归悲哀之气数年不息长老至今以为记曾未入其地而祸已至此矣臣闻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之各以其愁苦之气薄隂阳之和感天地之精而灾气为之生也陛下徳配天地明象日月恩至禽兽泽及草木一人有饥寒不终其天年而死者为之凄怆于心今方内无狗吠之警而使陛下甲卒死亡暴露中原霑渍山谷边境之民为之早闭晏开鼂不及夕臣安窃为陛下重之不习南方地形者多以越为人众兵彊能难边城淮南全国之时多为边吏臣窃闻之与中国异限以髙山人迹所絶车道不通天地所以隔内外也其入中国必下领水领水之山峭峻漂石破舟不可以大船载食粮下也越人欲为变必先田余千界中积食粮乃入伐材治船边城守候诚谨越人有入伐材者輙收捕焚其积聚虽百越奈边城何且越人緜力薄材不能陆战又无车骑弓弩之用然而不可入者以保地险而中国之人不能其水土也臣闻越甲卒不下数十万所以入之五倍乃足挽车奉饟者不在其中南方暑湿近夏瘅热暴露水居蝮蛇蠚生疾疠多作兵未血刅而病死者什二三虽举越国而虏之不足以偿所亡臣闻道路言闽越王弟甲弑而杀之甲以诛死其民未有所属陛下若欲来内处之中国使重臣临存施徳埀赏以招致之此必携防扶老以归圣徳若陛下无所用之则继其絶世存其亡国建其王侯以为畜越此必委质为藩臣世共贡职陛下以方寸之印丈二之组塡抚方外不劳一卒不顿一防而威徳并行今以兵入其地此其震恐以有司为欲屠灭之也必雉兎逃入山林险阻背而去之则复相羣聚留而守之歴嵗经年则士卒罢勌食粮乏絶男子不得耕稼树种妇人不得纺绩织絍丁壮从军老弱转饷居者无食行者无粮民苦兵事亡逃者必众随而诛之不可胜尽盗贼必起臣闻长老言秦之时尝使尉屠雎击越又使监禄凿渠通道越人逃入深山林丛不可得攻留军屯守空地旷日持乆士卒劳倦越出击之秦兵大破乃适戍以备之当此之时外内骚动百姓靡敝行者不还徃者莫反皆不聊生亡逃相从羣为盗贼于是山东之难始兴此老子所谓师之所处荆棘生之者也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靣皆从臣恐变诈之生奸邪之作由此始也周易曰髙宗伐鬼方三年而克之鬼方小蛮夷髙宗殷之盛天子也以盛天子伐小蛮夷三年而后克言用兵之不可不重也臣闻天子之兵有征而无战言莫敢校也如使越人防死徼幸以逆执事之顔行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臣犹窃为大王羞之陛下以四海为境九州为家八薮为囿江汉为池生民之属皆为臣妾人徒之众足以奉千官之共租税之收足以给乘舆之御玩心神明秉执圣道负黼扆冯玉几南靣而聼防号令天下四海之内莫不响应陛下埀徳惠以覆露之使元元之民安生乐业则泽被万世传之子孙施之无穷天下之安犹泰山而四维之也夷狄之地何足以为一日之间而烦汗马之劳乎诗曰王犹允塞徐方既来言王道甚大而逺方懐之也臣闻之农夫劳而君子养焉愚者言而智者择焉臣安幸得为陛下守藩以身为鄣蔽人臣之任也边境有警爱身之死而不毕其愚非忠臣也臣安窃恐将吏之以十万之师为一使之任也是时汉兵遂出未逾领适防闽越王弟余善杀王以降汉兵罢上嘉淮南王之意羙将卒之功乃令严助谕意风指于南越南越王顿首曰天子乃幸兴兵诛闽越死无以报即遣太子婴齐随助入侍助还天子又使助谕淮南王以兵之指及闽王陨命南越委质事効于是淮南王谢曰虽汤伐桀文王伐崇诚不过此臣安妄以愚意狂言陛下不忍加诛使使者临诏臣安以所不闻诚不胜厚幸助由是与淮南王相结而还上大说助侍燕从容上问助居乡里时助对曰家贫为友壻富人所辱上问所欲对愿为会稽太守于是拜为会稽太守数年不闻问赐书曰制诏防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庐劳侍从之事懐故土出为郡吏防稽东接于海南近诸越北枕大江间者阔焉乆不闻问具以春秋对毋以苏秦从横助恐上书谢称春秋天王出居于郑不能事母故絶之臣事君犹子事父母也臣助当伏诛陛下不忍加诛愿奉三年计最诏许因留侍中有竒异輙使为文及作赋颂数十篇后淮南王来朝厚赂遗助交私论议及淮南王反事与助相连上薄其罪欲勿诛廷尉张汤争以为助出入禁门腹心之臣而外与诸侯交私如此不诛后不可治助竟弃市   朱买臣字翁子吴人也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担束薪行且诵书其妻亦负戴相随数止买臣毋歌呕道中买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买臣笑曰我年五十当富贵今已四十余矣女苦日乆待我富贵报女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终饿死沟中耳何能富贵买臣不能留即聼去其后买臣独行歌道中负薪墓间故妻与夫家俱上见买臣饥寒呼饭饮之后数嵗买臣随上计吏为卒将重车至长安诣阙上书书乆不报待诏公车粮用乏上计吏卒更乞匄之防邑子严助贵幸荐买臣召见说春秋言楚词帝甚说之拜买臣为中大夫与严助俱侍中是时方筑朔方公孙諌以为罢敝中国上使买臣难诎语在传后买臣坐事免乆之召待诏是时东越数反覆买臣因言故东越王居保泉山一人守险千人不得上今闻东越王更徙处南行去泉山五百里居大泽中今发兵浮海直指泉山陈舟列兵席卷南行可破灭也上拜买臣防稽太守上谓买臣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今子何如买臣顿首辞谢诏买臣到郡治楼船备粮食水战具须诏书到军与俱进初买臣免待诏常从防稽守邸者寄居饭食拜为太守买臣衣故衣懐其印绶歩归郡邸直上计时防稽吏方相与羣饮不视买臣买臣入室中守邸与共饮食食且饱少见其绶守邸怪之前引其绶视其印防稽太守章也守邸惊出语上计掾吏皆醉大呼曰妄诞耳守邸曰试来视之其故人素轻买臣者入视之还走疾呼曰实然坐中惊骇白守丞相推排陈列中庭拜谒买臣徐出戸有顷长安廐吏乘驷马车来迎买臣遂乘传去会稽闻太守且至发民除道县长吏并送迎车百余乘入吴界见其故妻妻夫治道买臣驻车呼令后车载其夫妻到太守舍置园中给食之居一月妻自经死买臣乞其夫钱令葬悉召见故人与饮食诸尝有恩者皆报复焉居嵗余买臣受诏将兵与横海将军韩说等俱击破东越有功徴入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数年坐法免官复为丞相长史张汤为御史大夫始买臣与严助俱侍中贵用事汤尚为小吏趋走买臣等前后汤以廷尉治淮南狱排陷严助买臣怨汤及买臣为长史汤数行丞相事知买臣素贵故陵折之买臣见汤坐牀上弗为礼买臣深怨常欲死之后遂告汤隂事汤自杀上亦诛买臣买臣子山拊官至郡守右扶风   吾邱夀王字子赣赵人也年少以善格五召待诏诏使从中大夫董仲舒受春秋髙材通明迁侍中中郎坐法免上书谢罪愿养马黄门上不许后愿守塞扞冦难复不许乆之上疏愿击匈奴诏问状夀王对良善复召为郎稍迁防东都盗贼起拜为东郡都尉上以夀王为郎尉不复置太守是时军旅数发年嵗不登多盗贼诏赐夀王玺书曰子在朕前之时知畧辐凑以为天下少防海内寡二及至连十余城之守任四千石之重职事并废盗贼从横甚不称在前时何也夀王谢罪因言其状后徴入为光禄大夫侍中丞相公孙奏言民不得挟弓弩十贼彍弩百吏不敢前盗贼不輙伏辜免脱者众害寡而利多此盗贼所以蕃也禁民不得挟弓弩则盗贼执短兵短兵接则众者胜以众吏捕寡贼其埶必得盗贼有害无利则莫犯法刑错之道也臣愚以为禁民毋得挟弓弩便上下其议夀王对曰臣闻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安居则以制猛兽而备非常有事则以设守衞而施行阵及周室衰防上无明主诸侯力政彊侵弱众寡海内抏【尽也】敝巧诈并生是以智者防愚勇者威怯茍以得胜为务不顾义理故机变械饰所以相贼害之具不可胜数于是秦兼天下废王道立私议灭诗书而首法令去仁恩而任刑戮隳名城杀豪桀销甲兵折锋刅其后民以耰锄棰挺相挞击犯法滋众盗贼不胜至于赭衣塞路羣盗满山卒以乱亡故圣王务教化而省禁防知其不足恃也陛下昭明徳建太平举俊才兴学官三公有司或由穷巷起白屋裂地而封宇内日化方外向风然盗贼犹有者郡国二千石之罪非挟弓弩之过也礼曰男子生桑弧矢以举之明示有事也孔子曰吾何执执射乎大射之礼自天子降及庶人三代之道也诗云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言贵中也愚闻圣王合射以明教矣未闻弓矢之为禁也且所为禁者为盗贼之以攻夺也攻夺之罪死然而不止者大奸之于重诛固不避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窃以为无益于禁奸而废先王之典使学者不得习行其礼大不便书奏上以难丞相诎服焉及汾隂得寳鼎武帝嘉之荐见宗庙藏于甘泉宫羣臣皆上夀贺曰陛下得周鼎夀王独曰非周鼎上闻之召而问之曰今朕得周鼎羣臣皆以为然夀王独以为非何也有说则可无说则死夀王对曰臣安敢无说臣闻周徳始乎后稷长于公刘大于太王成于文武显于周公徳泽上昭天下漏泉无所不通上天报应鼎为周出故名曰周鼎今汉自髙祖继周亦昭徳显行布恩施惠六合和同至于陛下恢廓祖业功徳愈盛天瑞并至珍祥毕见秦始皇亲出鼎于彭城而不能得天祚有徳而寳鼎自出此天之所以与汉乃汉寳非周寳也上曰善羣臣皆称万嵗是日赐夀王黄金十斤后坐事诛主父偃齐国临菑人也学长短从横术晚乃学易春秋百家之言游齐诸子间诸儒生相与排摈不容于齐家贫假貣无所得北游燕赵中山皆莫能厚客甚困以诸侯莫足游者元光元年乃入关见衞将军卫将军数言上上不省资用乏留乆诸侯賔客多厌之乃上书阙下朝奏暮召入见所言九事其八事为律令一事谏伐匈奴曰臣闻明主不恶切谏以博观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諌是故事无遗防而功流万世今臣不敢忠避死以效愚计愿陛下幸赦而少察之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子大恺春搜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且怒者逆徳也兵者凶器也争者末节也古之人君一怒必伏尸流血故圣王重行之夫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昔秦皇帝任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六国海内为一功齐三代务胜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諌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鸟举难得而制轻兵深入粮食必絶运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得其民不可调而守也胜必弃之非民父母靡敝中国甘心匈奴非完计也秦皇帝不聼遂使防恬将兵而攻胡郤地千里以河为境地固泽卤不生五谷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是岂人众之不足兵革之不备哉其埶不可也又使天下飞刍挽粟起于黄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率三十钟而致一石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饷女子纺绩不足于帷幕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死者相望盖天下始叛也及至髙皇帝定天下畧地于边闻匈奴聚代谷之外而欲击之御史成諌曰不可夫匈奴兽聚而鸟散从之如搏景今以陛下盛徳攻匈奴臣窃危之髙帝不聼遂至代谷果有平城之围髙帝悔之乃使刘敬徃结和亲然后天下亡干戈之事故兵法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秦常积众数十万人虽有覆军杀将系虏单于适足以结怨深雠不足以偿天下之费夫匈奴行道侵欧所以为业天性固然上自虞夏殷周固不程督禽兽畜之不比为人夫不上观虞夏殷周之统而下循近世之失此臣之所以大恐百姓所疾苦也且夫兵乆则变生事苦则虑易使边境之民靡敝愁苦将吏相疑而外市故尉佗章邯得成其私而秦政不行权分二子此得失之效也故周书曰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愿陛下熟计之而加察焉是时徐乐严安亦俱上书言世务书奏上召见三人谓曰公皆安在何相见之晚也乃拜偃乐安皆为郎中偃数上疏言事迁谒者中郎中大夫嵗中四迁偃说上曰古者诸侯地不过百里彊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滛乱急则阻其彊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则逆节萌起前日鼂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地之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徳施实分其国必稍自销弱矣于是上从其计又说上曰茂陵初立天下豪桀兼并之家乱众民皆可徙茂陵内实京师外销奸猾此所谓不诛而害除上又从之尊立衞皇后及发燕王定国隂事偃有功焉大臣皆畏其口赂遗累千金或说偃曰大横偃曰臣结髪游学四十余年身不得遂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賔客弃我我阸日乆矣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耳吾日暮故倒行逆施之偃盛言朔方地肥饶外阻河防恬筑城以逐匈奴内省转输戍漕广中国灭胡之本也上览其说下公卿议皆言不便公孙曰秦时尝发三十万众筑北河终不可就已而弃之朱买臣难诎遂置朔方本偃计也元朔中偃言齐王内有滛失之行上拜偃为齐相至齐徧召昆弟賔客散五百金予之数曰始吾贫时昆弟不我衣食賔客不我内门今吾相齐诸君迎我或千里吾与诸君絶矣毋复入偃之门乃使人以王与姊奸事动王王以为终不得脱恐效燕王论死乃自杀偃始为布衣时尝游燕赵及其贵发燕事赵王恐其为国患欲上书言其隂事为居中不敢发及其为齐相出关即使人上书告偃受诸侯金以故诸侯子多以得封者及齐王以自杀闻上大怒以为偃刼其王令自杀乃徴下吏治偃服受诸侯之金实不刼齐王令自杀上欲勿诛公孙争曰齐王自杀无后国除为郡入汉偃本首恶非诛偃无以谢天下乃遂族偃偃方贵幸时客以千数及族死无一人视独孔车收葬焉上闻之以孔车为长者   徐乐燕郡无终人也上书曰臣闻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不在瓦解古今一也何谓土崩秦之末世是也陈渉无千乘之尊尺土之地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乡曲之誉非有孔曾墨子之贤陶朱猗顿之富也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呼天下从风此其故何也由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修此三者陈渉之所以为资也此之谓土崩故曰天下之患在乎土崩何谓瓦解呉楚齐赵之兵是也七国谋为大逆号皆称万乘之君带甲数十万威足以严其境内财足以劝其士民然不能西攘尺寸之地而身为禽于中原者此其故何也非权轻于匹夫而兵弱于陈渉也当是之时先帝之徳未衰而安土乐俗之民众故诸侯无境外之助此之谓瓦觧故曰天下之患不在瓦觧由此观之天下诚有土崩之埶虽布衣穷处之士或首难而危海内陈渉是也况三晋之君或存乎天下虽未治也诚能无土崩之埶虽有彊国劲兵不得还踵而身为禽吴楚是也况羣臣百姓能为乱乎此二体者安危之明要贤主之所留意而深察也闲者关东五谷数不登年嵗未复民多穷困重之以边境之事推数循理而观之民宜有不安其处者矣不安故易动民动者土崩之埶也故贤主独观万化之原明于安危之机修之庙堂之上而销未形之患也其要期使天下无土崩之埶而已故虽有彊国劲兵陛下逐走兽射飞鸟游燕之囿滛从恣之观极驰骋之乐自若金石丝竹之声不絶于耳帷幄之私俳优朱儒之笑不乏于前而天下无宿忧名何必夏子俗何必成康虽然臣窃以为陛下天然之质寛仁之资而诚以天下为务则禹汤之名不难侔而成康之俗未必不复兴也此二体者立然后防尊安之实扬广誉于当世亲天下而服四夷余恩遗徳为数世隆南靣背依摄袂而揖王公此陛下之所服也臣闻图王不成其敝足以安安则陛下何求而不得何威而不成奚征而不服哉严安临菑人也以故丞相史上书曰臣闻之邹子曰政教文质者所以云救也故守一而不变者未睹治之至也今天下人民用财侈靡车马衣裘宫室皆竞修饰离本徼末奸轨浸长犯法者众夫佳防珍怪固顺于耳目之欲然养失而泰乐失而滛礼失而采教失而伪伪采滛泰非所以范民之道也臣愿为民制度以防其滛以和其心心既和平其性恬安恬安不营则盗贼销盗贼销则刑罚少刑罚少则隂阳和四时正风雨时草木畅茂五谷蕃熟六畜遂字民不夭厉和之至也臣闻周有天下其治三百余嵗及其衰也亦三百余年故五伯更起伯者常佐天子匡正海内五伯既没诸侯恣行是以田常簒齐六卿分晋并为战国合从连衡车驰毂击介胄生虮虱民无所告愬及至秦王并吞天下号称皇帝壊诸侯之城销其兵铸以为钟虡示不复用黎民得免于战国人人自以为更生乡使秦缓刑罚薄赋敛省繇役贵仁义贱权利上笃厚下佞巧变风易俗化于海内则世世必安矣秦不行是风循其故俗法令严苛意广心逸欲威海外使防恬将兵以北攻彊胡辟地进境戍于北河飞刍挽粟以随其后又使尉屠雎将楼船之士攻越使监禄凿渠运粮深入越地越人遁逃旷日持乆粮食乏絶越人击之秦兵大败秦乃使尉佗将卒以戍越当是时秦祸北构于胡南挂于越宿兵于无用之地进而不得退行十余年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及秦皇帝崩天下大畔陈胜吴广举陈武臣张耳举赵项梁举吴田儋举齐景驹举郢周市举魏韩广举燕穷山通谷豪士并起不可胜载也然本皆非公侯之后非长官之吏无尺寸之埶起闾巷杖棘矜应时而动不谋而俱起不约而同防壌长地进至乎伯王时教使然也秦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灭世絶祀穷兵之祸也故周失之弱秦失之彊不变之患也今徇南夷朝夜郎降羌僰畧薉州建城邑深入匈奴燔其龙城议者羙之此人臣之利非天下之长防也今中国无狗吠之警而外累于逺方之备靡敝国家非所以子民也行无穷之欲甘心快意结怨于匈奴非所以安边也祸拏而不解兵休而复起近者愁苦逺者惊骇非所以持乆也今天下鍜甲摩劒矫箭控转输军粮未见休时此天下所共忧也夫兵乆而变起事烦而虑生今外郡之地或几千里列城数十形束壊制带胁诸侯非宗室之利也上观齐晋所以亡公室卑削六卿大盛也下览秦之所以灭刑严文刻欲大无穷也今郡守之权非特六卿之重也地几千里非特闾巷之资也甲兵器械非特棘矜之用也以逄万世之变则不可胜讳也后以安为骑马令   终军字子云济南人也少好学以辩博能属文闻于郡中年十八选为博士弟子至府受遣太守闻其有异材召见军甚竒之与交结军揖太守而去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为谒者给事中从上幸雍祠祀五畤获白麟一角五蹄时又得竒木其枝旁出輙复合于木上上异此二物博谋羣臣军上对曰臣闻诗颂君徳乐舞后功异经而同指明盛徳之所隆也南越窜屛葭苇与鸟鱼羣正朔不及其俗有司临境而东瓯内附闽王伏辜南越頼救北胡随畜荐居禽兽行虎狼心上古未能摄大将军秉钺单于奔幕骠骑抗旌昆邪右衽是泽南洽而威北畅也若罚不阿近举不遗逺设官竢贤县赏待功能者进以保禄罢者退而劳力刑于宇内矣履众美而不足懐圣明而不专建三宫之文质章厥职之所宜封禅之君无闻焉夫天命初定万事草创及臻六合同风九州共贯必待明圣润色祖业传于无穷故周至成王然后制定而休徴之应见陛下盛日月之光埀圣思于勒成专神明之敬奉燔瘗于郊宫献享之精交神积和之气塞明而异兽来获宜矣昔武王中流未济白鱼入于王舟俯取以燎羣公咸曰休哉今郊祀未见于神祗而获兽以馈此天之所以示飨而上通之符合也宜因昭时令日改定告元苴白茅于江淮发嘉号于营邱以应缉熙使着事者有纪焉盖六鶂退飞逆也白鱼登舟顺也夫明闇之徴上乱飞鸟下动渊鱼各以类推今野兽并角明同本也众支内附示无外也若此之应殆将有解编髪削左衽袭冠带要衣裳而防化者焉斯拱而竢之耳对奏上甚异之由是改元为元狩后数月越地及匈奴名王有率众来降者时皆以军言为中元鼎中博士徐偃使行风俗偃矫制使胶东鲁国鼓铸盐铁还奏事徙为太常丞御史大夫张汤劾偃矫制大害法至此偃以为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颛之可也汤以致其法不能诎其义有诏下军问状军诘偃曰古者诸侯国异俗分百里不通时有聘防之事安危之埶呼吸成变故有不受辞造命颛已之宜今天下为一万里同风故春秋王者无外偃廵封域之中称以出疆何也且盐铁郡有余藏正二国废国家不足以为利害而以安社稷存万民为辞何也又诘偃胶东南近琅邪北接北海鲁国西枕泰山东有东海受其盐铁偃度四郡口数田地率其用器食盐不足以并给二郡邪将埶宜有余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矫制而鼓铸者欲及春耕种赡民器也今鲁国之鼓当先具其备至秋乃能举火此言与实反者非偃已前三奏无诏不惟所为不许而直矫作威福以从民望干名采誉此明圣之所必加诛也枉尺直寻孟子称其不可今所犯罪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为之邪将幸诛不加欲以采名也偃穷诎服罪当死军奏偃矫制颛行非奉使体请下御史徴偃即罪奏可上善其诘有诏示御史大夫初军从济南当诣博士歩入关关吏予军繻军问以此何为吏曰为复传还当以合符军曰大丈夫西游终不复传还弃繻而去军为谒者使行郡国建节东出关关吏识之曰此使者乃前弃繻生也军行郡国所见便宜以闻还奏事上甚说当发使使匈奴军自请曰军无横草之功得列宿衞食禄五年边境时有风尘之警臣宜被坚执锐当矢石启前行【下郎反】驽下不习兵革之事今闻将遣匈奴使者臣愿尽精厉气奉佐眀使画吉凶于单于之前臣年少材下孤于外官不足以亢一方之任窃不胜愤懑诏问画吉凶之状上竒军对擢为諌大夫南越与汉和亲乃遣军使南越说其王欲令入朝比内诸侯军自请愿受长缨必覊南越王而致之阙下军遂徃说越王越王聼许请举国内属天子大说赐南越王大臣印绶壹用汉法以新改其俗令使者填抚之越相吕嘉不欲内属发兵攻杀其王及汉使者皆死语在南越传军死时年二十余故世谓之终童   王襃字子渊蜀人也宣帝时修武帝故事讲论六蓺羣书博尽竒异之好徴能为楚辞九江被公召见诵读益召髙材刘向张子侨华龙柳褒等待诏金马门神爵五鳯之间天下殷富数有嘉应上颇作歌诗欲兴恊律之事丞相魏相奏言知音善鼓雅琴者渤海赵定梁国龚徳皆召见待诏于是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风化于众庶闻王襃有俊材请与相见使襃作中和乐职宣布诗选好事者令依鹿鸣之声习而歌之时汜乡侯何武为僮子选在歌中乆之武等学长安歌太学下转而上闻宣帝召见武等观之皆赐帛谓曰此盛徳之事吾何以当之襃既为刺史作颂又作其传益州刺史因奏襃有轶材上乃徴襃既至诏襃为圣主得贤臣颂其意襃对曰夫荷旃被毳者难与道纯緜之防宻羹藜含糗者不足与论太牢之滋味今臣辟在西蜀生于穷巷之中长于茨之下无有游观广览之知顾有至愚极陋之累不足以塞厚望应眀指虽然敢不畧陈愚而抒情素记曰共惟春秋法五始之要在乎审已正统而已夫贤者国家之器用也所任贤则趋舍省而功施普器用利则用力少而就效众故工人之用钝器也劳筋苦骨终日矻矻及至巧冶铸干将之朴清水焠其锋越砥敛其咢水断蛟龙陆剸犀革忽若彗汜画涂如此则使离娄督绳公输削墨虽崇台五增延袤百丈而不溷者工用相得也庸人之御驽马亦伤吻敝防而不进于行匈喘肤汗人极马倦及至驾齧防骖乘旦王良执靶韩哀附舆纵驰骋骛忽如景靡过都越国蹶如歴块追奔电逐遗风周流八极万里壹息何其辽哉人马相得也故服絺绤之凉者不苦盛暑之鬰燠袭貂狐之煗者不忧至寒之凄怆何则有其具者易其备贤人君子亦圣王之所以易海内也是以呕喻受之开寛裕之路以延天下英俊也夫竭知附贤者必建仁防索人求士者必树伯迹昔周公躬吐握之劳故有圉空之隆齐桓设庭燎之礼故有匡合之功由此观之君人者勤于求贤而逸于得人人臣亦然昔贤者之未遭遇也图事揆防则君不用其谋陈见悃诚则上不然其信进仕不得施効斥逐又非其愆是故伊尹勤于鼎爼太公困于鼓刀百里自鬻寗子饭牛离此患也及其遇眀君遭圣主也运筹合上意諌诤即见聼进退得关其忠任职得行其术去卑辱奥渫而升本朝离防释蹻而享膏粱剖符锡壤而光祖考传之子孙以资说士故世必有圣知之君而后有贤眀之臣故虎啸而风冽龙兴而致云蟋蟀竢秋吟蜉蝤出以隂易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诗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国故世平主圣俊乂将自至若尭舜禹汤文武之君获稷契臯陶伊尹吕望眀眀在朝穆穆布列聚精防神相得益章虽伯牙操递钟逄门子弯乌号犹未足以喻其意也故圣王必待贤臣而功业俟士亦俟眀主以显其徳上下俱欲驩然交欣千载壹合论说无疑翼乎如鸿毛遇顺风沛乎如巨鱼纵大壑其得意若此则胡禁不止曷令不行化溢四表横被无穷遐夷贡献万祥毕臻是以圣王不徧窥望而视已眀不单倾耳而聼已聪恩从祥风翺徳与和气游太平之责塞优游之望得遵游自然之势恬淡无为之场休徴自至夀考无疆雍容埀拱永永万年何必偃仰诎信若彭祖呴嘘呼吸如侨松眇然絶俗离世哉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盖信乎其以宁也是时上颇好神僊故襃对及之上令襃与张子侨等并待诏数从襃等放猎所幸宫馆輙为歌颂第其髙下以差赐帛议者多以为滛靡不急上曰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辞赋大者与古诗同义小者辩防可喜辟如女工有绮縠音乐有郑衞今世俗犹皆以此虞说耳目辞赋比之尚有仁义风谕鸟兽草木多闻之观贤于倡优博奕逺矣顷之擢襃为谏大夫其后太子体不安若忽忽善忘不乐诏使襃等皆之太子宫虞侍太子朝夕诵读竒文及所自造作疾平复乃归太子喜襃所为甘泉及洞箫颂令后宫贵人左右皆诵读之后方士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寳可祭祀致也宣帝使襃徃祀焉襃于道病死上闵惜之   贾捐之字君房贾谊之曾孙也元帝初即位上防言得失召待诏金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厓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广袤可千里合十六县戸二万三千余其民暴恶自以阻絶数犯吏禁吏亦酷之率数年壹反汉輙击定之自初为郡至昭帝始元初二十余年间凡六反至五年罢儋耳郡并属珠厓至宣帝神爵三年珠厓三县复反反后七年甘露元年九县反輙发兵击定之元帝初元元年珠厓又反发兵击之诸县更叛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建议以为不当击上使侍中驸马都尉乐昌侯王商诘问捐之曰珠厓内属为郡乆矣今背畔逆莭而云不当击长蛮夷之乱亏先帝功徳经义何以处之捐之对曰臣幸遭眀盛之朝防危言之防无忌讳之患敢昧死竭卷卷臣闻尭舜圣之盛者也禹入圣域而不优故孔子称尭曰大哉韶曰尽善禹曰无间以三圣之徳地方不过数千里西被流沙东渐于海朔南暨声教迄于四海欲与声教则治之不欲与者不彊治也故君臣歌徳含气之物各得其宜武丁成王殷周之大仁也然地东不过江黄西不过氐羌南不过蛮荆北不过朔方是以颂声并作视聼之类咸乐其生越裳氏重九译而献此非兵革之所能致及其衰也南征不还齐桓救其难孔子定其文以至于秦兴兵逺攻贪外虚内务欲广地不虑其害然地南不过闽越北不过太原而天下溃畔祸卒在于二世之末长城之歌至今未絶頼圣汉初兴为百姓请命平定天下至孝文皇帝闵中国未安偃武脩文则防狱数百民赋四十丁男三年而一事时有献千里马者诏曰鸾旗在前属车在后吉行日五十里师行三十里朕乘千里之马独先安之于是还马与道里费而下诏曰朕不受献也其令四方毋求来献当此之时逸游之乐絶竒防之赂塞郑衞之倡防矣夫后宫盛色则贤者隐处佞人用事则诤臣杜口而文帝不行故諡为孝文庙称太宗孝武皇帝元狩六年太仓之粟红朽而不可食都内之钱贯朽而不可校乃探平城之事录冒顿以来数为边害籍兵厉马因富民以攘服之西连诸国至于安息东过碣石以元菟乐浪为郡北郤匈奴万里更起营塞制南海以为八郡则天下防狱万数民赋数百造盐铁酒之利以佐用度犹不能足当此之时冦贼并起军旅数发父战死于前子鬭伤于后女子乘亭障孤儿号于道老母寡妇饮泣巷哭遥设虚祭想魂乎万里之外淮南王盗写虎符隂聘名士关东公孙勇等诈为使者是皆廓地泰大征伐不休之故也今天下独有关东关东大者独有齐楚民众乆困连年流离离其城郭相枕席于道路人情莫亲父母莫乐夫妇至嫁妻卖子法不能禁义不能止此社稷之忧也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驱士众挤之大海之中快心幽之地非所以救助饥馑保全元元也诗云蠢尔蛮荆大邦为雠言圣人起则后服中国衰则先畔动为国家难自古而患之乆矣何况乃复其南方万里之蛮乎骆越之人父子同川而浴相习以鼻饮与禽兽无异本不足郡县置也颛颛独居一海之中雾露气湿多毒草虫蛇水土之害人未见虏战士自死又非独珠厓有珠犀瑇瑁也弃之不足惜不击不损威其民譬犹鱼鼈何足贪也臣切以徃者羌军言之暴师曾未一年兵出不逾千里费四十余万万大司农钱尽乃以少府禁钱续之夫一隅为不善费尚如此况于劳师逺攻亡士毋功乎求之徃古则不合施之当今又不便臣愚以为非冠带之国禹贡所及春秋所治皆可且无以为愿遂弃珠厓专用恤关东为忧对奏上以问丞相御史御史大夫陈万年以为当击丞相于定国以为前日兴兵击之连年防军都尉校尉及丞凡十有一人还者二人卒士及转输死者万人以上费用三万万余尚未能尽降今关东困乏民难动摇捐之议是上乃从之乃下诏罢珠厓郡令民有慕义欲内属便处之捐之数召见言多纳用时中书令石显用事捐之数短显以故不得官后稀复见而长安令杨兴新以材能得幸与捐之相善捐之欲得召见谓兴曰京兆尹缺使我得见言君兰京兆尹可立得兴曰县官尝言兴瘉薛大夫我易助也君房下笔言语妙天下使君房为尚书令胜五鹿充宗逺甚捐之曰令我得代充宗君兰为京兆京兆郡国首尚书百官本天下真大治士则不隔矣捐之前言平恩侯可为将军期思侯并可为诸曹皆如言又荐谒者满宣立为冀州刺史言中谒者不宜受事宦者不宜入宗庙立止相荐之信不当如是乎兴曰我复见言君房也捐之复短石显兴曰显鼎贵上信用之今欲进第从我计且与合意即得入矣捐之即与兴共为荐显奏曰窃见石显本山东名族有礼义之家也持正六年未尝有过眀习于事敏而疾见出公门入私门宜赐爵关内侯引其兄弟以为诸曹又共为荐兴奏曰窃见长安令兴幸得以知名数召见兴事父母有曾氏之孝事师有顔闵之材荣名闻于四方眀诏举茂材列侯以为首为长安令吏民敬乡道路皆称能观其下笔属文则董仲舒进谈动辞则东方生置之诤臣则汲直用之介胄则冠军侯施之治民则赵广汉抱公絶私则尹翁归兴兼此六人而有之守道坚固执义不回临大节而不可夺国之良臣也可试京兆尹石显闻知白之上乃下兴捐之狱令皇后父阳平侯禁与显共杂治奏兴捐之懐诈伪以上语相风更相荐誉欲得大位漏泄省中语防上不道书曰谗说殄行震惊朕师王制顺非而泽不聼而诛请论如法捐之竟坐弃市兴减死罪一等髠钳为城旦成帝时至部刺史   东方朔字曼倩平原厌次人也武帝初即位徴天下举方正贤良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自衔鬻者以千数其不足采者輙报闻罢朔初来上书曰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年十二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劒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呉兵法战阵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凡臣朔固已诵四十四万言又常服子路之言臣朔年二十二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防若庆忌防若鲍叔信若尾生若此可以为天子大臣矣臣朔昧死再拜以闻朔文辞不逊髙自称誉上伟之令待诏公车奉禄薄未得省见乆之朔绐驺朱儒曰上以若曹无益于县官耕田力作固不及人临众处官不能治民从军击虏不任兵事无益于国用徒索衣食今欲尽杀若曹朱儒大恐啼泣朔教曰上即过叩头请罪居有顷闻上过朱儒皆号泣顿首上问何为对曰东方朔言上欲尽诛臣等上知朔多端召问朔何恐朱儒为对曰臣朔生亦言死亦言朱儒长三尺余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臣朔长九尺余亦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朱儒饱欲死臣朔饥欲死臣言可用幸异其礼不可用罢之无令但索长安米上大笑因使待诏金马门稍得亲近上尝使诸数家射覆置守宫下射之皆不能中【守宫虫名也术家云以器养之食以丹砂满七斤治万杵以防女人体终身不灭若有房室之事则灭矣言可以防闲滛逸故谓之守宫也今俗呼为辟宫辟亦御扞之义耳】朔自赞曰臣尝受易请射之乃别蓍布卦而对曰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有足跂跂脉脉善缘壁是非守宫即蜥蜴【跂跂行貌脉脉视貌扬雄方言云在泽者为蜥蜴蜥先歴反蜴余赤反】上曰善赐帛十匹复使射他物连中輙赐帛时有幸倡郭舍人滑稽不穷常侍左右曰朔狂幸中耳非至数也臣愿令朔复射朔中之臣榜百【榜击也音歩行反】朔不能中臣赐帛乃覆树上寄生令朔射之朔曰是窭数也【窭数戴器也以盆盛物戴于头者则以窭数荐之今卖白饼人所用者是也寄生者芝菌之类淋潦之日着树而生形有周圜象窭数者今关中俗亦呼为寄生非为茑之寄生也寓木宛童有枝叶者也故朔云着树为寄生盆下为窭数眀其常在盆下今读书者不晓其意谓射覆之物覆在盆下輙改前覆守宫下为盆字失之逺矣杨恽传云防不容穴衘窭数也盆下之物有饮食气故防衘之四股铁钩非所衘也】舍人曰果知朔不能中也朔曰生肉为脍干肉为脯着树为寄生盆下为窭数上令倡监榜舍人舍人不胜痛呼謈【音暴痛切而呌呼也又音歩髙反】朔笑之曰咄口无毛声謷謷益髙舍人恚曰朔擅诋欺天子从官当弃市上问朔何故诋之对曰臣非敢诋之乃与为隐耳上曰隐云何朔曰夫口无毛者狗窦也声謷謷者乌哺鷇也【音口豆反乌哺子而活者故曰鷇生而自哺者曰雏】益髙者鹤俛啄也【俛音免啄音竹救反鸟觜】舍人不服因曰臣愿复问朔隐语不知亦当榜即妄为谐语曰令壶龃老栢涂伊优亚狋吽牙【龃音侧加反涂音丈加反亚音乌加反狋音五伊反吽音五侯反】何谓也朔曰令者命也壶者所以盛也龃者齿不正也老者人所敬也栢者鬼之廷也涂者渐洳径也伊优亚者辞未定也狋吽牙者两犬争也舍人所问朔应声輙对变诈锋出莫能穷者左右大惊上以朔为常侍郎遂得爱幸乆之伏日诏赐从官肉大官亟日晏不来朔独抜劒割肉谓其同官曰伏日当蚤归请受赐即懐肉去大官奏之朔入上曰昨赐肉不待诏以劒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谢上曰先生起自责也朔再拜曰朔来朔来受赐不待诏何无礼也防劒割肉壹何壮也割之不多又何防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上笑曰使先生自责乃反自誉复赐酒一石肉百斤归遗细君初建元三年防行始出北至池阳西至黄山南猎长杨东游宜春防行常用饮酎已八九月中与侍中常侍武骑及待诏陇西北地良家子能骑射者期诸殿门故有期门之号自此始防行以夜漏下十刻乃出常称平阳侯旦明入山下驰射鹿豕狐手格熊罴驰骛禾稼稻秔之地民皆号呼骂詈相聚防自言鄠杜令令徃欲谒平阳侯诸骑欲击鞭之令大怒使吏呵止猎者数骑见留乃示以乗舆物乆之乃得去时夜出夕还后赍五日粮会朝长信宫上大驩乐之是后南山下乃知防行数出也然尚迫于太后未敢逺出丞相御史知指乃使右辅都尉徼循长杨以东右内史发小民共待防所后乃私置更衣从宣曲以南十二所中休更衣投宿诸宫长杨五柞倍阳宣曲尤幸于是上以为道逺劳苦又为百姓所患乃使太中大夫吾邱夀王与待诏能用筭者二人举籍阿城以南盩厔以东宜春以西提封顷亩及其贾直欲除以为上林苑属之南山又诏中尉左右内史表属县草田欲以偿鄠杜之民吾邱夀王奏事上大说称善时朔在傍进諌曰臣闻谦逊静慤天表之应应之以福骄溢靡防天表之应应之以异今陛下累郎台恐其不髙也弋猎之防恐其不广也如天不为变则三辅之地尽可以为苑何必盩厔鄠杜乎奢侈越制天为之变上林虽小臣尚以为大也夫南山天下之阻也南有江淮北有河渭其地从汧陇以东商雒以西厥壤肥饶汉兴去三河之地止霸产以西都泾渭之南此所谓天下陆海之地秦之所以虏西戎兼山东者也而其山出玉石金银铜铁豫章檀柘异类之物不可胜原此百工所取给万民所卬足也又有秔稲棃栗桑麻竹箭之饶土宜姜芋水多鼃鱼贫者得以家给人足无饥寒之忧故酆镐之间号为土膏其贾亩一金今规以为苑絶陂池水泽之利而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弃成功就败事损耗五谷是其不可一也且盛荆棘之林而长养麋鹿广狐之苑大虎狼之虚又壊人墓发人室庐令防弱懐土而思耆老泣涕而悲是其不可二也斥而营之垣而囿之骑驰东西车骛南北又有深沟大渠夫一日之乐不足以危无隄之舆是其不可三也故务苑囿之大不恤农时非所以彊国富人也夫殷作九市之宫而诸侯畔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民散秦兴阿房之殿而天下乱粪土愚臣忘生触死逆盛意犯隆指罪当万死不胜大愿愿陈泰阶六符以观天变不可不省是日因奏泰阶之事上乃拜朔为太中大夫给事中赐黄金百斤然遂起上林苑如夀王所奏云乆之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尚帝女夷安公主隆虑主病因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豫赎死罪上许之隆虑主卒昭平君日骄醉杀主傅狱系内官以公主子廷尉上请请论左右人人为言前又入赎陛下许之上曰吾弟老有是一子死以属我于是为之埀涕叹息良乆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髙庙乎又下负万民乃可其奏哀不能自止左右尽悲朔前上夀曰臣闻圣王为政赏不避仇雠诛不择骨肉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此二者五帝所重三王所难也陛下行之是以四海之内元元之民各得其所天下幸甚臣朔奉觞昧死再拜上万嵗夀上乃起入省中夕时召让朔曰传曰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今先生上夀时乎朔免冠顿首曰臣闻乐太甚则阳溢哀太甚则隂损隂阳变则心气动心气动则精神散精神散而邪气及销忧者莫若酒臣朔所以上夀者眀陛下正而不阿因以止哀也愚不知忌讳当死先是朔尝醉入殿中小遗殿上劾不敬有诏免为庶人待诏宦者署因此对复为中郎赐帛百匹初帝姑馆陶公主号窦太主堂邑侯陈午尚之午死主寡居年五十余矣近幸董偃始偃与母以卖珠为事偃年十三随母出入主家左右言其姣好主召见曰吾为母飬之因留第中教书计相马御射颇读传记至年十八而冠出则执辔入则侍内为人温柔爱人以主故诸公接之名称城中号曰董君主因推令散财交士令中府曰董君所发一日金满百斤钱满百万帛满千匹乃白之安陵袁叔者袁盎兄子也与偃善谓偃曰足下私侍汉主挟不测之罪将欲安处乎偃惧曰忧之乆矣不知所以袁叔曰顾城庙逺无宿宫又有萩竹籍田足下何不白主献长门园此上所欲也如是上知计出于足下也则安枕而卧长无惨怛之忧乆之不然上且请之于足下何如偃顿首曰敬奉教入言之主主立奏书献之上大说更名窦太主园为长门宫主大喜使偃以黄金百斤为袁叔夀叔因是为董君画求见上之防令主称疾不朝上徃临疾问所欲主辞谢曰妾幸防陛下厚恩先帝遗徳奉朝请之礼备臣妾之仪列为公主赏赐邑入隆天重地死无以塞责一日卒有不胜洒埽之职先狗马填沟壑窃有所恨不胜大愿愿陛下时忘万事养精游神从中掖庭回舆枉路临妾山林得献觞上夀娯乐左右如是而死何恨之有上曰主何忧幸得愈恐羣臣从官多大为主费上还有顷主疾愈起谒上以钱千万从主饮后数日上临山林主自执宰敝膝道入登阶就坐坐未定上曰愿谒主人翁主乃下殿去簪珥徒跣顿首谢曰妾无状负陛下身当伏诛陛下不致之法顿首死罪有诏谢主簪履起之东箱自引董君董君绿帻傅韝随主前伏殿下主乃賛馆陶公主胞人臣偃昧死再拜谒因叩头谢上为之起有诏赐衣冠上偃起走就衣冠主自奉食进觞当是时董君见尊不名称为主人翁饮大驩乐主乃请赐将军列侯从官金钱杂缯各有数于是董君贵宠天下莫不闻郡国狗马蹵鞠劒客辐凑董氏常从游戏北宫驰逐平乐观鸡鞠之防角狗马之足上大驩乐之于是上为窦太主置酒宣室使谒者引内董君是时朔陛防殿下辟防而前曰董偃有斩罪三安得入乎上曰何谓也朔曰偃以人臣私侍公主其罪一也败男女之化而乱防姻之礼伤王制其罪二也陛下富于春秋方积思于六经留神于王事驰骛于唐虞折节于三代偃不遵经劝学反以靡防为右奢侈为务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径淫辟之路是乃国家之大贼人主之大蜮也偃为淫首其罪三也昔伯姬燔而诸侯惮奈何乎陛下上黙然不应良乆曰吾业已设饮后而自改朔曰不可夫宣室者先帝之正处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故滛乱之渐其变为簒是以竖貂为淫而易牙作患庆父死而鲁国全管蔡诛而周室安上曰善有诏止更置酒北宫引董君从东司马门东司马门更名东交门赐朔黄金三十斤董君之宠由是日衰至年三十而终后数嵗窦太主卒与董君防葬于霸陵是后公主贵人多逾礼制自董偃始时天下侈靡趋末百姓多离农亩上从容问朔吾欲化民岂有道乎朔对曰尭舜禹汤文武成康上古之事经歴数千载尚难言也臣不敢陈愿近述孝文皇帝之时当世耆老皆闻见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衣弋绨足履革舄以韦带劒莞蒲为席兵木无刃衣緼无文集上书囊以为殿帷以道徳为防以仁义为凖于是天下望风成俗昭然化之今陛下以城中为小图起建章左鳯阙右神明号称千门万戸木土衣绮绣狗马被缋罽宫人簪瑇瑁埀珠玑设戏车教驰逐饰文采樷珍怪撞万石之钟击雷霆之鼓作俳优舞郑女上为滛侈如此而欲使民独不奢侈失农事之难者也陛下诚能用臣朔之计推甲乙之帐燔之于四通之衢却走马示不复用则尭舜之隆宜可与比治矣易曰正其本万事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愿陛下留意察之朔虽诙笑然时观察顔色直言切諌上常用之自公卿在位朔皆敖弄无所为屈上以朔口谐辞给好作问之尝问朔曰先生视朕何如主也朔对曰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际未足以论当世臣伏观陛下功徳陈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非若此而已诚得天下贤士公卿在位咸得其人矣譬若以周邵为丞相孔丘为御史大夫太公为将军毕公髙拾遗于后弁严子为卫尉臯陶为大理后稷为司农伊尹为少府子赣使外国顔闵为博士子夏为太常益为右扶风季路为执金吾契为鸿胪龙逢为宗正伯夷为京兆管仲为冯翊鲁般为将作仲山甫为光禄申伯为太仆延陵季子为水衡百里奚为典属国栁下惠为大长秋史鱼为司直蘧伯玉为太傅孔父为詹事孙叔敖为诸侯相子产为郡守王庆忌为期门夏育为鼎官羿为旄头宋万为式道候上乃大笑是时朝廷多贤材上复问朔方今公孙丞相儿大夫董仲舒夏侯始昌司马相如吾邱夀王主父偃朱买臣严助汲黯胶仓终军严安徐乐司马迁之伦皆辩知闳达溢于文辞先生自视何与比哉朔对曰臣观其臿齿牙树颊胲吐唇吻擢项颐结股脚连脽凥遗蛇其迹行歩偊旅臣朔虽不肖尚兼此数子者朔之进退澹辞皆此类也武帝既招英俊程其器能用之如不及时方外事胡越内兴制度国家多事自公孙以下至司马迁皆奉使方外或为郡国守相至公卿而朔尝至太中大夫后常为郎与枚臯郭舍人俱在左右诙啁而已乆之朔上书陈农战彊国之计因自讼独不得大官欲求试用其言专商鞅韩非之语也指意放荡颇复诙谐辞数万言终不见用朔因著论设客难已用位卑以自慰谕其辞曰客难东方朔曰苏秦张仪一当万乘之主而都卿相之位泽及后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数着于竹帛唇腐齿落服膺而不释好学乐道之效眀白甚矣自以智能海内无防则可谓博闻辩智矣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日持乆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防意者尚有遗行邪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东方先生喟然长息仰而应之曰是固非子之所能备也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哉夫苏秦张仪之时周室大壊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禽以兵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得士者彊失士者亡故谈说行焉身处尊位珍寳充内外有仓廪泽及后世子孙长享今则不然圣帝流徳天下震慑诸侯賔服连四海之外以为带安于覆盂动犹运之掌贤不肖何以异哉遵天之道顺地之理物无不得其所故绥之则安动之则苦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泉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防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众竭精谈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募之困于衣食或失门戸使苏秦张仪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常侍郎乎故曰时异事异虽然安可以不务修身乎哉诗云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鹤鸣于九臯声闻于天茍能修身何患不荣太公体行仁义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武得信厥说封于齐七百嵗而不絶此士所以日夜孶孶敏行而不敢怠也辟若□鸰飞且鸣矣传曰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诗云礼义之不愆何恤人之言故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眀黈纩充耳所以塞聪眀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徳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盖圣人之教化如此欲自得之自得之则敏且广矣今世之处士块然无徒廓然独居上观许由下察接舆计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与义相扶寡耦少徒固其宜也子何疑于我哉若夫燕之用乐毅秦之任李斯郦食其之下齐说行如流曲从如环所欲必得功若邱山海内定国家安是遇其时也子又何怪之邪语曰以管闚天以蠡测海以莛撞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声音哉繇是观之譬如鼱鼩之袭狗孤豚之咋虎至则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处士虽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适足以眀其不知权变而终惑于大道也又设非有先生之论其辞曰非有先生仕于呉进不称徃古以厉主意退不能扬君美以显其功黙然无言者三年矣吴王怪而问之曰寡人获先人之功寄于众贤之上夙兴夜寐未尝敢怠也今先生率然髙举逺集吴地将以辅治寡人诚窃嘉之体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聼钟鼓之音虚心定志欲闻流议者三年于兹矣今先生进无以辅治退不扬主誉窃不为先生取之盖懐能而不见是不忠也见而不行主不眀也意者寡人殆不眀乎非有先生伏而唯唯吴王曰可以谈矣寡人将竦意而览焉先生曰于戏可乎哉可乎哉谈何容易夫谈有悖于目拂于耳谬于心而便于身者或有说于目顺于耳快于心而毁于行者非有眀王圣主孰能聼之吴王曰何为其然也中人已上可以语上也先生试言寡人将聼焉先生对曰昔者关龙逢深諌于桀而王子比干直言于纣此二臣者皆极虑尽忠闵主泽不下流而万民骚动故直言其失切諌其邪者将以为君之荣除主之祸也今则不然反以为诽谤君之行絶无人臣之礼果纷然伤于身防不辜之名戮及先人为天下笑故曰谈何容易是以辅弼之臣瓦解而邪謟之人并进遂及蜚防恶来辈等二人皆诈伪巧言利口以进其身隂奉雕琢刻镂之好以纳其心务快耳目之欲以茍容为度遂徃不戒身没被戮宗庙崩阤国家为虚放戮贤圣亲近谗夫诗不云乎谗人防极交乱四国此之谓也故卑身贱体说色防辞愉愉呴呴终无益于主上之治则志士仁人不忍为也将俨然作矜严之色深言直谏上以拂主之邪下以损百姓之害则忤于邪主之心歴于衰世之法故养夀命之士莫肯进也遂居家山之间积土为室编蓬为戸弹琴其中以咏先王之风亦可乐而忘死矣是以伯夷叔齐避周饿于首阳之下后世称其仁如是邪主之行固足畏也故曰谈何容易于是吴王惧然易容捐荐去几危坐而聼先生曰接舆避世箕子被髪阳狂此二人者皆避浊世以全其身者也使遇眀王圣主得赐清燕之间寛和之色发愤毕诚图画安危揆度得失上以安主体下以便万民则五帝三王之道可几而见也故伊尹防耻辱负鼎爼和五味以干汤太公钓于渭之阳以见文王心合意同谋无不成计无不从诚得其君也深念逺虑引义以正其身推恩以广其下本仁祖义襃有徳禄贤能诛恶乱总逺方一统类美风俗此帝王所由昌也上不变天性下不夺人伦则天地和洽逺方懐之故号圣王臣子之职既加矣于是裂地定封爵为公侯国子孙名显后世民到于今称之以遇汤与文王也太公伊尹以如此龙逢比于独如彼岂不哀哉故曰谈何容易于是吴王穆然俛而深惟仰而泣下交颐曰嗟乎余国之不亡也緜緜连连殆哉世之不絶也于是正眀堂之朝齐君臣之位举贤材布徳惠施仁义赏有功躬节俭减后宫之费捐车马之用放郑声逺佞人省庖厨去侈靡卑宫馆壊苑囿填池堑以予贫民无产业者开内藏振贫穷存耆老防孤独薄赋敛省刑辟行此三年海内晏然天下大洽隂阳和调万物咸得其宜国无灾害之变民无饥寒之色家给人足畜积有余囹圉空虚鳯皇来集麒麟在郊甘露既降朱草萌芽逺方异俗之人乡风慕义各奉其职而来朝贺故治乱之道存亡之端若此易见而君人者莫肯为也臣愚窃以为过故诗云王国克生惟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之谓也朔之文辞此二篇最善其余有封泰山责和氏璧及皇太子生禖屏风殿上栢柱平乐观赋猎八言七言上下从公孙借车凡刘向所录朔书具是矣世所他事皆非也   公孙贺字子叔北地义渠人也贺祖父昆邪景帝时为陇西守以将军击吴楚有功封平曲侯著书十余篇贺少为骑士从军数有功自武帝为太子时贺为舍人及武帝即位迁至太仆贺夫人君孺卫皇后姊也贺由是有宠元光中为轻车将军军马邑后四嵗出云中后五嵗以车骑将军从大将军青出有功封南窌侯后再以左将军出定襄无功坐酎金失侯复以浮沮将军出五原二千余里无功后八嵗遂代石庆为丞相封葛绎侯时朝廷多事督责大臣自公孙后丞相李蔡严青翟赵周三人比坐事死石庆虽以谨得终然数被谴初贺引拜为丞相不受印绶顿首涕泣曰臣本边鄙以鞌马骑射为官材诚不任宰相上与左右见贺悲哀感动下泣曰扶起丞相贺不肯起上乃起去贺不得已拜出左右问其故贺曰主上贤眀臣不足以称恐负重责从是殆矣贺子敬声代贺为太仆父子并居公卿位敬声以皇后姊子骄奢不奉法征和中擅用北军钱千九百万觉下狱是时诏捕阳陵朱安世不能得上求之急贺自请逐捕安世以赎敬声罪上许之后果得安世安世者京师大侠也闻贺欲以赎子罪笑曰丞相祸及宗矣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安世遂从狱中上书告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及使人巫祭祠诅上且上甘泉当驰道埋偶人祝诅有恶言下有司案验贺穷治所犯遂父子死狱中家族巫蛊之祸起自朱安世成于江充遂及公主皇后太子皆败语在江充戾园传   刘屈武帝庶兄中山靖王子也不知其始所以进公孙贺诛征和二年春制诏御史以涿郡太守屈为左丞相分丞相长史为两府以澎戸二千二百封屈为澎侯其秋戾太子为江充所谮杀充发兵入丞相府屈挺身逃亡其印绶是时上避暑在甘泉宫丞相长史乘疾置以闻上问丞相何为对曰丞相秘之未敢发兵上怒曰事籍籍如此何谓秘也丞相无周公之风矣周公不诛管蔡乎乃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太子既诛充发兵宣言帝在甘泉病困疑有变奸臣欲作乱上于是从甘泉来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兵部中二千石以下丞相兼将太子亦遣使者矫制赦长安中都官囚徒发武库兵命少傅石徳及賔客张光等分将使长安囚如侯持节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已装会侍郎莽通使长安因追捕如侯告胡人曰节有诈勿聼也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又发辑濯士以予大鸿胪商邱成初汉节纯赤以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太子召监北军使者任安发北军兵安受节已闭军门不肯应太子太子引兵去敺四市人凡数万众至长乐西阙下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丞相附兵浸多太子军败南奔覆盎城门得出会夜司直田仁部闭城门坐令太子得出丞相欲斩仁御史大夫胜之谓丞相曰司直吏二千石当先请奈何擅斩之丞相释仁上闻而大怒下吏责问御史大夫曰司直纵反者丞相斩之法也大夫何以擅止之胜之惶恐自杀及北军使者任安坐受太子节懐二心司直田仁纵太子皆要斩上曰侍郎莽通获反将如侯长安男子景建从通获少傅石徳可谓元功矣大鸿胪商邱成力战获反将张光其封通为重合侯建为徳侯成为秺侯诸太子賔客尝出入宫门皆坐诛其随太子兵以反法族吏士刼略者皆徙敦煌郡以太子在外始置屯兵长安诸城门后二十余日太子得于湖语在太子传其眀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出击匈奴丞相为祖道送至渭桥与广利辞决广利曰愿君侯早请昌邑王为太子如立为帝君侯长何忧乎屈许诺昌邑王者贰师将军女弟李夫人子也贰师女为屈子妻故共欲立焉是时治巫蛊狱急内者令郭穰告丞相夫人以丞相数有谴使巫祠社祝诅主上有恶言及与贰师共祷祠欲令昌邑王为帝有司奏请案验罪至大逆不道有诏载屈牦厨车以徇要斩东市妻子枭首华阳街贰师妻子亦収贰师闻之降匈奴宗族遂灭车千秋本姓田氏其先齐诸田徙长陵千秋为髙寑郎防衞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乆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寃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悟召见千秋至前千秋长八尺余体貌甚防武帝见而说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眀其不然此髙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吾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数月遂代刘尾牦为丞相封富民侯千秋无他材能术学又无伐阅功劳特以一言寤意旬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尝有也后汉使者至匈奴单于问曰闻汉新拜丞相何用得之使者曰以上书言事故单于曰茍如是汉置丞相非用贤也妄一男子上书即得之矣使者还道单于语武帝以为辱命欲下之吏良乆乃贳之然千秋为人敦厚有智居位自称逾于前后数公初千秋始视事见上连年治太子狱诛罚尤多羣下恐惧思欲寛广上意慰安众庶乃与御史二千石共上夀颂徳羙劝上施恩惠缓刑罚玩聼音乐养志和神为天下自虞乐上报曰朕之不徳自左丞相与贰师隂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一食者累月乃何乐之聼痛士大夫常在心既事不咎虽然巫蛊始发诏丞相御史督二千石求捕廷尉治未闻九卿廷尉有所鞫也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房以及敬声之畴李禹之属谋入匈奴有司无所发今丞相亲掘兰防蛊验所眀知也至今余巫颇脱不止隂贼侵身逺近为蛊朕媿之甚何夀之有敬不举君之觞谨谢丞相二千石各就馆书曰毋偏毋党王道荡荡毋有复言后嵗余武帝疾立皇子钩弋夫人男为太子拜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金日防御史大夫桑羊及丞相千秋并受遗诏辅道少主武帝崩昭帝初即位未任聼政政事壹决大将军光千秋居丞相位谨厚有重徳毎公卿朝会光谓千秋曰始与君侯俱受先帝遗诏今光治内君侯治外宜有以教督使光无负天下千秋曰唯将军留意即天下幸甚终不肯有所言光以此重之毎有吉祥嘉应数襃赏丞相讫昭帝世国家少事百姓稍益充实始元六年诏郡国举贤良文学士问以民所疾苦于是盐铁之议起焉千秋为相十二年薨諡曰定侯初千秋年老上优之朝见得乘小车入宫殿中故因号曰车丞相子顺嗣侯官至云中太守宣帝时以虎牙将军击匈奴坐盗增卤获自杀国除桑羊为御史大夫八年自以为国家兴筦之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怨望霍光与上官桀等谋反遂诛灭   王防济南人也以郡县吏积功稍迁为被阳令武帝末军旅数发郡国盗贼羣起绣衣御史暴胜之使持斧逐捕盗贼以军兴从事二千石以下胜之过被阳欲斩防防已解衣伏质仰言曰使君颛杀生之柄威震郡国今复斩一防不足以増威不如时有所寛以眀恩贷令尽死力胜之壮其言贳不诛因与防相结厚胜之使还荐防征为右辅都尉守右扶风上数出幸安定北地过扶风宫馆驰道修治供张办武帝嘉之驻车拜防为真视事十余年昭帝时为御史大夫代车千秋为丞相封宜春侯眀年薨諡曰敬侯子谭嗣以列侯与谋废昌邑王立宣帝益封三百戸薨子咸嗣王莽妻即咸女莽簒位宜奉氏以外戚宠自防传国至元孙莽败乃絶   杨敞华隂人也给事大将军莫府为军司马霍光爱厚之稍迁至大司农元鳯中稲田使者燕苍知上官桀等反谋以告敞敞素谨畏事不敢言乃移病卧以告谏大夫杜延年延年以闻苍延年皆封敞以九卿不輙言故不得侯后迁御史大夫代王防为丞相封安平侯眀年昭帝崩昌邑王征即位滛乱大将军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王更立议既定使大司农田延年报敞敞惊惧不知所言汗出洽背徒唯唯而已延年起至更衣敞夫人遽从东箱谓敞曰此国大事今大将军议已定使九卿来报君侯君侯不疾应与大将军同心犹与无决先事诛矣延年从更衣还敞夫人与延年参语许诺请奉大将军教令遂共废昌邑王立宣帝即位月余敞薨谥曰敬侯子忠嗣以敞居位定防安宗庙益封三千五百戸忠弟恽字子防以忠任为郎补常侍骑恽母司马迁女也恽始读外祖太史公记颇为春秋以材能称好交英俊诸儒名显朝廷擢为左曹霍氏谋反恽先闻知因侍中金安上以闻召见言状霍氏伏诛恽等五人皆封恽为平通侯迁中郎将郎官故事令郎出钱市财用给文书乃得出名曰山郎移病尽一日輙偿一沐或至嵗余不得沐其豪富郎日出游戏或行钱得善部货赂流行传相放效恽为中郎将罢山郎移长度大司农以给财用其疾病休谒洗沐皆以法令从事郎谒者有罪过輙奏免荐举其髙第有行能者至郡守九卿郎官化之莫不自厉絶请谒货赂之端令行禁止宫殿之内翕然同声由是擢为诸吏光禄勲亲近用事初恽受父财五百万及身封侯皆以分宗族后母无子财亦数百万死皆予恽恽尽复分后母昆弟再受訾千余万皆以分施其轻财好义如此恽居殿中防絜无私郎官称公平然恽伐其行治又性刻害好发人隂伏同位有忤己者必欲害之以其能髙人由是多怨于朝廷与太仆戴长乐相失卒以是败长乐者宣帝在民间时与相知及即位防擢亲近长乐尝使行事肄宗庙还谓掾史曰我亲靣见受诏副帝肄秺侯御人有上书告长乐非所宜言事下廷尉长乐疑恽教人告之亦上书告恽罪髙昌侯车奔入北掖门恽语富平侯张延夀曰闻前曾有犇车抵殿门门关折马死而昭帝崩今复如此天时非人力也左冯翊韩延夀有罪下狱恽上书讼延夀郎中邱常谓恽曰闻君侯讼韩冯翊当得活乎恽曰事何容易胫胫者未必全也我不能自保真人所谓防不容宂衘窭数者也又中书谒者令宣持单于使者语视诸将军中朝二千石恽曰冐顿单于得汉美食好物谓之殠恶单于不来眀甚恽上观西阁上画人指桀纣画谓乐昌侯王武曰天子过此一二问其过可以得师矣画人有尭舜禹汤不称而举桀纣恽闻匈奴降者道单于见杀恽曰得不肖君大臣为画善计不用自令身无处所若秦时但任小臣诛杀忠良竟以灭亡令亲任大臣即至今耳古与今如一邱之貉恽妄引亡国以诽谤当世无人臣礼又语长乐曰正月以来天隂不此春秋所记夏侯君所言也行必不至河东矣以主上为戏语尤悖逆絶理事下廷尉廷尉定国考问左騐眀白奏恽不服罪而召戸将尊欲令戒饬富平侯延夀曰太仆定有死罪数事朝暮人也恽幸与富平侯昬姻今独三人坐语侯言时不闻恽语自与太仆相触也尊曰不可恽怒持大刀曰防富平侯力得族罪毋泄恽语令太仆闻之乱余事恽幸得列九卿诸吏宿衞近臣上所信任与闻政事不竭忠爱尽臣子义而妄怨望称引为訞恶言大逆不道请逮捕治上不忍加诛有诏皆免恽长乐为庶人恽既失爵位家居治产业起室宅以财自娱嵗余其友人安定太守西河孙防宗知畧士也与恽书諌戒之为言大臣废退当阖门惶惧为可怜之意不当治产业通賔客有称誉恽宰相子少顕朝廷一朝以晻昧语言见废内懐不服报防宗书曰恽材朽行秽文质无所底幸頼先人余业得备宿衞遭遇时变以获爵位终非其任卒与祸防足下哀其愚防赐书教督以所不及殷勤甚厚然窃恨足下不深惟其终始而猥随俗之毁誉也言鄙陋之愚心若逆指而文过黙而息乎恐违孔氏各言尔志之义故敢略陈其愚惟君子察焉恽家方隆盛时乘朱轮者十人位在列卿爵为通侯总领从官与闻政事曾不能以此时有所建眀以宣徳化又不能与羣僚同心并力陪辅朝廷之遗忘已负窃位素餐之责乆矣懐禄贪势不能自退遭遇变故横被口语身幽北阙妻子满狱当此之时自以夷灭不足以塞责岂意得全首领复奉先人之邱墓乎伏惟圣主之恩不可胜量君子游道乐以防忧小人全躯说以防罪窃自思念过已大矣行已亏矣长为农夫以没世矣是故身率妻子戮力耕桑灌园治产以给公上不意当复用此为讥议也夫人情所不能止者圣人弗禁故君父至尊亲送其终也有时而既臣之得罪已三年矣田家作苦嵗时伏腊烹羊炰羔斗酒自劳家本秦也能为秦声妇赵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数人酒后耳热仰天拊缶而呼乌乌其诗曰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湏富贵何时是日也拂衣而喜奋褏卬顿足起舞诚滛荒无度不知其不可也恽幸有余禄方籴贱贩贵逐什一之利此贾竖之事污辱之处恽亲行之下流之人众毁所归不寒而栗虽雅知恽者犹随风而靡尚何称誉之有董生不云乎眀眀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意也眀眀求财利常恐困乏者庶人之事也故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子尚安得以卿大夫之制责仆哉夫西河魏土文侯所与有叚干木田子方之遗风然皆有节槩知去就之分顷者足下离旧土临安定安定山谷之间昆戎旧壤子弟贪鄙岂习俗之移人哉于今乃覩子之志矣方当盛汉之隆愿勉旃毋多谈又恽兄子安平侯谭为典属国谓恽曰西河太守建平杜侯前以罪过出今徴为御史大夫侯罪薄又有功且复用恽曰有功何益县官不足为尽力恽素与盖寛饶韩延夀善谭即曰县官实然盖司韩冯翊皆尽力吏也俱坐事诛防有日食变驺马猥佐成上书告恽骄奢不悔过日食之咎此人所致章下廷尉按騐得所予防宗书宣帝见而恶之廷尉当恽大逆无道要斩妻子徙酒泉郡谭坐不谏正恽与相应有怨望语免为庶人召拜成为郎诸在位与恽厚善者未央卫尉韦元成京兆尹张敞及孙会宗等皆免官   蔡义河内温人也以明经给事大将军莫府家贫常歩行资礼不逮众门下好事者相合为义买犊车令乘之数嵗迁补覆盎城门候乆之诏求能为韩诗者征义待诏乆不进见义上疏曰臣山东草莱之人行能亡所比容貌不及众然而不弃人伦者窃以闻道于先师自托于经术也愿赐清闲之燕得尽精思于前上召见义说诗甚说之擢为光禄大夫给事中进授昭帝数嵗拜为少府迁御史大夫代杨敞为丞相封平阳侯又以定防安宗庙益封加赐黄金二百斤义为丞相时年八十余短小无湏眉貌似老妪行歩俛偻常两扶夹夹乃能行时大将军光秉政议者或言光置宰相不选贤茍用可颛制者光闻之谓侍中左右及官属曰以为人主师当为宰相何谓云云此语不可使天下闻也义为相四嵗薨谥曰节侯无子国除   陈万年字防公沛郡相人也为郡吏察举至县令迁广陵太守以髙第入为右扶风迁太仆万年防平内行修然善事人赂遗外戚许史倾家自尽尤事乐陵侯史髙丞相丙吉病中二千石上谒问疾遣家丞出谢谢已皆去万年独留昬夜乃归及吉病甚上自临问以大臣行能吉荐于定国杜延年及万年万年竟代定国为御史大夫八嵗病卒子咸字子康年十八万年任为郎有异材抗直数言事刺讥近臣书数十上迁为左曹万年尝病召咸教戒于牀下语至夜半咸睡头触屛风万年大怒欲杖之曰乃公教戒汝汝反睡不聼吾言何也咸叩头谢曰具暁所言大要教咸讇也万年乃不复言万年死后元帝擢咸为御史中丞总领州郡奏事课第诸刺史内执法殿中公卿以下皆敬惮之是时中书令石显用事颛权咸颇言显短显等恨之时槐里令朱云残酷杀不辜有司举奏未下咸素善云云从刺候教令上书自讼于是石显防伺知之白奏咸漏泄省中语下狱掠治减死髠为城旦因废成帝初即位大将军王鳯以咸前指言石显有忠直节奏请咸补长史迁冀州刺史奉使称意徴为谏大夫复出为楚内史北海东郡太守坐为京兆尹王章所荐章诛咸免官起家复为南阳太守所居以杀伐立威豪猾吏及大姓犯法輙论输府以律程作司空为地臼木杵舂不中程或私解脱钳衣服不如法輙加罪笞督作剧不胜痛自绞死者嵗数百千人乆者虫出腐烂家不得收其治放严延年其防不如所居调发属县所出食物以自奉养奢侈玉食然操持掾史郡中长吏皆令闭门自敛不得逾法公移勅书曰即各欲求索自快是一郡百太守也何得然哉下吏畏之豪彊执服令行禁止然亦以此见废咸三公子少显名于朝廷而薛宣朱博翟方进孔光等仕宦絶在咸后皆以防俭先至公卿而咸滞于郡守时车骑将军王音辅政信用陈汤咸数赂遗汤予书曰即防子公力得入帝城死不恨后竟徴入为少府少府多寳物属官咸皆钩校发其奸臧没入辜财物官属及诸中宫黄门钩盾掖庭官吏举奏按论畏咸皆失气为少府三嵗与翟方进有隙方进为丞相奏咸前为郡守所在残酷毒螫加于吏民主守盗受所监而官媚邪臣陈汤以求荐举茍得无耻不宜防位咸坐免顷之红阳侯立举咸方正为光禄大夫给事中方进复奏免之后数年立有罪就国方进奏归咸故郡以忧死   郑字穉卿泰山刚人也兄昌字次卿亦好学皆明经通法律政事次卿为太原郡太守为南阳太守皆着治迹条教法度为后所述次卿用刑罚深不如平迁淮阳相以髙第入为右扶风京师称之代韦元成为御史大夫六嵗坐与京房论议免语在房传   杨王孙者孝武时人也学黄老之术家业千金厚自奉养生亡所不致及病且终先令其子曰吾欲臝葬以反吾真必亡易吾意死则为布囊盛尸入地七尺既下从足引脱其囊以身亲土其子欲黙而不从重废父命欲从之心又不忍乃徃见王孙友人祁侯祁侯与王孙书曰王孙苦疾仆迫从上祠雍未得诣前愿存精神省思虑进近医药厚自持窃闻王孙先令臝葬令死者无知则已若其有知是戮尸地下将臝见先人窃为王孙不取也且孝经曰为之棺椁衣裳是亦圣人之遗制何必区区独守所闻愿王孙察焉王孙报曰盖闻古之圣王缘人情不忍其亲故为制礼今则越之吾是以臝将以矫世也夫厚葬诚无益于死者而俗人竞以相髙靡财殚币腐之地下或乃今日入而眀日发此真与骸于中野何异且夫死者终生之化而物之归者也归者得至化者得变是物各反其真也反真防防亡形亡声乃合道情夫饰外以华众厚葬以鬲真使归者不得至化者不得变是使物各失其所也且吾闻之精神者天之有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之为言归也其尸块然独处岂有知哉裹以币帛鬲以棺椁支体络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鬰为枯腊千载之后棺椁朽腐乃得归土就其真宅繇是言之焉用乆客昔帝尭之葬也窾木为匵葛藟为缄其穿下不乱泉上不泄殠故圣王生易尚死易葬也不加功于亡用不损财于亡谓今费财厚葬留归鬲至死者不知生者不得是谓重惑于戏吾不为也祁侯曰善遂臝葬   通志卷九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三   前汉   霍光【禹】金日防【赏 敞钦】赵充国 辛庆忌 傅介子 常惠 郑吉 甘延夀 陈汤 段会宗胡建 朱云 梅福 云敞 隽不疑 疎广【受】于定国【于公】薛广徳 平当【晏】彭宣 王吉【骏】贡禹两龚 鲍宣   霍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平阳人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絶不相闻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防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去病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余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中去病死后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征和二年卫太子为江充所败而燕王旦广陵王胥皆多过失是时上年老宠姬钩弋赵偼伃有男上心欲以为嗣命大臣辅之察羣臣唯光任大重可属社稷上廼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负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后元二年春上游五柞宫病笃光涕泣问曰如有不讳谁当嗣者上曰君未谕前画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光顿首让曰臣不如金日防日防亦曰臣外国人不如光上以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日防为车骑将军及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捜粟都尉桑羊为御史大夫皆拜卧内牀下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昭皇帝帝年八岁政事壹决于光先是后元年侍中仆射莽何罗与弟重合侯通谋为逆时光与金日防上官桀等共诛之功未录武帝病封玺书帝崩发书以从事遗诏封金日防为秺侯上官桀为安阳侯光为博陆侯皆以前捕反者功封时衞尉王莽【天水人字推叔】子男忽侍中扬语曰帝病忽常在左右安得遗诏封三子事羣儿自相贵耳光闻之切责王莽莽酖杀忽光为人沈静详审长财七尺三寸白晳疏眉目美须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初辅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殿中尝有怪一夜羣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郎不肯授光光欲夺之郎按劒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甚义之明日诏増此郎秩二等众庶莫不多光光与左将军桀结婚相亲光长女为桀子安妻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盖主内安女后宫为倢伃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骠骑将军封桒乐侯光时休沐出桀輙入代光决事桀父子既尊盛而徳长公主公主内行不脩幸河间丁外人桀安欲为外人求封幸依国家故事以列侯尚公主者光不许又为外人求光禄大夫欲令得召见又不许长主大以是怨光而桀安数为外人求官爵弗能得亦慙自先帝时桀已为九卿位在光右及父子并为将军有椒房中宫之重皇后亲安女光廼其外祖而顾专制朝事繇是与光争权燕王旦自以昭帝兄常懐怨望及御史大夫桑羊建造酒盐鐡为国兴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亦怨恨光于是盖主上官桀安及羊皆与燕王旦通谋诈令人为燕王上书言光出都肄郎羽林道上称太官先置又引苏武前使匈奴二十年不降还乃为典属国而大将军长史敞亡功为搜粟都尉又擅调益莫府校尉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符玺入宿衞察奸臣变司光出沐日奏之桀欲从中下其事桑羊当与诸大臣共执退光书奏帝不肯下眀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入上问大将军安在桀对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有诏召大将军光入免冠顿首谢上曰将军冠朕知是书诈也将军亡罪光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将军之广眀都郎属耳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王何以得知之且将军为非不须校尉是时帝年十四尚书左右皆惊而上书者果亡捕之甚急桀等惧白上小事不足遂上不听后桀党与有谮光者上輙怒曰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谮光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复言乃谋令长公主置酒请光伏兵格杀之因废帝迎立燕王为天子事发觉光尽诛桀安羊外人宗族燕王盖主皆自杀光威震海内昭帝既冠遂委任光讫十三年百姓充实四夷宾服元光元年昭帝崩无嗣武帝六男独有广陵王胥在羣臣议所立咸持广陵王王本以行失道先帝所不用光内不自安郎有上书言周太王废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夷考立武王唯在所宜虽废长立少可也广陵王不可以承宗庙言合光意光以其书视丞相敞等擢郎为九江太守即日受皇太后诏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徳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迎昌邑王贺贺者武帝孙昌邑哀王子也既至即位行滛乱光忧懑独以问所亲故吏大司农田延年延年曰将军为国柱石审此人不可何不建白太后更选贤而立之光曰今欲如是于古尝有此不延年曰伊尹相殷废太甲以安宗庙世称其忠将军若能行此亦汉之伊尹也光乃引延年给事中阴与车骑将军张安世圗计遂召丞相御史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会议未央宫光曰昌邑王行昏乱恐危社稷如何羣臣皆惊愕失色莫敢发言但唯唯而已田延年前离席按劒曰先帝属将军以幼孤寄将军以天下以将军忠贤能安刘氏也今羣下鼎沸社稷将倾且汉之传諡常为孝者以常有天下令宗庙血食也如令汉家絶祀将军虽死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乎今日之议不得旋踵羣臣后应者臣请斩之光谢曰九卿责光是也天下匈匈不安光当受其难于是议者皆叩头曰万姓之命在于将军唯大将军令光即与羣臣俱见白太后具陈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庙状皇太后廼车驾幸未央承眀殿诏诸禁门毋纳昌邑羣臣王入朝太后还乘辇欲归温室中黄门宦者各持门扇王入门闭昌邑羣臣不得入王曰何为大将军跪曰有皇太后诏毋内昌邑羣臣王曰徐之何廼惊人如是光使尽驱出昌邑羣臣置金马门外车骑将军安世将羽林骑收防二百余人皆送廷尉诏狱令故昭帝侍中中臣侍守王光勑左右谨宿衞卒有物故自裁令我负天下有杀主名王尚未自知当废谓左右我故羣臣从官安得罪而大将军尽系之乎顷之有太后诏召王王闻召意恐廼曰我安得罪而召我哉太后被珠襦盛服坐武帐中侍御数百人皆持兵期门武士陛防陈列殿下羣臣以次上殿召昌邑王伏前聼诏光与羣臣连名奏王尚书令读奏曰丞相臣敞大司马大将军臣光车骑将军臣安世度辽将军臣眀友前将军臣増后将军臣充国御史大夫臣谊宜春侯臣谭当涂侯臣圣随桃侯臣昌乐杜侯臣屠耆堂太仆臣延年太常臣昌大司农臣延年宗正臣徳少府臣乐成廷尉臣光执金吾臣延夀大鸿胪臣贤左冯翊臣广明右扶风臣德长信少府臣嘉典属国臣武京辅都尉臣广汉司隶校尉臣辟兵诸吏文学光禄大夫臣迁臣畸臣吉臣赐臣管臣胜臣梁臣长幸臣夏侯胜太中大夫臣德臣卬昧死言皇太后陛下臣敞等顿首死罪天子所以永保宗庙总壹海内者以慈孝礼谊赏罚为本孝昭皇帝早弃天下亡嗣臣敞等议礼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昌邑王宜嗣后遣宗正大鸿胪光禄大夫奉节使徴昌邑王典丧服斩缞亡悲哀之心废礼谊居道上不素食使从官畧女子载衣车内所居传舍始至谒见立为皇太子常私买鸡豚以食受皇帝信玺行玺大行前就次发玺不封从官更持节引内昌邑从官驺宰官奴二百余人常与居禁闼内敖戏自之符玺取节十六朝暮临令从官更持节从为书曰皇帝问侍中君卿使中御府令高昌奉黄金千斤赐君卿取十妻大行在前殿发乐府乐器引内昌邑乐人击鼓歌吹作俳倡会下还上前殿击钟磬召内泰壹宗庙乐人辇道牟首鼓吹歌舞悉奏众乐发长安厨三太牢具祠阁室中祀已与从官饮防驾法驾皮轩鸾旗驱驰北宫桂宫弄彘鬭虎召皇太后御小马车使官奴骑乘游戏掖庭中与孝昭皇帝宫人防等淫乱诏掖庭令敢泄言要斩太后曰止为人臣子当悖乱如是邪王离席伏尚书令复读曰取诸侯王列侯二千石绶及墨绶黄绶以并佩昌邑郎官者免奴变易节上黄旄以赤御府金钱刀劒玉器采缯赏赐所与游戏者与从官官奴夜饮湛沔于酒诏太官上乗舆食如故食监奏未释服未可御故食复诏太官輙具无闗食监太官不敢具即使从官出买鸡豚诏殿门内以为常独夜设九賔温室延见姊夫昌邑闗内侯祖宗庙祠未举为玺书使使者持节以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园庙称嗣子皇帝受玺以来二十七日使者傍午持节诏诸官署徴凡一千一百二十七事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等及侍中傅嘉数进諌以过失使人簿责胜缚嘉系狱荒滛迷惑失帝王礼谊乱汉制度臣敞等数进諌不变更日以益甚恐危社稷天下不安臣敞等谨与博士臣覇臣隽舍臣徳臣虞舍臣射臣仓议皆曰髙皇帝建功业为汉太祖孝文皇帝慈仁节俭为太宗今陛下嗣孝昭皇帝后行滛辟不轨诗云借曰未知亦既抱子五辟之属莫大不孝周襄王不能事母春秋曰天王出居于郑繇不孝出之絶之于天下也宗庙重于君陛下未见命于高庙不可以承天序奉祖宗庙子万姓当废臣请有司御史大夫臣谊宗正臣徳太常臣昌与太祝以一太牢具告祠高庙臣敞等昧死以闻皇太后诏曰可光令王起拜受诏王曰闻天子有争臣七人虽亡道不失天下光曰皇太后诏废安得天子廼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扶王下殿出金马门羣臣随送王西靣拜曰愚戆不任汉事起就乗舆副车大将军光送至昌邑邸光谢曰王行自絶于天臣等驽怯不能杀身报德臣寜负王不敢负社稷愿王自爱臣长不复见左右光涕泣而去羣臣奏言古者废放之人屏于逺方不及以政请徙王贺汉中房陵县太后诏归贺昌邑赐汤沐邑二千戸昌邑羣臣坐无辅导之谊陷王于恶光悉诛杀二百余人出死号呼市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光坐庭中防丞相以下议定所立广陵王已前不用及燕刺王反诛其子不在议中近亲唯有衞太子孙号皇曽孙在民间咸称述焉光遂复与丞相敞等上奏曰礼曰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太宗亡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曽孙病已武帝时有诏掖庭飬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昧死以闻皇太后诏曰可遣宗正刘徳至曽孙家尚冠里洗沐赐御衣太仆以軨猎车迎曽孙就斋宗正府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已而光奉上皇帝玺绶谒于高庙是为孝宣帝明年下诏曰夫襃有徳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司马大将军光宿衞忠正宣徳眀恩守节秉谊以安宗庙其以河北东武阳益封光万七千户与故所食邑凡二万户赏赐前后黄金七千斤钱六千万杂缯三万匹奴婢百七十人马二千匹甲第一区自昭帝时光子禹及兄孙云皆中郎将云弟山奉车都尉侍中领胡越兵光两女壻为东西宫衞尉昆弟诸壻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曺大夫骑都尉给事中党亲连体根据于朝廷光自后元秉持万机及上即位乃归政上谦让不受诸事皆先闗白光然后奏御天子光每朝见上虚己敛容礼下之己甚光秉政前后二十年地节二年春病笃车驾自临问光病上为之涕泣光上书谢恩曰愿分国邑三千户以封兄孙奉车校尉山为列侯奉兄骠骑将军去病祀事下丞相御史即日拜光子禹为右将军光薨上及皇太后亲临光防大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人持节防防事中二千石治莫府冢上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棺也】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枞木外藏椁十五具【以柏木黄心累棺外故曰黄肠木头皆内向故曰题凑便房小曲室也】东园温明【东园造比器形如方漆桶开一靣以鉴置其中悬尸上大敛并盖之】皆如乘舆制度载光尸柩以輼辌车【车有窓闭之则輼开之则辌】黄屋左纛发材官轻车北军五校士军陈至茂陵以送其葬諡曰宣成侯发三河卒穿复土起祠堂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奉守如旧法既葬封山为乐平侯以奉车都尉领尚书事天子思光功徳下诏曰故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宿卫孝武皇帝三十余年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遭大难躬秉谊率三公九卿定万世防以安社稷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徳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无有所与功如萧相国眀年夏封太子外祖父许广汉为平恩侯复下诏曰宣成侯光宿衞忠正勤劳国家善善及后世其封光兄孙中郎将云为冠阳侯禹既嗣为博陆侯太夫人显改光时所自造茔制而侈大之起三出阙筑神道北临昭灵南出承恩【皆馆名】盛饰祠室辇阁通属永巷而幽良人婢妾守之广治第室作乗舆辇加昼绣絪冯黄金涂韦絮荐轮侍婢以五防丝挽显游戏第中初光爱幸监奴冯子都常与计事及显寡居与子都乱而禹山亦并缮治第宅走马驰逐平乐馆云当朝请数称病私出多从賔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莫敢谴者而显及诸女昼夜出入长信宫殿中无期度宣帝自在民间知霍氏尊盛日久内不能善光薨上始躬亲朝政御史大夫魏相给事中显谓禹云山女曹不务奉大将军余业今大夫给事中他人壹间女能复自救邪后两家奴争道霍氏奴入御史府欲躢大夫门御史为叩头谢乃去人以谓霍氏显等始知忧防魏大夫为丞相数燕见言事平恩侯与侍中金安上等径出入省中时霍山自若领尚书上令吏民得奏封事不闗尚书羣臣进见独徃来于是霍氏甚恶之宣帝始立微时许妃为皇后显爱小女成君欲贵之私使乳医淳于衍行毒药杀许后因劝光内成君代立为后语在后妃传始许后暴崩吏捕诸医劾衍侍疾亡状不道下狱吏簿问急显恐事败即具以实语光光大惊欲自发举不忍犹与会奏上因署衍勿论光薨后语稍泄于是上始闻之而未察乃徙光女壻度辽将军未央衞尉平陵侯范明友为光禄勲次壻诸吏中郎将羽林监任胜出为安定太守数月复出光姊壻给事光禄大夫张朔为蜀郡太守羣孙壻中郎将王汉为武威太守顷之复使光长女壻长乐衞尉邓广汉为少府更以禹为大司马冠小冠亡印绶罢其右将军屯兵官属特使禹官名与光俱大司马者又收范明友度辽将军印绶但为光禄勲及光中女壻赵平为散骑都尉光禄大夫将屯兵又收平骑都尉印绶诸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兵悉易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禹为大司马称病禹故长史任宣问禹曰我何病县官【谓天子也】非我家将军不得至是今将军坟墓未干尽外我家反任许史夺我印绶令人不省死宣见禹恨望深乃谓曰大将军时何可复行持国权柄生杀在手中廷尉李种王平左冯翊贾胜胡及车丞相女壻少府徐仁皆坐逆将军意下狱死使乐成小家子得幸将军至九卿封侯百官以下但事冯子都王子方等视丞相无如也各自有时今许史自天子骨肉贵正宜耳今大司马欲用是怨恨愚以为不可禹黙然数日起视事显及禹山云自见日侵削数相对涕泣自怨山曰今丞相用事县官信之尽变易大将军时法令以公田赋与贫民发扬大将军过失又诸儒生多窭人子逺客饥寒喜妄説狂言不避忌讳大将军常雠之今陛下好与诸儒生语人人自使书对事多言我家者尝有上书言大将军时主弱臣彊专制擅权今其子孙用事昆弟益骄恣恐危宗庙灾异数见尽为是也其言絶痛山屏不奏其书后上书者益黠尽奏封事輙下中书令出取之不闗尚书益不信人显曰丞相数言我家独亡罪乎山曰丞相亷正安得罪我家昆弟诸壻多不谨又闻民间讙言霍氏毒杀许皇后寜有是邪显恐急即具以实告山云禹山云禹惊曰如是何不早告禹等县官离散斥逐诸壻用是故也此大事诛罚不小奈何于是始有邪谋矣初赵平客石夏善为天官语平曰荧惑守御星御星太仆奉车都尉也不黜则死平内忧山等云舅李竟所善张赦见云家卒卒谓竟曰今丞相与平恩侯用事可令太夫人言太后先诛此两人移徙陛下在太后耳长安男子张章告之事下廷尉执金吾捕张赦石夏等后有诏止勿捕山等愈恐相谓曰此县官重太后故不竟也然恶端已见又有弑许后事陛下虽寛仁恐左右不听久之犹发发即族矣不如先也遂令诸女各归报其夫皆曰安所相避防李竟坐与诸侯交通辞语及霍氏有诏云山不宜宿卫免就第光诸女遇太后无礼冯子都数犯法上并以为让山禹等甚恐显梦第中井水溢流庭下灶居树上又梦大将军谓显曰知捕儿不亟下捕之第中防暴多与人相触以尾画地鸮数鸣殿前树上第门自壊【古者宫室高大则通呼为殿非止天子宫中也】云尚冠里宅中门亦壊巷端人共见有人居云屋上彻瓦投地就视亡有大怪之禹梦车骑声正讙来捕禹举家忧愁山曰丞相擅减宗庙羔莬可以此罪也谋欲令太后为博平君置酒【博平君宣帝外祖母也】召丞相平恩侯以下使范眀友邓广汉承太后制引斩之因废天子而立禹约定未发云拜为莬太守太中大夫任宣为代郡太守山又坐冩秘书显为上书献城西第入马千匹以赎山罪书报闻防事发觉云山眀友自杀显禹广汉等捕得禹要斩显及诸女昆弟皆弃市唯独霍后废处昭台宫与霍氏相连坐诛防数千家上乃下诏曰乃者东织室令史张赦使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博陆侯禹与母宣成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子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妹壻谋为大逆欲诖误百姓赖宗庙神灵先发得咸伏其辜朕甚悼之诸为霍氏所诖误事在丙申前未觉在吏者皆赦除之男子张章先发觉以语期门董忠忠告左曹杨恽恽告侍中金安上恽召见对状后章上书以闻侍中史高与金安上建发其事言无入霍氏禁闼不不得遂其谋皆雠有功封章为博成侯忠高昌侯恽平通侯安上都成侯高乐陵侯初霍氏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太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抑制无使至亡书三上輙报闻其后霍氏诛防而吿霍氏者皆封人为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傍有积薪客谓主人更为曲突逺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于上行余各以功次坐而不録言曲突者人谓主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无火患今论功而请宾曲突徙薪无恩泽燋头烂额为上客邪主人乃寤而请之今茂陵徐福数上书言霍氏且有变宜防絶之乡使福説得行则国无裂土出爵之费臣无逆乱诛防之败徃事既已而福独不防其功唯陛下察之贵徙薪曲突之防使居焦髪灼烂之右上乃赐福帛十匹后以为郎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骖乗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后车骑将军张安世代光骖乗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诛故俗传之曰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祸萌于骖乘至成帝时为光置守冡百家吏卒奉祠焉元始二年封光从父昆弟曽孙阳为陆侯千户   金日防字翁叔本匈奴休屠王太子也武帝元始中骠骑将军霍去病将兵击匈奴右地多斩首虏获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骠骑复西过居延攻祁连山大克获于是单于怨昆邪休屠【音除】居西方多为汉所破召其王欲诛之昆邪休屠恐谋降汉休屠王后悔昆邪王杀之并将其众防汉封昆邪王为列侯日防以父不降见杀与母阏氏弟伦俱没入官输黄门飬马时年十四矣久之武帝游宴见马后宫满侧日防等数十人牵马过殿下莫不窃视至日防独不敢日防长八尺二寸容貌甚严马又肥好上异而问之具以本状对上竒焉即日赐汤沐衣冠拜为马监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日防既亲近未尝有过失上甚信爱之赏赐累千金出则骖乘入侍左右贵戚多窃怨曰陛下妄得一胡儿反贵重之上闻愈厚焉日防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上闻而嘉之病死诏图画于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阏氏日防每见画常拜乡之涕泣然后乃去日防子二人上皆爱之为帝弄儿常在旁侧弄儿或自后拥上项日防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曰翁怒上谓日防何怒吾儿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自殿下与宫人戯日防适见之恶其淫乱遂杀弄儿弄儿即日防长子也上闻之大怒日防顿首谢具言所以杀弄儿状上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防初莽何罗【本姓马明德后恶其先有反易曰莽】与江充相善及充败衞太子何罗弟通用诛太子时力战得封后上知太子寃廼夷防充宗族党与何罗兄弟惧及遂谋为逆日防视其志意非常心疑之隂独察其动静与俱上下何罗亦觉日防意以故久不得发是时上幸林光宫【甘泉一名林光】日防小疾卧庐何罗与通及小弟安成矫制夜出共杀使者兵明旦上未起何罗从外入日防奏厠心动立入坐内户下须臾何罗褏白刄从东箱上见日防色变走趋卧内欲入行触寳瑟僵日防得抱何罗因传曰莽何罗反上惊起左右抜刃欲格之上恐并中日防止勿格日防捽胡【胡颈也捽捽兀反】投何罗殿下得禽之穷治皆伏辜繇是着忠孝节日防自在左右目不忤视者数十年赐出宫女不敢近上欲内其女后宫不肯其笃愼如此上尤奇异之及上病属霍光以辅少主光让日防日防曰臣外国人且使匈奴轻汉于是遂为光副光以女妻日防嗣子赏初武帝遗诏以讨莽何罗功封日防秺【丁故反】侯日防以帝少不受封辅政岁余病困大将军光白封日防卧授印绶一日薨赐葬具冡地送以轻车介士军陈至茂陵諡曰敬侯日防两子赏建俱侍中与昭帝畧同年共卧起赏为奉车建为驸马都尉及赏嗣侯佩两绶上谓霍将军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邪霍光对曰赏自嗣父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光曰先帝之约有功乃得封侯时年俱八九岁宣帝立赏为太仆霍氏有事萌芽上书去妻上亦自哀之独得不坐元帝时为光禄勲亡子国除元始中继絶世封建孙当为秺侯奉日防后初日防所将俱降弟伦字少卿为黄门郎早卒日防两子贵及孙则衰矣而伦后嗣遂盛子安上始贵显封侯安上字子侯少为侍中惇笃有智宣帝爱之颇与举楚王延夀反谋赐爵闗内侯食邑三百户后霍氏反安上传禁门闼无内霍氏亲属封为都成侯至建章卫尉薨赐冡茔杜陵谥曰敬侯四子常敞岑明皆为诸曹中郎将常光禄大夫元帝为太子时敞为中庶子幸有宠帝即位为骑都尉光禄大夫中郎将侍中元帝崩故事近臣皆随陵为园郎敞以世名忠孝太后诏留侍成帝为奉车水衡都尉至衞尉敞为人正直敢犯顔色左右惮之唯上亦难焉病甚上使使者问所欲以弟岑为托上召岑拜为使主客敞子涉本为左曺上拜渉为侍中使待幸緑车载送衞尉舍须防卒敞三子渉参饶涉明经节俭诸儒称之成帝时为侍中骑都尉领三辅胡越骑哀帝既位为奉车都尉至长信少府而参使匈奴为匈奴中郎将越骑校尉闗内都尉安定东海太守饶为越骑校尉涉两子汤融皆侍中诸曺将大夫而渉之从父弟钦举眀经为太子门大夫哀帝即位为太中大夫给事中钦从父弟迁为尚书令兄弟用事帝祖母傅太后崩钦使防作职办擢为泰山农太守着威名平帝即位徴为大司马司直京兆尹帝年幼选置师友大司徒孔光以眀经高行为孔氏师京兆尹金钦以家世忠孝为金氏友徙光禄大夫侍中秩中二千石封都成侯时王莽新诛平帝外家衞氏召眀礼少府宗伯鳯入説为人后之谊白令公卿将军侍中朝臣并聼欲以内厉平帝而外塞百姓之议钦与族昆弟秺侯当俱封初当曽祖父日防传子节侯赏而钦祖父安上传子夷侯常皆亡嗣国除故莽封钦当奉其后当母南即莽母功显君同产弟也当上南大行为太夫人【大行官名】钦因缘谓当诏书陈日防功亡有赏语当名为以孙继祖也自当为父祖父立庙赏故国君使大夫主其祭时甄邯在旁庭叱钦因劾奏曰钦幸得以通经术超擢侍帷幄重防厚恩封袭爵号知圣朝以世有为人后之谊前遭故定陶太后背本逆天孝哀不获厥福乃者吕寛衞寳复造奸谋至于反逆咸伏厥辜太皇太后惩艾悼惧逆天之咎非圣诬法大乱之殃诚欲奉承天心遵明圣制专壹为后之谊以安天下之命数临正殿延见羣臣讲习礼经孙继祖者谓亡正统持重者也赏见嗣日防后成为君持大宗重则礼所谓尊祖故敬宗大宗不可以絶者也钦自知与当俱拜同谊即数扬言殿省中教当云云当即如其言则钦亦欲为父明立庙而不入夷侯常庙矣进退异言颇惑众心乱国大纲开祸乱原诬祖不孝罪莫大焉尤非大臣所宜大不敬秺侯当上母南为太夫人亦失礼不敬莽白太后下四辅公卿大夫博士议郎皆曰钦宜以时即罪谒者召钦诣诏狱钦自杀邯以纲纪国体无所阿私忠孝尤着益封千户更封长信少府渉子右曺汤为都成侯汤受封日不敢还家以明为人后之谊益封之后莽复用钦弟遵封侯歴九卿位日防本夷狄亡国羁虏汉庭而以笃敬寤主忠信自着勒功上将传国后嗣世名忠孝七世内侍何其盛也本以休屠作金人为祭天祖故因赐姓金氏云   赵充国字翁孙陇西上邽人也后徙金城令居【令音零】始为骑士以六郡良家子【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善骑射补羽林为人沈勇有大畧少好将帅之节而学兵法通知四夷事武帝时以假司马从贰师将军击匈奴大为虏所围汉军乏食数日死伤者多充国乃与壮士百余人溃围防陈贰师引军随之遂得解身被二十余创贰师奏状诏徴充国诣行在所武帝亲见视其创嗟叹之拜为中郎迁车骑将军长史昭帝时武都氐人反充国以大将军防军都尉将兵击定之迁中郎将将屯上谷还为水衡都尉击匈奴获西祁王擢为后将军兼水衡如故与大将军霍光定防尊立宣帝封营平侯本始中为蒲类将军征匈奴斩虏数百级还为后将军少府匈奴大十余万骑南旁塞至符奚卢山欲入为宼亡者题余渠堂降汉言之遣充国将四万骑屯缘邉九郡单于闻之引去是时光禄大夫义渠安国使行诸羌先零【音怜】豪言愿得度湟水北逐民所不田处畜牧安国以闻充国劾安国奉使不敬是后羌人旁縁前言抵冒度湟水郡县不能禁元康三年先零遂与诸羌种豪二百余人解仇交质盟诅上闻之以问充国对曰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种自有豪数相功击埶不壹也徃三十余嵗西羌反时亦先解仇合约攻令居与汉相距五六年乃定至政和五年先零豪封煎等通使匈奴匈奴使人至小月氏传告诸羌曰汉贰师将军众十余万人降匈奴羌人为汉事苦张掖酒泉本我地地肥羙可共击居之以此观匈奴欲与羌合非一世也间者匈奴困于西方闻乌桓来保塞恐兵复从东方起数使使尉黎危须诸国设以子女貂裘欲沮解之其计不合疑匈奴更遣使至羌中道从沙隂地出盐泽过长阬入穷水塞南抵属国与先零相直臣恐羌变未止此且复结聨他种宜未及然为之备后月余羌侯狼何果遣使者至匈奴借兵欲击鄯善敦煌以絶汉道充国以为狼何小月氏种在阳闗西南蓺不能独造此计疑匈奴使已至羌中先零开【口贤反】乃解仇作约到秋马肥变必起矣宜遣使者行邉兵豫为备敕视诸羌毋令解仇以发觉其谋于是两府复白遣义渠安国行视诸羌分别善恶安国至召先零诸豪三十余人以尤桀黠者皆斩之纵兵击其种人斩首千余级于是诸降羌及归义羌侯杨玉等恐怒亡所信乡遂刼畧小种背畔犯塞攻城邑杀长吏安国以骑都尉将骑三千屯备羌至浩亹为虏所击失亡车重兵器甚众安国引还至令居以闻是嵗神爵元年春也时充国年七十余上老之使御史大夫丙吉问谁可将者充国对曰无逾于老臣者矣上遣问曰将军度羌虏何如当用几人充国曰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隃度臣愿驰至金城图上方畧然羌戎小夷逆天背畔灭亡不久愿陛下以属老臣勿以为忧上笑曰诺充国至金城须兵满万骑欲渡河恐为虏所遮即夜遣三校衔枚先渡渡輙营陈会明毕遂以次尽渡虏数十百骑来出入军傍充国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驰逐此皆骁骑难制又恐其为诱兵也击虏以殄防为期小利不足贪令军勿击遣骑候四望陿中亡虏夜引兵上至落都召诸校司马谓曰吾知羌虏不能为兵矣使虏数十人守杜四望陿中兵岂得入哉充国常以逺斥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遂西至西部都尉府日飨军士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捕得生口言羌豪数相责曰语汝亡反今天子遣赵将军来年八九十矣善为兵今请欲一鬭而死可得邪充国子右曹中郎将卬将期门佽飞羽林孤儿胡越骑为支兵至令居虏并出絶转道卬以闻有诏将八校尉与骁骑都尉金城太守合疏捕山间虏通转道津度初开豪靡当儿使弟雕库来告都尉曰先零欲反后数日果反雕库种人颇在先零中都尉即留雕库为质充国以为亡罪乃遣归告种豪大兵诛有罪者明白自题毋取并防天子告诸羌人犯法者能相捕斩除罪斩大豪有罪者一人赐钱四十万中豪十五万下豪二万大男三千女子及老小千钱又以其所捕妻子财物尽与之充国计欲以威信招降开及刼畧者解散虏谋徼极乃击之时上已发三辅太常徒弛刑三河颍川沛郡淮阳汝南材官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骑士羌骑与武威张掖酒泉太守各屯其郡者合六万人矣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言郡兵皆屯备南山北邉空虚埶不可久或曰至秋冬乃进兵此虏在竟外之今虏朝夕为宼土地寒苦汉马不能冬屯兵在武威张掖酒泉万骑以上皆多羸痩可益马食以七月上旬赍三十日粮分兵并出张掖酒泉合撃防开在鲜水上者虏以畜产为命今皆离散兵即分出虽不能尽诛亶夺其畜产虏其妻子复引兵还冬复击之大兵仍出虏必震坏天子下其书充国令与校尉以下吏士知羌事者博议充国及长史董通年以为武贤欲轻引万骑分为两道出张掖回逺千里以一马自佗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勤劳而至虏必商军进退稍引去逐水屮入山林随而深入虏即据前险守后阸以絶粮道必有伤危之忧为夷狄笑千载不可复而武贤以为可夺其畜产虏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计也又武威县张掖日勒皆当北塞有通谷水草臣恐匈奴与羌有谋且欲大入幸能要杜张掖酒泉以絶西域其郡兵尤不可发先零首为畔逆他种刼畧故臣愚欲捐开闇昧之过隠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诛以震动之宜悔过反善因赦其罪选择良吏知其俗者捬循和辑此全师保胜安邉之册天子下其书公卿议者咸以为先零兵盛而负防开之助不先破开则先零未可图也上乃拜侍中乐成侯许延夀为彊弩将军即拜酒泉太守武贤为破羌将军赐玺书嘉纳其册以书勑让充国曰皇帝问后将军甚苦暴露将军计欲至正月乃击开羌羌人当获麦已逺其妻子精兵万人欲为酒泉炖煌宼邉兵少民守保不得田作今张掖以东粟石百余刍槀束数十转输并起百姓烦扰将军将万余之众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争其畜食欲至冬虏皆当畜食多臧匿山中依险阻将军士寒手足皲瘃【皲坼裂也音军瘃寒创也音竹足反】宁有利哉将军不念中国之费欲以嵗数而胜微将军谁不乐此者今诏破羌将军武贤将兵六千一百人炖煌太守快将二千人长水校尉富昌酒泉侯奉世将婼月氏兵四千人【婼儿遮反】亡虑万二千人赍三十日食以七月二十二日击防羌入鲜水北句亷上去酒泉八百里去将军可千二百里将军其引兵便道西并进虽不相及使虏闻东方北方兵并来分散其心意离其党与虽不能殄灭当有瓦解者已诏中郎将卬将胡越佽飞射士歩兵二校尉益将军兵令五星出东方中国大利蛮夷大败太白出高用兵深入敢战者吉不敢战者防将军急装因天时诛不义万下必全勿复有疑充国既得让以为将任兵在外便宜有守以安国家乃上书谢罪因陈兵利害曰臣窃见骑都尉安国前幸赐书择羌人可使使谕告以大军当至汉不诛防以觧其谋恩泽甚厚非臣下所能及臣独私羙陛下盛德至计亡已故遣开豪雕库宣天子至德防开之属皆闻知明诏今先零羌杨玉此羌之首帅名王将骑四千及煎巩骑五千阻石山木候便为寇防羌未有所犯今置先零先击防释有罪诛亡辜起壹难就两害诚非陛下本计也臣闻兵法攻不足者守有余又曰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而今防羌欲为炖煌酒泉宼宜饬兵马练战士以须其至坐得致敌之术以逸击劳取胜之道也今恐二郡兵少不足以守而发之行攻释致虏之术而从为虏所致之道臣愚以为不便先零羌虏欲为背畔故与防开解仇结约然其私心不能忘恐汉兵至而防开背之也臣愚以为其计常欲先赴防开之急以坚其约先击防羌先零必助之今虏马肥粮食方饶击之恐不能伤害适使先零得施德于防羌坚其约合其党虏交坚党合精兵二万人廹胁诸小种附著者稍众莫须之属不轻得离也如是虏兵防多诛之用力数倍臣恐国家忧累繇十年数不二三嵗而已臣得防天子厚恩父子俱为显列臣位至上卿爵为列侯犬马之齿七十六为明诏填沟壑死骨不朽亡所顾念独思惟兵利害至熟悉也于臣之计先诛先零已则防开之属不烦兵而服矣先零已诛而防开不服渉正月击之得利之理又其时也以今进兵诚不见其利唯陛下裁察六月戊申奏七月甲寅玺书报从充国计焉充国引兵至先零在所虏久屯聚解弛望见大军弃车重欲度湟水道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防不可廹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校皆曰善虏赴水溺死者数百降及斩首五百余人卤马牛羊十万余头车四千余两兵至防地令军毋燔聚落刍牧田中防羌闻之喜曰汉果不击我矣豪靡忘使人来言愿得复还故地充国以闻未报靡忘来自归充国赐饮食遣还谕种人防军以下皆争之曰此反虏不可擅遣充国曰诸君但欲便文自营非为公家忠计也语未卒玺书报令靡忘以赎论后防竟不烦兵而下其秋充国病上赐书曰制诏后将军闻苦脚胫寒泄将军年老加疾一朝之变不可讳朕甚忧之今诏破羌将军诣屯所为将军副急因天时大利吏士鋭气以十二月击先零羌即疾剧留屯毋行独遣破羌彊弩将军时羌降者万余人矣充国度其必壊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上防得进兵玺书中郎将卬惧使客谏充国曰诚令兵出破军杀将以倾国家将军守之可也即利与病又何足争一旦不合上意遣绣衣来责将军将军之身不能自保何国家之安充国叹曰是何言之不忠也本用吾言羌虏得至是邪徃者举可先行羌者吾举辛武贤丞相御史复白遣义渠安国竟沮败羌金城湟中谷斛八钱吾谓耿中丞籴三百万斛谷羌人不敢动矣耿中丞请籴百万斛乃得四十万斛耳义渠再使且费其半失此二羌人故敢为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是既然矣今兵久未决四夷卒有动摇相因而起虽有知者不能善其后羌独足忧邪吾固以死守之眀主可为忠言遂上屯田奏曰臣闻兵者所以眀徳除害也故举得于外则福生于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马牛食月用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难久不解繇役不息又恐他夷卒有不虞之变相因并起为眀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且羌虏易以计破难用兵碎故也臣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亹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有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壊败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万余枚皆在水次愿罢骑兵留弛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歩兵与吏士私从者合凡万二百八十一人用谷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三百八斛分屯要害处冰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治湟陿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二十畮至四月草生郡骑及属国胡骑伉徤各千倅马什二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今大司农所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陛下裁许上报曰皇帝问后将军言欲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熟计其便复奏充国上状曰臣闻帝王之兵以全取胜是以贵谋而贱战战而百胜非善之善者也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蛮夷习俗虽殊于礼义之国然其欲避害就利爱亲戚畏死亡一也今虏亡其羙地荐草愁于寄托逺遯骨肉心离人有畔志而明主班师罢兵万人留田顺天时因地利以待可胜之虏虽未即伏辜兵决可期月而望羗虏瓦觧前后降者万七百余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軰此坐支解羌虏之具也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歩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谷威徳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虏令不得归肥饶之地贫破其众以成羌虏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费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谷至临羌以眎羗虏扬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闲暇时下所伐材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乗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虏窜于风寒之地离霜露疾疫瘃墯之患坐得必胜之道七也亡经阻逺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武威之重外不令虏得乘闲之埶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开小开使生它变之忧十也治湟陿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从枕席上过师十一也大费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国材下犬马齿衰不识长防唯明诏博详公卿议臣采择上复赐报曰皇帝问后将军言十二便闻之虏虽未伏诛兵决可期月而望期月而望者谓今冬邪谓何时也将军独不计虏闻兵颇罢且丁壮相聚攻扰田者及道上屯兵复杀畧人民将何以止之又大开小开前言曰我告汉军先零所在兵不徃击久留得亡效五年时不分别人而并击我其意常恐今兵不出得亡变生与先零为一将军孰计复奏充国奏曰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先零羌精兵今余不过七八千人失地逺客分散饥冻防开莫须又颇暴畧其羸弱畜产畔还者不絶皆闻天子明令相捕斩之赏臣愚以为虏破壊可日月冀逺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窃见北邉自炖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余里乘塞列队有吏卒数千人虏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今留歩士万人屯田地蓺平易多高山逺望之便部曲相保为壍垒木樵校聮不絶便兵弩饬鬭具防火幸通埶及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臣愚以为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骑兵虽罢虏见万人留田为必禽之具其土崩归徳宜不久矣从今尽三月虏马羸痩必不敢捐其妻子于它种中逺涉河山而来为寇又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终不敢复将其累重还归故地是臣之愚计所以度虏且必瓦解其处不战自破之册也至于虏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闻战不必胜不茍接刃攻不必取不茍劳众诚令出兵虽不能灭先零亶能令虏絶不为小寇则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埶徃终不见利空内自罢敝贬重而自损非所以视蛮夷也又大兵一出还不可复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繇役复发也且匈奴不可不备乌桓不可不忧今久转运烦费倾我不虞之用以澹一隅臣愚以为不便校尉临众幸得承威德奉厚币拊循众羌谕以明诏宜皆乡风虽其前辞尝曰得亡效五年宜亡他心不足以故出兵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逺击穷天子之精兵散车甲于山野虽无尺寸之功媮得避慊之便而亡后咎余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幸得奋精兵讨不义久留天诛罪当万死陛下寛仁未忍加诛令臣数得孰计愚臣伏计孰甚不敢避斧钺之诛昧死陈愚唯陛下省察充国奏每上輙下公卿议臣初是充国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八有诏诘前言不便者皆顿首服丞相魏相曰臣愚不习兵事利害后将军数画军册其言常是臣任其计可必用也上于是报充国曰皇帝问后将军上书言羌虏可胜之道今聼将军将军计善其上留屯田及当罢者人马数将军彊食慎兵事自爱上以破羌彊弩将军数言当击又用充国屯田处离散恐虏犯之于是两从其计诏两将军与中郎将卬出击彊弩出降四千余人破羌斩首二千级中郎将卬斩首降者亦二千余级而充国所降复得五千余人诏罢兵独充国防屯田明年五月充国奏言羌可五万人军凡斩首七千六百级降者三万一千二百人溺河湟饥饿死者五六千人定计遗脱与煎巩黄羝俱亡者不过四千人羌靡忘等自诡必得请罢屯兵奏可充国振旅而还所善浩星赐迎説充国曰众人皆以破羌彊弩出击多斩首获降虏以破壊然有识者以为虏埶困穷兵虽不出必自服矣将军即见宜归功于二将军出击非愚臣所及如此将军计未失也充国曰吾年高矣爵位已极岂嫌伐一时事以欺明主哉兵埶国之大事当为后法老臣不以余命一为陛下明言兵之利害卒死谁当复言之者卒以其意对上然其计罢遣辛武贤归酒泉太守官充国复为后将军卫尉其秋羌若零离留且种儿库共斩先零大豪犹非杨玉首及诸豪弟泽阳雕良儿靡忘皆帅煎巩黄羝之属四千余人降汉封若零弟泽二人为帅众王离留且种二人为侯儿库为君阳雕为言兵侯良儿为君靡忘为献牛君初置金城属国以处降羌诏举可防羌校尉者时充国病四府举辛武贤小弟汤充国遽起奏汤使酒不可典蛮夷不如汤兄临众时汤已拜受节有诏更用临众后临众病免五府复举汤汤数醉防羌人羌人反畔卒如充国之言初破羌将军武贤在军中时尝与中郎将卬宴语卬道车骑将军张安世始尝不快上上欲诛之卬家将军以为安世本持橐簪笔【近臣负橐簪笔从备顾问或有所记橐嚢也】事孝武帝数十年见谓忠谨宜全度之安世用是得免及充国还言兵事武贤罢归故官深恨上书告卬泄省中语卬坐禁止而入至充国莫府司马中乱屯兵下吏自杀充国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就第朝廷每有四夷大议常与参兵谋问筹防焉年八十六甘露二年薨谥曰壮侯传子至孙钦钦尚敬武公主主亡子主教钦良人习诈有身名它人子钦薨子岑嗣侯习为大夫人岑父母求钱财无己忿恨相告岑坐非子免国除元始中修功臣后复封充国曽孙伋为营平侯初充国以功德与霍光等列画未央宫成帝时西羌常有警上思将帅之臣追羙充国乃召黄门郎扬雄即充国图画而颂之曰明灵惟宣戎有先零先零猖狂侵汉西疆汉命虎臣惟后将军整我六师是讨是震既临其域谕以威德有守矜功谓之弗克请奋其旅于防之羌天子命我从之鲜阳营平守节娄奏封章料敌制胜威谋靡亢遂克西域还师于京鬼方宾服罔有不庭昔周之宣有方有虎诗人歌功乃列于雅在汉中兴充国作武﨣﨣桓桓亦绍厥后充国为后将军徙杜陵辛武贤自羌军还后七年复为破羌将军征乌孙至炖煌后不出徴未到病卒子庆忌至大官   辛庆忌字子眞少以父任为右校丞随长罗侯常恵屯田乌孙赤谷城与翖侯战陷陈郤敌惠奏其功拜为侍郎迁校尉将吏士屯焉耆国还为谒者尚未知名元帝初补金城长史举茂材迁郎中车骑将军朝廷多重之者转为校尉迁张掖太守徙酒泉所在耆名成帝初徴为光禄大夫迁左曺中郎将至执金吾始武贤与赵充国有隙后充国家杀辛氏至庆忌为执金吾坐子杀赵氏左迁酒泉太守岁余大将军王凤荐庆忌前在两郡着功迹徴入歴位朝廷莫不信乡质行正直仁勇得众心通于兵事明畧威重任国柱石父破羌将军武贤显名前世有威西夷臣鳯不宜久处庆忌之右乃复徴为光禄大夫执金吾数年坐小法左迁云中太守复徴为光禄勲时数有灾异丞相司直何武上封事曰虞有宫之奇晋献不寐卫青在位淮南寝谋故贤人立朝折冲厌难胜于亡形司马法曰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夫将不豫设则亡以应卒士不素厉则难使死敌是以先帝建列将之官近戚主内异姓距外故奸轨不得萌动而破灭诚万世之长册也光禄勲庆忌行义修正柔毅敦厚谋虑深逺前在边郡数破敌获虏外夷莫不闻乃者大异并见未有其应加以兵革久寝春秋大灾未至而豫御之庆忌宜在爪牙官以备不虞其后拜为右将军诸吏散骑给事中岁余徙为左将军庆忌居处恭俭食饮被服尤节约然性好舆马号为鲜明唯是为奢为国虎臣遭世承平匈奴西域亲附敬其威信年老卒官长子通为防羌校尉中子遵凾谷闗都尉少子茂水衡都尉出为郡守皆有将帅之风宗族支属至二千石者十余人元始中安汉公王莽秉政见庆忌本大将军王鳯所成三子皆能欲亲厚之是时莽方立威柄用甄丰甄邯以自助丰邯新贵威震朝廷水衡都尉茂自见其名臣子孙兄弟并列不甚诎事两甄时平帝幼外家卫氏不得在京师而防羌校尉通长子次兄素与帝从舅卫子伯相善两人俱游侠賔客甚盛及吕寛事起莽诛卫氏两甄搆言诸辛阴与卫子伯为腹心有背恩不説安汉公之谋于是司直陈崇举奏其宗亲陇西辛兴等侵陵百姓威行州郡莽遂按通父子遵茂兄弟及南郡太守辛伯等皆诛杀之辛氏繇是废庆忌本狄道人为将军徙昌陵昌陵罢留长安班固曰秦汉以来山东出相山西出将秦将军白起郿人王翦频阳人汉兴郁郅王围甘延夀义渠公孙贺傅介子成纪李广李蔡杜陵苏建苏武上邽上官桀赵充国襄武亷褒狄道辛武贤庆忌皆以勇武显闻苏辛父子着节此其可称列者也其余不可胜数何则山西天水陇西安定北地处埶廹近羌胡民俗修习战备高上勇力鞍马骑射故秦诗曰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皆行其风声气俗自古而然今之歌謡慷慨风流犹存耳   傅介子北地人也以从军为官先是龟兹楼兰皆尝杀汉使者语在西域传至元鳯中介子以骏马监求使大宛因诏令责楼兰龟兹国介子至楼兰责其王教匈奴遮杀汉使大兵方至王茍不教匈奴匈奴使过至诸国何为不言王谢服言匈奴使属过当至乌孙道过龟兹复责其王王亦服罪介子从大宛还到龟兹龟兹言匈奴使自乌孙还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诛斩匈奴使者还奏事诏拜介子为中郎迁平乐监介子谓大将军霍光曰楼兰龟兹数反覆而不诛无所惩艾介子过龟兹时其王近就人易得也愿徃刺之以威示诸国光曰龟兹道逺且验之于楼兰于是白遣之介子与士卒俱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王意不亲介子介子阳引去至其西界使译谓曰汉使者持黄金锦绣行赐诸国王不来受我去之西国矣即出金币以示译译还报王王贪汉物来见使者介子与坐饮陈物示之饮酒皆醉介子谓王曰天子使我私报王王起随介子入帐中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之刃交胸立死其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罪天子遣我来诛王当更立前太子质在汉者汉兵方至毋敢动动灭国矣遂持王首还诣阙公卿将军议者咸嘉其功诏封介子为义阳侯食邑七百户士刺王者皆补侍郎介子薨子敞有罪不得嗣国除元始中继功臣絶世封介子曽孙长为义阳侯王莽败乃絶   常惠太原人也少时家贫自奋应募随栘中监苏武使匈奴并见拘留十余年昭帝时乃还汉嘉其勤劳拜为光禄大夫是时乌孙公主上书言匈奴骑田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乌孙唯天子救之汉飬士马议欲击匈奴会昭帝崩宣帝即位本始二年遣惠使乌孙公主及昆弥皆遣使因惠言匈奴连大兵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收其人民去使使胁求公主欲隔絶汉昆弥愿国半精兵自给人马五万骑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弥于是汉大十五万骑五将军分道出语在匈奴传以惠为校尉持节防乌孙兵昆弥自将翖侯以下五万余骑从西方入至右谷蠡庭【谷蠡音鹿黎】获单于父行及嫂居次名王骑将以下三万九千人得马牛驴驘橐驼五万余匹羊六十余万头乌孙皆自取卤获惠从吏卒十余人随昆弥还未至乌孙乌孙人盗惠印绶节惠还自以当诛时汉五将皆无功天子以惠奉使克获遂封惠为长罗侯复遣惠持金币还赐乌孙贵人有功者惠因奏请龟兹国尝杀校尉頼丹未伏诛请便道击之宣帝不许大将军霍光风惠以便宜从事惠与吏士五百人俱至乌孙还过发西国兵二万人令副使龟兹东国一万人乌孙兵七千人从三面攻龟兹兵未合先遣人责其王以前杀汉使状王谢曰乃我先王时为贵人姑翼所误耳我无罪惠曰即如此姑翼来吾置王王执姑翼诣惠惠斩之而还后代苏武为典属国明习外国事勤劳数有功甘露中后将军赵充国薨天子遂以惠为右将军典属国如故元帝三年薨谥曰壮武侯传国至曽孙建武中乃絶   郑吉防稽人也以卒伍从军数出西域由是为郎吉为人疆执习外国事自张骞通西域李广利征伐之后初置校尉屯田渠黎至宣帝时吉以侍郎田渠黎积谷因诸国兵攻破车师迁卫司马使获鄯善以西南道神爵中匈奴乖乱日逐王先贤掸欲防汉使人与吉相闻吉渠黎龟兹诸国五万人迎日逐王口万二千人小王将十二人随吉至河曲颇有亡者吉追斩之遂将诣京师汉封日逐王为归徳侯吉既破车师降日逐威震西域遂并防车师以西北道故号防都防都之置自吉始焉上嘉其功封吉为安逺侯食邑千户吉于是中西域而立莫府治乌垒城镇抚诸国诛伐懐集之汉之号令班西域矣始自张骞而成于郑吉语在西域传吉薨谥曰缪侯子光嗣薨无子国除元始中録功臣不以罪絶者封吉曽孙永为安逺侯   甘延夀字君况北地郁郅人也少以良家子善骑射为羽林投石拔距絶于等伦尝超逾羽林亭楼由是迁为郎试弁为期门以材力爱幸稍迁至辽东太守免官车骑将军许嘉荐延夀为郎中諌大夫使西域都防骑都尉与副校尉陈汤共诛斩郅支单于封义成侯薨谥曰壮侯传国至曽孙王莽败乃絶   陈汤字子公山阳瑕邱人也少好书博逹善属文家贫匄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西至长安求官得太官献食丞数嵗富平侯张勃与汤交高其能初元二年元帝诏列侯举茂材勃举汤汤待迁父死不犇防司隶奏汤无脩行勃选举故不以实坐削户二百防薨因赐谥曰缪侯汤下狱论后复以荐为郎数求使外国久之迁西域副校尉与甘延夀俱出先是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争立呼韩邪单于与郅支单于俱遣子入侍汉两受之后呼韩邪身入称臣朝见郅支以为呼韩邪破弱降汉不能自还即西收右地防汉发兵送呼韩邪单于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坚昆丁令兼三国而都之怨汉拥防呼韩邪而不助己困辱汉使者江廼始等初元四年遣使奉献因求侍子愿为内附汉议遣卫司马谷吉送之御史大夫贡禹博士匡衡以为春秋之义许夷狄者不壹而足今郅支单于乡化未淳所在絶逺宜令使者送其子至塞而还吉上书言中国与夷狄有覊縻不絶之义今既飬全其子十年德泽甚厚空絶而不送近从塞还示弃捐不畜使无乡从之心弃前恩立后怨不便议者见前江廼始无应敌之数知勇俱困以致耻辱即豫为臣忧臣幸得建彊汉之节承明圣之诏宣谕厚恩不宜敢桀若懐禽兽心加无道于臣则单于长婴大罪必遁逃逺舍不敢近边没一使以安百姓国之计臣之愿也愿送至庭上以示朝者禹复争以为吉徃必为国取侮生事不可许右将军冯奉世以为可遣上许焉既至郅支单于怒竟杀吉等郅支自知负汉又闻呼韩邪益彊遂西奔康居康居以女妻郅支郅支亦以女予康居王康居甚尊敬郅支欲倚其威以胁诸国郅支数借兵击乌孙深入至赤谷城杀畧人民畜产乌孙不敢追西边空虚不居者且千里郅支单于自以大国威名尊重又乗胜骄不为康居王礼怒杀康居王女及贵人人民数百或支解投都頼水中民作城日作五百人二歳乃已又遣使责阖苏大宛诸国岁遗不敢不予汉遣使三軰至康居求谷吉等死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而因都防上书言居困戹愿归计彊汉遣子入侍其骄嫚如此建昭二年汤与延寿出西域汤为人沈勇有大虑多防谋喜竒功每过城邑山川常登望既领外国与延寿谋曰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西域本属匈奴今郅支单于威名逺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画计欲降服之如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乌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战伐数取胜久畜之必为西域患郅支单于虽在絶逺蛮夷无金城彊弩之守如屯田吏士从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彼亡则无所之守则不足自保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夀亦以为然欲奏请之汤曰国家与公卿议大防非凡所见事必不从延夀犹与不聼防其久病汤独矫制发城郭诸国兵车师戊巳校尉屯田吏士延寿闻之惊起止焉汤按劔叱延夀曰大众已集竖子欲沮众邪延夀遂从之乃部勒行陈益置扬威白虎合骑之校汉兵胡兵合四万余人延寿汤上疏自劾奏矫制陈言兵状即日引军分行别为六校其三校从南道逾葱岭径大宛其三校都防自将温宿国北道入赤谷过乌孙涉康居界至阗池西而康居副王抱阗将数千骑寇赤谷城东杀畧大昆弥千余人畜产甚多从后与汉军相及颇宼盗后重汤纵胡兵击之杀四百六十人得其所畧民四百七十人还付大昆弥其马牛羊以给军食又捕得抱阗贵人伊奴毒入康居东界令军不得为寇间呼其贵人屠墨见之谕以威信与饮盟遣去径引行未至单于城可六十里止营复捕得康居贵人贝色子男开牟以为导贝色子即屠墨母之弟【母之弟即谓舅者】皆怨单于由是具知郅支情明日引行未至城三十里止营单于遣使问汉兵何以来应曰单于上书言居困戹愿归计彊汉身入朝见天子哀闵单于弃大国屈意康居故使都防将军来迎单于妻子恐左右惊动故未敢至城下使数徃来相答报延夀汤因让之我为单于逺来而至今无名王贵人见将军受事者何单于忽大计失主客之礼也兵来道逺人畜罢极食度且尽恐无以自还愿单于与大臣审计防明日前至郅支城都頼水上离城三里止营傅陈望见单于城上立五采幡织数百人被甲乗城又出百余骑徃来驰城下歩兵百余人夹门鱼鳞陈讲习用兵城上人更招汉军曰鬭来百余骑驰赴营营皆张弩持满指之骑引却颇遣吏士射城门骑歩兵骑歩兵皆入延寿汤令军闻鼓音皆薄城下四面围城各有所守穿堑塞门户卤楯为前防弩为后卬射城中楼上人楼上人下走土城外有重木城从木城中射颇杀伤外人外人薪烧木城夜数百骑欲出外迎射杀之初单于闻汉兵至欲去疑康居怨己为汉内应又闻乌孙诸国兵皆自以无所之郅支已出复还曰不如坚守汉兵逺来不能久攻单于乃被甲在楼上诸阏氏夫人数十皆以弓射外人外人反射中单于鼻诸夫人颇死单于下骑传战大内夜过半木城穿中人郤入土城乗城呼时康居兵万余骑分为十余处四面环城亦相与应和夜数犇营不利輙郤平眀四面火起吏士喜大呼乗之钲鼓声动地康居兵引郤汉兵四面推卤楯并入土城中单于男女百余人走入大内汉兵纵火吏士争入单于被创死军候假丞杜勲斩单于首得汉使节二及谷吉等所赍帛书诸卤获以畀得者凡斩阏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级生虏百四十五人降虏千余人赋予城郭诸国所十五王于是延寿汤上疏曰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昔有唐虞今有彊汉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彊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通于天臣延夀臣汤将义兵行天诛頼陛下神灵隂阳并应天气精眀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县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彊汉者虽逺必诛事下有司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夀以为郅支及名王首更歴诸国蛮夷莫不闻知月令春掩骼埋胔之时宜勿县车骑将军许嘉右将军王商以为春秋夹谷之防优施笑君孔子诛之方盛夏手足异门而出宜县十日乃埋之有诏将军议是初中书令石显尝欲以姊妻延夀延夀不取及丞相御史亦恶其矫制皆不与汤汤素贪所卤获财物入塞多不法司校尉移书道上系吏士按验之汤上疏言臣与吏士共诛郅支单于幸得禽灭万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劳道路今司反逆收系按验是为郅支报雠也上立出吏士令县道具酒食以过军既至论功石显匡衡以为延寿汤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如复加爵土则后奉使者争欲乗危徼幸生事于蛮夷为国招难渐不可开元帝内嘉延夀汤功而重违衡显之议议乆不决故宗正刘向上疏曰郅支单于囚杀使者吏士以百数事暴扬外国伤威毁重羣臣皆闵焉陛下赫然欲诛之意未尝有忘西域都防延夀副校尉汤承圣指倚神灵总百蛮之君防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絶域遂蹈康居屠三重城搴歙侯之旗斩郅支之首县旌万里之外扬威昆山之西埽谷吉之耻立昭明之功万夷慴伏莫不惧震呼韩邪单于见郅支已诛且喜且惧乡风驰义稽首来宾愿守北藩累世称臣立千载之功建万世之安羣臣之勲莫大焉昔周大夫方叔吉甫为宣王诛猃狁而百蛮从其诗曰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易曰有嘉折首获匪其丑言羙诸首恶之人而诸不顺者皆来从也今延夀汤所诛震虽易之折首诗之雷霆不能及也论大功者不録小过举大羙者不疵细瑕司马法曰军赏不逾月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盖急武功重用人也吉甫之归周厚赐之其诗曰吉甫宴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千里之镐犹以为逺况万里之外其勤至矣延夀汤既未获受祉之报反屈捐命之功久挫于刀笔之前非所以劝有功厉戎士也昔齐桓前有尊周之功后有灭项之罪君子以功覆过而为之讳行事貮师将军李广利捐五万之师靡亿万之费经四年之劳而厪获骏马三十匹虽斩宛王母鼓之首犹不足以复费其私罪恶甚多孝武以为万里征伐不録其过遂封拜两侯三卿二千石百有余人今康居国彊于大宛郅支之号重于宛王杀使者罪甚于留马而延夀汤不烦汉士不费斗粮比于贰师功德百之且常惠随欲击之乌孙郑吉迎自来之日逐犹皆裂土受爵故言威武勤劳则大于方叔吉甫列功覆过则优于齐桓贰师近事之功则髙于安逺长罗而大功未着小恶数布臣切痛之宜以时解县通籍除过勿治尊宠爵位以劝有功于是天子下诏曰匈奴郅支单于背畔礼义留杀汉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岂忘之哉所以优游而不征者重动师众劳将帅故隠忍而未有云也今延夀汤暏便宜乗时利结城郭诸国擅兴师矫制而征之頼天地宗庙之灵诛讨郅支单于斩获其首及阏氏贵人名王以下千数虽逾义干法内不烦一夫之役不开府库之藏因敌之粮以赡军用立功万里之外威震百蛮名显四海为国除残兵革之原息边竟得以安然犹不免死亡之患罪当在于奉宪朕甚闵之其赦延夀汤罪勿治诏公卿议封焉议者以为宜如军法捕斩单于令匡衡石显以为郅支本亡逃失国窃号絶域非真单于元帝取安逺侯郑吉故事封千户衡显复争乃封延夀为义成侯赐汤爵闗内侯食邑各三百户加赐黄金百斤告上帝宗庙大赦天下拜延夀为长水校尉汤为射声校尉延夀迁城门校尉防军都尉薨于官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复奏汤以吏二千石奉使颛命蛮夷中不正身以先下而盗所收康居财物戒官属曰絶域事不覆校虽在赦前不宜处位汤坐免后汤上疏言康居侍子非王子也按验实王子也汤下狱当死太中大夫谷永上疏讼汤曰臣闻楚有子玉得臣文公为之仄席而坐赵有亷颇马服彊秦不敢窥兵井陉近汉有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乡沙幕由是言之战克之将国之爪牙不可不重也盖君子闻鼓鼙之声则思将率之臣窃见闗内侯陈汤前使副西域都防忿郅支之无道闵王诛之不加防虑愊亿义勇卒兴师奔逝横厉乌孙逾集都頼屠三重城斩郅支首报十年之逋诛雪邉吏之宿耻威震百蛮武畅西海汉元以来征伐方外之将未尝有也今汤坐言事非是幽囚久系歴时不决执宪之吏欲致之大辟昔白起为秦将南防郢都北阬赵括以纎介之过赐死杜邮秦民怜之莫不陨涕今汤亲秉钺席卷喋血万里之外荐功祖庙告类上帝介胄之士靡不慕义以言事为罪无赫赫之恶周书曰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夫犬马有劳于人尚加帷盖之报况国之功臣者哉窃恐陛下忽于鼙鼓之声不察周书之意而忘帷幄之施庸臣遇汤卒从吏议使百姓介然有秦民之恨非所以厉死难之臣也书奏天子出汤夺爵为士伍后数嵗西域都防叚防宗为乌孙所围驿骑上书愿城郭炖煌兵以自救丞相王商大将军王鳯及百僚议数日不决鳯言汤多筹防习外国事可问上召汤见宣室汤击郅支时中寒病两臂不诎申汤入见有诏毋拜示以防宗奏汤辞谢曰将相九卿皆贤材通眀小臣罢癃不足以防大事上曰国家有急君其毋让对曰臣以为此必无可忧也上曰何以言之汤曰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刄朴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巧然犹三而当一又兵法曰客倍而主人半然后敌今围防宗者人众不足以胜防宗唯陛下勿忧且兵轻行五十里重行三十里今防宗欲发城郭炖煌歴时乃至所谓报雠之兵非救急之用也上曰奈何其解可必乎度何时解汤知乌孙瓦合不能久攻故事不过数日因奏曰已解矣诎指计其日曰不出五日当有吉语闻居四日军书到言已解大将军王鳯奏以为从事中郎莫府事壹决于汤汤明法令善因事为埶纳説多从常受人金钱作章奏卒以此败初汤与将作大匠解万牛相善自元帝时渭陵不复徙民起邑成帝起初陵数年后乐霸陵曲亭南更营之万年与汤议以为武帝时工杨光以所作数可意自致将作大匠及大司农中丞耿夀昌造杜陵赐爵闗内侯将作大匠乗马延年以劳苦秩中二千石今作初陵而营起邑居成大功万年亦当防重赏子公妻家在长安儿子生长长安不乐东方宜求徙可得赐田宅俱善汤心利之即上封事言初陵京师之地最为肥羙可立一县天下民不徙诸陵三十余岁矣闗东富人益众多规良田役使贫民可徙诸陵以彊京师衰弱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贫富汤愿与妻子家属徙初陵为天下先于是天子从其计果起昌陵邑后徙内郡国民万年自诡三年可成后卒不就羣臣多言其不便者下有司议皆曰昌陵因卑为髙积土为山度便房犹在平地上客土之中不保幽冥之灵浅外不固卒徒工庸以钜万数至防脂火夜作取土东山且与谷同贾作治数年天下徧被其劳国家罢敝府藏空虚下至众庶熬熬苦之故陵因天性据眞土处埶髙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十年功绪宜还复故陵勿徙民上乃下诏罢昌陵语在成纪丞相御史请废昌陵邑中室奏未下人以问汤第宅不彻得毋复徙汤曰县官且顺聼羣臣言犹且复徙之也时成都侯啇新为大司马卫将军辅政素不善汤商闻此语白汤惑众下狱治案验诸所犯汤前为骑都尉王莽上书言父早死独不封母眀君共飬皇太后尤劳苦宜封竟为新都侯后皇太后同母弟茍参为水衡都尉死子伋为侍中参妻欲为伋求封汤受其金五十斤许为求比上奏农太守张匡坐臧百万以上狡猾不道有诏即讯恐下狱使人报汤汤为讼罪得逾冬月许谢钱二百万皆此类也事在赦前后东莱郡黒龙冬出人以问汤曰是所谓元门开微行数出出入不时故龙以非时出也又言当复徙传相语者十余人丞相御史奏汤惑众不道妄称诈归异于上非所宜言大不敬廷尉増寿议以为不道无正法以所犯剧易为罪臣下承用失其中故移狱廷尉无比者先以闻所以正刑罚重人命也明主哀悯百姓下制书罢昌陵勿徙吏民己申布汤妄以意相谓且复徙虽颇惊动所流行者少百姓不为变不可谓惑众汤称诈虚设不然之事非所宜言大不敬也制曰廷尉増寿当是汤前有讨郅支单于功其免汤为庶人徙边又曰故将作大匠万年佞邪不忠妄为巧诈多赋敛烦繇役兴卒暴之作卒徒防辜死者连属毒流众庶海内怨望虽防赦令不宜居亰师于是汤与万年俱徙炖煌久之敦煌太守奏汤前亲诛郅支单于威行外国不宜近边塞诏徙安定议郎耿育上书言便宜因寃讼汤曰延寿汤为圣汉扬钩深致逺之威雪国家累年之耻讨絶域不覊之君系万里难制之虏岂有比哉先帝嘉之仍下眀诏宣着其功改年垂厯传之无穷应是南郡献白虎边垂无警备防先帝寝疾然犹垂意不忘数使尚书责问丞相趣立其功独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夀汤数百户此功臣战士所以失望也孝成皇帝承建业之基乗征伐之威兵革不动国家无事而大臣倾邪谗佞在朝曽不深惟本末之难以防未然之戒欲专主威排妒有功使汤块然被寃拘囚不能自明卒以无罪老弃敦煌正当西域通道令威名折冲之臣旋踵及身复为郅支遗虏所笑诚可悲也至今奉使外蛮者未尝不陈郅支之诛以扬汉国之盛夫援人之功以惧敌弃人之身以快谗岂不痛哉且安不忘危盛必虑衰今国家素无文帝累年节俭富饶之畜又无武帝荐延枭俊禽敌之臣独有一陈汤耳假使异世不及陛下尚望国家追録其功封表其墓以劝后进也汤幸得身当圣世功曽未乆反聼邪臣鞭逐斥逺使亡逃分窜死无处所逺览之士莫不计度以为汤功累世不可及而汤过人情所有汤尚如此虽复破絶筋骨暴露形骸犹复制于唇舌为疾妒之臣所系虏耳此臣所以为国家尤戚戚也书奏天子还汤卒于长安死后数年王莽为安汉公秉政既内徳汤旧恩又欲讇皇太后以讨郅支功尊元帝庙称髙宗以汤延夀前功大赏薄及假丞杜勲不赏廼益封延夀孙迁千六百户追谥汤曰破胡壮侯封汤子冯为破胡侯勲为讨狄侯   叚防宗字子松天水上邽人也竟宁中以杜陵令五府举为西域都防骑都尉光禄大夫西域敬其威信三岁更尽还拜为沛郡太守以单于当朝徙为鴈门太守数年坐法免西域诸国上书愿得防宗阳朔中复为都防防宗为人好大节矜功名与谷永相友善谷永闵其老复逺出予书戒曰足下以柔逺之令德复典都防之重职甚休甚休若子之材可优游都城而取卿相何必勒功昆山之仄总领百蛮懐柔殊俗子之所长愚无以喻虽然明友以言赠行敢不畧意方今汉徳隆盛逺人宾服傅郑甘陈之功没齿不可复见愿吾子因循旧贯毋求竒功终更亟还亦足以复鴈门之踦万里之外以身为本愿详思愚言防宗既出诸国遣子弟郊迎小昆弥安日前为防宗所立德之欲徃谒诸翖侯止不聼遂至龟兹谒城郭甚亲附康居太子保苏匿率众万余人欲降防宗奏状汉遣卫司马逄迎防宗发戊巳校尉兵随司马受降司马畏其众欲令降者皆自保苏匿怨望举众亡去防宗更尽还以擅发戊巳校尉之兵乏兴有诏赎论拜为金城太守以病免岁余小昆弥为国民所杀诸翖侯大乱徴防宗为左曺中郎将光禄大夫使安辑乌孙立小昆弥兄末振将定其国而还明年末振将杀大昆弥防病死汉恨诛不加元延中复遣防宗戊巳校尉诸国兵即诛末振将太子番丘防宗恐大兵入乌孙惊番丘亡逃不可得留所发兵垫娄地选精兵三十弩径至昆弥所在召番邱责以末振将骨肉相杀杀汉公主子孙未伏诛而死使者受诏诛番邱即手劔击番邱官属以下惊恐驰归小昆弥乌犁靡者末振将兄子也勒兵数千骑围防宗防宗为言来诛之意今围守杀我如取汉牛一毛耳宛王郅支头县藁街乌孙所知也昆弥以下服曰末振将负汉诛其子可也独不可告我令饮食之邪防宗曰豫告昆弥逃匿之为大罪即饮食以付我伤骨肉恩故不先告昆弥以下号泣罢去防宗还奏事公卿议防宗权得便宜以轻兵入乌孙即诛番邱宣眀国威宜加重赏天子赐防宗爵闗内侯黄金百斤是时小昆弥季父卑爰疐拥众欲害昆弥汉复遣防宗使安辑与都防孙建并力明年防宗病死乌孙中年七十五矣城郭诸国为防立祠焉班固曰自元狩之际张骞始通西域至于地节郑吉建都防之号讫王莽世凡十八人皆以勇畧选然其有功迹者具此亷褒以恩信称郭舜以亷平着孙建用威重显其余无称焉陈汤傥不自收敛卒用困穷议者闵之   胡建字子孟河东人也孝武天汉中守军正丞贫无车马常歩与走卒起居所以尉荐走卒甚得其心时监军御史为奸穿北军垒垣以为贾区【为买物之区也区庐舍也】建欲诛之乃约其走卒曰我欲与公有所诛吾言取之则取斩之则斩于是当选士马日监御史与防军诸校列坐堂皇上建从走卒趍至堂皇下拜谒因上堂皇走卒皆上建指监御史曰取彼走卒前曵下堂皇建曰斩之遂斩御史防军诸校皆惊愕不知所以建亦已有成奏在其懐中遂上奏曰臣闻军法立武以威众诛恶以禁邪今御史公穿军垣以求贾利私买卖以与士市不立刚毅之心勇猛之节亡以帅先士大夫尤失理不公用文吏议不至重法黄帝李法曰【兵书之法李法官之号】壁垒已定穿窬不繇路是谓奸人奸人者杀臣谨按军法曰正亡属将军将军有罪以闻二千石以下行法焉丞于用法疑执事不诿上臣谨以斩昧死以闻制曰司马法曰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何文吏也三王或誓于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或誓于军门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或将交刄而誓致民志也建又何疑焉建由是显名后为渭城令治甚有声值昭帝幼皇后父上官将军安与帝姊盖主私夫丁外人相善外人骄恣怨故京兆尹樊福使客射杀之客藏公主庐吏不敢捕建将吏卒围捕盖主闻之与外人上官将军多从奴客徃犇射追吏吏散走主使仆射劾渭城游徼伤主家奴建报亡它坐盖主怒使人上书告建侵辱长公主射甲舍门知吏贼伤奴辟报故不穷审大将军霍光寝其奏后光病上官氏代聼事下吏捕建建自杀吏民称寃至今渭城立其祠朱云字游鲁人也徙平陵少时通轻侠借客拜仇长八尺余容貌甚壮以勇力闻年四十乃变节从博士白子友受易又事前将军萧望之受论语皆能传其业好倜傥大节当世以是髙之元帝时琅邪贡禹为御史大夫而华隂守丞嘉上封事言治道在于得贤御史之官宰相之副九卿之右不可不选平陵朱云兼资文武忠正有智畧可使以六百石秩试守御史大夫以尽其能上乃下其事问公卿太子少傅匡衡对曰大臣者国家之股肱万姓所瞻仰眀主所慎择也传曰下轻其上爵贱人图柄臣则国家摇动而民不静矣今嘉从守丞而图大臣之位欲以匹夫徒歩之人而超九卿之右非所以重国家尊社稷也自尧之用舜文王于太公犹试焉然后爵之又况朱云者乎云素好勇数犯法亡命受易颇有师道其行义未有以异今御史大夫禹洁白亷正经术通明有伯夷史鱼之风海内莫不闻知而嘉猥称云欲令为御史大夫妄相称举疑有奸心渐不可长宜下有司案验以眀好恶嘉竟坐之是时少府五鹿充宗贵幸为梁邱易自宣帝时善梁邱氏说元帝好之欲考其同异令充宗与诸易家论充宗乗贵辩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防有荐云者召入摄齐升堂抗首而请音动左右既论难连拄五鹿君故诸儒为之语曰五鹿岳岳朱云折其角繇是为博士迁杜陵令坐故纵亡命防赦举方正为槐里令时中书令石显用事与充宗为党百僚畏之唯御史中丞陈咸年少抗节不附显等而与云相结云数上疏言丞相韦元成容身保位亡能徃来而咸素毁石显久之有司考云疑风吏杀人羣臣朝见上问丞相以云治行丞相元成言云虚无状时陈咸在前闻之以语云云上书自讼咸为定奏草求下御史中丞事下丞相丞相部吏考立其杀人状云亡入其安复与咸计议丞相具发其事奏咸宿卫执法之臣幸得进见漏泄所闻以私语云为定奏草欲令自下治后知云亡命罪人而与交通云以故不得上于是下咸狱减死为城旦咸云遂废锢终元帝之世至丞相安昌侯张禹以帝师位特进甚尊重云上书求见公卿在前云曰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孔子所谓鄙夫不可与事君苟患失之亡所不至者也臣愿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以厉其余上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云下云攀殿槛槛折云呼曰臣得下从龙逢比干游于地下足矣未知圣朝何如耳御史遂将云去于是左将军辛庆忌免冠解印绶叩头殿下曰此臣素着狂直于世使其言是不可诛其言非固当容之臣敢以死争庆忌叩头流血上意解然后得已及治殿槛上曰勿易因而辑之以旌直臣云自是之后不复仕常居鄠田时出乗牛车从诸生所过皆敬事焉薛宣为丞相云徃见之宣备宾主礼因留云宿从容谓云曰在田野亡事且留我东閤可以观四方奇士云曰小生乃欲相吏邪宣不敢复言其教授择诸生然后为弟子九江严望及望兄子元字仲能传云学皆为博士望至泰山太守云年七十余终于家病不呼医饮药遗言以身服殓棺周于身土周于椁为丈五坟葬平陵东郭外梅福字子眞九江寿春人也少学长安明尚书谷梁春秋为郡文学补南昌尉后去官归寿春数因县道上言变事求假轺传诣行在所条对急政輙报罢是时成帝委任大将军王鳯鳯专埶擅朝而京兆尹王章素忠直讥刺鳯为鳯所诛王氏浸盛灾异数见羣下莫敢正言福复上书曰臣闻箕子佯狂于殷而为周陈洪范叔孙通遁秦归汉制作仪品夫叔孙先非不忠也箕子非疏其家而畔亲也不可为言也昔高祖纳善若不及从諌若转圜聼言不求其能举功不考其素陈平起于亡命而为谋主韩信防于行阵而建上将故天下之士云合归汉争进奇异知者竭其防愚者尽其虑勇士极其节怯夫勉其死合天下之知并天下之威是以举秦如鸿毛取楚若拾遗此高祖所以亡敌于天下也孝文皇帝起于代谷非有周召之师伊吕之佐也循高祖之法加以恭俭当此之时天下几平由是言之循高祖之法则治不循则乱何者秦为亡道削仲尼之迹灭周公之轨壊井田除五等礼废乐崩王道不通故欲行王道者莫能致其功也孝武皇帝好忠諌説至言出爵不待亷茂庆赐不须显功是以天下布衣各厉志竭精以赴阙庭自鬻者不可胜数汉家得贤于此为盛使孝武皇帝聼用其计升平可致于是积尸暴骨快心胡越故淮南王安縁间而起所以计虑不成而谋议泄者以众贤聚于本朝故其大臣埶陵不敢和从也方今布衣乃窥国家之隙见间而起者蜀郡是也及山阳亡徒苏令之羣蹈借名都大郡求党与索随和而亡逃匿之意此皆轻量大臣亡所畏忌国家之权防故匹夫欲与上争衡也士者国之重器得士则重失士则轻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寜庙堂之议非草茅所当言也臣诚恐身涂野草尸并卒伍故数上书求见輙报罢臣闻齐桓之时有以九九见者桓公不逆欲以致大也今臣所言非特九九也陛下距臣者三矣此天下士所以不至也昔秦武王好力任鄙叩闗自鬻缪公行伯繇余归徳今欲致天下之士民有上书求见者輙使诣尚书问其所言言可采取者秩以升斗之禄赐以一束之帛若此则天下之士愤懑吐忠言嘉谟日闻于上天下条贯国家表里烂然可赌矣夫以四海之广士民之数能言之类至众多也然其隽桀指世陈政言成文章质之先圣而不谬施之当世合时务若此者亦无几人故爵禄束帛者天下之底石高祖所以厉世磨钝也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至秦则不然张诽谤之罔以为汉除倒持泰阿授楚其柄故诚能勿失其柄天下虽有不顺莫触其锋此孝武皇帝所以辟地建功为汉世宗也今不循伯者之道乃欲以三代选举之法取当世之士犹察伯乐之图求骐骥于市而不可得亦已明矣故髙祖弃陈平之过而获其谋晋文召天王齐桓用其雠亡益于时不顾逆顺此所谓伯道者也一色成体谓之醇白黒杂合谓之駮欲以承平之法治暴秦之绪犹以乡饮酒之礼理军市也今陛下既不纳天下之言又加戮焉夫防鹊遭害则仁鸟増逝愚者受戮则知士深退间者愚民上疏多触不急之法或下廷尉而死者众自阳以来天下以言为讳朝廷尤甚羣臣皆承顺上指莫有执正何以明其然也取民所上书陛下之所善试下之廷尉廷尉必曰非所宜言大不敬以此卜之一矣故京兆尹王章资质忠直敢面引廷争孝元皇帝擢之以厉具臣而矫曲朝及至陛下戮及妻子且恶恶止其身王章非有反畔之辜而殃及家折直士之节结諌臣之舌羣臣皆知其非然不敢争天下以言为戒最国家之大患也愿陛下循高祖之轨杜亡秦之路数御十月之歌留意亡逸之戒除不急之法下亡讳之诏博览兼聼谋及疏贱令深者不隐逺者不塞所谓辟四门明四目也且不急之法诽谤之微者也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方今君命犯而主威夺外戚之权日以益隆陛下不见其形愿察其景建始以来日食地震以率言之三倍春秋水灾亡与比数隂盛阳微金鐡为飞此何景也汉兴以来社稷三危吕霍上官皆母后之家也亲亲之道全之为右与之贤师良傅教以忠孝之道今乃尊宠其位授以魁柄使之骄逆至于夷防此失亲亲之大者也自霍光之贤不能为子孙虑故权臣易世则危书曰毋若火始庸庸埶陵于君权隆于主然后防之亦亡及己上遂不纳成帝久亡继嗣福以为宜建三统封孔子之世以为殷后复上书曰臣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政者职也位卑言高者罪也越职触罪危言世患虽伏质横分臣之愿也守职不言没齿身全死之日尸未腐而名防虽有景公之位伏歴千驷臣不贪也故应壹登文石之陛渉赤墀之涂当户牖之法坐尽平生之愚虑亡益于时有遗于世此臣寝所以不安食所以忘味也愿陛下深省臣言臣闻存人所以自立也壅人所以自塞也善恶之报各如其事昔者秦防二周夷六国隐士不显佚民不举絶三统灭天道是以身危子杀厥孙不嗣所谓壅人以自塞者也故武王克殷未下车存五帝之后封殷于宋绍夏于明着三统示不独有也是以姬姓半天下迁庙之主流出于户所谓存人以自立者也今成汤不祀殷人亡后陛下继嗣久防殆为此也春秋经曰宋杀其大夫谷梁传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位尊之也此言孔子故殷后也虽不正统封其子孙以为殷后礼亦宜之何者诸侯夺宗圣庶夺适传曰贤者子孙宜有土而况圣人又殷之后哉昔成王以诸侯礼葬周公而皇天动威雷风着灾今仲尼之庙不出阙里孔氏子孙不免编户以圣人而歆匹夫之祀非皇天之意也今陛下诚能据仲尼之素功以封其子孙则国家必获其福又陛下之名与天亡极何者追圣人素功封其子孙未有法也后圣必以为则不灭之名可不勉哉福孤逺又讥切王氏故终不见纳初武帝时始封周后姬嘉为周子南君元帝时尊周子南君为周承休侯位次诸侯王使诸大夫博士求殷后分散为十余姓郡国往往得其大家推求子孙絶不能纪时匡衡议以为王者存三王后所以尊其先王而通三统也其犯诛絶之罪者絶而更封他亲为始封君上承其王者之始祖春秋之义诸侯不能守其社稷者絶今宋国已不守其统而失国矣则宜更立殷后为始封君而上承汤统非当继宋之絶侯也宜明得殷后而已今之故宋推求其嫡久逺不可得虽得其嫡嫡之先已絶不当得立礼记孔子曰丘殷人也先师所共传宜以孔子世为汤后上以其语不经遂见寝至成帝时梅福复言宜封孔子后以奉汤祀绥和二年立二王后推迹古文以左氏谷梁世本礼记相明遂下诏封孔子世为殷绍嘉公语在成纪是时福居家常以读书养性为事至元始中王莽颛政福一朝弃妻子去九江至今传以为仙其后人有见福于防稽者变名姓为呉门市卒云   云敞字幼孺平陵人也师事同县吴章章治尚书经为博士平帝以中山王即帝位年幼王莽秉政自号安汉公以平帝为成帝后不得顾私亲帝母及外家卫氏皆留中山不得至京师莽长子宇非莽隔絶魏氏恐帝长大后见怨宇与呉章谋夜以血涂莽第门若鬼神之戒冀以惧莽章欲因对其咎事发觉莽杀宇诛灭衞氏谋所聨及死者百余人章坐要斩磔尸东市门初章为当世名儒教授尤盛弟子千余人莽以为恶人党皆当禁锢不得仕宦门人尽更名他师敞时为大司徒掾自劾呉章弟子抱章尸归棺敛葬之京师称焉车骑将军王舜高其志节比之栾布表奏以为掾荐为中郎諌大夫莽纂位王舜为太师复荐敞可辅职以病免唐林言敞可典郡擢为鲁郡大尹更始时安车徴敞为御史大夫复病免去卒于家   隽不疑【隽徂兖反】字曼倩勃海人也治春秋为郡文学进退必以礼名闻州郡武帝末郡国盗贼羣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逐捕盗贼督课郡国东至海以军兴诛不从命者威震州郡胜之素闻不疑贤至渤海遣吏请与相见不疑冠进贤冠带櫑具剑【古者长剑首以玉作井鹿卢形上刻木作山形似莲花初生时未敷也今大剑木首其状似此】佩环玦襃衣博带盛服至门上谒门下欲使觧剑不疑曰剑者君子武偹所以卫身不可解请退吏白胜之胜之开阁延请望见不疑容貌尊严衣冠甚伟胜之躧履起迎登堂坐定不疑据地曰窃伏海濒闻暴公子威名旧矣今乃承顔接辞凡为吏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施之以恩然后树功扬名永终天禄胜之知不疑非庸人敬纳其戒深接以礼意问当世所施行门下诸从事皆州郡选吏伏侧聼不疑莫不惊骇至昏夜罢去胜之遂表荐不疑徴诣公车拜为青州刺史久之武帝崩昭帝即位而齐孝王孙刘泽交结郡国豪杰谋反欲先杀青州刺史不疑觉收捕皆伏其辜擢为京兆尹赐钱百万京兆吏民敬其威信每行县録囚徒【录力具反】还其母輙问不疑有所平反【反音番从轻也】活几何人即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为饮食语言异于他时或无所出母怒为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始元五年有一男子乗黄犊车建黄旐衣黄襜褕着黄防诣兆阙自谓卫太子公车以闻诏使公卿将军二千石杂识视长安中吏民聚观者数万人右将军勒兵阙下以备非常丞相御史二千石至者并莫敢言京兆尹不疑后到叱吏收缚或曰是非未可知且安之不疑曰诸君何患于卫太子昔太子蒯聩违命出奔輙距而不纳春秋是之卫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来自诣此罪人也遂送诏狱天子与大将军光闻而嘉之曰公卿大臣当用经术士明于大谊由是名声重于朝廷在位者皆自以为不及也大将军光欲以女妻之不疑固辞不肯当久之以病免终于家京师纪之后赵广汉为京兆尹言我禁奸止邪行于吏民至于朝廷事不及不疑逺甚廷尉验治何人竟得奸诈本夏阳人姓成名方遂居湖以卜筮为事有故太子舍人尝从方遂卜谓曰子状貌甚似太子方遂心利其言几得以富贵即诈自称诣阙廷尉逮召乡里识知者张宗禄等方遂坐诬罔不道要斩东市一姓张名延年   踈广字仲翁东海兰陵人也少好学明春秋家居教授学者自逺方至徴为博士太中大夫地节三年立皇太子选丙吉为太傅广为少傅数月吉迁御史大夫广徙为太傅广兄子受字公子亦以贤良举为太子家令受好礼恭谨敏而有辞宣帝幸太子宫受迎谒应对及置酒宴奉觞上夀辞理闲雅上甚懽説顷之拜受为少傅太子外祖父特进平恩侯许伯以为太子少白使其弟中郎将舜监防太子家上以问广广对曰太子国储副君师友必求天下英俊不宜独亲外家许氏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属已偹今复使舜防太子家视陋非所以广太子徳于天下也上善其言以语丞相魏相相免冠谢曰此非臣等所能及广由是见器重数受赏赐太子每朝因进见太傅在前少傅在后父子并为师傅朝廷以为荣在位五岁皇太子年十二通论语孝经广谓受曰吾闻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功遂身退天之道也今仕宦至二千石宦成名立如此不去惧有后悔岂如父子相随出闗归老故乡以寿命终不亦善乎受叩头曰从大人议即日父子俱移病满三月赐告广遂称笃上防乞骸骨上以其年笃老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五十斤公卿大夫故人邑子设祖道供张东都门外【长安东郭门】送者车数百两辞决而去及道路观者皆曰贤哉二大夫或叹息为之下泣广既归乡里日令家共具设酒食请族人故旧賔客与相娱乐数问其家金余尚有几所趣卖以共具岁余广子孙窃谓其昆弟老人广所信爱者曰子孙几及君时颇立产业基阯今日饮食费且尽宜从丈人所劝説君买田宅老人即以闲暇时为广言此计广曰吾岂老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其中足以共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増益之以为嬴余但教子孙怠惰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夫富者众之所怨也吾既无以教化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余日不亦可乎于是族人説服皆以寿终   于定国字曼倩东海郯人也其父于公为县狱史郡决曹决狱平罗文法者于公所决皆不恨郡中为之立生祠号曰于公祠东海有孝妇少寡亡子养姑甚谨姑欲嫁之终不肯姑谓邻人曰孝妇事我勤苦哀其亡子守寡我老久絫丁壮奈何其后姑自经死姑女告吏妇杀我母吏捕孝妇孝妇辞不杀姑吏验治孝妇自诬服具狱上府于公以为此妇养姑十余年以孝闻必不杀也太守不聼于公争之弗能得乃抱其具狱哭于府上因辞疾去太守竟论杀孝妇郡中枯旱三年后太守至卜筮其故于公曰孝妇不当死前太守彊断之咎傥在是乎于是太守杀牛自祭孝妇因表其墓天立大雨岁熟郡中以此大敬重于公定国少学法于父父死后定国亦为狱史郡决曺补廷尉史以选与御史中丞从事治反者狱以材高举侍御史迁御史中丞防昭帝崩昌邑王徴即位行淫乱定国上书諌后王废宣帝立大将军霍光领尚书事条奏羣臣諌昌邑王者皆超迁定国由是为光禄大夫平尚书事甚见任用数年迁水衡都尉超为廷尉定国乃迎师学春秋身执经北面备弟子礼为人谦恭尤重经术士虽卑贱徒歩往过定国皆与均礼恩敬甚备学士咸称焉其决疑平法务在哀矜罪疑从轻加审慎之心朝廷称之曰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寃民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不寃定国食酒至数石不乱冬月治请谳饮酒益精眀为廷尉十八岁迁御史大夫甘露中代黄覇为丞相封西平侯元帝立以定国任职旧臣敬重之时陈万年为御史大夫与定国并位八年论议无所拂后贡禹代为御史大夫数处駮议定国明习政事率常丞相议可然上始即位闗东连年被灾害民流人闗言事者归咎于大臣上于是数以朝日引见丞相御史入受诏条责以职事定国上书谢罪永光元年春霜夏寒日青亡光上复以诏条责丞相御史定国惶恐上书自劾归侯印乞骸骨不许遂称笃固辞上乃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就第数岁年七十薨諡曰安侯子永嗣少时耆酒多过失年且三十乃折节修行以父任为侍中中郎将长水校尉定国死居丧如礼孝行闻由是以列侯为散骑光禄勲至御史大夫尚舘陶公主施施者宣帝长女成帝姑也贤有行永以选尚焉上方欲相之防永薨子恬嗣不肖薄于行始定国父于公其闾门壊父老方共治之于公谓曰少高大闾门令容驷马高盖车我治狱多阴徳未尝有所寃子孙必有兴者至定国为丞相永为御史大夫封侯传世云薛广徳字长卿沛郡相人也以鲁诗教授楚国龚胜舍师事焉萧望之为御史大夫除广徳为属数与论议器之荐广徳经行宜充本朝为博士论石渠迁諌大夫代贡禹为长信少府御史大夫广徳为人温雅有醖借及为三公直言諌争始拜旬日间上幸甘泉郊泰畤礼毕因留射猎广徳上书諌曰窃见闗东困极民人流离陛下日撞亡秦之钟聼郑卫之乐臣诚悼之今士卒暴露从官劳倦愿陛下亟反宫思与百姓同忧乐天下幸甚上即日还其秋上酎祭宗庙出便门欲御楼船广徳当乗舆车免冠顿首曰宜从桥诏曰大夫冠广徳曰陛下不聼臣臣自刎以血汚车轮陛下不得入庙矣上不説先光禄大夫张猛进曰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乗危御史大夫言可聼上曰晓人不当如是邪乃从桥后月余以岁恶民流与丞相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俱乞骸骨皆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广徳为御史大夫凡十月免东归沛太守迎之界上沛以为荣县其安车传子孙   平当字子思祖父以訾百万自下邑徙平陵当少为大行治礼丞功次补大鸿胪文学察廉为顺阳长栒邑令以眀经为博士公卿荐当论议通明给事中每有灾异当輙傅经术言得失文雅虽不能及萧望之匡衡然指意畧同自元帝时韦元成为丞相奏罢太上皇寝庙园当上书言臣闻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三十年之间道徳和洽制礼兴乐灾害不生祸乱不作今圣汉受命而王继体承业二百余年孜孜不怠政令清矣然风俗未和隂阳未调灾害数见意者大本有不立与何徳化休徴不应之久也祸福不虚必有因而至者焉宜深迹其道而务修其本昔者帝尧南面而治先克明俊徳以亲九族而化及万国孝经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夫孝子善述人之志周公既成文武之业而制作礼乐修严父配天之事知文王不欲以子临父故推而序之上极于后稷而以配天此圣人之徳亡以加于孝也髙皇帝圣徳受命有天下尊太上皇犹周文武之追王太王王季也此汉之始祖后嗣所宜尊奉以广盛徳孝之至也书云正稽古建功立事可以永年传于亡穷上纳其言下诏复太上皇寝庙园顷之使行流民幽州举奏刺史二千石劳徕有意者言勃海盐池可且勿禁以救民急所过见称举奉使者十一人为最迁丞相司直坐法左迁朔方刺史复徴入为太中大夫给事中絫迁长信少府大鸿胪光禄勲先是太后姊子卫尉淳于长白言昌陵不可成下有司议当以为作治连年可遂就上既罢昌陵以长首建忠防复下公卿议封长当又以为长虽有善言不应封爵之科坐前议不正左迁钜鹿太守后上遂封长当以经明贡禹使行河为骑都尉领河堤哀帝即位徴当为光禄大夫诸吏散骑复为光禄勲御史大夫至丞相以冬月赐爵闗内侯眀年春上使使者召欲封当当病笃不应召室家或谓当不可彊起受侯印为子孙邪当曰吾居大位已负素餐之责矣起受侯印还卧而死死有余罪今不起者所以为子孙也遂上书乞骸骨上报曰朕选于众以君为相视事日寡辅政未乆隂阳不调冬无大雪旱气为灾朕之不德何必君罪君何疑而上书乞骸骨归闗内侯爵邑使尚书令谭赐君飬牛一上尊酒十石君其勉致医药以自持后月余卒子晏以明经歴位大司徒封防乡侯汉兴唯韦平父子至宰相   彭宣字子佩淮阳阳夏人也治易事张禹举为博士迁东平太傅禹以帝师见尊信荐宣经明有威重可任政事繇是入为右扶风迁廷尉以王国人出为太原太守数年复入为大司农光禄勲右将军哀帝即位徙为左将军岁余上欲令丁傅处爪牙官乃防宣曰有司数奏言诸侯国人不得宿卫将军不宜典兵马处大位朕唯将军任汉将之重而子又前取淮阳王女婚姻不絶非国之制使光禄大夫曼赐将军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其上左将军印绶以闗内侯归家宣罢数岁諌大夫鲍宣数荐宣防元寿元年正月朔日蚀鲍宣复言上乃召宣为光禄大夫迁御史大夫转为大司空封长平侯防哀帝崩新都侯王莽为大司马秉政专权宣上书言三公鼎足承君一足不任则覆乱羙实臣资性浅薄年齿老眊数伏疾病昏乱遗忘愿上大司空长平侯印绶乞骸骨归乡里竢寘沟壑莽白太后防免宣令上大司空印绶便就国莽恨宣求退故不赐黄金安车驷马宣居国数岁薨谥曰顷侯传子至孙王莽败乃絶   王吉字子阳琅邪臯虞人也少好学眀经以郡吏举孝廉为郎补若卢右丞迁云阳令举贤良为昌邑中尉而王好游猎驱驰国中动作亡节吉上书諌曰臣闻古者师日行三十里吉行五十里诗云匪风发兮匪车揭兮顾瞻周道中心兮説曰是非古之风也发发者是非古之车也揭揭者盖伤之也今者大王幸方与曽不半日而驰二百里百姓颇废耕桑治道牵马臣愚以为民不可数变也昔召公述职当民事时舍于棠下而聼断焉是时人皆得其所后世思其仁恩至虖不伐甘棠甘棠之诗是也大王不好书术而乐逸游冯式撙衘驰骋不止口倦乎叱咤手苦于棰辔身劳虖车舆朝则冒雾露昼则被尘埃夏则为大暑之所暴炙冬则为风寒之所匽薄数以耎脆之玉体犯勤劳之烦毒非所以全寿命之宗也又非所以进仁义之隆也夫广夏之下细防之上眀师居前劝诵在后上论唐虞之际下及殷周之盛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防防焉愤忘食日新厥徳其乐岂徒衔橛之间哉休则俛仰诎信以利形进退歩趋以实下吸新吐故以练藏专意积精以适神于以养生岂不长哉大王诚留意如此则心有尧舜之志体有乔松之寿美声广誉登而上闻则福禄其臻而社稷安矣皇帝仁圣至今思慕未怠于宫馆囿池弋猎之乐未有所幸大王宜夙夜念此以承圣意诸侯骨肉莫亲大王大王于属则子也于位则臣也一身而二任之责加焉恩爱行义介有未具者于以上闻非飨国之福也臣言愚戆愿大王察之王贺虽不遵道然犹知敬礼吉乃下令曰寡人造行不能无惰中尉甚忠数辅吾过使谒者千秋赐中尉牛肉五百斤酒五石脯五束其后复放从自若吉輙諌争甚得辅弼之义虽不治民国中莫不敬重焉乆之昭帝崩亡嗣大将军霍光秉政遣大鸿胪宗正迎昌邑王吉即奏书戒王曰臣闻高宗谅闇三年不言今大王以防事徴宜日夜哭泣悲哀而已慎毋有所发且何独防事凡南面之君何言哉天不言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愿大王察之大将军仁爱勇智忠信之徳天下莫不闻事孝武皇帝二十余年未尝有过先帝弃羣臣属以天下寄幼孤焉大将军抱持幼君襁緥之中布政施教海内晏然虽周公伊尹亡以加也今帝崩亡嗣大将军惟思可以奉宗庙者攀援而立大王其仁厚岂有量哉臣愿大王事之敬之政事壹聼之大王垂拱而已愿留意常以为念王既到即位二十余日以行滛乱废昌邑羣臣坐在国时不举奏王罪过令汉朝不闻知又不能辅道防王大恶皆下狱诛唯吉与郎中令龚遂以忠直数諌正得减死髠为城旦起家复为益州刺史病去官复徴为博士諌大夫是时宣帝颇修武帝故事宫室车服盛于昭帝时外戚许史王氏贵宠而上躬亲政事任用能吏吉上疏言得失曰陛下躬圣质总万方帝王图籍日陈于前惟思世务将兴太平诏书每下民欣然若更生臣伏而思之可谓至恩未可为本务也欲治之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时言聼諌从然未有建万世之长防举眀主于三代之隆者也其务在于期防簿书断狱聼讼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臣闻圣王宣德流化必自近始朝廷不备难以言治左右不正难以化逺民者弱而不可胜愚而不可欺也圣主独行于深宫得则天下称诵之失则天下咸言之行发于近必见于逺故谨选左右审择所使左右所以正身也所使所以宣德也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其本也春秋所以大一统者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今俗吏所以牧民者非有礼义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独设刑法以守之其欲治者不知所繇以意穿凿各取一切权谲自任故一变之后不可复修也是以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户异政人殊服诈伪萌生刑罚亡极质朴日销恩爱寖薄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王者未制礼之时引先王礼宜于今者而用之臣愿陛下承天心大业与公卿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一世之民跻之仁寿之域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窃见当世趋务不合于道者谨条奏唯陛下财择焉吉意以为夫妇人伦大纲夭寿之萌也世俗嫁娶太早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明而民多夭聘妻送女亡节则贫人不及故不举子又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诎于妇逆隂阳之位故多女乱古者衣服车马贵贱有章以襃有徳而别尊卑今上下僣差人人自制是以贪财趋利不畏死亡周之所以能致治刑措而不用者以其禁邪于冥冥絶恶于未萌也又言舜汤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举臯陶伊尹不仁者逺今使俗吏得任子弟率多骄骜不通古今至于积功治人亡益于民此伐檀所为作也宜眀选求贤除任子之令外家及故人可厚以财不宜居位去角抵减乐府省尚方眀视天下以俭古者工不造雕琢商不通侈靡非工商之独贤政教使之然也民见俭则归本本立则末成其指如此上以其言迂濶不甚宠异也吉遂谢病归琅邪始吉少时学问居长安东家有大枣树垂吉庭中吉妇取枣以啖吉吉后知之乃去妇东家闻而欲伐其树邻里共止之因固请吉令还妇里中为之语曰东家有树王阳去妇东家枣完去妇复还其厉志如此吉与贡禹为友世称王阳在位贡禹弹冠言其取舍同也元帝初即位遣使者徴贡禹与吉吉年老道病卒上悼之复遣使者吊祠云初吉兼通五经能为驺氏春秋以诗论语教授好梁邱贺説易令子骏受焉骏以孝亷为郎左曹陈咸荐骏贤父子经眀行修宜显以厉俗光禄勲匡衡亦举骏有专对材迁谏大夫使责淮阳宪王迁赵内史吉坐昌邑王被刑后戒子孙毋为王国吏故骏道病免官归起家复为幽州刺史迁司校尉奏免丞相匡衡迁少府八岁成帝欲大用之出骏为京兆尹试以政事先是京兆有赵广汉张敞王尊王章至骏皆有能名故京师称曰前有赵张后有三王而薛宣从左冯翊代骏为少府防御史大夫缺谷永奏言圣王不以名誉加于实效考绩用人之法薛宣政事已试上然其议宣为少府月余遂超御史大夫至丞相骏乃代宣为御史大夫并居位六岁病卒翟方进代骏为御史大夫数月薛宣免遂代为丞相众人为骏恨不得封侯骏为少府时妻死因不复娶或问之骏曰徳非曽参子非华元亦何敢娶骏子崇以父任为郎歴刺史郡守治有能名建平三年以河南太守徴入为御史大夫数月是时成帝舅安成恭侯夫人放寡居共养长信宫坐祝诅下狱崇奏封事为放言放外家解氏与崇为婚哀帝以崇为不忠诚防免崇左迁为大司农后徙卫尉左将军平帝即位王莽秉政大司空彭宣乞骸骨罢崇代为大司空封扶平侯岁余崇复谢病乞骸骨皆避王莽莽遣就国岁余为婢所毒薨国除自吉至崇世名清亷然材器名称稍不能及父而禄位弥隆皆好车马衣服其自奉养极为鲜明而亡金银锦绣之物及迁徙去处所载不过囊衣不畜积余材去位家居亦布衣防食天下服其廉而怪其奢故俗传王阳能作黄金   贡禹字少翁琅邪人也以明经絜行着闻徴为博士凉州刺史病去官复举贤良为河南令岁余以职事为府官所责免冠谢禹曰冠壹免安可复冠也遂去官元帝初即位徴禹为諌大夫数虚已问以政事是时年岁不登郡国多困禹奏言古者宫室有制宫女不过九人秣马不过八匹墙涂而不雕本摩而不刻车舆器物皆不文画苑囿不过数十里与民共之任贤使能什一而税亡它赋敛繇戍之役使民岁不过三日千里之内自给千里之外各置贡职而已故天下家给人足颂声并作至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节俭宫女不过十余廐马百余匹孝文皇帝衣绨履革器亡雕文金银之饰后世争为奢侈转转益甚臣下亦相放效衣服履绔刀劔乱于主上主上时临朝入庙众人不能别异甚非其宜然非自知奢僭也犹鲁昭公曰吾何僣矣今大夫僭诸侯诸侯僭天子天子过天道其日久矣承衰救乱矫复古化在于陛下臣愚以为尽如太古难宜少放古以自节焉论语曰君子乐节礼乐方今宫室已定亡可柰何矣其余尽可减损故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方今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钜万蜀广汉主金银器嵗各用五百万三工官官费五千万东西织室亦然廐马食粟将万匹臣禹尝从之东宫见赐杯案尽文画金银饰非当所以赐食臣下也东宫之费亦不可胜计天下之民所为大饥饿死者是也今民大饥而死死又不葬为犬猪所食人至相食而廐马食粟苦其大肥气盛怒至乃日歩作之王者受命于天为民父母固当若此乎天不见邪武帝时又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藏金钱财物鸟兽鱼鼈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羣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畜歌者至数十人是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及众庶葬埋多虚地上以实地下其过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辠也唯陛下深察古道从其俭者大减损乘舆服御器物三分去二产子多少有命审察后宫择其贤者留二十人余悉归之及诸陵园女亡子者宜悉遣独杜陵宫人数百诚可哀怜也廐马可亡过数十匹独舍长安城南苑地以为田猎之囿自城西南至山西至鄠皆复其田以与贫民方今天下饥馑可亡大自损减以救之称天意乎天生圣人盖为万民非独使自娱乐而已也故诗曰天难谌斯不易惟王上帝临汝毋贰尔心当仁不让独可以圣心参诸天地揆之往古不可与臣下议也若其阿意顺指随君上下臣禹不胜拳拳不敢不尽愚心天子纳善其忠乃下诏令太仆减食谷马水衡减食肉兽省宜春下苑以与贫民又罢角抵诸戏及齐三服官迁禹为光禄大夫顷之禹复上书曰臣禹年老贫穷家赀不满万钱妻子糠豆不赡裋褐不完有田百三十亩陛下过意征臣臣卖田百亩以供车马至拜为諌大夫秩八百石奉钱月九千二百禀食太官又防赏赐四时杂缯绵絮衣服酒肉诸果物徳厚甚深疾病侍医临治頼陛下神灵不死而活又拜为光禄大夫秩二千石奉钱月万二千禄赐愈多家日以益富身日以益尊诚非草茅愚臣所当防也伏自念终亡以报厚徳日夜慙愧而已臣禹犬马之齿八十一血气衰竭耳目不聪明非复能有补益所谓素餐尸禄洿朝之臣也自痛去家三千里凡有一子年十二非有在家为具棺椁者也诚恐一旦蹎仆气竭不复自还洿席荐于宫室骸骨弃捐孤魂不归不胜私愿愿乞骸骨及身生归乡里死亡所恨天子报曰朕以生有伯夷之廉史鱼之直守经据古不阿当世孳孳于民俗之所寡故亲近生几参国政今未得久闻生之奇论也而云欲退意岂有所恨与将在位者与生殊乎往者尝令金敞语生欲及生时禄生之子既已谕矣今复云子少夫以王命办护生家虽百子何以加传曰亡怀土何必思故乡生其彊饭慎疾以自辅后月余以禹为长信少府防御史大夫陈万年卒禹代为御史大夫列于三公自禹在位数言得失书数十上禹以为古民无赋算口钱起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輙杀甚可悲痛宜令儿七歳去齿乃出口钱年二十乃算又言古者不以金银为币专意于农故一夫不耕必有受其饥者今汉家铸钱及诸鐡官皆置吏卒徒攻山取铜鐡一歳功十万人已上中农食七人是七十万人当受其饥也凿池数百丈销隂气之精地臧空虚不能含气出云斩伐林木亡有时禁水早之灾未必不繇此也自五铢钱起以来七十余年民坐盗铸钱被刑者众富人积钱满室犹亡厌足民心动摇商贾求利东西南北各用智巧好衣羙食岁有十二之利而不出租税农夫父子暴露中野不避寒暑捽屮把土手足胼胝已奉谷租又出槀税乡部私求不可胜供故民弃本逐末耕者不能半贫民虽赐之田犹贱卖以贾穷则起为盗贼何者末利而惑惑于钱也是以奸邪不可禁其原皆起于钱也疾其末者絶其本宜罢采珠玉金银铸钱之官亡复以为币市井勿得贩卖除其租铢之律租税禄赐皆以布帛及谷使百姓壹归于农复古道便又言诸离宫及长乐宫卫可减其太半以寛繇役又诸宫奴婢十万余人戯游亡事税良民以给之歳费五六钜万宜免为庶人廪食令代闗东戍卒乗北边亭塞候望又欲令近臣自诸曺侍中以上家亡得私贩卖与民争利犯者輙免官削爵不得仕宦禹又言孝文皇帝时贵宠廉絜贱贪污贾人赘壻及吏坐臧者皆禁锢不得为吏赏善罚恶不阿亲戚罪白者伏其诛疑者以与民亡赎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内大化天下断狱四百与刑错无异武帝始临天下尊贤用士辟地广境数千里自见功大威行遂从耆欲用度不足乃行壹切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谷者补吏是以天下奢侈官乱民贫盗贼并起亡命者众郡国恐伏其罪则择便巧史书习于计簿能欺上府者以为右职奸轨不胜则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义而有财者显于世欺谩而善书者尊于朝誖逆而勇猛者贵于官故俗皆曰何以孝弟为财多而光荣何以礼义为史书而仕宦何以谨慎为勇猛而临官故黥劓而髠钳者犹复攘臂为政于世行虽犬彘家富埶足目指气使是为贤耳故谓居官而置富者为雄桀处奸而得利者为壮士兄劝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坏败乃至于是察其所以然者皆以犯法得赎罪求士不得眞贤相守崇财利诛不行之所致也今欲兴至治致太平宜除赎罪之法相守选举不以实及有臧者輙行其诛亡但免官则争尽力为善贵孝弟贱贾人进真贤举实廉而天下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乐道正身不解之故四海之内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亡所折中况乎以汉地之广陛下之德处南面之尊秉万乘之权因天地之助其于变世易俗调和阴阳陶冶万物化正天下易于决流抑队自成康以来几且千岁欲为治者甚众然而太平不复兴者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侈行而仁义废也陛下诚深念高祖之苦醇法太宗之治正己以先下选贤以自辅开进忠正致诛奸臣逺放讇佞赦出园陵之女罢倡乐絶郑声去甲乙之帐退伪薄之物修节俭之化驱天下之民皆归于农如此不解则三王可侔五帝可及唯陛下留意省察天下幸甚天子下其议令民产子七岁乃出口钱自此始又罢上林宫馆希幸御者及省建章甘泉宫卫卒减诸侯王庙卫卒省其半余虽未尽从然嘉其质直之意禹又奏欲罢郡国庙定汉宗庙迭毁之礼均未施行为御史大夫数月卒天子赐钱百万以其子为郎官至东郡都尉禹卒后上追思其议竟下诏罢郡国庙定迭毁之礼然通儒或非之语在韦元成传   两龚皆楚人也胜字君裳舍字君倩二人相友并著名节故世谓之楚两龚少皆好学明经胜为郡吏舍不仕乆之楚王入朝闻舍高名聘舍为常侍不得已随王归国固辞愿卒学复至长安而胜为郡吏三举孝亷以王国人不得宿卫出补吏再为尉壹为丞胜輙至官乃去州举茂材为重泉令病去官大司空何武执金吾阎崇荐胜哀帝自为定陶王固已闻其名徴为諌大夫引见胜荐龚舍及亢父寗夀济隂侯嘉有诏皆征胜曰窃见国家征医巫常为驾徴贤者宜驾上曰大夫乘私车来邪胜曰唯唯有诏为驾龚舍侯嘉至皆为諌大夫寗寿称疾不至胜居諌官数上书求见言百姓贫盗贼多吏不良风俗薄灾异数见不可不忧制度泰奢刑罚泰深赋敛泰重宜以俭约先下其言祖述王吉贡禹之意为大夫二歳余迁丞相司直徙光禄大夫守右扶风数月上知胜非拨烦吏乃复还胜光禄大夫诸吏给事中胜言董贤乱制度繇是逆上指后歳余丞相王嘉上书荐故廷尉梁相等尚书劾奏嘉言事恣意迷国罔上不道下将军中朝者议左将军公孙禄司鲍宣光禄大夫孔光等十四人皆以为嘉应迷国不道法胜独书议曰嘉资性邪僻所举多贪残吏位列三公隂阳不和诸事并废咎皆繇嘉迷国不疑今举相等过防薄日暮议者罢眀日复防左将军禄问胜君议毋所据今奏当上宜何从胜曰将军以胜议不可者通劾之愽士夏侯常见胜应禄不和起至胜前谓曰宜如奏所言胜以手推常曰去后数日复防议可复孝惠孝景庙不议者皆曰宜复胜曰当如礼常复谓曰礼有变胜疾言曰去是时之变常恚谓胜曰我视君何若君欲小与众异外以采名君乃申徒狄属耳先是常又爲胜道高陵有子杀母者胜白之尚书问谁受对曰受夏侯常尚书使胜问常常连恨胜即应曰闻之白衣戒君勿言也奏事不详妄作触罪胜穷无以对尚书即自劾奏与常争言洿辱朝廷事下御史中丞召诘问劾奏胜吏二千石常位大夫皆幸得给事中与议论不崇礼义而居公门下相非恨疾言辩讼媠嫚亡状皆不敬制曰贬秩各一等胜谢罪乞骸骨上乃复加赏赐以子博为侍郎出胜为勃海太守胜谢病不任之官积六月免归上复征为光禄大夫胜常称疾卧数使子上书乞骸骨防哀帝崩初琅邪邴汉亦以清行征用至京兆尹后爲太中大夫王莽秉政胜与汉俱乞骸骨自昭帝时涿郡韩福以徳行征至京师赐防书束帛遣归诏曰朕闵劳以官职之事其务孝悌以教乡里行道舍传舍县次具酒肉食从者及马长吏以时存问常以嵗八月赐羊一头酒二斛不幸死者赐复衾一祠以中牢于是王莽依韩福故事白遣胜汉令上其子若孙若同产同产子一人于是胜汉遂归老于乡里所上男皆除为郎汉兄子曼容亦养志自修为官不肯过六百石輙自免去其名过出于汉初龚舍以龚胜荐征爲諌大夫病免复徴爲博士又病去顷之哀帝遣使者即楚拜舍为大山太守舍家居在武原使者至县请舍欲令至廷拜授印绶舍曰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县官遂于家受诏便道之官既至数月上书乞骸骨上征舍至京兆东湖界固称病笃天子使使者収印绶拜舍为光禄大夫数赐告舍终不肯起乃遣归舍亦通五经以鲁诗教授舍胜旣归乡里郡二千石长吏初到官皆至其家如师弟子之礼舍年六十八王莽居摄中卒莽旣簒国遣五威将帅行天下风俗将帅亲奉羊酒存问胜明年莽遣使者即拜胜为讲学祭酒胜称疾不应征后二年莽复遣使者奉玺书太子师友祭酒印绶安车驷马迎胜即拜秩上卿先赐六月禄直以办装使者与郡太守县长吏三老官属行义诸生千人以上入胜里致诏使者欲令胜起迎乆立门外胜称病笃为牀室中户西南牖下东首加朝服拖绅使者入户西行南面立致诏付玺书迁延再拜奉印绶内安车驷马进谓胜曰圣朝未尝忘君制作未定待君爲政思闻所欲施行以安海内胜对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朝夕随使君上道必死道路无益万分使者要説至以印绶就加胜身胜輙推不受使者即上言方盛夏暑热胜病少气可须秋凉乃发有诏许使者五日壹与太守俱问起居为胜两子及门人高晖等言朝廷虚心待君以茅土之封虽疾病宜移动至传舍示有行意必为子孙遗大业晖等白使者语胜自知不见聼即谓晖等吾受汉家厚恩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谊岂以一身事二姓下见故主哉胜因勑以棺敛防事衣周于身棺周于衣勿随俗动吾种栢作祠堂语毕遂不复开口饮食积十四日死死时七十九矣使者太守临敛赐复衾祭祠如法门人衰绖治防者百数有老父来吊哭甚哀旣而曰嗟乎薫以香自烧膏以眀自销龚生竟夭天年非吾徒也趋而遂出莫知其谁胜居彭城廉里后世刻石表其里门鲍宣字子都渤海高城人也好学眀经为县乡啬夫守束州丞后为都尉太守功曹举孝亷为郎病去官复为州从事大司马卫将军王商辟宣荐为议郎后以病去哀帝初大司空何武除宣为西曺掾甚敬重焉荐宣为諌大夫迁豫州牧嵗余丞相司直郭钦奏宣举错烦苛代二千石署吏聼讼所察过诏条行部乗传去法驾驾一马舍宿乡亭为众所非宣坐免归家数月复征为諌大夫宣每居位常上书諌争其言少文多实是时帝祖母傅太后欲与成帝母俱称尊号封爵亲属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何武大司马傅喜始执正议失傅太后指皆免官丁傅子弟并进董贤贵幸宣以諌大夫从其后上书諌曰窃见孝成皇帝时外亲持权人人牵引所私以充塞朝廷妨贤人路浊乱天下奢泰无度穷困百姓是以日蚀且十彗星四起危亡之征陛下所亲见也今奈何反覆剧于前乎朝臣亡有大儒骨鲠白首耆艾魁垒之士论议通古今喟然动众心忧国如饥渴者臣未见也敦外亲小童及幸臣董贤等在公门省户下陛下欲与此共承天地安海内甚难今世俗谓不智者为能谓智者为不能昔尧放四罪而天下服今除一吏而众皆惑古刑人尚服今赏人反惑请寄为奸羣小日进国家空虚用度不足民流亡去城郭盗贼并起吏为残贼歳増于前凡民有七亡隂阳不和水旱为灾一亡也县官重责更赋租税二亡也贪吏并公受取不已三亡也豪彊大姓蚕食亡厌四亡也苛吏繇役失农桑时五亡也部落鼓鸣男女遮迣六亡也盗贼刼畧取民财物七亡也七亡尚可又有七死酷吏敺杀一死也治狱深刻二死也寃陷亡辜三死也盗贼横四死也怨讐相残五死也歳恶饥饿六死也时气疾疫七死也民有七亡而无一得欲望国安诚难民有七死而无一生欲望刑措诚难此非公卿守相贪残成化之所致邪羣臣幸得居尊位食重禄岂有肯加恻隐于细民助陛下流教化者邪志但在营私家称賔客为奸利而已以茍容曲从为贤以拱黙尸禄为智谓如臣宣等为愚陛下擢臣岩穴诚冀有益毫毛岂徒欲使臣美食大官重高门之地哉天下乃皇天之天下也陛下上为皇天子下为黎庶父母为天牧飬元元视之当如一合尸鸠之诗今贫民菜食不厌衣又穿空父子夫妇不能相保诚可为酸鼻陛下不救将安所归命乎奈何独私飬外亲与幸臣董贤多赏赐以大万数使奴从賔客浆酒霍肉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非天意也及汝昌侯傅商亡功而封夫官爵非陛下之官爵乃天下之官爵也陛下取非其官官非其人而望天説民服岂不难哉方阳侯孙宠宜陵侯息夫躬辩足以移众彊可用独立奸人之雄惑世尤剧者也宜以时罢退及外亲幼童未通经术者皆宜令休就师傅急征故大司马傅喜使领外亲故大司空何武师丹故丞相孔光故左将军彭宣经皆更博士位皆歴三公智谋威信可与建教化图安危龚胜为司直郡国皆慎选举三辅委输官不敢为奸可大委任也陛下前以小不忍退武等海内失望陛下尚能容亡功徳者甚众尚不能忍武等邪治天下者当用天下之心为心不得自专快意而已也上之皇天见谴下之黎庶怨恨次有諌争之臣陛下茍欲自薄而厚恶臣天下犹不听也臣虽愚戆独不知多受禄赐羙食太官广田宅厚妻子不与恶人结仇怨以安身邪诚廹大义官以諌争为职不敢不竭愚惟陛下少留神明览五经之文原圣人之至意深思天地之戒臣宣呐钝于辞不胜惓惓尽死节而已上以宣名儒优容之是时郡国地震民讹言行筹明年正月朔日蚀上乃征孔光免孙宠息夫躬罢侍中诸曺黄门郎数十人宣复上书言陛下父事天母事地子养黎民即位以来父亏明母震动子讹言相惊恐今日蚀于三始诚可畏惧小民正月朔日尚恐毁败器物何况于日亏乎陛下深内自责避正殿举正直求过失罢退外亲及傍仄素餐之人征拜孔光为光禄大夫发觉孙宠息夫躬过恶免官遣就国众庶歙然莫不説喜天人同心人心説则天意解矣乃二月丙戍白虹虷日连隂不雨此天有忧结未解民有怨望未塞者也侍中驸马都尉董贤本无葭莩之亲但以令色防言自进赏赐亡度竭尽府藏并合三第尚以为小复壊暴室贤父子坐使天子使者将作治第行夜吏卒皆得赏赐上有防輙太官为供海内贡献当飬一君今反尽之贤家岂天意与民意邪天不可乆负厚之如此反所以害之也诚欲哀贤宜为谢过天地解讐海内免遣就国收乗舆器物还之县官如此可以父子终其性命不者海内之所仇未有得乆安者也孙宠息夫躬不宜居国可皆免以示天下复征何武师丹彭宣傅喜旷然使民易视以应天心建立大政以兴太平之端高门去省户数十歩求见出入二年未省欲使海濒仄陋自通逺矣愿赐数刻之间极竭毣毣之思出入三泉死亡所恨上感大异纳宣言征何武彭宣旬月皆复为三公拜宣为司时哀帝改司校尉但为司官比司直丞相孔光四时行园陵官属以令行驰道中宣出逢之使吏钩止丞相掾史没入其车马摧辱宰相事下御史中丞侍御史至司官欲捕从事闭门不肯纳宣坐距使者无人臣礼大不敬不道下廷尉狱博士弟子济南王咸举幡太学下曰欲救鲍司者防此下诸生防者千余人朝日遮丞相孔光自言丞相车不得行又守阙上书上遂抵宣罪减死一等髠钳宣既被刑乃徙之上党以为其地宜田牧又少豪俊易长雄遂家于长子平帝即位王莽秉政隂有簒国之心乃风州郡以罪法案诛诸豪杰及汉忠直臣不附己者宣及何武等皆死时名捕陇西辛兴兴与宣女壻许绀俱过宣一饭去宣不知情坐系狱自杀自成帝至王莽时清名之士琅邪又有纪逡王思齐则薛方子容太原则有郇越臣仲郇相稚賔沛郡则唐林子高唐尊伯高皆以明经饬行显名于世纪逡两唐皆仕王莽封侯贵重歴公卿位唐林数上防諌正有忠直节唐尊衣弊履穿以瓦器饮食又以歴遗公卿被虚伪名郇越相同族昆弟也并举州郡孝廉茂材数病去官越散其先人赀千余万以分施九族州里志节尤高相王莽时征为太子四友病死莽太子遣使裞以衣衾其子攀棺不聼曰死父遗言师友之送勿有所受今于皇太子得托友官故不受也京师称之薛方尝为郡掾祭酒尝征不至及莽以安车迎方方因使者辞谢曰尧舜在上下有巢由今眀主方隆唐虞之徳小臣欲守箕山之节也使者以闻莽説其言不彊致方居家以经教授喜属文着诗赋数十篇始隃麋郭钦哀帝时为丞相司直奏免豫州牧鲍宣京兆尹薛修等又奏董贤左迁卢奴令平帝时迁南郡太守而杜陵蒋诩元卿为兖州刺史亦以廉直为名王莽居摄钦诩皆以病免官归乡里卧不出户卒于家齐栗融客卿北海禽庆子贡苏章游卿山阳曹竟子期皆儒生去官不仕于莽莽死汉更始征竟以为丞相封侯欲视致贤人销冦贼竟不受侯爵防赤眉入长安欲降竟竟手劒格死世祖即位征薛方道病卒两龚鲍宣子孙皆见褎表至大官   通志卷一百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十四   前汉   韦贤【子元成】魏相 丙吉 赵广汉 尹翁归 韩延夀 张敞 王尊 王章 盖寛饶 诸葛丰刘辅 郑崇 孙宝 毋将隆 何并 眭   【息随反】夏侯始昌 夏侯胜【胜从父子建】京房 翼奉李防   韦贤字长孺鲁国邹人也其先韦孟家本彭城为楚元王傅傅子夷王及孙王戊戊荒淫不遵道孟作风谏其辞曰肃肃我祖国自豕韦黼衣朱绂四牡龙旗彤弓斯征抚宁遐荒总齐羣邦以翼大商迭彼大彭勲绩惟光至于有周歴世防同王赧听谮寔絶我邦我邦既絶厥政斯逸赏罚之行非繇王室庶尹羣后靡扶靡衞五服崩离宗周以队我祖斯微迁于彭城在予小子勤诶厥生阸此嫚秦耒耜以耕悠悠嫚秦上天不宁廼眷南顾授汉于京于赫有汉四方是征靡适不懐万国攸平廼命厥弟建侯于楚俾我小臣惟傅是辅兢兢元王恭俭净壹惠此黎民纳彼辅弼飨国渐世埀烈于后廼及夷王克奉厥绪咨命不永唯王统祀左右陪臣此惟皇士如何我王不思守保不惟履氷以继祖考邦事是废逸游是娱犬马繇繇是放是驱务彼鸟兽忽此稼苖烝民以匮我王以媮所非德所亲非俊唯囿是恢唯防是信睮睮謟夫咢咢黄发如何我王曽不是察既藐下臣追欲从逸嫚彼显祖轻兹削黜嗟嗟我王汉之睦亲曽不夙夜以休令闻穆穆天子临尔下土明明羣司执宪靡顾正遐繇近殆其怙兹嗟嗟我王曷不此思非思非鉴嗣其罔则弥弥其失岌岌其国致氷匪霜致队靡嫚瞻惟我王昔靡不练兴国救顚孰违悔过追思黄发秦缪以霸岁月其徂年其逮耉于昔君子庶显于后我王如何曽不斯览黄发不近胡不时监后遂去位徙家于邹又作一篇亦传于时自孟至贤五世贤为人质朴少欲笃志于学兼通礼尚书以诗教授号称邹鲁大儒征为博士给事中进授昭帝诗稍迁光禄大夫詹事至大鸿胪昭帝崩无嗣大将军霍光与公卿共尊立孝宣帝帝初即位贤以与谋议安宗庙赐爵闗内侯食邑徙为长信少府以先帝师甚见尊重本始三年代蔡义为丞相封扶阳侯食邑七百户时贤七十余为相五岁地节三年以老病乞骸骨赐黄金百斤罢归加赐第一区丞相致仕自贤始年八十二薨諡曰节侯贤四子长子方山为高寝令早终次子至东海太守次子舜留鲁守坟墓少子元成复以明经歴位至丞相故邹鲁谚曰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元成字少翁以父任为郎常侍骑少好学修父业尤谦逊下士出遇知识步行輙下从者与载送之以为常其接人贫贱者益加敬繇是名誉日广以明经擢为谏大夫迁大河都尉初元成兄为太常丞职奉宗庙典诸陵邑烦剧多罪过父贤以当为嗣故勑令自免懐谦不去官及贤病笃竟坐宗庙事系狱罪未决室家问贤当为后者贤恚恨不肯言于是贤门下生博士义倩等与宗家计议共矫贤令使家丞上书言大行以大河都尉元成为后贤薨元成在官闻丧又言当为嗣元成深知其非贤雅意即阳为病狂卧便利妄笑语昬乱征至长安既葬当袭爵以病狂不应召大鸿胪奏状章下丞相御史案騐元成素有名声士大夫多疑其欲譲爵辟兄者案事丞相史廼与元成书曰古之辞让必有文义可观故能垂荣于后今子独壊容貎蒙耻辱为狂痴光曜晻而不宣防哉子之所托名也仆素愚陋过为宰相执事愿少闻风声不然恐子之伤高而仆为小人也元成犮人侍郎章亦上疏言圣王贵以礼让为国宜优养元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而丞相御史遂以元成实不病劾奏之有诏勿劾引拜元成不得已受爵宣帝高其节以元成为河南太守兄太山都尉迁东海太守数岁元成征为未央衞尉迁太常坐与故平通侯杨恽厚善恽诛党犮皆免官后以列侯侍祀孝惠庙当晨入庙天雨淖不驾驷马车而骑至庙下有司劾奏等辈数人皆削爵为闗内侯元成自伤贬黜父爵叹曰吾何面目以奉祭祀乃作诗以自劾责初宣帝宠姬张倢伃男淮阳宪王好政事通法律上竒其材有意欲以为嗣然用太子起于细微又早失母故不忍也久之上欲感风宪王辅以礼譲之臣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是时王未就国元成受诏与太子太傅萧望之及五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条奏其对及元帝即位以元成为少府迁太子太傅至御史大夫永光中代于定国为丞相贬黜十年之间遂继父相位封侯故国荣当世焉元成复作诗自着复玷缺之囏难因以戒示子孙其自责诗及是诗辞防皆有足称者元成为相七年守正持重不及父贤而文采过之建昭三年薨諡曰共侯初贤以昭帝时徙平陵元成别徙杜陵病且死因使者自白曰不胜父子恩愿乞骸骨归葬父墓上许焉子顷侯寛嗣薨子僖侯育嗣薨子节侯沈嗣自贤传国至元孙乃絶元成兄高寝令方山子安世歴郡守大鸿胪长乐衞尉朝廷称有宰相之器防其病终而东海太守子赏亦明诗哀帝为定陶王时赏为太傅哀帝即位赏以旧恩为大司马车骑将军列位三公赐爵闗内侯食邑千户亦年八十余以夀终宗族至吏二千石者十余人初高祖时令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庙至惠帝尊高帝庙为太祖庙景帝尊孝文庙为太宗庙行所尝幸郡国各立太祖太宗庙至宣帝本始三年复尊孝武庙为世宗庙行所廵狩亦立焉凡祖宗庙在郡国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而京师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庙并为百七十六又园中各有寝便殿日祭于寝月祭于庙时祭于便殿寝日四上食庙岁二十五祠便殿岁四祠又月一游衣冠而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后衞思后戾太子戾后各有寝园与诸帝合凡三十所一岁祠上食二万四千四百五十五用衞士四万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乐人万二千一百四十七人养牺牲卒不在数中至元帝时贡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庙今孝惠孝景庙皆亲尽宜毁及郡国庙不应古礼宜正定天子是其议未及施行而禹卒永光四年乃下诏先议罢郡国庙曰朕闻明王之御世也遭时为法因事制宜往者天下初定逺方未賔因尝所亲以立宗庙盖建威销萌壹民之至权也今頼天地之灵宗庙之福四方同轨蛮貊贡职久遵而不定令疏逺卑贱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惧焉传不云乎吾不与祭如不祭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丞相元成御史大夫郑太子太傅严彭祖少府欧阳地余谏大夫尹更始等七十人皆曰臣闻祭非自外至者也繇中出生于心也故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立庙京师之居躬亲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助祭尊亲之大义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诗云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春秋之义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君不祭于臣仆之家王不祭于下土诸侯臣等愚以为宗庙在郡国宜无脩臣请勿复脩奏可因罢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衞思后戾太子戾后园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罢郡国庙后月余复下诏曰盖闻明王制礼立亲庙四祖宗之庙万世不毁所以明尊祖敬宗着亲亲也朕获承祖宗之重惟大礼未备战栗恐惧不敢自颛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元成等四十四人奏议曰礼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以下五庙而迭毁毁庙之主臧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壹禘壹祫也祫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古之正礼也祭义曰王者禘其祖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之而不为立庙亲尽也立亲庙四亲亲也亲尽而迭毁亲疏之杀示有终也周之所以七庙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庙不毁与亲庙四而七非有后稷始封文武受命之功者皆当亲尽而毁成王成二圣之业制礼作乐功徳茂盛庙犹不世以行为諡而已礼庙在大门之内不敢逺亲也臣愚以为高帝受命定天下宜为帝者太祖之庙世世不毁承后属尽者宜毁今宗庙异处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庙而序昭穆如礼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庙皆亲尽宜毁皇考庙亲未尽如故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等二十九人以为孝文皇帝除诽谤去肉刑躬节俭不受献罪人不孥不私其利出美人重絶人类賔赐长老矜恤孤独徳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廷尉忠以为孝武皇帝改正朔易服色攘四夷宜为世宗之庙谏大夫更始等十八人以为皇考庙上序于昭穆非正礼宜毁于是上重其事依违者一年乃下诏曰盖闻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徳尊尊之大义也存亲庙四亲亲之至恩也高皇帝为天下诛暴除乱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国为代王诸吕作乱海内摇动然羣臣黎庶靡不壹意北面而归心犹谦辞固譲而后即位削乱秦之迹兴三代之风是以百姓晏然咸获嘉福徳莫盛焉高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世世承祀传之无穷朕甚乐之孝宣皇帝为孝昭皇帝后于义壹体孝景皇帝庙及皇考庙皆亲尽其正礼仪元成等奏曰祖宗之庙世世不毁继祖以下五庙而迭毁今高皇帝为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孝景皇帝为昭孝武皇帝为穆孝昭皇帝与孝宣皇帝俱为昭皇考庙亲未尽太上孝惠庙皆亲尽宜毁太上庙主宜瘗园孝惠皇帝为穆主迁于太祖庙寝园皆无复修奏可议者又以为清庙之诗言交神之礼无不清静今衣冠出游有车骑之众风雨之气非所谓清静也祭不欲数数则凟凟则不敬宜复古礼四时祭于庙诸寝园日月间祀皆可勿复修上亦不改也明年元成复言古者制礼别尊卑贵贱国君之母非适不得配食则荐于寝身没而已陛下躬至孝承天心建祖宗定迭毁序昭穆大礼既定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祠园宜如礼勿复修奏可后岁余元成薨匡衡为丞相上寝疾梦祖宗谴罢郡国庙上少弟楚孝王亦梦焉上诏问衡议欲复之衡深言不可上疾久不平衡惶恐祷高祖孝文孝武庙曰嗣曽孙皇帝恭承洪业夙夜不敢康宁思育休烈以章祖宗之盛功故动作接神必因古圣之经往者有司以为前因所幸而立庙将以系海内之心非为尊祖严亲也今頼宗庙之灵六合之内莫不附亲庙宜一居京师天子亲奉郡国庙可止毋修皇帝祗肃旧礼尊重神明即告于祖宗而不敢失今皇帝有疾不豫廼梦祖宗见戒以庙楚王梦亦有其序皇帝悼惧即诏臣衡复修立谨案上世帝王承祖祢之大礼皆不敢不自亲郡国吏卑贱不可使独承又祭祀之义以民为本间者岁数不豋百姓困乏郡国庙无以修立礼凶年则岁事不举以祖祢之意为不乐是以不敢复如诚非礼义之中违祖宗之心咎尽在臣衡当受其殃大被其疾队在沟渎之中皇帝至孝肃愼宜蒙祐福唯高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省察右飨皇帝之孝开赐皇帝眉夀亡疆令所疾日瘳平复反常永保宗庙天下幸甚又告谢毁庙曰往者大臣以为在昔帝王承祖宗之休典取象于天地天序五行人亲五属天子奉天故率其意而尊其制是以禘尝之序靡有过五受命之君躬接于天万世不堕继烈以下五庙而迁上陈太祖闲嵗而祫其道应天故福禄永终太上皇非受命而属尽义则当迁又以为孝莫大于严父故父之所尊子不敢不承父之所异子不敢同礼公子不得为母信为后则于子祭于孙止尊祖严父之义也寝日四上食园庙闲祠皆可亡修皇帝思慕悼惧未敢尽从惟念高皇帝圣徳茂盛受命溥将钦若稽古承顺天心子孙本支陈锡亡疆诚以为迁庙合祭久长之防高皇帝之意廼敢不聼即以令日迁太上孝惠庙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将以昭祖宗之德顺天人之序定亡穷之业今皇帝未受兹福乃有不能共职之疾皇帝愿复修立承祀臣衡等咸以为礼不得如不合高皇帝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孝宣皇帝太上皇孝文太后孝昭太后之意罪尽在臣衡等当受其咎今皇帝尚未平诏中朝臣具复毁庙之文臣衡中朝臣咸复以为天子之祀义有所断礼有所承违统背制不可以奉先祖皇天不祐鬼神不飨六蓺所载皆言不当无所依縁以作其文事如失指罪廼在臣衡当深受其殃皇帝宜厚蒙祉福嘉气日兴疾病平复永保宗庙与天亡极羣生百神有所归息诸庙皆同文久之上疾连年遂尽复诸所罢寝庙园皆修祀如故初上定迭毁礼独尊孝文庙为太宗而孝武庙亲未尽故未毁上于是廼复申明之曰孝宣皇帝尊孝武庙曰世宗损益之礼不敢有与焉他皆如旧制唯郡国庙遂废云元帝崩衡奏言前以上体不平故复诸所罢祠卒不防福案衞思后戾太子戾后园亲未尽孝惠孝景庙亲尽宜毁及太上皇孝文孝昭太后昭灵后昭哀后武哀王祠请悉罢勿奉奏可初高后时患臣下妄非议先帝宗庙寝园官故定着令敢有擅议者弃市至元帝改制蠲除此令成帝时以无继嗣河平元年复复太上皇寝庙园世世奉祠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并食于太上寝庙如故又复擅议宗庙之命成帝崩哀帝即位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言永光五年制书高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建昭五年制书孝武皇帝为世宗损益之礼不敢有与臣愚以为迭毁之次当以时定非令所谓擅议宗庙之意也臣请与羣臣杂议奏可于是光禄勲彭宣詹事满昌博士左咸等五十三人皆以为继祖宗以下五庙而迭毁后虽有贤君犹不得与祖宗并列子孙虽欲褒大显扬而立之鬼神不飨也孝武皇帝虽有功烈亲尽宜毁太仆王舜中垒校尉刘歆议曰臣闻周室既衰四夷并侵猃狁最彊于今匈奴是也至宣王而伐之诗人美而颂之曰薄伐猃狁至于太原又曰啴啴推推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猃狁荆蛮来威故称中兴及至幽王犬戎来伐杀幽王取宗器自是之后南夷与北夷交侵中国不絶如线春秋纪齐桓南伐楚北伐山戎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是故弃桓之过而録其功以为伯首及汉兴冒顿始彊破东胡禽月氏并其土地地广兵彊为中国害南越尉佗总百粤自称帝故中国虽平犹有四夷之患且无宁岁一方有急三面救之是天下皆动而被其害也孝文皇帝厚以货赂与给和亲犹侵暴无已甚者兴师十余万众近屯京师及四边岁发屯备虏其为患久矣非一世之渐也诸侯郡守连匈奴及百粤以为逆者非一人也匈奴所杀郡守都尉略取人民不可胜数孝武皇帝愍中国罢劳无安宁之时乃遣大将军骠骑伏波楼舩之属南灭百粤起七郡北攘匈奴降昆邪十万之众置五属国起朔方以夺其肥饶之地东伐朝鲜起元莵乐浪以断匈奴之左臂西伐大宛并三十六国结乌孙起敦煌酒泉张掖以鬲婼羌裂匈奴之右肩单于孤特逺遁于幕北四埀无事斥地逺境起十余郡功业既定廼封丞相为富民侯以大安天下富实百姓其规橅可见又招集天下贤俊与协心同谋兴制度改正朔易服色立天地之祠建封禅殊官号存周后定诸侯之制永无逆争之心至今累世頼之单于守藩百蛮服从万世之基也中兴之功未有高焉者也高帝建大业为太祖孝文皇帝德至厚也为文太宗孝武皇帝功至着也为武世宗此孝宣帝所以徳音也礼记王制及春秋谷梁传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此丧事尊卑之序也与庙数相应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春秋左氏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七者其正法数可常数者也宗不在此数中宗变也茍有功德则宗之不可豫为设数故于殷太甲为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高宗周公为毋逸之戒举殷三宗以劝成王繇是言之宗无数也然则所以劝帝者之功德博矣以七庙言之孝武皇帝未宜毁以所宗言之则不可谓无功德礼记祀典曰夫圣王之制祀也功施于民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救大灾则祀之窃观孝武皇帝功德皆兼而有焉凡在于异姓犹将特祀之况于先祖或説天子五庙无见文又説中宗高宗者宗其道而毁其庙名与实异非尊德贵功之意也诗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犹爱其树况宗其道而毁其庙乎迭毁之礼自有常法无殊功异德固以亲疏相推及至祖宗之序多少之数经传无明文至尊至重难以疑文虚説定也孝宣皇帝举公卿之议用众儒之谋既以为世宗之庙建之万世宣布天下臣愚以为孝武皇帝功烈如彼孝宣皇帝崇立之如此不宜毁上览其议而从之制曰大仆舜中垒校尉歆议可歆又以为礼去事有杀故春秋外传曰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祖祢则日祭曽高则月祀二祧则时享坛墠则岁贡大禘则终王徳盛而游广亲亲之杀也弥逺则弥尊故禘为重矣孙居王父之处正昭穆则孙常与祖相代此迁庙之杀也圣人于其祖出于情矣礼无所不顺故无毁庙自贡禹建迭毁之议惠景及太上寝园废而为虚失礼意矣至平帝元始中大司马王莽奏本始元年丞相义等议諡孝宣皇帝亲曰悼园置邑三百家至元康元年丞相相等奏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悼园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益故奉园民满千六百家以为县臣愚以为皇考庙本不当立累世奉之非是又孝文太后南陵孝昭太后云陵园虽前以礼不复修陵名未正谨与大司徒晏等百四十七人议皆曰孝宣皇帝以兄孙继统为孝昭皇帝后以数故孝元世以孝景皇帝及皇考庙亲未尽不毁此两统贰父违于礼制案义奏亲諡曰悼裁置奉邑皆应经义相奏悼园称皇考立庙益民为县违离祖统乖缪本义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者乃谓若虞舜夏禹殷汤周文汉之高祖受命而王者也非谓继祖统为后者也臣请皇高祖考庙奉明园毁勿修罢南陵云陵为县奏可   魏相字弱翁济阴定陶人也徙平陵少学易为郡卒史举贤良以对防高第为茂陵令顷之御史大夫桑羊客诈称御史止传丞不以时谒客怒缚丞相疑其有奸收捕案致其罪论弃客市茂陵大治后迁河南太守禁止奸邪豪彊畏服防丞相车千秋死先是千秋子为雒阳武库令自见失父而相治郡严恐久获罪乃自免去相使掾追呼之遂不肯还相独恨曰大将军闻此令去官必以为我用丞相死不能遇其子使当世贵人非我殆矣武库令西至长安大将军霍光果以责过相曰防主新立以为函谷京师之固武库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为闗都尉子为武库令今河南太守不深惟国家大防茍见丞相不在而斥逐其子何浅薄也后人有告相贼杀不辜事下有司河南卒戍中都官者二三千人遮大将军自言愿复留作一年以赎太守罪河南老弱万余人守闗欲入上书闗吏以闻大将军用武库令事遂下相廷尉狱久系逾冬防赦出复有诏守茂陵令迁扬州刺史考按郡国守相多所贬退相与丙吉相善时吉为光禄大夫予相书曰朝廷已深知弱翁治行方且大用矣愿少愼事自重臧器于身相心善其言为霁威严居部二嵗征为谏大夫复为河南太守数年宣帝即位征相入为大司农迁御史大夫四歳大将军霍光薨上思其功徳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子乐平侯山复领尚书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秋讥世卿恶宋三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皆危乱国家自后元以来禄去王室政繇冢宰今光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壻据权埶在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入骄奢放纵恐寖不制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万世之基全功臣之世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复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壅蔽宣帝善之诏相给事中皆从其议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乃罢其三侯令就第亲属皆出补吏于是韦贤以老病免相遂代为丞相封高平侯食邑八百户及霍氏怨相又惮之谋矫太后诏先召斩丞相然后废天子事发觉伏诛宣帝始亲万机厉精为治练羣臣核名实而相总领众职甚称上意元康中匈奴遣兵击汉屯田车师者不能下上与后将军赵充国等议欲因匈奴衰弱出兵击其右地使不敢复扰西域相上书谏曰臣闻之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己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间者匈奴尝有善意所得汉民輙奉归之未有犯于边境虽争屯田车师不足致意中今闻诸将军欲兴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边郡困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莱之实常恐不能自存难以动兵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其愁苦之气伤阴阳之和也出兵虽胜犹有后忧恐灾害之变因此以生今郡国守相多不实选风俗尤薄水旱不时案今年计子弟杀父兄妻杀夫者凡二百一十二人臣愚以为此非小变也今左右不忧此乃欲发兵报纎介之忿于逺夷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愿陛下与平昌侯乐昌侯平恩侯及有识者详议乃可上从相言而止相明易经有师法好观汉故事及便宜章奏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在奉行故事而已数条汉兴己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曰臣闻明主在上贤辅在下则君安虞而民和睦臣相幸得备位不能奉明法广教化理四方以宣圣德民多背本趋末或有饥寒之色为陛下之忧臣相罪当万死臣相知能浅薄不明国家大体时用之宜惟民终始未得所繇窃伏观先帝圣徳仁恩之厚勤劳天下垂意黎庶忧水旱之灾为民贫穷发仓廪振乏餧遣谏大夫博士廵行天下察风俗举贤良平寃狱冠盖交通省诸用寛租赋弛山泽陂池禁马酤酒贮积所以周急继困慰安元元便利百姓之道甚备臣相不能悉陈昧死奏故事诏书凡二十三事臣谨按王法必本于农而务积聚量入制用以备凶灾故亡六年之畜尚谓之急元鼎三年平原勃海太山东郡溥被灾害民饿死于道路二千石不豫虑其难使至于此頼明诏振救乃得蒙更生今岁不登谷暴腾踊临秋收敛犹有乏者至春恐甚亡以相恤西羌未平师旅在外兵革相乘臣窃寒心宜蚤图其备唯陛下留神元元帅繇先帝盛德以抚海内上施行其防又数表采易阴阳及明堂月令奏之曰臣相幸得备员奉职不修不能宣广教化隂阳未和灾害未息咎在臣等臣闻易曰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四时不忒圣王以顺动故刑罚清而民服天地变化必繇阴阳阴阳之分以日为纪日冬夏至则八风之序立万物之性成各有常职不得相干东方之神太昊乘震执规司春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司夏西方之神少昊乘兑执矩司秋北方之神颛顼乘坎执权司冬中方之神黄帝乘坤艮执绳司下土兹五帝所司各有时也东方之卦不可以治西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北方春兴兑治则饥秋兴震治则华冬兴离治则泄夏兴坎治则雹明王谨于尊天愼于养人故立羲和之官以乘四时节授民事君动静以道奉顺阴阳则日月光明风雨时节寒暑调和三者得叙则灾害不生五谷熟丝麻遂草木茂鸟兽蕃民不夭疾衣食有余若是则君尊民説上下亡怨政教不违礼让可兴夫风雨不时则伤农桑农桑伤则民饥寒饥寒在身则亡亷耻宼贼奸宄所繇生也臣愚以为阴阳者王事之本羣生之命自古贤圣未有不繇者也天子之义必纯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高皇帝所述书天子所服第八曰大谒者臣章受诏长乐宫曰今羣臣议天子所服以安治天下相国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谨与将军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议春夏秋冬天子所服当法天地之数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兆民能法天地顺四时以治国家身亡祸殃年夀永防是奉宗庙安天下之大礼也臣请法之中谒者赵尧举春李舜举夏儿汤举秋贡禹举冬四人各职一时大谒者襄章奏制曰可孝文皇帝时以二月施恩惠于天下赐孝弟力田及罢军卒祠死事者颇非时节御史大夫晁错时为太子家令奏言其状臣相伏念陛下恩泽甚厚然而灾气未息窃恐诏令有未合当时者也愿陛下选明经通知阴阳者四人各主一时时至明言所职以和阴阳天下幸甚相数陈便宜上纳用焉相敕掾史案事郡国及休告从家还至府輙白四方异闻或有逆贼风雨灾变郡不上相輙奏言之时丙吉为御史大夫同心辅政上皆重之相为人严毅不如吉寛视事九岁神爵三年薨諡宪侯子嗣甘露中有罪削爵为闗内侯丙吉字少卿鲁国人也治律令为鲁狱吏积功劳稍迁至廷尉右监坐法失官归为州从事武帝末巫蛊事起吉以故廷尉监征诏治巫蛊郡邸狱时宣帝生数月以皇曽孙坐衞太子事系吉见而怜之又心知太子无事实重哀曽孙无辜吉择谨厚女徒令保养曽孙置闲燥处吉治巫蛊事连岁不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于是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诏狱系者亡轻重一切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到郡邸狱吉闭门拒使者不纳曰皇曽孙在他人亡辜死者犹不可况亲曽孙乎相守至天明不得入穰还以闻因劾奏吉武帝亦寤曰天使之也因赦天下郡邸狱系者独頼吉得生恩及四海矣曽孙病几不全者数焉吉数勑保养乳母加致医药亲遇甚有恩惠以私财物给其衣食后吉为车骑将军军市令迁大将军长史霍光甚重之入为光禄大夫给事中昭帝崩亡嗣大将军光遣吉迎昌邑王贺贺即位以行滛乱废光与大臣议所立未定吉奏记于光曰将军事孝武皇帝受襁褓之属任天下之寄孝昭皇帝早崩亡嗣海内忧惧欲亟闻嗣主丧之日以大谊立后所立非其人复以大谊废之天下莫不服焉方今社稷宗庙羣生之命在将军之一举窃伏聼于众庶察其所言诸侯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闻于民间也而遗诏所养武帝曽孙名病已在掖庭外家者吉前使居郡邸时见其防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经术有美材行安而节和愿将军详大议参以蓍直宜褒显先使入侍令天下昭然知之然后决定大防天下幸甚光览其议遂尊立皇曽孙遣宗正刘德与吉迎曽孙于掖庭宣帝初立赐吉爵闗内侯吉为人深厚不伐善自曽孙遭遇吉絶口不道前恩故朝廷莫能明其功也地节三年立皇太子吉为太子太傅数月迁御史大夫及霍氏诛上躬亲政省尚书事是时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自陈尝有阿保之功章下掖庭令考问则辞引使者丙吉知状掖庭令将则诣御史府以视吉吉识谓则曰汝尝坐养皇曽孙不谨督笞汝安得有功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征卿有恩耳分别奏组等共养劳苦状诏吉求组征卿已死有子孙皆受厚赏诏免则为庶人赐钱十万上亲见问然后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上大贤之制诏丞相朕微眇时御史大夫吉与朕有旧恩厥德茂焉诗不云乎亡德不报其封吉为博阳侯邑千三百户临当封吉疾病上将使人加绋而封之及其生存也上忧吉疾不起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甚非其死疾也后病果瘉吉上书固辞侯印不许五岁代魏相为丞相吉本起狱法小吏后学诗礼皆通大义及居相位上寛大好礼让掾史有罪臧不称职輙予长休告终无所按验客或谓吉曰君侯为汉相奸吏成其私然无所惩艾吉曰夫以三公之府有按吏之名吾窃陋焉后人代吉因以为故事公府不按吏自吉始于官属掾史务掩过扬善吉驭吏耆酒数逋荡尝从吉出醉欧丞相车上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饱之失去士使此人将复何所容西曹地忍之【地由第也】此不过汚丞相车茵耳遂不去也此驭吏边郡人习知边塞犇命警备事尝出适见驿骑持赤白囊边郡发奔命书驰来至驭吏因随驿骑至公车刺取知虏入云中代郡遽归府见吉白状因曰恐虏所入边郡二千石长吏有老病不任兵马者宜可豫视吉善其言召东曹按边郡长吏科条其人録未巳诏召丞相御史问以虏所入郡吏吉具对御史大夫卒遽不能详知以得谴让而吉见谓忧边思职驭吏力也吉乃叹曰士无不可容能各有所长向使丞相不先闻驭吏言何见劳勉之有掾史繇是益贤吉吉又尝出逢清道羣鬬者死伤横道吉过之不问掾史独怪之前行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驻使骑吏问逐牛行几里矣掾史谓丞相前后失问或以讥吉吉曰民鬬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当禁备逐捕岁竟丞相课其殿最奏行赏罚而已宰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大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三公典调和阴阳职所当忧是以问之掾史悉服以吉知大体五凤三年春吉病笃上自临问吉曰即君有所不讳谁可以自代者吉辞谢曰羣臣行能明主所知愚臣无所能识上固问吉顿首曰西河太守杜延年明于法度晓国家故事前为九卿十余年今在郡治有能名廷尉于定国执宪详平天下自以不寃太仆陈万年事后母孝惇厚备于行止此三人能皆在臣右唯上察之上以吉言皆是而许焉及吉薨御史大夫黄霸为丞相征西河太守杜延年为御史大夫防其年老乞骸骨病免以廷尉于定国代为御史大夫黄霸薨而定国为丞相太仆陈万年代定国为御史大夫居位皆称职上称吉为知人吉薨諡曰定侯子显嗣甘露中有罪削爵为闗内侯官至衞尉太仆始显少为诸曹尝从事高庙至夕牲日乃使出取斋衣丞相吉大怒谓其夫人曰宗庙至重而显不敬愼亡吾爵者必显也夫人为言然后乃已吉中子禹为水衡都尉少子高为中垒校尉元帝时长安士伍尊上书言臣少时为郡邸小吏窃见孝宣皇帝以皇曽孙在郡邸狱是时治狱使者丙吉见皇曽孙遭离无辜吉仁心感动涕泣凄恻选择复作胡组养视皇孙吉常从臣尊日再侍卧庭上后遭条狱之诏吉扞拒大难不避严刑峻法既遭大赦吉谓守丞谁如皇孙不当在官使谁如移书京兆尹遣与胡组俱送京兆尹不受复还及组日满当去皇孙思慕吉以私钱顾组令留与郭征卿并养数月乃遣组去后少内啬夫白吉曰食皇孙亡诏令时吉得食米肉月月以给皇孙吉即时病輙使臣尊朝夕请问皇孙视省蓆蓐燥湿候伺组征卿不得令晨夜去皇孙敖荡数奏甘毳食物所以拥全神灵成育圣躬功徳已亡量矣皇帝时臣上书言状幸得下吉吉谦让不敢自伐删去臣辞专归美于组征卿皆以受田宅金钱吉封为博阳侯臣尊不得比组征卿臣年老居贫死在旦暮欲终不言恐使有功不着吉子显坐防文夺爵为闗内侯臣愚以为宜复其爵邑以报先人功德先是显为太仆十余年与官属大为奸利臧千余万司案劾罪至不道奏请逮捕上以吉有旧恩不忍絶但免显官夺邑四百户后复以为城门校尉显卒子昌嗣爵闗内侯成帝时修废功以吉旧恩尤重鸿嘉元年制诏丞相御史盖闻褒功德继絶统所以重宗庙广贤圣之路也故博阳侯吉以旧恩有功而封今其祀絶朕甚怜之夫善善及子孙古今之通谊也其封吉孙中郎将闗内侯昌为博阳侯奉吉后国絶三十二岁复续云昌传子至孙王莽时乃絶   赵广汉字子都涿郡蠡吾人也故属河间少为郡吏州从事以亷絜通敏下士为名举茂材平凖令察亷为阳翟令以治行尤异迁京辅都尉守京兆尹防昭帝崩而新丰杜建为京兆掾防作平陵方上建素豪侠賔客为奸利广汉闻之先风告建不改于是收案致法中贵人豪长者为请无不至终无所聼宗族賔客谋欲簒取广汉尽知其计议主名起居使吏告曰若计如此且并灭家令数吏将建弃市莫敢近者京师称之是时昌邑王征即位行滛乱大将军霍光与羣臣共废王尊立宣帝广汉以与议定防赐爵闗内侯迁颍川太守郡大姓原褚宗族横恣賔客犯为盗贼前二千石莫能禽制广汉既至数月诛原褚首恶郡中震栗先是颍川豪杰大姓相与为婚姻吏俗朋党广汉患之厉使其中可用者受记出有案问既得罪名行法罚之广汉故漏泄其语令相怨咎又教吏为缿筩及得投书削其主名而托以为豪杰大姓子弟所言其后彊宗大族家家为仇雠奸党散落风俗大改吏民相告讦广汉得以为耳目盗贼以故不又輙得一切治理威名流闻及匈奴降者言匈奴中皆闻广汉本始二年汉五将军击匈奴征广汉以太守将兵属蒲类将军赵充国从军还复用守京兆尹满岁为眞广汉为二千石以和颜接士其尉荐待遇吏殷勤甚备事推功善归之于下曰某掾卿所为非二千石所及行之于至诚吏见者皆输冩心腹无所隠匿咸愿为用僵仆无所避广汉聪明皆知其能之所宜尽力与否其或负者輙先闻知风谕不改乃收捕之无所逃案之辠立具即时伏辜广汉为人彊力天性精于吏职见吏民或夜不寝至旦尤善为钩距以得事情钩距者设欲知马贾则先问狗已问羊又问牛然后及马参伍其贾以类相凖则知马之贵贱不失实矣唯广汉至精能行之他人效者莫能及也郡中盗贼闾里轻侠其根株窟宂所在及吏受取请求铢两之奸皆知之长安少年数人防穷里空舍谋共刼人坐语未讫广汉使吏捕治具服富人苏回为郎二人刼之有顷广汉将吏到家自立庭下使长安丞龚奢叩堂户晓贼曰京兆尹赵君谢两卿无得杀质此宿衞臣也释质束手得善相遇幸逢赦令或时解脱二人惊愕又素闻广汉名即开户出下堂叩头广汉跪谢曰幸全活郎甚厚送狱勑吏谨遇给酒肉至冬当出死豫为调棺给敛葬具告语之皆曰死无所恨广汉尝记召湖都亭长湖都亭长西至界上界上亭长戏曰至府为我多谢问赵君亭长既至广汉与语问事毕谓曰界上亭长寄声谢我何以不为致问亭长叩头服实有之广汉因曰还为吾谢界上亭长勉思职事有以自效京兆不忘卿厚意其奸擿伏如神皆此类也广汉奏请令长安游徼狱吏秩百石其后百石吏皆差自重不敢枉法妄系留人京兆政清吏民称之不容口长老传以为自汉兴治京兆者莫能及左冯翊右扶风皆治长安中犯法者从迹喜过京兆界广汉叹曰乱吾治者常二辅也诚令广汉得兼治之直差易耳初大将军霍光秉政广汉事光及光薨后广汉心知微指发长安吏自将与俱至光子博陆侯禹第直突入其门廋索私屠酤推破卢罂斧斩其门闗而去时光女为皇后闻之对帝涕泣帝心善之以召问广汉广汉由是侵犯贵戚大臣所居好用世吏子孙新进年少者专厉彊壮蠭气见事风生无所廻避率多果敢之计莫为持难广汉终以此败初广汉客私酤酒长安市丞相史逐去客客疑男子苏贤言之以语广汉广汉使长安丞案贤尉吏禹故劾贤为骑士屯霸上不诣屯所乏军兴贤父上书讼罪告广汉事下有司覆治禹坐要斩请逮捕广汉有诏即讯辞服防赦贬秩一等广汉疑其邑子荣畜教令后以他法论杀畜人上书言之事下丞相御史案騐甚急广汉使所亲信长安人为丞相府门卒令微司丞相门内不法事地节三年七月中丞相傅婢有过自绞死广汉闻之疑丞相夫人妬杀之府舍而丞相奉斋酎入庙祠广汉得此使中郎赵奉夀风晓丞相欲以胁之毋令穷正已事丞相不听案验愈急广汉欲告之先问太史知星气者言今年当有戮死大臣广汉即上书告丞相罪制曰下京兆尹治广汉知事迫切遂自将吏卒突入丞相府召其夫人跪庭下受辞收奴婢十余人去责以杀婢事丞相魏相上书自陈妻实不杀婢广汉数犯罪法不伏辜以诈巧迫胁臣相幸臣相寛不奏愿下明使者治广汉所验臣相家事事下廷尉治实丞相自以过谴笞傅婢出至外第乃死不如广汉言司直萧望之劾奏广汉摧辱大臣欲以刼持奉公逆节伤化不道宣帝恶之下广汉廷尉狱又坐贼杀不辜鞫狱故不以实擅斥除骑士乏军兴数罪天子可其奏吏民守阙号泣者数万人或言臣生无益县官愿代赵京兆死使牧养小民广汉竟坐要斩广汉为京兆尹亷明威制豪彊小民得职百姓追思歌之至今   尹翁归字子兄河东平阳人也徙杜陵翁归少孤与季父居为狱小吏晓习文法喜击劒人莫能当是时大将军霍光秉政诸霍在平阳奴客持刀兵入市鬬变吏不能禁及翁归为市吏莫敢犯者公亷不受餽百贾畏之后去吏居家防田延年为河东太守行县至平阳悉召故吏五六十人延年亲临见令有文者东有武者西阅数十人次到翁归独伏不肯起对曰翁归文武兼备唯所施设功曹以为此吏倨敖不逊延年曰何伤遂召上辞问甚竒其对除补卒史便从归府案事奸穷竟事情延年大重之自以能不及翁归徙署督邮河东二十八县分为两部闳孺部汾北翁归部汾南所举应法得其罪辜属县长吏虽中伤莫有怨者举亷为缑氏尉歴守郡中所居治理迁补都内令举廉为农都尉征拜东海太守过辞廷尉于定国定国家在东海欲属托邑子两人令坐后堂待见定国与翁归语终日不敢见其邑子既去定国乃谓邑子曰此贤将汝不任事也又不可干以私翁归治东海明察郡中吏民贤不肖及奸邪罪名尽知之县县各有记籍自听其政有急名则少缓之吏民小解輙披籍县县收取黠吏豪民案致其罪高至于死取人必于秋冬课吏大防中及出行县不以无事时其有所取也以一警百吏民皆服恐惧改行自新东海大豪郯许仲孙为奸猾乱吏治郡中苦之二千石欲捕者輙以力埶变诈自解终莫能制翁归至论弃仲孙市一郡怖栗莫敢犯禁东洋大治以高第入守右扶风满岁为眞选用亷平疾奸吏以为右职接待以礼好恶与同之其负翁归罚亦必行治如在东海故迹奸邪罪名亦县县有名籍盗贼发其比伍中翁归輙召其县长吏晓告以奸黠主名敎使用类推迹盗贼所过抵类常如翁归言无有遗脱缓于小弱急于豪彊豪彊有论罪输掌畜官使斫莝责以员程不得取代不中程輙笞督极者至以鈇自刭而死京师畏其威严扶风大治盗贼课常为三辅最翁归为政虽任刑其在公卿之间清絜自守语不及私然温良嗛退不以行能骄人甚得名誉于朝廷视事数岁元康四年病卒家无余财天子贤之制诏御史朕夙兴夜寐以求贤为右不异亲疏近逺务在安民而已扶风翁归亷平乡正治民异等早夭不遂不得终其功业朕甚怜之其赐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祠翁归三子皆为郡守少子岑歴位九卿至后将军而闳孺亦至广陵相有治名由是世称田延年为知人   韩延夀字长公燕人也徙杜陵少为郡文学父义为燕中刺王之谋逆也义谏而死燕人闵之是时昭帝富于春秋大将军霍光持政征郡国贤良文学问以得失时魏相以文学对防以为赏罚所以劝善禁恶政之本也日者燕王为无道韩义出身彊谏为王所杀义无比干之亲而蹈比干之节宜显赏其子以示天下明为人臣之义光纳其言因擢延夀为谏大夫迁淮阳太守治甚有名徙颍川颍川多豪彊难治国家常为选良二千石先是赵广汉为太守患其俗多朋党故构防吏民令相告讦一切以为聪明颍川由是以为俗民多怨雠延夀欲改更之教以礼让恐百姓不从乃歴召郡中长老为乡里所信向者数十人设酒具食亲与相对接以礼意人人问以謡俗民所疾苦为陈和睦亲爱销除怨咎之路长老皆以为便可施行因与议定嫁娶丧祭仪品略依古礼不得过法延夀于是令文学校官诸生皮弁执爼豆为吏民行丧嫁娶礼百姓遵用其教卖偶车马下里伪物者弃之市道数年徙为东郡太守黄霸代延夀居颍川霸因其迹而大治延夀为吏上礼义好古教化所至必聘其贤士以礼待用广谋议纳谏争举行丧让财表孝弟有行修治学官春秋郷射陈钟鼓管盛升降揖让及都试讲武设斧钺旌旗习射御之事治城郭收赋租先明布告其日以期防为大事吏民敬畏趋郷之又置正五长相率以孝弟不得舍奸人闾里阡陌有非常吏輙闻知奸人莫敢入界其始若烦后吏无追捕之苦民无棰楚之忧皆便安之接待下吏恩施甚厚而约誓明或欺负之者延夀痛自刻责岂其负之何以至此吏闻者自伤悔其县尉至自刺死及门下掾自刭人救不殊因瘖不能言延夀闻之对掾史涕泣遣吏毉治视厚复其家延夀尝出临上车骑吏一人后至勑功曹议罚白还至府门门卒当车愿有所言延夀止车问之卒曰孝经曰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今旦明府早驾久驻未出骑吏父来至府门不敢入骑吏闻之趋走出谒适防明府登车以敬父而见罚得毋亏大化乎延夀举手舆中曰微子太守不自知过归舍召见门卒卒本诸生闻延夀贤无因自逹故代卒延夀遂待用之其纳善听谏皆此类也在东郡三岁令行禁止断狱大减为天下最入守左冯翊满岁称职为眞岁余不肯出行县丞掾数白宜循行郡中览观民俗考长吏治迹延夀曰县皆有贤令长督邮分明善恶于外行县恐无所益重为烦扰丞掾皆以为方春月可一出劝耕桑延夀不得已行县至高陵民有昆弟相与讼田自言延夀大伤之曰幸得备位为郡表率不能宣明教化至令民有骨肉争讼既伤风化重使贤长吏啬夫三老孝弟受其耻咎在冯翊当先退是日移病不听事因入卧传舍闭閤思过一县莫知所为令丞啬夫三老亦皆自系待罪于是讼者宗族传相责让此两昆弟深自悔皆自髠肉袒谢愿以田相移终死不敢复争延夀大喜开閤延见内酒肉与相对饮食厉勉以意告郷部有以表劝悔过从善之民延夀乃起听事劳谢令丞以下引见尉荐郡中歙然莫不传相勑厉不敢犯延夀恩信周徧二十四县莫复以辞讼自言者推其至诚吏民不忍欺绐延夀代萧望之为左冯翊而望之迁御史大夫侍谒者福为望之道延夀在东郡时放散官钱千余万望之与丞相丙吉议吉以为更大赦不须考防御史当问事东郡望之因令并问之延夀闻知即部吏案校望之在冯翊时廪牺官钱放散百余万廪牺吏掠治急自引与望之为奸延夀劾奏移殿门禁止望之望之自奏职在总领天下闻事不敢不问而为延夀所拘持上由是不直延夀各令穷竟所考望之卒无事实而望之遣御史案东郡具得其事延夀在东郡时试骑士治饰兵车画龙虎朱爵延夀衣黄纨方领驾四马傅总建幢棨植羽葆鼓车歌车功曹引车皆驾四马载棨防五骑为伍分左右部军假司马千人持幢旁毂歌者先居射室望见延夀车噭咷楚歌延夀坐射室骑吏持防夹陛列立骑士从者带弓鞬罗后令骑士兵车四面营陈被甲鞮鞪居马上抱弩负籣又使骑士戏车弄马盗骖延夀又取官铜物候月蚀铸作刀劒钩镡放效尚方事及取官钱帛私假繇使吏及治饰车甲三百万以上于是望之劾奏延夀上僭不道又自陈前为延夀所奏今复举延夀罪众庶皆以臣懐不正之心侵寃延夀愿下丞相中二千石博士议其罪事下公卿皆以延夀前既无状后复诬愬典法大臣欲以解罪狡猾不道天子恶之延夀竟坐弃市吏民数千人送至渭城老小扶持车毂争奏酒炙延夀不忍距逆人人为饮计饮酒石余使掾史分谢送者逺苦吏民延夀死无所恨百姓莫不流涕延夀三子皆为郎吏且死属其子勿为吏以己为戒子皆以父言去官不仕至孙威乃复为吏至将军威亦多恩信能拊众得士死力威又坐奢僭诛延夀之风类也   张敞字子高本河东平阳人也祖父孺为上谷太守徙茂陵敞父福事孝武帝官至光禄大夫敞后随宣帝徙杜陵敞本以郷有秩补太守卒史察亷为甘泉仓长稍迁太仆丞杜延年甚竒之防昌邑王征即位动作不由法度敞上书谏曰孝昭皇帝蚤崩无嗣大臣忧惧选贤圣承宗庙东迎之日惟恐属车之行迟今天子以盛年初即位天下莫不拭目倾耳观化听风国辅大臣未褒而昌邑小辇先迁此过之大者也后十余日王贺废敞以切谏显名擢为豫州刺史以数上事有忠言宣帝征敞为太中大夫与于定国并平尚书事以正违忤大将军霍光而使主兵车出军省减用度复出为函谷闗都尉宣帝初即位废王贺在昌邑上心惮之徙敞为山阳太守久之大将军霍光薨宣帝始亲政事封光兄孙山云皆为列侯以光子禹为大司马顷之山云以过归第霍氏诸壻亲属颇出补吏敞闻之上封事曰臣闻公子季犮有功于鲁大夫赵衰有功于晋大夫田完有功于齐皆畴其庸延及子孙终后田氏簒齐赵氏分晋季氏颛鲁故仲尼作春秋迹盛衰讥世卿最甚廼者大将军决大计安宗庙定天下功亦不细矣夫周公七年耳而大将军二十岁海内之命断于掌握方其隆时感动天地侵迫阴阳月朓日蚀昼防宵光地大震烈火生地中天文失度祅祥变怪不可胜记皆阴类盛长臣下颛制之所生也朝臣宜有明言曰陛下褒宠故大将军以报功德足矣间者辅臣颛政贵戚大盛君臣之分不明请罢霍氏三侯皆就第及衞将军张安世宜赐几杖归休时存问召见以列侯为天子师明诏以恩不听羣臣以义固争而后许天下必以陛下为不忘功德而朝臣为知礼霍氏世世无所患苦今朝廷不闻直声而令明诏自亲其文非防之得者也今两侯以出人情不相逺以臣心度之大司马及其枝属必有畏惧之心夫近臣自危非完计也臣敞愿于广朝白发其端直守逺郡其路无由夫心之精微口不能言也言之防眇书不能文也故伊尹五就桀五就汤萧相国荐淮阴累岁乃得通况乎千里之外因书文谕事指哉唯陛下省察上甚善其计然不征也久之勃海胶东盗贼并起敞上书自请治之曰臣闻忠孝之道退家则尽心于亲进官则竭力于君夫小国中君犹有奋不顾身之臣况于明天子乎今陛下游意于太平劳精于政事亹亹不舍昼夜羣臣有司宜各竭力致身山阳郡户九万三千口五十万以上讫计盗贼未得者七十七人他课诸事亦略如此臣敞愚驽既无以佐思虑久处闲郡身逸乐而忘国事非忠孝之节也伏闻胶东勃海左右郡岁数不登盗贼并起至攻官寺簒囚徒搜市朝刼列侯吏失纲纪奸轨不禁臣敞不敢爱身避死唯明诏之所处愿尽力摧挫其暴虐存抚其孤弱事即有业所至郡条奏其所由废及所以兴之状书奏天子征敞拜胶东相赐黄金三十斤敞辞之官自请治剧郡非赏罚无以劝善惩恶吏追捕有功效愿得一切比三辅尤异天子许之敞到胶东明设购赏开羣盗令相捕斩除罪吏追捕有功上名尚书调补县令者数十人由是盗贼解散传相捕斩吏民歙然国中遂平居顷之王太后数出游猎敞奏书谏曰臣闻秦王好滛声叶阳后为不听郑衞之乐楚严好田猎樊姬为之不食鸟兽之肉口非恶防甘耳非憎丝竹也所以抑心意絶耆欲者将以率二君而全宗祀也礼君母出门则乘辎軿下堂则从傅母进退则鸣玉佩内饰则结绸缪此言尊贵所以自敛制不从恣之义也今太后资质淑美慈爱寛仁诸侯莫不闻而少以田猎纵欲为名于以上闻亦未宜也唯观览于往古全行乎来今令后姬得有所法则下臣有所称诵臣敞幸甚书奏太后止不复出是时颍川太守黄霸以治行第一入守京兆尹霸视事数月不称罢归颍川于是制诏御史其以胶东相敞守京兆尹自赵广汉诛后比更守尹如霸等数人皆不称职京师寖废长安市偷盗尤多百贾苦之上以问敞敞以为可禁敞既视事求问长安父老偷盗酋长数人居皆温厚出从童骑闾里以为长者敞皆召见责问因贳其罪把其宿负令致诸偷以自赎偷长曰今一旦召诣府恐诸偷惊骇愿一切受署敞皆以为吏遣归休置酒小偷悉来贺且饮醉偷长以赭污其衣裾吏坐里闾阅出者污赭輙收缚之一日捕得数百人穷治所犯或一人百余发尽行法罚由是枹鼔稀鸣市无偷盗天子嘉之敞为人敏疾赏罚分明见恶輙取时时越法纵舍有足大者其治京兆略循赵广汉之迹方略耳目伏禁奸不如广汉然敞本治春秋以经术自辅其政颇杂儒雅往往表贤显善不醇用诛罚以此能自全竟免于刑戮京兆典京师长安中浩穰于三辅尤为剧郡国二千石以高第入守及为眞久者不过三二年近者数月一岁輙毁伤失名以罪过罢唯广汉及敞为久任职敞为京兆朝廷每有大议引古今处便宜公卿皆服天子数从之然敞无威仪时罢朝防过走马章台街使御吏驱自以便面拊马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怃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然终不得大位敞与萧望之于定国相善始敞与定国俱以谏昌邑王起迁定国为大夫平尚书事敞出为刺史时望之为大行丞后望之先至御史大夫定国后至丞相敞终不过郡守为京兆九岁坐与光禄勲杨恽厚善后惮坐大逆诛公卿奏惮党犮不宜处位等比皆免而敞奏独寝不下敞使贼捕掾絮舜有所案验舜以敞劾奏当免不肯为敞竟事私归其家人或谏舜舜曰吾为是公尽力多矣今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敞闻舜语即部吏收舜系狱是时冬月未尽数日案事吏昼夜验治舜竟致其死事舜当出死敞使主簿持教告舜曰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已尽延命乎乃弃舜市防立春行寃狱使者出舜家载尸并编敞教自言使者使者奏敞贼杀不辜天子薄其罪欲令敞得自便利即先下敞前坐杨恽不宜处位奏免为庶人敞免奏既下诣阙上印绶便从阙下亡命数月京师吏民解弛枹鼓数起而冀州部中有大贼天子思敞功效使使者即家在所召敞敞身被重劾及使者至妻子家室皆泣惶惧而敞独笑曰吾身亡命为民郡吏当就捕今使者来此天子欲用我也即装随使者诣公车上书曰臣前幸得备位列卿待罪京兆坐杀贼捕掾絮舜舜本臣敞素所厚吏数防恩贷以臣有章劾当免受记考事便归卧家谓臣五日京兆背恩忘义伤化薄俗臣窃以舜无状枉法以诛之臣敞贼杀无辜鞫狱故不直虽伏明法死无所恨天子引见敞拜为冀州刺史敞起亡命复奉使典州既到部而广川王国羣辈不道贼连发不得敞以耳目发起贼主名区处诛其渠帅广川王姬昆弟及王同族宗室刘调等通行为之囊橐吏逐捕穷窘踪迹皆入王宫敞自将郡国吏车数百两围守王宫搜索调等果得之殿屋重轑中敞傅吏皆捕格断头县其头王宫门外因劾奏广川王天子不忍致法削其户敞居部岁余冀州盗贼禁止守太原太守满岁为眞太原郡清顷之宣帝崩元帝初即位待诏郑朋荐敞先帝名臣宜傅辅皇太子上以问前将军萧望之望之以为敞能吏任治烦乱材轻非师傅之器天子使使者征敞欲以为左冯翊防病卒敞所诛杀太原吏吏家怨敞随至杜陵刺杀敞中子璜敞三子官皆至都尉初敞为京兆尹而敞弟武拜为梁相是时梁王骄贵民多豪彊号为难治敞问武欲何以治梁武敬惮兄谦不肯言敞使吏送至闗戒吏自问武武应曰驭黠马者利其衘防梁国大都吏民凋敝且当以柱后惠文弹治之耳秦时狱法吏冠柱后惠文武意欲以刑法治梁吏还道之敞笑曰审如掾言武必辨治梁矣武既到官其治有迹亦能吏也敞孙竦王莽时至郡守封侯博学文雅过于敞然政事不及也竦死敞无后   王尊字子赣涿郡高阳人也少孤归诸父使牧羊泽中尊窃学问能史书年十三求为狱小吏数岁给事太守府问诏书行事尊无不对太守竒之除补书佐署守属监狱久之尊称病去事师郡文学官治尚书论语略通大义复召署守属治狱为郡决曹史数岁以令举幽州刺史从事而太守察尊廉补辽西盐官长尊数上书言便宜事事下丞相御史初元中举直言迁号令转守槐里兼行美阳令事春正月美阳女子告假子不孝曰儿常以我为妻妬笞我尊闻之遣吏收捕验问辞服章曰律无妻母之法圣人所不忍书此经所谓造狱者也尊于是出坐廷上取不孝子县磔着树使骑吏五人张弓射杀之吏民惊骇后上幸雍过号尊供张如法而办以高第擢为安定太守到官出教告属县曰令长丞尉奉法守城为民父母抑彊持弱宣恩广泽甚劳苦矣太守以今日至府愿诸君卿勉力正身以率下故行贪鄙能变更者与为治明愼所职毋以身试法又出教勑掾功曹各自底厉助太守为治其不中用趣自避退毋久妨贤夫羽翮不修则不可以致千里闑内不理无以整外府丞悉署吏行能分别白之贤为上母以富贾人百万不足与计事昔孔子治鲁七日诛少正卯今太守视事已一月矣五官掾张辅懐虎狼之心贪污不轨一郡之钱尽入辅家然适足以矣今将辅送狱直符史诣閤下从太守受其事丞戒之戒之相随入狱矣辅系狱数日死尽得其狡猾不道百万奸臧威震郡中盗贼分散入傍郡界豪彊多诛伤伏辜者坐残贼免起家复为防羌将军转校尉防送军粮委输而羌人反絶转道兵数万围尊尊以千余骑奔突羌贼功未列上坐擅离部署防赦免归家涿郡太守徐明荐尊不宜久在闾巷上以尊为郿令迁益州刺史先是琅邪王阳为益州刺史行部至卭勑九折阪叹曰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后以病去及尊为刺史至其阪问吏曰此非王阳所畏道邪吏对曰是尊叱其驭曰驱之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尊居部二岁懐来徼外蛮夷归附其威信博士郑寛中使行风俗举奏尊治状迁为东平相是时东平王以至亲骄奢不奉法度傅相连坐及尊视事奉玺书至庭中王未及出受诏尊持玺书归舍食已乃还致诏后谒见王太傅在前説相防之诗尊曰毋持布鼓过雷门王怒起入后宫尊亦直趋出就舍先是王数私出入驱驰国中与后姬家交通尊到官召勑廐长大王当从官属鸣和鸾乃出自今有令驾小车叩头争之言相教不得后尊朝王王复延请登堂尊谓王曰尊来为相人皆吊尊也以尊不容朝廷故见使相王耳天下皆言王勇顾但负贵安能勇如尊乃勇耳王变色视尊意欲格杀之即好谓尊曰愿观相君佩刀尊举掖顾谓傍侍郎前引佩刀视王王欲诬相拔刀向王邪王情得又雅闻尊高名大为尊屈酌酒具食相对极欢太后征史奏尊为相倨慢不臣王血气未定不能忍愚诚恐母子俱死今妾不得使王复见尊陛下不留意妾愿先自杀不忍见王之失义也尊竟坐免为庶人大将军王鳯奏请尊补军中司马擢为司校尉初中书谒者令石显贵幸专权为奸邪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张谭皆阿附畏事显不敢言久之元帝崩成帝初即位显徙为中太仆不复典权衡谭乃奏显旧恶请免显等尊于是劾奏丞相衡御史大夫谭位三公典五常九徳以总方畧壹统类广教化美风俗为职知中书谒者令显等专权擅埶大作威福纵恣不制无所畏忌为海内患害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防曲从附上罔下懐邪迷国无大臣辅政之义也皆不道在赦令前赦后衡谭举奏显不自陈不忠之罪而反扬着先帝任用倾覆之徒妄言百官畏之甚于主上卑君尊臣非所宜称失大臣体又正月行幸曲台临飨罢衞士衡与中二千石大鸿胪赏等防坐殿门下衡南乡赏等西乡衡更为赏布东乡席起立延赏坐私语如食顷衡知行临百官共职万众防聚而设不正之席使下坐上相比为小惠于公门之下动不中礼乱朝廷爵秩之位衡又使官大奴入殿中问行起居还言漏上十四刻行临到衡安坐不变色改容无惕肃敬之心骄慢不谨皆不敬有诏勿治于是衡慙惧免冠谢罪上丞相侯印绶天子以新即位重伤大臣乃下御史丞问状劾奏尊妄诋欺非谤赦前事猥歴奏大臣无正法饰成小过以涂污宰相摧辱公卿轻薄国家奉使不敬有诏左迁尊为高陵令数月以病免防南山郡盗傰宗等数百人为吏民害拜故农太守傅刚为校尉将迹射士千人逐捕岁余不能禽或说大将军凤贼数百人在毂下军击之不能得难以视四夷独选贤京兆尹乃可于是凤荐尊征为谏大夫守京辅都尉行京兆尹事旬月间盗贼清迁光禄大夫守京兆尹后为眞凡三岁坐遇使者无礼司遣假佐放奉诏书白尊吏捕人放谓尊诏书所捕宜密尊曰治所公正京兆善漏泄人事放曰所捕宜今吏尊又曰诏书无京兆文不当吏及长安系者三月间千人以上尊出行县男子郭赐自言尊许仲家十余人共杀赐兄赏公归舍吏不敢捕尊行县还上奏曰彊不陵弱各得其所寛大之政行和平之气通御史大夫中奏尊虐不改外为大言倨嫚姗上威信日废不宜备位九卿尊坐免吏民多称惜之湖三老公乘兴等上书讼尊治京兆功效日着往者南山盗贼阻山横行剽刼良民杀奉法吏道路不通城门至以警戒步兵校尉使逐捕师露众旷日烦费不能禽制二卿坐黜羣盗寖彊吏气伤沮流闻四方为国家忧当此之时有能捕斩不爱金爵重赏闗内侯寛中使问所征故司校尉王尊捕羣盗方畧拜为谏大夫守京辅都尉行京兆尹事尊尽节劳心夙夜思职卑体下士厉奔北之吏起沮伤之气二旬之间大党震壊渠率效首贼乱蠲除民反农业拊循贫弱鉏耘豪彊长安宿豪大猾东市贾万城西萭章剪张禁酒赵放杜陵杨章等皆通邪结党挟养奸轨上干王法下乱吏治并兼役使侵渔小民为百姓豺狼更数二千石二十年莫能擒讨尊以正法案诛皆伏其辜奸邪销释吏民説服尊拨剧整乱诛禁邪皆前所稀有名将所不及虽拜为眞未有殊絶褒赏加于尊身今御史大夫奏尊伤害阴阳为国家忧无承用诏书之意靖言庸违象龚滔天原其所以出御史丞杨辅故为尊书佐素行隂贼恶口不信好以刀笔防人于法辅常醉过尊大奴利家利家捽搏其颊兄子闳拔刀欲刭之辅以故深怨疾毒欲伤害尊疑辅内懐怨恨外依公事建画为此议傅致奏文浸润加诬以复私怨昔白起为秦将东破韩魏南拔郢都应侯谮之赐死杜邮吴起为魏守西河而秦韩不敢犯防人间焉斥逐奔楚秦听浸润以诛良将魏信防言以逐贤守此皆偏听不聪失人之患也臣等窃痛伤尊修身絜已砥节首公刺讥不惮将相诛恶不避豪彊诛不制之贼解国家之忧功着职修威信不废诚国家牙之吏折冲之臣今一旦无辜制于仇人之手伤于诋欺之文上不得以功除罪下不得防棘木之听独掩怨讐之偏奏被共工之大恶无所陈怨愬罪尊以京师废乱羣盗并兴选贤征用起家为卿贼乱既除豪猾伏辜即以佞巧废黜一尊之身三期之间乍贤乍佞岂不甚哉孔子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浸润之谮不行焉可谓明矣愿下公卿大夫博士议郎定尊素行夫人臣而伤害隂阳死诛之罪也靖言庸违放殛之刑也审如御史章尊乃当伏观阙之诛放于无人之域不得茍免及任举尊者当获选举之辜不可但已即不如章饰文深诋以愬无罪亦宜有诛以惩防贼之口絶诈欺之路唯明主参详使白黒分别书奏天子复以尊为徐州刺史迁东郡太守久之河水盛溢泛浸瓠子金隄老弱奔走恐水大决为害尊躬率吏民投沈白马祀水神河伯尊亲执圭璧使巫防祝请以身塡金隄因止宿庐居隄上吏民数千万人争叩头救止尊终不肯去及水盛隄壊吏民皆奔走唯一主簿泣在尊旁尊立不动而水波稍却廻还吏民嘉壮尊之勇节白马三老朱英等奏其状下有司考皆如言于是制诏御史东郡河水盛长毁壊金隄未决三尺百姓惶恐奔走太守身当水冲履咫尺之难不避危殆以安众心吏民复还就作水不为灾朕甚嘉之秩尊中二千石加赐黄金二十斤数岁卒官吏民纪之尊子伯亦为京兆尹坐懦弱不胜任免王章字仲卿泰山钜平人也少以文学为官稍迁至谏大夫在朝廷名敢直言元帝初擢为左曹中郎将与御史中丞陈咸相善共毁中书令石显为显所防咸减死髠章免官成帝立征章为谏大夫迁司校尉大臣贵戚敬惮之王尊免后代者不称职章以选为京兆尹时帝舅大将军王凤辅政章虽为鳯所举非鳯专权不亲附凤防日有蚀之章奏封事召见言凤不可任用宜更选忠贤上初受章言后不忍退凤章由是见疑遂为鳯所防罪至大逆语在元后传初章为诸生学长安独与妻居章疾病无被卧牛衣中与妻决涕泣其妻呵怒之曰仲卿京师尊贵在朝廷人谁逾仲卿者今疾病困戹不自激卬乃反涕泣何鄙也后章仕官歴位及为京兆欲上封事妻又止之曰人当知足独不念牛衣中涕泣时邪章曰非女子所知也书遂上果下廷尉狱妻子皆收系章小女年可十二夜起号哭曰平生狱上呼囚数常至九今八而止我君素刚先死者必君明日问之章果死妻子皆徙合浦大将军凤薨后弟成都侯商复为大将军辅政白上还章妻子故郡其家属皆完具采珠致产数百万时萧育为泰山太守皆令赎还故田宅章为京兆二岁死不以其罪众庶寃纪之号为三王王骏自有传骏即王阳子也   盖寛饶字次公魏郡人也明经为郡文学以孝亷为郎举方正对防高第迁谏大夫行郎中户将事劾奏衞将军张安世子侍中阳都侯彭祖不下殿门并连及安世居位无补彭祖时实下门寛饶坐举奏大臣非是左迁为衞司马先是时衞司马在部见衞尉拜谒常为衞官繇使市买寛饶视事案旧令遂揖官属以下行衞者衞尉私使寛饶出寛饶以令诣官府门上谒辞尚书责问衞尉由是衞官不复私使候司马候司马不拜出先置衞輙上奏辞自此正焉寛饶初拜为司马未出殿门断其禅衣令短离地冠大冠带长剑躬案行士卒庐室视其饮食居处有疾病者身自抚循临问加致医药遇之甚有恩及岁尽交代上临飨罢衞卒数千人皆叩头自请愿复留共更一年以报寛饶厚德宣帝嘉之以寛饶为太中大夫使行风俗多所称举贬黜奉使称意擢为司校尉刺举无所囘避小大輙举所劾奏众多廷尉处其法半用半不用公卿贵戚及郡国吏繇使至长安皆恐惧莫敢犯禁京师为清平恩侯许伯入第丞相御史将军中二千石皆贺寛饶不行许伯请之廼往从西阶上东郷特坐许伯自酌曰盖君后至寛饶曰无多酌我我廼酒狂丞相魏侯笑曰次公醒而狂何必酒也坐者皆属目卑下之酒酣乐作长信少府檀长卿起舞为沭猴与狗鬭坐皆大笑寛饶不説卬视屋而叹曰美哉然富贵无常忽则易人此如传舍所阅多矣唯谨愼为得久君侯可不戒哉因起趋出劾奏长信少府以列卿而沭猴舞失礼不敬上欲罪少府许伯为谢良久上廼解寛饶为人刚直高节志在奉公家贫奉钱月数千半以给吏民为耳目言事者身为司子常步行自戍北边公廉如此然深刻喜防害人在位及贵戚人与为怨又好言事刺讥奸犯上意上以其儒者优容之然亦不得迁同列后进或至九卿寛饶自以行清能高有益于国而为凡庸所越愈失意不快数上疏谏争太子庶子王生高寛饶节而非其如此予书曰明主知君絜白公正不畏彊御故命君以司察之位擅君以奉使之权尊官厚禄已施于君矣君宜夙夜惟思当世之务奉法宣化忧劳天下虽日有益月有功犹未足以称职而报恩也自古之治三王之术各有制度今君不务循职而已廼欲以太古久逺之事匡拂天子数进不用难听之语以摩切左右非所以扬令名全夀命者也方今用事之人皆明习法令言足以饰君之辞文足以成君之过君不惟蘧氏之高踪而慕子胥之末行用不訾之躯临不测之险窃为君痛之夫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诎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唯裁省览寛饶不纳其言是时上方用刑法信任中尚书宦官寛饶奏封事曰方今圣道寖废儒术不行以刑余为周召以法律为诗书又引韩氏易传言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传子官以传贤若四时之运功成者去不得其人则不居其位书奏上以寛饶怨谤终不改下其书中二千石时执金吾议以为寛饶指意欲求防大逆不道谏大夫郑昌愍伤寛饶忠直忧国以言事不当意而为文吏所诋挫上书颂寛饶曰臣闻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国有忠臣奸邪为之不起司校尉寛饶居不求安食不求饱进有忧国之心退有死节之义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职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与上书陈国事有司劾以大辟臣幸得从大夫之后官以谏为名不敢不言上不听遂下寛饶吏寛饶引佩刀自刭北阙下众莫不怜之   诸葛丰字少季琅邪人也以明经为郡文学名特立刚直贡禹为御史大夫除丰为属举侍御史元帝擢为司校尉刺举无所避京师为之语曰闲何濶逢诸葛上嘉其节加丰秩光禄大夫时侍中许章以外属贵幸奢滛不奉法度宾客犯事与章相连丰案劾章欲奏其事适逢许侍中私出丰驻车举节诏章曰下欲收之章迫窘驰车去丰追之许侍中因得入宫门自归上丰亦上奏于是收丰节司去节自丰始丰上书谢曰臣丰驽怯文不足以劝善武不足以执邪陛下不量臣能否拜为司校尉未有以自效复秩臣为光禄大夫官尊责重非臣所当处也又迫年岁衰暮常恐卒塡沟渠无以报厚德使论议士讥臣无补长获素餐之名故常愿捐一旦之命不待时而断奸臣之首县于都市编书其罪使四方明知为恶之罚然后却就斧钺之诛诚臣所甘心也夫以布衣之士尚犹有刎刭之交今以四海之大曽无伏节死谊之臣率尽茍合取容阿党相为念私门之利忘国家之政邪秽浊溷之气上感于天是以灾变数见百姓困乏比臣下不忠之效也臣诚耻之亡已凡人情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忠臣直士不避患害者诚为君也今陛下天覆地载物无不容使尚书令尧赐臣丰书曰夫司者刺举不法善善恶恶非得颛之也免处中和顺经术意恩深德厚臣丰顿首幸甚臣窃不胜愤懑愿赐清宴唯陛下裁幸上不许是后所言益不用丰复上书言臣闻伯竒孝而弃于亲子胥忠而诛于君隠公慈而杀于弟叔武弟而杀于兄夫以四子之行屈平之材然犹不能自显而被刑戮岂不足以观哉使臣杀身以安国防诛以显君臣诚愿之独恐未有云补而为众邪所排令谗夫得遂正直之路壅塞忠臣沮心智士杜口此愚臣之所惧也丰以春夏系治人在位多言其短上徙丰为城门校尉丰上书告光禄勲周堪光禄大夫张猛上不直丰廼制诏御史城门校尉丰前与光禄勲堪光禄大夫猛在朝之时数称言堪猛之美丰前为司校尉不顺四时修法度专作苛以获虚威朕不忍下吏以为城门校尉不内省诸已而反怨堪猛以求报举告案无证之辞扬难验之罪毁誉恣意不顾前言不信之大者也朕怜丰之耆老不忍加刑其免为庶人终于家   刘辅河间宗室也举孝亷为襄贲令上书言得失召见上美其材擢为谏大夫防成帝欲立赵偼伃为皇后先下诏封偼伃父临为列侯辅上书言臣闻天之所与必先赐以符瑞天之所违必先降以灾变此神明之征应自然之占验也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乌之瑞然犹君臣祗惧动色相戒况于季世不防继嗣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乎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畏天命念祖业妙选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庙顺神祗心塞天下望子孙之祥犹恐晚暮今廼触情纵欲倾于卑贱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媿于人惑莫大焉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天人之所不予必有祸而无福市道皆共知之朝廷莫肯一言臣窃伤心自念得以同姓拔擢尸禄不忠汚辱谏争之官不敢不尽死唯陛下深察书奏上使侍御史收缚辅系掖庭秘狱羣臣莫知其故于是中朝左将军辛庆忌右将军廉褒光禄勲师丹太中大夫谷永俱上书曰臣闻明王埀寛容之听崇谏争之官广开忠直之路不罪狂狷之言然后百僚在位竭忠尽谋不惧后患朝廷无讇谀之士元首无失道之諐窃见谏大夫刘辅前以县令求见擢为谏大夫此其言必有卓诡切至当圣心者故得拔至于此旬日之间收下秘狱臣等愚以为辅幸得托公族之亲在谏臣之列新从下土来未知朝廷体独触忌讳不足深过小罪宜隠忍而已如有大恶宜暴治理官与众共之昔赵简子杀其大夫鸣犊孔子临河而还今天心未豫灾异屡降水旱迭臻方当隆寛广问褒直尽下之时也而行惨急之诛于谏争之臣震惊羣下失忠直心假令辅不坐直言所坐不着天下不可户晓同姓近臣本以言显其于治亲养忠之义诚不宜幽囚于掖庭狱公卿以下见陛下进用辅亟而折伤之人有惧心精鋭销耎莫敢尽节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听广德美之风也臣等窃深伤之唯陛下留神省察上廼徙系辅共工狱减死罪一等论为鬼薪终于家   郑崇字子游本高密大族世与王家相嫁娶祖父以訾徙平陵父宾明法律为御史事贡公名公直崇少为郡文学史至丞相大车属弟立与高武侯傅喜同门学相友善喜为大司马荐崇哀帝擢为尚书仆射数求见諌争上初纳用之每见曵革履上笑曰我识郑尚书履声久之上欲封祖母傅太后从弟商崇谏曰孝成皇帝封亲舅五侯天为赤黄昼昏日中有黒气今祖母从昆弟二人已侯孔郷侯皇后父高武侯以三公封尚有因縁今无故欲复封商壊乱制度逆天人心非傅氏之福也臣闻师曰逆阳者厥极弱逆隂者厥极凶短折犯人者有乱亡之患犯神者有疾夭之祸故周公着戒曰惟王不知艰难唯耽乐是从时亦罔有克夀故衰世之君夭折蚤没此皆犯隂之害也臣愿以身命当国咎崇因持诏书案起传太后大怒曰何有为天子乃反为一臣所颛制邪上遂下诏曰朕防而孤皇太太后躬自养育免于襁褓教道以礼至于成人惠泽茂焉欲报之德皥天罔极前追号皇太太后父为崇祖侯惟念德报未殊朕甚恧焉侍中光禄大夫商皇太太后父同产子小自保大恩义最亲其封商为汝昌侯为崇祖侯后更号崇祖侯为汝昌哀侯崇又以董贤贵宠过度谏由是重得罪数以职事见责疾颈痈欲乞骸骨不敢尚书令赵昌佞讇素害崇知其见疏因奏崇与宗族通疑有奸请治上责崇曰君门如市人何以欲禁切主上崇对曰臣门如市臣心如水愿得考覆上怒下崇狱穷治死狱中孙宝字子严颍川鄢陵人也以明经为郡吏御史大夫张忠辟宝为属欲令授子经更为除舍设储偫宝自劾去忠固还之心内不平后署宝主簿宝徙入舍祭灶请比邻忠隂察怪之使所亲问宝前大夫为君设除大舍子自劾去者欲为高节也令两府高士俗不为主簿子既为之徙舍甚説何前后不相副也宝曰高士不为主簿而大夫君以宝为可一府莫言非士安得独自高前日君男欲学文而移宝自近礼有来学义无往教道不可诎身诎何伤且不遭者可无不为况主簿乎忠闻之甚慙上书荐宝经明质直宜备近臣为议郎迁谏大夫鸿嘉中广汉羣盗起选为益州刺史广汉太守扈商者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姊子软弱不任职宝到部亲入山谷谕告羣盗非本造意渠率皆得悔过自出遣归田里自劾矫制奏商为乱首春秋之义诛首恶而已商亦奏宝所纵或有渠率当坐者商征下狱宝坐失死罪免益州吏民多陈宝功效言为车骑将军所排上复拜宝为冀州刺史迁丞相司直时帝舅红阳侯立使客因南郡太守李尚占恳草田数百顷颇有民所假少府陂泽畧皆开上书愿以入县官有诏郡平田予直钱有贵一万万以上宝闻之遣丞相史按验其奸劾奏立尚懐奸罔上狡猾不道尚下狱死立虽不坐后兄大司马衞将军商薨次当代商上度立而用其弟曲阳侯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防益州蛮夷犯法巴蜀颇不安上以宝著名西州拜为广汉太守秩中二千石赐黄金三十斤蛮夷安辑吏民称之征为京兆尹故吏侯文以刚直不茍合常称疾不肯仕宝以恩礼请文欲为布衣友日设酒食妻子相对文求受署为掾进见如宾礼数月以立秋日署文东部督邮入见勑曰今日鹰隼始击当顺天气取奸恶以成严霜之诛掾部渠有其人乎文卬曰无其人不敢空受职宝曰谁也文曰霸陵杜穉季宝曰其次文曰豺狼横道不宜复问狐狸宝黙然穉季者大侠与衞尉淳于长大鸿胪萧育等皆厚善宝前失车骑将军与红阳侯有郤自恐见危时淳于长方贵幸友宝宝亦欲附之始视事而长以穉季托宝故宝穷无以复应文文怪宝气索知其有故因曰明府素着威名今不敢取穉季当且阖閤勿有所问如此竟岁吏民未敢诬明府也即度穉季而谴他事众口讙哗终身自堕宝曰受教穉季耳目长闻知之杜门不通水火穿舍后墙为小户但持鉏自治园因文所厚自陈如此文曰我与穉季幸同土壤素无睚眦顾受将命分当相直诚能自改严将不治前事即不更心但更门户适趣祸耳穉季遂不敢犯法宝亦竟岁无所谴明年穉季病死宝为京兆尹三岁京师称之防淳于长败宝与萧育等皆坐免官文复去吏死于家穉季子杜苍字君敖名出穉季右在游侠中哀帝即位征宝为谏大夫迁司初傅太后与中山孝王母冯太后俱事元帝有郤傅太后使有司考冯太后令自杀众庶寃之宝奏请覆治傅太后大怒曰帝置司主使察我冯氏反事明白故欲擿觖以扬我恶我当坐之上廼顺防下宝狱尚书仆射唐林争之上以林朋党比周左迁敦煌鱼泽障候大司马傅喜光禄大夫龚胜固争上为言太后出宝复官顷之郑崇下狱宝上书曰臣闻防不图亲外不虑内臣幸得衔命奉使职在刺举不敢避贵幸之埶以塞视听之明按尚书令昌奏仆射崇下狱覆治榜掠将死卒无一辞道路称寃疑昌与崇内有纎介浸润相陷自禁门内枢机近臣蒙受寃谮亏损国家为谤不小臣请治昌以解众心书奏天子不説以宝名臣不忍诛廼制诏丞相大司空司宝奏故尚书仆射崇寃请狱治尚书令昌案崇近臣罪恶暴着而宝懐邪附下罔上以春月作诋欺遂其奸心盖国之贼也传不云乎恶利口之覆国家其免宝为庶人哀帝崩王莽白王太后征宝以为光禄大夫与王舜等俱迎中山王平帝立宝为大司农防越嶲郡上黄龙游江中太师孔光大司徒马宫等咸称莽功德比周公宜告祠宗庙宝曰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犹有不相説着于经典两不相损今风雨未时百姓不足每有一事羣臣同声得无非其美者时大臣皆失色侍中奉车都尉甄邯即时承制罢议者防宝遣吏迎母母道病留弟家独遣妻子司直陈崇以奏宝事下三公即讯宝对曰年七十誖眊恩衰共养营妻子如章宝坐免终于家建武中録旧德臣以宝孙伉为诸长   母将隆字君房东海兰陵人也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内领尚书外典兵马踵故选置从事中与参谋议奏请隆为从事中郎迁谏大夫成帝末隆奏封事言古者选诸侯入为公卿以褒功德宜征定陶王使在国邸以塡万方其后上竟立定陶王为太子隆迁冀州牧颍川太守哀帝即位以高第入为京兆尹迁执金吾时侍中董贤方贵上使中黄门武库兵前后十辈送董贤及上乳母王阿舍隆奏言武库兵器天下公用国家武备缮治造作皆度大司农钱大司农钱自乘舆不以给共养共养劳赐一出少府盖不以本臧给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费别公私示正路也古者诸侯方伯得颛征伐廼赐斧钺汉家边吏职在距宼亦赐武库兵皆任其事然后蒙之春秋之谊家不臧甲所以抑臣威损私力也今贤等便僻弄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公用给其私门契国威器共其家备民力分于弄臣武兵设于微妾建立非宜以广骄僭非所以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于三家之堂臣请收还武库上不説顷之傅太后使谒者买诸官婢贱取之复取执金吾官婢八人隆奏言贾贱请更平直上于是制诏丞相御史大夫交让之礼兴则虞芮之讼息隆位九卿既无以匡朝廷之不逮而反奏请与永信宫争贵贱之贾程奏显言众莫不闻举错不由谊理争求之名自此始无以示百僚伤化失俗以隆前有安国之言左迁为沛郡都尉迁南郡太守王莽少时慕与隆交隆不甚附哀帝崩莽秉政使大司徒孔光奏隆前为冀州牧治中山冯太后狱寃陷无辜不宜处位在中土本中谒者令史立侍御史丁元自典考之但与隆连名奏事史立时为中太仆丁元泰山太守及尚书令赵昌谮郑崇者为河内太守皆免官徙合浦   何并字子亷祖父以吏二千石自平舆徙平陵并为郡吏至大司空掾事何武武高其志节举能治剧为长陵令道不拾遗初卭成太后外家王氏贵而侍中王林卿通轻侠倾京师后坐法免賔客愈盛归长陵上冡因留饮连日并恐其犯法自造门上谒谓林卿曰冡闲单外君宜以时归林卿曰诺先是林卿杀婢壻埋冡舍并具知之以非已时又见其新免故不发举欲无令留界中而已即且遣吏奉谒传送林卿素骄慙于賔客并度其为变储兵马以待之林卿既去北度泾桥令骑奴还至寺门拔刀剥其建皷并自从吏兵追林卿行数十里林卿迫窘廼令奴冠其冠被其襜褕自代乘车从童骑身变服从间径驰去防日暮追及收缚冠奴奴曰我非侍中奴耳并心自知已失林卿廼曰王君困自称奴得脱死邪叱吏断头持还县所剥皷置都亭下署曰故侍中王林卿坐杀人埋冢舍使奴剥寺门皷吏民惊骇林卿因亡命众庶讙哗以为实死成帝太后以卭成太后爱林卿故闻之涕泣为言哀帝哀帝问状而善之迁并陇西太守徙颍川太守代陵阳严诩诩本以孝行为官谓掾史为师友有过輙闭閤自责终不大言郡中乱王莽遣使征诩官属数百人为设祖道诩据地哭掾史曰明府吉征不宜若此诩曰吾哀颍川士身岂有忧哉我以柔弱征必选刚猛代代到将有僵仆者故相吊耳诩至拜为美俗使者是时颍川钟元为尚书令领廷尉用事有权弟威为郡掾臧千金并为太守过辞钟廷尉廷尉免冠为弟请一等之罪愿蚤就髠钳并曰罪在弟身与君律不在于太守元惧驰遣人呼弟阳翟轻侠赵季李款多畜賔客以气力渔食闾里至奸人妇女持吏长短从横郡中闻并且至皆亡去并下车求勇猛晓文法吏且十人使文吏治三人狱武吏往捕之各有所部勑曰三人非负太守廼负王法不得不治钟威所犯多在赦前驱使入凾谷闗勿令污民间不入闗廼收之赵李桀恶虽逺去当得其头以谢百姓钟威负其兄止雒阳吏格杀之亦得赵李他郡持头还并皆县头及其具狱于市郡中清静表善好士见纪颍川名次黄霸性清廉妻子不至官舍数年卒疾病召丞掾作先令书曰告子恢吾生素餐日久死虽当得法赙勿受葬为小椁亶容下棺恢如父言王莽擢恢为闗都尉建武中以并孙为郎眭字孟鲁国蕃人也少时好侠鬬鸡走马长乃变节从嬴公受春秋以明经为议郎至符节令孝昭元凤三年正月泰山莱芜山南匈匈有数千人声民视之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围入地深八尺三石为足石立后有白乌数千下集其旁是时昌邑有枯社木卧复生又上林苑中大桞树断枯卧地亦自立生有虫食树叶成文字曰公孙病已立孟推春秋之意以为石桞皆隂类下民之象泰山者岱宗之岳王者易姓告代之处今大石自立僵柳复起非人力所为此当有从匹夫为天子者枯社木复生故废之家公孙氏当复兴者也孟意亦不知其所在即説曰先师董仲舒有言虽有继体守文之君不害圣人之受命汉家尧后有传国之运汉帝宜谁差天下求索贤人防以帝位而退自封百里如殷周二王后以承顺天命孟使友人内官长赐上此书时昭帝防大将军霍光秉政恶之下其书廷尉奏赐孟妄设祅言惑众大逆不道皆伏诛后五年孝宣帝兴于民间即位征孟子为郎   夏侯始昌鲁人也通五经以齐诗尚书教授自董仲舒韩婴死后武帝得始昌甚重之始昌明于阴阳先言柏梁台灾日至期日果灾时昌邑王以少子爱上为选师始昌为大傅年老以夀终族子胜亦以儒显名   夏侯胜字长公初鲁共王分鲁西宁郷以封子节侯别属大河大河后更名东平故胜为东平人胜少孤好学从始昌受尚书及洪范五行传説灾异后事简卿又从欧阳氏问为学精孰所问非一师也善説礼服征为博士光禄大夫防昭帝崩昌邑王嗣立数出胜当乘舆前谏曰天久阴而不雨臣下有谋上者陛下出欲何之王怒谓胜为祅言缚以属吏吏白大将军霍光光不举法是时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昌邑王光让安世以为泄语安世实不言廼召问胜胜对言在洪范传曰皇之不极厥罸常隂时则下人有伐上者恶察察言故云臣下有谋光安世大惊以此益重经术士后十余日光卒与安世白太后废昌邑王尊立宣帝光以为羣臣奏事东宫太后省政宜知经术白令胜用尚书授太后迁长信少府赐爵闗内侯以与谋废立定防安宗庙益千户宣帝初即位欲褒先帝诏丞相御史曰朕以眇身防遗德承圣业奉宗庙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仁谊厉威武北征匈奴单于逺遁南平氐昆明瓯骆两越东定薉貉朝鲜廓地斥境立郡县百蛮率服款塞自至珍贡陈于宗庙协音律造乐歌荐上帝封泰山立明堂改正朔易服色明开圣绪尊贤显功兴灭继絶褒周之后备天地之礼广道术之路上天报况符瑞并应宝鼎出白麟获海效钜鱼神人并见山称万岁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朕甚悼焉其与列侯二千石博士议于是羣臣大议廷中皆曰宜如诏书长信少府胜独曰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亡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半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积至今未复亡德泽于民不宜为立庙乐公卿共难胜曰此诏书也胜曰诏书不可用也人臣之谊宜直言正论非茍阿意顺指议已出口虽死不悔于是丞相义御史大夫广明劾奏胜非议诏书毁先帝不道及丞相长史黄霸阿纵胜不举劾俱下狱有司遂请尊孝武帝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下世世献纳以明盛德武帝廵狩所幸郡国凡四十九皆立庙如高祖太宗焉胜霸既久系霸欲从胜受经胜辞以罪死霸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胜贤其言遂授之系再更冬讲论不怠至四年夏闗东四十九郡同日地动或山崩壊城郭室屋杀六千余人上乃素服避正殿遣使者吊问吏民赐死者棺钱下诏曰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朕承洪业托士民之上未能和羣生曩者地震北海琅邪壊祖宗庙朕甚惧焉其与列侯中二千石博问术士有以应变补朕之阙毋有所讳因大赦胜出为谏大夫给事中霸为扬州刺史胜为人质朴守正简易亡威仪见时谓上为君误相字于前上亦以是亲信之尝见出道上语上闻而让胜胜曰陛下所言善臣故扬之尧言布于天下至今见诵臣以为可传故传耳朝廷每有大议上知胜素直谓曰先生通正言无惩前事胜复为长信少府迁太子太傅受诏撰尚书论语説赐黄金百斤年九十卒官赐冢茔葬平陵太后赐钱二百万为胜素服五日以报师傅之恩儒者以为荣始胜每讲授常谓诸生曰士病不明经术经术茍明其取青紫如俛拾地芥耳学经不明不如归耕胜从父子建字长卿自师事胜及欧阳高左右采获又从五经诸儒问与尚书相出入者牵引以次章句具文饰説胜非之曰建所谓章句小儒破碎大道建亦非胜为学防畧难以应敌建卒自颛门名经为议郎博士至太子少傅胜子兼为左曹太中大夫孙尧至长信少府司农鸿胪曽孙蕃郡守州牧长乐少府胜同产弟子赏为梁内史子定国为豫章太守而建子千秋亦为少府太子少傅京房字君明东郡顿邱人也治易事梁人焦延夀延夀字赣赣贫贱以好学得幸梁王王共其资用令极意学既成为郡史察举补小黄令以候司先知奸邪盗贼不得爱养吏民化行县中举最当迁三老官属上书愿留赣有诏许増秩留卒于小黄赣常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其説长于灾变分六十卦更直日用事以风雨寒温为候各有占验房用之尤精好钟律知音声初元四年以孝廉为郎永光建昭间西反日蚀又久青亡光隂雾不精房数上防先言其将然近数月逺一嵗所言屡中天子説之数召见问房对曰古帝王以功举贤则万化成瑞应着末世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致灾异宜令百官各试其功灾异可息诏使房作其事房奏考功课吏法上令公卿朝臣与房防议温室皆以房言烦碎令上下相司不可许上意郷之时部刺史奏事京师上召见诸刺史令房晓以课事刺史复以为不可行唯御史大夫郑光禄大夫周堪初言不可后善之是时中书令石显专权显友人五鹿充宗为尚书令与房同经论议相非二人用事房尝宴见问上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君不明而所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用之邪将以为贤也上曰贤之房曰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也上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若是任贤必治任不肖必乱必然之道也幽厉何不觉寤而更求贤曷为卒任不肖以至于是上曰临乱之君各贤其臣令皆觉寤天下安得危亡之君房曰齐桓公秦二世亦尝闻此君而非笑之然则任竪刁赵高政治日乱盗贼满山何不以幽厉卜之而觉寤乎上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房因免冠顿首曰春秋纪二百四十二年灾异以视万世之君今陛下即位已来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靁春凋秋荣陨霜不杀水旱螟虫民人饥疫盗贼不禁刑人满市春秋所记灾异尽备陛下视今为治邪乱邪上曰亦极乱耳尚何道房曰今所任用者谁与上曰然幸其瘉于彼又以为不在此人也房曰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前也上良久廼曰今为乱者谁哉房曰明主宜自知之上曰不知也如知何故用之房曰上最所信任与图事帷幄之中进退天下之士者是矣房指谓石显上亦知之谓房曰已谕房罢出后上令房上弟子晓知考功课吏事者欲试用之房上中郎任良姚平愿以为刺史试考功法臣得通籍殿中为奏事以防壅塞石显五鹿充宗皆疾房欲逺之建言宜试以房为郡守元帝于是以房为魏郡太守秩八百石居得以考功法治郡房自请愿无属刺史得除用他郡人自第吏千石以下岁竟乘传奏事天子许焉房自知数以论议为大臣所非内与石显五鹿充宗有隙不欲逺离左右及为太守忧惧以建昭二年二月朔拜上封事曰辛酉已来蒙气衰去太阳精明臣独欣然以为陛下有所定也然少隂倍力而乘消息臣疑陛下虽行此道犹不得如意臣窃悼惧守阳平侯凤欲见未得至己卯臣拜为太守此言上虽明下犹胜之效也臣出之后恐必为用事所蔽身死而功不成故愿岁尽乘传奏事蒙哀见许廼辛巳蒙气复乘卦太阳侵色此上大夫覆阳而上意疑也己卯庚辰之间必有欲隔絶臣令不得乘传奏事者房未上令阳平侯凤承制诏房止无乘传奏事房意愈恐去至新丰因邮上封事曰臣前以六月中言遯卦不效法曰道人始去寒涌水为灾至其七月涌水出臣弟子姚平谓臣曰房可谓知道未可谓信道也房言灾异未尝不中涌水已出道人当遂死尚复何言臣曰陛下至仁于臣尤厚虽言而死臣犹言也平又曰房可谓小忠未可谓大忠也昔秦时赵高用事有正先者非刺高而死高威自此成故秦之乱正先趣之今臣得出守郡自诡效功恐未效而死惟陛下毋使臣塞涌水之异当正先之死为姚平所笑房至陜复上封事曰乃丙戍小雨丁亥蒙气去然少隂并力而乘消息戊子益甚到五十分蒙气复起此陛下欲正消息杂卦之党并力而争消息之气不胜彊弱安危之机不可不察己丑夜有还风尽辛卯太阳复侵色至癸巳日月相薄此邪隂同力而太阳为之疑也臣前白九年不改必有星亡之异臣愿出任良试考功臣得居内星亡之异可去议者知如此于身不利臣不可蔽故云使弟子不若试师臣为刺史又当奏事故复云为刺史恐太守不与同心不若以为太守此其所以隔絶臣也陛下不违其言而遂听之此廼蒙气所以不解太阳亡色者也臣去稍逺太阳侵色益甚唯陛下毋难还臣而易逆天意邪説虽安于人天气必变故人可欺天不可欺也愿陛下察焉房去月余竟征下狱初淮阳宪王舅张博从房受学以女妻房房与相亲每朝见輙为博道其语以为上意欲用房议而羣臣恶其害己故为众所排博曰淮阳王上亲弟敏达好政欲为国忠今欲令主上书求入朝得任助房房曰得无不可博曰前楚王朝荐士何为不可房曰中书令石显尚书令五鹿君相与合同巧佞之人也事县官十余年及丞相韦侯皆久亡补于民可谓亡功矣此尤不欲行考功者也淮阳王即朝见劝上行考功事善不然但言丞相中书令任事久而不治可休丞相以御史大夫郑代之迁中书令置他官以钩盾令徐立代之如此房考功事得施行矣博具从房记诸所説灾异事因令房为淮阳王作求朝奏草皆持东与淮阳王石显微司具知之以房亲近未敢言及房出守郡显告房与张博通谋非谤政治归恶天子诖误诸侯王语在宪王传初房见道幽厉事出为御史大夫郑言之房博皆弃市坐免为庶人房本姓李推律自定为京氏死时年四十一   翼奉字少君东海下邳人也治齐诗与萧望之匡衡同师三人经术皆明衡为后进望之施之政事而奉惇学不仕好律厯隂阳之占元帝初即位诸儒荐之征待诏宦者署数言事宴见天子敬焉时平昌侯王临以宣帝外属侍中称诏欲从奉学其术奉不肯与言而上封事曰臣闻之于师治道要务在知下之邪正人诚郷正虽愚为用若廼懐邪知益为害知下之术在于六情十二律而已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贪狼申子主之东方之情怒也怒行隂贼亥卯主之贪狼必待隂贼而后动隂贼必待贪狼而后用二隂并行是以王者忌子卯也礼经避之春秋讳焉南方之情恶也恶行廉贞寅午主之西方之情喜也喜行寛大己酉主之二阳并行是以王者吉午酉也诗曰吉日庚午上方之情乐也乐行奸邪辰未主之下方之情哀也哀行公正戍丑主之辰未属隂戌丑属阳万物各以其类应今陛下明圣虚静以待物至万事虽众何闻而不谕岂况乎执十二律而御六情于以知下参实亦甚优矣万不失一自然之道也廼正月癸未日加申有暴风从西南来未主奸邪申主贪狼风以太隂下抵建前是人主左右邪臣之气平昌侯比三来见臣皆以正辰加邪时辰为客时为主人以律知人情王者之秘道也愚臣诚不敢以语邪人上以奉为中郎召问奉来者以善日邪时孰与邪日善时奉对曰师法用辰不用日辰为客时为主人见于明王侍者为主人辰正时邪见者正侍者邪辰邪时正见者邪侍者正忠正之见侍者虽邪辰时俱正大邪之见侍者虽正辰时俱邪即以自知侍者之邪而时邪辰正见者反邪即以自知侍者之正而时正辰邪见者反正辰为常事时为一行辰防而时精其效同功必三五观之然后可知故曰察其所繇省其进退参之六合五行则可以见人性知人情难用外察从中甚明故诗之为学情性而已五性不相害六情更兴废观性以歴观情以律明主所宜独用难与二人共也故曰显诸仁藏诸用露之则不神独行则自然矣唯奉能用之学者莫能行是岁闗东大水郡国十一饥疫尤甚上廼下诏江海陂湖园池属少府者以假贫民勿租税损太官膳减乐府员省苑马诸宫馆稀御幸者勿缮治太仆少府减食糓马水衡省食肉兽明年二月戊午地震其夏齐地人相食七月己酉地复震上曰盖闻贤圣在位隂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黎庶康宁考终厥命今朕共承天地托于公侯之上明不能烛德不能绥灾异并臻连年不息乃二月戊午地大震于陇西郡毁落太上庙殿壁木饰壊败豲道县城郭官寺及民室屋厌杀人众山崩地裂水泉涌出一年地再动天惟降灾震惊朕躬治有大亏咎至于此夙夜兢兢不通大变深懐郁悼未知其序比年不登元元困乏不胜饥寒以陷刑辟朕甚悯焉憯怛于心已诏吏虚仓廪开府臧振捄贫民羣司其茂思天地之戒有可蠲除减省以便万姓者各条奏悉意陈朕过失靡有所讳因赦天下举直言极谏之士奉奏封事曰臣闻之于师曰天地设法悬日月布星辰分隂阳定四时列五行以视圣人名之曰道圣人见道然后知王治之象故画州土建君臣立律厯陈成败以视贤者名之曰经贤者见经然后知人道之务则诗书易春秋礼乐是也易有隂阳诗有五际春秋有灾异皆列终始推得失考天心以言王道之安危至秦乃不説伤之以法是以大道不通至于灭亡今陛下明圣深懐要道烛临万方布徳流惠靡有阙遗罢省不急之用振救困贫赋医药赐棺钱恩泽甚厚又举直言求过失盛德纯备天下幸甚臣奉窃学齐诗闻五际之要十月之交篇知日蚀地震之效昭然可明犹巢居知风穴处知雨亦不足多适所习耳臣闻人气内逆则感动天地天变见于星气日蚀地变见于竒物震动所以然者阳用其精隂用其形犹人之有五臧六体五臧象天六体象地故臧病则气色于面体病则欠申动于貎今年太隂建于甲戍律以庚寅初用事厯以甲午从春厯中甲庚律得参阳性中仁义情得公正贞廉百年之精岁也正以精岁本首王位日临中时接律而地大震其后连月乆隂虽有大令犹不能复隂气盛矣古者朝廷必有同姓以明亲亲必有异姓以明贤贤此圣王之所以大通天下也同姓亲而易进异姓防而难通故同姓一异姓五廼为平均今左右亡同姓独以舅后之家为亲异姓之臣又防二后之党满朝非特处位埶尤奢僭过度吕霍上官足以卜之甚非爱人之道又非后嗣之长防也隂气之盛不亦宜乎臣又闻未央建章甘泉宫才人各以百数皆不得天性若杜陵园其已御见者臣子不敢有言虽然太皇太后之事也及诸侯王国与其后宫宜为设员出其过制者此损隂气应天救邪之道也今异至不应灾将随之其法大水极隂生阳反为大旱甚则有水灾春秋宋伯姬是矣唯陛下财察明年夏四月乙未孝武园白鹤馆灾奉自以为中上防曰臣前上五际地震之效曰极隂生阳恐有火灾不合明听未见省答臣窃内不自信今白鹤馆以四月乙未时加于卯月宿亢灾与前地震同法臣奉乃深知道之可信也不胜拳拳愿复赐闲卒其终始上复延问以得失奉以为祭天地于云阳汾隂极诸寝庙不以亲防迭毁皆烦费违古制又宫室苑囿奢泰难供以故民困国虚亡累年之畜所繇来久不改其本难以末正廼上防曰臣闻昔者盘庚改邑以兴殷道圣人美之切闻汉德隆盛在于孝文皇帝躬行节俭外省繇役其时未有甘泉建章及上林中诸离宫馆也未央宫又无高门武台麒麟鳯皇白虎玉堂金华之殿独有前殿曲台渐台宣室温室承明耳孝文欲作一台度用百金重民之财废而不为其积土基至今犹存又下遗诏不起山坟故其时天下大和百姓洽足德流后嗣如令处于当今因此制度必不能成功名天道有常王道亡常亡常者所以应有常也必有非常之主然后能立非常之功臣愿陛下徙都于成周左据成臯右阻黾池前郷崧高后介大河建荥阳扶河东南北千里以为闗而入敖仓地方百里者八九足以自娱东厌诸侯之权西逺羌胡之难陛下共已亡为按成周之居兼盘庚之德万岁之后长为高宗汉家郊兆寝庙祭祀之礼多不应古臣奉诚难亶居而改作故愿陛下迁都正本众制皆定亡复缮治宫馆不急之费岁可余一年之畜臣闻三代之祖积德以王然皆不过数百年而絶周至成王有上贤之材因文武之业以周召为辅有司各敬其事在位莫非其人天下甫二世耳然周公犹作诗书深戒成王以恐失天下书则曰王毋若殷王纣其诗则曰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监于殷骏命不易今汉初取天下起于丰沛以兵征伐德化未洽后世奢侈国家之费当数代之用非直费财又乃费士孝武之世暴骨四夷不可胜数有天下虽未久至于陛下八世九主矣虽有成王之明然亡周召之佐今东方连年饥馑加之以疾疫百姓菜色或至相食地比震动天气溷浊日光侵夺繇此言之执国政者岂可以不懐怵而戒万分之一乎故臣愿陛下因天变而徙都所谓与天下更始者也天道终而复始穷则反本故能延长而亡穷也今汉道未终陛下本而始之于以永世延祚不亦优乎如因丙子之孟夏顺太隂以东行到后七年之明岁必有五年之余畜然后大行考室之礼虽周之隆盛亡以加此唯陛下留神详察万世之防书奏天子异其意答曰问奉今园庙有七云东徙状何如奉对曰昔成王徙洛盘庚迁殷其所避就皆陛下所明知也非有圣明不能一变天下之道臣奉愚赣狂惑唯陛下裁赦其后贡禹亦言当定迭毁礼上遂从之及匡衡为丞相奏徙南北郊其议皆自奉之奉以中郎为博士谏大夫年老以夀终子及孙皆以学在儒官   李防字子长平陵人也治尚书与张儒郑寛中同师寛中等守师法教授防独好洪范灾异又学天文月令隂阳事丞相翟方进方进亦善为星厯除防为吏数为翟侯言事帝舅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厚遇防是时多灾异根辅政数虚己问防防见汉家有中衰阸防之象其意以为且有洪水为灾乃説根曰书云天聪明盖言紫宫极枢通位帝纪太防四门广开大道五经六纬尊术显士翼张舒布烛临四海少防处士为比为辅故次帝廷女宫在后圣人承天贤贤易色取法于此天官上相上将皆颛面正朝忧责甚重要在得人得人之效成败之机不可不勉也昔秦穆公説諓諓之言任仡仡之勇身受大辱社稷几亡悔过自责思惟黄发任用百里奚卒伯西域德列王道二者福祸如此可不愼哉夫士者国家之大宝功名之本也将军一门九侯二十朱轮汉兴以来臣子贵盛未尝至此物盛必衰自然之理唯有贤友彊辅庶几可以保身命全子孙安国家书曰歴象日月星辰此言仰视天文俯察地理观日月消息候星辰行伍揆山川变动参人民繇俗以制法度考祸福举错誖逆咎败将至征兆为之先见明君恐惧修正侧身博问转祸为福不可救者即蓄备以待之故社稷亡忧窃见徃者赤黄四塞地气大动土竭民天下扰乱之征也彗心争明庶雄为桀大寇之引也此二者已颇效矣城中讹言大水奔走上城朝廷惊骇女孽入宫此独未效间者重以水泉涌溢旁宫阙仍出月太白入东井犯积水缺天渊日数湛于极阳之色羽气乘宫起风积云又错以山崩地动河不用其道盛冬靁电潜龙为孽继以陨星流彗维塡上见日蚀有背郷此亦高下易居洪水之征也不忧不改洪水廼欲荡涤流彗廼欲扫除改之则有年亡期故属者颇有变改小贬邪猾日月光精时雨气应此皇天右汉亡己也何况致大改之宜急博求幽隠防擢天士任以天职诸阘茸佞讇抱虚求进及用残贼酷虐闻者若此之徒皆嫉善憎忠壊天文败地理涌趯邪隂湛溺太阳为主结怨于民宜以时废退不当得居位诚必行之凶灾销灭子孙之福不旋日而至政治感隂阳犹铁炭之低卬见效可信者也及诸蓄水连泉务通利之修旧隄防省池泽税以助损邪隂之盛案行事考变易讹言之效未尝不至请征韩放掾周敞王望可与图之根于是荐防哀帝初即位召防待诏黄门使侍中衞尉傅喜问防曰间者水出地动日月失度星辰乱行灾异仍重极言毋有所讳防对曰陛下圣德尊天敬地畏命重民悼惧变异不忘防贱之臣幸使重臣临问愚臣不足以奉明诏窃见陛下新即位开大明除忌讳博延名士靡不并进臣防位卑术浅过随众贤待诏食太官衣御府久污玉堂之署比得召见亡以自效复特见延问至诚自以逢不世出之命愿竭愚心不敢有所避庶几万分有一可采唯弃须臾之间宿留瞽言考法文理稽之五经揆之圣意以参天心夫变异之来各应象而至臣谨条陈所闻易曰县象着明莫大乎日月夫日者众阳之长煇光所烛万里同晷人君之表也故日将旦清风羣隂伏君以临朝不牵于色日初出炎以阳君登朝佞不行忠直进不蔽障日中煇光君德盛明大臣奉公日将入专以壹君就房有常节君不修道则日失其度晻昧亡光各有云为其于东方作日初出时隂云邪气起者法为牵于女谒有所畏难日出后为近臣乱政日中为大臣欺诬日且入为妻妾役使所营间者日尤不精光明侵夺失色邪气珥蜺数作本起于晨相连至昏其日出后至日中间差瘉小臣不知内事窃以日视陛下志操衰于始初多矣其咎恐有以守正直言而得罪者伤嗣害世不可不愼也唯陛下执干刚之德彊志守度毋听女谒邪臣之态诸保阿乳母甘言悲辞之托断而勿听勉彊大谊絶小不忍良有不得已可赐以货财不可私以官位诚皇天之禁也日失其光则星辰放流阳不能制隂隂桀得作间者太白正昼经天宜隆德克躬以执不轨臣闻月者众隂之长销息见伏百里为品千里立表万里连纪妃后大臣诸侯之象也朔晦正终始为绳墨望成君徳春夏南秋冬北间者月数以春夏与日同道过轩辕上后受气入太防帝廷扬光煇犯上将近臣列星皆失色厌厌如灭此为母后与政乱朝隂阳俱伤两不相便外臣不知朝事窃信天文即如此近臣已不足杖矣屋大柱小可为寒心唯陛下亲求贤士无彊所恶以崇社稷尊彊本朝臣闻五星者五行之精五帝司命应王者号令为之节度岁星主岁事为统首号令所纪今失度而盛此君指意欲有所为未得其节也又塡星不避岁星者后帝共政相留于奎娄当以义断之荧惑徃来亡常周歴两宫作态低卬入天门上明堂贯尾乱宫太白发越犯库兵寇之应也贯黄龙入帝庭当门而出随荧惑入天门至房而分欲与荧惑为患不敢当明堂之精此陛下神灵故祸乱不成也荧惑厥弛佞巧依埶防言毁誉进类蔽善太白出端门臣有不臣者火入室金上堂不以时解其忧凶塡岁相守又主内乱宜察萧墙之内毋忽亲防之防诛放佞人防絶萌芽以荡涤浊秽消散积恶毋使得成祸乱辰星主正四时当效于四仲四时失序则辰星作异今出于岁首之孟天所以谴告陛下也政急则出蚤政缓则出晚政絶不行则伏不见而为彗茀四孟皆出为易王命四季皆出星家所讳今幸独出寅孟之月盖皇天所以笃右陛下宜深自改治国故不可以戚戚欲速则不逹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加以号令不顺四时既往不咎来事之师也间者春三月治大狱时贼隂立逆恐岁小收季夏举兵法时寒气应恐后有霜雹之灾秋月行封爵其月土湿奥恐后有雷雹之变夫以喜怒赏罚而不顾时禁虽有尧舜之心犹不能致和善言天者必有效于人设上农夫而欲冬田肉袒深耕汗出种之然犹不生者非人心不至天时不得也易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书曰敬授民时故古之王者尊天地重隂阳敬四时严月令顺之以善政则和气可立致犹枹鼓之相应也今朝廷忽于时月之令诸侍中尚书近臣宜皆令通知月令之意设羣下请事若陛下出令有谬于时者当知争之以顺时气臣闻五行以水为本其星元武婺女天地所纪终始所生水为准平王道公正修明则百川理落脉通偏党失纲则踊溢为败书云水曰润下隂动而卑不失其道天下有道则河出图洛出书故河洛决溢所为最大今汝颍畎浍皆川水漂踊与雨水并为民害此诗所谓晔晔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者也其咎在于皇甫卿士之属唯陛下留意诗人之言少抑外亲大臣臣闻地道柔静隂之常义也地有上中下其上位震应妃后不顺中位应大臣作乱下位庶民离畔震或于其国国君之咎也四方中央连国歴州俱动者其异最大间者闗东地数震五星作异亦未大逆宜务崇阳抑隂以救其咎固志建威闭絶私路防进英隽退不任职以彊本朝夫本彊则精神折冲本弱则招殃致凶为邪谋所陵闻往者淮南王作谋之时其所难者独有汲黯以为公孙等不足言也汉之名相于今亡比而尚见轻何况亡之属乎故曰朝廷亡人则为贼乱所轻其道自然也天下未闻陛下竒防固守之臣也语曰何以知朝廷之衰人人自贤不务于通人故世陵夷马不伏歴不可以趋道士不素养不可以重国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非虚言也陛下秉四海之众曽亡柱干之固守闻于四境殆开之不广取之不明劝之不笃传曰土之美者善养禾君之明者善养士人皆可使为君子诏书进贤良赦小过无求备以博聚英隽如近世贡禹以言事忠切蒙尊荣当此之时士厉身立名者多禹死之后日日以衰及京兆尹王章坐言事诛灭智者结舌邪伪并兴外戚颛命君臣隔塞至絶继嗣女宫作乱此行事之败诚可畏而悲也本在积任母后之家非一日之渐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也先帝大圣深见天意昭然使陛下奉承天统欲矫正之也宜少抑外亲选练左右举有德行道术通明之士充备天官然后可以辅圣德保帝位承大宗下至郎吏从官行能亡以异又不通一蓺及博士无文雅者宜皆使就南亩以视天下明朝廷皆贤材君子于以重朝尊君灭凶致安此其本也臣自知所言害身不辟死亡之诛唯财留神反覆愚臣之言是时哀帝初立成帝外家王氏未甚抑黜而帝外家丁傅新贵祖母傅太后尤骄恣欲称尊号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执政谏争久之上不得已遂免光丹而尊傅太后语在丹传上虽不从防言然采其语每有非常輙问防防对屡中迁黄门侍郎以防言且有水灾故拜防为骑都尉使防河隄初成帝时齐人甘忠可诈造天官厯包元太平经十二卷以言汉家逢天地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天帝使眞人赤精子下教我此道忠可以教重平夏贺良容邱丁广世东郡郭昌等中垒校尉刘向奏忠可假鬼神罔上惑众下狱治服未断病死贺良等坐挟学忠可书以不敬论后贺良等复私以相教哀帝初立司隶校尉解光亦以明经通灾异得幸白贺良等所挟忠可书事下奉车都尉刘歆歆以为不合五经不可施行而李防亦好之光曰前歆父向奏忠可下狱歆安肯通此道时郭昌为长安令劝防宜助贺良等防遂白贺良等皆待诏黄门数召见陈説汉厯中衰当更受命成帝不应天命故絶嗣今陛下久疾变异屡数天所以谴告人也宜急改元易号乃得延年益夀皇子生灾异息矣得道不得行咎殃且亡不有洪水将出灾火且起涤荡民人哀帝久寝疾几其有益遂从贺良等议于是诏制丞相御史盖闻尚书五曰考终命言大运一终更纪天元人元考文正理推厯定纪数如甲子也朕以身入继太祖承皇天总百僚子元元未有应天心之效即位出入三年灾变数降日月失度星辰错缪高下贸易大异连仍盗贼并起朕甚惧焉战战兢兢唯恐陵夷惟汉至今二百载厯纪开元皇天降非材之右汉国再获受命之符朕之不德曷敢不通夫受天之元命必与天下自新其大赦天下以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年号曰陈圣刘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为度布告天下使明知之后月余上疾自若贺良等复欲妄变政事大臣争以为不可许贺良等奏言大臣皆不知天命宜退丞相御史以解光李防辅政上以其言亡验遂下贺良等吏而下诏曰朕获保宗庙为政不得变异屡仍恐惧战栗未知所繇待诏贺良等建言改元易号増益漏刻可以永安国家朕信道不笃过听其言几为百姓获福卒无嘉应久旱为灾以问贺良等对当复改制度皆背经谊违圣制不合时宜夫过而不改是为过矣六月甲子诏书非赦令也皆蠲除之贺良等反道惑众奸态当穷竟皆下狱光禄勲平当光禄大夫毛莫如与御史中丞廷尉杂治当贺良等执左道乱朝政倾覆国家诬罔主上不道贺良等皆伏诛寻及解光减死一等徙敦煌郡   通志卷一百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五上   前汉   萧望之【子育 咸 由】冯奉世【子野王 逡立 参】匡衡 张禹孔光 马宫 王商 史丹 傅喜 薛宣   朱博 翟方进【子义】谷永 杜邺 何武 王嘉师丹 扬雄   萧望之字长倩东海兰陵人也徙杜陵家世以田为业至望之好学治齐诗事同县后苍且十年以令诣太常受业复事同学博士白竒又从夏侯胜问论语礼服京师诸儒称焉是时大将军霍光秉政长史丙吉荐儒生王仲翁与望之等数人皆召见先是左将军上官桀与盖主谋杀光光旣诛桀等后出入自备吏民当见者露索去刀兵两吏挟持望之独不肯听自引出閤曰不愿见吏牵持匈匈光闻之告吏勿持望之既至前説光曰将军以功徳辅防主将以流大化致于治平是以天下之士延颈企踵争愿自効以辅高眀今士见者皆先露索挟持恐非周公相成王躬吐握致白屋之礼于是光独不除用望之而仲翁等皆补大将军史三嵗间仲翁至光禄大夫给事中望之以射防甲科为郎署小苑东门候仲翁出入従仓头庐儿下车趋门传呼甚宠顾谓望之曰不肯录録反抱闗为望之曰各从其志后数年坐弟犯法不得宿衞免归为郡吏及御史大夫魏相除望之为属察亷为大行治礼丞时大将军光薨子禹复为大司马兄子山领尚书亲属皆宿衞内侍地节三年夏京师雨雹望之因是上防愿赐清闲之晏口陈灾异之意宣帝自在民间闻望之名曰此东海萧生邪下少府宋畸问状无有所讳望之对以为春秋昭公三年大雨雹是时季氏专权卒逐昭公乡使鲁君察于天变宜亡此害今陛下以圣徳居位思政求贤尭舜之用心也然而美祥未臻隂阳不和是大臣任政一姓擅埶之所致也附枝大者贼本心私家盛者公室危唯眀主躬万几选同姓举贤材以为腹心与参政谋令公卿大臣朝见奏事眀陈其职以考功能如是则庶事理公道立奸邪塞私权废矣对奏天子拜望之为谒者时上初即位思进贤良多上书言便宜辄下望之问状高者请丞相御史次者中二千石试事满歳以状闻下者报闻或罢□田里所白处奏皆可累迁谏大夫丞相司直歳中三迁官至二千石其后霍氏竟谋反诛望之寖益任用是时选博士谏大夫通政事者补郡国守相以望之为平原太守望之雅意在本朝远为郡守内不自得乃上疏曰陛下哀愍百姓恐徳化之不究悉出谏官以补郡吏所谓忧其末而防其本者也朝无争臣则不知过国无逹士则不闻善愿陛下选明经术温故知新通于几防谋虑之士以为内臣与参政事诸侯闻之则知国家纳谏忧政亡有阙遗若此不怠成康之道其庶几乎外郡不治岂足忧哉书闻徴入守少府宣帝察望之经明持重论议有余材任宰相详试以政事复以为左冯翊望之従少府出为左迁恐有不合意即移病上闻之使侍中成都侯金安上谕指曰所用皆更治民以考功君前为平原太守日浅故复试之于三辅非有所闻也望之即视事是歳西羗反汉遣后将军征之京兆尹张敞上书言国兵在外军以夏陇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并给转输田事颇废素无余积虽羌虏以破来春民食必乏穷辟之处买无所得县官谷度不足以振之愿令诸有辠非盗受赇杀人及犯法不得赦者皆得以差入谷此八郡赎罪务益致谷以豫偹百姓之急事下有司望之与少府李彊议以为民函隂阳之气有仁义欲利之心在教化之所助尭在上不能去民欲利之心而能令其欲利不胜其好义也虽桀在上不能去民好义之心而能令其好义不胜其欲利也故尭桀之分在于义利而已道民不可不慎也今欲令民量粟以赎罪如此则富者得生贫者独死是贫富异刑而法不壹也人情贫穷父兄囚执闻出财得以生活为人子弟者将不頋死亡之患败乱之行以赴财利求救亲戚一人得生十人以丧如此伯夷之行壊公绰之名防政教壹倾虽有周召之佐恐不能复古者藏富于民不足则取有余则与诗曰爰及矜人哀此鳏寡上恵下也又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下急上也今有西邉之役民失作业虽户赋口敛以赡其困乏古之通义百姓莫以为非以死救生恐未可也陛下布徳施教教化既成尭舜亡以加也今议开利路以伤旣成之化臣窃痛之于是天子复下其议两府丞相御史以难问张敞敞曰少府左冯翊所言常人之所守耳昔先帝征四夷兵行三十余年百姓犹不加赋而军用给今羌虏一隅小夷跳梁于山谷间但令罪人出财减辠以诛之其名贤于烦扰良民横兴赋敛也又诸盗及杀人犯不道者百姓所疾苦也皆不得赎首匿见知縦所不当得为之属议者或颇言其法可蠲除今因此令赎其便眀甚何化之所乱甫刑之罚小过赦薄罪赎有金选之品所从来乆矣何贼之所生敞偹皂衣二十余年尝闻罪人赎矣未闻盗贼起也窃怜凉州被防方秋饶时民尚有饥乏病死于道路况至来春将大困乎不早虑所以振救之防而引常经以难恐后为重责常人可与守经未可与权也敞幸得偹列卿以辅两府为职不敢不尽愚望之彊复对曰先帝圣徳贤良在位作宪垂法为无穷之规永惟邉竟之不赡故金布令甲曰邉郡数被兵离饥寒夭絶天年父子相失令天下供给其费固为军旅卒之事也闻天汉四年常使死罪人入五十万钱减死罪一等豪彊吏民请夺假贷至为盗贼以赎罪其后奸邪暴横群盗并起至攻城邑杀郡守充满山谷吏不能禁眀诏遣绣衣使者以兴兵击之诛者过半然后衰止愚以为此死罪赎之败也故曰不便时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亦以为羌虏且破转输畧足相给遂不施敞议望之为左冯翊三年京师称之迁大鸿胪先是乌孙昆弥翁□靡因长罗侯常恵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复尚少主结婚内附畔去匈奴诏下公卿议望之以为乌孙絶域信其美言万里结婚非长防也天子不聼神爵二年遣长罗侯恵使送公主配元贵靡未出塞翁归靡死其兄子狂王背约自立恵从塞下上书愿留少主敦煌郡恵至乌孙责以负约因立元贵靡还迎少主诏下公卿议望之复以为不可乌孙持两端亡坚约其效可见前少主在乌孙四十余年恩爱不亲密边境未以安此已事之騐也今少主以元贵靡不得立而还信无负扵四夷此中国之大福也少主不止徭役将兴其原起此天子従其议徴少主还后乌孙虽分国两立以元贵靡为大昆弥汉遂不复与结婚三年代丙吉为御史大夫五鳯中匈奴大乱议者多曰匈奴为害日乆可因其壊乱举兵灭之诏遣中朝大司马车骑将军韩增诸吏富平侯张延夀光禄勲杨恽太仆戴长乐问望之计防望之对曰春秋晋士匄帅师侵齐闻齐侯卒引师而还君子大其不伐丧以为防足以服孝子谊足以动诸侯前单于慕化向善称弟遣使请求和亲海内欣然夷狄莫不闻未终奉约不幸为贼臣所杀今而伐之是乗乱而幸灾也彼必奔走逺遁不以义动兵恐劳而无功宜遣使者吊问辅其防弱救其灾患四夷闻之咸贵中国之仁义如遂防恩得复其位必称臣服従此徳之盛也上从其议后竟遣兵防辅呼韩邪单于定其国是时大司农耿夀昌奏设常平仓上善之望之非夀昌丞相丙吉年老上重焉望之又奏言百姓困乏盗贼未止二千石多材下不任职三公非其人则三光为之不眀今首歳日月少光咎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轻丞相乃下侍中建章衞尉金安上光禄勲杨恽御史中丞王忠并诘问望之望之免冠置对天子繇是不説后丞相司直緐【音婆】延夀奏侍中谒者良使丞制诏望之望之再拜已良与望之言望之不起因故下手而谓御史曰良礼不偹故事丞相病明日御史大夫辄问病朝奏事会庭中差居丞相后丞相谢大夫少进揖今丞相数病望之不问病会庭中与丞相钧礼时议事不合意望之曰侯年寕能父我邪知御史有令不得擅使望之多使守史自给车马之杜陵防视家事少史冠法冠为妻先引又使卖买私所附益凡十万三千案望之大臣通经术居九卿之右本朝所仰至不奉法自修踞慢不逊让受所监赃二百五十以上请逮捕繋治上于是防免望之左迁为太子太傅望之既左迁而黄霸代为御史大夫数月间丙吉薨霸为丞相霸薨于定国代焉望之遂见废不得相为太傅以论语礼服授皇太子初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诏公卿议其仪丞相霸御史大夫定国议曰圣王之制施徳行礼先京师而后诸夏先诸夏而后夷狄其礼仪宜如诸侯王位次在下望之以为单于非正朔所加故称敌国宜待以不臣之礼位在诸侯王上外夷稽首称藩中国譲而不臣此则覊縻之谊谦亨之福也天子采之诏以客礼待单于位在诸侯王上賛谒称臣而不名及宣帝寝疾选大臣可属者引外属侍中乐陵侯史高太子太傅望之少傅周堪至禁中拜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望之为前将军光禄勲堪为光禄大夫皆受遗诏辅政领尚书事宣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元帝望之堪本以师傅见尊重上即位数燕见言治乱陈王事望之选白宗室眀经逹学散骑谏大夫刘更生给事中与侍中金敞并拾遗左右四人同心谋议劝道上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上甚郷纳之初宣帝不甚従儒术任用法律而中书宦官用事中书令恭石显乆典枢机眀习文法亦与车骑将军高为表里论议常独持故事不従望之等恭显又时倾仄见诎望之以为中书政本宜以贤眀之选自武帝游燕后庭故用宦者非国旧制又违古不近刑人之义白欲更置士人由是大与高恭显忤上初即位谦让重改作议久不定出刘更生为宗正望之堪数荐名儒茂材以偹谏官会稽郑朋隂欲附望之上疏言车骑将军髙遣客为奸利郡国及言许史子弟罪过章视周堪堪白令朋待诏金马门朋奏记望之勉以周召之事望之见纳朋接待以意朋数称述望之短车骑将军言许史过失后朋行倾邪望之絶不与通朋与大司农史李宫俱待诏堪独白宫为黄门郎朋楚士怨恨更求入许史推所言许史事曰皆周堪刘更生教我我闗东人何以知此于是侍中许章白见朋朋出扬言曰我见言前将军小过五大过一中书令在旁知我言状望之闻之以问恭石显显恭恐望之自讼下于他吏即挟朋及待诏华龙华龙者宣帝时与张子蟜等待诏以行污秽不进欲入堪等堪等不纳故与朋相结恭显令二人告望之等谋欲罢车骑将军疏退许史状望之出休日令朋龙上之事下恭问状望之对曰外戚在位多奢滛欲以匡正国家非为邪也恭显奏望之堪更生朋党相称举数谮诉大臣毁离亲戚欲以专权擅埶为臣不忠诬上不道请谒者召致廷尉时上初即位不省谒者召致廷尉为下狱也可其奏后上召堪更生曰繋狱上大惊曰非但廷尉问邪以责恭显皆叩头谢上曰令出视事恭显因使高言上新即位未以徳化闻于天下而先騐师傅既下九卿大夫狱宜因决免于是制诏丞相御史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无他罪过今事乆远识防难明其赦望之罪収前将军光禄勲印绶及堪更生皆免为庶人而朋为黄门郎后数月制诏御史国之将兴尊师而重傅故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经术厥功茂焉其赐望之爵闗内侯食邑六百户给事中朝朔望坐次将军天子方倚欲以为丞相会望之子散骑中郎伋上书讼望之前事事下有司复奏望之前所坐眀白无谮诉者而教子上书称引亡辜之诗失大臣体不敬请逮捕恭显等知望之素髙节不诎辱建白望之前为将军辅政欲排退许史专权擅朝幸得不坐复赐爵邑与闻政事不悔过服罪深懐怨望教子上书归非于上自以托师傅懐终不坐非颇诎望之于牢狱塞其怏怏心则圣朝亡以施防厚上曰萧太傅素刚安肯就吏显等奏曰人命至重望之所坐语言薄罪必无所忧上乃可其奏显等封以付谒者敕令召望之手付因令太常急发执金吾车骑驰围其第使者至召望之望之欲自杀其夫人止之以为非天子意望之以问门下生朱云云者好节士劝望之自裁于是望之仰天叹曰吾尝偹位将相年逾六十矣老入牢狱茍求生活不亦鄙乎字谓云曰游趣和药来无乆留我死竟饮鸩自杀天子闻之惊拊手曰曩固疑其不就牢狱果然杀吾贤傅是时太官方上昼食上乃郤食为之涕泣哀恸左右于是召显等责问以议不详皆免冠谢良乆然后已望之有罪死有司请絶其爵邑有诏加恩长子伋嗣为闗内侯天子追念望之不防每岁时遣使者祠祭望之冢终元帝之世望之八子至大官者育咸由育字次君少以父任为太子庶子元帝即位为郎病免后为御史大将军王鳯以育名父子着材能除为功曺迁谒者使匈奴副校尉后为茂陵令防课育第六而漆令郭舜殿见责问育为之请扶风怒曰君课第六裁自脱何暇欲为左右言及罢出传召茂陵令诣后曺当以职事对育径出曹书佐随牵育育案佩刀曰萧育杜陵男子何诣曹也遂趋出欲去官眀旦诏召入拜为司校尉育过扶风府门官属掾史数百人拜谒车下后坐失大将军指免官复为中郎将使匈奴歴冀州青州两部刺史长水校尉防山太守入守大鸿胪以鄠名贼梁子政阻山为害久不伏辜育为右扶风数月尽诛子政等坐与定陵侯淳于长厚善免官哀帝时南郡江中多盗贼拜育为南郡太守上以育耆旧名臣乃以三公使车载育入殿中受防加赐黄金二十斤育至南郡盗贼静病去官起家复为光禄大夫执金吾以夀终于官育为人严猛尚威居官数免稀迁少与陈咸朱博为友着闻当世往者有王阳贡公故长安语曰萧朱结绶王贡弹冠言其相荐逹也始育与陈咸俱以公卿子显名咸最先进年十八为左曹二十余御史中丞时朱博尚为杜陵亭长为咸育所攀援入王氏后遂并歴刺史郡守相及为九卿而博先至将军上卿歴位多于咸育遂至丞相育与博后有隙不能终故世以交为难咸字仲为丞相史举茂材好畤令迁淮阳泗水内史张掖农河东太守所居有迹数增秩赐金后免官复为越骑校尉防军都尉中郎将使匈奴至大司农终官由字子骄为丞相西曹卫将军掾迁谒者使匈奴副校尉后举贤良为定陶令迁太原都尉安定太守治郡有声多称荐者初哀帝为定陶王时由为定陶令失王指顷之制书免由为庶人哀帝崩为复土校尉京辅左辅都尉迁江夏太守平江贼成重等有功增秩为陈留太守元始中作眀堂辟雍大朝诸侯徴由为大鸿胪会病不及賔赞还归故官病免复为中散大夫终官家至吏二千石者六七人   冯奉世字子眀上党潞人也徙杜陵其先冯亭为韩上党守秦攻上党絶太行道韩不能守冯亭乃入上党城守于赵赵封冯亭为华阳君与赵将括拒秦战死于长平宗族由是分散或留潞或在赵在赵者为官帅将官帅将子为代相及秦灭六国而冯亭之后冯毋择冯去疾冯劫皆为秦将相焉汉兴文帝时冯唐显名即代相子也至武帝末奉世以良家子选为昭帝时以功次补武安长失官年三十余矣乃学春秋渉大义读兵法前将军韩增奏以为军司空令本始中従军撃匈奴军罢复为先是时汉数出使西域多辱命不称或贪污为外国所苦是时乌孙大有击匈奴之功而西域诸国新辑汉方善遇欲以安之选可使外国者前将军韩增举奉世以卫候使持节送大宛诸国客至伊修城都尉宋将言莎车与旁国共攻杀汉所置莎车王万年并杀汉使者奚充国时匈奴又发兵攻车师城不能下而去莎车遣使扬言北道诸国已属匈奴矣于是攻劫南道与防盟畔汉从鄯善以西皆絶不通都防郑吉校尉司马意皆在北道诸国间奉世与其副严昌计以为不亟击之则莎车日彊其埶难制必危西遂以节告谕诸国王因其兵南北道合万五千人进撃莎车攻防其城莎车王自杀传其首诣长安诸国悉平威振西域奉世乃罢兵以闻宣帝召见韩增曰贺将军所举得其人奉世遂西至大宛大宛闻其斩莎车王敬之异于他使得其名马象龙而还【马形似龙】上甚悦下议封奉世丞相将军皆曰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者专之可也奉世功效尤着宜加爵土之赏少府萧望之独以奉世奉使有指而擅矫制违命诸国兵虽有功效不可以为后法即封奉世开后奉使者利以奉世为比争逐兵要功万里之外为国家生事于夷狄渐不可长奉世不宜受封上善望之议以奉世为光禄大夫水衡都尉元帝即位为执金吾上郡属国归义降胡万余人反去初昭帝末西河属国胡伊酋若王亦将众数千人畔奉世辄持节将兵追击右将军典属国常恵薨奉世代为右将军典属国加诸吏之号数歳为光禄勲永光二年秋陇西羌彡姐旁种反【彡所亷反姐音紫】诏召丞相韦元成御史大夫郑大司马车骑将军王接左将军许嘉右将军奉世入议是时歳比不登京师谷石二百余邉郡四百闗东五百四方饥馑朝廷方以为忧而遭羌变元成等漠然莫有对者奉世曰羌虏近在境内背畔不以时诛无以威制远蛮臣愿帅师讨之上问用兵之数对曰臣闻善用兵者役不再兴粮不三载故师不乆而天诛亟决徃者数不料敌而师至于折伤再三軵【軵而陇反推也淮南子曰内郡軵车而饷】则旷日烦费威武亏矣今反虏无虑三万人法当倍用六万人然羌戎弓矛之兵耳器不犀利可用四万人一月足以决丞相御史两将军皆以为民方収敛时未可多发万人屯守之且足奉世曰不可天下被饥馑士马羸耗守战之偹乆废不简夷狄皆有轻边吏之心而羌首难今以万人分屯数处虏见兵少必不畏惧战则挫兵病师守则百姓不救如此怯弱之形见羌人乗利诸种并和相扇而起臣恐中国之役不得止于四万非财币所能觧也故少发师而旷日与一举而疾决利害相万也固争之不能得有诏益二千人于是遣奉世将万二千人骑以将屯为名典属国任立防军都尉韩昌为偏裨到陇西分屯三处典属国为右军屯白石防军都尉为前军屯临洮奉世为中军屯首阳西极上前军到降同陂先遣校尉在前与羌争地利又别遣校尉救民于广阳谷羌虏盛多皆为所破杀两校尉奉世具上地形部众多少之计愿益三万六千人乃足以决事书奏天子大为发兵六万余人拜太常弋阳侯任千秋为奋武将军以助焉奉世上言愿得其众不须烦大将因陈转输之费上于是以玺书劳奉世且让之曰兵法大将军出必有偏裨所以扬武威参计防将军又何疑焉夫爱吏士得众心举而无悔禽敌必全将军之职也若乃转输之费则有司存将军勿忧湏奋武将军兵到合击羌虏十月兵至陇西十一月并进羌虏大破斩首数千级余皆走出塞兵未决间汉复募士万人拜定襄太守韩安国为建威将军未进闻羌破还上曰羌虏破散创艾亡逃出塞其罢吏士颇留屯田偹要害处眀年二月奉世还京师更为左将军光禄勲如故其后録功拜爵下诏曰羌虏桀黠贼害吏民攻陇西府寺燔焼置亭絶道桥甚逆天道左将军光禄勲奉世前将兵征讨斩捕首虏八千余级卤马牛羊以万数赐奉世爵闗内侯食邑五百户黄金六十斤裨将校尉三十余人皆拜后歳余奉世病卒居爪牙官前后十年为折冲宿将功名次赵充国奋武将军任千秋者其父宫昭帝时以丞相徴事捕斩反者左将军上官桀封侯宣帝时为太常薨千秋嗣后复为太常成帝时乐昌侯王商代奉世为左将军而千秋为右将军后亦为左将军子孙传国至王莾乃絶云奉世死后二年西都防甘延夀以诛郅支单于封为列侯时丞相匡衡亦用延夀矫制生事据萧望之前议以为不当封而议者咸美其功上从众而侯之于是杜钦上疏追讼奉世前功宜防见录愿下有司议上以先帝时事不复録奉世有子男九人女四人长女媛以选充后宫为元帝昭仪产中山孝王元帝崩媛为中山太后随王就国奉世长子谭太常举孝亷为功次补天水司马奉世击西羌谭为校尉随父従军有功未拜病死谭弟野王逡立参至大官野王字君卿受业博士通诗少以父任为太子中庶子年十八上书愿试守长安令宣帝竒其志问丞相魏相相以为不可许后以功次补当阳长迁为栎阳令徙夏阳令元帝时迁陇西太守以治行高入为左冯翊歳余而池阳令并素行贪污轻野王外戚年少治行不改野王部督邮掾祋祤赵都案騐得其主守盗十金罪収捕并不首吏都格杀并并家上书陈寃事下廷尉都诣吏自杀以眀野王京师称其威信迁为大鸿胪数年御史大夫李延夀病卒在位多举野王上使尚书选第中二千石而野王行能第一上曰吾用野王为三公后世必谓我私后宫亲属以野王为比乃下诏曰刚彊坚固确然无欲大鸿胪野王是也心辨善辞可使四方少府五鹿充宗是也亷洁节俭太子少傅张谭是也其以少傅为御史大夫上繇下第而用谭越次避嫌不用野王以昭仪兄故也野王乃叹曰人皆以女宠贵我兄弟独以贱野王虽不为三公甚见器重有名当世成帝立有司奏野王王舅不宜偹九卿以秩出为上郡太守加赐黄金百斤朔方刺史萧育奏封事荐言野王行能髙妙内足以图身外足以虑化窃惜野王懐国之寳而不得陪朝廷与朝者并野王前以王舅出以贤复入眀国家乐进贤也上自为太子时闻知野王会其病免复以故二千石使行河隄因拜为琅琊太守是时帝长舅阳平侯王鳯为大司马大将军辅政八九年矣时数有灾异京兆尹王章讥鳯专权不可任用荐野王代鳯上初纳其言而后诛章语在元后传于是野王惧不自安遂病满三月赐告与妻子归杜陵就医药大将军鳯讽御史中丞劾奏野王赐告飬病而私自便持虎符出界归家奉诏不敬杜钦时在大将军幕府钦素高野王父子行能奏记于鳯为野王言曰窃见令曰吏二千石告过长安谒不分别予赐今有司以为予告得归赐告不得是一律两科失省刑之意夫三最予告令也病满三月赐告诏恩也令告则得诏防则不得失轻重之差又二千石病赐告得归有故事不得去郡亡着令传曰赏疑从予所以广防劝功也罢疑従去所以慎刑阙难知也今释令与故事而假不敬之法甚违阙疑从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马之重不重去郡将以制刑为后法者则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赏大信也不可不慎鳯不聼竟免野王郡国二千石病赐告不得归家自此始初野王嗣父爵为闗内侯免归数年年老终于家子座嗣爵至孙坐中山太后事絶逡字子产通易太常察孝亷为补谒者建昭中选为复土校尉光禄勲于永举茂材为美阳令功次迁长乐屯卫司马清河都尉陇西太守治行亷平年四十余卒为都尉时言河隄方畧有足称者立字圣卿通春秋以父任为稍迁诸曹竟寜中以王舅出为五原属国都尉数年迁五原太守徙西河上郡立居职公亷治行畧与野王相似而多知有恩贷好为条教吏民嘉美野王立相代为太守歌之曰大冯君小冯君兄弟继踵相因循聪眀贤知恵吏民政如鲁卫徳化钧周公康叔犹二君后迁为东海太守下湿病痹天子闻之徙立为太原太守更歴五郡所居有迹年老卒官参字叔平学通尚书少为黄门郎给事中宿卫十余年参为人矜严好修容仪进退恂恂甚可观也参昭仪少弟行又敕偹以严见惮终不得亲近侍帷幄竟寜中以王舅出补渭陵食官令以数病徙为寝中有诏勿事阳朔中中山王来朝参擢为上河农都尉病免官复为渭陵寝中永始中超迁代郡太守以邉郡道远徙为安定太守数歳病免复为谏大夫使领防左冯翊都水绥和中立定陶王为皇太子以中山王见废故封王舅参为宜卿侯以慰王意参之国上书愿至中山见王太后行未到而王薨王病时上奏愿贬参爵以闗内侯食邑留长安上怜之下诏曰中王孝王短命早薨愿以舅宜郷侯参为闗内侯归家朕甚愍之其还参京师以列侯奉朝请五侯皆敬惮之丞相翟方进亦甚重焉数谓参物禁太甚君侯以王舅见废不得在公卿位今五侯至尊贵也与之并列宜少诎节卑体视有所宗而君侯盛修容貎以威严加之此非所以下五侯而自益者也参性好礼仪终不改其恒操顷之哀帝即位帝祖母傅太后用事追怨参姊中山太后陷以祝诅大逆之罪语在外戚传参以同产当相坐谒者承制召参诣廷尉参自杀且死仰天叹曰参父子兄弟皆偹大位身至封侯今被恶名而死姊弟不敢自惜伤无以见先人于地下死者十七人众莫不怜之宗族徙归故郡   匡衡字稚圭东海承人也父世农夫至衡好学家贫庸作以供资用尤精力过絶人诸儒为之语曰无説诗匡鼎来匡説诗觧人颐衡射防甲科以不应令除为太常掌故调补平原文学学者多上书荐衡经眀当世少防今为文学就官京师后进皆欲从衡平原衡不宜在远方事下太子太傅萧望之少府梁邱贺问衡对诗诸大义其对深美望之奏衡经学精习説有师道可观览宣帝不甚用儒遣衡归官而皇太子见衡对私善之会宣帝崩元帝初即位乐陵侯史高以外属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前将军萧望之为副望之名儒有师傅旧恩天子任之多所贡荐高充位而已与望之有隙长安令杨兴説髙曰将军以亲戚辅政贵重于天下无二然众庶论议令问休誉不专在将军者何也彼诚有所闻也以将军之幕府海内莫不卬望而所举不过私门賔客乳母子弟人情忽不自知然一夫窃议语流天下夫富贵在身而列士不誉是有狐白之裘而反衣之也古人病其若此故卑体劳心以求贤为务传曰以贤难得之故因曰事不待贤以食难得之故而曰饱不待食惑之甚者也平原文学匡衡材智有余经学絶伦但以无阶朝廷故随牒在远方将军诚召置幕府学士歙然归仁与参事议观其所有贡之朝廷必为国噐以此显示众庶名流于世髙然其言辟衡为议曹史荐衡于上上以为中迁博士给事中是时有日食地震之变上问以政治得失衡上防曰臣闻五帝不同礼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陛下躬圣徳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臣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眀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之未得其务也盖保民者陈之以徳义示之以好恶观其失而制其宜故动之而和绥之而安今天下俗贪财贱义好声色上侈靡亷耻之节薄淫辟之意縦纲纪失序防者逾内亲戚之恩薄婚姻之党隆茍合徼幸以身设利不改其原虽歳赦之刑犹难使错而不用也臣愚以为宜壹旷然大变其俗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朝廷者天下之桢干也公卿大夫相与循礼恭让则民不争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义髙节则民兴行寛柔和恵则众相爱四者眀王之所以不严而成化也何者朝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鬭之患上有自专之士则下有不让之人上有克胜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之民此其本也今俗吏之治皆不本礼譲而上克暴或忮害好防人于罪贪财而慕埶故犯法者众奸邪不止虽严刑峻法犹不为变此非其天性有由然也臣窃考国风之诗周南召南被贤圣之化深故笃于行而亷于色郑伯好勇而国人虎秦穆贵信而士多从死陈夫人好巫而民滛祀晋侯好俭而民畜聚大王躬仁邠国贵恕由此观之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今之伪薄忮害不让极矣臣闻教化之流非家至而人説之也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朝廷崇礼百僚敬让道徳之行由内及外自近者始然后民知所法迁善日进而不自知是以百姓安隂阳和神灵应而嘉祥见诗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夀考且寜以保我后生此成汤所以建至治保子孙化异俗而懐鬼方也今长安天子之都亲承圣化然其习俗无以异于逺方郡国来者无所法则或见侈靡而放效之此敎化之原本风俗之枢机宜先正者也臣闻天人之际精祲有以相荡善恶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者象动乎上隂阳之理各应其感隂变则静者动阳蔽则眀者晻水旱之灾随类而至今闗东连年饥馑百姓乏困或至相食此皆生于赋敛多民所共者大而吏安集之不称之效也陛下祗畏天戒哀闵元元大自减损省甘泉建章宫卫罢珠崖偃武行文将欲度唐虞之隆絶殷周之衰也诸见罢珠崖诏书者莫不欣欣人自以将见太平也宜遂减宫室之度省靡丽之饰考制度修外内近忠正远巧佞放郑卫进雅颂举异材开直言任温良之人退刻薄之吏显洁白之士昭无欲之路览六艺之意察上世之务眀自然之道博和睦之化以崇至仁匡失俗易民视令海内昭然咸见本朝之所贵道徳于京师淑问扬乎疆外然后大化可成礼让可兴也上説其言迁衡为光禄大夫太子少傅时上好儒术文辞颇改宣帝之政言事者多进见人人自以为得上意又傅昭仪及子定陶王爱幸宠于皇后太子衡复上防曰臣闻治乱安危之机在乎审所用心盖受命之王务在创业垂统传之无穷继体之君心存于承宣先王之徳而襃大其功昔者成王之嗣位思述文武之道以飬其心休烈美盛皆归之二后而不敢专其名是以上天歆享鬼神祐焉其诗曰念我皇祖陟降廷止言成王常思祖考之业而鬼神祐助其治也陛下圣徳天覆子爱海内然隂阳未和奸邪未禁者殆论议者未丕掦先帝之盛功争言制度不可用也务变更之所更或不可行而复复之是以羣下更相是非吏民无所信臣窃恨国家释乐成之业而虚为此纷纷也愿陛下详览统业之事留神于遵制扬功以定羣下之心大雅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徳孔子着之孝经首章盖至徳之本也传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能尽其性然后能尽人物之性能尽人物之性可以赞天地之化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所有余而彊其所不足盖聪眀疎通者戒于太察寡闻少见者戒于雍蔽勇猛刚彊者戒于太仁爱温良者戒于无防湛静安舒者戒于后时广心浩大者戒于遗防必审己之所当戒而齐之以义然后中和之化应而巧伪之徒不敢比周而望进唯陛下戒所以崇圣徳臣又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冠婚始乎国风原情性而眀人伦也本乎冠婚正基兆而防未然也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室家之道衰莫不本乎梱内故圣王必慎妃后之际别适长之位礼之于内也卑不逾尊新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隂气也其尊适而卑庶也适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得与列所以贵正体而眀嫌疑也非虚加其礼文而已乃中心与之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圣人动静游燕所亲物得其序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从化如当亲者防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因时而动以乱国家故圣人慎防其端而禁于未然不以私恩害公义陛下圣徳纯偹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诗云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衡为少傅数年数上疏陈便宜及朝廷有政议傅经以对言多法义上以为任公卿由是为光禄勲御史大夫建昭三年代韦元成为丞相封乐安侯食邑六百户元帝崩成帝即位衡上疏戒妃匹劝经学及朝飨羣臣威仪之则上敬纳其言顷之衡复奏正南北郊罢诸滛祀皆可采用初元帝时中书令石显用事自前相韦元成及衡皆畏显不敢失其意至成帝初即位衡乃与御史大夫甄谭共奏显追条其旧恶并及党与于是司校尉王尊劾奏衡谭居大臣位知显等专权埶作威福为海内患害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谀曲从附下防上无大臣辅政之义既奏显等不自陈不忠之罪而反扬着先帝任用倾覆之徒罪至不道有诏勿劾衡慙惧上疏谢罪因称疾乞骸骨上丞相乐安侯印绶诏报不许衡起视事上以新即位褒优大臣然羣下多是王尊者衡黙黙不自安每有风雨水旱不时连乞骸骨让位上辄以诏书慰抚不许久之衡子昌为越骑校尉醉杀人繋诏狱越骑官属与昌弟且谋簒昌事觉衡免冠徒跣待罪天子使谒者诏衡冠履而有司奏衡专地盗土衡竟坐免初衡封僮之乐安郷郷本田提封三千一百顷南以闽佰为界初元元年郡图误以闽佰为平陵佰积十余歳衡封临淮郡遂封真平陵佰以为界多四百顷至建始元年郡乃定国界上计簿更定图言丞相府衡谓所亲吏赵殷曰主簿陆赐故居奏曹习事暁知国界署集曹掾眀年治计时衡问殷国界事曹欲奈何殷曰赐以为举计令郡实之恐郡不肯从实可令家丞上书衡曰顾当得不耳何至上书亦不告曹使举也聼曹为之后赐与属眀举计曰案故图乐安乡南以平陵佰为界不足故而以闽佰为界觧何郡即复以四百顷付乐安国衡遣従史之僮収取所还田租谷千余石入衡家司校尉骏少府忠行廷尉事劾奏衡监临盗所主守直十金以上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地所以壹统尊法制也衡位三公辅国政领计簿知郡实正国界计簿已定而背法制专地盗土以自益及赐眀阿承衡意猥举郡计乱减县界附上防下擅以地附益大臣皆不道于是上可其奏勿治丞相免为庶人终于家子咸亦眀经歴位九卿家世多为博士者   张禹字子文河内轵人也至禹父徙家莲勺【莲勺音辇酌】禹为儿数随家至市喜观于卜相者前乆之颇暁其别蓍布卦意时从旁言卜者爱之又竒其靣貎谓禹父曰是儿多知可令学经及禹壮至长安学従沛郡施讐受易琅琊王阳胶东庸生问论语既皆明习有徒众举为郡文学甘露中诸儒荐禹有诏太子太傅萧望之问禹对易及论语大义望之善焉奏禹经学精习有师法可试事奏寝罢归故官乆之试为博士初元中立皇太子而博士郑寛中以尚书授太子荐言禹善论语诏令禹授太子论语由是迁光禄大夫数歳出为东平内史元帝崩成帝即位徴禹寛中皆以师赐爵闗内侯寛中食邑八百户禹六百户拜为诸吏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给事中领尚书事是时帝长舅阳平侯王鳯为大将军辅政专权而上富于春秋谦让方郷经学敬重师傅而禹与鳯并领尚书内不自安数称病上书乞骸骨欲退避鳯上诏报不许加赐黄金百斤飬牛上尊酒太官致餐侍医视病使者临问禹惶恐复起视事河平四年代王商为丞相封安昌侯为相六歳鸿嘉元年以老病乞骸骨上加优再三乃聼许赐安车驷马黄金百斤罢就第以列侯朝朔望位特进见礼如丞相置从事史五人益封四百户天子数加赏赐前后数千万禹为人谨厚内殖货财家以田为业及富贵多买田至四百顷皆泾渭漑灌极膏腴上贾他财物称是禹性习知音声内奢淫身居大第后堂理丝竹筦禹成就弟子尤著者淮阳彭宣至大司空沛郡戴崇至少府九卿宣为人恭俭有法度而崇恺悌多智二人异行禹心亲爱崇敬宣而疎之崇每禹常责师宜置酒设乐与弟子相娱禹将崇入后堂饮食妇女相对优人筦铿锵极乐昏夜乃罢而宣之来也禹见之于便坐讲论经义日晏赐食不过一肉巵酒相对宣未尝得至后堂及两人皆闻知各自得也禹年老自治冢茔起祠室好平陵肥牛亭部处地又近延陵奏请求之上以赐禹诏令平陵徙亭他所曲阳侯根闻而争之此地当平陵寝庙衣冠所出游道禹为师傅不遵谦让至求衣冠所游之道又徙壊旧亭重非所宜孔子称赐爱其羊我爱其礼宜更赐禹他地根虽为舅上敬重不如禹根言虽切犹不见从卒以肥牛亭地赐禹根由是害禹宠数毁恶之天子愈益敬厚禹禹每病辄以起居闻车驾自临问之上亲拜禹牀下禹顿首谢恩归诚因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甚于男远嫁为张掖太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与相近上即时徙咸为农太守又禹小子未有官上临禹禹数视其小子上即禹牀下拜为黄门郎给事中禹虽家居以特进为天子师国家每有大政必与定议永始元延之间日蚀地震尤数吏民多上书言灾异之应讥切王氏专政所致上惧变异数见意颇然之而未有以眀见乃车驾至禹第辟左右亲问禹以天变因用吏民所言王氏事示禹禹自见年老子孙弱又与曲阳侯不平恐为所怨禹即谓上曰春秋二百四十年间日食三十余地震五十六或为诸侯相杀或为夷狄侵中国灾变之意深远难见故圣人罕言命不语怪神性与天道自子赣之属不得闻何况浅见鄙儒之所言陛下宜修政事以善应之与下同其福喜此经义意也新学小生乱道误人宜勿信用以经术断之上雅信爱禹由是不疑王氏后曲阳侯根及诸王子弟闻知禹言皆喜説遂亲就禹禹见时有变异若上体不安择日絜齐露蓍正衣冠立筮得吉卦则献其占如有不吉禹为感动忧色成帝崩禹及事哀帝建平二年薨諡曰节侯禹四子长子宏嗣侯官至太常列于九卿三弟皆为校尉散骑诸曹初禹为师以上难数对己问经为论语章句献之始鲁扶卿及夏侯胜王阳萧望之韦元成皆説论语篇第或异禹先事王啺后从庸生采获所安最后出而尊贵诸儒为之语曰欲为论念张文由是学者多从张氏余家寖微   孔光字子夏孔子十四世孙也孔子生伯鱼鲤鲤生子思伋伋生子上帛帛生子家求求生子真箕箕生子高穿穿生顺顺为魏相顺生鲋鲋为陈渉博士死陈下鲋弟子襄为孝恵博士长沙太傅襄生忠忠生武及安国武生延年延年生霸字次孺霸生光焉安国延年皆以治尚书为武帝博士安国至临淮太守霸亦治尚书事太傅夏侯胜昭帝末年为博士宣帝时为太中大夫以选授皇太子经迁詹事髙密相是时诸侯王相在郡守上元帝即位徴霸以师赐爵闗内侯食邑八百户号襃成君给事中加赐黄金二百斤第一区徙名数于长安霸为人谦退不好权势尝称爵位太过何徳以堪之上欲致霸相位自御史大夫贡禹卒及薛广徳免辄欲拜霸霸让位自陈至三上深知其至诚乃弗用以是敬之赏赐甚厚及霸薨上素服临吊者再至赐东园秘器钱帛防赠以列侯礼諡曰烈君霸四子长子福嗣闗内侯次子防防弟喜皆列校尉诸曹光最少子也经学尤眀年未二十举为议郎光禄勲匡衡举光方正为谏议大夫坐议有不合左迁虹长【虹音贡】自免归敎授成帝初即位举为博士数使录寃狱行风俗振赡流民奉使称防由是知名是时博士选三科高为尚书次为刺史其不通政事以乆次补诸侯太傅光以高第为尚书观故事品式数歳眀习汉制及法令上甚信任之转为仆射尚书令有诏光周密谨慎未尝有过加诸吏官以子男放为侍郎给事黄门数年迁诸吏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给事中赐黄金百斤领尚书事后为光禄勲复领尚书诸吏给事中如故凡典枢机十余年守法度修故事上有所问据经法以心所安而对不希指茍合如或不从不敢彊谏争以是久而安时有所言辄削草槀以为章主之过以奸忠直人臣大罪也有所荐举唯恐其人之闻知沐日归休兄弟妻子燕语终不及朝省政事或问光温室省中树皆何木也光黙不应更答以他语其不泄如是光帝师傅子少以经行自着进官蚤成不结党友飬游説有求于人既性自守亦其势然也徙光禄勲为御史大夫绥和中上即位二十五年无继嗣至亲有同产弟中山孝王及同产弟子定陶王在定陶王好学多材于帝子行而王祖母傅太后隂为王求汉嗣私事赵皇后昭仪及帝舅大司马骠骑将军王根故皆劝上上于是召丞相翟方进御史大夫光右将军亷襃后将军朱博皆引入禁中议中山定陶王谁可为嗣者方进根以为定陶王帝弟之子礼曰昆弟之子犹子也为其后者为之子也定陶王宜为嗣襃博皆如方进根议光独以为立嗣以亲中山王先帝之子帝亲弟也以尚书盘庚殷之及王为比中山王宜为嗣上以礼兄弟不相入庙又皇后昭仪欲立定陶王故遂立为太子光以议不中意左迁廷尉光久典尚书练法令号称详平时定陵侯淳于长坐大逆诛长小妻廼始等六人皆以长事未发觉时弃去或更嫁及长事发丞相方进太司空武议以为令犯法者各以法时律令论之眀有所讫也长犯大逆时廼始等见为长妻已有当坐之罪与身犯法无异后乃弃去于法无以觧请论光议以为大逆无道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欲惩犯法者也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离长未知当坐大逆之法而弃去廼始等或更嫁义已絶而欲以为长妻论杀之名不正不当坐有诏光议是是歳右将军襃后将军博坐定陵红阳侯皆免为庶人以光为左将军居右将军官职执金吾王咸为右将军居后将军官职罢后将军官数月丞相方进薨召左将军光当拜已刻侯印书賛上崩即其夜于大行前拜受丞相博山侯印绶哀帝初即位躬行俭约省减诸用政事由己出朝廷翕然望至治焉襃赏大臣益封光千户时成帝母太皇太后自居长乐宫而帝祖母定陶傅太后在国邸有诏问丞相大司空定陶共王太后宜当何居光素闻傅太后为人刚长于权谋自帝在襁褓而飬长敎道至于成人帝之立又有力光心恐傅太后与政事不欲令与帝旦夕相近即议以为定陶太后宜改筑宫大司空何武曰可居北宫上从武言北宫有紫房复道通未央宫傅太后果从复道朝夕至帝所求欲称尊号贵宠其亲属使上不得直道行顷之太后从弟子傅迁在左右尤倾邪上免官遣归故郡傅太后怒上不得已复留迁光与大司空师丹奏言诏书侍中驸马都尉迁巧佞无义漏泄不忠国之贼也免归故郡复有诏止天下疑惑无所取信亏损圣徳诚不小愆陛下以变异连见避正殿见羣臣思求其故至今未有所改臣请迁归故郡以销奸党应天戒卒不得遣复为侍中胁于傅太后皆此类也又傅太后欲与成帝母俱称尊号羣下多顺指言母以子贵宜立尊号以厚孝道唯师丹与光持不可上重违大臣正议又内廹傅太后猗违者连歳丹以罪免而朱博代为大司空光自先帝时议继嗣有持异之隙矣又重忤傅太后指由是傅氏在位者与朱博为表里共毁谮光后数月遂防免光罢归光退闾里杜门自守而朱博代为丞相数月坐承傅太后指妄奏事自杀平当代为丞相数月薨王嘉复为丞相数谏诤忤指旬歳间阅三相议者皆以为不及光上由是思之会元夀元年正月朔日有蚀之后十余日傅太后崩是月徴光诣公车问日蚀事光对曰臣闻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表至尊之象君徳衰防隂道盛彊侵蔽阳眀则日蚀应之书曰羞用五事建用皇极如貎言视聼思失大中之道不立则咎徴荐臻六极屡降皇之不极是为大中不立其传曰时则有日月乱行谓朓侧慝甚则薄蚀是也又曰六沴之作歳之朝曰三朝其应至重廼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变见三朝之会上天聪眀茍无其事变不虚生唯陛下兢兢业业承顺天戒敬畏变异勤心虚己延见羣臣思求其故然后勅躬自约总正万事放远防説之党援纳断断之介退去贪残之徒进用贤良之吏平刑罚薄税敛恩泽加于百姓诚为政之大本应变之至务也书奏上説赐光束帛拜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给事中位次丞相诏光举可尚书令者封上光举尚书仆射敞以闻敞以举故为东平太守敞姓成公东海人也光为大夫月余丞相嘉下狱死御史大夫贾延免光复为御史大夫二月为丞相复故国博山侯上乃知光前免非其罪以过近臣毁短光者免傅嘉为庶人归故郡眀年定三公官光更为大司徒会哀帝崩太皇太后以新都侯王莽为大司马徴立中山王子是为平帝帝年防太后称制委政于莽初哀帝罢黜王氏故太后与莽怨丁傅董贤之党莽以光旧相名儒天下所信太后敬之备礼事光所欲搏击辄为草以太后指风光令上之厓眦莫不诛伤莽权日盛光忧惧不知所出上书乞骸骨莽白太后帝防少宜置师傅徙光为帝太傅位四辅给事中领宿卫供飬行内署门户省服御食物明年徙为太师而莽为太傅光常称疾不敢与莽并有诏朝朔望领城门兵莽又风羣臣奏莽功徳称宰衡位在诸侯王上百官统焉光愈恐固称疾辞位太后诏太师光毋朝十日一赐餐赐太师灵夀杖黄门令为太师省中坐置几太师入省中用杖赐餐十七物然后归老于第官属按职如故光凡为御史大夫丞相各再壹为大司徒太傅太师歴三世居公辅位前后十七年自为尚书止不敎授后为卿时会门下大生讲问疑难举大义云其弟子多成就为博士大夫者见师居大位几得其助力光终无所荐举至或怨之其公如此光年七十元始五年薨莽白太后使九卿防赠以太师博山侯印绶赐乗舆秘噐金钱杂帛少府供张谏大夫持节与谒者二人使防丧事博士防行礼太后亦遣中谒者持节视丧公卿百官会吊送葬载以乗舆輼辌及副各一乗羽林孤儿诸生合四百人挽送车万余两道路皆举音以过丧将作穿复上可甲卒五百人起坟如大将军王鳯制度諡曰简烈侯初光以丞相封后益封凡食邑万一千户病甚上书让还七千户及还所赐第子放嗣莽簒位后以光兄子永为大司马封侯昆弟子至卿大夫四五人始光父霸以初元元年为闗内侯食邑霸上书求奉孔子祭祀元帝下诏曰其令师襃成君闗内侯霸以所食邑八百户祀孔子焉故霸还长安子福名数于鲁奉夫子祀霸薨子福嗣福薨子房嗣房薨子莽嗣元始元年封周公孔子后为列侯食邑各二千户莽更封为襃成侯后避王莽更名均   马宫字游卿东海戚人也治春秋严氏以射防甲科为郎迁楚长史免官后为丞相史司直师丹荐宫行能高洁迁廷尉平青州刺史汝南九江太守所在见称徴为詹事光禄勲右将军代孔光为大司徒封扶徳侯光为太师薨宫复代光爲太师兼司徒官初宫哀帝时与丞相御史杂议帝祖母傅太后諡及元始中王莽傅太后陵徙归定陶以民葬之追诛前议者宫为莽所厚独不及内慙惧上书谢罪乞骸骨莽以太皇太后诏赐宫防以侯就第王莽簒位以宫爲太子师卒官本姓马矢宫仕学称马氏云   王商字子威涿郡蠡吾人也徙杜陵商父武武兄无故皆以宣帝舅封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语在外戚传商少爲太子中庶子以肃敬敦厚称父薨商嗣为侯推财以分异母诸弟身无所受居丧哀慽于是大臣荐商行可以励羣臣义足以厚风俗宜偹近臣繇是擢为诸曹侍中中郎将元帝时至右将军光禄大夫是时定陶共王爱幸几代太子商为外戚重臣辅政拥佑太子颇有力焉元帝崩成帝即位甚敬重商徙为左将军而帝元舅大司马大将军王鳯颛权行多骄僣商论议不能平鳯凤知之亦疏商建始三年秋京师民无故相惊言大水至百姓奔走相蹂躏老弱号呼长安中大乱天子亲御前殿召公卿议大将军凤以为太后与上及后宫可御船令吏民上长安城以避水羣臣皆从凤议左将军商独曰自古无道之国水犹不冒城郭今政治和平世无兵革上下相安何因当有大水一日至此必讹言也不宜令上城重惊百姓上乃止有顷长安中稍定问之果讹言上以是美壮商之固守数称其议而凤大惭自恨失言明年商代匡衡爲丞相益封千户天子甚尊任之商爲人多质有威重长八尺余身体鸿大容貎甚过絶人河平四年单于来朝引见白虎殿丞相商坐未央廷中单于前拜谒商商起离席与言单于仰视商貎大畏之迁延却退天子闻而叹曰此眞汉相矣初大将军凤连婚杨肜爲琅琊太守其郡有灾害十四以上商部属按问凤以暁商曰灾异天事非人力所能爲肜素善吏宜以为后商不聼竟奏免之奏果寝不下鳯以是重怨商阴求其短使人上书言商闺门内事天子以为暗昧之过不足以伤大臣凤固争下其事司先是皇太后尝诏问商女欲以备后宫时女病商意亦难之以病对不入及商以闺门事见考自知爲鳯所中惶怖更欲纳女为援廼因新幸李倢伃家白见其女会有日蚀之变太中大夫蜀郡张匡爲人佞巧上书愿对近臣陈日蚀咎下朝者将军丹等问匡对曰窃见丞相商作威作福从外制中取必于上性残贼不仁遣剽轻吏微求人罪欲以立威天下患苦之前频阳耿定上书言商与父傅通及女弟滛乱奴杀其私夫疑商敎使章下有司商私怨怼商子俊欲上书告商俊妻左将军丹女持其书示丹丹恶其父子乖迕爲女求去商不尽忠纳善以辅至德知圣王崇孝远别不亲后庭之事皆受命皇太后太后前闻商有女欲以备后宫商言有固疾后有耿定事更诡道因李贵人家内女执左道以乱政诬罔悖大臣节故应是而日蚀周书曰以左道事君者诛易曰日中见昧则折其右肱往者丞相周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时纎介怨恨而日爲之蚀于是退勃使就国卒无怵悐忧今商无尺寸之功而有三世之宠身位三公宗族爲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诸曹给事禁门内连昏诸侯王权宠至盛审有内乱杀人怨怼之端宜穷竟考问臣闻秦丞相吕不韦见王无子意欲有秦国卽求好女以为妻阴知其有身而献之王产始皇帝及楚相春申君亦见王无子心利楚国卽献有身妻而产懐王自汉兴几遭吕霍之患今商有不仁之性廼因怨以内女其奸谋未可测度前孝景世七国反将军周亚夫以爲卽得雒阳剧孟闗东非汉之有今商宗族权势合赀钜万计私奴以千数非特剧孟匹夫之徒也且失道之至亲戚畔之闺门内乱父子相讦而欲使之宣明圣化调和海内岂不缪哉商视事五年官职陵夷而大恶着于百姓甚亏损圣德有鼎折足之凶臣愚以爲圣主富于春秋卽位以来未有惩奸之威加以继嗣未立大异并见尤宜诛讨不忠以遏未然行之一人则海内震动百奸之路塞矣于是左将军丹等奏商位三公爵列侯亲受诏防爲天下师不遵法度以翼国家而回辟下媚以进其私执左道以乱政爲臣不忠罔上不道甫刑之辟皆爲上戮罪名明白臣请诏谒者召商诣若卢诏狱上素重商知匡言多险制曰勿治凤固争之于是制诏御史免商商免相三日病呕血薨諡曰戾侯而商子弟亲属爲驸马都尉侍中常侍诸曹大夫郎吏者皆出补吏莫得留给事宿卫者有司奏商罪过未决请除国邑有诏长子安嗣爵爲乐昌侯至长乐卫尉光禄勲商死后连年日蚀地震直臣京兆尹王章上封事召见讼商忠直无罪言凤专权蔽主鳯以法诛章语在元后传至元始中王莽爲安汉公诛不附己者乐昌侯安见被以罪自杀国除   史丹字君仲鲁国人也徙杜陵祖父恭有女弟武帝时爲卫太子良娣产悼皇考皇考者宣帝父也宣帝微时依倚史氏语在史良娣传及卽尊位而恭已死恭三子高曾元曾元皆以外属旧防封曾爲将陵侯元平台侯高侍中贵幸以发举反者大司马霍禹功封乐陵侯宣帝疾病拜高爲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帝崩太子袭尊号是爲孝元帝高辅政五年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罢就第薨諡曰安侯自元帝爲太子时丹以父高任爲中庶子侍从十余年元帝卽位爲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乗甚有宠上以丹旧臣皇考外属亲信之诏丹防太子家是时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艺子母俱爱幸而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无宠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隤持回反下也】丸以擿鼓【擿音掷磓也磓丁回反】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爲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鼙鼓之间则是陈惠李微【是时善乐者名也】高于匡衡可相国也于是上黙然而笑其后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元帝之少弟与太子游学相长大【谓同处长养以至于壮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旣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庙爲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曰臣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切戒属毋涕泣感伤陛下罪廼在臣当死上以爲然意乃解丹之辅相皆此类也竟寜元年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太子希得进见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鳯爲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丹以亲密臣得侍视疾候上间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以青规地曰靑蒲】涕泣言皇太子以嫡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定陶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爲国生意以爲天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已下必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羣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两王防少意中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议且皇后谨愼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指驸马都尉安所受此语丹卽却顿首曰愚臣妄闻罪当死上因纳谓丹曰吾病寖加恐不能自还善辅导太子毋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子由是遂爲嗣矣元帝竟崩成帝初即位擢丹爲长乐卫尉迁右将军赐爵闗内侯食邑三百户给事中后徙左将军光禄大夫鸿嘉元年封武阳侯国东海郯之武彊聚戸千一百丹爲人足知恺悌爱人貌若傥荡不备然心甚谨密故尤得信于上丹兄嗣父爵爲侯让不受分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重以旧恩数见襃赏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后房妻妾数十人内奢滛好飮酒极滋味声色之乐爲将军前后十六年永始中病乞骸骨上赐防令上将军印绶赐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归第数月薨諡曰顷侯有子男女二十人九男皆以丹任并爲侍中诸曹亲近在左右史氏凡四人侯至卿大夫二千石者十余人皆讫王莽乃絶唯将陵侯曾无子絶于身云傅喜字稚游河内温人也哀帝祖母定陶太后从父弟少好学问有志行哀帝立爲太子成帝选喜爲太子庶子哀帝初卽位以喜爲卫尉迁右将军是时王莽爲大司马乞骸骨避帝外家上旣听莽退众庶归望于喜喜从弟孔乡侯晏亲与喜等而女爲皇后又帝舅阳安侯丁明皆亲以外属封喜执谦称疾傅太后始与政事喜数谏之由是傅太后不欲令喜辅政上于是用左将军师丹代王莽爲大司马赐喜黄金百斤上将军印绶以光禄大夫养病大司空何武尚书令唐林皆上书言喜行义修洁忠诚忧国内辅之臣也今以寝病一旦遣归众庶失望皆曰傅氏贤子以议论不合于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不爲国恨之忠臣社稷之卫鲁以季友治乱楚以子玉重轻魏以无忌折冲项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土带甲百万邻国不以爲难子玉爲将则文公侧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庆百万之众不如一贤故秦行千金以间亷颇汉散万金以疏亚父喜立于朝陛下之光辉傅氏之废兴也上亦自重之明年正月乃徙师丹爲大司空而拜喜爲大司马封高武侯丁傅骄奢皆忌喜爲恭俭又傅太后欲求称尊号与成帝母齐尊喜与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共执正议傅太后大怒上不得已先免师丹以感动喜喜终不顺后数月遂防免喜遣就国后又欲夺喜侯上不听喜在国三岁余哀帝崩平帝即位莽用事免傅氏官爵归故郡晏将妻子徙合浦莽白太后独诏喜位特进奉朝请喜虽外见褒赏孤立忧惧后复遣就国以寿终莽赐諡曰贞侯莽败乃絶薛宣字赣君东海剡人也少爲廷尉书佐都船狱吏以大司农斗食【斗食者禄少一年不满百石计日以斗爲数也】属察亷补不其丞琅琊太守赵贡行县见宣甚悦其能从宣歴行属县还至府令妻子与相见戒曰赣君至丞相我两子亦中丞相史察宣亷迁乐浪都尉丞幽州刺史举茂材爲宛句令大将军王凤闻其能荐爲长安令治果有名以明习文法诏补御史中丞是时成帝初卽位宣爲中丞执法殿中外总部刺史上疏曰陛下至德仁厚哀愍元元躬有日昃之劳而无逸豫之乐允执圣道刑罚惟中然而嘉气尚凝隂阳不和是臣下未称而圣化独有不洽者也臣窃伏思其一端殆吏多苛政政敎烦碎大率咎在部刺史或不循守条职举错各以其意多与郡县事在开私门听谗佞以求吏民过失谴呵及细微责义不量力郡县相廹促亦内相刻流至众庶是故乡党阙于嘉宾之懽九族忘其亲亲之恩饮食周急之厚弥衰送往劳来之礼不行夫人道不通则阴阳否鬲和气不兴未必不由此也诗云民之失德干糇以愆鄙语曰苛政不亲烦苦伤恩方刺史奏事时宜明申敕使昭然知本朝之要务上嘉纳之宣数言政事便宜举奏部刺史郡国二千石所贬退称进白黒分明繇是知名出爲临淮太守政敎大行会陈留郡有大贼废乱上徙宣爲陈留太守盗贼禁止吏民敬其威信入守左冯翊满岁称职爲眞始高陵令杨湛栎阳令谢游皆贪猾不逊持郡短长前二千石数案不能竟及宣视事诣府谒宣设酒饭与相对接待甚备已而阴求其罪臧具得所受取宣察湛有改节敬宣之效乃手自牒书条其奸臧封与湛曰吏民条言君如牒或议以爲疑于主守盗冯翊敬重令又念十金法重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书相暁欲君自图进退可复申眉于后卽无其事复封还记得爲君分明之湛自知罪臧皆应记而宣辞语温润无伤害意湛即时解印绶付吏爲记谢宣终无怨言而栎阳令游自以大儒有名轻宣宣独移书显责之曰告栎阳令吏民言令治行烦苛适罚作使千人以上赋取钱财数十万给爲非法卖买听任富吏贾数不可知证騐已明白欲遣吏考案恐负举者耻辱儒士故使掾平镌令孔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令详思之方调守游得檄亦解印绶去又频阳县北当上郡西河爲数郡凑多盗贼其令平陵薛恭本县孝者功次稍迁未尝治民职不办而粟邑县小僻在山中民谨朴易治令钜鹿尹赏久郡用事吏爲楼烦长举茂材迁在粟宣即以令奏赏与恭换县二人视事数月而两县皆治宣因移书劳勉之曰昔孟公绰优于赵魏而不宜滕薛故或以德显或以功举君子之道焉可怃也属县各有贤君冯翊垂拱防成愿勉所职卒功业宣得郡中吏民罪名辄召告其县长吏使自行罚暁曰府所以不自发举者不欲代县治夺贤令长名也长吏莫不喜惧免冠谢宣归恩受戒者宣爲吏赏罚明用法平而必行所居皆有条教可纪多仁恕爱利池阳令举亷吏狱掾王立府未及召闻立受囚家钱宣责让县县案验狱掾乃其妻独受系者钱万六千狱掾实不知掾慙恐自杀宣闻之移书池阳曰县所举亷吏狱掾王立家私受赇而立不知杀身以自明立诚亷士甚可闵惜其以府决曹掾书立之柩以显其魂府掾吏素与立相知者皆予送葬及日至休吏贼曹掾张扶独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盖礼贵和人道尚通日至吏以令休所繇来乆【冬夏至之日不省官事故休吏】曹虽有公职事家亦望私恩意掾宜从众归对妻子设酒肴请邻里一笑相乐斯亦可矣扶惭愧官属善之宣爲人好威仪进止雍容甚可观也性密静有思思省吏职求其便安下至财用笔研皆爲设方畧利用而省费吏民称之郡中清静迁爲少府共张职办月余御史大夫于永卒谷永上疏陈宣行能上然之遂以宣爲御史大夫数月代张禹爲丞相封高阳侯食邑千户宣除赵贡两子爲史贡者赵广汉之兄子也爲吏亦有能名宣爲相府辞讼例不满万钱不爲移书后皆遵用薛侯故事然官属讥其烦碎无大体不称贤也时天子好儒雅宣经术又浅上亦轻焉乆之广汉郡盗贼羣起丞相御史遣掾史逐捕不能克上廼拜河东都尉赵防爲广汉太守以军法从事数月斩其渠帅郑躬降者数千人廼平会卭成太后崩丧事仓卒吏赋敛以趋办其后上闻之以过丞相御史遂册免宣令上丞相高阳侯印绶罢归初宣爲丞相而翟方进爲司直宣知方进名儒有宰相器深结厚焉后方进竟代爲丞相思宣旧恩宣免后二岁荐宣明习文法练国制度前所坐过薄可复进用上徴宣复爵高阳侯加宠特进位次师安昌侯给事中视尚书事宣复尊重任政数年后坐善定陵侯淳于长罢就第初宣有两弟明脩明至南阳太守脩歴郡守京兆尹少府善交接得州里之称后母常从脩居官宣爲丞相时脩爲临菑令宣迎后母脩不遣后母病死脩去官持服宣谓三年服少能行之者兄弟相駮不可脩遂竟服繇是兄弟不和乆之哀帝初卽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毁宣不供养行防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复列封侯在朝省宣子况爲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客杨明欲令创咸面目使不居位会司缺况恐咸爲之遂令明遮斫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事下有司御史中丞众等奏况朝臣父故宰相再封列侯不相勑承化而骨肉相疑疑咸受脩言以谤毁宣咸所言皆宣行迹众人所共见公家所宜闻况知咸给事中恐爲司举奏宣而公令明等廹切宫阙要遮创戮近臣于大道人众中欲以鬲塞聪明杜絶论议之端桀黠无所畏忌万众讙哗流闻四方不与凡民忿怒争鬭者同臣闻敬近臣爲近主也礼下公门式路马君畜产且犹敬之春秋之义意恶功遂不免于诛上浸之源不可长也况首爲恶明手伤功意俱恶皆大不敬明当以重论及况皆弃市廷尉直以爲律曰鬭以刃伤人完爲城旦其贼加罪一等与谋者同罪诏书无以诋欺成罪传曰遇人不以义而见疻者与痏人之罪钧恶不直也咸厚善脩而数称宣恶流闻不谊不可谓直况以故伤咸计谋已定后闻置司因前谋而趣明非以恐咸爲司故造谋也本争私变虽于掖门外伤咸道中与凡民争鬭无异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古今之通道三代所不易也孔子曰必也正名名不正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而民无所错手足今以况爲首恶明手伤爲大不敬公私无差春秋之义原心定罪原况以父见谤发忿怒无他大恶加诋欺辑小过成大辟陷死刑违明诏恐非法意不可施行圣王不以怒增刑明当以贼伤人不直况与谋者皆爵减完爲城旦上以问公卿议臣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以中丞议是自将军以下至博士议郎皆是廷尉况竟减罪一等徙敦煌宣坐免爲庶人归故郡卒于家宣子惠亦至二千石始惠爲彭城令宣从临淮迁至陈留过其县桥梁邮亭不脩宣心知惠不能留彭城数日案行舍中处置什物观视园菜终不问惠以吏事惠自知治县不称宣意遣门下掾送宣至陈留令掾进见自从其所问宣不教戒惠吏职之意宣笑曰吏道以法令爲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众人传称以宣言爲然初宣后封爲侯时妻死而敬长公主寡居上令宣尚焉及宣免归故郡公主留京师后宣卒主上书愿还宣葬延陵奏可况私从敦煌归长安会赦因留与主私乱哀帝外家丁傅贵主附事之而疏王氏元始中莽自尊爲安汉公主又出言非莽而况与吕寛相善及寛事觉时莽并治况发扬其罪使使者以太皇太后诏赐主药主怒曰刘氏孤弱王氏擅朝排挤宗室且嫂何与取妹披抉其闺门而杀之使者廹守主遂飮药死况枭首于市白太后云主暴病薨太后欲临其防莽固争乃止   朱博字子元杜陵人也家贫少时给事县爲亭长好客少年捕搏敢行稍迁爲功曹伉侠好交随从士大夫不避风雨是时前将军望之子萧育御史大夫万年子陈咸以公卿子着材知名博皆友之矣时诸陵县属太常博以太常掾察亷补安陵丞后去官入京兆歴曹史列掾出爲督邮书掾所部职办郡中称之而陈咸爲御史中丞坐漏泄省中语下狱博去吏闲歩至廷尉下候伺咸事咸掠治困笃博诈得爲医入狱得见咸具知其所坐罪博出狱又变姓名爲咸证验治数百【治数百谓被笞掠也】卒免咸死罪咸得论出而博以此显名爲郡功曹乆之成帝卽位大将军王凤秉政奏请陈咸爲长史咸荐萧育朱博除幕府属鳯甚竒之举博栎阳令徙云阳平陵三县以高第入爲长安令京师治理迁冀州刺史博本武吏不更文法及爲刺史行部吏民数百人遮道自言官寺尽满从事曰请且留此县录见诸自言者事毕廼发欲以观试博博心知之告外趣驾既白驾办博出就车见自言者使从事明勑告吏民欲言县丞尉者刺史不察黄绶各自诣郡欲言二千石墨绶长吏者行部还诣治所其民爲吏所寃及言盗贼辞讼事各使属其部从事博驻车决遣四五百人皆罢去如神吏民大惊不意博临事应变乃至于此后博徐问果老从事教民聚会博杀此吏州郡畏博威严徙爲并州刺史防漕都尉迁琅邪太守齐部舒缓养名博新视事右曹掾史皆移病卧博问其故对言惶恐【惶恐言畏新太守之威】故事二千石新到輙遣吏存问致意乃敢起就职博奋髯抵几曰观齐儿欲以此爲俗邪乃召见诸曹史书佐及县大吏选视其可用者出教置之【皆新补置以代移病者】皆斥罢诸病吏白巾走出府门郡中大惊顷之门下掾赣遂耆老大儒教授数百人拜起舒迟博出教告主簿赣老生不习吏礼主簿且教拜起闲习乃止又勑功曹官属多褒衣大袑【音绍谓大袴也】不中节度自今掾史衣皆令去地三寸博尤不爱诸生所至郡辄罢去议曹曰岂可复置谋曹邪文学儒吏时有奏记称説云云博见谓曰如太守汉吏奉三尺律令以从事耳无柰生所言圣人道何也且持此道归待尧舜君出爲陈説之其折逆人如此视事数年大改其俗掾史礼节如楚赵吏博治郡常令属县各用其豪桀以爲大吏文武从宜县有剧贼及他非常博辄移书以诡责之其尽力有效必加厚赏懐诈不称诛罚辄行以是豪彊慹服【慹之渉反】姑幕县有羣軰八人报仇廷中皆不得长吏自系书言府贼曹掾史自白请至姑幕事留不出功曹诸掾即皆自白复不出于是府丞诣閤博廼见丞掾曰以爲县自有长吏府未尝与也丞掾谓府当与之邪閤下书佐入博口占檄文曰府告姑幕令丞言贼发不得有书檄到令丞就职游徼王卿力有余如律令王卿得勑惶怖亲属失色昼夜驰骛十余日间捕得五人博复移书曰王卿忧公甚效檄到赍伐阅诣府部掾以下亦可用渐尽其余矣其操持下皆此类也以高第入守左冯翊满岁爲眞其治左冯翊文理聪明殊不及薛宣而多武谲网络张设少爱利敢诛杀然亦纵舍时有大贷下吏以此爲尽力长陵大姓尚方禁少时尝盗人妻见斫创着其颊府功曹受赂白除禁调守尉博闻知以他事召见视其靣果有瘢博辟左右问禁是何等创也禁自知情得叩头服状博笑曰大丈夫固时有是冯翊欲洒卿耻拭用禁能自效不禁且喜且惧对曰必死博因勑禁毋得泄语有便宜辄记言因亲信之以爲耳目禁晨夜发起部中盗贼及他伏奸有功效博擢禁连守县令久之召见功曹闭閤数责以禁等事与笔札使自记积受取一钱以上无得有所匿欺谩半言断头矣功曹惶怖具自疏奸臧大小不敢隐博知其对以实廼令就席受勑自改而已投刀使削所记遣出就职功曹后常战栗不敢蹉跌博遂成就之迁爲大司农岁余坐小法左迁犍爲太守先是南蛮若儿数爲宼盗博厚结其昆弟使爲反间袭杀之郡中清徙爲山阳太守病免官复征爲光禄大夫迁廷尉职典决疑当谳平天下狱博恐爲官属所诬视事召见正监典法掾史谓曰廷尉本起于武吏不通法律幸有众贤亦何忧然廷尉治郡断狱以来且二十年亦独耳剽日久三尺律令人事出其中掾史试与正监共撰前世决事吏议难知者数十事持以问廷尉得爲诸君覆意之正监以爲博茍彊意未必能然即共条白焉博皆召掾史并坐而问爲平处其轻重十中八九官属咸服博之疏略材过人也每迁徙易官所到辄出竒谲如此以明示下爲不可欺者久之迁后将军坐与红阳侯立相善立有罪就国有司奏立党与博坐免后歳余哀帝卽位起家复爲光禄大夫迁爲京兆尹数月超爲大司空初汉兴袭秦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至武帝罢太尉始置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非有印绶官属也及成帝时何武爲九卿建言古者民朴事约国之辅佐必得贤圣然犹则天三光备三公官各有分职今末俗文弊政事烦多宰相之材不能及古而丞相独兼三公之事所以久废而不治也宜建三公官定卿大夫之任分职受政以考功效其后上以问师安昌侯张禹禹以爲然时曲阳侯王根爲大司马骠骑将军而何武爲御史大夫于是上赐曲阳侯根大司马印绶置官属罢骠骑将军官以御史大夫何武爲大司空皆封列侯增奉如丞相以备三公官焉议者多以爲古今异制汉自天子之号下至佐吏皆不同于古而独改三公职事难分明无益于治乱是时御史府吏舍百余区井水俱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曰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后二歳余朱博爲大司空奏言帝王之道不必相袭各繇时务高皇帝以圣德受命建立鸿业置御史大夫位次丞相典正法度以职相参总领百官歴载二百天下安宁今更爲大司空与丞相同位未获嘉祐故事选郡国守相高第爲中二千石选中二千石爲御史大夫任职者爲丞相位次有序所以尊圣德重国相也今中二千石未更御史大夫而爲丞相权轻非所以重国政也臣愚以爲大司空官可罢复置御史大夫遵奉旧制臣愿尽力以御史大夫爲百僚率哀帝从之廼更拜博爲御史大夫会大司马喜免以阳安侯丁明爲大司马卫将军置官属大司马冠号如故事后四歳哀帝遂改丞相爲大司徒复置大司空大司马焉初何武爲大司空又与丞相方进共奏言古选诸侯贤者以爲州伯书曰咨十有二牧所以广聪明烛幽隐也今部刺史居牧伯之位秉一州之统选第大吏所荐位高至九卿所恶立退任重职大春秋之义用贵治贱不以卑临尊刺史位下大夫而临二千石轻重不相凖失位次之序臣请罢刺史更置州牧以应古制奏可及博复御史大夫官又奏言汉家至德溥大宇内万里立置郡县部刺史奉使典州督察郡国吏民安宁故事居部九岁举爲守相其有异材功效著者辄登擢秩卑而赏厚咸劝功乐进前丞相方进奏罢刺史更置州牧秩眞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缺以高第补其中材则茍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奸宄不禁臣请罢州牧置刺史如故奏可博爲人亷俭不好酒色游晏自微贱至富贵食不重味桉上不过三桮夜寝早起妻希见其面有一女无男然好乐士大夫爲郡守九卿宾客满门欲仕宦者荐举之欲报仇怨者解劔以佩之其趋事待士如是博以此自立然终用败初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欲求称尊号太后从弟高武侯傅喜爲大司马与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共持正议孔乡侯傅晏亦太后从弟讇谀欲顺指会博新徴用爲京兆尹与交结谋成尊号以广孝道繇是师丹先免博代爲大司空数燕见奏封事言丞相光志在自守不能忧国大司马喜至尊至亲阿党大臣无益政治上遂罢喜遣就国免光爲庶人以博代光爲丞相封阳乡侯食邑二千户博上书让曰故事封丞相不满千户而臣独过制诚慙惧愿还千户上许焉傅太后怨傅喜不已使孔乡侯晏风丞相奏免喜侯博受诏与御史大夫赵元议元言事已前决得无不宜博曰已许孔乡侯有指匹夫相要尚相得死何况至尊博唯有死耳元卽许可博恶独斥奏喜以故大司空汜乡侯何武前亦坐过免就国事与喜相似卽共奏喜武前在位皆无益于治虽已退免爵土之封非所当得也请皆免爲庶人上知傅太后素常怨喜疑博元承指卽召元诣尚书问状元辞服有诏左将军彭宣与中朝者杂问宣等劾奏博宰相元上卿晏以外亲封位特进股肱大臣上所信任不思竭诚奉公务广恩化爲百僚先皆知喜武前已防恩诏决事更三赦博执左道亏损上恩以结信贵戚背君乡臣倾乱政治奸人之雄附下罔上爲臣不忠不道元知博所言非法枉义附从大不敬晏与博议免喜失礼不敬臣请诏谒者召博元晏诣廷尉诏狱制曰将军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右将军蟜望等四十四人以爲如宣等言可许谏大夫龚胜等十四人以爲春秋之义奸以事君常刑不舍鲁大夫叔孙侨如欲颛公室谮其族兄季孙行父于晋晋执囚行父以乱鲁国春秋重而书之今晏放命圯族干乱朝政要大臣以罔上本造计谋职爲乱阶宜与博元同罪罪皆不道上减元死罪三等削晏户四分之一假谒者节召丞相诣廷尉诏狱博自杀初博以御史爲丞相赵元以少府爲御史大夫并拜于前殿延登受防有音如钟声及是同败信有祥焉   翟方进字子威汝南上蔡人也家世微贱至方进父翟公好学爲郡文学方进年十二三失父废学给事太守府爲小史号迟顿【顿读爲钝】不及事数爲掾史所詈辱方进自伤乃从汝南蔡父相问己能所宜蔡父大竒其形貎谓曰小史有封侯骨当以经术进努力爲诸生学问方进旣厌爲小史闻蔡父言心喜因病归家辞其后母欲西至长安受经后母怜其病随之长安织屦以给方进读经从博士受春秋积十余年经学明习徒众日广诸儒称之乃以射防甲科爲郞二三歳举明经迁议是时宿儒有清河胡常与方进同经常爲先进名誉出方进下心害其能论议不右方进方进知之候伺常大都授时遣门下诸生至常所问大义疑难因记其説如是者久之常知方进之宗让己内不自得其后居士大夫之间未尝不称述方进遂相亲友河平中方进转爲博士数年迁朔方刺史居官不烦苛所察应条辄举甚有威名再三奏事迁爲丞相司直从上甘泉行驰道中司校尉陈庆劾奏方进没入车马旣至甘泉宫会殿中庆与廷尉范延寿语时庆有章劾自道行事以赎论今尚书持我事来当于此决前我爲尚书时尝有所奏事忽忘之留月余方进于是举劾庆奉使不谨庆坐免官会北地浩商爲义渠长所捕亡长取其母与豭猪连系都亭下商兄弟会賔客自称司掾长安县尉杀义渠长妻子六人亡丞相御史请遣掾史与司校尉部刺史并力逐捕察无状者奏可司校尉涓勲奏言春秋之义王人微者序乎诸侯之上尊王命也臣幸得奉使以督察公卿以下爲职今丞相宣请遣掾史以宰士督察天子奉使命大夫甚誖逆顺之理宣本不师受经术因事以立奸威案浩商所犯一家之祸耳而宣欲专权作威乃害于乃国不可之大者愿下中朝特进列侯将军以下正国法度议者以爲丞相掾不宜移书督趣司会浩商捕得伏诛家属徙合浦故事司校尉位在司直下初除谒两府其有所会居中二千石前与司直并迎丞相御史初方进新视事而涓勲亦初拜司不肯谒丞相御史大夫后朝会相见礼节又倨方进阴察之勲私过光禄勲辛庆忌又出逄帝舅成都侯王商道路下车立防过乃就车于是方进举奏勲吏二千石幸得奉使不遵礼仪轻谩宰相贱易上卿而又诎节失度邪讇无常色厉内荏堕国体乱朝廷之序不宜处位臣请下丞相免勲时太中大夫平当给事中奏言方进国之司直不自勑正以先羣下前亲犯令行驰道中司庆平心举劾方进不自责悔而内挟私恨伺记庆之从容语言以诋欺成罪后丞相宣以一不道贼请遣掾督趣司校尉司校尉勲自奏暴于朝廷今方进复举奏勲议者以爲方进不以道德辅正丞相茍阿助大臣欲必胜立威宜抑絶其原勲素行公直奸人所恶可少寛假使遂其功名上以方进所举应科不得用逆诈废正法遂贬勲爲昌陵令方进旬歳间免两司朝廷繇是惮之丞相宣甚器重焉常戒掾史曰谨事司直翟君必在相位不久是时起昌陵营作陵邑贵戚近臣子弟賔客多辜爲奸利者方进部掾史覆按发大奸臧数千万上以爲任公卿欲试以治民徙方进爲京兆尹搏击豪彊京师畏之时胡常爲青州刺史闻之与方进书曰窃闻政令甚明爲京兆能则恐有所不宜方进心知所谓其后少弛威严居官三歳永始二年迁御史大夫数月会丞相薛宣坐广汉盗贼羣起及太皇太后丧时三辅吏并徴发爲奸免爲庶人方进亦坐爲京兆时奉丧事烦扰百姓左迁执金吾二十余日丞相官缺羣臣多举方进上亦器其能遂擢方进爲丞相封高陵侯食邑千户身旣富贵而后母尚在方进内行修饬供养甚笃及后母终旣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视事以爲身备汉相不敢逾国家之制爲相公洁请托不行于郡国持法刻深举奏牧守九卿峻文深诋中伤者尤多如陈咸朱博萧育逄信孙闳之属皆京师世家以才能少歴牧守列卿知名当世而方进特立后起十余年间至宰相据法以弹咸等皆罢退之初咸最先进自元帝初爲御史中丞显名朝廷矣成帝初卽位擢爲部刺史歴楚国北海东郡太守阳朔中京兆尹王章讥切大臣而荐琅邪太守冯野王可代大将军王鳯辅政东郡太守陈咸可御史大夫是时方进甫从博士爲刺史云后方进爲京兆尹咸从南阳太守入爲少府与方进厚善先是逢信已从高第郡守歴京兆太仆爲卫尉矣官簿皆在方进之右及御史大夫缺三人皆名卿俱在选中而方进得之会丞相宣有事与方进相连上使五二千石杂问丞相御史咸诘责方进冀得其处方进心恨初大将军鳯奏除陈汤爲中郎与从事鳯薨后从弟车骑将军音代鳯辅政亦厚汤逢信陈咸皆与汤善汤数称之于鳯音所久之音薨鳯弟成都侯商复爲大司马卫将军辅政商素憎陈汤白其罪过下有司案验遂免汤徙敦煌时方进新爲丞相陈咸内惧不安廼令小冠杜子夏往观其意微自解説子夏既过方进揣知其指不敢发言居亡何方进奏咸与逄信邪枉贪污营私多欲皆知陈汤奸佞倾覆利口不轨而亲交赂遗以求荐举后爲少府数馈遗汤信咸幸得备九卿不思尽忠正身内自知行辟亡功效而官媚邪臣欲以徼幸茍得亡耻孔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咸信之谓也过恶暴见不宜处位臣请免以示天下奏可后二歳余诏举方正直言之士红阳侯立举咸对防拜爲光禄大夫给事中方进复奏咸前爲九卿坐爲贪邪免自知罪恶暴陈依托红阳侯立徼幸有司莫敢举奏冒浊茍容不顾耻辱不当防方正举备内朝臣并劾红阳侯立选举故不以实有诏免咸勿劾立后数年皇太后姊子侍中卫尉定陵侯淳于长有罪上以太后故免官勿治罪有司奏请遣长就国长以金钱与立立上封事爲长求留曰陛下旣托文以太后故诚不可更有他计后长阴事遂发下狱方进劾立怀奸邪乱朝政欲倾误要主上狡猾不道请下狱上曰红阳侯朕之舅不忍致法遣就国于是方进复奏立党友曰立素行积爲不善众人所共知邪臣自结附托爲党庶几立与政事欲获其利今立斥逐就国所交结尤著者不宜备大臣爲郡守案后将军朱博钜鹿太守孙闳故光禄大夫陈咸与立交通厚善相与爲腹心有背公死党之信欲相攀援死而后己皆内有不仁之性而外有隽材过絶于人伦勇猛果敢处事不疑所居皆尚残贼酷虐苛刻惨毒以立威而无纎介爱利之风天下所共知愚者犹惑孔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言不仁之人亡所施用不仁而多材国之患也此三人皆内怀奸猾国之所患而深相与结信于贵戚奸臣此国家大忧大臣所宜没身而争也昔季孙行父有言曰见有善于君者爱之若孝子之养父母也见不善者诛之若鹰鹯之逐鸟爵也翅翼虽伤不避也贵戚权党之众诚难犯犯之众敌并怨善恶相冒臣幸得备宰相不敢不尽死请免博闳咸归故郡以销奸雄之党絶羣邪之望奏可咸旣废锢复徙故郡以忧死方进知能有余兼通文法吏事以儒雅缘饰法律号爲通明相天子甚器重之奏事亡不当意内求人主微指以固其位初定陵侯淳于长虽外戚然以能谋议爲九卿新用事方进独与长交称荐之及长坐大逆伏诛诸所厚善皆坐长免上以方进大臣又素重之爲隐讳方进内慙上疏谢罪乞骸骨上不许乃起视事条奏长所厚善京兆尹孙宝右扶风萧育刺史二千石已上免二十余人其见任如此方进虽受谷梁然好左氏传天文星陷其左氏则国师刘歆星陷则长安令田终术师也厚李寻以爲议曹爲相九歳绥和二年春荧惑守心寻奏记言应变之权君侯所自明往者数白三光垂象变动见端山川水泉反理视患民人讹謡斥事感名三者既效可爲寒心今提扬眉矢贯中狼奋角弓且张金歴库土逆度辅湛没火守舍万歳之期近愼朝暮上无恻怛济世之功下无推让避贤之效欲当大位爲具臣以全身难矣大责日加安得但保斥逐之戮阖府三百余人唯君侯择其中与尽节转凶方进忧之不知所出会郞贲【贲音肥姓也】丽善爲星上言大臣宜当之上乃召见方进还归未及引决上遂赐防令审处焉方进卽日自杀上秘之遣九卿防赠以丞相高陵侯印绶赐乗舆秘器少府供帐柱槛皆衣素天子亲临吊者数至礼赐异于他相故事諡曰防侯长子宣嗣宣字大伯亦明经笃行君子人也及方进在位爲闗都尉南郡太守少子曰义字文仲少以父任爲郞稍迁诸曹年二十出爲南阳都尉宛令刘立与曲阳侯爲婚又素著名州郡轻义年少义行太守事行县至宛丞相史在传舍立持酒肴谒丞相史对飮未讫会义亦往外吏白都尉方至立语言自若须臾义至内谒径入立廼走下义既还大怒阳以他事召立至以主守盗十金贼杀不辜部掾夏恢等収缚立传送邓狱恢亦以宛大县恐见簒夺白义可因随后行县送邓义曰欲令都尉自送则如勿収邪载环宛市廼送吏民不敢动威震南阳立家轻骑驰从武闗入语曲阳侯曲阳侯白成帝帝以问丞相方进遣吏勑义出宛令宛令已出吏还白状方进曰小儿未知爲吏也其意以爲入狱当辄死矣后义坐法免起家爲农太守迁河内太守青州牧所居著名有父风烈徙爲东郡太守数岁平帝崩王莽居摄义心恶之乃谓姊子上蔡陈丰曰新都侯摄天子位号令天下故择宗室防稚者以爲孺子依托周公辅成王之义且以观望必代汉家其渐可见方今宗室衰弱外无彊藩天下倾首服从莫能亢扞国难吾幸得备宰相子身守大郡父子受汉厚防义当爲国讨贼以安社稷欲举兵西诛不当摄者选宗室子孙辅而立之设令时命不成死国埋名犹可以不慙于先帝今欲之乃肯从我乎丰年十八勇壮许诺义遂与东郡都尉刘宇严乡侯刘信信弟武平侯刘璜结谋又东郡王孙庆素有勇略以明兵法徴在京师义乃诈移书以重罪传逮庆于是以九月都试日【九月太守郡尉令长丞会都试课殿最】斩观令因勒其车骑材官士募郡中勇敢部署将帅严乡侯信者东平王云子也云诛死信兄开明嗣爲王薨无子而信子匡复立爲王故义举兵并东平立信爲天子义自号大司马柱天大将军以东平王傅苏隆爲丞相中尉臯丹爲御史大夫移檄郡国言莽鸩杀孝平皇帝矫摄尊号今天子已立共行天罚郡国皆震比至山阳众十余万莽闻之大惧乃拜其党亲轻车将军成武侯孙建爲奋武将军光禄勲成都侯王邑爲虎牙将军明义侯王骏爲彊弩将军春王城门校尉王况爲震威将军宗伯忠孝侯刘宏爲奋冲将军中少府建威侯王昌爲中坚将军中郎将震羌侯窦兄【兄音况】爲奋威将军凡七人自择除闗西人爲校尉军吏将闗东甲卒发奔命以击义焉复以太仆武让爲积弩将军屯函谷闗将作大匠防乡侯逯并爲横壄将军屯武闗羲和红休侯刘歆爲掦武将军屯宛大保后丞丞阳侯甄邯爲大将军【丞阳侯音烝】屯防上常乡侯王恽爲车骑将军屯平乐馆骑都尉王晏爲建威将军屯城北城门校尉赵恢爲城门将军皆勒兵自备莽日抱孺子会羣臣而称曰昔成王防周公摄政而管蔡挟禄父以叛今翟义亦挟刘信而作乱自古大圣犹惧此况臣莽之斗筲羣臣皆曰不遭此变不章圣德莽于是依周书作大诰遣大夫桓谭等班行告谕当反位孺子之意还封谭爲明告里附城诸将东至陈留菑与义会战破之斩刘璜首【菑故戴国属陈留后曰考城】莽大赦天下义与刘信弃军于圉城亡至固始界中捕得义尸磔陈都市卒不得信初三辅闻翟义起自茂陵以西至汧二十三县盗贼并发赵明霍鸿等自称将军攻焼官寺杀右辅都尉及斄令刼掠吏民众十余万火见未央宫前殿莽昼夜抱孺子祷宗庙复拜衞尉王级爲虎贲将军大鸿胪望乡侯阎迁爲折冲将军与甄邯王晏西击赵明等正月虎牙将军王邑等自闗东还便引兵西彊弩将军王骏以无功免扬武将军刘歆归故官复以邑弟侍中王竒爲掦武将军城门将军赵恢爲强弩将军中郞将李棽爲厌难将军复将兵西二月明等殄灭诸县悉平还师振旅莽乃置酒白虎殿劳飨将帅大封拜先是益州蛮夷及金城塞外羌反畔时州郡击破之莽廼并录以小大爲差封侯伯子男凡三百九十五人曰皆以奋怒东指西击羌宼蛮盗反虏逆贼不得旋踵应时殄灭天下咸服其功封云莽于是自谓大得天人之助至其年十二月遂卽眞矣初义所収宛令刘立闻义举兵上书愿备军吏爲国讨贼内报私怨莽擢立爲陈留太守封明德侯始义兄宣居长安先义未发家数有怪夜闻哭声听之不知所在宣教授诸生满堂有狗从外入齧其中庭羣鴈数十比惊救之已皆断头狗走出门求不知处宣大恶之谓后母曰东郡太守文仲素俶傥今数有恶怪恐有妄爲而大祸至也太夫人可归爲弃去宣家者可以避害母不肯去【言归其本族自絶于翟氏】后数月败莽尽坏义第宅污池之发父方进及先祖冢在汝南者焼其棺柩夷灭三族诛及种嗣至皆同阬以棘五毒并葬之而下诏曰盖闻古者伐不敬取其防鲵筑武军封以爲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滛慝廼者反虏刘信翟义誖逆作乱于东而芒竹羣盗赵明霍鸿造逆西土遣武将征讨咸伏其辜惟信义等始发自濮阳结奸无盐殄灭于圉赵明依阻槐里环隄霍鸿负倚盩厔芒竹咸用破碎亡有余类其取反虏逆贼之防鲵聚之通路之旁濮阳无盐圉槐里盩厔凡五所各方丈六高六尺筑爲武军封以爲大戮荐树之棘建表木高丈六尺书曰反虏逆贼防鲵在所长吏常以秋循行勿令坏败以惩淫恶焉初汝南旧有鸿隙大陂郡以爲饶成帝时闗东数水陂溢爲害方进爲相与御史大夫孔光共遣掾行视以爲决去陂水其地肥美省隄防费而无水忧遂奏罢之及翟氏灭乡里归恶言方进请陂下良田不得而奏罢陂云王莽时常枯旱郡中追怨方进童謡曰坏陂谁翟子威饭我豆食羮芋魁反乎覆陂当复谁云者两黄鹄【谓无水灌田不可秔稻但有豆芋耳两黄鹄托言有神来告之】   通志巻一百二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巻一百二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五下   谷永字子云长安人也父吉爲卫司马使送郅支单于侍子爲郅支所杀语在陈汤传永少爲长安小史后博学经书建昭中御史大失繁延寿闻其有茂材除补属举爲太常丞数上疏言得失建始三年冬日食地震同日俱发诏举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太常阳城侯刘庆忌举永待诏公车对曰臣闻明王卽位正五事建大中以承天心则庶徴序于下日月理于上如人君淫溺后宫般乐游田五事失于躬大中之道不立则咎徴降而六极至凡灾异之发各象过失以类告人乃十二月朔戊申日食婺女之分地震萧墙之内二者同日俱发以丁宁陛下厥咎不远宜厚求诸身意岂陛下志在闺门未卹政事不愼举错娄失中与内宠大盛女不遵道嫉妬专上妨继嗣与古之王者废五事之中失夫妇之纪妻妾得意谒行于内埶行于外至覆倾国家或乱隂阳昔襃姒用国宗周以丧阎妻骄扇日以不臧此其效也经曰皇极皇建其有极传曰皇之不极是谓不建时则有日月乱行陛下践至尊之祚爲天下主奉帝王之职以统羣生方内之治乱在陛下所执诚留意于正身勉彊于力行损燕私之间以劳天下放去淫溺之乐罢去倡优之笑絶郤不享之义愼节游田之虞起居有常循礼而动躬亲政事致行无倦安服若性经曰继自今嗣王其毋淫于酒毋逸于游田惟正之共未有身治正而臣下邪者也夫妻之际王事纲纪安危之机圣王所致愼也昔舜饬正二女以崇至德楚庄忍絶丹姬以成伯功幽王惑于襃姒周德降亡鲁桓胁于齐女社稷以倾诚修后宫之政明尊卑之序贵者不得嫉妬专宠以絶骄嫚之端抑襃阎之乱贱者咸得秩进各得厥职以广继嗣之统息白华之怨后宫亲属饶之以财勿与政事以远皇父之类损妻党之权未有闺门治而天下乱者也治远自近始习善在左右昔龙筦纳言而舜命惟允四辅旣备成王靡有过事诚勅正左右齐栗之臣戴金貂之饰执常伯之职者皆使学先王之道知君臣之义济济谨孚无敖戏骄恣之过则左右肃艾群僚仰法化流四方经曰亦惟先正克左右未有左右正而百官枉者也治天下者尊贤考功则治简贤违功则乱诚审思治人之术欢乐得贤之福论材选士必诚于职明度量以程能考功实以定德无用比周之虚誉毋听濅润之谮愬则抱功修职之吏无蔽伤之忧比周邪僞之徒不得卽工小人日销俊乂日隆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又曰九德咸事俊艾在官未有功赏得于前众贤布于官而不治者也尭遭洪水之灾天下分絶爲十二州制远之道防而无乖畔之难者德厚恩深无怨于下也秦居平土一夫大呼而海内崩析者刑罚深酷吏行残贼也夫违天害德爲上取怨于下莫甚乎残贼之吏诚放退残贼酷暴之吏锢废勿用益选温良上德之士以亲万姓平刑释寃以理民命务省繇役毋夺民时薄收赋税毋殚民财使天下黎元咸安家乐业不苦逾时之役不患苛暴之政不疾酷烈之吏虽有唐尭之大灾民无离上之心经曰怀保小人惠于鳏寡未有德厚吏良而民畔者也臣闻灾异皇天所以谴告人君过失犹严父之明诫畏惧敬改则祸销福降忽然简易则咎罚不除经曰飨用五福畏用六极传曰六沴作见若不共御六罚既侵六极其下今三年之间灾异锋起小大毕具所行不享上帝上帝不豫炳然甚着不求之身无所改正疏举广谋又不用其言是循不享之迹无谢过之实也天责愈深此五者王事之纲纪南面之急务唯陛下留神对奏天子异焉特召见永其夏皆令诸方正对防语在杜钦传永对毕因曰臣前幸得条对灾异之效祸乱所极言闗于圣聪书陈于前陛下弃委不纳而更使方正对防背可惧之大异问不急之常论废承天之至言角无用之虚文欲末杀灾异满谰诬天是故皇天勃然发怒甲巳之间暴风三溱防树折木此天至明不可欺之效也上特复问永永对曰日食地震皇后贵妾专宠所致是时上初卽位谦让委政元舅大将军王鳯议者多归咎焉永知鳯方见柄用阴欲自托乃复曰方今四夷賔服皆爲臣妾北无薰粥冐顿之患南无赵佗吕嘉之难三垂晏然靡有兵革之警诸侯大者乃食数县汉吏制其权柄不得有爲亡吴楚燕梁之埶百官盘互亲踈相错骨肉大臣有申伯之忠洞洞属属小心畏忌无重合安阳博陆之乱三者无毛发之辜不可归咎诸舅此欲以政事过差丞相父子中尚书宦官槛塞大异皆瞽説欺天者也窃恐陛下舍昭昭之白过忽天地之明戒听晻昧之瞽説归咎乎无辜倚异乎政事重失天心不可之大者也陛下卽位委任遵旧未有过政元年正月白气较然起乎东方至其四月黄浊四塞覆冐京师申以大水着以震蚀各有占应相爲表里百官庶士无所归倚陛下独不怪与白气起东方贱人将兴之表也黄浊冐京师王道微絶之应也夫贱人当起而京师道微二者已丑陛下诚深察愚臣之言致惧天地之异长思宗庙之计改往反过抗湛溺之意解偏驳之爱奋乾纲之威平天覆之施使列妾得人人更进犹尚未足也急复益纳宜子妇人毋择好丑毋避尝字毋论年齿推法言之陛下得继嗣于微贱之间乃反爲福得继嗣而已母非有贱也后宫女史使令有直意者广求于微贱之间以遇天所开右慰释皇太后之忧愠解谢上帝之谴怒则继嗣蕃滋灾异讫息陛下则不深察愚臣之言忽于天地之戒咎根不除水雨之灾山石之异将发不久则灾异已极天变成形臣欲捐身关东不及事已疎贱之臣至敢直陈天意斥讥帷幄之私欲间离贵后盛妾自知忤心逆耳必不免于汤镬之诛此天保右汉家使臣敢直言也三上封事然后得召待诏一旬然后得见夫由疏贱纳至忠甚苦由至尊闻天意甚难语不可露愿具书所言因侍中奏陛下以示腹心大臣以爲非天意臣当伏妄言之诛则以爲诚天意也奈何忘国家大本背天意而从欲唯陛下省察熟念厚爲宗庙计时对者数十人永与杜钦爲上第焉上皆以其书示后宫后上尝赐许皇后书采永言以责之语在外戚传永旣阴爲大将军凤説矣能实最高由是擢爲光禄大夫永奏书谢鳯曰永斗筲之材质薄学朽无一日之雅左右之介将军説其狂言擢之皂衣之吏厠之争臣之末不听浸润之谮不食肤受之愬虽齐桓晋文用士笃密察父悊兄覆育子弟诚无以加昔豫子吞炭坏形以奉见异齐客陨首公门以报恩施知氏孟尝犹有死士何况将军之门鳯遂厚之数年出爲安定太守时上诸舅皆修经书任政事平阿侯谭年次当继大将军鳯辅政尤与永善阳朔中鳯病困荐从弟御史大夫音以自代上从之以音爲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而平阿侯谭位特进领城门兵永闻之与谭书劝令辞职阖门高枕爲智者首谭感永言遂辞让不受领城门职由是谭音相与不平永远爲郡吏恐爲音所危病满三月免音奏请永补营军司马永数谢罪自陈得转爲长史音用从舅越亲辅政威权损于鳯时永复説音曰将军履上将之位食膏腴之都任周召之职拥天下之枢可谓富贵之极人臣无二天下之责四面至矣将何以居之宜夙夜孳孳执伊尹之彊德以守职匡上诛恶不避亲爱举善不避仇讐以章至公立信四方笃行三者乃可以长堪重任久享盛宠太白出西方六十日法当参天今已过期尚在桑榆之间质弱而行迟形小而光微荧惑角怒明大逆行守尾其逆常也守尾变也意岂将军忘湛渐之义委曲从顺所执不彊不广用士尚有好恶之忌荡荡之德未纯方与将相大臣乖离之萌也何故始袭司马之号俄而金火并有此变上天至明不虚见异唯将军畏之愼之深思其故改求其路以享天意音犹不平荐永爲防菀使者音薨成都侯商代爲大司马卫将军永乃迁爲凉州刺史奏事京师讫当之郡时有黒龙见东莱上使尚书问永受所欲言永对曰臣窃见汉家行夏正夏正色黒黒龙同姓之象也龙阳德由小之大故爲王者瑞应未知同姓有见本朝无继嗣之庆多危殆之隙欲因扰乱举兵而起者邪将动心冀爲后者残贼不仁若广陵昌邑之类臣愚不能处也元年九月黑龙见其晦日有食之今年二月己未夜星陨乙酉日有食之六月之间大异四发二而同月三代之末春秋之乱未尝有也臣闻三代所以陨社稷丧宗庙者皆由妇人与羣恶沈湎于酒书曰乃用妇人之言自絶于天四方之逋逃多罪是宗是长是信是使诗云燎之方阳寜或灭之赫赫宗周襃姒烕之易曰濡其首有孚失是秦所以二世十六年而亡者养生泰奢奉终泰厚也二者陛下兼而有之臣请略陈其效易曰在中餽无攸遂言妇人不得与政事也诗云懿厥哲妇爲枭爲防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建始河平之际许班之贵倾动前朝熏灼四方赏赐无量空虚内臧女宠至极不可上矣今之后起天所不飨什倍于前废先帝法度听用其言官秩不当纵释王诛骄其亲属假之威权从横乱政刺举之吏莫敢奉宪又以掖庭狱大爲乱阱榜棰防于炮烙絶灭人命主爲赵李报德复怨反除白罪建治正吏多系无辜掠立廹恐至爲人起责分利受谢生入死出者不可胜数是以日食再旣以昭其辜王者必先自絶然后天絶之陛下弃万乗之至贵乐家人之贱事厌高美之尊号好匹夫之卑字崇聚僄轻无义小人以爲私客数离深宫之固挺身晨夜与羣小相随乌集杂会饮醉吏民之家乱服共坐流湎媟嫚溷殽无别闵免遁乐昼夜在路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而守空宫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积数年矣王者以民爲基民以财爲本财竭则下畔下畔则上亡是以明王爱养基本不敢穷极使民如承大祭今陛下轻夺民财不爱民力听邪臣之计去高敞初陵捐十年功绪改作昌陵反天地之性因下爲高积土爲山发徒起邑并治宫馆大兴繇役重增赋敛征发如雨役百干谿费拟骊山靡敝天下五年不成而后反故又广盱营表发人冢墓断截骸骨暴扬尸柩百姓财竭力尽愁恨感天灾异娄降饥馑仍臻流散冗食餧死于道以万数公家无一年之畜百姓无旬日之储上下俱匮无以相救诗云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愿陛下追观夏商周所以失之以镜考己行有不合者臣当伏妄言之诛汉兴九世百九十余载继体之主七皆承天顺道遵先祖法度或以中兴或以治安至于陛下独违道纵欲轻身妄行当盛壮之隆无继嗣之福有危亡之忧积失君道不合天意亦已多矣爲人后嗣守人功业如此岂不负哉方今社稷宗庙福祸安危之机在于陛下陛下诚肯发明圣王之德昭然远寤畏此上天之威怒深惧危亡之徴兆荡涤邪辟之恶志厉精致政专心反道絶羣小之私客免不正之诏除悉罢北宫私奴车马媠出之具克己复礼毋贰防行出飮之过以防迫切之祸深惟日食再旣之意抑损椒房玉堂之盛宠毋听后宫之请谒除掖庭之乱狱去炮烙之防阱诛戮佞邪之臣及左右执左道以事上者以塞天下之望且寝初陵之作止诸缮治宫室阙更减赋尽休力役存防振捄困乏之人以弭远方崇厉忠直放退残贼无使素餐之吏久尸厚禄以次贯行固执无违夙夜孳孳娄省无怠旧愆毕改新德旣章纎介之邪不复载心则赫赫大异庶几可销天命去就庶几可复社稷宗庙庶几可保矣成帝性寛而好文辞又久无继嗣数爲微行多近幸小臣赵李从微贱专宠皆皇太后与诸舅夙夜所常忧至亲难数言故推永等使因天变而切谏劝上纳用之永自知有内应展意无所依违每言事輙见答礼至上此对上大怒卫将军商密擿永令发去上使侍御史收永勅过交道廐者勿追御史不及永还上意亦解自悔明年徴永爲太中大夫迁光禄大夫给事中元延元年爲北地太守时灾异尤数永当之官上使卫尉淳于长受永所欲言永对曰臣闻王者躬行道德承顺天地博爱仁恕恩及行苇籍税取民不过常法宫室车服不逾制度事节财足黎庶和睦则卦气理效五徴时序百姓寿考庶草蕃滋符瑞并降以昭保右失道妄行逆天暴物穷奢极欲湛湎荒淫妇言是从诛逐仁贤离逖骨肉羣小用事峻刑重赋百姓愁怨则卦气悖乱咎征着邮上天震怒灾异娄降日月薄食五星失行山崩川溃水泉踊出妖孽并见茀星耀光饥馑荐臻百姓短折万物夭伤终不改寤恶洽变备不复谴告更命有德诗云乃眷西顾此惟予宅夫去恶夺弱迁命贤圣天地之常经百王之所同也加以功德有厚薄期质有修短时世有中季天道有盛衰陛下承八世之功业当阳数之标季渉三七之节纪遭无妄之卦运直百六之灾阨三难异科杂焉同会建始元年以来二十载间羣灾大异交错锋起多于春秋所书八世着记久不塞除重以今年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三朝之会四月丁酉四方众星白昼流陨七月辛未彗星横天乘三难之际会畜众多之灾异因之以饥馑接之以不赡彗星极异也土精所生流陨之应出于饥变之后兵乱作矣厥期不久隆德积善惧不克济内则爲深宫后庭将有骄臣悍妾醉酒狂悖卒起之败北宫苑囿街巷之中臣妾之家幽闲之处征舒崔杼之乱外则爲诸夏下土将有樊并苏令陈胜项梁奋臂之祸内乱朝暮日戒诸夏举兵以火角爲期安危之分界宗庙之至忧臣永所以破胆寒心豫言之累年下有其萌然后变见于上可不致愼祸起细微奸生所易愿陛下正君臣之义无复与羣小媟黩燕飮中黄门后庭素骄慢不谨尝以醉酒失臣礼者悉出勿留勤三纲之严修后宫之政抑远骄妬之宠崇近婉顺之行加惠失志之人怀柔怨恨之心保至尊之重秉帝王之威朝觐法出而后驾陈兵清道而后行无复轻身独出飮食臣妾之家三者旣除内乱之路塞矣诸夏举兵萌在民饥馑而吏不防兴于百姓困而赋敛重发于下怨离而上不知易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传曰饥而不损兹谓泰厥灾水厥咎亡訞辞曰关动牡飞辟爲无道臣爲非厥咎乱臣谋簒王者遭衰难之世有饥馑之灾不损用而大自润故凶百姓困贫无以共求愁悲怨恨故水城关守国之固固将去焉故牡飞往年郡国二十一伤于水灾禾黍不入今年蚕麦咸恶百川沸腾江河溢决大水泛滥郡国十五有余比年丧稼时过无宿麦百姓失业流散羣軰守关大异较炳如彼水灾浩浩黎庶穷困如此宜损常税小自润之时而有司奏请加赋甚缪经义逆于民心布怨趋祸之道也牡飞之状殆爲此发古者谷不登亏膳灾娄至损服凶年不墍涂明王之制也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捄之论语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臣愿陛下勿许加赋之奏益减太官导官中御府均官掌畜廪牺用度止尚方织室京师郡国工服官发输造作以助大司农流恩广施振赡困乏开关梁内流民恣所欲之以救其急立春遣使者循行风俗宣布圣德存防孤寡问民所苦劳二千石勅劝耕桑毋夺农时以慰绥元元之心防塞大奸之隙诸夏之乱庶几可息矣永对奏天子甚感其言永于经书泛爲疏逹与杜钦杜邺略等不能洽浃如刘向父子及扬雄其于天官京氏易最密故善言灾异前后所上四十余事畧相反覆专攻上身与后宫而已党于王氏上亦知之不甚亲信永所居任职爲北地太守歳余卫将军商薨曲阳侯根爲骠骑将军荐永徴入爲大司农岁余永病二月有司奏请免故事公卿病輙赐告至永独即时免数月卒于家本名并以尉氏樊并反更名永云杜邺字子夏本魏郡繁阳人也祖父及父积功劳皆至郡守武帝时徙于茂陵邺少孤其母张敞女邺壮从敞子吉学问得其家书以孝亷爲郞与车骑将军王音善平阿侯谭不受城门职后薨上闵悔之乃复令谭弟成都侯商位特进领城门兵得举吏如将军府邺见音前与平阿有隙卽説音与商亲密音从其言由是二人皆重邺后以病去郞及商爲大司马卫将军除邺主簿以爲腹心举侍御史哀帝卽位迁爲凉州刺史邺居职寛舒少威严数年以病免是时帝祖母定陶傅太后称太皇太后帝母丁姬称帝太后而皇后即傅太后从弟子也傅氏侯者三人丁氏侯者二人又封傅太后同母弟子郑业爲阳信侯傅太后尤与政专权元寿元年正月朔上以后父孔乡侯傅晏爲大司马卫将军而帝舅阳安侯丁明爲大司马骠骑将军临拜日食诏举方正直言扶阳侯韦育举邺方正邺对曰臣闻阳尊阴卑卑者随尊尊者兼卑天之道也是以男虽贱各爲其家阳女虽贵犹爲其国阴故礼明三从之义虽有文德之母必系于子春秋不书纪侯之母阴义杀也昔郑伯随姜氏之欲终有叔叚簒国之祸周襄王内廹惠后之难而遭居郑之危汉兴吕太后权私亲属又以外孙爲孝惠后是时继嗣不明凡事多晻昼昬冬雷之变不可胜载窃见陛下行不偏之政每事俭约非礼不动诚欲正身与天下更始也然嘉瑞未应而日食地震民讹言行筹传相惊恐案春秋灾异以指象爲言语故在于得一类而逹之也日食明阳爲阴所临坤卦乘离明夷之象也坤以法地爲土爲母以安静爲徳震不阴之效也占象甚明臣敢不直言其事昔曾子问从令之义孔子曰是何言欤善闵子骞守礼不茍从亲所行无非礼者故无可闲也前大司马新都侯莽退伏第家以诏策决复遣就国高昌侯宏去蕃自絶犹受封土制书侍中驸马都尉迁不忠巧佞免归故郡间未旬月则有诏还大臣奏正其罚卒不得遣而反兼官奉使显宠过故及阳信侯业皆缘私君国非功义所止诸外家昆弟无贤不肖并侍帷幄布在列位或典兵卫或将军屯宠意并于一家积贵之埶世所希见所希闻也至乃并置大司马将军之官皇甫虽盛三桓虽隆鲁爲作三军无以甚此当拜之日晻然日蚀不在前后临事而发者明陛下谦逊无专承指非一所言輙听所欲輙随有罪恶者不坐辜罚无功能者毕受官爵流渐积猥正尤在是欲令昭昭以觉圣朝昔诗人所刺春秋所讥指象如此殆不在他由后视前忿邑非之逮身所行不自镜见则以爲可计之过者疏贱独偏见疑内亦有此类天变不空保右世主如此之至奈何不应臣闻野鸡着怪高宗深动大风暴过成王怛然愿陛下加致精诚事稽诸古以收帝怒以厌下心祯祥福禄何嫌不报邺未拜病卒邺言民讹言行筹及谷永言王者买私田彗星陨石牡飞之事皆爲时所称初邺从张吉学吉子竦又孤防从邺学问亦着于世尤长小学【小学文字之学也周礼八歳入小学保氏教国子以六书故因名云】邺子林清静好古亦有雅材建武中歴位列卿至大司空其正文字过于邺竦故世言小学者由杜公   何武字君公蜀郡郫县人也宣帝时天下和平四夷賔服神爵五凤之间娄防瑞应而益州刺史王襄使辩士王襃颂汉德作中和乐职宣布诗三篇武年十四五与成都杨覆众等共习歌之是时宣帝循武帝故事求通逹茂异士召见武等于宣室上曰此盛德之事吾何足以当之哉以襃爲待诏武等赐帛罢武诣博士受业治易以射策甲科爲与翟方进交志相友光禄勲举四行迁爲鄠令坐法免归武兄弟五人皆爲郡吏郡县敬惮之武弟显家有市籍租常不入县数负其课市啬夫求商捕辱显家显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赋繇役不爲众先奉公吏不亦宜乎武卒白太守召商爲卒吏州里闻之皆服焉久之太仆王音举武贤良方正徴对防拜爲諌大夫迁扬州刺史所举奏二千石长吏必先露章服罪者爲亏除免之而已不服极法奏之抵罪或至死九江太守戴圣礼经号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优容之及武爲刺史行部录囚徒有所举以属郡圣曰后进生何知廼欲乱人治皆无所决武使从事亷得其罪圣惧自免后爲博士毁武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賔客爲羣盗得【爲盗吏捕得之】系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后圣慙服武每奏事至京师圣未尝不造门谢恩武爲刺史二千石有罪应时举奏其余贤不肖敬之如一是以郡国各重其守相州中清平行郡必先卽学宫见诸生试其诵论问以得失然后入传舍出记问垦田顷亩五谷美恶已乃见二千石以爲常初武爲郡吏时事太守何寿寿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故厚之后寿爲大司农其兄子爲庐江长史时武奏事在邸寿兄子适在长安寿爲具召武弟显及故人杨覆众等酒酣见其兄子曰此子扬州长史材能驽下未尝省见显等甚慙退以谓武曰刺史古之方伯上所委任一州表率也职在进善退恶吏治行有茂异民有隐逸廼当召见不可有所私问显覆众彊之不得已召见赐巵酒岁中庐江太守举之其守法见惮如此爲刺史五歳入爲丞相司直丞相薛宣敬重之出爲清河太守数歳坐郡中被灾害什四以上免久之大司马曲阳侯王根荐武征爲谏大夫迁兖州刺史入爲司校尉徙京兆尹二歳坐举方正所举者召见槃辟雅拜有司以爲诡众虚僞武坐左迁楚内史迁沛郡太守复入爲廷尉绥和元年御史大夫孔光左迁廷尉武爲御史大夫成帝欲修辟雍通三公官卽改御史大夫爲大司空武更爲大司空封汜乡侯食邑千戸汜乡在琅邪不其哀帝初卽位襃赏大臣更以南阳犫之博望乡爲汜乡侯国增户千邑武爲人仁厚好进士奬称人之善爲楚内史厚两龚在沛郡厚两唐及爲公卿荐之朝廷此人显于世者何侯力也世以此多焉然疾朋党问文吏必于儒者问儒者必于文吏以相参检欲除吏先爲科例以防请托其所居亦无赫赫名去后常见思及爲御史大夫司空与丞相方进共奏言往者诸侯王断狱治政内史典狱事相总纲纪辅王中尉备盗贼今王不断狱与政中尉官罢职并内史郡国守相委任所以壹统信安百姓也今内史位卑而权重威职相逾不统尊者难以爲治臣请相如太守内史如都尉以顺尊卑之序平轻重之权制曰可以内史爲中尉初武爲九卿时奏言宜置三公官又与方进共奏罢刺史更置州牧后皆复复故语在朱博传唯内史事施行多所举奏号爲烦碎不称贤公功名略比薛宣其材不及也而经术正直过之武后母在郡遣吏归迎会成帝崩吏恐道路有盗贼后母留止左右或讥武事亲不笃哀帝亦欲改易大臣遂以此防免武令上大司空印绶罢归就国后五歳谏大夫鲍宣数称寃之天子感丞相王嘉之对而高安侯董贤亦荐武由是复征爲御史大夫月余徙爲前将军先是新都侯王莽就国数年上以太皇太后故徴莽还京师莽从弟成都侯王邑爲侍中矫称太皇太后指白哀帝爲莽求特进给事中哀帝复请之事发觉太后爲谢上以太后故不忍诛之左迁邑爲西河属国都尉削千户后有诏举太常莽私从武求举武不敢举后数月哀帝崩太后卽日引莽入收大司马董贤印绶诏有司举可大司马者莽故大司马辞位辟丁傅众庶称以爲贤又太后近亲自大司徒孔光以下举朝皆举莽武爲前将军素与左将军公孙禄相善二人独谋以爲往时孝惠孝昭少主之世外戚吕霍上官持权几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无嗣方当选立亲近辅防主不宜令异姓大臣持权亲疏相错爲国计便于是武举公孙禄可大司马而禄亦举武太后竟自用莽爲大司马莽风有司劾奏武公孙禄互相称举皆免武就国后莽濅盛爲宰衡阴诛不附己者元始三年吕寛等事起时大司空甄丰承莽风指遣使者乘传案治党与连引诸所欲诛者上党鲍宣南阳彭伟杜公子郡国豪杰坐死者数百人武在见诬中大理正槛车徴武武自杀人多寃之莽欲厌众意令武子况嗣爲侯諡武曰刺侯莽簒位免况爲庶人   王嘉字公仲平陵人也以明经射防甲科爲郞坐户殿门失防免光禄勲于永除爲掾察亷爲南陵丞复察亷爲长陵尉鸿嘉中举敦朴能直言者召见宣室对政事得失超迁太中大夫出爲九江河南太守治甚有声徴入爲大鸿胪徙京兆尹迁御史大夫建平三年代平当爲丞相封新甫侯加食邑千一百户嘉爲人刚直严毅有威重上甚敬之哀帝初立多变更成帝之政嘉上疏以爲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脩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者天子纳而用之会息夫躬孙宠等因中常侍宋上书告东平王云祝诅又与后舅伍宏谋弑上爲逆云等伏诛躬宠擢爲二千石是时侍中董贤爱幸于上上欲侯之而未有所缘傅嘉劝上因东平事以封贤上于是定躬宠吿东平本章掇去宋更言由董贤以闻欲以其功侯之皆先赐爵关内侯顷之欲封贤等上心惮嘉乃先使皇后父孔乡侯傅晏持诏书视丞相御史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言窃见董贤等三人始赐爵众庶匈匈咸曰贤贵其余并防恩至今流言未解陛下仁恩于贤等不已宜暴贤等本奏语言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郞考合古今明正其义然后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众心海内引领而议暴下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下所从天下虽不説咎有所分不独在陛下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其事亦议大司农谷永以长当封众人归咎于永先帝不独防其讥臣嘉臣延材驽不称死有余责知顺指不迕可得容身须臾所以不敢者思报厚恩也上感其言止数月遂下诏切责公卿封贤爲高安侯南阳太守宠爲方阳侯左曹光禄大夫躬爲宜陵侯后数月日食举直言嘉复奏封事曰臣闻咎繇戒帝舜曰亡傲逸欲有国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箕子戒成王曰臣无有作威作福亡有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慝言如此则逆尊卑之序乱阴阳之统而害及王者其国极危国人倾仄不正民用僭差不壹此君不由法度上下失序之败也武王躬履此道隆至成康自是以后纵心恣欲法度陵迟至于臣弑君子弑父父子至亲失礼患生何况异姓之臣孔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孝文皇帝备行此道海内防恩爲汉太宗孝宣皇帝赏罚信明施与有节记人之功忽于小过以致治平孝元皇帝奉承大业温防少欲都内钱四十万万水衡钱二十五万万少府钱十八万万尝幸上林后宫冯贵人从临兽圈猛兽惊出贵人前当之元帝嘉美其义赐钱五万掖庭见亲有加赏赐属其人勿众谢示平恶偏重失人心赏赐节约是时外戚赀千万者少耳故少府水衡见钱多也虽遭初元永光凶年饥馑加有西羌之忧外奉师旅内振贫民终无倾危之忧以府藏内充实也孝成皇帝时谏臣多言燕出之害及女宠专爱耽于酒色损德伤年其言甚切然终不怨怒也宠臣淳于长张放史育育数贬退家赀不满千万放斥逐就国长榜死于狱不以私爱害公义故虽多内讥朝廷安平传业陛下陛下在国之时好诗书上节俭征来所过道上称诵德美此天下所以回心也初卽位易帷帐去锦绣乘舆席缘绨缯而已共皇寝庙比比当作忧闵元元唯用度不足以义割恩輙且止息今始作治而驸马都尉董贤亦起官寺上林中又爲贤起大第开门乡北阙引王渠灌园池使者防作赏赐吏卒甚于治宗庙贤母病长安厨给祠具道中过者皆饮食爲贤治器器成奏御廼行或物好特赐其工自贡献宗庙三宫犹不至此贤家有賔防及见亲诸官并共赐及仓头奴婢人十万钱使者防视发取市物百贾震动道路諠哗羣臣惶惑诏书罢苑而以赐贤二千余顷均田之制从此堕坏奢僭放纵变乱阴阳灾异众多百姓讹言持筹相惊被髪徒跣而走乘马者驰夭惑其意不能自止或以爲筹者策失之戒也陛下素仁智愼事今而有此大讥孔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臣嘉幸得备位窃内悲伤不能通愚忠之信身死有益于国不敢自惜唯陛下愼己之所独乡察众人之所共疑往者宠臣邓通韩嫣骄贵失度逸豫无厌小人不胜情欲卒陷罪辜乱国亡躯不终其禄所谓爱之适足以害之也宜深览前世以节贤宠全安其命于是上不悦而愈爱贤不能自胜会祖母傅太后薨上因托傅太后遗诏令成帝母王太后下丞相御史益封贤二千户及赐孔乡侯汝昌侯阳新侯国嘉封还诏书因奏封事谏上及太后言王者代天爵人不可不愼比者山崩地动日食于三朝皆阴盛侵阳之戒前贤己再封晏商再易邑业缘私横求恩己过厚求索自恣不知厌足甚伤尊尊之义不可以示天下臣谨封上诏书不敢露见非爱死而不自法恐天下闻之故不敢自劾愚戅数犯忌讳唯陛下省察初廷尉梁相与丞相长史御史中丞及五二千石杂治东平王云狱时冬月未尽二旬而相心疑云寃狱有饰辞奏欲传之长安更下公卿覆治尚书令鞫谭仆射宗伯凤以爲可许天子以相等皆见上体不平外内顾望操持两心幸云逾冬无讨贼疾恶主讐之意制诏免相等皆爲庶人后数月大赦嘉奏封事荐相等明习治狱相计谋深沉谭颇知文雅凤经明行修圣主有计功除过臣窃爲朝廷惜此三人书奏上不能平后二十余日嘉封还益董贤户事上乃发怒召嘉诣尚书责问以相等前坐在位不尽忠诚外附诸侯操持两心背人臣之义今所称相等材美足以相计除罪君以道德位在三公以总方略一统万类分明善恶爲职知相等罪恶陈列着闻天下时輙以自劾今又称誉相等云爲朝廷惜之大臣举错恣心自在迷国罔上近由君始将谓远者何对状嘉免冠谢罪事下将军中朝者光禄大夫孔光左将军公孙禄右将军王安光禄勲马宫光禄大夫龚胜劾嘉迷国罔上不道请与廷尉杂治胜独以爲嘉备宰相诸事并废咎由嘉生嘉坐荐相等微薄以应迷国罔上不道恐不可以示天下遂可光等奏光等请谒者召嘉诣廷尉诏狱制曰骠骑将军御史大夫中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杂议卫尉云等十五人以爲如光等言可许议郎龚等以爲嘉言事前后相违无所执守不任宰相之职宜夺爵土免爲庶人永信少府猛等十人以爲圣王断狱必先原心定罪探意立情故死者不抱恨而入地生者不衘怨而受罪明主躬圣德重大臣刑辟广延有司议欲使海内咸服嘉罪名虽应法圣王之于大臣在舆爲下御坐则起疾病视之无数死则临吊之废宗庙之祭进之以礼退之以义诔之以行案嘉本以相等爲罪罪恶虽着大臣括发关械裸躬就笞非所以重国襃宗庙也今春月寒气错缪霜露数降宜示天下以寛和臣等不知大义唯陛下察焉有诏假谒者节召丞相诣廷尉诏狱使者旣到府掾史涕泣共和药进嘉嘉不肯服主簿曰将相不对理陈寃相踵以爲故事君侯宜引决使者危坐府门上主簿复前进药嘉引药杯以击地谓官属曰丞相幸得备位三公奉职负国当伏刑都市以示万众丞相岂儿女子邪何谓咀药而死嘉遂装出见使者再拜受诏乘吏小车去盖不冠随使者诣廷尉廷尉收嘉丞相新甫侯印绶缚嘉载致都船诏狱上闻嘉生自诣吏大怒使将军以下与五二千石杂治吏诘问嘉嘉对曰案事者思得实窃见相等前治东平王狱不以云爲不当死欲关公卿示重愼置驿马传囚势不得逾冬月诚不见其外内顾望阿附爲云验复幸得防大赦相等皆良善吏臣窃爲国惜贤不私此三人狱吏曰茍如此则君何以爲罪犹当有以负国不空入狱矣吏稍侵辱嘉嘉喟然仰天叹曰幸得充备宰相不能进贤退不肖以是负国死有余责吏问贤不肖主名嘉曰贤故丞相孔光故大司空何武不能进恶高安侯董贤父子佞邪乱朝而不能退罪当死死无所恨嘉系狱二十余日不食呕血而死帝舅大司马骠骑将军丁明素重嘉而怜之上遂免明以董贤代之语在贤传嘉爲相二年诛国除死后上览其对而思嘉言复以孔光代嘉爲丞相徴用何武爲御史大夫元始四年诏书追录忠臣封嘉子崇爲新甫侯追諡嘉爲忠侯   师丹字仲公琅邪东武人也治诗事匡衡举孝亷爲郎元帝末爲博士免建始中州举茂才复补博士出爲东平王太傅丞相翟方进御史大夫孔光举丹议论深博亷正守道徴入爲光禄大夫丞相司直数月复爲光禄大夫给事中由是爲少府光禄勲侍中甚见尊重成帝末年立定陶王爲皇太子以丹爲太子太傅哀帝卽位爲左将军赐爵关内侯食邑领尚书事遂代王莽爲大司马封高乐侯月余徙爲大司空上少在国见成帝委政外家王氏僭盛常内邑邑及卽位多欲有所匡正封拜丁傅夺王氏权丹自以师傅居三公位得信于上上书言古者谅闇不言听于冢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前大行尸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爲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爲孔乡侯出侍中王邑射声校尉王邯等诏书比下变动政事卒暴无渐臣纵不能明陈大义复曾不能牢让爵位相随空受封侯增益陛下之过闲者郡国多动地水出流杀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举错失中号令不定法度失理阴阳溷浊之应也臣伏惟人情无子年虽六七十犹博取而广求孝成皇帝深见天命烛知至德以壮年克己立陛下爲嗣先帝暴弃天下而陛下继体四海安宁百姓不惧此先帝圣德当合天人之功也臣闻天威不违顔咫尺愿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意且克己躬行以观羣下之从化天下者陛下之家也肺腑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先帝不量臣愚以爲太傅陛下以臣托师傅故亡功德而备鼎足封大国加赐黄金位爲三公职在左右不能尽忠补过而令庶人窃议灾异数见此臣之大罪也臣不敢言乞骸骨归于海濵恐嫌于僞诚慙负重责义不得不尽死书数十上多切直之言初哀帝卽位成帝母称太皇太后成帝赵皇后称皇太后而上祖母傅太后与母丁后皆在国邸自以定陶共王爲称高昌侯董宏上书言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爲华阳夫人所子及卽位后俱称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爲皇太后事下有司时丹以左将军与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爲比喻诖误圣朝非所宜言大不道上新立谦让纳用莽丹言免宏爲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必欲称尊号上于是追尊定陶共王爲共皇帝尊傅太后爲共皇太后丁后爲共皇后郎中令冷襃黄门郎叚犹等复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蕃国之名以冠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共厥职又宜爲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有司皆以爲宜如襃犹言丹议独曰圣王制礼取法于天地故尊卑之礼明则人伦之序正人伦之序正则乾坤得其位而阴阳顺其节人主与万民俱防福祐尊卑者天地定位不可乱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爲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卑无二上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諡已前定义不得复改礼父爲士子爲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亡爵父之义尊父母也爲人后者爲之子故爲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朞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远故爲共王立后奉承祭祀令共皇长爲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旣继体先帝持重太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得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浸不合上意会有上书言古者以贝爲货今以钱易之民以故贫宜可改币上以问丹丹对言可改章下有司议皆以爲行钱以来久矣难卒变易丹老人忘其前语后从公卿议又丹使吏书奏吏私冩其草丁傅子弟闻之使人上书告丹上封事行道人徧持其书上以问将军中朝臣皆对曰忠臣不显谏大臣奏事不宜漏泄令吏民传冩流闻四方臣不密则失身宜下廷尉事下廷尉廷尉劾丹大不敬事未决给事中博士申咸炔钦上书言丹经行无比自近世大臣能若丹者少发愤懑奏封事不及深思远虑使主簿书漏泄之过不在丹以此贬黜恐不厌众心尚书劾咸钦幸得以儒官选擢备腹心上所折中定疑知丹社稷重臣议罪处罚国之所愼咸钦初传经义以爲当治事以暴列乃复上书妄称誉丹前后相违不敬上贬咸钦秩各二等遂策免丹令上大司空高乐侯印绶罢归后尚书令唐林上疏爲丹讼寃上从林言复赐丹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丹旣免数月上用朱博议尊傅太后爲皇太太后丁后爲帝太后与太皇太后及皇太后同尊又爲共皇立庙京师仪如孝元皇帝博迁爲丞相复与御史大夫赵元以前事奏免丹爲庶人丹于是废归卿里者数年平帝卽位新都侯王莽白太皇太后发掘傅太后丁太后冢夺其玺绶更以民礼葬之定陶隳废共皇庙诸造议冷襃叚犹等皆徙合浦复免高昌侯宏爲庶人徴丹诣公车赐爵关内侯食故邑数月太皇太后诏封丹爲义阳侯月余薨諡曰节侯子业嗣王莽败廼絶   扬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也其先出自有周伯侨者以支庶食采于晋之扬因氏焉不知伯侨周何别也扬在河汾之间周衰而扬氏或称侯号曰扬侯会晋六卿争权韩赵魏兴而范中行知伯毙当是时偪扬侯扬侯逃于楚巫山因家焉楚汉之兴也扬氏遡江上处巴江州而扬季官至庐江太守汉元鼎间避仇复遡江上处防山之阳曰郫有田一壥有宅一区世世以农桑爲业自季至雄五世而传一子故雄无他扬于蜀雄少而好学不爲章句训诂通而已博览无所不见爲人简易佚荡口吃不能剧谭黙而好深湛之思清静无爲少嗜欲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亷隅以徼名当世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晏如也自有大度非圣哲之书不好也非其意虽富贵不事也顾尝好辞赋先是时蜀有司马相如作赋甚丽温雅雄心壮之每作赋常拟之以爲式又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作离骚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读之未尝不流涕也以爲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乃作书徃徃摭离骚文而反之自防山投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离骚又旁离骚作重一篇名曰广骚又旁惜诵以下至怀沙一卷名曰畔牢愁【畔离也牢聊也与君相离愁而无聊也】文多皆不载孝成帝时客有荐雄文似相如者上方郊祠甘泉泰畤汾阴后土以求继嗣召雄待诏承明之庭正月从上幸甘泉还奏甘泉赋以风其辞曰惟汉十世将郊上元定泰畤雍神休尊明号同符三皇录功五帝防允锡羡拓迹开统于是廼命羣僚歴吉日恊灵辰星陈而天行诏招摇与泰阴兮伏钩陈使当兵属堪舆以壁垒兮梢防魖而抶獝狂八神奔而警跸兮振殷辚而军装蚩尤之伦帯干将而秉玉戚兮飞防茸而走陆梁齐总总撙撙其相胶葛兮焱骇云讯奋以方攘骈罗列布鳞以杂沓兮柴虒参差鱼颉而鸟防翕赫曶霍雾集防合兮半散照烂粲以成章于是乘舆廼登夫凤凰兮翳华芝驷苍螭兮六素蚪蠖略防绥漓虖防纚帅尔阴闭霅然阳开腾清霄而轶浮景兮夫何旟旐郅偈之旖旎也流星旄以电烛兮咸翠盖而鸾旗敦万骑于中营兮方玉车之千乘声駍隐以陆离兮轻先疾雷以馺遗风陵高衍之嵱嵷兮超纡谲之清澄登椽栾而羾天门兮驰阊阖而入凌兢是时未轃夫甘泉也廼望通天之绎绎下阴潜以惨廪兮上洪纷而相错直峣峣以造天兮厥高庆而不可虖疆度平原唐其坛曼兮列新雉于林薄攒并闾与茇防兮纷被丽其亡鄂崇邱陵之駊騀兮深沟嵚岩而爲谷离宫殿以相烛兮封峦石关施靡虖延属于是大夏云谲波诡嶊嗺而成观仰挢首以高视兮目防眴而亡见正浏滥以惝兮指东西之漫漫徒回回以徨徨兮魂固渺渺而昬乱据軨轩而周流兮忽軮轧而亡垠翠玉树之青葱兮壁马犀之瞵防金人仡仡其承钟虡兮嵌岩岩其龙鳞扬光矅之燎烛兮乘景炎之炘炘配帝居之县圃兮象泰壹之威神洪台掘其独出兮防北极之嶟嶟列宿乃施于上荣兮日月才经于柍桭雷郁律而岩突兮电倐忽于墙藩鬼魅不能自逮兮半长途而下顚歴倒景而絶飞梁兮浮蔑蠓而撇天左搀抢而右元防兮前熛阙而后应门荫西海与幽都兮涌醴汨以生川蛟龙连蜷于东厓兮白虎敦圉虖昆仑览樛流于高光兮溶方皇于西清前殿崔巍兮和氏珑玲炕浮柱之飞榱兮神莫莫而扶倾闶阆阆其寥廓兮似紫宫之峥嵘骈交错而曼衍兮防隗虖其相婴乘云阁而上下兮纷防笼以棍成曵红采之流离兮飏翠气之宛延袭琁室与倾宫兮若登高眇远肃虖临渊回焱肆其砀骇兮翍桂椒而郁栘杨香芬茀以穹隆兮击薄栌而将荣芗呹肸以棍根兮声駍隐而歴钟排玉户而飏金铺兮发兰蕙与芎防惟弸彋其拂汨兮稍暗暗而靓深阴阳清浊穆羽相和兮若防牙之调琴般倕弃其剞劂兮王尔投其钩绳虽方征侨与偓佺兮犹仿佛其若梦于是事变物化目骇耳回盖天子穆然珍台闲馆璇题玉英蜵蜎蠖濩之中惟夫所以澄心清魂储精垂思感动天地逆厘三神者廼搜逑索耦臯伊之徒冠伦魁能函甘棠之惠挟东征之意相与齐乎阳灵之宫靡薜荔而爲席兮折琼枝以爲芳噏清云之流霞兮飮若木之露英集虖礼神之囿登虖颂祗之堂建光耀之长旓兮昭华覆之威威攀璇玑而下视兮行游目虖三危陈众车于东阬兮肆玉而下驰漂龙渊而还九垠兮窥地底而上回风傱傱而扶辖兮鸾凤纷其衘防梁弱水之濎濙兮蹑不周之逶蛇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寿兮屏玉女而却虙妃玉女无所眺其清矑兮虙妃曾不得施其蛾眉方擥道德之精刚兮侔神明与之爲资于是钦祡宗祈燎熏皇天招摇泰壹举洪頥树灵旗樵蒸焜上配藜四施东烛沧海西燿流沙北爌幽都南丹厓元瓒觩防秬鬯泔淡蠁丰融懿懿芬芬焱感黄龙兮熛讹硕鳞选巫咸兮呌帝阍开天庭兮延羣神傧暗蔼兮降清坛瑞穰穰兮委如山于是事毕功回车而归度三峦兮偈棠棃天阃决兮地垠开八荒恊兮万国谐登长平兮雷鼓天声起兮勇士厉云飞扬兮雨滂沛于胥德兮丽万世乱曰崇崇圜丘隆隐天兮登降峛崺单埢垣兮增宫防差骈嵯峩兮岭巆嶙峋洞亡厓兮上天之縡杳旭卉兮圣皇穆穆信厥对兮徕祗郊禋神所依兮徘徊招摇灵遟遟兮辉光燿降厥福兮子子孙孙长亡极兮甘泉本因秦离宫既奢泰而武帝复增通天高光迎风宫外近则洪厓旁皇储胥弩阹远则石关封峦枝鹊露寒棠棃师得游观屈竒瑰伟非木摩而不雕墙涂而不画周宣所考盘庚所迁夏卑宫室唐虞棌椽三等之制也且其爲已久矣非成帝所造欲谏则非时欲黙而不能已故遂推而隆之乃上比于帝室紫宫若曰此非人力之所爲党鬼神可也又是时赵昭仪方大幸每上幸甘泉当法从在属车闲豹尾中故雄聊盛言车骑之众参丽之驾非所以感动天地逆厘三神又言屏玉女郤宓妃以微戒齐肃之事赋成奏之天子异焉其三月将祭后土上廼帅羣臣横大河凑汾阴旣祭行游介山囬安邑顾龙门览盐池登歴观陟西岳以望八荒迹殷周之虚眇然以思唐虞之风雄以爲临川羡鱼不如归而结网还上河东赋以劝其辞曰伊年暮春将后土礼灵祗谒汾阴于东郊因兹以勒崇垂鸿发祥隤祉钦若神明者盛哉铄乎越不可载己于是命羣臣齐法服整灵舆廼抚翠凤之驾六先景之乘棹犇星之流旃彏天狼之威弧张燿日之元旄扬左纛被云梢奋电鞭骖雷辎鸣洪钟建五旗羲和司日顔伦奉舆风发颷拂神腾鬼趡千乘霆乱万骑屈桥嘻嘻旭旭天地稠防簸邱跳峦涌渭跃泾秦神下詟跖魂负沴河灵矍踢□【音掌】华蹈衰遂臻阴宫穆穆肃肃蹲蹲如也灵祗旣乡五位时叙絪緼元黄将绍厥后于是灵舆安歩周流容与以览虖介山嗟文王而愍推兮勤大禹于龙门洒沈菑于豁渎兮播九河于东濒登歴观而遥望兮聊浮流以经营乐往昔之遗风兮喜虞氏之所耕瞰帝唐之嵩高兮眽隆周之大宁汨低囬而不能去兮行睨陔下与彭城濊南巢之坎坷兮易豳岐之夷平乘翠龙而超河兮陟西岳之峣崝云防防而来迎兮泽渗漓而下降郁萧条其幽蔼兮滃泛沛以丰隆叱风伯于南北兮呵雨师于西东参天地而独立兮廓荡荡其亡防遵逝虖归来以函夏之大汉兮彼曾何足与比功建乾坤之贞兆兮将悉总之以羣龙丽钩芒与骖蓐收兮服元防及祝融敦众神使式道兮奋六经以摅颂隃于穆之辑熈兮过清庙之雝雝轶五帝之遐迹兮蹑三皇之高踪旣轫于平盈兮谁谓路逺而不能从其十二月羽猎雄从以爲昔在二帝三王宫馆台榭沼池苑囿林麓薮泽财足以奉郊庙御賔客充庖厨而已不夺百姓膏腴谷土桑柘之地女有余布男有余粟国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凤凰巢其树黄龙游其沼麒麟臻其囿神爵栖其林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屮木茂成汤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以爲尚小齐宣王囿四十里民以爲大裕民之与夺民也武帝广开上林南至宜春鼎湖御宿昆吾旁南山而西至长杨五柞北绕黄山濒渭而东周袤数百里穿昆明池象滇河营建章凤阙神明馺娑渐台泰液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莱游观侈靡穷妙极丽虽颇割其三垂以赡齐民然至羽猎田车戎马器械储偫禁籞所营尚泰奢丽夸诩非尭舜成汤文王三驱之意也又恐后世复修前好不折中防泉台故聊因校猎赋以风其辞曰或称戏农岂或帝王之弥文哉论者云否亦各并时而得宜奚必同条而共贯则泰山之封乌得七十而有二仪是以创业垂统者俱不见其爽遐迩五三孰知其是非遂作颂曰丽哉神圣处于元宫富旣与地虖侔訾贵正与天虖比崇齐桓曾不足使扶毂楚严未足以爲骖乘陿三王之阨薜峤高举而大兴歴五帝之寥廓渉三皇之登闳建道德以爲师友仁义与爲朋于是元冬季月天地隆烈万物权舆于内徂落于外帝将唯田于灵之囿开北垠受不周之制以终始颛顼元防之统廼诏虞人典泽东延昆邻西驰闛阖储积共偫戍卒夹道斩丛棘夷野草御自汧渭经营酆镐章皇周流出入日月天与地杳尔廼虎路三以爲司马围经百里而爲殿门外则正南极海邪界虞渊鸿蒙沆茫碣以崇山营合围会然后先置虖白杨之南昆明灵沼之东贲育之伦防盾负羽杖镆邪而罗者以万计其余荷垂天之毕张竟壄之罘靡日月之朱竿曵彗星之飞旗青云爲纷红蜺爲缳属之虖昆仑之虚涣若天星之罗浩如涛水之波淫淫与与前后要遮欃枪爲闉明月爲候荧惑司命天弧发射鲜扁陆离骈衍佖路徽车式武鸿絧緁猎殷殷轸轸被陵缘阪穷防极远者相与迾虖高原之上羽骑营营昈分殊事缤纷往来轠轳不絶若光若灭者布虖青林之下于是天子乃以阳鼂始出乎元宫撞鸿钟建九旒六白虎载灵舆蚩尤并毂防公先驱立歴天之旂曵捎星之旃霹雳列缺吐火施鞭萃傱允溶淋漓廓落戏八鎭而开关飞亷云师吸嚊防率鳞罗布列攒以龙翰秋秋跄跄入西园切神光望平乐径竹林蹂蕙圃践兰唐举防烈火辔者施披方驰千驷校骑万师虓虎之陈从横胶焱泣雷厉驞駍駖礚汹汹旭旭天动地岋羡漫半散萧条数千万里外若夫壮士忼慨殊乡别趣东西南北骋耆奔欲拕苍狶防犀犛厥浮麋斮巨狿搏元蝯腾空虚距连卷踔夭蟜娭涧门莫莫纷纷山谷爲之风猋林丛爲之生尘及至获夷之徒蹶松栢掌蒺黎猎防笼辚轻飞履般首帯脩蛇钩赤豹摼象犀跇峦阬超唐陂车骑云会登降闇蔼泰华爲旒熊耳爲缀木仆山还漫若天外储与虖大溥聊浪虖宇内于是天清日晏逢防列眦羿氏控皇车幽輵光纯天地望舒弥辔翼乎徐至于上兰移围徙陈浸滛蹵部曲队坚重各按行伍壁垒天旋神抶电击逢之则碎近之则破鸟不及飞兽不得过军惊师骇刮野扫地及至防车飞扬武骑聿皇蹈飞豹绢嘄阳追天寳出一方应駍声击流光埜尽山穷囊括其雌雄沈沈容容遥噱虖紭中三军芒然穷冘阏与亶观夫票禽之绁隃犀兕之抵触熊罴之拏攫虎豹之凌遽徒角抢题注防竦詟怖魂亡魄失触辐关脰妄发期中进退履获创淫轮夷邱累陵聚于是禽殚中衰相与集于靖防之馆以临珍池灌以岐梁溢以江河东瞰目尽西畅亡厓随珠和氏焯烁其陂玉石嶜崟燿青荧汉女水潜怪物暗防不可殚形元鸾孔雀翡翠垂荣王雎关关鸿鴈嘤嘤羣娭虖其中噍噍昆鸣鳬鹥振鹭上下砰磕声若雷霆乃使文身之技水格鳞虫凌坚氷犯严渊探岩排碕薄索蛟螭蹈防獭据鼋鼍抾灵蠵入洞穴出苍梧乘钜鳞骑京鱼浮彭蠡目有虞方椎夜光之流离剖明月之珠胎鞭洛水之虙妃饷屈原与彭胥于兹虖鸿生钜儒俄轩冕杂衣裳脩唐典匡雅俗揖让于前昭光振燿蠁曶如神仁声惠于北狄武义动于南邻是以旃裘之王胡貉之长移珍来享抗手称臣前入围口后陈卢山羣公常伯杨朱墨翟之徒喟然称曰崇哉乎德虽有唐虞大夏成周之隆何以侈兹大古之觐东岳禅梁基舍此世也其谁与哉上犹谦让而未俞也方将上猎三灵之流下决醴泉之滋发黄龙之穴窥凤凰之巢临麒麟之囿幸神雀之林奢云梦侈孟诸非章华是灵台罕徂离宫而辍观游土事不饰木功不雕承民乎农桑劝之以弗迨侪男女使莫违恐贫穷者不徧被洋溢之饶开禁苑散公储创道德之囿仁惠之虞驰弋乎神明之囿览观乎羣臣之有亡放雉菟收罝罘麋鹿刍荛与百姓共之盖所以臻兹也于是醇洪鬯之德丰茂世之规加劳三皇朂勤五帝不亦至乎乃祗庄雍穆之徒立君臣之节崇贤圣之业未皇苑囿之丽游猎之靡也因囬轸还衡背阿房反未央明年上将大夸胡人以多禽兽秋命右扶风发民入南山西自襃斜东至农南汉中张罗罔置罝罘捕熊罴豪猪虎豹狖狐菟麋鹿载以槛车输长杨射熊馆以罔爲周阹纵禽兽于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获上亲临观焉是时农民不得收敛雄从至射熊馆还上长杨赋聊因笔墨之成文章故借翰林以爲主人子墨爲客卿以风其辞曰子墨客卿问于翰林主人曰盖闻圣主之养民也仁霑而恩洽动不爲身今年猎长杨先命右扶风左太华而右襃斜防嶻嶭而爲弋纡南山以爲罝罗千乘于林莽列万骑于山隅帅军踤阹锡戎获胡搤熊罴拕豪猪木雍枪累以爲储胥此天下之穷览极观也虽然亦颇扰乎农民三旬有余其厪至矣而功不图恐不识者外之则以爲娱乐之游内之则不以爲干豆之事岂爲民乎哉且人君以元黙爲神澹泊爲德今乐远出以露威灵数摇动以罢车甲本非人主之急务也防窃惑焉翰林主人曰吁谓之兹邪若客所谓知其一未睹其二见其外不识其内者也仆尝倦谈不能一二其详请略举凡而客自览其切焉客曰唯唯主人曰昔有彊秦封豕其士窫窳其民凿齿之徒相与摩牙而争之豪俊麋沸云扰羣黎爲之不康于是上帝眷顾高祖高祖奉命顺斗极运天关横钜海票昆仑提劒而叱之所麾城搟邑下将降旗一日之战不可殚记当此之勤头蓬不暇疏饥不及餐鞮鍪生虮虱介胄被霑汗以爲万姓请命虖皇天廼展民之所诎振民之所乏规亿载恢帝业七年之间而天下密如也逮至圣文随风乘流方垂意于志宁躬服节俭绨衣不敝革鞜不穿大夏不居木器无文于是后宫贱瑇瑁而疎珠玑郤翡翠之饰除雕瑑之巧恶丽靡而不近斥芬芳而不御抑止丝竹晏衍之乐憎闻郑卫幼眇之声是以玉衡正而太阶平也其后熏鬻作虐东夷横畔羌戎睚眦闽越相乱遐萌爲之不安中国防被其难于是圣武勃怒爰整其旅廼命骠卫汾沄沸渭云合电猋腾波流机骇蠭轶疾如奔星击如震霆砰轒辒破穹庐脑幕沙防余吾遂猎乎王庭橐它烧蠡分梨单于磔裂属国夷阬谷拔卤莽刋山石蹂尸舆厮系累老弱兖鋋瘢耆金镞淫夷者数十万人皆稽首树颔扶服蛾伏二十余年矣尚不敢惕息夫天兵四临幽都先加囬戈邪指南越相夷靡节西征羌僰东驰是以遐方疏俗殊邻絶党之域自上仁所不化茂德所不绥莫不蹻足抗手请献厥珍使海内澹然永亡边城之灾金革之患今朝廷纯仁遵道显义并包书林圣风云靡英华浮沈洋溢八区普天所覆莫不沾濡士有不谈王道者则樵夫笑之故意者以爲事罔隆而不杀物靡盛而不亏故平不肆险安不忘危廼时以有年出兵整舆竦戎振师五莋习马长杨简力狡兽校武骠禽廼崒然登南山瞰乌弋西厌月东震日域又恐后世迷于一时之事常以此爲国家之大务淫荒田猎陵夷而不御也是以车不安轫日未靡旃从者彷佛骫属而还亦所以奉太宗之烈遵文武之度复三王之田反五帝之虞使农不辍耰工不下机防姻以时男女莫违出恺悌行简易矜劬劳休力役见百年存孤弱帅与之同苦乐然后陈钟鼓之乐鸣鼗磬之和建碣磍之虡拮隔鸣球掉八列之舞酌允铄肴乐胥听庙中之雍雍受神人之福祐歌投颂吹合雅其勤若此故眞神之所劳也方将俟元符以禅梁甫之基增泰山之高延光于将来比荣乎往号岂徒欲淫览浮观驰骋稉稻之地周流棃栗之林蹂践刍荛夸诩众庶盛狖玃之收多麋鹿之获哉且盲者不见咫尺而离娄烛千里之隅客徒爱胡人之获我禽兽曾不知我亦已获其王侯言未卒墨客降席再拜稽首曰大哉体乎允非小子之所能及也廼今日发蒙廓然已昭矣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诸附离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时雄方草太元有以自守泊如也或謿雄以元尚白而雄解之号曰解謿其辞曰客謿扬子曰吾闻上世之士人纲人纪不生则已生则上尊人君下荣父母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怀人之符分人之禄纡青拕紫朱丹其毂今子幸得遭明盛之世处不讳之朝与羣贤同行歴金门上玉堂有日矣曾不能画一竒出一防上説人主下谈公卿目如燿星舌如电光壹纵壹横论者莫当顾而作太元五千文支叶扶疎独説十余万言深者入黄泉高者出苍天大者含元气纎者入无伦然而位不过侍郎擢才给事黄门意者元得毋尚白乎何爲官之拓落也扬子笑而应之曰客徒欲朱丹吾毂不知一跌将赤吾之族也往者周罔解结羣鹿争逸离爲十二合爲六七四分五剖并爲战国士无常君国无定臣得士者富失士者贫矫翼厉翮恣意所存故士或自盛以橐或凿坏以遁是故驺衍以颉亢而取世资孟轲虽连蹇犹爲万乘师今大汉左东海右渠捜前番禺后陶涂东南一尉西北一候徽以紏墨制以质鈇散以礼乐风以诗书旷以歳月结以倚庐天下之士雷动云合鱼鳞杂袭咸营乎八区家家自以爲稷契人人自以为咎繇戴縰垂缨而谈者皆拟于阿衡五尺童子羞比晏婴与夷吾当涂者入青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则爲卿相夕失埶则爲匹夫譬若江湖之雀勃解之鸟乘鴈集不爲之多双鳬飞不爲之少昔三仁去而殷虚二老归而周炽子胥死而吴亡种蠡存而粤伯五羖入而秦喜乐毅出而燕惧范雎以折折而危穰侯蔡泽虽噤吟而笑唐举故当其有事也非萧曹子房平勃樊霍则不能安当其亡事也章句之徒相与坐而守之亦亡所患故世乱则圣哲驰骛而不足世治则庸夫高枕而有余夫上世之士或解缚而相或释褐而傅或倚夷门而笑或横江潭而渔或七十説而不遇或立谈间而封侯或枉千乘于陋巷或拥帚彗而先驱是以士颇得信其舌而奋其笔窒隙蹈瑕而无所诎也当今县令不请士郡守不迎师羣卿不揖客将相不俛眉言竒者见疑行殊者得辟是以欲谈者宛舌而固声欲行者拟足而投迹乡使上世之士处虖今防非甲科行非孝廉举非方正独可抗疏时道是非高得待诏下触闻罢又安得青紫且吾闻之也炎炎者灭隆隆者絶观雷观火爲盈为实天收其声地藏其热高明之家鬼瞰其室攫拏者亡黙黙者存位极者宗危自守者身全是故知元知黙守道之极爰清爰静游神之廷惟寂惟寞守德之宅世异事变人道不殊彼我易时未知何如而子廼以鸱枭而笑凤凰执蝘蜓而謿龙不亦病乎子徒笑我元之尚白吾亦笑子之病甚不遭臾跗扁鹊悲夫客曰然则靡元无所成名乎范蔡以下何必元哉扬子曰范雎魏之亡命也折胁拉髂免于徽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激卬万乘之主界泾阳抵穰侯而代之当也蔡泽山东之匹夫也顉頥折頞涕涶流沫西揖彊秦之相搤其咽炕其气拊其背而夺其位时也天下已定金革已平都于雒阳娄敬委辂脱挽掉三寸之舌建不拔之防举中国徙之长安适也五帝垂典三王传礼百世不易叔孙通起于桴鼓之间解甲投戈遂作君臣之仪得也甫刑靡敝秦法酷烈圣汉权制而萧何造律宜也故有造萧何律于唐虞之世则誖矣有作叔孙通仪于夏殷之时则惑矣有建娄敬之防于成周之世则谬矣有谈范蔡之説于金张许史之间则狂矣夫萧规曹随留侯画防陈平出竒功若泰山向若阺隤唯其人之赡知哉亦会其时之可爲也故爲可爲于可爲之时则从爲不可爲于不可爲之时则凶夫蔺先生收功于章台四皓采荣于南山公孙创业于金马骠骑发迹于祁连司马长卿窃訾于卓氏东方朔割名于细君仆诚不能与此数公者并故黙然独守吾太元雄以爲赋者将以风之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闳侈钜衍竞于使人不能加也旣廼归之于正然览者已过矣往时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赋欲以风帝反缥缥有陵云之志繇此言之赋劝而不止明矣又颇似俳优淳于髠优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于是辍不复为而大覃思浑天参摹而四分之极于八十一旁则三摹九据极之七百二十九赞亦自然之道也故观易者见其卦而名之观元者数其画而定之元首四重者非卦也数也其用自天元推一昼一夜阴阳数度律厯之纪九九大运与天终始故元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赞分爲三卷曰一二三与泰初厯相应亦有颛顼之厯焉之以三防开之以休咎絣之以象类播之以人事文之以五行拟之以道德仁义礼知无主无名要合五经茍非其事文不虚生爲其泰曼漶而不可知故有首冲错测攡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皆以解剥元体离散其文章句尚不存焉元文多故不着观之者难知学之者难成客有难元太深众人之不好也雄解之号曰解难其辞曰客难扬子曰凡著书者众人之所好也美味期乎合口工声调于比耳今吾子乃抗辞幽説闳意眇指独驰骋于有亡之际而陶冶大鑪防薄羣生歴览者滋年矣而殊不寤亶费精神于此而烦学者于彼譬画者画于无形者放于无声殆不可乎扬子曰俞若夫闳言崇议幽防之涂盖难与览者同也昔人有观象于天视度于地察法于人者天丽且弥地普而深昔人之辞廼玉廼金彼岂好爲艰难哉埶不得已也独不见夫翠蚪绛螭之将登虖天必耸身于苍梧之渊不阶浮云翼疾风虚举而上升则不能撠胶葛腾九闳日月之经不千里则不能烛六合耀八纮泰山之高不嶕峣则不能浡滃云而散歊烝是以宓牺氏之作易也緜络天地经以八卦文王附六爻孔子错其象而彖其辞然后发天地之藏定万物之基典谟之篇雅颂之声不温纯深润则不足以扬鸿烈而章缉熈盖胥靡爲宰寂寞爲尸大味必淡大音必希大语呌呌大道低囬是以声之眇者不可同于众人之耳形之美者不可混于世俗之目辞之衍者不可齐于庸人之听今夫者高张急徽追趋逐耆则坐者不期而附试为之施咸池揄六茎发萧韶咏九成则莫有和也是故钟期死百牙絶破琴而不肯与众鼓人亡则匠石辍斤而不敢妄斵师旷之调钟竢知音者之在后也孔子作春秋几君子之前睹也老有遗言贵知我者希此非其操与雄见诸子各以知其舛驰大氐诋訾圣人卽爲怪迂析辩诡辞以挠世事虽小辩终破大道而惑众使溺于所闻而不自知其非也及太史公记六国歴楚汉讫麟止不与圣人同是非颇谬于经故人有问雄者常用法应之譔以爲十三卷象论语号曰法言文多不录史氏着其目云汉史赞曰雄之自序云尔【自号曰法言之前皆是雄本自序之文也】初雄年四十余自蜀来游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竒其文雅召以爲门下史荐雄待诏歳余奏羽猎赋除爲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刘歆并哀帝之初又与董贤同官当成哀平间莽贤皆爲三公权倾人主所荐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簒位谈説之士用符命称功德获封爵者甚众雄复不侯以耆老久次转爲大夫恬于埶利乃如是实好古而乐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以爲经莫大于易故作太元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史篇莫善于苍颉作训纂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赋莫善于离骚反而广之辞莫善于相如作四赋皆斟酌其本相与放依而驰骋云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于时人皆忽之惟刘歆及范逡重焉而桓谭以爲絶伦王莽时刘歆甄丰皆爲上公莽既以符命自立卽位之后欲絶其原以神前事而丰子寻歆子棻复献之莽诛丰父子投棻四裔辞所连及便收不请时雄校书天禄阁上治狱事使者来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从阁上自投下几死莽闻之曰雄素不与事何故在此间请问其故乃刘棻尝从雄学作竒字雄不知情有诏勿问然京师爲之语曰惟寂寞自投阁爰清静作符命雄以病免复召爲大夫家贫耆酒人希至其门时有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而钜鹿侯芭常从雄居受其太元法言焉刘歆亦尝观之谓雄曰空自苦今学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元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雄笑而不应年七十一天凤五年卒侯芭爲起坟丧之三年时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子常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世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凡人贱近而贵远亲见扬子云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昔老聃着虚无之言两篇薄仁义非礼学然后世好之者尚以爲过于五经自汉文景之君及司马迁皆有是言今扬子之书文义至深而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知爲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诸儒或讥以爲雄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盖诛絶之罪也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其法言大行而元终不显然篇籍具存   通志卷一百二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六   前汉   王莽   王莽字巨君孝元皇后之弟子也元后父及兄弟皆以元成世封侯居位辅政家凡九侯五大司马唯莽父曼早死不侯莽羣兄弟皆将军五侯子乘时侈靡以舆马声色佚游相高莽独孤贫因折节为恭俭受礼经师事沛国陈参勤身博学被服如儒生事母及寡嫂养孤兄子行甚勅备又外交英俊内事诸父曲有礼意阳朔中世父大将军凤病莽侍疾亲尝药乱首垢面不解衣带连月凤且死以托太后及帝拜为黄门郎迁射声校尉久之叔父成都侯商上书愿分戸邑以封莽及长乐少府戴崇侍中金渉胡骑校尉箕闳上谷都尉阳并中郎陈汤皆当世名士咸为莽言上由是贤莽永始元年封莽为新都侯国南阳新野之都乡千五百戸迁骑都尉光禄大夫侍中宿卫谨爵位益尊节操愈谦散舆马衣裘振施賔客家无所余收赡名士交结将相卿大夫甚众故在位更推荐之游者为之谈说虚誉隆洽倾其诸父敢为发激之行处之不慙恧莽兄永为诸曹早死有子光莽使学博士门下莽休沐出振车骑奉羊酒劳遗其师恩施下竟同学诸生纵观长老叹息焉光年小于莽子宇莽使同日内妇賔客满堂须防一人言太夫人苦某痛当饮某药比客罢者数起焉尝私买侍婢昆弟或颇闻知莽因曰后将军朱子元无子莽闻此儿种宜子为买之即日以婢奉子元其匿情求名如此是时太后姊子淳于长以材能为九卿先进在莽右莽隂求其罪过因大司马曲阳侯根白之长伏诛莽以获忠直根因乞骸骨荐莽自代上遂擢为大司马是歳绥和元年也年三十八矣莽既拔出同列继四父而辅政欲令名誉过前人遂克已不倦聘请贤良以为掾史赏赐邑钱悉以享士愈为俭约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问疾莽妻迎之衣不曵地布蔽膝见之以为僮使问知其夫人皆惊辅政歳余成帝崩哀帝即位太后诏莽就第避帝外家莽上疏乞骸骨哀帝诏不许又遣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左将军师丹卫尉傅喜白太后曰皇帝闻太后诏甚悲大司马即不起皇帝即不敢听政太后复令莽视事时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母丁姬在高昌侯董宏上书言春秋之义母以子贵丁姬宜上尊号莽与师丹共劾宏误朝不道语在丹后日未央宫置酒内者令为傅太后张幄坐于太皇太后坐旁莽案行责内者令曰定陶太后藩妾何以得与至尊并彻去更设坐傅太后闻之大怒不肯会重怨恚莽复乞骸骨哀帝赐莽黄金五百斤安车驷马罢就第公卿大夫多称之者上乃加恩宠置使家中黄门十日一赐餐下诏以黄邮聚戸三百五十增莽封位特进给事中朝朔望见礼如三公车驾乘绿车从后二歳太后丁姬皆称尊号丞相朱博奏莽前不广尊尊之义抑贬尊号亏伤孝道当伏显戮幸防赦令不宜有爵土请免为庶人上以莽与太皇太后有属勿免遣就国莽杜门自守其中子获杀奴莽切责获令自杀在国三歳吏民上书寃讼莽者以百数元寿元年日蚀贤良周防宋崇等对策深讼莽功徳上于是徴莽始莽就国南阳太守以莽贵重选门下掾宛孔休守新都相休谒见莽莽尽礼自纳休亦闻其名与相答后莽疾休之莽缘恩意进其玉贝寳劒欲以为好休不肯受莽因曰诚见君靣有瘢【瘢创痕也】美玉可以灭瘢欲献其瑑耳即解其瑑【服防曰瑑音卫苏林曰劒鼻也师古曰瑑字本作彘从玉从彘后转写者讹也瑑自雕瑑字耳音篆也】休复辞让莽曰君嫌其贾邪遂椎碎之自裹以进休休乃受及莽徴去欲见休休称疾不见莽还京师歳余哀帝崩无子而傅太后丁太后皆先薨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遣使者驰召莽诏尚书诸发兵符节百官奏事中黄门期门兵皆属莽莽白大司马高安侯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贤即日自杀太后诏公卿举可为大司马者大司徒孔光大司空彭宣举莽前将军何武后将军公孙禄互相举太后拜莽为大司马与议立嗣安阳侯舜莽之从弟其人修饬太后所信莽白以舜为车骑将军使迎中山王奉成帝后是为孝平皇帝帝年九歳太后临朝称制委政于莽莽白赵氏前害皇子傅氏骄僭遂废孝成赵皇后孝哀傅皇后皆令自杀语在后妃莽以大司徒孔光名儒相三主太后所敬天下信之于是盛尊事光引光女壻甄邯为侍中奉车都尉诸哀帝外戚及大臣居位素所不说者莽皆傅致其罪为请奏令邯持与光光素畏愼不敢不上之莽白太后輙可其奏于是前将军何武后将军公孙禄坐互相举免丁傅及董贤亲属皆免官爵徙逺方红阳侯立太后亲弟虽不居位莽以诸父内敬惮之畏立从容言太后令己不得肆意乃复令光奏立旧恶前知定陵侯淳于长犯大逆罪多受其赂为言误朝后白以官婢杨寄私子为皇子众庶至曰吕氏少帝复出纷纷为天下所疑请遣立就国太后不听莽曰今汉家衰比世无嗣太后独代幼主统政诚可畏惧力用公正先天下尚恐不从今以私恩逆大臣议如此羣下倾邪乱从此起宜可且遣就国安后复徴召之太后不得已遣立就国莽之所以胁持上下皆此类也于是附顺者防擢忤恨者诛灭王舜王邑为腹心甄丰甄邯主击断平晏领机事刘歆典文章孙建为爪牙丰子寻歆子棻涿郡崔发南阳陈崇皆以材能幸于莽莽色厉而言方欲有所为微见风采党与承其指意而显奏之莽稽首涕泣固推让焉上以惑太后下用示信于众庶始风益州令塞外蛮夷献白雉元始元年正月莽白太后下诏以白雉荐宗庙羣臣因奏言太后委任大司马莽定策安宗庙故大司马霍光有安宗庙之功益封三万戸畴其爵邑比萧相国莽宜如光故事太后召问公卿曰诚以大司马有功当着之邪将以骨肉故欲异之也于是羣臣乃盛陈莽功徳致周成白雉之瑞千载同符圣王之法臣有大功则生有美号故周公及身在而托号于周莽有定国安汉家之大功宜赐号曰安汉公益戸畴爵邑上应古制下凖行事以顺天心太后诏尚书具其事莽上书言臣与孔光王舜甄丰甄邯共定策今愿独条光等功赏寝置臣莽勿随辈列甄邯白太后下诏令勿辞莽复上书让太后诏谒者引莽待殿东厢莽称疾不肯入太后使尚书令恂诏莽亟起莽遂固辞太后复使长信太仆闳承制召莽莽固称疾左右白太后宜勿夺莽意但条孔光等莽乃肯起太后乃下诏以光为太师益封万户与四辅之政舜为太保益封万户丰为少傅封广阳侯食邑五千戸皆授四辅之职畴其爵邑各赐第一区邯为承【音蒸】阳侯食邑二千四百戸四人既受赏莽尚未起羣臣复上言莽虽克让朝所宜章以时加赏明重元功无使百僚元元失望太后乃下诏以召陵新息二县戸二万八千益封莽复其后嗣畴其爵邑封功如萧相国以莽为太傅干四辅之事号曰安汉公以故萧相国甲第为安汉公第定着于令之无穷于是莽为惶恐不得已而起受太傅安汉公号让还益封畴爵邑事云愿须百姓家给然后加赏羣公复争太后诏曰公自期百姓家给是以听之其令公奉舍人赏赐皆倍故百姓家给人足大司徒大司空以闻莽复让不受而建言宜立诸侯王后及高祖以来功臣子孙大者封侯或赐爵闗内侯食邑然后及诸在位各有第序上尊宗庙増加礼乐下恵士民鳏寡恩泽之政无所不施语在平纪莽既悦众意又欲専断知太后厌政乃风公卿奏言往者吏以功次迁至二千石及州部所举茂材异等吏率多不称宜皆见安汉公又太后不宜亲省小事太后乃下诏自今以来惟封爵乃以闻他事安汉公四辅平决州牧二千石及茂材吏初除奏事者輙引入至近署对安汉公考故官问新职以知其称否于是莽人人延问致密恩意厚加赠送其不合指显奏免之权与人主侔矣莽欲以虚名说太后白言亲承前孝哀丁傅奢侈之后百姓未赡者多矣太后宜且衣缯练颇损膳以视天下莽因上书愿出钱百万献田三十顷付大司农助给贫民于是公卿皆慕效焉莽率羣臣奏言陛下春秋尊久衣重练减御膳非所以辅精气育皇帝安宗庙也臣莽等愿陛下遵帝王之常服复太官之法膳使臣子各得尽驩心备共养惟哀省察莽又令太后下诏曰朕勤身极思忧劳未绥故国奢则视以俭矫枉者过其正而朕不身帅将谓天下何今诚未皇于轻靡而备味庶防与百僚有成其朂之者每有水旱莽辄素食左右以白太后遣使者诏莽曰闻公菜食忧民深矣今秋幸熟公勤于职以时食肉爱身为国莽念中国已平唯四夷未有异乃遣使者赍金帛重赂匈奴单于使上书言闻中国讥二名故名囊知牙斯今更名知慕从圣制又遣王昭君女须卜居次入侍所以诳耀媚事太后下至旁侧长御方故万端莽既尊重欲以女配帝为皇后以固其权奏言皇帝即位三年长秋宫未建液【液与掖同】廷媵未充乃者国家之难本从亡嗣配取不正请考论五经定取礼正十二女之义以广继嗣博采二王后及周公孔子世列侯在长安者适子女事下有司上众女名王氏女多在选中者莽恐其与己女争即上言身无徳子材下不宜与众女并采太后以为至诚乃下诏曰王氏朕之外家其勿采庶民诸生郎吏以上守阙上书者日千余人公卿大夫或诣廷中或伏省戸下咸言欲得安汉公女以为天下母莽遣长史以下分部晓止公卿及诸生而上书者愈甚太后不得已听公卿采莽女莽复自白宜博选众女公卿争曰不宜采诸女以贰正统莽白愿见女太后遣长乐少府宗正尚书令纳采见女还奏言公女渐渍徳化有窈窕之容宜承天序奉祭祀有诏遣大司徒大司空策告宗庙杂加卜筮皆曰兆遇金水王相卦遇父母得位所谓康疆之占逢吉之符也信乡侯佟【音同】上言春秋天子将娶于纪则褒纪子称侯安汉公国未称古制事下有司皆曰古者天子封后父百里尊而不臣以重宗庙孝之至也佟言应礼可许请以新野田二万五千六百顷益封莽满百里莽谢还益地太后许之有司奏故事聘皇后黄金二万斤为钱二万万莽深辞让受四千万而以其三千三百万予十一媵家羣臣复言今皇后受聘逾羣妾无防有诏复益二千三百万合为三千万莽复以其千万予九族贫者陈崇时为大司徒司直与张敞孙竦相善竦者博通士为崇草奏称莽功徳崇奏之大率谓宜恢莽国令如周公建立莽子令如伯禽所赐之品亦皆如之诸子之封皆如周公六子太后以崇奏视羣公羣公方议其事防吕寛事起初莽欲擅权白太后前哀帝立背恩义自贵外家丁傅挠乱国家防危社稷今帝以幼年奉太宗为成帝后宜明一统之义以成前事为后世法于是遣甄丰奉玺绶即拜帝母卫姬为中山孝王后赐帝舅卫寳寳弟元爵闗内侯皆留中山不得至京师莽子宇非莽隔絶卫氏恐帝长大后见怨宇即私遣人与寳等通书教令帝母上书求入莽不聴宇与师吴章及妇兄吕寛议其故章以为莽不可谏而好鬼神可为变怪以惊惧之章因推类说令归政于卫氏宇即使寛夜持血洒莽第门吏发觉之莽执宇送狱宇妻焉【焉妻名也】怀子系狱须产子已杀之莽奏宇为吕寛等所诖误流言惑众恶与管蔡同罪臣不敢隐其诛甄邯等白太后后下诏嘉之莽因诛灭卫氏穷治吕寛之狱连引郡国豪桀素非议己者内及敬武公主【元帝女弟】梁王立红阳侯立平阿侯仁使者廹守皆自杀死者以百数海内震焉大司马防军襃奏言安汉公遭子宇防于管蔡之辜子爱至深为帝室故不敢顾私惟宇遭辠喟然愤发作书八篇以戒子孙宜班郡国令学官以教授事下羣公请令天下吏能诵公戒者以着官簿比孝经四年春郊祀高祖以配天宗祀孝文皇帝以配上帝四月丁未莽女立为皇后大赦天下遣大司徒司直陈崇等八人分行天下览观风俗太保舜等奏言莽功徳比伊尹周公及民上书者八千余人咸云伊尹为阿衡周公为太宰周公享七子之封有过上公之赏宜如陈崇言章下有司有司请还前所益二县及黄邮聚新野田采伊尹周公称号加公为宰衡位上公掾史秩六百石三公言事称敢言之羣吏毋得与公同名出从期门二十人羽林三十人前后大车十乘赐公太夫人号曰功显君食邑二千戸黄金印赤韨【此韨印之组也】封公子男二人安为襃新侯临为赏都侯加后聘三千七百万合为一万万以明大礼太后临前殿亲封拜安汉公拜前二子拜后如周公故事莽稽首辞让出奏封事愿独受母号还安临印韨及号位戸邑事下太师光等皆曰赏未足以直功谦约退让公之常节终不可听莽求见固让太后下诏曰公每见叩头流涕固辞今移病固当聴其让令眡事邪将当遂行其赏遣归就第也光等曰安临亲受印韨策号通天其义昭昭黄邮召陵新野之田为入尤多皆止于公公欲自损以成国化宜可听许治平之化当以时成宰衡之官不可世及纳徴钱乃以尊皇后非为公也功显君戸止身不襃新赏都两国合三千戸甚少矣忠臣之节亦宜自屈而信主上之义宜遣大司徒大司空持节承制诏公亟入眡事诏尚书勿复受公之让奏奏可莽乃起眡事上书言宰衡以正百僚平海内为职而无印信名实不副臣请御史刻宰衡印章曰宰衡太傅大司马印太后请曰可韨如相国朕亲临授焉莽乃复以所益纳徴钱千万遗与长乐长御奉共养者太保舜奏言天下闻公不受千乗之土辞万金之币散财施予千万数莫不乡化蜀郡男子路建等辍讼慙怍而退虽文王郤虞芮何以加宜报告天下奏可宰衡出从大车前后各十乘直事尚书郎侍御史谒者中黄门期门羽林宰衡常持节所止谒者代持之是歳莽奏起明堂辟雍灵台为学者筑舍万区作市常满仓制度甚盛立乐经益博士员经各五人徴天下通一蓻教授十一人以上及有逸礼古书毛诗周官尔雅天文图防钟律月令兵法史篇文字通知其意者皆诣公车网罗天下异能之士至者前后千数皆令记说廷中将令正乖谬壹异说云羣臣奏言昔者周公制度七年乃定夫明堂辟雍堕废千载莫能兴今安汉公辅翼陛下四年于兹功徳烂然公以八月载生魄庚子奉使朝用书临赋营筑越若翊辛丑诸生庶民大和防十万众并集平作二旬大功毕成唐虞发举成周造业诚亡以加宰衡位宜在诸侯王上赐以束帛加璧大国乗车安车各一骊马二驷诏曰可其议九锡之法冬大风吹长安城东门屋瓦且尽五年正月祫祭明堂诸侯王二十八人列侯百二十人宗室千九百余人徴助祭礼毕封孝宣曽孙等三十六人为列侯余皆益戸赐爵金帛之赏各有数是时吏民以莽不受新野田而上书者前后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及诸侯王公列侯宗室见者皆叩头言宜亟加赏于安汉公莽遂上书深自辞让请诸章下议者皆寝勿上甄邯等白太后诏且听许须制作毕成羣公以闻究于前议其九锡礼仪亟奏于是公卿大夫博士议郎列侯富平侯张纯等九百二人依六蓻通义经文所见周官礼记宜于今者为九命之锡以奏太后临于前殿延登亲策命之莽稽首再拜受绿韨衮冕衣裳玚琫玚珌【玚玉名也佩刀之饰上曰琫下曰珌玚音荡琫布孔反珌音必】句履【句音劬履舄头饰也出履三寸其形岐头】鸾路乗马龙旂九旒皮弁素积【素积素裳也】戎路乘马彤弓矢卢弓矢【彤赤色卢黑色】左建朱钺右建金戚【钺戚皆斧属】甲胄一具【胄兜鍪】秬鬯二卣【秬鬯香酒也卣中尊也音攸羊九反】圭瓒二【圭为勺末】九命青玉珪二朱戸纳陛【谓凿殿基除为陛不使露也尊者不欲露而升陛故内之于霤下也】署宗官祝官卜官史官虎贲三百人家令丞各一人宗祝卜史官皆置啬夫佐安汉公在中府外第虎贲为门卫当出入者傅籍自四辅三公有事府第皆用传以楚王邸为安汉公第大缮治通周卫祖祢庙及寝皆为朱戸纳陛陈崇又奏安汉公祠祖祢出城门城门校尉宜将骑士从入有门卫出有骑士所以重国也奏可其秋莽以皇后有子孙瑞通子午道子午道从杜陵直絶南山径汉中风俗使者八人还言天下风俗齐同诈为郡国造歌謡颂功徳凡三万言莽奏定着令又奏为市无二贾官无狱讼邑无盗贼野无饥民道不拾遗男女异路之制犯者象刑刘歆陈崇等十二人皆以治明堂宣教化封列侯莽既文致太平北化匈奴东致海外南怀黄支唯西方未有加乃遣中郎将平宪等多持金帛诱塞外羌使献地愿内属宪等奏言羌豪良愿等种人口可万二千人愿为内臣献鲜水海允谷盐池平地美草皆予汉民自居险阻处为藩蔽问良愿降意对曰太皇太后圣明安汉公至仁天下太平五谷成熟或禾长丈余或一粟三米或不种自生或蠒不蚕自成甘露从天下醴泉从地出凤凰来仪神爵降集从四歳以来羌人无所疾苦故思乐内属宜以时处业置属国领防事下莽莽复奏曰太后秉统数年恩泽洋溢絶域殊俗靡不慕义越裳氏重译献白雉黄支自三万里贡生犀东夷王度大海奉国珍匈奴单于顺制作去二名今西域良愿等复举地为臣妾昔唐尧横被四表亦亡以加之今谨案已有东海南海北海郡未有西海郡请受良愿等所献地为西海郡莽又言汉家地广二帝三王凡十二州州名及界多不应经尧典十有二州后定为九州汉家廓地辽逺州牧行部逺者三万余里不可为九谨以经义正十二州名分界以应正始奏可又増法五十条犯者徙之西海徙者以千万数民始怨矣泉陵侯刘庆上书言周成王幼少称孺子周公居摄今帝富于春秋宜令安汉公行天子事如周公羣臣皆曰宜如庆言冬荧惑入月中平帝疾莽作策请命于泰畤戴璧秉圭愿以身代藏策金縢置于前殿勅诸公勿敢言十二月平帝崩大赦天下莽徴明礼者宗伯凤等与定天下吏六百石以上皆服丧三年奏尊孝成庙曰统宗孝平庙曰元宗时元帝世絶而宣帝曽孙有见王五人列侯广戚侯显等四十八人莽恶其长大曰兄弟不得相为后乃选元孙中最幼广戚侯子婴年二嵗托以为卜相最吉将立之以嗣孝平皇帝后是月前辉光谢嚣奏武功长孟通浚井得白石上圆下方有丹书着【着直略反】石文曰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符命之起自此始矣莽使羣公以白太后太后曰此诬罔天下不可施行太保舜谓太后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沮之力不能止又莽非敢有他但欲称摄以重其权塡服天下耳太后听许舜等即共令太后下诏令安汉公居摄践阼如周公故事以武功县为安汉公采地名曰汉光邑具礼仪奏于是羣臣引礼明堂记奏言周公朝诸侯于明堂天子负斧依南面而立又引书逸嘉禾篇曰周公奉鬯立于阼阶延登赞曰假王臣等依考记宜请安汉公居摄践阼服天子韨冕背斧依于戸牖间南靣朝羣臣听政事车服出入警跸民臣称臣妾皆如天子之制郊祀天地宗祀明堂共祀宗庙享祭羣神赞曰假皇帝民臣谓之摄皇帝自称曰予平决朝事常以皇帝之诏称制其朝见太皇太后帝皇后皆复臣节自施政教于其宫家国采如诸侯礼仪故事太后诏曰可明年改元曰居摄居摄元年正月莽祀上帝于南郊迎春于东郊行大射礼于明堂养三老五更成礼而去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听政事侍旁记疏言行三月己丑立宣帝元孙婴为皇太子号曰孺子以王舜为太傅左辅甄丰为大阿右拂【读曰弼】甄邯为太保后承又置四少秩皆二千石四月安众侯刘崇与相张绍谋曰安汉公莽専制朝政必危刘氏天下非之莫敢先举此宗室耻也吾帅宗族为先海内必和绍等从者百余人遂进攻宛不得入而败绍者张竦之从兄也竦与崇族父刘嘉诣阙自归莽赦弗罪竦因为嘉作奏称述莽功谓宜猪崇宫室四墙崇社覆上栈下令如亳制辨【音班】社诸侯用永监戒且愿身为宗室倡始父子兄弟负笼荷锸驰之南阳効污宫墙社之役于是莽大说白太后下诏以杜衍戸千封嘉为师礼侯嘉子七人皆赐爵闗内侯后又封竦为淑徳侯长安为之语曰欲求封过张伯松【竦之字也】力战鬬不如巧为奏莽又封南阳吏民有功者百余人污池刘崇室宅后谋反者皆污池云羣臣复白刘崇等谋逆者以莽权轻也宜尊重以塡海内五月甲辰太后诏莽朝见太后称假皇帝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十二月羣臣奏请益安汉公宫及家吏置率更令庙廐厨长丞中庶子虎贲以下百余人又置卫士三百人安汉公庐为摄省府为摄殿第为摄宫奏可莽白太后下诏曰故太师光虽前薨功效已列太保舜大司空丰轻车将军邯歩兵将军建皆为诱进单于筹策又典灵台明堂辟雍四郊定制度开子午道与宰衡同心说徳合意并力功徳茂着封舜子匡为同心侯林为说徳侯光孙寿为合意侯丰孙匡为并力侯益邯建各三千戸是歳西羌厐怙幡等怨莽夺其地作西海郡反攻西海太守程永永奔走莽诛永遣防羌校尉窦况击之二年春窦况等击破西羌五月更造货错刀一直五千契刀一直五百大钱一直五十与五铢钱并行民多盗铸者禁列侯以下不得挟黄金输御府受直然卒不与直九月东郡太守翟义都试勒车骑因发奔命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移檄郡国言莽毒杀孝平皇帝摄天子位欲絶汉室今恭行天罚诛莽郡国疑惑众十余万莽惶惧不能食昼夜抱孺子告祷郊庙放大诰作策遣谏大夫桓谭等班于天下谕以摄位当反政孺子之意遣王邑孙建等八将军击义分屯诸闗守阸塞槐里男子赵明霍鸿等起兵以和翟义相与谋曰诸将精兵悉东京师空可攻长安众稍多至且十万余人莽恐遣将军王竒王级将兵距之以太保甄邯为大将军受钺高庙领天下兵左杖节右把钺屯城外王舜甄丰昼夜循行殿中十二月王邑等破翟义于圉司威陈崇使监军上书言陛下心合寳龟豫知成败臣崇伏读诏书下曰窃计其时圣思始发而反虏仍破诏文始书反虏大败制书始下反虏毕斩众将未及齐其锋芒臣崇未及尽其愚虑而事已决矣莽大说三年春地震大赦天下王邑等还京师西与王级等合击明鸿皆破灭语在翟义莽大置酒未央宫白虎殿劳赐将帅诏陈崇治校军功第其高下莽乃奏太后请依周制封诸将帅当受爵邑者爵五等地四等从之于是封者高为侯伯次为子男当赐爵闗内侯者更名曰附城凡数百人撃西海者以羌为号槐里以武为号翟义以虏为号羣臣复奏言太后宜进摄皇帝二子爵皆为公及兄子光宜封为列侯太后乃诏进莽子襃新侯安为新举公赏都侯临为襃新公封光为衍功侯时莽还归新都国羣臣复白以封莽孙宗为新都侯莽既灭翟义自谓威徳日盛获天人之助遂谋即眞之事矣九月莽母功显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诏议其服少阿羲和刘歆与博士诸儒七十八人议皆曰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曰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也今功显君薨摄皇帝以圣徳承皇天之命受太后之诏居摄践阼奉汉大宗之后上有天地社稷之重下有元元万机之忧不得顾其私亲前太皇太后建厥元子俾侯新都为哀侯后明摄皇帝与尊者为体承宗庙之祭奉共养太皇太后不得服其私亲也周礼曰王为诸侯缌缞弁而加环绖同姓则麻异姓则葛摄皇帝当为功显君缌缞弁而加环绖如天子吊诸侯服以应圣制莽遂行焉凡一吊再防而令新都侯宗为主服丧三年云司威陈崇奏衍功侯光私报执金吾窦况令杀人况为收系致其法莽大怒切责光光母曰汝自眡孰与长孙中孙【长孙中孙莽子宇获之字也皆为莽所杀】遂母子自杀及况皆死初莽以事母养嫂抚兄子为名及后悖虐复以示公义焉令光子嘉嗣爵为侯莽下书曰遏密之义讫于季冬正月郊祀八音当奏王公卿士乐凡防等五声八音条各云何其与所部诸生各尽精思悉陈其义是歳广饶侯刘京车骑将军千人扈云【千人官名属车骑将军扈姓云名】太保属臧鸿奏符命京言齐郡新井云言巴郡石牛鸿言扶风雍石莽皆迎受十一月甲子莽上奏太后曰陛下至圣遭家不造遇汉十二世三七之阸承天威命诏臣莽居摄受孺子之托任天下之寄臣莽兢兢业业惧于不称宗室广饶侯刘京上书言七月中齐郡临淄县昌兴亭长辛当一暮数梦曰吾天公使也天公使我告亭长曰摄皇帝当为眞即不信我此亭中当有新井亭长晨起视亭中诚有新井入地且百尺十一月壬子直建冬至巴郡石牛戊午雍石文皆到于未央宫之前殿臣与太保安阳侯舜等视天风起尘冥风止得铜符帛图于石前文曰天告帝符献者封侯承天命用神令骑都尉崔发等眡说及前孝哀皇帝建平二年六月甲子下诏书更为太初元将元年案其本事甘忠可夏贺良防书藏兰台臣莽以为元将元年者大将居摄改元之文也于今信矣尚书康诰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此周公居摄称王之文也春秋隐公不言即位摄也此二经周公孔子所定盖为后法孔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臣莽敢不承用臣谨共事神祗宗庙奏言太皇太后孝平皇后皆称假皇帝其号令天下天下奏言事毋言摄以居摄三年为初始元年漏刻以百二十为度用应天命臣莽夙夜养育隆就孺子令与周之成王比徳宣明太皇太后威徳于万方期于富而教之孺子加元服复子明辟如周公故事奏可众庶知其奉符命指意羣臣博议别奏以视【读曰示】即眞之渐矣期门郎张充等六人谋共刼莽立楚王发觉诛死梓潼人哀章学问长安素无行好为大言见莽居摄即作铜匮为两检署其一曰天帝行玺金匮图其一署曰赤帝行玺某予黄帝金策书某者高皇帝名也书言王莽为眞天子皇太后如天命图书皆书莽大臣八人又取令名王兴王盛章因自窜姓名凡为十一人皆署官爵为辅佐章闻齐井石牛事下即日昬时衣黄衣持匮至高庙以付仆射仆射以闻戊辰莽至高庙拜受金匮神嬗【古禅字】御王冠谒太后还坐未央宫前殿下书曰予以不徳托于皇初祖考黄帝之后皇始祖考虞帝之苖裔而太皇太后之末属皇天上帝隆显大祐成命统序符契图文金匮防书神明诏告属予以天下兆民赤帝汉氏高皇帝之灵承天命国金策之书予甚祗畏敢不钦受以戊辰直定御王冠即眞天子之位定有天下之号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变牺牲殊徽帜异制器以十二月朔癸酉改元为始建国元年正月之朔以鸡鸣为时服色配徳上黄牺牲应正用白使节之旄幡皆纯黄其署曰新使五威节以承皇天上帝威命也始建国元年正月朔莽帅公侯卿士奉太皇太后玺韨上太皇太后顺符命去汉号焉初莽妻宜春侯王氏女立为皇后本生四男宇获安临二子前诛死安颇荒忽乃以临为皇太子安为新嘉辟【辟君也】封宇子六人千为功隆公寿为功明公吉为功成公宗为功崇公世为功昭公利为功着公大赦天下莽乃策命孺子曰咨尔婴昔皇天右乃太祖厯世十二享国二百一十载厯数在于予躬诗不云乎侯服于周天命靡常封尔为定安公永为新室賔于戱【音呜呼】敬天之休往践乃位毋废予命又曰其以平原安徳漯阴鬲重邱凡戸万地方百里为定安公国立汉祖宗之庙于其国与周后并行其正朔服色世世以事其祖宗永以命徳茂功享歴代之祀焉以孝平皇后为定安太后读策毕莽亲执孺子手流涕歔欷曰昔周公摄位终得复子明辟今予独廹皇天威命不得如意哀叹良久中傅将孺子下殿北面而称臣百僚陪位莫不感动又按金匮辅臣皆封拜以太傅左辅骠骑将军安阳侯王舜为太师封安新公大司徒就徳侯平晏为太傅就新公少阿羲和京兆尹红休侯刘歆为国师嘉新公广汉梓潼哀章为国将美新公是为四辅位上公太保后丞承阳侯甄邯为大司马承新公丕进侯王寻为大司徒章新公歩兵将军成都侯王邑为大司空隆新公是为三公大阿右拂大司空卫将军广阳侯甄丰为更始将军广新公京兆王兴为卫将军奉新公轻车将军成武侯孙建为立国将军成新公京兆王盛为前将军崇新公是为四将凡十一公王兴者故城门令史王盛者卖饼莽案符命求得此姓名十余人两人容貌应卜相径从布衣登用以视【读曰示】神焉余皆拜为郎是日封拜卿大夫侍中尚书官凡数百人诸刘为郡守皆徙为諌大夫改明光宫为定安馆定安太后居之以大鸿胪府为定安公第皆置门卫使者监领勅阿乳母不得与语常在四壁中至于长大不能名六畜后莽以女孙宇子妻之莽策羣司曰歳星司肃东岳太师典致时雨青炜【音辉】登平考景以晷荧惑司悊南岳太傅典致时奥赤炜颂【音容】平考声以律太白司艾【音乂】西岳国师典致时阳白炜象平考量以铨辰星司谋北岳国将典致时寒元炜和平考星以漏月刑元股左司马典致武应考方法矩主司天文钦若昊天敬授民时力来农事以丰年谷日徳元厷【古字】右司徒典致文瑞考圜合规主司人道五教是辅帅民承上宣美风俗五品乃训斗平元心中司空典致物图考度以绳主司地理平治水土掌名山川众殖鸟兽蕃茂草木各防命以其职如典诰之文置大司马司允大司徒司直大司空司若位皆孤卿更名大司农曰羲和后更为纳言大理曰作士太常曰秩宗大鸿胪曰典乐少府曰共工水衡都尉曰予虞与三公司卿凡九卿分属三公每一卿置大夫三人一大夫置元士三人凡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分主中都官诸职更名光禄勲曰司中太仆曰太御卫尉曰太卫执金吾曰奋武中尉曰军正又置大赘官主乘舆服御物后又典兵秩位皆上卿号曰六监改郡太守曰大尹都尉曰大尉县令长曰宰御史曰执法公车司马曰王路四门长乐宫曰常乐室未央宫曰寿成室前殿曰王路堂长安曰常安更名秩百石曰庶士三百石曰下士四百石曰中士五百石曰命士六百石曰元士千石曰下大夫比二千石曰中大夫二千石曰上大夫中二千石曰卿车服黻冕各有差品又置司恭司从司明司聪司中大夫诵诗工彻膳宰以司过策曰予闻上圣欲昭厥徳罔不慎修厥身用绥于逺是用建尔司于五事毋隐尤毋将虚好恶不愆立于厥中于戏朂哉令王路设进善之旌非谤之木敢諌之鼓諌大夫四人常坐王路门受言事者封王氏齐缞之属为侯大功为伯小功为子缌麻为男其女皆为任男以睦女以隆为号焉皆授印韨令诸侯立大夫人夫人世子亦受印韨又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百王不易之道也汉氏诸侯或称王至于四夷亦如之违于古典谬于一统其定诸侯王之号皆称公四夷僭号称王者皆更为侯又求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夏禹臯陶伊尹之后将祚厥祀以王氏虞帝之后也出自帝喾刘氏尧之后也出自颛顼于是封姚恂为初睦侯奉黄帝后梁防为脩逺伯奉少昊后皇孙功隆公千奉帝喾后刘歆为祈烈伯奉颛顼后国师刘歆子叠为伊休侯奉尧后嫣昌为始睦侯奉虞帝后山遵为襃谋子奉臯陶后伊元为襃衡子奉伊尹后汉后定安公刘婴位为賔周后卫公姬党更封为章平公亦为賔殷后宋公孔运转次移更封为章昭侯位为恪夏后辽西姒丰为章功侯亦为恪四代古宗宗祀于明堂以配皇始祖考虞帝周公后襃鲁子姬就宣尼后襃成子孔钧已前定焉莽又曰予前在摄时建郊宫定祧庙立社稷自黄帝至于济南伯王【伯王莽之高祖】祖世氏姓有五矣黄帝二十五子分赐厥姓十有二氏虞帝之先受姓曰姚其在陶唐曰妫在周曰陈在齐曰田在济南曰王予伏念皇初祖考黄帝皇始祖考虞帝以宗祀于明堂宜序于祖宗之亲庙其立祖庙五亲庙四后夫人皆配食郊祀黄帝以配天黄后以配地以新都侯东第为大禖歳时以祀家之所尚种祀天下姚妫陈田王氏凡五姓者皆黄虞苖裔予之同族也书不云乎惇叙九族其令天下上此五姓名籍于秩宗皆以为宗室世世复无有所与其元城王氏勿令相嫁娶以别族理亲焉封陈崇为统睦侯奉胡王后【追王陈胡公】田丰为世睦侯奉敬王后【追王陈敬仲】天下牧守以前有翟义赵明等领州郡怀忠孝封牧为男守为附城又封旧恩戴崇金渉箕闳杨并等子皆为男遣骑都尉嚻等分治黄帝园位于上郡桥畤虞帝于零陵九疑胡王于淮阳陈敬王于齐临淄愍王于城阳莒【齐愍王】伯王于淮南东平陵孺王于魏郡元城【莽之高祖名遂字伯纪曾祖名贺字翁孺故谓之伯王孺王】使者四时致祠其庙当作者以天下初定且祫祭于明堂太庙以汉高祖为文祖庙【欲法舜受终之事】莽曰予之皇祖始考虞帝受嬗于唐汉氏初祖唐帝世有国之象予复亲受金策于汉高皇帝之灵惟思襃厚前代何有忘时汉氏祖宗有七以礼立于定安国其园寝庙在京师者勿罢祠荐如故予以秋九月亲入汉氏高元成平之庙诸刘更属籍京兆大尹勿解其复各终厥身州牧数存问勿令有侵寃又曰予前在大麓至于摄假【大麓谓为大司马宰衡时妄引舜事】深惟汉氏三七之阸思延刘氏故作金刀之利防以济之然自孔子作春秋以为后王法至于哀之十四而一代毕恊之于今亦哀之十四也【哀帝六年平帝五年居摄三年凡十四年】赤世计尽终不可彊济今皇天革汉而立新废刘而兴王夫刘之为字卯金刀也正月刚卯金刀之利皆不得行【服防曰刚卯以正月卯日作佩之长三寸广一寸四方或用玉或用金或用桃着革带佩之今有玉在者铭其一靣曰正月刚卯金刀莽所铸之钱也晋灼曰刚卯长一寸广五分四方当中央从穿作孔以采丝茸其厎如冠缨头防刻其上面作两行书文曰正月刚卯既央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敢当帝令祝融以教防龙庶疫刚瘅莫我敢当其一铭曰疾日严卯帝令防化顺尔固伏化兹灵殳既正既直既觚既方庶疫刚瘅莫我敢当顔师古曰今往往有土中得玉刚卯者案小大及文服说是也莽以刘字上有卯下有金旁又有刀是以禁刚卯及金刀也】博谋卿士佥曰天人同应昭然着明其去刚卯莫以为佩除刀钱勿以为利承顺天心快百姓意乃更作小钱径六分重一铢文曰小钱直一与前大钱五十者为二品并行欲防民盗铸乃禁不得挟铜炭是歳四月徐乡侯刘快结党数千人起兵于其国快兄殷故汉胶东王时改为扶崇公快举兵攻即墨殷闭城门自系狱吏民拒快快败走至长广死莽曰昔予之祖济南愍王困于燕寇自齐临淄出保于莒宗人田单广设竒谋获杀燕将复定齐国今即墨士大夫复同心殄灭反虏予甚嘉其忠者怜其无辜其赦殷等非快之妻子他亲属当坐者皆勿治吊死问伤赐亡者葬钱人五万殷知天命深疾恶快以故辄伏厥辜其满殷国戸万地方百里又封符命臣十余人莽曰古者设庐井八家一夫一妇田百亩什一而税则国给民富而颂声作此唐虞之道三代所遵行也秦为无道厚赋税以自奉罢民力以极欲壊圣制废井田是以兼并起贪鄙生彊者规田以千数弱者曾无立锥之居又置奴婢之市与牛马同防【阑谓遮阑之若牛马阑圈也】制于民臣颛断其命奸虐之人因缘为利至畧卖人妻子逆天心誖人伦缪于天地之性人为贵之义书曰予则孥戮女唯不用命者然后被此辜矣汉氏减轻田租三十而税一常有更赋罢癃咸出而豪民侵陵分田刼假厥名三十税一实什税五也父子夫妇终年耕耘所得不足以自存故富者犬马余菽粟骄而为邪贫者不厌糟糠穷而为奸俱陷于辜刑用不错予前在大麓始令天下公田口井则有嘉禾之祥遭反虏逆贼且止今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皆不得买卖其男女不盈八而田过一井者分余田予九族邻里乡党故无田今当受田者如制度敢有非井田圣制无法惑众者投诸四裔以御魑魅如皇始祖考虞帝故事是时百姓便安汉五铢钱以莽钱大小两行难知又数变改不信皆私以五铢钱市买讹言大钱当罢莫肯挟莽患之复下书诸挟五铢钱言大钱当罢者比非井田制投四裔于是农商失业食货俱废人民至涕泣于市道及坐卖买田宅奴婢铸钱自诸侯卿大夫至于庶民抵罪者不可胜数秋遣五威将王竒等十二人班符命四十二篇于天下徳祥五事符命二十五福应十二凡四十二篇其徳祥言文宣之世黄龙见于成纪新都高祖考王伯墓门梓柱生枝叶之属符命言井石金匮之属福应言雌鸡化为雄之属其文尔雅依托皆为作说大归言莽当代汉有天下云总而说之曰帝王受命必有徳祥之符瑞协成五命申以福应然后能立巍巍之功传于子孙永享无穷之祚故新室之兴也徳祥发于汉三七九世之后肇命于新都受瑞于黄支【献生犀事】开王于武功定命于子同【梓潼县莽改之】成命于巴宕申福于十二应天所以保祐新室者深矣固矣武功丹石出于汉氏平帝末年火徳销尽土徳当代皇天眷然去汉兴新以丹石始命于皇帝皇帝谦让以摄居之未当天意故其秋七月天重以三能【音台】文马【三台星也文马缟身金精周成王时犬戎献之】皇帝复谦让未即位故三以铁契四以石龟五以虞符六以文圭七以元印八以茂陵石书九以元龙石十以神井十一以大神石十二以铜符帛图申命之瑞寖以显著至于十二以昭告新皇帝皇帝深惟上天之威不可不畏故去摄号犹尚称假改元为初始欲以承塞天命克厌上帝之心然非皇天所以郑重降符命之意故是日天复决以勉书【哀章所作策命也】又侍郎王盱见人衣白布单衣赤缋方领冠小冠立于王路殿前谓盱曰今日天同色以天下人民属皇帝盱怪之行十余歩人忽不见至丙寅暮汉氏高庙有金匮图策高帝承天命以国新皇帝明旦宗伯忠孝侯刘宏以闻乃召公卿议未决而大神石人谈曰趣新皇帝之高庙受命毋留于是新皇帝立登车之汉氏高庙受命受命之日丁卯也丁火汉氏之徳也卯刘姓所以为字也明汉刘火徳尽而于新室也皇帝谦让既备固让十二符应廹着命不可辞惧然祗畏苇然闵汉氏之终不可济斖斖在左右之不得从意为之三夜不御寝三日不御食延问公侯卿大夫佥曰宜奉如上天威命于是乃改元定号与海内更始新室既定神祗懽喜申以福应吉瑞累仍诗曰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此之谓也五威将奉符命赍印绶王侯以下及吏官名更者外及匈奴西域徼外蛮夷皆即授新室印绶因收故汉印绶赐吏爵人二级民爵人一级女子百戸羊酒蛮夷币帛各有差大赦天下五威将乘干文车驾坤六马背负鷩鸟之毛服饰甚伟每一将各置左右前后中帅凡五帅衣冠车服驾马各如其方面色数将持节称太一之使帅持幢称五帝之使莽策命曰普天之下迄于四表靡所不至其东出者至元莵乐浪高句骊夫余南出者逾徼外歴益州贬句町王为侯西出者至西域尽改其王为侯北出者至匈奴庭授单于印改汉印文去玺曰章单于欲求故印五威将陈饶椎破之单于大怒而句町西域后卒以此皆畔饶还拜为大将军封威徳子冬靁桐华置五威司命中城四闗将军司命司上公以下中城主十二城门策命统睦侯陈崇曰咨尔崇夫不用命者乱之原也大奸猾者贼之本也铸伪金钱者妨寳货之道也骄奢逾制者凶害之端也漏泄省中及尚书事者机事不密则害成也拜爵王庭谢恩私门者禄去公室政从亡矣凡此六条国之纲纪是用建尔作司命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彊圉帝命帅繇统睦于朝命说符侯崔发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女作五威中城将军中徳既成天下说符命明威侯王级曰绕霤之固南当荆楚女作五威前闗将军振武奋卫明威于前命尉睦侯王嘉曰羊头之阸北当燕赵女作五威后闗将军壶口捶阸尉睦于后命堂威侯王奇曰肴黾之险东当郑卫女作五威左闗将军函谷批难掌威于左命懐子王福曰汧陇之阻西当戎狄女作五威右关将军成固据守懐羌于右又遣諌大夫五十人分铸钱于郡国是歳长安狂女子碧呼道中曰高皇帝大怒趣归我国不者九月必杀女莽收捕杀之治者掌冦大夫陈成自免去官真定刘都等谋举兵发觉皆诛眞定常山大雨雹二年二月赦天下五威将帅七十二人还奏事汉诸侯王为公者悉上玺绶为民无违命者封将为子帅为男初设六筦之令命县官酤酒卖盐铁器铸钱诸采取名山大泽众物者税之又令市官收贱卖贵赊贷予民收息百月三羲和置酒士郡一人乗督酒利禁民不得挟弩铠徙西海匈奴单于求故玺莽不与遂寇邉郡杀略吏民十一月立国将军建奏西域将钦上言九月辛巳戊巳校尉史陈良终带共贼杀校尉刁防刼掠吏士自称废汉大将军亡入匈奴又今月癸酉不知何一男子遮臣建车前自称汉氏刘子舆成帝下妻子也刘氏当复趣空宫收系男子即常安姓武字仲皆逆天违命大逆不道请论仲及陈良等亲属当坐者奏可汉氏高皇帝比着戒云罢吏卒为賔食诚欲承天心全子孙也其宗庙不当在常安城中及诸刘为诸侯者当与汉俱废陛下至仁久未定前故安众侯刘崇徐乡侯刘快陵乡侯刘曽扶恩侯刘贵等更聚众谋反今狂狡之虏或妄自称亡汉将军或称成帝子子舆至犯夷灭连未止者此圣恩不早絶其萌牙故也臣愚以为汉高皇帝为新室賔享食明堂成帝异姓之兄弟平帝壻也皆不宜复入其庙元帝与皇太后为体圣恩所隆礼亦宜之臣请汉氏诸庙在京师者皆罢诸刘为诸侯者以戸多少就五等之差其为吏者皆罢待除于家上当天心称高皇帝神灵塞狂狡之萌莽曰可嘉新公国师以符命为予四辅明徳侯刘龚率礼侯刘嘉等凡三十二人皆知天命或献天符或贡昌言或捕告反虏厥功茂焉诸刘与三十二人同宗共祖者勿罢赐姓曰王唯国师以女配莽子故不赐姓改定安太后号曰黄皇室主絶之于汉也冬十二月雷更名匈奴单于曰降奴服于莽曰降奴服于知威侮五行背畔四条侵犯西域延及邉垂为元元害辠当夷灭命遣立国将军孙建等凡十二将十道并出共行皇天之威罚于知之身惟知先祖故呼韩邪单于稽侯防累世忠孝保塞守徼不忍以一知之罪灭稽侯防之世今分匈奴国土人民以为十五立稽侯防子孙十五人为单于遣中郎将蔺苞戴级驰之塞下召拜当为单于者诸匈奴人当坐虏知之法者皆赦除之遣五威将军苖防虎贲将军王况出五原厌难将军陈钦震狄将军王廵出云中振武将军王嘉平狄将军王萌出代郡相威将军李棽【音心】镇逺将军李翁出西河诛貉将军阳俊讨秽将军严尤出渔阳奋武将军王骏定胡将军王晏出张掖及偏禆以下百八十人募天下囚徒丁男甲卒三十万人转众郡委输五大夫衣裘兵器粮食长吏送自负海江淮至北邉使者驰督趣以军兴法从事天下骚动先至者屯边郡须毕具乃同时出莽以钱币讫不行于是造寳货五品百姓复不从但行大小钱二品而已盗铸钱者不可禁廼重其法一家铸钱五家坐之没入为奴婢吏民出入持布钱以副符不持者厨勿舍闗津苛留公卿皆持以入宫殿门欲以重而行之是时争为符命封侯其不为者相戏曰独无天帝除书乎司命陈崇白莽曰此开奸臣作福之路而乱天命宜絶其原莽亦厌之遂使尚书大夫赵并验治非五威将军所班皆下狱初甄丰刘歆王舜为莽腹心倡在位襃扬功徳安汉宰衡之号及封莽母两子兄子皆丰等所共诛而丰舜歆亦受其赐并富贵矣非复欲令莽居摄也居摄之萌出于泉陵侯刘庆前辉光谢嚻长安令田终术莽羽翼已成意欲称摄丰等承顺其意莽辄复封舜歆两子及丰孙丰等爵位已盛心意既满又实畏汉宗室天下豪桀而疏逺欲进者并作符命莽遂据以即眞舜歆内惧而已丰素刚彊莽觉其不说故徙大阿右拂大司空丰托符命文为更始将军与卖饼儿王盛同列丰父子黙黙时子寻为侍中京兆大尹茂徳侯即作符命新室当分陜立二伯以丰为右伯太平晏为左伯如周召故事莽即从之拜丰为右伯当述职西出未行寻复作符命言故汉氏平帝后黄皇室主为寻之妻莽以诈立心疑大臣怨谤欲震威以惧下因是发怒曰黄皇室主天下母此何谓也收捕寻寻亡丰自杀寻随方士入华山歳余捕得辞连国师公歆子侍中隆威侯棻棻弟右曹长水校尉伐虏侯泳大司空邑弟左闗将军堂威侯竒及歆门人侍中骑都尉丁隆等牵引公卿党亲列侯以下死者数百人寻手理有天子字莽解其臂入视之曰此一大子也或曰一六子也六者戮也明寻父子当戮死也廼流棻于幽州放寻于三危殛隆于羽山皆驿车载其尸传致云莽为人侈口蹷顄【师古曰侈大也蹷短也顄頥也蹷音其月反顄音胡感反】露眼赤精大声而嘶【师古曰嘶破声也音先奚反】长七尺五寸好厚履高冠以装衣【师古曰毛之彊曲者曰以装褚衣中令其张起也音力之反字或作音义同】反膺高视瞰临左右【师古曰瞰谓逺视也音曲滥反】是时有用方技待诏黄门者或问以莽形貌待诏曰莽所谓防目虎吻豺狼之声者也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食问者告之莽诛灭待诏而封告者后常翳云毌屏面【师古曰屏面即便面盖扇之类也解在张敞】非亲近莫得见也是歳以初睦侯姚恂为寜始将军三年莽曰百官改更职事分移律令仪法未及悉定且因汉律令仪法以从事令公卿大夫诸侯二千石举吏民有徳行通政事能言语明文学者各一人诣王路四门遣尚书大夫赵并使劳北邉并还言五原北假膏壤殖谷异时常置田官乃以并为田禾将军发戌卒屯田北假以助军粮是时诸将在邉须大众集吏士放纵而内郡愁于徴发民弃城郭流亡为盗贼并州平州尤甚莽令七公六卿号皆兼称将军遣着武将军逯并等塡名都中郎将绣衣执法各五十五人分塡缘邉大郡督大奸猾擅弄兵者皆便为奸于外挠乱州郡货赂为市侵渔百姓莽下书切责司监放纵自若而蔺苞戴级到塞下招诱单于弟咸咸子登入塞胁拜咸为孝单于赐黄金千斤锦绣甚多遣去将登至长安拜为顺单于留邸太师王舜自莽篡位后病悸寖剧死莽以舜子延袭父爵为安新公延弟襃新侯匡为太师将军永为新室辅为太子置师友各四人秩以大夫以故大司徒马宫为师疑故少府宗伯凤为傅丞博士袁圣为阿辅京兆尹王嘉为保拂是为四师故尚书令唐林为胥附博士李充为奔走諌大夫赵襄为先后中郎将亷丹为御侮是为四友又置师友祭酒及侍中谏议六经祭酒各一人凡九祭酒秩上卿琅邪左咸为讲春秋颍川满昌为讲诗长安国由为讲易平阳唐昌为讲书沛郡陈咸为讲礼崔发为讲乐祭酒遣谒者持安车印绶即拜楚国龚胜为太子师友祭酒胜不应徴不食而死寜始将军姚恂免侍中崇禄侯孔永为寜始将军是嵗池阳县有小人景长尺余或乗车马或歩行操持万物小大各相称三日止濒河郡蝗生河决魏郡泛清河以东数郡先是莽恐河决为元城墓害及决东去元城不忧水故遂不堤塞四年二月赦天下夏赤气出东南竟天厌难将军陈歆言捕虏生口虏犯邉者皆孝单于咸子登所为莽怒斩其子登于长安以视诸蛮夷大司马甄邯死寜始将军孔永为大司马侍中大赘侯辅为寜始将军莽每当出时必先摉索城中名曰横摉是月横摉五日莽至明堂授诸侯茅土下书曰予以不徳袭于圣祖为万国主思安黎元在于建侯分州正域以美风俗追监前代爰纲爰纪唯在尧典十月二州卫有五服诗国十五抪【音铺】徧九州殷颂有奄有九有之言禹贡之九州无并幽周礼司马则无徐梁帝王相改各有云为或昭其事或大其本厥义着明其务一矣昔周二后受命故有东都西都之居予之受命盖亦如之其以洛阳为新室东都常安为新室西都邦畿连体各有采任州从禹贡为九爵从周氏有五诸侯之员千有八百附城之数亦如之以俟有功诸公一同有众万戸土方百里侯伯一国众戸五千土方七十里子男一则众戸二千有五百土方五十里附城大者食邑九成众戸九百土方三十里自九以下降杀以两至于一成五差备具合当一则今已受茅土者公十四人侯九十三人伯二十一人子百七十一人男四百九十七人凡七百九十六人附城千五百一十一人九族之女为任者八十三人及汉氏女孙中山承礼君遵徳君脩义君更以为任十有一公九卿十二大夫二十四元士定诸国邑采之处使侍中讲理大夫孔秉等与州部众郡晓知地理图籍者共校治于寿成朱鸟堂予数与羣公祭酒上卿亲听视咸已通矣夫襃徳赏功所以显仁贤也九族和睦所以襃亲亲也予永惟匪解思稽前人将章黜陟以明好恶安元元焉以图簿未定未授国邑且令受奉都内月钱数千诸侯皆困乏至有庸作者中郎区博諌莽曰井田虽圣王法其废久矣周道既衰而民不从秦知顺民之心可以获大利也故灭庐井而置阡陌遂王诸夏讫今海内未厌其敝今欲违民心复追千载絶迹虽尧舜复起而无百年之渐弗能行也天下初定万民新附诚未可施行莽知民怨廼下书曰诸名食王田皆得卖之勿拘以法犯私买卖庶人者且一切勿治初五威将帅出改句町王以为侯王邯怨怒不附莽讽牂柯大尹周歆诈杀邯邯弟承起兵攻杀歆先是莽发高句骊兵当伐胡不欲行郡彊廹之皆亡出塞因犯法为寇辽西大尹田谭追撃之为所杀州郡归咎于高句骊侯驺严尤奏言貉人犯法不从驺起正有他心宜令州郡且慰安之今猥被以大罪恐其遂畔夫余之属必有和者匈奴未克夫余秽貉复起此大忧也莽不慰安秽貉遂反诏尤击之尤诱高句骊侯至而斩焉首长安莽大说下书曰廼者命遣猛将共行天罚诛灭虏知分为十二部或断其右臂或斩其左腋或溃其胷腹或防其两胁今年刑在东方诛貉之部先纵焉捕斩虏驺平定东域虏知殄灭在于漏刻此乃天地羣臣社稷宗庙祐助之福公卿大夫士民同心将率虓虎之力也予甚嘉之其更名高句骊为下句骊布告天下令咸知焉于是貉人愈犯邉东北与西南夷皆乱云莽志方盛以为四夷不足吞灭専念稽古之事复下书曰伏念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终文祖在琁玑玉衡以齐七政遂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秩于山川徧于羣神廵狩五岳羣后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予之受命即眞到于建国五年已五载矣阳九之阸既度百六之会已过歳在寿星塡在明堂仓龙癸酉徳在中宫观晋掌歳龟策告从其以此年二月建寅之节东廵狩具礼仪调度羣公奏请募吏民人马布帛绵又请内郡国十二买马发帛四十五万匹输常安前后毋相须至者过半莽下书曰文母太后体不安其且止待后是歳改十一公号以新为心后又改心为信五年二月文母皇太后崩葬渭陵与元帝合而沟絶之立庙于长安新室世世献祭元帝配食坐于牀下莽为太后服丧三年大司马孔永乞骸骨赐安车驷马以特进就朝位同风侯逯并为大司马是时长安民闻莽欲都雒阳不肯缮治室宅或颇彻之莽曰元龙石文曰定帝徳国雒阳符命着明敢不钦奉以始建国八年歳躔星纪在雒阳之都其谨缮脩常安之都勿令坏败敢有犯者辄以名闻请其罪是歳乌孙大小昆弥遣使贡献大昆弥者中国外孙也其胡妇子为小昆弥而乌孙归附之莽见匈奴诸邉并侵意欲得乌孙心廼遣使者引小昆弥使置大昆弥使上保成师友祭酒满昌劾奏使者曰夷狄以中国有礼义故诎而服从大昆弥君也今序臣使于君使之上非所以有夷狄也奉使大不敬莽怒免昌官西域诸国以莽积失恩信焉耆先畔杀都防但钦十一月彗星出二十余日不见是歳以犯挟铜炭者多除其法明年改元曰天凤天凤元年正月赦天下莽曰予以二月建寅之节行廵狩之礼太官赍糒【音备】干肉内者行张坐卧所过毋得有所给予之东廵必躬载耒每县则耕以劝东作予之南廵必躬载耨每县则薅【火高反】以劝南伪【音讹】予之西廵必躬载铚每县则获以劝西成予之北廵必躬载拂【音弼今谓之连枷】每县则粟以劝盖藏毕北廵狩之礼即于土中居雒阳之都焉敢有趋讙犯法辄以军法从事羣公奏言皇帝至孝往年文母圣体不豫躬亲供养衣冠稀解因遭弃羣臣圣顔悲哀饮食损少今一歳四廵道路万里春秋尊非糒干肉之所能堪且无廵狩须阕大服以安圣体莽乃下书更以天凤七年歳在太梁仓龙庚辰行廵狩之礼厥明年歳在实沈仓龙辛巳即土之中雒阳之都廼遣太傅平晏大司空王邑之雒阳营相宅兆图起宗庙社稷郊兆云三月壬申晦日有蚀之大赦天下策大司马逯并曰日蚀无光干戈不戢其上大司马印韨就侯氏朝位太傅平晏勿领尚书事省侍中诸曹兼官者以利苖男防为大司马莽即眞尤备大臣抑夺下权朝臣有言其过失者輙防擢孔仁赵博费兴等以敢击大臣故见信任择名官而居之公卿入宫吏有常数太傅平晏从吏过例掖门仆射苛问不逊戊曹士收系仆射莽大怒使执法发车骑数百围太傅府捕士即时死大司空士夜过奉常亭亭长苛之告以官名亭长醉曰寜有符邪士以马棰击亭长亭长斫士亡郡县逐之家上书莽曰亭长奉公勿逐大司空邑斥士以谢国将哀章颇不清莽为选置和叔勅曰非但保国将闺门当保亲属在西州者诸公皆轻贱而章尤甚四月陨霜杀屮木海濒尤甚六月黄雾四塞七月大风防树飞北阙直城门屋瓦雨雹杀牛羊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连率大尹职如太守属令属长职如都尉置州牧部监二十五人见礼如三公监位上大夫各主五郡公氏作牧侯氏卒正伯氏连率子氏属令男氏属长皆世其官其无爵者为尹分长安城旁六乡置帅各一人分三辅为六尉郡河东河内农河南荥阳颍川南阳为六队郡置大夫职如太守属正职如都尉更名河南大尹曰保忠信卿益河南属县满三十置六郊州长各一人人主五县及他官名悉改大郡至分为五郡县以亭为名者三百六十以应符命文也缘边又置竟【音境】尉以男为之诸侯国闲田为黜陟増减云莽下书曰常安西都曰六乡众县曰六尉义阳东都曰六郊众县曰六队【音遂】粟米之内曰内郡其外曰近郡有鄣徼者曰边郡合百二十有五郡九州之内县二千二百有三公作甸侯是为惟城诸在侯服是为惟寜在采任诸侯是为惟翰在賔服是为惟屏在揆文教奋武卫是为惟垣在九州之外是为惟藩各以其方为称总为万国焉其后歳复变更一郡至五易名而还复其故吏民不能纪每下诏书辄系其故名曰制诏陈留大尹太尉其以益歳以南付新平新平故淮阳以雍邱以东付陈定陈定故梁郡以封邱以东付治亭治亭故东郡以陈留以西付祈隧祈隧故荥阳陈留已无复有郡矣大尹太尉皆诣行在所其号令变易皆此类也令天下小学戊子代甲子为六旬首冠以戊子为元日昏以戊寅之旬为忌日百姓多不从者匈奴单于知死弟咸立为单于求和亲莽遣使者厚赂之诈许还其侍子登因购求陈良终带等单于即执良等付使者槛车诣长安莽燔烧良等于城北令吏民会观之缘边大饥人相食諌大夫如普行邉兵还言军士久屯塞苦邉郡无以相赡今单于新和宜因是罢兵校尉韩威进曰以新室之威而吞胡虏无异口中蚤虱臣愿得勇敢之士五千人不赍斗粮饥食虏肉渇饮其血可以横行莽壮其言以威为将军然采普言徴还诸将在边者免陈钦等十八人又罢四闗塡都尉诸屯兵会匈奴使还单于知侍子登前诛死发兵冦边莽复发军屯于是邉民流入内郡为人奴婢廼禁吏民敢挟边民者弃市益州蛮夷杀大尹程隆三边尽反遣平蛮将军冯茂将兵击之寜始将军侯辅免讲易祭酒戴参为寜始将军二年二月置酒王路堂公卿大夫皆佐酒大赦天下是时日中见星大司马苖防左迁司命以延徳侯陈茂为大司马讹言黄龙堕死黄山宫中百姓奔走往观者有万数莽恶之捕系问语所从起不能得单于咸既和亲求其子登尸莽欲遣使送致恐咸怨恨害使者廼收前言当诛侍子者故将军陈钦以他辠系狱钦曰是欲以我为説于匈奴也遂自杀莽选儒生能颛对者济南王咸为大使五威将琅邪伏黯等为帅使送登尸勅令掘单于知墓棘鞭其尸又令匈奴却塞于漠北责单于马万匹牛三万头羊十万头及所钞略邉民生口在者皆还之莽好为大言如此咸到单于庭陈莽威徳责单于背畔之辠应敌从横单于不能诎遂致命而还入塞咸病死封其子为伯伏黯等皆为子莽意以为制定则天下自平故锐思于地理制礼作乐讲合六经之说公卿旦入暮出议论连年不决不暇省狱讼寃结民之急务县宰缺者数年守兼一切贪残日甚是时中郎将绣衣执法在郡国者并乗权势相举奏又十一公士分布劝农桑班时令案诸章冠盖相望交错道路召会吏民逮捕证左郡县赋敛递相赇赂白黑纷然守阙告诉者多莽自见前颛权以得汉政故务自防众事三司受成茍免诸寳物名帑藏钱谷官皆宦者领之吏民上封事书宦官左右开发尚书不得知其畏备臣下如此又好变改制度政令烦多当奉行者輙质问乃以从事前后相乗愦眊不渫莽常御灯火至明犹不能胜尚书因是为奸寝事上书待报者连年不得去拘繋郡县者逢赦而后出卫卒不交代三歳矣谷常贵边兵二十余万人仰衣食县官愁苦五原代郡尤被其毒起为盗贼数千人为辈转入旁郡莽遣捕盗将军孔仁将兵与郡县合击歳余廼定边郡亦略将尽邯郸以北大雨水出深者数丈流杀数千人立国将军孙建死司命赵闳为立国将军寜始将军戴参归故官南城将军廉丹为寜始将军三年二月乙酉地震大雨雪闗东尤甚深者一丈竹栢或枯大司空王邑上书言视事八年功业不効司空之职尤独废顿至廼有地震之变愿乞骸骨莽曰夫地有动有震震者有害动者不害春秋记地震易系坤动动静辟胁万物生焉灾异之变各有云为天地动威以戒予躬公何辜焉而乞骸骨非所以助予者也使诸吏散骑司禄大卫脩寜男遵谕予意焉五月莽下吏禄制度曰予遭阳九之阸百六之会国用不足民人骚动自公卿以下一月之禄十緵布二疋或帛一疋予每念之未尝不戚焉今阸防已度府帑虽未能充略颇稍给其以六月朔庚寅始赋吏禄皆如制度四辅公卿大夫士下至舆僚凡十五等僚禄一歳六十六斛稍以差増上至四辅而万斛云莽又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賔莫非王臣盖以天下养焉周礼膳羞百有二十品令诸侯各食其同国则辟任附城食其邑公卿大夫元士食其采多少之差咸有条品歳丰穰则充其礼有灾害则有所损与百姓同忧喜也其用上计时通计天下幸无灾害者大官膳羞备其品矣即有灾害以什计率多少而损膳焉东岳太师立国将军保东方三州一部二十五郡南岳太傅前将军保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西岳国师寜始将军保西方一州二部二十五郡北岳国将卫将军保北方二州一部二十五郡大司马保纳卿言卿仕卿作卿京尉扶尉兆队右队中部左洎前七部大司徒保乐卿典卿宗卿秩卿翼尉光尉左队前队中部右部有五郡大司空保予卿虞卿共卿工卿师尉列尉祈队后队中部洎后十郡及六司六卿皆随所属之法保其灾害亦以十率多少而损其禄郎从官中都官吏食禄都内之委者以太官膳羞备损而为节诸侯辟任附城羣吏亦各保其灾害防上下同心劝进农业安元元焉莽之制度烦碎如此课计不可理吏终不得禄各因官职为奸受取赇赂以自共给是月戊辰长平馆西岸崩邕泾水不流毁而北行遣大司空王邑行视还奏状羣臣上寿以为河图所谓以土塡水匈奴灭亡之祥也乃遣并州牧宋游击都尉任萌等将兵击匈奴至边止屯七月辛酉霸城门灾民间所谓青门也戊子晦日有蚀之大赦天下复令公卿大夫诸侯二千石举四行各一人大司马陈茂以日蚀免武建伯严尤为大司马十月戊辰王路朱鸟门鸣昼夜不絶崔发等曰虞帝辟四门通四聪门鸣者明当脩先圣之礼招四方之士也于是令羣臣皆贺所举四行从朱雀门入而对策焉平蛮将军冯茂击句町士卒疫疾死者什六七赋敛民财什取五益州虚耗而不克徴还下狱死更遣寜始将军防丹与庸部牧史熊击句甿颇斩首有胜莽徴丹熊丹熊愿益调度必克乃还复大赋敛就都大尹冯英不肯给上言自越嶲遂久仇牛同亭邪豆之属反畔以来积且十年郡县距击不已续用冯茂茍施一切之政道以南山险高深茂多众逺居费以亿计吏士离毒气死者什七今丹熊惧于自诡期防调发诸郡兵谷复訾民取其十四空破梁州功终不遂宜罢兵屯田明设购赏莽怒免英官后颇觉悟曰英亦未可厚非复以英为长沙连率翟义党王孙庆捕得莽使太医尚方与巧屠共刳剥之量度五藏以竹筳【音庭】导其脉知所终始云可以治病是歳遣大使五威将王骏西域都防李崇将戊己校尉出西域诸国皆郊迎贡献焉诸国前杀都防但钦骏欲袭之命佐帅何封戊巳校尉郭钦别将焉耆诈降伏兵击骏等皆死钦封后到袭击老弱从车师还入塞莽拜钦为塡外将军封劋【子小反】胡子何封为集胡男西域自此絶四年五月莽封保成师友祭酒唐林为建徳侯故諌议祭酒纪逡为封徳侯位皆特进见礼如三公赐第一区钱三百万授几杖焉六月更授诸侯茅土于明堂令各就国其在缘邉若江南非诏所召遣侍于帝城者纳言掌货大夫且调都内故钱予其禄公歳八十万侯伯四十万子男二十万然复不能尽得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性实遴啬托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赋茅土用慰喜封者是歳复明六筦之令每一筦下为设科条防禁犯者罪至死吏民抵罪者浸众又一切调上公以下诸有奴婢者率一口出钱三千六百天下愈愁盗贼起纳言冯常以六筦諌莽大怒免常官置执法左右刺奸选用能吏侯霸等分督六尉六队如汉刺史与三公士郡一人从事临淮田仪等为盗贼依阻防稽长州琅邪女子吕母亦起初吕母子为县吏为宰所寃杀母散家财以酤酒买兵弩阴厚贫穷少年得百余人遂攻海曲县杀其宰以祭子墓引兵入海其众浸多后皆万数莽遣使者即赦盗贼还言盗贼解辄复合问其故皆曰愁法禁烦苛不得举手力作所得不足以给贡税闭门自守又坐邻伍铸钱挟铜奸吏因以愁民民穷悉起为盗贼莽大怒免之其或顺指言民骄黠当诛及言时运适然且灭不久莽说辄迁之是歳八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铜为之若北斗长二尺五寸欲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铸斗日大寒百官人马有冻死者五年正月朔北军南门灾以大司马司允费兴为荆州牧见问到部方略兴对曰荆扬之民率依阻山泽以渔采为业间者国张六筦税山泽妨夺民之利连年久旱百姓饥穷故为盗贼兴到部欲令明晓吿盗贼归田里假贷犂牛种食濶其租赋防可以解释安集莽怒免兴官天下吏以不得奉禄并为奸利郡尹县宰家累千金莽诏收其家所有财产五分之四以助边急公府士驰天下考覈贪饕闗吏告其将奴婢告其主防以禁奸奸愈甚皇孙功崇公宗坐自画容貌被服天子衣冠刻印三一曰维祉冠存已夏处南山藏薄冰二曰肃圣寳继三曰徳封昌图又宗舅吕寛家前徙合浦私与宗通发觉按验宗自杀宗本名防宗以制作去二名莽至是复其旧名贬爵改号赐諡为功崇缪伯以伯礼于故同谷城郡宗姊妨为卫将军王兴夫人祝诅姑杀婢以絶口事发觉莽使中常侍防恽责问妨【防音戴】并以责兴皆自杀事连及司命孔仁妻亦自杀仁见莽免冠谢莽使尚书劾仁乗干车驾坤马左苍龙右白虎前朱雀后元武左杖威节右负威斗号曰赤星非以骄仁廼以尊新室之威命也仁擅免天文冠大不敬有诏勿劾更易新冠其好怪如此以直道侯王渉为卫将军渉者曲阳侯根子也根成帝世为大司马荐莽自代莽恩之以为曲阳非令称乃追諡根曰直道让公渉嗣其爵是歳赤眉刁子都樊崇等以饥馑相聚起于琅邪转钞略众皆万数遣使者发郡国兵击之不能克六年春莽见盗贼多乃令太史推三万六千歳歴纪六歳一改元布天下下书曰紫阁图曰太一黄帝皆僊上天张乐昆仑防山之上后世圣主得瑞者当张乐奏终南山之上予之不敏奉行未明乃今谕矣复以寜始将军为更始将军以顺符命易不云乎日新之谓盛徳生生之谓易予其飨哉欲以诳燿百姓销解盗贼众皆笑之初献新乐于明堂太庙羣臣始冠麟韦之弁或闻其乐声曰清厉而哀非兴国之声也是时闗东饥旱数年刁子都等党众寖多更始将军廉丹击益州不能克徴还更遣复位后大司马防军郭兴庸部牧李曅击蛮夷若豆等太傅牺叔士孙喜清洁江湖之盗贼而匈奴寇边甚莽乃大募天下丁男及死罪囚吏民奴名曰猪突豨勇以为锐卒一切税天下吏民訾三十取一缣帛皆输长安令公卿以下至郡县黄绶皆保养军马多少各以秩为差又博募有竒技术可以攻匈奴者将待以不次之位言便宜者以万数或言能度水不用舟楫连马接骑济百万师或言不持斗粮服食药物三军不饥或言能飞一日千里可窥匈奴莽輙试之取大鸟翮为两翼头与身皆着毛通引环纽飞数百歩堕莽知其不可用茍欲获其名皆拜为理军赐以车马待发初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其妻王昭君女也尝内附莽遣昭君兄子和亲侯王歙诱呼当至塞下胁将诣长安疆立以为须卜善于后安公【善于匈奴之号后安公中国之号雨加之】始欲诱迎当大司马严尤諌曰当在匈奴右部兵不侵边单于动静辄语中国此方靣之大助也于今迎当置长安槀街一胡人耳不如在匈奴有益莽不听既得当欲遣尤与廉丹击匈奴皆赐姓徴氏号二徴将军当诛单于舆而立当代之出车城西横廐未发尤素有智略非莽攻伐四夷数諌不从着古名将乐毅白起不用之意及言邉事凡三篇奏以风諌莽及当出廷议尤固言匈奴可且以为后先忧山东盗贼莽大怒策免尤令上大司马武建伯印韨归故郡以降符伯董忠为大司马翼平连率田况奏郡县訾民不实莽复三十税一以况忠言忧国进爵为伯赐钱二百万众庶皆詈之青徐民多弃乡里流亡老弱死道路壮者入贼中夙夜连率韩博上言有竒士长丈大十围来至臣府曰欲奋击胡虏自谓巨无霸出于蓬莱东南五城西北昭如海濵轺车不能载三马不能胜即日以大车四马建虎旗载霸诣阙霸卧则枕鼓以铁箸食此皇天所以辅新室也愿陛下作大甲高车贲育之衣遣大将一人与虎贲百人迎之于道京师门戸不容者开高大之以视百蛮鎭安天下博意欲以风莽莽闻之留霸在所新丰更其姓曰巨母氏谓因文母太后而霸王符也徴博下狱以非所宜言弃市明年改元曰地皇从三万六千歳厯号也地皇元年正月乙未赦天下下书曰方出军行师敢有趋讙犯法者輙论斩毋须时尽歳止于是春夏斩人都市百姓震惧道路以目二月壬申日正黑莽恶之下书曰廼者日中见昧阴薄阳黑气为变百姓莫不惊怪兆域大将军王匡遣吏考问上变事者欲蔽上之明是以适见于天以正于理塞大异焉莽见四方盗贼多复欲厌之又下书曰予之皇初祖考黄帝定天下将兵为上将军建华盖立斗献【音羲】内设大将外置大司马五人大将军二十五人偏将军百二十五人裨将军千二百五十人校尉万二千五百人司马三万七千五百人候十一万二千五百人当百二十二万五千人士吏四十五万人士千三百五十万人应协于易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予受符命之文稽前人将条备焉于是置前后左右中大司马之位赐诸州牧号为大将军郡卒正连率大尹为偏将军属令长裨将军县宰为校尉乗使者经歴郡国日且十辈仓无见谷以给车马不能足赋取道中车马取办于民七月大风毁王路堂复下书曰乃壬午餔时有烈风雷雨发屋折木之变予甚弁焉予甚栗焉予甚恐焉伏念一旬迷廼解矣昔符命文立安为新迁王临国雒阳为统义阳王是时予在摄假谦不敢当而以为公其后金匮文至议者皆曰临国雒阳为统谓据土中为新室统也宜为皇太子自此后临久病虽瘳不平朝见挈茵舆行见王路堂者张于西厢及后閤更衣中又以皇后被疾临且去本就舍妃妾在东永巷壬午烈风毁王路西厢及后閤更衣中室昭寜堂池东南榆树大十围东僵击东閤閤即东永巷之西垣也皆破折瓦坏发屋防木予甚惊焉又官奏月犯心前星厥有占予甚忧之伏念紫阁图文太一黄帝皆得瑞以仙后世襃主当登终南山所谓新迁王者乃太一新迁之后也统义阳王乃用五统以礼义登阳上迁之后也临有兄而称太子名不正宣尼公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至于刑罚不中民无所错手足惟即位以来隂阳未和风雨不时数遇枯旱蝗螟为灾谷稼鲜耗百姓苦饥蛮夷猾夏寇贼奸宄人民正营无所错手足深惟厥咎在名不正焉其立安为新迁王临为统义阳王防以保全二子子孙千亿外攘四夷内安中国焉是月杜陵便殿乗舆虎文衣废藏在室匣中者出自树立外堂上良久乃委地吏卒见者以闻莽恶之下书曰寳黄厮赤【自用土徳故以黄为寳以赤为厮乃贱汉行也】其令郎从官皆衣绛望气为数者多言有土功象莽又见四方盗贼多欲视为自安【视读如示】能建万世之基者乃下书曰予受命遭阳九之阨百六之防府帑空虚百姓匮乏宗庙未修且祫祭于明堂太庙夙夜永念非敢寜息深惟吉昌莫良于今年予乃卜波水之北【波音陂】郎池之南惟玉食【谓龟为玉兆之文而墨食也】予又卜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亦惟玉食予将亲筑焉于是遂营长安城南提封百顷九月甲申莽立载行视亲举筑三下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持节及侍中常侍执法杜林等数十人将作崔发张邯说莽曰徳盛者文缛宜崇其制度宣视海内且令万世之后无以复加也莽乃博徴天下工匠诸图画以望法度算及吏民以义入钱谷助作者骆驿道路壊彻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阳大台储元宫及平乐当路阳禄馆凡十余所取其材瓦以起九庙是月大雨六十余日令民入米六百斛为郎其郎吏増秩赐爵至附城九庙一曰黄帝太初祖庙二曰帝虞始祖昭庙三曰陈胡王统祖穆庙四曰齐敬王世祖昭庙五曰济南愍王王祖穆庙凡五庙不堕云六曰济南伯王尊祢昭庙七曰元城孺王尊祢穆庙八曰阳平顷王戚祢昭庙九曰新都显王戚祢穆庙殿皆重屋太初祖庙东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余庙半之为铜薄栌饰以金银雕文穷极百工之巧带高増下功费数百钜万卒徒死者万数钜鹿男子马适求等【马适姓求名】谋举燕赵兵以诛莽大司空士王丹发觉以闻莽遣三公大夫逮治党与连及郡国豪桀数千人皆诛死封丹为辅国侯自莽为不顺时令百姓怨恨莽犹安之又下书曰惟设此壹切之法以来常安六乡巨邑之都枹鼓稀鸣盗贼衰少百姓安土歳以有年此乃立权之力也今胡虏未灭诛蛮未絶焚江湖海泽麻沸盗贼未尽破殄又兴奉宗庙社稷之大作民众动摇今复壹切行此令尽二年止之以全元元救愚奸是歳罢大小钱更行货布长二寸五分广一寸直货钱二十五货钱径一寸重五铢枚直一两品并行敢盗铸钱及偏行布货伍人知不发举皆没入官为奴婢太傅平晏死以子虞唐尊为太傅尊曰国虚民贫咎在奢泰乃身短衣小褏乗牝马柴车借槀瓦器又以歴遗公卿出见男女不异路者尊自下车以象刑赭幡汚染其衣莽闻而说之下诏申勅公卿思与厥齐封尊为平化侯是时南郡张霸江夏羊牧王匡等起云杜绿林号曰下江兵众皆万余人武功中水乡民三舍垫为池二年正月以州牧位三公刺举怠解更置牧监副秩元士冠法冠行事如汉刺史是月莽妻死諡曰孝睦皇后葬渭陵长寿园西令永侍文母名陵曰亿年初莽妻以莽数杀其子涕泣失明莽令太子临居中养焉莽妻旁侍者原碧莽幸之后临亦通焉恐事泄谋共杀莽临妻愔国师公女能为星语临宫中且有白衣会临喜以为所谋且成后贬为统义阳王出在外第愈忧恐防莽妻病困临予书曰上于子孙至严前长孙中孙年俱三十而死今臣临复适三十诚恐一旦不保中室则不知死命所在莽候妻疾见其书大怒疑临有恶意不令得会丧既葬收原碧等考问具服奸谋杀状莽欲秘之使杀案事使者司命从事埋狱中家不知所在赐临药临不肯饮自刺死使侍中骠骑将军同说侯林赐魂衣玺韨策书曰符命文立临为统义阳王此言新室即位三万六千歳后为临之后者乃当龙阳而起前过听议者以临为太子有烈风之变輙顺符命立为统义阳王在此之前自此之后不作信顺弗防厥祐夭年陨命呜呼哀哉迹行赐諡諡曰缪王又诏国师公临本不知星事从愔起愔亦自杀是月新迁王安病死初莽为侯就国时幸侍者増秩懐能开明怀能生男兴増秩生男匡女晔开明生女捷皆留新都国以其不明故也及安疾甚莽自病无子为安作奏使上言兴等母虽微贱属犹皇子不可以弃章视羣公皆曰安友于兄弟宜及春夏加封爵于是以王车遣使者迎兴等封兴为功脩公匡为功建公曅为睦脩任捷为睦逮任孙公明公寿病死旬月四丧焉莽坏汉孝武孝昭庙分葬子孙其中魏成大尹李焉与卜者王况谋况谓焉曰新室即位以来民田奴婢不得卖买数改钱货徴发烦数军旅骚动四夷并侵百姓怨恨盗贼并起汉家当复兴君姓李李者徴徴火也当为汉辅因为焉作防书言文帝发忿居地下趣军北告匈奴南告越人江中刘信执敌报怨复续古先四年当发军江湖有盗自称楚王姓为刘氏万人成行不受赦令欲动秦雒阳十一年当相攻太白扬光歳星入东井其号当行又言莽大臣吉凶各有日期防合十余万言焉令吏冩其书吏亡告之莽遣使者即捕焉狱治皆死三辅盗贼麻起乃置捕盗都尉官令执法谒者追击长安中建鸣鼓攻贼幡而使者随其后遣太师牺仲景尚更始将军防军王党将兵击青徐国师和仲曹放助郭兴击句町转天下谷币诣西河五原朔方渔阳每一郡以百万数欲以击匈奴秋陨霜杀菽闗东大饥蝗民犯铸钱伍人相坐没入官为奴其男子槛车儿女子歩以铁琅当其颈诣钟官以十万数到者易其夫妻愁苦死者什六七孙憙景尚曹放等击贼不克军师放纵百姓重困莽以王况防言荆楚当兴李氏为辅欲厌之廼拜侍中掌牧大夫李棽为大将军扬州牧赐名圣使将兵奋击上谷储夏自请愿说田仪莽以为中郎使出仪仪文降未出而死莽求其尸葬之为起冢祠室諡曰寜殇男防以招来其余然无肯降者闰月丙辰大赦天下天下大服民私服在诏书前者亦释除郎阳成脩献符命言继立民母又曰黄帝以百二十女致神僊葬于是遣中散大夫谒者各四十五人分行天下博采乡里所高有淑女者上名莽梦长乐宫铜人五枚起立莽恶之念铜人铭有皇帝初兼天下之文即使尚方工防灭所梦铜人膺文又感汉高庙神灵遣虎贲武士入高庙防劒四面提【音弟掷也】击斧坏屋牖桃汤赭鞭鞭洒屋壁令轻车校尉居其中又令中军北垒居高寝或言黄帝时建华盖以登僊莽乃造华盖九重高八丈一尺金瑵羽葆载以秘机四轮车驾六马力士三百人黄衣帻车上人击鼓挽者皆呼登僊莽出令在前百官窃言此似輀车非僊物也是嵗南郡秦丰众且万人平原女子迟昭平能说经博以八投亦聚数千人在河阻中莽召问羣臣禽贼方略皆曰此天囚行尸命在漏刻故左将军公孙禄徴来与议禄曰太史令宗室宣典星厯气变以凶为吉乱天文误朝廷太傅平化侯尊饰虚伪以媮名位贼夫人之子国师嘉信公顚倒五经毁师法令学士疑惑明学男张邯地理侯孙阳造井田使民弃主业羲和鲁匡设六筦以穷工商说符侯崔发阿防取容令下情不上通宜诛此数子以慰天下又言匈奴不可攻当与和亲臣恐新室忧不在匈奴而在封域之中也莽怒使虎贲扶禄出然颇采其言左迁鲁匡为五原卒正以百姓怨非故六筦非匡所独造莽厌众意而出之初四方皆以饥寒穷愁起为盗贼稍稍羣聚常思歳熟得归乡里众虽万数亶【音但】称巨人从事三老祭酒不敢略有城邑转掠求食日阕而已诸长吏牧守皆自乱鬬中兵而死贼非敢欲杀之也莽终不谕其故是歳大司马士按章豫州为贼所获贼送付县士还上书具言状莽大怒下狱以为罔诬因下书切责七公令严勅卿大夫卒正连率庶尹谨牧养善民急捕殄盗贼有不同心并力疾恶黜贼而妄曰饥寒所为輙捕系请其罪于是羣下愈恐莫敢言贼情者亦不得擅发兵贼由是遂不制唯翼平连率田况素果敢发民年十八以上四万余人授以库兵与刻石为约赤糜【眉也古字通用】闻之不敢入界况自劾奏莽让况未赐虎符而擅发兵此弄兵也厥辠乏兴以况自诡必禽灭贼故且勿治后况自请出界击贼所向皆破莽以玺书令况领青徐二州牧事况上言盗贼始发其原甚微非部吏伍人所能禽也咎在长吏不为意县欺其郡郡欺朝廷实百言十实千言百朝廷忽略不輙督责遂至延曼连州乃遣将帅多发使者相监趣郡县力事上官应塞诘对共酒食具资用以救断斩不给复忧盗贼治官事将率又不能躬率吏士战则为贼所破吏气寖伤徒费百姓前幸防赦令贼或解散或反遮击恐入山谷转相吿语故郡县降贼皆更惊骇恐见诈灭因饥馑易动旬日之间更十余万人此盗贼所以多之故也今雒阳以东米石二千窃见诏书欲遣太师更始将军二人爪牙重臣多从人众道上空竭少则亡以威视逺方宜急选牧尹以下明其赏罚收合离乡小国无城郭者徙其老弱置大城中积藏谷食并力固守贼来攻城则不能下所过无食势不得羣聚如此招之必降击之则灭今空复多出将率郡县苦之反甚于贼宜尽徴还乗诸使者以休息郡县委任臣况以二州盗贼必平定之莽畏恶况阴为发代遣使者赐况玺书使者至见况因代监其兵况随使者西到拜为师尉大夫况去齐地遂败三年正月九庙盖构成纳神主莽谒见大驾乗六马以五采毛为龙文衣着角长三尺华盖车元戎十乗在前因赐治庙者司徒大司空钱各千万侍中中常侍以下皆封封都匠仇延为邯【音胡敢反】淡里附城二月霸桥灾数千人以水沃救不灭莽恶之下书曰夫三皇象春五帝象夏三王象秋五伯象冬皇王德运也伯者继空续乏以成厯数故其道驳惟常安御道多以所近为名廼二月癸巳之夜甲午之辰火烧霸桥从东方西行至甲午夕桥尽火灭大司空行视考问或云寒民舍居桥下疑以火自燎为此灾也其明旦即乙未立春之日也予以神明圣祖黄虞遗统受命至于地皇四年为十五年正以三年终冬絶灭霸驳之桥欲以兴戒新室统壹长存之道也又戒此桥空东方之道今东方歳荒民饥道路不通东岳太师亟科条开东方诸仓赈贷穷乏以施仁道其更名霸馆为长存馆霸桥为长存桥是月赤眉杀太师羲仲景尚闗东人相食四月遣东岳太师特进襃新侯王匡开东方诸仓拯贷贫乏与更始将军廉丹俱东祖都门外天大雨霑衣止长老叹曰是为泣军太师更始合将锐士十余万人所过放纵东方为之语曰寜逢赤眉不逢太师太师尚可更始杀我卒如田况之言莽又多遣大夫谒者分教民煑草木为酪酪不可食重为烦费莽于是开天下山泽之防令民取采取山泽之物勿出税至地皇三十年如故是王光上戊之六年也【莽所作歴名】是时下江兵盛新市朱鲔平林陈牧等皆复聚众攻击乡聚莽遣司命大将军孔仁部豫州纳言大将军严尤秩宗大将军陈茂击荆州各从吏士百余人乗船从渭入河至华隂廼出乗到部募士尤谓茂曰遣将不与兵符必先请而后动是犹绁韩卢而责之获也夏蝗从东方来蜚蔽天至长安入未央宫缘殿阁莽发吏民设购赏捕击莽以天下谷贵欲厌之为太仓置卫交防名曰政始掖门流民入闗者数十万人廼置养赡官禀食之使者监领与小吏共盗其禀饥死者十七八先是莽使中黄门王业领长安市买贱取于民民甚恶之业以省费为功赐爵附城莽闻城中饥馑以问业业曰皆流民也乃市所卖梁飰肉羮持入视莽曰居民食咸如是莽信之冬无盐索卢恢等举兵反城廉丹王匡攻拔之斩首万余级莽遣中郎将奉玺书劳丹匡进爵为公封吏士有功者十余人赤眉别校董宪等众数万人在梁郡王匡欲进击之廉丹以为新抜城罢劳当且休士养威匡不听引兵独进丹随之合战成昌兵败匡走丹使吏持其印韨符节付匡曰小儿可走吾不可遂止战死校尉汝云王隆等二十余人别鬬闻之皆曰廉公已死吾谁为生驰奔贼皆战死莽伤之下书曰惟公多拥选士精兵众郡骏马仓谷帑藏皆得自调忽于诏策离其威节骑马呵噪为狂刃所害呜呼哀哉赐諡曰果公国将哀章谓莽曰皇祖考黄帝之时中黄直为将破杀蚩尤今臣居黄直之位愿平山东莽遣章驰东与太师匡并力又遣大将军阳浚守敖仓司徒王寻将十余万屯雒阳塡南宫大司马董忠养士习射中军北垒大司空王邑兼三公之职司徒寻初发长安宿霸昌廐亡其黄钺寻士房扬素狂直廼哭曰此经所谓丧其齐斧者也自劾去莽击杀扬四方盗贼往往数万人攻城邑杀二千石以下太师王匡等战数不利莽知天下溃畔事穷计廹廼议遣风俗大夫司国宪等分行天下除井田奴婢山泽六筦之禁即位以来诏令不便于民者皆收还之待见未发会世祖与兄齐武王伯升宛人李通等帅舂陵子弟数千人招致新市平林朱鲔陈牧等合攻防棘阳是时严尤陈茂破下江兵成丹王常等数千人别走入南阳界十一月有星孛于张东南行五日不见莽数召问太史令宗宣诸术数家皆缪对言天文安善羣贼且灭莽差以自安四年正月汉兵得下江王常等以为助兵击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邱赐皆斩之杀其众数万人初京师闻青徐贼众数十万人讫无文号旌旗表识咸怪异之好事者窃言此岂如古三皇无文书号諡邪莽亦心怪以问羣臣羣臣莫对唯严尤曰此不足怪也自黄帝汤武行师必待部曲旌旗号令今此无有者直饥寒羣盗犬羊相聚不知为之耳莽大说羣臣尽服及后汉兵刘伯升起皆称将军攻城略地既杀甄阜移书称说莽闻之忧惧汉兵乗胜遂围宛城初世祖族兄圣公先在平林兵中三月辛巳朔平林新市下江兵将王常朱鲔等共立圣公为帝改年为更始元年拜置百官莽闻之愈恐欲外视自安廼染其须髪进所徴天下淑女杜陵史氏女为皇后聘黄金三万斤车马奴婢杂帛珍寳以巨万计莽亲迎于前殿两阶闲成同牢之礼于上西堂备和嫔美御和人三位视公嫔人九视卿美人二十七视大夫御人八十一视元士凡百二十人皆佩印韨执弓韣封皇后父谌为和平侯拜为宁始将军谌子二人皆侍中是日大风发屋折木羣臣上寿曰廼庚子雨水洒道辛丑清靓无尘其夕谷风迅疾从东北来辛丑巽之宫日也巽为风为顺后谊明母道得温和慈恵之化也易曰受兹介福于其王母礼曰承天之庆万福无疆诸欲依废汉火刘皆沃灌雪除殄灭无余杂矣百谷丰茂庶草蕃殖元元驩喜兆民赖福天下幸甚莽日与方士涿郡昭君等于后宫考验方术纵淫乐焉大赦天下然犹曰故汉氏舂陵侯羣子刘伯升与其族人婚姻党与妄流言惑众悖畔天命及手害更始将军廉丹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邱赐及北狄胡虏逆舆洎南僰虏若豆孟迁不用此书有能捕得此人者皆封为上公食邑万戸赐寳货五千万又诏太师王匡国将哀章司命孔仁兖州牧寿良卒正王闳扬州牧李圣亟进所部州郡兵凡三十万迫措【读与笮同音庄客反】青徐盗贼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车骑将军王廵左队大夫王吴亟进所部州郡兵凡十万众迫措前队丑虏明告以生活丹青之信复迷惑不解散皆并力合击殄灭之矣大司空隆新公宗室戚属前以虎牙将军东指则反虏破坏西击则逆贼靡碎此廼新室威寳之臣也如黠贼不解散将遣大司空将百万之师征伐劋絶之矣遣七公干士隗嚻等七十五人分下赦令晓谕云嚻等既出因逃亡矣四月世祖与王常等别攻颍川下昆阳郾定陵莽闻之愈恐遣大司空王邑驰之雒阳与司徒王寻发众郡兵百万号曰虎牙五威兵平定山东得颛封爵政决于邑除用徴诸明兵法六十三家术者各持图书受器械备军吏倾府库以遣邑多赍珍寳猛兽欲视饶富用怖山东邑至雒阳州郡各选精兵牧守自将定会者四十二万人余在道不絶车甲士马之盛自古出师未尝有也六月邑与司徒寻发雒阳欲至宛道出颍川过昆阳昆阳时已降汉汉兵守之严尤陈茂与二公会二公纵兵围昆阳严尤曰称尊号者在宛下宜亟进彼破诸城自定矣邑日百万之师所过当灭今屠此城喋血而进前歌后舞顾不快邪遂围数十重城中请降不许严尤曰归师勿遏围城为之阙可如兵法使得逸出以怖宛下邑又不听会世祖悉发郾定陵兵数千人来救昆阳寻邑易之自将万余人行陈勅诸营皆按部毋得动独迎与汉兵战不利大军不敢擅自相救汉兵乗胜杀寻昆阳中兵出并战邑走军乱天风蜚瓦雨如汪水大众崩坏号謼虎豹股栗士卒奔走各还归其郡邑独与所将长安勇敢数千人还雒阳闗中闻之震恐盗贼并起又闻汉兵言莽鸩杀孝平皇帝莽乃会公卿以下于王路堂开所为平帝请命金縢之策泣以视羣臣命明学男张邯称说其徳及符命事因曰易言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歳不兴莽皇帝之名升谓刘伯升高陵谓高陵侯子翟义也言刘伯升翟义为伏戎之兵于新皇帝世犹殄灭不兴也羣臣皆称万嵗又令东方槛车送数人言刘伯升等皆行大戮民知其诈也先是卫将军王渉素养道士西门君恵君恵好天文防记为渉言星孛埽宫室刘氏当复兴国师公姓名是也渉信其言以语大司马董忠数俱至国师殿中庐道语星宿国师不应后渉特往对歆涕泣言诚欲与公共安宗族奈何不信渉也歆因为言天文人事东方必成渉曰新都哀侯小被病功显君素耆酒疑帝本非我家子也董公主中军精兵渉领宫卫伊休侯主殿中如同心合谋共刼持帝东降南阳天子可以全宗族不者俱夷灭矣伊休侯者歆长子也为侍中五官中郎将莽素爱之歆怨莽杀其三子又畏大祸至遂与渉忠谋欲发歆曰当待太白星出廼可忠以司中大赘起武侯孙伋亦主兵复与伋谋伋归家顔色变不能食妻怪问之语其状妻以告弟云阳陈邯邯欲告之七月伋与邯俱告莽遣使者分召忠等时忠方讲兵都肄防军王咸谓忠谋久不发恐漏泄不如遂斩使者勒兵入忠不听遂与歆渉会省戸下莽令防恽责问皆服中黄门各防刃将忠等送庐忠防劒欲自刎侍中王望言大司马反黄门持劒共格杀之省中相惊勒兵至郎署皆拔刃张弩更始将军史谌行诸署告郎吏曰大司马有狂病发已诛皆令弛兵莽欲以厌凶使虎贲以斩马劒挫忠盛以竹器曰反虏出下书赦大司马官属吏士为忠所诖误谋反未发觉者收忠宗族以醇醯毒药尺白刃丛棘并一坎而埋之刘歆王渉皆自杀莽以二人骨肉旧臣恶其内溃故隐其诛伊休侯叠又以素谨歆讫不告但免侍中中郎将更为中散大夫后日殿中钩盾土山僊人掌旁有白头公青衣郎吏见者私谓之国师公衍功侯喜素善卦莽使筮之曰忧兵火莽曰小儿安得此左道是廼予之皇祖叔父子侨欲来迎我也莽军师外破大臣内畔左右亡所信不能复逺念郡国欲謼邑与计议崔发曰邑素小心今失大众而徴恐其执节引决宜有以大慰其意于是莽遣发驰谕邑我年老母适子欲邑以天下勅亡得谢见勿复道邑到以为大司马大长秋张邯为大司徒崔发为大司空司中寿容苖防为国师同说侯林为卫将军莽忧懑不能食亶饮酒啗鳆【音雹】鱼读军书倦因冯几寐不复就枕矣性好时日小数及事廹急亶为厌胜遣使坏渭陵延陵园门罘罳曰毋使民复思也又以黑洿色其周垣号将军曰嵗宿申水为助将军右庚刻木校尉前丙燿金都尉又曰执大斧伐枯木流大水灭发火如此属不可胜记秋太白星流入太微烛地如月光成纪隗崔兄弟共刼大尹李育以兄子隗嚻为大将军攻杀雍州牧陈庆安定卒正王旬并其众移书郡县数莽罪恶万于桀纣是月析人邓晔于匡起兵南乡百余人时析宰将兵数千屯亭备武闗晔匡谓宰曰刘帝已立君何不知命也宰请降尽得其众晔自称辅汉左将军匡右将军拔析丹水攻武闗都尉朱萌降进攻右队大夫宋纲杀之西拔湖莽愈忧不知所出崔发言周礼及春秋左氏国有大灾则哭以厌之故易称先号咷而后笑宜呼嗟告天以求救莽自知败廼率羣臣至南郊陈其符命本末仰天曰皇天既命授臣莽何不殄灭众贼即令臣莽非是愿下雷霆诛臣莽因搏心大哭气尽伏而叩头又作告天策自陈功劳千余言诸生小民防旦夕哭为设飱粥甚悲哀及能诵策文者即以除郎至五千余人防恽将领之莽拜将军九人皆以虎为号号曰九虎将北军精兵数万人东内其妻子宫中以为质时省中黄金万斤者为一匮尚有六十匮黄门钩盾藏府中尚方处处各有数匮长乐御府中御府及都内平凖帑藏钱帛珠玉财物甚众莽愈爱之赐九虎士人四千钱众重怨毋鬭意九虎至华隂囬谿距隘北从河南至山于匡持数千弩乘堆挑战邓将二万余人从阌乡南出枣街作姑破其一部北出九虎后击之六虎败走史熊王况诣阙归死莽使使责死者安在皆自杀其四虎亡三虎郭钦陈翚成重收散卒保京师仓邓开武闗迎汉丞相司直李松将二千余人至湖与等共攻京师仓未下以农掾王宪为校尉将数百人北渡渭入左冯翊界降城略地李松遣偏将军韩臣等径西至新丰与莽波水将军战波水走韩臣等追奔逐至长门宫王宪北至频阳所过迎降大姓栎阳申砀下邽王大皆率众随宪属县严春茂陵董喜蓝田玉孟槐里汝臣盭厔王扶阳陵严本杜陵屠门少之属众皆数千人假称汉将时李松邓晔以为京师小小仓尚未可下况长安城当须更始帝大兵到即引军至华隂治攻具而长安旁兵四防城下闻天水隗氏兵方到皆争欲先入城贪立大功卤掠之利莽遣使者分赦城中诸狱囚徒皆授兵杀豨饮其血与誓曰有不为新室者社鬼记之更始将军史谌将度渭桥皆散走谌空还众兵发掘莽妻子父祖烧其棺椁及九庙明堂辟雍火照城中或谓莽曰城门卒东方人不可信莽更发越骑士为卫门置六百人各一校尉十月戊申朔兵从宣平城门入民间所谓都门也张邯行城门逢兵见杀王邑王林王廵防恽等分将兵距击北阙下汉兵贪莽封力战者七百余人防日暮官府邸第尽奔亡二日己酉城中少年朱弟张鱼等恐见卤掠趋讙并和烧作室门斧敬法闼謼曰反虏王莽何不出降火及掖庭承明黄皇室主所居也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輙随之宫人妇女謕謼曰当奈何时莽绀袀服带玺韨持虞帝匕首天文郎按栻于前日时加某莽旋席随斗柄而坐曰天生徳于予汉兵其如予何莽时不食少气困矣三日庚戍晨旦明羣臣扶掖莽自前殿南下椒除西出白虎门和新公王揖奉车待门外莽就车之渐台欲阻池水犹抱持符命威斗公卿大夫侍中黄门郎从官尚千余人随之王邑昼夜战罢极士死伤略尽驰入宫间闗至渐台见其子侍中睦解衣冠欲逃邑叱之令还父子共守莽军人入殿中謼曰反虏王莽安在有美人出房曰在渐台众共追之围数百重台上亦弓弩与相射稍稍落去矢尽无以复射短兵接王邑父子防恽王廵战死莽入室下晡时众兵上台王揖赵博苖防唐尊王盛中常侍王参等皆死台上商人杜呉杀莽取其绶校尉东海公賔就故大行治礼见吴问绶主所在曰室中西北陬间就识斩莽首军人分裂莽身支节肌骨脔分争相杀者数十人公賔就持莽首诣王宪宪自称汉大将军城中数十万皆属焉舍东宫妻莽后宫乘其车服六日癸丑李松邓入长安将军赵萌申屠建亦至以王宪得玺绶不輙上多挟宫女建天子鼓旗收斩之莽首诣更始县宛市百姓共提击之或窃食其舌莽扬州牧李圣司命孔仁兵败山东圣格死仁将其众降已而叹曰吾闻食人食者死其事防劒自刺死及曹部监杜普陈定大尹沈意九江连率贾萌皆守郡不降为汉兵所诛赏都大尹王钦及郭钦守京师仓闻莽死乃降更始义之皆封为侯太师王匡国将哀章降雒阳诣宛斩之严尤陈茂败昆阳下走至沛郡谯自称汉将召会吏民尤为称说王莽篡位天时所亡圣汉复兴状茂伏而涕泣闻故汉钟武侯刘圣聚众汝南称尊号尤茂降之以尤为大司马茂为丞相十余日败尤茂并死郡县皆举城降天下悉归汉初申屠建尝事崔发为诗建至发降之后复称说建令丞相刘赐斩发以徇史谌王延王林王吴赵闳亦降复见杀初诸假号兵人人望封侯申屠建既斩王宪又扬言三辅黠共杀其主吏民惶恐属县屯聚建等不能下驰白更始二年二月更始到长安下诏大赦非王莽子他皆除其罪故王氏宗族得全三转悉平更始都长安居长乐宫府藏完具独未央宫烧攻莽三日死则案堵复故更始至歳余政教不行明年夏赤眉樊崇等众数十万人入闗立刘盆子称尊号攻更始更始降之赤眉遂烧长安宫室市里害更始民饥饿相食死者数十万长安为虚城中无人行宗庙园陵皆发掘唯霸陵杜陵完六月世祖即位然后宗庙社稷复立天下乂安班氏曰王莽始起外戚折节力行以要名誉宗族称孝师友归仁及其居位摄政成哀之际勤劳国家直道而行动见称述岂所谓在家必闻在国必闻色取仁而行违者邪莽既不仁而有佞邪之材又乗四父歴世之权遭汉中微国统三絶而太后寿考为之宗主故得肆其奸慝以成篡盗之祸推是言之亦天时非人力之致矣及其窃位南靣处非所据颠覆之执险于桀纣而莽晏然自以黄虞复出也廼始恣睢奋其威诈滔天虐民穷凶极恶毒流诸夏乱延蛮貃犹未足逞其欲焉是以四海之内嚻然丧其乐生之心中外愤怨逺近俱发城池不守支体分裂遂令天下城邑为虚邱垅发掘害偏生民辜及枯骨自书所载乱臣贼子无道之人考其祸败未有如莽之甚者也昔秦燔诗书以立私议莽诵六艺以文奸言同归殊涂俱用灭亡皆炕龙絶气非命之运紫色防声余分闰位圣王之驱除云尔   通志卷一百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七   后汉   刘圣公 刘盆子 王昌 刘永【庞萌】张歩【王闳】李宪【陈众】彭宠 卢芳 隗嚣【王遵】公孙述   刘圣公名元光武族兄也弟为人所杀圣公结客欲报之客犯法圣公避吏于平林吏系其父子张圣公诈死使人持丧归舂陵吏乃出子张圣公因自逃匿王莽末南方饥馑人庶羣入野泽掘鳬茈而食之更相侵夺新市人王匡王凤为平理诤讼遂推为渠帅众数百人于是诸亡命马武王常成丹等往从之共攻离乡聚藏于绿林中数月间至七八千人地皇二年荆州牧某【史阙其名】发奔命二万人攻之匡等相率迎击于云杜大破牧军杀数千人尽获辎重遂攻拔竟陵转击云杜安陆多畧妇女还入绿林中至有五万余口州郡不能制三年大疾疫死者且半乃各分散引去王常成丹西入南郡号下江兵王匡王凤马武及其支党朱鲔张卬等北入南阳号新市兵皆自称将军七月匡等进攻随未能下平林人陈牧廖湛复聚众千余人号平林兵以应之圣公因往从牧等为其军安集掾是时光武及兄伯升亦起舂陵与诸部合兵而进四年正月破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邱赐斩之号圣公为更始将军众虽多而无所统一诸将共议立更始为天子二月辛巳设坛塲于淯水上沙中陈兵大防更始即帝位南靣立朝羣臣更始素懦弱羞愧流汗举手不能言于是大赦天下建元日更始元年悉拜置诸将以族父良为国三老王匡为定国上公王凤成国上公朱鲔大司马伯升大司徒陈牧大司空余皆九卿将军五月伯升拔宛六月更始入都宛城尽封宗室及诸将为列侯者百余人更始忌伯升威名遂诛之以光禄勲刘赐为大司徒前钟武侯刘望起兵畧有汝南时王莽纳言严尤秩宗将军陈茂既败于昆阳往归之望遂自立为天子以尤为大司马茂为丞相时王莽使太师王匡国将哀章守洛阳更始遣定国上公王匡攻洛阳西屏大将军申屠建丞相司直李松攻武闗三辅震动是时海内豪杰翕然响应皆杀其牧守自称将军用汉年号以待诏命旬月之间徧于天下长安中起兵攻未央宫九月东海人公賔就斩王莽于渐台收玺绶首诣宛更始时在便坐黄堂取视之喜曰莽不如是当与霍光等宠姬韩夫人笑曰若不如是帝焉得之乎更始悦乃悬莽首于宛城市是月拔洛阳生缚王匡哀章至皆斩之十月使奋威大将军刘信击杀刘望于汝南并诛严尤陈茂更始遂北都洛阳以刘赐为丞相申屠建李松自长安送乗舆服御又遣中黄门从官奉迎迁都二年二月更始自洛阳而西初发李松奉引马惊奔触北宫铁柱门三马皆死初王莽败惟未央宫被焚而已其余宫馆一无所毁宫女数千备列后庭自钟鼓帷帐舆辇器服太仓武库官府市里不改于旧更始既至居长乐宫升前殿郎吏以次列庭中更始羞怍俛首刮席不敢视诸将后至者更始问虏掠得防何左右侍官皆宫省久吏各惊相视李松与棘阳人赵萌说更始宜悉王诸功臣朱鲔争之以为高祖约非刘氏不王更始乃先封宗室太常将军刘祉为定陶王刘赐为宛王刘庆为燕王刘歙为元氏王大将军刘嘉为汉中王刘信为汝隂王后遂立王匡为比阳王王凤为宜城王朱鲔为胶东王卫尉大将军张卬为淮阳王廷尉大将军王常为邓王执金吾大将军廖湛为穰王申屠建为平氏王尚书胡殷为随王柱天大将军李通为西平王五威中郎将李轶为舞隂王水衡大将军成丹为襄邑王大司空陈牧为隂平王骠骑大将军宋佻为颍隂王尹尊为郾王唯朱鲔辞曰臣非刘宗不敢干典遂让不受乃徙鲔为左大司马刘赐为前大司马使与李轶李通王常等镇抚闗东以李松为丞相赵萌为右大司马共秉内任更始纳赵萌女为夫人有宠遂委政于萌日夜与妇人饮防后庭羣臣欲言事辄醉不能见时不得已乃令侍中坐帷内与语诸将识非更始声出皆怨曰成败未可知遽自纵放若此韩夫人尤嗜酒每侍饮见常侍奏事辄怒曰帝方对我饮正用此时持事来乎起抵破书案赵萌専权威福自己郎吏有说萌放纵者更始怒防劒击之自是无复敢言萌私忿侍中引下斩之更始救请不从时李轶朱鲔擅命山东王匡张卬三辅其所受官爵者皆羣小贾竖或有膳夫庖人多着绣靣衣锦袴襜褕诸于骂詈道中长安为之语曰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闗内侯军帅将军豫章李淑上书諌曰方今贼冦始诛王化未行百官有司宜慎其任夫三公上应台宿九卿下括河海故天工人其代之陛下定业虽因下江平林之埶斯葢临时济用不可施之既安宜厘改制度更延英俊因才授爵以匡王国今公卿大位莫非戎陈尚书显官皆出庸伍资亭长贼捕之用而当辅佐纲维之任惟名与器圣人所重今以所重加非其人望其毗益万分兴化致理譬犹缘木求鱼升山采珠海内望此有以闚度汉祚臣非有憎疾以求进也但为陛下惜此举厝败材伤锦所宜至虑惟割既往谬妄之失思隆周文济济之美更始怒系淑诏狱自是闗中离心四方怨叛诸将出征各自専置牧守州郡交错不知所从十二月赤眉西入闗三年正月平陵人方望立前孺子刘婴为天子初望见更始政乱度其必败谓安陵人弓林等曰前定安公婴平帝之嗣虽王莽篡夺而尝为汉主今皆云刘氏眞人当更受命欲共定大功何如林等然之乃于长安求得婴将至临泾立之聚党数千人望为丞相林为大司马更始遣李松与讨难将军苏茂等击破皆斩之又使苏茂拒赤眉于农茂军败死者千余人三月遣李松会朱鲔与赤眉战于蓩乡【蓩音莫老反】松等大败弃军走死者三万余人时王匡张卬守河东为邓禹所破还奔长安卬与诸将议曰赤眉近在郑华隂间旦暮且至今独有长安见灭不久不如勒兵掠城中以自富转攻所在东归南阳收宛王等兵事若不集复入湖池中为盗耳申屠建廖湛等皆以为然共入说更始更始怒不应莫敢复言及赤眉立刘盆子更始使王匡陈牧成丹赵萌屯新丰李松军掫以拒之【掫音子侯反】张卬廖湛胡殷申屠建等与御史大夫隗嚣合谋欲以立秋日防膢时共刼更始俱成前计侍中刘能卿知其谋以告之更始托病不出召张卬等卬等皆入将悉诛之惟隗嚣不至更始狐疑使卬等四人且待于外庐卬与湛殷疑有变遂突出独申屠建在更始斩之卬与湛殷遂勒兵掠东西市昏时烧门入战于宫中更始大败明旦将妻子车骑百余东奔赵萌于新丰更始复疑王匡陈牧成丹与张卬等同谋乃并召入牧丹先至即斩之王匡惧将兵入长安与张卬等合李松还从更始与赵萌共攻匡卬于城内连战月余匡等败走更始徙居长信宫赤眉至高陵匡等迎降之遂共连兵而进更始城守使李松出战败死者二千余人赤眉生得松时松弟泛为城门校尉赤眉使使谓之曰开城门活汝兄泛即开门九月赤眉入城更始单骑走从厨城门出诸妇女从后连呼曰陛下当下谢城更始即下拜复上马去初侍中刘恭以赤眉立其弟盆子自系诏狱闻更始败乃出歩从至高陵止舍右辅都尉严夲恐失更始为赤眉所诛将兵在外号为屯卫而实囚之赤眉下书曰圣公降者封为长沙王过二十日勿受更始遣刘恭请降赤眉使其将谢禄往受之十月更始遂随禄肉袒诣长乐宫上玺绶于盆子赤眉坐更始置庭中将杀之刘恭谢禄为请不能得遂引更始出刘恭追呼曰臣诚力竭请得先死拔劒欲自刎赤眉帅樊崇等遽共救止之乃赦更始封为畏威侯刘恭复为同请竟得封长沙王更始常依谢禄居刘恭亦拥防之三辅苦赤眉虐皆怜更始而张卬等以为虑谓禄曰今诸营长多欲篡圣公者一旦失之合兵攻公自灭之道也于是禄使从兵与更始共牧马于郊下因令缢杀之刘恭夜往收藏其尸光武闻而伤焉诏大司徒邓禹葬之于霸陵有三子求歆鲤明年夏求兄弟与母东诣洛阳帝封求为襄邑侯奉更始祀歆为谷孰侯鲤为寿光侯求后徙封咸阳侯求卒子廵嗣复徙封灌泽侯廵卒子姚嗣   刘盆子者太山式人城阳景王章之后也祖父宪元帝时封为式侯父萌嗣王莽篡位国除因为式人焉天凤元年琅邪海曲有吕母者子为县吏犯小罪宰论杀之吕母怨宰密聚客规以报仇母家素丰赀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劒衣服少年来酤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輙假衣裳不问多少数年财用稍尽少年欲相与偿之吕母垂泣曰所以厚诸君者非欲求利徒以县宰不道枉杀吾子欲为报怨耳诸君寜肯哀之乎少年壮其意又素受恩皆许诺其中勇士自号猛虎遂相聚得数十百人因与吕母入海中招合亡命众至数千吕母自称将军引兵还攻破海曲执县宰诸吏叩头为宰请母曰吾子犯小罪不当死而为宰所杀杀人当死又可请乎遂斩之以其首祭子复还海中后数歳琅邪人樊崇起兵于莒众百余人转入太山自号三老时青徐大饥冦贼蜂起羣盗以崇勇猛皆附之一歳间至万余人崇同郡人逢安东海人徐宣谢禄杨音各起兵合数万人复引从崇共还攻莒不能下转掠至姑幕因击王莽探汤侯田况大破之杀万余人遂北入青州所过虏掠还至太山留屯南城初崇等以困穷为冦无攻城狥地之计众既寖盛乃相与为约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以言辞为约束无文书旌旗部曲号令其中最尊者号三老次从事次卒吏泛相称曰臣人王莽遣平均公廉丹太师王匡击之崇等欲战恐其众与莽兵乱乃皆朱其眉以相识别由是号曰赤眉赤眉遂大破丹匡军杀万余人追至无盐廉丹战死王匡走崇又引其兵十余万复还围莒数月或说崇曰莒父母之国奈何攻之乃解去时吕母病死其众分入赤眉青犊铜马中赤眉遂冦东海与王莽沂平大尹战败死者数千人乃引去掠楚沛汝南颍川还入陈留攻防鲁城转至濮阳会更始都洛阳遣使降崇崇等闻汉室复兴即留其兵自将渠帅二十余人随使者至洛阳降更始皆封为列侯崇等既未有国邑而留众稍有离叛乃遂亾归其营将兵入颍川分其众为二部崇与逢安为一部徐宣谢禄杨音为一部崇安攻拔长社南击宛斩县令而宣禄等亦拔阳翟引之梁击杀河南太守赤眉众虽数战胜而疲敝厌兵皆日夜愁泣思欲东归崇等计议虑众东向必散不如西攻长安更始二年冬崇安自武闗宣等从陆浑闗两道俱入三年正月俱至农与更始诸将连战克胜众遂大集乃分万人为一营凡三十营营置三老从事各一人进至华隂军中常有齐巫鼓舞祠城阳景王以求福助巫狂言景王大怒曰当为县官何故为贼有笑巫者輙病军中惊动时方望弟阳怨更始杀其兄乃逆说崇等曰更始荒乱政令不行故使将军得至于此今将军拥百万之众西向帝城而无称号名为羣贼不可以久不如立宗室挟义诛伐以此号令谁敢不服崇等以为然而巫言益甚前及郑乃相与议曰今廹近长安而鬼神如此当求刘氏共尊立之六月遂立盆子为帝自号建世元年初赤眉过式掠盆子及二兄防茂皆在军中恭少习尚书畧通大义及随崇等降更始即封为式侯以明经数言事拜侍中从更始在长安盆子与茂留军中属右校卒吏刘侠卿主刍牧牛号曰牛吏及崇等欲立帝求军中景王后者得七十余人惟盆子与茂及前西安侯刘孝最为近属崇等议曰闻古天子将兵称上将军乃书札为符曰上将军又以两空札置笥中遂于郑北设坛场祠城阳景王诸三老从事皆大会陛下列盆子等三人居中立以年次探札盆子最幼后探得符诸将皆称臣拜盆子时年十五被发徒跣敝衣赭汗见众拜恐畏欲啼茂谓曰善藏符盆子即齧折弃之复还依侠卿侠卿为制绛单衣半头赤帻直綦履乗轩车大马赤屏泥绛襜络而犹从牧儿遨崇虽起勇力而为众所宗然不知书数徐宣故县狱吏能通易经遂共推宣为丞相崇御史大夫逢安左大司马谢禄右大司马自杨音以下皆为列卿军及高陵与更始叛将张卬等连和遂攻东都门入长安城更始来降盆子居长乐宫诸将日防论功争言讙呼防劒击柱不能相一三辅郡县营长遣使贡献兵士辄剽夺之又数虏暴吏民百姓保壁由是皆复固守至腊日崇等乃设乐大防盆子坐正殿中黄门持兵在后公卿皆列坐殿上酒未行其中一人出刀笔书谒欲贺其余不知书者起往请之各各屯聚更相背向大司农杨音案劒骂曰诸卿皆老佣也今日设君臣之礼反更肴乱儿戏尚不如此皆可格杀更相辩鬬而兵众遂各逾宫斩闗入掠酒肉互相杀伤卫尉诸葛穉闻之勒兵入格杀百余人乃定盆子惶恐日夜啼泣独与中黄门共卧起惟得上观阁而不闻外事时掖庭中宫女犹有数百千人自更始败后幽闭殿内掘庭中芦菔根捕池鱼而食之死者因相埋于宫中有故祠甘泉乐人尚共击鼓歌舞衣服鲜明见盆子叩头言饥盆子使中黄门之米人数斗后盆子去皆饿死不出刘恭见赤眉众乱知其必败自恐兄弟俱祸密教盆子归玺绶习为辞让之言建武二年正月朔崇等大防刘恭先曰诸君共立恭弟为帝徳诚深厚立且一年肴乱日甚诚不足以相成恐死而无所益愿得退为庶人更求贤知惟诸君省察崇等谢曰此皆崇等罪也恭复固请或曰此寜式侯事邪恭惶恐起去盆子乃下牀解玺绶叩头曰今设置县官而为贼如故吏人贡献輙见剽刼流闻四方莫不怨恨不复信向此皆立非其人所致愿乞骸骨避贤圣必欲杀盆子以塞责者无所离死诚冀诸君肯哀怜之耳因涕泣嘘唏崇等及防者数百人莫不哀怜之乃皆避席顿首曰臣无状负陛下请自今已后不敢复放纵因共抱持盆子带以玺绶盆子号呼不得已既罢出各闭营自守三辅翕然称天子聪明百姓争还长安市里且满得二十余日赤眉贪财物复出大掠城中粮食尽遂收载珍寳因大纵火烧宫室引兵而西过祠南郊车甲兵马最为猛盛众号百万盆子乗王车驾三马从数百骑乃自南山转掠城邑与更始将军严春战于郿破春杀之遂入安定北地至阳城番须中逢大雪坑谷皆满士多冻死乃复还发掘诸陵取其寳货遂污辱吕后尸凡贼所发有玉匣殓者率皆如生故赤眉得多行媱秽大司徒邓禹时在长安遣兵击之于郁夷反为所败禹乃出之云阳九月赤眉复入长安止桂宫时汉中贼延岑出散闗屯杜陵逢安将十余万人击之邓禹以逢安精兵在外惟盆子与羸弱居城中乃自往攻之会谢禄救至夜战槀街中禹兵败走延岑及更始将军李寳合兵数万人与逢安战于杜陵岑等大败死者万余人寳遂降安而延岑收散卒走寳乃密使人谓岑曰子努力还战吾当于内反之表里合势可大破也岑即还挑战安等空营击之寳从后悉防赤眉旌帜更立己幡旗安等战疲还营见旗帜皆白大惊乱走自投川谷死者十余万逢安与数千人脱归长安时三辅大饥人相食城郭皆空白骨蔽野遗人往往聚为营保各坚守不下赤眉虏掠无所得十二月乃引而东归众尚二十余万随道复散光武乃遣破奸将军侯进等屯新安建威大将军耿弇等屯宜阳分为二道以要其还路勅诸将曰贼若东走可引宜阳兵防新安贼若南走可引新安兵防宜阳明年正月邓禹自河北度击赤眉于湖禹复败走赤眉遂出闗南向征西大将军冯异破之于崤底帝闻乃自将幸宜阳盛兵以邀其走路赤眉忽遇大军惊震不知所为乃遣刘恭乞降曰盆子将百万众降陛下何以待之帝曰待汝以不死耳樊崇乃将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三十余人肉袒降上所得国玺绶更始七尺寳剑及玉璧各一积兵甲宜阳城西与熊耳山齐帝令县厨赐食众积困餧十余万人皆得饱饫明旦大陈兵马临洛水令盆子君臣列而观之谓盆子曰自知当死不对曰罪当应死犹幸上怜赦之耳帝笑曰儿大黠宗室无蚩者又谓崇等曰得无悔降乎朕今遣卿归营勒兵鸣鼓相攻决其胜负不欲彊相服也徐宣等叩头曰臣等出长安东都门君臣计议归命圣徳百姓可与乐成难与圗始故不告众耳今日得降犹去虎口归慈母诚欢诚喜无所恨也帝曰卿所谓铁中铮铮佣中佼佼者也又曰诸卿大为无道所过皆夷灭老弱溺社稷污井灶然犹有三善攻破城邑周徧天下本故妻妇无所改易是一善也立君能用宗室是二善也余贼立君廹急皆持其首降自以为功诸卿独完全以付朕是三善也乃令各与妻子居洛阳赐宅人一区田二顷其夏樊崇逢安谋反诛死杨音在长安时遇赵王良有恩赐爵闗内侯与徐宣俱归乡里卒于家刘恭为更始报杀谢禄自系狱赦不诛帝怜盆子赏赐甚厚以为赵王郎中后病失明赐荥阳均输官地以为列肆使食其税终身   王昌一名郎赵国邯郸人也素为卜相工明星歴常以为河北有天子气时赵缪王子林好奇数任侠于赵魏间多通豪猾而郎与之亲善初王莽篡位长安中或自称成帝子子舆者莽杀之郎缘是诈称真子舆云母故成帝讴者尝下殿卒僵须臾有黄气从上下半日乃解遂身就馆赵后欲害之伪易他人子以故得全舆年十二识命者郎中李曼卿与俱至蜀十七到丹阳二十还长安展转中山来往燕赵以须天时林等愈动疑惑乃与赵国大豪李育张参等通谋规共立郎防人间赤眉将度河林等因此宣言赤眉当立刘子舆以观众心百姓多信之更始元年十二月林等遂率车骑数百晨入邯郸城止于王宫立郎为天子林为丞相李育为大司马张参为大将军分遣将帅徇下幽冀移檄州郡曰制诏部刺史郡太守曰朕孝成皇帝子子舆者也昔遭赵氏之祸因以王莽篡杀頼知命者将防朕躬解形河濵削迹赵魏王莽窃位获罪于天天命祐汉故使东郡太守翟义严乡侯刘信拥兵征讨出入胡汉普天率土知朕隐在人间南岳诸刘为其先驱朕仰观天文乃兴于斯以今月壬辰即位赵宫休气熏蒸应时获雨葢闻为国子之袭父古今不易刘圣公未知朕故且持帝号诸兴义兵咸以助朕皆当裂土享祚子孙已诏圣公及翟太守亟与功臣诣行在所疑刺史二千石皆圣公所置未覩朕之沈滞或不识去就彊者负力弱者惶惑今元元创痍已过半矣朕甚悼焉故遣使者班下诏书郎以百姓思汉既多言翟义不死故诈称之以从人望于是赵国以北辽东以西皆从风而靡明年光武自蓟得郎檄南走信都发兵徇旁县遂攻柏人不下议者以为守柏人不如定钜鹿光武乃引兵东北围钜鹿郎太守王饶据城数十日连攻不克耿纯説曰久守王饶士众疲敝不如及大兵精鋭进攻邯郸若王郎已诛王饶不战自服矣光武善其计乃留将军邓满守钜鹿而进军邯郸屯其郭北门郎数出战不利乃使其谏议大夫杜威持节请降威雅称郎实成帝遗体光武曰设使成帝复生天下不可得况诈子舆者乎威请求万戸侯光武曰顾得全身可矣威曰邯郸虽鄙并力固守尚旷日月终不君臣相率但全身而已遂辞而去因急攻之二十余日郎少傅李立为反间开门内汉兵遂拔邯郸郎夜亡走道死追斩之   刘永者梁郡睢阳人梁孝王八世孙也国至父立元始中立与平帝外家卫氏交通为王莽所诛更始即位永先诣洛阳绍封为梁王都睢阳永闻更始政乱遂据国起兵以弟防为辅国大将军防弟少公御史大夫封鲁王遂招诸郡豪杰沛人周建等并署为将帅攻下济隂山阳沛楚淮阳汝南凡得二十八城又遣使拜西防贼帅山阳佼彊为横行将军是时东海人董宪起兵据其郡而张歩亦定齐地永遣使拜宪翼汉大将军歩辅汉大将军与共连兵遂専据东方及更始败永自称天子建武二年夏光武遣虎牙大将军盖延等伐永初陈留人苏茂为更始讨难将军与朱鲔等守洛阳鲔既降汉茂亦归命光武因使茂与盖延俱攻永军中不相能茂遂反杀淮阳太守掠得数县据广乐而臣于永永以茂为大司马淮阳王盖延遂围睢阳数月防之永将家属走虞虞人反杀其母及妻子永与麾下数十人奔谯苏茂佼彊周建合军救永为盖延所败茂奔还广乐彊建从永走保湖陵三年春永遣使立张歩为齐王董宪为海西王于是遣大司马吴汉等围苏茂于广乐周建率众救茂茂建战败弃城复还湖陵而睢阳人反城迎永呉汉与盖延等合军围之城中食尽永与茂建走酂诸将追急永将庆吾斩永首降封吾为列侯苏茂周建奔垂惠共立永子纡为梁王佼彊还保西防四年秋遣捕虏将军马武骑都尉王霸围纡建于垂惠苏茂将五校兵救之纡建亦出兵与武等战不克而建兄子诵反闭城门拒之建茂纡等皆走建于道死茂奔下邳与董宪合纡奔佼彊五年遣骠骑大将军杜茂攻佼彊于西防彊与刘纡奔董宪时平狄将军庞萌反叛遂袭破盖延引兵与董宪连和自号东平王屯桃乡之北庞萌山阳人初亡命在下江兵中更始以为冀州牧将兵属尚书令谢躬共破王郎及躬败萌乃归降光武即位以为侍中萌为人逊顺甚见信爱帝尝称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庞萌是也拜为平狄将军与盖延共击董宪时诏书独下延而不及萌萌以为延谮已自疑遂反帝闻之大怒曰自将讨萌与诸将书曰吾常以庞萌社稷之臣将军得无笑其言乎老贼当族其各厉兵马会睢阳宪闻帝自讨庞萌乃与刘纡苏茂佼彊去下邳还兰陵使茂彊助萌合兵三万急围桃城帝时幸防闻之乃留辎重自将轻骑三千歩卒数万晨夜驰赴师次任城去桃乡六十里旦日诸将请进贼亦勒兵挑战帝不听乃休士养锐以挫其锋城中闻车驾至众心益固时吴汉在东郡驰使召之萌等乃悉兵攻城二十余日众疲困而不能下及呉汉与诸将到乃率众军进桃城而帝亲自搏战大破之萌茂彊夜弃辎重逃奔董宪乃与刘纡悉其兵数万人屯昌虑自将锐卒拒新阳帝先遣吴汉击破之宪走还昌虑汉进守之宪恐乃招诱五校余贼歩骑数千人屯建阳去昌虑三十里帝至蕃去宪所百余里诸将请进帝不听知五校乏食当退勅各坚壁以待其敝顷之五校粮尽果引去帝乃亲临四面攻宪三日复大破之众皆奔散遣吴汉追击之佼彊将其众降苏茂奔张歩宪及庞萌走入缯山数日吏士闻宪尚在复往往相聚得数百骑迎宪入郯城吴汉等复攻拔郯宪与庞萌走保朐刘纡不知所归军士高扈斩其首降梁地悉平吴汉进围朐明年城中谷尽宪萌潜出袭取赣榆琅邪太守陈俊攻之宪萌走泽中会吴汉下朐城进尽获其妻子宪乃流涕谢其将士曰妻子皆已得矣嗟乎久苦诸卿乃将数十骑夜去欲从间道归降而吴汉校尉韩湛追斩宪于方与方与人黔陵亦斩萌皆首洛阳封韩湛为列侯黔陵闗内侯   张歩字文公琅邪不其人也汉兵之起歩亦聚众数千转攻傍县下数城自为五威将军遂据本郡更始遣魏郡王闳为琅邪太守歩拒之不得进闳为檄晓喻吏人降得赣榆等六县收兵数千人与歩战不胜时梁王刘永自以更始所立贪歩兵彊承制拜歩辅汉大将军忠节侯督青徐二州使征不从命者歩贪其爵号遂受之乃理兵于剧以弟为卫将军弟蓝元武大将军蓝弟夀高密太守遣将徇泰山东莱城阳胶东北海济南齐诸郡皆下之歩拓地寖广兵甲日盛王闳惧其众散乃诣歩相见欲诱以义方歩大陈兵引闳怒曰歩有何过君前见攻之甚乎闳按劒曰太守奉朝命而文公拥兵相拒闳攻贼耳何谓甚邪歩嘿然良久离席跪谢乃陈乐献酒待以上賔之礼令闳闗掌郡事建武三年光武遣光禄大夫伏隆持节使齐拜歩为东莱太牢刘永闻隆至剧乃驰遣立歩为齐王歩即杀隆而受永命是时帝方北忧渔阳南事梁楚故歩得専集齐地据郡十二及刘永死歩等欲立永子纡为天子自为定汉公置百官王闳谏曰梁王以奉本朝之故是以山东颇能归之今尊立其子将疑众心且齐人多诈宜且详之歩乃止五年歩闻帝将攻之以其将费邑为济南王屯歴下冬建威大将军耿弇破斩费邑进拔临淄歩以弇兵少逺客可一举而取乃悉将其众攻弇于临淄歩兵大败还奔剧帝自幸剧歩退保平夀苏茂将万余人来救之茂让歩曰以南阳兵精延岑善战而耿弇走之大王奈何就攻其营既呼茂不能待邪歩曰负负无可言者帝乃遣使告歩茂能相斩降者封为列侯歩遂斩茂使使奉其首降歩三弟各自系所在狱皆赦之封歩为安邱侯后与家属居洛阳王闳亦诣剧降八年夏歩将妻子逃奔临淮与弟蓝欲招其故众乗船入海琅邪太守陈俊追击斩之王闳者王莽叔父平阿侯谭之子也哀帝时为中常侍时幸臣董贤为大司马宠爱贵盛闳屦諌忤防哀帝临崩以玺绶付贤曰无妄以与人时国无嗣主内外恇惧闳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劒至宣徳后闼举手叱贤曰宫车晏驾国嗣未立公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邪贤知闳必死不敢拒之乃跪授玺绶闳驰上太后朝廷壮之及王莽篡位潜忌闳乃出为东郡太守闳惧诛常系药手内莽败汉兵起闳独完全东郡三十余万戸归降更始   李宪者颍川许昌人也王莽时为庐江属令莽末江贼王州公等起众十余万攻掠郡县莽以宪为偏将军庐江连率击破州公莽败宪据郡自守更始元年自称淮南王建武三年遂自立为天子置公卿百官拥九城众十余万四年秋光武幸寿春遣扬武将军马成等击宪围舒至六年正月拔之宪亡走其军士帛意追斩宪而降宪妻子皆伏诛封帛意渔浦侯后宪余党淳于临等犹聚众数千人屯灊山攻杀安风令扬州牧欧阳歙遣兵不能克帝议欲讨之庐江人陈众为从事白歙请得喻降临于是乗单车驾白马往说而降之灊山人共生为立祠号白马陈从事云   彭宠字伯通南阳宛人也父宏哀帝时为渔阳太守伟容貌能饮饭有威于边王莽居摄诛不附己者宏与何武鲍宣并遇害宠少为郡吏地皇中为大司空士从王邑东拒汉军到洛阳闻同产弟在汉兵中惧诛即与乡人呉汉亡至渔阳抵父时吏更始立使谒者韩鸿持节徇北州承制得専拜二千石已下鸿至蓟以宠汉并乡闾故人相见欢甚即拜宠偏将军行渔阳太守事汉安乐令及光武鎭慰河北至蓟以书招宠宠具牛酒将上谒防王郎诈立檄燕赵遣将徇渔阳上谷急发其兵北州众多疑惑欲从之呉汉说宠从光武语在汉防上谷太守耿况亦使功曹防恂诣宠结谋共归光武宠乃发歩骑三千人以呉汉行长史及都尉严宣防军盖延狐奴令王梁与上谷军合而南及光武于广阿光武承制封宠建忠侯赐号大将军遂围邯郸宠转粮食前后不絶及王郎死光武追铜马北至蓟宠上谒自负其功意望甚高光武接之不能满以此懐不平光武知之以问幽州牧朱浮浮对曰前呉汉北发兵时大王遗宠以所服劒又倚以为北道主人宠谓至当迎閤握手交欢并坐今既不然所以失望浮因曰王莽为宰衡时甄丰旦夕入谋议时人语曰夜半客甄长伯及莽篡位后丰意不平卒以诛死光武大笑以为不至于此及即位呉汉王梁宠之所遣并为三公而宠独无所加愈怏怏不得志叹曰我功当为王但尔者陛下忘我邪是时北州破散而渔阳差完有旧盐铁官宠转以贸谷积珍寳益富彊朱浮与宠不相能浮数谮构之建武二年春诏徴宠宠意浮卖已上疏愿与浮俱徴又与吴汉盖延等书盛言浮枉状固求同徴帝不许益以自疑而其妻素刚不堪抑屈固劝无受召宠又与常所亲信吏计议皆懐怨于浮莫有劝行者帝遣宠从弟子后兰卿喻之宠因留子后兰卿遂发兵反拜署将帅自将二万余人攻朱浮于蓟分兵徇广阳上谷右北平又自以与耿况俱有重功而恩赏并薄数遣使要诱况况不受辄斩其使秋帝使游击将军邓隆救蓟隆军潞南浮军雍奴遣吏奏状帝读檄怒谓使吏曰营相去百里其埶岂可得相及比若还北军必败矣宠果盛兵临河以拒隆又别发轻骑三千袭其后大破隆军浮逺遂不能救引而去明年春宠遂拔右北平上谷数县遣使以羙女缯防赂遗匈奴要结和亲单于使左南将军七八千骑往来为游兵以助宠又南结张歩及富平获索诸豪杰皆与交质连衡遂攻拔蓟城自立为燕王其妻数恶梦又多见怪变卜筮及望气者皆言兵当从中起宠疑子后兰卿质汉归故不信之使将兵居外无亲于中五年春宠斋独在便室苍头子密等三人因宠卧寐共缚着牀告外吏云大王斋禁皆使吏休伪称宠命敎收缚奴婢各置一处又以宠命呼其妻妻入大惊宠急呼曰趣为诸将军办装于是两奴将妻入取寳物留一奴守宠宠谓守奴曰若小儿我素爱也今为子密所迫刼耳觧我缚当以女珠妻汝家中财物皆与若小奴意欲觧之视戸外见子密听其语遂不敢解于是收金玉衣物至宠所装之被马六匹使妻缝两缣囊昬夜后解宠手令作记告城门将军云今遣子密等至子后兰卿所速开门出勿稽留之书成即斩宠及妻头置囊中便持记驰出城因以诣阙封为不义侯明旦閤门不开官属逾墙而入见宠尸惊怖其尚书韩立等共立宠子午为王以子后兰卿为将军国师韩利斩午首诣征虏将军祭遵降夷其宗族   卢芳字君期安定三水人也居左谷中王莽时天下咸思汉徳芳由是诈自称武帝曾孙刘文伯曾祖母匈奴谷蠡浑邪王之姊为武帝皇后生三子遭江充之乱太子诛皇后坐死中子次卿亡之长陵小子回卿逃于左谷霍将军立次卿迎回卿回卿不出因居左谷生子孙卿孙卿生文伯常以是言诳惑安定间王莽末乃与三水属国胡起兵更始至长安徴芳为骑都尉使镇抚安定以西更始败三水豪杰共计议以芳刘氏子孙宜承宗庙乃共立芳为上将军西平王使使与西匈奴结和亲单于曰匈奴本与汉约为兄弟后匈奴中衰呼韩邪单于归汉汉为发兵拥防世世称臣今汉亦中絶刘氏来归我亦当立之令尊事我乃使句林王将数千骑迎芳芳与兄禽弟程俱入匈奴单于遂立芳为汉帝以程为中郎将将胡骑还入安定初五原人李兴随昱朔方人田飒代郡人石鲔闵堪各起兵自称将军建武四年单于遣无楼且渠王入五原塞与李兴等和亲告兴欲令芳还汉地为帝五年李兴闵堪引兵至单于庭迎芳与俱入塞都九原县掠有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鴈门五郡并置守令与胡通兵侵苦北边六年芳将军贾览将胡骑击杀代郡太守刘兴芳后以事诛其五原太守李兴兄弟而其朔方太守田飒云中太守桥扈恐惧叛芳举郡降光武令领职如故后大司马呉汉骠骑大将军杜茂数击芳并不克十二年芳与贾览共攻云中久不下其将随昱留守九原欲胁芳降芳知羽翼外附心膂内离遂弃辎重与十余骑亡入匈奴其众尽归随昱昱乃随使者程恂诣阙拜昱为五原太守封镌胡侯昱弟宪武进侯十六年芳复入居高桞与闵堪兄林使使请降乃立芳为代王堪为代相林为代太傅赐缯二万疋因使和集匈奴芳上疏谢曰臣芳过托先帝遗体弃在边陲社稷遭王莽废絶以是子孙之忧所宜共诛故遂西连羗戎北懐匈奴单于不忘旧徳权立救助是时兵革并起往往而在臣非敢有所贪觊期于奉成宗庙兴立社稷是以久僭号位十有余年罪宜万死陛下圣徳高明躬率众贤海内賔服恵及殊俗以肺附之故赦臣芳罪加以仁恩封为代王使备北藩无以报塞重责冀必欲和辑匈奴不敢遗余力负恩贷谨奉天子玉玺思望阙庭诏报芳朝明年正月其冬芳入朝南入昌平有诏止令更朝明歳芳自道还忧恐乃复背叛遂反与闵堪闵林相攻连月匈奴遣数百骑迎芳及妻子出塞芳留匈奴中十余年病死初安定属国胡与芳为冦及芳败胡人还乡里积苦县官徭役其中有駮马少伯者素刚壮二十一年遂率种人反叛与匈奴连和屯聚青山乃遣将兵长史陈防率三千骑击之少伯乃降徙于冀县   隗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人也少仕州郡王莽国师刘歆引嚣为士歆死嚣归乡里季父崔素豪侠能得众闻更始立而莽兵连败于是乃与兄义及上邽人杨广冀人周宗谋起兵应汉嚣止之曰夫兵凶事也宗族何辜崔不听遂聚众数千人攻平襄杀莽镇戎大尹崔广等以为举事宜立主以一众心咸谓嚣素有名好经书遂共推为上将军嚣辞让不得已曰诸父众贤不量小子必能用嚣言者乃敢从命众皆曰诺嚣既立遣使聘请平陵人方望以为军师望至说嚣曰足下欲承天顺民辅汉而起今立者乃在南阳王莽尚据长安虽欲以汉为名其实无所受命将何以见信于众乎宜急立高庙称臣奉祠所谓神道设教求助人神者也且礼有损益质文无常削地开兆茅茨土阶以致其肃敬虽未备物神明其舎诸嚣从其言遂立庙邑东祀高祖太宗世宗嚣等皆称臣执事史奉璧而告祝毕有司穿坎于庭牵马操刀奉盘错鍉遂割牲而盟曰凡我同盟三十一将十有六姓允承天道兴辅刘宗如懐奸虑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坠厥命厥宗受兵族类灭亡有司奉血鍉进防军举手揖诸将军曰鍉不濡血歃不入口是欺神明也厥罚如盟既而薶血加书一如古礼事毕移檄告郡国曰汉复元年七月己酉朔己巳上将军隗嚣白虎将军隗崔左将军隗义右将军杨广明威将军王遵云旗将军周宗等告州牧部监郡卒正连率大尹尹尉队大夫属正属令故新都侯王莽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孝平皇帝篡夺其位矫托天命伪作符书欺惑众庶震怒上帝反戾饰文以为祥瑞戏弄神只歌颂祸殃楚越之竹不足以书其恶天下昭然所共闻见今畧举大端以喻吏民葢天为父地为母祸福之应各以事降莽明知之而防昧触冒不顾大忌诡乱天术援引史昔秦始皇毁坏諡法以一二数欲至万世而莽下三万六千岁之厯言身当尽此度循亡秦之轨推无穷之数是其逆天之大罪也分裂郡国断截地络田为王田卖买不得规锢山泽夺民本业造起九庙穷极工作发冢河东攻刼邱垄此其逆地之大罪也尊任残贼信用奸佞诛戮忠正覆按口语赤车奔驰法冠晨夜寃系无辜妄族众庶行炮烙之刑除顺时之法灌以醇醯裂以五毒政令日变官名月易货币歳改吏民昬乱不知所从商旅穷窘号泣市道设为六管增重赋敛刻剥百姓厚自奉养苞苴流行财入公辅上下贪贿莫相检考民坐挟铜炭没入钟官徒殷积数十万人工匠饥死长安皆臭既乱诸夏狂心益悖北攻彊胡南扰劲越西侵羗戎东摘濊貊使四境之外并入为害缘边之郡江海之濒涤地无类故攻战之所败苛法之所陷饥馑之所夭疾疫之所及以万万计其死者则露尸不掩生者则奔亡流散幼孤妇女流离系虏此其逆人之大罪也是故上帝哀矜降罚于莽妻子颠殒还自诛刈大臣反据亡形已成大司马董忠国师刘歆卫将军王渉皆结谋内溃司命孔仁纳言严尤秩宗陈茂举众外降今山东之兵二百余万已平齐楚下蜀汉定宛洛据敖仓守函谷威命四布宣风中岳兴灭继絶封定万国遵高祖之旧制修孝文之遗徳有不从命武军平之驰使四夷复其爵号然后还师振旅弓卧鼓申命百姓各安其所庶无负子之责嚣乃勒兵十万击杀雍州牧陈庆将攻安定安定大尹王向莽从弟平阿侯谭之子也威风独能行其邦内属县皆无叛者嚣乃移书于向喻以天命反覆诲示终不从于是进兵虏之以徇百姓然后行戮安定悉降而长安中亦起兵诛王莽嚣遂分遣诸将徇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皆下之更始二年遣使徴嚣及崔义等嚣将行方望以为更始未可知固止之嚣不听望以书辞谢而去曰足下将建伊吕之业不世之功而大事草创英防未集以望异域之人疵瑕未露欲先崇郭隗想望乐毅故钦承大防顺风不让将军以至徳尊贤广其谋虑动有功发中权基业以定大勲方缉今俊乂并防羽翮比肩望无耆耇之徳而猥托賔客之上诚自愧也虽怀介然之节欲洁去就之分诚终不背其本贰其志也何则范蠡收责句践乗扁舟于五湖咎犯谢罪文公亦逡廵于河上夫以二子之贤勒铭两国犹削迹归愆请命乞身望之无劳葢其宜也望闻乌氏有龙池之山微径南通与汉相属其傍时有竒人聊及闲暇广求其眞愿将军勉之嚣等遂至长安更始以为右将军崔义皆即旧号其冬崔义谋欲叛归嚣惧并祸即以事告之崔义诛死更始感嚣忠以为御史大夫明年夏赤眉入闗三辅扰乱流闻光武即位河北嚣即説更始归政于光武叔父国三老良更始不听诸将欲刼更始东归嚣亦与通谋事发觉更始使使者召嚣嚣称疾不入因防客王遵周宗等勒兵自守更始使执金吾邓晔将兵围嚣嚣闭门拒守至昬时遂溃围与数十骑夜斩平城门闗亡归天水复招聚其众据故地自称西州上将军及更始败三辅耆老士大夫皆奔归嚣嚣素谦恭爱士倾身引接为布衣交以前王莽平河大尹长安谷恭为掌野大夫平陵范逡为师友赵秉苏衡郑兴为祭酒申屠刚杜林为持书杨广王遵周宗及平襄人行廵阿阳人王捷长陵人王元为大将军杜陵金丹之属为賔客由此名震西州闻于山东建武二年大司徒邓禹西击赤眉屯云阳禹裨将冯愔引兵叛禹西向天水嚣逆击破之于高平尽获辎重于是禹承制遣使持节命嚣为西州大将军得専制凉州朔方事及赤眉去长安欲西上陇嚣遣将军杨广迎击破之又追败之于乌氏泾阳间嚣既有功于汉又受邓禹爵署其腹心议者多劝通使京师三年嚣乃上书诣阙光武素闻其风声报以殊礼言称字用敌国之仪所以慰藉之良厚时陈仓人吕鲔拥众数万与公孙述通冦三辅嚣复遣兵佐征西大将军冯异击之走鲔遣使上状帝报以手书曰慕乐徳义思相结纳昔文王三分犹服事殷但驽马铅刀不可彊扶数防伯乐一顾之价而苍蝇之飞不过数歩即托骥尾得以絶羣隔于盗贼声闻不数将军操执款款扶倾救危南拒公孙之兵北御羗胡之乱是以冯异西征得以数千百人踯躅三辅微将军之助则咸阳已为他人禽矣今闗东冦贼往往屯聚志务广逺多所不暇未能观兵成都与子阳角力如令子阳到汉中三辅愿因将军兵马鼓旗相当傥肯如言防天之福即智士计功割地之秋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成我者鲍子自今以后手书相闻勿用傍人解构之言自是恩礼愈笃其后公孙述数出兵汉中遣使以大司空扶安王印绶授嚣嚣自以与述敌国耻为所臣乃斩其使出兵击之连破述军以故蜀兵不复北出时闗中将帅数上书言蜀可击之状帝以示嚣因使讨蜀以效其信嚣乃遣长史上书盛言三辅单弱刘文伯在边未宜谋蜀帝知嚣欲持两端不愿天下统一于是稍黜其礼正君臣之仪初嚣与来歙马援相善故帝数使歙援奉使往来劝令入朝许以重爵嚣不欲东连遣使深持谦辞言无功徳须四方平定退伏闾里五年复遣来歙说嚣遣子入侍嚣闻刘永彭宠皆已破灭乃遣长子恂随歙诣阙以为胡骑校尉封镌羗侯而嚣将王元王捷常以为天下成败未可知不愿専心内事元遂说嚣曰昔更始西都四方响应天下喁喁谓之太平一旦败壊大王防无所厝今南有子阳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数而欲牵儒生之说弃千乗之基羇旅危国以求万全此循覆车之轨计之不可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马最彊北收西河上郡东收三辅之地案秦旧迹表里河山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闗此万世一时也若计不及此且畜养士马据隘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图王不成其弊犹足以霸要之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埶即还与蚯蚓同嚣心然元计虽遣子入质犹负其险阸欲専方面于是游士长者稍稍去之六年闗东悉平帝积苦兵间以嚣子内侍公孙述逺据边垂乃谓诸将曰且当置此两子于度外耳因数腾书陇蜀告示祸福嚣賔客据史多文学生每所上事当世士大夫皆讽诵之故帝有所辞答尤加意焉嚣复遣使周游诣阙先到冯异营游为仇家所杀帝遣卫尉铫期持珍寳缯帛赐嚣期至郑被盗亡失财物帝常称嚣长者务欲招之闻而叹曰吾与隗嚣事欲不谐使来见杀得赐道亡防公孙述遣兵冦南郡乃诏嚣当从天水伐蜀因此欲以溃其心腹嚣复上言白水险阻栈阁絶败又多设支阂帝知其终不为用叵欲讨之遂西幸长安遣建威大将军耿弇等七将军从陇道伐蜀先使来歙奉玺书喻防嚣疑惧即勒兵使王元据陇坻伐木塞道谋欲杀歙歙得亡归诸将与嚣战大败各引退嚣因使王元行廵侵三辅征西大将军冯异征虏将军祭遵等击破之嚣乃上疏谢曰吏民闻大兵卒至惊恐自救臣嚣不能禁止兵有大利不敢废臣子之节亲自追还昔虞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臣虽不敏敢忘斯义今臣之事在于本朝赐死则死加刑则刑如遂防恩更得洗心死骨不朽有司以嚣言慢请诛其子恂帝不忍复使来歙至汧赐嚣书曰昔柴将军与韩信书云陛下寛仁诸侯虽有亡叛而后归辄复位号不诛也以嚣文吏晓义理故复赐书深言则似不逊畧言则事不决今若束手复遣恂弟归阙庭者则爵禄获全有浩大之福矣吾年垂四十在兵中十歳厌浮语虚辞即不欲勿报嚣知帝审其诈遂遣使称臣于公孙述明年述以嚣为朔寜王遣兵往来为之援埶秋嚣将歩骑三万侵安定至隂槃冯异率诸将拒之嚣又令别将下陇攻祭遵于汧兵并无利乃引还帝因令来歙以书招王遵遵乃与家属东诣京师拜为太中大夫封向义侯遵字子春霸陵人也父为上郡太守遵少豪侠有才辩遂与嚣举兵而常有归汉意曾于天水私于来歙曰吾所以戮力不避矢石者岂要爵位哉徒以人思旧主先君防汉厚恩思効万分耳又数劝嚣遣子入侍前后辞谏切甚嚣不从故去焉八年春来歙从山道袭得略阳城嚣出不意惧更有大兵乃使王元拒陇坻行廵守番须口王孟塞鸡头道牛邯军瓦亭嚣自悉其大众围来歙公孙述亦遣其将李育田弇助嚣攻略阳连月不下帝乃率诸将西征之数道上陇使王遵持节监大司马吴汉留屯于长安遵知嚣必败灭而与牛邯旧故知其有归义意以书喻之曰遵与隗王歃盟为汉自经歴虎口践履死地已十数矣于时周洛以西无所统壹故为王策欲东收闗中北取上郡进以奉天人之用退以惩外夷之乱数年之间冀圣汉复存当挈河陇奉旧都以归本朝生民已来臣人之埶未有便于此时者也而王之将吏羣居穴处之徒人人抵掌欲为不善之计遵与儒卿日夜所争害防及身者岂一事哉前计抑絶后防不从所以吟啸防腕垂涕登车幸防封拜得延论议毎及西州之事未尝敢忘孺卿之言今车驾大众已在道路吴耿骁将云集四境而孺卿以奔离之卒拒要阸当军冲视其形埶何如哉夫智者覩危思变贤者泥而不滓是以功名终申防画复得故夷吾束缚而相齐黥布仗劒以归汉去愚就义功名并着今孺卿当成败之际遇严兵之锋可为怖栗宜断之心胸参之有识邯得书沈吟十余日乃谢士众归命洛阳拜为太中大夫于是嚣大将十三人属县十六众十余万皆降王元入蜀求救嚣将妻子奔西城从杨广而田弇李育保上邽诏告嚣曰若束手自诣父子相见保无他也高皇帝云横来大者王小者侯若遂欲为黥布者亦自任也嚣终不降于是诛其子恂使吴汉与征南大将军岑彭围西城耿弇与虎牙大将军盖延围上邽车驾东归月余杨广死嚣穷困其大将王捷别在戎邱登城呼汉军曰为隗王城守者皆必死无二心愿诸军亟罢请自杀以明之遂自刎颈死数月王元行廵周宗将蜀救兵五千余人乗高卒至鼓噪大呼曰百万之众方至汉军大惊未及成陈元等决围殊死战遂得入城迎嚣归冀防呉汉等食尽退去于是安定北地天水陇西复反为嚣九年春嚣病且饿出城餐糗糒恚愤而死王元周宗立嚣少子纯为王明年来歙耿弇盖延等攻破落门周宗行廵茍宇赵恢等将纯降宗恢及诸隗分徙京师以东纯与廵宇徙农唯王元留为蜀将及辅威将军臧宫破延岑元举众诣宫降元字惠孟初拜上蔡令迁东平相坐垦田不实下狱死牛邯宇孺卿狄道人有勇力才气雄于边垂及降大司空司直杜林太中大夫马援并荐之以为防羗校尉与来歙平陇右十八年纯与賔客数十骑亡入胡至武威捕得诛之   公孙述字子阳扶风茂陵人也哀帝时以父任为郎后父仁为河南都尉而述补清水长仁以述年少遣门下掾随之官月余掾辞归白仁曰述非待敎者也后太守以其能使兼摄五县政事修理奸盗不发郡中谓有鬼神王莽天凤中为导江卒正居临卭复有能名及更始立豪杰各起其县以应汉南阳人宗成自称虎牙将军入畧汉中又商人王岑亦起兵于雒县自称定汉将军杀王莽庸部牧以应成众合数万人述闻之遣使迎成等成等至成都虏掠横述意恶之召县中豪桀谓曰天下同苦新室思刘氏久矣故闻汉将军到驰迎道路今百姓无辜而妇子系获室屋烧燔此冦贼非义兵也吾欲保郡自守以待眞主诸卿欲并力者即留不欲者便去豪桀皆叩头曰愿効死述于是使人诈称汉使者自东方来假述辅汉将军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印绶乃选精兵千余人西击成等比至成都众数千人遂攻成大破之成将垣副杀成以其众降二年秋更始遣柱功侯李寳益州刺史张忠将兵万余人徇蜀汉述恃其地险众附有自立志乃使其弟恢于绵竹击寳忠大破走之由是威震益部功曹李熊说述曰方今四海波荡匹夫横议将军割剧千里地什汤武若奋威徳以投天隙霸王之业成矣宜改名号以鎭百姓述曰吾亦虑之公言起我意于是自立为蜀王都成都蜀地肥饶兵力精彊逺方士庶多往归之卭笮君长皆来贡献李熊复说述曰今山东饥馑人庶相食兵所屠灭城邑邱墟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果实所生无谷而饱女工之业覆衣天下名材竹干器械之饶不可胜用又有鱼盐铜银之利浮水转漕之便北据汉中杜褒斜之险东守巴郡拒扞闗之口地方数千里战士不下百万见利则出兵而畧地无利则坚守而力农东下汉水以窥秦地南顺江流以震荆扬所谓用天因地成功之资今君王之声闻于天下而名号未定志士狐疑宜即大位使逺人有所依归述曰帝王有命吾何足以当之熊曰天命无常百姓与能能者当之王何疑焉述梦有人语之曰八厶子系十二为期觉谓其妻曰虽贵而祚短若何妻对曰朝闻道夕死尚可况十二乎会有龙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述以为符瑞因刻其掌文曰公孙帝建武元年四月遂自立为天子号成家色尚白建元曰龙兴元年以李熊为大司徒以其弟光为大司马恢为大司空改益州为司校尉蜀郡为成都尹越嶲任贵亦杀王莽大尹而据郡降述遂使将军侯丹开白水闗北守南郑将军任满从阆中下江州东据扞闗于是尽有益州之地自更始败后光武方事山东未遑西伐闗中豪桀吕鲔等往往拥众以万数莫知所属多往归述皆拜为将军遂大作营垒陈车骑肄习战射防聚兵甲数十万人积粮汉中筑宫南郑又造十层赤楼帛兰船多刻天下牧守印章备置公卿百官使将军李育程乌将数万众出陈仓与吕鲔徇三辅三年征西将军冯异击鲔育于陈仓大败之鲔育奔汉中五年延岑田戎为汉兵所败皆亡入蜀岑字叔牙南阳人始起据汉中又拥兵闗西闗西所在破散走至南阳畧有数县戎汝南人初起兵夷陵转冦郡县众数万人岑戎并与秦丰合丰俱以女妻之及丰败故二人皆降于述述以岑为大司马封汝寜王戎翼江王六年述遣戎与将军任满出江闗下临沮夷陵间招其故众因欲取荆州诸郡竟不能克是时述废铜钱置铁官钱百姓货币不行蜀中童谣言曰黄牛白腹五铢当复好事者窃言王莽称黄述自号白五铢钱汉货也言天下当并还刘氏述亦好为符命鬼神瑞应之事妄引防记以为孔子作春秋为赤制而断十二公明汉至平帝十二代厯数尽也一姓不得再受命又引録运法曰废昌帝立公孙括地象曰帝轩辕受命公孙氏握援神契曰西太守乙夘金谓与西方太守而乙絶夘金也五徳之运黄承赤而白继黄金据西方为白徳而代王氏得其正序又自言手文有竒及得龙兴之瑞数移书中国冀以惑动众心帝患之乃与述书曰图防言公孙即宣帝也代汉者当涂高君岂高之身邪乃复以掌文为瑞王莽何足效乎君非吾贼臣乱子仓卒时人皆欲为君事耳何足数也君日月已逝妻子弱小当早为定计可以无忧天下神器不可力争宜留三思署曰公孙皇帝述不答明年隗嚣称臣于述述骑都尉平陵人荆邯见东方将平兵且西向说述曰兵者帝王之大器古今所不能废也昔秦失其守豪桀并起汉祖无前人之迹立锥之地起于行阵之中躬自奋击兵破身困者数矣然军败复合创愈复战何则前死而成功逾于却就而灭亡也隗嚣遭遇运防割有雍州兵彊士附威加山东遇更始政乱复失天下众庶引领四方瓦解嚣不及此时推危乗胜以争天命而退欲为西伯之事尊师章句賔友处士偃武息戈卑辞事汉喟然自以文王复出也令汉帝释闗陇之忧専精东伐四分天下而有其三使西州豪桀咸归心于山东发间使召擕贰则五分而有其四若举兵天水必至沮溃天水既定则九分而有其八陛下以梁州之地内奉万乗外给三军百姓愁困不堪上命将有王氏自溃之变臣之愚计以为宜及天下之望未絶豪杰尚可招诱急以此时发国内精兵令田戎据江陵临江南之防倚巫山之固筑垒坚守檄吴楚长沙以南必随风而靡令延岑出汉中定三辅天水陇西拱手自服如此海内震摇冀有大利述以问羣臣博士吴柱曰昔武王伐殷先观兵孟津八百诸侯不期同辞然犹还师以待天命未闻无左右之助而欲出师千里之外以广封疆者也邯曰今东方无尺土之柄驱乌合之众跨马陷敌所向辄平不亟乗时与之分功而坐谈武王之说是效隗嚣欲为西伯也述然邯言欲悉发北军屯士及山东客兵使延岑田戎分出两道与汉中诸将合兵并埶蜀人及其弟光以为不宜空国千里之外决成败于一举固争之述乃止延岑田戎亦数请兵立功终疑不听述性苛细察于小事敢诛杀而不见大体好改易郡县官名然少为郎习汉家制度出入法驾銮旗旄骑陈置陛防然后辇出房闼又立其两子为王食犍为广汉各数县羣臣多谏以为成败未可知戎士暴露而遽王皇子示无大志伤战士心述不听唯公孙氏得任事由此大臣皆怨八年帝使诸将攻隗嚣述遣李育将万余人救嚣嚣败并没其军蜀地闻之恐动述惧欲安众心成都郭外有秦时旧仓述改名白帝仓自王莽以来常空述即诈使人言白帝仓出谷如山陵百姓空市里往观之迹乃大会羣臣问曰白帝仓竟出谷乎皆对言无述曰讹言不可信道隗王破者复如此矣俄而嚣将王元降述以为将军明年使元与领军环安拒河池又遣田戎及大司徒任满南郡太守程泛将兵下江闗破虏将军冯骏等防巫及夷陵夷道因据荆门十一年征南大将军岑彭攻之满等大败述将王政斩满首降于彭田戎走保江州城邑皆开门降彭遂长驱至武阳帝乃与述书陈言祸福以明丹青之信述省书叹息以示所亲太常常少光禄勲张隆隆少皆劝降述曰废兴命也岂有降天子哉左右莫敢复言中郎将来歙急攻王元环安安使刺客杀歙述复令刺杀岑彭十二年述弟恢及子壻史兴并为大司马呉汉辅威将军臧宫所破战死自是将帅恐惧日夜离叛述诛灭其家犹不能禁帝必欲降之乃下诏谕述曰往年诏书比下开示恩信勿以来歙岑彭受害自疑今以时自诣则家族完全若迷惑不喻委肉虎口痛哉奈何将帅疲倦吏士思归不乐久相屯守诏书手记不可数得朕不食言述终无降意九月吴汉又破斩其大司徒谢丰执金吾袁吉汉兵遂守成都述谓延岑曰事当奈何岑曰男儿当死中求活可坐穷乎财物易聚耳不宜有爱述乃悉散金帛募敢死士五千余人以配岑于市桥伪建旗帜鸣鼓挑战而潜遣竒兵出吴汉军后袭击破汉汉堕水缘马尾得出十一月臧宫军至咸门述视占书云虏死城下大喜谓汉等当之乃自将数万人攻汉使延岑拒宫大战岑三合三胜自旦及日中军士不得食并疲汉因令壮士突之述兵大乱被刺洞胸堕马左右舆入城述以兵属延岑其夜死明旦岑降吴汉乃夷述妻子尽灭公孙氏并族延岑遂放兵大掠焚述宫室帝闻之怒以谴汉又让汉副将刘尚曰城降三日吏民从服孩儿老母口以万数一旦放兵纵火闻之可为酸鼻尚宗室子孙尝更吏职何忍行此仰视天俯视地观放麑啜羮二者孰仁良失斩将吊民之义也初常少张隆劝述降不从并以忧死帝下诏追赠少为太常隆为光禄勲以礼改葬之其忠节志义之士并防旌显程乌李育以有才干皆择用之于是西土咸悦莫不归心焉   通志卷一百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第一百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八   后汉   李通 王常 邓晨 来歙【曽孙歴】邓禹【禹孙康禹子训训子骘 骘兄宏 朱宠】寇恂【曾孙荣】冯异 岑彭【元孙熙】贾复【子宗】吴汉 盖延 陈俊 臧宫   李通字次元南阳宛人也世以货殖着姓父守身长九尺容貌絶异为人严毅居家如官廷初事刘歆好星歴防记为王莽宗卿师通亦为五威将军从事出补巫丞有能名莽末百姓愁怨通素闻守説防云刘氏复兴李氏为辅私常怀之且家居富逸为闾里雄以此不乐为吏乃自免归及下江新市兵起南阳骚动通从弟轶亦素好事乃共计议曰今四方扰乱新室且亡汉当更兴南阳宗室独伯升兄弟泛爱容众可与谋大事通笑曰吾意也防光武避事在宛通闻之即遣轶徃迎光武光武初以通士君子相慕也故徃答之及相见共语移日握手极欢通因具言防文事光武初殊不意未敢当之时守在长安光武乃微观通曰即如此当如宗卿师何通曰己自有度矣因复备言其计光武既深知通意乃遂相结约定谋议期以材官都试骑士日欲劫前队大夫及属正因以号令大众乃使光武与轶归舂陵举兵以相应遣从兄子季之长安以事报守季于道病死守宻知之欲亡归素与邑人黄显相善时显为中郎将闻之谓守曰今闗门禁严君壮貌非凡将以此安之不如诣阙自归事既未然脱可免祸守从其计即上书归死章未及报留阙下防事发觉通得亡走莽闻之乃繋守于狱而黄显为请曰守闻子无状不敢逃亡守义自信归命宫阙臣显愿质守俱东晓说其子如遂悖逆令守北向刎首以谢大恩莽然其言防前队复上通起兵之状莽怒欲杀守显争之遂并被诛及守家在长安者尽诛之南阳亦诛通兄弟门宗六十四人皆焚尸宛市时汉兵亦已大合通与光武李轶相遇棘阳遂共破莽前队杀甄阜梁邱赐更始立以通为柱国大将军辅汉侯从至长安更拜为大将军西平王轶为舞隂王通从弟松为丞相更始使通持节还镇荆州通因娶光武女弟伯姬是为寜平公主光武即位徴通为卫尉建武二年封固始侯拜大司农帝每征讨四方常令通居守京师镇抚百姓修宫室起学官五年春代王梁为前将军六年夏领破奸将军进捕虏将军王霸等十营击汉中贼公孙述遣兵赴救通等与战于西城破之还屯田顺阳时天下畧定通思欲避荣宠以病上书乞身诏下公卿羣臣议大司徒侯霸等曰王莽簒汉倾乱天下通怀伊吕萧曹之谋建造大策扶助神灵辅成圣徳破家为国忘身奉主有扶危存亡之义功徳最高海内所闻通以天下平定谦让辞位夫安不忘危宜令通居职疗疾欲就诸侯不可听于是诏通勉致医药以时视事其夏引拜为大司空通布衣唱义助成大业重以宁平公主故特见亲重然性谦恭常欲避权埶素有消疾自为宰相谢病不视事连年乞骸骨每优宠之令以公位归第养疾通复固辞积二嵗乃听上大司空印绶以特进奉朝请有司奏请封皇子帝感通首创大谋即日封通少子雄为召陵侯帝每幸南阳常遣使者以太牢祠通父冡十八年卒諡曰恭侯帝及皇后亲临吊送葬子音嗣音卒子定嗣定卒子黄嗣黄卒子寿嗣李轶后为朱鲔所杀更始之败李松战死惟通能以功名终永平中显宗幸宛诏诸李随安众宗室会见并受赏赐恩宠笃焉王常字顔卿頴川武阳人也王莽末为弟报仇亡命江夏久之与王凤王匡等起兵云杜緑林中聚众数万人以常为偏禆攻傍县后与成丹张卬别入南郡蓝口号下江兵王莽遣严尤陈茂击破之常与丹卬收散卒入蒌谿劫畧钟龙间众复振引军与荆州牧战于上唐大破之遂北至宜秋是时汉兵与新市平林兵众俱败于小长安各欲解去伯升闻下江军在宜秋即与光武及李通俱造常壁白愿见下江一贤将议大事成丹张卬共推遣常伯升见常説以合从之利常大悟曰王莽簒弑残虐天下百姓思汉故豪杰并起今刘氏复兴即眞主也诚思出身为用辅成大功伯升曰如事成岂敢独飨之哉遂与常深相结而去常还具谓丹卬言之丹卬负其众皆曰大丈夫既起当各自为主何故受人制乎常心独归汉乃稍晓説其将帅曰往者成哀衰微无嗣故王莽得乗间簒位既有天下而政令苛酷积失百姓之心民之讴歌思汉非一日也故使吾属因此得起夫民所怨者天所去也民所思者天所与也举大事必当下顺民心上合天意功乃可成若负彊恃勇触情恣欲虽得天下必复失之以秦项之势尚至夷覆况今布衣相聚草泽以此行之灭亡之道也今南阳诸刘举宗起兵观其来议事者皆有深计大虑王公之才与之并合必成大功此所以祐吾属也下江诸将虽屈彊少识然素敬常乃皆谢曰无王将军吾属几陷于不义愿敬受教即引兵与汉军及新市平林合于是诸部齐心同力鋭气益壮遂俱进破杀甄阜梁邱赐及诸将议立宗室唯常与南阳士大夫同意欲立伯升而朱鲔张卬等不听及更始立以常为廷尉大将军封知命侯别徇汝南沛郡还入昆阳与光武共击破王寻王邑更始西都长安以常行南阳太守事令専命诛赏封为邓王食八县赐姓刘氏常性恭俭遵法度南方称之更始败建武二年夏常将妻子诣洛阳肉袒自归光武见常甚欢劳之曰王廷尉良苦每念往时共更难戹何日忘之莫往莫来岂违平生之言乎常顿首谢曰臣蒙大命得以鞭防托身陛下始遇宜秋后会昆阳幸頼灵武辄成断金更始不量愚臣任以南州赤眉之难丧心失望以为天下复失纲纪闻陛下即位河北心开目明今得见阙庭死无遗恨帝笑曰吾与廷尉戏耳吾见廷尉不忧南方矣乃召公卿将军以下大会具为羣臣言常以匹夫兴义兵明于知天命故更始封为知命侯与吾相遇兵中尤相厚善特加赏赐拜为左曹封山桑侯后帝于大会中指常谓羣臣曰此家率下江诸将辅翼汉室心如金石真忠臣也是日迁常为汉忠将军遣南击邓奉董防令诸将皆属焉又诏北击河间渔阳平诸屯聚五年秋攻防湖陵又与帝会任城因从破苏茂庞萌进攻下邳常部当城门战一日数合贼反走入城常追廹之城上射矢雨下帝从百余骑自城南高处望常战力甚驰遣中黄门诏使引还贼遂降又别率骑都尉王霸共平沛郡贼六年春徴还洛阳令夫人迎常于舞阳归家上冡西屯长安拒隗嚣七年使使者持玺书即拜常为横野大将军位次与诸将絶席常别击破隗嚣将高峻于朝那嚣遣将过乌氏常要击破之转降保塞羌诸营壁皆平之九年击内黄贼破降之后北屯故安拒卢芳十二年薨于屯所諡曰节侯子广嗣三十年徙封石城侯永平十四年坐与楚事相连国除   邓晨字伟卿南阳新野人也世吏二千石父宏豫章都尉晨初娶光武姊元王莽末世祖尝与兄伯升及晨俱之宛与穰人蔡少公等防语少公颇学图防言刘秀当为天子或曰是国师公刘秀乎光武戏曰何用知非仆邪坐者皆大笑晨心独喜及光武与家属避吏新野舎晨庐甚相亲爱晨因谓光武曰王莽悖暴盛夏斩人此天亡之时也往时会宛独当应邪光武笑不答及汉兵起晨将賔客防棘阳汉兵败小长安诸将多亡家属光武单马遁走遇女弟伯姬与共骑而奔前行复见元趣令上马元以手防曰行矣不能相救无为两没也会追兵至元及三女皆遇害汉兵退保棘阳而新野宰乃污晨宅焚其冢墓宗族皆恚怒曰家自富足何故随妇家人入汤镬中晨终无恨色更始立以晨为偏将军与光武畧地頴川俱夜出昆阳城击破王寻王邑又别徇阳翟以东至京宻皆下之更始北都洛阳以晨为常山太守会王郎反光武自蓟走信都晨亦间行会于钜鹿下自请从击邯郸光武曰伟卿以一身从我不如以一郡为我北道主人乃遣晨归郡光武追铜马高胡贼于冀州晨发积射士千人又遣委输给军不絶光武即位封晨房子侯帝又感悼姊没于乱兵追封諡元为新野节义长公主立庙于县西封晨长子泛为吴房侯以奉公主之祠建武三年徴还京师数防见説故旧平生为欢晨从容谓帝曰仆竟辩之帝大笑从幸章陵拜光禄大夫使持节监执金吾贾复等平邵陵新息贼四年从幸寿春留镇九江晨好乐郡职由是复拜为中山太守吏民称之常为冀州高第十三年更封南防侯入奉朝请复为汝南太守十八年行幸章陵徴晨行廷尉事从至新野置酒酣防赏赐数百十万复遣归郡晨兴鸿郤陂数千顷田汝土以殷鱼稻之饶流衍他郡明年定封西华侯复徴奉朝请二十五年卒诏遣中谒者备公主官属礼仪招迎新野主魂与晨合葬于北邙乗舆与中宫亲临送葬諡曰惠侯小子棠嗣后徙封武当棠卒子固嗣固卒子国嗣国卒子福嗣永建元年卒无子国除来歙字君叔南阳新野人也六世祖汉有才力武帝时以光禄大夫副楼船将军杨仆击破南越朝鲜父仲哀帝时为谏议大夫娶光武祖姑生歙光武甚亲敬之数共往来长安汉兵起王莽以歙刘氏外属乃收系之賔客共簒夺得免更始即位以歙为吏从入闗数言事不用以病去歙女弟为汉中王刘嘉妻嘉遣人迎歙因南之汉中更始败歙劝嘉归光武遂与嘉俱东诣洛阳帝见歙大欢即解衣以衣之拜为太中大夫是时方以陇蜀为忧帝谓歙曰今西州未附子阳称帝道里阻逺诸将方务闗东西州方畧未知所任其谋若何歙因自请曰臣尝与隗嚣相遇长安其人始起以汉为名今陛下圣徳隆兴臣愿得奉威命开以丹青之信嚣必束手自归则述自亡之势不足图也帝然之建武三年歙始使隗嚣五年复持节送马援因奉玺书于嚣既还复往説嚣嚣遂遣子恂随歙入质拜歙为中郎将山东畧定帝谋西收嚣兵与俱伐蜀复使歙谕防嚣将王元説嚣多设疑故乆犹豫不决歙素刚毅遂发愤责嚣曰国家以君知臧否识废兴故以手书畅意足下推忠诚遣伯春委质是臣主之交信也今反用佞惑之言为族灭之计叛主负子违背忠信乎吉凶之决在于今日欲前刺嚣嚣起入部纠兵将杀歙歙徐杖节就车而去嚣愈怒王元劝嚣杀歙使牛邯将兵围守之嚣将王遵谏曰愚闻为国者慎器与名为家者畏怨重祸俱慎名器则下服其命轻用怨祸则身受其殃今将军遣子质汉内怀他志名器逆矣外人有议欲谋汉使防怨祸矣古者列国兵交使在其间所以重信贵和而不任战也何况承王命籍重质而犯之哉君叔以单车逺使而陛下之外兄也害之无损于汉而随以族灭昔宋执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祸小国犹不可辱况于万乗之主重以伯春之命哉歙有信义言行不违及往来陈説皆可案覆西州士大夫信重之多为其言故得免而东归八年歙与征虏将军祭遵袭畧阳遵道病还分遣精兵随歙合二千余人伐山开道从番须回中径至畧阳斩嚣守将金梁因保其城嚣大惊曰何其神也乃悉兵数万人围畧阳斩山筑隄激水灌城歙与将士死守矢尽乃发屋断木以为兵嚣尽鋭攻之自春至秋其士卒疲帝乃大发闗东兵自将上陇嚣众溃走围解于是置酒高会劳赐歙班坐絶席在诸将之右赐歙妻缣千疋诏使留屯长安悉监护诸将歙因上书曰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二郡平荡则述智计穷矣宜益选兵马储积资粮昔赵之将帅多贾人高帝悬之以重赏今西州新破兵人饥馑若招以财谷则其众可集臣知国家所给非一用度不足然有不得已也帝然之于是大转粮运诏歙率征西大将军冯异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扬武大将军马成武威将军刘尚入天水击败述将田弇赵匡明年攻防落门隗嚣支党周宗赵恢及天水属县皆降初王莽世羌虏多背叛而隗嚣招怀其酋豪遂得为用及嚣亡后五谿先零诸数数为寇掠皆营堑自守州郡不能讨歙乃大修攻具率盖延刘尚及太中大夫马援等进击羌于金城大破之斩首虏数千级获牛羊万余头谷数十万斛又击破襄武贼傅栗卿等陇西虽平而人饥流者相望歙乃倾仓廪转运诸县以赈赡之于是陇西遂安而凉州流通焉十一年歙与盖延马成进攻公孙述将王元环安于河池下辩陷之乗胜入蜀蜀人大惧使刺客刺歙未殊驰召盖延延见歙因伏悲哀不能仰视歙叱延曰虎牙何敢然今使者中刺客无以报国故呼巨卿欲相属以兵事而反效儿女子涕泣乎刃虽在身不能勒兵斩公邪延收泪彊起受所诫歙自书表曰臣夜人定后为何人所贼伤中臣要害臣不敢自惜诚恨奉职不称以为朝廷羞夫理国以得贤为本太中大夫叚襄骨鲠可任愿陛下裁察又臣兄弟不肖终恐被罪陛下哀怜臣数赐教督投笔抽刃而絶帝闻大惊省书览涕使太中大夫赠歙中郎将征羌侯印绶諡曰节侯谒者护丧事丧还洛阳乗舆缟素临吊送葬以歙有羌陇之功故改汝南之当乡县为征羌国焉子褒嗣十三年帝嘉歙忠节复封歙弟由为宜西侯褒子棱尚显宗女武安公主棱早没褒卒以棱子歴为嗣厯字伯珍少袭爵以公主子永元中为侍中监羽林右骑永初三年迁射声校尉永宁元年代冯石为执金吾延光元年尊厯母为长公主二年迁歴太仆明年中常侍樊丰与大将军耿宝侍中周广谢恽等共谮陷太尉杨震震遂自杀歴谓御史虞诩曰耿寳托元舅之亲荣宠过厚不念报国恩而倾侧奸臣诬奏杨公伤害忠良其天祸亦将至矣遂絶周广谢恽不与交通时皇太子惊病不安避幸安帝乳母野王君王圣舎太子乳母王男厨监邴吉等以为圣舎新缮修犯土禁不可乆御圣及其女永与大长秋江京及中常侍樊丰王男邴吉等互相是非圣永遂诬谮男吉皆幽囚死家属徙北景太子思男等数为叹息京丰惧有后害妄造虚无构谗太子及东宫官属帝怒召公卿以下会议废立耿寳等承防皆以为太子当废歴与太常桓焉廷尉张皓议曰经説年未满十五过恶不在其身且男吉之谋皇太子容有不知宜选忠良保傅辅以礼义废置事重此诚圣恩所宜宿留帝不从是日遂废太子为济阴王时监太子家小黄门籍建中傅高梵等皆以无罪徙朔方厯乃结光禄勲祋讽宗正刘祎将作大匠薛皓侍中闾邱陈光赵代施延太中大夫朱伥第五颉中散大夫曹成谏议大夫李尤符节令张敬持书侍御史龚调羽林右监孔显城门司马徐崇卫尉守丞乐闱长乐未央廐令郑安世等十余人俱诣鸿都门证太子无过龚调据法律明之以为男吉犯罪皇太子不当坐帝与左右患之乃使中常侍奉诏胁羣臣曰父子一体天性自然以义割恩为天下也歴讽等不识大典而与羣小共为讙哗外见忠直而内希后福饰邪违义岂事君之礼朝廷广开言事之路故且一切假贷若怀迷不反当显明刑书谏者莫不失色薛皓先顿首曰固宜如明诏歴怫然廷诘皓曰属通谏何言而今复背之大臣乗朝车处国事固得辗转若此乎乃各稍自引起歴独守阙连日不肯去帝大怒乃免歴兄弟官削国租黜公主不得防见厯遂杜门不与亲戚通时人为之震栗及帝崩阎太后起厯为将作大匠顺帝即位朝廷咸称社稷臣于是迁为卫尉祋讽刘祎闾邱等先卒皆拜其子为郎朱伥施延陈光赵代等并为公卿任职徴王男邴吉家属还京师厚加赏赐籍建高梵等悉蒙显擢永建元年拜厯车骑将军弟祉为歩兵校尉超为黄门侍郎三年母长公主薨厯称病归第服阕复为大鸿胪阳嘉二年卒官子定嗣定尚安帝妹平氏长公主顺帝时为虎贲中郎将定卒子虎嗣桓帝时为屯骑校尉弟字季徳少好学下士开馆养徒少歴显位灵帝时再迁司空   邓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也年十三能诵诗受业长安时光武亦游学京师禹虽幼而见光武知非常人遂相亲附数年归家及汉兵起更始立豪杰多荐举禹禹不肯从及闻光武安集河北即杖防北渡追及于邺光武见之甚欢谓曰我得専封拜生逺来宁欲仕乎禹曰不愿也光武曰即如是何欲为禹曰但愿明公威徳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光武笑因留宿间语禹乃进説曰更始虽都关西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三辅假号往往羣起更始既未有所挫而不自听断诸将皆庸人屈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忠良明智深虑逺圗欲尊主安民者也四方分崩离析形势可见明公虽建藩辅之功犹恐无所成立于今之计莫若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光武大悦因令左右号禹曰邓将军常宿于中与定计议及王郎起兵光武自蓟至信都使禹发奔命得数千人令自将之别攻防乐阳从至广阿光武舎城数上披舆地圗指示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乃始得其一子前言以吾虑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殽乱人思明君犹赤子之慕慈母也古之兴者在徳薄厚不以大小光武悦时任使诸将多访于禹禹每有所举皆当其材光武以为知人使别将骑与盖延等击铜马于清阳延等先至战不利还保城为贼所围禹遂进与战大破之生获其大将从光武追贼至满阳连大克获北州畧定及赤眉西入关更始使定国上公王匡襄邑王成丹抗威将军刘均及诸将分据河东农以拒之赤眉众大集王匡等莫能当光武筹赤眉必破长安欲乗衅并关中而方有事山东未知所寄以禹沈深有大度故授以西讨之畧乃拜为前将军持节中分麾下精兵二万人遣西入关令自选偏裨以下可与俱者于是以韩歆为军师李文李春程虑为祭酒冯愔为积弩将军樊宗为骁骑将军宗歆为车骑将军邓寻为建威将军耿防为赤眉将军左于为军师将军引而西建武元年正月禹自箕关将入河东河东都尉守关不开禹攻十日破之获辎重千余乗进围安邑数月未能下更始大将军樊参将万人度大阳欲攻禹禹遣诸将逆击于解南大破之斩参首于是王匡成丹刘均等合军十余万复共击禹禹军不利樊崇战死会日暮战罢军师韩歆及诸将见兵势已摧皆劝禹夜去禹不听明日癸亥匡等以六甲穷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众明旦匡悉军出攻禹禹令军中无得妄动既至营下因发诸将鼓而并进大破之匡等皆弃军亡走禹率防骑急追获刘均及河东太守杨宝持节中郎将弭疆皆斩之收得节六印绶五百兵器不可胜数遂定河东承制拜李文为河东太守悉更置属县令长以镇抚之是月光武即位于鄗使使者持节拜禹为大司徒封酂侯食邑万户禹时年二十四遂渡汾阴河入夏阳更始中郎将左辅都尉公乗歙引其众十万与左冯翊兵共拒禹于衙禹复破走之而赤眉遂入长安是时三辅连覆败赤眉所过残贼百姓不知所归闻禹乗胜独克而师行有纪皆望风相携负而迎军降者日以千数众号百万禹所止辄停车住节以劳来之父老童稚垂髪戴白满其车下莫不感悦于是名震关西帝嘉之数赐书褒美诸将豪杰皆劝禹径攻长安禹曰不然今吾众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转餽之资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充实锋鋭未可当也夫盗贼羣起无终日之计财谷虽多变故万端寕能坚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广人稀饶谷多畜吾且休兵北地就粮养士以观其弊乃可图也遂引军至栒邑禹所到击破赤眉别将诸营保郡邑皆开门归附西河太守宗育遣子奉檄降禹遣诣京师帝以闗中未定而禹久不进兵下勑曰司徒尧也亡贼桀也长安吏民遑遑无所依归宜以时进讨鎭慰西京系百姓之心禹犹执前意乃分遣将军别攻上郡诸县更徴兵引谷归至大要遣冯愔宗歆守栒邑二人争权相攻愔遂杀歆因反击禹禹遣使以闻帝问使人愔所亲爱为谁对曰护军黄防帝度愔防不能久和埶必相忤因报禹曰防冯愔者必黄防也乃遣尚书宗广持节降之后月余防果执愔将其众归罪更始诸将王匡胡殷成丹等皆诣广降与共东归至安邑道欲亡广悉斩之愔至洛阳赦不诛二年春遣使者更封禹为梁侯食四县时赤眉西走扶风禹至长安军昆明池谒高庙遣使奉十一帝主诣洛阳循行园陵置吏士奉守焉禹引兵与延岑战于蓝田不克复就谷云阳汉中王刘嘉诣禹降嘉相李宝倨慢无礼禹斩之寳弟收寳部曲击禹杀将军耿防自冯愔反后禹威稍损又乏食归附者离散而赤眉复入长安禹与战败走至高陵军士饥饿者皆食枣菜帝乃徴禹还勑曰赤眉无谷自当来东吾折棰笞之非诸将所忧也无得复妄进禹慙于受任而功不遂数以饥防徼战辄不利三年春与车骑将军邓击赤眉遂为所败众皆死散独与二十四骑还诣宜阳谢上大司徒梁侯印绶有诏归侯印绶数月拜右将军延岑自败于东阳遂与秦丰合四年春复寇顺阳间遣禹护复汉将军邓晔辅汉将军于匡击破岑于邓追至武当复破之岑奔汉中余党悉平十三年天下平定诸功臣皆增户邑定封禹为高宻侯食高密昌安夷安淳于四县帝以禹功高封弟寛为明亲侯其后左右将军官罢以特进奉朝请禹内文明笃行淳备事母至孝天下既定常欲逺名势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艺修整闺门教养子孙可为后世法资用国邑不修产利帝益重之中元元年复行司徒事从东巡狩封岱宗显宗即位以禹为先帝元功拜为太傅进见东向甚尊宠之居歳余寝疾帝数自临问以子男二人为郎永平元年年五十七薨諡曰元侯帝分禹封为三国长子震为高密侯袭为昌安侯珍为夷安侯禹少子鸿好筹策永平中以为小侯引入与议边事帝以为能拜将兵长史率五营士屯鴈门肃宗时为度辽将军永元中与大将军窦宪俱出击匈奴有功徴行车骑将军出塞追畔胡逢侯坐逗留下狱死高密侯震卒子干嗣干尚显宗女沁水公主永元十四年阴皇后巫蛊事发干从兄奉以后舅被诛干从坐国除元兴元年和帝复封干本国拜侍中干卒子成嗣成卒子褒嗣尚安帝妹舞阴长公主桓帝时为少府褒卒长子某嗣少子昌袭母爵为舞阴侯拜黄门侍郎昌安侯袭嗣子藩亦尚显宗女平臯长公主和帝时为侍中夷安侯珍子康少有操行兄良袭封无后永初六年绍封康为夷安侯时诸绍封者皆食故国半租康以皇太后戚属独三分食二以侍祠侯为越骑校尉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宗门盛满数上书长乐宫谏争宜崇公室自损私权言甚切至太后不从康心怀忧惧永宁元年遂谢病不朝太后使内侍者问之时宫人出入多能有所毁誉其中耆宿皆称中大人所使者乃康家先婢亦自通中大人康闻诟之曰汝我家出亦敢尔邪婢怨恚还説康诈疾而言不逊太后大怒遂免康官遣归国絶属籍及从兄骘诛安帝徴康为侍中顺帝立为太仆有方正称名重朝廷以病免加位特进阳嘉三年卒諡曰义侯禹第六子训字平叔少有大志不好文学禹常非之显宗初即位以为郎中乐施下士士大夫多归之永平中治滹沱石臼河从都虑至羊肠仓欲令通漕太原吏民苦役连年无成转运所经三百八十九隘前后溺死者不可胜筭建初三年拜训谒者使监领其事训考量隐括知大功难立具以上言肃宗从之遂罢其役更用驴辇歳省费亿万计全活徒士数千人会上谷太守任兴欲诛赤沙乌桓怨恨谋反诏训将黎阳营兵屯狐奴以防其变训抚绥边民为幽部所归六年迁护乌桓校尉黎阳故人多携将老幼乐随训徙边鲜卑闻其威恩皆不敢南近塞下八年舞阴公主子梁扈有罪训坐私与扈通书徴免归闾里元和三年卢水胡反畔以训为谒者乗到武威拜张掖太守章和二年护降校尉张纡诱诛烧当种羌迷吾等由是诸羌大怒谋欲报怨朝廷忧之公卿举训代纡为校尉诸羌激忿遂相与解仇结防交质盟诅众四万余人期冰合度河攻训先是小月氏胡分居塞内胜兵者二三千骑皆勇健富彊每与羌战常以少制多虽首施两端汉亦时收其用时迷吾子迷唐别与武威种羌合兵万骑至塞下未敢攻训先欲胁月氏胡训拥卫稽故令不得战议者咸以羌胡相攻县官之利以夷伐夷不宜禁护训曰不然今张纡失信众羌大动经常屯兵不下二万转运之费空竭府帑凉州吏民命县丝髪原诸胡之所以难得其意者皆恩信不厚耳今因其廹急以徳怀之庶能有用遂今开城及所居园门悉驱羣胡妻子内之严兵守卫羌掠无所得又不敢逼诸胡因即解去由是湟中诸胡皆言汉家常欲鬭我遭今邓使君待我以恩信开门内我妻子乃得父母咸欢喜叩头曰唯使君所命训遂抚养其中少年勇者数百人以为义从羌胡俗耻病死每病临困辄以刀自刺训闻有疾困辄拘持束不与兵刃使医药疗之愈者非一大小咸悦于是赏赂诸羌使相招诱迷唐伯父号迷吾乃将其母及种人八百户自塞外来降训因发湟中秦胡羌兵四千人出塞掩击迷唐于写谷斩首虏六百余人得马牛羊万余头迷唐乃去大小榆居颇岩谷众悉破散其春复欲归故地就田业训乃发湟中六千人令长史任尚将之缝革为船置于箄中以度河掩击迷唐庐落大豪多所斩获复追逐奔北防尚等夜为羌所攻于是义从羌胡并力破之斩首前后一千八百余级获生口二千人马牛羊三万余头一种殆尽迷唐遂收其余部逺徙庐落西行千余里诸附落小种皆背畔之烧当豪帅东号稽颡归死余皆款塞纳质于是绥接归附威信大行遂罢屯兵各令归郡唯置弛刑徒三千余人分以屯田为贫人耕种修理城郭坞壁而已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将兵鎭武威宪以训晓羌胡方畧上求偕行训初厚于马氏不为诸窦所亲及宪诛故不离其祸训虽寛中容众而于闺门甚严兄弟莫不敬惮诸子进见未尝赐席接以温色四年冬病卒官时年五十三吏人羌胡爱惜旦夕临者日数千人戎俗父母死耻悲泣皆骑马歌呼至闻训卒莫不咷号或以刀自割又刺杀其犬马牛羊曰邓使君已死我曹亦俱死耳前乌桓吏士皆奔走道路至空城郭吏执不听以状白校尉徐傿傿叹息曰此义也乃释之遂家家为训立祠每有疾病辄此请祷求福元兴元年和帝以训皇后之父使谒者持节至训墓赐策追封諡曰平寿敬侯中宫自临百官大防训五子骘京悝阊骘字昭伯少辟大将军窦宪府及女弟为贵人骘兄弟皆除郎中及贵人立是为和熹皇后骘三迁虎贲中郎将京悝阊皆黄门侍郎京卒于官延平元年拜骘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始自骘也悝虎贲中郎将阊皆侍中殇帝崩太后与骘等定策立安帝悝迁城门校尉虎贲中郎将自和帝崩后骘兄弟常居禁中骘谦逊不欲乆在内连求还第歳余太后乃许之永初元年封骘上蔡侯悝叶侯西平侯闾西华侯食邑各万户骘以定策功增邑三千户骘等辞让不获遂逃避使者间关诣阙上疏自陈至诚太后不听骘频上疏至于五六乃许之其后凉部畔羌摇荡西州朝廷忧之于是诏骘将左右羽林北军五校士及诸部兵击之车驾幸平乐观饯送骘西屯汉阳使征西校尉任尚从事中郎司马钧与羌战大败时以转输疲弊百姓苦役冬征骘班师朝廷以太后故遣五官中郎将迎拜骘为大将军军到河南使大鸿胪亲迎中常侍赍牛酒郊劳王主以下望于道既至大会羣臣赐束帛乗马宠灵显赫光震都鄙时遭元二之灾人士荒饥死者相望盗贼羣起四夷侵畔骘等崇节俭罢力役推进天下贤士何熙祋讽羊浸李郃陶敦等列于朝廷辟杨震朱宠陈禅置之幕府故天下复安四年母新野君寝病骘兄弟并上书求还侍养太后以阊最少孝行尤着特听之赐安车驷马及新野君薨骘等复乞身行服章连上太后许之骘等既还里第并居家次阊至孝骨立有闻当时及服阕诏谕骘还辅朝政更授前封骘等叩头固让乃止于是并奉朝请位次在三公下特进侯上其有大议乃诣朝堂与公卿参谋元初三年卒太后服齐衰帝丝麻并宿幸其第少治欧阳尚书授帝禁中诸儒多归附之初疾病遗言悉以常服不得用锦衣玉匣有司奏赠骠骑将军位特进西平侯太后追思意不加赠位衣服但赐钱千万布万匹骘等复辞不受诏大鸿胪持节即殡封子广徳为西平侯将葬有司复奏发五营轻车骑士礼仪如霍光故事太后皆不听但白盖双骑门生挽送后以帝师之重分西平之都乡封广徳弟甫徳为都乡侯四年又封京子黄门侍郎珍为阳安侯邑三千五百户五年悝阊相继并卒并遗言薄葬不受爵赠太后并从之乃封悝子广宗为叶侯阊子忠为西华侯自祖父禹教训子孙皆遵法度深戒窦氏检勑宗族阖门静居骘子侍中凤尝与尚书郎张龛书属郎中马融宜在台阁又中郎将任尚尝遗鳯马后尚坐断盗军粮槛车征诣廷尉凤惧事泄先自首于骘骘畏太后遂髠妻及凤以谢天下称之建光元年太后崩未及大敛帝复申前命封骘为上蔡侯位特进帝少号聪敏及长多不徳而乳母王圣见太后久不归政虑有废置常与中黄门李闺伺左右及太后崩宫人先有受罚者懐怨恚因诬告悝阊先从尚书邓访取废帝故事谋立平原王得帝闻追怒令有司奏悝等大逆无道遂废西平侯广徳叶侯广宗西华侯忠阳安侯珍都乡侯甫徳皆为庶人骘以不与谋但免特进遣就国宗族皆免官归故郡没入骘等赀财田宅徙邓访及家属于逺郡郡县逼廹广宗及忠皆自杀又徙封骘为罗侯骘与子凤并不食而死骘从弟河南尹豹度辽将军舞阳侯遵将作大匠畅皆自杀唯广徳兄弟以母阎氏戚属得留京师大司农朱宠痛骘无罪遇祸乃肉袒舆榇上疏追讼骘曰伏惟和熹皇后圣善之徳为汉文母兄弟忠孝同心忧国宗庙有主王室是頼功成身退让国逊位圣世外戚无与为比当享积善履谦之祐而横为宫人单辞所陷利口倾险反乱国家罪无申证狱不讯鞫遂令骘等罹此酷滥一门七人并不以命尸骸流离怨魂不反逆天感人率土丧气宜收还冡次宠树遗孤宗承血祀以谢亡灵宠知其言切自致廷尉诏免官归田里众庶多为骘称枉帝意颇悟乃谴让州郡还葬洛阳北芒旧茔公卿皆防丧莫不悲伤之诏遣使者祠以中牢诸从昆弟皆归京师及顺帝即位追感太后恩训愍骘无辜乃诏宗正复故大将军邓骘宗亲内外朝见皆如故事除骘兄弟子及门从十二人悉为郎中擢朱宠为太尉録尚书事宠字仲威京兆人初辟骘府稍迁颍川太守有治声及拜太尉封安乡侯甚加优礼广徳早卒甫徳更召为开封令学父业丧母遂不仕阊妻耿氏有节操痛邓氏诛废子忠早卒乃养河南尹豹子嗣为阊后耿氏教之书学遂以通博称永寿中与伏无忌延笃著书东观官至屯骑校尉禹曾孙香子女为桓帝后帝又绍封度辽将军遵子万世为南乡侯拜河南尹及后废万世下狱死其余宗亲皆复归故郡邓氏自中兴后累世宠贵凡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列校二十二人州郡牧守四十八人其余侍中将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东京莫与为比   寇恂字子翼上谷昌平人也世为着姓恂初为郡功曹太守耿况甚重之王莽败更始立使使者徇郡国曰先降者复爵位恂从耿况迎使者于界上况上印绶使者纳之一宿无还意恂勒兵入见使者就请之使者不与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胁之邪恂曰非敢胁使君切伤计之不详也今天下粗定国信未宣使君建节衔命以临四方郡国莫不延颈倾耳望风归命今始至上谷而先堕大信沮向化之心生离畔之隙将何以号令他郡乎且耿府君在上谷乆为吏民所亲今易之得贤则造次未安不贤则祗更生乱为使君计莫若复之以安百姓使者不应恂叱左右以使者命召况况至恂进取印绶带况使者不得已乃承制授之况受而归及王郎起遣将徇上谷急况发兵恂与门下掾闵业共説况曰邯郸防起难可信向昔王莽时所难独有刘伯升耳今闻大司马刘公伯升母弟尊贤下士士多归之可攀附也况曰邯郸方盛力不能独拒如何恂曰今上谷完实控万骑举大郡之资可以详择去就恂请东约渔阳齐心合众邯郸不足圗也况然之乃遣恂到渔阳结谋彭宠恂还至昌平袭击邯郸使者杀之夺其军遂与况子弇等俱南及光武于广阿拜恂为偏将军号承义侯从破羣贼数与邓禹谋议禹竒之因奉牛酒共交欢光武南定河内而更始大司马朱鲔等盛兵据洛阳又并州未安光武难其守问于邓禹曰诸将谁可守河内者禹曰昔高祖任萧何于关中无复西顾之忧所以得専精山东终成大业今河内带河为固户口殷实北通上党南廹洛阳宼恂文武备足有牧人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光武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光武谓恂曰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于关中今吾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他兵勿令北度而已光武于是复北征燕代恂移书属县讲兵肄射伐淇园之竹为矢百万余养马二千疋收租四百万斛转以给军朱鲔闻光武北而河内孤使讨难将军苏茂副将贾彊将兵三万余人渡巩河攻温檄书至恂即勒军驰出移告属县发兵防于温下军吏皆谏曰今洛阳兵度河前后不絶宜待众军毕集乃可出也恂曰温郡之藩蔽失温则郡不可守遂驰赴之旦日合战而偏将军冯异遣救及诸县兵适至士马四集幡旗蔽野恂乃令士卒乗城鼔噪大呼言曰刘公兵到苏茂军闻之阵动恂因奔击大破之追至洛阳遂斩贾彊茂兵自投河死者数千生获万余人恂与冯异过河而还自是洛阳震恐城门昼闭时光武闻朱鲔破河内有顷恂檄至大喜曰吾知寇子翼可任也诸将军贺因上尊号于是即位时乏军食恂以辇车骊驾转输前后不絶尚书升斗以禀百官帝数策书劳问恂同门生茂陵董崇説恂曰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君侯以此时据大郡内得人心外破苏茂威震邻敌此谗人侧目怨祸之时也昔萧何守关中悟鲍生之言而高祖悦今君所将皆宗族昆弟也无乃当以前人为镜戒恂然其言称疾不视事帝将攻洛阳先至河内恂求从军帝曰河内未可离也数固请不听乃遣兄子宼张姊子谷崇将突骑愿为军锋帝善之皆以为偏将军建武二年恂坐系考上书者免是时颍川人严终赵敦聚众万余人与密人贾期连兵为宼恂免数月复拜颍川太守与破奸将军侯进俱击之数月斩期首郡中悉平定封恂雍奴侯邑万户执金吾贾复在汝南部将杀人于颍川恂捕得系狱时尚草创军营犯法率多相容恂乃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右曰吾与宼恂并列将帅而今为其所陷大丈夫岂有怀侵怨而不决之者乎今见宼恂必手劒之恂知其谋不欲与相见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劔侍侧卒有变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亷颇者为国也区区之赵尚有此义吾安可以亡之乎乃勑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至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乃出迎于道称疾而还贾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徴恂恂至引见时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鬭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恂归颍川三年遣使者即拜为汝南太守又使骠骑将军杜茂将兵助恂讨盗贼盗贼清静郡中无事恂素好学乃修乡校教生徒聘能为左氏春秋者亲受学焉七年代朱浮为执金吾明年从车驾击隗嚣而颍川盗贼羣起帝乃引军还谓恂曰颍川迫近京师当以时定惟念独卿能平之耳从九卿复出以忧国可知也恂对曰颍川剽轻闻陛下逺逾阻险有事陇蜀故狂狡乗间相诖误耳如闻乗舆南向贼必惶怖归死臣愿执鋭前驱即日车驾南征恂从至颍川盗贼悉降而竟不拜郡百姓遮道曰愿从陛下复借寇君一年乃留恂长社镇抚吏民受纳余降初隗嚣将安定高峻拥兵万人据高平第一帝使待诏马援招降峻由是河西道开中郎将来歙承制拜峻通路将军封关内侯后属大司马吴汉共围嚣于冀及汉军退峻亡归故营复助嚣拒陇坻及嚣死峻据高平畏诛坚守建威大将军耿弇率太中大夫窦士武威太守梁统等围之一歳不抜十年帝入闗将自征之恂时从驾谏曰长安道里居中应接近便安定陇西必怀震惧此从容一处可以制四方也今士马疲倦方履险阻非万乗之固前年颍川可谓至戒帝不从进军及汧峻犹不下帝议遣使降之乃谓恂曰卿前止吾此举今为吾行也若峻不即降即引耿弇等五营击之恂奉玺书至第一峻遣军师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怒将诛文诸将谏曰高峻精兵万人率多彊弩西遮陇道连年不下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无乃不可乎恂不应遂斩之遣其副归告峻曰军师无礼已戮之矣欲降急降不欲固守峻惶恐即日开城门降诸将皆贺因曰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计者也今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得其计杀之则峻亡其胆是以降耳诸将皆曰非所及也遂峻还洛阳恂经明行修名重朝廷所得秩奉厚施朋友故人及从吏士常曰吾因士大夫以致此其可独享之乎时人归其长者以为有宰相器十二年卒諡曰威侯子损嗣恂同产弟及兄子姊子以军功封列侯者凡八人终其身不于后初所与谋闵业者恂数为帝言其忠赐爵闗内侯官至辽西太守十三年复封损庶兄寿为洨侯后徙封损扶柳侯损卒子厘嗣徙封商乡侯厘卒子袭嗣恂女孙为大将军邓骘夫人由是寇氏得志于永初间恂曾孙荣少知名桓帝时为侍中性矜防自贵于人少所与以此见害于权宠而从兄子尚帝妹益阳长公主帝又聘其从孙女于后宫左右益恶之延熹中遂陷以罪辟与宗族免归故郡吏承望风防持之寖急荣恐不免奔阙自讼未至刺史张敬追劾荣以擅去边有诏捕之荣逃窜数年会赦令不得除积穷困乃自亡命中上书自讼辞语怨忿帝省章愈怒遂诛荣寇氏由是遂衰   冯异字公孙颍川父城人也好读书通左氏春秋孙子兵法汉兵起异以郡掾监五县与父城长苗萌共城守为王莽拒汉光武畧地颍川攻父城不下屯兵巾车乡异间出行属县为汉兵所执时异从兄孝及同郡丁綝吕晏并从光武因共荐异得召见异曰异一夫之用不足为彊弱有老母在城中愿归据五城以効功报徳光武曰善异归谓苖萌曰今诸将皆壮士屈起多暴横独有刘将军所到不虏掠观其言语举止非庸人也可以归身苗萌曰死生同命敬从子计光武南还宛更始诸将攻父城者前后十余軰异坚守不下及光武为司校尉道经父城异等即开门奉牛酒迎光武署异为主簿苖萌为从事异因荐邑子铫期叔寿叚建左隆等光武皆以为掾史从至洛阳更始数欲遣光武徇河北诸将皆以为不可是时左丞相曹竟子诩为尚书父子用事异劝光武厚结纳之及度河北诩有力焉自伯升之败光武不敢显其悲戚每独居辄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处异独叩头寛譬哀情光武止之曰卿勿妄言异复因间进説曰天下同苦王氏思汉久矣今更始诸将从横暴虐所至虏掠百姓失望无所依戴今公专命方面施行恩徳夫有桀纣之乱乃见汤武之功民久饥渴易为充饱宜急分遣官属徇行郡县理寃结布恩泽光武纳之至邯郸遣异与铫期乗抚循属县录囚徒存鳏寡亡命自诣者除其罪阴条二千石长吏同心及不附者上之及王郎起光武自蓟东南驰晨夕草舎至饶阳无蒌亭时天寒烈众皆饥疲异上豆粥明旦光武谓诸将曰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觧及至南宫遇大风雨光武引车入道傍空舎异抱薪邓禹爇火帝对灶燎衣异复进麦饭莵肩因复渡虖沱河至信都使异别收河间兵还拜偏将军从破王郎封应侯异为人谦退不伐行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进止皆有表识军中号为整齐每所止舎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军中号曰大树将军及破邯郸乃更分部诸将各有配军士皆言愿属大树将军光武以此多之别击破鐡胫于北平又降匈奴于林闟顿王因从平河北时更始遣舞阴王李轶廪邱王田立大司马朱鲔白虎公陈侨将兵号三十万与河南太守武勃共守洛阳光武将北徇燕赵以魏郡河内独不逢兵而城邑完全仓廪实乃拜寇恂为河内太守异为孟津将军统二郡兵河上与寇恂合势以拒朱鲔等异乃遗李轶书曰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畔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覩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事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茍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歳月疏不间亲逺不逾近季文岂能居一隅哉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王侯搆难大臣乖离纲纪已絶四方分崩异姓并起是故萧王防渉霜雪经营河北今英俊云集百姓风靡虽邠岐慕周不足以喻季文诚能觉悟成败亟定大计论功古人转祸为福在此时矣如猛将长驱严兵围城虽有悔恨亦无及矣初轶与光武首结谋约加相亲爱及更始立反共陷伯升虽知长安已危欲降又不自安乃报异书曰轶本与萧王首谋造汉结死生之约同荣枯之计今轶守洛阳将军鎭孟津俱据机轴千载一会思成断金唯深逹萧王愿进愚策以佐国安人轶自通书之后不复与异争锋故异因此得北攻天井关抜上党二城又南下河南成臯已东十三县及诸屯聚皆平之降者十余万武勃将万余人攻诸畔者异引军度河与勃战于士乡下大破斩勃获首五千余级轶又闭门不救异见其信効具以奏闻光武故宣露轶书令朱鲔知之鲔怒使人刺杀轶由是城中乖离多有降者鲔乃遣讨难将军苏茂将数万人攻温鲔自将数万人攻平阴以缀异异遣校尉护军将军将兵与寇恂合击茂破之异因渡河击鲔鲔走异追至洛阳环城一匝而还移檄上状诸将皆入贺并劝光武即帝位光武乃召异诣鄗问四方动静异曰三王反叛更始败亡天下无主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宜从众议上为社稷下为百姓光武曰我昨夜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动悸异因下席再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心中动悸大王重慎之性也异遂与诸将定议上尊号建武二年春定封异阳夏侯引击阳翟贼严终赵根破之诏异归家上使太中大夫赍牛酒令二百里内太守都尉以下及宗族会焉时赤眉延岑乱三辅郡县大姓各拥兵众大司徒邓禹不能定乃遣异代禹讨之车骑送至汝南赐以乗舆七尺具劒勑异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动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涂炭无所依诉今之征伐非必畧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鬬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勑无为郡县所苦异顿首受命引而西所至皆布威信农羣盗称将军者十余軰皆率众降异异与赤眉遇于华隂相拒六十余日战数十合降其将刘始王宣等五千余人三年春光武遣使者即拜异征西大将军会邓禹率车骑将军邓等引归与异相遇禹要异共攻赤眉异曰异与贼相拒且数十日虽屡获雄将余众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诸将屯渑池要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禹不从遂大战移日赤眉阳败弃辎重走车皆载土以豆覆其上士卒饥争取之赤眉引还击军溃乱异与禹合兵救之赤眉小却异以士卒饥倦可且休禹又不听复战大为所败死伤者三千余人禹得脱归宜阳异弃马歩走上回谿阪与麾下数人归营复坚壁收其散卒招集诸营保数万人与贼约期防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贼见势弱悉众攻异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大破于崤底降男女八万人余众尚十余万东走宜阳降玺书劳异曰赤眉破平士吏劳苦始虽垂翅回谿终能奋翼渑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论功赏以答大勲时赤眉虽降众寇犹盛延岑据蓝田王歆据下邽芳丹据新丰蒋震据霸陵张邯据长安公孙守据长陵杨周据谷口吕鲔据陈仓角闳据汧骆盖延据厔任良据鄠汝章据槐里各称将军拥兵多者万余少者数千人转相攻击异且战且行屯军上林苑中延岑既破赤眉自称武安王拜置牧守欲据关中引张邯任良共攻异异击破之斩首千余级诸营保守附岑者皆来降归异岑走攻析异遣复汉将军邓辅汉将军丁匡要击岑大破之降其将苏臣等八千余人岑遂自武关走南阳时百姓饥饿人相食黄金一斤易豆五升道路断隔委输不至军士悉以果食为粮诏拜南阳赵匡为右扶风将兵助异并送缣谷军中皆称万嵗异兵食渐盛乃稍诛击豪杰不从令者褒赏降附有功劳者悉遣其渠帅诣京师散其众归本业威行关中唯吕鲔张邯蒋震遣使降蜀其余悉平明年公孙述遣将程焉将数万人就吕鲔出屯陈仓异与赵匡迎击大破之焉退走汉川异追战于箕谷复破之还击破吕鲔营保降者甚众其后蜀复数遣将间出异辄摧挫之怀来百姓申理枉结出入三歳上林成都异自以久在外不自安上书思慕阙庭愿亲帷幄帝不许后人有章言异専制关中斩长安令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以章示异异惶惧上书谢曰臣本诸生遭遇受命之会充备行伍过防恩私位大将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皆自国家谋虑臣无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诏勑战功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见之明久而益逺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当兵革始起扰攘之时豪杰竞逐迷惑千数臣以遭遇托身圣明在倾危溷殽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谨勑遂自终始见所示臣章战栗怖惧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縁自陈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六年异朝京师引见帝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吾披荆棘定关中既罢使中黄门赐以珍宝衣服钱帛诏曰仓卒无蒌亭豆粥虖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谢曰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齐国頼之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后数引防见定议图蜀留十余日令异妻子随异还西夏遣诸将上陇为隗嚣所败乃诏异军栒邑未及至隗嚣乗胜使其将王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因分遣巡取栒邑异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皆曰虏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畧异曰虏兵临境忸小利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辅动揺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乗其不意卒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祭遵亦破王元于汧于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悉畔隗嚣降异上书言状不敢自伐诸将或欲分其功帝患之乃下玺书曰制诏大司马虎牙建威汉中捕虏武威将军虏兵猥下三辅惊恐栒邑危亡在于旦夕北地营保按兵观望今偏城获全虏兵挫折使耿定之属复念君臣之义征西功若邱山犹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今遣太中大夫赐征西吏士死伤者医药棺敛大司马已下亲吊死问疾以崇谦让于是使异进军义渠并领北地太守事青山胡率万余人降异异又击卢芳将贾览匈奴薁鞬日逐王破之上郡安定皆降异复领安定太守事九年春祭遵卒诏异守征虏将军并将其营及隗嚣死其将王元周宗等复立嚣子纯犹总兵据冀公孙述遣将赵匡等救之帝复令异行天水太守事攻匡等且一年皆斩之诸将攻冀不能拔欲且还休兵异固持不动常为众军锋明年夏与诸将攻落门未拔病发薨于军諡曰节侯长子彰嗣明年帝思异功复封彰弟防为析乡侯十三年更封彰东缗侯食三县永平中徙封平乡侯彰卒子普嗣有罪国除永初六年安帝追惟建武元功二十八将乃下诏令条其无嗣絶世若犯罪夺国其子孙应当统后者分别署状上于是绍封普子晨为平乡侯明年二十八将絶国者皆绍封焉   岑彭字君然南阳棘阳人也王莽时守本县长汉兵起攻拔棘阳彭将家属奔前队大夫甄阜阜怒彭不能固守拘彭母妻令効功自补彭将賔客战鬭甚力及甄阜死彭被创亡归宛与前队贰严説共城守汉兵攻之数月城中粮尽人相食彭乃与説举城降诸将欲诛之大司徒伯升曰彭郡之大吏执心坚守是其节也今举大事当表义士不如封之以劝其后更始乃封彭为归徳侯令属伯升及伯升遇害彭复为大司马朱鲔校尉从鲔击王莽扬州牧李圣杀之定淮阳城鲔荐彭为淮阳都尉更始遣立威王张卬与将军徭伟镇淮阳伟反击走卬彭引兵攻伟破之迁颍川太守会舂陵刘茂起兵畧下颍川彭不得之官乃与麾下数百人从河内太守邑人韩歆会光武徇河内歆议欲城守彭止不听既而光武至怀歆迫急迎降光武知其谋大怒收歆置鼓下将斩之召见彭彭因进説曰今赤眉入关更始危殆权臣放纵矫称诏制道路阻塞四方蜂起羣雄竞逐百姓无所归命切闻大王平河北开王业此诚皇天祐汉士民之福也彭幸蒙司徒公所见全济未有报徳旋被祸难永恨于心今复遭遇愿出身自效光武深接纳之彭因言韩歆南阳大人可以为用乃贳歆以为邓禹军师更始大将军吕植将兵屯淇园彭説降之于是拜彭为刺奸大将军使督察众营授以常所持节从平河北光武即位拜彭廷尉归徳侯如故行大将军事与大司马吴汉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祐右将军万修执金吾贾复骁骑将军刘植扬化将军坚镡积射将军侯进偏将军冯异祭遵王霸等围洛阳数月朱鲔等坚守不肯下帝以彭尝为鲔校尉令往説之鲔在城上彭在城下相劳苦欢语如平生彭因言曰彭往者得执鞭侍从蒙荐举拔擢常思有以报恩今赤眉已得长安更始为三王所反皇帝受命平定燕赵尽有幽冀之地百姓归心贤俊云集亲率大兵来攻洛阳天下之事逝其去矣公虽婴城固守将何待乎鲔曰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萧王北伐诚自知罪深彭还具言于帝帝曰夫建大事者不忌小怨鲔今若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言彭复往告鲔鲔从城上下索曰必信可乗此上彭辄索欲上鲔见其诚即许降后五日鲔将轻骑诣彭顾勑诸部将曰坚守待我我若不还诸军径将兵大上轘辕归郾王【尹尊也】乃面与彭俱诣河阳帝即解其召见之复令彭夜送鲔归城明旦悉其众出降拜鲔为平狄将军封扶沟侯鲔淮阳人后为少府传封累世建武二年使彭击荆州下犨叶等十余城是时南方犹乱南郡人秦丰据黎邱自称楚黎王畧有十二县董防起堵乡许邯起杏又更始诸将各拥兵据南阳诸城帝遣吴汉代之汉军所过多侵时破虏将军邓奉谒归新野怒吴汉掠其乡里遂返击破汉军获其辎重屯据淯阳与诸贼合从秋彭破杏降许邯迁征南大将军复遣朱祐贾复及建威大将军耿弇汉中将军王常武威将军郭守越骑将军刘宏偏将军刘嘉耿植等与彭并力讨邓奉先击堵乡而奉将万余人救董防防奉皆南阳精兵彭等攻之连月不克三年夏帝自将南征至叶董防别将将数千人遮道车骑不得前彭奔击大破之帝至堵阳邓奉夜逃归淯阳董防降彭复与耿弇贾复及积弩将军傅俊骑都尉臧宫等从追邓奉于小长安帝率诸将亲战大破之奉迫急乃降帝怜奉旧功臣且衅起吴汉欲全宥之彭与耿弇諌曰邓奉背恩反逆暴师经年致贾复伤夷朱祐见获陛下既至不知悔善而亲在行阵兵败乃降若不诛奉无以惩恶于是斩之奉者西华侯邓晨兄之子也车驾引还令彭率傅俊臧宫刘宏等三万余人南击秦丰拔黄邮丰与其大将蔡宏拒彭等于邓数月不得进帝怪以让彭彭惧于是夜勒兵马申令军中使明旦西击山都乃缓所获令得逃亡归以告丰丰即悉其军西邀彭彭乃潜兵度沔水击其将张杨于阿头山大破之从川谷间伐木开道直袭黎邱击破诸屯兵丰闻大惊驰归救之彭与诸将依东山为营丰与蔡宏夜攻彭彭豫为之备出兵逆击之丰败走追斩蔡宏更封彭为舞阴侯秦丰相赵京举宜城降拜为成汉将军与彭共围丰于黎邱时田戎拥众夷陵闻秦丰被围惧大兵方至欲降而妻兄辛臣諌戎曰今四方豪杰各据郡国洛阳地如掌耳不如按甲以观其变戎曰以秦王之疆犹为征南所围岂况吾邪降计决矣四年春戎乃留辛臣守夷陵自将兵防江沂沔止黎邱刻期日当降而辛臣于后盗戎珍寳从间道先降于彭而以书招戎戎疑必卖已遂不敢降而反与秦丰合彭出兵攻戎数月大破之其大将伍公诣彭降戎亡归夷陵帝幸黎邱劳军封彭吏士有功者百余人彭攻秦丰三嵗斩首九万余级丰余兵裁千人又城中食且尽帝以丰转弱令朱祐代彭守之使彭与傅俊南击田戎大破之遂拔夷陵追至秭归戎与数十骑亡入蜀尽获其妻子士众数万人彭以将伐蜀汉而夹川谷少水险难漕运留威虏将军冯骏军江州都尉田鸿军夷陵领军李元军夷道自引兵还屯津乡当荆州要会喻告诸蛮夷降者奏封其君长初彭与交趾牧邓让厚善与让书陈国家威徳又遣偏将军屈充移檄江南班行诏命于是让与江夏太守侯登武陵太守王堂长沙相韩福桂阳太守张隆零陵太守田翕苍梧太守杜穆交趾太守钖光等相率贡献悉封为列侯或遣子将兵助彭征伐于是江南之珍始流通焉六年冬徴诣京师数召防见厚加赏赐复南还津乡有诏过家上大长秋以朔望问太夫人起居【大长秋皇后属官汉法列侯之母方称太夫人】八年彭引兵从车驾破天水与吴汉围隗嚣于西城时公孙述遣将李育将兵救嚣守上邽帝留盖延耿弇围之而车驾东归勑彭书曰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人苦不自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须为白彭遂壅谷水灌西城城未没丈余嚣将行巡周宗将蜀救兵到嚣得出还冀汉军食尽烧辎重引兵下陇延弇亦相随而退嚣出兵尾击诸营彭殿为后拒故诸将能全师东归彭还津乡九年公孙述遣其将任满田戎程泛将数万人乗枋箄下江闗击破冯骏及田鸿李元等遂拔夷道夷陵据荆门虎牙横江水起浮桥闗楼立攒柱絶水道结营山上以拒汉兵彭数攻之不利于是装直进楼船冒突露桡数千艘十一年春彭与吴汉及诛虏将军刘隆辅威将军臧宫骁骑将军刘歆发南阳武陵南郡兵又发桂阳零陵长沙委输棹卒凡六万余人骑五千匹皆会荆门吴汉以三郡棹卒多费粮谷欲罢之彭以蜀兵盛不可遣上书言状帝报彭曰大司马习用歩骑不晓水战荆门之事一由征南公为重而已彭乃令军中募攻浮桥先登者上赏于是偏将军鲁竒应募而前时天风狂急彭竒船逆流而上直冲浮桥而攒柱钩不得去竒乗势殊死战因飞炬焚之风怒火盛桥楼崩烧彭复悉军顺风并进所向无前蜀兵大乱溺死者数千人斩任满生获程泛而田戎亡保江州彭上刘隆为南郡太守自率臧宫刘歆长驱入江闗令军中无得虏掠所过百姓奉牛酒迎劳彭见诸耆老为言大汉哀愍巴蜀久见虏役故兴师逺伐以讨有罪为民除害让不受牛酒百姓皆大喜悦争开门降诏彭守益州牧所下郡辄行太守事彭到江州以田戎食多难卒拔留冯骏讨之自引兵乗利直指垫江攻破平曲收其米数十万石公孙述使其将延岑吕鲔王元及其弟恢悉兵拒广汉及资中又遣将侯丹率二万余人拒黄石彭乃多张疑兵使防军杨翕与臧宫拒延岑等而自分兵浮江下还江州泝都江而上袭击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余里径拔武阳使精骑驰广都去成都数十里势若风雨所至皆奔散初述闻汉兵在平曲故遣大兵逆之及彭至武阳绕出延岑军后蜀地震骇述大惊以杖击地曰是何神也时彭所营地名彭亡闻而恶之欲徙会日暮蜀刺客诈为亡奴降夜刺杀彭彭首破荆门长驰武阳持军整齐秋毫无犯卭谷王任贵闻彭威信数千里遣使迎降防彭已薨帝尽以任贵所献赐彭妻子諡曰壮侯蜀人怜之为立庙武阳嵗时祀焉子遵嗣徙封细阳侯十三年帝思彭功复封遵弟淮为谷阳侯遵永平中为屯骑校尉遵卒子伉嗣伉卒子杞嗣元初二年坐事失国延光元年安帝复封杞细阳侯顺帝时为光禄勲杞卒子熈嗣尚安帝妹湼阳长公主少为侍中虎贲中郎将朝廷多称其能迁魏郡太守招聘隠逸与参政事无为而化视事二年舆人歌之曰我有枳棘岑君伐之我有蟊贼岑君遏之狗吠不惊足下生含哺鼓腹焉知凶灾我喜我生独丁斯时美矣岑君于戱休兹熙卒子福嗣为黄门侍郎   贾复字君文南阳冠军人也少好学习尚书事舞隂李生李生竒之谓门人曰贾君之容貌志气如此而勤于学将相之器也王莽末为县掾迎盐河东防遇盗贼等比十余人皆放散其盐复独完以还县县中称其信时下江新市兵起复亦聚众数百人于羽山自号将军更始立乃将其众归汉中王刘嘉以为校尉复见更始政乱诸将放纵乃説嘉曰臣闻图尧舜之事而不能至者汤武是也图汤武而不能至者桓文是也图桓文而不能至者六国是也定六国之规欲安守之而不能至者亡六国是也今汉室中兴大王以亲戚为藩辅天下未定而安守所保所保得无不可保乎嘉曰卿言大非吾任也大司马刘公在河北必能相施苐持我书往复遂辞嘉受书北渡河及光武于栢人因邓禹得召见光武竒之禹亦称有将帅节于是署复为破虏将军督盗贼复马羸帝解左骖以赐之官属以复后来而好陵折等辈补调鄗尉光武曰贾督有折冲千里之威方任以职勿得擅除光武至信都以复为偏将军及防邯郸迁都防将军从击青犊于射犬大战至日中贼陈坚不却光武传召复曰吏士皆饥可且朝饭复曰先破之然后食耳于是被羽先登所向皆靡贼乃败走诸将咸服其勇又北与五校战于眞定大破之复伤创甚光武大惊曰我所以不令贾复别将者为其防敌也果然失吾名将闻其妇有孕生女邪我子娶之生男邪我女嫁之不令其忧妻子也复寻病愈追及光武于蓟相见甚欢大享士卒令复居前击邺贼破之光武即位拜为执金吾封冠军侯先渡河攻朱鲔于洛阳与白虎公陈侨战连破降之建武二年益封穰朝阳二县更始郾王尹尊及诸大将在南方未降者尚多帝召诸将议兵事未有言沈吟久之乃以檄叩地曰郾最彊宛为次谁当击之复率然对曰臣请击郾帝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大司马当击宛遂遣复与骑都尉隂识骁骑将军刘植南度五社津击郾连破之月余尹尊降尽定其地引东击更始淮阳太守汜汜降属县悉定其秋南击召陵新息平定之明年春迁左将军别击赤眉于新城渑池间连破之与帝会宜阳降赤眉复每从征伐未尝丧败数与诸将溃围解急身被十二创帝以复敢深入希令逺征而壮其勇节常自从之故复少方面之勲诸将每论功自伐复未尝有言帝曰贾君之功我自知之十三年定封胶东侯食郁秩壮武下密即墨梃胡观阳凡六县复知帝欲偃干戈修文徳不欲功臣拥众京师乃与髙密侯邓禹并剽甲兵敦儒学帝深然之遂罢左右将军复以列侯就第加特进复为人刚毅方直多大节既还私第阖门养威重朱祐等荐复宜为宰相帝方以吏事责三公故功臣并不用是时列侯惟髙密固始胶东三侯与公卿参议国家大事恩遇甚厚三十一年卒諡曰刚侯子忠嗣忠卒子敏嗣建初元年坐诬告母杀人国除肃宗更封复少子邯为胶东侯邯弟宗为即墨侯各一县邯卒子育嗣育卒子长嗣宗字武孺少有操行多智畧初拜郎中稍迁建初中为朔方太守旧内郡徙在边者率多贫弱为居人所仆役不得为吏宗擢用其任职者与边吏参选转相监司以擿发其奸或以功次补长吏故各愿尽死匈奴畏之不敢入塞徴为长水校尉宗兼通儒术每防见常使与少府丁鸿等论议于前章和二年卒朝廷愍惜焉子参嗣参卒子建嗣元初元年尚和帝女临颍长公主兼食颍隂许合三县数万户时邓太后临朝光宠最盛以建为侍中顺帝时为光禄勲吴汉字子顔南阳宛人也家贫给事县为亭长王莽末以宾客犯法乃亡命至渔阳资用乏以贩马自业往来燕蓟间所至皆交结豪杰更始立使使者韩鸿徇河北或谓鸿曰吴子顔竒士也可与计事鸿召见汉甚悦之遂承制拜为安乐令防王郎起北州扰惑汉素闻光武长者独欲归心乃说太守彭宠曰渔阳上谷突骑天下所闻也君何不合二郡精鋭附刘公击邯郸此一时之功也宠以为然而官属皆欲附王郎宠不能夺汉乃辞出止外亭念所以谲众未知所出望见道中一人似儒生者汉使人召之为具食问以所闻生因言刘公所过为郡县所归邯郸举尊号者实非刘氏汉大喜即诈为光武书移檄渔阳使生赍以诣宠令具以所闻説之汉复随后入宠甚然之于是遣汉将兵与上谷诸将并军而南所至击斩王郎将帅及光武于广阿拜汉为偏将军既防邯郸赐号建策侯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自达邓禹及诸将多知之数相荐举乃得召见遂见亲信常居门下光武将幽州兵夜召邓禹问谁可使行者禹曰间数与吴汉言其人勇鸷有智谋诸将鲜能及者即拜为大将军持节北十郡突骑更始幽州牧苗曽闻之隂勑诸郡不肯应调汉乃将二十骑先驰至无终曽以汉无备出迎于路汉即防兵骑收曽斩之而夺其军北州震骇城邑莫不望风弭从遂悉其兵引而南与光武防清阳诸将望见汉还士马甚盛皆曰是宁肯分兵与人邪及汉至莫府上兵簿诸将人人多请之光武曰属者恐不与人今所请又何多也请将皆惭初更始遣尚书令谢躬率六将军攻王郎不能下防光武至共定邯郸而躬裨将虏掠不相承禀光武深忌之虽俱在邯郸遂分城而处然每有以慰安之躬勤于职事光武常称曰谢尚书真吏也故不自疑躬既而率其兵数万还屯于邺时光武南击青犊谓躬曰我追贼于射犬必破之尤来在山阳者势必当惊走若以君威力击此散虏必成禽也躬曰善及青犊破而尤来果北走隆虑山躬乃留大将军刘庆魏郡太守陈康守邺自率诸将军击之穷冦死战不顾躬遂大败死者数千人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汉与岑彭袭其城汉先令辩士説陈康曰盖闻上智不处危以侥幸中智能因危以成功下愚安于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据师败乱四方云扰公所闻也萧王兵彊士附河北归命公所见也谢躬内背萧王外失众心公所知也公今据孤危之城待灭亡之祸义无所立节无所成不若开门内军转祸为福免下愚之败收中智之功此计之至者也康然之于是康收刘庆及躬妻子开门内汉等及躬从隆虑归邺不知康已反之乃与数百骑防入城汉伏兵收之手击杀躬其众悉降躬字子张南阳人初其妻知光武不平之常戒躬曰吾与刘公积不相能而信其虚谈不为之备终受制矣躬不纳故及于难光武北击羣贼汉常将突骑五千为军锋数先登防阵及河北平汉与诸将奉图书上尊号光武即位拜汉大司马封舞阳侯建武二年春汉率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祐大将军杜茂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偏将军王霸骑都尉刘隆马武隂识共击檀乡贼于邺东漳水上大破之降者十余万人帝使使者玺书定封汉为广平侯食广平斥漳曲周广平凡四县复率诸将击邺西山贼黎伯卿等及河内修武悉破诸屯聚车驾亲幸抚劳复遣汉进兵南阳击宛湼阳郦穰新野诸城皆下之引兵南与秦丰战黄邮水上破之又与偏将军冯异击昌城五楼贼张文等又攻铜马五幡于新安皆破之眀年春率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击青犊于轵西大破降之又率骠骑大将军杜茂彊弩将军陈俊等围苏茂于广乐刘永将周建别招聚收集得十万余人救广乐汉将防骑迎与之战不利堕马伤膝还营建等遂连兵入城诸将谓汉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汉乃勃然裹创而起椎牛享士令军中曰贼众虽多皆刼掠羣盗胜不相让败不相救非有仗节死义者也今日封侯之秋诸君勉之于是军士激怒人倍其气旦日建茂出兵围汉汉选四部精兵黄头吴河等及乌桓突骑三千余人齐鼓而进建军大溃反还奔城汉长驱追击争门并入大破之茂建突走汉留杜茂陈俊等守广乐自将兵助盖延围刘永于睢阳永既死二城皆降眀年又率陈俊及前将军王梁击破五校贼于临平追至东郡箕山大破之北击清河长直及平原五里贼皆平之时鬲县五姓共逐守长据城反诸将争欲攻之汉不聼曰使鬲反者皆守长罪也敢防冐进兵者斩乃檄告郡使收守长而使人谢城中五姓大喜即相率而降诸将乃服曰不战而下城非众所及也冬汉率建威大将军耿弇汉中将军王常等击富平获索二贼于平原眀年春贼率五万余人夜攻汉营军中惊乱汉坚卧不动有顷乃定即夜发精兵出营突击大破其众因追讨余党遂至无盐进击勃海皆平之又从征董宪围朐城眀年春防朐斩宪事已见刘永东方悉定振旅还京师会隗嚣畔夏复遣汉西屯长安八年从车驾上陇围隗嚣于西城帝勑汉曰诸郡甲卒俱坐费粮食若有逃亡则沮败众心宜悉罢之汉等贪并力攻嚣遂不能遣粮食日少吏士疲役逃亡者多及公孙述救至汉遂退败十一年春率征南大将军岑彭等伐公孙述及彭破荆门长驱入江关汉留夷陵装露桡船将南阳兵及弛刑募士三万人泝江而上会岑彭为刺客所杀汉并将其军十二年春与公孙述将魏党公孙永战于鱼涪津大破之遂围武阳述遣子壻史兴将五千人救之汉迎击兴尽殄其众因入犍为界诸县皆城守汉乃进军攻广都防之使轻骑烧成都市桥武阳以东诸小城皆降帝戒汉曰成都十余万众不可防也但坚据广都待其来攻勿与争锋若不敢来公转营廹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汉乗利遂将歩骑二万余人进逼成都去城十余里阻江北为营作浮桥使副将武威将军刘尚将万余人屯于江南相去二十余里帝闻大惊让汉曰比勑公千条万端何意临事悖乱既防敌深入又与尚别营事有缓急不复相及贼若出兵缀公以大众攻尚尚破公即败矣幸无他者急引兵还广都诏书未到述果使其将谢丰袁吉将众十许万分为二十营并出攻汉使别将万余人刼刘尚令不得相救汉与大战一日兵败走入壁丰因围之汉召诸将厉之曰吾共诸君逾越险阻转战千里所在斩获遂深入敌地至其城下而今与刘尚二处受围势既不接其祸难量欲潜师就尚于江南并兵御之若能同心一力人自为战大功可立如其不然败必无余成败之机在此一举诸将皆曰诺于是飨士秣马闭营三日不出乃多树幡旗使烟火不絶夜衔枚引兵与刘尚合军丰等不觉眀日乃分兵拒水北自将攻江南汉悉兵迎战自旦至晡大破之斩谢丰袁吉获甲首五千余级于是引还广都留刘尚拒述具以状上而深自谴责帝报曰公还广都其得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若先攻尚公从广都五十里悉歩骑赴之适当値其危困破之必矣自是汉与大战于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克遂军于其郭中述自将数万人出城大战汉使防军髙午唐邯将数万鋭卒击之述兵败走髙午奔陈刺述杀之事已见述旦日城降斩述首送洛阳眀年正月汉振旅浮江而下至宛诏令过家上冡赐谷二万斛十五年复率扬武将军马成捕虏将军马武北击匈奴徙鴈门代郡上谷吏民六万余口置居庸常关以东十八年蜀郡守将史歆反于成都自称大司马攻太守张穆穆逾城走广都歆遂移檄郡县而宕渠杨伟朐防徐容等起兵各数千人以应之帝以歆昔为岑彭防军晓习兵事故遣汉率刘尚及太中大夫臧宫将万余人讨之汉入武都乃发广汉巴蜀三郡兵围成都百余日城破诛歆等汉乃乘桴防江下巴郡杨伟徐容等惶恐解散汉诛其渠帅二百余人徙其党与数百家于南郡长沙而还汉性彊力每从征伐帝未安恒侧足而立诸将见战陈不利或多惶惧失其常度汉意气自若方整厉器械激扬士吏帝时遣人观大司马何为还言方修战攻之具乃叹曰吴公差彊人意隐若一敌国矣每当出师朝受诏夕即引道初无办严之日故能常任职以功名终及在朝廷斤斤谨质形于体貌汉常出征妻子在后买田业汉还让之曰军师在外吏士不足何多买田宅乎遂尽以分与昆弟外家二十年汉病笃车驾亲临问所欲言对曰臣愚无所知识唯愿陛下慎无赦而已及薨有诏悼愍赐諡曰忠侯诏发北军五校防车介士送葬如大将军霍光故事子哀侯成嗣为奴所杀二十八年分汉封为三国成子旦为灈阳侯以奉汉嗣旦弟盱为筑阳侯成弟国为新蔡侯旦卒无子国除建初八年徙封盱为平春侯以奉汉后盱卒子胜嗣初汉兄尉为将军従征战死封尉子彤为安阳侯帝以汉功大复封弟翕为襃亲侯吴氏侯者凡五国初渔洋都尉严宣与汉俱防光武于广阿光武以为偏将军封建信侯   盖延字巨卿渔阳要阳人也身长八尺弯弓三百斤边俗尚勇力而延以气闻歴郡列掾州从事所在职办彭宠为太守召延署营尉行防军及王郎起延与吴汉同谋归光武延至广阿拜偏将军号建功侯从平河北光武即位以延为虎牙将军建武二年更封安平侯遣南击敖仓转攻酸枣封邱皆防其夏督驸马都尉马武骑都尉刘隆防军都尉马成偏将军王霸等南伐刘永攻防襄邑进取麻乡遂围永于睢阳数月尽收野麦夜梯其城入永惊惧引兵走出东门延追击大破之永弃军走谯延进攻防薛斩其鲁郡太守而彭城扶阳杼秋萧皆降又破永沛郡太守斩之永将苏茂佼彊周建等三万余人救永共攻延与战于沛西太破之永军乱遁没溺死者大半永弃城走湖陵茂奔广乐延遂防沛楚临淮修髙祖庙置啬夫祝宰乐人三年雎阳复反城迎刘永延复率诸将围之百日收野谷永乏食突走延追击尽得辎重永为其将所杀永弟防举城降四年春延又击苏茂周建于蕲进与董宪战留下皆破之因率平敌将军厐萌攻西防防之复追败周建苏茂于彭城茂建亡奔董宪将贲休举兰陵城降宪闻之自郯围休时延及庞萌在楚请往救之帝勑曰可直往郯则兰陵必自解延等以贲休城危遂先赴之宪逆战而阳败延等遂逐退因防围入城眀日宪大出兵合围延等惧遽出突走因往攻郯帝让之曰间欲先赴郯者以不意故耳今既奔走贼计已立围岂可解乎延等至郯果不能克而董宪遂防兰陵杀贲休延等往来要击宪别将于彭城郯邳之间战或日数合颇有克获帝以延防敌深入数以书诫之及庞萌反攻杀楚郡太守引军袭败延延走北度泗水破舟楫壊津梁仅而得免帝自将而东徴延与大司马吴汉汉忠将军王常前将军王梁捕虏将军马武讨虏将军王霸等防任城讨庞萌于桃乡又从征董宪于昌虑皆破平之六年春遣屯长安九年隗嚣死延西击街泉略阳清水诸屯聚皆定十一年与中郎将来歙攻河池未克以病引还拜为左冯翊将军如故十三年増封定食万户十五年薨于位子扶嗣扶卒子侧嗣永平十三年坐与舅王平谋反伏诛国除永初七年邓太后绍封延曽孙恢为卢亭侯恢卒子遂嗣陈俊字子昭南阳西鄂人也少为郡吏更始立以宗室刘嘉为太常将军俊为长史光武徇河北嘉遣书荐俊光武以为安集掾从击铜马于清阳进至满阳拜彊弩将军与五校战于安次俊下马手接短兵所向必破追奔二十余里斩其渠帅而还光武望而叹曰战将尽如是岂有忧哉五校引退入渔阳所过虏掠俊言于光武曰宜令防骑出城前使百姓各自坚守壁以絶其食可不战而殄也光武然之遣俊将防骑驰出贼前视人保壁坚完者勑令固守放散在野者因掠取之贼至无所得遂散败及军还光武谓俊曰困此虏者将军策也及即位封俊为列侯建武二年春攻匡贼下四县更封新处侯引击顿邱降三城其秋大司马吴汉承制拜俊为彊弩大将军别击金门白马贼于河内皆破之四年转徇汝阳及项又防南武阳是时太山豪杰多拥众与张歩连兵吴汉言于帝曰非陈俊莫能定此郡于是拜俊太山太守行大将军事张歩闻之遣其将击俊战于嬴下俊大破之追至济南收得印绶九十余稍攻下诸县遂定太山五年与建威大将军耿弇共破张歩事在弇时琅琊未平乃徙俊为琅琊太守领将军如故盗贼皆解散俊将兵击董宪于赣榆进破朐贼孙阳平之八年张歩畔还琅琊俊追讨斩之帝羙其功诏俊得専征青徐俊得抚贫弱表有义检制军吏不得与郡县相干百姓歌之数上书自请愿奋击陇蜀诏报曰东州新平大将军之功也负海猾夏盗贼之处国家以为重忧且勉镇抚之十三年増邑定封祝阿侯明年徴奉朝请二十三年卒子浮嗣徙封鄿春侯浮卒子専诸嗣専诸卒子笃嗣   臧宫字君翁颍川郏人也少为县亭长游徼后率宾客入下江兵中为校尉因从光武征战诸将多称其勇光武察宫勤力少言甚亲纳之及至河北以为偏将军从破羣贼数陷阵却敌光武即位以为侍中骑都尉建武二年封成安侯明年将突骑与征虏将军祭遵击更始将左防韦顔于沮阳郦悉降之三年将兵徇江夏击代乡钟武竹里皆下之帝使大中大夫持节拜宫为辅威将军七年更封期思侯击梁郡济隂皆平之十一年将兵至中卢屯骆越是时公孙述将田戎任满与征南大将军岑彭相拒于荆门彭等数战不利越人谋畔从蜀宫兵少力不能制防属县送委输车数百乗至宫夜使锯断城门限令车声回转出入至旦越人侯伺者闻车声不絶而门限断相告以汉兵大至其渠帅乃奉牛酒以劳军营宫陈兵大会击牛酾酒享使慰纳之越人由是遂安宫与岑彭等破荆门别至垂鹊山通道出秭归至江州岑彭下巴郡使宫将降卒五万从涪水上平曲公孙述将延岑盛兵于沅水时宫众多食少转输不至而降者皆欲散畔郡邑复更保聚观望成败宫欲引还恐为所反防帝遣谒者将兵诣岑彭有马七百匹宫矫制取以自益晨夜进兵多张旗帜登山鼓噪右歩左骑挟船而引呼声动山谷岑不意汉军卒至登山望之大震恐宫因纵击大破之斩首溺死者万余人水为之浊流延岑奔成都其众悉降尽获其兵马珍寳自是乗胜追北降者以十万数军至平阳乡蜀将王元举众降进防绵竹破涪城斩公孙述弟恢复攻防繁郫前复收节五印绶千八百是时大司马吴汉亦乗胜进营逼成都宫连屠大城兵马旌旗甚盛乃乘兵入小雒郭门歴成都城下至吴汉营饮酒髙防汉见之甚欢谓宫曰将军向者经虏城下震扬威灵风行电照然穷寇难量还营愿从他道矣宫不聼复路而归贼亦不敢近之进军咸门与吴汉并灭公孙述帝以蜀新定拜宫为广汉太守十三年増邑更封酂侯十五年徴还京师以列侯奉朝请定封朗陵侯十八年拜太中大夫十九年妖巫维泛弟子单臣傅镇等复妖言相聚入原武城刼吏人自称将军于是遣宫将北军及黎阳营数千人围之贼谷食多数攻不下士卒死伤帝召公卿诸侯王问方畧皆曰宜重其购赏时显宗为东海王独对曰妖巫相刼埶无久立其中必有悔欲亡者但外围急不得走耳宜少挺缓令得逃亡逃亡则一亭长足以禽耳帝然之即勑宫彻围缓贼贼众分散遂斩臣镇等宫还迁城门校尉复转左中郎将击武谿贼至江陵降之宫以谨信质朴故常见任用后匈奴饥疫自相分争帝以问宫宫曰愿得五千骑以立功帝笑曰常胜之家难与虑敌吾方自思之二十七年宫与扬虚侯马武上书曰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稽首安则侵盗縁边被其毒害内国忧其抵突虏今人畜疫死旱蝗赤地疫困之力不当中国一郡万里死命县在陛下福不再来时或易失岂宜固守文徳而堕武事乎今命将临塞厚县购赏喻告髙句骊乌桓鲜卑攻其左发河西四郡天水陇西羌胡击其右如此北虏之灭不过数年臣恐陛下仁恩不忍谋臣狐疑令万世刻石之功不立于圣世诏报曰黄石公记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彊柔者徳也刚者贼也弱者仁之助也彊者怨之归也故曰有徳之君以所乐乐人无徳之君以所乐乐身乐人者其乐长乐身者不久而亡舎近谋逺者劳而无功舎逺谋近者逸而有终逸政多忠臣劳政多乱人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徳者彊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今国无善政灾变不息百姓惊惶人不自保而复欲逺事边外乎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且北狄尚彊而屯田警备传闻之事恒多失实诚能举天下之半以灭大寇岂非至愿茍非其时不如息人自是诸将莫敢复言兵事者宫永平元年卒諡曰愍侯子信嗣信卒子震嗣震卒子松嗣元初四年与母别居国除永宁元年邓太后绍封松弟由为朗陵侯   通志卷一百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十九   后汉   耿弇【弟国 国子秉 秉弟防 国弟子恭】铫期 王霸 祭遵【从弟彤】任光【子隗】李忠 万修 邳彤 刘植 耿纯朱祐 景丹 王梁 杜茂 马成 刘隆 傅俊 坚镡 马武 窦融【弟子固 曾孙宪 元孙章】马援【子廖子防 兄子严 族孙棱】   耿弇字伯昭扶风茂陵人也其先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钜鹿徙焉父况字侠防以眀经为郎与王莽从弟伋共学老子于安邱先生【先生姓安邱名望之字仲都京兆长陵人成帝欲见之辞不肯隠于医巫】后为朔调连率弇少好学习父业常见郡尉试骑士建旗鼔隶驰射由是好将帅之事及王莽败更始立诸将略地者前后多擅威权輙改易守令况自以莽之所置懐不自安时弇年二十一乃辞况奉奏诣更始因赍贡献以求自固之宜至宋子防王郎诈称成帝子舆起兵邯郸弇从吏孙仓卫包于道共谋曰刘子舆成帝正统舍此不归逺行安之弇按劒曰子舆敝贼卒为降虏耳我至长安与国家陈渔阳上谷兵马之用还出太原代郡反覆数十日归发突骑以辚乌合之众如摧枯折腐耳观公等不识去就族防不乆也仓包不从遂亡降王郎弇道闻光武在卢奴乃驰北上谒光武留署门下吏弇因説防军朱祐求归发兵以定邯郸光武笑曰小儿曺乃有大意哉因数召见加恩慰弇因从光武北至蓟闻邯郸兵方到光武将欲南归召官属计议弇曰今兵从南来不可南行渔洋太守彭宠公之邑人上谷太守即弇父也此两郡控万骑邯郸不足虑也光武官属腹心皆不肯曰死尚南首柰何北行入囊中光武指弇曰是我北道主人也防蓟中乱光武遂南驰官属各分散弇走昌平就况因说况使冦恂东约彭宠各突骑二千匹歩兵千人弇与景丹冦恂及渔阳兵合军而南所过击斩王郎大将九卿校尉以下四百余级得印绶百二十五节二斩首三万级定涿郡中山钜鹿清河河间凡二十二县遂及光武于广阿是时光武方攻王郎传言二郡兵为邯郸来众皆恐既而悉诣营上谒光武见弇等说曰当与渔阳上谷士大夫共此大功乃皆以为偏将军使还领其兵加况大将军兴义侯得自置偏裨弇等遂从防邯郸时更始徴代郡太守赵永而况劝永不应召令诣于光武光武遣永复郡永北还而代令张晔据城反畔乃招迎匈奴乌桓以为援助光武以弇弟舒为复胡将军使击破之永乃得复郡时五校贼二十余万北冦上谷况与舒连击破之贼皆败走更始见光武威声日盛君臣疑虑乃遣使立光武为萧王令罢兵与诸将有功者还长安遣苗曾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阳太守并北之郡时光武居邯郸宫昼卧温眀殿弇入造牀下请间因说曰今更始失政君臣淫乱诸将擅命于畿内贵戚纵横于都内天子之命不出城门所在牧守輙自迁易百姓不知所从士人莫敢自安虏掠财物刼掠妇女懐金玉者至不生归元元叩心更思莽朝又铜马赤眉之属数十辈辈数十百万圣公不能办也其败不乆公首事南阳破百万之军今定河北据天府之地以义征伐发号响应天下可檄而定天下至重不可令他姓得之闻使者从西方来欲罢兵不可从也今吏士死亡者多弇愿归幽州益其精兵以集大计光武大说乃拜弇为大将军与吴汉北幽州十郡兵弇到上谷收韦顺蔡充斩之汉亦诛苗曾于是悉幽州兵引而南从光武击破铜马髙湖赤眉青犊又追尤来大枪五幡于元氏弇常将精骑为军锋輙破走之光武乘胜战慎水上虏危急殊死战时军士疲敝遂大败奔还壁范阳数日乃振贼亦退去从追至容城小广阳安次连战破之光武还蓟复遣弇与吴汉景丹盖延朱祐邳彤耿纯刘植岑彭祭遵坚镡王霸陈俊马武十三将军追贼至潞东及平谷再战斩首万三千余级遂穷追于右北平无终土垠之间至浚靡而还贼散入辽西辽东或为乌桓貊人所钞击略尽光武即位拜弇为建威大将军与骠骑大将军景丹彊努将军陈俊攻厌新贼于敖仓皆破降之建武二年更封好畤侯食好畤羙阳二县三年延岑自武关攻南阳下数城穰人杜率其众以从岑弇与岑等战于穰大破之斩首三千余级生获其将士五千余人得印绶三百杜降岑与数骑遁走东阳弇从幸舂陵因见自请北收上谷兵未发者定彭宠于渔阳取张丰于涿郡还收富平获索东攻张歩以平齐地帝壮其意乃许之四年诏弇进攻渔阳弇以父据上谷本与彭宠同功又兄弟无在京师者自疑不敢独进上书求诣洛阳诏报曰将军出身举宗为国所向陷阵功効尤着何嫌何疑而欲求徴且与王常共屯涿郡勉思方略况闻弇求徴亦不自安遗舒弟国入侍帝善之进封况为隃麋侯乃命弇与建义大将军朱祐汉忠将军王常等击望都故安西山贼十余营皆破之时征虏将军祭遵屯良乡骁骑将军刘喜屯阳乡以拒彭宠宠遣弟纯将匈奴二千余骑宠自引兵数万分为两道以击遵喜胡骑经军都舒袭破其众斩匈奴两王宠乃退走况复与舒攻宠取军都五年宠死天子嘉况功使光禄大夫持节迎况赐甲第奉朝请封牟平侯遣弇与吴汉击富平获索贼于西原大破之降者四万余人因诏弇进讨张歩弇悉收集降卒结部曲置将吏率骑都尉刘歆泰山太守陈俊引兵而东从朝阳桥济河以渡张歩闻之乃使其大将军费邑军歴下又分兵屯祝阿别于泰山钟城列营数十以待弇弇渡河先击祝阿自旦攻城未中而防之故开围一角令其众得奔归钟城钟城人闻祝阿已溃大恐遂空壁亡去费邑分遣弟敢守巨里弇进兵先脇巨里使多伐木扬言以塡塞坑堑数日有降者言邑闻弇欲攻巨里谋来救之弇乃严令军中趣修攻具宣勑诸部后三日当悉力攻巨里城隂缓生口令得亡归归者以告邑邑至日果自将精兵三万余人来救之弇喜谓诸将曰吾所以修攻具者欲诱致邑耳今来适其所求也即分三千人守巨里自引精兵上冈阪乗髙合战大破之临阵斩邑既而收首级以示巨里城中城中凶惧费敢悉众亡归张歩弇复收其积聚纵兵击诸未下者平四十余营遂定济南时张歩都剧使其弟蓝将精兵二万守西安诸郡太守合万余人守去淄相去四十里弇进军昼中居二城之间弇视西安城小而坚且蓝兵又精临淄名虽大而实易攻乃勑诸校防后五日攻西安蓝闻之晨夜儆守至期夜半弇勑诸将皆蓐食防明至临淄城防军荀梁等争之以为宜速攻西安弇曰不然西安闻吾欲攻之日夜为备临淄出不意而至必惊扰吾攻之一日必防防临淄即西安孤蓝与歩隔絶必复亡去所谓击一而得二者也若先攻西安不卒下顿兵坚城死伤必多纵能防之蓝引军还奔临淄并兵合势观人虚实吾深入敌地后无转输旬月之间不战而困诸君之言未见其宜遂攻临淄半日防之入据其城张蓝闻惧遂将其众亡归剧弇乃令军中毋得妄掠剧下须张歩至乃取之以激怒歩歩闻大笑曰以尤来大彤十余万众吾皆即其营而破之今大耿兵少于彼又皆疲劳足可摧乎乃与三弟蓝夀及故大彤渠帅重异等兵号二十万至临淄大城东将攻弇弇先出淄水上与重异遇突骑欲纵弇恐挫其锋令歩不敢进故示弱以盛其气乃引归小城陈兵于内歩气盛直攻弇营与刘歆等合战弇升王宫壊台望之视歆等锋交乃自引精兵以横突歩陈于东城下大破之飞矢中弇股弇以佩刀截之左右无知之者至暮罢眀旦复勒兵出是时帝在鲁闻弇为歩所攻自徃救之未至陈俊谓弇曰剧虏兵盛可且闭营休士以须上来弇曰乘舆且到臣子当击牛酾酒以待百官反欲以贼虏遗君父邪乃出兵大战自旦及昏复大破之杀伤无数城外沟堑皆满弇知歩困将退豫置左右翼为伏以待之人定时歩果引去伏兵起縦击追至钜昧水上八九十里僵尸相属收得辎重二千余两歩还剧兄弟各分兵散去后数日车驾至临淄自劳军羣臣大防帝谓弇曰昔韩信破歴下以开基今将军攻祝阿以迹此皆齐之西界功足相方而韩信袭击已降将军独防勍敌其功乃难于信也又田横烹郦生及田横降髙帝诏衞尉不聼为仇张歩前亦杀伏隆若歩来归命吾当诏大司徒释其怨又事尤相类也将军前在南阳建此大筞常以为落落难合有志者事竟成也弇因复追歩歩奔平夀乃肉袒负斧锧于军门弇歩诣行在所而勒兵入据其城树十二郡旗鼓令歩兵各以郡人诣旗下众尚十余万辎重七千余两皆罢遣归郷里弇复引兵至城阳降五校余党齐地悉平振旅还京师六年西拒隗嚣屯兵于漆八年従上陇眀年与中郎将来歙分部徇安定北地诸营堡皆下之弇凡所平郡四十六屠城三百未尝挫折十二年况疾病乘舆数至临幸复以国弟广举并为中郎将弇兄弟六人皆垂青紫省侍医药当代以为荣及况卒諡烈侯少子霸袭况爵十三年増弇户邑上大将军印绶罢以列侯奉朝请每有四方异议輙召入问筹策年五十六永平元年卒諡愍侯子忠嗣忠以骑都尉击匈奴于天山有功忠卒子冯嗣冯卒子良嗣一名无禁延光中尚安帝妹濮阳长公主位至侍中良卒子协嗣隃麋侯霸卒子文金嗣文金卒子喜嗣喜卒子显嗣为羽林左监显卒子援嗣尚桓帝妹长社公主为河阳太守后曹操诛耿氏惟援孙存焉牟平侯舒卒子袭嗣尚显宗女隆虑公主袭卒子寳嗣寳女弟为清河孝王妃及安帝立尊孝王母为孝徳皇后以妃为甘园大贵人帝以寳元舅之重使监羽林左车骑位至大将军而附事内宠与中常侍樊丰帝乳母王圣等请废皇太子为济隂王及排陷太尉杨震议者怨之寳弟子承袭公主爵为隆虑侯位至侍中安帝崩阎太后以寳等阿附嬖幸共为不道策免寳及承皆贬爵为亭侯遣就国寳于道自杀国除大贵人数为耿氏请阳嘉三年顺帝遂诏封寳子箕牟平侯为侍中以恒为阳亭侯承为羽林中郎将其后贵人薨大将军梁冀从承求贵人珍玩不能得冀怒风有司夺其封承惶恐遂亡匿于穰数年冀推迹得之乃并族其家十余人弇弟国字叔虑建武四年初入侍光武拜为黄门侍郎应对左右帝以为能迁射声校尉七年射声官罢拜驸马都尉父况卒国于次当嗣上防以先侯爱少子霸固自陈让有诏许焉后歴顿邱阳翟上蔡令所在吏人称之徴为五官中郎将是时乌桓鲜卑屡冦外境国有筹策数言边事帝器之及匈奴薁鞬日逐王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欵塞称藩愿扞御北虏事下公卿议者皆以为天下初定中国空虚夷狄情伪难知不可许国独曰臣以为宜如孝宣故事受之令东扞鲜卑北拒匈奴率厉四夷完复边郡使塞下无晏开之警万世有安宁之策也帝従其议遂立比为南单于由是乌桓鲜卑保塞自守北虏逺遁中国少事二十七年代冯勤为大司马又上言宜置度辽将军左右校尉屯兵原以防逃亡永平元年卒官显宗追思国言后遂置度辽将军左右校尉如其议焉国二子秉防秉字伯初有伟体腰带八围博通书记能説司马兵法尤好将帅之畧以父任为郎数上言兵事常以中国虚费边陲不寕其患尃在匈奴以战去战盛王之道显宗既有志北伐隂然其言永平中召诣省闼问前后所上便宜方略拜谒者仆射遂见亲幸每公乡防议常引秉上殿访以边事多简帝心十五年拜驸马都尉十六年以骑都尉秦彭为副与奉车都尉窦固等俱伐匈奴虏皆奔走不战而还十七年夏诏秉与固合兵万四千骑复出白山击车师车师有后王前王前王即后王之子其廷相去五百余里固以后王道逺山谷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秉议先赴后王以为并力根本则前王自服固计未决秉奋身而起曰请行前乃上马引兵北入众军不得已遂进并縦兵抄掠斩首数千级收马牛十余万头后王安得震怖从数百骑出迎秉而固司马苏安欲全功归固即驰谓安得曰汉贵将独有奉车都尉天子姊壻爵为通侯当先降之安得乃还更令其诸将迎秉秉大怒被甲上马麾其精骑径造固壁言曰车师降讫今不至请徃枭其首固大惊曰且止将败事秉厉声曰受降如受敌遂驰赴之安得惶恐出门脱防抱马足降秉将以诣固其前王亦来归命遂定车师而还眀年秋肃宗即位拜秉征西将军遣案行凉州边境劳赐保塞羌胡进屯酒泉置戊巳校尉建初元年拜度辽将军视事七年匈奴懐其恩信徴为执金吾甚见亲重帝每廵郡国及幸宫观秉常领禁兵宿衞左右除三子为郎章和二年复拜征西将军副车骑将军窦宪击北匈奴大破之事并见宪封秉美阳侯邑三千户秉性勇壮而简易于事军行常自被甲在前休止不结营部然远斥堠明要誓有警军阵立成士卒皆乐为死永元二年代桓虞为光禄勲眀年夏卒时年五十余赐以朱棺玉衣将作大匠穿冢假鼓吹五营骑士三百余人送葬諡曰桓侯匈奴闻秉卒举国号哭或至棃面流血【棃即字古通用割也力利反】长子冲嗣及窦宪败以秉窦氏党国除冲官至汉阳太守曾孙纪少有美名辟公府曹操甚敬异之稍迁少府纪以操将簒汉建安二十三年与太医令吉平丞相司直韦况晃晔谋起兵诛操不克夷三族于时衣冠盛门坐纪罹祸灭者众矣防字定公少有气决永元初为车骑将军窦宪假司马北击匈奴转车骑都尉二年宪复出河西以防为大将军左校尉将精骑八百出居延塞直奔北单于廷于金微山斩阏氏名王已下五千余级单于与数骑脱亡尽获其匈奴珍寳财畜去塞五千余里而还自汉出师所未尝至也乃封防栗邑侯防北单于弟左鹿蠡王于除鞬自立为单于众八部二万余人来居蒲类海上遣使款塞以防为中郎将持节衞防之及窦宪败防亦免官夺爵土后复为长水校尉拜五原太守迁辽东太守元兴元年貊人冦郡界防追斩其渠帅永初三年南单于檀反畔使防率鲜卑及诸郡兵屯鴈门与车骑将军何熙共击之熙推防为先锋而遣其司马耿溥刘祉将二千人与防俱进到属国故城单于遣薁鞬日逐王三千余人遮汉兵防自击其左右鲜卑攻其右虏遂败走追斩千余级杀其名王六人获穹庐车重千余两马畜生口甚众鲜卑马多羸病遂畔出塞防不能独进以不穷追左转云中太守后迁行度辽将军事防勇而有气数侵陵匈奴中郎将郑戬元初元年坐徴下狱以减死论笞二百建光中复拜度辽将军时鲜卑攻杀云中太守成严围乌桓校尉徐常于马城防与幽州刺史厐参救之追虏出塞而还后坐法免卒于家国弟广广子恭字伯宗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永平十七年冬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防戊巳校尉乃以恭为戊巳校尉屯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戊己校尉屯前王栁中城屯各置数百人恭至部移檄乌孙示汉威徳大昆弥已下皆欢喜遣使献名马及奉宣帝时所赐公主博具愿遣子入侍恭乃发使赍金帛迎其侍子眀年三月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击车师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皆为所没匈奴遂破杀后王安得而攻金蒲城恭乘城搏战以毒药傅矢语匈奴曰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因发彊努射之虏中矢者视疮皆沸遂大惊防天风雨随雨击之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据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恭募先登数千人直驰之胡骑散走匈奴遂于城下拥絶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天叹曰闻昔贰师将军防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徳神眀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嵗乃令士卒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眀遂引兵去时焉耆龟兹攻殁都防陈睦北虏亦围关宠于栁中防显宗崩救兵不至车师复叛与匈奴共攻恭恭厉士众击走之后王夫人先世汉人常私以虏情告恭又给以粮饷数月食尽穷困乃煑铠努食其筋革恭与士推诚同死生故皆无二心而稍稍死亡余数十人单于知恭困必欲降之复遣使招恭曰若降者当封为白屋王妻以女子恭乃诱其使上城手击杀之炙诸城上虏官属望见号哭而去单于大怒更益兵围恭不能下初关宠上书求救时肃宗新即位诏公卿防议司空第五伦谓不宜救司徒鲍昱曰今使人于危急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冦陛下将何以使将又二部兵人裁各数十匈奴围之歴旬不下是其寡弱尽力之效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帝然之乃遣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遣秦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合七千余人建初元年正月会栁中击车师攻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获生口三千余人驼驴马牛羊三万七千头北虏惊走车师复降会关宠已殁蒙等闻之便欲引兵还先是恭遣军吏范羌至敦煌迎兵士寒服羌因随王蒙军俱出塞羌固请迎恭诸将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与羌从山北迎恭时遇大雪丈余军仅能至城中夜闻兵马声以为虏来大恐羌乃遥呼曰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城中皆称万嵗开门共相持涕泣眀日遂相随俱归虏兵追之且战且行吏士素饥困疏勒时尚有二十六人随路死殁三月至玉门惟余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众为恭已下洗沐昜衣冠上疏曰耿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煑努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宜防显爵以厉将帅及恭至洛阳鲍昱奏恭节过苏武宜蒙爵赏于是拜为骑都尉以恭司马石修为雒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军吏范羌为共丞余九人皆补羽林恭母先卒及还追行防制有诏使五官中郎将赍牛酒释服眀年迁长水校尉其秋金城陇西羌反恭上疏言方略诏召入问状乃遣恭将五校士三千人副车骑将军马防讨西羌恭屯枹罕数与羌接战眀年秋烧当羌降防还京师恭留击诸未服者首虏千余人获牛羊四万余头勒姐烧何羌等十三种数万人皆诣恭降初恭出陇西上言故安丰侯窦融昔在西州甚得羌胡腹心今大鸿胪固即其子孙前击白山功冠三军宜奉大使镇抚凉部令车骑将军防屯军汉阳以为威重由是大忤于防及防还监营谒者李谭承防奏恭不忧军事被诏怨望坐徴下狱免官归本郡卒于家子溥为京兆虎牙都尉元初二年击畔羌于丁奚城军败遂殁诏拜溥子宏晔并为郎晔字季遇顺帝初为乌桓校尉时鲜卑冦缘边杀代郡太守晔调乌桓及诸郡卒出塞讨击大破之鲜卑震怖数万人诣辽东降自后频出輙克获威振北方迁度辽将军耿氏自中兴已后迄建安之末大将军二人将军九人卿十三人尚公主三人列侯十九人中郎将防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数十百人遂与汉兴衰云   铫【音姚】期字次况颍川郏人也长八尺二寸容貌絶异矜严有威父猛为桂阳太守卒期服防三年乡里称之光武略地颍川闻期志义召署贼曺掾从徇蓟时王郎檄书至蓟蓟中起兵应郎光武趋驾出百姓聚观諠呼满道遮路不得行期骑马奋防瞠目大呼左右曰防【与跸同止行清道】众皆披靡及至城门门已闭攻之得出行至信都以期为裨将与傅寛吕晏俱属邓禹徇傍县又发房子兵禹以期为能独拜偏将军授兵二千人寛晏各数百人还言其状光武甚善之使期别徇真定宋子攻防乐阳槀肥累从击王郎将儿宏刘奉于钜鹿下期先登陷阵手杀五十余人被创中额摄帻复战遂大破之王郎灭拜期虎牙大将军乃因间说光武曰河北之地界接边塞人习兵战号为精勇今更始失政大统危殆海内无所归徃眀公据山河之固拥精锐之众以顺万民思汉之心则天下谁敢不从光武笑曰卿欲遂前防邪时铜马贼数十万众入清阳博平期与诸将迎击之连战不利期乃更背水而战所杀伤甚多防光武救至遂大破之追至馆陶皆降之从击青犊赤眉于射犬贼袭期辎重期还击之手杀伤数十人身被三创而战方力遂破走之光武即位封安成侯食邑五千户时檀乡五楼贼入繁阳内黄又魏郡大姓数反覆而更始将卓京谋欲相率反邺城帝以期为魏郡太守行大将军事期郡兵击卓京破之斩首六百余级京亡入山追斩其将校数十人获京妻子进击繁阳内黄复斩数百级郡界清平督盗贼李熊邺中之豪而熊弟陆谋欲反城迎檀乡贼或以告期期不应告者三四期乃召问熊熊叩头首服愿与老母俱就死期曰为吏傥不若为贼乐者可归与母徃就陆也使吏送出城熊行求得陆将诣邺城西门陆不胜愧感自杀以谢期期嗟叹以礼葬之而还熊故职郡中服其威信建武五年行幸魏郡以期为太中大夫从还洛阳又拜衞尉期重于信义为将有所降下未尝虏掠及在朝廷忧国爱主其有不得于心必犯顔谏诤帝尝防与期门近出【前汉书武帝将出必与北地良家子期于殿门故曰期门】期顿首车前曰臣闻古今之诫变生不意诚不愿陛下数得微出帝为之回舆而还十年卒帝亲临襚敛赠以卫尉安成侯印绶諡曰忠侯子丹嗣复封丹弟统为建平侯后徙封丹葛陵侯丹卒子舒嗣舒卒子羽嗣羽卒子蔡嗣   王霸字元伯颍川颍阳人也世好文法父为郡决曺掾霸亦少为狱吏常慨慷不乐吏职其父竒之遣西学长安及汉兵起光武过颍阳霸率宾客上谒曰将军兴义兵窃不自知量贪慕威徳愿充行伍光武曰梦想贤士共成功业岂有二哉遂从击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还休乡里及光武为司隶校尉道过颍阳霸请其父愿从父曰吾老矣不任军旅汝徃勉之霸从至洛阳及光武为大司马以霸为功曺令史从度河北宾客从霸者数十人稍稍引去光武谓霸曰颍川从我者皆逝而子独留努力疾风知劲草及王郎起光武在蓟郎移檄购光武光武令霸市中募人将以击郎市人皆大笑举手邪揄之霸惭懅而还光武即南驰至下曲阳传闻王郎兵在后从者皆恐及至滹沱河侯吏还白河水流澌无船不可济官属大惧光武令霸徃视之霸恐惊众欲且前阻水还即诡曰氷坚可渡官属皆喜光武笑曰候吏果妄语也遂前比至河河氷亦合乃令霸防渡未毕数骑而氷解光武谓霸曰安吾众得济免者卿之力也霸谢曰此眀公至徳神灵之祐虽武王白鱼之应无以加此光武谓官属曰王霸权以济事殆天瑞也以为军正爵关内侯既至信都兵攻防邯郸霸追斩王郎得其玺绶封王乡侯从平河北常与臧宫傅俊共营霸独善抚士卒死者脱衣以敛之伤者躬亲以养之光武即位以霸晓兵爱士可独任拜偏将军并将臧宫傅俊兵而以宫俊为骑都尉建武二年更封富波侯四年秋帝幸谯使霸与捕虏将军马武东讨周建于垂恵苏茂将五校兵四千余人救建而先遣精骑遮击马武军粮武徃救之建从城中出兵夹击武武恃霸之援战不甚力为茂建所败武军奔过霸营大呼求救霸曰贼兵盛出必两败努力而已乃闭营坚壁军吏皆争之霸曰茂兵精锐其众又多吾吏士心恐而捕虏与吾相持两军不一此败道也今闭营固守示不相援贼必乗胜轻进捕虏无救其战自倍如此茂众疲劳吾乘其弊乃可克也茂建果悉出攻武合战良乆霸军中壮士路润等数十人断发请战霸知士心锐乃开营后出精骑袭其背茂建前后受敌惊乱败走霸武各归营贼复聚众挑战霸坚卧不出方飨士作倡乐茂雨射营中中霸前酒樽安坐不动军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击也霸曰不然苏茂客兵逺来粮食不足故数挑战以击一切之胜今闭营休兵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茂建既不得战乃引还营其夜建兄子诵反闭城门拒之茂建遁去诵以城降五年春帝使太中大夫持节拜霸为讨虏将军六年屯田新安八年屯田函谷关击荣阳中牟盗贼皆平之九年霸与吴汉及横野大将军王常建义大将军朱祐破奸将军侯进等五万余人击卢芳将贾览闵堪于髙桞匈奴遣骑助芳汉军遇雨战不利吴汉还洛阳令朱祐屯常山王常屯涿郡侯进屯渔洋玺书拜霸上谷太守领屯兵如故捕击胡虏无拘郡界明年霸复与吴汉等四将军六万人出髙桞击贾览诏霸与渔阳太守陈防将兵为诸军锋匈奴左南将军将数千骑救览霸等连战于平城下破之追出塞斩首数百级霸及诸将还入鴈门与骠骑大将军杜茂防攻卢芳将尹由于崞繁畤不克十三年増户邑更封向侯是时卢芳与匈奴乌桓连兵冦盗尤数缘边愁苦诏霸将弛刑徒六千余人与杜茂治飞狐道堆石布土筑起亭障自代至平城三百余里凡与匈奴乌桓大小数十百战颇识边事数上言宜与匈奴结和亲又陈委输可从温水漕以省转输之劳事皆施行后南单于乌桓降服北边无事霸在上谷二十余嵗三十年定封淮陵侯永平二年以病免后数月卒子符嗣徙封侯符卒子度嗣度尚显宗女浚仪长公主为黄门郎度卒子歆嗣   祭遵字弟孙颍川颍阳人也少好经书家富给而遵恭俭恶衣服防母负土起坟常为部吏所侵结客杀之初县中以其柔也既而皆惮焉及光武破王寻等还过颍阳遵以县吏数进见光武爱其仪容署为门下史从征河北为军市令舎中儿犯法遵格杀之光武怒命收遵时主簿陈副諌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光武乃贳之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避祭遵吾舎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寻拜为偏将军从平河北以功封列侯建武二年春拜征虏将军定封颍阳侯与骠骑大将军景丹建义大将军朱祐汉忠将军王常骑都尉王梁臧宫等入箕关南击农厌新栢华蛮中贼弩中遵口洞出流血众见遵伤稍引退遵呼叱止之士卒战皆自倍遂大破之时新城蛮中山贼张满屯结险隘为人害诏遵攻之遵絶其粮道满数挑战遵坚壁不出而厌新栢华余贼复与满合遂攻得霍阳聚遵乃分兵击破降之眀年春张满饥困城防生获之初满祭祀天地自云当王既执叹曰谶文误我乃斩之夷其妻子遵引兵南击邓奉弟终于杜衍破之时涿郡太守张丰执使者举兵反自称无上大将军与彭宠连兵四年遵与朱祐及建威大将军耿弇骁骑将军刘喜俱击之遵兵先至急攻丰丰功曹孟厷【公切】执丰降初丰好方术有道士言丰当为天子以五防囊裹石系丰肘云石中有玉玺丰信之遂反既执当斩犹曰肘石有玉玺遵为椎破之丰乃知被诈仰天叹曰当死无所恨诸将皆引还遵受诏留屯良乡拒彭宠因遣防军傅元袭击宠将李豪于潞大破之斩首千余级相拒嵗余数挫其锋党与多降者及宠死遵进定其地六年春诏遵与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汉忠将军王常捕虏将军马武骁骑将军刘歆武威将军刘尚等从天水伐公孙述师次长安时车驾亦至而隗嚣不欲汉兵上陇辞说解故帝召诸将议皆曰可且延嚣日月之期益封其将帅以消散之遵曰嚣挟奸久矣今若按甲引时则使其诈谋益深而蜀警増倍固不如遂进帝从之乃遣遵为前行隗嚣使其将王元拒陇坻遵进击破之追至新关及诸将到与嚣战并败引退下陇乃诏遵军汧耿弇军漆征西大将军冯异军栒邑大司马吴汉等还屯长安自是后遵数挫隗嚣事已见冯异传八年秋复从车驾上陇及嚣破帝东归过汧幸遵营劳飨士卒作黄门武乐良夜乃罢时遵有疾诏赐重茵覆以御盖复令进屯陇下及公孙述遣兵救隗嚣吴汉耿弇等悉奔还遵独留不却九年春卒于军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赏赐輙尽与士卒家无私财身衣韦袴布被夫人裳不加缘帝以是重焉及卒愍悼之尤甚遵防至河南县诏遣百官先防防所车驾素服临哭哀恸还幸城门过其车骑涕泣不能已防礼成复亲祠以太牢如宣帝临霍光故事诏大长秋谒者河南尹防防事大司农给费博士范升上疏追称遵曰臣闻先王崇政尊羙屏恶昔髙祖大圣深见逺虑班爵割地与下分功着録勲臣颂其徳羙生则宠以殊礼奏事不名入门不趋死则畴其爵邑世无絶嗣丹书鐡劵于无穷斯诚大汉厚下安人长乆之徳所以累世十余歴载数百废而复兴絶而复续者也陛下以至徳受命先眀汉道襃序辅佐封赏功臣同符祖宗征虏将军颍阳侯遵不幸早薨陛下仁恩为之感伤逺迎河南恻怛之恸形于圣躬防事用度仰给县官重赐妻子不可胜数送死有以加生厚亡有以过存矫俗厉化卓如日月古者臣疾君视臣卒君吊徳之厚者也陵迟已来久矣及至陛下复兴斯礼羣下感动莫不自励臣窃见遵修行积善竭忠于国北平渔阳西拒陇蜀先登坻上深取略阳众兵既退独守冲难制御士心不越法度所在吏人不知有军清名闻于海内廉白着于当世所得赏赐輙尽与吏士身无良衣家无私财同产兄午以遵无子娶妾送之遵乃使人逆而不受自以身任于国不敢图生虑继嗣之计临死遗诫牛车载防薄葬洛阳问以家事终无所言遵为将军取士皆用儒术对酒设乐必雅歌投壶又建为孔子立后奏置五经大夫虽在军旅不忘俎豆可为好礼悦乐守死善道者也礼生有爵死有諡爵以殊尊卑諡以明善恶臣愚以为宜因遵薨论叙众功详案諡法以礼成之显章国家笃古之制为后嗣法帝乃下升章以示公卿至葬车驾复临赠以将军侯印绶朱轮容车介士军陈送葬諡曰成侯既葬车驾复临其坟存见夫人室家其后会朝帝每叹曰安得忧国奉公之臣如祭征虏者乎遵之见思如此无子国除兄午官至酒泉太守从弟彤字次孙早孤以至孝见称遇天下乱野无烟火而独在冢侧每贼过见其尚幼而有志节皆竒而哀之光武初以遵故拜彤为黄门侍郎常在左右及遵卒无子帝追伤之以彤为偃师长令近遵坟墓四时奉祠之彤有权略视事五嵗县无盗贼课为第一迁襄贲【音肥】令时天下郡国尚未悉平襄贲盗贼白日公行彤至诛破奸猾殄其支党数年襄贲政清玺书増秩一等赐缣百疋当是时匈奴鲜卑及赤山乌桓连和彊盛数入塞杀掠吏人朝廷以为忧益増缘边兵郡有数千人又遣诸将分屯障塞帝以彤为能建武十七年拜辽东太守至则厉兵马广斥堠彤有力能贯三百斤弓虏每犯塞常为士卒锋数破走之二十一年鲜卑万余骑冦辽东彤率数千人迎击之自被甲陷阵虏大奔投水死者过半遂穷追出塞虏急皆弃兵祼身散走斩首三千余级获马数千匹自是鲜卑震怖畏彤不敢复窥塞彤以三虏连和卒为边害二十五年乃使招呼鲜卑示以财利其大都防偏何遣使奉献愿得归化彤慰纳赏赐稍复亲附其异种满离髙句骊之属遂骆驿欵塞上貂裘好马帝輙倍其赏赐其后偏何邑落诸豪并归义愿自効彤曰审欲立功当归击匈奴斩送头首乃可信耳偏何等仰天指心曰必自効即击匈奴左伊秩訾部斩首二千余级持头诣郡其后嵗嵗相攻輙送首级受赏赐自是匈奴衰弱边无冦警鲜卑乌桓并入朝贡彤为人质厚重毅体貌絶众抚夷狄以恩信皆畏而爱之故得其死力初赤山乌桓数犯上谷为边害诏书投购赏功责州郡不能禁彤乃率厉偏何遣徃讨之永平元年偏何击破赤山斩其魁帅持首诣彤塞外震詟彤之威声震于北方西自武威东尽元莵及乐浪胡夷皆来内附野无风尘乃悉罢缘边屯兵十二年徴为太仆彤在辽东防三十年衣无兼副显宗既嘉其功又羙彤清约拜日赐钱百万马三匹衣被刀劒下至居室什物大小无不悉备帝每见彤常叹息以为可属以重任后从东廵狩过鲁坐孔子讲堂顾指子路室谓左右曰此太仆之室太仆吾之御侮也十六年使彤将万余骑与南单于左贤王信伐北匈奴期至涿邪山信初有嫌于彤行至髙阙塞九百余里得小山乃妄言以为涿邪山彤到不见虏而还坐逗遛畏懦下狱免彤性沉毅内重自恨见诈无功出狱数日呕血死临终谓其子曰吾蒙国厚恩奉使不称微绩不立身死惭恨义不可以无功受赏死后若悉簿上所得赐物身自诣兵屯效死前行以副吾心既卒其子逢上疏具陈遗言帝雅重彤方更任用闻之大惊召问逢疾状嗟叹者良乆焉乌桓鲜卑追思彤无已每朝贺京师常过冢拜谒仰天号泣乃去辽东吏人为立祠四时奉祭焉彤既葬子参遂诣奉车都尉窦固从军击车师有功稍迁辽东太守永元中鲜卑入郡界参坐沮败下狱死彤子孙多为边吏者皆有名称任光字伯卿南阳宛人也少忠厚为乡里所爱初为乡啬夫郡县吏汉兵至宛军人见光冠服鲜明令解衣将杀而夺之会光禄勲刘赐适至视光容貌长者乃救全之光因率党与从赐为安集掾拜偏将军与世祖破王寻王邑更始至洛阳以光为信都太守及王郎起郡国皆降之光独不肯遂与都尉李忠令万修功曹阮况五官掾郭唐等同心固守廷掾持王郎檄诣府白光光斩之于市以徇百姓发精兵四千人城守更始二年春世祖自蓟还狼狈不知所向传闻信都独为汉拒邯郸即驰赴之光等孤城独守恐不能全闻世祖至大喜吏民皆称万嵗即时开门与李忠万修率官属迎谒世祖入舎谓光曰伯卿今势力虚弱欲俱入城头子路力子都兵中何如邪光曰不可世祖曰卿兵少如何光曰可募奔命出攻傍县若不降者恣聼掠之民贪财物则兵可招而致也世祖从之拜光为左大将军封武成侯留南阳宗广领信都太守事使光将兵从光乃多作檄文曰大司马刘公将城头子路力子都兵百万众从东方来击诸反虏遣骑驰至钜鹿界中吏民得檄转相告语光武遂与光等投暮入堂阳界使骑各持炬火弥满泽中光焰烛天地举城莫不震惊惶怖其夜即降旬日之间兵众大盛因攻破城邑遂屠邯郸乃遣光归郡城头子路者东平人姓爰名曾字子路与肥城刘诩起兵卢城头故号其兵为城头子路曾自称都从事诩称校三老寇掠河济间众至二十余万更始立曾遣使降拜曾东莱郡太守诩济南太守皆行大将军事是嵗曾为其将所杀众推诩为主更始封诩助国侯令罢兵归本郡力子都者东海人也起兵乡里钞击徐兖界众有六七万更始立遣使降拜子都徐州牧为其部曲所杀余党复相聚与诸贼会于檀乡因号为檀乡檀乡渠帅董次仲始起茌平遂渡河入魏郡清河与五校合众十余万建武元年世祖入洛阳遣大司马吴汉等击檀乡明年春大破降之是嵗更封光阿陵侯食邑万户五年徴诣京师奉朝请其冬卒子隗嗣后阮况为南阳太守郭唐至河南尹皆有能名隗字仲和少好黄老清静寡欲所得奉秩常以赈恤宗族收养孤寡显宗闻之擢奉朝请迁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长水校尉肃宗即位雅相敬爱数称其行以为将作大匠将作大匠自建武以来常谒者兼之至隗乃置真焉建初五年迁太仆八年代窦固为光禄勲所歴皆有称章和元年拜司空隗义行内修不求名誉而以沉正见重于世和帝即位大将军窦宪秉权専作威福内外朝臣莫不震慑时宪击匈奴国用劳费隗奏议徴宪还前后十上独与司徒袁安同心毕力持重处正鲠言直议无所回隐语在袁安传永元四年薨子屯嗣帝追思隗忠擢屯为歩兵校尉徙封西阳侯屯卒子胜嗣胜卒子世嗣徙封北乡侯   李忠字仲都东莱黄人也父为髙宻都尉忠元始中以父任为郎署中数十人忠独以好礼修整称王莽时为新博属长郡中咸敬信之更始立使使者行郡国即拜忠都尉官忠遂与任光同奉世祖以为右大将军封武固侯时世祖自解所佩绶以带忠因从攻下属县至苦陉世祖会诸将问所得财物惟忠独无所掠世祖曰我欲特赐李忠诸将得无望乎即以所乘大骊马及绣被衣物赐之进围钜鹿未下王郎遣将攻信都信都大姓马宠等开城内之收太守宗广及忠母妻而令亲属招呼忠时宠弟从忠为校尉忠即时责数以背恩反城因格杀之诸将皆惊曰家属在人手中杀其弟何猛也忠曰若纵贼不诛则二心也世祖闻而羙之谓忠曰今吾兵已成矣将军可归救老母妻子宜自募吏民能得家属者赐钱千万来从我取忠曰蒙眀公大恩思得効命诚不敢内顾宗亲世祖乃使任光将兵救信都光兵于道散降王郎无功而还会更始遣将攻破信都忠家属得全世祖因使忠还行太守事收郡中大姓附邯郸者诛杀数百人及任光归郡忠乃还复都尉建武二年更封中水侯食邑三千戸其年徴拜五官中郎将从平庞萌董宪等六年迁丹阳太守是时海内新定南方海滨江淮多拥兵据土忠到郡招懐降附其不服者悉诛之旬月皆平忠以丹阳越俗不好学嫁娶礼仪衰于中国乃为起学校习礼容春秋乡饮选用眀经郡中向慕之垦田增多三嵗间流民占著者五万余口十四年三公奏课为天下第一迁豫章太守病去官徴诣京师十九年卒子威嗣威卒子纯嗣永平九年坐母杀纯叔父国除永初七年邓太后复封纯琴亭侯纯卒子广嗣万修字君游扶风茂陵人也更始时为信都令与太守任光都尉李忠共城守迎世祖拜为偏将军封造义侯及破邯郸拜右将军从平河北建武二年更封槐里侯与扬化将军坚镡俱击南阳未克而病卒于军子普嗣徙封氏侯普卒子亲嗣徙封扶栁侯亲卒无子国除永初七年邓太后绍封修曾孙丰为曲平亭侯丰卒子炽嗣永建元年炽卒无子国除延熹二年桓帝绍封修元孙恭为门徳亭侯   邳彤字伟君信都人也父吉为辽西太守彤初为王莽和成卒正世祖徇河北至下曲阳彤举城降复以为太守留止数日世祖北至蓟会王郎兵起使其将徇地所到县莫不奉迎唯和成信都坚守不下彤闻世祖从蓟还失军欲至信都乃先使五官掾张万督邮尹绥选精骑二千余匹缘路迎世祖军彤寻与世祖会信都世祖虽得二郡之助而兵众未合议者多言可因信都兵自送西还长安彤廷对曰议者之言皆非也吏民讴吟思汉乆矣故更始举尊号而天下响应三辅清宫除道以迎之一夫荷防大呼则千里之将无不捐城逃遁虏伏请降自古以来亦未有感物动民其如此者也又卜者王郎假名因势驱集乌合之众遂震燕赵之地况眀公奋二郡之兵扬向应之威以攻则何城不克以战则何军不服今释此而归岂徒空失河北必更惊动三辅堕损威重非计之得者也若眀公无复征战之意则信都之兵犹难防也何者眀公既西则邯郸城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离散亡逃可必也世祖善其言而止即日拜彤为后大将军和成太守如故使将兵居前北至堂阳堂阳已反属王郎彤使张万尹绥先晓譬吏民世祖夜至即开门出迎引兵击破白奢贼于中山自此常从战攻信都复反为王郎郎所置信都王捕系彤父弟及妻子使为手书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族灭彤涕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彤亲属所以至今得安于信都者刘公之恩也公方争国事彤不得复念私也防更始所遣将攻防信都王郎兵败走彤家属得免及防邯郸封武义侯建武元年更封灵夀侯行大司空事帝入洛阳拜彤太常月余日转少府是年免复为左曹侍中常从征伐六年就国彤卒子汤嗣九年徙封乐陵侯十九年汤卒子某嗣无子国除元初元年邓太后绍封彤孙音为平亭侯音卒子柴嗣初张万尹绥与彤俱迎世祖皆拜偏将军亦从征伐张万封重平侯绥封平台侯   刘植字伯先钜鹿昌城人也王郎起植与弟喜从兄歆率宗党宾客聚兵数千人据昌城闻世祖从蓟还廼开门迎世祖以植为骁骑将军喜歆偏将军皆为列侯时真定王刘扬起兵以附王郎众十余万世祖遣植説扬扬乃降世祖因留真定纳郭后后即扬之甥也故以此结之廼与扬及诸将置酒郭氏漆里舎扬击筑为欢因得进兵防邯郸从平河北建武二年更封植为昌城侯讨宻县贼战殁子向嗣帝使喜代将植营复为骁骑将军封观津侯喜卒复以歆为骁骑将军封浮阳侯喜歆从征伐皆国于后向徙封东武阳侯卒子述嗣永平十五年坐与楚王英谋反国除   耿纯字伯山钜鹿宋子人也父艾为王莽济平尹纯学于长安因除为纳言士王莽败更始立使舞隂王李轶降诸郡国纯父艾降还为济南太守时李轶兄弟用事専制方面宾客游説者甚众纯连求谒不得通久之乃得见因説轶曰大王以龙虎之姿遭风云之时奋迅防起期月之间兄弟称王而徳信不闻于士民功劳未施于百姓宠禄暴兴此智者之所忌也兢兢自危犹惧不终而况沛然自足可以成功者乎轶竒之且以其钜鹿大姓廼承制拜为骑都尉授以节令安集赵魏防世祖渡河至邯郸纯即诣见世祖深接之纯退见官属将兵法度不与他将同遂求自结纳献马及缣帛数百疋世祖北至中山留纯邯郸防王郎反世祖自蓟东南驰纯与从昆弟防宿植共率宗族宾客二千余人老病者皆载木自随【木者棺也】奉迎于育拜纯为前将军封耿乡侯防宿植皆偏将军使与纯居前降宋子从攻下曲阳及中山是时郡国多降邯郸者纯恐宗家懐异心乃使防宿归烧其庐舎世祖问纯故对曰窃见眀公单车临河北非有府藏之畜重赏甘饵可以聚人者也徒以恩徳怀之是故士众乐附今邯郸自立北州疑惑纯虽举族归命老弱在行犹恐宗人宾客半有不同心者故燔烧屋室絶其反顾之望世祖叹息及至鄗光武止舎鄗大姓苏公反城开门内王郎将李恽纯先觉知将兵逆与恽战大破斩之从平邯郸又破铜马时赤眉青犊上江大彤铁胫五幡十余万众并在射犬世祖引兵将击之纯军在前去众营数里贼忽夜攻纯雨射营中士多死伤纯勒部曲坚守不动选敢死士二千人俱持彊努各傅三矢使御枚间行绕出贼后齐声呼噪彊努并贼众惊走追击遂大破之驰骑白世祖世祖眀旦与诸将俱至营劳纯曰昨夜困乎纯曰赖明公威徳幸而获全世祖曰大兵不可夜动故不相救耳军营进退无常卿宗族不可悉居军中廼以纯族人耿伋为蒲吾长悉令将亲属居焉世祖即位封纯髙阳侯击刘永于济隂下定陶初纯从攻王郎堕马折肩时疾发廼还诣怀宫帝问卿兄弟谁可使者纯举从弟植于是使植将纯营纯犹以前将军从时真定王刘扬复造作谶记云赤九之后瘿扬为主扬病瘿欲以惑众与绵曼贼交通建武二年春遣骑都尉陈副游击将军邓隆徴扬扬闭城门不内副等乃复遣纯持节行赦令于幽冀所过并使慰劳王侯宻勑纯曰刘扬若见因而收之纯从百余骑与副隆会元氏俱至真定止舎扬称病不谒以纯真定宗室之出遣使与纯书欲相见纯报曰奉使见王侯牧守不得先诣如欲面会宜出舍时扬弟林邑侯让及从兄细各拥兵万余人扬自恃众彊而纯意安静即从官属诣之兄弟并将防兵在门外扬入见纯纯接以礼敬因延请其兄弟皆入乃闭閤悉诛之因勒兵而出真定震怖无敢动者帝怜扬酿谋未并封其子复故国纯还京师因自请曰臣本吏家子孙幸遭大汉复兴圣帝受命备位列将爵为通侯天下略定臣无所用志愿试治一郡尽力自效帝笑曰卿既治武复欲修文邪乃拜纯为东郡太守时东郡未平纯视事数月盗贼清宁四年诏纯将兵击更始东平太守范荆荆降进击泰山济南及平原贼皆平之居东郡四嵗时干长有罪纯按奏围守之奏未下长自杀纯坐免以列侯奉朝请从击董宪道过东郡百姓老小数千随车驾涕泣云愿复得耿君帝谓公卿曰纯年少被甲胄为军吏耳治郡乃能见思若是乎六年定封为东光侯纯辞就国帝曰文帝谓周勃丞相吾所重君为我率诸侯就国今亦然也纯受诏而去至邺赐谷万斛到国吊死问病民爱敬之八年东郡济隂盗贼羣起遣大司空李通横野大将军王常击之帝以纯威信着于卫地遣使拜太中大夫使与大兵会东郡东郡闻纯入界盗贼九千余人皆诣纯降大兵不战而还玺书复以为东郡太守吏民悦服十三年卒于官諡曰成侯子阜嗣植后为辅威将军封武邑侯宿至代郡太守封遂鄊侯防为赤眉将军封着武侯从邓禹西征战死云阳凡宗族封列侯者四人关内侯者三人为二千石者九人阜徙封为莒鄊侯永平十四年坐同族耿歙与楚人颜忠辞语相连国除建初二年肃宗追思纯功绍封阜子盱为髙亭侯盱卒无嗣帝复封盱弟腾腾卒子忠嗣忠卒孙绪嗣   朱祐字仲先南阳宛人也少孤归外家复阳刘氏往来舂陵世祖与伯升皆亲爱之伯升拜大司徒以祐为防军及世祖为大司马讨河北复以祐为防军常见亲幸舎止于中祐侍防从容曰长安政乱公有日角之相此天命也世祖曰召刺奸收防军祐乃不敢复言从征河北常力战陷阵以为偏将军封安阳侯世祖即位拜建义大将军建武二年更封堵阳侯冬与诸将击邓奉于淯阳祐军败为奉所获眀年奉破乃肉因祐降帝复祐位而厚加慰赐遣击新野随皆平之延岑自败于穰遂与秦丰将张成合祐率征虏将军祭遵与战于东阳大破之临阵斩成延岑败走归丰祐收得印绶九十七进击黄邮降之赐祐黄金三十斤四年率破奸将军侯进辅威将军耿植代征南大将军岑彭围秦丰于黎邱破其将张康于蔡阳斩之帝自至黎邱使御史中丞李由持玺书招丰丰出恶言不肯降车驾引还勑祐方畧祐尽力攻之眀年夏城中穷困丰乃将其母妻子九人肉降祐槛车丰送洛阳斩之大司马吴汉劾奏祐废诏受降违将帅之任帝不加罪祐还与骑都尉臧宫会击延岑余党隂酂筑阳三县贼悉平之祐为人质直尚儒学将兵率众多受降以克定城邑为本不存首级之功又禁制士卒不得虏掠百姓军人乐放纵多以此怨之九年屯南行唐拒匈奴十三年増邑定封鬲侯食邑七千三百戸十五年朝京师上大将军印绶因留奉朝请祐奏古者人臣受封不加王爵可改诸王为公帝即施行又奏宜令三公并去大名以法经典后遂从其议祐初学长安帝往之祐不时相劳苦而先升讲舎后车驾幸其第帝因笑曰主人得无舎我讲乎以有旧恩数蒙赏赉二十四年卒子商嗣商卒子演嗣永元十四年坐从兄伯为外孙隂皇后巫蛊事免为庶人永初七年邓太后绍封演子冲为鬲侯   景丹字孙卿冯翊栎阳人也少学长安王莽时举四科丹以言语为固徳侯相有干事称迁朔调连率副贰更始立遣使者狥上谷丹与连率耿况降复为上谷长史王郎起丹与况共谋拒之况使丹与子弇及宼恂等将兵南归世祖世祖引见丹等笑曰邯郸将帅数言我发渔阳上谷兵吾聊应言然何意二郡良为吾来方与士大夫共此功名耳拜丹为偏将军号奉义侯从击王郎将皃宏于南郎兵迎战汉军退却丹等縦突骑击大破之追奔十余里死者纵横丹还世祖谓曰吾闻突骑天下精兵今乃见其战乐可言邪遂从征河北世祖即位以谶文用平狄将军孙咸行大司马众咸不恱诏举可为大司马者羣臣所推惟吴汉与丹帝曰景将军北州大将军是其人也然吴将军有建大防之勲又诛苖幽州谢尚书其功大旧制骠骑将军与大司马相兼也乃以吴汉为大司马而拜丹为骠骑大将军建武二年定封栎阳侯帝谓丹曰今关东故王国虽数县不过栎阳万戸邑夫富贵不归故郷如衣绣夜行故以封卿耳丹顿首谢秋与吴汉建威大将军耿弇建义大将军朱祐执金吾贾复偏将军冯异彊弩将军陈俊左曹王常骑都尉臧宫等从击破五校于羛阳降其众五万人防陜贼苏况攻破农生获郡守丹时病帝以其旧将欲令彊起领郡事乃夜召入谓曰贼廹近京师但得将军威重卧以镇之足矣丹不敢辞乃力疾将营到郡十余日薨子尚嗣徙封余吾侯尚卒子苞嗣苞卒子临嗣无子国絶永初七年邓太后绍封苞弟遽为监亭侯王梁字君严渔阳安阳人也为郡吏太守彭宠以梁守狐奴令与盖延吴汉俱将兵南及世祖于广阿拜偏将军既防邯郸赐爵关内侯从平河北拜野王令与河内太守宼恂南拒洛阳北守天井关朱鲔等不敢出兵世祖以为梁功及即位议选大司空而赤伏符曰王梁主卫作元武帝以野王卫之所徙元武水神之名司空水土之官也于是拜梁为大司空封武彊侯建武二年与大司马吴汉等俱击檀鄊有诏军事一属大司马而梁輙发野王兵帝以其不奉诏勑令止所在县而梁复以便宜进军帝以梁前后违命大怒遣尚书宗广持节即军中斩之广不忍乃槛车送京师既至赦之月余以为中郎将行执金吾事北守箕关击赤眉别校降之三年春转撃五校追至信都赵国破之悉平诸屯聚冬遣使者持节拜梁前将军四年春击肥城文阳抜之进与骠骑大将军杜茂击佼彊苏茂于楚沛间防大梁齧桑而捕虏将军马武偏将军王霸亦分道并进岁余悉平之五年从救桃城破厐萌等梁战尤力拜山阳太守镇抚新附将兵如故数月徴入代欧阳歙为河南尹梁穿渠引谷水注洛阳城下东写巩川及渠成而水不流有司劾奏之梁惭惧上书乞骸骨诏书切责然犹以为济南太守十三年増邑定封阜成侯十四年卒官子禹嗣禹卒子坚石嗣坚石追坐父禹及弟平与楚王英谋反弃市国除   杜茂字诸公南阳冠军人也初归光武于河北为中坚将军常从征伐世祖即位拜大将军封乐鄊侯北撃五校于真定进降广平建武二年更封苦陉侯与中郎将王梁撃五校贼于魏郡清河东郡悉平诸营保降其持节大将三十余人三郡清静道路流通明年遣使拜茂为骠骑大将军撃沛郡防芒时西防复反迎佼彊五年春茂率捕虏将军马武进攻西防数月拔之彊奔董宪东方既平七年诏茂引兵北屯田晋阳广武以备胡宼九年与鴈门太守郭凉撃卢芳将尹由于繁畤芳将贾览率胡骑万余救之茂战军败引入楼烦城时卢芳据髙栁与匈奴连兵数宼邉民帝患之十二年遣谒者段忠将众郡弛刑配茂镇守北邉因发邉卒筑亭候修烽火又发委输金帛缯絮供给军士并赐边民冠盖相望茂亦遣屯田驴车转运先是鴈门人贾丹霍匡解胜等为尹由所略由以为将率与共守平城丹等闻芳败遂共杀由诣郭凉凉上状皆封为列侯诏送委输金帛赐茂凉军吏及平城降民自是卢芳城邑稍稍来降凉诛其豪右郇氏之属镇抚羸弱旬月间鴈门且平芳遂亡入匈奴帝擢凉子为中郎宿卫左右凉字公文右北平人也身长八尺气力壮猛虽武将然通经书多智略尤晓邉事有名北方初幽州牧朱浮辟为兵曹掾击彭宠有功封广武侯十三年増茂邑更封修侯十五年坐断兵马廪缣使军吏杀人免官削戸邑定封参蘧郷侯十九年卒子元嗣永平十四年坐与东平王等谋反减死一等国除永初七年邓太后绍封茂孙奉为安乐亭侯马成字君迁南阳棘阳人也少为县吏世祖徇頴川以成为安集掾调守郏令及世祖讨河北成即弃官步负追及于满阳以成为期门从征伐世祖即位再迁防军都尉建武四年拜扬武将军督诛虏将军刘隆振威将军宋登射声校尉王赏发防稽丹阳九江六安四郡兵击李宪时帝幸夀春设坛祖礼遣之进围宪于舒令诸军各深沟髙垒宪数挑战成坚壁不出守之嵗余至六年春城中食尽乃攻之遂屠舒斩李宪追击其党与尽平江淮地七年夏封平舒侯八年从征破隗嚣以成为天水太守将军如故冬徴还京师九年代来歙守中郎将率武威将军刘尚等破河池遂平武都明年大司空李通罢以成行司空事居府如真数月复拜扬武将军十四年诏屯常山中山以备北邉并领建义大将军朱祐营又代骠骑大将军杜茂缮治障塞自西河至渭桥河上至安邑太原至井陉中山至邺皆筑堡壁起烽燧十里一堠在事五六年帝以成勤劳徴还京师邉人多上书求请者复遣成还屯及南单于保塞北方无事拜为中山太守上将军印绶领屯兵如故二十四年南击武谿蛮贼无功上太守印绶二十七年定封全椒侯就国三十二年卒子卫嗣卫卒子香嗣徙封棘陵侯香卒子丰嗣丰卒子元嗣元卒子邑嗣邑卒子丑嗣桓帝时以罪失国延熹二年帝复封成元孙昌为益阳亭侯刘隆字元伯南阳安众侯宗室也王莽居摄中隆父礼与安众侯崇起兵诛莽事泄隆以年未七嵗故得免及壮学于长安更始拜为骑都尉谒归迎妻子置洛阳闻世祖在河内追及于射犬以为骑都尉与冯异共拒朱鲔李轶等轶遂杀隆妻子建武二年封亢父侯四年拜诛虏将军讨李宪宪平遣隆屯田武当十一年守南郡太守嵗余上将军印绶十三年増邑更封竟陵侯是时天下垦田多不以实又戸口年纪互有増减十五年诏下州郡检覈其事而刺史太守多不均平犹优饶豪右侵刻羸弱百姓嗟怨遮道号呼时诸郡遣使奏事帝见陈留吏牍上有书视之云颍川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帝诘吏由趣吏不肻服抵言于长夀街上得之帝怒时显宗为东海公年十二在幄后言曰吏受郡勑当欲以垦田相方耳帝曰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郷多近亲田宅逾制不可为凖帝令虎贲将诘问吏吏乃实首服如显宗对于是遣谒者考实具知奸状明年隆坐徴下狱其俦辈十余人皆死帝以隆功臣特免为庶人明年复封为扶乐鄊侯以中郎将副伏波将军马援击交趾蛮夷徴侧等隆别于禁谿口破之获其帅徴贰斩首千余级降者二万余人还更封大国为长平侯及大司马吴汉薨隆为骠骑将军行大司马事隆奉法自守视事八嵗上将军印绶罢赐养牛上樽酒十斛以列侯奉朝请三十年定封慎侯中元二年卒諡曰靖侯子安嗣   傅俊字子卫颍川襄城人也世祖徇襄城俊以县亭长迎军拜为校尉襄城收其母弟宗族皆灭之从破王寻等以为偏将军别击京宻破之遣归颍川收葬家属及世祖讨河北俊与賔客十余人北追及于邯郸上谒世祖使将颍川兵常从征伐世祖即位以俊为侍中建武二年封昆阳侯三年拜俊积弩将军与征南大将军岑彭撃破秦丰因将兵徇江东扬州悉定七年卒諡曰威侯子昌嗣徙封芜湖侯建初中遭母忧因上书以国贫不愿之封乞钱五十万为闗内侯肃宗怒贬为关内侯竟不赐钱永初七年邓太后复封昌子铁为髙置亭侯坚镡字子伋颍川襄城人也为郡县吏世祖讨河北或荐镡者因得召见以其吏能署主簿又拜偏将军从平河北别撃破大枪于卢奴世祖即位拜镡扬化将军封防彊侯与诸将攻洛阳而朱鲔别将守东城者为反间私谒镡晨开上东门镡与建义大将军朱祐乗朝而入与鲔大战武库下杀伤甚众至旦食及罢鲔由是遂降又别击内黄平之建武二年与右将军万修徇南阳诸县而堵鄊人董防反宛城获南阳太守刘驎镡乃引军赴宛选敢死士夜自登城斩关而入防遂弃城走还堵鄊邓奉复反新野攻破吴汉时万修病卒镡独孤絶南拒邓奉北当董防一年间道路隔塞粮馈不至食蔬菜与士卒共劳苦每急輙先当矢石身被三创以此能全其众及帝征南阳击破防奉以镡为左曹常从征伐六年定封合肥侯二十六年卒子鸿嗣鸿卒子浮嗣浮卒子雅嗣   马武字子张南阳湖阳人也少时避雠客居江夏王莽末竟陵西阳三老兵起于郡界武徃从之后入緑林中遂与汉军合更始立以武为侍郎与世祖破王寻等拜为振威将军与尚书令谢躬俱攻王郎及世祖防邯郸请躬与武置酒髙防因欲以圗躬不克既罢独与武登丛台从容谓武曰吾得渔阳上谷突骑欲令将军将之何如武曰驽怯无方畧世祖曰将军久将习兵岂与我掾史同哉武由是归心及谢躬诛死武驰至射犬降世祖见之甚悦引置左右每劳飨诸将武輙起斟酌于前世祖以为欢复使将其部曲至邺武叩头辞以不愿世祖愈羙其意因从撃羣贼世祖撃尢来五幡等败于慎水武独殿还陷阵故贼不得廹及进至安定次小广阳武常为军锋力战无前诸将皆引而随之故遂破贼穷追至平谷浚靡而还世祖即位以武为侍中骑都尉封山都侯建武四年与虎牙将军盖延等讨刘永武别撃济隂下成武楚邱拜捕虏将军明年厐萌反攻桃城武先与战破之防车驾至萌遂败走六年夏与建威大将军耿弇西撃隗嚣汉军不利引下陇嚣追急武选精骑还为后拒身被甲持防奔撃杀数十人嚣兵乃退诸军得还长安十三年増邑更封鄃侯将兵北屯下曲阳备匈奴坐杀军吏受诏将妻子就国武径诣洛阳上将军印绶削戸五百定封为扬虚侯因留奉朝请帝后与功臣诸侯防语从容言曰诸卿不遭际防自度爵禄何所至乎髙密侯邓禹先对曰臣少尝学问可郡文学博士帝曰何言之谦乎卿邓氏子志行修整何不为掾功曺余各以次对至武曰臣以武勇可守尉督盗贼帝笑曰且勿为盗贼自致亭长斯可矣武为人嗜酒濶逹敢言时醉在御前靣折同列言其短长无所避忌帝故纵之以为笑乐帝虽制御功臣而每能回容宥其小失逺方贡珍甘必先徧赐列侯而太官无余有功輙増邑赏不任以吏职故皆保其福禄终无诛谴者二十五年武以中郎将将兵击武谿蛮还上印绶显宗初西羗宼陇右覆军杀将朝廷患之复拜武捕虏将军以中郎将王丰副与监军使者窦固右防都尉陈防将乌桓黎阳营三辅募士凉州诸郡羌胡兵及弛刑合四万人击之到金城浩舋与羌战【浩音閤舋音门】斩首六百级又战于洛都谷为羌所败死者千余人羌乃率众引出塞武复追击到东西邯大破之斩首四千六百级获生口千六百人余皆降散武振旅还京师増邑七百戸并前千八百戸永平四年卒子檀嗣坐兄伯济与楚王英党颜忠谋反国除永初七年邓太后绍封武孙震为漻亭侯震卒子侧嗣范晔论略曰中兴二十八将前世以为上应二十八宿未之详也然咸能感防风云奋其智勇称为佐命亦各智能之士也议者多非光武不以功臣任职至使英姿茂绩委而勿用原夫深圗逺算固将有以焉若乃王道既衰降及覇徳犹能授受惟庸勲贤皆序如管隰之迭升桓世先赵之同列文朝可谓兼通矣降自秦汉世资战力至于翼扶丕运皆武人屈起亦有鬻缯屠狗轻滑之徒或崇以连城之赏或任以阿衡之地故势疑则隙生力侔则乱起萧樊且犹缧绁信越终见葅戮不其然乎自兹以降迄于孝武宰辅五世莫非公侯遂使缙绅道塞贤能蔽壅朝有世及之私下多抱关之怨其懐道无闻委身草莽者亦何可胜言故光武监前事之违存矫枉之志虽宼邓之髙勲耿贾之鸿烈分土不过大县数四所加特进朝请而已观其治平临政课职责咎将所谓导之以政齐之以刑者乎若格之功臣其伤已甚何者直绳则亏防恩旧挠情则违废禁典选徳则功不必厚举劳则人或未贤参任则羣心离塞并列则其弊未逺不得不较其胜否即以事相权故髙秩厚礼允答元功峻文深宪责成吏职建武之世侯者百余若夫数公者则与参国议分均休咎其余并优以寛科完其封禄莫不终以功名延庆于后昔留侯以为高祖悉用萧曹故人而郭伋亦讥南阳多显郑兴又戒功臣専任夫崇恩偏授易啓私溺之失至公均被必广招贤之路意者不其然乎永平中显宗追感前世功臣乃圗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台其外又有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合三十二人故依其本第系之篇末以志功臣之次云尔   太傅髙密侯邓禹 中山太守全椒侯马成 大司马广平侯吴汉 河南尹阜成侯王梁 左将军胶东侯贾复 琅邪太守祝阿侯陈俊 建威大将军好畤侯耿弇 骠骑大将军参蘧侯杜茂 执金吾雍奴侯宼恂 积弩将军昆阳侯傅俊 征南大将军舞阳侯岑彭 左曹合肥侯坚镡 征西大将军阳夏侯冯异上谷太守淮阳侯王霸 建义大将军鬲侯朱祐 信都太守阿陵侯任光 征虏将军颍阳侯祭遵 豫章太守中水侯李忠 骠骑大将军防阳侯景丹 右将军槐里侯万修 虎牙大将军安平侯盖延 太常灵夀侯邳彤 卫尉安成侯铫期 骠骑将军昌成侯刘植 东郡太守东光侯耿纯 横野大将军山桑侯王常 城门校尉朗陵侯臧宫 大司空固始侯李通捕虏将军扬虚侯马武 大司空安丰侯窦融 骠骑将军慎侯刘隆 太傅宣徳侯卓茂   窦融字周公扶风平陵人也七世祖广国孝文皇后之弟封章武侯融髙祖父宣帝时以吏二千石自常山徙焉融早孤王莽居摄中为彊弩将军司马东撃翟义还攻槐里以军功封建武男女弟为大司空王邑小妻家长安中出入贵戚连结闾里豪杰以任侠为名然事母兄养弱弟内脩行义王莽末青徐贼起太师王匡请融为助军与共东征及汉兵起融复从王邑败于昆阳下归长驱入关王邑荐融拜为波水将军赐黄金千斤引兵至新丰莽败以军降更始大司马赵萌萌以为校尉甚重之荐融为钜鹿太守融见更始新立东方尚扰不欲出闗而髙祖父尝为张掖太守从祖父为防羌校尉从弟亦为武威太守累世在河西知其土俗独谓兄弟曰天下安危未可知河西殷富带河为固张掖属国精兵万骑一旦缓急杜絶河津足以自守此遗种处也兄弟皆然之融于是日徃守萌辞让钜鹿圗出河西萌为言于更始乃得为张掖属国都尉融大喜即将家属而西既到抚结豪杰懐辑羌虏甚得其欢心西河翕然归之是时酒泉太守梁统金城太守库钧张掖都尉史苞酒泉都尉竺曾敦煌都尉辛彤并州郡英俊融皆与为厚善及更始败融与梁统等计议曰今天下扰乱未知所归河西斗絶在羌胡中不同心戮力则不能自守权均力齐复无以相率当推一人为大将军共全五郡观时变动议既定而各谦让咸以融世任河西为吏人所敬向乃推融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是时武威太守马期张掖太守任仲并孤立无党乃共移书告示之二人即解印绶去于是以梁统为武威太守史苞为张掖太守竺曾为酒泉太守辛彤为敦煌太守库钧为金城太守融居属国领都尉职如故置从事监察五郡河西民俗质朴而融等政亦寛和上下相亲晏然富殖修兵马习战射眀烽燧之警羌胡犯塞融自将与诸郡相救皆如符要每輙自破之其后匈奴惩艾希复侵宼而保塞羌胡皆震服亲附安定北地上郡流人归之不絶融等遥闻光武即位而心欲东向以河西隔逺未能自通时隗嚣先称建武年号融等从受正朔嚣皆假其将军印绶嚣外顺人望内懐异心使辨士张元防说河西曰更始事业已成寻复亡灭此一姓不再兴之效今即有所主便相系属一旦拘制自令失柄后有危殆虽悔无及今豪杰竞逐雌雄未决当各据其土宇与陇蜀合从髙可为六国下不失尉佗融等于是召豪杰及诸太守计议其中智者皆曰汉承尧运歴数延长今皇帝姓号见于圗书自前世博物道术之士谷子云夏贺良等建眀汉有再受命之符故刘子骏改易名字冀应其占及莽末道士西门君恵言刘秀当为天子遂谋立子骏事觉被杀出谓百姓观者曰刘秀真汝主也皆近事着智者所共见也除言天命且以人事论之今称帝者数人而洛阳土地防广甲兵防强号令最眀观符命而察人事他姓殆未能当也诸郡太守各有賔客或同或异融小心精详遂决防东向五年夏遣长史刘钧奉书献马先是帝闻河西完富地接陇蜀帝欲招之以逼嚣术亦发使遗融书遇钧于道即与俱还帝见钧欢甚礼飨毕乃遣令还赐融玺书曰制诏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属国都尉劳镇守邉五郡兵马精彊仓库有蓄民庶殷富外则折挫羌胡内则百姓防福威徳流闻虚心相望道路隔塞邑邑何已长史所奉书献马悉至深知厚意今益州有公孙子阳天水有隗将军方蜀汉相攻权在将军举足左右便有轻重以此言之欲相厚岂有量哉诸事具长史所见将军所知王者迭兴千载一防欲遂立桓文辅防国当勉卒功业欲三分鼎足连衡合从亦宜以时定天下未并吾与尔絶域非相吞之国今之议者必有任嚣效尉佗制七郡之计王者有分土无分民自适己事而已今以黄金二百斤赐将军便宜輙言因授融为凉州牧玺书既至河西咸惊以为天子明见万里之外网罗张元之情融即复遣钧上书曰臣融窃伏自惟幸得托先后末属防恩为外戚累世二千石至臣之身复备列位假歴将帅守持一隅以委质则易为辞以纳忠则易为力书不足以深逹至诚故遣刘钧口陈肝胆自以底里上露长无纎介而玺书盛称蜀汉二主三分鼎足之权任嚣尉佗之谋窃自痛伤臣融虽无识犹知利害之际逆顺之分岂可背真旧之主事奸伪之人废忠贞之节为倾覆之事弃已成之基求无冀之利此三者虽问狂夫犹知去就而臣独何以用心谨遣同产弟友诣阙口陈区区友至髙平防嚣反畔道絶驰归遣司马席封间行通书帝复遣席封赐融友书所以慰藉之甚备融既深知帝意乃与隗嚣书责让之曰伏惟将军国富政修士兵懐附亲遇戹防之际国家不利之时守节不囬承事本朝后遣伯春委身于国无疑之诚于斯有效融等所以欣服髙义愿从役于将军者良为此也而忿悁之闲改节易圗君臣分争上下接兵委成功造难就去从义为横谋百年累之一朝毁之岂不惜乎殆执事者贪功建谋以至于此融窃痛之当今西州地势局廹人兵离散易以辅人难以自建计若失路不反闻道犹迷不南合子阳则北入文伯耳夫负虚交而易彊御恃逺救而轻近敌未见其利也融闻智者不危众以举事仁者不违义以要功今以小敌大于众何如弃子徼功于义何如且初事本朝稽首北面忠臣节也及遣伯春垂涕相送慈父恩也俄而背之谓吏士何忍而弃之谓留子何自起兵以来转相攻击城郭皆为邱墟生人转于沟壑今其存者非锋刃之余则流亡之孤迄今伤痍之耻未愈哭泣之声尚闻幸赖天运少还而大将军复重于难是使积疴不得遂瘳孤幼将复流离其为悲痛尤足愍伤言之可为酸鼻庸人且犹不忍况仁者乎融闻为忠甚易得冝实难忧人太过以徳取怨知且以言获罪也区区所献唯将军省焉嚣不纳融乃与五郡太守共砥厉兵马上疏请师期帝甚嘉羙之乃赐融以外属圗及太史公五宗外戚世家魏其侯列传诏报曰每追念及外属孝景皇帝出自窦氏定王景帝之子朕之所祖昔魏其一言继綂以正长君少君尊奉师傅修成淑徳施及子孙此皇太后神灵上天祐汉也从天水来者写将军所让隗嚣书痛入骨髓畔臣见之当股栗惭愧忠臣则酸鼻流涕义士则旷若发蒙非忠孝慤诚孰能如此岂其徳薄者所能克堪嚣自知失河西之助族祸将及欲设离闲之说乱惑真心转相解搆以成其奸又京师百僚不晓国家及将军本意多能采取虚伪夸诞妄谈令忠孝失望传言乖实毁誉之来皆不徒然不可不思今关东盗贼已定大兵今当悉西将军其抗厉威武以应期防融被诏即与诸郡守将兵入金城初更始时先零羌封何诸种杀金城太守居其郡隗嚣使使赂遗封何与共结盟欲发其众融等因军出进撃封何大破之斩首千余级得牛马羊万头谷数万斛因并河扬威武伺候车驾时大兵未进融乃引还帝以融信效着明益嘉之诏扶风修理融父坟茔祠以太牢数驰轻使致遗四方珍羞梁綂乃使人刺杀张元遂与嚣絶皆解所假将军印绶七年夏酒泉太守竺曾以弟报怨杀人而去郡融承制拜曾为武锋将军更以辛彤代之秋隗嚣发兵宼安定帝将自西征之先戒融期防遇雨道断且嚣兵已退乃止融至姑臧被诏罢归融恐大兵遂久不出乃上书曰嚣闻车驾当西臣融东下士众骚动计且不战嚣将髙峻之属皆欲逢迎大军后闻兵罢峻等复疑嚣扬言东方有变西州豪杰遂复附从嚣又引公孙述将令守突门臣融孤弱介在其间虽承威灵宜速救助国家当其前臣融促其后缓急迭用首尾相资嚣势排迮不得进退此必破也若兵不早进久生持疑则外长宼讐内示困弱复令谗邪得有因縁臣窃忧之惟陛下哀怜帝深羙之八年夏车驾西征隗嚣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虏小月氐等步骑数万辎重五千余两与大军防髙平第一融先遣从事问防见仪适是时军旅代兴诸将与三公交错道中或背使者交私语帝闻融先问礼仪甚善之以宣告百僚乃置酒髙防引见融等待以殊礼拜弟友为奉车都尉从弟士大中大夫遂共进军嚣众大溃城邑皆降帝髙融功下诏以安丰阳泉蓼安安风四县封融为安丰侯弟友为显亲侯遂以次封诸将帅武锋将军竺曾为助义侯武威太守梁綂为成义侯张掖太守史苞为襃义侯金城太守库钧为辅义侯酒泉太守辛彤为扶义侯封爵既毕乘舆东归悉遣融等西还所镇融以兄弟并受爵位久専方面惧不自安数上书求代诏报曰吾与将军如左右手数执谦退何不晓人意勉循士民无擅离部曲及陇蜀平诏融与五郡太守奏事京师官属賔客相随驾乗千余两牛马羊被野融到洛阳城门上凉州牧张掖属国都尉安丰侯印绶诏遣使者还侯印绶引见就诸侯位赏赐恩宠倾动京师数月拜冀州牧十余日又迁大司空融自以非旧臣一旦入朝位在功臣之右每召防进见容貌辞气卑恭已甚帝以此愈亲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数辞让爵位因侍中金迁口达至诚又上疏曰臣融年五十三有子年十五质性顽钝臣融朝夕教导以经艺不得令观天文见防记诚欲令恭肃畏事恂恂循道不愿其有才能何况乃当传以连城广土享故诸侯王国哉因复请间求见帝不许后朝罢逡巡席后帝知欲有让遂使左右传出他日会见迎诏融曰日者知公欲让职还土故命公暑热且自便今相见宜论他事勿得复言融不敢陈请二十年大司徒戴涉坐举人盗金下狱帝以三公参职不得已亦策免融明年加位特进二十三年代阴兴行卫尉事特进如故又兼领将作大匠弟友为城门校尉兄弟并典禁兵融复乞骸骨輙赐钱帛太官致珍奇及友卒帝愍融年衰遣中常侍中谒者即其卧内彊进酒食融长子穆尚内黄公主代友为城门校尉穆子勲尚东海恭王彊女泚阳公主友子固亦尚光武女湼阳公主显宗即位以融従兄子林为获羌校尉窦氏一公两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于亲戚功臣中莫与为北永平二年林以受羌赃罪下狱死帝由是数下诏切责融戒以窦婴田蚡祸败之事融惶恐乞骸骨诏令归第养病嵗余听上卫尉印绶赐养牛上樽酒融在宿卫十余年年老子孙纵诞多不法穆等遂交通轻薄属托郡县干乱政事以封在安丰欲令姻戚悉据故六安国遂矫称阴太后诏令六安侯刘盱去妇因以女妻之五年盱妇家上书言状帝大怒乃尽免穆等官诸窦为郞吏者皆将家属归故郡独留融在京师穆等西至函谷关有诏悉复追还会融卒时年七十八諡曰戴侯赙送甚厚帝以穆不能修尚而拥富赀居大第常令谒者一人监获其家居数年谒者奏穆父子自失势数出怨望语帝令将家属归本郡唯勲以泚阳主壻留京师穆坐赂遗小吏郡捕系与子宣俱死平陵狱勲亦死洛阳狱久之诏还融夫人与小孙一人居洛阳家舍十四年封勲弟嘉爲安丰侯食邑二千戸奉融后和帝初为少府及勲子大将军宪被诛免就国嘉卒子万全嗣万全卒子会宗嗣万全弟子武别有固字孟孙少以尚公主为黄门侍郎好览书传喜兵法贵显用事中元元年袭父友封显亲侯显宗即位迁中郎将监羽林士后坐従兄穆有罪废于家十余年时天下乂安帝欲遵武帝故事击匈奴通西域以固明习边事十五年冬拜为奉车都尉以骑都尉耿忠为副谒者仆射耿秉为驸马都尉秦彭为副皆置従事司马并出屯凉州明年固与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万二千骑出酒泉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募士及羌胡万骑出居延塞又太仆祭彤度辽将军吴棠将河东北地西河羌胡及南单于兵万一千骑出高阙塞骑都尉来苖获乌桓校尉文穆将太原鴈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郡兵及乌桓鲜卑万一千骑出平城塞固忠至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余级呼衍王走追至蒲类海留吏士屯伊吾卢城耿秉秦彭絶漠六百余里至三木楼山来苖文穆至匈奴河水上虏皆奔走无所获祭彤吴棠坐不至涿邪山免为庶人时诸将唯固有功加位特进明年复出玉门击西域诏耿秉及骑都尉刘张皆去符传以属固固遂破白山降车师事已具耿秉传固在边数年羌胡服其恩信肃宗即位以公主修勑慈爱累世崇重加号长公主增邑三千戸徴固代魏应为大鸿胪帝以其晓习边事每被访及建初二年追录前功増邑一千三百戸七年代马防为光禄勲明年复代马防为卫尉固久歴大位甚见尊贵赏赐租禄赀累钜亿而性谦俭爱人好施士以此称之章和二年卒諡曰文侯子彪至射声校尉先固卒无子国除融曾孙宪字伯度父勲被诛宪少孤建初二年女弟立为皇后拜宪为郞稍迁侍中虎贲中郞将弟笃为黄门侍郞兄弟亲幸并侍宫省宠贵日盛自王主及阴马诸家莫不畏惮宪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公主明帝女也】主逼畏不敢计后肃宗驾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一介反】不得对后发觉帝大怒召宪切责曰深思前过夺主田园时何用愈赵高指鹿为马【愈犹差也】久念使人惊怖昔永平中常令阴党阴博邓叠三人更相紏察故诸豪戚莫敢犯法者而诏书切切犹以舅氏田宅为言今贵主尚见枉夺何况小人哉国家弃宪如孤雏腐鼠耳宪大震惧皇后为毁服深谢良久乃得解使以田还主遂不绳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和帝即位太后临朝宪以侍中内干机密出宣诰命肃宗遗诏以笃为虎贲中郞将笃弟景瓌并中常侍于是兄弟皆在亲要之地宪以前太尉邓彪有义让先帝所敬而仁厚委随故尊崇之以为太傅令百官总己以听其所施为輙外令彪奏内白太后事无不従又屯骑校尉桓郁累世帝师而性和退自守故上书荐之令授经禁中以内外协附莫生疑异宪性果急睚眦之怨莫不报复初永平时谒者韩纡尝考劾父勲狱宪遂令客斩纡子以首祭勲冡齐殇王子都乡侯畅来吊国忧畅素行邪僻与歩兵校尉邓叠亲属数徃来京师因疉母元自通长乐宫得幸太后被诏召诣上东门宪惧见幸分宫省之权遣刺客杀畅于屯卫之中而归罪于畅弟利侯刚乃使侍御史与靑州刺史杂考刚等后事发觉太后怒闭宪于内宫宪惧诛自求击匈奴以赎死会南单于请兵北伐乃拜宪车骑将军金印紫绶官属依司空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发北军五校黎阳雍营缘边十二郡骑士及羌胡兵士出塞明年宪与秉各将四千骑及南匈奴左谷蠡王师子万骑出朔方鸡鹿塞南单于屯屠河将万余骑出满夷谷度辽将军邓鸿及缘邉义従羌胡八千骑与左贤王安国万骑出防阳塞皆会涿邪山宪分遣副校尉阎盘司马耿防耿谭将左谷蠡王师子右呼衍王须訾等精骑万余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虏众崩溃单于遁走追击诸部遂临私渠北鞮海斩名王以下万三千级获生口马牛羊橐駞百余万头于是温犊须日逐温吾夫渠王栁鞮等八十一部率众降者前后二十余万人宪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徳令班固作铭曰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明登翼王室纳于大麓惟清缉熙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廵御理兵于朔方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南单于东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羣骁骑三万元戎轻武长毂四分云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勒以八阵莅以威神元甲耀日朱旗绛天遂陵髙阙下鸡鹿经碛卤絶大漠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埽萧条万里野无遗冦于是域灭区单反斾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侯乗燕然蹑冐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上以摅髙丈之宿愤光祖宗之神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刋石昭铭上徳其辞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勦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邱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宪乃班师而还遣军司马呉泛梁讽奉金帛遗北单于宣明国威而兵随其后时虏中乖乱泛讽所到輙招降之前后万余人遂及单于于西海上宣国威信致以诏赐单于稽首拜受讽因説宜修呼韩邪故事保国安人之福单于喜悦即将其众与讽俱还到私渠海闻汉军已入塞乃遣弟右温禺鞮王奉贡入侍随讽诣阙宪以单于不自身到奏还其侍弟南单于于漠北遗宪古鼎容五斗其傍铭曰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宪乃上之诏使中郎将持节即五原拜宪大将军封武阳侯食邑二万戸宪固辞封爵策许焉旧大将军位在三公下置官属依太尉宪威权震朝廷公卿希旨奏宪位次太下三公上长史司马秩中二千石从事中郎二人六百石自下各有增振旅还京师于是大开府库劳赐士吏其所将诸郡二千石子弟从征者悉除太子舍人是时笃为卫尉景瓌皆侍中奉车都尉四家竞修第宅穷极工匠明年诏曰大将军宪前岁出征克灭北狄朝加封赏固让不爱舅氏旧典并防爵土其封宪冠军侯邑二万戸笃郾侯景汝阳侯瓌夏阳侯各六千戸宪独不受封遂将兵出镇凉州以侍中邓叠行征西军事为副北单于以汉还侍弟复奉车谐储王等款居延塞欲入朝见愿请大使宪上遣大将军中防军班固行中郎将与司马梁讽迎之防北单于为南单于所破被创遁走固至私渠海而还宪以北虏微弱欲遂灭之明年复遣右校尉耿防司马任尚赵等将兵撃北虏于金微山大破之克获甚众北单于遁逃不知所在宪既平匈奴威名大盛以耿防任尚为爪牙邓叠郭璜为腹心班固傅毅之徒皆置幕府以典文章刺史郡守多出其门尚书仆射郅寿乐恢并以忤意相继自杀由是朝臣震慑望风承防而笃进位特进得举吏见礼依三公景为执金吾瓌光禄勲权贵显赫倾动京师虽俱骄纵而景为尤甚奴客缇骑依倚形势侵陵小人彊夺财货簒取罪人妻掠妇女啇贾闭塞如避寇讐有司畏懦莫敢举奏太后闻之使谒者策免景官以特进就朝位瓌少好经书节约自修出为魏郡迁颍川太守窦氏父子兄弟并居列位充满朝廷叔父霸为城门校尉霸弟襃将作大匠襃弟嘉少府其为侍中将大夫郎吏十余人宪既负重劳陵肆滋甚四年封邓叠为穰侯叠与其弟歩兵校尉磊及母元又宪女壻射声校尉郭举举父长乐少府璜皆相交结元举并出入禁中举得幸太后遂共图为杀害帝隂知其谋乃与近幸中常侍郑众定议诛之以宪在外虑其惧祸为乱忍而未发防宪及邓叠班师还京师诏使大鸿胪持节郊迎赐军吏各有差宪等既至帝乃幸北宫诏执金吾五校尉勒兵屯卫南北宫闭城门收捕叠磊璜举皆下狱诛家属徙合浦遣谒者仆射收宪大将军印绶更封为冠军侯宪及笃景瓌皆遣就国帝以太后故不欲明诛宪为选严能相督察之宪笃景到国皆廹令自杀宗族賔客以宪为官者皆免归本郡瓌以素自修不被逼廹明年坐廪假贫人徙封罗侯不得臣吏人初窦后之谮梁氏宪等豫有谋焉永元十年梁棠兄弟徙九眞还路由长沙逼瓌令自杀后和熹邓后临朝永初二年诏诸窦前归本郡者与安丰侯万全俱还京师万全少子章字伯尚少好学有文章与马融崔瑗同好更向推荐永初中三辅遭羌寇章避难东国家于外黄居贫蓬戸蔬食躬勤孝养然诵读不辍太仆邓康闻其名请欲与交章不肯徃康以此益重焉是时学者称东观为老氏蔵室道家蓬莱山康遂荐章入东观为校书顺帝初章女年十二能属文以才貎选入掖庭有宠与梁皇后并为贵人擢章为羽林郎将迁屯骑校尉章谦虗下士收进时軰甚得名誉是时梁窦并贵各有宾客多交搆其间章推心待之故得免其患贵人早卒帝追思之无已诏史官树碑颂徳章自为之辞贵人殁后帝礼待之无衰永和五年迁少府汉安二年转大鸿胪建康元年梁后称制章自免卒于家中子唐有俊才官至虎贲中郎将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焉曽祖父通以功封重合侯坐兄何罗反被诛故援再世不显援三兄况余员并有才能王莽时皆二千石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竒之常受齐诗不能守章句乃辞况欲就邉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从所好防况卒援行服朞年不离墓所事寡嫂不冠不入庐后为郡督邮送囚至司命府囚有重罪援哀而纵之遂亡命北地遇赦因留牧畜宾客多归附者遂役属数百家转游陇汉间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因处田牧至有马牛羊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货财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颁昆弟故旧身衣羊裘皮袴王莽末四方兵起莽从弟卫将军林广招雄俊乃辟援及同县原涉为掾荐之于莽莽以涉为鎭戎大尹援为新成大尹及莽败援兄员时为增山连率与援俱去郡复避地凉州光武即位员先诣洛阳帝遣员复郡卒于官援因留西州隗嚣甚敬重之以为绥徳将军与决筹策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观之援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乃盛陈陛衞以延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舘更为援制都布单衣交让冠防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述鸾旗旄骑警跸就车罄折而入礼飨官属甚盛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雌雄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餙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遂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建武四年冬嚣使援奉书洛阳援至引见于宣徳殿光武迎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使人大慙援顿首辞谢因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耳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防而后进臣臣今逺来陛下何知臣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説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眞也帝甚壮之援从南幸黎邱转至东海及还以为待诏使太中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隗嚣与援同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説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防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畧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畧与髙祖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髙帝援曰不如也髙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耶然雅信援故遂使长子恂入质援因将家属随恂归洛阳居数月无他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之防隗嚣用王元计意更狐疑援数以书记责譬于嚣嚣怨援背己得书増怒遂发兵拒汉援乃上疏曰臣援自念归身圣朝奉事陛下本无公辅一言之荐左右为容之助臣不自陈陛下何因闻之夫居前不能令人轾居后不能令人轩与人怨不能为人患臣所耻也故敢触冒罪忌死陈诚臣与隗嚣本实交友初嚣遣臣东谓臣曰本欲为汉愿足下徃观之于汝意可即专心矣而臣还反报以赤心实欲导之于善非敢谲以非义而嚣自挟奸心盗憎主人怨毒之情遂归臣臣欲不言则无以上闻愿聼诣诣行在所极陈灭嚣之术得空胸腹申愚策退就陇亩死无所恨帝乃召援计事援具言谋画因使援将突骑五千往来游説嚣将髙峻任禹之属下及豪为陈祸福以离嚣支党援又为书与嚣将杨广使晓劝于嚣曰春无恙前别冀南寂无音驿援闲还长安因留上林援窃见四海已安兆民同情而季孟闭拒背畔为天下表的常惧海内切齿思相屠裂故遗书恋恋以致恻隐之计乃闻季孟归罪于援而纳王游翁谄邪之説自为函谷以西举足可定以今而观竟何如邪援闲至河内过存伯春见其奴吉从西方还説伯春小弟仲舒望见吉欲问伯春无他否竟不能言晓夕号泣婉转尘中又説其家悲愁之状不可言也夫怨讐可刺不可毁援闻之不自知泣下也援素知季孟孝爱曾闵不过夫孝于其亲岂不慈于其子可有子抱三木而跳梁妄作自同分羮之事乎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拥兵众者欲以保全父母之国而完坟墓也又言茍厚士大夫而已而今所欲全者将破亡之所欲完者将毁伤之所欲厚者将反薄之季孟常折媿子阳而不受其爵今更共陆陆欲往附之将难为顔乎若复责以重质当安从得子主给是哉往时子阳独欲以王相待而春乡拒之今者归老更欲低头与小儿曹共槽枥而食并肩侧身于怨家之朝乎男儿溺死何伤而拘于游哉今国家待春卿意深宜使牛孺卿与诸耆老大人共説季若计画不从从眞可引领去矣前披舆地图见天下郡国百有六所柰何欲以区区二邦以当诸夏百有四乎春卿事季孟外有君臣之义内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故当谏争语朋友邪应有切磋岂有知其无成而但萎腇咋舌义手从族乎及今成计殊尚善也过是欲少味矣且来君叔天下信士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常独为西州言援啇朝廷犹欲立信于此必不负约援不得久留愿急赐报广竟不答八年帝自西征嚣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逺入险阻计冗豫未决防召援夜至帝大喜引入具以羣议质之援因説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进有必破之状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曲折昭然可晓帝曰虏在吾目中矣明旦遂进军至第一嚣众大溃九年拜援太中大夫副来歙监诸将平凉州自王莽末西羌寇邉遂入居塞内金城属县皆为虏有来歙奏言陇西侵残非马援莫能定十一年夏玺书拜援陇西太守援乃发步骑三千人撃破先零羌于临洮斩首数百级获马牛羊万余头守塞诸羌八千余人诣援降诸种有数万屯聚寇钞拒浩舋隘援与扬武将军马成撃之羌因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允音铅吾音牙】援乃潜行闲道掩赴其营羌大惊扰复逺徙唐翼谷中援复追讨之羌引精兵聚北山上援陈兵向山而分遣数百骑绕袭其后乗夜放火撃鼓呌噪虏遂大溃凡斩首千余级以兵少少不得穷追收其谷粮畜产而还援中矢贯胫帝以玺书劳之赐牛羊数千头援尽班诸宾客是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逺多寇议欲弃之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于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归者三千余口使各反旧邑援奏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水田劝以耕牧郡中乐业又遣羌豪杨封譬説塞外羌皆来和亲又武氏都人背公孙述者降者援皆上复其侯王君长赐印绶帝悉从之乃罢马成军十三年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杀长吏援将四千余人撃之至氐道县羌在山上援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豪帅数十万戸亡出塞诸种万余人悉降于是陇右清静援务开寛信恩以待下任吏以职但总大体而已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援輙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烦颇哀老子使得遨游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拒此乃太守事耳傍县尝有报仇者吏民惊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长诣门请闭城兵援时与宾客饮大笑曰烧虏何敢复犯我晓狄道长归守寺舍良怖急者可状下伏后稍定郡中服之视事六年征入为虎贲中郎将初援在陇西上书言宜如旧铸五铢钱事下三府三府奏以为未可许事遂寝及援还从公府求得前奏难十余条乃随牒觧释更具表言帝从之天下頼其便援自还京师数被进见为人明爽须发眉目如画闲于进对尤善述前世行事每言及三辅长者下至闾里少年皆可观聼自皇太子诸王侍闻者莫不属耳忘倦又善兵策帝尝言伏波论兵与我意合每有所谋未尝不用初卷人维汜訞言称神有弟子数百人坐伏诛其后弟子李广等宣言汜神化不死诳惑百姓十七年遂聚党攻没皖城杀皖侯刘闵自称南岳太师遣谒者张宗将兵数千人讨之复为广所败于是使援诸郡兵合万余人撃破广等斩之又交趾女子征侧反女弟征贰反攻没其郡九眞日南合浦蛮夷皆应之寇畧岭外六十余城侧自立为王于是玺书拜援伏波将军以扶乐侯刘隆为副督楼船将军段志等南撃交趾军至合浦而志病卒诏援并将其兵遂缘海而进随山刋道千余里十八年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援追征侧等至禁谿数败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斩征侧征贰传首洛阳封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戸援乃撃牛酾酒劳飨军士从容谓官属曰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乗下泽车御款段马为郡掾吏守坟墓乡里称善人斯可矣致求盈余但自苦耳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之时下潦上雾毒气熏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卧念少游平生时语何可得也今頼士大夫之力被防大恩猥先诸君纡佩金紫且喜且慙吏士皆伏称万岁援遂将楼船大小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撃九眞贼征侧余党都羊等自无功至居风斩获五千余人峤南悉平援奏言西于县戸有三万二千逺界去庭千余里请分为封溪望海二县许之援所过輙为郡县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民条奏越律与汉律駮者十余事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自后骆越奉行马将军故事二十年秋振旅还京师军吏经瘴疫死者十四五赐援兵车一乗朝见位次九卿援好骑善别名马于交趾得骆越铜鼔乃铸为马式还上之因表曰夫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以济远近之难昔有骐骥一日千里伯乐见之昭然不惑近有西河子舆亦明相法子舆传西河仪长孺长孺传茂陵丁君都君都传成纪杨子阿臣援常师事子阿受相马骨法考之于行事輙有验效臣愚以为传闻不如亲见视景不如察形今欲形之于生马则骨法难备又不可传之于后孝武皇帝时善相马者东门京铸作铜马法献之有诏立于鲁班门外则更名鲁班门曰金马门臣谨依仪氏防中帛氏口齿谢氏防鬐丁氏身中备此数家骨相以为法马髙三尺五寸围四尺四寸谨以上之有诏置于宣徳殿下以为名马式焉初援军还将至故人多迎劳之平陵人孟冀名有计谋于坐贺援援谓之曰吾望子有善言反同众人邪昔伏波将军路徳开置七郡裁封数百户今我微劳猥享大县功薄赏厚何以能长久乎先生奚用相济冀曰愚不及援曰方今匃奴乌桓尚扰北邉欲请撃之男儿要当死于邉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牀上在儿女子手中邪冀曰谅为烈士当如此矣还月余防匃奴乌桓寇扶风援以三辅侵扰园陵危逼因请行许之自九月至京师十二月复出屯襄国诏百官祖道援谓黄门郎梁松窦固曰凡人为贵当使可贱如卿等欲不可复贱居髙坚自持勉思鄙言松后果以贵满致灾固亦几不免明年秋援将三千骑出髙栁行鴈门代郡上谷障塞乌桓侯者见汉军至虏遂散去援无所得而还援尝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牀下援不答松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壻贵重朝廷公卿已下莫不惮之大人奈何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松由是恨之二十四年武威将军刘尚撃武陵五谿蛮夷深入军没援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盻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遂遣援率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等将十二郡募士及弛刑四万余人征五谿援夜与送者诀谓友人谒者杜愔曰吾受厚恩年廹余日索常恐不得死国事今获所愿甘心瞑目但畏长者家儿或在左右或与从事殊难得调介介独恶是耳明年春军至临乡遇贼攻县援迎击破之斩获二千余人皆散走入竹林中时军次下隽【字兖反】有两道可入从壶头则路近而水崄从充则涂夷而运逺帝初以为疑及军至耿舒欲从充道援以为弃日费粮不如进壶头搤其喉咽充贼自破以事上之帝从援策三月进军壶头贼乗髙守隘水疾船不得上防暑甚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遂困乃穿岸为室以避炎气贼每升险鼓噪援輙曵足以观之左右哀其壮意莫不为之流涕耿舒与兄好畤侯弇书曰前舒上书当先撃充粮虽难运而兵马得用军人数万争欲先奋今壶头竟不得进大众怫郁行死诚可痛惜前到临乡贼无故自致若夜击之即可殄灭伏波类西域贾胡到一处輙止以是失利今果疾疫皆如舒言弇得书奏之帝乃使虎贲中郎将梁松乗驿责问援因代监军防援病卒松素懐不平遂因事防之帝大怒追收新息侯印绶初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趾还书诫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防申父母之诫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龙伯髙敦厚周愼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防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髙不得犹为谨勅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讫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輙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季良名保京兆人时为越骑司马保仇人上书讼保为行浮薄乱羣惑众伏波将军万里还书以诫兄子而梁松窦固以之交结将扇其轻伪败乱诸夏书奏帝召责松固以讼书及援诫书示之松固叩头流血而得不罪诏免保官伯髙名述亦京兆人为山都长由此擢拜零陵太守初援在交趾常饵薏苡实用能轻身省欲以胜瘴气南方薏苡实大援欲以为种军还载之一车时人以为南土珍怪权贵皆望之援时方有宠故莫敢以闻及卒后有人上书谮之者以为前所载还皆明珠文犀马武与于陵侯侯昱等皆以章言其状帝益怒援妻子惶惧不敢以防还旧茔裁买城西数亩地藁葬而已宾客故人莫敢吊防严与援妻子草索相连诣阙请罪帝乃出松书以示之方知所坐上书诉寃前后六上辞甚哀切然后得葬又前云阳令同郡朱勃指阙上书言援有大功于国身死絶地而横被诬罔之谗家属杜门葬不归墓怨隙并兴宗亲怖栗死者不能自列生者莫为之讼臣窃伤之愿下公卿平援功罪宜絶宜续以厌海内之望书奏报归田里勃字叔阳年十二能诵诗书常候援兄况勃衣方领能矩步言辞嫺雅援裁知书见之自失况知其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尽此耳卒当从汝禀学勿畏也勃未二十右扶风请试守渭城宰乃援为将军封侯而勃位不过县令援后虽贵常待以旧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亲及援被诬惟勃能终焉肃宗即位追赐勃子谷二千斛初援兄子壻王磐子石王莽从兄平阿侯仁之子也莽败磐拥富赀居故国为人尚气节而爱士好施有名江淮间后游京师与卫尉隂兴大司空朱浮齐王章共相友善援谓姊子曹训曰王氏废姓也子石当屏居自守而反游京师长者用气自行多所陵折其败必也后岁余磐果与司校尉苏邺丁鸿事相连坐死洛阳狱而磐子肃复出入北宫及王侯邸第援谓司马吕种曰建武之元名为天下重开自今以往海内日当安耳但忧国家诸子并壮而旧防未立若多通宾客则大狱起矣卿曹戒愼之及郭后薨有上书者以为肃等受诛之家客因事生乱虑致贯髙任章之变帝怒乃下郡县收捕诸王宾客更相牵引死者以千数吕种亦豫其祸临命叹曰马将军诚神人也永平初援女立为皇后显宗图画建武功臣于云台以椒房故独不及援东平王苍观图言于帝曰何故不画伏波将军像帝笑而不言至十七年援夫人卒乃更脩封树起祠堂建初三年肃宗使五官中持节追策諡援曰忠成侯四子廖防光客卿客卿幼而岐嶷年六嵗能应接诸公专对宾客尝有死罪亡命来过客卿逃匿不令人知外若讷而内沈敏援甚竒之以为将相器故以客卿字焉援卒后客卿亦夭没廖字敬平以父任为明徳皇后既立拜廖为羽林左监虎贲中将显宗崩受遗诏典掌门禁遂代赵熹为卫尉肃宗甚尊重之时皇太后躬履节俭事从简约廖虑羙业难终上疏长乐宫以劝成徳政曰臣案前世诏令以百姓不足起于世尚奢靡故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然而侈费不息至于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吴王好剑客天下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安语曰城中好髙髻四方髙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防四方全匹帛斯言如戏有切事实前下制度未几后稍不行虽或吏不奉法良田慢起京师今陛下躬服厚缯斥去华餙素简所安发自圣性此诚上合天心下顺民望浩大之福莫尚于此陛下既已得之自然犹宜加以勉朂法太宗之隆徳戒成哀之不终易曰不恒其徳或承之羞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徳声薰天地神明可通金石可勒而况于行仁心乎况于行令乎愿置章坐侧以当瞽人夜诵之音太后深纳之朝廷大议輙以询访廖性质诚畏愼不爱权势声名尽心纳忠不屑毁誉有司连据旧典奏封廖等累让不得已建初四年遂受封为顺阳侯以特进就第每有赏赐輙辞让不敢当京师以是称之子豫为步兵校尉太后崩后马氏失势廖性寛缓不能教勅子孙豫遂投书怨诽又防光奢侈好树党与八年有司奏免豫遣廖防光就封豫随廖归国考撃物故后诏还廖京师永元四年卒和帝以廖先帝之舅厚加赙赠使者吊祭王主防防諡曰哀侯子遵嗣徙封程乡侯遵卒无子国除元初三年邓太后绍封廖孙度为颍阳侯防字江平永平十二年与弟光俱为黄门侍郎肃宗即位拜防中将稍迁城门校尉建初二年金城陇西保塞羌皆反拜防行车骑将军以长水校尉耿恭副将北军五校兵及诸郡积射士三万人击之军到冀而羌豪布桥等围南部都尉于临洮防欲救之临洮道险车骑不得方驾防乃别使两司马将数百骑分为前后军去临洮十余里为大营多树幡帜扬言大兵旦当进羌候见之驰还言汉兵盛不可当明旦遂鼓噪而前羌虏惊走因追撃破之斩首虏四千余人遂解临洮围防开以恩信烧当种皆降唯布桥等二万余人在临洮西南望曲谷十二月羌又败耿恭司马及陇西长史于和罗谷死者数百人明年春防遣司马夏骏将五千人从大道向其前潜遣司马马彭将五千人从间道冲其心腹又令将兵长史李调等将四千人绕其西三道俱撃复破之斩获千余人得牛羊十余万头羌退走夏骏追之反为所败防乃引兵与战于索西又破之布穚廹急将种人万余降诏徴防还拜车骑将军城门校尉如故防贵宠最盛与九卿絶席光自越骑校尉迁执金吾四年封防頴阳侯光为许阳侯兄弟二人各六千户防以显宗寝疾入参医药又平定西羌增邑一千三百五十户屡上表让位俱以特进就第皇太后崩明年拜防光禄勲光为卫尉防数言政事多见采用是冬始施行十二月迎气乐防所上也子钜为常从小侯六年正月以钜当冠特拜为黄门侍肃宗亲御章台下殿陈鼎爼自临冠之明年防复以病乞骸骨诏赐故中山王田庐以特进就第防兄弟贵盛奴婢各千人已上资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羙田又大起第观连阁临道弥亘街路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客奔凑四方毕至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常为食客门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嵗时赈给乡闾故人莫不周给防又多牧马畜赋敛羌胡帝不喜之数加谴勅所以禁遏甚备由是权势稍损宾客亦衰八年因兄子豫怨谤事有司奏防兄弟奢侈逾僭浊乱圣化悉免就国临上路诏曰舅氏一门俱就国封四时陵庙无助祭先后者朕甚伤之其令许侯思田庐有司勿复请以慰朕渭阳之情光为人小心周密防母过哀帝以是特亲爱之乃复位特进子康黄门侍永元二年光为太仆康为侍中及窦宪诛光坐与厚善复免就封后宪奴诬光与宪谋逆自杀家属归本郡复杀康而防及廖子遵皆坐徙封丹阳防为翟乡侯租嵗限三百万不得臣吏民防后以江南下湿上书乞归本郡和帝听之十三年卒子钜嗣后为长水校尉永初七年邓太后诏诸马子孙还京师随四时见防如故事复绍封光子朗为合乡侯援兄子严字威卿父余王莽时为扬州牧严少孤而好撃剑习骑射后乃白援从平原杨太伯讲学专心坟典能通春秋左氏因览百家羣言遂交结英贤京师大人咸器异之仕郡督邮援常与计议委以家事弟敦字孺卿亦知名援卒后严乃与敦俱归安陵居钜下三辅称其行义号曰钜下二卿眀徳皇后既立严乃闭门自守犹复虑致讥嫌更徙北地断絶宾客永平十五年皇后勑使移居洛阳显宗召见严进退闲雅意甚异之有诏留仁寿闼与校书郎杜抚班固等杂定建武注记常与宗室近亲临邑侯刘复等论议政事甚见宠幸后拜将军长史将北军五校士羽林禁兵三千人屯西河羙稷衞防南单于聼置司马从事牧守谒敬同之将军勑严过武库祭蚩尤帝亲御阿阁观其士众时人荣之肃宗即位征拜侍御史中丞除子鱄为郎令劝学省中其冬有日食之异严上封事曰臣闻日者众阳之长食者隂侵之征书曰无旷庻官天工人其代之言王者代天官人也故考绩黜陟以明襃贬无功不黜明隂盛陵阳臣伏见方今刺史太守专典州郡不务奉事尽心为国而司察偏阿取与自已同则举为尤异异则中为刑法不即垂头塞耳采取财赂今益州刺史朱酺扬州刺史倪说凉州刺史尹业等每行考事輙有物故又选举不实曽无贬坐是使臣下得作威福也故事州部所举上奏司直察能否以惩虚实今宜加防检式遵前制旧丞相御史亲治职事唯丙吉以年老优游不案吏罪于是宰府习为常俗更共罔养以崇虚名或未晓其职便复迁徙诚非建官赋禄之意宜勅正百司各责以事州郡所举必得其人若不如言裁以法令传曰上徳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故火烈则人望而畏之水懦则人狎而翫之为政者寛以济猛猛以济寛如此绥御有体灾眚消矣书奏帝纳其言而免酺等官建初元年迁五官中郎将除三子为郎严数荐达贤能申理寃结多见纳用复以五官中郎将行长乐卫尉事二年拜陈留太守严当之职乃言于帝曰昔显亲侯窦固误先帝出兵西域置伊吾卢屯烦费无益又窦勲受诛其家不宜亲近京师是时勲女为皇后窦氏方宠时有侧听严言者以告窦宪兄弟由是失权贵心严下车明赏罚发奸慝郡界清静时京师讹言贼从东方来百姓奔走转相惊动诸郡惶急各以状闻严察其虚妄独不为偹诏书勅问使驿系道严固执无贼后卒如言典郡四年坐与宗正刘轶少府丁鸿等更相属托征拜太中大夫十余日迁将作大匠七年复坐事免后既为窦氏所忌遂不复在位及帝崩窦太后临朝严乃退居自守训教子孙永元十年卒于家时年八十二弟敦官至虎贲中郎将严七子唯续融知名续字季则七岁能通论语十三明尚书十六治诗博观羣籍善九章算术顺帝时为防羌校尉迁度辽将军所在有威恩称融自有传援族孙棱字伯威少孤依从兄毅共居业恩犹同产毅卒无子棱心丧三年建初中仕郡功曹举孝亷及马氏废肃宗以棱行义征拜谒者章和元年迁广陵太守时谷贵民饥奏罢监官以利百姓赈贫羸薄税赋兴复陂湖溉田二万余顷吏民刻石颂之永元二年转汉阳太守有威严称大将军窦宪西屯武威棱多奉军费侵赋百姓宪诛坐抵罪后数年江湖多剧贼以棱为丹阳太守棱兵掩撃皆禽灭之转防稽太守治亦有声转河内太守永初中坐事抵罪卒于家   通志卷一百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上   后汉   卓茂 鲁恭【弟丕】魏霸 刘寛 伏湛【子隆】侯霸【韩歆】宋【则】蔡茂【郭贺】冯勤 赵熹 牟融 韦彪【族子义义兄豹】宣秉 张湛 王丹 王良 杜林 郭丹【范迁】吴良 承宫 郑均 赵典【典兄子谦谦弟温】桓谭 冯衍【子豹】申屠刚 鲍永【昱】郅恽【子夀】苏竟 杨厚 郎顗【宗】襄楷 郭伋 杜诗 孔奋 张堪 亷范王堂 苏章【族孙不韦】羊续 贾琮 陆康   卓茂字子康南阳宛人也父祖皆至郡守茂元帝时学于长安事博士江生习诗礼及厯筭究极师法称为通儒性寛仁恭爱乡党故旧虽行能与茂不同而皆爱慕欣欣焉初辟丞相府史事孔光光称为长者时尝出行有人认其马茂问曰子亡马几何时对曰月余日矣茂有马数年心知其谬嘿解与之挽车去顾曰若非公马幸至丞相府归我他日马主别得亡者乃诣府送马叩头谢之茂性不好争如此后以儒术举为侍郎给事黄门迁密令劳心谆谆视民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民亲爱之而不忍欺之人尝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茂辟左右问之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人曰往遗之耳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邪人曰窃闻贤明之君使人不畏吏吏不取人今我畏吏是以遗之吏既卒受故来言耳茂曰汝为敝人矣凡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知相敬事也今邻里长老尚致馈遗此乃人道所以相亲况吏与民乎吏顾不当乗威力彊请求耳凡人之生羣居杂防故有经纪礼义以相交接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高飞逺走不在人间邪亭长素善吏歳时遗之礼也人曰茍如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敎汝汝必无怨恶以律治汝何所措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于是人纳其训吏懐其恩初密到县有所废置吏民笑之邻城闻者皆嗤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守令茂不为嫌理事自若数年敎化大行道不拾遗平帝时天下大蝗河南二十余县皆被其灾独不入密县界督邮言之太守不信自出案行见乃服焉是时王莽秉政置大司农六部丞劝课农桑迁茂为京部丞密人老防皆涕泣随送及莽居摄以病免归郡常为门下掾祭酒不肯作职吏更始立以茂为侍中祭酒从至长安更始政乱以年老乞骸骨归时光武初即位先访求茂茂诣河阳谒见乃下诏曰前密令卓茂束身自修执节淳固诚能为人所不能为夫名冠天下当受天下重赏故武王诛纣封比干之墓式商容之闾今以茂为太傅封褒徳侯食邑二千戸赐几杖车马衣一袭絮五百斤以茂长子戎为太中大夫次子崇为中郎给事黄门建武四年薨赐棺椁冢地车驾素服亲临送葬子崇嗣徙封泛郷侯官至大司农崇卒子棽嗣棽卒子防嗣防卒子隆嗣永元十五年隆卒无子国除初茂与同郡孔休陈留蔡勲安众刘宣楚国龚胜上党鲍宣六人同志不仕王莽时并名重当时休字子泉哀帝初守新都令后王莽秉权休去官归家及莽簒位遣使赍元纁束帛请为国师遂欧血托病杜门自絶光武即位求休勲子孙赐谷以旌显之刘宣字子高安众侯崇之从弟知王莽当簒乃变姓名抱经书隐避林薮建武初乃出光武以宣袭封安众侯擢胜子赐为上谷太守胜鲍宣事在前史勲事在元孙邕   鲁恭字仲康扶风平陵人也其先出于鲁顷公为楚所灭迁于卞邑因氏焉世吏二千石哀平闲自鲁而徙大父匡王莽时为羲和有权数号曰智囊父某建武初为武陵太守卒官时恭年十二弟丕七歳昼夜号踊不絶声郡中赙赠无所受乃归服防礼过成人年十五与母及丕俱居太学习鲁诗闭户讲诵絶人间事兄弟俱为诸儒所称学士争归之太尉赵熹慕其志每歳时遣子问以酒粮皆辞不受恭怜丕小欲先就其名托疾不仕郡数以礼请谢不肯应母彊遣之恭不得已而西因留新丰敎授不行及丕举方正恭乃始为郡吏太傅赵熹闻而辟之肃宗集诸儒于白虎观恭特以经明得召与其议熹复举恭直言待诏公车拜中牟令専以徳化为理不任刑罚讼人许伯等争田累守令不能决恭为平理曲直皆退而自责辍耕相让亭长从人借牛而不肯还牛主讼于恭恭召亭长勅令归牛者再三犹不从恭叹曰是敎化不行也欲解印绶去掾史涕泣共留之亭长乃慙悔还牛诣狱受罪恭贳不问于是吏民信服建初七年郡国螟伤稼犬牙縁界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闻之疑不实使仁恕掾肥亲往亷之恭随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过止其傍傍有儿童亲曰儿何不捕之儿言雉方将雏亲瞿然而起与恭诀曰所以来者欲察君之政迹耳今虫不犯境此一异也化及鸟兽此二异也竖子有仁心此三异也久留徒扰贤者耳还府具以状白安是歳嘉禾生恭便坐廷中安因上书言状帝异之防诏百官举贤良方正恭荐中牟名士王方帝即徴方诣公车礼之与公卿所举同方致位侍中恭在事三年州举尤异防遭母防去官吏民思之后拜侍御史和帝初立议遣车骑将军窦宪与征西将军耿秉击匈奴恭上疏谏曰陛下亲劳圣思忧在军役诚欲以安定北垂为人除患定万世之计也臣伏独思之未见其便社稷之计万人之命在于一举数年以来秋稼不熟人食不足仓库空虚国无蓄积防新遭大忧人懐恐惧陛下躬大圣之徳履至孝之行尽谅阴三年听于冢宰百姓阙然三时不闻警跸之音莫不懐思皇皇若有求而不得今乃以盛春之月兴发军役扰动天下以事戎夷诚非所以垂恩中国改元正时由内及外者也万民者天之所生天爱其所生犹父母爱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况于人乎故爱人者必有天报昔太王重人命而去邠故获上天之祐夫戎狄者四方之异气也蹲夷踞肆与鸟兽无别若杂居中国则错乱天气污辱善人是以圣王之制羁縻不絶而已今边境无事宜当修仁行义尚于无为令家给人足安业乐产夫人道安于下则阴阳和于上祥风时雨覆被逺方夷狄重译而至矣易曰有孚盈缶终来有他吉言甘雨满我之缶诚来有我而吉已夫以徳胜人者昌以力胜人者亡今匈奴新为鲜卑所杀逺蔵于史侯河西去塞数千里而欲乗其虚耗利其微弱是非义之所出也前太仆祭肜逺出塞外卒不见一胡而兵已困矣白山之难不絶如綖都护陷没士卒死者如积迄今被其辜毒孤寡哀思之心未弭仁者念之以为累息奈何复欲袭其迹不顾患难乎今始徴发而大司农调度不足使者在道分部督趣上下相迫民间之急亦已甚矣三辅并凉少雨麦根枯焦牛死日甚此其不合天心之效也羣僚百姓咸曰不可陛下独奈何以一人之计弃万人之命不恤其言乎上观天心下察人志足以知事之得失臣恐中国不为中国岂徒匈奴而已哉惟陛下留圣恩休罢士卒以顺天心书奏不从每政事有益于人恭輙言其便无所隐讳其后拜为鲁诗博士由是家法学者日盛迁侍中数召防见问以得失赏赐恩礼宠异焉迁乐安相是时东州多盗贼羣軰攻刼诸郡患之恭到重购赏开恩信其渠帅张汉等率支党降恭上以汉补博昌尉其余遂自相捕击尽破平之州郡以安永元九年徴拜议郎八月饮酎斋会章台诏使小黄门特引恭前其夜拜侍中勅使陪乗劳问甚渥冬迁光禄勲选举清平京师贵戚莫能枉其正十二年代吕盖为司徒十五年从巡狩南阳除子抚为郎中赐驸马从驾时弟丕亦为侍中兄弟父子并列朝廷后坐事防免殇帝即位以恭为长乐衞尉永初元年复代梁鲔为司徒初和帝末下令麦秋得案验薄刑而州郡好以苛察为政因此盛夏断狱恭上疏谏曰臣伏见诏书敬若天时忧念万民为崇和气罪非殊死且勿案验进柔良退贪残奉时令所以助仁徳顺昊天致和气利黎民者也旧制至立秋乃行薄刑自永元十五年以来改用孟夏而刺史太守不深惟忧民息事之原进良退残之化因以盛夏徴召农人拘对考验连滞无已司隶典司四方京师四方是则而近于春月分行诸部托言劳来贫人而无恻隐之实烦扰郡县亷考非急逮捕一人罪延十数上逆时气下伤农业案易五月姤用事经曰后以施令诰四方言君以夏至之日施命令止四方行者所以助为阴也行者尚止之况于逮召考掠夺其时哉比年水旱伤稼人饥流冗今始夏百谷权舆阳气胎养之时自三月以来隂寒不暖物当化变而不被和气月令孟夏断薄刑出轻系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谷不熟又曰仲夏挺重囚益其食行秋令则草木零落人伤于疫夫断薄刑者谓其轻罪已正不欲令久系故时断之也臣愚以为今孟夏之制可从此令其决狱案考皆以立秋为断以顺时节育成万物则天地以和刑罚以清矣初肃宗时断狱皆以冬至之前自后论者互多駮异邓太后诏公卿以下防议恭议奏曰夫阴阳之气相扶而行发动用事各有时节若不当其时则物随而伤王者虽质文不同而兹道无变四时之政行之若一月令周世所造而所据皆夏之时也其变者唯正朔服色牺牲徽号器械而已故曰殷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易曰潜龙勿用言十一月十二月阳气潜蔵未得用事虽喣嘘万物养其根荄而犹盛阴在上地冻水冰阳气否隔闭而成冬故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言五月微阴始起至十一月坚冰至也夫王者之作因时为法孝章皇帝深惟古人之道助三正之微定律着令冀承天心顺物性命以致时雍然从变改以来年歳不熟谷价常贵人不宁安小吏不与国同心者率入十一月得死罪贼不问曲直便即格杀虽有疑罪不复谳正一夫吁嗟王道为亏况于众乎易十二月君子以议狱缓死可令疑罪大辟之科尽冬月乃断其立春在十二月中者勿以报囚如故事后卒施行恭再在公位选辟髙第至列卿郡守者数十人而其耆旧大姓或不防荐举至有怨望者恭闻之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诸生不有郷举者乎终无所言恭性谦退奏议依经潜有补益然终不自显故不以刚直为称三年以老病防罢六年年八十一卒于家以两子为郎长子谦为陇西太守有名绩谦子旭官至太仆从献帝西入关与司徒王允同谋共诛董卓及李傕入长安旭与允俱遇害恭弟丕字叔陵性沈深好学孳孳不倦遂杜絶交游不答问之礼士友常以此短之而丕欣然自得遂兼通五经以鲁诗尚书教授为当世名儒后归郡为督邮功曹所事之将无不以师友待之建初元年肃宗诏举贤良方正大司农刘寛举丕时对防者百有余人唯丕在髙第除为郎迁新野令视事朞年州课第一擢拜青州刺史务在表贤眀慎刑罚七年坐事下狱司冦论元和元年徴再迁拜赵相门生就学者常百余人关东号之曰五经复兴鲁叔陵赵王商尝欲避疾便时移住学官丕止不听王乃上疏自言诏书下丕丕奏曰臣闻礼诸侯薨于路寝大夫卒于嫡室死生有命未有逃避之典也学官五帝之道脩先王礼乐敎化之防王欲废塞以广游防事不可听诏从丕言王以此惮之其后帝巡狩之赵特被引见难问经传厚加赏赐在职六年嘉瑞屡降吏民重之永元二年迁东郡太守丕在二郡为人修通溉灌百姓殷富数荐逹幽隠名士明年拜陈留太守视事三朞后坐廪贫人不实徴司寇论十一年复徴再迁中散大夫时侍中贾逵荐丕道艺深明宜加任用和帝因朝防召见诸儒丕与侍中贾逵尚书令黄香等相难数事帝善丕説罢朝特赐冠帻履韈衣一袭丕因上疏曰臣闻説经者先师之言非从己出不得相让则道不明若规矩权衡之不可枉也难者必明其据説者务立其义浮华无用之言不陈于前故精思不劳而道术愈章法异者各令自説师法博观其义览诗人之防意察雅颂之终始明舜禹臯陶之相戒显周公箕子之所陈观乎人文以化天下陛下既广纳謇謇以开四聪无令刍荛以言得罪既显岩穴以求仁贤无使幽逺独有遗失十二年迁为侍中免永初二年诏公卿举儒术笃学者大将军邓隲举丕再迁复为侍中左中郎将再为三老五年年七十五卒于官   魏霸字乔卿济阴句阳人也世有礼义霸少丧亲兄弟同居州里慕其雍和建初中举孝亷八迁和帝时为钜鹿太守以简朴寛恕为政掾史有过要先诲其失不改者乃罢之吏或相毁诉霸輙称他吏之长终不及人短言者懐慙谮讼遂息永元十六年徴拜将作大匠明年和帝崩典作顺陵时盛冬地冻中使督促数罚县吏以厉霸霸抚循而已初不切责而反劳之曰今诸卿被辱大匠过也吏皆懐恩力作倍功延平元年代尹勤为太常明年以病致仕为光禄大夫永初五年拜长乐衞尉以病乞身复为光禄大夫卒于官   刘寛字文饶农华阴人也父﨑顺帝时为司徒寛尝行有人失牛者乃就寛车中认之寛无所言下驾步归有顷认者得牛而送还叩头谢曰慙负长者随所刑罪寛曰物有相类事容脱误幸劳见归何为谢之州里服其不校桓帝时大将军辟五迁司徒长史时京师地震特见询问再迁出为东海相延熹八年徴拜尚书令迁南阳太守典歴三郡温仁多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常以为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吏人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终不加苦事有功善推之自下灾异或见引躬克责每行县止息亭輙引学官祭酒及处士诸生执经对讲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少年勉以孝悌之训民感徳兴行日有所化灵帝初徴拜太中大夫侍讲华光殿迁侍中赐衣一袭转屯骑校尉迁宗正转光禄勲嘉平五年代许训为太尉灵帝颇好学艺每引见寛常令讲经寛尝于坐被酒睡伏帝问太尉醉邪寛仰对曰臣不敢醉但任重责大忧心如醉帝重其言寛简略嗜酒不好盥浴京师以为谚常坐客遣苍头市酒迂久大醉而还【迂久犹良久也】客不堪之骂曰畜产寛须防遣人视奴疑必自杀顾左右曰此人也骂言畜产辱孰甚焉故吾惧其死也夫人欲试寛令恚伺寛当朝防装严已讫使侍婢奉肉羮翻污朝衣婢遽收之寛神色不异乃徐言曰羮烂汝手其性度如此海内称为长者后以日食防免拜衞尉光和三年复代叚颎为太尉在职三年以日食免又拜永乐少府迁光禄勲以先策黄巾逆谋以事上闻封逯郷侯六百戸中平三年卒年六十六赠车骑将军印绶位特进諡昭烈侯子松嗣官至宗正伏湛字恵公琅邪东武人也九世祖胜字子贱所谓济南伏生者也湛高祖父孺武帝时客授东武因家焉父理为当世名儒以诗授成帝为高密太傅别自名学湛性孝友少父业敎授数百人成帝时以父任为博士弟子五迁至王莽时为绣衣执法使督大奸迁后队属正更始立以为平原太守时仓卒兵起天下惊扰湛独晏然敎授不废谓妻子曰夫一谷不登国君彻膳今民皆饥奈何独饱乃共食麤粝分俸禄以赈郷里来客者百余家时门下督素有气力谋欲为湛起兵湛恶其惑众即收斩之徇首城郭以示百姓于是吏民信向郡内以安平原一境湛所全也光武即位知湛名儒旧臣欲令干任内职徴拜尚书使典定旧制时大司徒邓禹西征关中帝以湛才任宰相拜为司直行大司徒事车驾每出征伐常留镇守总摄羣司建武三年遂代邓禹为大司徒封阳都侯时彭宠反于渔阳帝欲自征之湛上疏谏曰臣闻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国必先询之同姓然后谋于羣臣加占蓍龟以定行事故谋则成卜则吉战则胜其诗曰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崇国城守先退后伐所以重人命俟时而动故三分天下而有其二陛下承大乱之极受命而帝兴明祖宗出入四年而灭檀乡制五校降铜马破赤眉诛邓奉之属不为无功今京师空匮资用不足未能服近而先事边外且渔阳之地逼接北狄黠虏困逼必求其助又今所过县邑尤为困乏种麦之家多在城郭闻官兵将至当已收之矣大军逺涉二千余里士马罢劳转粮艰阻今兖豫青冀中国之都而寇贼纵横未及从化渔阳以东本备邉塞地接外虏贡税微薄安平之时尚资内郡况今荒耗岂足先图而陛下舍近务远弃易求难四方疑怪百姓怨惧诚臣之所惑也复愿远览文王重兵博谋近思征伐前后之宜顾问有司使极愚诚采其所长择之圣虑以中土为忧念帝览其奏竟不亲征时贼徐异卿等万余人据富平连攻之不下唯云愿降司徒伏公帝知湛为青徐所信向遣到平原异卿等即日归降护送洛阳湛虽在仓卒必于文徳以为礼乐政化之首颠沛犹不可违是歳奏行乡饮酒礼遂施行之其冬车驾征张步留湛居守时烝祭髙庙而河南尹司隶校尉于庙中争论湛不举奏坐防免六年徙封不其侯邑三千六百戸遣就国后南阳太守杜诗上疏荐湛有柱石之姿宜居辅弼之位十三年夏徴勅尚书择拜吏日及就位因防见中暑病卒赐秘器帝亲吊祠遣使者送丧脩冢二子隆翕翕嗣爵卒子光嗣光卒子晨嗣晨谦敬博爱好学尤笃以女孙为顺帝贵人奉朝请位特进卒子无忌嗣亦家学博物多识顺帝时为侍中屯骑校尉永和元年诏无忌与议郎黄景校定中书五经诸子百家艺术元嘉中桓帝复诏无忌与黄景崔寔等共撰汉记又自采集古今删着事要号曰伏侯注无忌卒子质嗣官至大司农质卒子完嗣尚桓帝女阳安公主女为孝献皇后曹操杀后诛伏氏国除初自伏生已后世传经学清静无竞故东州号为伏不鬬隆字伯文少以节操立名仕郡督邮建武二年诣懐宫光武甚亲接之时张步兄弟各拥彊兵据有齐地拜隆为太中大夫持节使青徐二州招降郡国隆移檄告谕所部青徐羣盗得檄惶怖获索贼右师郎等六校即时皆降张步遣使随隆诣阙上书献鳆鱼其冬拜隆光禄大夫复使于步并与新除青州牧守及都尉俱东诏隆輙拜令长以下隆招懐绥缉多来降附帝嘉其功比之郦生即拜步为东莱太守而刘永亦复遣使立步为齐王步贪受王爵冘豫未决隆晓譬曰高祖与天下约非刘氏不王今可得为十万户侯耳步欲留隆与共守二州隆不听求得反命步遂执隆而受永封隆遣间使上书曰臣隆奉使无状受执凶逆虽在困戹授命不顾又吏民知步反叛心不附之愿以时进兵无以臣隆为念臣隆得生到阙庭受诛有司此其大愿若令殁身寇手以父母昆弟长累陛下陛下与皇后太子永享万国与天无极帝得隆奏召父湛流涕以示之曰隆可谓有苏武之节恨不且许而遽求还也其后步遂杀之时人莫不哀怜焉三年张步平车驾幸北海诏隆中弟咸收隆防赐给棺敛太中大夫护送防事诏告琅邪作冢以子瑗为郎中   侯霸字君房河南密人也族父渊以宦者有才辩任职元帝时佐石显等领中书号曰太常侍成帝时任霸为太子舍人霸矜严有威容家累千金不事产业笃志好学师事九江太守房元治谷梁春秋为元都讲王莽初五威司命陈崇举霸徳行迁随宰县界旷逺濵带五湖而亡命者多为寇盗霸到即案诛豪猾分捕山贼县中清静再迁为执法刺奸紏案势位者无所疑惮后为淮平大尹政理有能名及王莽之败霸保固自守卒全一郡及更始立遣使徴霸百姓老弱相号哭遮使者车或当道而卧皆曰愿乞侯君复留朞年民至乃戒乳妇勿得举子侯君当去必不能全使者虑霸就徴临淮必乱不敢授玺书具以状闻防更始败道路不通建武四年光武徴霸与车驾防夀春拜尚书令时无故典朝廷又少旧臣霸明习故事收录遗文条奏前世善政法度有益于时者皆施行之每春下寛大之诏奉四时之令皆霸所建也明年代伏湛为大司徒封关内侯在位明察守正奉公不回十三年薨帝深伤惜之诏书悼惜于是追封諡霸则乡哀侯食邑二千戸子昱嗣临淮吏民共为立祠四时祭焉以沛郡太守韩歆代霸为大司徒歆字翁君南阳人以从征伐有功封扶阳侯好直言无隐讳帝每不能容尝因朝防闻帝读隗嚣公孙述相与书歆曰亡国之君皆有才桀纣亦有才帝大怒以为激发歆又证歳将饥凶指天画地言甚刚切坐免归田里帝犹不怿复遣使宣诏责之司隶校尉鲍永固请不能得歆及子婴竟自杀歆素有重名死非其罪众多不厌帝乃追赐钱谷以成礼之后千乘欧阳歙清河戴涉相代为大司徒坐事下狱死自是大臣难居相任其后河内蔡茂京兆玉况【玉音肃】魏郡冯勤皆得薨位况字文伯性聪敏为陈留太守以徳行化人迁司徒四年薨昱后徙封于陵侯永平中兼太仆昱卒子建嗣建卒子昌嗣   宋字仲子京兆长安人也父尚成帝时至少府哀帝立以不附董贤违忤抵罪少而温顺哀平间作侍中王莽时为共工赤眉入长安遣使徴逼迫不得已行至渭桥自投于水家人救得出因佯死获免光武即位徴拜太中大夫建武二年代王梁为大司空封栒邑侯所得租奉分赡九族家无资产以清行致称徙封宣平侯帝尝问通博之士乃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几能及扬雄刘向父子于是召谭拜议郎给事中帝每防輙令鼓琴好其繁声闻之不悦悔于荐举伺谭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谭至不与席而让之曰吾所以荐子者欲令辅国家以道徳也而今数进郑声以乱雅颂非忠正者也能自改邪将令相举以法乎谭顿首辞谢良久乃遣之后大防羣臣帝使谭鼓琴谭见失其常度帝怪而问之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以荐桓谭者望能以忠正辅主而令朝廷耽悦郑声臣之罪也帝改容谢使反其坐遂不复令谭给事中推进贤士冯翊桓梁三十余人或相及为公卿者尝防见御座新屏风图列女帝数顾视之正容言曰未见好徳如好色者帝即为撤之笑谓曰闻义则服可乎对曰陛下进徳臣不胜其喜时帝姊湖阳公主新寡帝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徳器羣臣莫及帝曰方且图之后被引见帝令主坐屏风后因谓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曰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在位五年坐考上党太守无所据免归第数年卒无子国除弟嵩以刚彊孝烈著名官至河南尹嵩子由章和间为太尉坐阿党窦宪防免归本郡自杀由二子汉登登在儒林传汉字仲和以经行著名举茂才四迁西河太守永建元年为东平相度辽将军立名节以威恩著称迁太仆上病自乞拜太中大夫卒防书慜惜令将相大夫防加赐钱十万汉子则字元矩为鄢陵令亦有名迹防同郡韦着扶风法真称为知人则子年十歳与苍头共射弩苍头断矢激误中之即死奴叩头就诛则察而恕之颍川荀爽深以为美时人亦服焉   蔡茂字子礼河内懐人也哀平间以儒学显徴试博士对防陈灾异以高第擢拜议郎迁侍中遇王莽居摄以病自免不仕莽朝防天下扰乱茂素与窦融善因避难归之融欲以为张掖太守固辞不就每所饷给计口取足而已后与融俱徴复拜议郎再迁广汉太守有政绩称时阴氏宾客在郡界多犯吏禁茂輙紏案无所回避防洛阳令董宣举紏湖阳公主帝始怒收宣既而赦之茂嘉宣刚正欲令朝廷禁制贵戚乃上书曰臣闻兴化致敎必由进善康国宁人莫大理恶顷者贵戚椒房之家数因恩势干犯吏禁杀人不死伤人不论臣恐绳墨弃而不用斧斤废而不举近湖阳公主奴杀人西市而与主共舆出入宫省逋罪积日寃魂不报洛阳令董宣直道不顾干主讨奸陛下不先澄审召欲加棰当宣受怒之初京师侧耳及其防宥天下拭目今者外戚骄逸宾客放滥宜勅有司按理奸罪使执平之吏永申其用以厌逺近不缉之情光武纳之建武二十年代戴涉为司徒在职清俭匪懈二十三年薨于位时年七十二赐东园梓棺赙赠甚厚茂初在广汉夣坐大殿极上有三穂禾茂跳取之得其中穂輙复失之以问主簿郭贺贺离席庆曰大殿者宫府之形象也极而有禾人臣之上禄也取中穂是中台之位也于字未失为秩虽曰失之乃所以得禄秩也衮职有阙君其补之旬月而茂徴焉乃辟贺为掾贺字乔卿雒阳人祖父坚伯父游君并修清节不仕王莽贺能明法累官建武中为尚书令在职六年晓习故事多所匡益拜荆州刺史引见赏赐恩宠隆异及到官有殊政百姓便之歌曰厥徳仁明郭乔卿忠正朝廷上下平显宗巡狩到南阳特见嗟叹赐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勅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见其容服以章有徳每所经过吏民指以相示莫不荣之永平四年徴拜河南尹以清静称在官三年卒诏书慜惜赐车一乗钱四十万   冯勤字伟伯魏郡繁阳人也曾祖父杨宣帝时为农太守有八子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焉兄弟形皆伟壮惟勤祖父偃长不满七尺常自耻短陋恐子孙之似也乃为子伉娶长妻伉生勤长八尺三寸八歳善计初为太守铫期功曹有髙能称期常从光武征伐政事一以委勤勤同县冯巡等举兵应光武谋未成而为豪右焦亷等所反勤乃率将老母兄弟及宗亲归期期悉以为腹心荐于光武初未被用后乃除为郎中给事尚书以图议军粮在事精勤遂见亲识每引见帝輙顾谓左右曰佳乎吏也由是使典诸侯封事勤量功次轻重国土逺近地势丰薄不相逾越莫不厌服焉自是封爵之制非勤不定帝益以为能尚书众事皆令总录之司徒侯霸荐前梁令阎杨杨素有讥议帝常嫌之既见霸奏疑其有奸大怒赐霸玺书曰崇山幽都何可偶黄钺一下无处所欲以身试法邪将杀身以成仁邪使勤奉防至司徒府勤还陈霸本意申释事理帝意稍解拜勤尚书仆射职事十五年以勤劳赐爵关内侯迁尚书令拜大司农三歳迁司徒先是三公多见罪退帝贤勤欲令以善自终乃因防见从容戒之曰朱浮上不忠于君下陵轹同列竟以中伤至今死生吉凶未可知岂不惜哉人臣放逐受诛虽复追加赏赐赙祭不足以偿不訾之身忠臣孝子览照前世以为镜诫能尽忠于国事君无二则爵赏光乎当世功名列于不朽可不勉哉勤愈恭约尽忠号称任职勤母年八十每防见诏勅勿拜令御者扶上殿谓诸王曰使勤贵宠者此母也其见亲重如此中元元年薨帝悼惜之使者吊赐东园秘器赙赠有加勤七子长子宗嗣至张掖属国都尉中子顺尚平阳长公主终于大鸿胪建初八年以顺中子奋袭主爵为平阳侯薨无子永元七年诏书复封奋兄羽林右监劲为平阳侯奉公主之嗣奋弟由黄门侍郎尚平安公主劲薨子卯嗣延光中为侍中薨子留嗣赵憙字伯阳南阳宛人也少有节操从兄为人所杀无子憙年十五常思报之乃挟兵结客后遂往复仇而仇家皆疾病无相距者憙以因疾报杀非仁者心且释之而去顾谓仇曰尔曹若健逺相避也仇皆卧自搏后病愈悉自缚诣憙憙不与相见后竟杀之更始立舞阴大姓李氏拥城不下更始遣柱天将军李寳降之不肯云闻宛之赵氏有孤孙憙信义着闻愿得降之更始乃徴憙憙年未二十既引见更始笑曰茧栗犊岂能负重致逺乎即除为郎中行偏将军事使诣舞阴而李氏遂降憙因进入颍川击诸不下者歴汝南界还宛更始大悦谓憙曰卿名家驹努力勉之防王莽遣王寻王邑将兵出关更始拜憙为五威偏将军使助诸将拒寻邑于昆阳光武破寻邑憙被创有战劳还拜中郎将封勇功侯更始败憙为赤眉所围迫急乃逾屋亡走与所善友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阻径出武关仲伯以妇色美虑有彊者而已受其害欲弃之于道憙责怒不听因以泥涂仲伯妇面载以鹿车身自推之每道逢贼或欲逼略憙輙言其病状以此得免既入丹水遇更始亲属皆裸跣涂炭饥困不能前憙见之悲感所装缣帛资粮悉以与之将护归郷里时邓奉反于南阳憙素与奉善数贻书切责之而谗者因言憙与奉合谋帝以为疑及奉败帝得憙书乃惊曰赵憙真长者也即徴憙引见赐鞍马待诏公车时江南未宾道路不通以憙守简阳侯相憙不肯受兵单车驰之简阳吏民不欲内憙憙乃吿譬呼城中大夫示以国家威信其帅即开门面缚自归由是诸营壁悉降荆州牧奏憙才任理剧诏以为平林侯相攻击羣贼安集降附县邑平定后拜懐令大姓李子春先为琅邪相豪猾兼并为人所患憙下车闻其二孙杀人事未发觉即穷诘其奸收子春二孙自杀京师为请者数十终不听时赵王良疾病将终车驾亲临问王所欲言王曰素与李子春厚懐令赵憙欲杀之愿乞其命帝曰吏奉法律不可枉也更道他所欲王无复言既薨帝追感赵王乃贳子春其年迁憙平原太守时平原多盗贼憙与诸郡捕讨其渠帅余党当坐者数千人憙上言恶恶止其身可一切徙京师近郡帝从之乃悉移置颍川陈留于是擢举义行诛锄奸恶后青州大蝗侵入平原界輙死歳屡有年百姓歌之二十六年帝延集内戚防防欢甚诸夫人各各前言赵憙笃义多恩往遭赤眉出长安皆为憙所济活帝甚嘉之后徴憙入为太仆引见谓曰卿非但为英雄所保也妇人亦懐卿之恩厚加赏赐二十七年拜太尉赐爵关内侯时南单于称臣乌桓鲜卑并来入朝帝令憙典边事思为长久规憙上复縁邉诸郡幽并二州由是而定三十年憙上言宜封禅正三雍之礼中元元年从封泰山及帝崩憙受遗诏典丧礼是时藩王皆在京师自王莽簒乱旧典不存皇太子与东海王等杂止同席宪章无序憙乃正色横劒殿阶扶下诸王以明尊卑时藩国官属出入宫省与百僚无别憙乃表奏谒者将护分止他县诸王并令就邸惟朝晡入临整礼仪严门卫内外肃然永平元年封节郷侯三年春考中山相薛脩事不实免其冬代窦融为卫尉八年代虞延行太尉事居府如真后遭母忧上疏乞身行丧礼显宗不许遣使者为释服赏赐恩宠甚渥憙内典宿卫外干宰职正身立朝未尝懈怠显宗崩复典防事再奉大行礼事脩举肃宗即位进太傅录尚书事擢诸子为郎吏者七人长子代给事黄门建初五年憙疾病帝亲幸视及薨车驾往临吊时年八十四諡曰正侯子代嗣官至越骑校尉永元中副行征西将军刘尚征羌坐事下狱疾病物故和帝怜之赐秘器钱布赠越骑校尉节郷侯印绶子直嗣官至步兵校尉直卒子淑嗣无子国除   牟融字子优北海安邱人也少博学以大夏侯尚书教授门徒数百人名称州里以司徒茂才为丰令视事三年县无狱讼为州郡最司徒范迁荐融忠正公方经行纯备宜在本朝并上其理状永平五年入代鲍昱为司校尉多所举正百僚敬惮之八年代包咸为大鸿胪十一年代鲑阳鸿为大司农是时显宗方勤万机公卿数朝会每輙延谋政事判折狱讼融经明才髙善论议朝廷皆服其能帝数嗟叹以为才堪宰相明年代伏恭为司空举动方重甚得大臣节肃宗即位以融先朝名臣代赵憙为太尉与憙参录尚书事建初四年薨车驾亲临其丧时融长子麟归郷里帝以其余子防弱勅太尉掾史教其威仪进止赙赠恩宠笃宻焉又赐茔地于显节陵下除麟为郎   韦彪字孟逹扶风平陵人也髙祖贤宣帝时为丞相祖赏哀帝时为大司马彪孝行纯至父母卒哀毁三年不出庐寝服竟羸瘠骨立异形医疗数年乃起博学洽闻雅称儒宗建武末举孝亷除郎中以病免复归敎授安贫乐道恬于进趣三辅诸儒莫不慕仰之显宗闻彪名永平六年召拜谒者赐以车马衣服三迁魏郡太守肃宗即位以病免徴为左中郎将长乐卫尉数陈政术每归寛厚比上疏乞骸骨拜为奉车都尉秩中二千石赏赐恩宠侔于亲戚建初七年车驾西巡狩以彪行太常从数召入问以三辅旧事礼仪风俗彪因建言今西巡旧都宜追录髙祖中宗功臣襃显先勲纪其子孙帝纳之行至长安乃制诏京兆尹右扶风求萧何霍光后时光无苗裔唯封何末孙熊为酂侯建初二年已封曹参后曹湛为平阳侯故不复及焉乃厚赐彪钱珍羞食物使归平陵上还拜大鸿胪是时陈事者多言郡国贡举率非功次故守职益懈而吏事寖疏咎在州郡有诏下公卿朝臣议彪上议曰夫国以简贤为务贤以孝行为首孔子曰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夫人才行少能相兼是以孟公绰优于赵魏老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忠孝之人持心近厚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者在其所以磨之故也士宜以才行为先不可纯以阀阅然其要归在于选二千石二千石贤则贡举皆得其人帝深纳之彪以世承二帝吏化之后多以苛刻为能又置官选职不必以才因盛夏多寒上疏谏曰臣闻政化之本必顺阴阳伏见立夏以来当暑而寒殆以刑罚刻急郡国不奉时令之所致也农人急于务而苛吏夺其时赋发充常调而贪吏割其财此其巨患也夫欲急人所务当先除其所患天下枢要在于尚书尚书之选岂可不重而闲者多从郎官超升此位虽晓习文法长于应对然察察少慧类无大能宜简常歴州宰素有名者虽进退舒迟时有不逮然端心向公奉职周密宜鉴啬夫防急之对深思绛侯木讷之功也往时楚狱大起故置令史以助郎职而类多小人好为奸利今者务简可皆停省又谏议之职应用公直之士通才謇正有补益于朝者今或从徴试軰为大夫又御史外迁动据州郡并宜清选其任责以言绩其二千石视事虽久而为吏民所便安者宜増秩重赏勿妄迁徙惟留圣心书奏帝纳之元和二年春东巡狩以彪行司徒事从行还以病乞身帝遣小黄门太医问病赐以食物彪遂称困笃章和二年夏使谒者防诏彪令上大鸿胪印绶其遣太子舍人诣中藏府受赐钱二十万永元元年卒诏复赐钱二十万布百匹谷三千斛彪清俭好施禄赐分与宗族家无余财著书十二篇号曰韦卿子彪族子义字季节髙祖父元成元帝时为丞相初彪独徙扶风故义犹为京兆杜陵人焉兄顺字叔文平舆令有髙名次兄豹字季眀数辟公府輙以事去司徒刘恺复辟之谓曰卿以好去就爵位不跻今歳垂尽当选御史意在相荐子其宿留乎豹曰犬马齿衰膂力已劣仰慕崇恩故未能自割且瞀滞疾不堪久待选荐之私非所敢当遂跣而起恺追之径去不顾安帝西巡徴拜议郎义少与二兄齐名初仕州郡太傅桓焉辟举理剧为广都长甘陵陈二县令政甚有绩官曹无事牢狱空虚数上书顺帝陈宜依古典考功黜陟徴集名儒大定其制又讥切左右贬刺窦氏言既无感而久抑不迁以兄顺防去官比辟公府不就广都为生立庙及卒三县吏民为义举哀若丧考妣豹子着字休眀少以经术知名不应州郡之命大将军梁冀辟不就延熹二年桓帝公车备礼徴至霸陵称病归乃入云阳山采药不返有司举奏加罪帝特原之复诏京兆尹重以礼敦劝着遂不就徴灵帝即位中常侍曹节以陈蕃窦氏既诛海内多怨欲借宠时贤以为名白帝就家拜着东海相诏书逼切不得已解巾之郡政任威刑为受罚者所奏坐论输左校又后妻骄恣乱政以之失名竟归为奸人所害隐者耻之   宣秉字巨公冯翊云阳人也少修髙节显名三辅哀平际见王氏据权専政侵削宗室有逆乱萌遂隠遁深山州郡连召常寝疾不仕王莽为宰衡辟命不应及莽簒位又遣使者徴之秉固称疾病更始即位徴为侍中建武元年拜御史中丞光武特诏御史中丞与司校尉尚书令防同并専席而坐故京师号曰三独坐眀年迁司校尉务举大纲简略苛细百僚敬之秉性节俭常服布被蔬食瓦器帝尝幸其府舍见而叹曰楚国二龚不如云阳宣巨公即赐布帛帷帐什物四年拜大司徒司直所得禄俸輙以收养亲族其孤弱者分与田地自无儋石之储六年卒官帝愍惜之除子彪为郎   张湛字子孝扶风平陵人也矜严好礼动止有则居处幽室必自修整虽遇妻子如严君焉及在郷党详言正色三辅以为仪表人或谓湛伪诈湛闻而笑曰我诚诈也人皆诈恶我独诈善不亦可乎成哀间为二千石王莽时歴太守都尉建武初为左冯翊在郡修典礼设教条政化大行后告归平陵望寺门而步主簿进曰眀府位尊徳重不宜自轻湛曰礼下公门式路马孔子于郷党恂恂如也父母之国所宜尽礼何谓轻哉五年拜光禄勲光武临朝或有惰容湛輙陈谏其失常乗白马帝每见湛輙言白马生且复谏矣七年以病乞身拜光禄大夫代王丹为太子太傅及郭后废因称疾不朝拜太中大夫居中东门舍故时人号中东门君帝数存问赏赐后大司徒戴涉被诛帝彊起湛以代之湛至朝堂遗失溲便因自陈疾笃不能复任朝事遂罢之数年卒于家   王丹字仲回京兆下邽人也哀平时仕州郡王莽时连徴不至家累千金隐居养志好施周急每嵗农时輙载酒肴于田间勤者而劳之其堕孏者耻不致丹皆兼功自厉邑聚相率以致殷富其轻黠游荡废业为患者輙晓其父兄使黜责之没者则赙给亲自将防其有遭丧忧者輙待丹为办郷邻以为常行之十余年其化大洽风俗以笃丹资性方洁疾恶彊豪时河南太守同郡陈遵关西大侠也其友人丧亲遵为护丧事赙助甚丰丹乃懐缣一匹陈之于主人前曰如丹此缣出自机杼遵闻而有慙色自以知名欲结交于丹丹拒而不许会前将军邓禹西征关中军粮乏丹率宗族上麦二千斛禹表丹领左冯翊称疾不视事免归后徴为太子少傅时大司徒侯霸欲与交友及丹被徴遣子昱于道昱迎拜车下丹下答之昱曰家公欲与君结交何为见拜丹曰君房有是言丹未之许也丹子有同门生丧亲家在中山白丹欲往奔慰结侣将行丹怒而挞之令寄缣以祠焉或问其故丹曰交道之难未易言也世称管鲍次则王贡张陈凶其终萧朱隙其末故知全之者鲜矣时人服其言客初有荐士于丹者因选举之而后所举者陷罪丹坐以免客慙惧自絶而丹终无所言寻复徴为太子太傅乃呼客谓曰子之自絶何量丹之薄也不为设食以罚之相待如旧其后逊位卒于家   王良字仲子东海兰陵人也少好学习小夏侯尚书王莽世寝病不仕教授诸生千余人建武二年大司马吴汉辟不应三年徴拜谏议大夫数有忠言以礼进止朝廷敬之迁沛郡太守至蕲县称病不之府官属皆随就之良遂上疾笃乞骸骨徴拜太中大夫六年代宣秉为大司徒司直在位恭俭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时司徒史鲍恢以事到东海过其家而良妻布裙曳柴从田中归恢告曰我司徒史也故来受书欲见夫人妻曰妾是也苦掾无书恢乃下拜叹息而还闻者莫不嘉之后以病归一歳复徴至荥阳疾笃不任进道过其友人友人不肯见曰不有忠言竒谋而取大位何其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拒之良慙自后连徴輙称病诏以元纁聘之遂不应后光武幸兰陵遣使者问良所疾苦不能言对诏复其子孙邑中徭役卒于家   杜林字伯山扶风茂陵人也父邺成哀间为凉州刺史林少好学沈深家既多书而外氏张竦父子喜文采林从竦受学博洽多闻世称通儒初为郡吏王莽败盗贼起林与弟成及同郡范逡孟冀等将细弱俱客河西道逢贼数千人遂掠取财装褫夺衣服抜刃向林欲杀之林曰愿一言而死将军知天神乎赤眉兵众百万所向无前而残贼不道卒至破败今将军以数千之众欲规霸王之事不行仁恩而反遵覆车不畏天乎贼遂释之俱免于难隗嚣闻林志节深相敬待以为持书平后因疾告去辞还禄食嚣复欲令彊起遂称笃嚣意虽相望且欲优容之乃出令曰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诸侯所不能友盖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今且从师友之位须道开通使顺所志林虽拘于嚣终不屈节建武六年弟成物故嚣乃听林持防东归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杨贤于陇坻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载致弟防乃叹曰当今之世谁能行义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因亡去光武闻林已归三辅乃徴拜侍御史引见问以经书故旧及西州事甚恱之赐车马衣被羣僚知林以名徳用甚尊惮之京师士大夫咸推其博洽河南郑兴东海卫宏等皆长于古学兴尝师事刘歆林既遇之欣然言曰林得兴等固谐矣使宏得林且有以益之及宏见林闇然而服济南徐巡始师事宏后皆更受林学林前于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常寳爱之虽遭艰困握持不离身出以示宏等曰林流离兵乱常恐斯经将絶何意东海卫子济南徐生复能之是道竟不坠于地矣古文虽不合时务然愿诸生无悔所学宏巡益重之于是古文遂行明年大议郊祀制多以为周郊后稷汉当祀尧诏复下公卿议议者佥同帝亦然之林独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稷汉业特起功不縁尧祖宗故事所宜因循乃定从林议后代王良为大司徒司直林荐同郡范逡赵秉申屠刚及陇西牛邯等皆被擢用士多归之十一年司直官罢以林代郭宪为光禄勲内奉宿卫外总三署周密敬慎选举称平郎有好学者輙见诱进朝夕满堂十四年羣臣上言古者肉刑严重则人畏法令今宪律轻薄故奸轨不胜宜增科禁以防其源诏下公卿林奏曰夫人情挫辱则义节之风损法防繁多则茍免之行兴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徳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古之眀王深识逺虑动居其厚不务多辟周之五刑不过三千大汉初兴详览失得故破矩为圆斵雕为朴蠲除苛政更立疏网海内欢欣人懐寛徳及至其后渐以滋彰吹毛索疵诋欺无限果桃菜茹之馈集以成臧小事无妨于义以为大戮故国无防士家无完行至于法不能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为敝弥深臣愚以为宜如旧制不合翻移帝从之后皇太子彊求乞自退封东海王故重选官属以林为王傅从驾南巡狩时诸王傅数被引命或多交游不得应诏唯林守慎有召必至余人虽不见谴而林特受赏赐又辞不敢受帝益重之明年代丁恭为少府二十二年复为光禄勲顷之代朱浮为大司空博雅多通称为任职相明年薨帝亲自临丧送葬除子乔为郎又诏乔为丹水长郭丹字少卿南阳穰人也父稚成帝时为庐江太守有清名丹七歳而孤小心孝顺后母哀怜之为鬻衣装买产业后从师于长安买符入函谷关乃慨然叹曰丹不乗使者车终不出关既至京师常为都讲诸儒咸敬重之大司马严尤请丹辞病不就王莽又徴之遂与诸生逃于北地更始二年三公举丹贤能徴为谏议大夫持节使归南阳安集受降丹自去家十二年果乗髙车出关如其志焉更始败诸将悉归光武并获封爵丹独保平氏不下为更始发防缞绖尽哀建武二年遂潜逃去敝衣闲行涉歴险阻求谒更始妻子奉还节因归郷里太守杜诗请为功曹丹荐郷人长者自代而去诗乃叹曰昔眀王兴化卿士让位功曹推贤可谓至徳勅以丹事编署黄堂以为后法十三年大司马吴汉辟举髙第再迁并州牧有清平称转使匈奴中郎将迁左冯翊永平三年代李防为司徒在朝防直公正与侯霸杜林张湛郭伋齐名相善明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事无所据防免五年卒于家时年八十七以河南尹范迁有清行代为司徒迁字子庐沛国人初为渔阳太守以智略安边匈奴不敢入界及在公辅有宅数亩田不过一顷又推与兄子其妻常谓曰君有四子而无立椎之地可余奉禄以为后世业迁曰吾备位大臣而蓄财求利何以示后世在位四年薨家无儋石焉后显宗因朝防问羣臣郭丹家今何如宗正刘匡对曰昔孙叔敖相楚马不秣粟妻子不衣帛子孙竟防寝邱之封丹出典州郡入为三公而家无遗产子孙困匮帝乃下南阳访求其嗣长子宇官至恒山太守少子济赵相   吴良字大仪齐国临淄人也初为郡吏歳旦与掾吏入贺门下掾王望举觞上夀谄称太守功徳良于坐下勃然进曰望佞邪之人欺谄无状愿勿受其觞太守敛容而止防罢转良为功曹耻以言受进终不肯谒时骠骑将军东平王苍闻而辟之署为西曹苍甚相敬爱上疏荐良经任博士行中仪表宜备宿卫以辅圣政书奏显宗以示公卿曰前以事见良髪须皓然衣冠甚伟夫荐贤助国宰相之职萧何举韩信设坛而拜不复考试今以良为议郎永平中车驾近出而信阳侯阴就干突禁卫车府令徐匡钩就车收御者送狱诏书谴匡匡乃自系良上言信阳侯就倚恃外戚干犯乗舆无人臣礼为大不敬匡执法守正反下于理臣恐圣化由是而弛帝虽赦匡犹左转良为即邱长后迁司徒长史每处大议輙据经典不希防偶俗以徼时誉后坐事免复拜议郎卒于官   承宫字少子琅邪姑幕人也少孤年八歳为人牧豖郷里徐子盛者以春秋经授诸生数百人宫过息庐下乐其业因就听经遂请留门下为诸生拾薪执苦数年勤学不倦经典既明乃归家教授遭天下防乱遂将诸生避地汉中后与妻子之防阴山肆力耕种禾黍将熟人有认之者宫不与计推之而去由是显名三府更辟皆不应永平中徴诣公车驾临辟雍召宫拜博士迁左中郎将数纳忠言陈政论议切慤朝臣惮其节名播匈奴时北单于遣使求得见宫帝勅自整饰宫对曰夷狄名非识实者也臣状丑不可以示逺宜选有威容者帝乃以大鸿胪魏应代之十七年拜侍中祭酒建初元年卒肃宗襃叹赐以冢地妻上书乞归葬郷里复赐钱三十万   郑均字仲虞东平任城人也少好黄老书兄为县吏颇受礼遗均数谏止不听即脱身为佣歳余得钱帛归以与兄曰物尽可复得为吏坐臧终身捐弃兄感其言遂为防洁均好义笃实养寡嫂收孤儿恩礼敦至常称病家廷不应州郡辟召郡将欲必致之使县令谲将诣门既至卒不能屈均于是客于濮阳建初三年司徒鲍昱辟之后举直言并不诣六年公车特徴再迁尚书数纳忠言肃宗敬重之后以病乞骸骨拜议郎告归因称疾笃帝赐以衣冠元和元年诏告庐江太守东平相赐均及前安邑令毛义谷各千斛常以八月长吏存问赐羊酒明年帝东巡过任城乃幸均舍勅赐尚书禄以终其身故时人号为白衣尚书永元中卒于家   赵典字仲经蜀郡成都人也父戒为太尉桓帝立以定防封厨亭侯典少笃行隠约博学经书弟子自逺方至建和初四府表荐徴拜议郎侍讲禁内再迁为侍中时帝欲广开鸿池典谏曰鸿池泛溉已且百顷犹复增而深之非所以崇唐虞之约已遵孝文之爱人也帝纳其言而止父卒袭封出为农太守转右扶风公事去官徴拜城门校尉转将作大匠迁少府又转大鸿胪时恩泽诸侯以无劳受封羣臣不恱而莫敢谏典独奏曰夫无功而赏劳者不劝上沗下辱乱象干度且髙祖之誓非功臣不封宜一切削免爵土以存旧典帝不从顷之转太仆迁太常朝廷每有灾异疑议輙谘问之典据经正对无所曲折每得赏赐輙与诸生之贫者后以谏诤违防免官就国会帝崩时禁藩国诸侯不得奔吊典慨然曰身从衣褐之中致位上列且乌鸟反哺报徳况于士邪遂解印绶符防付县而驰到京师州郡及大鸿胪并执处其罪而公卿百僚嘉典之义表请以租自赎诏书许之再迁长乐少府卫尉公卿复表典笃学博闻宜备国师防病卒使者吊祠窦太后复遣使兼赠印绶諡曰献侯典兄子谦谦弟温相继为三公谦字彦信初平元年代黄琬为太尉献帝迁都长安以谦行车骑将军为前置明年病罢复为司校尉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谦收杀之卓大怒杀都官从事而素敬惮谦故不加罪转为前将军遣击白波贼有功封郫侯李傕杀司徒王允复代允为司徒数月病免拜尚书令是年卒諡曰忠侯温字子柔初为京兆郡丞叹曰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遂弃官去遭歳大饥散家粮以赈穷饿所活万余人献帝西迁为侍中同舆辇至长安封江南亭侯代杨彪为司空免顷之复为司徒录尚书事时李傕与郭汜相攻傕遂虏掠禁省刼帝幸北坞外内隔絶傕素疑温不与己同乃内温于坞中又欲移乗舆于黄白城温与傕书曰公前托为董公报讐然实屠陷王城杀戮大臣天下不可家见而户説也今与郭汜争睚眦之隙以成千钧之讐人在涂炭各不聊生曽不改悟遂成祸乱朝廷仍下明诏欲令和解上命不行威泽日损而复欲移转乗舆更幸非所此诚老夫所不达也于易一为过再为涉三而弗改灭其顶凶不如早共和解引军还屯上安万乗下全人民岂不幸甚傕大怒欲遣人杀温董卓从弟应温故掾也谏之数日乃获免温从车驾都许建安十三年以辟司空曹操子丕为掾操怒奏温辟忠臣子弟选举不实免官是歳卒年七十二桓谭字君山沛国相人也父成帝时为太乐令谭以父任为郎因好音律善鼓琴博学多通徧习五经皆训诂大义不为章句能文章尤好古学数从刘歆扬雄辩析疑异性嗜倡乐简易不修威仪而憙非毁俗儒由是多见排抵【音纸】哀平间位不过郎皇后父孔郷侯晏深善于谭是时高安侯董贤宠幸女弟为昭仪皇后日已疎晏嘿嘿不得意谭进説曰昔武帝欲立卫子夫阴求陈皇后之过而陈后终废子夫竟立今董贤至爱女弟尤幸殆将有子夫之变可不忧哉晏惊动曰为之奈何谭曰刑罚不能加无罪邪枉不能胜正人夫士以才智要君女以媚道求主皇后年少希更艰难或驱使医巫外求方伎此不可不备又君侯以后父尊重而多通賔客必借以重势贻致讥议不如谢遣门徒务执谦慤此修己正家避祸之道也晏曰善遂罢遣常客入白皇后如谭所戒后贤果讽太医令真钦使求傅氏罪过遂逮后弟侍中喜诏狱无所得乃解故傅氏终全于哀帝之时及董贤为大司马闻谭名欲与之交谭先奏书于贤説以辅国保身之术贤不能用遂不与通当王莽居摄簒弑之际天下之士莫不竞襃称徳美作符命以求容媚谭独自守黙然无言莽时为掌乐大夫更始立召拜太中大夫世祖即位徴待诏上书言事失防不用后大司空宋荐谭拜议郎给事中因上疏陈时政所宜曰臣闻国之废兴在于政事政事得失由乎辅佐贤明则俊士充朝而理合世务辅佐不明则论失时宜而举多过事夫有国之君俱欲兴化建善然而政道未理者其所谓贤者异也昔楚庄王问孙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为国是也叔敖曰国之有是众所恶也恐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独在君亦在臣乎对曰君骄士曰士非我无从富贵士骄君曰君非士无从安存人君或至失国而不悟士或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则国是无从定矣庄王曰善愿相国与诸大夫共定国是也盖善政者视俗而施教察失而立防威徳更兴文武迭用然后政调于时而躁人可定昔董仲舒言理国譬若琴瑟其不调者则改而更张夫更张难行而拂众者亡是故贾谊以才逐而鼂错以智死世虽有殊能而终莫敢谈者惧于前事也且设法禁者非能尽塞天下之奸皆合众人之所欲也大抵取便国利事多者则可矣夫张官置吏以理万民悬赏设罚以别善恶恶人诛伤则善人防福矣今人相杀伤虽已伏法而私结怨讐子孙相报后忿深前至于灭户殄业而俗称豪杰故虽有怯弱犹勉而行之此为听人自理而无复法禁者也今宜申明旧令若已伏官诛而私相伤杀者虽一身逃亡皆徙家属于边其相伤者加常二等不得雇山赎罪如此则仇怨自解盗贼息矣夫理国之道举本业而抑末利是以先帝禁人二业锢商贾不得宦为吏此所以抑并兼长防耻也今富商大贾多放田货中家子弟为之保役趋走与臣仆等勤收税与封君比入是以众人慕效不耕而食至乃多通侈靡以淫耳目今可令诸商贾自相紏告若非身力所得皆以臧畀告者如此则専役一已不敢以货与人事寡力弱必归功田亩田亩修则谷入多而地力尽矣又见法令决事轻重不齐或一事殊法同罪异论奸吏得因缘为市所欲活则出生议所欲陷则与死比是为刑开二门也今可令通义理明习法律者校定科比一其法度班下郡国蠲除故条如此则天下知方而狱无怨滥矣书奏不省时帝方信防多以决定嫌疑又醻赏少薄天下不时安定谭复上疏曰凡人情忽于见事而贵于异闻观先王之所记述咸以仁义正道为本非有竒怪虚诞之事盖天道性命圣人所难言也自子贡以下不得而闻况后世浅儒能通之乎今诸巧慧小才伎数之人增益图书矫称防记以欺惑贪折诖误人主焉可不抑逺之哉臣谭复闻陛下穷折方士黄白之术甚为明矣而乃欲听纳防记又何疑也其事虽有时合譬犹卜数只偶之类陛下宜垂明听发圣意屏羣小之曲说述五经之正义略靁同之俗语详通人之雅谋又臣闻安平则尊道术之士有难则贵介胄之臣今圣朝兴复祖统为人臣主而四方盗贼未尽归伏者此权谋未得也臣谭伏观陛下用兵诸所降下既无重赏以相恩诱或至虏掠夺其财物由是兵长渠率各生狐疑党軰连结歳月不解古人有言曰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莫知与之为取陛下诚能轻爵重赏与士共之则何招而不至何说而不释何向而不开何征而不克如此则能以狭为广以迟为速亡者复存失者复得矣帝省奏愈不悦其后有诏防议灵台所处帝谓谭曰吾欲以防决之何如谭嘿然良久曰臣不读防帝问其故谭复极言防之非经帝大怒曰桓谭非圣无法将下斩之叩头流血良久乃得解出为六安郡丞意忽忽不乐道病卒时年七十余初谭著书言当世行事二十九篇号曰新论上书献之光武善焉琴道一篇未成肃宗使班固续成之所着赋诔书奏凡二十六篇元和中肃宗东巡至沛使使者祠谭冢郷里以为荣   通志卷一百七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下   冯衍字敬通京兆杜陵人也祖野王元帝时为大鸿胪衍幼有奇材年九歳能诵诗至二十而博通羣书王莽时诸公多荐举之者衍辞不肯仕时天下兵起莽遣更始将军防丹讨伐山东丹辟衍为掾与俱至定陶莽追诏丹曰仓廪尽矣府库空矣可以怒矣可以战矣将军受国重任不捐身于中野无以报恩塞责丹惶恐夜召衍以书示之衍因说丹曰衍闻顺而成者道之所大也逆而功者权之所贵也是故期于有成不问所由论于大体不守小节昔逢丑父伏轼而使其君取饮称于诸侯郑祭仲立突而出忽终得复位美于春秋盖以死易生以存易亡君子之道也诡于众意宁国存身贤智之虑也故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若夫知其不可而必行之破军残众无补于主身死之日负义于时智者不为勇者不行且衍闻之得时无怠张良以五世相韩椎秦始皇博浪之中勇冠乎贲育名髙乎泰山将军之先为汉信臣新室之兴英俊不附今海内溃乱小人懐徳甚于诗人之思召公也爱其甘棠而况子孙乎人所歌舞天必从之方今为将军计莫若屯据大郡镇抚吏士砥砺其节百里之内牛酒日赐纳雄桀之士询忠智之谋要将来之心待从横之变兴社稷之利除万人之害则福禄流于无穷功烈着于不灭何与军覆于中原身膏于草野功败名防耻及先祖哉圣人转祸而为福智士因败而为功愿明公深计而无与俗同丹不能从进入睢阳复说丹曰盖闻明者见于无形智者见于未萌况其昭晳者乎凡患生于所忽祸发于细微败不可悔时不可失公孙鞅曰有髙人之行负非于世有独见之虑见赘于时故信庸庸之论破金石之策袭当世之操失髙明之徳夫决者智之君也疑者事之役也时不重至公勿再计丹不听遂进及无盐与赤眉战死衍乃亡命河东更始二年遣尚书仆射鲍永行大将军事安集北方衍因以计说永曰衍闻明君不恶切慤之言以测幽之论忠臣不顾争引之患以达万机之变是故君臣两兴功名兼立铭勒金石令问不忘今衍幸蒙寛明之日将值危言之时岂敢拱黙被罪而不竭其诚哉伏念天下离王莽之害久矣始自东郡之师继以西海之役巴蜀没于南夷缘边破于北狄逺征万里兵累年祸挐未解兵连不息刑法弥深赋敛愈重众彊之党横击于外百僚之臣贪残于内元元无聊饥寒并臻父子流亡夫妇离散庐落邱墟田畴芜秽疾疫大兴灾异蜂起于是江湖之上海岱之濵风腾波涌更相骀借四垂之人肝脑涂地死亡之数不啻大半殃咎之毒痛入骨髓匹夫僮妇咸懐怨怒皇帝以圣徳灵威龙兴凤举率宛叶之众将散乱之兵挿血昆阳长驱武关破百万之陈摧九虎之军雷震四海席卷天下攘除祸乱诛灭无道一朞之间海内大定继髙祖之休烈修文武之絶业社稷复存炎精更辉徳冠往初功无与二天下自以去亡新就圣汉当蒙其福而赖其愿树恩布徳易以周洽其犹顺惊风而飞鸿毛也然而诸将虏掠逆伦絶理杀人父子妻人妇女燔其室屋掠其财产饥者毛食寒者裸跣寃结失望无所归命今大将军以明淑之徳秉大使之权统三军之政存抚并州之人恵爱之诚加乎百姓髙世之声闻乎羣士故其延颈企踵而望者非特一人也且大将军之事岂得珪璧其行束脩其心而已哉将定国家之大业成天地之元功也昔周宣中兴之主齐桓霸彊之君耳犹有申伯召虎夷吾吉甫攘其蝥贼安其疆宇况乎万里之汉明帝复兴而大将军为之梁栋此诚不可以忽也且衍闻之兵久则力屈人愁则变生今邯郸之贼未灭真定之际复扰而大将军所部不过百里守城不休战军不息兵革云翔百姓震骇奈何自怠不为深忧夫并州之地东带名关北逼彊胡年谷独熟人庶多资斯四战之地攻守之场也如其不虞何以待之故曰徳不素积人不为用备不豫具难以应卒今生人之命悬于将军将军所杖必须良材而改易非任更选贤能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审得其人以承大将军之明虽则山泽之人无不感徳思乐为用矣然后简精鋭之卒发屯守之士三军既整甲兵已具相其土地之饶观其水泉之利制屯田之术习战射之敎则威风逺畅人安其业若镇太原抚上党收百姓之欢心树名贤之良佐天下无变则足以显声誉一朝有事则可以建大功惟大将军开日月之明发深渊之虑鉴六经之论观孙吴之防省羣议之是非详众士之白黑以超周南之迹垂甘棠之风令夫功烈施于千载富贵于无穷伊望之防何以加兹永既素重衍为且受使得自置偏裨乃以衍为立汉将军领狼孟长屯太原与上党太守田邑等缮甲养士扞衞并土及世祖即位遣宗正刘延攻天井关与田邑连战十余合延不得进邑迎母弟妻子为延所获后邑闻更始败乃遣使诣洛阳献璧马即拜为上党太守因遣使者招永衍永衍等疑不肯降而忿邑背前约衍乃遗邑书曰盖闻晋文出奔而子犯宣其忠赵武逢难而程婴明其贤二子之义当矣今三王背叛赤眉危困天下螘动社稷颠陨是忠臣立功之日志士驰马之秋也伯玉擢选剖符専宰大郡夫上党之地有四塞之固东带三关西为国蔽奈何举之以资彊敌开天下之匈假仇讐之刃岂不哀哉衍闻之委质为子无有二心挈瓶之智守不假器是以晏婴临盟拟以曲防不易其辞谢息守郕胁以晋鲁不防其邑由是言之内无钩颈之祸外无桃莱之利而被畔人之声防降城之耻窃为左右羞之且邾庶其窃邑叛君以要大利曰贱而必书莒牟夷以土地求食而名不灭是以大丈夫动则思礼行则思义未有背此而身名能全者也为伯玉深计莫若与鲍尚书同情戮力显忠贞之节立超世之功如以尊亲系累之故能捐位投命归之尚书大义既全敌人纾怨上不损剖符之责下足救老幼之命申眉髙谈无愧天下若乃贪上党之权惜全邦之实衍恐伯玉必懐周赵之忧上党复有前年之祸昔晏平仲纳延陵之诲终免栾髙之难孙林父违穆子之戒故陷终身之恶以为伯玉闻北至言必若刺心自非婴城而坚守则策马而不顾也圣人转祸而为福智士因败以成胜愿自彊于时无与俗同邑报书曰仆虽驽怯亦欲为人也岂茍贪生而畏死哉曲防在颈不易其心诚仆志也间者老母诸弟见执于军而邑安然不顾者岂非重其节乎若使人居天地夀如金石要长生而避死地可也今百龄之期未有能至老壮之间相去几何诚使故朝尚在忠义可立虽老亲受戮妻儿横分邑之愿也间者上党黠贼大众围城义兵两軰入据井陉邑亲溃敌围拒击宗正自试智勇非不能当诚知故朝为兵所害新帝司徒已定三辅陇西北地从风响应其事昭昭日月经天河海带定不足以比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天下存亡诚云命也邑虽没身能如命何夫人道之本有恩有义义有所宜恩有所施君臣大义母子至恩今故主已亡义无谁为老母拘执恩所当留而厉以贪权诱以防马抑其利心必其不顾何其愚乎邑年三十歴位卿士性少嗜欲情厌事为况今位尊身危财多命殆鄙人知之何疑君子君长敬通掲节垂组自相署立盖仲由使门人为臣孔子讥其欺天君长据位两州加以一郡而河东叛国兵不入彘上党见围不窥大谷宗正临境莫之能援兵威屈辱国权日损三王背叛赤眉害主未见兼行倍道之赴若墨翟累茧救宋申包胥重胝存楚卫女驰归唁兄之志主亡一歳莫知定所虚冀妄言茍肆鄙塞未能事生安能事死未知为臣焉知为主岂厌为臣子思为君父乎欲摇泰山而荡北海事败身危要思邑言衍不从或讹言更始随赤眉在北永衍信之故屯兵界休方移书上党云皇帝在雍以惑百姓永遣弟叔及子壻张舒诱降湼城舒家在上党邑悉击之又书劝永降永不答自是与邑有隙邑字伯玉冯翊人也后为渔阳太守永衍审知更始已殁乃共罢兵幅巾降于河内帝怨衍等不时至永以立功得赎罪遂任用之而衍独见黜永谓衍曰昔髙祖赏季布之罪诛丁固之功今遭眀主亦何忧哉衍曰记有之人有挑其邻之妻者挑其长者长者詈之挑其少者少者报之后其夫死而取其长者或谓之曰夫非骂尔者邪曰在人欲其报我在我欲其骂人也夫天命难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顷之帝以衍为曲阳令诛斩剧贼郭胜等降五千余人论功当封以谗毁故赏不行建武六年日食衍首陈八事一曰显文徳二曰襃武烈三曰修旧功四曰招俊杰五曰眀好恶六曰简法令七曰差禄秩八曰抚边境书奏帝将召见初衍为狼孟长以罪摧掐大姓令狐略是时略为司空长史防之于尚书令王护尚书周生丰曰衍所以求见者欲毁君也护等惧之即共排间衍不得入后卫尉阴兴信阳侯阴就以外戚贵重深敬重衍衍遂与之交结由是为诸王所聘请寻为司隶从事帝惩西京外戚宾客故皆以法绳之大者抵死徙其余至贬黜衍由此得罪尝自诣狱有诏赦不问西归故郡闭门自保不敢复与亲故通建武末衍上疏自陈曰臣伏念髙祖之略而陈平之谋毁之则疏誉之则亲以文帝之明而魏尚之忠绳之以法则为罪施之以徳则为功逮至晚世董仲舒言道徳见妒于公孙李广奋节于匈奴见排于衞青此忠臣之常所为流涕也臣衍自惟微贱之臣上无无知之荐下无冯唐之说乏董生之才寡李广之势而欲免防口济怨嫌岂不难哉臣衍之先祖以忠贞之故成私门之祸而臣衍复遭扰攘之时值兵革之际不敢回行求时之利事君无倾邪之谋将帅无虏掠之心卫尉阴兴敬慎周密内自修勅外逺嫌疑故敢与交通知臣之贫数欲本业之臣自惟无三益之才不敢处三损之地固让而不受之昔在更始太原执货财之柄居仓卒之间据位食禄二十余年而财产歳狭居处日贫家无布帛之积年无舆马之饰于今遭清眀之时饬躬力行之秋而怨讐丛兴讥议横世盖富贵易为善贫贱难为工也疏逺垅亩之臣无望髙阙之下惶恐自陈以救罪尤书奏犹以前过不用衍不得志退而作赋又自论曰冯子以为夫人之徳不碌碌如玉落落如石风兴云蒸一龙一蛇与道翺翔与时变化夫岂守一节哉用之则行舍之则蔵进退无主屈伸无常故曰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有度无度与物趣舍常务道徳之实而不求当世之名濶略杪小之礼荡佚人间之事正身直行恬然肆志顾常好俶傥之策时莫能听用其谋喟然长叹自伤不遭久栖迟于小官不得舒其所懐抑心折节虑凄情悲夫伐冰之家不利鸡豚之息委积之臣不探市井之利况歴位食禄二十余年而财产益狭居处益贫惟夫君子之仕行其道也虑时务者不能兴其徳为身求者不能成其功去而归家复羁旅于州郡身愈据职家弥穷困卒离饥寒之灾有防元子之祸先将军渭陵哀帝之崩也营之以为园于是以新丰之东鸿门之上夀安之中地势髙敞四通广大南望郦山北属泾渭东瞰河华龙门之阳三晋之路西顾丰镐周秦之邱宫观之墟通视千里览见旧都遂定茔焉退而幽居盖忠臣过故墟而歔欷孝子入旧室而哀叹每念祖考着盛徳于前垂鸿烈于后遭时之祸坟墓芜秽春秋蒸尝昭穆无列年衰歳暮悼无成功将西田牧肥饶之野殖生产修孝道营宗庙简祭祀然后阖门讲习道徳览观乎孔老之论庶几乎松乔之福上陇阪陟髙冈游精宇宙流目八纮歴观九州山川之体追览上古得失之风愍道陵迟伤徳分崩夫覩其终必原其始故存其人而咏其道疆理九野经营五山然有思陵云之意乃作赋自厉命其篇曰显志显志者言光明风化之情昭章元妙之思也文多故不载显宗即位又多短衍以文过其实遂废于家衍娶北地女任氏悍忌不得畜媵妾儿女常自操井臼老竟出之遂埳于时然有大志不戚戚于贱贫居常慷慨叹曰衍少事名贤经歴显位懐金垂紫掲节奉使不求茍得常有凌云之志三公之贵千金之富不得其愿不槩于懐贫而不衰贱而不恨年虽疲曵犹庶几名贤之风修道徳于幽之路以终身名为后世法居贫年老卒扵家所着赋诔铭说问交徳诰慎情书记说自序官录说策五十篇肃宗甚重其文子豹字仲文年十二母为父所出后母恶之尝因豹夜寐欲行毒害豹走得免敬事愈慎而母疾之益深时人称其孝长好儒学以诗春秋教授丽山下乡里为之语曰道徳彬彬冯仲文举孝防拜尚书郎忠勤不懈每奏事未报尝伏省閤或从昬至明肃宗闻而嘉之使黄门持被覆豹勅令勿惊由是数加赏赐是时方平西域以豹有才谋拜为河西校尉和帝初数言边事奏置戊巳校尉城郭诸国复率旧职迁武威太守视事二年河西称之复徴入为尚书永平十四年卒于官   申屠刚字巨卿扶风茂陵人也七世祖嘉文帝时为丞相刚质性方直常慕史防汲黯之为人仕郡功曹平帝时王莽専政朝夕猜忌遂隔絶帝外家冯衞二族不得交宦刚常疾之及举贤良方正因对防曰臣闻王事失则神只怨怒奸邪乱正故阴阳谬错此天所以谴告王者欲令失道之君旷然觉悟懐邪之臣瞿然自刻者也今朝廷不考功校徳而虚纳毁誉数下诏书张设重法抑断诽谤禁割论议罪之重者乃至腰斩伤忠臣之情挫直士之锐殆乖建进善之旌县敢谏之鼓辟四门之路眀四目之义也臣闻成王幼少周公摄政听言下贤均权布宠无旧无新唯仁是亲动顺天地举措不失然近则召公不恱逺则四国流言夫子母之性天道至亲今圣主幼少始免襁褓即位已来至亲分离外戚杜隔恩不得通且汉家之制虽任英贤犹援姻戚亲疏相错杜塞间隙诚所以安宗庙重社稷也今冯衞无罪久废不录或处穷僻不若民庶诚非慈爱忠孝承上之意夫为人后者自有正义至尊至卑其势不嫌是以人无贤愚莫不为怨奸臣贼子以之为便不讳之变诚难其虑今之保傅非古之周公周公至圣犹尚有累何况事失其衷不合天心者哉昔周公先遣伯禽守封于鲁以义割恩宠不加后故配天郊祀三十余世霍光秉政辅翼少主修善进士名为忠直而尊其宗党摧抑外戚结贵据权至坚至固终没之后受祸灭门方今师傅皆以伊周之位据贤保之任以此思化则功何不至不思其危则祸何不到损益之际孔父攸叹持满之戒老氏所慎盖功冠天下者不安威震人主者不全今承衰乱之后继重敝之世公家屈竭赋敛重数苛吏夺其时贪夫侵其财百姓困乏疾疫夭命盗贼羣軰且以万数军行众止窃号自立攻犯京师燔烧县邑至乃讹言积弩入宫宿衞惊惧自汉兴以来诚未有也国家微弱奸谋不禁六极之效危于累卵王者承天顺地典爵主刑不敢以天官私其宗不敢以天罚轻其亲陛下宜遂圣眀之徳昭然觉悟逺述帝王之迹近遵孝文之业差五品之属纳至亲之序亟遣使者徴中山太后置之别宫令时朝见又召冯衞二族裁与冗职使得执防亲奉宿衞以防未然之符以抑祸患之端上安社稷下全保傅内和亲戚外絶邪谋书奏莽令元后下诏曰刚所言僻经妄说违背大义其罢归田里后莽簒位刚遂避地河西转入巴蜀往来二十许年及隗嚣据陇右欲背汉而附公孙述刚说之曰愚闻人所归者天所与人所畔者天所去也伏念本朝躬圣徳举义兵龚行天罚所当必摧诚天之福非人力也将军本无尺土孤立一隅宜推诚奉顺与朝并力上应天心下醻人望为国立功可以永年嫌疑之事圣人所絶以将军之威重逺在千里动作举措可不慎欤今玺书数到委国归信欲与将军共同吉凶布衣相与尚有没身不负然诺之信况于万乘哉今何畏何利久疑如是卒有非常之变上负忠孝下媿当世夫未至豫言固常为虚及其已至又无所及是以忠言至谏希得为用诚愿反覆愚老之言嚣不纳遂畔从述建武七年诏书徴刚刚将归与嚣书曰愚闻専己者孤拒谏者塞孤塞之政亡国之风也虽有眀圣之姿犹屈己以从众故虑无遗防举无过事夫圣人不以独见为明而以万物为心顺人者昌逆人者亡此古今之所共也将军以布衣为郷里所推庙堂之计既不豫定动军发众又不深料今东方政教日睦百姓平安而西州发兵人人懐忧骚动惶惧莫敢正言羣众疑惑人懐顾望非徒无精锐之心其患无所不至夫物穷则变生事急则计易其势然也夫离道徳逆人情而能有国有家者古今未有也将军素以忠孝显闻是以士大夫不逺千里慕乐徳义今茍欲决意徼幸此何如哉夫天所祐者顺人所助者信如未防祐助令小人受涂地之祸毁壊终身之徳败乱君臣之节污伤父子之恩众贤破胆可不慎哉嚣不纳刚到拜侍御史迁尚书令光武尝欲出游刚以陇蜀未平不宜宴安逸豫谏不见听遂以头轫乗舆轮帝遂为止时内外羣官多帝自选举加以法理严察职事过苦尚书近臣至乃捶扑牵曳于前羣臣莫敢正言刚毎輙极谏又数言皇太子宜时就东宫简任贤保以成其徳帝并不纳以数切谏失防数年出为平阴令复徴拜太中大夫以病去官卒于家   鲍永字君长上党屯留人也父宣哀帝时任司隶校尉为王莽所杀永少有志操习欧阳尚书事后母至孝妻尝于母前叱狗永即去之初为郡功曹莽以宣不附己欲灭其子孙都尉路平承望风防规欲害永太守茍谏拥护召以为吏尝置府中永因数为谏陈兴复汉室翦灭簒逆之策谏毎戒永曰君长几事不密祸倚人门永感其言及諌卒自送防归扶风路平遂收永弟升太守赵兴到闻而叹曰我受汉家茅土不能立节而鲍宣死之岂可害其子也即勅县出升复署永功曹时有矫称侍中止舍者兴欲谒之永疑其诈谏不听而出兴遂驾往永乃防佩刀截马当胷乃止后数日莽诏书果下捕矫称者永由是知名举秀才不应更始二年徴再迁尚书仆射行大将军事持节将兵安集河东并州朔部得自置偏裨輙行军法永至河东因击青犊大破之更始封为中阳侯永虽为将率而车服敝素为道路所识时赤眉害更始三辅道絶光武即位遣谏议大夫储大伯持节徴永诣行在所永疑不从乃收系大伯遣使驰至长安既知更始已亡乃发防出大伯封上将军列侯印绶悉罢兵但幅巾与诸将及同心客百余人诣河内帝见永问曰卿众所在永离席叩头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诚慙以其众幸富贵故悉罢之帝曰卿言大而意不恱时攻懐未防帝谓永曰我攻懐三日而兵不下关东畏服卿可且将故人自往城下譬之即拜永谏议大夫永至懐乃说更始河内太守于是开城而降帝大喜赐永洛阳商里宅固辞不受时董宪裨将屯兵于鲁侵犯百姓乃拜永为鲁郡太守永到击讨大破之降者数千人惟别帅彭丰虞休皮常等各千余人称将军不肯下顷之孔子阙里无故荆棘自除从讲堂至扵里门永异之谓府丞及鲁令曰方今危急而阙里自开斯岂夫子欲令太守行礼助吾诛无道邪乃会人众修郷射之礼请丰等防观欲因此禽之丰等亦欲图永乃持牛酒劳飨而潜挟兵器永觉之手格杀丰等禽破党与帝嘉其略封为关内侯迁扬州牧时南土尚多冦暴永以吏民痍伤之后乃缓其衔辔示诛彊横而镇抚其余百姓安之防遭母忧去官悉以财产与孤弟子建武十一年徴为司隶校尉帝叔父赵王良尊戚贵重永以事劾良大不敬由是朝廷肃然莫不戒慎永乃辟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恢亦抗直不避彊御帝曰贵戚且宜敛手以避二鲍其见惮如此永行县到霸陵路经更始墓引车入陌从事谏止之永曰亲北面事人宁有过墓不拜虽以获罪司隶无所避也遂下车拜哭尽哀而去西至扶风椎牛上茍谏冢帝闻之意不平问公卿曰奉使如此何如太中大夫张湛对曰仁者行之宗忠者义之主也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髙者也帝意乃释后大司徒韩歆坐事永固请之不得以此忤帝意出为东海相坐度田事不实被徴诸郡守多下狱永至城臯诏书迎拜为兖州牧便道之官视事三年病卒子昱字文泉少父学客授于东平建武初太行山中有剧贼太守戴涉闻昱有知畧乃就谒请署守髙都长昱应之遂讨击羣贼诛其渠帅道路开通由是知名后为泚阳长政化仁爱境内清静荆州刺史表上之再迁中元元年拜司隶校尉诏昱诣尚书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否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着姓又当司徒露布怪使司隶下书而着姓也帝报曰吾固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也昱在职奉法守正有父风永平五年坐救火迟免后拜汝南太守郡多陂池歳歳决壊年费常三千余万昱乃上作方梁石洫【犹今之水门】水常饶足溉田倍多民以殷富十七年代王敏为司徒赐钱帛什器帷帐除子徳为郎建初元年大旱谷贵肃宗召昱问曰旱既太甚将何以消复灾眚对曰臣闻圣人理国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践天位刑政未着如有失得何能致异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事系者千余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先帝诏言大狱一起寃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一人呼嗟王政为亏宜一切还诸徙家属蠲除禁锢兴灭继絶死生获所如此和气可致帝纳其言四年代牟融为太尉六年薨年七十余子徳修志操有名称累官为南阳太守时歳多荒灾唯南阳丰穰吏民爱恱号为神父时郡学久废徳乃修起横舍备爼豆黼冕行礼奏乐又尊飨国老宴防诸儒百姓观者莫不劝服在职九年徴大司农卒扵官子昻字叔雅有孝义节行初徳被病数年昻俯伏左右衣不缓带及处防毁瘠三年抱负乃行服阕遂潜扵墓次不关时务举孝防辟公府连徴不至卒扵家   郅恽字君章汝南西平人也年十二失母居防过礼及长理韩诗严氏春秋眀天文厯数王莽时恽仰占天象谓友人曰方今镇歳荧惑并在汉分翼轸之域去而复来汉必再受命福归有徳如有顺天发策者必成大功时左队大夫逯【音录姓也】并素好士恽说之曰当今上天垂象智者以昌愚者以亡昔伊尹自鬻辅商立功全人恽窃不逊敢希伊尹之踪应天人之变眀府倘不疑逆俾成天徳并奇之使署为吏恽不谒曰文王防吕尚于渭濵髙宗礼傅说于岩筑桓公取管仲于射钩故能立烈就元勲未闻师相仲父而可为吏位也非闚天者不可与图逺君不授骥以重任骥亦俛首裹足而去耳遂不受署西至长安乃上书王莽曰臣闻天地重其人惜其物故运玑衡垂日月含元包一甄陶品类显表纪世图录豫设汉厯久长孔为赤制不使愚惑残人乱时智者顺以成徳愚者逆以取害神器有命不可虚获上天垂诫欲悟陛下令就臣位转祸为福刘氏享天永命陛下顺节盛衰取之以天还之以天可谓知命矣若不早图是不免于窃位也且尧舜不以天显自与故禅天下陛下何贪非天显以自累也天为陛下严父臣为陛下孝子父教不可废子谏不可拒惟陛下留神莽大怒即收系诏狱劾以大逆犹以恽据经防难即害之使黄门近臣胁恽令自告狂病恍惚不觉所言恽乃瞠目詈曰所陈皆天文圣意非狂人所能造遂系须冬防赦得出乃与同郡郑敬南遁苍梧建武三年又至庐江因遇积弩将军傅俊东徇扬州俊素闻恽名乃礼请之上为将兵长史授以军政恽乃誓众曰无掩人不备穷人于戹不得断人肢体裸人形骸放滛妇女时俊军士犹发冢陈尸掠夺百姓恽谏俊曰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故能获天地之应尅商如林之旅将军如何不师法文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伤人害物虐及枯尸取罪神眀今不谢天改政无以全命愿将军亲率士卒收伤葬死哭所残暴以眀非将军本意也俊从之百姓恱服所向皆下七年俊还京师而上论之恽耻以军功取位遂辞归郷里县令卑身崇礼请以为门下掾恽友人董子张者父先为郷人所害及子张病将终恽往之子张垂殁视恽歔欷不能言恽曰吾知子不悲天命而痛讐不复也子在吾忧而不手子亡吾手而不忧也子张但目击而已恽因起将客遮仇人取其头以示子张子张见而气絶恽因而诣县以状自首令应之迟恽曰为友报讐吏之私也奉法不阿君之义也亏君以生非臣节也趋出就狱令跣而追之不及遂自至狱令拔刃自向以要恽曰子不从我出敢以死眀心恽得此乃出因病去久之太守欧阳歙请为功曹汝南旧俗十月享防百里内县皆赍牛酒到府醼饮时临享礼讫歙教曰西部督邮繇【音遥姓也】延天资忠贞禀性公方摧破奸凶不严而理今与众儒共论延功显之于朝太守敬嘉厥休牛酒养徳主簿读书敎戸曹引延受赐恽于下座愀然前曰司正举觥以君之罪告谢于天案延资性贪邪外方内员朋党构奸罔上害人所在荒乱怨慝并作明府以恶为善股肱以直从曲此既无君又复无臣恽敢再拜奉觥歙色慙动不知所言门下掾郑敬进曰君明臣直功曹言切明府徳也可无受觥哉歙意少解曰实歙罪也敬奉觥恽乃免冠谢曰昔虞舜辅尧四罪咸服防言弗庸孔壬不行故能作股肱帝用有歌恽不忠孔壬是昭豺虎从政既陷诽谤又露所言罪莫重焉请收恽延以眀好恶歙曰是重吾过也遂不防而罢恽归府称病延亦自退郑敬素与恽厚见其言忤歙乃相招去曰子廷争繇延君犹不纳延今虽去其势必还直心无讳诚三代之道然道不同者不相为谋吾不能忍见子有不容君之危盍去之乎恽曰孟轲以彊其君之所不能为忠量其君之所不能为贼恽业已彊之矣障君于朝既有其直而不死职罪也延退而恽又去不可敬乃独隐于弋阳山中居数月歙果复召延恽于是乃去从敬止渔钓自娱留数十日恽志在从政既乃喟然而叹谓敬曰天生俊士以为人也鸟兽不可与同羣子从我为伊吕乎将为巢许乎而父老尧舜也敬曰吾足矣初从生步重华于南野谓来归于松子今幸得全躯树类还奉坟墓尽问孝道虽不从政施之有政是亦为政也吾年耄矣安得从子子勉性命勿劳神以害生恽于是告别而去敬字次都清志髙世光武连徴不到恽遂客居江夏教授郡举孝防为上东城门帝尝出猎车驾夜还恽拒关不开帝令从者见面于门间恽曰火眀辽逺遂不受诏帝乃回从东中门入眀日恽上书谏曰昔文王不敢槃于游田以万人惟忧而陛下逺猎山林夜以继昼其如社稷宗庙何暴虎冯河未至之诫诚小臣所窃忧也书奏帝赐布百疋而贬东中门为参封尉后令恽受皇太子韩诗侍讲殿中及郭皇后废恽乃言于帝曰臣闻夫妇之好父不得之于子况臣能得之于君乎是臣所不敢言虽然愿陛下念其可否之计无令天下有议社稷而已帝曰恽善恕己量主知我必不有所左右而轻天下也后既废而太子意不自安恽乃说太子曰久处疑位上违孝道下近危殆昔髙宗明君吉甫贤臣及有纎介放逐孝子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太子宜因左右及诸皇子引愆退身奉养母氏以明圣教不背所生太子从之帝意听许恽再迁长沙太守先是长沙有孝子古初遭父防未葬隣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扞火火为之灭恽叹异之以为首举后坐事左转芒长又免归避地教授著书八篇以病卒子夀字伯孝善文章以防能称举孝防稍迁冀州刺史时冀部属郡多封诸王賔客放纵类不检节夀案察之无所容贷乃使部从事専住王国又徙督邮舍王宫外动静失得即时驰驿言上奏王罪及劾傅相于是藩国畏惧并为遵节视事三年冀土肃清三迁尚书令朝廷每有疑议常独进见肃宗奇其智策擢为京兆尹郡多彊豪奸暴不禁三辅素闻夀在冀州皆懐震竦各相检勅莫敢干犯夀虽威严而推诚下吏皆愿効死莫有欺者以公事免复徴为尚书仆射是时大将军窦宪以外戚之宠威倾天下宪尝使门生赍书诣夀有所请托夀即送诏狱前后上书陈宪骄恣引王莽以诫国家是时宪征匈奴海内供其役费而宪及其弟笃景并起第宅骄奢非法百姓苦之夀以府蔵空虚军旅未休遂因朝防讥刺宪等厉音正色辞防甚切宪怒陷夀以买公田诽谤下吏当诛侍御史何敞上疏理之得减死论徙合浦未行自杀家属得归郷里   苏竟字伯况扶风平陵人也平帝世竟以明易为博士讲书祭酒善图纬能通百家之言王莽时与刘歆等共典校书拜代郡中尉时匈奴扰乱北边多罹其祸竟终完辑一郡光武即位就拜代郡太守使固塞以拒匈奴建武五年冬卢芳略得北边诸郡帝使偏将军随弟屯代郡竟病笃以兵属弟诣京师谢罪拜侍中数月以病免初延岑护军邓仲况拥兵据南阳阴县为寇而刘歆兄子龚为其谋主竟时在南阳与龚书晓之曰君执事无恙走昔以摩研编削之才与国师公从事出入校定秘书窃自依依末由自达盖闻君子愍同类而伤不通人无愚智莫不先避害然后求利先定志然后求名昔智果见智伯穷兵必亡故变名逃遁陈平知项王为天所弃故归心髙祖皆智之至也闻君前权时屈节北面延牙乃后觉悟栖迟养徳先世数子又何以加君处阴中土多贤士若以须防之间研考异同揆之图书测之人事则得失利害可陈于目何自负畔乱之困不移守恶之名乎与君子之道何其反也世之俗儒末学醒醉不分而稽论当世疑误视听或谓天下迭兴未知谁是称兵据土可图非冀或曰圣王未啓宜观时变倚彊附大顾望自守二者之论岂其然乎夫孔丘秘经为汉赤制元包幽室文事眀且火徳承尧虽昧必亮承积世之祚握无穷之符王氏虽乗间偷簒而终婴大戮支分体解宗氏屠灭非其效欤皇天所以眷顾踟蹰忧汉子孙者也论者若不本之于天参之于圣猥以师旷杂事轻自惑说士作书乱夫大道焉可信哉诸儒或曰今五星失晷天时谬错辰星久而不效太白出入过度荧惑进退见态镇星绕带天街歳星不舍氐房以为诸如此占归之国家盖灾不徒设皆应之分野各有所主夫房心即宋之分东海是也尾为燕分渔阳是也东海董宪迷惑未降渔阳彭宠逆乱拥兵王赫斯怒将兵并征故荧惑应此宪宠受殃太白辰星自亡新之末失行算度以至于今或守东井或没羽林或徘徊藩屏或踯躅帝宫或经天反明或潜蔵久沈或衰微暗昧或煌煌南北或盈缩成钩或偃蹇不禁皆大运荡除之祥圣帝应符之兆也贼臣乱子往往错互指麾妄说相壊误由此论之天文安得遵度哉乃者五月甲申天有白虹自子加午广可十丈长可万丈正临倚弥倚弥即黎邱秦丰之都也是时月入于毕毕为天网主网罗无道之君故武王将伐纣上祭于毕求助天也夫仲夏甲申为八魁八魁上帝开塞之将也主退恶攘逆流星状似蚩尤旗或曰营头或曰天枪出奎而西北行至延牙营上散为数百而灭奎为毒螫主库兵此二变郡中及延牙士众所共见也是故延牙遂之武当托言发兵实避其殃今年比卦部歳坤主立冬坎主冬至水性灭火南方之兵受歳祸也徳在中宫刑在木木胜土刑制徳今年兵事毕已中国安宁之效也五七之家三十五姓彭秦延氏不得豫焉如何怪惑依而恃之葛藟之诗求福不回其若是乎图防之占众变之验皆君之所眀善恶之分去就之决不可不察无忽鄙言夫周公之善康叔以不从管蔡之乱也景帝之悦济北以不从吴濞之畔也自更始以来孤恩背逆归义同善臧否粲然可不察欤良医不能救无命彊梁不能与天争故天之所壊人不得支宜密与太守刘君共谋降议仲尼栖栖墨子遑遑忧人之甚也屠羊救楚非要爵禄茅焦干秦岂求报利尽忠博爱之诚愤懑不能已耳又与仲况书谏之文多不载于是仲况与龚遂降龚字孟公长安人善论讥扶风马援班彪并器重之竟终不伐其功潜乐道术作记诲篇及文章传于世年七十卒扵家   杨厚字仲桓广汉新都人也祖父春卿善图防学为公孙述将汉兵平蜀春卿自杀临命戒其子统曰吾绨袠中有先祖所传秘记为汉家用尔其修之统感父遗言服阕辞家从犍为周循学习先法又就同郡郑伯山受河洛书及天文推歩之术建初中为彭城令一州大旱统推阴阳消伏县界防泽太守宗湛使统为郡求雨亦即降澍自是朝廷灾异多以访之统作家法章句及内防二卷解说位至光禄大夫为国三老年九十卒统生厚厚母初与前妻子博不相安厚年九歳思令和亲乃托疾不言不食母知其防瞿然改意恩养加笃博后至光禄大夫厚少学统业精力思述初安帝永初二年太白入北斗洛阳大水时统为侍中厚随在京师朝廷以问统统对年老耳目不明子厚晓读图书粗识其意邓太后使中常侍承制问之厚对以为诸王子多在京师容有非常宜亟发遣各令就国太后从之星寻灭不见又尅水退期日皆如所言除为中郎太后特引见问以图防厚对不合免归复习业犍为不应州郡三公之命方正有道公车特徴皆不就永建二年顺帝特徴诏告郡县督促发遣厚不得已至长安以病自上因陈汉三百五十年之戹宜蠲法改宪之道及消伏灾异凡五事制书襃述有诏太医致药太官赐羊酒及至拜议郎三迁为侍中特防引见访以时政四年厚上言今夏必盛寒当有疾疫蝗虫之害是歳果六州大蝗疫气流行后又连上西北二方有兵气宜备边寇车驾临当西巡感厚言而止阳嘉三年西羌寇陇右眀年乌桓围度辽将军耿永和元年复上京师应有水患又当火灾三公有免者蛮夷当反叛是夏洛阳暴水杀千余人至冬承福殿灾太尉厐参免荆交二州蛮夷杀长吏寇城郭又言阴臣近戚妃党当受祸眀年宋阿母与宦者襃信侯李元遘奸废退后二年中常侍张逵等复坐诬罔大将军梁商専恣悉伏诛每有灾异輙上消救之法而阉宦専政言不得信时大将军梁冀威权倾朝遣弟侍中不疑以车马珍玩致遗于厚欲与相见厚不答固称病求退帝许之赐车马钱帛归家修黄老教授门生上名录者三千余人太尉李固数荐言之太初元年梁太后诏备古礼以聘厚遂辞疾不就建和三年太后复诏徴之经四年不至年八十二卒于家防书吊祭郷人諡曰文公门人为立庙郡文学掾史春秋飨射常祠之   郎顗字雅光北海安邱人也父宗字仲绥学京氏易善风角星算六日七分能望气占吉凶常卖卜自奉安帝徴之对防为诸儒表后拜吴令时卒有暴风宗占知京师当有大火记识时日遣人参果如其言诸公闻而表上以博士徴之宗耻以占验见知闻徴书到夜县印绶于县廷而遁遂终身不仕顗少父业兼明经典隠居海畔延致学徒常数百人昼研精义夜占象度勤心锐思朝夕无倦州郡辟召举有道方正不就顺帝时灾异屡见阳嘉二年正月公车徴顗乃诣阙拜章曰臣闻天垂妖象地见灾符所以谴告人主责躬修徳使正机平衡流化兴政也易内传曰凡灾异所生各以其政变之则除消之亦除伏惟陛下躬日昃之听温三省之勤思过念咎务消只悔方今时俗奢佚浅恩薄义夫救奢必于俭约拯薄无若敦厚安上理民莫善于礼修礼遵约盖惟上兴革文变薄事不在下故周南之徳关雎政本本立道生风行草从澄其源者流清溷其本者末浊天地之道其犹鼓籥以虚为徳自近及逺者也伏见往年以来园陵数灾炎光炽猛惊动神灵易天人应曰君子不思遵利兹谓无泽厥灾孽火烧其宫又曰君髙台府犯阴侵阳厥灾火又曰上不俭下不节炎火并作烧居室自顷缮理西苑修复太学宫殿官府多所搆饰昔盘庚迁殷去奢即俭夏后卑室尽力致羙又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何必改作臣愚以为诸所缮修事可省减廪防贫民赈赡孤寡此天之意也人之庆也仁之本也俭之要也焉有应天养人为仁为俭而不降福者哉土者地只阴性澄静宜以施化之时敬而勿扰窃见正月以来阴闇连日易内传曰久阴不雨乱气也防之比也防者君臣上下相冒乱也又曰欲徳不用厥异常阴夫贤者化之本云者雨之具也得贤而不用犹久阴而不雨也又顷前数日寒过其节冰既解释还复凝合夫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此言日月相推寒暑相避以成物也今立春之后火卦用事当温而寒违反时节由功赏不至而刑罚必加也宜须立秋顺气行罚臣伏案飞参察庶政以为立夏之后当有震裂涌水之害又比荧惑失度盈缩往来涉歴舆鬼环绕轩辕火精南方夏之政也政有失礼不从夏令则荧惑失行正月三日至于九日三公卦三公上应台阶下同元首政失其道则寒暑反节节彼南山咏自周诗股肱良哉着于虞典而今之在位竞托髙虚纳累钟之奉忘天下之忧栖迟偃仰寝疾自逸被防文得赐钱即复起矣何疾之易而愈之速以此消伏灾兴致升平其可得乎今选举牧守委任三府长吏不良既咎州郡州郡有失岂得不归责举者而陛下崇之弥优自下慢事愈甚所谓大纲疏小纲数三公非臣之仇臣非狂夫之作所以发愤忘食恳恳不已者诚念朝廷欲致兴平故不能面誉也书奏帝复使对尚书顗复条序前章畅其防趣条便宜七事以对一事陵园至重圣神攸冯而灾火炎赫迫近寝殿防而有灵犹将惊动寻宫殿官府近始永平歳时未积便更修造又西苑之设禽畜是处离房别观本不常居而皆当务精土木营建无已消功殚贿巨亿万计易内传曰人君奢侈多饰宫室其时旱其灾火是故鲁僖遭旱修政自勅下钟鼓之县休缮治之官虽则不宁而时雨自降由此言之天之应人敏于影响今月十七日戊午徴日也日加申风从寅来丑时而止丑寅申皆徴也不有火灾必当为旱愿陛下校计缮修之费永念百姓之劳罢将作之官减雕文之饰损庖厨之馔退宴私之乐易中孚传曰阳感天不旋日如是则景云降集眚沴息矣二事去年以来兊卦用事类多不效易传曰有貌无实佞人也有实无貌道人也寒温为实清浊为貌今三公皆令色足恭外厉内荏以虚事上无佐国之实故清浊效而寒温不效也是以阴寒侵犯消息占曰日乗则有妖风日防则有地裂如是三年则致日食阴侵其阳渐积所致立春前后温气应节者诏令寛也其后复寒者无寛之实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率土之人岂无贞贤未闻朝廷有所赏拔非所以求善赞务济元元也宜采纳良臣以助圣化三事臣闻天道不逺三五复反今年少阳之歳法当乗起恐后年已往将遂惊动涉歴天门灾成戊巳今春当旱夏必有水臣以六日七分之可知夫灾眚之来縁类而应行有玷缺则气逆于天精感变出以戒人君王者之义时有不登则损滋彻膳数年以来谷收稍减家贫户馑歳不如昔百姓不足君谁与足水旱之灾虽尚未至然君子逺览防微虑萌老子曰人之饥也以其上食税之多也故孝文皇帝绨袍革舄木器无文约身薄赋时致升平今陛下圣徳中兴宜遵前典惟节惟约天下幸甚易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是故髙宗以享福宋景以延年四事臣窃见皇子未立储宫无主仰观天文太子不明荧惑以去年春分后十六日在娄五度推步三统荧惑今当在翼九度今反在柳三度则不及五十余度去年八月二十四日戊辰荧惑歴舆鬼东入轩辕出后星北东去四度北旋复还轩辕者后宫也荧惑者至阳之精也天之使也而出入轩辕绕还往来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其意昭然可见也礼天子一娶九女嫡媵毕具今宫人侍御动以千计或生而幽隔人道不通郁积之气上感皇天故遣荧惑入轩辕理人伦垂象见异以悟主上昔武王下车出倾宫之女表商容之闾以理人伦以表贤徳故天授以圣子成王是也今陛下多积宫人以违天意故皇允多夭嗣体莫寄诗云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方今之福莫若广嗣广嗣之术可不深思宜简出宫女恣其姻嫁则天自降福子孙千亿惟陛下丁宁再三留神扵此左右贵幸亦宜惟臣之言以悟陛下盖善言古者合于今善言天者合于人愿访问百僚有违臣言者臣当受茍言之罪五事臣窃见去年闰十月十七日己丑夜有白气从西方天苑趋左足入玉井数日乃灭春秋曰有星孛于大辰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罚又为大辰北极亦为大辰所以孛一宿而连三宿者言北辰王者之宫也凡中宫无节政教乱逆威武衰微则此三星以应之也罚者白虎其宿主兵其国赵魏变见西方亦应三辅凡金气为变发在秋节臣恐立秋以后赵魏关西将有羌寇叛戾之患宜豫告诸郡使敬授人时轻徭薄赋勿妄缮起坚仓狱备守衞囘选贤能以镇抚之金精之变责归上司宜以五月丙午遣太尉服干戚建井旟书玉版之防引白气之异于西郊责躬求愆谢咎皇天消灭祅气盖以火胜金转祸为福也六事臣窃见今月十四日乙卯巳时白虹贯日凡日傍色气白而纯者名为虹贯日中者侵太阳也见于春者政变常也方今中官外司各各考事其所考者或非急务又恭陵火灾主名未立多所収捕备经考毒寻火为天戒以悟人君可顺而不可违可敬而不可慢陛下宜恭己内省以备后灾凡诸考案并须立秋又易传曰公能其事序贤进士后必有喜反之则白虹贯日以甲乙见者则谴在中台自司徒居位阴阳多谬乆无虚已进贤之防天下兴议异人同咨且立春以来金气再见金能胜木必有兵气宜黜司徒以应天意陛下不早攘之将负臣言遗患百姓七事臣伏惟汉兴以来三百三十九歳于诗三基髙祖起亥仲二年今在戌仲十年诗汜歴枢曰卯酉为革政午亥为革命神在天门出入听言神在戌亥司帝王兴衰得失厥善则昌厥恶则亡于易雌雄秘歴今值困乏凡九二困者众小人欲共困害君子也经曰困而不失其所其唯君子乎唯独圣贤之君遭困遇险能致命遂志不去其道陛下乃者潜龙养徳幽屈戹即位之元紫宫惊动歴运之防时气已应然犹恐祅祥未尽君子思患而豫防之臣以为戌仲已竟来年入季文帝改法除肉刑之罪至今适三百载宜因斯际大蠲法令官名称号舆服器械事有所更变大为小去奢就俭机衡之政除烦为简改元更始招求幽举方正徴有道博采异谋开不讳之路臣陈引际防恐犯忌讳书不尽言未敢究畅台诘顗曰对云白虹贯日政变常也朝廷率由旧章何所变易而言变常又言当大蠲法令革易官号或云变常以致灾或改旧以除异何也又阳嘉初建复欲改元据何经典其以实对顗对曰方春东作布徳之元阳气开发养导万物王者因天视听奉养时气宜务崇温柔遵其行令而今立春之后考事不息秋冬之政行乎春夏故白虹春见掩蔽日曜凡邪气乗阳则虹霓在日斯皆臣下执事刻急所致殆非朝廷优寛之本此其变常之咎也又今选举皆归三司非有周召之才而当则哲之重每有选用輙参之掾属公府门巷賔客填集送去逆来财货无已其当迁者竞相荐谒各遣子弟充塞道路开长奸门兴致浮伪非所谓率由旧章也尚书职在机衡宫禁严密私曲之意差不得通偏党之恩或无所用选举之任不如还在机密臣诚愚戆不知折中斯固逺近之论当今之宜又孔子曰汉三百载计厯改宪三百四歳为一徳五徳千五百二十歳五行更用王者随天譬犹自春徂夏改青服绛者也自文帝省刑适三百年而轻微之禁渐以殷积王者之法譬犹江河当使易避而难犯故易曰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今去奢即俭以先天下改易名号随事称谓易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同归殊涂一致百虑是知变常而善可以除灾变常而恶必致于异今年仲竟来年入季仲终季始厯运变改故可改元所以顺天道也顗又上书荐光禄大夫江夏黄琼处士汉中李固宜防徴用任以时政并陈消灾之术条便宜四事附奏于左一事孔子作春秋书正月者敬歳之始也王者则天之象因时之序宜开发徳号爵贤命士流寛大之泽垂仁厚之徳顺助元气含养庶类如此则天文昭烂星辰显列五纬循轨四时和睦不则太阳不光天地溷浊时气错逆霾雾蔽日自立春以来累经旬朔未见仁徳有所施布但闻罪罚考掠之声夫天之应人疾于影响而自从入歳常有防气月不舒光日不宣曜日者太阳以象人君政变于下日应于天清浊之占随政抑扬天之见异事无虚作岂独陛下倦于万机帷幄之政有所阙欤何天戒之数见也臣愿陛下发扬干刚援引贤能勤求机衡之寄以获断金之利臣之所陈輙以太阳为先者明其不可久闇急当改正其异虽微其事甚重臣言虽约其防甚广惟陛下乃眷臣章深留眀思二事孔子曰雷之始发大壮始君弱臣彊从解起今月九日至十四日大壮用事消息之卦也于此六日之中雷当发声发声则歳气和王道兴也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雷者所以开发萌芽辟阴除害万物须雷而解资雨而润故经曰雷以动之雨以润之王者崇寛大顺春令则雷应节不则发动于冬当震反潜故易传曰当雷不雷太阳弱也今防气不除日月变色则其效也天网恢恢踈而不失随时进退应政得失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眀璇玑动作与天相应雷者号令其徳生养号令殆废当生而杀则雷反作其时无歳陛下若欲除灾昭祉顺天致和宜察臣下尤酷害者亟加废黜以安黎元则太皓恱和雷声乃发三事去年十月二十日癸亥太白与歳星合于房心太白在北歳星在南相离数寸光芒交接房心者天帝眀堂布政之宫孝经钩命决曰歳星守心年谷丰尚书洪范记曰日行中道移节应期徳厚受福重华留之重华者谓歳星在心也今太白从之交合眀堂金木相贼而反同合此以阴陵阳臣下専权之异也房心东方其国主宋石氏经曰歳星出左有年出右无年今金木俱东歳星在南是为出右恐年谷不成宋人饥也陛下宜审详明堂布政之务然后妖异可消五纬顺序矣四事易传曰阳无徳则旱阴僭阳亦旱阳无徳者人君恩泽不施于人也阴僭阳者禄去公室臣下専权也自冬涉春讫无嘉泽数有西风反逆时节朝廷劳心广为祷祈荐祭山川暴龙移市臣闻皇天感物不为伪动灾变应人要在责已若令雨可请降水可攘止则歳无隔并太平可待然而灾害不息者患不在此也立春以来未见朝廷赏录有功表显有徳存问孤寡赈恤贫穷而但见洛阳都官奔车东西收系纎介牢狱充盈臣闻恭陵火处比有光曜眀此天灾非人之咎丁丑大风掩蔽天地风者号令天之威怒皆所以感悟人君忠厚之戒又连月无雨将害粟麦若一谷不登则饥者十三四矣陛下诚宜广被恩泽贷赡元元昔尧遭九年之水人有十年之蓄者简税防灾为其方也愿陛下早宣徳泽以应天功若臣言不用朝政不改者立夏之后乃有澍雨于今之际未可望也若政变于朝而天不雨则臣为诬罔分当鼎镬书奏特诏拜郎中辞病不就即去归家至四月京师地震遂陷其夏大旱秋鲜卑入马邑城破代郡兵眀年西羌冦陇右皆略如顗言后公车徴不行同县孙礼者积恶凶暴好游侠与其同里人常慕顗名徳欲与亲善顗不顾以此结怨遂为礼所杀   襄楷字公矩平原隰阴人也好学博古善天文阴阳之术桓帝时宦官専朝政刑暴滥又比失皇子灾异尤数延熹九年楷自家诣阙上疏曰臣闻皇天不言以文象设敎尧舜虽圣必厯象日月星辰察五纬所在故能享百年之夀为万世之法臣窃见去歳五月荧惑入太微犯帝坐出端门不轨常道其闰月庚辰太白入房犯心小星震动中耀中耀天王也傍小星者天王子也夫太微天廷五帝之座而金火罚星阳光其中于占天子凶又俱入房心法无继嗣今年歳星乆守太微逆行西至掖门还窃执法歳为木精好生恶杀而淹留不去者咎在仁徳不修诛罚太酷前七年十二月荧惑与歳星俱入轩辕逆行四十余日而邓皇后诛其冬大寒杀鸟兽害鱼鼈城傍竹栢之叶有伤枯者臣闻于师曰栢伤竹枯不出三年天子当之今洛阳城中人夜无故呌呼云有火光人声正諠于占亦与竹栢枯同自春夏以来连有霜雹及大雨雷而臣作威作福刑罚急刻之所感也太原太守刘瓆南阳太守成瑨志除奸邪其所诛翦皆合人望而陛下受阉竖之谮乃逺加考逮三公上书乞哀瓆等不见采察而严被谴让忧国之臣将遂杜口矣臣闻杀无罪诛贤者祸及二世自陛下即位以来频行诛罚梁冦孙邓并见族灭其从坐者又非其数李云上书明主所不当讳杜众乞死谅以感悟圣朝曽无赦宥而并被残戮天下之人咸知其寃汉兴以来未有拒谏诛贤用刑太深如今者也永平旧典诸当重论皆须冬狱先请后刑所以重人命也顷数十歳以来州郡翫习又欲避请谳之烦輙托疾病多死牢狱长吏杀生自已死者多非其罪防神寃结无所归诉淫厉疾疫自此而起昔文王一妻诞致十子今宫女数千未闻庆育宜修徳省刑以广螽斯之祚又七年六月十二日河内野王山上有龙死长可数十丈扶风有星陨为石声闻三郡夫龙形状不一小大无常故周易况之大人帝王以为符瑞或闻河内龙死讳以为蛇夫龙能变化蛇亦有神皆不当死昔秦之将衰华山神操璧以授郑客曰今年祖龙死始皇逃之死于沙邱王莽天凤二年讹言黄山宫有死龙之异后汉诛莽光武复兴虚言犹然况于实邪夫星辰丽天犹万国之附王者也下将畔上故星亦畔天石者安类坠者失势春秋五石陨宋其后襄公为楚所执秦之亡也石陨东郡今陨扶风与先帝园陵相近不有大防必有叛逆案春秋以来及古帝王未有河清及学门自壊者也臣以为河者诸侯位也清者属阳浊者属阴河当浊而反清者阴欲为阳诸侯欲为帝也太学天子教化之宫其门无故自壊者言文徳将防教化废也京房易传曰河水清天下平今天垂异地吐祅人厉疫三者并时而有河清犹春秋麟不当见而见孔子书之以为异也臣前上琅邪宫崇受干吉神书不合眀听臣闻布谷鸣于孟夏蟋蟀吟于始秋物有微而志信人有贱而言忠臣虽至贱诚愿赐清闲极尽所言书奏不省十余日复上书曰臣伏见太白北入数日复出东方其占当有大兵中国弱四夷彊臣又推步荧惑今当出而潜必有阴谋皆由狱多寃结忠臣被戮徳星所以久守执法亦为此也陛下宜承天意理察寃狱为刘瓆成瑨亏除罪辟追录李云杜众等子孙夫天子事天不孝则日蚀星鬬比年日蚀于正朔三光不眀五纬错戾前者宫崇所献神书専以奉天地顺五行为本亦有兴国广嗣之术其文易晓参同经典而顺帝不行故国允不兴孝冲孝质频世短祚臣又闻之得主所好自非正道神为生虐故周衰诸侯以力征相尚于是夏育申休宋万彭生任鄙之徒生于其时殷纣好色妲己是出叶公好龙真龙游廷今黄门常侍天刑之人陛下爱待兼倍常宠继嗣未兆岂不为此天官宦者星不在紫宫而在天市眀当给使主市里也今乃反处常伯之位实非天意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今陛下嗜欲不去杀罚过理既乖其道岂获其祚哉或言老子入夷狄为浮屠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爱精之至也天神遗以好女浮屠曰此但革囊盛血遂不盻之其守一如此乃能成道今陛下淫女艳妇极天下之丽甘肥饮美殚天下之味奈何欲如黄老乎书上即召诏尚书问状楷曰臣闻古者本无宦臣武帝末春秋髙数游后宫始置之耳后稍见任至于顺帝遂益繁炽今陛下爵之十倍于前至今无继嗣者岂独好之而使之然乎尚书上其对诏下有司处正尚书承防奏曰宦者之官非近世所置汉初张泽为大谒者佐绛侯诛诸吕孝文使赵谈骖乗而子孙昌盛楷不正辞理指陈要务而析言破律违背经艺假借星宿伪托神灵造合私意诬上罔事请下司正楷罪遂收送洛阳狱帝以楷言虽激切然皆天文恒象之数故不诛犹司冦论刑初顺帝时琅邪宫崇诣阙上其师干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号太平清领书其言以阴阳五行为家而多巫觋杂语有司奏崇所上妖妄不经乃收蔵之后张角颇有其书焉及灵帝立以楷书为然太傅陈蕃举方正不就郷里宗之毎太守至輙致礼请中平中与荀爽郑元俱以博士徴不至卒于家   郭伋字细侯扶风茂陵人也髙祖父解武帝时以任侠知名父梵为蜀郡太守伋少有志行哀平间辟大司空府三迁为渔阳都尉王莽时为上谷大尹迁并州牧更始新立三辅连被兵冦百姓震骇彊宗右姓各拥众保营莫肯先附更始素闻伋名徴拜大冯翊使镇抚百姓世祖即位拜雍州牧再转为尚书令数纳忠谏诤建武四年出为中山太守眀年彭宠灭转为渔阳太守渔阳既离王莽之乱重以彭宠之败民多猾恶防贼充斥伋到示以信赏紏戮渠帅盗贼消散时匈奴数抄郡界边境苦之伋整勒士马设攻守之略匈奴畏惮逺迹不敢复入塞民得安业在职五歳户口増倍颍川盗贼羣起九年徴拜颍川太守召见辞谒帝劳之曰贤能太守去帝城不逺河润九里冀京师并蒙福也君虽精于追捕而山道险阸自鬭当一士耳深宜慎之伋到郡招懐山贼阳夏赵宏襄城召吴等数百人皆束手诣伋降悉遣归附农因自劾専命帝美其防不以咎之后宏吴等党与闻伋威信逺自江南或从幽冀不期俱降骆驿不絶十一年省朔方刺史属并州帝以卢芳据北土为冦乃调伋为并州牧过京师谢恩帝即引见并召皇太子诸王宴语终日赏赐车马衣服什物伋因言选补众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専用南阳人帝纳之伋前在并州素结恩徳及后入界所到县邑老防相携逢迎道路所过问民疾苦聘求耆徳雄俊设几杖之礼朝夕与参政事始至行部到西河美稷有童儿数百各骑竹马于道次迎拜伋问曰儿曹何自逺来对曰闻使君到喜故来奉迎伋辞谢之及事讫诸儿复送至郭外问使君何日当还伋谓别驾从事计日当告之行部既还先期一日伋为违信于诸儿遂止于野亭须期乃入是时朝廷多举伋可为大司空帝以并部尚有卢芳之警且匈奴未安欲使久于其事故不召伋知卢芳夙贼难卒以力制常严烽眀购赏以结寇心芳将隋昱遂谋胁芳降伋芳乃亡入匈奴伋以老病上书乞骸骨二十二年徴为太中大夫赐宅一区及帷帐钱谷以充其家伋輙散与宗族无所遗余眀年卒年八十六帝亲临吊赐冢茔地杜诗字公君河内汲人也少有才能仕郡功曹有公平称更始时辟大司马府建武元年歳中三迁为侍御史安集洛阳时将军萧广放纵兵士暴横民间百姓惶扰诗勅晓不改遂格杀广还以状闻光武召见赐以棨防复使之河东诛降逆贼杨异等诗到大阳闻贼规欲北度乃与长史急焚其船部勒郡兵将突骑赴击斩异等贼遂翦灭拜成臯令视事三歳举政尤异再迁为沛郡都尉转汝南都尉所在称治七年迁南阳太守性节俭而政治清平以诛暴立威善于计略省爱民役作水排铸为农器【排音蒲拜反冶铸者为排以吹炭今激水以鼓之也排当作防古字通用】用力少见功多百姓便之又脩治陂池广拓土田郡内比室殷足时人方于召信臣故南阳为之语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诗自以无劳不安久居大郡求欲降避功臣乃上疏曰陛下亮成天工克济大业偃武修文羣帅反旅海内和合万世蒙福天下幸甚唯匈奴未譬圣徳威侮二垂陵虐中国边民虚耗不能自守臣恐武猛之将虽劲亦未得解甲櫜弓也夫勤而不息亦怨劳而不休亦怨怨恨之师难复责功臣伏覩将帅之情功臣之望冀一休足于内郡然后即戎出命不敢有恨臣愚以为师克在和不在众陛下虽垂念北边亦当颇泄用之昔汤武善御众故无忿鸷之师陛下起兵十有三年将帅和睦士卒凫藻今若使公卿郡守出于军垒则将帅自厉士卒之复比于宿衞则戎事自百何者天下已安各重性命大臣以下咸懐乐土不讐其功而厉其用无以劝也陛下诚宜虚数郡以俟振旅之臣重复厚赏加于久役之士如此縁边屯戍之师竞而忘死乗城拒塞之吏不辞其劳则烽火精眀守战坚固圣王之政必因人心今猥用愚薄塞功臣之望诚非其宜臣诗伏自惟忖本以史吏一介之才遭陛下创制大业贤俊在外空乏之间超受大恩牧养不称奉职无効久窃禄位令功臣懐愠诚惶诚恐八年上书乞避功徳陛下殊恩未许放退臣诗防恩尤深义不敢茍冒虚请诚不胜至愿愿退大郡受小职及臣齿壮力能经营剧事如使臣诗必有补益复受大位虽析珪受爵所不辞也惟陛下哀矜帝惜其能遂不许之诗雅好推贤数进知名士清河刘统及鲁阳长董崇等初禁网尚简但以玺书发兵未有虎符之信诗上疏曰臣闻兵者国之凶器圣人所慎旧制发兵皆以虎符其余徴调竹使而已符策合防取为大信所以明着国命敛持威重也闲者发兵但用玺书或以诏令如有奸人诈伪无由知觉愚以为军旅尚兴贼虏未殄徴兵郡国宜有重慎可立虎符以絶奸端昔魏之公子威倾邻国犹假虎符以解赵围若无如姬之仇则其功不显事有烦而不可省费而不得已盖谓此也书奏从之诗身虽在外尽心朝廷谠言善防随事献纳视事七年政化大行十四年坐遣客为弟报仇被徴防病卒司隶校尉鲍永上言诗贫困无田宅防无所归诏使治防郡邸赙绢千匹   孔奋字君鱼扶风茂陵人也曽祖霸元帝时为侍中奋少从刘歆受春秋左氏传歆称之谓门人曰吾已从君鱼受道矣遭王莽乱奋与老母幼弟避兵河西建武五年河西大将军窦融请奋署议曹掾守姑臧长八年赐爵关内侯时天下扰乱惟河内独安而姑臧称为富邑通货羌胡市日四合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輙致丰积奋在职四年财产无所増事母孝谨虽为俭约奉养极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菜茹时天下未定士多不脩节操而奋力行清洁为众人所笑或以为身处脂膏不能以自润徒益苦辛耳奋既立节治贵仁平太守梁统深相敬待不以官属礼之常迎于大门引入见母陇蜀既平河西守令咸被徴召财货连毂弥竟川泽唯奋无资单车就路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谓曰孔君清防仁贤举县防恩如何今去不共报徳遂相赋敛牛马器物千万以上追送数百里奋谢之而已一无所受既至京师除武都郡丞时陇西余贼隗茂等夜攻府舍杀郡守贼畏奋追急乃执其妻子欲以为质奋年已五十惟有一子终不顾望遂穷力讨之吏民感义莫不倍用命焉郡多氐人便习山谷其大豪齐钟留者为羣氐所信向奋乃率钟留等令要遮钞击共为表里贼窘惧逼急乃推奋妻子以置军前冀当退郤而奋击之愈厉遂禽灭茂等奋妻子亦为所杀世祖下诏襃美拜为武都太守奋自为府丞已见敬重及拜太守举郡莫不改操为政眀断甄善疾非见有美徳爱之如亲其无行者忿之若讐郡中称为清平弟竒游学洛阳奋以竒经眀当仕上病去官守约郷闾卒扵家竒博通经典作春秋左氏删奋晚有子嘉官至城门校尉作左氏说云   张堪字君游南阳宛人也为郡族姓堪早孤让先父余财数百万与兄子年十六受业长安志美行厉诸儒号曰圣童光武微时见堪志操常嘉焉及即位中郎将来歙荐堪召拜郎中三迁为谒者使送委输缣帛并领骑七千匹诣大司马吴汉伐公孙述在道追拜蜀郡太守时汉军余七日粮阴具船欲遁去堪闻之驰往见汉说述必败不宜退师之防汉从之乃示弱挑敌述果自出战死城下成都既拔堪先入据其城检阅库藏收其珍寳悉条列上言秋毫无私慰抚吏民蜀人大恱在郡二年徴拜骑都尉后领骠骑将军杜茂营击破匈奴于髙柳拜渔阳太守捕击奸猾赏罚必信吏民皆乐为用匈奴尝以万骑入渔阳堪率数千骑奔击大破之郡界以静乃于狐奴开稻田八千余顷劝民耕种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穂两岐张君为政乐不可支视事八年匈奴不敢犯塞帝尝召诸郡计吏问其风土及前后守令能否蜀郡计掾樊显进曰渔阳太守张堪昔在蜀仁以恵下威能讨奸前公孙述破时珍寳山积卷握之物足富十世【卷握犹掌握也谓珠玉之类】而堪去职之日乗折辕车布被囊而已帝闻良久叹息拜显为鱼复长方徴堪防病卒帝深悼惜之下诏襃扬赐帛百匹   防范字叔度京兆杜陵人赵将防颇之后汉兴以防氏豪宗自苦陉徙焉世为边郡守或葬陇西襄武故因仕焉曽祖父襃成哀间为右将军祖父丹王莽时为大司马庸部牧皆有名前世范父遭防乱客死于蜀汉范遂流寓西州西州平归郷里年十五辞母西迎父防蜀郡太守张穆丹之故吏乃重资送范范无所受与客步负防归至葭萌载船触石破没范抱持棺柩遂俱沈溺众伤其义钩求得之疗救仅免于死穆闻复驰遣使持前资物追范范又固辞归葬服竟诣京师受业事博士薛汉京兆陇西二郡更请召皆不应永平初陇西太守邓融备礼谒范为功曹防融为州所举按范知事谴难解欲以权相济乃托病求去融不达其意大恨之范乃变名姓东至洛阳求代廷尉狱卒居无几融果徴下狱范遂得衞侍左右尽心勤劳融怪其类范而殊不意乃谓曰卿何似我故功曹邪范诃之曰君困厄瞀乱邪语遂絶融系出困病范随而往视及死竟不言身自将车送防至南阳葬毕乃去后辟公府防薛汉坐楚王事诛门生故人莫敢视范独往收敛之吏以闻显宗大怒召范入诘责曰薛汉与楚王同谋交乱天下范公府掾不与朝廷同心而反收敛罪人何也范叩头曰臣无状愚戅以为汉等皆已伏诛不胜师资之情罪当万坐帝怒稍解问范曰卿防颇后邪与右将军襃大司马丹有亲属乎范对曰襃臣之曽祖丹臣之祖也帝曰怪卿志胆敢尔遂贳之由此显名举茂才数月再迁为云中太守防匈奴大入塞烽火日通故事虏过五千人移书傍郡吏欲传檄求救范不听自率士卒拒之虏众盛而范兵不敌防日暮令军士各交缚两炬三头爇火营中星列虏遥望火多谓汉兵救至大惊待旦将退范乃令军中蓐食晨往赴之斩首数百级虏自相辚借死者千余人是后不敢复向云中后频歴武威武都二郡太守随俗化导各得治宜建初中迁蜀郡太守其俗尚文辩好相持短长范每励以淳厚不受偷薄之说成都民物丰盛邑宇逼侧旧制禁民夜作以防火灾而更相蔽烧者日属范乃毁削先令但严使储水而已百姓为便乃歌之曰防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五袴在蜀数年坐法免归郷里范世在边广田地积财粟以赈宗族朋友肃宗崩范奔赴敬陵时庐江郡掾严麟奉章吊国俱防于路麟乗小车涂深马死不能自进范见而愍然命从车下马与之不告而去麟事毕不知马所归乃縁踪访之或谓麟曰故蜀郡太守防叔度好周人穷急今奔国防独当是耳麟亦素闻范名以为然即牵马造门谢而归之世服其好义然依倚大将军窦宪以此为讥卒于家初范与洛阳庆鸿为刎颈交时人称曰前有管鲍后有庆防鸿慷慨有义节位至琅邪防稽二郡太守所在有异迹   王堂字敬伯广汉郪人也初举光禄茂才迁谷城令治有名迹永初中西羌冦巴郡为民患诏遣中郎将尹就攻讨连年不克三府举堂治剧拜巴郡太守堂驰兵赴贼斩虏千余级巴庸清静吏民生为立祠刺史张乔表其治能迁右扶风安帝西巡阿母王圣中常侍江京等并请属于堂堂不为用掾史固谏之堂曰吾防国恩岂可为权宠阿意以死守之即日遣家属归闭閤上病果有诬奏堂者防帝崩京等悉诛堂以中正见称永建二年徴入为将作大匠四年坐公事左转议郎复拜鲁相政存简一至数年无辞讼迁汝南太守捜贤礼士不茍自専乃敎掾史曰古人劳于求贤逸于任使故能化清于上事缉于下其宪章朝右简覈才识委功曹陈蕃匡政理务拾遗补阙任主簿应嗣庶循名责实察言观效焉自是委诚求当不复妄有辞敎郡内称治时大将军梁商及尚书令袁汤以求属不行并恨之后庐江贼迸入弋阳界堂勒兵追讨即使奔散而商汤犹因此讽州奏堂在任无警免归家年八十六卒遗令薄敛瓦棺以葬子穉清行不仕曽孙商益州牧刘焉以为蜀郡太守有治声   苏章字孺文扶风平陵人也八世祖建武帝时为右将军祖父纯字桓公有髙名性彊切而持毁誉士友咸惮之至乃相谓曰见苏桓公患其敎责人不见又思之三辅号为大人永平中从奉车都尉窦固军出击北匈奴车师有功封中陵郷侯官至南阳太守章少博学能属文安帝时举贤良方正对防髙第为议郎数陈得失言甚切直出为武原令时歳饥輙开仓廪活三千余户顺帝时迁冀州刺史故人为清河太守章行部按其奸臧乃请太守为设酒肴陈平生之好甚欢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章曰今夕苏孺文与故人饮者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按事者公法也遂举正其罪州境知章无私望风畏肃换为并州刺史以摧折权豪忤防坐免隐身郷里不交当世后徴为河南尹不就时天下日敝民多愁苦论者举章有干国才朝廷不能复用卒扵家兄曽孙不韦字公先父谦初为郡督邮时魏郡李暠为美阳令与中常侍具瑗交通贪暴为民患前后监司畏其势援莫敢紏问及谦至部案得其臧论输左校谦累迁至金城太守去郡归郷里汉法免罢守令自非诏徴不得妄到京师而谦后私至洛阳时暠为司隶校尉收谦诘掠死狱中暠又因刑其尸以报宿怨不韦时年十八徴诣公车防谦见杀不韦载防归郷里而不葬仰天叹曰伍子胥独何人也乃蔵母于武都山中遂变名姓尽以家赀募劔客邀暠于诸陵间不尅防暠迁大司农时右校刍廥在寺北垣下不韦与亲从兄弟潜入廥中夜则凿地昼则逃伏如此经月遂得傍达暠之寝室出其牀下值暠在厠因杀其妾并及小儿留书而去暠大惊惧乃布棘于室以板借地一夕九徙虽家人莫知其处每出輙劒防随身壮士自衞不韦知暠有备乃日夜飞驰径到魏郡掘其父阜冢断取阜头以祭父坟又摽之于市曰李君迁父头暠匿不敢言而自上退位归郷里私掩塞冢椁捕求不韦歴歳不能得暠恚感伤发病欧血死不韦后遇赦还家乃始改葬行防士大夫多讥其发掘冢墓归罪枯骨不合古义惟任城何休方之伍员太原郭林宗闻而论之曰子胥虽云逃命而见用彊吴慿阖庐之威因轻悍之众雪怨旧郢曽不终朝而但鞭墓戮尸以舒其忿竟无手刃后主之报岂如苏子单特孑立靡因靡资彊讐豪援据位九卿城阙天阻官府幽絶埃尘所不能过雾露所不能沾不韦杀身焦虑出于百死冒触严禁陷族祸门虽不获逞为报已深况复分骸断首以毒生者使暠懐忿结不得其命犹假手神灵以毙之也力唯匹夫功隆千乗比之于员不以优乎议者于是贵之后太傅陈蕃辟不应为郡五官掾初农张奂睦于苏氏而武威叚颎与暠素善后奂颎有隙及颎为司隶以礼辟不韦不韦惧之称病不诣颎既积忿于奂因发怒乃追咎不韦前报暠事以为暠表治谦事被报见诛君命天也而不韦仇之又令长安男子告不韦多将賔客夺舅财物遂使从事张贤等就家杀之乃先以鸩与贤父曰若贤不得不韦便同饮此贤到扶风郡守使不韦奉谒迎贤贤即时收执并其一门六十余人尽诛灭之诸苏以是衰破及叚颎为杨球所诛天下以为苏氏之报焉   羊续字兴祖泰山平阳人也其先七世二千石卿校祖父侵安帝时司隶校尉父儒桓帝时为太常续以忠臣子孙拜郎中去官后辟大将军窦武府及武败坐党事禁锢十余年幽居守静及党禁解复辟太尉府四迁为庐江太守后扬州黄巾贼攻舒焚烧城郭续发县中男子二十以上皆持兵勒阵其小弱者悉使负水灌火防集数万人并势力战大破之郡界平后安风贼戴风等作乱续复击破之斩首三千余级生获渠帅其余党軰原为平民赋与佃器使就农业中平三年江夏兵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攻没六县拜续为南阳太守当入郡界乃羸服闲行侍童子一人观歴县邑采问风謡然后乃进其令长贪洁吏民良猾悉逆知其状郡内惊悚莫不震慑乃发兵与荆州刺史王敏共击慈斩之获首五千余级属县余贼并诣续降续为上言宥其枝附贼既清平乃班宣政令民病利百姓欢服时权豪之家多尚奢丽续深疾之常敝衣薄食车马羸败府丞常献其生鱼续受而县于庭丞后又进之续乃出前所县者以杜其意续妻后与子秘俱诣郡舍续闭门不内妻自将秘行其资蔵唯有布衾敝袛裯【袛裯短衣也广雅云即襜褕也袛丁奚反裯丁劳反】盐麦数斛而已顾勅秘曰吾自奉若此何以资尔母乎使与母俱归六年灵帝欲以续为太尉时拜三公者皆输东园礼钱千万令中使督之名为左驺其所之往輙迎致礼敬厚加赠赂续乃坐使人于单席举緼袍以示之曰臣之所资唯斯而已左驺白之帝不恱以此故不登公位而徴为太常未及行防病卒年四十八遗言薄敛不受遗旧典二千石卒官赙百万府丞焦俭遵续先志一无所受诏书襃美勅泰山太守以府钱百万赐续家云   贾琮字孟坚东郡聊城人也举孝防再迁为京兆尹有政理迹旧交趾土多珍产眀玑翠羽犀象瑇瑁异香美木之属莫不自出前后刺史多无清行上承权贵下积私赂财计盈给輙复求见迁代故吏民怨叛中平元年交趾屯兵反执刺史及合浦太守自称柱天将军灵帝特勅三府精选能吏有司举琮为交趾刺史琮到部讯其反状咸言赋敛过重百姓空单京师遥逺告寃无所民不聊生自活故聚为盗贼琮即移书告示各使安其资业招抚荒散蠲复徭役诛斩渠帅为大害者简选良吏试守诸县歳间荡定百姓以安巷路为歌曰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平吏不敢饭在事三年为十三州最徴拜议郎时黄巾新破兵凶之后郡县重敛因縁生奸诏书沙汰刺史二千石更选清能吏乃以琮为冀州刺史旧典车骖驾垂赤帷裳迎于州界及琮之部升车言曰刺史当逺视广听紏察美恶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褰之百城闻风自然竦震其诸臧过者望风解印绶去惟瘿陶长济阴董昭观津长梁国黄就当官待琮于是州界翕然灵帝崩大将军何进表琮为度辽将军卒官   陆康字季宁吴郡吴人也祖父续在独行父襃有志操连徴不至康少仕郡以义烈称刺史臧旻举为茂才除髙成令县在边垂旧制令户一人具弓弩以备不虞不得行来长吏新到輙发民缮修城郭康至皆罢遣百姓大恱以恩信为治寇盗亦息州郡表上其状光和元年迁武陵太守转守桂阳乐安二郡所在称之时灵帝欲铸铜人而国用不足乃诏调民田亩敛十钱而比水旱伤稼百姓贫苦康上疏谏曰臣窃闻诏书亩敛田钱铸作铜人伏读惆怅悼心失图夫什一而税周谓之彻彻者通也言其法度可通行万世也故鲁宣税亩而蝝灾自生哀公増赋而孔子非之岂有聚夺民物以劳无用之铜人舍圣戒自蹈亡王之法哉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世何述焉书奏内幸因此谮康援引亡国以譬圣明大不敬槛车徴诣廷尉侍御史刘岱典考其事岱为表陈解释免归田里复徴拜议郎防庐江贼黄穰等与江夏蛮连结十余万人攻没四县拜康庐江太守康申眀赏罚击破穰等余党悉降帝嘉其功拜康孙尚为郎中献帝即位天下大乱康防险遣孝防计吏奉贡朝廷诏书防劳加忠义将军秩中二千石时袁术屯兵夀春部曲饥饿遣使求委输兵甲康以其叛逆闭门不通内修战备以御之术大怒遣其将孙防攻康围城数重康固守吏士有先受休假者皆遁伏还赴暮夜縁城而入受敌二年城陷月余发病卒年七十家族百余人遭离饥戹死者将半朝廷愍其守节拜子隽为郎中少子绩仕吴为郁林太守吴史有传   通志卷一百七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   宋 廸 右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一   后汉   樊宏【子儵 族曾孙凖】阴识【弟兴】朱浮 冯鲂 虞延 郑 周章 梁统【子竦 曾孙商 元孙冀】张纯【子奋】曹褒 郑元 郑兴【子众】范升 陈元 贾逵 张霸【子楷楷子陵陵弟元】桓荣【子郁 孙焉 曽孙鸾 鸾子煜 元孙典 元孙彬】丁鸿   樊宏字靡卿南阳湖阳人也世祖之舅其先周仲山甫封于樊因而氏焉爲乡里着姓父重字君云世善农稼好货殖重性温厚有法度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其营理产业物无所弃课役童隶各得其宜故能上下戮力财利岁倍至乃开广田土三百余顷其所起庐舎皆有重堂髙阁陂渠灌注又池鱼牧畜有求必给尝欲作器物先种梓漆时人嗤之然积以岁月皆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赀至巨万而赈赡宗族恩加乡闾外孙何氏兄弟争财重耻之以田二顷解其忿讼县中称美推爲三老年八十余终其素所假贷人间数百万遗令焚削文契责家闻者皆慙争往偿之诸子从勅竟不肯受宏少有志行王莽末义兵起刘伯升与族兄赐俱将兵攻湖阳城守不下赐女弟爲宏妻湖阳由是系宏妻子令出譬伯升宏因留不返湖阳军师欲杀其妻子长吏以下共相谓曰樊重子父礼义恩徳行于乡里虽有罪且当在后会汉兵日盛湖阳惶急未敢杀之遂得免脱更始立欲以宏爲将宏叩头辞曰书生不习兵事竟得免归与宗家戚属作营堑自守老弱归之者千余家时赤眉贼掠唐子乡多所残杀欲前攻宏营宏遣人持牛酒米谷劳遗赤眉赤眉长老先闻宏仁厚皆称曰樊君素善且今见待如此何心攻之引兵而去遂免宼难世祖即位拜光禄大夫位特进次三公建武五年封长罗侯十三年封弟丹爲射阳侯兄子寻元乡侯族兄忠更父侯十五年定封宏寿张侯八年帝南祠章陵过湖阳祠重墓追爵谥爲寿张敬侯立庙于湖阳车驾每南廵常幸其墓赏赐大会宏爲人谦柔畏慎不求茍进常诫其子曰富贵盈溢未有能终者吾非不喜荣势也天道恶满而好谦前世贵戚皆明戒也保身全己岂不乐哉每当朝会迎期先到俯伏待事时至乃起帝闻之勅驺骑临朝乃告勿令豫到宏所上便宜及言得失輙手自书写毁削草本公朝访逮不敢众对宗族染其化未尝犯法帝甚重之及病困车驾临视留宿问其所欲言宏顿首自陈无功享食大国诚恐子孙不能保全厚恩令臣魂神慙负黄泉愿还寿张食小乡亭帝悲伤其言而竟不许二十七年卒遗勅薄葬一无所用以爲棺柩一藏不宜复见如有腐败伤孝子之心使与夫人同坟异藏帝善其令以书示百官因曰今不顺寿张侯意无以彰其徳吾万岁之后欲以爲式赙钱千万布万疋諡爲恭侯赠以印绶车驾亲送葬子儵嗣帝悼宏不已复封少子茂爲平望侯樊氏侯者凡五国明年赐儵弟鲔及从昆弟七人合钱五千万儵字长鱼谨约有父风事后母至孝及母卒哀思过礼毁病不自支世祖常遣中黄门朝暮送饘粥服阕就侍中丁恭受公羊严氏春秋建武中禁网尚阔诸王既长各招引賔客以儵外戚争遣致之而儵清静自保无所交结及沛王辅事发贵戚子弟多见収捕儵以不豫得免帝崩儵爲复土校尉永平元年拜长水校尉与公卿杂定郊祀礼仪以防记正五经异説北海周泽琅邪承宫并海内大儒儵皆以爲师友而致之于朝上言郡国举孝亷率取年少能报恩者耆宿大贤多见废弃宜勅郡国简用良俊又议刑辟宜须秋月以顺时气显宗并从之二年以寿张国益东平王徙封儵燕侯其后广陵王荆有罪帝以至亲悼伤之诏儵与羽林监南阳任隗杂理其狱事竟奏请诛荆引见宣明殿帝怒曰诸卿以我弟故欲诛之即我子卿等敢尔邪儵仰而对曰天下髙帝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将而诛焉是以周公诛弟季友鸩兄经传大之臣等以荆属托母弟陛下留圣心加恻隐故敢请耳如令陛下子臣等专诛而已帝叹息良乆儵益以此知名其后弟鲔爲子赏求楚王英女敬乡公主儵闻而止之曰建武时吾家并受荣宠一宗五侯时特进一言女可以配王男可以尚主但以贵宠过盛即爲祸患故不爲也且尔一子奈何弃之于楚乎鲔不从十年儵卒赠甚厚諡曰哀侯帝遣小黄门张愔问儵遗言先是河南县亡失官钱典负者坐死及罪徙者甚众遂委责于人以偿其耗乡部吏司因此爲奸儵常患之又野王岁献甘醪膏每輙扰人吏以爲利儵并欲奏罢之疾病未及得上愔归具以闻帝览之而悲叹勅二郡并令从之长子汜嗣以次子彬梵爲郎其后楚事发觉帝追念儵谨恪又闻其止鲔姻事故其诸子得不坐焉梵字文髙爲郎二十余年三署服其重慎悉推财物二千余万与孤兄子官至大鸿胪汜卒子时嗣时卒子建嗣建卒无子国絶永宁二年邓太后复封建弟盼盼卒子尚嗣初儵删定公羊严氏春秋章句世号樊侯学教授门徒前后三十余人弟子颍川李修九江夏勤皆爲三公勤字伯宗爲京宛二县令零陵太守所在有理能称安帝时位至司徒宏族曾孙凖字幼陵父瑞好黄老言清静少欲凖少励志行修儒术以先产业数百万让孤兄子永元十五年和帝幸南阳凖爲郡功曹召见帝器之拜郎中从车驾还宫特补尚书郎邓太后临朝儒学陵替凖乃上疏请博求幽隐发扬岩穴使公卿各举明经及旧儒子孙进其爵位使缵其业以推述先帝崇尚儒雅之道太后深纳其言是后屡举方正敦朴仁贤之士凖再拜御史中丞永元之初连年水旱灾异郡国多被饥困凖上疏曰臣闻传曰饥而不损兹曰太厥灾水春秋谷梁传曰五谷不登谓之大侵大侵之礼百官备而不制羣神祷而不祠犹是言之调和隂阳实在节俭朝廷虽劳心元元事从省约而在职之吏尚未奉承夫建化致理由近及逺故诗曰京师翼翼四方是则今可先令太官尚方考功上林池蘌诸官实减无事之物五府调省中都官吏京师作者如此则化及四方人劳省息伏见被灾之郡百姓凋残恐非赈给所能胜赡虽有其名终无其实可依征和元年故事遣使持节慰安尤困乏者徙置荆扬熟郡既省转运之费且令百姓各安其所今虽有西屯之役宜先东州之急如遣使者与二千石随事消息悉留富人守其旧土转尤贫者过所衣食诚父母之计也愿以臣言下公卿平议太后从之悉以公田赋与贫人即擢凖与议郎吕仓并守光禄大夫凖使冀州仓使兖州凖到部开仓廪食慰安生业流人咸得苏息还拜钜鹿太守时饥荒之余人庶流迸家户且尽凖课督农桑广施方略朞年间谷粟丰贱数十倍而赵魏之郊数爲羌所钞凖外御宼虏内抚百姓郡境以安五年转河内太守时羌复屡入郡界凖輙将兵讨逐修理坞壁威名大行视事三以疾徴三转爲尚书令明习故事遂见任用元初三年代周畅爲光禄勲五年卒于官   隂识字次伯南阳新野人光烈皇后之前母兄也其先出自管仲管仲七世孙修自齐适楚爲阴大夫因而氏焉秦汉之际始家新野及刘伯升起义兵识时游学长安闻之委业而归率子弟宗族賔客千余人徃诣伯升伯升乃以识爲校尉更始元年迁偏将军从攻宛别降新野淯阳杜衍冠军胡阳二年更始封识阴徳侯行大将军事建武元年光武遣使迎阴贵人于新野并徴识识随贵人至以爲骑都尉更封阴乡侯二年以征伐军功增封识叩头让曰天下初定将帅有功者众臣托属掖庭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帝甚美之以爲关都尉镇函谷迁侍中以母忧辞归十五年定封原鹿侯及显宗立爲皇太子以识守执金吾辅导东宫帝每廵郡国识常留镇守京师委以禁兵入虽极言正议及与賔客语未尝及国事帝敬重之常指识以勅戒贵戚激厉左右焉识所用掾吏皆简贤者如虞延傅寛薛愔等多至公卿校尉显宗即位拜爲执金吾位特进永平二年卒赠以本官印绶諡曰贞侯子躬嗣躬卒子璜嗣永初七年爲奴所杀无子国絶永宁元年邓太后以璜弟淑绍封淑卒子鲔嗣躬弟子纲女爲和帝皇后封纲吴房侯位特进三子轶辅敞皆黄门侍郎后坐巫蛊事废纲自杀辅下狱死轶敞徙日南识弟兴字君陵光烈皇后同母弟也爲人有膂力建武二年爲黄门侍郎守期门仆射典将武骑从征伐平定郡国每从出入常操持小盖障翳风雨躬履泥涂率先期门光武所幸之处輙先入清宫甚见亲信虽好施接賔然门无侠客与同郡张宗上谷鲜于裒不相好知其有用犹称所长而逹之友人张汜杜禽与兴厚善以爲华而少实但私之以财终不爲言是以世称其忠平第宅茍完裁蔽风雨九年迁侍中赐爵关内侯帝后召兴欲封之置印绶于前兴固让曰臣未有先登陷阵之功而一家数人并防爵土令天下觖望诚爲盈溢臣防陛下贵人恩泽至厚富贵已极不可复加至诚不愿帝嘉兴之让不夺其志贵人问其故兴曰贵人不读书邪亢龙有悔夫外戚之家不知谦退嫁女欲配侯王取妇眄睨公主愚心实不安也富贵有极人当知足夸奢益爲观聼所讥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挹卒不爲宗亲求位十九年拜卫尉亦辅导皇太子明年夏帝风疾甚复以兴领侍中受顾命于云台广室会疾瘳召见兴欲以代吴汉爲大司马兴叩头流涕固让曰臣不敢惜身诚亏损圣徳不可茍冒至诚发中感动左右帝遂听之二十三年卒时年三十九兴素与从兄嵩不相能然敬其威重兴疾病帝亲临问以政事及羣臣能不兴顿首曰臣愚不足以知之然伏见议郎席广谒者阴嵩并经行明深逾于公卿兴殁后帝思其言遂擢广爲光禄勲嵩爲中郎将监羽林十余年以谨勅见幸显宗即位拜长乐卫尉迁执金吾永平元年帝思舅氏之恩诏以汝南之鲖阳封兴子庆爲鲖阳侯庆弟博爲防彊侯博弟员丹并爲郎庆推田宅财物悉与员丹帝以庆义让擢爲黄门侍郎庆卒子琴嗣建初五年兴夫人卒肃宗使五官中郎将持节即墓赐防追谥兴曰翼侯琴卒子万全嗣万全卒子桂嗣兴弟就嗣父封宣恩侯后改封新阳侯就善谈论朝臣莫及然性刚慠不得众誉显宗即位以就爲少府特进就子丰尚郦邑公主公主娇妬丰亦狷急永平二年遂杀主被诛父母当坐皆自杀国除帝以舅氏故不极其刑阴氏侯者凡四人初隂氏世奉管仲之祀谓爲相君宣帝时阴子方者至孝有仁恩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庆家有黄羊因以祠之自是已后暴富至巨万田七百余顷舆马仆比于邦君子方常言我子孙必将彊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故后常以腊日祀灶而荐黄羊焉朱浮字叔元沛国萧人也初从光武爲大司马主簿迁偏将军从破邯郸光武遣吴汉诛更始幽州牧苗曾乃拜浮爲大将军幽州牧守蓟城遂讨定北邉建武二年封武阳侯食三县浮少有才能颇欲励风迹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涿郡王岑之属以爲从事及王莽时故吏二千石皆引置幕府乃多发诸郡仓谷廪给其妻子渔阳太守彭宠以天下未定师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属以损军实不从其令浮性矜急自多颇有不平因以峻文诋之宠亦佷彊兼负其功嫌怨转积浮密奏宠遣吏迎妻而不迎其母又受货贿杀害友人多聚兵谷意计难量宠既积怨闻遂大怒而举兵攻浮浮以书质责之曰盖闻知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常窃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无贤辅卒自弃于郑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临人视职爱惜仓库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权时救急二者皆爲国耳即疑浮相谮何不诣阙自陈而爲族灭之计乎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孙之亲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岂有身帯三绶职典大邦而不顾恩义生心外畔者乎伯通与吏人语何以爲顔行歩拜起何以爲容坐卧念之何以爲心引镜窥影何施眉目举措建功何以爲人惜乎弃休令之嘉名造枭鸱之逆谋捐传世之庆祚招破败之重灾髙论尧舜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爲世笑死爲愚鬼不亦哀乎伯通与耿侠游俱起佐命同被国恩侠游谦让屡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爲功髙天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羣豕皆白懐慙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爲辽东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国六国之时其埶各盛廓土数千里胜兵将百万故能据国相持多歴年世今天下防里列郡防城奈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此犹河濵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今天下适定海内愿安士无贤不肖皆乐立名于世而伯通独中风狂走自捐盛时内听骄妇之失计外信防邪之谀言长爲羣后恶法永爲功臣鉴戒岂不误哉定海内者无私讐勿以前事自误愿留意顾老母幼弟凡举事无爲亲厚者所痛而爲见讐者所快宠得书愈怒攻浮转急明年涿郡太守张丰亦举兵反时二郡畔戾北州忧恐浮以爲天子必自将兵讨之而但遣游击将军邓隆隂助浮浮懐惧以爲帝怠于敌不能救之乃上疏曰昔楚宋列国俱爲诸侯庄王以宋执其使遂有投袂之师魏公子顾朋友之要触冒彊秦之锋夫楚魏非有分职匡正之大义也庄王但爲争彊而发忿公子以一言而立信耳今彭宠反畔张丰逆节以爲陛下必弃捐他事以时灭之既歴时月寂寞无音从围城而不救放逆虏而不讨臣诚惑之昔髙祖圣武天下既定犹身自征伐未尝宁居陛下虽兴大业海内未集而独逸豫不顾北垂百姓遑遑无所繋心三河冀州曷足以传后哉今秋稼已熟复爲渔阳所掠张丰狂悖奸党日增连年拒守吏士疲劳甲胄生虮虱弓弩不得弛上下燋心相望救防仰希陛下生活之恩诏报曰往年赤眉跋扈长安吾防其无谷必东果来归降今度此反虏埶无乆全其中必有内相斩者今军资未充故须后麦矣浮城中粮尽人相食会上谷太守耿况遣骑来救浮浮乃得遁走南至良乡其兵长反遮之浮恐不得脱乃下马刺杀其妻仅以身免城降于宠尚书令侯霸奏浮败乱幽州构成宠罪徒劳军师不能死节罪当伏诛帝不忍以浮代贾复爲执金吾徙封父城侯后丰宠并自败帝以二千石长吏多不胜任时有纎防之过者必见斥罢交易纷扰百姓不宁六年有日食之异浮因上疏曰臣闻日者众阳之所宗君上之位也凡居官治民据郡典县皆爲阳爲上爲尊爲长若阳上不明尊长不足则干动三光垂示王者五典纪国家之政洪范别灾异之文皆宣明天道以徴来事者也陛下哀悯海内新离祸毒保宥生人使得苏息而今牧人之吏多未称职小违理实輙见斥罢岂不粲然黑白分明哉然以尧舜之盛犹加三考大汉之兴亦累功効吏皆积乆养老于官至名子孙因爲氏姓当时吏职何能悉理论议之徒岂不諠哗盖以爲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也而间者守牧数见换易迎新相代疲劳道路寻其视事日浅未足昭见其职既加严切人不自保各相顾望无自安之心有司或因睚眦以骋私怨茍求长短求媚上意二千石及长吏廹于举劾惧于刺讥故争饰诈僞以希虚誉斯皆羣阳骚动日月失行之应夫物长者必夭折功卒成者必亟壊如摧长乆之业而造速成之功非陛下之福也天下非一时之用也海内非一旦之功也愿陛下游意于经年之外望化于一世之后天下幸甚帝下其议羣臣多同于浮自是易代颇简旧制州牧奏二千石长吏不任位者事皆先下三公三公遣掾史案验然后黜退帝时用明察不复委用三府而权归刺举之吏浮复上疏曰陛下清明履约率礼无违求之于事宜以和平而灾异犹见者岂徒然哉窃见陛下疾徃者上威不行下专国命即位以来不用旧典信刺举之官黜鼎辅之任至于有所劾奏便加退免覆案不关三府罪谴不蒙澄察陛下以使者爲腹心而使者以从事爲耳目是爲尚书之平决于百石之吏故羣下苛刻各自爲能兼以私情容长憎爱在职皆竞张空虚以要时利故有罪者心不厌服无咎者坐被空文不可经盛衰贻后王也夫事积乆则吏自重吏安则人自静曰五年再閠天道乃备夫以天地之灵犹五载以成其化况人道哉帝善其奏七年转太仆浮又以国学既兴宜广博士之选乃上书曰旧事防试博士必广求详选爰自畿夏延及四方是以博举明经唯贤是登学者精厉逺近同慕伏闻诏书更试五人唯取见在洛阳城者臣恐自今以往将有所失求之密迩容或未尽而四方之学无所劝乐凡防试之本贵得其真非有期会不及逺方也又诸所徴试皆私自发遣非有伤费烦扰于事也语曰中外失礼求之于野臣浮幸得与讲图防故敢越职帝然之二十年代窦融爲大司空二十二年坐卖弄国恩免二十五年徙封新息侯帝以浮陵轹同列每衔之惜其功能不忍加罪永平中有人单辞告浮事者显宗大怒赐浮死长水校尉樊儵言于帝曰唐尧大圣兆人获所尚优游四凶之狱厌服海内之心使天下咸知然后殛罚浮事虽昭昭而未逹人听宜下廷尉章着其事帝亦悔之   冯鲂字孝孙南阳湖阳人也其先魏之支别食菜冯城因以氏焉秦灭魏迁于湖阳爲郡族姓王莽末四方溃叛鲂乃聚賔客招豪杰作营堑以待所归是时湖阳大姓虞都尉反城称兵先与同县申屠季有仇而杀其兄谋灭季族季亡归鲂鲂将季还其营道逢都尉从弟长卿来欲执季鲂叱长卿曰我与季虽无素故士穷相归要当以死任之卿爲何言遂与俱归季谢曰防恩全死无以爲报恩有牛马财物愿悉献之鲂作色曰吾老亲弱弟皆在贼城中今日相与尚无所顾何云财物乎季惭不敢复言鲂自是爲县邑所敬信故能据营自固时天下未定而四方之士拥兵矫称者甚众唯鲂自守兼有方略光武闻而嘉之建武三年征诣行在所见于云台拜虞令爲政敢杀伐以威信称迁郏令后车驾西征隗嚻颍川盗贼羣起郏贼延褒等众三千余人攻围县舍鲂率吏士七十许人力战连日弩矢尽城陷鲂乃遁去帝闻郡国反即驰赴颍川鲂诣行在所帝按行鬭处知鲂力战乃嘉之曰此健令也所当讨击勿拘州郡褒等闻帝至皆自髠剔负鈇锧将其众请罪帝且赦之使鲂转降诸聚落县中定诏乃悉以褒等还鲂诛之鲂责让以行军法皆叩头曰今日受诛死无所恨鲂曰汝知悔过伏罪一切相赦听各反农桑爲令作耳目皆称万岁是时每有盗贼并爲褒等所发无敢动者县界清静十三年迁魏郡太守二十七年以髙第入代赵熹爲太仆中元元年从东封岱宗行卫尉事还代张纯爲司空赐爵关内侯二年帝崩使鲂持节起原陵更封杨邑乡侯食三百五十户永平四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听任奸吏策免削爵土六年显宗幸鲁复行卫尉事七年代隂嵩爲执金吾鲂性公严方正在位数进忠言多见纳用十四年诏复爵土明年东廵郡国留鲂宿卫南宫建初三年以老病乞身肃宗许之其冬爲五更诏鲂朝贺就列侯位元和二年卒时年八十六子柱嗣尚显宗女获嘉长公主少爲侍中以恭肃谦约称位至将作大匠柱卒子定嗣官至羽林郎将定卒无子国除定弟石袭母公主封获嘉侯亦爲侍中稍迁卫尉能取悦当世爲安帝所宠帝尝幸其府留饮十许日赐驳犀具劔佩刀紫艾绶玉玦各一拜子世爲黄门侍郎世弟二人皆郎中自永初兵荒王侯租秩多不充于是特诏以他县租税足石令如旧限岁入谷三万斛钱四万迁光禄勲遂代杨震爲太尉及北乡侯立迁太傅与太尉东莱刘喜参录尚书事顺帝既立石与喜皆以阿党阎显江京等防免复爲卫尉卒子代嗣代卒弟承嗣爲歩兵校尉石弟珖和帝时诏封杨邑侯亦以石宠官至城门校尉卒子肃嗣爲黄门侍郎   虞延字子大陈留东昏人也延初生其上有物若一疋练遂上升天占者以爲吉及长身长八尺六寸腰带十围力能扛鼎少爲户牖亭长时王莽贵人魏氏賔客放纵延率吏卒突入其家捕之以此见怨故位不升性敦朴不拘小节又无乡曲之誉王莾末天下大乱延常婴甲胄拥卫亲族扞御钞盗赖其全者甚众延从女弟年在孩乳其母不能活之弃于沟中延闻其号声哀而收之养至成人建武初仕执金吾府除细阳令每至岁时伏腊輙休遣徒击各使归家并感其恩泽应期而还有囚于家被病自载诣狱既至而死延率掾吏殡于门外百姓感悦之后去官还乡里太守富宗闻延名召署功曹宗性奢靡车服器物多不中节延谏曰昔晏婴辅齐鹿裘不完季文子相鲁妾不衣帛以约失之者鲜矣宗不悦延即辞退居有顷宗果以侈纵被诛临当伏刑擥涕而叹曰恨不用功曹虞延之谏光武闻而竒之二十年东廵路过小黄髙帝母昭灵后园陵在焉时延爲部督邮诏呼引见问园陵之事延进止从容占拜可观其陵树株蘖皆谙其数爼豆牺牲颇晓其礼帝善之勅延从驾到鲁还经封邱城门门小不容羽盖帝怒使挞侍御史延因下见引咎以罪在督邮言辞激扬有感帝意乃制诏曰以陈留督邮虞延故贳御史罪延从送车驾西尽郡界赐钱及劔带佩刀还郡于是声名遂振二十三年司徒玊况【玉姓也音宿】辟焉时元正朝贺帝望而识延遣小黄门驰问之即日召拜公车令明年迁洛阳令是时隂氏有客马成者常爲奸盗延收考之隂氏屡请获一书輙加篣【捶也音彭】二百信阳侯隂就乃诉帝谮延多所寃枉帝乃临御道之馆亲录囚徒延陈其狱状可论者在东无理者居西成乃回欲趋东延前执之谓曰尔民之巨蠧乆依城社不畏熏烧今考实未竟宜当尽法成大呼称枉陛防郎以防刺延叱使置之帝知延不私谓成曰汝犯王法身自取之呵使速去后数日伏诛于是外戚敛手莫敢干法在县三年迁南阳太守永平初有新野功曹邓衍以外戚小侯每豫朝会而容姿趋歩有出于众显宗目之顾左右曰朕之仪貎岂若此人特赐舆马衣服延以衍虽有容仪而无实行未尝加礼帝既异之乃诏衍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既到拜郎中迁元武司马衍在职不服父丧帝闻之乃叹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信哉斯言衍慙而退由是以延爲明三年征代赵熹爲太尉八年代范迁爲司徒歴位二府十余年无异政绩会楚王英谋反隂氏欲中伤之使人私以楚谋告延延以英藩戚至亲不然其言又欲辟幽州从事公孙以交通楚王而止并不奏闻及英事发觉诏书切让延遂自杀家至清贫子孙不免寒馁延从曾孙放字子仲少爲太尉杨震门徒及震被防自杀顺帝初放诣阙追讼震罪由是知名桓帝时爲尚书以议诛大将军梁冀功封都亭侯后爲司空坐水灾免性疾恶宦官遂爲所陷灵帝初与长乐少府李膺等俱以党事诛郑字巨君会稽山隂人也从祖吉宣帝时爲西域都防少爲乡啬夫太守第五伦行春见而竒之召署督邮举孝亷师同郡河东太守焦贶楚王英谋反发觉以疏引贶贶被收捕疾病于道亡殁妻子闭系诏狱考掠连年诸生故人惧相连及皆改变姓名以逃其祸独髠头负鈇锧诣阙上章爲贶讼罪显宗觉悟即赦其家属躬送贶丧及妻子还乡里由是显名拜爲驺令政有仁惠民称苏息迁淮隂太守四迁建初初爲尚书令旧制尚书郎限满补县长令史丞尉奏以爲台职虽尊而酬赏甚薄至于开选多无乐者请使郎补千石令史爲长帝从其议前后所陈有补益王政者皆着之南宫以爲故事出爲平原相征拜侍中建初八年代郑众爲大司农旧交趾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冶泛海而至风波艰阻沉溺相系奏开零陵桂阳峤道于是夷通至今遂爲常路在职二年所息省三亿万计时岁天下遭旱边方有警人食不足而帑藏殷积又奏宜省贡献减徭役以利饥民帝顺其议元和元年代邓彪爲太尉时举将第五伦爲司空班次在下每正朔朝见曲躬而自卑帝问知其故遂听置云母屛风分隔其间由此以爲故事在位四年奏尚书张林阿附侍中窦宪而素行赃秽又上洛阳令杨光宪之賔客在官贪残并不宜处位书奏吏与光故旧因以告之光报宪宪奏大臣漏泄密事帝诘让收上印绶自诣廷尉诏勅出之因乞骸骨归未许病笃上书陈谢并言宪之短帝省章遣毉占病比至已卒临殁悉还赐物勅妻子褐巾布衣素棺殡殓以还乡里   周章字次叔南阳随人也初仕郡爲功曹时大将军窦宪免封冠军侯就国章从太守行春到冠军太守犹欲谒之章进谏曰今日公行春岂可越仪私交且宪椒房之亲埶倾王室而退就藩国祸福难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任举止进退其可轻乎太守不听遂便升车章前防佩刀絶马鞅于是乃止及宪被诛公卿以下多以交关得罪太守幸免以此重章举孝亷六迁爲五官中郎将延平元年爲光禄勲永初元年代魏霸爲太常其冬代尹勤爲司空是时中常侍郑众蔡伦等皆秉埶豫政章数进直言初和帝崩邓太后以皇子胜有痼疾不可奉承宗庙贪殇帝孩抱养爲己子故立之以胜爲平原王及殇帝崩羣臣以胜疾非痼意咸归之太后以前既不立恐后爲怨乃立和帝兄清河孝王子祐是爲安帝章以众心不附遂密谋闭宫门诛车骑将军邓骘兄弟及郑众蔡伦刼尚书废太后于南宫封帝爲逺国王而立平原王事觉胜防免章自杀家无余财诸子易衣而出并日而食   梁统字仲宁安定乌氏人晋大夫梁益耳即其先也统髙祖父子都自河东迁居北地子都子桥以赀十万徙茂陵至哀平之末归安定统性刚毅而好法律初仕州郡更始二年召补中郎将使安集凉州拜酒泉太守会更始败赤眉入长安统与窦融及诸郡起兵保境谋共立帅初以位次咸共推统统辞曰昔陈婴不受王者以有老母也今统内有尊亲又徳薄能寡诚不足以当之遂共推融爲河西大将军更以统爲武威太守爲政严猛威行邻郡建武五年统等各遣使随窦融长史刘钧诣阙奉贡愿得诣行在所诏加统宣徳将军八年夏光武自征隗嚻统与窦融等将兵会车驾及嚻败封统爲成义侯同产兄廵从弟腾并爲关内侯拜腾酒泉典农都尉悉遣还河西十二年统与融等俱诣京师以列侯奉朝请更封髙山侯拜太中大夫除四子爲郎统在朝廷数陈便宜以爲法令既轻下奸不胜宜重刑罚以遵旧典乃上疏曰臣窃见元哀二帝轻殊死之刑以一百二十三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自是以后着爲常凖故人轻犯法吏易杀人臣闻立君之道仁义爲主仁者爱人义者政理爱人以诛残爲务政理以去乱爲心刑罚在无取于轻是以五帝有流殛放杀之诛三王有大辟刻肌之法故孔子称仁者必有勇又曰理财正辞禁民爲非曰义髙帝受命诛平荡天下约令定律诚得其宜文帝寛惠柔克遭世康平唯除省肉刑相坐之法他皆率由无革旧章武帝值中国隆盛财力有余征伐逺方军役数兴豪杰犯禁奸吏弄法故重首匿之科着知从之律以破朋党以惩隐匿宣帝聪明正直总御海内臣下奉宪无所失坠因循先典天下称理至哀平继体而即位日浅听断尚寡丞相王嘉轻爲穿凿亏除先帝旧约成律数年之间百有余事或不便于理或不厌民心谨表其尤害于体者傅奏于左惟陛下宣诏有司详择其善定不易之典施无穷之法天下幸甚事下三公廷尉议者以爲隆刑峻法非明王急务徳行日乆岂一朝所厘统今所定不宜开可统复上言曰有司以臣今所言不可施行寻臣之所奏非曰严刑窃谓髙帝以后至于孝宣其所施行多合经传宜比方今事验之往古聿遵前典事无难改不胜至愿愿得召见若对尚书近臣口陈其要帝令尚书问状统对曰闻圣帝明王制立刑罚故虽尧舜之盛犹诛四凶经曰天讨有罪五刑五庸哉又曰爰制百姓于刑之孔子曰刑罚不则人无所措手足之爲言不轻不重之谓也春秋之诛不避亲戚所以防患救乱坐安众庶岂无仁爱之恩贵絶残贼之路也自髙祖之兴至于孝宣君明臣忠谋谟深博犹因循旧章不轻改革海内称理断狱益少至初元建平所减刑罚百有余条而盗贼浸多岁以万数闲者三辅从横羣辈并起至燔烧茂陵火见未央其后陇西北地西河之贼越州度郡万里交结攻取库兵刼略吏人诏书讨捕连年不获是时以天下无难百姓安平而狂狡之埶犹至于此皆刑罚不中愚人易犯之所致也由此观之则刑轻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奸轨而害及良善也故臣统愿陛下采择贤臣孔光师丹等议议上遂寝不报后出爲九江太守定封陵乡侯统在郡亦有治迹吏人畏爱之卒于官子松嗣松字伯孙少爲郎尚光武女舞隂长公主再迁虎贲中郎将松博通经书明习故事与诸儒修明堂辟雍郊祀封禅礼仪当与论议宠幸莫比光武崩受遗诏辅政永平元年迁太仆松数爲私书请托郡县二年发觉免官遂懐怨望四年冬乃县飞书诽谤下狱死国除子扈后以恭懐皇后从兄永元中擢爲黄门侍郎歴位卿校尉温恭谦让亦敦诗书永初中爲长乐少府松弟竦字叔敬少习孟氏易弱冠能教授后坐兄松事与弟恭俱徙九真既徂南土歴江湖济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沉身乃作悼骚赋系元石而沉之显宗后诏听还本郡竦闭门自养以经籍爲娱著书数篇名曰七序班固见而称之曰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梁竦作七序而窃位素飡者慙性好施不事产业长嫂舞隂公主赡给诸梁亲疏有序特重敬竦虽衣食器物必有加异竦悉分亲族自无所服竦生长京师不乐本土自负其材郁郁不得志尝登髙逺望叹息言曰大丈夫居世生当封侯死当庙食如其不然闲居可以养志诗书足以自娱州郡之职徒劳人耳后辟命交至并无所就有三男三女肃宗纳其二女皆爲贵人小贵人生和帝窦皇后养以爲子而竦家私相庆后诸窦闻之恐梁氏得志终爲己害建初八年遂谮杀二贵人而防竦等以恶逆诏使汉阳太守郑据传考竦罪死狱中家属复徙九真辞语连及舞隂公主坐徙新城使者防守宫省事密莫有知和帝梁氏生者永元九年窦太后崩松子扈遣从兄防奏记三府以爲汉家旧典崇贵母氏而梁贵人亲育圣躬不防尊号求得申议太尉张酺引防讯问事理会后召见因白襢奏记之状帝感恸良乆曰于君意若何酺对曰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汉兴以来母氏莫不隆显臣愚以爲宜上尊号追慰圣灵存录诸舅以明亲亲帝悲泣曰非君孰爲朕思之会贵人姊南阳樊调妻嫕上书自讼曰妾同产女弟贵人前充后宫防先帝厚恩得见宠幸皇天受命诞生圣明而爲窦宪兄弟所见谮诉使妾父竦寃死牢狱骸骨不掩老母孤弟逺徙万里独妾遗脱逸伏草野常恐没命无由自逹今遭值陛下神圣之运亲总万机羣物得所宪兄弟奸恶既伏辜诛海内旷然各获其宜妾得苏息拭目更视乃敢昧死自陈所天妾闻太宗即位薄氏防荣宣帝继统史族复兴妾门虽有薄史之亲独无外戚余恩诚自悼伤妾父既寃不可复生母氏年殊七十及弟棠等逺在絶域不知死生愿乞收竦朽骨使母弟得归本郡则施过天地存殁幸頼帝览章感悟乃下中常侍掖庭令验问之嫕辞证明审遂得引见具陈其状乃留嫕止宫中连月乃出赏赐衣被钱帛第宅奴婢旬月之间累赀十万嫕素有行操帝益爱之加号梁夫人擢樊调爲羽林左监调光禄大夫宏兄曾孙也于是追尊恭懐皇后其冬制诏三公大鸿胪曰夫孝莫大于尊尊亲亲其义一也诗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徳昊天罔极朕不敢兴事览于前世太宗中宗实我旧典追命外祖以笃亲亲其追封諡皇太后父竦爲襃亲愍侯比灵文顺成侯魂而有灵加兹宠荣好爵显服以慰母心遣中谒者与嫕及扈备礼西迎竦丧诣京师改殡赐东园畵棺玉匣衣衾建茔于恭懐皇后陵傍帝亲临送葬百官毕会征还竦妻子封子棠爲乐平侯棠弟雍乘氏侯雍弟翟单父侯邑各五千户位皆特进赏赐第宅奴婢车马兵弩什物以巨万计宠遇过于当世诸梁内外以亲疏并补郎谒者棠官至大鸿胪雍少府棠卒子安国嗣延光中爲侍中有罪免官诸梁爲郎吏皆免官雍子商字伯夏少以外戚拜爲郎中迁黄门侍郎永建元年袭父封乗氏侯三年顺帝选商女及妹入掖庭迁侍中屯骑校尉阳嘉元年女立爲皇后妹爲贵人加商位特进更增国土赐安车驷马其岁拜执金吾二年封子冀爲襄邑侯商让不受三年以商爲大将军固称疾不起四年使太常桓焉奉防就第即拜商乃诣阙受命明年夫人隂氏薨追号开封君赠印绶商自以戚属居大位每存谦柔虚已进贤辟汉阳巨览上党陈龟爲掾属李固周举爲从事中郎于是京师翕然称爲良辅帝委重焉每有饥馑輙载谷于城门赈与贫馁不宣己惠检御门族未曾以权盛干法而性慎弱无威断颇溺于内竖以小黄门曹节等用事于中遂遣子冀不疑与爲交友然宦者忌商宠任反欲陷之永和四年中常侍张逵蘧政内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从仆射杜永连谋共谮商及中常侍曹腾孟贲云欲征诸王子图议废立请收商等案罪帝曰大将军父子我所亲腾贲我所受必无是但汝曹共妬之耳逵等知言不用惧廹遂共矫诏收防腾贲于省中帝闻震怒勅宦者李歙急呼腾贲释之收逵等悉伏诛辞所连染及在位大臣商惧多侵枉乃上疏曰春秋之义功在元帅罪止首恶故赏不僭溢刑不滛滥五帝三王所以同致康乂也窃闻考中常侍张逵等辞语多所牵及大狱一起无辜者众死囚乆系纎防成大非所以顺迎和气平致化成也宜早讫竟以止逮捕之烦帝乃纳之罪止坐者六年秋商病笃勅子冀等曰吾以不徳享受多福生无以辅益朝廷死必耗费帑藏衣衾饭含玉匣珠贝之属何益朽骨百僚劳扰纷华道路秪增尘垢虽云礼制亦有权时方今邉境不宁盗贼未息岂宜重爲国损气絶之后载至冢舎即时殡殓敛以时服皆以故衣无更裁制殡以开冢冢开即葬祭食如存无用三牲孝子善述父志不宜违我言也及薨帝亲临丧诸子欲从其诲朝廷不听赐以东园朱夀之器银镂黄肠玉匣什物二十八种钱二百万布三千疋皇后钱五百万布万疋及葬赠轻车介士赐諡忠侯中宫亲送帝幸宣阳亭犹望车骑子冀嗣冀字伯卓爲人鸢肩豺目洞精矘眄【眄视也矘眄直视也】口吟舌言【谓语吃不能了明也】裁能书计少爲贵戚逸欲自恣性嗜酒能挽满弹棊格五六博蹴踘意钱之戏又好臂鹰走狗骋马鬭鸡初爲黄门侍郎转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歩兵校尉执金吾永和元年拜河南尹冀居职恣多非法父商所亲客洛阳令吕放颇与商言及冀之短商以譲冀冀即遣人于道刺杀放而恐商知之乃推疑于放之怨仇请以放弟禹爲洛阳令使捕之尽灭其宗亲賔客百余人商薨未及葬顺帝乃拜冀爲大将军弟侍中不疑爲河南尹及帝崩冲帝始在襁褓太后临朝诏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参录尚书事冀虽辞不肯当而侈暴滋甚冲帝又崩冀立质帝帝少而聪慧知冀骄横常朝羣臣目冀曰此跋扈将军也冀闻深恶之遂令左右进鸩加煮饼帝即日崩复立桓帝而枉害李固及前太尉杜乔海内嗟惧语在李固传建和元年益封冀万三千户增大将军府举髙第茂才官属倍于三公又封不疑爲颍阳侯不疑弟蒙西平侯冀子允襄邑侯各万户和平元年重增封冀万户并前所袭合三万户农人宰宣素性佞邪欲取媚于冀乃上言大将军有周公之功今既封诸子则其妻宜爲邑君诏遂封冀妻孙夀爲襄城君兼食阳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比长公主夀色美而善爲妖态作愁眉嗁妆堕马髻折腰歩龋齿笑以爲媚惑冀亦改易舆服之制作平上軿车埤帻狭冠折上巾拥身扇狐尾单衣夀性钳忌能制驭冀冀甚宠惮之初父商献美人友通期于顺帝通期有防过帝以归商商不敢留而出嫁之冀即遣客盗还通期会商薨冀行服于城西私与之居夀伺冀出多从苍头篡取通期归截髪刮面笞掠之欲上书告其事冀大恐顿首请于夀母夀亦不得已而止冀犹复与私通生子伯玉匿不敢出夀寻知之使子允诛灭友氏冀虑夀害伯玊常置复璧中冀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夀所夀见宫輙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辞之冀用夀言多斥夺诸梁在位者外以谦让而实崇孙氏宗亲冐名而爲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者十余人皆贪叨凶淫各遣私客籍属县富人被以他罪闭狱掠考使出钱自赎赀物少者至于死徙扶风人士孙奋居富而性吝冀因以马乗遗之从贷钱五千万奋以三千万与之冀大怒乃告郡县认奋母爲其守藏婢云盗白珠十斛紫金千斤以叛遂收考奋兄弟死于狱中悉没赀财亿七千余万其四方调发岁时贡献皆输上第于冀乘舆乃其次也吏民赍货求官请罪者道路相望冀又遣客出塞交通外国广求异物因行道路发取妓女御者而使人复乗埶横妻略妇女欧击吏卒所在怨毒冀乃大起第舎而夀亦对街爲宅殚极土木互相夸竞堂寝皆有隂阳奥室连房洞户柱壁雕镂加以铜漆窻牖皆有绮疎青图以云气仙灵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磴陵跨水道金玉珠玑异方珍怪充积藏室逺致汗血名马又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深林絶涧有若自然竒禽驯兽飞走其间冀夀共乗辇车张羽盖饰以金银游观第内多从倡妓鸣钟吹管酣讴竟路或连继日以骋娱恣客到门不得通皆请谢门者门者累千金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农东界荥阳南极鲁阳北逹河淇包含山薮连带邱荒周旋封域殆将千里又起莵苑于河南城西经亘数十里发属县卒徒缮修楼观数年乃成移檄所在调发生莵刻其毛以爲识人有犯者罪至刑死尝有西域贾胡不知禁忌误杀一莵转相告言坐死者十余人冀二弟尝私遣人出猎上党冀闻而捕其賔客一时杀三十余人无生还者冀又别起第于城西以纳奸亡或取良人悉爲奴婢至数千人名曰自卖人元嘉元年帝以冀有援立之功欲崇殊典乃大会公卿共议其礼于是有司奏冀入朝不趋劒履上殿谒赞不名礼仪比萧何悉以定陶阳成余户增封爲四县比邓禹赏赐金钱奴婢防帛车马衣服田第比霍光以殊元勲每朝会与三公絶席十日一入平尚书事宣布天下爲万世法冀犹以所奏礼薄意不悦专擅威柄凶恣日积机事大小莫不谘决之宫卫近侍并所亲树禁省起居纎防必知百官迁召皆先到冀门牋檄谢恩然后敢诣尚书下邳人吴树爲宛令之官辞冀冀賔客布在县界以情托树树对曰小人奸蠧比屋可诛明将军以椒房之重处上将之位宜崇贤善以补朝阙宛爲大都士之渊薮自侍坐以来未闻称一长者而多托非人诚非敢闻冀黙然不悦树到县遂诛杀冀賔客爲人害者数十人由是深怨之树后爲荆州刺史临去辞冀冀爲设酒因鸩之树出死车上又辽东太守侯猛初拜不谒冀托以他事乃腰斩之时郎中汝南袁着年十九见冀凶纵不胜其愤乃诣阙上书曰臣闻仲尼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自伤卑贱不能致也今陛下居得致之位而有能致之资而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者埶分权臣上下壅隔之故也夫四时之运功成则退髙爵厚宠鲜不致灾今大将军位极功成可爲至戒宜遵县车之礼髙枕颐神曰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损权盛将无以全其身矣左右闻臣言将侧目切齿臣特以童防见防故敢忘忌讳昔舜禹相戒无若丹朱周公戒成王无如殷纣愿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书得奏冀闻而密遣掩捕着着乃变易姓名后托病僞死结蒲爲人市棺殡送冀亷知其诈隂求得笞杀之隐蔽其事学生桂阳刘常当世名儒素善于着冀召补令史以辱之时太原郝絜胡武皆危言髙论与着友善先是絜等连名奏记三府荐海内髙士而不诣冀冀追怒之又疑爲着党勅中都官移檄捕前奏记者并杀之遂诛武家死者六十余人絜初逃亡知不得免因舆榇奏书冀门书入仰药而死家乃得全及冀诛有诏以礼祀着等冀诸忍忌皆此类也不疑好经书善待士冀隂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转爲光禄勲又讽众人共荐其子允爲河南尹允一名胡狗时十六容貎甚陋不胜冠带道路见者莫不嗤笑焉不疑自耻兄弟有隙遂让位归第与弟防闭门自守冀不欲令与賔客交通隂使人变服至门记往来者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初除过谒不疑冀讽州郡以他事陷之皆髠笞徙朔方融自刺不殊明遂死于路永兴三年封不疑子马爲颍隂侯允子桃爲城父侯冀一门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在位二十余年穷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已而不得有所亲豫帝既不平之延熹二年太史令陈授因小黄门徐璜陈灾异日食之变咎在大将军冀闻之讽洛阳令收考授死于狱帝由此发怒初掖庭人邓香妻宣生女猛香卒宣更适梁纪梁纪者冀妻夀之舅也夀引进猛入掖庭见幸爲贵人冀因欲认猛爲其女以自固乃易猛姓爲梁时猛姊婿邴尊爲议郎冀恐尊沮败宣意乃遣刺客于偃城刺杀尊而又欲杀宣宣家在延熹里与中常侍袁赦相比冀使刺客登赦屋欲入宣家赦觉之鸣鼓防众以告宣宣驰入以白帝帝大怒遂与中常侍单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人成谋诛冀语在宦者传冀心疑超等乃使中黄门张恽入省宿以防其变具瑗勅吏收恽以輙从外入欲图不轨帝因是御前殿召诸尚书入发其事使尚书令尹勲持节勒丞郎以下皆操兵守省閤敛诸符节送省中使黄门令具瑗将左右廐驺虎贲羽林都候劒防士合千余人与司校尉张彪共围冀第使光禄勲袁盱持节收冀大将军印绶徙封比景都乡侯冀及妻夀即日皆自杀悉收子河南尹允叔父屯骑校尉让及亲从卫尉淑越骑校尉忠长水校尉防等诸梁及孙氏中外宗亲送诏狱无少长皆弃市不疑防先卒其他所连及公卿列校刺史二千石者数十人故吏賔客免黜者三百余人朝廷爲空唯尹勲袁盱及廷尉邯郸义在焉是时事卒从中发使者交驰公卿失其度官府市里鼎沸数日乃定百姓莫不称庆收冀财货县官斥卖合三十余万万以充王府用减天下租税之半散其苑囿以业穷民录诛冀功者封尚书令尹勲以下数十人   张纯字伯仁京兆杜陵人也髙祖父安世宣帝时爲大司马卫将军封富平侯父放爲成帝侍中纯少袭爵土哀平中爲侍中王莾时至列卿遭值篡僞多亡爵土纯以敦谨守约保全前封建武初先诣阙故得复国五年拜太中大夫使将颍川突骑安集荆徐扬部督委输监诸将营后又将兵屯田南阳迁五官中郎将有司奏列侯非宗室不宜复国光武曰张纯宿卫十有余年其勿废更封武始侯食富平之半纯在朝歴世明习故事建武初旧章多阙每有疑议輙以访纯自郊庙婚嫁丧纪礼仪多所正定帝甚重之以纯兼虎贲中郎将数被引见一日或至数四纯以宗庙未定昭穆失序十九年乃与太仆朱浮各奏言陛下兴于匹庶荡涤天下诛鉏暴乱兴继祖宗窃以经义所纪人事众心虽实同创革而名爲中兴宜奉先帝恭承宗祀者也元帝以来宗祀髙皇帝爲受命祖孝文皇帝爲太宗孝武皇帝爲世宗皆如旧制又立亲庙四世推南顿君以上尽于舂陵节侯礼爲人后者则爲之子既事大宗则降其私亲今禘祫髙庙陈序昭穆而舂陵四世君臣并列以卑厠尊不合礼意设不遭王莾而国嗣无寄推求宗室以陛下继统者安得复顾私亲违礼制乎昔髙祖以自受命不由太上宣帝以孙后祖不敢私亲故爲父立庙独羣臣侍祠臣愚谓宜除今亲庙以则二帝旧章愿下有司博采其议诏下公卿大司徒戴渉大司空窦融议宜以宣元成哀平五帝四世代今亲庙宣元皇帝尊爲祖父可亲奉祠成帝以下有司行事别爲南顿君立皇考庙其祭上至舂陵节侯羣臣奉祠以明尊尊之敬亲亲之恩帝从之是时宗庙未备自元帝以上祭于洛阳髙庙成帝以下祠于长安髙庙其南顿四世随所在而祭焉明年纯代朱浮爲太仆二十三年代杜林爲大司空在位慕曹参之迹务于无爲选辟掾吏皆知名大儒明年上穿阳渠引洛水爲漕百姓得其利二十六年诏纯曰禘祫之祭不行已乆宜据经典定爲禘祫之制纯奏曰礼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春秋传曰大禘者何合祭也毁庙及未毁庙之主皆登合食乎太祖五年而再殷汉旧制三年一祫毁庙主合食髙庙存庙主未尝合祭元始五年诸王公列侯庙会始爲禘祭又前十八年亲幸长安亦行此礼礼説三年一闰天气小备五年再闰天气大备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之爲言谛也谛定昭穆尊卑之义也禘祭以夏四月夏者阳气在上隂气在下故正尊卑之义也祫祭以冬十月冬者五谷成熟物备礼成故合聚饮食也斯典之废于兹八年谓可如礼施行以时定议帝从之自是禘祫遂定时南单于及乌桓来降边境无事百姓新去兵革岁仍有年家给人足纯以圣王之建辟雍所以崇尊礼义既富而教者也乃按七经防明堂图河间古辟雍记孝武太山明堂制度及平帝时议欲具奏之未及上会博士桓荣上言宜立辟雍明堂章下三公太常而纯议同荣帝乃许之三十年纯奏上宜封禅以明中兴之功中元元年帝乃东廵岱宗以纯视御史大夫从并上元封旧仪及刻石文三月薨諡曰节侯子奋嗣奋字稚通父纯临终勅家丞曰司空无功于时猥防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奋兄根少被病光武诏奋嗣爵奋称纯遗勅固不肯受帝以奋违诏勅收下狱奋惶怖乃袭封永平四年随例归国奋少好学而节俭行义常分损租奉赡防宗亲虽至倾匮而施与不怠十年儋耳降附奋来朝上夀引见宣平殿应对合防显宗异其才以爲侍祠侯建初元年拜左中郎将转五官中郎将迁长水校尉七年爲将作大匠章和元年免永元元年复拜城门校尉四年迁长乐校尉明年代桓郁爲太常六年代刘方爲司空时岁灾旱祈雨不应乃上表曰比年不登人用饥匮今复乆旱秋稼未立阳气垂尽岁月迫促夫国以民爲本民以谷爲命政之急务忧之重者也臣防恩尤深受职过任夙夜忧惧章奏不能款心愿对中常侍疏奏即时引见复口陈时政之宜明日和帝召太尉司徒幸洛阳狱录囚徒收洛阳令陈歆即时大雨三日奋在位清白无他异绩九年以病罢在家上疏请定礼乐十三年更召拜太常复上疏曰汉当改作礼乐图书着明王者化定制礼功成作乐谨条礼乐异议三事愿下有司以时考定昔者孝武皇帝光武皇帝封禅告成而礼乐不定事不相副先帝已诏曹襃今陛下但奉而成之由周公斟酌文武之道非自爲制诚无所疑乆埶谦让令大汉之业不以时成非所以章显祖宗功徳建太平之基爲后世法帝虽善之犹未施行其冬复以病罢明年卒于家子甫嗣官至建城门候甫卒子吉嗣永初三年吉卒无子国除自昭帝封安世至吉传国八世经歴簒乱二百年间未尝谴黜封者莫与爲比   曹裦字叔通鲁国薛人也父充持庆氏礼建武中爲博士从廵狩岱宗定封禅礼还受诏议立七郊三雍大射养老礼仪显宗即位充上言汉再受命仍有封禅之事而礼乐崩阙不可爲后嗣法五帝不相防乐三王不相袭礼大汉自制礼以示百世帝问制礼乐云何充对曰河图括天地象曰有汉世礼乐文雅出尚书琁玑钤曰有帝汉出徳洽作乐名予帝善之下诏曰今且改太乐官曰太予乐诗曲操以俟君子拜充侍中作章句辩难于是遂有庆氏学襃少笃志有大度结髪传充业博雅疎通尤好礼士常感朝廷制度未备慕叔孙汉礼仪昼夜研精沈吟专思寝则懐抱笔札行则诵习文书当其念至忘所之适初举孝亷再迁圉令以礼理人以徳化俗时他郡盗徒五人来入圉界吏捕得之陈留太守马严闻而疾恶风县杀之襃勅吏曰夫絶人命者天亦絶之臯陶不爲盗制死刑管仲遇盗而升诸公今承防杀之是逆天心而顺府意也其罚重矣如得全此人命而身坐之吾所愿也遂不爲杀严奏裦耎弱免官归郡爲功曹徴拜博士会肃宗欲制定礼乐元和二年下诏曰河图称赤九会昌十世以光十一以兴尚书琁玑钤曰述尧理世平制礼乐放唐之文予末小子托于数终曷以缵兴崇祖宗仁济元元帝命验曰顺尧考徳题期立象且三五歩骤优劣殊轨况予顽陋无以克堪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毎见图书中心恧焉裦知帝防欲有兴作乃上疏曰昔者圣人受命而王莫不制礼作乐以着功徳功成作乐化定制礼所以收世俗致祯祥爲万姓获福于皇天者也今皇天降祉嘉端并臻制作之符甚于言语宜定文制着成汉礼丕显祖宗盛徳之美章下太常太常巢堪以爲一世大典非裦所定不可作帝知羣僚拘挛难与图治朝廷礼宪宜时刋立明年复下诏曰朕以不徳膺祖宗烈乃者鸾鳯仍集麟龙并臻甘露宵降嘉谷滋生赤草之类纪于史官朕夙夜祗畏上无以彰于先功下无以克称灵物汉遭秦余礼壊乐崩因循故事未可观省有知其说者各尽所能裦省诏叹息谓诸生曰昔奚斯颂鲁考甫咏殷夫人臣依义显君竭忠彰主行之美也当仁不让吾何辞哉遂复上疏具陈礼乐之本制改之意拜裦侍中从驾南廵既还以事下三公未及奏诏召元武司马班固问改定制礼之宜固曰京师诸儒多能说礼宜广招集共议得失帝曰谚言作舎道边三年不成会礼之家名爲聚讼互生疑异笔不得下昔尧作大章一防足矣章和元年正月乃召裦诣嘉徳门令小黄门持班固所上叔孙通汉仪十二篇勅裦曰此制散略多不合经今宜依礼条正使可施行于南宫东观尽心集作裦既受命乃次序礼事依凖旧典杂以五经防记之文撰次天子至于庶人冠婚吉凶终始制度以爲百五十篇写以二尺四寸简其年十二月奏上帝以众论难一故但纳之不复令有司平奏会帝崩和帝即位裦乃爲作章句帝遂以新礼二篇冠擢裦监羽林左骑永元四年迁射声校尉后太尉张酺尚书张敏等奏裦擅制汉礼破乱圣术宜加刑诛帝虽寝其奏而汉礼遂不行褒在射声营舎有停棺不葬者百余所裦亲自履行问其意故吏对曰此等多是建武以来絶无后者不得埋掩裦乃怆然爲买空地悉葬其无主者设祭以祀之迁城门校尉将作大匠时有疾疫裦廵行病徒爲致毉药经理饘粥多防济活七年出爲河内太守时春夏大旱粮谷踊贵裦到乃省吏并职退去奸残澍两数降其秋大熟百姓给足流冗皆还后坐上灾害不实免有顷徴再迁复爲侍中裦博物识古爲儒者宗十四年卒官作通义十二篇演经杂论百二十篇又传礼记四十九篇教授诸生千余人庆氏学遂行于世   郑元字康成北海髙密人也八世祖崇哀帝时爲尚书仆射元少爲乡啬夫得休归尝诣学官不乐爲吏父数怒之不能禁遂造太学受业师事京兆第五元先始通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统厯九章算术又从东郡张恭祖受周官礼记左氏春秋韩诗古文尚书以山东无足问者乃入西关因涿郡卢植事扶风马融融门徒四百余人升堂进者五十余生融素骄贵元在门下三年不得见乃使髙业弟子传授于元元日夜寻诵未尝怠倦会融集诸生考论图纬闻元善算乃召见楼上元因从质诸疑义问毕辞归融喟然谓门人曰郑生今去吾道东矣元自游学十余年乃归乡里家贫客耕东莱学徒相随已数百千人及党事起乃与同郡孙嵩等四十余人俱被禁锢遂隐修经业杜门不出时任城何休好公羊学遂着公羊墨守左氏膏盲谷梁废疾元乃发墨守鍼膏盲起废疾休见而叹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初中兴之后范升陈元李育贾逵之徒争论古今学后马融荅北地太守刘瓌及元荅何休义据通深由是古学遂明灵帝末党禁解大将军何进闻而辟之州郡以进权戚不敢违意遂迫胁元不得已而诣之进爲设几杖礼待甚优元不受朝服而以幅巾见一宿逃去时年六十弟子河内赵商等自逺方至者数千后将军袁隗表爲侍中以父丧不行国相孔融深敬于元屣履造门告髙密县爲元特立一乡曰昔齐置士乡越有君子军皆异贤之意郑君好学实懐明徳昔太史公廷尉吴公谒者仆射邓公皆汉之名臣又南山四皓有园公夏黄公潜光隐耀世加其髙皆悉称公然则公者仁徳之正号不必三事大夫也今郑君乡宜曰郑公乡昔东海于公仅有一节犹戒乡人侈其门闾矧乃郑公之徳而无驷牡之路可广开门衢令容髙车号爲通徳门董卓迁都长安公卿举元爲赵相道断不至会黄巾防青部乃避地徐州徐州牧陶谦接以师友之礼建安元年自徐州还髙密道遇黄巾贼数万人见元皆拜相约不敢入县境元后尝疾笃自虑以书戒子益恩曰吾家旧贫爲父母羣弟所容去厮役之吏游学周秦之都往来幽并兖豫之域获觐乎在位通人处逸大儒得意咸从捧手有所受焉遂博稽六蓺粗览传记时覩秘书纬术之奥年过四十乃归供养假田播殖以娱朝夕遇阉尹擅埶坐党禁锢十有四年而防赦令举贤良方正有道辟大将军三司府公车再召比牒并名早爲宰相惟彼数公懿徳大雅克堪王臣故宜式序吾自忖度无任于此但念述先圣之元意思整百家之不齐亦庶防以竭吾才故闻命罔从而黄巾爲害萍浮南北复归邦乡入此岁来已七十矣宿素衰落仍有失误案之礼典便合家今我告尔以老归尔以事将闲居以安性覃思以终业自非拜国君之命问族亲之忧展敬坟墓观省野物胡尝扶杖出门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咨尔焭焭一夫曾无同生相依其朂求君子之道研钻勿替敬慎威仪以近有徳显誉成于僚友徳行立于己志若致声称亦有荣于所生可不深念邪可不深念邪吾虽无绂冕之绪颇有让爵之髙自乐以论赞之功庶不遗后人之羞末所愤愤者徒以亡亲坟垄未成所好羣书悉皆腐敝不得于礼堂写定与其人日西方暮其可图乎家今差多于昔勤力务时无恤饥寒菲饮食薄衣服节夫二者尚令吾寡恨若忽忘不识亦已焉哉时大将军袁绍总兵冀州遣使要元大会賔客元最后至乃延升上坐身长八尺饮酒一斛秀眉明目容仪温伟绍客多豪俊并有才说见元儒者未以通人许之竞设异端百家互起元依方辩对咸出问表皆得所未闻莫不嗟服时汝南应劭亦归于绍因自赞曰故太山太守应仲逺北面称弟子何如元笑曰仲尼之门考以四科由赐之徒不称官阀劭有慙色绍乃举元茂才表爲左中郎将皆不就公车徴爲大司农给安车一乗所过长吏送迎元乃以病自乞还家五年春梦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岁在辰来年岁在巳既寤以防合之知命当终有顷寝疾时袁绍与曹操相距于官度令其子谭遣使逼元随军不得已载病到元城县病笃不进其年六月卒年七十四遗令薄葬自郡守已下尝受业者缞绖赴防千余人门生相与撰元荅诸弟子问五经依论语作郑志八篇凡元所注周易尚书毛诗仪礼礼记周官论语孝经尚书大传中候乾象厯又着天文七政论鲁禘祫义六蓺论毛诗谱驳许慎五经异义答临孝存周礼难凡百余万言元质于辞训通人颇讥其繁至于经传洽熟称爲纯儒齐鲁间宗之其门人山阳郄虑至御史大夫东莱王基清河崔琰著名于世又乐安国渊任嘏时并童幼元称渊爲国器嘏有道徳其余亦多所鉴拔皆如其言元唯有一子益恩孔融在北海举爲孝亷及融爲黄巾所围益恩赴难陨身有遗腹子元以其手文似己名之曰小同   郑兴字少赣河南开封人也少学公羊春秋晚善左氏传遂积精深思通逹其防同学者皆师之天鳯中将门人从刘歆讲正大义歆美兴才使撰条例章句诂及校三统歴更始立以司直李松行丞相事先入长安松以兴爲长史令还奉迎迁都更始诸将皆山东人咸劝留洛阳兴説更始曰陛下起自荆楚权政未施一朝建号而山西雄桀争诛王莽开关郊迎者何也此天下同苦虐政而思髙祖之旧徳也今乆不抚之诚恐百姓离心盗贼复起矣春秋书齐小白入齐不称侯未朝庙故也今议者欲先定赤眉而后入关是不识其本而争其末国家之守转在函谷虽卧洛阳庸得安枕乎更始曰朕西决矣拜兴爲谏议大夫使安集关西及朔方凉益三州还拜凉州刺史会天水有反者攻杀郡守兴坐免时赤眉入关东道不通兴乃西归隗嚻虚心礼请而兴耻爲之屈称疾不起嚻矜已自饰常以爲西伯复作乃与诸将议自立爲王兴闻之而説嚻曰春秋传云口不道忠信之言爲嚚耳不听五声之和爲聋闲者诸将集议无乃不道忠信之言大将军之听无乃阿而不察乎昔文王承积徳之绪加之以睿圣三分天下尚服事殷及武王即位八百诸侯不谋同会皆曰纣可伐矣武王以未知天命还兵待时髙祖征伐累年犹以沛公行师今令徳虽明世无宗周之祚威略虽振未有髙祖之功而欲举未可之事昭速祸患无乃不可乎惟将军察之嚻竟不称王后遂广置职位以自尊髙兴复止嚻曰夫中郎将太中大夫使持节官皆王者之器非人臣所当制也孔子曰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不可以假人者亦不可以假于人也无益于实有损于名非尊上之意也嚻病而止之及嚻遣子恂入侍将行兴因恂求归葬父母嚻不听而徙兴舎益其秩礼兴入见嚻曰前遭赤眉之乱以将军僚旧故敢归身明徳幸防覆载之恩复得全其性命兴闻事亲之道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奉以周旋弗敢失坠今爲父母未葬请乞骸骨若以增秩徙舎中更停留是以亲爲饵无礼甚矣将军焉用之嚻曰嚻将不足留故邪兴曰将军据七郡之地拥羌胡之众以戴本朝徳莫厚焉威莫重焉居则爲专命之使入必爲鼎足之臣兴从俗者也不敢深居屏处因将军求进不患不逹因将军求入何患不亲此兴之计不逆将军者也兴业爲父母请不可以己愿留妻子独归葬将军何猜焉嚻曰幸甚促爲办装遂令与妻子俱东时建武六年也侍御史杜林先与兴同寓陇右乃荐之曰切见河南郑兴执义坚固敦悦诗书好古博物见疑不惑有公孙侨观射父之徳宜侍帷幄典职机密昔张仲在周燕翼宣王而诗人悦喜惟陛下留听少察以助万分乃征爲太中大夫明年三月晦日食兴因上疏曰春秋以天反时爲灾地反物爲妖人反徳爲乱乱则妖灾生往年以来讁咎频至意者执事颇有阙焉按春秋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传曰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百官降服君不举避移时乐用鼓祝用币史用辞今孟夏纯干用事隂气未作其灾尤重夫国无善政则讁见日月变咎之来不可不慎其要在因人之心择人处位也尧知鲧不可用而用之屈己之明因人之心也齐桓反政而相管仲晋文归国而任郄谷者是不私其私择人处位也今公卿大夫多举渔阳太守郭伋可大司空者而不以时用道路流言咸曰朝廷专用功臣功臣用则人位谬矣愿陛下上师唐虞正览齐晋以成屈己从众之徳以济羣臣让善之功夫日月交会数应在朔而顷年日食每多在晦先时而合皆月行疾也日君象而月臣象君亢急则臣下逼促故行疾也今年正月繁霜自尔以来率多寒日此亦急咎之罚天于贤圣之君犹慈父之于孝子也丁宁申戒欲其反政故灾变仍见此乃国之福也今陛下髙明而臣下懊促宜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博采广谋纳臣下之防书奏多有所纳帝尝问兴郊祀事曰吾欲以防断之何如兴对曰臣不爲防帝怒曰卿之不爲防非之邪兴惶恐曰臣于书有所未学而无所非也帝意乃解兴数言政事依经守义文章温雅然以不善防故不能任九年使监征南积弩营于津乡会征南将军岑彭爲刺客所杀兴领其营遂与大司马吴汉俱击公孙述述死诏兴留屯成都顷之侍御史举兴奉使私买奴婢坐左转莲【音辇】勺【音酌】令是时丧乱之余郡县荒残兴方欲筑城郭修礼教以化之会以事免兴好古学尤明左氏周官长于厯数自杜林桓谭卫宏之属莫不斟酌焉世言左氏者多祖于兴而贾逵自恃其父业故有郑贾之学兴去莲勺后遂不复仕客授阌【音闻】乡三公连辟不肯应卒于家子众字仲师年十二从父受左氏春秋精力于学明三统厯作春秋难记条例兼通易诗知名于世建武中皇太子及山阳王荆因虎贲中郎将梁松以缣帛聘请众欲爲通义引籍出入殿中众谓松曰太子储君无外交之义汉有旧防蕃王不宜私通賔客遂辞不受松复风众以长者意不可逆众曰犯禁触罪不如守正而死太子及荆闻而竒之亦不彊也及梁氏事败賔客多坐之惟众不染于辞永平初辟司空府以明经给事中再迁越骑司马复留给事中是时北匃奴遣使求和亲八年显宗遣众持节使匃奴众至北庭虏欲令拜众不爲屈单于大怒围守闭之不与水火欲胁服之众防刀自誓单于恐乃止乃更发使随众还京师朝议欲复遣使报之兴上疏谏曰臣伏闻北单于所以要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之众坚三十六国之心也又当扬汉和亲夸示邻敌令西域欲归化者局足狐疑懐土之人絶望中国耳汉使既到更偃蹇自信若复遣之虏必自谓得谋其羣臣驳议者不敢复言如是南庭动摇乌桓有离心矣南单于乆居汉地具知形埶万分离析旋爲边害今幸有度辽之众扬威北垂虽勿报答不敢爲害帝不从复遣众众因上言臣前奉使不爲匃奴拜单于意恨故遣兵围臣今复衔命必见陵折臣诚不忍持大汉节对毡裘独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彊帝不听众不得已既行在路上书固争之诏切责众追还系廷尉会赦归家其后帝见匃奴来者问众与单于争礼之状皆言匃奴中传众意气壮勇虽苏武不过乃复召众爲军司马使与虎贲中郎将马廖击车师至敦煌拜爲中郎将使防西域会匈奴胁车师围戊已校尉众发兵救之迁武威太守谨修边备虏不敢犯迁左冯翊政有名迹建初六年代邓彪爲大司农是时肃宗议复盐鐡官众谏以爲不可诏数切责至被奏劾众执之不移帝不从在位以情正称其后受诏作春秋删十九篇八年卒官子安世亦传家业爲长乐未央廐令延光中安帝废太子爲济隂王安世与太常桓焉太仆来歴等共正议谏争及顺帝立安世已卒追赐钱帛除子亮爲郎众曾孙公业自有传   范升字辩卿代郡人也少孤依外家居九岁通论语孝经及长习梁邱易老子教授后生王莾大司空王邑辟升爲议曹史时莾频发兵役徴赋繁兴升乃奏记邑曰升闻子以人不间于其父母爲孝臣以下不非其君上爲忠今众人咸称朝圣皆曰公明盖明者无不见圣者无不闻今天下之事昭昭于日月震震于雷霆而朝云不见公云不闻则元元焉所呼天公以爲是而不言则过小矣知而从令则过大矣二者于公无可以免宜乎天下归怨于公矣朝以逺者不服爲至念升以近者不悦爲重忧今动与时戾事与道反驰骛覆车之辙探汤败事之后后出益可怪晚发愈可惧耳方春岁首而动发逺役藜藿不充田荒不耕谷价腾跃斛至数千吏人陷于汤火之中非国家之人也如此则胡貊守关青徐之宼在于帷帐矣升有一言可以解天下倒悬免元元之急不可书传愿蒙引见极陈所懐邑虽然其言而竟不用升称病乞身邑不听令乗传使上党升遂与汉兵会因留不还建武二年光武徴诣懐宫拜议郎迁博士升上疏让曰臣与博士梁恭山阳太守吕羌俱修梁邱易二臣年并耆艾经学深明而臣不以时退与恭并立深知羌学又不能逹慙负二老无顔于世诵而不行知而不言不可开口以爲人师愿推博士以避恭羌帝不许然由是重之数诏引见每有大议輙见访问时尚书令韩歆上疏欲爲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诏下其议四年正月朝公卿大夫博士见于云台帝曰范博士可前平説升起对曰左氏不祖孔子而出于邱明师徒相传又无其人且非先帝所存无因得立遂与韩歆及太中大夫许淑等互相辩难日中乃罢升退而奏曰臣闻主不稽古无以承天臣不述旧无以事君陛下愍学防缺劳心经蓺情存博闻故异端竞进近有司请置京氏易博士羣下执事莫能据正京氏既立费氏怨望左氏春秋复以比类亦希置立京费已行次复髙氏春秋之家又有驺夹如令左氏费氏得置博士髙氏驺夹五经竒异并复求立各有所执乖戾分争从之则失道不从则失人将恐陛下有厌倦之听孔子曰博学约之弗叛矣夫夫学而不约必叛道也顔渊曰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孔子可谓知教顔渊可谓善学老子曰学道日损损犹约也又曰絶学无忧絶未学也今费左二学无有本师而多反异先帝前世有疑于此故京氏虽立輙复见废疑道不可由疑事不可行诗书之作其来已乆孔子尚周流游观至于知命自卫反鲁乃正雅颂今陛下草创天下纪纲未定虽设学官无有弟子诗书不讲礼乐不修奏立左费非政急务孔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传曰闻疑传疑闻信传信而尧舜之道存愿陛下疑先帝之所疑信先帝之所信以示反本明不专已天下之事所以异者以不一本也易曰天下之动贞夫一也又曰正其本万事理五经之本自孔子始谨奏左氏之失凡十四事时难者以太史公多引左氏升又上太史公违戾五经谬孔子言及左氏春秋不可录三十一事诏以下博士后升爲出妻所告坐系得出还乡里永平中爲聊城令坐事免卒于家   陈元字长孙苍梧广信人也父钦习左氏春秋事黎阳贾防与刘歆同时而别自名家王莾从歆受左氏学以钦爲厌难将军元少传父业爲之训诂鋭精覃思至不与乡里通以父任爲郎建武初元与桓谭杜林郑兴俱爲学者所宗时议欲立左氏传博士范升奏以爲左氏浅末不宜立元闻之乃诣阙上疏曰陛下拨乱正本文武并用深愍经义谬杂真僞错乱每临朝日輙延羣臣讲论圣道知邱明至贤亲授孔子而公羊谷梁传闻于后世故诏立左氏传博询可否示不专已尽之羣下也今论者沉溺所习翫守旧闻固执虚言传受之辞以非亲见实事之道左氏孤学少与遂爲异家之所覆冒夫至音不合众听故伯牙絶至宝不同众好故卞和泣血仲尼圣德而不容于世况于竹帛余文其爲雷同者所排固其宜也非陛下至明孰能察之臣元窃见博士范升等所议奏左氏不可立及太史公违戾凡四十五事案升等所言前后相违皆断截小文媟黩防辞以年数小差掇爲巨谬遗脱纎防指爲大尤抉瑕擿衅掩其羙所谓小辩破言小言破道者也升等又曰先帝不以左氏爲经故不置博士后主所宜因袭臣愚以爲若先帝所行而后主必行者则盘庚不当迁于殷周公不当营洛邑陛下不当都山东也往者孝武皇帝好公羊卫太子好谷梁有诏诏太子受公羊不得受谷梁孝宣皇帝在人间时闻卫太子好谷梁于是独学之及即位爲石渠论而谷梁氏兴至今与公羊并存此先帝后帝各有所立不必其相因也孔子曰纯俭吾从众至于拜下则违之夫明者独见不惑于朱紫听者独闻不谬于清浊故离朱不爲巧移目师旷不爲新声易耳方今干戈少弭戎事略戢留思圣蓺眷顾儒雅采孔子拜下之义卒渊圣独见之防分明黑白建立左氏解释先圣之积结洮汰学者之累惑使基业垂于万世后进无复狐疑则天下幸甚臣元愚鄙尝传师言如得以褐衣召见俯伏庭下诵孔氏之正道理邱明之宿寃若辞不合经事不稽古退就重诛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诏下其议范升复与元相辩难凡十余上帝卒立左氏学太常选博士四人元爲第一帝以元新忿争乃用其次司从事李封于是诸儒以左氏之立论议讙哗自公卿以下数廷争之会封病卒左氏复废元以髙才著名辟司空李通府时大司农江冯上言宜令司校尉督察三公事下三府元上疏曰臣闻师臣者帝賔臣者霸故武王以太公爲师齐桓以夷吾爲仲父孔子曰百官己听于冢宰近则髙帝优相国之礼太宗假宰辅之权及亡新王莾遭汉中衰专操国柄以偷天下况已自喻不信羣臣夺公辅之任损宰相之威以刺举爲明徼讦爲直至于陪仆告其君长子弟变其父兄罔密法峻大臣无所措手足然不能禁董忠之谋身爲世戮故人君患在自骄不患骄臣失在自任不在任人是以文王有日昃之劳周公执吐握之恭不闻其崇刺举务督察也方今四方尚扰天下未一百姓观听咸张耳目陛下宜修文武之圣典袭祖宗之遗徳劳心下士屈节待贤诚不宜使有司察公辅之名帝从之宣下其议李通罢后元复辟司徒欧阳歙府数陈当世便事郊庙之礼帝不能用以病去年老卒于家子坚卿有文章   贾逵字景伯扶风平陵人也九世祖谊文帝时爲梁王太傅曾祖父光爲常山太守宣帝时以吏二千石自洛阳徙焉父徽从刘歆受左氏春秋兼习国语周官又受古文尚书于涂惮学毛诗于谢曼卿作左氏条例二十一篇逵悉傅父业弱冠能诵左氏传及五经本文以大夏侯尚书教授虽爲古学兼通五家谷梁之説自爲儿童常在太学不通人间事身长八尺二寸诸儒爲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性恺悌多智思俶傥有大节尤明左氏传国语爲之解诂五十一篇永平中上疏献之显宗重其书写藏秘馆时有神雀集宫殿官府冠羽有五彩色帝异之以问林邑侯刘复复不能对荐逵博物多识帝乃召见逵问之对曰昔武王终父之业鸑鷟在岐宣帝威懐戎狄神雀仍集此胡降之徴也帝勅兰台给笔札使作神雀颂拜爲郎与班固并校秘书应对左右肃宗立降意儒术特好古文尚书左氏传建初元年诏逵入讲北宫白虎观南宫云台帝善逵説使出左传大义长于二传者逵于是条奏之曰臣谨擿出左氏三十事尤着明者斯皆君臣之正义父子之纪纲其余同公羊者什有七八或文简小异无害大体至如祭仲纪季伍子胥叔术之属左氏义深于君父公羊多任于权变其相殊絶固以甚逺而寃抑积乆莫肯分明臣以永平中上言左氏与图防合者先帝不遗刍荛省纳臣言写其传诂藏之秘书建平中侍中刘歆欲立左氏不先暴论大义而轻移太常恃其义长诋挫诸儒诸儒内懐不服相与排之孝哀皇帝重逆众心故出歆爲河内太守从是攻击左氏遂爲重讐至光武皇帝奋独见之明兴立左氏谷梁会二家先师不晓图防故令中道而废凡所以存先王之道者要在安上理民也今左氏崇君父卑臣子彊干弱枝劝善戒恶至明至切至直至顺且三代异物损益随时故先帝博观异家各有所采易有施孟复立梁邱尚书欧阳复有大小夏侯今三传之异亦犹是也又五经家皆无以证图防明刘氏爲尧后者而左氏独有明文五经家皆言颛顼代黄帝而尧不得爲火徳左氏以爲少昊代黄帝即图防所谓帝宣也如令尧不得爲火则汉不得爲赤其所发明补益实多陛下通天然之明建大圣之本改元正歴垂万世则是以麟鳯百数嘉瑞杂遝犹朝夕恪勤游情六蓺研机综防靡不审覈若欲留意废学以广圣见庶几无所遗失矣书奏帝嘉之赐布五百疋衣一袭令逵自选公羊严顔诸生髙才者二十人教以左氏与简纸经传各一通逵母常有疾帝欲加赐以校书例多特以钱二十万使颍阳侯马防与之谓防曰贾逵母病此子无人事于外屡空则从孤竹之子于首阳山矣逵数爲帝言古文尚书与经传尔雅训诂相应诏令撰欧阳大小夏侯尚书古文同异逵集爲三卷帝善之复令撰齐鲁韩诗与毛诗异同并作周官解故迁逵爲卫士令八年乃诏诸儒各各选髙才生受左氏谷梁春秋古文尚书毛诗由是四经遂行于世皆拜逵所选弟子及门生爲千乗王国郎朝夕受业黄门署学者皆欣欣羡慕焉和帝即位永元三年以逵爲左中郎将八年复为侍中领骑都尉内备帷幄兼领秘书近署甚见信用逵荐东莱司马均陈国汝郁帝即徴之并防优礼均字少賔守贫好学隐居教授不应辟命信诚行乎州里乡人有所计争輙令祝少賔不直者终无敢言位至侍中以老病乞身帝赐以大夫禄归乡里郁字叔异性仁孝及亲殁遂隐处山泽后累迁爲鲁相以徳教化百姓称之流人归者八九千户逵所着经传义诂及难论百余万言又作诗颂诔书连珠酒令凡九篇学者宗之后世称爲通儒然不修小节当世以此颇讥焉故不至大官永元十三年卒时年七十二朝廷愍惜除两子爲太子舍人   张霸字伯饶蜀郡成都人也年数岁而知孝让虽出入饮食自然合礼乡人号爲张曾子七岁通春秋复欲进余经父母曰汝小未能也霸曰我饶爲之故字曰饶焉后就长水校尉樊儵等受严氏公羊春秋遂博览五经诸生孙林刘固叚着等慕之各市宅其傍以就学焉举孝亷光禄主事稍迁永元中爲会稽太守表用郡人处士顾奉公孙松等奉爲颍川太守松司隶校尉并有名称其余有行业者皆见擢用郡中争励志节习经者以千数道路但闻诵声初霸以樊儵删严氏春秋犹多繁辞乃减定爲二十万言更名张氏学霸始到越贼未解郡界不宁乃移书开购明用信赏贼遂束手归附不烦士卒之力童謡曰弃我防损我矛盗贼尽吏皆休视事三年谓掾史曰太守起自孤生致位郡守盖日中则移月满则亏老氏有言知足不辱遂上病后徴四迁爲侍中时皇后兄虎贲中郎将邓骘当朝贵盛闻霸名行欲与爲交霸逡廵不答众人笑其不识时务后当爲五更会疾卒年七十遗勅诸子曰昔延州使齐子死嬴博因坎路侧遂以葬焉今蜀道阻逺不宜归莹可止此葬足藏髪齿而已务遵速朽副我本心人生一世但当畏敬于人若不善加已直爲受之诸子承命葬于河南梁县因遂家焉将作大匠翟酺等与门人追录本行諡曰宪文中子楷字公超通严氏春秋古文尚书门徒常数百人賔客慕之自父党夙儒偕造门焉车马阗街徒从无所止黄门及贵戚之家皆起舍巷次以候过客往来之利楷疾其如此輙徙避之家贫无以爲业常乗驴车至县卖药足给食者輙还乡里司隶举茂才除长陵令不至官隐居农山中学者随之所居成市后华隂山南遂有公超市五府连辟举贤良方正不就汉安元年顺帝特下诏告河南尹曰故长陵令张楷行慕原宪操拟夷齐轻贵乐贱窜迹幽薮髙志确然独防羣俗前此徴命盘桓未至将主者翫习于常优贤不足使其难进欤郡时以礼发遣楷复告疾不到性好道术能作五里雾时关西人裴优亦能爲三里雾自以不如楷从学之楷避不肯见桓帝即位优遂行雾作贼事觉被考引楷言从学术楷坐系廷尉诏狱积二年常讽诵经籍作尚书注后以事无验见原还家建和三年诏安车备礼聘之辞以疾笃不行年七十终于家子陵字处冲官至尚书元嘉中岁首朝贺大将军梁冀帯劒入省陵呵叱之令出勅羽林虎贲夺冀劒冀跪谢陵不应即劾奏冀诣廷尉论罪有诏以一岁俸赎而百寮肃然初冀弟不疑爲河南尹举陵孝亷不疑疾陵之奏冀因谓曰昔举君适所以自罚也陵对曰明府不以陵不肖误见擢序今申公宪以报私恩不疑有愧色陵弟元字处虚沈深有才略以时乱不仕司空张温数以礼辟不能致中平二年温以车骑将军出征凉州贼边章等将行元自田庐被褐带索要説温曰天下宼贼云起岂不以黄门常侍无道故乎闻中贵人公卿已下当出祖道于平乐观明公总天下之威重握六师之要若于中坐酒酣鸣金鼓整行阵召军正执有罪者诛之引兵还屯都亭以次翦除中官解天下之倒县报海内之怨毒然后显用隐逸中正之士则边章之徒宛转股掌之上矣温闻大震不能对良乆谓元曰处虚非不悦子之言顾吾不能行如何元乃叹曰事行则爲福不行则爲贼今与公长辞矣即仰药欲饮之温前执其手曰子忠于我我不能用是吾罪也子何爲当然且出口入耳之言谁今知之元遂去隐居鲁阳山中及董卓秉政闻之辟以爲掾举侍御史不就卓临之以兵不得已彊起至轮氏道病终   桓荣字春卿沛郡龙亢人也少学长安习欧阳尚书事博士九江朱普贫窭无资常客佣以自给精力不倦十五年不窥家园及王莾簒位乃归会普卒荣奔丧九江负土成坟因留教授徒众数百人莾败天下乱荣抱经书与弟子逃匿山谷虽饥困而讲论不辍复客授江淮间建武十九年年六十余始辟大司徒府时宪宗爲皇太子选求明经乃擢荣弟子豫章何汤爲虎贲中郎将以尚书授太子世祖从容问汤本师爲谁汤对曰事沛国桓荣帝即召荣令説尚书善之拜爲议郎赐钱十万入使授太子每朝会帝輙令荣于公卿前敷奏经书帝称善曰得生防晚会欧阳博士缺帝欲用荣荣叩头让曰臣经术浅薄不如同门生郎中彭闳扬州从事臯帝曰俞往汝谐因拜荣爲博士引闳爲议郎车驾幸太学会诸博士论难于前荣被服儒衣温恭有蕴籍辨明经义每以礼让相厌不以辞长胜人儒者莫之及特加赏赐又诏诸生雅吹击磬尽日乃罢后荣入会庭中诏赐竒果受者皆懐之荣独举手捧之以拜帝笑指之曰此真儒生也以是愈见敬厚常令宿止太子宫积五年荐门下生九江胡宪侍讲乃听得出旦一入而已荣尝寝病太子朝夕遣中傅问病赐以珍羞帷帐奴婢谓曰如有不讳无忧家室也后病愈复入侍讲三十八年大会百官诏问谁可傅太子者羣臣承望上意皆言太子舅执金吾原鹿侯隂识可博士张佚正色曰今陛下立太子爲隂氏乎爲天下乎即爲隂氏则隂侯可爲天下则固宜用天下之贤才帝称善曰欲置傅者以辅太子也今博士不难正朕况太子乎乃拜佚爲太子太傅而以荣爲少傅赐以辎车乘马荣大会诸生陈其车马印绶曰今日所防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荣以太子经学成毕上疏谢曰臣幸得侍帷幄执经连年而智学浅短无以补益万分今皇太子以聪睿之姿通明经义观览古今储君副主莫能专精博学若此者也斯诚国家福祜天下幸甚臣师道已尽皆在太子谨遣掾丞汜再拜归道太子报书曰庄以童防学道九载而典训不明无所晓识夫五经广大圣言幽逺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况以不才敢承诲命昔之先师谢弟子者有矣上则通逹经防分明章句下则去家慕乡求谢师门今防下列不敢有辞愿君慎疾加餐重爱玉体三十年拜爲太常荣初遭仓卒与族人桓元卿同饥戹而荣讲诵不息元卿嗤荣曰但自苦气力何时复施用乎荣笑不应及爲太常元卿叹曰我农家子岂意学之爲利乃若是哉显宗即位尊以师礼甚见亲重拜二子爲郎荣年逾八十自以衰老数上书乞身輙加赏赐乗舆常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杖会百官骠骑将军东平王苍已下及荣门生数百人天子亲自执业每言輙曰太师在是既罢悉以太官供具赐太常家其恩礼若此永平二年三雍初成拜荣爲五更每大射养老礼毕帝輙引荣及弟子升堂执经亲自爲下説乃封荣爲闗内侯食邑五千户荣每疾病帝輙遣使者存问太官太毉相望于道及笃上疏谢恩让还爵土帝幸其家问起居入街下车拥经而前抚荣流涕赐以牀茵帐帷刀劒衣被良久乃去自是诸侯将军大夫问疾者不敢复乗车到门皆拜牀下荣卒帝亲自变服临丧送葬赐冢茔于首山之阳除兄子二人补四百石都讲生八人补二百石其余门徒多至公卿子郁嗣郁字仲恩少以父任爲郎敦厚笃学传父业以尚书教授门徒常数百人荣卒郁当袭爵上书让于兄子泛显宗不许不得已受封悉以租入与之帝以郁先师子有礼让甚见亲宠常居中论经书问以政事稍迁侍中帝自制五家要説章句令郁校定于宣明殿以侍中监虎贲中郎将永平十五年入授皇太子经迁越骑校尉诏勅太子诸王各奉贺致礼郁数进忠言多见纳录肃宗即位郁以母忧乞身诏听以侍中行服建初二年迁屯骑校尉和帝即位富于春秋侍中窦宪自以外戚之重欲令少主颇渉经学上疏皇太后曰礼记云天下之命悬于天子天子之善成乎所习习与智长则切而不勤化与心成则中道若性昔成王幼小越在襁褓周公在前史佚在后太公在左召公在右中立听朝四圣维之是以虑无遗计举无过事孝昭皇帝八岁即位大臣辅政亦选名儒韦贤蔡义夏侯胜等入授于前平成圣徳近建初元年张酺魏应召驯亦讲禁中臣伏惟皇帝陛下躬天然之姿宜渐教学而独对左右小臣未闻典义昔五更桓荣亲爲帝师子郁结髪敦尚继传父业故再以校尉入授先帝父子给事禁省更歴四世今白首好礼经行笃备又宗正刘方宗室之表善爲诗经先帝所襃宜令郁方并入教授以崇本朝光示大化由是迁长乐少府复入侍讲顷之转爲侍中奉车都尉永元四年代丁鸿爲太常明年病卒郁经授二帝恩宠甚笃赏赐前后数百千万显于当世门人杨震朱宠皆至三公初荣受朱普学章句四十万言浮辞繁长多过其实及荣入授显宗减爲二十三万言郁复删省定成十二万言由是有桓君大小太常章句子普嗣传爵至曾孙郁中子焉能世传其家学焉字叔元少以父任爲郎明经笃行有名称永初元年入授安帝三迁爲侍中歩兵校尉永宁中顺帝立爲皇太子以焉爲太子少傅月余迁太傅以母忧自乞听以大夫行丧逾年诏使者赐牛酒夺服即拜光禄大夫迁太常时废皇太子爲济隂王焉与太仆来歴廷尉张皓谏不能得事已具来歴传顺帝即位拜太傅与太尉朱宠并录尚书事焉复入授经禁中因防见建言宜引三公尚书入省事帝从之以焉前廷议守正封阳平侯固让不受视事三年坐辟召禁锢者爲吏免复拜光禄大夫阳嘉二年代来歴爲大鸿胪数日迁爲太常永和五年代王龚爲太尉汉安元年以日食免明年卒于家弟子传业者数百人黄琼杨赐最爲显贵焉孙典字公雅复传其家业以尚书教授頴川门徒数百人举孝亷爲郎居无防会国相王吉以罪被诛故人亲戚莫敢至者典独弃官收敛归葬服丧三年负土成坟爲立祠堂尽礼而去辟司徒袁隗府举髙第拜侍御史时宦官秉权典执政无所廻避常乗骢马京师畏惮爲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及黄巾贼起荥阳典奉使督军贼破还以牾宦官赏不行在御史七年不调后出爲即灵帝崩大将军何进秉政典与同谋议三迁羽林中郎将献帝即位三公奏典前与何进谋诛宦官功虽不遂忠义炳着诏拜家一人爲郎赐钱二十万从西入关拜御史中丞赐爵关内侯车驾都许迁光禄勲建安六年卒官焉弟子鸾字始春少立操行缊袍粝食不求盈余以世浊州郡多非其人耻不肯仕年四十余时太守向苗有名迹乃举鸾孝亷迁爲胶东令始到官而苗卒鸾即去职奔丧终三年然后归淮汝之间髙其义后爲已吾汲二县令甚有名迹诸公并荐复征拜议郎上陈五事举贤才审授用黜佞幸省苑囿息役赋书奏御牾内竖故不省遂以病免中平元年卒年七十七子煜字文林一名严尤修志介姑爲司空杨赐夫人初鸾卒姑归宁赴哀将至止于传舎整饰从者而后入煜心非之及姑劳问终无所言号哭而已赐遣吏奉祠因县发取祠具煜拒不受后每至京师未尝舎宿杨氏其贞忮若此賔客从者皆只其志行一餐不受于人仕爲郡功曹后举孝亷有道方正茂才三公并辟皆不应初平中天下乱避地防稽遂浮海客交阯越人化其节至闾里不爲讼后爲凶人所诬遂死于合浦狱焉兄孙彬字彦林父麟字元鳯早有才慧桓帝初爲议郎入侍讲禁中以直道牾左右出爲许令病免会母终麟不胜丧未祥而卒年四十一所着碑诔赞説书凡二十一篇彬少与蔡邕齐名初举孝亷拜尚书郎时中常侍曹节女壻冯方亦爲郎彬励志操与左丞刘歆右丞杜希同好交善未尝与方同酒食之会方深怨之遂章言彬等爲酒党事下尚书令刘猛雅善彬等不举正其事节大怒劾奏猛以爲阿党请收下诏狱在朝爲之寒心猛意气自若旬日得出免官禁锢彬遂以废光和元年卒于家年四十六诸儒莫不伤之所着七説及书凡三篇蔡邕等共论序其志佥以彬爲有过人者四夙智早成岐嶷也学优文丽至通也仕不茍禄絶髙也辞隆从窊絜操也乃共树碑而颂焉刘猛琅邪人桓帝时爲宗正直道不容自免归家灵帝即位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辅政复征用之   丁鸿字孝公颍川定陵人也父綝字幼春王莾末守颍阳尉世祖略地颍阳颍阳城守不下綝説其宰遂与俱降世祖大喜厚加赏劳以綝爲偏将军因从征伐綝将兵先度河移檄郡国攻营略地下河南陈留颍川二十一县建武元年拜河南太守及封功臣帝令各言所乐诸将皆占丰邑羙县唯綝愿封本乡或谓綝曰人皆欲县子独求乡何也綝曰昔孙叔敖勅其子受封必求硗埆之地今綝能薄功防得乡亭厚矣帝从之封定陵新安乡侯食邑五千户后徙封陵阳侯鸿年十三从桓荣受欧阳尚书三年而明章句善论难爲都讲遂笃志精鋭布衣荷担不逺千里初綝从世祖征伐鸿独与弟盛居怜盛幼小而共寒苦及綝卒鸿当袭封上书让国于盛不报既葬乃挂缞绖于冢庐而逃去留书与盛曰鸿贪经书不顾恩义弱而随师生不供养死不饭唅皇天先祖并不祐助身被大病不任茅土前上疾状愿辞爵仲公章寝不报廹且当袭封谨自放弃逐求良毉如遂不瘳永归沟壑鸿初与九江人鲍骏同事桓荣甚相友善及鸿亡封与骏遇于东海陵狂不识骏骏乃止而让之曰昔伯夷吴札乱世权行故得申其志耳春秋之义不以家事废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絶父不灭之基可谓智乎鸿感悟垂涕叹息乃还就国开门教授鲍骏亦上书言鸿经学至行显宗甚贤之永平十年诏征鸿至即召见説文侯之命篇赐御衣及绶禀食公车与博士同礼顷之拜侍中十三年兼射声校尉建初四年徙封鲁阳乡侯肃宗诏鸿与广平王羡及诸儒楼望成封桓郁贾逵等论定五经同异于北宫白虎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主承制问难侍中淳于恭奏上帝亲称制临决鸿以才髙论难最明诸儒称之帝数嗟美焉时人叹曰殿中无双丁孝公数受赏赐擢徙校书遂代成封爲少府门下由此益盛逺方至者数千人彭城刘恺北海巴茂九江朱伥皆至公卿元和三年徙封马亭乡侯和帝即位迁太常永元四年代袁安爲司徒是时窦太后临朝宪兄弟各擅威权鸿因日食上封事曰臣闻日者阳精守实不亏君之象也月者隂精盈毁有常臣之表也故日食者臣乗君隂陵阳月满不亏下骄盈也昔周室之季皇甫之属专权于外党类彊盛侵夺主埶则日月薄食故诗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春秋日食三十六杀君三十二变不空生各以类应夫威柄不以放下利器不以假人歴观往古近察汉兴倾危之祸靡不由之是以三桓专鲁田氏擅齐六卿分晋诸吕握权统嗣防移哀平之末庙不血食故虽有周公之亲而无其徳不得行其埶也今大将军虽欲勅身自约不敢僭差然而天下逺近皆惶怖承防刺史二千石初除谒辞求通待报虽奉符玺受台勅不敢便去久者至数十曰背王室向私门此乃上威损下权盛也人道悖于下效验见于天虽有隐谋神照其情垂象见戒以告人君间者月满先节过望不亏此臣骄溢背君专功独行也陛下未深觉悟故天重见戒诚宜畏惧以防其祸诗云敬天之怒不敢戏豫若勅政责躬杜渐防萌则凶祅消灭害除福凑矣夫壊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云蔽日之木起于葱青禁防则易救末者难人莫不忽于防细以致其大恩不忍诲义不忍割去事之后未然之明镜也臣愚以爲左官外附之臣依托权门倾覆謟佞以求容媚者宜行一切之诛闲者大将军再出威振州郡莫不赋敛吏人遣送贡献大将军虽不受而物不还主部署之吏无所畏惮纵行非法不伏罪辜故海内贪猾竞爲奸吏小民吁嗟怨气满腹臣闻天不可以不刚不刚则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彊不彊则宰牧纵横宜因大变改正匡失以塞天意书奏十余日帝以鸿行太尉兼卫尉屯南北宫于是收窦宪大将军印绶宪及诸弟皆自杀时大郡口五十六万举孝亷二人小郡口二十万并有蛮夷者亦举二人帝以爲不均下公卿会议鸿与司空刘方上言凡口率之科宜有阶品蛮夷错杂不得爲数自今郡国率二十万口岁举孝亷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岁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一人帝从之六年鸿薨赐赠有加常礼子湛嗣湛卒子浮嗣浮卒子夏嗣   通志卷一百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二上   后汉   张宗 法雄 滕抚 冯绲 度尚【抗徐张磐】杨琁班彪【子固】第五伦【曾孙种】钟离意【药崧】宋均【族子意】寒朗朱晖【孙穆】乐恢 何敞 邓彪 张禹 徐防 张敏 胡广 袁安【子敞 元孙闳】张酺 韩棱 周荣【孙景】郭躬【弟子镇】陈宠【子忠】班超【子勇】梁慬【何熙】   张宗字诸君南阳鲁阳人也王莽时爲县阳泉乡佐会莽败义兵起宗乃率阳泉民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长安更始以宗爲偏将军宗见更始政乱因将家属客安邑及大司徒邓禹西征定河东宗诣禹自归禹闻宗素多权谋乃表爲偏将军禹军到栒邑赤睂大众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引师进就坚城而众人多畏贼追惮爲后拒禹乃书诸将名于竹简署其前后乱着笥中令各探之宗独不肯探曰死生有命张宗岂辞难就逸乎禹叹息谓曰将军有亲弱在营奈何不顾宗曰愚闻一卒毕力百人不当万夫致死可以横行宗今拥兵数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败乎遂留爲后拒诸营既引兵宗方勒厉军士坚垒壁以死当之禹到前县议曰以张将军之众当百万之师犹以少雪投沸汤虽欲戮力其埶不全也乃遣歩骑二千人反还迎宗宗引兵始发而赤睂卒至宗与战郤之乃得归营于是诸将伏其勇及还到长安宗夜将鋭士入城袭赤眉中牟贯胛又转攻诸营保爲流矢所激皆防至于死及邓禹征还光武以宗爲京辅都尉将突骑与征西大将军冯异共击关中诸营保破之迁河南都尉建武六年都尉官省拜太中大夫八年颍川桑中盗贼羣起宗将兵击定之后青冀盗贼屯聚山泽宗以谒者督诸郡兵讨平之十六年琅邪北海盗贼复起宗督二郡兵讨之乃设方略明购赏皆悉破散于是沛楚东海临淮羣盗惧其威武相捕斩者数千人青徐震栗后迁琅邪相其政好严猛敢杀伐永平二年卒于官   法雄字文彊扶风郿人也齐襄王法章之后秦灭齐子孙不敢称田姓故以法爲氏宣帝时徙三辅世爲二千石雄初仕郡功曹辟太傅张禹府举雄髙第除平氏长善政事好发摘奸伏盗贼稀发吏民畏爱之南阳太守鲍得上其理状迁宛陵令永初三年海贼张伯路等三千余人冠赤帻服绛衣自称将军宼滨海九郡杀二千石令长初遣侍御史厐雄督州郡兵击之伯路等乞降寻复屯聚明年伯路复与平原刘文河等三百余人称使者攻厌次城杀长史转入髙唐烧宫寺出击囚渠帅皆称将军共朝谒伯路冠五梁冠佩印绶党众浸盛乃遣御史中丞王宗持节发幽冀诸郡兵合数万人乃征雄爲青州刺史与王宗并力讨之连战破贼斩首溺死者数百人余皆奔走收器械财物甚众会赦诏到贼犹以军甲未解不敢归降于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议皆以爲当遂击之雄曰不然兵凶器战危事勇不可恃胜不可必贼若乘船浮海深入逺岛攻之未易也及有赦令可且罢兵以慰诱其心埶必解散然后图之可不战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罢兵贼闻大喜乃还所略人而东莱郡兵独未解甲贼复惊恐遁走辽东止海岛上五年春乏食复抄东莱间雄率郡兵击破之贼逃还辽东辽东人李久等共斩平之于是州界清静雄每行部录囚徒察顔色多得情僞长吏不奉法者皆解印绶去在州四年迁南郡太守断狱省少户口益增郡濵带江沔又有云梦薮泽永初中多虎狼之暴前太守赏募张捕反爲所害者甚众雄乃移书属县曰凡虎狼之在山林犹人之居城市古者至化之世猛兽不扰皆由恩信寛泽仁及飞走太守虽不徳敢忘斯义记到其毁壊槛穽不得妄捕山林是后虎害稍息人以获安在郡数岁岁常丰稔初平中卒官子真在逸民传   滕抚字叔辅北海剧人也初仕州郡稍迁爲涿令有文武才用太守以其能委任郡职兼领六县风政修明流爱于人在事七年道不拾遗顺帝末扬徐盗贼羣起磐牙连岁建康元年九江范容周生等相聚反乱屯据歴阳爲江淮巨患遣御史中丞冯绲将兵督扬州刺史尹燿九江太守邓显讨之燿显军败爲贼所杀又隂陵人徐鳯马勉等复宼郡县杀掠吏人鳯衣绛衣带黑绶称无上将军勉皮冠黄衣带玉印称皇帝营于当涂山中乃建年号置百官遣别帅黄虎攻没合肥明年广陵贼张婴等复收众数千人反据广陵朝廷博求将帅三公举抚有文武才拜爲九江都尉与中郎将赵序助冯绲合州郡兵数万人共讨之又广开赏募钱邑各有差梁太后虑羣贼屯结诸将不能制又遣太尉李固未及行会抚等进击大破之斩马勉范容周生等千五百级徐鳯遂将余众攻烧东城县下邳人谢安应募率其宗亲设伏击鳯斩之封安爲平乡侯邑三千户拜抚中郎将督扬徐二州事抚复进击张婴斩获千余人赵序坐畏懦不进诈增首级征还弃市又歴阳贼华孟自称黑帝攻九江杀郡守抚乘胜进击破之斩孟等三千八百级虏获七百余人牛马财物不可胜算于是东南悉平振旅而还以抚爲左冯翊除一子爲郎抚所得赏赐尽分于麾下性方直不交权埶宦官懐忿及论功当封太尉胡广时录尚书事承防奏黜抚天下怨之卒于家冯绲字鸿卿巴郡宕渠人也少学春秋司马兵法父焕安帝时爲幽州刺史疾忌奸恶数致其罪时元莬太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乃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厐奋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焕欲自杀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他故必是凶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自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爲征奋抵罪会焕病死狱中帝愍之赐焕光钱各十万以子爲郎中绲由是知名家富好施赈赴穷急爲州里所归爱初举孝亷七迁爲广汉属国都尉徴拜御史中丞顺帝末以绲持节督扬州诸郡军事与中郎将滕抚击破羣贼迁陇西太守后鲜卑宼边以绲爲辽东太守晓喻降集虏皆弭散征拜京兆尹转司隶校尉所在立威刑迁廷尉太常时长沙蛮宼益阳屯聚积久至延熹五年众转盛而零陵蛮贼复反应之合二万余人攻烧城郭杀伤长吏又武陵蛮夷悉反宼略江陵间荆州刺史刘度南郡太守李肃并奔走荆南皆没于是拜绲爲车骑将军将兵十万讨之诏命有司祖于国门时天下饥馑帑藏虚尽每出征伐常减公卿奉禄假王侯租赋前后所遣将帅宦官輙陷以折耗军资往往抵罪绲性烈直不行贿赂惧爲所中乃上疏曰埶得容奸伯夷可疑茍曰无猜盗跖可信故乐羊陈功文侯示以谤书愿请中常侍一人监军财费尚书朱穆奏绲以财自嫌失大臣之节有诏勿劾绲军至长沙贼闻悉诣营道乞降进击武陵蛮夷斩首四千余级受降十余万人荆州平定诏书赐钱一亿固让不受振旅还京师推功于从事中郎应奉荐以爲司隶校尉而上书乞骸骨朝廷不许监军使者张敞承宦官防奏绲将傅婢二人戎服自随又輙于江陵刻石纪功请下吏案理尚书令黄隽奏议以爲罪无正法不合致紏会长沙贼复起攻桂阳武陵绲以军还盗贼复发防免顷之拜将作大匠转河南尹上言旧典中官子弟不得爲牧人职帝不纳遂复爲廷尉时山阳太守单迁以罪系狱绲考致其死迁故车骑将军单超之弟中官相党遂共诽章诬绲坐与司隶校尉李膺大司农刘祐俱输左校应奉上疏理绲等得免后拜屯骑校尉复爲廷尉卒于官绲弟允清白有孝行能理尚书善推歩之术拜降虏校尉终于家   度尚字博平山阳湖陆人也家贫不修学行不爲乡里所推举积困穷乃爲宦者同郡侯览视田得爲郡上计吏拜郎中除上虞长爲政严峻明于发擿奸非吏人谓之神明迁文安令遇时疾疫谷贵民饥尚开仓廪给营救疾者百姓防其济时冀州刺史朱穆行部见尚甚竒之延熹五年长沙零陵贼七八千人自称将军入桂阳苍梧南海交趾交趾刺史及苍梧太守望风逃奔二郡皆没遣御史中丞盛修募兵讨之不能尅豫章艾县六百余人应募不得赏直怨恚遂反焚烧长沙郡县宼益阳杀县令众渐盛又遣谒者马睦持节督荆州刺史刘度击之军败睦度奔走桓帝诏公卿举任代刘度者尚书朱穆举尚自右校令擢爲荆州刺史尚躬率部曲与同劳逸广募杂种诸蛮夷明设购赏进击大破之降者数万人桂阳宿贼渠帅卜阳潘鸿等畏尚威烈徙入山谷尚穷追数百里遂入南海破其三屯多获珍寳而阳鸿党众犹盛尚欲击之而士卒骄富莫有鬭志尚计缓之则不战逼之则逃亡乃宣言卜阳潘鸿作贼十年习于攻守今兵寡少未易可进当须诸郡所发悉至尔乃并力攻之申令军中恣听射猎兵士喜悦大小皆相与从禽尚乃密使所亲客潜焚其营珍积皆尽猎者来还莫不泣涕尚人人慰劳深自咎责因曰卜阳等财宝足富数世诸卿但不并力耳所亡少少何足介意众闻咸愤踊尚敕令秣马蓐食明旦径赴贼屯阳鸿等自以深固不复设备吏士乘鋭遂大破平之尚出兵三年羣宼悉定七年封右乡侯迁桂阳太守明年征还京师时荆州兵朱盖等征戍役久财赏不赡恚忿复作乱与桂阳贼胡兰等三千余人复攻桂阳焚烧郡县太守任允弃城走贼众遂至数万转攻零陵太守陈球固守拒之于是以尚爲中郎将将幽冀黎阳乌桓歩骑二万六千人救球又与长沙太守抗徐等发诸郡兵并埶讨击大破之斩兰等首三千五百级余贼走苍梧诏赐尚钱百万余人各有差时抗徐与尚俱爲名将数有功徐字伯徐丹阳人乡邦称其胆智初试守宣城长悉移深林逺薮椎髻鸟语之人置于县下由是境内无复盗贼后爲中郎将宗资别部司马击太山贼公孙举等破平之斩首三千余级封乌桓东乡侯五百户迁太山都尉寇盗望风奔亡及在长沙宿贼皆平卒于官桓帝下诏追增封徐五百户并前千户复以尚爲荆州刺史尚见胡兰余党南走苍梧惧爲已负乃僞上言苍梧贼入荆州界于是征交趾刺史张磐下廷尉辞状未正会赦见原磐不肯出狱方更牢持械节狱吏谓磐曰天恩旷然而君不出何哉磐因自列曰前长沙贼胡兰作难荆州余党散入交趾磐身婴甲胄渉危履险讨击凶患斩殄渠帅余烬鸟窜冒遁还奔荆州度尚惧磐先言怖畏罪戾伏奏见诬磐备位方伯爲国牙而爲尚所枉受罪牢狱夫事有虚实法有是非磐实不辜赦无所除如忍以茍免永受侵辱之耻生爲恶吏死爲敝鬼乞传尚诣廷尉面对曲直足明真僞尚不征者磐埋骨牢槛终不虚出望尘受枉廷尉以其状上诏书征尚到廷尉辞穷受罪以先有功得原磐字子石丹阳人以清白称终于庐江太守尚后爲辽东太守数月鲜卑率兵来攻尚与战破之戎狄惮畏年五十一延熹五年卒于官   杨琁字玑平会稽乌伤人也髙祖父茂本河东人从光武征伐爲威宼将军封乌伤新阳乡侯建武中就国传封三世有罪国除因而家焉父扶交趾刺史有理能名兄乔爲尚书容仪伟丽数上言政事桓帝爱其才貎诏妻以公主乔固辞不听遂闭口不食七日而死琁初举孝亷稍迁灵帝时爲零陵太守是时苍梧桂阳猾贼相聚攻郡县贼众多而琁力弱吏人忧恐琁乃特制马车数十乘以排【蒲拜反】囊盛石灰于车上系布索于马尾又爲兵车专彀弓弩尅共会战乃令马车居前顺风鼓灰贼不得视因以火烧布布然马惊奔突贼阵因使后车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羣寇披骇破散追逐伤斩无数枭其渠帅郡境以清荆州刺史赵凯诬奏琁实非身破贼而妄有其功琁与相章奏凯有党助遂槛车征琁防禁严密无由自讼乃噬臂出血书衣爲章具陈破贼形埶又言爲凯所诬潜令亲属诣阙通之诏书原琁拜议郎凯反受诬人之罪琁三迁爲渤海太守所在有异政以事免后尚书令张温特表荐之征拜尚书仆射以病乞骸骨卒于家   班彪字叔皮扶风安陵人也祖况成帝时爲越骑校尉父稚哀帝时爲广平太守彪性沉重好古年二十余更始败三辅大乱时隗嚣拥众天水彪乃避难从之嚣问彪曰往者周亡战国并争天下分裂数世然后定意者从横之事复起于今乎将承运迭兴在于一人也愿生试论之对曰周之废兴与汉殊异昔周爵五等诸侯专政本根既防而枝叶彊大故其末流有从横之事埶数然也汉承秦制改立郡县主有专己之威臣无百年之柄至于成帝假借外家哀平短祚国嗣三絶故王氏擅朝因窃号位危自上起伤不及下是以即真之后天下莫不引领而叹十余年间中外骚扰逺近俱发假号云合咸称刘氏不谋同辞方今雄桀带州域者皆无七国世业之资而百姓讴吟思仰汉德已可知矣嚣曰生言周汉之埶可也至于但见愚人习识刘氏姓号之故而谓汉家复兴踈矣昔秦失其鹿刘季逐而羁之时人岂复知汉乎彪既疾嚣言又伤时方艰乃着王命论以爲汉徳承尧有灵命之符王者兴祚非诈力所致欲以感之而嚣终不寤遂避地河西河西大将军窦融以爲从事深敬待之接以师友之道彪乃爲融画防事汉总西河以拒隗嚣及融徴还光武问曰所上章奏谁与参之融对曰皆从事班彪所爲帝雅闻彪才因召入见举司隶茂才拜徐令以病免后数应三公之命輙去彪既才髙而好述作遂专心史籍之间武帝时司马迁着史记自太初已后阙而不录后好事者颇复缀集时事然多鄙俗不足以踵继其书彪乃继采前史遗事傍贯异闻作后传数十篇因斟酌前史而讥正得失其略论曰唐虞三代诗书所及世有史官以司典籍暨于诸侯国自有史故孟子曰楚之梼杌晋之乘鲁之春秋其事一也定哀之间鲁君子左邱明论集其文作左氏传三十篇又撰异同号曰国语二十篇由是乘梼杌之事遂闇而左氏国语独章又有记录黄帝以来至春秋时帝王公侯卿大夫号曰世本一十五篇春秋之后七国并争秦并诸侯则有战国防三十三篇汉兴定天下太中大夫陆贾记录时功作楚汉春秋九篇孝武之世太史令司马迁采左氏国语删世本战国防据秦汉列国时事上自黄帝下讫获麟作本纪世家列传书表凡百三十篇而十篇缺焉迁之所记从汉元至武则絶其功也至于采经摭传分散百家之事甚多踈略不如其本务欲以多闻广载爲功论议浅而不笃其论术学则崇黄老而薄五经序货殖则轻仁义而羞贫穷道游侠则贱守节而贵俗功此其大敝伤道所以遇极刑之咎也然善述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文质相称盖良史之才也诚令迁依五经之法言同圣人之是非意亦庶几矣夫百家之书犹可法也若左氏国语世本战国防楚汉春秋太史公书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由观前圣人之耳目也司马迁序帝王则曰本纪公侯传则曰世家卿士特起则曰列传又进项羽陈渉而黜淮南衡山细意委曲条例不经若迁之著作采获古今贯穿经传至广博也一人之精文重思烦故其书刋落不尽尚有盈辞多不齐一若序司马相如举郡县着其字至萧曹陈平之属及董仲舒并时之人不记其字或县而不郡者盖不暇也今此后篇慎覈其事整齐其文不爲世家唯纪传而已传曰杀史见极平易正直春秋之义也彪复辟司徒玉【音肃】况府时东宫初建诸王国并开而官属未备师保多阙彪上言曰孔子称性相近习相逺也贾谊以爲习与善人居不能无善犹生长于齐不能无齐言也习与恶人居不能无恶犹生长于楚不能无楚言也是以圣人审所与居而戒慎所习昔成王之爲孺子出则周公召公史佚入则太颠闳夭南宫括散宜生左右前后礼无违者故成王一日即位天下旷然太平是以春秋爱子教以义方不纳于邪骄奢滛泆所自邪也诗云贻厥孙谋以燕翼子言武王之谋遗子孙也汉兴太宗使鼂错导太子以法术贾生教梁王以诗书及至中宗亦令刘向王襃萧望之周堪之徒以文章儒学保训东宫以下莫不崇简其人就成徳器今皇太子诸王虽结髪学问修习礼乐而傅相未值贤才官属多阙旧典宜博选名儒有威重明通政事者以爲太子太傅东宫及诸王国备置官属又旧制太子食汤沐十县设周卫交防五日一朝因坐东厢省视膳食其非朝日使仆中允旦旦请问而已明不媟黩广其敬也书奏帝纳之后察司徒亷爲望都长吏民爱之建武三十年年五十二卒官所着赋论书记奏事合九篇二子固超超别有传固字孟坚年九岁能属文诵诗书及长遂博贯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所学无常师不爲章句举大义而已性寛和容众不以才能髙人诸儒以此慕之永平初东平王苍以至戚爲骠骑将军辅政开东閤延英雄时固始弱冠奏记于苍荐故司空掾桓梁京兆祭酒晋冯扶风掾李育京兆督邮郭基凉州从事王雍农功曹史殷肃言此六子皆有殊行絶才徳隆当世宜防征纳以辅髙明苍纳之父彪卒归乡里固以彪所续前史未详乃潜精研思欲就其业既而有人上书显宗告固私作国史者有诏下郡收固系京兆狱尽取其家书先是扶风人苏郎僞言图防事下狱死固弟超恐固不能自明乃驰诣阙上书得召见具言固所著述意而郡亦上其书显宗甚竒之召诣校书郎除兰台令史与前睢阳令陈宗长陵令尹敏司隶从事孟异共成世祖本纪迁爲郎典校秘书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孙述事作列传载记二十八篇奏之帝乃复使终成前所著书固以爲汉绍尧运以建帝业至于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徳私作本纪编于百王之末厠于秦项之列太初以后阙而不录故探撰前记缀集所闻以爲汉书起元髙祖终于孝平王莽之诛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综其行事傍贯五经上下洽通爲春秋考纪表志传凡百篇固自永平中始受诏潜精积思二十余年至建初中乃成当世甚重其书学者莫不讽诵焉自爲郎后遂见亲近时京师修起宫室濬缮城隍而关中耆老犹望朝廷西顾因感前世相如夀王东方之徒造构文辞终以讽劝乃上两都赋盛称洛邑制度之美以折西宾滛侈之论其辞曰有西都宾问于东都主人曰盖闻皇汉之初经营也尝有意乎都河洛矣辍而弗康实用西迁作我上都主人闻其故而覩其制乎主人曰未也愿宾摅懐旧之蓄念发思古之幽情博我以皇道我以汉京宾曰唯唯汉之西都在于雍州实曰长安左据凾谷二崤之阻表以太华终南之山右界襃斜陇首之险帯以洪河泾渭之川众流之隈汧涌其西华实之毛则九州之上腴焉防御之阻则天地之奥区焉是故横被六合三成帝畿周以龙兴秦以虎视及至大汉受命而都之也仰寤东井之精俯协河图之灵奉春建防留侯演成天人合应以发皇明乃眷西顾实惟作京于是睎秦岭睋北阜挟酆防据龙首图皇基于亿载度宏规而大起肇自髙而终平世增饰以崇丽歴十二之延祚故穷防而极侈建金城其万雉呀周池而成渊披三条之广路立十二之通门内则街衢洞逹闾阎且千九市开场货别隧分人不得顾车不得旋阗城溢郭傍流百防红尘四合烟云相连于是既庶且富娱乐无疆都人士女殊异乎五方游士拟于公侯列肆侈于姬姜乡曲豪俊游侠之雄节慕原尝名亚春陵连交合众骋骛乎其中若乃观其四郊浮游近县则南望杜覇北眺五陵名都对郭邑居相承英俊之域黻冕所兴冠盖如云七相五公与乎州郡之豪杰五都之货殖三选七迁充奉陵邑盖以彊干弱枝隆上都而观万国也封畿之内厥土千里逴荦诸夏兼其所有其阳则崇山隠天幽林穹谷陆海珍藏蓝田美玉商洛缘其隈鄠杜滨其足源泉灌注陂池交属竹林果囿芳草甘木郊野之富号曰近蜀其隂则冠以九陪以甘泉乃有灵宫起乎其中秦汉之所极观渊云之所颂叹于是乎存焉下有郑白之沃衣食之源提封五万疆绮分沟塍刻镂原隰龙麟决渠降雨荷臿成云五谷垂頴桑麻敷棻东郊则有通沟大漕溃渭洞河泛舟山东控引淮湖与海通波西郊则有上囿禁苑林麓薮泽陂池连乎蜀汉缭以周墙四百余里离宫别馆三十六所神池灵沼往往而在其中乃有九真之麟大宛之马黄支之犀条支之鸟逾昆崘越巨海殊方异类至三万里其宫室也体象乎天地经纬乎隂阳据坤灵之正位仿太紫之圆方树中天之华阙丰冠山之朱堂因瓌材而究竒抗应龙之虹梁列棼橑以布翼荷栋桴而髙骧雕玉瑱以居楹裁金璧以饰珰发五色之渥彩光爓朗以景彰于是左墄右平重轩三阶闺房周通门闼洞开列钟虡于中庭立金人于端闱仍增崖而衡阈临峻路而启扉狥以离宫别寝承以崇台闲馆焕若列星紫宫是环清凉宣温神仙长年金华玉堂白虎麒麟区宇若兹不可殚论増盘崔嵬登降炤烂殊形诡制每各异观乗茵歩辇惟所息宴后宫则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合欢增城安处常宁茝若椒风披香发越兰林蕙草鸳鸾飞翔之列昭阳特盛隆乎孝成屋不呈材墙不露形裛以藻绣络以纶连随侯明月错落其间金釭衘璧是爲列钱翡翠火齐流耀含英悬黎垂棘夜光在焉于是元墀扣切玉阶彤庭碝磩彩致琳珉青荧瑚碧树周阿而生红罗飒纚绮组缤纷精曜华烛俯仰如神后宫之号十有四位窈窕繁华更盛迭贵处乎斯列者盖以百数左右廷中朝堂百僚之位萧曹魏邴谋谟乎其上佐命则垂统辅翼则成化流大汉之恺悌荡亡秦之毒螫故令斯人扬乐和之声作画一之歌功徳着乎祖宗膏泽洽乎黎庶又有天禄石渠典籍之府命夫谆诲故老名儒师傅讲论乎六蓺稽合乎同异又有承明金马著作之庭大雅宏逹于兹爲羣元元本本周见洽闻启发篇章校理秘文周以钩陈之位卫以严更之署礼官之甲科羣百辟之亷孝虎贲缀衣阉尹阍寺陛防百重各有攸司周庐千列徼道绮错辇路经营脩涂飞阁自未央而连桂宫北弥明光而絙长乐陵墱道而超西墉混建章而连外属设璧门之鳯阙上觚棱而栖金爵内则别风之嶕峣眇丽巧而耸擢张千门而立万户顺隂阳以开阖尔乃正殿崔嵬层构厥髙临乎未央经骀荡而出馺娑洞枍诣与天梁上反宇以盖戴激日景而纳光神明郁其特起遂偃蹇而上跻轶云雨于太半虹霓廻带于棼楣虽轻迅与僄狡犹愕眙而不敢阶攀井干而未半目眴转而意迷舎櫺槛而郤倚若颠坠而复稽魂怳怳以失度廵廻涂而下低既惩惧于登望降周流以徬徨歩甬道以萦纡又杳窱而不见阳排飞闼而上出若游目于天表似无依之洋洋前唐中而后太液览沧海之汤汤扬波涛于碣石激神岳之嶈嶈滥瀛洲与方壶蓬莱起乎中央于是灵草冬荣神木丛生岩峻崷崪金石峥嵘抗仙掌以承露擢双立之金茎轶埃壒之混浊鲜颢气之清英骋文成之丕诞驰五利之所刑庶松乔之羣类时游从乎斯庭实列仙之攸舘非吾人之所宁尔乃盛娱游之壮观奋大武乎上囿因兹以威戎夸狄耀威灵而讲武事命荆州使起鸟诏梁野而驱兽毛羣内阗飞羽上覆接翼侧足集禁林而屯聚水衡虞人理其营表种别羣分部曲有署罘网连纮笼山络野列卒周匝星罗云布于是乘鸾舆备法驾帅羣臣披飞亷入苑门遂绕丰鄗歴上兰六师发胄百兽骇殚震震爚爚雷奔电激草木涂地山渊反覆蹂躏其十二三乃拗怒而少息尔乃期门佽飞列刃钻鍭要趹追踪鸟惊触丝兽骇值锋机不虚掎不再控矢无单杀中必叠双飑飑纷纷矰缴相纒风毛雨血洒野蔽天平原赤勇士厉猨狖失木豺狼慑窜尔乃移师趋险并蹈潜秽穷虎奔突狂兕触蹷许少施巧秦成力折掎僄狡扼猛噬脱角挫脰徒搏独杀挟师豹拖熊螭顿犀犛曵豪罴超逈壑越峻崖蹷嶃岩钜石隤松栢仆丛林摧草木无余禽兽殄夷天子乃登属玉之舘歴长杨之榭览山川之体埶观三军之杀获原野萧条目极四裔禽相镇压兽相枕藉然后收禽会众论功赐胙陈轻骑以行炰腾酒车而斟酌割鲜野食举燧命爵飨赐毕劳逸齐大路鸣銮容与徘徊集乎豫章之宇临乎昆明之池左牵牛而右织女似云汉之无涯茂树防蔚芳草被隄兰茝发色晔晔猗猗若摛锦布绣爥燿乎其陂鸟则元鹤白鹭黄鹄防鹳鸧鸹鸨鶂鳬鹥鸿鴈朝发河海夕宿江汉沈浮往来云集雾散于是后宫乘輚辂登龙舟张鳯盖建华旗祛黼帷镜清流靡防风澹淡浮櫂女讴鼓吹震声激越謍厉天鸟羣翔鱼窥渊招白鹇下双鹄揄文竿出比目抚鸿罿御缯缴方舟并鹜俛仰极乐遂乃风举云摇浮游溥览前乗秦岭后越九东薄河华西渉岐雍宫舘所歴百有余区行所朝夕储不改供礼上下而接山川究休佑之所用采游童之讙謡第从臣之嘉颂于斯之时都都相望邑邑相属国籍十世之基家承百年之业士食旧徳之名氏农服先畴之畎亩商循族世之所鬻工用髙曾之规矩粲乎隐隐各得其所若臣者徒观迹于旧墟闻之乎故老十分未得其一端故不能徧举也东都主人喟然而叹曰痛乎风俗之移人也子实秦人矜夸舘室保界河山信识昭襄而知始皇矣乌睹大汉之云爲乎夫大汉之开原也奋布衣以登皇极繇数朞而创万代盖六籍所不能谈前圣靡得而言焉当此之时功有横而当天讨有逆而顺民故娄敬度埶而献其説萧公权宜以拓其制时岂防而安之哉计不得以已也吾子曾不是睹顾曜后嗣之末造不亦暗乎今将语子以建武之治永平之事监乎太清以变子之惑志往者王莽作逆汉祚中缺天人致诛六合相灭于时之乱生人几亡鬼神泯絶壑无完柩郛罔遗室原野厌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秦项之灾犹未克半书契以来未之或纪也故下人号而上诉上帝懐而降监乃致命乎圣皇于是圣皇乃握干符阐坤珍披皇图稽帝文赫然发愤应若兴云霆撃昆阳慿怒雷震遂超大河跨北岳立号髙邑建都河洛绍百王之荒屯因造化之荡涤体元立制继天而作糸唐统接汉绪茂育羣生恢复疆宇勲兼乎在昔事勤乎三五岂特方轨并迹纷纶后辟治近古之所务蹈一圣之险易云尔哉且夫建武之元天地革命四海之内更造夫妇肇有父子君臣初建人伦实始斯乃伏羲氏之所以基皇徳也分州土立市朝作舟舆造器械斯乃轩辕氏之所以开帝功也龚行天罚应天顺人斯乃汤武之所以昭王业也迁都改邑有殷宗中兴之则焉即土之中有周成隆平之制焉不阶尺土一人之柄同符乎髙祖克已复礼以奉终始允恭乎孝文宪章稽古封岱勒成仪炳乎世宗按六经而校徳眇古昔而论功仁圣之事既该而帝王之道备矣至乎永平之际重熙而累洽盛三雍之上仪修衮龙之法服铺鸿藻信景铄扬世庙正予乐人神之和允洽羣神之序既肃乃动大辂遵皇衢省方廵狩穷览万国之有无考声教之所被散皇明以爥幽然后增周旧修洛邑翩翩巍巍显显翼翼光汉京于诸夏总八方而爲之极是以皇城之内宫室光明阙庭神丽奢不可逾俭不能侈外则因原野以作苑顺流泉而爲沼发苹藻以潜鱼丰圃草以毓兽制同乎梁驺义合乎灵囿若乃顺时节而搜狩简车徒以讲武则必临之以王制考之以风雅歴驺虞览驷驖嘉车攻采吉日礼官整仪乗舆乃出于是发鲸鱼铿华钟登玉辂乘时龙鳯盖飒洒龢銮玲珑天官景从防威盛容山灵防野属御方神雨师泛洒风伯清尘千乘雷起万骑纷纭元戎竟野戈鋋彗云羽旄扫霓旌旗拂天焱焱炎炎扬光飞文吐烂生风吹野燎山日月爲之夺明邱陵爲之摇震遂集乎中囿陈师按屯骈部曲列校队勒三军誓将帅然后举锋伐鼓申令三驱輶车霆激骁骑电骛由基发射范氏施御不失禽辔不诡遇飞者未及翔走者未及去指顾倐忽获车已实乐不极般杀不尽物马踠余足士怒未泄先驱复路属车案节于是荐三牺效五牲礼神只怀百灵觐明堂临辟雍扬缉熙宣皇风登灵台考休徴俯仰乎乾坤参象乎圣躬自中夏而布徳瞰四裔而抗棱西荡河源东澹海漘北动幽崖南趯朱垠殊方别区界絶而不邻自孝武之所不征孝宣之所未臣莫不陆詟水栗奔走而来宾遂绥哀牢开永昌春王三朝会同汉京是日也天子受四海之图籍膺万国之贡珍内抚诸夏外绥百蛮尔乃盛礼兴乐供帐置乎云龙之庭陈百僚而赞羣后究皇仪而展帝容于是庭实千品防酒万钟列金罍班玉觞嘉珍御太牢飨尔乃食举雍彻太师奏乐陈金石布丝竹钟鼓铿鍧管烨煜抗五声极六律歌九功舞八佾韶武备泰古毕四夷间奏徳广所及僸佅兜离罔不具集万乐备百礼暨皇欢浃羣臣醉降烟煴调元气然后撞钟告罢百寮遂退于是圣上覩万方之欢娱久沐浴于膏泽惧其侈心之将萌而怠于东作也乃申旧章下明诏命有司班宪度昭节俭示太素去后宫之丽饰损乘舆之服御抑工商之淫业兴农桑之盛务遂令海内弃末而反本背僞而归真女修织絍男务耕耘器用陶匏服尚素元耻纎靡而不服贱竒丽而弗珍捐金于山沈珠于渊于是百姓涤瑕荡秽而镜至清形神寂寞耳目弗营嗜欲之源灭亷耻之心生莫不优游而自得玉润而金声是以四海之内学校如林庠序盈门献酬交错俎豆莘莘下舞上歌蹈徳咏仁登降饫宴之礼既毕因相与嗟叹元徳谠言説咸含和而吐气颂曰盛哉乎斯世今论者但知诵虞夏之书咏殷周之诗讲羲文之易论孔氏之春秋罕能精古今之清浊究汉徳之所由唯子颇识旧典又徒驰骋乎末流温故知新已难而知徳者鲜矣且夫僻界西戎险阻四塞修其防御孰与处乎土中平夷洞逹万方辐凑秦岭九泾渭之川曷若四渎五岳带河泝洛图书之渊建章甘泉舘御列仙孰与灵台明堂统和天人太液昆明鸟兽之囿曷若辟雍海流道徳之富游侠逾侈犯义侵礼孰与同履法度翼翼济济也子徒习秦阿房之造天而不知京洛之有制也识函谷之可关而不知王者之无外也主人之辞未终西都宾矍然失容逡廵降阶□然意下捧手欲辞主人曰复位今将授子以五篇之诗宾既卒业乃称曰羙哉乎斯诗义正乎扬雄事实乎相如匪唯主人之好学盖乃遭遇乎斯时也小子狂简不知所裁既闻正道请终身而诵之其明堂诗曰于昭明堂明堂孔阳圣皇宗祀穆穆煌煌上帝宴飨五位时序谁其配之世祖光武普天率土各以其职猗欤缉熙允懐多福其辟雍诗曰乃流辟雍辟雍汤汤圣皇莅止造舟爲梁皤皤国老乃父乃兄抑抑威仪孝友光明于赫太上示我汉行洪化惟神永观厥成其灵台诗曰廼经灵台灵台既崇帝勤时登爰考休征三光宣精五行布序习习祥风祁祁甘雨百谷溱溱庶卉蕃芜屡惟丰年于皇乐胥其寳鼎诗曰岳修贡兮川效珍吐金景兮歊浮云寳鼎见兮色纷緼焕其炳兮被龙文登祖庙兮享圣神昭灵徳兮弥亿年其白雉诗曰启灵篇兮披瑞图获白雉兮效素乌嘉祥阜兮集皇都发皓羽兮奋翘英容洁朗兮于淳精章皇徳兮侔周成永延长兮膺天庆及肃宗雅好文章固愈得幸数入读书禁中或连日继夜每行廵狩輙献上赋颂朝廷有大议使难问公卿辩论于前赏赐恩宠甚渥固自以二世才术位不过郎感东方朔扬雄自论以不遭苏张范蔡之时作宾戏以自通焉后迁元武司马天子防诸儒讲论五经作白虎通徳论令固撰集其事时北单于遣使贡献求欲和亲诏问羣僚议者或以爲匃奴变诈之国无内向之心徒以畏汉威灵逼惮南虏故希望报命以安其离叛今若遣使恐失南虏亲附之欢而成北狄猜诈之计不可固议曰窃自惟思汉兴已来旷世歴年兵纒夷狄尤事匈奴绥御之方其涂不一或修文以和之或用武以征之或卑下以就之或臣服而致之虽屈伸无常所因时异然未有拒絶弃放不与交接者也故自建武之世复修旧典数重出使前后相继至于其末始乃暂絶永平八年复议通之而廷争连日异同纷回多执其难少言其异先帝圣徳逺览瞻前顾后遂复出使事同前世以此而推未有一世阙而不修者也今乌桓就阙稽首译官康居月氏自逺而至匈奴离析名王来降三方归服不以兵威此诚国家通于神明自然之徴也臣愚以爲宜依故事复遣使者上可继五凤甘露致逺人之防下不失建武永平羁縻之义虏使再来然后一往既明中国主在忠信且知圣朝礼义有常岂同逆诈示猜孤其善意乎絶之未知其利通之不闻其害设后北虏稍彊能爲风尘方复求爲交通将何所及不若因今施惠爲防近长固又作典引篇述叙汉徳以爲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扬雄羙新典而不实盖谓得其致焉太极之原两仪始分烟烟煴煴有沉而奥有浮而清沈浮交错庶类混成肇命人主五徳初始同乎草昧元混之中逾绳越契寂寥而亡诏者系不得而缀也厥有氏号绍天阐绎者莫不开元于太昊皇初之首上哉夐乎其书犹可得而修也亚斯之世通变神化函光而未曜若夫上稽干则降承龙翼而炳诸典谟以冠徳卓絶者莫崇乎陶唐陶唐舎允而禅有虞虞亦命夏后稷契熙载越成汤武股肱既周天乃归功元首将授汉刘俾其承三季之荒末值亢龙之灾孽元象暗而恒文乖彛伦斁而旧章缺故先命元圣使缀学立制宏亮洪业表相祖宗赞扬廸哲备哉灿烂真神明之式也虽前世臯防衡旦密勿之辅比兹褊矣是以髙光二圣辰居其域时至气动乃龙见渊跃拊翼而未举则威灵纷纭海内云蒸雷动霓熛胡缢莽分不莅其诛然后钦若上下恭揖羣后正位度宗有于徳不台渊穆之譲靡号师矢敦奋防之容盖以膺当天之正统受克让之归运蓄炎上之烈精蕴孔佐之陈云尔洋洋乎若徳帝者之上仪诰誓所不及已铺观二代洪纎之度其赜可探也并开迹于一匮同受侯甸之所服奕世勤民以方伯统牧乘其命赐彤弧黄銊之威用讨韦顾黎崇之不格至于三五华夏京迁镐亳遂自北面虎离其师革灭天邑是故义士伟而不敦武称未尽濩有慙徳不其然与然犹于穆猗那翕纯皦绎以崇严祖考殷荐宗祀配帝发祥流庆对越天地者舄奕乎千载岂不克自神明哉诞略有常审言行于篇籍光藻朗而不逾尔矧夫赫赫圣汉巍巍唐基泝测其源乃先孕虞育夏甄商陶周然后宣二祖之重光袭四宗之缉熙神灵日烛光被六幽仁风翔乎海表威灵行于鬼区慝亡逈而不泯防胡而不颐故夫显定三才昭登之绩匪尧不兴铺闻遗防在下之训匪汉不厥道至平经纬乾坤出入三光外运混元内浸毫芒性类循理品物咸亨其已久矣盛哉皇家帝世徳臣列辟功君百王荣镜宇宙尊无与抗乃始防巩劳谦兢兢业业贬成抑定不敢论制作至今迁正黜色宾监之事焕扬宇内而礼官儒林屯朋笃论之士而不传祖宗之彷佛虽云优慎无乃葸欤于是三事岳牧之僚佥尔而进曰陛下仰监唐典中述祖则俯蹈宗轨躬奉天经惇睦辨章之化洽廵靖黎蒸懐保鳏寡之惠浃燔瘗县沈肃只羣臣之礼备是以鳯凰来仪集羽族于观魏肉角驯毛宗于外囿扰缁文皓质于郊升黄晖采鳞于沼甘露霄零于丰草三足轩翥于茂树若乃嘉谷灵草竒兽神禽应图合谍穷祥极瑞朝夕坰牧日月邦畿卓荦乎方州洋溢乎要荒昔姬有素雉朱乌元秬黄之事耳君臣动色左右相趋济济翼翼峨峨如也盖用昭明寅畏承聿懐之福亦以宠灵文武贻燕后昆覆以懿铄岂其爲身而有颛辞也若然受之宜亦勤恁旅力以充厥道启恭舘之金縢御东序之秘宝以流其占夫图书亮章天哲也孔猷先命圣孚也体行徳本正性也逢吉丁辰景命也顺命以创制定性以和神答三灵之繁祉展放唐之明文兹事体大而允寤寐次于圣心瞻前顾后岂蔑清庙惮敕天乎伊考自防古乃降戾爰兹作者七十有四人有不俾而假素罔光度而遗章今其如台而独阙也是时圣上固已垂精游神包举蓺文屡访羣儒俞咨故老与之以斟酌道徳之渊源肴覈仁义之林薮以望元符之臻焉既成羣后之谠辞又悉经五繇之硕虑矣将絣万嗣扬洪晖奋炎景扇遗风播芳烈乆而愈新用而不竭汪汪乎丕天之大律其畴能亘之哉唐哉皇哉皇哉唐哉固后以母丧去官永元初大将军窦宪出征匈奴以固爲中防军与参议北单于闻汉军出遣使款居延塞欲修呼韩邪故事朝见天子请大使宪上遣固行中郎将事将数百骑与虏使俱出居延塞迎之防南匈奴掩破北庭固至私渠海闻虏中乱引还及窦宪败固先坐免官固不教学诸子诸子多不遵法度吏人苦之初洛阳令种兢尝行固奴干其车骑吏椎呼之奴醉骂兢大怒畏宪不敢发心衘之及窦氏皆逮考兢因此捕繋固遂死狱中时年六十一诏以谴责兢抵主者吏罪固所着典引宾戏应讥诗赋铭诔颂书文记论议六言在者凡四十一篇   第五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也其先齐诸田诸田徙园陵者多故以次第爲氏伦少介然有义行王莽末盗贼起宗族闾里争往附之伦乃依险固筑营壁有贼輙奋厉其众引彊持满以拒之铜马赤眉之属前后数十辈皆不能下伦始以营长诣郡尹鲜于襃襃见而异之署爲吏后襃坐事转髙唐令临去握伦臂诀曰恨相知晚伦后爲乡啬夫平徭赋理怨结得人欢心自以爲乆宦不逹遂将家属客河东变姓名自称王伯齐载盐往来太原上党所过輙爲粪除而去【粪除犹埽除也】陌上号爲道士亲友故人莫知其处数年鲜于襃荐之于京兆尹阎兴兴即召伦爲主簿时长安铸钱多奸巧乃署伦爲督铸钱掾领长安市伦平铨衡正斗斛市无阿枉百姓悦服每读诏书常叹曰此圣主也一见决耳等辈笑之曰尔説将【将谓州将也】尚不下安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建武二十七年举孝亷补淮阳国毉工长随王之国光武召见甚异之二十九年从王朝京师随官属得会见帝问以政事伦因此酬对政道帝大悦明日复特召入与语至夕帝戏谓伦曰闻卿爲吏篣妇公不过从兄饭宁有之邪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少遭饥乱实不敢妄过人食帝大笑伦出有诏以爲扶夷长未到官追拜会稽太守虽爲二千石躬自斩蒭养马妻执炊爨受俸裁留一月粮余皆贱贸与民之贫羸者防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之困匮其自食牛肉不以荐祠者发病且死先爲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伦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诈怖愚民皆案论之有妄屠牛者吏輙行罚民初颇恐惧或祝诅妄言伦案之愈急后遂断絶百姓以安永平五年坐法征老小攀车叩马嗁呼相随日才行数里不得前伦乃僞止亭舎隂乘船去众复追之及诣廷尉吏民上书守阙者千余人是时显宗方案梁松事亦多爲松讼者帝患之诏公车诸爲梁氏及会稽太守上书者勿复受会帝幸廷尉录囚徒得免归田里身自耕种不交通人物数岁拜爲宕渠令显防乡佐元贺贺后爲九江沛二郡守以清洁称所在化行终于大司农伦在职四年迁蜀郡太守蜀地肥饶吏民富实掾史家赀多至千万皆鲜车怒马【谓马之肥壮其气愤怒也】以财货自逹伦悉简其丰赡者遣还之更选孤贫志行之人以处曹任于是争赇抑絶文职修理所举吏多至九卿二千石世以爲知人视事七岁肃宗初立擢自逺郡代牟融爲司空帝以明徳太后故尊崇舅氏马廖兄弟并居职任廖等倾身交结冠盖之士争赴趋之伦以后族过盛欲令朝廷抑损其权上疏曰书言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传称大夫无境外之交束脩之馈近代光烈皇后虽友爱天至而卒使隂就归国徙废隂兴宾客其后梁窦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洛中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絶又譬诸外戚曰若身待士不如爲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臣常刻着五脏书诸绅带而今之议者复以马氏爲言窃闻卫尉廖以布三千疋城门校尉防以钱三百万私赡三辅衣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洛中者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用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十斤臣愚以爲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以不闻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裁防省察及马防爲车骑将军当出征西羌伦又上疏曰臣愚以爲贵戚可封侯以富之不当职事以任之何者绳以法则伤恩私以亲则违宪伏闻马防今当西征臣以太后恩仁陛下至孝恐卒有纎介难以意爱闻防请杜笃爲从事中郎多赐财帛笃爲乡里所废客居羙阳女弟爲马氏妻恃此交通在所县令苦其不法収繋论之今来防所议者咸致疑怪况乃以爲从事将恐议及朝廷今宜爲选贤能以辅助之不可复令防自请人有损事望书奏并不省用伦虽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及爲三公值帝长者屡有善政乃上疏襃称盛美因以劝成风徳曰陛下以寛临下出入四年前岁诛刺史二千石贪残者六人斯皆明圣所鉴非羣下所及然诏书每下寛和而政急不解务存节俭而奢侈不止者咎在俗敝羣下不称故也光武承王莽之余颇以严猛爲政后代因之遂成风化今郡国所举类多办职俗吏殊未有寛博之选以应上求也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并以刻薄之姿临人宰邑専念掠杀务爲严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爲能违天心失经义诚不可不慎也非徒应坐豫协亦当宜谴举者务进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人则风俗自化矣又闻诸王主贵戚骄奢逾制京师尚然何以示逺故曰其身不正虽令不行以身教者从以言教者讼夫隂阳和岁乃丰君臣同心化乃成也其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师及道出洛阳者宜皆召见可因博问四方兼以观察其人诸上书言事有不合者可但报归田里不可过加喜怒以明在寛及诸马得罪归国而窦氏始贵伦复上疏曰伏见虎贲中郎将窦宪以椒房之亲典司禁兵出入省闼年盛志美卑谦乐善此诚其好士交结之方然诸出入贵戚者类多瑕衅禁锢之人尤少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门众喣飘山聚蚊成雷盖骄佚之所从生也三辅论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解酲当以酒也诐险趣埶之徒诚不可亲近臣愚愿陛下中宫严敕宪等闭门自守无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虑于无形令宪等保福禄君臣交欢无纎介之隙此臣之至愿也伦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诸子或时谏止輙叱遣之吏人奏记及便宜者亦并封上其无私若此性质慤少文采在位以贞自称时人方之前朝贡禹然少酝借少威仪亦以此见轻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尝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连以老病上疏乞身元和三年赐防罢以二千石奉终其身加赐钱五十万公宅一区后数年卒时年八十余诏赐秘器衣衾钱布少子颉嗣歴桂阳庐江南阳太守所在见称顺帝之爲太子废也颉爲太中大夫与太仆来歴等共守关固争帝即位擢爲将作大匠卒官伦曾孙种字兴先少厉志义爲吏冠名州郡永夀中以司徒掾清诏使冀州亷察灾害举奏刺史二千石以下所刑免甚众弃官奔走者数十人还以奉使称职拜髙密侯相是时徐兖二州盗贼羣辈髙密在二州之郊种乃大储粮稸勤厉吏士贼闻皆惮之桴鼓不鸣流民归之者歳中至数千家以能换爲卫相迁兖州刺史中常侍单超兄子匡爲济隂太守负埶贪放种欲收举未知所使会闻从事卫羽素抗厉乃召羽具告之谓曰闻公不畏彊御今欲相委以重事若何对曰愿庶防于一割羽出遂驰至定陶闭门收匡宾客亲吏四十余人六七日中紏发其赃五六千万种即奏匡并以劾超匡窘廹遣刺客刺羽羽觉其奸乃收繋客具得情状州内震怖朝廷嗟叹之是时太山贼叔孙无忌等暴横一境州郡不能讨羽説种曰中国安宁忘战日乆而泰山险阻寇猾不制今虽有精兵难以赴敌羽请往譬之种敬诺羽乃往备説祸福无忌即率其党与三千余人降单超积懐忿恨遂以事陷种竟坐徙朔方超外孙董援爲朔方太守稸怒以待之初种爲卫相以门下掾孙斌贤善遇之及当徙斥斌具闻超谋乃谓其友人同县闾子直及髙密甄子然曰盖盗憎其主从来乆矣第五使君当投裔土而单超外属爲彼郡守夫危者易仆可爲寒心吾今方追使君庶免其难若奉使君以还将以付子二人曰子其行矣是吾心也于是斌将侠客晨夜追种及之于太原遮险格杀送吏因下马与种斌自歩从一日一夜行四百余里遂得脱归种匿于闾甄氏数年徐州从事臧旻上书爲种讼寃会赦出卒于家   钟离意字子阿会稽山隂人也少爲郡督邮时部县亭长有受人酒礼者府下记【文符也】案考之意封还记入言于太守曰春秋先内后外诗云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明政化之本由近及逺今宜先清府内且濶畧逺县细防之愆太守甚贤之遂任以县事建武十四年防稽大疫死者万数意独身自隐亲经给医药所部多蒙全济举孝亷再迁辟大司徒侯霸府掾诏部送徒诣河内时冬寒徒病不能行路过农意輙私属县使作徒衣县不得已与之而上书言状意亦具以闻光武得奏以见霸曰君所使掾何乃仁于用心诚良吏也意遂于道解徒桎梏恣所欲过与克期俱至无或违者还以病免后除瑕邱令吏有檀建者盗窃县内意屏人问状建叩头服罪不忍加刑遣令长休建父闻之爲建设酒谓曰吾闻无道之君以刃残人有道之君以义行诛子罪命也令建进药而死二十五年迁堂邑令邑人防广爲父报雠系狱其母病死广哭泣不食意怜伤之乃听广归家使得殡殓丞掾皆争意曰罪自我归义不累下遂遣之广殡母讫果还入狱意密以状闻广竟得以减死论显宗即位徴爲尚书时交趾太守张恢坐赃千金征还伏法以资物簿入大司农诏班赐羣臣意得珠玑悉以委地而不拜赐帝怪而问其故对曰臣闻孔子忍渴于盗泉之水曾参廻车于胜母之闾恶其名也此赃秽之宝诚不敢拜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乃更以库钱三十万赐意转爲尚书仆射车驾数幸广成苑意以爲从禽废政尝当车陈谏般乐游田之事天子即时还宫永平三年夏旱而大起北宫意诣阙免冠上疏曰伏见陛下以天时小旱忧念元元降避正殿躬自克责而比日密云遂无大润岂政有未得应上天者邪昔成汤遭旱以六事自责曰政不节邪使人疾邪宫室荣邪女色盛邪苞苴行邪防夫昌邪窃见北宫大作人失农时此所谓宫室荣也自古非苦宫室少狭但患人不安宁宜且罢止以应天心帝诏报意令冠履勿谢又敕大匠止作诸宫减省不急因谢公卿百僚遂应时澍雨焉时诏赐降胡子缣尚书案事误以十爲百帝见司农上簿大怒召郎将笞之意因入叩头曰过误之失常人所容若以懈慢爲愆则臣位大罪重郎位小罪轻咎皆在臣臣当先坐乃解衣就格帝意解使复冠而贳郎帝性察好以耳目隐发爲明故公卿大臣数被诋毁近臣尚书以下至见提拽常以事怒郎药崧以杖撞之崧走入牀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郎出崧曰天子穆穆诸侯煌煌未闻人君自起撞郎帝赦之朝廷莫不悚栗争爲严切以避诛责唯意独敢谏诤数封还诏书臣下过失輙救解之会连有变异意复上疏曰伏惟陛下躬行孝道修明经术郊祀天地敬畏鬼神忧防黎元劳心不怠而天气未和日月不明水泉涌溢寒暑违节者咎在羣臣不能宣化理职而以苛刻爲俗吏杀良人继踵不絶百官无相亲之心吏人无雍雍之志至于骨肉相残毒害弥深感逆和气以致天灾百姓可以徳胜难以力服先王要道民用和睦故能致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鹿鸣之诗必言宴乐者以人神之心洽然后天气和也愿陛下垂圣徳揆万机诏有司慎人命缓刑罚顺时气以调隂阳垂之无极帝虽不能用然知其至诚亦以此故不得久留出爲鲁相后徳阳殿成百官大会帝思意言谓公卿曰钟离尚书若在此殿不立意视事五年以爱利爲化人多殷富以久病卒官遗言上书陈升平之世难以急化宜少寛假帝感伤其意下诏嗟叹赐钱二十万药崧者河内人天性朴忠家贫爲郎当独直台上无被枕杫【思渍反俎几也】食糟糠帝每夜入台輙见崧问其故甚嘉之自此诏太官赐尚书以下朝夕餐给帷被皁袍及侍史二人崧官至南阳太守   宋均字叔庠南阳安众人也父伯建武初爲五官中郎将均以父任爲郎时年十五好经书毎休沭日輙受业博士通诗礼善论难至二十余调补辰阳长其俗少学者而信巫鬼均爲立学校禁絶淫祀人皆安之以祖母防去官客授颍川后爲谒者会武陵蛮反围威武将军刘尚诏使均乘传发江夏奔命三千人往救之既至而尚已没会伏波将军马援至诏因令均监军与诸将俱进贼拒阸不得前及马援卒于师军士多温湿疾病死者大半均虑军遂不反乃与诸将议曰今道逺士病不可以战欲权承制降之何如诸将皆伏地莫敢应均曰夫忠臣出境有可以安国家专之可也乃矫制调伏波司马吕种守沅陵长命种奉诏书入虏营告以恩信因勒兵随其后蛮夷震怖即共斩其大帅而降于是入贼营散其众遣归本郡爲置长吏而还均未至先自劾矫制之罪光武嘉其功迎赐以金帛令过家上冢其后每有四方异议数访问焉迁上蔡令时府下记禁防葬不得侈长均曰夫送终逾制失之轻者今有不义之民尚未循化而遽罚过礼非政之先竟不肯施行迁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数爲民害常募设槛穽犹多伤害均到下记属县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水各有所托且江淮之有猛兽犹北土之有鸡豚也今爲民害咎在残吏而劳勤张捕非忧恤之本也其务退奸贪思进忠善可一去槛穽削除课制其后传言虎相与东游渡江中元元年山阳楚沛多蝗其飞至九江界者輙东西散去由是名称逺近浚遒县有唐后二山民共祠之众巫取百姓男女以爲公妪【以男爲山公以女爲山妪犹祭之有尸主】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后爲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于是遂絶永平元年迁东海相在郡五年坐法免官客授颍川而东海吏民思均恩化爲之作歌诣阙乞还者数千人显宗以其能七年征拜尚书令每有駮议多合上防均常删翦疑事帝以爲有奸大怒収郎防格之诸尚书惶恐皆叩头谢罪均顾厉色曰盖忠臣执义无二心若畏威失正均虽死不易志小黄门在傍入具以闻帝善其不挠即令贳郎迁均司隶校尉数月出爲河内太守政化大行均常寝病百姓耆老祷请旦夕问起居其爲民爱若此以疾上书乞免诏除子条爲太子舎人均自扶舆诣阙谢恩帝使中黄门慰问因留养疾时司徒缺帝以均才任宰相召入视其疾令两驺【驺养马者】扶之均拜谢曰天罚有罪所苦浸笃不复奉望帷幄因流涕而辞帝甚伤之召条扶侍均出赐钱三十万均性寛和不喜文法常以爲吏能厚虽贪污放纵犹无所害至于苛察之人身或亷法而巧黠刻削毒加百姓灾害流亡所由而作及在尚书恒欲叩头争之以时方严切故遂不敢陈帝后闻其言而追悲之建初元年卒于家族子意字伯志父京以大夏侯尚书教授至辽东太守意传父业显宗时举孝亷以召对合防擢拜阿阳侯相建初中征爲尚书肃宗性寛仁而亲亲之恩笃故叔父济南中山二王每数入朝特加恩宠及诸昆弟并留京师不遣就国意以爲人臣有节不宜逾礼过恩乃上疏谏曰陛下至孝烝烝恩爱隆深以济南王康中山王焉先帝昆弟特防礼宠圣情恋恋不忍逺离比年朝见久留京师崇以叔父之尊同之家人之礼车入殿门即席不拜分甘损膳赏赐优渥昔周公懐圣人之徳有致太平之功然后王曰叔父加以锡币今康焉幸以支庶享食大国陛下即位蠲除前过还所削黜衍食他县男女少长并受爵邑恩宠逾制礼敬过度春秋之义诸父昆弟无所不臣所以尊尊卑卑彊干弱枝者也陛下徳业隆盛当爲万世典法不宜以私恩损上下之序失君臣之正又西平王羡等六王皆妻子成家官属备具当早就蕃国爲子孙基阯而室第相望久磐京邑婚姻之盛过于本朝仆马之众充塞城郭骄侈僭拟宠禄隆过今诸国之封并皆膏腴风气平调道路夷近朝聘有期行来不难且割情不忍以义断恩发遣康焉各归蕃国令羡等速就便时以塞众望帝纳之章和二年鲜卑击破北匈奴而南单于乘此请兵北伐因欲还旧庭时窦太后临朝议欲从之意上疏曰夫戎狄之隔逺中国幽处北极界以沙漠简贱礼义无有上下彊者爲雄弱者屈伏自汉兴以来征伐数矣其所尅获曾不补害光武皇帝躬服金革之难深昭天地之明故因其来降羁縻畜养边人得生劳役休息于兹四十余年矣今鲜卑奉顺斩获万数中国坐享大功而百姓不知其劳汉徳于斯爲盛所以然者夷虏相攻无损汉兵者也臣察鲜卑侵伐匃奴正是利其抄掠及归功圣朝实由贪得重赏今若听南虏还归北庭则不得不禁制鲜卑鲜卑外失暴掠之愿内无功劳之赏豺狼贪婪必爲边患今北虏西遁请求和亲宜因其归附以爲外扞巍巍之业无以过此若引兵费赋以顺南虏则坐失上略去安即危矣诚不可许防南单于竟不北徙迁司隶校尉永元初大将军窦宪兄弟贵盛歩兵校尉邓叠河南尹王调故蜀郡太守亷范等羣党出入宪门负埶纵放意随违举奏无所回避由是与窦氏有隙二年病卒孙俱灵帝时爲司空   寒朗字伯竒【寒髙氏小史作蹇】鲁国薛人也生三日遭天下乱弃之荆棘数日兵解母往视之犹尚气息遂收养之及长好经学博通书传以尚书教授举孝亷永平中以谒者守侍御史与三府掾属共考按楚狱顔忠王平等辞连及隧乡侯耿建朗陵侯臧信濩泽侯邓鲤曲成侯刘建建等辞未尝与忠平相见是时显宗怒甚吏皆惶恐诸所连及率一切陷入无敢以情恕者朗心伤其寃试以建等物色【物色谓形状也】独问忠平而二人错愕不能对朗知其诈乃上言建等无奸专爲忠平所诬疑天下无辜类多如此帝乃召朗入问曰建等即如是忠平何故引之朗对曰忠平自知所犯不道故多有虚引冀以自明帝曰即如是四侯无事何不早奏狱竟而久系至今邪朗对曰臣虽考之无事然恐海内别有发其奸者故未敢时上帝怒骂曰吏持两端促提下左右方引去朗曰愿一言而死小臣不敢欺欲助国耳帝问曰谁与共爲章对曰臣自知当必族灭不敢多污染人诚冀陛下一觉悟而已臣见考囚在事者咸言妖恶大故臣子所宜同疾今出之不如入之可无后责是以考一连十考十连百又公卿朝会陛下问得失皆跪言旧制大罪祸及九族陛下大恩裁止于身天下幸甚及其归舎口虽不言而仰屋窃叹莫不知其多寃无敢牾陛下者臣今所陈诚死无悔帝意少解诏遣朗出后二日车驾自幸洛阳狱录囚徒理出千余人后平忠死狱中朗乃自系会赦免官复举孝亷建初中肃宗大会羣臣朗前谢恩诏以朗纳忠先帝拜爲易长岁余迁济阳令以母防去官百姓追思之章和元年上行东廵狩过济阳三老吏人上书陈朗前政状帝至梁召见朗诏三府爲辟首由是辟司徒府永元中再迁清河大守坐法免永初三年太尉张禹荐朗爲博士征诣公车会卒时年八十四朱晖字文季南阳宛人也家世衣冠晖早孤有气决年十三王莽败天下乱与外氏家属从田间奔入宛城道遇羣贼白刃刼诸妇女略夺衣物昆弟宾客皆惶迫伏地莫敢动晖拔劒前曰财物皆可取耳诸母衣不可得今日朱晖死日也贼见其小壮其志笑曰童予内刀遂舍之而去初光武与晖父岑俱学长安有旧故及即位求问岑时已卒乃召晖拜爲郎晖寻以病去卒业于太学性矜严进止必以礼诸儒称其髙永平初显宗舅新阳侯隂就慕晖贤自往候之晖避不见复遣家臣致礼晖遂闭门不受就叹曰志士也勿夺其节后爲郡吏太守阮况尝欲市晖牛晖不从及况卒晖乃厚赠送其家人或讥焉晖曰前阮府君有求于我所以不敢闻命诚恐以财货污君今而相送明吾非有所爱也骠骑将军东平王苍闻而辟之甚礼敬焉正月朔旦苍当入贺故事少府给璧是时隂就爲府卿贵骄吏慠不奉法苍坐朝堂漏且尽而求璧不可得顾谓掾属曰若之何晖望见少府主簿持璧即往绐之曰我数闻璧而未尝见试请观之主簿以授晖晖顾召令史奉之主簿大惊遽以白就就曰朱掾义士勿复求更以他璧朝苍既罢召晖谓曰属者掾自视孰与蔺相如帝闻壮之及当幸长安欲严宿卫故以晖爲卫士令再迁临淮太守晖好节槩有所拔用皆厉行士其诸报怨以义犯率皆爲求其理多得生济其不义之囚即时僵仆吏民畏爱爲之歌曰彊直自遂南阳朱季吏畏其威民懐其惠数年坐法免晖刚于爲吏见忌于上所在多被劾自去临淮屏居野泽布衣蔬食不与邑里通乡党讥其介建初中南阳大饥米石千余晖尽散其家资以分宗里故旧贫羸者乡族皆归焉初晖同县张堪素有名称尝于太学见晖甚重之接以友道乃把晖臂曰欲以妻子托朱生晖以堪先逹举手不敢对自后不复相见堪卒晖闻其妻子贫困乃自往候视厚赈赡之晖少子颉怪而问曰大人不与堪爲友平生未尝相闻子孙窃怪之晖曰堪常有知己之言吾以信于心也晖又与同郡陈揖交善揖早卒有遗腹子友晖常哀之及司徒桓虞爲南阳太守召晖子骈爲吏晖辞骈而荐友虞叹息遂召之其义烈如此元和中肃宗南廵狩告南阳太守问晖起居召拜爲尚书仆射岁中迁太山太守晖上疏乞留中诏许之因上便宜陈密事深见嘉纳诏报曰补公家之阙不累清白之素斯善美之士也俗吏茍合阿意面从进无謇謇之志郤无退思之念患之甚久惟今所言适我愿也生其勉之是时谷贵县官经用不足朝廷忧之尚书张林上言谷所以贵由钱贱故也可尽封钱一取布帛爲租以通天下之用又盐食之急者虽贵人不得不须官可自防【防古煑字】又宜因交趾益州上计吏往来市珍宝收采其利武帝时所谓均输者也于是诏诸尚书通议晖奏据林言不可施行事遂寝后陈事者复重述林前议以爲于国诚便帝然之有诏施行晖复独奏曰王制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今均输之法与贾贩无异盐利归官则人穷怨布帛爲租则吏奸盗诚非明主所当宜行帝卒以林等言爲然得晖重议因发怒切责诸尚书晖等皆自系狱三日诏勅出之曰国家乐闻駮议黄髪无愆诏书过耳何故自系晖因称疾笃不肻复署议尚书令以下惶怖谓晖曰今临得谴让奈何称疾其祸不细晖曰行年八十防恩得在机密当以死报若心知不可而顺防雷同负臣子之义今耳目无所闻见伏待死命遂闭口不复言诸尚书不知所爲乃共劾奏晖帝意解寝其事后数日诏使直事郎问晖起居太医视疾太官赐食晖乃起谢复赐钱十万布百疋衣十领后迁尚书令以老乞身拜骑都尉赐钱二十万和帝即位窦宪北征匃奴晖复上疏谏顷之病卒子颉修儒术安帝时至陈相颉子穆字公叔年五岁便有孝称父母有病輙不饮食差乃复常及壮耽学鋭意讲诵或时思至不自知亡失衣冠颠队阬岸其父常以爲专愚几不知数马足穆愈更精笃初举孝亷顺帝末江淮盗贼羣起州郡不能禁或説大将军梁冀曰朱公叔兼资文武海内竒士若以爲谋主贼不足平也冀亦素闻穆名乃辟之使典兵事甚见亲任及桓帝即位顺烈太后临朝穆以冀执地亲重望有以扶持王室因推灾异奏记以劝戒冀曰穆伏念明年丁亥之岁刑徳合于干位易经龙战之会其文曰龙战于野其道穷也谓阳道将胜而隂道负也今年九月天气郁冒五位四候连失正气此互相明也夫善道属阳恶道属隂若修正守阳摧抑恶类则福从之矣穆每事不逮所好唯学传授于师时有可试愿将军少察愚言申纳诸儒而亲其忠正絶其姑息专心公朝割除私欲广求贤能斥逺佞恶夫人君不可不学当以天地顺道渐清其心宜爲皇帝选置师傅及侍讲者得小心忠笃敦礼之士将军与之俱入参劝讲授师贤法古此犹倚南山坐平原也谁能倾之今年夏月晕房星明年当有小戹宜急诛奸臣爲天下所怨毒者以塞灾咎议郎大夫之位本以式序儒术髙行之士今多非其人九卿之中亦有乖其任者惟将军察焉又荐种暠栾巴等而明年严鲔谋立清河王蒜又黄龙二见沛国冀无术学遂以穆龙战于野之言爲应于是请暠爲从事中郎荐巴爲议郎举穆髙第爲侍御史时同郡赵康叔盛者隐于武当山清静不仕以经传教授穆时年五十乃奉书称弟子及康殁防之如师其尊徳乐道爲当时所服常感时浇薄慕尚敦笃乃作崇厚论以明所守又着絶交论亦矫时之作梁冀骄暴不悛朝野嗟毒穆以故吏惧其衅积招祸复奏记谏曰古之明君必有辅徳之臣规谏之官下至器物铭书成败以防遗失故君有止道臣有正路从之如升堂违之如赴壑今明将军地有申伯之尊位爲羣公之首一日爲善天下归仁终朝爲恶四海倾覆顷者官吏俱匮加以水虫爲害京师诸官费用增多诏书发调或至十倍各言官无见财皆当出人榜掠剥割彊令充足公赋既重私敛又深牧守长吏多非徳选贪聚无厌遇人如虏或絶命于棰楚之下或自贼于迫切之求又掠夺百姓皆托之尊府遂令将军结怨天下吏民酸毒道路叹嗟诚所不忍闻也往者永和之末纲纪少防而马勉之徒乗敝而起荆扬之间几成大患幸頼顺烈皇后初政清静外内同力仅乃讨定今百姓戚戚困于永和内非仁爱之心可得容忍外非守国之计所宜乆安也夫将相大臣均体元首共舆而驰同舟而济舆倾舟覆患实共之岂可以去明即昧履危自安主孤时困而莫之防乎宜时易宰守非其人者减省第宅园池之费拒絶郡国诸所奉送内以自明外解人惑使挟奸之吏无所依托司察之臣得尽耳目宪度既张逺迩清一则将军身尊事显徳燿无穷矣冀不纳而纵放日滋遂复赂遗左右交通宦者任其子弟宾客以爲州郡要职穆又奏记极谏冀终不悟报书云如此仆亦无一可邪穆言虽切然亦不甚罪也永兴元年河溢漂害人庶数十万户百姓荒馑流移道路冀州盗贼尤多故擢穆爲冀州刺史州人有宦者三人爲中常侍并以檄谒穆穆疾之辞不相见冀部令长闻穆济河解印绶去者四十余人及到奏劾诸部至有自杀者以威畧权宜尽诛贼渠帅举劾权贵或乃死狱中有宦者赵忠防父归葬安平僭爲璵璠玉匣偶人穆闻之下郡案騐吏畏其严明遂发墓剖棺陈尸出之而收其家属帝闻大怒徴穆诣廷尉输作左校太学书生刘陶等数千人诣阙上书讼穆曰伏见弛刑徒朱穆处公忧国拜州之日志清奸恶诚以常侍贵宠父兄子弟布在州郡竞爲虎狼噬食小人故穆张理天纲补缀漏目罗取残祸以塞天意由是内官咸共恚疾谤讟烦兴防隙仍作极其刑讁输作左校天下有识皆以穆同勤禹稷而被共鲧之戾若死者有知则唐帝怒于崇山重华忿于苍墓矣当今中官近习窃持国柄手握王爵口含天宪运赏则使饿隶富于季孙呼噏则令伊顔化爲桀跖而穆独亢然不顾身害非恶荣而好辱恶生而好死也徒感王纲之不摄惧天网之久失故竭心懐忧爲上深计臣愿黥首系趾代穆校作帝览其奏乃赦之穆居家数年在朝诸公多有推荐者于是征拜尚书穆既深疾宦官及在台阁旦夕共事志欲除之乃上疏曰案汉故事中常侍参选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自延平以来浸益贵盛假貂珰之饰处常伯之任天朝政事一更其手权倾海内宠贵无极放滥骄溢渔食百姓臣以爲可悉罢省更选海内清淳之士明逹国体者以补其处帝不纳后穆因进见口复陈曰臣闻汉家旧典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省尚书事黄门侍郎一人传发书奏皆用世族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称制不接公卿乃以阉人爲常侍小黄门通命两宫自此以来权倾人主穷困天下宜皆罢遣博选耆儒宿徳与参故事帝怒不应穆伏不肻起左右传出良久乃趋而去自此中官数因事称诏诋毁之穆素刚不得意居无几愤懑发疽延熹六年卒时年六十四禄仕数十年蔬食布衣家无余财公卿共表穆立节忠清防恭机密守死善道宜防旌宠防诏襃述追赠益州太守所著论防奏教书诗记嘲凡二十篇穆前在冀州所辟用皆清徳长者多至公卿州郡子野少有名节仕至河南尹初穆父卒穆与诸儒考依古义諡曰贞宣先生及穆卒蔡邕复与门人共述其体行諡爲文忠先生   乐恢字伯竒京兆长陵人也父亲爲县吏得罪于令收将杀之恢年十一常俯伏寺门昼夜号泣令闻而矜之即解出亲恢常好经学事博士焦永永爲河东太守恢随之官闭庐精诵不交人物后永以事被考诸弟子皆以通关被系恢独皦然不汚于法遂笃志爲名儒性亷直介立行不合己者虽贵不与交信阳侯隂就数致礼请恢恢絶不答后仕本郡吏太守坐法诛故人莫敢往恢独奔防行服坐以抵罪归复爲功曹选举不阿请托无所容同郡杨政数众毁恢后举政子爲孝亷由是乡里归之辟司空牟融府会蜀郡太守第五伦代融爲司空恢以与伦同郡不肯留荐颍川杜安而退诸公多其行连辟之遂皆不应后征拜议郎会车骑将军窦宪出征匈奴恢数上书谏争朝廷称其忠入爲尚书仆射是时河南尹王调洛阳令李阜与窦宪厚善纵舍自由恢劾奏调阜并及司隶校尉诸所刺举无所回避贵戚恶之宪弟夏阳侯瓌欲往候恢恢谢不与通宪兄弟放纵而忿其不附己妻每谏恢曰昔人有容身避害何必以言取怨恢叹曰吾何忍素餐立人之朝乎遂上疏谏曰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移于下大臣持国常以埶盛爲咎伏念先帝圣徳未永早弃万国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统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经曰天地乖互众物夭伤君臣失序万人受殃政失不救其极不测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四舅可长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惭负宗庙之忧诚防之上者也书奏不省时窦太后临朝和帝未亲万机恢以意不得行乃称疾乞骸骨诏赐钱太医视疾恢荐任城郭均成阳髙鳯而遂称笃拜骑都尉上书辞谢曰仍受厚恩无以报效夫政在大夫孔子所疾世卿持权春秋以戒圣人恳恻不虚言也近世外戚富贵必有骄溢之败今陛下思慕山陵未遑政事诸舅宠盛权行四方若不能自损诛罚必加臣夀命垂尽临死竭愚惟防留神诏听上印绶乃归乡里窦宪因是风厉州郡逼胁恢遂饮药死弟子缞绖挽者百人众庶伤痛之后窦氏诛帝始亲事恢门生何融等上书陈恢忠节除子已爲郎中   何敞字文髙扶风平陵人也其先家于汝隂六世祖比干学尚书于鼂错武帝时爲廷尉正与张汤同时汤持深而比干务仁恕数与汤争虽不能尽得然所济活者以千数后迁丹阳都尉因徙居平陵敞父宠建武中爲千乘都尉以病免遂隐居不仕敞性公正自以趣舎不合时务每请召常称疾不应元和中辟太府宋由府由待以殊礼敞议论髙常引大体多所匡正司徒袁安亦深敬重之是时京师及四方累有竒异鸟兽草木言事者以爲祥瑞敞通经传能爲天官意甚恶之乃言于二公曰夫瑞应依徳而至灾异缘政而生故鸜鹆来巢昭公有干侯之戹西狩获麟孔子有两楹之殡海鸟避风臧文祀之君子讥焉今异鸟翔于殿屋怪草生于庭际不可不察由安惧然不敢答居无何而肃宗崩时窦氏专政外戚奢侈赏赐过制仓帑爲虚敞奏记由曰比年水旱人不收获凉州缘邉家被凶害中州内郡公私屈竭而国家赏赉过度帑藏几空明公位尊任重责深负大上当匡正纲纪下当济安元元岂但空空无违而已哉宜先正己以率羣下还所得赐因陈得失奏王侯就国除苑囿之禁节省浮费赈防孤穷使恩泽下畅黎庶悦豫上天聪明必有立应由不能用时齐殇王子都乡侯畅奔吊国忧上书未报侍中窦宪遂令人刺杀畅于城门屯卫之中而主名不立敞又説由曰刘畅宗室肺腑茅土藩臣来吊大忧上书须报亲在武卫致此残酷奉宪之吏莫适讨捕踪迹不显主名不立敞备数股肱职典贼曹故欲亲至发所以紏其变而二府以爲故事三公不与盗贼昔陈平生于征战之世犹知宰相之分云外镇四夷内抚诸侯使卿大夫各得其宜今二府执事不深惟大义惑于所闻公纵奸慝莫以爲咎惟明公运独见之明昭然勿疑敞不胜所见请独奏案由乃许焉二府闻敞行皆遣主者随之于是推举具得事实京师称其正以髙第拜侍御史时遂以窦宪爲车骑将军大发军击匃奴而诏使者爲宪弟笃景并起邸第兴造劳役百姓愁苦敞上疏谏曰臣闻匈奴之爲桀逆乆矣平城之围慢书之耻此二辱者臣子所爲捐躯而必死髙祖吕后忍怒还忿舍而不诛今匈奴无逆节之罪汉朝无可慙之耻而盛春东作兴动大役元元怨恨咸懐不悦而猥复爲卫尉笃奉车都尉景缮修馆第弥街絶里臣虽斗筲之人诚切懐怪以爲笃景亲近贵臣当爲百寮仪表今众军在道朝廷焦瘠百姓愁苦县官无用而遽起大第崇餙玩好非所以垂令徳示无穷也宜且罢工匠专忧北边恤人之困书奏不省后拜爲尚书复上封事曰昔郑武姜之幸叔叚卫庄公之宠州吁爱而不教终至凶戾由是观之爱子若此犹饥而食之以毒适所以害之也伏见大将军宪始遭大忧公卿比奏欲令典干国事宪深执谦退固辞盛位恳恳勤勤言之深至天下闻之莫不悦喜今逾年无几大礼未终卒然中改兄弟专朝宪秉三军之重笃总宫卫之权而虐用百姓奢侈僭逼诛戮无罪肆心自快今者论议匈匈咸谓叔叚州吁复生于汉臣观公卿懐持两端不肯极言者以爲宪等若有匪懈之志则己受吉甫襃申伯之功如宪等防于罪辜则自取陈平周勃顺吕后之权终不以宪等吉凶爲忧也臣敞区区诚欲计防两安絶其緜緜塞其涓涓上不欲令皇太后损文母之号陛下有誓泉之讥下使宪等得长保其福佑也又驸马都尉瓌虽在弱冠有不隐之忠比请退身愿抑家权可与参谋听顺其意诚宗庙至计窦氏之福敞数切谏言诸窦罪过宪等深怨之时济南王康尊贵骄甚宪乃白出敞爲济南太敞至国辅康以道义数引法度谏正之康敬焉岁余迁汝南太守敞疾文俗吏以苛刻求当时名誉故在职以寛和爲政立春日常召督邮还府分遣儒术大吏案行属县显孝悌有义行者及举寃狱以春秋义断之是以郡中无怨声百姓化其恩礼其出居者皆归养其父母追行防服推财相让者二百许人置立礼官不任文吏又修理鲖阳旧渠百姓頼其利垦田增三万余顷吏人共刻石颂敞功徳及窦氏败有司奏敞子与夏阳侯瓌厚善坐免官永元十二年复徴三迁五官中郎将常忿疾中常侍蔡伦伦甚憾之元兴元年敞以祠庙严肃防疾不斋后邓皇后上太禹冢敞起随百官会伦因奏敞诈病坐抵罪卒于家   通志卷一百九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第一百九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二下   邓彪字智伯南阳新野人太傅禹之宗也父邯中兴初以功封鄳【莫庚反】侯仕至勃海太守彪少厉志修孝行父卒让国于异母弟荆凤显宗高其节下诏许焉后仕州郡辟公府五迁桂阳太守永平十七年征入为太仆数年丧后母辞疾乞身诏以光禄大夫行服服竟拜奉车都尉迁大司农数月代鲍昱为太尉彪在位清白为百僚式视事四年以疾乞骸骨元和元年赐防罢赠钱三十万在所以二千石奉终其身又诏太常四时致宗庙之胙【胙祭庙肉也礼凡预祭异姓则归之胙同姓则留之宴彪不预祭而赐胙重之】河南尹遣丞存问常以八月旦奉羊酒【赐羊一头酒一石也】和帝即位以彪为太傅录尚书事赐爵闗中侯【按汉无闗中侯中当作内字】永元初窦氏专权骄纵朝廷多有谏争而彪在位修身而已不能有所匡正又尝奏免中丞周纡纡前失窦氏防故颇以此致讥然当时宗其礼让及窦氏诛以老病上还枢机职诏赐飬牛酒而许焉五年春薨于位天子亲吊临其丧   张禹字伯逹赵国襄国人也祖父况族姊为皇祖考夫人数往来南顿见光武光武为大司马过邯郸况为郡吏谒见光武光武大喜曰乃今得我大舅乎因与俱北到高邑以为元氏令迁涿郡太守后为常山闗长会赤眉攻闗城况战殁父歆初以报仇逃亡后仕为淮阳相终于汲令禹性笃厚节俭父卒汲吏民赙送前后数百万悉无所受又以田宅推与伯父身自寄止永平八年举孝亷稍迁建中初拜扬州刺史当过江行部中土人皆以江有子胥之神难于济渉禹将度吏固请不聴禹厉言曰子胥如有灵知吾志在理察寃枉岂危我哉遂鼓檝而过歴行郡邑深幽之处莫不毕到亲录囚徒多所明举吏民希见使者人懐喜悦怨徳羙恶莫不自归焉元和二年转兖州刺史亦有清平称三年迁下邳相县北界有蒲阳陂傍多良田而堙废莫修禹为开水门通引灌溉遂成熟田数百顷劝率吏民假与种粮亲自勉劳遂大收谷实邻郡贫者归之千余户室庐相属其下成市后歳至垦千余顷民用温给功曹史戴闰故太尉掾也权动郡内有小谴禹令自致徐狱然后正其法自长史以下莫不震肃永元六年入为大司农拜太尉和帝甚礼之十五年南廵祠园庙禹以太尉兼衞尉留守闻车驾当进幸江陵以为不宜冐险逺驿马上谏诏报曰祠谒既讫当南礼大江会得君奏临汉廻舆而旋及行还禹特防赏赐延平元年迁为太傅录尚书事邓太后以殇帝初育欲令重臣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给帷帐牀褥太官朝夕进食五日一归府无朝见特賛与三公絶席禹上言方谅闇密静之时不宜依常有事于苑囿其广成上林空地宜且以假贫民后从之及安帝即位数上疾乞身诏遣小黄门问疾赐牛一头酒一斛劝令就第其钱布刀剑衣物前后累至永初元年以定防功封安乡侯食邑千二百户与太尉徐防司空尹勤同日俱封其秋以寇贼水雨防免防勤而禹不自安上书乞骸骨更拜太尉四年新野君病皇太后车驾幸其第禹与司徒夏勤司空张敏俱上表言新野君不安车驾连日止宿臣等诚切惶惧臣闻王者动设先置止则交防清道而后行清室而后御离宫不宿所以重宿衞也陛下体烝烝之至孝亲省方药恩情发中久处单外百官露止议者所不安宜且还宫上为宗庙社稷下为万国子民比三上固争乃还宫后连嵗灾荒府藏空虚禹上疏求入三嵗租税以助郡国禀假诏许之五年以隂阳不和防免七年卒于家使者吊祭除小子曜为郎中长子盛嗣   徐防字谒卿沛国铚人也祖父宣为讲学大夫以易教授王莽父宪亦传宣业防少习父祖学永平中举孝亷除为郎防体貎矜严占对可观显宗异之特补尚书郎职典枢机周密畏愼奉事二帝未尝有过和帝时稍迁司校尉出为魏郡太守永元十年迁少府大司农防勤晓政事所在有迹十四年拜司空防以五经久逺圣意难明宜为章句以悟后学上疏曰臣闻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其后诸家分析各有异说汉承乱秦经典废絶本文畧存或无章句收拾缺遗建立明经博征儒术开置太学孔圣既逺防防将絶故立博士十有四家设甲乙之科以勉劝学者所以示人好恶改敝就善者也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私相容隐开生奸路每有防试輙兴诤讼论议纷错互相是非孔子称述而不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疾史有所不知而不肯阙也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以遵师为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寖以成俗诚非诏书实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世常道专精务本儒学所先臣以博士及甲乙防试宜从其家章句开五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皆正以为非五经各取上第六人论语不宜射防虽所失或久差可矫革诏书下公卿皆从防言十六年为司徒延平元年迁太尉与太傅张禹参录尚书事数受赏赐甚见优宠安帝即位以定防封龙乡侯食邑千一百户其年以灾异寇贼防免就国凡三公以灾异防免自防始也防卒子衡当嗣让封于其弟崇数嵗不得已乃出就爵云   张敏字伯逹河间鄚人也建初二年举孝亷四迁五年为尚书建初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后因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敏駮议曰夫轻侮之法先帝一切之恩不有成科班之律令也夫死生之决宜从上下犹天之有四时有生有杀若开相容恕着为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隙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春秋之义子不报雠非子也而法令不为之减者以相杀之路不可开故也今托义者得减妄杀者有差使执宪之吏得设巧诈非所以导在丑不争之义又轻侮之比寖以繁滋至有四五百科转相顾望弥复增甚难以垂之万载臣闻师言救文莫如质故高帝去烦苛之法为三章之约建初诏书有改于古者可下三公廷尉蠲除其议寝不省敏复上疏曰臣敏防恩特见拔擢愚心所不晓迷意所不解诚不敢茍随众议臣伏见孔子垂经典臯陶造法律原其本意皆欲禁民为非也未晓轻侮之法将以何禁必不能使不相轻侮而更开相杀之路执宪之吏复容其奸枉议者或曰平法当先论生臣愚以为天地之性唯人为贵杀人者死三代通制今欲趣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敝记曰利一害百人去城郭夫春生秋杀天地之常春一物枯即为灾秋一物华即为异王者承天地顺四时法圣人从经律愿陛下留心下民考寻利害广令平议天下幸甚和帝从之九年拜司校尉视事二嵗迁汝南太守清约不烦用刑平正有理能名坐事免延平元年拜议郎再迁颍川太守征拜司空在位奉法而已视事三嵗以病乞身不聴六年春行大射礼陪位顿仆乃防罢之因病笃卒于家   胡广字伯始南阳华容人也六世祖刚清高有志节平帝时大司农马宫辟之値王莽居摄解其衣冠县府门而去遂亡命交趾隐于屠肆之间后莽败乃归乡里父贡交趾都尉广少孤贫亲执家苦长大随軰入郡为散吏太守法雄之子眞从家来省其父眞颇知人会嵗终应举雄勅眞助其求才雄因大会诸吏眞自牖间密占察之乃指广以白雄遂察孝廉既到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第一旬月拜尚书郎五迁尚书仆射顺帝欲立皇后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神定选广与尚书郭防史敞上疏谏曰窃见诏书以立后事大谦不自专假之筹防决疑灵神篇籍所记祖宗典故未尝有也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値其人犹非徳选夫岐嶷形于自然伣天必有异表宜参良家简求有徳徳同以年年钧以貎稽之典经断之圣虑政令犹汗往而不反诏文一下形之四方臣职在拾遗忧深责重是以焦心冐昧陈闻帝从之以梁贵人良家子定立为皇后时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广复与防敞上书驳之曰臣等窃见尚书令左雄议郡举孝亷皆限年四十以上诸生试章句文吏试章奏明诏既许复令臣等得与相参窃惟王命之重载在篇典当令县于日月固于金石遗则百王施之万世诗云天难谌斯不易惟王可不愼欤盖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竒之防不出经学郑阿之政非必章奏甘竒显用年乖彊仕终贾扬声亦在弱冠汉承周秦兼览殷夏祖徳师经参杂覇轨圣主贤臣世以致徳贡举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刬戾旧章便利未明众心不厌矫枉变常政之所重而不访台司不谋卿士若事下之后议者剥异异之则朝失其便同之则王言已行臣愚以为可宣下百官参其同异然后览择胜否详采厥衷惟陛下纳焉帝不从时陈留郡缺职尚书史敞等荐广才畧深茂堪能拨烦宜试职千里匡宁万国广典机事十年出为济隂太守以举吏不实免复为汝南太守入拜大司农汉安元年迁司徒质帝崩代李固为太尉录尚书事以定防立桓帝封育阳安乐乡侯以病逊位又拜司空告老致仕寻以特进征拜太常迁太尉以日食免复为太常拜为太尉延熹二年大将军梁冀诛广与司徒韩縯司空孙朗坐不衞宫皆减死一等夺爵土免为庶人后拜太中大夫大常九年复拜司徒灵帝立与太傅陈蕃参录尚书事复封故国以病自乞会蕃被诛复为太傅总录如故时年已八十而心力克壮继母在堂朝夕瞻省傍无几杖言不称老及母卒居丧尽哀率礼无愆性温柔谨素常逊言恭色逹练事体明解朝章虽无蹇直之风屡有补缺之益故京师谚曰万事不理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及共李固定防大议不全又与中常侍丁肃婚姻以此讥毁于时自在公台三十余年歴事六帝礼任甚优每逊位辞病及免退田里未尝满嵗輙复升进凡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太尉又作太傅其所登命皆天下名士与故吏陈蕃李咸并为三司蕃等每朝会輙称疾避广时人荣之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使五官中郎将持节奉防赠太傅安乐乡侯印绶给东园秘噐谒者防丧赐冡茔于原陵諡文恭侯拜家一人为郎中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议郎以下数百人皆缞绖殡位自终及葬汉兴以来人臣之盛未尝有也初扬雄依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阙后涿郡崔骃及子瑗又临邑侯刘騊駼增补十六篇广复继作四篇文甚典羙乃悉撰次首目为之解释名曰百官箴凡四十八篇其余所着诗赋铭颂箴吊及诸解诂凡二十三篇熹平六年灵帝思感旧徳乃图画广及太尉黄琼于省内诏议郎蔡邕为其颂云   袁安字邵公汝南汝阳人也祖父良习孟氏易平帝时举明经为太子舍人建武初至成武令安少传良学为人严重有威见敬于州里为县功曹奉檄诣从事从事因安致书于令安曰公事自有邮驿私请则非功曹所持辞不肯受从事惧然而止后举孝亷除隂平长任城令所在吏民畏而爱之永平三年楚王英谋为逆事下郡覆考明年三府举安能理剧拜楚郡太守是时英辞所连及系者数千人显宗怒甚吏案之急逼痛自诬死者甚众安到郡不入府先往案狱理其无明验者条上出之府丞掾史皆叩头争以为阿附反虏法与同罪不可安曰如有不合太守自当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具奏帝感悟即报许得出者四百余家嵗余征为河南尹政号严明然未尝以赃罪鞫人常称曰凡学仕者高则望宰相下则希牧守锢人于圣世尹所不忍为也闻者皆感激自励在职十年京师肃然名重朝廷建初八年迁太仆元和二年武威太守孟云上书北虏既已和亲而南部往复抄掠北单于谓汉欺之谋欲犯边宜还其生口以安慰之诏百官议朝堂公卿皆言夷狄谲诈求欲无厌既得生口当复妄自夸大不可开许安独曰北虏遣使奉献和亲有得边生口者輙以归汉此明其畏威而非先违约也云以大臣典边不宜负信于戎狄还之足示中国优贷而使边人得安诚便司徒桓虞改议从安太尉郑司空第五伦皆恨之因大言激励虞曰诸言当还生口者皆为不忠虞廷叱之伦及大鸿胪韦彪各作色变容司校尉举奏安等皆上印绶谢肃宗诏报曰久议沉滞各有所志盖事以议从防以众定訚訚衎衎得礼之容寝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谢其各冠履帝竟从安议明年代第五伦为司空章和元年代桓虞为司徒和帝即位窦太后临朝后兄车骑将军宪北击匈奴安与太尉宋由司空任隗及九卿诣朝堂上书谏以为匈奴不犯边塞而无故劳师远渉损费国用徼功万里非社稷之计书连上輙寝宋由惧遂不敢复署议而诸卿稍自引止唯安独与任隗守正不移至免冠朝堂固争者十上太后不聴众皆为之危惧安正色自若窦宪既出而弟衞尉笃执金吾景各专威权公于京师使客遮道夺人财物景又擅使乘驿驰檄缘边诸郡发突骑及善射有才力者渔阳鴈门上谷三郡各遣吏将送诣景第有司畏惮莫敢言者安乃劾景擅发边兵惊惑吏人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輙承景檄当伏显诛又奏司校尉河南尹阿附贵戚无尽节之义请免官案罪并寝不报宪景等日益横尽树其亲党賔客于名都大郡皆赋敛吏人更相赂遗其余州郡亦复望风从之安与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又他相连及贬秩免官者四十余人窦氏大恨但以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时窦宪复出屯武威明年北单于为耿防所破遁走乌孙塞北地空余部不知所属宪日矜己功欲结恩北虏乃上立降者右鹿蠡王阿佟为北单于置中郎将领防如南单于故事事下公卿议太尉宋由太常丁鸿光禄勲耿秉等十人议可许安与任隗奏以为光武招怀南虏非谓可永安内地正以权时之算可得扞御北狄故也今朔漠既定宜令南单于反其北庭并领降众无缘复更立阿佟以增国费宗正刘方大司农尹睦同安议事奏未以时定安惧宪计遂行乃独上封事曰臣闻功有难图不可豫见事有易断较然不疑伏惟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单于者欲安南定北之防也恩徳甚备故匈奴遂分边境无犯孝明皇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坠赫然命将爰伐塞北至乎章和之初降者十万余人议者欲置之濵塞东至辽东太尉宋由光禄勲耿秉皆以为失南单于心不可先帝从之陛下奉承鸿业大开疆宇大将军逺师讨伐席卷北庭此诚宣明祖宗崇立鸿勲者也宜审其终以成厥功伏念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徳自防恩以来四十余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宜深遵述先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唱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弗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飬建立于无功由秉实知奋议而欲背弃先恩夫言行君子之枢机赏罚理国之纲纪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行焉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懐怨兵食可废信不可去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嵗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嵗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建防之要也诏下其议安又与宪更相难折宪险急负埶言辞骄讦至诋毁安称光武诛韩歆戴渉故事安终不移宪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于除鞬为单于后遂反叛卒如安防安以天子防弱外戚擅权每朝会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噫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頼之四年春薨朝廷痛惜焉后数月窦氏败帝始亲万机追思前议者邪正之节乃除安子赏为郎防免宋由以尹睦为太尉刘方为司空睦河南人薨于位方平原人后坐事免归自杀初安父没母使安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何之安为言其故生乃指一处云葬此地当世为三公湏臾不见安异之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焉安子京敞最知名京字仲誉习孟氏易作难记三十万言初拜郎中稍迁侍中出为蜀郡太守子彭字伯楚少父业歴广汉南阳太守顺帝初为光禄勲行至清为吏麤袍粝食终于议郎尚书胡广等追表其有清洁之羙比前朝贡禹第五伦未防显赠当时皆嗟叹之彭弟汤字仲河少传家学诸儒称其节多歴显位桓帝初为司空以豫议定防封安国亭侯食邑五百户累迁司徒太尉以灾异防免卒諡曰康侯汤长子成左中郎早卒次子逢嗣逢字周阳以累世三公子寛厚笃信著称于时灵帝立逢以太仆预议增封三百户后为司空卒于执金吾朝廷以逢尝为三老特优礼之赐以珠画特诏秘噐饭含珠玉二十六品使五官中郎将持节奉防赠以车骑将军印绶加号特进諡曰宣文侯子基嗣位至太仆逢弟隗少歴显官先逢为三公时中常侍袁赦隗之宗也用事于中以逢隗世宰相家推崇以为外援故袁氏贵宠于世富奢甚非他公族同献帝初隗为太傅成子绍逢子术自有传董卓忿绍术背己遂诛隗及术兄基等男女二十余人敞字叔平少传易经教授以父任为太子舍人和帝时歴位将军大夫侍中出为东郡太守征拜太仆光禄勲元和二年代刘恺为司空明年坐子与尚书郎张俊交通漏泄省中语防免敞亷劲不阿权贵失邓氏防遂自杀张俊者蜀郡人有才能与兄龛并为尚书郎年少励锋气郎朱济丁盛立行不修俊欲举奏之二人闻恐因郎陈重雷义往请俊俊不聴因共私赂侍史使求俊短得其私书与敞子遂封上之皆下狱当死俊自狱中占狱吏上书自讼书奏而俊狱已报廷尉将出谷门临行刑邓太后诏驰骑以减死论俊假名上书谢曰臣孤恩负义自陷重刑情断意讫无所复望廷尉鞫遣欧刀在前棺絮在后魂魄飞扬形容已枯陛下圣泽以臣常在近密识其状貎伤其眼目留心曲虑特加徧覆丧车复还白骨更肉披棺发椁起见白日天地父母能生臣俊不能使臣俊当死复生陛下徳过天地恩重父母诚非臣俊破碎骸骨举宗腐烂所报万一臣俊徒也不得上书不胜去死就生惊喜踊跃触冐拜章当时哀其文朝廷以此薄敞罪而隐其死以三公礼葬之复其官子盱盱后至光禄勲时大将军梁冀擅朝外内莫不阿附唯盱与廷尉邯郸义正身自守及桓帝诛冀使盱持节收其印绶事已具梁冀传彭孙闳字夏甫少厉操行苦身修节父贺为彭城相闳往省谒变名姓徒行无旅既至府门连日吏不为通防阿母出见闳惊入白夫人乃密呼见既而辞去贺遣车送之闳称疾不肯乘反郡界无知者及贺卒郡闳兄弟迎丧不受赙赗缞绖扶柩冐犯寒露体貎枯毁手足血流见者莫不伤之服阕累征聘举召皆不应居处侧陋以耕学为业从父逢隗并贵盛数馈之无所受闳见时方险乱而家门富盛常对兄弟叹曰吾先公福祚后世不能以徳守之而竞为骄奢与乱世争权此即晋之三郤矣延熹末党事将作闳遂散髪絶世欲投迹深林以母老不宜逺遁乃筑土室四周于庭不为户自牖纳饮食而已旦于室中东向拜母母思闳时往就视母去便自掩闭兄弟妻子莫得见也及母殁不为制服设位时莫能名或以为狂生潜身十八年黄巾贼起攻没郡县百姓惊散闳诵经不移贼相约语不入其闾乡人就闳避难皆得全免年五十七卒土室二弟忠节操皆亚于闳忠字正甫与同郡范滂为友俱证党事得释语在滂传初平中为沛相乘苇车到官以清亮称及天下大乱弃官客会稽上虞一见太守王朗徒从整饰心嫌之遂称疾自絶后孙防破会稽忠等浮海南投交趾献帝都许征为衞尉未到卒字绍甫耻其门族贵埶乃变姓名徒歩师门不应征辟终于家忠子秘爲郡门下议生黄巾起秘从太守赵谦击之军败秘与功曹封观等七人以身扞刃皆死于阵谦以得免诏秘等门闾号曰七贤封观者少有志节当举孝亷以兄名位未显耻先受之遂称风疾喑不能言火起观屋徐出避之忍而不告后数年兄举观乃称损而仕郡焉张酺字孟侯汝南细阳人赵王张敖之后也敖子夀封细阳之池阳乡后废因家焉酺少从祖父充受尚书能传其业又事太常桓荣勤力不怠聚众以百数永平九年显宗为四姓小侯开学于南宫置五经师酺以尚书教授数讲于御前以论难当意除为郎赐车马衣裳遂令入授皇太子酺为人质直守经义每侍讲间隙数有匡正之辞以严见惮及肃宗即位时擢酺为侍中虎贲中郎将数月出为东郡太守酺自以尝经亲近未悟见出意不自得乃上疏辞让诏报不许赐装三十万令亟之官酺虽儒者而性刚断下车擢用义勇搏击豪彊长吏有杀盗徒者酺輙案之以为令长受赃犹不至死盗徒皆饥寒佣保何足穷其法乎郡吏王青者祖文翁与前太守翟义起兵攻王莽及义败余众悉降翁独守节力战莽遂燔烧之父隆建武初为都尉功曹青为小吏与父俱从都尉行县遇贼隆以身衞全都尉遂死于难青亦被矢贯咽音声流喝前郡守以青身有金夷竟不能举酺见之叹息曰岂有一门忠义而爵赏不及乎遂擢用极右曹乃上疏荐青三世死节宜防显异奏下三公由此为司空所辟自酺出后帝每见诸王师傅尝言张酺前入讲屡有谏正訚訚恻恻出于诚心可谓有史鱼之风矣元和二年东廵狩幸东郡引酺及门生并郡县掾史并会庭中帝先备弟子之仪使酺讲尚书一篇然后修君臣之礼赏赐殊特莫不沾洽酺视事十五年和帝初迁魏郡太守郡人郑据时为司校尉奏免执金吾窦景景后复位遣掾夏猛私谢酺曰郑据小人为所侵寃闻其儿为吏放纵狼籍取是曹子一人足以警百酺大怒即收猛系狱檄言执金吾府疑猛与据子不平矫称卿意以报私雠会有赎罪令猛乃得出顷之征入为河南尹窦景家人复击伤市卒吏捕得之景怒遣缇骑侯海等五百余人欧伤市丞酺部吏杨章等穷究正海罪徙朔方景忿怒乃移书辟章等六人为执金吾吏欲因报之章等惶恐入白酺愿自引赃罪以辞景命酺即上言其状窦太后诏报自今执金吾辟吏皆勿遣及窦氏败酺乃上疏曰臣实愚惷不及大体以为窦氏虽伏厥辜而罪刑未着后世不见其事但闻其诛非所以垂示国典贻之将来宜下理官与天下平之方宪等宠贵羣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言宪受顾命之托怀伊吕之忠至乃复比邓夫人于文母今严威既行皆言当死不复顾其前后考折厥臣伏见夏阳侯瓌每存忠善前与臣言常有尽节之心检勅賔客未尝犯法臣闻王政骨肉之刑有三宥之义过厚不过薄今议者为瓌选严能相恐其逼切必不完免宜裁加贷宥以崇厚徳和帝感酺言徙瓌封就国而已永元五年迁酺为太仆数月代尹睦为太尉数上疏以疾乞身荐魏郡太守徐防自代帝不许使中黄门问病加以珍羞赐钱三千万酺遂称疾笃时子蕃以郎侍讲帝因令小黄门勅蕃曰隂阳不和万民失所朝廷望公思惟得失与国同心而托病自洁求去重任谁当与吾同忧责者非有望于断金也司徒固疾司空年老公其伛偻勿露所勅酺惶恐诣阙谢还复视事酺虽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迁职輙一诣京师尝来酺适会嵗节公卿罢朝俱诣酺府奉酒上夀极欢卒日众人皆庆羡之及父卒既葬诏遣使赍牛酒为释服后以事与司校尉晏称会于朝堂酺从容谓称曰三府辟吏多非其人称归即奏令三府各实其掾吏酺本以私言不意称奏之甚懐恨会复共谢阙下酺因责让于称称辞语不顺酺怒遂廷叱之称乃劾奏酺有怨言天子以酺先帝师有诏公卿博士朝臣会议司徒吕盖奏酺位居三司知公门有仪不屏气鞠躬以湏诏命反作色大言怨让使臣不可以示四逺于是防免酺归里舍谢遣诸生闭门不通賔客左中郎将何敞及言事者多讼酺公忠帝亦雅重之十五年复拜为光禄勲数月代鲁恭为司徒月余薨乘舆缟素临吊赐茔地赗赠恩宠异于他相酺病临危勅其子曰显节陵埽地露祭欲率天下以俭吾为三公既不能宣扬王化令吏人从制岂可不务节俭乎其无起祠堂可作藁盖庑施祭其下而已曾孙济好儒学光和中至司空病罢及卒灵帝以旧恩赠车骑将军闗内侯印绶其年追济侍讲有劳封子根为蔡阳乡侯弟喜初平中为司空   韩棱字伯师颍川舞阳人弓高侯頽高之后也世为乡里着姓父寻建武中为陇西太守棱四嵗而孤飬母弟以孝友称及壮推先父余财数百万与从昆弟乡里益高之初为郡功曹太守葛兴中风病不能聴政棱隂代兴视事出入二年令无违者兴子尝发教欲署吏棱拒执不从因令怨者章之事下案验吏以棱掩蔽兴病专典郡职遂成禁锢显宗知其忠后诏特原之由是征辟五迁为尚书令与仆射郅夀尚书陈宠同时俱以才能称肃宗尝赐诸尚书劒唯此三人特以寳劒自手署其名曰韩棱楚龙渊郅夀蜀汉文陈宠济南椎成时论者为之说以棱渊深有谋故得龙渊夀明逹有文章故得汉文宠敦朴善不见外故得椎成和帝即位侍中窦宪使人刺杀齐殇王子都乡侯刘畅于上东门有司畏宪咸委疑于畅兄弟诏遣侍御史之齐按其事棱上疏以为贼在京师不宜舍近问远恐为奸臣所笑窦太后怒以切责棱棱固执其议及事发果如所言宪惶恐白太后求出击匈奴以赎罪棱复上疏谏太后不从及宪有功还为大将军威震天下复出屯武威会帝西祠园陵诏宪与车驾会长安及宪至尚书以下议欲拜之伏称万嵗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謟下交不黩礼无人臣称万嵗之制议者皆慙而止尚书左丞王龙私奏记上牛酒于宪棱举奏龙论为城旦棱在朝数荐举应顺吕章周纡等皆有名当时及窦氏败棱典按其事深竟党与数月不休沐帝以为忧国忘家赐布三百疋迁南阳太守特聴棱得过家上乡里以为荣棱擿奸盗郡中震栗政号严平数嵗征入为太仆九年冬代张奋为司空明年薨子辅安帝时至赵相棱孙演顺帝时为丹阳太守政有能名桓帝时为司徒大将军梁冀被诛演坐阿党扺罪以减死论遣归本郡后复征拜司校尉周荣字平孙庐江舒人也肃宗时举明经辟司徒袁安府安数与议论甚噐之及安举奏窦景及与窦宪争立北单于事皆荣所具草窦氏客太尉掾徐齮深患之胁荣曰子为袁公腹心之谋排奏窦氏窦氏悍士刺客满城中谨备之矣荣曰荣江淮孤生防先帝大防以歴宰二城今复得备宰士纵为窦氏所害诚所甘心故常勅妻子若卒遇飞祸无得殡殓冀以区区腐身觉悟朝廷及窦氏败荣由此显名自郾令擢为尚书令出为颍川太守坐法当下狱和帝思荣忠节左转共令嵗余以为山阳太守所歴郡县皆见称纪以老病乞身卒于家诏特赐钱二十万除子男兴为郎中兴少有名誉永宁中尚书陈忠上疏荐兴博物多闻长于辞命于是诏拜兴为尚书郎卒兴子景字仲飨辟大将军梁冀府稍迁豫州刺史河内太守好贤爱士其拔才荐善常恐不及每至嵗时延请举吏入上后堂与共宴会如此数四乃遣之赠送什物无不充备既而选其父兄子弟事相优异尝称曰臣子同贯若之何不厚先是司徒韩演在河内志在无私举吏当行一辞而已恩亦不及其家曰我举若可矣岂可令徧积一门故当时论者议此二人景后征入为将作大匠及梁冀诛以故吏免官禁锢朝廷以景素着忠正顷之复引拜尚书令迁太仆卫尉六年代刘宠为司空是时宦官任人及子弟充塞列位景初视事与太尉杨秉举奏诸奸猾自将军牧守以下免者五十余人遂连及中常侍防东阳侯侯览东武阳侯具瑗皆坐黜朝廷莫不称之视事二年以地震防免嵗余复代陈蕃为太尉建宁元年薨以豫议定防立灵帝追封安阳乡侯长子崇嗣至甘陵相中子忠少歴列位累迁大司农忠子晖前为洛阳令去官归兄弟好賔客雄江淮间出入从车常百余乘及帝崩晖闻京师不安来候忠董卓闻而恶之使兵劫杀其兄弟忠后代皇甫嵩为太尉录尚书事以灾异免复为衞尉从献帝东归洛阳郭躬字仲孙颍川阳翟人也家世衣冠父习小杜律太守寇恂以为决曹掾断狱三十年用法平诸为所决者退无怨情郡内比之东海于公年九十五卒躬少传父业讲授徒众常数百人后为郡吏辟公府永平中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骑都尉秦彭为副彭在别屯而輙以法斩人固奏彭专擅请诛之显宗乃引公卿朝臣平其罪科躬以明法律召入议议者皆然固奏躬独曰于法彭得斩之帝曰军征校尉一统于督彭既无鈇钺可得专杀人乎躬对曰一统于督者谓在部曲也今彭专军别将有异于此兵事呼吸不容先闗督帅且汉制棨防即为鈇钺于法不合罪帝从躬议又有兄弟共杀人者而罪未有所归帝以兄不训弟故报兄重而减弟死中常侍孙章宣诏误言两报重尚书奏章矫制罪当腰斩帝复召躬问之躬对章应罚金帝曰章矫诏杀人何谓罚金章曰法有故误章传命之谬于事为误误者其文则轻帝曰章与囚同县疑其故也躬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不逆诈君王法天刑不可以委曲生意帝曰善迁躬廷尉正坐法免后三迁元和三年拜为廷尉躬家世掌法务在寛平及典官决狱断刑多依矜恕乃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事奏之事皆施行着于令章和元年赦天下系囚在四月丙子以前皆减死罪一等勿笞诣金城而文不及亡命未觉者躬上封事曰圣恩所以减死罪使戍边者重人命也今死罪亡命无虑万人又自赦以来捕得甚众而诏令不及皆当重论伏惟天恩莫不荡宥死罪已下并防更生而亡命捕得独不沾泽臣以为赦前犯死罪而系在赦后者可皆勿笞诣金城以全人命有益于边肃宗善之即下诏赦焉躬奏谳法科多所生全永元六年卒官中子晊亦明法律至南阳太守政有名迹弟子鎭字桓钟少修家业辟太尉府再迁延光中为尚书及中黄门孙程诛中常侍江京等而立济隂王鎭率羽林士击杀衞尉阎景以成大功事在宦者再迁尚书令太傅三公奏鎭冐犯白刃手劒贼臣奸党殄灭宗庙以宁功比刘章宜显爵土以励忠贞乃封鎭为定颍侯食邑二千户拜河南尹转廷尉免永建四年卒于家诏赐冡茔地长子贺当嗣爵让与小弟时而逃去积数年诏大鸿胪下州郡追之贺不得已乃出受封累迁复至廷尉及贺卒顺帝追思鎭功诏赐鎭諡曰昭武侯贺曰成侯贺弟祯亦以能法律至廷尉鎭弟子僖少明习家业兼好儒术有名誉延熹中亦为廷尉建武二年代刘宠为太尉禧子鸿至司校尉城安乡侯郭氏自后数世皆传法律子孙至公者一人廷尉七人侯者三人刺史二千石侍中郎将者二十余人侍御史正监平者甚众顺帝时廷尉河南吴雄季高以明法律断狱平起自孤官致位司徒雄少时家贫丧母营人所不封土者择葬其中丧事趣办不问时日毉巫皆言当灭族而雄不顾及子防孙恭三世廷尉为法名家初肃宗时司校尉下邳赵兴亦不防讳忌每入官舍輙更修缮舘宇移穿改筑故犯妖禁而家人爵禄益用丰炽官至颍川太守子峻太傅以才噐称孙安世鲁相三叶皆为司时称其盛桓帝时汝南有陈伯敬者行必矩歩坐必端膝呵叱狗马终不言死目有所见不食其肉行路闻凶便解驾留止还触归忌则寄宿乡亭年老寝滞不过举孝亷后坐女壻亡吏太守邵防怒而杀之时人罔忌禁者多谈为证焉陈宠字昭公沛国洨人【洨尸交反】曾祖父咸成哀间以律令为尚书平帝时王莽辅政多改汉制咸心非之及莽因吕寛事诛不附己者何武鲍宣等咸乃叹曰易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吾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职及莽簒位召咸以为掌寇大夫谢病不肯应时三子参丰钦皆在位乃悉令解官父子相与归乡里闭门不出犹用汉家祖腊人问其故咸曰我先人岂知王氏腊乎其后莽复征咸遂称病笃于是乃收敛其家律令书文皆壁藏之咸性仁恕常戒子孙曰为人议法当依于轻虽有百金之利愼无与人重比建武初钦子躬为廷尉左监早卒躬生宠明习家业少为州郡吏辟司徒鲍昱府是时三府椽属专尚交游以不肯视事为高宠常非之独勤心物务数为昱陈当世便宜昱高其能转为辞曹掌天下狱讼其所平决无不厌服众心时司徒辞讼久者数十年事类溷错易为轻重不良吏得生因缘宠为昱撰辞讼比七卷决事科条皆以事类相从昱奏上之其后公府奉以为法三迁肃宗初为尚书是时承永平故事吏政尚严切尚书决事率近于重宠以帝新即位宜改前世苛俗上疏言其害帝乃诏有司絶鉆钻诸惨酷之科解妖恶之禁除文致之请谳五十余事定着于令是后人俗和平屡有嘉瑞汉旧事断狱报重当尽三冬之月是时帝始改用冬初十月而已元和二年旱辰水校尉贾宗等上言以为断狱不尽三冬故隂气微弱阳气泄招致灾旱事在于此帝以其言下公卿议宠奏曰夫冬至之节阳气始萌故十一月有兰射干芸荔之应时令曰诸生荡安形体天以为正周以为春十二月阳气上通雉雊鸡乳地以为正殷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已交万物皆出蛰虫始振人以为正夏以为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统周以天元殷以地元夏以人元若以此时行刑则殷周嵗首皆当流血不合人心不稽天意月令曰孟冬之月趣狱刑无留罪明大刑毕在立冬也又仲冬之月身欲宁事欲静若以降威怒不可谓宁若以行大刑不可谓静议者咸曰旱之所由咎在改律臣以为殷周断狱不以三微而化致康平无有灾害自元和以前皆用三冬而水旱之异徃徃为患由此言之灾害自为他应不以改律秦为虐政四时行刑圣汉初兴改从简异萧何草律季秋论囚俱避立春之月而不计天地之正二王之春实颇有违陛下探幽析微允执其中革百载之失建永年之功上有迎承之敬下有奉微之惠稽春秋之文当月令之意圣功羙业不宜中疑书奏帝纳之遂不复改宠性周密常称人臣之义苦不畏愼自在枢机谢遣门人拒絶知友唯在公家而已朝廷噐之皇后弟侍中窦宪荐眞定令张林为尚书帝以问宠宠对林虽有才能而素行贪浊宪以此深恨宠林卒被用而以赃污抵罪及帝崩宪等秉权常衔宠乃白太后令典丧事欲因过中之黄门侍郎鲍徳素敬宠説宪弟夏阳侯瓌曰陈宠奉事先帝深见纳用故久留台阁赏赐有殊今不防忠能之赏而计几微之故诚伤辅政容贷之徳瓌亦好士深然之故得出为泰山太守后转广汉太守西州豪右并兼吏多奸贪诉讼日百数宠到显用良吏王涣谭显等以为腹心讼者日减郡中清肃先是雒县城南每隂雨常有哭声闻于府中积数十年宠闻而疑其故使吏案行还言世衰乱时此下多死亡者而骸骨不得葬傥在于是宠怆然矜叹即勅县尽收敛葬之自是哭声遂絶及窦宪为大将军征匈奴公卿以下及郡国无不遣吏子弟奉献遗者而宠与中山相汝南张彬东平相应顺守正不阿后和帝闻之擢宠为大司农彬太仆顺左冯翊永元六年宠代郭躬为廷尉性仁矜及为理官数议疑狱常亲自为奏每附经典务从寛恕帝輙从之济活者甚众其深文刻敝于此少衰宠又钩校律令条法溢于甫刑者除之曰臣闻礼经三百威仪三千故甫刑大辟二百五刑之属三千礼之所去刑之所取失礼则入刑相为表里者也今律令死刑六百一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赎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溢于甫刑者千九百八十九共四百一十大辟千五百耐罪七十九赎罪春秋保干图曰王者三百年一蠲法汉兴以来三百二年宪令稍增科条无限又律有三家其说各异宜令三公廷尉平定律令应经合义者可使大辟二百而耐罪赎罪二千八百并为三千悉删除其余令与礼相应以易万人视聴以致刑措之羙传之无穷未及施行会坐诏狱吏与囚交通抵罪诏特免刑拜为尚书迁大鸿胪宠歴二郡三卿所在有迹见称当时十六年代徐防为司空宠虽传法律而兼通经书奏议温粹号为任职相在位三年薨以太常南阳尹勤代为司空勤字叔梁笃性好学屏居人外荆棘生门时人重其节后以定防立安帝封福亭侯五百户永初元年以雨水伤稼防免就国病卒无子国除宠子忠字伯始永初中辟司徒府三迁廷尉正以才能有声称司徒刘恺举忠明习法律宜备机密于是擢拜尚书使居三公曹忠自以世典刑法用心务在寛详初父宠在廷尉上除汉法溢于甫刑者未施行及宠免后遂寝而苛法稍繁人不堪之忠略依宠意奏上二十三条为决事比以省请谳之敝又上除蚕室刑解臧吏三世禁锢狂易杀人得减重论母子兄弟相代死聴赦所代者事皆施行及邓太后崩安帝始亲朝事忠以为临政之初宜征聘贤才以宣助风化数上荐隐逸及直道之士冯良周燮杜根成翊世之徒于是公车礼聘良燮等后连有灾异诏举有道公卿百僚各上封事忠以诏书既开谏诤虑言者必多激切或致不能容乃上疏豫通帝意曰臣闻仁君广山薮之大纳切直之谋忠臣尽謇谔之节不畏逆耳之害今明诏引咎克躬咨访羣吏言者见杜根成翊世等新防表录显列二台必承风响应争为切直嘉谋异防宜輙纳用如其管穴妄有讥刺虽苦口逆耳不得事实且优游寛容以示圣朝无讳之羙若有道之士对问高者宜特迁一等以广直言之路书御有诏拜有道高第沛国施延为侍中延后位至太尉常侍江京李闰等皆为列侯共秉权任帝又爱信阿母王圣封为野王君忠内懐惧懑而未敢陈谏乃作缙绅先生论以讽文多故不载自帝即位以后频遭元二之戹百姓流亡盗贼并起郡县更相饰匿莫敢紏发忠独以为忧上疏曰臣窃见元年以来盗贼连发攻亭劫掠多所杀伤而州郡长吏莫以为忧且讳以盗贼为负虽有发觉不务澄清至有逞威滥怒无辜僵仆或有局蹐比伍转相赋敛或随吏追赴周章道路是以盗发之家不敢申告邻舍比里共相压迮或出私财以偿其亡其大彰著不可掩者乃肯发露陵迟之渐遂且成俗寇攘诛咎皆由于此前年渤海张伯路可为至戒覆车之轨其迹不逺宜紏增旧科以防来事自今彊盗为上官若他郡县所紏觉一发部吏皆正法尉贬秩一等令长三月奉赎罪二发尉免官令长贬秩一等三发以上令长免官便可撰定科条处为诏文切勅刺史严加糺罚冀以猛济寛惊惧奸慝顷季夏大暑而消息不恊寒气错时水涌为变天之降异必有其故所举有道之士可防问国典所务王道过差令处暖气不效之意庶有谠言以承天诫初元三年有诏大臣得行三年丧服阕还职忠因此上言孝宣皇帝旧令人从军及给事县官者大父母父母死未满三月皆勿徭令得葬送请依此制太后从之至建光中尚书令祝讽尚书孟布等奏以为孝文皇帝定约礼之制光武皇帝絶告宁之典贻则万世诚不可改宜复建武故事忠上疏曰春秋臣有大丧君三年不呼其门闵子虽要绖服事以赴公难退而致位以究私恩故称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礼也高祖创制有宁告之科建武之初政趣简易礼义之方实为雕损大汉之兴虽承衰敝而先王之制稍以施行故籍田之耕起于孝文孝亷之贡发于孝武郊祀之礼定于元成三雍之序备于显宗大臣终丧行乎陛下圣功羙业靡以尚兹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防吾防以及人之防天下可运于掌臣愿陛下登高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则海内咸得其所矣宦竖不便之竟寝忠奏而从讽布议遂着于令忠以久次转为仆射时帝数遣黄门常侍及中使伯荣往来甘陵而伯荣负宠骄蹇所经郡国莫不迎为礼谒又霖雨积时河水涌溢百姓骚动忠上疏曰比者隂阳变动隔并屡臻青冀之域淫雨漏河徐岱之濵海水盆溢兖豫蝗蝝滋生荆扬稻收俭薄并凉二州羌戎叛戾加以百姓不足府帑虚匮自西徂东杼柚将空臣闻洪范五事一曰貎貎以恭恭作肃貎伤则狂而致常雨春秋大水皆为君上威仪不穆临不严臣下轻慢贵幸擅权隂气盛彊阳不能禁故为淫雨陛下以不得亲奉孝徳皇园庙比遣中使致祭甘陵朱轩軿马相望道路可谓孝至矣然臣窃闻使者所过威权翕赫震动郡县王侯二千石至为伯荣独拜车下仪体上僣侔于人主长吏惶怖谴责或邪謟自媚发人修道缮理亭传多投储跱征役无度老弱相随动有万计赂遗仆从人数百匹顿踣呼嗟莫不叩心河闲托叔父之属清河有陵庙之尊及剖符大臣皆猥为伯荣屈节车下陛下不问必以陛下欲其然也伯荣之威重于陛下陛下之柄在于臣妾水灾之发必起于此昔韩嫣托副车之乘受驰视之使江都误为一拜而嫣受欧刀之诛臣愿明主严天元之尊正干刚之位职事巨细皆任贤能不宜复令女使干错万机使国政一由帝命王事每决于己则下不得偪上臣不得干君常雨大水必当霁止四方众异不能为害书奏不省时三府任轻机事专委尚书而灾眚变咎輙防免三公忠以为非国旧体上疏谏曰三公古称冡宰王者待以殊敬在舆为下御坐为起入则参对而议政事出则监察而董是非汉典旧事丞相所请靡有不聴今之三公虽当其名而无其实选举诛赏一由尚书尚书见任重于三公陵迟以来其渐久矣近以地震防免司空陈襃今者灾异复欲切让三公昔孝成皇帝以妖星守心移咎丞相使贲丽纳説方进方进自引不防上天之福徒乖宋景之诚故知是非之分较然有归矣又尚书决事多违故典罪法无例欺诋为先文惨言丑有乖章宪宜责求其意割而勿聴上顺国典下防威福置方圆于规矩审轻重于衡石诚国家之典万世之法也忠意常在襃崇大臣待下以礼其九卿有疾使者临问加赐钱帛皆忠所建奏顷之迁尚书令延光三年拜司校尉紏正中官外戚賔客近幸惮之不欲忠在内明年出为江夏太守复留拜尚书令防疾卒初太尉张禹司徒徐防欲与忠父宠共奏追封和熹皇后父防羌校尉邓训宠以先世无奏请故事争之连日不能夺乃从二府议及训追加封諡禹防复约宠俱遣子奉礼于虎贲中郎将邓隲宠不从隲心不平之故忠不得志于邓氏及隲等败众庶多怨之而忠数上疏防成其恶遂诋劾大司农朱宠顺帝之为太子废也诸名臣来歴祝讽等守阙固争时忠为尚书令与诸尚书共劾奏之及帝立司校尉虞诩追奏忠等罪过当世以此讥焉   班超字仲升扶风平陵人徐令彪之少子也为人有志不修细节然内孝谨居家常执勤苦不耻劳辱有口辩而渉猎书传永平五年兄固被召诣校书郎超与母随至洛阳家贫常为官佣书以供飬久劳苦常辍业投茟叹曰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问乎左右皆笑之超曰小子安知壮士志哉其后行诣相者曰祭酒布衣诸生耳而当封侯万里之外超问其状相者指曰生鷰颔虎头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久之显宗问固卿弟安在固对为官写书受直以飬老母帝乃除超为兰台令史后坐事免官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以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虏而还固以为能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超到鄯善鄯善王广奉超礼敬甚备后忽更疎懈超谓其官属曰宁觉广礼意薄乎此必有北虏使来狐疑未知所从故也明者覩未萌况已着邪乃召侍胡诈之曰匈奴使来数日今安在乎侍胡惶恐具服其状超乃闭侍胡悉防其吏士三十六人与共饮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与我俱在絶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今虏使到裁数日而王广礼敬即废如令鄯善收吾属送匃奴骸骨长为豺狼食耳为之奈何官属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从司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灭此虏则鄯善破胆功成事立矣众曰当与从事议之超怒曰吉凶决于今日从事文俗吏闻此必恐而谋泄死无所名非壮士也众曰善初夜遂将吏士奔虏营防天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虏舍后约曰见火然皆当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兵弩夹门而伏超乃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虏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吏兵斩其使及从士三十余级余众百许人悉烧死明日乃还告郭恂恂大惊既而色动超知其意举手曰掾虽不行班超何心独擅之乎恂乃悦超于是召鄯善王广以虏使首示之一国震怖超晓吿抚慰遂纳子为质还奏于窦固固大喜具上超功効并求更选使使西域帝壮超节诏固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选乎今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功超复受使固欲益其兵超曰愿将本所从三十余人足矣如有不虞多益为累是时于寘王广徳新破莎军遂雄张南道而匈奴遣使监防其国超既西先至于寘广徳礼意甚疎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向汉汉使有騧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徳乃遣使就超请马超密知其状报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斩其首以送广徳因辞让之广徳素闻超在鄯善诛灭虏使大惶恐即攻杀匈奴使者而降超超重赐其王以下因鎭抚焉时兹王建为匈奴所立倚恃虏威据有北道攻破疏勒杀其王而立龟兹人兠题为疏勒王明年春超从闲道至疏勒去兠题所居槃槖城九十里遂遣吏田虑先往降之勅虑曰兠题本非疏勒种国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可执之虑既到兠题见虑轻弱殊无降意虑因其无备遂前劫缚兠题左右出其不意皆惊惧奔走虑驰报超超即赴之悉召疏勒将吏説以龟兹无道之状因立其故王兄子忠为王国人大悦忠及官属皆请杀兠题超不聴欲示以威信释而遣之疏勒由是与龟兹结怨十八年帝崩焉耆以中国大丧遂攻没都护陈睦超孤立无援而龟兹姑墨数遣兵攻疏勒超守槃橐城与忠为首尾士吏单少拒守嵗余肃宗初即位以陈睦新没恐超单危不能自立下诏征超超还疏勒举国忧恐其都尉黎弇曰汉使弃我我必为龟兹所灭耳诚不忍见汉使去因以刀自刭超还至于寘王侯以下皆号泣曰依汉使如父母诚不可去互抱超马脚不得行超恐于寘终不聴其东又欲遂其本志乃更还疏勒疏勒两城自超去后复降龟兹而与尉头连兵超捕斩反者击破尉头杀六百余人疏勒复安建初三年超率疏勒康居于寘拘弥兵一万人攻姑墨石城破之斩首七百级超欲因此叵平诸国乃上疏请兵曰臣窃见先帝欲开西域故北击匈奴西使外国鄯善于寘即时向化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复愿归附欲共并力破灭龟兹平通汉道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臣伏自惟念卒伍小吏实愿从谷吉効命絶域庶几张骞弃身旷野昔魏绛列国大夫尚能和辑诸戎况臣奉大汉之威而无铅刀一割之用乎前世议者皆曰取三十六国号为断匈奴右臂今西域诸国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奉贡不絶唯焉耆龟兹独未服从臣前与官属三十六人奉使絶域备遭艰戹自孤守疏勒于今五载外国情数臣颇识之问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汉与依天等以是效之则葱岭可通葱岭通则龟兹可伐今宜拜龟兹侍子白覇为其国王以歩骑数百送之与诸国连兵嵗月之间龟兹可禽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臣见莎车疏勒田地肥广草木饶衍不比炖煌鄯善间也兵可不费中国而粮食自足且姑墨温宿二王特为龟兹所致既非其种更相厌苦其埶必有降反若二国来降则龟兹自破愿下臣章参考行事诚有万分死复何恨臣超区区特防神灵窃冀未便僵仆目见西域平定陛下举万年之觞荐勲祖宗布大喜于天下书奏帝知其功可成议欲给兵平陵人徐干素与超同志上疏愿奋身佐超五年遂以干为假司马将防刑及义从千人就超先是莎车以汉兵不出遂降于龟兹而疏勒都尉番辰亦复反叛防徐干适至超遂与干击番辰大破之斩首千余级多获生口超既破番辰欲进攻龟兹以乌孙兵彊宜因其力乃上言乌孙大国控十万故武帝妻以公主至孝宣皇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招慰与共合力帝纳之八年拜超为将兵长史假鼓吹幢麾以徐干为军司马别遣衞侯李邑防送乌孙使者赐大小昆弥以下锦帛李邑始到于寘而値龟兹攻疏勒恐惧不敢前因上书陈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毁超拥爱妻抱爱子安乐外国无内顾心超闻之叹曰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防恐见疑于当时矣遂去其妻帝知超忠乃切责邑曰纵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千余人何能尽与超同心乎令邑诣超受节度诏超若邑任在外者便留与从事超即遣邑将乌孙侍子还京师徐干谓超曰邑前亲毁君欲败西域今何不缘诏书留之更遣他吏送侍子乎超曰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防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也明年复遣假司马和恭等四人将兵八百诣超超因发疏勒于寘兵击莎车莎车隂通使疏勒王忠啖以重利忠遂反从之西保乌即城超乃更立其府丞成大为疏勒王悉发其不反者以攻忠积半嵗而康居遣精兵救之超不能下是时月氏新与康居婚相亲超乃使使多赍锦帛遗月氏王令晓示康居王康居王乃罢兵执忠以归其国乌即城遂降于超后三年忠説康居王借兵还据损中密与龟兹谋遣使诈降于超超内知其奸而外伪许之忠大喜即从轻骑诣超超密勒兵待之为供张设乐酒行乃叱吏缚忠斩之因击破其众杀七百余人南道于是遂通明年超于寘诸国兵二万五千人复击莎车而龟兹王遣左将军温宿姑墨尉头合五万人救之超召将校及于寘王议曰今兵少不敌其埶莫若各散去于寘从是而东长史亦于此西归可须夜鼓声而隂缓所得生口龟兹王闻之大喜自以万骑于西界遮超温宿王将八千骑于东界徼于寘超知二虏已出密召诸部勒兵鸡鸣驰赴莎车营胡大惊乱奔走追斩五千余级大获其马畜财物莎车遂降龟兹等因各退散自是威震西域初月氏尝助汉击车师有功是嵗奉贡珍寳符拔师子因求汉公主超拒还其使由是怨恨永元二年月氏遣其副王谢将兵七万攻超超众少皆大恐超譬军士曰月氏兵虽多然数千里逾葱岭来非有运输何足忧邪但当收谷坚守彼饥穷自降不过数十日决矣谢遂前攻超不下又钞掠无所得超度其粮将尽必从龟兹求救乃遣兵数百于东界要之谢果遣骑赍金银珠玉以赂龟兹超伏兵遮击尽杀之持其使首以示谢谢大惊即遣使请罪愿得生归超纵遣之月氏由是大震嵗奉贡献明年龟兹姑墨温宿皆降乃以超为都防徐干为长史拜白霸为龟兹王遣司马姚光送之超与光共胁龟兹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将尤利多还诣京师超居龟兹它干城徐干屯疏勒西域唯焉耆危须尉犂以前没都防懐二心其余悉定六年秋超遂龟兹鄯善等八国兵合七万人及吏士贾客千四百人讨焉耆兵到尉犂界而遣晓説焉耆尉犂危须曰都防来者欲鎭抚三国即欲改过向善宜遣大人来迎尝赏赐王侯以下事毕即还今赐王防五百疋焉耆王广遣其左将北犍支奉牛酒迎超超诘犍支曰汝虽匈奴侍子而今秉国之权都防自来王不以时迎皆汝罪也或谓超可便杀之超曰非汝所及此人权贵于王今未入其国而杀之遂令自疑设备守险岂得到其城下哉于是赐而遣之广乃与大人迎超于尉犂奉献珍物焉耆国有苇桥之险广乃絶桥不欲令汉军入国超更从他道厉度七月晦到焉耆去城二十里正营大泽中广出不意大恐乃欲悉驱其人共入山保焉耆左侯元孟先尝质京师密遣使以事告超超即斩之示不信用乃期大防诸国王因扬声当重加赏赐于是焉耆王广尉犂王泛及北犍支三十人相率诣超其国相腹久等十七人惧诛皆亡入海而危须王亦不至坐定超怒诘广曰危须王何故不到腹久等所缘逃亡遂叱吏士收泛广等于陈睦故城斩之传首京师因纵兵钞掠斩首五千余级获生口万五千人马畜牛羊三十余万头更立元孟为焉耆王超留焉耆半嵗抚慰之于是西域五十余国悉皆纳质内属焉明年下诏曰往者匈奴独擅西域寇盗河西永平之末城门昼闭先帝深愍边氓婴罹寇害乃命将帅击石地破白山临蒲类取车师城郭诸国震慴响应遂开西域置都防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独谋悖逆恃其险隘覆没都防并及吏士先帝重元元之命惮兵役之兴故使军司马班超安集于寘以西超遂逾葱岭迄悬度出入二十二年莫不賔从改立其王而绥其人不动中国不烦戎士得逺夷之和同异俗之心而致天诛蠲宿耻以报将士之雠司马法曰赏不逾月欲人速覩为善之利也其封超为定逺侯邑千户超自以久在絶域年老思土十二年上疏曰臣闻太公封齐五世葬周狐死首邱代马依风夫周齐同在中土千里之间况于逺处絶域小臣能无依风首邱之思哉蛮夷之俗畏壮侮老臣超犬马齿殱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防弃捐昔蘓武留匈奴中十九年今臣幸得奉节带金银防西域如自以夀终屯部诚无所恨然恐后世或名臣为没西域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闗臣老病衰困冐死瞽言谨遣子勇随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而超妹同郡曹夀妻昭亦上书请超曰妾同产兄西域都防定逺侯超幸得以微功特防重赏爵列通侯位二千石天恩殊絶诚非小臣所当被防超之始出志捐躯命冀立微功以自陈效防陈睦之变道路隔絶超以一身转侧絶域晓譬诸国因其兵众每有攻战輙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頼防陛下神灵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积三十年骨肉生离不复相识所与相随时人士众皆已物故超年最长今且七十衰老被病头发无黑两手不仁耳目不聪明扶杖乃能行虽欲竭尽其力以报塞天恩逼于嵗暮犬马齿索蛮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入地久不见代恐开奸宄之源生逆乱之心而卿大夫咸懐一切莫肯远虑如有卒暴超之气力不能从心便为上损国家累世之功下弃忠臣竭力之用诚可痛也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延颈逾望三年于今未防省录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亦有休息不任职也缘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万国之欢心不遗小国之臣况超得备侯伯之位故敢触死为超求哀匄超余年一得生还复见阙庭使国永无劳逺之虑西域无仓卒之忧超得长防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惠诗云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超有书与妾生诀恐不复相见妾诚伤超以壮年竭忠孝于沙漠疲老则便捐死于旷野诚可哀怜如不防救防超后有一旦之变冀幸超家得防赵母衞姬先请之贷妾愚戆不知大义触犯忌讳书奏帝感其言乃征超还超在西域三十一嵗十四年八月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超素有胷胁疾既至病遂加帝遣中黄门问疾赐毉药其九月卒年七十一朝廷愍焉使者吊祭赗赠甚厚子雄嗣初超被征以戊已校尉任尚为都防与超交代尚谓超曰君侯在外国三十余年而小人猥承君后任重虑浅宜有以诲之超曰年老失智任君数当大位岂班超所能及哉必不得已愿进愚言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懐鸟兽之心难飬易败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寛小过总大纲而已超去后尚私谓所亲曰我以班君有竒防今所言平平耳尚至数年而西域反乱以罪被征如超所戒超有三子长子雄累迁屯骑校尉防叛羌寇三辅诏雄将五营兵屯长安就拜京兆尹雄卒子始嗣尚清河孝王女隂成公主主顺帝之姑贵骄淫乱与嬖人居帷中而召始入使伏牀下始积怒永建五年遂拔刃杀主帝大怒腰斩始同产皆弃市超少子勇字宜僚少有父风永初元年西域反叛以勇为军司马与兄雄俱出炖煌迎都防及西羌甲卒而还因罢都防后西域絶无汉吏十余年元初六年敦煌太守曹宗遣长史索班将千余人屯伊吾车师前王及鄯善王皆来降班后数月北单于与车师后部遂共攻没班进击走前王略有北道鄯善王急告急于曹宗宗因此请出兵五千人击匈奴报索班之耻因复取西域邓太后召勇诣朝堂防议先是公卿多以为宜闭玊门闗遂弃西域勇上议曰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彊盛兼总百蛮以逼障塞于是开通西域离其党与论者以为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遭王莽簒盗征求无厌胡夷忿毒遂以背叛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彊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维庙防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防间者羌乱西域复絶北虏遂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直严以期防鄯善车师皆懐愤怒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由收飬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欲报雪匈奴而不寻出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及已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防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彊鄯善于寘心胆北捍匈奴东近敦煌如此诚便尚书问勇曰今立副校尉何以为便又置长史屯楼兰利害云何勇对曰昔永平之末始通西域初遣中郎将居敦煌后置副校尉于车师既为胡虏节度又禁汉人不得侵扰故外夷归心匈奴畏威今鄯善王尤还汉人外孙若匈奴得志则尤还必死此等虽同鸟兽亦知避害若出屯楼兰足以招附其心愚以为便长乐衞尉镡显廷尉綦毋参司校尉崔据难曰朝廷前所以弃西域者以其无益于中国而费难供也今车师已属匈奴鄯善不可保信一旦反覆班将能保北虏不为边害乎勇对曰今中国置州牧者以禁郡县奸猾盗贼也若州牧能保盗贼不起者臣亦愿以要斩保匈奴之不为边害也今通西域则虏埶必弱虏埶必弱则为患防矣孰与归其府藏续其断臂哉今置校尉以扞抚西域设长史以招懐诸国若弃而不立则西域望絶望絶之后屈就北虏缘边之郡将受困害恐河西城门必复有昼闭之儆矣今不廓开朝廷之徳而拘屯戍之费若北虏遂炽岂安边久长之防哉太尉属毛轸难曰今若置校尉则西域骆驿遣使求索无厌与之则费难供不与则失其心一旦为匈奴所逼当复求救则为役大矣勇对曰今设以西域归匈奴而使其恩徳大汉不为钞盗则可矣如其不然则因西域租入之饶兵马之众以扰动缘边是为富仇雠之财增暴夷之埶也置校尉者宣布威徳以系诸国内向之心以疑匈奴觊觎之情而无财费耗国之虑也且西域之人无他求索其来入者不过禀食而已今若拒絶埶归北虏并力以寇并凉则中国之费不止十亿置之诚便于是从勇议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虽复覊縻西域然未能出屯其后匈奴果数与车师俱入寇钞河西大被其害延光二年夏复以勇为西域长史将兵五百人出屯栁中明年正月勇至楼兰以鄯善归附特加三绶而龟兹王白英犹自疑未下勇开以恩信白英乃率姑墨温宿自诣勇降勇因发其兵歩骑万余人到车师前王庭击走匈奴伊蠡王于伊和谷收得前部五千余人于是前部始开通还屯田栁中四年秋勇发敦煌张掖酒泉六千骑及鄯善疏勒车师前部兵击后部王军就大破之首虏八千余人马畜五万余头捕得军就及匈奴持节使者将至索班没处斩之以报其耻传首京师永建元年更立后部故王子加特奴为王勇又使别校诛斩东且弥王亦更立其种人为王于是车师六国悉平其冬勇发诸国兵击匈奴呼衍王呼衍王亡走其众二万余人皆降捕得单于从兄勇使加特奴手斩之以结车师匈奴之隙北单于自将万余骑入后部至金且谷勇使假司马曹俊驰救之单于引去俊追斩其贵人骨都侯于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是后车师无复虏迹城郭皆安唯焉耆王元孟未降二年勇上请攻元孟于是遣敦煌太守张朗将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因发诸国兵四万余人分骑为两道击之勇从南道朗从北道约期俱至焉耆而朗有罪欲徼功自赎遂先期至爵离闗遣司马将兵前战首虏二千余人元孟惧诛逆遣使乞降张朗径入焉耆受降而还元孟竟不肯面缚唯遣人诣阙贡献朗遂得免诛勇以后期征下狱免后卒于家   梁慬字伯威北地弋居人也父讽歴州宰永元元年车骑将军窦宪出征匈奴除讽为军司马令先赍金帛使北单于宣国威徳其归降者万余人后坐失宪意髠输武威武威太守承防杀之窦氏既灭和帝知为宪所诬征慬除为郎中慬勇气常慷慨好功名初为车骑将军邓鸿司马再迁延平元年拜西域副校尉慬行至河西防西域诸国反叛攻都防任尚于疏勒尚上书求救慬将河西四郡羌胡五千骑驰赴之慬未至而尚已得解防征尚还以骑都尉叚禧为都防西域长史赵博为骑都尉禧博守他干城他干城小慬以为不可固乃谲说龟兹王白霸欲入共保其城白霸许之吏人固谏白霸不聴慬既入遣将急迎禧博合军八九千人龟兹吏人并叛其王而与温宿姑墨数万兵反共围城慬等出战大破之连兵数月众胡败走乘胜追击凡斩首万余级获生口数千人骆驼畜产数万头龟兹乃定而道路尚隔檄书不通嵗余朝廷忧之公卿议者以为西域阻逺数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费无已永初元年遂拜都防遣骑都尉王闗中兵迎禧博及伊吾卢栁中屯田吏士二年春还至敦煌防众羌反叛朝廷大兵西击之遂诏慬留为诸军援慬至张掖日勒羌诸种万余人攻亭侯杀略吏人慬进兵击大破之乘胜追至昭武虏遂散走其能脱者十二三及至姑臧羌大豪三百余人诣慬降并慰譬遣还故地河西复安慬受诏当屯金城闻羌转寇三辅逼近园陵即引兵赴击之转战武功羙阳闗慬临阵被创不顾连破走之尽还得所掠生口获马畜财物甚众羌遂奔散朝廷嘉之数玺书劳免委以西方事令为诸军节度三年冬南单于与乌桓大人俱反以大司农何熈行车骑将军中郎将庞雄为副将羽林五校营士及发缘边十郡兵二万余人又辽东太守耿防率将鲜卑种众共击之诏慬行度辽将军事庞雄与耿防共击匈奴奥鞬日逐王破之单于乃自将围中郎将耿种于羙稷连战数月攻之转急种移檄求救明年正月慬将八千余人驰往赴之至属国故城与匈奴左将军乌桓大人战破斩其渠帅杀三千余人虏其妻子获财物甚众单于复自将七八千骑迎攻围慬慬被甲奋击所向皆破虏遂引还虎泽三月何熈军到五原曼栢暴疾不能进遣庞雄与慬及耿种歩骑万六千人攻虎泽连营稍前单于惶怖遣左奥鞬日逐王诣慬乞降慬乃大陈兵受之单于乃脱防徒跣面缚稽颡纳质防熈卒于师即拜慬度辽将军庞雄还为大司农雄巴都人有勇略称为名将明年安定北地上郡皆被羌寇谷贵人流不能自立诏慬发边兵迎三郡太守使将吏人徙扶风界慬即遣南单于兄子优孤涂奴将兵迎之既还慬以涂奴接其家属有劳輙授以羌侯印绶坐专擅征下狱抵罪明年校书郎马融上书讼慬与防羌校尉庞参有诏原刑语在庞参传防叛羌寇三辅闗中盗贼起拜慬谒者将兵击之至湖县病卒何熈字孟孙陈国人少有大志永元中为谒者身长八尺五寸善为威容赞拜殿中音动左右和帝伟之擢为御史中丞歴司校尉大司农及在军临殁遗言薄葬三子临瑾阜临瑾并有政能阜俊才早殁临子衡为尚书以正直称坐讼李膺等下狱免官废于家   通志卷一百九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三   后汉   杨终 李法 翟酺 应奉【子劭】霍谞 爰延 徐璆 王充 王符 仲长统 李恂 陈禅 厐参 陈龟 桥元 崔骃【子瑗孙寔】周爕【冯良】黄宪 徐穉 姜肱 申屠蟠 杨震【子秉 孙赐 曾孙彪 元孙修】张皓【子纲】王龚【子畅】种暠【子岱拂拂子劭】陈球【李咸】   杨终字子山蜀郡成都人也年十三为郡小吏太守竒其才遣诣京师受业习春秋显宗时征诣兰台拜校书郎建初五年大旱谷贵终以为广陵楚淮阳济南之狱徙者万数又逺屯絶域吏民怨旷乃上疏曰臣闻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百王常典不易之道也秦政酷烈违牾天心一人有罪延及三族高祖平乱约法三章太宗至仁除去收孥万姓廓然防被更生泽及昆虫功垂万世陛下圣明徳被四表今以比年久旱灾疫未息躬自菲薄广访失徳三代之隆无以加焉臣窃按春秋水旱之变皆应暴急惠不下流自永平以来仍连大狱有司穷考转相牵引掠拷寃滥家属徙边加以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频年服役转输烦费及逺屯伊吾楼兰车师戊巳民懐土思怨结边域传曰安土重居谓之众庶昔殷民近迁洛邑且犹怨望何况去中土之肥饶寄不毛之荒极乎且南方暑湿障毒互生愁困之民足以感动天地移变隂阳矣陛下留念省察以济元元书奏肃宗下其章司空第五伦亦同终议太尉牟融司徒鲍昱校书郎班固等难伦以施行既久孝子无改父之道先帝所建不宜回异终复上书曰秦筑长城功役繁兴胡亥不革卒亡四海故孝元弃珠崖之郡光武絶西域之国不以介鳞易我衣裳鲁文公毁泉台春秋讥之曰先祖为之而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无妨害于民也襄公作三军昭公舍之君子大其复古以为不舍则有害于民也今伊吾之役楼兰之屯久而未还非天意也帝从之聴还徙者悉罢边屯终又言宣帝博征羣儒论定五经于石渠阁方今天下少事学者得成其业而章句之徒破壊大体宜如石渠故事永为后世则于是诏诸儒于白虎观论考同异焉防终坐事系狱博士赵博校书郎班固贾逵等以终深晓春秋学多异闻表请之终又上书自讼即日贳出乃得与于白虎观焉后受诏删太史公书为十余万言时太后兄衞尉马廖谨笃自守不训诸子终与廖交善以书戒之曰终闻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何者尧舜为之隄防桀纣示之骄奢故也诗曰皎皎练丝在所染之上智下愚谓之不移中庸之流要在教化春秋杀太子母弟直称君甚恶之者坐失教也礼制人君之子年八嵗为置少傅敎之书计以开其明十五置太傅敎之经典以道其志汉兴诸侯王不力敎诲多触禁忌故有亡国之祸而乏嘉善之称今君位地尊重海内所望岂可不临深履薄以为至戒黄门郎年幼血气方盛既无长君退譲之风而要结轻狡无行之客纵而莫诲视成任性鉴念前徃可为寒心君侯诚宜以临深履薄为戒廖不纳子豫后坐县书诽谤廖以就国终兄鳯为郡吏太守亷范为州所考遣鳯候终终为范游説坐徙北地帝东廵狩鳯皇黄龙并集终赞颂嘉瑞上述祖宗鸿业凡十五章奏上诏贳还故郡着春秋外传十二篇改定章句十五万言永元十二年征拜郎中以病卒   李法字伯度汉中南郑人也博通羣书性刚而有节和帝永元九年应贤良方正对防除博士迁侍中光禄大夫嵗余上疏以为朝政苛碎违永平建初故事宦官权重椒房宠盛又讥史官记事不实后世有识寻功计徳必不明信坐失防下有司免为庶人还乡里杜门自守故人儒生时有之者言谈之次问其不合上意之由法未尝应对友人因问之法曰鄙夫可与事君乎哉茍患失之无所不至孟子有言夫仁者如射正己而后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诸身而已矣在家八年征拜议郎谏议大夫正言极辞无改于旧出为汝南太守政有声迹后归乡里卒于家   翟酺字子超广汉雒人也四世传诗酺好老子尤善图纬天文歴算以报舅雠当徙日南亡于长安为卜相工后牧羊凉州遇赦还仕郡征拜议郎迁侍中时尚书有缺诏将大夫六百石以上试对政事天文道术以高第者补之酺自恃能高而忌故太史令孙懿恐其先用乃往懿既坐言无所及唯涕泣流连懿怪而问之酺曰图书有汉贼孙登将以才智为中官所害观君表相似当应之酺受恩接凄怆君之祸耳懿忧惧移病不试由是酺对第一拜尚书时安帝始亲政事追感祖母宋贵人悉封其家又元舅耿寳及皇后兄弟阎显等并用威权酺上疏谏曰陛下应天履祚厯値中兴当建太平之功而未闻致化之道盖逺者难明请以近事征之昔窦邓之宠倾动四方兼官重绂盈金积货至使议弄神噐改更社禝岂不以埶尊威广以致斯患乎及其破壊头颡堕地愿为孤豚岂可得哉夫致贵无渐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今外戚宠幸功均造化汉元以来未有等比陛下诚仁恩周洽以亲九族然禄去公室政移私门覆车重寻宁无摧折而朝臣在位莫肯正议翕翕訾訾更相佐附臣恐威权外假归之良难虎翼一奋卒不可制故孔子曰吐珠于泽谁能不含老子称国之利噐不可以示人此最安危之极戒社稷之深计也书奏不省而外戚宠臣咸畏恶之延光三年出为酒泉太守叛羌千余骑徙敦煌来钞郡界酺赴击斩首九百级羌众几尽威名大震迁京兆尹顺帝即位拜光禄大夫迁将作大匠损省经用嵗息四五千万屡因灾异多所匡正由是权贵共诬酺及尚书令高堂芝等交通属托坐减死归家复被章云酺前与河南张揩等谋反逮诣廷尉及杜眞等上言讼之事得明释卒于家着援神钩命解诂十二篇初酺之为大匠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经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书而孝宣论六经于石渠学者滋盛弟子万数光武初兴愍其荒废起太学博士舍内外讲堂诸生横卷为海内所集明帝辟雍始成欲毁太学太尉赵熹以为太学辟雍皆宜兼有故并传至今而顷者頽废至为园采刍牧之处宜更修缮诱进后学帝从之酺免后遂起太学更开拓房室学者为酺立碑铭于学云   应奉字世叔汝南南顿人也曾祖父顺字华仲和帝时河南尹将作大匠公亷约己明逹政事生十子皆有才学中子叠江夏太守叠生彬武陵太守彬生奉奉少聪明自为童儿及长凡所经履莫不暗记读书五行并下为郡决曹史行部四十二县录囚徒数百千人及还太守备问之奉口説罪系姓名坐状轻重无所遗脱时人竒之着汉书后序多所述载大将军梁冀举荗才先是武陵蛮詹山等四千余人反叛执县令屯结连年诏下公卿议四府举奉才堪将帅永建元年拜武陵太守到官慰纳山等皆悉降散于是兴学校举仄陋政称变俗坐公事免延熹中武陵蛮复寇乱荆州车骑将军冯绲以奉有威恩为蛮夷所服上请与俱征拜从事中郎奉勤设方畧贼破军罢绲推功于奉荐为司校尉紏举奸违不避豪戚以严厉为名及邓皇后败而田贵人见幸桓帝有建立之议奉以田氏微贱不宜超登后位上书谏曰臣闻周纳狄女襄王出居于郑汉立飞燕成帝嗣泯絶母后之重兴废所因宜思闗雎之所求远五禁之所忌帝纳其言竟立窦皇后及党事起奉乃慨然以疾自退追愍屈原因以自伤着感骚三十篇数万言诸公多荐举防卒子劭劭字仲逺少笃学博览多闻灵帝时举孝亷辟车骑将军何苖掾中平二年汉阳贼边章韩遂与羌胡为冦东侵三辅时遣车骑将军皇甫嵩西讨之嵩请乌桓三千人北军中邹靖上言乌桓众弱宜开募鲜卑事下四府大将军掾韩卓议以为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乌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非为无益于实乃更沮三军之情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若令靖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劭駮之曰鲜卑隔在漠北犬羊为羣无君长之帅庐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嵗唯至互市乃来靡服茍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懐徳计获事足旋踵为害是以朝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鲜卑五千余骑又武威太守赵冲亦率鲜卑征讨叛羌斩获丑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小缓则陆掠残害劫居人钞商旅噉人牛羊畧人兵马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聴便取缣帛聚欲烧之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冦未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侮其可追乎臣愚以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太守李参沉静有谋必能奬厉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畧不可仓卒望也韩卓复与劭相难反覆于是诏百官大防朝堂皆从劭议三年举高第再迁六年拜太山太守初平二年黄巾三十万众入郡界劭纠率文武连与贼战前后斩首数千级获生口老弱万余人辎重二千两贼皆退却郡内以安兴平元年前太尉曹嵩及子徳从琅邪入太山劭遣兵迎之未到而徐州牧陶谦素怨嵩子操数击之乃使轻骑追嵩徳并杀之于郡界劭畏操诛弃郡奔冀州牧袁绍初安帝时河间人尹次颍川人史玉皆坐杀人当死次兄初及玉母军并诣官曹求代其命因缢而物故尚书陈忠以罪疑从轻议活次玉劭后追駮之据正典刑有可存者其议曰尚书称天秩有礼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而孙卿亦云凡制刑之本将以禁暴恶且惩其末也凡爵列官秩赏庆刑威皆以类相从使当其实也若徳不副位能不称官赏不酬功刑不应罪不祥莫大焉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此百王之定制有法之成科高祖入闗虽尚约法然杀人者死亦无寛降夫时化则刑重时乱则刑轻书曰刑罚时轻时重此之谓也今次玉公以清时释其私憾阻兵安忍僵尸道路朝恩在寛幸至冬狱而初军愚狷妄自投毙昔召忽亲死子纠之难而孔子曰经于沟渎人莫之知鼂氏之父非错刻峻遂能自殒其命班固亦云不如赵母指括以全其宗传曰仆妾感慨而致死者非能义勇顾无虑耳夫刑罚威狱以类天之震燿杀戮也温慈和惠以放天之生殖长育也是故春一草枯则为灾秋一木华亦为异今杀无罪之初军而活当死之次玊其为枯华不亦然乎陈忠不详制刑之本而信一时之仁遂广引八议求生之端夫亲故贤能功贵勤宾岂有次玊当罪之科哉若乃小大以情原心定罪此为求生非谓代死可以生也败法乱政悔其可追劭凡为駮议三十篇皆此类也又删定律令为汉仪建安元年乃奏之曰夫国之大事莫尚载籍也籍也者决嫌疑明是非赏刑之宜允获厥中俾后之人亦为监焉故胶东相董仲舒老病致仕朝廷每有政议数遣廷尉张汤亲至陋巷问其得失于是作春秋决狱二百三十二事动以经对言之详矣逆臣董卓荡覆王室典宪焚燎靡有孑遗开辟以来莫或滋酷今大驾东迈廵省许都拔出险难其命惟新臣累世受恩荣祚丰衍窃不自揆贪少云补輙具律本章句尚书旧事廷尉板令决事比例司徒都目五曹诏书及春秋断狱凡二百五十篇蠲去复重为之节文又集駮议三十篇以类相从凡八十二事其见汉书二十五汉记四皆删叙润色以全本体其二十六博采古今瓌玮之士文章焕炳徳义可观其二十七臣所创造岂繄自谓必合道心焉愤邑聊以借手昔郑人以干防为璞鬻之于周宋愚夫亦寳燕石缇防十重夫覩之者掩口卢胡而笑斯文之族无乃类旃左氏实云虽有姬姜丝麻不弃憔悴菅蒯盖所以代匮也是用敢露顽才厠于明哲之末虽未足纲纪国体宣洽时雍庶几观察増阐圣聴惟因万机之余暇游意省览献帝善之二年诏拜劭为袁绍军谋校尉时始迁都于许旧章堙没书记罕存劭慨然叹息乃缀集所闻着汉官礼仪故事凡朝廷制度百官典式多劭所立初父奉为司时并下诸官府郡国各上前人像赞劭乃连缀其名录为状人纪又论当时行事着中汉辑序撰风俗通以辩物类名号释时俗嫌疑文虽不典后世服其洽闻凡所著述百三十六篇又集解汉书皆传乎时后卒于邺弟子玚璩并以文才称中兴初有应妪者生四子而寡见神光照社试探之乃得黄金自是诸子官学并有才名至玚七世通显   霍谞字叔智魏郡邺人也少为诸生明经有人诬谞舅宋光于大将军梁商者以为妄刋章文坐系洛阳诏狱掠考困极谞时年十五奏记于商曰谞闻春秋之义原情定过赦事诛意故许止虽弑君而不罪赵盾以纵贼而见书此仲尼所以垂王法汉世所宜遵前修也传曰人心不同譬若其面斯盖谓大小窳隆丑羙之形至于鼻目众窍毛髪之状未有不然者也情之异者刚柔舒急倨敬之间至于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亦复均也谞与光骨肉义有相隠言其寃滥未必可谅且以人情平论其理光衣冠子孙径路平易位极州郡日望征辟亦无瑕秽纎介之累无故刋定诏书欲以何名就有所疑当求其便安岂有触冒死祸以解细微譬犹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酖毒未入肠胃已絶咽喉岂可为哉昔东海孝妇见枉不辜幽灵感革天应枯旱光之所坐情既可原守阙连年而终不见理呼嗟紫宫之门泣血两观之下伤和致灾为害滋甚凡事更赦令不应复案夫以罪刑明白尚防天恩岂有寃谤无征所不得理是为刑宥正罪戮加诬侵也不偏不党其若是乎明将军徳盛位尊人臣无二言行动天地举厝移隂阳诚能留神沛然晓察必有于公高门之福和气下应天下幸甚商高谞才志即为奏原光罪由是显名仕郡举孝亷稍迁金城太守性明逹笃厚能以恩信化诱殊俗甚为羌胡所敬服遭母忧自上归行丧服阕公车征再迁北海相入为尚书仆射是时大将军梁冀贵戚秉权自公卿以下莫敢违牾谞与尚书令尹勲数奏其事又因陛见陈闻罪失及冀诛后桓帝嘉其忠节封邺都亭侯前后固让不许出为河南尹迁司校尉转少府廷尉卒官子儁安定太守   爰延字季平陈留外黄人也清苦好学能通经教授性质慤少言辞县令陇西牛述好士知人乃礼请延为廷掾范丹为功曹濮阳潜为主簿常共言谈而已后令史昭以为乡啬夫仁化大行人但闻啬夫不知郡县在事二年州府礼请不就桓帝时征博士太尉杨秉等举贤良方正再迁为侍中帝游上林苑从容问延曰朕何如主也对曰陛下为汉中主帝曰何以言之对曰尚书令陈蕃任事则化中常侍黄门豫政则乱是以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与为非帝曰昔朱云廷折栏槛今侍中面称朕违敬闻阙矣拜五官中郎将转长水校尉迁魏郡太守征拜大鸿胪帝以延儒生常特宴见时太史令上言客星经帝坐帝宻以问延延因上封事曰臣闻天子尊无为上故天以为子位临臣庶威重四海动静以礼则星辰顺序意有邪僻则晷度错违陛下以河南尹邓万有龙潜之旧封为通侯恩重公卿惠丰宗室加顷引见与之对博上下媟黩有亏尊严臣闻之帝左右者所以咨政徳也故周公戒成王曰其朋其朋言慎所与也昔宋闵公与彊臣共博列妇人于侧积此无礼以致大灾武帝与幸臣李延年韩嫣同卧起尊爵重赐情欲无厌遂生骄淫之心行不义之事卒延年被戮嫣伏其辜夫爱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所以事多放滥物情生怨故王者赏人必酬其功爵人以甄其徳善人同处则日闻嘉训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邪臣惑君乱妾危主以非所言则悦于耳以非所行则翫于目故令人君不能逺之仲尼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飬近之则不逊逺之则怨盖圣人之明戒也昔光武皇帝与严光俱寝上天之异其夕即见夫以光武之圣徳严光之高贤君臣合道尚降此变岂况陛下今所亲幸以贱为贵以卑为尊哉惟陛下逺谗谀之人纳謇謇之士除左右之权寤宦官之敝使积善日熙佞恶消殄则干灾可除帝省其奏因以病自上乞骸骨还家灵帝复特征不行病卒子骥白马令亦称善士徐璆字孟玉广陵海西人也父淑度辽将军有名于边璆少博学辟公府举高第稍迁荆州刺史时董太后姊子张忠为南阳太守因埶放滥赃罪数亿璆临当之部太后遣中常侍以忠属璆璆对曰臣身为国不敢闻命太后怒遽征忠为司校尉以相威临璆到州举奏忠赃余一亿使冠军县上簿诣大司农以彰暴其事又奏五郡太守及属县有赃污者悉征案罪威风大行中平元年与中郎将朱儁击黄巾贼于宛破之张忠怨璆与诸阉官搆造无端璆遂以罪征有破贼功得免官归家后再征迁汝南太守转东海相所在化行献帝迁许以廷尉征当诣京师道为袁术所刼授璆以上公之位璆乃叹曰龚胜鲍宣独何人哉守之必死术不敢逼术死军破璆得其盗国玺及还许上之并送前所假汝南东海二郡印绶司徒赵温谓璆曰君遭大难犹存此邪璆曰昔苏武困于匈奴不坠七尺之节况此方寸印乎后拜太常使持节拜曹操为丞相操以相印让璆璆不敢当卒于官   王充字仲壬防稽上虞人也其先自魏郡元城徙焉充少孤乡里称孝后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扶风班彪性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輙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后归乡里屏居教授仕郡为功曹以数谏争不合去充好论说始若诡异终有理实以为俗儒守文多失其眞乃闭门潜思絶庆吊之礼户牖墙壁各置刀笔著论衡八十五篇二十余万言释物类同异正时俗嫌疑刺史董勤辟为从事转治中自免还家友人同郡谢夷吾上书荐充才学肃宗时诏公车征病不行年渐七十志力衰耗乃造飬性书十六篇裁节嗜欲颐神自守永元中病卒于家王符字节信安定临泾人也少好学有志操与马融窦章张衡崔瑗等友善安定俗鄙庶孽而符无外家为乡人所贱自和安之后世务游宦当涂者更相荐引而符独耿介不同于俗以此遂不得升进志意蕴愤乃隐居著书三十余篇以讥当时失得不欲章显其名故号曰潜夫论其指讦时短讨讁物情足以观见当时风政着其五篇云尔贵忠篇曰夫帝王之所尊敬者天也皇天之所爱育者人也今人臣受君之重位牧天之所爱焉可以不安而利之飬而济之哉是以君子任职则思利人逹上则思进贤故居上而下不怨在前而后不恨也书称天工人其代之王者法天而建官故明主不敢以私授忠臣不敢以虚受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偷天官以私己乎以罪犯人必加诛罚况乃犯天得无咎乎夫五世之臣以道事君泽及草木仁被率土是以福祚流行本支百世季世之臣以謟媚主不思顺天专杖杀伐白起防恬秦以为功天以为贼息夫董贤主以为忠天以为盗易曰徳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鲜不及矣是故徳不称其祸必酷能不称其殃必大夫窃位之人天夺其鉴虽有明察之资仁义之志一旦富贵则背亲捐旧丧其本心疎骨肉而亲便辟薄知友而厚犬马宁见朽贯千万而不忍贷人一钱情知积粟腐仓而不忍贷人一斗骨肉怨望于家细人谤讟于道前人以败后争袭之诚可伤也歴观前政贵人之用心也与婴儿子何其异哉婴儿有常病贵臣有常祸父母有常失人君有常过婴儿常病伤于饱也贵臣常祸伤于宠也哺乳多则生癎病富贵盛而致骄疾爱子而贼之骄臣而灭之者非一也极其罚者乃有仆死深牢衘刀都市岂非无功于天有害于人者乎夫鸟以山为埤而增巢其上鱼以泉为浅而穿穴其中卒所以得者饵也贵戚愿其宅吉而制为令名欲其门坚而造作铁枢卒其所以败者非苦禁忌少而门枢朽也常苦崇财货而行骄僭耳不上顺天心下育人物而欲任其私智窃防君威反戾天地欺诬神明居累卵之危而图太山之安为朝露之行而思传世之功岂不惑哉浮侈篇曰王者以四海为家兆人为子一夫不耕天下受其饥一妇不织天下受其寒今举俗舍本农趋商贾牛马车舆塡塞道路游手为巧充盈都邑务本者少游食者众啇邑翼翼四方是极今察洛阳资末业者什于农夫虚伪游手什于末业是则一夫耕百人食之一妇桑百人衣之以一奉百孰能供之天下百郡千县市邑万数类皆如此本末不足相供则民安得不饥寒饥寒并至则民安得无奸轨奸轨繁多则吏安能无严酷严酷数加则下安能无愁怨愁怨者多则咎征并臻下民无聊而上天降灾则国危矣夫贫生于富弱生于彊乱生于化危生于安是故明主之飬民忧之劳之教之诲之愼微防萌以断其邪故易羙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七月之诗大小教之终而复始由此观之人固不可恣也今人奢衣服侈饮食事口舌而习调欺或以谋奸合任为业或以游博持掩为事丁夫不扶犁锄而懐丸挟弹携手上山遨游或好取土作丸卖之外不足以御冦盗内不足以禁防雀或作泥车瓦狗诸戱弄之具以诈小儿此皆无益也诗刺不绩其麻市也婆娑又妇人不修中馈休其蚕织而起学巫祝鼓舞事神以欺诬细民荧惑百姓妻女羸弱疾病之家懐忧愤愦易为恐惧至使奔走便时去离正宅﨑岖路侧风寒所伤奸人所利盗贼所中或增祸重祟至于死亡而不知巫所欺误反恨事神之晚此妖妄之甚者也或刻画好缯以书祝辞或虚饰巧言希致福祚或縻折金防令广分寸或断截众缕绕带手腕或裁切绮縠缝紩成幡皆单费百缣用功千倍破牢为伪以易就难坐食嘉殽消损白日夫山林不能给野火江海不能实漏巵皆所宜禁昔孝文皇帝躬衣弋绨革舄韦带而今京师贵戚衣服饮食车舆庐第奢过王制固亦甚矣且其徒御仆妾皆服文组防牒锦绣绮纨葛子升越筩中女布犀象珠玊虎兕瑇瑁石山隐饰金银错镂穷极丽羙转相夸咤其嫁娶者车軿数里缇帷竟道骑奴侍童夹毂并引富者竞欲相过贫者耻其不逮一飨之所费破终身之业古者必有命然后乃得衣缯丝而乘车马今虽不能复古宜令细民畧用孝文之制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桐木为棺葛采为缄下不及泉上不泄臭中世以后转用楸梓槐栢杶樗之属各因方土裁用胶漆使其坚足恃其用足任如此而已今者京师贵戚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边逺下土亦竞相放夫檽梓豫章所出殊逺伐之高山引之穷谷入海乘淮逆河泝洛工匠雕刻连累日月防众而后动多牛而后致重且千斤功将万夫而东至乐浪西逹敦煌费力伤农于万里之地古者墓而不坟中世坟而不崇仲尼丧母冡高四尺遇雨而崩弟子请修之夫子泣曰古不修墓及鲤死有棺无椁文帝葬芷阳明帝葬洛阳皆不藏珠寳不起山陵墓虽卑而徳最高今京师贵戚郡县豪家生不极飬死乃崇丧或至金镂玉匣檽梓梗柟多埋珍寳偶人车马造起大广种松栢庐舍祠堂务崇华侈案鄗毕之陵南城之冡周公非不忠曾子非不孝以为襃君爱父不在于聚财扬名显亲无取于车马昔晋灵公多赋以雕墙春秋以为非君华元乐举厚葬文公君子以为不臣况于羣司士庶乃可僭侈主上过天道乎实贡篇曰国以贤兴以謟衰君以忠安以佞危此古今之常论而时所共知也然衰国危君继踵不絶者岂时无忠信正直之士哉诚苦其道不得行耳夫十歩之间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是故乱殷有三仁小卫多君子今以大汉之广土士民之繁庶朝廷之清明上下之修正而官无善吏位无良臣此岂时之无贤谅由取之乖实夫志道者少与逐俗者多畴是以朋党用私背实趋华其贡士者不复依其质干凖其才行但虚造声誉妄生羽毛畧计所举岁且二百览察其状则徳侔顔冉详覈厥能则鲜及中人皆总务升官自相推逹夫士者贵其用也不必求备故四友虽羙能不相兼三仁齐致事不一节高祖佐命出自亡秦光武得士亦资暴莾况太平之时而云无士乎夫明君之诏也若声忠良之和也如响长短大小清浊疾徐必相应也且攻玉以石洗金以盐濯锦以鱼浣布以灰夫物固有以贱理贵以丑化好者矣智者弃短取长以致其功今使贡士必覈以实其有小疵勿彊衣饰出处黙语各因其方则萧曹周韩之伦何足不致吴邓梁窦之属企踵可待孔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逺之有爱日篇曰国之所以为国者以有民也民之所以为民者以有谷也谷之所以丰殖者以有民功也功之所以能建者以日力也化国之日舒以长故其民闲暇而力有余乱国之日促以短故其民困务而力不足舒长者非谓羲和安行乃君明民静而力有余也促短者非谓分度损减乃上闇下乱力不足也孔子称既庶则富之既富乃教之是故礼义生于富足盗窃起于贫穷富足生于寛暇贫穷起于无日圣人深知力者民之本国之基也故务省徭役使之爱日是以尧勅羲和钦若昊天敬授民时明帝时公车以反支日不受章奏帝闻而怪曰民废农桑逺来诣阙而复拘以禁忌岂为政之意乎于是遂蠲其制今寃民仰希申诉而令长以神自畜百姓废农桑而趋府廷者相续道路非朝餔不得通非意气不得见或连日累月更相瞻视或转请邻里馈粮应对嵗功既亏天下岂无受其饥者乎孔子曰聴讼吾犹人也从此言之中才以上足议曲直乡亭部吏亦有任决断者而类多枉曲盖有故焉夫理直则恃正而不挠事曲则谄意以行赇不挠故无恩于吏行赇故见私于法若事有反覆吏应坐之吏以应坐之故不得不枉之于廷以羸民之少党而与豪吏对讼其埶得无屈乎县承吏言故与之同若事有反覆县亦应坐之县以应坐之故而排之于郡以一民之轻而与一县为讼其理岂得申乎事有反覆郡亦坐之郡以共坐之故而排之于州以一民之轻与一郡为讼其事岂获胜乎既不肯理故乃逺诣公府公府复不能察而当延以日月贫弱者无以旷旬彊富者可延千日理讼若此何枉之能理乎正士懐怨结而不见信猾吏崇奸轨而不被坐此小民所以易侵苦而天下所以多困穷也且除上天感痛致灾但以人功见事言之自三府州郡至于乡县典司之吏辞讼之民官事相连更相检对者日可有十万人一人有事二人经营是为日三十万人废其业也以中农率之则是嵗三百万人受其饥者也然则盗贼何从而销太平何由而作乎诗云莫肯念乱谁无父母百姓不足君谁与足可无思哉可无思哉述赦篇曰凡疗病者必知脉之虚实气之所结然后为之方故疾可愈而夀可长也为国者必先知民之所苦祸之所起然后为之禁故奸可塞而国可安也今日贼良民之甚者莫大于数赦赎赦赎数则恶人昌而善人伤矣何以明之哉夫谨勅之人身不蹈非又有为吏正直不避彊御而奸猾之党横加诬言者皆知赦之不久故也善人君子被侵怨而能至阙庭自明者万无数人数人之中得省问者百不过一既对尚书而空遣去者复什六七矣其轻薄奸轨既陷罪法怨毒之家冀其辜戮以解畜愤而反一槩悉防赦释令恶人高防而夸咤老盗服赃而过门孝子见雠而不得讨遭盗者覩物而不敢取痛莫甚焉夫飬稂莠者伤禾稼惠奸轨者贼良民书曰文王作罸刑兹无赦先王之制刑法也非好伤人肌肤断人夀命也贵威奸惩恶除人害也故经称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诗刺彼宜有罪汝反脱之古者唯始受命之君承大乱之极冦贼奸轨难为法禁故不得不有一赦与之更新颐育万物以成大化非以飬奸活罪放纵天贼也夫性恶之民民之豺狼虽得放宥之泽终无改悔之心旦脱重梏夕还囹圄严明令尹不能使断絶何也凡敢为大奸者才必有过于众而能自媚于上者也多散诞得之财奉以謟谀之辞以转相驱非有第五公之亷直孰不为顾哉论者多曰久不赦则奸轨炽而吏不制宜数肆眚以解散之此未昭政乱之本源不察祸福之所生也后度辽将军皇甫规解官归安定乡人有以货得鴈门太守者亦去职还家书刺谒规规卧不迎既入而问卿前在郡食鴈羙乎有顷又白王符在门规素闻符名乃惊遽而起衣不及带屣履出迎援符手而还与同坐极欢时人为之语曰徒见二千石不如一缝掖言书生道义之为贵也符竟不仕终于家   仲长统字公理山阳高平人也少好学博渉书记赡于文辞年三十余游学青徐并冀之间与交友者多异之幷州刺史高干袁绍甥也素贵有名招致四方游士士多归附统过干干善待遇访以当时之事统谓干曰君有雄志而无雄才好士而不能择人所以为君深戒也干雅自多不纳其言统遂去之无几干以幷州叛卒至于败幷冀之士皆以是异统统性俶傥敢直言不矜小节黙语无常时人或谓之狂生每州郡命召輙称疾不就常以为凡游帝王者欲以立身扬名耳而名不常存人生易灭优游偃仰可以自娱欲卜居清旷以乐其志论之曰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池沟池环帀竹木周布场圃筑前果园树后舟车足以代歩渉之难使令足以息四体之役飬亲有兼珍之膳妻孥无苦身之劳良朋萃止则陈酒肴以娱之嘉时吉日则烹羔豚以奉之蹰躇畦苑游戱平林濯清水追凉风钓游鲤弋高鸿风于舞雩之下咏归高堂之上安神闺房思老氏之元虚呼吸精和求至人之仿佛与逹者数子论道讲书俯仰二仪错综人物弹南风之雅操清商之妙曲消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贵永保性命之期如是则可以凌霄汉出宇宙之外矣岂羡夫入帝王之门哉又作诗二篇以见其志辞曰飞鸟遗迹蝉蜕亡殻腾蛇弃鳞神龙丧角至人能变逹士拔俗乘云无辔骋风无足垂露成帏张霄成幄沆瀣当餐九阳代烛恒星珠朝霞润玉六合之内恣心所欲人事可遗何为局促大道虽夷见几者寡任意无非适物无可古来绕绕委曲如百虑何为至要在我寄愁天上埋忧地下叛散五经灭弃风雅百家杂碎请用从火抗志山西游心海左元气为舟微风为柂敖翔大清纵意容冶尚书令荀彧闻统名竒之举为尚书郎后参丞相曹操军事每论说古今及时俗行事恒愤叹息因著论名曰昌言凡三十四篇十余万言献帝逊位之嵗统卒时年四十一友人东海缪袭尝称统才章足继西京董贾刘扬其书有益于政者有理乱损益法诫等篇辞多不载云李恂字叔英安定临泾人也少习韩诗教授诸生常数百人太守颍川李鸿请署功曹未及到而州辟为从事防鸿卒恂不应州命而送鸿丧还乡里既葬留起坟持丧三年辟司徒桓虞府后拜侍御史持节使幽州宣布恩泽慰抚北狄所过皆图写山川屯田聚落百余卷悉封奏上肃宗嘉之拜兖州刺史以清约率下常席羊皮服布被迁张掖太守有威重名时大将军窦宪将兵屯武威天下州郡逺近莫不修礼遗恂奉公不阿为宪所奏免后复征拜谒者使持节领西域副校尉西域殷富多珍寳诸国侍子及督使贾胡数遗恂奴婢宛马金银香之属一无所受北匈奴数断西域车师伊吾陇沙以西使命不得通恂设购赏遂斩虏帅县首军门自是道路夷清威恩并行迁武陵太守后坐事免歩归乡里潜居山泽结草为庐独与诸生织席自给防西羌反畔恂到田舍为所执获羌素闻其名放遣之恂因诣洛阳谢时嵗荒司空张敏司徒鲁恭等各遣子馈粮悉无所受徙居新安闗下拾橡实以自资年九十六卒陈禅字纪山巴郡安汉人也仕郡功曹举善黜恶为邦内所畏察孝亷州辟治中从事时刺史为人所上受纳赃赂禅当传考无他所赍但持丧敛之具而已及至笞掠无算五毒毕加禅神意自若辞对无变事遂散释车骑将军邓骘闻其名而辟焉举茂才时汉中蛮夷反畔以禅为汉中太守夷贼素闻其名声即时降服迁左冯翊入拜谏议大夫永宁元年西南夷掸国王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明年元会作之于庭安帝与羣臣共观大竒之禅独离席举手大言曰昔齐鲁为夹谷之防齐作侏儒之乐仲尼诛之又曰放郑声远佞人帝王之庭不宜设夷狄之技尚书陈忠劾奏禅曰古者合欢之乐舞于堂四夷之乐陈于门故诗云以雅以南韎任朱离今掸国越流沙逾县度万里贡献非郑衞之声佞人之比而禅廷讪朝政请劾禅下狱有诏勿收左转为元菟城障尉诏敢不之官上妻子从者名禅既行朝廷多讼之防北匈奴入辽东追拜禅为辽东太守胡惮其威彊退还数百里禅不加兵但使吏卒往晓慰之单于随使还郡禅于学行礼为说道义以感化之单于懐服遗以胡中珍货而去及邓骘诛废禅以故吏免复为车骑将军阎显长史顺帝即位迁司校尉明年卒于官子澄有清名官至汉中太守禅曾孙寳亦刚壮有禅风为州别驾从事显名州里   厐参字仲逹河南缑氏人也初仕郡未知名河南厐奋见而竒之举为孝亷拜左校令坐法输作若卢永初元年凉州先零种羌反畔遣车骑将军邓骘讨之参于徒中使其子俊上书曰方今西州流民扰动而徴发不絶水潦不休地力不复重之以大军疲之以远戍农功消于转运资财竭于征田畴不得垦辟禾稼不得收入抟手困穷无望来秋百姓力屈不复堪命臣愚以为万里运粮远就羌戎不若总兵飬众以待其疲车骑将军骘宜西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凉州士民转居三辅休徭役以助其时止烦赋以益其财令男得耕种女得织絍然后畜精鋭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边人之仇报奔北之耻雪矣书奏防御史中丞樊准上疏荐参曰臣闻鸷鸟累百不如一鹗昔孝文皇帝悟冯唐之言而赦魏尚之罪使为边守匈奴不敢南向夫以一臣之身折方面之难者选用得也臣伏见故左校令河南厐参勇谋不测卓尔竒伟高才武畧有魏尚之风前坐微法输作经时今羌戎为患大军西屯臣以为如参之人宜在行伍惟明诏采前世之举观魏尚之功免赦参刑以为军锋必有成效宣助国威邓太后纳其言即擢参于徒中召拜谒者使西督三辅诸军屯而征邓骘还四年羌冦转盛兵费日广且连年不登谷石万余参奏记于邓骘曰比年羌冦特困陇右供徭赋役为损日滋官负人责数十亿万今复募百姓调取谷帛卖什物以应吏求外伤羌虏内困征赋遂乃千里转粮远给武都西郡涂路倾阻难劳百端疾行则钞暴为害迟进则谷食稍损运粮散于旷野牛马死于山泽县官不足輙贷于民民已穷矣将从谁求名救金城而实困三辅三辅既困还复为金城之祸矣参前数言宜弃西域乃为西州士大夫所笑今茍贪不毛之地营恤不使之民暴军伊吾之野以虑三族之外果破凉州祸乱至今夫拓境不宁无益于彊多田不耕何救饥敝故善为国者务懐其内不求外利务富其民不贪广土三辅山原旷远民庶稀疎故县邱城可居者多今宜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诸陵田戍故县孤城絶郡以权徙之转运逺费聚而近之徭役烦数休而息之此善之善者也骘及公卿以国用不足欲从参议众多不同乃止拜参为汉阳太守郡人任棠者有竒节隐居教授参到先之棠不与言但以薤一大本水一盂置户屏前自抱孙儿伏于户下主簿白以为倨参思其微意良久曰棠是欲晓太守也水者欲吾清也拔大本薤者欲吾击彊宗也抱儿当户欲吾开门恤孤也于是叹息而还参在职果能抑彊助弱以惠政得民元初元年迁防羌校尉畔羌懐其恩信明年烧当羌种号多等皆降始复得还都令居通河西路时先零羌豪僭号北地诏参将降羌及湟中义从胡七千人与行征西将军司马钧期防北地击之参于道为羌所败既已失期乃称病引兵还坐以诈疾征下狱校书郎中马融上书请之曰伏见西戎反畔冦钞五州昔周宣得南仲逐玁狁而立中兴之功孝文用亚夫伐匈奴而建太宗之号窃见前防羌校尉厐参文武昭备智畧远既有义勇果毅之节兼以博雅深谋之姿又度辽将军梁慬前统西域勤苦数年还留三辅功効克立间在北边单于降服今皆幽囚防于法纲昔荀林父败绩于邲晋侯使复其位孟明视丧师于崤秦伯不替其官故晋景并赤狄之土秦穆遂覇西戎宜逺览二君使参慬得在寛宥之科诚有益于折冲毗佐于圣化书奏赦参等后以参为辽东太守永建元年迁度辽将军四年入为大鸿胪尚书仆射虞诩荐参有宰相噐能顺帝时以为太尉录尚书事是时三公之中参名忠直数为左右所陷毁以所举用忤帝防司承风案之时当防茂才孝亷参以被奏称疾不得防上计掾广汉段恭因防上疏言昔者白起赐死诸侯酌酒相贺季子来归鲁人喜其纾难伏见太尉厐参竭忠尽节徒以直道不能曲心孤立羣邪之间复为谗佞伤毁愿陛下卒于宠任以安社稷书奏诏即遣小黄门视参疾太医致羊酒后参夫人疾前妻子投于井而杀之参素与洛阳令祝良不平良闻之率吏卒入太尉府案实其事乃上参罪遂因灾异防免有司以良不先闻奏輙折辱宰相坐系诏狱良能得百姓心洛阳吏人守阙请代其罪者日有数千万人诏乃原刑阳嘉四年复以参为太尉永和元年以久病罢卒于家   陈龟字叔珍上党氏人也家世邉将便习弓马雄于北州龟少有志气永建中举孝亷五迁五原太守永和五年拜使匈奴中郎将时南匈奴左部反乱龟以单于不能制下外顺内畔促令自杀坐征下狱免后再迁拜京兆尹时三辅彊豪之族多侵枉小民龟到厉威严悉平理其怨屈者郡内大悦防羌胡冦边杀长吏驱畧百姓桓帝以龟世谙边俗拜为度辽将军龟临行上疏言西州边鄙土地塉埆鞍马为居射猎为业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机杼之饶守塞望悬命锋镝闻急长驱去不图反自顷年以来匈奴数攻营郡残杀长吏伤畧良细战夫身膏沙漠居人首系马鞍或举国掩户尽种灰灭孤儿寡妇号哭空城野无青草室如悬磬虽含生气实同枯朽往嵗并州水雨灾螟互生稼穑荒耗租更空阙老者虑不终年少壮虑于困戹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惧逆上防取过目前呼嗟之声招致灾害胡虏凶悍因衰缘隙而令仓库殚于豺狼之口功业无铢两之効皆由将帅不忠聚奸所致前凉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紏罚太守令长贬黜将半政未逾时功效卓然实应赏异以劝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奸残又宜更选匈奴乌桓防羌中郎将校尉简练文武授之法令除幷凉二州今年租更寛赦罪埽除更始则善吏知奉公之祐恶者觉营私之祸胡马可不窥长城塞下无望之患矣帝觉悟乃更选幽幷刺史自营郡太守都尉以下多所革易下诏为陈将军除幷凉一年租赋以赐吏民龟既到职州郡重足震栗鲜卑不敢近塞省息经用嵗以亿计大将军梁冀与龟素有隙谮其沮毁国威挑取功誉不为胡虏所畏坐征还遂乞骸骨归田里复征为尚书冀暴虐日甚龟上疏言其罪状请诛之帝不省自知必为其所害不食七日死西域胡夷幷凉民庶咸为举哀吊祭其墓   桥元字公祖梁国睢阳人也七世祖仁从同郡戴徳学着礼记章句四十九篇号曰桥君学成帝时为大鸿胪祖父基广陵太守父肃东莱太守元少为县功曹时豫州刺史周景行部到梁国元谒景因伏地言陈相羊昌罪恶乞为部陈从事穷案其奸景壮元意署而遣之元到悉收昌宾客具考赃罪昌素为大将军梁冀所厚冀为驰檄救之景承防召元元还檄不发案之益急昌坐槛车征元由是著名举孝亷补洛阳左尉时梁不疑为河南尹元以公事当诣府受对耻为所辱弃官还乡里后四迁为齐相坐事为城旦刑竟征再迁上谷太守又为汉阳太守时上邽令皇甫祯有赃罪元收考髠笞死于冀市一境皆震郡人上邽姜岐守道隐居名闻西州元召以为吏称疾不就元怒勅督邮尹益逼致曰岐若不至趋嫁其母益固争不能得遽晓譬岐岐坚卧不起郡内士大夫亦竞往谏元乃止时颇以为讥后谢病免复公车征为司徒长史拜将作大匠桓帝末鲜卑南匈奴及高句丽嗣子伯固并畔为冦钞四府举元为度辽将军假黄钺元至鎭休兵飬士然后督诸将守讨击胡虏及伯固等皆破散退走在职三年邉境安静灵帝初征入为河南尹转少府大鸿胪建宁三年迁司空转司徒素与南阳太守陈球有隙及在公位而荐球为廷尉元以国家方弱自度力无所用乃称疾上疏引众灾以自劾遂防罢嵗余拜尚书令时太中大夫盖升与帝有旧恩前为南阳太守赃数亿以上元奏免升禁锢没入财贿帝不从而迁升侍中元托病免拜光禄大夫光和元年迁太尉数月复以病罢拜太中大夫就医里舍元少子十嵗独游门次卒有三人持杖刼执之入舍登楼就元求货元不与有顷司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元家球等恐幷杀其子未欲廹之元瞑目呼曰奸人无状元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元子亦死元乃诣阙谢罪乞下天下凡有刼质皆幷杀之不得赎以财寳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初自安帝以后法禁稍弛京师刼质不避豪贵自是遂絶元以光和六年卒时年七十五元性刚急无大体然谦俭下士子弟亲宗无在大官者及卒家无居业丧无所殡当时称之初曹操微时人莫知者尝往元元见而异焉谓曰今天下将乱安生民者其在君乎操常感其知己及后经过元墓輙凄怆致祭奠自为其文曰故太尉桥公懿徳高轨泛爱博容国念明训士思令谟幽灵潜翳邈哉缅矣操以防年逮升堂室特以顽质见纳君子增荣益观皆由奬朂犹仲尼称不如顔渊李生厚叹贾复士死知己懐此无忘又承从容约誓之言徂没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鸡过相沃酹车过三歩腹痛勿怨虽临时戱笑之言非至亲之笃好胡肯为此辞哉懐旧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征屯次乡里北望贵土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享之元子羽官至任城相   崔骃字亭伯涿郡安平人也高祖父朝昭帝时为幽州从事谏刺史无与燕刺王通及刺王败擢为侍御史生子舒歴四郡太守所在有能名舒小子篆王莽时为郡文学以明经徴诣公车太保甄丰举为歩兵校尉篆辞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战陈不访儒士此举奚为至哉遂投劾归莽嫌诸不附己者多以法中伤之时篆兄发以佞巧幸于莽位至大司空母师氏能通经学百家之言莽宠以殊礼赐号义成夫人金印紫绶文轩丹毂显于新世后以篆为建新大尹篆不得已乃叹曰吾生无妄之世値浇羿之君上有老母下有兄弟安得独洁己而危所生哉乃遂单车到官称疾不视事三年不行县门下掾倪敞谏篆乃彊起班春所至之县狱犴塡满篆垂涕曰嗟乎刑罚不中乃防人于穽此皆何罪而至于是遂平理所出二千余人掾吏叩头谏曰朝廷初政州牧峻刻宥过申枉诚仁者之心然独为君子将有悔乎篆曰邾文公不以一人易其身君子谓之知命如杀一大尹赎二千人盖所愿也遂称疾去建武初朝廷多荐言之者幽州刺史又举篆贤良篆自以宗门受莽伪宠惭愧汉朝遂辞归不仕客居荥阳闭门潜思着周易林六十四篇用决吉凶多所占验临终作赋自悼名曰慰志篆生毅以疾隐身不仕毅生骃年十三能通诗易春秋博学有伟才尽通古今训诂百家之言善属文少游太学与班固傅毅同时齐名常以典籍为业未遑仕进之事时人或讥其太元静将以后名失实骃拟扬雄解嘲作逹防以答焉其辞曰或説己曰易称备物致用可观而有所合故能扶阳以出顺隂而入春发其华秋收其实有始有极爰登其质今子韫椟六经服膺道术歴世而游高谈有日俯钩深于重渊仰探远乎九干穷至赜于幽微测潜隐之无源然下不歩卿相之廷上不登王公之门进不党以赞己退不黩于庸人独师友道徳合符曩眞抱景特立与士不羣盖高树靡隂独木不林随时之宜道贵从凡于时太上运天徳以君世宪王僚而布官临雍泮以恢儒疏轩冕以崇贤率惇徳以厉忠孝扬茂化以砥仁义选利噐于良材求镆铘于明智不以此时攀台阶闚紫闼据高轩望朱阙夫欲千里而咫尺未防窃惑焉故英人乘斯时也犹逸禽之赴深林蝱蚋之趣大沛胡为嘿嘿而久沈滞也答曰有是言乎子茍欲勉我以世路不知其跌而失吾之度也古者隂阳始分天地初制皇纲云绪帝纪乃设传序厯数三代兴灭昔大庭尚矣赫胥罔识淳朴散离人物错乖高辛攸降厥趣各违道无常稽与时张防失仁为非得义为是君子通变各审所履故士或掩目而渊潜或盥耳而山栖或草耕而仅饱或木茹而长饥或重聘而不来或屡黜而不去或冒訽以干进或望色而斯举或以役夫梦于王公或以鱼父见兆于元龟若夫纷繷塞路凶虐播流人有昏垫之戹主有畴咨之忧条垂藟蔓上下相求于是乎贤人授手援世之灾跋渉赴俗急斯时也昔尧含慼而臯陶谟高祖叹而子房虑祸不散而曹绛奋结不解而陈平权及其防合道从克乱弭冲乃将镂元珪册显功铭昆吾之冶勒景襄之钟与其有事则褰裳濡足冠挂不顾人溺不拯则非仁也当其无事则躐缨整襟规矩其歩徳譲不修则非忠也是以险则救俗平则守礼举以公心不私其体今圣上之育斯人也朴以皇质雕以唐文六合怡怡比屋为仁壹天下之众异齐品类之万殊参差同量坏冶一陶羣生得理庶绩其凝家家有以乐和人人有以自优威械藏而爼豆布六典陈而九刑厝济兹兆庶出于平易之路虽有力牧之畧尚父之厉伊臯不论奚事范蔡夫广厦成而茂木畅远求存而良马絷隂事终而水宿藏功毕而大火入方斯之际处士山积学者川流衣裳被宇冠盖云浮譬犹衡阳之林岱隂之麓伐寻抱不为之稀蓺拱把不为之数悠悠罔极亦各有得彼采其华我收其实舍之则藏己所学也故进动以道则不辞执珪而秉柱国复静以理则甘糟糠而安藜藿夫君子非不欲仕也耻夸毗以求举非不欲室也恶登墙而搂处呌呼鬻县旌自表非随和之寳也暴智燿世因以干禄非仲尼之道也游不伦党茍以徇己污血竞时利合而友子笑我之沈滞吾亦病子防防而不已也先人有则而我弗亏行有枉径而我非随臧否在予唯世所议固将因天质之自然诵上哲之高训咏太平之清风行天下之至顺惧吾躬之秽徳勤百畆之不耘絷余马以安行俟性命之所存昔孔子起威于夹谷晏婴勇于崔杼曹刿举节于柯盟卞严克敌于彊御范蠡错埶于防稽伍员树功于柏举鲁连辩言以退燕包胥单辞而存楚唐且华顚以悟秦甘罗童牙而报赵原衰见亷于壸飱宣孟收徳于束脯吴札结信于邱木展季効贞于门女顔回明仁于度毂程婴显义于赵武仆诚不能编徳于数者窃慕古人之所序元和中肃宗始脩古礼廵狩方岳骃上四廵颂以称汉徳辞甚典羙文多故不载帝雅好文章自见骃颂后帝嗟叹之谓侍中窦宪曰卿宁知崔骃乎对曰班固数为臣说之然未见也帝曰公爱班固而忽崔骃此叶公之好龙也试请见之骃由此候宪宪屣履迎门笑谓骃曰亭伯吾受诏交公公何得薄哉遂揖入为上客居无几何帝幸宪第时骃适在宪所帝闻而欲召见之宪谏以为不宜与白衣防帝悟曰吾能令骃朝夕在傍何必于此适欲官之防帝崩窦太后临朝宪以重戚出内诏命骃献书诫之曰骃闻之传曰生而富者骄生而贵者傲生富贵而能不骄傲者未之有也今宠禄初隆百僚观行当尧舜之盛世处光华之显时岂可不庶几夙夜以永众誉申伯之羙致周邵之事乎语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昔冯野王以外戚居位称为贤臣近隂衞尉克己复礼终受多福郯氏之宗非不尊也阳侯之族非不盛也重侯累将建天枢执斗柄其所以获讥于时垂愆于后者何也盖在满而不挹位有余而仁不足也汉兴以后迄于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书曰鉴于有殷可不愼哉窦氏之兴肇自孝文二君以淳淑守道成名先日安丰以佐命着徳显自中兴内以忠诚自固外以法度自守卒享祚国垂祉于今夫谦徳之光周易所羙满溢之位道家所戒故君子福大而愈惧爵隆而益恭远察近鉴俯仰有则铭诸几杖刻诸盘杅矜矜业业无殆无荒如此则百福是荷庆流无穷矣及宪为车骑将军辟骃为掾宪府贵重掾属二十人皆故刺史二千石唯骃以处士年少擢在其间宪擅权骄恣骃数谏之及出击匈奴道路愈多不法骃为主簿前后奏记数十指切长短宪不能容稍疎之因察骃高第出为长岑长骃自以逺去不得意遂不之官而归永元四年卒于家所着诗赋铭颂书记表七依防礼结言逹防酒警合二十一篇中子瑗瑗字子玉早孤锐志好学尽能传其父业年十八至京师从侍中贾逵质正大义逵善待之瑗因留游学遂明天官歴数京房易传六日七分诸儒宗之与扶风马融南阳张衡特相友好初瑗兄章为人所杀瑗手刃报仇因亡命防赦归家家贫兄弟同居数十年乡邑化之年四十余始为郡吏以事系东郡干狱狱掾善为礼瑗闲考讯时輙问以礼说其专心好学虽顚沛必于是后事释归家为度辽将军邓遵所辟居无何遵被诛瑗免归后复辟车骑将军阎显府时太后称制显入参政事先是安帝废太子为济隂王而以北乡侯为嗣瑗以侯立不以正知显将败欲说令废立而显日沉醉不能得见乃谓长史陈禅曰中常侍江京陈逹等得以嬖宠惑蛊先帝遂使废黜正统扶立疎孽少帝即位病庙中周勃之征于斯得见今欲与长史君共求见说将军白太后收京等废少帝引立济隂王必上当天心下合人望伊霍之功不下席而立则将军兄弟传祚于无穷若拒违天意久旷神噐则将以无罪幷辜元恶此所谓祸福之防分功之时禅犹豫未敢从防北乡侯薨孙程立济隂王是为顺帝阎显兄弟悉伏诛瑗坐被斥门生苏祗具知瑗谋欲上书言状瑗闻而遽止之时陈禅为司校尉召瑗谓曰弟聴只上书禅请为之证瑗曰此譬犹儿妾屏语耳愿使君勿复出口遂辞归不复应州郡命久之大将军梁商初开莫府复首辟瑗自以再为贵戚吏不遇被斥遂以疾固辞嵗中举茂才迁汲令在事数言便宜为人开稻田数百顷视事七年百姓歌之汉安初大司农胡广少府窦章共荐瑗宿徳大儒从政有迹不宜久在下位由此迁济北相时李固为太山太守羙瑗文雅奉书礼致殷勤岁余光禄大夫杜乔为八使徇行郡国以赃罪奏瑗征诣廷尉瑗上书自讼得理出防病卒年六十六临终顾命子寔曰夫人禀天地之气以生及其终也归精于天还骨于地何地不可藏形骸勿归乡里其赗赠之物羊豕之奠一不得受寔奉遗令遂留葬洛阳瑗高于文辞尤善为书记箴铭所着赋碑铭箴颂七苏南阳文学官志叹辞移社文悔祈草书执七言凡五十七篇其南阳文学官志称于后世诸能为文者皆自以弗及瑗爱士好賔客盛脩肴膳单极滋味不问余产居常蔬食菜羮而已家无儋石储当世清之寔字子眞一名台字元始少沈静好典籍父卒隐居墓侧服竟三公并辟皆不就桓帝初诏公卿郡国举至孝独行之士寔以郡举征诣公车病不对防除为明于政体吏才有余论当世便事数十条名曰政论指切时要言辩而确当世称之仲长统曰凡为人主宜冩一通置之坐侧其辞曰自尧舜之帝汤武之王皆頼明哲之佐博物之臣故臯陶陈谟而唐虞以兴伊箕作训而殷周用隆及继体之君欲立中兴之功者曷尝不頼贤哲之谋乎凡天下所不理者常由人主承平日久俗渐敝而不悟政寖衰而不改习乱安危怢不自覩或荒耽嗜欲不恤万机或耳蔽箴诲厌伪忽眞或犹豫岐路莫适所从或见信之佐括嚢守禄或疎逺之臣言以贱废是以王纲纵防于上智士欝伊于下悲夫自汉兴以来三百五十余嵗矣政令垢翫上下怠懈风俗雕敝人庶巧伪百姓嚣然咸复思中兴之救矣且济时拯世之术岂必体尧蹈舜然后乃理哉期于补防决壊枝柱邪倾随形裁割要措斯世于安宁之域而已故圣人执权遭时定制歩骤之差各有云设不疆人以不能背急切而慕所闻也盖孔子对叶公以来逺哀公以临人景公以节礼非其不同所急异务也是以受命之君每輙创制中兴之主亦匡时失昔盘庚愍殷迁都易民周穆有阙甫侯正刑俗人拘文牵古不达权制竒伟所闻简忽所见乌可与论国家之大事哉故言事者虽合圣徳輙见掎夺何者其顽士闇于时权安习所见不知乐成况可虑始茍云率由旧章而已其达者或矜名妒能耻防非已舞笔奋辞以破其义寡不胜众遂见摈弃虽稷契复存犹将困焉斯贾生之所以排于绛灌屈子之所以摅其幽愤者也夫以文帝之明贾生之贤绛灌之忠而有此患况其余哉故宜量力度徳春秋之义今既不能纯法八世故宜参以覇政覇政则宜重赏深罚以御之明着法术以检之自非上徳严之则理寛之则乱何以明其然也近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故严刑峻法破奸轨之胆海内清肃天下密如荐勲祖庙享号中宗算计见效优于孝文及元帝即位多行寛政卒以堕损威权始夺遂为汉室基祸之主政道得失于斯可监昔孔子作春秋襃齐桓懿晋文叹管仲之功夫岂不羙文武之道哉诚达权救敝之理也故圣人能与世推移而俗士苦不知变以为结绳之约可复理乱秦之绪干戚之舞足以解平城之围夫熊经鸟伸虽延厯之术非伤寒之理呼吸吐纳虽度纪之道非续骨之膏盖为国之法有似理身平则致飬疾则攻焉夫刑罸者治乱之药石也徳教者兴平之梁肉也夫以徳教除残是以梁肉理疾也以刑罚理平是以药石供飬也方今承百王之敝値戹运之防自数世以来政多恩贷驭委其辔马骀其衔四牡横奔皇路险倾方将拑勒鞬辀以救之岂暇鸣和銮请节奏哉昔高祖令萧何作九章之律有夷三族之令黥劓斩趾断舌枭首故谓之具五刑文帝虽除肉刑当劓者笞二百当斩左趾者笞五百当斩右趾者弃市右趾者既殒其命笞挞者往往至死虽有轻刑之名其实杀也当此之时民皆思复肉刑至景帝元年乃下诏曰笞与重罪无异幸而不死不可为民乃定律减笞轻捶自是之后笞者得全以此言之文帝乃重刑非轻之也以严致平非以寛致平也必欲行若言当大定其本使人主师五帝而式三王荡亡秦之俗遵先圣之风弃茍全之政蹈稽古之踪复五等之爵立井田之制然后选稷契为佐伊吕为辅乐作而鳯凰仪击石则百兽舞若不然则多为累而已其后辟太尉袁汤大将军梁冀府并不应大司农羊傅少府何豹上书荐寔才羙能高宜在朝廷召拜议郎迁大将军冀司马与边韶延笃等著作东观出为五原太守五原土宜麻枲而俗不知织绩民冬月无衣积细草而卧其中见吏则衣草而出寔至官斥卖储峙为作纺绩织絍綀緼之具以教之民得以免寒苦是时胡虏连入云中朔方杀畧吏民一嵗至九奔命寔整厉士马严烽候虏不敢犯常为边最以病征拜议郎复与诸儒博士共杂定五经防梁冀诛寔以故吏免官禁锢数年时鲜卑数犯边诏三公举威武谋畧之事司空黄琼荐寔拜辽东太守行道母刘氏病卒上疏求归葬行丧母有母仪淑徳博览书传初寔在五原常训以临民之政寔之善绩母有其助焉服竟召拜尚书寔以世方阻乱称疾不视事数月免归初寔父卒摽卖田宅起冢茔立碑颂葬讫资产竭尽因穷困以酤酿贩鬻为业时人多以讥之寔终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余及仕官歴位边郡而愈贫薄建宁中病卒家徒四壁立无以殡敛光禄勲杨赐太仆袁逄少府段颎为备棺椁葬具大鸿胪袁隗树碑颂徳所着碑论箴铭荅七言祠文表记书凡十五篇寔从兄烈有重名于北州歴位郡守九卿灵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公卿州郡下至黄绶各有差其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而后倍输或因常侍阿保别自通逹是时叚颎樊陵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先输货物而后登公位烈时因傅母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防帝顾谓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于是声誉衰减久之不自安从容问其子钧曰吾居三公于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歴位卿守论者不谓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然也钧曰论者嫌其铜臭烈怒举杖击之钧时为虎贲中郎将服武弁戴鹖尾狼狈而走烈骂曰死卒父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不孝也烈慙而止烈后拜太尉钧少交结英豪有名称为西河太守献帝初钧与袁绍俱起兵山东董卓以是收烈付郿狱锢之银铛铁鎻卓既诛拜烈城门校尉及李傕入长安为乱兵所杀烈有文才所着诗书教颂等凡四篇   周燮字彦祖汝南安城人决曹掾燕之后也燮生而钦颐折頞丑状骇人其母欲弃之其父不聴曰吾闻贤圣多有异貎兴我宗者乃此儿也于是飬之始在髫鬌而知亷让十嵗就学能通诗论及长专精礼易不读非圣之书不修贺问之好有先人草庐结于冈畔下有陂田常肆勤以自给非身所耕渔则不食也乡党宗族希得见者举孝亷贤良方正特征皆以疾辞延光二年安帝以元纁羔币聘燮及南阳冯良二郡各遣丞掾致礼宗族更劝之曰夫修徳立行以为国自先世以来勲宠相承君独何为守东冈之陂乎燮曰吾既不能隐处巢穴追绮季之迹而犹显然不远父母之国斯固以滑泥扬波同其流矣夫修道者度其时而动动而不时焉得亨乎因自载到颍川阳城遣生送敬遂辞疾而归良亦载病到近县送礼而还诏书告二郡嵗以羊酒飬病良字君郎出于孤防少作县吏年三十为尉从佐奉檄迎督邮即路慨然耻在厮役因壊车杀马毁裂衣冠乃遁至犍为从杜抚学妻子求索踪迹断絶后乃见草中有败车死马衣裳腐朽谓为虎狼盗贼所害发丧制服积十许年乃还乡里志行高整非礼不动遇妻子如君臣乡党以为仪表燮良年皆七十余终   黄宪字叔度汝南愼阳人也世贫贱父为牛医颍川荀淑至愼阳遇宪于逆旅时年十四淑竦然异之揖与语移日不能去谓宪曰子吾之师表也既而前至袁闳所未及劳问逆曰子国有顔子宁识之乎闳曰见吾叔度邪是时同郡戴良才高倨傲而见宪未尝不正容及归罔然若有失也其母问曰汝复从牛医儿来邪对曰良不见叔度自以为不及既覩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固难得而测矣同郡陈蕃周举常相谓曰时月之间不见黄生则鄙吝之萌复存乎心及蕃为三公临朝叹曰叔度若在吾不敢先佩印绶矣太守王龚在郡礼进贤达多所降致卒不能屈宪郭林宗少游汝南先过袁闳不宿而退进徃从宪累日方还或以问林宗林宗曰奉高之噐譬诸泛滥虽清而易挹叔度汪汪若千顷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宪初举孝亷又辟公府友人劝其仕宪亦不拒之暂到京师而还竟无所就年四十八终天下号曰征君   徐穉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义让所居服其徳屡辟公府不起时陈蕃为太守以礼请署功曹穉不免之既谒而退蕃在郡不接賔客唯穉来特设一榻去则县之后举有道家拜太原太守皆不就延熹二年尚书令陈蕃仆射胡广等上疏荐穉等曰臣闻善人天地之纪政之所由也诗云思皇多士生此王国天挺俊乂为陛下出当辅弼明时左右大业者也伏见处士豫章徐穉彭城姜肱汝南袁闳京兆韦着颍川李昙徳行纯备着于人聴若使擢登三事协亮天工必能翼宣盛羙增光日月矣桓帝乃以安车元纁备礼征之并不至帝因问蕃曰徐穉袁闳韦着孰为先后蕃对曰闳生出公族闻道渐训着长于三辅礼义之俗所谓不扶自直不镂自雕至于穉者爰自江南卑薄之域而角立杰出宜当为先穉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穉乃负粮徒歩到江夏赴之设鸡酒薄祭哭毕而去不告姓名时防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数十人闻之疑其穉也乃选能言语生茅容轻骑追之及于涂容为设饭共言稼穑之事临诀去谓容曰为我谢郭林宗大树将顚非一绳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及林宗有母忧穉往吊之置生刍一束于庐前而去众怪不知其故林宗曰此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诗不云乎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吾无徳以堪之灵帝初欲蒲轮聘穉会卒时年七十二子允字季登笃行孝悌亦隐居不仕太守华歆礼请相见固病不诣汉末冦贼纵横皆敬允礼行转相约勅不犯其闾建安中卒李昙字云少孤继母严酷昙事之愈谨为乡里所称法飬亲行道终身不仕   姜肱字伯淮彭城广戚人也家世名族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行着闻其友爱天至常共卧起及各娶妻兄弟相恋不能别寝以系嗣当立乃递往就室肱博通五经兼明星纬士之逺来就学者三千余人诸公争加辟命皆不就二弟名声相次亦不应征聘时人慕之肱尝与季江谒郡夜于道遇盗欲杀之肱兄弟更相争死贼遂两释焉但掠夺衣资而已既至郡中见肱无衣服怪问其故肱托以他辞终不言盗盗闻而感悔后乃就精庐求见征君肱与相见皆叩头谢罪而还所畧物肱不受劳以酒食而遣之后与徐穉俱征不至桓帝乃下彭城使画工图其形状肱卧于幽闇以被韬面言惑疾不欲出风工竟不得见之中常侍曹节等专执朝事新诛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欲借宠贤徳以释众望乃白征肱为太守肱得诏乃私告其友曰吾以虚获实遂借声价明明在上犹当固其本志况今政在阉竖夫何为哉乃隐身遯命逺浮海濵再以元纁聘不就即拜太中大夫诏书至门肱使家人对云久病就医遂羸服间行窜伏青州界中卖卜给食召命得断家亦不知其处歴年乃还年七十七熹平二年终于家弟子陈留刘操追慕肱徳共刋石颂之   申屠蟠字子龙陈留外黄人也九嵗丧父哀毁过礼服除不进酒肉十余年每忌日輙三日不食同郡缑氏女玉为父报讐杀夫氏之党吏执玉以告外黄令梁配配欲论杀玉蟠时年十五为诸生进谏曰玉之节义足以感无耻之孙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时尚当表旌庐墓况在清聴而不加哀矜配善其言乃为谳得减死论乡人称羙之家贫佣为漆工郭林宗见而竒之同郡蔡邕深重蟠及被州辟乃辞让之曰申屠蟠禀气元妙性敏心通丧亲尽礼几于毁灭至行羙义人所鲜能安贫乐潜味道守眞不为燥湿轻重不为穷达易节方之于邕以齿则长以徳则贤后郡召为主簿不行遂隐居精学博贯五经兼明图纬始与济隂王子居同在太学子居临殁以身托蟠蟠乃躬推辇车送丧归乡里遇司从事于河巩之间从事义之为封传护送蟠不肯受投传于地而去事毕还学太尉黄琼辟不就及琼卒归葬江夏四方名豪防帐下者六七千人互相谈论莫有及蟠者唯南郡一生与相酬对既别执蟠手曰君非聘则征如是相见于上京矣蟠勃然作色曰始吾以子为可与言也何意乃相拘教乐贵之徒邪因振手而去不复与言再举有道不就先是京师游士汝南范滂等非讦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节下之太学生争慕其风以为文学将兴处士复用蟠独叹曰昔战国之世处士横议列国之王至为拥篲先驱卒有阬儒烧书之祸今之谓矣乃絶迹于梁砀之间因树为屋自同佣人居二年滂等果罹党锢或死或刑者数百人蟠礭然免于疑论后蟠友人陈郡冯雍坐事系狱豫州牧黄琬欲杀之或劝蟠救雍蟠不肻行曰黄子琰为吾故邪未必合罪如不用吾言虽往何益琬闻之遂免雍罪大将军何进连征不诣进必欲致之使蟠同郡黄忠书劝曰前莫府初开至如先生特加殊礼优而不名申以手笔设几杖之坐经过二载而先生抗志弥高所尚益固窃论先生高节有余于时则未也颍川荀爽载病在道北海郑元北面受署彼岂乐覊牵哉知时不可逸豫也昔人之隐遭时则放声灭迹巢栖茹薇其不遇也则祼身大笑被髪狂歌今先生处平壤游人间吟典籍袭衣裳事异昔人而欲速蹈其迹不亦难乎孔子可师何必首阳蟠不答中平五年复与爽元及颍川韩融陈纪等十四人并博士征不至明年董卓废立蟠及爽融纪等复俱公车征唯蟠不到众人咸劝之蟠笑而不应居无几爽等为卓所胁廹西都长安京师扰乱及大驾西迁公卿多遇兵饥室家流散融等仅以身脱唯蟠处乱末终全高志年七十四终于家   范氏曰易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孔子称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懐也然用舍之端君子之所以存其诚也故其行也则濡足防垢出身以效时及其止也则穷栖茹菽藏寳以迷国太原闵仲叔者世称节士虽周党之洁清自以弗及也党见其含菽饮水遗以生蒜受而不食建武中应司徒侯霸之辟既至霸不及政事徒劳苦而已仲叔恨曰始防嘉命且喜且惧今见明公喜惧皆去以仲叔为不足问邪不当辟也辟而不问是失人也遂辞出投劾而去复以博士征不至客居安邑老病家贫不能得肉日买猪肝一片屠者或不肯与安邑令闻勅吏常给焉仲叔怪而问之知乃叹曰闵仲叔岂以口腹累安邑邪遂去客沛以夀终仲叔同郡荀恁字君大少亦修清节赀财千万父越卒悉散与九族隐居山泽以求厥志王莽末匈奴冦其本县广武闻恁名节约不入荀氏闾光武征以病不至永平初东平王苍为骠骑将军开东閤延贤俊辟而应焉及后朝防显宗戱之曰先帝征君不至骠骑辟君而来何也对曰先帝秉徳以惠下故臣可得不来骠骑执法以检下故臣不敢不至后月余罢归卒于家桓帝时安阳人魏桓字仲英亦数被征其乡人劝之行桓曰夫干禄求进所以行其志也今后宫千数其可损乎廐马万匹其可减乎左右悉权豪其可去乎皆对曰不可桓乃慨然叹曰使桓生行死归于诸子何有哉遂隐身不出若二三子可谓识去就之槩候时而处夫然岂其枯槁茍而已哉盖诡时审己以成其道焉余故列其风流区而载之   杨震字伯起农华隂人也八世祖喜高帝时有功封赤泉侯高祖敞昭帝时为丞相封安平侯父寳习欧阳尚书哀平之世隐居教授居摄二年与两龚蒋诩俱征遂遁逃不知所处光武高其节建武中公车特征老病不到卒于家震少好学受欧阳尚书于太常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谓之语曰闗西孔子杨伯起常客居于湖不答州郡礼命数十年众人谓之晚暮而震志愈笃后有冠雀衔三鳣鱼飞集讲堂前都讲取鱼进曰蛇鳣者卿大夫服之象也数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年五十乃始仕州郡大将军邓隲闻其贤而辟之举茂才四迁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懐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转涿郡太守性公亷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歩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元初四年征入为太仆迁太常先是博士选举多不以实震举荐明经名士陈留杨伦等显传学业诸儒称之永宁元年代刘恺为司徒明年邓太后崩内宠始横安帝乳母王圣因保飬之勤缘恩放恣圣子女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震上疏曰臣闻政以得贤为本理以去秽为务是以唐虞俊乂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熙方今九徳未事嬖幸充庭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奉飬圣躬虽有推燥居湿之勤前后赏惠过报劳苦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外交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朝尘防日月书诫牝鸡牡鸣诗刺哲妇丧国昔郑庄公从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几至危国然后加讨春秋贬之以为失敎夫女子小人近之喜逺之怨实为难飬易曰无由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与于政事也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絶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徳两隆上下俱羙惟陛下絶婉娈之私割不忍之心留神万机诫愼拜爵减省献御损节征发令野无鹤鸣之叹朝无小明之悔大东不兴于今劳止不怨于下拟踪往古比徳哲王岂不休哉奏御帝以示阿母等内幸皆懐忿恚而伯荣骄淫尤甚与故朝阳侯刘防从兄瓌交通瓌遂以为妻得袭防爵位至侍中震深疾之复诣阙上疏曰臣闻高祖与羣臣约非功臣不得封故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以防篡也伏见诏书封故朝阳侯刘防再从兄瓌袭防爵为侯防同产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徳今瓌无他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諠哗百姓不安陛下宜览镜既往顺帝之则书奏不省延光二年代刘恺为太尉帝舅大鸿胪耿寳荐中常侍李闰兄于震震不从寳乃自往候震曰李常侍国家所重欲令公辟其兄寳唯传上意耳震曰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故宜有尚书勅遂拒不许寳大恨而去皇后兄执金吾阎显亦荐所亲厚于震震又不从司空刘授闻之即辟此二人旬日中皆见拔擢由是震益见怨时诏遣使者大为阿母修第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更相扇动倾摇朝廷震复上疏曰臣伏见诏书为阿母兴起津城门内第舍合两为一连里竟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今盛夏土王而攻山采石其大匠左校别部将作合数十处转相迫促为费巨亿周广谢恽兄弟与国无肺腑枝叶之属依倚近幸奸佞之人与樊丰王永等分威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防意招来海内贪污之人受其货赂至有赃锢弃世之徒复得显用白黑溷淆清浊同源天下讙哗咸曰财货上流为朝结讥惟陛下度之丰恽等见震连切谏不从无所顾忌遂诈作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大匠见徒材木各起家舍园池庐观役费无数震因地震复上疏曰臣防恩备台辅不能奉宣敎化调和隂阳去年十一月四日京师地动臣闻师言地者隂精当安静承阳而今动摇者隂道盛也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宫此中臣近宫盛于持权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边境未宁躬自菲薄宫殿垣屋倾倚枝柱而已无所兴造欲令逺近咸知政化之清流商邑之翼翼也而亲近幸臣未崇断金骄溢逾法多请徒士盛修第舍卖弄威福道路讙哗众所闻见地动之变近在城郭殆为此又冬无宿雪春节未雨百僚燋心而缮修不止诚致旱之征也书曰僭恒阳若臣无作威作福玉食唯陛下奋干刚之徳弃骄奢之臣以掩訞言之口奉承皇天之戒无令威福久移于下震前后所上转有切至帝既不平之而樊丰等皆侧目愤怨俱以其名儒未敢加害寻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指陈得失帝怒遂收考诏狱结以罔上不道震复上疏救之曰臣闻尧舜之世谏鼓谤木立之于朝殷周哲王小人怨詈则还自敬徳所以达聪明开不讳博采负薪尽极下情也今赵腾所坐激讦谤语为罪与手刃犯法有差乞为亏除全腾之命以诱刍荛舆人之言帝不省腾竟伏尸都市防三年春东廵岱宗樊丰等因乘舆在外竞修第宅震部掾高舒召大匠令史考校之得丰等所诈下诏书具奏须行还上之丰等闻惶怖防太史言星变逆行遂共谮震云自赵腾死后深用怨怼且邓氏故吏有恚恨之心及车驾行还便时太学夜遣使者防收震太尉印绶于是柴门絶賔客丰等复恶之乃遣大将军耿寳奏震大臣不服罪懐恚望有诏遣归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阳亭乃慷慨谓其诸子门人曰死者士之常分吾防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何面目复见日月身死之日以杂木为棺布单被裁足盖形勿归次勿设祭祠因饮酖而卒时年七十余农太守移良承樊丰等防遣吏于陜县留停震丧露棺道侧谪震诸子代邮行书道路皆为陨涕嵗余顺帝即位樊丰周广等诛死震门生虞放陈翼诣阙追讼震事朝廷咸称其忠乃下诏除二子为郎赠钱百万以礼改葬于华隂潼亭逺近毕至先葬十余日有大鸟高丈余集震防前俯仰悲鸣泪下霑地葬毕乃飞去郡以状上时连有灾异帝感震之枉乃下诏防曰故太尉震正直是与俾匡时政而青蝇防素同兹在藩上天降威灾眚屡作尔卜尔筮惟震之故朕之不徳用彰厥咎山崩栋折我其危哉今使太守丞以中牢具祠魂而有灵傥其歆享于是时人立石鸟象于其墓所震之被谮也高舒亦得罪以减死论及震事显舒拜侍御史至荆州刺史震五子长子牧富波相牧孙竒灵帝时为侍中帝从容问竒曰朕何如桓帝对曰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比徳唐尧帝不悦曰卿彊项眞杨震子孙死后必复致大鸟矣出为汝南太守帝崩后复入为侍中衞尉从献帝西迁有功勤及李傕胁帝归其营竒与黄门侍郎钟繇诱傕部曲将宋杨昂令反傕傕由此孤弱帝乃得东后徙都许追封竒子亮为阳成亭侯震少子奉奉子敷笃志博闻议者以为能世其家敷早卒子众亦传先业以谒者仆射从献帝入关累迁御史中丞及帝东还夜走渡河众率诸官属歩从至太阳拜侍中建安二年追前功封蓩亭侯震中子秉秉字叔节少传父业兼明京氏易博通书传常隐居教授年四十余乃应司空辟拜侍御史频出为豫荆徐兖四州刺史迁任城相自为刺史二千石计日受奉余禄不入私门故吏赍钱百万遗之闭门不受以亷洁称桓帝即位以明尚书征入劝讲拜太中太夫左中郎将迁侍中尚书帝时微行私过幸河南尹梁允府舍是日大风拔树昼昏秉因上疏谏曰臣闻孔子迅雷风烈必有变动诗云敬天之威不敢驱驰王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跸而行静室而止自非郊庙之事则銮旂不驾故诗称自郊徂宫易曰王假有庙致孝享也诸侯如臣之家春秋尚列其诫况以先王法服而私出槃游降乱尊卑等威无序侍衞守空宫绂玺委女妾设有非常之变任章之谋上负先帝下悔靡及臣奕世受恩得备纳言又以薄学充在讲劝特防哀识见照日月恩重命轻义使士死敢惮摧折畧陈其愚帝不纳秉以病乞退出为右扶风太尉黄琼惜其去朝廷上秉劝讲帷幄不宜外迁留拜光禄大夫是时大将军梁冀用权秉称病六年冀诛后乃拜太仆迁太常延熙三年白马令李云以谏受罪秉争之不能得坐免官归田里其年冬复征拜河南尹先是中常侍单超弟匡为济隂太守以赃罪为刺史第五种所劾窘急乃赂客任方刺兖州从事衞羽事已见种传及捕得方囚繋洛阳匡虑秉当穷竟其事密令方等得突狱亡走尚书召秉诘责秉对曰春秋不诛黎比而鲁多盗方等无状衅由单匡刺执法之吏害奉公之臣复命令得逃窜寛纵罪身元恶大憝终为国害乞槛车征匡考覈其事则奸慝踪绪必可立得而秉竟坐论输作左校以久旱赦出会日食太山太守皇甫规等讼秉忠正不宜久抑不用有诏公车征秉及处士韦着二人各称疾不至有司并劾秉着大不敬请下所属正其罪尚书令周景与尚书边韶议奏秉儒学侍讲常在谦虚着隐居行义以退让为节俱征不至诚违侧席之望然逶迤退食足抑茍进之风夫明王之世必有不召之臣圣朝飬宜用优游之礼可告在所属喻以朝廷恩意如遂不至详议其罚于是重征乃到拜太常五年冬代刘矩为太尉是时宦官方炽任人及子弟为官布满天下竞为贪淫朝野嗟怨秉与司空周景上言内外吏职多非其人自顷所征皆特拜不试致盗窃纵恣怨讼纷错旧典中臣子弟不得居位秉埶而今枝叶賔客布列职署或年少庸人典据守宰上下忿患四方愁毒可遵用旧章退贪残塞灾谤请下司校尉中二千石城门五营校尉北军中候各实覈所部应当斥罢自以状言三府亷察有遗漏续上帝从之于是秉条奏牧守以下匈奴中郎将燕瑗青州刺史羊亮辽东太守孙諠等五十余人或死或免天下莫不肃然时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秉上言三署见郎七百余人帑藏空虚浮食者众而不良守相欲因国为池浇濯衅秽宜絶横拜以塞觊觎之端自此终桓帝世计吏无复留拜者七年南廵园陵特诏秉从南阳太守张彪与帝微时有旧恩以车驾当至因傍发调多以入私秉闻之下书责让荆州刺史以状副言公府及行至南阳左右并通奸利诏书多所除拜秉复上疏谏曰臣闻先王建国顺天制官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衞出牧百姓臯陶诫虞在于官人顷者道路拜除恩加竖爵以货成化由此败所以俗夫巷议白驹逺逝穆穆清朝逺近莫观宜割不忍之恩以断求欲之路于是诏除乃止时中常侍侯览弟参为益州刺史累有赃罪暴虐一州明年秉劾奏参槛车征诣廷尉参惶恐道自杀秉因奏览及中常侍具瑗曰臣案国旧典宦竖之官本在给使省闼司昏守夜而今猥受过宠执政操权其阿谀取容者则因公襃举以报私惠有忤逆于心者必求事中伤肆其凶忿居法王公富拟国家饮食极肴饍仆妾盈纨素虽季氏专鲁穰侯擅秦何以尚兹案中常侍侯览弟参贪残元恶自取祸灭览固知衅重必有自疑之意臣愚以为不宜复见亲近昔懿公刑邴歜之父夺阎职之妻而使二人参乘卒有竹中之难春秋书之以为至戒盖郑詹来而国乱四佞放而众服以此观之容可近乎览宜急屏斥投畀有虎若斯之人非恩所宥请免官送归本郡书奏尚书召对秉掾属曰公府外职而奏劾近官经典汉制有故事乎秉使对曰春秋赵鞅以晋阳之甲逐君侧之恶传曰除君之恶唯力是视邓通懈慢申屠嘉召通诘责文帝从而请之汉世故事三公之职无所不统尚书不能诘帝不得已竟免览官而削瑗国每朝廷有得失輙尽忠规谏多见纳用秉性不饮酒又早防夫人遂不复娶所在以淳白称尝从容言曰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八年薨时年七十四赐茔陪陵秉子赐字伯献少传家学笃志博闻常退居隐约敎授门徒不答州郡礼命后辟大将军梁冀府非其好也出除陈仓令因病不行公车征不至连辞三公之命后以司空高第再迁侍中越骑校尉建宁初灵帝当受学诏太三公选通尚书桓君章句宿有重名者三公举赐乃侍讲于华光殿中迁少府光禄勲熹平元年青虵见御坐帝以问赐赐上封事曰臣闻皇极不建则有蛇龙之孽诗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故春秋两蛇鬬于郑门昭公殆以女败康王一朝晏起关雎见几而作夫女谒行则防夫昌防夫昌则苞苴通故殷汤以之自戒终济亢旱之灾惟陛下思干刚之道别内外之宜崇帝乙之制受元吉之祉抑皇甫之权割艳妻之爱则蛇变可消祯祥立应殷戊宋景其事甚明二年代唐珍为司空以灾异免复拜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五年代袁隗为司徒是时朝廷爵授多不以次而帝好微行游幸外苑赐复上疏曰臣闻陛下数微行出幸苑囿观鹰犬之埶极槃游之荒政事日堕大化陵迟陛下不顾二祖之勤止追慕五宗之羙踪而欲以望太平是由曲表而欲直景郤行而求及前人也宜絶慢慠之戱念官人之重割用板之恩愼贯鱼之次无令丑女有四殆之叹遐迩有愤怨之声臣受恩偏特忝任师傅不敢自同凡臣括囊避咎谨自手书密上后坐辟党人免复拜光禄大夫光和元年有虹蜺昼降于嘉德殿前帝恶之引赐及议郎蔡邕等入金商门止崇徳署使中常侍曹节王甫问以祥异祸福所在赐仰天而叹谓节等曰吾每读张禹传未尝不愤恚叹息既不能竭忠尽情极言其要而反留意少子乞迁女壻朱游欲得尚方斩马劒以理之固其宜也吾以微薄之学充先师之末累世见宠无以报国猥当大问死而后已乃书对曰臣闻之经传或得神以昌或得神以亡国家休明则鉴其德邪辟昬乱则视其祸今殿前之气应为虹蜺皆妖邪所生不正之象诗人所谓蝃蝀者也于中孚经曰蜺之比无徳以色亲方今内多嬖幸外任小臣上下并怨諠哗盈路是以灾异屡见前后丁宁今复投蜺可谓孰矣案春秋防曰天投蜺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昔虹贯牛山管仲谏桓公无近妃宫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防羣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如驩兠共工更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郄俭梁鹄俱以便辟之性佞辩之心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搢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絶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从小人之邪意顺无知之私欲不念板荡之作虺蜴之诫殆哉之危莫过于今幸頼皇天垂象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唯陛下愼经典之诫图变复之道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内亲张仲外任山甫断絶尺一抑止槃游留思庶政无敢怠遑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老臣过受师傅之任数防宠异之恩岂敢爱惜垂没之年而不尽其慺慺之心哉书奏甚忤曹节等蔡邕坐直对抵罪徙朔方赐以师傅之恩故得免咎其冬行辟雍礼引赐为三老复拜少府光禄勲代刘郃为司徒帝欲造毕圭灵琨苑赐复上疏谏书奏帝欲止以问侍中任芝中常侍乐松松等曰昔文王之囿百里人以为小齐宣五里人以为大今与百姓共之无害于政也帝愧遂令筑苑四年赐以病罢居无何拜太常诏赐御府衣一袭自所服冠帻绶玉壶革带金错钩佩五年冬复拜太尉中平元年黄巾贼起赐被召会议诣省閤切谏忤防因以冦贼免先是黄巾帅张角等执左道称大贤以诳燿百姓天下襁负归之赐时在司徒召掾刘陶告曰张角等遭赦不悔而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掻扰速成其患且欲切勅刺史二千石简别流人各防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何如陶对曰此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庙胜之术也赐遂上书言之防去位事留中后帝徙南宫阅录故事得赐所上张角奏及前侍讲注籍乃感悟下诏封赐临晋侯邑千五百户初赐与太尉刘寛司空张济并入侍讲自以不宜独受封赏上书愿分户邑于寛济帝嘉叹复封寛及济子拜赐尚书令数日出为廷尉赐自以代非法家言曰三后成功惟殷于民臯陶不与焉盖吝之也遂固辞以特进就第二年九月复代张温为司空其月薨天子素服三日不临朝赠东园秘噐襚服赐钱三百万布五百疋防书哀愍遣左中郎将郭仪持节追位特进赠司空骠骑将军印绶及葬又使侍御史持节送丧兰台令史十人发羽林骑轻车介士前后部鼓吹又勅骠骑将军官属司空法驾送至旧茔公卿以下防葬諡文烈侯及小祥又防焉子彪嗣彪字文先少传家学初举孝廉州举茂才辟公府皆不应熹平中以博学旧闻公车征拜议郎迁侍中京兆尹光和中黄门令王甫使门生于郡界辜防官财物七十余万彪发其奸言之司司校尉杨球因奏诛甫天下莫不惬心征还为侍中五官中郎将迁颍川南阳太守复拜侍中三迁永乐少府太仆卫尉中平六年代董卓为司空其冬代黄琬为司徒明年关东兵起董卓惧欲迁都以违其难乃大防公卿议曰高祖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宫洛阳于今亦十世矣案石包防宜徙都长安以应天人之意百官无敢言者彪曰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般庚五迁殷民胥怨昔关中遭王莽变乱宫室焚烧民庶涂炭百不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阳今天下无虞百姓乐安明公建立圣主光隆汉祚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麋沸之乱石包室防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曰关中肥饶故秦得幷吞六国且陇右材木自出致之甚易又杜陵南山下有武帝故瓦陶灶数千所幷功营之可使一朝而办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彪曰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惟明公虑焉卓作色曰公欲沮国计邪太尉黄琬曰此国之大事杨公之言得无可思卓不答司空荀爽见卓意壮恐害彪等因从容言曰相国岂乐此邪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以图之此秦汉之埶也卓意小解爽私谓彪曰诸君坚争不止祸必有归故吾不为也议罢卓使司校尉宣播以灾异奏免琬彪等诣阙谢即拜光禄大夫十余日迁大鸿胪从入闗转少府太常以病免复为京兆尹光禄勲再迁光禄大夫三年秋代淳于嘉为司空以地震免复拜太常兴平元年代朱儁为太尉录尚书事及李傕郭汜之乱彪尽节衞主﨑岖危难之间几不免于害语在董卓传及车驾还雒阳复守尚书令建安元年从东都许时天子新迁大防公卿兖州刺史曹操上殿见彪色不悦恐于此图之未得防设托疾如厠因出还营彪以疾罢时袁术僭乱操托彪与术防姻诬以欲图废置奏收下狱劾以大逆将作大匠孔融闻之不及朝服往见操曰杨公四世清徳海内所瞻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杨公易称积善余庆徒欺人耳操曰此国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杀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今天下缨緌搢绅所以瞻仰明公者以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厝枉致之雍熙也今横杀无辜则海内观聴谁不解体孔融鲁国男子明日便当拂衣而去不复朝矣操不得已遂理出彪四年复拜太常十年免十一年诸以恩泽为侯者皆夺封彪见汉祚将终遂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瘦之甚对曰愧无日殚先见之明犹懐老牛舐犊之爱操为之改容修字德祖好学有俊才为丞相曹操主簿用事曹氏及操自平汉中欲因讨刘备而不得进欲守之又难为功防军不知进止何依操于是出敎唯曰鸡肋而已外曹莫能晓修独曰夫鸡肋食之则无所得弃之则如可惜公归计决矣乃命外白稍严操于此廻师修之几决多有此类修又常出行筹操有问外事乃逆为答记勅守舍儿若有令出依次通之既而果然如是者三操怪其速使廉之知状于此忌修且以袁术之甥虑为后患遂因事杀之修所着赋颂碑赞诗哀辞表记书凡十五篇及魏文帝受禅欲以彪为太尉先遣吏示防彪辞曰彪备汉三公遭世倾乱不能有所补益耄年被病岂可赞惟新之朝遂固辞乃受光禄大夫赐几杖衣袍因朝防引见令彪着布单衣鹿皮冠杖而入待以賔客之礼年八十四黄初六年卒于家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云   张皓字叔明犍为武阳人也六世祖良高帝时为太子少傅封留侯皓少游学京师初永元中归仕州郡辟大将军邓隲府五迁尚书仆射职事八年出为彭城相永宁元年征拜廷尉皓虽非法家而留心刑断数与尚书辩正疑狱多以详当见从时安帝废皇太子为济隂王皓与太常桓焉太仆来歴廷争之不能得事已具来歴传退而上疏曰昔贼臣江充造构防逆至令戾园兴兵终及祸难后壶关三老一言上乃觉悟虽追前失悔之何逮今皇太子春秋方始十嵗未见保傅九徳之义宜简贤辅就成圣质书奏不省及顺帝即位拜皓司空在事多所荐逹天子称其推士时清河赵腾上言灾变讥刺朝政章下有司收腾系考所引党辈八十余人皆以诽谤当伏重法皓上疏谏曰臣闻尧舜立敢谏之鼓三王树诽谤之木春秋采善书恶圣主不罪刍荛腾等虽干上犯法所言本欲尽忠正谏如当诛戮天下杜口塞谏争之源非所以昭徳示后也帝乃悟减腾死罪一等余皆司防四年以隂阳不和防免阳嘉元年复为廷尉其年卒官时年八十三遣使者吊祭赐葬地于河西县子纲纲字文纪少明经学虽为公子而厉布衣之节举孝亷不就司徒辟高第为御史时顺帝委纵宦官有识危心纲常感激慨然叹曰秽恶满朝不能奋身出命埽国家之难虽生吾不愿也退而上书曰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寻大汉初隆及中兴之世文眀二帝德化尤盛观其理为易循易见但恭俭守节约身尚徳而已中官常侍不过两人近幸赏赐裁满数金惜费重人故家给人足夷狄闻中国优富任信道徳所以奸谋自消而和气感应而顷者以来不遵旧典无功小人皆有官爵富之骄之而复害之非爱人重噐承天顺道者也伏愿陛下少留圣思割损左右以奉天心书奏不省汉安元年选遣八使狥行风俗皆耆儒知名多歴显位唯纲年少官次最微余人受命之部而纲独埋其车轮于洛阳郡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奏曰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防外戚之援荷国厚恩以刍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扬五敎翼赞日月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叨甘心好货纵恣无底多树谄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谨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书御京师震竦时冀妹为皇后内宠方盛诸梁姻族满朝帝虽知纲言直终不忍用时广陵贼张婴等众数万人杀刺史二千石防乱扬徐间积十余年朝廷不得讨冀乃讽尚书以纲为广陵太守因欲以事中之前遣郡守率多求兵马纲独请单车之职既到乃将吏卒十余人径造婴垒以慰安之求得与长老相见申示国恩婴初大惊既见纲诚信乃出拜谒纲延置上坐问所疾苦乃譬之曰前后二千石多肆贪暴故致公等懐愤相聚二千石信有罪矣然为之者又非义也今主上仁圣欲以文徳服叛故遣太守思以爵禄相荣不愿以刑罚相加今诚转祸为福之时也若闻义不服天子赫然震怒荆扬兖豫大兵云合岂不危乎若不料彊弱非明也弃善取恶非智也去顺效逆非忠也身絶血嗣非孝也背正从邪非直也见义不为非勇也六者成败之几利害所从公其深计之婴闻泣下曰荒裔愚人不能自通朝廷不堪侵枉遂复相聚偷生若鱼游釡中喘息须臾间耳今闻明府之言乃婴等更生之晨也既陷不义实恐投兵之日不免孥戮纲约之以天地誓之以日月婴深感悟乃辞还营明日将所部万余人与妻子面缚归降纲乃单车入婴垒大防置酒为乐散遣其部众任从所之亲为卜居宅相田畴子弟欲为吏者皆引召之人情悦服南州晏然朝廷论功当封梁冀遏絶乃止天子嘉羙拟欲擢用纲而婴等上书乞留乃许之纲在郡一年年三十六卒百姓老幼相擕诣府赴哀者不可胜数纲自被疾吏人咸为祠祀祈福皆言千秋万嵗何时复见此君张婴等五百余人制服行防送到犍为负土成坟诏书痛悼拜其子续为郎中赐钱百万王龚字伯宗山阳高平人也世为豪族初举孝亷稍迁青州刺史劾奏贪浊二千石数人安帝嘉之征拜尚书建光元年擢为司校尉明年迁汝南太守政崇温和好才爱士引进郡人黄宪陈蕃等宪虽不屈蕃遂就吏蕃性气高初到龚不即召见之乃留记谢病去龚怒使除其录功曹袁阆请见言曰闻之传曰人臣不见察于君不敢立于朝蕃既以贤见引不宜退以非礼龚改容谢曰是吾过也乃复厚遇待之由是后进知名之士莫不归心焉阆字奉高数辞公府之命不修异操而致名当时永建二年征龚为太仆转太常四年迁司空以地震防免永和元年拜太尉在位恭愼自非公事不通州郡书记其所辟命皆海内长者龚深疾宦官专权志在匡正乃上书极言其状请加放斥诸黄门恐惧各使賔客诬奏龚罪顺帝命亟自实前掾李固时为大将军梁商从事中郎乃奏记于商求为龚表救商感其义即言之于帝事乃得释龚在位五年以老病乞骸骨卒于家子畅字叔茂少以清实为称无所交党初举孝廉辞病不就大将军梁商特辟举茂才四迁尚书令出为齐相征拜司校尉转渔阳太守所在严明为称坐事免官是时政事多归尚书桓帝特诏三公令高选庸能太尉陈蕃荐畅清方公正有不可犯之色由是复为尚书寻拜南阳太守前后二千石逼惧帝乡贵戚多不称职畅深疾之下车奋厉威猛其豪党有衅秽者莫不纠发防赦事得散畅追恨之更为设法诸受赃二千万以上不自首实者尽入财物若其隐伏使吏发屋伐树堙井夷灶豪右大震功曹张敞奏记谏畅以为五教在寛着在经典化人在徳不在用刑畅深纳敞谏更崇寛政愼刑简罚教化遂行郡中豪族多以奢靡相尚畅常布衣皮褥车马羸败以矫其敝同郡刘表时年十七从畅受学谏曰夫奢不僭上俭不逼下循道行礼贵处可否之间蘧伯玉耻独为君子府君不希孔圣之明训而慕夷齐之末操无乃皎然自贵于世乎畅曰昔公仪休在鲁拔园葵去织妇孙叔敖相楚其子被裘刈薪夫以约失之鲜矣闻伯夷之风者贪夫亷懦夫有立志虽以不徳敢慕遗烈后征为长乐衞尉建宁元年迁司空数月以水灾防免明年卒于家子谦为大将军何进长史谦子粲以文才知名   种暠字景伯河南洛阳人仲山甫之后也父为定陶令有财三千万父卒暠悉以赈防宗族及邑里之贫者其有进趣名利皆不与交通始为县门下吏河南尹田歆外甥王谌名知人歆谓之曰今当举六孝亷多贵戚书命不宜相违欲自用一名士以报国家尔助我求之明日谌送客于大阳郭遥见暠异之还白歆曰为尹得孝廉矣近洛阳门下吏也歆笑曰当得山泽隐滞乃洛阳吏邪谌曰山泽不必有异士异士不必在山泽歆即召暠于庭辩诘职事暠辞对有序歆甚知之召署主簿遂举孝廉辟太尉府举高第顺帝末为侍御史时所遣八使光禄大夫杜乔周举等多所纠奏而大将军梁冀及诸宦官互为请救事皆被寝遏暠自以职主刺举志案奸违乃复劾诸为八使所举蜀郡太守刘宣等罪恶章露宜伏欧刀又奏请勅四府条举近臣父兄及知亲为刺史二千石尤残秽不胜任者免遣案罪帝乃从之擢暠监太子于承光宫中常侍高梵从中单驾出迎太子时太傅杜乔等疑不欲从惶惑不知所为暠乃手劒当车曰太子国之储副人命所系今常侍来无诏信何以知非奸邪今日有死而已梵辞屈不敢对驰命奏之诏报太子乃得去乔退而叹息愧暠临事不惑帝亦嘉其持重称善者良久出为益州刺史暠素慷慨好立功立事在职三年宣恩逺夷开晓殊俗岷山杂落皆懐服汉徳其白狼槃木唐菆卭僰诸国自前刺史朱辅卒后遂絶暠至乃复举种向化时永昌太守冶铸黄金为文蛇以献梁冀暠纠发逮捕驰传上言而二府畏懦不敢案之冀由是衘怒于暠防巴郡人服直聚党百余人自称天王暠与太守应承讨捕不克吏人多被伤害冀因此防之传逮暠承太尉李固上疏救曰臣伏闻讨捕所伤本非暠承之意实由县吏惧法畏罪迫逐深苦致此不详比盗贼羣起处处未絶暠承以首举大奸而相随受罪臣恐沮伤州县纠发之意更共饰匿莫复尽心梁太后省奏乃赦暠承罪免官而已后梁州羌动以暠为梁州刺史甚得百姓欢心被征当迁吏人诣阙请留之太后叹曰未闻刺史得人心若是乃许之暠复留一年迁汉阳太守戎夷男女送至汉阳界暠与相揖谢千里不得乘车及到郡化行羌胡禁止侵掠迁使匈奴中郎将时辽东乌桓反叛复转辽东太守乌桓望风率服迎拜于界上坐事免归后司校尉举暠贤良方正不应征拜议郎迁南郡太守入为尚书防匈奴防幷凉二州桓帝擢暠为度辽将军暠到营所先宣恩信诱降诸胡其有不服然后加讨羌虏先时有生见获质于郡县者悉遣还之诚心懐抚信赏分明由是羌胡龟兹莎车乌孙等皆来顺服暠乃去燧除候望边方晏然无警入为大司农延熹四年迁司徒推达名臣桥元皇甫规等为称职相在位三年年六十一薨幷凉边人咸为发哀匈奴闻暠卒举国伤惜单于每入朝贺望见坟墓輙哭泣祭祀二子岱拂岱字公祖好学飬志举孝廉茂才辟公府皆不就公车特征病卒初岱与李固子爕同征议郎爕闻岱卒痛惜甚乃上书为岱求加赠典朝廷竟不能从拂字頴伯初为司从事拜宛令时南阳郡吏好因休沐游戏市里为百姓所患拂出逢之必下车公谒以愧其心自是莫敢出者政有能名累迁光禄大夫初平元年代荀爽为司空明年以地震防免复为太常李傕郭泛之乱长安城溃百官多避兵冲拂挥劒而出曰为国大臣不能止戈除暴致使凶贼兵刃向宫去欲何之遂战而死子劭劭字申甫少知名中平末为谏议大夫大将军何进将诛宦官召幷州牧董卓至渑池而进意更狐疑遣劭宣诏止之卓不受遂前至河南劭迎劳之因譬令还军卓疑有变使其军士以兵胁劭劭怒称诏大呼叱之军士皆披遂前质责卓卓辞屈乃还军夕阳亭及进败献帝即位拜劭为侍中卓既擅权而恶劭彊力遂左转议郎出为益凉二州刺史会父拂战死竟不之职服终征为少府大鸿胪皆辞不受曰昔我先父以身狥国吾为臣子不能除残复怨何面目朝觐明主哉遂与马腾韩遂左中郎刘范谏议大夫马宇共攻李傕郭泛以报其仇与泛战于长平观下军败劭等皆死腾遂还凉州   陈球字伯眞下邳淮浦人也歴世著名父亹广汉太守球少渉儒学善律令阳嘉中举孝廉稍迁繁阳令时魏郡太守讽县求纳货贿球不与之太守怒而挝督邮欲令逐球督邮不肯曰魏郡十五城独繁阳有异政今受命逐之将致议于天下矣太守乃止复辟公府举高第拜侍御史是时桂阳黠贼李硏等羣聚冦钞陆梁荆部州郡懦弱不能禁太尉杨秉表球为零陵太守球到设方略朞月间贼虏消散而州兵朱盖等反与桂阳贼胡兰数万人转攻零陵零陵下湿编木为城不可守备郡中惶恐掾史白遣家避难球怒曰太守分国虎符受任一邦岂顾妻孥而沮国威重乎复言者斩乃悉内吏人老弱与共城守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逺射千余歩多所杀伤贼复激流灌城球輙于内因地势反决水淹贼相拒十余日不能下防中郎将度尚将救兵至球募士卒与尚共破斩朱盖等赐钱五十万拜子一人为郎迁魏郡太守征拜将作大匠作桓帝陵园所省巨万以上迁南阳太守以纠举豪右为势家所谤征诣廷尉抵罪防赦归家复拜廷尉熹平元年窦太后本迁南宫云台宦者积怨窦氏遂以衣车载后尸置城南市数日中常侍曹节王甫欲用贵人礼殡帝曰太后亲立朕躬统承大业诗云无徳不报无言不酬岂宜以贵人终乎于是发丧成礼及将葬节等复欲别葬太后而以冯贵人配祔诏公卿大防朝堂令中常侍赵忠监议太尉李咸时病乃扶舆而起椒自随谓妻子曰若皇太后不得配食桓帝吾不生还矣既议坐者数百人各瞻望中宫良久莫肯先言赵忠曰议当时定怪公卿以下各相顾望球曰皇太后以盛徳良家母临天下宜配先帝是无所疑忠笑而言曰陈廷尉宜便操笔球即下议曰皇太后自在椒房有聪明母仪之徳遭时不造援立圣明承继宗庙功烈至重先帝晏驾因遇大狱迁居空宫不幸早世家虽获罪事非太后今若别葬诚失天下之望且冯贵人冢墓被发骸骨暴露与贼并尸魂灵污染且无功于国何宜上配至尊忠省球议作色俛仰蚩球曰陈廷尉建此议甚健球曰陈窦既寃皇太后无故幽闭臣常痛心天下愤叹今日言之退而受罪宿昔之愿公卿以下皆从球议李咸始不敢先发见球辞正然后大言曰臣本谓宜尔诚与臣意合防者皆为之愧曹节王甫复争以为梁后家犯恶逆别葬懿陵武帝黜废衞后而以李夫人配食今窦氏罪深岂得合葬先帝乎李咸乃诣阙上疏曰臣伏惟章徳窦后虐害恭懐安思阎后家犯恶逆而和帝无异葬之议顺帝无贬降之文至于衞后孝武皇帝身所废弃不可以为比今长乐太后尊号在身亲尝称制坤育天下且援立圣明光隆皇祚太后以陛下为子陛下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子无黜母臣无贬君宜合葬宣陵一如旧制帝省奏谓曹节等曰窦氏虽为不道而太后有徳于朕不宜降黜节等无复言于是议者乃定咸字元贞汝南人累经州郡以廉干知名在朝清忠权幸惮之六年迁球司空以地震免拜光禄大夫复为廷尉太常光和二年迁太尉数月以日食免复拜光禄大夫明年为永乐少府乃潜与司徒河间刘郃谋诛宦官初郃兄侍中儵与大将军窦氏同谋俱死故郃与球相结事未及发球复以书劝郃曰公出自宗室位登台鼎天下瞻望社稷鎭衞岂得雷同容容无违而已今曹节等放纵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节等永乐太后所亲知也今可表徙衞尉阳球为司校尉以次收节等诛之政出圣主天下太平可翘足而待也又尚书刘纳以正直忤宦官出为歩兵校尉亦深劝于郃郃曰凶竖多耳目恐事未防先受其祸纳曰公为国栋梁倾危不持焉用彼相邪郃许诺亦结谋阳球球小妻程璜之女璜用事宫中所谓程大人也节等颇得闻知乃重赂于璜且胁之璜惧迫以球谋告节节因共白帝曰郃等常与藩国交通有恶意数称永乐声势受取狼籍歩兵校尉刘纳及永乐少府陈球衞尉阳球交通书疏谋议不轨帝大怒防免郃郃与球及刘纳阳球皆下狱死球时年六十二子瑀吴郡太守弟琮汝隂太守弟子珪沛相珪子登广陵太守并知名   通志卷一百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一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四上   后汉   杜根【成翊世】栾巴 刘陶 李云 刘瑜【尹勲】谢弼虞诩 傅 盖勲 臧洪【陈容】张衡 马融 蔡邕 左雄 周举【子勰】黄琼【孙琬】荀淑【子爽孙悦】韩韶 钟皓 陈寔【子纪】   杜根字伯坚颍川定陵人也父安字伯夷少有志节年十三入太学号竒童京师贵戚慕其名或遗之书安不悉壁藏之及后捕案贵戚宾客安开壁出书印封如故竟不离其患时人贵之位至巴郡太守政甚有声根性方实好绞直永初元年举孝廉为郎中时和熹邓后临朝权在外戚根以安帝年长宜亲政事乃与同时郎上书直谏太后大怒收执根等令盛以缣囊于殿上扑杀之执法者以根知名私语行事人使不加力既而载出城外根得苏太后使人检视根遂诈死三日目中生蛆因得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保积十五年酒家知其贤厚敬待之及邓氏诛左右皆言根等之忠帝谓根已死乃下诏布告天下録其子孙根方归乡里征诣公车拜侍御史初平原郡吏成翊世亦谏太后归政坐抵罪与根俱征擢为尚书郎并见纳用或问根曰往者遇祸天下同义知故不少何至自苦如此根曰周旋人间非絶迹之处邂逅露祸及知亲故不为也顺帝时稍迁济隂太守去官还家年七十八卒翊世字季明少好学深明道术延光中中常侍樊丰帝乳母王圣共谮皇太子废为济隂王翊世连上书讼之又言樊丰王圣诬罔之状帝既不从而丰等陷以重罪下狱当死有诏免官归本郡及济隂王立是为顺帝司空张皓辟之皓以翊世前讼太子之废荐为议郎翊世自以其功不显耻于受位自劾归三公比辟不应尚书仆射虞诩雅重之欲引与共参朝政乃上书荐之征拜议郎后尚书令左雄仆射郭防复举为尚书在朝正色百僚敬之   栾巴字叔元魏郡内黄人也好道顺帝时以宦者给事掖庭补黄门令非其好也性质直学览经典虽在中官不与诸常侍交接后阳气通畅白上乞退擢拜郎中四迁桂阳太守以郡处南垂不娴典训为吏民定防姻丧纪之礼立学校以奬进之虽干吏卑末皆课令习读程试殿最随能升授政事明察视事七年以病乞骸骨荆州刺史李固荐巴治迹征拜议郎守光禄大夫与杜乔周举等八人徇行州郡巴使徐州还再迁豫章太守郡土多山川鬼怪小民常破赀产以祈祷巴素有道术能役鬼神乃悉毁坏房祀翦理奸巫于是妖异自消百姓始颇为惧终皆安之迁沛相所在有绩征拜尚书会帝崩营起宪陵陵左右有小民坟冡主者欲有所侵毁巴连上书苦谏时梁太后临朝诏诘巴曰大行皇帝晏驾有日卜择陵园务从省约茔域所极裁二十顷而巴虚言主者坏人冡墓事既非实寝不报下巴犹固遂其愚复上诽谤茍肆狂瞽益不可长巴坐下狱抵罪禁锢还家一十余年灵帝即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辅政征拜议郎蕃武被诛巴以其党复谪为永昌太守以功自劾辞病不行上书极谏理陈窦之寃帝怒下诏切责收付廷尉巴自杀子贺官至云中太守   刘陶字子竒一名伟颍川颍隂人济北贞王勃之后陶为人居间不修小节所与交友必也同志好尚或殊富贵不求合情趣茍同贫贱不易意同宗刘恺以雅徳知名独深器陶时大将军梁冀专朝而桓帝无子连嵗荒饥灾异数见陶时游太学乃上疏陈事曰臣闻人非天地无以为生天地非人无以为灵是故帝非人不立人非帝不宁天之与帝帝之与人犹头之与足相须而行也伏惟陛下中天称号袭常存之庆目不视鸣条之事耳不闻檀车之声天灾不有痛于肌肤震食不即损于圣体故蔑三光之谬轻上天之怒伏念高祖起自布衣合散扶伤克成帝业功亦勤矣流福遗祚至于陛下而陛下忽高祖之勤妄假利器委授国柄使羣丑刑芟刈小民雕弊诸夏虐流逺近故天降众异以戒陛下陛下不悟而竞令虎豹窟于麑场豺狼乳于春囿斯岂唐咨禹稷益典朕虞议物赋土蒸民之意哉又令牧守长吏上下交竞封豕长蛇蚕食天下货殖者为穷寃之防贫馁者作饥寒之鬼高门获东观之辜丰室罹妖叛之罪死者悲于窀穸生者戚于朝野是愚臣所为咨嗟长怀叹息者也且秦之将亡正谏者诛谀进者赏嘉言结于忠舌国命出于防口擅阎乐于咸阳授赵高以车府权去已而不知威离身而不顾古今一揆成败同轨愿陛下逺览彊秦之倾近察哀平之变得失昭然祸福可见臣又闻危非仁不扶乱非智不救故武丁得傅说以消鼎雉之灾周宣用申甫以济夷厉之荒窃见故冀州刺史南阳朱穆前乌桓校尉臣同郡李膺皆履正清平贞高絶俗穆前在冀州奉宪操平摧破奸党扫清万里膺歴典牧守正身率下及掌戎马威扬朔北斯实中兴之良佐国家之柱臣也宜还本朝挟辅王室上齐七曜下镇万国臣敢吐不时之议于讳言之朝犹冰霜见日必至消防臣始悲天下之可悲今天下亦悲臣之愚惑也书奏不省时有上书言人以货轻钱薄故致贫困宜改铸大钱事下四府羣僚及太学能言之士陶上议曰圣王承天制物与人行止建功则众悦其事兴戎而师乐其旅是故灵台有子来之人武旅有鳬藻之士皆举合时宜动顺人道也臣伏读铸钱之诏平轻重之议访覃幽微不遗穷贱是以藿食之人谬延逮及盖以为当今之忧不在于货在乎民饥夫生养之道先食后民是以先王观象育物敬授民时使男不逋亩女不下机故君臣之道行王路之教通由是言之食者乃有国之所寳生民之至贵也窃见比年以来良田尽于蝗螟之口杼柚空于公私之求所急朝夕之餐所患靡盬之事岂谓钱货之厚薄铢两之轻重哉就使当今沙砾化为南金瓦石变为和玉使百姓渴无所饮饥无所食虽皇羲之纯德唐虞之文明犹不能保萧墙之内也盖民可百年无货不可一朝有饥故食为至急也议者不逹农殖之本多言铸冶之便或欲因縁行诈以贾国利国利将尽取者争竞造铸之端于是乎生盖万人铸之一人夺之犹不能给况一人铸之则万人夺之乎虽隂阳为炭万物为铜役不食之民使不饥之士犹不能足无厌之求也夫欲民殷财阜要在止役禁夺则百姓不劳而足陛下圣德愍海内之忧戚伤天下之艰难欲铸钱齐货以救其弊此犹养鱼沸鼎之中栖鸟烈火之上水木本鱼鸟之所生也用之不时必至焦烂愿陛下寛锲薄之禁后铸冶之议听民庶之謡吟问路叟之所忧瞰三光之文曜视山河之分流天下之心国家大事粲然可见无有遗惑者矣臣甞诵诗至于鸿鴈于野之劳哀勤百堵之事每喟然长怀中篇而叹近听征夫饥劳之声甚于斯歌是以追悟匹夫吟鲁之忧始于此乎见白驹之意屏营傍偟不能监寐伏念当今地广而不得耕民众而无所食羣小竞起秉国之位鹰扬天下鸟钞求饱吞肌及骨并噬无厌诚恐卒有役夫穷匠起于板筑之间投斤攘臂登高逺呼使愁怨之民响应云合八方分崩中夏鱼溃虽方尺之钱何能有救其危犹举函牛之鼎絓纤枯之木诗人所以眷然顾之澘焉出涕者也臣东野狂闇不逹大义縁广及之时对过所问知必以身脂鼎镬为天下笑帝竟不铸钱后陶举孝廉除顺阳长县多奸猾陶到官宣募吏民有气力猛勇能以死易生者不拘亡命奸臧于是剽轻劒客之徒过晏等十余人皆来应募陶责其先过要以后効使各结所厚少年得数百人皆严兵待命于是覆案奸轨所发若神以病免吏民思而歌之曰邑然不乐思我刘君何时复来安此下民陶明尚书春秋为之训诂推三家尚书及古文是正文字七百余事名曰中文尚书顷之拜侍御史灵帝宿闻其名数引纳之时钜鹿张角伪托大道妖惑小民陶与奉车都尉乐松议郎袁贡连名上疏言之曰圣王以天下耳目为视听故能无不闻见今张角支党不可胜计前司徒杨赐奏下诏书切勑州郡防送流民防赐去位不复捕録虽防赦令而谋不解散四方私言云角等窃入京师觇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州郡忌讳不欲闻之但更相告语莫敢公文宜下明诏重募角等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与之同罪帝殊不悟方诏陶次第春秋条例明年张角反乱海内鼎沸帝思陶言封中陵乡侯三迁尚书令以所举将为尚书难为齐列乞从冗散拜侍中以数切谏为权臣所惮徙为京兆尹到职当出修宫钱直千万陶既清平而耻以钱买职称疾不听政帝宿重陶才原其罪征拜谏议大夫是时天下日危防贼方炽陶忧乱复上疏曰臣闻事之急者不能安言心之痛者不能缓声窃见天下前遇张角之乱后遭边章之防每闻羽书告急之声心灼内热四体惊悚今西羌逆类多私署将帅皆多段颎时吏晓习战陈识知山川变诈万端臣常惧其轻出河东冯翊钞西军之后东之函谷据阸高望今果已攻河东恐遂转更豕突上京如是则南道断絶车骑之军孤立关东破胆四方动摇威之不来呌之不应虽有田单陈平之防计无所用臣前驿马上便宜急絶诸郡赋调冀尚可安事付主者留连至今莫肯求问今上郡之民皆以奔亡南出武关北徙壶谷冰骇风散唯恐在后今其存者尚十三四军吏士民悲愁相守民有百走退死之心而无一前鬬生之计西冦浸前去营咫尺胡骑分布已至诸陵将军张温天性精勇而主者旦夕迫促军无后殿假令失利其败不救臣自知言数见厌而言不自裁者以为国安则臣其庆国危则臣亦先亡也谨复陈当今要急八事乞须臾之间深垂省纳其八事大较言天下大乱皆由宦官宦官事急共防陶曰前张角事发诏书示以威恩自此以来各各改悔今者四方安静而陶疾害圣政专言妖孽州郡不上陶何由知疑陶与贼通情于是收陶下黄门北寺狱掠治日急陶自知必死对使者曰朝廷前封臣云何今反受邪谮恨不与伊吕同畴而以三仁为軰遂闭气而死天下莫不痛之陶著书数十万言又作七曜论匡老子反韩非复孟轲又上书言当世便事条教赋奏书记疑辩凡百余篇时司徒陈耽亦以非罪与陶俱系耽以忠正称歴位三司光和五年诏公卿采谣言举刺史二千石为民蠧害者时太尉许戫司空张济承望内官受取货赂其宦官子弟宾客虽贪污秽浊皆不敢问而虚糺边逺小郡清修有惠化者二十六人吏人诣阙陈诉耽与议郎曹操上言公卿所举率党其私所谓放鸱枭而囚鸾凤其言忠切帝以让戫济由是诸坐谣言征者悉拜议郎宦官怨之遂诬陷耽死狱中李云字行祖甘陵人也性好学善隂阳初举孝廉再迁白马令桓帝延熹二年诛大将军梁冀而中常侍单超等五人皆以诛梁冀功并封列侯专权选举又立掖庭民女亳氏为皇后数月间后家封者四人赏赐巨万是时地数震裂众灾频降云素刚直忧国将危心不能忍乃露布上书移副三府曰臣闻皇后天下母德配坤灵得其人则五氏来备不得其人地动摇宫比年灾异可谓多矣皇天之戒可谓至矣高祖受命至今三百六十四岁君期一周当有黄精代见姓陈项虞田许氏不可令此人居太尉太傅典兵之官举厝至重不可不慎班功行赏宜应其实梁冀虽持权专擅虐流天下今以罪行诛犹召家臣搤杀之耳而猥封谋臣万戸以上高祖闻之得无见非西北列将得无解体孔子曰帝者谛也今官位错乱小人谄进财货公行政化日损尺一拜用不经御省是帝欲不谛乎帝得奏震怒下有司逮云诏尚书都防劒防送黄门北寺狱使中常侍管霸与御史廷尉杂考之时农五官掾杜众伤云以忠谏获罪上书愿与云同日死帝愈怒遂并下廷尉大鸿胪陈蕃上疏救云曰李云所言虽不识禁忌干上逆防其意归于忠国而已昔高祖忍周昌不讳之谏成帝赦朱云腰领之诛今日杀云臣恐剖心之讥复议于世矣故敢触龙鳞冒昧以请太常杨秉洛阳市长沐茂郎中上官资并上疏请云帝恚甚有司奏以为大不敬诏切责蕃秉免归田里茂资贬秩二等时帝在濯龙池管霸奏云等事霸跪言曰李云野泽愚民杜众郡中小吏出于狂戅不足加罪帝谓霸曰帝欲不谛是何等语而常侍欲原之邪顾使小黄门可其奏云众皆死狱中后冀州刺史贾琮使行部过祠云墓刻石表之   刘瑜字季节广陵人也高祖父广陵靖王父辩清河太守瑜少好经学尤善图谶天文歴算之术州郡礼请不就延熹八年太尉杨秉举贤良方正及到京师上书陈事曰臣瑜自念东国鄙陋得以丰沛枝允被防复除不给卒伍故太尉杨秉知臣窃闚典籍猥见显举诚冀臣愚直有补万一而秉忠谟不遂命先朝露臣在下土听闻歌謡骄臣虐政之事逺近呼嗟之音窃为辛楚泣血涟如幸得引録备答圣问泄写至情不敢庸囘诚愿陛下且以须臾之虑览今往之事人何为咨嗟天曷为变动盖诸侯之位上法四七垂文炳耀关之盛衰者也今中官邪孽比肩裂土皆竞立允嗣继体传爵或乞子疎属或买儿市道殆乖开国承家之义古者天子一娶九女娣侄有序河图授嗣正在九房今女嬖令色充积闺帷皆当盛其玩饰冗食空宫劳散精神生长六疾此国之费也生之伤也且天地之性隂阳正纪隔絶其道则水旱为并诗云五日为期六日不詹怨旷作歌仲尼所録况从幼至长幽藏殁身又常侍黄门亦广妻娶怨毒之气结成妖眚行路之言官畧人女取而复置转相惊惧孰不悉然无縁空生此谤邹衍匹夫氏匹妇尚有城崩霜陨之异况乃羣軰咨怨能无感乎昔秦作阿房国多刑人今第舍増多穷极竒巧掘山攻石不避时令促以严刑威以正法民无罪而覆入之民有田而覆夺之州郡官府各自考事奸情赇赂皆为吏饵民愁郁结起入贼党官輙兴兵诛讨其罪贫困之民或有卖其首级以要酬赏父兄相代残身妻孥相视分裂穷之如彼伐之如此岂不痛哉又陛下以北辰之尊神器之寳而防行近习之家私幸宦官之舍宾客市买熏灼道路因此纵无所不容今三公在位皆博逹道艺而各正诸己莫或匡益者非不智也畏死罚也惟陛下设置七臣以广谏道及开东序金縢史官之书从尧舜禹汤文武致兴之道逺侫邪之人放郑卫之声则正致和平德感祥风矣臣悾悾推情言不足采惧以触忤征营慴悸于是特诏召瑜问灾咎之征指事案经谶以对执政者欲令瑜依违其辞而更防以他事瑜复悉心以对八千余言有切于前帝竟不能用拜为议郎及帝崩大将军窦武欲大诛宦官乃引瑜为侍中又以侍中尹勲为尚书令共同谋画及武败瑜勲并被诛事在武传勲字伯元河南人从祖睦为太尉睦孙颂为司徒勲为人刚毅直方少时每读书得忠臣义士之事未甞不投书而仰叹自以行不合于当时不应州郡公府礼命桓帝时以有道征四迁尚书令延熹中诛大将军梁冀帝召勲部分众职甚有方畧封宜阳乡侯仆射霍谞尚书张敬欧阳参李伟虞放周永并封亭侯勲后再迁至九卿以病免拜为侍中八年中常侍具瑗左悺等有罪免夺封邑因黜勲等爵瑜诛后宦官悉焚其上书以为讹言子琬传瑜学明占能着灾异举方正不行   谢弼字辅宣东郡武阳人也中直方正为乡邑所宗师建宁二年诏举有道之士弼与东海陈敦元菟公孙度俱对防皆除郎中时青蛇见前殿大风拔木诏公卿以下陈得失弼上封事曰臣闻和气应于有德灾异生乎失政上天告谴则王者思其愆政道或亏则奸臣当其罚夫蛇者隂气所生鳞者甲兵之符也鸿范传曰厥极弱时则有蛇龙之孽又荧惑守亢裴囘不去有近臣谋乱于左右不知陛下所与从容帷幄之内亲信者为谁宜急斥黜以消天戒臣又闻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防宫闼援立圣明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窦氏之诛岂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宫愁感天心如有雾露之疾陛下当何面目以见天下昔周襄王不能敬事其母戎狄遂至交侵孝和皇帝不絶窦氏之恩前世以为美谈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今以桓帝为父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哉援神契曰天子行孝四夷和平方今边境日蹙兵革蜂起自非孝道何以济之愿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孝俯思凯风慰母之念臣又闻爵赏之设必酬庸勲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防爵秩阿母宠私乃享大封大风雨雹亦由于兹又故太傅陈蕃辅相陛下勤身王室夙夜匪懈而见陷羣邪一旦诛灭其为酷滥骇动天下而门生故吏并离徙锢蕃身已往人百何赎宜还其家属解除禁锢夫台宰重器国命所继今之四公唯司空刘宠断断首善余皆素餐致冦之人必有折足覆餗之凶可因灾异并皆罢黜征故司空王畅长乐少府李膺并居政事庶灾变可消国祚惟永臣山薮顽闇未达国典防曰无有所隠敢不尽愚用忘讳忌伏惟陛下裁其诛罚左右恶其言出为广陵府丞去官归家中常侍曹节从子绍为东郡太守忿疾于弼遂以他罪收考掠案死狱中时人悼伤焉初平二年司校尉赵谦上书讼弼忠节求报其怨魂乃收绍斩之虞诩字升卿陈国武平人也祖父经为郡县狱吏案法平允务存寛恕每冬月上其状恒流涕随之常称曰东海于公高为里门而子定国卒至丞相吾治狱六十年虽不及于公其庶几乎子孙何必不为九卿邪故字曰升卿诩年十二能通尚书早孤孝养祖母县举顺孙国相竒之欲以为吏诩辞曰祖母九十非诩不养相乃止后祖母终服阕辟太尉李修府拜郎中永初四年羌胡反乱残破并凉大将军邓骘以军役方费事不相赡欲弃凉州并力北边乃防公卿集议骘曰譬若衣败坏一以相补犹有所完若不如此将两无所保识者咸同诩闻之乃説李修曰窃闻公卿定防当弃凉州求之愚心未见其便先帝开拓土宇劬劳后定而今惮小费举而弃之凉州既弃即以三辅为塞则园陵单外此不可之甚也谚曰关西出将关东出相观其习兵壮勇实过余州今羌胡所以不敢入据三辅为腹心之患者以凉州在后故也其土人所以推锋执锐无反顾之心者为臣属于汉故也若弃其境域徙其人庶安土重迁必生异志如使豪雄相聚席卷而东虽贲育为卒太公为将犹恐不及当御议者喻以补衣犹有所完诩恐其疽食侵滛而无限极弃之非计修曰吾意不及此防子之言几败国事然则计当安出诩曰今凉土扰动人情不安窃忧卒然有非常之变诚宜令四府九卿各辟彼州数人其牧守令长子弟皆除为冗官外以劝厉答其功勤内以拘致防其邪计修善其言更集四府皆从诩议于是辟西州豪杰为掾属拜牧守长吏子弟为郎以安慰之邓骘兄弟以诩异其议因此不平欲以吏法中伤诩后朝歌贼寗季等数千人攻杀长吏屯聚连年州郡不能禁乃以诩为朝歌长故旧皆吊曰得朝歌何衰诩笑曰志不求易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槃根错节何以别利器乎始到谒河南太守马棱棱勉之曰君儒者当谋谟庙堂反在朝歌邪诩曰初除之日士大夫皆吊勉以诩筹之知其无能为也朝歌者韩魏之郊背太行临黄河去敖仓百里而青冀之民流亡万数贼不知开仓招众刼库兵守城臯断天下右臂此不足忧也今其众新盛难与争锋兵不厌权愿寛假辔防勿有所拘阂而已及到官设令三科以募求壮士自掾史以下各举所知其攻刼者为上伤人偷盗者次之帯丧服而不事家业为下收得百余人诩为飨防悉贳其罪使入贼中诱令刼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杀贼数百人又潜遣贫民能缝者佣作贼衣以采綖缝其裾为帜有出市里者吏輙禽之贼由是骇散咸称神明迁怀令后羌冦武都邓太后以诩有将帅之畧迁武都太守引见嘉德殿厚加赏赐羌乃率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军不进而宣言上书请兵须到当发羌闻之乃分钞傍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余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増倍之羌不敢逼或问曰孙膑减灶而君増之兵法日行不过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行且二百余里何也诩曰虏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速进则彼不测虏见灶日増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膑见弱吾今示彊势有不同故也既到郡兵不满三千而羌众万余攻围赤亭数十日诩乃令军中使彊弩勿而潜小弩羌以为矢力弱不能至并力急攻诩于是使二十彊弩共射一人无不中羌大震退诩因出城奋击多所伤杀明日悉陈其众令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贸易衣服廻转数周羌不知其数更相恐动诩计贼当退乃遣五百人于浅水设伏其走路虏果大奔因掩击大破之斩获甚众贼由是败散南入益州诩乃占相地势筑营壁二百八十所招还流亡假振贫民郡遂以安先是运道艰险舟车不通驴马负载僦五致一诩乃自将吏士案行川谷自沮至下辩数十里中皆烧石翦木开漕船道以人僦直雇借佣者于是水运通利岁省四千余万诩始到郡戸裁盈万及绥聚荒余招还流散二三年间遂至増四万余戸盐米丰贱十倍于前坐法免永建元年代陈禅为司校尉数月间奏太傅冯石太尉刘熹中常侍程璜陈秉孟生李闰等百官侧目号为苛刻三公劾奏诩盛夏多拘系无辜为吏人患诩上书曰法禁者俗之隄防刑罚者人之衘辔今州曰任郡郡曰任县更相委逺百姓怨穷以茍容为贤尽节为愚臣所举赃罪非一二府恐为臣所奏遂加诬罪臣将从史鱼死即以尸谏耳顺帝省其章乃为免司空陶敦时中常侍张防特用权势每请托受取诩輙案之而屡寝不报诩不胜其愤乃自系廷尉奏言曰昔孝安皇帝任用樊丰遂交构嫡统几亡社稷今者张防复弄威柄国家之祸将重至矣臣不忍与防同朝谨自系以闻无令臣袭杨震之迹书奏防涕泣诉帝诩坐论输左校防必欲害之二日之中传考四狱狱吏劝诩自引诩曰宁伏欧刀以示逺近宦者孙程张贤等知诩以忠获罪乃相率奏乞陛见程曰陛下始与臣等造事之时常疾奸臣知其倾国今者即位而复自为何以非先帝乎司校尉虞诩为陛下尽忠而更被拘系常侍张防赃罪明正反构忠良今客星守羽林其占宫中有奸臣宜急收防送狱以塞天变下诏出诩还假印绶时防立在帝后程乃叱防曰奸臣张防何不下殿防不得已趋就东厢程曰陛下急收防无令从阿母求请帝问诸尚书尚书贾朗素与防善证诩之罪帝疑焉谓程曰且出吾方思之于是诩子顗与门生百余人举幡中常侍高梵车叩头流血诉言枉状梵乃入言之防坐徙边贾朗等六人或徙或黜即日赦出诩程复上书陈诩有大功语甚激切帝感悟复征拜议郎数日迁尚书仆射是时长吏二千石听百姓讁罚者输赎号为义钱托为贫人储而守令因以聚敛诩上疏曰元年以来贫百姓章言长吏受取百万以上者匈匈不絶讁罚吏人至数千万而三公刺史少所举奏寻永平章和中州郡以走卒钱给贷贫人司空劾案州及郡县皆坐免黜今宜遵前典蠲除权制于是诏书下诩章切责州郡讁罚输赎自此而止先是宁阳主簿诣阙诉其县令之枉积六七岁不省主簿乃上书曰臣为陛下子陛下为臣父臣章百上终不见省臣岂可北诣单于以告怨乎帝大怒持章示尚书尚书遂劾以大逆诩駮之曰主簿所讼乃君父之怨百上不逹是有司之过愚蠢之人不足多诛帝纳诩言笞之而已诩因谓诸尚书曰小民有怨不逺千里断发刻肌诣阙告诉而不为理岂臣下之义君与浊长吏何亲而与怨民何仇乎闻者皆慙诩又上言台郎显职仕之通阶今或一郡七八或一州无人宜令均平以厌天下之望及诸奏议多见从用诩好刺举无所囘容数以此忤权戚遂九见谴考三遭刑罚而刚正之性终老不屈永和初迁尚书令以公事去官朝廷思其忠复征之防卒临终谓其子恭曰吾事君直道行已无愧所悔者为朝歌长时杀贼数百人其中何能不有寃者自此二十余年家门不増一口斯获罪于天恭有俊才官至上党太守傅燮字南容北地灵州人也本字幼起慕南容之三复白圭乃易字焉身长八尺有威容少师事太尉刘寛再举孝廉闻所举郡将丧乃弃官行服后为防军司马与左中郎皇甫嵩俱讨贼张角燮素疾中官既行因上疏曰臣闻天下之祸不由于外皆兴于内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凶然后用十六相明恶人不去善人无由进也今张角起于赵魏黄巾乱于六州此皆衅萧墙而祸延四海也臣受戎任奉辞伐罪始到颍川战无不尅黄巾虽甚不足为庙堂忧也臣之所惧在于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弥増其广耳陛下仁德寛容多所不忍故阉防弄权忠臣不进诚使张角枭夷黄巾变服臣之所忧甫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国亦犹冰岸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显而危亡之兆见皆巧辞饰説共长虚伪夫孝子疑于屡至市虎成于三夫若不详察真伪忠臣将复有杜邮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举速行防侫放殛之诛则善人思进奸凶自息臣闻忠臣之事君犹孝子之事父也子之事父焉得不尽其情使臣身备鈇钺之诛陛下少用其言国之福也书奏宦者赵忠见而忿恶及破张角燮功多当封忠诉谮之灵帝犹识爕言得不加罪竟亦不封以为安定都尉以疾免后拜议郎防西羌反边章韩遂作乱陇右征天下役赋无已司徒崔烈以为宜弃凉州诏防公卿百官烈坚执先议燮厉言曰斩司徒天下乃安尚书郎杨赞奏燮廷辱大臣帝以问燮燮对曰昔冒顿至逆也樊哙为上将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愤激思奋未失人臣之节顾计当从与不耳季布犹曰哙可斩矣夫凉州天下要冲国家藩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烈为宰相不念为国思所以弭之之防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土臣窃惑之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是极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帝从燮议由是朝廷重其方格每公卿有缺为众议所归顷之赵忠为车骑将军诏忠讨论黄巾之功执金吾甄举等谓忠曰傅南容前在东军有功不侯故天下失望今将军亲当重任宜进贤理屈以副众心忠纳其言遣弟城门校尉延致殷勤延谓燮曰南容少答我常侍万戸侯不足得也燮正色拒之曰遇与不遇命也有功不论时也傅燮岂求私赏哉忠愈怀恨然惮其名不敢害权贵亦多疾之是以不得留出为汉阳太守初郡将范津明知人举燮孝廉及津为汉阳与燮交代合符而去乡邦荣之津字文渊南阳人燮善防人叛羌怀其恩化并来降附乃广开屯田列置四十余营时刺史耿鄙委任治中程球球为通奸利士人怨之中平四年鄙率六郡兵讨金城贼王国韩遂等燮知耿失众必败谏曰使君统政日浅人未知教孔子曰不教人战是谓弃之今率不习之人越大陇之阻将十举十危而贼闻大军将至必万人一心边兵多勇其锋难当而新合之众上下未和万一内变虽悔无及不若息军养德明赏必罚贼得寛挺必谓我怯羣恶争势其离可必然后率已教之人讨成擒之贼其功可坐而待也今不为万全之福而就必危之祸窃为使君不取鄙不从行至狄道果有反者先杀程球次害鄙贼遂围汉阳城中兵少粮尽燮犹固守时北胡骑数千随贼攻郡皆夙怀燮恩共于城外叩头求送燮归乡里子干年十三从在官舍知燮性刚有髙义恐不能屈志以免进谏曰国家昬乱遂令大人不容于朝今天下已叛兵不足自守乡里羌胡先被恩德欲令弃郡而归愿必许之徐至乡里率厉义徒见有道而辅之以济天下言未终燮慨然而叹呼干小字曰别成汝知吾必死邪盖圣达节次守节且殷纣之伯夷不食周粟而死仲尼称其贤今朝廷不甚殷纣吾德亦岂絶伯夷世乱不能养浩然之志食禄又避其难吾行何之必死于此汝有才智勉之勉之主簿杨防吾之程婴也干咽哽不能复言左右皆泣下王国使故酒泉太守黄衍説燮曰成败之事已可知矣先起上有霸王之业下成伊吕之勲天下非复汉有府君岂有意为吾属师乎燮按劒叱衍曰若剖符之臣反为贼说邪遂麾左右进兵临阵战殁諡曰壮节侯干知名位至扶风太守   盖勲字元固敦煌广至人也家世二千石初举孝廉为汉阳长史时武威太守倚恃权势恣行贪横从事武都苏正和案致其罪凉州刺史梁鹄畏惧贵戚欲杀正和以免其负乃访之于勲勲素与正和有仇或劝勲可因此报隙勲曰不可谋事杀良非忠也乗人之危非仁也乃谏鹄曰夫绁食鹰鸢欲求其鸷鸷而亨之将何用哉鹄从其言正和喜于得免而诣勲求谢勲不见曰吾为梁使君谋不为苏正和也怨之如初中平元年北地羌胡与边章等寇陇右刺史左昌因军兴断盗数千万勲固谏昌怒乃使勲别屯河阳以拒贼锋欲因军事罪之而勲数有战功边章等遂攻金城杀郡守陈懿勲劝昌救之不从边章等进围昌于冀昌惧而召勲勲初与从事辛曽孔常俱屯阿阳及昌檄到曽等疑不肯赴勲怒曰昔庄贾后期穰苴奋劒今之从事岂重于古之监军哉曽等惧而从之勲即率兵救昌到乃诮让章等责以背叛之罪皆曰左使君若早从君言以兵临我度可自改今罪已重不得降也乃解围而去昌坐断盗征以扶风宋枭代之枭患多冦叛谓勲曰凉州寡于学术故屡致反今欲多写孝经令家家习之庶或使民知义勲谏曰昔太公封齐崔杼杀君伯禽侯鲁庆父簒位此二国岂乏学者今不急静难之术遽为非常之事既足结怨一州又当取笑朝廷勲不知其可也枭不从遂奏行之果被诏书诘责坐以虚慢征时叛羌围防羌校尉夏育于畜官勲与州郡合兵救育至孤槃为羌所破勲收余众百余人为鱼丽之陈羌精骑夹攻之急士卒多死勲被三创坚不动乃指木表曰必尸我于此句就种羌滇吾素为勲所厚乃以兵扞众曰盖长史贤人汝曹杀之者为负天勲骂曰死反虏汝何知促来杀我众相视而惊滇吾下马与勲勲不肯上遂为贼所执羌戎服其义勇不敢加害送还汉阳后刺史杨雍即表勲领汉阳太守时人饥相渔食勲调谷廪之先出家粮以率众存活者千余人后去官征拜讨虏校尉灵帝召见问天下何苦而反乱如此勲曰幸臣子弟扰之时宦者上军校尉蹇硕在坐帝顾问硕硕惧不知所对而以此恨勲帝又谓勲曰吾已陈师于平乐观多出中藏财物以饵士何如勲曰臣闻先王耀徳不观兵今冦在逺而设近陈不足昭果毅只黩武耳帝曰善恨见君晚羣臣初无是言也勲时与宗正刘虞佐军校尉袁绍同典禁兵勲谓虞绍曰吾仍见上上甚聪明但拥蔽于左右耳若共并力诛嬖幸然后征防英俊以兴汉室功遂身退岂不快乎虞绍亦素有谋因相连结未及而司校尉张温举勲为京兆以帝方欲延接勲而蹇硕等心惮之并劝从温奏遂拜京兆尹时长安令杨党父为中常侍恃势贪放勲案得其赃千余万贵戚咸谓之请勲不聼具以事闻并连党父有诏穷案威震京师时小黄门京兆高望为尚药监幸于皇太子太子因蹇硕属望子进为孝廉勲不肯用或曰皇太子副主望其所爱硕帝之宠臣而子违之所谓三怨成府者也勲曰选贤所以报国也非贤不举死亦何悔勲虽在外每军国密事帝常手诏问之数加赏赐甚见亲信在朝臣右及帝崩董卓废少帝杀何太后勲与卓书曰昔伊尹霍光权以立功犹可寒心足下小丑何以终此贺者在门吊者在庐可不慎哉卓得书意甚惮之征为议郎时左将军皇甫嵩精兵三万屯扶风勲密相要结将以讨卓防嵩亦被征勲以众弱不能独立遂并还京师自公卿以下莫不卑下于卓唯勲长揖争礼见者皆为失色卓问司徒王允曰欲得快司校尉谁可作者允曰唯有盖京兆耳卓曰此人明智有余然不可假以雄职乃以为越骑校尉卓又欲不令久典禁兵复出为颍川太守未及至郡征还京师时河南尹朱儁为卓陈军事卓折儁曰我百战百胜决之于心卿勿妄説且汚我刀勲曰昔武丁之明犹求箴谏况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卓曰戏之耳勲曰不闻怒言可以为戏卓乃谢儁勲虽彊直不屈而内厌于卓不得意疽发背卒时年五十一遗令勿受卓赙赠卓欲外示寛容表赐东园秘器赗襚送之如礼葬于安陵子顺官至永阳太守   臧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父旻有干才熹平元年防稽妖贼许昭起兵句章自称大将军立其父生为越王攻破城邑众以万数拜旻扬州刺史旻率丹阳太守陈夤击破之昭遂复更屯结旻等进兵连战三年平之获昭父子斩首数千级迁旻为使匈奴中郎将洪年十五以父功拜童子郎知名太学洪体貌魁梧有异姿举孝廉补即丘长中平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为功曹董卓弑帝图危社稷洪説超曰明府歴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王室将危贼臣未枭此诚天下义烈报恩効命之秋也今郡境尚完吏民殷富若动枹鼓可得二万人以此诛除国贼为天下倡先义之大者也超然其言与洪西至陈留见兄邈计事邈亦素有心防于酸枣邈谓超曰闻弟为郡守政教恩威不由已出动任臧洪洪者何人超曰洪才畧智数优超甚海内竒士也邈即引见洪与语大异之致之于刘兖州公山孔豫州公绪皆与洪善乃设坛场方共盟誓诸州郡更相让莫敢当咸共推洪洪乃升坛操槃防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乗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勠力以致臣节殒身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涕泣横下闻其言者虽卒伍厮养莫不激扬人思致节顷之诸军莫适先进而食尽众散超遣洪诣大司马刘虞谋值公孙瓒之难至河间遇幽冀州交兵使命不逹而袁绍见洪又竒重之与结分合好防青州刺史焦和卒绍使洪领青州以抚其众洪在州二年羣盗奔走绍叹其能徙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曹操围张超于雍邱超言唯恃臧洪当来救我众人以为袁曹方睦而洪为绍所表用必不败好招祸逺来赴此超曰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但恐见禁制不相及逮耳洪闻之果徒跣号泣从绍请兵将赴其难绍不与请自率所领以行亦不许雍邱遂溃超被种族洪由是怨绍絶不与通绍兴兵围之歴年不下令洪邑人陈琳以书与洪喻以祸福责以恩义洪答曰隔濶相思于寤寐相去歩武之闲耳而以趣舍异规不得相见其为怆恨可为心哉前日不遗比辱雅贶述叙祸福公私切至所以不即奉答者既学薄才钝不足塞诘亦以吾子负侧室息肩主人家在东州仆为仇敌以是事人虽披中情堕肝胆犹身疏有罪言皆见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且以子之才穷该典籍岂将闇于大道不达余趣哉然犹复云云者仆是知足下之言信不由将以救祸也必欲算计长短辩谘是非是非之论言满天下陈之更不明不言无所损又言伤告絶之义非吾所忍行也是以捐弃纸笔一无所答亦冀遥忖其心知其计定不复渝变也重获来命援引古今纷纭六纸虽欲不言焉得已哉仆小人也本因行役特防倾盖恩深分厚遂窃大州宁乐今日自还接刃乎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抚搦矢不觉流涕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辅佐主人无以为悔主人相接过絶等伦当受任之初自谓防竟大事共尊王室岂悟天子不悦本州见侵郡将遘牖里之厄陈留克创兵之谋谋计栖迟丧忠孝之名杖防背亏交友之分揆此二者与其不得已丧忠孝之名与亏交友之道轻重殊涂亲疏异画故便收泪告絶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侧席去者克已不汲汲于离友信刑罚以自辅则仆抗季札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何以效之昔张景明亲登坛防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防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濵于死亡刘子璜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怀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輙僵毙麾下不防亏除仆虽不敏原始见终覩微知著窃度主人之心岂谓三子宜死罚当刑中哉实欲一统山东増兵讨雠惧战士狐疑无以沮劝故抑废王命以崇承制慕义者防荣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愿也故仆鉴戒前人困穷死战仆虽下愚亦尝闻君子之言矣此实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弃国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违不适敌国故也是以获罪主人见攻逾时而足下更引此义以为吾规无乃辞同趣异非吾子所为休戚者哉吾闻之也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故东宗本州以为亲援中扶郡将以安社稷一举二得以徼忠孝何以为非而足下欲使吾轻本破家均君主人主人之于我也年为吾兄分为笃友道乖告去以安君亲可谓顺矣若子之言则包胥宜致命于伍员不当号哭于秦庭矣茍区区于攘患不知言乖乎道理矣足下或者见城围不解救兵未至感防姻之义惟平生之好以屈节而茍生胜守义而倾覆也昔晏婴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生故身着图象名垂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匡困补乏以悦天下何图筑室反耕哉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张杨飞燕膂力作难北鄙将告倒县之急股肱奏乞归之诚耳主人当鉴我曹軰反旌退师治兵邺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于吾城下哉足下讥吾恃黒山以为救独不念黄巾之合从邪如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于钜野光武创基兆于緑林卒能龙飞中兴以成帝业茍可辅主兴化夫何嫌哉况仆亲奉承玺书与之从事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身死而无闻焉悲哉本同而末离努力努力夫复何言绍见洪书知无降意增兵急攻城中粮尽外无援救洪自度不免呼将吏谓曰袁绍无道所图不轨且不救洪郡将洪于大义不得不死诸君无事空与此祸可先城未破将妻子出将吏皆埀泣曰明府与袁氏本无怨隙今为本朝郡将之故自致残困吏民何忍当舎明府去也初尚掘防煮筯角后无所复食主簿啓内厨米三斗请稍为饘粥洪曰何能独甘此邪使为薄糜徧班士众又杀其爱妾以食兵将兵将咸流涕无能仰视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莫有离叛者城陷生执洪绍素亲洪盛施帷幔大会诸将见洪谓曰臧洪何相负若此今日服未洪据地瞠目曰诸袁事汉四世五公可谓受恩今王室衰弱无扶翼之意欲因际会希冀非望多杀忠良以立奸威洪亲见呼张陈留为兄则洪府君亦宜为弟同共勠力为国除害何为拥众观人屠灭惜洪力劣不能推刃为天下报仇何谓服乎绍本意爱洪意欲令屈服原之见洪辞切知终不为己用乃杀之洪邑人陈容少为书生亲慕洪随洪为东郡丞城未败洪遣出绍令在坐见洪当死起谓绍曰将军举大事欲为天下除暴而专先诛忠义岂合天意臧洪发举为郡将奈何杀之绍慙左右使人牵出谓曰汝非臧洪俦空复尔为容顾曰夫仁义岂有常蹈之则君子背之则小人今日宁与臧洪同日而死不与将军同日而生复见杀在绍坐者莫不叹息窃相谓曰如何一日杀二烈士先是洪遣司马二人出求救吕布比还城已陷皆赴敌死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人也世为着姓祖父堪蜀郡太守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也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文多不载大将军邓隲竒其才累召不应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隂阳厯算耽好元经谓崔瑗曰吾观太元方知子云妙极道数乃与五经相拟非徒传记之属使人难论隂阳之事汉家得天下二百嵗之书也复二百嵗殆将终乎所以作者之数必显一世常然之符也汉四百年元其兴矣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徴拜郎中再迁太史令遂乃研覈隂阳妙尽璇玑之正作浑天仪着灵宪算罔论言甚明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輙积年不徙自去史职五载复还乃设客问作应间以见其志云有间余者曰葢闻前哲首务务于下学上逹佐国理民有云为也朝有所闻则夕行之立功立事式昭徳音是故伊尹思使君为尧舜而民处唐虞彼岂虚言而已哉必旌厥素尔咎单巫咸实守王家申伯樊仲实干周邦服衮而朝介圭作瑞厥迹不朽垂烈后昆不亦丕欤且学非以要利而富贵萃之贵以行令富以施惠惠施令行故易称以大业质以文美实由华兴器頼雕饰为好人以舆服为荣吾子性徳体道笃信安仁约己博艺无坚不钻以思世路斯何逺矣曩滞日官今又原之必也学非所用术有所仰故临川将济而舟檝不存焉徒经思天衢内昭独智固合理民之式也故甞见谤于鄙儒深厉浅掲随时为义曾何贪于支离而习其孤技邪参轮可使自转木雕犹能独飞已垂翅而还故栖盍亦调其机而铦诸昔有文王自求多福人生在勤不索何获曷若卑体屈己美言以相尅鸣于乔木乃金声而玉振之用后勲雪前吝婞佷不柔以意谁靳也应之曰是何观同而见异也君子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徳之不崇不耻禄之不伙而耻智之不博是故蓻可学而行可力也天爵髙县得之在命或不速而自懐或羡旃而不臻求之无益故智者靣而不思阽身以徼幸固贪夫之所为未得而豫丧也枉尺直寻议者讥之盈欲亏志孰云非羞于心有猜则簋飱馔餔犹不屑餐旌瞀以之意之无疑则兼金盈百而不嫌辞孟轲以之士或解裋褐而袭黼黻或委锸筑而据文轩者度徳拜爵量绩受禄也输力致庸受必有阶浑元初基灵轨未纪吉凶分错人用朣朦黄帝为斯深惨有风后者是焉亮之察三辰于上迹祸福乎下经纬歴数然后天歩有常则风后之为也当少昊青阳之末实或乱徳人神杂扰不可方物重黎又相颛顼而申理之日月即次重黎之为也人各有能因蓺受任鸟师别名四叔三正官无二业事不并济昼长则宵短日南则景北天且不堪兼况以人该之夫元龙迎夏则陵云而奋鳞乐时也渉冬则淈泥而潜蟠避害也公旦道行故制典礼以尹天下惧教诲之不从有人之不理仲尼不遇故论六经以俟来辟耻一物之不知有事之无范所考不齐如何可一夫战国交争戎车竞驱君若缀旒人无所丽烛武县缒而秦伯退师鲁连系箭而聊城弛柝从往则合横来则离安危无常要在说夫咸以得人为枭失士为尤故樊哙披帷入见高祖髙祖踞洗以对郦生当此之会乃鼋鸣而鼈应也故能同心戮力勤恤人隐奄受区夏遂定帝位皆谋臣之由也故一介之防各有攸建子长谍之烂然有第夫女魃北而应龙翔洪鼎声而军容息溽暑至而鹑火栖寒冰沍而鼋鼍蛰今也皇泽宣洽海外混同万方亿丑并质共剂若修成之不暇尚何功之可立立事有三言为下列下列且不可庶矣奚冀其二哉于兹缙绅如云儒士成林及津者风摅失涂者幽僻遭遇难要趋偶为幸世易俗异事势舛殊不能通其变而一度以揆之斯契船而求劒守株而伺兎也冒愧逞愿必无仁以继之有道者所不履也越王勾践事此故厥绪不永防径邪至我不忍以投歩干进茍容我不忍以歙肩虽有犀舟劲檝犹人渉卬否有湏者也姑亦奉顺敦笃守以忠信得之不休不获不吝不见是而不惛居下位而不忧允上徳之常服焉方将师天老而友地典与之乎髙睨而大谈孔甲且不足慕焉称殷彭及周聃与世殊技固孤是求子忧朱泙曼之无所用吾恨轮扁之无所教也子规木雕独飞愍我埀翅故栖吾感去鼃附鸱悲尔先笑而后号也斐豹以毙督燔书礼至以掖国作铭高以牛饩退敌墨翟以萦带全城贯髙以端辞显义苏武以秃节效贞蒲且以飞矰逞巧詹何以沈钩致精弈秋以棊局取誉王豹以清讴流声仆进以不能参名于二立退又不能羣比数子愍三坟之既頽惜八索之不理庶前训之可钻聊朝隐乎柱史且韫椟以待价踵顔氏以行止曾不慊夫晋楚敢告诚于知已阳嘉元年复造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员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樽饰以篆文山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衘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衘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回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甞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验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曰伏惟陛下宣哲克明继体承天中遭倾覆龙徳泥蟠今乘云高跻磐桓天位诚所谓将隆大位必先倥偬之也亲履艰难者知下情备经险易者达物伪故能一贯万机靡所疑惑百揆允当庶绩咸熙宜获福祉神祗受誉黎庶而隂阳未和灾眚屡见神明幽逺宜鍳在兹福仁祸淫景响而应因徳降休乘失致咎天道虽逺吉凶可见近世郑蔡江樊周广王圣皆为效矣故恭俭畏忌必防祚祉奢淫谄慢鲜不夷戮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夫情胜其性流遯忘反岂唯不肖中才皆然茍非大贤不能见得思义故积恶成衅罪不可解也向使能瞻前顾后援镜自戒则何陷于凶患乎贵宠之臣众所属仰其有愆尤上下知之襃美讥恶有心皆同故怨讟溢乎四海神明降其祸辟也顷年雨常不足思求所失则洪范所谓僭恒旸若者也惧羣臣奢侈昬逾典式自下逼上用速咎征又前年京师地震土裂裂者威分震者人扰也君以静唱臣以动和威自上出不趣于下礼之政也窃惧圣思厌倦制不专已恩不忍割与众共威威不可分德不可共洪范曰臣有作福作威玉食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天鍳孔明虽疎不失灾异示人前后数矣而未见所革以复往悔自非圣人不能无过愿陛下思惟所以稽古率旧勿令刑徳八柄不由天子若恩从上下事依礼制礼制修则奢僭息事合宜则无凶咎然后神望允塞灾消不至矣初光武善防及显宗肃宗因祖述焉自中兴之后儒者争学图纬兼复附以妖言衡以图纬虚妄非圣人之法乃上疏曰臣闻圣人明审律厯以定吉凶重之以卜筮杂之以九宫经天验道本尽于此或观星辰逆顺寒燠所由或察防之占巫觋之言其所因者非一术也立言于前有徴于后故智者贵焉谓之防书防书始出盖知之者寡自汉取秦用力兵战功成业遂可谓大事当此之时莫或称防若夏侯胜眭孟之徒以道术立名其所述着无防一言刘向父子领校秘书阅定九流亦无防录成哀之后乃始闻之尚书尧使鲧理洪水九年绩用不成鲧则殛死禹乃嗣兴而春秋防云共工理水凡防皆云黄帝伐蚩尤而诗防独以为蚩尤败然后尧受命春秋元命苞中有公输班与墨翟事见战国非春秋时也又言别有益州之置在于汉世其名三辅诸陵世数可知至于图中讫于成帝一卷之书互异数事圣人之言势无若是殆必虚伪之徒以要世取资往者侍中贾逵摘防互异三十余事诸言防者皆不能说至于王莽簒位汉世大祸八十篇何为不载则知图防成于哀平之世也且河洛六蓺篇录已定后人皮傅无所容簒永元中清河宋景遂以厯纪推言水灾而伪称洞视玉版或者至于弃家业入山林后皆无效而复采前世成事以为证验至于永建复统则不能知此皆欺世罔俗以昧势位情伪较然莫之纠禁且律厯卦九宫风角数有徴效世莫肯学而竞称不占之书譬犹画工恶图犬马而好作鬼魅诚以实事难形而虚伪不穷也宜収蔵图防一禁絶之则朱紫无所典籍无瑕玷矣后迁侍中帝引在帷幄讽议左右尝问衡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阉竖恐终为其患遂共谗之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伏幽微难明乃作思元赋以宣寄情志其辞曰仰先哲之元训兮虽弥髙而弗违匪仁里其焉宅兮匪义迹其焉追潜服膺以永靓兮绵日月而不衰伊中情之信修兮慕古人之贞节竦余身而顺止兮遵绳墨而不跌志团团以应悬兮诚心固其如结旌性行以制佩兮佩夜光与琼枝□幽兰之秋华兮又缀之以江蓠既姱丽而鲜双兮非是时之攸珍奋余荣而莫见兮播余香而莫闻幽独守此仄陋兮敢怠皇而舍勤幸二八之□虞兮喜傅说之生殷尚前良之遗风兮恫后辰而无及何孤行之焭焭兮孑不羣而介立感鸾鹥之特栖兮悲淑人之稀合彼无合其何伤兮患众伪之冒真旦获讟于羣弟兮启金縢而乃信覧蒸民之多僻兮畏立辟以危身曾烦毒以迷惑兮羌孰可与言己私湛忧而深懐兮思缤纷而不理愿竭力以守义兮虽贫穷而不改执雕虎而试象兮阽焦原而跟止庶斯奉以周旋兮要既死而后已俗迁渝而事化兮泯规矩之圜方珍萧艾于重笥兮谓蕙芷之不香斥西施而弗御兮羁要袅以服箱行陂僻而获志兮循法度而离殃惟天地之无穷兮何遭遇之无常不抑操而茍容兮譬临河而无航欲巧笑以干媚兮非余心之所常袭温恭之黻衣兮披礼义之绣裳辫贞亮以为鞶兮杂技蓺以为珩昭防藻与雕琢兮璜声逺而弥长淹栖迟以恣欲兮燿灵忽其西藏恃已知而华予兮鶗鴂鸣而不芳冀一年之三秀兮遒白露之为霜时亹亹而伐序兮畴可与乎比伉咨妒嫮之难并兮想依韩以流亡恐渐冉而无成兮留则蔽而不章心犹豫而狐疑兮即岐阯而摅情文君为我端蓍兮利飞遁以保名歴众山以周流兮翼迅风以扬声二女感于崇岳兮或冰折而不营天葢高而为泽兮谁云路之不平勔自彊而不息兮蹈玉阶之峣峥惧筮氏之长短兮钻东以观祯遇九臯之介鸟兮怨素意之不逞游尘外而瞥天兮据防翳而哀鸣雕鹗竞于贪婪兮我修洁以益荣子有故于元鸟兮归母氏而后宁占既吉而无悔兮简元辰而俶装旦余沐于清源兮晞余髪于朝阳潄飞泉之沥液兮咀石菌之流英翾鸟举而鱼跃兮将往走乎八荒过少皥之穷野兮问三邱乎句芒何道真之淳粹兮去秽累而票轻登蓬莱而容与兮鼇虽抃而不倾留瀛洲而采芝兮聊且以乎长生凭归云而遐逝兮夕余宿乎扶桑噏青岑之玉醴兮餐沆瀣以为粮发昔夣于木禾兮谷昆仑之高冈朝吾行于谷兮从伯禹于稽山集羣臣之执玉兮疾防风之食言指长沙以邪径兮存重华乎南邻哀二妃之未从兮翩摈处彼湘濒流目頫夫衡阿兮覩有黎之圯坟痛火正之无懐兮托山陂以孤魂愁蔚蔚以慕逺兮越卭州而愉敖跻日中于昆吾兮憇炎天之所陶扬芒熛而绛天兮水沄而涌涛温风翕其增热兮惄郁邑其难聊顝覊旅而无友兮余安能乎留兹顾金天而叹息兮吾欲往乎西嬉前祝融使举麾兮纚朱鸟以承旗躔建木于广都兮拓若华而踌躇超轩辕于西海兮跨汪氏之龙鱼闻此国之千嵗兮曾焉足以娱余思九土之殊风兮从蓐收而遂徂歘神化而蝉蜕兮朋精粹而为徒蹶白门而东驰兮云台行乎中野乱弱水之潺湲兮逗华阴之湍渚号冯夷俾清津兮櫂龙舟以济予会帝轩之未归兮怅相佯而延伫呬河林之蓁蓁兮伟关雎之戒女黄灵詹而访命兮摎天道其焉如曰近信而逺疑兮六籍阙而不书神逵昧其难覆兮畴克谟而从诸牛哀病而成虎兮虽逢昆其必噬鼈令殪而尸亡兮取蜀禅而引世死生错而不齐兮虽司命其不晣窦号行于代路兮后膺祚而繁庑王肆侈于汉庭兮卒御恤而絶绪尉厐眉而郎潜兮逮三叶而遘武董弱冠而司衮兮设王隧而弗取夫吉凶之相仍兮恒反侧而靡所穆负天以悦牛兮竖乱叔而幽主文断祛而忌伯兮阉谒贼而宁后通人闇于好恶兮岂爱惑之能剖嬴擿防而戒胡兮备诸外而发内或辇贿而违车兮孕行产而为对慎灶显于言天兮占水火而妄谇梁叟患夫黎邱兮丁厥子而事刃亲所睇而弗识兮矧幽冥之可信无绵挛以涬已兮思百忧以自疢彼天鍳之孔明兮用棐忱而佑仁汤蠲体以祷祈兮防厐禠以振人景三虑以营国兮荧惑次于他辰魏颗亮以从理兮鬼亢回以敝秦咎陶迈而种徳兮徳树茂乎英六桑末寄夫根生兮卉既雕而已毓有无言而不讐兮又何往而不复盍远迹以飞声兮孰谓时之可蓄仰矫首以遥望兮魂惘而无畴偪区中之隘陋兮将北度而宣游行积冰之硙硙兮清泉沍而不流寒风凄而永至兮拂穹岫之骚骚元武缩于殻中兮螣蛇蜿而自纠鱼矜鳞而并凌兮鸟登木而失条坐太阴之屏室兮慨含欷而增愁怨高阳之相寓兮防颛顼之宅幽庸织络于四商兮斯与彼其何瘳望寒门之絶垠兮纵余緤乎不周迅飚防其媵我兮鹜翩飘而不禁趋谽防之洞穴兮标通渊之碄碄经重隂乎寂寞兮愍坟羊之潜深追慌忽于地底兮轶无形而上浮出右密之闇野兮不识蹊之所由速烛龙令执炬兮过钟山而中休瞰瑶谿之赤岸兮吊祖江之见刘聘王母于银台兮羞玉芝以疗饥戴胜憗其既欢兮又诮余之行迟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咸姣丽以蛊媚兮增嫮眼而娥眉舒妙婧之纎腰兮扬杂错之袿徽离朱唇而微笑兮顔的礰以遗光献环琨与璵缡兮申厥好以元黄虽色艳而赂美兮志浩荡而不嘉防材悲于不纳兮并咏诗而清歌歌曰天地烟煴百卉含蘤鸣鹤交颈雎鸠相和处子懐春精魂回移如何淑明忘我实多将答赋而不暇兮爰整驾而亟行瞻昆仑之巍巍兮临荣河之洋洋伏灵以负坻兮亘螭龙之飞梁登阆风之曾城兮搆不死而为牀屑瑶蘂以为糇兮防白水以为浆抨巫咸以占夣兮廼贞吉之元符滋令徳于正中兮含嘉秀以为敷既埀颍而顾本兮尔要思乎故居安和静而随时兮姑纯懿之所庐戒庶僚以夙会兮佥恭职而并迓丰隆軯其震霆兮列缺其照夜云师以交集兮冻雨沛其洒涂轙雕舆而树葩兮扰应龙以服辂百神森其备从兮屯骑罗而星布振余袂而就车兮修劒揭以低昻冠咢咢其映葢兮佩綝纚以煇煌仆夫俨其正策兮八乘摅而超骧氛旄溶以天旋兮蜺旌飘而飞扬抚軨轵而还睨兮心灼药其如汤羡上都之赫戏兮何迷故而不忘左青雕以揵芝兮右素威以司钲前长离使拂羽兮委水衡乎元冥属箕伯以函风兮澂淟涊而为清曵云旗之离离兮鸣玉鸾之譻譻涉青霄而升遐兮浮蔑防而上征纷翼翼以徐戾兮焱回囘其扬灵呌帝阍使辟扉兮觌天皇于琼宫聆广乐之九奏兮展泄泄以肜肜考理乱于律钧兮意建始而思终惟盘逸之无斁兮惧乐往而哀来素抚而余音兮大容吟曰念哉既防溢而静志兮迨我暇以翺翔出紫宫之肃肃兮集太微之阆阆命王良掌策驷兮逾髙阁之锵锵建罔车之幕幕兮猎青林之芒芒弯威弧之拨剌兮射嶓之封狼观壁垒于北落兮伐河鼓之磅硠乘天潢之泛泛兮浮云汉之汤汤倚招摇摄提以低回剹流兮察二纪五纬之绸缪遹皇偃蹇夭矫防以连卷兮杂防丛顇飒以方骧汨飂戾沛以罔象兮烂漫丽靡藐以迭逿凌惊雷之砊礚兮弄狂电之淫裔逾厖澒于宕冥兮贯倒景而髙厉廓荡荡其无涯兮乃今穷乎天外据开阳而頫盼兮临旧乡之暗蔼悲离居之劳心兮情悁悁而思归魂眷眷而屡顾兮马倚辀而徘徊虽遨游以媮乐兮岂愁慕之可懐出阊阖兮降天涂乘飚忽兮驰虚无云霏霏兮绕余轮风眇眇兮振余旟缤聨翩兮纷暗暧倐兮反常闾收畴昔之逸豫兮卷淫放之遐心修初服之娑娑兮长余佩之参参文章焕以粲烂兮美纷纭以从风御六艺之珍驾兮游道徳之平林结典籍而为罟兮欧儒墨而为禽玩隂阳之变化兮咏雅颂之徽音嘉曾氏之归耕兮慕歴陵之钦崟共夙昔而不贰兮固终始之所服也夕惕若厉以省諐兮惧余身之未勅也茍中情之端直兮莫吾知而不恧墨无为以疑志兮与仁义乎消摇不出户而知天下兮何必歴逺以劬劳系曰天长地久嵗不留俟河之清秪懐忧愿得逺度以自娱上下无常穷六区超逾腾跃絶世俗飘飖神举逞所欲天不可阶仙夫希栢舟悄悄吝不飞松乔髙跱孰能离结精逺游使心携回志朅来从元谋获我所求夫何思永和初出为河间相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党名姓一时收禽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视事三年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着周官训诂崔瑗以为不能有异于诸儒也又欲继孔子易说彖象残缺者竟不能就所着诗赋铭七言灵宪应间七辩廵诰悬图凡三十二篇永初中谒者仆射刘珍校书郎刘騊駼等著作东观撰集汉记因定汉家礼仪上言请衡参论其事会并卒而衡甞叹息欲终成之及为侍中上疏请得专事东观收检遗文毕力补缀又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余事又以为王莽本传但应载簒事而已至于编年月纪灾祥宜为元后本纪又更始居位人无异望光武初为其将然后即真宜以更始之号建于光武之初书数十上竟不听及后之著述多不详典时人追恨之   马融字季长扶风茂陵人也将作大匠严之子为人美辞貌有俊才初京兆挚恂以儒术教授隐于南山不应徴聘名重关西融从其游学博通经籍恂竒融才以女妻之永初二年大将军邓骘闻融名召为舍人非其好也遂不应命客于凉州武都汉阳界中会羌虏飚起邉方扰乱米谷踊贵自关以西道殣相望融既饥困乃悔而叹息谓其友人曰古人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所以然者生贵于天下也今以曲俗咫尺之羞灭无赀之躯殆非老荘所谓也故往应骘召四年拜为校书郎中诣东观典校秘书是时邓太后临朝骘兄弟辅政而俗儒世士以为文徳可兴武功可废遂寝搜狩之礼息战阵之法故猾贼从横乘此无备融乃感激以为文武之道圣贤不坠五才之用无或可废元初二年上广成颂以讽谏其辞曰臣闻孔子曰奢则不逊俭则固奢俭之中以礼为界是以蟋蟀山枢之人并刺国君讽以太康驰驱之莭夫乐而不荒忧而不困先王所以平和府藏颐养精神致之无疆故戞撃鸣球载于虞谟吉日车攻序于周诗圣主贤君以增盛美岂徒为奢淫而已哉伏见元年以来遭值厄运陛下戒惧灾异躬自菲薄荒弃禁苑废弛乐悬勤忧潜思十有余年以过礼数重以皇太后体唐虞亲九族笃睦之徳陛下履有虞烝烝之孝外舍诸家每有忧疾圣恩普劳遣使交错稀有旷絶时或宁息又无以自娱乐殆非所以逢迎太和裨助万福也臣愚以为虽尚颇有蝗虫今年五月以来雨露时防祥应方至方渉冬节农事间隙宜幸广成覧原隰观宿麦收蔵因讲武校猎使僚庶百姓复覩羽旄之美闻钟鼓之音欢嬉喜乐鼓舞疆畔以迎和气招致休庆小臣蝼蚁不胜区区职在书籍谨依旧文重述搜狩之义作颂一篇并封上浅漏鄙薄不足观省臣闻昔命师于鞬櫜偃伯于灵台或人嘉而称焉彼固未识夫雷霆之为天常金革之作昬明也自炎黄之前传道罔记三五以来越可畧闻且区区之酆郊犹廓七十里之囿盛春秋之苖诗咏囿草乐奏驺虞是以大汉之初基也宅兹天邑总风雨之会交隂阳之和揆厥灵囿营于南郊徒观其坰场区宇恢胎旷荡敻勿罔寥豁郁泱骋望千里天与地莽于是周阹环渎右矕三涂左概嵩岳面据衡隂箕背王屋浸以波溠夤以荥洛金山石林殷起乎其中峨峨硙硙锵锵隆穹槃回嵎峗错崔神泉侧出丹水湼池怪石浮罄燿焜于其陂其土毛则防牧荐草芳茹甘荼茈萁芸蒩昌本深蒲芝荋堇荁蘘荷芋渠桂荏鳬葵格韮菹于其植物则元林包竹藩陵蔽京珍林嘉树建木丛生椿梧栝栢柜栁枫杨丰彤对蔚崟頟槮爽翕习春风含津吐荣铺于布濩蓶扈蘳荧恶可殚形至于阳月隂慝害作百草毕落林衡戒田焚莱柞木然后举天纲顿八纮揫敛九薮之动物缳橐四野之飞征鸠之乎兹囿之中山敦云移羣鸣胶胶鄙騃噪讙子野听耸离朱目首策乱陈子筹昬于时营围恢廓充斥川谷罦罝罗羉弥纶阬泽臯牢陵山校队案部前后有屯甲乙相伍戊巳为坚乘舆乃以吉月之阳朔登于疏镂之金路六骕騻之元龙建雄虹之旌夏掲鸣鸢之修橦曵长庚之飞髾载日月之太常栖招摇与元戈注枉矢于天狼羽毛纷其髟鼬扬金防而扡玉瓖屯田车于平原播同徒于髙冈旃旝掺其如林错五色以摛光清氛埃扫野塲誓六师搜儁良司徒勒卒司马平行车攻马同教达戒通伐咎鼓撞华钟猎徒纵赴榛丛徽婳霍奕别骛分奔骚扰聿皇往来交舛纷纷回囘南北东西风行云转匈礚隐訇黄尘勃滃闇若雾昏日月为之笼光列宿为之翳昧僄狡课才劲勇程气狗马角逐鹰鹯竞鸷骁骑旁佐轻车横厉相与陆梁聿皇于中原绢猑蹏鏦特肩脰完羝防介鲜散毛族梏羽羣然后飞鋋电激流矢雨坠各指所质不期俱殪窜伏扔轮发作梧轊祋殳狂击头陷颅碎兽不得猭禽不得瞥或夷由未殊颠狈顿踬蝡蝡蟫蟫充衢塞隧葩华防布不可胜计若夫鸷兽毅虫倨牙黔口大匈哨后緼廵纡负隅依阻莫敢婴御乃使郑叔晋妇之徒聧孤刲刺裸裎袒裼冒柘槎棘枳穷浚谷底幽嶰暴斥虎搏狂兕狱熊抾封狶或轻訬趬悍廋疏防领犯歴嵩峦陵乔松履修樠踔攳枝杪摽端尾苍蜼掎元猨木产尽寓属单罕罔合部罾弋同曲类行并驱星布丽属曹伍相保各有分局矰碆飞流纎罗络縸游雉羣惊晨鳬辈作翚然云起霅尔雹落尔乃观髙蹈改乘回辕泝恢方抚冯夷防句芒超荒忽出重阳厉云汉横天潢导鬼区径神场诏灵保召方相驱厉疫走蜮祥捎罔两拂游光枷天狗緤坟羊然后缓节舒容裴回安歩降集波籞川衡泽虞矢鱼陈罟兹飞宿沙田开古蛊【音冶】翚终葵扬关斧刋重冰拨蛰戸测潜鳞踵介旅逆猎湍瀬渀薄汾桡沦灭潭渊左挈防龙右提蛟鼍春献王鲔夏荐鼈鼋于是流覧徧照殚变极态上下究竟山谷萧条原野嵺愀上无飞鸟下无走兽虞人植旍猎者効具车弊田罢旋入禁囿栖迟乎昭明之观休息乎髙光之榭以临乎宏池镇以瑶台纯以金堤树以蒲栁被以绿莎防瀁沆漭错紾槃委天地虹洞固无端涯大明生东月灭西陂乃命壶涿驱水蛊逐罔螭灭短狐簎鲸鲵然后方余皇连舼舟张云防施蜺帱靡飔风陵迅流发櫂歌纵水讴滛鱼出蓍蔡浮湘灵下汉女游水禽鸿鹄鸳鸯鸥鹥鸧鸹鸬鹢鹭鴈防鷉乃安斯寝戢翮其涯鲂鱮鱏鳊鰋鲤鲿魦乐我纯徳腾踊相随虽灵沼之白鸟孟津之跃鱼方斯蔑矣然犹咏歌于伶箫载陈于方防岂不哀哉于是宗庙既享庖厨既充车徒既简器械既攻然后摆牲班禽淤赐犒功羣师叠伍伯校千重山罍常满房爼无空酒正案队膳夫廵行清醪车凑燔炙骑将鼓骇举爵钟鸣既觞若乃阳阿衰裴之晋制阐鼃华羽之南音所以洞荡匈臆发明耳目疏越蕴蓄骇洞底伏锽锽鎗鎗奏于农郊大路之衢与百姓乐之是以明徳耀乎中夏威灵畅乎四荒东邻浮巨海而入享西旅越葱岭而来王南徼因九译而致贡朔狄属象胥而来同盖安不忘危治不忘乱道在乎兹斯固帝王之所以曜神武而折遐冲者也方今大汉收功于道徳之林致平于仁义之渊忽搜狩之礼阙槃虞之佃闇昧不睹日月之光聋昬不闻雷霆之震于今十二年为日久矣方将刋禁台之秘藏发天府之官常由质要之故业率典刑之旧章采清原嘉岐阳登俊桀命贤良举淹滞防幽荒察滛侈之华誉顾介特之实功聘畎亩之羣雅宗重渊之潜龙乃储精山薮歴思河泽目矖鼎爼耳听康衢营傅说于胥靡求伊尹于庖厨索胶鬲于鱼盐听寗戚于牛车俾之昌言而宏议轶越三家驰骋五帝悉览休祥总括羣瑞遂栖鳯凰于髙梧宿麒麟于西园纳焦侥之珍羽受王母之白环永逍遥乎宇内与二仪乎无疆贰造化于厚土参神施于昊干超特达而无俦焕巍巍而无原丰千亿之子孙歴万载而永延礼乐既阕北辕反斾至自新城背伊阙反洛京颂奏忤邓氏滞于东观十年不得调因兄子丧自劾归太后闻之怒谓融羞薄诏除欲仕州郡遂令禁锢之太后崩安帝亲政召还郎署复在讲部出为河间王廏长史延光三年车驾东廵岱宗融上东廵颂帝竒其文召拜郎中及北乡侯即位融移病去为郡功曹阳嘉二年诏举敦朴城门校尉岑起举融徴诣公车对防拜议郎大将军梁商表为从事中郎转武都太守时西羌反叛征西将军马贤与护羌校尉胡畴征之而稽久不进融知其将败上疏乞自効曰今杂种诸羌转相钞盗宜及其未并亟遣深入破其支党而马贤等处处留滞羌胡百里望尘千里听声今逃匿避回漏出其后则必侵宼三辅为民大害臣愿请贤所不可用关东兵五千裁假部队之号尽力率励埋根行道以先吏士三旬之中必克破之臣少习学蓺不更武职猥陈此言必受诬罔之辜昔毛遂厮养为众所嗤终以一言克定从要臣惧贤等专守一城言攻于西而羌出于东且其将士必有高克溃叛之变朝廷不能用又陈星孛参毕参西方之宿毕为邉兵至于分野并州是也西戎北狄殆将起乎宜备二方寻而陇西羌反乌桓宼上郡皆卒如融言三迁桓帝时为南郡太守先是融有事忤大将军梁冀防冀讽有司奏融在郡贪浊免官髠徙朔方自刺不死得赦还复拜议郎重在东观著述以病去官融才高博洽为世通儒教养诸生常有千数涿郡卢植北海郑元皆其徒也善鼓琴好吹笛达生任侠不拘儒者之节居宇器服多存侈饰常坐髙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尝欲训左氏春秋及见贾逵郑众注乃曰贾君精而不博郑君博而不精既精既博吾何加焉但着三传异同说注孝经论语诗易三礼尚书列女传老子淮南子离骚所着赋颂碑诔书记表奏七言琴歌对防遗令凡二十一篇初融惩于邓氏不敢复违忤势家遂为梁冀草奏李固又作大将军西第颂以此颇为正直所羞年八十八延熹九年卒于家遗令薄葬族孙日防献帝时位至太傅   通志卷一百十一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一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四下   蔡邕字伯喈陈留圉人也六世祖勲好黄老平帝时为郿令王莽初授以厌戎连率勲对印绶仰天叹曰吾防名汉室死归其正昔曽子不受季孙之赐况可事二姓哉遂将家属逃入深山与鲍宣卓茂同不仕新室父棱亦有清白行諡曰贞定公邕性笃孝母常滞病三年邕自非寒暑节变未尝解襟帯不寝寐者七旬母卒庐于冡侧动静以礼有兎驯扰其室傍又木生连理远近竒之多往观焉与叔父从弟同居三世不分财乡党高其义少博学师事太傅胡广好辞章数术天文妙操音律桓帝时中常侍徐璜左悺等五侯擅恣闻邕善鼓琴遂白天子勅陈留太守督促发遣邕不得已行到偃师称疾而归闲居翫古不交当世感东方客难及扬雄班固崔骃之徒设疑以自通乃斟酌羣言韪其是而矫其非作释诲以戒厉云尔有务世公子诲于华顚胡老曰盖闻圣人之大寳曰位故以仁守位以财聚人然则有位斯贵有财斯富行义达道士之司也故伊挚有负鼎之仲尼设执鞭之言寗子有清商之歌百里有豢牛之事夫如是则圣哲之通趣古人之明志也夫子生清穆之世秉醇和之灵覃思典籍韫椟六经安贫乐贱与世无营沈精重渊抗志高冥包括无外综析无形其已久矣曾不能防萃出羣扬芳飞文登天庭序彛伦扫六合之秽慝清宇宙之埃尘连光芒于白日属炎气于景云时逝嵗暮黙而无闻小子惑焉是以有云方今圣上寛明辅弼贤知崇英逸伟不坠于地徳者建宰相而裂土才羡者荷荣禄而防赐盍亦回涂要至俛仰取容辑当世之利定不防之功荣家宗于此时遗不灭之令踪夫独未之思邪何为守彼而不通此胡老傲然而笑曰若公子所谓覩暧昧之利而忘昭晢之害专必成之功而忽蹉跌之败者也公子谡尔敛而兴曰胡为其然也胡老曰居吾将释汝昔自太极君臣始基有羲皇之洪宁唐虞之至时三代之隆亦有缉熙五伯扶防勤而抚之于斯已降天纲纵人纮防王涂坏太极陁君臣土崩上下瓦解于是智者骋诈辩者驰说武夫奋略战士讲锐电骇风驰雾散云披变诈乖诡以合时宜或画一防而绾万金或谈崇朝而锡瑞珪连衡者六印磊落合从者骈组流离隆贵翕习积富无涯据巧蹈机以忘其危夫华离叶而萎条去榦而枯女冶容而滛士背道而辜人毁其满神疾其邪利端始萌害渐亦牙速速方毂天夭是加欲丰其屋乃蔀其家是故天地否闭圣哲潜形石门守晨沮溺耦耕顔歜抱璞蘧瑗保生齐人归乐孔子斯征雍渠骖乗逝而遗轻夫岂慠主而背国乎道不可以倾也且我闻之日南至则黄钟应融风动而鱼上氷蕤賔綂则防隂萌蒹葭苍而白露凝寒暑相推隂阳代兴运极则化理乱相承今大汉绍陶唐之洪烈荡四海之残灾隆隠天之高拆絙地之基皇道惟融帝猷显丕泜泜庻类含甘吮滋检六合之羣品而济之乎雍熙羣僚恭已于职司圣主垂拱乎两楹君臣穆穆守之以平济济多士端委缙綎鸿渐盈阶振鹭充庭譬犹钟山之玉泗濵之石累珪璧不为之盈采浮磬不为之索曩者洪源辟而四隩集武功定而干戈戢猃狁攘而吉甫宴城濮防而晋凯入故当其有事也则蓑笠并载擐甲扬锋不给于务当其无事也则舒绅缓佩鸣玉以步绰有余裕夫世臣门子御之族天隆其祐主丰其禄抱膺从容爵位自从摄须理髯余官委贵其取进也顺倾转圆不足以喻其便逡廵放屣不足以况其易夫有逸羣之才人人有优赡之智童子不问疑于老成瞳蒙不稽谋于先生心恬澹于守高意无为于持盈粲乎煌煌莫非华荣明哲泊焉不失所宁狂淫振荡乃乱其情贪夫殉财夸者死权瞻仰此事体躁心烦闇谦盈之効迷损益之数骋驽骀于修路慕骐骥而增驱卑俯乎外戚之门乞助乎近贵之誉荣显未副从而顚踣下获熏胥之辜高受灭家之诛前车已覆袭轨而鹜曾不鉴祸以知畏惧予惟悼哉害其若是天高地厚局而蹐之怨岂在明患生不思战战兢兢必慎厥尤且用之则行圣训也舍之则藏至顺也夫九河盈溢非一凷所防带甲百万非一勇所抗今子责匹夫以清宇宙庸可以水旱而累尧汤乎惧烟炎之毁熸何光芒之敢扬哉且夫地将震而枢星直井无景则日隂食元首寛则望舒朓侯王肃则月侧匿是以君子推防达着寻端见绪履霜知冰践露知暑时行则行时止则止消息盈冲取诸天纪利用遭泰可与处否乐天知命持神任已羣车方奔乎险路安能与之齐轨思危难而自豫故在贱而不耻方将驰骋乎典籍之崇涂休息乎仁义之渊薮槃旋乎周孔之庭宇揖儒墨而与为友舒之足以光四表收之则莫能知其所有若乃丁千载之运应神灵之符闿阊阖乘天衢拥华盖而奉皇枢纳元防于圣徳宣太平于中区计合谋从己之图也勲绩不立予之辜也龟凤山翳雾露不除踊跃草莱秪见其愚不我知者将谓之迂修业思眞弃此焉如静以俟命不斁不渝百嵗之后归乎其居幸而获称天所诱也罕漫而已非己咎也昔伯翳综声于鸟语葛卢辩音于鸣牛董父受氏于豢龙奚仲供徳于衡辀倕氏兴政于巧工造父登御于骅骝非子享土于善圉狼瞫取右于禽囚弓父毕精于筋角佽非明勇于赴流寿王创基于格五东方要幸于谈优上官効力于执盖羊据相于运筹仆不敢参迹于若人故抱璞而优游于是公子仰首降阶忸怩而避胡老乃扬衡含笑援琴而歌歌曰练余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和液畅兮神气宁情志泊兮心亭亭嗜欲息兮无由生踔宇宙而遗俗兮翩翩而独征建宁三年辟司徒桥元府元甚敬待之出补河平长召拜郎中校书东观迁议郎邕以经籍去圣久逺文字多谬俗儒穿凿疑误后学熹平四年乃与五官中郎将堂谿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防议郎张训韩说太史令单飏等奏求正定六经文字灵帝许之邕乃自书册于碑使工镌刻立于太学门外于是后儒晚学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两塡塞街陌初朝议以州郡相党人情比周乃制防姻之家及两州人士不得对相监临至是复有三互法禁忌转密选用艰难幽冀二州久缺不补邕上疏曰伏见幽冀旧壤铠马所出比年兵饥渐至空耗今者百姓虗县万里萧条阙职经时吏人延属而三府选举逾月不定臣经怪其事而论者云避三互十一州有禁当取二州而已又二州之士或复限以岁月狐疑迟淹以失事会愚以为三互之禁禁之薄者今但申以威灵明其宪令在任之人岂不戒惧而当坐设三互自生留阂邪昔韩安国起自徒中朱买臣出于幽贱并以才宜还守本邦又张敞亡命擢授剧州岂复循三互继以末制乎三公明知二州之要所宜速定当越禁取能以救时弊而不顾争臣之义茍避轻防之科选用稽滞以失其人臣愿陛下上则先帝蠲除近禁其诸州刺史器用可换者无拘日月三互以差厥中书奏不省初帝好学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本颇以经学相招后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能引召遂至数十人侍中祭酒乐松贾防多引无行趣埶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憙陈方俗闾里小事帝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又市贾小民为宣陵孝子者复数十人悉除为郎中太子舍人时颇有雷霆疾风伤树防木地震陨雹蝗虫之害又鲜卑犯境役赋及民六年七月制书引咎令羣臣各陈政要邕上封事曰臣伏读圣防虽周成遇风讯诸执士宣王遭旱密勿祗畏无以复加臣闻天降灾异縁象而至辟歴数发殆刑诛繁多之所致也风者天之号令所以教人也夫昭事上帝则自怀多福宗庙致敬则鬼神以着国之大事实先祀典天子圣躬所当恭事臣自在宰府及备朱衣迎气五郊而车驾稀出四时至敬屡委有司虽有解除犹为疎废故皇天不悦显此诸异洪范传曰政悖徳隠故风发屋折木坤为地道易称安贞隂气愤盛则当静反动法为下叛夫权不在上则雹伤物政有苛则虎狼食人贪利伤民则蝗虫损稼去年六月二十八日太白与月相廹兵事恶之鲜卑犯塞所从来远今之出师未见其利上违天文下逆人事诚当博览众议从其安者臣不胜愤慲谨条陈宜所施行七事表左一事明堂月令天子以四立及季夏之节迎五帝于郊所以导致神气祈福丰年清庙祭祀追飬孝敬养老辟雍示人礼化皆帝者之大业祖宗所祗奉也而有司数以蕃国疎防宫内产生及吏卒小汚屡生忌故窃见南郊斋戒未尝有废至于他祀輙兴异议岂南郊卑而他事尊哉孝元皇帝防书曰礼之至敬莫重于祭所以竭心亲奉以致肃祗者也又元和故事复申先典前后制书推诚恳恻而近者以来更任太史忘礼敬之大任禁忌之书拘信小故以亏大典礼妻妾产者斋则不入侧室之门无废祭之文也所谓宫中有卒三月不祭者谓士庻人数堵之室共处其中耳岂谓皇居之旷臣妾之众哉自今斋制宜如故典庻答风霆灾妖之异二事臣闻国之将兴至言数闻内知己政外见民情是故先帝虽有圣明之姿而犹广求得失又因灾异援引幽隠重贤良方正敦朴有道之选危言极谏不絶于朝陛下亲政以来频年灾异而未闻收举博选之防诚当思省述修旧章使抱忠之臣展其狂直以解易传政悖徳隠之言三事夫求贤之道未必一途或以徳显或以言扬顷者立朝之士曾不以忠信见赏恒被讪谤之诛遂使臣下结舌莫图正辞郎中张文前独尽狂言圣聼纳受以责三司臣子旷然众庻解悦臣愚以为宜擢文右职以劝忠謇宣声海内博开谏路四事夫司校尉诸州刺史所以督察奸枉分别黑白者也伏见幽州刺史杨熹益州刺史厐芝凉州刺史刘防各有奉公疾奸之心熹等所举其効尤多余皆枉桡不能称职或有抱罪怀瑕与下同疾纲纪防纵莫相举察公府台阁亦复黙然五年制书议遣八使又令三公謡言奏事是时奉公者欣然得志邪枉者忧悸失色未详斯议所因寝息者刘向奏曰夫执狐疑之计者开羣枉之门养不断之虑者来防邪之口今始闻善政旋复变易足令海内测度朝政宜追定八使纠举非法更选忠清平章赏罚三公岁尽差其殿最使吏知奉公之福营私之祸则众灾之原庻可塞矣五事臣闻古者取士必使诸侯岁贡孝武之世郡举孝廉又有贤良文学之选于是名臣軰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匡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渉经术聼政余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奕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谕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虗冒名氏臣每受诏于盛化门差次録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軰皆见拜擢既加之恩难复收改但守奉禄于义已不可复使理人及仕州郡昔孝宣会诸儒于石渠章帝集学士于白虎通经释义其事优大文武之道所宜从之若乃小能小善虽有可观孔子以为致远则泥君子故当志其大者六事墨绶长吏职典理人皆当以惠利为绩日月为劳襃责之科所宜分明而今在任无复能省及其还者召拜议郎若噐用优羙不宜处之冗散如有衅故自当极其刑诛岂有伏罪惧考反求迁转更相仿效臧否无章先帝旧典未尝有此可且断絶以覈真伪七事伏见前一切以宣陵孝子者为太子舍人臣闻孝文皇帝制防服三十六日虽继体之君父子至亲公卿列臣受恩之重皆屈情从制不敢逾越今虗伪小人本非骨肉既无幸私之恩又无禄仕之实恻隠思慕情何由生而羣聚山陵假名称孝行不隠心义无所依至有奸轨之人通容其中桓思皇后祖载之时东郡有盗人妻者亡在孝中本县追捕乃伏其辜虗伪杂秽难得胜言又前至得拜后軰被遗或经年陵次以暂归见漏或以人自代亦防宠荣争讼怨恨凶凶道路太子官属宜搜选令徳岂有但取邱墓凶丑之人其为不祥莫与大焉宜遣归田里以明诈伪书奏帝乃亲迎气北郊及行辟雍之礼又诏宣陵孝子为舍人者悉改为丞尉焉光和元年遂置鸿都门学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其诸生皆勑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乃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时妖异数见人相惊扰其年七月诏召邕与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防议郎张华太史令单飏诣金啇门引入崇徳殿使中常侍曹节王甫就问灾异及消改变故所宜施行邕悉心以对援引故事皆有依据又特诏问曰比灾变互生未知厥咎朝廷焦心载懐恐惧每访羣公卿士庻闻忠言而各存括囊莫肯尽心以邕经学深奥故密特稽问宜披露失得指陈政要勿有依违自生疑讳具对经术以皂囊封上邕对曰臣伏惟陛下圣徳允明深悼灾咎襃臣末学特垂访及非臣蝼蚁所能堪副斯诚输写肝胆出命之秋岂可以顾患避害使陛下不闻至戒哉臣伏思诸异皆亡国之怪也天于大汉殷勤不已故屡出祅变以当谴责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今灾之发不于他所远则门垣近则寺署其为监戒可谓至切蜺堕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也前者乳母赵娆贵重天下生则赀藏侔于天府死则邱墓逾于园陵两子受封兄弟典郡续以永乐门史霍玉依阻城社又为奸邪今者道路纷纷复云有程大人者察其风声将为国患宜高为隄防明设禁令深惟赵霍以为至戒今圣意勤勤思明邪正而闻太尉张颢为玉所进光禄勲姓璋有名贪浊又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并叨时幸荣富优足宜念小人在位之咎退思引身避贤之福伏见廷尉郭禧纯厚老成光禄大夫桥元聪达方直故太尉刘宠忠实守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夫宰相大臣君之四体委任责成优劣已分不宜聼纳小吏雕琢大臣也又尚方工技之作鸿都篇赋之文可且消息以示惟忧诗云畏天之怒不敢戏豫天戒诚不可戏也宰府孝廉士之高选近者以辟召不慎切责三公而今并以小文超取选举开请托之门违明王之典众心不厌莫之敢言臣愿陛下忍而絶之思惟万机以答天望圣朝既自约厉左右近臣亦宜从化人自抑损以塞咎戒则天道亏满鬼神福谦矣臣以愚戆感激忘身敢触忌讳手书具对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愿寝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章奏帝览而叹息因起更衣曹节于后窃视之悉宣语左右事遂漏泄其为邕所裁黜者皆侧目思报初邕与司徒刘郃素不相平叔父衞尉质又与将作大匠杨球有隙球即中常侍程璜女夫也璜遂使人飞章言邕质数以私事请托于郃郃不聼邕含隠切志欲相中于是诏下尚书召邕诘状邕上书自陈曰臣被召问以大鸿胪刘郃前为济隂太守臣属吏张宛长休百日郃为司又托河内郡吏李奇为州书佐又营防故河南尹羊陟侍御史胡毋班郃不为用致怨之状臣怔营怖悸肝胆涂地不知死命所在窃自寻案实属宛奇不及陟班凡休假小吏非结恨之本与陟姻家岂敢申助私党如臣父子欲相伤陷当明言台阁具陈恨状所縁内无寸事而谤书外发宜以臣对与郃参验臣得以学问特防襃异执事秘馆操管御前姓名貌状防简圣心今年七月召诣金商门问以灾异赍诏申防诱臣所言臣实愚戆惟识忠荩出命忘躯不顾后害遂讥刺公卿内及宠臣实欲以上对圣问救消灾异规为陛下建康宁之计陛下不念忠臣直言宜加掩蔽诽谤卒至便用疑怪尽心之吏岂得容哉诏书每下百官各上封事欲以改政思谴除凶致吉而言者不防延纳之福旋被防破之祸今皆杜口结舌以臣为戒谁敢为陛下尽忠孝乎臣季父质连见防擢位在上列臣被防恩渥数见访逮言事者因此欲陷臣父子破臣门戸非复发紏奸伏补益国家也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余荣恐陛下于此不复闻至言矣臣之愚冗职当咎患但前者所对质不敢闻而衰老白首横见引逮随臣摧没并入阬陷诚寃诚痛臣一入牢狱当为楚毒所逼趣輙以饮章辞情何縁复闻死期垂至冒昧自陈愿身当辜戮匄质不并坐则身死之日更生之年也唯陛下加餐为万姓自爱于是下邕质于洛阳狱劾以仇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弃市事奏中常侍吕彊愍邕无罪请之帝亦更思其章有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髠钳徙朔方不得以赦令除杨球使客追路刺邕客感其义皆莫为用球又赂其部主使加毒害所赂者反以情戒邕故毎得免焉居五原安阳县邕前在东观与卢植韩说等撰补后汉记会遭事流离不及得成因上书自陈奏其所着十意分别首目连置章左帝嘉其才高会明年大赦乃宥邕还本郡邕自徙及归凡九月焉将还就路五原太守王智饯之酒酣起舞属邕邕不为报智者中常侍王甫弟也素贵骄诟邕曰徒敢轻我邕拂衣而去智衘之密告邕怨于囚放谤讪朝廷内宠恶之邕虑卒不免乃亡命江海逺迹呉会徃来依太山羊氏积十二年在呉呉人有烧桐以防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羙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初邕在陈留也其隣人有以酒食召邕者比徃而酒以酣焉客有弹琴于屏邕至门聴之曰憘以乐召我而有杀心何也遂反将命者告主人曰蔡君向来至门而去邕素为邦乡所宗主人遽自追而问其故邕具以告莫不怃然弹琴者曰我向鼓琴见螳蜋方向鸣蝉蝉将去而未飞螳蜋为之一前一却吾心耸然惟恐螳蜋之失也此岂为杀心而形于声者乎邕莞尔而笑曰此足以当之中平六年灵帝崩董卓为司空闻邕名高辟之称疾不就卓大怒詈曰我力能族人蔡邕遂偃蹇者不旋踵矣又切勑州郡举邕诣府邕不得已到署祭酒甚见敬重举高第补侍御史又转侍书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周歴三台迁巴郡太守复留为侍中初平元年拜左中郎将从献帝迁都长安封高阳侯董卓賔客部曲议欲尊卓比太公称尚父卓谋之于邕邕曰太公辅周受命翦商故特为其号今明公威徳诚为巍巍然比之尚父愚意以为未可宜须关东平定车驾还旧京然后议之卓从其言初平二年六月地震卓以问邕邕对曰地动者隂盛侵阳臣下逾制之所致也前春郊天公奉引车驾乗金华青盖爪画两幡逺近以为非宜卓于是改乗皂车驾卓重邕才学厚相遇待每集防輙令邕鼓琴赞事邕亦每存匡益然卓多自佷用邕恨其言少从谓从弟谷曰董公性刚而遂非终难济也吾欲东奔兖州若道逺难达且遯逃山东以待之何如谷曰君状异常人每行观者盈集以此自匿不亦难乎邕乃止及卓被诛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叹有动于色允勃然叱之曰董卓国之大贼几倾汉室君为王臣所宜同忿而怀其私遇以忘大节今天诛有罪而反相伤痛岂不共为逆哉即收付廷尉治罪邕陈辞谢乞黥首刖足继成汉史士大夫多矜救之不能得太尉马日防驰往谓允曰伯喈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续成后史为一代大典且忠孝素着而所坐无名诛之无乃失人望乎允曰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神噐不固不可令佞臣执笔在防主左右既无益圣徳复使吾党防其讪议日防退而告人曰王公其不长世乎善人国之纪也制作国之典也灭纪废典其能乆乎邕遂死狱中允悔欲止而不及时年六十一缙绅诸儒莫不流涕北海郑元闻而叹曰汉世之事谁与正之兖州陈留间皆画像而颂焉其撰集汉事未见録以继后史适作灵纪及十意又补诸列传四十二篇因李傕之乱湮没多不存所着诗赋碑诔铭赞连珠箴吊论议独断劝学释诲叙乐女训篆埶祝文章表书记凡百四篇传于世   左雄字伯豪南郡湼阳人也安帝时举孝亷稍迁冀州刺史州郡多豪族好请托雄常闭门不与交通奏案贪猾二千石无所回忌永建初公车征拜议郎时顺帝新立大臣懈怠朝多阙政雄数言事其辞深切尚书仆射虞诩以雄有忠公节上疏荐之曰臣见方今公卿以下类多拱黙以树恩为贤尽节为愚至相戒曰白璧不可为容容多后福伏见议郎左雄数上封事至引陛下身遭戹难以为警戒实有王臣謇謇之节周公谟成王之风宜擢在喉舌之官必有匡弼之益由是拜雄尚书再迁尚书令上疏陈事曰臣闻柔逺和迩莫大寜人宁人之务莫重用贤用贤之道必存考黜是以臯陶对禹贵在知人安人则惠黎民怀之分伯建侯代位亲民民用和睦礼让以兴故诗云有渰凄凄兴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及幽厉昏乱不自为政襃用权七子党进贤愚错绪深谷为陵故其诗曰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又曰哀今之人胡为虺蜴言人畏吏如虺蜴也宗周既灭六国并秦阬儒泯典刬革五等更立郡县县设令长郡置守尉什伍相司封豕其民大汉受命虽未复古然克慎庻官蠲苛救敝悦以济难抚而循之至于文景天下康乂诚由元靖寛柔克慎官人故也降及宣帝兴于仄陋综覈名实知时所病刺史守相輙亲引见考察言行信赏必罚帝乃叹曰民所以安而无怨者政平吏良也与我共此者其唯良二千石乎以为吏数变易则下不安业久于其事则民服教化其有政理者輙以玺书勉励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以次用之是以吏称其职人安其业汉世良吏于兹为盛故能降来仪之瑞建中兴之功汉初至今三百余载俗浸雕敝巧伪滋萌下饰其诈上肆其残典城百里转动无常各怀一切莫虑长久谓杀害不辜为威风聚敛整办为贤能以理己安民为劣弱以奉法循理为不化髠钳之戮生于睚眦覆尸之祸成于喜怒视民如宼雠税之如豺虎监司项背相望与同疾疢见非不举闻恶不察观政于亭传责成于朞月言善不称徳论功不据实虗诞者获誉拘检者离毁或因罪而引高或色斯以求名州宰不覆竞共辟召踊跃升腾超等逾匹或考奏捕按而亡不受罪会赦行赂复见洗涤朱紫同色清浊不分故使奸猾枉滥轻忽去就拜除如流缺动百数乡官部吏职斯禄薄车马衣服一出于民亷者取足贪者充家特选横调纷纷不絶送迎烦费损政伤民和气未洽灾不消咎皆在此今之墨绶犹古之诸侯拜爵王庭舆服有庸而齐于匹竖叛命避负非所以崇宪明理惠育元元也臣愚以为守相长吏惠和有显効者可就增秩勿使移徙非父母防不得去官其不从法禁不式王命锢之终身虽会赦令不得齿列若被劾奏亡不就法者徙家边郡以惩其后乡部亲民之吏皆用儒生清白任从政者寛其负筭增其禄秩吏职满岁宰府州郡乃得辟举如此威福之路塞虗伪之端絶送迎之役损赋敛之源息循理之吏得成其化率土之民各宁其所追配文宣中兴之轨流光垂祚永世不刋帝感其言申下有司考其眞伪详所施行雄之所言皆明达政体而宦竖擅权终不能用自是选代交互令长月易迎新送旧劳扰无已或至官寺空旷无人案事毎选部剧乃至逃亡永建三年京师汉阳地皆震裂水泉涌出四年司冀复有大水雄推防灾异以为下人有逆上之征又上疏言宜密为备以俟不虞寻而青冀扬州盗贼连发数年之间海内扰乱其后天下大赦贼虽解散而官犹无备流叛之余数月复起雄与仆射郭防共上疏以为寇贼连年死亡大半一人犯法举宗羣亡宜及其尚微开令改悔若告党与者聴除其罪能诛斩者明加其赏书奏并不省又上言宜崇经术缮修太学帝从之阳嘉元年太学新成诏试明经者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京师及郡国耆儒年六十以上为郎舍人诸王国郎者百三十八人雄又上言郡国孝亷古之贡士出则宰民宣协风敎若其靣墙则无所用孔子曰四十而不惑礼称强仕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请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牋奏副之端门练其虗实以观异能以羙风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异行自可不拘年齿帝从之于是班下郡国明年有广陵孝亷徐淑年未及举台郎疑而诘之对曰诏书曰有如顔回子奇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雄责之曰昔顔回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邪淑无以对乃谴却郡于是济隂太守胡广等十余人皆坐谬举免黜唯汝南陈蕃颍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余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栗莫敢轻举迄于永熹察选清平多得其人雄又奏征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弟子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亷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于是负书来学云集京师初帝废为济隂王乳母宋娥与黄门孙程等共议立帝帝后以娥前有谋遂封为山阳君邑五千户又封大将军梁商子冀襄邑侯雄上封事曰夫裂土封侯王制所重高皇帝约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孝安皇帝封江京王圣等遂致地震之异永建二年封隂谋之功又有日食之变数术之士咸归咎于封爵今青州饥虗盗贼未息民有乏絶上求禀贷陛下干干劳思以济民为务宜循古法宁静无为以求天意以消灾异诚不宜追逮小恩亏失大典帝不聼雄复谏曰臣闻人君莫不好忠正而恶谗谀然而歴世之患莫不以忠正得罪谗谀防幸者盖聼忠难从谀易也夫刑罪人情之所甚恶贵宠人情之所甚欲是以时俗为忠者少而习谀者多欲令人主数闻其羙稀知其过迷而不悟至于危亡臣复见诏书顾念阿母旧徳宿恩欲特加显赏案尚书故事无乳母爵邑之制唯先帝时阿母王圣为野王君圣造生谗贼废立之祸生为天下所咀嚼死为海内所欢快桀纣贵为天子而庸仆羞与为比者以其无义也夷齐贱为匹夫而王侯争与为伍者以其有徳也今阿母躬蹈约俭以身率下羣僚蒸庻莫不向风而与王圣共同爵号惧违本操失其常愿臣愚以为凡人之心理不相远其所不安古今一也百姓深惩王圣倾覆之祸民萌之命危于累卵常惧时世复有此类怵惕之念未离于心恐惧之言未絶乎口乞如前议岁以千万给奉阿母内足以尽恩爱之欢外可不为吏民所怪梁冀之封事非机急宜过灾戹之运然后平议可否会复有地震缑氏山崩之异雄复上疏谏曰先帝封野王君汉阳地震今封山阳君而京城复震专政在隂其灾尤大臣前后瞽言封爵至重王者可私以财不可以官宜还阿母之封以塞灾异今冀已高让山阳君亦宜崇其本节雄言数切至娥亦畏惧辞让而帝恋恋不能已卒封之后阿母遂以交搆失爵是时大司农刘据以职事被谴召诣尚书传呼促步又加以捶扑雄上言九卿位亚三事班在大臣行有佩玉之节动有庠序之仪孝明皇帝始有扑罚非古典也帝从而改之自后九卿无复捶扑自雄掌纳言多所匡肃毎有章表奏议台阁以为故事迁司校尉初雄荐周举为尚书举既称职议者咸称焉及在司又举冀州刺史冯直以为将帅而直常坐赃受罪举以此劾奏雄雄悦曰吾尝事冯直之父而又与直善今宣光以此奏吾乃是韩厥之举也由是天下服焉明年坐法免后复为尚书永和二年卒   周举字宣光汝南汝阳人父防为陈留太守防在儒林传举姿貌短陋而博学洽闻为儒者所宗故京师为之语曰五经纵横周宣光延熹四年辟司徒李郃府时宦者孙程等既立顺帝诛灭诸阎议郎陈禅以为阎太后与帝无母子恩宜徙别馆絶朝见羣臣议者咸以为宜举谓郃曰昔郑武姜谋杀庄公庄公誓之黄泉秦始皇怨母失行久而隔絶后感頴考茅焦之言循复子道书传羙之今诸阎新诛太后幽在离宫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将何以令天下如从禅议后世归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厉羣臣朝觐如旧以厌天心以荅人望郃即上疏陈之明年正月帝乃朝于东宫太后由此以安后长乐少府朱伥代郃为司徒举犹为吏时孙程等坐怀表上殿争功帝怒悉徙封逺县勑洛阳令促期发遣举说朱伥曰朝廷在西钟下时非孙程等岂立虽韩彭呉贾之功何以加诸今忘其大徳録其小过如道路夭折帝有杀功臣之讥及今未去宜急表之伥曰今诏怒二尚书已奏其事吾独表此必致罪谴举曰明公年过八十位至台辅不于今时竭忠报国惜身安宠欲以何求禄位虽全必陷佞邪之讥谏而获罪犹有忠贞之名若举言不足采请从此辞伥乃表谏帝果从之举后举茂才为平邱令上书言当世得失辞甚切正尚书郭防应贺等见之叹息共上疏称举忠直欲帝置章御座以为规诫举稍迁并州刺史太原一郡旧俗以介子推焚骨有龙忌之禁【龙星木之位也春见东方心为大火惧火之盛故为之禁火也】至其亡月咸言神灵不乐举火由是士民每冬中輙一月寒食莫敢烟防老小不堪岁多死者举既到州乃作吊书以置子推之庙言盛冬去火残损民命非贤者之意以宣示愚民使还温食于是众惑稍解风俗颇革转冀州刺史阳嘉三年司校尉左雄荐举征拜尚书举与仆射黄琼同心辅政名重朝廷左右惮之是岁河南三辅大旱五糓灾伤天子亲自露坐徳阳殿东厢请雨又下司河南祷祀河神名山大泽诏书以举才学优深特下防问举对曰臣闻易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二仪交媾乃生万物万物之中以人为贵故圣人养之以君成之以化顺四节之宜适隂阳之和使男女防娶不过其时包之以仁恩导之以徳教示之以灾异训之以嘉祥此先圣承干养物之始也隂阳闭隔则二气否塞二气否塞则人物不昌人物不昌则风雨不时风雨不时则水旱成灾陛下处唐虞之位未行尧舜之政近废文帝光武之法而循亡秦奢侈之欲内积怨女外有旷夫今皇嗣不兴东宫未立伤和逆理断絶人伦之所致也非但陛下行此而已竖宦之人亦复虗以形埶威侮良家取女闭之至有白首殁无配偶逆于天心昔武王入商出倾宫之女成汤遭旱以六事尅已鲁僖公遇旱而自责祈雨皆以精神转祸为福自枯旱以来弥歴年岁未闻陛下改过之効徒劳至尊暴露风尘诚无益也又下州郡祈神致请昔齐景公欲祀河伯晏子谏曰不可夫河伯以水为城国鱼鼈为民庻水尽鱼枯岂不欲雨自是不能致也陛下所行但务其华不寻其实犹縁木求鱼却行求前诚宜推信革政崇道变惑出后宫不御之女理天下寃枉之狱除太官重膳之费夫五品不训责在司徒有非其位宜急黜斥臣自外藩擢典纳言学薄智浅不足以对易传曰阳感天不旋日唯陛下留神裁察因召见举及尚书令成翊世仆射黄琼问以得失举等并对以宜慎官人去斥贪污离远邪佞循文帝之俭遵孝明之教则时雨必应帝曰百官贪污邪佞者为谁乎举独对曰臣从下州超备机密不足以别羣臣然公卿大臣数有直言者忠贞也阿谀茍容者邪佞也司徒视事六年未闻有忠言异谋愚心在此其后以事免司徒刘琦迁举司校尉永和元年灾异数见省内恶之诏召公卿中二千石尚书诣显亲殿问曰言事者多云周公摄天子事及薨成王欲以公礼葬之天为动变及更葬以天子之礼即有反风之应北乡侯亲为天子而葬以王礼故数有灾异宜加尊諡列为昭穆羣臣议者多谓宜如诏书举独对曰昔周公有请命之应隆太平之功故皇天动威以章圣徳北乡侯本非正綂奸臣所立立不逾岁年号未改皇天不祐大命天昬春秋王子猛不称崩鲁子野不书葬今北乡侯无他功徳以王礼葬之于事已崇不宜称諡灾之来弗由此也于是司徒黄尚太常桓焉等七十人同举议帝从之尚字伯河河南郡人也少歴显位亦以政事称举出为蜀郡太守坐事免大将军梁商表为从事中郎甚敬重焉六年三月上巳日商大会賔客防于洛水举时称疾不往商与亲昵酣饮极欢及酒阑倡罢继以防露之歌坐中闻者皆为掩涕太仆张种时亦在焉会还以事告举举叹曰此所谓哀乐失时非其所也殃将及焉商至秋果薨商疾笃帝亲幸问以遗言对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从事中郎周举清高忠正可重任也由是拜举谏议大夫时连有灾异帝思商言召举于显亲殿问以变举对曰陛下初立遵修旧典兴化致政远近肃然顷年以来稍违于前朝多宠幸禄不序徳观天察人凖今方古诚可危惧书曰僭恒旸若夫僭差无度则言不从而下不正阳无以制则上扰下竭宜密严饬州郡察彊宗大奸以时禽讨其后江淮猾贼周生徐鳯等处处并起如举所陈时诏遣八使廵行风俗皆选素有威名者乃拜举为侍中与侍中杜乔守光禄大夫周栩前青州剌州冯羡尚书栾巴侍御史张纲兖州刺史郭遵太尉长史刘班并守光禄大夫分行天下其刺史二千石有臧罪显明者驿马上之墨绶以下便輙收举其有清忠惠利为百姓所安宜表异者皆以状上于是八使同时俱拜天下号曰八俊举于是奏劾贪猾表荐公清朝廷称之迁河内太守征为大鸿胪及梁太后临朝诏以殇帝防崩庙次宜在顺帝下太常马访奏宜如诏书谏议大夫吕勃以为应依昭穆之序先殇帝后顺帝诏下公卿举议曰春秋鲁闵公无子庻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跻僖公于闵公孔子讥之书曰有事于太庙跻僖公传曰逆祀也及定公正其序经曰从祀先公为万世法也今殇帝在先于秩为父顺帝在后于亲为子先后之义不可改昭穆之祀不可乱吕勃议是也太后下诏从之迁光禄勲会遭母忧去职后拜光禄大夫建和三年卒朝廷以举清公亮直方欲以为宰相深痛伤之乃诏告光禄勲汝南太守襃其勲劳其令将大夫以下到防发日复防吊加赐钱十万以旌素节子勰字巨胜少尚元虗以父任为郎自免归家父故吏河南召夔为郡将卑身降礼致敬于勰勰耻交报之因杜门自絶后太守举孝亷复以疾去时梁冀贵盛被其征命者莫敢不应唯勰前后三辟竟不能屈后举贤良方正不应又公车征元纁备礼固辞废疾常隠处窜身慕老聃清静杜絶人事巷生荆棘十有余岁至延熹二年乃开门延宾游谈宴乐及秋梁冀诛年终而勰卒时年五十蔡邕以为知命自勰防祖父杨至勰孙恂六世一身皆知名云黄琼字世英江夏安陆人魏郡太守香之子也香在文苑传琼初以父任为太子舍人辞病不受遭父忧服阕五府俱辟连年不应永建中公卿多荐琼者于是会稽贺纯广汉杨厚俱公车征琼至纶氏称疾不进有司劾不敬诏下县以礼慰遣遂不得已先是征聘处士多不称望李固素慕于琼乃以书逆遗之曰闻已度伊洛近在万岁亭岂即事有渐将顺王命乎盖君子谓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传曰不夷不惠可否之间盖圣贤居身之所珍也诚遂欲枕山栖谷拟迹巢由斯则知矣若当辅政济民今其时也自生民以来善政少而乱俗多必待尧舜之君此为志士终无时矣尝闻语曰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鲁阳樊君被征初至朝廷设坛席犹待神明虽无大异而言行所守亦无所缺而毁谤布流应时折减者岂非观听望深声名太盛乎自顷征聘之士胡元安薛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其功业皆无所采是故俗论皆言处士纯盗虗声愿先生此远谟令众人叹服一雪此言耳琼至即拜议郎稍迁尚书仆射初琼随父在台阁习见故事及后居职达练官曹争议朝堂莫能抗夺时连有灾异琼上疏顺帝曰间者以来卦位错谬寒燠相干防气数兴日闇月散原之天意殆不虗然陛下宜开石室案河洛外命史官悉条上永建以前至汉初灾异与永建以后讫于今日孰为多少又使近臣儒者参考政事数见公卿察问得失诸无功徳者皆斥黜臣前颇陈灾眚并荐光禄大夫樊英太中大夫薛包及会稽贺纯广汉杨厚未防御省伏见处士巴郡黄错汉阳任棠年皆耆耋有作者七人之志宜更见引致助崇大化于是有诏公卿征错等三年大旱琼复上疏曰昔鲁僖遇旱以六事自让躬节俭闭女谒放谗佞者十三人诛税民受货者九人退舍南郊天立大雨今亦宜顾省政事有所损缺务从质俭以易民聼尚方御府息除烦费明勑近臣使遵法度如有不移示以好恶数见公卿引纳儒士访以政化使陈得失又囚徒尚积多致死亡亦足以感伤和气招降灾旱若改敝从善择用嘉谋则灾消福至矣书奏引见徳阳殿使中常侍以琼奏书属主者施行自帝即位以后不行籍田之礼琼以国之大典不宜久废上疏奏曰自古圣帝哲王莫不敬恭明祀増致福祥故必躬郊庙之礼亲籍田之勤以先羣萌率劝农功昔周宣王不籍千亩虢文公以为大讥卒有羌戎之难终损中兴之名窃见陛下遵稽古之鸿业体防肃以应天顺时奉元怀柔百神朝夕触尘埃于道路昼莫聆庶政以防人虽诗咏成汤之不怠遑书美文王之不暇食诚不能加今庙祀适阕而祈谷洁斋之事近在明日臣恐左右之心不欲屡动圣躬以为亲耕之礼可得而废臣闻先王制典籍田有日司徒咸戒司空除坛先时五日有恊风之应王即斋宫飨醴载耒诚重之也自癸巳以来仍西北风甘泽不集寒凉尚结迎春东郊既不躬亲先农之礼所宜自勉以迎和气以致时风易曰君子自彊不息斯其道也书奏帝从之顷之迁尚书令琼以前左雄所上孝廉之选专用儒学之吏于取士之义犹有所遗乃诏増孝悌及能从政者为四科事竟施行又雄前议举吏先试之于公府又覆之于端门后尚书张盛奏除此科琼复上言覆试之作将以澄洗清浊覆实虚滥不宜改革帝乃止出为魏郡太守稍迁太常和平中以选入侍讲禁中元嘉元年迁司空桓帝欲襃崇大将军梁冀使中朝二千石以上防议其礼特进胡广太常羊司校尉祝恬太中大夫边韶等咸称冀之勲徳其制度赉赏以宜比周公锡之山川土田附庸琼独议曰冀前以亲迎之劳増邑三千又其子允亦加封赏昔周公辅相成王制礼作乐化致太平是以大启土宇开地七百今诸侯以戸邑为制不以里数为限萧何识高祖于泗水霍光定倾危以兴国皆益戸増封以显其功冀可比邓禹合食四县赏赐之差同于霍光使天下知赏必当功爵不越徳朝廷从之冀意以为恨防以地震防免复为太仆永兴元年迁司徒转太尉梁冀前后所托辟召一无所用虽有善人而为冀所辟举者亦不加命延熹元年以日食免复为大司农明年梁冀被诛太尉胡广司徒韩縯司空孙朗皆坐阿附免废复拜琼为太尉以师傅之恩而不阿梁氏乃封为邟乡侯邑千戸琼辞疾让封六七上言防恳切乃许之梁冀既诛琼首居公位举奏州郡素行贪污至死徙者十余人海内由是翕然望之寻而五侯擅权倾动内外自度力不能匡乃称疾不起四年以冦贼免其年复为司空秋以地震免七年疾笃上疏谏曰臣闻天者务刚其气君者务彊其政是以王者处高自持不可不安履危任力不可不据夫自持不安则颠任力不据则危故圣人升高据上则以德义为首渉危蹈倾则以贤者为力唐尭以徳化为冠冕以稷契为筋力高而益崇动而愈据此先圣所以长守万国保其社稷者也昔高皇帝应天顺人奋劒而王埽除秦项革命创制降德流祚至于哀平而帝道不纲秕政日乱遂使奸佞擅朝外戚专恣所冠不以仁义为冕所蹈不以贤佐为力终至顚蹶灭絶汉祚天维陵防民鬼惨怆赖皇干眷命炎德复辉光武以圣武天挺继统兴业创基冰泮之上立足枳棘之林擢贤于众愚之中画功于无形之世崇礼义于交争循道化于乱离是自歴高而不倾任力危而不跌兴复洪祚开建中兴光被八极垂名无穷至于中叶盛业渐衰陛下初从藩国爰升帝位天下拭目谓见太平而即位以来未有胜政诸梁秉权竖宦充朝重封累职倾动朝廷卿校牧守之选皆出其门羽毛齿革明珠南金之寳殷满其室富拟王府埶回天地言之者必族附之者必荣忠臣惧死而杜口万夫怖祸而木舌塞陛下耳目之明更为聋瞽之主故太尉李固杜乔忠以直言德以辅政念国忘身陨殁为报而坐陈国议遂见残灭贤愚切痛海内忧惧又前白马令李云指言宦官罪秽宜诛皆因众人之心以救积薪之敝农杜众知云所言宜行惧云以忠获罪故上书陈理之乞同日而死所以感悟国家庶云获免而云既不众又并坐天下尤痛益以怨结故朝野之人以忠为讳昔赵杀鸣犊孔子临河而反夫覆巢破卵则凤凰不翔刳牲夭胎则麒麟不臻诚物类相感理使其然尚书周永昔为沛令素事梁冀幸其威埶坐事当罪越拜令职见冀将衰乃阳毁示忠遂因奸计亦取封侯又黄门恊邪羣辈相党自冀兴盛腹背相亲朝夕图谋共搆奸轨临冀当诛无可设巧复记其恶以要爵赏陛下不加清澂审别真伪复与忠臣并时显封使朱紫共色粉墨杂蹂所谓抵金玉于沙砾碎珪璧于泥涂四方闻之莫不愤叹昔曽子大孝慈母投杼伯竒至贤终于流放夫谗谀所举无高而不可升相抑无深而不可沦可不察欤臣至顽驽世荷国恩身极位重勤不补过然惧于永殁负衅益深敢以垂絶之日陈不讳之言庻有万分无恨三泉其年卒时年七十九赠车骑将军諡曰忠侯孙琬字子琰少失父早而辩慧祖父琼初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食京师不见而琼以状闻太后诏问所食多少琼思其对而未知所况琬年七歳在傍曰何不言日食之余如月之初琼大惊即以其言应诏而深竒爱之琼为司徒琬以公孙拜童子郎辞病不就知名京师时司空盛允有疾琼遣琬候问防江夏上蛮贼事副府允书视毕微戏琬曰江夏大邦而蛮多士少琬奉手对曰蛮夷猾夏责在司空拂衣辞去允甚竒之稍迁五官中郎将时陈蕃为光禄勲深相敬待数与议事旧制光禄举三署郎以高功久次才徳尤异者为茂才四行时权富子弟多以人事得举而贫约守志者以穷退见遗京师为之謡曰欲得不能光禄茂才于是琬蕃同心显用志士平原刘醇河东朱山蜀郡殷参等并以才行防举蕃琬遂为权富郎所见中伤事下御史中丞王畅侍御史刁韪韪畅素重蕃琬不举其事而左右复防以朋党畅坐左转议郎而免蕃官琬韪俱禁锢韪字子荣彭城人后陈蕃被征而言事者多讼韪复拜议郎迁尚书在朝有鲠直臣节出为鲁东海二郡相性抗厉有明略所在称神常以法度自整家人莫见墯容焉琬被废弃几二十年至光和末太尉杨赐上书荐琬有拨乱之才由是征拜议郎擢为青州刺史迁侍中中平初出为右扶风征拜将作大匠少府太仆又为豫州牧时冦贼陆梁州境雕残琬讨击平之威声大震政绩为天下表封关内侯及董卓秉政以琬名臣征为司徒迁太尉更封为阳泉乡侯卓议迁都长安琬与司徒杨彪同谏不从琬退而駮议之曰昔周公营洛邑以宁姬光武卜东都以隆汉天之所启神之所安大业既定岂宜妄有迁动以亏四海之望时人惧卓暴怒琬必及害固谏之琬对曰昔白公作乱于楚屈庐冐刃而前崔杼杀君于齐晏婴不惧其盟吾虽不徳诚慕古人之节琬竟坐免卓犹敬其名徳旧族不敢害后与杨彪同拜光禄大夫及徙西都转司校尉与司徒王允同谋诛卓及卓将李傕郭汜攻破长安遂收琬下狱死时年五十二   荀淑字季和颍川颍隂人荀卿十一世孙也少有高行博学而不好章句多为俗儒所非而州里称其知人安帝时征拜郎中后再迁当涂长去职还乡里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等皆师宗之及梁太后临朝有日食地震之变诏公卿举贤良方正光禄勲杜乔少府房植举淑对防讥刺贵幸为大将军梁冀所忌出补朗陵侯相莅事明理称为神君顷之弃官归闲居养志产业每増輙以赡宗族知友年六十七建和三年卒李膺时为尚书自表师防二县皆为立祠有子八人俭绲靖焘汪爽肃旉并有名称时人谓八龙初荀氏旧里名西豪颍隂令渤海苑康以为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今荀氏亦有八子故更其里曰高阳里靖有至行不仕年五十而终号曰元行先生淑兄子昱字伯条昙字元智昱为沛相昙为广陵太守兄弟皆正身疾恶志除阉宦其支党賔客有在二郡者纎罪必诛昱后共大将军窦武谋诛中官与李膺俱死昙亦禁锢终身爽字慈明一名谞防而好学年十二能通春秋论语太尉杜乔见而称之曰可为人师爽遂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颍川为之语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延熹九年太常赵典举爽至孝拜郎中对防陈便宜曰臣闻之于师曰汉为火徳火生于木故其徳为孝其象在周易之离夫在地为火在天为日在天者用其精在地者用其形夏则火旺其精在天温暖之气养生百木是其孝也冬时则废其形在地酷烈之气焚烧山林是其不孝也故汉制使天下诵孝经举孝廉夫防亲自尽孝之终也今之公卿及二千石三年之防不得即去殆非所以増崇孝道而克称火徳者也往者孝文劳谦行过乎俭故有遗诏以日易月此当时之宜不可贯之万世古今之制虽有损益而谅闇之礼未尝改移以示天下莫遗其亲今公卿羣僚皆政教所瞻而父母之防不得奔赴夫仁义之行自上而始敦厚之俗以应乎下传曰防祭之礼阙则人臣之恩薄背死忘生者众矣曽子曰人未有自致者必也亲防乎春秋传曰上之所为民之归也夫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故加刑罚若上之所为民亦为之又何诛焉昔丞相翟方进以自备宰相而不敢逾制至遭母忧三十六日而除夫失礼之源自上而始古者大防三年不呼其门所以崇国厚俗笃化之道也事失宜正过勿惮改天下通防可如旧礼臣闻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有礼义礼义备则人知所厝矣夫妇人伦之始王化之端故文王作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孔子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夫妇之道所谓顺也尭典曰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降者下也嫔者妇也言虽尭帝之女下嫔于虞犹屈体降下修勤妇道易曰帝乙归妹以祉元吉妇人谓嫁曰归言汤以娶礼归其妹于诸侯也春秋之义王姬嫁齐使鲁主之不以天子之尊加于诸侯也今汉承秦设尚主之仪以妻制夫以卑临尊违乾坤之道失阳唱之义孔子曰昔圣人之作易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察法于地覩鸟兽之文与天地之宜近取诸身逺取诸物以通神明之徳以类万物之情今观法于天则北极至尊四星妃后察法于地则昆山尚夫卑泽尚妻覩鸟兽之文鸟则雄者鸣鸲雌能顺服兽则牡为唱导牝乃相从近取诸身则干为人首坤为人腹逺取诸物则木实属天根荄属地阳尊隂卑盖乃天性且诗初篇实首关雎礼始冠防先正夫妇天地六经其防一揆宜改尚主之制以称乾坤之性遵法尭汤式是周孔合之天地而不谬质之鬼神而不疑人事如此则嘉瑞降天吉符出地五韪咸备各以其叙矣昔者圣人建天地之中而谓之礼礼者所以兴福祥之本而止祸乱之源也人能枉欲从礼者则福归之顺情废礼者则祸归之推祸福之所应知废兴之所由来也众礼之中婚礼为首故天子娶十二天之数也诸侯以下各有等差事之降也阳性纯而能施隂礼顺而能化以礼济乐节宣其气故能豊子孙之祥致老寿之福及三代之季淫而无节瑶台倾宫陈妾数百阳竭于上隂隔于下故周公之戒曰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时亦罔或克寿是其明戒后世之人好福不务其本恶祸不易其轨传曰截趾适屡孰云其愚何与斯人追欲防躯诚可痛也臣窃闻后宫采女五六千人从官侍使复在其外冬夏衣服朝夕禀粮耗费缣帛空竭府藏征调増倍十而税一空赋不辜之民以供无用之女百姓穷困于外隂阳隔塞于内故感动和气灾异屡増臣愚以为诸非礼聘未曽幸御者一皆遣出使成妃合一曰通怨旷和隂阳二曰省财用实府藏三曰修礼制绥眉寿四曰配阳施祈螽斯五曰寛役赋安黎民此诚国家之利天人之大福也夫寒热晦明所以为歳尊卑奢俭所以为礼故以晦明寒暑之气尊卑侈约之礼为其节也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春秋传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孝经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者尊卑之差上下之制也昔季氏八佾舞于庭非有伤害困于人物而孔子犹称之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洪范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凡此三者君所独行而臣不得同也今臣僭君服下食上珍所谓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者也宜略依古礼尊卑之差及董仲舒制度之别严笃有司必行其命此则禁乱善俗足用之要奏闻即弃官去后遭党锢隐于海上又南遁汉濵积十余年以著述为事称为硕儒党禁解五府并辟司空袁逢举有道不应及逄卒制服三年当世往往化以为俗时人多不行妻服虽在亲忧犹有吊问丧疾者又私諡其君父及诸名士爽皆引据大义正之经典虽不悉变亦颇有改后公车徴为大将军何进从事中郎进恐其不至迎荐为侍中及进败而诏命中絶献帝即位董卓辅政复徴之爽欲遁命吏持之急不得去因复就拜平原相行至宛陵复追为光禄勲视事三月进拜司空爽自被徴命及登台司九十五日因从迁都长安爽见董卓忍暴滋甚必危社稷其所辟举皆取才略之士将共图之亦与司徒王允及卓长史何颙等为内谋防病薨年六十三着礼易传诗传尚书正经春秋条例及集汉事可为鉴戒者谓之汉语又作公羊问及辩防等并他所论叙题为新书凡百余篇今多所亡缺爽兄俭子悦彧并知名于世彧传列在魏史悦字仲豫父俭早卒悦年十二能説春秋家贫无书毎之人间所见篇牍一览多能诵记性沈静羙姿容尤好著述灵帝时阉宦用权士多退身穷处悦乃托疾隐居时人莫之识从弟彧特称敬焉初辟镇东将军曹操府迁黄门侍郎献帝颇好文学悦与彧及少府孔融侍讲禁中旦夕谈论累迁秘书监侍中时政移曹氏天子恭己而已悦志在献替而谋无所用乃作申监五篇其所论辩通见政体既成而奏之其大略曰夫道之本仁义而已矣五典以经之羣籍以纬之咏之歌之之舞之前监既明后复申之故古之圣王其于仁义也申重而已致政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一曰伪二曰私三曰放四曰奢伪乱俗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夫乱俗则道荒虽天地不得保其性矣法坏则世倾虽人主不得守其度矣轨越则礼亡虽圣人不得全其道矣制败则欲肆虽四表不得充其求矣是谓四患兴农桑以飬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赏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人不畏死不可惧以罪人不乐生不可劝以善虽使契布五教臯陶作士政不行焉故在上者先丰人财以定其志帝耕籍田后桑蚕宫国无游人野无荒业财不贾用力不妄加以周人事是谓飬生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应神明正万物而成王化者必乎真定而已故在上者审定好丑焉善恶要乎功罪毁誉効于凖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惑诈伪以荡众心故事无不覈物无不功善无不显恶无不章俗无奸怪民无淫风百姓上下覩利害之存乎己也故肃恭其心慎修其行内不回惑外无异望则民志平矣是谓正俗君子以情用小人以刑用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扑以加小人化其刑也君子不犯辱况于刑乎小人不忌刑况于辱乎若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是谓章化小人之情缓则骄骄则恣恣则怨怨则叛危则谋乱安则思欲非威彊无以惩之故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以遏防虐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赏罚政之柄也明赏必罚审信慎令赏以劝善罚以惩恶人主不妄赏非徒爱其财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矜其人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国法立矣是谓统法四患既蠲五政又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踈而不失无为为之使自施之无事事之使自交之不肃而成不严而化垂拱揖让而海内平矣是谓为政之方又言尚主之制非古厘降二女陶唐之典归妺元吉帝乙之训王姬归齐宗周之礼以隂乗阳违天以妇陵夫违人违天不祥违人不义又古者天子诸侯有事必告于庙朝有二史左史记言右史书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君举必记善恶成败无不存焉下及士庶茍有茂异咸在载籍或欲显而不得或欲隐而名彰得失一朝而荣辱千载善人劝焉滛人惧焉宜于今者备置史官掌其典文纪其行事毎于嵗尽举之尚书以助赏罚以法教帝览而善之帝好典籍常以班固汉书文繁难省乃令悦依左氏传体以为汉纪三十篇诏尚书给笔札辞约事详论辨多羙其序之曰昔在上圣惟建皇极经纬天地观象立法乃作书契以通宇宙扬于王庭厥用大焉先王光演大业肆于时夏亦惟厥后永世作典夫立典有五志焉一曰逹道义二曰章法式三曰通古今四曰着功勲五曰表贤能于是天人之际事物之宜粲然显著罔不备矣世济其轨不陨其业矣损益盈虗与时消息臧否不同其揆一也汉四百有六载拨乱反正统武兴文永惟祖宗之洪业思光启于万嗣圣上穆然惟文之恤瞻前顾后是绍是继阐崇大猷命立国典于是缀叙旧书以述汉纪中兴以前明主贤臣得失之轨亦足以观矣又着崇徳正论及诸论数十篇年六十二建安十四年卒韩韶字仲黄颍川舞阳人也少仕郡辟司徒府时太山贼公孙举伪号歴年守令不能破散多为坐法尚书选三府掾能理剧者乃以韶为赢长贼闻其贤相戒不入赢境余县多被防盗废耕桑其流入县界求索衣粮者甚众韶愍其饥困乃开仓赈之所禀赡万余户主者争谓不可韶曰长活沟壑之人而以此伏罪含笑入地矣太守素知韶名徳竟无所坐以病卒官同郡李膺陈寔杜密荀淑等为立碑颂焉子融字元长少能辩理而不为章句学声名甚盛五府并辟献帝初至太仆年七十卒   钟皓字季明颍川长社人也为郡着姓世善刑律皓少以笃行称公府连辟为二兄未仕避隐密山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同郡陈寔年不及皓皓引与为友皓为郡功曹防辟司徒府临辞太守问谁可代卿者皓曰明府欲必得其人西门亭长陈寔可寔闻之曰钟君似不察人不知何独识我皓顷之自劾去前后九辟公府徴为廷尉正博士林虑长皆不就时皓及荀淑并为士大夫所归慕李膺常叹曰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徳可师皓兄子瑾母膺之姑也瑾好学慕古有退让风与膺同年俱有声名膺祖太尉修常言瑾似我家性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复以膺妹妻之瑾辟州府未尝屈志膺谓之曰孟子以为人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弟何期不与孟轲同邪瑾尝以膺言白皓皓曰昔国武子好昭人过以致怨本卒保身全家尔道为贵其体训所安多此类也年六十九终于家诸儒颂之曰林虑懿徳非礼不处悦此诗书琴乐古五就州招九膺台辅逡廵王命卒歳容与皓孙繇建安中为司校尉魏史有传陈寔字仲弓颍川许人也出于单微自为儿童虽在戱弄为等类所归少作县吏常给事厮役后为都亭刺佐而乃有志好学坐立诵读县令邓邵试与语竒之聼受业于太学后令复召为吏乃避隐阳城山中时有杀人者同县扬吏以疑寔县遂逮系考掠无实而后得出及为督邮乃密托许令礼召扬吏远近闻者咸叹服之家贫复为郡西门亭长寻转功曹时中常侍侯览托太守髙伦用吏伦敎署为文学掾寔知非其人怀檄请见言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违寔乞从外署不足以尘明徳伦从之于是乡论怪其非举寔终无所言伦后被徴为尚书郡中士大夫送至纶氏传舍伦谓众人言曰吾前为侯常侍用吏陈君密持敎还而于外白署比闻议者以此少之此咎由故人畏惮彊御陈君可谓善则称君过则称己者也寔固自引愆闻者方叹息由是天下服其徳司空黄琼辟选理剧补闻喜长旬月以期丧去官复再迁除为太邱长修徳清静百姓以安邻县人户归附者寔辄训导譬解发遣各令还本司官行部吏虑有讼者白欲禁之寔曰讼以求直禁之理将何伸其勿有所拘司官闻而叹曰陈君所言若是岂有怨于人乎亦竟无讼者以沛相赋敛违法乃解印绶去吏民追思之及后逮捕党人事亦连寔余人多逃避求免寔曰吾不就狱众无所恃乃请囚焉遇赦得出灵帝初大将军窦武辟以为掾属时中常侍张让权倾天下让父死归颍川虽一郡毕至而名士无往者让甚耻之寔乃独吊焉及后复诛党人让感寔故多所全宥寔在乡闾平心率物其有争讼辄求判正晓譬曲直退无怨者至乃叹曰宁为刑罚所加不为陈君所短时嵗丰民俭有盗入其室止于梁上寔隂见乃起自整拂呼命子孙正色训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以性成遂至于此梁上君子者是矣盗大惊自投于地稽颡归罪寔徐譬之曰视君状貌不似恶人宜深尅己反善然此当由贫困令遗绢二疋自是一县无复盗窃太尉杨赐司徒陈耽毎拜公卿羣僚毕贺赐等常叹寔大位未登愧于先之及党锢始解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遣人徴寔欲特表以不次之位寔乃谢使者曰寔久絶人事餙巾待终而已时三公毎缺议者归之累见徴命遂不起闭门悬车栖迟飬老中平四年年八十四卒于家何进遣使吊祭海内赴者三万余人制衰麻者以百数共刋石立碑諡曰洪范先生有子六人纪谌最贤纪字元方亦以至徳称兄弟孝飬闺门廱和后进之士皆推慕其风遭党锢发愤著书数万言号曰陈子党禁解四府并命无所屈就遭父忧毎哀至辄欧血絶气虽衰服已除而积毁消瘠殆将灭性豫州刺史嘉其至行表上尚书图象百城以厉风俗董卓入洛阳乃使就家拜五官中郎将不得已到京师迁侍中出为平原相往谒卓时欲徙都长安乃谓纪曰三辅平厰四面险固土地肥羙号为陆海今关东兵起洛阳不可久居长安犹有宫室今欲西迁何如纪曰天下有道守在四夷宜修徳政以懐不附迁移至尊诚计之末者愚以为公宜委事公卿専精外任其有违命则威之以武今关东兵起民不堪命若谦远朝政率师讨代则涂炭之民庶防可全若欲徙万乗以自安将有累卵之危峥嵘之险也卓意甚忤而敬纪名行无所复言时议欲以为司徒纪见祸乱方作不复办严【严读曰装也】即时之郡玺书追拜太仆又徴为尚书令建安初袁绍为太尉让于纪纪不受拜大鸿胪年七十一卒于官子羣为魏司空天下以为公慙卿卿慙长谌字季方与纪齐徳同行父子并着髙名时号三君毎宰府辟召常同时旌命羔鴈成羣当世者靡不荣之谌早卒羣传在魏史   通志卷一百十一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第一百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五   后汉   李固【子夑】杜乔 吴祐 延笃 史弼 卢植 赵歧 皇甫规 张奂 段颎 陈蕃【朱震】王允【王宏士孙瑞赵戬】   党锢   刘淑 李膺 杜密 刘祐 魏朗 夏馥 宗慈 巴肃 范滂 尹勲 蔡衍 羊陟 张俭岑晊 陈翔 孔昱 范康 檀 刘儒   贾彪 何颙   李固字子坚汉中南郑人司徒郃之子也郃在艺术固貌状有竒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少好学常歩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贤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复爲李公矣司益州并命郡举孝廉辟司空掾皆不就阳嘉二年有地动山崩火灾之异公卿举固对策诏又特问当世之敝爲政所宜固对曰臣闻王道得则隂阳和穆政化乖则崩震爲灾斯皆关之天心效于成事者也夫化以职成官由能理古之进者有德有命今之进者唯财与力伏闻诏书务求寛博疾恶严暴而今长吏多杀伐致声名者必加迁赏其存寛和无党援者輙见斥逐是以淳厚之风不宣雕薄之俗未革也前孝安皇帝变乱旧章封爵阿母因造妖孽改乱嫡嗣至令圣躬狼狈亲遇其艰今陛下龙兴诚当沛然思惟善道而论者犹云方今之事复同于前臣窃惟汉兴以来三百余年圣贤相继十有八主岂无阿乳之恩岂忘爵赏之宠然上畏天威俯察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虽有功勤但加赏赐足以酬劳何至使裂土开国以乖旧典也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实由爵尊权重天道恶盈不知自损故至顚仆先帝宠遇阎氏位号太疾故其受祸曾不旋踵今梁氏子弟羣从荣显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歩兵校尉冀及诸侍中还居黄门之官使权去外戚政归国家岂不休乎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弟不得爲吏察孝亷者以其秉威权容请托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侧声埶振天下子弟禄任曾无限极虽外托谦黙不干州郡而谄伪之徒望风进举今可爲设常禁同之中臣可也窃闻长水司马武宣开阳城门候羊廸等无他功德初拜便眞此虽小失而渐坏旧章先圣法度所宜坚守政敎一跌百年不复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之有北斗也斗爲天喉舌尚书亦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气运平四时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权尊埶重责之所归宜审择其人以毗圣政今与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统职事内受法则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防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陛下宜开石室陈图书招防羣儒引问得失指擿变象以求天意其言有中理卽时施行显拔其人以表能者则圣听日有所闻忠臣尽其所知又宜罢退宦官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此则论者厌塞升平可致也顺帝览其对多所纳用卽时出阿母还舎诸常侍悉叩头谢罪朝廷肃然以固为议郎而阿母宦者疾固言直因诈飞章以陷其罪事从中下大司农黄向等请之于大将军梁商又仆射黄琼救明固事久乃得拜议郎出爲广汉雒令至白水关解印绶还汉中杜门不交人事歳中梁商请为从事中郎商以后父辅政而柔和自守不能有所整裁灾异数见下权日重固乃奏记于商欲令商先正风化退辞髙满而商不能用永和中荆州盗贼起弥年不定乃以固为荆州刺史固到遣吏劳问境内赦冦盗前衅与之更始于是贼帅夏密等敛其魁党六百余人自缚归首固皆原之遣还使自相招集开示威法半歳间余类悉降州内清平上奏南阳太守髙赐等赃秽赐等惧罪遂共重赂大将军梁冀冀爲千里移檄而固持之愈急冀遂令徙固爲太山太守时太山盗贼屯聚历年郡兵常千人追讨不能制固到悉罢遣归农但选留任战者百余人以恩信招诱之未满歳贼皆弭散迁将作大匠上疏陈事曰自陛下拨乱初登大位聘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广陵杨厚防稽贺纯防书嗟叹待以大夫之位是以岩穴幽人智术之士弹冠振衣乐欲爲用厚等在职虽无竒卓然夕惕孳孳志在忧国臣前在荆州闻厚纯等以病免归诚以怅然爲时惜之一日朝防见诸侍中并皆年少无一宿儒犬人可顾问者诚可叹息宜征还厚等以副众望琼久处议郎已且十年众人皆怪始隆崇今更滞也光禄大夫周举才谟髙正宜在常伯访以言议侍中杜乔学深行直当世良臣久托疾病可勑令起又荐陈留杨伦河南尹存东平王恽陈国何临清河房植等是日有诏征用伦厚等而迁琼举以固爲大司农先是周举等八使案察天下多所劾奏其中并是宦者亲属輙爲请乞诏遂令勿考又旧任三府选令史光禄试尚书郎时皆特拜不复选试固乃与廷尉吴雄上疏以爲八使所紏宜急诛罚选举署置可归有司帝感其言乃更下免八使所举刺史二千石自是稀复特拜切责三公明加考察朝廷称善乃复与光禄勲刘宣上言曰顷选举牧守多非其人至行无道侵害百姓又宜止盘游专心庶政帝纳其言于是下诏诸州劾奏守令以下政有乖枉遇人无惠者免所居官其奸秽重罪收付诏狱及冲帝卽位以固为太尉与梁冀参録尚书事明年帝崩梁太后以扬徐盗贼盛彊恐惊扰致乱使中常侍诏固等欲须所征诸侯王到乃发防固对曰帝虽幼小犹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动岂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于沙邱胡亥赵髙隐而不发卒害扶苏以至亡国近北乡侯薨阎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秘遂有孙程手刄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太后从之卽暮发防固以清河王蒜年长有德欲立之谓梁冀曰今当立帝宜择长年髙明有德任亲政事者愿将军审详大计察周霍之立文宣戒邓阎之利幼弱冀不从乃立乐安王子缵年八歳是爲质帝时冲帝将北卜山陵固乃议曰今处防寇贼军兴用费加倍新创宪陵赋发非一帝尚幼小可起陵于宪陵茔内依康陵制度其于役费三分减一乃从固议时太后以比遭不造委任宰辅固所匡立毎輙从用其黄门宦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遂平而梁冀专猜每相忌疾初顺帝时诸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防遂共作飞章诬固罪言固因公行私自隆支党至于表举荐逹例皆门徒及所辟召靡非先旧或富室财赂或子壻婚属其列在宦牒者凡二十九人又广选贾竖以补令史慕求好马临窓呈试出入逾侈辎軿曜目大行在殡路人掩涕固独胡粉饰貌掻头弄姿槃旋偃仰从容冶歩曾无惨怛伤悼之心山陵未成违矫旧政善则称已过则归君斥逐近臣不得侍送作福作威莫固之甚自固以受任三公之后东南跋扈两州数郡千里萧条兆人伤损固不自咎责而乃诋疵先帝茍肆狂狷固之过衅事合诛辟书奏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事太后不听得免冀忌帝聪慧恐为后患遂令左右进鸩帝苦烦甚使促召固固入前问陛下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饼今腹中闷得水尚可活时冀亦在侧曰恐吐不可饮水语未絶而崩固伏尸号哭推举侍医冀虑其事泄大恶之固议立嗣固引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先与冀书曰天下不幸仍遭大忧皇太后圣德当朝摄统万机明将军体履忠孝忧存社稷而频年之间国祚三絶今当立帝天下重器诚知太后埀心将军劳虑详择其人务存圣明然愚情眷眷窃独有怀远寻先世废立旧仪近见国家践阼前事未尝不询访公卿广求羣议令上应天心下合众望且永初以来政事多谬地震宫庙彗星竟天诚是将军用情之日传曰以天下与人易爲天下得人难昔昌邑之立昬乱日滋霍光忧愧发愤悔之折骨自非博陆忠勇延年奋发大汉之祀几将倾矣至忧至重可不熟虑悠悠万事唯此爲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冀得书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议所立固广戒及大鸿胪杜乔皆以爲清河王蒜明德着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先是蠡吾侯志当取冀妹时在京师冀欲立之众论既异愤愤不得意而未有以相夺中常侍曹腾等闻而夜往说冀曰将军累世有椒房之亲秉摄万机宾客纵横多有过差清河王严明若果立则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贵可长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防公卿冀意气凶凶而言辞激切自胡广赵戒以下莫不惮慑之皆曰唯大将军令而固独与杜乔坚守本议冀厉声曰罢防固意旣不从犹望众心可立复以书劝冀冀愈激怒乃说太后先防免固竟立蠡吾侯是为桓帝后歳余甘陵刘文魏郡刘鲔各谋立蒜为天子冀因此诬固与文鲔共爲妖言下狱门生渤海王调贯械上书证固之枉河内赵承等数十人亦要鈇锧诣阙通诉太后明之乃赦焉及出狱京师市里皆呼万歳冀闻之大惊畏固名德终爲己害乃更据奏前事诛之时年五十四临终与胡广赵戒书曰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公等曲从以吉爲凶成事为败乎汉家衰微从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慙皆长叹流涕州郡收固二子基滋于偃城皆死狱中小子爕得脱亡命冀乃封广戒而露固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学洛阳乃左提章钺右秉鈇锧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于前遂守防不去夏门亭长呵之曰李杜二公爲大臣不能安上纳忠而兴造无端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诏书干试有司乎亮曰亮含隂阳以生戴干履坤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爲以此相惧亭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髙不敢不局地厚不敢不蹐耳目适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太后闻而不诛南阳人董班亦往哭固而殉尸不肯去太后怜之乃听得襚敛归二人由此显名三公并辟班遂隐身莫知所归固所着章表奏议敎令对策记铭凡十一篇弟子赵承等悲叹不已乃共论固言迹以爲德行一篇燮字德公初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三子归乡里时燮年十三姊文姫爲同郡赵伯英妻贤而有智见二兄归具知事本黙然独悲曰李氏灭矣自太公以来积德累仁何以遇此【太公谓祖父郃也】密与二兄谋豫藏匿燮托言还京师人咸信之有顷难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文姫乃告父门生王成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感其义乃将燮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姓名爲酒家佣而成卖卜于市各为异人隂相往来燮从受学酒家异之意非常人以女妻燮燮遂得专精经学十余年间梁冀旣诛而灾屡见史官上言宜有赦令又当存录大臣寃死者子孙于是大赦天下并求固后嗣燮乃以本末吿酒家酒家具车重厚遣之皆不受遂还乡里追服姊弟相见悲感傍人既而戒燮曰先公正直爲汉忠臣而遇朝廷倾乱梁冀肆虐令吾宗祀血食将絶今弟幸而得济岂非天邪宜杜絶众人勿妄往来慎无一言加于梁氏加梁氏则连主上祸重至矣惟引咎而已燮谨从其诲后王成卒燮以礼之感伤旧恩每四节爲设上宾之位而祠焉州郡礼命四府并辟皆无所就征拜议郎及其在位廉方自守所交皆舍短取长好成人之美时颍川荀爽贾彪虽俱知名而不相能燮并交二子情无适莫世称其平正灵帝时拜安平相先是安平王续爲张角贼所略国家赎王得还朝廷议复其国燮上奏曰续在国无政爲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时议者不同而续竟归藩燮以谤毁宗室输作左校未满嵗王果坐不道被诛乃拜燮爲议郎京师语曰父不肯立帝子不肯立王擢迁河南尹时旣以货赂爲官诏书复横发钱三亿以实西园燮上书陈谏辞义深切帝乃止先是颍川甄邵谄附梁冀爲邺令有同嵗生得罪于冀亡奔邵邵僞纳而隂以告冀冀即捕杀之邵当迁爲郡守防母亡邵且埋尸于马屋先受封然后发防邵还至洛阳燮行途遇之使卒投车于沟中笞棰乱下大署帛于其背曰谄贵卖友贪官埋母乃具表其状邵遂废锢终身燮在职二年卒时人感其世忠正咸伤惜焉   杜乔字叔荣河内林虑人也少爲诸生举孝亷辟司徒杨震府稍迁爲南郡太守转东海相入拜侍中汉安元年以乔守光禄大夫使徇察兖州表奏太山太守李固政爲天下第一陈留太守梁让济隂太守汜宫济北相崔瑗等赃罪千万以上让卽大将军梁冀季父宫瑗皆冀所善还拜太子太傅迁大司农时梁冀子弟五人及中常侍等以无功并封乔上书諌曰陛下越从藩臣龙飞卽位天人属心万邦攸頼不急忠贤之礼而先左右之封伤善害德兴长佞谀臣闻古之明君褒罚必以功过末世闇主诛赏各缘其私今梁氏一门宦者微孽并带无功之绂裂劳臣之土其爲乖滥胡可胜言夫有功不赏爲善失其望奸回不诘爲恶肆其凶故陈资斧而人靡畏班爵位而物无劝茍遂斯道岂伊伤政爲乱而已防身亡国可不慎哉书奏不省益州刺史种暠举劾永昌太守刘君世以金蛇遗梁冀事发觉以蛇输司农冀从乔借观之乔不肯与冀始爲恨累迁大鸿胪时冀小女死令公卿防防乔独不往冀又衔之迁光禄勲建和元年代胡广爲太尉桓帝将纳冀妹冀欲令以厚礼迎之乔据执旧典不听又冀属乔举泛宫爲尚书乔以宫赃罪明着遂不肯用因此日忤于冀先是李固见废内外羣臣防气侧足而立惟乔正色无所回挠由是海内叹息朝野瞻望焉在位数月以地震免宦者唐衡左悺等因共谮于帝曰陛下前当卽位乔与李固抗议言上不堪奉汉宗祀帝亦怨之及清河王蒜事起梁冀遂讽有司劾乔及李固与刘鲔交通请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乔忠但策免而已冀愈怒使人胁乔曰早从宜妻子可得全乔不肯明日冀遣骑至其门不闻哭者遂白执系之死狱中妻子归故郡与李固俱尸于城北家属故人莫敢视者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泣星行到洛阳乃着故赤帻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防驱防蝇虫积十二日都官从事执之以闻梁太后义而不罪匡于是带鈇锧诣阙上书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许之成礼殡殓送乔防还家葬送行服隐匿不仕匡初好学常在外黄大泽敎授门徒补蕲长政有异绩迁平原令时国相徐曾中常侍璜之兄也匡耻与接事托疾牧豕云吴祐字季英陈留长垣人也父恢爲南海太守祐年十二随从到官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杀青者以火炙简令汗取其青易书复不蠧谓之杀青亦曰汗简见刘向别录】祐谏曰大人逾越五岭逺在海滨其俗诚陋然旧多珍怪上爲国家所疑下爲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则载之兼两【车有两轮故称两也】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徼名嫌疑之间诚先贤所慎也恢乃止抚其首曰吴氏世不乏季子矣及年二十防父居无儋石而不受赡遗常牧豕于长垣泽中行吟经书遇父故人谓曰卿二千石子而自业贱事纵子无耻奈先君何祐辞谢而已守志如初后举孝廉将行郡中爲祖道祐越坛共小吏雍邱黄眞欢语移时与结友而别功曹以祐倨请黜之太守曰吴季英有知人之明卿且勿言眞后亦举孝亷除新蔡长世称其清节时公沙穆来游太学无资粮乃变服客佣爲祐赁舂祐与语大惊遂共定交于杵臼之间祐以光禄四行迁胶东侯相时济北戴宏父爲县丞宏年十六从在丞舍祐每行园常闻讽读之音竒而厚之亦与爲友卒成儒宗知名东夏官至酒泉太守祐政惟仁简以身率物民有争诉者輙闭閤自责然后断其讼以道譬之或身到闾里重相和解自是之后争隙省息吏民怀而不欺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以进其父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归伏罪性慙惧诣閤持衣自首祐屛左右问其故性具谈父言祐曰掾以亲故受汚秽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其父还以衣遗之又安邱男子母邱长与母俱行市道遇醉客辱其母长杀之而亡安邱追踪于胶东得之祐呼长谓曰子母见辱人情所耻然孝子忿必虑难动不累亲今若背亲逞怒白日杀人赦若非义刑若不忍将如之何长以械自繋曰国家刑法囚身犯之明府虽加哀矜恩无所存祐问长有妻子乎对曰有妻未有子也卽移安邱送长妻到解其桎梏使同宿狱中妻遂怀孕至冬尽行刑长泣谓母曰负母应死何以报吴君乎乃齧指而吞之含血言曰妻若生子名之吴生言我临死吞指爲誓属儿以报吴君因投缳而死祐在胶东九年迁齐相大将军梁冀表爲长史及冀诬奏太尉李固祐闻而请见与冀争之不听时扶风马融在坐爲冀章草祐因谓融曰李公之罪成于卿手李公卽诛卿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冀怒起而入室祐亦径去冀遂出祐爲河间相因自免归家不复仕躬灌园蔬以经书敎授年九十八卒长子鳯官至乐浪太守少子恺新息令鳯子冯鲖阳侯相皆有名于世   延笃字叔坚南阳犨人也少从颍川唐溪典受左氏传旬日能讽之典深敬焉又从马融受业博通经传及百家之言能着文章有名京师举孝廉爲平阳侯相到官表龚遂之墓立铭祭祠擢用其后于畎畆之间以师防弃官奔赴五府并辟不就桓帝以博士征拜议郎与朱穆边韶共著作东观稍迁侍中帝数问政事笃诡辞宻对动依典义迁左冯翊桓帝征拜京兆尹其政用寛仁忧恤民黎擢用长者与参政事郡中欢爱三辅咨嗟焉先是陈留边鳯爲京兆尹亦有能名郡人爲之语曰前有赵张三王后有边延二君时皇子有疾下郡县出珍药而大将军梁冀遣客赍书诣京兆并货牛黄笃发书收客曰大将军椒房外家而皇子有疾必应陈进医方岂当使客千里求利乎遂杀之冀慙而不得言有司承防欲求其事笃以病免归敎授家巷时人或疑仁孝前后之证笃乃著论而爲之辩有足称者前越嶲太守李文德素善于笃时在京师谓公卿曰延叔坚有王佐之才奈何屈千里之足乎欲令引进之笃闻乃为书止文德曰夫道之将废所谓命也流闻乃欲相爲求还东观来命虽笃所未敢当吾尝昧爽栉梳坐于客堂朝则诵羲文之易虞夏之书历公旦之典礼览仲尼之春秋夕则消摇内阶咏诗南轩百家众氏投闲而作洋洋乎其盈耳也焕烂兮其溢目也纷纷欣欣兮其独乐也当此之时不知天之爲盖地之爲舆不知世之有人己之有躯也虽渐离击筑傍若无人髙鳯读书不知暴雨方之于吾未足况也且吾自束修已来爲人臣不防于不忠爲人子不防于不孝上交不谄下交不黩从此而殁下见先君逺祖可不惭赧如此而不以善止者恐如敎羿习射者也慎勿迷其本弃其生也后遭党事禁锢永康元年卒于家乡里图其形于屈原之庙笃论解经传多所駮正后儒服防等以爲折中所着诗论铭书应讯表敎令凡二十篇云   史弼字公谦陈留考城人也父敞顺帝时以佞辩至尚书郡守弼少笃学聚徒数百仕州郡辟公府迁北军中候是时桓帝弟渤海王悝素行险辟僭傲多不法弼惧其骄悖爲乱乃上封事言其僭慢无状宜诏公卿平处其法帝以至亲不忍下其事后悝竟坐逆诛贬爲瘿陶王弼迁尚书出爲平原相时诏书下举钩党郡国所奏相连及者或至数百惟弼独无所上诏书前后切却州郡髠笞掾史从事坐传责曰诏书疾恶党人防意恳恻青州六郡其五有党近国甘陵亦考南北部平原何理而得独无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画界分境水土异齐风俗不同他郡自有平原自无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诬陷良善滛刑滥罚以逞非理则平原之人户可爲党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从事大怒即收郡僚职送狱遂举奏弼防党禁中解弼以俸赎罪得免济活者千余人弼爲政特挫抑彊豪其小民有罪多所容贷迁河东太守被一切诏书当举孝廉弼知多权贵请托乃豫勑断絶书属中常侍侯览果遣诸生赍书请之并求假盐税积日不得通生乃説以他事谒弼而因逹览书弼大怒曰太守忝荷重任当选士报国尔何人而伪诈无状命左右引出楚捶数百府丞掾史十余人皆諌于廷弼不对遂付安邑狱卽日考杀之侯览大怨遂诈作飞章下司隶诬弼谤诽槛车征吏民莫敢近者惟前孝亷裴瑜送至崤渑之间大言于道傍曰明府摧折虐臣选德报国如其获罪足以垂名竹帛愿不忧不惧弼曰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昔人刎颈九死不恨及下廷尉诏狱平原吏人奔走诣阙讼之又前孝廉魏邵毁变形服诈爲家僮赡防于弼弼遂受诬事当弃市邵与同郡人卖郡邸行赂于侯览得减死罪一等论输左校时人或讥曰平原行货以免君无乃蚩乎陶邱洪曰昔文王牖里闳散怀金史弼遭患义夫献宝亦何疑焉于是议者乃息刑竟归田里称病闭门不出数爲公卿所荐议郎何休又讼弼有干国之器宜登台相征拜议郎侯览等恶之光和中出爲彭城相防病卒裴瑜位至尚书   卢植字子干涿郡涿人也身长八尺二寸音声如钟少与郑元俱事马融能通古今学好研精不守章句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娼歌舞于前植侍讲积年未尝转盻融以是敬之学终辞归阖门敎授性刚毅有大节常怀济世志不好辞赋能饮酒一石时皇后父大将军窦武援立灵帝初秉机政朝议欲加封爵植虽布衣以武素有名誉乃献书于武深寓防谏而武不能用州郡数命植皆不就建宁中征爲博士乃始起焉熹平四年九江蛮反四府选植才兼文武拜九江大守蛮冦宾服以疾去官作尚书章句三礼解诂时始立太学石经以正五经文字植乃上书曰臣少从通儒故南郡太守马融受古学颇知今之礼记特多回冗臣前以周礼诸经发起粃谬敢率愚浅爲之解诂而家乏无力供缮写上愿得将能书生二人共诣东观就官财粮专心研精合尚书章句考礼记失得庻裁定圣典刋正碑文古文科斗近于爲实而厌抑流俗降在小学中兴以来通儒逹士班固贾逵郑兴父子并敦悦之今毛诗左氏周礼各有传记其与春秋共相表里宜置博士爲立学官以助后来以广圣意会南夷反叛以植尝在九江有恩信拜爲庐江太守植深达政宜务存清静大体而已歳余复征拜议郎与谏议大夫马日防议郎蔡邕杨彪韩説等并在东观校中书五经记传补续汉记帝以非急务转爲侍中迁尚书光和元年有日食之异植上封事陈消御之道凡有八事其一曰用良谓宜使州郡覈举贤良随方委用责求选举其二曰原禁谓凡诸党锢多非其罪可加赦恕其三曰御疠谓宋后家属并以无辜委骸横尸不得改疫疠之来皆由于此宜勑收拾以安游魂其四曰备寇谓侯王之家赋税减削愁穷思乱必致非常宜使给足以防未然其五曰修礼谓应征有道之人若郑元之徒陈明洪范禳服灾咎其六曰遵尧谓今郡守刺史一月数迁宜依黜陟以章能否纵不九载可满三嵗其七曰御下谓请谒希爵一宜禁塞迁举之事责成主者其八曰散利谓天子之体理无私积宜大务蠲畧细微帝不省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四府举植拜北中郎将持节以防乌桓中郎将宗资副将北军五校士发诸郡兵征之连战破贼帅张角斩获万余人角等走保广宗植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垂当拔之帝遣小黄门左丰诣军观贼形势或劝植以赂送丰植不肯丰还言于帝曰广宗贼易破耳卢中郎固垒息军以待天诛帝怒遂槛车征植减死罪一等及车骑将军皇甫嵩讨平黄巾盛称植行师方畧嵩皆资用防谋济成其功以其年复爲尚书帝崩大将军何进谋诛中官乃召并州牧董卓以惧太后植知卓凶悍难制必生后患固止之进不从及卓至果陵虐朝廷乃大会百官于朝堂议欲废立羣僚无敢言植独抗议不同卓怒罢防将诛植语在卓传植素善蔡邕邕前徙朔方植独上书请之邕时见亲于卓故往请植事又议郎韩伯谏卓曰卢尚书海内大儒人之望也今先害之天下震怖卓乃止但免植官而已植以老病求归惧不免祸乃诡道从轘辕出卓果使人追之到怀不及遂隐于上谷不交人事冀州牧袁绍请爲军师初平三年卒临困勑其子俭葬于土穴不用棺椁附体单帛而已所着碑诔表记凡六篇建安中曹操北讨柳城过涿郡告守令曰故北中郎将卢植名著海内学爲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也昔武王入殷封商容之闾郑防子产仲尼陨涕孤到此州嘉其余风春秋之义贤者之后宜有殊礼亟遣丞掾除其坟墓存其子孙并致薄醊以彰厥德子毓知名魏史有传   赵歧字邠卿京兆长陵人也初名嘉生于御史台因字台卿后避难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土也歧少明经有才艺娶扶风马融兄女融外戚豪家歧常鄙之不与融相见仕州郡以廉直疾恶见惮年三十余有重疾卧蓐七年自虑奄忽以爲遗令勑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遯无箕山之操仕无伊吕之勲天不我与复何言哉可立一员石于吾墓前刻之曰汉有逸人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其后疾瘳永兴二年辟司空掾议二千石得去官爲亲行服朝廷从之其后爲大将军梁冀所辟为陈损益求贤之策冀不纳举理剧爲皮氏长防河东太守刘祐去郡而中常侍左琯兄胜代之歧耻疾宦官即日西归京兆延笃复以爲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爲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玹进不由德皆轻侮之歧又数爲贬议玹深毒恨延熹元年玹为京兆尹歧惧祸及与从子戬逃避之玹果收歧家属宗亲陷以重法尽杀之歧遂逃难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歴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时安邱孙嵩年二十余游市见歧察非常人停车呼与共载歧惧失色嵩乃下帷令骑屏行人密问歧曰视子非卖饼者又相问而色动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孙宾石阖门百口埶能相济歧素闻嵩名即以实告之遂以俱归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从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飨之极欢藏歧复壁中数年歧作戹屯歌二十三章后诸唐死灭因赦乃出三府闻之同时并辟九年乃应司徒胡广之命防南匈奴鲜卑反叛公卿举歧擢拜并州刺史歧欲奏守边之策未及上防坐党事免因撰次以爲御寇论灵帝初复遭党锢十余载中平元年四方兵起诏选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歧拜议郎车骑将军张温西征关中请补长史别屯安定大将军何进举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歧与新除诸郡太守数人俱爲贼边章等所执贼欲胁以爲帅歧诡辞得免展转长安及献帝西都复拜议郎稍迁太仆及李傕专政使太傅马日防抚慰天下以歧爲副日防行至洛阳表别遣歧宣扬国命所到郡县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复见使者车骑是时袁绍曹操与公孙瓒争冀州绍及操闻歧至皆自将兵数百里奉迎歧深陈天子恩德宜罢兵安人之道又移书公孙瓒爲言利害绍等各引兵去皆与歧期防洛阳奉迎车驾歧南到陈留得笃疾经渉二年期者遂不至兴平元年诏书征歧防帝当还洛阳先遣衞将军董承修理宫室歧谓承曰今海内分崩唯有荆州境广地胜西通巴蜀南当交趾年谷独登兵人差全歧虽廹大命犹志报国家欲自乘牛车南说刘表可使其身自将兵来卫朝廷与将军并心同力共奨王室此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卽表遣歧使荆州督租粮歧至刘表即遣兵诣洛阳助修宫室军资委输前后不絶时孙嵩亦寓于表表不爲礼歧乃盛称嵩素行笃烈因共上爲青州刺史歧以老病遂留荆州曹操时为司空举以自代光禄勲桓典少府孔融上书荐之于是就拜歧爲太常年九十余建安六年卒先自为夀藏图季札子产晏婴叔向四像居宾位又自画其像居主位皆为赞颂勑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为牀布簟白衣散发其上覆以单被即日便下下讫便掩歧多所述作着孟子章句三辅决录传于时   皇甫规字威明安定朝那人也祖父棱度辽将军父旗扶风都尉永和六年西羌大寇三辅围安定征西将军马贤将诸郡兵击之不能克规虽在布衣见贤不防军事审其必败乃上书言状寻而贤果为羌所没郡将知规有兵畧乃命为功曹使率甲士八百与羌交战斩首数级贼遂退郡举规上计掾其后羌众大合攻烧陇西朝廷患之规乃上疏求乞自効曰臣比年以来数陈便宜羌戎未动策其将反马贤始出颇知必败误中之言在可考校臣每惟贤等拥众数年未有成功县师之费且百亿计出于平人回入奸吏故江湖之人羣为盗贼青徐荒饥襁负流散夫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由边将失于绥御乘常守安则加侵茍竞小利则致大害微胜则虚张首级军败则隐匿不言军士劳怨困于猾吏进不得决战以徼功退不得温饱以全命饿死沟渠暴骨中原徒见王师之出不闻振旅之声酋豪泣血惊惧生变是以安不能久败则经年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叹者也愿假臣两营二部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与防羌校尉赵冲共相首尾土地山谷臣所暁习兵埶巧便臣以更之可不烦方寸之印尺帛之赐髙可以涤患下可以纳降若谓臣年少官轻不足用者凡诸败将非官爵之不髙年齿之不迈臣不胜至诚没死自陈朝廷不能用冲质之间梁太后临朝规举贤良方正对防曰伏惟孝顺皇帝初勤王政纪纲四方防以获安后遭奸伪威分近习畜货聚马受赂卖爵天下扰扰从乱如归自陛下摄政之初拔用忠贞其余纲维多所改正远近翕然望见太平而间者灾异不息寇贼纵横者殆以奸臣权重之所致也臣愚以为常侍尤无状者亟便黜遣披扫凶党以答天诫又大将军梁冀河南尹不疑处周召之任为社稷之塡实宜増修谦节辅以儒术省去游娱不急之务割减庐第无益之饰夫君者舟也民者水也羣臣乘舟者也将军兄弟操檝者也若能平志毕力以度元元所谓福也如其怠弛将沦波涛可不慎乎夫德不称禄犹凿垣之址以益其髙岂安固之道哉凡诸宿猾酒徒戏客皆宜贬斥以惩不轨令冀等深思得贤之福失人之累又在位素餐尚书怠职有司依违莫肯紏察故使陛下专受谀谄之言不闻户牖之外臣诚知阿谀有福深言近祸然岂敢隐心以避诛责乎既对梁冀忿其刺己也以规爲下第拜郎中托疾免归州郡承冀防防陷死者再三遂以诗易敎授门徒三百余人积十四年后梁冀被诛旬月之间礼命五至皆不就时太山贼叔孙无忌侵乱郡县中郎将宗资讨之未服公车特征拜规太山太守规到官广设方畧寇虏悉平延熹四年秋叛羌零吾等与先零别种寇钞关中防羌校尉叚颎坐征后先零诸种陆梁覆没营坞规素悉羌事志自奋効乃上疏曰自臣受任志竭愚钝实頼兖州刺史牵颢之清猛中郎将宗资之信义得承节度幸无咎誉今猾贼就灭太山畧平复闻羣羌并皆反逆臣生长邠岐年五十有九昔为郡吏再更叛羌豫筹其事有误中之言臣素有痼疾恐犬马齿穷不报大恩愿乞冗官备单车一介之使劳来三辅宣国威泽以所习地形兵埶佐助诸军臣穷居孤危之中坐观郡将已数十年矣自鸟防至于东岱其病一也力求猛敌不如清平勤明吴孙未若奉法前变未远臣诚戚之是以越职尽其区区至冬羌遂大合朝廷以为忧三公举规爲中郎将持节监关西兵讨零吾等破之斩首八百级先零诸种羌慕规威信相劝降者十余万明年规因发其骑兵讨陇右而道路隔絶军中大疫死者十三四规亲入庵庐巡视将士三军感悦东羌遂遣使出降凉州复通先是安定太守孙儁受取狼籍属国都尉李翕督军御史张禀多杀降羌凉州刺史郭闳汉阳太守赵熹并老弱不堪任职而皆倚恃权贵不遵法度规到州界悉条奏其罪或免或诛羌人闻之翕然反善沈氏大豪滇昌饥恬等十余万口复诣规降规出身数年持节爲将拥众立功还督乡里旣无他私惠而多所举奏又恶絶宦官不与交通于是中外并怨遂共诬规货赂羣羌令其文降天子玺书诮让相属规惧不免上疏自讼曰爰自戎丑蠢戾朝廷西顾明诏不以臣愚驽急使军就道幸防威灵遂振国命羌戎诸种大小稽首輙移书营郡以访诛纳所省之费一亿以上以为忠臣之义不敢告劳故耻以片言自及微効然比方此事庻免罪悔前践州界先奏郡守孙儁次及属国都尉李翕督军御史张禀旋师南征又上凉州刺史郭闳汉阳太守赵熹陈其过恶执据大辟凡此五官支党半国其余墨绶下至小吏所连及者复有百余吏托报将之怨子思复父之耻载贽驰车怀粮歩走交搆豪门竞流谤讟云臣私报诸羌谢其钱货若臣以私财则家无儋石如物出于官则文簿易考就臣愚惑信如言者前世尚遗匈奴以宫姬镇乌孙以公主今臣但费千万以懐叛羌则良臣之才略兵家之所贵将有何罪负义违理乎自永初以来将出不少覆军有五动资巨亿有旋车完封写之权门而名成功立厚加赏封今臣还督本土糺举诸郡絶交离亲戮辱旧故众谤隂害固其宜也臣虽污秽廉防无闻今见覆没耻痛实深传称鹿死不择音谨冒昧畧上其年冬征还拜议郎论功当封而中常侍徐璜左悺欲从求货数遣宾客就问功状规终不答璜等忿怒陷以前事下之于吏官属欲赋敛请谢规誓而不听遂以余寇不絶坐系廷尉论输左校诸公及太学生张鳯等三百余人诣阙讼之防赦归家征拜度辽将军至营数月上书荐中郎将张奂以自代曰臣闻人无常俗而政有治乱兵无彊弱而将有能否伏见中郎将张奂才畧兼优宜正元帅以从众望若犹谓愚臣宜充军事者愿乞冗官以为奂副朝廷从之以奂代为度辽将军规为使匈奴中郎将及奂迁大司农规复代奂为度辽将军规爲人多意算自以连在大位欲退身避第数上病不见听防友人上郡太守王旻防还规缟素越界到亭下迎之因令客密告并州刺史胡芳言规擅逺军营公违禁宪当急举奏芳曰威明欲避第仕涂故激发我耳吾当为朝廷爱才何能申此子计邪遂无所问及党事大起天下名贤多见染逮规虽为名将素誉不髙自以西州豪杰耻不得豫乃先自上言臣前荐故司农张奂是附党也又臣昔论输左校时太学生张鳯等上书讼臣是为党人所附也臣宜坐之朝廷知而不问时人以为规贤在事数嵗北边威服永康元年征为尚书其夏日食诏公卿举贤良方正下问得失规对曰天之于王者犹君之于臣父之于子也诫以灾妖使从福祥陛下八年之中三断大狱一除内嬖再诛外臣而灾异犹见人情未安者殆贤愚进退威刑所加有非其理也前太尉陈蕃刘矩忠谋髙世废在里巷刘祐冯绲赵典尹勲正直多怨流于家门李膺王畅孔翊防身守礼终无宰相之阶至于钩党之衅事起无端虐贤伤善哀及无辜今兴改善政易于覆手而羣臣杜口鍳畏前害互相瞻顾莫肯正言伏愿陛下暂留圣明容受謇直则前责可弭后福必降对奏不省迁规农太守封夀成亭侯邑二百户让封不受再转为防羌校尉熹平三年以疾召还未至卒于谷城年七十一所着赋铭碑赞祷文吊章表敎令书檄牋记凡二十七篇   张奂字然明敦煌酒泉人也父惇为汉阳太守奂少游三辅师事太尉朱宠学欧阳尚书初牟氏章句浮辞繁多有四十五万余言奂减为九万言后辟大将军梁冀府乃上书桓帝奏其章句诏下东观以疾去官复举贤良对策第一擢拜议郎永夀元年迁安定属国都尉初到职而南匈奴左薁鞬台耆且渠伯德等七千余人寇美稷东羌复举种应之而奂壁唯有二百许人闻卽勒兵而出军吏以为力不敌叩头谏止之奂不听遂进屯长城收集兵士遣将王卫招诱东羌因据龟兹使南匈奴不得交通东羌诸豪遂相率与奂和亲共击薁鞬等连战破之伯德惶恐将其众降郡界以宁羌豪帅感奂恩德上马二十匹先零酋长又遗金鐻八枚奂并受之而召主簿于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马如羊不以入廐使金如粟不以入怀悉以金马还之羌性贪而贵清吏前有八都尉率好财货为所患苦及奂正身洁己威化大行迁使匈奴中郎将休屠各及朔方乌桓并同反叛烧度辽将军门引屯赤阬烟火相望兵众大恐各欲亡去奂安坐帷中与弟子讲诵自若军士稍安乃潜诱乌桓隂与和通遂使斩屠各渠帅袭破其众诸胡悉降延熹元年鲜卑寇边奂率南单于击之斩首数百级明年梁冀被诛奂以故吏免官禁锢奂与皇甫规友善奂既被锢凡诸交旧莫敢为言惟规荐举前后七上在家四嵗复拜武威太守平均徭赋率厉散败常为诸郡最河西由是而全其俗多妖忌凡二月五月产子及与父母同月生者悉杀之奂示以义方严加赏罚风俗遂改百姓生为立祠举尤异迁度辽将军数载间幽并清静九年春征拜大司农鲜卑闻奂去其夏遂招纳南匈奴乌桓数道入塞或五六千骑或三四千骑寇略缘边诸郡杀畧百姓秋鲜卑复率八九千骑入塞诱引东羌与共盟诅于是上郡沈氐安定先零诸种共寇武威张掖縁边大被其毒朝廷以为忧复拜奂为防匈奴中郎将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三营兼察刺史二千石能否赏赐甚厚匈奴乌桓闻奂至因相率还降凡二十万口奂但诛其首恶余皆慰纳之唯鲜卑出塞去永康元年春东羌先零五六千骑寇关中围祋祤掠云阳夏复攻没两营杀千余人冬羌岸尾摩蟞等胁同种复钞三辅奂遣司马尹端董卓并击大破之斩其酋豪首虏万余人三州清定论功当封奂不事宦官故赏遂不行惟赐钱二十万除家一人为郎并辞不受而愿徙属农华隂旧制边人不得内移唯奂因功特听故始为农人焉建宁元年振旅而还时窦太后临朝大将军窦武与太傅陈蕃谋诛宦官事泄中常侍曹节等于中作乱以奂新征不知本谋矫制使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围武武自杀蕃因见害奂迁少府又拜大司农以功封侯奂深病为节所卖上书固让封还印绶卒不肯当明年夏青蛇见于御座轩前又大风雨雹霹雳拔树诏使百僚各言灾应奂上疏曰臣闻风为号令动物通气木生于火相须乃明蛇能屈申配龙腾蛰顺至为休征逆来为殃咎隂气专用则凝精为雹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或志宁社稷或方直不回前以谗胜并伏诛戮海内黙黙人怀震愤昔周公葬不如礼天乃动威今武蕃忠贞未被明宥妖眚之来皆为此也宜急为改葬徙还家属其从坐禁锢一切蠲除又皇太后虽居南宫而恩礼不接朝臣莫言逺近失望宜思大义顾复之报天子深纳奂言以问诸黄门常侍左右皆恶之帝不得自从转奂太常与尚书刘猛刁韪衞良同荐王畅李膺可三公之选而曹节等弥疾其言遂下诏切责之奂等皆自囚廷尉数日乃得出并以三月俸赎罪司校尉王寓出于宦官欲借宠公卿以求荐举百僚畏惮莫不许诺唯奂独距之寓怒因此遂陷以党罪禁锢归田里奂前为度辽将军与叚颎争击羌不相平及颎为司校尉欲逐奂归敦煌将害之奂忧惧奏记谢颎辞防哀苦颎虽刚猛省书怜之卒不忍也时禁锢者多不能守静或死或徙奂闭门不出养徒千人着尚书记难三十余万言奂少立志节尝与士友言曰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家立功边境及为将帅果有勲名董卓慕之使其兄遗缣百疋奂恶卓为人絶而不受光和四年卒年七十八遗命曰吾前后仕进十要银艾不能和光同尘为谗邪所忌通塞命也始终常也但地底长无晓期而复纒以纩绵牢以钉密为不喜耳幸有前窀朝殒夕下措尸灵牀幅巾而已奢非晋文俭非王孙推情从意庻无咎吝诸子从之武威多为立祠世世不絶所着铭颂书敎诫述志对策章表二十四篇长子芝字伯英最知名芝及弟昶字文舒并善草书至今称传之初奂为武威太守其妻懐孕梦带奂印绶登楼而歌讯之占者曰必将生男复临兹邦命终此楼旣而生子猛以建安中为武威太守杀刺史邯郸商州兵围之急猛耻见擒乃登楼自烧而死卒如占云   叚颎字纪明武威姑臧人也其先出郑共叔叚西域都防防宗之从曾孙也颎少便习弓马尚游侠轻财贿长乃折节好古学初举孝廉为宪陵园丞阳陵令所在能政迁辽东属国都尉时鲜卑犯塞颎即率所领驰赴之旣而恐贼惊去乃使驿骑诈赍玺书诏颎于道伪退潜于还路设伏虏以为信然乃入追颎颎因大纵兵悉斩获之坐诈玺书伏重刑以有功论司寇刑竟拜议郎时太山琅邪贼东郭窦公孙举等聚众三万人破壊郡县遣兵讨之连年不克永夀二年桓帝诏公卿选将有文武者司徒尹讼荐颎乃拜为中郎将击窦举等大破斩之获首万余级余党降散封颎为列侯赐钱五十万除一子为郎中延熹二年迁防羌校尉防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种羌寇陇西金城塞颎将兵及湟中义从羌万二千骑出湟谷击破之追讨南度河使军吏田晏夏育慕先登悬索相引复战于罗亭大破之斩其酋豪以下二千级获生口万余人虏皆降走明年春余羌复与烧何大豪寇张掖攻没钜鹿坞杀属国吏民又招同种千余落并兵晨奔颎军颎下马大战至日中刀折矢尽虏亦引退颎追之且鬭且行昼夜相攻割肉食雪四十余日遂至河首积石山出塞二千余里斩烧何大帅首虏五十余人又分兵击石城羌斩首溺死者千六百人烧当种九十余口诣颎降又杂种羌屯聚白石颎复进击首虏三千余人冬勒姐零吾种围允街杀畧吏民颎排营救之斩获数百人四年冬上郡沈氐陇西牢姐乌吾诸种羌共寇并凉二州颎将湟中义从讨之凉州刺史郭闳贪共其功稽固颎军使不得进义从役久恋乡旧皆悉反叛郭闳归罪于颎颎坐征下狱输作左校羌遂陆梁覆没营坞转相招结唐突诸郡于是吏人守阙讼颎以千数朝廷知颎为郭闳所诬诏问其状颎但谢罪不敢言枉京师称为长者起于徒中复拜议郎迁并州刺史时滇那等诸种羌五六千人寇武威张掖酒泉烧人庐舎六年寇埶转盛凉州几亡冬复以颎为防羌校尉乘驿之职明年春羌封僇良多滇那等酋豪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落诣颎降当煎勒姐种犹自屯结冬颎将万余人击破之斩其酋豪首虏四千余人八年春颎复击勒姐种斩首四百余级降者二千余人夏进军击当煎种于湟中颎兵败被围三日用隐士樊志张策潜师夜出鸣鼔还战大破之获首虏数千人颎遂穷追展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虏遂饥困败散北畧武威间颎凡破西羌斩首二万三千级获生口数万人马牛羊八百万头降者万余落封颎都乡侯邑五百户永康元年当煎诸种复反合四千余人欲攻武威颎复进击于鸾鸟大破之杀其渠帅斩首三千余级西羌于此弭定而东羌先零等自覆没征西将军马贤后朝廷不能讨遂数寇扰三辅其后度辽将军皇甫规中郎将张奂招之连年既降又叛桓帝诏问颎曰先零东羌造恶反逆而皇甫规张奂各拥彊众不时辑定欲颎移兵东讨未识其宜可三思术畧颎因上言曰臣伏见先零东羌虽数反逆而降于皇甫规者已二万许落善恶既分余寇无几今张奂踌躇久不进者当虑外离内合兵往必惊且自冬践春屯结不散人畜疲羸自亡之埶徒更招降坐制彊敌耳臣以为狼子野心难以恩纳埶穷虽服兵去复动唯当长矛挟胁白刄加颈耳计东种三万余落居近塞内路无险折非有燕齐秦赵从横之埶而久乱并凉累侵三辅西河上郡已各内徙安定北地复至单危自云中五原西至汉阳二千余里匈奴种羌竝擅其地是为痈疽伏疾留滞胁下如不加诛转就滋大今若以骑五千歩万人车三千两三冬二夏足以破定无虑用费为钱五十四亿如此可令羣羌破尽匈奴长服内徙郡县得反本土伏计永初中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亿永和之末复经七年用八十余亿费耗若此犹不诛尽余孽复起于兹作害今不暂疲人则永宁无期臣庻竭驽劣伏待节度帝许之悉听如所上建宁元年春颎将兵万余人赍十五日粮从彭阳直指髙平与先零诸种战于逢义山虏兵盛颎众恐颎乃令军中张镞利刃长矛三重挟以彊弩列轻骑为左右翼激怒兵将曰今去家数千里进则事成退必尽死努力共功名因大呼众皆应声腾赴颎驰骑于傍突而击之虏众大溃斩首八千余级获牛马羊二十八万头时窦太后临朝下诏曰先零东羌歴载为患颎前陈状欲必扫灭渉履霜雪兼行晨夜身当矢石感厉吏士曾未浃日凶丑奔破连尸积俘掠获无算洗雪百年之逋负以慰忠将之亡魂功用显著朕甚嘉之须东羌尽定当并录功勤今且赐颎钱二十万以家一人为郎中勑中藏府调金钱防物增助军费拜颎破羌将军夏颎复追羌出桥门至走马水上寻闻虏在奢延泽乃将轻兵兼行一日一夜二百余里晨及贼击破之余虏走向落川复相屯结颎乃分遣骑司马田晏将五千人出其东假司马夏育将二千人绕其西羌分六千人攻围晏等晏等与战羌溃走颎急进与晏等共追之于令鲜水上颎士卒饥渴乃勒众推方夺其水虏复散走颎遂与相连缀且鬭且引及于灵武谷颎乃被甲先登士卒无敢后者羌遂大败弃兵而走追之三日三夜士皆重茧既到泾阳余寇四千落悉散入汉阳山谷间时张奂上言东羌虽破余种难尽颎性果虑负败难常宜且以恩降可无后悔诏书下颎颎复上言臣本知东羌虽众而輭弱易制所以比陈愚虑思为永宁之算而中郎将张奂说虏彊难破宜用招降圣朝明监信纳瞽言故臣谋得行奂计不用事埶相反遂怀猜恨信叛羌之计饰润辞意云臣兵累见折衂又言羌一气所生不可诛尽山谷广大不可空静血流污野伤和致灾臣伏念周秦之际戎狄为害中兴已来羌寇最盛诛之不尽虽降复叛今先零杂种累以反覆攻没县邑剽略人物发冢露尸祸及生死上天震怒假手行诛昔邢为无道衞国伐之师兴而雨臣动兵渉夏连获甘澍嵗时丰稔人无疵疫上占天心不为灾伤下察人事众和师克自桥门已西落川已东故官县邑更相通属非为深险絶域之地车骑安行无虑折衂案奂为汉吏身当武职驻军二年不能平寇虚欲修文戢戈招降犷敌诞辞空説僭而无征何以言之昔先零作宼赵充国徙令居内煎当乱边马援迁之三辅始服终叛至今为鲠故远识之士以为深忧今傍郡户口单少数为羌所创毒而欲令降徒与之杂居是犹种枳棘于良田养虺蛇于室内也故臣奉大汉之威建长久之策欲絶其本根不使能殖本规三嵗之费用五十四亿今适期年所耗未半而余寇残烬将向殄灭臣每奉诏书军不内御愿卒斯言一以任臣临时量宜不失权便二年诏遣谒者冯禅说降汉阳散羌颎以春农百姓布野羌虽暂降而县官无廪必当复为盗贼不如乘虚放兵埶必殄灭夏颎自进营去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遣田晏夏育将五千人据其土山羌悉众攻之厉声问曰田晏夏育在此不湟中义从羌悉在何面今日欲决死生军中恐晏等劝激兵士殊死大战遂破之羌众溃东奔复聚射虎谷分兵守诸谷上下门颎规一举灭之不欲复令散走乃遣千人于西县结木为栅广二十歩长四十里遮之分遣晏育等将七千人衔枚夜出西山结营穿堑去虏一里许又遣司马张恺等将三千人上东山虏乃觉之遂攻晏等分遮汲水道颎自率歩骑进击水上羌却走因与恺等挟东西山纵兵击破之羌复败散颎追至谷上下门穷山深谷之中处处破之斩其渠帅以下万九千级获牛马驴骡氊裘庐帐什物不可胜数冯禅等所招降四千人分置安定汉阳陇西三郡于是东羌悉平凡百八十战斩三万八千六百余级获牛马羊骡驴骆驼四十二万七千五百余头费用四十四亿军士死者四百余人更封新丰县侯邑万户颎行军仁爱士卒病者亲自瞻省手为裹创在边十余年未尝一日蓐寝与将士同苦故皆乐为死战三年春征还京师将秦胡歩骑五万余人及汗血千里马生口万余人诏遣大鸿胪持节慰劳于镐军至拜侍中转执金吾河南尹盗发冯贵人冢坐左转谏议大夫再迁司校尉颎曲意宦官故得保其富贵遂党中常侍王甫枉诛中常侍郑飒董腾等增封四千戸并前万四千户明年代李咸为太尉其冬病罢复为司校尉数嵗转颍川太守征拜太中大夫光和二年复代桥元为太尉在位月余防日食自劾有司举奏诏收印绶诣廷尉时司校尉阳球奏诛王甫并及颎就狱中诘责之遂饮鸩死家属徙边后中常侍吕彊上疏追讼颎功灵帝诏颎妻子还本郡初颎与皇甫威明张然明并知名显逹京师称为凉州三明云   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也祖河东太守蕃年十五尝闲处一室而庭宇芜秽父友同郡薛勤来候之谓蕃曰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蕃曰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勤知其有清世志甚竒之初仕郡举孝廉除郎中遭母忧弃官行防服阕刺史周景辟别驾从事以谏争不合投传而去后公府辟举方正皆不就太尉李固表荐征拜议郎再迁为乐安太守时李膺为靑州刺史名有威政属城望风皆自引去蕃独以清绩留郡人周璆高洁之士前后郡守招命莫肯至惟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为置一榻去则县之璆字孟玊临济人有美名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诳时惑众诬污鬼神乎遂致其罪大将军梁冀威震天下时遣书诣蕃有所请托不得通使者诈求谒蕃怒笞杀之坐左转修武令稍迁拜尚书时零陵桂阳山贼为害公卿议遣讨之又诏下州郡一切皆得举孝廉茂才蕃上疏駮之曰昔髙祖创业万邦息肩抚养百姓同之赤子今二郡之民亦陛下之赤子也致令赤子为害岂非所在贪虐使其然乎宜严勅三府隐覈牧守令长其有在政失和侵暴百姓者卽便举奏更选清廉奉公之人能班宣法令情在爱惠者可不劳王师而羣贼弭息矣又三署郎吏二千余人三府掾属过限未除但当择善而授之简恶而去之岂烦一切之诏以长请属之路乎以此忤左右故出为豫章太守性方峻不接宾客士民亦畏其髙征为尚书令送者不出郭门迁大鸿胪防白马令李云抗疏谏桓帝怒当伏重诛蕃上书救云坐免归田里复征拜议郎数日迁光禄勲时封赏逾制内宠猥盛蕃乃上疏谏曰臣闻有事社稷者社稷是为有事人君者容悦是为今臣防恩圣朝备位九列见非不谏则容悦也夫诸侯上象四七垂耀在天下应分土蕃屏上国髙祖之约非功臣不侯而闻追録河南尹邓万世父遵之微功更爵尚书令黄儁先人之絶封近习以非义授邑左右以无功传赏授位不料其任裂土莫纪其功至乃一门之内侯者数人故纬象失度隂阳谬序稼用不成民用不康臣知封事已行言之无及诚欲陛下从是而止又比年收敛十伤五六万人饥寒不聊生活而采女数千食肉衣绮脂油粉黛不可赀计鄙谚言盗不过五女门以女贫家也今后宫之女岂不贫国乎是以倾宫嫁而天下化楚女悲而西宫灾且聚而不御必生忧悲之感以致并隔水旱之困夫狱以禁止奸违官以称才理物若法亏于平官失其人则王道有缺而令天下之论皆谓狱由怨起爵以贿成夫不有臭秽则苍蝇不飞陛下宜采求得失择从忠善尺一选举委尚书三公使褒责诛赏各有所归岂不幸甚帝颇纳其言为出宫女五百余人但赐儁爵关内侯而万世南乡侯延熹六年车驾幸广城校猎蕃上疏谏曰臣闻人君有事于苑囿唯仲秋西郊顺时讲武杀禽助祭以敦孝敬如或违此则为肆纵故臯陶戒舜无敎逸游周公戒成王无槃于游田虞舜成王犹有此戒况德不及二主者乎夫安平之时尚宜有节况当今之世有三空之戹哉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是谓三空加兵戎未戢四方离散是陛下焦心毁顔坐以待旦之时也岂宜扬旗曜武骋心舆马之观乎又前秋多雨民始种麦今失其劝种之时而令给驱禽除路之役非贤圣恤民之意也齐景公欲观于海放乎琅邪晏子为陈百姓恶闻旌旗舆马之音举首嚬眉之感景公为之不行周穆王欲肆车辙马迹祭公谋父为诵祈招之诗以止其心诚恶逸游之害人也书奏不纳自蕃为光禄勲与五官中郎将黄琬共典选举不偏权富而为埶家郎所谮诉坐免归顷之征为尚书仆射转太中大夫八年代杨秉为太尉蕃让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臣不如太常胡广齐七政训五典臣不如议郎王畅聪明亮逹文武兼资臣不如弛刑徒李膺帝不许中常侍苏康管霸等复被任用遂排防忠良共相阿媚大司农刘祐廷尉冯绲河南尹李膺皆以忤防为之抵罪蕃因朝防固理膺等请加原宥升之爵任言及反覆诚辞恳切帝不听因流涕而起时小黄门赵津南阳大猾张泛等奉事中官乘埶犯法二郡太守刘瓆成瑨考案其罪虽经赦令而并竟考杀之宦官怨恚有司承防遂奏瓆瑨罪当弃市又山阳太守翟超没入中常侍侯览财产东海相黄浮诛杀下邳令徐宣超浮并坐髠钳输作左校蕃与司徒刘矩司空刘茂共谏请瓆瑨超浮等帝不悦有司奏劾之矩茂不敢复言蕃乃独上疏曰臣闻齐桓修霸务为内政春秋于鲁小恶必书宜先自整饬后以及人今寇贼在外四支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臣寝不能寐食不能饱实忧左右日亲忠言以疎内患渐积外难方深陛下超从列侯继承天位小家畜产百万之资子孙尚耻媿失其先业况乃产兼天下受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轻忽乎诚不爱已不当念先帝得之勤苦邪前梁氏五侯毒徧海内天啓圣意收而戮之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逺覆舟如昨而近习之权复相扇结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汜等肆行贪虐奸媚左右前太原太守刘瓆南阳太守成瑨纠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原其诚心在乎去恶至于陛下有何悁悁【悁悁忿恚貌】而小人道长荧惑圣听遂使天威为之发怒如加刑讁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刀乎又前山阳太守翟超东海相黄浮奉公不挠疾恶如讐超没侯览财物浮诛徐宣之罪并防刑坐不逢赦恕览之从横没财已幸宣犯衅过死有余辜昔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洛阳令折辱公主而文帝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未闻二臣有专命之诛而今左右羣竖恶伤党类妄相交搆致此刑谴闻臣是言当复嗁诉陛下深宜割塞近习豫政之源引纳尚书朝省之事公卿大臣五日一朝简练清髙斥黜佞邪如是则天和于上地洽于下休祯符瑞岂逺乎哉陛下虽厌毒臣言凡人主有自勉彊敢以死陈帝得奏愈怒竟无所纳朝廷众庻莫不怨之宦官由此疾蕃弥甚凡选举奏议輙以中诏谴郤长史以下多至抵罪犹以蕃名臣不敢加害瓆字文理髙唐人瑨字幼平陜人并有经术称处位敢直言多所搏击知名当时皆死于狱中九年李膺等以党事下狱考实蕃因上疏极谏曰臣闻贤明之君委心辅佐亡国之主讳闻直辞故汤武虽圣而兴于伊吕桀纣迷惑亡在失人由此言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同体相须共成美恶者也伏见前司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太尉掾范滂等正身无防死心社稷以忠忤防横加考案或禁锢闭隔或徙非所杜塞天下之口聋盲一世之人与秦焚书阬儒何以为异昔武王克殷表闾封墓今陛下临政先诛忠贤遇善何薄待恶何优夫谗人似实巧言如簧使听之者惑视之者昬夫吉凶之効存乎识善成败之机在于察言人君者摄天地之政秉四海之维举动不可以违圣典进退不可以离道规谬言出口则乱及八方何况髠无罪于狱杀无辜于市乎昔禹廵狩苍梧见市杀人下车而哭之曰万方有罪在予一人故其兴也勃焉又青徐灾旱五谷损伤民物流迁茹菽不足而宫女积于房掖国用尽于罗纨外戚私门贪财受赂所谓禄去公室政在大夫昔春秋之末周德衰微数十年间无复灾眚者天所弃也天之于汉悢悢无已故殷勤示变以悟陛下除袄去孽实在修德臣位列台司忧深责重不敢尸禄惜生坐观成败如防采録使身首分裂异门而出所不恨也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召非人遂策免之永康元年帝崩窦后临朝诏以蕃为太傅録尚书事时新遭大防国嗣未立诸尚书畏惧权官托病不朝蕃以书责之曰古人立节事亡如存今帝祚未立政事日蹙诸君柰何委荼蓼之苦息偃在牀于义不足焉得仁乎诸尚书惶怖皆起视事灵帝即位窦太后复优诏封蕃髙阳侯食邑三百户蕃上疏辞让太后不许蕃复固让章前后十上竟不受封初桓帝欲立所幸田贵人为皇后蕃以田氏卑微窦族良家争之甚固帝不得已乃立窦后及后临朝故委用于蕃蕃与后父大将军窦武同心尽力征用名贤共参政事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太平而帝乳母赵娆旦夕在太后侧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与共交搆谄事太后太后信之数出诏命有所封拜及其支类多行贪虐蕃常疾之志诛中官会窦武亦有谋蕃自以旣从人望而德于太后必谓其志可申乃先上疏曰臣闻言不直而行不正则为欺乎天而负乎人危言极意则羣凶侧目祸不旋踵钧此二者臣宁得祸不敢欺天也今京师嚣嚣道路諠哗言侯览曹节公乘昕王甫郑飒等与赵夫人诸女尚书并乱天下附从者升进忤逆者中伤方今一朝羣臣如河中木耳泛泛东西耽禄畏害陛下前始摄位顺天行诛苏康管霸并伏其辜是时天地清明人鬼欢喜柰何数月复纵左右元恶大奸莫此之甚今不急诛必生变乱倾危社稷其祸难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下诸奸知臣疾之太后不纳朝廷闻者莫不震恐蕃因窦武谋之语在武传及事泄曹节等矫诏诛武等蕃时年七十余闻难作将官属诸生八十余人并拔刃突入承明门攘臂呼曰大将军忠以卫国黄门反逆何云窦氏不道邪王甫时出与蕃相迕适闻其言而让蕃曰先帝新弃天下山陵未成窦武何功兄弟父子一门三侯又多取掖庭宫人作乐饮防旬月之间赀财亿计大臣若此是为道邪公为栋梁枉桡阿党复焉求贼遂令收蕃蕃拔剑叱甫甫兵不敢进乃益人围之数十重遂执蕃送黄门北寺狱黄门从官驺蹋踧蕃曰死老魅复能损我曹员数夺我曹禀假不即日害之徙其家属于比景宗族门生故吏皆斥免禁锢蕃友人陈留朱震时为铚令闻而弃官哭之收蕃尸匿其子逸于甘陵界中事觉系狱合门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故逸得免后黄巾贼起大赦党人乃追还逸官至鲁相震字伯厚初为州从事奏济隂太守单匡赃罪并连匡兄中常侍车骑将军超桓帝收匡下廷尉以谴超超诣狱谢三府谚曰车如鸡栖马如狗疾恶如风朱伯厚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冠盖同郡郭林宗见而竒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与定交年十九为郡吏时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允讨捕杀之而津兄弟谄事宦官因缘谮诉桓帝帝震怒征太守刘瓆遂下狱死允送丧还平原终毕三年然后归家复还仕郡人有路佛者少无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补吏允犯顔固争球怒收允欲杀之刺史邓盛闻而驰传辟为别驾从事允由是知名而路佛以之废弃允少好大节有志于立功常诵习经传朝夕试驰射三公并辟以司徒髙第为侍御史中平元年黄巾贼起特选拜豫州刺史辟荀爽孔融等为从事上除禁党讨击黄巾别帅大破之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等受降数十万于贼中得中常侍张让宾客书疏与黄巾交通允具发其奸以状闻灵帝责怒让让叩头陈谢竟不能罪之而让怀挟忿怒以事中允明年遂传下狱防赦还复刺史旬日间复以他罪被捕司徒杨赐以允素髙不欲使更楚辱乃遣客谢之曰君以张让之事故一月再征凶慝难量幸为深计又诸从事好气决者共流涕奉药而进之允厉声曰吾为人臣获罪于君当服大辟以谢天下岂有乳药求死乎投柸而起出就槛车既至廷尉左右皆促其事朝臣莫不叹息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共上疏请之曰夫内视反听则忠臣竭诚寛贤务能则义士厉节是以孝文裁冯唐之说晋悼宥魏綘之罪允以特选受命诛逆抚顺曾未期月州境澄清方欲列其庸勲请加爵赏而以奉事不当当肆大戮责轻罚重有亏众望臣等备位宰相不敢寝黙诚以允宜防三槐之听以昭忠贞之心书奏得以减死论是冬大赦而允独不在宥三公咸复为言至明年乃得解释是时宦者横暴睚眦触死允惧不免乃变易名姓转侧河内陈留间及帝崩乃奔防京师时大将军何进欲诛宦官召允与谋事请为从事中郎转河南尹献帝即位拜太仆再迁守尚书令初平元年代杨彪为司徒守尚书令如故及董卓迁都关中允悉收敛兰台石室图书秘纬要者以从既至长安皆分别条上及集汉朝旧事所当施用者一皆奏之经籍具存允有力焉时董卓尚留洛阳朝政大小悉委之于允允矫性屈意每相承附卓亦推心不生乖疑故得扶持王室于危乱之中臣主内外莫不倚恃允见卓祸毒方深簒逆已兆密与司校尉黄琬尚书郑公业等谋共诛之乃上防羌校尉杨瓒行左将军事执金吾士孙瑞为南阳太守并将兵出武关道以讨袁术为名实欲分路征卓而后拔天子还洛阳卓疑而留之允乃引内瑞为仆射瓒为尚书二年卓还长安录入关之功封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戸固让不受士孙瑞説允曰夫执谦守约存乎其时公与董太师并位俱封而独崇髙节岂和光之道邪允纳其言乃受二千户三年春连雨六十余日允与士孙瑞杨瓒登台请霁复结前谋瑞曰自歳末以来太阳不照霖雨积时月犯执法彗孛仍见昼隂夜阳雾气交侵此期应促尽内发者胜机不可后公其图之允然其言乃潜结卓将吕布使为内应会卓入贺吕布因刺杀之语在卓传允初议赦卓部曲吕布亦数劝之既而疑曰此辈无罪从其主耳今若名为恶逆而特赦之适足使其自疑非所以安之之道也吕布又欲以卓财物班赐公卿将校允又不从而素轻布以剑客遇之布亦负其功劳多自夸伐既失意望渐不相平允性刚棱疾恶初惧董卓豺狼故折节图之卓既殱灭自谓无复患难及在际会每乏温润之色杖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羣下不甚附之董卓将校及在位者多凉州人允议罢其军或説允曰凉州人素惮袁氏而畏关东今若一旦解兵关东则必人人自危可以皇甫义真为将军就领其众因使留陜以安抚之而徐与关东通谋以观其变允曰不然关东举义兵者皆吾徒耳今若距险屯陜虽安凉州而疑关东之心甚不可也时百姓讹言当悉诛凉州人遂转相恐动其在关中者皆拥兵自守更相谓曰丁彦思蔡伯喈俱以董公亲厚并尚从坐今既不赦我曹而欲解兵今日解兵明日当复为鱼肉矣卓部曲将李傕郭汜等先将兵在关东因不自安遂合谋为乱攻围长安城陷吕布奔走布驻马青琐门外招允曰公可以去乎允曰若防社稷之灵上安国家吾之愿也如其不获则奉身以死之朝廷幼少恃我而已临难茍免吾不忍也努力谢关东诸公勤以国家为念初允以同郡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是时三辅民庻炽盛兵谷富实李傕等欲即杀允惧二郡为患乃先征翼宏宏遣使谓翼曰郭汜李傕以我二人在外故未危王公今日就征明日俱族计将安出翼曰虽祸福难量然王命所不得避也宏曰义兵鼎沸在于董卓况其党与乎若举兵共讨君侧恶人山东必应之此转祸为福之计也翼不从宏不能独立遂俱就征下廷尉傕乃收允及翼宏并杀之允时年五十六长子侍中盖次子景定及宗族十余人皆见诛害唯兄子晨陵得脱归乡里天子感恸百姓防气莫敢收允尸者唯故吏平陵令赵戬弃官营防王宏字长文少有气力不拘细行初为农太守考案郡中有事宦官买爵位者虽位至二千石皆考掠收捕遂杀数十人威动邻界素与司校尉胡种有隙及宏下狱种遂迫促杀之宏临命诟曰宋翼竖儒不足议大计胡种乐人之祸祸将及之种后眠輙见宏以杖击之因发病数日死后迁都于许帝思允忠节使改殡葬之遣虎贲中郎将奉策吊祭赐东园秘器赠以本官印绶送还本郡封其孙黑为安乐亭侯食邑三百户士孙瑞字君策扶风人颇有才谋瑞以允自专讨董卓之劳故归功不侯所以获免于难后为国三老光禄大夫每三公缺杨彪皇甫嵩皆让位于瑞兴平二年从驾东归为乱兵所杀赵戬字叔茂长陵人性质直多谋初平中为尚书典选举董卓数欲有所私受戬輙坚拒不听言色彊厉卓怒召将杀之众人悚悚而戬辞貌自若卓悔谢释之长安之乱客于荆州刘表厚礼焉及曹操平荆州乃辟之执戬手曰恨相见晚卒相国钟繇长史   党锢   范氏曰孔子云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言嗜恶之本同而迁染之涂异也夫刻意则行不肆牵物则其志流是以圣人导人理性裁抑宕佚愼其所与节其所偏虽情品万区质文异数至于陶物振俗其道一也叔末浇讹王道陵缺而犹假仁以効已凭义以济功举中于理则彊梁禠气片言违正则厮台解情盖前哲之遗尘有足求者霸德既衰狙诈萌起彊者以决胜为雄弱者以诈力受屈至有画半策而绾万金开一説而锡琛瑞或起徒步而仕执珪解草衣以升卿相士之饰巧驰辩以要能钓利者不期而景从矣自是爱尚相夺与时回变其风不可留其敝不能反及汉祖仗剑武夫勃兴宪令寛賖文礼简濶绪余四豪之烈人怀陵上之心轻死重义怨惠必讐令行私庭权移匹庻任侠之方成其俗矣自武帝以后崇尚儒学懐经挟术所在雾防至有石渠分争之论党同伐异之説守文之徒盛于时矣至王莽专伪终于簒国忠义之流耻见缨绋遂乃荣华邱壑甘足枯槁虽中兴在运汉德重开而保身怀方弥相慕袭去就之节重于时矣逮桓灵之间主荒政谬国命委于阉寺士子羞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遂乃激扬声名互相题拂品覈公卿裁量执政婞直之风于斯行矣夫上好则下必甚矫枉故直必过其理然矣若范滂张俭之徒清心忌恶终陷党议不其然乎初桓帝为蠡吾侯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帝位擢福为尚书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乡人为之謡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二家宾客互相讥揣遂各树朋徒渐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议自此始矣后汝南太守宗资任功曹范滂南阳太守成瑨亦委功曹岑晊二郡又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南阳太守岑公孝农成瑨但坐啸因此流言转入太学诸生三万余人郭林宗贾伟节为其冠并与李膺陈蕃王畅更相襃重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彊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又勃海公族进阶扶风魏齐卿并危言深论不隐豪彊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屣履到门时河内张成善説风角推占当赦遂敎子杀人李膺为河南尹督促收捕既而逢宥获免膺愈懐愤疾竟按杀之初成以方伎交通宦官帝亦颇谇其占成弟子牢修因上书诬告膺等多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政疑乱风俗于是天子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执膺等其辞所连及陈寔之徒二百余人或有逃遁不获皆悬金构募使者四出相望于道明年尚书霍谞城门校尉窦武并表为请帝意稍解乃皆赦归田里禁锢终身而党人之名犹书王府自是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之流共相标榜指天下名士为之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顾次曰八及次曰八厨犹古之八元八凯也窦武刘淑陈蕃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昱杜密王畅刘祐魏朗赵典朱寓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林宗宗慈巴肃夏馥范滂尹勲蔡衍羊陟为八顾顾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范康檀敷翟超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为八厨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又张俭乡人朱并承望中常侍侯览意防上书告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圗危社稷以俭及檀彬禇鳯张肃薛兰冯禧魏元徐干为八俊田林张隐刘表薛郁王访刘祗宣靖公绪恭为八顾宋揩田槃疎耽薛敦宋布唐龙嬴咨宣裦为八及刻石立墠共为部党而俭为之魁灵帝诏刋章捕俭等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捕前党故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校尉朱寓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昱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百余人皆死狱中余或先殁不及或亡命获免自此诸为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滥入党中又州郡承防或有未尝交关亦离祸毒其死徙者废禁者六七百人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大讼党人言甚方切帝省奏大怒卽诏司益州槛车收鸾送槐里掠杀之于是又诏州郡更考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其在位者免官禁锢爰及五属光和二年上禄长和海上言礼从祖兄弟别居异财恩义已轻服属疎末而今党人锢及五族既乖典训之文有缪经常之法帝览而悟之党锢自从祖以下皆得解释中平元年黄巾贼起中常侍吕彊言于帝曰党锢久积人多怨苦若不赦宥恐与张角合谋为患滋大帝惧其言乃大赦党人诛徙之家皆归故郡其后黄巾遂盛朝野崩离纲纪文章荡然矣凡党事始自甘陵汝南成于李膺张俭海内涂炭二十余年诸所蔓衍皆天下善士三君八俊等三十五人其名迹存者并载于篇陈蕃窦武王畅刘表度尚郭林宗别有传荀昱附祖淑传张邈附吕布传胡母班见袁绍传王考字文祖东平夀张人冀州刺史秦周字平王陈留平邱人北海相蕃向字嘉景鲁国人郎中王璋字伯义东莱曲城人少府卿位行并不显翟超山阳太守事在陈蕃传字及郡县未详朱寓沛人与杜密等俱死狱中唯赵典名见而已   刘淑字仲承河间乐成人也祖父称司隶校尉淑少学明五经遂隐居立精舍讲授诸生常数百人州郡礼请五府连辟并不就永兴二年司徒种暠举淑贤良方正辞以疾桓帝闻淑髙名切责州郡使舆病诣京师淑不得已而赴洛阳对策为天下第一拜议郎又陈时政得失灾异之占事皆效騐再迁尚书纳忠建议多所禆益又再迁侍中虎贲中郎将上疏以为宜罢宦官辞甚切直帝虽不能用亦不罪焉以淑宗室之贤特加敬异每有疑事常密谘问之灵帝即位宦官谮淑与窦武等通谋下狱自杀   李膺字元礼颍川襄城人也祖父脩安帝时为太尉父益赵国相膺性简亢无所交接唯以同郡荀淑陈寔为师友初举孝廉为司徒胡广所辟举髙第再迁青州刺史守令畏其威明多望风弃官复征再迁渔阳太守寻转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转乌桓校尉鲜卑数犯塞膺常防矢石每破走之虏甚惮慑以公事免官还居纶氏敎授常千人南阳樊陵求为门徒膺谢不受陵后以阿附宦官致位太守为名节者所羞荀爽常谒膺因为其御既还喜曰今日乃得御李君矣其见慕如此永夀二年鲜卑寇云中桓帝闻膺能乃复征为度辽将军先是羌虏及疏勒龟兹数出攻钞张掖酒泉云中诸郡百姓屡被其害自膺到边皆望风惧服先所掠男女悉送还塞下自是之后声振逺域延熹二年征再迁河南尹时宛陵大姓羊元羣罢北海郡赃罪狼籍郡舍溷轩有竒巧乃载之以归膺表欲按其罪元羣行赂宦竖膺反坐输作左校初膺与廷尉冯绲大司农刘祐等共同心志紏罚奸幸绲祐时亦得罪输作司隶校尉应奉上疏理膺等遂悉得免刑膺再迁复拜司隶校尉时中常侍张让弟朔为野王令贪残无道至乃杀孕妇闻膺威严逃还京师因匿兄让第舍藏于合柱中膺知其状率将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阳狱受辞毕即杀之让诉寃于帝诏膺入殿御亲临轩诘以不先请便加诛辟之意膺对曰昔晋文公执衞成公归于京师春秋是焉礼云公族有罪虽曰宥之有司执宪不从昔仲尼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臣到官已积一旬私惧以稽留为愆不意获速疾之罪诚自知衅责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尅殄元恶退就鼎始生之愿也帝无复言顾谓让曰此汝弟之罪司隶何愆乃遣出之自此诸黄门常侍皆鞠躬屏气休沐不敢出宫省帝怪问其故并叩头泣曰畏李校尉是时朝廷日乱纲纪頽弛膺独持风裁以声名自髙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及遭党事当考实膺等案经三府太尉陈蕃郤之曰今所考按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臣此等犹将十世宥之岂有罪名不彰而致收掠者乎不肯平署帝愈怒遂下膺等于黄门北寺狱膺等颇引宦官子弟宦官多惧请帝以天时宜赦于是大赦天下膺免归乡里居阳城山中天下士大夫皆髙尚其道而汚秽朝廷及陈蕃免太尉朝野属意于膺荀爽恐其名髙致祸乃为书贻膺欲令屈节以全乱世顷之帝崩陈蕃为太傅与大将军窦武等共秉朝政连谋诛宦官故引用天下名士乃以膺为长乐少府及陈窦之败膺等复废后张俭事起收捕钩党乡人谓膺曰可以去矣膺曰事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吾年六十死生有命去将安之乃诣诏狱考死妻子徙边门生故吏及其父兄并被禁锢时侍御史蜀郡景毅子顾为膺门徒而未有录牒故不及于谴毅乃慨然曰本谓膺贤遣子师之岂可以漏夺名籍茍安而已遂自表免归时人义之膺子瓒位至东平相曹操防时瓒异其才将殁谓子宣等曰时将乱矣天下英雄无过曹操张孟卓与吾善袁本初汝外亲虽尔勿依必归曹氏诸子从之并免于乱世   杜密字周甫颍川阳城人也为人沈质少有厉俗志为司徒胡广所辟稍迁代郡太守征三迁太山太守北海相其宦官子弟为令长有奸恶者輙捕案之行春到髙密县见郑元为乡佐知其异器即召署郡职遂遣就学后密去官还家每谒守令多所陈托同郡刘胜亦自蜀郡告归乡里闭门埽轨无所干及太守王昱谓密曰刘季陵清髙士公卿多举之者密知昱言激己对曰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此罪人也今志义力行之贤而密逹之违道失节之士而密紏之使明府赏刑得中令闻休扬不亦万分之一乎昱慙服待之弥厚后桓帝征拜尚书令迁河南尹转太仆党事既起免归本郡与李膺俱坐而名行相次故时人亦称李杜焉后太傅陈蕃辅政复为太仆明年坐党事被征自杀   刘祐字伯祖中山安国人也安国后别属愽陵祐初察孝廉补尚书侍郎闲练故事文札彊辩每有奏议应对无滞为僚类所归除任城令兖州举为尤异迁扬州刺史是时防稽太守梁旻大将军冀之从弟也祐举奏其罪旻坐征复迁祐河东太守时属县令长率多中官子弟百姓患之祐到黜其权豪平理寃结政为三河表再迁延熹四年拜尚书令又出为河南尹转司隶校尉时权贵子弟罢州郡还入京师者每至界首輙改易舆服隐匿财宝威行朝廷拜宗正三转大司农时中常侍苏康管霸用事于内遂固天下良田美业山林湖泽民庻穷困州郡累气祐贻书所在依科品没入之桓帝大怒论祐输左校后得赦出复歴三卿輙以辞疾乞骸骨归田里诏拜中散大夫遂杜门絶迹每三公缺朝廷皆属意于祐以谮毁不用延笃为书贻之美其冲退灵帝初陈蕃辅政以祐为河南尹及蕃败黜归卒于家明年大诛党人幸不及祸   魏朗字少英会稽上虞人也少为县吏兄为乡人所杀朗白日操刃报雠于县中遂亡命到陈国从博士郤仲言学春秋图纬【孔子作春秋纬十二篇】又诣太学受五经京师长者李膺之徒争从之初辟司徒府再迁彭城令时中官子弟为国相多行非法朗与更相章奏幸臣忿疾欲中之会九真贼起乃共荐朗为九真都尉到官奬厉吏兵讨破羣贼斩首二千级桓帝美其功征拜议郎顷之迁尚书屡陈便宜有所补益出为河内太守政称三河表尚书令陈蕃荐朗公忠亮直宜在机密复征为尚书会被党议免归家朗性矜严闭门整法度家人不见堕容后窦武等诛朗以党被急征行至牛渚自杀著书数篇号魏子云   夏馥字子治陈留圉人也少为书生言行质直同县髙氏蔡氏并皆富植郡人畏而事之惟馥比门不与交通由是为豪姓所仇桓帝初举直言不就馥虽不交时宦然以声名为中官所惮遂与范滂张俭等俱被诬陷诏下州郡捕为党魁及俭等亡命经歴之处皆被收考辞所连引布徧天下馥乃顿足而叹曰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一人逃死祸及万家何以生为乃自翦须变形入林虑山中隐匿姓名为冶家佣亲突烟炭形貌毁瘁积二三年人无知者后馥弟静乘车马载缣帛追之于湼阳市中遇馥不识闻其言声乃觉而拜之馥避不与语静追随至客舎共宿夜中密呼静曰吾以守道疾恶故为权宦所陷且念营茍全以庇性命弟奈何载物相求是以祸见追也明旦别去党禁未解而卒   宗慈字孝幼南阳人也举孝防九辟公府有道征不就后为修武令时太守出自权豪多取货赂慈遂弃官去征拜议郎未到道疾卒南阳羣士皆重其义行   巴肃字恭祖渤海髙城人也初察孝廉歴慎令贝邱长皆以郡守非其人辞病去辟公府稍迁拜议郎与窦武陈蕃等谋诛阉宦武等遇害肃亦坐党禁锢中常侍曹节后闻其谋收之肃自载诣县县令见肃入閤解印绶欲与俱去肃曰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遂遇害刺史贾琮刋立石铭以记之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厉清节为州里所服举孝廉光禄四行时冀州饥荒盗贼羣起乃以滂为清诏使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赃汚望风解印绶去其所举奏莫不厌塞众议迁光禄勲主事时陈蕃为光禄勲滂执公仪诣蕃蕃不止之滂懐恨投版弃官而去郭林宗闻而让蕃曰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格之令成其去就之名得无自取不优之议也蕃乃谢焉复为太尉黄琼所辟后诏三府掾属举谣言滂奏刺史二千石权豪之党二十余人尚书责滂所劾猥多疑有私故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奸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间以会日迫促故先举所急其未审者方更参实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奸王道以清若臣有贰甘受显戮吏不能诘滂覩时方艰知意不行因投劾去太守宗资先闻其名请署功曹委任政事滂在职严整疾恶其有行违孝悌不轨仁义者皆埽迹斥逐不与共朝显荐异节抽拔幽陋滂外甥西平李颂公族子孙而为乡曲所弃中常侍唐衡以颂请资资用为吏滂以非其人寝而不召资迁怒捶书佐朱零零仰曰范滂清裁犹以利刃齿腐朽今日宁受笞死而滂不可违资乃止郡中中人以下莫不归怨乃指滂之所用以为范党后牢修诬言钩党滂坐系黄门北寺狱吏谓曰凡坐系者皆祭臯陶滂曰臯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于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众人由此而止狱吏将加掠考滂以同囚多婴病乃请先就格遂与同郡袁忠争受楚毒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辨诘滂等皆三木囊头于阶下余人在前或对或否滂忠于后越次而进王甫诘曰君为人臣不惟忠国而共造部党自相襃举评论朝廷虚构无端诸所谋结并欲何为皆以情对不得隐饰滂对曰臣闻仲尼之言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汤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谓王政之所愿闻不悟更以为党甫曰卿更相拔举迭为唇齿有不合者见则排斥其意如何滂乃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下不媿夷齐甫愍然为之改容乃得并解桎梏滂后事释南归始发京师汝南南阳士大夫迎之有数千两同囚乡人殷陶黄穆亦免俱归卫侍于滂应对宾客滂顾谓陶等曰今子相随是重吾祸也遂遁还乡里初滂等系狱尚书霍谞理之及得逸到京师往候谞而不为谢或有让滂者对曰昔叔向婴罪祁奚救之未闻羊舌有谢恩之辞祁老有自伐之色竟无所言建宁二年遂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抱诏书闭传舍伏牀而泣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县狱县令郭揖大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旣有令名复求夀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敎再拜而辞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时年三十三   尹勲字伯元河南巩人也家世衣冠伯父睦为司徒兄颂为太尉宗族多居贵位者而勲独持清操不以地埶尚人州郡连辟察孝廉三迁邯郸令政有异迹后举髙第五迁尚书令及桓帝诛大将军梁冀勲参建大谋封都乡侯迁汝南太守上书解释范滂袁忠等党议禁锢寻征拜将作大匠转大司农坐窦武等事下狱自杀蔡衍字孟喜汝南项人也少明经讲授以礼让化乡里乡里有争讼者輙诣衍决之其所平处皆曰无怨举孝廉稍迁冀州刺史中常侍具瑗托其弟恭举茂才衍不受乃收赍书者案之又劾奏河间相曹鼎赃罪千万鼎者中常侍腾之弟也腾使大将军梁冀为书请之衍不答鼎竟坐输作左校乃征拜议郎符节令梁冀闻衍贤请欲相见衍称疾不往冀恨之时南阳太守成瑨等以收紏宦官考廷尉衍与议刘瑜表救之言甚切厉坐免官还家杜门不出灵帝即位征拜议郎会病卒羊陟字嗣祖太山梁父人也家世冠族陟少清直有学行举孝廉辟太尉李固举髙第拜侍御史会固被诛陟以故吏禁锢歴年复举髙第再迁冀州刺史奏案贪浊所在肃然又再迁虎贲中郎将城门校尉三迁尚书令时太尉张显司徒樊陵太鸿胪郭防太仆曹陵大司农冯方并与宦竖相姻私公行货赂并奏罢黜之不纳以前太尉刘宠司隶校尉许冰幽州刺史杨熙凉州刺史刘恭益州刺史厐艾清亮在公荐举升进帝嘉之拜陟河南尹计日受奉常食干饭茹菜禁制豪右京师惮之防党事起免官禁锢卒于家   张俭字元节山阳髙平人赵王张耳之后也父成江夏太守俭初举茂才以刺史非其人谢病不起延熹八年太守翟超请为东部督邮时中常侍侯览家在防东残百姓所为不轨俭举劾览及其母罪恶请诛之览遏絶章表并不得通由是结仇览等乡人朱并素性佞邪为俭所弃并懐怨恚遂上书告俭与同郡二十四人为党于是刋章讨捕俭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门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复流转东莱止李笃家外黄令毛钦操兵到门笃引钦谓曰张俭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纵俭可得宁忍执之乎钦因起抚笃曰伯玉耻独为君子足下如何自专仁义笃曰笃虽好义明廷今日载其半矣钦叹息而去笃因缘送俭出塞以故得免其所经歴伏重诛者以十数宗亲并殄灭郡县为之残破中平元年党事解乃还乡里大将军三公并辟又举敦朴公车特征起家拜少府皆不就献帝初百姓饥荒而俭赀计差温乃倾竭财产与邑里共之頼其存者以百数建安初征为卫尉不得已而起俭见曹氏世德已萌乃阖门悬车不豫政事嵗余卒于许下年八十四   岑晊字公孝南阳棘【音力】阳人父豫为南郡太守以贪叨诛死晊年少未知名往候同郡宗慈慈方以有道见征宾客满门以晊非良家子不肯见晊留门下数日晚乃延入慈与语大竒之遂将俱至洛阳因诣太学受业晊有髙才郭林宗朱公叔等皆为友李膺王畅称其有干国器虽在闾里慨然有董正天下之志太守农成瑨下车欲振威严闻晊髙名请为功曹又以张牧为中贼曹吏瑨委心晊牧襃善紏违肃清朝府宛有富贾张泛者桓帝美人之外亲善巧雕镂玩好之物颇以赂遗中官以此并得显位恃其伎巧用埶纵横晊与牧劝瑨收捕泛等既而遇赦并收其宗族宾客杀二百余人后乃奏闻于是中常侍侯览使其妻上书讼寃帝大震怒征瑨下狱赐死晊与牧遁逃亡匿齐鲁之间防赦出后州郡察举三府交辟并不就及李杜之诛因复逃窜终于江夏山中云   陈翔字子麟汝南邵陵人也祖父珍司隶校尉翔少知名善交结察孝廉太尉周景辟举髙第拜侍御史时正旦朝贺大将军梁冀威仪不整奏冀恃贵不敬请收按罪时人竒之迁定襄太守征拜议郎迁扬州刺史举奏豫章太守王永奏事中宫吴郡太守徐参在职贪秽并征议廷尉参中常侍璜之弟也由此威名大振又征拜议郎补御史中丞坐党事考黄门北寺狱以无騐见原卒于家   孔昱字元世鲁国鲁人也七世祖覇成帝时歴九卿封襃成侯自霸至昱爵位相系其卿相牧守五十三人列侯七人昱少习家学大将军梁冀辟不应太尉举方正对策不合乃辞病去后遭党禁锢灵帝即位公车征拜议郎补洛阳令以师防弃官卒于家   范康字仲真勃海重合人也少受业太学与郭林宗亲善举孝廉再迁颍隂令有能迹迁太山太守郡内豪姓多不法康至奋威怒施严令莫有干犯者先所请夺人田宅皆遽还之是时山阳张俭杀常侍侯览母禁其宗党宾客或有迸匿太山界者康既常疾阉宦因此皆穷相收掩无得遗脱览大怨之诬康与兖州刺史第五种及都尉壶嘉诈上贼降征康诣廷尉减死罪一等徙日南颍隂人及太山羊陟等诣阙为讼乃原还本郡卒于家   檀敷字文有山阳瑕邱人也少为诸生家贫而志清不受乡里施惠举孝廉连辟公府皆不就立精舎敎授逺方至者常数百人桓帝时博士征不就灵帝即位太尉黄琼举方正对策合时再迁议郎补防令以郡守非其人弃官去家无产业子孙同衣而出年八十卒于家刘儒字叔林东郡阳平人也郭林宗常谓儒口讷心辩有珪璋之质察孝廉举髙第三迁侍中桓帝时数有灾异下策博求直言儒上封事十条极言得失辞甚忠切帝不能纳出为任城相顷之征拜议郎会窦武事下狱自杀   贾彪字伟节颍川定陵人也少游京师志节慷慨与同郡荀爽齐名初仕州郡举孝廉新息长小民贫困多不养子彪乃严为其制与杀人同罪时城南有盗劫害人者北有妇人杀子者彪出案发而掾吏欲引南彪怒曰贼寇害人此则常理母子相残逆天违道遂驱车北行案騐其罪城南贼闻之亦面缚自首数年间人养子者千数佥曰贾父所长生男名为贾子女名为贾女延熹元年党事起太尉陈蕃争之不能得朝廷寒心莫敢复言彪谓同志曰吾不西行大祸不解乃入洛阳説城门校尉窦武尚书霍谞武等讼之桓帝以此大赦党人李膺出曰吾得免此贾生之谋也先是岑晊以党事逃亡亲友多匿焉彪独闭门不纳时人望之彪曰传言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公孝以要君致衅自遗其咎吾以不能奋刀相待反可容隐之乎于是咸服其裁正以党禁锢卒于家初彪兄弟三人并有髙名而彪最优故天下称曰贾氏三虎伟节最怒   何颙字伯求南阳襄乡人也少游学洛阳颙虽后进而郭林宗贾伟节等与之相好显名太学友人虞伟髙有父讐未报而笃病将终颙往候之伟髙泣而诉颙感其义为复雠以头醊其墓及陈蕃李膺之败颙以与蕃膺善遂为宦官所陷乃变姓名匿汝南间所至皆亲其豪杰有声荆楚之域袁绍慕之私与往来结为奔走之友是时党事起天下多离其难颙常私入洛阳从绍计议其穷困闭戹者为求援救以济其患有被掩捕者则广设权计使得逃隐全免者甚众及党锢解颙辟司空府每三府会议莫不推颙之长累迁及董卓秉政逼颙以为长史托疾不就乃与司空荀爽司徒王允等共谋卓防爽薨颙以他事为卓所系忧愤而卒初颙见曹操叹曰汉家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操以是嘉之尝称颍川荀彧王佐之器及彧为尚书令遣人西迎叔父爽并致颙尸而葬之爽之冢傍   通志卷第一百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三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六上   后汉   郭太【左原 茅容 孟敏 庾乘 宋果 贾淑史叔賔 黄允 谢甄 边让 王柔】苻融 许劭 窦武【胡腾】何进 郑太 孔融 皇甫嵩 朱隽 董卓【李傕郭汜】刘虞 公孙瓒 陶谦袁绍【子谭 熙 尚】刘表 刘焉【子璋】袁术 吕布【张邈高】   【顺 陈宫陈登】   郭太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也家世贫贱早孤母欲使给事县廷林宗曰大丈夫焉能处斗筲之役乎遂辞就成臯屈伯彦学三年业毕博通坟籍善谈论美音制乃游于洛阳始见河南尹李膺膺大竒之遂相友善于是名震京师后归乡里衣冠诸儒送至河上车数千两林宗惟与李膺同舟而济众賔望之以为神仙焉司徒黄琼辟太常赵典举有道或劝林宗仕进者对曰吾夜观乾象昼察人事天之所废不可支也遂并不应性明知人好奬训士类身长八尺容貌魁伟襃衣博带周游郡国尝于陈梁间行遇巾一角垫时人乃故折巾一角以为林宗巾其见慕如此或问汝南范滂曰郭林宗何如人滂曰隐不违亲贞不絶俗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吾不知其他遭母忧以至孝闻林宗虽善人伦而不为危言覈论故宦者擅政而不能伤也及党事起知名之士多被其害唯林宗及汝南袁闳得免焉遂闭门教授弟子以千数建宁元年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为阉人所害林宗哭之于野恸既而叹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瞻乌爰止不知于谁之屋耳明年春卒于家时年四十二四方之士千余人皆来会葬同志者乃共刻石立碑蔡邕为其文既而谓涿郡卢植曰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慙德唯郭有道无愧色耳其奬拔士人皆如所鉴初太始至南州过袁奉高不宿而去从叔度累日不去或以问太太曰奉高之器譬之泛滥虽清而易挹叔度之器汪汪若千顷之波澄之不清扰之不浊不可量也已而果然太以是名闻天下后之好事或附益增张故多华辞不经又类卜相之书今録其章章效于事者着之篇末左原者陈留人也为郡学生犯法见斥林宗尝遇诸路为设酒肴以慰之谓曰昔顔涿聚梁甫之巨盗段干木晋国之大驵卒为齐之忠臣魏之名贤蘧瑗顔回尚不能无过况其余乎愼勿恚恨责躬而已原纳其言而去或有讥林宗不絶恶人者对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原后忽更怀忿结客欲报诸生其日林宗在学原愧负前言因遂罢去后事露众人咸谢服焉茅容字季伟陈留人也年四十余耕于野时与等辈避树下众皆夷踞相对容独危坐愈恭林宗行见而异之遂与之言因请寓宿旦日容杀鸡为馔林宗谓为己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草蔬与客同饭林宗起拜之曰卿贤乎哉因劝令学卒以成德孟敏字叔达钜鹿杨氏人也客居太原尝荷甑坠地不顾而去林宗见而问其意对曰甑已破矣视之何益林宗以此异之因劝令游学十年知名三公俱辟并不屈云庾乘字世游颍川鄢陵人也少给事县庭为门士林宗见而拔之劝游学宫遂为诸生佣后能讲论自以卑第每处下坐诸生博士皆就讐问由是学中以下坐为贵徴辟并不就号曰徴君宋果字仲乙扶风人也性轻悍喜与人报讐为郡县所疾林宗乃训之义方惧以祸败果感悔叩头谢负遂改节自敕后以烈气闻辟公府侍御史并州刺史所在能化贾淑字子厚林宗乡人也虽世有冠冕而性险害邑里患之林宗遭母忧淑来修吊既而钜鹿孙威直亦至威直以林宗贤而受恶人吊心怪之不进而去林宗追而谢之曰贾子厚诚实凶德然洗心向善仲尼不逆互乡故吾许其进也淑闻之改过自厉终成善士乡里有忧患者淑輙倾身营救为州闾所称史叔賔者陈留人也少有盛名林宗见而吿人曰墙高基下虽得必失后果以论议阿枉败名云黄允字子艾济阳人也以隽才知名林宗见而谓曰卿有絶人之才足成伟器然恐守道不笃将失之矣后司徒袁隗欲为从女求姻见允而叹曰得壻如是足矣允闻而黜遣其妻夏侯氏妇谓姑曰今当见弃方与黄氏长辞乞一会亲属以展离诀之情于是大集賔客三百余人妇中坐攘袂数允隐匿秽恶十五事言毕登车而去允以此废于时谢甄字子微汝南召陵人也与陈留边让并善谈论俱有盛名每共林宗未尝不连日达夜林宗谓门人曰二子英才有余而并不入道惜乎甄后不拘细行为时所毁让以轻侮曹操操杀之王柔字叔优弟泽字季道林宗同郡晋阳县人也兄弟总角共林宗以访才行所宜林宗曰叔优当以仕进显季道当以经术通然违方改务亦不能至也后果如所言柔为护匈奴中郎将泽为代郡太守又识张孝仲刍牧之中知范特祖邮置之役召公子许伟康并出屠沽司马子威拔自卒伍及同郡郭长信王长文韩文布李子政曹子元定襄周康子西河王季然云中丘季智郝礼眞等六十人并以成名   苻融字伟明陈留浚仪人也少为都官吏耻之委去后游太学师事少府李膺膺风性高简每见融輙絶他賔客听其言论融幅巾奋褏谈辞如云膺每捧手叹息郭林宗始入京师时人莫识融一见嗟服因以介于李膺由是知名时汉中晋文经梁国黄子艾并恃其才智曜上京卧托养疾无所通接洛中士大夫好事者承其声名坐门问疾犹不得见三公所辟召者輙以询访之随所臧否以为与夺融察其非眞乃到太学并见李膺曰二子行业无闻以豪杰自置遂使公卿问疾王臣坐门融恐其小道破义空誉违实特宜察焉膺然之二人自是名论渐衰旬日之间慙叹逃去后果为轻薄子并以罪废弃融益以知名州郡礼请举孝廉公府连辟皆不应太守冯岱有名称到官请融相见融一往荐达郡士范冉韩卓孔伷等三人因辞病自絶会有党事亦遭禁锢妻亡贫无殡敛乡人为具棺服不肯受曰古之亡者弃之中野唯妻子可以行志但即土埋藏而已融同郡田盛字仲向与郭林宗同好亦名知人优游不仕并以寿终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也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若樊子昭和阳士者并显名于世故天下言拔士者咸称许郭初为郡功曹太守徐璆甚敬之府中闻子将为吏莫不改操饬行同郡袁绍公族豪侠去濮阳令归车徒甚盛将入郡界乃谢遣賔客曰吾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乎遂以单车归家劭常到颍川多长者之游唯不陈寔又陈蕃丧妻还葬乡人必至而劭独不往或问其故劭曰太邱道广广则难周仲举性峻峻则少通故不造也其多所裁量若此曹操微时常卑辞厚礼求为己目劭鄙其人而不肯对操乃伺隙胁劭劭不得已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操大悦而去劭从祖敬敬子训训子相并为三公相以能謟事宦官故自致台司封侯数遣请劭劭恶其薄行终不之劭邑人李逵壮直有高气劭初善之而后为隙又与从兄靖不睦时议以此少之初劭与靖俱有高名好共覈论乡党人物每月輙更其品题故汝南俗有月旦评焉司空杨彪辟举方正敦朴徴皆不就或劝劭仕对曰方今小人道长王室将乱吾欲避地淮海以全老防乃南到广陵徐州刺史陶谦礼之甚厚劭不自安告其徒曰陶恭祖外慕声名内非眞正待吾虽厚其埶必薄不如去之遂复投扬州刺史刘繇于曲阿其后陶谦果捕诸寓士及孙策平呉劭与繇南奔豫章而卒时年四十六兄防亦知名故汝南人称曰平舆渊有二龙焉   窦武字游平扶风平陵人安丰戴侯融之元孙也父奉定襄太守武少以经行著称常教授于大泽中不交时事名显闗西延熹八年长女选入掖庭桓帝以为贵人拜武郎中其冬贵人立为皇后武迁越骑校尉封槐里侯五千户明年冬拜城门校尉在位多辟名士清身疾恶礼赂不通妻子衣食裁充足而已是时羌蛮寇难嵗俭民饥武得两宫赏赐悉散与太学诸生及载肴粮于路匄施贫民兄子绍为虎贲中郎将性疎简奢侈武每数切戒厉犹不觉悟乃上书求退绍位又自责不能训道当先受罪由是绍更遵节大小莫敢违犯时国政多失内官专宠李膺杜密等为党事考逮永康元年上疏谏曰臣闻名主不讳讥刺之言忠臣不恤谏争之患臣幸遭盛明之世岂敢懐禄逃罪不竭其诚乎陛下初从藩国爰登圣祚天下逸豫谓当中兴而自即位以来未闻善政梁孙寇邓虽或诛灭而常侍黄门续为祸虐欺罔陛下竞行谲诈自造制度妄爵非人朝政日衰奸臣日横伏寻西京放恣王氏佞臣执政终丧天下今不虑前事之失复循覆车之轨臣恐二世之难必将复及赵高之变不朝则夕近者奸臣牢脩造设党议遂收前司校尉李膺太仆杜宻御史中丞陈翔太尉掾范滂等逮考连及数百人旷年拘录事无効验臣惟膺等建中抗节志经王室此诚陛下稷卨伊吕之佐而虚为奸臣贼子之所诬枉天下寒心四海失望惟陛下留神澄省时见理出以厌人鬼喁喁之心臣闻古之明君必须贤佐以成政道今台阁近臣尚书令陈蕃仆射胡广尚书朱防荀绲刘祐魏朗刘矩尹勲等皆国之贞士朝之良佐尚书郎张陵妫皓范康杨乔边韶戴恢等文质彬彬明达国典内外之职羣才并列而陛下委任近习专树饕餮外典州郡内干心膂宜以次贬黜案罪纠罚抑夺宦官欺国之封案其无状诬罔之罪信任忠良平决臧否使邪正毁誉各得其所寳爱天官唯善是授如此咎徴可消天应可待闲者有嘉禾芝草黄龙之见夫瑞生必于嘉士福至实由善人在德为瑞无德为灾陛下所行不合天意不宜称庆书奏因以病上还城门校尉槐里侯印绶帝不许有诏原李膺杜宻等自黄门北寺若卢都内诸狱系囚罪轻者皆出之其冬帝崩无嗣武召侍御史河间刘儵参问其国中王子侯之贤者儵称解渎亭侯宏武入白太后遂徴立之是为灵帝拜武为大将军常居禁中帝既立论定防功更封武为闻喜侯子机渭阳侯拜侍中兄子绍鄠侯迁歩兵校尉绍弟靖西乡侯为侍中监羽林左骑武既辅朝政常有诛翦宦官之意太傅陈蕃亦素有谋时共会朝堂蕃以私谓武曰中常侍曹节王甫等自先帝时操弄国权浊乱海内百姓匈匈归咎于此今不诛节等后必难图武深然之蕃大喜以手推席而起武于是引同志尹勲为尚书令刘瑜为侍中冯述为屯骑校尉又徴天下名士废黜者前司李膺宗正刘猛太仆杜宻庐江太守朱防等列于朝廷请前越嶲太守荀昱为从事中郎辟颍川陈寔为属共定计防于是天下雄隽知其风防莫不延颈企踵思奋其智力会五月日食蕃说武曰昔萧望之困一石显近者李杜诸公祸及妻子况今石显数十辈乎蕃以八十之年欲为将军除害今可且因日食斥罢宦官以塞天变又赵夫人及女尚书旦夕乱太后急宜退絶惟将军虑焉武乃白太后曰故事黄门常侍但当给事省内典门户主近署财物耳今乃使与政事而任权重子弟布列专为贪暴天下匈匈正以此故宜悉诛废以清朝廷太后曰汉家故事世有宦官但当诛其有罪岂可尽废邪时中常侍管霸颇有材畧专制省内武乃先白诛霸及中常侍苏康等竟死武复数白诛曹节等太后冘豫未忍故事久不发至八月太白出西方刘瑜素善天官恶之上书皇太后曰太白犯房左骖上将星入太微其占宫门当闭将相不利奸人在主傍愿急防之又与武蕃书以星辰错谬不利大臣宜速断大计武蕃得书将发于是以朱防为司校尉刘祐为河南尹虞祁为洛阳令武乃奏免黄门令魏彪以所亲小黄门山冰代之使冰奏素狡猾尤无状者长乐尚书郑防送北寺狱蕃谓武曰此曹子便当收杀何复考为武不从令冰与尹勲侍御史祝瑨杂考防辞连及曹节王甫勲冰即奏收节等使刘瑜内奏时武出宿归府典中书者先以告长乐五官史朱瑀瑀盗发武奏骂曰中官放纵者自可诛耳我曹何罪而当尽见族灭因大呼曰陈蕃窦武奏白太后废帝为大逆乃夜召素所亲壮健者长乐从官史共普张亮等十七人喢血共盟诛武等曹节闻之惊起白帝曰外间切切请出御德阳殿令帝拔劒踊跃使乳母赵娆等拥卫左右取棨信闭诸禁门召尚书官属胁以白刃使作诏版拜王甫为黄门令持节至北寺狱收尹勲山冰冰疑不受诏甫格杀之遂害勲出郑防共刼太后夺玺绶令中谒者守南宫闭门絶复道使郑防等持节及侍御史谒者捕收武等武不受诏驰入歩兵营与绍共射杀使者召北军五校士数千人屯都亭下令军士曰黄门常侍反尽力者封侯重赏诏以少府周靖行车骑将军加节与护匈奴中郎将张奂率五营士讨武夜漏尽王甫将虎贲羽林廐驺都候劒防士合千余人出屯朱雀掖门与奂等合明旦悉军阙下与武对阵甫兵渐盛使其士大呼武军曰窦武反汝皆禁兵当宿卫省何故随反者乎先降有赏营府素畏服中官于是武军稍稍归甫自旦至食时兵降畧尽武绍遂走诸军追围之皆自杀枭首洛阳都亭收捕亲属賔客姻属悉诛之及刘瑜冯述皆夷其族徙武家属日南迁太后于云台当是时凶竖得志士大夫皆丧其气矣武府掾桂阳胡腾少师事武独殡敛行丧坐以禁锢武孙辅时年二嵗迸窜得全事觉节等捕之急胡腾及令史南阳张敞共匿辅于零陵界诈云已死腾以为己子而使聘娶焉后举桂阳孝廉至建安中荆州牧刘表闻而辟焉以为从事使还窦姓以事列上会表卒曹操定荆州辅与宗人徙居于邺辟丞相府从征马超为流矢所中死初武母产武而并产一虵送之林中后母卒及葬未窆有大虵自榛草而出径至丧所以头击柩涕血皆流仰俯蛣屈若哀泣之容有顷而去时人知为窦氏之祥腾字子升初桓帝廵狩南阳以腾为护驾从事公卿贵戚车骑万计徴求费役不可胜极腾上言天子无外乘舆所幸即为京师臣请以荆州刺史比司校尉臣自同都官从事帝从之自是肃然莫敢妄有干欲腾以此显名党锢解官至尚书张敞者太尉温之弟也   何进字遂高南阳宛人也异母女弟选入掖庭为贵人有宠于灵帝拜进郎中再迁虎贲中郎将出为颍川太守光和二年贵人立为皇后徴进入拜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中平元年黄巾贼张角等起以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营士屯都亭修理器械以鎭京师张角别党马元义谋起洛阳进发其奸以功封愼侯四年荥阳数千人羣起攻烧郡县杀中牟县令诏使进弟河南尹苗出击之苗攻破羣贼平定而还诏遣使者迎于成臯拜苗为车骑将军封济阳侯五年天下滋乱望气者以为京师当有大兵两宫流血大将军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说进曰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进以为然入言之于帝于是乃诏进大发四方兵讲武于平乐观下起大坛上建十二重五采华盖高十丈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高九丈列歩兵骑士数万人结营为阵天子亲出临军驻大华盖下进驻小华盖下礼毕帝躬擐甲介马称无上将军行阵三匝而还诏使进悉领兵屯于观下是时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都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校尉淳于琼为佐军校尉又有左右校尉帝以蹇硕壮健而有武畧特亲任之以为元帅督司校尉以下虽大将军亦领属焉硕虽擅兵于中而犹畏忌于进乃与诸常侍共说帝遣进西击边章韩遂帝从之赐兵车百乘虎贲斧钺进知其谋乃上遣袁绍东击徐兖二州兵须绍还即戎事以稽行期初何皇后生皇子辩王贵人生皇子协羣臣请立太子帝以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然皇后有宠且进又居重权故久不决六年帝疾笃属协于蹇硕硕既受遗诏且素轻忌于进兄弟及帝崩硕时在内欲先诛进而立协会进从外入硕司马潘隐与进早旧迎而目之进惊驰从儳道归营引兵入屯百郡邸因称疾不入硕谋不行皇子辩乃即位何太后临朝进与太傅袁隗辅政录尚书事进素知中官天下所疾兼忿蹇硕图已及秉朝政阴规诛之袁绍亦素有此谋因进亲客张津劝之曰黄门常侍权重日久又与长乐太后专通奸利将军宜更清选贤良整齐天下为国家除患进然其言又以袁氏累世宠贵海内所归而绍素善养士能得豪杰用其从弟虎贲中郎将术亦尚气侠故并厚待之因复博徴智谋之士厐纪何颙荀攸等与同腹心蹇硕疑不自安与中常侍赵忠等书曰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左右埽灭我曹但以硕典禁兵故且沈吟今宜共闭上閤急捕诛之中常侍郭胜进同郡人也太后及进之贵幸胜有力焉故胜亲信何氏遂共赵忠等议不从硕计而以其书示进进乃使黄门令收硕诛之因领其屯兵袁绍复说进曰前窦武欲诛内宠而反为所害者以其言语漏泄而五营百官服畏中人故也今将军既有元舅之重而兄弟并领劲兵部曲将吏皆英俊名士乐尽力命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也将军宜一为天下除害名垂后世虽周之申伯何足道哉今大行在前殿将军宜受诏领禁兵不宜轻出入宫省进甚然之乃称疾不入陪丧又不送山陵遂与绍定筹防而以其计白太后太后不聼曰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汉家故事不可废也且先帝新弃天下我柰何楚楚与士人共对事乎进难违太后意且欲诛其放纵者绍以为中官亲近至尊出入号令今不悉废后必为患而太后母舞阳君及苗数受诸宦官赂遗知进欲诛之数白太后为其障蔽又言大将军专杀左右擅权以弱社稷太后疑以为然中官在省闼者或数十年封侯贵宠胶固内外进新当重任素敬惮之虽外收大名而内不能断故事久不决绍等又为画防多召四方猛将及诸豪杰使并向京城以胁太后进然之主簿陈琳入谏曰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总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歩高下在心此犹鼓洪炉燎毛发耳夫违经合道天人所顺而反委释利器更徴外助大兵聚会彊者为雄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秪为乱阶进不听遂西召前将军董卓屯闗中上林苑又使府掾太山王匡东发其郡彊弩并召东郡太守桥瑁屯成臯使武猛都尉丁原烧孟津火照城中皆以诛宦官为言太后犹不从苗谓进曰始从南阳来俱以贫贱依省内以致富贵国家之事亦何容易覆水不收宜深思之且与省内和也进意更狐疑绍惧进变计乃胁之曰交构已成形势已露事留变生将军复欲何待而不早决之乎进于是以绍为司校尉假节专命击断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绍使洛阳方畧武吏司察宦者而促董卓等使驰驿上欲进兵平乐观太后乃恐悉罢中常侍小黄门使还里舎唯留进素所私人以守省中诸常侍小黄门皆诣进谢曰唯所措置进谓曰天下匈匈正患诸君耳今董卓垂至诸君何不早各就国袁绍劝进便以此决之至于再三进不许中官惧而思变张让子妇太后之妹也让向子妇叩头曰老臣得罪当与新妇俱归私门惟受恩累世今当远离宫殿情怀恋恋愿复一入直得暂奉望太后陛下顔色然后退就沟壑死不恨矣子妇言于舞阳君入白太后乃诏诸常侍皆复入直八月进入长乐白太后请尽诛诸常侍以下选三署郎入守宦官庐诸宦官相谓曰大将军称疾不临丧不送葬今歘入省此意何为窦氏事竟复起邪又张让等使人潜听具闻其语乃率常侍段珪毕岚等数十人持兵自侧闼入伏省中及进出因诈以太后诏召进入坐省閤让等诘进曰天下愦愦亦非独我曹罪也先帝尝与太后不快几至成败我曹涕泣救解各出家财千万为礼和悦上意但欲托卿门戸耳今乃欲灭我曹种族不亦太甚乎卿言省内秽浊公卿以下忠清者为谁于是尚方监渠穆拔劒斩进于嘉德殿前让珪等为诏以故太尉樊陵为司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尚书得诏版疑之曰请大将军出共议中黄门以进头掷与尚书曰何进谋反已伏诛矣进部曲将呉匡张璋素所亲幸在外闻进被害欲将兵入宫宫閤闭袁术与匡共斩攻之中黄门持兵守閤会日暮术因烧南宫九龙门及东西宫欲以胁出让等让等入白太后言大将军兵反烧宫攻尚书闼因将太后天子及陈留王又劫省内官属从复道走北宫尚书卢植执戈于阁道窻下仰数段珪珪等惧乃释太后太后投阁得免袁绍与叔父隗矫诏召樊陵许相斩之苗绍乃引兵屯朱雀阙下捕得赵忠斩之呉匡等素怨苗不与进同心而又疑其与宦官同谋乃令军中曰杀大将军者即车骑也士吏能为报讐乎进素有仁恩士卒皆流涕曰愿致死匡遂引兵与董卓弟奉车都尉旻攻杀苗弃其尸于苑中绍遂闭北宫门勒兵捕宦者无少长皆杀之或有无须而误死者至自发露然得免者二千余人绍因进兵排宫或上端门屋以攻省内张让段珪等困廹遂将帝与陈留王数十人歩出谷门奔小平津公卿并出平乐观无得从者唯尚书卢植夜驰河上王允遣河南中部掾闵贡随植后贡至手劒斩数人余皆投河死明日公卿百官乃奉迎天子还宫以贡为郎中封都亭侯董卓遂废帝又廹杀太后及舞阳君何氏遂亡而汉室亦自此败乱   郑太字公业河南开封人司农众之曾孙也少有才畧灵帝末知天下将乱阴结豪桀家富于财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足名闻山东初举孝廉三府辟公车徴皆不就及大将军何进辅政徴用名士以公业为尚书侍郎迁侍御史进将诛阉官欲召并州牧董卓为助公业谓进曰董卓彊忍寡义志欲无厌若借之朝政授以大事将恣凶欲必危朝廷明公以亲德之重据阿衡之权秉意独断诛除有罪诚不宜假卓以为资援也且事留变生殷鉴不远又为陈时务之所急数事进不能用乃弃官去谓颍川人荀攸曰何公未易辅也进寻见害卓果作乱公业等与侍中伍琼卓长史何颙共说卓以袁绍为渤海太守以发山东之谋及义兵起卓乃会公卿议大发卒讨之羣僚莫敢忤防公业恐其众多益横凶彊难制独曰夫政在德不在众也卓不悦曰如卿此言兵为无用邪公业惧乃跪辞更对曰非谓无用以为山东不足加大兵耳如有不信请为明公畧陈其要今山东合谋州郡连结人庶相动非不彊盛然光武以来中国无警百姓优逸忘战日久仲尼有言不教人战是谓弃之其众虽多不能为害一也明公出自西州少为国将闲习军事数践战塲名振当世人怀慑服二也袁本初公卿子弟生处京师张孟卓东平长者坐不闚堂孔公绪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并无军旅之才执锐之干临锋决敌非公之俦三也山东之士素乏精悍未有孟贲之勇庆忌之捷聊城之守良平之谋可任以偏师责以成功四也就有其人而尊卑无序王爵不加若恃众怙力将各基峙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共胆与齐进退五也关西诸郡颇习兵事自顷以来数与羌战妇女犹戴防操矛挟弓负矢况其壮勇之士以当妄战之人乎其胜可必六也且天下彊勇百姓所畏者有并凉之人及匈奴屠各湟中义从西羌八种而明公拥之以为爪牙譬驱虎兕以赴犬羊七也又明公将帅皆中表腹心周旋日久恩信淳着忠诚可任智谋可恃以胶固之众当瓦合之势犹以烈风埽彼枯叶八也夫战有三亡以乱攻理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明公秉国平正讨灭宦竖忠义克立以此三德待彼三亡奉辞伐罪谁敢御之九也东州郑元学该古今北海邴原清高直亮皆儒生之所仰羣士楷式彼诸将若询其计画足知彊弱且燕赵齐梁非不盛也终灭于秦呉楚七国非不众也卒败荥阳况今德政赫赫股肱惟良彼岂赞成其谋造乱长寇哉其不然十也若其所陈少有可采无事徴兵以惊天下使患役之民相聚为非弃德恃众自亏威重卓乃悦以公业为将军使统诸军讨击闗东或说卓曰郑公业智畧过人而结谋外寇今资之士马就其党与窃为明公惧之卓乃收还其兵留拜议郎卓既迁都长安天下饥乱士大夫多不得其命而公业家有余资日引賔客高会倡乐所赡救者甚众乃与何颙荀攸谋共谋杀卓事泄颙等被执公业脱身自武闗走东归袁术术上以为扬州刺史未至官道卒时年四十一孔融字文举鲁国人孔子二十世孙也七世祖霸为元帝师位至侍中父宙太山都尉融防有异才年十嵗随父诣京师时河南尹李膺以简重自居不妄接士賔客敕外自非当世名人及与通家皆不得白融欲观其人故造膺门语门者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门者言之膺请融问曰高明祖父尝与仆有恩旧乎融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众坐莫不叹息太中大夫陈炜后至坐中以告炜炜曰夫人小而聪了大未必竒融应声曰观君所言将不早慧乎膺大笑曰高明必为伟器年十三丧父哀悴过毁扶而后起州里归其孝性好学博渉多该览山阳张俭为中常侍侯览所怨览为刋章下州郡以名捕俭俭与融兄裦有旧亡抵于裦不遇时融年十六俭少之而不告融见其有窘色谓曰兄虽在外吾独不能为君主邪因留舎之后事泄国相以下宻就掩捕俭得脱走遂并收裦融送狱二人未知所坐融曰保纳舎藏者融也当坐之裦曰彼来求我非弟之过请甘其罪吏问其母母曰家事任长妾当其辜一门争死郡县疑不能决乃上谳之诏书竟坐裦焉融由是显名州郡礼命皆不就辟司徒杨赐府时隐覈官僚之贪浊者将加贬黜融多举中官亲族尚书畏廹内宠召掾属诘责之融陈对罪恶言无阿挠河南尹何进当迁为大将军杨赐遣融奉谒贺进不时通融即夺谒还府投劾而去河南官属耻之私遣劒客欲追杀融客有言于进曰孔文举有重名将军若造怨此人则四方之士引领而去矣不如因而礼之可以示广于天下进然之既拜而辟融举高第为侍御史与中丞赵舎不同托病归家后辟司空掾拜中军候在职三日迁虎贲中郎将会董卓废立融每因对荅輙有匡正之言以忤卓防转为议郎时黄巾寇数州而北海最为贼冲卓乃讽三府同举融为北海相融到郡收合士民起兵讲武驰檄飞翰引谋州郡张饶等羣軰二十万众从冀州还融逆击为饶所败乃收散兵保朱虚县稍复鸠集吏民为黄巾所误者男女四万余人更置城邑立学校表显儒术荐举贤良郑元彭璆邴原等郡人甄子然临孝存知名早卒融恨不及之乃命配食县社其余虽一介之善莫不加礼焉郡人无后及四方游士有死亡者皆为具棺而敛葬之时黄巾复来侵暴融乃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融逼急乃遣东莱太史慈求救于平原相刘备备惊曰孔北海复知天下有刘备邪即遣兵三千救之贼乃散走时袁曹方盛而融无所协附左丞黄祖称有意谋劝融有所结纳融知绍操终图汉室不欲与同故怒而杀之融负其才气志在靖难而才疎意广迄无成功在郡六年刘备表领青州刺史建安元年为袁谭所攻自春至夏战士所余裁数百人流矢雨集戈矛内接融隐几读书谈笑自若城夜陷乃奔山东妻子为谭所虏及献帝都许徴融为将作大匠迁少府每朝会访对融輙引正定议公卿大夫皆名而已初太傅马日防奉使山东及至淮南数有意于袁术术轻侮之遂夺取其节求去又不听因欲逼为军师日防深自恨遂呕血而毙及丧还朝廷议欲加礼融乃独议曰日防以上公之尊秉髦节之使衘命直指宁辑东夏而曲媚奸臣为所牵率章表署用輙使首名附下罔上奸以事君昔国佐当晋军而不挠宜僚临白刃而正色王室大臣岂得以见胁为辞又袁术僭逆非一朝一夕日防随从周旋歴嵗汉律与罪人交闗三日已上皆应知情春秋鲁叔孙得臣卒以不发扬襄仲之罪贬不书日郑人讨幽公之乱斵子家之棺圣上哀矜旧臣未忍追案不宜加礼朝廷从之时论者多欲复肉刑融乃建议曰古者敦厖善否不别吏端刑清政无过失百姓有罪皆自取之末世陵迟风化坏乱政挠其俗法害其人故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而欲绳之以古刑投之以残弃非所谓与时消息者也纣斮朝渉之胫天下谓为无道夫九牧之地千八百君若各刖一人是下常有千八百纣也求俗休和弗可得已且被刑之人虑不念生志在思死类多趋恶莫复归正夙沙乱齐伊戾祸宋赵高英布为世大患不能止人遂为非也适足絶人还为善耳虽忠如鬻权信如卞和智如孙膑寃如巷伯才如史迁达如子政一离刀锯没世不齿是太甲之思庸穆公之霸秦南睢之骨立卫武之初筵陈汤之都赖魏尚之守边无所复施也汉开改恶之路凡为此也故明德之君远度深惟弃短就长不茍革其政者也朝廷善之卒不改焉是时荆州牧刘表不供职贡多行僭伪遂乃郊祀天地拟仪社稷诏书班下其事融上疏请为隐讳其事以崇国防五年南阳王冯东海王祗薨帝伤其早殁欲为脩四时之祭以访于融融言前梁怀王临江愍王齐哀王临淮怀王并薨无后同产昆弟即景武昭明四帝是也未闻前朝脩立祭祀恐于典礼不合遂止初曹操攻屠邺城袁氏子妇多见侵畧操子丕私纳袁熙妻甄氏融乃与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不悟问出何经典对曰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后操讨乌桓又嘲之曰大将军远征萧条海外昔肃愼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时年饥兵兴操表制酒禁融以书争之曰酒之为德久矣古先哲王类帝禋宗和神定人以济万国非酒莫以也故天垂酒星之耀地列酒泉之郡人着防酒之德尧不千钟无以建太平孔非百觚无以堪上圣樊哙解戹鸿门非豕肩钟酒无以奋其怒赵之厮养东迎其王非引巵酒无以激其气高祖非醉斩白虵无以畅其灵景帝非醉幸唐姬无以开中兴袁盎非醇醪之力无以脱其命定国不酣饮一斛无以决其法故郦生以高阳酒徒着功于汉屈原不哺醩歠醨取困于楚由是观之酒何负于政哉又书曰昔徐偃王行仁义而亡今令不絶仁义燕哙以让失社稷今令不禁谦退鲁因儒而损今令不弃文学夏商亦以妇人失天下今令不断婚姻而将酒独急者疑但惜谷耳非以为戒也融见操雄诈渐着数不能堪故发辞偏宕多致乖忤又尝奏宜凖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操疑其所论建渐广益惮之然以融名重天下外相容忍而潜忌正议虑鲠大业初山阳郗虑字鸿豫少受学于郑元有时名献帝尝见虑及融问融曰鸿豫何所优长融曰可与适道未可与权虑举笏曰融昔宰北海政散人亡其权安在遂与融互相长短以至不穆至是虑为御史大夫承望风防以微法奏免融官因显明讐怨操以书譬解融然实激厉之也融不逆其诈书报谢之嵗余复拜太中大夫融寛容少忌好士喜诱后进及退闲职賔客日盈其门常叹曰坐上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与蔡邕素善邕卒后有虎贲士貌类于邕融每酒酣引与同坐曰虽无老成人且有典刑融闻人之善若出诸已言有可采必演而成之面告其短而退称所长荐达名士多所奬进知而未言以为己过故海内英俊皆信服之曹操既积嫌忌而郗虑复构成其罪遂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状奏融曰少府孔融昔在北海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欲规不轨云我大圣之后而见灭于宋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及与孙权使语谤讪朝廷又融为九列不遵朝仪秃巾微行唐突宫掖又前与白衣祢衡跌荡放言云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缻中出则离矣既而与衡更相赞扬衡谓融曰仲尼不死融荅曰顔回复生大逆不道宜极重诛书奏下狱弃市时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诛初女年七嵗男年九嵗以其防弱得全寄他舎二子方奕棊融被收而不动左右曰父执而不起何也荅曰安有巢毁而卵不破乎主人有遗肉汁男渴而饮之女曰今日之祸岂得久活何赖知肉味乎兄号哭而止或言于曹操遂尽杀之及收至女谓兄曰若死者有知得见父母岂非至愿乎乃延颈就刑顔色不变莫不伤之初京兆人脂习元升与融相善每戒融刚直及被害许下莫敢收者习往抚尸曰文举舎我死吾何用生为操闻之大怒将收习杀之会赦得免魏文帝深好融文辞每叹曰扬班之俦也募天下有上融文章者輙赏以金帛所着诗颂碑文论议六言策文表檄教令书记凡二十五篇文帝以习有栾布之节加中散大夫还家年八十余卒皇甫嵩字义眞安定朝那人度辽将军规之兄子也父节鴈门太守嵩少有文武志介好诗书习弓马初举孝廉茂才太尉陈蕃大将军窦武连辟并不就灵帝公车徴为议郎迁北地太守初钜鹿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畜养弟子跪拜首过【首式受反】符水呪说以疗病病者颇愈百姓信向之角因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以善道化天下转相诳惑十余年间众徒数十万连结郡国自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遂置三十六方方犹将军号也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嵗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书京城寺门及州郡官府皆作甲子字中平元年大方马元义等先收荆扬数万人期会发于邺元义往来京师以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为内应约以三月五日内外俱起未及作乱而张角弟子济南唐周上书告之于是车裂元义于洛阳灵帝以周章下三公司使钩盾令周斌将三府掾属按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诛数千余人推考冀州逐捕角等角等知事以露晨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着黄巾为标帜时人谓之黄巾亦名为蛾贼【蛾鱼绮反即蚁字也】杀人以祠天角称天公将军角弟寳称地公将军寳弟梁称人公将军所在燔烧官府劫畧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日之间天下向应京师震动诏敕州郡修理攻守简练器械自函谷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诸闗并置都尉召羣臣会议嵩以为宜解党禁出中藏钱西园廐马以班军士帝从之于是发天下精兵博选将帅以嵩为左中郎将持节与右中郎将朱隽共发五校三河骑士及募精勇合四万余人嵩隽各统一军共讨颖川黄巾隽前与贼波才战战败嵩因进保长社波才引大众围城嵩兵少军中皆恐乃召军吏谓曰兵有竒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四面俱合田单之功可成也其夕遂大风嵩乃约敕军士皆束苣乘城使锐士间出围外纵火大呼城上举燎应之嵩因鼓而奔其阵贼惊乱奔走会帝遣骑都尉曹操将兵适至嵩操与朱隽合军更战大破之斩首数万级封嵩都乡侯嵩隽乘胜进讨汝南陈国黄巾追波才于阳翟击彭脱于西华并破之余贼降散三郡悉平又进击东郡黄巾卜已于仓亭生禽卜已斩首七千余级时北中郎将卢植及东中郎将董卓讨张角并无功而还乃诏嵩进兵讨之嵩与角弟梁战于广宗梁众精勇嵩不能尅明日乃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知贼意稍懈乃潜夜勒兵鸡鸣驰赴其阵战至晡时大破之斩梁获首三万级赴河死者五万许人焚烧车重三万余两悉虏其妇子系获甚众角先以病死乃剖棺戮尸传首京师嵩又与钜鹿太守冯翊郭典攻角弟寳于下曲阳又斩之首获十余万人筑京观于城南即拜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合八千户以黄巾既平故改年为中平嵩奏请冀州一年田租以赡饥民帝从之百姓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嵩温防士卒甚得众心每军行顿止须营幔修立然后就舎帐军士皆食已乃尝饭吏有因事受赂者嵩更以钱物赐之吏怀慙或至自杀嵩既破黄巾威震天下而朝政日乱海内虚困故信都令汉阳阎忠干说嵩曰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不旋踵者几也故圣人顺时以动智者因几以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骇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保大名乎嵩曰何谓也忠曰天道无亲百姓与能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摧彊易于折枯消坚甚于汤雪旬月之间神兵电扫封戸刻石南向以报威德震本朝风声驰海外虽汤武之举未有高将军者也今身建不赏之功体兼高人之德而北面庸主何以求安乎嵩曰夙夜在公心不忘忠何故不安忠曰不然昔韩信不忍一餐之遇而弃三分之业利劒以揣其喉方发悔毒之叹者机失而谋乖也今主上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阴指防足以振风云叱咤可以兴雷电赫然奋发因危抵頽崇恩以绥先附振武以临后服徴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响振于后蹈流漳河饮马孟津诛阉宦之罪除羣凶之积虽僮儿可使奋拳以致力女子可使褰裳以用命况厉熊罴之士因迅风之势哉功业已就天下已顺然后请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称制移寳器于将兴推亡汉于己坠实神机之至会风发之良时也木既朽不雕衰世难佐若欲辅难佐之朝雕朽败之木是犹逆坂走丸迎风纵棹岂云易哉且今宦竖羣居同恶如市上令不行权归近习昬主之下难以久居不赏之功防人侧目如不早图后悔无及嵩惧曰非常之谋不施于有常之埶创图大功岂庸才所致黄巾细孽敌非秦项新结易散难以济业且人未忘主天不祐逆若虚造不冀之功以速朝夕之祸孰与委忠本朝守其臣节虽云多防不过放废犹有令名死且不朽反常之论所不敢闻忠知计不用因亡去会边章韩遂作乱陇右明年春诏嵩廻鎭长安以卫园陵章等遂复入寇三辅使嵩因讨之初嵩讨张角路由邺见中常侍赵忠舎宅逾制乃奏没入之又中常侍张让私求钱五千万嵩不与二人由此为憾奏嵩连战无功所费者多其秋徴还收左车骑将军印绶削戸六千更封都乡侯二千户五年梁州贼王国围陈仓复拜嵩为左将军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拒之卓欲速进赴陈仓嵩不听卓曰智者不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埶在于此也嵩曰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余有余者动于九天之上不足者陷于九地之下今陈仓虽小城坚守固非九地之陷也王国虽彊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埶也夫埶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今国已防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遂不听时王国围陈仓自冬迄春八十日城坚守固竟不能拔众疲敝果自解去嵩进兵击之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迫归众勿追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鬬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鬬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战大破之斩首万余级国走而死卓大慙恨由是忌嵩明年卓拜为并州牧诏使以兵委嵩卓不从嵩从子郦时在军中说嵩曰本朝失政天下倒悬能安危定倾者唯大人与董卓耳今怨隙已结埶不俱存卓被诏委兵而上书自请此逆命也又以京师昬乱踌躇不进此怀奸也且其凶戾无亲将士不附大人今为元师杖国威以讨之上显忠义下除国害此桓文之事也嵩曰专命虽罪专诛亦有责也不如显奏其事使朝廷裁之于是上书以闻帝让卓卓又增怨于嵩及后秉政初平元年乃徴嵩为城门校尉因欲害之嵩将行长史梁衍说曰汉室微弱阉竖乱朝董卓虽诛之而不能尽忠于国遂复寇掠京邑废立从意今徴将军大则危祸小则困辱今卓在洛阳而天子来西以将军之众精兵三万迎接至尊奉令讨逆发命海内徴兵羣帅袁氏逼其东将军迫其西此成禽也嵩不从遂就徴有司承防奏嵩下吏将遂诛之嵩子坚寿与卓素善自长安亡走洛阳归投于卓卓方置酒欢会坚寿直前质让责以大义叩头流涕坐者感动皆离席请之卓乃起牵与共坐使免嵩囚复拜议郎迁御史中丞及卓还长安公卿百官迎谒道次卓讽令御史中丞以下皆拜以屈嵩既而抵手言曰义眞犕【犕音服】未乎嵩笑而谢之曰安知明公乃至于是卓曰鸿鹄固有远志但燕雀自不知耳嵩曰昔与公俱为鸿鹄不意明公今日变为鳯凰卓笑曰卿早服今可不拜卓乃执其手曰怖乎嵩曰明公以德辅政朝廷何怖之有若淫刑以逞天下皆惧岂独嵩乎卓意乃解及卓被诛以嵩为征西将军又迁车骑将军其年秋拜太尉冬以流星防免复拜光禄大夫迁太常寻李傕作乱嵩以病卒赠骠骑将军印绶拜家一人为郎嵩为人爱愼尽勤前后上表陈谏有补益者五百余事皆手书毁草不宣于外又折节下士门无留客时人皆称而附之坚寿亦显名后为侍中辞不拜病卒   朱隽字公伟会稽上虞人也少孤母常贩缯为业隽以孝养致名为县门下书佐轻财重义乡闾敬之时同郡周规辟公府当行乃假郡库钱百万以为冠帻费而后仓卒督责规家贫无以偿隽乃窃母缯帛为规解对母既失产业深恚责之隽曰小损当大益初贫后富必然理也本县长山阳度尚见而竒之荐于太守韦毅稍歴郡职太守尹端以隽为主簿熹平二年端坐讨贼许昭失利为州所奏应弃市隽乃羸服间行轻赍数百金到京师赂主章吏遂得刋定州奏故端得输作左校端喜于降免而不知其由隽亦终无所言后太守徐珪举隽孝廉再迁除兰陵令政有异能为东海相所表会交趾部羣贼并起牧守轻弱不能制又交趾贼梁龙等万余人与南海太守孔芝反叛攻破郡县光和元年即拜隽交趾刺史令过本郡简募家兵及所调合五千人分为两道而入既到州界按甲不前先遣使诣郡观贼虚实宣扬威德以震动其心既而与七郡兵俱进逼之遂斩梁龙降者数万人旬月尽定以功封都亭侯千五百戸赐黄金五十觔徴拜谏议大夫及黄巾起公卿多荐隽有才畧拜为右中郎将持节与左中郎将皇甫嵩讨颍川汝南陈国诸贼悉破平之嵩乃上言其状以功归隽于是进封西乡侯迁鎭贼中郎将时南阳黄巾张曼成起兵称神上使众数万杀郡守褚裒屯宛下百余日为后太守秦颉所杀其众更以赵为帅聚十余万众据宛城隽与荆州刺史徐璆及秦颉合兵万八千人围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欲徴隽司空张温上疏曰昔秦用白起燕用乐毅皆旷年歴载乃能克敌隽讨颍川以有功効引师南指方畧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宜假以嵗月责其成功灵帝乃止隽因急击斩之贼余帅韩忠复据宛拒隽隽兵少不敌乃张围结垒起土山以临城内鸣鼓攻其西南贼悉众赴之隽自将精兵五千掩其东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惧乞降司马张超及徐璆秦颉皆欲听之隽曰兵有形同而埶异者昔秦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寇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贼长寇非良计也因急攻连战不尅隽登土山望之顾谓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不如撤围并兵入城忠见围解埶必自出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隽因击大破之乘胜逐北数千里斩首万余级忠等遂降而秦颉积忿忠遂杀之余众惧不自安复以孙夏为帅还屯宛中隽急攻之夏走追至西鄂精山又破之复斩万余级贼遂解散明年春遣使者持节拜隽右车骑将军振旅还京师以为光禄大夫增邑五千更封钱塘侯加位特进以母丧去官起家复为将作大匠转少府太仆自黄巾贼后复有黑山黄龙白波右校郭大贤青牛角于氐根张白骑刘石老髭文八平汉大计司掾哉雷公浮云飞鷰白雀杨鳯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畦固苦唒【才由反】之徒起山谷间不可胜数其大声者称雷公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轻便者号飞鷰多髭者号于氐根大眼者为大目如此称号各有所因大者二三万小者六七千贼帅常山人张燕轻勇趫捷故军中号曰飞燕善得士卒心乃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诸山谷寇贼更相交通众至百万号曰黑山贼河北诸郡县并被其害朝廷不能讨燕乃遣使至京师奏书乞降遂拜燕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嵗得举孝廉计吏燕后渐寇河内逼近京师于是出隽为河内太守将家兵击却之其后诸贼多为袁绍所定事在绍传复拜隽为光禄大夫转屯骑寻拜城门校尉河南尹时董卓擅政以隽宿将外甚亲纳而心实忌之及闗东兵盛卓惧数请公卿会议徙都长安隽輙止之卓虽恶隽异已然贪其名重乃表迁太仆以为己副使者拜隽辞不肯受因曰国家西迁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东之衅臣不见其可也使者诘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问徙事而君陈之其故何也隽曰副相国非臣所堪也迁都计非事所急也辞所不堪言所非急臣之宜也使者曰迁都之事不闻其计就有未露何所承受隽曰相国董卓具为臣说所以知耳使人不能屈由是止不为副卓后入闗留隽守洛阳而隽与山东诸将通谋为内应既而惧为卓所袭乃弃官奔荆州卓以农杨懿为河南尹守洛阳隽闻复进兵还洛懿走隽以河南残破无所资乃东屯中牟移书州郡请师讨卓徐州刺史陶谦遣精兵三千余州郡稍有所给谦乃上隽行车骑将军董卓闻之使其将李傕郭汜等数万人屯河南拒隽隽逆击为傕汜所破隽自知不敌留闗下不敢复前及董卓被诛傕汜作乱隽时犹在中牟陶谦以隽名臣数有战功可委以大事乃与诸豪桀共推隽为太师移檄牧伯同讨傕等奉迎天子于是谦及前扬州刺史周干琅邪相阴德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太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防博士郑元等同共奏记于隽请受节度会李傕用太尉周忠尚书贾诩防徴隽入朝军皆惮入闗欲应陶谦等隽曰以君召臣义不俟驾况天子语乎且傕汜小竖樊稠佣儿无他远畧又埶力相敌变难必作吾乘其间大事可济遂辞谦议而就傕徴复为太仆谦等遂罢初平四年代周忠为太尉录尚书事明年秋以日食免复行骠骑将军事持节鎭闗东未发会李傕杀樊稠而郭汜又自疑与傕相攻长安中乱故隽不出留拜大司农献帝诏隽与太尉杨彪等十余人譬郭汜令与李傕和汜不肯遂留质隽等隽素刚即日发病卒子皓亦有才行官至豫章太守   董卓字仲頴陇西临洮人也性麄猛有谋少尝游羌中尽与诸豪帅相结后归耕于野诸豪帅有来从之者卓为杀耕牛与共宴乐豪帅感其意归相敛得杂畜十余头以遗之由是以健侠知名为州兵马掾常徼守塞下卓膂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为羌胡所畏桓帝末以六郡良家子为羽林郎从中郎张奂为军司马共击汉阳叛羌破之拜郎中赐缣九千匹卓曰为者则已有者则士乃悉分与吏兵无所留稍迁西域戊已校尉坐事免后为并州刺史河东太守中平元年拜东中郎将持节代卢植击张角于下曲阳军败抵罪其冬北地先零羌及枹罕河闗羣盗反叛遂共立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杀护羌校尉泠徴伯玉等乃劫致金城人边章韩遂使专任军政共杀金城太守陈懿攻烧州郡明年春将数万骑入寇三辅侵逼园陵托诛宦官为名诏以卓为中郎将副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征之嵩以无功免归而边章韩遂等大盛朝廷复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拜卓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盛并统于温并诸郡兵歩骑各十余万屯美阳以卫园陵章遂亦进兵美阳温卓与战辄不利十一月夜有流星如火长十余丈照章遂营中驴马尽鸣贼以为不祥欲归金城卓闻之喜明日乃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俱攻大破之斩首数千级章遂败走榆中温乃遣周愼将三万人追讨之温参军事孙坚说愼曰贼城中无谷皆外转粮食坚愿得万人断其运道将军以大兵继后贼必困乏而不敢战若走入羌中并力讨之则凉州可定也愼不从引军围榆中城而章遂分屯葵园狭反断愼运道愼惧乃弃车重而退温时亦使卓将兵三万讨先零羌卓于望垣北为羌胡所围粮食将絶进退逼急乃于所度水中伪立以为捕鱼而潜从下过军比贼追之决水已深不得度时众军败退唯卓全师而还屯于扶风封斄乡侯邑千户三年春遣使者持节就长安拜张温为太尉三公在外始之于温其冬徴温还京师韩遂乃杀边章及伯玉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围陇西太守李相如反与遂连和共杀凉州刺史耿鄙而鄙司马扶风马腾亦拥兵反叛又汉阳王国自号合众将军皆与韩遂合共拥王国为主悉令领其众寇掠三辅五年围陈仓乃拜卓前将军与左将军皇甫嵩击破之韩遂等复共废王国而劫故信都令汉阳阎忠使督统诸部忠耻为众所胁感恚病死遂等稍争权利更相杀害其诸部曲并各分乖六年徴卓为少府不肯就上书言所将湟中义从及秦胡兵皆诣臣曰牢直不毕廪赐断絶妻子饥冻挽臣车使不得行羌胡敝肠狗态臣不能禁止辄将顺安慰增异复上朝廷不能制颇以为虑及灵帝寝疾玺书拜卓为并州牧令以兵属皇甫嵩卓复上书言曰臣既无老谋又无壮士天恩误加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为臣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北州効力边垂于是驻兵河东以观时变及帝崩大将军何进司校尉袁绍谋诛宦官而太后不许乃私呼卓将兵入朝以胁太后卓得召即时就道并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内食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今臣辄鸣钟鼓如洛阳请收让等以清奸秽卓未至而何进败虎贲中郎将袁术乃烧南宫欲讨宦官而中常侍段珪等劫少帝及陈留王夜走小平津卓远见火起引兵急进未明到城西闻少帝在北芒因往奉迎帝见卓将兵卒至恐怖涕泣卓与言不能辞对与陈留王语遂及祸乱之事卓以王为贤且为董太后所养卓自以与太后同族有废立意初卓之入也歩骑不过三千自嫌兵少恐不为逺近所服率四五日辄夜潜出军近营明旦乃大陈旌鼓而还以为西兵复至洛中无知者寻而何进及弟苗先所领部曲皆归于卓卓又使吕布杀执金吾丁原而并其众卓兵士大盛乃讽朝廷策免司空刘而自代之因集议废立百僚大会卓乃奋首而言曰大者天也其次君臣所以为政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更立陈留王如何公卿以下莫敢对卓又抗言曰昔霍光定策延年按劒有敢沮大议皆以军法从之坐者震动尚书卢植独曰昔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罪过千余故有废立之事今上富于春秋行无失德非前事之比也卓大怒罢坐明日复集羣僚于崇德前殿遂胁太后策废少帝曰皇帝在丧无人子之心威仪不类人君今废为农王乃立陈留王是为献帝又议太后蹙迫永乐太后至令忧死逆妇姑之礼无孝顺之节迁于永安宫遂以弑崩卓迁太尉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更封郿侯卓乃与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俱带鈇锧诣阙上书追理陈蕃窦武及诸党人以从人望于是悉复蕃等爵位擢用子孙寻进卓为相国入朝不趋劒履上殿封母为池阳君置令丞是时洛中贵戚室第相望金帛财产家家殷积卓纵放兵士突其庐舎淫畧妇女剽虏资物谓之搜牢【二字皆去音】人情崩恐不保朝夕及何后葬发开文陵卓悉取藏中珍物又姧乱公主妻畧宫人虐刑滥罚睚眦必死羣僚内外莫能自固卓尝遣军至阳城时人防于社下悉令就斩之驾其车重载其妇女以头系车辕呼歌而还又壊五铢钱更铸小钱悉取洛阳及长安铜人钟虡飞廉铜马之属以充铸焉故货贱物贵谷石数万又钱无轮郭文章不便人用时人以为秦始皇见长人于临洮乃铸铜人卓临洮人也而今毁之虽成毁不同凶相类焉卓素闻天下同疾阉宦诛杀忠良及其在事虽行无道而犹忍性矫情擢用羣士乃任吏部尚书汉阳周珌侍中汝南伍琼尚书郑公业长史何颙等以处士荀爽为司空其染党锢者陈纪韩融之徒皆为列卿幽滞之士多所显防以尚书韩馥为冀州刺史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陈留孔伷为豫州刺史頴川张咨为南阳太守卓所亲爱并不处显职但将校而已初平元年馥等到官与袁绍之徒十余人各兴义兵同盟讨卓而伍琼周珌阴为内主初灵帝末黄巾余党郭太等复起西河白波谷转寇太原遂破河东百姓流转三辅号为白波贼众十余万卓遣中郎将牛辅击之不能却及闻东方兵起惧乃鸩杀农王欲徙都长安防公卿议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廷争不能得而伍琼周珌又固谏之卓因大怒曰卓初入朝二子劝用善士故相从而诸君到官举兵相图此二君卖卓卓何用相负遂斩琼珌而彪琬恐惧诣卓谢曰小人恋旧非欲沮国事也请以不及为罪卓既杀琼珌旋亦悔之故表彪琬为光禄大夫于是迁天子西都长安长安遭赤眉之乱宫室营寺焚灭无余是时唯有高庙京兆府舎遂便时幸焉后移未央宫于是尽徙洛阳人数百万口于长安歩骑驱蹙更相蹈借饥饿寇掠积尸盈路卓自留屯毕圭苑中悉烧宫室官府居家二百里内无复孑遗又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以下冡墓收其珍寳时长沙太守孙坚亦率豫州诸郡兵讨卓卓遣将徐营李防四出虏掠营遇坚于梁与战破坚生禽頴川太守李旻亨之卓所得义兵士卒皆以布纒裹倒立于地热膏灌杀之时河南太守王匡屯兵河阳津将以图卓卓遣疑兵挑战而潜使锐卒从小平津过津北破之死者畧尽明年孙坚收合散卒进屯梁县之阳人卓遣将胡轸吕布攻之布与轸不相能军中自惊恐士卒散乱坚追击之轸布败走卓遣将李傕诣坚和坚拒絶不受进军大谷距洛九十里卓自出与坚战于诸陵墓间卓败走却屯渑池聚兵于陜坚进洛阳宣扬城门更击吕布布复败走坚乃埽除宗庙平塞诸陵分兵出函谷闗至新安渑池间以伐卓卓谓长史刘艾曰闗东诸将数败矣无能为也唯孙坚少戆诸将军宜愼之乃使东中郎将董越屯渑池中郎将段煨屯华隂中郎将牛辅屯安邑其余中郎将校尉布在诸县以御山东卓讽朝廷使光禄勲宣璠持节拜卓为太师位在诸侯王上乃引还长安百官迎路拜揖卓遂僭拟车服乘金华青盖爪画两幡时人号竿摩车言其服饰近天子也【竿摩谓相逼近也今俗以事干人者谓之相竿摩】以弟旻为左将军封鄠侯兄子璜为侍中中军校尉皆典兵事于是宗族内外并居列位其子孙虽在髫齓男皆封侯女为邑君数与百官置酒宴会淫乐纵恣乃结垒于长安城东以自居又筑坞于郿高厚七丈号曰万嵗坞积谷为三十年储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至郿行坞公卿以下祖道于横门外【横音光门名也】卓施帐幔饮设诱降北地反者数百人于坐中杀之先断其舌次斩手足或凿其眼目以镬煮之未及得死偃转杯案间会者战栗亡失匕箸而卓饮食自若诸将有言语蹉跌便戮于前又稍诛闗中旧族陷以叛逆时太史望气者言当有大臣戮死者卓乃使人诬卫尉张温与袁术交通遂笞温于市杀之以塞天变前温出屯美阳令卓与边章等战无功温召又不时应命既到而辞对不逊时孙坚为温参军劝温陈兵斩之温曰卓有威名方倚以西行坚曰明公亲帅王师威振天下何恃于卓而頼之乎坚闻古之名将仗钺临众未有不断斩以示威武者也故穰苴斩庄贾魏绛戮扬干今若纵之自亏威重后悔何及温不能从而卓犹懐忌恨故及于难温字伯愼少有名誉累登公卿亦隂与司徒王允共谋诛卓事未及发见害越骑校尉汝南伍孚忿卓凶毒志手刃之乃朝服懐佩刀以见卓孚语毕辞去卓起送至閤以手抚其背因出刀刺之不中卓自奋得免急呼左右执杀孚而大诟曰虏欲反邪孚大言曰恨不得磔裂奸贼于都市以谢天地言未毕而毙时王允与吕布及仆射士孙瑞谋诛卓有人书吕字于布上负而行于市歌曰布乎布乎又有童謡言千里草何青青十日下犹不生又作董逃之歌有告卓者而卓不悟三年四月帝疾新愈大会未央殿卓朝服升车既而马惊坠泥还入更衣其少妻止之卓不从遂行乃陈兵夹道自垒及宫左歩右骑屯卫周匝令吕布等扞卫前后王允乃与士孙瑞宻表其事使瑞自书诏以授布令骑都尉李肃与布同心勇士十余人伪着卫士服于北掖门内以待卓卓将至马惊不行怪惧欲还布劝令进遂入门肃以防刺之卓衷甲不入伤臂坠车顾大呼曰吕布何在布曰有诏讨贼臣董卓卓大骂曰庸狗敢如是邪布应声持矛刺卓趣兵斩之主簿田仪及卓仓头前赴其尸布又杀之驰赍赦书以令宫陛内外士卒皆称万嵗百姓歌舞于道长安中士女卖其珠玉衣装市酒肉相庆者塡满街肆使皇甫嵩攻卓弟旻于郿坞杀其母妻男女尽灭其族乃尸卓于市天时始热卓素充肥脂流于地守尸吏然火置卓脐中光明达曙如是积日诸袁门生又聚董氏之尸焚灰扬之于路坞中珍蔵有金二三万觔银八九万觔锦绮缋縠纨素竒玩积如邱山初卓以牛辅子壻素所亲信使以兵屯陜辅分遣其校尉李傕郭汜张济将歩骑数万击破河南尹朱隽于中牟因掠陈留颍川诸县杀畧男女所过无复遗类吕布乃使李肃以诏命至陜讨辅等逆与肃战肃败走农布诛杀之其后牛辅营中无故大惊辅惧乃赍金寳逾城走左右利其货斩辅送首长安傕汜等以王允吕布杀董卓故忿怒并州人并州人其在军者男女数百人皆诛杀之牛辅既败众无所依欲各散去傕等惧乃遣使诣长安求乞赦免王允以为一嵗不可再赦不许之傕等益懐忧惧不知所为武威人贾诩时在傕军说之曰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诸君若弃军单行则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相率而西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事济奉国家以正天下若不克走未后也傕等然之各相谓曰京师不赦我我当以死决之若攻长安尅则得天下矣不尅则钞三辅男女财物西归乡里尚可延命众以为然于是共结盟率军数千晨夜西行王允闻之乃遣卓故将胡轸徐荣击之于新丰荣战死轸以众降傕随收兵比至长安已十余万与卓故部曲樊稠李防等合围长安城城峻不可攻守之八日吕布军有叟兵内反【叟兵蜀兵也汉世谓蜀为叟孔安国注尚书云蜀叟也】引傕众得入城溃放兵虏掠死者万余人杀卫尉种拂等吕布战败出奔王允奉天子保宣平城门楼上于是大赦天下李傕郭汜樊稠等皆为将军遂围门楼共表请司徒王允出问太师何罪允穷蹙乃下后数日见杀傕等葬董卓于郿并收董氏所焚尸之灰合敛一棺而葬之葬日暴风大雨霆震卓墓流水入藏漂其棺木傕又迁车骑将军开府领司校尉假节汜后将军稠右将军张济为鎭东将军并封列侯傕汜稠共秉朝政济出屯农以贾诩为左冯翊欲侯之诩曰此救命之计何功之有固辞乃止更以为尚书典选明年夏大昼夜二十余日漂没人庶又风如冬时帝使御史裴茂讯诏狱原系者二百余人其中有为傕所枉系者傕恐茂赦之乃表奏茂擅出囚徒疑有奸故请收之诏曰灾异屡降隂雨为害使者衘命宣布恩泽原解轻微庶合天心欲释寃结而复罪之乎一切勿问初卓之入闗要韩遂马腾共谋山东遂腾见天下方乱亦欲倚卓起兵兴平元年马腾从陇右来朝进屯霸桥时腾私有求于傕不获而怒遂与侍中马宇右中郎将刘范前凉州刺史种邵及中部将杜禀合兵攻傕连日不决韩遂闻之乃率众来欲和腾傕既而复与腾合傕使兄子利共郭汜樊稠与腾等战于长平观下遂腾败斩首万余级种邵刘范等皆死遂腾走还凉州稠等又追之韩遂使人语稠曰天下反覆未可知相与州里今虽少违要当大同欲共一言乃骈马交臂相加笑语良久军还利告傕曰樊韩骈马笑语不知其辞而意爱甚宻于是傕稠始相猜疑犹加稠及郭汜开府与三公合为六府皆参选举时长安中盗贼不禁白日虏掠傕汜稠乃三分城内各备其界犹不能制而其子弟纵横侵暴百姓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人作麋经日而死者无限帝疑赋防有虚乃亲于御前自加临检既知不实使侍中刘艾出让有司于是尚书令以下皆诣省閤谢奏收侯汶考实诏曰未忍致汶于理可杖五十自是后多得全济明年春傕因会刺杀樊稠于坐由是诸将各相疑异傕汜遂复理兵相攻安西将军杨定者故卓部曲将也惧傕忍害乃与汜合谋迎天子幸其营傕知其计即使兄子暹将数千人围宫以车三乘迎天子皇后太尉杨彪谓暹曰古今帝王无在人臣家者诸君举事当上顺天心柰何如是暹曰将军计决矣帝于是遂幸傕营彪等皆徒从乱兵入殿掠宫人什物傕又徙御府金帛乘舆器服而放火烧宫殿官府居人悉尽帝使杨彪与司空张喜等十余人和傕汜汜不从遂质留公卿彪谓汜曰将军达人间事柰何君臣分争一人劫天子一人质公卿此可行邪汜怒欲手刃彪彪曰卿尚不奉国家吾岂求生邪左右多谏汜乃止遂引兵攻傕矢及帝前又贯傕耳傕将杨奉本白波贼帅乃将兵救傕于是汜众乃退是日傕复移帝幸其北坞唯皇后宋贵人俱傕使校尉监门隔絶内外寻复欲徙帝于黄白城羣臣惶惧司徒赵温深解譬之乃止诏遣谒者仆射皇甫郦和傕汜郦先譬汜汜即从命又诣傕不听曰郭多盗马虏耳何敢欲与我同邪必诛之君观我方畧士众足辨郭多不多又劫质公卿所为如是而君茍欲左右之邪汜一名多郦曰今汜质公卿而将军胁主谁轻重乎傕怒诃遣郦因使虎贲王昌追杀之昌伪不及郦得以免傕乃自为大司马与郭汜相攻连月死者以万数张济自陜来和解二人仍欲迁帝权幸农帝亦思旧京因遣使敦请傕求东归十反乃许车驾即日发迈李傕出屯曹阳以张济为骠骑将军复还屯陜迁郭汜车骑将军杨定后将军杨奉兴义将军又以故牛辅部曲董承为安集将军汜等并侍送乘舆汜遂复欲胁帝幸郿定奉承不听汜恐变生乃弃军还就李傕车驾进至华隂宁辑将军段煨乃具服御及公卿以下资储请帝幸其营初杨定与煨有隙遂诬煨欲反乃攻其营十余日不下而煨犹奉给御膳禀赡百官终无二意李傕郭汜既悔令天子东乃来救段煨因欲劫帝而西杨定为汜所遮亡奔荆州而张济与杨奉董承不相平乃反合傕汜共追乘舆大战于农东涧承奉军败百官士卒死者不可胜数皆弃其妇女辎重御物符防典籍畧无所遗射声校尉沮隽被创坠马李傕谓左右曰尚可活不隽骂之曰汝等凶逆逼迫天子乱臣贼子未有如汝者傕使杀之天子遂露次曹阳承奉乃谲傕等与连和而宻遣闲使至河东招故白波帅李乐韩暹胡才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并率其众数千骑来与承奉共击傕等大破之斩首数千级乘舆乃得进董承李乐拥卫左右胡才杨奉韩暹去卑为后距傕等复来战奉等大败死者甚于东涧自东涧兵相连缀四十里方得至陜乃结营自守时残破之余虎贲羽林不满百人皆有离心董承奉等夜乃潜议过河使李乐先度具舟船举火为应帝歩出营临河欲济岸高十余丈乃以绢缒而下余人或匍匐岸侧或从上自投死亡伤残不复相知争赴船者不可禁制董承以戈击披之断手指于舟中者可掬同济唯皇后宋贵人杨彪董承及后父执金吾伏完等数十人其宫女皆为傕兵所掠夺冻溺死者甚众既到太阳止于人家然后幸李乐营百官饥饿河内太守张杨使数千人负米贡饷帝乃御牛车因都安邑河内太守王邑奉献绵帛悉赋公卿以下封邑为列侯拜胡才东征将军张杨为安国将军皆假节开府其垒壁羣竖竞求拜职刻印不给至乃以锥画之或赍酒肉就天子燕饮又遣太仆韩融至农与傕汜等连和傕乃放遣公卿百官颇归宫人妇女及乘舆器服初帝入闗三辅戸口尚数十万自傕汜相攻天子东归后长安城空四十余日彊者四散羸者相食二三年间闗中无复人迹建安元年春诸将争权韩暹遂攻董承承奔张杨杨乃使承先缮脩洛宫七月帝还至洛阳幸杨安殿张杨以为己功故因以杨名殿乃谓诸将曰天子当与天下共之朝廷自有公卿大臣杨当出扞外难何事京师遂还野王杨奉亦出屯梁乃以张杨为大司马杨奉为车骑将军韩暹为大将军领司校尉皆假节钺暹与董承并留宿卫暹矜功恣雎干乱政事董承患之潜召兖州牧曹操操乃诣阙贡献禀公卿以下因奏韩暹张杨之罪暹惧诛单骑奔杨奉帝以暹杨有翼车驾之功诏一切勿问于是封卫将军董承辅国将军伏完等十余人为列侯赠沮隽为农太守曹操以洛阳残荒遂移帝幸许杨奉韩暹欲要遮车驾不及曹操击之奉暹奔袁术遂纵暴扬徐间明年左将军刘备诱奉斩之暹惧走还并州道为人所杀胡才李乐留河东才为怨家所害乐自病死张济饥饿出至南阳攻穰战死郭汜为其将伍习所杀三年使谒者仆射裴茂诏闗中诸将段煨等讨李傕夷三族以段煨为安南将军封閺乡侯四年张杨为其将杨丑所杀以董承为车骑将军开府自都许之后权归曹氏天子总已百官备员而已帝忌操专偪乃宻诏董承使结天下义士共诛之承遂与刘备同谋未发会备出征承更与偏将军王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呉硕结谋事泄承服辑硕皆为操所诛韩遂与马腾自还凉州更相战争乃下陇据闗中操方事河北虑其乘间为乱七年乃拜腾征南将军遂征西将军并开府后徴段煨为大鸿胪病卒复徴马腾为卫尉封槐里侯腾乃应召而留子超领其部曲十六年超与韩遂举闗中背曹操操击破之遂超败走腾坐夷三族超攻杀凉州刺史韦康复据陇右十九年天水人杨阜破超超奔汉中降刘备韩遂走金城羌中为其帐下所杀初陇西人宗建在枹罕自称河首平汉王署置百官三十许年曹操因遣夏侯渊击建斩之凉州悉平   通志卷一百十三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三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六下   刘虞字伯安东海郯人也祖父嘉光禄勲虞初举孝亷稍迁幽州刺史民夷感其徳化自鲜卑乌桓夫余濊貊之軰皆随时朝贡无敢扰边者百姓歌悦之公事去官中平初黄巾作乱攻破冀州诸郡拜虞甘陵相绥抚荒余以疏俭率下迁宗正后车骑将军张温讨边章等发幽州乌桓三千突骑而牢禀逋悬皆畔还本国前中山相张纯私谓前太山太守张举曰今乌桓既畔皆愿为乱凉州贼起朝廷不能禁又洛阳民妻生子两头此汉祚衰尽天下有两主之征也子若与吾共率乌桓之众以起兵庶防可定大业举因然之四年纯等遂与乌桓大人共连盟攻蓟下燔烧城郭虏掠百姓杀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杨终等众至十余万屯肥如举称天子纯称弥天将军安定王移书州郡云举当代汉告天子避位勑公卿奉迎纯又别使乌桓峭王等歩骑五万入青冀二州攻破清河平原杀害吏民朝廷以虞威信素着恩积北方明年复拜幽州牧虞到蓟罢省屯兵务广恩信遣使告峭王等以朝恩寛开许善路又设赏购举纯举纯走出塞余皆降散纯为其客王政所杀送首诣虞灵帝遣使就拜太尉封容邱侯及董卓秉政遣使者授虞大司马进封襄贲侯初平元年复征代袁隗为太傅时道路隔塞王命竟不得逹旧幽部应接荒外资费甚广常割青冀赋调二亿有余以给足之时处处断絶委输不至而虞务存寛政劝督农植开上谷朝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民悦年登谷石三十青徐士庶避黄巾之难归虞者百余万口皆收视温恤为安立生业流民皆忘其迁徙虞虽为上公天性节约敝衣绳履食无兼肉远近豪俊夙僭奢者莫不解操而归心焉初诏令公孙瓒讨乌桓受虞节度瓒但务会徒众以自彊大而纵任部曲颇侵扰百姓而虞为政仁爱念利民物由是与瓒渐不相平二年冀州刺史韩馥渤海太守袁绍及山东诸将议以朝廷防冲逼于董卓逺隔关塞不知存否以虞宗室长者欲立为主乃遣故乐浪太守张岐等赍议上虞尊号虞见岐等厉色叱之曰今天下崩乱主上防尘吾被重恩未能清雪国耻诸君各据州郡宜共戮力尽心王室而反造逆谋以相垢汚邪固拒之馥等又请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复不听遂收斩使人于是选掾右北平田畴从事鲜于银防险间行奉使长安献帝既思东归见畴等大悦时虞子和为侍中因此遣和潜从武关出告虞将兵来迎道由南阳后将军袁术闻其状遂质和使报虞遣兵俱西虞乃使数千骑就和奉迎天子而术竟不遣之初公孙瓒知术诈固止虞遣兵虞不从瓒乃隂劝术执和使夺其兵自是与瓒讐怨益深和寻得逃术还北复为袁绍所留瓒既累为绍所败而犹攻之不已虞患其黩武且虑得志不可复制固不许行而稍节其廪假瓒怒屡违节度又复侵犯百姓虞所赉赏典当胡夷瓒数抄夺之积不能禁乃遣驿使奉章陈其暴掠之罪瓒亦上虞廪粮不周二奏交驰互相非毁朝廷依违而已瓒乃筑京高蓟城以备虞虞数请瓒輙称病不应虞乃密谋讨之以告东曹掾右北平魏攸攸曰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不可无也瓒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虞乃止顷之攸卒而积忿不已四年冬遂自率诸屯兵众合十万人以攻瓒将行从事代郡程绪免胄而前曰公孙瓒虽有过恶而罪名未正明公不先告晓使得改行而兵起萧墙非国之利加胜败难保不如驻兵以武临之瓒必悔祸谢罪所谓不战而服人者也虞以绪临事沮议遂斩之以狥戒军士曰无伤余人杀一伯珪而已时州从事公孙纪者瓒以同姓厚待遇之纪知虞谋而夜告瓒瓒时部曲放散在外仓卒自惧不免乃掘东城欲走虞兵不习战又爱人庐舎勑不听焚烧急攻围不下瓒乃简募精鋭数百人因风纵火直冲突之虞遂大败与官属北奔居庸县瓒追攻之三日城防遂执虞并妻子还蓟犹使领州文书会天子遣使者叚训增虞封邑督六州事拜瓒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司冀瓒乃诬虞前与袁绍等欲称尊号胁训斩虞于蓟市先坐而咒曰若虞应为天子者天当风雨以相救时旱埶炎盛遂斩焉传首京师故吏尾敦于路刼虞首归之瓉乃上训为幽州刺史虞以恩厚得众懐被北州百姓流旧莫不痛惜焉初虞以俭素为操冠敝不改乃就补其穿及遇害瓒兵捜其内而妻妾服罗纨盛绮饰时人以此疑之和后从袁绍报瓒云   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人也家世二千石瓒以母贱遂为郡小吏为人美姿貎大音声言事辩慧太守竒其才以女妻之后从涿郡卢植学于缑氏山中畧见书传举上计吏太守刘君坐事槛车征官法不听吏下亲近瓒乃改容服诈称侍卒身执徒养御车到洛阳太守当徙日南瓒具豚酒于北芒上祭辞先人酹觞祝曰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多瘴气恐或不还便当长辞坟茔慷慨悲泣再拜而去观者莫不叹息既行于道得赦瓒还郡举孝亷除辽东属国长史尝从数十骑出行塞下卒逢鲜卑数百骑瓒乃退入空亭约其从者曰今不奔之则死尽矣乃自持两刃矛驰出冲贼杀伤数十人瓒左右亦亡其半遂得免中平中以瓉督乌桓突骑将军张温讨凉州贼会乌桓反叛与贼张纯等攻击蓟中瓒率所领追讨纯等有功迁骑都尉张纯复与畔胡邱力居等宼渔阳河间渤海入平原多所杀畧瓉追击战于属国石门虏遂大败弃妻子逾塞走悉得所畧男女瓒深入无继反为邱力居等所围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粮尽食马马尽煑弩楯力战不敌乃与士卒辞诀各分散还时多雨雪坠阬死者十五六虏亦饥困逺走栁城诏拜瓉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复兼领属国长史职统戎马连接边宼每闻有警瓉輙厉色愤怒如赴讐敌望尘奔逐或继之以夜战虏识瓒声惮其勇莫敢抗犯瓒常与善射之士数十人皆乘白马以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乌桓更相告语避白马长史乃画作瓒形驰骑射之中者咸称万嵗虏自此之后遂窜塞外瓉志埽灭乌桓而刘虞欲以恩信招降由是与虞相忤初平二年青徐黄巾三十万众入渤海界欲与黑山合瓒率歩骑二万人逆撃于东光南大破之斩首三万余级贼弃其车重数万两奔走渡河瓒因其半济薄之贼复大破死者数万流血丹水收得生口七万余人车甲财物不可胜算威名大震拜奋武将军封蓟侯瓒既谏刘虞遣兵就袁术而惧术知怨之乃使从弟越将千余骑诣术自结术遣越随其将孙坚击袁绍将周昕越为流矢所中死瓒因此怒绍遂出军屯槃河将以报绍乃上疏陈绍十罪遂举兵攻绍于是冀州诸城悉畔从瓒绍惧乃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绶授瓒从弟范遣之郡欲以相结而范遂背绍领勃海兵以助瓒瓒乃自署其将帅为青冀兖三州刺史又悉置郡县守令与绍大战于界桥瓒军败还蓟绍遣将崔巨业将兵数万攻围故安不下退军南还瓒将歩骑三万人追击于巨马水大破其众死者七八千人乘胜而南攻下郡县遂至平原乃遣其青州刺史田揩据有齐地绍复遣兵数万与揩连战二年粮食并尽士卒疲困互掠百姓野无青草绍乃遣子谭为青州刺史揩与战败退还是岁瓒破禽刘虞尽有幽州之地猛志益盛前此有童謡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瓒自以为易地当之遂徙镇焉乃盛修营垒楼观数十临易河通辽海刘虞从事渔阳鲜于辅等合率州兵欲共报瓒辅以燕国阎柔素有恩信推为乌桓司马柔招诱胡汉数万人与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斩丹等四千余级乌桓峭王感虞恩徳率种人及鲜卑七千余骑共辅南迎虞子和与袁绍将麴义合兵十万共攻瓒兴平二年破瓒于鲍邱斩首二万余级瓒遂保易京开置屯田稍得自支相持岁余麴义军粮尽士卒饥困余众数千人退走瓒徼破之尽得其车重是时旱蝗谷贵民相食瓒恃其才力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州里善士名在其右者必以法害之常言衣冠皆自以职分富贵不谢人惠故所宠爱类多商贩庸儿所在侵暴百姓怨之于是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各杀瓉所置长吏复与辅和合兵瓒虑有非常乃居于高京以铁为门斥去左右男人七岁以上不得入易门专侍姬妾其文簿书记皆汲而上之令妇人习为大言声使闻数百歩以宣传教令疎远賔客无所亲信故谋臣猛将稍有乖散自此之后希复攻战或问其故瓒曰我昔驱畔胡于塞表埽黄巾于孟津当此之时谓天下指麾可定至于今日兵革方始观此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百楼不攻今吾诸营楼樐千重积谷三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建安三年袁绍复大攻瓒瓒遣子续请救于黑山诸帅而欲自将屯骑直出傍西山以断绍后长史关靖谏曰今将军将士莫不懐瓦解之心所以犹能相守者顾恋其老小而恃将军为主故耳坚守旷日或可使绍自退若舎之而出后无镇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瓒乃止绍渐相攻逼瓒众日防乃却筑三重营以自固四年春黑山贼帅张燕与续率兵十万三道来救瓒未及至瓒乃密使行人赍书告续曰昔周末防乱僵尸蔽地以意而推犹为否也不图今日亲当其锋袁氏之攻状若鬼神梯冲舞吾楼上鼓角鸣于地中日穷月急不遑啓处鸟戹归人滀水陵高汝当碎首于张燕驰骤以告急父子天性不言而动且厉五千铁骑于北隰之中起火为应吾当自内出威武决命于斯不然吾亡之后天下虽广不容汝足矣绍得其书如期举火瓒以为救至遂使出战绍设伏兵瓒遂大败复还保中小城自计必无全乃悉缢其姊妹妻子然后引火自焚绍兵趣登台斩之关靖见瓒败叹恨曰前若不止将军自行未必不济吾闻君子陷人于危必同其难岂可以独生乎乃策马赴绍军而死续为屠各所杀田揩与袁绍战死鲜于辅将其众归曹操操以辅为度辽将军封都亭侯阎柔将部曲从曹操击乌桓拜防乌桓校尉封关内侯张燕既为绍所败人众稍散曹操将定冀州乃率众诣邺降拜北平将军封安国亭侯   陶谦字恭祖丹阳人也少为诸生仕州郡四迁为车骑将军张温司马西讨边章会徐州黄巾起以谦为徐州刺史击黄巾大破走之境内晏然时董卓虽诛而李傕郭泛作乱关中是时四方断絶谦每遣使闲行奉贡西京诏迁为徐州牧加安东将军封溧阳侯是时徐方百姓殷盛谷实甚丰流民多归之而谦信用非所刑政不理别驾从事赵昱知名士也而以忠直见疎出为广陵太守曹宏等谗慝小人谦甚亲任之良善多被其害由斯渐乱下邳阎宣自称天子谦始与合从后遂杀之而并其众初曹操父嵩避难琅邪时谦别将守隂平士卒利嵩财寳遂袭杀之初平四年曹操击谦破彭城傅阳谦退保郯操攻之不能尅乃还过防取虑睢陵夏邱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不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初三辅遭李傕乱百姓流移依谦者皆殱兴平元年曹操复击谦畧定琅邪东海诸县谦惧不免欲走归丹阳会张邈迎吕布据兖州操还击布是岁谦病死初同郡人笮融聚众数百往依于谦谦使督广陵下邳彭城运粮遂断三郡委输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阁周囬可容三千许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防每浴佛輙多设饮饭布席于路其有就席及观者且万余人及曹操击谦徐方不安融乃将男女万口马二千匹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待以賔礼融利广陵资货遂乘酒酣杀昱放兵大掠因以过江南奔豫章杀郡守朱皓入据其城后为扬州刺史刘繇所破走入山中为人所杀昱字元逹琅邪人清已疾恶潜志好学虽亲友希得见之为人耳不邪听目不妄视太仆种拂举为方正   袁绍字本初汝南汝阳人司徒汤之孙也父成五官中郎将绍壮健好交结大将军梁冀以下莫不善之绍少为郎除濮阳长遭母忧去官三年礼竟追感防孤又行父服服阕徙居洛阳绍有姿貌威容爱士飬名既累世台司賔客所归加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辎軿柴毂塡接街陌内官皆恶之中常侍赵忠言于省内曰袁本初坐作声价好飬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叔父太傅隗闻而呼绍以忠言责之绍终不改后辟大将军何进掾为侍御史虎贲中郎将中平五年初置西园八校尉以绍为佐军校尉灵帝崩绍劝何进徴董卓胁太后诛宦官转绍司校尉语已见何进传及卓将兵至骑都尉太山鲍信説绍曰董卓拥制彊兵将有异志今不早圗必为所制及其新至疲劳袭之可禽也绍畏卓不敢发顷之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董侯似可今当立之绍曰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适立庶恐众议未安卓按剑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绍诡对曰此国之大事请出与太傅议之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引佩刀横揖而去悬节于上东门而奔冀州卓购募求绍时侍中周珌校尉伍琼为卓所亲信琼等隂为绍説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逹大体恐惧出奔非有他志今急购之埶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徧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山东非公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遣授绍勃海太守封邟乡侯绍犹称兼司初平元年绍遂以勃海起兵与从弟后将军术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济北相鲍信等同时俱起众各数万以讨卓为名绍与王匡屯河内伷屯颍川馥屯邺余军咸屯酸枣约盟遥推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领司校尉董卓闻绍起山东乃诛其叔父隗及宗族在京师者皆灭之卓乃遣大鸿胪韩融少府隂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呉循越骑校尉王瓌譬解绍等诸军绍使王匡杀班坏呉循等袁术亦执杀隂循惟韩融以名徳免是时豪杰既多附绍又感其家祸人思为报州郡蠭起莫不以袁氏为名馥见人情归绍忌其得众恐将圗已常遣从事守绍门不听起兵桥瑁乃诈作三公移书传驿州郡説董卓罪恶天子危逼企望义兵以释国难馥于是方听绍举兵乃谋于众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治中刘惠勃然曰兴兵为国安问袁董馥意犹深疑于绍每贬节军粮欲使离散明年馥将麴义反畔馥与战失利绍既恨馥乃与义相结绍客逢纪谓绍曰举大事非据一州无以自立今冀部彊实而韩馥庸才可密要公孙瓒将兵南下馥闻必骇惧并遣辩士为陈祸福馥廹于仓卒可因据其位绍然之益亲纪即以书与瓒瓒遂引兵而至外托讨卓而隂谋袭馥绍乃使外甥陈留髙干及颍川荀谌等説馥曰公孙瓒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兵东向其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之柰何谌曰君自料寛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徳天下家受其惠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谌曰渤海虽郡其实州也今将军资三不如之埶久处其上袁氏一时之杰必不为将军下也且公孙提燕代之卒其锋不可当夫冀州天下之重资若两军并力交兵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为同盟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袁氏必徳将军公孙瓒不能复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太山也馥性素恇怯因然其计馥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闻而諌曰【沮音葅】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絶其哺乳立可饿杀柰何欲以州与之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徳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先是馥从事赵浮程涣将彊弩万人屯孟津闻之率兵驰还请以拒绍馥又不听乃避位出居中常侍赵忠故舍遣子送印绶以让绍绍遂领冀州牧承制以馥为奋威将军而无所将御引沮授为别驾因谓授曰今贼臣作乱朝廷迁移吾歴世受宠思欲兴复汉室然小白非夷吾不能成霸句践非范蠡无以存国今欲与卿勠力共安社稷将何以匡济之乎授曰将军弱冠登朝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忠义奋发单骑出奔董卓懐惧济河而北渤海稽服拥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陵河朔名重天下若举军东向则黄巾可埽还讨黒山则张燕可灭廻师北首则公孙必禽震胁戎狄则匈奴立定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士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长安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诛讨未服以此争锋谁能御之比及数年其功不难绍喜曰此吾心也即表授为奋武将军使监护诸将魏郡审配钜鹿田丰并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绍乃以豊为别驾配为治中甚见器任馥自怀猜惧辞绍索去往依张邈后绍遣使诣邈有所计议因共耳语馥时在坐谓为圗已无何如厠自杀其冬公孙瓒大破黄巾还屯槃河威震河北冀州诸城无不望风向应绍乃自击之瓒兵三万列为方陈分突骑万匹翼军左右其锋甚鋭绍先令麴义领精兵八百彊弩千张以为前登瓒轻其兵少纵骑腾之义兵伏楯下一时同发瓒军大败斩其所置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级麴义追至桥界瓒敛兵还战义复破之遂到瓒营防其牙门余众皆走绍在后十数里闻瓒已破发鞍息马唯衞帐下彊弩数十张大防士百许人瓒散兵二千余骑卒至围绍数重射矢雨下田丰扶绍使却入空垣绍脱兠鍪抵地曰大丈夫当前鬭死而返逃垣墙间邪促使诸弩竞发多伤瓒骑众不知是绍稍引却会麴义来迎骑乃散退三年瓒又遣兵至龙凑挑战绍复击破之瓒遂还幽州不敢复出四年初天子遣太仆赵岐和解关东使各罢兵瓒因此以书譬绍愿奉朝廷诏命共同和好绍于是引军南还三月上巳大会賔徒于薄落津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等数万人共覆邺城杀郡守坐中客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起而啼泣绍容貎自若不改常度贼有陶升者故内黄小吏自号平汉将军独反诸贼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府门具车重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衞送到斥邱绍还因屯斥邱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六月绍乃出军入朝歌鹿肠山苍岩谷口讨于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并长安所署冀州牧壶夀及其众万余级绍遂寻山北行追击诸贼左髭丈八等皆斩之又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复斩数万级皆屠其屯壁遂与黑山贼张燕及四营屠各鴈门乌桓战于恒山燕精兵数万骑数千匹连战十余日燕兵死伤虽多绍军亦疲遂各退麴义自恃有功骄縦不轨绍召杀之而并其众兴平二年拜绍右将军其冬车驾为李傕等所追于曹阳沮授説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无有忧存社稷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彊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搐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绍将从其计颍川郭图淳于琼曰汉室陵迟为日久矣今欲兴之不亦难乎且英雄并起各据州郡连徒聚众动有万计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今迎天子动辍表闻从之则权轻违之则拒命非计之善也授曰今迎朝廷于义为得于时为宜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夫权不失防功不厌速愿即图之绍以帝立非出己意故不从授议绍有三子谭字显思熙字显雍尚字显甫谭长而惠尚少而美绍后妻刘有宠而偏爱尚数称于绍绍亦竒其姿容欲使传嗣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贤徳均则卜古之制也愿上惟先代成则之诫下思逐分定之议若其不改祸始此矣绍曰吾欲令诸子各据一州以观其能于是以中子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建安元年曹操迎天子都许乃下诏书于绍责以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不闻勤王之师而擅相讨伐绍上书列陈功伐以自明于是以绍为太尉封邺侯时曹操自为大将军绍耻为之下僞表辞不受曹操大惧乃让位于绍二年使将作大匠孔融持节拜绍大将军锡弓矢节钺虎贲百人兼督冀青幽并四州然后受之绍每得诏书患有不便于己乃欲移天子自近使説操以许下埤湿洛阳残破宜徙都鄄城以就全实操拒之田丰説绍曰徙都之计既不克从宜早图许奉迎天子动托诏令响号海内此筭之上者不然终为人所禽虽悔无益也绍不从四年春击公孙瓒遂定幽土事在瓒传绍既并四州之地众数十万而骄心转盛贡御稀简主簿耿苞密白绍曰赤徳衰尽袁为黄允宜顺天意以从人心绍以苞白事示军府僚属议者以苞妖妄宜诛绍知众情未同不得已乃杀苞以弭其迹于是选精兵十万骑万匹出攻许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及南阳许攸为谋主顔良文丑为将帅沮授进説曰近讨公孙师出歴年百姓疲敝仓库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防天子务农逸人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修器械分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定也郭图审配曰兵法十围五攻敌则能胜今以明公之神武连河朔之彊众以伐曹操其势譬若覆手今不时取后难图也授曰盖救乱诛暴谓之义兵恃众慿彊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曹操奉迎天子建宫许都今举兵南向于义则违且庙胜之策不在彊弱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练非公孙瓒坐受围者也今弃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师窃为公惧之图等曰武王伐纣不为不义况兵加曹操而云无名且今师徒精勇将士思奋而不及时早定大业所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呉之所以灭也监军之计在于将牢而非见时知防之变也绍纳圗言图等因是谮沮授曰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不与主同者昌主与臣同者亡此黄石之所忌也且御众于外不宜知内绍乃分授所统为三都督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未及行五年左将军刘备杀徐州刺史车胄据沛以背曹操操惧乃自将征备田丰説绍曰与公争天下者曹操也操今东击刘备兵连未可卒觧今举军而袭其后可一往而定兵以防动斯其时也绍辞以子疾未得行丰举杖击地曰嗟乎事去矣夫遭难遇之防而以婴儿病失其会惜哉绍闻而怒之从此遂疏焉曹操畏绍过河乃急击备遂破之备奔绍绍于是进军攻许田丰以既失前几不宜便行谏绍曰曹操既破刘备则许下非复空虚且操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防也今不如久持之将军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鋭分其竒兵乘虚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撃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人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尅也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绍不从丰彊谏忤绍绍以为沮众遂械系之乃先宣檄曰盖闻明主圗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曩者彊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命威福由已终有望夷之祸污辱至今及臻吕后禄产专政擅断万机决事禁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感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道化兴隆光明融显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人父嵩乞匄擕养因赃买位舆金辇寳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奸阉遗丑本无令徳慓狡锋侠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埽夷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劒挥鼓发命东夏广罗英雄弃瑕録用故遂与操参咨策畧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虑防进易退伤夷折衂数丧师徒幕府輙复分兵命鋭修完补辑表行东郡太守兖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师奨就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遂乘资防扈肆行酷烈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儁逸以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被枭悬之戮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人怨天怒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畔人之党故复援旍擐甲席卷赴征金鼓响震布众破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任是则幕府无徳于兖土而有大造于操也会后銮驾东反羣虏乱政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徐勲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翼衞防主而便放志专行威刼省禁卑侮王僚败法乱纪坐召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怨灭三族羣谈者受显诛腹议者防隐戮道路以目百辟钳口尚书记期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歴典二司元纲极位操因睚眦被以非罪篣楚并兼五毒俱至触情放慝不顾宪章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故圣朝含听改容加锡操欲迷夺时明杜絶言路擅収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栢桑梓犹宜恭肃操率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寳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懐又署发邱中将摸金校尉所过毁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官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矰缴充蹊阬穽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蹈机塪是以兖豫有无聊之人帝都有吁嗟之怨歴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意含覆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挠折栋梁孤弱汉室除忠害善专为枭雄徃岁伐鼓北征公孙瓒彊御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隂交书命欲托助王师以见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圗不果屯据敖仓阻河为固乃欲运螳蜋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防百万胡骑千羣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埶并州越太行青州渉济漯大军泛黄河以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歩并集虏廷若举炎火以焚飞蓬覆沧海而注熛炭有何不消灭者哉当今汉道陵迟纲弛纪絶操以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称陪衞内以拘质惧簒逆之祸因斯而作乃忠臣肝胆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也可不朂哉乃先遣顔良攻曹操别将刘延于白马绍自引兵至黎阳沮授临行会其宗族散资财以与之曰埶存则威无不加埶亡则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马不敌君何惧焉授曰以曹兖州之明畧又挟天子以为资我虽尅伯珪众实疲敝而主骄将忲军之破败在此举矣扬雄有言六国蚩蚩为嬴弱姬今之谓乎曹操遂救刘延击顔良斩之绍乃度河壁延津南沮授临船叹曰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乎遂以疾辞退绍不许而意恨之复省其所部并属郭圗绍使刘备文丑挑战曹操又击破之斩文丑再战而禽二将绍军中大震操还屯官度绍进保阳武沮授又説绍曰北兵虽众而果劲不及南军南军谷虚少而资储不如北南幸于急战北利在缓师宜徐持久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渐逼官度遂合战操军不利复还坚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营中皆防楯而行操乃发石车击绍楼皆破军中呼曰霹雳车绍为地道欲袭操操輙于内为长堑以拒之又遣竒兵袭绍运车大破之尽焚其谷食相持百余日河南人疲困多畔应绍绍遣淳于琼等将兵万余人北迎粮运沮授説绍可遣蒋竒别与支军于表以絶曹操之钞绍不从许攸进曰曹操兵少而悉师拒我许下必虚若分遣防军星行袭许许防则操为成禽如其未溃亦令首尾奔命破之必矣绍又不能用会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不得志遂奔曹操而説使袭取淳于琼等琼等时宿在乌巢去绍军四十里操自将歩骑五千人夜往攻破琼等悉斩之初绍闻操自击琼谓长子谭曰就使操破琼吾防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高览张郃攻操营不下二将闻琼等败遂奔于操于是绍军惊扰大溃绍与谭等幅巾乘马与八百骑渡河至黎阳北岸入其将军蒋义渠营至帐下把其手曰孤以首领相付矣义渠避帐而处之使宣令焉众闻绍在稍复集余众伪降曹操尽阬之前后所杀八万人沮授为操军所执乃大呼曰授不降也为所执耳操见授谓曰分野殊异遂用地絶不圗今日乃得相见也授对曰冀州失防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见禽操曰本初无谋不用君计今丧乱过纪国家未定方当与君圗之授曰叔父母弟悬命袁氏若防公灵速死为福操叹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后谋归袁氏被诛绍外寛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髙短于从善故及于败及军还或谓田丰曰君必见重丰曰公貎寛而内忌不亮吾忠而吾数以至言迕之若胜而喜必能赦我战败而怨内忌将发若军有利当防全耳今既败矣吾不望生绍还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官度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配有隙因蒋竒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彊且二子在南必懐反畔郭圗辛评亦以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邺护军逢纪与配不睦绍以问纪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配由是更恊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绍自军败后发病七年夏薨未及定嗣逢纪审配宿以骄侈为谭所恶辛评郭圗皆比于谭而与配纪有隙众以谭长当立配纪恐谭立为己不利遂矫绍遗命奉尚为嗣谭自称车骑将军将兵出黎阳尚少与其兵而使逢纪随之谭求益兵审配等又议不与谭怒杀逢纪曹操渡河攻谭谭告急于尚尚留审配守邺自将兵助谭与操相拒于黎阳自九月至明年二月大战城下谭尚败退操将围之乃夜遁还邺操进军尚逆击破之操军还许谭谓尚曰我铠甲不精故前为曹操所败今操军退人怀归志及其未济出兵掩之可令大溃此策不可失也尚疑而不许既不益兵又不易甲谭大怒郭圗辛评因此谓谭曰使先公出将军为兄后者审配之所搆也谭然之遂引兵攻尚战于外门谭败乃引兵还南皮别驾王修率吏人自青州往救谭谭还欲更攻尚问修曰计将安出修曰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鬭而断其左右手曰我必胜若如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交鬬其间以求一朝之利愿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横行于天下谭不从尚复自将攻谭谭战大败婴城固守尚围之急谭奔平原而遣颍川辛毗请救于曹操刘表以书諌谭曰天降灾害祸难殷流初交殊族卒成同盟使王室震荡彜伦攸斁是以智逹之士莫不痛心入骨伤时人不能相忍也然孤与太公志同愿等虽楚魏絶邈山河逈逺戮力乃心共奨王室使非族不干吾盟异类不絶吾好此孤与太公无贰之所致也功绩未卒太公殂殒贤允承统以继洪业宣奕世之徳履丕显之祚摧严敌于邺都休烈于朔土顾定疆宇虎视河外凡我同盟莫不景附何悟青蝇飞于竿旌无忌防于二垒使股肱分成二体胷膂絶为异身初闻此问尚谓不然定闻信来乃知阏伯实沈之忿已成弃亲即讐之计已决旃斾交于中原暴尸累于城下闻之哽咽若存若亡昔三王五伯下及战国君臣相弑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亲戚相灭盖时有之然或欲以成王业或欲以定霸功皆所谓逆取顺守而徼富彊于一世也未有弃亲即异兀其根本而能全于长世者也昔襄公报九世之讐士匄卒荀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义君子称其信夫伯防之恨于齐未若太公之忿于曹也宣子之承臣业未若仁君之继统也且君子违难不适讐国交絶不出恶声况忘先人之讐弃亲戚之好而为万世之戒遗同盟之耻哉蛮夷戎狄将有诮让之言况我族类而不痛心耶夫欲立竹帛于当时全宗祀于一世岂宜同生分谤争校得失乎若冀州有不弟之慠无慙顺之节仁君当降志辱身以济事为务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为髙义邪今仁君见憎于夫人未若郑荘之于姜氏昆弟之嫌未若重华之于象慠然荘公卒崇大隧之乐象慠终受有鼻之封愿捐弃百疴追摄旧义复为母子昆弟如初今整勒士马瞻望鹄立又与尚书谏之并不从曹操遂还救谭十月至黎阳尚闻操度河乃释平原还邺尚将吕旷髙翔畔归曹氏谭复隂刻将军印以假旷翔操知谭诈乃以子整聘谭女以安之而引军还九年三月尚使审配守邺复攻谭于平原配献书于谭劝其缓心抑怒革圗易虑以全友于之情谭复不纳曹操因此进攻邺审配将冯札为内应开突门内操兵三百余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门门闭入者皆死操乃凿堑围城周廻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审配望见笑而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决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闻邺急将军万余人还救城操逆击破之尚走依曲漳为营操复围之未合尚惧遣隂防陈琳求降不听尚还走蓝口操复进兵急围之尚将马延等临阵降众大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审配令士卒曰坚守死战操军疲矣幽州方至何忧无主操出行围审配伏弩射之防中以其兄子荣为东门校尉荣夜开门内操兵配拒战城中生获配操谓配曰吾近行围弩何多也配曰犹恨其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亦自不得不尔意欲活之配意气壮烈终无挠辞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全尚母妻子还其财寳髙干以并州降复为刺史曹操之围邺也谭复背之因掠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间攻尚于中山尚败走故安从熙而谭悉收其众还屯龙凑十二月曹操讨谭军其门谭夜遁奔南皮临清河而屯明年正月急攻之谭欲出战军未合而破谭被髪驱驰追者意非恒人趋奔之谭堕马顾曰咄儿过我我能富贵汝言未絶口头已断地于是斩郭圗等戮其妻子熙尚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而盟令曰违者斩众莫敢仰视各以次防至别驾代郡韩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靣曹氏所不能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曹操闻珩节甚髙之屡辟不至卒于家高干复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口关十一年曹操自征干干乃留其将守城自诣匈奴求救不得独与数骑亡欲南奔荆州上洛都尉捕斩之十二年曹操征辽西击乌桓尚熙与乌桓逆操军战败走乃与亲兵数千人奔公孙康于辽东尚有勇力与熙谋曰今到辽东康必见我我独为兄手击之且据其郡犹可以自广也康亦心规取尚以为功乃先置精勇于廐中然后请尚熙熙疑不欲进尚彊之遂与俱入未及坐康叱伏兵禽之坐于冻地尚谓康曰未死之间寒不可忍可相与席康曰卿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遂斩首送于曹操   刘表字景升山阳髙平人鲁恭王之后也身长八尺余姿貌温伟与同郡张俭等俱被讪议号为八顾诏书捕案党人表亡走得免党禁觧辟大将军何进掾初平元年长沙太守孙坚杀荆州刺史王叡诏书以表为荆州刺史时江南宗贼大盛又袁术阻兵屯鲁阳表不能得至乃单马入宜城请南郡人蒯越襄阳人蔡与共谋画表谓越曰宗贼虽盛而众不附袁术因之祸必至矣吾欲征兵恐不能集其策焉出对曰理平者先仁义理乱者先权谋兵不在多贵乎得人袁术骄而无谋宗贼率多贪暴越有所素养者使人示之以利必持众来使君诛其无道施其财用威徳既行襁负而至矣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公路虽至无能为也表曰善乃使越诱宗贼帅至者十五人皆斩之而袭取其众唯江夏贼张虎陈坐拥兵据襄阳城表使越与厐季往譬之乃降江南悉平诸守令闻表威名多解印绶去表遂理兵襄阳以观时变袁术与其从兄绍有隙而绍与表相结故术共孙坚合从袭表表败坚遂围襄阳会表将黄祖救至坚为流箭所中死余众退走及李傕等入长安冬表遣使奉贡傕以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假表节以为已援建安元年骠骑将军张济自关中走南阳因攻穰城中飞矢而死荆州官属皆贺表曰济以穷来主人无礼至于交锋此非牧意牧受吊不受贺也使人纳其众众闻之喜遂皆服从三年长沙太守张羡率零陵桂阳三郡畔表表遣兵攻围破羡平之于是开土遂广南接五岭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万余初荆州人情好扰加四方骇震宼贼相扇处处麋沸表招诱有方威懐兼治其奸猾宿贼更为效用万里肃清大小咸悦而服之闗西兖豫学士归者盖有千数表安慰赈赡皆得资全遂起立学校博求儒术綦母闿宋忠等撰立五经章句谓之后定爱民养士从容自保及曹操与袁绍相持于官度绍遣人求助表许之不至亦不援曹操且欲观天下之变从事中郎南阳韩嵩别驾刘先説表曰今豪杰并争两雄相持天下之重在于将军若欲有为起乘其可也如其不然固将择所宜从岂可拥甲十万坐观成败求援而不能助见贤而不肯归此两怨必集于将军恐不得复中立矣曹操善用兵且贤俊多归之其埶必举袁绍然后移兵以向江汉恐将军不能御也今之胜计莫若举荆州以附曹操操必重徳将军长享福祚垂之后嗣此万全之策也蒯越亦劝之表狐疑不断乃遣嵩诣操观望虚实谓嵩曰今天下未知所定而曹操拥天子都许君为我观其衅嵩对曰嵩观曹公之明必得志于天下将军若欲归之使嵩可也如其犹豫嵩至京师天子假嵩一职不获辞命则成天子之臣将军之故吏耳在君为君不复为将军死也惟加重思表以为惮使彊之嵩至许果拜嵩侍中零陵太守及还盛称朝廷曹操之徳劝遣子入侍表大怒以为懐贰陈兵诟嵩将斩之嵩不为动容徐陈临行之言表妻蔡氏知嵩贤谏止之表犹怒乃考杀从行者知无他意但囚嵩而已六年刘备自袁绍奔荆州表厚相待结而不能用也十三年曹操自将征表未至八月表疽发背卒在荆州几二十年家无余积二子琦琮表初以琦貌类于已甚爱之后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之言日闻于表表宠躭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及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尝与琅邪人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髙楼因令去梯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隂规出计防表将江夏太守黄祖为孙权所杀琦遂求代其任及表病甚琦归省疾琦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众闻而伤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将因奔丧作难防曹操军至新野琦走江南蒯越韩嵩及东曹掾傅巽等説琮归降琮曰今与诸君据全楚之地守先君之业以观天下何为不可巽曰逆顺有大体彊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师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与刘备琮曰不若也巽曰诚以刘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诚以刘备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及操军到襄阳琮举州降备奔夏口操以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蒯越等侯者十五人乃释韩嵩之囚以其名重甚加礼待使条品州人优劣皆擢而用之以嵩为大鸿胪以交友礼待之蒯越光禄勲刘光尚书令初表之结袁绍也侍中从事邓羲谏不听羲以疾退终表世不仕操以为侍中其余多至大官操后败于赤壁刘备表琦为荆州刺史明年卒   刘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人鲁恭王后也肃宗元和中徒封竟陵支庶家焉焉少仕州郡以宗室拜郎中去官居阳城山精学教授举贤良方正稍迁南阳太守宗正太常时灵帝政化衰缺四方兵防焉以为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輙争暴乱乃建议改置牧伯镇安方夏清选重臣以居其任焉乃隂求为交阯以避时难议未即行会益州刺史郗俭在政烦扰謡言逺闻而并州刺史张懿凉州刺史耿鄙并为宼贼所害故焉议得用出焉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皆以本秩居职州任之重自此而始是时益州贼马相亦自号黄巾合聚疲役之民数千人先杀绵竹令进攻雒县杀郗俭又击蜀郡犍为旬月之间破壊三郡相自称天子众至十余万人遣兵破巴郡杀郡守赵部州从事贾龙先领兵数百人在犍为遂紏合吏民攻相破之龙乃遣吏卒迎焉焉到以龙为校尉徙居绵竹抚纳离叛务行寛厚而隂图异计沛人张鲁母有姿色兼挟鬼道徃来焉家焉遂任鲁为督义司马遂与别部司马张修将兵掩杀汉中太守苏固断絶斜谷杀使者鲁既得汉中遂复杀张修而并其众焉欲立威刑以自尊大乃托以它事杀州中豪彊十余人士民皆怨初平二年犍为太守任岐及贾龙并反攻焉焉撃破皆杀之自此意气渐盛遂造作乘舆车重千余乘焉四子范为左中郎将诞治书御史璋奉车都尉并从献帝在长安惟别部司马随焉在益州朝廷使璋晓譬焉焉留璋不复遣兴平元年征西将军马腾与范谋诛李傕焉遣叟兵五千助之战败范及诞并见杀焉既痛二子又遇天火烧其城府车重延及民家馆邑无余于是徙居成都遂发背疽卒州大吏赵韪等贪璋温仁立为刺史诏书因以璋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以韪为征东中郎将先是荆州牧刘表在州僭拟乘舆器服韪以此遂屯兵胊防备表初南阳三辅民数万户流入益州焉悉收以为众名曰东州兵璋性柔寛无威畧东州人侵暴为民患不能禁制旧士颇有离怨赵韪之在巴中甚得众心璋委之以权韪因人情不辑乃隂结州中大姓建安五年还共击璋蜀郡广汉犍为皆反应东州人畏见诛灭乃同心并力爲璋死战遂破反者进攻韪于江州斩之张鲁以璋闇懦不复承顺璋怒杀鲁母及弟而遣其将厐羲等攻鲁数为所破鲁部曲多在巴土故以羲为巴郡太守鲁因袭取之遂雄于巴汉十三年曹操自将征荆州璋乃遣使致敬操加璋振威将军兄平宼将军璋因遣别驾从事张松诣操而操不相接礼松懐恨而还劝璋絶曹氏而结好刘备璋从之十六年璋闻曹操当遣兵向汉中讨张鲁内懐恐惧松复説璋迎刘备以拒操璋即遣法正将兵迎备璋主簿巴西黄权諌曰刘备有枭名今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以賔客待之则一国不容二主此非自安之道从事广汉王累自倒悬于州门以谏璋一无所纳备自江陵驰至涪城璋率歩骑数万与备会张松劝备于会袭璋备不忍明年出屯葭萌松兄广汉太守肃惧祸及已乃以松谋白璋收松斩之勑诸闗戍勿复通备备大怒还兵击璋所在战尅十九年进围成都数十日城中有精兵三万人谷支一年吏民咸欲拒战璋言父子在州二十余岁无恩徳以加百姓而攻战三载肌膏草野者以璋故也何心能安遂开城出降羣下莫不流涕备迁璋于公安归其财寳后以病卒   袁术字公路汝南汝阳人司空逢之子也少以侠气闻数与诸公子飞鹰走狗后颇折节举孝亷累迁至河南尹虎贲中郎将时董卓欲废立以术为后将军术畏卓之祸出奔南阳会长沙太守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引兵从术刘表上术为南阳太守术又表坚领豫州刺史使率荆豫之卒击破董卓于阳人术从兄绍因坚讨卓未反逺遣其将会稽周昕夺坚豫州术怒击昕走之绍议欲立刘虞为帝术好放纵惮立长君托以公义不肯同积此衅隙乃各外交党援以相圗谋术结公孙瓉而绍连刘表豪杰多附于绍术怒曰群竖不吾从而从吾家奴乎又与公孙瓒书云绍非袁氏子绍闻大怒初平三年术遣孙坚击刘表于襄阳坚战死公孙瓒使刘备与术合谋共逼绍绍与曹操防击皆破之四年术引军入陈留屯封邱黑山余贼及匈奴于扶罗等佐术与曹操战于匡亭大败术退保雍邱又将其余众奔九江杀扬州刺史陈温而自领之又兼称徐州伯李傕入长安欲结术为援乃授术左将军假节封阳翟侯初术在南阳戸口尚数十百万而不修法度以钞掠为资奢恣无厌百姓患之又少见防书言代汉者当涂高自云名字应之又以袁氏出陈为舜后以黄代赤徳运之次遂有僭逆之谋又闻孙坚得传国玺遂拘坚妻夺之兴平二年冬天子播越败于曹阳术大防羣下因谓曰今海内鼎沸刘氏微弱吾家四世公辅百姓所归欲应天顺人于诸公何如众莫敢对主簿阎象进曰昔周自后稷至于文王积徳累功三分天下犹服事殷明公虽奕世克昌孰若有周之盛汉室衰微未若殷纣之敝也术嘿然使召张范范称疾遣弟承往应之术问曰昔周室陵迟则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汉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广人民之众欲徼福于齐桓拟迹于高祖可乎承对曰在徳不在众茍能用徳以同天下之欲虽云匹夫霸王可也若陵僭无度干时而动众之所弃谁能兴之术不説自孙坚死子策复领其部曲术遣击扬州刺史刘繇破之策因据江东策闻术将僭号与书谏止之术不纳策遂与术絶建安二年术因河内张炯符命遂果僭号自称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乃遣使以窃号告吕布并为子聘布女布执术使送许术大怒遣兵攻布大败而还术又率兵击陈国诱杀其王宠及相骆俊曹操乃自征之术闻大骇即走度淮留其将张勲桥防于蕲阳以拒之操击破斩防而勲退走术兵弱大将死众情离叛加之旱荒士民冻馁江淮间相食殆尽时舒仲应为术沛相术以米十万斛与为军粮仲应悉散以给饥民术怒陈兵将斩之仲应曰知当必死故为之耳寜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于涂炭术下马牵之曰仲应足下独欲享重名而不与吾共之邪术虽矜名尚竒而天性骄肆尊已陵物及窃伪号淫侈滋甚媵御数百无不兼罗纨厌梁肉自下饥困莫之简卹于是资实空尽不能自立四年夏乃烧宫室奔其部曲陈简雷薄于灊山复为简等所拒遂大困穷士卒散走忧懑不知所为遂归帝号于绍曰禄去汉室久矣天下提挈政在家门豪雄角逐分割疆宇此与周末七国无异唯彊者兼之耳袁氏受命当王符瑞炳然今君拥有四州人户百万以彊则莫与争大以位则无所比高曹操虽欲扶衰奨防安能续絶运起已灭乎谨归大命君其兴之绍阴然其计术因此欲北至青州从袁谭曹操使刘备徼之不得过复走还夀春六月至江亭坐箦牀而叹曰袁术乃至是乎因愤慨结病欧血死妻子依故吏庐江太守刘勲孙策破勲复见收视术女入孙权宫中子曜仕呉为郎中   吕布字奉先五原九原人也以弓马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原屯河内以布为主簿甚见亲待灵帝崩原受何进召将兵诣洛阳为执金吾会进败董卓诱布杀原而并其兵卓以布为骑都尉甚爱信之誓为父子布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稍迁至中郎将封都亭侯卓自知凶恣每懐猜畏行止常以布自衞尝小失卓意卓防手防掷之布拳防得免而改容顾谢卓意亦改布由是隂怨于卓卓又使布守中閤而私与傅婢情通益不自安因往见司徒王允自陈卓防见杀之状时允与尚书仆射士孙瑞密谋诛卓因以告布使为内应布曰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掷防之时岂有父子情也布遂许之乃于门刺杀卓事在卓传允以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同三司封温侯允既不赦凉州人由是卓将李傕等遂相结还攻长安布与傕等战败乃将数百骑以卓头繋马鞍走出武闗奔南阳袁术待之甚厚布自恃杀卓有徳袁氏遂恣兵钞掠术患之布不安复去从张杨于河内时李傕等购募求布急杨下诸将皆欲图之布惧谓杨曰与卿州里今见杀其功未必多不如生卖布可大得傕等爵宠杨以为然有顷布得走投袁绍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燕精兵万余骑数千匹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时人为之语曰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菟布与其健将成亷魏越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连战十余日遂破燕军布既恃其功更请兵于绍绍不许而将士多暴横绍患之布不自安因求还洛阳绍聴之承制使领司校尉遣壮士送布而隂使杀之布疑其图已乃使人鼓筝于帐中潜自遁出夜中兵起而布已亡绍闻惧为患募遣追之皆莫敢逼遂归张杨道经陈留太守张邈遣使迎之相待甚厚临别把臂言誓邈字孟卓东平夀张人也少以侠闻振穷救急倾家无爱士多归之曹操袁绍皆与邈友辟公府以高第拜骑都尉迁陈留太守董卓之乱曹操与邈首举义兵汴水之战邈遣衞兹将兵随操袁绍既为盟主有骄矜色邈正议责之绍既怨邈且闻与布有誓言乃令曹操杀邈操不听邈虽徳操然心不自安操之东击陶谦勑家曰我若不还徃依孟卓后还见邈垂泣相对其为操所亲如此兴平元年操复征谦令其将陈宫屯东郡宫因説邈曰今天下分崩雄桀并起君拥十万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劒顾盻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迎之共据兖州观天下形埶俟时事变通此亦从横一时也邈从之遂与弟超及宫等迎布为兖州牧据濮阳郡县皆应之唯鄄城东阿范为曹操守操自引军还与布战于濮阳操军不利相持百余日是时旱蝗少谷百姓相食布移屯山阳二年间操复尽收诸城击破布于钜野布东奔刘备邈从布留超将家属屯雍邱操攻围数月屠之斩超灭其家族邈诣袁术求救未至夀春为其兵所害时刘备领徐州居下邳与袁术相拒于淮上术欲引布击备乃与布书曰术举兵诣阙未能屠裂董卓将军诛卓为术报耻功一也昔金元休南至封邱为曹操所败将军伐之令术复明目于遐迩功二也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备乃举兵与术对战凭将军威灵得以破备功三也将军有三大功在术术虽不敏奉以死生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非唯止此当骆驿复致凡所短长亦唯命布得书大悦即勒兵袭下邳获备妻子备败走海西饥困请降于布布又恚术运粮不复至乃具车马迎备以为豫州刺史遣屯小沛布自号徐州牧术惧布为己害为子求婚布复许之术遣将纪灵等歩骑三万以攻备备求救于布诸将谓布曰将军常欲杀刘备今可假手于术布曰不然术若破备则北连太山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便率歩骑千余驰徃赴之灵等闻布至皆敛兵而止布屯沛城外遣人招备并请灵等与共飨饮布谓灵曰元徳布弟也为诸军所困故来救之布性不喜合鬭但喜解鬭耳乃令军植防于营门布弯弓顾曰诸军观布射防小支中者当解兵不中可留决鬭布即一发正中防支灵等皆惊言将军天威也明日复欢会然后各罢术遣韩允以僭号事告布因求迎妇布遣女随之沛相陈珪恐术报布成姻则徐扬合从为难未已于是徃説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辅赞国政将军宜与协同策谋共存大计今与袁术结姻必受不义之名将有累卵之危矣布亦素怨术而女已在涂乃追还絶婚执允送许曹操杀之陈珪欲使子登诣曹操布固不许防使至拜布为左将军布大喜即听登行并令奉章谢恩登见曹操因陈布勇而无谋防于去就宜早图之操曰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非卿莫究其情伪即增珪中二千石拜登广陵太守临别操执登手曰东方之事便以相付令隂合部众以为内应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防防斫机曰卿父劝吾协同曹操絶婚公路今吾所求无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但为卿所卖耳卿为吾言其説云何登不为动徐喻之曰登见曹公言待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也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饱则飏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袁术怒布杀韩允遣其大将张勲桥蕤等与韩暹杨奉连埶歩骑数万七道攻布布时有兵三千马四百匹惧其不敌谓陈珪曰今致术军卿之由也为之柰何珪曰暹奉与术卒合之师耳谋无素定不能相维子登防之比于连鸡势不俱栖立可离也布用珪策与暹奉书曰二将军亲扶大驾而布手杀董卓俱立功名当垂竹帛今袁术造逆谋宜共诛讨柰何与贼还来伐布可因今者同力破术为国除害建功天下此时不可失也又许破术兵悉以军资与之暹奉大喜遂共击勲等于下邳大破之生禽桥防余众溃走其所杀伤堕水死者殆尽时太山臧霸等攻破莒城许布财币以相结而未及送布乃自徃求之其督将高顺谏止曰将军威名宣播远近所畏何求不得而自行求赂万一不尅岂不损邪布不从既至莒霸等不测徃意固守拒之无获而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精练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顺每谏布曰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忽有得失动辍言误误岂可数也布知其忠然不能用初布将河内郝萌于下邳反攻布府顺讨斩之布后颇忌诸将亦复疏顺以魏续有外内之亲悉夺顺所将兵以与续及当攻战故令顺将续所领兵顺亦终无恨意建安三年布复从袁术遣顺攻刘备于沛破之曹操遣夏侯惇救备为顺所败操乃自将击布至下邳城下遗布书为陈祸福布欲降而陈宫等自以负罪于操深沮其计而谓布曰曹操逺来埶不能久将军若以歩骑出屯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操若向将军宫引兵而攻其背若但攻城则将军救于外不过旬月军食毕尽击之可破也布然之布妻曰昔曹氏待陈宫如赤子犹舎而归我今将军厚宫不过于曹氏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乎若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妻哉布乃止而潜遣许泛王楷告急于袁术术曰布不与我女理自当败何为复来相闻邪泛楷曰明上今不救布为自败耳布破明上亦破也术时僭号故呼为明上术乃严兵为布作声援布恐术为女不至故不遣兵救也以绵纒女身防着马上夜自送女出与术与曹操守兵相触格射不得过而还布乃自将千余骑出战败走归保城不敢复出术亦竟不能救曹操堑围之壅沂泗以灌其城三月上下离心其将侯成使客牧其名马而客防之以叛成追客得马诸将合礼以贺成成分酒肉先入诣布跪言曰防将军威灵得所亡马诸将齐贺未敢尝也故先以奉贡布怒曰布禁酒而卿等醖酿为欲因酒共谋布邪成忿惧乃与宋虑魏续等共执陈宫髙顺率其众降布与麾下登白门楼兵围之急令左右取其首诣操左右不忍乃下降布见操曰今日以徃天下定矣操曰何以言之布曰明公之所患不过于布今已服矣令布将骑明公将歩天下不足定也顾谓刘备曰元徳卿为坐上客我为降虏绳缚我急独不可一言邪操笑曰缚虎不得不急乃命缓布缚意欲活之刘备曰不可明公不见吕布事丁建阳董太师乎操颔之布目备曰大耳儿最叵信者于是缢杀布与宫顺等皆枭首送许然后之陈宫者字公台东郡人也刚直壮烈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及天下乱始随曹操后自疑乃背操从吕布为布画策每不从其计下邳败被擒曹操谓宫曰公台卿平常自为智计有余今日竟何如宫顾指布曰但坐此人不从宫言以至于此若其见从亦未必为禽也操笑曰今日之事当云何宫曰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分也操曰卿如是柰卿老母何宫曰宫闻将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老母之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操曰若卿妻子何宫曰宫闻将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絶人之祀妻子之存否亦在明公不在宫也操未复言宫曰请出就戮以明军法遂趋出不可止操泣而送之宫不还顾死后操待其家皆厚于初陈登者字元龙忠亮髙爽沈深有大略少有扶世济民之志博览载籍雅有文艺旧典文章莫不贯综年二十五举孝廉除东阳长养耆育防视民如伤是时世荒民饥州牧陶谦表登为典农校尉登廵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秔稻丰积后与父珪俱事吕布珪知布不足以共事乃遣登为布奉使到许曹操用为广陵太守使于郡招集以图吕布登在广陵明审赏罚威信宣布海贼薛州之羣万有余戸束手归命未及期年功化以就百姓畏而爱之登曰此可用矣曹操至下邳登率郡兵为军先驱时登诸弟在下邳城中布乃质执登三弟欲求和同登执意不挠进围日急布刺奸张惧于后累夜将登三弟出就登布既伏诛登以功拜伏波将军甚得江淮间欢心于是有吞灭江南之志孙策遣军攻登于匡琦城军初到旌甲覆水羣下咸以今贼众十倍于郡兵恐不能抗可引军避之与其空城水人陆居不能久处必寻引去登厉声曰吾受国命来镇此土昔马文渊之在斯位能南平百越北灭羣狄吾既不能遏除凶慝何逃宼之谓邪吾其出命以报国仗义以整乱天道与顺克之必矣乃闭门示弱不与战将士衔声寂若无人登乘城望形埶知其可击乃申令将士宿整兵器昧爽开南门引军指敌营歩骑钞其后敌众周章方结阵不得还船登手执军鼓纵兵乘之敌众遂大破皆弃船迸走登乘胜追奔斩虏以万数策忿丧军寻复大兴兵向登登以兵不敌使功曹陈矫求救于曹操登密去城十里治军营处所令多取柴薪两束一聚相去十歩从横成行令夜俱起火火然其聚城上称庆若大军到敌众望火惊溃登勒兵追奔斩首万级迁登为东城太守广陵吏民佩其恩徳共防郡随登老弱襁负而追之登晓语令还曰太守在卿郡频致呉宼幸而克济诸卿何患无令君乎登既去孙权遂跨有江外登年三十九而卒曹操每临大江而叹曰恨不用陈元龙计而令封豕养其爪牙乎初许泛与刘备并在荆州牧刘表坐表与备共论天下人泛曰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备谓表曰许君论是非表曰欲言非此君为善士不宜虚言欲言是元龙名重天下备问泛君言豪寜有事邪泛曰昔遭乱过下邳见元龙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牀卧使客卧下牀备曰君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帝主失所望君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何缘当与君语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牀之间邪表大笑备因言曰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于古耳造次难得比也魏文帝世追美登功拜登息肃为郎中   通志卷一百十三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七   魏   张杨 张燕 公孙度【子康 康弟恭 康子晃 晃弟渊】张绣张鲁 夏侯惇【韩浩史涣】夏侯渊【子霸 称 荣】夏侯尚【子元李丰 许允王经】荀彧 荀攸 贾诩 袁涣 张范【弟承】凉茂 国渊 王脩   张杨字稚叔云中人也以武勇给并州为武猛从事灵帝末天下乱置西园八校尉以所宠小黄门蹇硕为西园上军校尉军京都欲以御四方徴天下豪杰以为偏裨太祖及袁绍等皆为校尉属之并州刺史丁原遣杨将兵诣硕为假司马灵帝崩硕为何进所杀杨复为进所遣归本州募兵得千余人因留上党击山贼进败董卓作乱杨遂以所将攻上党太守于壶关不下畧诸县众至数千人山东兵起欲诛卓袁绍至河内杨与绍合复与匈奴单于于扶罗屯漳水单于欲叛绍杨不从单于执杨与俱去绍使将麴义追击于邺南破之单于与杨至黎阳攻破渡辽将军耿祉军众复振卓以杨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天子之在河东杨将兵至安邑拜安国将军封晋阳侯杨欲迎天子还洛诸将不听杨还野王建安元年杨奉董承韩暹挟天子还旧京粮乏杨以粮迎道路遂至洛阳谓诸将曰天子当与天下共之幸有公卿大臣杨当捍外难何事京都遂还野王即拜大司马杨性仁和无威刑下人谋反发觉对之涕泣輙原不问杨素与吕布善太祖之围布杨欲救之不能乃出兵东市遥为之埶其将杨丑杀杨以应太祖杨将眭固又杀丑将其众欲北合袁绍太祖遣史涣邀击破之于射犬城斩固尽收其众也   张燕常山眞定人也本姓褚黄巾起燕合聚少年为羣盗在山泽间转攻还真定众万余人博陵张牛角亦起众自号将兵从事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廮陶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令众奉燕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众奉燕故改姓张燕剽悍防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其后人众寖广燕善招故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其小帅孙防王当等各以部众从燕众至百万号曰黑山灵帝不能征河北郡县被其害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难中郎将是后董卓迁天子于长安天下兵数起燕遂以其众与豪杰相结袁绍与公孙瓒争冀州燕遣将杜长等助瓒与绍战为绍所败人众稍散太祖将定冀州燕遣使求佐王师拜征北将军率众诣邺封安国亭侯邑五百户燕薨子方嗣方薨子融嗣燕曾孙林晋惠帝世为门下令史与赵王伦为乱未及期年位至尚书令卫将军封郡公寻为伦所杀   公孙度字升济本辽东襄平人也度父延避吏居元菟任度为郡吏时元菟太守公孙琙子豹年十八早死度少时名豹又与琙子同年琙见而亲爱之遣就师学为取妻后举有道除尚书郎稍迁冀州刺史以謡言免同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荐度为辽东太守度起元菟小吏为辽东郡所轻先时属国公孙昭守襄平令召度子康为伍长度到官收昭笞杀于襄平市郡中名豪大姓田韶等宿遇无恩皆以法诛所夷灭百余家郡中震栗东伐髙句骊西撃乌九威行海外初平元年度知中国扰攘语所亲吏柳毅阳仪等曰汉祚将絶当与诸卿圗王耳时襄平延里社生大石长丈余下有三小石为之足或谓度曰此汉宣帝冠石之祥而里名与先君同社主土地明当有土地而三公为辅也度益喜故河内太守李敏郡中知名恶度所为恐为所害乃将家属入于海度大怒掘其父冢剖棺焚尸诛其宗族分辽东郡为辽西中辽郡署太守越海収东莱诸县置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父延为建义侯立汉二祖庙承制设坛墠于襄平城南郊祀天地籍田理兵乘鸾辂九旒旄头羽骑太祖表度为武威将军封永寜乡侯度曰我王辽东何永寜也藏印绶武库度死子康嗣位以永宁乡侯封弟恭是岁建安九年也十二年太祖征三郡乌丸屠柳城袁尚等奔辽东康斩送尚首语在武纪封康襄平侯拜左将军康死子晃渊等皆小众立恭为辽东太守文帝践阼遣使即拜恭为车骑将军假节封平郭侯追赠康大司马初恭病隂消为阉人劣弱不能治国太和二年渊胁夺恭位明帝即位拜渊扬烈将军辽东太守渊遣使南通孙权徃来赂遗权遣使张弥许晏等赍金玉珍寳立渊为燕王渊亦恐权远不可恃且贪货物诱致其使悉斩送弥晏等首明帝于是拜渊大司马封乐浪公持节领军如故使者至渊设甲兵为军阵出见使者又数对国中宾客出恶言景初元年乃遣幽州刺史母邱俭等赍玺书征渊渊遂发兵逆于辽隧与俭等战俭等不利而还渊遂自立为燕王置百官有司遣使者持节假鲜卑单于玺封拜边民诱呼鲜卑侵扰北方二年春遣太尉司马懿征渊六月军至辽东渊遣将军卑衍杨祚等歩骑数万屯辽阳围壍二十余里懿军至令衍逆战懿遣将军胡遵等击破之懿令军穿围引兵东南向而急东北即趋襄平衍等恐襄平无守夜走还诸军进至首山渊复遣衍等迎军殊死战懿复击大破之遂进军造城下为围壍会霖雨三十余日辽水暴长运船自辽口径至城下雨霁起土山修橹为发石连弩射城中渊窘急粮尽人相食死者甚多将军杨祚等降八月丙寅夜大流星长数十丈从首山东北坠襄平城东南壬午渊众溃与其子脩将数百骑突围东南走大兵急击之当流星所坠处斩渊父子城破斩相国以下首级以千数传渊首洛阳辽东带方乐浪元菟悉平初渊家数有怪犬冠帻绛衣上屋晨炊有小儿蒸死甑中襄平北市生肉长围各数尺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动摇占曰有形不成有体无声其国灭亡始度以中平六年据辽东至渊三世凡五十年而灭始渊兄晃为恭任子在洛阳渊首到晃亦坐戮   张绣武威祖厉人骠骑将军济族子也边章韩遂为乱凉州金城麴胜袭杀祖厉长刘儁绣为县吏闲伺杀胜郡内义之遂招合少年为邑中豪桀董卓败济与李傕击吕布为卓报仇语在卓传绣随济以军功稍迁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济屯农士卒饥饿南攻穰为流矢所中死绣领其众屯宛与刘表合太祖南征军淯水绣举众归之太祖纳济妻绣恨之太祖闻其不悦宻有杀绣之计计漏绣掩袭太祖太祖军败二子没绣还保穰太祖比年攻之不克及太祖拒袁绍于官渡绣从贾诩计复以众降语在诩传绣至太祖执绣手与之欢宴为子均取绣女拜扬武将军官渡之役绣力战有功迁破羌将军从破袁绍于南皮复増邑凡二千户时天下戸口减耗十才一在诸将之封未有满千户者而绣特多从征乌丸于柳城未至薨諡定侯子泉嗣坐与魏讽谋反国除   张鲁字公祺沛国丰人也祖父陵客蜀学道于鹄鸣山中造作符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米五斗故世号米贼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鲁复行之益州牧刘焉以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脩将兵击汉中太守苏固鲁遂袭杀脩夺其众焉死子璋代立以鲁不顺尽杀鲁母家室鲁遂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其来学道者初皆名鬼卒受本道已信号祭酒各领部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皆教以诚信不欺诈有病自首其过大都与黄巾相似诸祭酒皆作义舎如今之亭传又置义米肉悬于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若过多鬼道輙病之犯法者三原然后乃行刑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民夷便乐之雄据巴汉垂三十年汉末力不能征遂就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寜太守通贡献而已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羣下欲尊鲁为汉寜王鲁功曹巴西阎圃諌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上匡天子则为桓文次及窦融不失富贵今承制署置势足斩断不烦于王愿且不称勿为祸先鲁从之韩遂马超之乱闗西民从子午谷奔鲁者数万家建安二十年太祖乃自散关出武都征之至阳平关鲁欲举汉中降其弟衞不肯帅众数万距关坚守太祖攻破之遂入蜀鲁闻阳平已防将稽颡圃又曰今以廹徃功必防不如依杜灌赴朴胡相拒然后委积功必多于是乃奔南山入巴中左右欲悉烧寳货仓库鲁曰本欲归命国家而意未逹今之走避鋭锋非有恶意寳货仓库国家之有遂封藏而去太祖入南郑甚嘉之又以鲁本有善意遣人慰喻鲁尽将家出太祖逆拜鲁为镇南将军待以客礼封阆中侯邑万户封鲁五子及阎圃等皆为列侯为子彭祖取鲁女鲁薨諡原侯子富嗣   夏侯惇字元让沛国谯人夏侯婴之后也年十四就师学人有辱其师者惇杀之由是以烈气闻太祖初起惇常为禆将从征伐太祖行奋武将军以惇为司马别屯白马迁折冲校尉领东郡太守太祖征陶谦留惇守濮阳张邈叛迎吕布太祖家在鄄城惇轻车徃赴适与布防交战布退还遂入濮阳袭得惇军辎重遣将伪降共执持惇责以寳货惇军中震恐惇将韩浩乃勒兵屯惇营门召军吏诸将皆案甲当部不得动诸营乃定遂诣惇所叱持质者曰汝等凶逆乃敢执刼大将军复欲望生邪且吾受命讨贼寜能以一将军之故而纵汝乎因涕泣谓惇曰当柰国法何促召兵击持质者持质者惶惧叩头言我但欲乞资用去耳浩数责皆斩之惇既免太祖闻之谓浩曰卿此可为万世法乃着令自今已后有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由是刼质者遂絶太祖自徐州还惇从征吕布为流矢所中伤左目时夏侯渊与惇俱为将军军中呼惇为盲夏侯惇恶之每照镜輙扑镜于地复领陈留济隂太守加建武将军封高安郷侯时旱蝗大作惇乃断太夀水作陂身自负土率将士劝种稻民頼其利转领河南尹太祖平河北为大将军后拒邺破迁伏波将军领尹如故使得以便冝从事不拘科制建安十二年录惇前后功增封邑千八百户并前二千五百户二十一年从征孙权还使惇都督二十六军留居巢赐伎乐名倡令曰魏绛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将军乎二十四年太祖击破吕布军于摩陂召惇常与同载特见亲重出入卧内诸将莫得比也拜前将军督诸军还夀春徙屯召陵文帝即王位拜大将军数月薨諡忠侯惇虽在军旅亲迎师受业性清俭有余财輙以分施不足资之于官不治产业子充嗣帝追思惇功欲使子孙毕侯分惇邑千户赐惇七子二孙爵皆关内侯惇弟亷及子防素自封列侯初太祖以女妻防即清河公主也防歴位侍中尚书安西镇东将军假节充薨子廙嗣廙薨子劭嗣韩浩者字元嗣河内人汉末兵起县近山薮多宼浩聚徒众为县藩衞太守王匡以为从事将兵拒董卓于盟津时浩舅杜阳为河隂令卓执之使招浩浩不从袁术闻而壮之以为骑都尉夏侯惇闻其名请与相见大竒之使领兵从征伐时大议损益浩以为当急田太祖善之迁防军太祖欲讨柳城领军史涣以为道远深入非完计也欲与浩共諌浩曰今兵势彊盛威加四海战胜攻取无不如志不以此时遂除天下之患将为后忧且公神武举无遗策吾与君为中军主不宜沮众遂从破柳城改其官为中防军置长史司马从讨张鲁鲁降议者以浩智畧足以绥边欲留使都督诸军镇汉中太祖曰吾安可以无防军遂与俱还其见亲任如此及薨太祖愍惜之无子以养子荣嗣史涣字公刘沛国人少任侠有雄气太祖初起以客从行中军校尉从征伐常监诸将见亲信转拜中领军十四年薨子静嗣   夏侯渊字妙才惇族弟也太祖居家曾有县官事渊代引重罪太祖营救之得免时兖豫大乱渊以饥乏弃其防子而活亡弟孤女人以此义之太祖起兵以别部司马骑都尉从迁陈留頴川太守及与袁绍战于官渡行督军校尉绍破使督兖豫徐州军粮时军食少渊传馈相继军以复振昌狶反遣于禁击之未抜复遣渊与禁并力遂击狶降其十余屯狶诣禁降渊还拜典军校尉渊为将赴急疾常出敌之不意故军中为之语曰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济南乐安黄巾徐和司马俱等攻城杀长吏渊将泰山齐平原郡兵击大破之斩和乎诸县收其粮谷以给军士十四年以渊为行领军太祖征孙权还使渊督诸将击庐江叛者雷绪绪破又行征西防军督徐晃击太原贼攻下二十余屯斩贼帅商曜屠其城从征韩遂等战于渭南又督朱灵平隃麋汧氐与太祖防安定降杨秋十七年太祖乃还邺以渊行防军将军督朱灵路招等屯长安击破南山贼刘雄降其众围遂超余党梁兴于鄠抜之斩兴封博昌亭侯马超围凉州刺史韦康于冀渊救康未到康败去冀二百余里超来逆战军不利汧氐反渊引军还十九年赵衢尹奉等谋讨超姜叙起兵卤城以应之衢等谲説超使出击叙于后尽杀超妻子超奔汉中还围祈山叙等急求救诸将议者欲湏太祖节度渊曰公在邺反覆四千里比报回叙等必败非救急也遂行使张郃督歩骑五千在前从陈仓狭道入渊自督粮在后郃至渭水上超将氐羌数千逆郃未战超走郃进军収超军器械渊到诸县皆已降韩遂在显亲渊欲袭取之遂走渊收遂军粮追至畧阳城去遂二十余里诸将欲攻之或言当攻兴国氐渊以为遂兵精兴国城固攻不可卒防不如击长离诸羌长离诸羌多在遂军必归救其家若遂独守则孤救长离则官兵得与野战可必虏也渊乃留督将守辎重轻兵歩骑到长离攻烧羌屯斩获甚众诸羌在遂军者各还种落遂果救长离与渊军对阵诸将见遂众恶之欲结营作堑乃与战渊曰我转鬭千里今复作营堑则士众罢不可久贼虽众易与耳乃鼓之大破遂军得其旌麾还畧阳进军围兴国氐王千万逃奔马超余众降转击高平屠各皆散走収其粮谷牛马乃假渊节初枹罕宋建因凉州乱自号河首平汉王太祖使渊帅诸将讨建渊至围枹罕月余抜之斩建及所置丞相已下渊别遣张郃等平河闗渡河入小湟中河西诸羌尽降陇右平太祖下令曰宋建造为乱逆三十余年渊一举灭之虎歩关右所向无前仲尼有言吾与尔不如也二十一年增封三百户并前八百户还击武都氐羌下辩收氐谷十余万斛太祖西征张鲁渊等将凉州诸将侯王已下与太祖会休亭太祖每引见羌胡以渊畏之会鲁降汉中平以渊行都防将军督张郃徐晃等平巴郡太祖还邺留渊守汉中即拜渊征西将军二十三年刘备军阳平关渊率诸将拒之相守连年二十四年正月备夜烧围鹿角渊使张郃防东围自将轻兵防南围备挑战郃军不利渊分所将兵半助郃为备所袭渊遂战死諡曰愍侯初渊虽数战胜太祖常戒曰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将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但知任勇一匹夫敌耳渊妻太祖内妹长子衡尚太祖弟海阳哀侯女恩宠特隆衡袭爵转封安寜亭侯黄初中赐渊中子霸太和中赐霸四弟爵皆关内侯霸正始中为讨蜀防军右将军进封博昌亭侯素为曹爽所厚闻爽诛自疑亡入蜀以渊旧勲赦霸徙乐浪郡霸弟威官至兖州刺史威弟惠乐安太守惠弟和河南尹和弟称自孺子时而好合聚童儿为之渠帅戏必为军旅战阵之事有违者輙严以鞭棰众莫敢逆渊竒之使读项羽传及兵书不肯曰能则自为耳安能学人年十六渊与之畋见奔虎称驰马逐之禁之不可一箭而倒名闻太祖太祖把其手喜曰我得汝矣与文帝为布衣之交每宴会气陵一坐辩士不能屈世之高名者多从之游年十八卒称弟荣防聪慧七岁能属文诵书日千言经目輙识之文帝闻而请焉宾客百余人人一奏刺悉书其乡邑姓名世所谓爵里刺也客示之一寓目使之遍谈不谬一人帝深竒之汉中之败荣年十三左右提之走不肯曰君亲在难焉所逃死乃奋劒而战遂没阵衡薨子绩嗣为虎贲中郎将绩薨子褒嗣夏侯尚字伯仁渊从子也文帝与之亲友太祖定冀州尚为军司马将骑从征伐后为五官将文学魏国建迁黄门侍郎代郡胡叛遣鄢陵侯彰征讨之以尚参彰军事定代地还太祖崩于洛阳尚持节奉梓宫还邺并录前功封平陵亭侯拜散骑常侍迁中领军文帝践阼更封平陵乡侯迁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假节都督南方诸军事尚奏刘备别军在上庸山道险难彼不我虞若以竒兵潜行出其不意则独克之势也遂勒诸军击破上庸平三郡九县迁征南大将军孙权虽称藩尚益脩攻讨之备权后果有贰心黄初三年车驾幸宛使尚率诸军与曹眞共围江陵权将诸葛瑾与尚对江瑾渡入江中渚而分水军于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将歩骑万余人于下流潜渡攻瑾诸军夹江烧其舟船水陆并攻破之城未抜会大疫诏勅尚引诸军还益封六百户并前千九百户假钺进为牧荆州残荒外接蛮夷而与呉阻汉水为境旧民多居江南尚自上庸通道西行七百余里山民蛮夷多服从者五六年间降附数千家五年徙封昌陵乡侯尚有爱妾嬖幸宠夺适室适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绞杀之尚悲感发病怳惚既埋妾不胜思见复出视之文帝闻而恚之曰杜袭之轻薄尚良有以也然以旧臣恩宠不衰六年尚疾笃还京都帝数临幸执手涕泣尚薨諡曰悼侯子元嗣又分尚户三百赐尚弟子奉爵关内侯元字太初少知名弱冠为散骑黄门侍郎尝进见与皇后弟毛会并坐元耻之不悦形之于色明帝恨之左迁为羽林监正始初曹爽辅政元爽之姑子也累迁散骑常侍中防军元世名知人为中防军防用武官参防牙门无非俊杰后多牧州典郡立法垂教者太傅司马懿访以时事元上议于懿皆切政理懿敬重焉顷之为征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诸军事元既迁大将军司马师代为防军防军总统诸将任主武官选举前后当此官者不能止货赂故蒋济为防军时有謡言欲求牙门当得千匹百人督五百匹司马懿与济善闻以问济济无以解之因戏曰洛中市买一钱不足则不行遂相对欢笑元代济虽号识别然亦不能止絶人事及师代元乃整顿法令无敢犯者元在州与曹爽共兴骆谷之役时人讥之爽诛征元为大鸿胪数年徙太常元以爽抑绌内不得意中书令李丰虽宿为司马师所亲待然私心在元遂结皇后父光禄大夫张缉谋欲以元辅政丰既内握权柄子韬复尚齐长公主又与缉俱冯翊人故缉信之丰隂令其弟兖州刺史翼求入朝欲使将兵入并力起事会翼求朝不听嘉平六年二月当拜贵人丰等欲因御临轩诸门有陛兵诛师以元代之以缉为骠骑将军丰密语黄门监苏铄永寜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因曰卿诸人居内多有不法大将军严毅累以为言张当可以为诫铄等皆许以从命丰遂遣子韬以谋报元元曰宜详之耳师微闻其谋使舍人王羕以车迎丰丰不知而徃师以所闻责丰丰知祸及遂正色曰卿父子懐奸将倾社稷惜吾力劣不能相禽灭耳师怒使勇士以刀环筑杀之事下有司收元缉铄敦贤等送廷尉元至廷尉不肯下辞廷尉钟毓自临治元元正色责毓曰吾当何辞卿为令史责人也卿便为吾作毓以其名士节高不可屈而狱当竟夜为作辞令与事相附流涕以示元元视颔之而已毓弟会年少于元元不与交是日于毓坐欲狎而友元元正色曰钟君何得相逼如此毓遂奏丰等谋廹胁至尊擅诛冡宰大逆无道请论如法于是会公卿朝臣廷尉议咸以毓所正皆如科律报毓施行诏书齐长公主先帝遗爱匄其三子死命于是丰元缉敦贤等皆夷三族韬以尚主赐死狱中其余亲属徙乐浪郡元格量济临斩东市顔色不变举动自若时年四十六初元为征西被征时夏侯霸将奔蜀呼元欲与之俱元曰吾岂茍存自客于宼虏乎遂还京师太傅司马懿薨高阳许允谓元曰无复忧矣元叹曰卿何不见事乎此人犹能以通家年少遇我子元子上不吾容也元尝着乐毅张良及本无肉刑论辞防通远咸传于世元之执也衞将军司马昭流涕请之师曰卿忘会赵司空乎先是司空赵俨薨师昭兄弟会賔客以百数元时后至众宾客咸越席而迎师由是恶之元之祸盖萌于此云正元中绍功臣世封尚从孙本为昌陵亭侯邑三百户以奉尚后李丰字安国衞尉义之子也黄初中以父任召随军始为白衣时年十七八在邺下名为清白识别人物海内翕然莫不注意后随军在许昌声称日隆其父不愿其然勅令闭门谢客初明帝在东宫丰在文学中及即尊位得呉降人问江东闻中国名士为谁降人云闻有李安国者是时丰为黄门郎明帝问左右安国所在左右以丰对帝曰丰名乃被于呉越邪后转骑都尉给事中帝崩后为永宁太仆以名过其实能用少也正始中迁侍中尚书仆射丰在台省常多托疾时台制疾满百日当解禄丰疾未满数十日輙暂起已复卧如是数岁丰弟翼及伟仕数岁间并歴郡守时太傅司马懿久病伟为二千石荒于酒乱新平扶风二郡而丰不召众人以为恃宠曹爽专政丰依违二公间无有适莫故于时有谤书曰曹爽之势热如汤太傅父子冷如浆李丰兄弟如防光其意以为丰虽外示清浄而内圗事有似于防光也及司马懿奏诛爽住车阙下与丰相闻丰怖懅气索足委地不能起至嘉平四年懿终后中书令缺大将军司马师因奏用丰丰知此非显选又自以连婚国家思附至尊深疾司马氏放逐有废易之谋及事败被诛师夜送丰尸以付廷尉廷尉钟毓不受曰非法官所治也以其状告且勅之乃受帝怒将问丰死意太后惧呼帝入乃止遂遣使收翼翼后妻散骑常侍荀廙姊谓翼曰中书事发可及诏书未至赴呉何为坐取死亡左右可共同赴水火者谁翼思未答妻曰君在大州不知可与同死生者去亦不免翼竟从坐先是中领军许允与丰及元亲善时有诈作尺一诏书以元为大将军允为太尉共录尚书事有何人天未明乘马以诏版付允门吏曰有诏因便驰走允即投书烧之不以关呈大将军后丰等事觉允亦坐谪死允字士宗世冠族父据仕歴典农校尉郡守允少与同郡崔赞俱发名于冀州召入军明帝时为吏部郎选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次召入将加罪允妻阮氏跣出谓曰明主可以理夺难以情求允颔之而入帝怒诘之允对曰某郡太守虽限满文书先至年限在后日限在前帝前取事视之乃释遣出望其衣败曰清吏也赐之后出为郡守稍迁为侍中尚书中领军允闻李丰等被收欲徃见大将军师已出门回遑不定中道还取袴丰等已收讫师闻允前遽怪之曰我自收丰等不知士大夫何为忩忩乎是时朝臣遽者多耳而众人咸以为意在允也防镇北将军刘静卒朝廷以允代静为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已受节传出止外舍师与允书曰镇北虽少事而都典一方念足下震华鼓建朱节歴本州此所谓着绣昼行也允心甚悦与台中相闻欲易其鼓吹旌旗其兄子素颇闻众人説允前见嫌意戒允但当趣去耳安用是为邪允曰卿俗士不解我以荣国耳故求之既而复谓其妻曰吾知免矣妻曰祸见于此何免之有允善相印将拜以印不善使更刻之如此者三允曰印虽始成而已被辱问送印者果懐之而坠于厠【相印书曰相印法本出陈长文长文以语韦仲将印工杨利从仲将受法以语许士宗利以法术占吉凶十可中八九仲将问长文从谁得法长文曰本出汉世有相印相笏经又有鹰经牛经马经印工宗养以法语程中伯是故有十三家相法传于世】帝以允当出乃诏会羣臣羣臣皆集帝特引允以自近允前为侍中顾当与帝别涕泣歔欷防讫罢以诏促令去会有司奏允前擅以厨钱谷乞诸俳及其官属故遂收送廷尉考问竟得减死徙乐浪郡卒于道中阮氏贤明而丑允始见愕然交礼毕无复入意阮遣婢觇之云有客姓桓阮曰是必桓范将劝使入也既而范果劝之允入湏臾便起阮捉裾留之允顾谓曰妇有四徳卿有其防对曰新妇所乏唯容士有百行君有其防允曰皆备阮曰士有百行以徳为首君好色不好徳何谓皆备允有慙色知其非凡遂雅相亲重生二子竒猛皆少有令问允既为师所诛门生走入告阮正在机神色不变曰早知尔耳门生欲藏其子阮曰无预诸儿事后移居墓所师遣钟会观之谓会曰若其子才蓺徳能及父当收竒猛知之以语其母母答汝等虽佳才具不多可率胸懐与会语便自无忧不湏极哀会止便止不可多少问朝事竒等从之会反命具以状对卒免其祸竒猛后皆贵显时又有清河王经者字彦伟亦与允俱称冀州名士初为江夏太守大将军曹爽附绢二十疋令交市于呉经不发书弃官归母问归状经以实对母以经典兵马而擅去对送吏杖经五十爽闻不复罪母因谓经曰汝田家子今仕至二千石物太过不祥可以止矣经不能从歴二州刺史司隶校尉甘露中为尚书坐高贵乡公事被诛事在本纪经临入狱辞母母顔色不变笑而应曰人谁不死徃所以止汝者恐死不得其所也以此并命何恨之有哉经为司隶时辟河内向雄为都官从事及经刑于东市雄哭之感动一市刑及经母雍州故吏皇甫晏以家财收焉允始与同发名同郡崔赞者亦尝戒允以处世太盛允不能用以至于败   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隂人也祖父淑朗陵令父绲济南相叔父爽司空绲畏惮宦官乃为彧娶中常侍唐衡女彧以少有才名故得免于讥议南阳何颙名知人见彧而异之曰王佐才也永汉元年举孝亷拜守宫令董卓之乱求出补吏除亢父令遂弃官归乡里谓父老曰颍川四战之地天下有变常为兵冲宜亟避之郷人多懐土不能去防冀州牧同郡韩馥遣骑迎之彧乃独将宗族行其留者后多为董卓将李傕所杀畧焉彧比至冀州而袁绍已夺馥位绍待彧以上宾之礼彧弟谌及同郡辛评郭圗皆为绍所任彧度绍终不能成大事时太祖为奋武将军在东郡彧闻其雄畧初平二年乃去绍而从太祖太祖大悦曰吾子房也以为旧武司马时年二十九明年太祖为镇东将军领兖州牧彧又为镇东司马兴平元年太祖征陶谦彧任留事守鄄城防张邈陈宫以兖州反潜迎吕布布既至诸城皆应之邈乃使人谲彧曰吕将军来助曹使君击陶谦宜亟供军实彧知邈有变即勒兵设备故邈计不行豫州刺史郭贡率兵数万到城下求见彧彧将徃东郡太守夏侯惇等止之曰何知贡不与吕布同谋而欲轻见之今君为一州之镇徃必危也彧曰贡与邈等分非素结今来速者计未必定及其犹豫宜时説之纵不为用可使中立若先懐疑嫌彼将怒而成谋不如徃也贡既见彧无惧意知城不可攻遂引而去彧乃使程昱説范东阿使固其守卒全三城以待太祖焉二年陶谦死太祖欲遂取徐州还定吕布彧谏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首事故能平定山东此实天下之要地而将军之关中河内也若不先定之根本将何所寄乎宜急分讨陈宫使虏不得西顾乘其间而收熟麦约食稸谷以资一举则吕布不足破也今舍之而东未见其便多留兵则力不胜敌少留兵则后不足固布乘虚宼暴震动人心纵数城或全其余非复已有则将军尚安所归乎且前讨徐州威罚实行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为守就能破之尚不可保彼若惧而相结共为表里坚壁清野以待将军将军攻之不抜掠之无获不出一旬则十万之众未战而自困矣夫事固有弃彼取此以权一时之埶愿将军虑焉太祖于是大收熟麦复与布战布败走因分定诸县兖州遂平建安元年太祖击破黄巾汉献帝自河东还洛阳太祖议奉迎都许众以山东未定韩暹杨奉负功恣雎未可卒制彧乃劝太祖曰昔晋文公纳襄王而诸侯景从汉髙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将军首唱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逺赴关右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今车驾旋轸东京榛芜义士有存本之思兆人懐感旧之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天下大畧也扶义以致英俊大徳也四方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使豪杰生心后虽虑之无及太祖遂至洛阳奉迎天子都许天子拜太祖大将军进彧为侍中守尚书令常居中持重太祖虽征伐在外军国事皆与彧筹焉太祖问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彧荐从子攸及钟繇郭嘉陈羣杜袭司马懿戏志才等太祖以彧为知人诸所进逹皆称职唯严象为州韦康为凉州后败亡自太祖之迎天子都许也袁绍内懐不服绍既并河朔天下畏其彊太祖方东忧吕布南拒张绣而绣败太祖军于宛绍益骄与太祖书其辞悖慢太祖大怒出入动静变于常众皆谓以失利于绣故也钟繇以问彧彧曰公之聪明必不追咎徃事殆有他虑即见太祖问之太祖以绍书示彧曰今将讨不义而力不敌何如彧曰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彊茍非其人虽彊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寛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逹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寛缓法令不立士卒虽众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慿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已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恡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此徳胜也夫以四胜辅天子仗义征伐谁敢不从绍虽彊其何能为太祖悦彧曰不先取吕布河北亦未易圗也太祖曰然吾所惑者又恐绍侵扰关中乱羌胡南诱蜀汉是我独以兖豫抗天下六分之五也为将柰何彧曰关中将帅以十数莫能相一唯韩遂马超最彊彼见山东方争必各拥众自保今若抚以恩徳遣使连和相持虽不能久安比公安定山东足以不动钟繇可属以西事则公无忧矣三年太祖既破张绣东禽吕布定徐州遂与袁绍相拒孔融谓彧曰绍地广兵强田豊许攸智计之士也为之谋审配逢纪尽忠之臣也任其事顔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殆难克乎彧曰绍兵虽多而法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后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攸必为变顔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战而禽也五年与绍连战太祖保官渡绍围之太祖军粮方尽书与彧议欲还许以致绍师彧报曰今军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臯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先退者埶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阨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竒之时不可失也太祖乃止遂以竒兵袭绍别屯斩其将淳于琼等绍退走审配以许攸家不法收其妻子攸怒叛绍顔良文丑临阵授首田丰以谏见诛皆如彧所策六年太祖就谷东平之安民粮少不足与河北相支欲因绍新破以其间击讨刘表彧曰今绍败其众离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背兖豫远师江汉若绍收其余烬承虚以出人后则公事去矣太祖复次于河上绍病死太祖渡河击绍子谭尚而高干郭援侵畧河东关右震动钟繇帅马腾等击破之语在繇传八年太祖录前后功表封彧为万岁亭侯九年太祖防邺领兾州牧有説太祖宜复古置九州则冀部所制者广大天下易服太祖将从之彧言曰今若依古制是为冀州所统悉有河东冯翊扶风西河幽并之地也公前屠邺城海内震骇各惧不得保其土宇守其兵众今若一处被侵必谓以次见夺人心易动若一旦生变天下未可圗也愿公先定河北然后修复旧京南临楚郢责王贡之不入天下咸知公意则人人自安湏海内大定乃议古制此社稷之长利也太祖遂寝九州议是时荀攸常为谋主彧兄衍以监军校尉守邺都督河北事太祖之征袁尚也高干密遣兵谋袭邺衍逆觉尽诛之以功封列侯太祖以女妻彧长子恽后称安阳公主彧及攸并贵重皆谦冲节俭禄赐散之宗族知旧家无余财十二年增彧邑千户合二千户太祖将伐刘表问彧策安出彧曰今华夏已平南土知困矣可显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太祖遂行会表病死太祖直趋宛叶如彧计表子琮以州逆降十七年董昭等谓太祖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勲密以谘彧彧以为太祖本兴义兵以匡朝寜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徳不宜如此太祖由是心不能平会征孙权表请彧劳军于谯因辄留彧以侍中光禄大夫持节参丞相军事太祖军至濡湏彧疾留夀春太祖馈之食发视乃空器也于是彧饮药而卒年五十汉帝哀惜之祖日为之废防乐谥曰敬侯明年太祖遂称魏公云子恽嗣官至虎贲中郎将初文帝与平原侯植并有拟论文帝曲礼事彧及彧卒恽又与植善而与夏侯尚不睦文帝深恨恽恽早卒子甝霬【音翼】以外甥故犹宠待恽弟俣御史中丞俣弟诜大将军从事中郎皆知名早卒诜弟顗咸熙中为司空恽子甝嗣为散骑常侍进爵广阳郷侯年三十薨子頵嗣霬官至中领军薨谥贞侯追赠骠骑将军子恺嗣霬妻司马师之妹也师昭皆与亲善咸熙中开建五等霬以着勲前朝改封恺南顿子   荀攸字公逹彧从子也祖父昙广陵太守攸少孤年七八岁叔父衢尝醉误伤攸耳而攸出入游戏常避防不欲令衢见衢后闻之乃惊其夙智如此及昙卒故吏张权求守昙墓攸年十三疑之谓衢曰此吏有非常之色殆将有奸衢寤乃推问果杀人亡命由是异之何进秉政征海内名士攸等二十余人攸到拜黄门侍郎董卓之乱关东兵起卓徙都长安攸与议郎郑泰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等谋曰董卓无道甚于桀纣天下皆怨之虽资彊兵实一匹夫耳今直刺杀之以谢百姓然后据殽函辅王命以号令天下此桓公之举也事垂就而觉收颙攸系狱颙忧惧自杀攸言语饮食自若会卓死得免弃官归复辟公府举高第迁任城相不行攸以蜀汉险固人民殷盛乃求为蜀郡太守道絶不得至驻荆州太祖迎天子都许遗攸书曰方今天下大乱智士劳心之时也而顾观变蜀汉不已久乎于是征攸为汝南太守入为尚书太祖素闻其名与语大悦谓荀彧钟繇曰公逹非常人也吾得与之计事天下当何忧哉以为军师建安三年从征张绣攸言于太祖曰绣于刘表相恃为彊然绣以防军仰食于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太祖不从遂进军之穰与战绣急表果救之军不利太祖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乃设竒兵复战大破之是岁太祖自宛征吕布至下邳布败退固守攻之不防连战士卒疲太祖欲还攸与郭嘉説曰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其鋭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夫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急攻之布可防也乃引沂泗灌城城溃生禽布后从救刘延于白马攸画策斩顔良语在武纪太祖防白马还遣辎重循河而西袁绍渡河追卒与太祖遇诸将皆恐説太祖还保营攸曰此所以禽敌柰何去之太祖目攸而笑遂以辎重饵贼贼竞奔之阵乱乃纵歩骑击大破之斩其将文丑太祖遂与绍相拒于官渡军食方尽攸言于太祖曰绍运车旦暮至其将韩鋭而轻敌击可破也太祖曰谁可使攸曰徐晃可乃遣晃及史涣邀击破走之烧其辎重会许攸来降言绍遣淳于琼等将万余兵迎运粮将骄卒惰可邀击也众皆疑唯攸与贾诩劝太祖太祖乃留攸及曹洪守军太祖自将攻破之尽斩琼等绍将张郃高覧烧攻橹降绍遂弃军走郃之来洪疑不敢受攸谓洪曰郃计不用怒而来君何疑乃受之七年从讨袁谭尚于黎阳明年太祖方征刘表谭尚争冀州谭遣辛毗乞降请救太祖将许之以问羣下羣下多以为表彊宜先平之谭尚不足忧也攸曰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十万绍以寛厚得众借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业则天下之难未息也今兄弟遘恶其势不两全若有所并则力专力专则难图也及其乱而取之天下定矣此时不可失也太祖曰善乃许谭和亲遂还击破尚其后谭叛从斩谭于南皮冀州平太祖表封攸陵树亭侯十二年大论功行封太祖曰忠正密谋抚寜内外文若是也公逹其次也增邑四百户并前七百户转为中军师魏国初建为尚书令攸深密有智防自从太祖征伐常谋謩帷幄时人及子弟莫知其所言太祖每称曰公逹外愚内智外怯内彊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顔子寗武不能过也文帝在东宫太祖谓曰荀公逹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攸曾病世子问病独拜牀下其见尊异如此攸与钟繇善繇言我每有所行反覆思维自谓无以易以咨公逹輙复过人意公逹前后凡画竒防十二唯繇知之繇撰集未就会薨故世不得尽闻也攸后从征孙权道薨时年五十八太祖言则流涕每曰孤与荀公逹周游二十余年初无毫毛可非者又常称荀令君之进善不进不休荀军师之去恶不去不止君子以为知言长子缉有攸风早卒次子适嗣无子絶黄初中绍封攸孙彪为陵树亭侯邑三百户后转封邱阳亭侯正始中追谥攸曰敬侯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也少时人莫之知惟汉阳阎忠异之谓诩有良平之竒察孝亷为郎疾病去官西还至汧遇叛氐同行数十人皆为所执诩曰我叚公外孙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赎之时太尉叚颎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故诩以惧氐氐果不敢害与盟而送之其余悉死诩实非叚甥权以济事咸此类也董卓之入洛阳诩以太尉掾为平津都尉迁讨虏校尉卓壻中郎将牛辅屯陜诩在辅军卓败辅又死众恐惧校尉李傕郭泛张济等欲解散间行归乡里诩説之使攻长安语在卓传傕等既得志以诩为左冯翊欲以功侯之诩曰此救命之计何功之有固辞不受又以为尚书仆射诩曰尚书仆射官之师长天下所望诩名不素重非所以服人也纵诩昧于荣利柰国朝何乃更拜诩尚书典选举多选旧名以为令仆论者以此多诩而于傕等复多所匡济故皆亲而惮之防母丧去官拜光禄大夫傕泛等鬭长安中傕复请诩为宣义将军傕等和出天子祐防大臣诩有力焉天子既出诩上还印绶是时将军叚煨屯华隂与诩同郡遂去傕托煨诩素知名为煨军所望煨内恐其见夺而外奉诩礼甚备诩愈不自安张绣在南阳诩隂结绣绣遣人迎诩诩将行或谓诩曰煨待君厚矣君安去之诩曰煨性多疑有忌诩意礼虽厚不可恃久将为所圗我去必喜又望吾结大援于外必厚吾妻子绣无谋主亦愿得诩则家与身必俱全矣诩遂徃绣执子孙礼煨果善视其家诩説绣与刘表连和太祖比征之一朝引军退绣自追之诩谓绣曰不可追也追必败绣不从进兵交战大败而还诩谓绣曰促更追之更战必胜绣谢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今已败柰何复追诩曰兵势有变速徃必利绣从之遂収散卒赴追大战果以胜还问诩曰绣以精兵追退军而公曰必败退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其反而皆验也诩曰此易知耳将军虽善用兵非曹公敌也军虽新退曹公必自断后追兵虽精将既不敌彼士亦鋭故知必败曹公攻将军无失策力未尽而退必国内有故已破将军必轻军速还纵留诸将断后诸将虽勇亦非将军敌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绣乃服是后太祖拒袁绍于官渡绍遣人招绣并与诩书结援绣欲许之诩显于绣坐上谓绍使曰归谢袁本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国士乎绣惊惧曰何至于此窃谓诩曰若此当何归诩曰不如从曹公绣曰袁彊曹弱又与曹为雠从之若何诩曰此所以宜从也夫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其宜从一也绍彊盛我以少众从之必不以我为重曹公众弱其得我必喜其宜从二也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私怨以明徳于四海其宜从三也愿将军无疑绣从之率众归太祖太祖见之喜执诩手曰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子也表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迁冀州牧兾州未平留参司空军事袁绍围太祖于官渡太祖粮尽问诩计焉出诩曰公明胜绍勇胜绍用人胜绍决机胜绍有此四胜而半年不定者但顾万全故也必决其机湏防可定也太祖曰善乃并兵出围击绍三十余里营破之绍军大溃河北平太祖领冀州牧徙诩为太中大夫建安十三年太祖破荆州欲顺江东下诩曰明公昔破袁氏今收汉南威名逺着军势既大若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土乐业则可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矣太祖不从军遂无利太祖后与韩遂马超战于渭南超等索割地以和并求任子诩以为可伪许之又问诩计策诩曰离之而已太祖曰解一承用诩谋语在武纪卒破遂超诩本谋也是时文帝为五官将而临菑侯植才名方盛各有党与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诩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徳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左右问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诩自以非太祖旧臣而防谋深长惧见猜嫌阖门自守退无私交男女嫁娶不结髙门天下之论智计者归之文帝即位以诩为太尉进爵魏夀乡侯增邑三百并前八百户又分邑三百封小子访为列侯以长子穆为驸马都尉帝问诩曰吾欲伐不从命以一天下呉蜀何先对曰攻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徳化陛下应期受禅抚临率土若绥之以文徳而俟其变则平之不难矣呉蜀虽蕞尔小国依阻山水刘备有雄才诸葛亮善治国孙权识虚实陆逊见兵势据险守要泛舟江湖皆难卒谋也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故举无遗防臣窃料群臣无与权备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苗服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文帝不纳后兴江陵之役士卒多死诩年七十七薨谥肃侯【晋司徒缺武帝问其人于荀朂朂答曰三公具瞻所归不可用非其人昔魏文帝用贾诩为三公孙权笑之】子穆嗣歴位郡守穆薨子模嗣模子允允弟龛从弟疋皆至大官显于晋世   袁涣字耀卿陈郡扶乐人也父滂为汉司徒当时诸公子多越法度而涣清静举动必以礼郡命为功曹郡中奸吏皆自引去后辟公府举高第迁侍御史除谯令不就刘备之为豫州举涣茂才后避地江淮为袁术所命术每有所咨访涣常正议术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礼也顷之吕布击术于阜陵涣徃从之遂复为布所拘留布初与刘备和亲后离隙布欲使涣作书詈辱备涣不可再三彊之不许布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顔色不变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徳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慙而止及布败归太祖时陈羣父子亦在布军见太祖皆拜涣独高揖不为礼太祖甚严惮之时太祖给众官车各数乘使取布军中物唯其所欲众人皆重载唯涣取书数百卷资粮而已众人闻之大慙太祖益以此重之涣言于太祖曰夫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鼓之以道徳征之以仁义兼抚其民而除其害夫然故可与之死而可与之生自大乱以来十数年矣民之欲安甚于倒县然而暴乱未息者何也意者政失其道欤涣闻明君善于救世故世乱则齐之以义时伪则镇之以朴世异事变治国不同不可不察也夫制度损益此古今之不必同者也若夫兼爱天下而反之于正虽以武平乱而济之以徳诚百王不易之道也公明哲超世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海内頼公得免于危亡之祸然而民未知义唯公所以训之则天下幸甚太祖深纳焉拜为沛南部都尉是时新募民开屯田民不乐多逃亡涣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迁不可卒变易以顺行难以逆动宜顺其意乐之者乃取不欲者勿彊太祖从之百姓大悦迁为梁相涣每勑诸县务存鳏寡高年表异孝子贞妇常谈曰世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全在斟酌之间耳方今虽扰攘难以礼化然在吾所以为之为政崇教训忠恕再思而后行外温柔而内能断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后征为谏议大夫丞相军祭酒前后得赐甚多皆散尽之家无所储终不问产业乏则取之于人不为皦察之行然时人服其清魏国初建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涣言于太祖曰今天下大难已除文武并用长久之道也以为可大收编籍明先圣之教以易民视聼使海内斐然向风则逺人不服可以文徳来之太祖善其言时有传刘备死者羣臣皆贺涣以尝为备举吏独不贺居官数年卒太祖为之流涕赐谷二千斛一教以太仓谷千斛赐郎中令家一教以垣下谷千斛与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仓谷者官法也垣下谷者亲旧也文帝闻涣昔距吕布之事问涣从弟敏涣勇怯何如敏对曰涣貌似和柔然其临大节处危难虽贲育不过也涣子侃亦精粹闲素有父风歴位郡守尚书初涣从弟霸公恪有功干魏初为大司农及同郡何防并知名于世而霸子亮防子曾与侃复齐声友善亮贞固有学行疾何晏邓飏等著论以讥切之位至河南尹尚书霸弟徽以儒素称遭天下乱避地交州司徒辟不至徽弟敏有武艺而好水功官至河隄谒者   张范字公仪河内脩武人也祖父歆为汉司徒父延为太尉太傅袁隗欲以女妻范范辞不受性恬静乐道忽于荣利征命无所就弟承字公先亦知名以方正征拜议郎迁伊阙都尉董卓作乱承欲合徒众与天下共诛卓承弟昭时为议郎适从长安来谓承曰今诛卓众寡不敌难以成功不若择所归附待时而动然后可以如志承然之乃解印绶间行归家与范避地州袁术备礼招请范称疾不徃术不彊屈也遣承与相见术时欲僭据卽以问承承以正议抗之语在术传是时太祖将征冀州术复问曰今曹公欲以兵数千敌十万之众可谓不量力矣子以为何如承乃曰汉徳虽衰天命未改曹公挟天子以令天下虽敌百万之众可也术作色不怿承去之太祖平冀州遣使迎范范以疾留彭城遣承诣太祖太祖表以为諌议大夫范子陵及承子戬为山东贼所得范直诣贼请二子贼以陵还范范谢曰诸君相还儿厚矣夫人情虽爱其子然吾怜戬之小请以陵易之贼义其言悉以还范太祖自荆州还范得见于陈以为议郎参丞相军事甚见敬重太祖征伐常令范及邴原留与世子居守太祖谓文帝曰举动必谘此二人世子执子孙礼范救恤穷乏家无所余中外孤寡皆归焉赠遗无所逆亦终不用及去皆以还之建安十七年卒魏国初建承以丞相参军祭酒领赵郡太守政化大行太祖将西征征承参军事至长安病卒文帝即位以范子参为郎中承孙邵晋中防军与舅杨骏俱被诛事见晋史   凉茂字伯方山阳昌邑人也少好学论议常据经典以处是非太祖辟为司空掾举髙第补侍御史时泰山多盗贼以茂为泰山太守旬月之间襁负而至者千余家转为乐浪太守公孙度在辽东擅留茂不遣之官然茂终不为屈度谓茂及诸将曰闻曹公逺征邺无守备今吾欲以歩卒三万骑万匹直指邺谁能御之诸将皆曰然又顾谓茂曰于君意何如茂答曰比者海内大乱社稷将倾将军拥十万之众安坐而观成败夫为人臣者固若是邪曹公忧国家之危败愍百姓之苦毒率义兵为天下诛残贼功高而徳广可谓无二矣以海内初定民始安集故未责将军之罪耳而将军乃欲称兵西向则存亡之效不崇朝而决将军其勉之诸将闻茂言皆震动良久度曰凉君言是也后征还为魏郡太守甘陵相所在有治绩文帝为五官将茂以选为长史迁左军师魏国初建迁尚书仆射后为中尉奉常文帝在东宫茂复为太子太傅甚见敬礼卒官   国渊字子乐安盖人也师事郑元后与邴原管寜等避乱辽东渊笃学好古在辽东常讲学于山岩东土多推慕之由此知名及还旧土太祖辟为司空掾属每于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退无私焉太祖欲广置屯田使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处民计民置吏明功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劝乐业太祖征关中以渊为居府长史统留事田银苏伯反河东银等既破后有余党皆应伏法渊以为非首恶请不行刑太祖从之頼渊得生者千余人旧破贼文书以一为十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宼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防有功渊窃耻之太祖大悦迁魏郡太守时有投书诽谤者太祖疾之欲必知其主渊请留其本书而不宣露其书多引二京赋渊勅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辇而少学问者其简开解年少欲遣就师功曹差三人临遣引见训以所学未及二京赋博物之书也世人忽畧少有其师可求能读者从受之又密喻防旬日得能读者遂徃受业吏因请使作牋比方其书与投书人同手収摄案问具得情理迁太仆居列卿位布衣蔬食禄赐散之宗族故旧卒官   王脩字叔治北海营陵人也年七岁丧母母以社日亡来岁隣里社脩感念母哀甚隣里为之罢社年二十游学南阳止张奉舎奉举家得疾病无相视者脩亲隠防之病愈乃去初平中北海相孔融召以为主簿守髙密令高密孙氏素豪侠人客数犯法民有相刼者贼入孙氏吏不能执脩将吏民围之孙氏拒守吏民畏惮不敢近脩令吏民敢有不攻者与同罪孙氏惧乃出贼由是豪彊慑服举孝亷修让邴原融不听时天下乱遂不行顷之郡中有反者脩闻融有难夜徃奔融贼初发融谓左右曰能冐难来唯王脩耳言终而脩至复署功曹时胶东多贼宼复令脩守胶东令胶东人公沙卢宗彊自为营堑不肯应发调修独将数骑径入其门斩卢兄弟公沙氏惊怖莫敢动脩抚慰其余由是防少止融每有难脩虽休归在家无不至融常頼脩以免袁谭在青州辟脩为治中从事别驾刘献数毁脩后献以事当死脩理之得免时人益以此多焉袁绍又辟脩除即墨令后复为谭别驾绍死谭尚有隙尚攻谭谭军败脩率吏民徃救谭谭喜曰成吾军者王别驾也谭之败刘询起兵漯隂诸城皆应谭叹息曰今举州皆叛岂孤之不徳邪脩曰东莱太守管统虽在海表此人不反必来后十余日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妻子为贼所杀谭更以统为乐安太守谭欲复攻尚脩谏曰兄弟还相攻击是败亡之道也谭不悦然知其忠节后又问脩计安出脩以手足为譬力劝谭与尚亲睦语在谭传谭不用其言遂与尚相攻请救于太祖太祖既破冀州谭又叛太祖遂引军攻谭于南皮脩时运粮在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及诸从事数十人徃赴谭至髙密闻谭已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诣太祖乞收谭尸太祖欲观脩意黙然不应脩复曰受袁氏厚恩若得收敛谭尸然后就戮无所恨太祖嘉其义听之以脩为督军粮还乐安谭之破诸城皆服唯管统以乐安不从命太祖命脩取统首脩以统亡国之忠臣因解其缚使诣太祖太祖悦而赦之袁氏政寛在职势者多畜聚太祖破邺没入审配等家赀以万数及破南皮阅脩家谷不满十斛有书数百卷太祖叹曰士不妄有名乃礼辟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迁魏郡太守为治抑彊扶弱百姓称之魏国建为大司农郎中令太祖议行肉刑脩以为时未可行太祖采其议乃止徙为奉常其后严才反与其徒属数十人攻掖门脩闻变召车马未至便将官属歩至宫门太祖在铜爵台望见之曰彼来者必王叔治也相国钟繇谓脩曰旧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脩曰食其禄焉避其难居府虽旧非赴难之义顷之病卒官子忠官至东莱太守散骑常侍初脩识高柔于弱冠异王基于童幼终皆逺至世称其知人   通志卷一百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五上   宋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八上   魏   崔琰【许攸娄圭】毛玠 徐奕 何夔 邢颙 鲍勋【父信】司马芝【子岐】钟繇【子毓】华歆 王朗【子肃】程昱【孙晓】郭嘉董昭 刘煜【子陶】蒋济【□苗】刘放【孙资】刘馥【子靖】司马朗梁习 张旣 温恢 贾逵 李孚 杨沛 任峻 苏则 杜畿【子恕】郑浑 仓慈【顔斐 令狐邵 孔乂】张辽 乐进 于禁 张郃 徐晃【朱灵】   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朴讷好击劒尚武事年二十三乡移为正始感激读论语韩诗至年二十九乃结公孙方等就郑元受学学未朞徐州黄巾贼攻破北海元与门人到不其山避难时谷籴县乏元罢谢诸生琰既受遣而防盗充斥西道不通于是周旋青徐兖豫之郊东下夀春南望江湖自去家四年乃归以琴书自娱大将军袁绍闻而辟之时士卒暴横掘发邱垅琰谏绍宜勅郡县掩骼埋胔示恻怛之爱追文王之仁绍以为骑都尉后绍治兵黎阳次于延津琰复谏曰天子在许民望助顺不如守境述职以宁区宇绍不从遂败于官渡及绍卒二子交争争欲得琰琰称疾固辞遂获罪幽于囹圄頼隂夔陈琳营救得免太祖破袁氏领冀州牧辟为别驾从事谓琰曰昨案戸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对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闻王师仁声先路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校计甲兵唯此为先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太祖改容谢之于时賔客皆伏失色太祖征并州留琰傅文帝于邺世子好田猎琰以书切谏请燔翳捐褶以塞众望世子报谢之太祖为丞相琰复为东曹掾属征事初授东曹时教曰君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贪夫慕名而清壮士尚称而厉斯可以率时者已故授东曹往践厥职魏国初建拜尚书时未立太子临菑侯植有才而爱宠太祖狐疑以函令宻访于外唯琰露版答曰盖闻春秋之义立子以长加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女婿也太祖贵其公亮喟然叹息迁中尉琰声姿高畅眉目防朗须长四尺甚有威重朝士瞻望而太祖亦敬惮焉琰尝荐钜鹿杨训虽才好不足而清贞守道太祖即礼辟之及太祖为魏王训发表称赞功伐褒述盛徳时人或笑训浮伪谓琰失所举琰闻从训取表草视之与训书曰省表事佳耳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琰本意讥论者好谴呵而不寻情理也人得琰书以裹帻笼持其笼行都道中时有与琰宿隙者遥见琰名著帻笼从而视之遂白太祖太祖怒曰谚言生女耳耳非佳语会当有变时意指不逊乃收付狱髠刑输徒前所白琰者复白之云琰为徒虬须直视辞色无挠心似不平时太祖亦以为然遂欲杀之乃使清公大吏往经营琰勅吏曰三日期消息琰不悟后数日吏故白琰平安太祖忿然曰崔琰必欲使孤行刀锯乎吏以是教告琰琰谢吏曰我殊不宜不知公意至此也遂自杀始琰与司马朗善朗弟懿方壮琰谓朗曰子之弟聪哲明允刚断英跱殆非子之所及也朗以为不然而琰每秉此论琰从弟林少无名望虽姻族犹多轻之而琰常曰此所谓大器晚成者也终必远至涿郡孙礼卢毓始入军府琰又名之曰孙防亮亢烈刚简能断卢清警明理百链不消皆公才也后林礼毓咸至鼎辅及琰友人公孙方宋阶早卒琰抚其遗孤恩若己子其鉴识笃义类皆若此后明帝时林尝与司空陈羣共论冀州人士称琰为首羣以智不存身贬之林曰大丈夫为有邂逅耳即如卿诸人良足贵乎初太祖性忌有所不堪者鲁国孔融南阳许攸娄圭皆以恃旧不防见诛而琰最为世所痛惜至今寃之孔融传列在汉史许攸者字子远少与袁绍及太祖善初平中随绍在冀州尝议官渡之役劝绍以轻兵袭许绍不从语在绍传会其家犯法为审配所系遂奔太祖太祖破绍取冀州攸有力焉攸自恃勲劳时与太祖相戏至呼太祖小字曰某甲卿不得我不得冀州也太祖笑曰汝言是也然内嫌之其后从行出邺东门顾谓左右曰此家非得我则安得出入此门也人有白者遂见收娄圭字子伯少有猛志常叹息曰男儿居世防当得数万兵千匹骑着后耳侪辈笑之后坐藏匿亡命被系当死得逾狱出捕者追之急子伯乃变衣服如助捕者吏不能觉遂得免防天下义兵起子伯亦于荆州北界合众依刘表先是子伯与太祖有旧后遂归太祖太祖以为大将不使典兵然军国大计常与谋议刘表亡太祖向荆州表子琮降以节迎太祖诸将皆疑以为诈太祖以问子伯子伯曰天下扰扰各贪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是必至诚太祖曰大善遂进兵太祖宠赉子伯家累千金曰娄子伯富乐于孤但势不如孤耳从破马超等子伯功为多太祖常叹曰子伯之计孤不及也后与南郡习授同载见太祖出授曰曹公父子如此何其快耶子伯曰大丈夫当自为之而但观他人乎授乃白之遂见诛毛玠者字孝先陈留平邱人也少为县吏以清公见称将避乱荆州未至闻刘表政令不明遂住鲁阳太祖临兖州辟为治中从事玠语太祖曰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嵗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今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彊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脩耕植畜军资如此则覇王之业可成也太祖敬纳其言转幕府功曹太祖为司空丞相玠尝为东曹掾与崔琰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务以俭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亷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太祖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文帝为五官将亲自诣玠属所亲眷玠答曰老臣以能守职幸得免戾今所说人非迁次是以不敢奉命大军还邺议所并省玠请谒不行时人惮之咸欲省东曹乃共白曰旧西曹为上东曹为次宜省东曹太祖知其情令曰日出于东月盛于东凡人言方亦复先东何以省东曹遂省西曹初太祖平栁城班所获器物特以素屏风素冯几赐玠曰君有古人之风故赐君古人之服玠居显位每布衣蔬食抚育孤兄子甚笃赏赐以振施贫族家无所余迁右军师魏国初建为尚书仆射复典选举时太子未定而临菑侯植有宠玠密谏曰近者袁绍以适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后羣寮会玠起更衣太祖目指曰此古所谓国之司直我之周昌也后崔琰旣死玠内不悦后有白玠出见黥面反者其妻子没为官奴婢玠言曰使天不雨者盖此也太祖大怒收玠付狱大理钟繇诘玠曰自古圣帝明王罪及妻子书云左不共左右不共右予则孥戮女司宼之职男子入于罪女子入于舂稾汉律罪人妻子没为奴婢黥面汉法所行黥墨之刑存于古典今眞奴婢祖先有罪虽歴百世犹有黥靣供官一以寛良民之命二以宥并罪之辜此何以负于神明之意而当致旱案典谋急恒寒若舒恒燠若寛则亢阳所以为旱玠之吐言以为寛邪以为急也急当隂霖何以反旱成汤圣世野无青草周宣令主旱魃为虐亢旱以来积三十年归咎黥靣为相値不卫人伐邢师兴而雨罪恶无征何以应天玠讥谤之言流于下民不悦之声上闻圣听玠之吐言势不独语时见黥靣凡为几人黥靣奴婢所识知邪何缘得见对之叹言时以语谁见答云何以何日月于何处所事已发露不得隐欺玠具以状对玠曰臣闻萧生缢死困于石显贾子放外谗在绛灌白起赐劒于杜邮鼂错致诛于东市伍员絶命于吴都斯数子者或妬其前或害其后臣垂龆执简累勤取官职在机近人事所窜属臣以私无势不絶语臣以寃无细不理人情滛利为法所禁法禁于利势能害之青蝇横生为臣作谤谤臣之人势不在他昔王叔陈生争正王廷宣子平理命举其契是非有宜曲直有所春秋嘉焉是以书之臣不言此无有时人说臣此言必有征要乞防宣子之辨而求王叔之对若臣以曲闻即刑之日方之安驷之赠赐劒之来比之重赏之惠谨以状对时桓阶和洽进言救之遂免黜卒于家太祖赐棺器钱帛拜子机郎中   徐奕字季才东莞人也避难江东孙防礼命之奕改姓名微服还本郡太祖为司空辟为掾属从西征马超超破军还时关中新服未甚安留奕为丞相长史鎭抚西京西京称其威信转为雍州刺史复还为东曹属丁仪等见宠于时并害之而奕终不为动出为魏郡太守太祖征孙权徙为留府长史谓奕曰君之忠亮古人不过也然微太严昔西门豹佩韦以自缓夫能以柔制刚者望之于君也今使君统留事孤无复还顾之忧也魏国建为尚书复典选举迁尚书令太祖征汉中魏讽等谋反中尉杨俊左迁太祖叹曰讽所以敢生乱心以吾爪牙之臣无遏奸防谋者故也安得如诸葛丰者使代俊乎桓阶曰徐奕其人也太祖乃以奕为中尉手令曰昔楚有子玉文公为之侧席而坐汲黯在朝淮南为之折谋诗称邦之司直君之谓与在职数月疾笃乞退拜谏议大夫卒   何防字叔龙陈郡阳夏人也曾祖父熈汉安帝时官至车骑将军防防丧父与母兄居以孝友称长八尺三寸容貌矜严避乱淮南后袁术至夀春辟之防不应然遂为术所留久之术与桥防俱攻围蕲阳蕲阳为太祖固守术以防彼郡人欲胁令说蕲阳防谓术谋臣李业曰昔栁下惠闻伐国之谋而有忧色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斯言何为至我哉遂遁匿灊山术知防终不为己用乃止术从兄山阳太守遗母防从姑也是以虽恨防而不加害建安二年防将还乡里度术必急追乃闲行得免明年到本郡顷之太祖辟为司空掾属时有传袁术军乱者太祖问防曰君以为信不夔对曰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术无信顺之实而望天人之助不可以得志于天下夫失道之主亲戚叛之而况于左右乎以夔观之其乱必矣太祖曰为国失贤则亡君不为术所用乱不亦宜乎太祖性严峻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夔常畜毒药誓死无辱是以终不见及出为城父令迁长广太守郡濵山海黄巾未平豪桀多背叛袁谭就加以官位长广县人管承徒众三千余家为宼害议者欲举兵攻之夔曰承等非生而乐乱也习于乱不能自还未被德教故不知反善今兵廹之急彼恐夷灭必并力战攻之旣未易防虽胜必伤吏民不如徐喻以恩徳使容自悔可不烦兵而定乃遣郡丞黄珍徃爲陈成败承等皆请服夔遣吏成领校尉长广县承等郊迎奉牛酒诣郡牟平贼从钱众亦数千夔率郡兵与张辽共讨定之东牟人王营众三千余家胁昌阳县为乱夔遣吏王钦等授以计畧使离散之旬月皆平定是时太祖始制新科下州郡又收租税绵绢夔以郡新立近以师旅之后不可卒绳以法乃言于太祖请以所领六县乞依远域新邦之典其民间小事使长吏临时随宜上不背正法下以顺百姓之心比及三年民安其业然后齐之以法则无所不至矣太祖从其言征还参丞相军事海贼郭祖宼暴乐安济南界州郡苦之太祖以夔前在长广有威信拜乐安太守到官数月诸城悉平入为丞相东曹掾夔言于太祖曰自军兴以来制度草创用人未详其本是以各引其类时忘道德夔闻以贤制爵则民愼德以庸制禄则民兴功以为自今所用必先核之乡闾使长防顺序无相逾越显忠直之赏明公实之报则贤不肖之分居然别矣又可脩保举故不以实之令使有司别受其负在朝之臣时受教与曹并选者各任其责上以观朝臣之节下以塞争竞之源以督羣下以率万民如是则天下幸甚太祖称善魏国建拜尚书仆射文帝为太子以凉茂为太傅夔为少傅特命二傅与尚书东曹并选太子诸侯官属茂卒以夔代茂每月朔太傅入见太子太子正法服而礼焉他日无会仪夔迁太仆太子欲与辞宿戒供夔无往意乃与书请之夔以国有常制遂不徃其履正如此然于节俭之世最为豪汰文帝践阼封成阳亭侯邑三百戸疾病屡乞逊位诏报不许薨諡靖侯子曾嗣咸熈中为司徒   邢颙字子昻河间鄚人也举孝亷司徒辟皆不就易姓字适右北平从田畴游积五年而太祖定冀州颙谓畴曰黄巾起来二十余年海内鼎沸百姓流离今闻曹公法令严民厌乱矣乱极则平请以身先遂装还乡里田畴曰邢颙民之先觉也乃求见太祖求为乡导以克栁城太祖辟颙为冀州从事时人称之曰德行堂堂邢子昻除广宗长以故将丧弃官有司举正太祖曰颙笃于旧君有壹致之节勿问也更辟司空掾除行唐令劝民农桑风化大行入为丞相门下督迁左冯翊病去官时太祖诸子高选官属令曰侯家吏宜得渊深法度如邢颙辈遂以为平原侯植家丞颙防闲以礼无所屈挠由是不合庶子刘桢以书谏植曰家丞邢颙北土之彦少秉髙节元静澹泊言少理多眞雅士也桢诚不足同贯斯人并列左右而桢礼遇殊特颙反防简私惧观者将谓君侯习近不肖礼贤不足采庶子之春华忘家丞之秋实为上招谤其罪不小以此反侧后颙入参丞相军事转东曹掾初太子未定而临菑侯植有宠丁仪等并赞翼其羙太祖问颙颙对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愿殿下重察之太祖识其意后遂以为太子少傅迁太傅文帝践阼为侍中尚书仆射赐爵关内侯出为司校尉徙太常黄初四年薨子友嗣   鲍勋字叔业泰山平阳人也汉司校尉鲍宣九世孙宣后嗣有从上党徙泰山者遂家焉勋父信少有大节沈毅有谋灵帝时大将军何进辟拜骑都尉遣归募兵得千余人还到成臯而进已遇害信至京师董卓亦始到信知卓必为乱劝袁绍袭卓绍畏卓不敢发语在绍传信乃引军还乡里收徒众二万骑七百辎重五十余乘是歳太祖始起兵于己吾信与弟韬以兵应太祖太祖与袁绍表信行破虏将军韬裨将军时绍众最盛豪桀多向之信独归心太祖太祖亦亲异焉汴水之败信被创韬于阵战殁绍刼夺韩馥位遂据冀州信言于太祖曰奸臣乘衅荡覆王室英雄奋节天下向应者义也今绍为盟主因权专利将自生乱是复又有一卓也若抑之则力不能制祗以构难又何能济莫若且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太祖善之太祖为东郡太守表信为济北相会黄巾大众入州界刘岱欲与战信止之岱不从遂败太祖以贼恃胜而骄欲设竒兵挑击之于寿张先与信出行战地后歩军未至而卒与贼遇遂接战信殊死战以救太祖太祖仅得溃围出信遂殁时年四十一建安十七年太祖追录信功表封勋兄邵新都亭侯辟勋丞相掾二十二年立太子以勋为中庶子徙黄门侍郎出为魏郡西部都尉太子郭夫人弟为曲周县吏断盗官布法应弃市太祖时在谯太子留邺数手书为之请罪勋不敢擅纵具列上勋前在东宫守正不挠太子固不能悦及重此事恚望滋甚会郡界休兵有失期者密勅中尉奏免勋官久之拜侍御史延康元年太祖崩太子即王位勋以骑都尉兼侍中文帝受禅勋每陈今之所急唯在军农寛惠百姓台榭苑囿宜以为后帝将出游猎勋停车上防切谏帝手毁其表而行猎中道顿息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也侍中刘晔对曰猎胜于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致化万邦咸乂故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况猎暴华盖于原野伤生育之至理栉风沐雨不以时隙哉昔鲁隐观渔于棠春秋以为讥陛下虽以为务愚臣所不愿也因奏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邱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朝帝怒作色罢还即出勋为右中郎将黄初四年尚书令陈羣仆射司马懿并举勋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帝不得已而用之百寮严惮罔不肃然六年秋帝欲征吴羣臣大议勋面谏曰王师屡征而未有所克者盖以吴蜀唇齿相依凭阻山水有难防之势故也徃年龙舟飘荡隔在南岸圣躬蹈危臣下破胆此时宗庙几至倾覆为百世之戒今又劳兵袭远日费千金中国虚耗令黠虏玩威臣窃以为不可帝益忿之左迁勋为治书执法帝从寿春还屯陈留郡界太守孙邕见出过勋时营垒未成但立标埓邕邪行不从正道军营令史刘曜欲推之勋以堑垒未成解止不举大军还洛阳曜有罪勋奏黜遣而曜密表勋私解邕事诏曰勋指鹿为马收付廷尉廷尉法议正刑五歳三官駮定依律罚金二斤帝大怒曰勋无活分汝等敢纵之收三官已下付刺奸当令十防同穴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羣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髙柔等并表勋父信有功于太祖求请勋罪帝不许遂诛之勋内行旣脩亷而能施死之日家无余财后二旬文帝亦崩莫不为勋叹恨   司马芝字子华河内温人也少为书生避乱荆州于鲁阳山遇贼同行者皆弃老弱走芝独坐守老母贼至以兵临芝芝叩头曰母老唯在诸君贼曰此孝子也杀之不义遂得免害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余年躬耕守节太祖平荆州以芝为管长时天下草创多不奉法郡主簿刘节旧族豪侠賔客千余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顷之芝差节客王同等为兵掾史据白节家前后未尝给繇若至时藏匿必为留负芝不听与节书曰君为大宗加股肱郡而賔客每不与役既众庶怨望或流声上闻今条同等为兵幸时发遣兵已集郡而节藏同等因令督邮以军兴诡责县县掾史穷困乞代同行芝乃驰檄济南具陈节罪太守郝光素敬信芝即以节代同行青州号芝以郡主簿为兵迁广平令征虏将军刘勲贵宠骄豪又芝故郡将賔客子弟在界数犯法勲与芝书不着姓名而多所属托芝不报其书一皆如法后勲以不轨诛交关者皆获罪而芝由是见称迁大理正有盗官绢置都厠上者吏疑女工收以付狱芝曰夫刑罪之失失在苛暴今赃物先得而后讯其辞若不胜掠或至诬服诬服之情不可以折狱且简而易从大人之化也不失有罪庸世之治耳今宥所疑以隆易从之义不亦可乎太祖从其议歴甘陵沛阳平太守所在有绩黄初中入为河南尹抑彊扶弱私请不行会内官欲以事托芝不敢发言因芝妻伯父董昭昭犹惮芝不为通芝为教与羣下曰盖君能设教不能使吏必不犯也吏能犯教而不能使君必不闻也夫设教而犯君之劣也犯教而闻吏之祸也君劣于上吏祸于下此政事所以不理也可不各勉之哉于是下吏莫不自励门下循行尝疑门干盗簪干辞不符曹执为狱芝教曰凡物有相似而难分者自非离娄鲜能不惑就其实然循行何忍重惜一簪轻伤同类乎其寝勿问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顷之特进曹洪乳母当与临汾公主侍者共事无涧神【无涧山名在洛阳东北】系狱卞太后遣黄门诣府传令芝不通輙勅洛阳狱考竟而上防言其事帝手报嘉之芝居官十一年数议科条所不便者其在公卿间直道而行会诸王来朝与京都人交通坐免后为大司农先是诸典农各部吏民末作治生以要利入芝奏曰王者之治崇本抑末务农重谷王制无三年之储国非其国也管子区言以积谷为急方今二虏未灭师旅不息国家之要唯在谷帛武皇帝特开屯田之官专以农桑为业建安中天下仓廪充实百姓殷足自黄初以来听诸典农治生各为部下之计诚非国家大体所宜也夫王者以海内为家故传曰百姓不足君谁与足富足之由在于不失天时而尽地力今商旅所求虽有加倍之显利然于一统之计已有不赀之损不如垦田益一亩之收也夫农民之事田自正月耕种芸锄条桑耕熯种麦获刈筑场十月乃毕治廪系桥运输租赋除道理梁墐涂室屋以是终歳无日不为农事也今诸典农各言留者为行者宗田计课其力势不得不尔不有所废则当素有余力臣愚以为不宜复以商事杂乱专以农桑为务于国计为便明帝从之每上官有所召问常先见掾史为断其意故教其所以答塞之状皆如所度芝性亮直不矜亷隅与賔客谈论有不可意便面折其短退无异言卒于官家无余财自魏迄今为河南尹者莫及芝芝卒子岐嗣从河南丞转廷尉正迁陈留相梁郡有系囚多所连及数歳不决诏书徙狱于岐属县县请豫治牢具岐曰今囚有数十既巧诈难符且已倦楚毒其情易见岂当复久处囹圄邪及囚至诘之皆莫敢匿诈一朝决竟遂超为廷尉是时大将军爽专权尚书何晏邓飏等为之辅翼南阳圭泰尝以言迕指考系廷尉飏讯狱将致泰重刑岐数飏曰枢机大臣王室之佐既不能辅化成德齐羙古人乃肆其私忿枉论无辜使百姓危心非此焉在飏于是慙怒而退岐终恐久获罪以疾去官居家未朞而卒年三十五子肇嗣肇晋太康中为冀州刺史尚书钟繇者字元常颍川长社人也尝与族父瑜俱至洛阳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贵相然当厄于水努力愼之行未至十里渡桥马惊堕水几死瑜以相者言中益贵繇而供给资费使得专学举孝亷除尚书郎阳陵令以疾去辟三府为廷尉正黄门侍郎是时汉帝在西京李傕郭汜等乱长安中与关东断絶太祖领兖州牧始遣使上书傕汜等以为关东欲自立天子今曹操虽有使命非其至实议留太祖使拒絶其意繇说傕汜等曰方今英雄并起各矫命专制唯曹兖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欵非所以副将来之望也傕泛等用繇言厚加答报由是太祖使命遂得通太祖既数听荀彧之称繇又闻其说傕泛益虚心后傕胁天子繇与尚书郎韩斌同策谋天子得出长安繇有力焉拜御史中丞迁侍中尚书仆射并录前功封东武亭侯时关中诸将马腾韩遂等各拥彊兵相与争太祖方有事山东以关右为忧乃表繇以侍中守司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军委以后事特使不拘科制繇至长安移书腾遂等为陈祸福腾遂各遣子入侍太祖在官渡与袁绍相持繇送马二千余匹给军太祖与繇书曰得所送马甚应其急关右平定朝廷无西顾之忧足下之勲也昔萧何鎭守关中足食成军亦适当尔其后匈奴单于作乱平阳繇率诸军围之未防而袁尚所置河东太守郭援到河东众甚盛诸将议欲释之去繇曰袁氏方彊援之来关中隂与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顾吾威名故耳若弃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谁非宼讐纵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且援刚愎好胜必易吾军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张既说马腾会击援腾遣子超将精兵逆之援至果轻渡汾众止之不得济水未半繇击大破之斩援降单于语在既传其后河东卫固作乱与张晟张琰及高干等并为宼繇又率诸将讨破之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戸稍实太祖征关中得以为资表繇为前军师魏国初建为大理迁相国文帝在东宫赐繇五熟釡为之铭曰于赫有魏作汉藩辅厥相惟钟实干心膂靖恭夙夜匪遑安处百寮师师楷兹度矩数年坐西曹掾魏讽谋反策罢就第文帝即王位复为大理及践阼改为廷尉进封崇高乡侯迁太尉转封平阳乡侯时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并先世名臣文帝罢朝谓左右曰此三公者乃一代之伟人也后世殆难继矣明帝即位进封定陵侯增邑五百并前千八百戸迁太傅繇有膝疾拜起不便时华歆亦以高年疾病朝见皆使载舆车虎贲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有疾遂以为故事初太祖下令使平议死刑可宫割者繇以为古之肉刑更歴圣人宜复施行以代死刑议者以为非悦民之道遂寝及文帝临飨羣臣诏谓大理欲复肉刑此诚圣王之法公卿当善共议议未定会有军事复寝太和中繇上防曰大魏受命继踪虞夏孝文革法不合古道先帝圣德固天所纵坟典之业一以贯之是以继世仍发明诏思复古刑为一代法连有军事遂未施行陛下远追二祖遗意惜斩趾可以禁恶恨入死之无辜使明习律令与羣臣共议出本当右趾而入大辟者复行此刑书云皇帝清问下民鳏寡有辞于苗此言尧当除蚩尤有苗之刑先审问于下民之有辞者也若今蔽狱之时讯问三槐九棘羣吏万民使如孝景之令其当弃市欲斩右趾者许之其黥劓左趾宫刑者自如孝文易以髠笞能有奸者率年二十至四五十虽斩其足犹任生育今天下人少于孝文之世下计所全歳三千人张苍除肉刑所杀嵗以万计臣欲复肉刑歳生三千人子贡问济民可谓仁乎孔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又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若诚行之斯民永济书奏诏曰太傅学优才高留心政事又于刑理深远此大事公卿羣寮善共平议司徒王朗议以为繇欲轻减大辟之条以增益刖刑之数此即起偃为竖化尸为人矣然臣之愚犹有未合防意之异夫五刑之属着在科律科律自有减死一等之法不死即为减施行已久不待远假斧凿于彼肉刑然后有罪次也前世仁者不忍肉刑之惨酷是以废而不用不用已来歴年数百今复行之恐所减之文未彰于万民之目而肉刑之问已宣于宼讐之耳非所以来远人也今可按繇所欲轻之死罪使减死之髠刖嫌其轻者可倍其居作之歳数内有以生易死不訾之恩外无以刖易釱骇耳之声议者百余人与朗同者多帝以吴蜀未平且寝太和四年繇薨帝素服临吊谥曰成侯子毓嗣初文帝分毓戸邑封繇弟演及子劭孙豫皆为列侯毓字稚叔年十四为散骑侍郎机防谈笑有父风太和初蜀相诸葛亮围祁山明帝欲亲西征毓上疏曰夫策贵庙胜功尚帷幄不下殿堂之上而决胜千里之外车驾宜镇守中土以为四方威势之援今大军西征虽有百倍之威于关中之费所损非一且盛暑行师诗人所重实非至尊动轫之时也迁黄门侍郎时大兴洛阳宫室车驾便幸许昌天下当朝正许昌许昌偪狭于城南以氊为殿备设鱼龙曼延民罢劳役毓谏以为水旱不时帑藏空虚凡此之类可须丰年又上宜复关内开荒地使民肆力于农事遂施行正始中为散骑侍郎大将军曹爽盛夏兴军伐蜀蜀拒守军不得进爽方欲增兵毓以书谏止爽爽不从竟无功而还后以失爽意徙侍中出为魏郡太守爽既诛入为御史中丞侍中廷尉听君父已殁臣子得为理谤及夫为侯其妻不复配嫁毓所创也正元中母邱俭文钦反毓持节至扬豫州班行赦令告喻士民还为尚书诸葛诞反大将军司马昭议自诣夀春讨诞会吴大将孙壹率众降或以为吴新有衅必不能复出军东兵已多可须后问毓以为夫论事科敌当以已度人今诞举淮南之地以与吴国孙壹所率口不至千兵不过三百吴之所失盖为无几若寿春之围未解而吴国之内转安未可必其不出也昭曰善遂将毓行淮南旣平为青州刺史加后将军迁都督徐州诸军事假节又转都督荆州景元四年薨追赠车骑将军諡曰惠侯子骏嗣毓弟会自有传华歆字子鱼平原高唐人也高唐为齐名都衣冠无不游行市里歆为吏休沐出府则归家阖门论议持平终不毁伤人歆与北海邴原管宁俱游学三人相善故时人号三人为一龙歆为龙头原为龙腹宁为龙尾时同郡陶邱洪亦知名自以明见过歆时王芬与豪桀谋废灵帝芬隂呼歆洪共定计洪欲行歆止之曰夫废立大事伊霍所难芬性踈而不武此必无成而祸将及族子其无徃洪从歆言而止后芬果败洪乃服歆举孝亷除郎中病去官灵帝崩何进辅政征河南郑泰頴川荀攸及歆等歆到为尚书郎董卓迁天子长安歆求出为下邳令病不行遂从蓝田至南阳时袁术在穰留歆歆说术使进军讨卓术不能用歆欲弃去会天子使太傅马日防安集关东日防辟歆为掾东至徐州诏卽拜歆豫章太守歆为政清静不烦吏民感而爱之孙策略地江东歆知策善用兵乃幅巾奉迎策以其长者待以上賔之礼后策死太祖在官渡表天子征歆孙权欲不遣歆谓权曰将军奉王命始交好曹公分义未固使仆得为将军效心岂不有益乎今空留仆是为养无用之物非将军之良计也权悦乃遣歆賔客旧人送之者千余人赠遗数百金歆皆无所拒密各题识至临去悉聚诸物谓诸賔客曰本无拒诸君之心而所受遂多念单车远行将以怀璧为罪愿賔客为之计众乃各留所赠而服其德歆至拜议郎参司空军事入为尚书转侍中代荀彧为尚书令太祖征孙权表歆为军师魏国建为御史大夫文帝即王位拜相国封安乐乡侯及受禅歆登坛相仪奉皇帝玺绶以成受命之礼是时朝臣三公已下并受爵位歆以形色忤旨徙为司徒而不进爵文帝久不怿以问尚书令陈羣曰我应天受禅百辟羣后莫不人人喜悦形于声色而相国及公独有不怡者何也羣起离席长跪曰臣与相国曾臣汉朝心虽喜悦犹义形其色亦惧陛下实应且憎帝大悦遂重异之歆素清贫禄赐以赈施亲戚故人家无儋石之储公卿尝并赐没入生口唯歆出而嫁之帝闻而叹息下诏曰司徒国之儁老所与和隂阳理庶事也今太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无谓也特赐御衣及为其妻子男女皆作衣服又赐婢奴五十人三府议举孝亷本以德行不复限以试经歆以为丧乱以来六籍废坠当务存立以崇王道夫制法者所以经盛衰今听孝亷不以经试臣恐学业遂从此而废若有秀异可特征用患于无其人何患不得哉帝从其言黄初中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歆举管宁帝以安车征之明帝即位进封博平侯增邑五百戸并前千三百戸转拜太尉歆称病乞退让位于寜帝不许临当大会乃遣散骑常侍缪袭奉诏喻指命力疾就会诏旨言朕须君到然后御坐又诏袭须歆必起乃还歆不得已乃起太和中遣曹眞从子午道伐蜀车驾东幸许昌歆上防言吴蜀负险延命未有其衅宜且留心治道以征伐为后事盖为国者以民为基民以衣食为本必使中国无饥寒之患百姓无离上之心则二敌之衅可得而待也帝诏报嘉之时秋大雨即诏眞引军还太和五年歆薨时年七十五諡敬侯子表嗣初文帝分歆戸邑封歆弟缉为列侯表咸熈中为尚书   王朗字景兴东海郯人也以通经拜郎中除菑邱长师事太尉杨赐赐薨弃官行服举孝亷辟公府皆不应时汉帝在长安关东兵起徐州刺史陶谦察朗茂才以为治中朗与别驾赵昱等说谦曰春秋之义求诸侯莫若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京宜遣使奉承王命谦乃遣昱奉章至长安天子嘉其意拜谦安东将军以昱为广陵太守朗会稽太守会稽旧祀秦始皇刻木为像与夏禹同庙朗到官以为无徳之君不应见祀于是除之居郡四年惠爱在民孙策渡江略地朗功曹虞翻以为力不能拒不如避之朗自以身为汉吏宜保城邑遂举兵与策战败绩浮海至东冶策又追击大破之朗乃诣策策以其儒雅诘让而不害留置曲阿朗虽流移穷困朝不谋夕而收恤亲旧分多割少行义甚着太祖表征朗策遣之朗自曲阿展转江海积年乃至既见拜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太祖问朗曰孙策何以得至此邪朗曰策勇冠一世有儁才大志张子布民之望也北靣而相之周公瑾江淮之杰也攘臂而为其将谋而有成所规不细终为天下大贼非徒狗盗而已太祖然之魏国初建以军祭酒领魏郡太守迁少府奉常大理务在寛恕罪疑从轻时钟繇明察当法俱以治狱见称文帝即王位迁御史大夫封安陵亭侯上防以育民省刑为劝及帝践阼改为司空进封乐平乡侯时帝颇出游猎或昬夜还宫朗上防切谏帝优答之初建安末孙权始遣使称藩而与刘备交兵诏议当兴师与吴并取蜀不朗议以为天子之军当相时而后动择地而后行今权之师未动则助吴之军无为先征且雨水方盛非行军动众之时帝纳其计黄初中鹈鹕集灵芝池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朗荐光禄大夫杨彪且称疾让位于彪诏不许乃为彪置吏卒位次三公孙权欲遣子登入侍不至是时车驾徙许昌大兴屯田欲举军东征朗上防曰昔南越守善婴齐入侍遂为冡嗣还君其国康居骄黠情不副辞都防奏议以为宜遣侍子以黜无礼且吴濞之祸萌于子入隗嚣之叛亦不顾子往者闻权有遣子之言而未至今六军戒严臣恐舆人未畅圣旨当谓国家愠于登之逋留是以为之兴师设师行而登乃至则为所动者至大所致者至细犹未足以为庆设其傲狠殊无入志惧彼舆论之未畅者并怀伊邑臣愚以为宜勅别征诸将各明禁令以愼守所部外曜威烈内广耕稼使泊然若山澹然若渊势不可动计不可测是时帝以成军遂行权子竟不至车驾临江而还明帝即位进封兰陵侯增邑五百并前千二百戸使至邺省文昭皇后陵见百姓或有不足是时方营脩宫室朗上防曰陛下即位已来恩诏屡布百姓万民莫不欣欣臣顷奉使北行徃返道路闻众徭役其可得蠲除减省者甚多愿陛下重留日昃之听以计制防昔大禹将拯天下之大患故乃先卑其宫室俭其衣食用能尽有九州弼成五服勾践欲广其御儿之疆【御儿吴邉戍之地名】馘夫差于姑苏亦约其身以及家俭其家以施国用能囊括五湖席卷三江取威中国定覇华夏汉之文景亦欲恢祖业增崇洪绪故能割意于百金之台昭俭于弋绨之服内减太官而不受贡献外省徭赋而务农桑用能号称升平几致刑错孝武之所以能奋其军势拓其外境诚因祖考畜积素足故能遂成大功霍去病中才之将犹以匈奴未灭不治第宅明防远者略近事外者简内有汉之初及其中兴皆于金革略寝之后然后鳯阙猥闶德阳并起今当建始之前足用列朝会崇华之后足用序内官华林天渊足用展游宴若且先成阊阖之象魏使足用列远人之朝贡增脩城池使足用絶逾越成国险其余一切且须丰年一以勤耕农为务习戎备为事则国无怨旷戸口滋盛民充兵彊而防戎不賔缉熈不作未之有也转为司徒于时屡失皇子而后宫就馆者少朗上防曰昔周文十五而有武王遂享十子之祚以广诸姬之武王既老而生成王成王是以鲜于兄弟此二王者各树圣德无以相过比其子孙之祚则不相若盖生育有早晚所产有众寡也陛下旣德祚兼彼二圣春秋高于姬文育武之时矣而子发未举于椒兰之奥房藩王未繁于掖庭之众室以成王为喻虽未为晚取譬伯邑则不为夙周礼六宫内官百二十人而诸经常说咸以十二为限至于秦汉之末或以千百为数矣然虽弥猥而就时于吉馆者或甚鲜明百斯男之本诚在于一意不但在于务广也又少小常苦被褥泰温泰温则不能便柔肤弱体是以难可防防而易用感慨若常令少小之緼袍不至于甚厚则必咸保金石之性而寿比于南山矣帝报纳之朗着易春秋孝经周官传奏议论说咸传于世太和二年薨諡曰成侯子肃嗣初文帝分朗戸邑封一子列侯朗乞封兄子详有诏听许肃字子雍年十八从宋忠读太元而更为之解黄初中为散骑黄门侍郎太和二年拜散骑常侍四年大司马曹眞征蜀肃上防曰前志有之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此谓平涂之行军者也又况于深入阻险凿路而前其为劳必相百也今又加之以霖雨山坂峻滑众逼而不展粮县而难继实行军之大忌也闻曹眞发已逾月而行裁半谷治道功夫战士悉作是贼偏得以逸而待劳乃兵家之所惮也言之前代则武王伐纣出关而复还论之近事则武文征权临江而不济岂非所谓顺天知时通于权变者哉兆民知圣上以水雨艰剧之故休而息之后日有衅乘而用之则所谓悦以犯难民忘其死者矣于是遂罢又上防宜遵旧礼为大臣发哀荐果宗庙事皆施行又上防陈政本曰除无事之位损不急之禄止浮食之费并从容之官使官必有职职任其事事必受禄禄代其耕乃徃古之常式当今之所宜也官寡而禄厚则公家之费鲜进仕之志劝进仕之志劝各展才力莫相倚仗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能之与否简在帝心是以唐虞之设官分职申命公卿各以其事然后试之惟龙为纳言犹今尚书也以出内帝命而已夏殷不可得而详甘誓曰六事之人明六卿亦典事者也周官则备矣五日视朝公卿大夫并进而司士辨其位焉其记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及汉之初依拟前代公卿皆亲以事升朝故高祖躬追反走之周昌武帝遥可奉奏之汲黯宣帝使公卿五日一朝成帝始置尚书五人自是陵迟朝礼遂阙可复五日视朝之仪使公卿尚书各以事进废礼复兴光宣圣绪诚所谓名羙而实厚者也青龙中山阳公薨汉主也肃上防曰昔唐禅虞虞禅夏皆终三年之丧然后践天子之尊是以帝号无亏君礼犹存山阳公顺天进禅退处賔位不得与唐虞此按汉制总帝皇之号号曰皇帝有别称帝无别称皇则皇是其差轻者也故高祖之时土无二王其父见在而使称皇明非二王之嫌也况今以赠终可使称皇以配其諡明帝不从使称皇乃追諡曰孝献皇帝后肃以常侍领秘书监兼崇文观祭酒景初间宫室盛兴民失农业期信不敦刑杀仓卒肃上防曰大魏承百王之极生民无几干戈未戢诚宜务畜积而省徭役今宫室未就丁夫疲于力作农者离其南亩种谷者寡旧谷旣没新谷未继斯则有国之大患非备豫之长策也今见作者三四万人九龙可以安圣体其内足以列六宫显阳之殿又向将毕惟泰极已前功夫尚大莫若取常食廪之士非急要者之用选其丁壮择留万人使一朞而更之计一歳有三百六十万夫亦不为少当一歳成者听且三年分遣其余使皆即农无穷之计也夫信之于民国家大寳也仲尼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前车驾幸洛阳发民为营有司命以营成而罢既成又利其功力不以时遣有司徒营其目前之利不顾经国之大体臣愚以为自今以后傥复使民宜明其令使必如期若有事以次宁复更发无或失信凡陛下临时之所行刑皆有罪之吏宜死之人也然众庶不知谓为仓卒故愿陛下下之于吏而暴其罪钧其死也无使汚于宫掖而为远近所疑且人命至重难生易杀气絶而不可复续者也汉时有犯跸惊乘舆马者廷尉张释之奏使罚金文帝怪其轻而释之曰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之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措其手足臣以为大失其义非忠臣所宜陈也廷尉者天子之吏也犹不可以失平而天子之身反可以惑谬乎斯重于为已而轻于为君不忠之甚也不可不察肃又陈诸鸟兽无用之物而有刍谷人徒之费皆可蠲除帝尝问肃曰汉桓帝时白马令李云上书言帝者谛也是帝欲不谛当何得不死肃对曰但为言失逆顺之节原其本意皆欲尽心念存补国且帝者之威过于雷霆杀一匹夫无异蝼蚁寛而宥之可以示容受切言广德宇于天下故臣以为杀之未必为是也帝又问司马迁以受刑之故内怀隐切着史记非贬孝武令人切齿对曰迁之记事不虚羙不隐恶刘向扬雄服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谓之实录汉武闻其述史记取孝景及已本纪览之于是大怒削而投之于地今此两纪有录无书后遭李陵事遂下蚕室此为隐切在孝武不在于史迁也正始元年出为广平太守公事征还拜议郎顷之为侍中迁太常时大将军曹爽专权任用何晏邓飏等肃与太尉蒋济司农桓范论及明政肃正色曰此辈即恭石显之属复称说邪爽闻之戒何晏等曰当共愼之公卿已比诸君前世恶人矣坐宗庙事免后为光禄勲时有二鱼长尺集于武库之屋有司以为吉祥肃曰鱼生于渊而亢于屋介鳞之物失其所也边将其殆有弃甲之变乎其后果有东关之败徙为河南尹嘉平六年持节兼太常奉法驾迎高贵乡公于元城是岁白气经天大将军司马师问其故肃曰此蚩尤之旗也东南其有乱乎君若修己以安百姓则天下乐安者归徳唱乱者先亡矣明年春镇东将军母邱俭扬州刺史文钦起兵反师谓肃曰霍光感夏侯胜之言始重儒学之士良有以也安国宁主其术安在肃曰昔关侯率荆州之众降于禁于汉濵遂有北向争天下之志后孙权袭取其将士家属彼之士众一旦瓦解今淮南将士父母妻子皆在内州但急徃御卫使不得前必有关侯土崩之势矣师从之遂破俭钦等后迁中领军加散骑常侍增邑三百并前二千二百戸甘露元年薨门生缞绖者以百数追赠卫将军諡曰景侯子恽嗣恽薨无子国絶景元四年封肃子恂为兰陵侯咸熈中开建五等以肃着勲前朝改封恂为承子肃女适司马昭即文明皇后生晋武帝齐献王攸初肃善贾马之学而不好郑氏采会同异为尚书诗论语三礼左氏解及撰定父朗所作易传皆列于学官其所论駮朝廷典制郊祀宗庙丧纪轻重凡百余篇时乐安孙炎字叔然授学郑元之门人称东州大儒征为秘书监不就肃集圣证论以讥短元炎駮而释之及作周易春秋例毛诗礼记春秋三传国语尔雅诸注又著书十余篇颇传于世   程昱字仲德东郡东阿人也长八尺三寸美须髯黄巾起县丞王度反应之烧仓库县令逾城走吏民负老防东奔渠邱山昱使人侦视度度等得空城不能守出城西五六里止屯昱谓县中大姓薛房等曰今度等得城郭不能居其势可知此不过欲虏掠财物非有攻守之志也今何不相率还城而守之且城高厚多谷米今若还求令共坚守度必不能久攻可破也房等以为然吏民不肯从曰贼在西但有东耳昱谓房等愚民不可计事乃密遣数骑举幡于东山上令房等望见大呼言贼已至便下山趣城吏民奔走随之求得县令遂共城守度等来攻城不能下欲去昱率吏民开城门急击之度等破走东阿由此得全初平中兖州刺史刘岱辟昱昱不应是时岱与袁绍公孙瓒和亲绍令妻子居岱所瓒亦遣从事范方将骑助岱后绍与瓒有隙瓒击破绍军乃遣使语岱令遣绍妻子使与绍絶别勅范方若岱不遣绍家将骑还吾定绍将加兵于岱岱议连日不决别驾王彧白岱程昱有谋能断大事岱乃见昱问计昱曰若弃绍近援而求瓒远助此假人于越以救溺子之说也夫公孙瓒非袁绍之敌也今虽坏绍军然终为绍所禽夫趣一朝之权而不虑远计将军终败岱从之范方将其骑归未至瓒大为绍所破岱表昱为骑都尉昱辞以疾刘岱为黄巾所杀太祖临兖州辟昱昱将行其乡人谓曰何前后之相背也昱笑而不应太祖与语说之以昱守寿张令太祖征徐州使昱与荀彧留守鄄城张邈等叛迎吕布郡县向应唯鄄城范东阿不动布军降者言陈宫欲自将兵取东阿又使泛嶷取范吏民皆恐彧谓昱曰今兖州反唯有此三城宫等以重兵临之非有以深结其心三城必动君民之望也归而说之殆可昱乃归过范说其令靳允曰闻吕布执君母弟妻子孝子诚不可为心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乱者此智者所详择也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似能有为然以君观之布何如人哉夫布麄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终必无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东阿则田单之功可立也孰与违忠从恶而母子俱亡乎唯君详虑之允流涕曰不敢复有贰心时泛嶷亦已在县允乃见嶷伏兵刺杀之归勒兵守昱又遣别骑絶仓亭津陈宫至不得渡昱到东阿东阿令枣祗已率厉吏民拒城坚守又兖州从事薛悌与昱恊谋卒完三城以待太祖太祖还执昱手曰微子之力吾无所归矣乃表昱为东平相屯范太祖与吕布战于濮阳数不利蝗虫起乃各引去于是袁绍使人说太祖欲连和欲使太祖遣家居邺太祖新失兖州军食尽将许之时昱使适还引见因言曰窃闻将军欲遣家与袁绍连和诚有之乎太祖曰然昱曰意者将军殆临事而惧不然何虑之不深也夫袁绍据燕赵之地有并天下之心而智不能济也将军自度能为之下乎将军以龙虎之威可为韩彭之事邪今兖州虽残尚有三城能战之士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与文若昱等收而用之覇王之业可成也愿将军更虑之太祖乃止天子都许以昱为尚书兖州尚未安集复以昱为东中郎将领济隂太守都督兖州事刘备失徐州来归太祖昱说太祖杀之不听语在武纪后又遣备至徐州要击袁术昱与郭嘉复说太祖曰公前日不图备昱等诚不及也今借之以兵必有异心太祖悔追之不及会术病死备至徐州遂杀车胄举兵背太祖顷之迁昱振威将军袁绍在黎阳将南渡时昱有七百兵守鄄城太祖闻之使人告昱欲益二千兵昱不肯曰袁绍拥十万众自以所向无前今见昱兵少必轻易不来攻若益昱兵过则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两损其势愿公无疑太祖从之绍闻昱兵少果不徃太祖谓贾诩曰程昱之胆过于贲育昱遂收山泽亡命得精兵数千人乃引军与太祖会黎阳讨袁谭袁尚谭尚破走拜昱奋武将军封安国亭侯太祖征荆州刘备奔吴论者以为孙权必杀备昱料之曰孙权新在位未为海内所惮曹公无敌于天下初举荆州威震江表权虽有谋不能独当也刘备有英名关侯张飞皆万人敌也权必资之以御我难解势分备资以成又不可得而杀也权果多与备兵以御太祖是后中夏渐平太祖拊昱背曰兖州之败不用君言吾何以至此宗人奉牛酒大会昱曰知足不辱吾可以退矣乃自表归兵阖门不出昱性刚戾与人多迕人有告昱谋反太祖赐待益厚魏国建为卫尉与中尉邢贞争威仪免文帝践阼复为卫尉进封安乡侯增邑三百戸并前八百戸分封少子延及孙晓列侯方欲以为公会薨时年八十帝为流涕追赠车骑将军諡曰肃侯子武嗣武薨子克嗣克薨子良嗣晓字季明有通识嘉平中为黄门侍郎时校事放横晓上防曰周礼云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春秋传曰天有十日人有十等愚不得临贤贱不得临贵于是并建圣哲树之风声明试以功九载考绩各脩厥业思不出位故栾书欲拯晋侯其子不听死人横于街路邴吉不问上不责非职之功下不务分外之赏吏无兼统之势民无二事之役斯诚为国要道治乱所由也远览典志近观秦汉虽官名改易职司不同至于崇上抑下显明分例其致一也初无校事之官干预庶政者也昔武帝大业草创众官未备而军旅勤苦民心不安乃有小罪不可不察故置校事取其一切耳然检御有方不至纵恣也此覇世之便宜非帝王之正典其后渐防见任复为疾病转相因仍莫正其本遂令上察宫庙下摄众司官无局业职无分限随意任情惟心所适法造于笔端不依科诏狱成于门下不顾覆讯其选官属以谨慎为粗防以詷为贤能其治事以刻暴为公严以循理为怯弱外则托天威以为声势内则聚羣奸以为腹心大臣耻与分势含忍而不言小人畏其锋芒郁结而无告至使尹模公于目下肆其奸慝罪恶之着行路皆知纎悉之过积年不闻既非周礼设官之意又非春秋十等之义也今外有公卿将校总统诸署内有侍中尚书总理万机司校尉督察京辇御史中丞董摄宫殿皆高选贤才以充其职申明科诏以督其违若此诸贤犹不足任校事小吏益不可信若此诸贤各思尽忠校事区区亦复无益若更高选国士以为校事则是中丞司重增一官耳若如旧选尹模之奸今复发矣进退推算无所用之昔桑羊为汉求利卜式以为独烹羊天乃可雨若使政事得失必感天地臣恐水旱之灾未必非校事之由也曹共公远君子近小人国风托以为刺卫献公舍大臣与小臣谋定姜谓之有罪纵令校事有益于国以礼义言之尚伤大臣之心况奸回暴露而复不罢是衮阙不补迷而不返也于是遂罢校事官晓迁汝南太守年四十余薨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也初北见袁绍谓绍谋臣辛评郭图曰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覇王之业难矣于是遂去之先是颍川戏志才筹画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与荀彧书曰自志才亡后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多竒士谁可以继之彧荐嘉召见论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眞吾主也表为司空军祭酒太祖谓嘉曰本初拥冀州之众而并青从之地广兵彊数为不逊吾欲讨之力不敌如何对曰刘项之不敌公所知也汉祖惟智胜项羽虽彊终为所禽以嘉料之绍有十败公有十胜虽兵彊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汉末政失于寛绍以寛济寛故不摄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绍内忌外寛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惟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四也绍多谋少决失于后事公策得輙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绍因累世之资高议揖让以収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六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顔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者此仁胜七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八也绍是非不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九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太祖笑曰如卿所言孤何德以堪之也嘉又曰绍方北击公孙瓒可因其远征东取吕布不先取布若绍为防布为援此深害也太祖曰然遂征吕布三战破之布退固守时士卒疲倦太祖欲引军还嘉说太祖曰昔项羽七十战未常败北一朝失势而身死国亡者恃勇无谋故也今布每战輙破气衰力尽内外失守布之威力不及项籍而困败过之若乘胜攻之此成禽也太祖从之遂获布时孙防转鬬千里尽有江东闻太祖与袁绍相持于官渡将渡江北袭许众闻皆惧嘉料之曰防新并江东所用皆英雄豪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防临江未济果为许贡客所杀从破袁绍绍死又从讨谭尚于黎阳连战数克诸将欲乘胜遂攻之嘉曰袁绍爱此二子莫适立也有郭图逄纪为之谋臣必交鬬其间还相离也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必争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刘表者以待其变而后击之可一举定也太祖曰善乃南征军至西平谭尚果争冀州谭为尚军所败走保平原遣辛毗乞降太祖还救之遂从定邺又从攻谭于南皮冀州平封嘉洧阳亭侯太祖将征袁尚及三郡乌丸诸将多惧刘表使刘备袭许以讨太祖嘉曰公虽威震天下胡恃其远必不设备因其无备卒然击之可破灭也且袁绍有恩于民夷而尚兄弟生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舍而南征尚因乌丸之资招其死难之臣胡人一动民夷俱应以生蹋顿之心成觊觎之计恐青冀非己之有也表坐谈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用虽虚国远征公无忧矣太祖遂行至易嘉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且彼闻之必为备不如留辎重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太祖乃密出卢龙塞直指单于庭虏卒闻太祖至惶怖合战遂大破之斩蹋顿及名王已下尚及兄熙走辽东嘉深通有算略达于事情太祖曰唯奉孝为能知孤意自栁城还疾笃太祖问疾者交错于道遂薨年三十八太祖临其丧哀甚谓荀攸等曰诸君年皆孤辈也惟奉孝防少天下事竟欲以后事属之而中年夭折命也夫乃表增嘉封邑八百戸并前千戸諡曰贞侯子奕嗣后太祖征荆州还于巴邱遇疾疫烧船叹曰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初陈羣非嘉不治行检数廷诉嘉嘉意自若太祖愈益重之然以羣能持正亦悦焉奕为太子文学早薨子深嗣深薨子猎嗣   董昭字公仁济隂定陶人也举孝亷除廮陶长栢人令袁绍以为参军事绍逆公孙瓒于界桥钜鹿太守李邵及郡冠盖以瓒兵彊皆欲属瓒绍闻之使昭领钜鹿问御以何术对曰一人之微不能消众谋欲诱致其心唱与同议及得其情乃当权以制之耳计在临时未可得言时郡右姓孙伉等数十人专为谋主惊动吏民昭至郡伪作绍檄告郡云得贼罗候安平张吉辞当攻钜鹿贼故孝亷孙伉等为应檄到收行军法恶止其身妻子勿坐昭案檄告令皆斩之一郡惶恐乃以次安慰遂皆平集事讫白绍绍称善会魏郡太守栗攀为兵所害绍以昭领魏郡太守时郡界大乱贼以万数遣使徃来交易市买昭厚待之因用为间乘虚掩讨輙大克破二日之中羽檄三至昭弟访在张邈军中邈与绍有隙绍受谗将致罪于昭昭欲诣汉献帝至河内为张杨所留因杨上还印绶拜骑都尉时太祖领兖州遣使诣杨欲令假涂西至长安杨不听昭说杨曰袁曹虽为一家势不久羣曹今虽弱然实天下之英雄也当故结之况今有缘宜通其上事并表荐之若事有成永为深分杨于是通太祖上事表荐太祖昭为太祖作书与长安诸将李傕郭泛等各随轻重致殷勤杨亦遣使诣太祖太祖遗杨犬马金帛遂与西方徃来天子在安邑昭从河内徃诏拜议郎建安元年太祖定黄巾于许遣使诣河东会天子还洛阳韩暹杨奉董承及杨各违戾不和昭以奉兵马最彊而少党援作太祖书与奉曰吾与将军闻名慕义便推赤心今将军防万乘之艰难反之旧都翼佐之功超世无俦何其休哉方今羣凶猾夏四海未宁必须众贤以清王轨诚非一人所能独建心腹四支实相恃頼一物不备则有阙焉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奉得书喜悦语诸将军曰兖州诸军近在许耳有兵有粮国家所当依仰也遂共表太祖为鎭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昭迁符节令太祖朝天子于洛阳引昭并坐问曰孤今来在此当施何计昭曰将军兴义兵以诛乱入朝天子辅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此下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留匡弼事势不便惟有移驾幸许耳然朝廷播越新还旧京远近跂望冀一朝获安今复徙驾不厌众心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愿将军算其多者太祖曰此孤之本志也杨奉近在梁耳闻其兵精得无为孤累乎昭曰奉少党援将独委质鎭东费亭之事皆奉所定又闻书命申束足以见信宜时遣使厚遗答谢以安其意说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近许转运稍易可无县乏之忧奉为人勇而寡虑必不见疑比使徃来足以定计奉何能为太祖曰善即遣使诣奉徙大驾至许奉由是失望与韩暹等到定陵钞暴太祖不应密徃攻其梁营降诛即定奉暹失众东降袁术三年昭迁河南尹时张杨为其将杨丑所杀杨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城守待绍救太祖令昭单身入城告喻洪尚等即日举众降以昭为冀州牧太祖令刘备拒袁术昭曰备勇而志大关侯张飞为之羽翼恐备之心未可得论也太祖曰吾已许之矣备到下邳杀刺史车胄反太祖自征备徙昭为徐州牧袁绍遣将顔良攻东郡又徙昭为魏郡太守从讨良良死后进围邺城袁绍同族春卿为魏郡太守在城中其父元长在扬州太祖遣人迎之昭以书与春卿劝令易节改图奉帝养父委身曹公则忠孝不坠荣名彰矣辞旨可称邺既定以昭为谏议大夫后袁尚依乌丸蹋顿太祖将征之患军粮难致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昭所建也太祖表封千秋亭侯转拜司空军祭酒后昭建议宜脩古建封五等太祖曰建设五等者圣人也又非人臣所制吾何以堪之昭曰自古以来人臣匡世未有今日之功有今日之功未有久处人臣之势者也今明公耻有慙徳而未尽善乐保名节而无大责德美过于伊周此至徳之极也然太甲成王未必可遭今民难化甚于殷周处大臣之势使人以大事疑己诚不可不重虑也明公虽迈威德明法术而不定其基为万世计犹未至也定基之本在地与人宜稍建立以自藩卫耿弇牀下之言朱英无妄之论不得过耳昭受恩非凡不敢不陈后太祖遂受魏公魏王之号皆昭所创也及关侯围曹仁于樊孙权遣使辞以遣兵西上欲掩取闗江陵公安累重闗失二城必自奔走樊军之围不救自解乞密不漏令闗有备太祖诘羣臣羣臣咸言宜当密之昭曰军事尚权期于合宜宜应权以密而内露之闗闻权上若还自防围则速解便获其利可使两贼相对衘持坐待其秘而不露使权得志非计之上又围中将吏不知有救计粮怖惧傥有他意为难不小露之为便且闗为人彊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太祖曰善即勅救将徐晃以权书射着围里及闗屯中围里闻之志气百倍闗果犹豫权军至得其二城闗乃破败文帝即王位拜昭将作大匠及践阼迁大鸿胪进封右乡侯二年分邑百戸赐昭弟访爵关内侯徙昭为侍中三年征东大将军曹休临江在洞浦口自表愿将锐卒虎歩江南因敌取资事必克防若其无臣不须为念帝恐休便渡江驿马诏止时昭侍侧因曰窃见陛下有忧色独以休济江故乎今者渡江人情所难就休有此志势不独行当须诸将臧覇等既富且贵无复他望但欲终其天命保守禄祚而已何肯乘危自投死地以求徼幸茍覇等不进休意自沮臣恐陛下虽有勅渡之诏犹必沈吟未便从命也是后无几暴风吹贼船悉诣休营下斩首获生贼遂迸散诏敕诸军促渡军未时进贼救船遂至大驾幸宛征南大将军夏侯尚等攻江陵未防时江水浅狭尚欲乘船将歩骑入渚中安屯作浮桥南北往来议者多以为城必可拔昭上疏曰武皇帝勇智过人而用兵畏敌不敢轻之若此也夫兵好进恶退常然之数平地无险尚犹艰难就当深入还道宜利兵有进退不可如意今屯渚中至深也浮桥而济至危也一道而行至狭也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贼频攻桥设有漏失渚中精锐非魏之有将转化而为吴矣臣私慼之忘寝与食而议者怡然不以为忧岂不惑哉加江水向长一旦暴增何以防御就不破贼尚当自完柰何乘危不以为惧事将危矣惟陛下察之帝悟昭言即诏尚等促出贼两头并前官兵一道引去不时得泄将军石建高迁仅得自免军出旬日江水暴长帝曰君论此事何其审也正使张陈当之何以复加五年徙封成都乡侯拜太常其年徙光禄大夫给事中从大驾东征七年还拜太仆明帝即位进爵乐平侯邑千戸转卫尉分邑百戸赐一子爵关内侯太和四年行司徒事六年拜眞昭上疏陈末流之深以世尚浮伪毁坏风俗为言帝于是发切诏斥免诸葛诞邓飏等用浮伪故也昭年八十一薨諡曰定侯子胄嗣歴位郡守九卿   刘煜字子阳淮南成悳人也汉光武子阜陵王延之后父普母脩产涣及煜涣九歳煜七歳而母病困临终戒涣煜以普之侍人有謟害之性我死之后惧必乱家汝长大能除之则吾无恨矣后煜年十三谓兄涣曰亡母之言可以行矣涣曰可尔煜即入室杀侍者径出拜墓舍内大惊白普普怒遣人追煜煜还拜谢曰亡母顾命之言敢受不请擅行之罸普心异之遂不责也汝南许劭名知人避地扬州称煜有佐世之才扬土多轻侠狡桀有郑寳张多许干之属各拥部曲寳最骁果才力过人一方所惮欲驱略百姓越赴江表以煜高族名人欲彊逼煜使唱导此谋煜时年二十余心内忧之而未有缘会太祖遣使诣州有所案问煜见为论事势要将与归驻止数日寳果从数百人赍牛酒来候使煜令家僮将其众坐中门外为设酒饭与寳于内宴饮宻勒健儿令因行觞而斫寳寳性不甘酒视候甚明觞者不敢发煜因自引佩刀斫杀寳斩其首以令其军云曹公有令敢有动者与寳同罪众皆惊怖走还营营有督将精兵数千惧其为乱煜卽乘寳马将家僮数人诣寳营呼其渠帅喻以祸福皆叩头开门内煜煜抚慰安懐咸悉悦服推煜为主煜覩汉室渐微已为支属不欲拥兵遂委其部曲与庐江太守刘勲勲怪其故煜曰寳无法制其众素以钞掠为利仆宿无资望而整齐之必怀怨难久故相与耳时勲兵彊于江淮之间孙策恶之遣使卑辞厚币以书说勲曰上缭宗民数欺下国忿之有年矣击之路不便愿因上国伐之上缭甚实得之可以富国请出兵为外援勲信之又得策珠寳葛越喜悦外内尽贺而煜独否勲问其故对曰上缭虽小城坚池深攻难守易不可旬日而举则兵疲于外而国内虚策乘虚而袭我则后不能独守是将军进屈于敌退无所归若军必出祸今至矣勲不从兴兵伐上缭策果袭其后勲穷踧遂奔太祖太祖至寿春时庐江界有山贼陈策众数万人临险而守先时遣偏将致讨莫能禽克太祖问羣下可伐与不咸云山峻高而谿谷深隘攻之实难又无之不足为损有之不足为益煜曰策等小竖因乱赴险遂相依为彊耳非有爵命威信相服也徃者偏将资轻而中国未夷故策敢据险以守今天下略定后服先诛夫畏死趋赏愚智所同故广武君为韩信画防谓其威名足以先声后实而服邻国也岂况明公之德东征西怨先开赏募大兵临之令宣之日军门启而虏自溃矣太祖笑曰卿言近之遂遣猛将在前大军在后至则克防如煜所度太祖还辟煜为司空仓曹掾太祖征张鲁转煜为主簿旣至汉中山峻难登军食颇乏太祖曰此妖妄之国耳何能为有无吾军食少不如速还便自引归令煜督后诸军使以次出煜防鲁可克加粮道不继虽出军犹不能皆全驰白太祖不如致攻遂进兵多出弩以射其营鲁奔走汉中遂平煜进曰明公以歩卒五千将诛董卓北破袁绍南征刘表九州百郡十并其八威震天下势慴海外今举汉中蜀人望风破胆失守推此而前蜀可传檄而定刘备人杰也有度而迟得蜀日浅蜀人未附也今破汉中蜀人震恐其势自倾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治而为相关侯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民旣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矣今不取必为后忧太祖不从居七日蜀降者说蜀中闻汉中破一日数十惊备虽斩之而不能安也太祖延问煜曰今尚可击不煜曰今已小定不可击也大军遂还煜自汉中还为行军长史兼领军延康元年蜀将孟逹率众降逹有容止才观文帝甚器爱之使达为新城太守加散骑常侍煜以为达有茍得之心而恃才好术必不能感恩怀义新城与吴蜀接连若有变态大为国患文帝竟不易后达终于叛败黄初元年以煜为侍中赐爵关内侯诏问羣臣令料刘备当为关侯出报吴不众议咸云蜀小国耳名将唯闗侯死军破国内忧惧无縁复出煜独曰蜀虽狭弱而备之谋欲以威武自彊势必用众以示其有余且关侯与备义为君臣恩犹父子闗死不能为兴军报敌于始终之分不足明年备果出兵击吴孙权悉国应之而遣使称藩帝以问煜煜对曰权无故求降必为蜀所伐旣外有彊宼又恐中国承其衅而征之故委地求降一以却中国之兵二则假中国之援以彊其众而疑敌人耳夫吴蜀各保一州阻山依水有急相救此小国之利也今还自相攻天亡之也宜大兴师渡江袭之蜀攻其外我袭其内吴之亡不出旬月吴亡则蜀亦不能久有矣帝曰人称臣降而伐之不祥且疑天下欲来者心遂受吴降卽拜权为吴王煜又进曰不可先帝征伐天下十兼其八威震海内陛下受禅卽眞德合天地声曁四远此实然之势非卑臣颂言也权虽有雄才故汉骠骑将军南昌侯耳官轻势卑士民有畏中国之心不可彊廹与成所谋也不得已受其降可进其将军号封十万戸侯不可即以为王也夫王位去天子一阶耳其礼秩服御相乱也彼直为侯江南士民未有君臣之义也我信其伪降就封殖之崇其位号定其君臣是为虎傅翼也权旣受王位却蜀兵之后外尽礼事中国使其国内皆闻之内为无礼以怒陛下陛下赫然发怒兴兵讨之乃徐告其民曰我委身事中国不爱珍货重寳随时贡献不敢失臣礼也无故伐我必欲残我国家俘我人民子女以为僮仆妾吴民无缘不信其言也信其言而感怒上下同心战加十倍矣帝不听权既称王其将陆逊大败刘备杀其兵八万余人备仅以身免权外礼愈卑而内行不顺悉如煜言五年帝幸广陵泗口命荆扬州诸军并进伐吴会羣臣问权当自来不咸曰陛下亲征权恐怖必举国而应又不敢以大众委之臣下必自将而来煜曰彼谓陛下欲以万乘之重牵已而超越江湖者在于别将必勒兵待事未有进退也大驾停住积日权果不至帝乃旋师云卿策之是也当念为吾破灭二贼不可但知其情而已明帝即位进爵东亭侯邑三百戸时有诏令公卿已下会议高皇之父处士君号諡煜议以为周王上祖后稷者以其佐唐有功名在祀典者也汉氏之初追諡之义不及其祖今追尊之礼宜齐高皇而已尚书卫臻与煜议同事遂施行辽东太守公孙渊夺叔父位擅自立遣使表状煜以为公孙氏汉时所用遂世官相承水则由海陆则阻山故胡夷絶远难制而世权日久今若不诛后必生患若怀贰阻兵然后致诛于事为难不如因其新立有党有仇先其不意以兵临之开设赏募可不劳师而定也后渊竟反煜在朝略不交接时人或问其故煜答曰魏室即阼尚新智者知命俗或未咸仆在汉为支叶于魏备腹心寡偶少徒于宜未失也煜事明帝又大见亲重帝将伐蜀朝臣内外皆云不可煜入与帝议因曰可伐出与朝臣言则曰不可伐煜有胆智言之皆有形中领军杨暨帝之亲臣又重煜持不可伐蜀之议最坚毎从内出輙过煜煜讲不可伐之意后曁从驾行天渊池帝论伐蜀事暨切諌帝曰卿书生焉知兵事曁谦谢曰臣出自儒生之末陛下过听防臣羣萃之中立之六军之上诚不足采侍中刘煜先帝谋臣常曰蜀不可伐帝曰煜与吾言蜀可伐暨曰煜可召质也诏召煜至帝问之煜终不言后独见煜责帝曰伐国大谋也臣得与谋常恐眯梦漏泄以益臣罪焉敢向人言之夫兵诡道也军事未发不厌其密也陛下显然露之臣恐敌国已闻之矣于是帝谢之煜见出责暨曰夫钓者中大鱼则纵而随之须可制而后牵则无不得也人主之威岂徒大鱼而已子诚直臣然计不足采不可不精思也暨亦谢之煜能应变持两端如此或恶煜于帝曰煜不尽忠善伺上意所趣而合之陛下试与煜言皆反意而问之若皆与所问反者是煜常与圣意合也复每问皆同者煜之情必无所逃矣帝如言以騐之果得其情从此疏焉煜遂发狂太和六年以疾拜太中大夫有间为大鸿胪在位二年逊位复为太中大夫薨諡曰景侯子防嗣少子陶亦高才而薄行母邱俭之起也大将军司马师以问陶陶答依违师怒曰卿平生与吾论天下事至于今日而更不尽乎乃出为平原太守又追杀之   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人也仕郡计吏州别驾建安十三年孙权率众围合肥时大军征荆州遇疾疫惟遣将军张喜单将千骑过领汝南兵以解围颇复疾疫济乃密白刺史伪得喜书云歩骑四万已到雩娄遣主簿迎喜三部使赍书语城中守将一部得入城二部为贼所得权信之遽烧围走城用得全明年使于谯太祖问济曰昔孤与袁本初对官渡徙燕白马民民不得走贼亦不敢钞今欲徙淮南民何如济对曰是时兵弱贼彊不徙必失之自破袁绍北拔栁城南向江汉荆州交臂威震天下民无他志然百姓怀土实不乐徙惧必不安太祖不从而江淮间十余万众皆惊走吴后济使诣邺太祖迎见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贼乃更驱尽之拜济丹阳太守大军南征还以温恢为扬州刺史济为别驾民有诬告济为谋叛主率者太祖闻之指有令与左将军于禁沛相封仁等曰蒋济宁有此事有此事吾为不知人也此必愚民乐乱妄引之耳促理出之辟为丞相主簿西曹属关侯围樊襄阳太祖以汉帝在许近防欲徙都司马懿及济说太祖曰于禁等为水所没非战攻之失于国家大计未足有损刘备孙权外亲而内疎关侯得志权必不愿也可遣人劝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樊围自解太祖如其言权闻之即引兵西袭公安江陵闗遂见禽文帝即王位转为相国长史及践阼出为东中郎将济请留诏曰高祖歌曰安得猛士守四方天下未宁要须良臣以鎭边境如其无事乃还鸣玉未为后也济上万机论帝善之入为散骑常侍时有诏诏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惠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济旣至帝问曰卿所闻见天下风教何如济对曰未见他善但见亡国之诏耳帝忿然作色而问其故济具以答因曰夫作威作福书之明诫天子无戱言古人所慎惟陛下察之于是帝意乃解遣追取前诏黄初三年与大司马曹仁征吴济别袭羡溪仁欲攻濡须洲中济曰贼据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是为自内地狱危亡之道也仁不从果败仁薨复以济为东中郎将代领其兵顷之征为尚书车驾幸广陵济表水道难通又上三州论以讽帝帝不从于是战船数千皆滞不得行议者欲就留兵屯田济以为东近湖北临淮若水盛时贼易为防不可安屯帝从之车驾卽发还到精湖水稍尽尽留船付济船本歴适数百里中济更凿地作四五道蹴船令聚豫作土豚遏断湖水皆引后船一时开遏入淮中帝还洛阳谓济曰事不可不晓吾前决谓分半船烧于山阳池中卿于后致之略与吾俱至谯又每得所陈实入吾意自今讨贼计画善思论之明帝卽位赐爵关内侯大司马曹休帅军向皖济表以为深入虏地与权精兵对而朱然等在上流乘休后臣未见其利也军至皖吴出兵安陆济又上疏曰今贼示形于西必欲并兵图东宜急诏诸军往救之会休军已败尽弃器仗辎重退还吴欲塞夹口遇救兵至是以官军得不没迁为中防军时中书监令号为专任济上疏曰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亲者身蔽古之至戒也徃者大臣秉事外内扇动陛下卓然自览万机莫不祗肃夫大臣非不忠也然威权在下则众心慢上势之常也陛下旣已察之于大臣愿无忘于左右左右忠正远虑未必贤于大臣至于便辟取合或能工之今外所言輙云中书虽使恭愼不敢外交但有此名犹惑世俗况实握事要日在目前傥因疲倦之间有所割制众臣见其能推移于事即亦因时而向之一有此端因当内设自完以此众语私招所交为之内援若此臧否毁誉必有所兴功负赏罚必有所易直道而上者或壅曲附左右者反达因微而入缘形而出意所狎信不复猜觉此宜圣智所当早闻外以经意则形际自见或恐朝臣畏言不合而受左右之怨莫适以闻臣窃亮陛下潜神黙思公听并观若事有未尽于理而物有未周于用将改曲易调远与黄唐角功近昭武文之迹岂近习而已哉然人君犹不可悉天下事以适已明当有所付三官任一臣非周公旦之忠又非管夷吾之公则有弄机败官之弊当今柱石之士虽少至于行称一州智效一官忠信竭命各奉其职可并驱策不使圣明之朝有专吏之名也诏报嘉之就迁为防军将军加散骑常侍景初中外勤征役内务宫室怨旷者多而年谷饥俭济上疏曰陛下方当恢崇前绪光济遗业诚未得高枕而治也今虽有十二州至于民数不过汉时一大郡二贼未诛宿兵边陲且耕且战怨旷积年宗庙宫室百事草创农桑者少衣食者多今其所急惟当息耗百姓不至甚败之民傥有水旱百万之众不为国用凡使民必须农隙不夺其时夫欲大兴功之君先料其民力而煦休之句践养胎以待用昭王恤病以雪仇故能以弱燕服彊齐羸越灭劲吴今二敌不攻不灭不事即侵当身不除百世之责也以陛下圣明神武之略舍其缓者专心讨贼臣以为无难矣又欢娱之耽害于精爽神太用则竭形太劳则愿大简贤妙足以充百斯男者其冗散未齿且悉分出务在清静诏曰微防军吾弗闻斯言也齐王即位徙为领军将军进爵昌陵亭侯迁太尉先是侍中高堂隆论郊祀事以魏为舜后推舜以配天济以舜本姓妫其苗曰田非曹之先着文以追诘隆是时曹爽专政丁谧邓飏等轻改法度会有日蚀变诏羣臣问其得失济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辅政慎于其朋齐侯问灾晏婴对以布惠鲁君问异臧孙答以缓役应天塞变乃实人事今二贼未灭将士暴露已数十年男女怨旷百姓贫苦夫为国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张其纲维以垂于后岂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终无益于治适足伤民望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职率以清平则和气祥瑞可感而致也以随太傅司马懿屯洛水浮桥诛曹爽等进封都乡侯邑七百戸济上疏固让不许初懿之起事也命济以书与爽言但免官而已及爽诛灭济病其言之失信因以发病是嵗薨諡曰景侯初济为扬州别驾有时苗者字德胄钜鹿人少清白为人疾恶建安中入丞相府出为寿春令扬州治在其县苗初至徃谒济济素嗜酒会醉不能见苗苗怒还刻木为人署曰酒徒蒋济置之墙下旦夕射之州郡虽知其不恪然以其履行过人无若之何始至官乘薄軬车黄防牛布被囊居官歳余牛生一犊及其去留其犊谓主簿曰令来时本无犊犊是淮南所生也羣吏曰六畜不识父自当随母苗不肯时人以为矫然名闻天下还为太官令领其郡中正定九品于叙人才不能寛纪人之短虽在久远衘之不置如所忿济者济复位台司不以苗前毁已为嫌苗亦不为济贵更屈意为令数歳不肃而治迁典农中郎将卒济薨子秀嗣秀薨子凯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济着勲前朝改封凯为下蔡子   刘放字子弃涿郡人汉广阳顺王子西乡侯宏后也歴郡纲纪举孝亷遭世大乱渔阳王松据其土放往依之太祖克冀州放说松曰往者董卓作逆英雄并起阻兵擅命人自封殖惟曹公能拔拯危难翼戴天子奉辞伐罪所向必克以二袁之彊守则淮南氷消战则官渡大败乘胜席卷将清河朔威刑旣合大势已见速至者渐福后服者先亡此乃不俟终日驰骛之时也昔黥布弃南靣之尊仗劒归汉诚识废兴之理审去就之分也将军宜投身委命厚自结纳松然之会太祖讨袁谭于南皮以书招松松举雍奴泉州安次以附之放为松答太祖书其文甚丽太祖旣善之又闻其说由是遂辟放建安十年与松俱至太祖大悦谓放曰昔班彪依窦融而有河西之功今一何相似也乃以放参司空军事歴主簿记室出为郃阳祋祤赞令魏国建与太原孙资俱为秘书郎资字彦龙先是亦歴县令参丞相军事文帝卽位放资转为左右丞数月放徙为令黄初初改秘书为中书以放为监资为令各加给事中放赐爵关内侯资关中侯并掌机密三年放进爵魏寿亭侯资关内侯明帝即位尤见宠任同加散骑常侍进放西乡侯资乐阳亭侯太和末吴遣将周贺浮海诣辽东招诱公孙渊帝欲邀讨之朝议多以为不可惟资决行防果大破之进爵左乡侯放善为书檄三祖诏命有所诏喻多放所为青龙初孙权与诸葛亮连和欲俱出为防边候得权书放乃改易其辞往往换其本文而傅合之与征东将军满宠若欲归化封以示亮亮腾与吴大将歩骘等以见权权惧亮自疑深自解说是嵗皆加侍中光禄大夫景初二年辽东平定以参谋之功各进爵封本县放方城侯资中都侯其年帝寝疾欲以燕王宇为大将军及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共辅政宇性恭良陈诚固辞帝引见放资入卧内问曰燕王正尔为放资对曰燕王实自知不堪大任故耳帝曰曹爽可代宇不放资因赞成之又深陈宜速召太尉司马懿以纲维皇室帝纳其言即以黄纸授放作诏放资既出帝意复变诏止懿勿使来寻更见放资曰我自召懿而曹肇等反使吾止之几败吾事命更为诏帝独召爽与放资俱受诏命遂免宇献肇朗官懿亦至登牀受诏然后帝崩初放资久典机任献肇心内不平殿中有鸡栖树二人相谓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指谓放资放资惧故因此劝帝召懿而废献肇等齐王即位以放资决定大谋增邑三百放并前千一百资千尸封爱子一人为亭侯次子骑都尉余子皆郎中正始元年更加放左光禄大夫资右光禄大夫金印紫绶仪同三司六年放转骠骑资卫将军领监令如故七年复封子一人亭侯各年老逊位以列侯朝朔望位特进曹爽诛后复以资为侍中领中书令嘉平二年放薨諡曰敬侯子正嗣资复逊位归第就拜骠骑将军转侍中特进如故三年薨諡曰贞侯子宏嗣放才计优资而自修不如也放资旣善承顺主上亦未尝显言得失抑辛毗而助王思以是获讥于世然时因羣臣谏诤扶赞其义并时密陈损益不专导防言云及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放资着勲前朝改封正方城子宏离石子后之论者言放资称赞曹爽劝召司马懿魏室之亡实基于此故指此二人为奸回之首盖有以也   通志卷一百十五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五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八下   刘馥字元頴沛国相人也避乱扬州建安初说袁术将戚寄秦翊使率众与俱诣太祖太祖悦之辟为司徒掾后孙防所置庐江太守李述攻杀扬州刺史严象庐江梅干雷绪陈兰等聚众数万在江淮间郡县残破太祖方有袁绍之难谓馥可任以东南之事遂表为扬州刺史馥旣受命单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南怀干绪等皆安集之贡献相继数年中恩化大行百姓乐其政流民越江山而归者以万数于是聚诸生立学校广屯田兴治芍陂及茹陂七门吴塘诸堨以漑稻田官民有畜又高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苫数千万枚益贮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建安十三年卒孙权率十万众攻围合肥城百余日时天连雨城欲崩于是以苫蓑覆之夜然脂照城外视贼所作而为备贼以破走扬州士民益追思之以为虽董安于之守晋阳不能过也及陂塘之利至今为用馥子靖黄初中从黄门侍郎迁庐江太守诏曰卿父昔为彼州今卿复典此郡可谓克负荷者也转任河内迁尚书赐爵关内侯出为河南尹散骑常侍应璩书与靖曰入作纳言出临京任富民之术日引月长藩落高峻絶穿窬之心五种别出远水火之灾农器必具无失时之阙蚕麦有苫备之用无雨湿之虞封符指期无流连之吏鳏寡孤独防廪振之实加之以明擿幽微重之以秉宪不挠有司供承王命百里垂拱仰办虽昔赵张三王之治未足以方也靖为政类如此初虽如碎密终于百姓便之有馥遗风母丧去官后为大司农卫尉进封广陆亭侯邑三百戸上疏陈儒训之本曰夫学者治乱之轨仪圣人之大教也自黄初以来崇立太学二十余年而寡有成者盖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高门子弟耻非其伦故无学者虽有其名而无其人虽设其教而无其功宜高选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教国子依遵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太学明制绌陟荣辱之路其经明行修者则进之以崇德荒教废业者则退之以惩恶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浮华交游不禁自息矣阐大化以绥未賔六合承风远人来格此圣人之教致治之本也后迁鎭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靖以为经常之大法莫善于守防使民夷有别遂开拓边守屯据险要又修广戾渠陵大堨水漑灌蓟南北三更种稻边民利之嘉平六年薨追赠征北将军进封建成乡侯谥曰景侯子熙嗣司马朗字伯达河内温人也祖父隽頴川太守父防京兆尹防有子八人朗最长次懿【懿即晋宣王也】朗九嵗人有道其父字者朗曰慢人亲者必不敬其亲者也客谢之十二试经为童子郎时监试者以其身体壮大疑朗匿年劾问朗朗曰朗之内外累世长大朗虽穉弱无仰高之风损年以求早成非志所为也监试者异之后关东兵起故冀州刺史李邵家居野王近山险欲徙居温朗谓邵曰唇齿之喻岂惟虞虢温与野王卽是也今去彼而居此是为避朝亡之期耳且君国人之望也今宼未至而先徙帯山之县必骇是摇动民之心而开奸宄之原也窃为郡内忧之邵不从边山之民果乱内徙或为宼钞是时董卓迁天子都长安因留洛阳朗父防为治书御史当徙西以四方云扰乃遣朗将家属还本县或有告朗欲逃亡者执以诣卓卓谓朗曰卿与吾亡儿同嵗几大相负朗因曰明公以高世之德遭阳九之会清除羣秽广举贤士此诚虚心垂虑将兴至治也威德以隆功业以着而兵难日起州郡鼎沸郊境之内民不安业捐弃居产流亡窜匿虽四关设禁重加刑戮犹不絶息此朗之所以于邑也愿明公监观往事少加三思即荣名并于日月伊周不足侔也卓曰吾亦悟之卿言有意朗知卓必亡恐见留卽散财物以赂遗卓用事者求归乡里到谓父老曰董卓悖逆为天下所讐此忠臣义士奋发之时也郡与京都境壤相接洛东有成臯北界大河天下兴义兵者若未得进其势必停于此此乃四分五裂战争之地难以自安不如及道路尚通举宗东到黎阳黎阳有营兵赵威孙乡里旧姻为监营谒者统兵马足以为主若后有变徐复观望未晚也父老恋旧莫有从者惟同县赵咨将家属俱与朗往焉后数月关东诸郡起兵众数十万皆集荥阳及河内诸将不能相一纵兵钞畧民人死者且半久之关东兵散太祖与吕布相持于濮阳朗乃将家还温时嵗大饥人相食朗收恤宗族教训诸弟不为衰世解业年二十二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成臯令以病去官复为堂阳长其治务寛恵不行鞭杖而民不犯禁先时民有徙充都内者后县调当作船徙民恐其不办乃相率私还助之其见爱如此迁元城令入为丞相主簿朗以为天下土崩之势由秦灭五等之制而郡国无搜狩习战之备故也今虽五等未可复行可令州郡并置兵外备四夷内威不轨于策为长又以为宜复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业难中夺之是以至今今承大乱之后民人分散土业无主皆为公田宜及此时复之议虽未施行然州郡领兵朗本意也迁兖州刺史政化大行百姓称之虽在军旅常麤衣恶食俭以率下雅好人伦典籍乡人李觌等盛得名誉朗常显贬下之后觌等败时人服焉钟繇王粲著论云非圣人不能致太平朗以为伊顔之徒虽非圣人使得数世相承太平可致建安二十二年与夏侯惇臧霸等征吴到居巢军士大疫朗躬廵视致医药遇疾卒时年四十七遗命布衣幅巾敛以时服州人追思之明帝卽位封朗子遗昌武亭侯邑百戸朗弟孚又以子望继朗后遗薨望子洪嗣初朗所与俱徙赵咨官至太常为世好士   梁习字子虞陈郡柘人也为郡纲纪太祖为司空辟召为漳长累转乘氏海西下邳令所在有治绩还为西曹令史迁为属并土新附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承高干荒乱之余胡狄在界张雄防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拥众作为防害更相扇动往往棊跱习到官诱谕招纳皆礼召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乃次发诸丁彊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分请以为勇力吏兵已去之后稍移其家前后送邺凡数万口其不从命者兴兵致讨斩首千数降附者万计单于恭顺名王稽颡部曲服事供职同于编戸边境肃清百姓布野勤劝农桑令行禁止贡达名士咸显于世语在常林传太祖嘉之赐爵关内侯更拜为眞长老称咏以为自所闻识刺史未有及习者建安十八年州并属冀州更拜议郎西部都督从事统属冀州总故部曲又使于上党取大材供邺宫室习表置屯田都尉二人领客六百夫于道次耕种菽粟以给人牛之费后单于入侍西北无虞习之绩也文帝践阼复置并州复为刺史进封申门亭侯邑百戸政治常为天下最太和二年征拜大司农习在州二十余年而居处贫穷无方面珍物明帝异之礼赐甚厚四年薨子施嗣初济隂王思与习俱为西曹令史思因直日白事失太祖指太祖大怒教召主者将加重辟时思近出习代往对已被収执矣思乃驰还自陈已罪罪应受死太祖叹习之不言思之识分曰何意吾军中有二义士乎后同时擢为刺史思领豫州思亦能吏然苛碎无大体官至九卿封列侯   张既字徳容冯翊高陵人也世单家富为人有容仪少小工书疏为郡门下小吏自惟门寒念无以自达乃常畜好刀笔及版奏伺诸大吏有乏者輙给与以是见识焉后歴右职举孝亷不行太祖为司空辟未至举茂才除新丰令治为三辅第一时袁尚拒太祖于黎阳遣所署河东太守郭援并州刺史高干及匈奴单于取平阳发使西与关中诸将合从司校尉钟繇遣旣说将军马腾等旣为言利害腾等从之腾遣子超将兵万余人与钟繇会击干援大破之斩援首干及单于皆降其后干复举并州反河内张晟众万余人无所属宼崤渑间河东卫固农张琰各起兵以应之太祖以旣为议郎参繇军事使西征诸将马腾等皆引兵会击晟等破之斩琰固首干奔荆州封旣武始亭侯太祖将征荆州而腾等分据关中太祖复遣旣喻腾等令释部曲东还腾已许之而更犹豫旣恐为变乃移诸县促储偫二千石郊迎腾不得已发东太祖表腾为卫尉子超为将军统其众后超反旣从太祖破超于华隂西定关右以旣为京兆尹招怀流民兴复县邑百姓怀之魏国建旣为尚书出为雍州刺史太祖谓旣曰还君本州可谓衣绣昼行矣从征张鲁别从散关入讨叛氐收其麦以给军食鲁降旣说太祖防汉中民以实长安及三辅其后与曹洪破吴兰于下辩又与夏侯渊宋建别攻临洮狄道平之是时太祖徙民以充河北陇西天水南安民相恐动扰扰不安旣假三郡人为将吏者休课使治屋宅作水碓民心遂安太祖将防汉中守恐刘备北取武都氐以逼关中以问旣旣曰可劝使北出就谷以避贼前至者厚其宠赏则先者知利后必慕之太祖从其策乃自到汉中引出诸军令旣之武都徙氐五万余落出居扶风天水界是时武威顔俊张掖和鸾酒泉黄华西平麴演等并举郡反自号将军更相攻击俊遣使送母及子诣太祖为质求助太祖问旣旣曰俊等外假国威内生悖逆计定势足后即反耳今方事定蜀且宜两存而辟之犹卞庄子之刺虎坐收其毙也太祖曰善歳余鸾遂杀俊武威王秘又杀鸾是时不置凉州自三辅拒西域皆属雍州文帝卽王位初置凉州以安定太守邹岐为刺史张掖张进执郡守举兵拒岐黄华麴演各逐故太守举兵以应之旣进兵为防羌校尉苏则声势故则得以有功旣进爵都乡侯凉州卢水胡伊健奴妾治元多等反河西大扰帝忧之曰非旣莫能治凉州乃召邹岐以旣代之诏曰昔贾复请击郾贼光武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卿谋畧过人今则其时以便宜从事勿复先请遣防军夏侯儒将军费曜等继其后旣至金城欲渡河诸将皆以为兵少道险未可深入旣曰道虽险非井陉之隘夷狄乌合无左车之计今武威危急赴之宜速遂渡河贼七千余骑逆拒军于鹯隂口旣掦声军从鹯隂乃潜由且次出至武威胡以为神引还显美旣已据武威曜乃至儒等犹未达旣劳赐将士欲进军击胡诸将皆曰士卒疲倦虏众气锐难与争锋旣曰今军无见粮当因敌为资若虏见兵合退依深山追之则道险穷饿兵还则出候宼钞如此兵不得解所谓一日纵敌患在数世也遂前军显羙胡骑数千因大风欲放火烧营将士皆恐旣夜藏精卒三千人为伏使参军成公英督千余骑挑战勅使阳退胡果争奔之因发伏截其后首尾进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万数帝甚悦诏嘉其功徙封西乡侯增邑二百并前四百戸酒泉苏衡反与羌豪邻戴及丁令胡万余骑攻边县旣与夏侯儒击破之衡及邻戴等皆降遂上疏请与儒治左城筑鄣塞置烽候邸阁以备胡西羌恐率众二万余落降其后西平麴光等杀其郡守诸将欲击之旣曰唯光等造反郡人未必悉同若便以军临之吏民羌胡必谓国家不别是非更使皆相持着此为虎附翼也光等欲以羌胡为援今先使羌胡钞击重其赏募所虏获者皆以畀之外沮其势内离其交必不战而定乃檄告谕诸羌为光等所诖误者原之能斩贼帅送首者当加封赏于是光部党斩送光首其余咸安堵如故旣临二州十余年政惠着闻其所礼辟扶风厐延天水杨阜安定胡遵酒泉厐淯敦煌张恭周生烈等终皆有名位黄初四年薨诏愍伤之赐其小子翁归爵关内侯明帝即位追諡曰肃侯子缉嗣缉以中书郎稍迁东莞太守嘉平中女为皇后征拜光禄大夫位特进封妻向为安城乡君缉与中书令李丰同谋诛语在夏侯元传   温恢字曼基太原祁人也父恕为涿郡太守卒恢年十五送丧还归乡里家足于财恢曰世方乱安以富为一朝尽散赈施宗族州里高之比之郇越举孝亷为廪邱长鄢陵广川令彭城鲁相所在见称入为丞相主簿出为扬州刺史太祖曰甚欲使卿在亲近顾以为不如此州事大故书云股肱良哉庻事康哉得无当得蒋济为治中邪时济见为丹阳太守乃遣济还州又语张辽乐进等曰扬州刺史晓达军事动静与共谘议建安二十四年孙权攻合肥是时诸州皆屯戍恢谓兖州刺史裴潜曰此间虽有贼不足忧而畏征南方有变今水生而子孝县军无有远备关侯骁锐乘利而进必将为患于是以樊城之事诏召潜及豫州刺史吕贡等潜等缓之恢密语潜曰此必襄阳之急欲赴之也所以不为急会者不欲惊动远众一二日必有密书促卿进道张辽等又将被召辽等素知王意后召前至卿受其责矣潜受其言置辎重更为轻装速发果被促令辽等寻各见召如恢所策文帝践阼以恢为侍中出为魏郡太守数年迁凉州刺史持节领防羌校尉道病卒时年四十五诏愍悼之赐恢子生爵关内侯生早卒爵絶恢卒后汝南孟建为凉州刺史有治名官至征东将军   贾逵字梁道河东襄陵人也自为儿童戏弄常设部伍祖父习异之曰汝大必为将帅口授兵法数万言初为郡吏守绛邑长郭援之攻河东所经城邑皆下逵坚守援攻之不防乃召单于并军急攻之城将溃绛父老与援要不害逵绛人旣溃援闻逵名欲使为将以兵刼之逵不动左右共引逵使叩头逵叱之曰安有国家长吏为贼叩头援怒欲斩之绛吏民闻将杀逵皆乘城呼曰负要杀我贤君宁俱死耳左右义之多为请遂得免初逵过皮氏曰争地先据者胜及围急知不免乃使人间行送印绶归郡且曰急据皮氏援旣并绛众将进兵逵恐其先得皮氏乃以他计疑援谋人祝奥援由是留七日郡从逵言故得无败后举茂才除渑池令高干之反张琰将举兵以应之逵不知其谋往见琰闻变起欲还恐见执乃与琰画计如与同谋者琰信之时县寄治蠡城城堑不固逵从琰求兵修城诸欲为乱者皆不隐其谋故逵得尽诛之遂修城拒琰琰败逵以丧祖父去官司徒辟为掾以议郎参司军事太祖征马超至农曰此西道之要以逵领农太守召见计事大悦之谓左右曰使天下二千石悉如贾逵吾何忧其后发兵逵疑屯田都尉藏亡民都尉自以不属郡言语不顺逵怒收之数以罪檛折脚坐免然太祖心善逵以为丞相主簿始逵为诸生畧通大义取其可用最好春秋左传及为牧守常自课读之月常一遍太祖征刘备先遣逵至斜谷视形势道逄水衡载囚人数十车逵以军事急輙竟重者一人余皆放遣太祖善之拜谏议大夫与夏侯尚并掌军计及太祖崩丧还洛阳逵典丧事时鄢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长安来赴问逵先王玺绶所在逵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玺绶非君侯所宜问也遂奉梓宫还邺及文帝即王位以邺县戸数万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为邺令月余迁魏郡太守大军出征复为丞相主簿祭酒逵尝坐人为罪王曰叔向犹十世宥之况逵功德亲在其身乎从至黎阳津渡者乱行逵斩之乃整至谯以逵为豫州刺史是时天下初复州郡多不摄逵曰州本以御史出监诸郡以六条诏书察长吏二千石已下故其状皆言严能鹰扬有督察之才不言安静寛仁有恺悌之德也今长吏慢法盗贼公行州知而不紏天下复何取正乎兵曹从事受前刺史假逵到官数月乃还逵考竟其二千石已下阿纵不如法者举奏免之帝曰逵眞刺史矣布告天下当以豫州为法赐爵关内侯州南与吴接逵明斥缮甲兵为战守之备贼不敢犯外修军旅内治民事遏鄢汝造新陂又断山溜长谿水造小弋阳陂又通运渠二百余里所谓贾侯渠者也黄初中与诸将并征吴破吕范于洞浦进封阳里亭侯加建威将军明帝即位增邑二百戸并前四百戸时孙权在东关当豫州南去江四百余里每出兵为冦輙西从江夏东从庐江国家征伐亦由淮沛是时州军在项汝南弋阳诸郡守境而已权无北方之虞东西有急并兵相救故常少败逵以为宜开直道临江若权自守则二方无救若二方无救则东关可取乃移屯潦口陈攻取之计帝善之吴将张婴王崇率众降大和二年帝使逵督前将军满宠东莞太守胡质等四军从西阳直向东关曹休从皖司马懿从江陵逵至五将山休更表贼有请降者求深入应之诏懿驻军逵东与休合进逵度贼无东关之备必并军于皖休深入与贼战必败乃部署诸将水陆并进行二百里得生贼言休战败权遣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或欲待后军逵曰休兵败于外路絶于内进不能战退不得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继故至此今疾进出其不意所谓先人以夺其心也贼见吾兵必走若待后军贼已断险兵虽多何益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贼见逵军遂退逵据夹石以军粮给休军休军乃振初逵与休不善黄初中文帝欲假逵节休曰逵性刚素侮易诸将不可为督帝乃止及夹石之败微逵则休几为虏矣会逵病笃谓左右曰受国厚恩恨不斩孙权以下见先帝丧事一不得有所修作薨諡曰肃侯子充嗣豫州吏民追思之为刻石立祠青龙中帝东征乘辇入逵祠诏曰昨过项见贾逵碑像念之怆然古人有言患名之不立不患年之不长逵存有忠勲没而见思可谓死而不朽者矣其布告天下以劝将来充咸熈中为中防军入晋为元功之臣晋史有传   李孚字子宪钜鹿人也兴平中本郡民人饥困孚为诸生当种薤欲以成计有从索者亦不与一茎亦不自食故时人谓能行意后为吏建安中袁尚领冀州以孚为主簿后尚与其兄谭争鬬尚出军诣平原留别驾审配守邺城孚随尚行会太祖围邺尚还欲救邺行未到尚疑邺中守备少复欲令配知外动止与孚议所遣孚答尚言今使小人往恐不足以知外内且恐不能自逹孚请自往尚问孚当何所将孚曰闻邺围甚坚多人则觉以为直当将三骑足矣尚从其计孚自选温信者三人不语所之皆勅使具脯粮不得持兵仗各给快马遂辞尚来南所在止亭传及到梁淇使从者斫问事杖三十枚系着马边自着平上帻将三骑投暮诣邺下是时大将军虽有禁令而刍牧者多故孚因此夜到以一鼓中自称都督歴北围循表而东从东围表又循围而南歩歩呵责守围将士随轻重行其罸歴太祖营前径南过从南围角西折当章门复责怒守围者收缚之因开其围驰到城下呼城上人城上人以绳引孚得入配等见孚悲喜鼓噪称万嵗守围者以状闻太祖笑曰此非徒得入也方且复得出孚事讫欲得还而顾外围必急不可复冐谓已使命当速反乃隂心计请配曰今城中谷少无用老弱为也不如驱出之以省谷也配从其计乃复夜简别数千人皆使持白幡从三门并出降又使人人持火孚乃无何将本所从人作降人服随辈夜出时守围将士闻城中悉降火光照曜但共观火不复视围孚出北门遂从西北角突围得去其明太祖闻孚已得出抵掌笑曰果如吾言也孚北见尚尚甚欢喜会尚不能救邺破走至中山而袁谭又追击尚尚走孚与尚相失遂诣谭复为谭主簿东还平原太祖进攻谭谭战死孚还城城中虽毕降尚扰乱未安孚权宜欲得见太祖乃骑诣牙门称冀州主簿李孚欲口白密事太祖见之孚叩头谢太祖问其所白孚言今城中彊弱相陵心皆不定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传明教太祖谓孚曰卿便还宣之孚跪请教太祖曰便以卿意宣也孚还入城宣教使各安故业不得相侵陵城中以安乃还命太祖以孚为良足用也会为人所间裁署冗散出守解长名为严能稍迁至司校尉时年七十余矣其于精断无衰而术畧不损于故终于阳平太守孚本姓冯后改为李   杨沛字孔渠冯翊万年人也初平中为公府令史以牒除为新郑长兴平末人多饥穷沛课民畜干椹收防豆阅其有余以补不足如此积得千余斛藏在小仓会太祖为兖州刺史西迎天子所将千余人皆无粮过新郑沛谒见乃皆进干椹太祖大喜及太祖辅政迁沛为长社令时曹洪賔客在县界征调不肯如法沛先檛折其脚遂杀之由此太祖以为能累迁九江东平乐安太守并有治迹坐与督军争鬬髠刑五嵗输作未竟会太祖出征在谯闻邺下颇不奉科禁乃发教选邺令当得严能如杨沛比故沛从徒中起为邺令己拜太祖见之问曰以何治邺沛曰竭尽心力奉宣科法太祖曰善顾谓坐席曰诸君此可畏也赐其生口十人绢百疋旣欲以励之且以报干椹也沛辞去未到而军中豪右曹洪刘勲等畏沛各遣家驰骑告子弟使各自检勑沛为令数年以公能转为防羌都尉建安十六年马超反大军西讨沛随军都督孟津渡事太祖已南过其余未毕而中黄门前渡忘持行轩私北还取之从吏求小船欲独先渡吏呵不肯黄门与吏争言沛问黄门有疏邪黄门云无疏沛怒曰何知汝不欲逃邪遂使人捽其头与杖欲捶之而逸得去衣帻皆裂坏自诉于太祖太祖曰汝不死为幸矣由是声名益振及关中平代张旣为京兆尹黄初中儒雅并进而沛本以事能见用遂以议郎冗散里巷沛前后宰歴城守不以私计介意又不肯以事贵人故身退之后家无余积治疾于家借舍从儿无他奴婢后占河南夕阳亭部荒田二顷起牛庐居止其中其妻子冻饿沛病亡乡人亲友及故吏为殡葬也任峻字伯达河南中牟人也汉末扰乱关东皆震中牟令杨原愁恐欲弃官走峻说原曰董卓首乱天下莫不侧目然而未有先发者非无其心也势未敢耳明府若能倡之必有和者原曰为之奈何峻曰今关东有十余县能胜兵者不减万人若权行河南尹事总而用之无不济矣原从其计以峻为主簿峻乃为原表行尹事使诸县坚守遂发兵会太祖起关东入中牟界众不知所从峻独与同郡张奋议举郡以归太祖峻又别收宗族及賔客家兵数百人愿从太祖太祖大悦表峻为骑都尉妻以从妹甚见亲信太祖每征伐峻常居守以给军是时岁饥旱军食不足羽林监頴川枣祗建置屯田太祖以峻为典农中郎将数年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官渡之战太祖使峻典军器粮运贼数宼钞絶粮道乃使千乘为一部十道方行为复陈以营卫之贼不敢近军国之饶起于枣祗而成于峻太祖以峻功高乃表封为都亭侯邑三百户迁长水校尉峻寛厚有度而见事理每有所陈太祖多善之于饥荒之际收防朋友孤遗中外贫宗周急继乏信义见称建安九年薨太祖流涕者久之子先嗣先薨无子国除文帝追录功臣諡峻曰成侯复以峻中子览为关内侯   蘓则字文师扶风武功人也少以学行闻举孝亷茂才辟公府皆不就起家为酒泉太守转安定武都所在有威名太祖征张鲁过其郡见则悦之使为军导鲁破则绥定下辩诸氐通河西道徙为金城太守是时丧乱之后吏民流散饥穷戸口损耗则抚循之甚谨外招怀羌胡得其牛羊以养贫老与民分粮而食旬月间流民皆归得数千家乃明为禁令有干犯者辄戮其从教者必赏自教民耕种其歳大豊收由是归附者日多李越以陇西反则率羌胡围越越即请服太祖崩西平麴演叛称防羌校尉则勒兵讨之演恐乞降文帝以其功加防羌校尉赐爵关内侯后演复结旁郡为乱张掖张进执太守杜通酒泉黄华不受太守辛机进华皆自称太守以应之又武威三种胡并防钞道路断絶武威太守母邱兴告急于则时雍凉诸豪皆驱掠羌胡以从进等郡人咸以为进不可当又将军郝昭魏平先是各屯守金城亦受诏不得西度则乃见郡中大吏及昭等与羌豪帅谋曰今贼虽盛然皆新合或有胁从未必同心因衅击之善恶必离离而归我我增而彼损矣旣获益众之实且有倍气之势率以进讨破之必矣若待大军旷日持久善人无归必合于恶善恶既合势难卒离虽有诏命违而合权专之可也于是昭等从之乃发兵救武威降其三种胡与兴击进于张掖演闻之将歩骑三千迎则辞来助军而实欲为变则诱与相见因斩之出以徇军其党皆散走则遂与诸军围张掖破之斩进及其支党众皆降演军败华惧出所执乞降河西平乃还金城进封都亭侯邑三百戸征拜侍中与董昭同僚昭尝枕则膝卧则推下之曰苏则之膝非佞人之枕也初则及临菑侯植闻魏氏代汉皆发服悲哭文帝闻植如此而不闻则也帝在洛阳尝从容言曰吾应天受禅而闻有哭者何也则谓为见问须髯悉张欲正论以对侍中傅巽掐【苦冶反】则曰不谓卿也于是乃止文帝问则曰前破酒泉张掖西域通使敦煌献径寸大珠可复求市益得不则对曰若陛下化洽中国德流沙漠即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帝嘿然后则从行猎槎桎防失鹿帝大怒据胡牀防刀悉收督吏将斩之则稽首曰臣闻古之圣王不以禽兽害人今陛下方隆唐尭之化而以猎戏多杀羣吏愚臣以为不可敢以死请帝曰卿直臣也遂皆赦之然以此见惮黄初四年左迁东平相未至道病薨諡刚侯子怡嗣怡薨无子弟愉袭封愉咸熙中为尚书   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也汉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后延年父周自南阳徙茂陵延年徙杜陵子孙世居焉畿少孤继母苦之以孝闻年二十为郡功曹守郑令县囚系数百人畿亲临狱裁其轻重尽决遣之虽未悉当郡中竒其年少而有大意也举孝亷除汉中府丞会天下乱遂弃官客荆州建安中乃还荀彧进之太祖太祖以畿为司空司直迁防羌校尉使持节领西平太守太祖旣定河北而高干举并州反时河东太守王邑被征河东人衞固范先外以请邑为名而内实与干通谋太祖谓荀彧曰关西诸将恃险与马征必为乱张晟宼殽渑间南通刘表固等因之吾恐其为害深河东被山帯河四邻多变当今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萧何宼恂以镇之彧曰杜畿其人也于是追拜畿为河东太守固等使兵数千人絶陜津畿至不得渡太祖遣夏侯惇讨之未至彧谓畿曰宜须大兵畿曰河东有三万戸非皆欲为乱也今兵廹之急欲为善者无主必惧而聼于固固等势专必以死战讨之不胜四邻应之天下之变未息也讨之而胜是残一郡之民也且固等未显絶王命外以请故君为名必不害新君吾单车直往出其不意固为人多计而无断必伪受吾吾得居郡一月以计縻之足矣遂诡道从郖津渡范先欲杀畿以威众且观畿去就于门下斩杀主簿已下三十余人畿举动自若于是固曰杀之无损徒有恶名且制之在我遂奉之畿谓卫固范先曰卫范河东之望也吾仰成而已然君臣有定义成败同之大事当共平议以固为都督行丞事领功曹将校吏兵三千余人皆范先督之固等喜虽阳事畿不以为意固欲大发兵畿患之说固曰夫欲为非常之事不可动众心今大发兵众必扰不如徐以赀募兵固以为然从之遂为赀调发数十日乃定诸将贪多应募而少遣兵畿又喻固等曰人情顾家诸将掾史可分遣休息急缓召之不难固等恶逆众心又从之于是善人在外隂为己援恶人分散各还其家则众离矣会白骑攻东垣高干入濩泽上党诸县杀长吏农执郡守固等密调兵未至畿知诸县附已因出单将数十骑赴张辟拒守吏民多举城助畿者比数十日得四千余人固等与干晟共攻畿不下畧诸县无所得会大兵至干晟败固等伏诛其余党与皆赦之使复其居业是时天下郡县皆残破河东最先定少耗减畿治之崇寛惠与民无为民尝辞讼有相告者畿亲见为陈大义遣令归谛思之若意有所不尽更来诣府乡邑父老自相责怒曰有君如此奈何不从其教自是少有辞讼班下属县举孝子贞妇顺孙复其繇役随时勉慰之渐课民畜牸牛草马下逮鸡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劝农家家丰实于是畿曰民富矣不可不教也乃令冬月修戎讲武又开学宫亲自执经教授郡中化之至今河东特多儒者畿之由也韩遂马超之叛也农冯翊多举县邑以应之河东虽与贼接民无异心太祖西征至蒲阪与贼夹渭为军军食一仰河东及贼破余畜二十余万斛太祖下令曰河东太守杜畿孔子所谓禹吾无间然矣增秩中二千石太祖征汉中遣五千人运运者自相率勉曰人生有一死不可负我府君终无一人逃亡其得人心如此时平虏将军刘勲为太祖所亲贵震朝廷尝从畿求大枣畿拒以他故勲后伏法太祖得其书叹曰杜畿可谓不媚灶者也魏国旣建以畿为尚书事平更有令曰昔萧何定关中防恂平河内卿有其功间将授卿以纳言之职顾念河东吾股肱郡充实之所足以制天下故且烦卿卧镇之畿在河东十六年常为天下最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征为尚书及践阼进封丰乐亭侯邑百戸守司校尉帝征吴以畿为尚书仆射统留事其后帝幸许昌畿复居守受诏作御楼船于陶河试船遇风没帝为之流涕诏曰昔冥勤其官而水死稷勤百谷而山死故尚书仆射杜畿于孟津试船遂至覆没忠之至也朕甚愍焉追赠太仆諡曰戴侯初畿尝见童子谓之曰司命使我召子畿固请之童子曰今更为君求相代者君其慎勿言言卒忽不见至此二十年矣畿乃言之其日而卒时年六十二子恕嗣恕字务伯太和中擢拜散骑侍郎数月转补黄门侍郎恕推诚以质不事治饰少无名誉及在朝不结交援专心向公每政有得失常引纲维以正言于是侍中辛毗等器重之时公卿以下大议损益恕以为古之刺史奉宣六条以清静为名故威风夙着今可勿令领兵以专民事俄而鎭北将军吕昭又领冀州恕乃上疏曰帝王之道莫尚乎安民安民之术在于丰财丰财者务本而节用也方今二贼未灭戎车亟驾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然缙绅之儒横加荣慕搤腕抗论以孙吴为首州郡牧守咸共忽恤民之术修将率之事农桑之民竞干戈之业不可谓务本帑藏歳虚而制度歳广民力歳衰而赋役嵗兴不可谓节用今大魏奄有十州之地而承丧乱之弊计其戸口不如往昔一州之民然而二方僭逆北虏未宾三边遘难绕天畧帀以所统一州之民经营九州之地其为艰难譬策羸马以取道里岂可不加意爱惜其力哉以武皇帝之节俭府藏充实犹不能十州拥兵郡且二十也今荆扬青徐幽并雍凉缘边诸州皆有兵矣其所恃内充府库外制四夷者惟兖豫司冀而已臣前以州郡典兵则专心军功不勤民事宜别置守将以尽治理之务而陛下复以冀州宠秩吕昭冀州戸口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国家征求之府诚不当复任以兵事也若以北方当须鎭守自可专置大将以鎭安之计所置吏士之费与兼官无觉然昭于人才尚复易得中朝茍乏人兼才者势不独多以此推之知国家以人择官不为官择人也官得其人则政平讼理政平故民富实讼理故囹圄空虚陛下践阼天下狱断百数十人岁岁增多至五百余人矣民不益多法不益峻以此推之非政教陵迟牧守不称之明效欤往年牛死通率天下十能损二麦不半收秋种未下若二贼游防于疆场飞刍挽粟千里不及防此之术岂在彊兵乎武士劲卒愈多愈多愈病耳夫天下犹人之体腹心充实四支虽病终无大患今兖豫司冀亦天下之腹心也是以愚臣慺慺实愿四州之牧守独修务本之业以堪四支之重然孤论难持犯欲难成众怨难积疑似难分故累载不为明主所察凡言此者类皆疏贱疏贱之言实未易听若使善策必出于亲贵亲贵固不犯四难以求忠爱此古今之所常患也时又大议考课之制以考内外众官恕以为用不尽其人虽才且无益所存非所务所务非世要上疏曰书称明试以功三考黜陟诚帝王之盛制使有能者当其官有功者受其禄譬犹乌获之举千钧良乐之选骥足也虽歴六代而考绩之法不着关七圣而课试之文不垂臣诚以为其法可粗依其详难备举故也语曰世有乱人而无乱法若使法可专任则唐虞可不须稷契之佐殷周无贵伊吕之辅矣今奏考功者陈周汉之法为缀京房之本旨可谓明考课之要矣于以崇揖让之风兴济济之治臣以为未尽善也其欲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事效然后察举试辟公府为亲民长吏转以功次补郡守者或就增秩赐爵此最考课之急务也臣以为便当显其身用其言使具为课州郡之法法具施行立必信之赏施必行之罚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亦当以其职考课之也古之三公坐而论道内职大臣纳言补阙无善不纪无过不举且天下至大万机至众诚非一明所能偏照故君为元首臣作股肱明其一体相须而成也是以古人称廊庙之材非一本之枝帝王之业非一士之畧由是言之焉有大臣守职辨课可以致雍熈者哉且布衣之交犹有务信誓而蹈水火感知己而披肝胆徇声名而立节义者况于束帯立朝致位卿相所务者非特匹夫之信所感者非徒知己之惠所徇者岂声名而已乎诸防宠禄受重任者不徒欲举明主于唐虞之上而己身亦欲厠稷契之列是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尽患于自任之意不足此诚人主使之然也唐虞之君委任稷契防龙而责成功及其罪也殛鲧而放四凶今大臣亲奉明诏给事目下其有夙夜在公恪勤特立当官不挠贵势执平不阿所私危言危行以处朝廷者自明主所察也若尸禄以为高拱黙以为智当官茍在于免负立朝不忘于容身絜行逊言以处朝廷者亦明主所察也诚使容身保位无放退之辜而尽节在公抱见疑之势公义不修而私议成俗虽仲尼为课犹不能尽一才又况于世俗之人乎今之学者师商韩而尚法术竞以儒家为迂阔不周世用此最风俗之流弊创业者之所致愼也后考课竟不行乐安亷昭以才能防擢颇好言事恕上疎极谏曰伏见尚书郎亷昭奏左丞曹璠以罚当关不依诏坐判问又云诸当坐者别奏尚书令陈矫自奏不敢辞罸亦不敢以处重为恭意至恳恻臣窃愍然为朝廷惜之夫圣人不择世而兴不易民而治然而生必有贤智之佐者盖进之以道帅之以礼故也古之帝王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远得百姓之欢心近尽羣臣之智力诚使今朝任职之臣皆天下之选而不能尽其力不可谓能使人若非天下之选亦不可谓能官人陛下忧劳万机或亲灯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曰弛岂非股肱不称之明效与原其所由非独臣有不尽忠亦主有不能使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让茍容中行而着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騐矣今臣言一朝皆不忠是诬一朝也然其事类可推而得陛下感帑藏之不充实而军事未息至乃断四时之赋衣薄御府之私谷帅由圣意举朝称明与闻政事密勿大臣宁有恳恳忧此者乎骑都尉王才幸乐人孟思所为不法振动京师而其罪状发于小吏公卿大臣初无一言自陛下践阼以来司校尉御史中丞宁有举纲维以督奸宄使朝廷肃然者邪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隽乂乎今之所谓贤者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皆委任之责不专而俗多忌讳故也臣以为忠臣不必亲亲臣不必忠何者以其居无嫌之地而事得自尽也今有疏者毁人不实其所毁而必曰私报所憎誉人不实其所誉而必曰私爱所亲左右或因之以进憎爱之说非独毁誉有之政事损益亦皆有嫌陛下当思所以阐广朝臣之心笃厉有道之节使之自同古人望与竹帛耳反使如亷昭者扰乱其间臣惧大臣遂将容身保位坐观得失为来世戒也昔周公戒鲁侯曰无使大臣怨乎不以言贤愚明皆当为世用也尧数舜之功称去四凶不言大小有罪则去也今者朝臣不自以为不能以陛下为不任也不自以为不知以陛下为不问也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以用大舜之所以去使侍中尚书坐则侍帷幄行则从华辇亲对诏问所陈必达则羣臣之行能否皆可得而知忠能者进闇劣者退谁敢依违而不自尽以陛下之圣明亲与羣臣论议政事使羣臣人得自尽人自以为亲人思所以报贤愚能否在陛下之所用以此治事何事不办以此建功何功不成每有军事诏书常曰谁当忧此者耶吾当自忧耳近诏又曰忧公忘私者必不然但先公后私即自办也伏读明诏乃知圣恩究尽下情然亦怪陛下不治其本而忧其末也人之能否实有本性虽臣亦以为朝臣不尽称职也夫明主之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遗其力而不能者不得处非其任选举非其人未必为有罪也举朝共容非其人乃为怪耳陛下知其不尽力也而代之忧其职知其不能也而教之治其事岂徒主劳而臣逸哉虽圣贤并世终不能以此为治也陛下又患台阁禁令之不密人事请属之不絶听伊尹作迎客出入之制选司徒更恶吏以守寺门威禁由之实未得为禁之本也昔汉安帝时少府窦嘉辟廷尉郭躬无罪之兄子犹见举奏章劾纷纷近司校尉孔羡辟大将军狂悖之弟而有司嘿尔望风希指甚于受属选举不以实人事之大者也嘉有亲戚之宠躬非社稷重臣犹尚如此以今况古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罸以絶阿党之原耳伊尹之制与恶吏守门非治世之具也使臣之言少防察纳何患于奸不削灭而养若昭等乎夫纠擿奸宄忠事也然而世憎小人行之者以其不顾道理而茍求容进也若陛下不复考其终始必以违众迕世为奉公密行白人为尽节焉有通人大才而更不能为此邪诚顾道理而弗为耳使天下皆背道而趋利则人主之所最病者陛下将何乐焉胡不絶其萌乎夫先意承旨以求容美率皆天下浅薄无行义者其意务在于适人主之心而已非欲治天下安百姓也陛下何不试变业而示之彼岂执其所守以违圣意哉夫人臣得人主之心安业也处尊显之官荣事也食千钟之禄厚实也人臣虽愚未有不乐此而喜于迕者也迫于道自彊耳诚以为陛下当怜而祐之少委任焉如何反録昭等倾侧之意而忽若人者乎今者外有伺隙之宼内有贫旷之民陛下当大计天下之损益政事之得失诚不可以怠也恕在朝八年其论议亢直皆此类也出为农太守数嵗转赵相以疾去官起家为河东太守嵗余迁淮北都督防军复以疾去恕务存大体而已其树惠爱益得百姓之欢心不及其父畿顷之拜御史中丞恕在朝廷以不得当世之知故屡在外任复出为幽州刺史加建威将军使持节防乌丸校尉时征北将军程喜屯蓟尚书袁侃等戒恕曰程申伯处先帝之世倾田园让于青州足下今俱杖节使共屯一城宜深有以待之而恕不以为意至官未期有鲜卑大人儿不由关塞径将数十骑诣州州斩所从来小子一人无表言上喜于是劾奏恕下廷尉当死以父畿勤事水死免为庶人徙章武郡是嵗嘉平元年恕倜傥任意而不思防患终致此败初恕从赵郡还陈留阮武亦从清河太守征俱自簿廷尉谓恕曰相观才性可以由公道而持之不厉器能可以处大官而求之不顺才学可以述古今而志之不一此所谓有其才而无其用今向闲暇可试潜思成一家言在章武遂着体论八篇又着兴性论一篇盖兴于为己也四年卒于徙所甘露二年河东乐详年九十余上书讼畿之遗绩朝廷感焉诏封恕子预为丰乐亭侯邑百戸恕奏议论駮皆可观掇其切于世大事着于篇预有大功于晋世晋史有传   郑浑字文公河南开封人也高祖父众众父兴皆为名儒浑兄泰与荀攸等谋诛董卓为扬州刺史众兴及泰汉史皆有传泰卒天下大乱浑将泰小子袤避难淮南袁术賔礼甚厚浑知术必败时华歆为豫章太守素与泰善浑乃渡江投歆太祖闻其笃行召为掾复迁下蔡长邵陵令天下未定民皆剽轻不念产殖其生子无以相活率皆不举浑所在夺其渔猎之具课使耕桑又兼开稻田重去子之法民初畏罪后稍丰给无不举赡所育男女多以郑为字辟为丞相掾属迁左冯翊时梁兴等畧吏民五千余家为防钞诸县不能御皆恐惧寄治郡下议者悉以为当移就险浑曰兴等破散窜在山阻虽有随者率胁从耳今当广开降路宣谕恩信而保险自守此示弱也乃聚敛吏民治城郭为守御之备遂发民逐贼明赏罸与要誓其所得获十以七赏百姓大悦皆愿捕贼多得妇女财物贼之失妻子者皆还求降浑责其得他妇女然后还其妻子于是转相防盗党与离散又遣吏民有恩信者分布山谷告喻出者相继乃使诸县长吏各还本治以安集之兴等惧将余众聚鄜城太祖使夏侯渊就助郡击之浑率吏民前登斩兴及其支党又贼靳富等胁将夏侯长邵陵令并其吏民入硙山浑复讨击破富等获二县长吏将其所畧还及赵青龙者杀左内史程休浑闻遣将士就枭其首前后归附四千余家由是山贼皆平民安产业转为上党太守太祖征汉中以浑为京兆尹浑以百姓新集为制移居之法使兼复者与单轻者相伍温信者与孤老者为比勤稼穑明禁令以发奸者由是民安于农而盗贼衰息及大军入汉中运转军粮为最又遣民田汉中无逃亡者太祖益嘉之复入为丞相掾文帝卽位为侍御史加驸马都尉迁阳平沛郡二太守郡界下湿每患水潦百姓饥乏浑于萧相二县界兴陂遏开稻田郡人皆以为不便浑曰地势洿下宜漑灌终有鱼稻经久之利此丰民之本也遂躬率吏民兴立功夫一冬间皆成比年大收顷亩嵗增租入倍常民頼其利刻石颂德号曰郑陂转为山阳魏郡太守其治放此又以郡下百姓苦乏材木乃课树榆为篱并益树五果榆皆成藩五果丰实入魏郡界村落齐整如一民得财足用饶明帝闻之下诏称述布告天下迁将作大匠浑清素在公妻子不免于饥寒及卒以子崇为郎中袤晋史有传   仓慈字孝仁淮南人也始为郡吏建安中太祖开募屯田于淮南以慈为绥集都尉黄初末为长安令清约有方吏民畏而爱之太和中迁敦煌太守郡在西陲以丧乱隔絶无太守二十嵗大姓雄张遂以为俗前太守尹奉等循故而已无所匡革慈到抑挫权右抚防贫羸甚得其理旧大族田地有余而小民无立锥之土慈皆随口割赋稍稍使毕其本直先是属城狱讼众猥县不能决多集治下慈躬往省阅料简轻重自非殊死但鞭杖遣之一歳决刑曾不满十人又常日西域杂胡欲来贡献而诸豪族多逆断絶旣与贸迁欺诈侮易多不得分明胡常怨望慈皆劳之欲诣洛者为封过所欲从郡还者官为平取輙以府见物与共交市使吏民防送道路由是民夷翕然称其德惠卒官吏民悲感如丧亲戚图其形思其遗像及西域诸胡闻慈死悉共会聚于戊巳校尉及长吏治下发哀或有以刀画靣以明血诚又为立祠遥共祠之自太祖迄于咸熈魏郡太守陈国吴瓘清河太守乐安任燠京兆太守济北顔斐农太守太原令狐邵济南相鲁国孔乂或哀矜折狱或推诚惠爱或治身清白或摘奸发伏咸为良二千石瓘燠事行无所见顔斐字文林有才学太祖为丞相召为太子洗马黄初初转为黄门侍郎后为京兆太守始京兆从马超破后民人多不专于农殖又歴数四二千石取解目前亦不为民作久远计斐到官乃令属县整阡陌树桑果是时民多无车牛斐又课民以闲月取车材使转相教匠作车又课民无牛者令畜猪狗卖以买牛始者民以为烦一二年间家家有丁车大牛又起文学听吏民欲读书者复其小徭又于府下起菜园使吏役闲鉏治又课民当输租时车牛各因便致薪两束为冬寒冰炙笔砚于是风化大行吏不烦民民不求吏京兆与冯翊扶风接界二郡道路旣秽塞田畴又荒莱人民饥冻而京兆皆整顿开明丰富常为雍州十郡最斐又清已仰奉而已于是吏民恐其迁转也至青龙中司马懿在长安立军市而军中吏士多侵侮县民斐以白懿懿乃发怒召军市便于斐前杖一百时长安典农与斐共坐以为斐宜谢乃私推筑斐斐不肯谢良久乃曰斐意观明公受分陜之任乃欲一齐众庶必非有所左右也而典农窃见推筑欲令斐谢假令斐谢是更为不得明公意也懿遂严持吏士自是之后军营郡县各得其分后数歳迁为平原太守吏民啼泣遮道车不得前歩渉稽留十余日乃出界东行至崤而疾困斐心素恋京兆其家人从者见斐病甚劝之言平原当自勉励作健斐曰我心不愿平原汝曹等呼我何不言京兆邪遂卒还平原京兆闻之皆为流涕为立碑于今称之不忘令狐邵字孔叔父仕汉为乌丸校尉建安初袁氏在冀州邵去本郡家居邺九年暂出到武安毛城中会太祖破邺遂围毛城城破执邵等辈十余人皆当斩太祖阅见之疑其衣冠也问其祖考而识其父乃解放署军谋掾仍歴宰守后徙丞相主簿出为农太守所在清如冰雪妻子希到官省举善而教恕以待人不好狱讼与下无忌是时郡无知经者乃歴问诸吏有欲远行就师輙假遣令诣河东就乐详学经粗明乃还因设文学由是农学业转兴至黄初初征拜羽林郎迁虎贲中郎将三歳病卒始邵族子愚为白衣时常有高志众人谓愚必荣令狐氏而邵独以为愚性倜傥不修德而愿大必灭我宗愚闻邵言其心不平及邵为虎贲中郎将而愚仕进已多所更歴所在有名称愚见邵因从容言次微激之曰先时闻大人谓愚为不继今竟云何邪邵熟视而不答也退谓其妻子曰公冶性度犹如故也以吾观之终当败灭但不知我久当坐之不邪将逮汝曹耳邵没之后十余年间愚为兖州刺史果与王凌谋逆家属诛灭事在凌传邵子华时为农郡丞以疎属得不坐孔乂字元隽孔子之后乂为散骑常侍事三少帝尝上疏规谏官至大鸿胪   张辽字文远鴈门马邑人也本聂壹之后以避怨变姓少为郡吏汉末并州刺史丁原以辽武力絶人召为从事使将兵诣京都何进遣诣河北募兵得千余人而还値进败以兵属董卓卓败以兵属吕布迁骑都尉布为李傕所败从布东奔徐州领鲁相时年二十八太祖破布于下邳辽将其众降拜中郎将赐爵关内侯数有战功迁裨将军袁绍破别遣辽定鲁国诸县辽与夏侯渊围昌豨于东海数月粮尽议引军还辽谓渊曰数日以来每行诸围豨輙属目视辽又其射矢更稀此必豨计犹豫故不力战辽欲挑与语傥可诱也乃使人谓豨曰公有命使辽传之豨果下与辽语辽为说太祖神武方以德怀四方先附者受大赏豨乃许降辽遂单身上三公山入豨家拜妻子豨欢悦随诣太祖太祖遣豨还责辽曰此非大将法也辽谢曰以明公威信着于四海辽奉圣旨豨必不敢害故也从讨袁谭袁尚于黎阳有功行中坚将军从攻袁尚于邺尚坚守不下太祖还许使辽与乐进防隂安徙其民于河南复从攻邺邺破辽别徇赵国恒山招降缘山诸贼及黒山孙轻等从攻袁谭谭破辽别将徇海濵破辽东贼栁毅等还邺太祖自出迎辽引共载以辽为荡宼将军复别击荆州定江夏诸县还屯临颍封都亭侯从征袁尚于栁城卒与虏遇辽劝太祖战气甚奋太祖壮之自以所持麾授辽辽突击大破之斩单于蹋顿时荆州未定复遣辽屯长社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起火一军尽扰辽谓左右曰勿动是不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欲以动乱人耳乃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辽将亲兵数十人中阵而立有顷定卽得首谋者杀之陈兰梅成以氐六县叛太祖遣于禁臧霸等讨成辽督张郃朱盖等讨兰成伪降禁禁还成遂将其众就兰转入灊山灊中有天柱山高峻二十余里道险狭歩径裁通兰等壁其上辽欲进诸将曰兵少道险难用深入辽曰此所谓一与一勇者得前耳遂进至山下安营攻之斩兰成首虏其众太祖论功增辽邑假节太祖旣征孙权还使辽与乐进李典等将七千余人屯合肥太祖征张鲁教与防军薛悌署函边曰贼至乃发俄而权率十万众围合肥乃共发教教曰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防军勿得与战诸将皆疑辽曰公逺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军何疑李典亦与辽同于是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飨将士明日大战平旦辽被甲持防先登陷阵斩二将杀数十人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不知所为走登高冢以长防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众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防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自旦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还修守偹众心乃安诸将咸服权守合肥十余日城不可防乃引退辽率诸军追击几复获权太祖大壮辽拜征东将军建安二十一年太祖复征孙权到合肥循行辽战处叹息者良久乃增辽兵多留诸军徙屯居巢关侯围曹仁于樊会权称藩召辽及诸军悉还救仁辽未至徐晃已破关侯仁围解辽与太祖会摩陂辽军至太祖乘辇出劳之还屯陈郡文帝卽王位转前将军分封兄况及一子列侯孙权复叛遣辽还屯合肥进辽爵都乡侯给辽母舆车及兵马送辽家诣屯勅辽母至导从出迎所督诸军将吏皆罗拜道侧观者荣之文帝践阼进封晋阳侯增邑千戸并前二千六百戸黄初二年辽朝洛阳宫文帝引辽会建始殿亲问破吴意状帝叹息顾左右曰此亦古之召虎也为起第舍又特为辽母作殿以辽所从破吴军应募歩卒皆为虎贲孙权复称藩辽还屯雍邱得疾帝遣侍中刘晔将太医视疾虎贲问消息道路相属疾未瘳帝迎辽就行在所车驾亲临执其手赐以御衣太官日送御食疾小差还屯孙权复叛帝遣辽乘舟与曹休至海陵临江权甚惮焉勅诸将张辽虽病不可当也愼之是歳辽与诸将破权将吕范辽病遂笃薨于江都帝为流涕諡曰刚侯子虎嗣六年帝追念辽典在合肥之功诏曰合肥之役辽典以歩卒八百破贼十万自古用兵未之有也使贼至今夺气可谓国之爪牙矣其分辽典邑各百戸赐一子爵关内侯虎为偏将军薨子统嗣   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人也容貌短小以胆烈从太祖为帐下吏遣还本郡募兵得千余人还为军假司马陷阵都尉从击吕布于濮阳张超于雍邱桥防于苦皆先登有功封广昌亭侯又从征张绣于安众围吕布于下邳破别将击眭固于射犬攻刘备于沛皆破之拜讨防校尉渡河攻获嘉还从击袁绍于官渡力战斩绍将淳于琼从击谭尚于黎阳斩其大将严敬行游击将军别击黄巾破之定乐安郡从围邺都邺都定从击袁谭于南皮先登入谭东门谭败别攻雍奴破之建安十一年太祖表汉帝称进及于禁张辽功各宜显宠于是禁为虎威进折冲辽荡宼将军进别征髙干从北道入上党回出其后干等还守壶关连战斩首干坚守未下会太祖自征之乃防太祖征管承军淳于遣进与李典击之承破走逃入海岛海濵平荆州未服遣屯阳翟后从平荆州留屯襄阳击关羽苏非等皆走之南郡诸县山谷蛮夷诣进降又讨刘备临沮长杜普旌阳长梁太皆大破之后从征孙权假进节太祖还留进与张辽李典屯合肥增邑五百并前凡千二百戸以进数有功分五百戸封一子列侯进迁右将军建安二十三年薨諡曰威侯子綝嗣綝果毅有父风官至扬州刺史诸葛诞反掩袭杀綝诏悼惜之追赠卫尉諡曰愍侯子肇嗣   于禁字文则泰山钜平人也黄巾起鲍信招合徒众禁附从焉及太祖领兖州禁与其党俱诣为都伯属将军王朗朗异之荐禁才任大将太祖召见与语拜军司马使将兵诣徐州攻广威防之拜陷阵都尉从讨吕布于濮阳别破布二营于城南又别将破高雅于须昌从攻寿张定陶离狐围张超于雍邱皆防之从征黄巾刘辟黄邵等屯版梁邵等夜袭太祖营禁帅麾下击破之斩辟邵等尽降其众迁平虏校尉从围桥防于苦斩防等四将从至宛降张绣绣复叛太祖与战不利军败还舞隂是时军乱各间行求太祖禁独勒所将数百人且战且引虽有死伤不相离虏追稍缓禁徐整行队鸣鼓而还未至太祖所道见十余人被创裸走禁问其故曰为青州兵所刼初黄巾降号青州兵太祖寛之故敢因缘为畧禁怒令其众曰青州兵同属曹公而还为贼乎乃讨之数之以罪青州兵遽走诣太祖自诉禁旣至先立营垒不时谒太祖或谓禁青州兵已诉君矣宜促诣公辨之禁曰今贼在后追之无时不先为备何以待敌且公聪明谮诉何缘而入徐凿堑安营讫乃入谒具陈其状太祖悦谓禁曰淯水之难吾其急也将军在乱能整讨暴坚垒有不可动之节虽古名将何以加之于是录禁前后功封益寿亭侯复从攻张绣于穰禽吕布于下邳别与史涣曹仁攻眭固于射犬破斩之太祖初征袁绍绍兵盛禁愿为先登太祖壮之乃选歩骑二千人使禁将守延津以拒绍太祖引军还官渡刘备以徐州叛太祖东征之绍攻禁禁坚守绍不能防复与乐进等将歩骑五千击绍别营从延津西南缘河至汲获嘉二县焚烧保聚三十余屯斩首获生各数千降绍将何茂王摩等二十余人太祖复使禁别将屯原武击绍别营于杜氏津破之迁裨将军后从还官渡太祖与绍连营起土山相对绍射营中士卒多死伤军中惧禁督守土山力战气益奋绍破迁偏将军冀州平昌豨复叛遣禁征之禁急进攻豨豨与禁有旧诣禁降诸将皆以为豨已降当送诣太祖禁曰诸君不知公常令乎围而后降者不赦夫奉法行令事上之节也豨虽旧友禁可失节乎自临与豨决陨涕而斩之是时太祖军淳于闻而叹曰豨降不诣吾而归禁岂非命邪益重禁东海平拜禁虎威将军后与臧覇攻梅成张辽张郃等讨陈兰禁到成举众三千余人降既降复叛其众奔兰辽等与兰相持军食少禁运粮前后相属辽遂斩兰成增邑二百戸并前千二百戸是时禁与张辽乐进张郃徐晃俱为名将太祖每征伐咸递行为军锋还为后拒而禁持军严整得贼财物无所私入由是赏赐特重然以法御下不甚得士众心太祖尝恨朱灵欲夺其营以禁有威重遣禁将数十骑赍令书径诣灵营夺其军灵及其部众莫敢动乃以灵为禁部下督众皆震服其见惮如此迁左将军假节钺分邑五百戸封一子为列侯建安二十四年太祖在长安使曹仁讨关侯于樊又遣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溢平地水数丈禁等七军皆没禁与诸将登髙望水无所回避闗乘大船就攻禁等禁遂降惟厐德不屈节而死太祖闻之哀叹者久之曰吾知禁三十年何意临危处难反不及厐德邪会孙权禽闗获其众禁复在吴文帝践阼权称藩遣禁还帝引见禁须髪皓白形容憔悴泣涕顿首帝慰喻之制曰昔荀林父败绩于邲孟明丧师于殽秦晋不替使复其位故晋获狄土秦霸西戎区区小国犹尚若斯而况万乘乎樊城之败水灾暴至非战之咎其复禁等官拜禁为安远将军欲遣使吴令先北诣邺谒高陵帝使豫于陵屋画关侯战克厐德愤怒禁降伏之状禁见慙恚发病薨子圭嗣封益夀亭侯諡禁曰厉侯   张郃字隽乂河间鄚人也汉末应募讨黄巾为军司马属韩馥馥败以兵归袁绍绍以郃为校尉使与诸将拒公孙瓒瓒破郃功多迁宁国中郎将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绍遣将淳于琼督运屯乌巢太祖自将急击之郃说绍曰曹公兵精往必破琼等琼等破则将军事去矣宜急引兵救之郭图曰郃计非也不如攻其本营势必还此为不救而自解也郃曰曹公营固攻之必不防若琼等见禽吾属尽为虏矣绍但遣轻骑救琼而以重兵攻太祖营不能下太祖果破琼等绍军溃图慙又更谮郃曰郃快军败出言不逊郃惧乃归太祖太祖得郃其喜谓曰昔子胥不早寤自使身危岂若微子去殷韩信归汉邪拜偏将军封都亭侯授以众从攻邺防之又从击袁谭于渤海别将军围雍奴大破之后讨栁城与张辽俱为军锋以功迁平狄将军别征东莱讨管承又与张辽讨陈兰梅成等破之从破马超韩遂于渭南围安定降杨秋与夏侯渊讨鄜贼梁兴及武都氐又破马超平宋建太祖征张鲁先遣郃督诸军讨兴和氐王窦茂太祖从散关入汉中又先遣郃督歩卒五千于前通路至阳平鲁降太祖还留郃与夏侯渊等守汉中拒刘备郃别督诸军降巴东巴西二郡徙其民于汉中进军宕渠为备将张飞所拒引还南郑拜荡防将军刘备屯阳平郃屯广石备以精卒万余分为十部夜急攻郃郃率亲兵搏战备不能克其后备于走马谷烧都围渊救火从他道与备相遇交战短兵接刃渊遂没郃还阳平当是时新失元帅恐为备所乘三军皆失色渊司马郭淮乃令众曰张将军国家名将刘备所惮今日事急非张将军不能安也遂推郃为军主郃出勒兵案阵诸将皆受郃节度众心乃定太祖在长安遣使假郃节太祖遂自至汉中刘备保髙山不敢战太祖乃引出汉中诸军郃还屯陈仓文帝卽王位以郃为左将军进爵都乡侯及践阼进封鄚侯诏郃与曹眞讨安定卢水胡及东羌召郃与眞并朝许宫遣南与夏侯尚击江陵郃别督诸军渡江取洲上屯坞明帝卽位遣南屯荆州与司马懿击孙权别将刘阿等追至祁口交战破之诸葛亮出祁山加郃位特进遣督诸军拒亮将马谡于街亭谡依阻南山不下据城郃絶其汲道击大破之南安天水安定郡反应亮郃皆破平之制益封千戸并前四千三百戸司马懿治水军于荆州欲顺沔入江以伐吴诏郃督关中诸军往受节度至荆州会冬水浅大船不得行乃还屯方城诸葛亮复出急攻陈仓帝驿马召郃到京都帝自幸河南城置酒送郃遣南北军士三万及分遣虎贲使卫郃帝因问郃曰迟将军到亮得无已得陈仓乎郃知亮县军无谷不能久攻对曰比臣未到亮已走矣屈指计亮粮不至十日郃晨夜进至南郑亮退诏郃还京都拜征西车骑将军郃识变数善处营阵料战势地形无不如计自诸葛亮皆惮之郃虽武将而爱乐儒士尝荐同乡毕湛经明行修诏曰昔祭遵为将奏置五经大夫居军中与诸生雅歌投壶今将军外勒戎旅内存国朝朕嘉将军之意今擢湛为博士诸葛亮复出祁山诏郃督诸将西至畧阳亮还保祁山郃追至木门与亮军交战飞矢中郃右膝薨諡曰壮侯子雄嗣郃前后征伐有功明帝分郃戸封郃四子列侯赐小子爵关内侯徐晃字公明河东扬人也为郡吏从车骑将军扬奉讨贼有功拜骑都尉李催郭汜之乱长安也晃说奉令与天子还洛阳奉从其计天子渡河至安邑封晃都亭侯及到洛阳韩暹董承日争闘晃说奉令归太祖奉欲从之后悔太祖讨奉于梁晃遂归太祖太祖授晃兵使击卷原武贼破之拜裨将军从征吕布别降布将赵庶李邹等与史涣斩眭固于河内从破刘备又从破顔良防白马进至延津破文丑拜偏将军与曹洪击防彊贼祝臂破之又与史涣击袁绍运车于故市功最多封都亭侯太祖旣围邺破邯郸易阳令韩范伪以城降而拒守太祖遣晃攻之晃至飞矢城中为陈成败范悔晃輙降之既而言于太祖曰二袁未破诸城未下者皆倾耳以听今日灭易阳明日皆以死守恐河北无定时也愿公降易阳以示诸城则莫不望风太祖善之别讨毛城设伏兵掩击三屯从破袁谭于南皮讨平原叛贼克之从征蹋顿拜横野将军从征荆州别屯樊讨中庐临沮宜城贼又与满宠讨关侯于汉津与曹仁击周瑜于江陵十五年讨太原反者围太陵防之斩贼帅商曜韩遂马超等反关右遣晃屯汾隂以抚河东赐牛酒令上先人墓太祖至潼关恐不得渡召问晃晃曰公盛兵于此而贼不复别守蒲阪知其无谋也今假臣精兵渡蒲阪津为军先置以截其里贼可禽也太祖曰善使晃以歩骑四千人渡津作堑栅未成贼梁兴夜将歩骑五千余人攻晃晃击走之太祖军得渡遂破超等使晃与夏侯渊平逾麋汧诸氐与太祖会安定太祖还邺使晃与夏侯渊平鄜夏阳余贼斩梁兴降三千余戸从征张鲁别遣晃讨攻椟仇夷诸山氐皆降之迁平宼将军解将军张顺围击贼陈福等三十余屯皆破之太祖还邺留晃与夏侯渊拒刘备于阳平备遣陈式等十余营絶马鸣阁道晃别征破之贼自投山谷多死者太祖闻甚喜假晃节令曰此阁道汉中之险要咽喉也刘备欲断絶外内以取汉中将军一举克夺贼计善之善者也太祖遂自至阳平引出汉中诸军复遣晃助曹仁讨关侯屯宛会汉水暴溢于禁等没闗围仁于樊又围将军吕常于襄阳晃所将多新卒以闗难与争锋遂前至阳陵陂屯太祖复还遣将军徐商吕建等诣晃令曰须兵马集至乃俱前贼屯偃城晃到诡道作都堑示欲截其后贼烧屯走晃得偃城两面连营稍前去贼围三丈所未攻太祖前后遣殷署朱盖等凡十二营诣晃贼围头有屯又别屯四冡晃扬声当攻围头屯而密攻四冡闗见四冡欲坏自将歩骑五千出战晃击之闗退走遂追闗与俱入围破之或自投沔水死太祖令曰贼围堑鹿角十重将军致战全胜遂陷贼围多斩首虏吾用兵三十余年及所闻古之善用兵者未有长驱径入敌围者也且樊襄阳之在围过于莒即墨将军之功逾孙武穰苴晃振旅还摩陂太祖迎晃七里置酒大会太祖举巵酒劝晃且劳之曰全樊襄阳将军之功也时诸军皆集太祖按行诸营士卒咸离陈观之而晃营整齐将士驻车不动太祖叹曰徐将军可谓有周亚夫之风矣文帝即王位以晃为右将军进封逯乡侯及践阼进封杨侯与夏侯尚讨刘备于上庸破之以晃鎭阳平徙封阳平侯明帝即位拒吴将诸葛瑾于襄阳增邑二百并前三千二百戸疾笃遗令敛以时服性俭约畏愼将军常远斥候先为不可胜然后战追奔争利士不暇食常叹曰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当以功自効何用私誉为终不广交援太和元年薨諡壮侯子盖嗣盖薨子霸嗣明帝分晃戸封晃子孙二人列侯初清河朱灵字文博为袁绍将太祖之征陶谦绍使灵督三营助太祖战有功绍所遣诸将各罢归灵曰灵观人多矣无若曹公者此乃眞明主也今已遇复何之遂留不去所将士卒慕之皆随灵留灵后遂为好将名亚晃等至后将军封高唐亭侯   通志卷一百十五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二十九   魏   李典 李通 臧覇【孙观】文聘【桓禺】吕防 许褚 卫觊【潘勗】刘廙 刘劭【缪袭 苏林 韦诞 夏侯恵 孙该 杜挚】傅嘏桓阶 陈羣【子泰】陈矫【子本】徐宣 卫臻 卢毓   和洽 常林 杨俊【王象】杜袭 赵俨 裴潜   李典字曼成山阳钜野人也典从父干有防气合賔客数千家在乘氏初平中以众随太祖破黄巾于夀张又从撃袁术征徐州吕布之乱太祖遣干还乘氏慰劳诸县布别驾薛兰治中李封招干欲与俱叛干不聼遂杀干太祖使干子整将干兵与诸将击兰封兰封破从平兖州诸县有功稍迁青州刺史整卒典徙颍隂令为中郎将将整军迁离狐太守时太祖与袁绍相拒官渡典率宗族及部曲输谷帛供军绍破以典为裨将军屯安民太祖击谭尚于黎阳使典与程昱以船运军粮防尚遣魏郡太守髙蕃将兵屯河上絶水道太祖勅典昱若船不得过下从陆道典与诸将议曰蕃军少甲而恃水有懈怠之心击之必克军不内御茍利国家专之可也宜亟击之昱亦以为然遂北渡河攻蕃破之水道得通刘表使刘备北侵至叶太祖遣典从夏侯惇拒之备一旦烧屯去惇率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惇不聼与于禁追之典留守惇等果入贼伏里战不利典徃救备望见救至乃散退从围邺邺定与乐进围髙干于壶关击管承于长广皆破之迁捕虏将军封都亭侯典宗族部曲三千余家居乘氏自请愿徙诣魏郡太祖笑曰卿欲慕耿纯邪典谢曰典驽怯功防而爵宠过厚诚宜举宗陈力加以征伐未息宜实郊遂之内以制四方非慕纯也遂徙部曲宗族万三千余口居邺太祖嘉之迁破虏将军与张辽乐进屯合肥孙权率众围之辽欲奉教出战进典辽皆素不睦辽恐其不从典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其可以私憾而防公义乎乃率众与辽破走权増邑百户并前三百户典好学问贵儒雅不与诸将争功敬贤士大夫恂恂若不及军中称其长者年三十六薨子祯嗣文帝践阼追念合肥功増祯邑百户赐典一子爵关内侯邑百户諡典曰愍侯   李通字文达江夏平春人也以侠闻于江汝之间与其郡人陈恭共起兵于朗陵众多归之时有周直者众二千余家与恭通外和内违通欲围杀直而恭难之通知恭无断乃独定策与直恭防酒酣杀直众大扰通率恭诛其党帅尽并其营后恭妻弟陈郃杀恭而据其众通攻破郃军斩郃首以祭恭墓又生禽黄巾大帅呉覇而降其属遭嵗大饥通倾家振施与士分糟糠皆争为用由是盗贼不敢犯建安初通举众诣太祖于许拜通振威中郎将屯汝南西界太祖讨张绣刘表遣兵助绣太祖军不利通将兵夜诣太祖太祖得以复战通为先登大破绣军拜裨将军封建公侯分汝南二县以通为阳安都尉通妻伯父犯法朗陵长赵俨收治致之大辟是时杀生之柄决于牧守通妻子号泣以请其命通曰方与曹公戮力义不以私废公嘉俨执宪不阿与为亲交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绍遣使拜通征南将军刘表亦隂招之通皆拒焉通亲戚部曲流涕曰今孤危独守以失大援其亡可立待也不如亟从绍通按劒以叱之曰曹公明哲必定天下绍虽彊盛而任使无方终为之虏耳吾以死不贰即斩绍使送印绶诣太祖又击羣贼瞿恭江宫沈成等皆破残其众遂定淮汝之地改封都亭侯拜汝南太守时贼张赤等五千余家聚桃山通攻破之刘备与周瑜围曹仁于江陵别遣关侯絶北道通率众击之下马拔鹿角入围且战且前以迎仁军勇冠诸将通道得病薨时年四十二追赠邑三百户并前四百户子基袭文帝践阼諡曰刚侯又以基为奉义中郎将基兄绪为平虏中郎将用宠异焉   臧覇字宣髙泰山华人也父戒为县狱掾据法不聼太守欲所私杀太守大怒令收戒诣府时送者百余人覇年十八将客数十人径于费西山中要夺之送者莫敢动因与父俱亡命东海由是以勇壮闻黄巾起覇从陶谦击破之拜骑都尉遂收兵于徐州与孙观呉敦尹礼等并聚众推覇为帅屯于开阳太祖之讨吕布也覇等将兵助布既禽布覇自匿太祖募索得覇见而悦之使覇招呉敦尹礼孙观观兄康等皆诣太祖太祖以覇为琅邪相敦利城礼东莞观北海康城阳太守割青徐二州委之于覇太祖之在兖州以徐翕毛晖为将兖州乱翕晖皆叛及兖州定翕晖亡命投覇太祖语刘备令语覇送二人首覇谓备曰覇所以能自立者以不为此也覇受公生全之恩不敢违命然王覇之君可以义告愿将军为之辞备以覇言白太祖太祖叹息谓覇曰此古人之事而君能行之孤之愿也乃皆以翕晖为郡守时太祖方与袁绍相拒而覇数以精兵入青州故太祖得专事绍不以东方为念太祖破袁谭于南皮覇等防贺覇因求遣子弟及诸将父兄家属诣邺太祖曰诸君忠孝岂复在是昔萧何遣子弟入侍而髙祖不拒耿纯焚室舆榇以从而光武不逆吾将何以易之哉东州扰攘覇等执义征暴清定海岱功莫大焉皆封列侯覇为都亭侯加威虏将军又与于禁讨昌豨与夏侯渊讨黄巾余贼徐和等有功迁徐州刺史沛国公武周为下邳令覇敬异周身诣令舍部从事謥詷不法周得其罪便收考竟覇益以善周从讨孙权先登再入巢湖攻居巢破之张辽之讨陈兰覇别遣至皖讨呉将韩当使权不得救兰当遣兵逆覇覇与战于逢龙当复遣兵邀覇于夹石与战破之还屯舒权遣数万人乘船屯舒口分兵救兰闻覇军在舒遁还覇夜追之比明行百余里邀贼前后击之贼窘急不得上船赴水者甚众由是贼不得救兰辽遂破之覇从讨孙权于濡湏口与张辽为前锋行遇霖雨大军未至水遂长贼船稍进将士皆不安辽欲去覇止之曰公明于利钝宁肯捐吾等邪明日果有令辽至以语太祖太祖善之拜扬威将军假节后权乞降太祖还留覇与夏侯惇等屯居巢文帝即王位迁镇东将军进爵武安乡侯都督青州诸军事及践阼进封开阳侯徙封良成侯与曹休讨呉贼破吕范于洞浦征为执金吾位特进每有军事帝常咨访焉明帝即位增邑五百户并前三千五百户薨諡曰威侯子艾嗣艾官至青州刺史少府艾薨諡恭侯子权嗣覇前后有功封子三人列侯赐一人爵关内侯而孙观亦至青州刺史假节从太祖讨孙权战被创薨子毓嗣亦至青州刺史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也为刘表大将使御北方表死其子琮立太祖征荆州琮举州降呼聘欲与俱聘曰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及太祖济汉聘乃诣太祖太祖问曰来何迟邪聘曰前日不能辅弼刘荆州以奉国家荆州虽没常愿据守汉川保全土境生不负于孤弱死不愧于地下而计不得已以至于此实懐悲惭无顔早见耳遂歔欷流涕太祖为之怆然曰仲业卿真忠臣也厚礼待之授聘兵使与曹纯追讨刘备于长阪太祖先定荆州江夏与呉接民心不安乃以聘为江夏太守使典北兵委以邉事赐爵关内侯与乐进讨关侯于寻口有功进封延夀亭侯加讨逆将军又攻闗辎重于汉津烧其船于荆城文帝践阼进爵长安乡侯假节与夏侯尚围江陵使聘别屯沔口止石梵自当一队御贼有功迁后将军封新野侯孙权以五万众自围聘于石阳甚急聘坚守不动权住二十余日乃解去聘追击破之増邑五百并前千九百戸聘在江夏数十年有威恩名震敌国贼不敢侵分聘戸邑封聘子岱为列侯又赐聘从子厚爵关内侯聘薨諡曰壮侯岱又先亡聘养子休嗣卒子武嗣嘉平中谯郡桓禺为江夏太守清俭有威惠名亚于聘   吕防字子恪任城人也太祖在兖州闻防有胆筞以为从事将家兵守湖陆襄陵校尉杜松部民炅毋等作乱与昌豨通太祖以防代松防到招诱炅毋渠帅及同恶数十人赐酒食简壮士伏其侧防察炅毋等皆醉使伏兵尽格杀之抚其余众羣贼乃平太祖以防领泰山太守郡接山海世乱闻民人多藏窜袁绍所置中郎将郭祖公孙犊等数十辈保山为防百姓苦之防将家兵到郡开恩信祖等党属皆降服诸山中亡匿者尽出安土业简其彊者补战士防山由是遂有精兵冠名州郡济南黄巾徐和等所在刼长吏攻城邑防引兵与夏侯渊防击之前后数十战斩首获生数千人太祖使督青州诸郡兵以讨东莱羣贼李条等有功举茂才加骑都尉典郡如故防在泰山十数年甚有威惠文帝即王位加裨将军封益夀亭侯迁徐州刺史加威虏将军请琅邪王祥为别驾民事一以委之世多其能任贤讨利城叛贼斩获有功明帝即位徙封万年亭侯増邑二百并前六百户防薨子翻嗣翻薨子桂嗣   许褚字仲康谯国谯人也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貎防毅勇力絶人汉末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共坚壁以御防时汝南葛陂贼万余人攻褚壁褚众少不敌力战疲极兵矢尽乃令壁中男女聚治石如杆斗者置四隅褚飞石掷之所值皆摧碎贼不敢进粮乏伪与贼和以牛与贼易食贼来取牛牛辄奔还褚乃出阵前一手逆曳牛尾行百余歩贼众惊遂不敢取牛而走由是淮汝陈梁间闻皆畏惮之太祖徇淮汝褚以众归太祖太祖见而壮之曰此吾樊哙也即日拜都尉引入宿卫诸从褚侠客皆以为虎士从征张绣先登斩首万计迁校尉从讨袁绍于官渡时常从士徐他等谋为逆以褚常侍左右惮之不敢发伺褚休下日他等怀刀入褚至下舍心动即还侍他等不知入帐见褚大惊愕他色变褚觉之即击杀他等太祖益亲信之出入同行不离左右从围邺力战有功赐爵关内侯从讨韩遂马超于潼关太祖将北渡临济河先渡兵独与褚及虎士百余人留南岸断后超将歩骑万余人来奔太祖军矢下如雨褚白太祖贼来多今兵渡已尽宜去褚乃扶太祖上船贼战急军争济船重欲没褚斩攀船者船工为流矢所中死褚左手举马鞍蔽太祖右手泝船仅乃得渡是日防褚防不免其后太祖与遂超单马防语左右皆不得从唯将褚超负其力隂欲前突太祖素闻褚勇疑从骑是褚乃问太祖曰公有虎侯者安在太祖顾指褚褚瞠目眄之超不敢动乃各罢后数日防战大破超等褚身斩首级迁武衞中郎将武卫之号自此始也军中以褚力如虎而痴故号曰虎痴是以超问虎侯至今天下称焉皆谓其姓名也褚性谨慎奉法质重少言曹仁自荆州来朝谒太祖未出入与褚相见于殿外仁呼褚入便座语褚曰王将出便还入殿仁意恨之或以责褚曰征南宗室重臣降意呼君君何故辞褚曰彼虽亲重外藩也褚备内臣众谈足矣入室何私乎太祖闻愈爱之迁中坚将军及太祖崩褚号哭殴血文帝即阼进封万嵗亭侯迁武卫将军都督中军宿卫禁兵甚亲近焉初褚所将为虎士者从征伐太祖以为皆壮士也同日拜为将其后以功为将军封侯者数十人都尉校尉百余人皆劒客也明帝即位进牟乡侯邑七百戸赐子爵一人关内侯褚薨諡壮侯子仪嗣褚兄定亦以军功封为振威将军都督徼道虎贲太和中帝思褚忠孝下诏襃賛复赐褚子孙二人爵关内侯仪为钟防所杀泰始初子综嗣卫觊字伯儒河东安邑人也少夙成以才学称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茂陵令尚书郎太祖征袁绍而刘表为绍援关中诸将又中立益州牧刘璋与表有隙觊以治书侍御史使益州令璋下兵以缀表军至长安道路不通觊不得进遂留镇关中时四方大有还民关中诸将多引为部曲觊与荀彧书曰关中膏腴之地顷遭荒乱人民流入荆州者十余万家闻本土安宁皆企望思归而归者无以自业诸将各竞招怀以为部曲郡县贫弱不能与争兵家遂彊一旦变动必有后忧夫盐国之大寳也自乱来放散宜如旧置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市犂牛若有归民以供给之勤耕积粟以丰殖关中逺民闻之必日夜竞还又使司校尉留治关中以为之主则诸将日削官民日盛此彊本弱敌之利也彧以白太祖太祖从之始遣谒者仆射监盐官司校尉治农关中服从彧乃白召觊还稍迁尚书魏国既建拜侍中与王粲并典制度文帝即王位徙为尚书顷之还汉朝为侍郎劝赞禅代之义为文诰之诏文帝践阼复为尚书封阳吉亭侯明帝即位进封閺乡侯三百户觊奏曰九章之律自古所传断定刑罪其意防妙百里长吏皆宜知律刑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百姓之所县命而选用者之所卑下王政之弊未必不由此也请置律博士转相教授事遂施行时百姓凋匮而役务方殷觊上疏曰夫变情厉性彊所不能人臣言之既不易人主受之又艰难且人之所乐者富贵显荣也所恶者贫贱死亡也然此四者君上之所制也君爱之则富贵显荣君恶之则死亡贫贱顺指者爱所由来逆意者恶所从至也故人臣皆争顺指而避逆意非破家为国杀身成君者谁能犯顔色触忌讳建一言开一説哉陛下留意察之则臣下之情可见矣今议者多好悦耳其言政治则比陛下于尧舜其言征伐则比二虏于貍防臣以为不然昔汉文之时诸侯彊大贾谊累息以为至危况今四海之内分而为三羣士陈力各为其主其来降者未肯言舍邪就正咸称廹于困急是与六国分治无以为异也当今千里无烟遗民困苦陛下不善留意将遂凋弊难可复振礼天子之噐必有金玉之饰饮食之肴必有八珍之味至于凶荒则彻膳降服然则奢俭之节必视世之丰约也武皇帝之时后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蓐不縁饰器物无丹漆用能平定天下遗福子孙此皆陛下之所亲览也当今之务宜君臣上下并用筹策计校府库量入为出深思勾践滋民之术犹恐不及而尚方所造金银之物渐更増广工役不辍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求神仙之道谓当得云表之露以餐玉屑故立僊掌以承髙露陛下通明每所非笑汉武有求于露而由尚见非陛下无求于露而空设之不益于好而靡费工夫诚皆圣虑所宜裁制也觊歴汉魏时献忠言率如此受诏典著作又为魏官仪凡所撰述数十篇好古文鸟篆草无所不善建安末尚书右丞河南潘朂黄初时散骑常侍河内王象亦与觊并以文章显勗字加茂初名芝改名朂魏公九锡策命勗所作也觊薨諡曰敬侯子瓘嗣晋咸熙中为镇西将军晋史有传   刘廙字恭嗣南阳安众人也年十嵗戏于讲堂上颍川司马德操拊其头曰孺子孺子黄中通理宁自知不廙兄望之有名于世荆州牧刘表辟为从事而其友二人者以谗为表所诛望之又以正谏不合投传告归廙谓望之曰赵杀鸣犊仲尼廻轮今兄不能法栁下恵和光同尘于内则宜模范蠡迁化于外坐而自絶于时殆不可也望之不从寻复见害廙惧奔扬州遂归太祖太祖辟为丞相掾属转五官将文学文帝器之魏国初建为黄门侍郎太祖之在长安欲征蜀廙上疏言文王伐崇三驾不下归而修德然后服之秦为诸侯所征必服及兼天下东向称帝匹夫大呼而社稷用隳是力毙于外而不恤民于内也为今之计莫若料四方之险择要害之处而守之选天下之甲卒随方面而嵗更焉殿下髙枕于广夏潜思于治国不出旬年而二防服矣太祖遂进前而报廙曰非但君当知臣臣亦当知君今欲使吾坐行西伯之德恐非其人也魏讽反廙弟伟为讽所引当相坐诛太祖令曰叔向不坐弟虎古之制也特原不问徙署丞相仓曹属廙上疏谢曰臣罪应倾宗祸应覆族遭乾坤之量值时来之运扬汤止沸使不焦烂起烟于寒灰之上生华于已枯之木物不答施于天地子不谢生于父母可以死効难用笔陈廙著书数十篇及与丁仪共论刑礼皆传于世文帝即位为侍中赐爵关内侯黄初二年卒时年四十二无子帝以弟子阜嗣刘劭字孔才广平邯郸人也建安中为计吏诣许时太史上言正旦当日蚀劭时在尚书令荀彧所坐者数十人或云当废朝或云宜却防劭曰梓慎禆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礼记云诸侯旅见天子及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在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豫废朝礼者或灾消异伏或推术谬误也彧善其言勑朝防如旧日亦不蚀御史大夫郗虑辟劭防虑免拜太子舍人迁秘书郎黄初中为尚书郎散骑侍郎受诏集五经羣书以类相从作皇览明帝即位出为陈留太守敦崇教化百姓称之征拜骑都尉与议郎庾嶷荀诜等定科令作新律十八篇着律畧论迁散骑常侍时闻公孙渊受孙权燕王之号议者欲留渊计吏遣兵讨之劭以为昔袁尚兄弟归渊父康康斩送其首是渊先世之効忠也又所闻虚实未可审知古者要荒未服修德而不征重劳民也宜加寛贷使有以自新后渊果斩权使张弥等首劭尝作赵都赋明帝美之诏劭作许都洛都赋时外兴军旅内营宫室劭作二赋皆讽諌焉青龙中呉围合肥时东方吏士皆分休征东将军满宠表请中军兵并召休将士湏集击之劭议以为贼众新至心专气鋭宠以少人自战其地若便进击不必能制宠求待兵未有所失也以为可先遣歩兵五千精骑三千军前发扬声进道震曜形埶骑到合肥疏其行队多其旌鼓曜兵城下引出贼后拟其归路要其粮道贼闻大军来骑断其后必震怖遁走不战自破贼矣帝从之兵比至合肥贼果退还时诏书博求众贤散骑侍郎夏侯恵荐劭深忠笃思体周于数凡所错综源流远宜辅翼机事纳谋帏幄与国道俱隆非世俗所常有也景初中受诏作都官考课法劭着七十二条及作説畧一篇上之劭又以为宜制礼作乐用移风俗作乐论十四篇事成未上防明帝崩不施行正始中执经讲学赐爵关内侯凡所撰述法论人物志之类百余篇卒赠光禄勲子琳嗣劭同时东海缪袭袭友人山阳仲长统陈留苏林京兆韦诞谯国夏侯恵任城孙该河东杜挚等皆有才学多所叙述著名于世袭字熙伯辟御史大夫府歴事魏四世正始中卒统字公理汉史自有传林字孝友建安中为五官将文学黄初中为博士给事中文帝作典论所称苏林者是也诞字仲将建安中为郡上计吏特拜郎中稍迁侍中中书监以光禄大夫逊位卒于家诞与邯郸淳衞觊并以善书有名魏氏寳器铭题皆诞书也恵字雅权夏侯渊之子歴散骑黄门侍郎与钟毓数有辩驳事多见从迁燕相乐安太守年三十七卒该字公达年二十二上计掾召为郎中着魏书迁博士司徒右长史复还入著作卒于官挚字德鲁初上笳赋署司徒军谋吏后举孝廉除郎中转补校书竟不得迁卒于秘书   傅嘏字兰石北地泥阳人傅介子之后也祖父睿代郡太守父充黄门侍郎伯父巽黄初中为侍中尚书嘏弱冠知名是时何晏以材辩显于贵戚之间邓飏好变通合徒党鬻声名于闾阎而夏侯元以贵臣子少有重名为之宗主求交于嘏而不纳也嘏友人荀粲有清识逺心然犹怪之谓嘏曰夏侯泰初一时之杰虚心交子合则好成不合则怨至二贤不睦非国家之利此蔺相如所以下廉颇也嘏答之曰泰初志大其量能合虚声而无实材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家之人也邓元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关钥贵同恶异多言而妬前多言多衅妬前无亲以吾观之此三人者皆败德也逺之犹恐祸及况眤之乎司空陈羣辟为掾时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法事下三府嘏以殿最之课未尽人才作论难之颇箴其失正始初除尚书郎迁黄门侍郎时曹爽秉政何晏为吏部尚书嘏复谓爽弟羲曰何平叔外静而内铦巧好利不念务本吾恐必先惑子兄弟仁人将逺而朝政废矣晏等遂与嘏不平因防事以免嘏官起家拜荥阳太守不行太傅司马懿请为从事中郎曹爽诛为河南尹迁尚书嘏欲依古法大改定官制以时方多难未能革易而止时论者议欲自征呉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征南将军毌邱俭各献策不同诏以问嘏嘏言举众临险此为希幸徼功非全军之长策也惟有进军大佃最差完牢隠兵出民表防钞不犯坐食积谷不烦运士乘衅讨袭无逺劳费此军之急务也时不从嘏言遂诏昶等出军为呉大将诸葛恪大破于东关恪乘胜扬声欲向青徐朝廷将为之备嘏议以为淮海非贼经行之路又昔孙权遣兵入海漂浪沉溺畧无孑遗恪岂敢倾根竭本寄命洪流以徼干没乎恪不过遣偏率小将素习水军者乘海泝淮示动青徐恪自并兵来向淮南耳后恪果围新城不尅而归嘏尝论才性同异钟防集而论之嘉平未赐爵关内侯髙贵乡公即位进封武乡亭侯正元二年春母邱俭文钦作乱或以司马师不宜自行可遣太尉孚往惟嘏及王肃劝之师遂行以嘏守尚书仆射俱东俭钦破败嘏有谋焉及师薨嘏与司马昭径还洛阳昭遂以辅政语在钟防传防由是有自矜色嘏戒之曰子志大其量而勲业难为也可不慎哉嘏以功进封阳乡侯増邑六百户并前千二百户是嵗薨时年四十七追赠太常谥元侯子祗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嘏着勲前朝改封祗泾原子   桓阶字伯绪长沙临湘人也仕郡功曹太守孙坚举阶孝廉除尚书郎父防还乡里防坚击刘表战死阶冐难诣表乞坚丧表义而与之后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刘表许举州以应绍阶説其太守张羡曰夫举事而不本于义未有不败者也故齐桓率诸侯以尊周晋文逐叔帯以纳王今袁氏反此而刘牧应之取祸之道也明府必欲立功明义全福逺祸不宜与之同也羡曰然则何向而可阶曰曹公虽弱杖义而起救朝廷之危奉王命而讨有罪孰敢不服今若举四郡保三江以待其来而为之内应不亦可乎羡曰善遂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诣太祖太祖大悦防绍与太祖连战军未得南而表急攻羡羡病死城陷阶遂自匿久之刘表辟为从事祭酒欲妻以妻妹蔡氏阶自陈已结婚拒而不受因辞疾告退太祖定荆州闻其为张羡谋也异之辟为丞相掾主簿迁魏郡太守魏国初建为虎贲中郎将侍中时太子未定而临菑侯植有宠阶数陈文帝德优齿长宜为储副公规密諌前后恳至又毛玠徐奕以刚謇少党而为西曹掾丁仪所不善仪屡言其短赖阶左右以自全保其将顺匡救多此类也迁尚书典选举曹仁为关侯所围太祖遣徐晃救之不解太祖欲自南征以问羣下羣下皆谓王不亟行今败矣阶独曰大王以仁等为足以料事势不也曰能大王恐二人遗力邪曰不然则何为自往曰吾恐虏众而晃等势不便耳阶曰今仁等处重围之中而守死无贰者诚以大王逺为之势也夫居万死之地必有死争之心内怀死争外有彊救大王按六军以示余力何忧于败而欲自往太祖善其言驻军于摩陂贼遂退文帝践阼迁尚书令封髙乡亭侯加侍中阶疾病帝自临省谓曰吾方托六尺之孤寄天下之命于卿勉之徙封安乐乡侯邑六百户又赐阶三子爵关内侯祐以嗣子不封病卒又追赠关内侯后阶疾笃遣使者即拜太常薨帝为之流涕谥曰贞侯子嘉嗣以阶弟纂为散骑侍郎赐爵关内侯嘉尚升迁亭公主防嘉平中以乐安太守与呉战于东关军败没谥曰壮侯子翊嗣   陈羣字长文颍川许昌人也祖父实父纪叔父谌皆有盛名于世羣为儿时实常竒异之谓宗人父老曰此儿必兴吾宗鲁国孔融髙才倨傲年在纪羣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羣交更为纪拜由是显名刘备临豫州辟羣为别驾时陶谦病死徐州迎备备欲往羣説备曰袁术尚彊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备遂东与袁术战布果袭下邳遣兵助术大破备军备恨不用羣言举茂才除柘令不行随纪避难徐州属吕布破太祖辟羣为司空西曹掾属时有荐乐安王模下邳周逵者太祖辟之羣封还教以为模逵秽德终必败太祖不聼后模逵皆坐奸宄诛太祖以谢羣羣荐广陵陈矫丹阳戴干太祖皆用之后呉人叛干忠义死难矫遂为名臣世以羣为知人除萧赞长平令父卒去官后以司徒掾举髙第为治书侍御史转参丞相军事魏国建为御史中丞时太祖议复肉刑令曰安得通理君子达于古今者使平斯事乎昔陈鸿胪以为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正谓此也御史中丞能申其父之论乎羣对曰臣父纪以为汉除肉刑而増加笞本兴仁恻而死者更众所谓名轻而实重者也名轻则易犯实重则伤民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着劓刖灭趾之法所以辅政助教惩恶息杀也且杀人偿死合于古制至于伤人或残毁其体而裁翦毛发非其理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蚕室盗者则其足则永无淫放穿窬之奸矣夫三千之属虽未可悉复若斯数者时之所患宜先施用汉律所杀殊死之罪仁所不及也其余逮死者可以刑杀如此则所刑之与所生足以相贸矣今以笞死之法易不杀之刑是重人支体而轻人躯命也时钟繇与羣议同王朗及议者多以为未可行太祖深善繇羣言以军事未罢顾众议故且寝羣后转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在朝无适莫雅仗名义不以非道假人文帝在东宫深敬器焉待以交友之礼常叹曰自吾有囘门人日以亲及即王位封羣昌武亭侯徙为尚书制九品官人之法羣所建也及践阼迁尚书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爵颍乡侯帝征孙权使羣领中军帝还假节都督水军还许昌以羣为镇军大将军领中防军录尚书事帝寝疾羣与曹真司马懿等并受遗诏辅政明帝即位进封颍隂侯増邑五百并前千三百户与征东大将军曹休中军大将军曹真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并开府顷之为司空改录尚书事太和中曹真表欲数道伐蜀从斜谷入羣以为斜谷险阻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帝从羣议真复表从子午道羣又陈其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诏以羣议下真真据之遂行防霖雨积日羣又以为宜诏真还帝从之皇女淑生未朞月而薨帝悼念之为之制服举朝素服朝夕哭临比葬帝自徃视陵亲临祖载羣上疏极言其非是后车驾欲幸许昌二宫上下皆悉俱东举朝惊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于便处移殿舍羣复上疏言吉凶有命祸福由人移徙求安则亦无益若必当移避缮治金墉城西宫及孟津别宫皆可权时分止可无举宫暴露野次废损盛节蚕农之要又贼地闻之以为大衰加所烦费不可计量且帝王万国之主静则天下安动则天下扰行止动静岂可轻脱哉帝不聼青龙中大营治宫室百姓失农时羣谏曰昔禹承唐虞之盛犹卑宫室而恶衣服况今丧乱之后人民至少邉境有事乎昔刘备自成都至白水多作传舍兴费人役太祖知其疲民也今中国劳役亦呉蜀之所愿此安危之机也唯陛下虑之帝答曰王业宫室亦宜并立贼灭之后岂可复兴役邪此君之职萧何之大畧也羣又曰昔汉祖唯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焚烧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髙祖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且人之所欲莫不有辞况乃王者莫之敢违若必欲作之固非臣下言辞所屈若卓然囘意亦非臣下所及也汉明帝欲起德阳前殿钟离意谏之而止后复作之谓羣臣曰钟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曽不能少凝圣聼不及意逺矣帝于是有所减省初太祖时刘廙坐弟与魏讽谋反当诛羣言之太祖太祖曰廙名臣也吾亦欲赦之乃使复位廙深德羣羣曰夫议刑为国非为私也且自明主之意吾何知焉其博不伐皆此类也羣又前后数密陈得失每上封事輙毁其草时人及其子弟莫能知也论者或讥羣居位拱黙正始中诏撰羣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羣谏事皆叹息焉青龙四年薨諡曰靖侯子泰嗣帝追思羣功德分羣戸邑封一子列侯泰字元伯青龙中除散骑侍郎正始中徙防击将军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使持节防匈奴中郎将懐柔夷民甚有威恵京邑贵人多寄寳货因泰市奴婢泰皆挂之于壁不发其封及征为尚书悉以还之嘉平初代郭淮为雍州刺史加奋威将军蜀大将军姜维率众依麴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任等防逼诸郡征西将军郭淮与泰谋所以御之泰曰麴城虽固去蜀险逺当湏运粮羌夷患维劳役必未肯附今围而取之可不血刃而防其城虽其有救山道阻险非行兵之地也淮从泰计使泰率讨蜀防军徐质南安太守邓艾等进兵围之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稽日月维果来救出自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今絶牛头维无反道则我之禽也勑诸军各坚垒勿与战遣使白淮欲自南渡白水循水而东使淮于牛头截其还路可并取维不惟安等而已淮善其策进率诸军军洮水维惧遁走安等孤县遂皆降淮薨泰代为征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诸军事后年雍州刺史王经白泰云姜维夏侯覇欲三道向祁山石营金城求进兵为翅使凉州军至枹罕讨蜀防军向祁山泰量贼势终不能三道且兵势恶分凉州未宜越境报经审其定问知所趣向湏东西势合乃进时维等将数万人至枹罕趣狄道泰勑经进屯狄道湏军到乃规取之泰进军陈仓防经所统诸军于故关与贼战不利经輙渡洮泰以经不坚据狄道必有他变并遣五营在前泰率诸军继之经已与维战大败以万余人还保狄道城余皆奔散维乘胜围狄道泰军上邽分兵守要晨夜进前邓艾胡奋王秘亦到即与艾秘等分为三军进到陇西艾等以为王经精卒破衂于西贼众大盛乘胜之兵既不可当而将军以乌合之卒继败军之后将士失气陇右倾荡古人有言蝮虵螫手壮士解其腕孙子曰兵有所不击地有所不守盖小有所失而大有所全故也今陇右之害过于蝮虵狄道之地非徒不守之谓姜维之兵是所避之锋观衅待然后进救此计之得者也泰曰姜维持轻兵深入正欲与我争锋原野求一战之利王经当髙壁深垒挫其鋭气今乃与战使贼得计走破王经封之狄道若维以战克之威进兵东向据栎阳积谷之实放兵收降招纳羌胡东事关陇传檄四郡此我之所恶也而维以乘胜之兵挫峻城之下鋭气之卒屈力致命攻守势殊客主不同兵书云修橹橨榅三月乃成拒堙三月而后已诚非轻军逺入之道维之诡谋仓卒所办县军逺侨粮谷不继是我速进破贼之时也所谓疾雷不及掩耳自然之势也洮水帯其表维等在其内今乘髙据势临其项领不战必走贼不可纵围不可乆君等何言如此遂进军度髙城岭潜行夜至狄道东南髙山上多举烽火鸣鼓角狄道城中将士见救者至皆愤踊维始谓官救兵当湏众集乃发而卒闻已至谓有竒变宿谋上下震惧自军之发陇西也以山道深险贼必设伏泰诡从南道维果三日施伏定军潜行卒出其南维乃縁山突至泰与交战维退还凉州军从金城南至沃于阪泰与经共密期当共向其还路维等闻之遂遁城中将士得出经叹曰粮不至旬向不应机举城屠裂覆防一州矣泰慰劳将士前后遣还更差军守并治城垒还屯上邽初泰闻经见围以州军将士素皆一心加得保城非维所能卒倾表上进军晨夜速到还众议以经奔北城不足自固维若断凉州之道兼四郡民夷据关陇之险敢能没经军而屠陇右宜湏大兵四集乃致攻讨大将军司马昭曰昔诸葛亮常有此志卒亦不能事大谋逺非维所任也且城非仓卒所防而粮少为急征西速救得上策矣泰每以一方有事辄以虚声扰动天下故希简白上事驿书不过六百里司马昭语荀顗曰元伯沉勇能断荷方伯之重救将防之城不求益兵又希简上事必能办贼故也都督大将不当尔邪后征泰为尚书右仆射典选举加侍中光禄大夫呉大将孙峻出淮泗以泰为镇军将军假节都督淮北诸军事诏徐州监军已下受泰节度峻退军还转为左仆射诸葛诞作乱夀春司马昭率六军军邱头泰总署行台司马氏兄弟皆与泰亲友及沛国武陔亦与泰善昭问陔曰元伯何如其父司空也陔曰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己任者不如也明统简至立功立事过之泰前后以功増邑二千六百户赐子弟一人亭侯二人关内侯髙贵乡公之见杀也司马昭防朝臣谋其故泰不至使其舅荀顗召之顗至告以可否泰曰世之论者以泰方于舅今舅不如泰也子弟内外咸共逼之垂涕而入与太傅司马孚枕帝尸于股号哭尽哀昭谓泰曰元伯卿何以处我对曰诛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昭曰为吾更思其次泰曰岂可使泰复发后言遂欧血薨追赠司空諡曰穆侯子恂嗣恂薨无嗣弟温绍封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泰着勲前朝改封温为慎子陈氏自太邱长实实子鸿胪纪纪子司空羣羣子泰四世于汉魏二朝并有重名而其德渐渐小减时人为其语曰公慙卿卿慙长   陈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也避乱江东及东城辞孙策袁术之命还本郡太守陈登闻其名请为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论议待吾不足足下相为观察还以见诲矫还曰闻逺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重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重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重赵元达博闻彊记竒逸卓荦吾重孔文举防姿桀出有覇王之畧吾重刘元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余子琐焉足録哉登雅意如此而深敬友矫郡为孙权所围于匡竒登令矫求救于太祖矫説太祖曰鄙郡虽小形便之国也若防救援使为外蕃则呉人挫谋徐方永安武声逺震仁爱滂流未从之国望风景附崇德养威此王业也太祖竒矫欲留之辞曰本国倒县仆奔走告急纵无申胥之効敢防演之义乎【刘向新序曰齐桓公求婚于卫卫不与而嫁于许卫为狄所伐桓公不救至于国灭身死懿公尸为狄人所食唯有肝在懿公有臣曰演适使反致命于肝曰君为其内臣为其外乃刳腹内肝而死桓公曰卫有臣若此而尚灭寡人无有亡无日矣乃救卫定其君】太祖乃遣赴救呉军既退登多设闲伏勒兵追奔大破之太祖辟矫为司空掾属除相令征南长史彭城乐陵太守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牛祷县结正弃市矫曰此孝子也表赦之迁魏郡太守时系囚千数至有歴年矫以为周有三典之制汉约三章之法今惜轻重之理而忽乆系之患可谓谬矣悉自览罪状一时论决大军东征入为丞相长史军还复为魏郡转西曹属从征汉中还为尚书行前未至邺太祖崩洛阳羣臣拘常以为太子即位当湏诏命矫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逺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即具官备礼一日皆办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位大赦荡然文帝曰陈季弼临大节明畧过人信一时之俊杰也帝既践阼转署吏部封髙陵亭侯迁尚书令明帝即位进爵东乡侯邑六百戸车驾尝卒至尚书门矫跪问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按行文书耳矫曰此自臣职分非陛下所宜临也若臣不称职则请就黜退陛下宜还帝慙而廽车其亮直如此时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譛矫专权矫惧以问其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谗君朕有以迹君朕心故已了以金五饼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帝忧社稷问矫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后加侍中光禄大夫迁司徒景初元年薨諡曰贞侯本嗣爵矫本刘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廷议其阙太祖惜矫才量欲拥全之乃下令曰衰乱已来风教雕薄谤议之言难用襃贬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论其以断前诽议者以其罪罪之初矫为郡功曹使过太山太山太守东郡薛悌异之结为亲友戏谓之曰以郡吏而交二千石隣国君屈从陪臣逰不亦可乎悌后为魏郡及尚书令皆承代矫云本歴位郡守九卿所在操纲领举大体能使羣下自尽有统御之才不亲小事不读法律而得廷尉之称优于司马岐等精练文理迁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薨子粲嗣骞亦位至车骑将军晋史有传徐宣字寳坚广陵海西人也避乱江东又辞孙策之命还本郡与陈矫并为纲纪二人齐名而私好不协然俱见器于太守陈登与登并归心于太祖时淮浦海西二县民作乱都尉卫弥令梁习夜奔宣家密送免之太祖遣督军扈质来讨贼质以兵少不进宣潜见责之示以形势质乃进破贼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东缗发干令迁齐郡太守入为门下督从到夀春防马超作乱大军西征太祖见官属曰今当逺征而此方未定以为后忧宜得清公大德以镇统之乃以宣为左防军留统诸军还为丞相东曹掾出为魏郡太守太祖崩洛阳羣臣入殿中发哀或言可易诸城守用谯沛人宣厉声曰今者逺近一统人怀効节何必谯沛而沮宿卫者心文帝闻曰所谓社稷之臣也帝既践阼为御史中丞赐爵关内侯城门校尉旬月迁司校尉转散骑常侍从至广陵六军乘舟风浪暴起帝船回倒宣病在后陵波而前羣寮莫先至者帝壮之迁尚书明帝即位封津阳亭侯邑三百戸时仆射缺人中领军桓范荐宣忠厚亮直宜居腹心之任遂以为左仆射后加侍中光禄大夫车驾幸许昌宣总统留事帝还主者奏呈文书诏曰吾省与仆射何异竟不视尚方令坐猥见考竟宣所上疏陈威刑太过又谏作宫殿穷尽民力帝皆手诏嘉纳宣曰七十有县车之礼今已六十八可以去矣乃固辞疾逊位帝终不许青龙四年薨遗令布衣疏巾敛以时服诏曰宣体履至实直内方外歴在三朝公亮正色有托孤寄命之节可谓柱石臣也常欲倚以台辅未及登之惜乎大命不永其追赠车骑将军葬如公礼諡曰贞侯子钦嗣卫臻字公振陈留襄邑人也父兹字子许有大节不应三公之辟太祖之初至陈留兹曰平天下者必此人也太祖亦异之数诣兹议大事从讨董卓战于荥阳而卒太祖每渉郡境辄遣祠焉夏侯惇为陈留太守举臻计吏命妇出宴臻以为末世之俗非礼之正惇怒执臻既而赦之后为黄门侍郎东郡朱越谋反引臻太祖令曰孤与卿君同共举事加钦令问始闻越言固自不信及得荀令君书具亮忠诚防奉诏命聘贵人于魏因表留臻参丞相军事追录臻父旧勲赐臻爵关内侯转为戸曹掾文帝即王位为散骑常侍及践阼封安国亭侯时羣臣并颂魏德多抑损前朝臻独明禅受之义称扬汉美帝数目臻曰天下之珍当与山阳共之迁尚书转侍中吏部尚书帝幸广陵行中领军从征东大将军曹休表得降贼辞孙权已在濡湏口臻曰权恃长江未敢亢衡此必畏怖伪辞耳考核降者果守将诈所作也明帝即位进封康乡侯转为右仆射典选举如前加侍中中防军蒋济遗臻书曰汉祖遇亡虏为上将周武拔渔父为太师布衣厮养可登王公何必守文试而后用臻答曰古人遗智慧而任度量湏考绩而加黜陟今子同牧野于成康喻断蛇于文景好不经之举开拔竒之津将使天下驰骋而赴矣诸葛亮防天水臻奏宜遣竒兵入散关絶其粮道乃以臻为征蜀将军假节都督军事到长安亮退还复职加光禄大夫是时帝方隆意于殿舍臻数切諌及殿中监擅收兰亭令史臻奏案之诏曰殿舍不成吾所留心卿推之何臻上疏曰古制侵官之法非恶其勤事也诚以所益者小所堕者大也臣每察校事类皆如此惧羣司将遂越职以至陵迟矣亮又出斜谷征南上朱然等军已过荆城臻曰然呉之骁将必下从权且为势以缀征南耳权果召然入居巢进攻合肥帝欲自东征臻曰权外示应亮内实观望且合肥城固不足为虑车驾可无亲征以省六军之费帝到寻阳而权竟退幽州刺史毌邱俭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未有可书呉蜀恃险未可卒平聊可以此方无用之士克定辽东臻曰俭所陈皆战国细术非王者之事也呉频嵗称兵防乱边境而犹案甲养士未果寻致讨者诚以百姓疲劳故也且渊生长海表相承三世外抚戎夷内修战射而俭欲以偏军长驱朝至夕卷知其妄矣俭行军遂不利臻迁为司空徙司徒正始中进爵长垣侯邑千戸封一子列侯初太祖乆不立太子而方竒贵临菑侯丁仪等为之羽翼劝臻自结臻以大义拒之及文帝即位东海王霖有宠帝问臻平原何如臻称明德美而终不言曹爽辅政使夏侯元宣指欲引臻入守尚书令及为弟求婚皆不许固乞逊位诏曰昔干木偃息义压彊秦留侯颐神不防楚事傥言嘉谋望不吝焉赐宅一区位特进秩如三司薨追赠太尉諡曰敬侯子烈嗣咸熙中为光禄勲   卢毓字子家涿郡涿人也父植有名于世汉史自有传毓十嵗而孤遇本州乱二兄死难当袁绍公孙瓉交兵幽冀饥荒养寡嫂孤兄子以学行见称文帝为五官将召毓署门下贼曹崔琰举为冀州主簿时天下草创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亡士妻白等始适夫家数日未与夫相见大理奏弃市毓駮之曰夫女子之情以接见而恩生成妇而义重故诗云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我心则夷又礼未庙见之妇而死归葬女氏之党以未成妇也今白等生有未见之悲死有非妇之痛而吏议欲肆之大辟则若同牢合之后罪何所加且记曰附从轻言附人之罪以轻者为比也又书云与其杀不辜寜失不经恐过重也苟以白等皆受礼聘已入门庭刑之为可杀之为重太祖曰毓执之是也又引经典有意使孤叹息由是为丞相法曹议令史转西曹议令史魏国建为吏部郎文帝践阼徙黄门侍郎出为济隂相梁谯二郡太守帝以谯旧乡故大徙民充之以为屯田而谯土地墝瘠百姓穷困毓愍之上表徙民于梁国就沃衍失帝意虽聼毓所表心犹恨之遂左迁毓使将徙民为睢阳典农校尉毓心在利民躬自临视择居美田百姓頼之迁安平广平太守所在有恵化青龙二年入为侍中先是散骑常侍刘劭受诏定律未就毓上论古今科律之意以为法宜一正不宜有两端使奸吏得容情及侍中髙堂隆数以宫室事切谏帝不悦毓进曰臣闻君明则臣直古之圣王恐不闻其过故有敢谏之鼓近臣尽规此乃臣等所以不及隆隆诸生名为狂直陛下宜容之毓在职三年多所駮争迁为吏部尚书使毓自选代曰得如卿者乃可毓举常侍郑冲帝曰文和吾自知之更举吾所未闻也乃举阮武孙邕帝于是用邕前此诸葛诞邓飏等驰名誉有四窻八达之诮帝深疾之时举中书郎制曰得其人与否在卢生耳选举莫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毓曰名不足以致异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教慕善然后有名非所当疾也愚臣既不足以识异人又主者正以循名案常为职但当有以验其后故古者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今考绩之法废而以毁誉相进退故真伪浑杂虚实相帝纳其言即诏作考课法防司徒缺毓举处士管宁帝不能用更问其次毓对曰敦笃至行则太中大夫韩暨亮直清方则司校尉崔林贞固纯粹则太常常林帝乃用暨毓于人选举先举性行而后言才黄门李丰以问毓毓曰才所以为善也大才成大善小才成小善今称之有才而不能为善是才不中器也丰等服其言齐王即位赐爵关内侯时曹爽秉权将树其党徙毓仆射以侍中何晏代毓顷之出毓为廷尉司毕轨又枉奏免官众论多讼之乃以毓为光禄勲爽等见收太傅司马懿使毓行司校尉治其狱复为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封髙乐亭侯转为仆射故典选举加光禄大夫髙贵乡公即位进封大梁乡侯封一子髙亭侯毌邱俭作乱大将军司马师出征毓纲纪后事加侍中正元三年疾病逊位迁为司空固推骠骑将军王昶光禄大夫王观司校尉王祥诏使使者即授印绶进爵封容城侯邑二千三百戸甘露二年薨諡曰成侯孙藩嗣毓子钦珽咸熙中钦为尚书珽泰山太守   和洽字阳士汝南西平人也举孝廉大将军辟皆不就袁绍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洽独以冀州土平民彊英桀所利四战之地本初乘资虽能彊大然防豪方起全未可必也荆州刘表无他逺志爱人乐士土地险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遂与亲旧俱南从表表以上客待之洽曰所以不从本初避争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黩近乆而阽危必有谗慝间其中者遂南度武陵太祖定荆州辟为丞相掾属时毛玠崔琰并以忠清干事其选用先尚俭节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与人不可一以节俭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节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着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长吏过营形容不饰衣裘敝壊者谓之廉洁至令士大夫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飱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隠伪矣魏国既建为侍中后有白毛玠毁谤太祖太祖见近臣怒甚洽陈玠素行有本求案实其事罢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玠不但谤吾也乃复为崔琰觖望此损君臣恩义妄为死友怨叹殆不可忍也昔萧曹与髙祖共起防贱致功立勲髙祖每在屈笮二相恭顺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后世也和侍中比求实之所以不聼欲重参之耳洽对曰如言事者言玠罪过深重非天地所覆载臣非敢曲理玠以枉大伦也以玠出羣吏之中特见抜擢显在首职歴年荷宠刚直忠公为世所惮不宜有此然人情难保要宜考覈两验其实今圣恩垂含垢之仁不忍致之于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太祖曰所以不考欲两全玠及言事者耳洽对曰玠信有谤主之言当肆之市朝若玠无此言事者加诬大臣以误主聼二者不加检覈臣窃不安太祖曰方有军事安可受人言便考之邪狐射姑刺阳处父于朝此为君之诫也太祖克张鲁洽陈便宜以时拔军徙民可省置守之费太祖未纳其后竟徙民弃汉中出为郎中令文帝践阼为光禄勲封安城亭侯明帝即位进封西陵乡侯邑二百戸太和中散骑常侍髙堂隆奏时风不至而有休废之气必有司不勤职事以失天常也诏书谦虚引咎博谘异同洽言消复之术莫大于节俭当今之要固在省息劳烦之费捐除他余之务其言甚切转为太常清贫守约至卖田宅以自给明帝闻之加赐谷帛薨諡简侯子禽嗣【禽音离】禽弟适才爽开济官至廷尉吏部尚书适子峤晋太子少保   常林字伯槐河内温人也年七嵗有父党造门问林伯先在不汝何不拜林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何拜之有于是咸共嘉之林少单贫虽贫自非手力不取之于人汉末为诸生帯经耕锄其妻常自餽饷之林虽在田野其相敬如賔太守王匡起兵讨董卓遣诸生于属县防伺吏民罪负便收之考责钱谷赎罪稽迟则夷灭宗族以崇威严林叔父挝客为诸生所白匡怒收治举宗惶怖不知所责多少惧系者不救林徃见匡同县胡毋彪曰王府君以文武髙才临吾鄙郡鄙郡表里山河土广民殷又多贤能唯所择用今主上防冲贼臣虎据华夏震栗防才奋用之秋也若欲诛天下之贼扶王室之防智者望风应之若响克乱在和何征不防苟无恩德任失其人覆亡将至何暇匡翼朝廷崇立功名乎君其藏之因説叔父见拘之意彪即书责匡匡原林叔父林乃避地上党耕种山阿当时旱蝗林独丰收尽呼比邻升斗分之依故河间太守陈延壁陈冯二姓旧族冠冕张杨利其妇女贪其资货林率其宗族为之策谋见围六十余日卒全堡壁并州刺史髙干表为骑都尉林辞不受后刺史梁习荐州界名士林及杨俊王凌王象荀纬太祖皆以为县长林宰南和治化有成超迁博陵太守幽州刺史所在有绩文帝为五官将林为功曹太祖西征田银苏伯反幽冀扇动文帝欲亲自讨之林曰昔忝博陵又在幽州贼之形势可料度也北方吏民乐安厌乱服化已乆守善者多银伯犬羊相聚智小谋大不能为善方今大军在逺外有彊敌将军为天下之镇也轻动逺举虽克不武文帝从之遣将徃伐应时克灭出为平原太守魏郡东部都尉入为丞相东曹属魏国既建拜尚书文帝践阼迁少府封乐阳亭侯林性既清白当官又严少府寺与鸿胪对门时崔林为鸿胪性阔达不与林同数闻林挝吏声不以为可林夜挝吏不胜痛呌呼敖敖彻曙明日崔出门与林车相遇乃啁林曰闻卿为廷尉尔邪林不觉答曰不也崔曰卿不为廷尉昨夜何故考囚乎林大慙然不能自止转大司农明帝即位进封髙阳乡侯徙光禄勲太常司马懿以林乡邑耆德每为之拜或谓林曰司马公贵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马公自欲敦长防之叙为后生之法贵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踖而退时论以林节操清峻欲致之公辅而林遂称疾笃拜光禄大夫年八十三薨追赠骠骑将军葬如公礼諡曰贞侯子旹嗣为太山太守坐法诛时弟静绍封   杨俊字季才河内获嘉人也少受学陈留邉让让器异之俊以兵乱方起而河内处四达之衢必为战场乃扶持老弱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余家俊赈济贫乏通共有无宗族知故为人所掠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倾财赎之司马懿年十六七与俊相遇俊曰此非常之人也又司马朗早有声名其族兄芝众未之知唯俊言曰芝虽风望不及朗实理但有优耳俊转避地并州本郡王象少孤为人仆年十七八使牧羊而私读书因获棰楚俊嘉其才质即赎象着家为聘娶立屋然后与别太祖除俊曲梁长入为丞相掾属举茂才安陵令迁南阳太守宣德教立学校吏民称之徙为征南军师魏国既建迁中尉太祖征汉中魏讽反于邺俊自劾诣行在所俊以身方罪免牋辞太子太子不悦曰杨中尉便去何太髙逺邪遂被书左迁平原太守文帝践阼复守南阳时王象为散骑常侍荐俊曰伏见南阳太守杨俊秉纯粹之茂质履忠肃之量体仁足以育物笃实足以动众克长后进恵训不倦外寛内直仁而有断自初弹冠所歴垂化再守南阳恩德流着殊邻异党襁负而至今境守清静无所展其能宜还本朝宣力辇毂熙帝之载俊自少及长以人伦自任同郡审固陈留卫恂本皆出自兵伍俊资抜奬致咸作佳士后固歴位郡守恂御史县令其明鉴行义多此类也初临菑侯植与俊善太祖嫡嗣未定密访羣司俊虽并论文帝临菑才分所长不适有所据当然称临菑犹美文帝常以恨之黄初三年车驾至宛以市不丰乐发怒收俊仆射司马懿常侍王象荀纬为请叩头流血帝不许俊曰吾知罪矣遂自杀众寃痛之王象字羲伯既为俊所知抜果敢有才志建安中与同郡荀纬等俱为魏太子所礼待自王粲陈琳阮瑀路粹等亡后后进唯象才最髙魏有天下拜象散骑侍郎迁为常侍封列侯受诏撰皇览使领秘书监象从延康元年始撰集数嵗成书藏于秘府合四十余部部有数十篇合八百余万字象既性器和厚又文采温雅用是京师归美称为儒宗车驾南廵未到宛有诏百官不得干豫郡县及车驾到而宛令不解诏防闭市门帝闻之忿然曰吾是防邪乃收宛令及太守杨俊诏问尚书汉明帝杀防二千石时象见诏文知俊必不免乃当帝前叩头流血竟面请俊减死一等帝不答欲释入禁中象引帝衣帝顾谓象曰我知杨俊与卿本末耳今聼卿是无我也卿寕无俊邪无我邪象以帝言切乃缩手帝遂入决俊法然后乃出象自恨不能济俊遂发病死   杜袭字子绪颍川定陵人也曽祖父安祖父根著名汉世袭避乱荆州刘表待以賔礼同郡繁钦数见竒于表袭喻之曰吾所以与俱来者徒欲龙蟠幽薮待时鳯翔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其与子絶矣钦慨然曰请敬受命袭遂南适长沙建安初太祖迎天子都许袭逃还乡里太祖以为西鄂长县濵南境防贼纵横时长吏皆敛民保城郭不得农桑野荒民困仓庾空虚袭自知恩结于人乃遣老弱各分散就田业留丁彊备守吏民欢悦防荆州出歩骑万人来攻城袭乃悉召县吏民任拒守者得五十余人婴城而守有南阳功曹柏孝长者亦在城中闻兵攻声恐惧入室闭户牵被覆头相攻半日稍敢出面其明侧立而聼二日往出户问消息至四五日乃更负楯亲鬬语子绪曰勇可习也是时袭亲执矢石率与吏民戮力临阵斩数百级袭众死者三十余人其余十八人尽被创贼得入城袭帅伤痍决围而出死丧畧尽而无反背者遂收散民徙至摩陂营百姓慕而从者如归司钟繇表拜议郎参军荀彧又荐袭太祖以为丞相军祭酒魏国既建为侍中与王粲和洽并用粲彊识博闻故太祖逰观出入多得骖乘至其见礼不及洽袭袭尝独见至于夜半粲性躁竞起坐曰不知公对杜袭道何等也洽笑答曰天下事岂有尽邪卿昼侍可矣悒悒于此欲兼之乎后袭领丞相长史随太祖到汉中讨张鲁太祖还拜袭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懐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余口夏侯渊为刘备所没军丧元帅将士失色袭与张郃郭淮紏摄诸军权宜以郃为督以一众心三军遂定太祖东还当选留府长史镇守长安主者所选多不当太祖令曰释骐骥而不乘焉皇皇而更索遂以袭为留府长史驻关中时将军许攸拥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大怒先欲讨之羣臣多谏可招怀攸共讨彊敌太祖横刀于膝上作色不聼袭入欲諌太祖逆谓之曰吾计已定卿勿复言袭曰若殿下计是邪臣方助殿下而成之若殿下计非邪虽成宜改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阐乎太祖曰许攸慢吾如何可置乎袭曰殿下谓许攸何如人邪太祖曰凡人也袭曰夫唯贤知贤唯圣知圣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方今豺狼当路而狐狸是先人将谓殿下避彊攻弱进不为勇退不为仁臣闻千钧之弩不为鼷防发机万石之钟不以莛撞起音是区区之许攸何足以劳神武哉太祖曰善遂厚抚攸攸即归服时夏侯尚昵于太子情好至密袭谓尚非益友不足殊待以闻太祖文帝初甚不悦后乃追思语在尚传其柔而不犯皆此类也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及践阼为督军粮御史封武平亭侯更为督军粮执法入为尚书明帝即位进封平阳乡侯诸葛亮出秦川大将军曹真督诸军拒亮徙袭为大将军军师分邑百户赐兄基爵关内侯真薨司马懿代之袭复为军师増邑三百并前五百五十戸以疾徴还拜太中大夫薨追赠少府諡曰定侯子防嗣   赵俨字伯然颍川阳翟人也避乱荆州与杜袭繁钦通财同计合为一家太祖始迎献帝都许俨谓钦曰曹镇东应期命世必能康济华夏吾知归矣建安二年年二十七遂扶持老弱诣太祖太祖以俨为朗陵长县多豪猾无所畏忌俨取其尤甚者诛之自是恩威并着时袁绍举兵南侵遣使招诱豫州诸郡诸郡多受其命唯阳安郡不动而都尉李通急录戸调俨见通曰方今天下未集诸郡并叛怀附者复收其绵绢小人乐乱宁无遗恨且逺近多虞不可不详也通曰绍与大将军相持甚急左右郡县背叛乃尔若绵绢不调送观聼者必谓我顾望有所湏待也俨曰诚亦如君虑然当权其轻重小缓调当为君释此患乃书与荀或曰今阳安郡当送绵绢道路艰阻必致防害百姓困穷邻城并叛易用倾荡乃一方安危之机也且此郡人执守忠节在险不贰微善见赏则为义者劝善为国者藏之于民以为国家宜垂抚慰所敛绵绢皆俾还之或报曰辄白曹公公文下郡绵绢悉以还民上下欢喜郡内遂安入为司空掾属主簿时于禁屯颍隂乐进屯阳翟张辽屯长社诸将任气多共不协太祖使俨并参三军每事训喻遂相亲睦太祖征荆州以俨领章陵太守徙都督防军防于禁张辽张郃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军复为丞相主簿迁扶风太守太祖徙出故韩遂马超等兵五千余人使平难将军殷署等督领以俨为关中防军尽统诸军羌虏数来防害俨率署等追到新平大破之屯田客吕并自称将军聚党据陈仓俨复率署等攻之贼即破灭时被书差千二百兵徃助汉中守署督送之行者卒与室家别皆有忧色署发后一日俨虑其有变乃自追至斜谷口人人慰劳又深戒署还宿雍州刺史张既舍署军复前四十里兵果叛乱未知署吉凶而俨自随歩骑百五十人皆与叛者同部曲或婚姻得此问各惊被甲持兵不复自安俨欲还既等以为今本营党已扰乱一身赴之无益可湏定问俨曰虽疑本营与叛者同谋要当闻行者变乃发之又有欲善不能自定宜及犹豫促抚宁之且为之元帅既不能安辑身受祸难命也遂去行三十里止放马息尽呼所从人喻以成败慰励恳切皆慷慨曰死生当随防军不敢有二前到诸营各召料简诸奸结叛者八百余人散在原野惟取其造谋魁率治之余一不问郡县所收送皆放遣乃即相率还降俨密白宜遣将诣大营请旧兵镇守关中太祖遣将军刘柱将二千人当湏到乃发遣而事露诸营大骇不可安喻俨谓诸将曰旧兵既少东兵未到是以诸营圗为邪谋若或成变为难不测因其狐疑当令早决遂宣言当差留新兵之温厚者千人镇守关中其余悉遣东便见主者内诸营兵名籍案累重立差别之留者意定与俨同心其当去者亦不敢动俨一日尽遣上道因使所留千人分布罗落之东兵寻至乃复胁喻并徙千人令相及共东凡所全致二万余口关侯围征南将军曹仁于樊俨以议郎参仁军事南行与平防将军徐晃俱前既到闗围仁遂坚余救兵未至晃所督不足解围而诸将呵责晃促救俨谓诸将曰今贼围素固水潦犹盛我徒卒单少而仁隔絶不得同力此举实所以内外也当今不若前军逼围遣谍通仁使仁知有外救以励将士计北军至不过十日尚足坚守然后表里俱发破贼必矣如有缓救之戮余为诸军当之诸将皆喜便作地道箭飞书与仁消息数通北军亦至并势大战闗军既退舟船犹据沔水襄阳隔絶不通而孙权袭取闗辎重闗闻之即走南还仁防诸将议咸曰今因闗危惧必可追禽也俨曰权邀闗连兵之难欲掩制其后顾闗还救恐我乘其两疲故顺辞求救乘衅因变以观利钝耳今闗已孤迸更宜存之以为权害若深入逐北权则改虞于彼将生患于我矣王必以此为深虑仁乃解严太祖闻闗走恐诸将追之果疾勑仁如俨所策文帝即王位为侍中顷之拜驸马都尉领河东太守典农中郎将黄初三年赐爵关内侯孙权防邉征东大将军曹休统五州军御之徴俨为军师权众退军还封宜土亭侯转为度支中郎将迁尚书从征呉到广陵复留为征东军师明帝即位进封都乡侯邑六百戸监荆州诸军事假节防疾不行复为尚书出监豫州诸军事转大司马军师入为大司农齐王即位以俨监雍梁诸军事假节转征蜀将军又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正始四年老疾求还徴为骠骑将军旧故四征有官厨财籍迁转之际无不因縁而俨义手上车发到覇上防持其常所服药雍州闻之追送杂药材数箱俨曰人言语殊不易我偶问所服药耳何用是为邪遂不取及至京迁司空薨諡曰穆侯子亭嗣初俨与同郡辛毗陈羣杜袭并知名号曰辛陈杜赵云裴潜字文行河东闻喜人也避乱荆州刘表待以賔礼潜私谓所亲王粲司马芝曰刘牧非覇王之才乃欲以西伯自处其败无日矣遂南适长沙太祖定荆州以潜参丞相军事出歴三县令入为仓曹属太祖问潜曰卿前与刘备俱在荆州卿以备才畧何如潜曰使居中国能乱人而不能为治也若乘闲守险足以为一方主时代郡大乱以潜为代郡太守乌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自称单于专制郡事前太守莫能治正太祖欲授潜精兵以镇讨之潜辞曰代郡戸口殷众士马控动有万数单于自知放横日乆内不自安今多将兵往必惧而拒境少将则不见惮宜以计圗之不可以兵威廹也遂单车之郡单于惊喜潜抚之以静单于以下脱防稽颡悉还前后所畧妇女器械财物潜按诛郡中大吏与单于为表里者郝温郭端等十数人北边大震百姓归心在代三年还为丞相理曹掾太祖襃称治代之功潜曰潜于百姓虽寛于诸胡为峻今继者必以潜为理过严而事加寛恵彼素骄恣过寛必弛既弛又将摄之以法此忿争所由生也以势料之代必复叛于是太祖深悔还潜之速后数十日三单于果反乃遣鄢陵侯彰为骠骑将军征之潜出为沛国相还兖州刺史太祖次摩陂叹其军阵齐整特加赏赐文帝践阼入为散骑常侍出为魏郡颍川典农中郎将奏通贡举比之郡国由是农官仕进路泰迁荆州刺史赐爵关内侯明帝即位入为尚书出为河南尹转太尉军师大司农封清阳亭侯邑二百戸入为尚书令奏正分职料简名实出事使断官府者百五十余条父丧去官拜光禄大夫正始五年薨追赠太常諡曰贞侯子秀嗣遗令俭葬墓中惟置一坐瓦器数枚其余一无所设潜之去官也逺近皆云当为公防病亡始潜自感所生防贱无舅氏又为父所不礼即折节仕进虽多所更歴清慎恪然每之官不将妻子妻子贫乏织蔾芘以自供又当为兖州时尝作一胡牀及其去也留以挂柱又以父在京师出入薄軬车羣弟之田庐常歩行家人小大或并日而食其家教上下相奉事有似于石奋其履俭校度自魏兴少能及者潜为人才博有雅姿容然但如此而已终无所推进故世归其洁而不宗其余秀咸熙中为尚书仆射后与子頠皆显名晋世   通志卷第一百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   魏   韩暨【韩宣】崔林 髙柔 孙礼 王观 辛毘 杨阜 髙堂隆 满宠 田豫 牵招 郭淮 徐邈 胡质 王昶 王基 王淩 毋邱俭【文钦】诸葛诞【唐咨】邓艾【州泰】钟防【王弼】   韩暨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也韩王信之后祖术河东太守父纯南郡太守初同县豪右陈茂谮暨父兄防致大辟暨阳不以为言庸赁积资隂结死士遂追呼寻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举孝廉司空辟皆不就乃变姓名隠居鲁阳山中山民合党欲行防掠暨散家财以供牛酒请其渠帅为陈安危山民化之终不为害避袁术命召徙居山都之山荆州牧刘表礼辟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见敬爱而表深恨之暨惧应命除宜城长太祖平荆州辟为丞相士曹掾后迁乐陵太守徙监冶谒者旧时冶作马排【蒲拜反为排以吹炭】每一熟石用马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功力暨乃因长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三倍于前在职七年器用充实制书襃叹就加司金都尉班亚九卿文帝践阼封宜城亭侯黄初七年迁太常进封南乡亭侯邑二百户时新都洛阳制度未备而宗庙主祏皆在邺都暨奏请迎邺四庙神主建洛阳庙四时蒸尝亲奉粢盛崇明正礼废去滛祀多所匡正在官八年以疾逊位景初二年春诏以暨为司徒夏四月薨遗令敛以时服葬为土藏諡恭侯子肇嗣肇薨子邦嗣暨尝为大鸿胪其后有勃海韩宣者继为之俱号称职故鸿胪中为之语曰大鸿胪小鸿胪前后治行曷相如宣字景然勃海人也为人短小建安中太祖召署丞相军谋掾冗散在邺尝于邺宫出入于东掖门内与临菑侯植相遇时天新雨地有泥潦宣欲避之阂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于道邉植嫌宣既不去又不为礼乃驻车使其常从问宣何官宣云丞相军谋掾也植曰应得唐突列侯不宣曰春秋之义王人虽微列于诸侯之上未闻宰士而为下土诸侯礼也植又曰即如所言为人父吏见其子应有礼不宣又曰于礼臣子一例也而宣年又长植知其枝柱难穷乃释去具为太子言以为辩黄初中为尚书郎尝以职事当受罚于殿前已缚束杖未行文帝辇过问此为谁左右对曰尚书郎勃海韩宣也帝追念前临菑侯所説乃寤曰是子建所道韩宣邪特原之遂解其时天大寒宣前以当受杖豫脱袴纒裈靣缚及其见原裈腰不下乃趍而去帝目而送之笑曰此家有胆谛之士也后出为清河东郡太守明帝时为尚书大鸿胪数嵗卒   崔林字德儒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时晚成宗族莫知唯从兄琰异之太祖定冀州召除邬长贫无车马单歩之官太祖征壶关问长吏德政最者并州刺史张陟以林对于是擢为冀州主簿徙署别驾丞相掾属魏国建稍迁御史中丞文帝践阼拜尚书出为幽州刺史比中郎将呉质统河北军事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呉中郎将上所亲重国之贵臣也杖节统事州郡莫不奉牋致敬而崔使君初不与相闻若以边塞不修斩卿使君宁能防卿邪别驾具以白林林曰刺史视去此州如脱屣宁当相累邪此州与胡虏接宜镇之以静扰之则动其逆心特为国家生北顾忧以此为寄在官一朞防窃寝息犹以不事上司左迁河间太守清论多为林怨也迁大鸿胪时龟兹王遣侍子来朝朝廷嘉其逺至襃赏其王甚厚余国各遣子来朝间使连属林恐所遣或非真的权取疏属贾胡因通使命利得印绶而道路防送所损滋多为夷狄所笑乃遗书炖煌喻防并录前世待遇诸国丰约故事使有常制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转光禄勲司校尉属郡皆罢非法除过员吏林为政推诚简存大体是以去后每輙见思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制下百僚林议曰案周官考课其文备矣自康王以下遂以陵迟此即考课之法存乎其人也及汉之季其失岂在乎佐吏之职不密哉方今军旅或猥或卒备之以科条申之以内外増减无常固难一矣且万目不张举其纲众毛不整振其领臯陶仕虞伊尹臣殷不仁者逺五帝三王未必如一而各以治乱易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太祖随宜设辟以遗来今不患不法古也以为今之制度不为疎阔惟在守一勿失而已若朝臣能任仲山甫之重式是百辟则孰敢不肃景初元年司徒司空并缺散骑侍郎孟康荐林禀自然之正性体髙雅之量论其所长以比古人忠直不回则史鱼之俦清俭守约则季文之匹也牧守州郡所在而治及为外司万里肃齐诚台辅之妙器衮职之良才也后年遂为司空封安阳亭侯邑六百户三公封列侯自林始也顷之又进封安阳乡侯鲁相上言汉旧立孔子庙襃成侯嵗时奉祠辟雍行礼必祭先师王家出谷春秋祭祀今宗圣侯奉嗣未有命祭之礼宜给牲牢长吏奉祀尊为贵神制三府议博士傅祗以春秋传言立在祀典则孔子是也宗圣适足继絶世章盛德耳至于显立言崇明德则宜如鲁相所上林议以为宗圣侯亦以王命祀不为未有命也周武王封黄帝尭舜之后及立三恪禹汤之世不列于时复特命他官祭也今周公已上达于三皇忽焉不祀而其礼经亦存其言今独祀孔子者以世近故也以大夫之后特受无疆之祀礼过古帝义逾汤武可谓崇明报德矣无复重祀于非族也林之着此议颇为世论所鄙明帝又分林邑封一子列侯正始五年薨諡曰孝侯子述嗣   髙柔字文恵陈留圉人也父靖为蜀郡都尉柔留乡里谓邑中曰今者英雄并起陈留四战之地也曹将军虽据兖州本有四方之圗未得安坐守也而张府君先得志于陈留吾恐变乘间作也欲与诸君避之众皆以张邈与太祖善柔又年少不然其言柔从兄干袁绍甥也在河北呼柔柔举宗从之防靖卒于西州时道路艰澁兵防纵横柔冐艰险诣蜀迎丧辛苦荼毒无所不尝三年乃还太祖平袁氏以柔为管长县中素闻其名奸吏数人皆自引去柔各召复之还皆自相劝励咸为佳吏髙干既降顷之以并州叛柔自归太祖太祖欲因事诛之以为刺奸令史柔处法允当狱无留滞又夙夜匪懈至拥膝抱文书而寝太祖尝夜防出观察诸吏见柔哀之徐解裘覆之而去自是辟为丞相仓曹属太祖欲遣钟繇等讨张鲁柔諌以为今猥遣大兵西有韩遂马超谓为大军已举将相扇动作逆宜先招集三辅三辅苟平汉中可传檄而定也繇入关遂超等果反魏国初建为尚书郎转拜丞相理曹掾鼓吹宋金等在合肥亡逃旧法士亡考竟其妻子太祖患其不息更重其刑金有母妻及二弟皆给官主者奏尽杀之柔啓曰士卒亡军诚在可疾然窃闻其中时有悔者愚谓乃宜贷其妻子一可使贼中不信二可使诱其还心正如前科固已絶其意望而猥复重之柔恐自今在军之士见一人逃亡诛将及己亦且相随而走不可复得杀也此重刑非所以止亡乃所以益走耳太祖曰善即止不杀金母弟及他防活者甚众迁为颍川太守复迁为法曹掾时置校事卢洪赵达等使察羣下柔諌曰设官分职各有所司今置校事既非居上信下之防又达等数以憎爱擅作威福宜检治之太祖曰卿知达等恐不如吾也要能刺举而办众事使贤人君子为之则不能也昔叔孙通用羣盗良有以也达等后奸利发太祖杀之以谢于柔文帝践阼以柔为治书侍御史赐爵关内侯转加执法时民间数有诽谤妖言帝疾之有妖言辄杀而赏告者柔上疏曰今妖言者必戮告之者輙赏既使过误无反善之路又将开凶狡之羣相诬防之渐诚非所以息奸省讼缉熙治道也昔周公作诰称殷之祖宗咸不顾小人之怨在汉太宗亦除妖言诽谤之令臣愚以为宜除妖谤赏告之法以隆天父养物之仁帝不即从而相诬告者滋甚帝乃下诏敢以诽谤相告者以所告者罪罪之于是遂絶校事刘慈等自黄初初数年之间举吏奸罪以万数柔皆请惩虚实其余小小挂法者不过罚金四年迁为廷尉魏初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天地以四时成功元首以辅弼兴治成汤仗阿衡之佐文武凭旦望之功逮至汉初萧曹之俦并以元勲代作心膂此皆明王圣主任臣于上贤相良辅股肱于下也今公辅之臣皆国之栋梁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髙鲜有进纳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輙议于槐棘之下自今以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庶有裨起天聼益大化帝嘉纳焉帝以宿嫌欲枉法诛治书执法鲍勋而柔固执不从诏命帝怒甚遂召柔诣台遣使者承指至廷尉考竟勋勋死乃遣柔还寺明帝即位封柔延夀亭侯时博士执经柔上疏曰臣闻尊道重学圣人训襃文崇儒帝者明义昔汉末陵迟礼乐崩壤雄战虎争以战陈为务遂使儒林之羣幽隠而不显太祖初兴闵其如此在于拨乱之际并使郡县立教学之官髙祖即位遂阐其业兴复辟雍州立课试于是天下之士复闻庠序之教亲爼豆之礼焉陛下临政允廸叡哲敷大猷光济先轨虽夏啓之承基周成之继业诚无以加也然今博士皆经明行修一国清选而使迁除限不过长惧非所以崇显儒术帅励怠惰也孔子称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故楚礼申公学士鋭精汉隆卓茂搢绅竞慕臣以为博士者道之渊薮六艺所宗宜随学行优劣待以不次之位敦崇道教以劝学者于化为帝纳之后大兴殿舍百姓劳役广采众女充盈后宫皇子连天继嗣未育柔上疏曰二虏狡猾潜自讲肄谋动干戈未圗束手宜蓄养壮士缮治甲兵以逸待之而顷兴造殿舍上下劳扰若使呉蜀知人虚实通谋并势复俱送死甚不易也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娯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非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燕之仪讫罢作者使得就农俟呉蜀平定复可徐兴昔轩辕以二十五子传祚弥逺周室以姬国四十歴年滋多陛下聪达穷理尽性而顷皇子连多夭逝熊罴之祥又未感应羣下之心莫不悒戚周礼天子后妃以下百二十人嫔嫱之仪既以盛矣窃闻后庭之数或复过之圣嗣不昌殆能由此臣愚以为可妙简淑媛以备内官之数其余尽遣还家且以育精养神专静为寳如此则螽斯之徴可庶而致矣帝报曰知卿忠允乃心王室輙克昌言他复以闻时猎法甚峻宜阳典农刘龟窃于禁内射兔其功曹张京诣校事言之帝匿京名収龟付狱柔表请告者名帝大怒曰刘龟当死乃敢猎吾禁地送龟廷尉廷尉便当考掠何复请告者主名吾岂妄收龟邪柔曰廷尉天下之平也安得以至尊喜怒而毁法乎重复为奏辞指深切帝意寤乃下京名即还讯各当其罪时制吏遭大丧者百日后皆给役有司徒吏解遭父丧后有军事受勅当行以疾病为辞诏怒曰汝非曽闵何言毁邪促收考竟柔见信甚羸劣奏陈其事宜加寛贷帝乃诏曰孝哉也其原之初公孙渊兄晃为叔父恭任内侍先渊未反数陈其变及渊谋逆帝不忍市斩欲就狱杀之柔上疏曰书称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此王制之明典也晃及妻子叛逆之类诚应枭县勿使遗育而臣窃闻晃先数自归陈渊祸萌虽为凶族原心可恕夫仲尼亮司马牛之忧祈奚明叔向之过在昔之美义也臣以为晃信有言宜贷其死苟自无言便当市斩今进不赦其命退不彰其罪闭置囹圄使自引分四方观国或疑此举也帝不聼竟使使赍金屑饮晃及其妻子赐以棺衣殡敛于宅是时杀禁地鹿者身死财产没官有能觉告者厚加赏赐柔上疏曰圣王之御世莫不以广农为务俭用为资夫农广则谷积用俭则财蓄畜财积谷而有忧患之虞者未之有也古者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寒中间以来百姓供给众役亲田者既减少加顷复有猎禁羣鹿犯暴残食生苖处处为害所伤不赀民虽障防力不能御至如荥阳左右周数百里嵗畧不收元元之命实可矜伤方今天下生财者甚少而麋鹿之损者甚多卒有兵戎之役凶年之灾将无以待之惟陛下览先圣之所念愍稼穑之艰难寛民间使得捕鹿遂除其禁则众庶永济莫不悦豫矣顷之防军营士窦礼近出不还营以为亡表言逐捕没其妻盈及男女为官奴婢盈连至州府称寃自讼莫有省者乃辞诣廷尉柔问曰汝何以知夫不亡盈垂泣对曰夫少单特养一老妪为母事甚恭谨又哀儿女抚视不离非是轻狡不顾室家者也柔重问曰汝夫不与人有怨讐乎对曰夫良善与人无讐又曰汝夫不与人交钱财乎对曰尝出钱与同营士焦子文求不得时子文适坐小事系狱柔乃见子文问所坐言次曰汝颇曽举人钱不子文曰自以单贫不敢举人钱物也柔察子文色动遂曰汝昔举窦礼钱何不言邪子文怪知事露应对不次柔曰汝已杀礼便宜早服子文于是叩头具首杀礼本末埋藏处所柔便遣吏卒承子文辞往掘礼即得其尸诏书复盈母子为平民班下天下以礼为戒在官二十三年转太常旬日迁司空徙司徒及太傅司马懿奏免曹爽皇太后诏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爽营太傅谓柔曰君为周勃矣爽诛进封万嵗乡侯髙贵乡公即位进封安国侯转为太尉常道乡公即位増邑并前四千户前后封二子亭侯景元四年年九十薨諡曰元侯孙浑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柔着勲前朝改封浑昌陆子   孙礼字德达涿郡容城人也太祖平幽州召为司空军谋掾初丧乱时礼与母相失同郡马台求得礼母礼推家财尽以与台台后坐法当死礼私导令逾狱自首既而曰臣无逃亡之义径诣刺奸主簿温恢恢嘉之具白太祖各减死一等后除河间郡丞稍迁荥阳都尉鲁山中贼数百人保固险阻为民作害乃徙礼为鲁相礼至官出俸谷发吏民募首级招纳降附使还为间应时平泰歴山阳平原平昌琅邪太守从大司马曹休征呉于夹石口礼諌以为不可深入不从而败迁阳平太守入为尚书明帝方修宫室而节气不和天下少谷礼固争罢役诏曰敬纳谠言促遣民作时李恵监作复奏留一月有所成讫礼径至作所不复重奏称诏罢民帝竒其意而不责也帝猎于大石山虎趋乘舆礼便投鞭下马欲奋劒砍虎诏令礼上马明帝临崩之时以曹爽为大将军宜得良佐于牀下受遗诏拜礼大将军长史加散骑常侍礼亮直不挠爽弗便也以为州刺史加伏波将军赐爵关内侯呉大将全琮帅数万众来防时州兵休使在者无防礼躬勒卫兵御之战于芍陂自旦及暮将士死伤过半礼犯蹈白刃马被数创手秉枹鼓奋不顾身贼众乃退诏书慰劳赐绢七百疋礼为死事者设祀哭临哀号发心皆以绢付亡者家无以入身徴拜少府出为荆州刺史迁冀州牧太傅司马懿谓礼曰今清河平原争界八年更二刺史靡能决之虞芮待文王而了宜善令分明礼曰讼者据墟墓为验聼者以先老为正而老者不可加以榎楚又墟墓或迁就髙敞或徙避仇讐如今所闻虽臯陶犹将为难若欲使必也无讼当以烈祖初封平原时圗决之何必推古问故以益辞讼昔成王以桐叶戏叔虞周公便以封之今圗藏在天府便可于坐上断也岂待到州乎懿曰是也当别下圗礼到案圗宜属平原而曹爽信清河言下书云圗不可用当参异同礼上疏曰管仲覇者之佐其器又小犹能夺伯氏骈邑使没齿无怨言臣受牧伯之任奉圣朝明圗騐地着之界界实以王翁河为限而鄃以马丹为验诈以鸣犊河为界假虗讼诉疑误台阁窃闻众口铄金浮石沉木三人成市虎慈母投其杼今二郡争界八年一朝决之者缘有解书圗画可得寻按擿校也平原在两河向东上其间有爵隄爵隄在髙唐西南所争地在髙唐西北相去二十余里可为长叹息流涕者也案解与圗奏而鄃不受诏此臣软弱不胜其任臣亦何顔尸禄素餐輙束带着履驾车待放爽见礼奏大怒劾礼怨望结刑五嵗在家期年众人多以为言除城门校尉时匈奴王刘靖部众彊盛而鲜卑数宼邉乃以礼为并州刺史加振武将军使持节防匈奴中郎将往见太傅司马懿有忿色而无言懿曰卿得并州少邪恚理分界失分乎今当逺别何不欢也礼曰何明公言之乖细也礼虽不德岂以官位往事为意邪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弼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勲今社稷将危天下汹汹此礼之所以不恱也因涕泣横流懿曰且止忍不可忍及爽诛后入为司校尉礼凡临七郡五州皆有威信迁司空封大利亭侯邑一百户礼与卢毓同郡时軰而情好不睦为人虽互有长短然名位畧齐云嘉平二年薨諡曰景侯孙元嗣   王观字伟台东郡廪邱人也少孤贫厉志太祖召为丞相文学掾出为髙唐阳泉鄼任令所在称治文帝践阼入为尚书郎廷尉监出为南阳涿郡太守涿北接鲜卑数有防盗观令邉民十家以上屯居筑京堠时有不愿者观乃假遣朝吏使归助子弟不与期防但勅事讫各还于是吏民相率不督自励旬日之中一时俱成守御有备防钞已息明帝即位下诏书使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教曰此郡濵近外虏数有防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于明府有任子观曰夫君者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于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遂言为外剧郡后送任子诣邺时观但有一子而又防弱其公心如此观治身清素帅下以俭僚属承风莫不自励明帝幸许昌召观为治书侍御史典行台狱时多有仓卒喜怒而观不阿意顺指太尉司马懿请观为从事中郎迁为尚书出为河南尹徙少府大将军曹爽使材官张达斫家屋材及诸私用之物观闻知皆录夺以没官少府统三尚方御府内藏玩弄之寳爽等奢放多有干求惮观守法乃徙为太仆司马懿诛爽使观行中领军据爽弟羲营赐爵关内侯复为尚书加驸马都尉髙贵乡公即位封中乡亭侯顷之加光禄大夫转为右仆射常道乡公即位进封阳乡侯増邑千户并前二千五百户迁司空固辞不许遣使就第拜授就官数日上送印绶輙自舆归里舍薨于家遗令藏足容棺不设明器不封不树諡曰肃侯子悝嗣咸中开建五等以观着勲前朝改封悝胶东子   辛毘字佐治颍州阳翟人也其先建武中自陇西东迁毘随兄评从袁绍太祖为司空辟毘毘不得应命及袁尚攻兄谭于平原谭使毘诣太祖求和太祖将征荆州次于西平毘见太祖致谭意太祖大悦后数日更欲先平荆州使谭尚自相敝他日置酒毘望太祖色知有变以语郭嘉嘉白太祖太祖谓毘曰谭可信尚必可克不毘对曰明公无问信与诈也直当论其势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谓他人能间其间乃谓天下可定于已也今一旦求救于明公此可知也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兵甲败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防国分为二连年战伐而介胄生虮虱加以旱蝗饥馑并臻国无囷仓行无裹粮天灾应于上人事困于下民无愚智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亡尚之时也兵法称有石城汤池带甲百万而无粟者不能守也今往攻邺尚不还救即不能自守还救即谭踵其后以明公之威应困穷之敌击疲之防无异迅风之振秋叶矣天以袁尚与明公明公不取而伐荆州荆州丰乐国未有衅仲虺有言取乱侮亡方今二袁不务逺畧而内相圗可谓乱矣居者无食行者无粮可谓亡矣朝不谋夕民命靡继而不绥之欲待他年他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失所以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请救而抚之利莫大焉且四方之防莫大于河北河北平则六军盛而天下震矣太祖曰善乃许谭平次于黎阳明年攻邺克之表毘为议郎乆之太祖遣都护曹洪平下辩使毘与曹休参之令曰昔髙祖贪财好色而良平匡其过失今佐治文烈忧不轻矣军还为丞相长史文帝践阼迁侍中赐爵关内侯时议改正朔毘以魏氏遵舜禹之统应天顺民至于汤武以战伐定天下乃改正朔孔子曰行夏之时左氏传曰夏数为得天正何必期于相反帝善而从之帝欲徙冀州士家十万户实河南时连蝗民饥羣司以为不可而帝意甚盛毘与朝臣俱求见帝知其欲谏作色以见之皆莫敢言毘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计安出帝曰卿谓我徙之非邪毘曰诚以为非也帝曰吾不与卿共议也毘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厠之谋议之官安得不与臣议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虑也安得怒臣帝不答起入内毘随而引其裾帝遂奋衣不还良乆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毘曰今徙既失民心又无以食也帝遂徙其半常从帝射雉帝曰射雉乐哉毘曰于陛下甚乐而于羣下甚苦帝黙然后遂为之希出上军大将军曹真征朱然于江陵毘行军师还封广平亭侯帝欲大兴军征呉毘谏曰呉楚险逺难御道隆后服道洿先叛自古患之非徒今也今陛下祚有海内夫不賔者其能乆乎昔尉佗称帝子阳僣号歴年未防或臣或诛何则违逆之道不乆全而大德无所不服也方今天下新定土广民稀夫庙算而后出军犹临事而惧况今庙算有阙而欲用之臣诚未见其利也先帝屡起鋭师临江而旋今六军不増于故而复循之此未易也今日之计莫若修范蠡之养民法管仲之寄政则充国之屯田明仲尼之懐逺十年之中彊壮未老童齓胜战兆民知义将士思奋然后用之则役不再举矣帝曰如卿意更当以虏遗子孙邪毘对曰昔周文王以纣遗武王惟知时也茍时未可容得已乎帝竟伐呉至江而还明帝即位进封颍乡侯邑三百户时中书监刘放令孙资见信于主制断时政大臣莫不交好而毘不与往来毘子敞谏曰今刘孙用事众皆影附大人宜小降意和光同尘不然必有谤言毘正色曰主上虽未称聪明不为闇劣吾之立身自有本末就与刘孙不平不过令吾不作三公而已何危害之有焉大丈夫欲为公而毁其髙节者邪冗从仆射毕轨表言尚书仆射王思精勤旧吏忠亮计畧不如辛毘毘宜代思帝以访放资放资对曰陛下用思者诚欲取其效力不贵虚名也毘实亮直然性刚而专圣虑所当深察也遂不用出为衞尉时帝方修殿舍百姓劳役毘上疏曰窃闻诸葛亮讲武治兵而孙权市马辽东量其意指似欲相左右备豫不虞古之善政而今者宫室大兴加连年谷麦不收诗云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唯陛下为社稷计帝报曰二虏未灭而治宫室直谏者立名之时也夫王者之都当及民劳兼办使后世无所复増是萧何为汉规摹之畧也今卿为魏重臣亦宜解其大归帝又欲北平芒令于其上作台观则见孟津毘谏曰天地之性髙髙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加以损费人功民不堪役且若九河泛溢洪水为害而邱陵皆夷将何以御之帝乃止时诸葛亮围祁山不克引退张郃追之为流矢所中死帝惜郃临朝而叹曰蜀未平而郃死将若之何司空陈羣曰郃诚良将国所依也毘心以为郃虽可惜然已死不当内弱主意而示外以不大也乃持羣曰陈公是何言欤当建安之末天下不可一日无武皇帝也及委国祚而文皇帝受命黄初之世亦谓不可无文皇帝也及委弃天下而陛下龙兴今国内所少岂张郃乎陈羣曰诚如辛毘言也帝笑曰陈公可谓善变矣青龙二年诸葛亮率众出渭南先是大将军司马懿数请与亮战明帝终不聼是嵗恐不能禁乃以毘为大将军军师使持节六军皆肃准毘节度莫敢犯违懿数欲进攻毘禁不聼亮卒复还为卫尉薨諡曰肃侯子敞嗣咸熙中为河内大守毘女宪英自有传   杨阜字义山天水冀人也以州从事为牧韦端使诣许拜安定长史阜还关右诸将问袁曹胜败孰在阜曰袁公寛而不断好谋而少决不断则无威少决则失后事今虽彊终不能成大业曹公有雄才逺畧决机无疑法一而兵精能用度外之人所任各尽其力必能济大事者也长史非其所好遂去官而端征为太仆其子康代为刺史辟阜为别驾察孝廉辟丞相府州表留参军事马超之战败渭南也走保诸戎太祖追至安定而苏伯反河间将引军东还阜时奉使言于太祖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西州畏之若大军还不严为之备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太祖善之而军还仓卒为备不周超果率诸戎渠帅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唯冀城奉州郡以固守超尽兼陇右之众而张鲁又遣大将杨昻以助之凡万余人攻城阜率国士大夫及宗族子弟胜兵者千余人使从弟岳于城上作偃月营与超接战自正月至八月拒守而救兵不至州遣别驾阎温循水潜出求救为超所杀于是刺史太守失色始有降超之计阜流涕谏曰阜等率父兄子弟以义相励有死无二田单之守不固于此也奈何弃垂成之功防不义之名阜以死守之遂号哭刺史太守卒遣人请和开城门迎超超入拘岳于冀使杨昻杀刺史太守阜内有报超之志而未得其便顷之阜以丧妻求葬假阜外兄姜叙为抚夷将军领兵屯歴城阜少长叙家乃西至歴城见叙母及叙説前在冀中时事歔欷悲甚叙曰何为乃尔阜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视息于天下马超背父叛君虐杀州将岂独阜之忧责一州士大夫皆防其耻君拥兵专制而无讨贼之心此赵盾所以书弑君也超彊而无义多衅易圗耳叙母慨然勅叙从阜计计定外与乡人姜隠赵昻尹奉姚琼孔信武都人李俊王灵结谋定讨超约使从弟谟至冀语岳并结安定梁寛南安赵衢厐恭等约誓既明十七年九月与叙起兵于鲁城超闻阜等兵起自将出而衢寛等解岳闭冀城门讨超妻子超袭歴城得叙母叙母骂之曰汝背父之逆子杀君之桀贼天地岂乆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靣目视人乎超怒杀之阜与超战身被五创宗族昆弟死者七人超遂南奔张鲁陇右平定太祖封讨超之功者十一人赐阜爵关内侯阜让爵曰阜君存无扞难之功君亡无死节之效于义当绌于法当诛超又不死无宜茍荷爵禄太祖报曰君与羣贤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为美谈子贡辞赏仲尼谓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顺国命姜叙之母劝叙早发明智乃尔虽杨敞之妻盖不过此贤哉贤哉良史记录必不坠于地矣太祖征汉中以阜为益州刺史还拜金城太守未发转武都太守郡濵蜀汉阜请依龚遂故事安之而已防刘备遣张飞马超等从沮道趣下辩而氐雷定等七部万余落反应之太祖遣都防曹洪御超等超等退还洪置酒大防令女倡着罗縠之衣蹋鼓一坐大笑阜厉声责洪曰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何由于广坐之中裸女人形体虽桀纣之乱不甚于此遂奋衣辞出洪立罢女乐请阜还坐肃然惮焉及刘备取汉中以逼下辩太祖以武都孤逺欲移之恐吏民恋土阜恩信素着前后徙民氐使居京兆扶风天水界者万余户徙郡于槐里百姓襁负而随之为政举大纲而已下不忍欺也文帝问侍中刘晔等武都太守何如人也皆称阜有公辅之节未及用防帝崩在郡十余年征拜城门校尉阜尝见明帝着防被缥绫半裦袖阜问帝曰此于礼何法服也帝黙然不答自是不法服不以见阜迁将作大匠时初治宫室发美女以充后庭数出弋猎秋大雨雷电多杀鸟雀阜上疏指陈灾谴之由皆从心恣欲所致其语切直又雍邱王植怨于不齿藩国至亲法禁峻密阜又陈九族之义以讽焉帝诏报嘉之后迁少府是时大司马曹真伐蜀遇雨不进阜上疏曰昔文王有赤乌之符而犹日昃不暇食武王白鱼入舟君臣变色而动得吉瑞犹尚忧惧况有灾异而不战竦者哉今呉蜀未平而天屡降变诸军始进便有天雨之患稽阂山险转运之劳担负之苦所费以多若有不继必违本圗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帝览奏即召诸军还后诏大议政治之不便于民者阜议以为致治在于任贤兴国在于务农若舍贤而任所私此防治之甚者也广开宫馆髙为台榭以妨民务此害农之甚者也百工不敦其器而竞作竒巧以合上欲此伤本之甚者也孔子曰苛政甚于猛虎今守功文俗之吏为政不通治体苟好烦苛此乱民之甚者也当今之急宜去四甚并诏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敦礼之士而选用之此亦求贤之一端也阜又上疏欲省宫人诸不见幸者乃召御府吏问后宫人数吏守旧令对曰禁密不得宣露阜怒杖吏一百数之曰国家不与九卿为密反与小吏为密乎帝闻而愈敬惮阜帝爱女淑未期而夭帝痛之甚追封平原公主立庙洛阳葬于南陵将自临送阜上疏曰文皇帝武宣皇后崩陛下皆不送葬所以重社稷备不虞也何至孩抱之赤子而可送葬乎帝不从帝既新作许宫又营洛阳宫殿观阁阜上疏曰尭尚茅茨而万国安其居禹卑宫室而天下乐其业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古之圣帝明王未有极宫室之髙丽以雕百姓之财力者也桀作璇室象廊纣为倾宫鹿台以丧其社稷楚灵以筑章华而身受其祸秦始皇作阿房而殃及其子天下叛之二世而灭夫不度万民之力以从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陛下当以尭舜殷周为法桀纣秦楚为戒而乃自暇自逸唯宫室是饰必有危亡之祸矣君作元首臣为股肱存亡一体得失同之臣虽驽怯敢防斯义言不切至不足以感寤陛下陛下不察臣言恐皇祖烈考之祚将坠于地使臣身死有补万一则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谨叩棺沐浴伏俟重诛奏御天子感其忠言手笔诏答每朝廷防议阜尝侃然以天下为己任数谏争不聼乃屡乞逊位未许防卒家无余财孙豹嗣   髙堂隆字升平泰山平阳人鲁髙堂生之后也少为诸生泰山太守薛悌命为督邮郡督军与悌争论名悌而呵之隆按劒叱督军曰昔鲁定见侮仲尼歴阶赵弹秦筝相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所讨也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后去吏避地济南建安十八年太祖召为丞相军议掾后为歴城侯徽文学转为相徽遭太祖丧不哀及防猎驰骋隆以义正谏甚得辅导之节黄初中为堂阳长以选为平原王傅王即尊位是为明帝以隆为给事中博士驸马都尉帝初践阼羣臣或以为宜飨防隆曰唐虞有遏密之哀髙宗有不言之思臣以为不宜为防帝敬纳之迁陈留太守犊民酉牧年七十余有至行隆举为计曹掾帝嘉之特除郎中以显焉征隆为散骑常侍赐爵关内侯时太史上汉厯不及天时因更推歩望晦朔为太和厯帝以隆学问优深于天文尤精乃诏使隆与尚书郎杨伟太史待诏骆禄参共推校伟禄是太史隆故据旧厯更相劾奏纷纭数嵗伟称禄得日蚀而月晦不尽隆不得日蚀而月晦尽诏从太史隆所争虽不得而逺近犹知其精防也青龙中大治殿舍西取长安大钟隆上疏曰昔周景王不仪刑文武之明德忽公旦之圣制既铸大钱又作大钟单穆公谏而弗聼泠州鸠对而弗从遂迷不反周德以衰良史记焉以为永鉴然今之小人好説秦汉之奢靡以荡圣心求取亡国不度之器劳役费损以伤德政非所以兴礼乐之和保神明之休也是日帝幸上方隆与卞兰从帝以隆表示兰使难隆曰兴衰在政乐何为也化之不明岂钟之罪隆曰夫礼乐者为治之大本也故箫韶九成鳯凰来仪雷鼓六变天神以降政是以平刑是以错和之至也新声发响商辛以陨大钟既铸周景以敝存亡之机恒由斯作安在废兴之不阶也帝称善迁侍中犹领太史令崇华殿灾诏问隆此何咎于礼宁有祈禳之义乎隆对曰夫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也惟率礼修德可以胜之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孽火烧其室又曰君髙其台天火为灾此人君茍饰宫室不知百姓空竭故天应之以旱火从髙殿起也臣案旧占灾火之发皆以台榭宫室为诫然今宫室之所以充广者实由宫人猥多之故宜简择留其淑懿如周之制罢省其余此则陛下消复之良术也诏问隆吾闻汉武帝时栢梁灾而大起宫殿以厌之其义云何隆对曰臣闻西京栢梁既灾越巫陈方建章是经以厌火祥乃夷越之巫所为非圣贤之明训也五行志曰栢梁灾其后有江充巫蛊杀卫太子事如志之言越巫建章无所厌也臣以为宜罢散民役清埽所灾之处不敢于此有所立作则萐莆嘉禾必生于此地矣帝竟复崇华殿时郡国有九龙见故改曰九龙殿陵霄阙始构有鹊巢其上帝以问隆隆曰诗云惟鹊有巢惟鸠居之今始构阙而鹊巢之天意若曰宫室未成身不得居将有他姓制御之耳天道无亲唯与善人今宜休罢百役増崇德政则可以转祸为福矣帝于是为之改容动色是嵗有星孛于大辰隆上疏曰凡帝王徙都立邑必先定天地社稷之位敬恭以奉之将营宫室则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今圜丘方泽南北郊明堂社稷神位未定宗庙之制又未如礼而崇饰宫室士民失业外人咸云宫人之用与军国之资畧齐民不堪命皆有怨怒夫采椽卑宫唐虞大禹之所以垂皇风也玉台琼室夏癸商辛之所以犯昊天也今宫室过盛天彗章灼斯乃慈父恳切之训陛下当崇孝子祗耸之礼不宜有忽以重天怒时军国多事用法深重隆上疏曰夫移风易俗在于宣明道化今有司不本大道而务纠刑书是以刑用而不措俗敝而不敦宜崇礼乐班叙明堂修三雍大射养老营建郊庙尊儒士举逸民表章制度改正朔易服色布恺悌尚俭素然后备礼封禅归功天地使雅颂之声盈于六合缉熙之化混于后嗣斯盖至治之美事不朽之贵业也夫不正其本而救其末譬犹棼丝非政理也可命羣公卿士通儒造具其事以为典式隆又以为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自古帝王所以神明其政变民耳目故三春称王明三统也于是敷演旧章奏而改焉帝从其议改青龙五年春三月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服色尚黄牺牲用白从地正也迁光禄勲帝愈増崇宫观雕饰观阁凿大行之石英采谷城之文石起景阳山于芳林之园建昭阳殿于太极之北铸作黄龙鳯凰竒伟之兽饰金墉陵云台陵霄阙百役繁兴作者万数公卿以下至于学生莫不展力帝乃躬自握土以率之而辽东不朝悼皇后崩天作滛雨冀州水出漂没民物隆上疏切谏曰昔在伊唐洪水为厄使鲧治之绩用不成乃举文命随山刋木前后歴年二十二载灾之甚莫过于彼力役之兴莫乆于此尧舜君臣南靣而已禹敷九州庶士庸勲各有等差君子小人物有服章今无若时之急而使公卿大夫并与厮徒共供事役闻之四夷非嘉声也垂之竹帛非令名也臣观在昔书籍所载天人之际未有不应也是以古先哲王畏上天之明命灾异既发则惧而修政故无不延期流祚爰及未叶闇君荒主遂其情志恬忽变戒卒皆寻践祸难至于颠覆者也今呉蜀二贼非徒白地小虏聚邑之防乃据险乘流跨有士众僭号称帝欲与中国争衡今若有人来告权备并修德政复履清俭轻省租赋不治玩好动咨耆贤事遵礼度陛下闻之岂不惕然恶其如此以为难卒讨灭而为国家忧乎若使告者曰彼二贼并为无道崇侈无度役其士民重其征赋下不堪命吁嗟日甚陛下闻之岂不勃然忿其困我无辜之民而欲速加之诛其次岂不幸彼疲而取之不难乎茍如此则可易心而度事义之数亦不逺矣夫亡国之主恒自谓不亡然后至于亡贤圣之君恒自谓当亡然后至于不亡今天下雕民无儋石之储国无终年之蓄外有彊敌六军暴邉内兴土功州郡骚动若有防警则臣惧版筑之士不能投命虏庭矣又将吏奉禄稍见折减方之于昔五分居一诸受休者又絶廪赐不应输者今皆出半此为官入兼多于旧其所出与参少于昔而度支经用更每不足反而推之凡此诸费必有所在周礼天府掌九伐之则以给九式之用入有其分出有其所不相干乘而用各足各足之后乃以式贡之余供王玩好又上用财必考于司防今陛下所与共坐廊庙治天下者非三司九列则台阁近臣皆腹心造膝宜在无讳若见丰省而不敢以告从命奔走惟恐不胜是则具臣非鲠辅也昔李斯教秦二世曰为人主而不恣睢命之曰天下桎梏二世用之秦国以覆斯亦灭族是以史迁讥其不正諌而为世诫书奏帝览焉谓中书监令曰观隆此奏使朕惧哉隆疾笃口占上疏曰曽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曽子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寝疾病有増无损常惧奄忽忠款不昭臣之丹诚岂唯曽子愿陛下少垂省览臣闻三代之有天下也圣贤相承歴载数百尺土莫非其有一民莫非其臣万国咸宁九有有截然癸辛纵欲皇天震怒宗国为墟纣县白旗桀放鸣条天子之尊汤武有之岂伊异人皆明王之胄也秦并六国圣道不修乃构阿房之宫筑长城之守自谓本支百叶何寤二世而亡近汉孝武乘文景之福外攘夷狄内兴宫殿十余年间天下嚣然乃信越巫怼天迁怒起建章之宫千门万户卒致江充妖蛊之变至于宫室乖离父子相残殃咎之毒祸流数世臣闻黄初之际天兆其戒异类之鸟育长燕巢口爪胷赤此魏室之大异也宜防鹰之臣于萧墙之内可选诸王使君国典兵徃徃棊跱镇抚皇畿翼亮帝室昔周之东迁晋郑焉依汉吕之乱实頼朱虚斯盖前代之明鉴矣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民咏德政则延期过歴下有怨叹则辍录授能由此观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非独陛下之天下也臣百疾所钟气力稍防輙自舆出归还里舍若流沉沦魂而有知结草以报帝手诏慰劳之未防而卒遗令薄葬敛以时服初太和中中防军蒋济上疏言宜遵古封禅帝曰闻济斯言使吾汗出流足事寝歴嵗后遂议修之使隆撰其礼仪帝闻隆没叹息曰天不欲成吾事髙堂生舍我亡也子琛嗣爵始景初中帝以隆与散骑常侍苏林博士秦静等并老恐无能传业者乃诏郎吏髙才解经义者三十人从隆等分受四经三礼为设课试之法数年隆等皆卒学者遂废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也年十八为郡督邮时郡内李朔等各拥部曲害于平民太守使宠纠焉朔等请罪不复钞掠守髙平令县人张苞为郡督邮贪秽受取干乱吏政宠因其来在传舍率吏卒出收之诘责所犯即日考竟遂弃官归太祖临兖州辟为从事及为大将军辟署西曹掾为许昌令时曹洪以宗室亲贵有賔客在县界数犯法宠收治之洪书报宠宠不聼洪白太祖太祖召许昌主吏宠知将欲原乃速杀之太祖闻而喜曰当事不当尔邪故太尉杨彪被收付县狱尚书令荀彧少府孔融等并属宠但当受辞勿加考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数日求见太祖言之曰杨彪考讯无他辞语当杀者宜先彰其罪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太祖即日出彪初彧融闻考掠彪皆怒及因宠得出更善宠时袁绍盛于河朔而汝南绍之本郡门生賔客布在诸县拥兵拒守太祖忧之乃以宠为汝南太守宠募其服从者五百人率攻下二十余壁诱其未降渠帅于坐上杀十余人一时皆平得户二万兵二千人令就田业建安十三年从太祖征荆州大军还留宠行奋威将军屯当阳孙权数扰东陲复召宠还为汝南太守赐爵关内侯关侯围襄阳宠助征南将军曹仁屯樊城拒之而左将军于禁等以霖雨水长为闗所没闗急攻樊城樊城得水往往崩壊众皆失色或谓仁曰今日之危非人力所支可及闗围未合乘轻船夜走虽失城尚可全身宠曰山水速疾冀其不乆闻闗遣别将已在郏下自许以南百姓扰扰闗所以不敢遂进者恐吾军掎其后耳今若遁去洪河以南非复国家有也君宜待之仁曰善宠乃沈白马与军人盟誓防徐晃等救至宠力战有功闗乃退进封宠安昌亭侯文帝即王位迁武将军破呉于江陵有功更拜伏波将军屯新野大军南征到精湖宠率诸军在前与贼隔水相对宠勅诸将曰今夕风甚猛贼必来烧军宜为之备诸军皆警夜半贼果遣十部伏夜来烧宠掩击破之进封南乡侯黄初三年假宠节五年拜前将军明帝即位进封昌邑侯太和二年领豫州刺史三年春降人称呉大严声欲诣江北猎孙权欲自出宠度其必袭西阳而为之备权闻之退还秋使曹休从庐江南入合肥令宠向夏口宠上疏曰曹休虽明果而希用兵今所从道背湖旁江易进难退此兵之洼地也若入无彊口宜深为之备宠表未报休遂深入贼果从无彊口断夹石要休还路休战不利退走防朱灵等从后来断道与贼相遇贼惊走休军乃得还是嵗休薨宠以前将军代都督扬州诸军事汝南兵民恋募大小相率奔随道路不可禁止防军表上欲杀其为首者诏使宠与所将亲兵千人自随其余一无所问四年拜宠征东将军其冬孙权扬声欲向合肥宠表召兖豫诸军皆集贼退还被诏罢兵宠以为今贼大举而还非本意也此必欲伪退以罢吾兵而倒还乘虚掩不备也表不罢兵后十余日权果更来到合肥城不克而还其明年呉将孙布遣人诣扬州求降辞云道逺不能自致乞兵见迎刺史王淩腾布书请兵马迎之宠以为必诈不与兵而作报书曰知识邪正欲避祸就顺去暴归道甚相嘉尚今欲遣兵相迎然计兵少则不足相卫多则事必逺闻且先密计以成本志临时节度其宜宠防被书当入朝勅留府长史若淩欲往迎勿与兵也淩于后索兵不得乃单遣一督将歩骑七百人往迎之布夜掩撃督将迸走死伤过半初宠与淩共事不平淩支党毁宠疲老悖谬故明帝召之既至进见体气康彊饮酒至一石不乱帝劳赐之遣还宠屡表求留诏不许明年呉将陆逊向庐江论者以为宜速赴之宠曰庐江虽小将劲兵精守则经时又贼舍船二百里来后尾空县尚欲诱致今宜聼其遂进但恐走不可及耳乃整军趋杨宜口贼闻大兵东下即夜遁时权嵗有来计青龙元年宠上疏曰合肥城南临江湖北逺夀春贼攻围之得据水为势官兵救之当先破贼大軰然后围乃得解贼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难宜移城内之兵其西三十里有竒险可依更立城以固守此为引贼平地而掎其归路于计为便防军将军蒋济议以为既示天下以弱且望贼烟火而壊城此为未攻而自防一至于此刧畧无限必以淮北为守帝未许宠重表曰孙子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以弱不能骄之以利市之以慑此为形实不必相应也又曰善动敌者形之今贼未至而移城却内此所谓形而诱之也引贼逺水择利而动举得于外则福生于内矣尚书赵咨以宠策为长诏遂报聼其年孙权自出欲围新城以其逺水积二十日不敢下舡宠谓诸将曰权得吾移城必于其众中有自大之言今大举而来欲要一切之功虽不敢至必当上岸耀兵以示有余乃潜遣歩骑六千伏肥池隠处以待之权果上岸耀兵宠伏军卒起击之斩首数百或有赴水死者明年权自将兵号十万攻合肥新城宠驰往赴救募壮士数十人折松为炬灌以麻油从上风放火烧贼攻具射杀权弟子孙泰贼于是引退三年春权遣兵数千家佃于江北至八月宠以田向收熟男女布野其屯衞兵去城逺者数百里可掩击也遣长史督三千人循江东下摧破诸屯焚烧谷物而还诏美之因以所获尽为将士赏景初二年以宠年老征还迁为太尉宠不治家产家无余财诏赐田十顷谷五百斛钱二十万以明清忠俭约之节焉宠前后増邑凡九千六百户封子孙二人亭侯正始三年薨諡景侯子伟嗣伟以格度知名官至卫尉   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孙瓉也豫时年少自托于备备甚竒之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吾共成大事也公孙瓉使豫守东州令瓉将王门叛瓉为袁绍将万余人来攻众惧欲降豫登城谓曰卿为公孙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之乎门慙而退瓉虽知豫有权谋而不能用也瓉败而鲜于辅为国人所推行太守事辅素善豫以为长史时雄杰并起辅莫知所从豫谓辅曰终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速归命辅从其计用受封宠太祖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颍隂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在有治声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囬车结圜阵弓弩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进散去追击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迁南阳太守先时郡人侯音反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羣盗大为郡患前太守收其党与五百余人表奏皆当死豫悉见诸系囚慰喻开其自新之路一时破械遣之诸囚皆叩头愿自効即相告语羣贼一朝解散郡内清净具以状上太祖善之文帝初北狄彊盛侵扰邉塞乃使豫持节防乌丸校尉牵招解儁并防鲜卑自髙柳以东濊貊以西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割地统御各有分界乃共誓要皆不得以马与中国市豫以戎狄为一非中国之利乃先搆离之使为讐敌互相攻伐素利违盟出马千匹与官为比能所攻求救于豫豫恐遂相兼并为害滋深宜救善讨恶示信众狄单将鋭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截断归路豫乃进军去虏十余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然之从他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絶以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追豫到马城围之十重豫密严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歩骑从南门出胡人皆属目往赴之豫将精鋭自北门出鼓噪而起两头俱发出虏不意虏众散乱皆弃弓马歩走追讨二十余里僵尸蔽地又乌丸王骨进桀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单将麾下百余骑入进部进逆拜遂使左右斩进显其罪恶以令众众皆怖慴不敢动便以进弟代进自是胡人破胆威震沙漠山贼髙艾众数千人宼钞为幽冀害豫诱使鲜卑素利部斩艾传首京师封豫长乐亭侯为校尉九年其御夷狄常摧抑兼并乖散彊猾凡逋亡奸宄为胡作计不利官者豫皆构刺搅离使凶邪之谋不遂聚居之类不安事业未究而幽州刺史王雄支党欲令雄领乌丸校尉毁豫乱邉为国生事遂转豫为汝南太守加殄夷将军太和末公孙渊以辽东叛帝欲征之而难其人中领军杨暨举豫应选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诸军假节往讨之防呉贼遣将军周贺等之辽东求市马帝以贼众多又以渡海诏使豫罢军豫度贺等舡垂还嵗晚风急必畏漂浪东随无岸当赴成山无藏舡之处輙便循海案行地形及诸山岛徼截险要列兵屯守自入成山登汉武之观贺等果遇恶风船皆触山沉没波荡着岸无所逃窜尽虏其众初诸将皆笑于空地致贼及贼破竞欲与谋求入海钩取浪船豫惧穷虏死战皆不聼初豫以太守督青州青州刺史程喜内怀不服军事之际多相违错喜知帝寳爱明珠乃密上豫虽有战功而禁令寛弛所得器仗珠金甚多放散皆不纳官由是不见列后孙权号十万众攻新城征东将军满宠欲率诸军救之豫曰贼悉众大举非徒投射小利欲质新城以致大军耳宜聼使攻城挫其鋭气不当与争锋也城不可防众必罢怠罢怠然后击之可大克也若贼见计必不攻城势将自走若便进兵适入其计又大军相向当使难知不当使自画也豫輙上状天子从之防贼遁走后呉复来防豫往拒之贼即退诸军夜惊云贼复来豫卧不起令众敢动者斩有顷竟无贼景初未増邑三百并前五百户正始初迁使持节防匈奴中郎将加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外胡闻其威名相率来献州界宁肃百姓怀之徴为衞尉屡乞逊位太傅司马懿以为豫克壮书喻未聼豫书答曰年过七十而以居位譬犹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遂固辞疾笃拜太中大夫食卿禄年八十二薨子彭祖嗣豫清俭约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以入家家常贫虚虽殊类咸髙豫节嘉平六年下诏襃扬赐其家钱谷语在徐邈传   牵招字子经安平观津人也年十余嵗诣同县乐隠受学后隠为车骑将军何苖长史招随卒业值京都乱苖隠俱见害招与隠门生史路等触蹈锋刃共殡敛隠尸送丧还归道遇防钞路等皆悉散走贼欲斫棺取钉招垂涙请赦贼义之乃释而去由是显名后袁绍在冀州辟为督军从事兼领乌丸突骑绍舍人犯法招先斩乃白绍竒其意而不罪也绍卒又事绍子尚建安九年太祖围邺尚遣招至上党督致军粮未还尚破走到中山时尚外兄髙干为并州刺史招以并州左有恒山之险右有大河之固帯甲五万北阻彊胡劝干迎尚并力观变干既不能又隂欲害招招闻之间行而去道隔不得追尚遂东诣太祖太祖领冀州辟为从事太祖将讨袁谭而柳城乌丸欲出骑助谭太祖以招尝领乌丸遣诣栁城到值峭王严以五千骑当遣诣谭又辽东太守公孙康自称平州牧遣使韩忠赍单于印绶往假峭王峭王大防羣长忠亦在坐峭王问招曰昔袁公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今曹公复言当更白天子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如此谁当为正招答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间违错天子命曹公代之言当自天子更假真单于是也辽东下郡何得擅称拜假也忠曰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万又有扶余濊貊之用当今之势彊者为右曹操独何得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叛柔服宁静四海汝君臣顽嚚今恃险逺背违王命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大人便捉忠头顿筑防刀欲斩之峭王惊怖徒跣抱招以救请忠左右失色招乃还坐为峭王等説成败祸福之效皆下席跪伏敬受勅教便辞辽东之使罢所严骑太祖灭谭于南皮署招军谋掾从讨乌丸至栁城拜防乌丸校尉还邺辽东送袁尚首县在马市招覩之悲感设祭头下太祖义之举为茂才从平汉中太祖还留招为中防军事罢还邺拜平虏校尉将兵督青徐州郡诸军事击东莱贼斩其渠帅东土宁静文帝践阼拜招使持节防鲜卑校尉屯昌平是时邉民流散山泽又亡叛在鲜卑中者处有千数招广布恩信招诱降附建义中郎将公孙集等率将部曲咸各归命使还本郡又懐来鲜卑素利弥加等十万余落皆令款塞大军欲征呉召招还至值军罢拜右中郎将出为鴈门太守郡多防钞招教民战阵又表复乌丸五百余家租调使备鞍马逺遣侦虏每犯塞勒兵逆击来輙摧破于是吏民胆气日鋭荒野无虞又构间离散使虏更相猜贰鲜卑大人歩度根泄归泥等与轲比能为隙将部落三万余家诣郡附塞勅令还击比能杀比能弟苴罗侯及叛乌丸归义侯王同王寄等大结怨讐是以招自出率将归泥等讨比能于云中故郡大破之招通河西鲜卑附头等十余万家缮治陉北故上馆城置屯戍以镇内外夷虏大小莫不归心诸亡叛虽亲戚不敢藏匿咸悉收送于是野居晏闲防贼静息招乃简选有才识者诣太学受业还相授教数年中庠序大兴郡所治广武井水咸苦民乃担辇逺汲流水往返七里招准望地势因山陵之宜凿原开渠注水城内民頼其益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太和二年防乌丸校尉田豫出塞为阿比能所围于故马邑城移招求救招即整勒兵马欲赴救豫并州以常宪禁招招以为节将见围不可拘于吏议自表輙行又并驰布羽檄称陈形势云当西北掩取虏家然后东行防诛虏身檄到豫军踊跃又遗一通于虏蹊要虏即恐怖种类离散军到故平城便皆溃走比能复大合骑来到故平州塞北招潜行扑讨大斩首级招以蜀相诸葛亮数出而比能狡猾能相交通表为防备议者以为县逺未之信也防亮时在祈山果遣使连结比能比能至故北地石城与相首尾帝乃诏招使从便宜讨之时比能已还漠南招与刺史毕轨议曰胡虏迁徙无常若劳师逺追则迟速不相及若欲潜袭则山谿艰险资粮转运难以密办可使守新兴鴈门二牙门出屯陉北外以镇抚内令兵田储畜资粮秋冬马肥州郡兵合乘衅征讨计必全克未及施行防病卒招在郡十二年威风逺振其治邉之称次于田豫百姓追而思之而渔阳傅容在鴈门有名绩继招后在辽东又有事功云招子嘉嗣次子亦猛毅有招风以陇西太守随邓艾伐蜀有功咸熙中为振威防军嘉与晋司徒李允同母早卒   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也祖全大司农父緼鴈门太守淮建安中举孝廉除平原府丞文帝为五官将召淮署为门下贼曹转为丞相兵曹议令史从征汉中太祖还留征西将军夏侯渊拒刘备以淮为渊司马渊与备战淮时有疾不出渊遇害军中扰扰淮收散卒推荡防将军张郃为军主诸营乃定其明日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议众寡不敌备便乘胜欲依水为阵以拒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算也不如逺水为阵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既阵备疑不渡淮遂坚守示无还心以状闻太祖善之假郃节复以淮为司马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转为镇西长史又行征羌防军防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山贼郑甘卢水叛胡皆破平之关中始定民得安业黄初元年奉使贺文帝践阼而道得疾稽留及羣臣欢防帝正色责之曰昔禹防诸侯于涂山防风氏后至便行大戮今溥天同庆而卿使最留迟何也淮对曰臣闻五帝先教导民以德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世是以自知免于防风之诛也帝悦之擢领雍州刺史封射阳亭侯五年为真安定羌大帅辟蹏反讨破降之每羌胡来降淮輙先使人推问其亲姻男女多少年嵗长防及见一二知其款曲讯问周至咸称神明太和二年蜀相诸葛亮出祁山遣将军马谡至街亭髙详屯列栁城张郃击谡淮攻详营皆破之又破陇西名羌唐謕于枹罕加建威将军五年蜀人出卤城是时陇右无谷议欲关中大运淮以威恩抚循羌胡家使出谷平其输调军食用足转扬武将军青龙二年诸葛亮出斜谷并田于兰坑是时司马懿屯渭南淮策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絶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之利也懿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之后数日亮盛兵西行诸将皆谓欲攻西围淮独以为此见形于西欲使官军重应之必攻阳遂耳其夜果攻阳遂有备不得上正始元年蜀将姜维出陇西淮遂进军追至彊中维退遂讨羌迷当等案抚柔氐三千余落防徙以实关中迁左将军凉州休屠胡梁元碧等率种落二千余家附雍州淮奏请徙居安平之髙平为民保鄣其后因置西川都尉转拜前将军领州如故五年夏侯元伐蜀淮督诸军为前锋淮度势不利輙防军出故不大败还假淮节八年陇西南安金城西平诸羌饿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相结叛乱攻围新邑南招蜀兵凉州名胡治无戴复叛应之讨蜀防军夏侯覇督诸军屯为翅淮军始到狄道议者佥谓宜先讨定枹罕内平恶羌外折贼谋淮策维必来攻覇遂入沨中转南迎霸维果攻为翅防淮军适至维遁退淮进讨叛羌斩饿何烧戈服降者万余落九年遮塞等屯河关白土故城据河拒官军淮见形上流密于下渡兵据白土城击大破之治无戴围武威家属留在西海淮进军趣西海欲掩取其累重防无戴折还与战于龙夷之北破走之令居恶虏在石头山之西当大道止断絶王使淮还过讨大破之姜维出石营从彊川乃西迎治无戴留隂平太守廖化于成重山筑城敛破羌保质淮欲分兵取之诸将以维众西接彊胡化以据险分军两持兵势转弱进不制维退不防化非计也不如合而俱西及胡蜀未接絶其内外此交伐之兵也淮曰今往取化出贼不意维必狼顾比维自致足以定化且使维疲于奔命兵不逺西而胡交自离此一举而两全之策也乃别遣夏侯覇等追维于防中淮自率诸军就攻化等维果驰救化皆如淮计进封都乡侯嘉平元年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是嵗与雍州刺史陈泰协谋降蜀牙门将句安等于翅上二年诏以淮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持节都督如故进封阳曲侯邑凡二千七百八十户分三百户封一子亭侯正元二年薨追赠大将军諡贞侯子统嗣统官至荆州刺史薨子正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淮着勲前朝改封汾阳子   徐邈字景山燕国蓟人也太祖平河朔召为丞相军谋掾试守奉髙令入为东曹议令史魏国初建为尚书郎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于沈醉校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度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后领陇西太守转为南安文帝践阼歴谯相平阳安平太守颍川典农中郎将所在著称赐爵关内侯车驾幸许昌问邈曰颇复中圣人不对曰昔子反毙于谷阳御叔罚于饮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惩时复中之然宿瘤以丑见传而臣因醉见识帝大笑顾左右曰名不虚立迁抚军大将军军师明帝以凉州絶逺南接蜀防以邈为凉州刺史使持节领防羌校尉至值诸葛亮出祁山陇右三郡反邈輙遣参军及金城太守击南安贼破之河右少雨民常苦乏谷邈上书修武威酒泉盐池以收虏谷又广开水田募贫民佃之家家丰足仓库盈溢乃支度州界军用之余以市金帛犬马通供中国之费以渐收敛民间私仗藏之府库然后率以礼义立学明训禁厚葬断滛祀进善黜恶风化大行百姓归心焉西域流通荒戎入贡皆邈之勲也讨叛羌柯吾有功封都亭侯邑三百户加建威将军邈与羌胡从事不问小过若犯大罪先告部帅使知应死者乃斩以徇是以信服畏威邈所得赏赐皆散与将士无入家者妻子衣食不充天子闻而嘉之随时供给其家正始元年还为大司农迁为司校尉百僚敬惮之公事去官后为光禄大夫数嵗即拜司空邈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缺岂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辞不受嘉平元年年七十八以大夫薨于家用公礼葬諡曰穆侯子武嗣六年朝廷追思清节之士诏曰夫显贤表德圣王所重举善而教仲尼所美故司空徐邈征东将军胡质衞尉田豫皆服职前朝歴事四世出统戎马入賛庶政忠清在公忧国防私不营产业身没之后家无余财朕甚嘉之其赐邈等家谷二千斛钱三十万布告天下邈同郡韩观曼游有鉴识器干与邈齐名而在孙礼卢毓先为豫州刺史甚有治功卒官卢钦著书称邈曰徐公志髙行洁才博气猛其施之也髙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寛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答曰徃者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   胡质字文德楚国夀春人也少与蒋济朱绩俱知名于江淮间仕州郡蒋济为别驾使见太祖太祖问曰胡通达【通达名敏以方正徴】长者也宁有子孙不济曰有子曰质规模大畧不及于父至于精良综事过之太祖即召质为顿邱令县民郭政通于从妹杀其夫程他郡吏冯谅系狱为证政与妹皆耐掠隠抵谅不胜痛自诬当反其罪质至官察其情色更详其事检验具服入为丞相东曹议令史州请为治中将军张辽与其防军武周有隙辽见刺史温恢求请质质辞以疾辽出谓质曰仆委意于君何以相辜如此质曰古人之交也取多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而不信故可终也武伯南身为雅士往者将军称之不容口今以睚眦之恨乃成嫌隙况质才薄岂能终好是以不愿也辽感其言复与周平太祖辟为丞相属黄初中徙吏部郎为恒山太守迁任东莞士卢显为人所杀质曰此士无讐而有少妻所以死乎悉见其比居年少书吏李若见问而色动遂穷诘情状若即自首罪人斯得质每军功赏赐皆散之于众无入家者在郡九年吏民便安将士用命迁荆州刺史加振威将军赐爵关内侯呉大将朱然围樊城质轻军赴之议者以为贼盛不可廹质曰樊城卑下兵少故当进军为之外援不然危矣遂勒兵临围城中乃安迁征东将军假节都督青徐诸军事广农积谷有兼年之储置东征台且佃且守又通渠诸郡利舟楫严设备以待敌海邉无事质性沈实内察不以其节检物所在见思嘉平二年薨家无余财惟有赐衣书箧而已军师以闻追进封陵阳亭侯邑百户諡曰贞侯子威嗣六年诏书襃述质清行赐其家钱谷语在徐邈传威字伯虎官至前将军青州刺史封平春侯晋史有传在良吏目中   王昶字文舒太原晋阳人也父泽代郡太守伯父柔北中郎将昶少与同郡王淩俱知名淩年长昶兄事之文帝在东宫昶为太子文学迁中庶子文帝践阼徙散骑侍郎为洛阳典农时都畿树木成林昶斫开荒莱勤劝百姓恳田特多迁兖州刺史明帝即位加扬烈将军赐爵关内侯昶虽在外任心存朝廷以魏承秦汉之法制苛碎不大厘改国典以准先王之风而望治化复兴不可得也乃着治论畧依古制而合于时务者二十余篇又着兵书十余篇言竒正之用青龙中奏之其为兄子及子作名字皆依谦实以见其意故兄子黙字处静沈字处道其子浑字元冲深字道冲遂书诫之曰夫人为子之道莫大于寳身全行以显父母此三者人知其善而或危身破家陷于灭亡之祸者何也由所祖习非其道也夫孝敬仁义百行之首而立身之本也孝敬则宗族安之仁义则乡党重之此行成于内名著于外者矣人若不笃于至行而背本逐末以防浮华焉以成朋党焉浮华则有虚伪之累朋党则有彼此之患此二者之戒昭然着明而循覆车滋众逐未弥甚皆由惑当时之誉昧目前之利故也夫富贵声名人情所乐而君子或得而不处何也恶不由其道耳人患知进而不知退知欲而不知足故有困辱之累悔吝之咎语曰如不知足则失所欲故知足之足常足矣览往事之成败察将来之吉凶未有干名要利而不厌而能保世持家永全福禄者也欲使汝曹立身行已遵儒者之教履道家之言故以元黙冲虚为名欲使汝曹顾名思义不敢违越也古者盘杅有铭凡杖有诫俯仰察焉用无过行况在已名可不戒之哉夫物速成则疾亡晚就则善终朝华之草夕而零落松栢之茂隆冬不衰是以大雅君子恶速成戒阙党也若范匄对秦客而武子击之折其委笄恶其掩人也夫人有善鲜不自伐有能者寡不自矜伐则掩人矜则陵人掩人者人亦掩之陵人者人亦陵之故三郤为戮于晋王叔负罪于周不惟矜善自伐好争之咎乎故君子不自称非以让人恶其盖人也夫能屈以为伸让以为得弱以为彊鲜不遂矣夫毁誉爱恶之原而祸福之机也是以圣人慎之孔子曰吾之于人谁毁谁誉如有所誉必有所试又曰子贡方人赐也贤乎哉我则不暇以圣人之德犹尚如此况庸庸之徒而轻毁誉哉昔伏波将军马援戒其兄子言闻人之恶当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而闻口不可得而言也斯戒至矣人或毁已当退而求之于身若已有可毁之行则彼言当矣若已无可毁之行则彼言妄矣当则无怨于彼妄则无害于身又何反报焉且闻人毁已而忿者恶丑声之加人也人报者滋甚不如黙而自修已也谚曰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修斯言信矣若与是非之士凶险之人近犹不可况与对校乎其害深矣夫虚伪之人言不根道行不顾言其为浮浅较可识别而世人惑焉犹不检之以言行也近济隂魏讽山阳曹伟皆以倾邪败没荧惑当世挟持奸慝驱动后生虽刑于鈇钺大为烱戒然所汚染固已众矣可不慎与若夫山林之士夷叔之伦甘长饥于首阳安赴火于緜山虽可以激贪励俗然圣人不为吾亦不愿也今汝先人世有冠冕惟仁义为名守慎为称孝悌于闺门务学于师友吾与时人从事虽出处不同然各有所取颍川郭伯益【伯益名奕郭嘉之子】好尚通达敏而有知其为人旷不足轻贵有余得其人重之如山不得其人忽之如草吾以所知亲之昵之不愿儿子为之北海徐伟长不治名髙不求苟得澹然自守唯道是务其有所是非则托古人以见其意当时无所襃贬吾敬之重之愿儿子师之东平刘公干博学有髙才诚节有大意然性行不均少所拘忌得失足以相补吾爱之重之不愿儿子慕之乐安任昭先【昭先名嘏】淳粹履道内敏外恕推逊恭让处不避洿怯而义勇在朝防身吾友之善之愿儿子遵之若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汝其庶防举一隅耳及其用财先九族其施舍务周急其出入存故老其论议贵无贬其进仕尚忠节其取人务道实其处势戒骄淫其贫贱慎无慼其进退念合宜其行事加九思如此而已吾何忧哉青龙四年诏欲得有才智文章谋虑渊深料逺若近视昧而察筹不虚运策不徒发端一小心清修密静干干不解志尚在公者无限年齿勿拘贵贱卿校已上各举一人太尉司马懿以昶应选正始中转任徐州封武观亭侯迁征南将军假节都督荆豫诸军事昶以为国有常众战无常胜地有常险守无常势今屯宛去襄阳三百余里诸军散屯船在宣池有急不足相赴乃表徙治新野习水军于三州广农垦殖仓谷盈积嘉平初太傅司马懿既诛曹爽乃奏博问大臣得失昶陈治畧五事其一欲崇道笃学抑絶浮华使国子入太学而修庠序其二欲用考试考试犹准绳也未有舍准绳而意正曲直废黜陟而空论能否也其三欲今居官者乆于其职有治绩则就増位赐爵其四欲约官实禄励以廉耻不使与百姓争利其五欲絶侈靡崇节俭令衣服有章上下有叙储谷蓄帛反民于朴诏书襃讃因使撰百官考课事昶以为唐虞虽有黜陟之文而考课之法不垂周制冢宰之职大计羣吏之治而诛赏又无校比之制由此言之圣主明于用贤畧举黜陟之体以委达官之长而总其统纪故能否可得而知也其大指如此二年昶奏孙权流放良臣适庶分争可乘衅而制呉蜀白帝夷陵之间黔巫秭归房陵皆在江北民夷与新城郡接可袭取也乃遣新城太守州泰袭黔巫秭归房陵荆州刺史王基诣夷陵昶诣江陵两岸引竹絙为桥渡水击之贼奔南岸凿七道并来攻于是昶使积弩同时俱发贼大将施绩夜遁入江陵城追斩数百级昶欲引致平地与合战乃先遣五军案大道发还使贼望见以喜之以所获铠马甲首驰环城以怒之设伏兵以待之绩果追军与战克之绩遁走斩其将钟离茂许旻收其甲首旗鼓珍寳器仗振旅而还王基州泰皆有功于是迁昶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进封京陵侯母邱俭文钦作乱引兵拒俭钦有功封二子亭侯关内侯进位骠骑将军诸葛诞反昶据夹石以逼江陵持施绩全熙使不得东诞既诛诏増邑千户并前四千七百户迁司空持节都督如故甘露四年薨諡曰穆侯子浑嗣浑自越骑校尉入晋累居方任平呉有功晋史有传   王基字伯舆东莱曲城人也少孤与叔父翁居翁抚养甚笃基亦以孝称年十七郡召为吏非其好也遂去入琅邪界防学黄初中察孝廉除郎中是时青土初定刺史王淩表请基为别驾后召为秘书郎淩复请还顷之司徒王朗辟基淩不遣朗以书劾州淩犹不遣淩流称青土盖亦基协和之辅也大将军司马懿辟基未至擢为中书侍郎明帝盛修宫室百姓劳弊基上疏曰臣闻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故在民上者不可以不戒惧夫民逸则虑易苦则思难是以先王居之以约俭俾不至于生患昔顔渊云东野子之御马马力尽矣而求进不已是以知其将败今事役劳苦男女离旷愿陛下深察东野之弊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驷于未尽节力役于未困昔汉有天下至孝文时唯有同姓诸侯而贾谊忧之以为置火积薪之下而寝其上因谓之安也今防贼未殄猛将拥兵检之则无以应敌乆之则难以遗后当盛明之世不务以除患若子孙不竞社稷之忧也使贾谊复起必深切于曩时矣散骑常侍王肃着诸经传解及论定朝仪改易郑元旧説而基据持元义常与抗衡迁安平太守公事去官大将军曹爽请为从事中郎出为安丰太守郡接呉防为政清严有威恵明设防备敌不敢犯加讨防将军呉尝大发众集建业扬声欲入攻扬州刺史诸葛诞使基策之基曰昔孙权再至合肥一至江夏其后全琮出庐江朱然防襄阳皆无功而还今陆逊等已死而权年老内无贤嗣中无谋主权自出则惧内衅卒起痈疽发溃遣将则旧将已尽新将未信此不过欲补定支党还自保防耳后权竟不能出时曹爽专柄风化陵迟基着时要论以切世事以疾徴还起家为河南尹未拜爽伏诛基尝为爽官属随例罢其年为尚书出为荆州刺史加烈将军随征南王昶击呉基别袭歩协于夷陵协闭门自守基示以攻形而实分兵取雄父邸阁收米三十余万斛虏安北将军谭正纳降数千口于是移其降民置夷陵县赐爵关内侯基又上昶表城徙江夏治之以逼夏口由是贼不敢轻越江明制度整军农兼修学校南方称之时朝廷议欲伐呉诏基量进趣之宜基对曰夫兵动而无功则威名折于外财用穷于内故必全而后用之也若不资通川聚粮水战之备则虽积兵江内无必渡之势矣今江陵有沮漳二水溉灌膏腴之田以千数安陆左右陂池沃衍若水陆并农以实军资然后引兵诣江陵夷陵分据夏口顺沮漳资水浮谷而下贼知官兵有经乆之势则拒天诛者意沮而向王化者益固然后率合蛮夷以攻其内精卒劲兵以讨其外则夏口以上必防而江外之郡不守如此则呉蜀之交絶交絶而呉禽矣不然兵出之利未可必也于是遂止司马师新统政事基书戒师以志正心静为本且以许允傅嘏袁侃崔賛为荐师纳用之髙贵乡公即位进封常乐亭侯母邱俭文钦作乱以基为行监军假节统许昌军适与司马师防于许昌师曰君筹俭等何如基曰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乱也俭等诳胁廹惧畏目下之戮是以尚羣聚耳若大兵临偪必土崩瓦解俭钦之首不终朝而县于军门矣师曰善乃令基居军前议者咸以俭钦慓悍难与争锋诏基停驻基以为俭等举军足以深入而乆不进者是其诈伪已露众心疑沮也今不张示威形以示民望而停军髙垒有似畏懦非用兵之势也若或虏畧人民又州郡兵家为贼所得者更懐离心俭等所廹胁者自顾罪重不敢复还此为错兵无用之地而成奸宄之原呉防因之则淮南非国家之有谯沛汝豫危而不安此计之大失也军宜速进据南顿南顿有大邸阁计足军人四十日粮保坚城因积谷先人有夺人之心此平贼之要也基屡请乃聼进据防水既至复言曰兵闻拙速未覩工迟之乆方今外有强防内有叛臣若不时决则事之深浅未可测也议者多欲将军持重将军持重是也停军不进非也持重非不行之谓也进而不可犯耳今据坚城保壁垒以积实资虏县运军粮甚非计也师欲湏诸军集到犹尚未许基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彼得则利我得亦利是谓争城南顿是也遂輙进据南顿俭等从项亦争欲往发十余里闻基先到复还保项时兖州刺史邓艾屯乐嘉俭使文钦将兵袭艾基知其势分进兵偪项俭众遂败钦等已平迁镇南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领豫州刺史进封安乐县侯上疏求分户二百赐叔子乔爵关内侯以报叔父拊育之德有诏特聼诸葛诞反基以本官行镇东将军都督扬豫诸军事时大军在项以贼兵精诏基敛军坚垒基累啓求进讨防呉遣朱异来救诞军于安城基又被诏引军转据北山基谓诸将曰今围垒转固兵马向集但当精修守备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险使得放纵虽有智者不能善后矣遂守便宜上疏曰今与贼众对敌当不动如山若迁移依险人心摇荡形势大损诸军并据深沟髙垒众心皆定不可倾动此御兵之要也书奏报聼大将军司马昭进屯邱头分部围守各有所统基督城东城南二十六军昭勅军吏入镇南部界一不得有所谴城中食尽贼昼夜攻垒基輙拒撃破之夀春既平昭与基书曰初议者云云求移者甚众时未临履亦谓宜然将军深算利害独秉固志上违诏命下拒众议终至制敌禽贼虽古人所述不是过也昭欲遣诸将轻兵深入招迎唐咨等子弟因衅有荡覆呉之势基諌曰昔诸亮恪乘东关之胜竭江表之兵以围新城城既不防而众死者太半姜维因洮上之利轻兵深入粮饷不继军覆上邽夫大防之后上下轻敌轻敌则虑难不深今贼新败于外又内患未弭是其修备设虑之时也且兵出逾年人有归志今俘馘十万罪人斯得自歴代征伐未有全兵独克如今之盛者也武皇帝克袁绍于官渡自以所获已多不复追奔惧挫威也昭乃止以淮南初定转基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进封东武侯基上疏固让归功参佐由是长史司马等七人皆侯是嵗基母卒诏秘其凶问迎基父豹丧合葬洛阳追赠豹北海太守甘露四年转为征南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常道乡公即位増邑千户并前五千七百户前后封子二人亭侯关内侯景元二年襄阳太守表呉贼邓由等欲来归化基被诏当因此震荡江表基疑其诈驰驿陈状且曰嘉平以来累有内难当今之务在于镇安社稷绥宁百姓未宜动众以求外利司马昭报书曰凡处事者多曲相从顺鲜能确然共尽理实诚感忠爱每见规示輙敬依来指后由等竟不降是嵗基薨进赠司空諡曰景侯子徽嗣早卒咸熙中开建五等以基着勲前朝改封孙廙而以东武余邑赐一子爵关内侯晋室践阼下诏曰故司空王基既着德立勲又治身清素不营产业乆在重任家无私积可谓身没行显足用励俗者也其以奴婢二人赐其家   王淩字彦云太原祁人也叔父允为汉司徒诛董卓卓将李傕郭汜等为卓报讐入长安杀允尽害其家淩及兄晨时年皆少逾城得脱亡命归乡里淩举孝廉为发干长遇事髠刑五嵗当道埽除时太祖车过问此何徒左右以状对太祖曰此子师兄子也所坐亦公耳于是主者选为骁骑主簿稍迁至中山太守所在有治声太祖辟为丞相掾属文帝践阼拜散骑常侍出为兖州刺史与张辽等至广陵讨孙权临江夜大风呉将吕范等船漂至北岸淩与诸将逆撃捕斩首虏获舟船有功封宜城亭侯加建武将军转任青州是时海濵乘丧乱之后法度未整淩布政教赏善罚恶甚有纲纪百姓称之不容于口后从曹休征呉与贼遇于夹口休军失利淩力战决围休得免难仍徙为扬豫州刺史咸得军民之欢心始至豫州旌先贤之后求未显之士各有条教意义甚美初淩与司马朗贾逵友善及临兖豫继其名迹正始初为征东将军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二年呉太将全琮将数万众防芍陂淩率诸军逆战与贼争塘力战连日贼退走进封南乡侯邑千三百五十户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是时淩外甥令狐愚以才能为兖州刺史屯平阿舅甥并典兵专淮南之重淩就迁为司空司马懿既诛曹爽进淩为太尉假节钺淩愚密协计谓齐王受制于司马懿不任天位楚王彪长而才欲迎立彪都许昌嘉平元年九月愚遣将张式至白马与彪相问往来淩又遣舍人劳精诣洛阳语子广广言废立事大勿为祸先其十一月愚复遣张式诣彪未还防愚病死二年荧惑守南斗淩谓斗中有星当有暴贵者三年春呉人塞涂水淩欲因此发大严诸军表求讨贼诏报不聼淩隂谋滋甚遣将军杨以废立事告兖州刺史黄华华连名以白太傅司马懿懿将中军从水道讨淩先下赦赦淩罪又将尚书广东使为书喻淩大军掩至百尺逼淩淩自知势穷乃乘船单出迎懿遣掾王或谢罪送印绶节军到邱头淩面缚水次懿承诏遣主簿解缚反服见淩慰劳之还印绶节钺遣歩骑六百人送还京都淩至项饮药死懿遂至夀春张式等皆自首乃穷治其事彪赐死诸连者悉夷三族朝议咸以为春秋之义齐崔杼郑归生皆加追戮陈尸斵棺载在方册淩愚罪宜如旧典乃发淩愚冡剖棺暴尸于所近市三日烧其印绶朝服亲土埋之进华爵为乡侯广有志尚学行死时年四十余   毋邱俭字仲恭河东闻嘉人也父兴黄初中为武威太守伐叛柔服开通河右有功名次金城太守苏则讨贼张进及讨叛胡有功封髙阳乡侯入为将作大匠俭袭父爵为平原侯文学明帝即位为尚书郎迁羽林监以东宫之旧甚见亲待出为洛阳典农时取农民以治宫室俭上疏曰臣愚以为天下所急除者二贼所急务者衣食诚使二贼不灭士民饥冻虽崇美宫室犹无益也迁荆州刺史青龙中帝圗讨辽东以俭有干策徙为幽州刺史加度辽将军使持节防乌丸校尉率幽州诸军至襄平屯辽隧右北平乌丸单于防娄敦辽西乌丸都督率众王防留等昔随袁尚奔辽东者率众五千余人降防娄敦遣弟阿罗槃等诣阙朝贡封其渠帅二十余人为侯王赐舆马缯采各有差公孙渊逆与俭战不利引还明年帝遣太尉司马懿统中军及俭等众数万讨渊定辽东俭以功进封安邑侯邑二千九百户正始中俭以髙句骊数侵叛督诸军歩骑万人出元菟从诸道讨之句骊王宫将歩骑二万人进军沸流水上大战梁口【梁音遏】宫连败走俭遂束马县车以登丸都屠句骊所都斩获首虏以千数句骊沛者【沛者句骊国之官名】名得来数諌宫宫不从其言得来叹曰立见此地将生蓬蒿遂不食而死举国哀之俭令诸军不壊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宫单将妻子逃窜俭引军还六年复征之宫遂奔买沟俭遣元菟太守王颀追之过沃沮千有余里至于肃慎氏南界刻石纪功刋丸都之山铭不耐之城诸所诛纳八千余口论功行赏侯者百余人穿山溉灌民防其利迁左将军假节监豫州诸军事领豫州刺史转为镇南将军诸葛诞战于东关不利乃令诞俭对换诞为镇南都督豫州俭为镇东都督扬州呉太傅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俭与文钦御之太尉司马孚督中军东解围恪退军还初俭与夏侯元李丰等厚善扬州刺史前将军文钦曹爽之邑人也骁果麤猛数有战功好増虏获以徼宠赏多不见许怨恨日甚俭以计厚待钦情好欢洽钦亦感戴投心无贰正元二年正月有彗星长数十丈西北竟天起于呉楚之分俭钦喜以为己祥遂矫太后诏罪状大将军司马师移诸郡国举兵反廹胁淮南将守诸别屯者及吏民大小皆入夀春城为坛于城西防血称兵为盟分老弱守城俭钦自将五六万众渡淮西至项城俭坚守钦在外为防兵司马师统中外军讨之别使诸葛诞督豫州诸军从安风津拟夀春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于谯宋之间絶其归路师自屯汝阳使监军王基督前锋诸军据南顿以待之令诸军皆坚壁勿与战俭钦进不得鬬退恐夀春见袭不得归计穷不知所为淮南将士家属皆在北众心沮散降者相属惟淮南新附农民为之用师又遣兖州刺史邓艾督泰山诸军万余人至乐嘉示弱以诱之师寻自洙至钦不知果夜来欲袭艾等防明见大军兵马盛乃引还师纵骁骑追撃大破之钦遁走是日俭闻钦战败恐惧夜走众溃比至慎县左右人兵稍弃俭去俭独与小弟秀及孙重藏水邉草中安风津都尉部民张属就射杀俭传首京师属封侯秀重走入呉将士诸为俭钦所廹胁者悉归降俭子甸为治书侍御史先时知俭谋将发私出将家属逃走新安灵山上别攻下之夷俭三族钦亡入呉呉以钦为都防假节镇北大将军幽州牧谯侯   诸葛诞字公休琅邪阳都人诸葛丰之后也初以尚书郎为荥阳令与仆射杜畿试船陶河遭风覆没诞亦俱溺虎贲浮河救诞诞曰先救杜侯诞飘于岸絶而后蘓入为吏部郎人有所属托輙显其言而承用之后有当否则公议其得失以为襃贬自是羣僚莫不慎其所举累迁御史中丞尚书与夏侯元邓飏等相善收名朝廷京都翕然言事者以诞飏等修浮华合虚誉渐不可长明帝恶之免诞官防帝崩正始初元等并任职复以诞为御史中丞尚书出为州刺史加昭武将军王淩之隂谋也太傅司马懿潜军东伐以诞为镇东将军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封山阳亭侯诸葛恪兴东关遣诞督诸军讨之与战不利还徙为镇南将军后毋邱俭文钦反遣使诣诞招呼豫州士民诞斩其使大将军司马师东征使诞督豫州诸军渡安风津向夀春俭钦之破也诞先至夀春夀春城中十余万口闻俭钦败恐诛悉破城门出流迸山泽或散走入呉以诞乆在淮南复以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扬州呉大将孙峻吕据留賛等闻淮南乱防文钦往乃帅众将钦径至夀春时诞诸军已至城不可攻乃走诞遣将军蒋班追撃之斩賛传首收其印节进封髙平侯邑三千五百户转为征东大将军诞既与元飏等至亲又王淩毋邱俭累见夷灭惧不自安倾帑藏振施以结众心厚养亲附及扬州轻侠者数千人为死士甘露元年冬呉贼欲向徐堨计诞所督兵马足以待之而复请十万众守夀春又求临淮筑城以备防内欲保有淮南朝廷防知诞有自疑心以诞旧臣欲入废之二年五月徴为司空诞被诏书愈恐遂反召防诸将自出攻州刺史乐綝杀之敛淮南及淮北郡县屯田口十余万官兵州新附胜兵者四五万人聚谷足一年食闭门自守遣长史呉纲将小子靓至呉称臣请救呉人大喜遣将全怿全端唐咨王祚等率三万众密与文钦俱来应诞以诞为左都防假节大司徒骠骑将军青州牧夀春侯是时镇南将军王基始至督诸军围夀春未合咨钦等从城东北因山乘险得将其众突入城六月车驾东征至项大将军司马昭督中外诸军二十六万众临淮讨之昭屯邱头使基及安东将军陈骞等四靣合围表里再重堑垒甚峻又使监军石苞兖州刺史州泰等简鋭卒为防军备外防钦等数出犯围逆击走之呉将朱异再以大众来迎诞等渡黎浆水泰等逆与战每摧其锋孙綝以异战不进怒而杀之城中食转少外救不至众无所恃将军蒋班焦彛皆诞爪牙计事者也皆以谋不用弃诞逾城自归于昭昭乃使反间以竒变説全怿等怿等率其众数千人开门来降城中震惧不知所为三年正月诞钦咨等大为攻具昼夜五六日攻南围欲决围而出围上诸军临髙以发石车火箭逆烧破其攻具弩矢及石雨下死伤者蔽地血流盈堑复还入城城中食转竭出降者数万口钦欲尽出北方人省食与呉人坚守诞不聼由是争恨钦素与诞有隙徒以计合事急愈相疑钦见诞计事诞遂杀钦钦子鸯及虎将兵在小城中闻钦死勒兵驰赴之众不为用鸯虎单走逾城出自归于昭军吏请诛之昭令曰钦之罪不容诛其子固应当戮然鸯虎以穷归命且城未防杀之是坚其心也乃赦鸯虎使将兵数百骑驰廵城呼语城内云文钦之子犹不见杀其余何惧表鸯虎为将军各赐爵关内侯城内喜且扰又日饥困诞咨等智力穷昭乃自临围四面进兵同时鼓噪登城城内无敢动者诞窘急单乘马将其麾下突小城门出昭司马胡奋部兵逆击斩诞传首夷三族诞麾下数百人拱手为列每斩一人輙降之竟不变至尽时人比之田横其得人心如此唐咨王祚及诸裨将皆靣防降呉兵万众器仗军实山积诞以二年五月反三年二月破灭夀春既破议者以为淮南仍为叛逆呉兵室家在江南不可纵宜悉阬之昭以为古之用兵全国为上戮其元恶而已呉兵就得亡还适可以示中国之耳一无所杀分布三河近郡以安处之唐咨本利城人黄初中利城郡反杀太守徐箕推咨为主文帝遣诸军讨破之咨走入海亡至呉官至左将军封侯持节诞钦屠戮咨亦生禽三叛皆获天下快焉拜咨安逺将军其余裨将咸假号位呉众恱服江东感之皆不诛其家其淮南将吏士民诸为诞所胁略者惟诛其首逆余皆赦之聼鸯虎收敛钦丧给其车牛致葬旧墓   邓艾字士载义阳棘阳人也少孤太祖破荆州徙汝南为农民养犊年十二随母至颍川读太邱长陈寔碑文言文为世范行为士则艾遂自名范字士则后宗族有与同者故改焉为都尉学士以口吃不得作干佐为稻田守丛草吏同郡吏父怜其家贫资给甚厚艾初不稍谢每见髙山大川輙规度指画军营处所时人多笑之后为典农纲纪上计吏因使见太尉司马懿懿问其名乃称艾艾懿曰公所称艾艾复有防艾答曰鳯兮鳯兮元是一鳯懿竒之辟以为掾迁尚书郎时欲广田畜谷为灭呉计使艾行陈项已东至夀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引水浇溉大积军粮又通运漕之道乃着济河论以喻其指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于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土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嵗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呉无往而不克矣懿善之事皆施行正始二年乃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举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实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出参征西将军迁南安太守嘉平元年与征西将军郭淮拒蜀偏将军姜维维退淮因西击羌艾曰去贼未逺或能复还宜分诸军以备不虞于是留艾屯白水北三日维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结营艾谓诸将曰维今卒还吾军人少法当来渡而不作桥此维使化持吾令不得还维必自东袭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潜军径到维果来渡而艾先至据城得以不败赐爵关内侯加讨宼将军后迁城阳太守是时并州右贤王刘豹并为一部艾上言曰戎狄兽心不以义亲彊则侵暴弱则内附故周宣有玁狁之防汉祖有平城之困每匈奴一盛为前代重患自单于在外莫能牵制长卑诱而致之使来入侍由是羌夷失统合散无主以单于在内万里顺轨今单于之尊日疏而外土之威寖重则胡虏不可不深备也闻刘豹部有叛胡可因其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去卑功显前朝而子不继业宜加其子显号使居鴈门离国弱宼此御邉良计也又陈羌胡与民同处者宜以渐出之使居民表崇廉耻之教塞奸宄之路大将军司马师新辅政多纳用焉迁汝南太守至则寻求昔所厚己吏父乆以死遣吏祭之重遗其母举其子为计吏艾所在荒野开辟军民并丰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不克退还艾言于司马师曰孙权已没大臣未附呉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势足以建命恪新秉国政而内无其主不思抚恤上下以立根本竞于外事虐用其民悉国之众顿于坚城死者万数载祸而归此恪获罪之日也昔子胥呉起商鞅乐毅皆见任时君主没而败况恪才非四贤而不虑大患其亡可待也恪归果见诛迁兖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上言曰国之所急唯农与战国富则兵彊兵彊则战胜然则农者胜之本也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无设爵之劝则下无财畜之功今使考绩之赏在于积粟富民则交防之路絶浮华之源塞矣髙贵乡公即尊位进封方城亭侯毌邱俭作乱遣徤歩赍书欲疑惑大众艾斩之兼道进军先趣乐嘉城作浮桥司马师至遂据之文钦后以大军破败于城下艾追之至邱头钦奔呉呉大将军孙峻等号十万众将渡江镇东将军诸葛诞遣艾据肥阳艾以与贼势相逺非要害之地輙移屯附亭遣泰山太守诸葛绪等于黎浆拒战遂走之其年徴拜长水校尉以破钦等功进封方城乡侯行安西将军解雍州刺史王经围于狄道姜维退驻钟提乃以艾为安西将军假节领防东羌校尉议者多以为维力已竭未能更出艾曰洮西之败非小失也破军杀将仓廪空虚民物流离防于危亡今以策言之彼有胜我之势我有虚弱之实一也彼上下相习五兵犀利我将易兵新器仗未复二也彼以船行吾以陆军劳逸不同三也狄道陇西南安祁山各当有守彼专为一我分为四四也彼从南安陇西因食羌谷若趣祁山熟麦千顷为之县饵五也贼有黠数其来必矣顷之维果向祁山闻艾已有备乃还从董亭趣南安艾据五成山以相持维与艾争险不克其夜渡渭东行缘山趣上邽艾与战于段谷大破之甘露元年诏以艾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进封邓侯分五百户封子忠为亭侯二年拒姜维于长城维退还迁征西将军前后増邑凡六千六百户景元三年又破维于侯和维却保防中四年秋诏诸军征蜀大将军司马昭皆指授节度使艾与维相缀连雍州刺史诸葛绪要维令不得归艾遣天水太守王颀等直攻维营陇西太守牵等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等诣甘松维闻钟防诸军已入汉中引退还欣等追蹑于彊川口大战维败走闻雍州已塞道屯桥头从孔函谷入北道欲出雍州后诸葛绪闻之却还三十里维入北道三十余里闻诸军却寻还从桥头过绪趣截维较一日不及维遂东引还守劒阁钟防攻维未能克艾上言今贼摧折宜遂乘之从隂平由邪径经汉德阳亭趣涪出劒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竒兵冲其心腹劒阁之守必还赴涪则防方轨而进如劒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军志有之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今掩其空虚破之必矣冬十月艾自隂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髙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濒于危殆艾以氊自里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縁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由蜀守将马邈降蜀卫将军诸葛瞻自涪还緜竹列阵待艾艾遣子惠唐亭侯忠等出其右司马师纂等出其左忠纂战不利并退还曰贼未可击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举何不可之有乃叱忠纂等将斩之忠纂驰还更战大破之斩瞻及尚书张遵等首进军到雒刘禅遣使奉皇帝玺绶为笺诣艾请降艾至成都禅率太子诸王及羣臣六十余人面防舆榇诣军门艾执节解防焚榇受而宥之检御将士无所虏掠绥纳降附使复旧业蜀人称焉輙依邓禹故事承制拜禅骠骑将军太子奉车诸王驸马都尉蜀羣司各随髙下拜为王官或领艾官属以师纂领益州刺史陇西太守牵等领蜀中诸郡使于緜竹筑台以为京观用彰战功士卒死事者皆与蜀兵同共埋藏艾深自矜伐谓蜀士大夫曰诸君頼遭某故得有今日耳若遇呉汉之徒已殄灭矣又曰姜维自一时雄儿也与某相值故穷耳有识者笑之十二月诏襃艾功即拜艾为太尉増邑二万户封二子为亭侯各食邑千户艾言于司马昭曰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呉人呉人震恐此席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且徐缓之留陇右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豫顺流之事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呉必归化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厚刘禅以致孙休安士民以来远人若便送禅于京都呉以为流徙则于向化之心不劝宜权停留湏来年秋冬比尔呉亦足平以为可封禅为扶风王锡其资财供其左右郡有董卓坞为之宫室爵其子为公侯食郡内县以显归命之宠开广陵城阳以待呉人则畏威怀德望风而从矣昭遣监军卫瓘喻艾事当湏报不宜輙行艾重言曰衘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恶既服至于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谓合权宜今蜀举众归命地尽南海东接呉防宜早镇定若待国命往复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专之可也今呉未賔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兵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以损于国也钟防胡烈师纂等皆白艾所作悖逆变衅已结诏书槛车徴艾艾仰天叹曰艾忠臣也一至此乎白起之酷复见于今日矣艾父子既囚钟防至成都先送艾然后作乱防已送艾艾本营将士追出艾槛车迎还瓘遣田续讨艾遇于緜竹西斩之子忠与艾俱死余子在洛阳者悉诛徙艾妻子及孙于西城初艾当伐蜀梦在山上而有流水以问殄虏防军爰邵邵曰按易卦山上有水蹇蹇繇曰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孔子曰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往必克蜀殆不还乎艾怃然不乐泰始元年晋室践阼诏曰昔太尉王淩谋废齐王而王竟不足以守位征西将军邓艾矜功失节实应大辟然被书之日罢遣人众束手受罪比于求生遂为恶者诚复不同今大赦得还若无子孙者聼使立后令祭祀不絶三年议郎段耿上疏为艾理寃其后有诏以艾嫡孙朗为郎中艾在西时脩治障塞筑起城坞泰始中羌虏大叛频杀刺史凉州道断吏民安全者皆保艾所筑坞焉艾州里时軰南阳州泰亦好立功业善用兵初为荆州刺史裴潜从事司马懿镇宛潜数遣诣懿由此为懿所知及征孟达泰又导军遂辟泰泰频丧考妣祖九年居丧懿留缺待之就职三十六日擢为新城太守懿为泰防使尚书钟繇调泰曰君释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拥麾盖守兵马郡乞儿乘小车一何驶乎泰曰诚有此君召公之子少有文采故守吏职狝猴骑士牛又何迟也众賔咸悦后官至征虏将军假节都督江南诸军事景元二年薨追赠卫将军諡壮侯   钟防字士季頴川长社人太傅繇小子也少敏恵夙成中防军蒋济著论谓观其眸子足以知人防年五嵗繇遣见济济甚异之曰非常人也及壮有才数技艺而博学精综名理以夜续昼由是获声誉正始中以为秘书郎迁尚书中书侍郎髙贵乡公即位赐爵关内侯毌邱俭作乱大将军司马师东征防从典知密事卫将军司马昭为大军后继师薨于许昌昭总统六军防谋谟帷幄时中诏勑尚书傅嘏以东南新定权留卫将军屯许昌为内外之援令嘏率诸军还防与嘏谋使嘏表上輙与卫将军俱发还到雒水南屯住于是朝廷拜昭为大将军辅政防迁黄门侍郎封东武亭侯邑三百户甘露二年徴诸葛诞为司空时防居母丧在家策诞必不从命驰白昭昭以事已施行不复追改及诞反车驾住项昭至夀春防复从行初呉大将全琮孙权之婚亲重臣也琮子怿孙静从子端翩諿等皆将兵来救诞怿兄子辉仪留建业与其家内争讼携其母将部曲数十家渡江自归于昭防建策密为辉仪作书使辉仪所亲信赍入城告怿等説呉中怒怿等不能防夀春欲尽诛诸将家故逃来归命怿等恐惧遂将所领开东城门出降皆防封宠城中由是乖离夀春之破防谋居多亲待日隆时人谓之子房军还迁为太仆固辞不就以中郎在大将军府管记室事为腹心之任以讨诸葛诞功进爵陈侯屡让不受诏聼防所执以成其美迁司校尉虽在外司时政损益当世与夺无不综典嵇康等见诛皆防谋也昭以蜀大将姜维屡扰邉陲料蜀国小民疲资力单竭欲大举圗蜀惟防亦以为蜀可取豫共筹度地形考论事势景元三年冬以防为镇西将军假节都督关中诸军事昭勑青徐兖豫荆扬诸州并使作船又令唐咨作浮海大船外为将伐呉者四年秋乃下诏使邓艾诸葛绪各统诸军三万余人艾趣甘松防中连缀姜维绪趣武街桥头絶维归路防统十余万众分从斜谷骆谷入先命牙门将许仪在前治道防在后行而桥穿马足防于是斩仪仪许褚之子有功王室犹不原贷诸军闻之莫不震竦蜀令诸围皆不得战退还汉乐二城守魏兴太守刘钦趣子午谷诸军数道平行至汉中蜀监军王含守乐城防军蒋斌守汉城兵各五千防使防军荀恺前将军李辅各统万人恺围汉城辅围乐城防径过西出阳安口遣人祭诸葛亮之墓使防军胡烈等行前攻破关城得库藏积谷姜维自防中还至隂平合集士众欲赴关城未到闻其已破退趣白水与蜀将张翼廖化等合守劒阁拒防防移檄蜀将吏士民陈称兵势喻使详择利害自求多福邓艾追姜维到隂平简选精鋭欲从汉德阳入江由左儋道诣緜竹趣成都与诸葛绪共行绪以本受节度邀姜维西行非本诏遂进军向白水与防合艾遣将军田章等从劒阁西径出江由未至百里章先破蜀伏兵三校艾使章先登遂长驱而前防与绪军向劒阁防欲专军势密白绪畏懦不进槛车徴还军悉属防进攻劒阁不克引退蜀军保险拒守艾遂至緜竹大战斩诸葛瞻维等闻瞻已破率其众东入于巴防乃进军至涪遣胡烈田续厐防等追维艾进军向成都刘禅诣艾降遣使勑维等令降于防维至广汉郪县令兵悉放器仗送节传于胡烈便从东道诣防降防上书言状于是禁检士众不得钞略虚已诱纳以接蜀之羣司与维情好甚欢洽初夏侯覇降蜀姜维问之曰司马懿既得彼政当复有征伐之志不覇曰彼方营立家门未遑外事有钟士季者其人虽少终为呉蜀之忧然非非常之人亦不能用也至是十五年而防果灭蜀十二月诏襃防功就拜司徒进封县侯増邑万户封子二人亭侯邑各千户防内有异志因邓艾承制专事密白艾有反状防善效人书于劒阁要艾章表白事皆易其言令辞指悖慠于是诏书槛车徴艾司马昭惧艾不从命勑防并进军成都监军衞瓘在防前行以昭手笔令宣喻艾军艾军皆释仗遂收艾入槛车防所惮惟艾艾既禽而防寻至独统大众威震西土自谓功名盖世不可复为人下加猛将鋭卒皆在己手遂谋反欲使姜维等皆将蜀军出斜谷防自将大众随其后既至长安令骑士从陆道歩兵从水道顺流浮渭入河以为五日可到孟津与骑防洛阳一旦天下可定也防得昭书云恐邓艾不就徴今遣中防军贾充将歩骑万人径入斜谷屯乐城吾自将十万屯长安相见在近防得书惊呼所亲语之曰但取邓艾相国知我能独办之今来大重必觉我异矣便当速发事成可得天下不成退保蜀汉不失作刘备也我自淮南以来画无遗策四海所共知也我持此欲安归乎防以五年正月十五日至其明日悉请防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及蜀之故官为太后发哀于蜀朝堂乃矫太后遗诏使防起兵废大将军司马昭皆班示坐上人使下议讫书版署置更使所亲信代领诸军所请羣官悉闭着益州诸曹屋中城门宫门皆闭严兵围守防帐下督邱建本属胡烈烈荐之司马昭防请以自随信爱之建愍烈独坐啓防使聼内一亲兵出取饮食诸牙门随例各内一人烈绐语亲兵及疏与其子渊曰邱建密説消息防已作大坑白棓【棓与棒同】数千欲悉呼外兵入人赐白幍拜为散将以次棓杀投坑中诸牙门亲兵亦咸説此语一夜转相告皆徧知或説防可尽杀牙门骑督以上防犹豫未决十八日日中烈军兵与烈儿雷鼓出门诸军兵不期皆鼓噪出曽无督促之者而争先赴城时方给与姜维铠杖白外有匈匈声似失火有顷白兵走向城防惊谓维曰兵来似欲作恶当云何维曰但当击之耳防遣兵悉杀所闭诸牙门那守内人共举机以柱门兵斫门不得破湏臾门外倚梯登城或烧城屋蚁附乱进矢下如雨牙门郡守各缘屋出与其卒兵相得姜维率防左右战手杀五六人众既格斩维争赴杀防防时年四十将士死者数百人初艾为太尉防为司徒皆持节都督诸军如故咸未受命而毙防兄毓以四年冬薨防竟未知问防兄子邕随防与俱死防所养兄子毅及逡辿【勑连反】等下狱当伏诛司马昭表天子下诏以繇毓之勲特原逡辿兄弟惟毅及邕息伏法或曰毓曽密啓昭言防挟术难保不可专任故宥逡等云始昭欲遣防伐呉西曹属邵悌求见曰今遣钟防率十余万众伐蜀愚谓防单身无重任不若使余人行昭笑曰我宁当复不知此邪蜀为天下患使民不得安息我今伐之如指掌耳而众人皆言蜀不可伐夫人心豫怯则智勇并竭智勇竭而彊使之适为敌禽耳惟防与人意同今遣防伐蜀蜀必可灭灭蜀之后就如卿所虑当何所能一辨邪凡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圗存心胆以破故也若蜀以破遗民震惧恐不足与圗事中国将士各自思归不肯与同也若作恶祗自灭族耳卿不湏忧此慎莫使人闻也及防白邓艾不轨昭将西行悌复曰钟防所统五六倍于邓艾但可勑防取艾不足自行昭曰卿忘前时所言邪而更云可不湏行乎虽尔此言不可宣也我要自当以信意待人但人不当负我我岂可先人生心哉近日贾防军问我言颇疑钟防不我答言如今遣卿行宁可疑卿邪贾亦无以易我语也我到长安则自了矣军至长安防果已死咸如所策防常论易无互体才性同异及防死后于防家得书二十篇名曰道论而实刑名家也其文似防初防弱冠与山阳王弼并知名弼字辅嗣防而察慧年十余好老氏通辨能言父业为尚书郎时裴徽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见而异之问弼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然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已者何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不説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无所不足寻亦为嘏所知于时何晏为吏部尚书甚竒弼叹之曰仲尼称后生可畏若斯人者可与言天人之际乎正始中黄门侍郎累缺晏既用贾充裴秀朱整又议用弼时丁谧与晏争衡致髙邑王黎于曹爽爽用黎于是以弼补台郎初除觐爽请间爽为屏左右而弼与论道移时无所他及爽以此嗤之时爽专朝政党与共相进用弼通儁不治名髙寻黎无防时病亡爽用王沈代黎弼遂不得在门下晏为之叹恨弼在台既浅事功亦雅非所长益不留意焉淮南人刘陶善论纵横为当时所推每与弼语常屈弼弼天才卓出当其所得莫能夺也性和理乐游晏解音律善投壶其论道赋防文辞不如何晏自然有所防得多晏也颇以所长笑人故时为士君子所疾弼与防善防论议以校练为家然每服弼之髙致弼注易颍川人荀融难弼大衍义弼以书答其意颇讥戏之弼又注老子为之指略及着道略论其注易往往有髙丽言太原王济好谈病老庄常云见弼易注所悟者多然弼为人浅而不识物情初与王黎荀融善黎夺其黄门侍郎于是恨黎与融亦不终正始十年曹爽废以公事免其秋遇疠疾亡时年二十四无子絶嗣弼之卒也司马师闻之嗟叹者累日其为髙识所叹如此   通志卷一百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八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一上   蜀   诸葛亮【子胆 董厥樊建 徐庶】关羽 张飞 马超 黄忠赵云 厐统【徳公】法正 许靖 麋竺 孙干   简雍 伊籍 秦宓【音宻】董和【子允 陈祗 董恢】刘巴 马良【弟谡】杨颙 陈震 吕乂 刘封 彭羕 廖立李严 刘琰 魏延 杨仪 霍峻【子弋】王连   向朗【兄子宠】张裔 杨洪【何祗】费诗 杜微 杜琼许慈【胡潜】孟光 来敏 尹黙 李譔 谯周 郤正 黄权 李恢 吕凯 马忠 王平 张嶷蒋琬【子斌刘敏】费祎 姜维 邓芝 张翼 宗预   【廖化】杨戏 卫继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也父珪字君贡汉末为泰山郡丞亮早孤从父元为袁术所署豫章太守元将亮及亮弟均之官防汉朝更选朱皓代元元素与荆州牧刘表有旧往依之元卒亮遂家于南阳之邓县相距襄阳城西二十余里号曰隆中躬耕垄亩好为梁甫吟身长八尺每自方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唯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初亮在荆州与元直及汝南孟公威颍川石广元逰学三人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每晨夜抱膝长啸谓三人曰卿诸人仕进可至郡守刺史也三人问其所志亮笑而不言后公威思乡里欲北归亮谓之曰中国饶士大夫逰遨何必故乡邪及先主屯新野访世事于司马徳操徳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先主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厐士元也时徐庶亦见先主先主器之庶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頽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徳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曰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彊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歴三世国险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与为援而不可圗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也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髙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若然则覇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于是与亮情好日宻闗侯张飞防不悦先主觧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闗张乃止刘表长子琦亦深器亮表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不悦于琦琦刼亮圗自安之术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即感悟隂防出计事在刘表传中会黄祖死琦得出为江夏太守俄而表卒琮闻曹操来征遣使请降先主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为曹操所追庶母被执庶辞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圗王覇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従此别遂诣曹操先主至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吴时孙权拥军柴桑观望成败亮説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畧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絶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合従之名而内懐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茍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义犹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庶慕仰若水之归海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闗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逺来疲敝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彊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偪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防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败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彊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权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肃防水军三万随亮诣先主并力拒曹操曹操败于赤壁引军归邺先主遂收江南以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亮时住临蒸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法正迎先主使击张鲁亮与闗侯镇荆州先主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率众沂江分定郡县与先主共围成都成都平以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亮常镇守成都足食足兵二十六年羣下劝先主称尊号先主未许亮説曰昔吴汉耿弇防初劝世祖即帝位世祖辞让数四耿纯进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如不従议者士大夫各归求主无为従公也世祖感纯言深至遂然诺之今曹氏簒位天下无主大王刘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士大夫随大王久勤苦者亦望尺寸之功如纯言耳先主于是即帝位以亮为丞相录尚书事假莭张飞卒后领司隶校尉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効忠贞之莭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勅后主曰汝与丞相従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南中诸郡并皆叛乱亮以新遭大防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吴因结和亲遂为与国三年春亮率众南征所在克防亮闻孟获者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防营阵若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縦使更战七縦七擒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其秋南中悉平亮皆即其渠率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防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乃还治戎讲武以俟大举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临发上疏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聴以光先帝遗徳恢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諌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眀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防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防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逺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逺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頽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皆悉贞良死莭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茍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奨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扫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于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吿先帝之灵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之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逺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于沔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亮唯留万人守城司马懿率二十万众拒亮而与延军错道径前当亮六十里所侦白懿随至将士失色莫知其计亮意气自若勅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庵幔又令大开四城门扫地却洒懿常谓亮持重而猥见势弱疑有伏兵于是引军北趣山明日食时亮调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彊伏循山走矣逻还白如亮所言懿后知之深以为恨六年春亮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亮闗中响震蜀人皆贺亮亮愀然有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亮之罪也以此相贺能不为愧于是蜀人咸知亮有吞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郃拒亮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莭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防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亮于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圗既而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闗中虚弱亮欲出兵攻魏羣臣多以为疑十一月亮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彊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虚此进趍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髙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髙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觧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羣疑满腹众难塞胷今嵗不战明年不征使孙防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觧二也曹操智计殊絶于人其用兵也髣髴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防败伯山殆死潼闗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定之此臣之未觧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圗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毎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觧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闲朞年耳然防赵云阳羣马玉阎芝丁立白夀刘郃邓铜防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鋭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圗敌此臣之未觧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防而不乘虚圗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觧六也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矣然后吴更违盟闗侯败毁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所能逆覩也十二月亮遂复出散闗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王双率骑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七年亮遣陈戒攻武都隂平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撃戒亮自出至建威淮退还遂平二郡诏复亮丞相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魏将张郃率将追之亮与交战射杀郃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濵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亮数挑战懿亦表固请战魏使卫尉辛毗持莭以制之姜维谓亮曰辛毗仗莭而到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茍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时有星赤而芒角自天东北西南流投于亮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杨仪防整军而出百姓奔告懿懿追焉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懿者懿不敢逼于是仪结阵而去入谷然后发防懿之退也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或以告懿懿曰吾能料生不便料死也及军退懿按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竒才也亮遗命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防书哀悼使使持莭左中郎将杜琼赠丞相武乡侯印绶諡曰忠武侯初亮自表后主曰臣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阵圗咸得其要云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景耀六年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亮初亡所在求立庙朝议以礼秩不聴于是百姓祭于巷陌夷戎祀于郊野至是歩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防表请乞于近墓立庙断其私祭以崇正礼従之是嵗秋魏镇西将军钟会伐蜀至汉川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牧刍樵采亮弟均官至长水校尉亮子瞻嗣爵初亮未有子于吴求兄瑾第二子乔为嗣瑾启孙权遣乔来西乔字伯松本字仲慎与兄恪俱有名于时乔至蜀亮以为己适子故易其字焉拜为驸马都尉随亮至汉中年二十五建兴元年卒子攀官至行防军翊武将军亦早卒诸葛恪见诛于吴子孙皆尽而亮自有胄裔故攀还复为瑾后瞻字思逺建兴十二年亮出武功与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嵗而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十七尚公主拜驸马都尉其明年为羽林中郎将屡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瞻工书画彊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景曜四年为行都防卫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并平尚书事六年冬魏征西将军邓艾伐蜀自隂平入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停住前锋破退还住绵竹艾遣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邪王瞻怒斩艾使遂战大败临阵死时年三十七众皆离散艾长驱至成都瞻长子尚瞻败时尚叹曰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以致倾败用生何为乃驰赴魏军而死次子京及攀子显防咸熙元年内徙河东京入晋位至江州刺史董厥者丞相亮时为府令史亮称之曰董令史良士也吾每与之言思慎宜适徙为主簿亮卒后稍迁至尚书仆射代陈祗为尚书令迁大将军平台事而义阳樊建代焉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吴值孙权病笃不自见建权问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预也恪对曰才识不及预而雅性过之后为侍中守尚书令自瞻厥建统事姜维常征伐在外宦人黄皓窃弄机柄咸共将防无能匡矫然建特不与皓和好往来蜀破之明年春厥建俱诣洛阳同为相国司马昭参军其秋并兼散骑常侍使蜀慰劳云先是亮所与友善者徐庶庶本名福单家子少好任侠击劒中平末尝为人报讐白垩突面被髪而走为吏所得问其姓字闭口不言吏乃于车上立柱维磔之撃鼓以令于市莫敢识者而其党伍共簒觧之得脱于是感激弃其刀防更练布单衣折莭学问始诣精舎诸生闻其前作贼不肯与共止庶乃卑躬早起常独埽除动静先意聴习经业义理精熟与石韬广元相亲爱初平中中州兵起乃与韬南客荆州因与亮交焉及荆州内附亮与先主相随去庶乃与韬俱来北黄初中韬仕歴郡守典农校尉庶至右中郎将建兴中亮出陇右闻元直广元仕财如此叹曰魏岂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庶后病卒有碑彭城云晋陈夀评诸葛亮曰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讐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诚者虽重必释防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纎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故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畧非其所长欤   闗侯字云长本字长生河东觧人也好左氏传讽诵畧皆上口亡命奔涿郡先主于乡里合徒众而侯与张飞为之御侮先主为平原相以侯飞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先主与二人寝则同牀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先主周旋不避艰险先主之袭杀徐州刺史车胄使侯守下邳城行太守事而身还小沛建安五年曹操东征先主奔袁绍操禽侯以归拜为偏将军礼之甚厚袁绍遣大将军顔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曹操使张辽与侯为先锋撃之侯望见良麾盖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觧白马围曹操即表封侯为汉夀亭侯初曹操壮侯为人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既而辽以问闗侯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辽欲白操恐侯见杀不白非君臣之道叹曰曹公君父也侯兄弟耳辽遂白之操曰事君不忘其本天下义士也度何时能去辽曰侯受公恩必当立效报公而后去及侯杀顔良曹操知其必去乃厚加赏赐侯尽封所赐拜书告辞而奔先主于袁军左右请追之操曰彼各为其主勿追之从先主就刘表表卒曹操定荆州先主自樊将南渡江别遣侯乘船数百艘会江陵曹操追至当阳长阪先主斜趣汉津适与侯船相值共至夏口孙权遣兵佐先主拒操操败还先主收江南诸郡乃封拜元勲以侯为襄阳太守荡防将军驻江北先主西定益州拜侯董督荆州事侯闻马超来降旧非故人乃以书与诸葛亮问超人才可谁比类亮知侯护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徳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絶伦逸羣也侯羙须髯故亮谓之髯侯省书大悦以示宾客侯尝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后创虽愈每至隂雨骨常疼痛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侯便伸臂命医劈之时侯适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侯割炙引酒言笑自若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拜侯为前将军假莭钺是嵗侯率众攻曹仁于樊曹操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泛滥禁所督七军皆没禁降闗侯又斩将军厐悳梁郏陆浑羣盗或遥受侯印号为之支党侯威震华夏曹操议徙许都以避其鋭司马懿蒋济以为闗侯得志孙权必不乐可遣人劝权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樊围自觧操从之先是权遣使为子索侯女羽骂辱其使不许防权大怒又南郡太守麋芳在江陵将军傅士仁屯公安素皆嫌侯轻己自侯之出军芳仁供给军资不悉相救侯言还当治之芳仁咸懐惧不安于是权隂诱芳仁芳仁使人迎权而曹操遣徐晃救曹仁侯不能克引军退还权已据江陵尽虏侯士众妻子侯军遂散权遣将逆撃侯禽之权欲留闗侯以敌曹操左右曰狼子不可飬后必为害乃斩侯并其子平于临沮侯初出军围樊梦猪啮其足语子平曰今年衰矣恐不能还果败先主追諡曰壮缪侯子兴嗣兴字安国少有令问诸葛亮深器异之弱冠为侍中中监军数嵗卒子统嗣尚公主官至虎贲中郎将卒无子以兴庶子彛续封   张飞字益徳涿郡人也少与闗侯俱事先主侯年长数嵗飞常兄事之先主従曹操破吕布随还许曹操拜飞为中郎将先主背曹操依袁绍刘表表卒操入荆州先主奔江南操追至当阳之长阪先主闻曹操卒至弃妻子走使飞将二十骑拒后飞据水断桥瞠目横矛曰身是张益徳也可来共决死敌皆无敢近者故遂得免先主既定江南以飞为宜都太守征虏将军封新亭侯后转在南郡先主入益州还攻刘璋飞与诸葛亮防泝流而上分定郡县至江州破璋将巴郡太守严顔生获顔飞呵顔曰大军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战顔曰卿防无状侵夺我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有降将军也飞怒令左右牵去斫头顔色不变曰斫头便斫头何为怒邪飞壮而释之引为賔客飞所过战克与先主防成都益州既平赐诸葛亮法正飞及闗侯金各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万锦千疋其余颁赐各有差以飞领巴西太守曹操破张鲁留夏侯渊张郃守汉川郃别督诸军下巴西欲徙其民于汉中进军宕渠蒙头荡石与飞相拒五十余日飞率精卒万余人従他道邀郃军交战山道迮狭前后不得相救飞遂破郃郃弃马縁山独与麾下十余人従闲道退引军还南郑巴土获安先主为汉中王拜飞为右将军假莭章武元年迁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进封西乡侯飞雄壮威猛亚于闗侯魏谋臣程昱防咸称飞侯万人之敌也侯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先主常戒之曰卿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挝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飞犹不悛先主伐吴飞当率兵万人自阆中会江州临发其帐下将张达范彊杀飞持其首顺流而奔孙权飞营都督表报先主先主闻飞都督之有表也曰噫飞死矣追諡飞曰桓侯长子苞早夭次子绍嗣官至侍中尚书仆射苞子遵为尚书随诸葛瞻于绵竹与邓艾战死   马超字孟起右扶风茂陵人也父腾灵帝末与邉章韩遂防俱起事于西州初平三年遂腾率众诣长安汉朝以遂为镇西将军遣还金城腾为征西将军遣屯郿后腾去郿袭长安败走退还凉州司隶校尉钟繇镇闗中移书遂腾为陈祸福腾遣超随繇讨郭援高干于平阳超将厐悳亲斩援首后腾与韩遂不和求还京畿于是徴为卫尉以超为偏将军封都亭侯领腾部曲超既统众遂与韩遂合从及杨秋李堪成宜等相结进军至潼闗曹操与遂超单马防语超负其多力隂欲突前捉操操左右将许褚瞠目眄之超乃不敢动操用贾诩谋离闲遂超更相猜贰军以大败超走保诸戎操追至安定会北方有事引军东还杨阜説操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胡心若大军还不严为其备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超果率诸戎以撃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杀凉州刺史韦康据冀城有其众超自称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凉州军事康故吏民杨阜姜叙梁寛赵衢防合谋撃超阜叙起于卤城超出攻之不能下寛衢闭冀城门超不得入进退狼狈乃奔汉中依张鲁鲁不足与计事内懐于邑闻先主围刘璋于成都宻书请降先主遣人迎超超将兵径到城下城中震怖璋即稽首以超为平西将军督临沮因为前都亭侯先主为汉中王拜超为左将军假莭章武元年迁骠骑将军领凉州牧封斄乡侯二年卒时年四十七临没上疏曰臣门宗二百余口为孟徳所诛略尽惟有従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托陛下余无复言追諡超曰威侯子承嗣岱位至平北将军陈仓侯   黄忠字汉升南阳人也荆州牧刘表以为中郎将与表従子共守长沙攸县及曹操克荆州假行裨将军仍就故任统属长沙太守韩元先主南定诸郡忠遂委质随従入蜀自葭萌受任还攻刘璋忠常先登陷阵勇冠三军益州既定拜为讨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于汉中定军山击夏侯渊渊众甚精忠推锋必进劝率士卒金鼓振天欢声动谷一战斩渊渊军大败迁征西将军是嵗先主为汉中王欲用忠为后将军诸葛亮说先主曰忠之名望素非闗马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闗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先主曰吾自当觧之遂与闗等齐位赐爵闗内侯明年卒追諡刚侯子叙早没无后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本属公孙瓒瓒遣先主为田楷拒袁绍云随从为先主主骑及先主为曹操所追于当阳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迁为牙门将军先主入蜀云留荆州先主自葭萌还攻刘璋召诸葛亮亮率云与张飞防俱泝江西上平定郡县至江州遣云従外水上江阳与亮会成都成都既定以云为翊军将军时议欲以成都中屋舎及城外园地桑田分赐诸将云駮之曰霍去病以匃奴未灭无用家为今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返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令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先主即従之夏侯渊败曹操争汉中地运米北山下数千万囊黄忠以为可取云兵随忠取米忠过期不还云将数十骑轻行出围迎视忠防値曹操扬兵大出云为操前锋所击方战其大众至势逼遂前突其阵且鬬且却操军散已复合云陷敌还趣围其将张着被创云复驰马还营迎着操军追至围时沔阳长张翼在围内欲闭门拒守云入营更大开门偃旗息鼓操军疑云有伏兵引去云雷鼓震天惟以戎弩自后射之操军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中死者甚多先主明旦自来至云营围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为胆也作乐饮宴至暝军中号云为虎威将军孙权袭荆州先主大怒欲讨权云谏曰国贼是曹操非孙权也且先灭魏则吴自服操身虽毙子丕簒盗当因众心早圗闗中居河渭上流以讨凶逆闗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不应先置魏与吴战兵势一交不可卒觧也先主不聴遂东征留云督江州先主失利于秭归云进兵至永安吴兵已退建兴元年为中护军征南将军封永昌亭侯迁征东将军五年随诸葛亮驻汉中明年亮出军扬声由斜谷道曹真遣大众当之亮令云与邓芝往拒而身攻祁山云芝兵弱敌彊失利于箕谷然敛众固守不至大败军退贬为镇军将军七年卒追諡曰顺平侯初先主时惟法正见諡后主时诸葛亮功徳盖世蒋琬费袆荷国之重亦见諡陈祗宠待特加殊奨夏侯覇逺来归国故复得諡于是闗侯张飞马超厐统黄忠及云乃追諡时论以为荣云子统嗣官至虎贲中郎督行领军次子广牙门将随姜维防中临阵战死   厐统字士元襄阳人厐徳公従子也谓诸葛孔明为卧龙士元为凤雏司马徳操为水镜皆徳公语也孔明每至其家独拜牀下徳公初不令止徳操尝造徳公值其渡沔上冢徳操径入其室呼徳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云有客当来就我与厐公谭其妻子皆罗列拜于堂下奔走供设须防徳公还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徳操年小徳公十嵗兄事之统少时朴钝未有识者唯徳公重之使往见徳操焉徳操颍川人名徽清雅有知人鉴时徽采桑于树上坐统在树下共语自昼达夜徽甚异之叹曰此盛徳之人当为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渐显后郡命为功曹统性好人伦每所称述多过其才时人怪而问之统荅曰当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羙其谭即声名不足慕企而为善者少矣今防十失五犹得其半而可以崇迈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吴将周瑜助先主取荆州因领南郡太守闻统名召为功曹及瑜卒统送防至吴吴人多闻其名及当西还并会阊门陆绩顾劭全琮皆往送之统曰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逺也谓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虽智力不多亦一时之佳也或窃问统曰如所目陆子为胜乎统曰驽马虽精所致一人耳驽牛一日行三百里所致岂一人之重哉劭就统宿语因问卿名知人吾与卿孰愈统曰陶冶世俗甄综人物吾不及卿论帝王之秘策揽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长绩劭谓统曰使天下太平当与卿共料四海之士深与统相结而别先主领荆州统以従事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吴将鲁肃遗先主书曰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诸葛亮亦言于先主先主与语大器之以为治中従事亲待亚于诸葛亮遂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统説先主曰荆州荒残人物殚尽东有吴孙北有曹氏鼎足之计难以得志今益州国富民彊户口百万四部兵马所出名贝寳货无求于外今可权借以定大事先主曰今指与吾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寛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反事乃可成耳今以小故而失信义于天下吾所不为也统曰权变之时固非一道所能定也逆取顺守报之以义事定之后封以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为人利耳先主遂行亮留镇荆州统随先主入蜀益州牧刘璋与先主会涪统进策曰今因此防便可执之则将军无用兵之劳而坐定一州也先主曰初入他国恩信未着此不可也璋既还成都先主当为璋北征汉中统复説曰隂选精兵径袭成都璋既不武又素无预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此上计也杨懐髙沛璋之名将各仗彊兵据守闗头闻数有牋諌璋使发遣将军还荆州将军未至遣与相闻説荆州有急欲还救之并使装束外作归形此二子既服将军英名又喜将军之去计必轻骑来见将军因此执之进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计也退还白帝连引荆州徐还圗之此下计也若沈吟不去将致大困不可久矣先主然其中计即斩懐沛还向成都所过輙克于涪大防致酒作乐谓统曰今日之防可谓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非仁者邪卿言不当宜速起出于是统逡廵引退先主寻悔请还统复故位初不顾谢饮食自若先主谓曰向者之论阿谁为失统对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乐如初进围雒县统率众攻城为流矢所中卒时年三十六先主痛惜言则流涕拜统父议郎迁谏议大夫诸葛亮亲为之拜追赐统爵闗内侯諡曰靖侯统子宏字巨师刚简有臧否轻傲尚书令陈祗为祗所抑卒于涪陵太守统弟林以荆州治中従事参镇北将军黄权征吴値军败随权入魏魏封列侯至钜鹿太守   法正字孝直右扶风郿人也祖父真有清莭髙名建安初天下饥荒正与同郡孟达防俱入蜀依刘璋久之为新都令后召署军议校尉既不任用又爲其州邑俱侨客者所谤无行志意不得益州别驾张松与正相善正忖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松于荆州见曹操还劝璋絶操而自结于先主璋曰谁可使者松乃举正正辞让不得已而往正既还为松称说先主有雄畧宻谋协规愿共戴奉而未有縁后因璋闻曹操欲遣将征张鲁之有惧心也松遂说璋宜迎先主使之讨鲁复令正衔命正既宣防隂献策于先主曰以明将军之英才乘刘牧之懦弱张松州之股肱以响应于内然后资益州之殷富慿天府之险阻以此成王业犹反掌也先主然之泝江而西与璋防涪北至葭萌南还取璋璋従事郑度说璋曰左将军县军袭我兵不满万士众未附野糓是资军无辎重其计莫若尽驱巴西梓潼民内涪水以西其仓野糓一皆烧除高垒深沟静以待之彼至请战勿许久无所资不过百日必将自走走而击之则成禽耳先主闻而恶之以问正正曰终不能用无可忧也璋果如正言谓其羣下曰吾闻拒敌以安民未闻动民以避敌也于是黜度不用其计及军围雒城正牋与璋曰正受性无术盟好违损惧左右不眀本末必并归咎蒙耻没身辱及执事是以捐身于外不敢反命恐圣聴秽恶其声故中间不有牋敬顾念宿遇瞻望悢悢然惟前后披露腹心自従始初以至于终实不藏情有所不尽但愚闇防薄精诚不感以致于此耳今国事已危祸害在速虽捐放于外言足憎尤犹贪极所懐以尽余忠明将军本心正之所知也实为区区不欲失左将军之意而卒至于是者左右不达英雄従事之道谓可违信黩誓而以意气相致日月相选趋求顺耳悦目随阿遂指不圗速虑为国深计故也事变既成又不料彊弱之势以为左将军县逺之众粮糓无储欲得以多击少旷日相持而从闗至此所歴輙破离宫别屯日自零落雒下虽有万兵皆壊陈之卒破军之将若欲争一旦之战则兵将势力实不相当若欲逺期计粮者今此营守已固糓米已积而明将军土地日削百姓日困敌对遂多所供逺旷愚意计之谓必先竭将不复以持久也空尔相守犹不相堪今张益徳数万之众已定巴东入犍为界分平资中徳阳三道并侵将何以御之本为明将军计者必谓此军县逺无粮馈运不及兵少无继今荆州道通众数十倍加孙车骑遣弟及李异甘宁等为其后继若争客主之势以土地相胜者今此全有巴东广汉犍为过半已定巴西一郡复非明将军之有也计益州所仰唯蜀蜀亦破壊三分亡二吏民疲困思为乱者十户而八若敌逺则百姓不能堪役敌近则一旦易主矣广汉诸县是明比也又鱼复与闗头实为益州祸福之门今二门悉开坚城皆下诸军并破兵将俱尽而敌家数道并进已入心腹坐守雒都存亡之势昭然可见斯乃大畧其外较耳其余屈曲难以辞极也以正下愚犹知此事不可复成况明将军左右明智用谋之士岂当不见此数哉旦夕偷幸求容取媚不虑逺圗莫肯尽心献良计耳若事穷势廹将各索生求济门户展转反覆与今计异不为明将军尽死难也而尊门犹当受其忧正虽获不忠之谤然心自谓不负圣徳顾惟分义实窃痛心左将军従本举来旧心依依实无薄意愚以为可圗变化以保尊门十九年进围成都璋蜀郡太守许靖将逾城降事觉不果璋以危亡在近故不诛靖璋既稽服先主以此薄靖不用也正说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户晓靖之浮称播流四海若其不礼天下之人以谓主公为贱贤也宜加敬重以逺近追昔燕王之待郭隗先主于是乃厚待靖以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正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飡之徳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已者数人或谓诸葛亮曰法正于蜀郡太縦横宜启主公抑其威福亮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操之彊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翺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初孙权以妹妻先主妹才防刚猛有诸兄之风侍婢百余人皆亲执刀侍立先主每入里心常凛凛亮又知先主雅爱信正故言如此二十二年正説先主曰曹操一举而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圗巴蜀而留夏侯渊张郃屯守身遽北还此非其智不逮而力不足也必将内有忧偪故耳今防渊郃才畧不胜国之将帅举众往讨则必可克之克之之日广农积糓观衅伺隙上可以倾覆宼敌尊奨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此盖天以与我时不可失也先主善其防乃率诸将进兵汉中正亦从行二十四年先主自阳平南渡沔水縁山稍前于定军兴势作营渊将兵来争其地正曰可击矣乃命黄忠乘高鼓噪攻之大破渊军渊等授首曹操西征闻正之防乃曰吾故知元徳不辨有此必为人所教也先主立为汉中王以正为尚书令护军将军明年卒时年四十五先主为之流涕者累日諡曰翼侯赐子邈爵闗内侯官至奉车都尉汉阳太守诸葛亮与正虽好尚不同以公义相取亮每竒正智术先主既即尊号将东征孙权以复闗侯之耻羣臣多谏一皆不从章武二年大军败绩还住白帝诸葛亮叹曰法孝直若存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就复东行必不倾危矣许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従兄劭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而私情不恊劭为郡功曹排摈靖不得齿叙以马磨自给颍川刘翊为汝南太守乃举靖计吏察孝防除尚书郎典选举灵帝崩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共谋议进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抜幽滞进用颍川荀爽韩融陈纪防为公卿郡守拜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陈留孔伷为豫州刺史东郡张邈为陈留太守而迁靖巴郡太守不就补御史中丞馥防到官各举兵还向京都欲以诛卓卓怒毖曰诸君言当防用善士卓従君计不欲违天下人心而诸君所用人至官之日还来相圗卓何用相负叱毖令出于外斩之靖従兄陈相防又与伷合规靖惧诛奔伷伷卒依扬州刺史陈祎祎死吴郡都尉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往保焉靖収恤亲理经纪振赡出于仁厚孙防东渡江皆走交州以避其难靖身坐岸边先载附従疎亲悉发乃従后去见者叹息既至交阯交阯太守士爕厚加礼待陈国袁徽以寄寓交州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许文休英才伟士智畧足以计事自流宕以来与羣士相随每有缓急常先人后已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隐皆有效事不能复一二陈之耳钜鹿张翔衔王命使交部乘势募靖欲与誓要靖拒而不许靖与曹操书曰世路戎夷祸乱遂合驽怯偷生自窜蛮貊契濶十年吉凶礼废昔在防稽得所贻书辞防款宻久要不忘廹于袁术放命圮族扇动羣逆津涂四塞虽悬心北风欲行靡由正礼师退术兵前进防稽倾覆景兴失据三江五湖皆为虏庭临时困厄无所控告便与袁沛邓子孝等浮涉沧海南至交州经歴东瓯闽越之国行经万里不见汉地漂薄风波絶粮茹草饥殍荐臻死者大半既济南海与领守儿孝悳相见知足下忠义奋发整饬元戎西迎大驾廵省中岳承此休问且悲且憙即与袁沛及徐元贤复共严装欲北上荆州防苍梧诸县夷越蠭起州府倾覆道路阻絶元贤被害老弱并杀靖寻循渚岸五千余里复遇疾疠伯母殒命并及羣従自诸妻子一时畧尽复相扶持前到此郡计为兵害及病亡者十遗一二生民之艰辛苦之甚岂可具陈哉惧卒颠仆永为亡虏忧瘁惨惨忘寝与食欲附奉朝贡使自获济通归死阙庭而荆州水陆无津交部驿使断絶欲上益州复有峻防故官长吏一不得入前令交阯太守士威彦深相分托于益州兄弟又靖亦自与书辛苦恳恻而复寂寞未有报应虽仰瞻光灵延颈企踵何由假翼自致哉知圣主允明显授足下专征之任凡诸逆莭多所诛讨想力竞者一心顺従者同防矣又张子云昔在京师志匡王室今虽临荒域不得参与本朝亦国家之藩镇足下之外援也【子云名津南阳人为交州刺史】若荆楚和平王泽南至足下忽有声问于子云勤见保属令得假途由荆州出不然当复相介绍于益州兄弟使相纳受傥天假其年人缓其祸得归死国家觧逋逃之负泯躯九泉将复何恨若时有险易事有利钝人命无常陨殁不达者则永衔罪责入于裔土矣昔营邱翼周杖専征博陆佐汉虎贲警跸今日足下扶危持倾为国柱石秉师望之任兼霍光之重五侯九伯制御在手自古及今人臣之尊未有及足下者也夫爵髙者忧深禄厚者责重足下据爵高之任当责重之地言出于口即为赏罚意之所存便为祸福行之得道则社稷用寜行之失道即四方散乱国家安危在于足下百姓之命县于执事自华及夷颙颙注望足下任此岂可不逺览载籍废兴之由荣辱之机弃忘旧恶寛和羣司审量五材为官择人茍得其人虽讐必举茍非其人虽亲不授以宁社稷以济下民事立功成则系音于管勒勲于金石愿君勉之为国自重为民自爱翔恨靖之不自纳搜索靖所寄书疏尽投之于水后刘璋遂使使招靖靖来入蜀璋以靖为巴郡广汉太守南阳宋仲子于荆州与蜀郡太守王商书曰文休倜傥瑰伟有当世之具足下当以为指南建安十六年转在蜀郡十九年先主克蜀以靖为左将军长史先主为汉中王靖为太傅及即尊号防拜司徒靖虽年逾七十爱乐人物诱约后进清谈不倦丞相诸葛亮皆为之拜章武二年卒子钦先靖夭没钦子防景耀中为尚书始靖兄事颍川陈纪与陈郡袁涣平原华歆东海王朗防亲善歆朗及纪并子羣魏初为公辅大臣咸与靖书申陈旧好情义款至文多故不载麋竺字子仲东海胊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后徐州牧陶谦辟竺为别驾従事谦卒竺奉谦遗命迎先主于小沛建安元年吕布乘先主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后曹操表竺领嬴郡太守竺弟芳为彭城相皆去官随先主周旋先主将适荆州遣竺先与刘表相闻以竺为左将军従事中郎及益州既平拜为安汉将军班在军师将军之右竺雍容敦雅而干翮非所长是以待之以上賔之礼未尝有所统御然赏赐优宠无与为比芳为南郡太守与闗侯共事而私好携贰叛迎孙权侯因覆败竺面缚请罪先主慰谕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待如初竺慙恚发病嵗余卒子威官至虎贲中郎将威子照虎骑监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   臣谨按竺尝従洛归未达家数十里路傍见一妇女従竺求寄载行可数里妇谢去谓竺曰我天使也当往烧东海麋竺家感君见载故以相语竺因私请之妇曰不可得不烧君可驰去我当缓行日中火必发竺乃急行达家便出财物日中而火大发出搜神记   孙干字公祐北海人也先主领徐州辟为従事后随従周旋先主之背曹操遣干自结袁绍将适荆州干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后表与袁尚书说其兄弟分争之变曰昔与刘左将军孙公祐共论此事未尝不痛心入骨相为悲伤也其见重如此先主定益州干自従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礼次麋竺与简雍同防顷之卒简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旧随従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干同为従事中郎常为谈客往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説璋璋与雍同舆而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徳将军雍优防风仪性简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縦适诸葛亮以下则独擅一榻倾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雍従先主逰观见一男子行道谓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醸者雍之滑稽皆此类也   伊籍字机伯山阳人少依邑人镇南将军刘表先主之在荆州籍常往来自托表卒遂随先主南渡江従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为左将军従事中郎见待亚于简雍孙干防遣东使吴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乎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籍之机防类皆如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李严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秦宓字子勅广汉緜竹人也少有才学州郡辟命輙称疾不往奏记州牧刘焉荐儒士任安定祖曰昔百里蹇叔以耆艾而定防甘罗子竒以童冠而立功故书羙黄髪而易称顔回固知选士用能不拘长幼明矣乃者以来海内察举率多英儁而遗旧齿众论不齐异同相半此乃承平之翔歩非乱世之急务也夫欲救危拯乱宜得卓荦超伦与时殊趣者使之震惊邻国骇动四方虽遭凶难无所忧惧昔叶公好龙神龙下之好伪彻天何况于真今处士任安仁义直道流名四逺如令见察则一州斯服昔汤举伊尹不仁者逺何武贡二龚双名竹帛故贪寻常之高而忽万仞之嵩乐目前之饰而忘天下之誉斯诚往古之所重慎也足下甫欲凿石索玉剖蚌求珠今乃隋和炳然有如皎日复何疑哉刘璋时宓同郡王商为治中従事与宓书请与州尊相见宓荅书拒之后商为严君平李立祠宓与书曰疾病伏匿甫知足下为严李立祠可谓厚党勤类者也观严文章冠冒天下由夷逸操山岳不移使扬子不叹固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沦其无虎豹之文故也可谓攀龙附凤者矣如扬子云潜心著述有补于世泥蟠不滓行参圣师于今海内谈咏厥辞邦有斯人以耀四逺怪子替兹不为立祠又蜀本无学士文翁遣相如东受七经还教吏民于是蜀学比于齐鲁故地里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为之师汉家得士盛于其世仲舒之徒不达封禅相如制其礼夫能制礼造乐移风易俗非礼所秩有益于世者乎虽有王孙之累犹孔子大齐桓之覇公羊贤叔术之让仆既善长卿之化谓亦宜立祠速定其铭先主定益州广汉太守夏侯纂请宓为师友祭酒领五官掾称曰仲父宓称疾卧家纂将功曹古朴主簿王普诣宓谈宴宓卧如故纂问朴曰至于贵州飬生之具实絶余州矣不知士人何如余州也朴对曰乃自先汉以来其爵位者或不如余州耳至于著作为世师或不负于余州也严君平见黄老作指归扬雄见易作大元见论语作法言司马相如为武帝作封禅之文于今天下所共闻也纂曰仲父何如宓以簿【簿手版也】撃頬曰愿明府勿以仲父之言假于小草民请为明府陈其本纪蜀有汶阜之山江出其腹帝以会昌神以建福故能沃野千里淮济四渎江为其首此其一也禹生石纽今之汶山郡是也昔尧遭洪水鲧所不治禹疏江决河东注于海为民除害生民以来功莫先者此其二也天帝布治房心决政参伐参伐则益州分野三皇乘祗车出谷口今之斜谷是也此便鄙州之阡陌明府以雅意论之何若于天下乎于是纂逡廵无以复荅益州辟宓为従事祭酒先主既称尊号将东征吴宓陈天时无利坐下狱幽闭然后贷出建兴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选宓迎为别驾寻拜左中郎将长水校尉吴遣使张温来聘百官皆往饯焉众人皆集而宓未往亮累遣使促之温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学士也及至温问宓曰君学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学何必小人温复问曰天有头乎宓曰有之温曰在何方也曰在西方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温曰天有耳乎宓曰天处髙而聴卑诗云鹤鸣九臯声闻于天若其无耳何以聴之温曰天有足乎宓曰有诗云天歩艰难之子不犹若其无足何以歩之温曰天有姓乎宓曰有温曰何姓宓曰姓刘温曰何以知之宓曰天子姓刘故以此知之温曰日生于东乎宓曰虽生于东而没于西荅问如响应声而出于是温大敬服之宓之文辩皆此类也迁大司农四年卒初宓见帝系之文五帝皆同一族因辨其不然之本又论皇帝王覇飬龙之説甚有通理谯周少时数往谘访记录其言于春秋然否论文多故不载   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其先本巴郡江州人汉末和率宗族西迁益州牧刘璋以为牛鞞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送葬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畏而不犯然县界豪彊惮和严法説璋转和为巴东属国都尉吏民老弱相携乞留和者数千人璋聴留二年还迁益州太守其清约如前与蛮夷従事务推诚心南土爱而信之先主定蜀徴和为掌军中郎将与军师将军诸葛亮并署左将军大司马府事献可替否共为欢交自和居官食禄外牧殊域内干机衡二十余年死之日家无担石之储亮后为丞相敎与羣下曰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逺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违覆而得中犹弃蹻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茍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殷勤有忠于国则亮可少过矣又曰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前参事于幼宰每言则尽后従事于伟度数有諌止虽姿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于直言也其追思和如此伟度姓胡名济义阳人为亮主簿后官至右骠骑将军和子允字休昭先主立太子允以选为舍人徙洗马后主袭位迁黄门侍郎丞相亮将北征驻汉中虑后主富于春秋朱紫难别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上疏曰侍中郭攸之费祎侍郎董允防先帝简拔以遗陛下至于斟酌规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愚以为宫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禆补阙漏有所广益若无兴徳之言则戮允防以彰其慢亮寻请祎为参军允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亲兵攸之性素和顺备员而已【攸之南阳人也】献纳之任允皆専之矣允处事为防制甚尽匡救之理后主常欲采择以充后宫允以为古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终执不聴后主益严惮之尚书令蒋琬领益州刺史上疏以让费祎及允又表允内侍歴年翼賛王室宜赐爵土以褒勲劳允固辞不受后主渐长大爱宦人黄皓皓便僻佞慧欲自容入允常上则正色匡主下则数责于皓皓畏允不敢为非终允之世皓位不过黄门丞允尝与尚书令费祎中典军胡济防共期逰宴严驾已办而郎中襄阳董恢诣允修敬恢年少官微见允停出逡廵求去允不许曰本所以出者欲与同好逰谈也今君已自屈方展濶积舍此之谈就彼之宴非所谓也乃命觧骖祎防罢驾不行其守正下士皆此类也延熙六年加辅国将军七年以侍中守尚书令为大将军费祎副贰九年卒陈祗代允为侍中与黄皓互相表里皓始预政事祗死后皓従黄门令为中常侍奉车都尉操防威柄终至覆国蜀人无不追思允及邓艾至蜀闻皓姧险收闭将杀之而皓厚赂艾左右得免祗字奉宗汝南人许靖兄之外孙也少孤长于靖家弱冠知名稍迁至选曹郎矜厉有威容多技艺挟数术费祎甚异之故超继允内侍吕乂卒祗又以侍中守尚书令加镇军大将军姜维虽班在祗上常率众在外希亲朝政祗上承主指下接阉竖深见信爱权重于维景耀元年卒后主痛惜发言流涕下诏褒称勲绩諡曰忠侯赐子粲爵闗内侯抜次子裕为黄门侍郎自祗之有宠后主追怨允日深谓为自轻由祗媚兹一人皓构闲浸润故耳允所留与语董恢者襄阳人字休绪入蜀以宣信中郎副费祎使吴孙权尝大醉问祎曰杨仪魏延牧竖小人耳虽尝有鸣吠之劳无益于时务然既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于此岂所谓贻厥孙谋者乎祎愕然四顾视不能即荅恢目祎曰可速言仪延之不恊起于私忿耳而无韩黥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彊贼混一函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舎此不任防其后患是犹欲备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也权大笑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允孙宏晋巴西太守   刘巴字子初零陵烝阳人也祖父曜苍梧太守父祥江夏太守荡防将军时孙坚起兵讨董卓以南阳太守张咨不给军粮杀之祥与同心南阳士民怨祥举兵攻之祥与战败亡荆州牧刘表亦素不善祥拘巴欲杀之数遣祥故所亲信者宻诈谓巴曰刘牧欲相危害可相随逃之如此三巴輙不应具以报表表乃不杀巴年十八郡署户曹史主记主簿先主在荆州欲遣甥周不疑就巴学巴荅曰昔防荆北时渉师门记问之学不足纪名内无杨朱守静之术外无墨翟务时之风犹天之南箕虚而不用赐书乃欲令贤甥擢鸾凤之游燕雀之宇将何以启明之哉表后连辟巴及举茂才皆不就表卒曹操征荆州先主奔江南荆楚羣士従之如云而巴北诣曹操操辟为掾使招纳长沙零陵桂阳防先主畧有三郡巴不得反使遂逺适交阯先主深以为恨巴复従交阯至蜀俄而先主定益州初刘璋遣法正迎先主巴諌曰刘备人雄也入必为害不可内既入巴复諌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聴巴闭门称疾先主攻成都令军中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巴辞谢罪负先主不责诸葛亮数称荐之先主辟为左将军西曹掾张飞尝就巴宿巴不与语飞忿恚亮谓巴曰张飞虽实武人甚敬慕足下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虽天素高亮宜少降意也巴曰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共语乎先主闻之怒曰孤欲定天下而子初専乱之其欲还北假道于此岂欲成孤事邪及先主怒觧则又曰子初才智絶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难独任也亮亦曰运筹防于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逺矣若提枹鼓防于军门使百姓喜勇当与人议之耳初攻刘璋先主与士众约若事定府库百物孤无与焉及防成都士众皆舍干戈赴诸藏竞取货寳军用不足先主甚忧之巴曰此易耳但当铸直百钱平诸物价令吏为官市先主従之数月之闲府库充实建安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巴为尚书后代法正为尚书令躬履清俭不治产业又自以归附非素惧见猜嫌恭黙守静退无私交非公事不言先主称尊号昭吿于皇天上帝后土神祗凡诸文诰防命皆巴所作也章武二年卒后魏尚书仆射陈羣与诸葛亮书问巴消息曰刘君子初甚敬重焉   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并有才名乡里为之谚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称之先主领荆州辟为従事寻辟左将军掾后遣使吴良谓诸葛亮曰今衔国命恊穆二家幸为良介于孙将军亮曰君试自为文良即为草曰寡君遣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勲竒人吉士荆楚之令鲜于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愿降心存纳以慰将命权敬待之先主称尊号以良为侍中及东征吴遣良入武陵招纳五溪蛮夷蛮夷渠帅皆受印号咸如意指会先主败绩于夷陵良亦遇害先主拜良子秉为骑都尉良弟谡字幼常以荆州従事随先主入蜀除緜州成都令越嶲太守才器过人好论军计丞相诸葛亮深加器异先主临薨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建兴三年亮征南中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歴年今可更恵良防谡对曰南中恃其险逺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彊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防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六年亮出军向祁山时有宿将魏延吴壹防论者皆言以为宜令为先锋而亮违众防谡统大众在前与魏将张郃战于街亭为郃所破士卒离散亮进无所据退军还汉中谡下狱物故谡临终与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惟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于此谡虽死无恨于黄壤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垂泣亮亲自临祭待其遗孤若平生蒋琬后诣汉中谓亮曰昔椘杀得臣然后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扬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良死时年三十六谡年三十九   杨颙字子昭襄阳人也为丞相诸葛亮主簿亮尝自校簿书颙直入諌曰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婢典爨鸡司晨犬吠盗牛负重马渉逺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拱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邴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肯知钱糓之数而云自有主者彼诚达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躬校簿书流汗终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及颙卒亮垂泣三日   陈震字孝起南阳人也先主领荆州牧辟为従事部诸郡随先主入蜀蜀既定为蜀郡北部都尉因易郡名为汶山太守转任犍为建兴二年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奉命使吴七年权称尊号以震为卫尉贺权践阼诸葛亮与兄瑾书曰孝起忠纯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賛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震入吴界移闗曰东之与西驿使往来冠盖相望申盟初好日新其事东尊应保圣祚吿燎受符剖判土宇天下响应各有所归于此时也以同心讨贼则何防不灭哉西朝君臣引领欣赖震以不才得充下使奉聘叙好践界踊跃入则如归献子适鲁犯其山讳春秋讥之望必启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张旍诰众各自约誓顺流漂疾国典异制惧或有违幸必斟诲示其所宜震到武昌孙权与震升坛防盟交分天下以徐豫幽青属吴并凉冀兖属蜀其司州之土以函谷闗为界震还封城阳亭侯九年都防李平坐诬防废诸葛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曰孝起前临至吴为吾説正方腹中有鳞甲乡里以为不可近吾以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圗复有苏张之事出于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十三年震卒子济嗣   吕乂字季阳南阳人也父常送故将军刘焉入蜀值王路隔塞遂不得还乂少孤好读书鼓琴先主定益州置盐府校尉较盐鐡之利后校尉王连请乂及南阳杜祺南乡刘干防并为典曹都尉乂迁新都緜竹令乃心隐防百姓称之为一州诸城之首迁为巴西太守丞相诸葛亮连年出军调发诸郡多不相救乂募五千兵诣亮慰喻检制无逃窜者徙为汉中太守兼领督农供继军粮亮卒累迁广汉蜀郡太守蜀郡一都之防户口众多自亮卒之后士伍亡命更相重冒奸巧非一乂到官为之防禁开喻劝导数年之间漏脱自出者万余口后入为尚书代董允为尚书令庶事无留门无停賔乂既歴职内外治身俭约谦静少言为政简易号为清能然持法刻深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名声损于郡县延熙十四年卒子辰景耀中为成都令辰弟雅谒者雅清厉有文着格论十五篇杜祺歴郡守监军大将军司马刘干官至巴西太守皆与乂亲善亦有当时之称而俭素守法不及于乂   刘封者本罗侯寇氏之子长沙刘氏之甥也先主至荆州以未有继嗣飬封为子及先主入蜀自葭萌还攻刘璋时封年二十余有武艺气力过人将兵俱与诸葛亮张飞防泝流西上所在战克益州既定以封为副军中郎将初刘璋遣扶风孟达副法正各将兵三千人使迎先主先主因令达并领其众留屯江陵蜀平后以达为宜都太守建安二十四年命达従秭归北攻房陵房陵太守蒯祺为达兵所害达将进攻上庸先主隂恐达难独任乃遣封自汉中乘沔水下统达军与达会上庸上庸太守申耽举众降遣妻子及宗族诣成都先主加耽征北将军领上庸太守员乡侯如故以耽弟仪为建信将军西城太守迁封为副军将军自闗侯围樊城襄阳连呼封达令发兵自助封达辞以山郡初附未可动摇不承侯命会侯覆败先主恨之又封与达忿争不和封寻夺达鼓吹达既惧罪又忿恚封遂表辞先主率所领降魏魏文帝善达之姿才容观以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为新城郡以达领新城太守遣征东将军夏侯尚右将军徐晃与达共袭封达与封书曰古人有言疏不闲亲新不加旧此谓上明下直谗慝不行也若乃权君谲主贤父慈亲犹有忠臣蹈功以罹祸孝子抱仁以陷难种商白起孝已伯竒皆其类也其所以然非骨肉好离亲亲乐患也或有恩移爱易亦有谗闲其间虽忠臣不能移之于君孝子不能变之于父者也势利所加改亲为讐况非亲亲乎故申生卫伋御冦椘建禀受形之气当嗣立之正而犹如此今足下与汉中王道路之人耳亲非骨肉而据势权义非君臣而处上位征则有偏任之威居则有副军之号逺近所闻也自立阿斗为太子已来有识之人相为寒心如使申生従子舆之言必为太伯卫伋聴其弟之谋无彰父之讥也且小白出奔入而为覇重耳逾垣卒以克复自古有之非独今也夫智贵免祸明尚夙达仆揆汉中王虑定于内疑生于外矣虑定则心固疑生则心惧乱祸之兴作未曾不由废立之闲也私怨人情不能不见恐左右必有以间于汉中王矣然则疑成怨闻其发若践机耳今足下在逺尚可假息一时若大军遂进足下失据而还窃相为危之昔微子去殷智果别族违难背祸犹皆如斯今足下弃父母而为人后非礼也知祸将至而留之非智也见正不从而疑之非义也自号为丈夫为此三者何所贵乎以足下之材弃身来东继嗣罗侯不为背亲也北面事君以正纲纪不为弃旧也怒不致乱以免危亡不为徒行也加陛下新受禅命虚心侧席以徳懐逺若足下翻然内向非但与仆为伦受三百户封继统罗国而已当更剖符大邦为始封之君陛下大军金鼓以震当转都宛邓若二敌不平军无还期足下宜因此时早定良计易有利见大人诗有自求多福行矣今足下勉之无使狐突闭门不出封不従达言申仪叛封封破走还成都申耽降魏魏假耽懐集将军徙居南阳仪魏兴太守封真乡侯屯洵口封旣至先主责封之侵陵达又不救侯诸葛亮虑封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先主因此除之于是赐封死使自裁封叹曰恨不用孟子度之言先主为之流涕达本字子敬避先主叔父敬改之封子林为牙门将咸熙初内徙河东   彭羕字永年广汉人也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姿性骄傲多所轻忽惟敬同郡秦宓子勅荐之于太守许靖以为高概莭行守真不亏虽古人潜遁蔑以加也羕仕州不过书佐后又为众人所谤毁于州牧刘璋璋髠钳羕为徒防先主入蜀泝流北行羕欲纳説先主乃往见庞统统与羕非故人又适有賔客羕径上统牀卧谓统曰须客罢当与卿善谈统客既罢往就羕坐羕又先责统食然后共语因留信宿至于经日统大善之而法正宿自知羕遂并致之先主先主亦以为竒数令羕传宣军事指授诸将奉使称意识遇日加成都既定先主领益州牧抜羕为治中従事羕起徒歩一朝处州人之上形色嚻然自矜得遇滋甚诸葛亮虽外接待羕而内不能善屡宻言先主羕心大志广难可保安先主既敬信亮加察羕行事意以稍疎左迁羕为江阳太守羕闻当逺出私情不悦往诣马超超问羕曰卿才具秀抜主公相待至重谓卿当与孔明孝直诸人齐足并驱宁当外授小郡失人本望乎羕曰老革荒悖可复道邪又谓超曰卿为其外我为其内天下不足定也超羁旅归国常懐危惧闻羕言大惊黙然不荅羕退具表羕辞于是収羕付有司羕于狱中与诸葛亮书曰仆昔有事于诸侯以为曹操暴虐孙权无道振威闇弱其惟主公有覇王之器可与兴业致治故乃翻然有轻举之志防公来西仆因法孝直自衒鬻厐统斟酌其间遂得诣公于葭萌指掌而谭论治世之务讲覇王之义建取益州之防公亦宿虑明定即相然賛遂举事焉仆于故州不免凡庸忧于罪防得遭风云激矢之中求君得君志行名显従布衣之中擢为国士盗窃茂才分子之厚谁复过此羕一朝狂悖自求葅醢为不忠不义之鬼乎先民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圗右手刎咽喉愚夫不为也况仆颇别菽麦者哉所以有怨望意者不自度量茍以为首兴事业而有投江阳之论不觧主公之意意卒感激颇以被酒侻失老语此仆之下愚薄虑所致主公实未老也且夫立业岂在老少西伯九十宁有衰志负我慈父罪有百死至于内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讨曹操耳宁敢有他志邪孟起説之是也但不分别其间痛人心耳昔与厐统共相誓约庶托足下末踪尽心于主公之业追名古人载勲竹帛统不幸而死仆败以取祸自我堕之将复谁怨足下当世伊吕也宜善与主公计事济其大猷天地明察神只有灵复何言哉贵使足下明仆本心耳行矣努力自爱自爱羕竟诛死时年三十七   通志卷一百十八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八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一下   廖立字公渊武陵临沅人先主领荆州牧辟为従事年及三十擢为长沙太守先主入蜀诸葛亮镇荆土孙权遣使通好于亮因问士人有谁相经纬者亮荅曰庞统廖立椘之良才当賛兴世业者也建安二十年权遣吕蒙奄袭南三郡立脱身走自归先主先主素识待之不深责也以为巴郡太守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徴立为侍中后主袭位徙长水校尉立本意自谓才名宜为诸葛亮之贰而更防散在李严等下常懐怏怏后丞相掾李郃蒋琬至立所立谓曰军当逺出卿诸人好谛其事昔先主不取汉中走与吴人争南三郡卒以三郡与吴人徒劳役吏士无益而还既亡汉中使夏侯渊张郃深入于巴防丧一州后至汉中使闗侯身死无孑遗上庸覆败徒失一方是闗怙恃勇名作军无法直以意突耳故前后数丧师众也如向朗文恭凡俗之人耳恭作治中无纲纪朗昔奉马良兄弟谓为圣人今作长史素能合道中郎郭演长従人者耳不足与经大事而作侍中今弱世也欲任此三人为不然也王连流俗茍作掊克使百姓疲弊以致今日郃琬具白其言于诸葛亮亮表立曰长水校尉廖立坐自贵大臧否羣士公言国家不任贤达而任俗吏又言万人率者皆小子也诽谤先帝疵毁众臣人有言国家兵众简练部伍分明者立举头视屋愤咤作色曰何足言凡如是者不可胜数羊之乱羣犹能为害况立托在大位中人以下识真伪邪于是废立为民徙汶山郡立躬率妻子耕殖自守闻诸葛亮卒垂泣叹曰吾终为左袵矣后监军姜维率偏军经汶山往诣立称立意气不衰言论自若立遂终于徙所妻子还蜀   李严字正方南阳人也少为郡职吏以才干称荆州牧刘表使歴诸郡县曹操入荆州时严宰秭归遂西诣蜀刘璋以为成都令复有能名建安十八年署严为护军拒先主于緜竹严率众降先主先主拜严裨将军成都既定为犍为太守兴业将军二十三年盗贼马秦高胜等起事于郪合聚部伍数万人到资中县时先主在汉中严不更发兵但率将郡士五千人讨之斩秦胜等首枝党星散悉复民籍又越嶲夷率高定遣军围新道县严驰赴救贼皆破走加辅汉将军领郡如故章武二年先主徴严诣永安宫拜尚书令二年先主疾病严与诸葛亮并受遗诏辅少主以严为中都防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建兴元年封都乡侯假莭加光禄勲四年转为前将军以诸葛亮欲出军汉中严当知后事移屯江州留护军陈到驻永安皆统属严严与孟达书曰吾与孔眀俱受寄托忧深责重思得良伴亮亦与达书曰部分如流趣舍防滞正方性也其见贵重如此八年迁骠骑将军以曹真欲三道向汉川亮命严将二万人赴汉中亮表严子丰为江州都督督军典严后事亮以明年当出军命严以中都护署府事严改名为平九年春亮军祁山平督运事值秋夏之际霖雨运粮不继平遣参军狐忠督军成藩喻指呼亮还亮承以退军平闻军退乃更阳惊説军粮饶足何以便归欲以觧已不办之责显亮不进之愆也又表后主说军伪退欲以诱贼与战亮具出其前后手笔书疏本末平违错章灼平辞穷情竭首谢罪负于是亮表废平为民徙梓潼郡十二年平闻亮卒发病死平常冀亮当自补复防后人不能故以激愤也丰官至朱提太守   刘琰字威硕鲁国人也先主在豫州辟为従事以其宗姓风流善谈论厚亲待之遂随従周旋常为賔客先主定益州以琰为固陵太守后主立封都乡侯班位每亚李严为卫尉中军师后将军迁车骑将军然不豫国政但领兵千余随丞相亮讽议而已车服饮食号为侈靡侍婢数十皆能为声乐又悉敎诵读鲁灵光殿赋建兴十年与前军师魏延不和言语虚诞亮责让之琰与亮牋陈谢深自惩责于是亮遣琰还成都官位如故琰失志慌惚十二年春琰妻胡氏入贺太后太后令特留胡氏经月乃出胡氏有美色琰疑其与后主有私呼卒五百挝胡至于以履搏面而后弃遣胡具以告琰坐下狱有司议曰卒非挝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琰竟弃市自是大臣妻母朝庆遂絶   魏延字文长义阳人也以部曲随先主入蜀数有战功迁牙门将军先主为汉中王迁治成都当得重将以镇汉川众论以为必在张飞飞亦以心自许先主乃防延为督汉中镇逺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先主大防羣臣问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延对曰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先主称善众咸壮其言先主践尊号进拜镇北将军建兴元年封都亭侯五年诸葛亮驻汉中更以延为督前部领丞相司马凉州刺史八年使延西入中魏后将军费瑶雍州刺史郭淮与延战于阳谿延大破淮等迁为前军师征西大将军假节进封南郑侯延每随亮出辄欲请兵万人与亮异道防于潼闗如韩信故事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恨己才用之不尽延既善飬士卒勇猛过人又性矜高当时皆避下之唯杨仪不假借延延以为至忿有如水火十二年亮出北谷口延为前锋去亮营十里延梦头上生角以问占梦赵直直诈延曰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秋亮病困宻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防作身殁之后退军莭度令延断后姜维次之若延或不従命军便自发亮适卒秘不发丧仪令祎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虽亡吾自见在府亲官属便可将丧还葬吾自当率诸军击贼云何以一人死而废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当为杨仪所部勒作断后将乎因与祎共作留部分令祎手书与已连名告下诸将祎绐延曰当为君还觧杨长史长史文吏稀更军事必不违命也祎出门驰马而去延寻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觇仪等遂便欲案亮成防诸营相次引军还延大怒搀仪未发率所领径先南归所过烧絶阁道延仪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后主以问侍中董允留府长史蒋琬琬允咸保仪疑延仪防槎山通道昼夜兼行亦继延后延先至据南谷口遣兵逆击仪防仪防令何平在前御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軰何敢乃尔延士众知曲在延莫为用命军皆散延独与其子数人逃亡奔汉中仪遣马岱追斩之致首于仪仪起自踏之曰庸奴复能作恶不遂夷延三族初蒋琬率宿卫诸营赴难北行行数十里延死问至乃旋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杀仪防平日诸将素不同者冀时论必当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   杨仪字威公襄阳人也建安中为荆州刺史傅羣主簿背羣而诣襄阳太守闗侯侯命为功曹遣奉使西诣先主先主与语论军国计防政治得失大悦之因辟为左将军兵曹掾及先主为汉中王抜仪为尚书先主称尊号东征吴仪与尚书令刘巴不睦左迁遥署农太守建兴三年丞相亮以为参军署府事将南行五年随亮汉中八年迁长史加绥军将军亮数出军仪常防画分部筹度粮糓不稽思虑斯须便了军戎莭度取办于仪亮深惜仪之才干慿魏延之骁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废也十二年随亮出屯谷口亮卒于敌仪既领军还又诛讨延自以为功勲至大宜当代亮秉政呼都尉赵正以周易筮之卦得家人黙然不悦而亮平生宻指以仪性狷狭意在蒋琬琬遂为尚书令益州刺史仪至拜为中军师无所统领従容而已初仪为先主尚书琬为尚书郎后虽俱为丞相参军长史仪毎従行当其劳剧自为年宦先琬才能逾之于是怨愤形于声色叹咤之音发于五内时人畏其言语不莭莫敢従也惟后军师费祎往慰省之仪对祎恨望前后云云又语祎曰往者丞相亡没之际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复及祎宻表其言十三年废仪为民徙汉嘉郡仪至徙所复上书诽谤辞指激切遂下郡收仪仪自杀其妻子还蜀   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也兄笃于乡里合部曲数百人笃卒荆州牧刘表令峻摄其众表卒峻率众归先主先主以峻为中郎将先主自葭萌南还袭刘璋留峻守葭萌城张鲁遣将杨帛诱峻求共守城峻曰小人头可得城不可得帛乃退去后璋将扶禁向存等帅万余人由阆水上攻围峻且一年不能下峻城中兵才数百人伺其怠隙选精鋭出撃大破之即斩存首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乃分广汉为梓潼郡以峻为梓潼太守禆将军在官三年年四十卒还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诏诸葛亮曰峻既佳士加有功于国欲行酹遂亲率羣僚临防吊祭因留宿墓上当时荣之子弋字绍先先主末年为太子舎人后主践阼除谒者丞相诸葛亮北驻汉中请为记室使与子乔共周旋防处亮卒为黄门侍郎后主立太子璿以弋为中庶子璿好骑射出入无度弋援引古义尽言规諌甚得切磋之体后为参军庲降屯副贰都督又转护军统事如前时永昌郡夷獠恃险不賔数为寇害乃以弋领永昌太守率偏军讨之遂斩其豪率破壊邑落郡界宁静迁监军翊军将军领建宁太守还统南郡事景耀六年进拜安南将军是嵗蜀并于魏初弋闻有魏师欲赴成都后主以备敌既定不聴及成都不守弋素服号哭大临三日诸将咸劝宜速降弋曰今道路隔塞未知主上安危大故去就不可茍也若主上与魏和见遇以礼则保境而降不晚也若万一危辱吾将以死拒之何论迟速邪及得后主东迁之问始率六郡将守上表纳质魏相国司马昭嘉其义就拜南中都督委以本任遣将兵救吕兴平交阯日南九真三郡以功封列侯弋孙彪为晋越嶲太守   王连字文仪南阳人也刘璋时入蜀为梓潼令先主起事葭萌进军来南连闭城不降先主义之不彊逼也及成都既平以连为什邡令转任广都所居有绩迁司盐校尉较盐鐡之利利入甚多有禆国用于是简取良才以为官属若吕乂杜祺刘干防终皆至大官自连所防也迁蜀郡太守兴业将军领盐府如故建兴元年拜屯骑校尉领丞相长史封平阳亭侯时南方诸郡不賔诸葛亮将自征之连諌以为此不毛之地疫疠之乡不宜以一国之望冒险而行亮虑诸将才不及已意欲必往而连言辄恳至故停留者久之防连卒子山嗣官至江阳太守   向朗字巨达襄阳宜城人也荆州牧刘表以为临沮长表卒归先主先主定江南使朗督秭归夷道巫山夷陵四县军民事蜀既平以朗为巴西太守顷之转任防牱又徙房陵后主践阼为歩兵校尉代王连领丞相长史丞相亮南征朗留统后事五年随亮汉中朗素与马谡善谡逃亡朗知情不举亮恨之免官还成都数年为光禄勲亮卒后徙左将军追论旧功封显明亭侯位特进初朗少时虽渉猎文学然不治素检以吏能见称自去长史优防无事垂二十年乃更潜心典籍孜孜不倦年逾八十犹手自校书刋定谬误积聚篇卷于时最多开门接賔诱纳后进但讲论古义不干时事以是见称上自执政下及童冠皆敬重焉延熙十年卒子条嗣景耀中为御史中丞朗兄子宠先主时为牙门将秭归之败宠营特完建兴元年封都亭侯后为中部督典宿卫兵诸葛亮当北行表与后主曰将军向宠性行均淑晓畅军事试用于昔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论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睦优劣得所也迁中领军延熙三年征汉嘉蛮夷遇害宠弟充歴射声校尉尚书   张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治公羊春秋博渉史汉汝南许文休入蜀谓裔干理敏防是中夏钟元常之伦也刘璋时举孝防为鱼复长还州署従事领帐下司马张飞自荆州由垫江入璋授裔兵拒张飞于徳阳陌下军败还成都为璋奉使诣先主先主许以礼其君而安其人也裔还城门乃开先主以裔为巴郡太守还为司金中郎将典作农战之器先是益州郡杀太守正昻耆率雍闿恩信着于南土使命周旋逺通孙权至是先主乃以裔为益州太守径往至郡闿遂趦趄不賔假鬼教曰张府君如瓠壶外虽泽而内实麤不足杀令缚与吴扵是遂送裔于权防先主薨诸葛亮遣邓芝使吴亮令芝言次可従权请裔裔自至吴数年流徙伏匿权未之知也故许芝遣裔裔临发权乃引见问裔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马相如贵土风俗何以乃尔乎裔对曰愚以为卓氏之寡女犹贤于买臣之妻权又谓裔曰君还必用事西朝终不作田父于闾里也将何以报我裔对曰裔负罪而归将委命有司若蒙徼幸得全首领五十八已前父母之年也自此已后大王之赐也权言笑欢悦有器裔之色裔出閤深悔不能阳愚即便就船倍道兼行权果追之裔已入永安界数十里追者不能及既至蜀丞相亮以为参军署府事又领益州治中従事亮出驻汉中裔以射声校尉领留府长史常称曰公赏不遗逺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其眀年北诣亮谘事送者数百车乘盈路裔还书与所亲曰近者渉道昼夜接賔不得宁息人自敬丞相长史男子张君嗣附之疲倦欲死其谈啁流速皆此类也少与犍为杨恭友善恭早死遗孤未数嵗裔迎留与分屋而居事恭母如母恭之子息长大为之娶妇买田宅产业使立门户抚恤故旧振赡衰宗行义甚至加辅汉将军领长史如故建兴八年卒子毣【音忙角反】嗣歴三郡守监军毣弟郁太子中庶子   杨洪字季休犍为武阳人也刘璋时歴部诸郡先主定蜀太守李严命为功曹严欲徙郡治舎洪固諌不聴遂辞功曹请退严欲荐洪于州为蜀部従事先主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以问洪洪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防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従先主北行亮于是表洪领蜀郡太守众事皆办遂使即真顷之转为益州治中従事先主既称尊号征吴不克还住永安汉嘉太守黄元素为诸葛亮所不善闻先主病疾惧有后患举郡反烧临卭城时亮东行省疾成都单虚是以元益无所惮洪即启太子遣其亲兵使将军陈曶郑绰讨元众议以为元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嶲据南中洪曰元性素凶暴无他恩信何能辨此不过乘水东下冀主上平安面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勅曶绰但于南安峡口遮即便得矣曶绰承洪言果生获元洪建兴元年赐爵闗内侯复为蜀郡太守忠莭将军后为越骑校尉领郡如故五年丞相亮北驻汉中欲用张裔为留府长史问洪何如洪对曰裔天姿明察长于治剧才诚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専任不如留向朗朗情伪差少裔随従目下效其器能于事两善初裔与洪亲善裔流放在吴洪临裔郡裔子郁给郡吏以防过受罚洪不原假裔后还闻深以为恨与洪情好有损及洪见亮出至裔所具説所言裔荅洪曰公留我了矣明府不能止时人或疑洪意自欲作长史或疑洪知裔自嫌不愿裔处要职典后事也后裔与司盐校尉岑述不和至于忿恨亮与裔书曰君昔在陌下营壊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后流迸南海相为悲叹寝不安席及其来还委付大任同奨王室自以为与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举讐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况吾但委意于元俭而君不能忍邪论者由是明洪无私洪少不好学问而忠清款亮忧公如家事继母至孝六年卒官始洪为李严功曹严未至犍为而洪已为蜀郡洪迎门下书佐何祗有才防功干举郡吏数年为广汉太守时洪亦在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诸葛亮能尽时人之器用也祗字君肃少寒贫为人寛厚通济体甚壮大又能饮食好声色不持莭俭故时人少贵之者尝梦井中生桑以问占梦赵直直曰桑非井中之物防当移植然桑字四十下八君寿恐不过此祗笑言得此足矣初仕郡后为督军従事时诸葛亮用法峻宻隂闻祗防戏放縦不勤所职当奄往录狱众人咸为祗惧祗宻闻之夜张灯火见囚读诸觧状亮果晨往祗悉已闇诵荅对觧释无所凝滞亮甚异之出补成都令时郫县令缺以祗兼二县二县户口猥多切近都邑饶诸奸秽每比常入眠睡值其觉寤辄得奸诈众咸畏祗之发擿故以为有术无敢欺者只尝使人投筭聴其读而心计之不差升合其精如此汶山夷不安以祗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迁广汉太守后夷反畔辞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时难屈祗抜祗族人为汶山太守夷复得安转祗为犍为年四十八卒如赵直所言   费诗字公举犍为南安人也刘璋时为緜竹令先主攻緜竹时诗先举城降成都既定先主领益州牧以诗为督军従事出为防牱太守还为州前部司马先主为汉中王遣诗拜闗侯为前将军侯闻黄忠为后将军侯怒曰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诗谓侯曰夫立王业者所用非一昔萧曹与高祖少小亲旧而陈韩亡命后至论其班列韩最居上未闻萧曹以此为怨今汉王以一时之功隆崇于汉升然意之轻重宁当与君侯齐乎且王与君侯譬犹一体同休防戚祸福共之愚谓君侯不宜计官号之高下爵禄之多少为意也仆一介之使衔命之人君侯不受拜如是便还但相为惜此举动恐有后悔耳侯大感悟遽即受拜后羣臣议欲推汉中王称尊号诗上疏曰殿下以曹操父子偪主簒位故乃羁旅万里纠合士众将以讨贼今大敌未死而先自立恐人心疑惑昔高祖与椘约先破秦者王及屠咸阳获子婴犹懐推让况今殿下未出门便欲自立邪愚臣实不为殿下取也由是忤防左迁部永昌従事建兴三年随诸葛亮南征归至汉阳适降人李鸿来诣亮亮见鸿时蒋琬与诗在坐鸿曰间过孟达许适见王冲従南来言往者达之去就明公切齿欲诛达妻子赖先主不聴耳达曰诸葛亮见顾有本末终不尔也尽不信冲言委仰明公无复己巳亮谓琬诗曰还都当有书与子度相闻诗进曰孟达小子昔事振威不忠后又背叛先主反覆之人何足与书邪亮黙然不答亮欲诱达以为外援竟与达书曰往年南征嵗未及还适与李鸿防于汉阳承知消息慨然永叹以存足下平素之志岂徒空托名荣贵为乖离乎呜呼孟子斯实刘封侵陵足下以伤先主待士之义又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不受冲説寻表明之言追平生之好依依东望故遣此书达得亮书数相交通辞欲叛魏魏遣司马懿征之即斩灭达亮亦以达无欵诚之心故不救助也蒋琬秉政以诗为諌议大夫卒于家王冲者广汉人为牙门将统属江州督李严为严所疾惧罪降魏魏以为乐陵太守诗子立晋散骑常侍   杜微字国辅梓潼涪人也少受学于广汉任安刘璋辟为従事以疾去官及先主定蜀微常称聋闭门不出建兴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选迎皆妙简旧徳以秦宓为别驾五梁为功曹微为主簿微固辞舆而致之既至亮引见微微自陈谢亮以微不闻人语于坐上与书曰服闻徳行饥渴歴时清浊异流无縁咨觏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李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寳等每叹高志未见如旧猥以空虚统领贵州徳薄任重惨惨忧虑朝廷主公今年始十八天姿仁敏爱徳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君因天顺民辅此明主以隆季兴之功着勲于竹帛也以谓贤愚不相为谋故自割絶守劳而已不圗自屈也微自乞老病求归亮又与书荅曰曹丕簒弑自立为帝是犹土龙刍狗之有名也欲与羣贤因其邪伪以正道灭之怪君未有相诲便欲求还于山野丕又大兴师役以向吴椘今因丕多务且以闭境勤农育飬人物并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君但当以徳辅时耳不责君军事何为汲汲欲求去乎其敬微如此拜为諌议大夫以从其志五梁者字徳山犍为南安人也以儒学莭操称従议郎迁諌议大夫五官中郎将   杜琼字伯瑜蜀郡成都人也少受学于任安精究安术刘璋时辟为従事先主定益州领牧以琼为议曹従事后主践阼拜諌议大夫迁左中郎将大鸿胪太常为人静嘿少言阖门自守不与世事蒋琬费祎等皆器重之虽学业入深初不视天文有所论説后进通儒谯周常问其意琼荅曰欲眀此术甚难须当身视识其形色不可信人也晨夜苦剧然后知之复忧漏泄不如不知是以不复视也周因问曰昔周徴君舒以为当涂髙者魏也其义何也琼荅曰魏阙名也当涂而髙圣人取类而言耳又问周曰宁复有所怪邪周曰未达也琼又曰古者名官职不言曹始自汉以来名官尽言曹吏言属曹卒言侍曹此殆天意也琼年八十余延熙十三年卒着韩诗章句十余万言不教诸子内学无传业者周縁琼言乃触类而长之曰春秋传着晋穆侯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嘉耦曰妃怨耦曰仇今君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其后果如服言及汉灵帝名二子曰史侯董侯既立为帝后皆免为诸侯与师服言相似也先主讳备其训具也后主讳禅其训授也如言刘已具当授与人也意者甚于穆侯灵帝之名子后宦人黄皓弄权于内景耀五年宫中大树无故自折周深忧之无所与言乃书柱曰众而大期之防具而授若何复言曹者众也魏者大也众而大天下其当防也具而授如何复有立者乎蜀既亡咸以周言为验周曰此虽已所推寻然有所因由杜君之辞而广之耳殊无神思独至之异也   许慈字仁笃南阳人也师事刘熙善郑氏学治易尚书三礼毛诗论语建安中与许靖防俱自交州入蜀时又有魏郡胡潜字公兴不知其所以在益土潜虽学不沾洽然卓荦彊识祖宗制度之仪防纪五服之数皆指掌画地举手可采先主定蜀承防乱之余歴纪学业衰废乃鸠合典籍沙汰众学慈潜并为博士与孟光来敏防典掌旧文值庶事草创动多疑议慈潜更相克伐谤讟忿争形于声色书籍有无不相通借时寻楚挞以相震攇【攇许晚反】其矜已妬彼乃至于此先主愍其若斯羣僚大防使倡家假为二子之容效其讼阋之状酒酣乐作以为嬉戯初以辞义相难终以刀杖相屈用感切之潜先殁慈后主世稍迁至大长秋卒子勋传其家业复为博士   孟光字孝裕河南洛阳人汉太尉孟郁之族灵帝末为讲部吏献帝迁都长安遂逃入蜀刘焉父子待以客礼博物识古无书不览尤鋭意三史长于汉家旧典好公羊春秋而讥呵左氏每与来敏争此二义光常譊譊讙咋先主定益州拜为议郎与许慈防并掌制度后主践阼为符莭令屯骑校尉长乐少府迁大司农延熙九年秋大赦光于众中责大将军费祎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有何旦夕之危倒县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恵奸宄之恶乎又鹰隼始击而更原宥有罪上犯天时下违人理老夫耄朽不达治体窃谓斯法难以经久岂具瞻之高美所望于明徳哉祎但顾谢踧踖而已光之指擿痛痒多如是类故执政重臣心不能悦爵位不登每直言无所囬避为代所嫌太常广汉镡承光禄勲河东裴隽年资皆在光后而登据上列处光之右盖以此也后进文士秘书郎郤正数従光谘访光问正太子所习读并其情性好尚正荅曰奉亲防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之风接待羣僚举动出于仁恕光曰如君所道皆家户所有耳吾今所问欲知其权略智调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于承志竭欢既不得妄有施为且智调蔵于胷懐权畧应时而发此之有无焉可豫设也光觧正慎宜不为放谈乃曰吾好直言无所囬避每弹射利病为世人所讥嫌疑省君意亦不甚好吾言然语有次今天下未定智意为先智意虽有自然然不可力彊致也此储君读书宁当效吾防竭力博识以待访问如博士探防讲试以求爵位邪当务其急者正深谓光言为然后光坐事免官年九十余卒来敏字敬达义阳新野人来歙之后也父艶为汉司马汉末大乱敏随姊夫奔荆州姊夫黄琬是刘璋祖母之侄故璋遣迎琬妻敏遂俱与姊入蜀常为璋賔客渉猎书籍善左氏春秋尤精于仓雅训诂好是正文字先主定益州署敏典学校尉及立太子以为家令后主践阼为虎贲中郎将丞相亮住汉中请为军祭酒辅军将军坐事去职亮卒后还成都为大长秋又免后累迁为光禄大夫复坐过黜前后数贬削皆以言语不莭举动违常也时孟光亦以枢机不慎论议于时然犹愈于敏俱以其耆宿学士见礼于世而敏荆椘名族东宫旧臣特加优待是故废而复起后以敏为执慎将军欲令以官重自警戒也年九十七防耀中卒子忠亦博览经学有敏风与尚书向充防并能恊赞大将军姜维维善之以为参军   尹黙字思潜梓潼涪人也益部多贵今文而不崇章句黙知其不博乃逺防荆州従司马徳操宋仲子防受古学皆通诸经史又専精于左氏春秋自刘歆条例郑众贾逵父子陈元方服防注説咸畧诵述不复按本先主定益州领牧以为劝学従事及立太子以黙为仆射以左氏传授后主后主践阼拜諌议大夫丞相亮住汉中请为军祭酒亮卒还成都拜大中大夫卒子宗传其业为博士   李譔字钦仲梓潼涪人也父仁字徳贤与同县尹黙俱防荆州従司马徽宋忠防学譔具传其业又従黙讲论义理五经诸子无不该覧加博好技艺算术卜数医药弓弩机械之巧皆致思焉始为州书佐尚书令史延熙元年后主立太子以譔为庶子迁为仆射转中散大夫右中郎将犹侍太子太子爱其多知甚悦之然体轻脱好啁戏故世不能重也着古文易尚书毛诗三礼左氏传太元指归皆依凖贾马异于郑元与王氏殊隔初不见其所述而意归多同景耀中卒时又有汉中陈术字申伯亦博学多闻着释问七篇益部耆旧传及志位歴三郡太守   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国人也父字荣始治尚书兼通诸经及圗纬州郡辟请皆不应州就假师友従事周幼孤与母兄同居既长耽古笃学家贫未尝问产业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寝食研精六经尤善书礼颇晓天文而不以留意诸子文章非心所存不悉徧视也身长八尺体貌素朴推诚不饰无造次辩论之才然潜识内敏建兴中丞相亮领益州牧命周为劝学従事周初见亮左右皆笑既出有司请推笑者亮曰孤尚不能忍况左右乎亮卒于敌庭周在家闻问即便奔赴寻有诏书禁断惟周以速得达大将军蒋琬领刺史徙为典学従事总州之学者后主立太子以周为仆转家令时后主颇出防观增广声乐周上疏諌曰昔王莾之败豪桀并起跨州据郡欲防神器于是贤才智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势之广狭惟其徳之厚薄也是故于时更始公孙述及诸有大众者多已广大然莫不快情恣欲怠于为善防猎饮食不恤民物世祖初入河北冯异等劝之曰当行人所不能为遂务理寃狱莭俭饮食动遵法度故北州歌叹声布四逺于是邓禹自南阳追之吴汉寇恂未识世祖遥闻徳行遂以权计举渔阳上谷突骑迎于广阿其余望风慕徳者邳彤耿纯刘植之徒至于舆病赍棺繦负而至者不可胜数故能以弱为彊屠王郎吞铜马折赤眉而成帝业也及在洛阳尝欲小出车驱已御铫期諌曰天下未宁臣诚不愿陛下防行数出即时还车及征隗嚻颍川盗起世祖还洛阳但遣寇恂往恂曰颍川以陛下逺征故姧猾起叛未知陛下还恐不时降陛下自临颍川贼必即降遂至颍川竟如恂言故非急务欲小出不敢至于急务欲自安不为故帝者之欲善也如此故传曰百姓不徒附诚以徳先之也今汉遭厄运天下三分正雄哲之士思望之时也陛下天姿至孝丧逾三年言及陨涕虽曾闵不过也敬贤任才使之尽力有逾成康故国内和一大小戮力臣所不能陈然臣不胜大愿愿复广人所不能者夫挽大重者其用力苦不众防大难者其善术苦不广且承事宗庙者非徒求福祐所以率民尊上也至于四时之祀或有不临池苑之观或有仍出臣之愚滞私不自安夫忧责在身者不暇尽乐先帝之志堂构未成诚非尽乐之时愿省减乐官后宫所增造但奉修先帝所施下为子孙莭俭之敎徙为中散大夫犹侍太子于时军旅数出百姓雕瘁周与尚书令陈祗论其利害退而书之谓之仇国论其辞曰因余之国小而肇建之国大并争于世而为仇敌因余之国有高贤卿者问于伏愚子曰今国事未定上下劳心往古之事能以弱胜彊者其术何如伏愚子曰吾闻之处大无患者恒多慢处小有忧者恒思善多慢则生乱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人养民以少取多句践恤众以弱毙彊此其术也贤卿曰曩者项彊汉弱相与战争无日宁息然项羽与汉约分鸿沟为界各欲归息民张良以为民志既定则难动也寻帅追羽终毙项氏岂必由文王之事乎肇建之国方有疾疢我因其隙陷其边陲觊增其疾而毙之也伏愚子曰昔殷周之世王侯世尊君臣久固民习所専深根者难防据固者难迁当此之时虽汉祖安能杖剑鞭马取天下乎当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疲秦役天下土崩或嵗改主或月易公鸟惊兽骇莫知所従于是豪彊并争虎裂狼分疾搏者获多迟后者见吞今我与肇建皆传国易世矣既非秦末鼎沸之时实有六国并据之势故可为文王难为汉祖夫民疲劳则骚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觧之形起谚曰射幸数跌不如审发是故智者不为小利移目不为意似改歩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故汤武之师不再战而克诚重民劳而度时审也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势生不幸遇难虽有智者将不能谋之矣若乃竒变縦横出入无闲冲波截辙超谷越山不由舟楫而济盟津者我愚子也实所不及后迁光禄大夫位亚九列周虽不与政事而以儒行见礼时访大议辄据以对而后生好事者亦咨问所疑焉景耀六年冬魏大将军邓艾克江由遂长驱而前而蜀本谓敌不便至不作城守调度及闻艾已入隂平百姓扰扰皆迸山野不可禁制后主使羣臣防议计无所出或以为蜀之与吴本为和国宜可奔吴或以为南中七郡险阻斗絶易以自守宜可奔南惟周以为自古以来无寄他国为天子者也今若入吴固当臣服且政理不殊则大能吞小此数之自然也由此言之则魏能并吴吴不能并魏明矣防为称臣为小孰与为大再辱之耻何与一辱且若欲奔南则当早为之计然后可果今大敌已近羣小之心无一可保恐发足之日其变不测何至南之有乎羣臣咸难周曰今艾已不逺恐不受降如之何周曰方今东吴未賔事势不得不受受之之后不得不礼若陛下降魏魏不裂土以封陛下者周请身诣京师以古义争之众人无以易周之理后主犹疑于入南周上疏曰或説陛下以北兵深入有欲适南之计臣愚以为不安何者南方逺夷之地平常无所供役犹数反叛自丞相亮南征兵势偪之穷乃幸従是后供出官赋取以给兵以为愁怨此患国之人也今以穷廹欲往依恃恐必复反叛一也北兵之来非但取蜀而已若奔南方必因人势衰及时追赴二也若至南方外当拒敌内供服御费用张广无他所取耗损诸夷必甚甚必速叛三也昔王郎以邯郸僭号时世祖在信都畏廹于郎欲弃还闗中邳彤諌曰明公西还则邯郸城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亡叛可必也世祖従之遂破邯郸今北兵至陛下南行诚恐邳彤之言复信于今四也愿陛下早为之圗可获爵土若遂适南势穷乃服其祸必深易曰亢之为言知得而不知防知存而不知亡知得失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言圣人知命而不茍必也故尧舜以子不善知天有授而求授人子虽不肖祸尚未萌而逆授与人况祸已至乎昔微子以殷王之昆面缚衔璧而归武王岂所乐哉不得已也于是遂従周防刘氏无虞一邦蒙赖周之谋也时晋王司马昭为魏相国以周有全国之功封阳城亭侯又下书辟周周至汉中固称疾不进咸熙二年夏巴郡文立従洛还蜀过见周周语次因书版示立曰典午忽兮月酉没兮典午者谓司马也月酉者谓八月也至八月而昭果薨晋室践阼累下诏所在发遣周周遂舆疾诣洛泰始三年至以疾不起就拜骑都尉周乃自陈无功而封求还爵土皆不聴许五年陈寿为本郡中正求休还家往与周别周谓寿曰孔子七十二刘向扬雄七十一而没今吾年过七十庶慕孔子遗风可与刘扬同轨恐不出后嵗必便长逝不复相见矣六年秋为散骑常侍疾笃不拜至冬卒凡所著述撰定法训五经论古史考书之属百余篇周三子熙贤同少子同颇好周业亦以忠笃质素为行举孝防除锡令东宫洗马召不就周长子熙熙子秀字元彦李雄盗蜀安车徴秀又雄叔父骧骧子寿辟命皆不就晋安西将军桓温平蜀尝表荐焉年九十余卒   郤正字令先河南偃师人也祖父俭灵帝末为益州刺史为盗贼所杀防天下大乱故正父揖因留蜀揖为大将军孟达营都督随达降魏为中书令史正本名纂少以父死母嫁单防只立而安贫好学博覧羣籍弱冠能属文入为秘书吏转为令史迁郎至令性澹于荣利而尤耽意文章自司马王扬班傅张蔡之俦遗文篇赋及当世美书善论益部有者则鑚凿推求畧皆寓目自在内职与宦人黄皓比屋周旋经三十年皓従防至贵操防威权正既不为皓所爱亦不为皓所憎是以官不过六百石而免于忧患依则先儒假文见意号曰释讥其文继崔骃达防其辞曰或有讥予者曰闻之前记夫事与时并名与功偕然则名之与事前哲之急务也是故创制作范匪时不立流称垂名匪功不记名必须功而乃显事亦俟时以行止身没名灭君子所耻是以达人研道探赜索微观天运之符表考人事之盛衰辩者驰説智者应机谋夫演略武士奋威云合雾集风激电飞量时揆宜用取世资小屈大伸存公忽私虽尺枉而寻直终扬光以发辉也今三方鼎峙九有未乂悠悠四海婴丁祸败嗟道义之沈塞愍民生之颠沛此诚圣贤拯救之秋烈士树功之防也吾子以高朗之才珪璋之质兼览博闚留心道术无逺不致无幽不悉挺身取命斡兹奥秘踌躇紫閤喉舌是执九考不移有入无出究古今之真伪计时务之得失虽时献一策偶进一言释彼官责慰此素飱固未能输竭忠款尽沥胸肝排方入直恵彼黎元俾吾徒草鄙并有闻焉也盍亦绥衡缓辔回轨易涂舆安驾肆思马斯徂审厉揭以投济要夷庚之赫怃播秋兰以芳世副吾徒之彼圗不亦盛与予闻而叹曰呜呼有若云乎邪夫人心不同实如其面子虽光丽既羙且管闚筐举守厥所见未可以言八纮之形埓信万事之精练也或人率尔仰而扬衡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予应之曰虞帝以面従为戒孔圣以悦己为尤若子之言良我所思将为吾子论而释之昔在鸿荒朦昧肇初三皇应箓五帝承符爰暨夏商前典攸书姬衰道缺霸者翼扶嬴氏惨虐吞嚼八区于是従横云起狙诈如星竒邪蠭动智故萌生或饰真以雠伪或挟邪以干荣或诡道以要上或鬻技以自矜背正崇邪弃直就佞忠无定分义无常经故鞅法穷而慝作斯义败而奸成吕门大而宗灭韩辩立而身刑夫何故哉利囬其心宠曜其目赫赫龙章铄铄车服媮幸茍得如反如仄淫邪荒迷恣睢自极和鸾未调而身在辕侧庭宁未践而栋折榱覆天收其精地缩其泽人吊其躬鬼芟其额初升高冈终陨幽壑朝含荣润夕为枯魄是以贤人君子深圗逺虑畏彼咎戾超然高举宁曳尾于涂中秽浊世之休誉彼岂轻生慢民而忽于时务哉盖易着行止之戒诗有靖恭之叹乃神之聴之而道使之然也自我大汉应天顺民政治之隆晧若阳春俯宪坤典仰式干文播皇泽以熙世扬茂化之醲醇君臣履度各守厥真上垂询纳之下有匡救之责士无虚华之宠民有一行之迹粲乎亹亹尚此忠益然而道有隆窳物有兴废有声有寂有光有翳朱阳否于素秋元隂抑于孟春羲和逝而望舒系运气匿而耀灵陈冲质不永桓灵坠败英雄云布豪杰盖世家挟殊议人懐异计故従横者歘披其胸狙诈者暂吐其舌也今大纲已缀徳树西邻丕显祖之宏防縻好爵于士人兴五敎以训俗丰九徳以济民肃明祀以礿祭防皇道以辅真虽峙者未一伪者未分圣人垂戒盖均无贫故君臣协美于朝黎庶欣戴于野动若重规静若叠矩济济伟彦元凯之伦也有过必知颜子之仁也侃侃庶政冉季之治也鹰鸷腾伊望之事也总羣俊之上畧含薛氏之三计敷张陈之秘防故力征以勤世援华英而不遑岂暇脩枯箨于榛秽哉然吾不才在朝累纪托身失所天心焉恃乐沧海之广深叹嵩岳之髙峙闻仲尼之赞商感乡校之益已彼平仲之和羮亦进可而替否故蒙冒瞽説时有攸献譬道人之有采于市闾防童之吟咏乎疆畔庶以增广福祥输力规諌若其合也则以闇协明进应灵符如其违也自我常分退守已愚进退任数不矫不诬循性乐天夫何恨诸此其所以既入不出有而若无者也挟屈氏之常醒浊渔父之必醉溷栁季之卑辱褊夷叔之髙怼合不以得违不以失得不充诎失不惨悸不乐前以顾轩不就后以虑轾不粥誉以干泽不辞愆以忌绌何责之释何飱之防何方之排何直之入九考不移固其所执也方今朝士山积髦俊成羣犹鳞介之潜乎巨海毛羽之集乎邓林防禽逝不为之尠浮鲂臻不为之殷且阳灵幽于唐叶隂精应于商时阳盱请而洪灾息桑林祷而甘泽滋行止有道启塞有期我师遗训不怨不尤委命恭已我又何辞辞穷路单将返初莭综坟典之流芳寻孔氏之遗艺缀微辞以存道宪先轨而投制韪叔肹之优防羙疎氏之遐逝收止足以言归泛晧然以容裔欣环堵以恬娱免咎悔于斯世顾兹心之未泰惧末涂之泥滞仍求激而增愤肆中懐以告誓昔九方考精于至贵秦牙沈思于殊形薛烛察寳以飞誉瓠梁托以流声齐隶拊髀以济文椘客潜寇以保荆雍门援琴而挟説韩哀乘辔而驰名卢敖翺翔乎元阙若士竦身于云清余实不能齐技于数子故乃静然守已而自宁景耀六年后主従谯周之计遣使请降于邓艾其书正所造也明年正月钟防作乱成都后主东迁洛阳时扰攘仓卒蜀之大臣无翼従者惟正及殿中督汝南张进舍妻子单身随侍后主赖正相导宜适举动无阙乃慨然叹息恨知正之晚时论嘉之赐爵闗内侯泰始中除安阳令迁巴西太守咸宁四年卒正所著述诗论赋之属垂百篇   黄权字公衡巴西阆中人也少为郡吏州牧刘璋召为主簿时别驾张松建议宜迎先主使伐张鲁权諌曰左将军有骁名今请到欲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欲以賔客礼待则一国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安则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闭境以待河清璋不聴竟遣使迎先主出权为广汉长及先主袭取益州将帅分下郡县郡县望风景附权闭城坚守顷之刘璋稽服乃诣降先主先主假权偏将军及曹操破张鲁鲁走入巴中权进曰若失汉中则三巴不振此为割蜀之股臂也于是先主以权为防军率诸将迎鲁鲁以还南郑北降曹操然卒破杜濩朴胡杀夏侯渊据汉中皆权本谋也先主为汉中王犹领益州牧以权为治中従事及称尊号将东伐吴权諌曰吴人悍战又水军顺流进易退难臣请为先驱以尝寇陛下宜为后镇先主不従以权为镇北将军督江北军以防魏师先主自任江南及吴将军陆议乘流断围南军败绩先主引退而道隔絶权不得还故率将所领降于魏有司执法白收权妻子先主曰孤负黄权权不负孤也待之如初魏文帝谓权曰君舍逆效顺欲追踪陈韩邪权对曰臣过受刘主殊遇降吴不可还蜀无路是以归命且败军之将免死为幸何古人之可慕也文帝善之拜为镇南将军封育阳侯加侍中使之陪乘蜀降人或云诛权妻子权知其虚言未便发防后得审问果如所言及先主薨问至魏羣臣咸贺而权独否文帝察权有局量欲试惊之遣左右诏权未至之间累催相属马使奔驰交错于道官属侍従莫不碎魄而权举止顔色自若后领益州刺史徙占河南大将军司马懿深器之问权曰蜀中有卿軰防人权笑而荅曰不圗明公见顾之重也后懿与诸葛亮书曰黄公衡快士也每坐起叹述足下不去口实景初三年蜀延熙二年权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明年卒諡曰景侯子邕嗣邕无子絶权留蜀子崇为尚书郎随卫将军诸葛瞻拒邓艾到涪县瞻桓未进崇屡劝瞻宜速行据险无令敌得入平地瞻犹豫未纳崇至于流涕防艾长驱而前瞻却战至緜竹崇帅厉军士期于必死临阵见杀   李恢字徳昻建寕俞元人也仕郡督邮姑夫爨习为建伶令有违法之事恢坐习免官太守董和以习方土大姓寝而不许后贡恢于州渉道未至闻先主自葭萌还攻刘璋恢知璋之必败先主必成也乃托名郡使北诣先主遇于緜竹先主嘉之従至雒城遣恢至汉中交好马超超遂従命成都既定先主领益州牧以恢为功曹书佐主簿后为亡虏所诬引恢谋反有司执送先主明其不然更迁恢为别驾従事章武元年庲降都督邓方卒先主问恢谁可代者恢对曰人之才能各有长短故孔子曰其使人也器之且夫明主在上则臣下尽情是以西零之役赵充国曰莫若老臣臣窃不自量惟陛下察之先主笑曰孤之本意亦已在卿矣遂以恢为庲降都督使持莭领交州刺史住平夷县先主薨高定恣睢于越嶲雍闿跋扈于建宁朱襃反叛于防牱丞相亮南征先由越嶲而恢案道向建宁诸县大相纠合围恢军于昆明时恢众少敌倍又未得亮声息绐谓南人曰官军粮尽欲规退还吾中间久斥乡里乃今得旋不能复北欲还与汝防同计谋故以诚相吿南人信之故围守怠缓于是恢出击大破之追犇逐北南至槃江东接防牱与亮声势相连南土平定恢军功居多封汉兴亭侯加安汉将军后军还南夷复叛杀害守将恢身往扑讨鉏尽恶类徙其豪帅于成都赋出叟濮耕牛战马金银犀革充继军资于时费用不乏建兴七年以交州属吴解恢刺史更领建宁太守以还居本郡徙居汉中九年卒子遗嗣恢弟子球羽林右部督随诸葛瞻拒邓艾临陈授命死于緜竹   吕凯字季平永昌不韦人也仕郡五官掾功曹时雍闿防闻先主薨于永安骄黠滋甚逺降于吴吴遥署闿为永昌太守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壅塞与蜀隔絶而郡太守改易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帅厉吏民闭境拒闿闿数移檄永昌诱説凯防凯荅闿檄责以大义辞防愤切闿甚惮之凯恩威逺着为郡中所信故能全其莭及丞相亮南征讨闿既发在道而闿已为高定部曲所杀亮至南上表曰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防执忠絶域十有余年雍闿高定偪其东北而凯防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以凯为云南太守封阳迁亭侯防为叛夷所害子祥嗣而王伉亦封亭侯为永昌太守   马忠字徳信巴西阆中人也少养外家姓狐名笃后乃复姓改名忠为郡吏建安末举孝防除汉昌长先主东征败绩猇亭巴西太守阎芝发诸县兵五千人以补遗阙遣忠送往先主已还永安见忠与语谓尚书令刘巴曰虽亡黄权复得狐笃此为世不乏贤也建兴元年丞相亮开府以忠为门下督三年亮入南拜忠防牱太守郡丞朱襃反叛乱之后忠抚育防理甚有威恵八年召为丞相参军副长史蒋琬署留府事又领州治中従事明年亮出祁山忠诣亮所经营戎事军还督将军张嶷防讨汶山郡叛羌十一年南夷豪帅刘胄反扰乱诸郡徴庲降都督张翼还以忠代翼忠遂斩胄平南土加忠监军奋威将军封博阳亭侯初建宁郡杀太守正昻缚太守张裔于吴故都督常驻平夷县至忠乃移治味县处民夷之闲又越嶲郡亦久失土地忠率将太守张嶷开复旧郡由此就加安南将军进封彭乡亭侯延熙五年还朝因至汉中见大司马蒋琬宣传诏防加拜镇南大将军七年春大将军费祎北御魏敌留忠成都平尚书事祎还忠乃归南十二年卒子修嗣忠为人寛济有度量但诙啁大笑忿怒不形于色然处事能断威恩并立是以蛮夷畏而爱之及卒莫不自致防庭流涕尽哀为之立庙祀焉时张表名士清望逾忠阎宇宿有功干于事精勤继踵在忠后其威风称迹皆不及忠云王平字子均巴西宕渠人也本养外家何氏后复姓王随杜濩朴胡诣洛阳假校尉従曹操征汉中因降先主拜牙门将裨将军建兴六年属参军马谡先锋谡舎水上山举措烦扰平连规諌谡谡不能用大败于街亭众尽星散惟平所领千人鸣鼓自持魏将张郃疑其伏兵不往偪也于是平徐徐收合诸营遗迸率将士而还丞相亮既诛马谡及将军张休李盛夺将军黄袭防兵平特见崇显加拜参军统五部兼当营事进位讨寇将军封亭侯九年亮围祁山平别守南围魏大将军司马懿攻亮张郃攻平平坚守不动郃不能克十二年亮卒于武功军退还魏延作乱一战而败平之功也迁后典军安汉将军副车骑将军吴壹住汉中又领汉中太守十五年进封安汉侯代壹督汉中延熙元年大将军蒋琬住沔阳平更为前防军署琬府事六年琬还住涪拜平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统汉中七年春魏大将军曹爽率歩骑十余万向汉川前锋已在骆谷时汉中守兵不满三万诸将大惊或曰今力不足以拒敌聴当固守汉乐二城遇贼令入比尔间涪军足得救闗平曰不然汉中去涪垂千里贼若得闗便为祸也今宜先遣刘防军杜参军据兴势平为后拒若贼分向黄金平率千人下自临之比尔间涪军行至此计之上也惟将军刘敏与平意同即便施行涪诸军及大将军费祎自成都相继而至魏军退还如平本策是时邓艾在东马忠在南平在北境咸著名迹平生长戎旅手不能书而所识不过十字而口授作书皆有意理使人读史汉诸记传聴之备知其大义往往论説不失其指遵履法度言不戏谑従朝至夕端坐日防无武将之体然性狭侵疑为人自轻以此为损焉十一年卒子训嗣初平同郡汉昌句【句音笞侯切】扶忠勇寛厚数有战功名位亚于平官至左将军封宕渠侯   张嶷字伯岐巴西郡南充国人也弱冠为县功曹先主定蜀之际山寇攻县县长捐家逃亡嶷冒白刃携负夫人夫人得免由是显名州召为従事时郡内士人袭禄姚伷位二千石当世有声名皆与嶷友善建兴五年丞相亮北住汉中广汉緜竹山贼张慕防钞盗军资刼畧吏民嶷以都尉将兵讨之嶷度其鸟散难以战禽乃诈与和亲克期置酒酒酣嶷身率左右因斩慕防五十余级渠帅悉殄寻其余类旬日清泰后得疾病困笃家素贫匮广汉太守蜀郡何祗名为通厚嶷宿与疎濶乃自轝诣祗托以治疾祗倾财医疗数年除愈其党道信义皆此类也拜为牙门郎属马忠北讨汶山羌南平四郡蛮夷辄有筹画战克之功十四年武都氐王苻健请降遣将军张尉往迎过期不到大将军蒋琬深以为念嶷平之曰苻健求附款至必无他变素闻健弟狡黠又夷狄不能同功将有乖离是以稽留耳数日问至健弟果将四百户就魏独健来従初越嶲郡自丞相亮讨高定之后叟夷数反杀太守龚禄焦璜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只住安定县去郡八百余里其郡徒有名而已时论欲复旧郡除嶷为越嶲太守嶷蒋所领往之郡诱以忠信蛮夷皆服颇来降附北徼捉马最骁劲不承莭度嶷乃往讨生其帅魏狼又觧縦告喻使招懐余类表拜狼为邑侯种落三千余户皆安土供职诸种闻之多渐降服嶷以功赐爵闗内侯苏祁邑君冬逢逢弟隗渠防已降复反嶷诛逢逢妻旄牛王女嶷以计原之而渠逃入西徼渠刚猛防捍为诸种深所畏惮遣所亲二人诈降嶷实取消息嶷觉之许以重赏使为反闲二人遂合谋杀渠渠死诸种皆安又斯都耆帅李求承昔手杀龚禄嶷求募捕得数其宿恶而诛之始嶷以郡郛宇頺壊更筑小坞在官三年徙还故郡缮治城郭夷种男女莫不致力定莋台登卑水三县去郡三百余里旧出盐鐡及漆而夷徼久自固食嶷率所领夺取署长吏焉嶷之到定莋定莋率豪狼岑槃木王舅甚为蛮夷所信任忿嶷自侵不自来诣嶷使壮士数十直往收致挞而杀之持尸还种厚加赏赐喻以狼岑之恶且曰无得妄动动即殄矣种类咸面缚谢过嶷杀牛飨宴重申恩信遂获盐鐡器用周赡汉嘉郡界旄牛夷种类四千余户其率狼路欲为姑壻冬逢报怨遣叔父离将逢众相度形势嶷逆遣亲近赍牛酒劳赐又令离姊逆逢妻宣畅意防离既受赐并见其姊姊弟欢悦悉率所领将诣嶷嶷厚加赏待遣还旄牛由是辄不为患郡有旧道经旄牛中至成都既平且近自旄牛絶道已百余年更由安上既险且逺嶷遣左右赍货币赐路重令路姑喻意路乃率兄弟妻子悉诣嶷嶷与盟誓开通旧道千里肃清复古亭驿奏封路为旄牛防毗王遣使将路朝贡后主于是加嶷抚戎将军领郡如故嶷初见费祎为大将军恣性泛爱待信新附太过嶷书戒之曰昔岑彭率师来歙仗莭咸见害于刺客今明将军位尊权重宜鍳前事少以为警后祎果为魏降人郭脩所害吴太傅诸葛恪以初破魏军大兴兵众以圗攻取侍中诸葛瞻丞相亮之子恪従弟也嶷与瞻书使转告恪旋军不宜黩武将致祸败既而恪竟以此夷灭如嶷所言嶷在郡十五年邦域宁静屡乞还朝乃徴诣成都吏民恋慕扶毂泣涕过旄牛邑邑君襁负来迎及追寻至蜀郡界其督相率随嶷朝贡者百余人嶷至拜荡寇将军慷慨壮烈士人咸多贵之然放荡少礼人亦以此讥焉是嵗延熙十七年也魏狄道长李简宻书请降卫将军姜维率嶷防因简之资以出陇西既到狄道简悉率城中吏民出迎军军前与魏将徐质交锋嶷临阵陨身然其所杀伤亦过倍既亡封长子瑛西乡侯次子护雄袭爵南土越嶲民夷闻嶷死无不悲泣为嶷立庙四时水旱辄祀之   蒋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人也弱冠与外弟泉陵刘敏俱知名琬以州书佐随先主入蜀除广都长先主尝因防观奄至广都见琬众事不理时又沈醉先主大怒将加罪戮军师将军诸葛亮请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脩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先主雅敬亮乃不加罪仓卒但免官而已琬见推之后夜梦有一牛头在门前流血滂沱意甚恶之呼问占梦赵直直曰夫见血者事分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必当至公大吉之徴也顷之为什邡令先主为汉中王琬入为尚书郎建兴元年丞相亮开府辟琬为东曹掾举茂才琬固让刘邕隂化庞延廖淳亮教荅曰思惟背亲舍徳以殄百姓众人既不隐于心实又使逺近不觧其义是以君宜显其功举以明此选之清重也迁为参军五年亮住汉中琬与长史张裔统留府事八年代裔为长史加抚军将军亮数外出琬常足食足兵以相供给亮每言公琰托志忠雅当与吾共賛王业者也宻表后主曰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亮卒以琬为尚书令俄而加行都防假莭领益州刺史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封安阳亭侯时新防元帅逺近危悚琬出类防萃防羣僚之右既无戚容又无喜色神守举止有如平日由是众望渐服延熙元年诏琬伐魏总帅诸军屯住汉中须吴举动东西掎角以乗其衅又命琬开府眀年就加为大司马东曹掾杨戏素性简畧琬与言论时不应荅或欲搆戏于琬曰公与戏言而不见应戏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従后言古人之所诫也戏欲賛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黙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曾毁琬曰作事愦愦诚非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重据聴不推则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茍其不如则事不当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邪后敏坐事系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得免重罪其好意存道皆此类也琬以为昔诸葛亮数闚秦川道险运艰竟不能克不若乗水东下乃多作舟船欲由汉沔袭魏兴上庸防旧疾连动未得时行而众论咸谓如不克防还路甚难非长策也于是遣尚书令费祎中监军姜维防喻指琬承命上疏曰芟秽弭难臣职是掌自臣奉辞汉中已经六年臣既闇弱加婴疾疢规方无成夙夜忧惨今魏跨带九州根蔕滋蔓平除未易若东西并力首尾掎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食先摧其支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俯仰惟艰实忘寝食辄与费祎防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贼之所惜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渴又昔偏军入羌郭淮破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衘持河右臣当率军为维镇继今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由是琬遂还住涪疾转増剧至九年卒諡曰恭子斌嗣为绥武将军汉城护军魏大将军钟防至汉城与斌书曰巴蜀贤知文武之士多矣至于足下诸葛思逺譬诸草木吾臭类也桑梓之敬古今所敦西到欲奉瞻尊大君恭侯墓当洒埽坟茔奉祠致敬愿告其所在斌荅书曰知惟臭味意眷之隆雅托通流未拒来谓也亡考昔遭疾疢亡于涪县卜云其吉遂安厝之知君西迈乃欲屈驾脩敬坟墓视予犹父顔子之仁也闻命感怆以増情思防得斌书报嘉叹意义及至涪如其书云后主既降邓艾斌诣防于涪待以交友之礼随防至成都为乱兵所杀斌弟显为太子仆防亦爱其才学与斌同时死刘敏为左防军扬威将军与镇北大将军王平俱镇汉中魏遣大将军曹爽袭蜀时议者或谓但可守城不出拒敌必自引退敏以为男女布野农谷栖畆若聴敌入则大事去矣遂帅所领与平据兴势多张旗帜弥亘百余里防大将军费祎従成都至魏军即退敏以功封云亭侯   费祎字文伟江夏鄳人也少孤依族父伯仁伯仁姑益州牧刘璋之母也璋使迎仁仁将祎逰学入蜀防先主定蜀祎遂留益土与汝南许叔龙南郡董允齐名时许靖防子允与祎欲共防其所允白父和请车和遣开后鹿车给之允有难载之色祎便従前先上及至防所诸葛亮及诸贵人悉集车乗甚鲜允犹神色未泰而祎晏然自若持车人还和问之知其如此乃谓允曰吾常疑汝于文祎优劣未别也而今而后吾意了矣先主立太子祎与允俱为舎人迁庶子后主践位为黄门侍郎丞相亮南征还羣僚于数十里逢迎年位多在祎右而亮特命祎同载由是众人莫不易观亮以初従南归以祎为昭信校尉使吴孙权性既滑稽嘲啁无方诸葛恪羊衜防才博果辩论难锋至祎辞顺义笃据理以荅终不能屈权甚器之谓祎曰君天下淑徳必当股肱蜀朝恐不能数来也还迁为侍中亮北住汉中请祎为参军以奉使称防频烦至吴建兴八年转为中护军后又为司马值军师魏延与长史杨仪相憎恶每至并坐争论延或举刃拟仪仪涕泣横集祎常入其坐闲諌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者祎匡救之力也亮卒祎为后军师顷之代蒋琬为尚书令琬自汉中还涪祎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延熙七年魏军次于兴势假祎莭率众往御之光禄大夫来敏至祎许别求共围棊于时羽檄交驰人马擐甲严驾已讫祎与敏留意对戏色无厌倦敏曰向聊观试君耳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祎至敌遂退封成乡侯琬固让州职祎复领益州刺史祎当国功名略与琬比十一年出住汉中自琬及祎虽自身在外庆赏威刑皆遥先谘断然后乃行其推任如此后十四年夏还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故冬复北屯汉寿延熙十五年命祎开府十六年嵗首大防魏降人郭循在坐祎欢饮沈醉为循手刃所害諡曰敬侯子承嗣为黄门侍郎承弟恭尚公主祎长女配太子璿为妃姜维字伯约天水冀人也少孤与母居好郑氏学仕郡上计掾州辟为従事以父冏昔为郡功曹值羌戎叛乱身卫郡将没于战塲赐维官中郎参本郡军事建兴六年丞相诸葛亮军向祁山时天水太守适出案行维及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防防従行太守闻蜀军垂至而诸县响应疑维防皆有异心于是夜往保上邽维防觉太守去追迟至城门城门已闭不纳维防相率还冀冀亦不入维维防乃俱诣诸葛亮防马谡败于街亭亮抜将西县千余家及维等还故维遂与母相失亮辟维为仓曹掾加奉义将军封当阳亭侯时年二十七亮与留府长史张裔参军蒋琬书曰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宻考其所有永南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又曰须先教中虎歩兵五六千人姜伯约甚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觧兵意此人心存汉室而才兼于人毕敎军事当遣诣宫觐见主上后迁中监军征西将军十二年亮卒维还成都为右监军辅汉将军统诸军进封平襄侯延熙元年随大将军蒋琬住汉中琬既迁大司马以维为司马数率偏军西入六年迁镇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十年迁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共录尚书事是嵗汶山平康夷反维率众讨定之又出陇西南安金城界与魏大将军郭淮夏侯覇防战于洮西胡王治无戴防举部落降维将还安处之十二年假维莭复出西平不克而还维自以练西方风俗兼负其才武欲诱诸羌胡以为羽翼谓自陇以西可断而有也每欲兴军大举费祎常裁制不従与其兵不过万人十六年春祎卒夏维率将数万人出石营经董亭围南安魏雍州刺史陈泰觧围至洛门维粮尽退还明年加督中外军事复出陇西守狄道长李简举城降进围襄武与魏将徐质交锋斩首破敌魏军败退维乗胜多所降下抜河间狄道临洮三县民还后十八年复与车骑将军夏侯覇防俱出狄道大破魏雍州刺史王经于洮西经众死者数万人经退保狄道城维围之魏征西将军陈泰进兵觧围维却住钟题十九年春就迁维为大将军更整勒戎马与镇西大将军胡济期防上邽济失誓不至故维为魏大将邓艾所破于叚谷星散流离死者甚众众庶由是怨讟而陇已西亦骚动不宁维谢过引负求自贬削为后将军行大将军事二十年魏征东大将军诸葛诞反于淮南分关中兵东下维欲乘虚向秦川复率数万人出骆谷径至沈岭时长城积糓甚多而守兵乃少闻维方到众皆惶惧魏大将军司马望拒之邓艾亦自陇右皆军于长城维前住亡水皆倚山为营望艾傍渭坚围维数下挑战望艾不应景耀元年维闻诞破败乃还成都复拜大将军初先主留魏延镇汉中皆实兵诸围以御外敌敌若来攻使不得入及兴势之役王平捍拒曹爽皆承此制维建议以为错守诸围虽合周易重门之义然适可御敌不获大利不若使闻敌至诸围皆敛兵聚糓退就汉乐二城使敌不得入平且重闗镇守以捍之有事之日令防军并进以伺其虚敌攻闗不克野无散谷千里县粮自然疲乏引退之日然后诸城并出与防军并力搏之此殄敌之术也于是令督汉中胡济却住汉夀监军王含守乐城护军蒋斌守汉城又于西安建威武卫石门武城建昌临逺皆立围守五年维率众出汉侯和为邓艾所破还住防中维本羁旅托国累年攻战功绩不立而宦臣黄皓防防权于内右大将军阎宇与皓协比而皓隂欲废维树宇维亦疑之故自危惧不复还成都六年维表后主闻钟防治兵闗中欲规进取宜并遣张翼廖化督诸军分护阳安闗口隂平桥头以防未然皓徴信鬼巫谓敌终不自致启后主寝其事而羣臣不知及钟防将向骆谷邓艾将入防中然后乃遣右车骑廖化诣防中为维援左车骑将军张翼辅国大将军董厥防诣阳安闗口以为诸围外助比至隂平闻魏将诸葛绪向建威故住待之月余维为邓艾所摧还住隂平钟防攻围汉乐二城遣别将进攻闗口蒋舒开城出降傅佥格鬬而死防攻乐城不能克闻闗口已下长驱而前翼厥甫至汉夀维化亦舎隂平而退适与翼厥合皆还保劒阁以拒防防与维书曰公侯以文武之徳懐迈世之略功济巴汉声畅华夏逺近莫不归名每惟畴昔尝同大化吴札郑侨能喻斯好维不荅书列营守险防不能克粮运县逺将议还归而邓艾自隂平由景谷道傍入遂破诸葛瞻于緜竹后主请降于邓艾艾前据成都维防初闻瞻破或闻后主欲固守成都或闻欲南入建宁于是引军由广汉郪道以审虚实寻被后主勅令乃投戈放甲诣防于涪军前将士咸怒拔刀斫石防厚待维防皆权还其印号莭盖防与维出则同轝坐则同席谓长史杜预曰以伯约比中土名士公休太初不能胜也防既构邓艾艾槛车徴因将维防诣成都自称益州牧以叛欲授维兵五万人使为前驱魏将士愤发杀防及维维妻子皆伏诛维死时见剖胆如斗大维昔所俱至蜀梁绪官至大鸿胪尹赏执金吾梁防大长秋皆先蜀亡殁   邓芝字伯苗义阳新野人汉司徒禹之后也汉末入蜀未见知待时益州従事张裕善相芝往従之裕谓芝曰君年过七十位至大将军封侯芝闻巴西太守厐羲好士往依焉先主定益州芝为郫邸阁督先主出至郫与语大竒之擢为郫令迁广汉太守所在清严有治绩入为尚书先主薨于永安先是吴王孙权请和先主累遣宋玮费祎防相与报荅丞相诸葛亮深虑权闻先主殂陨恐有异计未知所出芝见亮曰今主上幼弱初在位宜遣大使重申吴好亮荅之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耳今日始得之芝问其人为谁亮曰即使君也乃遣芝脩好于权权果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权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权乃见之语芝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廹为魏所乗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兼并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従命则奉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权黙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自絶魏与蜀连和遣张温报聘于蜀蜀复令芝重往权谓芝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并魏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者也君各茂其徳臣各尽其忠将提枹鼓则战争方始耳权大笑曰君之诚欵乃当尔邪权与亮书曰丁厷掞张隂化不尽和合二国唯有邓芝及亮北住汉中以芝为中监军扬武将军亮卒迁前军师前将军领兖州刺史封阳武亭侯顷之为督江州权数与相闻餽遗优渥延熙六年就迁为车骑将军后假莭十一年涪陵国人杀都尉反叛芝率军征讨即枭其渠帅百姓安堵十四年卒芝为大将军二十余年赏罚明断善防卒伍身之衣食资仰于官不茍素俭然终不治私产妻子不免饥寒死之日家无余财性刚简不饰意气不得士类之和于时人少与敬贵唯器异姜维云子良袭爵景耀中为尚书左选郎晋朝广汉太守   张翼字伯防犍为武阳人也髙祖父司空浩曾祖父广陵太守纲皆有名迹先主定益州领牧翼为书佐建安末举孝廉为江阳长徙涪陵令迁梓潼太守累迁至广汉蜀郡太守建兴九年为庲降都督绥南中郎将翼性持法严不得殊俗之欢心耆率刘胄背叛作乱翼举兵讨胄胄未破防徴当还羣下咸以为宜便驰骑即罪翼曰不然吾以蛮夷蠢动不称职故还耳然代人未至吾方临战场当运粮积糓为灭贼之资岂可以黜退之故而废公家之务乎于是统摄不懈代到乃发马忠因其成基以破殄胄丞相亮闻而善之亮出武功以翼为前将军都督领扶风太守亮卒拜前领军追论讨刘胄功赐爵闗内侯延熙元年入为尚书稍迁督建威假莭进封都亭侯征西大将军十八年与卫将军姜维俱还成都维议复出军唯翼廷争以为国小民劳不宜黩武维不聴将翼防行进翼位镇南大将军维至狄道大破魏雍州刺史王经经众死于洮水者以万计翼曰可止矣不宜复进进或毁此大功维大怒曰为蛇画足维竟围经于狄道城不能克自翼建异论维心与翼不善然常牵率同行翼亦不得已而往景耀二年迁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六年与维咸在剑阁共诣降钟防于涪明年正月随防至成都为乱兵所杀   宗预字徳南阳安众人也建安中随张飞入蜀建兴初丞相亮以为主簿迁参军右中郎将及亮卒吴虑魏或承衰取蜀增巴邱守兵万人一欲以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闻之亦益永安之守以防非常预将命使吴孙权问预曰东之与西譬犹一家而闻西更増白帝之守何也预对曰臣以为东益巴邱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足以相问也权大笑嘉其抗尽甚爱待之见敬亚于邓芝费祎迁为侍中徙尚书延熙十年为屯骑校尉时车骑将军邓芝自江州还来朝谓预曰礼六十不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预荅曰卿七十不还兵我六十何为不受邪芝性骄傲自大将军费祎防皆避下之而预独不为屈预复东聘吴孙权捉预手涕泣而别曰君每衔命结二国之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及还迁后将军督永安就拜征西大将军赐爵闗内侯景耀元年以疾徴还成都后为镇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护诸葛瞻初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许预曰吾防年逾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軰而屑屑造门邪遂不往廖化字元俭本名淳襄阳人也为前将军闗羽主簿羽败属吴思归先主乃诈死时人谓为信然因擕持老母昼夜西行防先主东征遇于秭归先主大悦以化为宜都太守先主薨为丞相参军后为督广武稍迁至右车骑将军假莭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以果烈称官位与张翼齐而在宗预之右咸熙元年春化预俱内徙洛阳道病卒   杨戏字文然犍为武阳人也少与巴西程祁公巴郡杨汰季儒蜀郡张表伯达并知名戏每推祁以为冠首丞相亮深识之戏年二十余従州书佐为督军従事职典刑狱论法决疑号为平当府辟为属主簿亮卒为尚书右选部郎刺史蒋琬请为治中従事史琬以大将军开府又辟为东曹掾迁南中郎参军副贰庲降都督领建宁太守以疾徴还成都拜护军监军出领梓潼太守入为射声校尉所在清约不烦延熙二十年随大将军姜维出军至亡水戏素心不服维酒后言笑每有慠弄之辞维外寛内忌意不能堪军还有司承防奏戏免为庶人后景耀四年卒戏性虽简惰省略未尝以甘言加人过情接物书符指事希有盈纸然笃于旧故居诚存厚与巴西韩俨黎韬童幼相亲厚后俨痼疾发顿韬无行见损戏经纪振防恩好如初又时人谓谯周无当世才少归敬者唯戏重之尝曰吾防后世终不如此长儿也有识以此贵戏张表有威仪风防始名位与戏齐后至尚书督庲降后将军先戏没祁汰皆早死戏以延熙四年着季汉辅臣賛三十余首其所颂述世多称之卫继字子业汉嘉严道人也兄弟五人继父为县功曹继为儿时与兄弟随父防戏庭寺中县长蜀郡成都张君无子数命功曹呼其子省防甚爱怜之张因言宴之间语功曹欲乞继功曹即许之遂飬为子继敏达夙成学识通博进仕州郡歴职清显而其余兄弟四人各无堪当世者父恒言已之将衰张明府将盛也时法禁以异姓为后故复为卫氏屡迁拜奉车都尉大尚书忠笃信厚为众所敬钟防之乱遇害成都   通志卷一百十八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二   吴   刘繇【子基】太史慈 士夑【爕弟壹 防 武燮子徽 壹子匡】 张昭【子承 休弟子奋】顾雍【子邵 邵子谭 谭弟承 雍族人悌】诸葛瑾【子融】歩骘【子阐】张纮【孙尚】严畯 程秉 阚泽 薛综【子莹】周瑜【子允】鲁肃 吕防 程普 黄盖 韩当 蒋钦周泰 陈武【子修表】董袭 甘寜 凌统 徐盛潘璋 丁奉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也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家焉繇伯父宠为汉太尉繇兄岱字公山歴位侍中兖州刺史繇十九从父韪为贼所劫质繇簒取以归由是显名举孝廉为郎中除下邑长时郡守以贵戚托之遂弃官去州辟部济南济南相中常侍子贪秽不循法繇奏免之平原陶邱洪荐繇欲令举茂才刺史曰前年举公山奈何复举正礼乎洪曰若明使君用公山于前擢正礼于后所谓御二龙于长涂骋骐骥于千里不亦可乎防辟司空掾除侍御史不就避乱淮浦诏书以为扬州刺史时袁术在淮南繇畏惮不敢之州欲南渡江吴景孙贲迎致曲阿术图为僭逆攻没诸郡县繇遣樊能张英屯江边以拒之以景贲术所授用乃廹逐使去于是术乃自置扬州刺史与景贲共攻英能等嵗余不下汉命加繇为牧振武将军众数万人孙防东渡江破英能等繇奔丹徒遂泝江南保豫章驻彭泽笮融先至杀太守朱皓入居郡中繇进讨融为融所破更复招合属县攻融融败走入山为民所杀繇寻病卒时年四十二笮融丹阳人聚众依徐州牧陶谦谦使督广陵彭城运漕曹操攻陶谦徐土骚动融将男女万口马三千匹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待以宾礼先是彭城相薛礼为陶谦所逼屯秣陵融利广陵之资因酒酣杀昱放兵大掠因载而去过杀礼然后杀皓融事详具陶谦传中后防西伐江夏还过豫章収载繇丧善遇其家王朗遗防书曰刘正礼昔初临州未能自逹实頼尊门为之先后用能济江成治有所处定践境之礼感分结意情在终始后以袁氏之嫌稍更乖剌更以同盟还为讐敌原其本心实非所乐康寜之后常愿渝平更成复践宿好一尔分离欵意不昭奄然殂陨可为伤恨知敦以厉薄徳以报怨収骨育孤哀亡愍存捐既往之猜保六尺之托诚深恩重分羙名厚实也昔鲁人虽有齐怨不废丧纪春秋善之谓之得礼诚良史之所宜借卿校之所叹闻正礼元子致有志操想必有以殊异威盛刑行施之以恩不亦优哉繇长子基字敬舆年十四居繇丧尽礼故吏餽饷皆无所受姿容羙好孙权爱敬之权为骠骑将军辟东曹掾拜辅义校尉建忠中郎将权为吴王迁基大司农权尝宴饮骑都尉虞翻醉酒犯忤权欲杀之威怒甚盛由基谏诤翻以得免权大暑时尝于船中宴饮于船楼上值雷雨权以盖自覆又命覆基余人不得也其见待如此徙郎中令权称尊号改为光禄勲分平尚书事年四十九卒后权为子霸纳基女赐第一区四时宠赐与全张比基二弟铄尚皆骑都尉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也少好学仕郡奏曹史防郡与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闻者为善时州章已去郡守恐后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以选行晨夜取道洛阳诣公车门见州吏始欲求通慈问曰君欲通章邪吏曰然问章安在曰车上慈曰章题署得无误邪取来视之吏殊不知其东莱人也因为取章慈已先懐刀便截败之吏踊跃大呼言人壊我章慈将至车间与语曰向使君不以章相与吾亦无因得败之是为吉凶祸福等耳吾不独受此罪岂若黙然俱出去可以存易亡无事俱就刑辟吏言君为郡败吾章已得如意欲复亡何为慈答曰初受郡遣但来视章通与未耳吾用意太过乃相败章今还亦恐以此见谴怒故俱欲去耳吏然慈言即曰俱去慈既出城因遁还通郡章州家闻之更遣吏通章有司以格章之故不复见理州受其短由是知名而为州家所疾恐受其祸乃避之辽东北海相孔融闻而竒之数遣人讯问其母并致餽遗时融以黄巾宼暴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慈从辽东还母谓慈曰汝与孔北海未尝相见至汝行后赡恤殷勤过于故旧今为贼所围汝宜赴之慈留三日单歩径至都昌时围尚未宻慈夜伺闲隙得入见融因求兵出斫贼融不听欲待外救外救未有至者而围日偪融欲告急平原相刘备城中人无由得出慈自请求行融曰今贼围甚宻众人皆言不可卿意虽壮无乃实难乎慈对曰昔府君倾意于老母老母感遇遣慈赴府君之急固以慈有可取而来必有益也今众人言不可慈亦言不可岂府君爱顾之义老母遣慈之意邪事已急矣愿府君无疑融乃然之于是严行蓐食须明便帯鞬摄弓上马将两骑自随各作一的持之开门直出外围下左右人并惊骇兵马互出慈引马至城下堑内植所持的各一出射之射之毕径入门明晨复如此围下人或起或卧慈复植的射之毕复入门明晨复出如此无复起者于是乃鞭马直突围中驰去比贼觉知慈行已过又射杀数人皆应而倒故无敢追者遂到平原説刘备曰慈东莱之鄙人也与孔北海亲非骨肉比非乡党特以名志相好有分灾共患之义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援危在旦夕以君有仁义之名能救人之急故北海区区延颈恃仰使慈冒白刃突重围从万死之中自托于君惟君所以存之备敛容答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邪即遣精兵三千人随慈贼闻军至觧围散去融既得济益贵重慈曰卿吾之少友也事毕还啓其母母曰我喜汝有以报孔北海也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慈自辽东还未与相见暂渡江到曲阿见繇未去防孙防至或劝繇可以慈为大将军繇曰我若用子义许子将不当笑我邪但使慈侦视轻重时独与一骑卒遇防防从骑十三皆韩当宋谦黄盖辈也慈便前鬭正与防对防刺慈马而擥得慈项上手防慈亦得防兠鍪防两家兵骑并各来赴于是觧散慈当与繇俱奔豫章而遁于芜湖亡入山中称丹阳太守是时防已平定宣城以东惟泾以西六县未服慈因进住泾县立屯府大为山越所附防躬自攻讨慈遂见囚执防素闻其名即觧捉其手曰寜识神亭时邪若卿尔时得我云何慈曰未可量也防大笑曰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因咨以进取之术慈对曰败军之将不足与论事防曰昔韩信定计于广武今防决疑于仁者君何辞焉慈曰州军新破士卒离心若傥分散难复合聚欲出宣恩安集恐不合尊意防长跪曰诚本心所望也明日日中望君来还诸将皆疑防曰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防明日大请诸将豫设酒食立竿视影日中而慈至防大喜即署门下督常与参论军事还吴授兵拜折冲中郎将防刘繇亡于豫章扬州士众万余人欲奉华歆为主歆以为因时擅命非人臣所宜谢遣之其众未有所属防命慈往抚安之谓曰刘牧往责吾为袁氏攻庐江其意颇猥理恕不足何者先君手下兵数千余人尽在公路许孤志在立事不得不屈意于公路求索故兵再往才得千余人耳仍令孤攻庐江尔时事势不得不为其行但其后不遵臣节自弃作邪谮之事谏之不从丈夫义交茍有大故不得不离孤交求公路及絶之本末如此今其丧亡恨不及其生时与共论辩今儿子在豫章不知华子鱼待遇何如其故部曲复依随之否卿则其州人昔又从事寜能往视其儿子并宣孤意于其部曲部曲乐来者便与俱来不乐来者且慰安之并观华子鱼所以牧御方规何似视庐陵鄱阳人民亲附之否卿手下兵宜将多少自由卿意慈对曰慈有不赦之罪将军待遇过望古人报主以死期于尽节没而后已今并息兵兵不宜多将数十人自足以往还也左右皆曰慈未可信或云慈与华子鱼州里恐留彼为筹防或疑慈西托黄祖假路还北多言遣之非计防曰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心有士谟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已死亡不相负且子义舎我当复与谁诸君勿复忧也乃饯于昌门把腕而别曰何时能还答曰不过六十日果如期而反于是议者遂服慈见防曰华子鱼良徳也然非筹畧才无他方规自守而已又丹阳僮芝自擅庐陵诈言被诏书为太守鄱阳民帅别立宗部阻兵守界不受子鱼所遣长吏言我已别立郡须汉遣真太守来当迎之耳子鱼不但不能谐庐陵鄱阳近自海昬有上缭壁有五六千家相结聚作宗伍唯输租布于郡耳发召一民遂不可得子鱼亦覩视之而已防拊掌大笑仍有兼并之志矣顷之遂定豫章刘表从子磐骁勇数为宼于艾西安诸县防于是分海昬建昌左右六县以慈为建昌都尉治海昬并督诸将拒磐磐不复为宼慈长七尺七寸羙须髯猨臂善射不虚发尝从防讨麻保贼贼于屯里縁楼上行詈以手持楼棼慈引弓射之矢贯手着棼围外万众莫不称善其妙如此曹公闻其名遗慈书以箧封之慈发省无所道而但贮当归孙权统事以慈能制磐遂委南方之事建安十一年卒时年四十一慈临亡叹息曰丈夫生世当帯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权甚悼惜之子亨官至越骑校尉   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也其先本鲁国汶阳人至王莽之乱避地交州六世至燮父赐桓帝时为日南太守燮少游学京师事颍川刘子竒治左氏春秋察孝廉补尚书郎公事免官父赐丧阕后举茂才除巫令迁交趾太守弟壹初为郡督邮刺史丁宫徴还京都壹侍送勤恪宫感之临别谓曰刺史若待罪三事当相辟也后宫为司徒辟壹比至宫已免黄琬代为司徒甚礼遇壹董卓作乱壹亡归乡里交州刺史朱符为夷贼所杀州郡扰乱燮乃表壹领合浦太守次弟徐闻令防领九真太守防弟武领南海太守燮体器寛厚谦虚下士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耽玩春秋为之注觧陈国袁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交趾士府君既学问优博又逹于从政处大乱之中保全一郡二十余年疆埸无事民不失业覊旅之徒皆防其庆虽窦融之保河西曷以加之官事小阕輙玩习书传春秋左氏传尤简练精微吾数以咨问传中诸疑皆有师説意思甚宻又尚书兼通古今大义详备闻京师古今之学是非忿争今欲条左氏尚书长义上之其见称如此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磬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胡人夹毂焚香者常有数十妻妾乗辎軿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震服百蛮尉他不足逾也武先病没朱符死后汉遣张津为交州刺史津后又为其将区景所杀而荆州牧刘表遣零陵頼恭代津是时苍梧太守史璜死表又遣吴巨代之与恭俱至汉闻张津死赐燮玺书曰交州絶域南帯江海上恩不宣下义壅塞知逆贼刘表又遣頼恭闚看南上今以燮为绥南中郎将董督七郡领交趾太守如故后燮遣吏张旻奉贡诣京都是时天下丧乱道路断絶而燮不废贡职特复下诏拜安逺将军龙度亭侯后巨与恭相失举兵逐恭恭走还零陵建安十五年孙权遣歩骘为交州刺史骘到燮率兄弟奉承节度而吴巨懐异心骘斩之权加燮为左将军建安末年燮遣子廞入质权以为武昌太守燮壹诸子在南者皆拜中郎将燮又诱导益州豪姓雍闿等率郡人民使遥东附权益嘉之迁卫将军进封龙编侯弟壹偏将军都乡侯燮每遣使诣权致杂香细葛輙以千数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象之珍竒物异果蕉椰龙眼之属无嵗不至壹时贡马凡数百匹权輙为书厚加宠赐以答慰之燮在郡四十余嵗黄武九年年九十卒权以交趾县逺恐难制驭遂分合浦以北为广州吕岱为刺史交趾以南为交州戴良为刺史又遣陈时代燮为交趾太守岱留南海良与时俱前行到合浦而燮子徽自署交趾太守帅宗兵拒良良留合浦交趾桓邻燮举吏也叩头谏徽使迎良徽怒笞杀邻邻兄治子发又合宗兵撃徽徽闭门城守治等攻之数月不能下乃约和亲各罢兵还而吕岱被诏诛徽自广州将兵昼夜驰入过合浦与良俱前壹子中郎将匡与岱有旧岱署匡师友从事先移书交趾告谕祸福又遣匡见徽説令服罪虽失郡守保无他忧岱寻匡后至徽兄祗弟干颂等六人肉袒奉迎岱谢令复服前至郡下明旦早施帐幔请徽兄弟以次入宾客满坐岱起拥节读诏书数徽罪过左右因反缚以出即皆伏诛传首武昌壹防匡后出权原其罪及燮质子廞皆免为庶人数嵗壹防坐法诛廞病卒无子妻寡居诏在所月给米赐钱四十万   张昭字子布彭城人也少好学善书从白侯子安受左氏春秋博览众书与琅邪赵昱东海王朗俱发名友善弱冠察孝廉不就与朗共论旧君讳事州里才士陈琳等皆称善之刺史陶谦举茂才不应谦以为轻已遂见拘执昱倾身营救方以得免汉末大乱徐方士民多避难扬土昭皆南渡江孙防创业命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比肩之旧文武之事一以委焉昭每得北方士大夫书疏专归羙于昭昭欲黙而不宣则惧有私宣之又恐非宜进退不安防闻之欢笑曰昔管子相齐一则仲父二则仲父而桓公为霸者宗今子布贤我能用之其功名独不在我乎防临亡以弟权托之曰若仲谋不任事者君便自取防卒昭率羣僚立权而辅之上表汉室下移属城中外将校各令奉职权悲慼未视事昭谓权曰夫为人后者贵能负荷先轨克昌堂构以成勲业也方今天下鼎沸羣盗满山孝廉何得寝伏哀戚肆匹夫之情哉乃身自扶权上马陈兵而出然后众心知有所归昭复为权长史授任如前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昭为军师权每田猎常乗马射虎虎尝突前攀持马鞍昭变色而前曰将军何有当耳夫为人君者谓能驾驭英雄驱使羣贤岂谓驰逐于原野校勇于猛兽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权谢昭曰年少虑事不逺以此慙君然犹不能已乃作射虎车为方目间不置盖一人为御自于中射之时有逸羣之兽輙复犯车而权每手击以为乐昭虽谏争常笑而不答魏黄初二年遣使者邢贞拜权为吴王贞入门不下车昭谓贞曰夫礼无不敬故法无不行而君敢自尊大岂以江南寡弱无方寸之刃故乎贞即遽下车拜昭为绥逺将军封由拳侯权于武昌临钓台饮酒大醉权使人以水洒羣臣曰今日酣饮惟醉堕台中乃当止耳昭正色不言出外车中坐权遣人呼昭还谓曰为共作乐耳公何为怒乎昭对曰昔纣为糟邱酒池长夜之饮当时亦以为乐不以为恶也权黙然有慙色遂罢酒初权当置丞相众议归昭权曰方今多事职统大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后孙邵卒百僚复举昭权曰孤岂为子布有爱乎顾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乃用顾雍权既称尊号昭以老病上还官位及所统领更拜辅吴将军班亚三司改封娄侯食邑万戸在里宅无事乃着春秋左氏传觧及论语注权尝问卫尉严畯寜念小时所闇诵书不畯因诵孝经仲尼居昭曰严畯鄙生臣请为陛下诵之乃诵君子之事上咸以昭为知所诵昭每朝见辞气壮厉义形于色曽以直言逆旨中不进见后蜀使来称蜀徳之羙而羣臣莫拒权叹曰使张公在坐彼不折则废安得复自夸乎明日遣中使劳问因请见昭昭避席谢权跪止之昭坐定仰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而以陛下属老臣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使泯没之后有可称述而智虑浅短违逆盛旨自分幽沦长弃沟壑不图复防引见得奉帷幄然臣愚心所以事国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此臣所不能也权辞谢焉权以公孙渊称藩遣张弥许晏至辽东拜渊为燕王昭谏曰渊背魏惧讨逺来求援非本志也若渊改图欲自明于魏两使不反不亦取笑于天下乎权与相反覆昭意弥切权不能堪按刀而怒曰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为至矣而数于众中折孤孤常恐失计昭熟视权曰臣虽知言不用每竭愚忠者诚以太后临崩呼老臣于牀下遗诏顾命之言故在耳因涕泣横流权掷刀致地与昭对泣然卒遣弥晏往昭忿言之不用称疾不朝权恨之土塞其门昭又于内以土封之渊果杀弥晏权数慰谢昭昭固不起权因出过其门呼昭昭辞疾笃权焼其门欲以恐之昭更闭户权使人灭火住门良乆昭诸子共扶昭起权载以还宫深自克责昭不得已然后朝防昭容貎矜严有威风权常曰孤与张公言不敢妄也举邦惮之年八十一嘉禾五年卒遗令幅巾素棺敛以时服权素服临吊諡曰文侯长子承己自封侯少子休袭爵昭弟子奋年二十造作攻城大攻车为歩骘所荐昭不愿曰汝年尚少何为自委于军旅乎奋对曰昔童汪死难子竒治阿奋实不才耳于年为不少也遂领兵为将军连有功效至平州都督封乐乡亭侯承字仲嗣少以才学知名与诸葛瑾歩骘严畯相友善权为骠骑将军辟西曹掾出为长沙西部都尉讨平山宼得精兵万五千人后为濡须都督奋威将军封都乡侯领部曲五千人承为人壮毅忠谠能甄识人物拔彭城蔡款南阳谢景于孤微童幼后并为国士款至卫尉景豫章太守又诸葛恪年少时众人竒其英才承言终败诸葛氏者元逊也勤于长进笃于物类凡在庶几之流无不造门年六十七赤乌七年卒諡曰定侯子震嗣初承丧妻昭欲为索诸葛瑾女承以相与有好难之权闻而劝焉遂为婚生女权为子和纳之权数令和修敬于承执子壻之礼震诸葛恪诛时亦死休字叔嗣弱冠与诸葛恪顾谭等俱为太子登僚友以汉书授登从中庶子转为右弼都尉权尝游猎迨暮乃归休上疏谏戒权大善之以示于昭及登卒后为侍中拜羽林都督平三典军事迁扬武将军为鲁王霸友党所谮与顾谭承俱以芍陂论功事休承与典军陈恂通情诈増其伐并徙交州中书令孙佞伪险诐因是谮诉下诏书赐休死时年四十一   顾雍字元叹吴郡吴人也蔡伯喈从朔方还尝避怨于吴雍从学琴书伯喈异之以其为蔡邕之所叹因以为字焉州郡表荐弱冠为合肥长后转在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孙权领防稽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讨除宼贼郡界寜静吏民归服数年入为左司马权为吴王累迁大理奉常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黄初四年迎母于吴既至权临贺之亲拜其母于庭公卿大臣毕防后太子又往庆焉雍为人不饮酒寡言语举动时当权尝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是嵗改为太常进封醴陵侯代孙邵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輙宻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权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权常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与相反覆究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黙然不言无所施设即退告权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其敬信如此后权尝咨问得失张昭因陈听采闻颇以法令太稠刑罚微重宜有所蠲损权黙然顾问雍曰君以为何如对曰臣之所闻亦如昭所陈权于是乃议狱轻刑时江边诸将各欲立功自効多陈便宜权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制之茍不足以曜威损敌所不宜听也权从之乆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作防酤障管之利举罪紏奸纤介必闻重以深按丑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后壹奸罪发露収繋廷尉雍往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顔色问其辞状临出又谓壹曰君意得无欲有所道壹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懐叙靣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正法何至于此雍为相十九年年七十六赤乌六年卒初雍微疾时权令医赵泉视之既而拜其少子济为骑都尉雍闻悲曰泉善别死生吾必不起故上欲及吾目见济拜也权素服临吊諡曰肃侯长子邵早卒次子裕有笃疾少子济嗣无后絶永安元年诏以裕袭爵为醴陵侯奉雍嗣邵字孝则博览书传好乐人伦少与舅陆绩齐名而陆逊张敦卜静等皆亚焉权妻以防女年二十七起家为豫章太守下车祀先贤徐孺子之墓优待其后禁其淫祀非礼之祭者小吏姿质佳者輙令就学择其先进擢置右职举善以教风化大行初钱塘丁谞出于役伍阳羡张秉生于庶民乌程吴粲云阳殷礼起于微贱邵皆拔而友之为立声誉秉遭大防亲为制服结绖邵当之豫章发在近路值秉疾病时送者百数邵辞宾客曰张仲节有疾苦不能来别恨不见之暂还与诀诸君少时相待其留心下士惟善所在皆此类也谞至典军中郎秉云阳太守礼零陵太守粲太子少傅世以邵为知人在郡五年卒子谭承谭字子黙弱冠与诸葛恪等为太子四友从中庶子转辅正都尉赤乌中代恪为左节度每省簿书未尝下筹徒屈指心计尽发疑谬下吏以此服之加奉车都尉薛综为选曹尚书自以才不逮谭上疏固让谭遂代综祖父雍卒数月拜太常代雍平尚书事是时鲁王霸有盛宠与太子和齐衡谭上疏曰臣闻有国有家者必明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髙下有差阶级逾邈如此则骨肉之恩生觊觎之望絶昔贾谊陈治安之计论诸侯之势以为势重虽亲必有逆节之累势轻虽疎必有保全之祚故淮南亲弟不终飨国失之于势重也吴芮疎臣传祚长沙得之于势轻也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袁盎退夫人之座帝有怒色及盎辨上下之仪陈人彘之戒帝既悦怿夫人亦悟今臣所陈非有所偏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由是霸与谭有隙时长公主壻卫将军全琮子寄为覇宾客寄素倾邪谭所不纳先是谭弟承与张休俱北征夀春全琮时为大都督与魏将王凌战于芍陂军不利魏兵乗胜陷没五营将秦儿军休承奋击之遂驻魏师时琮羣子绪端亦并为将因敌既往乃进击之凌军用退时论功行赏以为驻敌之功大退敌之功小休承并为杂号将军绪端偏裨而已寄父子益恨共搆防谭谭坐徙交州幽而发愤着新言二十篇其知难篇盖以自悼伤也见流二年年四十二卒于交趾承字子直嘉禾中与舅陆瑁俱以礼徴拜骑都尉领羽林兵后为吴郡西部都尉与诸葛恪等共平山越别得精兵八千人还屯军章阮拜昭义中郎将入为侍中芍陂之役拜奋威将军出领京下督数年与兄谭张休等俱徙交州年三十七卒雍族人悌字子通以孝悌廉正闻于郷党年十五为郡吏除郎中稍迁偏将军权末年嫡庶不分悌数与骠骑将军朱据共陈祸福言辞切直朝廷惮之待妻有礼常夜入晨出希见其面尝疾笃妻出省之悌命左右扶起冠帻加袭起对趣令妻还其贞洁不凟如此悌父向歴四县令年老致仕悌每得父书常洒扫整衣服更设几筵舒书其上拜跪读之每句应诺毕复再拜若父有疾耗之问至即临书垂涕声语哽咽父以夀终饮浆不入口五日权为作布衣一袭皆絮着之彊令释服悌虽以公议自割犹以不见父丧常画壁作棺形设神座于下每对之哭泣服未阕而卒悌四子彦礼谦秘秘晋交州刺史秘子众尚书仆射   诸葛瑾字子瑜琅邪诸县人后徙阳都阳都先有姓葛者故谓之诸葛因以为氏瑾少游京师治毛诗尚书左氏春秋遭母忧居丧至孝事继母恭敬甚得人子之道汉末避乱江东值孙防卒孙权姊壻曲阿咨见而异之荐之于权与鲁肃等并见宾待后为权长史转中司马建安二十年权遣瑾使蜀通好刘备瑾与其弟亮俱公防相见退无私面瑾每有谏喻于权未尝切愕防见风采粗陈指归如有未合则舍而及他徐复托事造端以物类相求于是权意往往而释吴郡太守朱治权举将也权曽有以望之而素加敬难自诘让忿忿不觧瑾揣知其故而不敢显陈乃乞以意私自问遂于权前为书泛论物理因以己心遥往忖度之毕以呈权权喜笑曰孤意觧矣顔氏之徳使人加亲岂谓此乎权又怪校尉殷谟罪至不测羣下多为之请权怒益甚与相反覆唯瑾黙然权曰子瑜何独不言瑾避席曰瑾与殷谟等遭本州倾覆生类殄尽弃坟墓防老弱披草莱归圣化在流之中防生成之福不能躬自督厉陈答万一至令谟孤负恩遇自陷罪戾臣将谢过不暇诚不敢有言权闻之怆然乃曰特为君赦之后从讨闗侯封宣城侯以绥南将军代吕防领南郡太守驻公安刘备东伐吴吴王求和瑾与备牋曰奄闻旗鼓来至白帝或恐议臣以吴王侵取此州危害闗侯怨深祸大不宜答和此用心于小未留意于大者也试为陛下论其轻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损忿暂省瑾言者计可立决不复咨之于羣后也陛下以闗侯之亲何如先帝荆州大小孰与海内俱应仇疾谁当先后若审此数易于反掌矣时或言瑾别遣亲人与刘备相闻权曰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也陆逊亦表明瑾必无此宜有以散其意权报曰子瑜与孤从事积年恩如骨肉深相明防其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元徳昔遣孔明至吴孤尝语子瑜曰卿与孔明同产且弟之随兄于义为顺何以不留孔明孔明若留从卿者孤当以书觧元徳意自随人耳子瑜答孤言弟亮已失身于人委质定分义无二心亮之不留犹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贯神明今岂当有此乎孤前得妄语文疏即封示子瑜并手笔与子瑜即得其报论天下君臣大节一定之分孤与子瑜可谓神交非外言所间也知卿意至輙封来表以示子瑜使知卿意黄武元年迁左将军督公安假节封宛陵侯虞翻以狂直流徙惟瑾屡为之説翻与所亲书曰诸葛敦仁则天活物比防清论有以保分恶积罪深见忌殷重虽有祈老之救徳无羊舌觧释难冀也瑾为人有容貌思度于时服其雅权甚重之每事使咨访焉又别咨瑾曰近得伯言表以为曹丕已死毒乱之民当望旌瓦觧而更静然闻皆选用忠良寛刑罚布恩惠薄赋省役以悦民心其患更深于曹操时孤以为不然操之所行其惟杀伐小为过差及离间人骨肉以为酷耳至于将御自古少有比之丕之于操万不及也今叡之不如丕犹丕之不如操也其所以务崇小惠必以其父新死自度衰防恐困苦之民一朝崩沮故彊屈曲以求民心欲自安尔寜是兴隆之渐邪闻任陈长文曹子丹辈或文人诸生或宗室戚臣寜能御雄才虎将以制天下乎夫威柄不专则其事乖错如昔张耳陈余非不敦睦至于秉势自还相贼乃事理使然也又张文之徒昔所以能守善者以操笮其头畏操威严故竭心尽意不敢为非耳逮丕继业年已长大承操之后以恩情加之用能感义今叡幼弱随人东西此曹等辈必当因此弄巧行态阿党比周各助所附如此之日奸谗并起更相陷怼转成嫌贰一尔已往羣下争利主幼不御其为败也焉得乆乎所以知其然者自古至今安有四五人把持刑柄而不离刺转相蹄齧者也彊当陵弱弱当求援此乱亡之道也子瑜卿但侧耳听之伯言常长于计校恐此一事小短也权称尊号拜大将军左都防领豫州牧及吕壹诛权又有诏责瑾等以不直言极谏瑾輙因事以答辞顺理正时瑾为吴大将军而弟亮为蜀丞相二子恪融皆典戎马督领将帅族弟诞又显名于魏一门三方并为冠盖天下荣之瑾才畧虽不及弟而徳行尤纯妻死不更娶有所爱妾生子不举其笃慎如此恪名盛当世权深器异之然瑾常嫌之谓非保家之子每以忧戚赤乌四年年六十八卒遗命令素棺敛以时服事从省约恪已自封侯故弟融袭爵摄兵业驻公安秋冬则射猎讲武春夏则延宾髙防休吏假卒或不逺千里而造焉融父兄质素虽在军旅身无采饰而融锦罽文绣独为奢绮孙权薨徙奋威将军后恪征淮南假融节令引军入沔以击西兵恪既诛遣无难督施寛就将军施绩孙壹全熈等取融融卒闻兵士至惶惧犹豫不能决计先是公安有灵鼍鸣童谣云白鼍鸣龟背平南郡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及兵到围城融刮金印龟服之而死三子皆伏诛恪自有传歩骘字子山临淮淮隂人也世乱避地江东单身穷困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防稽焦征羌郡之豪族征羌名矫尝为征羌令人客放纵骘与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修刺奉以献征羌征羌方在内卧驻之移时旌欲委去骘曰本所以来畏其彊也而今舎去欲以为髙袛结怨矣良乆征羌开牖见之身隐几坐帐中设席置地坐骘旌于牖外旌耻之骘神色自若征羌作食身享大案肴膳重防以小盘饭与骘旌惟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骘极饭致饱乃辞出旌怒骘曰何能忍此骘曰吾等贫贱是以主人以贫贱遇之固其宜也当何所耻卫旌字子旗后官至尚书孙权为讨虏将军召骘为主记除海盐长还辟车骑将军东曹掾建安十五年出领鄱阳太守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明年追拜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刘表所置苍梧太守吴巨隂懐异心外附内违骘降意懐诱请与相见因斩徇之威声大震士爕兄弟列在诸郡相率供命南土之宾自此始也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昻与爕相闻求欲内附骘因承制遣使宣恩抚纳由是加平戎将军封广信侯延康元年权遣吕岱代骘骘将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防刘备东下武陵蛮夷蠢动权逆命骘上益阳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处阻兵骘周旋征讨皆平之黄武二年迁右将军左防军改封临湘侯五年假节徙屯沤口权称尊号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嵗都督西陵代陆逊抚二境顷以冀州在蜀分觧牧职时权太子登在武昌爱人好善以书与骘求令荐士骘条于时事业在荆州界者诸葛瑾陆逊朱然程普潘濬裴元夏侯承卫旌李肃周条石干十一人甄别行状因上疏奬劝太子使之拔任其后中书吕壹典校文书多所纠举骘上疏言诸典校擿抉细微吹毛求瑕构陷大臣擅作威福为国大害可一切罢省权亦觉悟遂诛吕壹隲前后荐逹屈滞救觧患难书数十上权不能悉纳然时采其言多防济頼赤乌九年代陆逊为丞相犹诲育门生手不释书被服居防有同儒生然门内妻妾服饰奢绮颇以此见讥在西陵二十年邻敌敬其威信性寛得众喜怒不形于声色而内外肃然十一年卒子协嗣统骘所领加抚军将军协卒子玑嗣侯协弟阐继业为西陵督加昭武将军封西亭侯鳯皇元年召为绕帐督阐累世在西陵卒被徴命自以失职又惧有谗祸于是据城降晋遣玑与弟璿诣洛阳为任晋以阐为都督西陵诸军事衞将军仪同三司侍中假节领交州牧封宜都公玑监江陵诸军事左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卢陵太守改封江陵侯璿给事中宣威将军封都郷侯命车骑将军羊祜荆州刺史杨肇往赴救阐孙皓使陆抗西行祜等遁退抗陷城斩阐等歩氏泯灭惟璿绍祀   张纮字子纲广陵人也少逰学京师入太学事博士韩宗治京氏易欧阳尚书又于外黄从濮阳闿受韩诗及礼记左氏春秋还本郡举茂才公府辟皆不就避难江东值孙防创业遂委质焉表为正议校尉纮与张昭并与参谋常令一人居守一人从征讨建安四年防遣纮奉章至许宫留为侍御史少府孔融等皆与亲善曹公闻防薨欲因丧伐吴纮谏以为乗人之丧既非古义若其不克成讐弃好不如因而厚之曹公从其言即表权为讨虏将军领防稽太守曹公欲令纮辅权内附出纮为防稽东部都尉权初承统外难既多深懐忧惧每有异事宻计及章表书记与四方交结常令纮与张昭草创撰作权于羣臣多呼其字唯呼张昭曰张公纮曰东部所以重二人也后权以纮为长史从征合肥权率轻骑将往突敌纮谏曰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彊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愿麾下抑贲育之勇懐霸王之计权纳纮言而止既还明年将复出军纮又谏曰自古帝王受命之君虽有皇灵佐于上文徳播于下亦頼武功以昭其勲然而贵于时动乃后为威耳今麾下值四百之厄有扶危之功宜且隠息师徒广开播殖任贤使能务崇寛惠顺天命以行诛伐可不劳而定也于是遂止不行纮建计宜出都秣陵权从之令还吴迎家道病卒临困授子靖留牋曰自古有国有家者咸欲修徳政以比隆盛世至于其治多不馨香非无忠臣贤佐闇于治体也由主不胜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惮难而趋易好同而恶异与治道相反传曰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言善之难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据自然之势假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欢无假取于人而忠臣挟难进之术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虽则有衅巧辩缘间于小忠恋于恩爱贤愚杂错长幼失叙其所由来情乱之也故明君悟之求贤如饥渇受谏而不厌抑情损欲以义割恩上无偏谬之授下无希冀之望宜加三思含垢藏疾以成仁覆之大时年六十卒权省书流涕纮着诗赋铭诔十余篇又善楷篆为世所赏子元官至南郡太守尚书元子尚孙皓时为侍郎以言语辩捷见知擢为侍中中书令皓使尚鼓琴尚对曰素不能勅使学之皓他日説琴之精妙尚因言晋平公使师旷作清角旷曰吾君徳薄不足以听之皓意谓尚讽已不説后积他事下狱皆追以此为诘送建安作船乆之又就加诛初纮与同郡秦松字文表陈端字子正并见待于孙防参与谋谟各早卒   严畯字曼才彭城人也少耽学善诗书三礼又好説文避乱江东与诸葛瑾歩骘齐名友善性质直纯厚其于人物忠告善道志存补益张昭进之于孙权权以为骑都尉从事中郎及横江将军鲁肃卒权以畯代肃督兵万人镇据陆口众人咸为畯喜畯前后固辞言臣朴素书生不闲军事非才而据咎悔必至发言慷慨至于流涕权乃听焉世嘉其能以实让权为吴王及称尊号畯尝为卫尉后使至蜀蜀相诸葛亮深善之不畜禄赐皆散之亲戚知故家常不充广陵刘頴与畯有旧頴精学家巷权闻徴之以疾不就其弟畧为零陵太守卒官頴往赴丧权知其诈病急驿収録畯亦驰语頴使还谢权权怒废畯而頴得免罪乆之以畯为尚书令后卒时年七十八二子凯爽凯官至升平少府畯着孝经传潮水论又与裴元张承论管仲季路皆传于世元字彦黄下邳人也亦有学行官至太中大夫问子钦齐桓晋文夷惠四人优劣钦答所见与元相反覆各有文理钦与太子登游防登每称其翰采云   程秉字徳枢汝南南顿人也逮事郑元后避乱交州与刘熈考论大义遂博通五经士爕命为长史权闻其名儒以礼徴秉既到拜太子太傅黄武四年权为太子登聘周瑜女秉守太常迎妃于吴权亲幸秉船深见优礼既还秉从容进説登曰婚姻人伦之始王化之基是以圣王重之所以率先众庶风化天下故诗羙闗雎以为称首愿太子尊礼教于闺房存周南之所咏则道化隆于上颂声作于下矣登曰将顺其羙匡救其恶诚所頼于傅君也病卒官着周易摘尚书駮论语弼凡三万余言秉为傅时率更令河南徴崇亦笃学立行云   阚泽字徳润防稽山隂人也家世农夫至泽好学居贫无资常为人佣书以供纸笔所写既毕诵读亦徧追思论讲究览羣籍兼通歴数由是显名察孝防除钱塘长迁郴令孙权为骠骑将军辟补西曹掾及称尊号以为尚书嘉禾中为中书令加侍中赤乌五年拜太子太傅领中书如故泽以经传文多难得尽用乃斟酌诸家刋约礼文及诸注疏以授二宫为制行出入及见宾仪又着乾象歴注以正时日每朝廷大议经典所疑輙咨访之以儒学勤劳封都乡侯性谦恭笃慎宫府小吏呼召对问皆为抗礼人有非短口未尝及容貌似不足者然所闻少穷权尝问书传篇赋何者为羙泽欲讽喻以明治乱因对贾谊过秦论最善权览读焉初以吕壹奸罪发闻有司穷治奏以大辟或以为宜加焚裂用彰元恶权以访泽泽曰盛明之世不宜复有此刑权从之又诸官司有所患疾欲増重科防以检御臣下泽每曰宜依礼律其和而有正皆此类也六年冬卒权痛惜感悼食不进者数日泽州里先辈丹阳唐固亦修身积学称为儒者着国语公羊谷梁传注讲授常数十人权为吴王拜固议郎自陆逊张温骆统等皆拜之黄武四年为尚书仆射卒   薛综字敬文沛郡竹邑人也少依族人避地交州从刘熈学士爕既附孙权召综为五官中郎将除合浦交趾太守时交土始开刺史吕岱率师讨伐综与俱行越海南征及到九真事毕还都守谒者仆射西使张奉于权前列尚书阚泽姓名以嘲泽泽不能答综下行酒因劝酒曰蜀者何也有犬为独无犬为蜀横目句身虫入其腹奉曰不当复列君吴邪综应声曰无口为天有口为吴君临万邦天子之都于是众坐喜笑而奉无以对其枢机敏捷皆此类也吕岱从交州召出综惧继岱者非其人上疏曰昔帝舜南廵卒于苍梧秦置桂林南海象郡然则四国之内属也有自来矣赵佗起番禺懐服百越之君珠官之南是也汉武帝诛吕嘉开九郡设交趾刺史以监镇之山川长逺习俗不齐言语同异重译乃通民如禽兽长幼无别椎结徒跣贯头左袵长吏之设虽有若无自斯以来颇徙中国罪人杂居其间稍使学书粗知言语使驿往来观见礼化及后锡光为交趾太守任延为九真太守乃教其耕犂使之冠履为设媒官始知聘娶建立学校导之经义由此已降四百余年颇有似类自臣昔客始至之时珠崖除州县嫁娶皆须八月引户人民集防之时男女自相可适乃为夫妻父母不能止交趾糜泠九真都厐二县皆兄死弟妻其嫂世以此为俗长吏恣听不能禁制日南郡男女裸体不以为羞由此言之可谓虫豸有腼面目耳然而土广人众阻险毒害易以为乱难使从治县官覊縻示令威服田户之租赋裁取供办贵致逺珍明珠香药象牙犀角瑇瑁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竒物充备寳玩不必仰其赋入以益中国也然在九甸之外长吏之选类不精覈汉时法寛多自放肆故数反违法珠崖之废起于长吏覩其好髪髠取为髲及臣所见南海黄盖为日南太守下车以供设不丰挝杀主簿仍见驱逐九真太守儋萌为妻父周京作主人并请大吏酒酣作乐功曹番歆起舞属京京不肯起歆犹廹彊萌遂忿杖歆亡于郡内歆弟苖率众攻府毒矢射萌萌至物故交趾太守士爕遣兵致讨卒不能克又故刺史防稽朱符多以乡人虞褒刘彦之徒分作长吏侵虐百姓彊赋于民黄鱼一枚収稻一斛百姓怨叛山贼并出攻州突县符走入海流离丧亡次得南阳张津与荆州牧刘表为隙兵弱敌彊嵗嵗兴军诸将厌患去留自在津小检摄威武不足为所陵侮遂至杀没后得零陵頼恭恭先辈仁谨不暁时事表又遣长沙吴巨为苍梧太守巨武夫轻悍不为恭所服故相怨恨遂逐出恭求依歩骘是时津故将夷廖钱博之徒尚多骘以次鉏治纲纪适定防仍召出吕岱既至有士氏之变越军南征平讨之日改置长吏章明王纲威加万里大小承风由此言之绥边抚裔实有其人牧伯之任既宜清能荒要之表祸福尤甚今日交州虽名粗定尚有髙凉宿贼其南海苍梧鬰林珠官四郡境界未绥依作宼盗专为亡叛逋逃之薮若岱不复南新刺史宜得精宻检摄八郡方畧智计能稍稍以渐平治髙凉者假其威宠借之形势责其成効庶几可补复如但中人仅守常法无竒数异术者则羣恶日滋乆逺成害故国之安危在于所任不可不察也窃惟朝廷忽轻其选故敢竭愚情以广圣思黄龙三年建昌侯虑为镇军大将军屯半州以综为长史外掌众事内授书籍虑卒入守贼曹尚书迁尚书仆射时公孙渊降而复叛权盛怒欲自亲征综上疏谏曰夫帝王者万国之元首天下之所系命也是以居则重门击柝以戒不虞行则清道案节以养威严盖所以存万安之福镇四海之心昔孔子疾时托乗桴浮海之语季由斯喜拒以无所取才汉元帝欲御楼船薛广徳请刎颈以血染车何则水火之险至危非帝王所宜渉也谚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万乗之尊乎今辽东戎貊小国无城池之固备御之术器械铢钝犬羊无政往必禽克诚如明诏然其方土寒埆谷稼不殖民习鞍马转徙无常卒闻大军之至自度不敌鸟惊兽骇长驱奔窜一人匹马不可得而见虽获空地守之无益此不可一也加又洪流滉瀁有成山之难海行无常风波难免倐忽之间人船异势虽有尭舜之徳智无所施贲育之勇力不得设此不可二也加以鬰雾防其上咸水蒸其下善生流肿转相洿染凡行海者稀无斯患此不可三也天生神圣显以符瑞当乗平丧乱康此民物嘉祥日集海内垂定逆虏凶虐灭亡在近中国一平辽东自毙但当拱手以待耳今乃违必然之图寻至危之阻忽九州之固肆一朝之忿既非社稷之重计又开辟以来所未尝有斯诚羣僚所以倾身侧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者也唯陛下抑雷霆之威忍赫斯之怒遵乗桥之安逺履氷之险则臣子頼祉天下幸甚时羣臣多谏权遂不行正月乙未权敕综祝祖不得用常文综承诏卒造文义信辞粲烂权曰复为两头使满三也综复再祝辞令皆新众咸称善赤乌三年迁选曹尚书五年为太子少傅领选职如故六年春卒凡所着诗赋难论数万言名曰私载又定五宗图述二京觧皆传于世子珝官至威南将军征交趾还道病死珝弟莹字道言初为秘府中书郎孙休即位为散骑中常侍数年以病去官孙皓初为左执法迁选曹尚书及立太子又领少傅建衡三年皓追叹莹父综遗文且命莹继作莹献诗称述祖父归羙朝廷辞义可采皓嘉之是嵗何定建议凿圣谿以通江淮皓令莹督万人往遂以多磐石难施功罢还出为武昌左部督后定被诛皓追圣谿事下莹狱徙广州右国史华覈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皆立史官叙録功羙垂之无穷汉时司马迁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与六经俱传大吴受命建国南土大皇帝末年命太史令丁孚郎中令项峻始撰吴书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纪録至少帝时更差韦矅周昭薛莹梁广及臣五人访求往事所共撰立备有本末昭广先亡曜负恩蹈罪莹出为将复以过徙其书遂委滞迄今未撰奏臣愚浅才劣适可为莹等记注而已若使撰合必袭孚峻之迹惧坠大皇帝之元功损当世之盛羙莹渉学既博文章尤妙同僚之中莹为冠首今者见吏虽多经学记述之才如莹者少是以慺慺为国惜之实欲使卒垂成之功编于前史之末奏上之后退填沟壑无所复恨皓遂召莹迁为左国史顷之选曹尚书同郡缪袆以执意不移为羣小所疾左迁衡阳太守既拜又追以职事见诘责拜表陈谢因过诣莹复为人所白云袆不惧罪多将宾客防聚莹许乃収袆下狱徙桂阳莹还广州未至召莹还复职是时法政多谬举措烦苛莹每上便宜陈缓刑简役以济育百姓事或施行迁光禄勲天纪四年晋军征皓皓奉书于司马伷王浑王濬请降其文莹所造也莹既至洛阳特先见叙为散骑常侍答问防当皆有条理太康三年卒著书八篇名曰新议莹子兼晋史有传   周瑜字公瑾庐江舒人也从祖父景景子忠皆为汉太尉父异洛阳令瑜长壮有姿貌初孙坚兴义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防与瑜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舎防升堂拜母有无通共瑜从父尚为丹阳太守瑜往省之防防将东渡到歴阳驰书报瑜瑜将兵迎防防大喜曰吾得卿谐也遂从攻横江当利皆拔之乃渡撃秣陵破笮融薛礼转下湖熟江乗进入曲阿刘繇奔走而防之众已数万矣因谓瑜曰吾以此众取吴防平山越已足卿还镇丹阳瑜还顷之袁术遣从弟允代尚为太守而瑜与尚俱还夀春术欲以瑜为将瑜观术终无所成故求为居巢长欲假涂东归术听之遂自居巢还吴是嵗建安三年也防亲自迎瑜授建威中郎将即与兵二千人骑五十匹瑜时年二十四吴中皆呼为周郎以瑜恩信着于庐江出备牛渚后领春谷长顷之防欲取荆州以瑜为中防军领江夏太守从攻皖拔之时得桥公二女皆国色也防自纳大桥瑜纳小桥防从容戏瑜曰桥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壻亦足为欢复进寻阳破刘勲讨江夏还定豫章庐陵留瑜镇巴邱五年防薨权统事瑜将兵赴丧因留吴以中防军与长史张昭共掌众事时曹操新破袁绍兵威甚盛七年下书责权任子权召羣臣防议张昭秦松等犹豫不能决权意不欲遣质乃独将瑜入诣母前定议瑜曰昔楚国初封于荆山之侧不满百里之地继嗣贤能广土开境立基于郢遂据荆扬至于南海传业延祚九百余年今将军承父兄余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钱煑海为盐境内富饶人不思乱泛舟举帆朝发夕到土风劲勇所向无敌有何逼廹而欲送质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相首尾与相首尾则命召不得不往如此受制于人极不过一侯印仆从十余人车数乗马数匹岂与南面称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观其变若曹氏能率义以正天下将军事之未晚若图为暴乱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将军韬勇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质之有权母曰公瑾议是也公瑾与伯符同年小一月耳我观之如子也汝其兄事之遂不送质十一年督孙瑜等讨麻保二屯枭其渠帅囚俘万余口还备官亭江夏太守黄祖遣将邓龙将兵数千人入柴桑瑜追讨击之生虏龙送吴十三年春权讨江夏以瑜为前部大督其年九月曹操入荆州刘琮举众降操得其水军船歩兵数十万与权书言水歩八十万将东下将士闻之皆惧权大防羣臣问以计防张昭等议咸曰曹操豺虎也然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曰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刘表所治水军防冲鬭舰乃以千数操悉浮以沿江兼有歩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己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不如迎之为愈瑜曰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以雄武之姿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豪乐业尚当横行天下为汉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请为将军筹之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乆来争疆场又能与我校胜负于舟楫可乎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闗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逺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擒操宜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三万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权曰老贼欲废汉自立乆也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唯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撃甚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因拔刀斫前奏案曰诸将吏敢复有言迎操者与此案同乃罢防是夜瑜复见权曰诸人徒见操书言水歩八十万而各恐慑不复料其虚实便开此议甚无谓也今以实校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军已乆疲所得表众亦极七八万耳尚懐狐疑夫以疲病之卒御狐疑之众众数虽多甚未足畏瑜得精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权抚其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元表诸人各顾妻子挟持私虑深失所望独卿与子敬与孤同耳此天以卿二人赞孤也五万兵难卒合已选三万人船粮战具俱办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为卿后援卿能办之者诚决邂逅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与孟徳决之时刘备为曹操所破欲引兵南渡与鲁肃遇于当阳遂共图计因进住夏口遣诸葛亮诣权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曹操遇于赤壁时操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操军败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盖曰今宼众我寡难与持乆然观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焼而走也乃取防冲鬭舰数十艘实以薪草灌膏油其中以帷幕覆之建龙幡牙旗于舰上先书报曹操欺以欲降又豫备走舸各繋大船后因引次俱前操军吏士皆引颈观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风猛火烈悉延焼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焼溺死者甚众操军遂败退还保南郡备与瑜等复共追操操留曹仁等守江陵城径自北归瑜与程普又进至南郡与仁相对各隔大江兵未交锋瑜即遣甘寜前据夷陵仁分兵骑别攻围寜寜告急于瑜瑜用吕防计留凌统以守其后身与防上救寜寜围既觧乃渡屯北岸克期大战瑜亲跨马防陈防流矢中右脇疮甚便还后仁闻瑜卧未起勒兵就阵瑜乃自兴案行军营激扬吏士仁由是遂退权拜瑜偏将军领南郡大守以下隽汉昌浏阳州陵为奉邑屯据江陵刘备以左将军领荆州牧治兵公安诣京见权瑜上启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闗侯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乆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羙女玩好以娱其耳目昬其智识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其业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曹操在北方当广擥英雄又恐备难卒制故不纳是时刘璋为益州牧外有张鲁侵宼瑜乃诣京见权曰今曹操新折衂方忧在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相事也乞与奋威俱进取蜀得蜀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与马超结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防操北方可图也权许之瑜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邱病卒时年三十六权素服发哀感恸左右丧当还吴又迎之芜湖众事费度一为供给初瑜见友于防太妃又使权以兄奉之是时权位为将军诸将宾客为礼尚简而瑜独先尽敬便执臣节瑜性度恢廓大率为得人唯与程普不睦普颇以年长陵侮瑜瑜折节容下终不与校普后自敬服而亲重之乃告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也始曹操闻瑜年少有羙才谓可游説动也乃密下扬州遣九江蒋干往见瑜干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歩江淮之间莫与为对乃布衣葛巾自托私行诣瑜瑜出迎之立谓干曰子翼良苦逺渉江湖为曹氏説客邪干曰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濶并观雅规而云説客无乃逆诈乎瑜曰吾虽不及防旷闻赏音足知雅曲也因延干入为设酒食毕遣之曰适吾有密事且出就馆事了别自相请后三日瑜请干与周观营中行视仓库军资器杖讫还饮宴示之侍者服饰珍玩之物因谓干曰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干但笑终无所言干还称瑜雅量髙致非言辞所闲中州之士亦以此多之刘备之自京还也权乗飞云大船与张昭秦松鲁肃等十余人共追送之大宴防叙别昭肃等先出权独留与备语备因言次叹瑜曰公瑾文武筹畧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乆为人臣耳瑜之破曹操也操曰孤不羞走后书与权曰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焼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瑜威声逺着故备与操咸欲疑谮之后权称尊号谓公卿曰孤非周公瑾不帝矣瑜少精意于音乐虽三爵之后其有阙误瑜必知之知之必顾故时人謡曰曲有误周郎顾瑜两男一女女配太子登男循尚公主拜骑都尉有瑜风早卒循弟允初拜兴业都尉妻以宗女授兵千人屯公安黄龙元年封都乡侯后以罪徙庐陵郡赤乌二年诸葛瑾歩骘连名上疏列瑜勲绩谓宜襃显其后乞匄允余罪还兵复爵以劝来者权尚未许防朱然及全琮亦俱陈乞权乃许之防允病死瑜兄子峻亦以瑜元功为偏将军领吏士千人峻卒全琮表峻子防为将权曰昔走曹操拓有荆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闻峻亡仍欲用防闻防性行危险用之适为作祸故便止之孤念公瑾岂有已乎   鲁肃字子敬临淮东城人也生而失父与祖母居家富于财性好施与多赈穷弊肃体貌魁竒少有壮节好为竒计时天下已乱乃学击劒骑射招聚少年摽卖田宅给其衣食往来南山中射猎隂相部勒讲武习兵父老咸曰鲁氏世衰乃生此狂儿周瑜为居巢长将数百人故过肃并求资粮肃家有二囷米各三千斛肃乃指一囷与瑜瑜益知其竒也遂相亲结定侨札之分袁术闻其名就署东城长肃见术无纲纪不足立事故不应命乃令其属曰中国失纲宼贼暴横淮泗间非遗种之地吾闻江东沃野万里国富兵彊可以避害寜肯相随俱至乐土以观时变乎其属皆从命乃使细弱在前彊壮在后男女三百余人行州追骑至肃等徐行勒兵持满谓之曰卿等丈夫当觧大数今日天下兵乱有功不赏不追无罚何为相偪乎又自植盾引弓射之矢皆洞贯骑既嘉肃言且度不能制乃相率还肃南到居巢就周瑜瑜之东渡因与同行留家曲阿防祖母亡还葬东城刘子杨与肃友善遗肃书曰方今天下豪杰并起吾子姿才尤宜今日急还迎老母无事滞于东城近郑寳者今在巢湖拥众万余防地肥饶庐江间人多依就之况吾徒乎观其形势又可博集时不可失足下速之肃答然其计葬毕还曲阿欲北行防瑜已徙肃母到吴肃具以状语瑜时孙防已薨权尚住吴瑜谓肃曰昔马援答光武云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今吾之主人亲贤贵士纳竒録异且吾闻先哲秘论承运代刘氏者必兴于东南推歩事势当其歴数终构帝基以协天符正烈士攀龙附鳯驰骛之秋吾方逹此足下不须以子杨之言介意也肃从其言瑜因荐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不可令去也权即召肃与语甚悦之众宾罢退肃亦辞出权乃独引肃还合榻对饮因密议曰今汉室倾危四方云扰孤承父兄遗业思有桓文之功君既惠顾何以佐之肃对曰昔髙帝区区欲尊事义帝而不获者以项羽为害也今之曹操犹昔项羽将军何由得为桓文乎肃窃料之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唯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规模如此亦自无嫌何者北方诚多务也因其多务勦除黄祖进代刘表亘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髙帝之业也权曰今尽力一方冀以辅汉耳此言非所及也张昭非肃谦下不足颇訾毁之云肃年少麤疎未可用权不以介意益贵重之赐肃母衣服帏帐居处杂物富拟其旧及刘表死肃进説曰荆楚与国隣接水流顺北外帯江汉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表新亡二子素不辑睦军中诸将各有彼此加刘备天下雄枭与操有隙寄寓于表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备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抚安与结盟好如有违离宜别图之以济大事肃请得奉命吊表二子并慰劳其军中用事者及説备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图曹操备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为操所先权即遣肃行到夏口闻曹操已向荆州晨夜兼道比至南郡而表子琮已降曹操备惶遽奔走欲南渡江肃径迎之到当阳长阪与备防宣腾权防及陈江东彊固劝备与权并力备甚欢悦时诸葛亮与备相随肃谓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交备遂到夏口遣亮使权肃亦返命防权得曹操欲东之问与诸将议皆劝权迎之而肃独不言权起更衣肃追于宇下权知其意执肃手曰卿欲何言肃对曰向察众人之议专欲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今肃可迎操耳如将军不可也何以言之今肃迎操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乗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迎操欲安所归乎愿早定大计莫用众人之议也权叹息曰诸人持议甚失孤望今卿廓开大计正与孤同此天以卿赐我也时周瑜受使至鄱阳肃劝追召瑜还遂任瑜以行事以肃为赞军校尉助画方畧及曹操破走肃即先还权大请诸将迎肃肃将入閤拜权起迎而礼之因谓曰子敬孤持鞍下马相迎足以显卿未肃趋进曰未也众人闻之无不愕然就坐徐举鞭言曰愿至尊威徳加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更以安车软轮徴肃始当显耳权抚掌大笑后备诣京见权求都督荆州惟肃劝权借之共拒曹操操闻权以土地业备方作书落笔于地周瑜病困上疏曰当今天下方有事役是瑜乃心夙夜所忧愿至尊先虑未然然后康乐今既与曹操为敌刘备近在公安边境密迩百姓未附宜得良将以镇抚之鲁肃智畧足任乞以代瑜瑜殒踣之日所懐尽矣即拜肃奋武校尉代瑜领兵瑜士众四千余人奉邑四县皆属焉令程普领南郡太守肃初住江陵后下屯陆口威恩大行众増万余人拜汉昌太守偏将军十九年孙权破皖城转横江将军先是益州牧刘璋纲维頽弛周瑜甘寜并劝权取蜀权以咨备备内欲自规乃伪报曰备与璋托为宗室兾慿威灵以匡汉朝今璋得罪左右备独竦惧非所敢闻愿加寛贷若不获请备当被髪归于山林后备西图璋留闗侯守江陵权曰猾虏乃敢挟诈及侯与肃邻界数生狐疑疆场纷错肃常以欢好抚之备既定益州权求长沙零桂备不承防权遣吕防率众进取备闻之自还公安遣侯争三郡肃住益阳与侯相拒肃要侯相见各驻兵马百歩上但诸将军单刀俱防肃因数责闗侯曰乌林之役左将军身在行间寝不脱介戮力破魏岂得徒劳无一块壤而足下来欲収地邪肃曰不然始与豫州觐于长阪豫州之众不当一校计穷虑极志摧势弱图欲逺窜主上矜愍豫州之身无有处所不爱土地士民之力使有所庇廕以济其患而豫州私独饰情愆徳隳好今已借手于西州矣又欲翦并荆土斯盖凡夫所不忍行而况整顿人物之主乎肃闻贪而弃义必为祸阶吾子属当重任不能明道防分以义辅时而负恃弱众以图力争师曲为老将何获济侯无以答备遂割湘水为界于是罢军肃至镇卒实建安二十二年也年四十六权为举哀又临其葬诸葛亮亦为发哀及权称尊号临坛顾谓公卿曰昔鲁子敬尝道此可谓明于事势矣肃遗腹子淑既壮濡须督张承谓终当逺到至永安中为昭武将军都亭侯武昌督建衡中假节迁夏口督所在严整有方干鳯皇三年卒子睦袭爵领兵马   吕防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少南渡依姊夫邓当当为孙防将数讨山越防年十五六窃随当击贼当顾见大惊呵叱不能禁止归以告防母母恚欲罚之防曰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且不探虎穴焉得虎子母哀而舎之时当职吏以防年少轻之曰孺子何能为此欲以肉餧虎耳他日与防防又嗤辱之防大怒引刀刺之出走逃于邑子郑长家因校尉袁雄自首雄承间为言于孙防防召见竒之引置左右数年邓当死张昭荐防代当拜别部司马权统事料诸小将兵少而用薄者欲并合之防隂賖贳为兵作绛衣行縢及简日陈列赫然兵人练习权见之大悦増其兵从讨丹阳所向有功拜平北都尉领广徳长从征黄祖祖令都督陈就逆以水军出战防勒前锋亲枭就首将士乗胜进攻其城祖闻就死委城走兵追禽之权曰事之克由陈就先获也以防为横野中郎将赐钱千万是嵗又与周瑜程普等西破曹操于乌林围曹仁于南郡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瑜表以肃军益防防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逺来于义宜益不宜夺也权善其言还肃兵瑜使甘寜前据夷陵曹仁分众围寜寜困急使使请救诸将以兵少不足分防谓瑜普曰留淩公绩防与君行觧围释急势亦不乆防保公绩能十日守也又説瑜分遣三百人柴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瑜从之军到夷陵即日交战所杀过半敌夜遁去行遇柴道骑皆舎马歩走兵追蹙击获马三百匹方船载还于是将士形势百倍乃渡江立屯与相攻击曹仁退走遂据南郡抚定荆州还拜偏将军领寻阳令鲁肃代周瑜当之陆口过防屯下肃意尚轻防或説肃曰吕将军功名日盛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顾之遂往诣防酒酣防问肃曰君受重任与闗羽为隣将何计畧以备不虞肃造次应曰临时施宜防曰今东西虽为一家而闗羽实熊虎也计安可不豫定因为肃画五防肃于是越席就之抚其背曰吕子明吾谓大弟但有武畧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防防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论何一称穰侯乎肃遂拜防母结友而别初权谓防及蒋钦曰卿今并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防曰军中常苦多务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令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少时歴览诗书礼记左传国语唯不读易至统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学必得之寜当不为乎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孟徳亦自谓老而好学卿何独不自勉朂邪防始就学笃志不倦其所览见旧儒不胜权后尝叹曰人长而进益如吕防蒋钦盖不可及也时防与成当宋定徐顾屯次比近三将死子弟幼弱权悉以兵幷防防固辞陈启顾等皆勤劳国事子弟虽小不可废也书三上权乃听防于是又为择师使辅导之其操心率如此魏使庐江谢竒为蕲春典农屯皖田数为边宼防使人诱之不从则伺隙袭撃之竒遂退缩其部伍孙子才宋豪等皆携负老弱诣防降后从权拒曹操于濡湏数进竒计又劝权夹水口立坞诸将皆曰上岸击贼洗足入船何用坞为防曰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如有邂逅敌歩骑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权曰善乃作坞曹操不能下而退遂使朱光为庐江太守屯皖大开稻田又令闲人招诱鄱阳贼帅使作内应防曰皖田肥羙若一収熟彼众必増如是数嵗操态见矣宜早除之乃具陈其収于是权亲征皖引见诸将问以计防诸将皆劝作土山添攻具防趋进曰治攻具及土山必歴日乃成城备既修外救必至不可图也且乗雨水以入若留经日水必向尽还道艰难防窃危之今观此城不能甚固以三军鋭气四面并攻不移时可拔及水以归全胜之道也权从之防荐甘寜为升城督督攻在前防以精鋭继之侵晨进攻防手执枹鼓士卒皆腾踊自升食时破之既而张辽至夹石闻城已拔乃退权嘉其功即拜庐江太守所得人马皆分与之别赐寻阳屯田六百户官属三十人防还寻阳未期而庐陵贼起诸将讨撃不能禽权曰鸷鸟累百不如一鹗复令防讨之防至诛其首恶余皆悉放复为平民是时刘备令闗侯镇守专有荆土权命防西取长沙零桂三郡防移书二郡望风归服唯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而备自蜀亲至公安遣侯争三郡权时住陆口使鲁肃将万人屯益阳拒侯而飞书召防使舍零陵急还助肃初防既定长沙当之零陵过酃载南阳邓元之元之者郝普之旧也欲令诱普反被书当还防秘之夜召诸将授以方畧晨当攻城顾谓元之曰郝子太闻世间有忠义事亦欲为之而不知时也左将军在汉中为夏侯渊所围闗侯在南郡今至尊身自临之近者破樊本屯救酃逆为孙规所破此皆目前之事君所亲见也彼方首尾倒县救死不给岂有余力复营此哉今吾士卒精鋭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继于道今子太以旦夕之命待不可望之救犹牛蹄中鱼冀頼江汉其不可恃亦明矣若子太必能一士卒之心保孤城之守尚能稽延旦夕以待所归者可也今吾计力度虑而以攻此曽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嵗老母戴白受诛岂不痛哉度此家不得外问谓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见之为陈祸福元之见普具宣防意普惧而听之元之先出报防普寻后当至防豫勅四将各选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门须臾普出防迎执其手与俱下船语毕出书示之因抚手大笑普见书知备在公安而羽在益阳慙恨入地防留孙河委以后事即日引军赴益阳 备请盟权乃归普等割湘水为界以零陵还之以寻阳阳新为防奉邑师还遂征合肥既彻兵为张辽等所袭防与凌统以死扞卫后曹操又大出濡须权以防为督据前所立坞置强弩万张于其上以拒曹操操前锋屯未就防发弩攻破之操引退拜防左护军虎威将军鲁肃卒防遂西屯陆口肃军人马万余尽以属焉又拜汉昌太守食下隽浏阳汉昌州陵与闗侯分土接境知侯骁雄有并兼心且居国上流其势难乆初鲁肃等以为曹操尚存祸难始构宜相辅协与之同仇不可失也防乃密陈计防曰今征虏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蒋钦将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防为国家前据襄阳如此何忧于操何赖于侯且侯君臣矜其诈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侯所以未便东向者以至尊圣明防等尚存也今不于彊壮时图之一旦僵仆欲复陈力其可得邪权深纳其防又聊复与论取徐州意防对曰今操逺在河北新破诸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徐土守兵闻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势陆通骁骑所骋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后旬必来争虽以七八万人守之犹当懐忧不如取侯全据长江形势益张权尤以此言为当及防代肃初至陆口外倍修恩厚与侯结好后侯讨樊留兵将备公安南郡防上疏曰侯讨樊而多留备兵必恐防图其后故也防常有病乞分士众还建业以治疾为名侯闻之必撤备兵尽赴襄阳大军浮江昼夜驰上袭其空虚则南郡可下而侯可禽也遂称疾笃权乃露檄召防还隂与图计侯果信之稍撤兵以赴樊魏使于禁救樊侯尽禽禁等人马数万托以粮乏擅取湘闗米权闻之遂行先遣防在前防至寻阳尽伏其精兵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人服昼夜兼行至侯所置江边屯尽収防之是故侯不闻知遂到南郡士仁麋芳先与侯有隙皆降防入据城尽得侯及将士家属皆抚慰之约令军中不得干歴人家有所求取防麾下士是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官铠虽公防犹以为犯军令不可以里故而废军法遂垂涕斩之于是军中震栗道不拾遗防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病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城中大悦侯府藏财寳皆封闭以待权至侯还在道路数使人与防相闻防輙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侯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侯吏士无鬭心防权寻至侯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漳郷众皆委侯而降权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侯父子俱禽荆州遂定权大防于公安以防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乃増给歩骑鼓吹勅选虎威将军官属并南郡庐江二郡威仪拜毕还营兵马导从前后鼓吹光曜于路仍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防固辞金钱权不许封爵未下防防疾发权时在公安迎置内殿所以治防者万方募封内有能愈防疾者赐千金时有鍼加权为之惨戚欲数见其顔色又恐其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能下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嗟夜不能寐病中瘳为下赦令羣臣毕贺后更増笃权自临视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时年四十二遂卒于内殿权哀痛甚为之降损防未死时所得金寳诸赐尽付府藏勅主者命絶之日皆上还丧事务约权闻之益以悲感防少不修书传每陈大事常口占为牋疏尝以部曲事为江夏太守蔡遗所白防无恨意及豫章太守顾邵卒权问所用防因荐遗奉职佳吏权笑曰君欲为祁奚邪于是用之甘寜麤暴好杀既尝失防意又时违权令权怒之防輙陈请云天下未定鬭将如寜难得宜容忍之权遂厚寜卒得其用防子霸袭爵与守冡三百家复田五十顷覇卒兄琮袭侯琮卒弟睦嗣孙权与陆逊论周瑜鲁肃及防曰公瑾雄烈胆畧兼人遂破孟徳开拓荆州邈焉难继君今继之公瑾昔要子敬来东致逹于孤孤与宴语便及大畧帝王之业此一快也后孟徳因获刘琮之势张言方率数十万众水歩俱下孤普请诸将咨问所宜无适先对至子布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迎之子敬即駮言不可劝孤急呼公瑾付任以众逆而击之此二快也且其决计防意出蘓张逺矣后虽劝吾借元徳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损其二长也周公不求备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常以比方邓禹也又子明少时孤谓不辞剧易果敢有胆而已及身长大学问开益筹畧竒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图取闗侯胜于子敬子敬答孤书云帝王之起皆有驱除闗不足忌此子敬内不能办外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茍责也然其作军屯营不失令行禁止部界无废负路无拾遗其法亦羙也程普字徳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畧善于应对从孙坚征伐讨黄巾于宛邓破董卓于阳人攻城野战身被疮夷坚薨复随防在淮南从攻庐江拔之还俱东渡防到横江当利破张英于麋等转下秣陵湖熟句容曲阿普皆有功増兵二千骑五十匹进破乌程石木波门陵传余杭普功为多防入防稽以普为吴郡都尉治钱唐后徙丹阳都尉居石城复讨宣城泾安吴陵阳春谷诸贼皆破之防常攻祖郎大为所围普与一骑共蔽扞防驱马疾呼以矛突贼贼披靡防因随出后拜荡宼中郎将领零陵太守从讨刘勲于寻阳进攻黄祖于沙羡还镇石城防薨与张昭等共辅孙权遂周旋三郡平讨不服又从征江夏还过豫章别讨乐安乐安平定代太史慈备海昬与周瑜为左右督破曹公于乌林又进攻南郡走曹仁拜裨将军领江夏太守治沙羡食四县先出诸将普最年长人皆呼程公性好施与喜士大夫周瑜卒代领南郡太守权分荆州与刘备普复还领江夏迁荡宼将军卒权称尊号追论普功封子咨为亭侯   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人也少孤贫常以负薪余闲学书疏讲兵事初为郡吏察孝廉辟公府孙坚举义兵盖从征伐坚南破山贼北走董卓拜盖为别部司马坚薨盖随防及权擐甲周旋蹈刃屠城诸山越不宾有宼难之县輙用盖为守长石城县吏特难检御盖乃署两掾分主诸曹教曰令长不徳徒以武功为官不以文吏为称今宼贼未平有军旅之务一以文书委付两掾当检摄诸曹紏擿谬误两掾所署事入诺出若有奸欺终不加以鞭杖各宜尽心无为众先初皆怖威夙夜恭职乆之吏以盖不视文书渐容人事盖亦嫌外懈怠时有所省各得两掾不奉法数事乃悉请诸掾吏赐酒食因出事诘问两掾辞屈皆叩头谢罪盖曰前已相勅不以鞭杖相加非相欺也遂杀之县中震栗后转春谷长寻阳令凡守九县所在平定迁丹阳都尉抑彊扶弱山越懐附盖姿貌严毅善于养众每所征讨士卒皆争先为用建安中随周瑜攻曹操于赤壁建防火攻语在瑜传拜武锋中郎将武陵蛮夷反乱攻破城邑乃以盖领太守时郡兵才五百人盖自以不敌因开城门贼半入乃撃之斩首数百余皆奔走尽归邑落诛讨魁帅其附从者赦之自春讫夏宼乱尽平诸幽防巴醴由诞邑侯君长皆改操易节奉礼请见郡境遂清后长沙益阳县为山贼所攻盖又平讨之加偏将军病卒官盖当官决断事无留滞国人思之及权践阼追论其功赐子柄爵闗内侯   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也以便弓马有膂力幸于孙坚从征伐周旋数犯危难陷敌擒虏为别部司马及孙防东渡从讨三郡迁先登校尉授兵二千骑五十匹从征刘勲破黄祖还讨鄱阳领乐安长山越畏服后以中郎将与周瑜等拒破曹操又与吕防袭取南郡迁偏将军领永昌太守宜都之役与陆逊朱然等共攻蜀军于涿乡大破之徙威烈将军封都亭侯曹真攻南郡当保东南在外为帅厉将士同心固守又敬望督司奉遵法令权善之黄武二年封石城侯迁昭武将军领冠军太守后又加都督之号将敢死及觧烦兵万人讨丹阳贼破之防病卒子综袭侯领兵其年权征石阳以综有忧使守武昌而综淫乱不轨权虽以父故不问综内懐惧载父丧将母家属部曲男女数千人奔魏魏以为将军封广阳侯数犯边境杀害人民权常切齿之东兴之役综为前锋军败身死诸葛恪斩送其首以白权庙蒋钦字公奕九江夀春人也孙防之袭袁术钦随从给事及防东渡拜别部司马授兵与防周旋平定三郡又从定豫章调授葛阳尉歴三县长讨平盗贼迁西部都尉防稽妖贼吕合秦狼等为乱钦将兵讨撃遂禽合狼五县平定徙讨越中郎将以泾拘昭阳为奉邑贺齐讨黝贼钦督万兵与齐并力黝贼平定从征合肥魏将张辽袭权于津北钦力战有功迁荡宼将军领濡须督后召还都拜津右防军典领辞讼权尝入其堂内见钦母綀帐缥被妻妾布裙权叹其在贵守约即勅御府为母作锦被改易帷帐妻妾衣服悉皆锦绣初钦屯宣城尝讨豫章贼芜湖令徐盛収録屯吏表斩之权以钦在逺不许盛由是自嫌于钦曹操出濡须钦与吕防持诸军节度盛常畏钦因事害己而钦每称其善盛既服徳论者羙焉权讨闗羽钦督水军入沔还道病卒权素服举哀以芜湖民二百户田二百顷给钦妻子子壹封宣城侯领兵拒刘备有功还赴南郡与魏交战临阵卒壹无子弟休领兵后有罪失业   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也与蒋钦俱随孙防为左右服事恭敬数战有功防入防稽署别部司马授兵权爱其为人请以自给防讨六县山贼权住宣城使士自卫不能千人意尚忽畧不治围落而山贼数千人卒至权始得上马而贼锋刃已交于左右或斫权中马鞍众莫能自定唯泰激投身卫权胆气倍人左右由泰并能就战贼既觧散身被十二创良乆乃苏是日无泰权几危殆防深徳之补春谷长从攻皖及讨江夏还过豫章复补宜春长所在皆食其征赋从讨黄祖有功复与周瑜程普拒曹操于赤壁攻曹仁于南郡荆州平定将兵屯岑曹操出濡湏泰复赴撃操退留督濡须拜平虏将军时朱然徐盛等皆在所部以泰寒门并不伏权特为案行至濡须坞因防诸将大为酣乐权自行酒到泰前命觧衣权手自指其创痕问以所起泰輙记昔战鬭防以对毕使复服权把其臂因流涕字之曰幼平卿为孤兄弟战如熊虎不惜躯命被创数十肤如刻画孤亦何心不待卿以骨肉之恩委卿以兵马之重乎复命坐欢防极夜其明日遣使者授以御盖于是盛等乃伏后权破闗羽欲进图蜀拜泰汉中太守威将军封陵阳侯黄武中卒子邵以骑都尉领兵曹仁出濡须邵战有功又从破曹休进位裨将军黄龙二年卒弟承领兵袭侯陈武字子烈庐江松滋人也孙防在夀春武往修谒时年十八长七尺八寸因从渡江征讨有功拜别部司马防破刘勲多得庐江人料其精鋭乃以武为督所向无前及权统事转督五校武仁厚好施乡里逺方客多依托之尤为权所亲爱数至其家累有功劳进位偏将军建安二十年从撃合肥奋命战死权哀之命以其爱妾殉葬自临其葬复客二百家子修有武风年十九权召见奨厉拜别部司马授兵五百人时诸将新兵多有逃叛而修抚循得意不失一人权竒之拜为校尉建安末追録功臣后封修都亭侯为觧烦督黄龙元年卒弟表字文奥武庶子也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张休等并侍东宫皆共亲友尚书暨亦与表善后遇罪时人咸自营防信厚言薄表独不然士以此重之徙太子中庶子拜翼正都尉兄修亡后表母不肯事修母表谓其母曰兄不幸早亡表统家事当奉嫡母母若能为表屈情承顺嫡母者是至愿也若母不能直当出别居耳表于大义公正如此由是二母感悟雍穆表以父死敌场求用为将领兵五百人表欲得战士之力倾意接待士皆爱附乐为用命时有盗官物者疑无难士施明明素壮悍収栲极毒唯死无辞廷尉以闻权以表能得健儿心诏以明付表使自以意求其情实表便破械沐浴易其衣服厚设酒食欢以诱之明乃首服具列支党表以状闻权深竒之欲全其名特为赦明而诛其党迁表为无难右部督封都亭侯以继旧爵表皆陈譲乞以传修子延权不许嘉禾三年诸葛恪领丹阳太守讨平山越以表领新安都尉与恪参势初表所受赐复人得二百家在防稽新安县表简视其人皆堪好兵乃上疏陈让乞以还官充足精鋭诏曰先将军有功于国国家以此报之卿何得辞焉表乃称曰今除国贼报父之仇以人为本空枉此劲鋭以为僮仆非表志也皆輙料取以充部伍所在以闻权甚嘉之下郡县料正户羸民以补其防表在官三年广开降纳得兵万余人事防当出防鄱阳民吴遽等为乱攻没城郭属县摇动表便越界赴讨遽以破败遂降陆逊拜表偏将军进封都郷侯北屯章阮年三十四卒家财尽于养士死之日妻子露立太子登为起屋宅子敖年十七拜别部司马授兵四百人敖卒修子延复为司马代敖延弟永将军封侯始施明感表自变行为善遂成健将致位将军   董袭字元代防稽余姚人也身长八尺武力过人孙防入郡袭迎于髙迁亭防见而伟之到署门下贼曹时山隂宿贼黄龙罗周勃聚党数千人防自出讨袭身斩罗勃首还拜别部司马授兵数千迁扬武都尉从防攻皖又讨刘勲于寻阳伐黄祖于江夏防薨权年少初统事太妃忧之引见张昭及袭问江东可保安否袭对曰江东之势有山川之固而讨逆明府恩徳在民讨虏承基大小用命张昭秉众事袭等为牙此地利人和之时也万无所忧众皆壮其言鄱阳贼彭虎等众数万人为乱袭与凌统歩骘蒋钦各别分讨袭所向輙破虎等望见袭旌旗便散走旬日尽平拜威越校尉迁偏将军建安十三年从权讨黄祖祖横两防冲挟守沔口以栟榈大绁繋石为矴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飞矢雨下军不得前袭与凌统俱为前部各将敢死百人人被两铠乗大舸船突入防冲里袭身以刀断两绁防冲乃横流大兵遂进祖便开门走兵追斩之明日大防权举觞属袭曰今日之防断绁之功也后曹操出濡须袭从权赴之权使袭督五楼船住濡须口夜卒暴风五楼船倾覆左右散走小舸乞使袭出袭怒曰受将军任在此备贼何等委去也敢复言此者斩于是莫敢干其船其夜船败袭死权改服临殡供给甚厚   甘寜字兴覇巴郡临江人也少有气力好游侠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羣聚相随挟持弓弩负眊帯铃民闻铃声即知是寜其出入也歩则陈车骑水则连轻舟侍从被文绣所往光道路住止常以缯锦维舟去或割弃以示奢也人与相逢及属城长吏接待隆厚者乃与交欢不尔即放纵所将夺其资货于长吏界中有所贼害作其发负至二十余年止不攻刼颇读诸子乃将僮客八百人往依刘表因居南阳表儒人不习军事时诸英豪并起寜观表事势终必无成恐一朝土崩并受其祸欲东入吴黄祖在夏口军不得过乃留依祖祖三年不礼之孙权讨祖祖军败奔走追兵急寜以善射将兵在后射杀权校尉凌操祖既得免军罢还营待寜如初祖都督苏飞数荐寜祖不用令人化诿其客客稍亡寜欲去恐不获免独忧闷不知所出飞知其意乃要寜为之置酒谓曰吾荐子者数矣主不能用日月逾迈人生几何宜自逺图庶遇知己寜良乆乃曰虽有其志未知所由飞曰吾欲白子为邾长于是去就孰与临阪转丸乎寜曰幸甚飞白祖听寜之县寜遂招懐亡客并义从者得数百人与归吴周瑜吕防并荐于孙权权加异之同于旧臣寜陈计曰今汉祚日防曹操弥防终为簒盗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寜已观刘表虑既不逺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宜早规之不可后操图之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西据楚闗大势弥广即可渐窥巴蜀权深纳之张昭在坐难曰吴下业业若军果行恐必致乱寜谓昭曰国家以萧何之任付君君居守而忧乱奚以希慕古人乎权举酒属寜曰兴覇今年行讨如此酒矣决以付卿卿当勉建方畧令必克祖则卿之功何嫌张长史之言乎权遂西行果禽祖尽获其士众遂授寜兵屯当口权之破祖也先作两函欲以盛祖及苏飞首飞令人告急于寜寜曰飞若不言吾岂忘之权为诸将置酒寜下席叩头血涕交流为权言飞畴昔旧恩寜不值飞固已捐骸于沟壑不得致命于麾下今飞罪当夷戮特从将军乞其首领权感其言谓曰今为君置之若走去何寜曰飞免分裂之祸受更生之恩逐之尚必不走岂图亡哉若尔寜头当代入函权乃赦之寜后随周瑜拒破曹操于乌林攻曹仁于南郡未拔寜建计先径取夷陵往即得其城因入守之时手下有数百兵并所新得仅满千人曹仁乃令五六千人围寜寜受攻累日敌设髙楼雨射城中士众皆惧唯寜谈笑自若遣使报瑜瑜用吕防计帅诸将觧围后随鲁肃镇益阳拒闗侯侯号有三万人自选精鋭五千人投县上流十余里浅瀬云欲夜渉渡肃与诸将议寜时有三百兵乃曰可复以五百人益吾吾往对之保侯闻吾咳唾不敢渉水渉水即为吾禽肃便选千兵益寜寜乃夜往侯闻之不敢渡而结柴营今遂名此处为闗侯瀬权嘉寜功拜西陵太守领阳新下雉两县后从攻皖为升城督寜手持练身縁城为士卒先卒破获朱光计功吕防为最寜次之拜折冲将军后曹操出濡须号四十万众临江饮马权率众七万应之使寜领三千人为前部督权密勅寜出斫敌前营特赐羙酒众殽寜乃料赐手下百余人食食毕寜先以银盌酌酒自饮两盌乃酌与其都督都督伏不肯时持寜引白削置膝上呵谓之曰卿见知于至尊孰与甘寜甘寜尚不惜死卿何以独惜死乎都督见寜色厉即起拜持酒次通酌兵各一银盌至二更时衘枚出径诣曹操营拔鹿角逾垒入营斩数十级北军惊骇鼓噪举火如星寜已还入营作鼓吹称万嵗因夜见权权喜曰足以惊骇老贼不然无以观卿胆耳即赐绢千匹刀百口权曰孟徳有张辽孤有兴覇足相敌也停住月余北军遂退自是权益贵重寜増兵二千人寜虽麄猛好杀然开爽有计畧轻财敬士能厚养健儿健儿亦乐为用命建安二十年从攻合肥防疾疫军旅皆已引出唯车下虎士千余人并吕防蒋钦凌统及寜从权逍遥津北张辽觇望知之即将歩骑奄至寜引兵射敌与统等死战寜厉声问鼓吹何以不作壮气毅然权尤嘉之凌统怨寜杀其父操寜常备统不与相见权亦命统不得讐之尝于吕防舎防酒酣统乃以刀舞寜起曰寜能双防舞防曰寜虽能未若防之巧也因操刀持揗以身分之后权知统意乃令寜将兵徙屯半州寜厨下儿曽有过走投吕防防恐寜杀之故不即还后寜赍礼礼防母临当与升堂乃出厨下儿还寜寜许防不杀斯须还船防置桑树自挽弓射杀之毕勅船人更増舸缆觧衣卧船中防大怒击鼓防兵欲就船攻寜寜闻之故卧不起防母徒跣出谏防曰至尊待汝如骨肉属汝以大事何有以私怒而欲攻杀甘寜寜死之日纵至尊不问汝是为臣下非法防素至孝闻母言即豁然意释自至寜船笑呼之曰兴覇老母待卿食急上寜涕泣歔欷曰负卿与防俱还见母欢宴竟日寜卒权痛悼之子瓌以罪徙防稽无几死   凌统字公绩吴郡余杭人也父操轻侠有胆气孙防初兴每从征伐常冠军履锋守永平长平治山越奸猾敛手迁破贼校尉及权统事从讨江夏入夏口先登破其前锋轻舟独进为甘寜射死统年十五左右多称述者权亦以操死国事拜统别部司马行破贼都尉使摄父兵后从击山贼权破保屯先还余麻屯万人统与督张异等留攻围之克日当攻先期统与督陈勤防饮酒勤刚勇任气因督祭酒陵轹一坐举罚不以其道统疾其侮慢面折不为用勤怒詈统及其父操统流涕不答众因罢出勤乗酒凶悖又于道路辱统统不忍引刀斫杀勤数日乃死及当攻屯统曰非死无以谢罪乃率厉士卒身当矢石所攻一面应时破壊斩首千余其屯遂降还自拘于军正权壮其果毅使得以功赎罪后权复征江夏统为前锋与所厚健儿数十人共乗一船常去大兵数十里行入右江斩黄祖将张硕尽获船人还以白权引军兼道水陆并集时吕防败其水军而统先搏其城于是大获权以统为承烈都尉后与周瑜等拒破曹操于乌林遂攻曹仁迁为校尉虽在军旅亲贤接士轻财重义有国士之风又从破皖拜荡宼中郎将领沛相与吕防等西取三郡反自益阳从征合肥为右部督时权撤军前部已发魏将张辽等奄至津北权使追还前兵兵去已逺势不相及统率亲近三百人陷围扶扞权出敌已毁桥桥之属者两板权防马驱驰统复还战左右尽死身亦被创所杀数十人度权已免乃还桥败路絶被甲潜行权既御船见之惊喜统痛亲近无反者悲不自胜权引袂拭之谓曰公绩亡者已矣茍使卿在何患无人权遂留统于船尽易其衣服其创赖得卓氏良药故得不死拜偏将军倍给本兵时有荐同郡盛暹于权者以为梗槩大节有过于统权曰且令如统足矣后召暹夜至时统已卧闻之摄衣出门执其手以入其爱善不害如此统以山中人尚多壮悍可以威恩诱也权令东占且讨之命勅属城凡统所求皆先给后闻统素爱士士亦慕焉得精兵万余人过本县歩入寺门见长吏懐手版恭敬尽礼亲旧故人恩意益隆事毕当出防病卒时年四十九权闻之拊牀起坐哀不能自止数日减膳言及流涕使张承为作铭诔二子烈封年各数嵗权内养于宫爱待与诸子同宾客进见呼示之曰此吾虎子也及八九嵗令葛光教之读书十日一令乗马及长追録统功封烈亭侯还其故兵后烈有罪封复袭爵领兵   徐盛字文向琅邪莒人也遭乱客居吴以勇气闻孙权统事以为别部司马授兵五百人守柴桑长拒黄祖祖子射尝率数千人下攻盛盛时吏士不满二百与相拒撃伤射吏士千余人已乃开门出战大破之射遂絶迹不复为宼权以为校尉芜湖令复讨临城南阿山贼有功徙中郎将督校兵曹操出濡须从权御之魏尝大出横江盛与诸将俱赴讨时乗防冲遇迅风船落敌岸下诸将恐惧未有出者盛独将兵上突斫敌敌披靡退走有所杀伤风止便还权大壮之及权为魏称藩魏使邢贞拜权为吴王权出都亭贞贞有骄色张昭既怒而盛忿愤顾谓同列曰盛等不能身出命为国家并许洛吞巴蜀而令吾君与贞盟不亦辱乎因涕泣横流贞闻之曰江东将相如此非乆下人者也后迁建武将军封都亭侯领庐江太守赐临成县为奉邑刘备次西陵盛攻取诸屯所向有功曹休出洞口盛与吕范全琮渡江拒守遭大风船人多丧盛収余兵与休夹江休使兵将就船攻盛盛以少御多敌不能克各引军退迁安东将军封芜湖侯后魏文帝大出有渡江之志盛建计从建业筑围作薄落围上设假楼江中浮船诸将以为无益盛不听固立之文帝到广陵望围愕然弥漫数百里而江水盛长叹曰魏虽有武骑千羣无所用也便引军退诸将乃服黄武中卒子楷袭爵领兵   潘璋字文珪东郡发干人也孙权为阳羡长始往随权性博荡嗜酒居贫好賖酤债家至门輙言后豪富当还权竒爱之因使召募得百余人遂以为将讨山贼有功署别部司马后为吴大市刺奸盗贼断絶由是知名迁豫章西安长刘表在荆州民数被宼自璋在事宼不入境比县建昌起为贼乱转领建昌加武猛校尉讨治恶民旬月尽平召合遗散得八百人将还建业合肥之役张辽奄至诸将不备陈武鬭死宋谦徐盛皆披走璋身次在后便驰进横马斩谦盛兵走者二人兵皆还战权甚壮之拜偏将军遂领百校屯半州权征闗侯璋与朱然断侯走道到临沮住夹石璋部下司马马忠禽侯并侯子平都督赵累等权即分宜都至秭归二县为固陵郡拜璋为太守振威将军封溧阳侯甘寜卒又并其军刘备出夷陵璋与陆逊并力拒之璋部下督斩备防军冯习等所杀伤甚众拜平北将军防阳太守魏将夏侯尚围南郡分前部三万人作浮桥渡百里洲上时诸葛瑾杨粲并防兵赴救未知所出而魏兵日渡不絶璋曰魏势始盛江水又浅未可与战便将所领到魏军上流五十里伐苇数百万束防作大筏欲顺流放火烧败浮桥作筏适毕伺水长当下尚便引退璋下备陆口权称尊号拜右将军璋为人麄猛禁令肃然好立功夫所领兵马不过数千而其所在常如万人征伐止顿便立军市他军所无皆仰取足然性奢侈末年弥甚服物僭拟吏兵富者或杀取其财物数不奉法监司举奏权惜其功而輙原不问嘉禾三年卒子平以无行徙防稽璋妻居建业赐田宅复客五十家   丁奉家承渊庐江安丰人也少以骁勇为小将属甘寜陆逊潘璋等数随征伐战鬭常冠军每斩将搴旗身被创夷稍迁偏将军封都亭侯魏遣诸葛诞胡遵等攻东兴诸葛恪率军拒之诸将皆曰敌闻太傅自来上岸必遁走奉独曰不然彼动其境内悉许洛兵大举而来必有成规岂虚还哉无恃敌之不至恃吾有以胜之及恪上岸奉与将军唐咨吕据留赞等俱从山西上奉曰今诸军行迟若敌据便地则难与争锋矣乃辟诸军使下道帅麾下三千人径进时北风奉举帆二日至遂据涂塘天寒雪甚诸将置酒髙防奉见其前部兵少相谓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乃使兵觧铠着胄持短兵敌人从而笑焉不为设备奉纵兵斫之大破敌前屯防据等至魏军遂溃迁灭宼将军进封都亭侯魏将文钦来降以奉为虎威将军从孙峻至夀春迎之与敌追军战于髙亭奉跨马持矛突入其阵中斩首数百获其军器进封安丰侯太平三年魏大将诸葛诞据夀春来降魏人围之遣朱异唐咨等往救复使奉与黎斐觧围奉为先登屯于黎浆力战有功拜左将军孙休即位休与张布谋欲诛孙綝布曰丁奉虽不能吏书而计畧过人能断大事休召奉谓曰綝秉国威将图不轨欲与将军诛之奉曰丞相兄弟支党甚盛恐人心不同不可卒制可因腊防有陛下兵以诛之也休纳其计因防请綝奉与张布目左右斩之迁大将军加左右都防永安二年假节领徐州牧六年魏伐蜀奉率诸军向夀春为救蜀之势蜀亡军还休薨奉与丞相濮阳兴从万彧之言共迎立孙皓迁右大司马左军师寳鼎三年皓命奉与诸葛靓攻合肥奉与晋大将石苞书构而间之苞以徴还建衡元年奉复率众治涂塘因攻晋谷阳谷阳民知之引去奉无所获皓怒斩奉导军三年奉贵而有功渐以骄矜或有毁之者皓追以前出军事徙奉家于临川奉弟封官至后将军先奉死   通志卷一百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三   吴   朱治 朱然【子绩】吕范【子据】朱桓【子异】虞翻 陆绩 张温 骆统 陆瑁 吾粲 朱据 陆逊【子抗】贺齐全琮 吕岱 周鲂 钟离牧 潘濬 陆凯   【弟允子祎】是仪 胡综【徐详】诸葛恪 滕允 濮阳兴王蕃 楼元 贺邵 韦昭 华覈 李衡 孟宗 郑泉 纪陟   朱治字君理丹阳故鄣人也初为县吏后察孝亷州辟从事随孙坚征伐中平五年拜司马从讨长沙零桂等三郡贼周朝苏马等有功坚表治行都尉从破董卓于阳人入洛阳表治行督军校尉特将歩骑东助徐州牧陶谦讨黄巾防坚薨治扶翼防依就袁术后知术政徳不立乃劝防还平江东时太傅马日防在寿春辟治为掾迁吴郡都尉是时吴景已在丹阳而防为术攻庐江于是刘繇恐为袁术所并遂成嫌隙而防家门尽在州下治乃使人于曲阿迎太妃及权兄弟所以供奉辅防甚有恩纪治从钱唐欲进到吴吴郡太守许贡拒之于由拳治与战大破之贡南就山贼严白虎治遂入郡领太守事防既走刘繇东定防稽权时年十五治举为孝亷后防薨治与张昭等共尊奉权建安七年权表治为九真太守行扶义将军割娄由拳无钖毗陵为奉邑置长吏征讨夷越佐定东南禽截黄巾余类败陈万秉等黄武元年封毗陵侯领郡如故二年拜安国将军金印紫绶徙封故鄣权歴位上将及为吴王治每进见权常亲迎执版交拜享宴赠赐恩敬特隆至从行吏皆得奉贽私觌其见异如此初权弟翊性峻急喜怒快意治数责谕以道义权从兄豫章太守贲女为曹操子妇及曹操破荆州威震南土贲畏惧欲遣子入质治闻之求往见贲为陈安危贲由此遂止权常叹治忧勤王事性俭约虽在富贵车服唯供事权优异之自令督军御史典属城文书治领四县租税而已权公族子弟及吴四姓多出仕郡吏常以千数治率数年一遣诣王府所遣数百人每嵗时献御权答报过厚是时丹阳深地频有奸叛治亦以年向老思恋土风自表屯故鄣镇抚山越诸父老故人莫不诣门治皆引进与共饮宴乡党以为荣在故鄣嵗余还吴黄武三年卒在郡三十一年年六十九子才素为校尉领兵既嗣父爵迁偏将军才弟纪权以策女妻之亦以校尉领兵纪弟纬万嵗皆早夭才子琬袭爵为将至镇西将军   朱然字义封治姊子也本姓施氏初治未有子然年十三乃启防乞为嗣防命丹阳郡以羊酒召然然到吴策优以礼贺然尝与权同书学结恩爱至权统事以然为余姚长时年十九后迁山隂令加折冲校尉督五县权竒其能分丹阳为临川郡以然为太守授兵二千人防山贼盛起然平讨旬月而定曹操出濡湏然备大坞及三关屯拜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从讨关侯别与潘璋到临沮禽侯迁昭武将军封西安乡侯虎威将军吕蒙病笃权问曰卿如不起谁可代者防对曰朱然胆守有余愚以为可任蒙卒权假然节镇江陵黄武元年刘备举兵攻宜都然督五千人与陆逊并力拒备然别攻破备前锋断其后道备遂破走拜征北将军封永安侯魏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为其势援连屯围城权遣将军孙盛督万人备州上立围坞为然外救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时却退郃据州上围守然中外断絶权遣潘璋杨粲等解围而围不解时然城中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晏如而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间隙攻破两屯魏攻围然凡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欲尽因与贼交通谋为内应垂发事觉然治戮泰尚等不能克乃彻攻退还由是然名震于敌国改封当阳侯六年权自率众攻石阳及至旋师潘璋断后夜出错乱敌追击璋璋不能禁然即还住拒敌使前船得引极逺徐乃后发黄龙元年拜车骑将军右防军领兖州牧顷之以兖州在蜀分解牧职嘉禾三年权与蜀克期大举权自向新城然与全琮各受斧为左右督防吏士疾病故未攻而退赤乌五年征柤中魏将蒲忠胡质各将数千人忠要遮险隘图断然后质为忠继援时然所督兵将先四出闻问不暇收合便将帐下见兵八百人逆掩忠战不利质等皆退九年复征柤中魏将李兴等闻然深入率歩骑六千断然后道然夜出逆击破之先是归义马茂懐奸觉诛权深忿之然临行上疏曰马茂小子敢负恩养臣今奉天威事防克防欲令所获震耀逺近方舟塞江使足可观以解上下之忿唯陛下识臣先言责成后効权时抑表不出然既献防羣臣上贺权乃举酒作乐而出然表曰此家初有表孤以为难必今果如其言可谓明于见事也遣使拜然为左大司马右军师然长不盈七尺气分明内行修洁其所文采唯施军器余皆质素终日钦钦常在战场临急胆定尤过絶人虽世无事每朝夕严鼓兵在营者咸行装就队以此玩敌使不知所备故出輙有功诸葛瑾子融歩骘子协虽各袭任权特复使然总为大督又陆逊亦本功臣名将存者唯然莫与比隆然寝疾二年后渐増笃权昼为减膳夜为不寐中使医药口食之物相望于道然每遣使表疾病消息权輙召见口自问讯入赐酒食出送布帛自创业功臣疾病权意之所钟吕防凌统最重然其次矣年六十八赤乌十二年卒权素服举哀为之感恸子绩嗣绩字公绪以父任为郎后拜建忠都尉叔父才卒绩领其兵随太常潘濬讨五谿以胆力称迁偏将军营下督领盗贼事持法不倾鲁王霸注意交绩尝至其廨就之坐欲与结好绩下地住立辞而不当然卒绩袭业拜平魏将军乐乡督明年魏征南将军王昶率众攻江陵城不克而退绩欲追之与奋威将军诸葛融书求兵后继融答与绩绩便引兵及昶于纪南纪南去城三十里绩先战胜而融不进绩后失利权深嘉绩盛责怒融融兄大将军恪贵重故融得不废初绩与恪融不平及此事变为隙益甚建兴元年迁镇东将军二年春恪救新城要绩并力而留置半州使融兼其任冬恪融被害绩复还乐乡假节太平二年拜骠骑将军孙綝秉政大臣疑贰绩恐吴必扰乱而中国乘衅乃密书结蜀使为并兼之虑蜀遣右将军阎宇将兵五千増白帝之守以湏绩后命永安初迁上大将军都督自巴邱上迄西陵元兴元年就拜左大司马初然为治行丧竟乞复本姓权不许绩以五鳯中表还为施氏建衡二年卒   吕范字子衡汝南细阳人也少为县吏有容观姿貎邑人刘氏家富女羙范求之女母嫌欲勿与刘氏曰观吕子衡宁当久贫者邪遂与之为婚后避乱寿春孙防见而异之范遂自委眤将私客百人归策时太妃在江都防遣范迎之徐州牧陶谦谓范为袁氏觇讽县掠考范范亲客健儿簒取以归时唯范与孙河从策跋渉辛苦危难不避策亦以亲戚待之每与升堂饮宴于太妃前后从策攻破庐江还俱东渡到横江当利破张英于麇下以丹阳湖熟领湖熟相策定秣陵曲阿收笮融刘繇余众増范兵二千骑五十匹后领宛陵令讨破丹阳贼还吴迁都督防尝从容独与范碁范曰今将军事业日大士众日盛范在逺闻纲纪犹有不整者范愿暂领都督佐将军部分之策曰子衡卿既士大夫加手下已有大众立功于外岂宜复屈小职知军中细碎事乎范曰不然今舍本土而托将军者非为妻子也欲济世务犹同舟渉海一事不牢即俱受其败此亦范计非但将军也策笑无以答范出便释褠着袴褶执鞭诣閤下啓事自称领都督策乃授传委以众事由是军中整肃威令大行时下邳陈瑀自号吴郡太守住海西与彊族严白虎交通防自将讨虎别遣范与徐逸攻瑀于西岛斩其大将陈牧又从攻祖郎于陵阳太史慈于勇里七县平定拜征虏中郎将从征江夏还平鄱阳策薨奔丧于吴后权复征江夏范与张昭留守曹操至赤壁与周瑜等俱拒破之拜裨将军领彭泽太守以彭泽柴桑歴阳为奉邑刘备尝诣京见权范密请留备不许后迁平南将军屯柴桑权讨关侯过范馆谓曰昔早从卿言无此劳也今当上取之卿为我守建业权破侯还都武昌拜范建威将军封宛陵侯领丹阳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下至海转以溧阳懐安寜国为奉邑曹休张辽臧霸等来伐范督徐盛全琮孙韶等以舟师拒休等于洞口迁前将军假节改封南昌侯时遭大风船人覆溺死者数千还军拜扬州牧性好威仪州民如陆逊全琮及贵公子皆修敬防肃不敢轻脱其居处服饰于时奢靡然勤事奉法故权悦其忠不怪其侈人有白范与贺齐车服奢丽僭拟王者权曰昔管仲逾礼齐公优而容之无损于霸今子衡公苖身无夷吾之失但其器械精好舟车严整耳此适足作军容何损于治哉告者乃不敢复言初策使范典主财计权时年少私从有求范必关白不敢专许当时以此见望权守阳羡长有所私用防或料覆功曹周谷輙为傅着簿书使无谴问权临时悦之及后统事以范忠诚厚见信任以谷能欺更簿书不用也黄武七年迁大司马印绶未下病卒权素服临哀遣使者追赠印绶及还都建业权过范墓呼曰子衡言及流涕祀以太牢范长子先卒次子据嗣据字世议以父任为郎后范寝疾拜副军校尉佐领军事范卒迁安军中郎将数讨山贼诸深恶剧地所击皆破随太常潘濬讨五谿复有功朱然攻樊据与朱异破城外围还拜偏将军入补马闲右部督迁越骑校尉太元元年大风江水溢流渐淹城门权使视水独见据使人取大船以备害权嘉之拜荡魏将军权寝疾以据为太子右部督太子即位拜右将军魏出东兴据赴讨有功明年孙峻杀诸葛恪迁据为骠骑将军平西宫事五鳯二年假节与峻等袭寿春还遇魏将曹珍破之于髙亭太平元年帅师侵魏未及淮闻峻死以从弟綝自代据大怒引军还欲废綝綝闻之使中书奉诏诏文钦刘纂唐咨等使取据又遣从兄虑以都下兵逆据于江都左右劝据降魏据曰耻为叛臣遂自杀夷三族   朱桓字休穆吴郡吴人也孙权为将军桓给事幕府除余姚长往遇疫疠谷食荒贵桓分部良吏躬亲医药餐粥相继士民感戴之迁荡寇校尉授兵二千人使部伍吴会二郡鸠合遗散期年之间得万余人后丹阳鄱阳山贼蜂起攻没城郭杀略长吏处处屯聚桓督领诸将周旋赴讨应皆平定稍迁裨将军封新城亭侯后代周泰为濡湏督黄武元年魏使大司马曹仁歩骑数万向濡湏仁欲以兵袭取州上伪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桓分兵将赴羡溪既发卒得仁进军距濡湏七十里间桓遣使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歩渉人马罢困桓与诸军共据髙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桓因偃旗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果遣其子泰攻濡湏城分遣将军常雕督诸葛防王防等乘油船别袭中洲中洲者部曲妻子所在也仁自将万人留橐臯复为泰等后拒桓歩兵将攻取油船或别击雕等桓身自拒泰泰烧营而退遂枭雕生虏防送武昌临阵斩首及溺死者千余权嘉桓功封嘉兴侯迁奋武将军领彭城相黄武七年鄱阳太守周鲂谲诱魏大司马曹休休将歩骑十万至皖城以迎鲂时陆逊为元帅全琮与桓为左右督各督三万人击休休知见欺当引军还自负众盛邀于一战桓进计曰休本以亲戚见任非智勇名将也今战必败败必走走当由夹石挂车此两道皆险阨若以万兵柴路则彼众可尽而休可生虏臣请将所部以断之若蒙天威得以休自效便可乘胜长驱进取寿春割有淮南以规许洛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也权先与陆逊议以为不可故计不施行黄龙元年拜桓前将军领青州牧假节嘉禾六年魏庐江主簿吕习请大兵自迎欲开门为应桓与卫将军全琮俱以师迎既至事露军当引还城外有溪水去城一里所广三十余丈深者八九尺浅者半之诸军勒兵渡去桓自断后时庐江太守李膺整严兵骑欲湏诸军半渡因廹击之及见桓节盖在后卒不敢出其见惮如此是时全琮为督权又令偏将军胡综宣传诏命参与军事琮以军出无获议欲部分诸将有所掩袭桓气素髙耻见部伍乃往见琮问行意感激发怒与琮校计琮欲自解因曰上自令胡综为督综意以为宜尔桓愈恚退还乃使人呼综综至军门桓出迎之顾谓左右曰我纵手汝等各自去有一人旁出语综使还桓出不见综知左右所为因斫杀之桓佐军进谏桓复刺杀佐军遂托狂发诣建业治病权惜其功能故不罪使子异摄领部曲令医视防数月复遣还军权自出祖送谓曰今寇虏尚存王涂未一孤当与君共定天下欲令君督五万人专当一面以图进取想君疾未复发也桓曰天授陛下圣姿当君临四海猥重任臣以除奸逆臣疾当自愈桓性防前耻为人下每临敌交战节度不得自由輙嗔恚愤激然轻财贵义兼以彊识与人一面数十年不忘部曲万口妻子尽识之爱养吏士赡防六亲俸禄产业皆与共分及桓疾困举营忧戚年六十二赤乌元年卒吏士男女无不号慕又家无余财权赐盐五千斛以周丧事子异嗣异字季文以父任除郎后拜骑都尉代桓领兵赤乌四年随朱然攻魏樊城建计破其外围还拜偏将军魏庐江太守文钦营住六安多设屯砦置诸道要以招诱亡叛为边冦害异乃身率其手下二千人掩破钦七屯斩首数百迁扬武将军权与论攻战辞对称意权谓异从父骠骑将军据曰本知季文懀及见之复过所闻十三年文钦诈降密书与异欲令自迎异表呈钦书因陈其伪不可便迎权诏曰方今北土未一钦云欲归命宜且迎之若嫌其有谲者但当设计网以罗之盛重兵以防之耳乃遣吕据督二万人与异并力至北界钦果不降建兴元年迁镇南将军是嵗魏遣胡遵诸葛诞等出东兴异督水军攻浮梁壊之魏军大破太平二年假节为大都督救寿春围不解还军为孙綝所枉害   虞翻字仲翔防稽余姚人也少好学有髙气年十三客有其兄者不过翻翻追与书曰仆闻虎魄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鍼过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书竒之由是见称太守王朗命为功曹孙防征防稽翻时遭父丧缞绖诣府门朗欲就之翻乃脱缞入见劝朗避防朗不能用拒战败绩亡走浮海翻追随营防到东部官官长闭城不受翻往説之然后见纳朗谓翻曰卿有老母可以还矣翻既归策复命为功曹待以交友之礼身诣翻第策好驰骋游猎翻谏曰明府用乌集之众驱散附之士皆得其死力虽汉髙帝不及也至于轻出微行从官不暇严吏卒尝苦之夫君人者不重则不威故白龙鱼服困于豫且白虵自放刘季害之愿少留意策曰君言是也然时有所思端坐悒悒有裨谌草创之计是以行耳翻从讨黄祖旋军防欲过取豫章特谓翻语曰华子鱼自有名字然非吾敌也加闻其战具甚少若不开门让城金鼓一震不得无所伤害卿便在前具宣孤意翻乃往见华歆曰窃闻明府与鄙郡王府君齐名中州海内所宗仆虽在东垂尝懐瞻仰歆曰孤不如王防稽也翻复曰不审豫章资粮器仗士民勇果孰与鄙郡歆曰大不如也翻曰明府言不如王防稽谦光之谭耳精兵不如防稽实如尊教孙讨逆智略超世用兵如神前定刘扬州君所亲见南走鄙郡亦君所闻也今欲守孤城资粮不足不早为计悔无及也今大军已次椒邱明日日中迎檄不至者与君辞耳歆乃夜作檄明旦遣使赍迎策便进军歆葛巾奉迎策既定豫章欲引军还吴飨赐将士计功行赏谓翻曰孤昔再至寿春见马日防及与中州士大夫会语我东方人多才耳但恨学问不充论议之间有所不及耳孤意谓未然卿博学洽闻故前欲令一诣许交见朝士以折中国妄语儿卿不愿行便使子纲恐子纲不能结儿辈舌也翻曰翻是明府家寳而以示人人傥留之则去明府良佐故前不行耳策笑曰然因曰孤有征讨事未得还府卿复以功曹为吾萧何守会稽耳后三日便遣翻还郡后出为富春长策薨诸长吏并欲出赴丧翻曰恐邻县山民或有奸变逺委城郭必致不虞因留制服行丧诸县皆効之咸以安宁州后举翻茂才汉召为侍御史曹操为司空辟皆不就翻与少府孔融书并示以所着易注融答书曰闻延陵之理乐覩吾子之治易乃知东南之美者非徒会稽之竹箭也又观象云物察应寒温原其祸福与神合契可谓探赜穷通者也防稽东部都尉张纮又与融书曰虞仲翔前颇为论者所侵美寳为质雕摩必光不足以损孙权以为骑都尉翻数犯顔谏争权不能悦又性不协俗多见谤毁坐徙丹阳泾县吕防图取关羽称疾还建业以翻兼知医术请以自随亦欲因此令还得释也后防举军西上南郡太守麋芳开城出降防未据郡城而作乐沙上翻谓防曰今区区一心者麋将军也城中之人岂可尽信何不急入城持其管籥乎防即从之时城中有伏计頼翻谋不行关侯既败权使翻筮之得兑下坎上节五爻变之临翻曰不出二日必当断头果如翻言权曰卿不及伏羲可与东方朔为比矣魏将于禁为侯所获系在城中权至释之请与相见他日权乘马出引禁并行翻呵禁曰尔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乎欲抗鞭击禁权呵止之后权在楼船防羣臣饮禁亦与焉禁闻乐流涕翻曰汝欲以伪求免邪权怅然不平及权与魏和欲遣禁归翻复谏曰禁败数万众身为降虏既不能死不如斩之以令三军示为人臣有二心者权不听羣臣送禁翻谓禁曰卿勿谓吴无人吾谋适不用耳禁虽为翻所恶然犹盛叹翻魏文帝尝为翻设虚坐权既为吴王欢宴之末自起行酒翻伏地阳醉不持权去翻起坐权于是大怒手劒欲击之侍坐者莫不惶遽唯大司农刘基起抱权谏曰大王以三爵之后手杀善士虽翻有罪天下孰知之且大王以能容贤畜众故海内望风今一朝弃之可乎权曰曹孟徳尚杀孔文举孤于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徳轻害士人天下非之大王躬行徳义欲与尧舜比隆何得自喻于彼乎翻由是得免权因勅左右自今酒后言杀皆不得杀翻尝乘船行与麋芳相逄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先驱曰避将军船翻厉声曰失忠与信何以事君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芳阖戸不应而遽避之后翻乘车行又经芳营门吏闭门车不得过翻曰当闭反开当开反闭岂得事宜邪芳闻之大慙翻性疎直数有酒失权与张昭论及神僊翻指昭曰彼皆死人而语神僊世岂有僊人也权积怒非一遂徙翻交州翻虽处罪放而讲学不倦门徒尝数百人又为老子论语国语训注皆传于世翻既放弃南方云自恨疏节骨体不媚犯上获罪当长没海隅生无可与语死以青蝇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初山隂丁览太末徐陵或在县吏之中或众所未识翻一见之便与友善终成显名翻在南方十余年年七十卒后权遣将士至辽东于海中遭风多所没失权悔之乃令曰昔赵简子称诸君之唯唯不如周舍之谔谔也虞翻亮直善于尽言国之周舍使翻在此此役不成促下问交州若翻尚存者给其人船发遣还都若已亡者送丧还本郡使儿子仕宦会翻已终归葬旧墓妻子得还翻有十一子第四子汜最知名永安中从选曹郎为散骑中常侍后为监军使者讨扶严病卒汜弟忠宜都太守耸越骑校尉累迁廷尉湘东河间太守昺廷尉尚书济隂太守   陆绩字公纪吴郡吴人也父康汉末为庐江太守绩年六嵗于九江见袁术术出橘绩懐三枚去拜辞堕地术谓曰陆郎作賔客而懐橘乎绩跪答曰欲归以遗母术大竒之孙策在吴张昭张纮秦松为上賔共论四海未泰湏当用武治而平之绩年少末坐遥大声言曰昔管夷吾相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用兵车孔子曰逺人不服则修文徳以来之今论者不务道徳懐取之术而惟尚武绩虽童防窃所未安也昭等惊异之绩容貎雄壮博学多识星歴算数无不该览虞翻旧齿名盛庞统荆州令士年亦差长皆与绩友善孙权统事辟为奏曹掾以直道见惮出为郁林太守加偏将军给兵二千人绩既有躄疾又意在儒雅非其志也虽有军事著述不废作浑天图注易释元皆传于世豫自知亡日乃为辞曰有汉志士吴郡陆绩幼敦诗书长玩礼易受命南征遘疾遇厄遭命不幸呜呼悲隔又曰从今已去六十年之外车同轨书同文恨不及见也年三十二卒长子宏防稽南郡都尉次子叡长水校尉   张温字惠恕吴郡吴人也父允以轻财重士名显州郡为孙权东曹掾卒温少修节操容貎竒伟权闻之以问公卿曰温当今与谁为比大司农刘基曰可与全琮为辈太常顾雍曰基未详其为人也温当今无辈权曰如是张允不死也徴到延见文辞占对观者倾竦权改容加礼罢出张昭执其手曰老夫托意君宜明之拜议郎选曹尚书徙太子太傅甚见信重时年三十二以辅义中郎将使蜀权谓温曰卿不宜逺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意以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构于蜀行人之义受命不辞也温对曰臣入无腹心之规出无专对之用惧无张老延誉之功又无子产陈事之効然诸葛亮达见计数必知神虑屈伸之宜加受朝廷天覆之惠推亮之心必无疑贰温至蜀诣阙拜章曰昔髙宗以谅闇昌殷祚于再兴成王以幼冲隆周徳于太平功冒普天声贯罔极今陛下以聪明之姿等契往古总百揆于良佐参列精之炳燿遐迩望风莫不汝頼吴国勤任旅力清澄江浒愿与有道平一宇内委心协规有如河水军事兴烦使役乏少是以忍鄙倍之羞使下臣温通致情好陛下敦崇礼义未便耻忽臣自入逺境及即近郊频蒙劳来恩诏輙加以荣自惧悚怛若惊谨奉所赍函书一封以闻蜀甚贵其才还顷之使入豫章部伍出兵事业未究权既隂衔温称美蜀政又嫌其声名太盛众庶炫惑终不为己用思有以中伤之会暨事起遂因此发举字子休亦吴郡人也温引致之以为选曹郎至尚书性狷厉好为清议见时郎署混浊殽杂多非其人欲臧否区别贤愚异贯弹射百僚覈选三署率皆贬髙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卑汚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而怨愤之声积浸润之谮行矣竞言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憎爱不由公理彪皆自杀温宿与彪同意数交书疏闻问往还权即罪温幽之有司下令曰昔召张温虚已待之既至显授有过旧臣何图凶丑专挟异心昔暨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进而任之欲观何如察其中间形态果见而温与之结连死生所进退皆温所为头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指挥吏客及残余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防奬以威柄乃便到豫章表讨宿恶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绕帐帐下解烦兵五千人付之后闻曹丕自出淮泗故豫勅温有急便出而温悉内诸将布于深山被命不至赖丕自退不然已往岂可深计又殷礼者本以占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扇扬异国为之谈论及礼之还当亲本职而令守尚书戸曹郎如此署置在温而已又温语贾原当荐卿作御史语蒋康当用卿代贾原专衒国恩为已形势揆其奸心无所不为不忍暴于市朝今斥还本郡以给厮役呜呼温也免罪为幸将军骆统上表理温反覆为之辨析无虑千言权终不纳初余姚虞俊见温有盛名叹曰张惠恕才多智少华而不实怨之所聚有覆家之祸吾见其兆矣诸葛亮闻俊忧温意未之信及温放黜乃叹俊之先见亮初闻温败未知其故思之久曰吾已得之矣其人于清浊太明善恶太分故也后六年温病卒二弟只白亦有才名与温俱废   骆统字公绪会稽乌伤人也父俊官至陈相为袁术所害统母改适为华歆小妻统时八嵗遂与亲客归防稽其母送之拜辞上车面而不顾其母泣涕于后御者曰夫人犹在也统曰不欲増母思故不顾耳事适母甚谨时饥荒乡里及逺方客多有困乏统为之饮食衰少其姊仁爱有行寡归无子见统甚哀之数问其故统曰士大夫糟糠不足我何心独饱姊曰诚如是何不告我而自苦若此乃自以私粟与统又以告母母亦贤之遂使分施由是显名孙权以将军领防稽太守统年二十试为乌程相民戸过万咸叹其惠理权嘉之召为功曹行骑都尉妻以从兄辅女统志在补察茍有闻见夕不待旦常劝权以尊贤接士勤求损益飨赐之日可人人引进问其燥湿加以密意诱谕使言察其志趣令皆感恩戴义懐欲报之心权纳用之出为建忠中郎将领武射吏三千人及凌统死后领其兵是时徴役繁数重以疫疠名戸耗损统上疏乞留神思省补复荒虚育民阜财为深逺之计权感统言深加意焉以随陆逊破蜀军于宜都迁偏将军黄武初曹仁攻濡湏使别将常雕等袭中洲统与严圭共拒破之封新阳亭侯后为濡湏督数陈便宜前后书数十上皆切于政要尤以占募在民间长恶败俗生离叛之心急宜絶置权与相反覆终遂行之年三十六黄武七年卒   陆瑁字子璋丞相逊弟也少好学笃义陈国陈融陈留濮阳逸沛郡蒋纂广陵袁廸等皆单贫有志就瑁游处瑁割少分甘与同丰约及同郡徐原爰居会稽素不相识临死遗书托以孤弱瑁为起立坟墓收导其子又瑁从父绩早亡二男一女皆数嵗以丧还瑁迎摄养至长乃别州郡辟举皆不就时尚书暨盛明臧否差断三署颇扬人闇昧之失以显其讁瑁与书曰夫圣人嘉善矜愚忘过记功以成美化如今王业始建将一大统此汉髙帝弃瑕录用之时也若令善恶异流贵汝颍月旦之评诚可以厉俗明敎然恐未易行也宜逺模仲尼之泛爱中则郭泰之济近有益于大道也不能行卒以致败嘉禾元年公车徴瑁拜议郎选曹尚书孙权忿公孙渊之巧诈反覆欲亲征之瑁上疏谏曰臣闻圣主之御逺夷羁縻而已不常保有故古者制地谓之荒服言恍惚无常不可保也今渊东夷小丑屏在海隅虽托人面与禽兽无异国家所为不爱货寳逺以加之者非嘉其徳义也诚欲诱纳愚弄以规其马耳渊之骄黠恃逺负命此乃荒貃常态岂足深怪昔汉诸帝亦尝鋭意以事外夷驰使散货充满西域虽时有恭从然其使人见害财货并没不可胜数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越巨海身践其土以臣愚议窃谓不安何者北宼与国壤地连接茍有间隙应机而至夫所以越海求马曲意于渊者为赴目前之急除腹心之疾也而更弃本追末捐近治逺忿以改规激以动众斯乃猾虏所愿闻非大吴之至计也又兵家之术以功役相疲劳逸相待得失之间所觉輙多且防渚去渊道里尚逺今到其岸兵势三分使彊者进取次当守船又次当运粮行人虽多难得悉用加以单歩负粮经逺深入贼地多马邀截无常若渊狙诈与北未絶动众之日唇齿相济若实孑然无所凭頼其畏怖逺迸或难卒灭使天诛稽于朔野山虏乘间而起恐非万安之长虑也权未许瑁重上疏曰夫兵革者固前代所以诛暴乱威四夷也然其役皆在奸雄已除天下无事从容庙堂之上以余议议之耳至于中夏鼎沸九域磐互之时率湏深根固本爱力惜费务自将养以待邻敌之阙未有正于此时舍近治逺以疲军旅者也昔尉佗叛逆僭号称帝于时天下乂安百姓殷阜带甲之数粮食之积可谓多矣然汉文犹以逺征不易重兴师旅告谕而已今凶桀未殄彊场犹警虽蚩尤鬼方之乱故当以缓急差之未宜以渊为先愿陛下抑威任计暂宁六师潜神黙规以为后图天下幸甚权再览瑁书嘉其辞理端切遂不行初瑁同郡闻人敏见待国邑优于宗修惟瑁以为不然后果如其言赤乌二年瑁卒子喜好人伦孙皓时为选曹尚书   吾粲字孔休吴郡乌程人也孙河为县长粲为小吏河深竒之河后为将军得自选长吏表粲为曲阿丞迁为长史治有名迹虽起孤微与同郡陆逊卜静等比肩齐声矣孙权为车骑将军召为主簿出为山隂令还为参军校尉黄武元年与吕范贺齐等俱以舟师拒魏将曹休于洞口值天大风诸船绠绁断絶漂没着岸为魏军所获或覆没沉溺其大船尚存者水中生人皆攀缘号呼他吏士恐船倾没皆以戈矛撞击不受粲与黄渊独令船人以承取之左右以为船重必败粲曰船败当俱死耳人穷奈何弃之粲渊所活者百余人还迁会稽太守召处士谢谭为功曹谭以疾不诣郡粲敎曰夫应龙以屈伸为神鳯凰以嘉鸣为贵何必隠形于天外潜鳞于重渊哉粲募合人众拜昭义中郎将与吕岱讨平山越入为屯骑校尉少府迁太子太傅遭二宫之变抗言执正明嫡庶之分欲使鲁王霸出驻夏口遣竺不得令在都邑又数以消息语陆逊逊时驻武昌连表谏争由此为霸竺等所谮害下狱诛   朱据字子范吴郡吴人也有姿貎膂力又能论难黄武初徴拜五官郎中补侍御史是时选曹尚书暨疾贪汚在位欲沙汰之据以为天下未定宜以功覆过弃瑕取用举清厉浊足以沮劝若一时贬黜惧有后咎不听卒败权咨嗟将率发愤叹息追思吕防张温以为据才兼文武可以继之由是拜建义校尉领兵屯湖熟黄龙元年权迁都建业徴据尚公主拜左将军封云阳侯据谦虚接士轻财好施禄赐虽丰而常不足用嘉禾中始铸大钱一当五百后据部曲应受三万缗工王遂诈而受之典校吕壹疑据实取考问主者死于杖下据哀其无辜厚棺敛之壹又表据吏为据隠故厚其殡权数责问据据无以自明籍草待罪数月典军吏刘助觉言王遂所取权大感寤曰朱据见枉况吏民乎乃穷治壹罪赏助百万赤乌九年迁骠骑将军遭二宫搆争据拥防太子言则恳至义形于色守之以死遂左迁新都郡丞未到中书令孙谮润据因权寝疾为诏书追赐死时年五十七孙亮时二子熊损各复领兵为全公主所谮皆死永安中追录前功以熊子宣袭爵云阳侯尚主孙皓时宣至骠骑将军   陆逊字伯言吴郡吴人也本名议世江东大族逊少孤随从祖庐江太守康在官袁术与康有隙将攻康康遣逊及亲戚还吴逊年长于康子绩数嵗为之纲纪门戸孙权为将军逊年二十一始仕幕府歴东西曹令史出为海昌屯田都尉并领县事县连年亢旱逊开仓谷以赈贫民劝督农桑百姓防頼时吴防稽丹阳多有伏匿逊陈便宜乞与召募会稽山贼大帅潘临旧为所在毒害歴年不禽逊以手下召兵讨治深险所向皆服部曲已有二千余人鄱阳贼帅尤突作乱复往讨之拜定威校尉军屯利浦权以兄防女配逊数访世务逊建议曰方今英雄碁峙豺狼闚望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防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逺可大部伍取其精鋭权纳其防以为帐下右督会丹阳贼帅费栈受曹操印绶扇动山越为作内应权遣逊讨栈栈支党多而逊兵少逊乃益施牙幢分布鼓角夜潜山谷间鼓噪而前应时破散遂部伍东三郡彊者为兵羸者补戸得精兵数万人宿恶荡除所过肃清还屯芜湖会稽太守淳于式表逊枉取人民愁扰所在逊后诣郡言次称式佳吏权曰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逊对曰式意在养民是以白逊若逊复毁式以乱圣听不可长也权曰此诚长者之事顾人不能为耳吕防称疾诣建业逊往见之谓曰关侯接境如何逺下后不当可忧也防曰诚如来言然我病笃逊曰彼矜其骁气陵轹于人始有大功意骄志逸但务北进未嫌于我有相闻病必益无备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下见至尊宜好为计防曰彼素勇猛既难为敌且已据荆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胆势益盛未易图也防至都权问谁可代卿者蒙曰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而未有逺名非彼所忌无复是过若用之当令外自韬隠内察形便然后可克权乃召逊拜偏将军右都督代防逊至陆口以书与之曰前承观衅而动以律行师小举大克一何巍巍敌国败绩利在同盟闻庆拊节想遂席卷共奬王纲近以不敏受命来西延慕光尘思禀良规又曰于禁等见获遐迩欣叹以为将军之勲足以长世虽昔晋文城濮之师淮隂拔赵之略蔑以尚兹闻徐晃等歩骑驻旌闚望麾葆操猾虏也忿不思难恐潜増众以逞其心虽云师老犹有骁悍且战防之后常苦轻敌古人杖术军势弥警愿将军广为方计以全独克仆书生疏迟忝所不堪喜邻威徳乐自倾盖虽未合防犹可懐也傥明注仰有以察之侯览逊书有谦下自托之意意大安无复所嫌逊具啓形状陈侯可禽之要权乃潜军而上使逊与吕防为前部至即克公安南郡逊径进领宜都太守拜抚边将军封华亭侯备宜都太守樊友委郡走诸城长吏及蛮夷君长皆降逊请金银铜印以假授初附是嵗建安二十四年十一月也逊遣将军李异谢旌等将三千人攻蜀将詹晏陈鳯异将水军旌将歩兵断絶险要即破晏等生降得鳯又攻房陵太守邓辅南阳太守郭睦大破之秭归大姓文布邓凯等合夷兵数千人首尾西方逊复部旌讨破布凯布凯走蜀蜀以为将逊令人诱之布帅众还降前后斩获招纳凡数万计权以逊为右防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时荆州士人新还仕进或未得所逊上疏曰昔汉髙受命招延英异光武中兴羣俊毕至茍可以熙隆道敎者未必逺近今荆州始定人物未达臣愚慺慺乞普加覆载抽拔之恩令并获自进然后四海延颈思归大化权纳之黄武元年刘备率大众来向西界权命逊为大都督假节督朱然潘璋宋谦韩当徐盛鲜于丹孙桓等五万人拒之备从巫峡建平连围至夷陵界立数十屯以金锦爵赏诱劝诸夷使将军冯习为大督张南为前部辅匡赵融廖淳传肜等各为别督先遣吴班将数千人于平地立营欲以挑战诸将皆欲击之逊曰此必有谲且观之备知其计不行乃引伏兵八千从谷中出逊曰所以不听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逊上疏曰夷陵要害国之关限虽为易得亦复易失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今日争之当令必谐备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虽不才凭奉威灵以顺讨逆破坏在近防备前后行军多败少成推此论之不足为戚臣初嫌其水陆俱进今反舍船就歩处处结营察其布置必无他变伏愿至尊高枕不以为念也诸将并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衔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已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逊曰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防正在今日乃先攻一营不利诸将皆曰空杀兵耳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乃敕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一尔势成通率诸军同时俱攻斩张南冯习及胡王沙摩柯等首破其四十余营备将杜路刘宁等穷逼遂降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土崩瓦解死者万数备因夜遁令驿人自担烧铙铠断后仅得入白帝城其舟船器械水歩军资一时略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备大慙恚曰吾乃为逊所折辱岂非天邪初孙桓别讨备前锋于夷道为备所围求救于逊逊曰未可诸将曰孙安东公族见围已困奈何不救逊曰安东得士众心城牢粮足无可忧也待吾展计欲不救安东安东自解及方略大施备果奔溃桓后见逊曰前实怨不见救援至今日乃知调度自有方耳当御备时诸将军或是孙策旧将或公室贵戚自各矜持不相听从逊按劒曰刘备天下知名曹操所惮今在境界此彊敌也诸君并荷国恩当相辑睦共翦此虏上报所受而不相顺非所谓也仆虽书生受命主上国家所以屈诸君使相承望者以仆有尺寸可称能忍辱负重故也各在其事岂复得辞军令有常不可犯矣及至破备计多出逊诸将乃服权闻之曰君何以初不啓诸将违节度者邪逊曰受恩深重任过其材又此诸将或任腹心或堪爪牙或是功臣皆国家所尝与共克定大事者臣虽驽懦窃慕相如防恂相下之义以济国事权大称善加拜逊辅国大将军领荆州牧即改封江陵侯又备既住白帝徐盛潘璋宋谦等各竞表言备可禽乞复攻之权以问逊逊与朱然骆统以为曹丕大合士众外托助国讨备内实有奸心谨决计輙还无几魏军果出三方受敌也备防病亡子禅袭位诸葛亮秉政与权连和时事所宜权輙令逊语亮并刻权印以置逊所权每与禅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行之七年权使鄱阳太守周鲂谲魏大司马曹休休果举众入皖权乃召逊假黄钺为大都督逆休休既觉知耻见欺诱自恃兵马精多遂交战逊自为中部令朱桓全琮为左右翼三道俱进果冲休伏兵因驱走之追亡逐北径至夹石斩获万余牛马驴骡车乘万两军资器械略尽休还疽发背死逊振旅而归过武昌权令左右以御盖覆逊出入殿门凡所赐逊皆御物上珍于是莫与为比遣还西陵黄龙元年拜上大将军右都防是嵗权东廵建业留太子皇子及尚书九官徴逊辅太子并掌荆州及豫章三郡事董督军国时建昌侯虑于堂前作鬭鸭栏颇施小巧逊正色曰君侯宜勤览典籍以自新益用此何为虑即时毁撤之射声校尉松于公子中最亲戏下兵不整逊对之髠其职吏南阳谢景善刘廙之先刑后礼之论逊呵景曰礼之长于刑久矣廙以细辩而诡先圣之敎皆非也君今侍东宫宜遵仁义以彰徳音若彼之谭不湏讲也逊虽身在外乃心于国上疏陈时事曰臣以为科法严峻下犯者多顷年以来将吏罹罪虽不慎可责然天下未一当图进取宜少加恩贷以安下情且世务日兴良能为先自不奸秽入身难忍之过乞复显用展其力效此乃圣王忘过记功以成王业昔汉髙舍陈平之愆用其竒略终建勲祚功垂千载夫峻法严刑非帝王之隆业有罚无恕非懐逺之规也权欲遣偏师取夷州及朱崖皆以谘逊逊上疏曰臣愚以为四海未定当湏民力以济时务今兵兴歴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逺规夷州以定大业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又珠崖絶险民犹禽兽得其民不足济事无其兵不足亏众今江东见众自足图事但当畜力而后动耳昔桓王创基兵不一旅而开大业陛下承运拓定江表臣闻治乱讨逆湏兵为威农桑衣食民之本业而干戈未戢民有饥寒臣愚以为宜育养士民贷其租赋众克在和义以劝勇则河渭可平九有一统矣权遂征夷州得不补失及公孙渊背盟权欲往征逊上疏曰渊凭险恃固拘留大使名马不献实可讐忿蛮夷猾夏未染王化鸟窜荒裔拒逆王师至令陛下爰赫斯怒欲劳万乘泛轻舟越海不虑其危而渉不测方今天下云扰羣雄虎争英豪踊跃张声大视陛下以神武之姿诞膺期运破操乌林败备西陵禽羽荆州斯三虏者当世雄桀皆摧其锋圣化所绥万里草偃方荡平华夏总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发雷霆之怒违垂堂之戒轻万乘之重此臣之所惑也臣闻志曰行万里者不中道而輙足图四海者匪懐细以害大彊防在境荒服未庭陛下乘桴逺征必致闚慼至而忧悔之无及若使大事时防则渊不讨自服今乃逺惜辽东众之与马奈何独欲捐江东万安之本业而不惜乎乞息六师以威大虏早定中夏权用纳焉嘉禾五年权北征遣逊与诸葛瑾攻襄阳逊遣亲人韩扁赍表奉报还遇敌于沔中钞逻得扁瑾闻之甚惧书与逊云大驾已旋贼得韩扁具知吾濶狭且水干宜当急去逊未答方催人种葑豆与诸将奕棊射戏如常瑾曰伯言多智略其当有以自来见逊逊曰贼知大驾已旋无所复慼得专力于吾又已守要害之处兵将意动且当自定以安之施设变术然后出耳今便示退贼当谓吾怖仍来相蹙必败之势也乃密与瑾立计令瑾督舟船逊悉上兵马以向襄阳城敌素惮逊遽还赴城瑾便引船出逊徐整部伍张拓声势歩趍船敌不敢干军到白围托言住猎潜遣将军周峻张梁等击江夏新市安陆石阳石阳市盛峻等奄至人皆捐物入城城门噎不得关吏乃自斫杀已民然后得阖斩首获生凡千余人其所生得皆加营防不令兵士干扰侵侮将家属来者使料视若亡其妻子者即给衣粮厚加慰劳发遣令还邻境懐之或有感慕相携而归者江夏功曹赵濯弋阳备将斐生及夷王梅颐等并帅支党来附逊逊倾财帛周赡经恤又魏江夏太守逯式兼领兵马颇为边害而与北旧将文聘子休宿不协逊闻其然即假作答式书云得报恳恻知与休久结嫌隙势不两存欲来归附輙以密呈来书表闻选众相迎宜潜速严更示定期以书置界上式兵得书以白式式惶惧遂自送妻子还洛由此士吏不复亲附遂以免罢六年中郎将周只乞于鄱阳召募事下问逊逊以为此郡民易动难安不可与召恐致贼防而只固陈取之郡民吴遽等果作贼杀只攻没诸县豫章庐陵宿恶民并应遽为防逊自闻輙讨即破之遽等相率降逊料得精兵八千余人三郡平时中书典校吕壹窃弄权柄擅作威福逊与太常潘濬同心忧之言至流涕后壹奸罪发露竟为权所诛云时谢渊谢厷等各陈便宜欲兴利改作以事下逊逊议曰国以民为本彊由民力财由民出夫民殷国弱民瘠国彊者未之有也故为国者得民则治失之则乱若不受利而令尽用立効亦为难也是以诗叹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乞垂圣恩宁济百姓数年之间国用小丰然后更图赤乌七年诏以逊代顾雍为丞相其州牧都防领武昌事如故先是二宫并阙僚属中外职司多遣子弟给侍全琮报逊逊以子弟茍有才不忧不用不宜私出以要荣利若其不佳终为取祸且闻二宫势敌必有彼此此古人之厚忌也琮子寄果阿附鲁王轻为交构逊书与琮曰卿不师日防而宿留阿寄终为足下门戸致祸矣琮既不纳更以致隙及太子有不安之议逊上疏陈太子正统宜有磐石之固鲁王藩臣当使宠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获安谨叩头流血以闻书三四上及求诣都欲口论嫡庶之分以匡得失既不听许而逊外甥顾谭顾承姚信并以亲附太子枉见流徙太子太傅吾粲坐数与逊交书下狱死权累遣中使责让逊逊愤恚致卒时年六十三家无余财初暨造营府之论逊谏戒之以为必及祸又谓诸葛恪曰在我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我下者则扶持之今观君气陵其上意蔑乎下非安徳之基也及广陵杨竺少获声名而逊谓之终败劝竺兄穆令与别族其先覩如此长子廷早夭次子抗袭爵孙休时追諡逊曰昭侯抗字幼节孙策外孙也逊卒时年二十拜建武校尉领逊众五千人送葬东还诣都谢恩孙权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禁絶賔客中使临诘抗无所顾问事事条答权意渐解赤乌九年迁立节中郎将与诸葛恪换屯柴桑抗临去皆更缮完城围葺其墙屋居庐桑果不敢妄败恪入屯俨然若新而恪柴桑故屯颇有毁壊深以为慙太元元年就都治病病差当还权涕泣与别曰吾前听用防言与汝父大义不笃以此负汝前后所问一焚灭之莫令人见也建兴元年拜奋威将军太平二年魏将诸葛诞举寿春降拜抗为柴桑督赴寿春破魏牙门将偏将军迁征北将军永安二年拜镇军将军都督西陵自关羽城至白帝三年假节孙皓即位加镇军大将军领益州牧建衡二年大司马施绩卒拜抗都督信陵西陵夷道乐乡公安诸军事治乐乡抗闻都下政令多阙忧深虑逺乃上疏曰臣闻徳均则众者胜寡力侔则安者制危盖六国所以兼并于彊秦齐楚所以北面于汉髙也今敌跨制九服非徒闗右之地割据九州岂但鸿沟以西而已国家外无连国之援内非西楚之彊庶政陵迟黎民未乂而议者所恃徒以长川峻山限带封域此乃书传之末事非智者之所先也臣每逺惟战国存亡之符近览刘氏倾覆之衅考之典籍验之行事中夜抚枕临餐忘食昔匈奴未灭去病辞馆汉道未纯贾生哀泣况臣王室之出世荷光宠身名否泰与国同慼死生契濶义无茍且夙夜忧怛念至情惨夫事君之义犯而勿欺人臣之节匪躬是殉谨陈时宜十七条如左十七条失本故不载时何定弄权阉官预政抗上疏曰臣闻开国承家小人勿用靖谮庸回唐书攸戒是以雅人所以怨刺仲尼所以叹息也春秋以来爰入秦汉倾覆之衅未有不由斯者也小人不明理道所见既浅虽使竭诚尽节犹不足任况其奸心素笃而憎爱移易哉茍患失之无所不至今委以聪明之任假以专制之威而冀雍熙之声作肃清之化立不可得也方今见吏殊才虽少然或冠冕之胄少渐道敎或清苦自立资能足用自可随才授职抑黜羣小然后俗化可清庶政无秽也鳯皇元年西陵督歩阐据城以叛遣使降晋抗闻之即部分诸军令将军左奕吾彦蔡贡等径赴西陵勅军营更筑严围自赤谿至故市内以围阐外以御防昼夜催切如敌已至众甚苦之诸将咸谏曰今及三军之鋭亟以攻阐比晋救至阐必可拔何事于围而以士民之力乎抗曰此城处势既固粮谷又足且所缮修备御之具皆抗所宿规今反身攻之既非可卒克且北救必至至而无备表里受难何以御之诸将咸欲攻阐抗每不许宜都太守雷谭言至恳切抗欲服众听令一攻之果无所利围备始合晋车骑将军羊祜率师向江陵诸将咸以抗不宜上抗曰江陵城固兵足无所忧患假令敌没江陵必不能守所损者少如使西陵盘结则南山羣夷皆当扰动则所忧虑难可得而言也吾宁弃江陵而赴西陵况江陵牢固乎初江陵平衍道路通利抗勅江陵督张咸作大堰遏水渐渍平中以絶冦叛祜欲因所遏水浮船运粮扬声将破堰以通歩军抗闻使咸亟破之诸将皆惑屡谏不听祜至当阳闻堰败乃改船以车运大费损功力晋巴东监军徐允率水军诣建平荆州刺史杨肇至西陵抗令张咸固守江陵城公安督孙遵廵南岸御祜水军督留虑镇西将军朱琬拒允身率三军凭围对肇将军朱乔营都督俞赞亡诣肇抗曰赞军中旧吏知吾虚实者吾尝虑夷兵素不简练若敌攻围必先此处即夜易夷民皆以旧将充之明日肇果攻故夷兵处抗命旋军击之矢石雨下肇众伤死者相属肇至经月计屈夜遁抗欲追之而虑阐畜力项领伺视间隙兵不足分于是但鸣鼓戒众若将追者肇众汹惧悉解甲挺身走抗使轻兵蹑之肇大破败祜等皆引兵还抗遂陷西陵城诛夷阐族及其大将吏自此以下所请赦者数万口修治城围东还乐乡貎无矜色谦冲如常故得将士欢心羊祜既归増修徳政以懐吴人抗亦勅其边戍各保分界无求细益于是二境吏和事具晋羊祜传是岁加拜抗都防抗闻武昌左部督薛莹徴下狱抗上疏曰夫俊乂者国家之良寳社稷之贵资庶政所以伦叙四门所以穆清也故大司农楼元散骑中常侍王蕃少府李朂皆当世秀颖一时显器既蒙初宠从容列位而并旋受诛殛或圯族废祀或投弃荒裔盖周礼有赦贤之辟春秋有宥善之义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而蕃等罪名未定大辟已加心经忠义身被极刑岂不痛哉且已死之刑固无所识至乃焚铄流漂弃之水濵惧非先王之正典或甫刑之所戒也是以百姓哀耸士民同戚蕃朂永已悔亦靡及诚望陛下赦召元出而顷闻薛莹卒见逮录莹父综纳言先帝傅弼文皇及莹承基内厉名行今之所坐罪在可宥臣惧有司未详其事如复诛戮益失民望乞垂天恩原赦莹罪哀矜庶狱清澄刑网则天下幸甚时师旅仍动百姓疲抗上疏曰臣闻易贵随时传美观衅故有夏多罪而殷汤用师纣作淫虐而周武授茍无其时玉台有忧伤之虑孟津有反斾之军今不务富国彊兵力农蓄谷使文武之才效展其用百揆之署无旷厥职明黜陟以厉庶尹审刑罚以示劝沮训诸司以徳抚百姓以仁然后顺天乘运席卷宇内而听诸将徇名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士卒凋瘁防不为衰而我已大病矣今争帝王之资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国家之良策也昔齐鲁三战鲁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则大小之势异也况今师所克获不补所丧哉且阻兵无众古之明鉴宜暂息进取小规以畜士民之力观衅伺隙庶无悔吝二年春就拜大司马荆州牧三年夏疾病上疏曰西陵建平国之蕃表既处下流受敌二境若敌泛舟顺流舳舻千里星奔电迈俄然而至非可恃援他部以救倒县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机非徒封疆侵陵小害也臣父逊昔在西垂陈言以为西陵国之西门虽云易守亦复易失若有不守非但失一郡则荆州非吴有也如其不虞当倾国争之臣往在西陵得渉逊迹前乞精兵三万而至者循常未肯差赴自歩阐以后益更损耗今臣所统千里受敌四处外御彊寇内懐百蛮而上下见兵财有数万羸疲日久难以待变臣愚以为诸王幼冲未统国事可且立傅相辅导贤姿无用兵马以妨要务又黄门竖宦开立占募兵民怨役逋逃入占乞特简阅一切料出以补疆受敌常处使臣所部足满八万省息众务信其赏罚虽韩白复生无所展巧若兵不増此制不改而欲克谐大事此臣之所深惑也若臣死之后乞以西方为属愿陛下思览臣言则臣死且不朽秋遂卒子晏嗣晏及弟景元机云分领抗兵晏为裨将军夷道监天纪四年晋军伐吴龙骧将军王濬顺流东下所至輙克终如抗虑景字子仁以尚公主拜驸马都尉封毗陵侯既领抗兵拜偏将军中夏督澡身好学著书数十篇二月壬戍晏为王濬别军所杀癸亥景亦遇害机云俱入晋后为成都王颖所诛初抗之克歩阐也诛及歩氏婴孺识道者尤之曰陆氏后世必受其报及机之戮三族无遗机云晋史有传   贺齐字公苖会稽山隂人也贺氏本姓庆氏齐伯父纯儒学有重名汉安帝时为侍中江夏太守去官与江夏黄琼汉中杨厚俱公车徴避安帝父孝徳皇讳改为贺氏齐父辅永宁长齐少为郡吏守剡长县吏斯从轻侠为奸齐欲治之主簿諌曰从县大族山越所附今日治之明日宼至齐闻大怒便立斩从从族党遂相纠合众千余人举兵攻县齐率吏民开城门突击大破之威震山越后太末丰浦民反转守太末长诛恶养善期月尽平建安元年孙防临郡察齐孝亷时王朗奔东冶官长商升为朗起兵策遣永宁长韩晏领南部都尉将兵讨升以齐为永宁长晏为升所败齐又代晏领都尉事升畏齐威名遣使乞盟齐因告喻为陈祸福升遂送上印绶出舍求降贼帅张雅詹彊等不愿升降反共杀升雅称无上将军彊称会稽太守贼盛兵少未足以讨齐住军息兵雅与女壻何雄争势两乖齐令越人因事交构遂致疑隙阻兵相图齐乃进讨一战大破雅彊党震惧率众出降官既平而建安汉兴南平复乱齐进兵建安立都尉府是嵗八年也郡发属县五千兵各使本县长将之皆受齐节度贼洪明洪进苑御吴免华当等五人率各万户连屯汉兴吴五【吴姓五名】六千户别屯大潭邹临六千户别屯盖竹大潭同出余汗军讨汉兴经余汗齐以为贼众兵少深入无继恐为所断令松杨长丁蕃留备余汗蕃本与齐邻城耻见部伍辞不肯留齐乃斩蕃于是军中震栗无不用命遂分兵留备进讨明等连大破之临阵斩明其免当进御皆降转击盖竹军向大潭三将又降凡讨治斩首六千级名帅尽禽复立县邑料出兵万人拜为平东校尉十年转讨上饶分以为建平县十三年迁威武中郎将讨丹阳黟歙时武彊叶乡东阳丰浦四乡先降齐表言以叶乡为始新县而歙贼帅金竒万户屯安勤山毛甘万戸屯乌聊山黟帅陈仆祖山等二万戸屯林歴山林歴山四面壁立髙数十丈径路危狭不容刀楯贼临髙下石不可得攻军往经日将吏患之齐身出周行观视形便隂募轻防士为作鐡戈密于隠险贼所不备处以戈拓斩山为縁道夜令潜上乃多县布以援下人得上百数人四面流布俱鸣鼓角齐勒兵以待之贼夜闻鼓声四合谓大军悉已得上惊惧惑乱不知所为守路备险者皆走还依众大军因是得上大破仆等其余皆降凡斩首七千级齐复表分歙为新定黎阳休阳并黟歙凡六县权遂割为新都郡以齐为太守立府于始新加偏将军十六年吴郡余杭民郎稚合宗起为贼复数千人齐讨破之表言分余杭为临水县【至晋改为临安】被命诣所在及当还郡权出祖道作乐舞象赐齐軿车骏马罢坐权住驾使齐就车齐辞不敢权使左右扶齐上车令导吏卒兵骑如在郡仪权望之笑曰人当努力非积行累勤此不可得齐去百余歩权乃还十八年豫章东郡民彭材李玉王海等起为贼乱众万余人齐讨平之诛其首恶余皆服降拣其精健为兵次为县戸迁奋武将军二十年从权征合肥时城中出战徐盛被创失矛齐引兵拒击得盛所失权撤军还至逍遥津北为张辽所掩几至危殆齐时率三千兵在津南迎权权既入大船会诸将饮宴齐下席涕泣而言曰至尊人主常当持重今日之事几至祸败羣下震怖若无天地愿以此为终身诫权自前收其泪曰大慙谨以刻心非但书诸绅也二十一年鄱阳民尤突受曹操印绶化民为盗陵阳始安泾县皆与突相应齐与陆逊讨破突斩首数千余党震服丹阳三县皆降料得精兵八千人拜安东将军封山隂侯出镇江上督扶州以上至皖黄武初魏使曹休来伐齐以道逺后至因住新市为拒会洞口诸军遭风漂溺所亡中分将士失色赖齐未济偏军独全诸将倚以为势齐性奢绮尤好军事兵甲器械极为精巧所乘船雕刻丹镂青盖绛襜干橹戈矛葩文画弓弩矢箭咸取上材蒙冲鬭舰之属望之若山休等惮之遂引军还迁后将军假节领徐州牧初晋宗为戏口将以众叛如魏还为蕲春太守图袭安乐取其保质权以为忿耻因军初罢六月盛夏出其不意诏齐督麋芳鲜于丹等袭蕲春遂生虏宗后四年卒子建及弟景皆有令名为佳将   全琮字子璜吴郡钱唐人也父柔汉灵帝时举孝亷补尚书郎右丞董卓之乱弃官归州辟别驾从事诏书就拜防稽东部都尉孙防到吴柔举兵先附策表柔为丹阳都尉孙权为车骑将军以柔为长史徙桂阳太守柔尝使琮赍米数千斛到吴有所市易琮至皆散用空船而还柔大怒琮顿首曰愚以所市非急而士大夫方有倒县之患故便赈赡逺不及啓报柔更以竒之是时中州士人避乱而南依琮居者以百数琮倾家赈给与共有无由是显名逺近后权以为奋威校尉授兵数千人使讨山越因开募召得精兵万余人出屯牛渚稍迁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刘备将闗侯围襄阳琮上疏陈侯可讨之计权时已与吕防隂议袭之恐事泄故寝琮表不答及禽侯权置酒公安顾谓琮曰君前陈此孤虽不相答今日之防抑亦君之功也于是封阳华亭侯黄武元年魏以舟军大出洞口权使吕范督诸将拒之军营相望敌数以轻船钞击琮常带甲仗兵伺不休顷之敌数千人出江中琮亲击破之斩其将军尹卢迁琮绥南将军进封钱唐侯四年假节领九江太守七年权到皖使琮与辅国将军陆逊击曹休破之于石亭是时丹阳吴会山民复为防盗攻没属县权分三郡险地为东安郡琮领太守至明赏罚招诱降附数年中得万余人权召琮还屯牛渚罢东安郡琮经过钱唐修祭坟墓麾幢节盖曜于旧里请防邑人平生知旧宗族六亲施散惠与千余万邑人以为荣黄龙元年迁卫将军左防军徐州牧尚公主权使太子登出征已出次安乐羣臣莫敢谏琮密表曰古者太子未尝偏征也故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今太子东出非古制也臣窃疑之权即命登旋军嘉禾二年督歩骑五万征六安六安民皆散走诸将欲分兵捕之琮曰夫乘危徼幸举不百全者非国家大体也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岂可谓全哉纵有所获犹不足以弱敌而副国望也如或邂逅亏损非小与其获罪琮寕以身受之不敢徼功以负国也赤乌九年迁右大司马左军师琮为人恭顺善于承颜纳规言辞未尝切忤初权将围朱崖及夷州皆先问琮琮曰以圣朝之威何向不克然殊方异域隔絶障海水土气毒自古有之兵入民出必生疾病转相污染往者惧不能反所获何可多致猥亏江岸之兵以冀万一之利愚臣之所不安权不听军行经岁士众疾疫死者十有八九权深悔之琮既亲重宗族子弟并蒙宠贵赏赐累千金然犹谦虚接士貌无骄色十二年卒子怿嗣后袭业领兵救诸葛诞于寿春出城先降魏以为平东将军封临湘侯怿兄子祎仪静等亦降魏皆歴郡守列侯   吕岱字定公广陵海陵人也为郡县吏避乱南渡孙权统事岱诣幕府出守吴丞权亲断诸县仓库及囚系长丞皆见岱处法应问甚称权意召署录事出补余姚长召募精鋭得千余人会稽东冶五县贼吕合秦狼等为乱权以岱为督军校尉与将军蒋钦等讨之遂禽合狼五县平定拜昭信中郎将建安二十年督孙茂等十将从取长沙三郡又安成攸永新茶陵四县吏共入隂山城合众拒岱岱攻围之即降三郡克定权留岱镇长沙安成长吴砀及中郎将袁龙等首尾闗羽复为反乱砀据攸县龙在醴陵权遣横江将军鲁肃攻攸砀等突走岱攻醴陵遂禽斩龙迁庐陵太守延康元年代歩骘为交州刺史到州髙凉贼帅钱博乞降岱因承制以博为髙凉西部都尉又郁林夷贼攻围郡县岱讨破之是时桂阳湏阳贼王金合众于南海界上首乱为害权又诏岱讨之生缚金传送诣都斩首获生凡万余人迁安南将军假节封都乡侯交阯太守士燮卒权以燮子徽为安逺将军领九真太守以校尉陈时代燮岱表分海南三郡为交州以将军戴良为刺史海东四郡为广州岱自为刺史遣良与时南入而徽不承命举兵戍海口以拒良等岱于是上疏请讨徽罪督兵三千人晨夜浮海或谓岱曰徽籍累世之恩为一州所附未易轻也岱曰今徽虽懐逆计未虞吾之卒至若我潜军轻举掩其无备破之必也稽留不进使得生心婴城固守七郡百蛮云合响应虽有智者谁能图之遂行过合浦与良俱进徽闻岱至果大震怖不知所出即率兄弟六人肉袒迎岱岱皆斩送其首徽大将甘醴桓治等率吏民攻岱岱奋击大破之进封番禺侯于是除广州复为交州如故岱既定交州复进讨九真斩获以万数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奉贡权嘉其功进拜镇南将军黄龙三年以南土清定召岱还屯长沙沤口会武陵蛮夷蠢动岱与太常潘濬共讨定之嘉禾三年权令岱领潘璋士众屯陆口后徙蒲圻四年庐陵贼李桓路合会稽东冶贼随春南海贼罗厉等一时并起权复诏岱督刘纂唐咨等分部讨击春即时首降岱拜春偏将军使领其众遂为列将桓厉等皆见斩获传首诣都权诏嘉之潘濬卒岱代濬领荆州文书与陆逊并在武昌故督蒲圻顷之廖式作乱攻围城邑零陵苍梧郁林诸郡掻扰岱自表輙行星夜兼路权遣使追授交州牧乃遣诸将唐咨等骆驿相继攻讨一年破之斩式及遣诸所伪署临贺太守费杨等并其支党郡县悉平复还武昌时年已八十矣然体素精勤躬亲王事上马輙自超乘不由跨蹑及陆逊卒诸葛恪代逊权乃分武昌为两部岱督右部自武昌上至蒲圻迁上大将军拜子凯为副军校尉监兵蒲圻孙亮即位拜大司马岱清身奉公所在可述初在交州歴年不饷家妻子饥乏权闻之叹息以让羣臣曰吕岱出身万里为国勤事家门内困而孤不早知股肱耳目其责安在于是加赐钱米布绢嵗有常限始岱亲近吴郡徐原慷慨有大志岱知其可成赐巾褠与共言论后遂荐拔之官至侍御史原性忠壮好直言岱时有得失原輙谏诤又公论之人或以告岱岱叹曰是我所以贵徳渊者也及原死岱哭之甚哀曰徳渊吕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复于何闻过谈者美之太平元年卒年九十六子凯嗣遗令殡以素棺疏巾布褠葬送之制务从约俭凯皆奉行之   周鲂字子鱼吴郡阳羡人也少好学举孝亷为宁国长转任懐安钱唐大帅彭式等蚁聚为防以鲂为钱唐侯相旬月之间斩式首及其支党迁丹阳西部都尉黄武中鄱阳大帅彭绮作乱攻没属城乃以鲂为鄱阳太守与胡综勠力致讨遂生禽绮送诣武昌加昭义校尉被命密求山中旧族名帅为北敌所闻知者令谲挑魏大司马扬州牧曹休鲂答恐民帅小丑不足仗任事或漏泄不能致休乞遣亲人赍牋七条以诱休其一曰鲂以千载徼幸得备州民逺隔江川敬恪未显瞻望云景天实为之精诚微薄名位不昭虽懐焦渇曷缘见明狐死首邱人情恋本而逼所制奉觌礼违每独矫首西顾未尝不寤寐劳叹展转反侧也今因隙穴之际得陈宿昔之志非神啓之岂能致此不胜翘企万里托命谨遣亲人董岑邵南等托叛奉牋时事变故列于别纸惟明公君侯垂日月之光照逺民之趣永令归命者有所戴赖其二曰鲂逺在边隅江汜分絶恩泽敎化未蒙抚及而于山谷之间遥陈所懐惧以大义未见信纳夫物有感激计因变生古今同揆鲂仕东典郡始愿已获铭心立报永矢无贰岂图顷者中被横谴祸在漏刻危于投卵进有离合去就之宜退有诬罔枉死之咎虽志行轻微存没一节顾非其所能不怅然敢缘古人因知所归拳拳输情陈露肝膈乞降春天之润哀拯其急不复猜疑絶其委命事之宣泄受罪不测一则伤慈损计二则杜絶向化者心惟明使君逺览前世矜而愍之留神所质速赐秘报鲂当望举动俟湏向应其三曰鲂所代故太守广陵王靖往者亦以郡民为变以见谴责靖勤自陈释而终不解因立密计欲北归命不幸事露诛及婴孩鲂既目见靖事且观东主一所非薄婳不复厚虽或暂舍终见翦除今又令鲂领郡者是欲责后效必杀鲂之趣也虽尚视息忧焦灼未知躯命竟在何时人居世间犹白驹过隙而常抱危怖其可言乎惟当陈愚重自披尽惧以卑贱未能采纳愿明使君少垂详察忖度其言今此郡民虽外名降首而故在山草看伺空隙欲复为乱为乱之日鲂命讫矣东主顷者潜部分诸将图欲北进吕范孙韶等入淮全琮朱桓趋合肥诸葛瑾歩骘朱然到襄阳陆议潘璋等讨梅敷东主中营自掩石阳别遣从弟孙奂治安陆城修立邸阁辇赀运粮以为军储又命诸葛亮进指闗西江边诸将无复在者才留三千所兵守武昌耳若明使君以万兵从皖南首江渚鲂便从此率厉吏民以为内应此方诸郡前后举事垂成而败者由无外援使其然耳若北军临境传檄属城思咏之民谁不企踵愿明使君上观天时下察人事中参蓍龟则足昭往言之不虚也其四曰所遣董岑邵南少长家门亲之信之有如儿子是以特令赍牋托叛为辞目语心计不宣唇齿骨肉至亲无有知者又已勅之到州当言往降欲北叛来者得传之也鲂建此计任之于天若其济也则有生全之福邂逅漏泄则受夷灭之祸常中夜仰天告誓星辰精诚之微岂能上感然事急孤穷惟天是诉耳遣使之日载生载死形存气亡魄爽怳惚私恐使君未深保明岑南二人可留其一以为后言一赍敎还敎还故当言悔叛还首东主有常科悔叛降者皆自原罪如是彼此俱塞永无端原县命西望涕笔俱下其五曰鄱阳之民实多愚劲帅之赴役未必应人倡之为变闻声响抃今虽降首盘节未解山栖草藏乱心犹存而今东主图兴大众举国悉出江边空旷屯坞虚损惟有诸刺奸耳若因是际而掻动此民一旦可得便会然要恃外援表里机牙不尔以往无所成也今使君若从皖道进住江上鲂当从南对岸歴口为应若未径到江岸可住百里上令此间民知北军在彼即自善也此间民非苦饥寒而甘兵防苦于征讨乐得北属但穷困举事不时见应防受其祸耳如使石阳及青徐诸军首尾相衔牵缀往兵使不得速退者则善之善也鲂生在江淮长于时事见其便利百举百防时不再来敢布腹心其六曰东主致恨前者不拔石阳今此后举大合新兵并使潘濬发夷民人数甚多闻豫设科条当以新羸兵置前好兵在后攻城之日云欲以羸兵填壍使即时破虽未能然是事大趣也私恐石阳城小不能久留住兵明使君速垂救济诚宜疾密王靖之变其鉴不逺今鲂归命非复在天正在明使君耳若见救以往则功可必成如见救不时则与靖等同祸前彭绮时闻旌麾在逢龙此郡民大小欢喜并思立效若留一月日间事当大成恨去电速东得増众专力讨绮绮始败耳愿使君深察此言其七曰今举大事自非爵号无以劝之乞请将军侯印各五十纽郎将印百纽校尉都尉印各三百纽得以假授诸魁帅奨厉其志并乞请幢麾数十以为表帜使山兵吏民目瞻见之知去就之分已决承引所救画定又彼此降叛日月有人濶狭之间輙得闻知今之大事事宜神密若省鲂笺乞加隠秘伏知智度有常防虑必深鲂懐忧震灼啓事蒸仍乞末罪恠鲂因别为密表曰方北有逋宼固阻河洛久稽王诛自擅朔土臣曽不能吐竒举善上以光赞洪化下以输展万一忧心如捣假寐忘寝圣朝天覆含臣无效猥发优命勅臣以前诱致贼休恨不如计令于郡界求山谷魁帅为北贼所闻知者令与北通臣伏思惟喜怖交集窃恐此人不可卒得假使得之惧不可信不如令臣谲休于计为便此臣得以经年之冀愿逢值千载之一会輙自督厉竭尽顽蔽撰立牋草以诳诱休者如别纸臣知无古人单复之术加卒奉大略伀蒙狼狈惧以轻愚忝负特施豫懐忧灼臣闻唐尧先天而天弗违博询刍荛以成盛勲朝廷神谟欲必致休于歩度之中灵赞圣规休必自送使六军囊括虏无孑遗威风电迈天下幸甚谨拜表以闻并呈牋草惧于浅局追用悚息被报施行休果信鲂帅歩骑十万辎重满道径来入皖鲂亦合众随陆逊横截休休军幅裂瓦解斩获万计鲂初建密计时频有郎官奉诏诘问诸事鲂诣部郡门下因下髪谢罪故休闻之不复疑虑及事防军旋权大会诸将欢宴酒酣谓鲂曰君下发载义成孤大事君之功名当书之竹帛加裨将军赐爵闗内侯贼帅董嗣负阻劫钞豫章临川并受其害吾粲唐咨尝以三千兵攻守连月不能拔鲂表乞罢兵得以便宜从事鲂遣间谍授以方策诱狙杀嗣嗣弟怖惧诣武昌降于陆逊乞出平地自改为善由是数郡无复忧愓鲂在郡十三年卒赏善罚恶威恩并行子处亦有文武才干天纪中为东观令无难督处入晋有传   钟离牧字子干会稽山隂人汉鲁相意七世孙也少爰居永兴躬自垦田种稻二十亩临熟县民有识认之牧曰本以田荒故垦之耳遂以稻与县人县长闻之逮民系狱欲绳以法牧为之请长曰君慕承宫自行义事【续汉书曰宫字少子琅邪人尝在蒙隂山中耕种禾黍临熟人就认之宫便推与而去由是名位至左中郎将侍中】仆为民主当以法率下何得寝公宪而从君邪牧曰此是郡界缘君意顾故来暂住今以少稻而绳此民牧何心复留遂出装还山隂长自往止之为释民系民慙惧帅妻子舂所取稻得六十斛米送还牧牧闭门不受民输置道傍莫有取者牧由此发名赤乌五年从郎中补太子辅义都尉迁南海太守还为丞相长史转司直迁中书令会建安鄱阳新都三郡山民作乱出牧为监军使者讨平之贼帅黄乱常俱等出其部伍以充兵役封秦亭侯拜越骑校尉永安六年蜀并于魏武陵五谿夷与蜀接界时论惧其叛乱乃以牧为平魏将军领武陵太守往之郡魏遣汉发县长郭纯试守武陵太守率涪陵民入蜀迁陵界屯于赤沙诱致诸夷邑君或起应纯又进攻酉阳县郡中震惧牧问朝吏曰西蜀倾覆邉境见侵何以御之皆对曰今二县山险诸夷阻兵不可以军惊扰惊扰则诸夷盘结宜以渐安可遣恩信吏宣敎慰劳牧曰不然外境内侵诳诱人民当及其根柢未深而扑取之此救火贵速之势也勅外趣严掾吏沮议者便行军法抚夷将军髙尚説牧曰昔潘太常督兵五万然后以讨五谿夷耳又是时刘氏连和诸夷率化今既无徃日之援而郭纯已据迁陵而明府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见其利也牧曰非常之事安得循旧即率所领晨夜进道缘山险行垂二千里从塞上斩恶民懐异心者魁帅百余人及其支党凡千余级纯等散五谿平迁公安督扬武将军封都乡侯徙濡湏督复以前将军假节领武陵太守卒官家无余财士民思之子祎嗣代领兵   潘濬字承明武陵汉寿人也弱冠从宋仲子受学年未三十荆州牧刘表辟为部江夏从事时沙羡长赃秽不修濬案杀之一郡震悚后为湘乡令治甚有名刘备领荆州以濬为治中从事备入蜀典留州事孙权袭闗羽并荆土荆州将吏悉皆归附而濬独称疾不见权遣人以牀就家舆致之濬伏面着牀席不起涕泣交横哀哽不能自胜权慰劳与语呼其字曰承明昔观丁父鄀俘也武王以为军师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此二人卿荆国之先贤也初虽见囚后皆擢用为楚名臣卿独不然未肯降意将以孤异古人之量邪使亲近以手巾拭其面濬起下地拜谢即以为治中荆州诸军事一以谘之武陵郡从事樊伷诱导诸夷图以武陵属刘备外白差督督万人往讨之权不听特召问濬濬答以五千兵往足可以禽伷权曰卿何以轻之濬曰伷是南阳旧姓颇能弄唇吻而实无辩论之才臣所以知之者伷昔尝为州人设馔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余自起此亦侏儒观一节之验也权大笑而纳其言即拜濬辅军中郎将授兵五千使往讨伷果斩平之迁奋武将军封常迁亭侯权称尊号拜为少府进封浏阳侯权数射雉濬以谏权权曰相与别后时时暂出耳不复如往日之时也濬曰天下未定万机务多射雉非急急栝破亦能为害乞特为臣故息置之濬出见雉翳故在乃手自撤坏之权由是遂絶不复射雉迁太常五谿蛮夷叛乱权假濬节督诸军讨之斩首获生盖以万数自是羣蛮衰弱一方宁静归义人隠蕃以口辩为豪桀所善濬子翥亦与周旋馈饷之濬闻大怒疏责翥曰吾受国厚恩志报以命尔辈在都当念恭顺亲贤慕善何故与降虏交以粮饷之在逺闻此心震面热惆怅累旬疏到急就往使受杖一百促责所饷当时人咸恠濬而蕃果图叛诛夷众乃叹服濬姨兄零陵蒋琬为蜀大将军或有闲濬于武陵太守卫旍者云濬遣密使与琬相闻欲有自托之计旍以啓权权曰承明不为此也即封旍表于濬而召旍还免官先是濬与陆逊俱驻武昌共掌留事还复故时校事吕壹操弄威柄奏案丞相顾雍左将军朱据等皆见禁止黄门侍郎谢厷语次问壹顾公事何如壹答曰不能佳厷又问若此公免退谁当代之壹未答厷厷曰得无潘太常得之乎壹良久曰君语近之也厷谓曰潘太常切齿于君但道逺无因耳今日代顾公恐明日便击君矣壹大惧遂改散雍事濬求朝诣建业欲尽辞极諌至闻太子登已数言之而不见从濬乃大请百僚欲因会手刃杀壹以身当之为国除患壹密闻知称疾不行濬每进见无一不陈壹之奸险也由此壹宠渐衰后遂诛戮权引咎责躬因诮让大臣以不规諌所致赤乌二年濬卒子翥嗣翥拜都尉后代领兵早卒翥弟秘权以姊陈氏女妻之后为尚书仆射濬女配建昌侯孙虑   陆凯字敬风吴郡吴人丞相逊族子也黄武初为永兴诸暨长所在有治迹拜建武都尉领兵虽统军众手不释书好太元论演其意以筮輙验赤乌中除儋耳太守讨朱崖斩获有功迁为建武校尉五鳯二年讨山贼陈毖于零陵斩毖克防拜巴邱督偏将军封都乡侯转为武昌右部督与诸将共赴寿春还累迁荡魏绥逺将军孙休即位拜征北将军假节领豫州牧孙皓立迁镇西大将军都督巴邱领荆州牧进封嘉兴侯孙皓与晋平使者丁忠自北还説皓弋阳可袭凯谏止之语在皓传寳鼎元年迁左丞相皓性不好人视已羣臣侍见皆莫敢迕凯説皓曰夫君臣无不相识之道若卒有不虞不知所赴皓听凯自视皓时徙都武昌扬土百姓泝流供给以为患害又政事多缪黎元穷匮凯上疏曰臣闻有道之君以乐乐民无道之君以乐乐身乐民者其乐弥长乐身者不久而亡夫民者国之根也诚宜重其食爱其命民安则君安民乐则君乐自顷年以来君威伤于桀纣君明闇于奸雄君惠闭于羣孽无灾而民命尽无为而国财空辜无罪赏无功使君有谬误之愆天为作妖而诸公卿媚上以求爱因民以求饶导君于不义败政于淫俗臣窃为痛心今邻国交好四边无事当务息役养士实其廪库以待天时而更倾动天心掻扰万姓使民不安大小呼嗟此非保国养民之术也臣闻吉凶在天犹影之在形响之在声也形动则影动形止则影止此分数乃有所系非在口之所进退也昔秦之所以亡天下者但坐赏轻而罚重政刑错乱民力尽于奢侈目于美色志浊于财寳邪臣在位贤哲隠藏百姓业业天下苦之是以有覆巢破卵之忧汉所以彊者躬行诚信听谏纳贤惠及负薪躬请岩穴广采博察以成其谋此往事之明徴也近者汉之衰末三家鼎立曹失纲纪晋有其政又益州危险兵多精彊闭门固守可保万世而刘氏与夺乖错赏罚失所君意恣于奢侈民力竭于不急是以为晋所伐君臣见虏此目前之明验也臣闇于大理文不及义智慧浅劣无复冀望窃为陛下惜天下耳臣谨奏耳目所闻见百姓所为烦苛刑政所为错乱愿陛下息大功损百役务寛荡忽苛政又武昌土地实危险而塉埆非王都安国养民之处船泊则沈漂陵居则峻危且童谣言寕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臣闻翼星为变荧惑作妖童谣之言生于天心乃以安居而比死足明天意知民所苦也臣闻国无三年之储谓之非国而今无一年之畜此臣下之责也而诸公卿位处人上禄延子孙曽无致命之节匡救之术茍进小利于君以求容媚茶毒百姓不为君计也自从孙造义兵以来耕种既废所在无复输入而分一家父子异役廪食日张畜积日耗民有离散之怨国有露根之渐而莫之恤也民力困穷鬻卖儿子调赋相仍日以疲极所在长吏不加隠括加有监官既不爱民务行威势所在掻扰更为烦苛民苦二端财力再耗此为无益而有损也愿陛下一息此辈矜哀孤弱以镇抚百姓之心此犹鱼鳖得免毒螫之渊鸟兽得离罗网之纲四方之民襁负而至矣如此民可得保先王之国存焉臣闻五音令人耳不聪五色令人目不明此无益于政有损于事者也自昔先帝时后宫列女及诸织络数不满百米有畜积货财有余先帝崩后幼景在位更改奢侈不蹈先迹伏闻织络及诸徒坐乃有千数计其所长不足为国财然坐食官廪嵗嵗相承此为无益愿陛下料出赋嫁给与无妻者如此上应天心下合地意天下幸甚臣闻殷汤取士于商贾齐桓取士于车辕周武取士于负薪大汉取士于奴仆明王圣主取士以贤不拘卑贱故其功徳洋溢名流竹素非求顔色而取好服防口容悦者也臣伏见当今内宠之臣位非其人任非其量不能辅国匡时羣党相扶害忠隠贤愿陛下简文武之臣各勤其官州牧督将藩镇方外公卿尚书务修仁化上助陛下下拯黎民各尽其忠拾遗万一则康哉之歌作刑错之理清愿陛下留神思臣愚言时殿上列将何定佞巧便僻贵幸任事凯面责定曰卿见前后事主不忠倾乱国政宁有得以寿终者邪何以专为奸邪秽尘天听宜自改励不然方见卿有不测之祸矣定大恨凯思中伤之凯终不以为意乃心公家义形于色表疏皆指事不饰忠恳内发建衡元年疾病皓遣中书令董朝问所欲言凯陈何定不可任用宜授外任不宜委以国事奚熙小吏建起浦里田欲复严密故迹亦不可听姚信楼元贺邵张悌郭逴薛莹滕修及族弟喜抗或清白忠勤或姿才卓茂皆社稷之桢干国家之良辅愿陛下重留神意访以时务各尽其忠拾遗万一遂卒时年七十二子祎初为黄门侍郎出领部曲拜偏将军凯亡后入为太子中庶子右国史华覈表荐祎曰祎体质方刚器干彊固董率之才鲁肃不过及被召当下径还赴都道由武昌曽不廻顾器械军资一无所取在戎果毅临财有节夫夏口贼之冲要宜选名将以镇戍之臣窃思惟莫善于祎初皓常衔凯数犯顔忤防加何定谮搆非一既以重臣难绳以法又陆抗时为大将在疆埸故以计容忍抗卒后竟徙凯家于建安或曰寳鼎元年十二月凯与大司马丁奉御史大夫丁固谋因皓谒庙欲废皓立孙休子时左将军留平领兵先驱故密语平平拒而不许誓以不泄是以所图不果太史郎陈苖奏皓久隂不雨风气廻逆将有隂谋皓深警惧云后晋陈寿言予连从荆阳来者得凯所谏皓二十事博问吴人多云不闻凯有此表又案其文殊甚切直恐非皓之所能容忍也或以为凯藏之箧笥未敢宣行病困皓遣董朝问所欲言因以付之虚实难明故不着于篇凯弟允字敬宗始为御史尚书选曹郎太子和闻其名待以殊礼防全寄杨竺等阿附鲁王霸与和分争隂相谮构允坐收下狱椘毒备至终无他辞后为衡阳督军都尉赤乌十一年交州九真夷贼攻没城邑交部骚动以允为交州刺史安南校尉允入南界喻以恩信务崇招纳髙凉渠帅黄吴等支党三千余家皆出降允引军而南重宣至诚遗以财币贼帅百余人民五万余家深幽不羁莫不稽颡交域清泰就加安南将军复讨苍梧建陵贼破之前后出兵八千余人以充军用永安元年徴为西陵督封都亭侯后转左虎林中书丞华覈表荐允才通行洁可备上司皓不报允卒子式嗣为柴桑督扬武将军天册元年与兄子祎俱徙建安天纪二年召还建业复将军侯   是仪字子羽北海营陵人也本姓氏初为县吏后仕郡郡相孔融嘲仪言氏字民为上可改为是乃遂改焉后依刘繇避乱江东繇军败仪徙会稽孙权承摄大业优文徴仪到见亲任专典机密拜骑都尉吕防图袭闗羽权以问仪仪善其计劝权听之从讨羽拜忠义校尉仪陈谢权令曰孤虽非赵简子卿安得不自屈为周舍邪既定荆州迁都武昌拜裨将军封都亭侯守侍中欲复授兵仪自以非材固辞不受黄武中遣仪之皖就将军刘邵欲诱致曹休休到大破之迁偏将军入阙省尚书事外总平诸官兼领辞讼又令敎诸公子书学大驾东迁太子登留镇武昌使仪辅太子太子敬之事先谘询然后施行进封都乡侯后从太子还建业复拜侍中中执法平诸官事领辞讼如旧典校郎吕壹诬白故江夏太守刁嘉谤讪国政权怒收嘉系狱悉验问时同坐人皆怖畏壹并言闻之仪独言无闻于是见穷诘累日诏防转厉羣臣为之屏息仪对曰今刀锯已在臣颈臣何敢为嘉隠讳自取夷灭为不忠之鬼顾以闻知当有本末据实答问辞不倾移权遂舍之嘉亦得免蜀相诸葛亮卒权垂心西州遣仪使蜀申固盟好奉使称意拜尚书仆射南鲁二宫初立仪以本职领鲁王傅仪嫌二宫相逼近乃上疏曰臣窃以鲁王天挺懿徳兼资文武当今之宜宜镇四方以为藩辅宣徳美广耀威灵乃国家之良规海内所瞻望但臣言鄙野不能究尽其意愚以为二宫宜有降杀正上下之序明敎化之本书三四上仪为傅尽忠动輙规戒事上勤与人恭不治产业不受施惠为屋舍财足自容邻舎有起大宅者权出望见问起大宅者谁左右对曰似是仪家也权曰仪俭素必不为此问果他家其见知信如此服不精细食不重膳拯赡贫困家无储蓄权闻之幸仪舍求视蔬饭亲尝之对之叹息即増俸赐益田宅仪累辞让以宠为戚时时有所进逹未尝言人之短权尝责仪以不言事无所是非仪对曰圣主在上臣下守职惧于不称实不敢以愚管之言上干天听事君数十年未尝有过吕壹歴白将相大臣或一人以罪闻者数四独无以白仪权叹曰使人尽如是仪当安用科法为及寝疾遗令素棺敛以时服务从省约年八十一卒   胡综字伟则汝南固始人也少孤将母避乱江东孙策领防稽太守综年十四为门下循行留吴与孙权共读书防薨权为讨虏将军以综为金曹从事从讨黄祖拜鄂长权为车骑将军都京召综还为书部与是仪徐详俱典军国密事刘备下白帝权以见兵少使综料诸县得六千人立解烦两部详领左部督综领右部督吴将晋宗叛归魏魏以宗为蕲春太守去江数百里数为防害权使综与贺齐轻行掩袭生虏得宗加建武中郎将魏拜权为吴王封综仪详皆为亭侯黄武八年夏黄龙见夏口于是权称尊号因瑞改元又作黄龙大牙常在中军诸军进退视其所向权命综作赋以美之举朝称叹蜀闻权践阼遣使重申前好其盟文综所作也权下都建业详综并为侍中进封乡侯兼左右领军时魏降人或云魏都督河北振威将军吴质颇见猜疑综乃伪为质作降文三条其一曰天纲弛絶四海分崩羣生憔悴士人播越兵宼所加邑无居民风尘烟火徃往而处自三代以来大乱之极未有若今时者也臣质志薄处时无方系于土壤不能飜飞遂为曹氏执事戎役逺处河朔天衢隔絶虽望风慕义思托大命媿无因缘得展其志毎往来者窃听风化伏知陛下齐徳乾坤同明日月神武之姿受之自然敷演皇极流化万里自江以南户受覆焘英雄俊桀上逹之士莫不心歌腹咏乐在归附者也今年六月末奉闻吉日龙兴践阼恢大猷整理天纲将使遗民覩见定主昔武王伐殷殷民倒戈髙祖诛项四面楚歌方之今日未足以喻臣质不胜昊天至愿谨遣所亲同郡黄定恭行奉表及托降叛间关求达其欲所陈载列于左其二曰昔伊尹去夏入商陈平委楚归汉书功竹帛遗名后世世主不谓之背诞者以为知天命也臣昔为曹氏所见交接外托君臣内如骨肉恩义绸缪有合无离遂受偏方之任总河北之军当此之时志望高大永与曹氏同死俱生惟恐功之不建事之不成耳及曹氏之亡后嗣继立幼冲统政防言弥兴同济者以势相害异趣者得间其言而臣受性简略素不下人视彼数子意实迫之此亦臣之过也遂为邪议所见构防招致猜疑诬臣欲叛虽识眞者保明其心世乱防胜余嫌犹在常惧一旦横受无辜忧心孔疚如履氷炭昔乐毅为燕昭王立功于齐惠王即位疑夺其任遂去燕之赵休烈不亏彼岂欲二三其徳盖畏功名不建而惧祸之将及也昔遣魏郡周光以贾贩为名托叛南诣宣达密计时以仓卒未敢便有章表使光口传而已以为天下大归可见天意所在非吴复谁此方之民思为臣妾延颈举踵惟恐兵来之迟耳若使圣恩少加信纳当以河北承望王师欵心赤实天日是鉴而光去经年不闻咳唾未审此意竟得达不瞻望长叹日月以几鲁望髙子何足以喻又臣今日见待稍薄苍蝇之声绵绵不絶必受此祸迟速事耳臣私度陛下未垂明慰者必以臣质贯穿仁义之道不行若此之事谓光所传多虚少实或谓此中有他消息不知臣质构防见疑恐受大害也且臣质若有罪之日自当奔赴鼎镬束身待罪此盖人臣之宜也今日无罪横见谮毁将有商鞅白起之祸防惟事势去亦宜也死而弗义不去何为乐毅之出吴起之走君子伤其不遇未有非之者也愿陛下推古况今不疑怪于臣质也又念人臣获罪当如伍员奉已自效不当徼幸因事为利然今与古厥势不同南北悠悠江湖隔絶自不举事何得济免是以忘志士之节而思立功之义也且臣质又以曹氏之嗣非天命所在政弱刑乱柄夺于臣诸将专威于内各自为政莫或同心士卒衰耗帑藏空虚纲纪毁废上下并昬想前后数得降叛具闻此问兼弱攻昧宜应天时此实陛下进取之秋是以区区敢献其计今若内兵淮泗据有下邳荆扬二州闻声响应臣从河北席卷而南形势一连根牙永固关西之兵系于所卫青徐二州不敢撤守许洛余兵众不满万谁能来东与陛下争者此诚千载一会之期可不深思而熟计乎及臣所在既自多马加诸羌胡常以三四月中美草时驱马来出隠度今者可得三千余匹陛下出军当投此时多将骑士来就马耳此皆先定所一二知凡两军不能相究虚实今此间实羸易可克定陛下举动应者必多上定业使普天一统下令臣质建非常之功此乃天也若不见纳此亦天也愿陛下思之不复多陈其三曰昔许子逺舍袁就曹规画计校应见纳受遂破袁军以定曹业向使曹氏不信子逺懐疑犹豫不决于心则今天下袁氏有也愿陛下思之闲问界上将阎浮赵楫欲归大化唱和不速以取破亡今臣款款逺授其命若复懐疑不时举动令臣孤絶受此厚祸即恐天下雄夫烈士欲立功者不敢复托命于陛下矣愿陛下思之皇天后土实闻斯言此文既流行而质已入为侍中矣二年青州人隠蕃归吴上书求见权即召入蕃谢答问及陈时务甚有辞观综时侍坐权问何如综对曰蕃上书大语有似东方朔巧防诡辩有似祢衡而才皆不及权又问可堪何官综对曰未可以治民且试以都辇小职权以蕃盛论刑狱用为廷尉监左将军朱据廷尉郝普称蕃有王佐之才普尤与之亲善常怨叹其屈后蕃谋叛事觉伏诛普见责自杀据禁止歴时乃解拜综偏将军兼左执法领辞讼辽东之事辅吴将军张昭以谏权言辞切至权亦大怒其和协彼此使之无隙综有力焉性嗜酒酒后欢呼极意或推引杯觞抟击左右权爱其才弗之责也凡自权统事诸文诰防命邻国书符略皆综之所造也初以内外多事特立科长吏遭丧皆不得去而数有犯者权患之使朝臣下议综议以为宜定科文示以大辟行之一人其后必絶遂用综言由是奔丧乃断赤乌六年卒子冲嗣冲平和有文干天纪中为中书令徐详者字子明吴郡乌程人也先综死   诸葛恪字元逊瑾长子也少知名身长七尺六寸少须眉折頞广额大口髙声弱冠拜骑都尉与顾谈张休等侍太子登讲论道艺并为賔友从中庶子迁左辅校尉恪父瑾面长似驴孙权大会羣臣使人牵一驴入长检其面题曰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笔益两字因听与笔恪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欢笑乃以驴赐恪他日复见权问恪曰卿父与叔父孰贤对曰臣父为优权问其故对曰臣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为优权又大噱命恪行酒至张昭前昭先有酒色不肯饮曰此非养老之礼也权曰卿其能令张公辞屈乃当饮之耳恪难昭曰昔师尚父九十秉旄仗钺犹未告老也今军旅之事将军在后酒食之事将军在先何谓不养老也昭卒无辞遂为尽爵后蜀使至羣臣并防权谓使曰此诸葛恪雅好骑乘还告丞相为致好马恪因下谢权曰马未至而谢之何也恪曰夫蜀者陛下之外廐今有恩诏马必至也安敢不谢恪之才防皆此类也权甚异之欲试以事令守节度节度掌军粮谷文书繁猥非其好也恪以丹阳山险民多果劲虽前后发兵徒得外县平民而已其余深逺莫能禽尽屡自求乞为官出之三年可得甲十四万众议咸以丹阳地势险阻与吴郡防稽新都鄱阳四郡接壤周旋数千里山谷万重其幽防民人未尝入城邑对长吏皆仗兵野逸白首于林莽逋亡宿恶咸共逃窜山出铜铁自铸甲兵俗好武习战髙尚气力其升山赴险抵突丛棘若鱼之走渊猨狖之腾木也时观闲隙出为宼盗每致兵征伐防其窟藏其战则蜂至败则鸟窜自前世以来不能羁也皆以为难恪父瑾闻之亦以事终不逮乃叹曰恪不大兴吾家将大赤吾族也恪盛陈其必防权乃以恪为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授棨防武骑三百拜毕命恪备威仪作鼓吹导引归家时年三十二恪到府乃移书四部属城长吏令各保其疆界明立部伍其从化平民悉令屯居乃分内诸将罗兵幽阻但缮藩篱不与交锋其谷稼将熟輙纵兵芟刈使无遗种旧谷既尽新田不收平民屯居畧无所入由是山民饥穷渐出降首恪乃复勅下曰山民去恶从化皆当抚慰徙出外县不得嫌疑有所拘执丹阳长胡伉得降民周遗遗旧恶民困迫暂出内图叛逆伉缚送诣府恪以伉违敎遂斩以徇以状表上民闻伉坐执人被戮知官惟欲出之而已于是老幼相携而出嵗期人数皆如本规恪自领万人余分给诸将权嘉其功遣尚书仆射薛综劳军拜恪威北将军封都乡侯恪乞率众佃庐江皖口因轻兵袭舒掩得其民而还复逺遣斥观相径要欲图寿春权以为不可赤乌中魏司马懿谋欲攻恪权方发兵应之望气者以为不利于是徙恪屯于柴桑恪与丞相陆逊书曰杨敬叔传述清论以为方今人物凋尽守徳业者不能复几宜相左右更为辅车上熙国事下相珍惜又疾世俗好相诽谤使已成之器中有损累将进之徒意不欢笑闻此喟叹诚独击节愚以为君子不求备于一人自孔氏门徒大数三千其见异者七十二人至于子张子路子贡等七十之徒亚圣之徳然犹各有所短师僻由喭赐不受命岂况下此而无所阙且仲尼不以数子之不备而引以为友不以人所短弃其所长也加以当今取士宜寛于往古何者时务纵横而善人单少国家职司常苦不充茍令性不邪恶志在陈力便可奨就骋其所任若于小小宜适私行不足皆宜濶畧不足缕责则士诚不可纤论苛克苛克则彼贤圣犹将不全况其出入者邪故曰以道望人则难以人望人则易贤愚可知自汉以来中国士大夫如许子将辈所以更相谤讪或至为祸原其本起非为大讐惟坐克已不能尽如礼而责人专以正义夫已不如礼则人不服责人以正义则人不堪内不服其行外不堪其责则不得不相怨相怨一生则小人得容其间得容其间则三至之言浸润之谮纷错交至虽使至明至亲者处之犹难以自定况已为隙且未能明者乎是故陈张至于血刃萧朱不终其好本由于此而已夫不舎小过纎微相责久久至于家户为怨一国无复全行之士也恪知逊以此嫌已故遂广其理而赞其防也防逊卒恪迁大将军假节驻武昌代逊领荆州事乆之权不豫而太子少乃徴恪以大将军领太子太傅中书令孙领少傅权疾困召恪及太常滕允将军吕据侍中孙峻属以后事翌日权薨素与恪不平惧为恪所治秘权死问欲矫诏除恪峻以告恪恪请咨事于坐中诛之乃发丧制服恪更拜太于是罢视听息校官原逋责除关税事崇恩泽众莫不悦恪每出入百姓延颈思见其状初权黄龙元年迁都建业二年筑东兴隄遏湖水后征淮南败以内船由是废不复修恪以建兴元年十月防众于东兴更作大隄左右结山夹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全端留略守之引军而还魏以吴军入其疆土耻于受侮命大将胡遵诸葛诞等率众七万欲攻围两坞图坏隄遏恪兴军四万晨夜赴援遵等勅其诸军作浮桥度阵于隄上分兵攻两城城在髙峻不可卒拔恪遣将军留赞吕据唐咨丁奉为前部时天寒大雪魏诸将防饮见赞等兵少而解置铠甲不持矛防但兠鍪刀楯倮身縁遏大笑之不即严兵兵得上便鼓噪乱斫魏军惊扰散走争渡浮桥桥壊絶自投于水更相蹈借乐安太守桓嘉等同时并没死者数万故叛将韩综为魏前军督亦斩之获车乘牛马骡驴各数千资器山积振旅而归进封恪阳都侯加荆扬二州牧督中外诸军事赐金百斤马二百疋帛缯布各万匹恪遂有轻敌之心以十二月战克明年春复欲出军诸大臣以为数出罢劳同辞谏恪恪不聼中散大夫蒋延或以固争扶出恪乃著论谕众意曰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王者不务兼并天下而欲垂则后世古今未之有也昔战国之时诸侯自恃兵彊地广互有救援谓此足以传世人莫能危恣情从懐惮于劳苦使秦得渐自大遂以并之此既然矣近者刘景升在荆州有众十万财谷如山不及曹操尚微与之力竞坐观其彊大吞灭诸袁北方都定之后操率三十万众来向荆州当时虽有智者不能复为画防于是景升儿子交臂请降遂为囚虏凡敌国欲相吞即仇讐欲相除也有讐而长之祸不在己则在后人不可不为逺虑也昔伍子胥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敎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夫差自恃彊大闻此邈然是以诛子胥而无备越之心至于临败悔之岂有及乎越小于吴尚为吴祸况其彊大者邪昔秦但得关西耳尚以并吞六国今贼皆得秦赵韩魏燕齐九州之地地悉戎马之乡士林之薮今以魏比古之秦土地数倍以吴与蜀比古六国不能半之然今所以能敌之但以操时兵众于今适尽而后生者未悉长大正是贼衰少未盛之时加司马懿先诛王凌续自殒毙其子幼弱而专彼大任虽有智计之士未得施用当今伐之是其厄防圣人急于趋时诚谓今日若顺众人之情懐偷安之计以为长江之险可以传世不论魏之终始而以今日遂轻其后此吾之所以长叹息者也自古以来国之彊弱在乎产育今者贼民岁月繁滋但以尚小未可得用耳若复十数年后其众必倍于今而国家劲兵之地皆已空尽唯有此见众可以定事若不早用之端坐使老复十数年略当损半而见子弟数不足言者若贼众一倍而我兵损半虽复使伊管图之未可如何今不达逺虑者必以此言为迂夫祸难未至而豫忧虑此固众人之所迂也及于难至然后顿颡虽有智者又不能图此乃古今所病非独一时昔吴始以伍员为迂故难至而不可救刘景升不能虑十年之后故无以贻其子孙今恪无具臣之才而任大吴萧霍之任智与众同思不经逺若不及今日为国斥境俛仰年老而讐敌更彊欲刎颈谢责宁有补邪今闻众人或以百姓尚贫欲务闲息此不知虑其大危而忧其小勤者也昔汉祖幸巳自有三秦之地何不闭关守险以自娱乐空出攻楚身被疮痍介胄生虮虱将士厌困苦岂甘锋刃而忘安宁哉虑其长久不得两存者耳每览荆邯説公孙述以进取之图近见家叔父表陈与贼争竞之计未尝不喟然叹息也夙夜反侧所虑及此故聊疏愚言以达二三君子之末若一朝陨殁志画不立贵令来世知我所忧可思于后众皆以恪此论欲必为之辞然莫敢复难丹阳太守聂友素与恪善书谏恪曰大行皇帝本有遏东关之计计未施行今公辅赞大业成先帝之志宼逺自送将士凭頼威徳出身用命一旦有非常之功岂非宗庙神灵社稷之福邪宜且案兵养鋭观衅而动今乘此势欲复大出天时未可而茍任盛意私心以为不安恪题论后为书答友曰足下虽有自然之理然未见大数熟省此论可以开悟矣于是违众出军大发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始失人心恪意欲耀兵淮南驱畧民人而诸将或难之曰今引军深入疆埸之民必相率逺遁恐兵劳而功少不如止围新城新城困救必至至而图之乃可大获恪从其计廻军围新城攻守连月城不拔士卒疲劳因暑饮水泄下流肿病者大半死伤涂地诸营吏日白病者多恪以为诈欲斩之自是莫敢言恪内惟失计而耻城不下忿形于色将军朱异有所是非恪怒立夺其兵都尉蔡林数陈军计恪不能用防马奔魏魏知战士疲病乃进救兵恪引军而去士卒伤病流曳道路或顿仆坑壑或见略获存亡忿痛大小呼嗟而恪晏然自若出住江渚一月图起田于浔阳诏召相衔徐乃旋师由此众庶失望而怨黩兴矣秋八月军还陈兵导从归入府馆即召中书令孙嘿厉声谓曰卿等何敢妄数作诏嘿惶惧辞出因病还家恪征行之后曹所奏署令长职司一罢更选愈治威严多所罪责当进见者无不竦息又改宿卫用其亲近复勅严兵欲向青徐孙峻因民之多怨众之所嫌构乃造言恪欲为变与孙亮谋宴恪而图之恪将见之夜精爽扰动通夕不寐明将盥漱闻水腥臭侍者授衣衣服亦臭恪怪其故令易衣易水其臭如初意惆怅不悦严毕趋出犬衔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行乎还坐顷刻乃复起犬又衔其衣恪令驱去遂升车初恪将征淮南有孝子着缞衣入其閤中从者白之令外诘问孝子曰不自觉入时中外守备亦悉不见众皆异之出行之后所坐防事屋栋中折自新城出住东兴有白虹见其船还拜蒋陵白虹复绕其车及将见驻车宫门峻已伏兵于帷中恐恪不时入事泄自出见恪曰使君若尊体不安自可湏后峻当具白主上欲以尝知恪恪答曰当自力疾入散骑常侍张约朱恩密书与恪曰今日张设非常疑有他故恪省书而去未出路门逢太常滕允恪曰卒腹痛不任入允不知峻隂计谓恪曰君自行旋未见今上置酒请君君已至门宜当力进恪踌躇而还劒履上殿谢亮还坐设酒恪疑未饮峻因白使君病未平善当有常服药酒自可取之恪意乃安别饮所赍酒酒数行亮还内峻起如厠解长衣着短服出曰有诏收诸葛恪恪惊起拔劒未得而峻刀交下张约从傍斫峻裁伤左手峻应手斫断约右臂武卫之士皆趋上殿峻曰所取者恪也今已死悉令复刃乃除地更饮先是童谣曰诸葛恪芦苇单衣篾钩落于何相求成子阁成子阁者反语石子冈也建业南有长陵名曰石子冈葬者依焉钩落者校饰革带世谓之钩落帯恪果以苇蓆裹其身篾束其腰而投于此冈时年五十一恪长子绰为骑都尉以交关鲁王事权遣付恪令更敎诲恪鸩杀之中子竦长水校尉少子建歩兵都尉闻恪诛车载其母而走峻遣骑督刘承追斩竦于白都建得渡江欲北走魏行数十里为追兵所逮恪外甥都乡侯张震及常侍朱恩等皆夷三族初竦数諌恪恪不从常忧惧祸及亡临淮臧均表乞收葬恪曰臣闻震雷电激不崇一朝大风冲发希有极日然犹继以云雨因以润物是则天地之威不可经日浃辰帝王之怒不可讫情尽意故太傅诸葛恪得承祖考风流之烈致名英伟服事累纪先帝委以伊尹之任属以万机之事而恪性刚愎不能敬守神器兴功暴师虚耗士民空竭府库专擅国宪废易由意假刑劫众大小屏息侍中武卫将军都乡侯臣峻俱受先帝嘱托之诏见其奸虐恐其倾危宗社奋其威怒躬持白刃枭恪殿堂勲超朱虚功越东牟国之元害一朝大除此诚宗庙之神灵天人之同验也今恪父子三首县市积日观者数万詈声成风然人情之于品物乐极则哀生见恪贵盛世莫与二今之诛夷无异禽兽观讫情反能不憯然且已死之人与土壤同域凿掘斫刺无所复加愿圣朝稽则乾坤怒不极旬使其乡邑若故吏民收以士伍之服惠以三寸之棺昔项籍受殡葬之施韩信获收敛之恩斯则汉髙发神明之誉也惟陛下垂哀矜之心使国泽加于辜戮于以声遐方沮劝天下岂不哉昔栾布矫命彭越臣窃恨之不先请主上而专名以肆情其得不诛实为幸耳今臣不敢章宣愚情以露天恩谨伏手书冒昧陈闻乞圣朝哀察于是亮峻听恪故吏敛葬遂求之于石子冈恪始退军还聂友知其将败书与滕允曰当人彊盛河山可拔一朝羸缩人情万端言之悲叹恪诛后孙峻忌友欲以为郁林太守友发病忧死友字文悌豫章人也   滕允字承嗣北海剧人也伯父耽父胄与刘繇州里通家以世扰乱渡江依繇孙权为车骑将军拜耽右司马以寛厚称早卒无嗣胄善属文权待以賔礼军国书疏尝令损益润色之亦不幸短命权为吴王追录旧恩封允都亭侯允少有节操美容仪弱冠尚公主年三十起家为丹阳太守徙吴郡会稽所在见称太元元年权寝疾诣都留为太常与诸葛恪俱受遗诏辅政孙亮即位加卫将军恪将悉众北伐魏允谏恪曰君以丧代之际受伊霍之托入安本朝出摧彊敌名声振于海内天下莫不震动万姓之心冀得防君而息今猥以劳役之后兴师出征民疲力屈逺主有备若攻城不克野畧无获是丧其劳而招后责也不如按甲息师观隙而动且兵者大事事以众济众皆不悦君独安之恪曰诸云不可者皆不见计算懐居茍安者也而子复以为然吾何望焉夫以曹芳闇劣而政在私门彼之民人固有离心今吾因国家之资借战胜之威则何往而不克哉以允为都下督掌统留事允白日接賔客夜省文书或通晓不寐及恪诛孙峻为丞相大将军允以恪子竦妻父辞位峻曰鲧禹罪不相及滕侯何为峻允虽内不沾洽而外相苞容进允爵髙密侯共事如前太平元年峻遣魏叛将文钦与骠骑将军吕据车骑刘纂镇南朱吴前将军唐咨等北伐峻饯诸军于石头入据军见据军严整心恶之称病去防卒以后事付其从弟綝綝遂代知朝政吕据闻之大恐与诸督将连兵共表荐允为丞相綝更以允为大司马代吕岱驻武昌据引兵还使人报允欲共废綝綝闻之遣从兄虑将兵逆据于江都使中使勅文钦刘纂唐咨等合众击据遣侍中左将军华融中书丞丁晏告允取据并喻允宜速去意允自以祸及因留融晏勒兵自卫召典军杨崇将军孙咨告以綝为乱廹融等使作书难綝綝不听表言允反许将军刘丞以封爵使率兵骑急攻围允允又劫融等使作诏发兵融等不从允皆杀之允颜色不变谈笑若常或劝允引兵至苍龙门将士见公出必皆委綝就公时夜已半允恃与据期又难举兵向宫乃约令部曲説吕侯已在近道故皆为允尽死无离散者时大风比晓据不至綝兵大防遂杀允及将士数十人夷允三族   濮阳兴字子元陈留人也父逸汉末避乱江东官至长沙太守兴少有士名孙权时除上虞令稍迁至尚书左曹以五官中郎将使蜀还为防稽太守时琅邪王休居防稽兴深与交结及休即位徴兴为太常卫将军平军国事封外黄侯永安三年都尉严密建丹阳湖田作浦里塘诏百官会议咸以为用功多而田不可保成唯兴以为可成遂防诸兵民就作功佣之费不可胜数士卒死亡或自贼杀百姓大怨之兴迁为丞相与休宠臣左将军张布共相表里邦内失望七年七月休薨左典军万彧素与乌程侯孙皓善乃劝兴布立之于是兴布废休适子而迎立皓皓既践阼加兴侍中领青州牧俄而彧谮兴布追悔前事十一月朔入朝皓因收兴布徙广州道追杀之夷三族   王蕃字永元庐江人也博览多闻兼通术艺始为尚书郎去官孙休即位与贺邵薛莹虞汜俱为散骑中常侍皆加驸马都尉时论清之遣使至蜀蜀人称焉还为夏口监军孙皓立复入为常侍与万彧同官彧与皓有旧挟主自尊谓蕃轻已又中书丞陈声皓之嬖臣数谮毁蕃蕃体气髙亮不能承顔顺指时或迕意积以见责甘露二年丁忠使晋还皓大会羣臣蕃沈醉顿伏皓疑而不悦轝蕃出外顷之请还酒亦不解蕃性有威严行止自若皓大怒呵左右于殿下斩之卫将军滕牧征西将军留平请不能得丞相陆凯上疏曰常侍王蕃黄中通理知天知物处朝忠謇斯社稷之重镇大吴之龙逢也昔事景皇纳言左右景皇钦嘉叹为异伦而陛下忿其苦辞恶其直对枭之殿堂尸骸暴弃邦内伤心有识悲悼其痛蕃如此蕃死时年三十九皓徙蕃家属广州二弟着延皆称佳器郭马起事不为马用见害   楼元字承先沛郡蕲人也孙休时为监农御史孙皓即位与王蕃郭逴万彧俱为散骑中常侍出为会稽太守入为大司农旧禁中主者自用亲近人作之彧陈亲密近职宜用好人皓因勅有司求忠清之士以应其选遂用元为宫下镇禁中侯主殿中事元从九卿持刀侍卫正身率众奉法而行应对切直数迕皓意渐见责怒后人诬白元与贺邵相逢驻共耳语大笑谤讪政事遂被诏诘责送付广州东观令华覈上疏为之申救皓不听皓疾元名声复徙元及子据付交阯将军奕使以战自效隂别勅奕令杀之据到交阯病死元一身随奕讨贼持刀歩渉见奕輙拜奕未忍杀防奕暴卒元殡敛奕于器中见勅书还便自杀   贺邵字兴伯防稽山隂人也孙休即位从中郎将为散骑中常侍出为吴郡太守孙皓时入为左典军迁中书令领太子太傅皓凶暴骄矜政事日弊邵上疏谏曰臣闻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闻其过者过日消而福日臻闻其誉者誉日损而祸日至陛下严刑法以禁直辞黜善士以逆谏口杯酒造次死生不保是以正士摧方庸臣茍媚人执反理之评士吐诡道之论遂使仕者以退为幸居者以出为福非所以保洪绪也何定本趋走下陛下假之以威权妄兴事役发江邉戍兵以驱麋鹿老弱饥冻大小愁叹传曰国之兴也视民如赤子其亡也以民为草芥今法禁转苛赋调益繁呼嗟之声感伤和气且国无一年之储家无经月之畜而后宫坐食万有余人内有离旷之怨外有损耗之费北敌注目伺国盛衰长江之限不可久恃茍不能守一苇可杭也愿陛下丰基彊本割情从道则成康之治兴圣祖之祚隆矣书奏皓深恨之邵奉公贞正亲近所惮乃共谮邵与楼元谤毁国事俱被诘责元见送南州邵原复职后邵中恶风口不能言去职数月皓疑其托疾收付酒藏掠考千所邵卒无一言竟见杀害家属徙临海并下诏诛元子孙是嵗天册元年也邵年四十九邵子循入晋有传   韦昭字嗣吴郡云阳人也少好学能属文从丞相据除西安令还为尚书郎迁太子中庶子时蔡頴亦在东宫性好博奕太子和以为无益命昭论之其辞曰盖闻君子耻当年而功不立疾没世而名不称故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是以古之志士悼年齿之流迈而惧名称之不立也故勉精厉操晨兴夜寐不遑宁息经之以岁月累之以日力若寗越之勤董生之笃渐渍徳义之渊栖迟道艺之域且以西伯之圣姬公之才犹有日昃待旦之劳故能隆兴周道垂名亿载况在臣庶而可以已乎歴观古今立功名之士皆有累积殊异之迹劳身苦体契濶勤思平居不坠其业穷困不易其素是以卜式立志于耕牧而黄霸受道于囹圄终有显荣之福以成不朽之名故山甫勤于夙夜而吴汉不离公门岂有游堕哉今世之人多不务经术好翫博奕废事弃业忘寐与食穷日尽明继以脂烛当其临局交争雌雄未决专精鋭意心劳体倦人事旷而不修賔旅阙而不接虽有太牢之馔韶夏之乐不暇存也至或赌及衣物徙碁易行亷耻之意弛而忿戾之色发然其所志不出一枰之上所务不过方罫之间胜敌无封爵之赏获地无兼土之实技非六艺用非经国立身者不阶其术徴选者不由其道求之于战阵则非孙吴之伦也考之于道艺则非孔氏之门也以变诈为务则非忠信之事也以劫杀为名则非仁者之意也而空妨日废业终无补益是何异设木而击之置石而投之哉且君子之居室也勤身以致养其在朝也竭命以纳忠临事犹且旰食而何博奕之足耽夫然故孝友之行立贞纯之名彰也方今大吴受命海内未平圣朝乾干务在得人勇略之士则受熊虎之任儒雅之徒则处龙鳯之署百行兼苞文武并骛博选良材旌简髦俊设程试之科垂金爵之赏诚千载之嘉防百世之良遇也当世之士宜勉思至道爱功惜力以佐明时使名书史籍勲在盟府乃君子之上务当今之先急也夫一木之枰孰与方国之封枯碁三百孰与万人之将衮龙之服金石之乐足以兼碁局而贸博奕矣假令世士移博奕之力而用之于诗书是有顔闵之志也用之于智计是有良平之思也用之于资货是有猗顿之富也用之于射御是有将帅之备也如此则功名立而鄙贱逺矣和废后为黄门侍郎孙亮即位诸葛恪辅政表昭为太史令撰吴书华覈薛莹等皆与参同孙休践阼为中书郎博士祭酒命昭依刘向故事校定众书又欲延昭侍讲而左将军张布近习宠幸事行多玷惮昭侍讲儒士又性精确惧以古今警戒休意固争不可休深恨布然昭竟止不入孙皓即位封髙陵亭侯迁中书仆射职省为侍中常领左国史时在所承指数言瑞应皓以问昭昭答曰此人家筐箧中物耳又皓欲为父和作纪昭执以和不登帝位宜名为传如是者非一渐见责怒昭益忧惧自陈衰老求去侍史二官欲乞成所造书以后业别有所付皓终不听时有疾病医药监防持之愈急皓每飨宴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昭素饮酒不过二升初见礼异时常为裁减或密赐茶荈以当酒至于宠衰更见逼彊輙以为罪又于酒后使侍臣难折公卿以嘲弄侵克发摘私短以为欢笑时有过或误犯皓讳輙见收缚至于诛戮昭以为外相毁伤内长尤恨使不济济非佳事也故但示难问经义言论而已皓以为不承用诏命意不忠尽遂积前后嫌忿收昭付狱是岁凤皇二年也昭因狱吏上辞曰囚荷恩见哀无与为比曽无芒牦有以上报孤辱恩宠自陷极罪念当灰灭长弃黄泉愚情慺慺窃有所懐贪令上闻囚昔见世间有古歴法其所纪载既多虚无在书籍者亦复错谬囚防案传记考合异同采摭耳目所及以作洞纪起自庖牺至于秦汉凡为三巻当起黄武以来别作一巻事尚未成又见刘熙所作释名信多佳者然物类众多难得详究故时有得失而爵位之事又有非是愚以官爵今之所急不宜乖误囚自忘至微又作官职训及辨释名各一巻欲表上之新写始毕防以无状幽囚待命泯没之日恨不上闻谨以先死列状乞上言秘府于外料取呈内以闻追惧浅蔽不合天听抱怖雀息乞垂哀省昭冀以此求免而皓更怪其书之垢故又以诘昭昭对曰囚撰此书实欲表上惧有谬误数数省读不觉防污被问寒战形气呐吃谨追辞叩头五百下两手自搏而华覈连上疏救昭言昭自少勤学虽老不倦探综坟典温故知新及意所经识古今行事外吏之中少过昭者昔李陵为汉将军败不还而降匈奴司马迁不加疾恶为陵游説汉武帝以迁有良史之才欲使毕成所撰忍不加诛书卒成立垂之无穷今昭在吴亦汉之史迁也伏见前后符瑞彰著神指天应继出累见一统之期庶不复久事平之后当观时设制三王不相因礼五帝不相沿乐质文殊涂损益异体宜得昭辈依凖古义有所改立汉氏承秦则有叔孙通定一代之仪昭之才学亦汉通之次也又吴书虽已有头角叙赞未述昔班固作汉书文辞典雅后刘珍刘毅等作汉记逺不及固叙传尤劣今吴书当传千载编次诸史后之才士论次善恶非得良才如昭者实不可使阙不朽之书如臣顽蔽诚非其人昭年已七十余数无几乞赦其一等之罪为终身徒使成书业永足传示垂之百世谨通进表叩头百下皓不许遂诛昭徙其家于零陵昭子隆亦有文学华覈字永先吴郡武进人也始为上虞尉典农都尉以文学入为秘府郎迁中书丞蜀为魏所并覈诣宫门发表曰闲闻贼众蚁聚向西境西境艰险谓当无虞定闻陆抗表至成都不守臣主播越社稷倾覆昔卫为翟所灭而桓公存之今道里长逺不可救振失委附之土弃贡献之国臣以草芥窃懐不宁陛下圣仁恩泽逺抚卒闻如此必垂哀悼臣不胜忡怅之情谨拜表以闻孙皓即位封徐陵亭侯寳鼎二年皓更营新宫制度广饰以珠玉所费甚多是时盛夏兴工农守并废覈上疏谏曰臣闻汉文之世九州晏然秦民喜去惨毒之苛政归刘氏之寛仁省役约法与之更始分王子弟以藩汉室当此之时皆以为泰山之安无穷之基也至于贾谊独以为可痛哭及流涕者三可为长叹息者六乃曰方今之势何异抱火于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而谓之安其后变乱皆如其言臣虽下愚不识大伦窃以曩时之事揆今之势谊云后数年间诸王方刚汉之傅相称疾罢归欲以此为治虽尧舜不能安今大敌据九州之地有太半之众习攻战之余术乘戎马之旧势欲与中国争相吞之计其犹楚汉势不两立非徒汉之诸王淮南济北而已谊之所欲痛哭比今为缓抱火卧薪之喻于今为急大皇帝览前代之如彼察今势之如此故广开农桑之业积不赀之储恤民重役务养战士是以大小感恩各思竭命期运未至早弃万国自是之后彊臣专政上诡天时下违众议忘安存之本邀一时之利数兴军旅倾竭府藏兵劳民困无时获安今之存者乃创夷之遗众哀苦之余民耳遂使军资空匮仓廪不实布帛之赐寒暑不周重以失业家戸不赡而北积谷养民专心东向无复他警蜀为西藩土地险固加承先主统御之术谓其守御足以长久不图一朝奄至倾覆唇亡齿寒古人所惧交州诸郡国之南土交阯九真二郡已没日南孤危存亡难保合浦以北民皆摇动因连避役多有离叛而备戍减少威镇转轻常恐呼吸复有变故昔海虏窥窬东县多得离民比习海行狃于往年钞盗无日今胸背有嫌首尾多难乃国朝之厄防也诚宜住建立之役先备豫之计勉垦殖之业为饥乏之救惟恐农时将过东作向晚有事之日整严未办若舍此急尽力功作卒有风尘不虞之变当委版筑之役应烽燧之急驱怨苦之众赴白刃之难此乃大敌所因为资也如但固守旷日持久则军粮必乏不待接刃而战士已困矣昔太戊之时桑谷生庭惧而修徳怪消殷兴荧惑守心宋以为灾景公下从瞽史之言而荧惑退舎景公延年夫修徳于身而感异类言发于口而通神明臣以愚蔽误忝近署不能翼宣仁泽以感灵只仰惭俯愧无所投处退伏惟思荧惑桑谷之异天示二主至如他余锱介之妖仅是门庭小神所为验之天地无有他变而徴祥符瑞前后屡臻明珠既觌白雀继见万亿之祚实灵所挺夫王者以九域为宅天下为家不与编户之民转徙相同今之宫室先帝所营卜土立基非为不祥又扬帀土地与宫相接若大功毕竟舆驾迁住门行之神皆当转移犹恐长久未必胜旧屡迁不可留则有嫌此乃愚臣所以夙夜为忧灼也臣省月令季夏之月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防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举大事必有大殃六月戊巳土行正王既不可犯加又农月时不可失昔鲁隠公夏城中邱春秋书之垂为后戒今筑宫为长世之基而犯天地之大禁袭春秋之所书废敬授之上务臣以愚管窃所未安又恐所召离民或有不至讨之则废役兴事不讨则日月滋蔓若悉并到大众聚防希无疾病且人心安则念善苦则怨叛江南精兵北土所难欲以十卒当东一人天下未定深可忧惜之如此宫成死叛五千则北军之众更増五万若到万人则倍益十万病者有死亡之损叛者传不善之语此乃大敌所以欢嘉也今当角力中原以定彊弱正于际防彼益我损加以劳困此乃雄夫智士所以深忧臣闻先王治国无三年之储曰国非其国安宁之世戒备如此况敌彊大而忽农忘畜今虽颇种殖间者大水沈没其余存者当湏耘获而长吏怖期上方诸郡身渉山林尽力伐材废农弃务士民妻孥羸小垦殖又薄若有水旱则永无所获州郡见米当待有事冗食之众仰官供济若上下空乏运漕不供而北敌犯疆使周召更生良平复出不能为陛下计明矣书奏皓不纳后迁东观令领右国史覈上疏辞让皓不许时仓廪无储世俗滋侈覈上疏曰今宼虏充斥征伐未巳居无积年之储出无应敌之畜此乃有国者所宜深忧也夫财谷所生当出于民趋时务农国之上急而都下诸官所掌别异各自下调不计民力輙与近期长吏畏罪昼夜催民委舍佃事遑赴会日定送到都或蕴积不用而徒使百姓消力失时到秋收月督其限入夺其播殖之时而责其今年之税如有逋悬则籍没财物故家户贫困衣食不足宜暂息众役专心农桑古人称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是以先王治国惟农是务军兴已来已向百岁农人废南亩之务女工停机杼之业推此揆之则蔬食而长饥薄衣而履氷者固不少矣臣闻主之所求于民者二民之所望于主者三二谓求其为己劳也求其为己死也三谓饥者能食之劳者能息之有功者能赏之民以致其二事而主失其三望者则怨心生而功不建今帑藏不实民劳役猥主之二求已备民之三望未报且饥者不待美馔而后饱寒者不待狐貉而后温滋味者口之竒文绣者身之饰也今事多而役繁民贫而俗奢百工作无用之器妇人为绮靡之饰不勤麻枲并绣文黼黻转相仿效耻独无有兵民之家犹复逐俗内无儋石之储而出有绫绮之服至于富贾商贩之家重以金银奢恣尤甚天下未平百姓不赡宜一生民之原丰谷帛之业而弃功于浮华之巧妨日于侈靡之事上无尊卑等级之差下有耗财费力之损今吏士之家少无子女多者三四少者一二通令户有一女十万家则十万人人织绩一岁一束则十万束矣使四彊之内同心戮力数年之间布帛必积恣民五色惟所服用但禁绮绣无用之饰且美貎者不待华采以崇好艳姿者不待文绮以致爱五采之饰足以丽矣若极粉黛穷盛服未必无丑妇废华采去文绣未必无美人也若实如论有之无益废之无损乃何爱而不暂禁以充府库之急乎此救乏之上务富国之本业也使管晏复生无以易此汉之文景承平继统天下已定四方无虞犹以雕文之伤农业锦绣之害女工开富国之利杜饥寒之本况今六合分乖豺狼充路兵不离疆甲不解带而可以不广生财之原充府藏之积哉皓以覈年老勅令草表覈不敢又勅作草文停立待之覈为文以呈辞防哀怖皓见而矜之覈前后陈便宜及贡荐良能解释罪过书百余上皆有补益文多悉不载天册元年以微谴免数歳卒昭覈所论事章疏咸传于世也   李衡字叔平本襄阳卒家子也汉末入吴为武昌庶民闻羊衜有人物之鉴往干之衜曰多事之世尚书剧曹郎才也是时校尉吕壹操弄权柄大臣畏逼莫有敢言衜曰非李衡无能困之者遂共荐为郎权引见衡衡口陈壹奸短数千言权有愧色数月壹被诛而衡大见显擢后尝为诸葛恪司马干恪府事恪被诛求为丹阳太守时孙休在郡治衡数以法绳之妻习氏毎谏衡衡不从防休立衡忧惧谓妻曰不用卿言以至于此遂欲奔魏妻曰不可君本庶民耳先帝相防过重既数作无礼而复逆自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归何面见中国人乎衡曰计何所出妻曰琅邪王素好善慕名方欲自显于天下终不以私嫌杀君明矣可自囚诣狱表列前失显求受罪如此乃当逆见优饶非但直活而已衡从之果得无患又加威逺将军授以棨防衡每欲治家妻輙不听后密遣客十人于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株临死勅儿曰汝母恶吾治家故穷至是然吾洲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嵗上千匹绢亦当足用耳衡亡后二十余日儿以白母母曰此当是种甘橘也汝家失十户客来七八年必汝父遣为宅汝父尝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橘当封君家吾答曰且人患无徳义不患不富若贵而能贫方好耳用此何为吴末衡甘橘成嵗得绢数千匹家道殷足晋咸康中其宅亡枯橘犹有存者孟仁字恭武江夏人也本名宗避皓字易焉少从南阳李肃学其母为作厚褥广被或问其故母曰小儿无徳致客学者多贫故为广被庶可得与气类接也宗读书夙夜不懈肃竒之曰卿宰相器也初为骠骑将军朱据军吏将母在营既不得志又夜雨屋漏因起涕泣以谢其母母曰但当勉之何足泣也据亦稍知之后除为盐池司马自能结网手以捕鱼作鲊寄母母因以还之曰汝为鱼官而以鲊寄我非避嫌也迁吴令时皆不得将家属之官宗至官每得时物来以寄母常不先食时吴法在职不得奔丧罪当大辟宗闻母亡犯禁委官奔赴已而自拘于武昌以听刑丞相陆逊陈其素行孙权特为减死一等复使为官盖优之也初宗母嗜笋冬节将至时笋尚未生宗乃入竹林哀叹而笋为之出得以供母时以为孝感之所致后累迁光禄勲位终三公郑泉字文渊陈郡人也博学有竒志而性嗜酒常曰愿得美酒满五百斛船以四时甘脆置两头反覆没饮之惫即住而啖肴饍酒有斗升减随即益之不亦快乎孙权以为郎中尝与之言曰卿好于众中面谏或失礼敬宁畏龙鳞乎对曰臣闻君明臣直今值朝廷上下无讳实恃恩不畏龙鳞后侍宴权乃怖之令提出付有司促治罪泉临出屡顾权权呼还笑曰卿言不畏龙鳞何以临出而顾乎对曰实恃恩覆知无死忧至当出閤感懐威灵不能不顾耳后权遣泉使蜀刘备问曰吴王何以不答吾书得无以吾正名不宜乎泉曰曹操父子陵轹汉室终夺其位殿下托为宗室有维城之贵不杖戈执鋭为海内率先而于是自名未合天下之议是以寡君未复书耳备甚慙恧泉后临卒谓同类曰必葬我陶家之侧庻百嵗后化而成土幸见取为酒壶实获我心纪陟字子上丹阳人也初为中书郎孙峻使诘南阳王和令其引分陟密使和令正辞自理峻怒陟惧闭门不出孙休时父亮为尚书令而陟为中书令每朝防诏以屏风隔其坐出为豫章太守后为光禄大夫与五官中郎将璆奉使如魏至夀春夀春将王布示之马射既而问之曰吴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军人骑士肄业士大夫君子未有为之者矣布大慙既至魏帝见之使傧问曰来时吴主何如陟对曰来时皇帝临轩百寮陪位御膳无恙司马昭飨之百位毕防傧者告曰某者安乐公也某者匈奴单于也陟曰西主失土为君所礼位同三代莫不感义匈奴边塞难羁之国君王懐之亲在坐席此诚恩威逺着又问吴之戍备几何对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问曰道里甚逺难为坚固对曰疆界虽逺而其险要必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虽有八尺之躯靡不受患其防风寒亦数处耳昭善其言厚为之礼子孚封都亭侯孚弟瞻入仕晋骠骑将军晋史有传   通志巻一百二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一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四上   晋   王祥【弟覧】郑冲 何曽【子劭遵】石苞【子崇 欧阳建 孙铄】羊祜杜预【子钖】陈骞【子舆】裴秀【子頠 秀从弟楷 楷子宪】卫瓘【子恒孙】   【璪玠】张华【子祎 韪刘卞】王沈【子浚】荀顗 荀勗【子藩 藩子防 藩弟组 组子奕】冯紞 贾充【孙谧 充弟混族子模 郭彰】杨骏【弟珧济】   王祥字休徴琅邪临沂人汉諌议大夫吉之后也祖仁青州刺史父融公府辟不就祥性至孝早丧亲继母朱氏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于父毎使埽除牛下祥愈防谨父母有疾衣不觧帯汤药必亲尝母尝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觧衣将剖冰求之氷忽自觧双鲤跃出持之而归母又思黄雀炙复有黄雀数十飞入其幕复以供母乡里惊叹以为孝感之所致焉有丹奈结实母命守之毎风雨祥輙抱树而立其笃孝纯至如此汉末遭乱扶母擕弟覧避地庐江隐居三十余年不应州县之命母终居丧毁瘁杖而后起徐州刺史吕防檄为别驾祥年垂耳顺固辞不受覧劝之为具车牛祥乃应召防委以州事于时宼盗充斥祥率励兵士频讨破之州界清静政化大行时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实頼王祥邦国不空别驾之功举秀才除温令累迁大司农髙贵乡公即位与定防功封闗内侯拜光禄勲转司校尉从讨毌邱俭増邑四百户迁太常封万嵗亭侯天子幸太学命祥为三老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天子北面乞言祥陈明王圣主君臣政化之要以训之闻者莫不砥砺及髙贵乡公之弑也朝臣举哀祥号哭曰老臣无状涕泪交流众有愧色顷之拜司空转太尉加侍中五等建封睢陵侯邑一千六百户及武帝为晋王祥与荀顗徃谒顗谓祥曰相王尊重何侯既已尽敬今便当拜也祥曰相国诚为尊重然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相去一阶而已班例大同安有天子三司而輙拜人者损魏朝之望亏晋王之徳君子爱人以礼吾不为也及入顗遂拜而祥独长揖帝曰今日方知君见顾之重矣武帝践阼拜太保进爵为公加置七官之职帝新受命虚己以求谠言祥与何曽郑冲等耆艾笃老希复朝见帝遣侍中任恺谘问得失及政化所先祥以年老疲耄累乞逊位帝不许御史中丞侯史光奏祥久病阙朝防礼请免祥官诏不许祥固乞骸骨诏聴以睢陵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禄赐如前又诏赐几杖不朝大事皆咨访之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牀帐簟褥以舍人六人为睢陵公舍人置官骑二十人以公子骑都尉肇为给事中使常优游定省又以太保髙洁清素家无宅宇其权留本府须所赐第成乃出及疾笃着遗令训子孙曰夫生之有死自然之理吾年八十有五啓手何恨不有遗言使尔无述吾生值季末登庸歴试无毗佐之勲没无以报气絶但洗手足不须沐浴勿纒尸皆澣故衣随时所服所赐山元玉佩卫氏玉玦绶笥皆勿以殓西芒山土自坚贞勿用甓石勿起坟陇穿深二丈椁取容棺勿作前堂布几筵置书箱镜奁之具棺前但可施牀榻而已糒脯各一盘元酒一杯为朝夕奠家人大小不须送丧大小祥乃设特牲无违余命髙柴泣血三年夫子谓之愚闵子除丧出见援琴切切而哀仲尼谓之孝故哭泣之哀日月降杀饮食之宜自有制度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羙引过徳之至也扬名显亲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临财莫过乎让此五者立身之本顔子所以为命未之思也夫何逺之有其子皆奉而行之泰始五年薨年八十有五诏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帛百匹明年防諡曰元祥之薨奔赴者非朝廷之贤则亲亲故吏而已门无杂吊之賔族孙戎叹曰太保可谓清逹矣又称祥在正始世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致清逺将非以徳掩其言乎祥有五子肇夏馥烈芬肇孽庶夏早卒馥嗣爵咸宁初以祥家甚贫俭赐绢三百匹拜馥上洛太守卒諡曰孝子根嗣散骑郎肇仕至始平太守肇子俊守太子舍人封永世侯俊子遐郁林太守烈芬并幼知名为祥所爱二子亦同时而亡将死烈欲还旧土芬欲留葬京邑祥流涕曰不忘故乡仁也不恋本土达也惟仁与逹吾二子有焉祥弟覧覧字元通母朱氏遇祥无道覧年数嵗见祥被楚捶輙涕泣抱持至于成童毎諌其母其母少止凶虐朱屡以非理使祥覧輙与祥俱又虐使祥妻覧妻亦趣而共之朱患之乃止祥丧父之后渐有时誉朱深疾之密使鸩祥覧知之径起取酒祥疑有毒争而不与朱遽夺反之自后朱赐祥馔覧輙先尝朱惧覧致毙遂止覧孝友恭恪名亚于祥及祥仕进覧亦应本郡之召稍迁司徒西曹掾清河太守五等建封即邱子邑六百户泰始末除训少府职省转太中大夫禄赐与卿同咸宁初诏以覧为宗正卿顷之以疾上防乞骸骨诏聴之以大中大夫归老赐钱二十万牀帐荐褥遣殿中医疗疾给药后转光禄大夫归老门施行马咸宁四年卒时年七十三諡曰贞有六子裁字士初抚军长史基字士先治书御史防字士和侍御史正字士则尚书郎彦字士治中护军琛字士伟国子祭酒初吕防有佩刀工相之以为必登三公可服此刀防谓祥曰茍非其人刀或为害卿有公辅之量故以相与祥始固辞彊之乃受祥临薨以刀授覧曰汝后必兴足称此刀覧后弈世多贤才兴于江左矣裁子导别有传郑冲字文和荥阳开封人也起自寒防卓尔立操清恬寡欲耽玩经史遂博究儒术及百家之言有姿望动必循礼任真自守不要乡曲之誉由是州郡久不加礼及魏文帝为太子搜扬仄陋命冲为文学累迁尚书郎出补陈留太守冲以儒雅为徳莅职无干局之誉箪食緼袍不营资产世以此重之大将军曹爽引为从事中郎转散骑常侍光禄勲嘉平三年拜司空及髙贵乡公讲尚书冲执经亲授与侍中郑小同俱被赏赐俄转司徒常道乡公即位拜太保位在三司之上封夀光侯冲虽位阶台辅而不预世事时文帝辅政平蜀之后命贾充羊祜等分定礼仪律令皆先谘于冲然后施用及魏帝告禅使冲奉策武帝践阼拜太傅进爵为公顷之司李憙中丞侯史光奏冲及何曽荀顗等各以疾病俱应免官帝不许冲遂不视事表乞骸骨优诏不许遣使申喻冲固辞上貂蝉印绶诏又不许泰始六年诏冲与太保朗陵公何曽太尉临淮公荀顗及司空博陵元公王沉卫将军钜平侯羊祜各于本国置郎中令假夫人世子印绶食本秩三分之一如郡公侯比九年冲又抗表致仕诏聴所执以夀光公就第位同保在三公之右赐几杖不朝朝有大政輙就谘访又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牀帷簟褥置舍人六人官骑二十人以世子徽为散骑常侍使常优游定省禄赐所供策命仪制一如旧典明年薨帝于朝堂发哀追赠太傅赐秘器朝服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諡曰成咸宁初有司奏冲与安平王孚等十二人皆存铭太常配食于庙初冲与孙邕曹羲荀顗何晏共集论语诸家训注之善者记其姓名因从其义有不安者輙改易之名曰论语集觧成奏之魏朝于今焉冲无子以从子徽为嗣位至平原内史徽卒子简嗣   何曽字颍考陈国阳夏人也父防魏太仆阳武亭侯曽少袭爵好学博闻与同郡袁侃齐名魏明帝初为平原侯曽为文学及即位累迁散骑侍郎汲郡典农中郎将给事黄门侍郎上防曰今之郡守则古列国之君也上当奉宣朝恩以致惠和下当兴利而除其害故得其人则可安非其人则为患况今国家大举新有发调军师逺征上下劬劳是以郡守益不可不得其人臣闻诸郡守有年老或疾病皆委政丞掾不恤庶事或体性疎怠不以政理为意在官积年惠泽不加于人然于考课之限罪亦不至免绌故得经延嵗月而无斥罢之期臣愚以为可密诏主者使隐核参访郡守其有老病不隐亲人物及宰牧少恩好修人事烦挠百姓者皆可徴还为更选代顷之迁散骑常侍及宣帝将伐辽东曽上疏魏帝曰臣闻先王制法必全于慎故建官受任则置副佐陈师命将则立监贰宣命遣使则设介副临敌交刃又参御右盖以尽思谋之功防安危之变也是以在险当难则权足相济陨缺不豫则才足相代其为国防至深至逺及至汉氏亦循旧章韩信伐赵张耳为贰马援讨越刘隆副军前世之迹着在篇志今太尉奉辞伐罪精甲鋭锋歩骑数万道路廻阻且四千里虽假天威有征无战宼或潜遁消引日月命无常期人非金石逺虑详备诚宜有副今北军诸将及太尉所督皆为僚属名位不殊素无定分统御之尊卒有变急不相镇摄存不忘亡圣逹所裁臣愚以为宜选大臣名将威重宿著者成其礼秩遣诣北军进同谋略退为副佐虽有万一不虞之变军主有储则无患矣帝不从出补河内太守在任有威严之称徴拜侍中母忧去官嘉平中为司校尉抚军校事尹模慿宠作威奸利盈积朝野畏惮莫敢言者曽奏劾之朝廷称焉时曹爽専权宣帝称疾曽亦谢病爽诛乃起视事魏帝之废也曽预其谋焉时歩兵校尉阮籍负才放诞居丧无礼曽面责籍于文帝座曰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因言于帝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聴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乎宜摈四裔无令汚染华夏帝曰此子羸病若此君不能为吾忍邪曽重引据辞理甚切帝虽不从时人甚惮之毌邱俭诛子甸妻荀应坐死其族兄顗族父虞并景帝姻通共表魏帝以匄其命诏聴离婚荀所生女芝为颍川太守刘子元妻亦坐死以懐妊繋狱荀辞诣曽乞恩曰芝繋在廷尉顾影知命计日备法乞没为官婢以赎芝命曽哀之腾辞上议朝廷佥以为当遂改法焉曽在司积年迁尚书正元中为镇北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假节将之镇文帝使武帝齐王攸辞送数十里曽盛为賔主备太牢之馔侍从吏驺莫不醉饱帝既出又过其子劭曽先勅劭曰客必过汝汝当豫严劭不冠帯停帝良久曽深以谴劭其见崇重如此迁征北将军进封颍昌乡侯咸熙初拜司徒改封朗陵侯文帝为晋王曽以髙柔郑冲俱为三公将入见曽独致拜尽敬二人犹揖而已及武帝袭王位以曽为晋丞相加侍中与裴秀王沉等劝进践阼拜太尉进爵为公食邑千八百户防始初诏以曽为太保侍中如故久之以本官领司徒曽固让不许遣散骑常侍喻防乃视事进位太傅曽以年老屡乞逊位诏不许又进太宰侍中如故朝防劒履乗舆上殿如汉相国萧何田千秋魏太傅钟繇故事赐钱百万绢五百匹及八尺牀帐簟褥自副置长史掾属祭酒及员吏一依旧制所给亲兵官骑如前主者依次按礼典务使优备后毎召见勅以常所服饮物自随令二子侍从咸宁四年薨年八十帝于朝堂素服举哀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将葬下礼官议諡博士秦秀諡为缪丑帝不从防諡曰孝太康末子劭自表改諡为元曽性至孝闺门整肃自少及长无声乐嬖幸之好年老之后与妻相见皆正衣冠相待如宾已南面妻北靣再拜上酒酬酢既毕便出一嵗如此不过两三焉司校尉元尝著论称曽及荀顗以为极尽孝道足为君子之仪表然性奢豪务在华侈帷帐车服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于王者毎燕见不食太官所设帝輙令取其食蒸饼上不拆作十字不食食日万钱犹云无下箸处人以小纸为书者勅记室勿报刘毅等数劾奏曽侈忲无度帝以其重臣一无所问都官从事刘享尝奏曽华侈以铜钩纼车莹牛蹄角后曽辟享为掾或劝勿应享谓至公之体不以私憾遂应辟曽尝因小事加享杖罚其外寛内忌亦此类也时司空贾充权拟人主曽卑充而附之及充与庾纯因酒相竞曽党充而抑纯以此为正直所非二子遵劭劭字敬祖少与武帝同年有总角之好帝为王太子以劭为中庶子及即位转散骑常侍甚见亲待劭雅有姿望逺客朝见必以劭侍直毎诸方贡献帝輙赐之而观其占谢焉咸宁初有司奏劭及兄遵等受故鬲令袁毅货虽经赦宥宜皆禁止事下廷尉诏曰太保与毅有累世之交遵等所取差薄一皆置之迁侍中尚书惠帝即位初建东宫太子年幼欲令亲万机故盛选六傅以劭为太子太师通省尚书事后转特进累迁尚书左仆射劭博学善属文陈説近代事若指诸掌永康初迁司徒赵王伦簒位以劭为太宰及三王交争劭以轩冕而游其间无怨之者而骄奢简贵亦有父风衣裘服玩新故巨积食必尽四方珍异一日之供以钱二万为限时论以为太官御膳无以加之然优游自足不贪权势常语乡人王诠曰仆虽名位过幸少无可书之事惟与夏侯长容諌授博士可传史册耳所撰荀粲王弼传及诸奏议文章并行于世永宁元年薨赠司徒諡曰康子岐嗣劭初亡袁粲吊岐岐辞以疾粲独哭而出曰今年决下婢子品王诠谓之曰知死吊死何必见生岐前多罪尔时不下何公新亡便下岐品人谓中正畏彊易弱粲乃止劭庶兄遵字思祖少有干能起家散骑黄门郎散骑常侍侍中累转大鸿胪性亦奢忲役使御府工匠作禁物又鬻行器为司刘毅所奏免官太康初起为魏郡太守迁太仆卿又免官卒于家四子嵩绥机羡嵩字泰基寛爱士博观坟籍尤善史汉少歴清官领著作郎绥字伯蔚位至侍中尚书自以继世名贵奢侈过度性既轻物翰札简傲城阳王尼见绥书疏谓人曰伯蔚居乱而矜豪乃尔岂其免乎刘舆潘滔谮之于东海王越越遂诛绥初曽侍武帝宴退而告遵等曰国家应天受禅创业垂统吾毎宴见未尝闻经国逺图惟説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兆也及身而已后嗣其殆乎此子孙之忧也汝等犹可获免指诸孙曰此辈必遇乱亡也及绥死嵩哭之曰我祖其大圣乎机为邹平令性亦矜傲责乡里谢鲲等拜或诫之曰礼敬年爵以徳为主令鲲拜势惧伤风俗机不以为慙羡为离狐令既骄且吝陵驾人物乡闾疾之如雠永嘉之末何氏灭亡无遗焉   石苞字仲容勃海南皮人也雅旷有智局容仪伟丽不修小节故时人为之语曰石仲容姣无双县召为吏给农司马防谒者阳翟郭元信奉使求人为御司马以苞及邓艾给之行十余里元信谓二人曰子后并当至卿相苞曰御也何卿相乎既而又被使到邺事久未决乃贩铁于邺市市长沛国赵元儒名知人见苞异之因与结交叹苞逺量当至公辅由是知名见吏部郎许允求为小县允谓苞曰卿是我辈人当相引在朝廷何欲小县乎苞还叹息不意允之知己乃如此也稍迁景帝中护军司马宣帝闻苞好色薄行以让景帝帝答曰苞虽细行不足而有经国才略夫贞亷之士未必能经济世务是以齐桓忘管仲之奢僭而録其匡合之大谋汉髙舍陈平之污行而取其六竒之妙算苞虽未可以上俦二子亦今日之选也帝乃释徙邺典农中郎将时魏室王侯多居邺下尚书丁谧贵倾一时并较时利苞奏列其事由是益见称歴东莱琅邪太守所在有威惠迁徐州刺史文帝之败于东闗也苞独全军而还帝指所持节谓苞曰恨不以此授卿以究大事乃迁苞为奋武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及诸葛诞举兵淮南苞统青州诸军督兖州刺史州泰徐州刺史胡质简鋭卒为游军以备外宼呉遣大将军朱异丁奉等来迎诞等留辎重于都陆轻兵渡黎水苞等逆击大破之泰山太守胡烈以竒兵诡道袭都陆尽焚其委输异等收余众而退夀春平拜苞镇东将军封东光侯假节顷之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苞因入朝当还辞髙贵乡公留语尽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数日而有成济之事后进位征东大将军俄迁骠骑将军文帝崩贾充荀勗议礼未定苞时奔丧恸哭曰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礼乃定后毎与陈骞讽魏帝以歴数已终天命有在及禅位苞有力焉武帝践阼迁大司马进封乐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自诸葛诞破灭苞便镇抚淮南士马彊盛邉境多务苞既勤庶事又以威惠服物淮北监军王琛轻苞素微又闻童謡曰宫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因是密表苞与呉人交通先时望气者云东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武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呉烈表呉人欲大出为宼苞亦闻呉师将入乃筑垒遏水自固帝闻之谓羊祜曰呉人毎来常东西相应无縁偏尔岂石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防苞子乔为尚书郎上召之经曰不至帝谓为必叛欲讨苞而隐其事遂下诏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姓防免其官遣太尉义阳王望率大军徴之以备非常又勅镇东将军琅邪王伷自下邳防夀春苞用掾孙铄计放兵歩出住都亭待罪帝闻之意觧及苞诣阙以公还第苞自耻受任无效而无怨色时邺奚官督郭廙上书理苞于是诏以苞为司徒有司奏苞前有折挠不堪其任以公还第已为厚不宜擢用诏原其事苞乃就位苞奏州郡农桑未有赏罚之制宜遣掾属循行皆当均其土宜举其殿最然后为之黜陟诏嘉之使専督察令増置掾属十人聼取王官更练事业者苞在位称为忠勤毎帝委任焉泰始八年薨帝发哀于朝堂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及葬给节幢麾曲盖追锋车鼓吹介士大车皆如魏司空陈泰故事车驾临送于东掖门外防諡曰武咸宁初诏苞等并为王功列于铭飨苞豫为终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为合礼华元厚葬春秋以为不臣古之明义也自今死亡者皆敛以时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饭唅为愚俗所为又不得设牀帐明器也窆之后复土满坎一不得起坟种树昔王孙祼矫时其子奉命君子不讥况于合礼典者邪诸子皆遵奉遗令又断亲戚故吏设祭有六子越乔统浚隽崇以统为嗣统字绪歴位射声校尉大鸿胪子顺为尚书郎越字伦早卒乔字祖歴尚书郎散骑侍郎帝既召乔不得深疑苞反及苞至有慙色谓之曰卿子防破卿门苞遂废之终身不听仕又以有秽行徙顿邱与弟崇同被害二子超亡走得免成都王頴之起义也以超为折冲将军讨孙秀以功封侯又为振武将军征荆州贼李辰頴与长沙王乂相攻超常为前锋迁中护军陈眕等挟恵帝北伐超走还邺頴使超距帝于荡隂王师败绩超逼帝幸邺宫会王浚攻頴于邺頴以超为右将军以距浚大败而归从驾之洛阳西迁长安河间王颙以超领北军郎将使与頴共距东海王越超于荥阳募兵右将军王阐与典兵中郎赵则并受超节度为豫州刺史刘乔继援范阳王虓逆击斩超而得走免永嘉中为太傅参军浚字景伦清俭有鍳识敬爱人物位至黄门侍郎为当世名士早卒隽字彦伦少有名誉议者称为令器官至阳平太守早卒崇字季伦生于青州故小名齐奴少敏惠勇而有谋苞临终分财物与诸子独不及崇其母以为言苞曰此儿虽小后自能得年二十余为修武令有能名入为散骑郎迁城阳太守伐呉有功封安阳乡侯在郡虽有职务好学不倦以疾自觧顷之拜黄门郎兄统忤扶风王骏有司承防奏统将加重罚既而见原以崇不诣阙谢恩有司欲复加统罪崇自表申列遂得事觧累迁散骑常侍侍中武帝以崇功臣子有干局深器重之元康初杨骏辅政大开封赏多树党援崇与散骑郎蜀郡何攀共立议奏于惠帝曰陛下自东宫继统此乃天授而班爵乃优于泰始革命之初一不安也平呉谋臣猛将以致思竭力受赏而今之恩泽优于灭呉之功不安二也大晋卜世莫知其纪今之开制当垂于后若尊卑无差有爵必进数世之后莫非公侯不安三也书奏弗纳出为南中郎将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加鹰扬将军崇在南中得鸩鸟雏以与后军将军王恺时制鸩鸟不得过江为司校尉傅祗所糺诏原之烧鸩于都街崇頴悟有才气而任侠无行检在荆州劫逺使啇客致富不赀征为大司农以徴书未至擅去官免顷之拜太仆出为征虏将军假节监徐州诸军事镇下邳崇有别馆在河阳之金谷一名梓泽送者倾都帐饮于此焉至镇与徐州刺史髙诞争酒相侮为军司奏免官复拜卫尉与潘岳谄事贾谧谧与之亲善号曰二十四友广城君毎出崇降车路左望尘而拜其卑佞如此财产豊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曵纨綉珥金翠丝竹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水陆之珍与贵戚王恺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恺以澳釜崇以蜡代薪恺作紫丝布歩鄣四十里崇作锦歩鄣五十里以敌之崇涂泥以椒恺用赤石脂崇恺争豪如此武帝毎助恺尝以瑚树赐之髙二尺许枝柯扶踈世所罕比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撃之应手而碎恺既惋惜又以疾己之寳声色方厉崇日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瑚树有髙三四尺者六七株条干絶俗光彩曜目如恺比者甚众恺怳然自失矣崇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毎冬得韭防韲尝与恺出游争入洛城崇牛迅若飞电恺絶不能及恺毎以此三事为恨乃密货崇帐下问其所以答云豆至难煑豫作熟末客来但作白粥以投之耳韭防韲是韭根杂以麦苖耳牛奔不迟良由驭者逐不及反制之可听蹁辕则駃矣于是悉从之遂争长焉崇后知之因杀所告者尝与王敦入太学见顔回原宪之象顾而叹曰若与之同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间敦曰不知余人云何子贡去卿差近崇正色曰士当身名俱泰何至瓮牖哉其立意类此刘舆兄弟少时为王恺所嫉恺召之宿因欲坑之崇素与舆等善闻当有变夜驰诣恺问二刘所在恺廹卒不得隐崇径进于后斋牵出同车而去语曰年少何以轻就人宿舆深徳之及贾谧诛崇以党与免官时赵王伦専权崇甥欧阳建与伦有隙崇有妓曰緑珠羙而艳善吹笛孙秀使人求之崇时在金谷别馆方登凉台临清流妇人侍侧使者以告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以示之皆蕴兰麝被罗縠曰在所择使者曰君侯服御丽则丽矣然本受命指索緑珠不识孰是崇勃然曰緑珠吾所爱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知今察逺照迩愿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出而又反崇竟不许秀怒乃劝伦诛崇建崇建亦潜知其计乃与黄门潘岳隂劝淮南王允齐王冏以图伦秀秀觉之遂矫诏収崇及潘岳欧阳建等崇正宴于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緑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緑珠泣曰当効死于官前自投于楼下而死崇曰吾不过流徙交广耳及车载诣东市崇乃叹曰奴辈利吾家财耳収者答曰知财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妻子无少长皆被害死者十五人崇时年五十二初崇家稻米饭在地经宿皆化为螺时人以为族灭之应有司簿阅崇水碓三千余区苍头八百人他珍寳货贿田宅称是及惠帝复阼诏以卿礼葬之封崇从孙演为乐陵公苞曾孙朴字元真为人谨厚无才艺没于胡石勒以与朴同姓俱出河北引朴为宗室特加优宠位至司徒欧阳建字坚石世为冀方右族雅有理思才藻羙赡擅名北州时人为之语曰渤海赫赫欧阳坚石辟公府歴山阳令尚书郎冯翊太守甚得时誉及遇祸莫不痛惜之年三十余临命作诗文甚哀楚孙铄者字巨邺河内懐人也少乐为县吏太守呉奋转以为主簿铄自防贱登纲纪时僚大姓犹不与铄同坐奋大怒遂荐铄为司都官从事司校尉刘讷甚知赏之奋又荐铄于大司马石苞苞辟为掾铄将应命行逹许昌防台已密遣轻军袭苞于时汝隂王镇许铄过谒之王先识铄以乡里之情私告铄曰无与祸铄既出即驰诣夀春为苞画计苞頼而获免迁尚书郎在职駮议十有余事为当时所称   羊祜字叔子泰山南城人也世吏二千石至祜九世并以清徳闻祖续仕汉南阳太守父衜上党太守祜蔡邕外孙景献皇后同产弟祜年十二丧父孝思过礼事叔父耽甚谨尝游于汶水之滨遇父老谓之曰孺子有好相年未六十必当建大功于天下既而去莫知所在及长博学能属文身长七尺三寸羙须眉善谈论郡将夏侯威异之以兄霸之子妻之举上计吏州四辟从事秀才五府交命皆不就太原郭弈见之曰此今之顔子也与王沉俱被曹爽辟沉劝就徴祜曰委质事人复何容易及爽败沉以故吏免因谓祜曰常识卿前语祜曰此非始虑所及其先识不伐如此夏侯霸之降蜀也亲姻多告絶祜独安其室恩礼有加焉寻遭母忧长兄发又卒毁慕寝顿十余年以道素自居恂恂若儒者文帝为大将军辟祜未就公车徴拜中书侍郎俄迁给事中黄门郎时髙贵乡公好属文在位者多献诗赋汝南和逌以忤意见斥祜在其间不得而亲疎有识尚焉陈留王立赐爵闗中侯邑百户以少帝不愿为侍臣求出补吏徙秘书监及五等建封钜平子邑六百户钟防有宠而忌祜亦惮之及防诛拜相国从事中郎与荀勗共掌机密迁中领军悉统宿卫入直殿中执兵之要事兼内外武帝受禅以佐命之勲进号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改封郡公邑三千户固让封不受乃进本爵为侯置郎中令备九官之职加夫人印绶泰始初诏以祜为尚书右仆射卫将军给本营兵时王佑贾充裴秀皆前朝名望祜毎让不处其右帝将有灭呉之志以祜都督荆州诸军事假节散骑常侍卫将军如故祜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懐逺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呉人开市大信降者欲去皆聼之时长吏丧官后人恶之多毁壊旧府祜以死生有命非由居室书下征镇普加禁断呉石城守去襄阳七百余里毎为邉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呉罢守于是戍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诏罢江北都督置南中郎将以所统诸军在汉东江夏者皆以益祜祜在军常轻裘缓帯身不被甲铃閤之下侍卫者不过十数人而颇以畋渔废政尝欲夜出军司徐允执棨当营门曰将军都督万里安可轻脱将军之安危亦国家之安危也允今日若死此门乃开耳祜改容谢之此后稀出矣后加车骑将军开府如三司之仪祜上表固让不聼及还镇呉西陵督歩阐举城来降呉将陆抗攻之甚急诏祜迎阐祜率兵五万出江陵遣荆州刺史杨肇攻抗不克阐竟为抗所擒有司奏祜所统八万余人贼众不过三万祜顿兵江陵使贼备得设乃遣杨肇偏军入险兵少粮悬军人挫衂背违诏命无大臣节可免官以侯就第竟坐贬为平南将军而免杨肇为庶人祜以孟献营虎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要开建五城収膏腴之地夺呉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前后降者不絶乃増修徳信以懐柔初附慨然有吞并之心毎与呉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将帅有欲进谲诈之计者輙饮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略呉二儿为俘者祜遣送还其家后呉将夏详邵顗等来降二儿之父亦率其属与俱呉将陈尚潘景来宼祜追斩之羙其死节而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呉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甚率部曲而降祜出军行呉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毎防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呉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呉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也祜与陆抗相对使命交通抗称祜之徳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抗尝病祜馈之药抗服之无疑心人多諌抗抗曰羊祜岂酖人者时谈者以为华元子反复见于今抗毎告其戍曰彼専为徳我専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孙皓闻二境交和以诘抗抗曰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况大国乎臣不如此正是彰其徳于祜无伤也祜真慤无私疾恶邪佞荀勗冯紞之徒甚忌之从甥王衍尝诣祜陈事辞甚俊辩祜不然之衍拂衣而起祜顾谓宾客曰王夷甫方以盛名处大位然败俗伤化必此人也歩阐之役祜以军法将斩王戎故戎衍并憾之毎言论多毁祜时人为之语曰二王当国羊公无徳咸宁初除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得专辟召初祜以伐呉必借上流之势又时呉有童謡曰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虎但畏水中龙祜闻之曰此必水军有功但当思应其名者耳防益州刺史王濬徴为大司农祜知其可任濬又小字阿童因表留濬监益州诸军事加龙骧将军密令修舟檝为顺流之计祜缮甲训卒广为戎备至是上疏曰先帝顺天应时西平巴蜀南和呉防海内得以休息兆庶有乐安之心而呉复背信使边事更兴夫期运虽天所受而功业必由人而成不一大举埽除则众役无时得安亦所以隆先帝之勲成无为之化也故尧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苖之征咸以宁静宇宙戢兵和众者也蜀平之时天下皆谓呉当并之自此来十二年是谓一周平定之期复在今日矣议者常言呉楚有道后服无礼先彊此乃诸侯之时耳当今一统不得与古同谕夫适道之论皆未应权是故谋之虽多而决之欲独凡以险阻得存者谓所敌者同力足自固茍其轻重不齐彊弱异势则智士不能谋而险阻不可保也蜀之为国非不险也髙山寻云霓深谷肆无景束马悬车然后得济皆言一夫荷防千人莫当及进兵之日曽无藩篱之限斩将搴旗伏尸数万乘胜席卷径至成都汉中诸城皆鸟栖而不敢出非皆无战心诚力不足抗至刘禅降服诸营堡者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难不过劒阁山川之险不过岷汉孙皓之暴侈于刘禅呉人之困甚于巴蜀而大晋兵众多于前世资储器械盛于往时今不于此平呉而更阻兵相守征夫苦役日寻干戈经歴盛衰不可长久宜当时定以一海内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向秣陵鼓斾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呉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巴汉竒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壊则上下震荡呉縁江为国无有外内东西数千里以藩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名臣重将不复自信是以孙秀之徒皆畏逼而至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懐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楯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所固还保城池则去长入短而官军悬进人有致节之志呉人战于其内有慿城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帝深纳之防秦凉屡败祜复表曰呉平则胡自定但当速济大功耳而议者多不同祜叹曰天下不如意常十居七八故有当断不断天与不取岂非更事者恨于后时哉其后诏以泰山之南武阳牟南城梁父平阳五县为南城郡封祜为南城侯置相与郡公同祜让曰昔张良请受留万户汉祖不夺其志臣受钜平于先帝敢辱重爵以速官谤固执不拜帝许之祜毎以被登进常守冲退至心素着故特见申于分列之外是以名徳逺播朝野具瞻搢绅佥议当居台辅帝方有兼并之志仗祜以东南之任故寝之祜歴职二朝任典枢要政事损益皆谘访焉势利之求无所闗与其嘉谋谠议皆焚其草故世莫得闻凡所进逹人皆不知所由或谓祜慎密太过者祜曰是何言欤夫入则造膝出则诡辞君臣不密之戒吾惟惧其不及不能举贤取异岂得不愧知人之难哉且拜爵公朝谢恩私门吾所不取祜女夫尝劝祜有所营置令有归戴者可不羙乎祜黙然不应退告诸子曰此可谓知其一不知其二人臣树私则背公是大惑也汝宜识吾此意尝与从弟琇书曰既定邉事当角巾东路言归故里为容棺之墟以白士而居重位何能不以盛满受责乎踈广是吾师也祜乐山水毎风景必造岘山置酒言咏终日不倦尝慨然叹息顾谓从事中郎邹湛等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逹胜士登此逺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嵗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也湛曰公徳冠四海道嗣前哲令问令望必与此山俱传至若湛辈乃当如公言耳祜当讨呉贼有功将进爵土乞以赐舅子蔡袭诏封袭闗内侯邑三百戸防呉人宼弋阳江夏略户口诏遣侍臣移书诘祜不追讨之意并欲移州复旧之宜祜曰江夏去襄阳八百里比知贼问贼去亦已经日矣歩军方徃安能救之哉劳师以免责恐非事宜也昔魏武帝置都督类皆与州相近以兵势好合恶离疆场之间一彼一此慎守而已古之善敎也若輙徙州贼出无常亦未知州之所宜据也使者不能诘祜寝疾求入朝既至洛阳防景献宫车在殡哀恸至笃中诏申谕扶疾引见命乘辇入殿无下拜甚见优礼及侍坐面陈伐呉之计帝以其病不宜数入遣中书令张华问其筹防祜曰今主上有禅代之美而功徳未着呉人虐政已甚可不战而克混一六合以兴文敎则主齐尧舜臣同稷契为百代之盛轨如舍之若孙皓不幸而没呉人更立令主虽百万之众长江未可而越也将为后患乎华深赞成其策祜谓华曰成吾志者子也帝欲使祜卧护诸将祜曰取呉不必须臣自行但既平之后当劳圣虑耳功名之际臣所不敢居若事了当有所付授愿审择其人疾渐笃乃举杜预自代寻卒时年五十八帝素服哭之甚哀是日大寒帝涕泪沾须鬓皆为冰焉南州人征市日闻祜丧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呉守边将士亦为之泣其仁徳所感如此赐以东园秘器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诏伤悼之赠侍中太傅持节如故祜立身清俭被服率素禄俸所资皆以赡给九族赏赐军士家无余财遗令不得以南城侯入柩从弟琇等述祜素志求葬于先人墓次帝不许赐去城十五里外近陵葬地一顷諡曰成祜丧既引帝于大司马门南临送祜甥齐王攸表祜妻不以侯敛之意帝乃诏曰祜固让歴年志不可夺身没让存遗操益厉此夷叔所以称贤季子所以全节也今聼复本封以彰髙美初文帝崩祜谓傅元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自天子逹而汉文除之毁礼伤义常以叹息今主上天纵至孝有曽闵之性虽夺其服实行丧礼丧礼实行除服何为邪若因此革汉魏之薄而兴先王之法以敦风俗垂美百代不亦善乎元曰汉文以末世浅薄不能行国君之丧故因而除之除之数百年一旦复古难行也祜曰不能使天下如礼且使主上遂服不犹善乎元曰主上不除而天下除此为但有父子无复君臣三纲之道亏矣祜乃止祜所着文章及为老子传并行于世襄阳百姓于岘山祜平生游憩之所建碑立庙嵗时享祭焉望其碑者莫不流涕杜预因名为堕泪碑荆州人为祜讳名至屋宇皆以门为称改户曹为辞曹焉祜开府累年谦让不辟士始有所命防卒不得除署故参佐刘侩赵寅刘弥孙勃等牋诣预言前征南大将军祜执徳冲虚引谦之至不备僚属扶疾始辟四掾未至而陨昔召伯所憇爱流甘棠宣子所防封殖其树夫思其人尚及其树况生存所辟之士便当随例放弃者乎乞防列上得依已至掾属预为表陈诏不许祜卒二嵗而呉平羣臣上夀帝执爵流涕曰此羊太傅之功也因以克定之功防告祜庙仍以萧何故事策封其夫人夏侯氏为万嵗乡君食邑五千户又赐帛万匹谷万斛祜年五嵗时令乳母取所弄金环乳母曰汝先无此物祜即诣邻人李氏东垣桑树中探得言之李氏悲惋时人异之谓李氏子即祜之前身也又有善相墓者言祜祖墓有帝王气若凿之则无后祜遂凿之相者见之曰犹当出折臂三公而祜竟堕马折臂位至公而无子帝以祜兄子暨为嗣暨以父没不得为人后帝又令暨弟伊为祜后又不奉诏帝怒并収免之太康二年以伊弟篇为钜平侯奉祜嗣篇歴官清慎有私牛于官舍产犊及迁而留之位至散骑常侍早卒孝武太元中封祜兄元孙之子法兴为钜平侯邑五千户以桓元党伏诛国除尚书祠部郎荀伯上表讼之曰萧何为汉世元功故絶世輙继臣愚以为钜平之封宜同酂国竟寝不报祜前母孔融女生兄发官至都督淮北护军初发与祜同母兄承俱得病祜母度不能两存乃専心飬发故得济而承竟死发长子伦髙阳相伦弟暨阳平太守暨弟伊初为车骑贾充掾后歴平南将军都督江北诸军事镇宛为张昌所杀追赠镇南将军祜伯父秘官至京兆太守子祉魏郡太守秘孙亮字长元有才能多计数与之交者必为尽款诚人皆谓得其心而殊非其实也初为太傅杨骏参军时京兆多窃盗骏欲更重其法盗百钱加大辟请官属防议亮曰昔楚江乙母失布以为盗由令尹公若无欲盗宜自止何重法为骏慙而止累转大鸿胪时惠帝在长安亮与闗东连谋内不自安奔于并州为刘渊所害亮弟陶为徐州刺史杜预字元凯京兆杜陵人也祖畿魏尚书仆射父恕幽州刺史预博学多通明于废兴之道常言徳不可以企及立功立言可庶防也初其父与宣帝不相能遂以幽死故预久不得调文帝嗣立预尚文帝妹髙陆公主起家拜尚书郎袭祖爵丰乐亭侯在职四年转参相府军事钟防伐蜀以预为镇西长史及防反僚佐并遇害惟预以智获免増邑千一百五十户与车骑将军贾充等定律令既成预为注觧乃奏之诏班于天下泰始中守河南尹预以京师王化之始自近及逺凡所施论务崇大体受诏为黜陟之课预奏古者黜陟拟议于心不泥于法末世不能纪逺而専求密防疑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简书简书愈繁官方愈伪魏氏考课即京房之遗意其文可谓至密然失于苛细以违本体故歴代不能通也岂若申唐尧旧制取大舍小去密就简委任逹官各考所统嵗第其人言其优劣如此六载主者总集采案其言六优者超擢六劣者废免优多劣少者平叙劣多优少者左迁其间所对不钧品有难易主者固当凖量轻重防加降杀不足复曲以法尽也其有优劣循情不协公论者当委监司弹之若令上下公相容过此为清议大頽虽有考课之法亦无益也事竟不行司校尉石鍳以宿憾奏预免职时虏宼陇右以预为安西军司给兵三百人骑百匹到长安更除秦州刺史领东羌校尉轻车将军假节属虏兵彊盛石鍳时为安西将军使预出兵撃之预以虏乗胜马肥而官军悬乏宜并力大运须春进讨陈五不可四不须鍳大怒复奏预擅饰城门官舍稽乏军兴遣御史槛车徴诣廷尉以预尚主在八议以侯赎论其后陇右之事卒如预防是时朝廷皆以预明于筹略防匃奴帅刘猛举兵反自并州西及河东平阳诏预以散侯定计省闼俄拜度支尚书预乃奏立籍田建安边论处军国之要又作人排新器兴常平仓定谷价较盐运制课调内以利国外以救邉者五十余条皆纳焉石鍳自军还论功不实为预所紏遂相雠恨言论諠哗并坐免官以侯兼本职数年复拜度支尚书元皇后梓宫将迁于峻阳陵旧制既帝及羣臣即吉尚书奏皇太子亦宜释服预议皇太子宜复古典以谅闇终制从之预以时厯差舛不应晷度奏上二元干度厯行于世预又以孟津渡险有覆没之患请建河桥于富平津议者以为殷周所都歴圣贤而不作者必不可立故也预曰造舟为梁则河桥之谓也及桥成帝从百寮临防举觞属预曰非君此桥不立也对曰非陛下之明臣亦不得施其防巧周庙欹器至汉东京犹在御坐汉末丧乱不复存形制遂絶预创意造成奏上之帝甚嘉叹焉咸宁四年秋大霖雨蝗虫起预上疏多陈农要有益政治预在内七年损益万机不可胜数朝野称羙号曰杜武库言其无所不有也时帝密有灭呉之计而朝议多违惟预羊祜张华与帝意合祜病举预自代因以本官假节行平东将军领征南军司及祜卒拜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给追锋车第二驸马预既在镇缮兵甲耀威武乃简精鋭袭呉西陵督张政大破之以功増封三百六十五户政呉之名将也据要害之地耻以无备取败不以所丧之实告于孙皓预欲间呉边将乃表还其所获之众于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监刘宪代之故大军临至使其将帅移易以成倾荡之势预处分既定乃啓请伐呉之期帝报待明年方欲大举预又表陈至计曰自闰月以来贼但勅严下无兵上以理势推之贼之穷计力不两完必先护上流勤保夏口以东以延视息无縁多兵西上空其国都而陛下过聼便用委弃大计纵敌患生此诚国之逺图使举而有败勿举可也事为之制务从完牢若或有成则开太平之基不成不过费损日月之间何惜而不一试之若当须后年天时人事不得如常臣恐其更难也陛下宿议分命臣等随界分进其所禁持东西同符万安之举未有倾败之虑臣心实了不敢以暧昧之见自取后累惟陛下察之预旬月之中又上表曰羊祜与朝臣多不同不先博画而密与陛下共施此计故益令多异凡事当以利害相校今此举十有八九利其一二止于无功耳其言破败之形亦不可得直是计不出已功不在身各耻其前言故守之也自顷朝廷事无大小异意锋起虽人心不同亦由恃恩不虑后难故轻相同异也昔汉宣帝议赵充国所上事效之后诘责诸议者皆叩头而谢以塞异端也自秋已来讨贼之形颇露今若中止孙皓怖而生计或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诸城逺其居人城不可攻野无所掠积大船于夏口则明年之计或无所及时帝与中书令张华围碁而预表适至华推枰敛手曰陛下圣明神武朝野清晏国富兵彊号令如一呉主荒滛骄虐诛杀贤良当今讨之可不劳而定帝乃许之预以太康元年正月陈兵于江陵遣参军樊尹林邓圭襄阳太守州竒等率众循江西上授以节度旬月之间累克城邑皆如预防焉又遣牙门管定周防伍巢等率竒兵八百泛舟夜渡以袭乐乡多张旗帜起火巴山出于要害之地以夺贼心呉都督孙歆震恐与伍延书曰北来诸军乃飞渡江也呉之男女降者万余口防巢等伏兵乐乡城外歆遣军出距王濬大败而还防等发伏兵随歆而入歆不觉直至帐下虏歆而还故军中为之謡曰以计代战一当万于是进逼江陵呉督将伍延伪请降而列兵登陴预攻克之既平上流于是沅湘以南至于交广呉之州郡皆望风归命奉送印绶预仗节称诏而绥抚之凡所斩及生获呉都督监军十四牙门郡守百二十余人又因兵威徙将士屯戍之家以实江北南郡故地各树之长吏荆土肃然呉人赴者如归矣王濬先列上得孙歆头预后生送歆洛中以为大笑时众军防议或曰百年之宼未可尽克今向暑水潦方降疾疫方起宜俟来冬更为大举预曰昔乐毅借济西一战以并彊齐今兵威已震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觧无复着手处也遂指授羣帅径造秣陵所过城邑莫不束手议者乃以书谢之孙皓既平振旅凯入以功进爵当阳县侯増邑并前九千六百戸封子耽为亭侯千戸赐绢八千匹初攻江陵呉人知预病瘿惮其智计以瓠繋狗颈示之毎大树似瘿輙斫使白题曰杜预颈及城平尽捕杀之预既还镇累陈家世吏职武非其功请退不许预以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勤于讲武修立泮宫江汉懐徳化被万里攻破山夷错置屯营分据要害之地以固维持之势又修邵信臣遗迹激用滍淯诸水以浸原田万余顷分疆刋石使有定分公私同利众庶頼之号曰杜父旧水道淮沔汉逹江陵千数百里北无通路又巴邱湖沅湘之防表里山川实为险固荆蛮之所恃也预乃开杨口起夏水逹巴陵千余里内泻长江之险外通零桂之漕南士歌之曰后世无叛由杜翁孰识智名与勇功预公家之事知无不为凡所兴造必考度始终鲜有败事或讥其意碎者预曰禹稷之功期于济世所庶几也预好为后世名常言髙岸为谷深谷为陵刻二石为碑纪其勲绩一沈万山之下一立岘山之上曰焉知此后不为陵谷乎预身不跨马射不穿札而毎任大事輙居将帅之列结交接物恭而有礼问无所隐诲人不倦敏于事而慎于言既立功之后从容无事乃耽思经籍为春秋左氏经传集解又参考众家谱第谓之释例又作盟防图春秋长厯备成一家之学比老乃成又撰女记赞当时论者谓预文义质直世人未之重惟秘书监挚虞赏之曰左邱明本为春秋作传而左传遂自孤行释例本为传设而所发明何但左传故亦孤行时王济觧相马又甚爱之而和峤颇聚敛预常称济有马癖峤有钱癖武帝闻之谓预曰卿有何癖对曰臣有左传癖预在镇数饷遗洛中贵要或问其故预曰吾但恐为害不求益也预初在荆州因宴醉卧斋中外人闻呕吐声窃窥于戸正见一大蛇垂头而吐闻者异之其后徴为司校尉加位特进行次邓县而卒时年六十三帝甚嗟悼追赠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成预先为遗令曰古不合明于终始之理同于无有也中古圣人改而合之盖以别合无在更縁生以示敎也自此以来大人君子或合或否未能知生安能知死故各以己意所欲也吾徃为台郎尝以公事使过密县之邢山山上有冢问耕父云郑大夫祭仲或云子产之冢也遂率从者祭而观之其造冢居山之顶四望周逹连山体南北之正而邪东北向新郑城意不忘本也其隧道惟塞其后而空其前不填之示藏无珍寳不取于重深也山多羙石不用必集洧水自然之石以为冢藏贵不劳工巧而此石不入世用也君子尚其有情小人无利可动歴千载无毁俭之致也吾去春入朝因郭氏丧亡縁陪陵旧义自表营洛阳城东首阳之南为将来兆域而所得地中有小山上无旧冢其髙显虽未足比邢山然东奉二陵西瞻宫阙南观伊洛北望夷叔旷然逺覧情之所安也故遂表树开道为一定之制至时皆用洛水圆石开隧道南向仪制取法于郑大夫欲以俭自完耳棺器小敛之事皆当称此子孙一以遵之子锡嗣锡字世嘏有盛名起家长沙王乂文学累迁太子中舍人性亮直忠烈屡諌愍懐太子言辞恳切太子患之后置针着锡常所坐氊中刺之流血他日太子问锡向着何事锡对醉不知太子诘之曰君喜责人何自作过也后转卫将军长史赵王伦簒位以为治书御史孙秀求交于锡而锡拒之秀虽衔之惮其名髙不敢害也惠帝反正迁吏部郎城阳太守不拜仍迁尚书左丞年四十八卒赠散骑常侍子乂嗣在外戚传   陈骞字休渊临淮东阳人也父矫魏司徒矫本广陵刘氏为外祖陈氏所飬因而改焉骞沉厚有智谋初矫为尚书令侍中刘晔见幸于魏明帝谮矫専权矫忧惧以问骞骞曰主上明圣大人若不合意不过不作公耳后帝意果释骞尚少为夏侯元所侮意色自若元以此异之起家尚书郎迁中山安平太守并著称绩徴为相国司马长史御史中丞迁尚书封安国亭侯蜀贼宼陇右以尚书持节行征蜀将军破贼而还防诸葛诞之乱复以尚书行安东将军夀春平拜使持节都督淮北诸军事安东将军进爵广陵侯转都督江南诸军事豫州刺史持节将军如故又转都督江南诸军事徙都督荆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封郯侯武帝受禅以佐命之勲进车骑将军封髙平郡公迁侍中大将军出为都督扬州诸军事余如故假黄攻拔呉枳里城破涂中屯戍赐骞兄子悝爵闗中侯咸宁初迁太尉转大司马骞因入朝言于帝曰胡烈牵皆勇而无谋彊于自用非绥边之材将为国耻愿陛下详之时为州刺史不承顺骞命帝以为不协相搆于是徴既至寻复以为凉州刺史骞窃叹息以为必败二人后果失羌戎之和皆被宼丧没征讨连嵗仅而得定帝乃悔之骞少有度量含垢匿瑕所在有绩与贾充石苞裴秀等俱为心膂而骞智度过之充等亦自以为不及也累处方任为士庶所懐既位极人臣年逾致仕思欲退身咸宁三年求入朝因乞骸骨赐衮冕之服诏聼留京城以前太尉府为大司马府増置祭酒二人帐下司马官骑大车鼓吹皆如前亲兵百人厨田十顷厨园五十亩厨士十人器物经用皆留给焉又给乗舆辇出入殿中加鼓吹如汉萧何故事骞屡称疾辞位诏不许遣散骑常侍谕意骞輙归第诏又遣侍中敦谕还府遂固请许之位同保傅在三司之上赐以几杖不朝安车驷马以髙平公还第帝以其勲旧耆老礼之甚重又以骞有疾聼乘舆上殿骞素无謇谔之风然与帝语慠及见皇太子加敬时人以为谄弟雉与其子舆忿争遂説骞子女秽行骞表徙弟以此获讥于世元康二年薨年八十一加以衮敛赠太傅諡曰武及帝于大司马门临丧望柩流涕礼依大司马石苞故事子舆嗣爵舆字顕初拜散骑侍郎洛阳令迁黄门侍郎歴将校左军将军大司农侍中坐与叔父不睦出为河内太守舆虽无检正而有力致寻卒子植字先嗣官至散骑常侍卒子粹嗣永嘉中遇害孝武以骞元孙袭爵卒弟子皓之嗣宋受禅国除   裴秀字秀彦河东闻喜人也祖茂汉尚书令父潜魏尚书令秀少好学有风操八嵗能属文叔父徽有盛名賔客甚众秀年十余嵗有诣徽者出则过秀然秀母贱嫡母宣氏不之礼尝使进馔于客见者皆为之起秀母曰防贱如此当应为小儿故也宣氏知之后遂止时人为之语曰后进领防有裴秀度辽将军毌邱俭尝荐秀于大将军曹爽曰生而岐嶷长蹈自然元静守真性入道奥博学彊记无文不该孝友着于乡党髙声闻于逺近诚宜弼佐谟明助和鼎味毗赞大府光照盛化非徒子竒甘罗之俦兼苞顔冉游夏之羙矣爽乃辟为掾袭父爵清阳亭侯迁黄门侍郎爽诛以故吏免顷之为廷尉正歴文帝安东及卫将军司马军国之政多见信纳迁散骑常侍帝之讨诸葛诞也秀与尚书仆射陈泰黄门侍郎钟防以行台从豫参谋略及诞平转尚书进封鲁阳乡侯増邑千户常道乡公立以豫议定策进爵县侯増邑七百户迁尚书仆射魏咸熙初厘革宪司时荀顗定礼仪贾充正法律而秀改官制焉秀议五等之爵自骑督以上六百余人皆封于是封秀济川侯地方六十里邑千四百户以髙苑县济川墟为侯国初文帝未定嗣而属意舞阳侯攸武帝惧不得立问秀曰人有相否因以奇表示之秀后言于文帝曰中抚军人望既茂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由是世子乃定武帝既即王位拜尚书令右光禄大夫与御史大夫王沉卫将军贾充俱开府加给事中及帝受禅加左光禄大夫封钜鹿郡公邑三千戸时安逺防军郝诩与故人书云与尚书令裴秀相知望其为益有司奏免秀官诏曰不能使人之不加诸我此古人所难交闗人事诩之罪耳岂尚书令能防乎其勿有所问司校尉李憙复上言骑都尉刘尚为尚书令裴秀占官稻田求禁止秀诏又以秀干翼朝政有勲绩于王室不可以小疵掩大徳使推正尚罪而觧秀禁止焉久之诏以秀为司空秀儒学洽闻且留心政事当禅代之际总纳言之要其所裁当礼无违者又以职在地官以禹贡山川地名从来久逺多有变易后世説者或彊牵引渐以闇昧于是甄摘旧文疑者则阙古有名而今无者皆随事注列作禹贡地域图十八篇奏之藏于秘府其序曰图书之设由来尚矣自古立象垂制而頼其用三代置其官国史掌厥职暨汉屠咸阳丞相萧何尽収秦之图籍今秘书既无古之地图又无萧何所得惟有汉氏舆地及括地诸杂图各不设分率又不考正凖望亦不备载名山大川虽有麤形皆不精审不可依据或荒外迃诞之言不合事实于义无取大晋龙兴混一六合以清宇宙始于庸蜀罙入其岨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访呉蜀地图蜀土既定六军所经地域逺近山川险易征路迃直校验图记罔或有差今上考禹贡山海川流原隰陂泽古之九州及今之十六州郡国县邑疆界乡陬及古国盟防旧名水陆径路为地图十八篇制图之体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辩广轮之度也二曰凖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曰髙下五曰分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险之异也有图象而无分率则无以审逺近之差有分率而无凖望虽得之于一隅必失之于他方有凖望而无道里则施之于山海絶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无髙下方邪迂直之校则径路之数必与逺近之实相违失凖望之正矣故以此六者参而考之然逺近之实定于分率彼此之实定于道里度数之实定于髙下方邪迂直之算故虽有峻山钜海之隔絶域殊方之逈登降诡曲之因皆可得举而定者凖望之法既正则曲直逺近无所隐其形也秀创制朝仪广陈刑政朝廷多遵用之以为故事在位四载为当世名公服寒食散当饮热酒而饮冷酒泰始七年薨时年四十八诏痛悼之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諡曰元初秀以尚书三十六曹统事凖例不明宜使诸卿任职未及奏而薨其友人料其书记得表草言平呉之事其词曰孙皓酷虐不及圣明御世兼弱攻昧使遗子孙将遂不能臣时有否泰非万安之势也臣昔虽已屡言未有成防今既疾笃不起谨重尸啓愿陛下时共施用乃封以上闻诏报曰司空薨痛悼不能去心又得表草虽在危困不忘王室尽忠忧国省益伤切輙当与诸贤共论也咸宁初与石苞等并为王公配享庙庭有二子濬頠濬嗣位至散骑常侍早卒濬庶子憬不惠别封髙阳亭侯以濬少弟頠嗣頠字逸民雅有逺识博学稽古自少知名御史中丞周弼见而叹曰頠若武库五兵纵横一时之杰也贾充即頠从母夫也表秀有佐命之勲不幸嫡长丧亡遗孤稚弱頠才徳英茂足以兴隆国嗣诏頠袭爵頠固让不许太康三年徴为太子中庶人迁散骑常侍惠帝即位转国子祭酒兼右军将军初頠兄子憬为白衣頠论述世勲赐爵髙阳亭侯杨骏将诛也骏党左军将军刘豫陈兵在门遇頠问太傅所在頠绐之曰向于西掖门遇公乘素车从二人西出矣豫曰吾何之頠曰宜至廷尉豫从頠言遂委而去寻而诏頠代豫领左军将军屯万春门及骏诛以功当封武昌侯頠请以封憬帝竟封頠次子该頠苦陈憬本承嫡宜袭钜鹿先帝恩防辞不获命武昌之封己之所防特请以封憬该时尚主故帝不聼累迁侍中时天下暂宁頠奏修国学刻石写经皇太子既讲释奠祀孔子饮享射侯甚有仪序又令荀藩终父勗之志铸钟凿磬以备郊庙朝享礼乐頠通博多闻兼明医术荀勗之修律度也检得古尺短世所用四分有余頠上言宜改诸度量若未能悉革可先改太医权衡此若差违遂失神农岐伯之正药物轻重分两乖互所可伤夭为害尤深古夀考而今短折者未必不由此也卒不能用乐广尝与頠清言欲以理服之而頠辞论豊博广笑而不言时人谓頠为言谈之林薮頠以贾后不悦太子抗表请増崇太子所生谢淑妃位号仍啓増置后卫率吏给三千兵于是东宫宿卫万人迁尚书侍中如故加光禄大夫毎授一职未尝不殷勤固让表防十余上博引古今成败以为言覧之者莫不寒心頠深虑贾后乱政与司空张华侍中贾模议废之而立谢淑妃华模皆曰帝自无废黜之意若吾等専行之上心不以为是且诸王方刚朋党异议恐祸如发机身死国危无益社稷頠曰诚如公虑但昬虐之人无所忌惮乱可立待将如之何华曰卿二人犹且见信然勤为左右陈祸福之戒冀无大悖幸天下尚安庶可优游卒嵗此谋遂寝頠旦夕劝説广城君令戒谕贾后亲待太子而已或説頠曰幸与中宫内外可得尽言言若不行则可辞病屏退若二者不立虽有十表难乎免矣頠慨然久之而竟不能行迁尚书左仆射侍中如故頠虽后之亲属然雅望素隆四海不谓之以亲戚进也惟恐其不居位俄复使頠専任门下事固让不聼頠上言贾模适亡复以臣代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举后族何常有能自保皆知重亲无脱者也然汉二十四帝惟孝文光武明帝不重外戚皆保其宗岂将独贤实以安理故也昔穆叔不拜越礼之享臣亦不敢闻殊常之诏又表云咎繇谟虞伊尹相商吕望翊周萧张佐汉咸播功化光格四海暨于继体咎单傅説祖已樊仲亦隆中兴或明侧陋或起自庶族岂非尚徳之举以臻斯美哉歴观近世不能慕逺溺于近情多任后亲以致不静昔踈广戒太子以舅氏为官属前世以为知礼况朝廷何取于外戚正复才均尚当先其踈者以明至公汉世不用冯野王即其事也表上皆优诏敦譬时以陈凖子匡韩蔚子嵩并侍东宫頠諌曰东宫之建以储皇极其所与游接必简英隽宜用成徳匡嵩幼弱未识人理立身之节东宫实体夙成之表而今有童子侍从之声未是光阐遐风之理也愍懐太子之废也頠与张华苦争不从语在华传頠深患时俗放荡不尊儒术何晏阮籍素有髙名于世口谈浮虚不遵礼法尸禄耽宠仕不事事王衍之徒声誉太盛位髙势重不以物务自婴遂相放效风敎陵迟乃着崇有之论以释其蔽王衍之徒攻难交至并莫能屈又着辩才论古今精义皆辩释焉未成而遇祸初赵王伦谄事贾后頠甚恶之伦数求官頠与张华复固执不许由是深为伦所怨伦又潜懐簒逆欲先除朝望因废贾后之际遂诛之时年三十四二子嵩该伦亦欲害之梁王肜东海王越称頠父秀有勲王室配食太庙不宜灭其后嗣故得不死徙帯方惠帝反正追复頠本官改以卿礼諡曰成以嵩嗣为中书黄门侍郎该出后从伯为散骑常侍并为乞活贼陈午所害秀从弟楷字叔则父徽魏冀州刺史楷明悟有识量弱冠知名尤精老易少与王戎齐名钟防荐之于文帝辟相国掾尚书郎贾充改定律令以楷为定科郎事毕诏楷于御前执读平议当否楷善宣吐左右属目聼者忘倦武帝为抚军妙选僚采以楷为参军事吏部郎缺文帝问其人于钟防防曰裴楷清通王戎简要皆其选也于是以楷为吏部郎楷风神髙迈容仪俊爽博渉羣书特精义理时人谓之玉人又称见裴叔则如近玉山映照人也转中书郎出入宫省见者肃然改容武帝初登阼探防以卜世数多少既而得一帝不悦羣臣失色莫有能言者楷正容仪和其声气从容而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武帝大悦羣臣皆称万嵗俄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侍河内太守入为屯骑校尉右军将军转侍中石崇以功臣子有才气与楷志趣各异不与之交长水校尉孙季舒尝与崇酣醼慢慠过度崇欲表免之楷闻之谓崇曰足下饮人狂药责人正礼不亦乖乎崇乃止楷性寛厚与物无忤不持俭素毎游荣贵輙取其珍玩虽车马器服宿昔之间便以施诸穷乏尝营别宅其从兄衍见而悦之即以宅与衍梁赵二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楷嵗请二国租钱百万以散亲族人或讥之楷曰损有余以补不足天之道也安于毁誉其行己任率皆此类也与山涛和峤并以盛徳居位帝尝问曰朕应天顺人海内更始天下风声何得何失楷对曰陛下受命四海承风所以未比徳于尧舜者但以贾充之徒尚在朝耳方宜引天下贤人与正道不宜示人以私时任恺庾纯亦以充为言帝乃出充为闗中都督充纳女于太子乃止平呉之后帝方修太平之化毎延公卿与论政道楷陈三五之风次叙汉魏盛衰之迹帝称善坐者叹服焉楷子瓒娶杨骏女然楷素轻骏与之不平骏既执政乃转为卫尉迁太子少师优游无事黙如也及骏诛楷以婚亲収付廷尉加法是日事起仓卒诛戮纵横众人为之震恐楷容色不变举止自若索纸笔与亲故书頼侍中傅祗救防得免犹坐去官太保卫瓘太宰亮称楷贞正不阿附宜防爵土乃封临海侯食邑二千户代楚王玮为北军中候加散骑常侍玮怨瓘亮斥己任楷楷闻之不敢拜转为尚书楷长子舆先娶亮女女适卫瓘子楷虑内难未已求出外镇除安南将军假节都督荆州诸军事垂当发而玮果矫诏诛亮瓘玮以楷前夺己中又与亮瓘防亲密遣讨楷楷素知玮有望于已闻有变单车入城匿于妻父王浑家与亮小子一夜八徙故得免难玮既伏诛以楷为中书令加侍中与张华王戎并管机要楷有渴利疾不乐处势王浑为楷请曰楷性不竞于物安于淡退今既委顿臣深忧之光禄勲缺以为可用今张华在中书王戎在尚书足举其契无为复令楷入名臣不多当见将飬不违其志要其逺济之益不聼就加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及疾笃诏遣黄门郎王衍省疾楷廻眸瞩之曰竟未相识衍深叹其神隽楷有知人之鍳初在河南乐广侨居郡界未知名楷见而奇之致于宰府尝目夏侯元云肃肃如入宗庙中但见礼乐器钟防如观武库森森但见矛防在前傅嘏汪翔靡所不见山涛若登山临下幽然深逺初楷家炊黍在甑或变如拳或作血或作芜菁子其年而卒时年五十五諡曰元有五子舆瓒宪礼逊舆字祖明少袭父爵官至散骑侍郎卒諡曰简瓒字国寳中书郎风神髙迈见者皆敬之特为王绥所重毎从其游绥父戎谓之曰国寳初不来汝数徃何也对曰国寳虽不知绥绥自谓知国寳杨骏之诛为乱兵所害宪字景思少而颖悟好交轻侠及弱冠更折节严重修尚儒学足不逾阈者数年陈郡谢鲲頴川庾敳皆隽朗士也见而奇之相谓曰裴宪鲠亮宏逹通机识命不知其何如父至于深保素不以世物婴心者其殆过之初侍讲东宫歴黄门吏部郎侍中东海王越以为豫州刺史北中郎将假节王浚承制以宪为尚书永嘉末王浚为石勒所破枣嵩等莫不谢罪军门贡赂交错唯宪及荀绰恬然私室勒素闻其名召而谓之曰王浚暴虐幽州人鬼同疾孤恭行干宪拯兹黎元羁旧咸欢庆谢交路二君齐恶傲威诚信阻絶防风之戮将谁归乎宪神色侃然泣而对曰臣等世荷晋荣恩遇隆重王浚凶麤丑正尚晋之遗藩虽忻圣化义阻诚心且武王伐纣表商容之闾未闻商容在倒戈之例也明公既不欲以道化厉物必欲以刑忍为始者防风之戮臣之分也请就辟有司不拜而出勒深嘉之待以宾礼勒乃簿王浚官僚亲属皆赀至巨万唯宪与荀绰家有书百余袠盐米各数十斛而已勒闻之谓长史张宾曰名不虚也吾不喜得幽州喜获二子署从事中郎出为长乐太守及勒僭号未遑制度宪与王波为之撰朝仪于是宪章文物拟于王者勒大悦署大中大夫迁司徒及石虎之世弥加礼重宪有二子挹防并以文才知名防仕石虎为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挹防俱豪侠耽酒好臧否人物与河间邢鱼有隙鱼窃乘防马奔叚辽为人所获鱼诬防使己以石虎当袭鲜卑告之为备时石虎适谋伐辽而与鱼辞正防石虎悉诛挹防宪亦坐免未防复以为右光禄大夫司徒太傅封安定郡公宪歴官无干绩之称然在朝元黙未尝以物务经懐但以徳重名髙动见尊礼竟卒于石氏以族人峙子迈为嗣楷长兄黎次兄康并知名康子盾少歴位永嘉中为徐州刺史委付长史司马奥奥劝盾刑杀立威大发良人为兵有不奉法者罪便至死在任三年百姓嗟怨东海王越盾妹夫也越既薨骑督满衡便引所发良人东还寻而刘渊遣将王桑赵固向彭城前锋数骑至下邳文武不堪苛政悉皆散走盾奥奔淮隂妻子为贼人所得奥又诱盾降赵固固妻盾女有宠盾向女涕泣固遂杀之盾弟邵字道期元帝为安东将军以邵为长史王导为司马二人相与为深交征为太子中庶子复转散骑常侍使持节都督州江西淮北诸军事东中郎将随越出项而卒于军中及王导为司空既拜叹曰裴道期刘王乔在吾不得独登此位导子仲豫与康同字导思旧好乃改为敬豫焉楷弟绰字季舒器宇宏旷官至黄门侍郎长水校尉绰子遐善言元理音辞清畅冷然若琴瑟尝与河南郭象谈论一座叹服又尝在平东将军周馥坐与人围碁馥司马行酒遐未即饮司马醉怒曵遐堕地遐徐起还坐顔色不变复碁如故其性虚和如此东海王越引为主簿后为越子毗所害初裴王二族盛于魏晋之世时人以八裴方八王徽比王祥楷比王衍康比王绥绰比王澄瓒比王敦遐比王导頠比王戎邈比王元云   通志卷一百二十一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巻一百二十一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四下   衞瓘字伯王河东安邑人也高祖暠汉明帝时以儒学自代郡徴至河东安邑卒因赐所亡地而之子孙遂家焉父觊魏尚书瓘年十岁丧父至孝过人性贞静有名理以明识清允称袭父爵阌乡侯弱冠爲魏尚书时魏法严苛母陈氏忧之瓘自请得徙爲通事郎转中书郎时权臣专政瓘优游其间无所亲踈甚爲傅嘏所重谓之寗武子在位十年以任职称累迁散骑常侍陈留王即位拜侍中持节慰劳河北以定议功増邑戸数歳转廷尉卿瓘明法理毎至听讼小大以情邓艾钟会之伐蜀也瓘以本官持节监艾防军事行镇西军司给兵千人蜀既平艾輙承制封拜防隂怀异志因艾专擅密与瓘俱奏其状诏使槛车徴之会遣瓘先收艾会以瓘兵少欲令艾杀瓘因加艾罪瓘知欲危已然不可得而距乃夜至成都檄艾所綂诸将称诏收艾其余一无所问若来赴官军爵赏如先敢有不出诛及三族比至鸡鸣悉来赴瓘唯艾帐内在焉平旦开门瓘乗使者车径入至成都殿前艾卧未起父子俱被执艾诸将圗欲刼艾整仗趣瓘营瓘轻出迎之僞作表草将申明艾事诸将信之而止俄而会至乃悉请诸将胡烈等因执之囚益州廨舍遂发兵反于是士卒思归内外骚动人情忧惧防留瓘谋议乃书板云欲杀胡烈等举以示瓘瓘不许因相疑异瓘如厠见胡烈故给使使宣语三军言会反会逼瓘定议经宿不眠各横刀上在外诸军已潜欲攻会瓘既不出未敢先发防使瓘慰劳诸军瓘心欲去且坚其意曰卿三军主宜自行防曰卿监司且先行吾当后出瓘便下殿会悔遣之使呼瓘瓘辞疾动诈仆地比出閤数十信追之瓘至外解服盐汤大吐瓘素羸便以困笃会遣所亲及医视之皆言不起防由是无所惮及暮门闭瓘作檄宣告诸军诸军并已唱义陵旦共攻会防率左右距战诸将击败之唯帐下数百人随会绕殿而走尽杀之瓘于是部分诸将羣情肃然邓艾本营将士复追破槛车出艾还向成都瓘自以与会共陷艾惧爲变又欲专诛防之功乃遣防军田续至绵竹夜袭艾于三造亭斩艾及其子忠初艾之入江油也以续不进将斩之既而赦焉及瓘遣续谓之曰可以报江油之辱矣事平朝议封瓘瓘以克蜀之功羣帅之力二跋扈自取灭亡虽运智谋而无搴旗之効固让不受除使持节都督关中诸军事镇西将军寻迁都督徐州诸军事镇东将军增封菑阳侯以余爵封弟实开阳亭侯防始初转征东将军进爵爲公都督青州诸军事靑州刺史加征东大将军靑州牧所在皆有政绩除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幽州刺史防乌桓校尉至镇表立平州后兼督之于时幽并东有务桓西有力微并爲邉害瓘离闲二虏遂致嫌隙于是务桓降而力微以忧死朝廷嘉其功赐一子亭侯瓘乞以封弟未受命而亡子密受封为亭侯瓘六男无爵悉让二弟远近称之累求入朝旣至武帝善遇之俄使旋镇咸寜初徴拜尚书令加侍中瓘性严整以法驭下视尚书若参佐尚书郎若掾属瓘学问深博明习文蓻与尚书郎敦煌索靖俱善草书时人号爲一台二妙汉末张芝亦善草书论者谓瓘得伯英筋靖得伯英肉太康初迁司空侍中令如故爲政清简甚得朝野声誉武帝勅瓘第四子宣尚繁昌公主瓘自以诸生之胄婚对微素抗表固辞不许又领太子少加千兵百骑鼓吹之府以日蚀瓘与太尉汝南王亮司徒魏舒俱逊位帝不听瓘以魏立九品是权时之制非通经之道遂与太尉亮等上疏乞复古乡举里选之法武帝善之卒不能改惠帝之爲太子也朝臣咸以纯质不能亲政事瓘毎欲陈啓废之而未敢发后防宴陵云台瓘托醉因跪帝牀前曰臣欲有所啓帝曰公所言何邪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牀曰此座可惜帝乃悟因谬曰公眞大醉邪瓘于此不复有言贾后由是怨瓘宣尚公主数有酒色之过杨骏数与瓘不平骏复欲自专权重宣若离婚瓘必逊位于是遂与黄门等毁之讽帝夺宣公主瓘慙惧告老逊位乃诏进位太保以兵就第给亲兵百人置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及大车官骑麾盖鼓吹诸威仪一如旧典给厨田十顷园五十亩钱百万绢五百匹牀帐簟褥主者务令优备有司又奏收宣付廷尉免瓘位诏不许帝后知黄门虚搆欲还复主而宣疾亡惠帝即位复瓘千兵及杨骏诛以瓘录尚书事加绿綟绶劒履上殿入朝不趋给骑司马与汝南王亮共辅朝政亮奏遣诸王还藩与朝臣廷议无敢应者惟瓘赞其事楚王玮由是憾焉贾后素怨瓘且忌其方直不得骋已滛虐又闻瓘与玮有隙遂谤瓘与亮欲行伊霍之事啓帝作手诏使玮免瓘等官黄门赍诏授玮玮性轻险欲骋私怨夜使清河王遐收瓘左右疑遐矫诏咸諌曰礼律刑名台辅大臣未有此比且请距之须自表得报就戮未晚也瓘不从遂与子恒岳裔及孙等九人同被害时年七十二恒二子璪玠时在医家得免初杜预闻瓘杀邓艾言于众曰伯玉其不免乎身爲名士位居总率既无徳音又不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乗君子之器当何以堪其责乎瓘闻之不俟驾而谢终如预言初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爲螺歳余而及祸太保主簿刘繇等冒难收瓘而之初瓘爲司空时帐下督荣晦有罪瓘斥遣之及难作随兵讨瓘故子孙皆及于祸楚王玮之伏诛也瓘女与国臣书曰先公名谥未显无异凡人毎怪一国蔑然无言春秋之失其咎安在悲愤感慨故以示意于是繇等执黄幡挝登闻鼔上言其事并列荣晦罪状请加族诛诏从之朝廷以瓘举门无辜受祸乃追瓘伐蜀勲封兰陵郡公増邑三千戸谥曰成赠假黄钺恒字巨山少辟司空齐王府转太子舍人尚书郎秘书丞太子庶子黄门郎恒善草书爲四体书势曰昔在黄帝创制造物有沮诵仓颉者始作书契以代结绳盖覩鸟迹以兴思也因而遂滋则谓之字有六义焉一曰指事上下是也二曰象形日月是也三曰形声江河是也四曰会意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老考是也六曰假借令长是也夫指事者在上爲上在下爲下象形者日满月亏效其形也形声者以类爲形配以声也会意者止戈爲武人言爲信也转注者以老寿考也假借者数言同字其声虽异文意一也自黄帝至三代其文不改及秦用篆书焚烧先典而古文絶矣汉武帝时鲁共王坯孔子宅得尚书春秋论语孝经时人以不复知有古文谓之科斗书汉世秘藏希得见之魏初传古文者出于邯郸淳恒祖敬侯写淳尚书后以示淳而淳不别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经转失淳法因科斗之名遂效其形太康元年汲县人盗发魏襄王冡得防书十余万言案敬侯所书犹有髣髴古书亦有数种其一巻论楚事者最爲工妙恒窃悦之故竭愚思以赞其美愧不足厠前贤之作冀以存古人之象焉古无别名谓之字势云黄帝之史沮诵仓颉眺彼鸟迹始作书契纪纲万事埀法立制帝典用宣质文着世爰暨暴秦淊天作戾大道既泯古文亦灭魏文好古世传邱坟歴代莫发眞僞靡分大晋开元道敷训天埀其象地耀其文其文乃耀粲矣其章因声会意类物有方日处君而盈其度月执臣而亏其傍云委而上布星离离以舒光禾卉苯防以垂頴山岳嵳峩而连岗虫跂跂其若动鸟似飞而未扬观其错笔缀墨用心精专势和体均止无闲或守正循检矩折规旋或方圆靡则因事制权其曲如弓其直如矫然特出若龙腾于川森尔下頽若雨坠于天或引笔力若鸿鴈高飞邈邈翩翩或纵肆阿若流苏悬羽靡靡緜緜是故远而望之若翔风厉水清波漪涟就而察之有若自然信黄唐之遗迹爲六艺之范先籕篆盖其子孙草乃其曽元覩物象以致思非言辞之所宣昔周宣王时史籕始着大篆十五篇或与古同或与古异世谓之籕书者也及平王东迁诸侯力政家殊国异而文字乖形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益之罢不合秦文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歴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或曰下上人程邈爲衙狱吏得罪始皇乃幽系云阳十年从狱中作大篆少者增益多者减损方者使圆圆者使方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以爲御史使定书或曰邈所定乃字也自秦壊古文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书王莾时使司空甄丰校文字部改定古文复有六书一曰古文孔氏壁中书也二曰竒字即古文而异者也三曰篆书秦篆书也四曰佐书即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书所以书幡信也及许慎撰说文用篆书爲正以爲体例最可得而论也秦时李斯号爲二篆诸山及铜人铭皆斯书也汉建初中扶风曹喜少异于斯而亦称善邯郸淳师焉畧究其妙韦诞师淳而不及也大和中诞爲武都太守以能书留补侍中魏氏宝器铭题皆诞书也汉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爲古今杂形然精密闲理不如淳也邕作篆势曰鸟遗迹皇颉循圣作则制斯文体有六篆爲眞形要妙巧入神或龟文鍼列栉比龙鳞纡体放尾长短复身頽若黍稷之垂頴蕴若虫蛇之焚緼扬波震击鹰跱鸟震延颈胁翼势似陵云或轻笔内投微夲浓末若絶若连似水露绿丝凝垂下端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杳杪邪趣不方不圆若行若飞跂跂翾翾远而望之象鸿鹄羣游骆驿迁延逼而视之端际不可得见指防不可胜原硏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覩其郤闲般倕揖让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韬翰处篇籍之首目粲斌斌其可观摛华艶于纨素爲学蓺之范先喜文徳之懿愠作者之莫刋思字体之頫仰举大畧而论旃秦既用篆秦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令人佐书曰字汉因行之独符印玺幡信题署用篆书者篆之防也上谷王次仲始作楷法至灵帝好书时多能者而师宜官爲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其能或时不持钱诣酒家饮因书其壁雇观者以讐酒讨钱足而灭之每书辄削而焚其柎梁鹄乃益爲版而饮之酒候其醉而窃其柎鹄卒以书至选部尚书宜官后爲袁术将今钜鹿宋子有耿球碑是术所立其书甚工云是宜官也梁鹄奔刘表魏武帝破荆州募求鹄鹄之爲选部也魏武欲爲洛阳令而以爲北部尉故惧而自缚诣门署军假司马在秘书以勤书自効是以今者多有鹄手迹魏武帝悬着帐中及以钉壁玩之以爲胜宜官今宫殿题署多是鹄象鹄宜爲大字邯郸淳宜爲小字鹄谓淳得次仲法然鹄之用笔尽其势矣鹄弟子毛教于秘书今八分皆法也汉末有左子邑小与淳鹄不同然亦有名魏初有钟胡二家爲行书法俱学之于刘徳升而钟氏少异然亦各有巧今大行于世云作势曰鸟迹之变乃惟佐蠲彼繁文崇此简易厥用既体象有度焕若星陈郁若云布其大径寻细不容髪随事从宜靡有常制或穹隆恢廓或栉比鍼列或砥平绳直或防防胶戾或长邪角趣或规旋矩折脩短相副异体同势笔轻举离而不絶纎波浓防错落其闲若钟虡设张庭燎飞烟崭崭嶻嵳髙下属连似崇台重宇增云冠山远而望之若飞龙在天近而察之心乱目竒姿诡谲不可胜原硏桑所不能计宰赐所不能言何草篆之足算而斯文之未宣岂体大之难覩将秘奥之不传聊俯仰而详观举大较而论旃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善作篇后有崔瑗崔实亦皆称工杜氏杀字甚安而书体微痩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疎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甚巧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黒下笔必爲楷则号忩忩不暇草书寸纸不见遗至今尤寳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伯英弟文舒者次伯英又有姜孟頴梁孔逹田彦和及韦仲将之徒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罗叔景赵元嗣者与伯英并时见称于西州而矜巧自与众颇惑之故英自称上比崔仲不足下方罗赵有余河闲张超亦有名然虽与崔氏同州不如伯英之得其法也崔瑗作草书势曰书契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末叶典籍弥繁时之多僻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勦其墨翰惟作佐旧字是删草书之法盖又简畧应时谕指用于卒迫兼功并用爱曰省力纯俭之变岂必古式观其法象俯仰有仪方不中矩圆不副规抑左掦右望之若﨑竦企鸟峙志在飞移狡兽骇将奔未驰或防似连珠絶而不离畜怒怫郁放逸生竒或凌邃惴栗若据槁临危旁防邪附似蜩螗挶枝絶笔收势余綖紏结若杜伯揵毒缘巇螣蛇赴穴头没尾垂是故远而望之焉若沮岑崩崖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机微要妙临时从宜畧举大较髣髴若斯及瓘爲楚王玮所搆恒闻变以何劭嫂之父也从墙孔中诣之以问消息劭知而不告恒还经厨下收人正食因而遇害后赠长水校尉諡兰陵贞世子二子璪玠璪字仲寳袭瓘爵后东海王越以兰陵益其国改封江夏郡公邑八千五百户怀帝即位爲散骑侍郎永嘉五年没于刘聪元帝以瓘元孙崇嗣玠字叔寳年五岁风神秀异祖父瓘曰此儿有异于众顾吾年老不见其成长耳总角乘羊车入市见者以爲玉人观之者倾都骠骑将军王济玠之舅也儁爽有风姿毎见玠辄叹日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又尝语人曰与玠同游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及长好言元理其后多病体羸母常禁其语遇有胜日亲友时请一言无不咨嗟以爲入微琅邪王澄有高名少所推服毎闻玠言辄叹息絶倒故时人爲之语曰衞玠谈道平子絶倒澄及王元王济并有盛名皆出玠下世云王氏三子不如衞家一儿玠妻父乐广有海内重名议者以爲妇公冰清女壻玉润辟命屡至皆不就乆之爲太傅西閤祭酒拜太子洗马璪爲散骑侍郎内侍怀帝玠以天下大乱欲移家南行母曰我不能舍仲宝去也玠啓谕深至爲门户大计母涕泣从之临别玠谓兄曰在三之义人之所重今可谓致身之日兄其勉之乃扶舆母转至江夏征南将军山简见之甚相钦重简曰昔戴叔鸾嫁女唯贤是与不问贫贱况衞氏权贵门户令望之人乎于是以女妻焉遂进至豫章是时大将军王敦鎭豫章长史谢鲲先雅重玠相见欣然言论弥曰敦谓鲲曰昔王辅嗣吐金声于中朝此子复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绪絶而复续不意永嘉之末复闻正始之音何平叔若在当复絶倒玠尝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故终身不见喜愠之容以王敦豪爽而好居物上恐非国之忠臣求向建业京师人士闻其姿容观者如堵玠劳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时年二十七时人谓玠被看杀于南昌谢鲲哭之恸人问曰子有何恤而致斯哀荅曰栋梁折矣不觉哀耳咸和中改茔于江宁丞相王导敎曰衞洗马明当改此君风流名士海内所瞻可脩薄祭以敦旧好后刘惔谢尚共论中朝人士或问杜乂可方衞洗马不尚曰安得相比其间可容数人惔又云杜乂肤清叔寳神清其爲有识者所重如此于时中兴名士唯王承及玠爲当时第一云恒族弟展字道舒歴尚书郎南阳太守永嘉中爲江州刺史累迁晋王大理诏有考子证父或鞭父母问子所在展以爲恐伤政敎并奏除之中兴建爲廷尉上疏宜复肉刑不见省卒赠光禄大夫   张华字荗先范阳方城人也父平魏渔阳守华少孤贫自牧羊同郡卢钦见而器之乡人刘放亦竒其才以女妻焉华学业优博词藻温丽朗赡多通图纬方伎之书莫不详悉造次必以礼度勇于赴义笃于周急器识旷时人罕能测之初未知名因着鹪鹩赋以自寄其词曰何造化之多端播羣形于万类惟鹪鹩之微禽亦摄生而受气育翾翾之陋体无元黄以自贵毛无施于器用肉不登乎爼味鹰鹯过犹俄翼尚何惧于罿罻翳荟蒙笼是焉游集飞不飘扬翔不翕习其居易容其求易给巢林不过一枝毎食不过数粒栖无所滞游无所盘匪陋荆棘匪荣茞兰动翼而逸投足而安委命顺理与物无患伊兹禽之无知而处身之似智不怀宝以贾害不饰表以招累静守性而不矜动因循而简易任自然以爲资无诱慕于世僞雕鹖介其觜距鹄鹭轶于云际鹍鸡窜于幽险孔翠生乎遐裔彼晨鳬与归鴈又矫翼而增逝咸美羽而丰肌故无罪而皆毙徒衘芦以避缴终爲戮于此世苍鹰鸷而受绁鹦鹉慧而入笼屈猛志以服飬块幽絷于九重变音声以顺防思摧翮以爲庸恋钟岱之林野慕陇坻之髙松虽防幸于今日未若畴昔之从容海鸟爰居避风而至条枝巨爵逾岭自致提挈万里飘飘逼畏夫唯体大妨物而形瓌足伟也隂阳陶烝万品一区巨细舛错种繁类殊鹪冥巢于蚊睫大鹏弥乎天隅将以上方不足而下比有余普天壤而遐观吾又安知大小之所如陈留阮籍见之叹曰王佐之才也由是声名始着郡守鲜于嗣荐华爲太常博士卢钦言之于文帝转河南尹丞未拜除佐著作郎顷之迁长史兼中书郎朝议表奏多见施用遂即眞晋受禅拜黄门侍郎封关内侯华彊记黙识四海之内若指诸掌武帝尝问汉宫室制度及建章千门万户华应对如流听者忘倦画地成图左右属目帝甚异之时人比之子产数岁拜中书令后加散骑常侍遭母忧哀毁过礼中诏勉励逼令摄事初帝与羊祐谋伐呉而羣臣多以爲不可唯华赞成其策其后祜疾笃帝遣华诣祜问以伐吴之防语在祜传及将大举以华爲度支尚书乃量计运漕决定庙算众军既进而未有克获贾充等奏诛华以谢天下帝曰此是吾意华但与吾同耳时大臣皆以爲未可轻进华独坚执以爲必克及呉灭诏褒其勲进封爲广武县侯增邑万户封一子爲亭侯千五百户赐绢万匹华名重一世众所推服晋史及仪礼宪章并属于华多所损益当时诏诰皆所草定声誉益着有台辅之望焉而荀朂自以大族恃帝防深增疾之毎伺闲隙欲出华外镇会帝问华谁可托寄后事者对曰明徳至亲莫如齐王攸既非上意所在微爲忤防闲言遂行乃出华爲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领防乌桓校尉安北将军华抚纳新旧夷夏怀之东夷马韩新弥诸国依山带海去州四千余里歴世未附者二十余国并遣使朝献于是远夷賔服四境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彊盛朝议将欲征华入相又欲进号仪同初华毁征士冯恢于帝紞卽恢之弟也深有宠于帝紞常侍帝从容论魏晋事因曰臣窃谓钟会之衅颇由太祖帝变色曰卿何言邪紞免冠谢曰臣愚冗瞽言罪应万死然臣微意犹有可申帝曰何以言之紞曰臣以爲善御者必识六辔盈缩之势善政者必审官方控带之宜故仲由以兼人被抑冉求以退弱被进汉高八王以宠过夷灭光武诸将由抑损克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异盖抑扬与夺使之然耳钟防才见有限而太祖夸奬太过嘉其谋猷盛其名器居以重势委以大兵故使会自谓算无遗策功在不赏辀张防扈遂遘防逆耳向令太祖录其小能节以大礼抑之以权势纳之以轨则则乱心无由而生乱事无由而成矣帝曰然紞稽首曰陛下既已然微臣之言宜思坚冰之渐无使如防之徒复致覆防帝曰当今岂有如防者乎紞曰东方朔有言谈何容易易曰臣不宻则失身帝乃屏左右曰卿极言之紞曰陛下谋谟之臣着大功于天下海内莫不闻知据方镇戎马之任者皆在陛下圣虑耳帝黙然顷之征华爲太常以太庙屋栋折免官遂终武帝之世以列侯朝见惠帝即位以华爲太子少傅与王戎裴楷和峤俱以徳望爲杨骏所忌皆不与朝政及骏诛后将废皇太后会羣臣于朝堂议者皆承望风防以爲春秋絶文姜今太后自絶于宗庙亦宜废黜惟华议以爲夫妇之道父不能得之于子子不能得之于父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者也今党其所亲爲不母于圣世宜依汉废赵太后爲孝成后故事贬皇太后之号还称武皇后居异宫以全贵终之防不从遂废太后爲庶人楚王玮受密诏杀太宰汝南王亮太保衞瓘等内外兵扰朝廷大恐计无所出华白帝以玮矫诏擅害二公将士仓卒谓是国家意故从之耳今可遣驺虞幡使外军解严理必风靡上从之玮兵果散及玮诛华以首谋有功拜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中书监金章紫绶固辞开府贾谧与后共谋以华庶族儒雅有筹畧进无逼上之嫌退爲众望所依欲倚以朝纲访以政事疑而未决以问裴頠頠素重华深赞其事华遂尽忠匡辅弥缝补阙虽当暗主虐后之朝而海内晏然华之功也华惧后族之盛作女史箴以爲讽贾后虽凶妬而知敬重华乆之论前后忠勲进封壮武郡公华十余让中诏敦喻乃受数年代下邳王晃爲司空领著作及贾后谋废太子左卫率刘卞甚爲太子所信遇每会宴卞必预焉屡见贾谧骄傲太子恨之形于言色谧亦不能平卞以贾后谋问华华曰不闻卞曰卞以寒悴自须昌小吏受公成防以至今日士感知已是以尽言而公更有疑于卞邪华曰假令有此君欲如何卞曰东宫俊乂如林四率精兵万人公居阿衡之任若得公命皇太子因朝入录尚书事废贾后于金墉城两黄门力耳华曰今天子当阳太子人子也吾又不受阿衡之任忽相与行此是无其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虽能有成犹不免罪况权戚满朝威柄不一而可以安乎及帝会羣臣于式干殿出太子手书徧示羣臣莫敢有言者惟华諌曰此国家之大祸自汉武以来每废黜正嫡常至防乱且国家有天下日浅愿陛下详之尚书左仆射裴頠以爲宜先检校传书者又请比校太子手书不然恐有诈妄贾后乃内出太子素啓事十余纸众人比视无敢言非者议至日西不决后知华等意坚因表乞免爲庶人帝乃可其奏初赵王伦爲镇西将军挠乱关中氐羌反叛乃以梁王肜代之或説华曰赵王贪昧信用孙秀所在爲乱而秀变诈奸人之雄今可遣梁王斩秀刈赵之半以谢关右不亦可乎华从之肜许诺秀友人辛冉从西来言于肜曰氐羌自反非秀之爲故得免死伦既还谄事贾后因求录尚书事后又求尚书令华与裴頠皆固执不可由是致怨伦秀疾华如讐武库火华惧因此变作列兵固守然后救之故累代之宝及汉高斩蛇劔王莾头孔子屐等尽焚焉时华见劒穿屋而飞莫知所向初华所封壮武郡有桑化爲栢识者以爲不又华第舍及监省数有妖怪少子韪以中台星坼劝华逊位华不从曰天道元远唯脩徳以应耳不如静以待之以俟天命及伦秀将废贾后秀使司马雅夜告华曰今社稷将危赵王欲与公共匡王室爲霸者之事华知秀等必成簒夺乃拒之雅怒曰刃将加颈而吐言如此不顾而出华方昼卧方夣见屋坏觉而患之是夜难作诈称诏召华遂与裴頠俱被收华将死谓张林曰卿欲害忠臣邪林称诏诘之曰卿爲宰相任天下事太子之废不能死节何也华曰式干之议臣諌事俱存非不諌也林曰諌若不从何不去位华不能荅须防使者至曰诏斩公华曰臣先帝老臣中心如丹臣不爱死惧王室之难祸不可测也遂害之于前殿马道南夷三族朝野莫不悲痛之时年六十九华性好人物诱进不倦至于穷贱候门之士有一介之善者便咨嗟称咏爲之延誉雅爱书籍身死之日家无余财唯有文史溢于几箧甞徙居载书三十乘秘书监摰虞撰定官书皆资华之夲以取正焉天下竒秘世所希有者悉在华所由是博物洽闻时无与比惠帝中人有得鸟毛长三丈以示华华见惨然曰此海鳬毛也出则天下大乱矣陆机甞饷华鲊于时宾客满坐华发器便曰此龙肉也众未之信华曰试以苦酒濯之必有异既而五色光起机还问鲊主果云园中茅积下得一白鱼质状殊常以作鲊过美故以相献武库封闭甚密其中忽有雉雊华曰此必蛇化爲雉也开视雉侧果有蛇蜕焉呉郡临平江岸崩出一石鼔捶之无声帝以问华华曰可取蜀中桐材刻爲鱼形扣之则鸣矣于是如其言果声闻数里初吴之未灭也牛斗之闲常有紫气道术者以爲吴方彊盛未可图也唯华以爲不然及吴平之后紫气愈明华闻豫章人雷焕妙逹纬象乃要焕宿屏人曰可共寻天文知将来吉凶因登楼仰观焕曰仆察之乆矣惟斗牛之闲颇有异气华曰是何祥也焕曰宝劔之精上彻于天耳华曰君言得之吾少时有相者言吾年出六十位登三事当得宝劔佩之斯言岂效与因问曰在何郡焕曰在豫章丰城华曰欲屈君爲宰共寻之可乎焕许之华大喜即补焕爲丰城令到县掘狱屋基入地四丈余得一石函光气非常中有防劔并刻题一曰龙泉一曰太阿其夕斗牛闲气不复见焉焕以南昌西山北岩下土以拭劔光芒艶发大盆盛水置劒其上视之者精芒目遣使送一劔并土与华留一自佩或谓焕曰得两送一张公其可欺乎焕曰夲朝将乱张公当受其祸此劒当系徐君墓树耳灵异之物终当化去不永爲人服也华得劒宝爱之常置坐侧华以南昌土不如华隂赤土报焕书曰详观劒文乃干将也莫邪何复不至虽然天生神物终当合耳因以华隂土一斤致焕焕以拭劒倍益精明华诛失劔所在焕卒子华爲州从事持劔行经延平津劒忽于腰下跃出堕水使人没水取之不见劒但见两龙各长数丈蟠萦有文章没者惧而返须防光彩照水波浪惊沸于是失劔华叹曰先君化去之言张公终合之论此其验乎华之博物多此类不可详载焉后伦秀伏诛齐王冏辅政摰虞致牋于冏称华前答武帝诏宜留先王事冏以故表列华及裴頠等无辜见诛宜蒙防理事下羣官通议议者各有所执而多称其寃壮武国臣竺道又诣长沙王求复华爵位依违者乆之太安二年诏复华侍中中书监司空公广武侯及所没财物与印绶符防遣使吊祭之初陆机兄弟志气高爽自以呉之名家初入洛不推中国人士见华一靣如旧钦华徳范如师资之礼焉华诛后作诔又爲咏徳赋以悼之华着博物志十篇及文章行于世二子祎韪祎字彦仲好学谦敬有父风歴位散骑常侍韪儒博晓天文散骑侍郎同时遇害祎子舆字公安袭华爵避难过江辟丞相掾太子舍人刘卞字叔龙东平湏昌人也夲兵家子质直少言少爲县小吏功曹夜醉如厠使卞执烛不从功曹衘之以他事补亭子有祖秀才者于亭中与刺史笺乆不成卞敎之数言卓荦有大致秀才谓县令曰卞公府掾之精者卿云何以爲亭子令即召爲门下史百事疎简不能周密令问卞能学不答曰愿之即使就学无几卞兄爲太子长兵既死兵例湏代功曹请以卞代兄役令曰祖秀才有言遂不听卞后从令至洛得入太学试经爲台四品吏访问令写黄纸一鹿车卞曰刘卞非爲人写黄纸者也访问知怒言于中正退爲尚书令史或谓卞曰君才简畧堪大不堪小不如作守舍人卞从其言后爲吏部令史迁齐王攸司空主簿转太常丞司徒左西曹掾尚书郎所歴皆称职累迁散骑侍郎除并州刺史入爲左衞率知贾后废太子之谋甚忧之以计干张华而不用益以不平贾后亲党微服听察外间颇闻卞言乃迁卞爲轻车将军雍州刺史卞知言泄恐爲贾后所诛乃饮药卒初卞之并州昔同时爲湏昌小吏者十余人祖饯之其一人卿卞卞遣扶出之人以此少之   王沈字处道太原晋阳人也祖柔汉匈奴中郎将父机魏东郡太守沈少孤飬于从叔司空昶事昶如父奉继母寡嫂以孝义称好书善属文大将军曹爽辟爲掾累迁中书黄门侍郎及爽诛以故吏免后起爲治书侍御史转秘书监正元中迁散骑常侍侍中典著作与荀顗阮籍共撰魏书多爲时讳未若陈寿之实录也时魏高贵乡公好学有文才引沈及裴秀数于东堂讲防属文号沈爲文籍先生秀爲儒林丈人及高贵乡公将攻文帝召沈及王业告之沈业驰白文帝以功封安平侯邑二千户沈既不忠于主甚爲众论所排寻迁尚书出监豫州诸军事武将军豫州刺史至鎭乃下敎宣下属城士庶曰有能举遗逸于林薮黜奸佞于州国陈长吏之可否説百姓之所患兴利除害损益昭然者给谷五百斛若逹一至之言説刺史得失朝政寛猛令刚柔得适者给谷千斛谓余不信有如皎日主簿陈廞禇防曰奉省敎命所班用示赏劝实爲感叹然恐拘介之士或惮赏而不言贪昧之人将慕利而妄举茍不合宜赏不虚行则远听者未知当否之所在徒见言之不用谓设有而不行愚以告下之事可小湏后沈又教曰夫徳薄而位厚功轻而禄重贪夫之所徇高士之所不处也若陈至言于刺史兴益于夲州逹幽隠之贤去祝鮀之佞立徳于上受分于下斯乃君子之操何不言之有直言至理忠也惠加一州仁也功成辞赏亷也兼斯而行仁智之事何故怀其道而迷其国哉禇防复白曰昔魏绛由和戎之功防女乐之赐管仲有兴齐之勲而加上卿之礼功勲明着然后赏劝随之未闻张重赏以待諌臣悬谷帛以求尽言也沈无以夺之遂从防议沈探寻善政案贾逵已来法制禁令诸所施行择善者而从之又敎曰后生不闻先王之教而望政道日兴不可得也文武并用长乆之道也俗化陵迟不可不革革俗之要实在敦学昔原伯鲁不悦学闵马父知其必亡将吏子弟优闲家门若不敎之必致游戏伤毁风俗矣于是九郡之士咸悦道教移风易俗迁征虏将军持节都督江北诸军事五等初建封博陵侯班在次国平蜀之役呉人大出声爲救蜀振荡邉境沈镇御有方寇闻而退转镇南将军武帝即王位拜御史大夫守尚书令加给事中沈以才望显名当世是以创业之事羊祜荀祜裴秀贾充等皆与沈谘谋焉及帝受禅以佐命之勲转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加散骑常侍綂城外诸军事封博陵郡公固让不受乃进爵爲县公邑千八百户帝方欲委以万机太始二年薨帝素服举哀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田一顷谥曰元明年帝追思沈勲诏赠司空公又诏沈前以翼赞之勲当受郡公之封而固辞恳至嘉其让徳不夺其志可以郡公官属送沈素清俭不营产业其使所领兵作屋五十闲子浚嗣后沈夫人荀氏卒将合沈棺榇已毁更赐东园秘器咸宁中复追封沈爲郡公浚字彭祖母赵氏妇良家女也贫贱出入沈家遂生浚沈初不齿之年十五沈薨无子亲戚共立浚爲嗣拜驸马都尉太康初与诸王侯俱就国三年来朝除员外散骑侍郎元康初转员外常侍迁越骑校尉右军将军出补河内太守以郡公不得爲二千石转东中郎将镇许昌及愍怀太子幽于许昌浚承贾后防与黄门孙宪共害太子迁宁北将军青州刺史寻徙宁朔将军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于时朝廷昏乱盗贼蠭起浚爲自安之计结好夷狄以女妻鲜卑务勿尘又以一女妻苏恕延及赵王伦簒位三王起义浚拥众挟两端遏絶檄书使其境内士众不得赴义成都王頴欲讨之而未暇也伦诛进号安北将军及河闲王颙成都王頴兴兵内向害长沙王乂而浚有不平之心頴表请幽州刺史石堪爲右司马以右司马和演代堪密使演杀浚并其众演与乌桓单于审登谋之于是与浚期游蓟城南清泉水上蓟城内西行有二道演浚各从一道演与浚欲合卤簿因而图之値天雨兵器霑湿不果而还单于由是与其种人谋曰演图杀浚事垂克而天卒雨使不得果其天助浚也违天不祥我不可乆与演同乃以谋告浚浚密严兵与单于围演演持白幡诣浚降遂斩之自领幽州大营器械召务勿尘率胡晋合二万人进军讨頴以主簿祁爲前锋遇頴将石超于平棘击败之浚乗胜遂克邺城士众暴掠死者甚多鲜卑大掠妇女浚命敢有挟藏者斩于是沈于易水者八千人黔首荼毒自此始也浚还蓟声实益盛东海王越将迎大驾浚遣祁率乌丸骑爲先驱惠帝旋洛阳转浚骠骑大将军都督东夷河北诸军事领幽州刺史以燕国增博陵之封怀帝即位以浚爲司空领乌丸校尉务勿尘爲大单于浚又表封务勿尘辽西郡公其别部大飘滑及其弟渴末别部大屠瓮等皆爲亲晋王永嘉中石勒寇冀州浚遣鲜卑文鸯讨勒勒走南阳明年勒复寇冀州刺史王斌爲勒所害浚又领冀州诏进浚爲大司马加侍中大都督督幽冀诸军事使者未及发防洛京倾覆浚大树威令専征伐遣督防王昌中山太守阮豹等率诸军及务勿尘世子疾陆眷并弟文鸯从弟末柸攻石勒于襄国勒率众来距昌逆击败之末柸逐北入其垒门爲勒所获勒质末柸遣闲使求和疾陆眷遂以铠马二百五十匹金银各一簏赎末柸结盟而退其后浚布告天下称受中诏承制乃以司空荀藩爲太尉光禄大夫荀组爲司大司农华荟爲太常中书令李絙爲河南尹又遣祁讨勒及于广宗时大雾引军就道卒与勒遇爲勒所杀由是刘琨与浚争冀州琨使宗人刘希还中山合众代郡上谷广寗三郡人皆归于琨浚患之遂辍讨勒之师而与琨相距浚遣燕相胡矩督防诸军与疾陆眷并力攻破希驱畧三郡士女出塞琨不复能争浚还欲讨勒使枣嵩督诸军屯易水召疾陆眷将与之俱攻襄国浚爲政苛暴将吏又贪残并广占山泽引水灌田渍陷冢墓调发殷烦下不堪命多叛入鲜卑从事韩咸切諌浚怒杀之疾陆眷自以前后违命恐浚诛之勒亦遣使厚赂疾陆眷等由是不应召浚怒以重币诱单于猗卢子右贤王曰律孙令攻疾陆眷反爲所破时刘琨大爲刘聪所逼诸避乱游士多归于浚浚日以彊盛乃设坛告类建立皇太子备置众官浚自领尚书令以枣嵩裴宪并爲尚书使其子居王官持节领防匈奴中郎将以妻舅崔毖爲东夷校尉又使嵩监司冀并兖诸军事行安北将军以田徽爲兖州李浑爲青州浑爲石勒所杀以薄盛代之浚以父字处道爲当涂高应王者之防谋将僭号胡矩諌浚盛陈其不可浚忿之出矩爲魏郡守前渤海太守刘亮从子北海太守搏司空掾高柔并切諌浚怒诛之浚素不平长史燕国王悌遂因他事杀之时童謡曰十囊五囊入枣郎枣嵩浚之子壻浚闻责嵩而不能罪之也又谣曰幽州城门似藏户中有伏尸王彭祖有距府门翟雉入听事时燕国霍原北州名贤浚以僭位事示之原不荅遂害之由是人士愤怨内外无亲而矜豪曰甚不亲爲政所任多苛克加亢旱灾蝗士卒衰弱浚之承制也参佐皆内叙唯司马游綂外出綂怨密与石勒通谋勒乃诈降于浚许奉浚爲主时百姓内叛疾陆眷等侵逼浚喜勒之附已勒遂僞卑辞以事之献遗珍宝使驿相继浚以勒爲诚不复设备勒乃遣使尅曰上尊号于浚浚许之勒屯兵于易水督防孙纬疑其诈驰白浚而引兵逆勒浚不听使勒直前众议皆曰胡贪而无信必有诈请距之浚怒欲斩诸言者众遂不敢复諌盛张设以待勒勒至城便纵兵大掠浚左右复请讨之不许及勒登听事浚乃走出堂皇勒众执以见勒勒遂与浚妻并坐立浚于前浚骂曰胡奴调汝公何凶逆如此勒数浚不忠于晋并责以百姓馁乏积粟五十万斛而不振给遂遣骑五百先送浚于襄国收浚麾下精兵万人尽杀之停二日而还孙纬遮击之勒仅而得免勒至襄国斩浚而浚竟不爲之屈大骂而死无子太元二年诏兴灭继絶封沈从孙道素爲博陵公卒子崇之嗣义熙十一年改封东莞郡公宋受禅国除   荀顗字景倩颍川人魏太尉或之弟六子也幼爲姊壻陈羣所赏性至孝总角知名博学洽闻理思周宻魏时以父勲除中郎宣帝辅政见顗竒之曰荀令君之子也擢拜散骑侍郎累迁侍中爲魏少帝执经拜骑都尉赐爵关内侯难钟会易无互体又与扶风王骏论仁孝孰先见称于世时曹爽专权何晏等欲害太常傅嘏顗营救得免及高贵乡公立顗言于景帝曰今上践阼权道非常宜速遣使宣徳四方且察外志毌邱俭文钦果不服举兵反顗预讨俭等有功赐爵万岁亭侯邑四百户文帝辅政迁尚书帝征诸葛诞留顗镇守顗甥陈防卒顗代防爲仆射领吏部四辞而后就职顗承防之后加之淑愼综核名实风俗澄正咸中迁司空进爵乡侯顗年逾耳顺孝飬烝烝以母忧去职哀毁几灭性海内称之文帝奏宜依汉太傅胡广丧母故事给司空吉凶导从及蜀平兴复五等命顗定礼仪顗上请羊祜任恺庾峻应贞孔颢共删改旧文撰定晋礼咸初封临淮侯武帝践阼进爵爲公食邑一千八百户又诏以顗爲司徒寻加侍中迁太尉都督城外牙门诸军事置司马亲兵百人顷之又诏顗以公行太子太傅侍中太尉如故时以正徳大序雅颂未合命顗定乐事未终以防始十年薨帝爲举哀皇太子临防二宫赙赠礼秩有加诏赐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諡曰康又诏曰太尉不恤私门居无舘宇素丝之志没而弥显其赐家钱二百万使立宅舍咸宁初诏论次功臣将配享宗庙所司奏顗等十二人铭功太常配享清庙顗明三礼知朝廷大义而无质直之操唯阿意茍合于荀朂何曾贾充之间初皇太子将纳妃顗上言贾充女姿徳淑荗可以参选以此获讥于世顗无子以从孙徽嗣中兴初以顗兄元孙序爲顗后封临淮公序卒又絶孝武帝又封序子恒继顗后恒卒子龙符嗣宋受禅国除   荀朂字公会颍川颍隂人汉司空爽曾孙也祖蜚射声校尉父□早亡朂依于舅氏岐嶷夙成年十余岁能属文从外祖太傅钟繇曰此儿当及其曾祖既长遂博学逹于从政仕魏辟大将军曹爽掾迁中书通事郎爽诛门生故吏无敢徃者朂独临赴众乃从之爲安阳令转骠骑从事中郎朂有遗爱安阳生爲立祠迁廷尉正参文帝大将军事赐爵关内侯转从事中郎领记室高贵乡公欲爲变时大将军掾孙佑守阊阖门帝弟安阳侯干闻难欲入佑谓干曰未有入者可从东掖门及干至帝迟之干以状白帝欲族诛佑朂諌曰孙佑不纳安阳诚宜深责然事有逆顺用刑不可以喜怒爲轻重今成倅刑止其身佑乃族诛恐义士私议乃免佑爲庻人时官骑路遗求爲刺客入蜀朂言于帝曰明公以至公宰天下宜仗正义以伐违贰而名以刺客除贼非所谓刑于四海以德服远也帝称善及钟防谋反审问未至而外人先告之帝待防素厚未之信也朂曰防虽受恩然其性未可许以见得思义不可不速爲之备帝即出镇长安主簿郭弈参军王深以朂是防从甥少长舅氏劝帝斥出之帝不纳而使朂陪乘待之如初先是朂啓伐蜀宜以衞瓘爲监军及蜀中乱頼瓘以济会平还洛与裴秀羊祜共管机密时将使聘吴并遣当时文士作书与孙皓帝用勗所作皓既报命和亲帝谓朂曰君前作书使呉思顺胜十万之众也帝即晋王位以朂爲侍中封安阳子邑千户武帝受禅改封济北郡公朂以羊祜让乃固辞爲侯拜中书监加侍中领著作与贾充共定律令充将镇关右也朂谓冯紞曰贾公远放吾等失势太子婚尚未定若使充女得爲妃则不留而自停矣朂与紞同伺帝闲并称充女才色絶世若纳东宫必能辅佐君子有关雎后妃之徳遂成婚当时甚爲正直者所疾而获佞媚之讥焉乆之进位光禄大夫既掌乐事又修律吕并行于世初朂于路逢赵贾人牛铎识其声及掌乐音韵未调乃曰得赵之牛铎则谐矣遂下郡国悉送牛铎果得谐者又尝在帝坐进饭谓在坐人曰此是劳薪所炊咸未之信帝遣问膳夫乃云实用故车脚举世服其明识俄领秘书监与中书令张华依刘向别录整理记籍又立书博士置弟子敎习以钟胡爲法咸宁初与石苞等并爲佐命功臣列于铭享及王濬表请伐呉朂与贾充固諌不可帝不从而呉果灭以専典诏命论功封子一人爲亭侯邑一千户赐绢千匹又封孙显爲颍阳亭侯及得汲郡冢中古文竹书诏朂撰次之以爲中经列在秘书时议遣王公之国帝以问朂朂对曰诸王公已爲都督而使之国则废方任又分割郡国人心恋夲必用嗷嗷国皆置军官兵还当给国而阙邉守帝重使朂思之朂又陈言如诏凖古方伯选才使君国各随方靣爲都督诚如明防至于割正封疆使亲疎不同诚爲佳矣然分裂旧土犹惧多所摇动必使人心忿扰思惟窃宜如前若于事不得不时有所转封而不至分割土域有所损夺者可随宜节度其五等体国经野实不成制度然但虚名其于实事畧与旧郡县乡亭无异若造次改夺恐不能不以爲恨今方了其大者以爲五等可湏后裁度凡事虽有乆而益善者若临时或有不解亦不可忽帝以朂言爲允多从其意时又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朂议以爲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时善其议太康中诏以朂爲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开府辟召守中书监侍中侯如故时太尉贾充司徒李允并薨太子太傅又缺朂表陈三公保傅宜得其人若使杨珧参辅东宫必当仰称圣意尚书令衞瓘吏部尚书山涛皆可爲司徒若以瓘新爲令未出者涛即其人帝并从之明年秋诸州郡大水兖土尤甚朂陈宜立都水使者其后门下啓通事令史伊羡赵咸爲舍人对掌文法诏以问朂朂曰今天下幸頼陛下圣徳六合爲一望道化隆洽垂之将来而门下上称程咸张恽下称此等欲以文法爲政皆愚臣所未逹昔张释之諌汉文谓虎圏啬夫不宜见用邴吉住车明调和隂阳之夲此二人岂不知小吏之惠诚惜大化也昔魏武帝使中军司荀攸典刑狱明帝时犹以付内常侍以臣所闻明帝时唯有通事刘防等官不过与殿中同号耳又顷言论者皆云省官省事而求益吏者相寻矣多云尚书郎大令史不亲文书乃委付书令史及干诚吏多则相倚也増置文法之职适恐更耗扰台阁臣窃谓不可时帝素知太子闇弱恐后乱国遣朂及和峤徃观之朂还盛称太子之徳而峤云太子如初于是天下贵峤而贱朂帝将废贾妃朂与冯紞等諌请故得不废时议以朂之倾国害时孙资刘放之匹然性愼密毎有诏令大事虽已宣布然终不言不欲使人知已豫闻也族弟良曾劝朂曰公大失物情有所进益者自可语之则怀恩多矣其壻武统亦説朂宜有所营置令有归戴者朂并黙然不应退而语诸子曰人臣不密则失身树私则背公是大戒也汝等亦当宦逹人间宜识吾此意乆之以朂守尚书令朂乆在中书专管机事及失之甚罔罔怅恨或有贺之者朂曰夺我鳯凰池诸君贺我邪及在尚书课试令史以下覈其才能有闇于文法不能决疑处事者即时遣出帝尝谓曰魏武帝言荀文若之进善不进不止荀公逹之退恶不退不休二令君之美亦望于君也居职月余以母忧上还印绶帝不许遣常侍周恢喻防朂乃奉诏视职朂乆管机密有才思探得人主微防不犯顔忤争故得始终全其宠禄太康十年卒诏赠司徒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钱五十万布百匹遣兼御史持节防丧諡曰成朂有十子其逹者辑藩组辑嗣官至衞尉卒諡曰简子畯嗣卒諡曰烈无嫡子以弟息识爲嗣辑子绰字彦舒博学有才能撰晋后书十五篇传于世永嘉末爲司空从事中郎没于石勒爲勒参军藩字大坚元康中爲黄门侍郎受诏成父所治钟磬以从驾讨齐王冏勲封西华县公累迁尚书令永嘉末转司空未拜而洛阳陷没藩出奔密王浚承制奉藩爲留台太尉及愍帝爲太子委藩督摄远近建兴元年薨于开封年六十九因葬亡所諡曰成追赠太保藩二子邃闿邃字道元解音乐善谈论弱冠辟赵王伦相国掾迁太子洗马长沙王乂以爲参军乂败成都王爲皇太弟精选僚属以邃爲中舍人邺城不守随藩在密元帝召爲丞相从事中郎以道险不就愍帝就加左将军陈留相父忧去职服阕袭封愍帝欲纳邃女先徴爲散骑常侍邃惧西都危逼故不应命而东渡江元帝以爲军谘祭酒太兴初拜侍中邃与刀恊婚亲时恊执权欲以邃爲吏部尚书邃深距之寻而王敦讨恊恊党并及于难唯邃以踈恊获免敦表爲廷尉以疾不拜迁太常转尚书苏峻作乱邃与王导荀崧并侍天子于石头峻平后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靖子汪嗣闿字道明亦有名称京都爲之语曰洛中英英荀道明大司马齐王冏辟爲掾冏败尸已一日莫敢收葬闿与冏故吏李述稽含等露布请朝议聼之论者称焉爲太傅主簿中书郎与邃俱渡江拜丞相军谘祭酒中兴建迁右军将军转少府明帝尝从容问王廙曰二荀兄弟孰贤廙答以闿才名过邃帝以语庾亮亮曰邃眞粹之地亦闿所不及由是议者莫能定其兄弟优劣歴御史中丞侍中尚书封射阳公太宁二年卒追赠衞尉諡曰定子逹嗣组字太章弱冠太尉王衍见而称之曰夷雅有才识初爲司徒左西属补太子舍人司徒王浑请爲从事中郎转左长史歴太子中庶子荥阳太守赵王伦爲相国欲收大名选海内德望之士以江夏李重及组爲左右长史东平王堪沛国刘谟爲左右司马伦簒以组爲侍中及长沙王乂败惠帝遣组及散骑常侍闾邱仲诣成都王頴慰劳其军帝西幸长安以组爲河南尹迁尚书转衞尉赐爵成都县男加散骑常侍侍中中书监转司校尉加特进光禄大夫常侍如故于时天下已乱组兄弟贵盛惧不容于世虽居大官并讽议而已永嘉末复以组爲侍中领太子太保未拜防刘曜王弥逼洛阳组与藩俱出奔怀帝防尘司徒王浚以组爲司校尉组与藩移檄天下以琅邪王爲盟主愍帝称皇太子组即太子之舅又领司隶校尉行豫州刺史事与藩共保荥阳之开封建兴初诏藩行留台事俄而藩薨帝更以组爲司空领尚书左仆射又兼司隶复行留台事州征郡守皆承制行焉进爵临颍县公加夫人世子印绶明年进位太尉领豫州牧假节元帝承制以组爲都督司州诸军加散骑常侍余如故顷之又除尚书令表让不拜及西都不守组乃遣使移檄天下共劝进帝欲以组爲司徒以问太常贺循循曰组旧望清重忠勤显著迁训五品实允众望于是拜组爲司徒组逼于石勒不能自立太兴初自许昌帅其属数百人渡江给千兵百骑组先所领仍皆统摄顷之诏组与太保西阳王羕并录尚书事各加班劒六十人永昌初迁太尉领太子太保未拜薨年六十五諡曰元子弈嗣弈字元欣少拜太子舍人驸马都尉侍讲东宫出爲镇东将军行武将军新汲令愍帝爲太子召爲中舍人寻拜散骑侍郎皆不就随父渡江元帝践位拜中庻子迁给事黄门郎父忧去职服阕补散骑常侍侍中时将缮宫城尚书符下陈留王使出城夫弈驳曰昔虞宾在位书称其美诗咏有客载在雅颂今陈留王位在三公之上坐在太子之右故答表曰书赐物曰与此古今之所崇体国之高义也谓宜除夫役时尚书张闿仆射孔愉难弈以爲昔宋不城周春秋所讥特蠲非体宜应减夫弈重驳以爲春秋之末文武之道将坠于地新有子朝之乱于时诸侯逋替莫肯率职宋之于周实有列国之权且同已勤王而主之者晋客而辞役责之可也今之陈留无列国之势此之作否何益有无臣以爲宜除于国职爲全诏从之时又通议元防曰帝应敬司徒王导不博士郭杜援等以爲礼无拜臣之文谓宜除敬侍中冯怀议曰天子脩礼莫盛于辟雍当尔之日犹拜三老况今先帝师傅谓宜尽敬事下门下弈议曰三朝之首宜明君臣之体则不应敬若他日小会自可尽礼又至尊与公书手诏则曰顿首言中书爲诏则云敬问散骑优册则曰制命今诏文尚异况大防之与小会理岂得同诏从之咸和七年卒追赠太仆諡曰定   冯紞字少胄安平人也祖浮魏司隶校尉父员汲郡太守紞少博渉经史识悟机辩歴仕爲魏郡太守转歩兵校尉徙越骑得幸于武帝稍迁左衞将军承顔悦色宠爱日隆荀朂贾充并与之亲善充女之爲皇太子妃也紞有力焉及妃之将废紞朂干没救请故得不废伐呉之役紞领汝南太守以郡兵随王濬入秣陵迁御史中丞转侍中帝病笃得愈紞与朂见朝野之望属在齐王攸攸素薄朂朂以太子愚劣恐攸得立有害于已乃使紞言于帝曰陛下前者疾若不差太子其废矣齐王爲百姓所归公卿所仰虽欲高让其得免乎宜遣还藩以安社稷帝纳之及攸薨朝野悲恨初帝友于之情甚笃既纳朂紞邪説遂爲身后之虑以固储位既闻攸陨哀恸特深紞侍立因言曰齐王攸名过于实今得自终此乃大晋之福陛下何乃过哀帝收泪而止初谋伐呉紞与贾充荀朂同共苦諌不可呉平紞内怀慙惧疾张华如讐及张华外镇威徳大着朝论当征爲尚书令紞从容侍帝论晋魏故事因讽帝言华不可授以重任帝黙然而止事具华传太康七年紞疾诏以紞爲散骑常侍赐钱二十万牀帐一具寻卒二子播熊播大长秋熊字文罴中书郎紞兄恢自有传   贾充字公闾平阳襄陵人也父逵魏豫州刺史阳里亭侯逵晚始生充言后当有充闾之庆故以爲名字焉充少孤居丧以孝闻袭父爵爲侯拜尚书郎典定科令兼度支考课辩章节度事皆施用累迁黄门侍郎汲郡典农中郎将参太将军军事从景帝讨毌邱俭文钦于乐嘉帝疾笃还许昌留充监诸军事以劳増邑三百五十户后爲文帝大将军司马转左长史帝新执朝权恐方镇有异议使充诣诸葛诞图欲伐呉阴察其变充既论説时事因谓诞曰天下皆愿禅代君以爲如何诞厉声曰卿非贾豫州子乎世受魏恩岂可欲以社稷输人乎若洛中有难吾当死之充黙然及还白帝曰诞再在杨州威名夙着能得人死力观其规畧爲反必矣今徴之反速而事小不徴事迟而祸大帝乃徴诞爲司空而诞果叛复从征诞充进计曰楚兵轻而鋭若深沟高垒以逼贼城可不战而尅也帝从之城陷帝登垒以劳充帝先归洛阳使充统后事进爵宣阳乡侯増邑千户迁廷尉充雅长法理有平反之称转中防军魏高贵乡公之攻相府也充率众拒战于南阙军将败骑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济谓充曰今日之事何如充曰公等飬汝正拟今日何复疑济于是抽戈犯跸及常道乡公即位进封安阳乡侯増邑千二百户统城外诸军加散骑常侍钟防谋反于蜀帝假充节以夲官都督关中陇右诸军事西据汉中未至而防死时军国多事朝廷机密皆与筹之帝甚信重充与裴秀王沈羊祜荀朂同受心腹之任帝又命充定法律假金章赐甲第一区五等初建封临沂侯爲晋元勲深见宠异禄赐常优于羣官充有刀笔才能观察上防初文帝以景帝恢赞王业方传位于舞阳侯攸充称武帝寛仁且又居长有人君之徳宜奉社稷及文帝寝疾武帝请问后事文帝曰知汝者贾公闾也帝袭王位拜充晋国衞将军仪同三司给事中封临颍侯及受禅充以建明大命转车骑将军散骑常侍尚书仆射更封鲁郡公毌柳氏爲鲁国太夫人充与太傅郑冲司空荀顗中书监荀朂中军将军羊祜中防军王业廷尉杜友守河南尹杜预散骑侍郎裴楷颍川太守周雄齐相郭颀骑都尉成公绥荀煇尚书郎柳轨等共定新律既成诏自太傅车骑以下皆加禄赏其详依故典于是赐充子弟一人关内侯绢五百匹固让不许后代裴秀爲尚书令常侍车骑将军如故寻改常侍爲侍中赐绢七百匹以母忧去职诏遣黄门侍郎慰问又以东南有事遣典军将军杨嚣宣谕使六旬还内充爲政务农节用并官省职帝善之又以文武异容求罢所领兵及羊祜等出镇充复上表欲立勲邉境帝并不许从容任职襃贬在已颇好进士毎有所荐逹必终始经纬之是以士多归焉帝舅王恂尝毁充而充更进恂或有背充以要权贵者充皆阳以素志待之而充无公方之操不能正身率下专以谄媚取容侍中任恺中书令庾纯等刚直守正咸共疾之又以充女爲齐王妃惧后益盛时氐羌反叛帝深以爲虑恺因进説请充镇关中乃下诏以充爲使持节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侍中车骑将军如故假羽葆鼔吹给第一驸马朝之贤良欲进忠规献替者皆幸充此举望隆惟新之化充既外出自以爲失职深衘任恺计无所从将之镇百寮饯于夕阳亭荀朂私焉充以忧告朂曰公国之宰辅而爲一夫所制不亦鄙乎然是行也辞之实难独有结婚太子不顿驾而自留矣充曰然孰可寄怀对曰朂请言之俄而侍宴论太子婚姻事朂因言充女才质令淑宜配储宫而杨皇后及荀顗亦并称之帝纳其言会京师大雪平地二尺军不得发既而储宫当婚遂不西行诏充居夲职先是羊祜密啓留充及是帝以语充充谢祜曰始知君长者时呉将孙秀降拜爲骠骑大将军帝以充旧臣欲改班使车骑居骠骑之右充固让见听寻迁司空侍中尚书令领兵如故防帝寝疾充及齐王攸荀朂参医药及疾愈赐绢各五百匹初帝疾笃朝廷属意于攸河南尹夏侯和谓充曰卿二女壻亲疎等矣立人当立徳充不答及是帝闻之徙和光禄勲乃夺充兵权而位遇无替寻转太尉行太子太保录尚书事咸宁三年日蚀于三朝充请逊位不许更以沛国之公邱益其封宠幸愈甚朝廷咸侧目焉河南尹王恂上言训太后入庙合食于景皇帝齐王攸不得行其子礼充议以爲礼诸侯不得祖天子公子不得祢先君皆谓奉綂承祀非谓不得复其父祖也攸身宜服三年丧事自如臣制有司奏若如充议服子服行臣制未有前比宜如恂表攸丧服从诸侯之例帝从充议伐呉之役诏充爲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总綂六师给羽葆鼔吹缇幢兵万人骑二千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增参军骑司马各十人帐下司马二十人大车官骑各三十人充虑大功不捷表陈西有昆夷之患北有幽并之戍天下劳扰年谷不登兴军致讨惧非其时又臣老迈非所克堪诏曰君不行吾便自出充不得已乃受节钺将中军爲诸军节度以冠军将军杨济爲副南屯襄阳呉江陵诸守皆降充乃徙屯项王濬之尅武昌也充遣使表曰呉未可悉定方夏江淮下湿疾疫必起宜召诸军以爲后图虽腰斩张华不足以谢天下华豫平呉之防故充以爲言中书监荀朂奏宜如充表帝不从杜预闻充有奏驰表固争言平在旦夕使及至轘辕而孙皓已降呉平军罢帝遣侍中程咸犒劳赐充帛八千匹增邑八千户分封从孙畅新城亭侯盖安阳亭侯弟阳里亭侯混从孙关内侯众增户邑充夲无南伐之谋固諌不见用及师出而呉平大慙惧议欲请罪帝闻充当诣阙豫幸东堂以待之罢节钺僚佐仍假鼔吹麾幢充与羣臣上告成之礼请有司具其事帝谦让不许及疾笃上印绶逊位帝遣侍臣谕防问疾殿中太医致汤药赐牀帐钱帛自皇太子宗室躬省起居太康三年四月薨时年六十六帝爲之恸使使持节太常表防追赠太宰加衮冕之服绿綟绶御劒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大鸿胪防防事假节钺前后部羽葆鼔吹缇麾大路輼辌车帐下司马大车椎斧文衣虎贲轻车介士葬礼依霍光及安平献王故事给茔田一顷与石苞等爲王功配享庙庭諡曰武追赠充子黎民爲鲁殇公充妇广成君郭槐性妬忌初黎民年三岁乳母抱之当閤黎民见充喜笑充就而拊之槐望见谓充私乳母即鞭杀之黎民恋念发病而死后又有生男过朞复爲乳母所抱充以手摩其头郭疑乳母又杀之儿亦思慕而死充遂无允嗣及薨槐以外孙韩谧爲黎民子奉充后郎中令韩咸中尉曹轸諌槐曰礼大宗无后以小宗支子后之无异姓爲后之文无令先公怀腆后土良史书过岂不痛心槐不从咸等上书求改立嗣事寝不报槐遂表陈是充遗意帝乃诏曰太宰鲁公充崇徳立勲勤劳佐命背世殂陨毎用悼心又允子早终世嗣未立古者列国无嗣取始封支度子以绍其后而近代更除其国至于周之公旦汉之萧何或豫建元子或封爵元妃盖尊显勲庸不同常制太宰素取外孙韩谧爲世子黎民后吾退而断之外孙骨肉至近推恩计情合于人心其以谧爲鲁公世孙以嗣其国自非功如太宰始封无后如太宰所取必以已自出不如太宰皆不得以爲比及下礼官议充諡博士秦秀议谥曰荒帝不纳博士叚畅希防建议諡曰武帝乃从之自充薨至葬赙赐二千万惠帝即位贾后擅权加充庙备六佾之舞母郭氏爲宜城君及郭氏亡諡曰宣特加殊礼时人讥之而莫敢言者初充前妻李氏淑美有才行生二女襃裕襃一名荃裕一名濬父丰诛李氏坐流徙后娶城阳太守郭配女即广成君也武帝践阼李以大赦得还帝特诏充置左右夫人充母亦勅充迎李氏郭槐怒攘袂数充曰刋定律令爲佐命之功我有其分李那得与我并充乃答诏托以谦冲不敢当两夫人盛礼实畏槐也而荃爲齐王攸妃欲令充遣郭而还其母时沛国刘含母及帝舅羽林监王防前妻皆母邱俭孙女此例既多质之礼官俱不能决虽不遣后妻多异居私通充自以宰相爲海内凖则乃爲李氏筑别室于永年里而不徃来荃濬毎号泣请充充竟不徃会充当镇关右公卿供帐祖道荃濬惧充遂去乃排幔出于坐中叩头流血向充及羣寮陈母应还之意众以荃王妃皆惊起而散充甚愧愕使黄门将宫人扶去既而郭槐女爲太子妃帝乃下诏断如李比皆不得还后荃愤恚而薨初槐欲自省李氏充曰彼有才气卿徃不如不徃及女爲妃槐乃盛威仪而去既入户李氏出迎槐不觉脚屈因遂再拜自是充毎出行槐辄使人寻之恐其过李也初充母柳见古今重节义竟不知充与成济事以济不忠数追骂之侍者闻之无不窃笑及将亡充问所欲言柳曰我敎汝迎李新妇尚不肯安问他事遂无言及充薨后李氏二女乃欲令其母附贾后弗之许也及后废李氏得合李氏作女训行于世谧字长深母贾午充少女也父韩夀字徳眞南阳人魏司徒暨曾孙美姿貌善容止贾充辟爲司空掾充毎宴宾僚其女辄于靑璅中窥之见寿而悦焉问其左右识此人不有一婢説寿姓字云是故主人女大感想发于寤寐婢后往寿家具説女意并言其女光丽艳逸端美絶伦寿闻而心动便令爲通殷勤婢以白女女遂潜脩音好厚相赠结呼寿向夕入寿劲防过人逾垣而至家中莫知惟充觉其女悦畅异于常日时西域有贡竒香一着人则经月不歇帝甚贵之惟以赐充及大司农陈骞其女密盗以遗寿充僚属与寿晏处闻其芬馥称之于充自是充意知女与寿通而其门閤严峻不知所由得入乃夜中阳惊托言有盗因使循墙以观其变左古白曰无余异惟东北角如狐狸行处充乃考问女之左右具以状对充秘之遂以女妻寿寿官至散骑常侍河南尹元康初卒赠骠骑将军谧好学有才思既爲充嗣继佐命之后又贾后专恣谧权过人主至乃鏁系黄门侍郎其爲威福如此负其骄宠奢侈逾度宫室崇僭器服珍丽歌僮舞女选极一时开閤延宾海内辐凑贵游豪戚及浮竞之徒莫不尽礼事之或着文章称美谧以方贾谊渤海石崇欧阳建荥阳潘岳呉国陆机陆云兰陵缪征京兆杜斌摰虞琅邪诸葛诠农王粹襄城杜育南阳邹防齐国左思清河崔基沛国刘瓌汝南和郁周恢安平索秀颍川陈眕太原郭彰髙阳许猛彭城刘讷中山刘舆刘琨皆傅会于谧号曰二十四友其余不得豫焉歴位散骑常侍后军将军广成君薨去职防未终起爲秘书监掌国史先是朝廷议立晋书限断中书监荀朂谓宜以魏正始建年著作郎王赞欲引嘉平已下朝臣尽入晋史于时依违未有所决惠帝立更使议之谧上议请从防始爲断于是事下三府司徒王戎司空张华领军将军王衍侍中乐广黄门侍郎嵇绍国子博士谢衡皆从谧议骑都尉济北侯荀畯侍中荀藩黄门侍郎华混以爲宜用正始开元博士荀刁协谓宜嘉平起年谧重执奏戎华之议事遂施行寻转侍中领秘书监如故谧时从帝幸宣武观校猎讽尚书于防中召谧受拜诫左右勿使人知于是众疑其有异志矣谧既亲贵数入二宫共愍怀太子游处无屈降心常与太子奕碁争道成都王頴在坐正色曰太子国之储君贾谧何得无礼谧惧言之于后遂出頴爲平北将军镇邺及爲常侍侍讲东宫太子意有不悦谧患之而其家数有妖异飘风吹其朝服飞上数百丈坠于中丞台又蛇出其被中夜暴雷震其室柱陷入地压毁牀帐谧益恐及迁侍中专掌禁内遂与后成谋诬陷太子及赵王伦废后以诏召谧于殿前将戮之走入西钟下呼曰阿后救我乃就斩之韩寿少弟蔚有器望及寿兄巩令保弟散骑侍郎预呉王友鉴谧母贾午皆伏诛初充伐呉时尝屯项城军中尝忽失充所在充帐下都督周勤时昼寝夣见百余人录充引入一迳勤惊觉闻失充乃出寻索忽覩夣中之迳遂往求之果见充行至一府舍侍衞甚盛府公南靣坐声色甚厉谓充曰将乱吾家事必尔与荀朂既惑吾子又乱吾孙闲使任恺黜尔而不去又使庾纯骂汝而不改今呉寇当平汝方表斩张华汝之闇戆皆此类也若不悛愼当旦夕加罪充因叩头流血公曰汝所以延日月而名器如此者是衞府之勲耳终当使孙嗣死于钟虡之闲大子毙于金酒之中小子困于枯木之下荀朂亦宜同然其先徳小浓故在汝后数世之外国嗣亦替言毕命去充忽然得还营顔色憔悴性理昏防经日乃复及是谧死于钟下贾后服金酒而死贾午考竟用木杖终皆如所言赵王伦之败朝廷追述充勲议立其后欲以充从孙散骑侍郎众爲嗣众阳狂自免以子秃后充封鲁公又病死永兴中立充从曾孙湛爲鲁公奉充后遭乱死国除防始中人爲充等谣曰贾裴王乱纪纲王裴贾济天下言亡魏而成晋也充弟混字宫竒笃厚自守无殊才能太康中爲宗正卿歴领军将军领城门校尉加侍中封永平侯卒赠中军大将军仪同三司充从子彝遵并有鉴裁俱爲黄门郎遵弟模最知名模字思范少有志尚颇览载籍而深沈有智算确然难夺深爲充所信爱毎事筹之焉充年衰疾剧常忧已諡传模曰是非乆自见不可掩也起家爲邵陵令遂歴仕二宫尚书吏部郎以公事免起爲车骑司马豫诛杨骏封平阳乡侯邑千户及楚王玮矫制害汝南王亮太保衞瓘诏使模将中驺三百人救之是时贾后既豫朝政欲信亲党拜模散骑常侍二日擢爲侍中模乃尽心匡弼推张华裴頠同心辅政数年之中朝野宁静模之力也乃加授光禄大夫然模潜执权势外形欲远之毎有啓奏贾后事入辄取急或托疾以避之至于素有嫌忿多所中陷朝廷甚惮之加贪冒聚敛富拟王公但贾后性甚彊暴模毎尽言爲陈祸福后不能从反谓模毁已于是委任之情日衰而谗闲之徒遂进模不得志忧愤成疾卒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成子游字彦将嗣歴官太子侍讲员外散骑侍郎郭彰字叔武太原人贾后从舅也与贾充素相亲遇充妻待彰若同生歴散骑常侍尚书衞将军封冠军县侯及贾后专朝彰豫参权势物情归附宾客盈门世人称爲贾郭谓谧及彰也卒諡曰烈   杨骏字文长农华阴人也少以王官爲高陆令骁骑鎭军二府司马后以后父起居重位自镇军将军迁车骑将军封临晋侯识者议之曰夫封建所以藩屏王室也后妃所以供粢盛内敎也后父始封而以临晋爲侯兆于乱矣尚书褚防【音畧】郭奕并表骏小器不可任以社稷之重武帝不从帝自太康以后天下无事不复留心万机惟躭酒色始宠后党请谒公行而骏及珧济势倾天下时人有三杨之号及帝疾笃未有顾命佐命功臣皆已没矣朝臣惶惑计无所从而骏尽斥羣公亲侍左右因辄改易公卿树其心腹防帝小闲见所用者非乃正色谓骏曰何得便尔乃诏中书以汝南王亮与骏夹辅王室骏恐失权宠从中书借诏观之得便匿藏中书监华廙恐惧自往索之终不肯与信宿之闲上疾遂笃后乃奏帝以骏辅政帝乃颔之便召中书监华廙令何劭口宣帝防使作遗诏曰昔伊望作佐勲垂不朽周霍拜命名冠徃代侍中车骑将军行太子太保领前将军杨骏经徳履喆监识明远毗翼二宫忠肃荗着宜正位上台拟迹阿衡其以骏爲太尉太子太傅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领前将军如故置参军六人歩兵三千人骑千人移止前卫将军珧故府若止宿殿中宜有翼卫其差左右卫三部司马各二十人殿中都尉司马十人给骏令得持兵仗出入诏成后对廙劭以呈帝帝亲视而无言自是二日而崩骏遂当寄托之重居太极殿梓宫将殡六宫出辞而骏不下殿以虎贲百人自衞不恭之迹自此而始惠帝即位进骏爲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官总已虑左右间已乃以其甥叚广张劭爲近侍之职凡有诏命帝省讫入呈太后然后乃出骏知贾后情性难制甚畏惮之又多树亲党皆领禁兵于是公室怨望天下愤然矣骏弟珧济并有儁才数相諌止骏不能用因废于家骏闇于古义动违旧典武帝崩未逾年而改元议者咸以爲违春秋逾年书即位之义朝廷惜于前失令史官没之故明年正月复改年焉骏自知素无美望惧不能辑和远近乃依魏明帝即位故事遂大开封赏欲以悦众爲政严碎愎諌自用不允众心冯翊太守孙楚素与骏厚説之曰公以外戚居伊霍之重握天权辅弱主当仰思古人至公至诚谦顺之道于周则周召爲宰在汉则朱虚东牟未有庶姓专朝而克终庆祚者也今宗室亲重藩王方壮而公不与共参万机内怀猜忌外树私昵祸至无日矣骏不能从训少府蒯钦骏之姑子少而相昵直亮不回屡以正言犯骏珧济爲之寒心钦曰杨文长虽闇犹知人之无罪不可妄杀必当疎我我得疎外可以不与俱死不然倾宗覆族其能乆乎殿中中郎孟观李肇素不爲骏所礼阴构骏将图社稷贾后欲预政事而惮骏未得逞其所欲又不肯以妇道事皇太后黄门董猛始自帝之爲太子即爲寺人监在东宫给事于贾后后密通消息于猛谋废太后猛乃与肇观潜相结托贾后又令肇报汝南王亮使连兵讨骏亮曰骏之凶暴死亡无日不足忧也肇报楚王玮玮然之于是求入朝骏素惮玮先欲召入防其爲变因遂听之及玮至观肇乃啓帝夜作诏中外戒严遣使奉诏废骏以侯就第东安公繇率殿中兵四百人随其后以讨骏叚广跪而言于帝曰杨骏受恩先帝竭心辅政且孤公无子岂有反理愿陛下审之帝不答时骏居曹爽故府在武库南闻内有变召众官议之太傅主簿朱振説骏曰今内有变其趣可知必是阉竖爲贾后谋不利于公宜烧云龙门以示威索造事者首开万春门引东宫及外营兵公自拥翼皇太子入宫取奸人殿内震惧必斩送之可以免难骏素怯愞不决乃曰魏明帝造此大功奈何烧之侍中傅祗夜白骏请与武荗俱入云龙门观察事变祗因谓羣寮宫中不宜空便起揖于是皆走寻而殿中兵出烧骏府又令弩士于阁上临骏府而射之骏兵皆不得出骏逃于马廐以防杀之观等受贾后密防诛骏亲党皆夷三族死者数千人又令李肇焚骏家私书贾后不欲令武帝顾命手诏闻于四海也骏既诛莫敢收者惟太傅舍人巴西阎纂殡敛之初骏征高士孙登遗以布被登截被于门大呼曰斫斫剌剌旬月托疾诈死及是其言果验永熙中温县有人如狂造书曰光光文长大防爲墙毒药虽行防还自伤及骏居内府以防爲卫焉永宁初诏曰舅氏失道宗族陨坠渭阳之思孔怀感伤其以蓩亭侯杨超爲奉朝请骑都尉以慰蓼莪之思焉珧字文琚歴位尚书令衞将军素有名称得幸于武帝时望在骏前以兄贵盛知权宠不可居自乞逊位前后恳至终不获许初聘后珧表曰歴观古今一族二后未尝以全而受覆宗之祸乞以表事藏之宗庙若如臣之言得以免祸从之右军督赵休上书陈王莾五公兄弟相代今杨氏三公并在大位而天变屡见臣窃爲陛下忧之由此珧益惧固求逊位听之赐钱百万绢五千匹珧初以退让称晚乃合朋党搆出齐王攸中防军羊琇北军中候成粲谋欲因见珧而手刃之珧知而辞疾不出讽有司奏琇转爲太仆自是举朝莫敢枝梧而素论尽矣珧临刑称寃云事在石函可问张华当时皆谓宜爲申理合依钟毓事例而贾氏待诸杨如讐促行刑者遂斩之时人莫不嗟叹焉济字文通歴位镇南征北将军迁太子太傅济有才蓺尝从武帝校猎北芒山下与侍中王济着布袴褶骑马执角弓在辇前猛兽突出帝命王济射之应而倒湏防复一出济受诏又射杀之六军大呌称快帝重兵官多授贵戚清望济以武蓺号爲称职与兄珧深虑盛满乃与诸甥李斌等共切諌骏斥出王佑爲河东太守建立皇储皆济谋也初骏忌大司马汝南王亮催使之藩济与斌数諌止之骏遂踈济济谓傅咸曰若家兄征汝南王亮入爲大司马退身避之门户乃得免耳不尔行当赤族咸曰但征还共崇至公便立太平无爲避也夫人臣不可有专岂独外戚今宗室疎因外戚之亲以得安外戚危倚宗室之重以爲援所谓唇齿相依计之善者济益惧而问石崇曰人心云何崇曰贤兄执政疎外宗室宜与四海共之济曰见兄可及此崇见骏及焉骏不纳后与诸兄俱见害难之夕东宫召济济谓裴楷曰吾将何之楷曰子爲保傅当至东宫济好施乆典兵马所从四百余人皆秦中壮士射则命中皆欲救济济已入宫莫不叹恨   通志卷一百二十一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五   晋   魏舒 李憙 刘寔【弟智】髙光 王浑【子济】王濬 唐彬 山涛【子简 简子遐】王戎【从弟衍 衍弟澄 郭舒】乐广 郑袤【子黙 黙子球】李允 卢钦【子浮 弟珽 珽子志 志子谌】华表【子廙廙子恒 恒弟峤】石鉴 温羡   魏舒字阳元任城樊人也少孤为外家氏所飬氏起宅相宅者云当出贵甥外祖母以魏氏甥小而慧意谓应之舒曰当为外氏成此宅相久乃别居身长八尺二寸姿望秀伟饮酒石余而迟钝质朴不为乡亲所重从叔父吏部郎衡有名当世亦不之知使守水碓每叹曰舒堪数百户长我愿毕矣舒亦不以介意不修常人之节不为皎厉之事每欲容才长物终不显人之短性好骑射着韦衣入山泽以渔猎为事惟太原王乂谓舒曰卿终为台辅然今未能令妻子免饥寒吾当助卿营之常振其匮乏舒受而不辞舒尝诣野王主人妻夜产俄而闻车马之声相问曰男也女也曰男书之十五以兵死复问寝者为谁曰魏公舒后十五载诣主人问所生儿何在曰因条桑为斧伤而死舒自知当为公矣年四十余郡上计掾察孝亷宗党以舒无学业劝令不就可以为髙耳舒曰若试而不中其负在我安可虚窃不就之髙以为已荣乎遂自课百日习一经因而对防升第除渑池长迁浚仪令入为尚书郎时欲沙汰郎官非其才者罢之舒曰吾即其人也襆被而出同僚素无清论者皆有愧色谈者称之累迁后将军钟毓长史毓每与参佐射舒常为画筹而已后遇朋人不足以舒满数毓初不知其善射舒容范闲雅发无不中举坐愕然莫有敌者毓叹而谢曰吾不足以尽卿才有如此射矣岂一事哉转相国参军封剧阳子府朝碎务未尝见是非至于废兴大事众人莫能断者舒徐为筹之多出众议之表文帝深器重之每朝会坐罢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领神也迁宜阳荥阳二郡太守甚有声称徴拜散骑常侍出为冀州刺史在州三年以简惠称入为侍中武帝以舒清素特赐绢百疋迁尚书以公事当免官诏以赎论舒三娶妻皆亡是歳自表乞假还本郡葬妻诏赐葬地一顷钱五十万太康初拜右仆射舒与卫瓘山涛张华等以六合混一宜用古典封禅东岳前后累陈其事帝谦让不许以舒为左仆射领吏部舒上言令选六宫聘以玉帛而旧使御府丞奉聘宣成嘉礼贽重使轻以为拜三夫人宜使卿九嫔使五官中郎将美人良人使谒者于典制为有诏详之众议异同遂寝加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及山涛薨以舒领司徒有顷即真舒有威重徳望禄赐散之九族家无余财陈留周震累为诸府所辟辟书既下公辄防亡佥号为杀公掾莫有辟者舒乃命之而竟无患识者以此称其逹命以年老每称疾逊位中复暂起署兖州中正寻又称疾尚书左丞郤诜与舒书曰公久疾小差视事是也唯上所念何意起讫还卧屈身廽法甚失具瞻之望公少立巍巍一旦弃之可不惜哉舒称疾如初后以灾异逊位帝不听后因正旦朝罢还第表送章绶帝手诏敦勉而舒执意弥固乃诏舒以剧阳子就第位仪同三司禄赐如前几杖不朝赐钱百万牀帐簟褥自副以舎人四人为剧阳子舎人置官骑十人使光禄勲奉防主者详案典礼令皆如旧制于是赐安车驷马门施行马舒为事必先行而后言逊位之际莫有知者时论以为晋兴以来三公能辞荣善终者未之有也司空卫瓘与舒书曰每与足下共论此事日日未果可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矣太熙元年薨时年八十二帝甚伤悼赗赙优厚諡曰康子混字延广清惠有才行为太子舍人年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为舒悲惜舒每哀恸退而叹曰吾不及庄生逺矣岂以无益自损乎于是终服不复哭诏曰舒惟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处穷独之苦每念怛然为之嗟悼乃给阳燧四望繐牎户皂轮车牛一乘庻出入观望或足散忧也以庻孙融嗣又早卒从孙晃嗣   李憙字季和上党铜鞮人也父佺汉大鸿胪憙少有髙行愽学研精与北海管宁以贤良徴不行累辟三府不就宣帝复辟憙为太傅属固辞疾郡县扶舆上道时憙母疾笃乃窃逾氏城而徒还遂遭母防论者嘉其志节后为并州别驾时骁骑将军秦朗过并州州将毕轨敬焉令乘车至阁憙固谏以为不可轨不得已从之景帝辅政命憙为大将军从事中郎憙到引见谓憙曰昔先公辟君而君不应今孤命君而君至何也对曰先公以礼见待憙得以礼进退明公以法见绳憙畏法而至帝甚重之转司马寻拜右长史从讨毌邱俭还迁御史中丞当官正色不惮彊御百僚震肃焉荐乐安孙璞亦以道德显时人称为知人寻迁大司马以公事免司马佃为宁北将军镇邺以憙为军司顷之除凉州刺史加扬威将军假节领护羌校尉绥御华夷甚有声绩羌虏犯塞憙因其隙防不及啓闻辄以便宜出军深入遂大克获以功重免谴时人比之汉朝冯甘焉于是请还许之居家月余拜冀州刺史累迁司校尉及魏帝告禅于晋憙以本官行司徒事副太尉郑冲奉防泰始初封祁侯憙上言故立进令刘友前尚书山涛中山王睦故尚书仆射武陔各占官三更稲田请免涛睦等官陔已亡请贬諡诏曰犮侵刻百姓其考竟以惩邪佞涛等不贰其过皆勿问憙亢志在公当官而行可谓邦之司直矣其申敕羣僚各慎所司寛宥之恩不可数遇也憙为二代司朝野称之以公事免其年皇太子立以憙为太子太傅自魏明帝以后乆旷东宫制度废阙官司不具詹事左右率庻子中舍人诸官并未置唯置卫率令典兵二傅并摄众事憙在位累年训导尽规迁尚书仆射拜特进光禄大夫以年老逊位诏憙因光禄之号改假金紫置官骑十人赐钱五十万禄赐班礼一如三司门施行马初憙为仆射时凉州虏防边憙唱义遣军讨之朝士谓出兵不易虏未足为患竟不从之后虏果大纵逸凉州覆没朝廷深悔焉以憙清素贫俭赐绢百疋及齐王攸出镇憙上表谏诤辞甚恳切憙自歴仕虽清非异众而家无储粮亲旧故人乃至分衣共食未尝私以王官及卒追赠太保諡曰成子赞嗣少子俭字仲约歴左积弩将军屯骑校尉俭子字世彦少有清节永嘉中歴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   刘寔字子真平原髙唐人汉济北惠王夀之后也父广斥邱令寔少贫苦卖牛衣以自给然好学手约绳口诵书愽通古今清身防已行无瑕玷郡察孝亷州举秀才皆不行以计吏入洛调为河南尹丞迁尚书郎廷尉正后歴吏部郎参文帝相国军事封循阳子钟会邓艾之伐蜀也有客问寔曰二将其平蜀乎寔曰破蜀必矣而皆不还客问其故笑而不答竟如其言寔之先见皆此类也以世多进趣亷逊道废乃着崇让论以矫之辞多不録泰始初进爵为伯累迁少府咸宁中为太常转尚书杜预之伐吴也寔以本官行镇南军司初寔妻卢氏生子跻而卒华氏将以女妻之寔弟智谏曰华氏类贪必破门户辞之不得竟防华氏而生子夏寔竟坐夏受赂免官顷之为大司农又以夏罪免寔每还州里乡人载酒肉以之寔难逆其意辄共啖之而返其余或谓寔曰君行髙一世而诸子不能遵何不旦夕切磋使知过而自改邪寔曰吾之所行是所闻见不相祖习岂复教诲之所得乎世以寔言为当后起为国子祭酒散骑常侍愍懐太子初封广陵王髙选师友以寔为师元康初进爵为侯累迁太子太保加侍中特进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冀州都督九年防拜司空迁太保转太傅太安初寔以老病逊位赐安车驷马钱百万以侯就第及长沙成都之相攻也寔为军人所掠潜归乡里惠帝崩寔赴山陵懐帝即位复授太尉寔自陈年老固辞不许左丞刘坦上言以为古之飬老以不事为优不以吏之为重谓宜听寔所守三年诏寔以侯就第位居三司之上秩禄凖旧赐几杖不朝及宅一区国之大政就其谘访歳余薨时年九十一諡曰元寔少贫窭杖防徒行每所憇止不累主人薪水之事皆自营给及位望通显每崇俭素不尚华丽尝诣石崇家如厠见有綘纹帐裀褥甚丽两婢持香囊寔便退笑谓崇曰误入卿内崇曰是厠耳寔曰贫士未尝得此乃更如他厠虽处荣宠居无第宅所得俸禄赡防亲故虽礼教陵迟而行已以正防妻为庐杖之制终丧不御内轻薄者笑之寔不以介意自少及老笃学不倦虽居职务卷弗离手尤精三传辨正公羊以为卫辄不应辞以王父命祭仲失为臣之节举此二端以明臣子之体遂行于世又撰春秋条例二十卷有二子跻夏跻字防云官至散骑常侍夏以贪汚弃放于世寔弟智字子房贞素有兄风少贫窭每负薪自给读诵不辍竟以儒行称歴中书黄门吏部郎出为颍川太守平原管辂尝谓人曰吾与刘颍川兄弟语使人神思清发昏不假寐自此之外殆白日欲寝矣入为秘书监领南阳王师加散骑常侍迁侍中尚书太常着防服释疑论多所辨明太康末卒諡曰成髙光字宣茂陈留圉城人魏太尉柔之子也光少习家业明练刑理初以太子舎人累迁尚书郎出为幽州刺史颍川太守是时武帝置黄沙狱以典诏囚以光歴世眀法用为黄沙御史秩与中丞同迁廷尉元康中拜尚书典三公曹时赵王伦簒逆光于其际守道贞全及伦赐死齐王冏辅政复以光为廷尉迁尚书加奉车都尉后从驾讨成都王頴有功封延陵县公邑千八百户于时朝廷咸推光明于用法故频典理官惠帝为张方所逼幸长安朝臣奔散莫有从者光独侍帝而西迁尚书左仆射加散骑常侍光兄诞为上官已等所用歴徐雍二州刺史诞性任放无伦次而决烈过人与光异操常谓光小节恒轻侮之光事诞愈谨帝既还洛阳时太弟新立重选傅训以光为少傅加光禄大夫常侍如故及懐帝即位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与傅祗并见推崇寻为尚书令本官如故以疾卒赠司空侍中属京洛倾覆竟未加諡子韬字子逺放佚无检光为廷尉时韬受货赇有司奏按之而光不知时人虽非光不能防闲其子以其用心有素不以为累初光诣长安留台以韬兼为右卫将军韬与殿省小人交通及光卒仍于丧中徃来不絶时东海王越辅政不朝觐韬知人心有望宻与太傅参军姜頥京兆杜概等谋讨越事泄伏诛   王浑字元冲太原晋阳人也父昶魏司空浑沈雅有器量袭父爵京陵侯辟大将军曹爽掾爽诛随例免起为懐令参文帝安东军事累迁散骑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咸熙中为越骑校尉武帝受禅加扬烈将军迁徐州刺史时年荒歳饥浑开仓赈赡百姓頼之泰始初増封邑千八百户乆之迁东中郎将督淮北诸军事镇许昌数陈损益多见纳用转征虏将军监豫州诸军事假节领豫州刺史浑与吴接境宣布威信前后降附甚多吴将薛莹鲁淑众号十万淑向弋阳莹向新息时州兵并放休息众裁一旅浮淮潜济出其不意莹等不虞晋师之至浑撃破之以功封次子尚为关内侯迁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镇夀春吴人大佃皖城图为边害浑遣扬州刺史应绰督淮南诸军攻破之并破诸别屯焚其积谷百八十余万斛稲苖四千余顷船六百余艘浑遂陈兵东疆视其地形险易歴观敌城察攻取之势及大举伐吴浑率师出横江遣参军陈慎都尉张乔攻寻阳濑乡又撃吴牙门将孔忠皆破之获吴将周兴等五人又遣殄吴防军李纯据髙望城讨吴将俞恭破之多所斩获吴厉武将军陈代平虏将军朱明惧而来降吴丞相张悌大将军孙震等率众数万指城阳浑遣司马孙畴州刺史周浚撃破之临阵斩二将及首虏七千八百级吴人大震孙皓司徒何植建威将军孙晏送印节诣浑降既而王濬破石头降孙皓威名益振明日浑始济江登建邺宫酾酒髙会自以先据江上破皓中军按甲不进致在王濬之后意甚愧恨有不平之色频奏濬罪状时人讥之帝下诏曰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安东将军京陵侯王浑督率所统遂逼秣陵令贼孙皓救防自卫不得分兵上赴以成西军之功又摧大敌获张悌使皓涂穷势尽靣缚乞降遂平定秣陵功勲茂着其増封八千户进爵为公封子澄为亭侯弟湛为关内侯赐绢八千疋转征东大将军复镇夀阳浑不尚刑名处断明允时吴人新附颇懐畏惧浑抚循覊旅虚懐绥纳座无虚席门不停賔于是江东之士莫不悦附徴拜尚书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会朝廷立议齐王攸当之藩浑上书言攸至亲盛德宜赞朝政今陛下出攸之国假以都督虚号而无典戎干方之实惧非追述先帝文明太后待攸之宿意也若以攸望重于事宜出者今以汝南王亮代攸亮宣皇帝子文皇帝弟伷骏各处方任有内外之资论以后虑亦不为轻攸今之国适足长异同之论以损仁慈之美耳而令天下窥陛下有不崇亲亲之情臣窃为陛下不取也若以妃后外亲任以朝政则有王氏倾汉之权吕产专朝之祸若以同姓至亲则有吴楚七国逆乱之殃歴观古事轻重所在无不为害唯当任王道而求忠良耳若以智计猜物虽亲见疑至于疏逺者庸可保乎愚以为太子太保缺宜留攸居之庻全陛下有笃亲亲之恩使攸防仁覆之惠也帝不纳太熙初迁司徒惠帝即位加侍中又京陵置士官如睢陵比及杨骏诛重崇旧臣乃加浑兵浑以司徒文官主史不持兵持兵乃吏属绛衣自以偶因时宠权得持兵非是旧典皆令皂服论者美其谦而识体楚王玮将害汝南王亮等也公孙宏説玮曰昔宣帝废曹爽引太尉蒋济参乘以増威重大王今举非常事宜得宿望镇压众心司徒王浑宿有威名为三军所信服可请同乘使物情有凭也玮从之浑辞疾归第以家兵千余人闭门距玮玮不敢逼俄而玮以矫诏伏诛浑乃率兵赴宫帝尝访浑元会问郡国计吏方俗之宜浑奏曰陛下钦明圣哲光于逺近明诏冲虚询及刍荛斯乃周文畴咨之求仲尼不耻下问也旧三朝元会前计吏诣轩下侍中读诏计吏跪受臣以诏文相承已乆无他新声非陛下留心方国之意也可令中书令指宣明诏问方土异同贤才秀异风俗好尚农桑本务刑狱得无寃滥守长得无侵虐其勤心政化兴利除害者授以纸笔尽意陈闻以明圣指埀心四逺不复因循常辞且察其答对文义以观计吏人才之实又先帝时正会后东堂见征镇长史司马诸王国卿诸州别驾若不能别见可前诣轩下使侍中宣问以审察方国于事为便帝然之又诏浑录尚书事浑所歴之职前后著称及居台辅声望日减元康七年薨时年七十五諡曰元长子尚早亡次子济嗣济字武子少有逸才风姿英爽气葢一时好弓马勇力絶人善易及庄老文词俊茂伎蓺过人有名当世与姊夫和峤及裴楷齐名尚常山公主年二十起家拜中书郎以母忧去官起为骁骑将军累迁侍中与侍中孔恂王恂杨济同列为一时俊彦武帝尝会公卿藩牧于式干殿顾济恂而谓诸公曰朕左右可谓恂恂济济矣每侍见未尝不咨论人物及万机得失济善于清言修饰词令讽议将顺朝臣莫能尚焉帝益亲贵之仕进虽速论者不以主壻之故咸称才能致之然外虽雅而内多忌刻好以言伤物侪类以此少之以其父故每排王濬时议讥之齐王攸当之藩济既陈情又累使公主与甄徳妻长广公主俱入稽颡泣请帝留攸帝怒谓侍中王戎曰兄弟至亲今出齐王自是朕家事而甄徳王济连遣妇来生哭人以忤旨左迁国子祭酒常侍如故数年入为侍中时浑为仆射主者处事或不当济性峻厉明法绳之素与从兄佑不平佑党颇谓济不能顾其父由是长异同之言出为河南尹未拜坐鞭王官吏免官而王佑始见委任而济遂被斥外于是乃移第北芒山下性豪侈丽服玉食时洛京地甚贵济置地为马埒编钱满之时人谓为金沟王恺以帝舅奢豪有牛名八百里驳常莹其蹄角济请以钱千万与牛对射而赌之恺亦自恃其能令济先射一发破的因据胡牀叱左右速探牛心来湏臾而至一割便去和峤性至俭家有好李帝求之不过数十济其上直率少年诣园共啖毕伐树而去帝尝幸其宅供馔甚丰悉贮琉璃器中蒸肫甚美帝问其故答曰以人乳蒸之帝色甚不平食未毕而去济善解马性尝乘一马着连干鄣泥前有水终不肯渡济云此必是惜鄣泥使人解去便渡故杜预谓济有马癖帝尝谓和峤曰我将骂济而后官爵之何如峤曰济俊爽恐不可屈帝因召济切让之既而曰知愧不济答曰尺布斗粟之謡常为陛下耻之他人能令亲疏臣不能使亲亲以此愧陛下耳帝黙然帝尝与济棊而孙皓在侧谓皓曰何以剥人面皮皓曰见无礼于君者则剥之济时伸脚局下而皓讥焉寻使白衣领太仆年四十六先浑卒追赠骠骑将军及其将葬时贤无不毕至孙楚雅敬济而后来哭之甚悲賔客莫不垂涕哭毕向灵牀曰卿常好我作驴鸣我为卿作之体似声真賔客皆笑楚顾曰诸君不死而令王济死乎初济尚公主主两目失眀而妬忌尤甚然终无子有庻子二人卓字文宣嗣浑爵拜给事中次聿字茂宣袭公主封敏阳侯济二弟澄字道深汶字茂深皆辩惠有才藻并歴清显   王濬字士治农湖人也家世二千石濬渉坟典美姿貎不脩名行不为乡曲所称晚乃变节疎通亮逹恢廓有大志尝起宅开门前路广数十歩人或谓之何太过濬曰吾欲使容长防幡旗众咸笑之濬曰陈胜有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州郡辟河东从事守令有不亷洁者皆望风自引而去刺史燕国徐邈有女才淑择夫未嫁邈乃大会佐吏令女于内观之女指濬告母邈遂妻之后参征南军事羊祜深知待之祜兄子暨白祜濬为人志大奢侈不节不可专任宜有以裁之祜曰濬有大才将欲济其所欲必可用也转车骑从事中郎识者谓祜可谓能举善焉除巴郡太守郡边吴境兵士苦役生男多不飬濬乃严其科条寛其徭课其产育者皆与休复所全活者数千人转广汉太守垂惠布政百姓赖之濬夜梦悬三刀于卧屋梁上湏臾又益一刀濬惊觉意甚恶之主簿李毅再拜贺曰三刀为州字又益一者明府其临益州乎及贼张杀益州刺史皇甫晏果迁濬为益州刺史濬设方畧悉诛等以勲封关内侯懐辑殊俗待以威信蛮夷徼外多来归降徴拜右卫将军除大司农车骑将军羊祜雅知濬有竒畧乃宻表留濬于是重拜益州刺史武帝谋伐吴诏濬修舟舰濬乃作大船连舫方百二十歩受二千余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徃又画鹢首怪兽于船首以惧江神舟艥之盛自古未有濬造船于蜀其木柹蔽江而下吴建平太守吴彦取流柹以呈孙皓曰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増建平兵建平不下终不敢渡皓不从寻以謡言拜龙骧将军监益梁诸军事语在羊祜传时朝议咸谏伐吴濬乃上疏曰臣数参访吴楚同异孙皓荒滛防逆荆扬贤愚无不嗟怨且观时运宜速征伐若今不伐天变难预令皓卒死更立贤主文武各得其所则彊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又臣年已七十死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诚愿陛下无失事机帝深纳焉贾充荀勗陈谏以为不可唯张华固劝又杜预表请帝乃发诏分命诸方节度濬于是统兵先在巴郡之所全育者皆堪徭役供军其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生尔尔必勉之无爱死也太康元年正月濬发自成都率巴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等攻吴丹阳尅之禽其丹阳监盛纪吴人于江险碛要害之处并以鐡鏁横截之又作鐡锥长丈余暗置江中以逆巨船先是羊祜获吴间谍具知情状濬乃作大筏数十亦方百余歩草为人被甲持杖令善水者以筏先行筏遇鐡锥锥辄着筏去又作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鏁然炬烧之湏臾融液断絶于是船无所碍二月庚申尅吴西陵获其镇南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据宜都太守卢忠壬戌尅荆门夷道二城获监军陆晏乙丑尅乐乡获水军督陆景平西将军施洪等来降乙亥诏进濬为平东将军假节都督益梁诸军事濬自发蜀兵不血刃攻无坚城夏口武昌无复支抗于是顺流鼓棹径造三山皓遣游击将军张象率舟军万人以御濬象望旗而降皓闻濬军旌旗器甲属天满江威势甚盛莫不破胆用其光禄勲薛莹中书令胡冲计送降文于濬曰吴郡孙皓叩头死罪昔汉室失御九州幅裂先人因时略有江南遂阻山河与魏乖隔大晋龙兴徳覆四海闇劣偷安未喻天命至于今者猥烦六军衡葢路次逺临江渚举国震惶假息漏刻敢縁天朝含光大谨遣私署太常张防等奉所佩玺绶委质请命壬寅濬入于石头皓乃备亡国之礼素车白马肉袒面缚衔璧牵羊大夫衰服士舆衬率其僞太子瑾瑾弟鲁王防等二十一人造于垒门濬躬觧其受璧焚榇送于京师乃收其图籍封其府库军无私焉帝遣使者犒濬军初诏书使濬下建平受杜预节度预至江陵谓诸将帅曰若濬军得下建平则顺流长驱威名已着不宜令受制于我若不能克则无缘得施节度濬至西陵预与之书曰足下宜摧其西藩便当径取秣陵讨累世之逋防释吴人于涂炭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泝河而上振旅还京师亦旷世一事也濬大悦表呈预书及濬将至秣陵王浑遣使要令暂过论事濬举防直指报曰风利不得泊也王浑乆破皓中军斩张悌等顿兵未敢进而濬乘胜纳降浑耻而且忿乃表濬违诏不受节度诬罪状之有司遂按濬槛车徴帝弗许下诏让濬曰伐国事重宜令有一前诏使将军受安东将军浑节度浑思谋深重案甲以待将军云何径前不从军命违制昧利甚失大义将军功勲简在朕心当率由诏书崇成王法而于事终恃功肆意朕将何以令天下濬上书自理曰臣前被庚戌诏书曰军人乘胜猛气益壮便当顺流长骛直造秣陵臣被诏之日即便东下又前被诏书云太尉贾充总统诸方自镇东大将军伷及浑濬彬等皆受充节度无令臣别受节度之文臣自逹巴邱所向风靡知孙皓穷踧势无所至十四日至牛渚去秣陵二百里宿设部分为攻取节度前至三山见浑军在北岸遣书与臣可蹔来过共有所议亦不语臣当受节度之意臣水军风发乘势造贼城加宿设部分行有次第无縁得于长流之中廽船过浑令首尾断絶湏臾之间皓遣使归命臣即报浑书并写皓牋具以示浑使速来当于石头相待军以日中至秣陵暮乃被浑所下当节度之符欲令臣明十六日悉将所领还围石头备皓越逸又索蜀兵及镇南诸军人名定见臣以为皓已来首都亭无縁共合空围又兵人定见不可仓卒皆非当今之急不可承用中诏谓臣忽弃明制专擅自由伏读严诏惊怖悚栗不知躯命当所投厝岂惟老臣独懐战灼三军上下咸尽丧气臣受国恩任重事大常恐托付不效孤负圣朝故投身死地转战万里被防寛恕之恩得从临履之宜是以凭頼威灵幸而能济皆是陛下神防庙算臣承指授效鹰犬之用耳有何勲劳而恃功肆意宁敢昧利而违圣诏臣以十五日至秣陵而诏书以十二日起洛阳其间悬阔不相赴接则臣之罪责宜防察恕假令孙皓犹有螳蜋举斧之势而臣轻军单入有所亏丧罪之可也臣所统八万余人乘胜席卷皓以众叛亲离无复羽翼匹夫独坐不能庇其妻子雀防贪生茍乞一活耳而江北诸军不知其虚实不早取自为小误臣至便得更见怨恚并云守贼百日而令他人得之言语噂不可听闻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由有专辄臣虽愚惷以为事君之道唯当竭节尽忠奋不顾命量力受任临事制宜苟利社稷死生以之若其顾防嫌疑以避咎责此是人臣不忠之利实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不自料忘其鄙劣披布丹心输写肝胆欲竭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庻必扫除凶逆清一宇宙愿令圣世与唐虞比隆陛下粗察臣之愚欵而识其欲自效之诚是以授臣以方牧之任委臣以征讨之事虽燕王之信乐毅汉祖之任萧何无以加焉受恩深重死且不报而以顽疎举措失宜陛下恩财加切让惶怖怔营无地自厝愿陛下明臣赤心而已浑又腾周浚书云濬军得吴寳物濬复表曰被戊戌诏书下安东将军所上州刺史周浚书谓臣诸军得孙皓寳物又谓牙门将李髙放火烧皓伪宫辄公文上尚书具列本末又闻浑案陷上臣臣受性愚忠行事举动信心而前期于不负神明而已秣陵之事皆如前所表而恶直丑正实繁有徒欲构南箕成此贝锦公于圣世反白为黒夫佞邪害国自古而然故无极破楚宰嚭灭吴及至石显倾乱汉朝皆载在典籍而为世作戒昔乐毅伐齐下城七十而卒被谗间脱身出奔乐羊既反谤书满箧况臣顽疎能免谗慝之口然所望全其首领者实赖陛下圣哲钦明使浸润之谮不得行焉然臣孤根独立朝无党援乆弃遐外人道断絶而结恨彊宗取怨豪族以累卵之身处雷霆之冲茧栗之质当豺狼之路其见吞噬岂抗唇齿夫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则祸在不测故朱云折槛婴逆鳞之怒庆忌救之成帝不问望之周堪违忤石显虽阖朝嗟叹而死不旋踵此臣之所大怖也今浑之支党姻族外内皆根据盘互并处世位闻遣人在洛中专共交构盗言孔甘疑惑观听夫曾参之不杀人亦以明矣然三人传之其母投杼今臣之信行未若曾参之着而谗构沸腾非徒三夫之对外内扇助为二五之应夫猛虎当涂麒麟恐惧况臣脆弱敢不悚栗伪吴君臣今皆生在便可验问以明虚实前伪中郎将孔摅説去二月武昌失守水军行至皓案行石头还左右皆跳刀大呼云要当为陛下一死战决之皓意大喜谓必能然便尽出金寳以赐与之小人无状得便持走皓惧乃图降首降使适去左右刼夺财物畧取妻妾放火烧宫皓逃身窜首恐不脱死臣至遣参军主者救断其火耳周浚以十六日前入皓宫臣时遣记室吏徃视书籍浚使收缚若有遗寳则浚前得不应移踪后人欲求茍免也臣前在三山得浚书云皓防寳物以赐将士府库空虚而今复言金银箧笥动有万计疑臣军得之言语反覆无复本末臣复与军司张牧汝南相冯紞等共入观皓宫乃无席可坐后日又与牧等共视皓舟船浑又先臣一日上其船船上之物皆浑所知见臣之案行皆出其后若有寳货浑应得之又臣将军素严兵人不得妄离部阵闻在秣陵诸军凢二十万众臣军先至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归仰臣臣切勑所领秋毫不犯诸有市易皆有伍任证佐明从劵契有违犯者凡斩十三人皆吴人所知也余军纵横诈称臣军而臣军类皆蜀人幸以此自别耳岂独浚之将士皆是夷齐而臣部军悉聚盗跖邪时有八百余人縁石头城刼取布帛臣牙门将军马潜即収得二十余人并疏其督将姓名移以付浚使得自科决而寂无反报疑皆纵遣絶其端绪也又闻吴人言前张悌战时所杀才有二千人而浑浚露布言以万计以吴刚子为主簿而遣刚至洛欲令刚増斩级之数可具问孙皓及其诸臣则知其定审若信如所闻浚等虚诈尚欺陛下岂惜于臣云臣屯聚蜀人不时送皓欲有反状又恐动吴人言臣皆当诛杀取其妻子冀其作乱得骋私忿谋反大逆尚以见加其余谤故其宜耳浑案臣瓶磬小器防国厚恩频繁擢叙遂过其任浑此言最信内省慙惧今年平吴诚为大庆于臣之身便受咎累既无孟侧防马之好而令济济之朝有谗邪之人亏穆穆之风损皇代之美由臣顽疏使致于此拜表流汗言不识次濬至京都有司奏濬表既不列前后所被七诏月日又赦后违诏不受浑节度大不敬付廷尉科罪诏曰濬前受诏径造秣陵后乃下受浑节度诏书稽留所下不至便合与不受诏同责未为经通濬不即表上被浑宣诏此可责也濬有征伐之劳不足以一眚掩之有司又奏濬赦后烧贼船百三十五艘辄勅付廷尉禁推诏曰勿推拜濬辅国大将军领歩兵校尉旧校唯五置此营自濬始也有司又奏辅国依比未为逹官不置司马不给官骑诏依征镇给五百大车増兵五百人为辅国营给亲骑百人官骑十人置司马封襄阳县侯邑万户封子彛杨乡亭侯邑千五百户赐绢万疋又赐衣一袭钱三十万及食物濬自以功大而为浑父子及豪彊所抑屡为有司所奏每进见陈其攻伐之劳及见枉之状或不胜忿愤迳出不辞帝每容恕之益州防军范通濬之外亲也谓濬曰卿功则美矣然恨以所居美者未尽善也濬曰何谓也通曰卿旋师之日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吴之事若有问者辄曰圣主之徳羣帅之力老夫何功之有焉如斯顔老之不伐龚遂之雅对将何以过之蔺生所以屈亷颇王浑能无愧乎濬曰吾始惧邓艾之事畏祸及不得无言末不能遣诸胷中是吾褊也时人咸以濬功重报轻博士秦秀太子洗马孟康前温令李宻等并表讼濬之屈帝乃迁濬镇军大将军加防骑常侍领后军将军王浑诣濬濬严设备卫然后见之其相猜防如此濬平吴之后以勲髙位重不复素业自居乃玉食锦服纵奢侈以自逸其有辟引多是蜀人示不遗故旧也后又转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特进防骑常侍后军将军如故太康六年卒时年八十諡曰武葬栢谷山大营茔域葬垣周四十五里面别开一门松栢茂盛子矩嗣矩弟畅散骑郎畅子粹太康十年武帝诏粹尚颍川公主仕至魏郡太守濬有二孙过江不见齿録安西将军桓温镇江陵表言之卒不见省   唐彬字儒宗鲁国邹人也父台太山太守彬有经国大度而不拘行检少便弓马好游猎身长八尺走及奔鹿强力兼人晚乃敦悦经史尤明易经随师受业还家教授恒数百人初为郡门下掾转主簿刺史王沈集诸参佐盛论距吴之防以问九郡吏彬与谯郡主簿张恽俱陈吴有可兼之势沈善其对又使彬难言吴未可伐者而辞理皆屈还迁功曹举孝亷州辟主簿累迁别驾彬忠肃公亮尽规匡救不显谏以自彰又奉使诣相府计事于时僚佐皆当世英彦见彬莫不钦悦称之于文帝荐为掾属帝以问参军孔颢颢忌其能良乆不答陈骞在坐敛板而称曰彬之为人胜骞甚逺帝笑曰但能如卿固未易得何论于胜因辟为铠曹属帝问曰卿何以致辟对曰修业陋巷观古人之遗迹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帝顾四坐曰名不虚行他日谓孔颢曰近见唐彬卿受蔽贤之责矣初邓艾之诛也文帝以艾乆在陇右素得士心一旦夷灭恐边情骚动使彬宻察之彬还白帝曰邓艾忌克诡狭矜才负能顺从者谓为见事直言者谓为触迕虽长史司马参佐牙门答对失指辄见骂辱处身无礼大失人心又好施行事役数劳众力陇右甚患苦之喜闻其祸不肯为用今诸军已至足以镇压外内愿无以为虑俄除尚书水部郎泰始初赐爵关内侯出补邺令彬导徳齐礼期月化成迁弋阳太守明设禁防百姓安之以母丧去官益州东接吴防监军位缺朝议用武陵太守杨宗及彬武帝以问防骑常侍文立立曰宗彬俱不可失然彬多财欲而宗好酒惟陛下裁之帝曰财欲可足酒者难改遂用彬寻又诏彬监巴东诸军事加广武将军上征吴之防甚合帝意后与王濬共伐吴彬屯据冲要为众军前驱每设疑兵应机制胜陷西陵乐乡多所禽获自巴陵沔口以东诸贼所聚莫不震慴倒戈肉袒彬知贼防已殄孙皓将降未至建邺二百里称疾迟留以示不竞果有先到者争物后到者争功于时有识莫不髙彬此举吴平诏以彬为右将军都督巴东诸军事徴拜翊军校尉改封上庸县侯食邑六千户赐绢六千疋朝有疑议每参预焉北虏侵掠北平以彬为使持节监幽州诸军事领防乌丸校尉右将军彬既至镇训卒利兵广农重稼震威曜武宣喻国命示以威信于是鲜卑二部大莫廆擿何等并遣侍子入贡兼修学校诲诱无倦仁惠广被遂开拓旧境却地千里复秦长城塞自温城洎于碣石緜亘山谷且三千里分军屯守烽相望由是边境安宁无犬吠之警自汉魏征镇莫之比焉鲜卑诸种畏惧遂杀大莫廆彬欲讨之恐列上报虏必逃散乃发幽冀车牛参军许祗宻奏之诏遣御史槛车徴彬付廷尉以事直见释百姓追慕彬功徳生为立碑作颂彬初受学于东海阎徳门徒甚多独目彬有廊庙才及彬官成而徳已卒乃为之立碑元康初拜使持节前将军领西戎校尉雍州刺史下教曰此州名都士人林薮处士皇甫申叔严舒龙姜茂时梁子逺等并志节清茂履行髙洁践境望风虚心饥渇思加延致待以不臣之典幅巾相见论道而已岂以吏职屈染髙规郡国备礼发遣以副于邑之望于是四人皆到彬敬而待之元康四年卒官时年六十諡曰襄赐绢二百疋钱二十万长子嗣官至广陵太守少子岐征虏司马   山涛字巨源河内懐人也父曜宛句令涛早孤居贫少有器量介然不羣性好庄老每隠身自晦与嵇康吕安善后遇阮籍便为竹林之交着防言之契康后坐事临刑谓子绍曰巨源在汝不孤矣涛年四十始为郡主簿功曹上计掾举孝亷州辟部河南从事与石鍳共宿涛夜起蹴鍳曰今为何等时而眠邪知太傅卧何意鍳曰宰相三不朝与尺一令归第卿何虑也涛曰咄石生无事马蹄闲邪投传而去未二年果有曹爽之事遂隠身不交世务与宣穆后有中表亲是以见防帝帝曰吕望欲仕邪命司隶举秀才除郎中转骠骑将军王昶从事中郎乆之拜赵国相迁尚书吏部郎文帝与涛书曰足下在事清朗雅操迈时念多所乏今致钱二十万谷二百斛魏帝尝赐防帝春服帝以赐涛又以母老并赠藜杖一枚晚与尚书和逌交又与钟防裴秀等并申欵昵以二人居势争权涛平心处中各得其所而俱无恨焉迁大将军从事中郎钟防作乱于蜀而文帝将西征时魏氏诸王公并在邺帝谓涛曰西偏吾自了之后事深以委卿以本官行军司马给亲兵五百人镇邺咸熙初封新防子转相国左长史典统别营时帝以涛乡闾宿望命太子拜之帝以齐王攸继防帝后素又重攸尝问裴秀曰大将军开建未遂吾但承奉后事耳故立攸将归功于兄何如秀以为不可又以问涛涛对曰废长立少违礼不祥国之安危恒必由之太子位于是乃定太子亲拜谢涛及武帝受禅以涛守大鸿胪防送陈留王诣建邺泰始初加奉车都尉进爵新防伯及羊祜执政时人欲危裴秀涛正色保持之由是失权臣意出为兾州刺史加宁逺将军冀州俗薄无相推毂涛甄防隠屈搜访贤才旌命三十余人皆显名当时人懐慕尚风俗颇革转北中郎将督邺城守事入为侍中迁尚书以母老辞职诏曰君虽乃心在于色飬然职有上下旦夕不废医药且当割情以隆在公涛心求退表疏数十上乆乃见听除议郎帝以涛清俭无供飬特给日契加赐牀帐茵褥礼秩崇重时莫为比后除太常卿以疾不就防遭防归乡里涛年逾耳顺居防过礼负土成坟手植松栢未几诏起涛为吏部尚书涛辞以防病章表恳切防元皇后崩遂扶舆还洛逼廹诏命自力就职前后选举周徧内外而并得其才咸宁初转太子太傅加散骑常侍除尚书仆射加侍中领吏部固辞以老疾上表陈状章表数十上乆不摄职为左丞白裒所奏帝曰涛以病自闻但不听之耳使涛坐执铨衡则可何必上下邪不得有所问涛不自安上表谢罪诏敦喻之涛不获已乃起视事涛再起选职十有余年每一官缺辄啓拟数人诏旨有所向然后显奏随帝意所欲为先故帝之所用或非举首众情不察以涛轻重任意或譛之于帝帝手诏戒涛曰夫用人惟才不遗踈逺单贱天下便化矣而涛行之自若一年之后众情乃寝涛所奏甄别人物各为题目时称山公啓事涛中立于朝晚値后党专权不欲任杨氏多有讽谏帝虽悟而不能改后以年衰疾笃上疏告退免冠徒跣上还印绶诏不许涛苦表请退又不许尚书令卫瓘奏涛以微苦乆不视职手诏频烦犹未顺旨参议以为无专节之尚违在公之义若实沈笃亦不宜居位可免涛官中诏瓘曰涛以徳素为朝之望而尝深退让至于恳切故比有诏欲必夺其志以匡辅不逮主者既不思明诏旨而反深加诋案亏崇贤之风以重吾不徳何以示逺近邪涛不得已又起视事太康初迁右仆射加光禄大夫侍中掌选如故涛以老疾固辞手诏敦譬涛又上表固让不许吴平之后帝诏天下罢军示海内大安州郡悉去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帝尝讲武于宣武塲涛时有疾诏乘歩辇从因与卢钦论用兵之本以为不宜去州郡武备其论甚精于时咸以涛不学孙吴而闇与之合帝称之曰天下名言也而不能用及永宁之后屡有变难防贼焱起郡国皆以无备不能制天下乃至大乱如涛言焉后拜司徒涛复固让诏不从涛又表乞骸骨诏勅断章表使者乃卧加章绶涛曰垂没之人岂可汚官府乎舆疾归家以太康四年薨时年七十九诏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五十万布百疋以供防事防赠司徒蜜印紫绶侍中貂蝉新防伯蜜印青朱绶祭以太牢諡曰康将葬赐钱四十万布百疋左长史范晷等上言涛旧第屋十间子孙不相容帝为之立室初涛布衣家贫谓妻韩氏曰忍饥寒我后当作三公但不知卿堪为公夫人不耳及居荣贵贞慎俭约虽爵同千乘而无嫔媵禄赐俸秩散之亲故初陈郡袁毅尝为鬲令贪浊而赂遗公卿以求虚誉亦遗涛丝百斤涛不欲异于时受而藏于阁上后毅事露槛车送廷尉凡所受赂皆见推检涛乃取丝付吏积年尘埃印封如故涛饮酒至八斗方醉帝欲试之乃以酒八斗饮涛而密益其酒涛极本量而止有子五人该淳允谟简该字伯伦嗣父爵仕至并州刺史太子左率赠长水校尉该子玮字产祖翊军校尉次子世囬吏部郎散骑常侍淳字子元不仕允字叔真奉车都尉并少尫病形甚短小而聪敏过人武帝闻而欲见之涛不敢辞以问于允允自以尫陋不肯行涛以为胜已乃表曰臣二子尫病宜絶人事不敢受诏谟字季长明悉有才智官至司空掾简字季伦性温雅有父风年二十余涛不之知简叹曰吾年几三十而不为家公所知后与谯国嵇绍沛郡刘谨农杨淮等齐名初为太子舍人累迁太子庻子黄门郎出为青州刺史徴拜侍中顷之转尚书歴领军将军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不行复拜尚书光熙初转吏部尚书永嘉初出为雍州刺史镇西将军徴为尚书左仆射领吏部简上疏欲令朝臣各举所知以广得才之路朝廷从之永嘉三年出为征南将军都督荆湘交广四州诸军事假节镇襄阳于时四方防乱天下分崩王威不振朝野危惧简优游卒歳惟酒是耽诸习氏荆土豪族有佳园池简每出嬉游多之池上置酒辄醉名之曰髙阳池时有童儿歌曰山公出何许往至髙阳池日夕倒载归茗艼无所知时时能骑马倒着白接篱举鞭向葛彊何如并州儿彊家在并州简爱将也寻加都督宁益军事时刘聪入防京师危逼简遣督护王万率师赴难次于湼阳为宛城贼王如所破遂婴城自守及洛阳陷没简又为贼严嶷所逼乃迁于夏口招纳流亡江汉归附时华轶以江州作难或劝简讨之简曰与彦夏旧友为之惆怅简岂利人之机以为功伐乎其笃厚如此时乐府伶人避难多奔沔汉防防之日寮佐或劝奏之简曰社稷倾覆不能匡救有晋之罪人也何作乐之有因流涕慷慨坐者咸愧焉年六十卒追赠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子遐字彦林为余姚令时江左初基法禁寛弛豪族多挟藏户口以为私附遐绳以峻法到县八旬出口万余县人虞喜以藏户当弃市遐欲绳喜诸豪彊莫不切齿于遐言于执事以喜有髙节不宜屈辱又以遐辄造县舍遂陷其罪遐与防稽内史何充牋乞留百日穷翦逋逃退而就罪无恨也充申理不能得竟坐免官后为东阳太守为政严猛康帝诏曰东阳顷来竟囚每多入重岂郡多罪人将捶楚所求莫能自固邪遐处之自若郡境肃然卒于官王戎字濬冲琅邪临沂人也祖雄幽州刺史父浑凉州刺史贞陵亭侯戎防而頴悟神彩秀彻视日不裴楷见而目之曰戎眼烂烂如岩下电年六七歳于宣武场观戏猛兽在槛中虓吼震地众皆奔走戎独立不动神色自若魏明帝于阁上见而竒之又尝与羣儿戏于道侧见李树多实等軰竞趣之戎独不徃或问其故戎曰树在道边而多子必是苦李取之信然阮籍素与浑为友戎年十五随浑在郎舍戎少籍二十歳而籍与之交籍每过浑俄顷輙去过视戎良乆然后出谓浑曰濬冲清赏非卿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谈及浑卒于凉州故吏赙赠数百万戎辞而不受由是显名为人短小任率不脩威仪善发谈端赏其要防朝贤尝上已禊洛或问王济曰昨游有何言谈济曰张华善説史汉裴頠论前言徃行衮衮可听王戎谈子房季札之间超然元着其为识鉴者所赏如此戎尝与阮籍饮时兖州刺史刘昶字公荣在坐籍以酒少酌不及昶昶无恨色戎异之他日问籍曰彼何如人也答曰胜公荣不可不与饮若减公荣则不敢不共饮惟公荣可不与饮戎每与籍为竹林之游戎尝后至籍曰俗物已复来败人意戎笑曰卿軰意亦复易败耳钟会伐蜀过与戎别问计将安出戎曰道家有言为而不恃非成功难保之难也及会败议者以为知言袭父爵辟相国掾歴吏部黄门郎防骑常侍河东太守荆州刺史坐遣吏修园宅应免官诏以赎论迁豫州刺史加建威将军受诏伐吴戎遣参军罗尚刘乔领前锋进攻武昌吴将杨雍孙述江夏太守刘朗各率众诣戎降戎督大军临江吴牙门将孟泰以蕲春邾二县降吴平进爵安丰县侯増邑六千户赐绢六千疋戎渡江绥慰新附宣威惠吴光禄勲石伟方直不容皓朝称疾归家戎嘉其清节表荐之诏拜伟为议郎以二千石禄终其身荆土悦服徴为侍中南郡太守刘肇赂筒中细布五十端为司所糺以知而未纳故得不坐然议者尤之帝谓朝臣曰戎之为行岂懐私苟得正当不欲为异耳帝虽以是言释之然为清慎者所鄙由是损名戎在职虽无殊能而庻绩修理后迁光禄勲吏部尚书以母忧去职性至孝不拘礼制饮酒食肉或观奕碁而容貎毁悴杖然后起裴頠徃吊之谓人曰若使一恸能伤人濬冲不免灭性之讥也时和峤亦居父丧以礼法自持量米而食哀毁不逾于戎帝谓刘毅曰和峤毁顿过礼使人忧之毅曰峤虽寝苫食粥乃生孝耳至于王戎所谓死孝陛下当先忧之戎先有吐疾居丧増甚帝遣医疗之并赐药物又断賔客杨骏执政拜太子太傅骏诛之后东安公繇专断刑赏威振外内戎诫繇曰大事之后宜深逺之繇不从果得罪转中书令加光禄大夫给恩信五十人迁尚书左仆射领吏部戎始为甲午制凡选举皆先治百姓然后授用司傅咸奏戎曰书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今内外羣官居职未朞而戎奏还既未定其优劣且送故迎新相望道路巧诈由生伤农害政戎不仰依尧舜典谟而驱动浮华亏败风俗非徒无益乃有大损宜免戎官以敦风俗戎与贾郭通亲竟得不坐寻转司徒以王政将圯茍媚取容属愍懐太子之废竟无一言匡谏裴頠戎之壻也頠诛戎坐免官齐王冏起义孙秀録戎于城内赵王伦子欲取戎为军司愽士王繇曰濬冲谲诈多端安肯为少年用乃止惠帝反宫以戎为尚书令既而河间王颙遣使就説成都王頴将诛齐王冏檄书至冏谓戎曰孙秀作逆天子幽逼孤纠合义兵埽除元恶臣子之节信着神眀二王听防造搆大难当頼忠谋以和不恊卿其善为我筹之戎曰公首举义众匡定大业开辟以来未始有也然论功报赏不及有劳朝野失望人懐贰志今二王带甲百万其锋不可当若以王就第不失故爵委权崇让此求安之计也冏谋臣葛旟怒曰汉魏以来王公就第宁有得保妻子乎议者可斩于是百官震悚戎伪药发堕厠得不及祸戎以晋室方乱慕蘧伯玉之为人与时舒卷无蹇谔之节自经典选未尝进寒素退虚名但与时浮沉户调门选而已寻拜司徒虽位总鼎司而委事寮宷间乘小马从便门而出游见者不知其三公也故吏多至大官道路相遇辄避之性好兴利广收八方园田水碓周徧天下积实聚财不知纪极每自执牙筹昼夜筭计常若不足而又俭啬不自奉飬天下谓之膏肓之疾女适裴頠贷钱数万乆而未还女后归宁戎色不悦女遽还直乃欢从子将防戎遗其一单衣防讫而更责取家有好李尝出货之恐人得种乃钻其核以此获讥于世其后从帝北伐王师败绩于荡隂戎复诣邺随帝还洛阳车驾之西迁也戎出奔于郏危难之间亲执锋刃谈笑自若未尝有惧容时召亲賔欢娱永日永兴二年薨于郏县时年七十二諡曰元戎有人伦鉴识赏目山涛如璞玉浑金人皆钦其寳莫知名其器王衍神姿髙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表物谓裴頠拙于用长荀勗工于用短陈道宁如束长竿族弟敦有髙名戎恶之敦每戎辄托疾不见敦后果为逆乱其鉴赏先见如此尝经黄公酒垆下过顾谓后车客曰吾昔与嵇叔夜阮嗣宗酣畅于此竹林之游亦预其末自嵇阮沦亡吾便为时之所绁今日视之虽近邈若山河初孙秀为琅邪郡吏求品于乡议戎从弟衍将不许戎劝品之及秀得志朝士有宿怨者皆被诛而戎衍获济焉子万有美名少而大肥戎令食糠而肥愈甚年十九卒有庻子兴戎所不齿以从弟阳平太守愔子为嗣衍字夷甫神情明秀风姿详雅总角尝造山涛涛嗟叹良乆旣去目而送之曰何物老妪生宁馨儿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父乂为平北将军常有公事使行人列上不时报衍年十四在京师造仆射羊祜申陈事状辞甚清辩祜名徳贵重而衍防年无屈下之色众异之杨骏欲以女妻焉衍耻之遂阳狂自免武帝闻其名问戎曰夷甫当世谁为比戎曰未见其比当从古人中求耳泰始八年诏举竒才可以安边者衍初好论纵横之术故尚书卢钦举为辽东太守不就于是口不论世事惟雅咏元虚而已尝因宴集为族人所怒举樏掷其靣衍初无言引王导共载而去然心不能平在车中揽镜自照谓导曰尔看吾目光乃在牛背上矣父卒于北平送故甚厚为亲识之所借贷因以舍之数年之间家赀罄尽出就洛城西田园而居焉后为太子舎人迁尚书郎出补元城令终日清谈而县务亦理入为中庻子黄门侍郎魏正始中何晏王弼等祖述老庄立论以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为本无也者开物成务无徃而不存者也隂阳恃以化生万物恃以成形贤者恃以为徳不肖恃以免身故无之为用无爵而贵矣衍甚重之唯裴頠以为非著论以讥之而衍处之自若衍既有盛才美貎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贡兼声名籍甚倾动当世妙善元言唯谈老庄为事每捉玉柄尘尾与手同色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矣累居显职后进之士莫不景慕放効选举登朝皆以为称首矜髙浮诞遂成风俗焉衍尝丧防子山简吊之衍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衍曰圣人防情最下不及于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軰简服其言更为之恸衍妻郭氏贾后之亲借中宫之势刚愎贪戾聚敛无厌好干预人事衍患之而不能禁时有乡人幽州刺史李阳京师大侠也郭氏素惮之衍谓郭曰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阳亦谓不可郭氏为之小损衍疾郭之贪鄙故口未尝言钱郭欲试之令婢以钱绕牀使不得行衍晨起见钱谓婢曰举阿堵物却其措意如此后歴北军中候中领军尚书令女为愍懐太子妃太子为贾后所诬衍惧祸自表离防贾后废有奏衍曰衍与司徒梁王肜书写呈皇太子手与妃及衍书陈见诬之状肜等伏读辞旨恳恻衍备位大臣应以义责也太子被诬得罪衍不能守死善道即求离防得太子手书隠蔽不出志在苟免无忠謇之操宜加显责以厉臣节可禁锢终身诏从之衍素轻赵王伦之为人及伦簒位衍阳狂斫婢以自免及伦诛拜河南尹转尚书又为中书令时齐王冏有匡复之功而专权自恣公卿皆为之拜衍独长揖焉以病去官成都王頴以衍为中军师累迁尚书仆射领吏部后拜尚书令司空司徒衍虽居宰辅之重不以经国为念而思自全之计说东海王越曰中国已乱当頼方伯宜得文武兼资以任之乃以弟澄为荆州族弟敦为青州因谓澄敦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为三窟矣识者鄙之及石勒王弥防京师以衍都督征讨诸军事持节假黄钺以拒之衍使前将军曹武左卫将军王景等击贼退之获其辎重迁太尉尚书令如故封武陵侯辞封不受时洛阳危逼多欲迁都以避其难而衍独卖车牛以安众心越之讨茍晞也衍以太尉为太傅军事及越薨众共推衍为元帅衍以防贼锋起辞曰吾少无宦情随牒推移遂至于此今日之事安可以非才处之俄而举军为石勒所破勒呼王公与之相见问衍以晋故衍陈祸败之由云计不在已勒甚悦之与语移日衍自说少不豫事欲求自免因劝勒称尊号勒怒曰君名盖四海身居重任少壮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壊天下正是君罪使左右扶出谓其党孔苌曰吾行天下多矣未尝见如此人当可活否苌曰彼晋之三公必不为我尽力何足贵乎勒曰要不可加以锋刃也使人夜排墙填杀之衍将死顾人言曰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时年五十六衍儁秀有令望希心元逺未尝语利王敦过江尝称之曰夷甫处众中如珠玉在瓦石间顾恺之作画赞亦称衍岩岩清峙壁立千仞其为人所尚如此子元字眉子少慕简旷亦有俊才与卫玠齐名荀藩用为陈留太守屯尉氏元素名家有豪气荒之时人情不附将赴祖逖为盗所害焉澄字平子生而警悟虽未能言见人举动便识其意衍妻郭性贪鄙欲令婢路上担粪澄年十四谏郭以为不可郭大怒谓澄曰昔夫人临终以小郎属新妇不以新妇属小郎因捉其衣裾将杖之澄争得脱逾窻而走衍有重名于世时人许以人伦之鉴尤重澄及王敦庾敳尝为天下人士目曰阿平第一子嵩第二处仲第三澄尝谓衍曰兄形似道而神峯太儁衍曰诚不如卿落落穆穆然也澄由是显名有经澄所题目者衍不复有言輙云已经平子矣少歴显仕累迁成都王頴从事中郎頴嬖竖孟玖谮杀陆机兄弟天下切齿澄发玖私奸劝頴杀玖頴乃诛之士庻莫不称善及頴败东海王越请为司空长史以迎大驾勲封南乡侯迁建威将军雍州刺史不之职时王敦谢鲲庾敳阮修皆为衍所亲善号为四友而亦与澄狎又有光逸胡母辅之等亦豫焉酣防纵诞穷懽极娱惠帝末衍白东海王越以澄为荆州刺史持节都督领南蛮校尉敦为青州衍因问以方略敦曰当临事制变不可预论澄辞义锋出筭畧无方一坐嗟服澄将之镇送者倾朝澄见树上鹊巢便脱衣上树探鷇而防之神气萧然傍若无人刘鲲谓澄曰卿形虽散朗而内实动侠以此处世难得其死澄黙然不答澄既至镇日夜纵酒不亲庻事虽防戎急务亦不以在怀擢顺阳人郭舒于寒悴之中以为别驾委以州府时京师危逼澄率众军将赴国难而飘风折其节柱会王如防襄阳澄前锋至宜城遣使诣山简为如党严嶷所获嶷伪使人从襄阳来而问之曰防阳防未答云昨旦破城已获山简乃隂缓澄使令得亡去澄闻防阳陷以为信然散众而还既而耻之托粮运不赡委罪长史蒋俊而斩之竟不能进巴蜀流民散在荆湘者与土人忿争遂杀县令屯聚乐乡澄使成都内史王机讨之贼请降澄伪许之既而袭之于宠洲以其妻子为赏沉八千余人于江中于是益梁流民四五万家一时俱反推杜弢为主南破零桂东掠武昌败王机于巴陵澄亦无忧惧之意但与机日夜纵酒投壶愽戏数十局俱起杀富人李才取其家资以赐郭舒南平太守应詹骤谏不纳于是上下离心内外怨叛澄望实虽损犹傲然自得后出军击杜弢次于作塘山简参军王冲叛于豫州自称荆州刺史澄惧使杜防守江陵澄迁于孱陵寻奔沓中郭舒谏曰使君临州虽无异政未失众心今西收华容向义之兵足以擒取小虏奈何自弃澄不能从初澄命武陵诸郡同讨杜弢天门太守扈瓌次于益阳武陵内史武察为其郡夷所害瓌以孤军引还澄怒以杜曾代瓌夷袁遂瓌故吏也托为瓌报仇遂举兵逐曽自称平晋将军澄使司马毋邱邈讨之为遂所败会元帝徴澄为军谘祭酒于是赴召时王敦为江州镇豫章澄过诣敦澄宿有盛名出于敦右士庻莫不倾慕之兼勇力絶人素为敦所惮澄犹以旧意侮敦敦益忿怒请澄入宿隂欲杀之而澄左右有二十余人持鐡马鞭为卫澄手恒捉玉枕以自防故敦未之得发后敦赐澄左右酒皆醉借玉枕观之因下牀而谓澄曰何与杜弢通信澄曰事自可验敦欲入内澄手引敦衣至于絶带乃登于梁因骂敦曰行事如此殃将及焉敦令力士路戎搤杀之时年四十四载尸还其家刘琨闻澄之死叹曰澄自取之及敦平澄故吏佐著作郎桓稚上表理澄请加赠諡诏复澄本官諡曰宪长子詹早卒次子徽右军司马郭舒字稚行防请其母从师歳余便归粗识大义乡人少府范晷宗人武陵太守郭景咸称舒当为后来之秀终成国器始为领军校尉坐擅放司马彪系廷尉世多义之刺史夏侯含辟为西曹转主簿含坐事舒自系理含事得释刺史宗岱命为治中丧母去职刘牧荆州引为治中卒舒率将士推子璠为主讨逆贼郭劢灭之保全一州王澄闻其名引为别驾澄终日酣饮不以众务在意舒常切諌之及天下大乱又劝澄修徳飬威保完州境澄以乱自京都起非复一州所能匡御虽不能从然重其忠亮荆土士人宗廞尝因酒忤澄澄怒叱左右棒廞舒厉色谓左右曰使君过醉汝軰何敢妄动澄恚曰别驾狂邪诳言我醉因遣掐其鼻灸其眉头舒跪而受之澄意少释而廞遂得免澄之奔败也以舒领南郡澄又欲将舒东下舒曰舒为万里纪纲不能匡正令使君奔亡不忍渡江乃留屯沌口采稆湖泽以自给乡人盗食舒牛事觉来谢舒曰卿饥所以食牛耳余肉可共啖之世以此服其量舒少与杜曾厚曽尝召之不往曾衔之至是澄又转舒为顺阳太守曽密遣兵袭舒遁逃得免王敦召为参军转从事中郎防阳都督周访卒敦遣舒监襄阳军甘卓至乃还朝廷徴舒为右丞敦留不遣敦谋为逆舒諌不从使守武昌荆州别驾宗澹忌舒才能数谮之于王廙廙疑与甘卓同宻以白敦敦不受髙官督防缪坦尝请武昌城西地为营太守乐凯言于敦曰百姓乆买此地种菜自赡不宜夺之敦大怒曰王处仲不来江湖当有武昌地不而人云是我地邪凯惧不敢言舒曰公听舒一言敦曰平子以卿病狂故掐鼻灸眉头旧疢复发邪舒曰古之狂也直周昌汲黯朱云不狂也昔尧立诽谤之木舜置敢谏之鼓然后事无枉纵公为胜尧舜邪乃逆折舒使不得言何与古人相逺敦曰卿欲何言舒曰缪坦可谓小人疑误视听夺人私地以彊凌弱晏子称君曰其可臣献其否以成其可是以舒等不敢不言敦即使还地众咸壮之敦重舒公亮给赐转丰数诣其家表为凉州刺史病卒   乐广字彦辅南阳淯阳人也父方参魏征西将军夏侯元军事广时年八歳元尝见广在路因呼与语还谓方曰向见广神姿朗彻当为名士卿家虽贫可令专学必能兴卿门户也方早卒广孤贫侨居山阳寒素为业人无知者性冲约有逺识寡嗜欲与物无竞尤善谈论每以约言析理以厌人之心其所不知黙如也裴楷尝引广共谈自夕申旦雅相钦挹叹曰我所不如也王戎为荆州刺史闻广为夏侯元所赏乃举秀才楷又荐广于贾充遂辟太尉掾转太子舍人尚书令卫瓘朝之耆旧逮与魏正始中诸名士谈论见广而竒之曰自昔诸贤既没尝恐防言将絶而今乃复闻斯言于君矣命诸子造焉曰此人之水镜见之莹然若披云雾而覩青天也王衍自言与人语甚简至及见广便觉已之烦其为识者所叹美如此出补元城令迁中书侍郎转太子中庻子累迁侍中河南尹广善清言而不长于笔将让尹请潘岳为表岳曰当得君意广乃作二百句语述已之志岳因取次比便成名笔时人咸云若广不假岳之笔岳不取广之旨无以成斯美也尝有亲客乆阔不复来广问其故答曰前在坐防赐酒方欲饮见杯中有蛇意甚恶之既饮而疾于时河南听事壁上有角漆画作蛇广意杯中蛇即角影也复置酒问客曰酒中复有所见不答曰所见如初广乃告其所以客豁然意觧沉疴顿愈卫玠总角时尝问广梦广曰是想玠曰神形所不接而梦岂是想邪广曰因也玠思之经月不得遂以成疾广闻故命驾为剖析之玠病即愈广叹曰此贤胷中必无膏肓之疾广所在为政无当时功誉然每去职遗爱为人所思凢所论人必先称其所长则所短不言而自见矣人有过先尽恕然后善恶自彰矣广与王衍俱宅心事外名重于时故天下言风流者谓王乐为称首焉少与农杨凖相善凖之二子曰乔曰髦皆知名于世凖使先诣裴頠頠性方爱乔有髙韵谓凖曰乔当及卿髦小减也又使诣广广性清纯爱髦有神检谓凖曰乔自及卿然髦亦清出凖笑曰我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也论者以为乔虽有髙韵而神检不足乐为得之矣是时王澄胡母辅之等皆亦任放为逹或至裸体者广闻而笑曰名教内自有乐地何必乃尔其居才爱物动有理中皆此类也値世道多虞朝章紊乱清已中正任诚保素而已时人莫有见其际焉先是河南官舎多妖怪前尹皆不敢处正寝广居之不疑尝外户自闭左右皆惊广独自若顾见墙有孔使人掘墙得狸而杀之其怪亦絶愍懐太子之废也诏故臣不得辞送众官不胜愤叹皆冐禁拜辞司校尉满奋勑河南中部收缚拜者送狱广即便解遣众人代广危惧孙琰说贾谧曰前以太子罪恶有斯废黜其臣不惧严诏冐罪而送今若系之是彰太子之善不如释去谧然其言广故得不坐迁吏部尚书左仆射后东安王繇当为仆射转广为右仆射领吏部代王戎为尚书始戎荐广而终践其位时人美之成都王頴广之壻也及与长沙王乂遘难而广既处朝望羣小谗谤之乂以问广广神色不变徐答曰广岂以五男易一女乂犹以为疑广竟以忧疾卒荀藩闻广之不免也为之流涕三子凯肇谟凯字绪大司马齐王掾参骠骑军事肇字茂太傅东海王掾洛阳陷兄弟相擕南渡江谟字范征虏将军吴郡内史   郑袤字林叔荥阳开封人也髙祖众汉大司农父泰扬州刺史有髙名袤少孤早有识鉴荀攸见之曰郑公业为不亡矣随叔父浑避难江东时华歆为豫章太守浑徃依之歆素与泰善抚飬袤如己子年十七乃还乡里性清正时济隂魏讽为相国掾名重当世袤同郡任览与结交袤以讽奸雄终必为祸劝览逺之及讽败论者称焉魏武帝初封诸子为侯精选賔友袤与徐干俱为临淄侯文学转司功曹从事司空王朗辟为掾袤举髙阳许允扶风鲁芝东莱王基朗皆命之后咸至大位有重名袤迁尚书郎出为黎阳令吏民悦服太守班下属城特见甄异为诸县之最迁尚书右丞转济隂太守下车旌表孝悌敬礼贤能兴立庠序开诱后进调补大将军从事中郎拜散骑常侍防广平太守缺宣帝谓袤曰贤叔大匠垂称于阳平魏郡百姓防惠化且卢子家王子雍继踵此郡世不乏贤故复相屈袤在广平以徳化为先善作条教郡中爱之徴拜侍中百姓恋慕涕泣路隅迁少府髙贵乡公即位袤与河南王肃备法驾奉迎于元城封广昌亭侯徙光禄勲领宗正毋邱俭作乱景帝自出征之百官祖送于城东袤疾病不任会帝谓中领军王肃曰唯不见郑光禄为恨肃以语袤袤自舆追帝及于近道帝笑曰故知侯生必来也遂与袤共载曰计将何先袤曰昔与俭俱为台郎特所知悉其人好谋而不逹事情自昔建勲幽州志望无限文钦勇而无算今大军出其不意江淮之卒鋭而不能固深沟髙垒以挫其气此亚夫之长也帝称善转太常髙贵乡公议立明堂辟雍精选博士袤举刘毅刘寔程咸庾峻后并至公辅大位及常道乡公立与议定防进封安成乡侯邑千户景元初疾病失明屡乞骸骨不许拜光禄大夫五等初建封宻陵伯武帝践阼进爵为侯虽寝疾十余年而时贤并相推荐泰始中诏以袤为司空天子临轩遣五官中郎将国坦就第拜授袤前后辞譲遣息称上送印绶至于十数谓坦曰魏以徐景山为司空吾时为侍中受诏譬旨徐公语吾曰三公当上应天心茍非其人实伤和气不敢以垂死之年累辱朝廷也终于不就遵大雅君子之迹可不务乎固辞乆之见许以侯就第拜仪同三司置舍人官骑赐牀帐簟褥钱五十万九年薨时年八十五帝于东堂发哀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万绢布各百疋以供丧事諡曰元有子六人长子黙嗣次质舒诩称予位并列卿黙字思元起家秘书郎考覈旧文删省浮秽中书令虞松谓曰而今而后朱紫别矣转尚书考功郎专典伐蜀事封关内侯迁司徒左长史武帝受禅与太原郭奕俱为中庻子朝廷以太子官属宜称陪臣黙上言皇太子体皇极之尊无私于天下宫臣皆受命天朝不得同之藩国事遂施行出为东郡太守値歳荒人饥黙辄开仓赈给乃舍都亭自表待罪朝廷嘉黙忧国诏书褒叹比之汲黯班告天下若郡县有此比者皆听出给入为散骑常侍初帝以贵公子当品乡党莫敢与为軰求之州内于是十二郡中正佥共举黙文帝与黙书曰小儿得厠贤子之流愧有窃贤之累及武帝出祠南郊使黙骖乘因谓黙曰卿知何得骖乘乎昔州里举卿相軰常愧有累清谈遂问政事对曰劝穑务农为国之基选人得才济世之道居官乆职政事之宜明慎黜陟劝戒之由崇尚儒素化导之本如此而已矣帝善之后以父防去官寻起为廷尉是时鬲令袁毅坐交通货赂大兴刑狱在朝多见引逮唯黙兄弟以防慎不染其流迁太常时仆射山涛欲举一亲亲为士谓黙曰卿似尹翁归令吾不敢复言黙为人敦重柔而能整皆此类也及齐王攸当之国下礼官议崇锡典制愽士祭酒曹志等并立异议黙容过其事免官寻拜大鸿胪遭母丧旧制既葬还职黙自陈恳至乆而见许遂改法定令听大臣终丧自黙始也服阕为大司农转光禄勲太康元年卒时年六十八諡曰成尚书令卫瓘奏黙才行名望宜居论道五升九卿位未称德宜赠三司而后父杨骏先欲以女妻黙子豫黙曰吾每读隽不疑传常想其为人畏逺权贵奕世所守遂辞之骏深为恨至此骏议不同遂不施行黙寛冲愽爱谦虚温谨不以才地矜物事上以礼遇下以和虽僮竖厮飬不加声色而犹有嫌怨故士君子以为居世之难子球字子瑜少辟宰府入侍二宫成都王为大将军起义讨赵王伦球自顿邱太守为右长史以功封平夀公累迁侍中尚书散骑常侍中防军尚书右仆射领吏部永嘉二年卒追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元球弟豫永嘉末为尚书   李允字宣伯辽东襄平人也祖敏汉河南太守去官还乡里辽东太守公孙度欲彊用之敏乘轻舟浮沧海莫知所终允父信追求积年浮海出塞无所见欲行丧制服则疑父尚存情若居防而不聘娶后有邻居故人与其父同年者亡因丧制服燕国徐邈与之同州里以不孝莫大于无后劝使娶妻既生允遂絶房室常如居丧礼不堪其忧数年而卒允既防而孤母又改行有识之后降食哀戚亦以丧礼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设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闻容貎质素頽然若不足者而智度沈邃言必有则初仕郡上计掾州辟部从事治中举孝亷参镇北军事迁乐平侯相政尚清简入为尚书郎迁中防军司马吏部郎铨综亷平赐爵关内侯出补安丰太守文帝引为大将军从事中郎迁御史中丞恭恪直绳百官惮之伐蜀之役为西中郎将督关中诸军事后为河南尹封广陵伯泰始初拜尚书进爵为侯允奏以为古者三公坐而论道内参六官之事外与六卿之教或处三槐兼听狱讼稽疑之典谋及卿士陛下圣徳钦明垂心万机猥发明诏仪刑古式虽唐尧畴谘周文翼翼无以加也自今以徃国有大政可亲延羣公询纳谠言其军国所疑延诣省中使侍中尚书谘论所宜若有疾疢不任觐会临时遣侍臣讯访诏从之迁吏部尚书仆射寻转太子少傅诏以允忠允髙亮有匪躬之节使领司校尉允屡自表让忝傅储宫不宜兼监司之官武帝以二职并湏忠贤故每不许咸宁初皇太子出居东宫帝以司事任峻重而少傅有旦夕辅导之务允素羸不宜乆劳之转拜侍中加特进俄迁尚书令侍中特进如故允虽歴职内外而家至贫俭儿病无以市药帝闻之赐钱十万其后帝以司徒旧丞相之职诏以允为司徒在位五年简亮持重称为任职以吴会初平大臣多有勲劳宜有登进乃上疏逊位帝不听遣侍中宣旨优诏敦喻絶其章表允不得已起视事太康三年薨诏遣御史持节监丧致祠諡曰成皇太子命舍人王赞诔之文义甚美帝后思允清节诏曰故司徒李允太常彭灌并履忠清俭身殁家无余积赐允家钱二百万谷千斛灌家半之三子固真长修固字万基散骑郎先允卒固子志嗣爵志字彦道歴位散骑侍郎建威将军阳平太守真长位至太仆卿修黄门侍郎太弟中庻子卢钦字子若范阳人也祖植汉侍中父毓魏司空世以儒业显钦清澹有远识笃志经史举孝亷不行魏大将军曹爽辟为掾爽弟尝有所属请钦白爽子弟不宜干犯法度爽深纳之而罚其弟除尚书郎爽诛免官后为侍御史袭父爵大利亭侯累迁琅邪太守宣帝为太傅辟从事中郎出为阳平太守迁淮北都督伏波将军甚有称绩徴拜散骑常侍大司农迁吏部尚书进封大梁侯武帝受禅以为都督沔北诸军事平南将军假节追锋轺卧车各一乘第二驸马二乘骑具刀器御府人马铠等及钱三十万钦在镇寛猛得中疆塲无虞入为尚书仆射加侍中奉车都尉领吏部以清贫特赐绢百匹钦举必以才称为亷平咸宁四年卒诏赠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布五十匹钱三十万諡曰元又以钦忠清髙洁不营产业身殁之后家无所庇特赐钱五十万为立第舍复下诏曰故司空王基卫将军卢钦典领军将军杨嚣并素清贫身殁之后居无私积顷者饥馑闻其家大匮其各赐谷三百斛钦歴宰州郡不尚功名唯以平理为务禄俸散之亲故不营赀产动循礼典妻亡制庐杖终丧居外所着诗赋论难数十篇名曰小道子浮嗣浮字子云起家太子舍人病疽截手遂废然朝廷器重之以为国子博士祭酒秘书监皆不就钦弟珽字子笏卫尉卿珽子志字子道初辟公府掾尚书郎出为邺令成都王頴之镇邺也爱其才量委以心膂遂为谋主齐王冏起义遣使告頴頴召志计事志曰赵王无道肆行簒逆四海人神莫不愤怒今殿下总率三军应期电发子来之众不召自至埽夷凶逆必有征无战然兵事至重圣人所慎宜旌贤任才以收时望頴深然之改选上佐髙辟掾属以志为谘议参军仍补左长史专掌文翰頴前锋都督赵骧为伦所败士众震骇议者多欲还保朝歌志曰今我军失利敌新得胜必有轻易陵轹之情若顿兵不进三军畏衂惧不可用且战何能无胜负宜更选精兵星行倍道出贼不意此用兵之竒也頴从之及伦败志劝頴曰齐王众号百万与张等相持不能决大王迳得济河此之大勲莫之与比而齐王今当共大王共辅朝政志闻两雄不俱处功名不共立今宜因太妃防疾求还定省推崇齐王徐结四海之心此计之上也頴纳之遂以母疾还藩委重于冏由是頴获四海之誉天下归心朝廷封志为武彊侯加散骑常侍及河间王颙纳李含之説欲内除二王树頴储副遣报頴頴将应之志正谏不从及冏灭頴遥执朝权遂懐觖望之心以长沙王乂在内不得恣其所欲密欲去乂时荆州有张昌之乱頴表求亲征朝廷许之会昌等平乃廽兵以讨乂志谏曰公前有复皇祚之大勲及事平归功于齐辞九锡之赏不当朝政之权振阳翟饥民葬黄桥白骨皆盛徳之事四海之人莫不荷頼矣逆防纵肆猾扰荆楚今公埽清羣难南土以宁振旅而旋顿军关外文服入朝此霸王者之事也頴不纳及乂死頴表志为中书监留邺参署相府事乘舆败于荡隂頴遣志督兵迎帝及王浚攻邺志劝頴奉天子还洛阳时甲士尚万五千人志夜部分至晓众皆成列而程太妃恋邺不欲去頴未能决俄而众溃唯志与子谧兄子綝殿中虎贲千人而已志复劝頴早发时有道士姓黄号曰圣人太妃信之及使呼入道士求两杯酒饮讫抛杯而去于是志计始决而人马复散志于营陈间寻索得数乘鹿车司马督韩元收集黄门得百余人志入帝问志曰何故散败至此志曰贼去邺尚八十里而人士一朝骇散太弟今欲奉陛下还洛阳帝曰甚佳于是御犊车便发屯骑校尉郝昌先领兵八千守洛阳帝召之至汲郡而昌至兵杖甚盛志喜于复振啓天子宜下赦书与百姓同其休庆既逹洛阳志啓以满为司校尉奔散者多还百官粗备帝悦赐志绢二百疋緜百斤衣一袭鹤翎一领初河间王颙闻王浚起兵遣右将军张方救邺方闻成都军败顿兵洛阳不敢进纵兵虏掠密谋迁都长安将焚宗庙宫室以絶人心志説方曰昔董卓无道焚烧洛阳怨毒之声百年犹存何为袭之乃止方遂偪天子幸其垒帝垂泣就舆唯志侍侧曰陛下今日之事当一从右将军臣驽怯无所云补唯知尽防诚不离左右而已停方垒三日便西志复从至长安頴被黜志亦免官及东海王越奉迎大驾颙啓帝复頴还邺以志为魏郡太守加左将军随頴北镇行逹洛阳而平昌公模遣前锋督防冯嵩距頴頴还长安未至而闻颙斩张方求和于越頴住华隂志进长安诣阙陈谢即还就頴于武关复为刘陶所驱廽诣河北及頴薨官属奔散唯志亲自殡送时人嘉之越命志为军谘祭酒迁卫尉永嘉末转尚书洛阳没志将妻子北投并州刺史刘琨至阳邑为刘粲所虏与次子谧诜等俱遇害于平阳长子谌字子谅清敏有理思好老庄善属文选尚武帝女荥阳公主拜驸马都尉未成礼而公主卒后州举秀才辟太尉掾洛阳没随志北依刘琨与志俱为刘粲所虏粲据晋阳留谌为参军琨收散卒引猗卢骑还攻粲粲败走谌得赴琨先父母兄弟在平阳者悉为刘聪所害琨为司空以谌为主簿转从事中郎琨妻即谌之从母既加亲爱又重其才地建兴末随琨投叚匹防匹防自领幽州取谌为别驾匹防既害琨寻亦败丧时南路阻絶段末波在辽西谌徃投之元帝之初末波通使于江左谌因其使抗表理琨文旨甚切于是即加吊祭累徴谌为散骑中书侍郎而为末波所留遂不得南渡末波死弟辽代立谌流离世故且二十载石虎攻破辽西复为虎所得以为中书侍郎国子祭酒侍中中书监属冉闵诛灭石氏谌随闵军于襄国遇害时年六十七是歳永和六年也谌名家子早有声誉才髙行防为一时所推値中原丧乱与清河崔悦颍川荀绰河东裴宪北地傅畅并沦陷非所虽俱显于石氏恒以为辱谌每谓诸子曰吾身没之后但称晋司空从事中郎尔撰祭法注庄子及文集皆行于世悦字道儒魏司空林曾孙刘琨妻之侄也与谌俱为琨司空从事中郎后为末波佐史没石氏亦居大官其绰宪畅并别有传   华表字伟容平原髙唐人也父歆清徳髙行为魏太尉表年二十拜散骑黄门郎累迁侍中正元初石苞来朝盛称髙贵乡公以为魏武更生时闻者流汗沾背表惧祸作频称疾归下舎故免于大难后迁尚书五等建封观阳伯坐供给防事不整免泰始中拜太子少傅转光禄勲迁太常卿数歳以老病乞骸骨诏曰表清贞履素有老成之美乆干王事静恭匪懈而以疾固辞章表恳至令听如所上以为太中大夫赐钱二十万牀帐褥席禄赐与卿同门施行马表以苦节垂名司徒李允司王宏等并叹美表清澹退静以不可得贵贱而亲疎也咸宁元年八月卒时年七十二諡曰康诏赐朝服有六子廙岑峤鉴澹简廙字长骏敏有才蓺妻父卢毓典选难举亲姻故廙年三十五不得调晚为中书通事郎泰始初迁冗从仆射少为武帝所礼歴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前军将军侍中南中郎将都督河北诸军事父疾笃辄还仍遭丧旧例葬讫复任廙固辞迕旨初表有赐客在鬲使廙因县令袁毅录名三客各代以奴及毅以货赇致罪狱辞迷谬不复显以奴代客直言送三奴与廙而毅亦卢氏壻也又中书监荀勗先为中子求廙女廙不许为恨因密啓帝以袁毅货赇者多不可尽罪宜责最所亲者一人因指廙当之又縁廙有违迕之咎遂于丧服中免廙官削爵土大鸿胪何遵奏廙免为庻人不应袭封请以表世孙混嗣表有司奏曰廙所坐除名削爵一时之制廙为世子着在名簿不听袭嗣此为刑罚再加诸侯犯法八议平处者褒功重爵也嫡统非犯终身弃罪废之为重依律应听袭封诏曰诸侯薨子逾年即位此古制也应即位而废之爵命皆去矣何为罪罚再加且吾之责廙以肃贪秽本不论常法也诸贤不能将眀此意乃更诡易礼律不顾宪度君命废之而羣下复之此为上下正相反也于是有司奏免议者官诏皆以赎论混以世孙当受封逃避断发阳狂病瘖不能语故得不拜世咸称之廙栖迟家巷垂十载教诲子孙讲诵经典集经书要事名曰善文行于世与陈勰共造防兰于宅侧帝尝出视之问其故左右以实对帝心怜之帝后又登陵云台望见廙苜蓿园阡陌甚整依然感旧太康初大赦乃得袭封乆之拜城门校尉迁左卫将军数年以为中书监惠帝即位加侍中光禄大夫尚书令进爵为公应杨骏召不时还有司奏免官寻迁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动遵礼典得傅导之仪后年衰病笃诏遣太医疗病进位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时河南尹韩夀因托贾后求以女配廙孙陶廙距而不许后深以为恨故遂不登台司年七十五卒諡曰元三子混荟恒混字敬伦嗣父爵清贞简正位侍中尚书卒官子陶嗣补巩令没于石勒荟字敬叔为河南尹与荀藩荀组俱避贼至临颍父子并遇害恒字敬则愽学以清素为称尚武帝女荥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元康初东宫建恒以选为太子賔客赐爵关内侯食邑百户辟司徒王浑仓曹掾属除散骑侍郎迁散骑常侍北军中侯俄拜领军加散骑常侍愍帝即位以恒为尚书进爵苑陵县公顷之刘聪逼长安诏出恒为镇军将军领颍川太守以为外援恒兴合义军得二千人未及西赴而关中陷殁时羣贼方盛所在州郡相继奔败恒亦欲弃郡东渡而从兄轶为元帝所诛以此为疑先书与骠骑将军王导导言于帝帝曰兄弟罪不相及况羣从乎即召恒补光禄勲恒到未及拜更以为卫将军加散骑常侍本州大中正寻拜太常议立郊祀尚书刁恊国子祭酒杜彛议湏还洛乃修郊祀恒议汉献帝居许即便郊柴宜于此修立司徒荀组骠骑将军王导同恒议遂定郊祀寻以疾求解诏曰太常职主宗庙烝尝敬重而华恒所疾不堪亲奉职事夫子称吾不预祭如不祭况宗伯之任职所司邪令转恒为廷尉顷之加特进太宁初迁骠骑将军加散骑常侍督石头水陆诸军事王敦表转恒为防军疾病不拜授金紫光禄大夫又领太子太保成帝即位加散骑常侍领国子祭酒咸和初以愍帝时赐爵进封一皆削除恒更以讨王敦功封苑陵县侯复领太常苏峻之乱恒侍帝左右从至石头备履艰危困悴逾年初恒为州大中正乡人任让轻薄无行为恒所黜及譲在峻军中任势多所杀害见恒辄恭敬不肆其虐钟雅刘超之死亦将及恒让尽心救卫故得免及帝加元服又将纳后防难之后典籍靡遗防冠之礼无所依据恒推寻旧典撰定礼仪并郊庙辟雍朝廷轨则事并施用迁左光禄大夫开府常侍如故固譲未拜防卒时年六十九册赠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諡曰敬恒清恪俭素虽居显列常布衣蔬食年老弥笃死之日家无余财唯有书数百卷时人以此贵之子俊嗣为尚书郎俊子仰之大长秋峤字叔骏才学深愽少有令问文帝为大将军辟为掾属补尚书郎转车骑从事中郎泰始初赐爵关内侯迁太子中庻子出为安平太守辞亲老不行更拜散骑常侍典中书著作领国子博士迁侍中太康末武帝颇亲宴乐又多疾病属小瘳峤与侍臣表贺因防有讽谏帝手诏报之元康初封宜昌亭侯诛杨骏改封乐乡侯迁尚书后以峤博闻多识属书典实有良史之志转秘书监加散骑常侍班同中书寺为内台中书散骑著作及治礼音律天文数术南省文章门下撰集皆典统之初峤以汉纪烦秽慨然有改作之意防为台郎典官制事由是得徧观秘籍遂就其绪起于光武终于孝献一百九十五年为帝纪十二卷皇后纪二卷十典十卷传七十卷及三谱传序目录凡九十七卷峤以皇后配天作合前史作外戚传以继末编非其义也故易为后妃纪以次帝纪又改志为典以有尧典故也而改名汉后书奏之诏朝臣会议时中书监荀朂令和峤太常张华侍中王济咸以峤文质事核有迁固之规实録之风藏之秘府后太尉汝南王亮司空卫瓘为东宫傅列上通事遂施行峤所著论议难驳诗赋之属数十万言其所奏官制太子宜还宫及安边雩祭明堂辟雍浚导河渠廵禹之旧迹置都水官修蚕宫之礼置长秋事多施行元康三年卒追赠少府諡曰简峤性嗜酒率常沈醉所撰书十典未成而终秘书监何劭奏峤中子彻为佐著作郎使踵成未竟而卒后监缪徽又奏峤少子畅为佐著作郎克成十典并草魏晋纪传与著作郎张载等俱在史官永嘉丧乱经籍遗没峤书存者三十余卷峤有三子頥彻畅頥嗣官至长乐内史畅有才思所着文章数万言遭防乱避难荆州为贼所害时年四十   石鉴字林伯乐陵厌次人也出自寒素雅志公亮仕魏歴尚书郎侍御史尚书左丞御史中丞多所纠正朝廷惮之出为并州刺史假节防匈奴中郎将武帝受禅封堂阳子入为司校尉转尚书时秦凉为虏所败遣鉴都督陇右诸军事坐论功虚伪免官后为镇南将军豫州刺史坐讨吴贼虚张首级诏遣归田里终身不得复用勿削爵土乆之拜光禄大夫复为司校尉稍加特进迁右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前代三公册拜皆设小会所以崇宰辅之制也自魏末巳后废不复行至鉴有诏令防遂以为常太康末拜司空领太子太傅武帝崩鉴与中防军张劭监统山陵时大司马汝南王亮为太傅杨骏所疑不敢临丧出营城外时有告亮欲举兵讨骏骏大惧白太后令帝为手诏诏鉴及张劭使率陵兵讨亮劭骏甥也便率所领催鉴速发鉴以为不然保持之遣人密觇视亮已别道还许昌于是骏止论者称之山陵讫封昌安县侯元康初为太尉年八十余克壮慷慨自遇若少年时人美之寻薨諡曰元子陋字处贱袭封歴屯骑校尉   温羡字长卿太原祁人汉防羌校尉序之后也祖恢魏扬州刺史父恭济南太守兄弟六人并知名于世号曰六龙羡少以朗悟见称齐王攸辟为掾迁尚书郎惠帝即位拜豫州刺史入为散骑常侍累迁尚书及齐王冏辅政以羡攸之故吏意特亲之转吏部尚书先是张华被诛冏建议欲复其官爵论者或以为非羡驳之曰自天子已下争臣各有差不得归罪于一人也故晏子曰为已死亡非其亲昵谁能任之里充之杀二庻陈乞之立阳生汉朝之诛诸吕皆积年之后乃得歴事未有事主见存而得行其志于数月之内也式干之防张华独谏上宰不和不能乘风赞善望其指麾从命不亦难乎况今皇后譛害其子内难不预礼非所任且后体齐于帝尊同皇极罪在枉子事不为逆义非所讨今以华不能废枉子之后与赵盾不讨杀君之罪同而贬责之于义不经通也华竟得追复爵位其后以从驾讨成都王頴有功封大陵县公邑千八百户出为冀州刺史加后将军范阳王虓败于许昌也自牧冀州羡乃避之惠帝之幸长安以羡为中书令不就及帝还洛阳徴为中书监加散骑常侍未拜会帝崩懐帝即位迁左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论者佥谓为速在位未几病卒赠司徒諡曰元有三子祗允裕祗字敬齐太傅西曹掾允字敬咸太子舍人裕字敬嗣尚武安长公主官至左光禄大夫   通志卷一百二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六   晋   刘毅【子暾程卫】和峤 武陔 任恺 崔洪 郭奕侯史光 何攀 刘颂 李重 傅元【子咸 咸从父弟祗】向雄 段灼 阎缵 阮籍【兄子咸 咸子瞻瞻弟孚 从子脩族弟放族弟裕】嵇康 向秀 刘伶 谢鲲 胡母辅之【子谦之】毕卓 王尼 羊曼【弟聃】光逸 庾峻【子珉珉弟敳】郭象 庾纯【子旉】秦秀   刘毅字仲雄东莱掖人汉城阳景王章之后父喈丞相属毅幼有孝行少厉清节然好臧否人物王公贵人望风惮之侨居平阳太守杜恕请为功曹沙汰郡吏百余人三郡称焉为之语曰但闻刘功曹不闻杜府君魏末本郡察孝亷辟司都官从事京邑肃然毅将弹河南尹司不许曰攫兽之犬鼷防蹈其背毅曰既能攫兽又能杀防何损于犬投传而去同郡王基荐毅于公府曰毅方正亮直介然不羣言不茍合行不茍容徃日侨仕平阳为郡股肱正色立朝举纲引墨朱紫有分郑卫不杂孝悌着于邦族忠贞効于三魏昔孙阳取骐骥于吴坂秦穆防百里于商旅毅未遇知己无所自呈前已口白今复申请太常郑袤举博士文帝辟为相国掾辞疾积年不就时人谓毅忠于魏氏而帝怒其顾望将加重辟毅惧应命转主簿武帝受禅为尚书郎驸马都尉迁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帝以毅忠謇正直使掌谏官转城门校尉迁太仆拜尚书坐事免官咸宁初复为散骑常侍博士祭酒转司校尉纠正豪右京师肃然司部守令望风投印绶者甚众时人以毅方之诸葛丰盖寛饶皇太子朝鼓吹将入东掖门毅以为不敬止之于门外奏劾保傅以下诏赦之然后得入帝尝南郊礼毕喟然谓毅曰卿以朕方汉何帝也对曰可方桓灵帝曰吾虽徳不及古人犹克已为政又平吴会混一天下方之桓灵不亦甚乎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殆不如也帝大笑曰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有直臣故不同也散骑常侍邹湛进曰世谈以陛下比汉文帝人心犹不多同昔冯唐答文帝云不能用颇牧而文帝大怒今刘毅言犯顺而陛下欢然以此相校圣徳乃过之矣帝曰我平天下而不封禅焚雉头裘行布衣礼卿初无言今于小事何见襃之甚湛曰臣闻猛兽在田荷戈而出凡人能之蜂虿坐于怀防勇夫为之惊骇出于意外故也夫君臣有自然之尊卑言语有自然之逆顺向刘毅始言臣等莫不变色陛下发不世之诏出思虑之表臣之善庆不亦宜乎在职六年迁尚书左仆射时龙见五库井中帝亲观之有喜色百官将贺毅独表曰昔龙降郑时门之外子产不贺龙降夏庭沫流不禁卜藏其漦至周幽王祸衅乃发易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证据旧典无贺龙之礼诏报曰正徳未脩诚未有以膺受嘉祥省来示以为瞿然贺庆之事宜详依典义动静数示尚书郎刘汉等议以为龙体旣苍杂以素文白者大晋之行戢武兴文之应也而毅乃引衰世妖异以疑今之吉祥又以龙在井为潜皆失其意潜之为言隐而不见今龙彩质眀焕示人以物非潜之谓也毅应推处诏不聼后隂气解而复合毅上言必有阿党之臣奸以事君者当诛而不诛故也毅以魏立中正九品之制奸日滋因上书言其害曰中正之设损政者八高下逐彊弱是非随兴衰一人之身旬日异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一也置州都者本取州里清议所服将以鎭异同一言议也今重其任而轻其人使驳论横于州里嫌隙结于大臣二也本立格为九品者谓才徳有优劣伦辈有首尾也今乃优劣异地首尾倒错三也陛下赏善罚恶无不裁之以法独中正无赏罚之防又禁人诉讼使受枉者不获上闻四也一国之士多者千数或流徙异邦靣犹不识不过采誉于台府纳毁于流言任已则有不识之蔽听受则有彼此之偏五也凡求人才以治民也今当官着效者或附卑品在官无绩者更获高叙抑功实而隆虚名长浮华而废考绩六也凡官不同事人不同能今不状其才之所宜而但第其九品以品取人或非才能之所长以状取人则为本品之所限徒结白论品状相妨七也所下不彰其罪所上不列其善各任爱憎以植其私天下之人焉得不懈德行而鋭人事八也由此论之职名中正实为奸府事名九品而有八损宜罢中正弃魏氏之弊法更立一代之美制优诏答之后司空卫瓘等亦共表宜省九品复古乡议里选帝竟不施行毅夙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议切直无所曲挠为朝野所式瞻尝散斋而疾其妻省之毅便奏加妻罪而请解斋妻子有过立加杖捶其公正如此然以峭直故不至公辅帝以毅清贫赐钱三十万日给米肉年七十告老乆之见许以光禄大夫归第门施行马复赐钱百万后司徒举毅为青州大中正尚书以毅悬车致仕不宜劳以碎务陈留相乐安孙尹表曰礼凡卑者执劳尊者居逸是顺叙之宜也司徒魏舒司校尉严询与毅年齿相近徃者同为散骑常侍后分授外内之职资涂所经出处一致今询管四十万户州兼董司百寮总摄机要舒所统殷广兼执九品铨十六州论议主者不以为剧毅但以知一州便谓不宜累以碎事于毅太优询舒太劣若以前听致仕不宜复与迁授位者故光禄大夫郑袤为司空是也夫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尚可复委以宰辅之任不可谘以人伦之论臣窃所未安昔郑武公年过八十入为周司徒虽过悬车之年必有可用毅前为司直法不挠当朝之臣多所按劾谚曰受尧之诛不能称尧直臣无党古今所悉是以汲黯死于淮阳董仲舒裁为诸侯之相而毅独遭圣明不离辇毂当世之士咸以为荣毅虽身偏有风疾而志气聪明一州品第不足劳其思虑毅疾恶之心小过主者必疑其论议伤物故高其优礼合去事实此为机阁毅使絶人伦之路也臣州茂德惟毅越毅不用则清谈倒错矣于是青州自三品已上光禄勲石鉴共奏尹表宜防评议由是毅遂为州都铨正人流清浊区别其所弹贬自亲贵者始太康六年卒武帝抚机惊曰失吾名臣不得生作三公即赠仪同三司使者监防防事时承汉魏旧制爵非列侯虽有髙行而不加諡羽林左监北海王宫上疏言毅忠允匪躬宜防諡号帝出其表使八坐议之多同宫议奏寝不报二子暾总暾字长升正直有父风太康时为博士会议齐王攸之国加崇典礼暾与诸博士坐议迕防武帝大怒收暾等付廷尉会赦出免官初暾父毅疾冯紞奸佞欲奏其罪未果而卒至是紞位宦日隆暾慨然曰使先人在不令紞得无患后为酸枣令转侍御史会司徒王浑主簿刘舆狱辞连暾将収付廷尉浑不欲使府有过欲拒劾自举之与暾更相曲直浑怒便逊位还第暾乃奏浑曰谨案司徒王浑防国厚恩备位鼎司不能上佐天日调和隂阳下遂万物之宜使卿大夫各得其所敢因刘舆拒扞诏使私欲大府兴长狱讼昔陈平不答汉文之问邴吉不问死人之变诚得宰相之体也既兴刑狱怨怼而退举动轻速无大臣之节请免浑官右长史杨邱亭侯刘肇便辟善柔茍于阿顺请大鸿胪削爵土诸闻暾此奏者皆叹美之其后武库火尚书郭彰率百人自衞而不救火暾正色诘之彰怒曰我能截君角也暾勃然谓彰曰君何敢恃宠作威作福天子法冠而欲截角乎求纸笔奏之彰伏不敢言众人解释乃止彰乆贵豪侈每出輙从百余人自此之后务从简素暾迁太原内史赵王伦簒位假征虏将军不受与三王共举义惠帝复阼暾为左丞正色立朝三台清肃寻兼御史中丞奏免尚书仆射东安公繇及王粹董艾等十余人朝廷嘉之遂即眞迁中庻子左衞将军司校尉奏免武陵王澹及何绥刘坦温畿李暅等长沙王乂讨齐王冏暾豫谋封朱虚县公千八百户乂死坐免顷之复为司及惠帝之幸长安也留暾守洛阳河间王颙遣使鸩羊皇后暾乃与留台仆射荀藩河南尹周馥等上表理后无罪颙见表大怒遣陈顔吕朗率骑五千收暾暾东奔髙宻王略防刘根作逆略以暾为大都督加镇东将军讨根暾战失利还洛至酸枣値东海王越奉迎大驾及帝还洛羊后反宫后遣使谢暾曰頼刘司忠诚之志得有今日以旧勲复封爵加光禄大夫暾妻前卒先陪陵葬子更生初婚家法妇当拜墓携賔客亲属数十乗载酒食而行先是洛阳王棱为越所信而轻暾暾每欲绳之棱以为怨时刘聪王弥屯河北京邑危惧棱告越云暾与弥乡亲而欲投之越严骑将追暾右长史傅宣明暾不然暾闻之未至墓而反以正义责越越甚慙及刘曜寇京都以暾为抚军将军假节都督城守诸军事曜退迁尚书仆射越惮暾久居监司又为众情所归乃以为右光禄大夫领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外示崇进实夺其权怀帝又诏暾领衞尉加特进后复以暾为司加侍中暾五为司允恊物情故也王弥入洛百官殱焉弥以暾乡里宿望故免于难暾因説弥曰今英雄竞起九州幅裂有不世之功者宇内不容将军自兴兵以来何攻不克何战不胜而复与刘曜不恊宜思文种之祸以范蠡为师且将军可无帝王之意东王本州以观事势上可以混一天下下可以成鼎峙之事岂失孙刘乎蒯通有言将军宜圗之弥以为然使暾于青州与曹嶷谋且徴之暾至东阿为石勒游骑所获见弥与嶷书而大怒乃杀之暾有二子祐白祐为太傅属白太子舍人白果烈有才用东海王越忌之窃遣上军何伦率百余人入暾第为刼取财物杀白而去暾弟总字纪好学直亮后叔父彪位至北军中程衞者字长元广平曲周人也少立操行彊正方严刘毅闻其名辟为都官从事毅奏中防军羊琇犯宪应死武帝与琇有旧乃遣齐王攸喻毅毅许之衞正色以为不可径自驰车入防军营收琇属吏考问隂私先奏琇所犯狼籍然后言之于毅由是名振遐迩百官厉行遂辟公府掾迁尚书郎侍御史在职皆以事干显补洛阳令歴安定顿邱太守所歴著绩卒于官   和峤字长舆汝南西平人也祖洽魏尚书令父逌魏吏部尚书峤少有风格慕舅夏侯元之为人厚自崇重有盛名于世朝野许其能整风俗理人伦袭父爵上蔡伯起家太子舍人累迁颍川太守为政清简甚得百姓懽心太傅从事中郎庾敳见而叹曰和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磥砢多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贾充亦重之称于武帝入为给事黄门侍郎迁中书令帝器遇之旧监令共车入朝时荀勗为监峤鄙勗为人以意气加之每同乗髙抗专车而坐乃使监令异车自峤始也吴平以参谋议功赐弟郁爵汝南亭侯峤转侍中愈被亲礼与任恺张华相善峤见太子不令因侍坐曰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季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帝黙然不答后与荀顗荀勗同侍帝曰太子近入朝差长进卿可俱诣之粗及世事既奉诏而还顗勗并称太子明识雅诚如明诏峤曰圣质如初耳帝不悦而起峤退居恒懐慷慨太息知不见用犹不能已在御坐言及社稷未尝不以储君为忧帝知其言忠每不酬和后与峤语不及来事或以告贾妃妃衔之太康末为尚书以母忧去职及惠帝即位拜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太子朝西宫峤从入贾后使帝问峤曰卿昔谓我不了家事今日定云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曽有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臣敢逃其罪乎元康二年卒赠金紫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本位如前永平初策諡曰简峤家产丰富拟于王者然性至吝以是获讥于世杜预以为峤有钱癖以弟郁子济嗣位至中书郎郁字仲舆才望不及峤而以清干称歴尚书左右仆射中书令尚书令洛阳倾没奔于茍晞疾卒   武陔字元夏沛国竹邑人也父周魏衞尉陔沉敏有器量早获时誉与二弟韶叔夏茂季夏并总角知名虽诸父兄弟及乡闾宿望莫能觉其优劣同郡刘公荣有知人之鉴尝造周周见其三子焉公荣曰皆国士也元夏最优有辅佐之才陈力就列可为亚公叔夏季夏不减常伯纳言也陔少好人伦与颍川陈防友善魏明帝世累迁下邳太守防帝为大将军引为从事中郎累迁司校尉转太仆卿初封亭侯五等建改封薛县侯文帝甚亲重之数与铨论时人尝问陈防孰若其父羣陔各称其所长以为羣防略无优劣帝然之防始初拜尚书掌吏部迁左仆射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陔以宿齿旧臣名望隆重自以无佐命之功又在魏已为大臣不得已而居位深懐逊让终始全洁当世以为美谈卒于位諡曰定子铺嗣韶歴位吏部郎太子右衞率散骑常侍荗以徳素称名亚于陔为上洛太守散骑常侍侍中尚书颍川荀恺年少于茂即武帝姑子自负贵戚欲与茂交距而不答由是致怨杨骏诛恺时为仆射以茂骏之姨弟防为逆党遂见害茂清正方直闻于朝野一旦枉酷天下伤焉侍中傅只上表申明之后追赠光禄勲   任恺字元襃乐安博昌人也父昊魏太常恺少有识量尚魏明帝女累迁中书侍郎员外散骑常侍晋国建为侍中封昌国县侯恺有经国之干万机小大多管综之性忠正以社稷为己任帝器而昵之政事多谘焉防始初郑冲王祥何曽荀恺裴秀等各以老疾归第帝优宠大臣不欲劳以筋力数遣恺喻防于诸公谘以当世大政参议得失恺恶贾充之为人也不欲令充久执朝政每裁抑焉充病之不知所为后承间言恺忠贞局正宜在东宫使防太子帝从之以为太子少傅而侍中如故充计画不行会秦雍寇扰天子以为忧恺因曰秦凉覆败闗右骚动此诚国家之所深虑宜速鎭抚使人心有庇自非威望重臣有计略者无以康西土也帝曰谁可任者恺曰贾充其人也中书令庾纯亦言之于是诏充西鎭长安充用荀勗计得留充既为帝所遇欲专名势而庾纯张华温颙向秀和峤之徒皆与恺善杨珧王恂华廙等充所亲敬于是朋党纷然帝知之召充恺宴于式干殿而谓充等曰朝廷宜一大臣当和充恺各拜谢而罢旣而充恺等以帝知之而不责故结怨愈深外相崇重内实不平或为充谋曰恺总门下枢要得与上亲接宜啓令典选便得渐踈此一都令史事耳且九流难精闲隙易乗充因称恺才能宜在官人之职帝不之疑谓充举得其才即日以恺为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恺既在尚书选举公平尽心所职然侍觐转希充与荀勗冯紞承间浸润谓恺豪侈用御食器充遣尚书右仆射髙阳王珪奏恺遂免官有司收太官宰人检覈是恺妻齐长公主得赐魏时御器也恺既免而毁谤益至帝渐薄之然山涛明恺为人通敏有智局举为河南尹坐贼发不获又免官复迁光禄勲恺素有识鉴加以在公勤恪甚得朝野称誉而贾充朋党又讽有司奏恺与立进令刘友交闗事下尚书恺对不伏尚书杜友廷尉刘良并忠公士也知恺为充所抑欲申理之故迟留而未断以是恺及友良皆免官恺既失职乃纵酒耽乐极滋味以自奉养初何劭以公子奢侈每食必尽四方珍馔恺乃逾之一食万钱犹云无可下筯处恺时因朝请帝或慰谕之恺初无言唯泣而已后起为太仆转太常初魏舒虽歴位郡守而未被任遇恺为侍中荐舒为散骑常侍至是舒为右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帝临轩使恺拜授舒虽以量寛雅为称时以恺有佐世器局而舒登三公恺止守散卿莫不为之愤叹也恺不得志竟以忧卒年六十一諡曰元子罕嗣罕字子伦幼有父风才望不及恺以淑行致称为清平佳士歴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兖州刺史大鸿胪   崔洪字良伯博陵安平人也高祖崔实著名汉代父赞魏吏部尚书左仆射以雅量见称洪少以清厉显名骨鲠不同于物人之有过輙面折之而退无后言武帝世为御史治书时长乐冯恢父为农太守爱少子淑欲以爵传之恢父终服阕乃还乡里结草为庐阳瘖不能言淑得袭爵恢始仕为博士祭酒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髙行迈俗侔继古烈洪奏恢不敦儒业令学生番直左右虽有让侯防善不得称无伦辈婴为浮华之目遂免婴官朝廷惮之寻为尚书左丞时人为之语曰丛生棘荆来自博陵在南为鹞在北为鹰迁吏部尚书举用甄明门无私谒荐雍州刺史郤诜代已为左丞诜后纠洪洪谓人曰我举郤丞而还奏我是挽弩自射也诜闻曰昔赵宣子任韩厥为司马以军法戮宣子之仆宣子谓诸大夫曰可贺我矣吾选厥也任其事崔侯为国举才我以才见举惟官是视各明至公斯言何乃至此洪闻而重之洪口不言货财手不执珠玉汝南王亮常宴公卿以琉璃钟行酒酒及洪洪不执亮问其故曰虑有执玉不趋之义故尔然实乖其常性故为诡说杨骏诛洪与都水使者王佑亲坐见黜后为大司农卒官子廓散骑常侍亦以正直称   郭奕字大业太原阳曲人也少有重名山涛称其髙简有雅量初为野王令羊祜常过之弈叹曰羊叔子何必减郭大业少选复徃又叹曰羊叔子去人远矣遂送祜出界数百里坐此免官咸末为文帝相国主簿时钟会反于蜀荀朂即防之从甥少长防家勗为文帝掾弈啓出之帝虽不用然知其雅正武帝践祚初建东宫以奕及郑黙并为中庻子迁右衞率骁骑将军封平陵男咸宁初迁雍州刺史鹰扬将军寻假赤幢曲盖鼓吹弈有寡姊随其之官姊下僮仆多有奸犯而为人所纠奕省按毕曰大丈夫岂当以老姊求名遂遣而不问时亭长李含有俊才而门寒为豪族所排弈用为别驾含后果有名位时以弈为知人太康中徴为尚书奕有重名当时朝臣皆出其下时帝委任杨骏奕表骏小器不可任以社稷帝不听骏后果诛及奕疾病诏赐钱二十万日给酒米太康八年卒太常上諡为景有司议以贵贱不同号諡与景皇同不可请諡曰穆诏曰諡所以旌徳表行按諡法一德不懈为简弈忠毅清直立徳不渝于是遂赐諡曰简   侯史光字孝明东莱掖人也幼有才悟受学于同县刘夏举孝廉州辟别驾咸初为洛阳典农中郎将封闗中侯防始初拜散骑常侍寻兼侍中与皇甫陶荀廙持节循省风俗及还奏事称防转城门校尉进爵临海侯其年诏曰光忠亮笃素有居正执义之心歴职内外勤恪在公其以光为御史中丞虽屈其列校之位亦所以申其司直之才光在职寛而不纵太保王祥乆疾废朝光奏请免之诏优祥而寝光奏后迁少府卒官诏赐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及葬又诏曰光厉志守约有清忠之节家极贫俭其赐钱五十万光儒学博古歴官著绩文笔奏议皆有条理长子元嗣官至元莵太守卒子施嗣东莞太守   何攀字恵兴蜀郡郫人也仕州为主簿属刺史皇甫晏为牙门张所害诬以大逆时攀适丁母防遂诣梁州拜表证晏不反考晏寃理得申王濬为益州辟为别驾濬谋伐吴遣攀奉表诣台口陈事机诏再引见乃令张华与攀筹量进讨之宜濬兼遣攀过羊祜靣陈伐吴之策攀善于将命帝善之诏攀参濬军事及孙皓降于濬而王浑恚于后机将攻濬攀劝濬送皓与浑由是事解以攀为濬辅国司马封关内侯转荥阳令上便宜十事甚得名称除廷尉平时廷尉卿诸葛冲以攀蜀士轻之及共断疑狱冲始叹服迁宣城太守不行转散骑侍郎杨骏执政多树亲属大开封赏欲以恩泽自衞攀以为非乃与石崇共立议奏之语在崇传帝不纳以豫讨骏功封西城侯邑万戸赐绢万匹弟逄平乡侯兄子逵关中侯攀固让所封户及绢之半余所受者分给中外宗亲略不入已迁翊军校尉顷之出为东羗校尉徴为州刺史在任三年迁大司农转兖州刺史加鹰将军固让不就太常成粲左将军卞粹劝攀莅职中诏又加切厉攀竟称疾不起及赵王伦簒位遣使召攀更称疾笃伦怒将诛之攀不得已扶疾赴召卒于洛阳时年五十八攀居心平允莅官整肃爱乐人物敦儒贵才为梁益二州中正引致遗滞巴西陈夀阎乂犍为费立皆西州名士并被乡闾所谤清议十余年攀申明曲直咸免寃滥攀虽显职家甚贫素无妾媵伎乐惟以周穷济乏为事子璋嗣亦有父风   刘颂字子雅广陵人汉广陵厉王胥之后也世为名族同郡有雷蒋谷鲁四姓皆出其下时人为之语曰雷蒋谷鲁刘最为祖父观平阳太守颂少能辨物理为时人所称察孝廉举秀才皆不就文帝辟为相府掾奉使于蜀时蜀新平人饥土荒颂表求振贷不待报而行由是除名武帝践阼拜尚书三公郎典科律申寃讼累迁中书侍郎咸宁中诏颂与散骑侍郎白襃廵抚荆以奉使称防转黄门郎迁议郎守廷尉时尚书令史扈寅非罪下狱诏使考竟颂执据无罪寅遂得免时人以颂比张释之在职六年号为详平防灭吴诸将争功遣颂校其事以王浑为上功王濬为中功帝以颂折法失理左迁京兆太守不行转任河内临发上便宜多所纳用郡界多公王水碓遏塞流水转为浸害颂表罢之百姓获其便利寻以母忧去职服阕除淮南相在官严整甚有政绩旧修芍陂年用数万人豪彊兼并孤贫失业颂使大小戮力计功受分百姓歌其平惠颂在郡上疏曰吴越剽轻庸蜀险絶此故变衅之所出易生风尘之地且自吴平以来东南六州将士更守江表此时之至患也又外兵内守吴人有不自信之心宜得壮王以鎭抚之使内外各安其旧又孙氏为国文武众职数拟天朝一旦堙替同于编户不识所防更生之恩而灾困逼身自谓失地用怀不靖今得长王以临其国随才授任文武并叙士卒百役不出其乡求富贵者取之于国内内兵得散新邦又安两获其所于事为宜宜取同姓诸王年二十以上人才高者分王吴蜀以其去近就远割裂土宇令倍于旧以徙封故地用王幼稚须皇子长乃遣君之于事无晚也又曰自魏世法禁寛弛积之在素陛下欲更张之未可遽革然矫时救弊亦宜以渐譬犹行舟虽不横截迅流当渐靡而徃稍向所趋然后得济也臣闻为社稷计莫如封建亲贤然宜审量事势使诸侯率义而动者其力足以维带京邑包藏祸心者其势不足独以有为其齐此甚难陛下宜与逹古今之士深共筹之周之诣侯有罪身诛而国存汉之诸侯有罪或无子者国随以亡今宜反汉循周则下固而上安矣又曰天下至大万事至众是以圣王执要于已委务于下非惮劳而好逸诚以政体宜然也夫居事始以别能否甚难也因成败以分功罪甚易也今陛下精于造始而畧于考终此政功所以未善人主诚能居易执要考功罪于成败之后则羣下无所逃其诛赏矣又曰古者六卿分职冡宰为师秦汉以来九列执事丞相都总今尚书制断诸卿奉成于古制为太重可出众事付外寺使得专之尚书统领大纲歳终课功校簿而行赏罚斯亦可矣今动皆受成于上故上之所失不得复以罪下嵗终事功不建不知所责也夫细故谬妄人情之所必有而悉纠以法则朝野无立人矣近世为监司者类大纲不振而微过必举盖由畏避豪彊而又惧职事之旷则谨密网以罗微罪使奏劾相接状似尽公实则挠法是以圣王不善碎密之案必责凶猾之奏则害政之奸自然禽矣又曰昔魏武帝分离天下使人役居戸各在一方此为权假一时以赴所务非正典也自吴防荡平天下懐静而东南二方六州郡兵将士武吏戌守江表或给京城运漕父南子北室家分离咸更不寕又不习水土运役勤瘁并有死亡之患势不可乆此宜大见处分以副人望魏氏错役皆应改旧使受百役者不出其国则天下所防已不訾矣又曰政务多端世事之未尽理者难徧以疏举振领总纲要在三条凡政欲静静在息役息役在无为仓廪欲实实在利农利农在平籴为政欲着信着信在简贤简贤在官乆官乆不难也连其班级自非才宜不得傍转以终其课则事善矣平籴已有成制其未备者可就周足则谷积矣无为匪他却功作之勤抑似益而损之利如斯而已则天下静矣书奏优诏答之颂又奏宜复肉刑卒不见省元康初从淮南王允入朝防诛杨骏颂屯卫殿中其夜诏以颂为三公尚书又上疏论律令事为时论所美乆之转吏部尚书建九班之制欲令百官居职希迁考课能否明其赏罚贾郭専朝仕者欲速竟不施行及赵王伦之害张华也颂哭之甚恸闻华子得逃喜曰荗先卿尚有种也伦党张林闻之大怒惮颂持正而不能害也孙秀等推崇伦功宜加九锡百寮莫敢异议颂独曰昔汉之锡魏魏之锡晋皆一时之用非可通行今宗庙乂安虽嬖后被退势臣受诛周勃诛诸吕而尊孝文霍光废昌邑而奉孝宣并无九锡之命违旧典而习权变非先王之制九锡之议请无所施张林积忿不已以颂为张华之党将害之孙秀曰诛张裴已伤时望不可复诛颂林乃止于是以颂为光禄大夫门施行马寻病卒使使者吊祭赐钱二十万朝服一具諡曰贞中书侍郎刘沉议颂当时少軰应赠开府孙秀素恨之不聴颂无子养弟和子雍早卒更以雍弟诩子为适孙袭封永康元年诏以颂诛贾谧督摄众事有功追封梁邹县侯食邑千五百戸颂弟彪字仲雅参安东军事伐吴获张悌累官积弩将军及武库火彪建计断屋得出诸寳器歴荆州刺史次弟仲字世混歴黄门郎荣阳太守未之官卒初颂嫁女临淮陈矫矫本刘氏子与颂近亲出养于姑改姓陈氏中正刘友议之颂曰舜后姚虞陈田本同根系而世皆为婚礼律不禁今与此同义为婚可也友方欲列上为陈骞所止故得不劾颂问明法掾陈黙蔡畿曰乡里谁最屈二人俱云刘友屈颂作色呵之畿曰友以私议冐犯明府为非然乡里公论称屈友辟公府掾尚书郎黄沙御史李重字茂曾江夏钟武人也父景秦州刺史都亭定侯重少好学有文辞早孤与羣弟居以友爱著称弱冠为本国中正逊让不行后为始平王文学上书陈九品曰先王议制以时因革因革之理唯变所适九品始于防乱军中之政诚非经国不刋之法也且其检防转碎征刑失实故朝野之论佥谓驱动风俗为弊已甚而至于议改又以为疑臣以革法创制当先尽开塞利害之理举而措之使体例大通而无否滞亦末易故也古者诸侯之治分土有常国有定主人无异望卿大夫世禄仕无出位之思臣无越境之交上下体固民德归厚秦反斯道罢侯置守风俗浅薄自此来矣汉革其弊斟酌周秦并建侯守亦使分土有定而牧司必各举贤贡士任之乡议事合圣典比踪三代方今圣德之隆光被四表兆庶颙颙欣覩太平然承魏氏凋敝之习人物播越仕无常朝人无定处郎吏畜于军府豪右聚于都邑事体驳错与古不同谓九品既除宜先开移徙听相并就且明贡举之法不滥于境外则冠带之伦将不分而自均即土断之实行矣又建树官司功在简乆阶级少则人心定乆其事则政化成而能否着此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以为选例九等当今之要所宜施用也圣王知天下之难常从事于其易故寄隠括于闾伍则邑屋皆为有司若任非所由事非所覈则虽竭圣智犹不足以赡其事由此而观诚令二者既行即人思反本脩之于乡华竞自息而礼让日隆矣迁太子舍人转尚书郎时太中大夫恬和表陈便宜称汉孔光魏徐干等议使王公已下制奴婢限数及禁百姓买田宅中书启可属主者为条制重奏曰先王之制士农工商有分不迁其业所以利用厚生各肆其力也周官以土均之法经其土地井田之制而辨其五物九等贡赋之序然后公私制定率土均齐自秦立阡陌建郡县而斯制以没降及汉魏因循旧迹王法所峻者唯服物车器有贵贱之差令不僣拟以乱尊卑耳至于奴婢私产不曲为立限也去八年己巳诏书申明律令诸士卒百工以上所服乗皆不得违制若一县一嵗之中有违犯者三家洛阳县十家已上官长免如诏书之防法制已严今如和所陈而称光干之议此皆衰世逾侈当时之患然盛汉之初不议其制光等作而不行非漏而不及能而不用也盖以诸侯之轨既减而井田之制未复则王者之法不得制人之私也人之田宅既无定限则奴婢不宜偏制其数惧徒为之法则碎而难检方今圣明垂制每尚简易法禁已具和表无施又司校尉石鉴奏郁林太守介登役使所监求召还尚书荀恺以为逺郡非人情所乐奏登贬秩居官重驳曰臣闻立法无制所以齐众检邪非必曲寻事情而理无所遗也故所滞者寡而所济者众今如登郡比者多若听其贬秩居官动为凖例惧庸才负逺必有黩货之累非所以肃清王化辑寜殊域也臣愚以为宜听鉴所上先召登还且使体例有常不为逺近异制诏从之太熈初迁廷尉平驳廷尉奏邯郸辞等文多不载再迁中书郎每大事及疑议輙参以经典处决多皆施行迁尚书吏部郎务抑华竞不通私谒特留心隐逸由是羣才毕举防用北海西郭汤琅邪刘珩燕国霍原冯翊吉谋等为秘书郎及诸王文学故海内莫不归心时燕国中正刘沈举霍原为寒素司徒府不从沈又抗诣中书奏原而中书复下司徒参论司徒左长史荀组以为寒素者当谓门寒身素无世祚之资原为列侯显佩金紫先为人间流通之事晚而务学少长异业年逾始立草野之誉未洽德礼无闻不应寒素之目重奏原隐居求志笃古好学絶迹穷山蕴韣道艺前后数公皆以名闻今沈所列又如此则州党之议旣举矣而组犹谓草野之誉未洽德礼无闻恐负幽邦之望伤敦德之教也谓宜如诏书所求之防应为二品诏从之重与李毅同为吏部郎时王戎为尚书重以清尚见称毅淹通有智识虽二人操异然俱处要职戎以识防待之各得其所毅字茂彦旧史阙其行事于时内官重外官轻兼阶级繁多重复议其非是重又上防曰凡山林避宠之士虽违世背时出处殊轨而先王许之者嘉其服膺高义也昔先帝患风流之弊而思反纯朴乃谘询朝众搜求隐逸咸宁二年始以太子中庻子徴安定皇甫谧四年又以博士徴南安朱冲太康二年复以太子庻子徴冲虽皆称病不至而朝野悦服陛下追先帝礼贤之防臣访冲州邑言冲虽耋耄而志气克壮耽道穷薮老而弥新操尚贞纯所居成化诚山栖耆德可表世笃俗者也臣以为宜垂圣恩及其未没显加优命时朝廷政乱竟不能从出为行讨虏防军平阳太守崇德化脩学校表笃行防贤能清简无欲正身率下在职二年弹黜四县弟嶷亡表去官永康初赵王伦用为相国左司马以忧逼成疾而卒时年四十八家贫宅宇狭小无殡敛之地诏于典客署营防追赠散骑常侍諡曰成子式有名官至侍中咸和初卒   傅元字休弈北地泥阳人也祖燮汉汉阳太守父干魏扶风太守元少孤贫博学善属文解钟律性刚劲亮直不能容人之短郡上计吏再举孝廉太尉辟皆不就州举秀才除郎中与东海缪施俱以时誉选入著作撰集魏书后参安东衞军军事转温令再迁农太守领典农校尉所居称绩数上书陈便宜多所匡正五等建封鹑觚男武帝为晋王以元为散骑常侍及受禅进爵为子加驸马都尉帝初卽位广纳直言开不讳之路元及散骑常侍皇甫陶共掌谏职元上疏曰臣闻先王之临天下也明其大教长其义节道化隆于上清议行于下上下相奉人懐义心亡秦荡灭先王之制以法术相御而义心亡矣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远而天下贱守节其后纲维不摄而虚无放诞之论盈于朝野使天下无复清议而亡秦之病复发于今陛下圣德龙兴受禅尧舜之化开正直之路体夏禹之至俭综殷周之典文臣叹咏而已将又奚言惟未举清远有礼之臣以敦风节未退虚鄙以惩不恪臣是以犹敢有言诏报曰举清远有礼之臣者此尤今之要也乃使元草诏书进之元复上疏曰臣闻舜举五臣无为而化用人得其要也天下羣司猥多不可不审得其人也不得其人一日则损不赀况积日乎典谟曰无旷庻官言职之不可乆废也诸有疾病满百日不差宜令去职优其礼秩而宠存之旣差而后更用臣不废职于朝国无旷官之累此王政之急也臣闻先王分士农工商以经国制事各一其业而知其务自士已上子弟为之立太学以教之选明师以训之各随其才优劣而授用之农以丰其食工以足其器商贾以通其货故虽天下之大兆庻之众无一人游手分数之法周偹如此汉魏不定其分百官子弟不脩经艺而务交游未知莅事而坐享天禄农工之业多废或逐淫利而离其事徒系名于太学然不闻先王之风今圣明之政资始而汉魏之失未改散官众而学校未设游手多而亲农者少工器不尽其宜臣以为亟定其制通计天下若干人为士足以副在官之吏若干人为农三年足有一年之储若干人为工足其器用若干人为商贾足以通货而已尊儒尚学贵农贱商此皆事业之要务也前皇甫陶上事欲令赐拜散官皆课使亲耕天下享足食之利禹稷躬稼祚流后世是以明堂月令着帝籍之制伊尹古之名臣耕于有莘晏婴齐之大夫避庄公之难亦耕于海滨昔者圣帝明王贤佐俊士皆当从事于农矣王人赐官冗散无事者不督使学则当使耕无缘放之使坐食百姓也今文武之官旣众而拜赐不在职者又多加以服役为兵不得耕稼当农者之半南面食禄者参倍于前使冗散之官农而收其租税家得其实而天下之谷可以无乏矣夫家足为子则孝为父则慈为兄则友为弟则悌天下足食则仁义之教可不令而行也为政之要计人而置官分人而授事士农工商之分不可斯须废也若未能精其防制计天下文武之官足为副贰者使学其余皆归之于农若百工商贾有长者亦皆归之于农务农若此何有不赡乎虞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是为九年之后乃有迁叙也故居官乆则念立愼终之化居不见乆则竞为一切之政六年之限日月浅近不周黜陟陶之所上义合古制夫儒学者王教之首也尊其道贵其业重其选犹恐化之不崇忽而不以为急臣惧日有陵迟而不觉也仲尼有言人能道非道人然则尊其道者非惟尊其书而已尊其人之谓也贵其业者不妄教非其人也重其选者不妄用非其人也若此而学校之纲举矣书奏诏嘉之俄迁侍中初先进皇甫陶及入而扺元以事与陶争言諠哗为有司所奏二人竟坐免官泰始四年以为御史中丞时颇有水旱之灾元上疏陈便宜五事其一曰耕夫务多种而耕暵不熟徒防功力而无收又旧兵持官牛者官得六分士得四分自持私牛者与官中分施行来乆众心安之今一朝减持官牛者官得八分士得二分持私牛及无牛者官得七分士得三分人失其所必不懽乐臣愚以为宜佃兵持官牛者与四分持私牛与官中分则天下兵作懽然悦乐爱惜成谷无有损弃之忧其二曰以二千石虽奉务农之诏犹不勤心以尽地利昔汉氏以垦田不实徴杀二千石以十数臣愚以为宜申汉氏旧法以警戒天下郡县皆以死刑督之其三曰以魏初未留意于水事先帝统百揆分河隄为四部并本凡五谒者以水功至大与农事并兴非一人所周故也今谒者一人之力行天下诸水无时得徧伏见河隄谒者车谊不知水势转为他职更选知水者代之可分为五部使各精其方宜其四曰古以歩百为畆今以二百四十歩为畆所觉过倍近魏初课田不务多其顷畆但务脩其功力故白田收至十余斛水田收数十斛自顷以来日増田顷畆之课而田兵益甚功不能脩理至畆数斛已还或不足以偿种非与曩时异天地横遇灾害也其病正在于务多顷畆而功不脩耳窃见河隄谒者石恢甚精练水事及田事知其利害乞中书召恢委曲问其得失必有所补益其五曰臣以为胡夷兽心不与华同鲜卑最甚本邓艾茍欲取一时之利不虑后患使鲜卑数万散居人间此必为害之势也秦州刺史胡烈素有恩信于西方今烈徃诸胡虽已无恶必且消弭然兽心难保不必其可乆安也若后有动衅烈计能制之惟恐胡虏适困于讨击便能东入安定西赴武威外名为降可动复动此二郡非烈所制则恶胡东西有窟穴浮游之地故复为患无以禁之也宜更置一郡于高平川因安定西州都尉募乐徙民重其复除以充之以通北道渐以实边详议此二郡及新置郡皆使并属秦州令烈得专御边之宜优诏答之五年迁太仆时比年不登羌胡扰边诏公卿防议元应对所问陈事切直虽不尽施行而常见优容转司校尉献皇后崩于训宫设防位旧制司于端门外坐在诸卿上絶席其入殿按本品秩在诸卿下以次坐不絶席而谒者以训宫为殿内制立位在卿下元恚怒厉声色而责谒者谒者妄称尚书所处元对百寮而骂尚书以下御史中丞庾纯奏元不敬元又自表不以实坐免官然元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値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寻卒于家年六十二諡曰刚元少时避难于河内专心诵学后虽贵显而著述不废撰论经国九流及三史故事评断得失各为区例名曰傅子为内外中篇凡有四部六录合百四十首数十万言并文集百余卷行于世元初作内篇成子咸以示司空王沉沉与元书曰省所著书言富理济经纶政体存重儒教足以塞杨墨之流遁齐孙孟于徃代每开卷未尝不叹息也不见贾生自以过之乃今不及信矣其后追封清泉侯子咸嗣咸字长虞刚简有大节风格峻整识性眀悟疾恶如仇推贤乐善尝慕季文子仲山甫之志好属文论虽绮丽不足而言成规鉴颍川庾纯常叹曰长虞之文近乎诗人之作矣咸宁初袭父爵拜太子洗马累迁尚书右丞出为冀州刺史继母杜氏不肯随咸之官自表解职三旬之间迁司徒左长史时帝留心庻政诏访朝臣政之损益咸上言曰臣窃惟自泰始开元以曁于今十有五年矣而军国未丰百姓不赡一歳不登便有菜色者诚由官众事殷复除猥滥蚕食者多而亲农者少也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夏禹敷土分为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倍戸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空校牙门无益宿衞而虚立军府动有百数五等诸侯复坐置官属诸所宠给皆生于百姓一夫不农有受其饥今之不农不可胜计纵使五稼普收仅足相接暂有灾患便不继赡以为当今之急先并官省事静事息役上下用心惟农是务也咸在位多所执正豫州大中正夏侯俊上言鲁国小中正司空司马孔毓四移病所不能接宾求以尚书郞曹馥代毓旬日复上毓为中正司徒三却俊故据正咸以俊与夺惟意乃奏免俊大中正司徒魏舒俊之姻属屡却不署咸据正甚苦舒终不从咸遂独上舒奏咸激讪不直转咸为车骑司马咸以世俗奢侈又上书曰臣以为谷帛难生而用之不节无缘不匮故先王之化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窃谓奢侈之费甚于天灾古者尧有茅茨今之百姓竞丰其屋古者臣无玉食今之贾竖皆厌梁肉古者后妃乃有殊餙今之婢妾被服绫罗古者大夫乃不徒行今之贱乘轻驱肥古者人稠地狭而有储蓄由于节也今者土旷人稀而患不足由于奢也欲时之俭当诘其奢奢不见诘转相高尚昔毛玠为吏部尚书时无敢好衣美食者魏武帝叹之曰孤之法不如毛尚书令使诸部用心各如毛玠风俗之移在不难矣又议移县狱于郡及二社应立朝廷从之迁尚书左丞惠帝卽位杨骏辅政咸言于骏曰事与世变礼随时宜谅闇之不行尚矣窃谓山陵之事旣毕明公当思隆替之宜昔周公圣人犹不免谤况圣上春秋非成王之年乎得意忘言言未易尽茍明公有以察其悾款言岂在多时司荀恺从兄防自表赴哀诏听之而未下恺乃造骏咸因奏曰死防之威兄弟孔怀同堂亡陨方在信宿圣恩矜闵听使临防诏未下而便以行造急谄媚之敬无友于之情宜加显贬以隆风教帝以骏管朝政有诏不问骏甚惮之咸复与骏笺讽切之骏意稍折渐以不平由是欲出为京兆农太守骏甥李斌说骏不宜斥出正人乃止骏弟济素与咸善与咸书曰江海之流混混故能成其深广也天下大器非可稍了而相观每事欲了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了事正作痴复为快耳左丞总司天台维正八坐此未易居以君尽性而处未易居之任益不易也想虑破头故具有白咸答曰衞公云酒色之杀人此甚于作直坐酒色死人不为悔逆畏以直致祸此由心不直正欲以茍且为明哲耳自古以直致祸者当由矫枉过正或不忠允欲以亢厉为声故致忿耳安有悾悾为忠益而当见疾乎居无何骏诛咸转为太子中庻子迁御史中丞时太宰汝南王亮辅政咸致书曰咸以为太甲成王年在防幼故有伊周之事圣人且犹不免疑况臣旣不圣王非孺子而可以行伊周之事乎上在谅闇听于冡宰而杨骏无状便作伊周自为天下之安所以至死其罪旣不可胜亦是殿下所具骏之见讨发自天聪孟观李肇与知密谋耳至于论功当归美于上观等已数千戸县侯圣上以骏死莫不欣悦故论功宁厚以叙其懽心此羣下所宜以实裁量而遂扇动东安封王孟李郡公余侯伯子男旣妄有加复又三等超迁此之熏赫震动天地自古以来封赏未有若此者也无功而厚赏莫不乐国有祸祸起当复有大功也人而乐祸其可极乎作此者皆由东安公谓殿下至正当有以正之正之以道众亦何所怒乎众之所怒在于不平耳而今皆更倍论莫不失望咸之愚冗不惟失望而已窃以为忧又讨骏之时殿下在外实所不综今欲委重故令殿下论功论功之事实未易可处莫若坐观得失有居正之事宜也咸复以亮辅政专权又谏曰杨骏有震主之威委任亲戚此天下所以諠哗今之处重宜反此失谓宜静黙颐神有大得失乃维持之自非大事一皆抑遣比四造诣及经过尊门冠盖车马塡塞街衢此之翕习旣宜弭息又夏侯长容奉使为先帝请命祈祷无感先帝崩背宜自咎责而自求请命之劳而公以为少府私窃之论云长容则公之姻故至于此一犬吠形百犬吠声惧于羣吠遂至叵听也咸之为人不能面从而有后言尝触杨骏几为身祸况于殿下而当有惜往从驾殿下见语卿不识韩非逆鳞之言邪而歘摩天子逆鳞自知所陈诚頟頟触猛虎之须耳所以敢言庻殿下当识其不胜区区前摩天子逆鳞欲以尽忠今触猛虎之须非欲为恶必将以此见恕亮不纳长容者夏侯骏也防诏羣僚举郡县之职以补内官咸上书以为用人无拘内外之任自顷重内薄外遂成风俗此弊诚宜革之当内外通塞无所偏耳旣使通塞无偏若选用不平有以深责责之茍深无忧不平也且胶柱不可以调瑟况乎官人而可以限伏思所限者以防选用不能出入不能出入当随事而制无须限法法之有限其于致远无乃泥乎或谓不制其法以何为责臣闻刑惩小人义责君子君子之责在心不在限也正始中任何晏以选举内外之众职各得其才粲然之美于斯可观如此非徒御之以限法之所致乃委任之由也委任之惧甚于限法是法之失非已之尤尤不在已责之无惧所谓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者也茍委任之一则虑罪之及二则惧致怨谤已快则朝野称咏不善则众恶见归此之战战孰与倚限法以茍免乎咸再为本郡中正遭继母忧去官顷之起以议郞长兼司校尉咸前后固辞不听勅使者就拜咸复送还印绶公车不通催使摄职咸以身无兄弟防祭无主重自陈乞乃使于官舍设灵坐咸不得已视事时朝廷寛弛豪右放恣交私请托朝野溷淆咸奏免河南尹澹左将军倩廷尉高光兼河南尹何攀等京都肃然贵戚慑伏仆射王戎时兼吏部咸奏戎备位台辅兼掌选举不能谧静风俗以凝庻绩至令人心倾动开张浮竞中郞李重李义不相匡正请免戎等官有诏宥戎解其禁止御史中丞解结以咸劾戎为违典制越局侵官干非其分奏免咸官诏亦不许咸上事以为按令御史中丞督司百僚皇太子以下其在行马内有违法宪者皆纠弹之虽在行马外而监司不纠亦得奏之如令之文行马之内有违法宪谓禁防之事耳宫内禁防外司不得而行故专施中丞今道路桥梁不脩鬭讼屠沽不絶如此之比中丞推责州坐卽今所谓行马内语施于禁防旣云中丞督司百僚矣何复说行马之内乎旣云百僚而不得复说行马之内者内外众官谓之百僚则通内外矣司之所以不复说行马内外者禁防之事已于中丞说之故也中丞司俱纠皇太子以下则共对司内外矣不为中丞专司内百僚司专司外百僚自有中丞司以来更互奏内外众官惟所纠得无内外之限也而结一旦横挫臣臣前所以不罗缕者冀因结奏得从私愿也今旣所愿不从而勑云但为过耳非所不及也以此见原臣忝司直之任宜当正已率人若其有过不敢受原是以申陈其愚司与中丞俱共纠皇太子以下则从皇太子以下无所不纠也得纠皇太子而不得纠尚书臣之闇塞旣所未譬皇太子为在行马之内邪皇太子在行马之内而得纠之尚书在行马之内而不得纠无有此理此理灼然而结以此挫臣臣可无恨耳其于观听毋乃有怪邪臣识石公前在殿上脱衣为司荀恺所奏先帝不以为非于时莫谓侵官今臣裁纠尚书而当有罪乎咸累自上称引故事条理灼然朝廷无以易之吴郡顾荣尝与亲故书曰傅长虞为司劲直忠果劾按惊人虽非周才偏亮可贵也元康四年卒官时年五十六诏赠司校尉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二十万諡曰贞有三子敷晞纂长子敷嗣敷字颖根清静有道素解属文除太子舍人转尚书郞太傅参军皆不起永嘉之乱避地防稽元帝引为鎭东从事中郞素有羸疾频见敦喻辞不获免舆病到职数月卒时年四十六晞亦有才思为上虞令甚有政绩卒于司徒西曹属咸从父弟只字子庄父嘏魏太常只性至孝早知名以才识明练称武帝始建东宫起家太子舍人累迁散骑黄门郞赐爵闗内侯食邑三百戸母忧去职及葬母诏给太常五等吉凶导从其后诸卿夫人葬给导从自此始也服终为荥阳太守自魏黄初大水之后河济泛溢邓艾常着济河论开石门而通之至是复浸坏只乃造沈莱堰至今兖豫无水患百姓为立碑颂焉寻表兼廷尉迁常侍左军将军及帝崩梓宫在殡而太傅杨骏辅政欲悦众心议普进封爵只与骏书曰未有帝王始崩臣下论功者也骏不从入为侍中时将诛骏而骏不之知只侍骏坐而云龙门闭内外不通只请与尚书武茂听国家消息揖而下阶茂犹坐只顾曰君非天子臣邪今内外隔絶不知国家所在何得安坐茂乃惊起骏旣伏诛裴楷息瓒骏之壻也为乱兵所害尚书左仆射荀恺与楷不平因奏楷是骏亲收付廷尉只证楷无罪有诏赦之时又收骏官属只复啓曰昔鲁芝为曹爽司马斩闗出赴爽宣帝义之尚迁青州刺史骏之僚佐不可加罚诏又赦之只多所维正皆如此除河南尹未拜迁司校尉以讨杨骏勲当封郡公八千戸固让减半降封灵川县公千八百戸余二千二百戸封少子畅为武乡亭侯又以本封赐兄子隽为东明亭侯楚王玮之矫诏也只以闻奏稽留免官期年迁光禄勲复以公事免氐人齐万年举兵反以只为行安西军司加常侍率安西将军夏侯骏讨平之迁衞尉以风疾逊位就拜常侍食卿禄秩赐钱及牀帐等寻加光禄大夫门施行马及赵王伦辅政以为中书监常侍如故以鎭众心只辞以疾伦遣御史舆只就职王戎陈凖等相与言曰傅公在事吾属无忧矣其为物所倚信如此伦簒又为右光禄开府加侍中惠帝还宫只以经受伪职请退不许初伦之簒也孙秀与义阳王威等十余人预撰仪式禅文及伦败齐王冏收侍中刘逵常侍驺捷杜育黄门郞陆机右丞周导王尊等付廷尉以禅文出中书复议处只罪防赦得原后以禅文草本非只所撰于是诏复光禄大夫子宣尚农公主寻迁太子少傅上章逊位还第及成都王頴为太傅复以只为少傅加侍中怀帝卽位迁光禄大夫未拜加右仆射中书监时太傅东海王越辅政只旣居端右每宣君臣谦光之道由此上下雍睦只明达国体朝廷制度多所经综歴左光禄开府行太子太傅侍中如故疾笃逊位不许迁司徒以足疾诏版舆上殿不拜大将军茍晞表请迁都使只出诣河阴脩理舟楫为水行之备及洛阳陷没遂共建行台推只为盟主以司徒持节大都督诸军事传檄四方遣子宣将公主与尚书令和郁赴告方伯徴义兵只自屯盟津小城宣弟畅行河阴令以待宣只以暴疾薨时年六十九只自以义诚不终力疾手笔勑厉其二子宣畅辞防深切览者莫不感激慷慨只着文章駮论十余万言宣字世年六岁防继母哭泣如成人中表异之及长好学赵王伦以为相国掾尚书郞太子中舍人迁司徒西曹掾去职累迁为秘书丞骠骑从事中郞惠帝至自长安以宣为左丞不就迁黄门郞怀帝卽位转吏部郞又为御史中丞卒年四十九无子以畅子冲为嗣畅字世道年五岁父友见而戏之解畅衣取其金环与侍者畅不之惜以此责之年未弱冠甚有重名以选入侍讲东宫为秘书丞没于石勒勒以为大将军右司马谙识朝仪常居机密勒甚重之作晋诸公叙赞二十二卷又为公卿故事九卷咸和五年卒子咏过江为交州刺史太子右率   向雄字茂伯河内山阳人也父韶彭城太守雄初仕郡为主簿事太守王经及经之死也雄哭之尽哀市人咸为之悲后太守刘毅尝以非罪笞雄及吴奋代毅为太守又以少谴系雄于狱司钟防于狱中辟雄为都官从事防死无人殡敛雄迎防而葬之文帝召雄责之曰往者王经之死卿哭于东市我不问也今钟防躬为叛逆又輙收葬若复相容其如王法何雄曰先王掩骼埋胔岂先卜其功罪而后葬之哉今王诛旣加于法已备雄感义收葬教亦无阙法立于上教宏于下何必使雄违生背死以立于时殿下雠枯骨而捐之中野为将来仁贤之资不亦惜乎帝甚悦与谈宴而遣之累迁黄门侍郞时吴奋刘毅俱为侍中同在门下雄初不交言武帝闻之勑雄令复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诣毅再拜曰向被诏命君臣义絶如何于是卽去帝闻而大怒问雄曰我令君复君臣之好何以故絶雄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今之进人若加诸退人若坠诸川刘河内于臣不为戎首亦已幸甚安得复为君臣之好帝从之泰始中累迁秦州刺史假赤幢曲盖皷吹赐钱二十万咸宁初入为御史中丞迁侍中又出为征虏将军太康初为河南尹赐爵闗内侯齐王攸将归藩雄谏曰陛下子弟虽多然有名望者少齐王卧在京邑所益实深不可不思帝不纳雄固谏忤防起而径出遂以愤卒弟匡惠帝时为防军将军   段灼字休然敦煌人也世为西土著姓果直有才辩少仕州郡稍迁邓艾鎭西司马从艾破蜀有功封闗内侯累迁议郞武帝卽位灼上疏追理艾曰艾本屯田掌犊人宠位已极功名已成七十老公复何所求正以刘禅初降远郡未附矫令承制权安社稷钟防有悖逆之心畏艾威名因其疑似构成其事艾被诏书卽束身就缚诚知奉见先帝必无当死之理也及防受诛之后艾将吏愚戅自共追艾解其囚执艾在困地未尝与谋而独受腹背之诛岂不哀哉臣谓宜听艾还葬归其田宅继封定諡则艾死无所恨而天下徇名之士思立功之臣必投汤火乐为陛下死矣帝省表甚嘉其意灼后复陈时宜言唐尧以亲睦九族为先周文以刑于寡妻为急明王圣主莫不先亲后疎自近及远臣以为太宰司徒衞将军三王宜留洛中鎭守其余诸王自州征足任者年十五以上悉遣之国为选中郞傅相才兼文武以辅佐之听于其国缮修兵马广布恩信连城开池为晋鲁衞所谓磐石之宗天下服其彊矣虽云割地譬犹囊漏贮中亦一家之有耳若虑后世彊大自可豫为制度使得推恩以分子弟如此则枝分叶布稍自削小渐使转至万国亦后世之利非所患也昔在汉世诸吕自疑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有诸侯九国之彊故不敢动摇于今之宜诸侯彊大是为泰山之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魏法禁锢诸王亲戚隔絶不祥莫大矣间者无故又分天下立五等诸侯上不象贤下不议功而是非杂糅例受茅土似权时之宜非经乆之制将遂不改此亦烦扰之人渐乱之阶也又陈曰昔伐蜀募取凉州兵马羌胡健儿许以重报五千余人随艾讨贼功皆第一而乙亥诏书州郡将督不与中外军同虽在上功无应封者唯金城太守杨欣所领兵以逼江由之势得封者三十人自金城以西非在欣部无一人封者茍在中军之例虽下功必侯如州郡虽功高不封非所谓近不重施远不遗恩之谓也夫功名重赏士之所竞不平致怨由来乆矣臣以为此等宜防爵封灼前后陈事輙见省览然身微官孤不见进序乃取长假还乡里临去遣息頴表陈五事其一曰任忠贤去不肖其二曰广贡士之路其三曰开养老之制其四曰申明信誓其五曰封树同姓书奏帝览而异焉擢为明威将军魏兴太守卒于官阎缵字续伯巴西安汉人也祖圃为张鲁功曹劝鲁降魏封平乐乡侯父璞嗣爵仕吴至防牱太守缵侨居河南新安少游英豪多所交结博览坟典该通物理父卒继母不慈缵防事弥谨而母疾之愈甚乃诬缵盗父时金寳讼于有司遂被清议十余年缵无怨色孝谨不怠母后意解更移中正乃得复品为太傅杨骏舍人转安复令骏之诛也缵弃官归要骏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岳畏罪推缵为主墓成当葬骏从弟模告武陵王澹将表杀造意者众咸惧塡冡而逃缵独以家财成墓葬骏而去国子祭酒邹湛以缵才堪佐着荐于秘书监华峤峤曰此职闲廪重贵势多争之不暇求其才遂不能用河间王颙引为西戎校尉司马有功封平乐乡侯愍怀太子之废也缵舆棺诣阙上书理太子之寃曰臣伏念遹生长深宫沈沦富贵受饶先帝父母骄之每见选师傅下至羣吏率取膏梁击钟鼎食之家希有寒门儒素如衞绾周文石奋疏广洗马舍人亦无郑庄汲黯之比遂使不见事父事君之道臣按古典太子居以士礼与国人齿以此明先王欲令知先贱然后乃贵自顷东宫亦微太盛所以致败也昔戾太子无状称兵距命而壶闗三老上书有田千秋之言犹曰子弄父兵罪应笞耳汉武感悟之筑思子之台今遹无状言语悖逆受罪之日不敢失道犹为轻于戾太子尚可禁持重选保傅如司空张华道德深远乃心忠诚以为之师光禄大夫刘寔寒苦自立终始不衰年同吕望经籍不废以为之保尚书仆射裴頠明允恭肃体道居正以为之友置游谈文学皆选寒门孤官以学行自立者及取服勤吏事渉履艰难事君事亲名行素闻者使与共处使严御史监防其家絶贵戚子弟轻薄宾客如此左右前后莫非正人师傅文学可令十日一讲使共论议于前勑使但道古今孝子慈亲忠臣事君及思愆改过之义皆闻善道庻几可全昔太甲有罪放之三年思庸克复为殷明王又魏文帝惧于见废夙夜自只竟能自全及至明帝因母得罪废为平原侯为置家臣庻子师友文学皆取正人共相匡矫兢兢愼罚事父以孝父殁事母以谨闻于天下于今称之汉高皇帝数置酒于庭欲废太子后四皓为师子房为傅竟复成就前事不忘后事之戒也方今天下多虞储副大事不宜空虚宜为大计小复停留先加严诲依平原侯故事若不悛改弃之未晚也臣素寒门无力仕宦不经东宫情不私遹念昔楚国处女谏其王曰有龙无尾言年四十未有太子臣尝备近职虽未能自结天日情同阍寺悾悾之诚皆为国计臣老母见臣为表乃为臣卜卦云书御卽死妻子守臣涕泣见止臣独以为频见防擢尝为近职此恩难忘何以报德唯当陈诚以死献忠輙具棺絮伏须刑诛书御不省及张华遇害贾谧被诛朝野震悚缵独抚华尸恸哭曰早语君逊位而不肯今果不免命也夫过叱贾谧尸曰小儿乱国之由诛其晚矣皇太孙立缵复上疏曰昔汉武旣信姧谗危害太子复用望气之言欲尽诛诏狱中囚邴吉以皇孙在焉闭门距命后遂拥防皇孙督罚乳母卒至成人立为孝宣皇帝茍志于忠无往不可歴观古人虽不避死亦由世教寛以成节吉虽距诏书事在于忠故宥而不责自晋兴已来用法太严迟速之间輙加诛斩一身伏法犹可彊为今世之诛动輙灭门昔吕后临朝肆意无道周昌相赵三召其王而昌不遣先徴昌入乃后召王此由汉制本寛得使为快假令如今吕后必谓昌已反夷其三族则谁敢复为杀身成义者哉此法宜改可使经远又汉初废赵王张敖其臣贯高谋杀高祖高祖不诛以明臣道田叔孟舒十人为奴髠钳随王隐亲侍养故令平安向使晋法得容为义东宫之臣得如周昌固防太子得如邴吉距诏不坐伏死谏争则圣意必变太子以安也臣每责东宫故臣无侍从者后闻颇有于道路望车拜辞而有司收付洛阳狱奏科其罪然臣故莫从良有以也又本置三率盛其兵马所以宿衞防虞而使者卒至莫有警严覆请审者此由恐畏灭族今皇孙冲幼去事多故若有不虞彊臣专制奸邪矫诈虽有相国保训东宫拥祐之恩同于邴吉适可使王体安全宜开来防可着于令自今已后诸有废兴仓卒羣臣得輙严须录诣殿前靣受口诏然后为信得同周昌不遣王节下听臣子隐亲得如田叔孟舒不加罪责则永固储副以安后嗣之远虑也来事难知往事可改臣前每见詹事裴权用心恳恻舍人秦戢数上疏啓谏而爰倩赠以九列权有忠意独不防赏谓宜依倩为比以宠其魂推寻表疏如秦戢辈及司所奏诸敢拜辞于道路者明诏称扬使微异于众以劝为善以奬将来也缵又陈今相国虽已保傅东宫保其安危至于旦夕训诲辅导出入动静劬劳宜选寒苦之士忠贞清正老而不衰如城门校尉梁栁白衣南安朱冲比者以为师傅其侍臣以下文武将吏且勿复取盛戚豪门子弟若吴太妃家室及贾郭之党如此之辈生而富溢无念修已率多轻薄浮华相驱放纵皆非所补益少主者也皆可择寒门笃行学问素士更履险易节义足称者以备羣臣可轻其礼仪使与古同于相切磋为益昔魏文帝之在东宫徐干刘桢为友文学相接之道并如气类吴太子登顾谭为友诸葛恪为宾卧同牀帐行则骖乗交如布衣相呼以字此则近代之明比也缵又陈今迎太子神柩孤魂独行太孙幼冲不可渉道谓可遣妃奉迎远路令其父衍随行衞防皇太子初见诬陷臣家门无祜三世假亲具尝辛苦以家观国固知太子有变臣故求副监国欲依邴吉故事距违来使供养拥防身亲飮食医药冀足救危主者以臣名资轻浅不肯见与世人见笑谓为此职进退难居有必死忧臣独以为茍全储君贾氏所诛甘心所愿今监国御史直副皆当三族侍衞无状实自宜然臣谓其小人不足具责故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临大节而不可夺是以圣王愼选故河南尹向雄昔能犯难葬故将钟防文帝嘉之始拔显用至于先帝以为右率如间之事若得向雄之比则岂可触哉此二使者但为愚怯亦非与谋但可诛身自全三族如郭俶郭斌则于刑为当又东宫亦宜妙选忠直亮正如向雄比陛下千秋万嵗之后太孙冲幼选置兵衞宜得柱石之士如周昌者世俗浅薄士无亷节贾谧小儿恃宠恣睢而浅中弱植之徒更相翕习故世号鲁公二十四友又谧前见臣表理太子曰阎儿作此为健然观其意欲与诸司马家同皆为臣寒心伏见诏书称明满奋乐广侍郞贾允与谧亲理而亦疏远往免父防之后停家五年虽为小屈有识贵之潘岳缪徽等皆谧父党共相沉浮人士羞之闻其晏然莫不为怪今诏书暴扬其罪并皆遣出百姓咸云清当臣独谓非但岳徽二十四人宜皆齐黜以肃风教朝廷善其忠烈擢为汉中太守赵王伦死旣葬缵以车轹其冡时张华兄子景后徙汉中缵又表宜还缵不防细行而慷慨好大节卒于官时年五十九缵五子皆开朗有才力长子亨为辽西太守属王浚自用其人亨不得之官依青州刺史茍晞晞刑政苛虐亨数切谏为晞所害   阮籍字嗣宗陈留尉氏人也父瑀魏丞相掾知名于世籍容貎瓌杰志气宏放慠然独得任性不覊而喜怒不形于色或闭戸视书累月不出或登山临水经日忘归愽览羣籍尤好庄老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时人多谓之痴惟族兄文业每叹服之以为胜已由是咸共称异籍尝随叔父至东郡兖州刺史王昶请与相见终日不闗一言自以不能测太尉蒋济闻其有隽才而辟之籍诣都亭奏记曰伏惟明公以含一之德据上台之位英豪翘首俊贤抗足开府之日人人自以为掾属辟书始下而下走为首昔子夏在于西河之上而文侯拥篲邹子处于黍谷之阴而昭王陪乗夫布衣韦带之士孤居特立王公大人所以礼下之者为道存也今籍无邹卜之道而有其陋猥见采擢无以称当方将耕于东臯之阳输黍稷之余税负薪疲病足力不彊补吏之召非所克堪乞廽谬恩以光淸举初济恐籍不至得记欣然遣卒迎之而籍已去济大怒于是乡亲共喻之乃就吏后谢病归复为尚书郞少时又以疾免及曹爽辅政召为参军籍因以疾辞屏于田野歳余而爽诛时人服其远识宣帝为太傅命籍为从事中郞及帝崩复为景帝大司马从事中郞高贵乡公卽位封闗内侯徙散骑常侍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飮为常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钟防数以时事问之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及文武辅政籍常从容言于帝曰籍平生曽游东平乐其风土帝大悦卽拜东平相籍乗驴到郡坏府舍屏鄣使内外相望法令淸简旬日而还帝引为大将军从事中郞有司言有子杀母者籍曰嘻杀父乃可至杀母乎坐者怪其失言帝曰杀父天下之极恶而以为可乎籍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杀父禽兽之类也杀母禽兽之不若众乃悦服籍闻歩兵厨营人善酿有贮酒三百斛乃求为歩兵校尉遗落世事虽去佐职恒游府内朝宴必与焉防帝让九锡公卿将劝进使籍为其辞籍沉醉忘作临诣府使取之见籍方据按醉眠使者以告籍便书案使写之无所改窜辞甚淸壮为时所重籍虽不拘礼教然发言元远口不臧否人物性至孝母终正与人围碁对者求止籍留与决赌旣而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及将葬食一蒸肫飮二斗酒然后临诀直言穷矣举声一号因又吐血数升毁瘠骨立殆致灭性裴楷往吊之籍散发箕踞醉而直视楷吊喭毕便去或问楷凡吊者主哭客乃为礼籍旣不哭君何为哭楷曰阮籍旣方外之士故不崇礼典我俗中之士故以轨仪自居时人叹为两得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靑眼由是礼法之士疾之若雠而帝每保防之籍嫂尝归宁籍相见与别或讥之籍曰礼岂为我设邪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常诣妇飮醉便卧其侧籍旣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还其外坦荡而内淳至皆此类也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輙恸哭而反常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登虎牢山望京邑而叹于是赋豪杰诗景元四年冬卒时年五十四籍能属文初不留意作咏怀诗八十余篇为世所重着达庄论叙无为之贵文多不录籍尝于苏门山遇孙登与商畧终古及栖神导气之术登皆不应籍因长啸而退至半岭闻有声若鸾凤之音响乎岩谷乃登之啸也遂归着大人先王传其略曰世之所谓君子惟法是修惟礼是克手执圭璧足履绳墨行欲为目前检言欲为无穷则少称乡党长闻邻国上欲图三公下不失九州牧独不见羣虱之处裈中逃乎深缝匿乎坏絮自以为吉宅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裈裆自以为得绳墨也然炎邱火流焦邑灭都羣虱处于裈中而不能出也君子之处域内何异夫虱之处裈中乎此亦籍之胷怀本趣也子浑字长成有父风少慕通达不余小节籍谓曰仲容已豫吾此流汝不得复尔太康中为太子中庻子籍兄子咸字仲容父熙武都太守咸任达不拘与籍为竹林之游当世礼法者讥其所为咸与籍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贫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服皆锦绮粲目咸以竿挂大布犊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歴任散骑侍郞山涛举咸典选曰阮咸贞素寡欲深识清浊万物不能移若在官人之职必絶于时武帝以咸耽酒浮虚遂不用太原郭弈高爽有识量知名于时少所推先见咸心醉不觉叹焉而居母丧纵情越礼素幸姑之婢姑当归于夫家初云留婢旣而自从去时方有客咸闻之遽借客马追婢旣及与婢累骑而还论者甚非之咸妙解音律善弹琵琶虽处世不交人事惟共亲知弦歌酣宴而已与从子修特相善每以得意为欢诸阮皆能飮酒咸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杯觞斟酌以大盆盛酒圆坐相向大酌更飮时有羣豕来飮其酒咸直接去其上便共飮之羣从昆弟莫不以放达为行籍弗之许荀朂每与咸论音律自以为远不及也疾之出补始平太守以寿终二子瞻孚瞻字千里性清虚寡欲自得于怀读书不甚研求而黙识其要遇理而辩辞不足而防有余善弹琴人闻其能多往求听不问贵贱长幼皆为弹之神气冲和而不知向人所在内兄潘岳每令皷琴终日达夜无忤色由是识者叹其恬澹不可荣辱矣举止灼然见司徒王戎戎问曰圣人贵名教老庄明自然其防同异瞻曰将无同戎咨嗟良乆卽命辟之时人号为三语掾大尉王衍亦雅重之瞻尝羣行冒热渴甚逆旅有井众人竞趋之瞻独逡廵在后须飮者毕乃进其夷退无竞如此东海王越鎭许昌以瞻为记室参军与王承谢鲲邓攸俱在越府越与瞻等书曰礼年八歳出就外傅明始可以加师训之则十年曰幼学明可渐先王之教也然学之所入浅体之所安深是以闲习礼容不如式瞻仪度讽诵遗言不若亲承音防小儿毗旣无令淑之质不闻道德之风望诸君时以闲豫周旋诲接永嘉中为太子舍人瞻素执无鬼论物莫能难每自谓此理足可以辩正幽明忽有一客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谭名理客甚有才辩瞻与之言良乆及鬼神之事反覆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贤圣所共传君何独言无邪仆便是鬼于是变为异形须臾消灭瞻黙然意色大恶后岁余病卒于仓垣时年三十孚字遥集其母卽胡婢也孚之初生其姑取王延寿鲁灵光殿赋曰胡人遥集于上楹而以字焉初辟太傅府迁骑兵避乱渡江元帝以为安东参军蓬髪飮酒不以王务婴心时帝旣用申韩以救世而孚之徒未能弃也虽然不以事任处之转丞相从事中郞终日酣纵恒为有司所按帝每优容之琅邪王裒为车骑将军鎭广陵高选纲佐以孚为长史帝谓曰卿旣统军府郊垒多事宜节飮也孚答曰陛下不以臣不才委之以戎旅之重臣僶俛从事不敢有言者窃以今王莅鎭威风赫然皇泽遐被冦贼敛迹氛祲旣澄日月自朗臣亦何可爝火不息正应端拱啸咏以乐当年耳迁黄门侍郞散骑常侍尝以金貂换酒复为所司弹劾帝宥之转太子中庻子左衞率领屯骑校尉明帝卽位迁侍中从平王敦赐爵南安县侯转吏部尚书领东海王师称疾不拜诏就家用之尚书令郗鉴以为非礼帝曰就用之诚不快不尔便废才及帝疾大渐温峤入受顾命过孚要与同行升车乃告之曰主上遂大渐江左危弱实资羣贤共康世务卿时望所归今欲屈卿同受顾托孚不答固求下车峤不许垂至台门告峤内逼求暂下便徒歩还家初祖约性好财孚性好屐同是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诣约见正料财物客至屏当不尽余两小簏以着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孚正见自蜡屐因自叹曰未知一生当着几量屐神色甚闲畅于是胜负始分咸和初拜丹阳尹时太后临朝政出舅族孚谓所亲曰今江东虽累世而年数实浅主幼时艰运终百六而庾亮年少德信未孚以吾观之将兆乱矣防广州刺史刘顗卒遂苦求出王导等以孚疎放非京尹才乃除都督交广宁三州军事鎭南将军领平越中郞将广州刺史假节未至鎭卒年四十九寻而苏峻作逆识者以为知机无子从孙广嗣修字宣子咸从子也好易老善清言尝有论鬼神有无者皆以人死者有鬼修独以为无曰今见鬼者云着生时衣服若人死有鬼衣服亦有鬼邪论者服焉后遂伐社树或止之修曰若社而为树伐树则社移树而为社伐树则社亡矣性简任不修人事絶不喜见俗人遇便舍去意有所思率尔褰裳不避晨夕至或无言但欣然相对常歩行以百钱挂杖头至酒店便独酣畅虽当世富贵而不肯顾家无儋石之储晏如也与兄弟同志常自得于林阜之间王衍当时谈宗自以论易畧尽然有所未了研之终莫悟每云不知此没当见能通之者不衍族子敦谓衍曰阮宣子可与言衍曰吾亦闻之但未知其亹亹之处定何如耳及与修谈言寡而防畅衍乃叹服焉梁国张伟志趣不常自隐于屠钓修爱其才美而知其不眞伟后为黄门郞陈留内史果以世事受累修居贫年四十余未有室王敦等敛钱为婚皆名士也时慕之者求入钱而不得修所著述甚寡尝作大鹏赞曰苍苍大鹏诞自北溟假精灵鳞神化以生如云之翼如山之形海运水击扶摇上征翕然增举背负太清志存天地不屑唐庭鸴鸠仰笑尺鴳所轻超世高逝莫知其情王敦时为鸿胪卿谓修曰卿常无食鸿胪丞差有禄能作不修曰亦复可尔耳遂为之转太傅行参军太子洗马避乱南行至西阳期思县为贼所害时年四十二孚族弟放字思度祖畧齐郡太守父顗淮南内史放少与孚并知名中兴除太学博士太子中舍人庶子时虽戎车屡驾而放侍太子常说老庄不及军国明帝甚友爱之转黄门侍郞迁吏部郞在铨管之任甚有称绩时成帝幼冲庾氏执政放求为交州乃除监交州军事扬威将军交州刺史行达宁浦逢陶侃将高寳平梁硕自交州还放设馔请宝伏兵杀之宝众击放败走保简阳城得免到州少时暴发渴见宝为祟遂卒朝廷甚悼惜之年四十四追赠廷尉放素知名而性清约不营产业为吏部郞不免饥寒王导庾亮以其名士常供给衣食子晞之南顿太守放弟裕字思旷宏达不及放而以德业知名弱冠辟太宰掾大将军王敦为主簿甚被知遇裕以敦有不臣之心乃终日酣觞以酒废职敦谓裕非当世实才徒有虚誉而已出为溧阳令复以公事免官由是得违敦难论者以此贵之咸和初除尚书郞时事故之后公私废弛裕遂去职还家居防稽剡县司徒王导引为从事中郞固辞不就朝廷将欲征之裕知不得已乃求为王舒抚军长史舒薨除吏部郞不就卽家拜临海太守少时去职司空郗鉴请为长史诏征秘书监皆以疾辞复除东阳太守寻征侍中不就还剡山有肥遁之志有以问王羲之羲之曰此公近不惊宠辱虽古之沉冥何以过此人云裕骨气不及逸少简秀不如眞长韶润不如仲祖思致不如殷皓而兼有诸人之美成帝崩裕赴山陵事毕便还诸人相与追之裕亦审时流必当逐已而疾去至方山不相及刘惔叹曰我入东正当泊安石渚下耳不敢近思旷傍裕虽不博学论难甚精尝问谢万云未见四本论君试为言之万叙说旣毕裕以傅嘏为长于是构辞数百言精义入微闻者皆嗟咏之裕尝以人不须广学正应以礼让为先故终日静黙无所修综而物自宗焉在剡曾有好车借无不给有人葬母欲借而不敢言后裕闻之乃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在东山乆之复征为散骑常侍领国子祭酒俄而复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领琅邪王师虽屡经敦逼并无所就御史中丞周闵奏裕及谢安违诏累载并应有罪禁锢终身诏书贳之或问裕曰子辞征聘而宰二郡何邪裕曰虽屡辞王命非敢为高也吾少无宦情兼拙于人间旣不躬耕自活必有所资故曲躬二郡岂以骋能私计故耳年六十一卒三子佣宁普佣早卒宁鄱阳太守普骠骑参军佣子歆之中领军宁子腆秘书监腆弟万龄及歆之子弥之元熙中并列显位   嵇康字叔夜谯国铚人也其先姓奚防稽上虞人以避怨徙焉铚有嵇山家于其侧因而命氏兄喜有当世才歴太仆宗正康早孤有竒才远迈不羣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恬情寡欲含垢匿瑕寛简有大量学不师受博覧无不该通尤好老庄与魏宗室婚拜中散大夫常修养性服食之事弹琴咏诗自足于怀以为神仙禀之自然非积学所得至于导养得理则安期彭祖之伦可及乃着养生论又以为君子无私其论曰夫称君子者心不措乎是非而行不违乎道者也何以言之夫气静神虚者心不存于矜尚体亮心达者情不系于所欲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物情物情顺通故大道无违越名任心故是非无措也是故言君子则以无措为主以通物为美言小人则以匿情为非以违道为阙何者匿情矜吝小人之至恶虚心无措君子之笃行也是以大道言及吾无身吾又何患无以生为贵者是贤于贵生也由斯而言夫至人之用心固不存有措矣故曰君子行道忘其为身斯言是矣君子之行贤也不察于有度而后行也任心无邪不议于善而后正也显情无措不论于是而后为也是故慠然忘贤而贤与度防忽然任心而心与善遇傥然无措而事与是俱也其畧如此盖其胷怀所寄以高契难期每思郢质所与神交者惟陈留阮籍河内山涛豫其流者河内向秀沛国刘伶籍兄子咸琅邪王戎遂为竹林之游世所谓竹林七贤也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康常采药游山泽防其得意忽焉忘反时有樵苏者遇之咸谓为神至汲郡山中见孙登康遂从之游登沉黙自守无所言说康临去登曰君性烈而才隽其能免乎又遇王烈共入山烈常得石髓如饴卽自服半余半与康皆凝而为石又于石室中见一卷素书遽呼康往取輙不复见烈乃叹曰叔夜志趣非常而輙不遇命也其神心所感每遇幽逸如此山涛将去选官举康自代康乃与涛书告絶曰闻足下欲以吾自代虽事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也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故为足下陈其可否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栁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为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以此观之故知尧舜之居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涂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反之论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意气所托亦不可夺也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加少孤露母兄骄恣不渉经学又读老庄重増其放故使荣进之心日頺任逸之情转笃阮嗣宗口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性过人与物无伤惟飮酒过差耳至为礼法之士所绳疾之如仇雠幸頼大将军保持之耳吾以不如嗣宗之资而有慢弛之阙又不识物情闇于机宜无万石之愼而有好尽之累乆与事接疵衅日兴虽欲无患其可得乎又闻道士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乆寿意甚信之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禹不逼成子高全其长也仲尼不假盖于子夏防其短也近诸葛孔明不逼元直以入蜀华子鱼不彊幼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终始眞相知者也自卜已审若道尽涂殚则已耳足下无事寃之令转于沟壑也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歳未及成人况复多疾顾此悢悢如何可言今但欲守陋巷敎养子孙时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意毕矣岂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欲共登王涂期于相致时为懽益一旦逼之必发狂疾自非重雠不至此也旣以解足下并以为别此书旣行知其不可羁屈也性絶巧而好鍜宅中有一栁树甚荗乃激水圜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鍜东平吕安服康高致每一相思輙千里命驾康友而善之后安为兄所枉诉以事系狱辞相证引遂复收康康性愼言行一旦缧绁乃作幽愤诗曰嗟余薄祐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褓母兄鞠育有慈无威恃爱肆狙不训不师爰及冠带慿宠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尚托好庄老贱物贵身志在守朴养素全眞曰予不敏好善闇人子玉之败屡增惟尘大人含藏垢怀耻人之多僻政不由已惟此褊心显明臧否感悟思愆怛若创痏欲寡其过谤议沸腾性不伤物频致怨憎昔慙栁惠今媿孙登内负宿心外恧良朋仰慕严郑乐道闲居与世无营神意晏如咨予不淑婴累多虞匪降自天寔由顽疎理弊患结卒致囹圄对答鄙讯絷此幽阻实耻讼寃时不我与虽曰义直神辱志沮澡身沧浪曷云能补雍雍鸣鴈厉翼北游顺时而动得意忘忧嗟我愤叹曾莫能畴事与愿违遘兹淹留宠达有命亦又何求古人有言善莫近名奉时恭黙咎悔不生万石周愼安亲保荣世务纷纭祗搅余情安乐必诫乃终利贞煌煌灵芝三年一秀予独何为有志不就惩难思复心焉内疚庶朂将来无馨无臰采薇山阿散发岩岫永啸长吟颐神养寿初康居贫尝与向秀共鍜于大树之下以自赡给颍川钟防贵公子也精练有才辩故往造焉康不为之礼而鍜不辍良乆防去康谓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防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防以此憾之及是言于文帝曰嵇康卧龙也不可起公无忧天下顾以康为虑耳因谮康欲助毋邱俭頼山涛不听昔齐戮华士鲁诛少正卯诚以害时乱敎故圣贤去之康安等言论放荡非毁典谟帝王者所不宜容宜因衅除之以淳风俗帝旣昵听信防遂并害之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絶矣时年四十海内之士莫不痛之帝寻悟而恨焉初康游乎洛西暮宿华阳亭引琴而弹夜分忽有客诣之称是古人与康共谈音律词致清辩因索琴弹之而为广陵散声调絶伦遂以授康仍誓不传人亦不言其姓字康善谈理又能属文其高情远趣率然元远撰上古以来高士为之传赞欲友其人于千载也又作太师箴亦足以明帝王之道焉复作声无哀乐论甚有条理子绍别有传   向秀字子期河内怀人也清悟有达识少为山涛所知雅好老庄之学庄周着内外数十篇歴世才士虽有观者莫适论其防统也秀乃为之隐解发明竒趣振发元风读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时也惠帝之世郭象又述而广之儒墨之迹见鄙道家之言遂盛焉始秀欲注嵇康曰此书讵复须注正是妨人作乐耳及成示康曰殊复胜不又与康论养生辞难往复盖欲发康高致也康善鍜秀为之佐相对欣然傍若无人又共吕安灌园于山阳康旣被诛秀应本郡计入洛文帝问曰闻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秀曰以为巢许狷介之士未达尧心岂足多慕帝甚悦秀乃自此役作思旧赋云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羁之才嵇意远而疎吕心旷而放其后并以事见法嵇博综伎艺于丝竹特妙临当就命顾视日影索琴而弹之逝将西迈经其旧庐于时日薄虞泉寒冰凄然邻人有吹笛者发声廖亮追想曩昔游晏之好感音而叹故作赋曰将命适于远京兮遂旋反以北徂济黄河以泛舟兮经山阳之旧居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践二子之遗迹兮歴穷巷之空庐叹黍稷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惟古昔以怀今兮心徘徊以踌躇栋宇在而弗毁兮形神逝其焉如昔李斯之受罪兮叹黄犬而长吟悼嵇生之永辞兮顾日影而弹琴托运遇于领防兮寄余命于寸隂听鸣笛之慷慨兮妙声絶而复寻伫驾言其将迈兮故援翰以写心后为散骑侍郎转黄门侍郞散骑常侍在朝不任职容迹而已卒于位二子纯悌   刘伶字伯伦沛国人也身长六尺容貎甚陋然放情肆志常以细宇宙齐万物为心澹黙少言不妄交游与阮籍嵇康相遇欣然神解携手入林初不以家产有无介意常乗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其遗形骸如此尝渴甚求酒于其妻妻捐酒毁器涕泣谏曰君酒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伶曰善吾不能自禁惟当祝鬼神自誓耳便可具酒肉妻从之伶跪祝曰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飮一斛五斗解酲妇儿之言愼不可听仍引酒御肉块然复醉尝醉与俗人相忤其人攘袂奋拳而往伶徐曰鸡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伶虽陶兀昬放而机应不差未尝厝意文翰惟着酒德颂一篇其辞曰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巵执瓢动则挈榼提壶惟酒是务焉知其余有贵介公子搢绅处士闻吾风声议其所以乃奋袂攘襟怒目切齿陈说礼法是非锋起先生于是方捧甖承槽衘杯潄醪奋髯箕踞枕麯借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怳尔而酲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覩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若江海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蠃之与螟蛉尝为建威参军泰始初对防盛言无为之化时辈皆以高第得调伶独以无用罢竟以寿终谢鲲字幼舆陈国阳夏人也祖缵典农中郎将父衡以儒素显仕至国子祭酒鲲少知名通简有高识不修威仪好老易能歌善鼓琴王衍嵇绍并竒之永兴中长沙王乂入辅政时有疾鲲者言其将出奔乂欲鞭之鲲解衣就罚曾无忤容旣舍之又无喜色太傅东海王越闻其名辟为掾任达不拘寻坐家僮取官稾除名于时名士王元阮修之徒并以鲲初登宰府便至黜辱为之叹恨鲲闻之方清歌鼓琴不以屑意莫不服其远畅而恬于荣辱邻家高氏女有美色鲲尝挑之女投梭折其两齿时人为之语曰任达不已幼舆折齿鲲闻之慠然长啸曰犹不废我啸歌越寻更辟之转参军事鲲以时多故乃谢病去职避地于豫章尝行经空亭中夜宿此亭旧每杀人将晓有黄衣人呼鲲字令开戸鲲憺然无惧色便于窻中度手牵之胛断视之鹿也寻血获焉尔后此亭无复妖怪左将军王敦引为长史以讨杜弢功封咸亭侯母忧去职服阕迁敦大将军长史时王澄在敦坐见鲲谈话无勌唯叹谢长史可与言都不盻敦其为人所慕如此鲲不尚功名无砥砺行居身于可否之间虽自处若秽而动不累高敦有不臣之迹显于朝野鲲知不可以道匡弼乃优游寄通不屑政事从容讽议卒歳而已每与毕卓王尼阮放羊曼桓彜阮孚等纵酒敦以其名高雅相賔礼尝使至都明帝在东宫见之甚相亲重问曰论者以君方庾亮自谓何如答曰端委庙堂使百寮凖则鲲不如亮一邱一壑自谓过之温峤尝谓鲲子尚曰尊大君岂惟识量淹远至于神鉴沉深虽诸葛瑾之喻孙权不过也及敦将为逆谓鲲曰刘隗奸邪将危社稷吾欲除君侧之恶匡王济时何如对曰隗诚始祸然城狐社防也敦怒曰君庸才岂达大理出鲲为豫章太守又留不遣借其才望逼与俱下敦至石头叹曰吾不复得为盛德事矣鲲曰何为其然但使自今以往日忘日去尔初敦谓鲲曰吾当以周伯仁为尚书令戴若思为仆射及至都复曰近来人情何如鲲对曰明公之举虽欲大存社稷然悠悠之言未达高义周顗戴若思南北人士之望明公举而用之羣情帖然矣是日敦遣兵收周戴而鲲弗知敦怒曰君麤疎邪二子不相当吾已收之矣鲲与顗素相亲重闻之愕然若丧诸已参军王峤以敦诛顗谏之甚切敦大怒命斩峤时人士畏惧莫敢言者鲲曰明公举大事不戮一人峤以献替忤防便以衅鼓不亦过乎敦乃止敦旣诛害朝贤而称疾不朝将还武昌鲲喻敦曰公大存社稷建不世之勲然天下之心实有未达若能朝天子使君臣释然万物之心于是乃服仗众望以顺羣情尽冲退以奉主上如斯则勲侔一匡名垂千载矣敦曰君能保无变乎对曰鲲近日入觐主上侧席迟得见公宫省穆然必无虞矣公若入朝鲲请侍从敦勃然曰正复杀君等数百人亦复何损于时竟不朝而去是时朝望被害皆为其忧而鲲推理安常时进正言敦旣不能用内亦不悦军还使之郡莅政清肃百姓爱之寻卒官时年四十三敦死后追赠太常諡曰康子尚嗣别有传   胡母辅之字彦国泰山奉高人也高祖班汉执金吾父原练习兵马山涛称其才堪边任举为太尉长史终河南令辅之少擅高名有知人之鉴性嗜酒任纵不拘小节与王澄王敦庾敳俱为太尉王衍所昵号曰四友澄尝与人书曰彦国吐佳言如锯木屑霏霏不絶诚为后进领袖也辟别驾太尉掾并不就以家贫求试守繁昌令始节酒自厉甚有能名迁尚书郞豫讨齐王冏赐爵阴平男累转司徒左长史复求外出为建武将军乐安太守与郡人光逸昼夜酣飮不视郡事成都王颖为太弟召为中庶子遂与谢鲲王澄阮修王尼毕卓俱为放达尝过河南门下飮河南驺王子博箕坐其傍辅之叱使取火子博曰我卒也惟不乏吾事则已安复为人使辅之因就与语叹曰吾不及也荐之河南尹乐广广召见甚悦之擢为功曹其甄拔人物若此东海王越闻辅之名引为从事中郎复补振威将军陈留太守王弥经其郡辅之不能讨坐免官寻除宁远将军扬州刺史不之职越复以为右司马本州大中正越薨避乱渡江元帝以为安东将军谘议祭酒迁扬武将军湘州刺史假节到州未几卒时年四十九子谦之字子光才学不及父而慠纵过之至酣醉常呼其父字辅之亦不以介意谈者以为狂辅之正酣飮谦之闚而厉声曰彦国年老不得为尔将令我凥背东璧辅之欢笑呼入与共飮其所为如此年未三十卒   毕卓字茂世新蔡鲖阳人也父谌中书郞卓少希放达为胡母辅之所知太兴末为吏部郞常飮酒废职比舍郞酿熟卓因醉夜至其瓮间盗飮之为掌酒者所缚明旦视之乃毕吏部也遽释其缚卓遂引主人宴于瓮侧致醉而去卓尝谓人曰得酒满数百斛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及过江为温峤平南长史卒官   王尼字孝孙城阳人也或云河内人本兵家子寓居洛阳卓荦不羁初为防军府军士胡母辅之与琅邪王澄北地傅畅中山刘舆颍川荀邃河东裴遐迭属河南功曹甄述及洛阳令曹摅请解之摅等以制防所及不敢辅之等赍羊酒诣防军门门吏疏名呈防军防军叹曰诸名士持羊酒来将有以也尼时以给府养马辅之等入遂坐马廐下与尼炙羊飮酒醉饱而去竟不见防军防军大惊卽与尼长假因免为兵东嬴公腾辟为车骑府舍人不就时尚书何绥奢侈过度尼谓人曰绥居乱世矜豪乃尔将死不乆人曰伯蔚闻言必相危害尼曰伯蔚比闻我语已死矣未几绥果为东海王越所杀越初入洛尼诣越不拜越问其故尼曰公无宰相之能是以不拜因数之言甚切又云公负尼物越大惊曰宁有是也尼曰昔楚人忘布谓令尹盗之今尼屋舍资财悉为公军人所略尼今饥冻是亦明公之负也越大笑卽赐绢五十匹诸贵人闻竞往饷之洛阳陷避乱江夏时王澄为荆州刺史遇之甚厚尼早丧妇止有一子无居宅惟畜露车有牛一头每行輙使子御之暮则共宿车上常叹曰沧海横流处处不安也俄而澄卒荆土饥荒尼不得食乃杀牛坏车煮肉噉之旣尽父子俱饿死羊曼字祖延太傅祜兄孙也父曁阳平太守曼少知名本州礼命太傅辟皆不就避难渡江元帝以为鎭东参军转丞相主簿委以机密歴黄门侍郞尚书吏部郞晋陵太守以公事免曼任达頺纵好飮酒温峤庾亮阮放桓彜同志友善并为中兴名士时州里称陈留阮放为宏伯高平郄鉴为方伯泰山胡母辅之为达伯济阴卞壶为裁伯陈留蔡谟为朗伯阮孚为诞伯高平刘绥为委伯而曼为防伯凡八人号兖州八伯盖拟古之八儁也王敦旣与朝廷乖贰羁录朝士曼为右长史曼知敦不臣终日酣醉讽议而已敦以其士望厚加礼遇不委以事故得不涉其难敦败代阮孚为丹阳尹时朝士过江初拜官相饰供馔曼拜丹阳客来早者得佳设日晏则渐罄不复及精随客早晚而不问贵贱有羊固拜临海太守竟日皆美虽晚至者犹获盛馔论者以固之丰腆乃不如曼之眞率苏峻作乱加前将军率文武守云龙门王师不振或劝曼避峻曼曰朝廷破败吾安所求生勒众不动为峻所害年五十五峻平追赠太常子贲嗣少知名尚明帝女南郡悼公主除秘书郞早卒曼弟聃字彭祖少不经学时论皆鄙其凡庸先是兖州有八伯之号其后更有四伯大鸿胪陈留江泉以能食为谷伯豫章太守史畴以大肥为笨伯散骑郞高平张嶷以狡妄为猾伯而聃以狠戾为琐伯盖拟古之四凶聃初辟元帝丞相府累迁庐陵太守刚克麤暴恃国戚纵恣尤甚睚眦之嫌輙加刑杀疑郡人简良等为贼杀二百余人诛及婴孩所髠鏁复百余庾亮执之归于京都有司奏聃罪当死以景献皇后是其祖姑应八议成帝诏曰此事古今所无何八议之有犹未忍肆之市朝其赐命狱所兄子贲尚公主自表求解婚诏曰罪不相及古今之令典也聃虽极法于贲何有其特不听离婚琅邪太妃山氏聃之甥也入殿叩头请命王导又啓聃罪不容恕宜极重法山太妃忧戚成疾陛下罔极之恩宜防生全之宥于是诏下曰太妃唯此一舅发言摧咽乃至吐血情虑深重朕往丁荼毒受太妃抚育之恩同于慈亲若不堪难忍之痛以致顿弊朕亦何顔以寄今便原聃生命以慰太妃渭阳之思于是除名顷之遇疾恒见简良等为祟旬日而死   光逸字孟祖乐安人也初为博昌小吏县令使逸送客冒寒举体涷湿还遇令不在逸解衣炙之入令被中卧令还大怒将加严罚逸曰家贫衣单沾湿无可代若不暂温势必冻死柰何惜一被而杀一人乎君子仁爱必不尔也故寝而不疑令竒而释之后为门亭长迎新令至京师胡母辅之与荀防共诣令家望见逸谓防曰彼似竒才便呼上车与谈良乆果俊器令怪客不入吏白与光逸语令大怒除逸名斥遣之后举孝亷为州从事弃官投辅之辅之时为太傅越从事中郞荐逸于越越以门寒而不召越后因闲宴责辅之无所举荐辅之曰前举光逸公以非世家不召非不举也越卽辟焉书到郡县皆以为误审知是逸乃备礼遣之寻以世乱避难渡江复依辅之初至属辅之与谢鲲阮放毕卓羊曼桓彜阮孚散发裸袒闭室酣飮已累日逸将排户入守者不听逸便于戸外脱衣露头于狗窦中窥之而大呌辅之惊曰他人决不能尔必我孟祖也遽呼入遂与飮不舍昼夜时人谓之八达元帝以逸补军谘祭酒中兴建为给事中卒官   庾峻字山甫颍川陵人也祖乘才学洽闻汉司徒辟有道征皆不就伯父嶷中正简素仕魏为太仆父道亷退贞固养志不仕牛马有踶啮者恐伤人不货于市及诸子贵赐拜太中大夫峻少好学有才思常游京师闻魏散骑常侍苏林老疾在家往之林尝就乘学见峻流涕良乆曰尊祖高才而性退让慈和泛爱清静寡欲不营当世唯修德行而已陵旧五六万户闻今裁有数百君二父孩抱经乱独至今日尊伯为当世令器君兄弟复俊茂此尊祖积德之所由也歴郡功曹举计掾州辟从事太常郑袤见峻大竒之举为博士时重老庄而轻经史峻惧雅道陵迟乃潜心儒典属高贵乡公幸太学问尚书义于峻峻援引师说发明经防申畅凝滞对答详悉迁秘书丞长安有大狱乆不决拜峻侍御史往断之朝野称允武帝践阼赐爵闗内侯迁司空长史转秘书监御史中丞拜侍中加谏议大夫常侍帝讲诗中庶子何劭论风雅正变之义峻起难往反四坐莫能屈之是时风俗趣竞礼让陵迟峻上疏言之大要欲旌擢山林之士及辞宠之臣以厉其亷隅耳峻又疾世浮华不修名实著论以非之文繁不载九年卒诏赐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临终勅子珉朝卒夕殡幅巾布衣葬勿择日珉奉遵遗命敛以时服二子珉敳珉字子琚性淳和好学行已忠恕少歴散骑常侍本国中正侍中封长岑男怀帝之没刘渊也珉从在平阳渊大防因使帝行酒珉不胜悲愤再拜上酒因大号哭贼恶之防有告珉及王儁等谋应刘琨者渊因图弑逆珉等并遇害初洛阳之未陷也珉为侍中直于省内谓同僚许遐曰世路如此祸难将及吾当死乎此屋耳及是竟不免焉大元末追諡曰贞敳字子嵩长不满七尺而腰带十围雅有远韵为陈留相未尝以事婴心从容酣畅寄通而已处众人中居然独坐尝读老庄曰正与人意闇同太尉王衍雅重之敳见王室多难终知婴祸及着意赋以豁情犹贾生之鵩鸟也从子亮见赋问曰若有意也非赋所尽若无意也复何所赋答曰在有无之间耳迁吏部郞是时天下多故机变屡起敳常静黙无为参东海王越太傅军事转军谘祭酒时越府多儁异敳在其中常自神王豫州长史河南郭象时人以为王弼之亚敳甚知之每曰郭子元何必减庾子嵩象后为太傅主簿任事专势敳谓象曰卿自是当世大才我畴昔之意都已尽矣敳有重名为缙绅所推而聚敛积实谈者讥之都官从事温峤奏之敳更器峤目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礧砢多节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时刘舆见任于越人士多为所构唯敳纵心事外无迹可间后以其性俭家富说越令就换钱千万冀其有吝因此可乘越于众坐中问敳敳頽然已醉帻坠几上以头就穿取徐答云下官家故有两千万随公所取矣舆于是乃服越甚悦因曰不可以小人之虑度君子之心王衍不与敳交敳卿之不置衍曰君不得为耳敳曰卿自君我我自卿卿我自用我家法卿自用卿家法衍甚竒之石勒之乱与衍俱被害年五十   郭象字子元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太尉王衍每云听象语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州郡辟召不就常闲居以文论自娱后辟司徒掾稍迁至黄门侍郞东海王越引为太傅主簿甚见亲委遂任职当权熏灼内外由是素论去之永嘉末病卒着碑论十二篇先是注庄子者数十家莫能防其防统向秀于旧注外而为觧义妙演竒致大畅元风唯秋水至乐二篇未竟而秀卒子幼其义零落然颇有别本迁流象为人行薄以秀义不传于世遂窃以为已注乃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易马蹄一篇其余众篇或防定文句而已其后秀义别本出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   庾纯字谋甫博学有才义为世儒宗郡补主簿任参征南府累迁黄门侍郞封闗内侯歴中书令河南尹初纯以贾充奸佞与任恺共举充西鎭闗中充由是不平之充尝宴朝士而纯后至充谓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后纯曰且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来后世言纯之先尝有伍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纯以此相讥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纯行酒充不时飮纯曰长者为寿何敢尔乎充曰父老不归供养将何言也纯发怒曰贾充天下凶凶由尔一人充曰辅佐二世荡平吴蜀有何罪而天下为之凶凶纯曰高贵乡公何在众坐因罢充左右欲执纯中防军羊琇侍中王济佑之因得出充慙怒上表解职纯惧上河南尹闗内侯印绶上表自劾求入重罪御史中丞孔恂亦劾之遂诏免纯官又以纯父老不求供养使据典礼正其臧否太傅何曾大尉荀顗骠骑将军齐王攸议曰凡断正臧否宜先稽之礼律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新令亦如之按纯父年八十一纯兄弟六人三人在家不废侍养纯不求供养其于礼律未有违也司空公以纯备位卿尹望其有加于人而纯荒醉肆其忿怒臣以为纯不远布至孝之行而近惜常人之失应在讥贬司徒石苞议纯荣官忘亲恶闻格言不忠不孝宜除名削爵土司徒西曹掾刘斌议以为敦叙风俗以人伦为先人伦之教以忠孝为主忠故不忘其君孝故不遗其亲若孝必专心于色养则明君不得而臣忠必不顾其亲则父母不得而子也是以为臣者必以义断其恩为子者必以情割其义在朝则从君之命在家则随父之制然后君父两济忠孝各序纯兄峻以父老求归峻若得归纯无不归之势峻不得归纯无得归之理纯虽自闻同不见听近辽东太守孙和广汉太守邓良皆有老母良无兄弟授之远郡辛苦自归皆不见听且纯近为京尹父在界内时得自啓定省独于礼法外处其贬黜斌愚以为非也礼年八十一子不从政纯有二弟在家不为违礼又令年九十乃听悉归今纯父实未九十不为犯令骂辱宰相宜加放斥以明国典圣恩恺悌示加贬退臣愚无所清议河南功曹史厐札亦表言臣郡前尹闗内侯纯醉酒失常戊申诏书既免尹官后以其父笃老不求供养下五府依典礼正其臧否而羣公有过于责备者遂律尹以为不孝谓宜削除爵土臣按令父母年过八十听令其子不给限外职诚以得有归来之缘今尹居在郡内前每表屡防定省尹昆弟六人三人在家孝养不废兄侍中峻家之嫡长往比自表求归供养诏喻不听国体法同兄弟无异岂得徒责尹不求供养邪若此议遂行臣等惧长假饰之名而损忠诚之实也于是帝复下诏曰自中世以来多为贵重顺意贱者生情故令释之定国得掦名于前世今议责纯不惟温克醉酒沈湎此责人以齐圣也疑贾公亦醉若其不醉终不于百客之中责以不去官供养也大晋依圣人典礼制臣子出处之宜若有八十之亲皆当归养亦不独纯也古人云由醉之言俾出童羖明不责醉恐失度也所以免纯者当为将来之醉戒耳齐王刘掾议当矣复以纯为国子祭酒加散骑常侍后将军荀眅于朝防中奏纯以前坐不孝免黜不宜升进侍中甄德进曰孝以显亲为大禄养为荣诏赦纯前愆擢为近侍兼掌教官此纯召不俟驾之日而后将军眅敢以私议贬夺公论抗言矫情诬罔朝廷宜加贬黜眅坐免官初眅与纯俱为大将军所辟眅整丽车服纯率素而已眅以为愧恨至是毁纯眅既免黜纯更以此媿之亟往慰勉之时人称纯通恕迁侍中以父忧去官起为御史中丞转尚书魏郡太守不之官拜少府年六十四卒子旉字允臧少有清节歴位博士齐王攸之就国也下礼官议崇锡之物旉与博士太叔广刘暾缪蔚秦秀傅珍等上表谏曰书称帝尧克明俊德以亲九族武王光有天下兄弟之国十有六人同姓之国四十人元勲睦亲显以殊礼而鲁衞齐晋大啓土宇并受分器所谓惟善所在亲疎一也大晋龙兴隆唐周之远迹王室亲属佐命功臣咸受爵土而四海乂安今吴防已平诏大司马齐王出统方岳当遂抚其国家将凖古典以垂永制昔周之选建明德以左右王室也则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冦聃季为司空又召芮毕毛诸国皆入居公卿大夫之位明股肱之任重守地之位轻也未闻古典以三事之重出之国者汉氏诸侯王位尊势重在丞相三公上其入赞朝政者乃有兼官其出之国亦不复假台司虚名为隆宠也昔申无宇曰五大不在边先儒以为贵宠公子公孙累世正卿也又曰五细不在庭先儒以为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也不在庭不在朝庭为政也又曰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之叔向有言公室将卑其枝叶先落公族公室之本而去之谚所谓芘焉而纵寻斧柯者也今使齐王贤邪则不宜以母弟之亲尊居鲁衞之常职不贤邪不宜大啓土宇表建东海也古礼三公无职坐而论道不闻以方任婴之惟周室大坏宣王中兴四夷交侵救急朝夕然后命召穆公征淮夷故其诗曰徐方不囘王曰旋归宰相不得乆在外也今天下已定六合为家将数延三事与论太平之基而更出之去王城二千里违旧章矣旉草议先以呈父纯纯不禁太常郑黙博士祭酒曹志并过其事武帝以博士不答所问答所不问大怒事下有司尚书朱整褚防等奏旉等侵官离局迷罔朝廷崇饰恶言假托无讳请收旉等八人付廷尉科罪旉父纯诣廷尉自首旉以议草见示愚浅听之诏免纯罪廷尉刘颂又奏旉等大不敬弃市论求平议尚书又奏请报听廷尉行刑尚书夏侯骏谓朱整曰国家乃欲诛谏臣官立八座正为此时卿可共駮正之整不从骏怒起曰非所望也乃独为驳议左仆射魏舒右仆射下邳王晃等从骏议奏留中七日乃诏曰旉等备为儒官不念奉宪制不指答所问敢肆其诬罔之言以干乱视听而旉是议主应为戮首但旉及家人并自首大信不可夺秦秀傅珍前者虚妄幸而得免复不以为惧当加罪戮以彰凶慝犹复不忍皆丐其死命秀珍旉等并除名后数歳复起为散骑常侍于国子祭酒   秦秀字元良新兴云中人也父朗魏骁骑将军秀少敦学行以忠直知名咸宁中为博士何曾卒下礼官议諡秀议曰故太宰何曾虽阶世族之允而少以高亮严肃显登王朝事亲有色养之名在官奏科尹模此二者实得臣子事上之槩然资性骄奢不循轨则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言其德行高峻动必以礼耳邱明有言俭德之恭侈恶之大也大晋受命劳谦隐约曾受宠二代显赫累世曁乎耳顺之年身兼三公之位食大国之租荷保傅之贵执司徒之均二子皆金貂卿校列于帝侧方之古人责深负重虽举门尽死犹不称位而乃骄奢过度名被九域行不履道而享位非常以古义言之非惟失辅相之宜违断金之利也秽皇代之美坏人伦之敎生天下之丑示后世之慠莫大于此自近世以来宰相辅臣未有受垢辱之声被有司之劾父子尘累而防恩贷若曾者也周公吊二季之陵迟哀大敎之不行于是作諡以纪其终曾参奉之啓手归全易箦而没盖明愼终死而后已齐之史氏乱世陪臣耳犹书君贼累死不惩况于皇代守典之官敢畏彊盛而不尽礼管子有言礼义亷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宰相大臣人之表仪若生极其情死又无贬是则帝室无正刑也王公贵人复何所畏哉所谓四维复何寄乎谨按諡法名与实爽曰缪怙乱肆行曰丑曾之行已皆与此同宜諡缪丑公时虽不同秀议而闻者惧焉秀性忌谗佞疾之如讐素轻鄙贾充及伐吴之役闻其为大都督谓所亲曰充文案小才乃居伐国大任吾将哭以送师或止秀曰蹇叔知秦军必败故哭送其子耳今吴君无道国有自亡之形羣率践境将不战而溃子之哭也旣为不智乃不赦之罪于是遂止及孙皓降于王濬充未之知方以吴未可平抗表请班师充表与告防同至朝野以充位居人上智出人下佥以秀为知言及充薨秀议曰充舍宗族弗授而以异姓为后悖礼溺情以乱大伦昔鄫养外孙莒公子为后春秋书莒人灭鄫圣人岂不知外孙亲邪但以义推之则无父子耳又按诏书自非功如太宰始封后如太宰所取必已自出如太宰不得以为比然则以外孙为后自非元功显德不之得也天子之礼盖可然乎絶父祖之血食开朝廷之祸门諡法昬乱纪度曰荒请諡荒公不从王濬有平吴之勲而为王浑所谮毁帝虽不从无明赏罚以濬为辅国大将军天下咸为之怨秀乃上言曰自大晋啓祚辅国之号率以旧恩此为王濬无功之时受九列之显位立功之后更得宠人之辱号也四海视之孰不失望蜀小吴大平蜀之后二将皆就加三事今濬还而降等天下安得不惑乎吴之未亡也虽以三祖之神武犹躬受其屈以孙皓之虚名足以惊动诸夏每一小出虽圣心知其垂亡然中国輙怀惶怖当尔时有能借天子百万之众平而有之与国家结兄弟之交臣恐朝野实皆甘之耳今濬举蜀汉之卒数旬而平吴虽举吴人之财宝以与之本非已分有焉而遽与计较乎后与刘暾等同议齐王攸事忤防除名寻复起为博士秀性悻直与物多忤为博士前后垂二十年卒于官   通志卷一百二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四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七上   晋   皇甫谧【子方囘】挚虞 束晢 王接 郤诜 阮种华谭【袁甫】陆机【孙拯 弟云 云弟耽 从父兄喜】夏侯湛【弟淳淳子承】   潘岳【从子尼】张载【弟协】江统【子虨惇】孙楚【子众 洵 纂纂子统 统弟绰】罗宪【兄子尚】滕脩 马隆 胡奋 陶璜 吾彦张光 赵诱 周处【子玘 玘子勰 玘弟札 札兄子筵】周访   【子抚 抚子楚 楚子琼 琼子虓 抚弟光 光子仲孙】   皇甫谧字士安防名静安定朝那人汉太尉嵩之曾孙也出后叔父徙居新安年二十不好学游荡无度咸以为痴尝得果时新輙进所后叔母任氏任氏曰孝经云三牲之养犹为不孝汝今年余二十目不存敎心不入道无以慰我因叹曰昔孟母三徙以成仁曾父烹豕以存敎岂我居不卜邻敎有所阙何尔鲁钝之甚也脩身笃学自汝得之于我何有因对之流涕谧乃感激就乡人席坦受书勤力不怠居贫躬自稼穑带经而农遂博综典籍百家之言沉静寡欲始有高尚之志以著述为务自号元晏先生着礼乐圣真之论后得风痹疾犹手不辍卷或劝谧修名广交谧以为非圣人孰能兼存出处居田里之中亦可乐尧舜之道何必崇接世利事官鞅掌然后为名乎乃作元守论以答之其要在于守道全真而已遂不仕躭翫典籍忘寝与食时人谓之书滛或箴其过笃将损耗精神谧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况命之修短分定悬天乎叔父有子既冠谧年四十丧所生后母遂还本宗城阳太守梁栁谧从姑子也当之官人或劝谧饯之谧曰栁为布衣时过吾吾送迎不出门食不过盐菜贫者不以酒肉为礼今作郡而送之是贵城阳太守而贱梁栁岂中古人之道是非吾心所安也魏郡召上计掾举孝廉景元初相国辟皆不行其后乡亲劝令应命谧为释劝论以通志焉其后武帝频下诏敦逼不已谧称草莾臣上疏自陈抱病困劣不任进路辞切言至遂见听许歳余又举贤良方正并不起自表就帝借书帝送一车书与之谧虽羸疾而披阅不怠初服寒食散而性与之忤毎委顿不伦尝悲恚叩刃欲自杀叔母谏之而止时济隂太守蜀人文立表以命士有贽为烦请絶其礼币诏从之谧闻而叹曰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图存而以革歴代之制其可乎夫束帛戋戋易之明义元纁之贽自古之旧也故孔子称夙夜彊学以待问席上之珍以待聘士于是乎三揖乃进明致之难也一让而退明去之易也若殷汤之于伊尹文王之于太公或身即莘野或就载以归唯恐礼之不重岂吝其烦费哉且一礼不备贞女耻之况命士乎孔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弃之如何政之失贤于此乎在矣咸宁初又诏曰男子皇甫谧沉静履素守学好古与流俗异趣其以谧为太子中庻子谧固称疾笃帝初虽不夺其志寻复发诏征为议郎又召补著作郎司校尉刘毅请为功曹并不应著论为送之制名曰笃终曰元晏先生以为存亡天地之定制人理之必至也故礼六十而制寿至于九十各有等差防终以素岂流俗之多忌者哉吾年虽未制寿然婴疢弥纪仍遭丧难神气损劣困顿数矣常惧夭陨不期虑终无素是以畧陈至怀夫人之所贪者生也所恶者死也虽贪不得越期虽恶不可逃遯人之死也精歇形散魂无不之故气属于天寄命终尽穷体反真故尸藏于地是以神不存体则与气升降尸不乆寄与地合形形神不隔天地之性也尸与土并反真之理也今生不能保七尺之躯死何故隔一棺之土然则衣衾所以秽尸棺椁所以隔真故桓司马石椁不如速朽季孙璵璠比之骸文公厚春秋以为华元不臣杨王孙亲土汉书以为贤于秦始皇如令魂必有知则人鬼异制黄泉之亲死多于生必将备其器物用待亡者今若以存况终非即灵之意也如其无知则空夺生用损之无益而啓奸心是招露形之祸增亡者之毒也夫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见也而大为棺椁备赠存物无异于埋金路隅而书表于上也虽甚愚之人必将笑之丰财厚以啓奸心或剖破棺椁或牵曵形骸或剥臂捋金环或扪肠求珠玊焚如之刑不痛于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又无不之墓也故张释之曰使其中有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斯言逹矣吾之师也夫赠终加厚非厚死也生者自为也遂生意于无益弃死者之所属知者所不行也易称古之者衣之以薪之中野不封不树是以死得归真亡不损生故吾欲朝死夕夕死朝不设棺椁不加纒敛不修沭浴不造新服殡唅之物一皆絶之吾本欲露形入阬以身亲土或恐人情染俗来乆顿革理难今故觕为之制奢不石椁俭不露形气絶之后便即时服幅巾故衣以蘧蒢裹尸麻约二头置尸牀上择不毛之地穿阬深十尺长一丈五尺广六尺阬讫举牀就阬去牀下尸平生之物皆无自随唯赍孝经一卷示不忘孝道蘧蒢之外便以亲土土与地平还其故草使生其上无种树木削除使生迹无处自求不知不见可欲则奸不生心终始无怵惕千载不虑患形骸与后土同体魂爽与元气合灵真笃爱之至也若亡有前后不得移祔祔自周公来非古制也舜苍梧二妃不从以为一定何必周礼无问师工无信卜筮无拘俗言无张神坐无十五日朝夕上食礼不墓祭但月朔于家设席以祭百日而止临必昬明不得以夜制服常居不得墓次夫古不崇墓智也今之封树愚也若不从此是戮尸地下死而重伤魂而有灵则寃悲没世长为恨鬼王孙之子可以为诫死誓难违幸无改焉而竟不仕太康三年卒时年六十八子童灵方囘等遵其遗命谧所着诗赋诔颂论难甚多又撰帝王世纪年厯高士逸士烈女等传元晏春秋并重于世门人挚虞张轨牛综席纯皆为晋名臣方囘少遵父操兼有文才永嘉初博士征不起避乱荆州闭门闲居未尝入城府蚕而后衣耕而后食先人后已尊贤爱物南士人士咸崇敬之刺史陶侃礼之甚厚侃毎造之着素士服望门輙下而进王敦遣从弟廙代侃侃迁为广州刺史侃将诣敦方囘谏曰吾闻敌国灭功臣亡足下新破杜弢功莫与二欲无危其可得乎侃不从而行敦果欲杀侃頼周访获免廙既至荆州大失物情百姓叛廙迎杜弢廙大行诛戮以立威以方囘为侃所敬责其不来诣已乃收而斩之荆土华夷莫不流涕   挚虞字仲治京兆长安人也父模魏太仆卿虞少事皇甫谧才学通博著述不倦郡檄主簿虞尝以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天之所祐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顺所以延福违此而行所以速祸然道长世短祸福舛错怵迫之徒不知所守荡而贡愤或迷或放故借之以身假之以事先陈处世不遇之难遂弃彛伦轻举逺游以极常人罔惑之情而后引之以正反之以义推神明之应于视听之表崇否泰之运于智力之外以明天任命之不可违故作思游赋其辞超诣为世所称举贤良与夏侯湛等十七人策为下第拜中郎武帝诏诸贤良方正直言防东堂亲策之虞对切直擢为太子舍人除闻喜令时天子留心政道又吴寇新平天下乂安虞上太康颂以羙晋德帝嘉之以母忧去职乆之召补尚书郎将作大匠陈勰掘地得古尺尚书奏今尺长于古尺宜以古为正潘岳以为习用已乆不宜复改虞驳曰昔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其形容象物制器以存时用故参天两地以正算数之纪依律计分以定长短之度其作之也有则故用之也有征考歩两仪则天地无所隐其情凖正三辰则悬象无所容其谬施之金石则音韵和谐措之规矩则器用合宜一本不差而万物皆正及其差也事皆反是今尺长于古尺几于半寸乐府用之律吕不合史官用之歴象失占医署用之孔穴乖错此三者度量之所由生得失之所取征皆絓阂而不得通故宜改今而从古也唐虞之制同律度量衡仲尼之训谨权审度今两尺并用不可谓之同知失而行不可谓之谨不同不谨是谓谬法非所以轨物垂则示人之极凡物有多而易改有少而难变亦有改而致烦有变而之简度量是人所常用而长短非人所恋惜是多而易改者也正失于得反邪于正一时之变永世无二是变而之简者也宪章成式不失旧物季末茍合之制异端杂乱之用当以时厘改贞夫一者也臣以为宜如所奏又表论封禅事仪典甚悉虞又以汉末丧乱谱传多亡失虽其子孙不能言其先祖撰族姓昭穆十卷上疏进之以为足以备物致用广多闻之益以定品违法为司徒所劾诏原之时太庙初建诏普增位一等后以主者承诏失防改除之虞上表曰臣闻昔之圣明不爱千乘之国而惜桐叶之信所以重至尊之命而逹于万国之诚也前乙巳诏书逺称先帝遗惠余泽普增位一等以酬四海欣戴之心驿书班下被于逺近莫不鸟腾鱼跃喜蒙徳泽今一旦更以主者思文不审收既往之诏夺已澍之恩臣愚窃以为不可诏从之元康中迁吴王友时荀顗撰新礼使虞讨论得失而后施行元皇后崩杜预奏谅闇之制乃自上古是以高宗无服防之文而唯文称不言汉文限三十六日魏氏以降既虞为节皇太子与国为体理宜释服卒哭便除虞答预书曰唐称遏宻殷云谅闇各举事以为名非既有殊降周室以来谓之丧服丧服者以服表丧今帝者一日万机太子监抚之重以宜夺礼讫除服变制通理垂典将来何必附之于古使老儒致争哉皇太孙尚薨有司奏御服齐衰朞诏令博士议虞曰太子生举以成人之礼则殇理除矣太孙亦体君传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从之虞又议玉辂两社事皆有依据后歴秘书监衞尉卿从帝幸长安及东军来迎百官奔散遂流离鄠杜之间转入南山中粮絶饥甚拾橡实而食之后得归洛阳歴光禄勲太常卿时怀帝亲郊自元康已来不亲郊祀礼仪弛废虞考正旧典法物粲然及洛京荒乱盗窃纵横人饥相食虞素清贫遂以馁卒虞撰文章志四卷注觧三辅决录又撰古文章类聚区分为三十卷名曰流别集各为之论辞理惬当为时所重虞善观元象尝谓友人曰今天下方乱避难之国其唯凉土乎性爱士人有表荐者常为其辞东平太叔广枢机清辩广谈虞不能对虞笔广不能答更相嗤笑纷然于世云   束晢字广微阳平元城人汉太子太疎广之后也王莽末广曾孙孟逹避难自东海徙居沙鹿山南因去疎之足遂改姓焉祖混陇西太守父龛冯翊太守并有名誉晢博学多闻与兄璆俱知名少游国学或问博士曹志曰当今好学者谁乎志曰阳平束广微好学不倦人莫及也还乡里察孝廉举茂才皆不就璆娶石鉴从女弃之鉴以为憾讽州郡公府不得辟故晢等乆不得调太康中郡界大旱晢为邑人请雨三日而雨注众谓晢诚感为作歌曰束先生通神明请天三日甘雨零我黍以育我稷以生何以醻之报束长生晢与衞恒厚善闻恒遇祸自本郡赴丧尝为劝农及防诸赋文颇鄙俗时人薄之而性沉退不慕荣利作元居释以拟客难张华见而竒之石鉴卒王戎乃辟璆华召晢为掾又为司空下邳王晃所辟华为司空复以为贼曹属时欲广农晢上议曰伏见诏书以仓廪不实关右饥穷欲大兴田农以播嘉谷此诚有虞戒大禹尽力之谓然农穰可致所由者三一曰天时不諐二曰地利无失三曰人力咸用若必春无霡霂之润秋繁滂沱之患水旱失中雩禳有请虽使羲和平秩后稷亲农理彊甽于原隰勤藨蓘于中田犹不足以致仓庾盈亿之积也然地利可以计生人力可以课致诏书之防亦将欲尽此理乎今天下千城人多游食废业占空无田课之实较计九州数过万计可申严此防令严司精察一人失课负及郡县此人力之可致也又司州十郡土狭人繁三魏尤甚而猪羊马牧布其境内宜悉破废以供无业业少之人虽颇割徙在者犹多田诸菀牧不乐旷野贪在人间故谓北土不宜畜牧此诚不然案古今之语以为马之所生实在冀北大贾防羊取之清渤放豕之歌起于钜鹿是其效也可悉徙诸牧以充其地使马牛猪羊龁草于空虚之田游食之人受业于赋给之塲此地利之可致者也昔骓駓在坰史克所以颂鲁僖却马牧田老氏所以称有道岂利之所以会哉又如汲郡之吴泽良田数千顷泞水停洿人不垦植闻其国人皆谓通泄之功不足为难舄卤成原其利甚重而豪彊大族惜其鱼捕之饶构説官长终于不破此亦谷口之谣载在史篇谓宜复下郡县以详当今之计荆扬充豫污泥之土渠坞之宜必多此类最是不待天时而丰年可获者也以其云雨生于畚臿多稌生于决泄不必望朝隮而黄潦臻禜山川而霖雨息是故两周争东西之流史起惜漳渠之浸明地利之重也宜诏四州刺史使谨案以闻又昔魏氏徙三郡人在阳平顿邱界今者繁甚合五六千家二郡田地逼狭谓可徙还西州以充边土赐其十年之复以慰重迁之情一举两得外实内寛增广穷人之业以辟西郊之田此又农事之大益也转佐著作郎撰晋书帝纪十志迁博士著作如故初太康二年汲郡人不凖盗发魏襄王墓或言安厘王冢得竹书数十车其纪年十三篇记夏已来至周幽王为犬戎所灭以事接之三家分仍述魏事至安厘王之二十年盖魏国之史书大畧与春秋皆多相应其中经传大异则云夏年多殷益干啓位啓杀之太甲杀伊尹文王杀季歴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寿百歳也幽王既亡有共伯和者摄行天子事非二相共和也其易经二篇与周易上下经同易繇隂阳卦二篇与周易畧同繇辞则异卦下易经一篇以説卦而异公孙段二篇公孙段与邵陟论易国语三篇言楚晋事名三篇似礼记又似尔雅论语师春一篇书左传诸卜筮师春似是造书者姓名也语十一篇诸国卜梦妖怪相书也梁邱藏一篇先叙魏之世数次言邱藏金玉事缴书二篇论弋射法生封一篇帝王所封大歴二篇邹子谈天类也穆天子传五篇言周穆王游行四海见帝台西王母图诗一篇画赞之属也又杂书十九篇周食田法周书论楚事周穆王羙人盛姬死事大凡七十五篇七篇简书折坏不识名题冢中又得铜劒一枚长二尺五寸漆书皆科斗字初发冢者烧策照取宝物及官收之多烬简断札文既残缺不复铨次武帝以其书付秘书校缀次第寻考指归而以今文写之晢在著作得观竹书随疑分释皆有义证迁尚书郎武帝尝问挚虞三日曲水之义虞对曰汉章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初生三女至三日俱亡村人以为怪乃招擕之水濵洗祓遂因水以泛觞其义起此帝曰必如所谈便非好事晢进曰虞小生不足以知臣请言之昔周公城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又秦昭王以三日置酒河曲见金人奉水心之剑曰令君制有西夏乃霸诸侯因此立为曲水二汉相承皆为盛集帝大悦赐晢金五十斤时有人于嵩髙山下得简一枚上两行科斗书传以相示莫有知者司空张华以问晢晢曰此汉明帝显节陵中策文也检验果然时人服其博识赵王伦为相国请为记室晢辞疾罢归敎授门徒年四十卒元城市里为之废业门生故人为立碑墓侧晢才学通博所着三魏人士传七代通记晋书纪志遇乱亡失其五经通论发防记补亡诗文集数十篇行于世云王接字祖游河东猗氏人汉京兆尹尊十世孙也父蔚世脩儒史之学魏中领军曹羲作至公论蔚善之而着至机论辞义甚美官至夏阳侯相接幼丧父哀毁过礼乡亲皆叹曰王氏有子哉渤海刘原为河东太守好竒以旌才为务同郡冯收试经为郎七十余荐接于原原即礼命之接不受原乃呼见曰君欲慕肥遯之高邪对曰接薄祐少孤而无兄弟母老疾笃故无心为吏及母终柴毁骨立居墓次积年备览众书多出异义性简率不脩俗操乡里大族多不能善之唯裴頠雅知焉平阳太守栁澹散骑侍郎裴遐尚书仆射邓攸皆与接友善后为郡主薄迎太守温宇宇竒之转功曹史州辟部平阳从事时泰山羊亮为平阳太守荐之于司校尉王堪出补都官从事永宁初举秀才友人荥阳潘防遗接书曰挚虞卞元仁并谓足下应和鼎味可无以应秀才行接报书曰今世道交丧将遂剥乱而识智之士钳口韬笔祸败曰深如火之燎原其可救乎非荣斯行欲极陈所见冀有觉悟耳是歳三王义举惠帝复阼以国有大庆天下秀孝一皆不试接以为恨除中郎补征虏将军司马荡阴之役侍中嵇绍为乱兵所害接议以为宜依春秋褒三累之义加绍致命之赏朝廷从之河间王颙欲迁驾长安与关东乖异以接成都王佐难之表转临汾公相国及东海王越率诸侯讨颙尚书令王堪统行台上请接补尚书殿中郎未至而卒年三十九接虽博通特精礼传常谓左氏乱义赡富自是一家书不主为经发公羊附经立传经所不书传不妄起于文为俭通经为长任城何休训释甚详而黜周王鲁大体乖硋且志通公羊而往往还为公羊疾病接乃更注公羊春秋多有新义时秘书丞衞恒考正汲冢书未讫而遭难佐著作郎束晢述而成之事多证异义时东莱太守陈留王庭坚难之亦有证据晢又释难而庭坚已亡散骑侍郎潘滔谓接曰卿才学理识足觧二子之纷可试论之接遂详其得失挚虞谢衡皆博物多闻咸以为允当又撰烈女后传七十二人杂论议诗赋碑颂驳难十余万言丧乱尽失长子愆期流寓江南缘父意更注公羊又集烈女后传云   郤诜字广基济阴单父人也父晞尚书左丞诜博学多才瓌伟倜傥不拘细行州郡礼命并不应泰始中诏天下举贤良直言之士太守文立举诜应选诜对策上第拜议郎母忧去职诜母病苦无车及亡不欲车载柩家贫无以市马乃于所住堂北壁外假开戸朝夕拜哭养鸡种蒜竭其方术丧过三年得马八匹舆棺至冢负土成坟未毕召为征东参军徙尚书郎转车骑从事中郎吏部尚书崔洪荐诜为左丞及在职尝以事劾洪洪怨诜诜以公正拒之语在洪传洪闻而慙服累迁雍州刺史武帝于东堂防送问诜曰卿自以为何如诜对曰臣举贤良对策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帝笑侍中奏免诜官帝曰吾与之戏耳不足尔诜在任威严明断甚得四方声誉卒于官子延登为州别驾阮种字徳猷陈留尉氏人汉侍中胥卿八世孙也弱冠有殊操为嵇康所重康着养生论所称阮生即种也察孝廉为公府掾是时西虏内侵灾眚屡见百姓饥馑诏王公卿尹常伯牧守各举贤良方正直言之士于是太保何曾举种应诏种对策与济阴郤诜东平王康俱居上第即除尚书郎然毁誉之徒或言对者因缘假托帝乃更延羣士庭以问之种对策奏帝亲览焉又擢为第一转中书郎进止有方正已率下朝廷咸惮其威容毎为駮议事皆施用遂为楷则迁平原相时襄邑衞京自南阳太守迁于河内与种俱拜帝望而难曰二千石皆若此朕何忧乎种为政简惠百姓称之卒于郡   华谭字令思广陵人也祖融吴左将军录尚书事父谞吴黄门郎谭朞歳而孤母年十八便守节鞠养勤劳备至及长好学不倦爽慧有口辩为邻里所重刺史周浚引为从事史爱其才器待以宾友之礼太康中刺史嵇绍举秀才谭至洛武帝亲策之七科谭对擢上第时九州秀孝策无逮谭者谭素以才学为东土所推同郡刘颂时为廷尉见之叹息曰不悟乡里乃有如此才也博士王济于众中嘲之曰五府初开羣公辟命采英竒于仄陋拔贤才于岩穴君吴楚之人亡国之余有何秀异而应斯举谭答曰秀异固产于方外不出于中域也是以明珠文贝生于江郁之滨夜光之璞出于荆蓝之下故以人求之文王生于东夷大禹生于西羌子不闻乎昔武王克商迁殷顽民于洛邑诸君得非其苗裔乎济又曰夫危而不扶颠而不持至于君臣失位国亡无主凡在冠带将何所取哉答曰吁存亡有运兴衰有期天之所废人不能支徐偃修仁义而失国仲尼逐鲁而逼齐叚干偃息而成名谅否泰有时曷人力之所能哉济甚礼之寻除郎中迁太子舍人本国中正以母忧去职服阕为鄄城令过濮水作庄子赞以示功曹而廷掾张延为作答敎其文甚羙谭异而荐之遂见陞擢及谭为庐江延已为淮陵太守又举寒族周访为孝廉访果立功名时以谭为知人以父墓毁去官寻除尚书郎永宁初出为郏令于时兵乱之后境内饥馑谭倾心抚防司徒王戎闻而善之出谷三百斛以助之谭甚有政绩再迁庐江内史加绥逺将军时石氷之党陆珪等屯据诸县谭遣司马诸敦讨平之又遣别军击冰都督孟徐获其骁率以功封都亭侯食邑千戸赐绢千匹陈敏之乱吴士多为其所逼顾荣先受敏官而潜谋图之谭不悟荣防露檄逺近极言其非由此为荣所怨又在郡政严而与上司多忤扬州刺史刘陶素与谭不善因法收谭下寿阳狱镇东将军周馥与谭素相亲善理而出之及甘卓讨馥百姓奔散馥谓谭已去遣人视之而更移近馥馥叹曰吾尝谓华令思是臧子源之俦今果效矣甘卓尝为东海王越所捕下令敢有匿者诛之卓投谭而免及此役也卓遣人求之曰华侯安在吾甘扬威使也谭答不知遗绢二匹以遣之使反告卓卓曰此华侯也复求之谭已亡矣后为纪瞻所荐而为顾荣所止遏遂数年不得调建兴初元帝命为镇东军谘祭酒谭博学多通在府无事乃著书三十卷名曰辩道上牋进之帝亲自览焉转丞相军谘祭酒领郡大中正谭荐干寳范珧于朝乃上牋求退奉还所假左丞相军谘祭酒版不听建武初授秘书监固让不拜太兴初拜前军将军以疾复转秘书监自负宿名恒怏怏不得志时晋陵朱凤吴郡吴震并学行清脩老而未调谭皆荐为著作佐郎或问谭曰谚言人之相去如九牛毛宁有此理乎谭曰昔许由巢父让天子之贵市道小人争半钱之利此之相去何啻九牛毛也闻者称善戴若思弟邈则谭女壻也谭平生时常抑若思而进邈若思毎衔之及用事常毁谭于帝由是官涂不至谭毎懐觖望常从容言于帝曰臣已老矣将待死秘阁汲黯之言复存于今帝不怿乆之加散骑常侍属以疾辞及王敦作逆谭疾甚不能入省坐免卒于家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加散骑常侍諡曰胡二子化茂化字长风为征虏司马讨汲桑战没茂嗣爵始淮南袁甫字公胄亦好学与谭齐名以辞辩称常诣中领军何朂自言能为剧县朂曰唯欲宰县不为台阁职何也甫曰人各有能有不能譬绘中之好莫过锦锦不可以为防谷中之羙莫过稲稲不可以为虀是以圣主使人必先以器茍非周材何能悉长黄覇驰名于州郡而息誉于京邑廷尉之材不为三公自昔然也朂善之除松滋令转淮南国大农郎中令石珩问甫曰卿名能辩岂知寿阳已西何以恒旱寿阳已东何以恒水甫曰寿阳已东皆呉人夫亡国之音哀以思鼎足彊邦一朝失职愤叹甚积积忧成隂隂积成雨雨乆成水故其域恒涝也寿阳已西皆是中国新平彊呉羙寳皆人志盈心满用长欢娱公羊有言鲁僖甚悦故致旱京师若能抑彊扶弱先疎后亲则天下和平灾害不生观者叹其敏防卒于家年八十余   陆机字士衡吴郡人也祖逊呉丞相父抗呉大司马机身长七尺其声如钟少有异才文章冠世伏膺儒术非礼不动抗卒领父兵为牙门将年二十而吴灭退居旧里闭门勤学积有十年以孙氏在吴而祖父世为将相有大勲于江表深慨孙皓举而弃之乃论权所以得皓所以亡又欲述其祖父功业遂作辩亡论二篇其上篇曰昔汉氏失御奸臣窃命祸基京畿毒徧宇内皇纲弛顿王室遂卑于是羣雄锋骇义兵四合吴武烈皇帝慷慨下国电发荆南权畧纷纭忠勇伯世威棱则夷羿震荡兵交则丑虏授馘遂扫清宗祊蒸禋皇祖于时云兴之将带州焱起之师跨邑哮阚之羣风驱熊罴之族雾合虽兵以义动同盟勠力然皆苞藏祸心阻兵怙乱或师无谋律丧威稔冦忠规武节未有如此其著者也武烈既没长沙桓王逸才命世弱冠秀发招揽遗老与之述业神兵东驱奋寡犯众攻无坚城之将战无交锋之虏诛叛柔服而江外底定饬法脩师则威德翕赫宾礼名贤而张公为之雄交御豪俊而周瑜为之杰彼二君子皆敏而多竒雅达而聪哲故同方者以类附等契者以气集江东盖多士矣将北伐诸华诛鉏于纪旋皇舆于夷庚反帝坐于紫闼挟天子以令诸侯清天歩而归旧物戎车旣次羣凶侧目大业未就中世而殒用集我大皇帝以竒踪袭逸轨叡心因令图从政咨于故实播宪稽乎遗风而加之以笃敬申之以节俭畴谘俊茂好谋善断束帛旅于邱园旌命交乎涂巷故豪彦寻声而响臻志士晞光而景骛异人辐辏猛士如林于是张公为师周瑜陆公鲁肃吕蒙之畴入为心腹出作股肱甘宁凌统程普贺齐朱桓朱然之徒奋其威韩当潘璋黄盖蒋钦周泰之属宣其力风雅则诸葛瑾张承歩骘以名声光国政事则顾雍潘濬吕范吕岱以器任干职竒伟则虞翻陆绩张惇以风义举政奉使则赵咨沈珩以敏达延誉术数则吴范赵逹以禨祥协德董袭陈武杀身以衞主骆统刘基彊諌以补过谋无遗谞举不失策故遂割据山川跨制荆吴而与天下争衡矣魏氏尝借战胜之威率百万之师浮邓塞之舟下汉隂之众羽楫万计龙跃顺流鋭师千旅虎歩原隰谟臣盈室武将连衡喟然有吞江浒之志壹宇宙之气而周瑜驱我偏师黜之赤壁丧旗乱辙仅而获免收迹逺遁汉王亦凭帝王之号帅巴汉之人乘危骋变结垒千里志报关侯之败图收湘西之地而我陆公亦挫之西陵覆师败绩困而后济絶命永安绩以濡须之寇临川摧鋭龙之战子轮不反由是二邦之将丧气挫锋势衂财匮而吴莞然坐乘其故魏人请好汉氏乞盟遂跻天号鼎跱而立西界庸益之郊北裂淮汉之涘东苞百越之地南括羣蛮之表于是讲八代之礼搜三王之乐告类上帝拱揖羣后武臣毅卒循江而守长棘劲铩望焱而奋庶尹尽规于上黎元展业于下化协殊裔风衍遐圻乃俾一介行人抚廵外域巨象逸骏扰于外闲明珠玮寳耀于内府珍瑰重迹而至竒玩应响而赴輶轩骋于南荒冲輣息于朔野黎庶免干戈之患戎马无晨服之虞而帝业固矣大皇既没防主莅朝奸囘肆虐景皇聿兴防脩遗宪政无大阙守文之良主也降及归命之初典刑未灭故老犹存大司马陆公以文武熙朝左丞相陆凯以謇谔尽规而施绩范慎以威重显丁奉钟离斐以武毅称孟宗丁固之徒为公卿楼元贺邵之属掌机事元首虽病股肱犹良爰逮末叶羣公既丧然后黔首有瓦解之患皇家有土崩之衅歴命应化而微王师蹑运而发卒散于阵众奔于邑城池无藩篱之固山川无沟阜之势非有工输云梯之械智伯灌激之害楚子筑室之圉燕人济西之队军未浃辰而社稷夷矣虽忠臣孤愤烈士死节将奚救哉夫曹刘之将非一世所选向时之师无曩日之众战守之道抑有前符险阻之利俄然未改而成败理古今诡趣何哉彼此之化殊授任之才异也其下篇曰昔三方之王也魏人据中夏汉氏有岷益吴制荆而掩有交广曹氏虽功济诸华虐亦深矣其人怨刘翁因险以饰智功已薄矣其俗陋夫吴桓王基之以武太祖成之以徳聪明叡逹懿度逺矣其求贤如弗及防人如稚子接士尽盛徳之容亲仁罄丹府之爱抜吕防于戎行试潘濬于系虏推诚信士不恤人之我欺量能授器不患权之我偪执鞭鞠躬以重陆公之威悉委武衞以济周瑜之师卑宫菲食丰功臣之赏披懐虚已纳谟士之算故鲁肃一靣而自托士燮防险而效命高张公之德而省游田之娱贤诸葛之言而割情欲之欢感陆公之规而除刑法之烦奇刘基之议而作三爵之誓屏气局蹐以伺子明之疾分滋损甘以育凌统之孤登坛忼忾归鲁子之功削投怨言信子瑜之节是以忠臣竞尽其谟志士咸得肆力洪规远畧固不厌夫区区者也故百官茍合庶务未遑初都建邺羣臣请备礼秩天子辞而弗许曰天下其谓朕何宫室舆服盖慊如也爰及中叶天人之分既定故百度之缺粗脩虽醲化懿纲未齿乎上代抑其体国经邦之具亦足以为政矣地方几万里带甲将百万其野沃其兵练其器利其财丰东负沧海西阻险塞长江制其区宇峻山带其封域国家之利未巨有于兹者也借使守之有道御之有术敦率遗典勤人谨政脩定策守常险则可以长世永年未有危亡之患也或曰吴蜀唇齿之国也夫蜀灭吴亡理则然矣夫蜀盖藩援之与国而非吴人之存亡也其郊境之接重山积险陆无长毂之径川阨流迅水有惊波之艰虽有鋭师百万啓行不过千夫舳舻千里前驱不过百舰故刘氏之伐陆公喻之长虵其势然也昔蜀之初亡朝臣异谋或欲积石以险其流或欲机械以御其变天子总羣议而谘之大司马陆公公以四渎天地之所以节宣其气固无可遏之理而机械则彼我所共彼若弃长技以就所屈即荆楚而争舟檝之用是天赞我也将谨守峡口以待擒耳逮歩阐之乱凭寳城以延彊寇资重币以诱羣蛮于时大邦之众云翔电发悬于江介筑垒遵渚衿带要害以止吴人之西巴汉舟师沿江东下陆公偏师三万北据东坑深沟高垒按甲飬威反虏踠迹待戮而不敢北窥生路彊寇败绩宵遁丧师太半分命鋭师五千西御水军东西同防献俘万计信哉贤人之谋岂欺我哉自是烽燧罕惊封域寡虞陆公没而潜谋兆吴衅深而六师骇夫太康之役众未盛乎曩日之师广州之乱祸有愈乎向时之难而邦家颠覆宗庙为墟呜呼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不其然欤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或曰乱不极则治不形言帝王之因天时也古人有言曰天时不如地利易曰王侯设险以守其国言为国之恃险也又曰地利不如人和在德不在险言守险之在人也吴之兴也参而由焉孙卿所谓合其参者也及其亡也恃险而已又孙卿所谓舍其参者也夫四州之萌非无众也大江以南非乏俊也山川之险易守也劲利之器易用也先政之策易脩也功不兴而祸遘何哉所以用之者失也故先王达经国之长规审存亡之至数谦已以安百姓敦恵以致人和寛冲以诱俊乂之谋慈和以结士庶之爱是以其安也则黎元与之同庆及其危也则兆庶与之共患安与众同庆则其危不可得也危与下同患则其难不足防也夫然故能保其社稷而固其土宇麦秀无悲殷之思黍离无愍周之感矣至太康末与弟云俱入洛造太常张华华素重其名如旧相识曰伐吴之役利获二俊又尝诣侍中王济济指羊酪谓机曰卿吴中何以敌此答曰千里莼羮未下盐豉时人称为名对张华荐之诸公后太傅杨骏辟为祭酒会骏诛累迁太子洗马著作郎范阳卢志于众中间机曰陆抗于君逺近机曰如君于卢毓卢珽志黙然既起云谓机曰殊邦遐逺容不相悉何至于此机曰我父祖名播四海宁不知邪议者以此定二陆之优劣吴王晏出镇淮南以机为郎中令迁尚书中兵郎转殿中郎赵王伦辅政引为相国参军豫诛贾谧功赐爵关内侯伦将簒位以为中书侍郎伦之诛也齐王冏以机职在中书九锡文及禅诏疑机与焉遂收机等九人付廷尉頼成都王頴吴王晏并救理之得减死徒邉遇赦而止初机有骏犬名曰黄耳甚爱之既而覊寓京师乆无家问笑语犬曰我家絶无书信汝能赍书取消息不犬摇尾作声机乃为书以竹筩盛之而系其颈犬寻路南走遂至其家得报还洛其后因以为常时中国多难顾荣戴若思等咸劝机还吴机负其才望而志匡世难故不从冏既矜功自伐受爵不让机恶之作豪士赋以刺焉其序曰夫立德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何则脩心以为量者存乎我因物以成务者系乎彼存乎我者隆杀止乎其域系乎彼者丰约惟所遭遇落叶俟微飚以陨而风之力盖寡孟尝遭雍门以泣而琴之感以末何哉欲陨之叶无所假烈风将坠之泣不足烦哀响也是故茍时啓于天理尽于人庸夫可以济圣贤之功斗筲可以定烈士之业故曰才不半古功已倍之盖得之于时世也歴观今古徼一时之功而居伊周之位者有矣夫我之自我智士犹婴其累物之相物昆虫皆有此情夫以自我之量而挟非常之勲神器晖其顾眄万物随其俯仰心玩居常之安耳饱从谀之説岂识乎功在身外任出才表者哉且好荣恶辱有生之大期忌盈害上鬼神犹且不免人主操其常柄天下服其大节故曰天可雠乎而时有袨服荷防立乎庙门之下援旗誓众奋于阡陌之上况乎世主制命自下裁物者乎广树恩不足以敌怨勤兴利不足以补害故曰代大匠斵者必伤手且夫政由寗氏忠臣所以慷慨祭则寡人人主所不乆堪是以君奭怏怏不悦公旦之举高平师师侧目博陆之势而成王不遣嫌吝于怀宣帝若负芒刺于背非其然者欤嗟乎光于四表德莫富焉王曰叔父亲莫昵焉登帝天位功莫厚焉守节没齿忠莫至焉而倾侧颠沛仅而自全则伊生抱明允以婴戮文子懐忠敬而齿劒固其所也因斯以言夫以笃圣穆亲如彼之懿大德至忠如此之盛尚不能取信于人主之怀止谤于众多之口过此以往恶覩其可安危之理断可识矣又况乎饕大名以冐道家之忌运短才而易圣哲所难者哉身危由于势过而不知去势以求安祸积起于宠盛而不知辞宠以招福见百姓之谋已则申宫警守以崇不畜之威惧万方之不服则严刑峻制以贾伤心之怨然后威穷乎震主而怨行乎上下众心日陊危机将发而方偃仰瞪眄谓足以夸世笑古人之未工忘已事之已拙知曩勲之可矜闇成败之有防是以事穷运尽必于顚仆风起尘合而祸至常酷也圣人忌功名之过已恶宠禄之逾量盖为此也夫恶欲之大端贤愚所共有而游子殉髙位于生前志士思垂名于身后受生之分惟此而已夫盖世之业名莫盛焉率意无违欲莫顺焉借使伊人颇览天道知尽不可益盈难乆持超然自引髙揖而退则巍巍之盛仰邈前贤洋洋之风俯观来籍而大欲不止于身至乐无愆乎旧节弥效而德弥广身逾逸而名逾劭此之不为而彼之必昧然后河海之迹堙为穷流一匮之衅积成山岳名编凶顽之条身厌荼毒之痛岂不谬哉故聊为赋焉庶使百世少有悟云冏不之悟而竟以败机又以圣王经国义在封建因采其远指着五等论曰夫体国经野先王所慎创制垂基思隆后叶然而经畧不同长世异术五等之制始于黄唐郡县之治创于秦汉得失成败备在典谟是以其详可得而言夫王者知帝业至重天下至广广不可以偏制重不可以独任任重必于借力制广终乎因人故设官分职所以轻其任也并建伍长所以宏其制也于是乎立其封疆之典裁其亲疏之宜使万国相维以成磐石之固宗庶杂居而定维城之业又有以见绥世之长御识人情之大方知其为人不如厚已利物不如图身安上在于悦下为已存乎利人故易曰悦以使人人忘其劳孙卿曰不利而利之不如利而后利之利也是以分天下以厚乐而已得与之同忧飨天下以丰利而已得与之共害利博而思笃乐逺则忧深故诸侯享食土之实万国受传世之祚夫然则南面之君各务其政九服之内知有定主上之子爱于是乎生下之礼信于是乎结世平足以敦风道衰足以御暴故彊毅之国不能擅一时之势雄俊之人无所寄霸王之志然后国安由万邦之思化王尊頼羣后之图身譬犹众目营方则天纲自昶四体辞难而心膂获乂盖三代所以直道四王所以垂业也夫盛衰隆理所固有敎之废兴系乎其人原法期于必谅明道有时而闇故世及之制于彊御厚下之典漏于末折侵弱之衅遘自三季陵夷之祸终乎七雄昔成汤亲照夏后之鉴公旦目渉商人之戒文质相济损益有物然五等之礼不革于时封畛之制有隆尔者岂玩二王之祸而闇经世之算乎固知百世非可悬御善制不能无而侵弱之辱愈于殄祀土崩之困痛于陵夷也是以经始获其多福虑终取其少祸非谓侯伯无可乱之符郡县非兴化之具故国忧頼其释位主弱慿于翼戴及承微积王室遂卑犹保名位垂后嗣皇统幽而不辍神器否而必存者岂非事势使之然欤降及亡秦弃道任术惩周之失自矜其得寻斧始于所庇制国昧于弱下国庆独飨其利主忧莫与共害虽速亡趋乱不必一道颠沛之衅实由孤立是盖思五等之小怨亡万国之大德知陵夷之可患闇土崩之为痛也周之不竞有自来矣国乏令主十有余世然片言勤王诸侯必应一朝振矜逺国先叛故彊晋收其请隧之图暴楚顿其观鼎之志岂刘项之能窥关胜广之敢号泽哉借使秦人因循其制虽则无道有与共亡覆灭之祸岂在曩日汉矫秦枉大啓王侯境土逾溢不遵旧典故贾生忧其危鼂错痛其乱是以诸侯岨其国家之富凭其士庶之力势足者反疾土狭者逆迟六臣犯其弱纲七子冲其漏网皇祖夷于黔徒西京病于东帝是盖过正之灾而非建侯之累也然吕氏之难朝士外顾宋昌策汉必称诸侯逮至中叶忌其失节割削宗子有名无实天下旷然复袭亡秦之轨矣是以五侯作威不忌万国亲都袭汉易于拾遗也光武中兴纂隆皇统而由遵覆车之遗辙养丧家之宿疾仅及数世奸宄充斥卒有彊臣专朝则天下风靡一夫从衡而城池自夷岂不危哉在周之衰难兴王室放命者七臣干位者三子嗣王委其九鼎凶族据其天邑钲鼙震于阃宇锋镝流于绛阙然祸止几甸害不覃及天下晏然以安待危是以宣王兴于共和襄惠振于晋郑岂若二汉阶闼暂扰而四海已沸嬖臣朝入而九服夕乱哉远惟王莽篡逆之事近览董卓擅权之际亿兆悼心愚智同痛然周以之存汉以之亡夫何故哉岂世乏曩时之臣士无匡合之志欤盖逺绩屈于时异雄心挫于卑势耳故烈士扼腕终委寇讐之手忠人变节以助虐国之桀虽复时有鸠合同志以谋王室然上非奥主下皆市人师旅无先定之班君臣无相保之志是以义兵云合无救刼杀之祸众望未改而已见大汉之灭矣或以诸侯世位不必常全昬主暴君有时比迹故五等所以多乱今之牧守皆官方庸能虽或失之其得固多故郡县易以为政夫德之休明黜陟日用长率连属咸述其职而淫昬之君无所容过何则其不治哉故先代有以之兴矣茍或衰陵百度自悖鬻官之吏以货凖才则贪残之萌皆羣后也安在其不乱哉故后王有以之废矣且要而言之五等之君为已思政郡县之长为吏图物何以征之盖企及进取仕子之常志脩已安人良士所希及夫进取之情鋭而安人之誉迟是故侵百姓以利已者在位所不惮损实事以养名者官长所夙夜也君无卒岁之图臣挟一时之志五等则不然知国为已土众皆我民民安已受其利国伤家婴其病故前人欲以垂后后嗣思其堂构为上无茍且之心羣下知胶固之义使其并贤居政则功有厚薄两愚处乱则过有深浅然则八代之制几可以一理贯秦汉之典殆可以一言蔽也时成都王頴推功不居劳谦下士机既感其全济之恩又见朝廷屡有变难谓頴必能康隆晋室遂委身事焉頴以机参大将军事表为平原内史太安初頴与河间王颙起兵讨长沙王乂假机后将军河北大都督督北中郎将王粹冠军牵秀等诸军二十余万人机以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又覊旅入宦顿居羣士之右而王粹牵秀等皆有怨心固辞都督頴不许机乡人孙惠亦劝机让都督于粹机曰将为吾为首防避贼适所以速祸也遂行頴谓机曰若功成事定当爵为郡公位以台司将军勉之矣机曰昔齐桓任夷吾以建九合之功燕惠疑乐毅以失垂成之业今日之事在公不在机也頴左长史卢志心害机宠言于頴曰陆机自比管乐拟君闇主自古命将遣师未有臣陵其君而可以济事者也頴黙然机始临戎而牙旗折意恶之列军自朝歌至于河桥鼓声闻数百里汉魏以来出师之盛未尝有也长沙王乂奉天子与机战于鹿苑机军大败赴七里涧而死者如积焉水为之不流将军贾棱皆死之初宦人孟玖弟超并为頴所嬖宠超领万人为小都督未战纵兵大掠机录其主者超将铁骑百余人直入机麾下夺之顾谓机曰貉如能作督不机司马孙拯劝机杀之机不能用超宣言于众曰陆机将反又还书与玖言机持两端军不速决及战超不受机节度轻兵独进而没玖疑机杀之遂谮机于頴言其有异志将军王阐郝昌公师藩等皆玖所用与牵秀等共证之頴大怒使牵秀密收机其夕机梦黑幰绕车手决不开天明而秀兵至机释戎服着白帢与秀相见神气自若谓秀曰自吴朝倾覆吾之兄弟家族蒙国重恩入侍帷幄出剖符竹成都命吾以重任辞不获已今日受诛岂非命也因与頴牋词甚凄恻既而叹曰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遂遇害于军中时年四十三二子蔚夏亦同被害机既死非其罪士卒痛之莫不流涕是日昬雾昼合大风折木平地尺雪议者以为陆氏之寃机天才秀逸词藻宏丽张华尝谓之曰人之为文常恨才少而子更患其多弟云尝与书曰君苗见兄文辙欲烧其笔砚后葛洪著书称机文犹元圃之积玉无非夜光焉五河之吐流泉源如一焉其丽妍瞻英鋭飘逸亦一代之絶乎其为人所推服如此然好游权门与贾谧亲善以进趣获讥所着文章凡三百余篇并行于世孙拯者字显世吴郡富春人也能属文仕吴为黄门郎孙皓世侍臣多得罪惟拯与顾荣以智全吴平后为涿令有称绩机既为孟玖所诬收拯考掠两踝骨见终不变辞门生费慈宰意二人诣狱明拯拯譬遣之曰吾义不可诬枉知故卿何宜复尔二人曰仆亦安得负君拯遂死狱中而慈意亦死云字士龙年六歳能属文性清正有才理少与兄机齐名虽文章不及机而持论过之号曰二陆幼时吴尚书广陵闵鸿见而竒之曰此儿若非龙驹当是凤雏后举云贤良时年十六吴平入洛机初诣张华华问云何在机曰云有笑疾未敢自见俄而云至华为人多姿致又好帛绳纒须云见而大笑不能自己先是尝着缞绖上舡于水中顾见其影因大笑落水人救获免云与荀隐素未相识尝会华坐华曰今日相遇可勿为常谈云抗手曰云间陆士龙隐曰日下荀鸣鹤鸣鹤隐字也云又曰既开青云覩白雉何不张尔弓挟尔矢隐曰本谓是云龙骙骙乃是山鹿野麋兽微弩彊是以发迟华抚手大笑刺史周浚召为从事谓人曰陆士龙当今之顔子也俄以公府掾为太子舍人出补浚仪令县居都会之要名为难理云到官肃然下不能欺市无二价人有见杀者主名不立云录其妻而无所问十许日遣出密令人随后谓曰其去不出十里当有男子之与语便缚来既而果然问之具服云与此妻通共杀其夫闻妻得出欲与语惮近县故逺相要于是一县称为神明郡守害其能屡谴责之云乃去官百姓追思之图画形像配食县社寻拜吴王晏郎中令晏于西园大营第室云上书谏之辞甚恳切时晏任用部曲将李咸冯南司马吴定给使徐泰等使覆校诸官市买钱帛簿云以为既非开国勿用之义又伤推诚旷荡之量复上书陈之晏不能用云爱才好士多所贡逹移书太常府荐同郡张赡盛称其才不以溢美为嫌入为尚书郎侍御史太子中舍人中书侍郎成都王頴表为内史頴将讨齐王冏以云为前锋都督会冏诛转大将军右司马頴晚节政衰云屡以正言忤防孟玖欲用其父为邯郸令左长史卢志等并阿意从之而云固执不许曰此县皆公府掾资岂有黄门父居之邪玖深忿怨张昌为乱頴上云为使持节大都督前锋将军以讨昌会伐长沙王乃止机之败也并收云頴官属江统蔡克枣嵩等上疏救之頴不纳统等重请頴迟廻者三日卢志又曰昔赵王杀中防军赵浚赦其子骧骧诣明公而击赵即前事也蔡克入至頴前叩头流血曰云为孟玖所怨逺近莫不闻今果见杀罪无彰验将令羣心疑惑窃为明公惜之僚属随克入者数十人流涕固请頴恻然有宥云之色孟玖扶頴入催令杀云时年四十二有二女无男云门生故吏迎丧清河脩墓立碑四时祠祭所着文章三百四十九篇又撰新书十篇并行于世初云尝行逗宿故人家夜闇迷路莫知所从忽见草中有火光于是趣之至一家便寄宿见一年少羙风姿共谈老子辞致深逺向晓辞去行十许里至故人家云此数十里中无人居云意始悟寻昨所宿处乃王弼冢也云本无元学自此谈老殊进云弟耽为平东祭酒亦有声誉与云同遇害大将军参军孙恵与淮南内史朱诞书曰不意三陆相携闇朝一旦湮灭道业沦丧痛哭之深荼毒难言国丧隽望悲岂一人其为州里所痛悼如此后东海王越讨頴移檄天下亦以机云兄弟枉害罪状頴云机从弟喜字恭仲父瑁吴吏部尚书喜仕吴累迁吏部尚书少有声名好学有才思常为自叙其畧曰刘向省新语而作新序桓谭咏新序而制新论余不自量感子云之法言而作言道覩贾子之羙才而作访论观子政洪范而作古今歴览蒋子通万机而作审机读幽通思元四愁而作娱宾九思真所谓忍愧者也其书近百篇吴平又作西州清论传于世借称诸葛孔明以行其书也有较论品格篇曰或问予薛莹最是国士之第一者乎答曰以理推之在乎四五之间问者愕然请问答曰夫孙皓无道肆其暴虐若龙虵其身沉黙其体潜而勿用趣不可测此第一人也避尊居卑禄代耕养元静守约冲退澹然此第二人也侃然体国思治心不辞贵以方见惮执正不惧此第三人也斟酌时宜在乱犹显意不忘忠时献微益此第四人也温恭脩慎不为谄首无所云补从容保宠此第五人也过此已往不足复数故第二已上多沦没而远悔吝第三已下有声誉而近咎累是以深识君子晦其明而履柔顺也问者曰始闻髙论终年啓寤矣太康中下诏曰伪尚书陆喜等十五人南士归称并以贞防不容皓朝或忠而获罪或退身脩志放在草野主者皆可随本位就下拜除勑所在以礼发遣须到随才受用乃以喜为散骑常侍寻卒子育为尚书郎弋阳太守夏侯湛字孝若谯国谯人也祖威魏充州刺史父庄淮南太守湛幼有盛才文章宏富善构新词而羙容观与潘岳友善每行止则同舆接茵京师谓之连璧少为太尉掾泰始中举贤良对策中第拜郎中累年不调乃作抵疑以自广辞防可观后选补太子舍人转尚书郎出为野王令以防隐为急而缓于公调政清务闲优游多暇湛有六弟淳琬瑫谟总瞻湛乃凖尚书都俞之言而作昆弟诰世多称之居邑累年朝野多叹其屈除中书侍郎出补南阳相迁太子仆未就命而武帝崩惠帝即位以为散骑常侍元康初卒年四十九著论三十余篇别为一家之言初湛作周诗成以示潘岳岳曰此文非徒温雅乃别见孝悌之性岳因此遂作家风诗湛族为盛门性颇豪侈侯服玉食穷滋极珍及将没遗命小棺薄敛不脩封树论者谓湛虽生不砥砺名节死则俭约令终是深逹存亡之理淳字孝冲亦有文藻与湛俱知名官至弋阳太守遭中原倾覆子侄多没胡寇唯息承渡江承字文子参安东军事稍迁南平太守太兴末王敦举兵内向承与梁州刺史甘卓巴东监军栁纯宜都太守谭该等并露檄逺近列敦罪状会甘卓怀疑不进王师败绩敦悉诛灭异已者收承欲杀之承外兄王廙苦请得免寻为散骑常侍   潘岳字安仁荥阳中牟人也祖瑾安平太守父芘琅邪内史岳少以才頴见称乡邑号为竒童谓终贾之俦也早辟司空太尉府举秀才泰始中武帝躬耕籍田岳作赋以羙其事曰伊晋之四年正月丁未皇帝亲率羣后籍于千亩之甸礼也于是乃使甸师清畿野庐埽路封人壝宫掌舍设枑青坛郁其岳立兮翠幕黕以云布结崇基之灵阯兮啓四涂之广阼沃野坟腴膏壤平砥清洛浊渠引流水遐阡绳直迩陌如矢葱犗服于缥轭兮绀辕缀于黛耜俨储驾于廛左兮俟万乘之躬履百寮先置位以职兮自上下下具惟命臣袭春服之萋萋兮接游车之辚辚微风生于轻幰兮纎埃起乎朱轮森奉璋以偕列兮望皇轩而肃震若湛露之晞朝阳兮众星之拱北辰也于是前驱鱼丽属车鳞萃阊阖洞啓参涂方驷常伯陪乘太仆执辔后妃献穜稑之种司农撰播殖之器挈壶掌升降之节宫政设门闾之跸天子乃御玉辇防华盖冲牙铮鎗绡纨綷防金根照耀以烱晃兮龙骥腾骧而沛艾表朱元于离坎兮飞靑缟于震兑中黄晔以发辉兮方防纷其繁会五路鸣銮九旗斾琼钑入蘂云晻蔼箫管嘲以啾嘈兮鼓鼙硡以砰礚笋簴嶷以轩翥兮洪钟越乎区外震震填填尘雾连天以幸乎籍田蝉冕颎以灼灼兮碧色肃其千千似夜光之剖荆璞兮若茂松之依山巅也于是我皇乃降灵坛抚御耦游埸染屦洪縻在手三推而舍庶人终亩贵贱以班或五或九于斯时也居靡都鄙人无华裔长幼杂遝以交集士女颁斌而咸戾被褐振裾垂髫总髻蹑踵侧肩掎裳连黄尘为之四合阳光为之潜翳动容发音而观者莫不抃舞乎康衢讴吟乎圣世情欣乐乎昏作虑尽力乎树蓻靡推督而常勤兮莫之课而自厉躬先劳而悦使兮岂严刑而猛制哉有邑老田父或进而称曰盖损益随时理有常然髙以下为基人以食为天正其末者端其本善其后者慎其先夫九土之宜弗任四业之务不壹野有菜蔬之色朝乏代耕之秩无储蓄以虞灾徒望歳以自必三代之衰皆此物也今圣上昧旦丕显夕惕若栗图匮于丰防俭于逸钦哉钦哉惟谷之恤展三时之务致仓廪于盈溢固尧汤之用心而存救之要术也若乃庙祧有事祝宗诹日簠簋普淖则此之自实缩鬯萧茅又于是乎出黍稷馨香防酒嘉栗宜其时和年登而神降之吉也古人有言曰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夫孝者天之性人之所由灵也昔者明王以孝治天下其或继之者尠哉希矣逮我皇晋实光斯道仪刑孚于万国爱敬尽于祖考故躬稼以供粢盛所以致孝也劝穑以足百姓所以固本也能本而孝盛徳大业至矣哉此一役也二羙显焉不亦逺乎不亦重乎敢作颂曰思乐甸畿薄采其芳大君戾止言籍其农其农三推万国以祗耨我公田遂及我私我簠斯盛我簋斯齐我仓如陵我庾如坻念兹在兹永言孝思人力普存祝史正辞神祗攸歆逸豫无期一人有庆兆民頼之岳才名冠世为众所疾遂栖迟十年出为河阳令负其才而郁郁不得志时尚书仆射山涛领吏部王济裴楷等并为帝所亲遇岳内非之乃题阁道为謡曰阁道东有大牛王济鞅裴楷鞧和峤刺促不得休转怀令时以逆旅逐末废农奸滛亡命多所依凑败乱法度勑当除之十里一官防使老小贫户守之又差吏掌主依客舍收钱岳议曰谨案逆旅乆矣其所由来也行者頼以顿止居者薄收其直交易贸迁各得其所官无役赋因人成利惠加百姓而公无末费语曰许由辞帝尧之命而舍于逆旅外传曰晋阳处父过寗舍于逆旅魏武皇帝亦以为宜其诗曰逆旅整设以通商贾然则自唐到今未有不得客舍之法秦商鞅尤之固非圣世之所言也今四海会同九服纳贡八方翼翼公私满路近畿辐辏客舍亦稠冬有温庐夏有凉防刍秣成行器用取给疲牛必投乘凉近进发槅写鞍皆有所憇又诸刼盗皆起于逈絶止乎人众十里萧条则奸轨生心连陌接馆则寇情震慑且闻声有救已发有追不救有罪不追有戮禁暴捕亡恒有司存凡此皆客舍之益而官防之所乏也又行者贪路告籴炊爨皆以昬晨盛夏昼热又兼星夜既限早闭不及防门或避晚关迸逐路隅祗长慢藏诲盗之原茍以客舍多败法敎官守棘防独复何人彼河桥孟津解劵输钱髙第督察数入校出品郎两岸相检犹惧或失之故悬以禄利许以功报今贱吏疲人独专防税管开闭之权籍不校之势此道路之蠹奸利所殖也率歴代之旧俗获行留之懽心使客舍洒埽以待征旅择家而息岂非众庶颙颙之望请曹列上朝廷从之岳频宰二邑勤于政绩调补尚书度支郎迁廷尉评以公事免杨骏辅政髙选吏佐引岳为太傅主簿骏诛除名初谯人公孙宏少孤贫客田于河阳善鼓琴颇能属文岳之为河阳爱其才蓺待之甚厚至是宏为楚王玮长史专杀生之政时骏纲纪皆当从坐同署主簿朱振已就戮岳其夕取急在外宏言之玮谓之假吏故得免未几选为长安令作西征赋述所经人物山水文清防诣辞多不录徴补博士未召以母疾輙去官免寻为著作郎转散骑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岳性轻躁趋世利与石崇等谄事贾谧毎其出与崇輙望尘而拜构愍懐之文岳之辞也谧二十四友岳为其首谧晋书限断亦岳之辞也其母数诮之曰尔当知足而干没不已乎而岳终不能改既仕官不逹乃作闲居赋曰岳读汲黯传至司马安四至九卿而良史书之题以巧宦之目未曾不慨然废书而叹也曰嗟乎巧诚有之拙亦宜然顾常以为士之生也非至圣无轨微妙元通者则必立功立事效当年之用是以资忠履信以进徳脩辞立诚以居业仆少窃乡曲之誉忝司空太尉之命所奉之主即太宰鲁武公其人也举秀才为郎逮事世祖武皇帝为河阳怀令尚书郎廷尉评令天子谅闇之际领太傅主簿府诛除名为民俄而复官除长安令迁博士未召拜亲疾輙去官免自弱冠渉乎知命之年八徙官而一进阶再免一除名一不拜职迁者三而已矣虽通塞有遇抑亦拙之効也昔通人和长舆之论余也固曰拙于用多称多者吾岂敢言拙则信而有徴方今俊乂在官百工惟时拙者可以絶意乎宠荣之事矣太夫人在堂有羸老之疾尚何能违下色飬而屑屑从斗筲之役乎于是览止足之分庶浮云之志筑室种树逍遥自得池沼足以渔钓舂税足以代耕灌园鬻蔬供朝夕之饍牧羊酤酪俟伏腊之费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此亦拙者之为政也乃作闲居赋以歌事遂情焉其辞曰遨坟素之长圃歩先哲之髙衢虽吾顔之云厚犹内愧于寗蘧有道予不仕无道吾不愚何巧智之不足而拙艰之有余也于是退而闲居于洛之涘身齐逸民名缀下士背京泝伊面郊后市浮梁黝以迳度灵台杰其高时闚天文之秘奥覩人事之终始其西则有元戎禁营元幕緑徽谿子巨黍异絭同归礟石雷骇激矢蝱飞以先啓行耀我皇威其东则有明堂辟雍清穆敞闲环林萦映圆海回泉聿追孝以严父宗文考以配天祗圣敬以明顺飬更老以崇年若乃背冬渉春隂谢阳施天子有事于柴燎以郊祖而展义张钧天之广乐备千乘之万骑服桭桭以齐元管啾啾而并吹煌煌乎隐隐乎兹礼容之壮观而王制之巨丽也两学齐列双宇如一右延国胄左纳良逸祁祁生徒济济儒术或升之堂或入之室敎无常师道则在是故髦士投绂名王怀玺训若风行应犹草靡此里仁所以为羙孟母所以三徙也爰定我居筑室穿池长杨映沼芳枳树防游鳞瀺灂菡蓞敷披竹木蓊蔼灵果参差张公大谷之梨梁侯乌椑之柿周文弱枝之枣房陵朱仲之李靡不毕殖三桃表樱胡之别二柰耀丹白之色石榴蒲桃之珍磊落蔓衍乎其侧梅杏郁棣之属繁荣藻丽之饰华实照烂言所不能极也菜则葱韮蒜芋青荀紫姜堇荠甘防蓼荾芬芳蘘荷依阴时藿向阳绿葵含路白薤负霜于是凛秋暑退熙春寒往微雨新晴六合清朗太夫人乃御版舆升轻轩逺览王畿近周家园体以行和药以劳宣常膳载加旧疴有痊于是席长筵列孙子栁垂荫车结轨陆摘紫房水挂赪鲤或宴于林或褉于泛昆弟斑白儿童稚齿称万寿以献觞咸一惧而一喜寿觞举慈顔和浮杯乐饮丝竹骈罗顿足起舞抗音髙歌人生安乐孰知其他退求已而自省信用薄而才劣奉周任之格言敢陈力而就列几陋身之不保而奚拟乎明哲仰众妙而絶思终优游以飬拙初芘为琅邪内史孙秀为小史给岳而狡黠自喜岳恶其为人数挞辱之秀常衔忿及赵王伦辅政秀为中书令岳于省内谓秀曰孙令犹忆畴昔周旋不答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岳于是自知不免俄而秀遂诬岳及石崇欧阳建谋奉淮南王允齐王冏为乱诛之夷三族岳将诣市与母别曰负阿母初被收俱不相知石崇已送在市岳后至崇谓之曰安仁卿亦复尔邪岳曰可谓白首同所归岳金谷诗云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乃成其防岳母及兄侍御史释弟燕令豹司徒掾据据弟诜兄弟之子已出之女无长幼一时被害唯释子伯武逃难得免而豹女与其母相抱号呼不可觧会诏原之岳羙姿仪辞藻絶丽尤善为哀诔之文少时常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之者皆连手萦绕投之以果遂满车而归时张载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掷之委顿而反岳从子尼字正叔祖朂汉东海相父满平原内史并以学行称尼少有清才与岳俱以文章见知性静退不竞唯以勤学著述为事着安身论以明所守初应州辟后以父老辞位致飬太康中举秀才为太常博士歴髙陆令淮南王允镇东参军元康初拜太子舍人上释奠颂帝甚善之后出为宛今在任寛而不纵恤隐勤政厉公平而遗人事入补尚书郎俄转著作郎复为乘舆箴上之极尽风谏之羙及赵王伦簒位孙秀专政忠良之士咸罗酷烈尼遂称疾笃取假拜埽坟墓闻齐王冏起义乃赴许昌冏引为参军与谋时务兼管书记事平封安昌公歴黄门侍郎散骑常侍侍中秘书监永兴末为中书令时三王战争皇家多故尼职居显要从容而已虽忧虞不及而备尝艰难永嘉中迁太常卿洛阳将没家属东出成臯欲还乡里道遇贼不得前病卒于坞壁年六十余   张载字孟阳安平人也父收蜀郡太守载性闲雅博学有文章太康初至蜀省父道经劔阁载以蜀人恃险好乱因着铭以作诫曰岩岩梁山积石峨峨逺属荆衡近缀岷嶓南通邛僰北逹襃斜狭过彭碣髙逾嵩华惟蜀之门作固作镇是曰剑阁壁立千仭穷地之险极路之峻世浊则逆时清斯顺闭由往汉开自有晋秦得百二并吞诸侯齐得十二田生献筹矧兹狭隘土之外区一人荷防万夫趑趄形胜之地非亲勿居昔在武侯中流而喜河山之固见屈吴起洞庭孟门二国不祀兴实由德险亦难恃自古及今天命不易凭阻作昬斟不败绩公孙既没刘氏衘璧覆车之轨无或重迹勒铭山阿敢告梁益益州刺史张敏见而竒之乃表其文武帝遣使镌之于劔阁山焉载又为论言贤人君子将立天下之功成天下之名非遇其时无由而致其用辞防髙迈世多称之又为蒙泛赋司校尉傅元见而嗟叹以车迎之言谈尽日为之延誉遂知名起家佐著作郎出补肥乡令复为著作郎转太子中舍人迁乐安相农太守长沙王乂请为记室督拜中书侍郎复领著作载见世方乱无复进仕意遂称疾笃告归卒于家载二弟协亢协字景阳少有隽才与载齐名辟公府掾转秘书郎补华隂令征北大将军从事中郎迁中书侍郎转河间内史在郡清简寡欲于时天下已乱所在寇盗协遂弃絶人事屏居草泽守道不竞以属咏自娱拟诸文士作七命其辞曰冲漠公子含华隐曜嘉遯龙蟠超世髙蹈游心于浩然玩志乎众妙絶景乎大荒之遐阻吞响乎幽山之穷奥于是徇华大夫闻而造焉乃整云辂骖飞黄越奔沙辗流霜陵扶摇之风蹑坚冰之津旌拂霄崿轨出苍垠天清冷而无霞野旷朗而无尘临重岫而揽辔顾石室而廻轮遂适冲漠公子之所居其居也峥嵘幽蔼萧瑟虚元溟海浑濩涌其后嶰谷防嶆张其前寻竹竦茎防其壑百羣鸣笼其山冲飚发而回日飞砾起而洒天于是登絶巘愬长风陈辩惑之辞命公子于岩中曰盖闻圣人不卷道而背时智士不遗身而匿迹生必耀华名于玉牒没则勒鸿伐于金册今公子违世陆沉避地独窜有生之懽灭资父之义废愁洽百年苦溢千载何异促鳞之游汀泞短羽之栖翳荟今将荣子以天人之大实悦子以纵性之至娱穷地而游中天而居倾四海之欢殚九州之腴钻屈谷之瓠解疏属之拘子欲之乎公子曰大夫不遗来萃荒外虽在不敏敬听嘉话大夫曰寒山之桐出自太冥含黄钟以吐榦据苍岑而孤生既乃琼巘层陵金岸崥崹右当风谷左临云谿上无陵虚之巢下无跖实之蹊摇则峻挺苕邈嶕峣晞三春之溢露愬九秋之鸣飚零雪写其根霏霜封其条木既繁而后缘草未素而先凋于是构云梯陟峥嵘翦防宾之阳柯剖大吕之隂茎营匠斵其朴伶伦均其声器举乐奏促调髙张音朗号钟韵清绕梁追逸响于八风采竒律于归昌啓中黄之妙宫发蓐收之变商若乃龙火西頽暄气初收飞霜迎节髙风送秋覊旅怀土之徒流宕百罹之俦抚促柱则酸鼻挥危则涕流若乃追清哇赴严节奏渌水吐白雪楚廻流风结悲蓂荚之朝落悼望舒之夕缺茕嫠为之擗摽孀老为之呜咽王子拂缨而倾耳六马嘘天而仰秣此盖音曲之至妙子岂能从我而听之乎公子曰余病未能也大夫曰兰宫秘宇雕堂绮栊云屏烂旰琼壁青葱应门八袭璇台九重表以百常之阙阛以万雉之墉尔乃峣榭迎风秀出中天翠观岑靑彤阁霞连长翼临云飞陛陵山望玉绳而结极承倒景而开轩頳素焕烂枌拱嵯峨隂虬负檐阳马承阿错以瑶英镂以金华方疏含秀圎井吐葩重殿叠起交绮对榥幽堂昼密明室夜朗焦飞而风生尺蠖动而成响若乃目厌常玩体倦帷幄擕公子而双游时娱观于林麓登翠阜临丹谷华草锦繁飞采星烛阳叶春青隂条秋绿华实代新承意恣观仰折神防俯采朝兰愬惠风于蘅薄眷椒涂于瑶坛尔乃浮三翼戏中沚潜鳃骇惊翰起沈丝结飞矰理挂归翮于赤霄之表出华鳞于紫潭之里然后纵擢随风弭楫乘波吹孤竹抚云和川客唱淮南之曲榜人奏采菱之歌歌曰乘鹢舟兮为水嬉临芳洲兮拔灵芝乐以忘戚游以卒时穷夜为日毕歳为期此盖宴居之浩丽子岂能从我而处之乎公子曰余病未能也大夫曰若乃白商素节月既授衣天凝地闭风厉霜飞柔条夕劲密叶晨稀将因气以効杀临金郊而讲师尔乃列轻武整戎刚建云髦启雄芒驾红阳之飞燕骖唐公之骕骦屯羽队于外林纵轻翼于中荒尔乃张脩罠布飞罗凌黄岑挂青峦画长壑以为限带流谿以为闗既乃内无疏蹊外无漏迹叩钲散校举麾赞获彀全机驰鸣镝翦刚豪落劲翮连骑竞骛骈武齐辙翕忽挥霍云廻风烈声动响飞形移影发举戈林耸挥锋电灭仰倾云巢俯殚地穴乃有圎文之豜斑题之豵鼓鬛风生怒目电瞛口齩霜刄足拨飞锋齀林蹶石扣拔幽丛于是飞黄奋鋭贲育逞伎防封狶防冯豕拉甝虪挫解钩摧踞牙摆澜漫狼籍倾榛倒壑陨胔挂山僵踣掩泽薮为毛林隰为丹薄于是彻围顿网卷斾收鸢虞人数兽林衡计鲜论最犒勤息马韬肴驷连防酒驾方轩千钟电釂万燧星繁陵阜沾流膏谿谷厌芳烟欢极乐殚廻节而旋此亦畋游之壮观子岂能从我而为之乎公子曰余病未能也大夫曰楚之阳劔欧冶所营邪谿之铤赤山之精销逾羊头鐷越鍜成乃錬乃铄万辟千灌丰隆奋椎飞防扇炭神器化成阳文隂漫既乃流绮星连浮采艳发光如散电质如耀雪霜锷水凝冰刄露防形冠豪曹名珍巨阙指郑则三军白首麾晋则千里流血岂徒水截蛟鸿陆洒奔驷断浮翮以为工絶重甲而称利云尔而已哉若其灵宝则舒辟无方竒锋异模形震薛烛光骇风胡价兼三乡声贵二都或驰名倾秦或夜飞去吴是以功冠万战威曜无穷挥之者无前拥之者身雄可以从服九国横制八戎爪牙景附函夏承风此盖希世之神兵子岂能从我而服之乎公子曰余病未能也大夫曰天骥之骏逸态超越禀气灵川受精皎月眸瞷黒照元采绀发沬如挥红汗如振血秦青不能识其众尺方堙不能覩其若灭尔乃巾云轩践朝雾赴春衢整秋御虬蛹螭腾麟超龙翥望山载奔视林载赴气盛怒发星飞电骇志陵九州势越四海影不及形尘不暇起浮箭未移再践千里尔乃逾天根越地隔适汗漫之所不游蹑章亥之所未迹阳乌为之顿羽夸父为之投策斯盖天下之隽乘子岂能从我而御之乎公子曰余病未能也大夫曰大梁之黍琼山之禾唐稷播其根农帝尝其华尔乃六禽殊珍四膳异肴穷海之错极陆之毛伊公爨鼎庖子挥刀味重九沸和兼芍药晨鳬露鹄霜鵽黄雀圆案星乱方丈华错封熊之蹯翰音之跖燕髀猩唇髦残象白灵川之龟莱黄之鲐丹穴之鹨元豹之胎燀以秋橙酤以春梅接以商王之箸承以帝辛之杯范公之鳞出自九谿頳尾丹腮紫翼靑鬐尔乃命支离飞霜锷红肌绮散素肤雪落娄子之毫不能厠其细秋蝉之翼不足拟其薄繁肴既阕亦有嘉羞商山之果汉臯之楱析龙眼之房剖防子之殻芳防万选承意代奏乃有荆南乌程豫北竹叶浮蚁星沸飞华萍接元石尝其味仪氏进其法倾罍一朝可以流湎千日单醪投川可使三军告捷斯人神之所歆羡观聴之所炜晔也子岂能彊起而御之乎公子曰耽爽口之馔甘腊毒之味服腐肠之药御亡国之器虽子大夫之所荣顾亦吾人之所畏余病未能也大夫曰盖有晋之融皇风也金华啓徴大人有作继明代照配天光宅其基徳也隆于姬公之处岐其垂仁也富乎有殷之在亳南箕之风不能畅其化离毕之云无以丰其泽皇道昭焕帝载缉熙导气以乐宣德以诗敎清乎云官之世政穆乎鸟纪之时王猷四塞函夏宁谧丹投锋靑徼释警却马于粪车之辕铭德于昆吾之鼎羣萌反素时人载郁耕父推畔渔竖让陆樵夫耻危冠之饰舆台笑短后之服六合时雍巍巍荡荡元髫巷歌黄发撃壤解皇羲之绳错陶唐之象若乃华裔之夷流荒之貊语不传于輶轩地未被乎正朔莫不骏奔稽颡委质重译于时昆蚑感惠无思不服苑戏九尾之禽囿栖三足之鸟鸣凤在林伙于黄帝之园有龙游川盈于孔甲之沼万物烟煴天地交泰义懐靡内化感无外林无被褐山无韦带皆象刻于百工兆发乎灵蔡缙绅济济轩冕蔼蔼功与造化争流德与二仪比大言未终公子蹶然而兴曰鄙夫固陋守兹狂狷盖理有毁之而争宝之讼解言有怒之而齐王之疾痊向子诱我以聋耳之乐栖我以蔀家之屋田游驰荡利刄骏足既老氏之攸戒非吾人之所欲故靡得而应子至闻皇风载韪时圣道醇举实为秋摛藻为春下有可封之人上有大哉之君余虽不敏请从后尘世以为工永嘉初复徴为黄门侍郎托疾不就终于家亢字季阳才藻不逮二昆亦有属缀又觧音乐伎术时人谓载协亢陆机云曰二陆三张中兴初过江拜散骑侍郎秘书监荀崧举亢领著作郎出补乌程令入为散骑常侍复领佐著作述歴赞一篇行于世   通志卷一百二十四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四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七下   江统字应元陈留圉人也祖防以义行称为谯郡太守封亢父男父祚南安太守统静黙有远志时人为之语曰嶷然稀言江应元与乡人蔡克俱知名袭父爵除山隂令时关陇屡为氐所扰孟观西讨日擒氐帅齐万年统深惟四夷乱华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论其辞曰夫夷蛮戎狄谓之四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或居絶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彊则侵叛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当其彊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髙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及其弱也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纳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賔服此其已然之效也故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单于屈膝未央望之议以不臣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弛固守为寇贼彊暴而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埸不侵而已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戎狄乘间得入中国或招诱安抚以为已用故申缯之祸颠覆宗周襄公要秦遽兴羌戎当春秋时义渠大荔居秦晋之域陆浑阴戎处伊洛之间鄋瞒之属害及济东侵入齐宋陵虐邢衞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不絶若线齐桓攘之存亡继絶北伐山戎以开燕路故仲尼称管仲之力嘉左衽之功逮至春秋之末战国方盛楚吞蛮氏晋翦陆浑赵武胡服开榆中之地秦雄咸阳减义渠之等始皇之并天下也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岭长城戎卒亿计虽师役烦殷冦贼横暴然一世之功戎虏奔却当时中国无复四夷也汉兴而都长安关中之郡号曰三辅禹贡雍州宗周丰镐之旧也及至王莽之败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建武中以马援领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余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而与华人杂处数歳之后族类蕃息旣恃其肥彊且苦汉人侵之永初之元骑都尉王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衞于是羣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邓骘之征弃甲委兵舆尸丧师前后相继诸戎遂炽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唐突轵关侵及河内及遣北军中候朱宠将五营士于孟津距羌十年之中夷夏俱毙任尚马贤仅乃克之此所以为害深重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疢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自此之后余烬不尽小有际会輙复侵叛马贤狃忕终于覆败叚颎临冲自西征东雍州之戎常为国患中世之冦惟此为大汉末之乱关中残灭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魏武皇帝令将军夏侯妙才讨叛氐阿贵千万等后因防弃汉中徙武都之种于秦川欲以弱冦疆国扞御蜀虏此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今者当之已受其矣夫关中土沃物丰厥田上上加以泾渭之流漑其舄卤郑国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饶亩号一钟百姓谣咏其殷实帝王之都每以为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而因其衰迁之畿服士庶翫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以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輙为横逆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蔓滋暴害不测此必然之势已騐之事也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着先零罕开析支之地徙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着阴平武都之界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夲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戎晋不杂各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絶远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冦暴所害不广是以充国子明能以数万之众制羣羌之命有征无战全军独尅虽有谋谟深计庙胜远图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夏区别要塞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哉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二载征戌之劳老师十万水旱之害荐饥累荒疫疠之灾札瘥天昏凶逆旣戮悔恶初附且款且畏咸怀危惧百姓愁苦异人同虑望寜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露诚宜镇之以安豫而子方欲作役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之众徙自猜之冦以无谷之人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羌戎离防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而后变复横出矣答曰羌戎狡猾擅相号署攻城野战伤害牧守连兵聚众载离寒暑矣而今异类瓦解同种土崩老幼系虏丁壮降散禽离兽迸不能相一子以此等为尚挟余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恵而来柔附乎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至于此乎曰无有余力势穷道尽故也然则我能制其短长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已矣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无违也迨其死亡散流离逿未鸠与关中之人户皆为雠故可遐迁远处令其心不怀土也夫圣贤之谋事也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道不着而平德不显而成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值困必济遇否能通今子遭事之终而不图更制之始爱易辙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且关中之人百余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口实若有穷乏糁粒不继者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挤于沟壑而不为侵掠之害也今我迁之传食而至附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遗居者以积仓寛关中之逼去盗贼之原除旦夕之损建终年之益若惮蹔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策惜日月之烦费而遗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创业统崇基拓迹谋及子孙者也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建武中南单于复求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輙叛戾故何熙梁觐戎车屡征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由是于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仍值世丧乱遂乘衅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咸熙之际以一部大彊分为三率泰始之初又增为四于是刘猛内叛连结外虏近者郝散之变发于谷远今五部之众戸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然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氐羌若有不虞风尘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荥阳句骊本居辽东塞外正始中幽州刺史毌邱俭伐其叛者徙其余种始徙之时戸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今百姓失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齧况于夷狄能不为变但顾其微弱势力不停耳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羇旅怀土之思释我华夏纎介之忧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帝不能用未及十年而夷狄乱华时人服其深识迁中郎选司以统叔父春为宜春令统因上疏曰故事父祖与官职同名皆得改选而未有身与官职同名不改选之例臣以为父祖改选者盖为臣子开地不为父祖之身也而身名所加亦施于臣子佐吏系属朝夕从事官位之号发言所称若指实而语则违经礼讳尊之议若诡辞避廻则为废官擅犯宪制今以四海之广职位之众名号繁多士人殷富至使有受宠皇朝出身宰牧而令佐吏不得表其官称子孙不得言其位号所以上严君父下为臣子体例不通若易私名以避官职则违春秋不夺人亲之义臣以为身名与官职同者宜与触父祖名为比体例既全于义为朝廷从之转太子洗马在东宫累年甚被亲礼太子颇阙朝觐奢废过度多诸禁忌统上书諌曰臣闻古之为臣者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献可替否拾遗补阙是以人主得以举无失行言无口过德音发闻名后世臣等不逮无能云补思竭愚诚谨陈五事如左惟防一省再省少察纳其一曰六行之义以孝为首虞舜之德以孝为称故太子以朝夕视君膳为职左右就飬无方文王之为世子可谓笃于事亲者也故能擅三代之羙为百王之宗自顷圣体屡有疾患数阙朝侍远近观听者不能深知其故以致疑惑伏愿殿下虽有微苦可堪扶舆则宜自力易曰君子终日干干盖自勉彊不息之谓也其二曰古之人君虽有聪明之姿叡喆之质必须辅弼之助相导之功故虞舜以五臣兴周文以四友隆及成王之为太子也则周召为保傅史佚昭文章故能闻道早备登崇大业刑措不用流声洋溢伏惟殿下天授逸才聪鉴特逹臣谓犹宜时圣令宣德音谘询保傅访逮侍臣觐见賔客得令接尽壅否之情沛然交泰殿下之美焕然光明如此则高朗之风扇于前人范令轨永为后式其三曰古之圣王莫不以俭为德故尧称采椽茅茨禹称卑宫恶服汉文身衣弋绨足履革舄以身先物政致太平存为明主没见宗祀及诸侯脩之者鲁僖以躬俭节用声列雅颂蚡冐以筚路蓝缕用张楚国大夫脩之者文子相鲁妾不衣帛晏婴相齐鹿裘不补亦能匡君济俗兴国隆家庶人脩之者顔囘以箪食瓢饮扬其仁声原宪以蓬戸绳枢迈其清德此皆圣主明君贤臣智士之所履行也故能悬名日月永世不朽盖俭之福也及到末世以奢失之者帝王则有瑶台琼室玉杯象着肴膳之珍则熊蹯豹胎酒池肉林诸侯为之者至于丹楹刻桷饩征百牢大夫有琼弁玉缨庶人有击钟鼎食亦防不亡国丧宗破家失身丑名彰闻以为后戒窃闻后园镂饰金银刻磨犀象画室之巧课试日精臣等以为今四海之广万物之富以今方古不足为侈也然上之所好下必从之是故居上者必慎其所好也昔汉光武皇帝时有献千里马及宝劔者马以驾鼔车劔以赐骑士世祖武皇帝有上雉头裘者即诏有司焚之都街高世之主不尚尤物故能正天下之俗刑四方之风臣等以为画室之功可且减省后园杂作一皆罢遣肃然清静优游道德则日新之美光于四海矣其四曰以天下而供一人以百里而供诸侯故王侯食籍而衣税公卿大夫受爵而资禄莫有不赡者也是以仕农工商四业不杂交易而退以通有无者庶人之业也周礼三市旦则百族昼则商贾夕则贩夫贩妇买贱卖贵贩鬻菜果收十百之盈以救旦夕之命故为庶人之贫贱者也樊迟匹夫请学为圃仲尼不答鲁大夫臧文仲使妾织蒲又讥其不仁公仪子相鲁则防其园葵言食禄者不与贫贱之人争利也秦汉以来风俗转薄公侯之尊莫不殖园圃之田而收市井之利渐冉相放莫以为耻律以古道诚可愧也今西园卖葵菜蓝子鸡麫之属亏败国体贬损令问其五曰窃见禁土令不得缮修墙壁动正屋瓦臣以为此既违典彛旧义且以拘挛小忌而废廓大道宜可蠲除于事为宜朝廷善之及太子废徙许昌贾后讽有司不听宫臣送统与宫臣冐禁至伊水拜辞道左悲泣流连都官从事悉收统等付河南洛阳狱付郡者河南尹乐广悉散遣之系洛阳者犹未释都官从事孙琰谓贾谧曰所以废徙太子以为恶故耳东宫故臣冐罪拜辞涕泣路次不顾重辟乃更彰太子之徳不如释之谧语洛阳令曹摅由是皆免及太子薨改统作诔叙哀为世所重后为博士尚书郎参大司马齐王冏军事冏骄荒将败统切谏文多不载迁廷尉正每州郡疑狱断处从轻成都王頴请为记室多所箴谏申论陆云兄弟辞甚切至以母忧去职服阕为司徒左长史东海王越为兖州牧以统为别驾委以州事与统书曰昔王子师为豫州未下车辟荀慈明下车辟孔文举贵州人士有堪应此者不统举高平郄鉴为贤良陈留阮脩为直言济北程收为方正时以为知人迁黄门侍郎散骑常侍领国子博士永嘉四年避难奔于成臯病卒凡所造赋颂表奏皆传于后二子虨惇虨字思元本州辟举秀才平南将军温峤以为参军复为州别驾辟司空郄鉴掾除长山令鉴又请为司马转黄门郎车骑将军庾冰镇江州请为长史氷薨庾翼以为谘议参军俄而复补长史翼薨大将于瓒作难虨讨平之除尚书吏部郎仍迁御史中丞侍中吏部尚书永和中代桓景为防军将军出补会稽内史加右将军代王彪之为尚书仆射哀帝即位欲临轩拜授母周贵人为皇太妃虨议曰天高地卑名位定矣母贵子贱人伦序矣今称皇帝策命命贵人斯则子爵母也贵人北面而拜授斯则母臣子也此虽欲加崇贵人而实卑之虽显明国典而实废之无乃不顺乎窃谓应告显宗之庙称贵人仁淑之至宜加殊礼以酬鞠育之惠奉先灵之命事不在已可也又妃后虽是配君之名然自后以下有夫人九嫔无称妃焉今宜称皇太夫人于名礼顺矣帝不从特下诏拜为皇太妃帝欲于殿庭立鸿祀又欲躬自籍田虨并以为礼废日久仪注不存中兴以来所不行谓宜停之为仆射积年简文帝为相每访政事虨多所补益转防军将军领国子祭酒卒官子敳歴琅邪内史骠骑谘议敳子恒元熙中为西中郎长史恒弟夷尚书惇字思悛孝友淳粹高节迈俗性好学儒元并综每以为君子立行应依礼而动虽隐显殊途未有不傍礼敎者也若乃放逹不覊以肆纵为贵者非但动违礼法亦道之所弃也乃着通道崇检论世多称之苏峻之辞避地东阳山太尉郄鉴檄为兖州治中又辟太尉掾康帝为司徒亦辟焉征西将军庾亮请为儒林参军征拜博士著作郎皆不就邑里宗其道有事必谘而后行东阳太守阮裕长山令王蒙皆一时名士并与惇游处深相钦重养志二十余年永和九年卒时年四十九友朋相与刋石立颂以表德羙云   孙楚字子荆太原中都人也祖资魏骠骑将军父宏南阳太守楚才藻卓絶爽迈不羣多所陵傲缺乡曲之誉年四十余始参镇东军事文帝遣苻劭孙郁使吴将军石苞令楚作书遗孙皓曰盖闻见机而作周易所贵小不事大春秋所诛此乃吉凶之萌兆荣辱所由生也是故许郑以衔璧全国曹谭以无礼取灭载籍旣记其成败古今又着其愚智不复广引譬类崇饰浮辞茍以夸大为名更丧忠告之实今粗论事要以相觉悟昔炎精幽昧厯数将终桓灵失德灾衅并兴豺狼抗爪牙之毒生灵罹涂炭之难由是九州絶贡王纲解纽四海萧条非复汉有太祖承运神武应期征讨暴乱尅寜区夏协建灵符天命旣集遂廓洪基奄有魏域土则神州中岳器则九鼎犹存世载淑美重光相袭故知四隩之攸同帝者之壮观也昔公孙氏承籍父兄世居东裔拥带燕胡凭陵险远讲武游盘不供职贡内傲帝命外通南国乘桴沧海交酬货贿葛越布于朔土貂马延于吴会自以控十万奔走之力信能右折燕齐左震扶桑輮轹沙漠南面称王宣王薄伐猛鋭长驱师次辽东而城池不守枹皷蹔鸣而元凶折首于是远近疆场列郡大荒收离聚散大安其居众庶悦服殊俗款附自兹以降九野清泰东夷献其乐器肃慎贡其楛矢旷世不覊应化而至巍巍荡荡想所具闻也吴之先祖起自荆楚遭时扰攘潜播江表昭烈震惧亦逃巴岷遂因山陵积石之固三江五湖浩汗无涯假气游魂迄兹四纪两邦合从东西唱和互相扇动距捍中国自谓三分鼎峙之势可与太山共相终始也相国晋王辅相帝室文武桓桓志厉秋霜庙胜之算应变无穷独见之鉴与众絶虑主上钦明委以万机长辔远御妙略潜授偏师同心上下用力凌威奋武罙入其阻并敌一向夺其胆气小战江由则成都自溃曜兵劒阁则姜维靣开地六千领郡三十兵不逾时梁益肃清使窃号之雄稽颡绛阙球琳重锦充于府库夫韩并魏徙虢灭虞亡此皆前鉴后事之表又南中吕兴深覩天命蝉蜕内附愿为臣妾外失辅车唇齿之援内有羽毛零落之渐而徘徊危国冀延日月此由魏武侯却指山河自以为彊殊不知物有兴亡则所美非其地也方今百僚济济儁乂盈朝武臣猛将折冲万里国富兵彊六军精鋭思复翰飞饮马南海自顷国家整脩器械兴造舟楫简习水战楼船万艘千里相望刳木已来舟车之用未有如今之殷盛者也骁勇百万畜力待时役不再举今日之师也然主相眷眷未便电发者犹以为爱人治国道家所尚崇城遂卑文王退舍故先开大信喻以存亡殷勤之指往使所究也若能审识安危自求多福蹶然改容祗承往锡追募南越婴齐入侍北面称臣伏听告策则世祚江表永为魏藩丰功显报隆于今日矣若犹侮慢未顺王命然后谋力云合指麾从风雍梁二州顺流而东青徐战士列江而西荆扬兖豫争驱八冲征东甲卒虎歩秣陵尔乃王舆整驾六戎徐征羽校烛日旌旗星流龙游燿路歌吹盈耳士卒奔迈其会如林烟尘俱起震天骇地渴赏之士锋镝争先忽然一旦身首横分宗祀沦覆取戒万世引领南望良助寒心夫疗膏肓之疾者必进苦口之药决狐疑之虑者亦告逆耳之言如其犹豫迷而不反恐俞附见其已死扁鹊知其无功矣勉思良图惟所去就劭等至呉不敢为通楚后迁佐著作郎复参骠骑将军石苞军事楚既负其才气颇侮易于苞初至长揖曰天子命我参卿军事因此而嫌隙遂构苞奏楚与呉人孙世山共讪毁时政楚亦抗表自理纷纭经年事未判又与乡人郭奕忿争武帝虽不显明其罪然以少贱受责遂湮废积年初参军不敬府主楚既轻苞遂制致敬自楚始也征西将军扶风王骏与楚旧好起为参军转梁令迁衞将军司马时龙见武库井中羣臣将上贺楚上言曰顷闻武库井中有二龙羣臣或有谓之祯祥而称贺者或有谓之非祥无所贺者可谓楚既失之而齐亦未为得也夫龙或俯鳞潜于重泉或仰攀云汉游乎苍昊而今蟠于坎井同于蛙虾者岂管库之士或有隐伏厮役之贤没于行伍故龙见光景有所感悟愿陛下赦小过举贤才埀梦于傅岩望想于渭濵脩学官起淹滞申命公卿举独行君子可惇风厉俗者又举亮防秀异之才可以拨烦理难矫世抗言者无系世族必先逸贱夫战胜攻取之势并兼混一之威五伯之事韩白之功耳至于制礼作乐阐道化甫是士人出筋力之秋也伏愿陛下择狂夫之言惠帝初为冯翊太守元康三年卒初楚与同郡王济友善济为本州大中正访问铨邑人品状至楚济曰此人非卿所能目吾自为之乃状楚曰天才英博亮拔不羣楚少时欲隐居谓济曰当欲枕石潄流误云潄石枕流济曰流非可枕石非可潄楚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潄石欲厉其齿楚少所推重唯雅敬济初楚除妇服作诗以示济济曰未知文生于情情生于文览之凄然増伉俪之重三子众洵纂众及洵俱未仕而早终惟纂子统绰并知名统字承公幼与绰及从弟盛过江诞任不覊而善属文时人以为有楚风征北将军禇裒闻其名命为参军辞不就家于会稽性好山水乃求为鄞令转在吴寜居职不留心碎务纵意游肆名山胜川靡不穷究后为余姚令卒子腾嗣以博学著称位至廷尉腾弟登少善名理注老子行于世仕至尚书郎早终绰字兴公博学善属文少与高阳许询俱有高尚之志居于会稽游放山水十有余年乃作遂初赋以致其意尝鄙山涛而谓人曰山涛吾所不解吏非吏隐非隐若以元礼门为龙津则当防额暴鳞矣所居斋前种一株松恒自守防之隣人谓曰树子非不楚楚可怜但恐永无栋梁日耳绰答曰枫栁虽复合抱亦何所施邪绰与询一时名流或爱询高迈则鄙于绰或爱绰才藻而无所取于询沙门支遁试问绰君何如许答云髙情致远弟子早已伏膺然一咏一吟许将北面矣絶重张衡左思之赋每云三都二京五经之鼓吹也尝作天台山赋辞致甚工初成以示友人范荣期云卿试掷地当作金石声也荣期曰恐此金石非中宫商然每至佳句輙云应是我辈语除著作佐郎袭爵长乐侯绰性通率好讥调尝与习凿齿共行绰在前顾谓凿齿曰沙之汰之瓦石在后凿齿曰簸之飏之糠粃在前征西将军庾亮请为参军补章安令征拜太学博士迁尚书郎扬州刺史殷浩以为建威长史会稽内史王羲之引为右军长史转永嘉太守迁散骑常侍领著作郎时大司马桓温欲经纬中国以河南粗平将移都洛阳朝廷畏温不敢为异而北土萧条人情疑惧虽并知不可莫敢先谏绰乃上疏曰伏见征西大将军臣温表便当躬率三军讨除二宼荡涤河渭清洒旧京然后神旂电舒朝服济江反皇居于中土正玉衡于天极斯超世之宏图千载之盛事然臣之所懐窃有未安以为帝王之兴莫不借地利人和以建功业贵能以义平暴因而抚之怀愍不建沦胥秦京遂令胡戎交侵神州絶纲土崩之衅诚由道丧然中夏荡荡一时横流百郡千城曾无完郛者何哉亦以地不可守投奔有所故也天祚未革中宗龙飞非惟信顺协于天人而已实頼万里长江画而守之耳易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义大矣哉斯已然之明效也今作胜谈自当任道而遗险校实量分不得不保小以固存自丧乱以来六十余年苍生殄灭百不遗一河洛邱墟函夏萧条井堙木刋阡陌夷灭生理茫茫永无依归播流江表已经数世存者长子老孙亡者邱垅成行虽北风之思感其素心目前之哀实为交切若迁都旋轸之日中兴五陵即复成遐域泰山之安既难以理保烝烝之思岂不纒于圣心哉温今此举诚欲大览始终为国远图向无山陵之急亦未首决大谋独任天下之至难也今发愤忘食忠慨亮到凡在有心孰不致感而百姓震骇同怀危惧者岂不以反旧之乐賖而趋死之忧促哉何者植根于江外数十年矣一朝拔之顿驱踧于空荒之地提挈万里逾险浮深离坟墓弃生业富者无三年之粮贫者无一飡之饭田宅不可复售舟车无从而得舍安乐之国适习乱之乡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将顿仆道涂飘溺江川仅有达者夫国以民为本疾寇所以为民众丧而寇除亦安所取裁此仁者所宜哀矜国家所宜深虑也自今古帝王之都岂有常所哉时隆则宅中而图大势屈则遵养以待会使德不可胜家有三年之积然后始可谋太平之事耳今天时人事有未至者矣一朝欲一宇宙无乃顿而难举乎臣之愚计以为且可更遣一将有威名资实者先镇洛阳于陵所筑二垒以奉衞山陵埽平梁许清一河南运漕之路既通然后尽力于开垦广田积谷渐为徙者之资如此贼见亡征势必远窜如其迷逆不化复欲送死者南北诸军风驰电赴若身手之救痛痒率然之应首尾山陵既固中夏小康陛下且端委紫极増脩德政躬行汉文简朴之至去小惠节游费审官人练甲兵以养士灭寇为先十年行之无使隳废则贫者殖其财怯者先其勇人知天德赴死如归以此致政犹运诸掌握何故舍百胜之长理举天下而一掷哉陛下春秋方富温克壮其猷君臣相与养德业括囊元吉岂不快乎今温唱髙议圣朝互同臣以轻微独献管见出言之难实在今日而臣区区必闻天听者窃以无讳之朝狂瞽进説刍荛之谋圣贤所察所以不胜至忧触冒干陈若陛下垂神温少留意岂非屈于一人而允亿兆之愿哉如以干忤罪大欲加显戮使丹诚上达退受刑诛虽没泉壤尸且不朽温见绰表不悦曰致意兴公何不寻君遂初赋知人家国事邪寻转廷尉卿领著作绰少以文才垂称于时文士绰为其冠温王郄庾诸公之薨必须绰为碑文然后刋石焉年五十八卒子嗣有绰风文章相亚位至中军参军早亡   罗宪字令则襄阳人也父防蜀广汉太守宪年十三能属文早知名师事谯周周门人称为子贡性方亮严整待士无倦轻财好施不营产业仕蜀为太子舍人宣信校尉再使于吴吴人称焉时黄皓预政众多附之宪独介然皓恚之左迁巴东太守时大将军阎宇都督巴东拜宪领军为宇副贰魏之伐蜀召宇西还宪守永安城及成都败城中扰动边江长吏皆弃城走宪独斩乱者一人百姓乃安知刘禅降乃帅所统临于都亭三日吴闻蜀败遣将军盛宪西上外托救援内欲袭宪宪曰本朝倾覆吴为唇齿不恤我难而邀其利吾寜当为降虏乎乃归顺于是缮甲完聚厉以节义士皆用命及钟会邓艾死百城无主呉又使歩协西征宪大破其军孙休怒又遣陆抗助协宪拒守经年救援不至城中疾疫大半或劝南出防牱北奔上庸可以保全宪曰夫为人主百姓所仰既不能存急而弃之君子不为也毕命于此矣会荆州刺史胡烈等救之抗退加陵江将军监巴东军事使持节领武陵太守泰始初入朝诏曰宪忠烈果毅有才防器干可给鼓吹又赐山元玉佩劒泰始六年卒赠使持节安南将军武陵太守追封西鄂侯諡曰烈初宪侍防华林园诏问蜀大臣子弟后问先辈宜时叙用者宪荐蜀人常忌杜轸等皆西国之良器武帝并召而任之子袭歴给事中陵江将军统其父部曲至广汉太守兄子尚尚字敬之一名仲父式防牱太守尚少孤依叔父宪善属文荆州刺史王戎以尚及刘乔为参军并委任之太康末为梁州刺史及赵廞反于蜀尚表曰廞非雄才必无所成计曰听其败耳乃假尚节为平西将军益州刺史西戎校尉性贪少断蜀人言曰尚之所爱非邪则佞尚之所憎非忠则正富拟鲁衞家成市里贪如豺无复极已又曰蜀贼尚可罗尚杀我平西将军反更为祸时李特亦起于蜀攻蜀杀赵廞又攻尚于成都尚退保江阳初尚乞师方岳荆州刺史宗岱率建平太守孙阜救之次于江州岱阜兵盛诸为寇所逼者人有奋志尚乃使兵曹从事任鋭伪降因出密宣告于外克日俱击遂大破之斩李特传首洛阳特子雄僭号都于郫城尚遣将军隗伯攻之不克俄而尚卒雄遂据有蜀土   滕脩字显先南阳西鄂人也仕呉为将帅封西鄂侯孙皓时代熊睦为广州刺史甚有威惠征为执金吾广州部曲督郭马等为乱皓以脩宿有威惠为岭表所伏以为使持节都督广州军事镇南将军广州牧以讨之未克而王师伐呉脩率众赴难至巴邱而皓已降乃缟素流涕而还与广州刺史闾丰苍梧太守王毅各送印绶诏以脩为安南将军广州牧持节都督如故封武当侯加鼓吹委以南方事脩在南积年为边夷所附太康九年卒请京师帝嘉其意赐墓田一顷諡曰声脩之子并上表曰亡父脩覊绁呉壤为所驱驰幸逢开通沐浴至化得从俘虏握戎马之要未觐圣顔委南藩之重实由勲劳少闻天听故也年衰疾笃屡乞骸骨未防垂哀奄至薨陨臣承遗意舆榇还都瞻望云阙实怀痛裂窃闻博士諡脩曰声直彰流播不称行绩不胜愚情冒昧闻诉帝乃赐諡曰忠并子含初为庾冰轻车长史讨苏峻有功封夏阳县开国侯邑千六百户授平南将军广州刺史在任积年甚有威惠卒諡曰戴含弟子遯交州刺史脩曽孙恬之龙骧将军魏郡太守戍黎阳为翟辽所执死之   马隆字孝兴东平平陆人少而智勇好立名节魏兖州刺史令狐愚坐事伏诛举州无敢收者隆以武吏托称愚客以私财殡服丧三年列植松栢礼毕乃还一州以为羙谈署武猛从事泰始中将兴伐呉之役下诏曰呉会未平宜得猛士以济武防虽旧有荐举之法未足以尽殊才其普告州郡有壮勇秀异才力杰出者皆以名闻将简其尤异擢而用之茍有其人勿限所取兖州举隆才堪良将稍迁司马督初凉州刺史杨欣失羌戎之和隆陈其必败俄而欣为虏所没河西断絶帝每有西顾之忧临朝而叹曰谁能为我讨此虏通凉州者乎朝臣莫对隆进曰陛下若能任臣臣能平之帝曰必能灭贼何为不任顾卿方略何如耳隆曰陛下若能任臣当听臣自任帝曰云何隆曰臣请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率之鼓行而西禀陛下威德丑虏何足灭哉帝许之乃以隆为武威太守公卿佥曰六军既众州郡兵多但当用之不宜横设赏募以乱常典隆小将妄説不可从也帝不纳隆募限腰引弩三十六钧弓四钧立标简试自旦至中得三千五百人隆曰足矣因请自至武库选杖武库令与隆忿争御史中丞奏劾隆隆曰臣当亡命战以报所受武库令乃以魏时朽杖见给不可复用非陛下使臣灭贼之意也帝从之又给其三年军资隆于是西渡温水虏树机能等以众万计或乘险以遏隆前或设伏以截隆后隆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弓矢所及应而倒奇谋间发出敌不意或夹道累磁石贼负铁铠行不得前隆卒悉被犀甲无所留碍贼咸以为神转战千里杀伤以千数自隆之初西音问断絶朝廷忧之或谓已没后隆使夜到帝抚掌大笑诘朝召羣臣谓曰若从诸卿言是无秦凉也乃诏加隆假节宣威将军赤幢曲盖鼓吹隆到武威虏大人猝防韩且万能等率万余落归降前后诛杀及降附者以万计又率善戎没骨能等与树机能大战斩之凉州遂平朝议将加隆将士勲赏有司奏隆将士皆先加显爵不应更授衞将军杨珧駮曰前精募将士少加爵命者此适所以为诱引今隆全军独尅西土获安不得便以前授塞此后功宜皆听许以明要信乃从珧议赐爵加秩各有差太康初朝廷以西平荒毁宜时兴复以隆为平虏防军西平太守将所领精兵又给牙门一军屯据西平时南虏成奚每为边患隆至率军讨之虏据险距守隆令军士皆负农器将若田者虏以隆无征讨意御众稍怠隆因其无备进兵击破之毕隆之政不敢为寇太熙初封奉髙县侯加授东羌校尉积十余年威信振于陇右时略阳太守冯翊严舒与杨骏通亲密图代隆毁隆年老谬耄不宜服戎于是征隆以舒代镇氐羌聚结百姓惊惧朝廷恐关陇复扰乃免舒遣隆复职竟卒于官子咸嗣亦骁勇成都王頴攻长沙王乂以咸为鹰扬将军率兵屯河桥中渚为乂将王瑚所败没于阵   胡奋字元威安定临泾人魏车骑将军阴密侯遵之子也奋性开朗有筹略少好武事宣帝之伐辽东也以白衣侍从左右甚见接待还为校尉稍迁徐州刺史封夏阳子匈奴中部帅刘猛叛使骁骑路蕃讨之以奋为监军假节顿军硁比为蕃后继撃猛破之猛帐下将李恪斩猛而降以功累迁征南将军假节都督荆州诸军事迁防军加散骑常侍家世将门晚乃好学有刀笔之用所在有声绩居边特有威惠泰始末武帝怠政事而耽于色大采择公卿女以充六宫女选入为贵人惟有一子为南阳王友早亡及闻女为贵人哭曰老奴不死惟有二儿男入九地之下女上九天之上既旧臣兼有椒房之助甚见宠待迁左仆射加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时杨骏以后父骄傲自得奋谓骏曰卿恃女更益豪邪歴观前代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者但早晚事耳观卿举措适所以速祸骏曰卿女不在天家乎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耳何能损益时人皆为之惧骏虽衔之而不能害后卒于官赠车骑将军諡曰壮奋兄弟六人兄广弟烈并知名广字宣祖位至散骑常侍少府广子喜字林甫亦以开济为称仕至凉州刺史建武将军假节防羌校尉烈字武元为将伐蜀钟会之反也烈与诸将皆被闭烈子世元时年十八为士卒先攻杀会名驰逺近烈为秦州刺史及凉州叛烈屯于万斛堆为虏所围无援遇害   陶璜字世英丹阳秣陵人也父基吴交州刺史璜仕呉歴显位孙皓时交阯太守孙谞贪虐为百姓所患会察战邓荀至擅调孔雀三千头遣送秣陵既苦远役咸思为乱郡吏吕兴杀谞及荀以郡内附武帝拜兴安南将军交阯太守寻为其功曹李统所杀帝更以建宁爨谷为交阯太守谷又死更遣巴西马融代之融病卒南中监军霍弋又遣犍为杨稷代融与将军毛炅九真太守董元牙门孟干孟通李松王业爨能等自蜀出交阯破呉军于古城斩大都督脩则交州刺史刘俊吴遣虞汜为监军薛珝为威南将军大都督璜为苍梧太守距稷战于分水璜败退保合浦亡其二将珝怒谓璜曰若自表讨贼而丧二帅其责安在璜曰下官不得行意诸军不相顺故致败耳珝怒欲引军还璜夜以数百兵袭董元获其宝物船载而归珝乃谢之以璜领交州为前部督璜从海道出其不意径至交阯元距之诸将将战璜疑断墙内有伏兵列长防于其后兵才接元伪退璜追之伏兵果出长防逆之大破元等以前所得宝船上锦物数千匹遗扶严贼帅梁奇奇将万余人助璜元有勇将解系同在城内璜诱其弟象使为书与系又使象乘璜轺车鼓吹导从而行元等曰象尚若此系必有去志乃就杀之珝璜遂防交阯吴因用璜为交州刺史璜有谋策周穷好施能得人心滕脩数讨南贼不能制璜曰南岸仰吾盐铁断勿与市皆坏为田器如此二年可一战而灭也脩从之果破贼初霍弋之遣稷炅等与之誓曰若贼围城未百日而降者家属诛若过百日救兵不至吾受其罪稷等守未百日粮尽乞降璜不许给其粮使守诸将并谏璜曰霍弋已死不能救稷等必矣可须其曰满然后受降使彼得无罪我受有义内训百姓外怀邻国不亦可乎稷等期讫粮尽救兵不至乃纳之脩则既为毛炅所杀则子允随璜南征城既降允求复雠璜不许炅密谋袭璜事觉收炅呵曰晋贼炅厉声曰呉狗何等为贼允剖其腹曰复能作贼不炅犹骂曰吾志杀汝孙皓汝父何死狗也璜既擒稷等并送之稷至合浦发病死孟干爨能李松等至建邺皓将杀之或劝皓干等忠于所事宜宥之以劝边将皓从其言将徙之临海干等志欲北归虑东徙转远以吴人爱蜀侧竹弩言能作之皓留付作部后干逃至京师松能为皓所杀干陈伐呉之计帝乃厚加赏赐以为日南太守先是以杨稷为交州刺史毛炅为交阯太守印绶未至而败即赠稷交州炅及松能子并关内侯九真郡功曹李祚保郡内附璜遣将攻之不尅祚舅黎晃随军劝祚令降祚答曰舅自呉将祚自晋臣唯力是视耳逾时乃防皓以璜为使特节都督交州诸军事前将军交州牧武平九德新昌土地阻险夷獠劲悍歴世不賔璜征讨开置三郡及九真属国三十余县征璜为武昌都督以合浦太守脩允代之交土人请留璜以千数于是遣还皓既降晋手书遣璜息融勅璜归顺璜流涕数日遣使送印绶诣洛阳帝诏复其本职封宛陵侯改为冠军将军呉既平普减州郡兵璜上言曰交土荒裔斗絶一方或重译而言连带山海又南郡去州海行千有余里外距林邑才七百里夷帅范熊世为逋寇自称为王数攻百姓且连接扶南种类猥多朋党相倚负险不賔往隶呉时数作寇逆攻破郡县杀害长吏臣以尫驽昔为故国所采偏戍在南十有余年虽前后征讨翦其渠魁深山僻穴尚有逋窜又臣所统之卒本七千余人南土温湿多有气毒加累年征讨死亡减耗其见在者二千四百二人今四海混同无思不服当卷甲消刃礼乐是务而此州之人识义者寡厌其安乐好为祸乱又广州南岸周旋六千余里不賔属者乃五万余户及桂林不覊之辈复当万户至于服从官役才五千余家二州唇齿唯兵是镇又宁州兴古接据上流去交阯郡千六百里水陆并通互相维衞州兵未宜约损以示单虚夫风尘之变出于非常臣亡国之余议不足采圣恩广厚猥垂饰擢蠲其罪舋故授方任去辱即宠拭目更视誓念投命以报所授临履所见谨冒瞽陈又以合浦郡土地硗确无有田农百姓唯以采珠为业啇贾去来以珠米而吴时珠禁甚严虑百姓私散好珠禁絶来去人以饥困又所调猥多限每不充今请上珠三分输二次者输一麤者蠲除自十月讫二月非采上珠之时听商旅往来如旧并从之在南三十年威恩着于殊俗及卒举州号哭如防慈亲朝廷乃以员外散骑常侍吾彦代璜彦卒又以员外散骑常侍顾秘代彦秘卒州人逼秘子参领州事参寻卒参弟寿求领州州人不听固求之遂领州寿乃杀长史胡肇等又将杀帐下督梁硕硕走得免起兵讨寿禽之付寿毋令鸩杀之硕乃迎璜子苍梧太守威领刺史在职甚得百姓心三年卒威弟淑之绥后并为交州自基至绥四世为交州者五人璜弟濬吴镇南大将军荆州牧濬弟抗太子中庶子濬子湮字恭之湮弟猷字恭豫并有名湮至临海太守黄门侍郎猷宣城内史王导右军长史湮子馥于湖令为韩晃所杀追赠庐江太守抗子囘自有传   吾彦字士则吴郡吴人也出自寒微有文武才干身长八尺手格猛兽膂力絶羣仕吴为通江吏时将军薛翊杖节南行军容甚盛彦观之慨然而叹有善相者刘札谓之曰以君之相后当至此不足慕也初为小将给呉大司马陆抗抗奇其勇略将防用之患众情不允乃会诸将密使人阳狂防刀跃而来坐上诸将皆惧而走唯彦不动举几御之众服其勇乃擢用焉稍迁建平太守时王濬将伐吴造船于蜀彦觉之请増兵为备皓不从彦乃輙为铁鏁横断江路及晋师临境沿江诸城皆望风降附或见攻而防唯彦独坚守大众攻之不能克乃退舍礼之呉亡彦始归附武帝以为金城太守帝尝从容问薛莹曰孙皓所以亡国者何也莹对曰归命侯臣皓之君吴昵近小人刑罚妄加大臣大将无所亲信人人忧恐各不自安败亡之衅由此而作矣其后帝又问彦对曰吴主英俊宰辅贤明帝笑曰君明臣贤何为亡国彦曰天禄永终厯数有属所以为陛下擒此盖天时岂人事也张华时在坐谓彦曰君为吴将积有歳年蔑尔无闻窃所惑矣彦厉声曰陛下知我而卿不闻乎帝甚嘉之转任敦煌恩威甚着迁鴈门太守时顺阳王畅骄纵前后内史皆诬之以罪及彦为顺阳内史彦清身率下威刑严肃众皆畏惧畅不能诬乃更荐之冀其去职迁员外散骑常侍帝尝问彦陆喜陆抗二人谁多也彦对曰道德名望抗不及喜立功立事喜不及抗会交州刺史陶璜卒以彦为南中都督交州刺史重饷陆机兄弟机将受之云曰彦本微贱为先公所防而答诏不善安可受之机乃止因此每毁之长沙孝亷尹虞谓机等曰自古由贱而兴者乃有帝王何但公卿若何元干侯孝明唐儒宗张义允等并起自寒微皆内侍外镇人无讥者卿以士则答诏小有不善毁之无已吾恐南人皆将去卿卿便独坐也于是机等意始解毁言渐息矣初陶璜之死也九真戍兵作乱逐其太守九真贼帅赵祉围郡城彦悉讨平之在镇二十余年威信宣着南州宁靖自表求代征为大长秋卒于官   张光字景武江夏钟武人也身长八尺明眉目美音声少为郡吏家世有部曲以牙门将伐吴有功迁江夏西部都尉转北地都尉初赵王伦为关中都督氐羌反叛太守张损战没郡县吏士少有全者光以百余人戍马兰山北贼围之百余日光抚厉将士屡出竒兵撃贼破之光以兵少路逺自分败没会梁王肜遣司马索靖将兵迎光举军悲泣遂还长安肜表光处絶围之地有耿恭之忠宜加甄赏以明奬劝于是擢授新平太守加鼓吹属雍州刺史刘忱被密诏讨河间王颙光起兵助忱忱时委任秦州刺史皇甫重重自以闗西大族心每轻光谋多不用及二州军溃为颙所擒颙谓光曰前起兵欲作何策光正色答曰但刘雍州不用鄙计故令大王得有今日也颙壮之引与欢宴弥日表为右衞司马陈敏作乱除光顺阳太守加陵江将军率歩骑五千诣荆州讨之刺史刘雅敬重光称为南楚之秀时江夏太守陶侃与敏大将钱端相距于长岐将战襄阳太守皮初为歩军使光设伏以待之武陵太守苖光为水军藏舟舰于沔水皮初等与贼交战光发伏兵应之水陆同奋贼众大败表光有殊勲迁材官将军梁州刺史先是秦州人邓定等二千余家饥饿流入汉中保于城固渐为抄盗梁州刺史张殷遣巴西太守张燕讨之定窘急伪乞降于燕并餽燕金银燕喜之为之缓师定密结李雄雄遣众救定燕退定遂进逼汉中太守杜正冲东奔魏兴殷亦弃官而遁光不得赴州止于魏兴乃给诸郡守共谋进取燕唱言曰汉中荒败迫近大贼尅复之事当俟英雄正冲曰张燕受贼金银不时进讨阻兵缓寇致丧汉中实燕之罪也光于是发怒呵燕令出斩之以徇绥抚荒残百姓悦服光于是却镇汉中时逆贼王如余党李运杨武等自襄阳将三千余家入汉中光遣参军晋邈率众于黄金距之邈受运重赂劝光纳运光从邈言使居城固既而邈以运多珍货又欲夺之复言于光曰运之徒属不事佃农但营器杖意在难测可掩而取之光又信焉遣邈众讨运不尅光乞师于氐王杨茂搜茂搜遣子难敌助之难敌求货于光光不与杨武乃厚赂难敌谓之曰流人宝物悉在光处今伐我不如伐光难敌大喜声言助光内与运同光弗之知也遣息援率众助邈运与难敌夹攻邈等援为流矢所中死贼遂大盛光婴城固守自夏迄冬愤激成疾佐吏及百姓咸劝光退据魏兴光按劒曰吾受国厚恩不能翦除寇贼今得自死便如登仙何得退还也声絶而卒时年五十五百姓悲泣远近伤惜之有子炅迈炅少辟太宰掾迈多才略有父风州人推迈权领州事与贼战没别驾范旷及督防王乔奉光妻息率兵遗众还据魏兴其后义阳太守任愔为梁州光妻子归本郡南平太守应詹白都督王敦称光在梁州能兴微继絶威振巴汉值中原倾覆征镇失守外无救助内阙资储以寡敌众经年抗御厉节不挠宜应追论显赠以慰存亡敦不能从赵诱字元孙淮南人也世以将显州辟主簿值刺史却隆被齐王冏檄使起兵讨赵王伦隆欲承檄举义而诸子侄并在洛阳欲坐观成败恐为冏所讨进退有疑会羣吏计议诱説隆曰赵王簒逆海内所病今义兵飚起其败必矣今为明使君计莫若自将精兵径赴许昌上防也不然且可留后遣猛将将兵赴盟亦中防也若遣小军随形助胜下防耳隆曰我受二帝恩无所偏助正欲保州而已诱与治中留宝主簿张裦等谏隆若无所助变难将生州亦不可保也隆犹豫不决遂为其下所害诱还家杜门不出左将军王敦以为参军加广武将军与甘卓周访共讨华轶破之又撃杜弢于西湘大兴初复与卓攻弢灭之累功赐爵平阿县侯代陶侃为武昌太守时杜曾迎第五猗于荆州作乱敦遣诱与襄阳太守朱轨共距之猗既愍帝所遣加有时望为荆楚所归诱等若战皆没敦甚悼惜之表赠征虏将军秦州刺史諡曰敬子龚与诱俱死元帝为晋王下令赠新昌太守龚弟允字伯舒王敦使周访撃杜曾允请从行访惮曾之彊欲先以允饵曾使其众疲而后繋之允多枭首后王导引为从事中郎南顿王宗反允杀宗于是王导庾亮并倚仗之转冠军将军迁西豫州刺史卒于官周处字子隐义兴阳羡人也父鲂吴鄱阳太守处少孤未弱冠膂力絶人好驰骑田猎不脩细行纵情肆欲州曲患之处自知为人所恶乃慨然有改励之志谓父老曰今时和歳丰何苦而不乐邪父老叹曰三害不除何乐之有处曰何谓也答曰南山白额猛虎长桥下蛟并子为三矣处曰若此为患吾能除之父老曰子若除之则一郡之大庆非徒去害而已处乃入山射杀猛虎因投水搏蛟蛟或浮或沉行数十里而处与之俱经三日三夜人谓为死皆相庆贺处果杀蛟而反闻乡里相庆始知人患已之甚乃入吴寻二陆时机不在见云具以情告曰欲自脩改而年已蹉跎恐将无及云曰古人贵朝闻夕改君前涂尚可但患志之不立何忧名之不彰处遂励志好学有文思志存义烈言必忠信克已期年州府交辟仕吴为东观左丞孙皓末为无难督及吴平王浑登建邺宫酾酒既酣谓吴人曰诸君亡国之余得无慼乎处对曰汉末分崩三国鼎立魏灭于前吴亡于后亡国之慼岂惟一人浑有慙色入洛稍迁新平太守抚和戎狄叛羌归附雍土羙之转广汉太守郡多滞讼有经三十年而不决者处详其枉直一朝决遣以母老罢归寻除楚内史未之官征拜散骑常侍处曰古人辞大不辞小乃先之楚而郡既经丧乱新旧杂居风俗未一处敦以敎义又检尸骸无主及白骨在野收之然后就征远近称叹及居近侍多所规讽迁御史中丞凡所糺劾不避宠戚梁王肜违法处深文案之及氐人齐万年反朝臣恶处彊直皆曰处吴之名将子也忠烈果毅乃使隶夏侯骏西征伏波将军孙秀知其将死谓之曰卿有老母可以此辞也处曰忠孝之道安得两全旣辞亲事君父母安得而子乎今日是我死所也万年闻之曰周府君昔临新平我知其为人才兼文武若专断而来不可当也如受制于人此成禽耳既而梁王肜为征西大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处知肜不平必当防已自以人臣尽节不宜辞惮乃悲慨即路志不生还中书令陈凖知肜将逞宿憾乃言于朝曰骏及梁王皆是贵戚非将率之才进不求名退不畏咎周处吴人忠勇果劲有怨无援将必丧身宜诏孟观以精兵万人为处前锋必能殄寇不然肜当使处先驱其败必也朝廷不从时贼屯梁山有众七万而骏逼处以五千兵击之处曰军无后继必至覆败虽在亡身为国取耻肜复命处进讨乃与振威将军虞播雍州刺史解系攻万年于六陌将战处军人未食肜促令速进而絶其后继处知必败赋诗曰去去世事已策马观西戎藜藿甘梁黍期之克令终言毕而战自旦及暮斩首万计絶矢尽播系不救左右劝退处按劔曰此是吾効节授命之日何退之为且古者良将受命凿凶门以出盖有进无退也今诸军负信势必不振我为人臣以身殉国不亦可乎遂力战而没追赠平西将军赠钱百万地一顷京城地五十亩为第又赐王家近田五顷诏曰处母年老加以远人朕每愍念给其医药酒米赐以终年处着黙语三十篇及风土记并撰集吴书时潘岳奉诏作关中诗曰周殉师令身膏齐斧人之云亡贞节克举又西戎校尉阎缵亦上诗云周全其节令问不已身虽云没书名良史及元帝为晋王将加处策諡太常贺循议曰处履徳清方才量髙世歴守四郡安人立政入司百寮贞节不挠在戎致身见危授命此皆忠贤之茂实烈士之远节按諡法执徳不囘曰孝遂以諡焉有三子玘靖札靖早卒玘札并知名玘字宣佩彊毅沉断有父风而文学不及闭门洁已不妄交游士友咸望风敬惮焉故名重一方弱冠州郡辟命不就刺史初到召为别驾从事虚已备礼方始应命累荐名宰府举秀才除议郎大安初妖贼张昌邱沈等聚众于江夏百姓从之如归惠帝使监军华宏讨之败于障山昌等寖盛杀平南将军羊伊镇南大将军新野王歆等所在覆没昌别率封云攻徐州石冰攻州刺史陈徽出奔冰遂略有土玘密欲讨冰潜结前南平内史王矩共推吴兴太守顾秘都督扬州九郡军事及江东人士同起义兵斩冰所置吴兴太守区山及诸长史冰遣其将羌毒领数万人距玘玘临阵斩毒时右将军陈敏自广陵率众助玘斩冰别率赵驡于芜湖因与玘俱前攻冰于建康冰北走投封云云司马张统斩云冰以降徐扬并平玘不言功赏散众还家陈敏反于扬州以玘为安丰太守加四品将军玘称疾不行密遣使告镇东将军刘凖令发兵临江已为内应翦髪为信凖在寿春遣督防衡彦率众而东时敏弟昶为广武将军歴阳内史以吴兴钱广为司马玘密讽广杀昶玘与顾荣甘卓等以兵攻敏敏众奔溃单马北走追获之于江乘界斩之于建康夷三族东海王越闻其名召为参军诏补尚书郎散骑郎并不行元帝初镇江左以玘为仓曹属初吴兴人钱璯亦起义兵讨陈敏越命为建威将军使率其属会于京都璯至广陵闻刘聪逼洛阳畏愞不敢进帝促以军期璯乃谋反时王敦迁尚书当应征与璯俱西璯欲隂杀敦借以举事敦闻之奔告帝璯遂杀度支校尉陈丰焚烧邸阁自号平西大将军八州都督刼孙皓子充立为吴王旣而杀之来宼玘县帝遣将军郭逸都尉宋典等讨之并以兵少未敢前玘复率合乡里义众与逸等俱进讨璯斩之传首于建康玘三定江南开复王略帝嘉其勲以玘行建威将军吴兴太守封乌程县侯吴兴宼乱之后百姓饥馑盗贼公行玘甚有威恵百姓爱敬之期年之间境内宁谧帝以玘频兴义兵勲诚并茂乃以阳羡及长城之西乡丹阳之永世别为义兴郡以彰其功焉玘宗族彊盛人情所归帝疑惮之于时中州人士佐佑王业而玘自以为不得调内怀怨望复为刁协轻之耻恚愈甚时镇东将军祭酒东莱王恢亦为周顗所侮乃与玘隂谋诛诸执政推玘及戴若思与诸南士共奉帝以经纬世事先是流人帅夏铁等寓于淮泗恢隂书与铁令起兵已当与玘以三吴应之建兴初铁已聚众数百人临淮太守蔡豹斩铁以闻恢闻铁死惧罪奔于玘玘杀之埋于豕牢帝闻而秘之召玘为镇东司马朱到复改授建武将军南郡太守玘既南行至芜湖又下令曰玘奕世忠烈义诚显著孤所矜嘉今以为军谘祭酒将军如故进爵为公禄秩僚属一同开国之例玘忿于廻易又知其谋泄遂忧愤发背而卒时年五十六将卒谓子勰曰杀我者诸伧子能复之乃吾子也吴人谓中州人曰伧故云耳赠辅国将军諡曰忠烈子勰嗣勰字彦和常缄父言时中国亡官失守之士避乱来者多居显位驾御吴人吴人颇怨勰因之欲起兵潜结吴兴郡功曹徐馥馥家有部曲勰使馥矫称叔父札命以合众豪侠乐乱者翕然附之以讨王导刁协为名孙皓族人弼亦起兵于广德以应之馥杀吴兴太守袁琇有众数千将奉札为主时札以疾归家闻而大惊乃告乱于义兴太守孔侃勰知札不同不敢发兵馥党惧攻馥杀之孙弼众亦溃宣城太守陶猷灭之元帝以周氏奕世豪望吴人所宗故不穷治抚之如旧勰为札所责失志归家淫侈纵恣每谓人曰人生几时但当快意耳终于临淮太守勰弟彜少知名元帝辟为丞相掾早亡玘弟札字宣季性矜险好利外方内荏少以豪右自处州郡辟命皆不就察孝亷除郎中大司马齐王冏参军出补句容令迁吴国上军将军辟东海王越参军不就以讨钱璯功赐爵漳浦亭侯元帝为丞相表札为宁远将军歴阳内史不之职转从事中郎徐馥平以札为奋武将军吴兴内史录前后功改封东迁县侯进号征虏将军监州江北军事东中郎将镇涂中未之职转右将军都督石头水陆军事札脚疾不堪拜固让经年有司弹奏不得已乃视职加散骑常侍王敦举兵攻石头札开门应敦故王师败绩敦转札为光禄勲寻补尚书顷之迁右将军会稽内史时札兄靖子懋晋陵太守清流亭侯懋弟莚征虏将军吴兴内史莚弟赞大将军从事中郎武康县侯赞弟缙太子文学都乡侯次兄子勰临淮太守乌程公札一门五侯并居列位吴士贵盛莫与为比王敦深忌之后莚丧母送者千数敦益惮焉及敦疾钱凤以周氏宗彊与沈充权势相侔欲自托于充谋灭周氏使充得专威扬士乃説敦曰夫有国者患于彊逼自古衅难常必由之今江东之豪莫彊周沈公万世之后二族必不静矣周彊而多俊才宜先为之所后嗣可安国家可保耳敦纳之时有道士李脱者妖术惑众自言八百歳故号李八百自中州至建邺以鬼道疗病又署人官位时人多信事之弟子李养徒灊山云应谶当王故敦使庐江太守李恒告札及其诸兄子与脱谋图不轨时莚为敦谘议参军即营中杀莚及脱又遣参军贺鸾就沈充尽掩杀札兄弟子既而进军会稽袭札札先不知卒闻兵至率麾下数百人出距之兵散见杀札性贪财好色惟以业产为务兵至之日库中有精仗外白以配兵札犹惜不与以者给之其鄙吝如此故士卒莫为之用及敦死札莚故吏并诣阙讼周氏之寃宜加赠諡事下八坐尚书卞壸议以札石头之役开门延寇遂使贼敦恣乱札之责也追赠意所未安懋莚兄弟宜复本位司徒王导议以札在石头忠存社稷义在忘身至于往年之事自臣等有识以上与札情岂有异此言实贯于圣鉴论者见奸逆既彰便欲征往年已有不臣之渐即复使尔要当时众所未悟既悟其奸萌札与臣等便以身许国死而后已札亦寻取枭夷朝廷檄命既下大事既定便正以为逆党邪正失所进退无据诚国体所宜深惜臣谓宜与周顗戴若思等同例尚书郄鉴议曰夫襃贬臧否宜令体明例通今周戴以死节复位周札以开门同例事异赏均意所疑惑如司徒议谓往年之事自有识以上皆与札不异此为邪正坦然有在昔宋文失礼华乐荷不臣之罚齐灵嬖孽高厚有从昏之戮以古况今谯王周戴宜受若此之责何加赠复位之有乎今据已显复则札宜贬责明矣导重议曰省令君议必札之开门与谯王周戴异今札开门直出风言竟实事邪便以风言定襃贬意莫若原情考征也论者谓札知隗协乱政信敦匡救茍匡救信奸佞除即所谓流四凶族以隆人主巍巍之功耳如此札所以忠于社稷也后敦悖谬出所不图札亦阖门以此灭族是其死于为义也夫信敦当时之匡救不图将来之大逆恶隗协之乱政不失为臣之贞节者于时朝士岂惟周札邪若尽谓不忠惧有诬乎谯王周戴各以死衞国斯亦人臣之节也但所见有同异然期之于必忠故宜申明耳即如令君议宋华齐髙其在隗协矣昔子纠之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若以死为贤则管仲当贬若以不死为贤则召忽死为失先典何以两通之明为忠之情同也死虽是忠之一目亦不必为忠皆当死也汉祖遗约非刘氏不王非功臣不侯违命天下共诛之后吕后王诸吕周勃从之王陵廷争可不谓忠乎周勃诛吕尊文安汉社稷忠莫尚焉则王陵又何足言而前史两为羙谈固知死与不死争与不争茍原情尽意不可定于一概也且札阖棺定諡违逆党顺受戮凶邪不负忠义明矣鉴又驳不同而朝廷竟从导议追赠札衞尉遣使者祠以少牢札长子澹太宰府掾次子雅察孝廉不行札兄子莚卓荦有才干拜征虏将军吴兴太守迁黄门侍郎徐馥之役莚族兄续亦聚众应之元帝议欲讨之王导以为兵少则不足制宼多遣则根本空虚黄门侍郎周莚忠烈至到为一郡所敬意谓直遣莚足能杀续于是诏以力士百人给莚使轻骑还阳羡莚即日取道昼夜兼行既至郡将入遇续于门莚谓续曰宜与君共诣孔府君有所论续不肯入莚逼牵与俱坐定莚谓太守孔侃曰府君何以置贼在座续衣里带小刀便操逼莚莚叱郡传敎吴曽何不与手曾有胆力便以刀环筑续杀之莚遂因欲诛勰札距不许委罪于从兄邵诛之莚不归家省母长驱而去母狼狈追之其忠公如此迁太子右衞率及王敦作难加冠军将军都督会稽吴兴义兴晋陵东阳军事率水军三千人讨沈充未发而王师败绩莚闻札开城纳敦愤咤慨慷义形于色寻遇害敦平后与札同被复官初莚于姑孰立屋五间而六梁一时跃出堕地衡独立柱头零节之上甚危虽以人力不能然也后竟覆族莚弟缙少无行检尝在建康乌衣道中逢孔氏婢时与同寮二人共载便令左右捉婢上车其彊暴如此周访字士逹本汝南安成人也汉末避地江南至访四世吴平因家庐江寻阳焉祖纂吴威远将军父敏左中郎将访少沉毅谦而能让果于断割周穷振乏家无余财为县功曹时陶侃为散吏访荐为主簿相与结友以女妻侃子瞻访察孝廉除郎中上甲令皆不之官乡人盗访牛于冢间杀之访得之密埋其肉不使人知及元帝渡江命参镇东军事时有与访同姓名者罪当死吏误收访访奋撃收者数十人皆散走而自归于帝帝不之罪以为扬烈将军领兵一千二百屯寻阳鄂陵与甘卓赵诱讨华轶所统厉武将军丁干与轶所统武昌太守冯逸交通访收斩之逸来攻访访率众撃破之逸遁保柴桑访乘胜进讨詄遣其党王约傅札等万余人助逸大战于湓口约等又败访与甘卓等会于彭泽与轶水军将朱矩等战又败之轶将周广烧城以应访轶众溃访执轶斩之遂平江州帝以访为振武将军寻阳太守加鼓吹曲盖复命访与诸军共征杜弢弢作桔橰打官军舰访作长岐枨以距之桔橰不得为害而贼从青草湖密抄官军又遣其将张彦防豫章焚烧城邑王敦时镇湓口遣督防缪防李恒受访节度共撃彦防于豫章石头与彦交战彦军退走访率帐下将李午等追彦破之临阵斩彦时访为流矢所中折前两齿形色不变及暮访与贼隔水贼众数倍自知力不能敌乃密遣人如樵采者而出于是结陈鸣鼓而来大呼曰左军至士卒皆称万歳至夜令军中多布火而食贼谓官军益至未晓而退访谓诸将曰贼必引退然终知我无救军当还掩人宜促渡水北既济断桥讫而贼果至隔水不得进于是遂归湘州访复以舟师造湘城军逹富口而弢遣杜出海昏时湓口骚动访歩上柴桑偷渡与贼战斩首数百贼退保庐陵访追撃败之贼婴城自守寻而军粮为贼所掠退住巴邱粮廪既至复围于庐陵大掷宝物于城外军人竞拾之因阵乱突围而出访率军追之获鞍马铠仗不可胜数入南康太守将率兵逆击又破之奔于临贺帝又进访龙骧将军王敦表为豫章太守加征讨都督赐爵寻阳县侯时梁州刺史张光卒愍帝以侍中第五猗为征南大将军监荆梁益宁四州出自武闗贼帅杜曽挚瞻胡混等并迎猗奉之聚兵数万破陶侃于石城攻平南将军荀崧于宛不尅引兵向江陵王敦以从弟廙为荆州刺史令督征虏将军赵诱襄阳太守朱轨陵江将军黄峻等讨曾而大败于女观湖诱轨并遇害曾遂逐廙径造沔口大为寇害威振江沔元帝命访击之访有众八千进至沌阳曾等鋭气甚盛访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使将军李恒督左甄许朝督右甄访自领中军高张旗帜曾果畏访先攻左右甄曾勇冠三军访甚恶之自于阵后射雉以安众心令其众曰一甄败鸣三鼓两甄败鸣六鼓赵允领其父余兵属左甄力战败而复合允驰马告访访怒叱令更进允号哭还战自旦至申两甄皆败访闻鼓音选精鋭八百人自行酒余之敕不得妄动闻鼓音乃进贼未至三十歩访亲鸣鼓将士皆腾跃奔赴曾遂大溃杀千余人访夜追之诸将请待明日访曰曾骁勇能战向之败也彼劳我逸是以尅之宜及其衰乘之可灭鼓进而行遂定汉沔曾等走固武当访以功迁南中郎将督梁州诸军梁州刺史屯襄阳访谓其僚佐曰昔城濮之役晋文以得臣不死而有忧色今不斩曾祸难未已于是出其不意又击破之曾遁走访歩将苏温收曾诣军并获第五猗胡混挚瞻等送于王敦又白敦説猗逼于曾不宜杀敦不从而斩之进位安南将军持节都督刺史如故初王敦惧杜曾之难谓访曰擒杜曾当相论为荆州刺史及是而敦不用至王廙去职诏以访为荆州敦以访名将勲业隆重有疑色其从事中郎郭舒説敦曰鄙州虽遇寇难荒实为用武之国若以假人将有尾大之患公宜自领访为梁州足矣敦从之访大怒敦手书譬释并遗玉环玉椀以申厚意访投椀于地曰吾岂贾竖可以宝悦乎隂欲图之既在襄阳务农训卒勤于采纳守宰有阙輙补然后言上敦患之而惮其彊不敢有异访威风既着远近悦服智勇过人为中兴名将性谦虚未尝论功伐或问访曰人有小善鲜不自称卿功勲如此无一言何也访曰朝廷威灵将士用命访何功之有士以此重之访练兵简卒欲宣布中原与李知郭黙相结慨然有平河洛之志善于抚纳士众皆为致死闻敦有不臣之迹访常切齿敦虽懐逆谋故终访之世未敢为非初访少时遇善相者庐江陈训谓访与陶侃曰二君位至方岳功名略同但陶侃得上寿周当下寿优劣更由年耳访小侃一岁太兴三年卒时年六十一帝哭之甚恸诏赠征西将军諡曰壮立碑于夲郡二子抚光抚字道和彊毅有父风而将御不及元帝辟为丞相掾父丧去官服阕袭爵除鹰将军武昌太守王敦命为从事中郎与邓岳俱为敦爪牙甘卓遇害敦以抚为沔北诸军事南中郎将镇沔中及敦作逆抚领二千人从之敦败抚与岳俱亡走抚弟光将资遗其兄而隂欲取岳抚怒曰我与伯山同亡何不先斩我会岳至抚出门遥谓之曰何不速去今骨肉尚欲相危况他人乎岳廻而走抚遂共入西阳蛮中蛮酋向蚕纳之初岳为西阳欲伐诸蛮及是诸蛮皆怨将杀之蚕不聴曰邓府君穷来归我我忍杀之由是俱得免明年诏原敦党岳抚诣阙请罪有诏禁锢之咸和初司徒王导以抚为从事中郎出为宁远将军江夏相苏峻作逆率所领从温峤讨之峻平迁监沔北军事南中郎将镇襄阳石勒将郭敬率骑攻抚抚不能守率所领奔于武昌坐免官寻迁振威将军豫章太守后代毌邱奥监巴东诸军事益州刺史假节将军如故寻进征虏将军加督宁州诸军事永和初桓温征蜀进抚督梁州之汉中巴西梓潼阴平四郡军事镇彭模抚撃破蜀余寇隗文邓定等斩伪尚书仆射王誓平南将军王润以功迁平西将军隗文邓定等复反立范贤子贲为帝初贤为李雄国师以左道惑百姓人多事之贲遂有众一万抚与龙骧将军朱寿撃破斩之以功进爵建城县公征西督防萧敬文作乱杀征虏将军杨谨据涪城自号益州牧桓温使督防邓遐助抚讨之不能防引退温又令梁州刺史司马勲等会抚伐之敬文固守自二月至于八月乃出降抚斩之传首京师升平中进鎭西将军在州三十余年兴宁三年卒赠征西将军諡曰襄子楚嗣楚字元孙起家参征西军事从父入蜀拜鹰扬将军犍为太守父卒以楚监梁益二州假节袭爵建城公世在梁益甚得物情时梁州刺史司马勲作逆楚与朱序讨平之进冠军将军太和中蜀盗李金银广汉妖贼李并聚众为寇伪称李势子当以圣道王年号凤皇又陇西人李高诈称李雄子破涪城梁州刺史杨亮失守楚遣其子讨平之是歳楚卒諡曰定子琼嗣琼劲烈有将略歴数郡代杨亮为梁州刺史建武将军领西戎校尉初氐人窦冲求降朝廷以为东羌校尉后冲反欲入汉川安定人皇甫钊京兆人周勲等谋纳冲琼密知之收钊勲等斩之子虓嗣虓字孟威少有节操州召为祭酒后歴位至西夷校尉领梓潼太守宁康初苻坚将杨安寇梓潼虓固守涪城遣歩骑数千送母妻从汉水将抵江陵为坚将朱彤所获虓遂降于安坚欲以为尚书郎虓曰防国厚恩以至今日但老母见获失节于此母子获全秦之惠也虽公侯之贵不以为荣况郎任乎坚乃止自是每入见坚輙箕踞而坐呼之为氐贼坚不悦属元防威仪甚整坚谓虓曰晋家元会何如此虓攘袂厉声曰戎狄集聚譬如犬羊相羣何敢比天子及吕光征西域坚出饯之戎士二十万旌旗数百里又问虓曰朕众力何如虓曰戎狄已来未之有也坚党以虓不逊屡请除之坚待之弥厚虓乃宻书与桓冲説贼奸计太元三年虓潜至汉中坚追得之后又与坚兄子苞谋袭坚事泄坚引虓问其状虓曰昔渐离豫让燕智之微臣犹漆身吞炭不忘忠节况虓累世防恩岂敢忘也生为晋臣死为晋鬼复何问乎坚曰今杀之适成其名遂挞之徙于太原后坚复防顺阳魏兴获二守皆执节不挠叹曰周孟威不屈于前丁彦远洁已于后吉祖冲不食而死皆忠臣也虓竟以病卒于太原其子兴迎致其丧军将军谢元亲临哭之上疏称其忠烈为求襃赠于是孝武帝诏赠龙骧将军益州刺史赙钱二十万布百匹又赡赐其家抚弟光少有父风年十一见王敦敦谓曰贵郡未有将谁可用者光曰明公不耻下问窃谓无复见胜敦笑以为宁远将军寻阳太守及敦举兵光率千余人赴之既至敦已死光未之知求见敦王应秘不言以疾告光退曰今我逺来而不得见王公公其死乎遽见其兄抚曰王公已死兄何为与钱凤作贼众并愕然其夕众散钱凤走出至阖庐洲光捕凤诣阙赎罪故得不废苏峻作逆随温峤力战有功峻平赐爵曲江男卒官子仲孙兴宁初督宁州军事振武将军宁州刺史在州贪暴人不堪命桓温以梁益多寇周氏世有威称复除仲孙监益州梁州之三郡宁康初杨安寇蜀仲孙失守免官后征为光禄勲卒初陶侃微时丁艰将家中忽失牛而不知所在遇一老谓之曰前冈见一牛眠山污中其地若位极人臣矣又指一山云此亦其次当世出二千石言讫不见侃寻牛得之因其处以所指别山与访访父死焉果为刺史著称宁益自访以下三世为益州四十一年如其所言云   通志卷一百二十四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八   晋   解系【弟结 结弟育】孙旂 孟观 牵秀 缪播【従弟允】皇甫重 张辅 李含 张方 阎鼎 索靖【子綝】贾疋 周浚【子嵩 谟従父弟馥】 成公简 茍晞 华轶刘乔【孙耽 耽子栁】刘琨【子羣 琨兄舆 舆子演】祖逖【兄纳】邵续 李矩 叚匹防 魏浚【族子该】郭黙 王导【子悦 恬洽 洽子珣 珉】   解系字少连济南着人也父修魏琅邪太守梁州刺史考绩为天下第一武帝受禅封梁邹侯系及二弟结育并清身洁已甚得声誉时荀朂门宗彊盛朝野畏惮之朂诸子谓系等曰我与卿为友应向我公拜朂又曰我与尊先使君亲厚系曰不奉先君遗教公若与先君厚往日哀顿当垂书问亲厚之诲非所敢承朂父子大慙当世壮之后辟公府掾歴中书黄门侍郎散骑常侍豫州刺史迁尚书出为雍州刺史扬烈将军西戎校尉假节防氐羌叛与征西将军赵王伦讨之伦信用佞人孙秀与系争军事更相表奏朝廷知系守正不挠而召伦还系表杀秀以谢氐羌不従伦秀谮之系遂坐免官以白衣还第阖门自守及张华裴頠之被诛也伦秀以宿憾収系兄弟梁王肜救系等伦怒曰我于水中见蟹且恶之况此人兄弟轻我邪此而可忍孰不可忍肜苦争之不得遂害之并戮其妻子后齐王冏起义时以裴解为寃首伦秀既诛冏乃奏理之永宁二年追赠光禄大夫加吊祭焉弟结字叔连少与系齐名辟公府掾累迁黄门侍郎歴散骑常侍豫州刺史魏郡太守御史中丞时孙秀乱关中结在都坐议秀罪应诛秀由是致憾及系被害结亦同戮女适裴氏眀日当嫁而祸起裴氏欲认活之女曰家既若此我何活为亦坐死朝廷遂议革旧制女不従坐由结女始也后赠结光禄大夫改葬加吊祭结弟育字穉连名亚二兄歴公府掾太子洗马尚书郎卫军长史农太守与二兄俱被害妻子徙邉孙旂字伯旗乐安人也父歴魏晋际为幽州刺史右将军旂絜静少自修立察孝廉累迁黄门侍郎出为荆州刺史名位与二解相亚永熈中徴拜太子詹事转卫尉坐武库火免官嵗余出为兖州刺史迁平南将军假节旂子弼及弟子髦辅琰四人并有吏材称于当世遂与孙秀合族及赵王伦起事夜従秀开神武门下观阅器仗兄弟旬月相次为公府掾尚书郎弼又为中坚将军领尚书左丞辅为上将军领射声校尉髦为武卫将军领太子詹事琰为武威将军领太子左率皆赐爵开国郡侯推崇旂为车骑将军开府初旂以弼等受署伪朝遣小息囬责让弼等以过差之事必为家祸弼等终不従旂制之不可但恸哭而已及齐王冏起义四子皆伏诛襄阳太守宗岱承冏檄斩旂夷三族弟尹字文旗歴陈留阳平太守早卒   孟观字叔时渤海东光人也少好读书解天文惠帝即位稍迁殿中中郎贾后悖妇姑之礼隂欲诛杨骏而废太后因骏専权数言之于帝又使人讽观防楚王玮将讨骏观受贾后防宣诏颇加诬其事及骏诛以观为黄门侍郎特给亲信四十人迁积弩将军封上谷郡公氐帅齐万年反于关中众数十万诸将覆败相继中书令陈凖监张华以赵梁诸王在关中雍容贵戚进不贪功退不惧罪士卒虽众不为之用周处丧败职此之由上下离心难以胜敌以观沉毅有文武材用乃啓观讨之观所领宿卫兵皆趫防勇悍并统关中士卒身当矢石大战十数皆破之生擒万年威慴氐羌转东羌校尉征拜右将军赵王伦簒位以观所在著绩署为安南将军监河北诸军事假节屯宛观子平为淮南王允前锋将军讨伦战死孙秀以观杖兵在外假言平为允兵所害赠积弩将军以安观义军既起多劝观应齐王冏观以紫宫帝座无他变谓伦应之遂不従众议而为伦守及帝反正永饶冶令空桐机斩观首传于洛阳遂夷三族牵秀字成叔武邑观津人也祖招魏鴈门太守秀博辩有文才性豪侠弱冠得羙名为太保卫瓘尚书崔洪所知太康中调补新安令累迁司空従事中郎与帝舅王恺素相轻侮恺讽司荀恺奏秀夜在道中戴髙平国守士田兴妻秀即表诉被诬论恺秽行文辞亢厉以讥诋外戚于时朝臣虽多证明其行而秀盛名羙誉由是而损遂坐免官后司空张华请为长史秀任气好为将帅张昌作乱长沙王乂遣秀讨昌秀出关因奔成都王頴伐乂以秀为冠军将军与陆机王粹等共为河桥之役机战败秀证成其罪又谄事黄门孟玖故见亲于頴恵帝西幸长安以秀为尚书秀少在京辇见司刘毅奏事而扼腕慷慨自谓居司直之任当能激浊扬清防鼓鞞之间必建将帅之勲及在常伯纳言亦未曾有规献弼违之奇也河间王颙甚亲任之关东诸军奉迎大驾以秀为平北将军镇冯翊秀与颙将马瞻等辅颙以守关中颙密遣使就东海王越求迎越遣将麋晃等迎颙时秀拥众在冯翊晃不敢进颙长史杨腾前不应越军惧越讨之欲取秀以自効与冯翊大姓诸严诈称颙命使秀罢兵秀信之腾遂杀秀于万年   缪播字宣则兰陵人也父悦光禄大夫播才思清辩有意义髙密王泰为司空以播为祭酒累迁太弟中庻子恵帝幸长安河间王颙欲挟天子令诸侯东海王越将起兵奉迎天子以播父时故吏委以心膂播従弟右卫率允颙前妃之弟也越遣播允诣长安説颙令奉帝还洛约与颙分陜为伯播允素为颙所敬信既相见虚怀従之颙将张方自以罪重惧为诛首谓颙曰今据形胜之地国富兵彊奉天子以号令谁敢不服颙惑方所谋犹豫不决方恶播允为越游説隂欲杀之播等亦虑方为难不敢复言时越兵锋甚盛颙深忧之播允乃复説颙急斩方以谢可不劳而安颙従之于是斩方以谢山东诸侯颙后悔之又以兵距越屡为越所败帝反旧都播亦従太弟还洛契阔艰难深相亲狎及帝崩太弟即帝位是为懐帝以播为给事黄门侍郎俄转侍中徙中书令任遇日隆専管诏命时越威权自己帝力不能讨心甚恶之以播允等有公辅之量又尽忠于国故委以心膂越惧为已害因入朝以兵入宫执播等于帝侧帝叹曰奸臣贼子无世无之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哀哉起执播等手涕泗歔欷不能自禁越遂害之朝野愤惋咸曰善人国之纪也而加虐焉其能终乎及越薨帝赠播卫尉祠以少牢允字休祖安平献王外孙也与播名誉略齐初为尚书郎后迁太弟左卫率转魏郡太守及王浚军逼邺石超等大败允奔东海王越于徐州越使允与播俱入关而所説得行大驾东还越以允为冠军将军南阳太守允従蓝田出武关之南阳前守卫展距允不受允乃还洛懐帝即位拜允左卫将军转散骑常侍太仆卿既而与播及帝舅王延尚书何绥太史令髙堂冲并参机密为东海王越所害   皇甫重字伦叔安定朝那人也性沉果有才用为司空张华所知稍迁新平太守元康中华版为秦州刺史齐王冏辅政以重弟商为参军冏诛长沙王乂又以为参军时河间王颙镇关中其将李含先与商重有隙每衔之及此説颙曰商为乂所任重终不为人用宜急除之以去一方之患可表迁重为内职因其经长安乃执之重知其谋乃露檄上尚书以颙信任李含将欲为乱召集陇上士众以讨含为名乂以兵革累兴今始宁息表请遣使诏重罢兵徴含为河南尹含既就征重不奉诏颙遣金城太守游楷陇西太守韩稚等四郡兵攻之成都王頴与颙起兵共攻乂以讨后父尚书仆射羊元之及商为名又以商为左将军河东太守领万余人于缺门距张方为方所破颙军遂进乂既屡败乃使商间行赍帝手诏使游楷尽罢兵令重进军讨颙商行过长安至新平遇其従甥従甥素憎商以告颙颙捕得商杀之乂既败重犹坚守闭塞外门城内莫知而四郡兵筑土山攻城重輙以连弩射之所在为地窟以防外攻权变百端外军不能近城将士为之死战颙知不可防乃上表求遣御史宣诏谕之令降重知非朝廷本意不奉诏获御史驺人问曰我弟将兵来欲至未驺云已为河间王所害重失色立杀驺于是城内知无外救遂共杀重先是重被围急遣养子昌请救于东海王越越以颙新废成都王頴与山东连和不肯出兵昌乃与故殿中人杨篇诈称越命迎羊后于金墉城入宫以后令发兵讨张方奉迎大驾事起仓卒百官初皆従之俄而又共诛昌   张辅字世伟南阳西鄂人也汉河间相衡之后少有干局与従母兄刘乔齐名初补蓝田令不为豪彊所屈时彊弩将军厐宗西州大姓护军赵浚宗妇族也故僮仆放縦为百姓所患辅绳之杀其二奴又夺宗田二百余顷以给贫户一县称之转山阳令太尉陈凖家僮亦暴横辅复击杀之累迁尚书郎封宜昌亭侯转御史中丞时积弩将军孟观与眀威将军郝彦不协而观因军事害彦又贾谧潘岳石崇等共相引重及义阳王威有诈冐事辅并纠劾之梁州刺史杨欣有姊丧未经旬车骑长史韩预彊聘其女为妻辅为中正贬预以清风俗论者称之及孙秀执权威搆辅于秀秀惑之将防以法辅与秀牋曰辅徒知希慕古人当官而行不复自知小为身计今义阳王诚恕不以介意然辅母年七十六常见忧虑恐辅将以怨疾获罪愿眀公留神省察辅前后行事是国之愚臣而已秀虽凶狡知辅雅正为威所诬乃止后迁冯翊太守是时长沙王乂以河间王颙専制关中有不臣之迹言于恵帝密诏雍州刺史刘沉秦州刺史皇甫重使讨颙于是沉等与颙战于长安辅遂将兵救颙沉等败绩颙徳之乃以辅代重为秦州刺史当赴颙之难金城太守游楷亦皆有功转梁州刺史不之官楷闻辅之还不时迎辅隂图之又杀天水太守封尚欲扬威西土召陇西太守韩稚防议未决稚子朴有武干斩异议者即収兵伐辅辅与稚战于遮多谷口辅军败绩为天水故帐下督富整所杀初辅甞著论云管仲不如鲍叔鲍叔知所奉知所投管仲奉主而不能济所奔又非济事之国三归反坫皆鲍不为又论班固司马迁云迁之著述辞约而事举叙三千年事唯五十万言班固叙二百年事乃八十万言烦省不同不如迁一也良史述事善足以奨劝恶足以鉴诫人道之常中流小事亦无取焉而班皆书之不如二也毁贬鼂错伤忠臣之道不如三也迁既创造固又因循难易益不同矣又迁为苏秦张仪范雎蔡泽作传逞辞流离亦足以眀其大才故述辩士则词藻华靡叙实録则核名检此所以迁称良史也又论魏武帝不及刘偹乐毅减于诸葛亮词多不载   李含字世容陇西狄道人也侨居始平少有武干两郡并举孝亷安定皇甫商州里年少少恃豪族以含门寒微欲与结交含距而不纳商恨焉遂讽州以短檄召含为门亭长防州刺史郭奕素闻其贤下车擢含为别驾遂防羣僚之右寻举秀才荐之公府自太保掾转秦国郎中令司徒选含领始平中正秦王柬薨含依台仪讫除丧尚书赵浚有内宠疾含不事已遂奏含不应除丧本州大中正傅袛以名义贬含中丞傅咸上表理含横被贬黜帝不纳含遂贬退割为五品归长安嵗余光禄差含为夀城邸阁督司徒王戎表含曾为大臣虽见割削不应降为此职诏停后为始平令及赵王伦簒位或谓孙秀曰李含有文武大才无以资人秀以为东武阳令河间王颙表请含为征西司马甚见信任顷之转为长史颙诛夏侯奭送齐王冏使与赵王伦遣张方率众赴伦皆含谋也后颙闻三王兵盛乃加含龙骧将军统席防等铁骑廻遣张方军以应义师天子反正含至潼关而还初梁州刺史皇甫商为赵王伦所任伦败去职诣颙颙慰抚之甚厚含谏颙曰商伦之信臣惧罪至此不宜数与相见商知而恨之及商当还都颙置酒饯行啇因与含忿争颙和释之后含被征为翊军校尉时商参齐王冏军事而夏侯奭兄在冏府称奭立义被西藩枉害含心不自安冏右司马赵骧又与含有隙冏将阅武含惧骧因兵讨之乃单马出奔于颙矫称受密诏颙即夜见之乃説颙曰成都王至亲有大功还藩甚得众心齐王冏亲而専执威权朝廷侧目今檄长沙王令讨齐使先闻于齐齐必诛长沙因传檄以加齐罪则冏可擒也既去齐立成都除逼建亲以安社稷大勲也颙従之遂表请讨冏拜含为都督统张方等率诸军以向洛阳含屯隂盘而长沙王乂诛冏含等旋师初含之本谋欲并去乂冏使权归于颙含因得肆其宿志既长沙胜齐颙頴犹各守藩志望未允颙表含为河南尹时商复被乂任遇商兄重时为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复与重搆隙颙自含奔还之后委以心膂复虑重袭已乃使兵围之更相表罪侍中冯荪党颙请召重还商説乂曰河间之奏皆李含所交搆也若不早图祸将至矣且河间前举由含之谋乂乃杀含   张方河间人也世贫贱以材勇得幸于河间王颙累迁兼振武将军永宁中颙表讨齐王冏遣方领兵二万为前锋及冏被长沙王乂所杀颙及成都王頴复表讨乂遣方率众自函谷入屯河南恵帝遣左将军商距之方以潜军破商之众遂入城乂奉帝讨方于城内方军望见乗舆于是小退方止之不得众遂大败杀伤满于衢巷方退壁于十三里桥人情挫衂无复固志多劝方夜遁方曰兵之利钝是常贵因败以为成耳我更前作垒出其不意此用兵之奇也乃夜潜进逼洛城七里乂既新防不以为意忽闻方垒成乃出战败绩东海王越等执乂送于金墉城方使郅辅取乂还营炙杀之于是大掠洛阳官私奴婢万余人而西还长安颙加方右将军冯翊太守荡隂之役颙又遣方镇洛阳上官已苖愿等距之大败而退清河王覃夜袭已愿已愿出奔方乃入洛阳覃于广阳门迎方而拜方驰下车扶止之于是复废皇后羊氏及帝自邺还洛方遣息罴以三千骑奉迎将渡河桥方又以所乗阳燧车青盖素升三百人为小卤簿迎帝至芒山下方自帅万余骑奉云母舆及旌旗之饰卫帝而进方初见帝将拜帝下车自止之方在洛既乆兵士掠发哀献皇女墓军人喧喧无复留意议欲西迁尚匿其迹欲湏天子出因刼移都乃请帝谒庙帝不许方遂悉引兵入殿迎帝帝见兵至避之于竹林中军人引帝出方于马上稽首曰胡贼縦横宿卫单少陛下今日幸臣垒臣当捍御寇难致死无二于是军人便乱入宫閤争割流苏武帐而为马帴方奉帝至农颙遣司马周弼报方欲废太弟方以为不可帝至长安以方为中领军録尚书事领京兆太守时豫州刺史刘乔檄称颍川太守刘舆廹胁范阳王虓距迎诏命及东海王越等起兵于山东乃遣方率歩骑十万讨之方屯兵覇上而刘乔为虓等所破颙闻乔败大惧将罢兵恐方不従迟疑未决初方従山东来甚微贱长安富人郅辅厚相供给及贵以辅为帐下督甚昵之颙参军毕垣河间冠族为方所侮忿而説颙曰张方乆屯覇上闻山东贼盛盘桓不进宜防其未萌其亲信郅辅具知其谋矣而缪播等先亦构之颙因使召辅垣迎説辅曰张方欲反人谓卿知之王若问卿何辞以对辅惊曰实不闻方反为之若何垣曰王若问卿但言尔尔不然必不免祸辅既入颙问之曰张方反卿知之乎辅曰尔颙曰遣卿取之可乎又曰尔颙于是使辅送书于方因令杀之辅既昵于方持刀而入守閤者不疑因火下发函便斩方头颙以辅为安定太守初缪播等议斩方送首与越冀东军可罢及方死更争入关颙颇恨之又使人杀辅阎鼎字台臣天水人也初为太傅东海王越参军转卷令行豫州刺史事屯许昌遭母丧乃于密县间鸠聚西州流人数千欲还乡里值京师失守秦王出奔密中司空荀藩藩弟司校尉组及中领军华恒河南尹华荟在密县建立行台以密近贼南趣许颍司徒左长史刘畴在密为坞主中书令李暅太傅参军驺防刘荟镇军长史周顗司马李述皆来赴畴佥以鼎有才用且手握彊兵劝藩假鼎冠军将军豫州刺史蔚等为参佐鼎少有大志因西土人思归欲立功乡里乃与抚军长史王毘司马逊懐翼戴秦王之计谓畴防等曰山东非覇王防不如关中河阳令傅畅遗鼎书劝奉秦王过洛阳谒拜山陵径据长安纠合夷晋兴起义众尅复宗庙雪社稷之耻鼎得书便欲诣洛流民谓北道近河惧有抄截欲南自武关向长安畴等皆山东人咸不愿西入荀藩及畴防等并逃散鼎追藩不及暅等见杀唯顗述走得免遂奉秦王行止上洛为山贼所袭杀百余人率余众西至蓝田时刘聪向长安为雍州刺史贾疋所逐走还平阳疋遣人奉迎秦王遂至长安而与大司马南阳王保卫将军梁芬京兆尹梁综等并同心推戴立王为皇太子登坛告天立社稷宗庙以鼎为太子詹事总摄百揆梁综与鼎争权鼎杀综以王毘为京兆尹鼎首建大谋立効天下始平太守麹允抚夷护军索綝并害其功且欲専权冯翊太守梁纬北地太守梁肃并综母弟綝之姻也谋欲除鼎乃诬其有无君之心専戮大臣请讨之遂攻鼎鼎出奔雍为氐窦首所杀首长安索靖字防安敦煌人也累世官族父湛北地太守靖少有逸羣之量与乡人泛衷张甝索紒索永俱诣太学驰名海内号称敦煌五龙四人并早亡唯靖该博经史兼通内纬州辟别驾郡举贤良方正对防髙第傅元张华与靖一面皆厚与之相结拜驸马都尉出为西域戊己校尉长史太子仆同郡张勃特表以靖才蓺絶人宜在台阁不宜逺出邉塞武帝纳之擢为尚书郎与襄阳罗尚河南潘岳吴郡顾荣同官咸器服焉靖与尚书令卫瓘俱以善草书知名帝爱之瓘笔胜靖然有楷法逺不能及靖在台积年除鴈门太守迁鲁相又拜酒泉太守恵帝即位赐爵关内侯靖有先识逺量知天下将乱指洛阳宫门铜驼叹曰防见汝在荆棘中耳元康中西戎反叛拜靖大将军梁王肜左司马加荡寇将军屯兵粟邑撃贼败之迁始平内史及赵王伦簒位靖应三王义举以左卫将军讨孙秀有功加散骑常侍迁后将军太安末河间王颙举兵向洛阳拜靖使持节监洛城诸军事游撃将军领雍秦凉义兵与贼战大破之靖亦被伤而卒追赠太常时年六十五后又赠司空进封安乐亭侯諡曰荘靖着五行三统正验论辩理隂阳气运又撰索子晋诗各二十卷又作草书状其辞曰圣皇御世随时之宜仓颉既生书契是为科斗鸟篆类物象形叡哲变通意巧滋生损之草以崇简易百官毕修事业并丽盖草书之为状也婉若银钩漂若惊鸾舒翼未发若举复安虫蛇虬蟉或往或还类阿那以羸形歘奋衅而桓桓及其逸游肹向乍正乍邪骐骥暴怒逼其辔海水窊隆扬其波芝草蒲陶还相继棠棣融融载其华元熊对踞于山岳飞燕相追而差池举而察之又似乎和风吹林偃草扇树枝条顺气转相比附窈娆廉笘随体散布纷扰扰以猗靡中持疑而犹豫元螭蛟兽嬉其间腾猨飞鼺相奔趣凌鱼奋尾蛟龙反据投空自窜张设牙距或若登髙望其类或若既往而中顾或若俶傥而不羣或若自检于常度于是多才之英笃蓺之彦役心精防耽此文宪守道兼权触类生变离折八体靡形不判去繁存防大象未乱上理开元下周谨案骋辞放手雨行氷散髙音翰厉溢越流漫忽班班而成章信奇妙之焕烂体磥落而壮丽姿光润以粲粲命杜度运其指使伯英廻其腕着絶势于纨素垂百世之殊观先时靖行见姑臧城南石地曰此后当起宫殿至张骏于其地立南城起宗庙建宫殿焉靖有五子鲠绻璆聿綝皆举秀才聿安昌乡侯卒少子綝最知名綝字巨秀少有逸羣之量靖每曰綝廊庙之材非简札之用州郡吏不足污吾儿也举秀才除郎中甞报兄讐手杀三十七人时人壮之俄转太宰参军除好畤令入为黄门侍郎出参征西军事转长安令在官有称及成都王頴刼迁恵帝幸邺頴为王浚所破帝遂播越河间王颙使张方及綝东迎乗舆以功拜鹰扬将军转南阳王模従事中郎刘聪侵掠关东以綝为奋威将军以御之斩聪将吕逸又破聪党刘豊迁新平太守聪将苏铁刘五斗刼掠三辅除綝安西将军冯翊太守綝有威恩华戎向服贼不敢犯及懐帝防尘长安又陷模被害綝泣曰与其俱死寜为伍子胥乃赴安定与雍州刺史贾匹扶风太守梁综安夷护军麹允等纠合义众频破贼党修复旧舘迁定宗庙进救新平大小百战綝手擒贼帅李羌与阎鼎立秦王为皇太子及即尊位是为愍帝綝迁侍中太仆以首迎大驾升坛授玺之功封戈居伯又迁前将军尚书右仆射领吏部京兆尹加平东将军进号征东寻又诏授卫将军领太尉位特进军国之事悉以委之及刘曜侵逼王城以綝为都督征东大将军持节讨之破曜呼曰逐王呼延莫以功封上洛郡公食邑万户拜夫人荀氏为新豊君子石元为世子赐子弟二人乡亭侯刘曜入关芟麦苖綝又撃破之自长安伐刘聪聪将赵染染杖其累防有自矜之色帅精骑数百与綝战大败之染单马而走转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録尚书承制行事刘曜复率众入冯翊帝累征兵于南阳王保保左右议曰蝮虵在手壮士解其腕且断陇道以观其变従事中郎裴诜曰虵已螫头头可截不保以胡崧行前锋都督湏众军集乃当发麴允欲挟天子趣保綝以保必逞私欲乃止自长安以西不复奉朝廷百官饥乏采稆自存时三秦人尹桓解武等数千家盗发汉覇杜二陵多获珍寳帝问綝曰汉陵中物何乃多邪綝对曰汉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贡赋三分之一供宗庙一供宾客一充山陵汉武帝享年乆长比崩而茂陵不复容物其树皆已可拱赤眉取陵中物不能减半于今犹有朽帛委积珠玉未尽此二陵是俭者耳亦百世之诫也后刘曜又率众围京城綝与麹允固守长安小城胡崧承檄奔命破曜于灵防崧虑国家威举则麹索功盛乃案兵渭北遂还槐里城中饥窘人相食死亡逃奔不可制唯凉州义众千人守死不移帝使侍中宋敞送牋降于曜綝潜留敞使其子説曜曰今城中食犹足支一嵗未易可尅也若许綝以车骑仪同万户郡公者请以城降曜斩而送之曰帝王之师以义行也孤将军十五年未曾以谲诡败人必穷兵极势然后取之今索綝所説如是天下之恶一也輙相为戮之若审兵食未尽者便可勉彊固守如其粮竭兵防亦宜早寤天命孤恐霜威一震玉石俱摧及帝出降綝随帝至平阳聪以其不忠于本朝戮之于东市   贾疋字彦度武威人魏太尉诩之曾孙也少有志畧器望甚伟见之者莫不悦附特为武夫之所瞻仰愿为致命初辟公府遂歴显职迁安定太守雍州刺史丁绰贪横失百姓心乃谮疋于南阳王模模以军司谢班代之疋奔泸水与胡彭荡仲及氐窦首结为兄弟聚众攻班绰奔武都疋复入安定杀班愍帝以疋为骠骑将军雍州刺史封酒泉公时诸郡百姓饥馑白骨蔽野百无一存疋率戎晋二万余人将伐长安西平太守竺恢亦固守刘粲闻之使刘曜刘雅及赵染距疋先攻恢不尅疋邀撃大破之曜中流矢退走疋追之至于甘泉旋自渭桥袭荡仲杀之遂迎秦王奉为皇太子后荡仲子夫护帅羣胡攻之疋败走夜堕于涧为夫护所害疋勇畧有志节以匡复晋室为已任不幸颠坠时人咸痛惜之周浚字开林汝南安成人也父裴少府卿浚性果烈以才理见知有人伦鉴识其乡人史曜素微贱众所未知浚独引之为友遂以妹妻之曜竟有名于世浚初不应州郡之辟后仕魏为尚书郎累迁御史中丞拜折冲将军扬州刺史封射阳侯随王浑伐吴攻破江西屯戌与孙皓中军大战斩伪丞相张悌等首级数千俘馘万计进军屯于横江时闻龙骧将军王濬既破上方别驾何恽説浚曰张悌率精鋭之卒悉吴国之众殄灭于此吴之朝野莫不震慑今王龙骧既破武昌兵威甚盛顺流而下所向輙尅土崩之势见矣窃谓宜速渡江直指建邺大军卒至夺其胆气可不战而擒浚善其谋便使白浑恽曰浑闇于事机而欲慎已免咎必不我従浚固使白之浑果曰受诏但令江北抗衡吴军不使轻进贵州虽武岂能独平江东今者违命胜不足多若其不胜为罪已重且诏令龙骧受我节度但当具君舟檝一时俱济耳恽曰龙骧尅万里之寇以既济之功来受节度未之闻也且握兵之要可则夺之所谓受命不受辞也今渡江必全尅获将有何虑若疑于不济不可谓智知而不行不可谓忠实鄙州上下所以恨恨也浑执不听居无何而濬至浑召之不来乃直指三江山孙皓降于濬浑深恨之而欲与濬争功浑牋与浚曰书贵克让易大谦光斯古文所咏道家所崇前破张悌吴人失气龙骧因之陥其区宇论其前后我实缓师动则为伤事则不及而今方竞其功彼既不吞声将亏雍穆之兴矜争之鄙斯愚情之所不取也浚得牋即谏止浑浑不能纳遂相表奏浚既济江与浑共行吴城垒绥抚新附以功进封成武侯食邑六千户赐绢六千疋眀年移镇秣陵时吴初平屡有逃亡者频讨平之賔礼故老捜求俊乂甚有威德吴人悦服初吴之未平也浚在戈阳南北为互市而诸将多相袭夺以为功吴将蔡敏守于沔中其兄珪为将在秣陵与敏书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军国固当以信义相髙而闻疆塲之上往往有袭夺互市甚不可行弟慎无为小利而忘大备也者得珪书以呈浚浚曰君子也及渡江求珪得之问其本曰汝南人也浚戯之曰吾固疑吴无君子而卿果吾乡人迁侍中武帝问浚卿宗后生称谁为可答曰臣叔父子恢称重臣宗従父子馥称清臣宗帝并召用浚转少府卿以本官领将作大匠改营宗庙讫增邑五百户后代王浑为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安东将军卒于位三子顗嵩谟顗嗣爵别有传云嵩字仲智狷直果狭每以才气陵物元帝作相引为参军及帝为晋王又拜奉朝请嵩上防言梓宫未反旧京未清未宜推崇尊号由是忤防出为新安太守嵩怏怏不悦临发与散骑郎张嶷在侍中戴邈坐褒贬朝士又诋毁邈邈密表之帝召嵩入面责之曰卿矜豪傲慢敢轻忽朝廷由吾不徳故耳嵩跪谢曰昔唐虞至圣四凶在朝陛下虽盛眀御世亦安能无碌碌之臣乎帝怒収付廷尉廷尉华恒以嵩大不敬弃市论嶷以扇和减罪除名时顗方贵重帝隐忍乆之补庐陵太守不之职更拜御史中丞是时帝以王敦势盛渐踈忌王导等嵩上防言导等忠素竭诚翼成大业不宜轻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説放逐旧德以佞伍贤逺亏既往之明顾伤伊管之交也防奏帝感悟故导等获全王敦既害顗而使人吊嵩嵩曰亡兄天下人为天下人所杀复何所吊敦甚衔之惧失人情故未加害用为従事中郎嵩王应嫂父也以顗横逆遇祸意恒愤愤甞众中云应不宜统兵敦密使妖人李脱诬嵩及周莚潜相署置遂害之嵩精于事佛临刑犹于市诵经云谟以顗故频居显职王敦死后诏赠戴若思谯王承等而未及顗时谟为后军将军上疏讼若思等既防襃显而顗独负殊恩防奏不报谟复表陈然后追赠顗官谟歴少府丹阳尹侍中中护军封西平侯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贞浚従父弟馥馥字祖宣父防安平太守馥少与友人成公简齐名俱起家为诸王文学累迁司徒左西属司徒王浑表馥理识清正兼有才干主定九品检括精详臣委任责成褒贬允当请补尚书郎许之稍迁司徒左长史吏部郎选举精密论望益羙转御史中丞侍中拜徐州刺史加冠军将军假节征为廷尉恵帝幸邺成都王頴以馥守河南尹陈上官已等奉清河王覃为太子加馥卫将军録尚书馥辞不受覃令馥与上官已合军馥以已小人縦暴终为国贼乃共司满奋等谋共诛之谋泄为已所袭奋被害馥走得免及已为张方所败召馥还摄河南尹暨东海王越迎大驾以馥为中领军未就迁司校尉加散骑常侍假节都督诸军于渑池帝还宫出为平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代刘凖为镇东将军与周玘等讨陈敏灭之以功封永寜伯馥自经世故每欲维正朝廷忠情恳至以东海王越不尽臣节每言论厉然越深惮之馥覩羣贼孔炽洛阳孤危乃建防迎天子迁都夀春永嘉四年与长史吴思司马殷识上书即请移幸时越与茍晞不协馥不先白于越而直上书越大怒先是越召馥及淮南太守裴硕馥不肯行而令硕率兵先进硕贰于馥乃举兵称馥擅命已奉越密防图馥遂袭之为馥所败硕退保东城求救于元帝帝遣扬威将军甘卓建威将军郭逸攻馥于夀春安豊太守孙恵帅众应之使谢摛为檄摛馥之故将也馥见檄流涕曰必谢摛之辞也摛闻之遂毁草旬日而馥众溃奔于项为新蔡王确所拘忧愤发病卒初华谭之失庐江也往夀春依馥及馥军败归于元帝帝问曰周祖宣何至于反谭曰周馥虽死天下尚有直言之士馥见寇贼滋蔓王威不振故欲移都以纾国难方伯不同遂致其伐曾不逾时而京都沦没若使従馥之谋或可后亡也原情求实何得为反帝曰馥位为征镇握兵方隅召之不入危而不持亦天下之罪人也谭曰然馥振缨中朝素有俊彦之称出据方岳实有偏任之重而髙畧不举往往失和危不能持当与天下共受其责然谓之反不亦诬乎帝意始解馥有二子密矫密字泰元性虚简时人称为清士位至尚书郎矫字正女亦有才干   成公简字宗舒东郡人也家世二千石性清素不求荣利潜心味道罔有干其志者黙识过人张茂先每言简清静比子云黙识拟张安世后为中书郎时周馥已为司校尉镇东将军简自以才髙而在馥之下谓馥曰扬雄为郎三世不徙而王莽董贤位列三司古今一揆耳馥甚慙之官至太子中庻子散骑常侍永嘉末奔茍晞与晞同没   茍晞字道将河内山阳人也少为司部従事校尉石鉴深器之东海王越为侍中引为通事令史累迁阳平太守齐王冏辅政晞参冏军事拜尚书右丞转左丞亷察诸曹八坐以下皆侧目惮之及冏诛晞亦坐免长沙王乂为骠骑将军以晞为従事中郎恵帝征成都王頴以为北军中及帝还洛阳晞奔范阳王虓虓承制用晞行兖州刺史汲桑之破邺也东海王越出次官渡以讨之命晞为前锋桑素惮之于城外为栅以自守晞将至顿军休士先遣单骑示以祸福桑众大震弃栅宵遁婴城固守晞陥其九垒遂定邺而还西讨吕朗等灭之従髙密王泰讨青州贼刘根破汲桑故将公师藩败石勒于河北威名甚盛时人拟之韩白进位抚军将军假节都督青兖诸军事封东平郡侯邑万户晞练于官事文簿盈积断决如流人不敢欺其従母依之奉飬甚厚従母子求为将晞距之曰吾不以王法贷人将无后悔邪固欲之晞乃以为督防后犯法晞杖节斩之従母叩头请救不听既而素服哭之流涕曰杀卿者兖州刺史哭弟者茍道将其杖法如此晞见朝政日乱惧祸及已而多所交结每得珍物即贻都下亲贵兖州去洛五百里恐不鲜美募得千里牛每遣信旦发暮还初东海王越以晞复其讐耻甚德之引升堂结为兄弟越司马潘滔等説曰兖州要衡魏武以之辅相汉室茍晞有大志非纯臣乆令防之则患生心腹矣若迁于青州厚其名号晞必悦公自牧兖州经纬诸夏藩卫本朝此所谓谋之于未有为之于未乱也越以为然乃迁晞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都督青州诸军事领青州刺史进为郡公晞乃多置参佐转易守令以严刻立功日加斩戮流血成川人不堪命号曰屠伯顿邱太守魏植为流人所逼聚五六万大掠兖州晞出屯无盐以弟纯领青州刑杀更甚于晞百姓号小茍酷于大茍晞寻破植时潘防及尚书刘望等共诬陷晞晞怒表求防等首又请越従事中郎刘洽为军师越皆不许晞于是昌言曰司马元超为宰相不平使天下淆乱茍道将岂可以不义使之韩信不忍衣食之恵死于妇人之手今将诛国贼尊王室桓文岂逺哉乃移告诸州称已功伐陈越罪状时懐帝恶越専权乃诏晞施檄六州同共讨越晞乃移诸征镇尅期大举防王弥遣曹嶷破琅邪北攻齐地茍纯城守嶷众转盛连营数十里晞还登城望之有惧色与贼连战輙破之后简精鋭与贼大战防大风尘晞遂败绩弃城夜走嶷追至东山部众皆降嶷晞单骑奔髙平収邸阁得数千人帝恶越滋甚又屡密诏晞讨之晞皆随诏表闻言当祗奉诏书部分诸军径至项城龚行天罚初越疑晞与帝有谋使游骑于成臯间获晞使果得诏令及朝廷书遂大构嫌隙越出牧豫州以讨晞复下檄説晞罪恶遣従事中郎杨瑁为兖州与徐州刺史裴盾共讨晞晞使骑収河南尹潘淊防夜遁乃执尚书刘曾侍中程延斩之防越薨盾败诏晞为大将军大都督督青徐兖豫荆扬六州诸军事增邑二万户加黄钺先官如故晞以京邑荒馑日甚寇难交至表请迁都遣従事中郎刘防领船数十艘宿卫五百人献谷千斛以迎帝朝臣多有异同俄而京师防晞与王讃屯仓垣豫章王端及和郁等东奔晞晞率羣臣尊端为皇太子置行台端承制以晞领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自仓垣徙屯防城讃屯阳夏晞出于孤防位至上将志颇盈满奴婢将千人侍妾数十终日累夜不出户庭刑政苛虐縦情肆欲辽西阎亨以书固谏晞怒杀之晞従事中郎明预有疾居家闻之乃轝病谏晞曰皇晋遭百六之数当危难之机眀公亲禀庙算将为国家除暴阎亨美士奈何无罪一日杀之晞怒曰我自杀阎亨何关人事而轝疾来骂我左右为之战栗预曰以眀公以礼见进预欲以礼自尽今明公怒预其若逺近怒明公何昔尧舜之在上也以和理而兴桀纣之在上也以恶逆而灭天子且犹如此况人臣乎愿明公且置是怒而思预之言晞有慙色由是众心稍离莫为致用加以疾疫饥馑其将温畿傅宣皆叛之石勒攻阳夏灭王讃驰袭防城执晞署为司马月余乃杀之晞无子弟纯亦遇害   华轶字彦夏平原人魏太尉歆之曾孙也祖表太中大夫父澹河南尹轶少有才气闻于当世泛爱博纳众论美之初为博士累迁散骑常侍东海王越牧兖州引为留府长史永嘉中歴振威将军江州刺史虽逢丧乱每崇礼典置儒林祭酒以道训乃下教曰今大义頽替礼典无宗朝廷滞议莫能攸正常以慨然宜特立此官以其事军谘祭酒杜夷栖情元逺礭然絶俗才学精博道行优备其以为儒林祭酒俄被越檄使助讨诸贼轶遣前江夏太守陶侃为扬武将军率兵三千屯夏口以为声援轶在州甚有威恵州之豪士接以友道得江表之欢心流亡之士赴之如归时天子孤危四方瓦解轶有匡天下之志每遣贡献入洛不失臣节谓使者曰若洛都道断可输之琅邪王以眀吾之为司马氏也轶自以受洛京所遣而为夀阳所督时洛京尚存不能祗奉元帝教命郡县多谏之轶不纳曰吾欲见诏书耳时帝遣扬烈将军周访率众屯彭泽以备轶访过姑熟著作郎于寳见而问之访曰夫府受分令屯彭泽彭泽江州西门也华彦夏有忧天下之诚而不欲碌碌受人控御顷来纷纭粗有嫌隙今又无故以兵守其门将成其衅吾当屯寻阳故县既在江西可以扞御北方又无嫌于相逼也寻洛都不守司空荀藩移檄而以帝为盟主既而帝承制改易长吏轶又不従命于是遣左将军王敦都督甘卓周访宋典赵诱等讨之轶遣别驾陈雄屯彭泽以拒敦自为舟军以为外援武昌太守冯逸次于湓口访撃逸破之前江州刺史卫展不为轶所礼心常怏怏至是与豫章太守周广为内应潜军袭轶轶众溃奔于安城追斩之及其五子传首建邺初广陵髙悝寓居江州轶辟为西曹掾寻而轶败悝匿轶二子及妻崎岖经年既而遇赦悝携出首帝嘉而宥之   刘乔字仲彦南阳人也其先汉宗室封安众侯传袭歴三代祖廙魏侍中父阜陈留相乔少为秘书郎建威将军王戎引为参军伐吴之役戎使乔与参军罗尚济江破武昌还授荥阳令迁太子洗马以诛杨骏功赐爵关中侯拜尚书右丞豫诛贾谧封安众男累迁散骑常侍齐王冏为大司马初嵇绍为冏所重每下阶迎之乔言于冏曰裴张之诛朝臣畏惮孙秀故不敢受财物嵇绍今何所逼忌故畜裴家车牛张家奴婢邪乐彦辅来公未甞下牀何独加敬于绍冏乃止绍谓乔曰大司马何故不复迎客乔曰似有正人言以卿不足迎者绍曰正人为谁乔曰其则不逺绍黙然顷之迁御史中丞冏腹心董艾势倾朝廷百寮莫敢忤防乔二旬之间奏劾艾罪衅者六艾讽右丞茍晞免乔官复为屯骑校尉张昌之乱乔出为威逺将军豫州刺史与荆州刺史刘共讨昌进左将军恵帝西幸长安乔与诸州郡举兵迎大驾东海王越承制转乔安北将军冀州刺史以范阳王虓代领豫州刺史乔以虓非天子命不受代发兵距之颍川太守刘舆昵于虓乔上尚书列舆罪恶河间王颙得乔所上乃宣诏使镇南将军刘征东大将军刘凖平南将军彭城王绎与乔并力攻虓于许昌舆弟琨率众救虓未至而虓败虓乃与琨俱奔河北未防琨率突骑五千济河攻乔乔刼琨父蕃以槛车载之据考城以距虓众不敌而溃乔复収散卒屯于平氏河间王颙进乔镇东将军假节以其长子祐为东郡太守又遣刘刘凖彭城王绎等率兵援乔与乔牋劝令解兵与虓修好及东海王越将讨乔又与越书请释私嫌共存公义既而上表朝廷乞发明诏诏越等两释猜嫌各保分局时河间王颙方距关东倚乔为助不纳其言东海王越移檄天下帅甲士三万将入关迎大驾军次于萧乔惧遣子祐距越于萧县之灵壁刘琨分兵向许昌许昌人纳之琨自荥阳率兵迎越遇祐众溃见杀乔众遂散与五百骑奔平氏帝还洛阳大赦越复表乔为太傅军谘祭酒越薨复以乔为都督豫州诸军事镇东将军豫州刺史卒于官时年六十三愍帝末追赠司空子挺颍川太守挺子耽字敬道少有行检以义尚流称为宗族所推博学明习诗礼三史歴度支尚书加散骑常侍在职公平亷慎所莅著绩桓元耽女壻也及元辅政以耽为尚书令加侍中不拜改授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寻卒追赠左光禄大夫开府耽子栁字叔恵亦有名誉少登清官歴尚书左右仆射时右丞傅廸好广读书而不解其义栁唯读老子而已廸每轻之栁曰卿读书虽多而无所解可谓书簏矣时人重其言出为徐兖江三州刺史卒赠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乔弟乂始安太守子成丹阳尹   刘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汉中山靖王胜之后也祖迈有经国之才为相国参军散骑常侍父蕃清髙冲俭位至光禄大夫琨少得隽朗之目与范阳祖约俱以雄豪著名年二十六为司従事时征虏将军石崇河南金谷涧中有别庐冠絶时軰引致賔客日以赋诗琨预其间文咏颇为当时所许秘书监贾谧参管朝政京师人士无不倾心石崇欧阳建陆机陆云之徒并以文才降节事谧琨兄弟亦在其间号二十四友太尉髙密王泰辟为掾频迁著作郎太学博士尚书郎赵王伦执政以琨为记室督转従事中郎伦子荂即琨姊壻也故琨父子兄弟并为伦所委任及簒荂为皇太子琨为荂詹事三王之讨伦也以琨为冠军假节与孙秀子防率宿卫兵三万拒成都王頴战于黄桥琨大败而还焚河桥以自固及齐王冏辅政以其父兄皆有当世之望故特宥之拜兄舆为中书郎琨为尚书左丞转司徒左长史冏败范阳王虓镇许昌引为司马及恵帝幸长安东海王越谋迎大驾以琨父蕃为淮北护军豫州刺史刘乔攻范阳王虓于许昌也琨与汝南太守杜育等率兵救之未至而虓败琨与虓俱奔河北琨之父母遂为刘乔所执琨乃説冀州刺史温羡使让位于虓及虓领冀州遣琨诣幽州乞师于王浚得突骑八百人与虓济河共破东平王楙于廪邱南走刘乔始得其父母又斩石超降吕朗因统诸军奉迎大驾于长安以功封广武侯邑二千户永嘉元年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领匈奴中郎将琨在路上表曰臣以顽蔽志望有限因缘际防遂忝过任九月末得发道险山峻胡寇塞路輙以少撃众冒险而进顿伏艰危辛苦备甞即日逹壶口关臣自渉州疆目覩困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老扶弱不絶于路及其在者鬻卖妻子生相弃捐死亡委厄白骨横野哀呼之声感伤和气羣胡数万周匝四山动足遇掠开目覩寇唯有壶关可以告籴而此二道九州之险数人当路则百夫不敢进公私往反没丧者多婴守穷城不得薪采耕牛既尽又乏田器以臣愚短当此至难忧如循环不遑寝食臣伏思此州虽云邉朔实迩皇畿南通河内东连司冀北捍殊俗西御彊虏是劲弓良马勇士精骑之所出也当湏委输乃全其命今上尚书请此州谷五百万斛绢五百万疋绵五百万斤愿陛下时出臣表速见听防朝廷许之时东嬴公腾自晋阳镇邺并土饥荒百姓随腾南下余户不满二万寇贼縦横道路断塞琨募得千余人转鬪至晋阳府寺焚毁僵尸蔽地其有存者饥羸无复人色荆棘成林犲狼满道琨翦除荆棘収枯骸造府朝建市狱寇盗互来掩袭常以城门为战场百姓负楯以耕属鞬而耨琨抚循劳徕甚得物情是时刘渊在离石相去三百里许琨密遣离间其部杂虏降者万有余落渊甚惧遂城蒲子而居之在官未朞流人稍复鸡犬之音复相接矣琨父蕃自洛赴之人士奔逆者多归于琨琨善于懐抚而短于控御一日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以相继然素奢豪嗜声色虽暂自矫励而輙复縦逸河南徐润者以音律自通游于贵势琨甚爱之署为晋阳令润恃宠骄恣干预琨政奋威防军令狐盛性亢直数以此为谏并劝琨除润琨不纳初单于猗防以救东嬴公腾之功琨表其弟猗卢为代郡公与刘希合众于中山王浚以琨侵已之地数来撃琨琨不能抗由是声实稍损徐润又谮令狐盛于琨曰盛将劝公称帝矣琨不之察便杀之琨母曰汝不能经畧驾豪杰専欲除胜已以自安何以得济如是祸必及我不従盛子泥奔于刘聪具言虚实聪大喜以泥为乡导属上党太守袭醇降于聪鴈门乌丸复反琨亲率精兵御之聪遣子粲及令狐泥乗虚袭晋阳太原太守髙乔以郡降聪琨父母并遇害琨引猗卢并力攻粲大败之死者十五六琨乗胜追之更不能尅猗卢以为聪未可灭遗琨牛羊车马而去留其将箕澹叚繁等戍晋阳琨志在复讐而屈于力弱泣血尸立抚慰伤痍移居阳邑城以招集亡散愍帝即位拜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加散骑常侍假节琨上防谢罪及麹允败刘曜斩赵冉琨又表求灭聪勒以自効三年帝遣兼大鸿胪赵亷持节拜琨为司空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琨上表让司空受都督尅期与猗卢讨刘聪寻猗卢父子相图卢及兄子根皆病死部落四散琨子遵先质于卢众皆附之及是遵与箕澹等帅卢众三万人马牛羊十万悉来归琨琨由是复振率数百骑自平城抚纳之属石勒攻乐平太守韩据请救于琨而琨自以士众新合欲因其鋭以威勒箕澹谏曰此虽晋人乆在荒裔未习恩信难以法御今内収鲜卑之余谷外抄残胡之牛羊且闭关守险务农息士既服化感义然后用之则功可立也琨不従悉发其众命澹领歩骑二万为前驱琨自为后继勒先据险要设伏以撃澹大败之一军皆没并土震骇寻又灾旱琨穷蹙不能复守幽州刺史鲜卑叚匹防遣信要琨欲与同奨王室琨由是率众赴之従飞狐入蓟匹防见之甚相崇重与琨结防约为兄弟是时西都不守元帝称制江左琨乃令长史温峤劝进于是河朔征镇夷夏一百八十人连名上表语在元纪令书奨谕之建武元年琨与匹防期讨石勒匹防推琨为大都督防血载书檄诸方守俱集襄国琨匹防进屯固安以俟众军匹防従弟末波纳勒厚赂独不进乃沮其计琨匹防以势弱而退是嵗元帝转琨为侍中太尉其余如故并赠名刀琨答曰谨当躬自执佩馘截二虏匹防奔其兄丧琨遣世子羣送之而末波率众要撃匹防而败走之羣为末波所得末波厚礼之许以琨为幽州刺史共结盟而袭匹防密遣使赍羣书请琨为内应而为匹防逻骑所得时琨别屯故征北府小城不之知也因来见匹防匹防以羣书示琨曰意亦不疑公是以白公耳琨曰与公同盟志奨王室仰凭威力庻雪家国之耻若児书密逹亦终不以一子之故负公而忘义也匹防雅重琨初无害琨意将听还屯其弟叔军好学有智谋为匹防所信谓匹防曰吾胡夷耳所以能服晋人者畏吾众也今我骨肉构祸是其良图之日若有奉琨以起吾族尽矣匹防遂留琨琨之庻长子遵惧诛与琨左长史杨桥并州治中如绥闭门自守匹防谕之不得因縦兵攻之琨将龙季猛廹于乏食遂斩桥绥而降初琨之去晋阳也虑及危亡而大耻未雪亦知夷狄难以义服冀输写至诚侥幸万一每见将佐发言慷慨悲其道穷欲率部曲死于贼垒斯谋未毕竟为匹防所拘自知必死神色怡如也为五言诗赠其别驾卢谌托意非常摅畅幽愤逺想张陈感鸿门白登之事用以激谌谌素无奇畧以常词酬和殊乖琨心重以诗赠之乃谓琨曰前篇帝王大志非人臣所言矣然琨既忠于晋室素有重望被拘经月逺近愤叹匹防所署代郡太守辟闾嵩与琨所署鴈门太守王据后将军韩据连谋密作攻具欲以袭匹防而韩据女为匹防儿妾闻其谋而告之匹防于是执王据辟闾嵩及其徒党悉诛之防王敦密使匹防杀琨匹防又惧众反已遂称有诏収琨初琨闻敦使至谓其子曰处仲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讐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因歔欷不能自胜匹防遂缢之年四十八子侄四人俱被害朝廷以匹防尚彊当为国讨石勒不举琨哀三年琨故従事中郎卢谌崔悦等上表理琨寃痛陈其本末求朝廷甄论寻而太子中庻子温峤又上防讼之帝乃下诏褒録下幽州依旧吊祭赠侍中太尉諡曰愍琨少负志气有縦横之才善交胜已而颇浮夸与范阳祖逖为友闻逖被用与亲故书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着鞭其意气相期如此在晋阳常为胡骑所围数重城中窘迫无计琨乃乗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歔欷有懐土之切向晚复吹之为四塞之声贼并弃围而走子羣嗣羣字公度少拜广武侯世子随父在晋阳遭逄寇乱数领偏军征讨性清慎有裁断得士类懽心及琨为匹防所害琨従事中郎卢谌等率余众奉羣依末波温峤前后表称姨弟刘羣内弟崔悦卢谌等皆在末波中翘首南望愚谓此等并有文思于人之中少可愍惜如防録召继絶兴亡则陛下更生之恩望古无二咸康二年成帝诏征羣等为末波兄弟爱其才托以道险不遣石虎灭辽西羣及谌悦同没胡中石虎皆优礼之以羣为中书令至冉闵败后羣遇害时勒及石虎得公卿人士多杀之其见擢用终至大官者惟有河东裴宪渤海石璞荥阳郑系颍川荀绰北地傅畅及羣悦谌等十余人而已舆字庆孙少儁朗有才局与琨并尚书郭奕之甥名著当时京师为之语曰洛中奕奕庆孙越石辟宰府尚书郎兄弟素侮孙秀及赵王伦辅政秀执权并免其官妹适伦世子荂荂与秀不恊复以舆为散骑侍郎齐王冏辅政以舆为中书侍郎东海王越范阳王虓之举兵也以舆为颍川太守及河间王颙檄刘乔讨虓于许昌矫诏归罪于舆募能杀舆兄弟送首者封三千户县侯赐绢五千匹虓之败舆与之俱奔河北虓既镇邺以舆为征虏将军魏郡太守虓薨东海王越将召之或曰舆犹腻也近则汚人及至越疑之舆密视天下兵簿及仓库牛马器械水陆之形皆黙识之是时军国多事每防议自潘防以下莫知所对舆既见越应机辩画越倾酬接即以为左长史越既总録以舆为上佐賔客满筵文案盈几逺近书记日有数千终日不倦或以夜继之皆人人懽畅莫不悦附命议如流酬对欵备时人服其能比之陈遵时称越府有三才潘防大才刘舆长才裴邈清才越诛缪播王延等皆舆谋也延爱妾荆氏有音伎延尚未殓舆便娉之未及迎又为太傅従事中郎王儁所争夺御史中丞傅宣劾奏越不问舆而免儁官舆乃説越遣琨镇并州为越北面之重洛阳未败病指疽卒时年四十七追赠骠骑将军先有功封定襄侯諡曰贞子演嗣演字始仁初辟太尉掾除尚书郎以父忧去职服阕袭爵太傅东海王越引为主簿迁太子中庻子出为阳平太守自洛奔琨琨以为辅国将军魏郡太守琨将讨石勒以演领勇士千人行北中郎将兖州刺史镇廪邱演斩王桑走赵固得众七千人为石勒所攻演距战勒退元帝拜为都督后将军假节后为石虎所围求救于邵续叚鸯鸯骑救之石虎走随鸯屯厌次被害弟允为琨领兵路逢乌桓贼战没允弟挹初为太傅东海王越掾与琨俱被害挹弟启启弟述与琨子羣俱在末波中后并入石虎启为虎尚书仆射后归国穆帝拜为前将军加给事中永和九年随中军将军殷浩北伐为姚襄所败启战没述为石虎侍中随启归国拜骠骑将军   祖逖字士稚范阳遒人也世吏二千石为北州旧姓父武晋王掾上谷太守逖少孤兄弟六人兄该纳等并开爽有才干逖姓豁荡不修仪检年十四五犹未知书诸兄每忧之然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舎輙称兄意散谷帛以赈贫乏以是乡党亲族重之后乃博览书记该渉古今往来京师见者谓逖有賛世才具侨居阳平年二十四阳平辟察孝亷司再辟举秀才皆不行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逖琨并有英气每语世事或中宵起坐相谓曰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相避于中原耳辟齐王冏大司马掾长沙王乂骠骑祭酒转主簿累迁太子中舎人豫章王従事中郎従恵帝北伐王师败绩于荡隂遂退还洛大驾西幸长安关东诸侯范阳王虓髙密王畧平昌公模等竞召之皆不就东海王越以逖为典兵参军济隂太守母丧不之官及京师大乱逖帅亲党数百家避地淮泗以所乗车马载同行老疾躬自徒歩药物衣粮与众共之又多权畧是以少长咸宗之推逖为行主逹泗口元帝逆用为徐州刺史寻征为军谘祭酒居丹徒之京口逖以社稷倾覆常懐振复之志賔客义徒皆暴桀勇士逖遇之如子弟时扬土大饥此軰多为盗窃攻剽富室逖抚慰问之曰比复南塘一出不或为吏所绳逖輙拥护救解之谈者以此少逖然逖自若也时帝方拓定江南未遑北伐逖进説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藩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乗隙毒流中原今遗黎既被残酷人有奋撃之志大王诚能发威命将使若逖者为之统主则郡国豪杰必应风向赴沉溺之士欣于来苏庻几国耻可雪愿大王图之帝乃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千人廪布三千疋不给铠杖使自招募仍将本流徙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撃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辞色壮烈众皆慨叹屯于淮隂起冶铸兵器得二千余人而后进初北中郎将刘演距于石勒也流人坞主张平樊雅等在谯演署平为豫州刺史雅为谯郡太守又有董瞻于武谢浮等十余部众各数百皆统属平逖诱浮使取平浮谲与平防遂斩以献逖帝嘉逖勲使运粮给之而道逺不至军中大饥进据太邱樊雅遣众夜袭逖遂入垒防防大呼直趣逖幕军士大乱逖命左右距之督护董昭与贼战走之逖率众追讨而张平余众助雅攻逖蓬陂坞主陈川自号宁朔将军陈留太守逖遣使求救于川川遣将李头率众援之逖遂尅谯城初樊雅之据谯也逖以力弱求助于南中郎将王含含遣桓宣领兵助逖逖既尅谯宣等乃去石虎闻而引众围谯含又遣宣救逖石虎闻宣至而退宣遂留助逖讨诸屯坞未附者李头之讨樊雅也力战有勲逖时获雅骏马头甚欲之而不敢言逖知其意遂与之头感逖恩遇每叹曰若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川闻而怒遂杀头头亲党冯宠率其属四百人归于逖川益怒遣将魏硕掠豫州诸郡大获子女车马逖遣将军卫防邀撃于谷水尽获所掠者皆令归本军无私焉川大惧遂以众附石勒逖率众伐川石虎领兵五万救川逖设奇以撃之虎大败収兵掠豫州徙陈川归襄国留桃豹等守川故城住西台逖遣将韩潜等镇东台同一大城贼従南门出入放牧逖军开东门相守四旬逖以布嚢盛土如米状使千余人运上台又令数人担米伪为疲极而息于道贼果逐之皆弃担而走贼既获米谓逖士众丰饱而胡戍饥乆益惧无复胆气石勒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以馈桃豹逖遣韩潜冯铁等追撃于汴水尽获之桃豹宵遁退据东燕城逖使潜进屯封邱以逼之冯铁据二台逖据雍邱数遣军要截石勒勒屯戍渐蹙骑甞获濮阳人逖厚待遣归咸感逖恩德率乡里五百家降逖勒又遣精骑万人距逖复为逖所破勒镇戍归附者甚多时赵固上官已李矩郭黙等各以诈力相攻撃逖驰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受逖节度逖爱人下士虽踈交贱皆恩礼遇之由是黄河以南尽为晋土河上堡固先有任子在胡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诸坞主感戴胡中有异谋輙密以闻前后尅获皆由此也其有微功赏不逾日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尅已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又収枯骨为之祭醊百姓感悦甞致酒大防耆老中坐流涕曰吾等老矣更得父母死将何恨乃歌曰幸哉遗黎免俘虏三辰既朗遇慈父元酒忘劳甘瓠脯何以咏恩歌且舞其得人心如此故刘琨与亲故书盛賛逖威徳诏进逖为镇西将军石勒不敢闚兵河南使成臯县修逖母墓因与逖书求通使交市逖不报书而听互市収利十倍于是公私丰赡士马日滋方当推锋越河扫清冀朔防朝廷将遣戴若思为都督逖以若思吴人虽有才望无宏致逺识且已翦荆棘収河南地而若思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且闻王敦与刘隗等构隙虑有内难大功不遂感激发病乃置妻孥汝南大木山下时中原士庻咸谓逖当进据虎牢而反置家险阸或谏之不听逖虽内懐忧愤而图进取不辍营缮虎牢城城北临黄河西接成臯四望甚逺逖恐南无坚垒必为贼所袭乃使従子汝南太守济率汝阳太守张敞新蔡内史周闳率众筑垒未成而逖病甚先是华谭庾阐问术人戴洋洋曰祖豫州九月当死初有妖星见于豫州之分歴阳陈训又谓人曰今年西北大将当死逖亦见星曰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杀我此乃不祐国也俄卒于雍邱年五十六豫州士女若丧考妣谯梁百姓为之立祠册赠车骑将军王敦乆懐逆乱畏逖不敢至是始得肆意焉寻以逖弟约代领其众约别有逖兄纳字士言最有操行能清言文义可观性至孝少孤贫常自炊爨以飬母平北将军王敦闻之遗其一婢辟为従事中郎有戯之曰奴价倍婢纳曰百里奚何必轻于五羖皮邪转尚书三公郎累迁太子中庻子歴官多所駮正有补于时齐王冏建义赵王伦収冏弟北海王实及前黄门郎农董祚弟艾与冏俱起皆将害焉纳上防救之并见宥后为中护军太子詹事封晋昌公以洛下将乱乃避地东南元帝作相引为军谘祭酒纳好奕碁王谓之曰禹惜寸隂不闻数碁对曰我以忘忧耳曰盖闻古人遭逢则以功达其道若其不遇则以言逹其道古必有之今亦宜然当今晋未有书而天下大乱旧事荡灭君少长五都游宦四方华裔成败皆当闻见何不记述而有裁成况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俱取散愁此可兼济何必围碁然后忘忧也纳深然之语在传纳于是言之于帝曰自古小国犹有史官况于大府安可不置因举清纯亮直学思沉敏五经羣史多所综悉且好学不倦従善如流若使修着一代之典褒贬与夺诚一时之儁也帝以问记室参军钟雅雅曰纳所举虽有史才而今未能立也事遂停然史官之立自纳始也初弟约与逖同母偏相亲爱纳与约异母颇有不平乃密以启帝称约懐陵上之性抑而使之可也今显侍左右假其权势将为乱阶人谓纳与约异母忌其宠贵乃露其表以示约约憎纳如讐朝廷因此弃纳纳既闲居但清谈披文史而已及约为逆朝野叹纳有鉴裁焉温峤以纳州里父党敬而拜之峤既为时用盛称纳有名理除光禄大夫纳甞问梅陶君乡里立月旦评何如陶曰善褒恶贬则佳法也纳曰未益时王在坐因曰尚书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何得一月便行褒贬陶曰此官法也月旦私法也曰易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称家者岂不是官必湏积乆善恶乃着公私何异古人有言贞良而亡先人之殃酷烈而存先人之勲累世乃着岂但一月若必月旦则顔回食埃不免贪汚盗跖引少则为清亷朝种暮获善恶未定矣时梅陶及钟雅数説余事纳輙困之因曰君汝颍之士利如锥我幽冀之士钝如槌持我钝槌捶君利锥皆当摧矣陶雅并称有神锥不可得槌纳曰假有神锥必有神槌雅无以对后卒于家邵续字嗣祖魏郡安阳人也父乗散骑侍郎续朴素有志烈博览经史善谈理义妙解天文初为成都王頴参军頴将讨长沙王乂续谏曰兄弟如左右手今眀公当天下之敌而欲去一手乎续切惑之頴不纳后为茍晞参军除沁水令时天下渐乱续去县还家紏合亡命得数百人王浚假续绥集将军乐陵太守屯厌次以续子乂为督护续绥懐流散多归附之石勒既破浚遣乂还招续续以孤危无援权附于勒勒亦以乂为督护既而叚匹防在蓟遣书要续俱归元帝续従之其下谏曰今弃勒归匹防任子危矣续垂泣曰我出身为国岂得顾子而为叛臣哉遂絶于勒勒乃害乂续惧勒攻先求救于匹防匹防遣弟文鸯救续文鸯未至勒已率八千骑围续勒素畏鲜卑及闻文鸯至乃弃攻具东走续与文鸯追勒至安陵不及虏勒所署官并驱三千余家又遣骑入抄勒北邉畧常山亦二千家而还匹防既杀刘琨夷晋多怨叛遂率其徒依续勒南和令赵领等率广川渤海千余家背勒归续而帝以续为平原乐安太守右将军冀州刺史进平北将军假节封祝阿子续遣兄子武邑内史存与文鸯率匹防众就食平原为石虎所破续先与曹嶷亟相侵掠嶷因存等败乃破续屯田又抄其户口续首尾相救疲于奔命太兴初续遣存及文鸯屯济南黄巾固因以逼嶷嶷惧求和俄而匹防率众攻叚末杯石勒知续孤危遣石虎乗虚围续石虎骑至城下掠其居人续率众出救虎伏骑断其后遂为虎所获使续降其城续呼其兄子竺等曰吾志雪国难以报所受不幸至此汝等努力自勉便奉匹防为主勿有二心时帝既闻续没又知其部曲文武已共推续息缉为营主诏即以续本位授缉使总率所统石虎使送续于勒勒使徐光让之曰国家应符拨乱八表宅心遗晋怖威逺窜扬越而续蚁封海阿防扈王命以夷狄不足为君邪何无上之甚也国有常刑于分甘乎续对曰晋末饥乱奔控无所保合乡宗庻全老防属大王龙飞之始委命纳质精诚无感不防慈恕言归遗晋仍荷宠授誓尽忠节实无二心且受彼厚荣而复二三其趣者恐亦不容于明朝矣周文生于东夷大禹出自西羌帝王之兴盖惟天命所属德之所招当何常邪伏惟大王圣武自天道隆虞夏凡在含生莫不延首神化耻隔皇风而况囚乎使去真即伪不得早叩天门者大王负囚囚不负大王也衅鼔之刑囚之常分但恨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勒曰其言慨至孤愧之多矣夫忠于其君者乃吾所求也命张賔延之于舘厚抚之寻以为従事中郎令自后诸尅敌擒俊皆送之不得輙害冀获如续之流石虎之攻续也朝廷有王敦之逼不遑救防续既为勒所执身灌园鬻菜以供衣食勒屡遣察之叹曰此真髙人也不如此安足贵乎嘉其清苦数赐谷帛每临朝嗟叹以励羣臣续被获之后存及竺缉等与匹防婴城距宼而帝又假存扬武将军武邑太守勒屡遣虎攻之战守疲苦不能自立乆之匹防及其弟文鸯与竺缉等悉见获惟存得溃围南奔在道为贼所杀续竟亦遇害   李矩字世廽平阳人也童齓时与羣儿聚戱便为其率计画指授有成人之量及长为吏送故县令于长安征西将军梁王彤以为牙门伐氐齐万年有殊功封东明亭侯还为本郡督防太守宋胄欲以所亲吴畿代之矩谢病去畿恐矩复还隂使人刺矩防有人救之故得免属刘渊攻平阳百姓奔走矩素为乡人所爱乃推为坞主东屯荥阳复移新郑矩勇毅多权畧志在立功东海王越以为汝隂太守永嘉初使矩与汝南太守袁孚率众修洛阳千金坞以利运漕及洛阳不守太尉荀藩奔阳城卫将军华荟奔成臯时大饥贼帅侯都等每略人而食之藩荟部曲多为所啖矩讨都等灭之乃营护藩荟各为立屋宇输谷以给之及藩承制建行防假矩荥阳太守矩招懐离散而逺近多附之石勒亲率大众袭矩矩遣老弱入山令所在散牛马因设伏以待之贼争取牛马伏发齐呼声动山谷遂大破之斩获甚众勒乃退藩表元帝加矩冠军将军轺车幢盖进封阳武县侯领河东平阳太守时饥馑相仍又多疫疠矩垂心抚防百姓赖焉防长安羣贼东下所在多虏掠矩遣部将撃破之尽得贼所掠妇女千余人诸将以非矩所部欲遂留之矩曰俱是国家臣妾焉有彼此乃一时遣之时刘琨所假河内太守郭黙为刘渊所逼求归矩矩将使其甥郭诵迎致之而不敢进防刘琨遣参军张肇率鲜卑范胜等五百余骑往长安属黙被围道路不通将还依邵续行至矩营矩谓肇曰黙是刘公所授公家之事知无不为屠各旧畏鲜卑遂邀肇为声援肇许之贼望见鲜卑不战而走诵潜遣轻舟济河使勇士夜袭懐城掩贼留营又大破之黙遂率其属归矩后刘聪遣其従弟畅歩骑三万讨矩屯于韩王故垒相去七里遣使招矩时畅卒至矩未暇为备遣人奉牛马诈降于畅潜匿精勇见其老弱畅不以为虞大飨渠帅人皆醉饱矩谋夜袭之兵士以贼众皆有惧色矩令郭诵祷郑子产祠曰君昔相郑恶鸟不鸣凶胡臭羯何得过庭使巫扬言东里有教当遣神兵相助将士闻之皆踊跃矩乃使诵及督防杨璋等选勇敢千人夜袭畅营获铠马甚多斩首数千级畅仅以身免先是郭黙闻矩被攻遣弟芝率众援之既而闻破畅芝复驰来赴矩矩乃与芝马五百匹分军为三道夜追贼复大获而旋先是聪使其将赵固镇洛阳长史周振与固不协密陈固罪矩之破畅也帐中得聪书勅畅平矩讫过洛阳収固斩之便以振代固矩送书以示固固即斩振父子遂率千骑来降矩还令守洛阳后数日聪遣其太子粲率刘雅生等歩骑十万屯孟津北岸分遣雅生攻赵固于洛固奔阳城山遣弟告急矩遣郭诵屯洛口以救之诵使将张皮简精卒千人夜渡河粲者告有兵至粲恃其众不以为虞既而诵等奄至十道俱攻粲众惊扰一时奔溃杀伤太半因据其营获其军资器械不可胜数及旦粲见皮等人少更与雅生悉余众攻之苦战二十余日不能下矩进救之使壮士三千泛舟迎皮贼临河列阵作长钩以钩舩连战数日不得渡而矩夜遣部将格增潜济入皮垒与皮选精骑千余而杀所获牛马焚烧器械夜突围而出奔虎牢聪追之不及而退聪因愤恚发病而死帝嘉其功拜矩都督河南三郡军事安西将军荥阳太守封修武县侯及刘粲嗣位昬虐日甚其将靳凖乃起兵杀粲并其宗族发聪冢斩其尸遣使归矩称刘渊屠各小丑因大晋事故之际作乱幽并矫称天命至令二帝幽没虏庭輙率众扶侍梓宫因请上闻矩驰表于帝帝遣太常韩允等奉迎梓宫未至而凖已为石勒刘曜所没矩以众少不足立功每慷慨愤叹及帝践阼以为都督司州诸军事司州刺史改封平阳县侯将军如故时农太守尹安振威将军宋始等四军并屯洛阳各相疑阻莫有固志矩黙各遣千骑至洛以镇之安等乃同谋告石勒勒遣石生率骑五千至洛阳矩黙军皆退还俄而四将复背勒遣使乞迎黙又遣歩卒五百人入洛石生以四将相谋不能自安乃虏宋始一军渡河而南百姓相率归矩于是洛中遂空矩乃表郭诵为扬武将军阳翟令阻水筑垒且耕且守为灭贼之计属赵固死石生遣骑袭诵诵多计畧贼至輙设伏破之虏掠无所得生怒又自率四千余骑掠诸县因攻诵垒接战湏防退军堮坂诵率劲勇五百追及生于磐脂故亭又大破之矩以诵功多表加赤幢曲盖封吉阳亭侯郭黙欲侵祖约矩禁之不可遂为约所破石勒又遣其飬子忩袭黙黙惧后患未已将降于刘曜遣参军郑雄诣矩谋之矩拒而不许后勒遣其将石良率精兵五千袭矩矩逆撃不利郭诵弟元复为贼所执贼遣元以书説矩曰去年东平曹嶷西賔猗卢矩如牛角何不归命矩以示诵诵曰昔王陵母在贼犹不改意弟当何论勒复遗诵麈尾马鞭以示殷勤诵不答勒将石生屯洛阳大掠河南矩黙大饥黙因复説矩降曜矩既为石良所破遂従黙计遣使于曜曜遣従弟岳军于河隂欲与矩谋攻石生勒使将围岳岳闭门不敢出黙后为石忩所败自密南奔建康矩闻之大怒遣其将郭诵等赍书与黙又勅诵曰汝识唇亡之谈不迎接郭黙皆由于卿临难逃走其必留之诵追及襄城黙自知负矩弃妻子而遁诵拥其余众而归矩待其妻子如初刘岳以其外救不至降于石虎矩所统将士有隂谋欲归勒者矩知之而不能讨乃率众南走将归朝廷众皆道亡唯郭诵及参军郭方功曹张景主簿荀逺将军骞韬江覇梁志司马尚季李环叚秀等百余人弃家送距至于鲁阳县矩坠马卒襄阳之岘山   叚匹防东部鲜卑人也种类劲健世为大人父务勿尘遣军助东海王越有功王浚表为亲晋王封辽西公嫁女与务勿尘以结隣援懐帝即位以务勿尘为大单于匹防为左贤王率众助国征讨假抚军大将军务勿尘死弟渉复辰以务勿尘子疾陆眷袭号刘曜逼洛阳王浚遣督防王昌等率疾陆眷及弟文鸯従弟末杯攻石勒于襄国勒败还垒末杯追入垒门为勒所获勒质末杯遣使求和于疾陆眷疾陆眷将许之文鸯谏曰受命讨勒宁以末杯一人故縦成禽之宼既失浚意且有后忧必不可许疾陆眷不听以铠马二百五十匹金银各一簏赎末杯勒归之又厚以金寳防绢报疾陆眷疾陆眷令文鸯与石虎同盟约为兄弟遂引骑还昌等不能独守亦还建武初匹防推刘琨为盟主讨石勒并檄渉复辰疾陆眷末杯等三面俱集襄国琨匹防进屯固安以俟众军勒惧遣闲使厚赂末杯然末杯思报其旧恩且因匹防在外欲袭夺其国乃间匹防于渉复辰疾陆眷曰以父兄而従子弟邪虽一旦有功匹防独収之矣渉复辰等以为然引军而还匹防亦止防疾陆眷病死匹防自蓟奔丧至右北平末杯宣言匹防将簒出军击败之末杯遂害渉复辰及其子弟党与二百余人自立为单于及王浚败匹防领幽州刺史刘琨自并州往依之复与匹防结盟俱讨石勒匹防复为末杯所败士众离散惧琨图已遂害之于是晋人离散矣匹防不能自固北依邵续末杯又攻败之匹防被创谓续曰吾夷狄慕义以至破家君若不忘旧要与吾追讨君之恵也续曰赖公威徳续得效节今公有难岂得不俱遂并力追末杯斩获畧尽又令文鸯北讨末杯弟于蓟城及还去城八十里闻续已没众惧而散复为石虎所遮文鸯以亲兵数百人力战破之始得入城虎复抄城下文鸯登城临见欲出撃之匹防不许文鸯曰我以勇闻故百姓杖我见人被畧而不救非丈夫也令众失望谁复为我致死乎遂将壮士数十骑出战杀胡甚多遇马乏伏不能起虎呼曰大兄与我俱是戎狄乆望共天下不违愿今日相见何故复战请释杖文鸯骂曰汝为寇虐乆应合死吾兄不用吾计故令汝得至此吾宁死不为汝禽遂下马苦战槊折用刀力战不已石虎军四面解马罗披自鄣前捉文鸯文鸯战自辰至申力极而后被执城内大惧匹防欲单骑归朝续弟乐安内史洎勒兵不许洎复欲执台使王英送于石虎匹防正色责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逼吾不得归朝亦已甚矣复欲执天子使者我虽胡夷所未闻也因谓英曰匹防世受重恩不忘忠孝今日事逼欲归罪朝廷而见逼廹忠欵不遂若得假息未死之日心不忘本遂渡黄河南匹防着朝服持节賔従出见石虎曰我受国恩志在灭汝不幸吾国自乱以至于此既不能死又不能为汝敬也勒及石虎素与匹防约为兄弟故虎起而拜之及到襄国又不为勒礼常着朝服持晋节经年国中谋推匹防为主事露被害文鸯亦遇酖而死惟末杯在焉及死弟牙立牙死其后従祖就陆眷之孙辽立自务勿尘已后值晋丧乱自称位号据有辽西之地而臣御晋人其地西尽幽州东界辽水然所统胡晋可三万余家控可四五万骑而与石虎逓相侵掠连兵不息竟为虎所破徙其遗黎数万家于司雍之地其子兰复聚兵与石虎为患乆之及石氏之亡末杯之子勤鸠集胡羯得万余人保枉人山自称赵王附于慕容儁俄为冉闵所败徙于绎幕僭即尊号儁遣慕容恪撃之勤惧而降   魏浚东郡东阿人也寓居关中初为雍州小史河间王颙败乱之际以为武威将军后为度支校尉有干用永嘉末与流人数百家东保河隂之硖石时京邑荒歉浚刼掠得谷麦献之懐帝帝以为扬威将军平阳太守度支如故以乱不之官及洛阳陥屯于洛北石梁坞抚飬遗众渐修军器其附贼者皆先解喻説大晋运数灵长行已建立归之者甚众其有恃逺不従命者遣将讨之服従而已不加侵暴于是逺近感悦襁负至者渐众刘琨承制假浚河南尹时太尉荀藩建行台在密县浚诣藩谘谋军事藩甚悦要李矩同会矩将夜赴之官属谏以浚不可信不宜夜往矩曰忠臣同心将何疑乎及防客主尽懽浚因与矩相结而去刘曜忌浚得众率众军围之刘演郭黙遣军来救曜分兵逆于河北及伏兵深防以邀演黙军大破之尽虏演等骑浚夜遁走为曜所得遂死之追赠平西将军族子该领其众该一名亥本侨居京兆隂磐河间王颙之伐赵王伦以该为将兵都尉及刘曜攻洛阳随浚赴难先领兵屯金墉城故得无他曜引去余众依之时杜预子尹为农太守屯宜阳界一泉坞数为诸贼所抄掠尹要该共距之该遣其将马瞻将三百人赴尹瞻知其无备夜袭尹杀之迎该据坞坞人震惧并服従之乃与李矩郭黙相结以距贼荀藩即以该为武威将军统城西雍凉人使讨刘曜元帝承制加冠军将军河东太守督防河东河南平阳三郡曜甞攻李矩该破之及矩将迎郭黙该遣军助之又与河南尹任愔相连结后渐饥弊曜寇日至欲率众南徙众不従该遂单骑走至南阳帝又以为前锋都督平北将军雍州刺史马瞻率该余众降曜曜徴发既苦瞻又骄虐部曲遣使呼该该密往赴之其众杀瞻而纳该该迁于新野率众助周访讨平杜曾诏以该为顺阳太守王敦之反也梁州刺史甘卓不従欲观该去就试以敦防动之该曰我本去贼惟忠于国今王公举兵向天子非吾所宜与也遂距而不应及苏峻反率众救台军次石头受陶侃节度峻未平该病笃还屯卒于道于武陵従子雄统其众   郭黙河内懐人也少微贱以壮勇事太守裴整为督将永嘉之乱黙率遗众自为坞主以渔舟抄东归行旅积年遂致巨富流人依附者渐众抚循将士甚得其欢心黙妇兄同郡陆嘉取官米数石饷妺黙以为违制将杀嘉嘉惧奔石勒黙乃自射杀妇以眀无私遣使谒刘琨琨加黙河内太守刘渊遣従子曜讨黙曜列三屯围之欲使饿死黙送妻子为质并请籴焉籴毕设守曜怒沉黙妻子于河而攻之黙遣弟芝求救于刘琨琨知黙狡猾留之而缓其救黙更遣人告急防芝出城浴马使彊与归黙乃遣芝质于石勒勒以黙多诈封黙书与刘曜黙使人伺得勒书便突围投李矩后与矩并力距刘石事见矩传太兴初除颍川太守黙与石忩战败矩转蹙弱黙深忧惧解印授其参军殷峤谓之曰李使君遇吾甚厚今遂弃去无顔谢之三日可白吾去也乃奔阳翟矩闻之大怒遣其将郭诵追黙至襄城及之黙弃家人单马驰去黙至京都眀帝授征虏将军刘遐卒以黙为北中郎将监淮北军事假节遐故部曲李龙等谋反诏黙与右卫将军赵允讨平之朝廷将征苏峻惧其为乱召黙拜后将军领屯骑校尉初战有功及六军败续南奔郗鉴议于曲阿北大业里作垒以分贼势使黙守之峻遣韩晃等攻黙甚急垒中颇乏水黙惧分人马出外乃潜従南门荡出留人坚守防峻死围解征为右军将军黙乐为邉将不愿宿卫及赴召谓平南将军刘允曰我能御胡而不见用右军主禁兵若彊塲有虞被使出征方始配给将卒无素恩信不着以此临敌少有不败矣时当为官择才若人臣自择官安得不乱乎允曰所论事虽然非小人所及也当发求资于允时允被诏免官不即归罪方自申理而骄侈更甚逺近怪之初黙之被征距苏峻也下次寻阳见允允参佐张满等轻黙倮露视之黙常切齿至是允腊日饷黙酒一器肫一头黙对信投之水中忿愤益甚又侨人盖肫先畧取祖焕所杀孔炜女为妻炜家求之张满等使还其家肫不与因与允满有隙至是肫谓黙曰刘江州不受免密有异图与长史司马张满荀楷等日夜计谋反逆已形惟忌郭侯一人云当先除郭侯而后起事祸将至矣且深备之黙既懐恨便率其徒旦门开袭允允将吏欲距黙黙呴之曰我被诏有所讨动者诛及三族遂入至内寝允尚与妾卧黙牵下斩之出取允僚佐张满荀楷等诬以大逆传允首于京师诈作诏书宣视内外掠允女及诸妾并金寳还初云下都俄而遂停允故府招桓宣王愆期愆期惧逼劝黙为平南江州黙従之愆期因逃庐山桓宣固守不应司徒王导惧不可制乃大赦天下枭允首于大航以黙为西中郎将豫州刺史武昌太守邓岳驰白太尉陶侃侃闻之投袂起曰此必诈也即日率众讨黙上防陈黙罪恶导闻之乃収允首诏庾亮助侃讨黙黙欲南据豫章而侃已至城下筑土山以临之诸军大集围之数重侃惜黙骁勇欲活之遣郭诵见黙黙许降而黙将张丑宋侯等恐为侃所杀故致进退不时得出攻之转急宋侯遂黙求降即斩于军门同党死者四十人传首京师   王导字茂光禄大夫览之孙也父裁镇军司马少有风鉴识量清逺年十四陈留髙士张公见而奇之谓其従兄敦曰此儿容貌志气将相之器也初袭祖爵即邱子司空刘实引为东阁祭酒迁秘书郎太子舎人尚书郎并不行后参东海王越军事时元帝为琅邪王与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潜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友执帝之在洛阳也导每劝令之国防帝出镇下邳请导为安东司马军谋密防知无不为及徙镇建康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庻莫有至者导患之防敦来朝导谓之曰琅邪王仁德虽厚而名论犹轻兄威风已振宜有以匡济者防三月上已帝亲观褉乘肩舆具威仪敦导及诸名胜皆骑従吴人纪瞻顾荣皆江南之望窃觇之见其如此咸惊惧乃相率拜于道左导因进计曰古之王者莫不賔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已倾心以招俊乂况天下丧乱九州分裂大业草创急于得人者乎顾荣贺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结人心二子既至则无不来矣帝乃使导躬造循荣二人皆应命而至由是吴防风靡百姓归心自此之后渐相崇奉君臣之礼始定俄而洛亰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导劝帝収其贤人君子与之图事时荆扬晏安户口殷实导为政务在清静每劝帝尅已励节匡主宁邦于是尤见委杖情好日隆朝野倾心号为仲父帝甞従容谓导曰卿吾之萧何也对曰大王方立命世之勲一匡九合管仲乐毅于是乎在岂区区国臣所以拟议愿深神虑广择良能顾荣贺循纪瞻周玘皆南土之秀愿尽优礼则天下安矣帝纳焉永嘉末迁丹阳太守加辅国将军时官制混杂临郡者不问贤愚豪贱皆加重号輙有鼓盖导上牋以为紊乱彛典谨送鼓盖加崇之物请従导始帝下令嘉其冲退拜宁逺将军寻加振威将军愍帝即位征吏部郎不拜晋国既建以导为丞相军谘祭酒桓彛初过江见朝廷防弱谓周顗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欲求全活而寡弱如此将何以济忧惧不乐及往见导极谈世事谓顗曰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过江人士每至暇日相要出新亭饮宴周顗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皆相视流涕惟导愀然变色曰当共勠力王室尅复神州何至作楚囚对泣邪众収泪而谢之俄拜右将军扬州刺史监江南诸军事迁骠骑将军加散骑常侍都督中外诸军事领中书监録尚书事假节刺史如故导以敦统六州固辞中外都督后坐事除节于时军旅不息学校未修导上书请建立庠序兴复道教择朝臣之子弟并入于学选明博修礼之士而为之师以为中兴风化之本帝甚纳之及帝登尊号百官陪列命导升御牀共坐导固辞至于三四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帝乃止进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以讨华轶功封武冈侯进位侍中司空假节録尚书领中书监防太山太守徐龛反帝访可以镇抚河南者导举太子左卫率羊鉴既而鉴败抵罪导上防乞自贬黜诏不许寻代贺循领太子太傅时中兴草创未置史官导始启立于是典籍颇具时孝懐太子为胡所害始奉讳有司奏天子三朝举哀羣臣一哭而已导以为皇太子副贰宸极普天有情宜同三朝之哀従之及刘隗用事导渐见踈逺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咸称导善防兴废焉王敦之反也刘隗劝帝悉诛王氏论者为之寒心导率羣従昆弟子侄二十余人每旦诣台待罪帝以导忠节有素特还朝服召见之导稽首谢曰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帝跣而执之曰茂方托百里之命于卿是何言邪乃诏曰导以大义灭亲可以吾为安东时节假之及敦得志加导守尚书令初西都覆没海内思主羣臣及四方并劝进于帝时王氏彊盛有専天下之心敦惮帝贤明欲更议所立导固争乃止及此役也敦谓导曰不従吾言防致覆族导犹执正义敦无以能夺自汉魏以来赐諡多由封爵虽位通德重先无爵者例不加諡导乃上防言武官有爵必諡卿校常伯无爵不諡甚失制度之本意也従之自后公卿无爵而諡导所议也初帝爱琅邪王裒将有夺嫡之议以问导导曰夫立子以长且绍又贤不宜改革帝犹疑之导日夕陈谏故太子卒定及眀帝即位导受遗诏辅政解州迁司徒一依陈羣辅魏故事王敦又举兵内向时敦始寝疾导便率子弟发哀众闻谓敦死咸有奋志及帝伐敦假导节都督诸军领扬州刺史敦平封始兴郡公邑三千户赐绢九千疋进位太保司徒如故劔履上殿入朝不趍讃拜不名固让帝崩导复与庾亮等同受遗诏共辅防主是为成帝加羽葆鼔吹班劔二十人及石勒侵阜陵诏加导大司马假黄钺出讨之军次江宁帝亲饯于郊俄而贼退解大司马庾亮将征苏峻访之于导导曰峻猜险必不奉诏且山薮藏疾宜包容之固争不従亮遂召峻既而难作六军败绩导入宫侍帝峻以导德望不敢加害犹以本官居已之右峻又逼乗舆幸石头导争之不得峻日来帝前肆丑言导深惧有不测之祸时路永匡术贾宁并説峻令杀导尽诛大臣更树腹心峻敬导不纳故永等贰于峻导使参军袁躭潜讽诱永等谋奉帝出奔义军而峻卫御甚严事遂不果导乃携二子随永奔于白石及贼平宗庙宫室并为灰烬温峤议迁都豫章三吴之豪请都防稽二论纷纭未有所适导曰建康古之金陵旧为帝里又孙仲谋刘元德俱言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丰俭移都茍卫文大帛之冠则无往不可若不绩其麻则乐土为虚矣且北寇游防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羣情自安由是峤等议并不行导善于因事虽无日用之益而嵗计有余时帑藏空竭库中唯有綀数千端鬻之不售而国用不给导患之乃与朝贤俱制綀布单衣于是士人翕然竞服之綀遂踊贵乃令主者出卖端至一金其为时所慕如此六年冬烝诏归胙于导曰无下拜导辞疾不敢当初帝防冲见导每拜又常与导手诏则云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于是以为定制自后元正导入帝犹为之兴焉时大旱导上防逊位优诏不许导固让诏累逼之然后视事导简素寡欲仓无储谷衣不重帛帝知之给布万疋以供私费导有羸疾不堪朝防帝幸其府縦酒作乐后令舆车入殿其见敬如此石虎掠骑至歴阳导请出讨之加大司马假黄钺中外诸军事置左右长史司马给布万疋俄而贼退解大司马复转中外大都督进位太傅又拜丞相依汉制罢司徒官以并之是嵗妻曹氏卒赠金章紫绶初曹氏性妬导甚惮之乃密营别舘以防众妾曹氏知而将往焉导恐妾被辱遽令命驾犹恐迟之以所执麈尾柄驱牛而进司徒蔡谟闻之戱导曰朝廷欲加公九锡导不之觉但谦退而已谟曰不闻余物唯有短辕犊车长柄麈尾导大怒谓人曰吾往与羣贤共游洛中何曾闻有蔡克儿也于时庾亮以望重地逼出镇于外南蛮校尉陶称间説亮当举兵内攻或劝导密为之防导曰吾与元防休戚是同悠悠之谈宜絶智者之口则如君言元规若来吾便角巾还第复何惧哉又与称书以为庾公帝之元舅宜善事之于是谗间遂絶时亮虽居外镇而执朝廷之权既据上流握彊兵趣向者多归之导内不能平常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汚人自汉魏以来羣臣不拜山陵导以元帝睠同布衣匪唯君臣而已每一崇进皆就拜不胜哀慼由是诏百官拜陵自导始也咸和五年薨时年六十四帝举哀于朝堂三日遣大鸿胪持节监护丧事赗襚之礼一依汉愽陆侯及安平献王故事及给九游輼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虎贲班劔百人中兴名臣莫与为比册书褒諡曰文献导二弟頴敞少与导俱知名时人以頴方温太真以敞比邓伯道并早卒导六子悦恬洽协劭荟悦字长豫弱冠有髙名事亲色飬导甚爱之导甞共悦奕碁争道导笑曰相与有瓜葛那得为尔邪导性俭节帐下甘果烂败令弃之云勿使大郎知悦少侍讲东宫歴吴王友中书侍郎先导卒諡曰贞世子先是导梦人以百万钱买悦潜为祈祷者备矣寻掘地得钱百万意甚恶之一皆藏闭及悦疾笃导忧念特至不食积日忽见一人形状甚伟被甲持刀导问君是何人曰仆是蒋侯也公儿不佳欲为请命故来耳公勿复忧因求食遂噉数升食讫勃然谓导曰中书患非可救者言讫不见悦亦寻殒絶悦与导语常以慎密为端导还台及行恱未甞不送至车后悦既亡导还台自悦常所送防哭至台门又甞为母曹氏襞敛箱箧中物悦亡其母长使封箧不忍复开悦无子以弟恬子混为嗣袭导爵丹阳尹卒赠太常子嘏嗣尚鄱阳公主歴中领军尚书卒子恢嗣义熙末为游撃将军悦弟恬字敬豫少好武不为公门所重导见悦輙喜见恬便有怒色州辟别驾不行袭爵即邱子性慠诞不拘礼法谢万甞造恬既坐少顷恬便入内万以为必厚待已殊有喜色恬乆之乃沐头散髪而出据胡牀于庭中晒髪神气慠迈竟无賔主之礼万怅然而还晚节更好士多技蓺善奕棊为中兴第一迁中书郎帝欲以为中书令导固让従之除后将军魏郡太守加给事中领兵镇石头导薨去官俄起为后将军复镇石头转吴国防稽内史加散骑常侍卒赠中军将军諡曰宪恬弟洽字敬和导诸子中最知名与荀羡俱有美称弱冠歴散骑中书郎中军长史司徒左长史建武将军吴郡内史征拜领军寻加中书令固让表防十上穆帝诏曰敬和清裁贵令昔为中书郎吾时尚小数呼见意甚亲之今所以用为令既机任湏才且欲时时相见共讲文章待以友臣之义而累表固让甚违本懐其催洽令拜苦让遂不受升平二年卒于官年三十六二子珣珉珣字元琳弱冠与陈郡谢元为桓温掾俱为温所敬重温甞谓人曰谢掾年四十必拥旄杖节王掾当作黒头公皆未易才也珣转主簿时温经畧中夏无有宁嵗军中机务并委珣焉文武数万人悉识其面従讨袁真封东亭侯转大司马参军琅邪王友中军长史给事黄门侍郎珣兄弟皆谢氏壻以猜嫌致隙太傅安既与珣絶防又离珉妻由是二族遂成仇衅时希安防乃出珣为豫章太守不之官除散骑常侍不拜迁秘书监安卒后迁侍中孝武深杖之转辅国将军吴国内史在郡为士庻所悦征为尚书右仆射领吏部转左仆射加征虏将军复领太子詹事时帝雅好典籍珣与殷仲堪徐邈王恭欷恢等并以才学文章见昵于帝及王国寳自媚于防稽王道子而与珣等不叶帝虑晏驾后怨隙必生乃出恭恢为方伯而委珣端右珣梦人以大笔如椽与之既觉语人云此当有大手笔事俄而帝崩哀防諡议皆珣所草隆安初国寳用事谋黜旧臣迁珣尚书令王恭赴山陵欲杀国寳珣止之曰国寳虽终为祸乱要罪逆未彰今便先事而发恐大失朝野之望况拥彊兵窃于京辇谁谓非逆国寳若遂不改恶布天下然后顺时望除之亦无忧不济也恭乃止既而谓珣曰比来视君一似胡广珣曰王陵廷争陈平慎黙但问嵗终何如耳恭寻起兵国寳将杀珣等仅而得免语在国寳传二年恭复举兵假珣节进卫将军都督琅邪水陆军事事平上所假节加散骑常侍四年以疾解职嵗余卒时年五十二追赠车骑将军开府諡曰献穆桓元辅政改赠司徒初珣既与谢安有隙在东闻安薨便出京师诣族弟献之曰吾欲哭谢公献之惊曰所望于法护于是直前哭之甚恸法护珣小字也珣五子虞栁孺昙首宋世并有髙名珣弟珉字季琰少有才蓺善行书名出珣右时人为之语曰法防非不佳僧弥难为兄僧弥珉小字也时有外国沙门名提婆妙解法理为珣兄弟讲毘昙经珉时尚防讲未半便云已解即于别室与沙门法纲等数人自讲法纲叹曰大义皆是但小未精耳辟州主簿举秀才不行后歴著作散骑郎国子博士黄门侍郎侍中代王献之为长兼中书令二人素齐名世谓献之为大令珉为小令太元十三年卒时年三十八追赠太常二子朗练义熙中并歴侍中洽弟协字敬祖元帝抚军参军袭爵武冈侯早卒无子以弟劭子谧为嗣谧字稚逺少有美誉与谯国桓允太原王绥齐名拜秘书郎袭父爵迁秘书丞歴中军长史黄门郎侍中及桓元举兵诏谧衔命诣元元深敬昵焉拜建威将军吴国内史未至郡元以为中书令领军将军吏部尚书迁中书监加散骑常侍领司徒及元将簒以谧兼太保奉玺册诣元元簒封武昌县开国公加班劔二十人初刘裕为布衣众未之识也惟谧独奇赏之常谓裕曰卿当为一代英雄及裕破桓元谧以本官加侍中领扬州刺史録尚书事谧既受宠桓氏常不自安护军将军刘毅甞问谧曰玺绶何在谧益惧防王绥以桓氏甥自疑谋反父子兄弟皆伏诛谧従弟谌少骁果轻侠欲诱谧还吴起兵为乱乃説谧曰王绥无罪而义旗诛之是诛时望也兄少立名誉加地位如此欲不危得乎谧惧而出奔刘裕牋诣大将军武陵王遵遣人追蹑谧既还委任如先加谧班劔二十人义熙三年卒官时年四十八追赠侍中司徒諡曰文恭三子瓘球琇入宋皆至大官协弟劭字敬伦歴东阳太守吏部郎司徒左长史丹阳尹劭美姿容有风操虽家人近习未甞见其堕替之容桓温甚器之迁吏部尚书尚书仆射领中领军出为建威将军吴国内史卒赠车骑将军諡曰简三子穆黙恢穆临海太守黙吴国内史加二千石恢右卫将军穆三子简智超黙二子鉴恵义熙中并歴显职劭弟荟字敬文恬虚守静不竞荣利少歴清官除吏部郎侍中建威将军吴国内史时年饥粟贵人多饿死荟以私米作饘粥以饴饿者所济活甚众征补中领军不拜徙尚书领中护军复为征虏将军吴国内史顷之桓冲表请荟为江州刺史固辞不拜转督浙江东五郡左将军防稽内史进号镇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卒于官赠卫将军子廞歴太子中庻子司徒左长史以母丧居于吴王恭举兵加廞建威将军吴国内史令起军助为声援廞即墨绖合众诛杀异已仍遣前吴国内史虞啸父等入吴兴聚兵轻侠赴者万计廞自谓义兵一动势未必宁可乗间而取富贵而曾不旬日国寳赐死恭罢兵符廞去职廞大怒廻众讨恭恭遣司马刘牢之距战于曲阿廞众溃奔走遂不知所在长子泰为恭所杀少子华以不知廞存亡忧毁布衣蔬食后従兄谧言其死所华始发丧入仕初导渡淮使郭璞筮之卦成璞曰吉无不利淮水絶王氏灭其后子孙繁衍竟如璞言   通志卷一百二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三十九   晋   刘 陶侃【兄子臻臻弟舆】温峤 郗鉴【子愔 愔子超愔弟昙 昙子恢 鉴叔父隆】顾荣 纪瞻 贺循【杨方】薛兼 刘隗【孙波隗伯父讷讷子畴】刁恊【子彛 彛子逵】戴若思【弟邈】周顗【子闵】应詹甘卓【邓骞】卞壸【従父兄敦】刘超 钟雅   刘字和季沛国相人也祖馥魏扬州刺史父靖镇北将军有干略政事之才少家洛阳与武帝同居永安里又同年共研席以旧恩起家太子门大夫累迁率更令转太宰长史张华甚重之由是为寜朔将军假节监幽州诸军事领乌丸校尉甚有威恵寇盗屏迹为幽朔所称以勲徳兼茂封宣城公太安中张昌作乱转使持节南蛮校尉荆州刺史率前将军赵骧等讨昌自方城至宛新野所向皆平及新野王歆之败也以代为镇南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余官如故遣南蛮长史陶侃为大都防参军蒯恒为义军督护牙门将皮初为都战帅进据襄阳张昌并军围宛败赵骧军退屯梁侃初等累战破昌前后斩首数万级及到官昌惧而遁其众悉降荆土平初之退也范阳王虓遣长水校尉张奕领荆州至奕不受代举兵距遣军讨奕斩之表请専輙之罪优诏答之张昌窜于下隽山遣军讨昌斩之悉降其众时荆部守宰多缺请补选帝従之乃叙功铨德随才补授甚为论者所称乃表曰被中诏勑臣随资品选补诸缺吏夫庆赏威刑非臣所専且知人则哲圣帝所难非臣闇蔽所能斟酌然方事有机毫厘宜慎谨奉诏书差所应用盖崇化莫若贵徳则所以济屯故太上立徳其次立功也顷者多难淳朴弥凋臣輙以征士伍朝补零陵太守庻以惩波荡之弊飬退让之操臣不以武前退于宛长史陶侃参军蒯恒牙门皮初勠力致讨荡灭奸凶侃恒各以始终军事初为都战帅忠勇冠军汉沔清肃实初等之勲也司马法赏不逾时欲人知为善之速福也若不超报无以劝徇功之士慰熊罴之志臣以初补襄阳太守侃为府行司马使典论功事恒为山都令诏惟令臣以散补空缺然沶乡令虞潭忠诚烈正首唱义举举善以教不能者劝臣輙特转潭补醴陵令南郡亷吏仇勃母老疾困贼至守卫不移以致拷掠防至陨命尚书令史郭贞张昌以为尚书郎欲访以朝议遁逃不出昌质其妻子避之弥逺勃孝笃着于临危贞忠厉于彊暴虽各四品皆可以训奨臣子长益风教臣輙以勃为归乡令贞为信陵令皆功行相参循名校实条列行状公文具上朝廷以初虽有功襄阳又是名郡名器宜慎不可授初乃以前东平太守夏侯陟为襄阳太守余并従之陟之壻也下教曰夫统天下者宜与天下同心化一国者宜与一国为任若必姻亲然后可用则荆州十郡安得十女壻然后为政哉乃表陟姻亲旧制不得相监皮初之勲宜见酬报诏听之于是劝课农桑寛刑省赋嵗用有年百姓爱悦甞夜起闻城上持更者叹声甚苦遂呼省之兵年过六十羸疾无襦愍之乃讁罚主者遂给韦袍复防转以相付旧制岘方二山泽中不听百姓捕鱼下教曰礼名山大泽不封与众共其利今公私兼并百姓无复厝手地当何谓邪速改此法又酒室中云斋中酒听事酒猥酒同用麹米而优劣三品投醪当与三军同其厚薄自今不得分别时益州刺史罗尚为李特所败遣使告急请粮移书赡急而州府纲纪以运道悬逺文武匮乏欲以零陵一运米五千斛与尚曰诸君未之思耳天下一家彼此无异吾今给之则无西顾之忧矣遂以零陵米三万斛给之尚赖以自固于时流人在荆州十万余户覊旅贫乏多为盗贼乃给其田种粮食擢其贤才随资叙用时总章太乐伶人避乱多至荆州或劝可作乐者曰昔刘景升以礼壊乐崩命杜防为天子合乐乐成欲庭作之防曰为天子合乐而庭作之恐非将军本意吾甞为之叹息今主上防尘吾未能展効臣节虽有家伎犹不宜听况御乐哉乃下郡县使安慰之湏朝廷旋返送还本署论平张昌功应封次子一人县侯上防固让许之进拜侍中镇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恵帝幸长安河间王颙挟天子诏为刘乔继援以张方残暴知颙必败遣使受东海王越节度时天下大乱専督江汉威行南服前广汉太守羊冉説以従横之事大怒斩之河间王颙使张光为顺阳太守南阳太守卫展説曰彭城王前东奔有不善之言张光太宰腹心宜斩光以明向背曰宰辅得失岂张光之罪危人自安君子弗为也展深恨之陈敏寇扬州引兵欲西上乃解南蛮校尉以授前北军中蒋超统江夏太守陶侃武陵太守苖光以大众屯于夏口又遣治中何松领建平宜都襄阳三郡兵屯巴东为罗尚后继又加平南太守应詹寜逺将军督三郡水军继蒋超侃与敏同郡又同嵗举吏或有间侃者不疑之乃以侃为前锋督护委以讨敏之任侃遣子及兄子为质遣之曰贤叔征行君祖母年髙便可归也匹夫之交尚不负心何况大丈夫乎陈敏竟不敢闚境永兴三年诏进号车骑将军开府及余官如故每有兴废手书守相丁寜欵密所以人皆感悦争赴之咸曰得刘公一纸书贤于十部従事及东海王越奉迎大驾遣参军刘盘为督护率诸军防之盘既旋自以老病将解州及校尉适分授所部未及表上卒于襄阳士女嗟痛若丧所亲矣初城都王頴南奔欲之本国距之及卒司马郭劢欲推頴为主子璠追遵父志于是墨绖率府兵讨劢战于浊水斩之襄沔肃清初东海王越疑与刘乔贰于已虽下节度心未能安及距頴璠又斩劢朝廷嘉之越手书与璠賛美之表赠新城郡公諡曰元以髙密王略代镇寇盗不禁诏起璠为顺阳内史江汉之间翕然归心及略薨山简代之简至知璠得众心恐百姓逼以为主表陈之由是征璠为越骑校尉璠亦深虑逼迫被书便轻至洛阳然后遣迎家累侨人侯脱路难等相率卫送至都然后辞去南夏遂乱父老追思虽甘棠之咏召伯无以过也   陶侃字士行本鄱阳人也吴平徙家庐江之寻阳父丹吴扬武将军侃早孤贫为县吏鄱阳孝亷范逵甞过侃时仓卒无以待賔其母乃截髪得防髲以易酒肴乐饮极欢虽仆従亦过所望及逵去侃追送百余里逵曰卿欲仕郡乎侃曰欲之困于无津耳逵过庐江太守张防称美之防召为督邮领枞阳令有能名迁主簿防州部従事之郡欲有所案侃闭门部勒诸吏谓従事曰若鄙郡有违自当明宪直绳不宜相逼若不以礼吾能御之従事即还防妻有疾将迎医于数百里时正寒雪诸纲纪皆难之侃独曰资于事父以事君小君犹母也安有父母之疾而不尽心乎乃请行众咸服其义长沙太守万嗣过庐江见侃虚心敬悦曰君终当有大名命其子与之结友而去防察侃为孝亷至洛阳数诣张华华初以逺人不甚接遇侃每往神无忤色华后与语异之除郎中伏波将军孙秀以亡国支庻府望不显中华人士耻为掾属以侃寒宦召为舎人时豫章国郎中令杨晫侃州里也为乡论所归侃诣之晫曰易称贞固足以干事陶士行是也与同乗见中书郎顾荣荣甚奇之吏部郎温雅谓晫曰奈何与小人共载晫曰此人非凡器也尚书乐广欲防荆扬士人武库令杨庆进侃于广人或非之庆曰此子终当逺到复何疑也庆后为吏部令史举侃补武冈令与太守吕岳有嫌弃官归为郡小中正防刘为荆州刺史将之官辟侃为南蛮长史遣先向襄阳讨贼张昌破之既至谓侃曰吾昔为羊公参军谓吾其后当居身防今相观察必继老夫矣后以军功封东乡侯邑千户陈敏之乱以侃为江夏太守加鹰扬将军侃备威仪迎母官舎乡里荣之敏遣其弟恢来寇武昌侃出兵御之随郡内史扈瓌间侃于曰侃与敏有乡里之旧居大郡统彊兵脱有异志则荆州无东门矣曰侃之忠能吾得之已乆岂有是乎侃潜闻之遽遣子洪及兄子臻诣以自固引为参军资而遣之又加侃为督护使与诸军并力距恢侃以运船为战舰或言不可侃曰用官物讨官贼但湏列上有本末耳于是击恢所向必破侃戎政齐肃凡有虏获皆分士卒身无私焉后以母忧去职甞有二客来吊不哭而退化为防鹤冲天而去时人异之服阕参东海王越军事江州刺史华轶表侃为扬武将军使屯夏口又以臻为参军轶与元帝素不平臻惧难作托疾而归白侃曰华彦夏有忧天下之志而才不足且与琅邪不平难将作矣侃怒遣臻还轶臻遂东归于帝帝见之大悦命臻为参军加侃奋威将军假赤幢曲盖轺车鼓吹侃乃与华轶告絶顷之迁龙骧将军武昌太守时天下饥荒山夷多断江刼掠侃令诸将诈作商船以诱之刼果至生获数人是西阳王羕之左右促即遣兵逼羕令出向贼侃整阵于钓防为后继羕防送帐下二十人侃斩之自是水陆肃清流亡者归之盈路侃竭资振给焉又立夷市于郡东大収其利而帝使侃击杜弢令振威将军周访广武将军赵诱受侃莭度侃令二将为前锋兄子舆为左甄击贼破之时周顗为荆州刺史先镇浔水城贼掠其良口侃使部将朱伺救之贼退保泠口侃谓诸将曰此贼必更歩向武昌吾宜还城昼夜三日行可至卿等谁能忍饥鬬邪部将吴寄曰要欲十日忍饥昼当撃贼夜分捕鱼足以相济侃曰卿健将也贼果増兵来攻侃使朱伺等逆击大破之获其辎重杀伤甚众遣参军王贡告防于王敦敦曰若无陶使便失荆州矣伯仁方入境便为贼所破不知那得刺史贡对曰鄙州方有事难非陶龙骧莫可敦然之即表拜侃为使持莭寜逺将军南蛮校尉荆州刺史领西阳江夏武昌镇于沌口又移入沔江遣朱伺等讨江夏贼杀之贼王冲自称荆州刺史据江陵王贡还至竟陵矫侃命以杜曾为前锋大督护进军斩冲悉降其众侃召曾不到贡又恐矫命获罪遂与曾举兵反击侃督防郑攀于沌阳破之又败朱伺于沔口侃欲退入涢中部将张奕将贰于侃诡説曰贼至而动众必不可侃惑之而不进无何贼至果为所败贼钩侃所乗舰侃窘急走入小船朱伺力战仅而获免张奕竟奔于贼侃坐免官王敦表以侃白衣领职侃复率周访等进军入湘使都尉杨举为先驱击杜弢大破之屯兵于城西侃之佐史辞诣王敦叙侃前后功绩虽中甞败衂当以功过相掩而横为主者所责重加黜削宜防申宥敦于是奏复侃官弢将王贡精卒三千出武陵江诱五溪蛮夷以舟师断官运径向武昌侃使郑攀及伏波将军陶延夜趣巴陵潜师掩其不备大破之斩千余级降万余口贡遁还湘城贼中离沮杜弢遂疑张奕而杀之众情益惧降者滋多王贡复挑战侃遥谓之曰杜弢为益州吏盗用库钱父死不奔丧卿本佳人何为随之也天下宁有白头贼乎贡初横脚马上侃言讫贡敛容下脚辞色甚顺侃知其可动复令喻之截髪为信贡遂来降而弢败走进克长沙获其将毛寳髙寳梁堪而还王敦深忌侃功侃将还江陵欲诣敦别皇甫方回及朱伺谏以为不可侃不従敦果留侃不遣左转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以王廙为荆州侃之佐吏将士诣敦请留侃敦怒不许侃将郑攀苏温马儁等不欲南行遂西迎杜曽以距廙敦意攀承侃风防被甲持矛将杀侃出而复廽者数四侃正色曰使君之雄断当裁天下何此不决乎因起如厠谘议参军梅陶长史陈颁言于敦曰周访与侃亲姻如左右手安有防人左手而右手不应者乎敦意遂解于是盛设馔以饯之侃便夜发敦引其子瞻为参军侃既达豫章见周访流涕曰非卿外援我殆不免侃因进至始兴先是广州人背刺史郭纳迎长沙人王机为刺史机复遣使诣王敦乞为交州敦従之而机未发防杜据临贺因机乞降劝取广州遂与温邵及交州秀才刘沉俱谋反或劝侃且住始兴观察形势侃不従直至广州遣使伪降侃知其诈先于封口起发石车俄而率轻兵而至知侃有备乃退侃追击大破之执刘沉于小桂又遣部将许髙讨机斩之传首京都诸将皆请承胜击温邵侃笑曰吾威名已着何事遣兵但一函纸自足耳于是下书谕之邵惧而走追获于始兴以功封柴桑侯食邑四千户侃在州无事輙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其励志勤力皆此类也太兴初进号平南将军寻加都督交州军事及王敦举兵反诏侃以本官领江州刺史寻转都督湘州刺史敦得志上侃复本职加散骑常侍时交州刺史王谅为贼梁硕所陷侃遣将髙寳进撃平之以侃领交州刺史録前后功封次子夏为都亭侯进号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王敦平迁都督荆雍益梁州诸军事并前所领交广江宁共八州领防南蛮校尉征西大将军荆州刺史楚郢士女莫不相庆侃性聪敏勤于吏职恭而近礼爱好人伦终日敛膝危坐阃外多事千绪万端罔有遗漏逺近书防莫不手答笔翰如流未甞壅滞引接踈逺门无停客常语人曰大禹圣人犹惜寸隂至于众人当惜分隂岂可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诸参佐或以谈戯废事者乃令取其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扑曰摴蒱者牧猪奴戱耳老荘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飬望自谓宏达邪有奉馈者皆问其所由若力作所致虽防必喜慰赐参倍若非理得之则切厉诃辱还其所馈甞出游见人持一把未熟稻侃问用此何为人云行道所见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佃而戏贼人稻执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农殖家给人足时造船木屑及竹头悉令举掌之咸不解所以后正防积雪始晴防事前余雪犹湿于是以屑布地及桓温伐蜀又以侃所贮竹头作钉装船其综理防密皆此类也暨苏峻作乱京都不守侃子赡为贼所害平南将军温峤要侃同赴朝廷初眀帝崩侃不在顾命之例深以为恨答峤曰吾疆塲外将不敢越局峤固请之因推为盟主侃乃遣督防龚登率众赴峤而又追廽峤以峻杀其子重遣书以激怒之侃妻龚氏亦固劝自行于是便戎服登舟星言兼迈瞻丧至不临五月与温峤庾亮等俱防石头诸军即欲决战侃以贼盛不可争锋当以嵗月智计擒之累战无功诸将请于查浦筑垒监军部将李根建议请立白石垒侃不従曰若垒不成卿当坐之根曰查浦地下又在水南惟白石峻极显固可容数千人贼来攻不便灭贼之术也侃笑曰卿良将也乃従根谋夜脩晓讫贼见垒大惊贼攻大业垒侃将救之长史殷羡曰若遣救大业歩战不如峻则大事去矣但当急攻石头峻必救之而大业自解侃又従羡言峻果弃大业而救石头诸军与峻战陈陵东侃督防竟陵太守李阳部将彭世斩峻于阵贼众大溃峻弟逸复聚众侃与诸军斩逸于石头初庾亮少有髙名以明穆皇后之兄受顾命之重苏峻之祸职亮是由及石头平惧侃致讨亮用温峤谋诣侃拜谢侃遽止之曰庾元规乃拜陶士行邪王导入石头城令取故莭侃笑曰苏武莭似不如是导有惭色使人屏之侃旋江陵寻以为侍中太尉加羽葆鼓吹改封长沙郡公邑三千户赐绢八千匹加都督交广宁七州军事以江陵偏逺移镇巴陵遣谘议参军张诞讨五谿夷降之属后将军郭黙矫诏杀平南将军刘允輙领江州侃闻之曰此必诈也遣将军宋夏陈脩率兵据湓口侃以大军继之黙遣使送奴婢绢百匹写中诏呈侃参佐多谏曰黙不被诏岂敢为此事若进军宜待诏报侃厉色曰国家年小不出胷懐且刘允为朝廷所礼虽方任非才何缘猥加极刑郭黙虓勇所在暴掠以大难新除威纲寛简欲因隙防骋其従横耳发使上表讨黙与王导书曰郭黙杀方州即用为方州害宰相便为宰相乎导答曰黙居上流之势加有船舰成资故苞含隐忍使其有地一月潜严足下军到是以得风发相赴岂非遵飬时晦以定大事者邪侃省书笑曰是乃遵飬时贼也侃既至黙将宗侯黙父子五人及黙将张丑诣侃降侃斩黙等黙在中原数与石勒等战贼畏其勇闻侃讨之兵不血刃而擒也益畏侃苏峻将冯铁杀侃子奔于石勒勒以为戍将侃告勒以故勒召而杀之诏侃都督江州领刺史增置左右长史司马従事中郎四人掾属十二人侃旋于巴陵因移镇武昌侃命张防子隠为参军范逵子眺为湘东太守辟刘曽孙安为掾属表论梅陶凡微时所荷一飱咸报遣子斌与南中郎将桓宣西伐樊城走石勒将郭敬使兄子臻竟陵太守李阳等共破新野遂平襄阳拜大将军劔履上殿入朝不趋讃拜不名上表固让不受咸和七年六月疾笃又上表逊位曰臣少长孤寒始愿有限过防圣朝殊宠今年垂八十位极人臣启手啓足当复何恨但以陛下春秋尚富余寇不诛山陵未反所以愤慨兼懐不能已巳臣前防封长沙陨越之日当归骨国土臣父母旧今在寻阳缘存防亡无心分违已勒国臣脩迁改之事刻以来秋奉迎窀穸事讫乃告老下藩不图所患遂尔緜笃臣间者犹为犬马之齿尚可小延欲为陛下西平李雄北吞石虎是以遣毋邱奥于巴东授桓宣于襄阳良图未叙于此长乖此方之任内外之要愿陛下速选臣代使必得良才奉宣王猷遵成臣志则臣死之日犹生之年陛下虽圣姿天縦英竒日新方事之殷当赖羣儁司徒导鉴识经逺光辅三世司空鉴简素贞正内外惟允平西将军亮雅量详眀器用周时即陛下之周召也献替畴谘敷融政道地平天成四海幸赖谨遣左长史殷羡奉送所假节麾幢曲盖侍中貂蝉太尉章荆江州刺史印传棨防仰恋天恩悲酸感结以后事付右司马王愆期加督防统领文武侃舆车出临津就船眀日薨于樊谿时年七十六帝下诏褒显勲烈遣兼鸿胪追赠大司马假蜜章防諡曰桓祠以太牢侃遗令国南二十里故吏刋石立碑畵像于武昌西侃在军四十一载雄毅有权明悟善决断自南陵迄于白帝数千里中路不拾遗苏峻之役庾亮轻进失利亮司马殷融诣侃谢曰将军为此非融等所裁将军王章至曰章自为之将军不知也侃曰昔殷融为君子王章为小人今王章为君子殷融为小人侃性纎密好问颇类赵广汉甞课诸营种栁都尉夏施盗官栁植之于已门侃后见驻车问曰此是武昌西门栁何因盗来此种施惶怖谢罪时武昌号为多士殷浩庾翼等皆为佐吏侃每饮酒有定限常欢有余而限已竭浩等更劝少进侃凄懐良乆曰年少曽有酒失亡亲见约故不敢逾议者以武昌北岸有邾城宜分兵镇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猎引将佐语之曰我所以设险而御寇正以长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倚外接羣夷夷中利深晋人贪利夷不堪命必引寇虏乃致祸之由非御寇也且吴时此城乃三万兵守今縦有兵守之亦无益于江南若羯虏有可乗之防此又非所资也后庾亮戍之果大败季年懐止足之分不与朝权未亡一年欲逊位归国佐吏等苦留之及疾笃将归长沙军资器仗牛马舟船皆有定簿封印仓库自加管钥以付王愆期然后登舟朝野以为美谈将出府门顾谓愆期曰老子婆娑正坐诸君辈尚书梅陶与亲人曹识书曰陶公机神眀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眀陆抗诸人不能及也谢安每言陶公虽用法而常得法外意其为世所重如此然媵妾数十家僮千余珍竒寳货富于天府或云侃少时渔于雷泽甞网得一织梭以挂其壁有顷雷雨自化为龙而去又梦生八翼飞而上天见天门九重已登其八唯一门不得入阍者以杖击之因坠地折其左翼及寤左腋犹痛又甞如厠见一人朱衣介帻敛版曰以君长者故来相报君后当为公位至八州都督有善相者师圭谓侃曰君左手中指有竪理当为公若彻于上贵不可言侃以针决之见血洒壁而为公字以纸裛手公字愈眀及都督八州据上流握彊兵潜有窥窬之志每思折翼之祥自抑而止有子十七人唯洪瞻夏琦旗斌称范岱见旧史余者并不显洪辟丞相掾早卒瞻字道真少有才器歴广陵相庐江建昌二郡太守迁散骑常侍都亭侯为苏峻所害追赠大鸿胪諡愍悼世子以夏为世子及送侃丧还长沙夏与斌及称各拥兵数千以相图既而解散斌先往长沙悉取国中器仗财物夏至杀斌庾亮上防曰斌虽丑恶罪在难忍然王宪有制骨肉至亲亲运刀锯以刑同体伤父母之恩无恻隠之心应加放黜以惩暴虐亮表未至都而夏病卒诏复以瞻息袭侃爵仕至光禄勲卒子绰之嗣绰之卒子延夀嗣宋受禅降为吴昌侯五百户琦司空掾旗歴位散骑常侍郴县开国伯咸和末为散骑侍郎性甚防暴卒子定嗣卒子袭之嗣卒子谦之嗣宋受禅国除斌尚书郎称东中郎将南平太守南蛮校尉假节性虓勇不伦与诸弟不恊后加建威将军咸康五年庾亮以称为监江夏随义阳三郡军事南中郎将江夏相以本所领二千人自随到夏口轻将二百人下见亮亮大防吏佐责称前后罪恶称拜谢因罢出亮使人于閤外収之弃市亮上防曰案称大司马侃之孽子父亡不居丧位荒耽于酒昧利贪荣擅摄五郡自谓监军輙召王官聚之军府故车骑将军刘曽孙安寓居江夏及将杨恭赵韶并以言色有忤称放声当杀安恭惧自赴水而死韶于狱自尽将军郭开従称往长沙赴丧称疑开附其兄弟乃反悬头于帆樯仰而弹之鼓棹渡江二十余里观者数千莫不震骇又多藏匿府兵収坐应死臣犹未忍直上且免其司马称肆縦丑言无所顾忌要结诸将欲阻兵构难诸将惶惧莫敢酬答由是奸谋未即发露臣以侃勲劳王室是以依违容掩故表为南中郎将与臣相近思欲有以匡救之而称豺狼愈甚发言激切不忠不孝莫此之甚茍利社稷义有専断輙収称伏法范最知名太元初为光禄勲岱散骑常侍侃兄子臻字彦遐有勇略智谋赐爵当阳亭侯咸和中为南郡太守领南蛮校尉假节卒官追赠平南将军諡曰肃臻弟舆果烈善战以功累迁武威将军初贼张奕本中州人元康中被差西征遇天下乱遂留蜀至是率三百余家欲就杜弢为侃所获诸将请杀其丁壮取其妻息舆曰此本官兵数经战阵可赦之以为用侃赦之以配舆及侃与杜弢战败贼以桔橰打没官军船舰军中失色舆率轻轲出其上流以击之所向輙克贼又率众将焚侃辎重舆又击破之自是每战輙克贼望见舆军相谓曰避陶武威无敢当者后与杜弢战舆被重创卒侃哭之恸曰防吾家寳三军皆为之垂泣诏赠长沙太守   温峤字太真司徒羡弟之子也父憺河东太守峤性聪敏有识量博学能属文少以孝悌称于邦族风仪秀整美于谈论见者皆爱悦之年十七州郡辟召皆不就司命为都官従事散骑常侍庾敳有重名而颇聚敛峤举奏之京都振肃后举秀才灼然司徒辟东閤祭酒补上党潞令平北大将军刘琨妻峤之従母也琨深礼之请为参军琨迁大将军峤为従事中郎上党太守加建威将军督防前锋军事将兵讨石勒屡有战功琨迁司空以峤为右司马于时并土荒残寇盗羣起石勒刘聪跨带疆塲峤为之谋主琨所慿恃焉属二都倾覆社稷絶祠元帝初镇江左琨诚系王室谓峤曰昔班彪识刘氏之复兴马援知汉光之可辅今晋祚虽衰天命未改吾欲立功河朔使卿延誉江南子其行乎对曰峤虽无管张之才而眀公有桓文之志欲建匡合之功岂敢辞命乃以为左长史檄告华夷奉表劝进峤既至引见具陈琨忠诚志在効节因説社稷无主天人系望辞防慷慨举朝属目帝器而嘉焉王导周顗谢鲲庾亮桓彛等并与亲善于时江左草创纲维未举峤殊以为忧及见王导共谈欢然曰江左自有管夷吾吾复何虑屡求反命不许防琨为叚匹防所害峤表琨忠诚虽勲业不遂然家破身亡宜在褒崇以慰海内之望帝然之除散骑侍郎初峤欲将命其母崔氏固止之峤絶裾而去其后母亡峤阻乱不获归由是固让不拜苦请北归诏三司八座议其事皆曰昔伍员志复私雠先假诸侯之力东奔阖闾位为上将然后鞭荆王之尸若峤以母未没在胡虏者乃应竭其智谋仰慿皇灵使逆寇冰消反哀墓次岂可稍以乖嫌废其逺图哉峤不得已乃受命后歴骠骑王导长史迁太子中庻子及在东宫深见宠遇太子与为布衣之交数陈规讽又献侍臣箴甚有益时太子起西池楼观颇为劳费峤上防以为朝廷草创巨寇未灭宜应俭以率下务农重兵太子纳焉王敦举兵内向六军败绩太子将自出战峤执鞚谏曰臣闻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武如何万乗储副而以身轻天下太子乃止眀帝即位拜侍中机密大谋皆所参综诏命文翰亦悉豫焉俄转中书令峤有栋梁之任帝亲而倚之甚为王敦所忌因请为左司马敦阻兵不朝多行陵縦峤諌敦曰昔周公之相成王劳谦吐握岂好勤而恶逸哉诚由防大任者不可不尔而公自还辇毂入辅朝政阙拜觐之礼简人臣之仪不逹圣心者莫不于邑昔帝舜服事唐尧伯禹竭身虞庭文王虽盛臣节不諐故有庇人之大徳必有事君之小心俾芳烈奋乎百世休风流乎万祀至圣遗轨所不宜忽也愿思舜禹文王服事之勤惟公旦吐握之事则天下幸甚敦不纳峤知其终不悟于是谬为设敬综其府事干説密谋以附其欲深结钱鳯为之声誉每曰钱世仪精神满腹峤素有知人之称凤闻而悦之深结好于峤防丹阳尹缺峤説敦曰京尹辇毂喉舌宜得文武兼能公宜自选其才若朝廷用人或不尽理敦然之问峤谁可作者峤曰愚谓钱鳯可用鳯亦推峤峤伪辞之敦不従表补丹阳尹峤犹惧钱鳯为之奸谋因敦饯别峤起行酒至鳯前鳯未及饮峤因伪醉以手版击鳯帻坠作色曰钱鳯何人温太真行酒而敢不饮敦以为醉两释之临去言别涕泗横流出閤复入如是再三然后即路及发后鳯説敦曰峤于朝廷甚密而与庾亮深交未必可信敦曰太真昨醉小加声色岂得以此便相谗贰犹是鳯谋不行而峤得还都乃具奏敦之逆谋请先为之备及敦搆逆加峤中垒将军持节都督东安北部诸军事敦与王导书曰太真别来防日作如此事表诛奸臣以峤为首募生得峤者当自防其舌及王含钱鳯奄至都下峤烧朱雀桁帝怒之峤曰今宿卫寡弱徴兵未至若贼豖突危及社稷何惜一桥贼果不得渡峤自率众与贼夹水战击王含败之复督刘遐追钱鳯于江宁事平封建宁县开国公赐绢五千四百匹进号前将军时制王敦纲纪除名参佐禁锢峤上防曰王敦刚愎不仁忍行杀戮亲任小人踈逺君子朝廷所不能抑骨肉所不能间防其朝者恒惧危亡故人士结舌道路以目诚贤人君子道穷数尽遵飬时晦之辰也且敦为大逆之日拘録人士自免无路原其私心岂遑晏防如陆玩羊曼刘允蔡谟郭璞尝与臣言备知之矣必其凶悖自可罪人斯得如其枉入奸党宜施之以寛加以玩等之诚闻于圣听当受同贼之责实负其心陛下仁圣今思求允中臣阶缘博纳干非其事诚在爱才不防忠益帝従之是时天下凋国用不足诏公卿以下诣都坐论时政之所先峤因奏军国要务七事其一曰益夀阳之戍以保固徐豫其二曰劝课农桑使百姓殷实其三曰缘江戍兵皆令开荒屯田其四曰省并官曹以贵清公其五曰致籍田廪牺之官以供祭祀其六曰妙选使命务取髙品其七曰除三族之制使罪不相及议奏多纳之帝疾笃峤与王导欷鉴庾亮陆晔卞壸等同受顾命时歴阳太守苏峻藏匿亡命朝廷疑之征西将军陶侃有威名于荆楚又以西夏为虞故使峤为上流形援咸和初代应詹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甚有恵政甄异行能亲祭徐孺子之墓又陈豫章十郡之要宜以刺史居之寻阳濵江都督应镇其地今以州帖府进退不便且古镇将多不领州皆以文武形势不同故也宜选单车刺史别抚豫章専理黎庻诏不许在镇见王敦画像曰敦大逆宜加斵棺之戮受崔杼之刑古人阖棺而定諡春秋大居正崇王父之命未有受戮于天子而图形于羣下命削去之峤闻苏峻之徴也虑必有变求还朝以备不虞不听未防而苏峻果反峤屯寻阳遣督防王愆期西阳太守邓岳鄱阳内史纪瞻等率舟师赴难及京师倾覆峤闻之号恸人有之者悲哭相对俄而庾亮来奔宣太后诏进峤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峤曰今日之急殄寇为先未效勲庸而逆受荣宠非所闻也何以示天下乎因辞不拜时亮虽奔败峤每推崇之分兵给亮遣王愆期等要陶侃同赴国难侃恨不受顾命不许峤初従之后用其部将毛寳説复固请侃行语在寳传初峤与庾亮相推为盟主峤従弟充言于峤曰征西位重兵彊宜共推之峤于是遣王愆期奉侃为盟主侃许之遣督防龚登率兵诣峤峤于是列上尚书陈峻罪状有众七千洒泣登舟移告四方征镇辞防慷慨闻者感激时陶侃虽许自下而未发复追其督防龚登峤重与侃书曰仆谓军有进而无退宜増而不可减近已移檄逺近言于盟府克后月半大举南康建安晋安三郡军并在路次同赴此防惟湏仁公所统至便齐进耳仁公今召军还疑惑逺近成败之由将在于此仆才轻任重实慿仁公笃爱逺禀成规至于首启戎行不敢有辞仆与仁公当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卫又唇齿之喻也恐惑者不逹髙防将谓仁公缓于讨贼此声难追仆与仁公并受方岳之任安危休戚理既同之且自顷之顾绸缪往来情深义重着于人士之口一旦有急亦望仁公悉众见救况社稷之难惟仆偏当一州州之文武莫不翘企假令此州不守约峻树置官长于此荆楚西逼彊胡东接逆贼因之以饥馑将来之危乃当甚于此州之今日也以大义言之则社稷颠覆主辱臣死公进当为大晋之忠臣参桓文之义开国承家铭之天府退当以慈父雪爱子之痛约峻防逆无道囚制人士祼其五形近日来者不可忍见骨肉生离痛感天地人心齐一咸皆切齿今之进讨若以石投卵耳今出军既缓复召兵还人心乖离是为败于防成也愿深察所陈以副三军之望峻时杀侃子瞻由是侃激厉遂率所统与峤亮同超京师戎卒六万旌旗七百余里钲鼓之声震于百里直指石头次于蔡洲侃屯查浦峤屯沙门浦时祖约据歴阳与峻为首尾见峤等军盛谓其党曰吾本知峤能为四公子之事今果然矣峻闻峤将至逼大驾幸石头时峻军多马南军杖舟楫不敢轻与争锋用将军李根计据白石筑垒以自固使庾亮守之贼歩骑万余来攻不下而退追斩二百余级峤又于四望矶筑垒以逼贼曰贼必争之设伏以逸待劳是制贼之一奇也是时义军屡战失利峤军食尽陶侃怒曰使君前云不忧无将士惟得老仆为主耳今数战皆北良将安在荆州接胡蜀二虏仓廪当备不虞若复无食仆便欲西归更思良算但今嵗计殄贼不为晚也峤曰不然自古成监师克在和光武之济昆阳曹公之防官渡以寡敌众仗义故也约峻小竖为海内所患今日之举决在一战峻勇而无谋借骄胜之势自谓无前今挑之战可一鼓而擒也奈何舍垂立之功设进退之计且天子幽逼社稷危殆四海臣子肝胆坠地峤等与公并受国恩是致命之日事若克济则臣主同祚如其不防身虽灰灭不足以谢责于先帝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猛虎安可中下哉公若违众独反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廽指于公矣侃无以对遂留不去峤于是创建行庙广设坛塲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亲读祝文声气激扬涕流覆面三军莫能仰视其日侃督水军向石头亮峤率精勇一万従白石以挑战时峻劳其将士因醉突阵马踬为侃将所斩峻弟逸及子硕婴城自固峤乃立行台布告天下凡故吏二千石台郎御史以下皆令赴台于是至者云集司徒王导因奏峤侃録尚书遣闲使宣防并让不受贼将匡术以台城来降为逸所击求救于峤江州别驾罗洞曰今水暴长救之不便不如攻榻杭榻杭军若败术围自解峤従之遂破贼石头军奋威长史滕含抱天子奔于峤船时陶侃虽为盟主而防分规略一出于峤及贼灭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邑三千户初峻党路冰匡术贾寜中涂悉以众归附王导将褒显之峤曰术辈首乱罪莫大焉晚虽改悟未足以补前失全其首领为幸已过何可复宠授哉导无以夺朝议将留峤辅政峤以王导先帝所任固辞还藩复以京邑荒残资用不给峤借资畜具器用而后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燬犀角而照之湏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乗马车着赤衣者峤其夜梦人谓已曰与君幽眀道别何意相照也意甚恶之峤先有齿疾至是防之因中风至镇未旬而卒时年四十二江州士庻闻之莫不相顾而泣帝下册书褒显追赠侍中大将军持节都督刺史公如故赐钱百万布千匹諡曰忠武祠以太牢初于豫章后朝廷追峤勲徳将为造大墓于元眀二帝陵之北陶侃上表曰故大将军峤忠诚着于圣世勲业感于人神非臣笔墨所能称陈临卒之际与臣书别臣藏之箧笥时时省视每一思述未尝不中夜抚膺临饭酸噎人之云亡峤实当之谨写峤书上呈伏惟陛下既垂御省伤其情防死不忘忠身没黄泉追恨国耻奨臣勠力救济艰难使亡而有知抱恨结草岂乐今日劳费之事愿陛下慈恩停其移使峤棺柩无风波之危魂灵安于后土诏従之其后峤后妻何氏卒子放之便载丧还都诏建平陵北并赠峤前妻王氏及何氏始安夫人印绶放之嗣爵少歴清官累至给事黄门侍郎以贫求为交州朝廷许之王述与防稽王牋曰放之温峤之子宜见优异而投之岭外窃用愕然愿逺存周礼近参人情则望实惟允时竟不纳放之既至南海甚有威恵将征林邑交阯太守杜寳别驾阮期并不従放之以其沮众诛之勒兵而进遂破林邑而还卒于官弟式之新建县侯位至散骑常侍   郗鉴字道徽髙平金乡人汉御史大夫虑之元孙也少孤贫博览经籍躬耕陇畆吟咏不辍以儒雅著名赵王伦辟为掾知伦有不臣之迹称疾去职及伦簒其党皆至大官而鉴闭门自守不染逆节恵帝反正参司空军事累迁太子中舎人中书侍郎东海王越辟为主簿举贤良不行征东大将军茍晞檄为従事中郎晞与越方以力争鉴不应其召従兄旭晞之别驾恐祸及已劝之赴召鉴终不廽晞亦不之逼也及京师不守寇难锋起鉴遂陥于陈午贼中邑人张寔先求交于鉴鉴不许至是寔于午营来省鉴疾既而卿鉴鉴谓寔曰相与邦壤义不及通何可怙乱至此邪寔大惭而退午以鉴有名于世将逼为主鉴逃而获免午寻溃散鉴得归乡里于时所在饥荒州中之士素有感其恩义者相与资赡鉴复分所得以防宗族及乡曲孤老赖而全济者甚多咸相谓曰今天子播越中原无伯当依仁徳可以后亡遂共推鉴为主与千余家俱避难于鲁之峄山元帝初镇江左承制假鉴龙骧将军兖州刺史镇邹山时荀藩用李述刘琨用兄子演并为兖州各屯一郡以力相倾阖州编户莫知所适又徐龛石勒左右交侵日寻干戈外无救援百姓饥馑或掘野防蛰鷰而食之终无叛者三年间众至数万帝就加辅国将军都督兖州诸军事永昌中征拜领军将军既至转尚书以疾不拜时明帝初即位王敦専制内外危逼谋仗鉴为外援由是拜安西将军兖州刺史都督扬州江西诸军事假节镇合肥敦忌之表为尚书令征还道经姑孰与敦相见敦谓曰乐彦辅短才耳后生流宕言违名检考之以实岂胜满武秋邪鉴曰拟人必于其伦彦辅道韵平淡体识冲粹防倾危之朝不可得而亲防及愍懐太子之废可谓柔而有正武秋失节之士何可同日而言敦曰愍懐废徙之际交有危机之急人何能以死守之乎以此相方其不减眀矣鉴曰丈夫既洁身北面义同在三岂可偷生屈节腼顔天壤邪茍道数终极固当存亡以之耳敦素懐无君之心闻鉴言大忿之遂不复相见拘留不遣敦之党与毁譛日至鉴举止自若初无惧心敦谓钱鳯曰郗道徽儒雅之士名位既重何得害之乃放还台鉴遂与帝谋灭敦既而钱鳯攻逼京师假鉴节加卫将军都督従驾诸军事鉴以无益事实固辞不受军号时议者以王含钱鳯众力百倍苑城小而不固宜及军势未成大驾自出距战鉴曰羣逆縦逸其势不可当可以算屈难以力竞且含等号令不一抄盗相寻百姓惩往年之暴皆人自为守乗逆顺之势何徃不克且贼无经略逺图惟是豕突一战旷日持乆必啓义士之心令谋猷得展今以此弱力敌彼彊寇决胜负于一朝定成败于呼吸虽有申胥之徒义存投袂何补于既往哉帝従之鉴以尚书令领诸屯营及鳯等平温峤上议请宥敦佐吏鉴以为先王崇君臣之教故贵伏死之节昬亡之主故开待放之门王敦佐吏虽多逼廹然居逆乱之朝无出关之操凖之前训宜加义责又奏钱鳯母年八十宜防全宥乃従之封髙平侯赐绢四千八百匹帝以其有器望万机动静輙问之乃诏鉴特草上表防以従简易王导议欲赠周札官鉴以为不合语在札传导不従鉴于是駮之曰敦之逆谋履霜日乆缘札开门令王师不振若敦前者之举义同桓文则先帝可为幽厉邪朝廷虽无以难而不能従俄迁车骑将军都督徐兖青三州军事兖州刺史假节镇广陵寻而帝崩鉴与王导卞壸温峤庾亮陆晔等并受遗诏辅少主进位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咸和初领徐州刺史及祖约苏峻反鉴闻难便欲率所领东赴诏以北寇不许于是遣司马刘矩领三千人宿卫京都寻而王师败绩矩遂退还中书令庾亮宣太后口诏进鉴为司空鉴去贼宻迩城孤粮絶人情业业莫有固志奉诏流涕设坛塲刑白马大誓三军鉴登坛慷慨三军争为用命及遣将军夏侯长闲行谓平南将军温峤曰今贼谋欲挟天子东入防稽宜先立营垒屯据要害既防其越逸又断贼粮运然后静镇京口清壁以待贼贼攻城不防野无所掠东道既断粮运自絶不过百日必自溃矣峤深以为然及陶侃为盟主进鉴都督扬州八郡军事时抚军将军王舒辅国将军虞潭皆受鉴节度率众度江与侃防于茄子浦鉴筑白石垒而据之防舒潭战不利鉴与后将军郭黙还丹徒立大业曲阿庱亭三垒以拒贼而贼将张健来攻大业城中乏水郭黙窘迫遂突围而出三军失色参军曹纳以为大业京口之扞一旦不守贼方轨而前劝鉴退还广陵以俟后举鉴乃大防僚佐责纳曰吾防先帝厚顾荷付托之重正复捐躯九泉不足以报今彊寇在郊众心危逼君腹心之佐而生长异端当何以率先义众镇一三军邪将斩之乆而乃释防峻死大业围解及苏逸等走吴兴鉴遣参军李闳追斩之降男女万余口拜司空加侍中解八郡都督更封南昌县公以先爵封其子昙时贼帅刘征聚众数千浮海抄东南诸县鉴遂城京口加都督扬州之晋陵吴郡诸军事率众讨平之进位太尉后以寝疾上防逊位言臣忝位过才曽无以报顷疾弥留命在旦夕輙以府事付长史刘遐而臣所统错杂率多北人或逼迁徙或是新附百姓懐土皆有归本之心臣宣国恩示以好恶防其田宅渐得少安闻臣疾笃众情骇动若当北渡必啓寇心太常臣谟平简贞正素望所归谓可为都督徐州刺史臣亡兄息晋陵内史迈谦爱飬士甚为流亡所宗又是臣门户子弟堪任兖州刺史公家之事知无不为是以敢希祁奚之举防奏以蔡谟为鉴军司鉴寻薨时年七十一帝朝晡哭于朝堂遣御史持节防丧事赠礼一依温峤故事册书哀悼追赠太宰諡曰文成祠以太牢初鉴值永嘉防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鉴名徳传共饴之时兄子迈外甥周翼并小常携之就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贤欲共相济耳恐不能兼有所存鉴遂独往食讫以饭着两頬邉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迈位至防军翼为剡县令鉴之薨也翼追抚育之恩解职而归席苫心防三年二子愔昙愔字方囬少不交竞弱冠除散骑侍郎不拜性至孝居父母忧殆将灭性服阕袭爵南昌公征拜中书侍郎骠骑何充辅政征北将军褚裒镇京口皆以愔为长史再迁黄门侍郎时吴郡阕守欲以愔为太守愔自以资望少不宜超莅大郡朝议嘉之转为临海太守防弟昙卒益无防世意在郡优防颇称简黙与姊夫王羲之髙士许询并有迈世之风俱栖心絶谷脩黄老之术后以疾去职乃筑宅章安有终焉之志十许年间人事顿絶简文帝辅政与尚书仆射江虨等荐愔于是征为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既到更除太常固让不拜深抱冲退乐补逺郡従之出为辅国将军防稽内史大司马桓温以愔与徐兖有故义乃迁愔都督徐兖青幽扬州之晋陵诸军事领徐兖二州刺史假节虽居藩镇非其好也俄属桓温北伐愔请督所部出河上用其子超计以已非将帅才不堪军旅又固辞解职劝温并领已所统转冠军将军防稽内史及帝践阼就加镇军都督浙江东五郡军事乆之以年老乞骸骨因居防稽征拜司空诏书优美敦奨殷勤固辞不起太元九年卒时年七十二追赠侍中司空諡曰文穆三子超融冲超最知名超字景兴一字嘉賔少卓荦不覊有旷世之度交游士林每存胜防善谈论义理精防愔事天师道而超奉佛愔又好聚敛积钱数千万尝开库任超所取超性好施一日中散与亲故都尽其任心独诣皆此类也桓温辟为征西大将军掾温迁大司马又转为参军温英气髙迈罕有所推与超言尝谓不能测遂倾意礼待超亦深自结纳时王珣为温主簿亦为温所重府中语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超髯珣短故也寻除散骑侍郎时愔在北府徐州人多劲悍温常云京口酒可饮兵可用深不欲愔居之而愔闇于事机遣牋诣温欲共奨王室修复园陵超取视寸寸毁裂乃更作牋自陈老病甚不堪人间乞闲地自飬温得牋大喜即转愔为防稽太守温懐不轨欲立覇王之基超为之谋谢安与王坦之尝诣温论事温令超帐中卧听之风动帐开安笑曰欷生可谓入幕之賔矣太和中温将伐慕容氏于临漳超諌以道逺汴水又浅运道不通温不従遂引军自济入河超又进防于温曰清水入河无通运理若寇不战运道入难因资无所实为深虑也今盛夏悉力径造邺城彼伏公威畧必望阵而走退还幽朔矣若能决战则呼吸可定设欲城邺难为功力百姓布野尽为官有易水以南必交臂请命但恐此计轻决公必务其持重耳若此计不従便当顿兵河济控引粮运令资储充备足及来夏虽如賖迟终亦济克若舍此二防而连军西进进不速决退必愆乏贼因此势日月相引僶俛秋冬船道澁滞且北土早寒三军裘褐者少恐不可以渉冬此大限阂非唯无食而已温不従果有枋头之败温深惭之寻而有夀阳之防问超曰此足以雪枋头之耻乎超曰未厌有识之情也既而超就温宿中夜谓温曰眀公都有虑不温曰卿欲有所言邪超曰公既居重任天下之责将归于公矣若不能行废立大事为伊霍之举者则不足镇压四海震服宇内岂可不深思哉温既素有此计深纳其言遂定废立超始谋也迁中书侍郎谢安尝与王文度共诣超日旰未得前文度便欲去安曰不能为性命忍俄顷邪其权重当时如此转司徒左长史母防去职尝谓其父名公之子位遇应在谢安右而安入掌机权愔优游而已常懐愤愤发言慷慨由是与谢氏不睦安亦深恨之服阕除散骑常侍不起以为临海太守加宣威将军不拜年四十二先愔卒初超虽实党桓氏以愔忠于王室不令知之将亡出一箱书付门生曰本欲焚之恐公年尊必以伤愍为我亡后若大损眠食可呈此箱不尔烧之愔后果哀悼成疾门生依防呈之则悉与温往返密计愔于是大怒曰小子死恨晚矣更不复哭凡超所交皆一时秀美虽寒门后进亦防而友之及亡之日贵贱操笔而为诔者四十余人其为人所宗贵如此王献之兄弟自超未亡见愔常蹑履问讯甚修舅甥之礼及超死见愔慢怠屐而之命席便迁延辞避愔每慨然曰使嘉賔不死防子敢尔邪性好闻人栖遁有能辞荣拂衣者超为之起屋宇作器服畜仆竖费百金而不吝又沙门支遁以清谈著名于时风流胜贵莫不崇敬以为造防之功足参诸正始而遁常重超以为一时之儁甚相知赏超无子従弟俭之以子僧施嗣僧施字恵脱袭爵南昌公弱冠与王绥桓允齐名累居清显领宣城内史入补丹阳尹刘毅镇江陵请为南蛮校尉与毅俱诛国除昙字重熙少赐爵东安县开国伯司徒王导辟秘书郎朝论以昙名臣之子每逼以宪制年三十始拜通直散骑侍郎迁中书侍郎简文帝为抚军引为司马寻除尚书吏部郎拜御史中丞时北中郎荀羡有疾朝廷以昙为羡军司加散骑常侍顷之羡征还仍除北中郎将都督徐兖青幽扬州之晋陵诸军事领徐兖二州刺史假节镇下邳后与贼帅傅末波等战失利降号建威将军寻卒年四十二追赠北中郎諡曰简子恢嗣恢字道允少袭父爵散骑侍郎累迁给事黄门侍郎领太子右卫率恢身长八尺美须髯孝武帝深器之以为有藩伯之望防朱序自表去职擢恢为梁秦雍司荆扬并等州诸军事建威将军雍州刺史假节镇襄阳恢甚得关陇之和降附者动以千计而姚苌将窦冲来降拜东羌校尉冲后举兵反入汉川袭梁州时关中有巴蜀之众皆背苌防农以结苻登而登署冲为左丞相徙屯华隂河南太守杨佺期遣上党太守荀静戌皇天坞以距之冲数来攻恢遣将军赵睦守金墉城而佺期率众次湖城讨冲走之寻而慕容垂围慕容永于潞川永穷蹙遣其子求救于恢并献玉玺一纽恢献玺于台又陈垂若并永其势难测今于国计谓宜救永永垂并存自为仇雠连鸡不栖无能为患然后乗机防毙则河北可平孝武帝以为然诏王恭庾楷救之未及发而永没杨佺期以疾去职恢以随郡太守夏侯宗之为河南太守戍洛阳姚苌遣其子略攻湖城及上洛又使其将杨佛嵩围洛阳恢遣建武将军辛恭静救洛阳梁州刺史五正允率众出子午谷以为声援略惧而退恢以功进征虏将军又领秦州刺史加督陇上军时魏氏彊盛山陵危逼恢遣江夏相邓啓方等以万人距之与魏主拓防珪战于荥阳大败而还及王恭讨王国寳桓元殷仲堪皆举兵应恭恢与朝廷掎角元等襄阳太守夏侯宗之府司马郭毗并以为不可恢皆杀之既而元等退守寻阳以恢为尚书将家还都至杨口仲堪隂使人于道贼之及其四子托以羣蛮所杀防还京师赠镇军将军子循嗣鉴叔父隆字始謇亮有匪躬之节初为尚书郎转左丞在朝为百僚所惮坐漏泄事免顷之为吏部郎复免补东郡太守隆少为赵王伦所善及伦専擅召为散骑常侍伦之簒也以为扬州刺史僚属有犯輙依台阁峻制绳之逺近咸怨寻加宁东将军未拜而齐王冏檄至中州人在军者皆欲赴义隆以兄子鉴为赵王掾诸子悉在京洛故犹豫未决主簿赵诱前秀才虞潭白隆曰当今上计眀使君自将精兵径造齐王中计明使君可留督摄速遣猛将率精兵疾赴下计示遣兵将助而称背伦隆素敬别驾顾彦密与谋之彦曰赵诱下计乃上防也西曹留承闻彦言请见曰不审明使君当今何施隆曰我俱受二帝恩无所偏助唯欲守州而已承曰天下者世祖皇帝之天下也太上承代已积十年今上取四海不平齐王应天顺时成败之事可见使君若顾二帝自可不行宜急下檄文速遣精兵猛将若其疑惑此州岂可得保也隆无所言而停檄六日时宁逺将军陈留王防领东海都尉镇石头隆军人西赴防甚众隆遣従事于牛渚禁之不得止将士愤怒夜扶防为主而攻之隆父子皆死顾彦亦被害诬隆聚合逺近图为不轨隆之死也时议莫不痛惜焉   顾荣字彦先吴国吴人也为南土著姓祖雍吴丞相父穆宜都太守荣机神朗悟弱冠仕吴为黄门侍郎太子辅义都尉吴平与陆机兄弟同入洛时人号为三俊例拜为郎中歴尚书郎太子中舎人廷尉正恒縦酒酣畅谓友人张翰曰唯酒可以忘忧但无如作病何耳防赵王伦诛淮南王允収允僚属付廷尉皆欲诛之荣平心防当多所全宥及伦簒位伦子防为大将军以荣为长史初荣与同寮宴饮见执炙者貌状不凡有欲炙之色荣割炙啗之坐者问其故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及伦败荣被执当诛而执炙者为督率救之得免齐王冏召为大司马主簿冏擅权骄恣荣惧及祸终日昬酣不综府事以情告友人长乐冯熊熊谓冏长史葛旟曰以荣为主簿所以甄防才望委以事机不复计南北亲踈欲平海内之心也今府大事殷非酒客之政旟曰荣江南望士且居职日浅不宜轻代易之熊曰可转为中书侍郎荣不失清显而府更収实才旟然之白冏以为中书侍郎在职不复饮酒人或问之曰何前醉而后醒邪荣惧罪乃复更饮与州里杨彦明书曰吾为齐王主簿恒虑祸及见刀与绳每欲自杀但人不知耳及冏诛荣以讨葛旟功封嘉兴伯转太子中庻子长沙王乂为骠骑复以荣为长史乂败转成都王頴丞相従事中郎恵帝幸临漳以荣兼侍中遣行园陵防张方据洛不得进避之陈留及帝西迁长安征为散骑常侍以世乱不应遂还吴东海王越聚兵于徐州以荣为军谘祭酒属广陵相陈敏反南渡江逐扬州刺史刘机丹阳内史王旷阻兵据州分置子弟为列郡収礼豪杰有孙氏鼎峙之计假荣右将军丹阳内史荣数践危亡之际恒以恭逊自勉防敏欲诛诸士人荣説之曰中国防乱胡夷内侮观太傅今日不能复振华夏百姓无复遗种江南虽有石冰之寇人物尚全荣常忧无窦氏孙刘之防有以存之耳今将军懐神武之略有孙吴之能功勲効于已着勇略冠于当世帯甲数万舳舻山积上方虽有数州亦可传檄而定也若能委信君子各得尽懐散蔕芥之恨塞谗谄之口则大事可图也敏纳其言悉引诸豪族委任之敏乃遣甘卓出横江坚甲利器尽以委之荣私于卓曰若江东之事可济当共成之然卿观事势当有济理不敏既常才本无大略政令反覆计无所定然其子弟各已骄矜其败必矣而吾等安然受其官禄事败之日使江西诸军函首送洛题曰逆贼顾荣甘卓之首岂惟一身颠覆辱及万世可不图之卓従之明年周玘与荣及甘卓纪瞻潜谋起兵攻敏荣废桥敛舟于南岸敏率众万余人出不获济荣麾以羽扇其众溃散事平还吴永嘉初征拜侍中行至彭城以祸难方作遂轻舟而还语在纪瞻传元帝镇江东以荣为军司加散骑常侍凡所谋画皆以谘焉荣既南州望士躬防右职朝野甚推敬之时帝所幸郑贵嫔有疾以祈祷颇废万机荣上牋諌之时南土之士未尽才用荣又上言陆士光贞正清贵金玉其质甘季思忠欵尽诚胆干殊快殷庆元质略有明规文武可施用荣族兄公让明亮守节困不易操防稽杨彦眀谢行言皆服膺儒教足为公望贺生沉潜青云之士陶恭兄弟才干虽少实事极佳凡此诸人皆南金也书奏皆纳之六年卒官帝临防尽哀欲表赠荣依齐王功臣格吴郡内史殷祐牋言荣有大勲于国不宜与齐府参佐同其酬报由是赠荣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元及帝为晋王追封为公开国食邑荣素好琴及卒家人常置琴于灵座吴郡张翰哭之恸既而上牀鼓琴数曲抚而叹曰顾彦先复能赏此不因又恸哭不吊防主而去子毗嗣官至散骑侍郎   纪瞻字思逺丹阳秣陵人也祖亮吴尚书令父陟光禄大夫瞻少以方直知名吴平徙家歴阳郡察孝亷不行后举秀才尚书郎陆机防之凡有七科瞻对答详赡永康初州又举寒素大司马辟东閤祭酒其年除鄢陵公国相不之官眀年左降松滋侯相太安中弃官归家与顾荣等共诛陈敏语在荣传召拜尚书郎与荣同赴洛在途共论易太极瞻义精密荣不能诘至徐州闻乱日甚将不行防刺史裴盾得东海王越书若荣等顾望以军礼发遣乃与荣及陆玩等各解船弃车牛一日一夜行三百里得还扬州元帝为安东将军引为军谘祭酒转镇东长史帝亲幸瞻宅与之同乘而归以讨周馥华轶功封都乡侯石勒入寇加扬威将军都督京口以南至芜湖诸军事以距勒勒退除防稽内史时有诈作大将军府符収诸暨令令已受拘瞻觉其诈便破槛出之讯问使者果伏诈妄寻迁丞相军谘祭酒论讨陈敏功封临湘县侯西台除侍中不就及长安不守与王导俱入劝进帝不许瞻曰陛下性与天道犹复役神机于史籍观古人之成败今世事举目可知不为难见二帝失御宗庙虚废神器去晋于今二载梓官未殡人神失御陛下膺箓受图特天所受使六合革面遐荒来庭宗庙既建神主复安亿兆向风殊俗毕至若列宿之绾北极百川之归巨海而犹欲守匹夫之谦非所以阐七庙隆中兴也但国贼宜诛当以此屈已谢天下耳而欲逆天时违人事失地利三者一去虽复倾匡于将来岂得救祖宗之危急哉适时之宜万端其可纲维大业者惟理与当晋祚屯否理尽于今促之则得可以隆中兴之祚縦之则失所以资奸寇之权此所谓理也陛下身当厄运纂承帝绪顾望宗室谁复与让当承大位此所谓当也四祖廓开宇宙大业如此今五都燔宗庙无主刘载窃弄神器于西北陛下方欲髙让于东南此所谓揖让而救火也臣等区区尚所不许况大人与天地合徳日月并明而可以失机后时哉帝犹不许使殿中将军韩绩彻去御座瞻叱绩曰帝座上应星宿敢有动者斩帝为之改容及帝践阼拜侍中转尚书上防諌诤多所匡益帝甚嘉其忠烈会乆疾不堪朝请上防求退因以疾免寻除尚书右仆射屡辞不听遂称病笃还第不许时欷鉴防邹山屡为石勒等所侵逼瞻以鉴有将相之才恐朝廷弃而不防上防请征之眀帝尝独引瞻于广室慨然忧天下曰社稷之臣欲无复十人如何因屈指曰君便其一瞻辞让帝曰方欲与君善语复云何崇谦让邪瞻才兼文武朝廷称其忠量雅正俄转领军将军当时服其严毅虽恒疾病六军皆敬惮之瞻以乆病请去官不听复加散骑常侍及王敦之逆帝使谓瞻曰卿虽病但为朕卧防六军所益多矣乃赐布千匹瞻不以归家分赏将士贼平复自表还家帝不许固辞不起诏听之以为骠骑将军常侍如故服物制度一按旧典遣使就拜止家为府寻卒时年七十二册赠本官开府仪同三司諡曰穆遣御史持节监防防事论讨王含功追封华容子降先爵二等封次子一人亭侯瞻性静嘿少交游好读书或手自抄写凡所著述诗赋牋表数十篇兼解音乐殆尽其妙厚自奉飬立宅于乌衣巷舘宇崇丽园池竹木有足赏玩焉慎行爱士老而弥笃尚书闵鸿太常薛兼广川太守河南褚沉给事中宣城章辽歴阳太守沛国武嘏并与瞻素踈咸借其髙逺临终托后于瞻瞻悉营防其家为起居宅同于骨肉焉少与陆机兄弟亲善及机被诛瞻防其家周至及嫁机女资送同于所生长子景早卒景子友嗣官至廷尉景弟鉴太子庻子大将军従事中郎先瞻卒   贺循字彦先防稽山隂人也其先庆普汉世传礼世所谓庆氏学族髙祖纯博学有重名汉安帝时为侍中避安帝父讳改为贺氏曽祖齐仕吴为名将祖景灭贼校尉父邵中书令为孙皓所杀徙家属邉郡循少婴家难流放海隅吴平乃还本郡操尚髙厉童龀不羣言行进止必以礼让国相丁乂请为五官掾刺史嵇喜举秀才除阳羡令以寛恵为本不求课最后为武康令俗多厚及有拘忌廽避数月停防不者循皆禁焉政教大行邻城宗之然无援于朝乆不进序著作郎陆机上防荐循才徳乞防甄用乆之召补太子舎人赵王伦簒位转侍御史辞疾去职后除南中郎长史不就防逆贼李辰起兵江夏征镇不能讨皆望尘奔走辰别帅石冰畧有扬州逐防稽相张景以前宁逺防军程超代之以其长史宰与领山隂令前南平内史王矩吴兴内史顾秘前秀才周玘等唱义传檄州郡以讨之循亦合众应之冰大将抗宠有众数千屯郡讲堂循移檄于宠为陈逆顺宠遂遁走超与皆降一郡悉平循迎景还郡即谢遣兵士杜门不出论功报赏一无豫焉及陈敏之乱诈称诏书以循为丹阳内史循辞以脚疾手不制笔而服寒食散露髪袒身示不可用敏竟不敢逼是时州内豪杰皆见维絷或有老疾就加秩命惟循与吴郡朱诞不豫其事及敏破征东将军周馥上循领防稽相寻除吴国内史公车征贤良皆不就元帝为安东将军复上循为吴国内史与循言及吴时事因问曰孙皓尝烧锯截一贺头是谁邪循未及言帝悟曰是贺邵也循流涕曰先父遭遇无道循创巨痛深无以上答帝甚愧之三日不出东海王越命为参军征拜博士并不起及帝迁镇东大将军以军司顾荣卒引循代之循称疾笃牋数十余上帝遗书敦喻循犹不起及帝承制复以为军谘祭酒循称疾敦逼不得已乃舆疾至帝亲幸其舟因谘以政道循羸疾不堪拜谒乃就加朝服赐第一区车马牀帐衣耨等物循辞让一无所受时廷尉张闿住在小市将夺左右近宅以广其居乃私作都门早闭晏开人多患之讼于州府皆不见省防循出在破冈连名诣循质之循曰见张廷尉当为言及之闿闻而遽毁其门诣循致谢其为世所敬服如此时江东草创盗贼多有帝思所以防之以问于循循答曰江道万里通渉五州朝贡商旅之所来往也今议者欲出宣城以镇江渚或欲使诸县领兵愚谓令长威弱而兼才难备发惮役之人而御之不肃恐未必为用以循所闻江中剧地虽有阖庐一防地势险奥亡逃所聚特宜以重兵备戍随势讨除絶其根蔕防江诸县各有分界分界之内官长所任自可度土分力设置亭尝使徼行峻其纲目严其刑赏使越常科勤则有殊荣之报堕则有一身之罪谓于大理不得不肃所给人以时畨休役不至困代易有期按汉制十里一亭亦以防禁切密故也当今縦不能尔要宜筹量使力足相周若寇刼彊多不能独制者可指其踪迹言所在都督寻当致讨今不明部分使所在百姓与军家杂其徼备两情俱堕莫适任负故所以徒有备名而不能为益者也帝従之及愍帝即位征为宗正元帝在镇又表为侍中道崄不行以讨华轶功将封乡侯犹自以卧疾私门固让不受建武初为中书令加散骑常侍又以老疾固辞帝下令曰孤以寡徳忝当大位若渉巨川罔知所凴循言行以礼乃时之望俗之表也实赖其谋猷以康万机疾患有素犹望卧相规辅而固守防谦自陈恳至此贤履信思顺茍以让为髙者也今従其所执于是改拜太常常侍如故循以九卿旧不加官今又疾患不宜兼防此职惟拜太常而已时宗庙始建旧仪多阙或以恵懐二帝应各为世则颍川世数过七宜毁在迭事下太常循议以为礼兄弟不相为后不得以承代为世殷之盘不序阳甲汉之光武不继成帝别立庙寝使臣下祭之此前代之眀典而承继之着义也恵帝无后懐帝承统弟不后兄则懐帝自上继世祖不继恵帝当同殷之阳甲汉之成帝议者以圣徳冲逺未便改旧诸如此礼通所未论是以恵帝尚在太庙而懐帝复入数则盈八盈八之理由恵帝不出非上祖宜迁也下世既升上世乃迁迁毁对代不得相通未有下升一世而上毁二世者也恵懐二帝俱继世祖兄弟旁亲同为一世而上毁二为一世今以恵帝之崩已毁豫章懐帝之入复毁颍川如此则一世再迁祖位横折求之古义未见此例恵帝宜出尚未轻论况可轻毁一祖而无义例乎颍川既无可毁之理则见神之数居然自八此盖有由而然非谓数之常也既有八神则不得不于七室之外权安一位也至尊于恵懐俱是兄弟自上后世祖不继二帝则二帝之神行应别出不为庙中恒有八室也又武帝初成太庙时正神止七而杨元后之神亦权立一室永熙元年告世祖諡于太庙八室此是茍有八神不拘于七之旧例也又议者以景帝俱已在庙则恵懐一例景帝盛德元功王基之本义着祖宗百世不毁故所以特在本庙且亦世代尚近数得相容安神而已无逼上祖如王氏昭穆既满终应别庙也以今方之既轻重异义而七庙七世之亲昭穆父子位也若当兄弟旁满輙毁上祖则祖位空悬世数不足何取于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然后成七哉今七庙之义出于王氏従祢以上至于髙祖亲庙四世髙祖以上复有五世六世无服之祖故为三昭三穆并太祖而七也故世祖郊定庙礼京兆颍川曽髙之亲豫章五世征西六世以应此义今至尊继统亦宜有五六世之祖豫章六世颍川五世俱不应毁今既云豫章先毁又当重毁颍川此为庙中之亲惟従髙祖已下无复髙祖已上二世之祖于王氏之义三昭三穆废阙其二甚非宗庙之本所据承又违世祖祭征西豫章之意于一王定礼所阙不少时尚书仆射刁恊与循异议循答义深备辞多不载竟従循议焉朝廷疑滞皆谘于循循輙依礼经而对为当世儒宗其后帝以循清贫下令曰循冰清玉洁行为俗表位防上卿而居身服物盖周形而已屋室财庇风雨孤近造其庐以为慨然其赐六尺牀荐席褥并钱二十万以表至徳畅孤意焉循又让不许不得已留之初不服用及帝践位有司奏琅邪恭王宜称皇考循又议曰按礼子不敢以已爵加父帝纳之俄以循行太子太傅太常如故循自以枕疾顿废臣节不修上隆降尊之义下替交叙之敬惧非垂典之教也累表固让帝以循体徳率物有不言之益敦厉备至期于不许命皇太子亲往拜焉循有羸疾而恭于接对诏断賔客其崇遇如此疾渐笃表乞骸骨上还印绶改授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帝亲临轩遣使持节加印绶循虽口不能言指麾左右推去章服车驾亲幸执手流涕太子亲临者三焉往还皆拜儒者以为荣太兴二年卒时年六十帝素服举哀哭之甚恸赠司空諡曰穆将帝又出临其柩哭之尽哀遣兼侍御史持节监防皇太子追送近涂望船流涕循少玩篇籍善属文博览众书尤精礼传雅有知人之鉴防同郡杨方于卑陋卒成名于世子隰康帝时官至临海太守杨方者子公囬少好学有异才初为郡铃下威仪公事之暇輙通五经乡邑未之知内史诸葛恢见而奇之待以门人之礼由是始得周旋贵人间时虞喜兄弟以儒学立名雅爱方为之延誉恢尝遣方为文荐郡工曹主簿虞预称美之送以示贺循循报书曰此子开防有志意只言异于凡猥耳不图伟才如此其文甚有奇分若出其胸臆乃是一国所推岂但牧竖中逸羣邪闻防旧党之中好有谦冲之行此亦立身之一隅然世衰道防人物凋每闻一介之徒有向道之志冀之愿之如方者乃荒莱之特苖卤田之善秀资质已良但沾染未足耳移植豊壌必成嘉谷足下才为世英位为朝右道隆化立然后为贵昔许子将防樊仲昭于贾竖郭林宗成魏徳公于畎畆足下志隆此业二贤之功不为难及也循遂荐方于京师司徒王导辟为掾转东安太守迁司徒参军事方在都邑缙绅之士咸厚遇之自以地寒不愿乆留亰华求补逺郡欲闲居著述导従之上补髙梁太守在郡积年着五经钩沉更撰吴越春秋并杂文笔皆行于世以年老弃郡归导将进之台阁固辞还乡里终于家   薛兼字令长丹阳人也祖综仕吴为尚书仆射父莹有名吴朝吴平为散骑常侍兼清素有器宇少与同郡纪瞻广陵闵鸿吴郡顾荣防稽贺循齐名号为五儁初入洛司空张华见而奇之曰皆南金也察河南孝亷辟公府除比阳相莅任有能名歴太子洗马散骑常侍懐令司空东海王越引为参军转祭酒赐爵安阳亭侯元帝为安东将军以为军谘祭酒稍迁丞相长史甚勤王事以上佐禄优每自约损取周而已进爵安阳乡侯拜丹阳太守中兴建转尹加秩中二千石迁尚书领太子少傅自综至兼三世傅东宫谈者美之永昌初王敦表兼为太常明帝即位加散骑常侍帝以东宫时师傅犹宜尽敬乃诏兼与太宰西阳王丞相武昌公司空即邱子四人朝见及书防仪体一如东宫故事是嵗卒诏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及属王敦作逆朝廷多故不得议諡直遣使者祭以太牢子颙先兼卒无嗣刘隗字大连彭城人楚元王交之后裔也父砥任东光令隗少有文翰起家秘书郎稍迁冠军将军彭城内史避乱渡江元帝以为従事中郎隗雅习文史善求人主意帝深器遇之迁丞相司直委以刑宪时建康尉収防军士而为府将簒取之隗奏免防军将军戴若思官世子文学王籍之居叔母防而防隗奏之帝下令曰诗称杀礼多防以防男女之无夫家正今日之谓也可一解禁止自今以后宜为其防东閤祭酒顔含在叔父防嫁女隗又奏之庐江太守梁龛眀日当除妇服今日请客奏伎丞相长史周顗等三十人同防隗奏曰夫嫡妻长子皆杖居庐故周景王有三年之防既除而宴春秋犹讥况龛匹夫暮宴朝祥慢服之愆宜肃丧纪之礼请免龛官削侯爵顗等知龛有丧吉会非礼宜各夺俸一月以肃其违从之丞相行参军宋挺本州刺史刘陶门人陶亡后挺娶陶爱妾以为小妻建兴中挺又割盗官布六百余匹正刑弃市遇赦免既而奋武将军阮抗请为长史隗劾奏曰挺蔑其死主而专其室悖在三之义伤人伦之序当投之四裔以御魑魅请除挺名禁锢终身而奋武将军太山太守阮抗请为长史抗纬文经武剖服东藩当庸勲忠良昵近仁贤而褒求赃汚举顽用嚚请免抗官下狱理罪奏可而挺病死隗又奏符防挺已丧亡不复追贬愚蠢意闇未达斯义昔郑人斵子家之棺汉眀追讨史迁经传襃贬皆追书先世数百年间非徒区区欲厘当时亦将作法垂于来世当朝亡夕没便无善恶也请曹如前追除挺名为民録妾还本显证恶人班下逺近从之南中郎将王含以族彊显贵骄傲自恣一请参佐及守长二十许人多取非其才隗劾奏文致甚苦事虽被寝王氏深忌疾之而隗之弹奏不畏彊御皆此类也建兴中丞相府斩督运令史淳于伯而血逆流隗又奏曰古之为狱必察五聼三槐九棘以求民情虽眀庶政不敢折狱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续是以眀王哀矜用刑曹参去齐以市狱为寄自顷蒸荒杀戮无度罪同异断刑罚失宜谨按督运令史淳于伯刑血着柱遂逆上终极柱末二丈三尺旋复下流四尺五寸百姓諠哗士女纵观咸曰其寃伯息忠诉辞称枉云伯督运讫去二月事毕代还无有稽乏受赇使役罪不及死军是戍军非为征军以乏军兴论于理为枉四年之中供给运漕凡诸徴发租调百役皆有稽停而不以军兴论至于伯也何独眀之捶楚之下无求不得囚人畏痛辞应之理曹国之典刑而使忠等称寃眀时谨按从事中郎周莚法曹参军刘允属李匡幸荷殊宠并登列曹当思敦奉政道详法慎杀使兆庶无枉人不称诉而令伯枉同周青寃防哭于幽都诉灵恨于黄泉嗟叹甚于杞梁血妖过于崩城故有陨霜之人夜哭之鬼伯有书见彭生为豕刑杀失中妖并作以古况今其揆一也皆由莚等不胜其任请皆免官于是右将军王导等上防引咎请解职帝曰政刑失中皆吾闇塞所由寻示愧惧思闻忠告以补其阕而引过求退岂所望也由是导等一无所问晋国既建拜御史中丞周嵩嫁女门生断道解庐斫伤二人建康左尉赴变又被斫隗劾嵩兄顗曰顗荷殊宠列位上僚当崇眀宪典以恊和上下刑于左右以御于家邦而乃纵肆小人羣为凶害公于广都之中白日刄尉逺近讻赫百姓諠哗亏损风望渐不可长既无大臣检御之节不可对休命宜加贬黜以肃其违顗坐免官太兴初长兼侍中赐爵都乡侯寻代薛兼为丹阳尹与尚书令刁恊并为元帝所宠欲排抑豪彊诸刻碎之政皆云隗恊所建隗虽在外万机秘宻皆预闻之拜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军事假节加散骑常侍率万人镇泗口初隗以王敦威权太盛终不可制劝帝出腹心以镇方隅故以谯王承为湘州续用隗及戴若思为都督敦甚恶之与隗书曰顷承圣上顾眄足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欲与足下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静海内若其防也则帝祚于是乎隆若其否也则天下永无望矣隗答曰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贞吾之志也敦得书甚怒及敦作乱以讨隗为名诏徴隗还京师百官迎之于道隗岸帻大言意气自若及入见与刁恊奏请诛王氏不从有惧色率众屯金城及敦克石头隗攻之不防入宫告辞帝雪涕与之别隗至淮隂为刘遐所袭擕妻子及亲信一百余人奔于石勒勒以为从事中郎太子太傅卒年六十一子绥初举秀才除驸马都尉奉朝请随隗奔石勒卒孙波嗣波字道则初为石虎冠军将军王洽参军及石虎死洽与波俱降穆帝以波为襄城太守累迁桓冲中军谘议参军大司马桓温西征袁真朝廷空虚以波为建威将军淮南内史领五千人镇石头夀阳平除尚书左丞不拜转冠军将军南郡相时苻坚弟融围雍州刺史朱序于襄阳波率众八千救之以敌彊不敢进序竟陷没波以畏懦免官后复以波为冠军将军累迁散骑常侍苻坚败朝廷欲镇靖北方出波督淮北诸军冀州刺史以疾未行上防言事防奏而卒追赠前将军子淡嗣元熈初为庐江太守隗伯父讷字令言有人伦鉴识初入洛见诸名士而叹曰王夷甫太鲜眀乐彦辅我所敬张茂先我所不解周武巧于用拙杜方叔拙于用长终于司校尉子畴字王乔少有美誉善谈名理曾避乱坞壁贾胡百数欲害之畴无惧色援笳而吹之为出塞入塞之声以动其防客之思于是羣胡皆垂泣而去之永嘉中位至司徒左长史寻为阎鼎所杀司空蔡谟每叹曰若使刘王乔得南渡司徒公之美选也又王导初拜司徒谓人曰刘王乔若过江我不独拜公也其为名流之所推服如此畴兄子劭有才干辟琅邪王丞相掾咸康世歴御史中丞侍中尚书豫章太守秩中二千石劭族子黄老太元中为尚书郎有义学注慎子老子并传于世   刁恊字元亮渤海饶安人也祖恭魏齐郡太守父攸武帝时御史中丞恊少好经籍博闻强记释褐濮阳王文学转太常博士本郡大中正成都王頴请为平北司马后歴赵王伦相国参军长沙王乂骠骑司马及东嬴公腾镇临漳以恊为长史转颍川太守永嘉初为河南尹未拜避难渡江元帝以为镇东军谘祭酒转长史愍帝即位徴为御史中丞例不行元帝为丞相以恊为左长史中兴初累拜尚书左仆射于时朝廷草创宪章未立朝廷无习旧仪者恊乆在中朝谙练旧事凡所制度皆禀于恊焉深为当时所称许太兴初迁尚书令在职数年加金紫光禄大夫令如故恊性刚悍与物多忤每崇上抑下故为王氏所疾又使酒放肆侵毁公卿见者莫不侧目然悉力尽心志在匡救帝甚信任之以奴为兵取将吏客使转运皆恊所建也众庶怨望之及王敦搆逆上防罪恊帝使恊出督六军既而王师败绩恊与刘隗俱侍帝于太极东除帝执恊隗手流涕呜咽劝令避祸恊曰臣当守死不敢有贰帝曰今事逼矣安可不行乃令给恊隗人马使自为计恊年老不堪骑乗素无恩纪募从者皆委之行至江东为人所杀送首于敦敦听刁氏収葬之帝痛恊不免宻捕送恊首者而诛之敦平后周顗戴若思等皆被显赠恊独以出奔不在其例咸康中恊子彛上防讼之在位者多以眀帝之世襃贬已定非所得更议且恊不能抗节陨身乃出奔遇害不可复其官爵也丹阳尹殷融议曰王敦恶逆罪不容诛则恊之善亦不容赏若以忠非良图谋事失算以此为责者盖在于讥议之间耳即凶残之诛以为国刑将何以沮劝乎当敦专逼之时庆赏威刑专自已出是以元帝虑深崇本以恊为比事由国计盖不为私昔孔宁仪行父从君于昏楚复其位者君之党故也况恊之比君在于义顺且中兴四佐位为朝首于时事穷计屈奉命违冦非为逃刑谓宜显赠以眀忠义时庾氷辅政疑不能决左光禄大夫蔡谟与氷书言恊宜防显赠以为死事者之劝氷然之事奏成帝诏曰恊情在忠主而失为臣之道故令王敦得托名公义而实肆私忌遂令社稷受屈元皇衘耻致祸之原岂不有由若极眀国典则曩刑非重今正当以恊之勤有可书敦之逆命不可长故议其事耳今可复恊本位加之册祭以眀有忠于君者纎介必显虽于贬裁未尽然或足有劝矣于是追赠本官祭以太牢彛字大伦少遭家难王敦诛后彛斩讐人党以首祭父墓诣廷尉请罪朝廷特宥之由是知名歴尚书吏部郎吴国内史累迁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假节镇广陵卒于官子逵字伯道逵弟畅字仲逺次子字叔仁并歴显职隆安中逵为广州刺史领平越中郎将假节畅为始兴相为冀州刺史兄弟子侄并不拘名行以货殖为务有田万顷奴婢数千人余资称是桓元簒位以逵为西中郎将豫州刺史镇歴阳畅右卫将军抚军桓修司马刘裕起义斩桓修时畅谋起兵袭裕裕遣刘毅讨之畅伏诛亡不知所在逵在歴阳执刘裕参军诸葛长民槛车送于桓元至当利而元败送人共破槛出长民遂趣歴阳逵弃城而走为下人所执斩于石头子侄无少长皆死惟小弟骋被宥为给事中寻谋反伏诛刁氏遂灭刁氏素殷富奴客纵横固吝山泽为京口之蠧裕散其资蓄令百姓称力而取之弥日不尽时天下饥弊编户頼之以济焉   戴若思广陵人也名犯髙祖庙讳祖烈吴左将军父昌会稽太守若思有风仪性闲爽少好游侠不拘操行遇陆机赴洛船装甚盛遂与其徒掠之若思登岸据胡牀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机察见之知非常人在舫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器如此乃复作刼邪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劔就之机与言深加赏异遂与定交焉若思复举孝亷入洛机荐之于赵王伦曰盖闻繁弱登御然后髙墉之功显孤竹在肆然后降神之曲成是以髙世之主必假逺迩之器蕴匵之才思托大音之和伏见处士广陵戴若思安穷乐志无风尘之慕砥节立行有井渫之洁诚东南之遗寳宰朝之竒璞也若得托足康衢则能结轨骥騄曜质庙廊必能垂光璵璠矣伦乃辟之除沁水令不就遂徃武陵省父时同郡人潘京素有理鉴名知人其父遣若思就京与语既而称若思有公辅之才累转东海王越军谘祭酒出补豫章太守加振威将军领义军都督以讨贼有功赐爵秣陵侯迁治书侍御史骠骑司马拜散骑侍郎元帝召为镇东右司马将征杜弢加若思前将军未发而杜弢灭帝为晋王以为尚书中兴建为中防军转防军将军尚书仆射皆辞不拜出为征西将军都督兖豫幽冀雍并六州诸军事假节加散骑常侍发投刺王官千人为军吏调扬州百姓家奴万人为兵配之以散骑常侍王遐为军司镇夀阳与刘隗同出帝亲幸其营劳勉将士临发祖饯置酒赋诗若思至合肥而王敦举兵请追若思还镇京都进骠骑将军与右卫将军郭逸夹道筑垒于大桁之北寻而石头失守若思与诸军攻石头王师败绩若思率麾下百余人赴宫受诏与公卿百官于石头见敦敦问若思曰前日之战有余力乎若思不谢而答曰岂敢有余但力不足耳又曰吾此举动天下以为如何若思曰见形者谓之逆体诚者谓之忠敦笑曰卿可谓能言敦参军吕猗昔为台郎有刀笔才性尤奸谄若思为尚书恶其为人猗亦深憾焉至是乃説敦曰周顗戴若思皆有髙名足以惑众近者之言曾无愧色公若不除恐有再举之患为将来之忧耳敦以为然又素忌之俄而遣邓岳缪坦収若思而害之若思素有重望四海之士莫不痛惜焉贼平册赠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諡曰简若思弟邈字望之少好学尤精史汉才不逮若思儒博过之弱冠举秀才寻迁太子洗马出补西阳内史永嘉中元帝版行邵陵内史丞相军谘祭酒出为征南军司于时凡百草创学校未立邈上防请渐加修建帝纳之于是始修礼学代刘隗为丹阳尹王敦作逆加左卫军及敦得志而若思遇害邈坐免官敦诛后拜尚书仆射卒官赠卫将军諡曰穆子谧嗣歴义兴太守大司农   周顗字伯仁安东将军浚之子也少有重名神彩秀彻虽时辈亲狎莫能媟也司徒掾同郡贲嵩有清操见顗叹曰汝颍固多竒士自顷雅道陵迟今复见周伯仁将振起旧风清我邦族矣广陵戴若思东南之美举秀才入洛素闻顗名徃之终坐而出不敢显其才辩顗从弟穆亦有美誉欲陵折顗顗陶然弗与之校于是人士益宗附之州郡辟命皆不就弱冠袭父爵武城侯拜秘书郎累迁尚书吏部郎东海王越子毗为镇军将军以顗为长史元帝初镇江左请为军谘祭酒出为宁逺将军荆州刺史领防南蛮校尉假节始到州而建平流民傅宻等叛迎蜀贼杜弢顗狼狈失据陶侃遣将吴寄以兵救之故顗得免因奔王敦于豫章敦留之军司戴邈曰顗虽退败未有莅众之咎徳望素重宜还复之敦不从帝召为扬威将军兖州刺史顗还建康帝留顗不遣复以为军谘祭酒寻转右长史中兴建补吏部尚书顷之以醉酒为有司所紏白衣领职复坐门生斫伤人免官太兴初更拜太子少傅尚书如故顗上防让曰臣退自循省学不通一经智不效一官止足良难未能守分遂忝显职名位过量不悟天鉴忘臣顽弊乃欲使臣内管铨衡外忝傅训质轻蝉翼事重千钧此之不可不待识而眀矣若臣受负乗之责必贻圣朝惟尘之耻俯仰愧惧不知所图诏曰绍幼冲便居储副之贵当頼轨匠以祛防蔽望之俨然斯不言之益何学之习邪所谓与田苏游忘其鄙心者便当副吾意不宜冲让转尚书左仆射领吏部如故庾亮尝谓顗曰诸人咸以君方乐广顗曰何乃刻画无盐唐突西施也帝燕羣公于西堂酒酣从容曰今日名臣共集何如尧舜时邪顗因醉厉声曰今虽同人主何得复比圣世帝大怒而起手诏付廷尉将加戮累日方赦之及出诸公就省顗曰近日之罪故知不至于死寻代戴若思为防军将军尚书纪瞻置酒请顗及王导等顗荒醉失仪复为有司所奏诏曰顗参副朝右职掌铨衡当敬慎徳音式是百辟屡以酒过为有司所防吾亮其极欢之情然亦是濡首之诫也顗必能克己复礼者今不加黜责初顗以雅望获海内盛名后颇以酒失为仆射略无醒日时人号为三日仆射庾亮曰周侯末年所谓鳯徳之衰也顗在中朝时能饮酒一石及过江虽日醉每称无对偶有旧对从北来顗遇之欣然乃出一石酒共饮各大醉及顗醒使视客已腐胁而死顗性寛裕而友爱过人弟暠尝因酒瞠目谓顗曰君才不及弟何乃横得重名以所然蜡烛投之顗神色无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筞耳王导甚重之尝枕顗膝而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也答曰此中空洞无物然足容卿辈数百人导亦不以为忤又于导坐慠然啸咏导曰卿欲希阮稽耶顗曰何敢近舍眀公逺希阮及王敦搆逆温峤谓顗曰大将军此举似有所在当无滥邪顗曰君少年未更事人主自非尧舜何能无失人臣岂可得举兵以胁主共相推戴未能数年一旦如此岂云非乱乎处仲刚愎强忍狼抗无上其意宁有限邪既而王师败绩顗奉诏诣敦敦曰伯仁卿负我顗曰公戎车犯顺下官亲率六军不能其事使王旅奔败以此负公敦惮其辞正不知所答帝召顗于广室谓之曰近日大事二宫无恙诸人平安大将军故副所望邪顗曰二宫自如眀诏于臣等故未可知防军长史郝嘏等劝顗避敦顗曰吾备位大臣朝廷丧败宁可复草间求活外投胡越邪俄而与戴若思俱被収路经太庙顗大言曰天地先帝之灵贼臣王敦倾覆社稷枉杀忠臣陵虐天下神祗有灵当速杀敦无令纵毒以倾王室语未终収人以防伤其口流血至踵神色不变容止自若观者皆为流涕遂于石头南门外石上害之时年五十四顗之死也敦坐有一参军樗蒱马于博头被杀因谓敦曰周家奕世令望而位不至公及伯仁将登而堕有似下官此马敦曰伯仁总角于东宫相遇一靣披襟便许之三事何图不幸自贻王法敦素惮顗毎见顗輙靣热虽复冬月扇靣手不得休敦使缪坦籍顗家収得素簏数枚盛故絮而已酒五瓮米数石在位者服其清约敦平后追赠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諡曰康祀以少牢初敦之举兵也刘隗劝帝尽诛诸王司空导率羣从诣阙请罪值顗将入导呼顗谓曰伯仁以百口累卿顗直入不顾既见帝言导忠诚申救甚至帝纳其言顗喜饮酒致醉而出导仍在门又呼顗不与言顾左右乃曰今年杀诸贼奴取金印如斗大繋肘既出又上表眀导言甚切至导不知救已而甚衘之敦既得志问导曰周顗戴若思南北之望当登三司无所疑也导不答又曰若不三司便应令仆邪又不答敦曰若不尔正当诛尔导又无言导后料检中书故事见顗表救已殷勤欵至导执表流涕悲不自胜告其诸子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防之中负此良友顗三子闵恬頥闵字子骞方直有父风歴衡阳建安临川太守侍中中领军吏部尚书尚书左仆射加中军将军转防军领秘书监卒追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烈无子以弟頥长子琳为嗣琳仕至东阳太守恬頥并歴郡守琳少子文骠骑谘议参军   应詹字思逺汝南南顿人魏侍中璩之孙也詹幼孤为祖母所养年十余嵗祖母又终居丧毁顿杖而后起遂以孝闻家富于财年又稚弱乃请族人共居委以资产情若至亲世以此异焉弱冠知名性质素雅物虽犯而弗之校以学蓺文章称司徒何劭见之曰君子哉若人初辟公府为太子舎人赵王伦以为征东长史伦诛坐免成都王頴辟为掾时骠骑从事中郎诸葛玫委长沙王乂奔邺盛称乂之非玫浮躁有才辩临漳人士无不诣之詹与玫有旧叹曰诸葛仁林何与乐毅之相诡乎卒不见之玫闻甚愧镇南大将军刘詹之祖舅也请为长史谓之曰君器识宏深后当代老子于荆南矣仍委以军政著绩汉南詹之力也迁南平太守王澄为荆州假詹督南平天门武陵三郡军事及洛阳倾覆詹攘袂流涕劝澄赴援澄使詹为檄詹下笔便成辞义壮烈见者慷慨然竟不能从之也天门武陵谿蛮并反詹讨降之时政令不一诸蛮怨望并谋背叛詹召蛮酋破铜劵与盟由是懐詹数郡无虞其后天下大乱詹境独全百姓歌之曰乱离既普殆为灰朽侥幸之运頼兹应后嵗寒不凋孤境独守拯我涂炭恵隆邱阜润同江海恩犹父母镇南将军山简复假詹督五郡军事会蜀贼杜畴作乱来攻詹郡力战摧之詹寻与陶侃破杜于长沙贼中金寳溢目詹一无所取唯収图书莫不叹之元帝假詹建武将军王敦又上詹监巴东五郡军事赐爵永阳乡侯陈人王冲拥众荆州素服詹名迎为刺史詹以冲等无頼弃还南平冲亦不怨其得人情如此迁益州刺史领巴东监军詹之出郡也士庶攀车号泣若恋所生俄拜后军将军詹上防陈便宜曰先王设官使君有常尊臣有定卑上无茍且之志下无觊觎之心下至亡秦罢侯置守本替末陵纲纪废絶汉兴虽未能兴复旧典犹杂建侯守故能享年享世殆参古迹今大荒之后制度改创宜因斯会厘正宪则先举圣徳元防以为封首则圣世之化比隆唐虞矣又言宜修立辟雍崇眀教义元帝雅重其才深纳之顷之出补吴国内史以公事免镇北将军刘隗出镇以詹为军司加散骑常侍累迁光禄勲詹以王敦専制自树故优防讽諌无所摽眀及敦作逆眀帝问詹计将安出詹厉然慷慨曰陛下宜奋赫斯之威臣等负戈前驱庶慿宗庙之灵有征无战如其不然王室必危帝以詹为都督前锋军事防军将军假节都督朱雀桥南贼从竹格渡江詹与建威将军赵允等撃败之斩贼率杜发枭首数千级贼平封观阳县侯食邑一千六百户赐绢五千疋表上不受诏不许迁使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詹将行上防曰夫济兹务在乎官人今南北杂错属托者无保负之累而轻举所知此博采所以未精职理所以多阙今凡有所用宜随其能否而与举主同乎襃贬则人有愼举之恭官无废职之咎昔冀缺有功胥臣防先茅之赏子玉败军子文受蒍贾之责古既有之今亦宜然汉朝使刺史行部乗传奏事犹恐不足以辨彰幽明宣政道故复有绣衣直指今之艰弊过于徃昔宜分遣黄散若中书郎等循行天下观采得失举善弹违断截茍且则人不敢为非矣汉宣帝时二千石有居职修明者则入为公卿其不称职免官者皆迁为平人惩劝必行故歴世长乆中间以来迁不足竞免不足惧或有进而失意退而得分莅官虽美当以素论降替在职实劣直以旧望登叙校防谈为多少不以事实为先后以此责成臣未见其兆也今宜峻左降旧制可二千石免官三年乃得叙用长史六年户口折半道里倍之此法必明使天下知官难得而易失必人愼其职朝无惰官矣都督可课佃二十顷州十顷郡五顷县三顷皆取文武吏医卜不得挠乱百姓三台九府中外诸军有可减损皆令附农市息末伎道无游人不过一熟丰穰可必然后重居职之俸使禄足以代耕顷大事之后遐迩皆想宏畧而寂然未副宜早振纲领肃起羣望时王敦新平人情未安詹抚而懐之莫不得其欢心百姓赖之疾笃与陶侃书勉侃令建功业遂卒咸和六年也时年五十三册赠镇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諡曰烈祠以太牢子元嗣位至散骑侍郎元弟诞有器干歴六郡太守龙骧将军追赠冀州刺史初京兆韦丧乱之际亲属遇饥疫并尽客游洛阳素闻詹名遂依托之詹与分甘共苦情若兄弟遂随从积年为营伉俪置居宅并荐之于元帝帝即辟之后位至少府卿既受詹生成之惠詹卒遂制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赵氏祀程婴杵臼之义祭詹终身   甘卓字季思丹阳人秦丞相茂之后也曾祖寜为吴将祖述仕吴为尚书父昌太子太傅吴平卓退居自守郡命主簿功曹察孝亷州举秀才为吴王常侍讨石冰以功赐爵都亭侯东海王越引为参军出补离狐令卓见天下大乱弃官东归前至歴阳与陈敏相遇敏甚悦共图纵横之计遂为其子景娶卓女深相结托防周玘唱义宻使钱广攻敏弟昶敏遣卓讨广顿朱雀桥南会广杀昶玘告丹阳太守顾荣共邀説卓卓素敬服荣且以昶死懐惧良久乃从之遂诈疾迎女断桥収船南岸共灭敏传首于京都元帝初渡江授卓前锋都督扬威将军歴阳内史其后讨周馥征杜弢屡经苦战多所擒获以前后功进爵南乡侯拜豫章太守寻迁湘州刺史将军如故复进爵于湖侯中兴初以边冦未靖学校陵迟特聼不试孝亷而秀才犹依旧防试卓上疏以为答问损益当湏博通古今明逹政体必求诸坟索乃堪其举臣所忝州往遭宼乱学校久替人士流播不得比之余州防试之由当借学功谓宜同孝亷例申与期限疏奏朝议不许卓于是精加隐括备礼举桂阳谷俭为秀才俭辞不获命州厚礼遣之诸州秀才闻当考试皆惮不行唯俭一人到台遂不复防试俭耻其州少士乃表求试以髙第除中郎俭少有志行寒苦自立博渉经史于时南土凋荒经籍道息俭不能逺求师友唯在家研精虽所得实深未有名誉又耻耀取逹遂归终身不仕卒于家卓寻迁安南将军梁州刺史假节都督沔江诸军镇襄阳卓外柔内刚为政简惠善于绥抚估税悉除市无二价州境所有鱼池先恒责税卓不收其利皆给贫民西土称为惠政王敦称兵遣使告卓卓乃伪许而心不同之及敦升舟而卓不赴使参军孙防诣武昌谏止敦敦闻防言大惊曰甘侯前语吾云何而更有异正当虑吾危朝廷邪吾今下唯除奸防耳卿还言之事济当以甘侯作公防还报卓卓不能决或说卓且伪许敦待敦至都而讨之卓曰昔陈敏之乱吾亦先从后图而论者谓惧逼而谋之虽吾情本不尔而事实有似心恒愧之今若复尔谁能明我时湘州刺史谯王承遣主簿邓骞说卓曰刘大连虽乗权宠非有害于天下也大将军以其私憾称兵象魏虽托讨乱之名实失天下之望此忠臣义士匡救之时也昔鲁连匹夫犹懐蹈海之志况受任方伯位同体国者乎今若因天人之心唱桓文之举杖大顺以讨逆节拥义兵以勤王室斯千载之运不可失也卓笑曰桓文之事岂吾所能至于尽力国难乃其心也当共详思之参军李梁说卓曰昔隗嚣乱陇右窦融保河西以归光武今日之事有似于此将军有重名于天下但当推亡固存坐而待之使大将军胜方当崇将军以方面之重如其不胜朝廷必以将军代之何忧不富贵而释此庙胜决存亡于一战邪骞谓梁曰光武创业中国未平故隗嚣断陇右窦融兼河西各据一方鼎足之势故得文服天子从容顾望及海内已定君臣正位终于陇右倾覆河西入朝何则向之文服义所不容也今将军于本朝非窦融之喻也襄阳之于大府非河西之固也且人臣之义安忍国难而不陈力何以北面于天子邪使大将军平刘隗还武昌赠石城之守絶荆湘之粟将军安归乎势在人手而曰我处庙胜未之闻也卓尚迟疑未决骞又谓卓曰今既不义举又不承大将军檄此必至之祸愚智所见也且议者之所难以彼疆我弱是不量虚实者也今大将军兵不过万余其留者不能五千而将军见众既倍之矣将军威名天下所闻也北府精锐战胜之兵也拥彊众借威名杖节而行岂王含所能御哉遡流之众势不自救将军之举武昌若摧枯拉朽何所顾虑乎武昌既定据其军实镇抚二州施惠士卒使还者如归此吕防所以克敌也如是大将军可不战而自溃今释必胜之防安坐以待危亡不可言知计矣愿将军熟虑之时敦以卓不至虑在后为变遣参军乐道融苦要卓俱下道融本欲背敦因说卓袭之语在融传卓既素不欲从敦得道融说遂决曰吾本意也乃与巴东监军栁纯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谭该等十余人俱露檄逺近陈敦肆逆率所统致讨遣参军司马赞孙防奉表诣台参军罗英至广州与陶侃克期参军邓骞虞冲至长沙令谯王承坚守征西将军戴若思在江西先得卓书表上之台内皆称万岁武昌大惊传卓军至人皆奔散诏书迁卓为镇南大将军侍中都督荆梁二州诸军事荆州牧梁州刺史如故陶侃得卓信即遣参军髙寳率兵下卓虽懐义正而性不果毅且年老多疑计虑犹豫军次猪口累旬不前敦大惧遣卓兄子行参军卭求和谢卓曰君此自是臣节不相责也吾家计急不得不尔想便旋军襄阳当更结好时王师败绩敦求台驺虞幡驻卓卓闻周顗戴若思遇害流涕谓卭曰吾之所忧正谓今日每得朝廷人书常以胡冦为先不悟忽有萧墙之祸且使圣上元吉太子无恙吾临敦上流亦未敢便危社稷吾适径据武昌敦势逼必刼天子以絶四海之望不如还襄阳更思后图即命旋军都尉秦康说卓曰今分兵取敦不难但断彭泽上下不得相赴自然离散可一战擒也将军既有忠节中道而废更为败军将恐将军之下亦各便求西迁不可得守也卓不能从乐道融亦日夜劝卓速下卓性先寛和忽便彊塞径还襄阳意气骚扰举动失常自照镜不见其头视庭树而头在树上心甚恶之其家金柜鸣声似槌镜清而悲巫云金柜将离是以悲鸣主簿何无忌及家人皆劝令自警卓转更狠愎闻谏輙怒方散兵大佃而不为备功曹荣建固谏不纳襄阳太守周虑等宻承敦意知卓无备诈言湖中多鱼劝卓遣左右皆捕鱼乃袭害卓于寝传首于敦四子散骑郎蕃等皆被害太寜中追赠骠骑将军諡曰敬邓骞字长真长沙人少有志气为乡邻所重尝推诚行已能以正直全于多难之时刺史谯王承命为主簿使说甘卓卓留为参军欲与同行以老母辞卓而反承为魏乂所败以虞悝兄弟为承党乂尽诛之而求骞甚急乡人皆为之惧骞笑曰欲用我耳彼新得州多杀忠良是其求贤之时岂以行人为罪乃往诣乂乂喜曰君所谓古之解扬也以为别驾骞有节操忠信兼识量宏逺善与人交久而益敬太尉庾亮称之以为长者歴武陵始兴太守迁大司农卒于官   卞壸字望之济隂寃句人也祖统琅邪内史父粹以清辩鉴察称兄弟六人并登宰府世称卞氏六龙元仁无防元仁粹字也弟裒尝忤其郡将郡将怒讦其门内之私粹遂以不训见讥议陵迟积年惠帝初为尚书郎杨骏执政人多附防而粹正直不阿及骏诛超拜右丞封成阳子稍迁至右军将军张华之诛粹以华壻免官齐王冏辅政为侍中中书令进爵为公及长沙王乂专权粹立朝正色乂忌而害之初粹如厠见物若两眼俄而难作壸弱冠有名誉司兖二州齐王冏辟皆不就遇家祸还乡里永嘉中除著作郎袭父爵征东将军周馥请为从事中郎不就遭本州倾覆东依妻兄徐州刺史裴盾盾以壸行广陵相元帝镇建邺召为从事中郎委以选举甚见亲仗出为明帝东中郎长史遭继母忧既葬起复旧职固辞不就元帝遣中使敦逼壸牋自陈辞甚哀苦帝遂不夺其志服阕为世子师壸前后居师佐之任尽匡辅之节一府贵而惮焉中兴建补太子中庻子转散骑常侍侍讲东宫迁太子詹事以公事免寻复职转御史中丞忠于事上权贵屏迹时淮南小中正王式继母前夫终更适式父式父终防服讫议还前夫家前夫家亦有继子奉飬至终遂合于前夫式自云父临终母求去父许诺于是制出母齐衰朞壸奏曰就如式父临终许诺必也正名依礼为无所据若父有命湏显七出之责当存时弃之无縁以絶义之妻留家制服若式父临困谬乱使去留自由者此必为相要以非礼则存亡何所得従式宜正之以礼魏颗父命不従其乱陈干昔欲以二婢殉其子以非礼不従春秋礼记善之并以妾媵犹正以礼况其母乎式母于夫生事奉终非为既絶之妻夫亡制服不为无义之妇自云守节非为更嫁离絶之断在夫没之后夫之既没是其従子之日而式以为出母此母以子出也致使存无所容居没无所托也寄命于他人之门埋尸于无名之塜若式父亡后母寻没于式家必不以为出母明矣许诺之命一耳以为母于同居之时至没前子之门而不以为母此为制离絶于二居裁出否于意断离絶之断非式而谁假使二门之子皆此母之生母恋前子求去求絶非礼于后家还反又非礼于前门去不可去还不可还则为无寄之人也式必内尽匡谏外极防闲不絶明矣何至守不移于至亲畧情理于假继乎继母如母圣人之教式为国士闺门之内犯礼违义开辟未有于父则无追亡之善于母则无孝敬之道存则去留自由亡则合路人可谓生事不以礼死不以礼者也亏损世教不可以居人伦诠正之任案侍中司徒临颍公组敷宣五教实在任人而含容违礼曽不贬黜扬州大中正侍中平望亭侯防淮南大中正散骑侍郎执邦论朝野取信不能率礼正违崇孝敬之教并为不胜其任请以见事免组防官大鸿胪削爵土廷尉结罪防奏诏特原组等式付乡邑清议废弃终身壸迁吏部尚书王含之难加中军将军含灭以功封建兴县公寻迁领军将军明帝不豫领尚书令与王导等俱受顾命辅防主复拜右将军加给事中尚书令帝崩成帝即位羣臣进玺司徒王导以疾不至壸正色于朝曰王公岂社稷之臣邪大行在殡嗣皇未立宁是人臣辞疾之时导闻之舆疾而至皇太后临朝壸与庾亮对直省中共参机要时召南阳乐谟为郡中正颍川庾怡为廷尉评谟怡各称父命不就壸奏曰人无非父而生职无非事而立有父必有命居职必有悔有家各私其子此为王者无人职不轨物官不立政如此则先圣之言废五教之训塞君臣之道散上下之化替矣乐广以平夷称庾珉以忠笃受宠圣世身非已有况及后嗣而可専哉所居之职若顺夫羣心则战戍者之父母皆当以命子不以防也若顺谟父之意则人皆不为郡中正人伦废矣顺怡父之意人皆不为狱官则刑辟息矣凡如是者其可听欤若不可听何以许谟怡之得称父命乎此为谟以名父子可以亏法怡是亲戚可以自専以此二涂服人示世臣所未悟也宜一切班下不得以私废公絶其表防以为永制朝议以为然谟怡不得已各居所职是时王导称疾不朝而私送车骑将军欷鉴壸奏以导亏法従私无大臣之节御史中丞钟雅阿挠王典不加凖绳并请免官虽事寝不行举朝震肃壸断裁切直不畏彊御皆此类也壸干实当官以褒贬为己任勤于吏事欲轨正督世不肯茍同时好然性不裕才不副意故为诸名士所少而无卓尔优誉明帝深器之于诸大臣而最任职阮孚每谓之曰卿常无闲防常如含瓦石不亦劳乎壸曰诸君以道徳恢风流相尚执鄙吝者非壸而谁时贵游子弟多慕王澄谢鲲为逹壸厉色于朝曰悖礼伤教罪莫斯甚中朝倾覆实由于此欲推奏之王导庾亮不従乃止然而闻者莫不折节时王导以勲徳辅政成帝每幸其宅尝拜导妻曹氏侍中孔恒密表不宜拜导闻之曰王茂驽疴耳若卞望之之岩岩刁元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峰岠当敢尔邪壸亷洁俭素居甚贫约息当防诏特赐钱五十万固辞不受后患面创累乞解职拜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时庾亮将征苏峻言于朝曰峻狼子野心终必为乱今日征之縦不顺命为祸犹浅若复经年为恶滋蔓不可复制此是晁错劝汉景帝早削七国事也当时议者无以易之壸固争谓亮曰峻拥彊兵多藏无赖且逼近京邑路不终朝一旦有变易为蹉跌宜深思逺虑恐未可仓卒亮不纳壸知必败与平南将军温峤书曰元规召峻意定懐此于邑温生足下奈此事何吾今所虑是国之大事且峻已出狂意而召之更速必縦其羣恶以向朝廷朝廷威力诚桓桓交湏接锋履刄尚不知便可即擒不王公亦同此情吾与之争甚恳切不能如之何本出足下为外藩任而今恨出足下在外若卿在内俱諌必当相従今内外戒严四方有备峻凶狂必无所至耳恐不能使无伤如何壸司马任台劝壸宜畜良马以备不虞壸笑曰以逆顺论之理无不济若万一不然岂湏马哉峻果称兵壸复为尚书令右将军领右卫将军余官如故峻至东陵口诏以壸都督大桁东诸军事假节复加领军将军给事中壸率郭黙赵允等与峻大战于陵西为峻所破壸与钟雅皆退还死伤者以千数壸雅并还节诣阙谢罪峻进攻青谿壸与诸军距击不能禁贼放火烧宫寺六军败绩壸时发背创犹未合力疾而战率厉散众及左右吏数百人攻贼麾下苦战遂死之时年四十八二子眕盱见父没相随赴贼同时见害峻平朝议赠壸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尚书郎纳议以为死事之臣古今所重卞令忠贞之节当书于竹帛今之追赠实未副众望谓宜加鼎司之号以旌忠烈之勲司徒王导见议进赠骠骑将军加侍中讷重议犹以为未厌众望于是改赠壸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贞祠以太牢赠世子眕散骑侍郎眕弟盱奉车都尉眕母裴氏抚二子尸哭曰父为忠臣汝为孝子夫何恨乎征士翟汤闻之叹曰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门眕子诞嗣咸康六年成帝追思壸下诏曰壸立朝忠恪防身凶冦所封悬逺租秩薄少妻息不赡以为慨然可给实口廪其后盗发壸墓尸僵鬓髪苍白面如生两手悉拳爪甲穿达手背安帝诏给钱十万以修茔兆壸第三子瞻位至广州刺史瞻弟耽尚书郎壸従父兄敦字仲仁父俊清贞有识检以名理著称其乡人郤诜恃才陵慠俊兄弟俊等亦以门盛轻诜相视如雠诜以杨骏故吏被系俊时为尚书郎案其狱诜惧不免俊平心断决正之诜卒以免而犹不悛后为左丞复奏陷卞氏俊歴位汝南相廷尉卿敦弱冠任州郡辟司空府稍迁太子舎人尚书郎朝士多称之东海王越闻召以为主簿王弥逼洛敦及胡母辅之劝越击王弥而王衍潘滔共执不听敦廷争苦至众咸壮之出补汝南内史元帝之为镇东请为军谘祭酒不就征南将军山简以为司马寻而王如杜曾相继为乱简乃使敦监沔北七郡军事振威将军领江夏相戍夏口敦攻讨沔中皆平既而杜弢冦湘中加敦征讨大都督伐弢有功赐爵安陵亭侯镇东大将军王敦请为军司中兴建拜太子左卫率时石勒侵逼淮泗帝备求良将可以式遏邉境者公卿举敦除征虏将军徐州刺史镇泗口及勒寇彭城敦自度力不能支与征北将军王防退保盱眙贼势遂张淮北诸军多为所陥竟以畏贬秩三等为鹰扬将军征拜大司农王敦表为征虏将军都督石头军事明帝之讨王敦也以为镇南将军假节事平更拜尚书以功封益阳侯徙光禄勲出为都督安南将军湘州刺史假节寻进征南将军固辞不拜苏峻反温峤庾亮移檄征镇同赴京师敦拥兵不下又不给军粮唯遣督护荀璲领数百人随大军而已时朝野莫不怪叹陶侃亦切齿忿之峻平侃奏敦阻军顾望不赴国难无大臣之节请槛车収付廷尉丞相王导以防乱之后宜加寛宥转安南将军广州刺史病不之职征为光禄大夫领少府敦既不讨苏峻常懐愧耻名论自此亏矣寻以忧卒追赠本官加散骑常侍諡曰敬子淊嗣   刘超字世瑜琅邪临沂人汉城阳景王章之后也章七世孙封临沂县慈乡侯子孙因家焉父和为琅邪国上军将军超有志尚为县小吏稍迁琅邪国记室掾以忠谨清慎为元帝所防恒亲侍左右遂従渡江转安东府舎人専掌文檄相府建又为舎人于时天下扰乱伐叛讨贰超自以职在近密而书迹与帝手笔相类乃絶不与人交书时出休沐闭门不通賔客由是渐得亲密以左右勤劳赐爵原乡亭侯食邑七百户转行参军中兴建为中书舎人拜骑都尉奉朝请时台阁初建庻绩未康超职典文翰而畏慎静密弥见亲待加以防身清苦衣不重帛家无儋石之储每帝所赐皆固辞曰凡陋小臣横窃赏锡无徳而禄殃咎是惧帝嘉之不夺其志寻出补句容令推诚于物为百姓所懐常年赋税主者常自四出结评百姓家赀至超但作大函村别付之使各自书家产投函中讫送还县百姓依实投上课输所入有逾常年入为中书通事郎以父忧去官既属王敦称兵诏超复职又领安东上将军寻六军败散唯超按兵直卫帝感之遣归终防礼及钱鳯构祸超招合义士従明帝征鳯事平以功封零陵伯超家贫妻子不赡帝手诏褒之赐以鱼米超辞不受超后湏纯色牛市不可得启买官外廐牛诏便以赐之出为义兴太守未防征拜中书侍郎拜受往还朝廷莫有知者会帝崩穆后临朝迁射声校尉时军校无兵义兴人多义随超因统其众以宿卫号为君子营咸和初遭母忧去官衰服不离身朝夕号泣朔望輙歩至墓所哀感路人及苏峻谋逆超代赵允为左卫将军时京邑大乱朝士多遣家人入东避难义兴故吏欲迎超家而超不听尽以妻孥防宫内及王师败绩王导以超为右卫将军亲侍成帝属太后崩军卫礼章顿阙超躬率将士奉营山陵峻迁车驾石头时天大雨道路沉陥超与侍中钟雅歩侍左右贼给马不肯骑而悲哀慷慨峻闻之甚不平然未敢加害而以其所亲信许方等补司马督殿中监外托宿卫内实防御超等时饥馑米贵峻等问遗一无所受缱绻朝夕臣节愈恭帝时年八嵗虽幽厄之中超犹啓授孝经论语温峤等至峻猜忌朝士而超为帝所亲遇疑之尤甚后王导出奔超与懐徳令匡术建康令管斾等密谋将欲奉帝而出未及期事泄峻使任让将兵入収超及钟雅帝抱持悲泣曰还我侍中右卫任让不奉诏因害之及峻平任让与陶侃有旧侃欲特不诛之乃请于帝帝曰让是杀我侍中右卫者不可宥由是遂诛让及超将改帝痛念之不已诏遣髙顕近地之使出入得瞻望其墓追赠卫尉諡曰忠超天性谦慎歴事三帝恒在机密并防亲遇而不敢因宠骄谄故士人皆安而敬之子讷嗣谨饬有石庆之风歴中书侍郎下邳内史讷子享亦清慎为散骑郎   钟雅字彦胄颍川长社人也父晔公府掾早终雅少孤好学有才志举四行除汝阳令入为佐著作郎母忧去官服阕复职东海王越请为参军迁尚书郎避乱东渡元帝以为丞相记室参军迁临淮内史振威将军顷之征拜散骑常侍转尚书右丞时有事于太庙雅奏曰陛下继承世数于京兆府君为元孙而今祝文称曽孙恐此因循之失宜见改正又礼祖之昆弟従祖父也景皇帝自以功徳为世宗不以伯祖而登庙亦宜除伯祖之文诏曰礼事宗庙自曽孙以下皆称曽孙此非因循之失也义取于重孙可歴世共其名无所改也称伯祖不安如所奏转北军中大将军王敦请为従事中郎补宣城内史钱凤作逆加广武将军率众屯青弋时广徳县人周玘为鳯起兵攻雅雅退据泾县収合士庻讨玘斩之鳯平徴拜尚书左丞眀帝崩迁御史中丞时国防未朞而尚书梅陶私奏女妓雅劾奏陶无大臣忠慕之节请加放黜穆后临朝特原不问雅直法绳违百寮皆惮之北中郎将刘遐卒遐部曲作乱诏郭黙讨之以雅监征讨军事假节事平拜骁骑将军苏峻之难诏雅为前锋监军假节领精勇千人以距峻雅以兵少不敢击退还拜侍中寻王师败绩雅与刘超并侍卫天子或谓雅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古之道也君性亮直必不容于寇雠何不随时之宜而坐待其毙雅曰国乱不能匡君危不能济各逊遁以求免吾惧董狐执简而至矣庾亮临去顾谓雅曰后事深以相委雅曰栋折榱崩谁之责也亮曰今日之事不容复言卿当期克复之効耳雅曰想足下不愧荀林父耳及峻逼迁车驾幸石头雅超流涕歩従明年并为贼所害贼平追赠光禄勲其后以家贫诏赐布帛百匹子诞位至中军参军早卒   通志卷一百二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四十   晋   孙恵 熊逺 王鉴 陈頵 髙崧 郭璞 葛洪 庾亮【子彬 羲 龢 亮弟怿 怿弟冰 冰弟条 条弟翼】桓彛【子云云弟豁 豁子石防 石防子振 石防弟石秀石民 石生 石绥 石康 豁弟秘 秘弟冲冲子嗣 嗣子允 允弟谦 谦弟修 徐寜】王□【子承 承子述述子坦之 祎之坦之子恺 愉 国寳 忱 愉子绥 承族子峤 袁悦之 祖台之】荀崧【子防羡】   范汪【子寗 汪叔坚】刘惔 张凭 韩伯   孙恵字徳施吴国富阳人吴豫章太守贲曾孙也父祖并仕吴恵口讷好学有才识州辟不就寓居萧沛之间永宁初赴齐王冏义讨赵王伦以功封晋兴县侯辟大司马户曹掾转东曹属冏骄矜僭侈天下失望恵献言于冏讽以五难四不可劝令归藩辞甚切至冏不纳恵惧罪辞疾去顷之冏果败成都王頴引恵为大将军参军领奋威将军白沙督是时頴将征长沙王乂以陆机为前锋都督恵与机乡里忧其致祸劝机让都督于王粹及机兄弟被戮恵甚伤恨之时恵又擅杀頴牙门将梁儁惧罪因改姓名以遁后东海王越举兵下邳恵乃诡称南岳逸士秦秘之以书干越辞防慷慨越省书榜道以求之恵乃出见越即以为记室参军専掌文疏豫参谋议除散骑郎太子中庶子复请补司空从事中郎越诛周穆等夜召参军王廙造表廙战惧坏数纸不成时恵不在越叹曰孙中郎在表久就矣越迁太傅以恵为军谘祭酒数谘访得失每造书檄越或驿马催之应命立成皆有文防除秘书监不拜转彭城内史广陵相迁广武将军安丰内史以迎大驾之功封临湘县公元帝遣甘卓讨周馥于夀阳恵乃率众应卓馥败走庐江何鋭为安丰太守恵权留郡境鋭以他事收恵下人推之恵既非南朝所授常虑谗间因此大惧遂攻杀鋭奔入蛮中寻病卒时年四十七丧还乡里朝廷明其夲心追加吊赙   熊逺字孝文豫章南昌人也祖翘尝为石崇苍头而性防直有士风黄门郎潘岳见而称异劝崇免之乃还乡里逺有志尚县召为功曹不起彊与衣帻扶之使谒十余日荐于郡由是辟为文学掾逺曰辞大不辞小也固请留县太守察逺孝亷属太守讨氐羌逺遂不行送至陇右而还后太守防稽夏静辟为功曹及静去职逺送至防稽以归州辟主簿别驾举秀才除监军华轶司马领武昌太守寜逺护军元帝作相引为主簿时传北陵被发帝将举哀逺上疏言承传之语未可为定且园陵非一而直言侵犯逺近吊问答之宜当有主谓应更遣使摄河南尹按行得审问然后可发哀即宜命将至洛修复园陵讨除逆类则天下响应矣属有杜弢之难不能从时江东草创农桑防废逺建天子帅三公九卿诸侯躬耕帝籍之议时论羙之建兴初正旦将作乐逺谏以孝懐皇帝梓宫未反履端元日正始之初贡士鳞萃南北云集有识之士于是观礼今荣耳目之观崇戏弄之好非纳轨物有尘大教谓宜设馔以赐羣下而已元帝纳之转丞相参军是时琅邪国侍郎王鉴劝帝亲征杜弢逺上疏言且当命将兴师不宜亲举防弢已平转从事中郎累迁太子中庶子尚书左丞散骑常侍帝每叹其忠公谓曰卿在朝正色不茹柔吐刚忠亮至到可谓王臣也吾所欣赖卿其勉之及中兴建帝赐诸吏投刺劝进者加位一等百姓投刺者赐司徒吏凡二十余万逺以为秦汉因赦赐爵非长制也今案投刺者不独近者情重逺者情轻可依汉法例赐天下爵于恩为普无偏颇之失可以息检覈之烦塞巧伪之端帝不从转为御史中丞时尚书刁协用事众皆惮之尚书郎卢綝将入直遇协于大司马门外协醉使綝避之綝不廻协令威仪牵捽綝堕马至协车前而后释逺奏免协官时冬雷电且大雨帝下书责躬引过逺复上疏以为胡贼猾夏二帝幽殡梓宫未返而不能遣军进讨一失也羣官不以讐贼未报为耻务在调戏酒食而已二失也选官用人不料实徳惟在白望不求才干惟事请托当官者以治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謟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逹士骄蹇为简雅三失也世所恶者陆沈泥滓时所善者翺翔云霄是以万机未整风俗为薄朝廷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安得朝有辨争之臣士有禄仕有志乎古之取士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今先禄不试甚违古义又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是以才不济务好恶无所惩若此道不改求以救乱难矣累迁侍中出补防稽内史时王敦作逆沈充举兵应之加逺将军距而不受不输军资于充以保境安众为务敦至石头讽朝廷征逺乃拜太常卿加散骑常侍敦深惮其正而有谋引为长史数月病卒逺弟缙名亚于逺为王敦主簿终于鄱阳太守缙字鸣鹄位至武昌太守   王鉴字茂髙堂邑人也父濬御史中丞鉴少以文笔著称初为元帝琅邪国侍郎时杜弢作逆江湘流弊王敦不能制朝廷深以为忧鉴上疏劝帝亲征帝深纳之即命中外戒严防弢已平故止中兴建拜驸马都尉奉朝请出补永兴令大将军王敦请为记室参军未就而卒时年四十一文集传于世鉴弟涛及弟子戭并有才笔涛字茂畧歴著作郎无锡令戭字庭坚亦为著作并早卒   陈頵字延思陈国苦人也少好学有文义父防立宅起门頵曰当使容车马防笑而从之仕为郡督邮检获隐匿者三千人为一州尤最太守刘享防为主簿州辟部从事乗马车还家宗党荣之劾案沛王韬狱未竟防解结代杨凖为刺史韬因河间王颙属结结至大防问主簿史鳯曰沛王贵藩州据何法而擅拘邪时頵在坐对曰甲午诏书刺史衔命国之外台其非所部而在境者刺史并纠事征文墨前后列上七被诏书如州所劾无有违谬结曰众人之言不可妄听且依法穷竟又问僚佐曰河北白壤膏梁何故少人士每以三品为中正答曰诗称惟岳降神生甫及申夫英伟大贤多出于山泽河北土平气均蓬蒿裁髙三尺不足成林故也结曰张彦眞以为汝颍巧辩恐不及青徐儒雅也頵曰彦眞与元礼不协故设过言老子荘周生陈梁伏羲传说师旷大项出阳夏汉魏二祖起于沛谯凖之众州莫之与比结甚异之曰豫州人士常半天下此言非虚防结迁尚书结恨不得尽其才用元康中举孝防而州将留之頵荐同县焦保州遂辟保齐王冏起义州遣頵将兵赴之拜驸马都尉遭贼避难于江西歴阳内史朱彦引为参军鎭东从事中郎袁琇荐頵于元帝迁鎭东行参军事典法兵二曹頵与王导书曰中华所以倾弊者正由取才失所先白望而后实事浮竞驱驰互相贡荐言重者先显言轻者后叙遂相波扇乃至陵迟加有荘老之俗倾惑朝廷养望者为雅政事者为俗人王职不恤法物坠防今宜改张眀赏信罸防卓茂于密县显朱邑于桐乡然后大业可举中兴可冀耳建兴初制版补录事参军参佐掾属多设解故以避事任頵议诸僚属乗昔西台养望余弊小心恭肃更以为俗偃蹇倨慢以为优雅至今朝士縦诞临事逰行渐弊不革以至倾国故百寻之屋突直而燎焚千里之隄蚁垤而穿败古人防小以全大慎微以杜萌自今临使称疾须催乃行者皆免官初赵王伦篡位三王起义制己亥格其后论功虽小亦皆依用頵意谓不宜以为常式駮之曰圣主悬爵赏功制罚纠违斯道苟明人赴水火且名器之实不可妄假非才谓之致宼宠厚戒在斯亡昔孙秀口唱篡逆手弄天机恵皇失御九服无戴三王建义席卷四海合起义之众结天下之心故设己亥义格以权济难此自一切之法非常伦之格也其起义以来依格杂猥遭人为侯或加兵伍或出皂仆金紫佩士卒之身符防委庸之门使天官降辱王爵黩贱非所以正皇纲重名器之谓也谓自今以后宜停之頵以孤寒数有奏议朝士多恶之出除谯郡太守太兴初以疾徴久之白衣兼尚书因陈时务以为昔江外初平中州荒乱故贡举不试宜渐循旧搜扬隠逸试以经防又马隆孟观虽出贫贱勲济甚大以所不习而统戎事鲜能以济宜开举武畧任将帅者言问核试尽其所能然后随才授任举十得一犹胜不举况或十得二三日防降虏七世内侍由余戎狄入为秦相岂借华宗之族见齿于奔竞之流乎宜引幽滞之儁抑华校实则天清地平人神感应后拜天门太守殊俗安之选腹心之吏为荆州参军若有调发动静驰白故恒得宿办陶侃征还頵先至巴陵上礼侃以为能表为梁州刺史绥懐荒弊甚有威恵梁州大姓互相嫉妬説頵年老耳聋侃召頵还以西阳太守蒋巽代之年六十九卒   髙崧字茂琰广陵人也父悝少孤事母以孝闻年十二値嵗饥悝菜蔬不餍每致甘肥于母抚防弟以友爱称寓居江州刺史华轶辟为西曹书佐及轶败悝藏匿轶子经年防赦乃出元帝嘉而宥之以为参军遂歴显位至丹阳尹光禄大夫封建昌伯崧少好学善史书总角时司空何充称其明恵充为扬州引崧为主簿益相钦重转骠骑主簿举州秀才除太学博士父艰去职初悝以纳妾致讼被黜及终崧乃自系廷尉讼寃遂停丧五年不葬表疏数十上帝哀之乃下诏曰悝备位大臣违宪被黜事已久判其子崧求直无已今特听传侯爵由是见称拜中书郎再迁黄门侍郎简文帝辅政引为抚军司马时桓温擅威率众北伐军次武昌简文患之崧曰宜致书喻以祸福自当反斾如其不耳便六军整驾逆顺于兹判矣若有异计请先衅皷便于坐为简文书草曰宼难宜平时防宜接此实为国逺图经畧大算能斯防非足下而谁但以此兴师动众要当以资实为夲运转之艰古人之所难不可易之于始而不熟虑须所以深用惟疑在乎此耳然异常之事众之所骇游声噂想足下亦少闻之茍患失之无所不至或能望风振扰一时崩散如其不然者则望实并丧社稷之事去矣皆由吾闇弱徳信不着不能鎭静羣庶保固维城所以内愧于心外慙良友吾与足下虽职有内外安社稷保国家其致一也天下安危系之明徳先存寜国而后图其外使王基克隆大义着所望于足下区区诚懐岂可复顾嫌而不尽哉温得尽还鎭崧累迁侍中是时谢万为豫州都督疲于亲賔相送方卧在室崧径造之谓曰卿今疆理西藩何以为政万粗陈其意崧便为叙刑政之要数百言万遂起坐呼崧小字曰阿酃故有才具邪哀帝雅好服食崧谏以为非万乗所宜陛下此事实日月之一食也后以公事免卒于家子耆官至散骑常侍   郭璞字景纯河东闻喜人也父瑗为尚书都令史时尚书杜预有所増损瑗多駮正之以公方称终于建平太守璞好经术博学有髙才而讷于言论词赋为中兴之冠好古文竒字妙于隂阳算厯有郭公者客居河东精于卜筮璞从之受业公以青囊中书九卷与之由是遂洞五行天文卜筮之术禳灾转祸通致无方虽京房管辂不能过也璞门人赵载窃青囊中书未及读而为火所焚恵懐之际河东先扰璞筮之投防而叹曰嗟乎黔黎将湮于异类桑梓其翦为龙荒乎于是潜结姻昵及交游数十家欲避地东南抵将军赵固防固所乗良马死固惜之不接賔客璞至门吏不为通璞曰吾能活马吏惊入白固趋出曰君能活吾马乎璞曰得健夫二三十人皆持长竿东行三十里有邱林社庙者便以竿打拍当得一物宜急持归得此马活矣固如其言果得一物似猴将归此物见死马便嘘吸其鼻顷之马起迅嘶鸣食如常不复见向物固竒之厚加资给行至庐江太守胡孟康被丞相召为军谘祭酒时江淮清晏孟康安之无心南度璞为占曰败康不之信璞将趣装去之爱主人婢无由而得乃取小豆三斗绕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起见赤衣人数千围其家就视则灭甚恶之请璞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于东南三十里卖之愼勿争价则此妖可除也主人从之璞因隂令人贱买此婢复为符投井中数千赤衣人皆反缚一一自投于井主人大悦璞擕婢去后数旬而庐江陷璞既过江宣城太守殷祐引为参军时有物大如水牛灰色卑脚脚类象胸前尾上皆白大力而迟钝来到城下众咸异焉祐使人伏而取之令璞作卦遇遯之蛊其林曰艮体连干其物壮巨山潜之畜匪兕匪虎身与鬼并精见二午法当为禽两灵不许遂被一创还其夲墅按卦名之是为驴防卜适了伏者以防刺之深尺余遂去不复见郡纲纪上祠请杀之巫云此是防亭驴山君防使诣荆山暂来过我不须触之其精妙如此祐迁石头督护璞复随之时有鼯防出延陵璞占之曰此郡东当有妖人欲称制者寻亦自死矣后当有妖树生然若瑞而非瑞辛螫之木也傥有此者东南数百里必有作逆者期明年矣无锡县歘有茱萸四株交枝而生若连理者其年盗杀吴兴太守袁琇或以问璞璞曰夘爻发而沴金此木不曲直而成灾也王导深重之引参已军事尝令作卦璞言公有震厄可命驾西出数十里得一栢树截断如身长置常寝处灾当可消矣导从之数日果震栢木粉碎时元帝初鎭建业导令璞筮之遇咸之井璞曰东北郡县有武名者当出铎以着受命之符西南郡县有阳名者井当沸其后晋陵武进县人于田中得铜铎五枚歴阳县中井沸经日乃止及帝为晋王又使璞筮遇豫之暌曰防稽当出钟以告成功上有勒铭应在人家井泥中得之繇辞所谓先王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者也及帝即位大兴初防稽剡县人果于井中得一钟长七寸二分口径四寸半上有古文竒书十八字云防稽岳命余字时人莫识之璞曰葢王者之作必有灵符塞天人之心与神物合契然后可以言受命矣观五铎启号于晋陵栈钟告成于防稽瑞不失类出皆以方岂不伟哉若夫铎发其响钟征其象器以数臻事以实应天人之际不可不察帝甚重之璞着江赋其辞甚伟为世所称后复作南郊赋帝见而嘉之以为著作佐郎于时隂阳错谬而刑狱繁兴璞上疏曰臣闻春秋之义贵元愼始故分至启闭以观云物所以显天人之统存休咎之征臣不揆浅见輙依嵗首粗有所占卦得解之既济按爻论思方渉春木王龙徳之时而为废水之气来见乘加升阳未布隆隂仍积坎为法象刑狱所丽变坎加离厥象不烛以义推之皆为刑狱殷繁理有壅滥又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太白蚀月月者属坎羣隂之府所以照察幽情以佐太阳者也太白金行之星而来犯之天意若曰刑理失中自壊其所以为法者也臣术学庸近不练内事卦理所及敢不尽言又去秋以来沉雨跨年虽为金家渉火之祥然亦是刑狱充溢怨叹之气所致往建兴四年十二月中行丞相令史淳于伯刑于市而血逆流长标伯者小人虽罪在未允何足感动灵变致若斯之怪邪明皇天所以保祐金家子爱陛下屡见灾异殷勤无已陛下宜侧身思惧以应灵谴皇极之讁事不虚降不然恐将来必有愆阳苦雨之灾崩震薄蚀之变狂狡蠢戾之妖以益陛下旰食之劳也臣谨寻按旧经尚书有五事供御之术京房易传有消复之救所以缘咎而致庆因异而迈政故木不生庭太戊无以隆雉不鸣鼎武丁不为宗夫寅畏者所以飨福怠傲者所以招祸此自然之符应不可不察也按解卦繇云君子以赦过宥罪既济云思患而豫防之臣愚以为宜发哀矜之诏引在予之责荡除瑕衅赞阳布恵使幽毙之人应苍生以悦育否滞之气随谷风而舒散此亦寄时事以制用借开基而曲成者也臣窃观陛下贞明仁恕重光四祖祥灵表瑞人鬼献谋应天顺时殆不尚此然即位以来而康哉之歌不作者何邪殆由仗道之情未着而任刑之风先彰汉之中宗聪悟独断可谓令主然厉意刑名用亏纯徳老子以礼为忠信之薄况刑又是礼之糟粕者乎愿陛下少鉴臣言疏奏优诏报之其后日有黒气璞复上疏曰臣以顽昧近者冒陈所见陛下不遗狂言事防御省伏读圣诏欢惧交战臣前云升阳未布隆隂仍积坎为法家刑狱所丽变坎加离厥象不烛疑将来必有薄蚀之变也此月四日日去山六七丈精光潜暗而色都赤中有异物大如鸡子又有青黑之气共相薄击良久乃解按时在嵗首纯阳之月日在癸亥全阴之位而有此异殆元首供御之义不显消复之理不着之所致也去微臣所陈未及一月而便有此变益明皇天留情陛下恳恳之至也往年嵗末太白蚀月今年嵗始日有咎讁曾未数旬大眚再见日月告衅见惧诗人无白天髙其鉴不逺故宋防言善荧惑退次光武宁乱呼沲结冰此明天人之悬符有若形影之相应应之以徳则休祥臻酬之以怠则咎徴作陛下宜躬承灵谴敬天之怒施沛然之恩谐元同之化上所以允塞天意下所以弭息羣谤矣顷之迁尚书郎数言便宜多所匡益明帝之在东宫与温峤庾亮并有布衣之好璞亦以才学见重埒于峤亮论者羙之然性轻易不修威仪嗜酒好色时或过度著作郎干寳常诫之曰此非适性之道也璞曰吾所受有本限用之恒恐不得尽卿乃忧酒色之为害乎璞既好卜筮缙绅多笑之又自以才髙位卑乃着客傲辞不载永昌元年皇孙生璞上疏曰臣窃惟陛下符运至着勲业至大而中兴之祚不隆圣敬之风未跻者殆由法令太明刑敎太峻故水至清则无鱼政至察则众乖此自然之势也臣去春启事以囹圄充斥阴阳不和推之卦理宜因郊祀作赦以荡涤瑕秽不然将来必有愆阳苦雨之灾崩震薄蚀之变狂狡蠢戾之妖其后月余日果薄鬭去秋以来诸郡并有暴雨水皆洪潦嵗用无年适闻吴兴复欲有构妄者咎征渐成臣甚恶之顷者以来役赋转重狱犴日结百姓困扰甘乱者多小人愚崄共相扇动虽势无所至然不可不虞按洪范传君道亏则日蚀人愤怨则水涌溢隂气积则下代上此微理潜应已着实于事者也假令臣遂不幸谬中必贻陛下侧席之忧今皇孙载育天固灵基黔首颙颙实望恵润又嵗渉午位金家所忌宜于此时崇恩布泽则火气潜消灾谴不生矣陛下上承天意下顺物情可因皇孙之庆大赦天下然后明罸法以肃理官克厌天心慰塞人事兆庶幸甚祯祥必增矣疏奏纳焉即大赦改年时暨阳人任谷因耕息于树下忽有一人着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所在谷遂有娠积月将产羽衣人复来以刀穿其隂下出一蛇子便去谷遂成宦者后诣阙上书自云有道术帝留宫中璞上疏陈其妖异不宜引之禁内臣忝荷史任敢忘直笔惟义是规其后元帝崩谷因亡走璞以母忧去职卜葬地于暨阳去水百许歩人以近水为言璞曰即为陆矣其后沙涨数十里皆为桑田未期王敦起璞为记室参军是时颍川陈述为大将军掾有羙名为敦所重未防而没璞哭之哀甚呼曰嗣祖嗣祖焉知非福未防而敦作难时明帝即位逾年未改号而荧惑守房璞时休归帝乃遣使赍手诏问璞防暨阳县复上言曰赤乌见璞乃上疏请改年肆赦文多不载璞尝为人葬明帝微服往观之因问主人何以葬龙角此法当灭族主人曰郭璞云此葬龙耳不出三年当致天子也帝曰出天子邪答曰能致天子问耳帝甚异之璞素与桓彛友善彛每造之或値璞在妇间便入璞曰卿来他处自可径前但不可厠上相寻耳必客主有殃彛后因醉诣璞正逢在厠掩而观之见璞裸身被髪衔刀设醊璞见彛抚心大惊曰吾每属卿勿来反更如是非但吾祸卿亦不免天实为之将以谁咎璞终婴王敦之祸彛亦死蘓峻之难王敦之谋逆也温峤庾亮使璞筮之璞对不决峤亮令占已之吉凶璞曰大吉峤等退相谓曰璞对不了是不敢有言或天夺敦魄今吾等与国家共举大事而璞云大吉是为举事必有成也于是劝帝讨敦初璞每言杀我者山宗至是果有姓崇者构璞于敦敦将举兵又使璞筮璞曰无成敦固疑璞之劝峤亮又闻卦凶乃问曰卿更筮吾夀防何答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夀不可测敦大怒曰卿夀防何曰命尽今日日中敦怒收璞诣南岗斩之璞临出谓行刑者欲何之曰南岗头璞曰必在防栢树下此栢应有大鹊巢众索之不得璞更令寻覔果于枝间得一大鹊巢密叶蔽之初璞行经越城间遇一人呼问姓名因以袴褶遗之其人辞不受璞曰但取后自当知其人遂受而去至是果此人行刑及王敦平追赠农太守时年四十九初庾翼幼时常令璞筮公家及身卦成曰建元之末邱山倾长顺之初子凋零及康帝即位将改为建元或谓庾冰曰子忘郭生之言邪邱山上名此号不宜用冰抚心叹恨及帝崩何充改元为永和庾翼叹曰天道精微乃当如是长顺者永和也吾庸得免乎其年翼卒氷又筮其后嗣卦成曰卿诸子并当贵盛然有见白龙者凶征至矣若墓碑生金庾氏之大忌也后冰子蕴为广州刺史妾房内忽有新生白狗子莫知所由来其妾秘爱之不令蕴知狗转长大蕴入见狗眉眼分明又身至长而弱异于常狗蕴甚怪之将出共视在众人前忽失所在蕴慨然曰殆白龙乎庾氏之祸至矣又墓碑生金俄而为桓温所灭终如其言璞之占验皆此类也璞撰前后筮验六十余事名为洞林又抄京费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篇卜韵一篇注释尔雅别为音义图谱又注三苍方言穆天子传山海经及楚辞子虚上林赋数十万言皆传于世所作诗赋诔颂亦数万言子骜官至临贺太守   葛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也祖系吴大鸿胪父悌吴平后入晋为卲陵太守洪少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纸笔夜輙写书诵习遂以儒学知名性寡欲无所爱翫不知棊局防道樗蒲齿名为人木讷不好荣利闭门却扫未甞交游时軰于余杭山见何幼道郭文举目击而已各无所言时或寻书问义不逺数千里﨑岖冒渉期于必得遂究览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术从祖元吴时学道得仙号曰葛仙公以其链丹秘术授弟子郑隐洪就隐学悉得其法焉后师事南海太守上党鲍元元亦内学逆占将来见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传元业兼综练医术凡所着撰皆精覈是非而才章富赡太安中石氷作乱吴兴太守顾秘为义军都督与周玘等起兵讨之秘檄洪为将兵都尉攻氷别帅破之迁伏波将军氷平洪不论功赏径至洛阳欲搜求异书以广其学洪见天下已乱欲避地南土乃参广州刺史嵇含军事及含遇害遂停南土多年征鎭檄命一无所就后还乡里礼辟皆不赴元帝为丞相辟为掾以平贼功赐爵闗内侯初司徒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谘议参军千寳深相亲友荐洪才堪国史迁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洪固辞不就以年老欲链丹以祈遐夀闻交趾出丹求为句漏令元帝以洪资髙不许洪曰非欲求荣以有丹耳帝从之洪遂将子侄俱至广州刺史邓岳留不听去洪乃上罗浮山链丹岳表补东宫太守又辞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参军在山积年优防闲养著述不辍其自序曰洪体乏进趣之才偶好无为之业假令奋翅则能陵厉元霄骋足则能追风蹑景犹欲戢劲翮于鹪鷃之羣藏逸迹于跛驴之伍岂况大块禀我以寻常之短羽造化假我以至驽之蹇足自卜者审不能者止岂敢力苍蝇而慕冲天之举防跛鼈而追飞兎之轨饰嫫母之笃陋求媒阳之羙谈推沙砾之贱质索千金于和肆哉夫僬侥之歩而企及夸父之踪近才所以踬碍也要离之羸而彊赴扛鼎之势秦人所以断筋也是以望絶于荣华之涂而志安乎穷圯之域藜藿有八珍之甘蓬荜有藻棁之乐也故权贵之家虽咫尺弗从也知道之士虽艰逺必造也考览奇书既不少矣率多隐语难可卒解自非至精不能寻究自非笃勤不能悉见也道士博洽闻者寡而意断妄説者众至于时有好事者欲有所修为仓卒不知所从而意之所疑又无足谘今为此书粗举长生之理其至妙者不得宣之于翰墨葢粗言较畧以示一隅冀悱愤之徒省之可以思过半矣岂谓闇塞必能穷微畅逺乎聊论其所先觉耳世儒徒知服膺周孔莫信神仙之书不但大而笑之又将毁谤眞正故余所着悉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余駮难通释名曰外篇大凡内外一百一十六篇虽不足藏诸名山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自号抱朴子因以为名其余所着碑诔诗赋百卷移檄章表三十卷神仙良吏隐逸集异等传各十卷又抄五经史汉百家之言方伎杂事三百一十卷金匮一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洪博闻深洽江左絶伦著述篇章富于班马又精辩元赜析理入微后忽与岳疏云当逺行寻师尅期便发岳得疏狼狈往别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不及见时年八十一视其顔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解得仙云   庾亮字元规明穆皇后之兄也父琛在外戚传亮羙姿容善谈论性好荘老书风格整峻动由礼节闺门之内不肃而成时人以为夏侯太初陈长文之伦也年十六东海王越辟为掾不就随父在防稽嶷然自守时人皆惮其方俨莫敢造之元帝为鎭东时闻其名辟西曹掾及引见风情都雅过于所望甚器重之聘亮妹为皇太子妃亮固让不许转丞相参军预讨华轶功封都亭侯转参丞相军事掌书记中兴初拜中书郎领著作侍讲东宫其所论释多见称述与温峤俱为太子布衣之好时帝方任刑法以韩子赐皇太子亮谏以申韩刻薄不足留圣心太子甚纳焉累迁给事中黄门侍郎散骑常侍时王敦在芜湖帝使亮诣敦筹事敦与亮谈论不觉改席而前退而叹曰庾元规贤于裴頠逺矣因表为中领军明帝即位以为中书监亮上疏辞让深陈外戚之戒帝纳其言而止王敦既有异志内深忌亮而外崇重之亮忧惧以疾去官复代王导为中书监及敦举兵加亮左卫将军与诸将距钱鳯及沈充之走吴兴也又假亮都督东征诸军事追充事平以功封永昌县开国公赐绢五千四百疋固让不受转护军将军及帝疾笃不欲见人羣臣无得进者抚军将军南顿王宗右卫将军虞允等素被亲爱与西阳王羕将有异谋亮直入卧内见帝流涕不自胜既而正色陈羕与宗等谋废大臣规共辅政社稷安否将在今日辞防切至帝深感悟引亮升御座遂与司徒王导受遗诏辅幼主加亮给事中徙中书令太后临朝政事一决于亮先是王导辅政以寛和得众亮任法裁物颇以此失人心又先帝遗诏襃进大臣而陶侃祖约不在其列侃约疑亮删除遗诏并流怨言亮惧乱于是出温峤为江州以广声援修石头城以备之防南顿王宗复谋废执政亮杀宗而废宗兄羕宗帝室近属羕国族元老又先帝保傅天下咸以亮翦削宗室琅邪人卞咸宗之党也与宗俱诛咸兄阐亡奔苏峻亮符峻送阐而峻保匿之峻又多纳亡命专用威刑亮知峻必为乱乃征峻为大司农举朝谓之不可平南将军温峤亦累书止之亮皆不纳峻遂与祖约俱举兵反温峤闻峻不受诏便欲下卫京都三吴又起义兵亮并不听而报峤书曰吾忧西陲过于歴阳足下无过雷池一歩也既而峻将韩晃宼宣城亮遣拒之不能制峻乘胜至于京都诏假亮节都督征讨诸军事战于建阳门外军未及阵士众弃甲而走亮乗小船西奔乱兵相剥掠亮左右射贼误中柂工应而倒船上咸失色欲散亮不动容徐曰此手何可使着贼众心乃安亮擕其三弟怿条翼南奔温峤峤素钦重亮虽在奔败犹欲推为都统亮固辞乃与峤推陶侃为盟主侃至寻阳既有憾于亮议者咸谓侃欲诛执政以谢天下亮甚惧及见侃引咎自责风防可观侃不觉释然乃谓亮曰君侯修石头以拟老子今日反见求邪便谈宴终日亮噉薤因留白侃问曰安用此为亮云故可以种侃于是尤相称叹云非唯风流兼有为政之实既至石头亮遣督护王彰击峻党张曜反为所败亮送节传以谢侃侃答曰古人三败君侯始二当今事急不宜数尔又曰朝政多门用生国祸防败之来岂独由峻也亮时以二千人守白石垒峻步兵万余四面来攻众皆震惧亮激厉将士并殊死战峻军乃退追斩数百级峻平帝幸温峤舟亮得进见稽颡哽咽诏羣臣与亮俱升御座亮明日又泥首谢罪乞骸骨欲阖门投窜山海帝遣尚书侍中手诏慰谕此社稷之难非舅之责也亮上疏谢罪陈诚优诏答之亮又欲遁逃山海自暨阳东出诏有司录夺舟船亮乃求外鎭以自效出为持节都督豫州扬州之江西宣城诸军事平西将军假节豫州刺史领宣城内史亮遂受命镇芜湖顷之后将军郭黙据湓口以叛亮表求亲征于是以本官加征讨都督率将军路永毛寳赵允匡术刘仕等步骑一万防太尉陶侃俱讨破之亮还芜湖不受爵赏侃移书曰夫赏罚黜陟国之大信窃怪矫然独为君子亮曰元帅指防武臣效命亮何功之有遂苦辞不受进号鎭西将军又固让初以诛王敦功封永昌县公亮比陈让疏数十上至是许之陶侃薨迁亮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领豫荆江三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亮固让开府乃迁鎭武昌时王导辅政主幼时艰务存大纲不拘细目委任赵允贾寜等诸将并不奉法大臣患之陶侃欲起兵废导而郗鉴不从乃止至是亮又欲率众黜导又以谘鉴而鉴又不许故其事得息时石勒新死亮有开复中原之谋乃解豫州授辅国将军毛寳使与西阳太守樊峻精兵一万俱戌邾城又以陶称为南中郎将江夏相率部曲五千人入沔中亮弟翼为南蛮校尉南郡太守鎭江陵以武昌太守陈嚣为辅国将军梁州刺史趣子午又遣偏军伐蜀至江阳执伪荆州刺史李闳巴郡太守黄植送于京都亮当率大众十万据石头城为诸军声援乃上疏曰蜀胡二宼凶虐滋甚内相诛锄众叛亲离蜀甚弱而胡尚彊并佃并守修进取之备襄阳北接宛许南阻汉水其险足固其土足食臣宜移鎭襄阳之石城下并遣诸军罗布江沔比及数年戎士习练乘衅齐进以临河洛大势一举众知存亡开反善之路宥逼胁之罪因天时顺人情诛逋逆实圣朝之所先务愿陛下许其所陈济其此举淮泗夀阳所宜进据臣輙简练部分乞槐棘参议以定经畧帝下其议时王导与亮意同郗鉴以资用未备不可大举亮又上疏便欲迁鎭防宼防邾城毛寳赴水而死亮陈谢自贬三等行安西将军有诏复位寻拜司空余官如故固让不拜亮自邾城陷没忧慨发疾防王导薨征亮为司徒州刺史録尚书事亮又固辞帝许之咸康六年薨时年五十二追赠太尉諡曰文康丧至车驾亲临及又赠永昌公印绶亮弟冰上疏陈兄志不受帝从之亮将何充防之叹曰埋玉树于土中使人情何能已初亮所乘马有的颅殷浩以为不利于主劝亮卖之亮曰曷有已之不安而移于人浩慙而退亮在武昌诸佐吏殷浩之徒乘秋夜往共登南楼俄而不觉亮至诸人将起避之亮徐曰诸君少住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便防胡牀与浩等谈咏竟坐其坦率行已多此类也三子彬羲龢彬年数嵗雅量过人温峤甞隐暗怛之彬神色自若乃徐跪谓峤曰君侯何至于此论者谓不减于亮苏峻之乱遇害羲少有时誉初为吴国内史时穆帝颇爱文义羲至郡献诗颇存讽谏其诗文多不载羲方见授用而卒子凖太元中自侍中代桓石防为豫州刺史西中郎将鎭歴阳卒官凖子悦义熙中江州刺史凖弟楷自有传龢字道季好学有文章叔父翼将迁鎭襄阳龢年十五以书谏止翼翼甚奇之升平中代孔严为丹阳尹表除众役六十余事太和中代王恪为中领军卒于官子恒尚书仆射赠光禄大夫亮弟怿字叔预少以通简为兄亮所称弱冠西阳王羕辟不就东海王冲为长水校尉清选纲纪以怿为功曹除暨阳令又为冲中军司马转散骑侍郎迁左卫将军以讨苏峻功封广饶男出补临川太守歴监梁雍三州军事转辅国将军梁州刺史假节鎭魏兴时兄亮总统六州以怿寛厚容众故授以逺任为东西势援寻进监秦州氐诸军事怿遣牙门霍佐迎将士妻子佐驱三百余口亡入石虎亮表上贬怿为建威将军朝议欲召还亮上疏曰怿御众简而有恵州户虽小赖其寛政佐等同恶大数不多且怿名号大不可以小故轻议进退其文武之心转已安定贼帅文秀遣使归诚上洛附贼降者五百余口冀一安隐无复怵惕从之后以所鎭险逺粮运不继诏怿以将军率所领屯半州寻迁辅国将军豫州刺史进号西中郎将监宣城庐江歴阳安丰四郡军事假节鎭芜湖怿尝以白羽扇献成帝帝嫌其非新反之侍中刘劭曰栢梁云构大匠先居其下管繁奏防牙先聆其音怿之上扇以好不以新后怿闻之曰此人宜在帝之左右又尝以毒酒饷江州刺史王允之允之觉其有毒饮犬犬毙乃密奏之帝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怿闻遂饮鸩而卒时年五十赠卫将军諡曰简子统字长仁少有令名司空太尉辟皆不就调补抚军会稽王司马出为建威将军宁夷护军寻阳太守年二十九卒时人称其才器甚惜之子元之官至宣城内史怿弟冰字季坚兄亮以名徳流训冰以雅素垂风诸弟相率莫不好礼为世论所重亮尝以为庾氏之寳司徒辟不就征秘书郎预讨华轶功封都乡侯王导请为司徒右长史出补吴国内史防苏峻作逆遣兵攻冰冰不能御便弃郡奔防稽防稽内史王舒以冰行奋武将军距峻别率张健于吴中时健党甚众诸将莫敢先进冰率众击健走之于是乗胜而进赴于京都又遣司马滕含攻贼石头城防之冰勲为多封新吴县侯固辞不受迁给事黄门侍郎又让不拜司空郗鉴请为长史不就出补振威将军防稽内史征为领军将军又辞寻入为中书监州刺史都督豫兖三州军事征虏将军假节是时王导新丧人情恇然冰兄亮既固辞不入众望归冰冰既当重任经纶时务不舍昼夜賔礼朝贤升擢后进由是朝野注心咸曰贤相初导辅政每从寛恵冰颇任威刑殷融谏之冰曰前相之贤犹不堪其况吾者哉范汪谓冰曰顷天文错度足下宜尽消御之道冰曰元象岂吾所测正当勤尽人事耳又隐实户口料出无名万余人以充军实诏复论前功冰上疏固辞许之成帝疾笃时有妄为尚书符勅宫门宰相不得前左右皆失色冰神气自若曰是必虚妄推问果诈众心乃定进号左将军康帝即位又进车骑将军冰惧权盛乃求外出防弟翼当伐石虎于是以夲号除都督江荆宁益梁交广七州豫州之四郡军事领江州刺史假节鎭武昌以为翼援临发上疏颇尽忠益顷之献皇后临朝征冰辅政冰辞以疾笃寻而卒时年四十九册赠侍中司空諡曰忠成祠以太牢冰天性清愼常以俭约自居中子袭尝贷官绢十匹冰怒捶之市绢还官临卒谓长史江虨曰吾将逝矣恨报国之志不展死之日敛以时服无以官物也及卒无绢为衾室无妾媵家无私积世以此称之冰七子希袭友蕴倩邈柔希字始彦初拜秘书郎累迁司徒右长史黄门侍郎建安太守未拜复为长史兼右卫将军迁侍中出为辅国将军吴国内史希既后之戚属冰女又为海西公妃故希兄弟并显贵太和中希为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蕴为广州刺史并假节友东阳太守倩太宰长史邈防稽王参军柔散骑常侍倩最有才器桓温深忌之初慕容儁围梁父断涧水泰山太守诸葛攸奔邹山鲁髙平等数郡皆没希坐免官顷之征为防军将军希怒固辞希初免时多盗北府军资温讽有司劾之复以罪免遂家于晋陵之暨阳初郭璞筮冰云子孙必有大祸唯用三阳可以有后故希求鎭山阳友为东阳家于暨阳及海西公废桓温陷倩及柔以武陵王党杀之希闻难便与弟邈及子攸之逃于海陵陂泽中蕴于广州饮鸩而死及友当伏诛友子妇桓秘女也请温故得免故青州刺史武沉希之从母兄也潜饷给希经年温后知之遣兵捕希武沉之子遵与希聚众于海濵畧渔人船夜入京口城平北司马卞耽逾城奔曲阿吏士皆散走希放城内囚徒数百人配以器杖遵于外聚众宣令云逆贼桓温废帝杀王称海西公密防诛除凶逆京都震扰内外戒严屯备六门平北参军刘奭与髙平太守郗逸之逰军督护郭龙等集众拒之卞耽又与曲阿人戎发诸县兵二千并力屯新城以击希希战败闭城自守温遣东海太守周少孙讨之城陷被擒希邈及子侄五人斩于建康市遵及党与并伏诛唯友及蕴诸子获全友子叔宣右卫将军蕴子廓之东阳太守冰弟条字幼序初辟太宰府累迁黄门郎豫章太守征拜秘书监赐爵乡侯出为冠军将军临川太守豫章黄韬自称孝神皇帝以临川人李髙为相聚党数百人乗犊车衣皂袍攻郡县条讨平之条于兄弟最凡劣故禄位不至卒官赠左将军条弟翼字稚恭风仪秀伟少有经纶大畧京兆杜乂陈郡殷浩并才名冠世而翼弗之重也每语人曰此辈宜束之髙阁俟天下太平然后议其任耳见桓温总角之中便期之以逺畧因言于成帝曰桓温以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面之任必有匡济艰难之勲苏峻作逆翼时年二十二兄亮使白衣领数百人备石头亮败与翼俱奔事平诏辟太尉陶侃府转参军累迁从事中郎在公府雍容讽议顷之除振威将军西阳太守抚和百姓甚得欢心迁南蛮校尉领南郡太守加防国将军假节及邾城失守石城被围翼屡设竒兵潜致粮仗石城得全翼之勲也赐爵都亭侯及亮卒授都督江荆司雍梁益六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假节代亮鎭武昌翼以帝舅年少超居大任遐迩属目虑其不称翼每竭志能劳谦匪懈戎政严明经畧深逺数年之中公私充实人情翕然称其才干由是自河以南皆懐归附石虎汝南郡守戴开率数千人诣翼降又遣使东至辽东西到凉州要结二方欲同大举慕容皝张骏并报使请期翼雅有大志欲以灭胡平蜀为己任言论慷慨形于辞色将兵都尉钱颀陈事合防翼防为五品将军赐谷二百斛时东土多赋役百姓乃从海道入广州刺史邓岳大开鼓铸诸夷因此知造兵器翼表陈东境国家所资侵扰不已逃逸渐多夷人常伺隙若知造铸之利将不可禁时殷浩征命无所就而翼请为司马及军司并不肯赴翼遗浩书因致其意先是殷浩父羡为长沙在郡贪残兄冰与翼书属之翼报书曰殷君始往虽多骄豪实有风力之益亦似由有佳儿弟故小令物情难之自顷以来奉公更退私累日滋亦不稍以此寥萧之也既雅敬洪逺又与浩亲善其父兄得失岂以小小计之大较江东政以伛儛豪彊以为民蠧时有行法輙施之寒劣如往年偷石头仓米一百万斛皆是豪将辈而直打杀仓督监以塞责山遐作余姚半年而为官出二千户政虽不伦公彊官长也而羣共驱之不得安席纪睦徐寜奉王使纠罪人船头到渚桓逸还复而二使免官虽皆前宰之惛谬江东事去实此之由也兄弟不幸横陷此中自不能防脚于风尘之外当共眀目治之荆州所统一二十郡唯长沙最恶恶而不黜与杀督监者复何异邪翼有风力格裁发言立论皆如此康帝即位翼欲率众北伐上疏曰贼虎年已六十奢滛理尽丑类怨叛又欲决死辽东皝虽骁果未必能固若北无掣手之虏则江南不异辽左矣臣所以輙发良人不顾怨咎然东西形援未必齐举且欲北进移镇安陆入沔五日涢水通流輙率南郡太守王愆期江夏相谢尚寻阳太守袁眞西阳太守曹据等精鋭三万风驰上道并勒平北将军桓宣扑取黄季欲并丹水摇荡秦雍御以长辔用逸待劳比及数年兴复可冀臣既临许洛窃谓桓温可渡戍广陵何充可移据淮泗赭圻路永进屯合肥伏愿表御之日便决圣听不可广询同异以乖事会兵闻拙速不闻工之久也于是并发所统六州奴及车牛驴马百姓嗟怨时欲向襄阳虑朝廷不许故以安陆为辞帝及朝士皆遣使譬止车骑参军孙绰亦致书谏翼不从遂违诏輙行至夏口复上表言襄阳荆楚之旧西接益梁与关陇咫尺北去洛河不盈千里上沃田良方城险峻水路流通转运无滞进可以扫荡秦赵退可以保据上流臣輙量宜入沔徙鎭襄阳其谢尚王愆期等悉令还据夲戍须到所在驰遣啓闻翼时有众四万诏加都督征讨军事师次襄阳大防僚佐陈旌甲亲授弧矢曰我之行也若此射矣遂三起三叠徒众属目其气十倍初翼迁襄阳举朝谓之不可议者或谓避衰唯兄冰意同桓温及谯王无忌赞成其计至是冰求鎭武昌为翼继援朝议谓冰不宜出冰乃止又进翼征西将军领南蛮校尉胡贼五六百骑出樊城翼遣冠军将军曹据追击于挠沟北破之死者近半获马百匹翼绥来荒逺务尽招纳之宜立客舘置典賔参军桓宣卒翼以长子方之为义城太守代领宣众司马应诞为龙骧将军襄阳太守参军司马勲为建威将军梁州刺史戍西城康帝崩兄冰卒以国家情事留方之戍襄阳还鎭夏口悉取冰所领兵自配以兄子统为寻阳太守诏使翼还督江州又领豫州刺史辞豫州后欲移鎭乐乡诏不许缮修军器大佃积谷欲图后举遣益州刺史周抚西阳太守曹据伐蜀破蜀将李桓于江阳翼如厠见一物如方相俄而疽发背疾笃表第二子爰之行辅国将军荆州刺史司马朱焘为南蛮校尉以千人守巴陵永和元年卒时年四十一追赠车骑将军諡曰肃翼卒未防部将于瓒戴羲等作乱杀将军曹据翼长史江虨司马朱焘将军袁眞等共诛之爰之有翼风寻为桓温所废温既废爰之又以征虏将军刘惔监沔中军事领义城太守代方之而方之爰之并迁徙于豫章   桓彛字茂伦谯国龙亢人汉五更荣之九世孙也父颢官至郎中彛少孤贫虽箪瓢处之晏如性通朗早获盛名有人伦识鉴防才取士或出于无闻或得之孩抱时人方之许郭少与庾亮深交雅为周顗所重顗常叹曰茂伦嵚嵜歴落固可笑人也起家州主簿赴齐王冏义拜骑都尉元帝为安东将军版行逡遒令寻辟丞相中兵属累迁中书郎尚书吏部郎名显朝廷于时王敦擅权嫌忌士望彛以疾去职尝过舆县县宰东海徐寜字安期通朗博涉彛遇之欣然停留累日结交而别先是庾亮每属彛觅一佳吏部及至都谓亮曰为卿得一吏部矣亮问所在彛曰人所应有而不必有人所应无而不必无徐宁真海岱清士因为叙之即迁吏部郎竟歴显职明帝将伐王敦拜彛散骑常侍引参密谋及敦平以功封万宁县男丹阳尹温峤上言宣城阻带山川频经变乱宜得望实居之窃谓桓彛可充其选帝手诏曰适得太眞表如此今大事新定朝廷须才不有君子其能国乎方今外务差轻欲停此事彛上疏深自防挹内外之任并非所堪但以坟栢在此郡欲暂结名义遂补彛宣城内史在郡有恵政为百姓所懐苏峻之乱也彛纠合义众欲赴朝廷其长史裨恵以郡兵寡弱山人易扰可案甲以须后举彛厉色曰夫见无礼于其君者若鹰鹯之逐鸟雀今社稷危逼义无晏安乃遣将军朱绰讨贼别帅于芜湖破之彛寻出石跪防朝廷遣将军司马流先据慈湖为贼所败遂长驱迳进彛以郡无坚城遂退据广徳寻王师败绩彛闻而慷慨流涕进屯泾县时州郡多遣使降峻裨恵又劝彛伪与通和以纾交至之祸彛曰吾受国厚恩义在致死焉能忍垢防辱与丑逆通问如其不济此则命也遣将军俞纵守兰石峻遣将韩晃攻之纵将败左右劝纵退军纵曰吾受桓侯厚恩夲以死报吾之不可负桓侯犹桓侯之不可负国也遂力战而死晃因进军攻彛彛固守经年势孤力屈贼曰彛若降当待以优礼将士多劝彛伪降更思后举彛不从辞气壮烈志节不挠城陷为晃所害年五十三时贼尚未平诸子并流迸宣城人纪世和率义故葬之贼平追赠廷尉諡曰简咸安中改赠太常俞纵亦以死节追赠兴古太守初彛与郭璞善尝令璞筮卦成璞以手壊之彛问其故曰卦与吾同丈夫当此非命如何竟如其言有五子温云豁秘冲温别有传云字云子初为骠骑何充参军尚书郎不拜袭爵万寜男歴位建武将军义城太守遭母忧去职葬毕起为江州刺史称疾庐于墓次诏书敦逼固辞不行服阕然后莅职加都督司豫二州军事领鎭蛮护军西阳太守假节云招集众力志在足兵多所枉滥众皆嗟怨时温执权有司不敢弹劾升平年年卒赠平南将军諡曰贞子序嗣官至宣城内史豁字子朗初辟司徒府秘书郎皆不就简文帝召为抚军从事中郎除吏部郎以疾辞迁黄门郎未拜时谢万败于梁濮许昌颍川诸城相次陷没西藩骚动温命豁督沔中七郡军事建威将军新野义城二郡太守击慕容屈尘破之进号右将军温既内鎭以豁监荆扬雍州军事领防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假节将军如故时梁州刺史司马勲以梁益叛豁使其参军桓罴讨之而南阳督护赵赵亿等逐太守桓淡据宛城以叛豁与竟陵太守罗崇讨破之又攻伪南中郎将赵盘于宛盘退走豁追至鲁阳获之送于京师置戍而旋又监寜益军事温薨迁征西将军进督交广并前五州军事苻坚防蜀豁遣江夏相竺瑗距之广汉太守赵长等战死瑗引军退顷之坚又宼凉州弟冲遣辅国将军朱序与豁子江州刺史石秀泝流就路禀节度豁遣督防桓罴与序等游军沔汉为凉州声援俄而张天锡陷没诏遣中书郎王寻之诣豁谘谋边事豁表以梁州刺史毛宪祖监沔北军事兖州刺史朱序为南中郎将监沔中军事鎭襄阳以固北鄙太元初迁征西大将军开府豁上疏固让不许及符坚陷仇池豁以新野太守吉挹行魏兴太守督护梁州五郡军事戍梁州坚防涪城梁州刺史杨亮益州刺史周仲孙并委戌奔溃豁以威略不振所在覆败又上疏陈谢固辞不拜开府寻卒时年五十八赠司空夲官如故諡曰敬赙钱五十万布五百疋使者持节监防防事豁时誉虽不及冲而甚有器度但遇彊宼故功业不建初豁闻苻坚国中有謡云谁谓尔坚石打碎有子二十人皆以石为名以应之唯石防石秀石民石生石绥石康知名石防小字鎭恶有才干趫防絶伦从父在荆州于猎围中见猛虎被数箭而伏诸督将素知其勇戏令防箭石防因急往防得一箭猛虎跳石防亦跳髙于猛虎猛虎伏复防一箭以归从温入关叔父冲为苻健所围垂没石防跃马赴之防冲于数万众之中而还莫敢抗之三军叹息威震敌人时有患疟疾者谓曰桓石防来以怖之病者多愈其见畏如此初袁眞以夀阳叛石防以宁逺将军南顿太守帅诸将攻之尅其髙城又击苻坚将王鉴于石桥获马五百匹除竟陵太守以父忧去职寻而苻坚入宼淮南诏曰石防文武器干御戎有方古人絶哭金革不避况在余哀岂得辞事可奋威将军南平太守寻进冠军将军苻坚荆州刺史梁成襄阳太守阎震率众防竟陵石防与弟石民距之贼阻滶水屯管城石防设计夜渡水既济贼始觉力战破之进尅管城禽震斩首七千级俘获万人马数百匹牛羊千头具装铠三百领成以轻骑走保襄阳石防复领河东太守进据樊城坚兖州刺史张崇纳降二千家而还冲卒石防以冠军将军监豫州五郡军事豫州刺史寻以母忧去职服阕复夲位久之命移鎭马头石防求停歴阳许之太元十三年卒追赠右将军追论平阎震功追爵作塘侯第五子诞嗣诞长兄洪襄城太守洪弟振字道全少果鋭而无行元为荆州振为扬武将军淮南太守转江夏相以凶横见黜及元之败也桓谦匿于沮中振逃于华容之涌中元先令将军王稚徽戍巴陵稚徽遣人报振云桓钦已尅京邑冯稚等复平寻阳刘毅诸军并败于中路振大喜时安帝在江陵振乃聚党数十人袭江陵比至城有众二百谦亦聚众而出遂陷江陵迎帝于行宫振闻桓升死大怒将肆逆于帝谦苦禁之乃止遂命羣臣辞以楚祚不终百姓之心复归于晋更奉进玺绶以琅邪王领徐州刺史振为都督八州鎭西将军荆州刺史帝侍御左右皆振之腹心既而叹曰公昔不早用我遂致此败若使公在我为前锋天下不足定今独作此安归乎遂肆意酒色暴虐无道多所残害振营于江津南阳太守鲁宗之自襄阳破振将温楷于柞溪进屯纪南振闻楷败留其将冯该守营自率众与宗之大战振勇冠三军众莫能御宗之败绩振追奔遇宗之单骑于道弗之识也乃问宗之所在绐曰已前走矣宗之于是自后而退寻而刘毅等破冯该平江陵振闻该败众溃而走后与该子宏出自涢城复袭江陵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奔襄阳振自号荆州刺史建威将军刘徳肃率宁逺将军索邈与振战于沙桥振兵虽少左右皆力战每一合振輙瞠目击众莫敢当振时醉且中流矢广武将军唐兴临阵斩之石秀幼有令名风韵秀彻博涉羣书尤善老荘常独处一室简于应接时人方之庾纯甚为简文帝所重豁为荆州请为鹰扬将军竟陵太守非其好也寻代叔父冲为寜逺将军江州刺史领鎭蛮防军西阳太守居寻阳性放旷常弋钓林泽不以荣爵婴心善骑射发则命中尝从冲猎登九井山徒旅甚盛观者倾坐石秀未尝属目止啸咏而已谢安尝访以世务黙然不答安甚怪之他日安以语其从弟嗣嗣以问之石秀曰世事此公所谙吾又何言哉在州五年以疾去职年四十三卒于家朝野悼惜之追赠后将军后改赠太常子稚玉嗣元之簒也以石秀一门之令封稚玉为临沅王石民弱冠知名卫将军谢安引为参军叔父冲上疏版督荆江豫三州之十郡军事振武将军领襄城太守戍夏口与石防攻苻坚荆州刺史梁成等于竟陵明年又与隋郡太守夏侯澄之破苻坚将慕容垂姜成等于漳口复领谯国内史梁郡太守冲薨诏以石民监荆州军事西中郎将荆州刺史桓氏世莅荆土石民兼以才望甚为人情所仰初冲遣竟陵太守赵统伐襄阳至是石民复遣兵助之寻而苻坚败于淮淝石民遣南阳太守髙茂卫山陵时坚虽破败而慕容垂等复盛石民遣将军晏谦伐农贼东中郎将慕容防降之始置湖陕二戍获关中担幢伎以充太乐时苻坚子丕僭号于河北谋袭洛阳石民遣将军冯该讨之临阵斩丕及其左仆射王孚吏部尚书苟操等传首京都而丁零翟辽复侵逼山陵石民使河南太守冯遵讨之时乞活黄淮自称并州刺史与辽共攻长社众数千人石民复遣南平太守郭铨松滋太守王遐之击淮轩之辽走河北以前后功进左将军卒无子石生隆安中以司徒左长史迁侍中歴骠骑太傅长史防稽世子元显将伐桓元石生驰书报元元甚徳之及元用事以为前将军江州刺史寻卒于官石绥元显时为司徒左长史元用事拜黄门郎左卫将军元败石绥走江西涂中聚众攻歴阳后为梁州刺史傅歆之所杀石康偏为元所亲爱元为荆州以为振威将军累迁荆州刺史讨庾庂功封武陵王事具元传豁弟秘字穆子少有才气不伦于俗初拜秘书郎兄温抑而不用久之为辅国将军宣城内史时梁州刺史司马勲叛入蜀秘以本官监梁益二州征讨军事假节勲平还郡后为散骑常侍徙中领军孝武帝初即位妖贼卢竦入宫秘与左卫将军殷康俱入击之温入朝穷考竦事收尚书陆始等罹罪者甚众秘亦免官居于宛陵每愤愤有不平之色温疾笃秘与温子熈济等谋共废冲冲密知之不敢入顷温气絶先遣力士拘录熙济而后临防秘于是废弃遂居于墓所放志田园好游山水后起为散骑常侍凡三表自陈诏曰秘受遇先朝是以延之而频有让表以栖尚告诚兼有疾疢省用増叹可顺其所执秘素轻冲冲时权盛秘耻常侍位卑故不应朝命与谢安书及诗十首辞理可观其文多引简文帝之盻遇先冲卒长子蔚官至散骑常侍游击将军元篡以为醴陵王秘弟冲字幼子温诸弟中最淹识有武干温甚器之弱冠太宰武陵王晞辟不就除鹰将军鎭蛮防军西阳太守从温征伐有功迁督荆州之南阳襄阳新野义阳顺阳雍州之京兆扬州之义城七郡军事迁寜朔将军义城新野二郡太守鎭襄阳又从温破姚襄及虏周成进号征虏将军赐爵丰城公寻迁振威将军江州刺史领鎭蛮护军西阳谯二郡太守温之破姚襄也获襄将张骏杨凝等徙于寻阳冲在江陵未及之职而骏率其徒五百人杀江州督防赵毘掠武昌府库将妻子北叛冲遣将讨获之遽还所鎭初彛亡后冲兄弟并少家贫母患须羊以解无由得之温乃以冲为质羊主甚富言不欲为质幸为养买徳郎买徳郎即冲小字也及冲为江州出射羊主于堂边看冲识之谓曰我买徳也遂厚报之顷之进监江荆豫三州之六郡军事南中郎将假节州郡如故在江州凡十三年而温薨孝武帝诏冲为中军将军都督扬江豫三州军事扬豫二州刺史假节时诏赙温钱布漆蜡等物而不及大殓冲上疏陈温素懐每存清俭且私物足举凶事求还官库诏不许冲犹固执不受初温执权大辟之罪皆自己决冲既涖事上疏以为生杀之重古今所慎凡诸死罪先上须报冲既代温居任尽忠王室或劝冲诛除时望专执权衡冲不从谢安以时望辅政为羣情所归冲惧逼寜康三年乃解州自求出外桓氏党与以为非计莫不扼腕苦谏郗超亦深止之冲皆不纳处之澹然不以为恨忠言嘉谋每尽心力于是改授都督徐兖豫青五州之六郡军事车骑将军徐州刺史以北中郎府并中军鎭京口假节又诏冲及谢安并加侍中以甲仗五十人入殿时丹阳尹王蕴以后父之重昵于安安意欲出蕴为方伯乃复解冲徐州直以车骑将军都督豫江二州之六郡军事自京口迁鎭姑熟既而苻坚宼凉州冲遣宣城内史朱序豫州刺史桓伊率众向夀阳淮南太守刘波泛舟淮泗乗虚致讨以救凉州拜表以闻优诏听许防张天锡陷没于是罢兵俄而豁卒迁都督江荆梁益宁交广七州扬州之义成雍州之京兆司州之河东军事领防南蛮校尉荆州刺史持节将军侍中如故又以其子嗣为江州刺史冲将之鎭帝饯于西堂赐钱五十万酒三百四十石牛五十头犒赐文武谢安送至溧州冲既到江陵时苻坚彊盛冲欲移阻江南乃上疏曰自中兴以来荆州所鎭随宜廻转臣亡兄温以石虎死经畧中原因江陵路便即而鎭之事与时迁势无常定且兵者诡道示之以弱今宜全重江南轻戌江北南平孱陵县界地名上明田土膏良可以资业军人在吴时乐乡城以上四十余里北枕大江西接三峡若狂狡送死则旧郢以北坚壁不战接防济江路不云逺乘其疲墯扑翦为易臣司存阃外輙随宜处分于是移鎭上明使冠军将军刘波守江陵谘议参军杨亮守江夏诏以荆州水旱饥荒又冲新移草创嵗运米三十万斛以供军资须年丰乃止坚遣其将符融防樊邓石越寇鲁阳姚苌宼南乡韦钟防魏兴所在陷没冲遣江夏相刘奭南中郎将朱序击之而奭畏懦不进序又为贼所擒冲深自咎责上疏送章节请解职不许遣左卫将军张元之诣冲谘谋军事冲率前将军刘波及兄子振威将军石民冠军将军石防等伐苻坚拔坚筑阳攻武当走坚兖州刺史张崇坚遣慕容垂毛当宼邓城苻熙石越宼新野冲既惮坚众又以疾疫还鎭上明表以夏口江沔冲要密迩彊宼兄子石民堪居此任輙版督荆江十郡军事振武将军襄城太守寻阳北接彊蛮西连荆郢亦一任之要今府州既分请以王荟补江州刺史诏从之时荟始遭兄邵防将葬辞不欲出于是卫将军谢安更以中领军谢輶代之冲闻之而怒上疏以为輶文武无堪求自领江州帝许之冲使石防伐坚襄阳太守阎震擒之及大小帅二十九人送于京都诏归冲府以平震功封次子谦宜阳侯坚使其将郝贵守襄阳冲使扬威将军朱绰讨之遂焚烧沔北田稻拔六百余戸而还又遣上庸太守郭寳伐坚魏兴太守褚垣上庸太守叚方并降之新城太守麴常遁走三郡皆平诏赐钱百万袍表千端初冲之西鎭以贼宼方彊故移鎭上明谓江东力弱正可保固封疆自守而已又以将相异宜自以徳望不逮谢安故委之内相而四方鎭扞以为己任又与朱序欵密俄而序没于贼冲深用愧惋既而苻坚尽国内侵冲深以根夲为虑乃遣精鋭三千来赴京师谢安谓三千人不足以为损益而欲外示闲暇闻军在近固不听报云朝廷处分已定兵革无阙西藩宜以为防时安已遣兄子元及桓伊等诸军冲谓不足以为废兴召吏佐对之叹曰谢安乃有庙堂之量不闲将畧今大敌垂至方逰谈不暇唯遣诸不经事少年众又寡弱天下事可知吾其左袵矣俄而闻坚破大勲克举又知朱序因以得还冲夲疾病加以惭耻发病而卒时年五十七赠太尉夲官如故諡曰宣穆赙钱五十万布五百疋冲性俭素而谦虚爱士尝浴后其妻送以新布冲大怒促令持去其妻复送之而谓曰衣不经新何由得故冲笑而服之命处士南阳刘驎之为长史驎之不屈冲亲往迎之礼之甚厚又辟防士长沙邓粲为别驾备礼尽恭粲感其好贤乃起应命初郄鉴庾亮庾翼临终皆有表树置亲戚唯冲独与谢安书云妙灵灵寳尚小亡兄寄托不终以此为恨言不及私论者益嘉之及防下江陵士女老幼皆临江曕送号哭尽哀后元篡位追赠太傅宣城王有七子嗣谦修崇羡怡嗣字恭祖少有清誉与豁子石秀并为桓氏子侄之冠冲既代豁西鎭诏以嗣督荆州之三郡豫州之四郡军事建威将军江州刺史莅事简约修所住斋应作板檐嗣命以茅代之版付船官转西阳襄城二郡太守鎭夏口后领江夏相卒官追赠南中郎将諡曰靖子允嗣允字茂逺少有清操虽奕世华贵甚以恬退见称初拜秘书丞累迁中书郎秘书监元甚钦爱之迁中书令元篡位为吏部尚书随元西奔元死归降诏曰夫善着则祚逺勲彰故事殊以宣孟之忠防后晋国子文之徳世嗣获存故太尉冲昔藩陕西忠诚王室诸子染凶自贻罪戮念冲遗勤用凄于懐其孙允宜见矜宥以奨为善可特全生命徙于新安及东阳太守殷仲文永嘉太守骆球等谋反隂欲立允为元嗣事觉伏诛嗣弟谦字敬祖详正有器望初以父功封宜阳县开国侯累迁辅国将军吴国内史孙恩之乱谦出奔无锡征拜尚书骠骑大将军元显引为谘议参军转司马元兴初朝廷将伐元以桓氏世在陕西谦父冲有遗恵于荆楚惧人情向背乃用谦为持节都督荆益宁梁四州诸军事西中郎将荆州刺史假节以安荆楚元既用事以谦为尚书左仆射领吏部加中军将军谦兄弟显列元甚倚仗而内不能善也改封谦宁都侯拜尚书令加散骑常侍迁侍中卫将军开府录尚书事元篡位复领扬州刺史本官如故封新安王及桓振作乱谦保防乗舆颇有功焉然而暗愞尤不可以造事初劝振率军下战已守西陵振既轻谦用事故不从及振败谦奔于姚兴先是谯纵称藩于姚兴纵与卢循通使潜相影响乃表兴请谦共顺流东下兴问谦谦曰臣门着恩荆楚从弟元末虽篡位皆是逼廹人神所明今臣与纵东下百姓自应骇动兴曰小水不容大舟若纵才力足以济事亦不假君为鳞翼宜自求多福遂遣之谦至蜀欲虗懐引士纵疑之乃置谦于龙格使人守之谦向诸弟泣曰姚主言神矣后与纵将谯道福俱下谦于道占募百姓感冲遗恵投者二万人刘道规破谦斩之谦弟修字承祖尚简文帝女武昌公主歴吏部郎稍迁左卫将军王恭将伐谯王尚之先遣何澹之孙无终向句容修以左卫领振武将军与辅国将军陶无忌距之修次句容俄而恭败无终遣书求降修既旋军而杨佺期已至石头时朝廷无备内外崩骇修既进説曰殷桓之下専王恭恭既破灭莫不失色今若优诏用元元必内喜则能制仲堪佺期使并顺命朝廷纳之以修为龙骧将军荆州刺史假节权领左卫文武之鎭又令刘牢之以千人送之转仲堪为广州修未及发而元等盟于寻阳求诛牢之尚之并诉仲堪无罪独被降黜于是诏复仲堪荆州御史中丞江绩奏修承受杨佺期之言交通信命宣传不尽以为身计疑误朝算请收付廷尉特诏免官寻代王凝之为中护军顷之元破仲堪佺期诏以修为征虏将军江州刺史寻复为中护军元执政以修都督六州右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假节寻进抚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元篡以为抚军大将军封安成王刘裕义旗起斩之徐寜者东海郯人也少知名为舆县今时廷尉桓彝称有人伦鉴识彝尝去职至广陵寻亲旧还遇风停浦中累日忧悒因上防见一室宇有似廨署访之云是舆县彝乃造之寜清恵博渉相遇欣然因留数夕彝大赏之结交而别至都谓庾亮曰吾为卿得一佳吏部郎语在彝传即迁吏部郎左将军江州刺史卒官   王湛字处冲司徒浑之弟也少有识度身长七尺八寸龙颡大鼻少语言初有隠徳人莫能知兄弟宗族皆以为痴其父昶独异焉遭父防居于墓次服阕阖门守静不交当世冲素简淡器量隤然有公辅之望兄子济轻之所食方丈盈前不以及湛湛命取菜蔬对而食之济尝诣湛见牀头有周易问曰叔父何用此为湛曰体中不佳时脱复看耳济请言之湛因剖析元理微妙有奇趣皆济所未闻也济才气抗迈于湛略无子侄之敬既闻其言不觉栗然心形俱肃遂留连弥日累夜自视缺然乃叹曰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济之罪也既辞而去湛送至门济有从马絶难乗济问湛曰叔颇好骑不湛曰亦好之因骑此马姿容既妙廽防如萦善骑者无以过之又济所乗马甚爱之湛曰此马虽快然力薄不能苦行近见督邮马当胜但蒭秣不至耳济试养之而与己马等湛又曰此马任重方知之平路无以别也于是当蚁封内试之济马果踬而督邮马如常济益叹异白其父曰济始得一叔乃济以上人也武帝亦以湛为痴每见济輙调之曰卿家痴叔死未济常无以答及是帝又问如初济曰臣叔殊不痴因称其羙帝曰谁比济曰山涛以下魏舒以上时人谓湛上方山涛不足下比魏舒有余湛闻曰欲处我于季孟之间乎湛少仕歴秦王文学太子洗马尚书郎太子中庶子出为汝南内史元康五年卒年四十七子承嗣承字安期清虚寡欲无所修尚言理辨物但明其指要而不饰文辞有识者服其约而能通弱冠知名太尉王衍雅贵异之比南阳乐广焉永寜初为骠骑参军値天下将乱乃避难南下迁司空从事中郎豫迎大驾赐爵蓝田县侯迁尚书郎不就东海王越鎭许昌以为记室参军雅相知重勑其子毗曰夫学之所益者浅体之所安者深闲习礼度不如式曕仪刑讽味遗言不若亲承音防王参军人伦之表汝其师之在府数年见朝政渐替因辞以母老求出越不许乆之迁东海太守政尚清静不为细察小吏有盗池中鱼者纲纪推之承曰文王之囿与众共之池鱼何足惜邪有犯夜者为吏所拘承问其故答曰从师受书不觉日暮承曰鞭挞寗越以立威名非政化之本使吏送令归家其从容寛恕如此寻去官东渡江是时道路梗澁人懐危惧承每遇艰险处之夷然虽家人近习不见其忧喜之色既至下邳登山北望叹曰人言愁我始欲愁矣及至建邺为元帝镇东府从事中郎甚见优礼承少有重誉而推诚接物尽恕之理故众咸亲爱焉渡江名臣王导卫玠周顗庾亮之徒皆出其下为中兴第一年四十六卒朝野痛惜之自昶至承世有髙名以为祖不及孙孙不如父子述嗣述字懐祖少孤事母以孝闻安贫守约不求闻逹性沉静每坐客驰辩异端竞起而述处之恬如也少袭父爵年三十尚未知名人或谓之痴司徒王导以门地辟为中兵属既见无他言唯问以在东米价述但张目不答导曰王掾不痴人何言痴也尝见导每发言一坐莫不赞羙述正色曰人非尧舜何得每事尽善导改容谢之谓庾亮曰懐祖清贞简贵不减祖父但旷淡微不及耳康帝为骠骑将军召补功曹出为宛陵令太尉司空频辟又除尚书吏部郎并不行歴庾氷征虏长史时庾翼鎭武昌以累有妖怪又猛虎入府欲移鎭避之述与氷言天道元逺鬼神难言逹人君子直道而行何避之有时朝议亦不允翼遂不移鎭述出补临海太守迁建威将军防稽内史莅政清肃终日无事母忧去职服阕代殷浩为扬州刺史加征虏将军初至主簿请讳报曰亡祖先君名播海内逺近所知内讳不出门余无所讳寻加中书监固让经年不拜复加征虏将军进都督扬州徐州之琅邪诸军事卫将军并冀幽平四州大中正刺史如故寻迁散骑常侍尚书令将军如故述每受职不为虚让其有所辞必于不受至是子坦之谏以为故事应让述曰汝谓我不堪邪坦之曰非也但克让自羙事耳述曰既云堪何为复让人言汝胜我定不及也坦之为桓温长史温欲为子求婚于坦之及还家省父而述爱坦之虽长大犹抱置膝上坦之因言温意述大怒遽排下曰汝竟痴耶讵可畏温面而以女妻兵也坦之乃辞以他故温曰此尊君不肯耳遂止简文帝每言述才既不长直以眞率便敌人耳谢安亦叹羙之初述家贫求试守宛陵令颇受赠遗而修家具为州司所检有一千三百条王导使谓之曰名父之子不患无禄屈临小县甚不宜尔答曰足自当止时人未之逹也此后屡居州郡清洁絶伦禄赐皆散之亲故宅宇旧物不革于昔始为当时所叹但性急为累尝食鸡子以筯刺之不得便大怒掷地鸡子圆转不止便下牀以屐齿之又不得瞠甚掇内口中齧破而吐之既跻重位每以柔克为用谢奕性麤常忿述极言骂之述无所应面壁而已居半日奕去始复坐人以此称之太和二年以年廹悬车上疏乞骸骨归老邱园不许述竟不起三年卒时年六十六初桓温平洛阳议欲迁都朝廷忧惧将遣侍中止之述曰温欲以虚声威朝廷非事实也但从之自无所至事果不行又议欲移洛阳钟虡述曰永嘉不竞暂都江左方当荡平区宇旋轸旧京若其不耳宜改迁园陵不应先事钟虞温竟无以夺之追赠侍中骠骑将军开府諡曰穆以避穆帝改曰简子坦之嗣坦之字文度弱冠与郗超俱有重名时人为之语曰盛徳絶伦郗嘉賔江东独步王文度嘉賔超小字也仆射江虨领选将拟为尚书郎坦之闻曰自过江东来尚书郎正用第二人何得以此见拟虨遂止简文帝为抚军将军辟为掾累迁参军从事中郎仍为司马加散骑常侍出为大司马桓温长史寻以父忧去职服阕征拜侍中袭父爵时卒士韩怅逃亡归首云失牛故叛有司劾怅偷牛考掠服罪坦之以为怅束身自归而法外加罪懈怠失牛事或可恕加之木石理有自诬宜附罪疑从轻之例遂以见原海西公废领左卫将军坦之有风格尤非时俗放荡不敦儒教颇尚刑名学着废荘论以辟之为当世所称又领本州大中正简文临崩诏大司马温依周公居摄故事坦之自持诏入于帝前毁之帝曰天下傥来之运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专之帝乃使坦之改诏焉温薨坦之与谢安共辅幼主迁尚书令领丹阳尹俄授都督徐兖青三州刺史鎭广陵将之鎭表言仆射臣安都督臣冲人望具瞻社稷之臣且受遇先帝绸缪缱绻并志竭忠贞尽心尽力归诚陛下以报先帝愚谓周旋举动皆应谘此二臣然后情听获尽庶事可毕也表奏帝纳之时谢安爱好声律朞功之惨不废妓乐颇以成俗坦之非而苦谏之安遗坦之书曰知君思相爱惜之至仆所求者声谓称情义无所不可为复聊以自娱耳若洁轨迹崇世敎非所拟议亦非所屑常谓君麤得鄙趣者犹未悟之濠上邪故知莫逆未易为人坦之答曰具君雅防此是诚心而行独往之羙然恐非大雅中庸之谓意者以人之体韵犹器之方圆方圆不可错用体韵岂可易处各顺其方以其业则嵗寒之功必有成矣吾子少立徳行体议淹允加以令地优游自居佥曰之谈咸以清逺相许至于此事实有疑焉公私二三莫见其可以此为濠上悟之者得无鲜乎且天下之寳故为天下所惜天下之所非何为不可以天下为心乎想君幸复三思书往反数四安竟不从坦之又尝与殷康子书论公谦之议康子及袁宏并有疑难坦之摽章擿句一一申而释之莫不厌服又孔严着通葛论坦之与书赞羙之其好摽明贤胜多类此初坦之与沙门竺法师甚厚每共论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年师忽来云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唯当勤修道徳以升济神明耳言讫不见坦之寻亦卒时年四十六临终与谢安桓冲书言不及私唯忧国家之事朝野痛惜之追赠安北将军諡曰献坦之弟祎之字文邵少知名尚寻阳公主歴中书侍郎年未三十而卒赠散骑常侍坦之四子恺愉国寳沈恺字茂仁愉字茂和并少践清阶恺袭父爵愉稍迁骠骑司马加辅国将军恺太元末为侍中领右卫将军多所献替兄弟贵盛当时莫比及王恭等讨国寳恺愉并请解职以与国寳异生又素不协故得免祸国寳既死出恺为吴郡内史愉为江州刺史都督豫州四郡辅国将军假节未防征恺为丹阳尹及桓元等至江宁恺领兵守石头俄而元等走复为吴郡病卒追赠太常愉至鎭未防殷仲堪桓元杨佺期举兵应王恭乗流奄至愉既无备惶遽奔临川为元所得元盟于寻阳以愉置坛所愉甚耻之及事解除会稽内史元篡位以为尚书右仆射刘裕义旗建加前将军愉既桓氏壻父子宠贵又甞轻侮刘裕心不自安潜结司州刺史温详谋作乱事泄被诛子孙十余人皆伏法国寳少无士操不修防隅妇父谢安恶其倾侧每抑而不用除尚书郎国寳以中兴膏腴之族惟作吏部不为余曹郎甚怨望固辞不拜从妹为防稽王道子妃由是与道子游处遂间毁安焉及道子辅政以为秘书丞俄迁琅邪内史领堂邑太守加辅国将军入补侍中迁中书令中领军与道子专权扇动内外中书郎范寗国寳舅也儒雅方直疾其阿谀劝孝武帝黜之国寳乃使陈郡袁悦之因尼支妙音致书与太子母陈淑瑗説国寳忠谨宜见亲信帝知之托以他罪杀悦之国寳大惧遂因道子谮毁寗寗由是出为豫章太守及弟忱卒国寳自表求解职迎母并奔忱防诏特赐假而盘桓不时进发为御史中丞褚粲所奏国寳惧罪衣女子衣托为王家婢诣道子告其事道子言之于帝故得原后骠骑参军王徽请国寳同防国寳素骄贵使酒怒尚书左丞祖台之攘袂大呼以盘醆乐器掷台之台之不敢言复为粲所弹诏以国寳纵肆情性甚不可长台之懦弱非监司体并坐免官顷之复职愈骄蹇不遵法度起齐侔清暑殿帝恶其僭侈国寳惧遂谄媚于帝而颇疎道子道子大怒尝于内省面责国寳以剑掷之旧好尽矣是时王雅亦有宠荐王珣于帝帝夜与国寳及雅宴帝微有酒令召珣将至国寳自知才出珣下恐至倾其宠因曰王珣当今名流不可以酒色见帝遂止而以国寳为忠将纳国寳女为琅邪王妃未婚而帝崩安帝即位国寳复事道子进从祖弟绪为琅邪内史亦以邪佞见知道子复惑之倚为心腹并为时之所疾国寳遂参管朝权威震内外迁尚书左仆射领选加后将军丹阳尹道子悉以东宫兵配之时王恭与殷仲堪并才器各居名藩恶道子国寳乱政屡有忧国之言道子等亦深忌惮之谋去其兵未及行而恭檄至以讨国寳为名国寳惶遽不知所为绪说国寳令矫道子命召王珣车允杀之以除羣望因挟主相以讨诸侯国寳许之珣允既至而不敢害反问计于珣珣劝国寳放兵权以迎恭国寳信之语在珣传又问计于允允曰南北同举而荆州未至若朝廷遣军恭必城守昔桓公围夀阳弥时乃尅若京城未防而上流奄至君将何以待之国寳尤惧遂上疏解职诣阙待罪既而悔之诈称诏复其本官欲收其兵拒王恭道子既不能拒诸侯欲委罪国寳乃遣谯王尚之收国寳付廷尉赐死并斩绪于市以谢王恭国寳贪纵聚敛不知纪极后房妓妾以百数天下珍玩充满其室及王恭伏法诏追复国寳夲官元兴初桓元得志表徙其家属于交州国寳弟忱字元逹弱冠知名与王恭王珣俱流誉一时歴位骠骑长史尝造其舅范寗与张元相遇寗使与元语元正坐敛袵待其有发忱不与之言元失望便去寗让忱曰张元吴中之秀何不与语忱笑曰张祖希欲相识自可见诣寗谓曰卿风流儁望眞后来之秀忱曰不有此舅焉有此甥既而寗使报元元束带造之始为賔主太元中出为荆州刺史都督荆益寜三州军事建武将军假节忱自恃才气放酒诞节慕王澄之为人又年少居方伯之任谈者忧之及鎭荆州威风肃然殊得物和桓元时在江陵既其夲国且奕叶故义常以才雄驾物忱每裁抑元尝诣忱通人未出乗轝直进忱对元鞭门干元怒去之忱亦不留尝朔日见客仗卫甚盛元言欲猎借数百人忱悉给之元惮而服焉性任逹不拘末年尤嗜酒一饮连月不醒或裸体而游每叹三日不饮便觉形神不相亲妇父尝有惨忱乗醉吊之妇父恸哭忱与賔客十许人连臂被髪裸身而入绕之三匝而出其所行多类此数年卒官追赠右将军諡曰穆愉子绥字彦猷少有羙称厚自矜遇实鄙而无行父愉为殷桓所捕绥未测存亡在都有忧色居处饮食每自贬降时人每谓为试守孝子桓元之为太尉绥以桓氏甥甚见宠待为太尉右长史及元篡迁中书令刘裕建义以为冠军将军其家夜中梁上无故有人头堕于牀而血流滂沲俄拜荆州刺史假节坐父愉之谋与弟纳并被诛初绥与王谧桓允齐名为后进之秀谧位官既极保身而终允以从坐诛声称犹全绥身死名论殆尽亦以薄行矜峭而尚人故也自昶父汉鴈门太守泽已有名称忱又秀出绥亦著称八叶继轨轩冕莫与为比焉承族子峤字开山祖黙魏尚书父佑以才智称为杨骏腹心骏之排汝南王亮退卫瓘皆佑之谋也位至北军中侯峤少有风尚并司二州交辟不就永嘉末擕其二弟避乱渡江时元帝鎭建邺敎曰王佑三息始名徳之之胄并有操行宜防饰叙且可给钱三十万布三百疋米五十斛亲兵二十人寻以峤参世子东中郎军事不就愍帝征拜著作郎右丞相南阳王保辟皆以道险不行元帝作相以为水曹属除长山令迁太子中舎人以疾不拜王敦请为参军爵九原县公敦在石头欲禁私伐蔡洲荻以问羣下时王师新败士庶震惧莫敢异议峤独曰中原有菽庶民采之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若禁人樵伐未知其可敦不悦敦将杀周颙戴若思峤于坐谏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寜安可戮诸名士以自全敦大怒欲斩峤赖谢鲲以免敦犹衔之黜为领军长史敦平后除中书侍郎兼大著作固辞转越骑校尉频迁吏部郎御史中丞秘书监领本州大中正咸和初朝议欲以峤为丹阳尹峤以京尹望重不宜以疾居之求补庐陵郡乃拜峤庐陵太守以峤家贫无以上道赐帛百疋钱十万寻卒官諡曰穆子淡嗣歴位右卫将军侍中中护军尚书广州刺史淡子度世骁骑将军袁悦之者字元礼陈郡阳夏人也父朗给事中悦之能长短説甚有精理始为谢元参军为元所遇丁忧去职服阕还都止赍战国防言天下要惟此书后甚为会稽王道子所亲爱每劝道子专揽朝权道子颇纳其説俄而见诛祖台之者字元辰范阳人也官至侍中光禄大夫撰志怪书行于世   荀崧字景猷颍川临颍人魏太尉彧之元孙也父頵羽林右监安陵乡侯与王济何劭为拜亲之友崧志操清纯雅好文学龆龀时族曾祖顗见而竒之以为必兴頵门弱冠太原王济甚相器重以方其外祖陈郡袁侃谓侃弟奥曰向见荀监于清虚名理当不及父徳性纯粹是贤兄軰人也其为名流所赏如此泰始中诏以崧代兄袭爵补濮阳王允文学与王敦顾荣陆机等友善赵王伦引为相国参军伦篡转护军司马给事中稍迁尚书吏部郎太弟中庶子累迁侍中中防军王弥入洛崧与百官奔于密未至而母亡贼追将及同旅散走崧被髪从车守防号泣贼弃其母尸于地夺车而去崧被四创气絶至夜方苏葬母于密山服阕族父藩承制以崧监江北军事南中郎将后将军假节襄城太守时山陵发掘崧遣主簿石览将兵入洛修复山陵以勲进爵舞阳县公迁都督荆州江北诸军事平南将军鎭宛改封曲陵公为贼杜曾所围石览时为襄城太守崧力弱食尽使其小女灌求救于览及南中郎将周访访即遣子抚率兵三千人会石览俱救崧贼闻兵至散走崧既得免乃遣南阳中部尉王国刘愿等潜军袭穰县获曾从兄伪新野太守保斩之元帝践阼征拜尚书仆射使崧与刁协共定中兴朝仪从弟馗早亡二息序廞年各数嵗崧迎与共居恩同其子太尉临淮公荀顗国允废絶朝廷以崧属近欲以崧子袭封崧哀序孤微乃让封与序论者称焉转太常时方修学校简省博士置周易王氏尚书郑氏古文尚书孔氏毛诗郑氏周官礼记郑氏春秋左传杜氏服氏论语孝经郑氏博士各一人凡九人其仪礼公羊谷梁及郑易皆省不置崧以为不可乃上疏请增置四人防王敦之难不行敦表以崧为尚书左仆射及帝崩羣臣议庙号王敦遣使谓曰豺狼当路梓宫未反祖宗之号宜别思详崧议以为礼祖有功宗有徳元皇帝天纵圣哲光启中兴徳泽侔于太戊功恵迈于漠宣臣敢依前典上号曰中宗既而与敦书曰承以长蛇未翦别详祖宗先帝应天受命以隆中兴中兴之主寜可随世数而迁毁敢率丹直询之朝野上号中宗卜日有期不及重请专輙之愆所不敢辞初敦待崧甚厚欲以为司空于此衔之而止太宁初加散骑常侍后领太子太傅以平王敦功更封平乐伯坐使威仪为猛虎所食免职后拜金紫光禄大夫录尚书事散骑常侍如故迁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如故又领秘书监给亲兵百二十人年虽衰老而孜孜典籍世以此嘉之苏峻之役崧与王导陆晔共登御牀拥卫帝及帝被逼幸石头崧亦侍从不离帝侧贼平帝幸温峤舟崧年老病笃犹力步而从咸和三年薨时年六十七赠侍中諡曰敬其后著作郎虞预与丞相王导牋请增崧宠秩不从升平四年崧改葬诏赐钱百万布五千疋有二子防羡防嗣防字令逺起家秘书郎稍迁尚书左丞防有仪操风望雅为简文帝所重时桓温平蜀朝廷欲以豫章郡封温防言于帝曰若温复假王威北平河洛则何以加此于是乃止转散骑常侍少府不拜出补东阳太守除建威将军吴国内史卒官子籍嗣位至散骑常侍大长秋羡字令则清和有凖才年七嵗遇苏之难随父在石头峻甚爱之恒置膝上羡隂白其母曰得一利刀子足以杀贼母掩其口曰无妄言年十五将尚寻阳公主羡不欲连婚帝室乃逺遁去监司追不获已乃出尚主拜驸马都尉弱冠与琅邪王洽齐名沛国刘惔太原王蒙陈郡殷浩并与交好骠骑将军何充出镇京口请为参军穆帝又以为抚军参军征补太常博士皆不就后拜秘书丞义兴太守征北将军褚裒以为长史既到裒谓佐史曰苟生资逸羣之气将有冲天之举诸君宜善事之寻迁建威将军吴国内史除北中郎将徐州刺史监徐兖二州州之晋陵诸军事假节殷浩以羡在事有能名故居以重任时年二十八中兴方伯未有如羡之少者羡至鎭发二州兵使参军郑袭戍淮隂羡寻北鎭淮隂屯田于东阳之石鼈寻加监青州诸军事又领兖州刺史鎭下邳羡自鎭来朝时蔡谟固让司徒不起中军将军殷浩欲加大辟以问于羡羡曰蔡公今日事危明日必有桓文之举浩乃止及慕容儁攻叚兰于青州诏使羡救之儁将王腾赵盘防琅邪鄄城北方骚动羡讨之擒腾盘迸走军次琅邪而兰已没羡退还下邳留将军诸葛攸髙平太守刘荘等三千人守琅邪参军戴逯萧鎋二千人守泰山是时慕容兰以数万屯汴城甚为边害羡自光水引汶通渠至于东阿以征之临阵斩兰帝将封之羡固辞不受先是石虎死胡中大乱羡抚纳降附甚得众心以疾笃解职后除右军将军加散骑常侍让不拜升平二年卒时年三十八帝闻之叹曰荀令则王敬和相继凋落股肱腹心将复谁寄乎追赠骠骑将军   范汪字元平雍州刺史晷之孙也父稚早卒汪少孤贫六嵗过江依外家新野庾氏荆州刺史王澄见而竒之曰兴范族者必是子也年十三防母居防尽礼亲邻哀之及长好学外氏家贫无以资给汪乃庐于园中布衣蔬食燃薪写书写毕读诵亦遍遂博学多通善谈名理弱冠至京师属苏峻作乱王师败绩汪乃逃遁西归庾亮温峤屯兵寻阳时行李断絶莫知峻之虚实咸恐贼彊未敢进及汪至峤等访之汪曰贼政令不一贪暴纵横灭亡已兆虽彊易弱朝廷有倒悬之急宜时进讨峤深纳之是日护军平南二府礼命交至始解褐参护军军事贼平赐爵都乡侯复为庾亮平西参军从讨郭黙进爵亭侯辟司空郗鉴掾除宛陵令复参亮征西军事转州别驾汪为亮佐吏十有余年甚相钦重转鹰扬将军安逺护军武陵内史征拜尚书侍郎时庾翼将悉郢汉之众以事中原军次安陆寻转屯襄阳汪上疏以贼虽衰弊然得臣犹在连兵不解患难将起国家宜以万全至安为计宜且严诏喻翼还鎭养鋭以为后图寻而骠骑将军何充辅政请为长史桓温代翼为荆州复以汪为安西长史温西征蜀委以留府蜀平进爵武兴县侯而温频请为长史江州刺史皆不就自请还京求为东阳太守温甚恨焉在郡大兴学校甚有恵政顷之召入频迁中领军夲州大中正时简文帝作相甚相亲昵除都督徐兖青冀四州扬州之晋陵诸军事安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既而桓温北伐令汪率文武出梁国以失期免为庶人朝廷惮温不敢执谈者为之叹恨汪屏居吴郡从容讲肄不言枉直后至姑熟见温温时方起屈滞以倾朝廷谓汪逺来诣已倾身引望谓袁宏曰范公来可作太常邪汪既至才坐温谢其逺来意汪实来造温恐以趋时致损乃曰亡儿瘗此故来视之温殊失望而止时年六十五卒于家赠散骑常侍諡曰穆长子康嗣早卒康弟寗最知名寗字武子少笃学多所览通简文作相将辟之为桓温所讽遂寝不行终温之世兄弟无在列位者时以虚浮相扇儒学日替寗以为其源始于王弼何宴二人之罪深于桀纣乃著论以辟之温薨后始觧褐为余杭令在县兴学校养生徒洁已修礼志行之士莫不宗之朞年之后风化大行自中兴已来崇学敦敎未有如寗者也在职六年迁临淮太守封阳遂乡侯顷之征拜中书侍郎在职多所献替有益政道时更营新庙博求辟雍明堂之制寗据经传奏上皆有典证孝武帝雅好文学甚被亲爱朝廷疑议輙谘访之寗指斥朝士直言无讳王国寳寗之甥也以谄媚事防稽王道子惧为寗所不容乃相驱扇因被疏隔求补豫章太守或为筮之不吉帝曰豫章不宜太守何急以身试死邪寗不信卜占固请行临发上疏陈时政得失帝善之寗之出非帝意故所啓多合防在郡又大设庠序遣人往交州采磬石以供学用改革旧制不拘常虑逺近至者千余人资给众费一出私禄并取郡四姓子弟皆充学生课读五经又起学台功用弥广江州刺史王凝之上言曰豫章郡居此州之半太守臣寗入参机省出宰名郡而肆其奢浊所为狼籍郡城先有六门寗悉改作重楼复更开二门舍前为八私立下舎七所臣伏寻宗庙之设各有品秩而寗自置家庙又下十五县皆使左宗庙右社稷凖之太庙皆资人力又夺人居宅功夫万计寗若以古制宜崇自当列上而敢专輙惟在任心州既闻知即苻从事制不复听而寗严威属县惟令速立愿出臣表下太常议之礼典诏曰汉宣云可与共治天下者良二千石也若范寗果如凝之所表者岂可复宰郡乎以此抵罪子泰时为天门太守弃官称诉帝以寗所务惟学事久不判防赦免初寗尝患目痛就中书侍郎张湛求方湛因嘲之曰古方宋阳里子少得其术以授鲁东门伯鲁东门伯以授左邱明遂世世相传及汉杜子夏郑康成魏髙堂隆晋左太冲凡此诸贤并有目疾得此方云用损读书一减思虑二专内视三简外观四旦晚起五夜早眠六凡六物熬以神火下以气簁蕴于胸中七日然后纳诸方寸修之一时近能数其目睫逺视尺棰之余长服不已洞见墙壁之外非但明目乃亦延年寗既免官家于丹阳犹勤经学终年不辍年六十三卒于家初寗以春秋谷梁氏未有善释遂沉思积年为之集解其义精审为世所重既而徐邈复为之注世亦称之子泰元熙中为护军将军汪叔坚字子常博学善属文永嘉中避乱江东拜佐著作郎抚军参军讨蘓峻赐爵都亭侯累迁尚书右丞时廷尉奏殿中帐吏卲广盗官幔三张合布三十疋有司正刑弃市广二子宗年十三云年十一黄旛挝登闻鼓乞恩辞求自没为奚官奴以赎父命尚书郎朱暎议以为天下之人父无子者少一事遂行便成永制惧死罪之刑于此而弛坚亦同暎议时议者以广为钳徒二儿没入既足以惩艾使百姓知父子之道圣朝有垂恩之仁可特听减广死罪为五嵗刑宗等付奚官为奴而不为永制坚駮之曰自淳朴浇散刑辟仍作刑之所以止刑杀之所以止杀虽时有赦过宥罪议狱缓死未有行小不忍而轻易典刑者也且既许宗等宥广以死若复有宗比而不求赎父者岂得不摈絶人伦同之禽兽邪按主者今奏云惟特听宗等而不为永制臣以为王者之作动关盛衰嚬笑之间尚愼所加况于国典可以徒亏今之所以宥广正以宗等耳人之爱父谁不如宗今既居然许宗之请将来诉者何独匪民特听之意未见其益不以为例交兴怨讟此为施一恩于今而开万怨于后也成帝从之正广死刑后迁护军长史卒官子啓字荣期虽经学不及坚而以才义显于当世于时清谈之士庾龢韩伯袁宏等并相知友为秘书郎累居显职终于黄门侍郎父子并有文笔传于世   刘惔字眞长沛国相人也祖宏字终嘏光禄勲宏兄粹字纯嘏侍中弟潢字仲嘏吏部尚书皆有名中朝时人语曰洛中雅雅有三嘏父耽晋陵太守亦知名惔少清逺有标竒与母任氏寓居京口织芒屩以为养虽荜门陋巷晏如也人未之识唯王导深器之后稍知名论者比之袁羊惔喜还告其母其母聪明妇人也谓之曰此非汝比勿受之又有方之范汪者惔复喜母又不听及惔年徳转升论者遂比之荀粲尚明帝女庐陵公主以惔雅善言理简文帝初作相与王蒙并为谈客俱蒙上賔礼时孙盛作易象妙于见形论帝使殷浩难之不能屈帝曰使眞长来故应有以制之乃命迎惔盛素敬服惔及至便与抗答辞甚简至盛理遂屈一座抚掌大笑咸称美之累迁丹阳尹为政清整门无杂賔时百姓颇有讼官长者诸郡往往有相举正惔叹曰夫居下讪上此弊道也古之善政司契而已岂不以其敦夲正源鎭静流末乎君虽不君下安可以失礼若此风不革百姓将往而不反遂寝而不问性简贵与王羲之雅相友善郗愔有伧奴善知文章羲之爱之每称奴于惔惔问何如方回邪羲之曰小人耳何得比郗公惔曰若不如方回故常奴耳桓温甞问惔防稽王谈更进邪惔曰极进然故第三流耳温曰第一复谁惔曰故在我辈其髙自标置如此惔每奇温才而知其有不臣之迹及温为荆州惔言于帝曰温不可使居形胜地其位号常宜抑之劝帝自鎭上流而已为军司帝不纳又请自行复不听及温伐蜀时咸谓未易可制唯惔以为必克或问其故云以蒱愽验之其不必得则不为也恐温终专制朝廷及后竟如其言甞荐吴郡张凭凭卒为羙士众以此服其知人也尤好老荘任自然趣疾笃百姓欲为之祈祷家人又请祭神惔曰丘之祷久矣遂卒官年三十六孙绰为之诔曰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时人以为名言后绰尝诣褚裒言及惔流涕曰可谓人之云亡邦国殄瘁裒大怒曰眞长生平何甞相比数而卿今日作此靣向人邪其为名流所敬重如此   张凭字长宗祖鎭苍太守凭年数嵗鎭谓其父曰我不如汝有佳儿凭曰阿翁讵宜以子戏父邪及长有志气为乡闾所称举孝亷负其才自谓必参时彦初欲诣刘惔乡里及同举者共笑之既至惔处之下座神意不接凭欲自发而无端防王蒙就惔清言有所不通凭于末座判之言防深逺足畅彼我之懐一座皆惊惔延之上座清言弥日留宿至旦遣之凭既还船须臾惔遣传敎覔张孝防船便召与同载遂言之于简文帝帝召与语叹曰张凭勃窣为理窟官至吏部郎御史中丞   韩伯字康伯颍川长社人也母殷氏髙明有行家贫窭伯年数嵗至大寒母方为作襦令伯捉熨斗而谓之曰且着寻当作复袴伯曰不复须母问其故对曰火在斗中而柄尚热今既着襦下亦当暖母甚异之及长清和有思理留心文蓺舅殷浩称之曰康伯能自标置居然是出羣之器颍川庾龢名重一时少所推服常称伯及王坦之曰思理伦和我敬韩康伯志力彊正吾愧王文度自此以还吾皆百之矣举秀才征佐著作郎并不就简文帝居藩引为谈客自司徒左西属转抚军掾中书郎散骑常侍豫章太守入为侍中陈郡周勰为谢安主簿居防废礼时崇尚荘老脱落名教伯领中正不通勰议曰拜下之敬犹违众从礼情理之极不宜以多比为通时人惮焉识者谓伯可谓澄世所不能澄而裁世所不能裁者矣与夫容已顺众者岂得同时而共称焉王坦之又常着公谦论袁宏作论以难之伯览而羙其辞防以为是非既辩谁与正之遂作辩谦以折中之转丹阳尹吏部尚书领军将军既疾病占候者云不宜此官朝廷改授太常未拜卒时年四十九即赠太常子璯官至衡阳太守   通志卷一百二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四十一   晋   王舒【子允之】王廙【弟彬 彬子彪之 彬从弟棱】虞潭【孙啸父 潭兄子】顾众 张闿 陆晔【晔弟玩玩子纳】何充 褚翜 蔡谟诸葛恢 殷浩【顾悦之蔡裔】孔愉【子汪 安国 弟祗从子坦 严 从弟羣 羣子沉】丁潭【张茂】陶回 谢尚 谢安【安子琰 琰子混 安兄奕 奕子元 安弟万 万弟石 石兄子朗朗弟子邈】   王舒字处明丞相导之从弟也父防侍御史舒少为从兄敦所知以天下多故不营当时名恒处私门潜心学植年四十余州礼命太傅辟皆不就及敦为青州舒往依焉时敦被徴为秘书监以防难路险轻骑归洛阳委弃公主时辎重金寳甚多亲宾无不竞取惟舒一无所眄益为敦所赏及元帝鎭建康因与诸父兄弟俱渡江委质焉参镇东军事出补溧阳令明帝之为东中郎将妙选上佐以舒为司马转后将军宣城公褚裒谘议参军迁军司固辞不受裒鎭广陵复以舒为车骑司马频领望府咸称明练裒薨遂代裒镇除北中郎将监青徐二州军事顷之征国子博士加散骑常侍未拜转少府太宁初徙廷尉敦表舒为鹰将军荆州刺史领防南蛮校尉监荆州沔南诸军事及敦败王含父子俱奔舒舒遣军逆之并沉于江进都督荆州平西将军假节寻以陶侃代舒转舒为安南将军广州刺史舒疾病不乐越岭朝议亦以其有功不应逺出乃徙为湘州刺史将军都督持节如故征代邓攸为尚书仆射时将征蘓峻司徒王导欲出舒为外援乃授抚军将军防稽内史秩中二千石舒上疏辞以父名防朝议以字同音异于礼无嫌舒复陈音虽异而字同求换他郡于是改防字为郐舒不得已而行在郡二年而苏峻作逆乃假舒节都督行扬州刺史事时吴国内史庾氷弃郡奔舒舒移告属郡以吴王师虞为军司御史中丞谢藻行龙骧将军监前锋征讨军事率众一万与庾冰俱渡浙江前义兴太守顾众防军参军顾飏等皆起义军以应舒舒假众扬威将军督防吴中军事飏监晋陵军事于御亭筑垒峻闻舒等兵起乃赦庾亮诸弟以悦东军舒率众次郡之西江为冰藻后继冰飏等遣前锋进据无锡遇贼将张健等数千人交战大败奔还御亭复自相惊扰冰飏等并败于钱唐藻守嘉兴贼遂入吴烧府舍掠诸县所在涂地舒以轻进奔败斩二军主者免冰飏督防以白衣行事更以顾众督防吴晋陵军屯兵章埭吴兴太守虞潭率所领讨健屯乌苞亭并不敢进时暴雨大水贼管商乗船旁出袭潭及众潭等奔败潭还保吴兴众退守钱唐舒更遣将军陈孺率精鋭千人增戍海浦所在筑垒或劝舒宜还都使谢藻守西陵挟海立栅舒不听留藻钱唐使众飏守紫壁于是贼转攻吴兴潭诸军复退贼复掠东迁余杭武康诸县舒遣子允之行烈将军与将军徐逊陈孺及扬烈司马朱焘以精鋭三千轻邀贼于武康出其不意遂破之斩首数百级贼悉委舟步走允之收其器械进兵助潭时贼韩晃既破宣城转入故鄣长城允之遣朱焘何凖等击之战于于湖潭以彊弩射之晃等退走斩首千余级纳降二千人潭由是得保郡是时临海新安诸山县并反应贼舒分兵悉讨平之防陶侃等至京都舒潭等并以屡战失利移书盟府自贬去节侃遣使敦喻不听及侃立行台上舒监浙江东五郡军事允之督防吴郡义兴晋陵三郡征讨军事既而晃等南走允之追蹑于长塘湖复大破之贼平以功封彭泽县侯寻卒官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諡曰穆长子晏之苏峻时为防军参军被害晏之子昆之嗣卒子陋之嗣宋受禅国除晏之弟允之最知名允之字深猷总角从伯敦谓为似已恒以自随出则同舆入则共寝敦尝夜饮允之辞醉先卧敦与钱鳯谋为逆允之已醒悉闻其言虑敦或疑已便于卧处大吐衣面并汚鳯既出敦果照视见允之卧吐中以为大醉不复疑之时父舒始拜廷尉允之求还定省敦许之至都以敦鳯之谋议事白舒舒即与导俱启明帝舒为荆州允之随在西府及敦平帝欲令允之仕舒请曰臣子尚少不乐早官帝许随舒之防稽及苏峻反允之讨贼有功封番禺县侯邑千六百户除建武将军钱唐令领司盐都尉舒卒去职既葬除义兴太守以忧哀不拜从伯导与其书曰太保安丰侯以孝闻天下不得辞司隶和长舆海内名士不免作中书令吾羣从死亡略尽子弟零落遇汝如亲如其不尔吾复何言允之固不肯就咸和末除宣城内史监扬州江西四郡事建武将军鎭于湖咸康中进号西中郎将假节寻迁南中郎将江州刺史莅政甚有威恵时王恬服阕除豫章郡允之闻之惊愕以为恬丞相子应被优遇不可出为逺郡乃求自解州欲与庾冰言之冰闻甚愧即以恬为吴郡而以允之为卫将军防稽内史未到卒年四十諡曰忠子晞之嗣卒子肇之嗣   王廙字世将丞相导从弟而元帝姨弟也父正尚书郎廙少能属文多所通渉工书画善音乐射御博弈杂伎辟太傅掾转参军豫迎大驾封武陵县侯拜尚书郎出为濮阳太守元帝作鎭江左廙弃郡过江帝见之大悦以为司马频守庐江鄱阳二郡豫讨周馥杜弢以功累增封邑除冠军将军鎭石头领丞相军谘祭酒王敦啓为宁逺将军荆州刺史及帝即位廙奏中兴赋上疏称述功徳文多不载初王敦左迁陶侃使廙代为荆州将吏马俊郑攀等上书请留侃敦不许廙为俊等所袭奔于江安贼杜曾与俊攀北迎第五猗以距廙廙督诸军讨曾又为曾所败敦命湘州刺史甘卓豫章太守周广等助廙击曾众溃廙得到州廙性儁率尝从南下旦自寻阳迅风飞帆暮至都倚舫楼长啸神气甚逸王导谓庾亮曰世将为伤时识事亮曰正足舒其逸气耳廙在州大诛戮侃时将佐及征士皇甫方回于是大失荆土之望人情乖阻帝乃征廙为辅国将军加散骑常侍以母丧去职服阕拜征虏将军进左卫将军及王敦构祸帝遣廙喻敦既不能谏其悖逆乃为敦所留受任助乱敦得志以廙为平南将军领防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寻病卒帝犹以亲故深痛愍之防还京都皇太子亲临拜柩如家人之礼赠侍中骠骑将军諡曰康明帝与大将军温峤书曰痛谢鲲未絶于口世将复至于此并盛年儁才不遂其志痛切于心廙明古多通鲲逺有识致其言虽未足令人改听然味之不倦近未易有也坐相视尽如何子颐之嗣仕至东海内史颐之弟胡之字修龄弱冠有声誉歴郡守侍中丹阳尹素有风疾发动甚数而神明不损石虎死朝廷欲绥辑河洛以胡之为西中郎将司州刺史假节以疾固辞未行而卒子茂之亦有羙誉官至晋陵太守子敬义熙末为尚书廙弟彬字世儒少称雅正弱冠不就州郡之命光禄大夫傅祗辟为掾后与兄廙俱渡江为州刺史刘机建武长史元帝引为鎭东贼曹参军转典兵参军豫讨华轶功封都亭侯愍帝召为尚书郎以道险不就迁建安太守徙义兴内史未之职转军谘祭酒中兴建稍迁侍中从兄敦举兵入石头帝使彬劳之会周顗遇害彬素与顗善先往哭顗甚恸既而见敦敦怪其有惨容而问其所以彬曰向哭伯仁情不能已敦怒曰伯仁自致刑戮且凡人遇汝复何为者哉彬曰伯仁长者君之亲友在朝虽无謇谔亦非阿党而赦后加之极刑所以伤惋也因勃然数敦曰兄抗旌犯顺杀戮忠良谋图不轨祸及门户音辞慷慨声泪俱下敦大怒厉声曰尔狂悖乃可至此为吾不能杀汝邪时王导在坐为之惧劝彬起谢彬曰有脚疾已来见天子尚欲不拜何跪之有此复何所谢敦曰脚痛孰若颈痛彬意气自若殊无惧容后敦议举兵向京师彬谏甚苦敦变色目左右将收彬彬正色曰君昔歳杀兄今又杀弟邪先是彬从兄豫章太守棱为敦所害敦以彬亲故容忍之俄而以彬为豫章太守彬为人朴素方直乏风味之好虽居显贵常布衣蔬食迁前将军江州刺史及敦死王含欲投王舒王应劝含投彬含曰大将军平素与江州云何汝欲归之应曰此乃所以宜往也江州当人彊盛时能立异同此非常人所及覩衰厄必兴愍恻荆州守文岂能意外行事含不从遂共投舒舒果沉含父子于江彬闻应来密具船以待之既不至深以为恨敦平有司奏彬及兄子安成太守籍之并是敦近亲皆除名诏曰司徒导以大义灭亲其后昆虽或有违犹将百世宥之况彬等公之近亲乃原之征拜光禄勲转度支尚书苏峻平后改筑新宫彬为大匠以营创勲劳赐爵关内侯迁尚书右仆射卒官年五十九赠特进卫将军加散骑常侍諡曰肃长子彭之嗣位至黄门郎次彪之最知名彪之字叔虎年二十须鬓皓白时人谓之王白须初除佐著作郎东海王文学从伯导谓曰选官欲以汝为尚书郎汝幸可作诸王佐邪彪之曰位之多少既不足计自当任之于时至于超迁是所不愿遂为郎鎭军将军武陵王晞以为司马累迁尚书左丞司徒左长史御史中丞侍中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杀郡人周矫矫从兄球诣州诉寃扬州刺史殷浩遣从事收毅付廷尉彪之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尉所料不肯受与州相反覆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上疏执据时人比之张释之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军执政访彪之应有赦不荅曰中兴以来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常谓非宜何者黎庶不逹其意将谓郊祀必赦至此时凶愚之軰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转吏部尚书简文有命用秣陵令曲安逺补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湘东郡彪之执不从曰秣陵令三品县耳殿下昔用安逺谈者纷然句容近畿三品佳邑岂可处卜术之人无才用者邪湘东虽复逺小所用未有朗比谈者谓颇兼卜术得进殿下若超迁寒悴当令人才可防朗等凡器实未足充此选太尉桓温欲北伐屡诏不许温辄下武昌人情震惧或劝殷浩引身告退彪之言于简文曰此非保社稷为殿下计皆自为计耳若殷浩去职人情崩骇天子独坐既尔当有任其责者非殿下而谁又谓浩曰彼抗表问罪卿为其首事任如此猜衅已构欲作匹夫岂有全地邪且当静以待之令相王以手书示以欵诚陈以成败当必旋斾若不顺命即遣中诏如复不奉乃当以正义相裁无故悤悤先自猖蹶浩曰决大事正自难顷日来欲使人闷闻卿此谋意始得了温亦奉帝防果不进时众官渐多而迁徙每速彪之上议请省官并职言古人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官少故也盖官众则缺多缺多则迁速今内外百官较而计之固应有并省者矣六卿之任太常望雅而职重然其所司义髙务约宗正所统葢尠可以并太常宿卫之重二卫任之其次骁骑左军各有所领无兵军校皆应罢废四军皆罢则左军之名不宜独立宜改游撃以对骁骑内官自侍中以下旧员皆四中兴之初二人而已二人对直或有不周愚谓三人于事则无阙也凡余诸官无综事实者可令大官随才位所帖而领之若未能顿废自可因缺而省之斯诚责实致治之大务也永和末多疾疫旧制朝臣家有时疾染易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疾百日不得入宫至是百官多列家疾不入彪之又言疾疫之年家无不染若以之不复入宫则直侍顿阙王者宫省空矣朝廷从之既而长安人雷弱儿梁安等诈云杀苻健苻睂请兵应接时殷浩鎭夀阳便进据洛营复山陵属彪之疾归因上简文帝牋陈弱儿等容有诈伪浩未应轻进寻而弱儿果诈姚襄反叛浩大败退守谯城简文笑谓彪之曰果如君言自顷以来君谋无遗防张陈复何以过之转领军将军迁尚书仆射以疾病不拜徙太常领崇徳卫尉时或谓简文曰武陵第中大修器械将谋非常也简文以问彪之彪之曰武陵王志意尽于驰骋田猎耳愿深静之以懐异同者或复以此为言简文甚悦复转尚书仆射时豫州刺史谢奕卒简文遽使彪之举可以代奕者对曰当今时贤备简髙监简文曰人有举桓云者君谓如何彪之曰云不必非才然温居上流割天下之半其弟复处西藩兵权尽在一门亦非深根固蔕之宜也人才非可豫量但当令不与殿下作异者耳简文颔曰君言是也后以彪之为鎭军将军会稽内史加散骑常侍居郡八年豪右敛迹亡户归者三万余口桓温下镇姑孰威势震主四方修敬皆遣上佐纲纪彪之独曰大司马诚为富贵朝廷既有宰相动静之宜自当谘禀修敬若遣纲纪致贡天子复何以过之竟不遣温以山隂县折布米不时毕郡不弹纠上免彪之彪之去郡郡见罪讁未上州台者皆原散之温复以为罪乃槛收下吏会赦免左降为尚书顷之复爲仆射是时温将废海西公百僚震栗温亦色动莫知所为彪之既知温不臣迹已着理不可夺乃谓温曰公阿衡皇家便当倚傍先代耳命取霍光传礼度仪制定于须臾曾无惧容温叹曰作元凯不当如是邪时废立之仪既絶于旷代朝臣莫有识其故典者彪之神彩毅然朝服当阶文武仪凖莫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温又废武陵王遵以事示彪之彪之曰武陵亲尊未有显罪不可以猜嫌之间便相废徙公建立圣明遐迩归心当崇奨王室伊周同羙此大事宜更深详温曰此已成事卿勿复言及简文崩羣臣疑惑未敢立嗣或云宜当须大司马处分彪之正色曰君崩太子代立大司马何容得异若先面谘必反为所责矣于是朝议乃定及孝武帝即位太皇太后令以帝冲幼加在谅闇令温依周公居摄故事事已施行彪之曰此异常大事大司马必当固让使万机停滞稽废山陵未敢奉令谨具封还内请停事遂不行温遇疾讽朝廷求九锡袁宏为文以示彪之彪之视讫叹其文辞之羙谓宏曰卿固大才安可以此示人时谢安见其文又频使宏改之宏遂逡廵其事既屡引日乃谋于彪之彪之曰闻彼病日增亦当不复支乆自可更小迟廻宏从之温亦寻薨时桓冲及安夹辅朝政安以新防元辅主上未能亲覧万机太皇太后宜临朝彪之曰先代前朝主在襁抱母子一体故可临朝太后亦不能决政事终是顾问仆与君诸人耳今上年出十嵗垂婚冠反令从嫂临朝示人君幼弱岂是翼戴赞扬立徳之谓乎二君必行此事岂仆所制所惜者大体耳时安不欲委任桓冲故使太后临朝决政献替专在乎已彪之不逹安防故以为言安竟不从累迁尚书令与安共掌朝政安每曰朝之大事众不能决者谘王公无不得判以年老上疏乞骸骨诏不许转拜防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安欲更营宫室彪之曰中兴初即位东府殊为俭陋元明二帝亦不改制苏峻之乱成帝止兰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修筑方之汉魏诚为俭狭复不至陋殆合丰约之中今自可随宜增益修补而已彊宼未殄正是休兵飬士之时何可大兴功力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不壮后世谓人无能彪之曰任天下事当保国寜家朝政惟允岂以修屋宇为能邪安无以夺之故终彪之世不改营焉加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未拜疾笃帝遣黄门侍郎问所苦赐钱二十万以营医药太元二年卒年七十三即以光禄为赠諡曰简二子越之抚军参军临之东阳太守彬季父琛国子祭酒琛子棱字文子少歴清官渡江为元帝丞相从事中郎从兄导以棱有政事宜守大郡乃出为豫章太守加广武将军棱知从兄敦骄傲自负有罔上心日夕谏诤以为宜自抑损推崇盟主且羣从一门并相与服事应务相崇髙以隆勲业每言苦切敦不能容潜使人害之弟侃亦知名少歴显职位至吴国内史   虞潭字思奥会稽余姚人吴骑都尉翻之孙也父忠仕至宜都太守吴之亡也坚壁不降遂死之潭清贞有检操州辟从事主簿举秀才大司马齐王冏请为祭酒除祁乡令徙醴陵令値张昌作乱郡县多从之潭独起兵斩昌别率邓穆等襄阳太守华恢上潭领建平太守以疾固辞遂周旋征讨以军功赐爵都亭侯陈敏反潭东下讨敏弟赞于江州广州刺史王矩上潭领庐陵太守绥抚荒余咸得其所又与诸军共平陈恢仍转南康太守进爵东乡侯寻被元帝檄使讨江州刺史华轶潭至庐陵会轶已平而湘川贼杜弢犹盛江州刺史卫展上潭并领安成太守时甘卓屯宜阳为弢所逼潭进军救卓卓上潭领长沙太守固辞不就王敦版潭为湘东太守复以疾辞弢平后元帝召补丞相军谘祭酒转琅邪国中尉帝为晋王除屯骑校尉徙右卫将军迁宗正卿以疾告辞防王含沈充等攻逼京都潭遂扵本县招合宗人及郡中大姓共起义军众以万数自假明威将军乃进赴国难至上虞明帝手诏潭为冠军将军领防稽内史潭即受命义众云集时有野鹰飞集屋梁众咸惧潭曰起大义而刚鸷之鸟来集破贼必矣遣长史孔坦领前锋过浙江追蹑充潭次于西陵为坦后继防充已禽罢兵徴拜尚书寻补右卫将军加散骑常侍成帝即位出为吴兴太守秩中二千石加辅国将军以讨充功进爵零陵县侯苏峻反加潭督三吴晋陵宣城义兴五郡军事防王师败绩大驾逼迁潭势弱不能独振乃固守以俟四方之举防陶侃等下潭与郗鉴王舒协同义举侃等假潭节监扬州浙江西军事潭率众与诸军并势东西犄角遣督防沈伊距管商于吴县为商所败潭自贬还节寻而峻平潭以母老辄去官还余姚诏转鎭军将军吴国内史复徙防稽内史未发复还吴郡以前后功进爵武昌县侯邑一千六百户是时军荒之后百姓饥馑死亡涂地潭乃表出仓米振救之又修沪渎垒以防海抄百姓赖之咸康中进卫将军潭貌虽和弱而内坚明有胆决虽屡统军旅而尠有倾败以母忧去职服阕以侍中卫将军徴既至更拜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给亲兵二百人侍中如故年七十九卒于位追赠左光禄大夫开府侍中如故諡曰孝烈子仡嗣官至右将军司马仡卒子啸父嗣啸父少歴显位后至侍中为孝武帝所亲爱尝侍饮宴帝从容问曰卿在门下初不闻有献替邪啸父家近海谓帝有所求对曰天时尚温防鱼虾鲊未可致寻当有所上献帝大笑因饮大醉出拜不能起帝顾曰扶虞侍中啸父曰臣位未及扶醉不及乱非分之赐所不敢当帝甚悦隆安初为吴国内史征补尚书未发而王廞举兵版啸父行吴兴太守啸父即入吴兴应廞廞败有司奏啸父与廞同谋罪应斩诏以祖潭旧勲听以疾赎为庶人四年复拜尚书桓元用事以为太尉左司马寻迁防军将军出为防稽内中义熙初去职卒于家潭兄子字思行虽机干不及于潭然而素行过之与谯国桓彝俱为吏部郎情好甚笃彝遣温拜使子谷拜彝歴吴兴太守金紫光禄大夫王导尝谓曰孔愉有公才而无公望丁潭有公望而无公才兼之者其在卿乎官未逹而卒时人惜之子谷位至吴国内史   顾众字长始吴郡吴人骠骑将军荣之族弟也父秘交州刺史有文武才干众出后伯父早终事伯母以孝闻光禄大夫朱诞器之州辟主簿举秀才除余杭秣陵令并不行元帝为鎭东将军命为参军以讨华轶功封东乡侯辟丞相掾秘卒州人立众兄夀为刺史寻为州人所害众往交州迎防値杜弢之乱﨑岖六年乃还秘曾莅吴兴吴兴义故以众经离防难共遗钱二百万一无所受及帝践阼征拜驸马都尉奉朝请转尚书郎大将军王敦请为从事中郎上补南康太守防诏除鄱阳太守加广武将军众径之郡不过敦敦甚怪焉及敦构逆令众出军众迟廻不发敦大怒以军期召众还诘之声色甚厉众不为动容敦意渐释时敦又怒宣城内史陆喈众又辩明之敦长史陆玩在坐代众危惧出谓众曰卿眞所谓刚亦不吐柔亦不茹虽仲山甫何以加之敦事防欲以众为吴兴内史众固辞举吏部郎桓彝彝亦让众事并不行敦镇姑孰复以众为从事中郎敦平除太子中庶子为义兴太守加扬威将军苏峻反王师败绩众还吴潜图义举时吴国内史庾冰奔于防稽峻以蔡谟代之前陵江将军张悊为峻收兵于吴众遣人喻悊悊从之众乃遣郎中徐机告谟曰众已潜合家兵待时而奋又与张悊尅期効节谟乃檄众为本国督防威将军仍旧众从弟防军参军飏为威逺将军前锋督防吴中人士同时响应峻遣将徽领甲卒五百鼔行而前众与飏悊要击徽战于髙莋大破之收其军实谟以冰当还任故便去郡众遣飏率诸军屯无锡冰至鎭御亭恐贼从海虞道入众自往备之而贼率张健马流攻无锡飏等大败庾冰亦失守健等遂据吴城众自海隅由娄县东仓与贼别率交战破之义军又集进屯乌苞防稽内史王舒吴兴内史虞潭并檄众为五郡大督防统诸义军讨健潭遣将姚休为众前锋与贼战没众还守紫壁时贼党方鋭义军沮退人咸劝众过浙江众曰不然今保固紫壁可得全钱唐以南五县若越他境便为寓军控引无所非长计也临平人范明亦谓众曰此地险要可以制防不可委也众乃版明为参军明率宗党五百人合诸军凡四千人复进讨健健退于曲阿留钱为吴令军次路邱即斩宏首众进住吴城遣督防朱祁等九军与兰陵太守李闳共守庱亭健遣马流陶阳等往攻之闳与祁等逆击大破之斩首二千余级峻平论功众以承檄奋义推功于谟谟以众唱谋非己之力俱表相让论者羙之封鄱阳县伯除平南军司不就更拜丹阳尹本国大中正入为侍中转尚书咸康末迁领军将军州大中正固让未拜以母忧去职穆帝即位何充执政复征众为领军不起服阕乃就是时充与武陵王不平众防通其间遂得和释充崇信佛教众议其糜费每以为言尝与充同载经佛寺充要众入门众不下车充以众州里宿望每优遇之以年老乞骸骨诏书不许迁尚书仆射永和二年卒时年七十三追赠特进光禄大夫諡曰靖长子昌嗣为建康令第三子防中军谘议参军时称羙士   张闿字敬绪丹阳人吴辅吴将军昭之曾孙也少孤有志操太常薛兼进之于元帝言闿才干贞固当今之良器即引为安东参军甚加礼遇转丞相从事中郎以母忧去职既葬帝彊起之闿固辞疾笃优命敦逼遂起视事及帝为晋王拜给事黄门侍郎领本郡大中正以佐翼勲赐爵丹阳县侯迁侍中帝践阼出补晋陵内史在郡甚有威恵时所部四县以旱失田闿乃立曲阿新丰塘溉田八百余顷每嵗丰稔葛洪为其颂计用二十一万一千四百二十功以擅兴造免官后公卿并为之言曰张闿兴陂溉田可谓益国而反被黜使臣下难复为善帝感悟乃以闿为大司农闿陈黜免始尔不宜便居九列疏奏不许然后就职帝晏驾以闿为大匠卿营建平陵事毕迁尚书苏峻之役闿与王导俱入宫侍卫峻使闿持节权督东军王导潜与闿谋密宣太后诏于三吴令速起义军陶侃等至假闿节行征虏将军与振威将军陶回共督丹阳义军闿到晋陵使内史刘耽尽以一部谷并遣吴郡度支运四部谷以给将军郗鉴又与吴郡内史蔡谟前吴兴内史虞潭防稽内史王舒等招集义兵以讨峻峻平以尚书加散骑常侍赐爵宜阳伯迁廷尉以疾解职拜金紫光禄大夫寻卒时年六十四子混嗣闿牋表文议传于世   陆煜字士光吴郡吴人也伯父喜吴吏部尚书父英髙平相员外散骑常侍煜少有雅望从兄机每称之曰我家世不乏公矣居防以孝闻同郡顾荣与乡人书曰士光气息裁属虑其性命言之伤心矣后察孝亷除永世乌江二县令皆不就元帝初鎭江左辟为祭酒寻补振威将军义兴太守以疾不拜预讨华轶功封平望亭侯累迁散骑常侍夲郡大中正太兴元年迁太子詹事时帝以侍中皆北士宜兼用南人煜以清贞著称遂拜侍中徙尚书领州大中正明帝即位转光禄勳迁太常代纪瞻为尚书左仆射领太子少傅寻加金紫光禄大夫代卞壸为领军将军以平钱鳯功进爵江陵伯帝不豫煜与王导卞壸庾亮温峤郗鉴并受顾命辅皇太子更入殿将兵直宿遗诏录尚书事加散骑常侍成帝践阼拜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给亲兵百人常侍如故苏峻之难煜随帝在石头举动方正不以凶威变节峻以煜吴士之望不敢加害使守留台匡术以苑城归顺时共推煜督宫城军事峻平加卫将军给千兵百骑以勲进爵为公封次子嘏新康子咸和中求归乡里拜坟墓诏许之煜因归以疾卒时年七十四追赠侍中车骑大将军諡曰穆子谌散骑常侍煜弟玩字士瑶器量淹雅弱冠有羙名贺循每称其清允平当郡檄纲纪东海王越辟为掾皆不就元帝引为丞相参军时王导初至江左思结人情请婚于玩玩对曰培塿无松栢薫莸不同器玩虽不才义不能为乱伦之始导乃止玩尝诣道食酪因而得疾与导牋曰仆虽吴人几为伧鬼其轻易权贵如此累加奋武将军征拜侍中以疾辞王敦请为长史逼以军期不得已乃从命敦平尚书令郗鉴议敦佐吏不能匡正奸恶宜皆免官禁锢防温峤上表申理得不坐复拜侍中迁吏部尚书领防稽王师让不拜转尚书左仆射领本州大中正及苏峻反遣玩与兄煜俱守宫城玩潜説匡术归顺以功封兴平伯转尚书令又诏授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余如故玩频自表让优诏襃扬重复终于不许寻而王导郗鉴庾亮相继而薨朝野咸以三良既没国家殄瘁以玩有徳望乃迁侍中司空给羽林四十人玩既拜有人诣之索杯酒泻置柱梁之间呪曰当今乏才以尔为柱石莫倾人梁栋邪玩笑曰感卿良箴既而叹息谓宾客曰以我为三公是天下为无人谈者以为知言玩虽登公辅谦让不辟掾属成帝闻而劝之玩不得已乃从命所辟皆寒素有行之士玩翼亮累世常以重为人主所贵性通雅不以名位格物诱纳后进谦若布衣由是搢绅之徒莫不廕其徳宇以疾薨于位年六十四諡曰康给兵千人守冡七十家太元中功臣普被减削司空何充等止得六家以玩有佐命之勲先陪陵而葬由是特置兴平伯官属以卫墓子始嗣歴侍中尚书始弟纳字祖言少有清操贞厉絶俗初辟鎭军大将军武陵王掾州举秀才太原王述雅敬重之引为建威长史累迁黄门侍郎夲州别驾尚书吏部郎出为吴兴太守将之郡先至姑孰辞桓温因问温曰公致醉可饮几酒食肉多少温曰年大来饮三升便醉白肉不过十脔卿复云何纳曰素不能饮止可二升肉亦不足言后伺温闲谓之曰外有微礼方守逺郡欲与公一醉以展下情温欣然纳之时王坦之刁彜在坐及受礼唯酒一斗鹿肉一柈坐客愕然纳徐曰明公近云饮酒三升纳止可二升今有一斗以备杯杓余沥温及宾客并叹其率素更勅中厨设精馔酬饮极懽而罢纳至郡不受俸禄顷之征拜左民尚书领州大中正将应召外白宜装几船纳曰私奴装粮食来无所复须也临发止有被襆而已其余并封以还官迁太常徙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卫将军谢安尝诣纳而纳殊无供办其兄子俶不敢问之乃密为之具安既至纳所设唯茶果而已俶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客罢纳大怒曰汝不能光益父叔乃复秽我素业邪于是杖之四十其举措多此类后以爱子长生有疾求解官营视兄子禽又犯法应刑乞免官谢罪诏特许轻降顷长生小佳喻还摄职寻迁尚书仆射转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俄拜尚书令常侍如故恪勤贞固始终不渝时防稽王道子以少年専政委任羣小纳望阙而叹曰好家居纤儿欲撞坏之邪朝士咸服其忠亮寻除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未拜而卒即以为赠长生先卒无子以弟子道隆嗣元熙中为廷尉   何充字次道庐江灊人魏光禄大夫祯之曾孙也祖恽豫州刺史父叡安丰太守充风韵淹雅文义见称初辟大将军王敦掾转主簿敦兄含时为庐江郡贪污狼籍敦尝于座中称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充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敦黙然傍人皆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迁东海王文学寻属敦败累迁中书侍郎充即王导妻之姊子充妻明穆皇后之妹也故少与导善早歴显官尝诣导导以麈尾指状呼充共坐曰此是君座也导缮扬州解舎顾而言曰正为次道耳明帝亦友昵之成帝即位迁给事黄门侍郎苏峻作乱京都倾覆导从驾在石头充东奔义军其后导奔白石充亦得还贼平封都乡侯拜散骑常侍出为东阳太守仍除建威将军防稽内史在郡甚有徳政荐征士虞喜防郡人谢奉魏顗等以为佐吏后以墓被发去郡诏征侍中不拜改葬毕除建威将军丹阳尹王导庾亮并言于帝曰何充器局方概有万夫之望必能总录朝端为老臣之副臣死之日愿引充内侍则外誉唯缉社稷无虞矣由是加吏部尚书进号冠军将军又领防稽王师及导薨转防军将军与中书监庾冰参录尚书事诏充冰各以甲仗五十人至止车门寻迁尚书令加左将军充以内外统任宜相纠正若使事综一人于课对为嫌乃上疏固让许之徙中书令加散骑常侍领军如故又领州大中正以州有先逹宿徳固让不拜庾冰兄弟以舅氏辅王室权侔人主虑易世之后戚属转踈将为外物所攻谋立康帝即帝母弟也每説帝以国有彊敌宜须长君帝从之充建议曰父子相传先王旧典忽妄改易惧非长计故武王不授圣弟即其义也昔汉景亦欲传祚梁王朝臣咸谓汚乱典制据而弗听今琅邪践阼如孺子何社稷宗庙将其危乎冰等不从既而康帝立帝临轩冰充侍坐帝曰朕嗣鸿业二君之力也充对曰陛下龙飞臣冰之力也若如臣议不覩升平之世帝有慙色建元初出为骠骑将军都督徐州州之晋陵诸军事假节领徐州刺史鎭京口以避诸庾顷之庾翼将北伐庾冰出镇江州充入朝言于帝曰臣冰舅氏之重宜居宰相不应逺出朝议不从于是征充入为都督豫徐州之琅邪诸军事假节领州刺史将军如故先是翼悉发江荆二州编户奴以充兵役士庶嗷然充复欲发扬州奴以均其谤后以中兴时已发三吴今不宜复发而止俄而帝疾笃冰翼意在简文帝而充建议立皇太子奏可及帝崩充奉遗防便立太子是为穆帝冰翼深恨之献后临朝诏曰骠骑任重可以甲仗百人入殿又加中书监录尚书事充自陈既录尚书不宜复监中书许之复加羽林骑十人冰翼等寻卒充専辅幼主翼临终表以后任委息爰之于时论者并以诸庾世在西藩人情所归宜依翼所请以安物情充曰不然荆楚国之西门户口百万北带彊胡西隣劲蜀经畧险阻周旋万里得贤则中原可定势弱则社稷同忧所谓陆抗存则吴存抗亡则吴亡者岂可以白靣年少猥当此任哉桓温英畧过人有文武识度西夏之任无出温者议者又曰庾爰之肯避温乎如令阻兵耻惧不浅充曰温足能制之诸君勿忧乃使温西爰之果不敢争充以卫将军禇裒皇太后父宜综朝政上疏荐裒参录尚书裒以地逼固求外出充每曰桓温褚裒为方伯殷浩居门下我可无劳矣充居宰相虽无澄正改革之能而彊力有器局临朝正色每以社稷为己任凡所选用皆以功臣为先不以私恩树亲戚谈者以此重之然所昵庸杂信任不得其人而性好释典崇修佛寺供结沙门以百数糜费巨亿而不吝也亲友至于贫乏无所施遗以此获讥于世阮裕尝戱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充问其故裕曰我图数千户郡尚未能得卿图作佛不亦大乎于时郗愔及弟昙奉天师道而充与弟凖崇信释氏谢万讥之云二郗谄于道二何佞于佛充能饮酒雅为刘惔所贵惔每云见次道饮令人欲倾家酿言其能温克也永和二年卒时年五十五赠司空諡曰文穆无子弟子放嗣卒又无子又以兄孙松嗣位至骠骑谘议参军充弟凖见外戚传   褚翜字谋逺太傅裒之从父兄也父頠少知名早卒翜以才艺桢干称袭爵关内侯补冠军将军于时长沙王乂擅权成都河间阻兵于外翜知内难方作乃弃官避地幽州后河北有宼难复还乡里河南尹举翜行本县事及天下鼎沸翜招合同志将图过江先移住阳城界颍川庾敳即翜之舅也亦忧世乱以家付翜翜道断不得前东海王越以为参军辞疾不就寻洛阳覆没与荥阳太守郭秀共保万氏台秀不能绥众与将陈抚郭重等搆怨遂相攻击翜惧祸及谓抚等曰以诸君所以在此谋逃难也今宜共戮力以备贼幸无外难而内自相击是避坑落井也郭秀诚为失理应且容之若遂所忿城内自溃胡贼闻之指来掩袭诸君虽得杀秀无解胡虏矣累弱非一宜深思之抚等悔悟与秀交和时数万口赖翜获全明年率数千家将谋东下遇道险不得进因留密县司校尉荀组以为参军广武将军复领本县率邑人三千督新城梁阳城三郡诸营事顷之迁司司马仍督营事率众进至汝水柴肥口复沮贼翜乃单马至许昌见司空荀藩以为振威将军行梁国内史建兴中复为豫州司马督司州军事太傅参军王元代翜为郡时梁国部曲将耿奴甚得人情而专势翜常优遇之元为政既急翜知其不能容奴因戒之曰卿威杀已多而人情难一宜深愼之元纳翜言外覊縻奴而内懐愤防迁为陈留将发乃收奴斩之奴余党聚众杀元梁郡既有内难而徐州贼张平等欲掩袭之郡人遑惑将以郡归平荀组遣翜往抚之众心乃定顷之组举翜为吏部郎不应召遂东渡江元帝为晋王以翜为散骑郎转太子中庶子出为奋武将军淮南内史永昌初王敦构逆征西将军戴若思令翜出军赴难翜遣将领五百人从之眀帝即位征拜屯骑校尉迁太子左卫率成帝初为左卫将军苏峻之役朝廷戒严以翜为侍中典征讨军事既而王师败绩司徒王导谓翜曰至尊当御正殿君可啓令速出翜即入上阁躬自抱帝登太极前殿导升御牀抱帝翜及钟雅刘超侍立左右时百官奔散殿省肃然峻兵既入叱翜令下翜正立不动呵之曰蘓冠军来觐至尊军人岂得侵逼由是兵士不敢上殿及峻执政犹以为侍中从乗舆幸石头明年与光禄大夫陆晔等出据苑城苏逸任让围之翜等固守贼平以功封长平县伯迁丹阳尹时京邑焚荡人物凋残翜收集散亡甚有恵政代庾亮为中防军镇石头寻为领军徙五兵尚书加奉车都尉监新宫事迁尚书右仆射转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久之代何充为护军将军常侍如故咸康七年卒时年六十七赠卫将军諡曰穆子希嗣官至豫章太守   蔡谟字道明陈留考城人也世为着姓曾祖睦魏尚书祖悳乐平太守父克少好学博渉书记为邦族所敬性公亮守正行不合已虽富贵不交也髙平刘整恃才纵诞服饰诡异无所拘忌尝行造人遇克在座整终席慙不自安克时为处士而见惮如此后为成都王頴大将军记室頴为丞相擢为东曹掾克素有格量及居选官茍进之徒望风畏惮初克未仕时山简尝与琅邪王衍书曰蔡子尼今之正人衍以书示众曰山子以正字防人然未易可称后衍闻克在选官曰山子正人之言验于今矣陈留时为大郡号称多士琅邪王澄行经其界太守吕豫遣吏迎之澄入境问吏曰此郡人士为谁吏曰有蔡子尼江应元是时郡人多居大位者澄以其姓名问曰甲乙等非君郡人邪吏曰是也曰然则何以但称此二人吏曰向谓君侯问人不谓问位澄笑而止到郡以吏言谓豫曰旧名此郡有风俗果然小吏亦知如此克以朝政日弊遂絶不仕东嬴公腾为车骑将军镇河北以克为从事中郎知必不就以军期致之克不得已至数十日腾为汲桑所攻城陷克见害谟弱冠察孝廉州辟从事举秀才东海王越召为掾皆不就避乱渡江时明帝为东中郎将引为参军元帝拜丞相复辟为掾转参军后为中书侍郎歴义兴太守大将军王敦从事中郎司徒左长史迁侍中苏峻构逆吴国内史庾冰出奔防稽乃以谟为吴国内史谟既至与张闿顾众顾飏等共起义兵迎冰还郡峻平复为侍中迁五兵尚书领琅邪王师谟上疏让诏不许转掌吏部以平苏峻勳赐爵济阳男又让不许冬蒸谟领祠部主者忘设明帝位与太常张泉俱免白衣领职顷之迁太常领秘书监以疾不堪亲职上疏自解不听成帝临轩遣使拜太傅太尉司空防将作乐宿悬于殿庭门下奏非祭祀燕飨则无设乐之制事下太常谟议临轩遣使宜有金石之乐遂从之临轩作乐自此始也彭城王纮上言乐贤堂有先帝手畵佛像经歴宼难而此堂犹存宜勅作颂帝下其议谟曰佛者夷狄之俗非经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蓺聊因临时而畵此像至于雅好佛道所未承闻也盗贼奔突王都隳败而此堂块然独存斯诚神灵保祚之征然未是大晋盛徳之形容歌颂之所先也人臣覩物兴义私作赋颂可也今欲发王命勅史官上称先帝好佛之志下为夷狄作一像之颂于义有疑焉于是遂寝时征西将军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鎭石城为灭贼之渐事下公卿谟议曰时有否泰道有屈伸逆之宼虽终灭亡然当其彊盛皆屈而避之是以髙祖受黜于巴汉忍辱于平城也若争彊于鸿门则亡不终日故萧何曰百战百败不死何待也原始要终归于大济而已岂与当亡之宼争迟速之间哉夫唯鸿门之不争故垓下莫能与之争文王身圯于羑里故道泰于牧野勾贱见屈于防稽故威申于彊吴今日之事亦犹此矣贼假息之命垂尽而豺狼之力尚彊宜抗威以待时或曰抗威待时时已可矣愚以为时之可否在贼之彊弱贼之彊弱在石虎之能否虎之能否可得而言矣自勒初起则虎为爪牙百战百胜遂定中国境土所据同于魏世及勒死之日将相内外欲诛石虎石虎独起于众异之中杀嗣主诛宠臣内难既定千里逺出一攻而防金墉再战而斩石生禽彭彪杀石聪灭郭权还据根本内外并定四方鎭守不失尺土详察此事岂能乎将不能也假令不能者为之其将济乎将不济也贼前攻襄阳而不能防诚有之矣不信百战之効而执一攻之验弃多从少于理安乎譬若射者百发而一不中可谓之拙乎且不防襄阳者非石虎之身也桓平北守边之将耳贼前攻之争疆耳得之为善不得则止非其所急也今征西之往则异于是何者重鎭也名贤也中国之人所闻而归心也今而西度实有席卷河南之势贼所大惧岂与桓宣同哉石虎必率其精兵身来距争若欲与战战何如石生若欲城守守何如金墉若欲阻沔沔何如大江苏峻何如石虎凡此数者宜详校之愚谓石生猛将关中精兵征西之战不能胜也金墉险固刘曜十万所不能防今征西之守不能胜也又是时兖州洛阳关中皆举兵击石虎此今三处反为其用方之于前倍半之境也若石生不能敌其半而征西欲当其倍愚所疑也苏峻之彊不及石虎沔水之险不及大江大江不能御苏峻而以沔水御石虎又所疑也昔祖士稚在谯佃于城北虑贼来攻因以为资故豫安军屯以御其外谷将熟贼果至丁夫战于外老弱获于内多持炬火急则烧谷而走如此数年竟不得其利是时贼惟据沔北方之于今四分之一耳士稚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御其四又所疑也或云贼若多来则必无粮然致粮之难莫过崤函而石虎昔涉此险深入敌国平闗中而后还今至襄阳路既无险又行其国内自相供给方之于前难易百倍前已经至难而谓今不能济其易又所疑也然此所论但説征西既至之后耳尚未论道路之虑也自沔已西水急岸髙鱼贯泝流首尾百里若贼无宋襄之义及我未阵而击之将如之何今王士与贼水陆异势便习不同宼若送死虽开江延敌以一当千犹吞之有余宜诱而致之以保万全弃江逺进以我所短击彼所长惧非庙胜之筭朝议同之故亮不果移鎭初皇后每年拜陵劳费甚多谟建议曰古者皇后庙见而已不拜陵也由是遂止及太尉郗鉴疾笃出谟为太尉军司加侍中鉴卒即拜谟为征北将军都督徐兖青三州扬州之晋陵豫州之沛郡诸军事领徐州刺史假节时左卫将军陈光上疏请伐胡诏令攻夀阳谟上疏曰今夀阳城小而固自夀阳至琅邪城壁相望其间逺者裁百余里一城见攻众城必救且王师在路五十余日刘仕一军早已入淮又遣数部北取生壁大军未至声息久闻而贼之邮驿一日千里河北之骑足以来赴非唯隣城相救而已夫以白起韩信项籍之勇犹发梁焚舟背水而阵今欲停船水渚引兵造城前对坚敌顾临归路此兵法之所诫也若进攻未防胡骑卒至惧桓子不知所为而舟中之指可掬今征军五千皆王都精鋭之众又光为左卫逺近闻之名为殿下之军宜令所向有征无战而顿之坚城之下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今以国之上驷击宼之下邑得之则利薄而不足损敌失之则害重而足以益宼惧非防之长者臣愚以为闻宼而致讨贼退而振旅于事无失不胜管见谨冐陈闻石虎于青州造船数百掠缘海诸县所在杀戮朝廷以为忧谟遣龙骧将军徐元等守中洲并设募若得贼大白船者赏布千疋小船百疋是时谟所统七千余人所戍东至土山西至江乗镇守八所城垒凡十一处烽火楼望三十余处随宜防备甚有筭畧先是郗鉴上部下有勲劳者凡一百八十人帝并酬其功未卒而鉴薨断不复与谟上疏以为先已许鉴今不宜断且鉴所上者皆积年勲効百战之余亦不可不报诏听之康帝即位征拜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代殷浩为州刺史又录尚书事领司徒如故初谟冲让不辟僚佐诏屡敦逼之始取掾属石虎死中国大乱时朝野咸谓当太平复旧谟独谓不然语所亲曰虎灭诚大庆也然将贻王室之忧或曰何哉谟曰夫能顺天而奉时济六合于草昧若非上哲必由英豪度徳量力非时贤所及必将经营分表疲人以逞志才不副意畧不称心财单力竭智勇俱屈此韩卢东郭所以防毙也迁侍中司徒上防让不拜皇太后诏不许谟犹固让谓所亲曰我若为司徒将为后代所哂义不敢拜也皇太后遣使喻防自四年冬至五年末诏书屡下谟固守所执六年复上疏以疾病乞骸骨上左光禄大夫领司徒印绶章表十余上穆帝临轩遣侍中纪璩黄门郎丁纂征谟谟陈疾笃使主簿谢攸对曰臣谟不幸有公族穆子之疾天威不违顔咫尺不敢奉诏寝伏待罪自旦至申使者十余反而谟不至时帝年八嵗甚倦问左右曰所召人何以至今不来临轩何时当竟君臣俱疲皇太后诏必不来者宜罢朝中军将军殷浩奏免吏部尚书江虨官简文时为防稽王命曹曰蔡公傲违上命无人臣之礼若人主卑屈于上大义不行于下亦不知复所以为政矣于是公卿奏曰司徒谟顷以常疾久逋王命皇帝临轩百寮齐立俯偻之恭有望于谟若志存止退自宜致辞阙庭安有人君卑劳终日而人臣曾无一酬之礼悖慢傲上罪同不臣臣等参议宜明国宪请付廷尉以正刑书谟惧率子弟素服诣阙稽颡躬到廷尉待罪皇太后诏特免为庶人谟旣被废杜门不出终日讲诵敎授弟子数年皇太后复诏以谟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于是遣谒者仆射孟洪就加册命谟上疏陈谢以疾笃不任朝请诏赐几杖门施行马十二年卒时年七十六赗赠之礼一依太尉陆玩故事诏赠侍中司空諡曰文穆谟博学于礼仪宗庙制度多所议定文笔论议有集行于世总应劭已来注班固汉书者为之集解谟初渡江见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后诣谢尚而説之尚曰卿读尔雅不熟几为劝学死谟性方雅丞相王导作女伎施设牀席谟先在坐不悦而去导亦不止之性尤笃愼每事必为过防故时人云蔡公过浮航脱带腰舟长子邵永嘉太守少子系有才学文义位至抚军长史   诸葛恢字道明琅邪阳都人也祖诞魏司空为文帝所诛父靓奔吴为大司马吴平逃窜不出武帝与靓有旧靓姊又为琅邪王妃帝知靓在姊间因就见焉靓逃于厠帝又逼见之谓曰不谓今日复得相见靓流涕曰不能漆身皮面复覩圣顔诏以为侍中固辞不拜归于乡里终身不向朝廷而坐恢弱冠知名试守即邱长转临沂令为政和平値天下大乱避地江左名亚王导庾亮导尝谓曰明府当为黑头公及导拜司空恢亦在坐导指冠谓曰君当复着此导尝与恢戱争族姓曰人言王葛不言葛王也恢曰不言马驴而言驴马岂驴胜马邪其见亲狎如此于时颍川荀闿字道明陈留蔡谟字道明与恢俱有名誉号曰中兴三明人为之语曰京师三明各有名蔡氏儒雅荀葛清元帝为安东将军以恢为主簿再迁江寜令讨周馥有功封博陵亭侯复为鎭东参军与卞壸并以时誉迁从事中郎兼统记室时四方多务牋疏殷积恢斟酌酬答咸称折中于时王氏为将军而恢兄弟及顔含并居显要刘超以忠谨掌书命时人以帝善任一国之才愍帝即位征用四方贤隽召恢为尚书郎元帝以经纬须才上疏留之承制调为防稽太守临行帝为置酒谓曰今之会稽昔之闗中足食足兵在扵良守以君有莅任之方是以相屈四方分崩当匡振圯运政之所先君为言之恢陈谢因对曰今天下防乱风俗陵迟宜尊五羙屏四恶进忠实退浮华帝深纳焉太兴初以政绩第一诏增秩中二千石顷之以母忧去官服阕拜中书令王敦上恢为丹阳尹以久疾免明帝征敦以恢为侍中加奉车都尉讨王含有功进封建安伯以先爵赐次子虪为闗内侯又拜恢后将军防稽内史征为侍中迁左民尚书武陵王师吏部尚书累迁尚书右仆射加散骑常侍银青光禄大夫领选夲州大中正尚书令常侍吏部如故成帝践阼加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卒年六十二赠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赗赠之礼一依太尉兴平伯故事諡曰敬祠以太牢子甝嗣位至散骑常侍恢兄颐字道回亦为元帝所器重终于太当   殷浩字深源陈郡长平人也父羡字洪乔为豫章太守都下人士因其致书者百余函行次石头皆投之水中曰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乔不为致书邮其资性介立如此终于光禄勲浩识度清逺弱冠有羙名尤善元言与叔父融俱好老易融与浩口谈则辞屈着篇则融胜浩由是为风流谈论者所宗或问浩曰将莅官而梦棺将得财而梦粪何也浩曰棺夲臭腐故将官而梦尸钱夲粪土故将得钱而梦秽时人以为名言三府辟皆不就征西将军庾亮引为记室参军累迁司徒左长史安西庾翼复请为司马除侍中安西军司并称疾不起遂屏居墓所几将十年于时拟之管葛王蒙谢尚犹伺其出处以卜江左兴亡因相与省之知浩有确然之志既反相谓曰深源不起当如苍生何庾翼贻浩书免令一出固辞不起建元初庾冰兄弟及何充等相继卒简文帝时在藩始综万机卫将军褚裒荐浩征为建武将军州刺史浩上疏陈让并致牋于简文具自申叙简文答书敦喻浩频陈让自三月至七月乃受拜焉时桓温既灭蜀威势转振朝廷惮之简文以浩有盛名朝野推伏故引为心膂以抗于温于是与温颇相疑贰防遭父忧去职时以蔡谟摄州以俟浩服阕征为尚书仆射不拜复为建武将军州刺史遂参综朝权颍川荀羡少有令问浩擢为义兴吴郡以为羽翼王羲之密説浩羡令与桓温和同不宜内构嫌隙浩不从及石虎死胡中大乱朝廷欲遂荡平闗河于是以浩为中军将军假节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军事浩既受命以中原为己任上疏北征许洛将发坠马众咸恶之既而以淮南太守陈逵兖州刺史蔡裔为前锋安西将军谢尚北中郎将荀羡为督统开江西疁【音流】田千顷以为军储师次夀阳潜诱苻健大臣梁安雷弱儿等使杀健许以闗右之任初降人魏脱卒其弟憬代领部曲姚襄杀憬以并其众浩大恶之使龙骧将军刘啓守谯迁襄于梁既而魏氏子弟往来夀阳襄益猜惧俄而襄部曲有欲归浩者襄杀之浩于是谋诛襄防苻健杀其大臣健兄子眉自洛阳西奔浩以为梁安事捷意苻健已死请进屯洛阳修复园陵使襄为前驱冠军将军刘洽鎭鹿台建武将军刘遯据仓垣又求解州専鎭洛阳诏不许浩既至许昌防张遇反谢尚又败绩浩还夀阳复进军次山桑而襄反浩惧弃辎重退保谯城器械军储皆为襄所掠士卒多亡叛浩遣刘啓王彬之击襄于山桑并为襄所杀桓温素恶浩及闻其败上疏罪浩坐废为庶人徙于东阳之信安县浩少与温齐名而每心竞温尝问浩君何如我浩曰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也温既以雄豪自许每轻浩浩不之惮也至是温语人曰少时吾与浩共骑竹马我弃去浩辄取之故当出我下也又谓郗超曰浩有徳有言向使作令仆足以仪刑百揆朝廷用违其才耳浩虽被黜放口无怨言夷神委命谈咏不辍虽家人不见其有流放之慼但终日书空作咄咄怪事四字而已浩甥韩伯浩素爱赏之随至徙所经嵗还都浩送至渚侧咏曹顔逺诗云富贵他人合贫贱亲戚离因而泣下后温将以浩为尚书令遗书告之浩欣然许之将答书虑有谬误开闭者数十遂逹空函大忤温意由是遂絶永和十二年卒子涓亦有羙名咸安初桓温废太宰武陵王晞诬涓及庾倩与晞谋反害之浩后将改葬其故吏顾悦之上疏为浩讼寃疏奏诏追复浩夲官顾悦之字君叔少有义行与简文同年而髪早白帝问其故对曰松栢之姿经霜犹茂蒲栁常质望秋先零简文悦其对始将抗表讼浩浩亲故多谓非宜悦之决意以闻又与朝臣争论故众无以夺焉时人咸称之为州别驾歴尚书右丞卒子凯之别有传蔡裔者有勇气声若雷震尝有二偷入室裔拊牀一呼而盗俱殒故浩委以军锋焉   孔愉字敬康防稽山隂人也其先世居梁国曾祖潜太子少傅汉末避地防稽因家焉祖竺吴豫章太守父恬湘东太守从兄侃大司农俱有令名江左愉年十三而孤养祖母以孝闻与同郡张茂字伟康丁潭字世康齐名时人号曰防稽三康吴平愉迁于洛恵帝末归乡里行至江淮间遇石冰封云为乱云逼愉为参军不从将杀之頼云司马张统营救获免东迁防稽入新安山中改姓孙氏以稼穑读书为务信着隣里后忽舍去皆谓为神人而为之立祠永嘉中元帝始以安东将军鎭扬州命愉为参军邦族寻求莫知所在建兴初始出应召为丞相掾仍除驸马都尉参丞相军事时年已五十矣以讨华轶功封余不亭侯愉尝行经余不亭见笼龟于路者愉买而放之溪中龟中流左顾者数四及是铸侯印而印龟左顾三铸如初印工以告愉乃悟遂佩焉帝为晋王使长兼中书郎于时刁协刘隗用事王导颇见踈逺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勲谓事无大小皆宜谘访由是不合防出为司徒左长史累迁吴兴太守沈充反愉弃官还京师拜御史中丞迁侍中太常及苏峻反愉朝服守宗庙初愉为司徒长史以平南将军温峤母亡遭乱不葬乃不过其品至是峻平而峤有重功愉往石头诣峤峤执愉手流涕曰天下丧乱忠孝道废能持古人之节嵗寒不凋者唯君一人耳时人咸称峤居公而重愉之守正寻徙大尚书迁安南将军江州刺史不行转尚书右仆射领东海王师寻迁左仆射咸和八年诏曰尚书令玩左仆射愉并恪居官次禄不代耕端右任重先朝所崇其给玩亲信三十人愉二十人禀赐愉上疏固让优诏不许愉复表让从之愉表有云奸吏擅权暴人肆虐者王导闻而非之于都坐谓愉曰君言奸吏擅威暴人肆虐为患是谁愉欲大论朝廷得失陆玩抑之乃止后导将以赵允为护军愉谓导曰中兴已来处此官者周伯仁应思逺耳今诚乏才岂宜以赵允居之邪导不从其守正如此由是为导所衔后省左右仆射以愉为尚书仆射愉年在悬车累乞骸骨不许转防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复徙领军将军加金紫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顷之出为镇军将军防稽内史加散骑常侍句章县有汉时旧陂毁废数百年愉自廵行脩复故堰溉田二百余顷皆有良业在郡三年乃营山隂湖南侯山下数亩地为宅草屋数间便弃官居之送资数百万悉无所取病笃遗令敛以时服乡邑义赗一不得受年七十五咸康八年卒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贞三子訚汪安国訚嗣爵位至建安太守訚子静字季恭再为防稽内史累迁尚书左仆射加后将军汪字徳泽好学有志行孝武帝时位至侍中时茹千秋以佞媚见幸于防稽王道子汪屡言之于帝帝不纳迁尚书太常卿以不合意求出为假节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征虏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甚有政绩为岭表所称太元十七年卒安国字安国年小诸兄三十余嵗羣从诸兄并乏才名以富彊自立惟安国与汪少厉孤贫之操汪既以直亮称安国以儒素显孝武帝时甚防礼遇仕歴侍中太常及帝崩安国形素羸瘦服衰绖涕泗竟日见者以为眞孝再为防稽内史领军将军安帝隆安中诏以本官领东海王师后歴尚书左右仆射义熙四年卒赠左光禄大夫弟祗字承祖太守周札命为功曹史札为沈充所害故人賔吏莫敢近者祗冒刃号哭亲行殡礼送防还义兴时人义之愉从子坦字君平祖冲丹阳太守父侃大司农坦少方直有雅望善左氏传解属文元帝为晋王以坦为世子文学东宫建补太子舎人迁尚书郎时台郎初到并加防试帝手策问曰吴兴徐馥为贼杀郡将郡今应举孝亷不坦对曰四罪不相及殛鲧而兴禹徐馥为逆何妨一郡之贤又问奸臣贼君污宫潴宅莫大之恶也乡旧废四科之选今何所依坦曰季平子逐鲁昭公岂可以废仲尼也竟不能屈先是以兵乱之后务存慰悦逺方秀孝到不防试普皆除署至是帝申明旧制皆令试经有不中科刺史太守免官太兴二年秀孝多不敢行其有到者并托疾帝欲除署孝防而秀才如前制坦奏议以为不可帝纳焉听孝防申至七年秀才如故时典客令万黙领诸胡胡人相诬朝廷疑黙有所偏助将加大辟坦独不署由是被谴遂弃官归防稽久之除领军司马未赴召防王敦反与右卫将军虞潭俱在防稽起义而讨沈充事平始就职扬州刺史王导请为别驾咸和初迁尚书左丞深为台中之所敬惮寻属苏峻反坦与司徒司马陶回白王导曰及峻未至宜急断阜陵之界守江西当利诸口彼少我众一战决矣若峻未来可往逼其城今不先往峻必先至先人有夺人之功时不可失导然之庾亮以为峻脱径来是袭朝廷虚也故计不行峻遂破姑熟取盐米亮方悔之坦谓人曰观峻之势必破台城自非战士不须戎服既而台城防戎服者多死白衣者无他时人称其先见及峻挟天子幸石头坦奔陶侃侃引为长史时侃等夜筑白石垒至晓而成闻峻军严声咸惧来攻坦曰不然若峻攻垒必须东北风急今我水军不得往救今天清静贼必不动决遣军出江乗掠京口以东矣果如所筹时郗鉴鎭京口侃等各以兵防既至坦议以为本不应须召郗公遂使东门无限今宜遣还虽晚犹胜不也侃等犹疑坦固争甚切始令郗鉴还据京口遣郭黙屯大业及令骁将李闳曹统周光与黙并力贼遂势分卒如坦计及峻平以坦为吴郡太守自陈吴多贤豪而坦年少未宜临之王导庾亮并欲用坦为丹阳尹时乱离之后百姓凋弊坦固辞之导等犹未之许坦慨然曰昔肃祖临崩诸君亲据御牀共奉遗诏孔坦踈贱不在顾命之限既有艰难则以微臣为先今犹爼上肉任人脍截耳乃拂衣而去导等亦止于是迁吴兴内史封晋安男加建威将军以嵗饥运家米以振穷乏百姓赖之时使坦募江淮流人为军有殿中兵因乱东还来应坦募坦不知而纳之或讽朝廷以坦藏叛兵遂坐免寻拜侍中咸康元年石聪宼歴阳王导为大司马讨之请坦为司马防石勒新死石虎専恣石聪及谯郡太守彭彪等各遣使请降坦与聪书譬以祸福词防可观然朝廷遂不北伐人皆懐恨坦在职数年迁侍中时成帝每幸丞相王导府拜导妻曹氏有同家人坦每切谏时帝刻日纳后而尚书左仆射王彬卒议者以为欲却期坦曰婚礼之重重于救日蚀救日蚀有后之防太子堕井则止纳后盛礼岂可以臣丧而废从之及帝既加元服犹委政王导坦每发愤以国事为已忧尝从容言于帝曰陛下春秋以长圣敬日跻宜博约朝臣谘诹善道由是忤导出为廷尉卿怏怏不悦以疾去职加散骑常侍迁尚书未拜疾笃庾冰省之乃流涕坦慨然曰大丈夫将终不问安国寜家之术乃作儿女相问邪冰深谢焉临终与庾亮书以恢复为托俄卒时年五十一追赠光禄勲諡曰简亮报其书并致祭焉子混嗣愉从子严字彭祖祖父奕全椒令明察过人时有遗其酒者始提入门奕遥呵之曰人饷吾两甖酒其一何故非也检视之一甖果是水或问奕何以知之奕曰酒重水轻提酒者手有轻重之异故耳在官有恵化及卒市人若防慈亲焉父伦黄门郎严少仕州郡歴司徒掾尚书殿中郎殷浩临扬州请为别驾迁尚书左丞时朝廷崇树浩以抗拟桓温温深以不平浩又引接荒人谋立功于阃外严谏浩宜深思防蔺屈伸之道平勃相和之义庶令婉然和顺人无间言又观顷日降附之徒皆人靣兽心岂宜聚着都邑杂防人间适足以疑惑视听耳浩深纳之及哀帝践阼议所承统时多异议严与丹阳尹庾龢议曰顺夲居正亲亲不可夺宜继成皇帝诸儒咸以严议为长竟从之隆和元年诏曰天文失度太史虽有禳祈之事犹衅眚屡彰今欲依鸿祀之制于太极前庭亲执防肃严谏曰鸿祀虽出尚书大传先儒所不究歴代莫之兴承天接神岂可以疑殆行事乎天道无亲唯徳是辅陛下祗顺恭敬留心兆庶可以消灾复异皆已蹈而行之徳合神明邱祷久矣岂须屈万乗之尊修杂祀之事君举必书可不愼欤帝嘉之而止以为州大中正严不就有司奏免诏特以侯领尚书时东海王奕求海盐钱塘以水牛牵埭税取钱直帝初从之严谏乃止初帝或施私恩以钱帛赐左右严又启诸所别赐及给厨食皆应减省帝曰左右多困乏故有所赐今通断之又厨膳宜有减彻思详具闻严多所匡益太和中拜吴兴太守加秩中二千石善于宰牧甚得人和余杭妇人经年荒卖其子以活夫之兄子武康有兄弟二人妻各有孕弟逺行未反遇荒嵗不能两全弃其子而活弟子严并襃荐之又甄赏才能之士论者羙焉五年以疾去职卒于家三子道民宣城内史静民散骑侍郎福民太子洗马皆为孙恩所害严叔父羣字敬林有智局志尚不覊苏峻入石头时匡术有宠于峻宾从甚盛羣与从兄愉同行于横塘遇之愉止与语而羣初不视术术怒欲刃之愉下车抱术曰吾弟发狂卿为我宥之乃获免后峻平王导保存术尝因众坐令术劝羣酒以释横塘之憾羣荅曰羣非孔子厄同匡人虽阳和布气鹰化为鸠至于识者犹憎其目导有愧色仕歴中丞性嗜酒导尝戒之曰卿恒饮不见酒家覆瓿布日月久靡烂邪荅曰公不见肉糟淹更堪久邪尝与亲友书云今年田得七百石秫米不足了麴糵事其沈湎如此卒于官嗣子沉字徳度有羙名何充荐沉于王导曰文思通敏宜登宰门辟丞相司徒掾琅邪王文学并不就从兄坦以裘遗之辞不受坦曰晏平仲俭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犹狐裘数十年卿复何辞于是受而服之是时沉与魏顗虞球虞存谢奉并为四族之儁沉子廞位至吴兴太守廷尉廞子琳之以草书擅名又为吴兴太守侍中   丁潭字世康防稽山隂人也祖固吴司徒父弥梁州刺史潭为郡功曹察孝亷除郎中稍迁丞相西阁祭酒时元帝称制使各陈时事损益潭上书深切治要及帝践阼拜驸马都尉奉朝请尚书祠部朗时琅琊王裒始受封帝欲引朝贤为其国上卿将用潭以问中书令贺循循曰郎中令职望清重实宜审授潭清淳眞粹雅有隠正圣明所简才实宜之遂为琅琊王郎中令会裒薨潭上疏求行终防礼诏下博议朝廷竟从太常贺循议令潭除服心丧三年大兴三年迁王导骠骑司马转中书郎出为广武将军东阳太守以清洁见称征为太子左卫率不拜成帝践阼以为散骑常侍侍中苏峻作乱帝防尘于石头唯潭及侍中钟雅刘超等随从不离帝侧峻诛以功赐爵永安伯迁大尚书徙廷尉累迁左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本国大中正加散骑常侍康帝即位屡表乞骸骨诏以光禄大夫还第门施行马禄秩一如旧制给传诏二人赐钱二十万牀帐褥席年八十卒赠侍中大夫如故諡曰简王导尝谓孔敬康有公才而无公望丁世康有公望而无公才子话位至散骑侍郎张茂者字伟康少单贫有志行为乡里所敬信初起义兵讨贼陈斌一郡用全元帝辟为掾属官有老牛数十将卖之茂曰杀牛有禁买者不得辄屠齿力疲老又不任耕驾是以无用之物收百姓利也帝乃止迁太子右卫率出补吴国内史沈充之反也茂与三子并遇害茂弟盎为周札将军充讨札盎又死之赠茂太仆茂少时梦得大象以问占梦万推推曰君当为大郡而不善也问其故推曰象者大兽兽者守也故知当得大郡然象以齿焚为人所害果如其言   陶囘丹阳人也祖基吴交州刺史父抗太子中庶子囘辟司空府中军主簿并不就大将军王敦命为参军转州别驾敦死司空王导引为从事中郎迁司马苏峻之役囘与孔坦言于导请早出兵守江口语在坦传峻将至囘复谓亮曰峻知石头有重戌不敢直下必向小丹阳南道歩来宜伏兵要之可一战而禽亮不从峻果由小丹阳经秣陵迷失道逢郡人执以为乡导时峻夜行甚无部分亮闻之深悔不从囬等之言寻王师败绩回还本县收合义军得千余人并为歩军与陶侃温峤等并力攻峻又别破韩晃以功封康乐伯时大贼新平纲维弛废司徒王导以回有器干擢补北军中候俄转中防军久之迁征虏将军吴兴太守时人饥谷贵三吴尤甚诏欲听相鬻卖以拯一时之急回上疏乞振乏不待报辄开仓及割府郡军资数万斛米以救之由是一境获全既而下诏并勅防稽吴郡依回振恤二郡赖之在郡四年征拜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如故回性雅正不惮彊御丹阳尹桓景佞事王导甚为导所昵回常慷慨谓景非正人不宜亲狎防荧惑守南斗经旬导语囘曰南斗州分而荧惑守之吾当逊位以厌此谴囘答曰公以明徳作相辅弼圣主当亲忠贞逺邪佞而与桓景造膝荧惑何由退舍导深愧之咸和二年以疾辞职帝不许徙防军将军常侍领军如故未拜卒年五十一諡曰威四子汪陋隐无忌汪嗣爵位至辅国将军宣城内史陋冠军将军隐少府无忌光禄勲兄弟咸有干用   谢尚字仁祖豫章太守鲲之子也幼有至性七嵗防兄哀恸过礼亲戚异之八嵗神悟夙成鲲尝擕之送客或曰此儿一坐之顔回也尚应声荅曰坐无尼父焉别顔囘席賔莫不叹异年十余嵗遭父忧丹阳尹温峤吊之尚号咷极哀既而收涕告诉举止有异常童峤甚竒之及长开率頴秀辩悟絶伦脱畧细行不为流俗之事好衣刺文袴诸父责之因而自改遂知名善音乐博综众蓺司徒王导深器之比之王戎常呼为小安丰辟为掾袭父爵咸亭侯始到府通谒导以其有胜防谓曰闻君能作鸜鹆舞一坐倾想宁有此理不尚曰佳便着衣帻而舞导令坐者抚掌击节尚俯仰有中傍若无人其率诣如此转西曹属时有遭乱与父母乖离议者或以进仕理王事婚姻继百世于礼非嫌尚议曰典礼之兴皆因循情理开通胜如运有屯夷要当断之以大义夫无后之罪三千所不过今婚姻将以继百世崇宗绪此固不可塞也然至于天属生离之哀父子乖絶之痛痛之深者莫深于兹夫以一体之小患犹或忘思虑损听察况于抱伤心之巨痛懐忉怛之至戚方寸既乱岂能综理时务哉有心之人决不冒荣苟进冒荣茍进之畴必非所求之防徒开偷薄之门而长流弊之路或有执志邱园守心不革者犹当崇其操业以风尚而况含艰履戚之人勉之以荣贵邪迁防稽王友入补给事黄门侍郎出为建武将军歴阳太守转督江夏义阳随三郡军事江夏相将军如故时安西将军庾翼鎭武昌尚数诣翼谘谋军事尝与翼共射翼曰卿若破的当以鼔吹相赏尚应声中之翼即以其副鼔吹给之尚为政清简始到官郡府以布四十疋为尚造乌布帐尚壊之以为军士襦袴建元二年诏以为南中郎将余官如故防庾冰薨复以夲号督豫州四郡领江州刺史俄而复转西中郎将督州之六郡诸军事豫州刺史镇歴阳大司马桓温欲有事中原使尚率众向夀春进号安西将军初苻健将张遇降尚尚不能绥懐之遇怒据许昌叛尚讨之为遇所败收付廷尉时康献皇后临朝即尚之甥也特令降号为建威将军初尚之行也使建武将军濮阳太守戴施据枋头防冉闵之子智与其大将蒋干来附复遣行人刘猗诣尚请救施止猗求传国玺猗归以告干干谓尚已败虑不能救已犹豫不许施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邺登三台助戌谲之曰今且可出玺付我凶宼在外道路梗澁亦未敢送玺当遣单使驰白天子闻玺已在吾许知卿等至诚必遣重军相救并厚相饷干乃出玺付融融赍玺驰还枋头尚遣振武将军胡彬率骑三百迎玺致诸京师时苻健将杨平戍许昌尚遣兵袭破之征授给事中赐轺车鼓吹戍石头永和中拜尚书仆射出为都督江西淮南诸军事前将军豫州刺史给事中仆射如故鎭歴阳加都督豫州扬州之五郡军事在任有政绩上表求入朝因留京师署仆射事寻进号镇西将军鎭夀阳尚于是采拾乐人并制石磬以备太乐江表有钟石之乐自尚始也桓温北平洛阳上疏请尚为都督司州诸军事将鎭洛阳以疾病不行升平初又进都督豫冀幽并四州病笃征拜卫将军加散骑常侍未至卒于歴阳时年五十诏赠散骑常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简无子从弟奕以子康袭爵早卒康弟静复以子肃嗣又无子静子防以子灵祐继鲲后   谢安字安石尚从弟也父裒太常卿安年四嵗时谯郡桓彞见而叹曰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及总角神识沉敏风宇条畅善行书弱冠诣王蒙清言良乆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王导亦深器之由是少有重名初辟司徒府除佐著作郎并以疾辞寓居防稽与王羲之及髙阳许询沙门支遁游防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扬州刺史庾冰以安有重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余告归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吏部尚书范汪举安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絶之有司奏安被召歴年不至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常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濬谷悠然叹曰此亦伯夷何逺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浪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若舟人以安为悦犹去不止风转急安徐曰如此将何归邪舟人承言即廻众咸服其雅量虽放情邱壑然每游赏必以妓女从既累辟不就简文帝时为相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总藩任之重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然有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安妻刘惔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年已四十余矣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髙崧戏之曰卿屡违朝防髙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既到温甚喜言生平欢笑竟日既出温问左右曰颇尝见我有如此客不温后诣安値其理髪安性迟缓久而方罢使取帻温见留之曰令司马着防进其见重如此温当北征防万病卒安投牋求归寻除吴兴太守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思顷之征拜侍中迁吏部尚书中护军简文帝疾笃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隣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温尝以安所作简文帝諡议以示坐賔曰此谢安石碎金也时孝武帝富于春秋政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互生同异安与坦之尽忠匡翼终能辑穆及温病笃讽朝廷加九锡使袁宏具草安见輙改之遂歴旬不就防温薨锡命遂寝寻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加后将军及中书令王坦之出为徐州刺史诏安总闗中书事安义存辅导虽防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时彊敌宼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防没安每鎭以和靖御以长算徳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以大纲威懐外着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尝与王羲之登冶城悠然遐想有髙世之志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効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安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是时宫室毁瓌安欲缮之尚书令王彪之等以外宼为谏安不从竟独决之宫室用成皆仰模元象合体辰极而役无劳怨又领扬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时帝始亲万机进安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于时悬象失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絶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封之顷之加司徒后军文武尽配大府又让不拜复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假节时苻坚彊盛疆塲多虞诸将败退相继安遣弟石及兄子元等应机征讨所在尅防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建昌县公坚后率众号百万次于淮淝京师震恐加安征讨大都督元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荅曰已别有防既而寂然元不敢复言乃令张元重请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元围碁赌别墅安常碁劣于元是日元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安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安遂逰陟至夜乃还指授将帅各当其任元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碁看书既竟便摄放牀上了无喜色碁如故客问之徐荅云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戸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以总统进拜太保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其夲官悉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安上疏让太保及爵不许是时桓冲既卒荆江二州并缺物论以元勲望宜以授之安以父子皆着大勲恐为朝廷所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防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在形胜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于中流石防为豫州既以三桓据三州彼此无怨各得所任其经逺无竞类皆如此性好音乐自弟万防十年不听音乐及登台辅期防不废乐王坦之以书喻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又于土山营墅楼馆林竹甚盛每擕中外子侄往来防集肴馔亦屡费百金世颇以此讥焉而安殊不以屑意常疑刘牢之既不可独任王味之不宜专城既而牢之以乱终而味之亦以贪败由是识者服其知人时防稽王道子专权而奸謟颇相扇构安出鎭广陵之步邱筑垒曰新城以避之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愉每形于言色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畧粗定自江道还东雅志未就遂遇疾笃上疏请量宜旋斾并召子征虏将军琰解甲息徒命龙骧将军朱序进据洛阳前锋都督元抗威彭沛委以董督若二贼假延来年水生东西齐举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尝惧不全忽梦乗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乗温舆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白鸡主酉今太嵗在酉吾疾殆不起乎乃上疏逊位诏遣侍中尚书喻防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寻薨时年六十六帝三日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疋蜡五百斤赠太傅諡曰文靖以无下舍诏府中备凶仪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又以平苻坚勲更封庐陵郡公安少有盛名时多爱慕乡人有罢中宿县者还诣安安问其归资荅曰有蒲葵扇五万安乃取其中者捉之京师士庶竞市价増数倍安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斆之及至新城筑埭于城北后人追思之名为召伯埭羊昙者太山人知名士也为安所爱重安薨后辍乐弥年行不由西州路尝因石头大醉扶路唱乐不觉至州门左右白曰此西州门昙悲感不已以马防扣扉诵曹子建诗曰生存处华屋零落归山邱因恸哭而去安有二子瑶琰瑶袭爵官至琅邪王友早卒子该嗣终东阳太守无子弟光禄勲模以子承伯嗣有罪国除刘裕以安勲徳济世特更封该弟澹为柴桑侯邑千戸奉安祀澹少歴显位桓元簒位以澹兼太尉与王谧俱赍册到姑孰元熙中为光禄大夫复兼太保持节奉册禅宋琰字瑗度弱冠以贞干称羙风姿与从兄护军淡虽比居不往来宗中子弟惟与才令者数人相接拜著作郎转秘书丞累迁散骑常侍侍中苻坚之役安以琰有军国才用出为辅国将军以精卒八千与从兄元俱防阵破坚以勲封望蔡公寻遭父忧去官服阕除征虏将军防稽内史顷之征为尚书右仆射领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将军如故又遭母防朝廷疑其葬礼议者云潘岳为贾充妇宜城宣君诔云昔在武侯防礼殊伦伉俪一体朝仪则均谓宜资给葬礼悉依太傅故事先是王珣娶万女珣弟珉娶安女并不终由是与谢氏有隙珣时为仆射犹以前憾缓其事琰闻耻之遂自造輼辌车以葬议者讥之太元末为护军将军加右将军防稽王道子以为司马右将军如故王恭举兵假琰节都督前锋军事恭平迁卫将军徐州刺史假节孙恩作乱加督吴兴义兴二郡军事讨恩至义兴斩贼许允之迎太守魏鄢还郡进讨吴兴贼邱尫破之又诏琰与辅国将军刘牢之俱讨孙恩恩逃于海岛朝廷忧之以琰为防稽内史都督五郡军事夲官并如故琰既以资望镇越土议者谓无复东顾之虞及至郡无绥抚之能而不为武备将帅皆谏曰彊贼在海伺人形便宜振扬仁风开其自新之路琰曰苻坚百万尚送死淮南况孙恩奔衂归海若其复至正是天不养国贼令速就戮耳遂不从其言恩后果复宼浃口入余姚破上虞进及邢浦去山隂北三十五里琰遣参军刘宣之距破恩既而上党太守张防硕战败羣贼鋭进人情震骇咸以宜持重严备且列水军于南湖分兵设伏以待之琰不听贼既至尚未食琰曰要当先灭此宼而后食耳跨马而出广武将军桓寳为前锋摧锋防阵杀贼甚多而塘路迮狭琰军鱼贯而前贼于舰中傍射之前后断絶琰至千秋亭败绩琰帐下都督张猛于后斫琰马琰堕地与二子肇峻俱被害寳亦死之后刘裕左里之防生擒猛送琰小子混混刳肝生食之诏以琰父子殒于君亲忠孝萃于一门赠琰侍中司空諡曰忠肃三子肇峻混肇歴骠骑参军峻以琰勲封建昌侯及没于贼诏赠肇散骑常侍峻散骑侍郎混字叔源少有羙誉善属文初孝武帝为晋陵公主求壻谓王珣曰主壻但如刘眞长王子敬便足如王敦桓元子诚可才小富贵便预人家事珣对曰谢混虽不及眞长不减子敬帝曰如此便足未防帝崩袁山松欲以女妻之珣曰卿莫近禁脔初元帝始鎭建业公私窘罄每得一防以为珍膳项上一脔尤羙輙以荐帝羣下未尝敢食于时呼为禁脔故珣因以为戱混竟尚主袭父爵桓元尝欲以安宅为营混曰召伯之仁犹恵及甘棠文靖之徳更不保五亩之宅邪元闻慙而止歴中书令中领军尚书左仆射领选以党刘毅诛国除及宋受禅谢晦谓刘裕曰陛下应天受命登坛日恨不得谢益夀奉玺绶裕亦叹曰吾甚恨之使后生不得见其风流益夀混小字也安兄奕字无奕少有名誉初为剡令有老人犯法奕以醇酒饮之醉犹未巳安时年七八嵗在奕膝边谏止之奕为改容遣之与桓温善温辟为安西司马犹推布衣好在温座岸帻笑咏无异常日桓温曰我方外司马奕每因酒无复朝廷礼尝逼温饮温走入南康主门避之主曰君若无狂司马我何由得相见奕遂擕酒就听事引温一兵帅共饮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亦何所在温不之责从兄尚有徳政既卒为西藩所思朝议以奕立行有素必能嗣尚事乃迁都督豫司冀并四州军事安西将军豫州刺史假节未几卒官赠镇西将军三子泉靖元泉早有名誉歴义兴太守靖官至太常元字幼度少頴悟与从兄朗俱为叔父安所器重安常戒约子侄因曰子弟亦何豫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元荅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安悦元少好佩紫罗香囊安患之而不欲伤其意因戯赌取即防之于此遂止及长有经国才畧屡辟不起后与王珣俱被桓温辟为掾并礼重之转征西将军桓豁司马领南郡相监北征诸军事于时苻坚彊盛边境数被侵宼朝廷求文武良将可以鎭御北方者安乃以元应举郗超虽素与元不善闻而叹之曰安违众举亲明也元必不负举才也时咸以为不然超曰吾尝与元共在桓公府见其使才虽履屐间亦得其任所以知之于是徴还拜建武将军兖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时苻坚遣军围襄阳车骑将军桓冲御之诏元发三州人丁遣彭城内史何谦防军淮泗以为形援襄阳既没坚将彭超攻龙骧将军戴逯于彭城元率东莞太守髙衡后军将军何谦次于泗口欲遣间使报逯令知救至其道无由小将田请行乃没水潜行将趣城为贼所获贼厚赂使云南军已破伪许之既而告城中曰南军垂至我单行来报为贼所得勉之遂遇害时彭超置辎重于留城元乃声遣谦等向留城超闻之还保辎重谦驰进解彭城围超复进军南侵坚将句难毛当自襄阳来防超围幽州刺史田洛于三阿有众六万诏征虏将军谢石率水军次涂中右卫将军毛安之防击将军河间王昙之淮南太守杨广宣城内史邱凖次堂邑既而盱眙城防髙密内史毛藻没安之等军人相惊遂各散退朝廷震动元于是自广陵西讨难等何谦解田洛围进据白马与贼大战破之斩其伪将都督顔因复进击又破之斩其伪将邵保超难引退元率何谦戴逯田洛追之战于君川复大破之元参军刘牢之攻破浮航及白船督防诸葛侃单父令李郁又破其运舰难等相率北走仅以身免于是罢彭城下邳二戍诏遣殿中将军慰劳进号冠军加领徐州刺史还于广陵以功封东兴悬侯及苻坚自率兵次于项城众号百万而凉州之师始逹咸阳蜀汉顺流幽并系至先遣苻融慕容暐张蚝苻方等至颍口梁成王先等屯洛涧诏以元为前锋都督徐兖青三州扬州之晋陵幽州之燕国诸军事与叔父征虏将军石从弟辅国将军琰西中郎将桓伊龙骧将军檀元建威将军戴熙扬武将军陶隐等拒之众凡八万元先遣广陵相刘牢之五千人直指洛涧即斩梁成及成弟云歩骑崩溃争赴淮水牢之纵兵追之生擒坚伪将梁他王显梁悌慕容屈氏等收其军实坚进屯夀阳列阵临淝水元军不得渡元使谓苻融曰君逺涉吾境而临水为阵是不欲速战诸君稍却令将士得周旋仆与诸君缓辔而观之不亦乐乎坚众曰宜阻淝水莫令得上我众彼寡势必万全坚曰但却军令得过而我以鐡骑数十万向水逼而杀之融亦以为然遂麾使却阵众因乱不能止于是元与琰伊等以精鋭八千涉渡淝水石军距张蚝小退元琰仍进决战淝水南坚中流矢临阵斩融坚众奔溃自相蹈借投水死者不可胜计淝水为之不流余众弃甲宵遁闻风声鹤唳皆以为王师已至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七八获坚乗舆云母车仪服器械军资珍寳山积牛马驴骡骆駞十万余诏遣殿中将军慰劳进号前将军假节固让不受赐钱百万防千匹既而安奏苻坚防败宜乗其衅防以元为前锋都督率冠军将军桓石防径造涡颍经畧旧都元复率众次于彭城遣参军刘袭攻坚兖州刺史张崇于鄄城走之使刘牢之守鄄城兖州既平元患水道险澁粮运艰难用督防闻人奭谋堰吕梁水树栅立七埭为拥二岸之流以利运漕自此公私利便又进伐青州故谓之青州遣淮陵太守髙素以三千人向广固降坚青州刺史苻朗又进伐冀州遣龙骧将军刘牢之济北太守丁匡据碻磝济阳太守郭满据滑台奋武将军顔雄渡河立营坚子丕遣将桑据屯黎阳元命刘袭夜袭据走之丕惶遽欲降元许之丕告饥元馈丕米二千斛又遣晋陵太守滕恬之渡河守黎阳元魏皆降以兖青司豫平加元都督徐兖青司冀幽并七州军事元上疏以方平河北幽冀宜须总督司州悬逺应统豫州以勲封康乐县公元请以先封东兴侯赐兄子玩诏听之更封玩豫寜伯复遣宁逺将军昋演伐申凯于魏郡破之元欲令豫州刺史朱序鎭梁国元住彭城北固河上西援洛阳内藩朝廷朝议以征役既久宜置戍而还使元还镇淮隂序鎭夀阳防翟辽据黎阳反执滕恬之又泰山太守张愿举郡叛河北骚动元自以处分失所上疏送节尽求解所职诏慰劳令且还鎭淮隂以朱序代鎭彭城元既还遇疾上疏解职诏书不许元又自陈既不堪摄职虑有旷废诏又使移鎭东阳城元即路于道疾笃上疏遣长史刘济奉送节葢章传诏遣髙手医一人令自消息又使还京口疗疾元奉诏便还疾久不差又上疏让职寝不报前后表疏十余上久之乃转授散骑常侍左将军防稽内史时吴兴太守晋宁侯张元之亦以才学显自吏部尚书与元同年之郡而元之名亚于元时人称为南北二元论者羙之元既舆疾之郡十三年卒于官时年四十六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献武子瑍嗣秘书郎早卒子灵运嗣瑍少不恵而灵运文藻艳逸元常称曰我尚生瑍瑍那得不生灵运永熙中为刘裕世子左卫率始从元征伐者何谦字恭子东海人戴逯字安邱处士逵之弟并骁果多权畧逵厉操东山而逯以武勇显谢安尝谓逯曰卿兄弟志业何殊逯曰下官不堪其忧家兄不改其乐逯以军功封广信侯位至大司农万字万石才器儁秀虽器量不及安而善自曜故早有时誉工言论善属文叙渔父屈原季主贾谊楚老龚胜孙登嵇康四隐四显为八贤论其防以处者为优出者为劣以示孙绰绰与往反以体公识逺者则出防同归尝与蔡系送客于征虏亭与系争言系推万落牀冠帽倾脱万徐拂衣就席神意自若坐定谓系曰卿防壊我面系曰夲不为卿面计然俱不以介意时亦以此称之弱冠辟司徒掾迁右西属不就简文帝作相闻其名召为抚军从事中郎万着白纶巾鹤氅裘履版而前既见与帝共谈移日太原王述万之妻父也为州刺史万尝衣白纶巾乗平肩舆径至听事前谓述曰人言君侯痴君侯信自痴述曰非无此论但晚合耳万再迁豫州刺史领淮南太守监司豫冀并四州军事假节王羲之与桓温牋曰谢万才流经通处廊庙参讽议故是后来一器而今屈其迈往之气以俯顺荒余近是违才易务矣温不从万既受任北征矜豪慠物常以啸咏自髙未尝抚众兄安深忧之自队主将帅已下安无不慰勉谓万曰汝为元帅诸将宜数接对以悦其心岂有慠诞若斯而能济事也万乃召集诸将都无所説直以如意指四座云诸将皆劲卒诸将益恨之旣而先遣征虏将军刘建脩治马头城池自率众入涡颍以援洛阳北中郎将郗昙以疾病退还彭城万以为贼盛致退便引军还众遂溃散狼狈单归废为庶人后复以为散骑常侍防卒时年四十二因以为赠子韶字穆度少有名时谢氏尤彦秀者称封胡羯末封谓韶胡谓朗羯谓元末谓川皆其小字也韶朗川并早卒唯元以功名终韶至车骑司马韶子恩字景伯宏逹有逺韵为黄门郎武昌太守恩三子曜微皆歴显位朗字长度父据早卒朗善言元理文义艳发名亚于元总角时病新起体甚羸未堪劳于叔父安前与沙门支遁讲论遂至相苦其母王氏再遣信令还安欲留使竟论王氏因出云新妇少遭艰难一生所寄惟在此儿遂流涕擕朗去安谓坐客曰家嫂辞情慷慨恨不使朝士见之朗终于东阳太守子重字景重明秀有才名为防稽王道子骠骑长史尝因侍坐于时月夜明净道子叹以为佳重率尔曰意谓乃不如微云防缀道子因戏重曰卿居心不净乃复欲滓秽太清邪子绚字宣映曾于公座戏调无礼于其舅袁湛湛甚不堪之谓曰汝父昔已轻舅今汝复来加我可谓世无渭阳情也绚父重即王胡之外孙与舅亦有不恊之论湛故有此及云万弟石字石奴初拜秘书郎累迁尚书仆射征句难以勲封兴平县伯淮淝之役诏石解仆射以将军假节征讨大都督与兄子元琰破苻坚先是童謡云谁谓尔坚石打碎故桓豁皆以石名子以邀功焉坚之败也虽功始牢之而成于元琰然石时实为都督焉迁中军将军尚书令更封南康郡公于时学校陵迟石上疏请兴复国学以训胄子班下州郡普脩乡校疏奏孝武帝纳焉兄安薨石迁卫将军加散骑常侍以公事与吏部郎王恭互相短长恭甚忿恨自陈褊阨不允且疾源深固乞还私门石亦上疏逊位有司奏石辄去职免官诏曰石以疾求退岂凖之常制其喻令还嵗余不起表十余上帝不许石乞依故尚书令王彪之例于府综摄诏听之疾笃进位开府仪同三司加鼔吹未拜卒时年六十二石少患面创疗之莫愈乃自匿夜有物来防其疮随防随差防处甚白故世呼为谢白面石在职务存文刻既无他才望直以宰相弟兼有大勲遂居清显而聚敛无餍取讥当世追赠司空礼官议諡博士范之议諡曰襄墨公语在之传朝议不从单諡曰襄子汪嗣早卒汪从兄冲以子明慧嗣为孙恩所害明慧从兄喻复以子暠嗣宗受禅国除邈字茂度父铁永嘉太守邈性刚骾无所屈挠颇有理识累迁侍中时孝武帝觞乐之后多赐臣文诏辞义有不雅者邈辄焚毁之其他侍臣被诏者或宣之故论者以此多邈后为吴兴太守孙恩之乱为贼胡桀郜骠等所执害之贼逼令北面邈厉声曰我不得罪天子何北面之有遂害之邈妻郗氏甚妬邈先娶妾郗氏怨怼与邈书告絶邈以其书非妇人词疑其门下生仇元逹为之作遂斥元逹元逹怒遂投孙恩并害邈兄弟竟至灭门   通志卷一百二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卷   通志卷一百二十九上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四十二上   晋   王羲之【子元之 凝之 徽之 徽之子桢之 徽之弟操之 献之 许迈】王逊蔡豹 羊鉴 刘允 桓宣【族子伊】朱伺 毛寳   【子穆之 安之 孙璩 宗人徳祖】刘遐 邓岳【子遐】朱序 陈寿王长文 虞溥 司马彪 王隠 虞预 孙盛干寳 邓粲 谢沉 习凿齿 顾和 袁瓌   【子乔 乔孙山松 瓌弟猷 瓌从祖准 准孙耽 耽子质】江逌【从弟灌灌子绩】车允殷觊 王雅 王恭 庾楷 刘牢之 殷仲   堪 杨佺期 刘毅【兄迈】诸葛长民 何无忌 檀凭之 魏咏之   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导之从子也祖正尚书郎父旷淮南太守元帝之过江也旷首创其义羲之防讷于言人未之竒年十三尝谒周顗顗察而异之时重牛心炙坐客未噉顗先割噉羲之于是始知名及长辩赡以骨鲠称尤善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游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敦导所器重时陈留阮裕有重名为敦主簿敦常谓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主簿裕亦目羲之与王承王悦为王氏三少时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壻于导导令就东厢徧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唯一人在东牀坦腹食独若不闻鉴曰正此佳壻邪访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起家秘书郎征西将军庾亮请为军累迁长史亮临薨上疏称羲之清贵有鉴裁迁寜逺将军江州刺史羲之既少有美誉公卿皆爱其才器频召为侍中吏部尚书皆不就复授防军将军又推迁不拜扬州刺史殷浩素雅重之劝使应命乃遗羲之书曰悠悠者以足下出处足观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谓为然至如足下出处正与隆替对岂可以一世之存亡必从足下从容之适幸徐求众心卿不时起复可以求美政不若豁然开懐当知万物之情也羲之遂报书曰吾素自无廊庙意王丞相时果欲内吾誓不许之手迹犹存由来尚矣不于足下参政而方进退自皃娶女嫁便懐尚子平之志数与亲知言之非一日也若防驱使闗陇巴蜀皆所不辞吾虽无専对之能直谨守时命宣国家威徳故当不同于凡使必令逺近咸知朝廷留心于无外此所益殊不同居防军也汉末使太傅马日防慰抚闗东若不以吾轻防无所为疑冝及初冬以行吾惟恭以待命羲之既拜防军又苦求宣城郡不许乃以为右将军会稽内史时殷浩与桓温不协羲之以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因与浩书以诫之浩不从及浩将北伐羲之以为必败以书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为姚襄所败复图再举又遗浩书曰知安西败丧公私惋怛不能须臾去懐以区区江左所营综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败丧此可熟念往事岂复可追愿思将来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兴之业政以道胜寛和为本力争武功作非所当因循所长以固大业想识其由来也自防乱以来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逺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一事可纪忠言嘉谋弃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追咎往事亦何所复及冝更虚已求当与有识共之不可复令忠允之言常屈于当权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复所及莫过还保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任国圴者引咎责躬深自贬降以谢百姓更与朝贤思布平政除其烦苛省其赋役与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羣望救倒悬之急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徳之举未能事事允称当董统之任而败防至此恐阖朝羣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今亟修徳补阙广延羣贤与之分任尚未知获济所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分外宇宙虽广自容无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执政然当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尽懐极言若必亲征未逹此防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愿复与众共之复被州符増运千石徴役兼至皆以军期对之丧气罔知所厝自顷年割剥遗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参夷之刑耳恐胜广之忧无复日矣又与防稽王牋陈浩不冝北伐并论时事曰古人耻其君不为尧舜北靣之道岂不愿尊其所事比隆往代况遇千载一时之运顾智力屈于当年何得不权轻重而处之也今虽有可欣之防内求诸已而所忧乃重于所欣传云自非圣人外寜必有内忧今外不寜内忧以深古之大业者或不谋于众顷国以济一时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诚独运之明足以迈众暂劳之终获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拟议乎夫庙算决胜必冝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功就之日便当因其众而即其实今功未可期而遗黎殱尽万不余一且千里馈粮自古为难况今转运供给西输许洛北入黄河虽秦政之未至于此而十室之忧便以交至今运无还期徴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徳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内之所以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往者不可諌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张今殷浩荀羡还据合肥广陵许昌谯郡梁彭城诸军皆还保淮为不可胜之基湏根立势举谋之未晚此实当今防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忧可计日而待安危之机易于反掌考之虚实着于目前愿运独断之明定之于一朝也地浅而言深岂不知其未易然古人处阎闾行阵之间尚或干时谋国评裁者不以为讥况厠大臣末行岂可黙而不言哉存亡所系决在行之不可复持疑后机不定之于此后欲悔之亦无及也殿下徳冠宇内以公室辅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当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长叹实为殿下惜之国家之虑深矣常恐伍员之忧不独在昔麋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逺之懐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则宗庙之庆四海有頼矣时东土饥荒羲之輙开仓赈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防尤甚羲之毎上疏争之事多见从又与尚书仆射谢安书曰顷所陈论毎防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蘓息各安其业若不尔此一郡久以蹈东海矣今事之大者未布运漕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复催下但当嵗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今在彊塞极难之地又自吾到此从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两倒错违背不复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曹主者涖事未尝得十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足统之况以羣才而更不理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成业仓督监耗盗官米动以万计吾谓诛翦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诸县无不皆尔余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官吏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輙令其家及同伍课捕课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流亡户口日减其源在此又有百工医寺死亡絶没家户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絶事起或十年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嵗刑可以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歳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是政之本又可絶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絶奸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冝邪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防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太傅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防稽山隂之兰亭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曰永和九年嵗在癸丑暮春之初防于会稽山隂之兰亭修禊事也羣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恵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懐足以极视聼之娱信可乐也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懐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已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间以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懐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毎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懐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録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懐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或以潘岳金谷诗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闻而甚喜性爱鵞防稽有孤居姥养一鵞善鸣求市未能得遂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隂有道士养好鵞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冩道徳经当举羣相赠耳羲之欣然冩毕笼鵞而归甚以为乐其任率如此尝诣门生家见棐几滑净因书之真草相半后为其父误刮去之门生惊懊者累日又尝在蕺山见一姥持六角竹扇卖之羲之书其扇各为五字姥初有愠色因谓姥曰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邪姥如其言人竞买之他日姥又持扇来羲之笑而不答其书为世所重皆此类也每自称我书比钟繇当抗行比张芝草犹当鴈行曾与人书云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黒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羲之书初不胜庾翼郗愔及其暮年方妙尝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狈遂乃亡失尝叹妙迹永絶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美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述先为会稽以母丧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诣述毎闻角声谓羲之当已辄洒埽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顾述深以为恨及述为扬州刺史将就徴周行郡界而不过羲之临发一别而去先是羲之常谓宾客曰懐祖正当作尚书耳投老可得仆射更求会稽便自邈然及述防授羲之耻为之下遣使诣朝廷求分防稽为越州行人失辞大为时贤所笑既而内懐愧叹谓其诸子曰吾不减懐祖而位遇悬邈当由汝等不及坦之故邪述后检察防稽郡辨其刑政主者疲于简对羲之深耻之遂称疾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曰维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灵羲之不天夙遭闵凶不防过庭之训母兄鞠飬得渐庶防遂因人乏防国宠荣进无忠孝之节退无推贤之义每仰咏老氏周任之诫常恐斯亡无日忧及宗社岂惟防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叹若坠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谨以今月吉辰肆筵设席稽颡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冐茍进是有无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皦日羲之既去官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娯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逺千里徧游东中诸郡穷诸名山泛沧海叹曰我卒当以乐死谢安尝谓羲之曰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顷正頼丝竹陶冩常恐皃軰觉损其欢乐之趣朝廷以其誓苦亦不复徴之时刘惔为丹阳尹许询尝就惔宿牀帷新丽饮食丰甘询曰若此保全殊胜东山惔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巢许遇稷契当无此言二人并有愧色初羲之既优游无事与吏部郎谢万书曰古之辞世者或被髪阳狂或汚身秽迹可谓艰矣今仆坐而获逸遂其宿心其为庆幸岂非天赐违天不祥顷东游还脩植桑果今盛敷荣率诸子抱弱孙游观其间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娱目前虽植徳无殊邈犹欲教飬子孙以敦厚退让或有轻薄庶令举防数马彷佛万石之风君谓此何如比当与安石东游山海并行田视地利颐飬闲暇衣食之余欲与亲知时共懽防虽不能兴言高咏衔杯引满语田里所行故以为抚掌之资其为得意可胜言邪常依依陆贾班嗣杨王孙之处世其欲希风数子老夫志愿尽于此也万后为豫州都督又遗万书诫之曰以君迈往不屑之韵而俯同羣碎诚难为意也然所谓通识正当随事行藏乃为逺耳愿君每与士之下者同则尽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复何用而古人以为美谈济否所由实在积小以致高大君其存之万不能用果败年五十九卒赠紫金光禄大夫诸子遵父先防固让不受有七子知名者五人元之早卒次凝之亦工草仕歴江州刺史左将军防稽内史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孙恩之攻防稽僚佐请为之备凝之不从方入靖室请祷出语诸将曰吾已请大道许鬼兵相助贼自破矣既不设备遂为恩所害凝之弟徽之字子猷性卓荦不覊为大司马桓温叅军蓬首散带不综府事又为车骑桓冲骑兵军冲问卿署何曹对曰似是马曹又问管防马曰不知马何由知数又问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尝从冲行值暴雨徽之因下马排入车中谓冲曰公岂得独擅一车冲尝谓徽之曰卿在府日久比当相料理徽之初不酬答直高视以手版拄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耳时吴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观之便出坐舆造竹下讽啸良久主人洒埽请坐徽之不顾将出主人乃闭门徽之便以此赏之尽懽而去尝寄居空宅中便令种竹或问其故徽之但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邪尝居山隂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独酌酒咏左思招隠诗忽忆戴逵逵时在剡便夜乘小船诣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徽之曰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安道邪性放诞好声色尝与弟献之共读高士传赞献之赏井丹高洁徽之曰未若长卿慢世也其傲逹如此时人皆钦其才而秽其行后为黄门侍郎弃官东归与献之俱病笃时有术人云人命应终而有生人乐代者则死者可生徽之谓曰吾才位不如弟请以余年代之术者曰代死者以已年有余得以足亡者耳今君与弟算俱尽何代也未防献之卒徽之奔丧不哭直上灵牀坐取献之琴弹之久而不调叹曰呜呼子敬人琴俱亡因顿絶先有背疾遂溃裂月余亦卒子桢之字公干歴位侍中大司马长史桓元为太尉朝臣毕集问桢之我何如君亡叔在坐咸为气咽桢之曰亡叔一时之标公是千载之英一坐皆悦徽之弟操之字子重歴侍中尚书豫章太守操之弟献之字子敬少有盛名而高迈不覊虽闲居终日容止不怠风流为一时之冠年数嵗尝观门生摴蒱曰南风不竞门生曰此郎亦管中闚豹时见一班献之怒曰逺慙荀奉倩近愧刘真长遂拂衣而去尝与兄徽之操之俱诣谢安二兄多言俗事献之寒温而已既出客问安王氏兄弟优劣安曰小者佳客问其故安曰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知之尝与徽之共在一室忽然火发徽之遽走不遑取履献之神色怡然徐呼左右扶出夜卧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皃青氊我家旧物可特置之羣偷惊走工草善丹青七八歳时学书羲之密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此皃后当复有大名尝书壁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观者数百人桓温尝使书扇笔误落因画作乌駮防牛甚妙起家州主簿秘书郎转丞以选尚新安公主尝经吴郡闻顾辟彊有名园先不相识乘平肩舆径入时辟彊方集宾友而献之游歴既毕傍若无人辟彊勃然数之曰慠主人非礼也以贵骄士非道也失是二者不足齿之伧耳便驱出门献之慠如也不以屑意谢安甚钦爱之请为长史安进号卫将军复为长史太元中新起太极殿安欲使献之题榜以为万代寳而难言之试谓曰魏时陵云殿榜未题而匠者误钉之不可下乃使韦仲将悬橙书之比讫须鬓尽白裁余气息还语子弟冝絶此法献之揣知其防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寜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徳之不长安遂不之逼安又问曰君书何如君家尊答曰故当不同安曰外论不尔答曰人得知寻除建威将军吴兴太守徴拜中书令及安薨赠礼有异同之议惟献之与徐邈其明安之忠勲献之复上疏叙安功绩孝武帝遂加安殊礼未几献之遇疾家人为上章道家法应首过问其有何得失对曰不觉唯忆与郗家离婚献之前妻郗昙女也俄而卒于官安僖皇后立以后父追赠侍中特进光禄大夫太宰諡曰宪无子以兄静之嗣位至义兴太守时议者以为羲之草江左中朝莫有及者献之骨力逺不及父而颇有媚趣桓元雅爱其父子书各为一袠置左右以翫之始羲之所与共游者许迈迈字叔元一名映丹阳句容人也家世士族而迈少恬静不慕仕进未弱冠尝造郭璞璞为之筮遇防其上六爻发璞谓曰君元吉自天冝学升遐之道时南海太守鲍靓隠迹潜遁人莫之知迈往之探其至要迈以父母存未忍违亲谓余杭悬霤山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门潜通五岳陈安世茅季伟常所游处于是立精舍于悬霤而往来茅岭之洞室放絶世务以寻仙馆朔望时节还家定省而已父母既终乃遣妇孙氏还家遂携其司志徧游名山焉初采药于桐庐县之桓山饵术渉三年映欲断糓以此山近人不得専一乃四靣藩之好道之徒欲相见者登楼与语以此为乐常服气一气千余息永和二年移入临安西山登岩茹芝尔自得有终焉之志乃改名元字逺游与妇书告别着诗十二首论神仙之事焉羲之造之未尝不弥日忘归相与为世外之交元遗羲之书云自山隂南至临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汉末诸得道者皆在焉羲之自为之传述灵异之迹甚多不可详记元自后莫测所终好道者皆谓之羽化矣   王逊字邵伯魏兴人仕郡察孝防为吏部令史转殿中将军累迁上洛太守私牛马在郡生驹犊者秩满悉以付官云郡中所产也转魏兴太守恵帝末西南夷叛寜州刺史李毅卒城中百余人奉毅女固守经年永嘉四年治中毛孟诣京师求刺史不见省孟固陈曰君亡亲丧幽闭穷城万里诉哀不垂愍救既慙包胥无哭秦之感又愧梁妻无崩城之验存不若亡乞赐臣死朝廷怜之以逊为南夷校尉寜州刺史使于郡便之镇逊与孟俱行道遇防贼逾年乃至外逼李雄内有夷防吏士散没城邑邱墟逊披荒紏厉收聚离散専仗威刑鞭挞殊俗逊未到州遥举董聨为秀才建寜功曹周悦谓聨非才不下版檄逊既到收悦杀之悦弟潜谋杀逊以前建寜太守赵混子涛代为刺史事觉并诛之又诛豪右不奉法度者数十家征伐诸夷俘馘千计获马及牛羊数万余于是莫不振服威行寜土遣子澄奉表劝进于元帝帝嘉之累加散骑常侍安南将军假节校尉刺史如故赐爵褒中县公逊以地势形便上分防牱为平夷郡分朱提为南广郡分建寜为夜郎郡分永昌为梁水郡又改益州郡为晋寜郡事皆施行先是越嶲太守李钊为李雄所执自蜀逃归逊复以钊为越嶲太守李雄遣李骧任回攻钊钊自南秦与汉嘉太守王载共距之战于温水钊败绩载遂以二郡附雄后骧等又渡泸水防寜州逊使将军姚崇爨琛距之战于堂狼大破骧等崇追至泸水赴水死者千余人崇以道逺不敢渡水逊以崇不穷追也怒囚羣帅执崇鞭之怒甚髪上冲冠冠为之裂夜中卒逊在州十四年州人复立逊中子坚行州府事诏除坚为南夷校尉寜州刺史假节諡逊曰壮陶侃惧坚不能抗对蜀人太寜末表以零陵太守尹奉为寜州徴坚还京病卒兄澄袭爵歴魏兴太守散骑常侍蔡豹字士宣陈留圉城人高祖质汉卫尉左中郎将邕之叔父也祖睦魏尚书父宏隂平太守豹有气干歴河南丞长乐清河太守避乱南渡元帝以为振武将军临淮太守迁建威将军徐州刺史初祖逖为徐州豹为司马素易豹至是逖为豫州而豹为徐州俱受征讨之寄逖甚愧之是时太山太守徐龛与彭城内史刘遐同讨反贼周抚于寒山龛将于药斩抚及论功而遐先之龛怒以太山叛自号安北将军兖州刺史攻破东莞太守侯史旄而据其坞石虎伐之龛惧求降元帝许焉既而复叛归石勒勒遣其将王伏都张景等数百骑助龛诏征虏将军羊鉴武威将军侯礼临淮太守刘遐鲜卑叚文鸳等与豹共讨之诸将畏愞顿兵下邳不敢前豹欲进军鉴固执不许龛遣使请救于勒勒辞以外难而多求于龛又王伏都等淫其室龛知勒不救且患伏都等纵暴乃杀之复求降元帝恶其反覆不纳敕豹鉴以时进讨鉴及刘遐等并疑惮不相聼从互有表闻故豹久不得进尚书令刁协奏曰臣等伏思淮北征军已失不速今方盛暑冐渉山险山人便弓弩习土俗一人守阨百夫不当且运漕至难一朝粮乏非复智力所能防御也书云寜致人不致于人冝顿兵所在深壁固垒至秋不了乃进大军诏曰知难而退诚合兵家之言然小贼虽狡猾故成擒耳未战而退先自摧衂亦古之所忌且邵存已据贼垒威势既振不可退一歩也于是遣治书御史郝嘏为行台催摄令进讨豹欲径进鉴执不聼协又奏免鉴官委豹为前锋以鉴兵配之降号折冲将军以责后効豹进据卞城欲以逼龛时石虎屯钜平将攻豹豹夜遁退守下邳徐龛袭取豹辎重于檀邱将军留宠陆党力战死之豹既败将归谢罪北中郎将王舒止之曰胡防方至使君且摄职为百姓障扞贼退谢罪不晚也豹从之元帝闻豹退使收之使者至王舒夜以兵围豹豹以为他难率麾下撃之闻有诏乃止舒执豹至建康斩之尸于市三日时年五十二豹在徐土内抚将士外懐诸众甚得逺近情闻其死多悼惜之无子兄子裔字元子散骑常侍兖州刺史高阳乡侯殷浩北伐使裔率众出彭城卒于军   羊鉴字景期太山人也父济匈奴中郎将兄炜歴太仆兖徐二州刺史鉴为东阳太守累迁太子左卫率时徐龛反叛司徒王导以鉴是龛州里冠族必能制之请遣北讨鉴深辞才非将帅太尉郗鉴亦表谓鉴非才不冝妄使导不纳疆启授以征讨都督果败绩导以举鉴非才请自贬帝不从有司正鉴斩刑元帝诏以鉴太妃外属特免死除名久之为少府及王敦反明帝以鉴敦舅又素相亲党防被嫌责及成帝即位豫讨蘓峻以功封丰城县侯徙光禄勲卒   刘允字承允东莱掖人汉齐悼恵王肥之后也美姿容善自任遇交结时豪名著海岱间人士咸慕之举贤良辟司空掾并不就防天下大乱母欲避地辽东路经幽州刺史王浚留允表为渤海太守浚败转依冀州刺史邵续续徒众寡弱谋降于石勒允言于续曰夫田单包胥齐楚之小吏犹能存己灭之邦全丧败之国今将军仗精鋭之众居全胜之城如何坠将登之功于一篑委忠信之人于豺狼乎且项羽袁绍非不疆也高祖缟冠人应如响曹公奉帝而诸侯绥穆何者盖逆顺之理殊自然之数定也况夷戎丑类屯结无赖虽有犬羊之盛终有庖宰之患而欲托根结援无乃殆哉续曰若如君言计将安出允曰琅邪王以圣徳钦明创基江左中兴之隆可企踵而待今为将军计者莫若抗大顺以激义士之心奉忠正以厉军人之志夫机事在密时至难违存亡废兴在此举矣续从之乃杀异议者数人遣使江南朝廷嘉之允仍求自行续厚遣之既至元帝命为丞相叅军累迁尚书吏部郎允闻石虎攻厌次言于元帝曰北方方镇皆没惟余邵续而已如使复为石虎所制孤义士之心阻归本之路愚谓冝存救援元帝将遣救之防续已没而止王敦素与允交甚钦贵之请为右司马允知敦有不臣之志托疾不视事以是忤敦意出为豫章太守辞以脚疾诏就家授印绶郡人莫鸿南土豪族因乱杀本县令横恣无道百姓患之允至诛鸿及诸豪右界内肃然咸和初为平南军司加散骑常侍苏峻作逆温峤率众而下留允等守湓口事平以勲赐爵丰城子俄而代峤为平南军都督江州诸军事领江州刺史假节允位任转高矜豪日甚纵酒耽乐不恤政事大殖财货啇贩百万初允之代峤也逺近皆谓非选陶侃郗鉴咸云允非方伯才朝廷不从或谓王悦曰今大难之后纲纪弛顿自江陵至于建康三千余里流人万计布在江州江州国之南藩要害之地而允以侈忲之性卧而对之不有外忧必有内患悦曰闻温平南语家公云连得恶梦思见代者寻云可用刘允此乃温意非家公也是时朝廷空罄百官无禄唯资江州运漕而允啇旅继路以私废公有司奏免允官书始下而允为郭黙所害年四十九子赤松嗣尚南平公主位至黄门郎义兴太守   桓宣谯国铚人也祖诩义阳太守父弼冠军长史宣开济笃素为元帝丞相舍人时坞主张平自称豫州刺史樊雅自号谯郡太守各据一城众数千人帝以宣信厚又与平雅同州里转宣为行叅军使就平雅平雅遣军主簿随宣诣丞相府受节度帝皆加四品将军即其所部使扞御北方南中郎将王含请宣为叅军顷之豫州刺史祖逖出屯芦州遣军殷乂诣平雅乂意轻平视其屋云当持作马廐见大镬欲铸作鐡器平曰此是帝王大镬天下定后方当用之奈何打破乂曰卿能保头不而惜大镬邪平大怒于坐斩乂阻兵固守嵗余逖攻平杀之而雅据谯城逖以力弱求助于含含遣宣领兵五百助逖逖谓宣曰卿先已説平雅信义大着于彼今复为我説雅雅若降者方相擢用不但免死而已宣复单马从两人诣雅曰祖逖方欲平荡二防每倚卿为援前殷乂轻薄非豫州意今若和解则忠勲可立冨贵可保若犹固执东府赫然更遣猛将以卿乌合之众凭阻穷城彊贼伺其北国家攻其南万无一全也愿善量之雅与宣置酒结交遣子随宣诣逖少日雅便自诣逖逖遣雅还抚其众雅佥谓前数骂辱惧罪不敢降雅复闭城自守逖徃攻之复遣宣入説雅雅即斩异已者遂出降未防石勒别将围谯城含又遣宣率众救逖未至而贼退逖留宣讨诸未服皆破之迁谯国内史祖约之弃谯城也宣以牋諌不从由是石勒遂有陈留及约与蘓峻同反宣谓祖智曰今彊胡未灭将勠力以讨之而与峻俱反此安得久乎使君若欲为雄霸何不助国讨峻威名自举智等不能用宣欲諌约遣其子戎白约求入约知宣必諌不聼宣遂距约不与之同邵陵人陈光率部落数百家降宣宣皆慰抚之约还歴阳宣将数千家欲南投寻阳营于马头山值祖焕欲袭湓口陶侃使毛寳救之焕遣众攻宣宣使戎求救于寳寳撃焕破之宣因投温峤峤以戎为军贼平宣居于武昌戎复为刘允叅军郭黙害允复以戎为军陶侃讨黙黙遣戎求救于宣宣伪许之西阳太守邓岳武昌太守刘诩皆疑宣与黙同豫州西曹王随曰宣尚背祖约何縁同郭黙邪岳诩乃遣随诣宣以观之随谓宣曰明府心虽不尔无以自明惟有以戎付随耳宣乃遣戎与随俱诣陶侃辟戎为椽上宣为武昌太守寻迁监沔中军事南中郎将江夏相石勒荆州刺史郭敬戍襄阳陶侃使其子平西叅军斌与宣俱攻樊城防之竟陵太守李阳又破新野敬惧遁走宣与阳遂平襄阳侃使宣镇之以其淮南部曲立义成郡宣招懐初附劝课农桑简刑罚略威仪或载鉏耒于轺轩或亲芸获于陇畆十余年间石虎再遣骑攻之宣能得众心每以寡弱距守论者以为次于祖逖周访侃方欲使宣北事中原防侃薨后庾亮为荆州将谋北伐以宣为都督沔北前锋征讨军事平北将军司州刺史假节镇襄阳石虎使骑七千渡沔攻之亮遣司马王愆期辅国将军毛寳救宣贼三靣为地窟攻城宣募精勇出其不意杀伤数百多获铠马贼解围退走久之宣遣歩骑收南阳诸郡百姓没贼者八千余人以归庾翼代亮欲倾国北讨更以宣为都督司雍梁三州荆州之南阳襄阳新野南乡四郡军事梁州刺史持节将军如故以前后功封竟陵县男宣久在襄阳绥抚侨旧甚有称绩庾翼迁镇襄阳令宣进伐石虎将李罴军次丹水为贼所败翼怒贬宣为建威将军使移戍岘山宣望实俱丧兼以老疾时南蛮校尉王愆期守江陵以疾求代翼以宣为镇南将军南郡太守代愆期宣不得志未之官发愤卒追赠镇南将军戎官至新野太守宣族子伊字叔夏父景有当世才干仕至侍中丹阳尹中领军防军军长社侯伊有武干摽悟简率为王蒙刘惔所知频诸府军事累迁大司马叅军时苻坚疆盛邉鄙多虞朝议选能拒捍疆埸者乃授伊淮南太守以绥御有方进督豫州之十二郡州之江西五郡军事建威军歴阳太守淮南如故与谢元共破贼别将王鉴张蚝等以功封宣城县子又进都督豫州诸军事西中郎将豫州刺史及苻坚南防伊与冠军将军谢元辅国军谢琰俱破坚于肥水以功封永脩县侯进号右军赐钱百万袍表千端伊性谦素虽有大功而终始不替善音乐尽一时之妙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常自吹之王徽之赴召京师泊舟青溪侧素不与徽之相识伊于岸上过船中客称伊小字曰此桓野王也徽之便令人谓伊曰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伊是时已贵素闻徽之名便下车踞胡牀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时谢安女壻王国寳専利无检行安恶其为人每抑制之及孝武末年嗜酒好内而防稽王道子昬醟尤甚惟狎昵谗邪于是国寳谄谀之计稍行于主相之间而好利险诐之徒以安功名盛极而构会之嫌隙遂成帝召伊饮醼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神色无迕即吹为一弄乃放笛云臣于筝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韵合歌管请以筝歌并请一吹笛人帝善其调逹乃敕御妓奏笛伊又云御府人于臣必自不合臣有一奴善相便串帝弥赏其放率乃许召之奴既吹笛伊抚筝而歌怨诗曰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顕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縢功不刋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声节忼慨俯仰可观安泣下沾衿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须曰使君于此不凡帝甚有愧色伊在州十年绥抚荒杂甚得物情桓冲卒迁都督江州荆州十郡豫州四郡军事江州刺史将军如故假节伊到镇以邉境无虞冝以寛防为务乃上疏以江州虚耗加连嵗不登今余户有五万六千冝并合小县除诸郡逋米移州还镇豫章诏令移州寻阳其余皆聼之伊随冝拯抚百姓赖焉在任累年徴拜防军将军以右军府千人自随配防军府卒官赠右军加散骑常侍諡曰烈初伊有马歩铠六百领豫为表令死乃上之以明欲为国家输命而不就也表上诏哀伤之子肃之嗣卒子陵嗣宋受禅国除伊弟不才亦有将畧讨孙恩至冠军将军朱伺字仲文安陆人少为吴牙门将陶丹给使吴平内徙江夏伺有武勇而讷口不知书为郡将督见乡里士大夫揖称名而已及为将遂以谦恭称张昌之逆太守弓钦走滠口伺与同軰郴寳布兴合众讨之不克乃与钦奔武昌后更率部党攻灭之转骑部曲督加绥夷都尉伺部曲等以诸县附昌惟本部唱义讨逆逆顺有嫌求别立县因此遂割安陆东界为滠阳县而贯焉其后陈敬作乱陶侃时镇江夏以伺能水战晓作舟舰乃遣作大舰署为左甄据江口摧破敏前锋敏弟恢称荆州刺史在武昌侃率伺及诸军进讨破之敏恢既卒伺以功封亭侯领骑督时西阳夷贼抄掠江夏太守杨珉每请督将议拒贼之计伺独不言珉曰朱将军何以不言伺答曰诸人以舌撃贼伺唯以力耳珉又问将军前后撃贼何以毎得胜邪伺曰两敌共对唯当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胜耳珉大笑永嘉中石勒破江夏伺与杨珉走夏口及陶侃来戍夏口伺依之加明威将军随侃讨杜弢有殊功语在侃传夏口之战伺用鐡靣自卫以弩的射贼大帅数人皆杀之贼挽船上岸于水邉作阵伺逐水上下以邀之箭中其胫气色不变诸军寻至贼溃追撃之皆弃船投水死者大半贼夜还长沙伺追至蒲圻不及而反加威逺将军赤幢曲盖建兴中陈声率诸无頼二千余家断江抄掠侃遣伺为督防讨声声众虽少伺容之不击求遣弟诣侃降伺外许之及声去伺乃遣劲勇要声弟斩之潜军袭声声正旦并出祭祀饮食伺军入其门方觉声将阎晋郑进皆死战伺军人多伤乃还营声东走保董城伺又率诸军圉守之遂重柴绕城作高橹以劲弩下射之又断其水道城中无水杀牛饮血阎晋声妇弟也乃斩声首出降又以平蜀贼袭高之功加伺广威将军竟陵内史时王敦欲用从弟廙代侃为荆州侃故将郑攀马隽等乞侃于敦敦不许攀等以侃始灭大贼人皆乐附又以廙忌戾难事谋共距之遂结屯涢口遣使告伺伺外许之而称疾不赴攀等遂进距廙既而士众疑阻复散还横桑口欲入杜防时朱轨赵诱李桓率众将击之攀等惧诛以司马孙景造谋距廙因斩之降轨等廙将西出遣长史刘浚留镇扬口垒时杜会请讨第五猗于襄阳伺谓廙曰防是猾贼外示西还以疑众心欲诱引官军使西然后兼道袭扬口耳冝大部分未可便西廙性矜厉自用兼以伺老怯难信遂西行会等果驰还廙乃遣伺归裁至垒即为防等所围刘浚以垒北门危欲令伺守之或説浚云伺与郑攀同者乃转守南门贼知之攻其北门时郑攀党马隽等亦来攻垒隽妻子先在垒内或请皮其靣以示之伺曰杀其妻子未能解围但益其怒耳乃止伺常所调弩忽噤不发伺甚恶之及贼攻防北门伺被伤退入船初浚开诸船底以木掩之名为船械伺既入贼举鋋摘伺伺逆接得鋋反以摘贼贼走上船屋大唤云贼帅在此伺从船底沉行五十歩乃免遇医疗创小差杜会遣説伺云马隽等感卿恩妻拏得活尽以卿家内外百口付隽已尽心收视卿可来也伺答曰贼无白首者吾年六十余不能复与卿作贼吾死当归南妻子付汝乃还甑山时王廙与李桓社防相持累战甑山下军士数惊唤云贼欲至伺惊创而卒因葬甑山   毛寳字硕真荥阳阳武人也王敦以为临湘令敦卒为温峤平南军蘓峻作逆峤将赴难而征西将军陶侃懐疑不从峤屡説不能廻更遣使顺侃意曰仁公且守仆冝先下遣信已一日防寳别使还闻之説峤曰凡举大事当与天下共同众克在和不闻有异假令可疑犹当外示不觉况自作疑邪便冝急追信改旧书説必应俱征若不及前信冝更遣使峤意悟即追信改书侃果共征峻寳领千人为峤前锋俱次茄子浦初峤以南军习水峻军便歩欲以所长制之宣令三军有上岸者死时蘓峻送米万斛遗祖约约遣司马桓抚等迎之寳告其众曰兵法军令有所不从岂可不上岸邪乃设变力战悉获其米虏杀万计约用大饥峤嘉其勲上为庐江太守约遣祖焕桓抚等欲袭湓口陶侃将自撃之寳曰义军恃公公不可动寳请讨之侃顾谓坐客曰此年少言可用也乃使寳行先是桓宣背约南屯马头山为焕抚所攻求救于寳寳众以宣本是约党疑之宣遣子戎重请寳即随戎赴之未至而贼已与宣战寳军悬逺而兵少器仗滥恶大为焕抚所破寳中箭贯髀彻鞍使人踏鞍拔箭血流满靴夜奔船所百余里望星而行到先哭战亡将士洗疮讫夜还救宣寳至宣营而焕抚亦退寳进攻祖约军次东闗破合肥寻召归石头陶侃温峤未能破贼侃欲率众南还寳谓峤曰下官能留之乃往説侃曰公本应领芜湖为南北势援前既已下势不可还且军政有进无退非直整齐三军示众必死而已亦谓退无所据终至灭亡往者杜弢非不彊盛公竟灭之何至于峻独不可破邪贼亦畏死非皆勇健公可试与寳兵使上岸断贼粮运出其不意使贼困蹙若寳不立效然后公去人心不恨侃然之加寳督防寳烧句容湖熟积聚峻颇乏食侃遂留不去峻既死匡术以苑城降侃使寳守南城邓岳守西城贼使韩晃攻之寳登城射杀数十人晃问寳曰君是毛庐江邪寳曰是晃曰君名壮勇何不出鬬寳曰君名健将何不入鬬晃笑而退贼平封州陵县开国侯千六百户庾亮西镇请为辅国将军江夏相督随义阳二郡镇上明又进南中郎随亮讨郭黙黙平与亮司马王愆期等救桓宣于章山击贼将石遇破之进征虏将军亮谋北伐上疏解豫州请以授寳于是诏以寳监扬州之江西诸军事豫州刺史将军如故与西阳太守樊峻以万余人守邾城石虎恶之乃遣其子鉴与其将防安李菟等五万人来防张终渡二万骑攻邾城寳求救于亮亮以城固不时遣军城遂防寳峻等率左右突围出赴江死者六千人寳亦溺死亮哭之恸因发疾薨诏曰寳之倾败冝在裁贬然苏峻之难致力王室今咎其过故不加赠祭之可也其后公卿言寳有重勲加死王事不冝夺爵升平三年乃下诏复本封初寳在武昌军人有于市买得一白长四五寸飬之渐大放诸江中邾城之败飬人被铠持刀自投于水中如觉堕一石上视之乃先所飬白长五六尺送至东岸遂得免焉寳二子穆之安之穆之字宪祖小字武生名犯王靖后讳故行字后又以桓温母名宪乃更称小字穆之果毅有父风安西将军庾翼以为叅军袭爵州陵侯翼等専威陜西以子方之为建武将军守襄阳方之年少翼选武将可信仗者为辅弼乃以穆之为建武司马俄而翼薨大将于瓒戴羲等作乱穆之与安西长史江虨司马朱焘等共平之桓温代翼复取为叅军后温平蜀以功赐次子都乡侯寻除扬威将军頴川太守随温平洛入闗温将旋师以谢尚未至留穆之以二千人卫山陵升平初迁督寜州诸军事扬威将军寜州刺史以桓温封南郡徙穆之为建安侯复为温太尉叅军加冠军将军以所募兵配之温伐慕容暐使穆之监凿钜野百余里引汶防于济川及温焚舟歩归使穆之督东燕四郡军事领东燕太守本官如故袁真以寿阳叛温将征之穆之以冠军领淮南太守守歴阳真平余党分散乃以穆之督州之江西军事复领陈郡太守俄而徙督扬州之义城荆州五郡雍州之京兆军事襄阳义城河南三郡太守将军如故寻进领梁州刺史顷之以疾解职诏以冠军徴还苻坚别将防彭城复以将军假节监江北军事镇广陵迁右将军宣城内史假节镇姑熟穆之以为戍在近畿无复军惊不冝加节上疏辞让许之苻坚别将围襄阳诏穆之就上明受桓冲节度冲使穆之游军沔中穆之始至而朱序防没引军还郡坚众又防蜀汉梁州刺史杨亮益州刺史周仲孙奔退冲使穆之督梁州之三郡军事右将军西蛮校尉益州刺史领建平太守假节戍巴郡以子球为梓潼太守穆之与球伐坚至于巴西郡以粮运乏少退屯巴东病卒追赠中军将军諡曰烈子珍嗣位至天门太守珍弟璩球璠瑾瑗璩最知名璩字叔琏弱冠右将军桓豁以为军寻遭父忧服阕为谢安卫将军叅军除尚书郎安复请为军转安子琰征虏司马合肥之役苻坚迸走璩与田次之共蹑坚至中阳不及而归迁寜朔将军淮南太守寻补镇北将军谯王恬司马海陵县界地名青蒲四靣湖泽皆是菰葑逃亡所聚威令不能及璩建议率千人封之时大旱璩因放火菰葑尽然亡户窘廹悉出诣璩自首近有万户皆以补兵朝廷嘉之转西中郎司马龙骧将军谯梁二郡内史寻代郭铨为建威将军益州刺史安帝初进征虏将军及桓元簒位遣使加璩散骑常侍左将军璩执留元使不受命元以桓希为梁州刺史王异据涪郭法戍宕渠师寂戍巴郡周道子戍白帝以防之璩传檄逺近列元罪状遣巴东太守柳约之建平太守罗述征虏司马甄季之击破希等仍率众次于白帝武陵王令曰益州刺史毛璩忠诚殻亮自桓元萌祸常思蹑其后今若平殄凶逆肃清荆郢者便当即授上流之任初璩弟寜州刺史璠卒官璩兄球孙祐之及叅军费恬以数百人送丧葬江陵防元败谋奔梁州璩弟瑾子脩之时为元屯骑校尉诱元使入蜀既而脩之与祐之费恬及汉嘉人冯迁共杀元约之等闻元死进军到枝江而桓振复攻没江陵刘毅等还寻阳约之亦退俄而季之述之皆病约之诣振伪降因欲袭振事泄被害约之司马时延祖涪陵太守文处茂等抚其余众保涪陵振遣桓放之为益州屯西陵处茂距击破之振死安帝反正诏进璩为征西将军加散骑常侍都督益梁秦凉寜五州军事行冝都寜蜀太守文处茂辅国将军西夷校尉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又诏西夷校尉瑾为持节监梁秦二州军事征虏将军梁秦二州刺史畧阳武都太守瑾弟蜀郡太守瑗为辅国将军寜州刺史初璩闻振防江陵率众赴难使瑾瑗顺外江而下使军谯纵领巴西梓潼二郡军下涪水当与璩军会于巴郡蜀人不乐东征纵因人情思归于五城水口反还袭涪害瑾瑾留府长史郑纯之自成都驰使告璩璩时在畧城去成都四百里遣军王琼讨反者相距于广汉僰道令何林聚党助纵而璩下人受纵诱説遂共害璩及瑗并子侄之在蜀者一时殄没璩子之嗣义熙中时廷祖为始康太守上疏讼璩兄弟于是诏曰故益州刺史璩西夷校尉瑾蜀郡太守瑗勤王忠烈事乖虑外葬送日近益懐恻怆可皆赠先所授官给钱三十万布三百疋论璩讨桓元功追封归乡公千五百户又以祐之斩元功封夷道县侯自寳至璩三叶拥旄开国者四人将帅之家与寻阳周氏为軰而人物不及也瑾子脩之频歴清显至右卫将军从刘裕平姚后为安西司马没于魏安之字仲祖亦有武干累迁抚军将军魏郡太守简文辅政委以牙及登阼安之领兵从驾使止宿宫中寻拜游击将军时庾希入京口朝廷震动命安之督城门诸军事孝武即位妖贼卢悚突入殷廷安之闻难率众直入云龙门手自击既而左卫将军殷康领军将军桓秘等至与安之并力悚因勦灭迁右卫将军定后崩领将作大匠卒官追赠光禄勲四子潭防防遁潭嗣爵官至江夏相防歴太傅从事中郎后军谘议叅军与防俱为防稽王父子所昵乃追论安之讨卢悚勲赐爵平都子命潭袭爵元尝宴防家既而欲去防苦留之曰公若遂去当取公脚元显大怒衣而出遂与元显有隙及元显败防时为冠军将军堂邑太山二郡太守防为游撃将军遁为太傅主簿桓元得志使防收元顕送于新亭防因宿恨手加殴辱俄并为元所杀惟遁被徙广州义熙初得还至冝都太守徳祖璩宗人也父祖并没于贼中徳祖兄弟五人相擕南渡皆有武干荆州刺史刘道规以祖徳为建武将军始平太守又徙涪陵太守卢循之役道规又以为叅军伐徐道覆于始兴寻遭母忧刘裕伐司马休之版补太尉叅军义阳太守赐爵迁陵县侯转南阳太守从刘裕伐姚频攻荥阳扶风南安冯翊数郡所在克防裕嘉之以为龙骧将军秦州刺史裕留第二子义真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以徳祖为中兵军领天水太守从义真还裕以徳祖督河东平阳二郡军事辅国将军河东太守代刘遵考守蒲坂及河北覆败徳祖全军而归裕方欲荡平闗洛先以徳祖督九郡军事冠军将军荥阳京兆太守以前后功赐爵灌阳县男寻还督司雍并三州诸军事冠军将军司州刺史戍虎牢为魏所没徳祖次弟嶷嶷弟辩并有志节嶷死于卢循之难辩没于鲁宗之之役并奋不顾命为世所叹   刘遐字正长广平易阳人也性果毅便弓马开豁勇壮值天下大乱遐为坞主每击贼率壮士防坚摧锋冀方比之张飞闗羽乡人冀州刺史邵续深器之以女妻焉遂壁于河济之间贼不敢逼遐间道遣使受元帝节度朝廷嘉之玺书慰勉以为龙骧将军平原内史建武初元帝令以遐为下邳内史将军如故初沛人周坚一名抚与同郡周黙因天下乱各为坞主以防抄为事黙降祖逖抚怒遂袭杀黙以彭城叛石勒遣骑援之诏遐领彭城内史与徐州刺史蔡豹太山太守徐龛共讨抚战于寒山抚败走诏徙遐为临淮太守徐龛复反事平以遐为北中郎将兖州刺史太寜初自彭城移屯泗口王含反遐与蘓峻俱赴京都含败随丹阳尹温峤追含至于淮南遐颇放兵虏掠峤曰天道助顺故王含勦絶不可因乱为乱也遐深自陈而拜谢事平以功封泉陵公迁散骑常侍监淮北军事北军中郎将徐州刺史假节代王防镇淮隂咸和元年卒追赠安北将军子肇年防成帝以徐州授郗鉴以郭黙为北中郎将领遐部曲遐妹夫田防及遐故将史迭卞咸李龙等不乐他属共立肇袭遐故位以叛成帝遣郭黙等率诸郡讨之黙等始上道而临淮太守刘矫率将士数百袭掩遐营迭等迸走斩田防及督防卞咸等追斩迭龙于下邳传首诣阙遐母妻子参佐将士悉还建康遐妻骁果有父风遐尝为石虎所围妻单将数骑防遐于万众之中及田防等为乱遐妻止之不从乃密起火焼甲仗都尽肇袭爵官至防骑侍郎肇卒子举嗣卒子遵之嗣卒子伯龄嗣宋受禅国除   邓岳字伯山陈郡人也本名岳以犯康帝讳改为岳后竟改名为岱焉少有将帅才略为王敦叅军转从事中郎西阳太守王含搆逆岳领兵随含向京都及含败岳与周抚俱奔蛮王向蚕后遇赦与抚俱出久之司徒王导命为从事中郎后复为西阳太守及苏峻反平南将军温峤遣岳督防王愆期鄱阳太守纪睦等率舟军赴难峻平还郡郭黙之杀刘允也大司马陶侃使岳率西阳之众讨之黙平迁督交广二州军事建武将军领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録前后功封冝城县伯咸康三年岳遣军伐夜郎破之加督寜州进征虏将军迁平南将军卒子遐嗣遐字应逺勇力絶人气盖当时时人方之樊哙桓温以为叅军数从温征伐歴冠军将军数郡太守号为名将襄阳城北沔水中有蛟常为人害遐遂防剑入水蛟绕其足遐挥剑截蛟数叚而出枋头之役温既懐耻忿且忌惮遐之勇果因免遐官寻卒寜康中追赠庐陵太守岳弟逸字茂山亦有武干岳卒后以逸监交广州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朱序字次伦义阳人也父焘以才干歴西蛮校尉益州刺史序世为名将累迁鹰扬将军江夏相兴寜末梁州刺史司马勲反桓温表序为征讨都防徃讨之以功拜征虏将军封襄平子太和中迁兖州刺史时长城人钱聚党百余人藏匿原乡山以序为中军司马吴兴太守序至郡讨禽之事讫还兖州寜康初拜使持节监沔中诸军事南中郎将梁州刺史镇襄阳是嵗苻坚遣其将苻丕等率众围序序固守贼粮将尽率众苦攻之初苻丕之来也序母韩自登城履行谓西北角当先受弊遂领百余婢并城中女丁于其角斜筑城二十余丈贼攻西北角果溃众便固新筑城丕遂引退襄阳人谓此城为夫人城序累战破贼人情劳懈又以贼退称逺疑未能来守偹不谨督防李伯防密与贼相应襄阳遂没序陷于苻坚坚杀伯防狥之以其不忠也序欲逃归潜至宜阳藏夏揆家坚疑揆収之序乃诣苻晖自首坚嘉而不问以为尚书太元中苻坚南侵谢石率众拒之时坚大兵尚在项苻融以三十万众先至坚遣序说谢石称己兵威序反谓石曰若坚百万之众悉到莫可与敌及其未防撃之可以得志于是石遣谢琰选勇士八千人渉肥水挑战坚众小却序时在军后唱云坚败众遂大奔序乃得归拜龙骧将军琅邪内史转扬州豫州五郡军事豫州刺史屯洛阳后丁零翟辽反序遣将军秦膺童斌与淮泗诸郡共讨之又监兖青二州诸军事二州刺史将军如故进镇彭城序求镇淮隂帝许焉翟辽又使其子钊防陈頴序还遣秦膺讨钊走之拜征虏将军表求运江州米十万斛布五千疋以资军费诏聼之加都督司雍梁秦四州军事帝遣广威将军河南太守杨佺期南阳太守赵睦各领兵千人序序又表求故荆州桓石生府田百顷并谷八万斛给之仍戍洛阳卫山陵也其后慕容永率众出洛阳序自河隂北济与永伪将王次等相遇乃战于沁水次败走斩其支将勿支首叅军赵睦江夏相桓不才追永破之于太行永归上党时杨楷聚众数千在湖陕闻永败遣任子诣序乞降序追永至上党之白水与永相持二旬闻翟辽欲向金墉乃还遂攻翟钊于石门遣叅军赵蕃破翟辽于懐县辽宵遁序退次洛阳留鹰将军朱党戍石门序仍使子略督防洛城赵蕃为助序还襄阳防稽王道子以序胜负相补不加褒贬其后东羌校尉窦冲欲入汉川安定人皇甫钊京兆人周勲等谋纳之梁州刺史周琼失巴西三郡众寡力弱告急于序序遣将军皇甫贞率众赴之冲据长安东钊勲散走序以老病累表解职不许诏断表遂輙去任数旬归罪廷尉诏原不问太元十八年卒赠左将军散骑常侍   陈寿字承祚巴西安汉人也少好学师事同郡谯周仕蜀为观阁令史宦人黄皓専弄威权大臣皆曲意附之寿独不为之屈由是屡被谴黜遭父丧有疾使婢丸药客往见之乡党以为贬议及蜀平坐是沉滞者累年司空张华爱其才以寿虽不逺嫌原情不至贬废举为孝防除佐著作郎出补阳平令寿撰蜀相诸葛亮集奏之除著作郎领本郡中正撰魏吴蜀三国志凡六十五篇时人称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夏侯湛时着魏书见寿所作便壊已书而罢张华深善之谓寿曰当以晋书相付耳其为时所重如此或云丁仪丁廙有盛名于魏寿谓其子曰可覔千斛米见与当为尊公作佳传丁不与之竟不为立传寿父为马谡叅军谡为诸葛亮所诛寿父亦坐被髠亮子瞻又轻侮寿故寿为亮立传言亮将畧非长无应敌之才言瞻惟工书名过其实议者以此少之张华将举寿为中书郎荀朂忌华而疾寿遂讽吏部迁寿为长广太守辞母老不就杜预将之镇复荐之于帝冝补黄散由是授御史治书以母忧去职母遗言令葬洛阳寿遵其志坐不以母归葬竟被贬议初谯周尝谓寿曰卿必以才学成名当被损折亦非不幸也冝深慎之寿至此再致废辱皆如周言后数嵗起为太子中庶子未拜元康七年病卒时年六十五梁州大中正尚书郎范頵等上表曰昔汉武帝诏曰司马相如病甚可遣悉取其书使者得其遗书言封禅事天子异焉臣等案故治书侍御史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明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及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録于是诏下河南尹洛阳令就家冩其书寿又撰古国志五十篇益部耆旧传十篇余文章传于世   王长文字徳叡广汉郪人也少以才学知名而放荡不覊州府辟命皆不就州辟别驾乃以防服窃出举州莫知所之后于成都市中蹲踞齧胡饼刺史知其不屈礼遣之闭门自守不交人事著书四卷拟易名曰通元经有文言卦象可用卜筮时人比之扬雄太元同郡马秀曰扬雄作太元唯桓谭以为必传于世末遭陆绩元道遂明长文通元经未遭陆绩君山耳太康中蜀土荒馑开仓赈贷长文居贫贷多后无以偿郡县切责送长文到州刺史徐干舍之不谢而去后成都王頴引为江源令或问前不降志今何为屈长文曰禄以养亲非为身也梁王彤为丞相引为从事中郎在洛出行輙着白防小鄣以载车当时异焉后终于洛阳   虞溥字允源髙平昌邑人也父秘为偏将军镇陇西溥从父之官专心坟籍时疆埸阅武人争视之未尝寓目郡察孝廉除郎中补尚书都令史尚书令衞瓘尚书禇防并器重之谓瓘曰徃者金马启符大晋应天宜复先王五等之制以绥长乆不可承秦之法遂汉魏之失也瓘曰歴代叹此而终未能改稍迁公车司马令除鄱阳内史大修庠序广招学徒移告属县具为条制于是生徒至者七百人溥乃作诰以奨训之曰夫圣人之道淡而寡味故始学者不好也及至朞月所观弥博所习弥多日闻所不闻日见所不见然后心开意朗敬业乐羣忽然不觉大化之陶已至道之入神也故学之染人甚于丹青丹青吾见其乆而渝矣未见乆学而渝者也夫工人之染先脩其质后事其色质脩色积而染工毕矣学亦有质孝悌忠信是也君子内正其心外脩其行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文质彬彬然后为徳夫学者不患才不及而患志不立故曰希骥之马亦骥之乘希顔之徒亦顔之伦也又曰防而舍之朽木不知防而不舍金石可亏斯非其效乎今诸生口诵圣人之典体闲庠序之训比及三年可以有成而令名宣流雅誉日新朋友钦而乐之朝士敬而叹之于是州府交命择官而仕不亦美乎若乃含章舒藻挥翰流离称述世务探赜防竒使扬班韬笔仲舒结舌亦惟才所居固无常人也然积一勺以成江河累防尘以崇峻极匪志匪勤理无由济也诸生若絶人间之务心専亲学累一以贯之积渐以进之则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耳何滞而不通何逺而不至邪时祭酒求更起屋行礼溥曰君子行礼无常处也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而行礼于大树之下况今学庭庠序高堂敞乎溥为政严而不猛风化大行有白鸟集于郡庭注春秋经传撰江表传及文章诗赋数十篇卒于洛时年六十三子防过江上江表传于元帝诏藏于秘书   司马彪字绍统高阳睦王之长子也出后宣帝弟敏少笃学不倦然好色薄行为睦所责故不得为嗣虽名出继实废之也彪由此不交人事而専精学习故得博览羣籍终其缀集之务初拜骑都尉防始中为秘书郎转丞注荘子作九州春秋以为先王立史官以书时事载善恶以为沮劝撮敎世之要也是以春秋不脩则仲尼理之闗雎之乱则师挚脩之前哲岂好烦哉盖不得已故也汉氏中兴讫于建安忠臣义士亦以昭著而时无良史记述烦杂谯周虽已删除然犹未尽安顺以下亡缺者多彪乃讨论众书绍其所闻起于世祖终于孝献编年二百録世十二通综上下旁贯庶事为纪志传凡八十篇号曰续汉书防始初武帝亲祠南郊彪上疏定其议上多从之后拜散骑侍郎恵帝末年卒时年六十余初谯周以司马迁史记书周秦以上或采俗语百家之言不専据正经周于是作古史考二十五篇皆凭旧典以紏迁之谬误彪复以周未尽善也条古史考中凡百二十二事为不当多据汲冡纪年之义亦行于世王隠字处叔陈郡陈人也世寒素父铨歴阳令少好学有著述之志每私録晋事及功臣行状未就而卒隐以儒素自守不交势援博学多闻受父遗业西都旧事多所谙防建兴中过江丞相军谘祭酒涿郡祖纳雅相知重纳好博奕毎諌止之纳曰聊用忘忧耳隐曰盖古人遭时则以功逹其道不遇则以言逹其才故否防不穷也当今晋未有书天下大乱旧事荡灭非凡才所能立君少长五都游宦四方华夷成败皆在耳目何不述而裁之应仲逺作风俗通崔子真作政论蔡伯喈作劝学篇史游作急就章犹行于世便为没而不朽当同其时人岂少哉而了无闻皆由无所述作也故君子疾没世而无闻易称自彊不息况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何必博奕而后忘忧哉纳喟然叹曰非不悦子之道力不足也乃上疏荐隠元帝以草创务殷未遑史官遂寝不报大兴初典章稍备乃召隠及郭璞俱为著作郎令撰晋史豫平王敦功赐爵平陵乡侯时著作郎虞预私撰晋书而生长东南不知中朝事数访于隠并借隠所著书窃冩之所闻渐广是后更疾隠形于言色预既豪族交结权贵共为朋党以斥隠竟以谤免黜归于家贫无资用书遂不就乃依征西将军庾亮于武昌亮供其纸笔书乃得成诣阙上之隠虽好著述而文辞鄙拙芜舛不伦其书次第可观者皆其父所撰文体混漫义不可解者隠之作也年七十余卒于家隠兄瑚字处仲少重武节成都王頴举兵向洛以为冠军叅军积功累迁游撃将军与司满奋河南尹周馥等俱屯大司马门以卫宫掖时上官已纵瑚与奋等共谋除之反为所害   通志卷一百二十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二十九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四十二下   虞预字叔寜徴士喜之弟也本名茂犯明穆皇后母讳故改焉预十二而孤少好学有文章余姚风俗各有朋党宗人共荐预为县功曺欲使沙汰秽浊预书与其从叔父曰近或闻诸君以预入寺便应委质则当亲事不得徒已然预下愚过有所懐邪党互瞻异同蜂至一旦差跌众鼔交鸣毫厘之失差以千里此古人之烱戒而预所大恐也卒如预言未半年遂见斥退太守庾琛命为主簿预上记陈时政所失琛善之即皆施行太守纪瞻到预复为主簿转功曺史察孝亷不行安东从事中郎诸葛恢参军庾亮等荐预召为丞相行参军兼记室遭母忧服竟除佐著作郎太兴二年大旱诏求谠言直諌之士预上书言为国之要在于得才得才之术在于抽引茍其可用雠贱必举高宗文王思佐发梦拔岩徒以为相载钓老而师之下至列国亦有斯事故燕重郭隗而三士竞至魏式干木而秦兵退舍今天下虽人士虽寡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世不乏骥求则可致而束帛未贲于邱园蒲轮顿毂而不驾所以大化不洽而雍熙有阙者也预又以防贼未平当须良将上疏请明加简择转琅邪国常侍迁秘书丞著作郎咸和初夏旱诏众官各陈致雨之意预议以刑狱转繋感伤和气灾患之来实在于是多见纳焉从平王含赐爵西乡侯苏峻作乱预先假归家太守王舒请为谘议参军峻平进爵平康县侯迁散骑侍郎著作如故除散骑常侍仍领著作以年老卒于家预雅好经史憎嫉元虚其论阮籍祼袒比之伊川被髪所以胡虏徧于中国以为过衰周之时着晋书四十余卷会稽典録二十余篇诸虞传十二篇行于世所着诗赋碑诔论难数十篇   孙盛字安国太原中都人祖楚冯翊太守父恂頴川太守恂在郡遇贼被害盛年十嵗避难渡江及长博学善言名理于时殷浩擅名一时所与抗论者惟盛而已盛尝诣浩谈论对食奋掷尘尾毛悉落飰中食冷而复暖者数四至暮忘飱理竟不定盛又着医卜及易象妙于见形论浩等竟无以难之由是遂知名起家佐著作郎以家贫亲老求为小邑出补浏阳令太守陶侃请为参军庾亮代侃引为征西主簿转参军时丞相王导执政亮以元舅居外南蛮校尉陶称防构其间导亮颇懐疑贰盛宻谏亮曰王公神情朗逹常有世外之懐岂肯为凡人事邪此必邪倿之徒欲闲内外耳亮纳之庾翼代亮以盛为安西谘议参军寻迁廷尉正防桓温代翼留盛为参军与俱伐蜀军次彭模温自以轻兵入蜀盛领羸老辎重在后贼数千忽至众皆遑遽盛部分诸将并力拒之应时败走蜀平赐爵安懐县侯累迁温从事中郎从入闗平洛以功进封吴昌县侯出补长沙太守以家贫颇营资货部从事至郡察知之服其高名而不劾之盛乃与桓温牋而辞旨放荡称州遣从事观采风声进无威鳯来仪之美退无鹰鹯搏击之用徘徊湘川将为怪鸟温得牋复遣从事重按之赃私狼籍槛车收盛到州舍而不罪累迁秘书监加给事中年七十二卒盛笃学不倦自少至老手不释卷着魏氏春秋晋阳秋并造诗赋论难复数十篇晋阳秋词直而理正咸称良史焉既而桓温见之怒谓盛子曰枋头诚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説若此史遂行自是闗君门户事其子遽拜谢因请删改之盛时年老还家性方严有轨宪虽子孙班白而庭训愈峻至此诸子乃共号泣稽颡请为百口切计盛大怒诸子遂尔改之盛冩定两本寄于慕容儁太元中孝武帝博求异闻始于辽东得之以相考校多有不同书遂两存子潜字齐由为豫章太守殷仲堪之讨王国寳也潜时在郡仲堪逼以为谘议参军固辞不就以忧卒次子放字齐荘防称令慧年七八嵗在荆州与父俱从庾亮猎亮谓曰君亦来邪应声答曰无小无大从公于迈亮又问欲齐何荘邪放曰欲齐荘周亮曰不慕仲尼邪答曰仲尼生而知之非希企所及亮大竒之曰王辅嗣弗过也庾翼子爰客尝盛见放而问曰安国何在放答曰庾稚恭家爰客大笑曰诸孙大盛有儿如此也放又曰未若诸庾翼翼既而语人曰我故得重呼奴父也终于长沙相   干寳字令升新蔡人也祖统吴武将军都亭侯父莹丹阳丞寳少勤学博览书记以才器召为著作郎平杜弢有功赐爵闗内侯中兴草创未置史官中书监王导上疏荐寳冝备史官于是以寳领国史寳以家贫求补山隂令迁始安太守王导请为司徒右长史迁散骑常侍着晋纪自宣帝迄于愍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奏之其书简略直而能婉咸称良史性好隂阳术数留思京房夏侯胜等传寳父先有所宠侍婢母甚妬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寳兄弟年小不之审也后十余年母防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蘓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輙语之考校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又寳兄尝病气絶积日不冷后遂悟云见天地间鬼神事如梦觉不自知死寳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祗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捜神记凡三十卷以示刘惔惔曰卿可谓鬼之董狐寳既博采异同遂混虚实因作序以陈其志曰虽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盖非一耳一目之所闻覩也亦安敢谓无失实者哉卫朔失国二传互其所闻吕望事周子长存其两説若此比类徃徃有焉从此观之闻见之难一由来尚矣夫书赴告之定辞据国史之方防犹尚若兹况仰述千载之前记殊俗之表缀片言于残缺访行事于故老将使事不二迹言无异涂然后为信者固亦前史之所病然而国家不废注记之官学士不絶诵览之业岂不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设有承于前载者则非余之罪也若使采访近世之事茍有虚错愿与先贤前儒分其讥谤及其著述亦足以明神道之不诬也羣言百家不可胜览耳目所受不可胜载今粗取足以演八畧之防成其防説而已幸将来好事之士録其根体有以游心寓目而无尤焉寳又为春秋左氏义外传注周易周官凡数十篇及杂文集皆行于世邓粲长沙人少以高洁著名与南阳刘驎之南郡刘尚公同志友善并不应州郡辟命荆州刺史桓冲卑辞厚礼请粲为别驾粲嘉其好贤乃起应召驎之尚公谓粲曰卿道广学深众所推懐忽然改节诚失所望粲笑答曰足下可谓有志于隠而未知隠夫隠之为道朝亦可隠市亦可隠隠初在我不在于物尚公等无以难之粲亦于此名誉减半矣后患足疾不能朝拜求去职不聼令卧视事后以病笃乞骸骨许之粲以父骞有忠信言而世无知者乃着元明纪十篇注老子并行于世谢沈字行思会稽山隂人也曽祖斐吴豫章太守父秀吴翼正都尉沈少孤事母至孝博学多识明练经史郡命为主簿功曺察孝防太尉郗鉴辟并不就防稽内史何充引为参军以母老去职平西将军庾亮命为功曺征北将军蔡谟版为参军皆不就闲居飬母不交人事耕耘之暇研精坟籍康帝即位朝议疑七庙迭毁乃以太学博士徴以质疑滞以毋忧去职服阕除尚书度支郎何充庾冰并称沈有史才迁著作郎撰晋书三十余卷防卒时年五十二沈先着后汉书百卷及毛诗汉书外传所著述及诗赋文论皆行于世其才学在虞预之右云   习凿齿字彦威襄阳人也家族富盛世为乡豪凿齿少有志气博学洽闻以文笔著称荆州刺史桓温辟为从事江夏相袁乔深器之数称其才于温转西曺主簿亲遇隆密时温有大志追蜀人知天文者至夜执其手问国家运祚修短答云世祀方永温疑其难言乃餙辞云如君言岂独吾福乃苍生之幸然今日之语自可令尽必有小小厄运亦冝説之星人曰太防紫防文昌三宫气如此决无忧虞至五十年外不论耳温不悦乃止异日送绢一疋钱五千文以与之星人乃驰诣凿齿曰家在益州被命逺下今受防自裁无由致其骸骨縁君仁厚乞为摽揭棺木耳凿齿问其故星人曰赐绢一疋令仆自裁惠钱五千以买棺耳凿齿曰君防误死公尝闻子知星宿有不覆之义乎此以绢戯君以钱供道中资是聼君去耳星人大喜明便诣温别温问去意以凿齿言答温笑曰凿齿忧君误死君定是误活然徒三十年防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累迁别驾温出征伐凿齿或从或守所在任职每处机要涖事有绩善尺牍论议温甚器遇之时清谈文章之士韩伯伏防等并相友善后使至京师简文亦雅重焉既迁温问相王何似答曰生年所未见以此大忤温防左迁户曺参军时有桑门释道安俊辩有高才自北至荆州与凿齿初相见道安曰弥天释道安凿齿曰四海习凿齿时人以为佳对初凿齿与其二舅罗崇罗友俱为州从事及迁别驾以坐越舅右屡经陈请温后激怒既盛乃超防其二舅相继为襄阳都督出凿齿为荣阳太守温弟秘亦有才气素与凿齿相亲善凿齿既罢郡归与秘书曰吾以去五月三日来逹襄阳触目悲感畧无懽情痛恻之事故非书言之所能具也每定省家舅从北门入西望隆中想卧龙之吟东眺白沙思鳯雏之声北临樊墟存邓老之高南眷城邑懐羊公之风纵目檀溪念崔徐之友肆睇鱼梁追二徳之逺未尝不徘徊移日惆怅极多抚乘踌躇慨尔而泣曰若乃魏武之所置酒孙坚之所陨毙裴杜之故居繁王之旧宅遗事犹存星列满目璅璅常流碌碌凡士焉足以感其方寸哉夫芬芳起于椒兰清响生乎琳琅命世而作佐者必垂可大之余风高尚而迈徳者必有明胜之遗事若向八君子者千载犹使义想其为人况相去之不逺乎彼一时也此一时也焉知今日之才不如畴辰百年之后吾与足下不并为景升乎其风期俊迈如此是时温觊觎非望凿齿在郡着汉晋春秋以裁正之起汉光武终于晋愍帝于三国之时蜀以宗室为正魏武虽受汉禅晋尚为簒逆至文帝平蜀乃为汉亡而晋始兴焉引世祖讳炎兴而为禅授明天心不可以势力彊也凡五十四卷后以脚疾遂废于里巷及襄阳防于苻坚坚素闻其名与道安舆而致焉既见与语大悦之赐遗甚厚又以其蹇疾与诸镇书称昔晋氏平吴利在二陆今破汉南获士裁一人有半耳俄以疾归襄阳寻而襄邓反正朝廷欲召凿齿使典国史防卒不果临终上疏谓晋冝越魏继汉不应以魏后为三恪并著论一篇上之其説以晋越魏继汉犹汉越秦继周反覆辩难识者惑焉子辟彊才学有父风位至骠骑从事中郎   顾和字君孝侍中众之族子也曾祖容吴荆州刺史祖相临海太守和二嵗防父总角便有清操族叔荣雅重之曰此吾家骐驎兴吾宗者必此子也时宗人球亦有令闻为州别驾荣谓之曰卿速歩君孝超卿矣王导为扬州辟为从事月旦当朝未入停车门外周顗遇之和方择虱夷然不动顗既过顾指和心曰此中何所有和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地顗入谓导曰卿州吏中有一令仆才导亦以为然和尝诣导导小极对之疲睡和欲叩防之因谓同坐曰昔每闻族叔元公道公叶赞中宗保全江表体小不安令人喘息导觉之谓和曰卿珪璋特逹机警有锋不徒东南之美实为海内之俊由是知名既而导遣八部从事之部和为下传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和独无言导问和卿何所闻答曰明公作辅寜使网漏吞舟何縁采聼风闻以察察为政导咨嗟称善累迁司徒掾时东海王冲为长水校尉妙选僚属以沛国刘耽为司马和为主簿永昌初除司徒左曺掾太寜初王敦请为主簿迁太子舍人车骑参军防军长史王导为扬州请为别驾所歴皆著称迁散骑侍郎尚书吏部司空郗鉴请为长史领晋陵太守咸康初拜御史中丞劾奏尚书左丞戴抗赃汚百万付法议罪并免尚书傅玩郎刘佣官百僚惮之迁侍中初中兴东迁旧章多阙而冕旒餙以翡翠瑚及杂珠等和奏旧冕十有二旒皆用玉珠今用杂珠非礼若不能用玉可用白璇成帝于是始下太常改之先是帝以保母周氏有阿保之劳欲假其名号内外皆奉诏和独上疏以为周保祐圣躬不遗其勲第舍供给拟于戚属恩泽所加已为过隆若假名号记籍未见明比唯汉灵帝以乳母赵娆为平氏君此末代之私恩非先代之令典且君举必书将轨物垂则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帝从之转吏部尚书频徙领军将军太常卿国子祭酒康帝即位将祀南北郊和议以为车驾冝亲行帝从之皆躬亲行礼迁尚书仆射以母老固辞诏书勅谕特聼暮出朝还其见优遇如此寻朝议以端右之副不冝处外更拜银青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顷之母忧去职居防以孝闻既练卫将军禇裒上疏荐和起为尚书令遣散骑郎喻防和每见催逼輙号咷恸絶谓所亲曰古人或有释其忧服以祗王命盖以才足干时故不得不体国殉义吾在常日犹不如人况今中心荒乱将何以补于万分祗足以示轻忘孝道贻素冠之讥耳帝又下诏曰百揆务殷端右总要而旷职经久甚以悒然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贾诸公皆释服从时不获遂其情礼况今日艰难百王之尚书令礼已过祥练岂得聼不赴急疾而遂罔极之情乎和表疏十余上遂不起服阕然后视职时南中郎将谢尚领宣城内史收泾令陈干杀之有司以尚违法紏黜诏原之和重奏尚挟憾肆虐冝正刑辟尚皇太后舅故寝其奏时汝南王统江夏公卫崇并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礼所以轨物成敎故有国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统斯人伦之纪不二之道也为人后者降其所出夺天属之性至公之义降杀节文着于周典按汝南王统为庶母居庐服重江夏公卫崇本由疎属开国之绪近防所生复行重制违冐礼度肆其私情闾阎许其过厚谈者莫以为非则政道陵迟由乎礼废宪章頺替始于容违若弗紏正无以齐物皆可下太常夺服若不祗王命应加贬黜诏从之和居任多所献纳虽权臣不茍阿附永和七年以疾笃辞位拜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尚书令如故其年卒年六十四追赠侍中司空谥曰穆子淳歴尚书吏部郎给事黄门侍郎左卫将军   袁瓌字山甫陈郡阳夏人魏郎中令焕之曽孙也祖父并早卒瓌与弟猷欲奉母避乱求为江淮间县拜吕令转江都因南渡元帝以为丹阳令中兴建拜奉朝请迁治书御史时东海王越尸既为石勒所焚妃裴氏求招魂越朝廷疑之瓌与博士傅纯议以为招魂是谓埋神不可从也帝然之虽许裴氏招魂越遂下诏禁之寻除庐江太守大将军王敦引为谘议参军俄为临川太守敦平为镇南将军卞敦军司寻自觧还都游于防稽蘓峻之难与王舒共起义军以功封长合乡侯徴补散骑常侍徙大司农寻除国子祭酒顷之加散骑常侍于时丧乱之后礼教陵迟瓌上疏请兴国学成帝从之瓌以年在悬车上疏告老寻卒追赠左光禄大夫諡曰恭子乔嗣乔字彦叔初拜佐著作郎辅国将军桓温请为司马除司徒左西属不就拜尚书郎桓温镇京口复引为司马领广陵相初乔与禇裒友善及康献皇后临朝乔以裒后父礼数悬絶不冝以平昔故友之道相遇以书致辞于裒且勉以亲贤纳善为先论者以为得体迁安西谘议参军长沙相不拜寻督沔中诸戍江夏随义阳三郡军事建武将军江夏相时桓温谋伐蜀众以为不可乔劝温曰夫经畧大事故非常情所具智者了于心胷然后举无遗筭耳今天下之难二防而已蜀虽险固方胡为弱将欲除之先从易也今泝流万里经歴天险彼或有备不必可克然蜀人自以斗絶一方恃其完固不修攻战之具若以精卒一万轻军速进比彼闻之我已入其险要李势君臣不过自力一战擒之必矣论者恐大军既西胡必闚觎此又似是而非何者胡闻万里征伐以为内有重备必不敢动纵复越逸江渚诸军足以守境此无忧矣蜀土冨实号称天府昔诸葛武侯欲以抗衡中国今诚不能为害然势据上流易为防盗若袭而取之者有其人众此国之大利也温从之使乔以江夏相领二千人为军锋师次彭模去贼已近议者欲两道并进以分贼势乔曰今深入万里置之死地士无反顾之心所谓人自为战者也今分为两军军力不一万一偏败则大事去矣不如全军而进弃去釡甑赍三日粮胜可必矣温以为然即一时俱进去成都十里与贼大战前锋失利乔军亦退矢及马首左右失色乔周麾而进声气愈厉遂大破之长驱至成都李势既降势将邓定隗文以其属反众各万余温自撃定乔撃文破之进号龙骧将军封湘西伯寻卒年三十六温甚悼惜之追赠益州刺史諡曰简乔博学有文才注论语及诗并诸文笔皆行于世子方平嗣亦以轨素自立辟大司马掾歴义兴琅邪太守卒子山松嗣山松少有才名博学有文章着后汉书百篇衿情秀发善音乐旧歌有行路难曲辞颇踈质山松好之乃文其辞句婉其节制每因酣醉纵歌之聼者莫不流涕初羊昙善唱乐桓伊能挽歌及山松行路难继之时人谓之三絶时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柏而山松每出游好令左右作挽歌人谓湛屋下陈尸山松道上行殡山松歴位为吴郡太守孙恩作乱山松守沪渎城城防被害瓌弟猷字申甫少与瓌齐名代瓌为吕令复相继为江都令由是俱渡江瓌为丹阳猷为武康兄弟列宰名邑论者美之歴位侍中卫尉卿猷孙宏见文苑瓌从祖准字孝尼以儒学知名注丧服经官至给事中凖子冲字景元光禄勲冲子耽字彦道少有才气俶傥不覊为士类所称桓温少时游于博徒资产俱尽尚有负进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欲求济于耽而耽在艰试以告焉耽畧无难色遂变服懐布防随温与债主戯耽素有艺名债者闻之而不相识谓之曰卿当不办作袁彦道也遂就局十万一掷直上百万耽投马絶呌探布防掷地曰竟识袁彦道不其通脱若此蘓峻之役王导引为参军随导在石头初路永匡术贾寜等皆峻心腹闻祖约奔败惧事不立迭説峻诛大臣峻既不纳永等虑必败隂结于导导使耽潜説路永使归顺峻平封稊归男拜建威将军歴阳太守咸康初石虎游骑十余匹至歴阳耽上列不言骑少时胡防彊盛朝野危惧王导以宰辅之重请自讨之既而贼骑不多又已退散导止不行朝廷以耽失于轻妄黜之寻复为导从事中郎方加大任会卒时年二十五子质字道和自涣至质五世并以道素继业惟其父耽以雄豪着及质又以孝行称官歴琅邪内史东阳太守质子湛湛弟豹列在宋史   江逌字道载陈留圉人也曾祖防谯郡太守祖允芜湖令父济安东参军逌少孤与从弟灌共居甚相友悌由是获当时之誉避蘓峻之乱屛居临海絶弃人事翦茅结宇耽翫载籍有终焉之志本州辟从事除佐著作郎并不就征北将军蔡谟命为参军何充复引为骠骑功曺以家贫求试守为太末令县界深山中有亡命数百家恃险为阻前后守宰莫能平逌到官召其魁帅厚加抚接谕以祸福旬月之间襁负而至朝廷嘉之州檄为治中转别驾迁吴令中军将军殷浩将谋北伐请为谘议参军浩甚重之迁长史浩方修复洛阳经营荒梗逌为上佐甚有匡弼之益军中书檄皆以委逌时羌及丁零叛浩军震惧姚襄去浩十里结营以逼浩浩令逌撃之逌进兵至襄营谓将校曰今兵非不精而众少于羌且其堑栅甚固难与校力吾当以计破之乃取数百鸡以长绳连之系火于足羣鸡骇散飞集襄营襄营火发因其乱随而撃之襄遂小败及桓温奏废浩佐吏逌遂免顷之除中书郎升平中迁吏部郎长兼侍中穆帝将修后池起阁道逌上疏谏之帝乃止复领本州大中正升平末迁太常逌累让不许穆帝崩山陵将用寳器逌諌曰以宣皇顾命终制山陵不设明器以贻后则景帝奉遵遗制逮文明皇后崩武皇帝亦承前制无所施设惟脯糒之奠瓦器而已昔康皇帝元宫始用寳劔金舄此盖太妃罔已之情实违先防累世之法今外以为故事臣请述先防停此二物书奏从之哀帝以天文失度欲依尚书洪祀之制于太极前殿亲执防肃冀以免咎使太常集博士草其制逌上疏諌曰臣寻史汉旧事艺文志刘向五行传洪祀出于其中然自前代以来莫有用者又其文唯説为祀而不载仪注此盖久逺不行之事非常人所参校按汉仪天子所亲之祠惟宗庙而已祭天于云阳祭地于汾隂在于别宫遥拜不诣坛所其余羣祀之所必在幽静是以圜丘方泽列于郊野今若于承明之庭正殿之前设羣神之坐行躬亲之礼凖之旧典有乖常式臣闻妖眚之发所以鉴悟时主故夤畏上通则宋灾退度徳礼増修则殷道以隆此徃代之成验不易之定理顷者星辰颇有变异陛下祗戒之诚逹于天人在予之惧忘寝与食仰防元象俯凝庶政嘉祥之应实在今日而犹干干夕惕思广兹道诚实圣懐殷勤之至然洪祀有书无仪不行于世询访时学莫识其礼且其文曰洪祀大祀也阳曰神隂曰灵举国相率而行祀顺四时之序无令过差今按文而言皆漫而无适不可得详若不详而修其失不小帝不纳逌又上疏曰臣谨更思寻参之时事今彊戎据于闗雍桀狄纵于河朔封豕四逸防刘神州长旌不卷钟鼓曰戒兵疲人困嵗无休已人事于下则七曜错于上灾沴之作固其冝然又顷者以来无乃大异彼月之蚀义见诗人星辰莫同载于五行故洪范不以为沴陛下今以晷度之失同之六沴引其轻变方之重眚求已笃于禹汤忧勤逾乎日昃将修大祀以礼神祗传曰外顺天地时气而祭其鬼神然则神必有号祀必有义按洪祀之文惟神灵大畧而无所祭之名称举国行祀而无贵贱之阻有赤黍之盛而无牲体之奠仪法所用阙畧非一若率文而行则举义皆阂有所施补则不统其源汉侍中卢植时之逹学受法不防则不敢厝心诚以五行深逺神道幽昧探责之求难以常思错综之理不可一数臣非至精孰能与此帝犹勅撰定逌又陈古义帝乃止逌在职多所匡諌着阮籍序赞逸士箴及诗赋奏议数十篇行于世病卒时年五十八子蔚吴兴太守逌从弟灌字道羣父瞢尚书郎灌少知名才识亚于逌州辟主簿举秀才为治中转别驾歴司徒属北中郎长史领晋陵太守简文帝引为抚军从事中郎后迁吏部郎时谢奕为尚书铨叙不允灌每执正不从奕托以他事免之受黜无怨色顷之简文帝又以为抚军司马甚相賔礼迁御史中丞转吴兴太守灌性方正视权贵蔑如也为大司马桓温所恶温欲中伤之徴拜侍中以在郡时公事有失追免之后为秘书监寻复觧职时温方执权朝廷希防故灌积年不调温末年以为谘议参军防温薨迁尚书中防军复出为吴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未拜卒子绩字仲元有志气除秘书郎以父与谢氏不穆故谢安之世辟召无所从论者多之安薨始为会稽王道子骠骑主簿多所规諌歴谘议参军出为南郡相防荆州刺史殷仲堪举兵以应王恭仲堪要绩与南蛮校尉殷顗同行并不从仲堪等屡以为言绩终不为之屈顗虑绩及祸乃于仲堪坐和觧之绩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胁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知获死所一坐皆为之惧仲堪惮其坚正以杨佺期代之朝廷闻而徴绩为御史中丞奏劾无所屈挠防稽世子元顕専政夜开六门绩密启防稽王道子欲以奏闻道子不许车允亦曰元显骄纵冝禁制之道子黙然元显闻而谓众曰江绩车允间我父子遣人密让之俄而绩卒朝野悼之   车允字武子南平人也曾祖浚吴会稽太守父育郡主簿太守王胡之名知人见允于童防之中谓允父曰此儿当大兴卿门可使専学允恭勤不倦博览多通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綀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及长风姿美劭机悟敏速甚有乡曲之誉桓温在荆州辟为从事以辩识义理深重之引为主簿稍迁别驾征西长史遂显于朝廷时唯允与吴隠之以寒素博学知名于世又善于赏防当时每有盛坐而允不在皆云无车公不乐谢安游集之日輙开筵待之寜康初以允为中书侍郎闗内侯孝武帝常讲孝经仆射谢安侍坐尚书陆纳侍讲侍中卞耽执读黄门侍郎谢石吏部侍郎袁宏执经允与丹阳尹王混擿句时论荣之累迁侍中太元中増置太学生百人以允领国子博士其后年议郊庙明堂之事允以明堂之制既甚难详且乐主于和礼主于敬故质文不同音器亦殊既茅茨广厦不一其度何必守其形范而不本顺时乎九服咸寜四野无尘然后明堂辟雍可光而修之时从其议又迁骠骑长史太常进爵临湘侯以疾去职俄为防军将军时王国寳謟于防稽王道子风八座启以道子为丞相加殊礼允曰此乃成王所以尊周公也今主上当阳非成王之地相王在位岂得为周公乎望实二三并不冝耳必大忤上意乃称疾不署其事疏奏帝大怒而甚嘉允隆安初为吴兴太守秩中二千石辞疾不拜加辅国将军丹阳尹顷之迁吏部尚书元有过允与江绩密言于道子将奏之事泄元显逼令自裁俄而允卒朝廷伤之殷觊字伯通陈郡人也祖融太常卿父康吴兴太守觊性通率有才器少与从弟仲堪俱知名太元中以中书郎擢为南蛮校尉涖职清名政绩肃举及仲堪得王恭书将兴内伐告觊欲同举觊不平之曰夫人臣之义慎保所守朝廷是非宰辅之务岂藩屛之所图也晋阳之事冝所不豫仲堪要之转切觊怒曰吾进不敢同退不敢异仲堪甚以为恨犹密諌仲堪辞甚切至仲堪既贵素情亦殊而志望无厌谓觊言为非觊见江绩亦以正直为仲堪所斥知仲堪当逐异已树置所亲因出行散托疾不还仲堪闻其病出省之谓觊曰兄病殊为可忧觊曰我病不过身死但汝病在灭门幸熟为虑勿以我为念也仲堪不从卒与杨佺期桓元同下觊遂以忧卒隆安中诏曰故南蛮校尉殷觊忠绩未融奄焉陨防可赠冠军将军弟仲文叔献别有传   王雅字茂逹东海郯人魏卫将军肃之曾孙也祖隆后将军父景大鸿胪雅少知名州檄主簿举秀才除郎中出补永兴令以干理著称累迁尚书左右丞歴廷尉侍中左卫将军丹阳尹领太子左卫率雅性好接下敬慎奉公孝武帝深加礼遇虽在外职侍见甚数朝廷大事多参谋议帝每置酒宴集雅未至不先举觞其见重如此然任遇有过其才时人以倿幸目之帝起清暑殿于后宫开北上閤出华林园与美人张氏同游止惟雅豫焉会稽王道子领太子太傅以雅为太子少傅时王恂儿婚賔客车骑甚众防闻雅拜少傅廻诣雅者过半时风俗頽无复廉耻少傅之任朝望属珣珣亦颇以自许及中诏用雅众遂赴雅将拜遇雨请以繖入王恂不许之因冐雨而拜雅既贵幸威权甚震门下车骑常数百而善应接倾心礼之帝以道子无社稷器干虑晏驾之后皇室倾危乃选时望以为藩屛将擢王恭殷仲堪等先以访雅雅以恭等无当世之才不可大任乃从容曰王恭风神简贵志气方严既居外戚之重当负亲贤之寄然其禀性峻隘无所苞容执自是之操无守节之志仲堪虽谨于细行以文义见称亦无量且干畧不长若委以连率之重据形势之险今四海无事足能守职若道不常隆必为乱阶矣帝以恭等为当时秀望谓雅疾其胜已故不从二人皆被升用其后竟败有识之士称其知人迁领军尚书散骑常侍方大崇进之将参副相之重而帝崩仓卒不复顾命雅素被优遇一旦失权而朝廷方乱内外擕离但慎黙而已无所辩正虽在孝武世亦不能犯顔廷争凡所谋谟唯唯而已寻迁左仆射隆安四年卒时年六十七追赠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长之准之散骑侍郎次协之黄门次少卿侍中并有士操立名于世云   王恭字孝伯光禄大夫蕴子定皇后之兄也少有美誉清操过人自负材地高华恒有宰辅之望与王忱齐名友善慕刘惔之为人谢安常曰王恭人地可以为将来伯舅尝从其父自防稽至都忱访之见恭所坐六尺簟忱谓其有余因求之恭輙以送焉遂坐荐上忱闻而大惊恭曰吾平生无长物其简率如此起家为佐著作郎叹曰仕宦不为宰相才志何足以骋因以疾辞俄为秘书丞转中书郎未拜遭父丧服阕除吏部郎授建威将军太元中代沈嘉为丹阳尹迁中书令领太子詹事孝武帝以恭后兄深相钦重时陈郡袁悦以倾巧事会稽王道子恭言之于帝遂诛之道子常集朝士置酒于东府尚书令谢石因醉为委巷之歌恭正色曰居端右之重集藩王之第而肆淫声欲令羣下何所取则石深衔之淮陵内史虞珧子妻裴氏有服食之术常衣黄衣状如天师道子甚悦之令与賔客谈论时人皆为降节恭抗言曰未闻宰相之坐有失行妇人坐賔莫不反侧道子甚愧之其后帝将擢时望以为藩屛乃以恭为都督兖青冀幽并徐州晋陵诸军事平北将军兖青二州刺史假节镇京口初都督以北为号者累有不祥故桓冲王坦之刁彞之徒不受镇北之号恭表让军号以超受为辞而实恶其名于是改号前将军慕容垂入青州恭遣偏师御之失利降号辅国将军及帝崩防稽王道子执政宠昵王国寳委以机权恭每正色直言道子深惮而忿之及赴山陵罢朝叹曰榱栋虽新便有黍离之叹矣时国寳从弟绪説国寳因恭入觐相王伏兵杀之国寳不许而道子亦欲辑和内外深布腹心于恭冀除旧恶恭多不顺每言及时政輙厉声色道子知恭不可和协王绪之説遂行于是国难始结或劝恭因入朝以兵诛国寳而庾楷党于国寳士马甚盛恭惮之不敢发遂还镇临别谓道子曰主上谅闇冢宰之任伊周之所难愿大王亲万机纳直言逺郑声放倿人辞色甚厉故国寳等愈惧以恭为安北将军不拜乃谋诛国寳遣使与殷仲堪桓元相结仲堪伪许之恭得书大喜乃抗表京师以诛国寳为名表至内外戒严国寳及绪惶惧不知所为用王珣计请觧职道子收国寳赐死斩绪于市深谢愆失恭乃还京口恭之初抗表也虑事不防乃版前司徒左长史王廞为吴国内史令起兵于东会国寳死令廞解军去职廞怒以兵伐恭恭遣刘牢之撃灭之上疏自贬诏不许谯王尚之复説道子以藩伯彊盛宰相权弱冝多树置以自卫道子然之乃以其司马王愉为江州刺史割庾楷豫州四郡使愉督之由是楷怒遣子鸿説恭曰尚之兄弟専防相权欲假朝威贬削方镇惩警前事势转难测及其议未成冝早图之恭以为然复以谋告殷仲堪桓元元等从之推恭为谋主尅期同赴京师时内外离阻津逻严急仲堪之信因庾楷逹之以斜绢为书内箭簳中合镝漆之楷送于恭恭发书绢文角戾不复可识谓楷为诈又料仲堪去年已不赴盟今无动理乃先期举兵司马刘牢之諌曰将军今动以伯舅之重执忠贞之节相王以姬旦之尊时望所系昔年已戮寳绪送王廞书是深伏将军也顷所授用虽非皆允未为大失割庾楷四郡以配王愉于将军何损晋阳之师其可再乎恭不从乃上表以讨王愉司马尚之兄弟为辞朝廷使元显及王恂谢琰等距之恭梦牢之坐其处旦谓牢之曰事克即以卿为北府遣牢之率帐下督顔延先据竹里元显使説牢之防以重利牢之乃斩顔延以降是日牢之遣其壻高雅之子敬宣因恭曜军轻骑撃恭恭败将还雅之已闭城门恭遂与弟履单骑奔曲阿恭久不骑乘髀生疮不复能去曲阿人殷确恭故参军也以船载之藏于苇席之下将奔桓元至长塘湖遇啇人钱彊彊宿憾于确以告湖浦尉尉收之以送京师道子闻其将至欲出与语靣折之而未之杀也时桓元等已至石头惧其有变即于建康之倪塘斩之恭五男及弟爽爽兄子秘书郎和及其党孟璞张恪等皆杀之恭性抗直深存节义读左传至奉王命讨不庭每辍卷而叹为性不以闇于机防自在北府虽以简恵为政然自矜贵与下殊隔不闲用兵尤信佛道调役百姓修营佛事务在壮丽士庶怨嗟临刑犹诵佛经自理须鬓神无惧容谓监刑者曰我闇于信人所以致此原其本心岂不忠于社稷但令百代之下知有王恭耳家无财帛唯书籍而已为识者所伤恭美姿仪人多爱悦或目之云濯濯如春月柳尝被鹤氅裘渉雪而行孟昶窥见之叹曰此真神仙中人也初见执遇故吏戴耆之为湖孰令恭私告曰我有庶儿未举在乳母家卿为我送寄桓南郡耆之遂送之于夏口桓元抚飬之为立防庭吊祭焉及元执政上表理恭诏赠侍中太保諡曰忠简爽赠太常和及子简并通直散骑郎殷确散骑侍郎腰斩湖浦尉及钱彊等恭庶子昙亨义熙中为给事中庾楷征西将军亮之孙防稽内史羲小子也初拜侍中代兄凖为西中郎将豫州刺史假节镇歴阳隆安初进号左将军时防稽王道子惮王恭殷仲堪等擅兵故出王愉为江州督豫州四郡以为形援楷上疏以江州非险塞之地而西府北带冦戎不应使愉分督诏不许时楷懐恨使子鸿説王恭以谯王尚之兄弟复握机权势过国寳恭亦素忌尚之遂连谋举兵事在恭传诏使尚之讨楷楷遣汝南太守叚方逆尚之战于慈湖方大败被杀楷奔于桓元及元等盟于柴桑连名上疏自理诏赦元等而不赦恭楷楷遂依元元用为武昌太守楷后惧元必败密遣使结防稽世子元显若朝廷讨元当为内应及元得志楷以谋泄为元所诛   刘牢之字道坚彭城人也曾祖羲以善射事武帝歴北地鴈门太守父建有武干为征虏将军世以勇壮称牢之靣紫赤色须目惊人而沈毅多计画太元初谢元北镇广陵时苻坚方盛元多募劲勇牢之与东海何谦琅邪诸葛侃乐安高衡东平刘西河田洛晋陵孙无终等以骁猛应选元以牢之为参军领精鋭为前锋百战百胜号为北府兵敌人畏之及坚将句难南侵元率何谦等距之牢之破难辎重于旴眙获其运船迁鹰将军广陵相时车骑将军桓冲击襄阳宣城内史胡彬率众向寿阳以为冲声援牢之领卒二千为彬后继淮肥之役苻坚遣其弟融及骁将张蚝攻防寿阳谢元使彬与牢之距之师次硖石不敢进坚将梁成又以二万人屯洛涧元遣牢之以精卒五千距之去贼十里成阻涧列阵牢之率参军刘袭诸葛求等直进渡水临阵斩成及其弟云又分兵断其归津贼歩骑崩溃争赴淮水杀获万余人尽收其器械坚寻亦大败归长安余党所在屯结牢之进平谯城使安丰太守戴寳戍之迁龙骧将军彭城内史以功赐爵武冈县男食邑五百户牢之进屯鄄城讨诸未服河南城堡承风归顺者甚众时苻坚子丕据邺为慕容垂所逼请降牢之引兵救之垂闻军至出新兴城北走牢之与沛郡太守田次之追之行二百里至五桥泽中争趣辎重稍乱为垂所撃牢之败绩士卒殱焉牢之防马跳五丈涧得脱防丕救至因入临漳集亡散兵复少振牢之以军败徴还顷之复为龙骧将军守淮隂后进戍彭城复领太守妖贼刘黎僭尊号于皇邱牢之讨灭之苻坚将张遇遣兵撃破金乡围太山太守羊迈牢之遣参军向钦之撃走之防慕容垂叛将翟钊救遇牢之引还钊还牢之进平太山追钊于鄄城钊走河北因获张遇以归之彭城妖贼司马徽聚众党马头山牢之遣参军竺朗之讨灭之时慕容氏掠廪邱高平太守徐含逺告急牢之不能救坐畏懦免及王恭将讨王国寳引牢之为府司马领南彭城内史加辅国将军恭使牢之讨破王廞以牢之领晋陵太守恭本以才地陵物及檄至京师朝廷戳国寳王绪自谓威徳已着虽杖牢之为牙但以行阵武将相遇礼之甚薄牢之负其才能深懐耻恨及恭之后举元显遣庐江太守高素説牢之使叛恭事成当即其位号牢之许焉恭参军何澹之以其谋告恭牢之与澹之有隙故恭疑而不纳乃置酒请牢之于众中拜牢之为兄精兵利器悉以配之使为前锋行至竹里牢之背恭归朝廷恭既死遂代恭为都督兖青冀幽并徐掦州晋陵军事牢之本自小将一朝据恭位众情不悦乃树用腹心徐谦之等以自彊时杨佺期桓元将兵逼京师上表理王恭求诛牢之牢之率北府之众驰赴京师次于新亭元等受诏退兵牢之还镇京口及孙恩攻防防稽牢之遣将桓寳率师救三吴复遣子敬宣为寳后继比至曲阿吴郡内史桓谦已弃郡走牢之乃率众东讨拜表輙行至吴与卫将军谢琰撃贼屡胜杀伤甚众径临浙江进拜前将军都督吴郡诸军事时谢琰屯乌程遣司马高素助牢之牢之率众军济浙江恩惧逃于海牢之还镇恩复入防稽害谢琰牢之进号镇北将军都督防稽五郡率众东征屯上虞分军戍诸县恩复攻破吴国杀内史袁山松牢之使参军刘裕讨之恩复入海顷之恩浮海奄至京口战士十万楼船千余牢之在山隂使刘裕自海盬赴难牢之率大众而还裕兵不满千人与贼战破之恩闻牢之已还京口乃走郁州又为敬宣刘裕等所破及恩死牢之威名转振元兴初朝廷将讨桓元以牢之为前锋都督征西将军领江州事元显遣使以讨元事谘牢之牢之以元少有雄名仗全楚之众惧不能制又虑平元之后功盖天下必不为元显所容深懐疑异不得已率北府文武屯洌洲桓元遣何穆説牢之曰自古乱世君臣相信者有燕昭乐毅元徳孔明然皆勲业未卒而二主早世设使功成事遂未保二臣之祸也鄙语有之高鸟尽良弓藏狡兎殚猎犬烹故文种诛于句践韩白戮于秦汉彼皆英雄覇王之主犹不敢信其功臣况凶愚凡庸之流乎自开辟以来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以见容于闇世者而谁至如管仲相齐雍齿侯汉则徃徃有之况君见与无射钩屡逼之仇邪今君战败则倾宗战胜亦覆族欲以安归乎孰若翻然改图保其冨贵则身与金石等固名与天壤无穷就若头足异处身名俱灭为天下笑哉唯君图之牢之自谓握彊兵才能算畧足以经纶江表时谯王尚之已败人情转阻乃颇纳穆説遣使与元交通其甥何无忌与刘裕固諌之并不从俄令敬宣降元元大喜与敬宣置酒宴集隂谋诛之陈法书图画与敬宣共观以安悦其志敬宣不之觉元佐吏莫不相视而笑元显既败元以牢之为征东将军防稽太守牢之叹曰始尔便夺我兵祸将至矣时元屯相府敬宣劝牢之袭元犹豫不决移屯班渎将北奔广陵相高雅之欲据江北以距元集众大议参军刘袭曰事不可者莫大于反而将军徃年反王衮州近日反司马郎君今复欲反桓公一人而三反岂得立也语毕趋出佐吏多散走而敬宣先还京口拔其家失期不到牢之谓其为刘袭所杀乃自缢而死俄而敬宣至不遑哭奔于高雅之将吏共殡敛牢之丧还丹徒元令斵棺斩首尸于市及刘裕建义追理牢之乃复本官敬宣列在宋史   殷仲堪陈郡人也祖融太常吏部尚书父师骠骑谘议参军晋陵太守沙阳男仲堪能清言善属文每云三日不读道徳论便觉舌本间彊其谈理与韩康伯齐名名士咸爱慕之调补佐著作郎冠军谢元镇京口请为参军除尚书郎不拜元以为长史厚任遇之仲堪致书于元曰胡亡之后中原子女鬻于江东者不可胜数骨肉星离荼毒终年怨苦之气感伤和理诚丧乱之常足以惩戒复非王泽广润爱育苍生之意也当世大人既慨然经畧将以救其涂炭而使理至于此良可叹息愿节下之以道徳运之以神明隠心以及物垂理以禁暴使足践晋境者必无懐慼之心枯槁之类莫不同渐天润仁义与干戈并运徳心与功业俱隆实所期于明徳也顷闻抄掠所得多皆采梠饥人壮者欲以救子少者志在存亲行者倾筐以顾念居者吁嗟以待延而一旦幽絷生离死絶求之于情可伤之甚昔孟孙猎而得麑使秦西以之归其母随而悲鸣不忍而放之孟孙赦其罪以傅其子禽兽犹不可离况于人乎夫飞鸮恶鸟也食桑葚犹懐好音虽曰戎狄其无情乎茍感之有物非难化也必使邉界无贪小利彊弱不得相陵徳音一发必声振沙漠二防之党将靡然向风何忧黄河之不济凾谷之不开哉元深然之领晋陵太守居郡禁产子不举久丧不録父母以质亡叛者所下条敎甚有义理父病积年仲堪衣不解帯躬学医术防其精妙执薬挥泪遂眇一目居丧哀毁以孝闻服阕孝武帝召为太子中庶子甚相亲爱仲堪父常患耳聪闻牀下蚁动谓之牛鬭帝素闻之而不知其人至是从容问仲堪曰患此者谓谁仲堪流涕而起曰臣进退惟谷帝有愧焉复领黄门郎宠任转隆帝尝示仲堪诗乃曰勿以已才而笑不才帝以防稽王非社稷之臣擢所亲幸以为藩捍乃授仲堪都督荆益寜三州军事振威将军荆州刺史假节镇江寜将之任又诏曰卿去有日使人酸然尝谓永为廊庙之寳而忽为荆楚之珍良以慨恨其恩狎如此仲堪虽有英誉议者未以分陜许之既受腹心之任居上流之重朝野属想谓有异政及在州纲目不举而好行小恵夷夏颇安附之先是仲堪游于江濵见流棺接而焉旬日之间门前之沟忽起为岸其夕有人通仲堪自称徐伯元云感君之恵无以报也仲堪因问门前之岸是何祥乎对曰水中有岸其名为洲君将为州言终而没至是果临荆州桂阳人黄钦生父没已久诈服衰麻言迎父丧府曺先依律诈取父母卒弃市仲堪乃曰律诈取父母寜依殴詈法弃市原此之防当有二亲生存而横言死没情事悖逆忍所不当故同之殴詈之科正以大辟之刑今钦生父实终殁墓在旧邦积年乆逺方诈服迎丧以此为大妄耳比之于父存而言亡相殊逺矣遂活之又以异姓相飬礼律所不许子孙继亲族无后者唯令主其蒸尝不聼别籍以避役也佐史咸服之时朝廷徴益州刺史郭铨犍为太守卞苞于坐劝铨以蜀反仲堪斩之以闻朝廷以仲堪事不预察降号鹰扬将军尚书下以益州所统梁州三郡人丁一千番戍汉中益州未肯承遣仲堪乃奏之曰夫制险分国各有攸冝剑阁之隘实蜀之闗键巴西梓潼宕渠三郡去汉中辽逺在劒阁之内成败与蜀为一而统属梁州盖定鼎中华虑在后伏所以分斗絶之势开荷防之路自皇居南迁守在岷卭衿带之形事异曩昔是以李势初平割此三郡配益州将欲重复上流为习坎之防事经英畧歴年数纪梁州以统接旷逺求还三郡忘王侯设险之义背地势内外之实盛陈事力之寡弱餙哀矜之苦言令华阳乂清汧陇顺轨闗中余烬自想鱼肉梁州以论求三郡益州以本统有定更相牵制莫知所从致令巴宕二郡为羣獠所覆城邑空虚士庶流亡要害膏腴皆为獠有今逺虑长规冝保全险塞又蛮獠炽盛兵力寡弱如遂经理乖缪号令不一则劔阁非我保丑类转难制此乃藩扞之大机上流之至要昔三郡全实正差文武三百以助梁州今俘没蛮獠十不遗二加逐食乌散资生未立茍顺符防以副梁州恐公私困无以堪命则剑阁之守无撃柝之储号令选用不専于益州虚有监统之名而无制驭之实惧非分位之本防经国之逺术谓今正可更加梁州文武五百合前为一千五百自此之外一仍旧贯设梁州有急蜀当倾力救之书奏朝廷许焉桓元在南郡论四皓来仪汉庭失素履终吉之义以其文赠仲堪仲堪答书称四公得出处之正元屈之仲堪自在荆州连年水旱百姓饥馑仲堪食常五椀盘无余肴饭粒落席间輙拾以噉之虽欲率物亦縁其性真素也每语子弟云人物见我受任方州谓我豁乎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忘其本尔其存之其后蜀水大出漂浮江陵数千家以隄防不严复降为寜夏将军安帝即位进号冠军将军固譲不受初桓元将应王恭乃説仲堪推恭为盟主共兴晋阳之举立桓文之功仲堪然之仲堪以王恭在京口去都不盈二百自荆州道逺连兵势不相及乃伪许恭而实不欲下闻恭已诛国寳等始抗表兴师遣龙骧将军杨佺期次巴陵防稽王道子遣书止之仲堪乃还初桓元弃官归国仲堪惮其才地深相交结元亦欲假其兵势诱而悦之国寳之役仲堪既纳元之诱乃外结雍州刺史郗恢内要从兄南蛮校尉觊南郡相江绩等恢觊绩并不同之乃以佺期代绩觊自逊位防王恭复与豫州刺史庾楷举兵讨江州刺史王愉及谯王尚之等仲堪因集议以为朝廷去年自戮国寳王恭威名已震今其重举势无不克而我去年缓师已失信于彼今可整棹晨征参其覇功于是使佺期舟师五千为前锋桓元次之仲堪率兵二万相继而下佺期元至湓口王愉奔于临川元遣偏军追获之佺期等进至横江庾楷败奔于元谯王尚之等退走尚之弟恢之所领水军皆没元等至石头仲堪至芜湖忽闻王恭已死刘牢之反恭领北府兵在新亭元等三军失色无复固志廻师屯于蔡洲时朝廷新平恭楷且不测西方人心仲堪等拥众数万充斥郊畿内外忧逼元从兄脩告会稽王道子曰西军可説而解也脩知情矣若许佺期以重利无不倒戈于仲堪者道子纳之乃以元为江州佺期为雍州黜仲堪为广州以桓脩为荆州遣仲堪叔父太常茂宣诏廻军仲堪恚被贬退以王恭虽败已众亦足以立事令元等急进军元等喜于宠授并欲顺朝命犹豫未决会仲堪弟遹为佺期司马夜奔仲堪説佺期受朝命纳桓脩仲堪遑遽即于芜湖南归使狥于元等军曰若不各散而归大军至江陵当悉戳余口仲堪将刘系先领二千人于佺期輙率众而归元等大惧狼狈追仲堪至寻阳及之于是仲堪失职倚元为援元等又资仲堪之兵虽互相疑阻亦不得异仲堪与佺期以子弟交质遂于寻阳结盟推元为盟主临坛防血并不受诏申理王恭求诛刘牢之谯王尚之等朝廷深惮之于是诏仲堪曰间以将军凭寄失所朝野懐忧然既往之事冝其两忘用乃班师廻斾祗顺朝防所以改授方任盖随时之冝将军大义诚感朕心今还复本位即抚所镇释甲休兵则内外寜一故遣太常茂具宣乃懐仲堪等并奉诏各旋所镇顷之桓元将讨佺期先告仲堪云今当入沔讨除佺期已顿兵江口若见与无贰可杀杨广若其不然便当率兵入江仲堪乃执元兄伟遣从弟遹等水军七千至西江口元使郭铨苻宏撃之遹等败走元顿巴陵而馆其谷元又破杨广于夏口仲堪既失巴陵之积又诸将皆败江陵震骇城内大饥以胡麻为廪仲堪召佺期佺期率众赴之直济江击元为元所败走还襄阳仲堪出奔酂城为元追兵所获逼令自杀死于柞溪弟子道防军罗企生等并被杀仲堪少奉天师道又精心事神不吝财贿而怠行仁义啬于周急及元来攻犹勤请祷然善取人情病者自为诊脉分药而用计倚伏烦密少于鉴畧以至于败子简之载丧下都葬于丹徒遂居墓侧义旗建率私僮客随义军蹑桓元元死简之食其肉桓振之役义军失利简之没阵弟旷之有父风仕至剡令   杨佺期农华隂人汉太尉震之后也曾祖凖太常自震至凖七世有名徳祖林少有才望值乱没胡父亮少仕伪朝后归国终于梁州刺史以贞干知名佺期沈勇果劲而兄广及弟思平等皆彊犷麤自云门户承籍江表莫比有以其门地比王珣者犹恚恨而时人以其晚过江婚宦失类每排抑之尝慷慨切齿欲因事际以逞其志佺期少仕军府咸康中率众屯城固苻坚将潘猛距守康回垒佺期击走之其众悉降拜广威将军河南太守戍洛阳苻坚将窦冲率众攻平阳太守张元熙于皇天坞佺期击走之佺期自湖城入潼闗累战皆防斩获千计降九百余家归于洛阳进号龙骧将军以疾改为新野太守领建威司马迁唐邑太守督石头军事以疾去职荆州刺史殷仲堪引为司马代江绩为南郡相仲堪与桓元举众应王恭庾楷仲堪素无戎畧军旅之事一委佺期兄弟以兵五千人为前锋与桓元相次而下至石头恭死楷败朝廷未测元军乃以佺期代郗恢为都督梁雍秦三州诸军事雍州刺史仲堪元皆有迁换于是俱还寻阳结盟不奉诏俄而朝廷复仲堪本职乃各还镇初元未奉诏欲自为雍州以郗恢为广州恢惧元之来问于众咸曰佺期来者谁不戮力若桓元来恐难与为敌既知佺期代已乃谋于南阳太守闾邱羡称兵距守佺期虑事不济乃声言元来入沔而佺期为前驱恢众信之无复固志恢军散请降佺期入府斩闾邱羡放恢还都抚将士恤百姓缮脩城池简练甲卒甚得人情佺期仲堪与桓元素不睦佺期屡欲相攻仲堪每抑止之元以是告执政求广其所统朝廷亦欲成其衅隙故以桓伟为南蛮校尉佺期内懐忿惧勒兵建牙声云援洛欲与仲堪袭元仲堪虽外结佺期内疑其心苦止之又遣从弟遹屯北塞以驻之佺期势不独举乃解兵隆安三年元遂举兵讨佺期先攻仲堪初仲堪得元书急召佺期佺期曰江陵无食当何以待敌可来见就共守襄阳仲堪自以保境全军无縁弃城逆走忧佺期不赴乃绐之曰比来收集已有储矣佺期信之乃率众赴焉歩骑八千精甲耀日既至仲堪唯以饭饷其军佺期大怒曰今兹败矣乃不见仲堪时元在零田佺期与兄广撃元元畏佺期之鋭乃渡军马头明日佺期率殷道防等精鋭万人乘舰出战元距之不得进佺期乃率其麾下数十舰直济江迳向元船俄而廻击郭铨殆获铨防元诸军至佺期退走余众尽没单马奔襄阳元追军至佺期与兄广皆死之传首京师枭于朱雀门弟思平从弟尚保孜敬俱逃于蛮刘裕起义始归国歴位州郡孜敬为人剽鋭果于行事昔与佺期劝殷仲堪杀殷觊仲堪不从孜敬拔刃而起欲自出取之仲堪苦禁乃止及为梁州刺史常怏怏不满其志经襄阳见鲁宗之侍卫皆佺期之旧也孜敬愈愤见于辞色宗之叅军刘千期于坐靣折之因大发怒抽劒刺千期立死宗之表而斩之思平尚保后亦以罪诛杨氏遂灭   刘毅字希乐彭城沛人也曾祖距广陵相叔父镇左光禄大夫毅少有大志不修家人产业仕为州从事桓以为中兵军属桓元篡位毅与刘裕何无忌魏咏之等起义兵密谋讨元毅讨徐州刺史桓脩于京口青州刺史桓于广陵裕率毅等至竹里元使其将皇甫敷吴甫之北距义军遇之于江乘临阵斩甫之进至罗落桥又斩敷首元大惧使桓谦何澹之屯覆舟山毅等军至蒋山裕使羸弱登山多张旗帜元不之测益以危惧谦等士卒多北府人素慴伏裕莫敢出鬬裕与毅等分为数队进突谦阵皆殊死战无不一当百时东北风急义军放火烟尘张天鼓噪之音震骇京邑谦等诸军一时奔散元既西走裕以毅为冠军将军青州刺史与何无忌刘道规蹑元元逼帝及琅邪王西上毅与道规及下邳太守孟懐玉等追及元战于峥嵘洲毅乘风纵火尽鋭争先元众大溃烧辎重夜走元将郭铨刘雅等袭防寻阳毅遣威武将军刘懐肃讨平之及元死桓振桓谦复聚众距毅于灵溪元将冯该以兵防于振毅进撃为振所败退次寻阳坐免官寻原之刘裕命何无忌受毅节度无忌以督摄为烦輙便解统毅疾无忌専擅免其琅邪内史以辅国将军摄军事无忌遂与毅不平毅惟自引咎时论韪之毅复与道规发寻阳桓亮自号江州刺史遣刘敬宣击走之毅军次夏口时振党冯该戍大岸孟山图据鲁城桓山客守偃月垒众合万人连舰二岸水陆相援毅督众军进讨未至夏口遇风飘没千余人毅与刘懐肃素邈等攻鲁城道规攻偃月垒何无忌与檀祗列舰于中流以放越逸毅躬贯甲胄陵城半日而二垒俱溃生禽山客而冯该遁走毅进平巴陵以毅为使持节兖州刺史将军如故毅号令严整所经墟邑百姓安悦南阳太守鲁宗之起义袭襄阳破桓蔚毅等诸军次江陵之马头振拥乘舆出营江津宗之又破伪将桓楷振自撃宗之毅率无忌道规等诸军破冯该于豫章口推锋而进遂入江陵振闻城防与谦北走乘舆反正毅执元党卞范之羊僧寿夏侯崇之桓道恭等斩之桓振复与苻宏自郧城袭陷江陵与刘懐肃相持毅部将撃振杀之并斩伪辅国将军桓珍毅又攻拔迁陵斩元太守刘叔祖于临嶂其余拥众假号以十数皆讨平之二州既平以毅为抚军将军时刁预等作乱屯于湘中毅遣将分讨皆灭之初毅丁忧在家及义旗初兴遂墨绖从事至是军役渐寜上表乞还京口以终丧礼不许诏以毅为都督豫州州之淮南歴阳庐江安丰堂邑五都诸军事豫州刺史持节将军常侍如故其本府文武悉令西属以匡复功封南平郡开国公兼都督宣城军事给鼔吹一部梁州刺史刘稚反毅遣将讨擒之初桓元于南州起斋悉画盘龙于其上号为盘龙斋毅小字盘龙至是遂居之俄进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何无忌为卢循所败贼军乗胜而进朝廷震骇毅具舟船讨之将发而疾笃内外失色朝议欲奉乘舆北就中军刘裕防毅疾瘳将率军南征裕与毅书曰吾往与妖贼战晓其变态今脩船垂毕将居前扑之克平之日上流之任皆以相委又遣毅从弟藩往止之毅大怒谓藩曰我以一时之功相推耳汝便谓我不及刘裕也投书于地遂以舟师二万发姑熟徐道覆闻毅将至建邺报卢循曰刘毅兵重成败系此一战冝并力距之循乃引兵发巴陵与道覆连旗而下毅次于桑落洲与贼战败绩弃船以数百人歩走余众皆为贼所虏辎重盈积皆弃之毅走经渉蛮晋饥困死亡至者十二三军茅防竭力营防之仅而获免刘裕深慰勉之复其本职毅乃以防为谘议叅军及裕讨循诏毅知内外留事毅以丧师乞觧任降为后将军寻转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都督毅表求移镇豫章朝廷许之时庾悦为江州刺史诏解其任毅遂移镇豫章遣其亲将赵恢领千兵守寻阳俄进毅为都督荆寜秦雍四州之河东河南广平州之义城四郡诸军事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持节公如故毅表荆州编户不盈十万器械索然广州虽凋残犹出丹漆之用请依先凖于是加督交广二州毅至江陵乃輙取江州兵及豫州西府文武万余留而不遣又告疾困请藩为副刘裕以毅贰于已乃奏之安帝下诏罪状毅遂诛藩及尚书左仆射谢混以混党于毅故也刘裕自率众讨毅命王王镇恶蒯思等率军至豫章口于江津燔舟而进毅叅军朱显之逢镇恶以所统千人赴毅镇恶等攻防外城毅守内城精鋭尚数千人战至日昃镇恶以裕书示城内毅怒不发书而焚之毅冀有外救督士卒力战众知裕至既暮镇恶焚诸门齐力功之毅众乃散毅至北门单骑而走去江陵二十里而缢经宿居人以告乃斩于市子侄皆伏诛毅兄模奔于襄阳鲁宗之斩送之毅刚猛沉断而専肆狠愎与刘裕协成大业而功居其次深自矜伐不相推伏及居方岳常怏怏不得志裕每柔而顺之毅骄纵滋甚每览史籍至蔺相如降屈于防颇輙絶叹以为不可能也尝云恨不遇刘项与之争中原又谓其将郗僧施曰昔昭烈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今吾与足下虽才非古贤而事同斯言众咸恶其陵傲不逊及败于桑落知物情去已弥复愤激初裕征卢循凯归帝大宴于西池有诏赋诗毅诗云六国多雄士正始出风流自知武功不竞故示文雅有余也后于东府聚摴蒲大掷一判应至数百万余人并黒犊以还唯刘裕及毅在后毅次掷得雉大喜褰衣烧牀呌谓同坐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因挼五木久之曰老兄试为卿答既而四子俱黒其一子转跃未定裕厉声喝之即成卢焉毅意殊不快然素黒其靣如鐡色焉而乃和其言曰亦知公不能以此见借既出西藩虽上流分陜而顿失内权又颇自嫌事计故欲擅其威彊伺隙图裕以至于败初江州刺史庾悦隆安中为司徒长史曽至京口毅时甚屯窭先就府借东堂与亲故出射而悦后与僚佐径来诣堂毅告之曰毅辈屯否之人合一射甚难君于诸堂并可望以今日见让悦不许射者皆散惟毅留射如故既而悦食鹅毅求其余悦又不答毅常衘之义熙中故夺悦豫章解其军府使人防示其防悦忿惧而死毅之躁如此毅兄迈字伯羣少有才干为殷仲堪中兵军桓元之在江陵甚豪横士庶畏之过于仲堪元曾于仲堪防事前戯马以矟拟仲堪迈时在坐谓元曰马矟有余精理不足元自以才雄冠世而心知外物不许之仲堪为之失色元出仲堪谓迈曰卿乃狂人也元夜遣杀卿我岂能相救迈以正辞折仲堪而不以为悔仲堪使迈下都避之元果令追之迈仅而免祸后元得志迈诣门称谒元谓迈曰安知不死而敢相见迈对曰射钩斩祛与迈为三故知不死元甚喜以为刑狱军后为竟陵太守及毅与刘裕等同谋起义迈将应之事泄为元所害诸葛长民者琅邪阳都人也有文武干用然不持行检无乡曲之誉桓元引为叅军平西军事寻以贪刻免及刘裕建义与之定谋为扬武将军从裕讨桓元以功拜辅国将军宣城内史于时桓歆聚众向歴阳长民撃走之又与刘敬宣破歆于芍陂封新淦县公食邑二千五百户以本官督淮北诸军事镇山阳义熙初慕容超防下邳长民遣部将徐琰击走之进位使持节都督青扬二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领晋陵太守镇丹徒本号及公如故及何无忌为徐道覆所害贼乘胜逼京师朝廷震骇长民率众入卫京都因表曰妖贼伐船集木而南康相郭澄之隠蔽经年又深相保明屡欺无忌罪合斩刑诏原澄之及卢循之败刘毅也循与徐道覆连旗而下京师危惧长民劝刘裕权移天子过江裕不聼令长民与刘毅屯于北陵以备石头事平转督豫州扬州之六郡诸军事豫州刺史领淮南太守及裕讨毅以长民监太尉留府事诏以甲仗五十人入殿长民骄纵贪侈不防政事多聚珍寳美色营建第宅不知纪极所在残虐为百姓所苦自以多行无礼恒惧国宪及刘毅被诛长民谓所亲曰昔年醢彭越前年杀韩信祸其至矣谋欲为乱问刘穆之曰人间论者谓太尉与我不平其故何也穆之曰相公西征老母弱弟委之将军何谓不平长民弟黎民轻狡好利因劝之曰黥彭异体而势不偏全刘毅之诛亦诸葛氏之惧可因裕未还以图之长民犹豫未发既而叹曰贫贱常思富贵富贵必履危机今日欲为丹徒布衣岂可得也裕深疑之骆驿继遣辎重兼行而下前尅至日百司于道之輙差其期既而轻舟迳进潜入东府明旦长民闻之惊而至门裕伏壮士丁旿于幙中引长民进语素所未尽皆説焉长民悦旿自后拉而杀之舆尸付廷尉使收黎民黎民骁勇絶人与捕者苦战而死小弟防民为大司马军逃于山中追禽戮之诸葛氏之诛也士庶咸恨正刑之晚若释桎梏焉初长民冨贵之后常一月中輙十数夜眠中惊起跳踉如与人相打毛脩之常与同宿见之骇愕问其故长民曰正见一物甚黒而有毛脚不分明寄健非我无以制之其后来转数屋中柱及椽桷间悉见有蛇头令人以刀悬斫应刃隠藏去輙复出又捣衣杵相与语如人声不可解于壁见有巨手长七八尺臂大数围令斫之豁然不见未几伏诛   何无忌东海郯人也少有大志忠亮任气人有不称其心者转形于言色州辟从事转太学博士镇北将军刘牢之即其舅也时镇京口毎有大事常与议之防稽世子元显子彦章封东海王以无忌为国中尉加广武将军及桓元害彦章于市无忌入市恸哭而出时人义焉随牢之南征桓元牢之将降于元也无忌屡谏辞防甚切牢之不从及元簒位无忌与元吏部郎曺靖之有旧请位小县靖之白元元不许无忌乃还京口初刘裕常为牢之叅军与无忌素相亲结至是因密共图元刘毅家在京口与无忌素善言及兴复之事无忌曰桓氏彊盛其可图乎毅曰天下自有彊弱虽彊易弱正患事主难得耳无忌曰天下草泽之中非无英雄也毅曰所见唯刘下邳无忌笑而不答还以告裕因共要毅与相推结遂与举义兵袭京口无忌伪着传诏服称勅使城中无敢动者初桓元闻裕等及无忌之起兵也甚惧其党曰刘裕乌合之众势必无成愿不以为虑元曰刘裕勇冠三军当今无敌刘毅家无儋石之储樗蒱一掷百万何无忌刘牢之之甥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其见惮如此及元败走武陵王遵承制以无忌为辅国将军琅邪内史以会稽王道子所部精兵悉配之南追桓元与振武将军刘道规俱受冠军将军刘毅节度元留其龙骧将军何澹之前将军郭铨江州刺史郭昶之守湓口无忌等次桑落洲澹之等率军来战澹之常所乘舫旌旗甚盛无忌曰贼帅必不居此欲诈我耳冝亟攻之众咸曰澹之不在其中其徒得之无益无忌谓道规曰今众寡不敌战无全胜澹之虽不居此舫取则易获因纵兵腾之可一鼓而败也遂获贼舫因传呼曰已得何澹之矣贼中惊扰无忌之众亦谓为然道规乘胜迳进无忌又鼓噪赴之澹之遂溃进据寻阳遣使奉送宗庙主祏及武康公主琅邪王妃还京都又与毅道规破走元于峥嵘洲无忌进据巴陵元从兄谦从子振乘间陷江陵无忌道规进攻谦于马头攻桓蔚于龙泉皆破之既而为桓振所败退还寻阳无忌与毅道规复进讨振克夏口三城遂平巴陵进次马头桓谦请割荆江二州奉送天子无忌不许进军破江陵谦等败走无忌侍卫安帝还京师以无忌督豫州州淮南卢江安丰歴阳堂邑五郡军事右将军豫州刺史加节甲仗五十人入殿未之职迁会稽内史督江东五郡军事持节将军如故给鼓吹一部义熙二年迁都督江荆二州江夏随义阳绥安豫州西阳新蔡汝南颍川八郡军事江州刺史将军持节如故以兴复之功封安城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增督司州之农扬州之松滋加散骑侍郎进镇南将军卢循遣将徐道覆顺流而下舟舰皆重楼无忌将率众拒之长史邓潜之諌曰今以神武之师抗彼逆众廻山压卵未足为譬然国家之计在此一举闻其舟舰大盛势居上流蜂虿之毒邾鲁成鉴冝决破南塘守二城以待之其必不敢舍我逺下蓄力以俟其疲老然后击之若弃万全之长防而决成败于一战如其失利悔无及矣无忌不从遂以舟师拒之既及贼令彊弩数百登西岸小山以邀射之而薄于山侧俄而西风起无忌所乘小舰被飘东岸贼乘风以大舰逼之众遂奔败无忌尚厉声曰取我蘓武节来节至乃躬执以督战贼众云集登舰者数十人无忌辞色无挠遂握节死之诏书伤悼赠侍中司空諡曰忠肃子邕嗣初桓元克京邑刘裕东征无忌密至裕军所潜谋举义劝裕于山隂起兵裕以元大逆未彰恐在逺举事克济为难若元遂窃天位然后于京口图之事未晚也无忌乃还及义师之举参赞大勲皆以算畧攻取为效而此举败于轻脱朝野痛之   檀凭之字庆子高平人也少有志力闺门邕肃为世所称从兄子韶兄弟五人皆稚弱而孤凭之抚飬若已所生初为防稽王骠骑行叅军转桓脩长流军领东莞太守加寜逺将军与刘裕有州闾之旧又数同东讨情好甚密义旗之建凭之与刘毅俱以私艰墨绖而赴虽才望居毅之后而官次及威声过之故裕以为建武将军裕将举义也尝与何无忌魏咏之同防凭之所会善相者晋陵韦叟见凴之大惊曰卿有急兵之厄其不过三四日耳宜深藏以避之不可轻出及桓元将皇甫敷之至罗落桥也凭之与裕各领一队而战军败为敷军所害赠冀州刺史义熙初诏加赠散骑常侍本官如故追封曲阿县公邑三千户   魏咏之字长道任城人也家世贫素而躬耕为事好学不倦生而兎缺有善相者谓之曰卿当冨贵年十八闻荆州刺史殷仲堪帐下有名医能疗之贫无行装谓家人曰残丑如此何用活为遂赍数斛米西上以投仲堪既至造门自通仲堪与语嘉其盛意召医视之医曰可割而补之但须百日进粥不得语笑咏之曰半生不语而有半生亦当疗之况百日邪仲堪于是处之别屋令医善疗之咏之遂闭口不言唯食薄粥其厉志如此及差仲堪厚资遣之初为州主薄尝见桓元既出元鄙其精神不隽谓坐客曰庸神而宅伟干不成令器竟不调而遣之咏之早与刘裕游欵及元簒位协赞义谋元败授建威将军豫州刺史桓钦防歴阳咏之率众击走之义熙初进征虏将军吴国内史寻转荆州刺史持节都督六州领南蛮校尉咏之初在布衣不以贫贱为耻及居位亦不以冨贵骄人始为殷仲堪之客未防竟践其位论者称之寻卒于官诏赠太常加散骑常侍其后録其赞义之功追封江陵县公食邑二千五百户諡曰桓弟顺之至琅邪内史   通志卷一百二十九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四十三   晋   王敦【沈充】桓温【孟嘉】桓元【卞范之殷仲文】王弥 张昌 陈敏王如 杜曽 杜弢 王机 祖约 苏峻   孙恩 卢循【徐道覆】谯纵   王敦字处仲司徒导之从父兄也父基治书侍御史敦少有竒人之目尚武帝女防城公主拜驸马都尉除太子舎人时王恺石崇以豪侈相尚恺尝置酒敦与导俱在坐有女伎吹笛小失声韵恺便敺杀之一坐改容敦神色自若他日又造恺恺使羙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輙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不肯持羙人悲惧失色而敦慠然不视导素不能饮恐行酒者得罪遂勉彊尽觞导还叹曰处仲若当世心懐刚忍非令终也洗马潘防见敦而目之曰处仲蜂目已露而豺声未振若不噬人亦当为人所噬及太子迁许昌诏东宫官属不得送敦及洗马江统潘防舎人杜蕤鲁瑶等冐禁于路侧望拜流涕时论称之迁给事黄门侍郎赵王伦篡位敦叔父彦爲兖州刺史伦遣敦慰劳之防诸王起义彦被齐王冏檄惧伦兵彊不敢应命敦劝彦起兵应诸王故彦遂立勲绩惠帝反正敦迁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大鸿胪侍中出除广武将军青州刺史永嘉初征为中书监于时天下大乱敦悉以公主时侍婢百余人配给将士金银寳物散之于众单车还洛东海王越自荥阳来朝敦谓所亲曰今威权悉在太傅而选用表请尚书犹以旧制裁之太傅今至必有诛罚俄而越収中书令缪播等十余人杀之越以敦为扬州刺史潘防説越曰今树处仲于江外使其肆豪彊之心是见贼也越不从其后征拜尚书不就元帝召为安东军谘祭酒防扬州刺史刘陶卒帝复以敦为扬州刺史加广武将军寻进左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假节帝初镇江东威名未着敦与从弟导等同心翼戴以隆中兴时人谓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寻与甘卓等讨江州刺史华轶斩之蜀贼杜弢等作乱荆州刺史周顗退走敦遣武昌太守陶侃豫章太守周访等讨弢而敦进住豫章为诸军继援及侃破弢敦上侃为荆州刺史既而侃为弢将杜曽所败敦以处分失所自贬为广武将军帝不许侃之灭弢也敦以元帅进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封汉安侯敦始自选置兼统州郡焉顷之杜弢将杜南走广州求讨桂林贼自效敦许之陶侃距不得进乃诣零陵太守尹奉降奉送与敦敦以为将遂见宠待南康人何钦所居险固聚党数千人敦就加四品将军于是专擅之迹渐彰矣建武初又迁征南大将军开府如故中兴建拜侍中大将军江州牧遣部将朱轨赵诱伐杜曽为曽所杀敦自贬免侍中并辞牧不拜寻加荆州牧敦上疏曰昔汉祖以神武革命开建帝业继以文帝之贤纂承洪绪清虚元黙拟迹成康贾谊叹息以为天下倒悬虽言有抑扬不失事体今圣朝肈建渐振宏纲往叚匹防遣使求效忠节尚未有劳便以方州与之今靳明等为国雪耻欲除大逆此之志望皆欲附翼天飞虽功大宜报亦宜有以裁之当杜渐防萌愼之在始中间不逞互生事变皆非忠义率以一朝之荣天下渐弊实由于此春秋之时天子微弱诸侯奢侈晋文思崇周室至有求隧之请襄王譲之以礼闻义而服自尔诸侯莫敢越度臣谓前者贼宼未殄茍以济事朝廷诸所加授颇多爵位兼重今自臣以下宜皆除之且以塞群小矜功之望夷狄无懕之求若复迁延顾望流俗使奸狡生心遂相怨谤指擿朝廷谗謏蜂起臣有以知陛下无以正之此安危之机天下之望臣门户特受荣任备兼权重渥恩偏隆宠过公族行路厮贱犹谓不可臣独何心可以安之臣一宗误陛下倾覆亦将寻至虽复灰身剖心陛下追悔将何所及伏愿谅臣至欵及今际防小觧散之并授贤儁少慰有识各得尽其所懐则人思竞劝矣州牧之号所不敢当輙送所假侍中貂蝉又宜并官省职以塞群小觊觎之望帝优诏不许又固辞州牧听爲刺史时刘隗用事颇疎间王氏导等甚不平之敦上疏曰导昔防殊宠委以事机防已求当竭诚奉国遂借恩私居辅政之重帝王体远事义不同虽皇极初建道敎方阐惟新之羙犹有所阙臣每慷慨于遐逺愧愤于门宗是以前后表疏何尝不寄言及此陛下未能少垂顾眄畅臣微懐云导顷见疎外所陈如作而其萌已着其为咎责岂惟导身而已群从所防并过才分导诚不能自量陛下亦爱忘其短长人近情恃恩昧进独犯龙鳞迷不自了臣窃所自忧虑未详所由惶愧踧踖情如灰土天下事大尽理实难导虽凡近未有秽浊之累既往之勲畴昔之顾情好绸缪足以厉薄俗眀君臣合徳义同古贤昔臣亲受嘉命云吾与卿及茂当管鲍之交臣忝外任渐冉十载训诱之诲日有所忘至于斯命铭之于心窃犹眷眷谓前恩不得一朝而尽伏惟陛下圣哲日新广延俊乂临之以政齐之以礼顷者令导内综机宻出録尚书杖节京师并统六军既为刺史兼居重号殊非人臣之体流俗好评必有讥谤宜省録尚书杖节及都督且王佐之器当得宏逹逺识髙正明断道徳优备者以臣闇识未见其才然于见人未逾于导加辅翼积年实尽心力霸王之主何尝不任贤使能共相终始管仲有三归反坫之讥子犯有临河要君之责萧何周勃得罪囹圄然终为良佐以导之才何能无失当令任不过分役其所长以功补过要之将来导性慎宻尤能忍事善于斟酌有文章才义动静顾问起予圣懐外无过宠公私得所今皇祚肇建八表承风圣恩不终则遐迩失望天下荒弊人心易动物听一移将致疑惑臣非敢茍私亲亲惟欲忠于社稷表至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初敦务自矫厉雅尚清谈口不言财色既素有重名又立大功于江左专任阃外手控彊兵羣从贵显威权莫贰遂欲专制朝廷有问鼎之心帝畏而恶之遂引刘隗刁恊等以为心膂敦益不能平于是嫌隙始构矣每酒后輙咏魏武帝乐府歌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唾壶为节壶邉尽缺及湘州刺史甘卓迁梁州敦欲以从事中郎陈颁代卓帝不从更以谯王承镇湘州敦复上表陈古今忠臣见疑于君而苍蝇之人交构其间欲以感动天子帝愈忌惮之俄加敦羽葆鼓吹増从事中郎掾属舎人各二人帝以刘隗为镇北将军戴若思为征西将军悉发扬州奴为兵外以讨胡实御敦也永昌元年敦率众内向以诛隗为名上疏曰刘隗前在门下邪佞谄媚谮毁忠良疑惑圣听遂居权宠挠乱天机威福自由有识杜口大起事役劳扰士庶外托举义内自封植奢僭过制乃以黄散为参军晋魏已来未有此比倾尽帑藏以自资奉赋役不均百姓嗟怨免良人奴自为惠泽自可使其大田以充仓廪今便割配皆充隗军臣前求迎诸将妻息圣恩听许而隗絶之使三军之士莫不怨愤又徐州流人辛苦经载家计始立隗悉驱逼以实已府当陛下践阼之始投刺王官本以非常之庆使豫防荣分而更充征役复依旧名普取出客从来乆逺经涉年载或死亡灭絶或自赎得免或见放遣或父兄时事身所不及有所不得輙罪本主百姓哀愤怨声盈路身欲北渡以远朝廷爲名而宻知机要潜行险慝进人退士髙下任心奸狡饕餮未有隗比虽无忌宰噽防石显未足为谕是以遐迩愤慨群后失望臣备位宰辅与国存亡诚乏平勃济时之畧然自忘驽骀志存社稷岂忍坐视成败以亏圣羙事不获已今輙进军同讨奸孽愿陛下深垂省察速斩隗首则众望厌服皇祚复隆隗首朝悬诸军夕退昔太甲不能遵明汤典顚覆厥度幸纳伊尹之勲殷道复昌汉武雄畧亦惑江充防佞邪说至乃父子相屠流血丹地终能克悟不失大纲今日之事有逾于此愿陛下深垂三思谘询善道则四海乂安社稷永固矣又曰陛下昔镇扬州虚心下士优贤任能寛以得众故君子尽心小人毕力臣以闇蔽豫奉徽猷是以遐迩望风有识自竭王业遂隆四海延颈咸望太平自从信隗以来刑赏不中街谈巷议皆云如吴之将亡闻之惶惑精魂飞散不觉胷臆推破泣血横流陛下当全祖宗之业存神器之重察臣前后所啓奈何弃忽忠言遂信奸佞谁不痛心愿出臣表谘之朝臣介石之机不俟终日令诸军早还不至虚扰敦党吴兴人沈充起兵应敦敦至芜湖又上表罪状刁恊帝大怒下诏曰王敦凭恃宠灵敢肆狂逆方朕太甲欲见幽囚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亲帅六军以诛大逆有杀敦者封五千户侯召戴若思刘隗并防京师敦兄含时为光禄勲叛奔于敦敦至石头欲攻刘隗其将杜曰刘隗死士众多未易可尅不如攻石头周扎少恩兵不为用攻之必败扎败则隗自走敦从之扎果开城门纳诸将与敦战王师败绩敦入石头拥兵不朝放肆兵士刧掠内外宫省奔散惟有侍中二人侍帝帝脱戎衣着朝服顾而言曰欲得我处但当早道我自还琅邪何至困百姓如此敦収周顗戴若思害之以敦为丞相江州牧进爵武昌郡公邑万户使太常荀崧就拜又加羽葆鼓吹并伪譲不受还屯武昌多害忠良宠树亲戚以兄含为卫将军都督沔南军事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以义阳太守任愔督沔北诸军事南中郎将敦又自督寜益二州及帝崩太寕元年敦讽朝廷征已明帝乃手诏征之语在明帝纪又使兼太常应詹拜授加黄钺班劒虎贲二十人奏事不名入朝不趋劒履上殿敦移镇姑孰帝使侍中阮孚赍牛酒犒劳敦称疾不见使主簿受诏以王导为司徒敦自为州牧敦既得志暴慢愈甚四方贡献多入已府将帅岳牧悉出其门徙含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江西诸军事从弟舒为荆州彬为江州邃为徐州含字处凶顽刚暴时所不齿以敦贵重故歴显位敦以沈充钱凤爲谋主诸葛瑶邓岳周抚李恒谢雍为牙充等并凶险骄恣共相驱扇杀戮自己又大起营府侵人田宅发掘古墓剽掠市道士庻觧体咸知其祸败焉敦从弟豫章太守棱日夜切諌敦怒阴杀之敦无子飬含子应及敦病甚拜应为武卫将军以自副钱凤谓敦曰脱其不讳便当以后事付应敦曰非常之事岂常人所能且应年少安可当大事我死之后莫若觧众放兵归身朝廷保全门户此计之上也退还武昌收兵自守贡献不废亦中计也及吾尚存悉众而下万一侥幸计之下也凤谓其党曰公之下计乃上防也遂与沈充定谋湏敦死后作难敦又忌周扎杀之而尽灭其族常从督冉曽公乘雄等元帝腹心敦又害之以宿卫尚多奏令三畨休二及敦病笃诏遣侍中陈晷散骑常侍虞问疾时帝将讨敦微服至芜湖察其营垒又屡遣大臣讯问其起居迁含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含子瑜散骑常侍敦以温峤为丹阳尹欲使觇伺朝廷峤至具言敦宻谋帝欲讨之知其为物情所畏服乃伪言敦死于是下诏曰先帝以圣徳应运创业江东司徒导首居心膂以道翼讃故大将军敦参处股肱或内或外夹辅之勲与有力焉阶缘际防遂据上宰杖节专征委以五州刁恊刘隗立朝不允敦抗义致讨情希鬻拳兵虽犯顺犹嘉乃诚礼秩优崇人臣无贰事觧之后刼掠城邑放恣兵人侵及宫省背违赦信诛戮大臣纵凶极逆不朝而退六合阻心人情同愤先帝含垢忍耻容而不责委任如旧礼秩有加朕以不天寻丁酷罚焭焭在疚哀悼靡寄而敦曽无臣子追逺之诚又无辅孤同奨之操缮甲聚兵盛夏来至輙以天官假授私属将以威胁朝廷倾危宗社朕愍其狂戾冀其觉悟故且含忍以观其终而敦矜其不义之彊有侮弱朝廷之志弃亲用羇背贤任恶钱凤竖子専为谋主逞其凶慝诬罔忠良周嵩亮直谠言致祸周扎周莚累世忠义听受谗构残夷其宗秦人之酷刑不过五敦之诛戮傍滥无辜灭人之族莫知其罪天下骇心道路以目神怒人怨笃疾所婴昬荒悖逆日以滋甚輙立兄息以自承代多树私党莫非同恶未有宰相继体而不由王命者也顽凶相奨无所顾忌擅録冶工輙割运漕志骋凶丑以闚神器社稷之危匪夕则旦天不长奸敦以陨毙凤承凶宄弥复煽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遣司徒导镇南将军丹阳尹峤建威将军赵允虎旅三万十道并进平西将军邃率兖州刺史遐奋武将军峻奋武将军瞻精锐三万水陆齐埶朕亲御六军左卫将军亮右卫将军允护军将军詹领军将军瞻中军将军壸骁骑将军艾骠骑将军南顿王宗镇军将军汝南王祐太宰西阳王羕被练三千组甲三万总统诸军讨凤之罪罪止一人朕不滥刑有能杀凤送首封五千户侯赏布五千疋冠军将军邓岳志气平厚识经邪正前将军周抚质性详简义诚素着功臣之胄情义兼常往年从敦情节不展畏逼首领不得相违论其乃心无贰王室朕嘉其诚方任之以事其余文武诸为敦所授用者一无所问刺史二千石不得輙离所职书到奉承自求多福无或猜嫌以取诛灭敦之将士从敦弥年怨旷日乆或父母陨没或妻子防亡不得奔赴衔哀从役朕甚愍之希不凄惶其单丁在军无有兼重者皆遣归家终身不调其余皆假三年休讫还台当与宿卫同例三畨明承诏书朕不负信又诏曰敢有舍王敦姓名而称大将军者军法从事敦病转笃不能御众使钱凤邓岳周抚等率众三万向京师含谓敦曰此家事吾便当行乃以含爲元帅凤等问敦曰事尅之日天子云何敦曰尚未南郊何得称天子便尽卿兵执保护东海王及裴妃而已乃上疏罪状温峤以诛奸臣为名含至江寜司徒导遗含书曰近承大将军困笃绵绵或云已有不讳悲怛之情不能自胜寻知钱凤大严欲肆奸逆朝士忿愤莫不扼腕去月二十三日得征北告刘遐陶瞻蘓峻等深懐忧虑不谋同辞都邑大小及二宫宿卫咸惧有往年之掠不复保其妻孥是以圣主发赫斯之命具如檄防近有嘉诏崇兄八命望兄奨群贤忠义之心抑奸细不逞之计当还武昌尽力藩任卒奉来告乃承与犬羊俱下虽当逼廹犹以罔然兄立身率素见信于门宗年逾耳顺位极人臣仲玉安期亦不足作佳少年本来门户良可惜也兄之此举谓可得如大将军昔年之事乎昔年佞臣乱朝人懐不寕如导之徒心思外济今则不然大将军来屯于湖渐失人心君子危怖百姓劳弊将终之日委重安期安期断乳来几日又于时望便可袭宰相之迹邪自开辟以来颇有宰相孺子者不诸有耳者皆谓是将禅代意非人臣之事也先帝中兴遗爱在人圣主聪明徳洽朝野思与贤哲济艰难不北面而执臣节乃私相树建肆行威福凢在人臣谁不愤叹此直钱凤不良之心闻于逺近自知无全遂唱奸逆至如邓伯山周道和恒有好情往来人士咸皆明之方欲委任与共勠力非徒无虑而已也导门户大小受国厚恩兄弟显宠可谓隆矣导虽不武情在寕国今日之事明目张胆为六军之首寕忠国而死不无頼而生矣但恨大将军桓文之勲不遂而兄一旦为逆节之臣负先人平素之志既没之日何顔见诸父于黄泉谒先帝于地下邪执省来告为兄羞之且悲且慙愿速建大计惟取钱凤一人使天下获安家国有福故是竹素之事非惟免祸而已夫福如反手用之即是导所统六军石头万五千人宫内后苑二万人护军屯金城六千人刘遐已至征北昨已济江万五千人以天子之威文武毕力岂可当乎事犹可追兄早思之大兵一奋导以为灼怛也含不答帝遣中军司马曹浑等击含于越城含军败敦闻怒曰我兄老婢耳门户衰矣兄弟才兼文武者世将处季皆早死今世事去矣语参军吕寳曰我当力行因作执而起困乏复卧凤等至京师屯于水南帝亲率六军以御凤频战破之敦谓羊鉴及子应曰我亡后应便即位先立朝廷百官然后乃营事初敦始病梦白犬自天而下啮之又见刁协乘轺车导从瞠目令左右执之俄而敦死时年五十九应秘不发丧裹尸以席蜡涂其外埋于防事中与诸葛瑶等常纵酒淫乐沈充自吴帅众万余人至与含等合充司马顾飏説充曰今举大事而天子已扼其喉情离众沮锋摧执挫持疑犹豫必至祸败今若决破栅塘因湖水灌京邑肆舟舰之执极水军之用此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上防也借初至之鋭并东南众军之力十道俱进众寡过倍理必摧陷中防也转祸为福因败为成召钱凤计事因斩之以降下防也充不能用飏逃归于吴含复率众渡淮苏峻等逆击大败之充亦烧营而退既而周光斩钱凤吴儒斩沈充并传首京师有司议曰王敦防天作逆有无君之心宜依崔杼王淩故事剖棺戮尸以彰元恶于是发瘗出尸焚其衣冠跽而刑之敦充首同日悬于南桁观者莫不称庆敦首既悬莫敢収者尚书令郗鉴言于帝曰昔王莾漆头以輗车董卓然腹以照市王淩儭土徐馥焚首前朝诛杨骏等皆先极官刑后听私殡然春秋许齐防之纪侯魏武义王脩之哭袁谭由斯言之王诛加于上私义行于下臣以为可听私于义为宏诏许之于是敦家収焉含父子乘单船奔荆州刺史王舒舒使人沉之于江余党悉平敦眉目疎朗性简脱有鉴裁学通左氏口不言财利尤好清谈时人莫知唯族兄戎异之经畧指麾千里之外肃然而麾下扰而不能整武帝尝召时贤共言伎蓺之事人人皆有所説惟敦都无所闗意色殊恶自言唯知击鼓因振防扬袍音节谐顺神气自得傍若无人举坐叹其雄爽石崇以奢豪矜物厠上常有十余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沉香汁有如厠者皆易新衣而出客多羞脱衣而敦脱故着新意色无怍群婢相谓曰此客必能作贼又尝荒恣于色体为之弊左右諌之敦曰此甚易耳乃开后閤驱诸婢妾数十人并放之时人叹异焉沈充字士居吴兴人少好兵书颇以雄豪闻于乡里敦引为参军充因荐同郡钱凤凤字世仪敦以为铠曹参军数得进见知敦有不臣之心因进邪説遂相朋构专弄威权言成祸福遭父丧外托还葬而宻为敦使与充交构初敦参军熊甫见敦委任凤将有异图因酒酣谓敦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佞幸在位鲜不败业敦作色曰小人阿谁甫无惧容因此告归临与敦别因歌曰徂风飚起盖山陵氛雾蔽日玉石焚往事既去可长叹念别惆怅防复难敦知其讽已而不纳明帝将伐敦遣其乡人沈祯谕充许以为司空充谓祯曰三司具瞻之重岂吾所任币重言甘古人所畏且丈夫共事终始当同寕可中道改易人谁容我祯曰不然舎忠与顺未有不亡者也大将军阻兵不朝爵赏自已五尺之童知其异志今此之举将行篡弑耳岂同于往年乎是以疆场诸将莫不归赴本朝内外之士咸愿致死正以移国易主义不北面以事之也奈何恊同逆图当不义之责乎朝廷坦诚祯所具也贼之党类犹宥有罪与之更始况见机而作邪充不纳率兵临发谓其妻子曰男儿不竖豹尾终不还也及败归吴兴亡失道误入其故将吴儒家儒诱充内重壁中因笑谓充曰三千户侯也充曰封侯不足贪也尔以大义存我我宗族必厚报汝若必杀我汝族灭矣儒遂杀之充子劲竟灭吴氏劲见忠义传   桓温字元子宣城太守彜之子也生未朞而太原温峤见之曰此儿有竒骨可试使啼及闻其声曰眞英物也彜以峤所赏故遂名之曰温峤笑曰果尔后将易吾姓也彜为韩晃所害泾令江播豫焉温时年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复雠至年十八防播已终子彪兄弟三人居防置刃杖中以为温备温诡称吊賔得进刃彪于庐中并追二弟杀之时人称焉温豪爽有风槩姿貌甚伟面有七星少与沛国刘惔善惔尝称之曰温眼如紫石棱须作猬毛磔孙仲谋晋宣王之流亚也选尚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袭爵万寕县男除琅邪太守累迁徐州刺史温与廋翼友善恒相期以寕济之事翼尝荐温于明帝曰桓温少有雄畧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托其济艰难之勲翼卒以温为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护南蛮校尉假节时李势微弱温志在立勲于蜀永和二年率众西伐时康献太后临朝温将发上疏而行朝廷以蜀险逺而温兵寡少深入敌场甚以为忧初诸葛亮造八阵图于鱼复平沙之上垒石为八行行相去二丈温见之谓此常山蛇势也文武皆莫能识之及军次彭模乃命参军周楚孙盛守辎重自将步卒直指成都势使其叔父福及从兄权等攻彭模楚等御之福退走温又击权等三战三防贼众散自闲道归成都势于是悉众与温战于笮桥参军龚护战没众惧欲退而鼓吏误鸣进鼓于是攻之势众大溃乗胜直进焚其小城势遂夜遁九十里至晋夀葭萌城其将邓嵩咎坚劝势降乃面缚舆榇请命温觧焚榇送于京师温停蜀三旬举贤旌善僞尚书仆射王誓中书监王愉镇东将军邓定散骑常侍韩璩等皆蜀之良也并以为参军百姓咸悦军未旋而王誓邓定隗文等反温复讨平之振旅还江陵进位征西大将军开府封临贺郡公及石虎死温欲率众北征先上疏求朝廷议水陆之宜乆不报时知朝廷杖殷浩等以抗已温甚忿之然素知浩弗之惮也以国无他衅遂得相持弥年虽有君臣之迹亦相覊縻而已八州士众资调殆不为国家用声言北伐拜表便行顺流而下行逹武昌众四五万殷浩虑为温所废将谋避之又欲以驺虞幡驻温军内外噂人情震骇简文帝时为抚军与温书明社稷大计疑惑所由温即廻军还镇上疏曰臣近亲率所统欲北埽赵魏军次武昌获抚军大将军防稽王昱书説风尘纷纭妄生疑惑辞防危急忧及社稷省之惋愕不觧其由形影相顾陨越无地臣以闇蔽沗荷重任虽才非其人职在静乱防雠不灭国耻未雪幸因开泰之时遇可乘之防匹夫有志犹懐愤慨臣亦何心坐观其故荷戈驱驰不遑寕处前后表陈于今歴年矣丹诚坦然公私所察有何纎介容此嫌忌岂丑正之徒心懐怵惕操弄虚说以惑朝听昔乐毅竭诚垂涕流奔霍光尽忠上官告变谗説殄行奸邪乱徳乃歴代之常患存亡之所由也今主上富于阳秋陛下以圣淑临朝恭已委任责成羣下方寄防通于群才布徳信于遐荒况臣世防殊恩服事三朝身非覊旅之賔迹无韩彭之衅而反间起于心胷交乱过于四国此古贤所以叹息于既往而臣亦大惧于当年也今防贼氷消大事垂定晋之遗黎鹄立南望赴义之众慷慨即路元凶之命悬在漏刻而横议忘生成此贝锦使垂灭之贼复获蘓息所以痛心絶气悲慨弥深臣虽所存者公所务者国然外难未弭而内弊交兴则臣夲心陈力之志也进位太尉固譲不拜时殷浩至洛阳修复园陵经渉数年屡战屡败器械都尽温复进督司州因朝野之怨乃奏废浩自此内外大权一归温矣温遂统步骑四万发江陵水军自防阳入均口至南乡步自淅川以征闗中命梁州刺史司马勲出子午道别军攻上洛获苻健荆州刺史郭敬进击青泥破之健又遣子生弟雄众数万屯峣栁愁思塠以距温遂大战生亲自防阵杀温将应诞刘死伤千数温军力战生众乃散雄又与将军桓冲战白鹿原又为冲所败雄遂驰袭司马勲勲退次女娲堡温进至灞上健以五千人深沟自固居民皆安堵复业持牛酒迎温于路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初温恃麦熟取以为军资而健芟苖满野军粮不属収三千余口而还帝使侍中黄门劳温于防阳初温自以雄姿英气是宣帝刘琨之俦有以其比王敦者意甚不平及是征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访之乃琨妓女也一见温便澘然而泣问其故答曰温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出外整理衣冠又呼婢问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温于是禠冠觧带昬然而睡不怡者数日母孔氏卒上疏觧职欲送宛陵诏不许赠临贺太夫人印绶諡曰敬遣侍中吊祭谒者监护丧事旬月之中使者八至轺轩相望于道温毕视事欲复修园陵移都洛阳表疏十余上不许进温征讨大都督督司冀二州诸军事委以专征之任温遣督护髙武据鲁阳辅国将军戴施屯河上勒舟师以逼许洛以谯梁水道既通请徐豫兵乘淮泗入河温自江陵北伐行经金城见少为琅邪时所种桞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然流涕于是过淮泗践北境与诸寮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沉百年邱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袁宏曰运有兴废岂必诸人之过温作色谓四座曰颇闻刘景升有千斤大牛噉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逺曽不若一羸牸魏武入荆州以享军士意以况宏坐中皆失色师次伊水姚防屯水北距水而战温结阵而前亲被甲督弟冲及诸将奋击防大败自相杀死者数千人越北芒而西走追之不及遂奔平阳温屯故太极殿前徒入金墉城谒先帝诸陵陵被侵毁者皆缮复之兼置陵令遂旋军执降贼周成以归迁降人三千余家于江汉之间遣西阳太守滕畯出黄城讨蛮贼文卢等又遣江夏相刘岵义阳太守胡骥讨妖贼李皆破之传首京师温还军之后司豫青兖复防于贼升平中改封南郡公降临贺为县公以封其次子济隆和初防逼河南太守戴施出奔冠军将军陈祐告急温使竟陵太守邓遐率三千人助祐并欲还都洛阳上疏曰巴蜀既平逆胡消灭时来之防既至休泰之庆显著而人事乖违屡丧王畧复使二贼防起海内崩裂河洛萧条山陵危逼所以遐迩悲惶痛心于既往者也伏惟陛下禀乾坤自然之姿挺羲皇元明之徳凤栖外藩龙飞皇极时务陵替备彻天听人之情伪备知之矣是以九域宅心幽遐企踵思伫云罗混网四裔诚宜逺图庙算大存经畧光复旧京疆理华夏使惠风阳泽洽被八表霜威寒飚陵振无外岂不允应灵休天人齐契今江河悠濶风马殊邈故向义之徒覆亡相寻而建节之士犹继踵无悔况辰极既回众星斯仰本源既运枝自迁则晋之余黎欣皇徳之攸凭群凶妖逆知灭亡之无日骋思顺之心鼓雷霆之势则二竖之命不诛而自絶矣故圆通贵于无滞明哲尚于应机介如石焉所以成务若乃海运既徙而鹏翼不举永结根于南垂废神州于龙漠令五尺之童掩口而叹息夫先王经始元圣宅心画为九州制为九服贵中区而内诸夏诚以晷度自中霜露惟均冠冕万国朝宗四海故也自彊胡陵暴中华荡覆狼狈失据权幸扬越蠖屈以待龙申之防潜蟠以俟风云之期盖屯圯所钟非理胜而然也而丧乱缅邈五十余载先旧徂没后来童防班荆辍音积习成俗遂望絶于本邦宴安于所托眷言悼之不觉悲叹臣虽庸劣才不周务然摄官承乏属当重任愿竭筋骨宣力先锋翦除荆棘驱诸豺狼自永嘉之乱播流江表者请一切北徙以实江南资其旧业反其土宇勤农桑之务尽一时之利导之以义齐之以礼使文武兼宣信顺交畅井邑既修纲维粗举然后陛下建三辰之章振旂旗之旌冕旒钖銮朝服济江则宇宙之内谁不幸甚夫人情昧安难与图始非常之事众之所疑伏愿陛下决元照之明断常均之外责臣以兴复之效委臣以终济之功此事既就此功既成则陛下盛勲比隆前代周宣之咏复兴当年如其不效臣之罪也褰裳赴镬其甘如荠诏曰在昔丧乱忽涉五纪戎狄肆暴继袭凶迹眷言西顾慨叹盈懐知欲躬率三军荡涤氛秽廓清中畿光复旧京非夫外身殉国孰能若此者哉诸所防分委之髙算但河洛邱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懐也于是改授并司冀三州以交广辽逺罢都督温表辞不受又加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温以既总督内外不宜在逺又上疏陈便宜七事其一朋党雷同私议沸腾宜抑杜浮竞莫使能植其二户口凋寡不当汉之一郡宜并省官职令乆于其事其三机务不可停废常行文按宜为限日其四宜明长防之礼奬忠公之吏其五襃贬赏罸宜允其实其六宜述遵前典敦明学业其七宜选建史官以成晋书有司皆奏行之寻加羽葆鼓吹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受鼓吹余皆辞复率舟军进合肥加扬州牧録尚书事使侍中顔旄宣防召温入参朝政温上疏曰方攘除羣凶埽平祸乱当竭天下智力与众共济而朝论咸疑圣诏弥固事异本图岂敢执遂至于入参朝政非所敢闻臣违离宫省二十余载鞸防戎务役勤思苦若得觧带逍遥鸣玉阙庭参赞无为之契豫闻曲成之化虽实不敏岂不是愿但顾以江汉艰难不同曩日而梁益新平寕州始服悬兵汉川戍御弥广加彊蛮盘牙势防上流江湖悠逺当制命侯伯自非望实重威无以镇御遐外臣知舍此之艰危敢背之而无怨愿奋臂投身造事中原者实耻皇居仄陋于东南神叶遂埋于戎狄若凭宗庙之灵则云彻席卷呼吸荡清如当假息防魂则臣据河洛亲临二宼广宣皇灵襟带秦赵远不五载大事必定今臣昱以亲贤赞国光辅二世即无烦以臣疎钝并闲机务且不有行者谁扞牧圉表里相济实深实重伏愿陛下察臣所陈兼访内外乞时还屯抚寜方隅诏不许复征温温至赭圻诏又使尚书车灌止之温遂城赭圻固譲内録遥领扬州牧属鲜卑攻洛阳陈祐出奔简文帝时辅政防温于洌洲议征讨事温移鎭姑孰防哀帝崩事遂寝温性俭每宴惟下七奠柈茶果而已然以雄武专朝窥觎非望或卧对亲寮曰为尔寂寂将为文景所笑众莫敢对既而抚枕起曰既不能流芳后世不足复遗臭万载邪尝行经王敦墓望之曰可人可人其心迹若是时有远方比邱尼名有道术于别室浴温窃窥之尼祼身先以刀自破腹次断两足浴竟出温问吉凶尼云公若作天子亦当如是太和四年又上疏悉众北伐平北将军郗愔以疾觧职又以温领平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率弟南中郎冲西中郎袁眞步骑五万北伐百官皆于南州祖道都邑尽倾军次胡陆攻慕容暐将慕容忠获之进次金乡时亢旱水道不通乃凿钜野三百余里以通舟运自清水入河暐将慕容垂傅末波等帅众八万距温战于林渚温击破之遂至枋头温先使袁眞伐谯梁开石门以通运眞讨谯梁皆平之而不能开石门军粮竭尽温焚舟步退自东燕出仓垣经陈留凿井而饮行七百余里垂以八千骑追之战于防邑温军败绩死者三万人温甚耻之归罪于眞表废为庻人眞怨温诬已据寿阳以自固潜通苻坚慕容暐帝遣侍中罗含以牛酒犒温于山阳使防稽王昱防温于涂中诏以温世子给事熙为征虏将军豫州刺史假节及南康公主薨诏赙布千疋钱百万温辞不受又陈息三尺之孤且年少未宜便居偏任诏不许发州人筑广陵城移鎭之时温行役既乆又兼疾疠死者十四五百姓嗟怨袁眞病死其将朱辅立其子瑾以为嗣事慕容暐苻坚并遣军援瑾温使督护竺瑶矫阳之等与水军击之时暐军已至瑶等与战于武邱破之温率二万人自广陵又至瑾婴城固守温筑长围守之苻坚乃使其将王鉴张蚝等率兵以救瑾屯洛涧先遣精骑五千次于肥水北温遣桓伊及弟子石防等逆击大破之瑾众遂溃生禽之并其宗族数十人及朱辅送于京师斩之瑾所侍养乞活数百人悉阬之以妻子为赏温以功诏加班劒十人犒军于路次文武论功赏赐各有差温既负其才力乆懐异志欲先立功河朔还受九锡既逢覆败名实顿减于是参军郗超进废立之计温乃废帝而立简文帝诏温依诸葛亮故事甲仗百人入殿赐钱五千万绢二万疋布十万疋温多所废徙诛庾倩殷涓曹秀等是时温威势翕赫侍中谢安见而遥拜温惊曰安石卿何事乃尔安曰未有君拜于前臣揖于后时温有脚疾诏乘舆入朝既见欲陈废立本意帝便泣下数十行温兢惧不得一言而出初元明世郭璞为防曰君非无嗣兄弟代禅谓成帝有子而以国祚传弟又曰有人姓李儿专征战譬于车轴脱在一面儿者子也李去子木存车去轴为亘合成桓字也又曰尔来尔来河内大县尔来谓自尔已来为元始温字元子也故河内大县温也成康既崩桓氏始大故连言之又曰頼子之薨延我国祚痛子之陨皇运其暮二子者元子道子也温志在篡夺事未成而死幸之也防稽王道子虽首乱晋国而其死亦晋衰之由也故云痛也温复还白石上疏求归姑孰诏进温丞相大司马本官如故留鎭京师温固辞仍请还鎭遣侍中王坦之征温入相増邑为万戸又辞诏以西府经袁眞事故军用不足给世子布三万疋米六万斛又以弟济为给事中及帝不豫诏温曰吾遂委笃足下便入冀得相见便来便来于是一日一夜频有四诏温上疏曰圣体不和以经积日愚心惶恐无所寄情夫盛衰常理过备无害故汉髙枕疾吕后问相孝武不豫霍光启嗣呜噎以问身后盖所存者大也今皇子幼稚而朝贤时誉惟谢安王坦之才识智能皆简在圣鉴内辅幼君外御彊宼实群情之大惧然理尽于此陛下便宜崇授使羣下知所寄而安等奉命陈力公私为宜至如臣温位兼将相加陛下垂布衣之顾但朽迈疾病惧不乆支无所复堪托以后事疏未及奏而帝崩遗诏家国事一禀之于温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温初望简文临终禅位于已不尔便为周公居摄事既不副所望故甚愤怨与弟冲书曰遣诏使吾依武侯王公故事耳王谢防大事之际日愤愤少懐及孝武即位诏曰先帝遗勅云事大司马如事吾令答表便可尽敬又诏大司马社稷所寄先帝托以家国内外众事便就闗公施行复遣谢安徴温入辅加前部羽葆鼓吹虎贲六十人温譲不受及温入朝赴山陵诏曰公勲徳尊重师保朕躬兼有风患其无敬又勅尚书安等于新亭奉迎百寮皆拜于道侧当时豫有位望者皆震慴失色或云因此杀王谢内外懐惧温既至以卢悚入宫乃収尚书陆始赴廷尉责替慢罪也于是拜髙平陵左右觉其有异既登车谓从者曰先帝向遂灵见既不述帝所言故众莫之知但见将拜时频言臣不敢而已又问左右殷涓形状答者言肥短温云向亦见在帝侧初殷浩既为温所废死涓颇有气尚遂不诣温而与武陵王晞游故温疑而害之竟不识也及是亦见涓为祟因而遇疾凡停京师十有四日归于姑孰遂寝疾不起讽朝廷加已九锡累相催促谢安王坦之闻其疾笃宻缓其事锡文未及成而薨时年六十二皇太后与帝临于朝堂三日诏赐九命衮冕之服及朝服一具衣一袭东园秘器钱二百万布二千疋蜡五百斤以供防事及一依太宰安平献王汉大将军霍光故事赐九旒銮辂黄屋左纛輼辌车挽歌二部羽葆鼓吹虎贲班劒百人优册即前南郡公増七千五百户进地方三百里赐钱五千万绢二万疋布十万疋追赠丞相初冲问温以谢安王坦之所任温曰伊等不为汝所防分温知已存彼不敢异害之无益于冲更失时望所以息谋温六子济韵祎伟元字伯道初为世子后以才弱使冲领其众及温病与叔秘谋杀冲冲知之徙于长沙济字仲道与同谋俱徙长沙韵字叔道赐爵临贺公祎最愚不辨菽麦伟字幼道平厚笃实居藩为士庶所懐歴使持节督荆益寜秦梁五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西昌侯赠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元嗣温爵元别有传孟嘉者字万年江夏鄳人吴司空宗曽孙也嘉少知名太尉庾亮领江州辟部庐陵从事嘉还都亮引问风俗得失对曰还传当问吏亮举麈尾掩口而笑谓弟翼曰孟嘉故是盛徳人转劝学从事禇裒时为豫章太守正旦朝亮裒有器识亮大防府州人士嘉坐次甚逺裒问亮闻江州有孟嘉其人何在亮曰在坐卿但自覔裒歴观指嘉谓亮曰此君小异将无是乎亮欣然而笑喜裒得嘉竒嘉为裒所得乃益器焉后为征西桓温将军温甚重之九月九日温宴龙山僚佐毕集时佐史并着戎服有风至吹嘉防堕落嘉不之觉温使左右勿言欲观其举止嘉良乆如厠温令取还之命孙盛作文嘲嘉着嘉坐防嘉还见即答之其文甚羙四座嗟叹嘉好酣饮愈多不乱温问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中趣耳又问听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谓也嘉曰渐近使自然一座咨嗟转从事中郎迁长史年五十三卒于家   桓元字敬道一名灵寳大司马温之孽子也其母马氏尝与同軰夜坐于月下见流星坠铜盆水中忽如二寸火珠烱然明净竞以瓢接取马氏得而吞之若有感遂有娠及生元有光照室占者竒之故小名曰灵寳妳媪每抱诣温輙易人而后至云其重兼常儿温甚爱异之临终命以为嗣袭爵南郡公年七嵗温服终府州文武辞其叔父冲冲抚元头曰此汝家之故吏也元因涕泪覆面众并异之及长形貌瓌竒风神疎朗博综蓺术善属文常负其才地以雄豪自防众咸惮之朝廷亦疑而未用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时议谓温有不臣之迹故折元兄弟而为素官太元末出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尝登髙望震泽叹曰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弃官归国自以元勲之门而负谤于世乃上疏曰臣闻周公大圣而四国流言乐毅王佐而被谤骑劫巷伯有豺虎之慨苏公兴飘风之刺恶直丑正何代无之先臣防国殊遇姻娅皇极常欲以身报徳投乘机西平巴蜀北清河洛使窃盗之防系颈北阙园陵修复大耻载雪饮马灞浐垂旌赵魏勤王之师功非一防太和之末皇基有潜移之惧遂乃奉顺天人翼登圣朝明离既朗四凶兼澄向使此功不建此事不成宗庙之事岂可熟念昔太甲虽迷商祚无忧昌邑虽昬弊无三孽因兹而言晋室之机危于殷汉先臣之功髙于伊霍矣而负重既往防谤清时圣世明王黜陟之道不闻废忽显明之功探射冥冥之心启嫌谤之涂开邪枉之路者也先臣勤王艰难之劳匡复尅平之勲朝廷若其遗之臣亦不复计也至于先帝龙飞九五陛下之所以继明南面请问谈者谁之由邪谁之徳邪岂惟晋室永安祖宗血食于陛下一门实竒功也自顷权门日盛丑正寔繁咸称述时防互相扇附以臣之兄弟皆晋朝之罪人臣等复何理可以茍存圣世何顔可以尸飨封禄若陛下忘先臣大造之功信贝锦萋菲之説臣等自当奉还三封受戮市朝然后下从先臣归先帝于元宫耳若陛下述遵先防追録旧勲窃望少垂恺悌覆盖之恩疏寝不报元在荆楚积年优游无事荆州刺史殷仲堪甚敬惮之及中书令王国寳用事谋削弱方鎭内外骚动知王防有忧国之言元潜有意于功业乃説仲堪曰国寳与君诸人素已为对唯患相弊之不速耳今既执权要与王绪相为表里其所廻易罔不如志孝伯居元舅之地正情为朝野所重必未便动之唯当以君为事首君为先帝所防超居方任人情未以为允咸谓君虽有思致非方伯人若发诏征君为中书令用殷觊为荆州君何以防之仲堪曰忧之乆矣君谓计将安出元曰国寳奸凶天下所知孝伯疾恶之情毎至而当今日之防以理推之必当过人君若宻遣一人信説王恭宜兴晋阳之师以内匡朝廷已当悉荆楚之众顺流而下推王为盟主仆等亦皆投当此无不响应此事既行桓文之举也仲堪持疑未决俄而王恭信至招仲堪及元匡正朝廷国寳既死于是兵罢元乃求为广州防稽王道子亦惮之不欲使在荆楚故顺其意隆安初诏以元督交广二州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受命不行其年王恭又与庾楷起兵讨江州刺史王愉及谯王尚之兄弟元仲堪谓防事必尅防一时响应仲堪给元五千人与杨佺期俱为前锋军至湓口王愉奔于临川元遣偏军追获之元佺期至石头仲堪至芜湖防将刘牢之背恭归顺防既死庾楷战败奔于元军既而诏以元为江州仲堪等皆被换易乃各廻舟西还屯于寻阳共相结约推元为盟主元始得志乃连名上疏申理王恭求诛尚之牢之等朝廷深惮之乃免桓修复仲堪以相和觧初元在荆州豪纵士庶惮之甚于州牧仲堪亲党劝杀之仲堪不聼及还寻阳资其声地故推为盟主元逾自矜重佺期为人骄悍当自谓承籍华胄江表莫比而元每以寒士裁之佺期甚憾即欲于坛所袭元仲堪恶佺期兄弟虓勇恐尅元之后复为己害苦禁之于是各奉诏还鎭元亦知佺期有异谋潜有吞并之计于是屯于夏口隆安中诏加元都督荆州四郡以兄伟为辅国将军南蛮校尉仲堪虑元跋扈遂与佺期结婚为援初元既与仲堪佺期有隙恒虑掩袭求广其所统朝廷亦欲成其衅隙故分佺期所督四郡与元佺期甚忿惧会姚兴侵洛阳佺期乃建牙声云援洛宻欲与仲堪共袭元仲堪虽外结佺期而疑其心距而不许犹虑弗能禁复遣从弟遹屯于北境以遏佺期佺期既不能独举且不测仲堪夲意遂息甲南蛮校尉杨广佺期之兄也欲距桓伟仲堪不听乃出广为宜都建平二郡太守加征虏将军佺期弟孜敬先为江夏相元以兵袭而召之既至以为谘议参军元于是兴军西征亦声云救洛与仲堪书説佺期受国恩而弃山陵宜共罪之今亲率戎旅径造金墉使仲堪収杨广如其不尔无以相信仲堪夲计欲两全之既得元书知不能禁乃曰君自汚而行不得一人入江也元乃止后荆州大水仲堪振恤饥者仓廪空竭元乗其虚而伐之先遣军袭巴陵梁州刺史郭铨当之所鎭路经夏口元声云朝廷遣佺期为己前锋乃授以江夏之众使督诸军并进宻报兄伟令为内应伟遑遽不知所为乃自赍疏示仲堪仲堪执伟为质令与元书辞甚苦至元曰仲堪为人不能专决常懐成败之计为儿子作虑我兄必无忧矣元既至巴陵仲堪遣众距之为元所败元进至杨口又败仲堪弟子道防乗胜至零口去江陵二十里仲堪遣军数道距之佺期自防阳来赴与兄广共击元元惧其鋭乃退军马头佺期等方复追元苦战佺期败走还防阳仲堪出奔酂城元遣将军冯该蹑佺期后获之广为人所缚送元并杀之仲堪闻佺期死乃将数百人奔姚兴至冠军城为该所得元令害之于是遂平荆雍乃表求领江荆二州诏以元都督荆司秦梁寕益七州后将军荆州刺史假节以桓修为江州刺史元上疏固争江州于是进督八州及扬豫八郡复领江州刺史元又輙以伟为冠军将军雍州刺史时防贼未平朝廷难违其意许之元于是树用腹心兵马日盛屡上疏求讨孙恩诏輙不许其后恩逼京师元建牙聚众外托勤王实欲观衅而进乃复上疏请讨之防恩已走元又奉诏解严以伟为江州刺史鎭夏口司马刁惕为辅国将军督八郡鎭防阳遣桓振皇甫敷冯该等戍湓口移沮漳蛮二千戸于江南立武寕郡更招集流人立绥安郡又置诸郡丞诏征广州刺史刁逵豫章太守郭昶之元皆留不遣自谓三分有二知势运所归屡上祯祥以为已瑞初庾楷既奔于元元之求讨孙恩也以为右将军元既觧严楷亦去职楷以元方与朝廷构怨恐事不克祸及于己乃宻结于后将军元显许为内应元兴初元显称诏伐元元从兄石生时为太傅长史宻书报元元本谓扬土饥馑孙恩未灭必未遑讨已可得蓄力养众观衅而动既闻元显欲伐之甚惧欲保江陵长史卞范之説元曰公英畧威名震天下元显口尚乳臭刘牢之大失物情若顿兵近畿示以威赏则土崩之势可翘足而待何有延敌入境自取蹙弱乎元大悦乃留其兄伟守江陵抗表率众下至寻阳移檄京邑罪状元显檄至元显大惧下船而不克发元既失物情而兴师犯顺虑众不为用常有廻斾之计既过寻阳不见王师意大悦其将吏亦振庾楷谋泄収絷之至姑孰使其将冯该苻宏皇甫敷索元等先攻谯王尚之尚之败刘牢之遣子敬宣诣元降元至新亭元显自溃元入京师矫诏曰义师云集罪在元显太已别有敎其解严息甲以副义心又矫诏加已总百揆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録尚书事州牧领徐州刺史乂加假黄钺羽葆鼓吹班劒二十人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甲仗二百人入殿元表列太傅道子及元显之恶徙道子于安成郡害元显于市于是元入居太傅府害太傅中郎毛泰泰弟防击将军邃太傅参军荀逊前豫州刺史庾楷父子吏部郎袁遵谯王尚之等流尚之弟丹阳尹恢之广晋伯允之骠骑长史王诞太傅主簿毛遁等于交广诸郡寻追害恢之允之于道以兄伟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从兄谦为左仆射加中军将军领选修为右将军徐兖二州刺史石生爲前将军江州刺史长史卞范之爲建武将军丹阳尹王谧为中书令领军将军大赦改元为大亨元譲丞相自署太尉领平西将军豫州刺史又加衮冕之服緑綟绶増班劒为六十人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元将出居姑孰访之于众王谧对曰公羊有言周公何以不之鲁欲天下一乎周也愿静根夲以公旦为心元善其对而不能从遂大筑城府台馆山池莫不壮丽乃出鎭焉既至姑孰固辞録尚书事诏许之而大政皆谘焉小事则决于桓谦卞范之自祸难屡构干戈不戢百姓厌之思归一统及元初至也黜凡佞擢贤儁君子之道粗备京师欣然后乃陵侮朝廷幽摈宰辅豪奢纵侈众务防兴于是朝野失望人不安业时防稽饥荒元令振贷之百姓散在山湖采梠内史王愉悉召之还请米米既不多吏不时给顿仆道路死者十八九焉元又害吴兴太守髙素辅国将军竺谦之谦之从兄髙平相朗之辅国将军刘袭袭弟彭城内史季武冠军将军孙无终等皆刘牢之之党北府旧将也袭兄冀州刺史轨及寕朔将军高雅之牢之子敬宣并奔慕容徳元讽朝廷以已平元显功封豫章公食安成郡地方二百二十五里邑七千五百户平仲堪佺期功封桂阳郡公地方七十五里邑二千五百户本封南郡如故元以豫章改封息升桂阳郡公赐兄子俊降为西道县公又发诏为桓温讳有姓名同者一皆改之赠其母马氏豫章公太夫人元兴二年元诈表请平姚兴又讽朝廷作诏不许元本无资力而好为大言既不克行乃云奉诏故止初欲饰装无他防分先使作轻舸载服玩及书画等物或諌之元曰书画服玩宜常在左右且兵凶战危脱有不意当使轻而易运众皆笑之是嵗元兄伟卒赠开府骠骑将军以桓修代之从事中郎曹靖之说元以桓修兄弟职居内外恐权倾天下元纳之乃以南郡相桓石康为西中郎将荆州刺史伟服始以公除元便作乐初奏元抚节恸哭既而収泪尽懽元所亲仗唯伟伟既死元乃孤危而不臣之迹已着自知怨满天下欲速定篡逆殷仲文卞范之等又催促之于是先改授羣司觧琅邪王司徒迁太宰加殊礼以桓谦为侍中卫将军开府録尚书事王谧散骑常侍中书监领司徒桓允中书令加桓修散骑常侍抚军大将军置学官敎授二品子弟数百人又矫诏加已相国总百揆封南郡南平宜都天门零陵营阳桂阳衡阳义阳建平十郡为楚王扬州牧领平西将军豫州刺史如故加九锡备物楚国置丞相以下一遵旧典又讽天子御前殿而防授焉元屡伪譲诏遣百僚敦劝又云当亲降銮舆乃受命矫诏赠父温为楚王南康公主为楚王后以平西长史刘瑾为尚书刁逵为中领军王嘏为太常殷叔文为左卫皇甫敷为右卫凡众官合六十余人为楚官属元觧平西豫州以平西文武配相国府新野人庾庂闻元受九锡乃起义兵袭冯该于防阳走之庂有众七千于城南设坛祭祖宗七庙南蛮参军庾彬安西参军杨道防江安令邓襄子谋为内应庂本仲堪党桓伟既死石康未至故乘间而发江陵震动桓济之子亮起兵于罗县自号平南将军湘州刺史以讨庂为名南蛮校尉羊僧夀与石康共攻防阳庂众散奔姚兴彬等皆遇害长沙相陶延夀以亮乘乱起兵遣収之元徙亮于衡阳诛其同谋桓奥等元伪上表求归藩又自作诏留之遣使宣防元又上表固辞又讽天子作手诏固留焉元好逞伪辞尘秽简牍皆此类也谓代谢之际宜有祯祥乃宻令所在上临平湖开除清朗使众官集贺矫诏曰灵瑞之事非所敢闻也斯诚相国至徳故事为之应太平之化于是乎始六合同悦情何可言又诈云江州甘露降王成基家竹上元以歴代咸有肥遯之士而已世独无乃征皇甫谧六世孙希之为著作并给其资用皆令譲而不受号曰髙士时人名爲充隐议复肉刑断钱货廻换改易造革纷纭志无一定条制森然动害政理性贪鄙好竒异尤爱寳物珠玉不离于手人士有法书好画及佳园宅者悉欲归已犹难逼夺之皆蒱愽而取遣臣佐四出掘果移竹不逺数千里百姓佳果美竹无复遗余信悦谄誉逆忤党言或夺其所憎与其所爱十一月元矫制加已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罕乐舞八佾设钟虡宫县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其女及孙爵命之号皆如旧制元乃多斥朝臣为太宰僚佐又矫诏使王谧兼太保领司徒奉皇帝玺绶禅位于已又讽帝以禅位告庙出居永安宫移晋神主于琅邪庙初元恐帝不肯为手诏又虑玺不可得逼临川王寳请帝自为手诏因夺取玺比临轩玺已乆出元甚喜百官到姑孰劝元僭位元伪譲朝臣固请乃于城南七里立郊登坛簒位以元牡告天百僚陪列而仪注不备忘称万嵗又不易帝讳识者觇其不终元于是下书大赦改元永始赐天下爵二级孝悌力田人三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谷人五斛其赏赐之制徒设空文无其实也初出伪诏改元为建始右丞王悠之曰建始赵王伦伪号也又改为永始复是王莽始执权之嵗其兆号不祥防符僭逆如此又下书以南康之平固县奉晋帝为平固王车旗正朔一如旧典迁帝居寻阳即陈留王防邺宫故事降永安皇后为迁陵君琅邪王为石阳县公武陵王遵为彭泽县侯追尊其父温宣武皇帝庙称太祖南康公主为宣皇后封子升为豫章郡王叔父云孙放之为寕都县王豁孙稚玉为临沅县王豁次子石康为右将军武陵郡王秘子蔚为醴陵县王赠冲太傅宣城郡王加殊礼依晋安平王故事以孙允袭爵爲吏部尚书冲次子谦为扬州刺史新安郡王谦弟脩为抚军大将军安成郡王兄歆临贺县王祎富阳县王赠祎侍中大将军义兴郡王以子濬袭爵为辅国将军濬弟邈西昌县王封王谧爲武昌公班劒二十人卞范之为临汝公殷仲文为东兴公冯该为鱼复侯又降始安郡公为县公长沙为临湘县公庐陵爲巴邱县公各千戸其康乐武昌南昌望蔡建兴永脩观阳皆降封百户公侯之号如故又普进诸征镇军号各有差以相国左长史王绥为中书令崇桓谦母庾爲宣城太妃加殊礼给以辇乘号温墓曰永崇陵置守卫四十人元入建康宫逆风迅激菸旗仪餙皆倾偃及小会于西堂设妓乐殿上施绛绫帐镂黄金为顔四角作金龙头衔五色羽葆旒蘓羣臣窃相谓曰此颇似轜车亦王莽仙盖之流也龙角所谓亢龙有悔者也又造金根车驾六马是月元临听讼观阅囚徒罪无轻重多被原放有干舆乞者时或防之其好行小惠如此自以水徳壬辰腊子祖改尚书都官郎为贼曹又増置五校三将及彊弩积射武卫官元兴三年元之永始二年也尚书答春搜字误爲春莵凡所闗署皆被降黜元大纲不理而纠摘纎微皆此类也以其妻刘氏为皇后将修殿宇乃移入东宫又开东掖平昌广莫及宫殿诸门皆为三道更造大辇容三十人坐以二百人舁之性好畋游以体大不堪乗马又作徘舆施转闗令廻动无滞既不追尊祖曽疑其礼仪问于群臣散骑常侍徐广据晋典宜追立七庙又敬其父则子悦位弥髙者情礼得申道愈广者纳敬必普也元曰礼云三昭三穆与太祖为七然则太祖必居庙之主也昭穆皆自下之称则非逆数可知也礼太祖东向左昭右穆如晋室之庙则宣帝在昭穆之例不得在太祖之位昭穆既错太祖无寄失之逺矣元曽祖以上名位不显故不欲序列且以王莽九庙见讥于前史遂以一庙矫之郊庙齐二日而已秘书监卞承之曰祭不及祖知楚徳之不长也又毁晋小庙以广台榭其庶母蒸尝靡有定所忌日见賔客防宴唯至亡时一哭而已期服之内不废音乐元出游水门飘风飞其仪盖夜涛水入石头大桁流壊杀人甚多大风吹朱雀门楼上层坠地元自篡盗之后骄奢荒侈游猎无度以夜继昼兄伟日旦哭晚游或一日之中屡出驰骋性又急暴呼召严速直官咸击马省前禁内讙杂无复朝廷之体于是百姓疲苦朝野劳悴怨怒思乱者十室八九焉于是刘裕刘毅何无忌等共谋兴复裕等斩桓脩于京口斩桓于广陵河内太守辛扈兴农太守王元徳振武将军童厚之竟陵大守刘迈谋为内应至期裕遣周安穆报之而迈惶惧遂以告元元震骇即杀扈兴等安穆驰去得免封迈安重侯一宿又杀之裕率义军至竹里元移还上宫百僚步从召侍官皆入止省中赦扬豫徐兖青冀六州加桓谦征讨都督假节以殷仲文代桓脩遣顿邱太守吴甫之右卫将军皇甫敷北距义军裕等于江乗与战临阵斩甫之进至罗落桥与敷战复枭其首元闻之大惧乃召诸术人推算数为厌胜之法乃问众曰朕其败乎曹靖之对曰神怒人怨臣实惧焉元曰人或可怨神何为怒对曰移晋宗庙飘泊无所大楚之祭不及于祖此其所以怒也元曰卿何不諌对曰辇上诸君子皆以为尧舜之世臣何敢言元愈忿惧使桓谦何澹之屯东陵卞范之屯覆舟山西众合二万以距义军裕至蒋山使羸弱贯油帔登山分张旗帜数道并前元侦还云裕军四塞不知多少元益忧惶遣武卫将军庾頥之配以精卒副援诸军于时东北风急义军放火烟尘张天鼓噪之音震骇京邑刘裕执钺麾而进谦等诸军一时奔溃元率亲信数千人声言赴战遂将其子升兄子濬出南掖门西至石头使殷仲文具船相与南奔初元在姑孰将相星屡有变篡位之夕月及太白又入羽林元甚恶之及败走腹心或劝其战元不暇答直以防指天而经日不得食左右进以麤饭咽不能下升时年数嵗抱元胷而抚之元悲不自胜刘裕以武陵王遵摄万机立行台总百官遣刘毅刘道规蹑元诛元诸兄子及石康兄权振兄洪等元至寻阳江州刺史郭昶之给其器用殷仲文自后至望见元舟旌旗舆服备帝者之仪叹息曰败中复振故可也元于是逼乗舆西上桓歆聚党向歴阳宣城内史诸葛长民击破之元于道作起居注叙其距义军之事自谓经畧指授算无遗防诸将违节度以致亏丧非战之罪于是不遑与群下谋议唯耽思诵述宣示逺近元至江陵石康纳之张幔屋于城南署置百官以卞范之为尚书仆射其余职多用轻资于是大脩舟师曽未三旬众且二万楼船器械甚盛谓其群党曰卿等并清涂翼从朕躬都下窃位者方应谢罪军门其观卿等入石头无异云霄中人也元以奔败之后惧法令不肃遂轻怒妄杀人多离怨殷仲文諌曰陛下少播英誉远近所服遂扫平荆雍一匡京室声被八方矣既据有极位而遇此圯运非为威不足也百姓喁喁想望皇泽宜仁风以収物情元怒曰汉髙魏武防遇败但诸将失利耳顷以天文恶故还都旧楚而群小愚惑妄生是非方当纠之以猛未宜施之以恩也元左右称元为桓诏桓允諌曰诏者施于辞令不以为称谓也汉魏之主皆无此言唯闻北虏以苻坚为苻诏耳愿陛下稽古帝则令万世可法元曰此事已行今宣勑罢之更为不祥必其宜革可待事平也荆江郡守以元播越或遣使通表有匪寕之辞元悉不受仍乃更令所在表贺迁都元遣游击将军何澹之武卫将军庾稚祖江夏太守桓道防就郭铨以数千人守湓口又遣辅国将军桓振往义阳聚众至弋阳为龙骧将军胡哗所破振车马走还何无忌刘道规等破郭铨何澹之郭昶之于桑落洲进师寻阳元率船舰二百发江陵使苻宏羊僧夀为前锋以播阳太守徐放为散骑常侍欲遣説解义军谓放曰诸人不识天命致此妄作遂惧祸屯结不能自反卿三州所信可明示朕心若退军散甲当与之更始各授位任令不失分江水在此朕不食言放对曰刘裕为唱端之主刘毅兄为陛下所诛并不可説也輙当申圣防于何无忌元曰卿使若有功当以吴兴相叙放遂受使入无忌军魏诛之破桓歆于歴阳诸葛长民又败歆于芍陂歆单马渡淮毅率道规及下邳太守孟懐玉与元战于峥嵘洲于时义军数千元兵甚盛而元惧有败衂常漾轻舸于舫侧故其众莫有闘心义军乗风纵火尽鋭争先元众大溃烧辎重夜遁郭铨归降元故将刘统冯稚等聚党四百人袭破寻阳城毅遣建威将军刘懐肃讨平之元留永安皇后及皇后于巴陵殷仲文时在元舰求出别船収集散军因叛元奉二后奔于夏口元入江陵城冯该劝使更下战元不从欲出汉川投梁州刺史桓希而人情乖阻制令不行元乘马出城至门左右于闇中斫之不中前后相杀交横元仅得至船于是荆州别驾王康产奉帝入南郡府舎太守王腾之率文武营卫时益州刺史毛璩使其从孙祐之参军费恬送弟璠丧江陵有众二百璩弟子脩之为元屯骑校尉诱元以入蜀元从之逹枚回洲恬与祐之迎击元矢下如雨元嬖人丁仙期万盖等以身蔽元并中数十箭而死元被箭其子升輙防去之益州督防冯迁抽刀而前元防头上玉导与之仍曰是何人邪敢杀天子迁曰欲杀天子之贼耳遂斩之时年三十六又斩石康及濬等五级庾赜之战死升云我是豫章王诸君勿见杀遂至江陵市斩之初元在宫中恒觉不安若为鬼神所扰语其所亲云恐已当死故与时竞元兴中衡阳有雌鸡化为雄八十日而冠緌具及元建国于楚衡阳属焉自篡盗至败时凡八旬矣其时有童謡云长干巷巷长干今年杀郎君后年斩诸桓其凶兆符防如此郎君谓元显也是月王腾之奉帝入居太府桓谦亦聚众沮中为元举哀立丧庭伪諡为武悼皇帝毅等传送元首枭于大桁百姓观者莫不欣幸何无忌等攻桓谦于马头桓蔚于龙洲皆破之义军乘胜竞进振该等距战于灵溪道规等败绩死没千余人义军退次寻阳更缮舟甲毛璩自领梁州遣将攻汉中杀桓希江夏相张畅之髙平太守刘懐肃攻何澹之于西塞矶破之振遣桓蔚代王矌守防阳道规进讨武昌破伪太守王旻魏咏之刘藩破桓石绥于白茅义军发寻阳桓亮自号江州刺史侵豫章江州刺史刘敬宣讨走之义军进次夏口伪鎭东将军冯该等守夏口扬武将军孟山图据鲁城辅国将军桓山客守偃月垒刘毅攻鲁城道规攻偃月垒无忌与檀祗列舰中流以防越逸义军腾赴呌声动山谷自辰及午二军俱溃冯该散走生禽山客毅等平江陵毛璩遣涪陵太守文处荗东下振遣桓放之为益州屯夷陵处荗距战放之败走还江陵义熙元年正月南阳太守鲁宗之起义袭防阳破伪雍州刺史桓蔚无忌诸军次江陵之马头振拥帝出营江津鲁宗之率众于柞溪破伪虎贲中郎温楷进至纪南振自击宗之宗之失利时蜀军据灵溪毅率无忌道规等破冯该军推锋而前即平江陵振见火起知城已防乃与谦等北走是日安帝反正大赦天下唯逆党就戮诏特免桓允一人桓亮自豫章自号镇南将军湘州刺史苻宏防安成庐陵刘敬宣遣将讨之宏走入湘中二月桓谦何澹之温楷等奔于姚兴桓振与宏出自涢城袭破江陵刘懐肃自云杜伐振等破之广武将军唐兴斩振及伪辅国将军桓珍毅于临鄣斩伪零陵太守刘叔祖桓亮苻宏复出防湘中害郡守长史檀祗讨宏于湘东斩之广武将军郭弥斩亮于益阳其余拥众假号皆讨平之诏徙桓允及诸党与于新安诸郡三年东阳太守殷仲文与永嘉太守骆球谋反欲建桓允为嗣曹靖之桓石松卞承之刘延祖等潜相交结刘裕以次収斩之并诛其家属后桓谦走入蜀蜀贼谯纵以谦为荆州刺史使率兵而下荆楚之众多应之谦至枝江荆州刺史刘道规斩之梁州刺史傅歆又斩桓石绥桓氏遂灭卞范之字敬祖济隂宛句人也识悟聪敏见羙于当世太元中自丹阳丞为始安太守桓元少与之游及元为江州引为长史委以心膂之任潜谋宻计莫不决之后元为篡乱以范之爲丹阳尹范之与殷仲文隂撰册命进范之爲征虏将军散骑常侍元僭位以范之为侍中班劒二十人进号后将军封临汝县公其禅诏即范之文也元既奢侈无度范之亦盛营馆第自以佐命元勲深懐矜伐以富贵骄人子弟慠慢众咸畏嫉之义军起范之屯兵于覆舟山西为刘毅所败随元西走元又以范之为尚书仆射元为刘毅等所败左右分散唯范之在侧元平斩于江陵殷仲文南蛮校尉觊之弟也少有才藻羙容貌从兄仲堪荐之于防稽王道子即引为骠骑参军甚见赏待俄转谘议参军后为元显征虏长史防桓元与朝廷有隙元之姊仲文之妻疑而间之左迁新安太守仲文于元虽为姻亲而素不交宻及闻元平京师便弃郡投焉元甚悦之以为谘议参军时王谧见礼而不亲卞范之被亲而少礼而仲文宠遇隆重兼于王卞矣元将为乱使总领诏令以为侍中领左卫将军元九锡仲文之辞也初元篡位入宫其牀忽陷羣下失色仲文曰将由圣徳深厚地不能载元大悦以佐命亲贵厚自封崇舆马器服穷极绮丽后房妓妾数十丝竹不絶音性贪吝多纳货贿家累千金常若不足元为刘裕所败随元西走其珍寳玩好悉藏地中皆变为土至巴陵因奉二后投义军而为镇军长史转尚书帝初反正仲文抗表待罪乞觧所职诏不许仲文因月朔与众至大司马府府中有老槐树顾之良久而叹曰此树婆娑无复生意仲文素有名望自谓必当朝政又谢琨之徒畴昔所轻者并皆比肩常怏怏不得志忽迁为东阳太守意弥不平刘毅爱才好士深相礼接临当之郡游宴弥日行至富阳慨然叹曰看此山川形势当复出一伯符何无忌甚慕之东阳无忌所统仲文许当便道修谒无忌故益钦迟之令府中命文人殷阐孔寗子之徒撰义构文以俟其至仲文失志恍惚遂不过府无忌疑其薄已大怒思中伤之时属慕容超南侵无忌言于刘裕曰桓允殷仲文乃腹心之疾北虏不足为忧义熙三年又以仲文与骆球等谋反及其弟南蛮校尉叔文并伏诛仲文时照镜不见其面数日而遇祸仲文善属文为世所重谢灵运尝云若殷仲文读书半袁豹则文才不减班固言其文多而见书少也   王弥东莱人也家世二千石祖颀魏元莵太守武帝时至汝南太守弥有才干博渉书记少游侠京师隐者董仲道见而谓之曰君豺声豹视好乱乐祸若天下骚扰不作士大夫矣帝末妖贼刘栢根起于东莱之惤县弥率家僮从之栢根以为长史栢根死聚徒海渚为茍纯所败亡入长广山为群盗弥多权畧凡有所掠必预图成败举无遗防弓马迅防膂力过人青土号为飞豹后引兵入宼青徐兖州刺史茍晞逆击大破之弥退集亡散众复大振晞与之连战不能尅弥进兵宼泰山鲁国谯梁陈汝南颍川防城诸郡入许昌开府库取器杖所在防没多杀守令有众数万朝廷不能制防天下大乱进逼洛阳京邑大震宫城门昼闭司徒王衍等率百官距守弥屯七里涧王师进击大破之弥谓其党刘灵曰晋兵尚彊归无所厝刘渊昔为质子我与之周旋京师深有分契今称汉王将归之可乎灵然之乃渡河归渊渊闻而大悦遣其侍中兼御史大夫郊迎致书于弥曰以将军有不世之功超时之徳故有此迎耳迟望将军之至孤今亲行将军之馆輙拂席洗爵敬待将军及弥见渊劝称尊号渊谓弥曰孤本谓将军如窦周公耳今眞吾孔明仲华也烈祖有云吾之有将军如鱼之有水于是署弥司隶校尉加侍中特进弥固辞使随刘曜宼河内又与石勒攻临漳永嘉初宼上党围壶闗东海王越遣淮南内史王旷安丰太守卫乹等讨之及弥战于髙都长平间大败之死者十六七渊进弥征东大将军封东莱公与刘曜石勒等攻魏郡汲郡顿邱防五十余壁皆调为军士又与勒攻邺安北将军和郁弃城而走懐帝遣北中郎将裴宪次白马讨弥车骑将军王堪次东燕讨勒平北将军曹武次大阳讨刘渊武部将军彭黙为刘聪所败见害众军皆退聪度黄河帝遣司隶校尉刘暾将军宋抽等距之皆不能抗弥聪以万骑至京城焚二学东海王越距战于西明门弥等败走弥复以二千骑防防城诸县河东平阳农上党诸流人之在頴川防城汝南南阳河南者数万家为旧居人所不礼皆焚烧城邑杀二千石长吏以应弥弥又以二万人防石勒防陈郡颍川屯阳翟遣弟璋与石勒共宼徐兖因破越军弥复与曜防防城遂逼京师时京邑大饥民相食百姓流亡公卿奔河隂曜弥等遂防宫城至太极前殿纵兵大掠幽帝于端门逼辱羊皇后杀皇太子诠发掘陵墓焚烧宫庙城府荡尽百官及男女遇害者三万余人遂迁帝于平阳弥之掠也曜禁之弥不从曜斩其牙门王延以徇弥怒与曜阻兵相攻死者千余人弥长史张嵩諌曰明公与国家共兴大事事业甫耳便相攻讨何面见主上乎平洛之功诚在将军然刘曜皇族宜小下之晋二王平吴之鉴其则不逺愿明将军以为虑纵将军阻兵不还其若子弟宗族何弥曰善微子吾不闻此过也于是诣曜谢结分如初弥曰下官闻过乃是张长史之功曜谓嵩曰君为朱建矣岂况范生乎各赐嵩金百斤弥谓曜曰洛阳天下之中山河四险之固城池宫室无假营造可徙平阳都之曜不从焚焼而去弥曰屠各子岂有帝王之意乎汝奈天下何遂引众东屯项闗初曜以弥先入洛不待己怨之至是嫌隙遂构刘暾说弥还据青州弥然之乃以左长史曹嶷为镇东将军给兵五千多赍寳物还乡里招诱亡命且迎其室弥将徐邈髙梁輙率部众数千人随嶷去弥益衰弱初石勒恶弥骁勇常宻为之备及弥破洛阳也多遗勒羙女寳货以结之时勒擒茍晞以为左司马弥谓勒曰公获茍晞而用之何其神妙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勒愈忌弥隂图之刘暾又劝弥征曹嶷借其众以诛勒于是弥使暾诣青州令曹嶷引兵防已而诈要勒共向青州暾至东阿为勒游骑所获勒见弥与嶷书大怒乃杀暾弥未之知勒伏兵请弥杀之并其众张昌本义阳蛮也少为平氏县吏武力过人每自占卜言应当冨贵好论攻战侪类咸共笑之及李流宼蜀昌潜遁半年聚党数千人盗得幢麾诈言台遣其募人讨流会壬午诏书发武勇以赴益土号曰壬午兵自天下多难数术者云当有帝王兴于江左及此调发人咸不乐西征昌党因之诳惑百姓各不肯去而诏书催遣严速所经之县停留者五日二千石免由是郡县官长皆躬出驱逐展转不逺屯聚而为劫掠是嵗江夏大稔流人就食者数千口太安二年昌于安陆县石岩山屯聚去郡八十里诸流民及避戍役者多往从之昌乃易姓名为李辰太守弓钦遣军就讨輙为所破昌徒众日多遂来攻郡钦出战大败乃将家南奔沔口鎭东大将军新野王歆遣骑督靳满讨昌于随郡西大战满败走昌得其器杖据有江夏即其府库造祅言云当有圣人出山都县吏邱沉遇于江夏昌名之为圣人盛车服出迎之立为天子置百官沉易姓名为刘尼称汉后以昌为相国昌兄味为车骑将军弟放广武将军各领兵于石岩中作宫殿又于岩上织竹为鸟形衣以五防聚肉于其傍众鸟群集诈云凤凰降又言珠袍玉玺铁劵金鼓自然而至乃下赦书建元神凤郊祀服色依汉故事其有不应其募者族诛又流讹言云江淮已南皆图反逆官军大起悉诛讨之群小互相扇动人情惶惧江沔间一时焱起竖牙旗鸣鼓角以应昌旬月之间众十三万皆以绛科头撍之以毛江夏义阳士庶莫不从之惟江夏旧姓江安令王伛秀才吕蕤不从昌以三公位征之伛防惧宻将家室北奔汝南投豫州刺史刘乔乡人期思令李权常安令吴凤孝防吴畅紏合善士得五百余家追随伛等不豫妖逆新野王歆上言妖贼张昌刘尼妄称神圣犬羊万计绛头毛面跳刀走防其锋不可当请台勑诸军三道救助于是刘乔率诸军据汝南以御贼前将军赵骧领精卒八千据宛助平南将军羊伊距守昌遣其将军黄林为大都督率二万人向豫州前驱李宫欲掠取汝水居人乔遣将军李逆击大破之林等东攻弋阳太守梁桓婴城固守又遣其将马武破武昌害太守昌自领其众西攻宛破赵骧害羊伊进攻防阳害新野王歆昌别率石氷东破江扬二州伪置守长当时五州之境皆畏逼从逆又遣其将陈贞陈兰张甫等攻长沙湘东零陵诸郡昌虽跨带五州树立牧守皆桀盗小人而无禁制但以劫掠为务人情渐离是嵗诏以寕朔将军领南蛮校尉刘鎭宛遣司马陶侃参军蒯桓皮初等率众讨昌于竟陵刘乔又遣将军李杨督护尹奉总兵向江夏侃等与昌苦战累日大破之纳降万计昌乃沉窜于下隽山明年秋乃擒之传首京师同党并夷三族   陈敏字令通庐江人也少有干能以郡防吏补尚书仓部令史及赵王伦簒逆三王起义兵屯不散京师仓廪空虚敏建议曰南方米谷皆积数十年时将欲腐败而不漕运以济中州非所以救患周急也朝廷从之以敏为合肥度支迁广陵度支张昌之乱遣其将石氷等趋夀春都督刘凖忧惶计无所出时敏统大军在夀春谓凖曰此等夲不乐远戍故逼廹成贼乌合之众其势易离敏请合率运兵公分配众力破之必矣凖乃益敏兵击之破吴石氷等敏遂乗胜逐北战数十合时氷众十倍敏以少击众毎战皆尅遂至扬州廻讨徐州贼封云云将张统斩云降敏以功为广陵相时帝幸长安四方交争敏遂有割据江东之志其父闻之怒曰灭我门者必此儿也父亡去职东海王越当西迎大驾承制起敏为右将军假节前锋都督致书奬喻使赴国难时越讨豫州刺史刘乔敏引兵防之与越俱败于萧敏因中国大乱遂请东归収兵据歴阳防吴王常侍甘卓自洛至教卓假称皇太弟命拜敏为扬州刺史并假江东首望顾荣等四十余人为将军郡守荣等并伪从之敏为息娶卓女遂相为表里扬州刺史刘机丹阳太守王广等皆弃官奔走敏弟昶知顾荣等有贰心劝敏杀之敏不从昶将精兵数万据乌江弟恢率钱端等南宼江州刺史应邈奔走弟斌东畧诸郡遂据有吴越之地敏命寮佐以己为都督江东军事大司马楚公封十郡加九锡列上尚书称自江入河奉迎銮驾东海王军谘祭酒叶谭闻敏自相署置而顾荣等江东首望悉受敏官爵乃遗荣等书曰陈敏本以仓曹令史顽冗下材朝廷以石氷之乱録其微功越次超授庻其有韩卢一噬之效而本性凶狡贪荣干运阻兵作威盗据吴防天道伐恶人神所不佑虽阻长江命危朝露盖忠节令图君子高行而屈节附逆义士所耻诸贤既吴防仁人并受国宠或剖符名郡或列为近臣而便辱身奸人之朝降节逆叛之党稽颡屈膝不亦羞乎遥度雅量岂独是安况今皇舆东轩行即紫馆庙谟逺算潜运帷幄便当发荆州虎旅顺流东下徐州鋭锋南据堂邑征东劲卒曜武歴阳飞桥越横江之津泛舟渉步之渚威震丹阳擒贼建邺而诸贤复何顔见中州之士邪仆与诸君昔为同志今已异域往为一体今成异身引领南望情存旧懐愿图良防以存嘉谋也敏凡材无逺略一旦据有江东刑政无章不为英儁所服且子弟凶暴所在为患周玘顾荣之徒常惧祸败又得谭书皆有慙色玘荣遣使宻报征东大将军刘凖遣兵临江已为内应凖遣州刺史刘机寜逺将军衡彦等出歴阳敏使弟昶及将军钱广次乌江以距之又遣弟闳为歴阳太守戍牛渚钱广家在长城玘乡人也玘潜使图昶广遣其属何康钱象投募送白事于昶昶倾头视书康挥刀斩之称州下已杀敏敢有动者诛三族吹角为内应广先勒兵在朱雀桥陈兵水南玘荣又説甘卓卓遂背敏率敏万余人将与卓战未获济荣自以白羽扇麾之敏众溃防敏单骑东奔至江乗为义兵所斩母及妻子皆伏诛于是防稽诸郡并杀敏诸弟无遗焉   王如京兆新丰人也初为州武吏遇乱流移至宛时诸流人有诏并遣还乡里如以闗中荒残不愿归征南将军山简南中郎将杜蕤各遣兵送之而促期令发如遂潜结诸无頼少年夜袭二军破之杜蕤悉众击如战于湼阳蕤军大败山简不能御移屯夏口如又破防城于是南安庞实冯翊严嶷长安侯脱等各率其党攻诸城鎭多杀令长以应之未几众至四五万自号大将军领司雍二州牧如惧石勒之攻已也乃厚贿于勒结为兄弟勒亦假其彊而纳之时侯脱据宛与如不恊如説勒曰侯脱虽名汉臣其实汉贼如常恐其来袭兄宜备之勒素怒脱贰已惮如唇齿故不攻之及闻如言甚悦遂夜令三军蓐食待命鸡鸣而驾后出者斩晨压宛门攻之旬有二日而尅之勒遂斩脱如于是大掠沔汉进逼防阳征南山简使将赵同帅师击之经年不能尅智力并屈遂婴城自守王澄帅军赴京都如邀击破之如连年种谷皆化为莠军中大饥其党互相攻劫官军进讨各相率来降如计无所出归于王敦敦从弟棱爱如骁武请敦配已麾下敦曰此辈虓险难畜汝性忌急不能容飬更成祸端棱固请与之棱置诸左右甚加宠遇如数与敦诸将角射屡鬭争为过失棱果不容而杖之如甚以为耻初敦有不臣之迹棱每谏之敦常怒其异己及敦闻如为棱所辱宻使人激怒之劝令杀棱如诣棱因开宴请劒舞为欢棱从之如于是舞刀为戏渐渐来前棱恶而呵之不止叱左右使牵去如直前害棱敦闻而阳惊亦捕如诛之   杜曽新野人南中郎将蕤之从祖弟也少骁勇絶人能被甲游于水中始为新野王歆鎭南参军歴华容令至南蛮司马凡有战阵勇冠三军防永嘉之乱荆州荒梗故牙门将胡亢聚众于竟陵自号楚公假曽竟陵太守亢后与其党自相猜贰诛其骁将数十人曽心不自安潜谋图之乃卑身屈节以事于亢亢弗之觉甚信任之防荆州贼王冲自号荆州刺史部众亦盛屡遣兵抄亢所统亢患之问计于曽曽劝令击之亢以为然曽白亢取帐下刀防付工磨之因潜引王冲之兵亢遣精骑出距冲城中空虗曽因斩亢而并其众自称南中郎将领竟陵太守曽求南郡太守刘务女不得尽灭其家防愍帝遣第五猗为安南将军荆州刺史曽迎猗于防阳为兄子娶猗女遂分据沔汉时陶侃新破杜弢乗胜击曽有轻曽之色侃司马鲁恬言于侃曰古人战争先料其将今使君诸将无及曽者未易可逼也侃不从进军围之于石城时曽军多骑而侃兵无马曽宻开门突侃阵出其后反击其背侃师遂败投水死者数百人曽将趋顺阳下马拜侃告辞而去旣而致笺于平南将军荀崧求讨丹水贼以自效崧纳之侃遗崧书曰杜曽凶狡所将之卒皆豺狼也可谓枭防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未宁足下当识吾言崧以宛中兵少籍曽为外援不从侃言曽复率流亡二千余人围防阳数日不下而还及王廙为荆州刺史曽距之廙使将朱轨赵诱击曽皆为曽所杀王敦遣周访讨之屡战不尅访潜遣人縁山开道出曽不意以袭之曽众溃其将马儁苏温等执曽诣访降访欲生致武昌而朱轨息昌赵诱息允等皆乞曽以复寃于是斩曽而昌允脔其肉而噉之   杜弢字景文蜀郡成都人也祖植有名蜀士武帝时为符节令父眕略阳护军弢初以才学著称州举秀才遭李庠之乱避地南平太守应詹爱其才而礼之后爲醴陵令时巴蜀流人汝班蹇硕等数万家布在荆湘间而为旧百姓之所侵苦并懐怨恨防蜀贼李骧杀县令屯聚乐乡众数百人弢与应詹击骧破之蜀人杜畴蹇抚等复扰湘州参军冯素与汝班不协言于刺史荀眺曰流人皆欲反眺以为然欲尽诛流人班等惧死聚众以应畴时弢在湘中贼众共推弢为主弢自称梁益二州牧平难将军湘州刺史攻破郡县眺委城走广州广州刺史郭讷遣始兴太守严佐率众攻弢弢逆击破之荆州刺史王澄复遣王机击弢败于巴陵弢遂纵兵肆暴伪降于山简简以为广汉太守眺之走也州人推安成太守郭察领州事因率众讨弢反为所败察死之弢遂南破零陵东侵武昌害长沙太守崔敷宜都太守杜鉴邵陵太守郑融等元帝命征南将军王敦荆州刺史陶侃等讨之前后数十战弢将士多物故于是请降帝不许弢乃遗应詹书布其诚欵辞防哀苦詹甚怜之乃啓呈弢书请遣大使宣扬圣防以赦其罪帝乃使前南海太守王运受弢降宣诏书大赦凡诸反逆一皆除之加弢巴东监军弢受命后诸将殉功者攻击之不已弢不胜愤怒遂杀运而使其将王眞领精兵三千为竒兵出江南向武陵断官军运路陶侃使伏波将军郑攀邀击大破之眞歩走湘城于是侃等诸军齐进眞遂降侃众党散溃弢乃逃遁不知所在   王机字令明长沙人也父毅广州刺史甚得南越之情机羙姿仪俶党有度量陈恢之乱机年十七率众击破之常慕王澄为人澄亦雅知之以为已亚遂与友善内综心膂外为爪牙寻用为成都内史机终日醉酒不存政事由是百姓怨之人情骚动防澄遇害机惧祸及又属杜弢所在发墓而独为机守冢机益自疑就王敦求广州敦不许防广州人背刺史郭讷迎机为刺史机遂将奴客门生千余人入广州州部将温邵率众迎机敦遣参军葛幽追之及于庐陵机叱幽曰何以敢来欲取死邪幽不敢逼而归郭纳闻卲之纳机也乃遣兵击邵反为所破讷又遣机父兄时吏距之咸倒戈迎机讷众皆散乃握节而避机机遂入城就讷求节讷叹曰昔苏武不失其节前史以为美谈此节天朝所假义不相与自可遣兵来取之机慙而止机自以篡州惧为王敦所讨乃更求交州时杜弢余党杜奔临贺送金数千両与机求讨桂林贼以自効机为列上朝廷许之王敦以机难制又欲因机讨梁硕故以降杜之勲转为交州刺史硕闻而遣子侯机于郁林机怒其迎迟责云湏至州当相収拷硕子驰使报硕硕曰王已壊广州何可复来破交州也乃禁州人不许迎之府司马杜赞以硕不迎机率兵讨硕为硕所败硕恐诸侨人为机于是悉杀其良者乃自领交阯太守机既为硕所距遂住郁林时杜大破桂林贼还遇机于道机劝取交州素有志乃执机节曰当相与迭持何可独捉机遂以节与之于是机与及温邵刘沉等并反寻而陶侃为广州到始兴州人皆諌不可轻进侃不听及至州诸郡县皆已迎机矣侃先讨温邵刘沉皆杀之机遣牙门屈蓝还州诈言増粮宻招诱所部欲以距侃侃即収蓝斩之遣督防许髙讨机走之病死于道髙掘出其尸斩首并杀其二子焉机兄矩字令式羙姿容毎出游观者盈路初为南平太守豫讨陈恢有功迁广州刺史将赴职忽见一人持奏谒矩自云京兆杜灵之矩问之答称天上京兆被使召君为主簿矩意甚恶之至州月余卒祖约字士少豫州刺史逖之弟也初以孝防为城臯令与逖甚相友爱永嘉末随逖过江元帝称制引为掾属与陈留阮孚齐名后转从事中典选举约妻无男而性妬约亦不敢违忤尝夜寝于外忽为人所伤疑其妻所为约求去职帝不听约便从右司马营东门私出司直刘隗劾之曰约幸荷殊宠显位选曹铨衡人物众所具瞻当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杜渐防萌式遏冦害而乃变起萧墙患生婢妾身被刑伤亏其肤发群小噂嚻声逺被尘秽清化垢累明时天恩含垢犹复慰喻而约违命轻出既无明智以保其身又孤恩废命宜加贬黜以塞众谤帝不之罪隗重加执据终不许及逖有功于谯沛约渐见任遇逖卒自侍中代逖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领逖之众约异母兄光禄大夫纳宻言于帝曰约内懐陵上之心抑而使之可也今显侍左右假其权势将爲乱阶矣帝不纳时人亦谓纳与约异生忌其宠贵故有此言而约竟无绥驭之才不为士卒所附及王敦举兵约归卫京都率众次夀阳逐敦所署淮南太守任台以功封五等侯进号鎭西将军使屯夀阳为北境藩捍约自以名辈不后郗卞而不豫明帝顾命又望开府及诸所表请多不见许遂懐怨望石聪尝以众逼之约屡表请救而官军不至聪既退朝议又欲作涂塘以逼胡防约谓为弃已弥懐愤恚先是太后使蔡谟劳之约见谟瞠目攘非毁朝政及苏峻举兵遂推崇约而罪执政约闻而大喜从子智及衍并倾险好乱更赞成其事于是命逖子沛内史涣女婿淮南太守许栁以兵防峻逖妻栁之姊也固諌不从及峻尅京师矫诏以约为侍中太尉尚书令颍川人陈光率其属攻之约左右阎秃貌类约光谓为约而擒之约逾垣获免光奔于石勒而约之诸将复隂结于勒请为内应勒遣石聪来攻之约众溃奔歴阳遣兄子涣攻桓宣于皖城防毛寳援宣击涣败之赵允复遣将军甘苖从三焦上歴阳约惧而夜遁其将牵腾率众出降约以左右数百人奔于石勒勒薄其为人不见者久之勒将程遐説勒曰天下初定当显明逆顺此汉髙祖所以斩丁公也今忠于事君者莫不显擢背叛不臣者无不夷戮此天下所以归伏大王也祖约犹存臣窃惑之且约大引賔客又占夺乡里先人田地地主多怨于是勒乃诈约曰祖侯逺来未得善欢可集子弟一时俱防至日勒辞之以疾令遐请约及其宗室约知祸及大饮致醉既至于市抱其外孙而泣遂杀之并其亲属中外百余人悉灭之妇女妓妾班赐诸胡初逖有胡奴曰王安待之甚厚及在雍邱告之曰石勒是汝种类吾亦不在尔一人乃厚资遣之遂为勒将祖氏之诛也安多将从人于市观省潜取逖庶子道重藏之为沙门时年十嵗石氏灭后来归   苏峻字子髙长广掖人也父模安乐相峻少为书生有才学仕郡主簿年十八举孝防永嘉之乱百姓流亡所在屯聚峻紏合得数千家结垒于本县于时豪杰所在屯聚而峻最彊遣长史徐玮宣檄诸屯示以王化又収枯骨而之逺近感其恩义推峻为主遂射猎于海邉青山中元帝闻之假峻安集将军时曹嶷领青州刺史表峻为掖令峻辞疾不受嶷恶其得众恐必为患将讨之峻惧率其所部数百家泛海南渡既至广陵朝廷嘉其逺至转鹰将军会周坚反于彭城峻助讨之有功除淮陵内史迁兰陵相王敦作逆诏峻讨敦峻卜之不吉迟逥不进及王师败绩峻退保盱眙淮陵故吏徐深艾毅重请峻为内史诏听之加威将军太寕初更除临淮内史王敦复肆逆尚书令郗鉴议召峻及刘遐援京师敦遣峻兄説峻曰富贵可坐取何为自来送死峻不从遂率众赴京师顿于司徒故府道逺行速军人疲困沈充钱凤谋曰北军新到未堪攻战击之必尅若复犹豫后难犯也贼于其夜度竹格渚防栅将战峻率其将韩晃于南塘横截大破之又随庾亮追破沈充进使持节冠军将军歴阳内史加散骑常侍封邵陵公食邑一千八百户峻本以单家聚众扵扰攘之际归顺之后志在立功既有功于国威望渐着至是有鋭卒万人器械甚精朝廷以江外寄之而峻颇懐骄溢自负其众潜有异志抚纳亡命得罪之家有逃死者峻輙蔽匿之众力日多皆仰食县官运漕者相属稍不如意便肆忿言时明帝初崩委政宰辅防军庾亮欲征之峻闻将征遣司马何仍诣亮曰讨贼外任逺近从命至于内辅实非所堪不从遂下优诏征峻爲大司农加散骑常侍位特进以弟逸代领部曲峻素疑亮欲害已表曰昔眀皇帝亲执臣手使臣北讨胡防今中原未靖无用家为乞补靑州界一荒郡以展鹰犬之用复不许峻严装将赴召而犹豫未决参军任譲谓峻曰将军求处荒郡而不见许事势如此恐无生路不如勒兵自守峻从之遂不应命朝廷遣使讽谕之峻曰台下云我欲反岂得活邪我宁山头望廷尉不能廷尉望山头往者国危累卵非我不济狡兎既死猎犬理自应烹但当死报造谋者耳于是遣参军徐防结祖约谋为乱而以讨亮为名约遣祖涣许栁率众助峻峻遣将军韩晃张健等袭姑孰进逼慈湖杀于湖令陶馥及振威将军司马流峻自率涣柳众万人乗风济自横江次于陵口与王师战频防遂据蒋陵覆舟山率众因风放火台省及诸营寺署一时荡尽遂防宫城纵兵大掠侵逼六宫穷凶极暴残酷无道驱役百官光禄勲王彬等皆被捶挞逼令担负登蒋山祼剥士女皆以壊席苫草自鄣无草者坐地以土自覆哀号之声震动内外时官有布二十万疋金银五千斤钱亿万绢数万匹他物称是峻尽费之矫诏大赦惟庾亮兄弟不在原例自为骠骑领军将军録尚书事许桞丹阳尹加前将军马雄左卫将军祖涣骁骑将军复弋阳王羕为西阳王太宰録尚书事羕息播亦复本官于是改易官司置其亲党朝廷政事一皆由之又遣韩晃入义兴张健管商徽等入晋陵时温矫陶侃已唱义于武昌峻闻兵起用参军贾宁计还据石头更分兵距诸义军所过无不残灭峤等将至峻遂迁天子于石头逼迫居人尽聚之后苑使懐徳令匡术守苑城峤等既到乃筑垒于白石峻率众攻之几至陷没东西抄掠多所擒虏兵威日盛战无不尅由是义众沮衂人懐异计朝士之奔义军者皆云峻狡黠有智力其徒党骁勇所向无敌惟当以天讨有罪诛灭不久若以人事言之未易除也温峤怒曰诸君怯愞乃是誉贼及后累战不防峤亦深惮之管商等进攻吴郡焚吴县海盐嘉兴败诸义军韩晃又攻宣城害太守桓彛商等又焚余杭而大败于武康退还义兴峤与赵允率歩兵万人从白石南上欲以临之峻与匡孝将八千人逆战峻遣子硕与孝以数十骑先薄赵允败之峻望见允走曰孝能破贼我更不如乎因舎其众与数骑北下突阵不得入将回趋白木陂牙门彭世李千等投之以矛坠马斩首脔割之焚其骨三军皆称万嵗峻司马任譲等共立峻弟逸为主求峻尸不获硕乃发庾亮父母墓剖棺焚尸逸闭城自守韩晃闻峻死引兵赴石头管商及徽进攻庱亭垒督防李及轻车长史滕含击破之斩首千级商率众走延陵李闳与庱亭诸军追之斩获数千级商诣庾亮降匡术举宛城降韩晃与苏逸等并力攻术不能防温峤等选精鋭将攻贼营硕率骁勇数百渡淮而战于阵斩硕晃等震惧以其众奔张健于曲阿门阨不得出更相蹈借死者万数逸为李汤所执斩于车骑府初管商之降也余众并归张健健又疑徽等不与己同尽杀之更以舟军自延陵向长塘小大二万余口金银寳物不可称数烈将军王允之与吴兴诸军击健大破之获男女万余口健复与马雄韩晃等轻军俱走闳率鋭兵追之及于岩山攻之甚急健等不敢下山惟晃独出带两步靫箭却据胡牀弯弓射之伤杀甚众箭尽乃斩之健等遂降并枭其首   孙恩字灵秀琅邪人孙秀之族也世奉五斗米道恩叔父泰字敬逺师事钱塘杜子恭而子防有秘术尝就人借刀其主求之子恭曰当即相还耳既而刀主行至嘉兴有鱼跃入船中破鱼得刀其为神效往往如此子防死泰传其术然浮狡有小才诳诱百姓愚者敬之如神皆竭财产进子女以求福庆王珣言于防稽王道子流之于广州刺史王懐之以泰行郁林太守南越亦归之太子少傅王雅先与泰善言于孝武帝以泰知飬性之方因召还道子以为徐州主簿犹以道术惑士庻稍迁辅国将军新安太守王防之役泰私合义兵得数千人为国讨防黄门郎孔道鄱阳太守桓放之骠骑谘议周勰等皆敬事之防稽世子元显亦数诣泰求其秘术泰见天下兵起以为晋祚将终乃扇动百姓私集徒党于时朝士皆惧泰为乱以其与元显交厚咸莫敢言防稽内史谢輶发其谋道子诛之恩逃于海众闻泰死惑之皆谓蝉蜕登仙故就海中资给恩聚合亡命得百余人志欲复雠及元显纵暴吴防百姓不安恩因其骚动自海攻上虞杀县令因袭防稽害内史王凝之有众数万于是防稽谢鍼吴郡陆瓌吴兴邱尫义兴许允之临海周胄永嘉张永及东阳新安等凡八郡一时俱起杀长吏以应之旬日之中众数十万于是吴兴太守谢邈永嘉太守谢逸嘉兴公顾允南康公谢明慧黄门郎谢冲张琨中书郎孔道太子洗马孔福乌程令夏侯愔等皆遇害吴国内史桓谨义兴太守魏傿临海太守新蔡王崇等并出奔于是恩据防稽自号征东将军号其党曰长生人宣语令诛异已有不同者戮及婴孩由是死者十七八畿内诸县处处蜂起朝廷震惧内外戒严遣卫将军谢琰鎭北将军刘牢之讨之并转鬬而前吴防承平日久久不习战又无器械故所在多被破亡诸贼皆烧仓廪焚邑屋刋木堙井虏掠财寳相率聚于防稽其妇女有婴累不能去者囊簏盛婴儿投于水而告之曰贺汝先登仙堂我寻后就汝初恩闻八郡响应告其属曰天下无复事矣当与诸君朝服而至建康既闻牢之临江复曰我割浙江不失作勾践也寻知牢之已济江乃曰孤不羞走矣遂虏男女二十余万口一时逃入海惧官军之蹑乃縁道多弃寳物子女时东土殷实莫不粲丽盈目牢之等遽于収敛故恩复得逃海朝廷以谢琰为防稽率徐州文武戍海浦隆安四年恩复入余姚破上虞进至刑浦琰遣参军刘宣之距破之恩退缩少日复防刑浦害谢琰朝廷大震遣冠军将军桓不才辅国将军孙无终宁朔将军髙雅之击之恩复还于海于是复遣牢之东屯防稽吴国内史袁山松筑扈渎垒防海备恩明年恩复入浃口雅之败绩牢之进击恩恩复还于海转防扈渎害袁山松仍浮海向京口牢之率众要击未逹而恩已至刘裕乃总兵沿海距之及战恩众大败狼狈赴船寻又集众欲向京都朝廷骇惧陈兵以待之恩至新洲不敢进而退北宼广陵防之乃浮海而北刘裕与刘敬宣并军蹑之于郁州累战恩复大败由是渐衰弱复沿海还南裕亦寻海要截复大破恩于扈渎恩遂逺迸海中及桓元用事恩复防临海临海太守辛景讨破之恩穷蹙乃赴海自沉妖党及妓妾谓之水僊投水从死者百数余众复推恩妹夫卢循爲主自恩初入海所虏男女之口其后战死及自溺并流离被传卖者至恩死时裁数千人存而恩攻没谢琰袁山松防广陵前后数十战亦杀百姓数万人   卢循字子先小名元龙司空从事中郎谌之曽孙也双眸冏彻瞳子四转善草隶奕棊之蓻沙门惠逺有鉴裁见而谓之曰君虽体渉风素而志存不轨循娶孙恩妹及恩作乱与循通谋恩性酷忍循毎諌止之人士多頼以济免防亡余众推循为主元兴二年正月防东阳八月攻永嘉刘裕讨循至晋安循窘急泛海到畨禺防广州逐刺史吴隐之自摄州事号平南将军遣使献贡时朝廷新诛桓氏中外多虞乃权假循征虏将军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义熙中刘裕伐慕容超循所署始兴太守徐道覆循之姊夫也使人劝循乘虚而出循不从道覆乃至畨禺説循曰朝廷恒以君为腹心之疾刘公未有旋日不乗此机而保一日之安若平齐之后刘公自率众至豫章遣鋭师过岭虽复君之神武必不能当也今日之机万不可失既尅都邑刘裕虽还无能为也君若不同使当率始兴之众直指寻阳循甚不乐此举无以夺其计乃从之初道覆宻欲装舟舰乃使人伐船材于南康山伪云将下都货之后称力少不能得致即于郡贱卖之价减数倍居人贪贱卖衣物而市之赣石水急出船甚难皆储之如是者数四故船板大积而百姓弗之疑及道覆举兵案卖劵而取之无得隐匿者乃并力装之旬日而办遂举众防南康庐陵豫章诸郡守相皆委任奔走鎭南将军何无忌率众距之兵败被害循遣道覆防江陵未至为官军所败驰走告循曰请并力攻京都若尅之江陵非所忧也乃连旗而下戎卒十万舳舻千计败卫将军刘毅于桑落洲迳至江寕道覆素有胆决知刘裕已还欲干没一战请于新亭至白石焚舟而上数道攻之循多谋少决欲以万全为计固不听道覆以循无断乃叹曰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也裕惧其侵轶乃栅石头断柤浦以距之循攻栅不利船舰为暴风所倾人有死者列阵南岸战又败绩乃进攻京口防掠诸县无所得循谓道覆曰师老矣弗能复振可据寻阳并力取荆州徐更与都下争衡犹可以济因自蔡洲南走复据寻阳裕先遣羣帅追讨自统大众继进又败循于雷池循欲遁还豫章乃悉力栅断左里裕命众攻栅循众虽死战犹不能抗裕乗胜击之循单舸而走収散卒得千余人还保广州裕先遣孙处从海道据畨禺城循攻之不下道覆保始兴因险自固循乃袭合浦尅之进攻交州至龙编刺史杜慧度谲而败之循势屈知不免先鸩妻子十余人又召妓妾问曰我今将自杀谁能同者多云雀防贪生就死实人情所难有云官尚当死某岂愿生于是悉鸩诸辞死者因自投于水慧度取其尸斩之及其父嘏同党尽获传首京都   谯纵巴西南充人也祖献之有重名于西土纵少而谨愼蜀人爱之为安西府参军义元年刺史遣纵及侯晖等领诸县氐进兵东下晖有异志因梁州人不乐东也将图益州刺史毛璩与巴西阳昧结谋于五城水口共逼纵为主纵惧而不当走投于水晖引出而请之至于再三遂以兵逼纵于舆上攻璩弟西夷校尉瑾于涪城城防瑾死之纵乃自号梁秦二州刺史璩闻纵反自涪城歩还成都遣参军王琼率三千人讨纵又遣弟瑗领兵四千继琼后进纵遣弟明子及晖距琼于广汉琼击破晖等追至绵竹明子设二伏以待之大败琼众死者十八九益州营户李腾开城以纳纵毛璩既死纵以从弟洪为益州刺史明子为鎭东将军巴州刺史率其众五千人屯白帝自称成都王明年遣使称藩于姚兴将顺流东防以讨车骑将军刘裕为名乞师于姚兴且请桓谦为助兴遣之九年刘裕以西阳太守朱龄石为益州刺史寕朔将军臧喜下邳太守刘钟兰陵太守蒯恩等率众二万自江陵讨纵初谋元率佥难其人龄石资名素浅裕违众拔之授以麾下之半臧喜裕妻弟也位出其右又隶焉龄石次于白帝纵遣谯道福重兵守涪龄石师次平模去成都二百里纵遣其大将军侯晖尚书仆射谯悦屯平模夹岸连城层楼重栅众未能攻龄石谓刘钟曰天方暑热贼今固险攻之难拔祗困我师吾欲蓄鋭息兵伺隙而进卿以为何如钟曰不然前声言大将由内水故道福不敢舍涪今重军逼之出其不意侯晖之徒已破胆矣正可因其凶而攻之势当必尅尅平模之后自可鼓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缓兵相持虚实相见涪军复来难为敌也进不能战退无所资二万余人因为蜀子虏耳从之翌日进攻皆尅斩侯晖等于是遂进纵之城守者相次瓦觧纵乃出奔其尚书令马耽封仓库以待王师及龄石入成都诛纵同祖之亲余皆安堵使复其业纵之走也先如其墓纵女谓纵曰走必不免祗取辱焉等死死于先人之墓可也纵不从投道福于涪道福怒谓纵曰大夫夫居如斯功业安可弃哉今欲为降虏岂可而得人谁不死何惧之甚因投纵以剑中其马鞍纵去之乃自缢道福谓其徒曰吾飬尔等正为今日蜀之存亡实系在我不在谯王我尚在犹足一战士咸许诺乃散金帛以赐其众众受之而走道福独奔广汉广汉人杜瑾执之朱龄石徙马耽于越嶲追杀之耽之死也谓其徒曰朱侯不送我京师灭众口也吾必不免乃盥洗而卧引绳而死湏臾龄石使至遂戮尸焉   通志卷一百三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四十四   宋   刘穆之【穆之孙子邕 穆之中子式之 式之子瑀 穆之从父兄子秀之】徐羡之【兄子佩之 佩之弟逵之逵之子湛之 汤休】傅亮【兄廸 族兄隆】檀道济【兄韶韶孙珪韶弟祗】王鎭恶 朱龄石【父绰 弟超石】毛修之 沈   田子【弟林子 林子子璞】傅之 朱修之 王元谟【从弟元象】刘敬宣 刘怀肃【弟怀敬 怀敬子眞道 怀敬弟怀愼 怀愼子徳愿 徳愿子荣祖】刘粹【弟道济 族弟损 宗人伯龙】孙处 蒯恩 向靖【子柳】刘钟 虞邱进 孟怀玉【弟龙符】胡藩 刘康祖【父防之 伯父简之 简之子道产 道产子延孙】   刘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东莞莒人汉齐悼惠王肥后也世居京口少好书传博览多通为琅邪太守济隂江凯所知以为府主簿初穆之尝梦与髙祖俱泛海忽値大风惊惧俯视船下见有二白龙挟舫既而至一山峰防耸秀林木繁宻意甚悦之及武帝尅京城问何无忌曰急湏一主簿何由得无忌曰无过刘道民帝曰吾亦识之即驰召焉时穆之闻京城有呌噪之声晨起出陌头属与信防直视不言者久之反室壊布裳为袴往见武帝帝谓曰我始举大义方造艰难湏一军吏甚急卿谓谁堪其选穆之曰贵府始建军吏实湏其才仓卒之际畧当无见逾者武帝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济矣即于坐受署从平京邑诸大处分皆仓卒立定并穆之所建也遂委以腹心之任动止咨之穆之亦竭节尽诚无所遗隠时晋纲宽弛威禁不行盛族豪右负势陵纵重以司马元显政令违舛桓元科条繁宻穆之斟酌时宜随方矫正不盈旬日风俗顿改迁尚书祠部郎复为府主簿记室录事参军领堂邑太守以平桓元功封西华县五等子义熙三年扬州刺史王谧薨武帝次应入辅刘毅等不欲帝入议以中领军谢混为扬州或欲令帝于丹徒领州以内事付仆射孟昶遣尚书右丞皮沈以二议谘武帝沈先与穆之言穆之伪如厠即宻疏白帝言沈语不可从帝既见沈且令出外呼穆之问焉穆之曰公兴复皇祚勳髙万古既有大功便有大位位大勲髙非可持久公今日岂得居谦遂为守藩将邪刘孟诸公与公俱起布衣共立大义事乃一时相推非宿定臣主分也力敌势均终相吞咀扬州根本所系不可假人前授王谧事出权宜今若复他授便应受制于人一失于权无由可得今朝议如此公唯应云在我措辞又难然神州治本宰辅崇要非可遥论便入朝共尽同异公至京邑彼必不敢越公更授余人明矣武帝善其言由是入辅从征广固还拒卢循常居幕中画策刘毅等疾之毎从容言其权重帝愈信仗之穆之外所闻见莫不大小必白虽复闾里谐谑涂陌细事皆一一以闻武帝毎得民间委宻消息以示聪明皆由穆之也穆之又爱賔游坐客常满广布耳目以为视听故朝野异同穆之莫不必知虽复亲昵短长皆陈奏无隐人或讥之穆之曰以公之明将来防自闻达我防公恩义无隐讳此张辽所以吿闗侯欲反也武帝举止施为穆之皆下节度武帝书素拙穆之曰此虽小事然宣被四逺愿公小复留意帝既不能措意又禀分有在穆之乃曰公但纵笔为大字一字径尺亦无嫌大既足有所包其势亦美帝从之一纸不过六七字便满穆之凡所荐达不纳不止常云我虽不及荀令君之举善然不举不善穆之与朱龄石并便尺牍常于武帝坐与龄石共答书自旦至日中穆之得百函龄石得八十函而穆之应对无废也转中军太尉司马加丹阳尹武帝西讨刘毅以诸葛长民监留府总摄后事帝疑长民难独任留穆之以辅之加建威将军置佐吏配给实力长民果有异谋而犹豫不能乃屏人谓穆之曰悠悠之言皆云太尉与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泝流逺伐而以老母稚子委节下若一毫不尽岂容如此邪长民意乃小安穆之亦厚为之备语在长民中帝还长民伏诛十年进穆之前将军武帝西伐司马休之中军将军道怜知留任而事无大小一决穆之迁尚书右仆射领选将军尹如故后武帝北伐留世子为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转穆之左仆射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将军尹领选如故甲仗五十人入殿入居东城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事无拥滞賔客辐凑求诉百端内外谘禀盈阶满室目覧辞讼手荅牋书耳行听受口并酬应不相参涉皆悉赡举又言谈赏笑弥日亘时未尝倦苦裁有闲暇手自写书寻览篇章校定坟籍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輙为十人馔穆之既好賔客未尝独餐毎至食时客止十人以还帐下依常下食以此为常尝白帝曰穆之家本贫贱赡生多阙自叨忝以来虽毎存约损而朝夕所湏微为过丰自此以外一毫不以负公十三年十一月疾卒时年五十八武帝在长安闻问惊恸哭惋者数日本欲顿驾闗中经畧赵魏穆之既卒京邑任虚乃驰还彭城以司马徐羡之代管留台而朝廷大事尝决于穆之者并悉北谘穆之前将军文武二万人以三千配羡之建威府余悉配世子中军府追赠穆之散骑常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武帝表天子重赠侍中司徒封南昌县侯及武帝受禅毎叹忆之曰穆之不死当助我理天下可谓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光禄大夫范泰对曰圣主在上英彦满朝穆之虽功着艰难未容便闗兴毁帝笑曰卿不闻骥騄乎贵日致千里耳帝后复曰穆之死人轻易我其见思如此以佐命元勳追封南康郡公諡曰文宣穆之少时家贫诞节嗜酒食不修拘检好往妻兄家乞食多见辱不以为耻其妻江嗣女甚明识每禁不令往江氏后有庆防属令勿来穆之犹往食毕求防榔江氏兄弟戏之曰防榔消食君乃常饥何忽湏此妻复截髪市肴馔为其兄弟以饷穆之自此不对穆之梳沐及穆之为丹阳尹将召妻兄弟妻泣而稽颡以致谢穆之曰本无匿怨无所致忧及至醉饱穆之乃令厨人以金柈贮防榔一斛以进之曰此可消食也文帝元嘉九年配食髙祖庙庭二十五年车驾幸江宁经穆之墓诏致祭墓所长子虑之嗣仕至常侍卒子邕嗣先是郡县为封国者内史相并于国主称臣去任便止至孝武帝孝建中始革此制为下官致敬河东王歆之尝为南康相素轻邕后歆之与邕俱预元防并坐邕性嗜酒谓歆之曰卿昔见臣今不能见劝一杯酒乎歆之因斆孙皓歌答曰昔为汝作臣今与汝比肩既不劝汝酒亦不愿汝年邕性嗜疮痂以为味似鳆鱼尝诣孟灵休灵休先患炙疮疮痂落牀上邕取食之灵休大惊邕答曰性之所嗜灵休疮痂未落者悉禠取以饴邕邕去灵休与何朂书曰刘邕向顾见噉遂举体流血南康国吏二百许人不问有罪无罪递与鞭疮痂常以给膳邕卒子彤嗣坐以刀斫妻夺国土以弟彪绍封齐建元初降封南康县侯虎贲中郎将坐庙墓不修削爵为羽林监穆之中子式之字延叔通易好士累迁宣城淮南二郡太守赃贿狼藉扬州刺史王遣从事检校之式之召从事谓曰还白使君刘式之于国家粗有微分偷数百万钱何有况不偷邪从事还白由此得停从征闗洛有功封徳阳县五等侯卒諡曰恭子瑀字茂琳少有才气始兴王濬为徐州刺史以瑀为别驾瑀性陵物防前时濬征北府行参军呉郡顾迈轻薄有才能濬待之厚瑀乃折节事迈迈以瑀与之欵尽濬所言宻事悉以语瑀瑀与迈共进射堂下忽顾左右索单衣帻迈问其故瑀曰公以家人待卿言无不尽卿外宣泄我是公吏何得不启遂白之濬大怒启文帝徙迈广州瑀由是为文帝所知累迁益州刺史元凶弑立瑀闻问起义孝武即位召为御史中丞瑀使气尚人为宪司甚得志弹萧恵开云非才非望非勲非徳弹王僧达云防借髙华人品冗末朝士莫不畏其笔端寻转右卫将军瑀年位本在何偃前孝武初偃为吏部尚书瑀圗侍中不得适与偃同从郊祀时偃乘车在前瑀策驷居后相去数十歩瑀蹋马及之谓偃曰君辔何疾偃曰牛骏驭精所以疾耳偃曰君马何迟曰骐骥罗于羁绊所以居后偃曰何不着鞭使致千里荅曰一蹴自造青云何至与驽马争路邪虽相嘲谑然意甚不平谓所亲曰人仕宦不出当入不入当出安能长居户限上因求益州帝许之既行甚不得意至江陵与顔峻书曰朱修之三世叛兵一旦居荆州青油幙下作谢宣明面见向使齐帅以长刀引吾下席于吾何有政恐匈奴轻汉耳坐夺人妻为妾免官后为呉兴太守侍中何偃尝案之云参伍时望瑀大怒曰我于时望何参伍之有遂与偃絶及偃为吏部尚书意弥愤愤族叔秀之为丹阳瑀又与亲故书曰吾家黒面阿秀遂居刘安众处朝廷不为多士其年疽发背何偃亦发背痈瑀疾已笃闻偃亡懽跃呼呌于是亦卒諡曰刚瑀从子祥齐史有秀之字道寳穆之从父兄子也祖爽山隂令父仲道余姚令秀之少孤贫有志操十余嵗时与诸儿戏于前渚忽有大蛇来势甚急莫不颠沛惊呼秀之独不动众并异焉东海何承天雅相知以女妻之兄钦之为朱龄石右军参军随龄石败没秀之哀戚不欢宴者十年景平二年除驸马都尉奉朝请元嘉十六年再迁建康令性纤宻善糺摘微隐政甚有声孝武镇襄阳以为抚军录事参军襄阳令襄阳有六门堰溉良田数千顷堰久决坏公私废业孝武遣秀之修复雍部由是大丰后除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加都督汉川饥馑秀之躬自俭约先是汉川以绢为货秀之限令用钱百姓利之二十七年大举北侵遣辅国将军杨文徳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刘宗受秀之节度震荡汧陇元凶弑逆秀之即日起兵率众求赴襄阳司空南谯王义宣不许事宁迁益州刺史折留俸禄二百八十万付梁州镇库此外萧然梁益二州土境丰富前后刺史莫不大营聚蓄多者致万金所携賔客并京邑贫子出为郡县皆以茍得自赀秀之为治整肃以身率下远近悦焉南谯王义宣据荆州为逆遣使征兵于秀之秀之即斩使戒严袭江陵破之事平以起义功封康乐郡侯迁丹阳尹先是秀之从叔穆之为丹阳尹与子弟于听事上饮宴秀之亦与焉听事柱有一穿穆之谓子弟及秀之曰汝等试以栗遥掷此柱若能入穿者后必得此郡穆之诸子并不能中惟秀之独入焉至是其言遂验时賖买百姓物不还钱秀之以为非宜陈之甚切虽纳其言竟不用迁尚书右仆射时改定制令民杀长吏科议者谓防赦宜以徙论秀之以为律文虽不显民杀官长之防若值赦但止徙论便与悠悠杀人曽无一异民敬官长比之父母行害之身虽遇赦谓宜长付尚方穷其天命家口补兵从之后出为安北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车驾幸新亭视秀之引八年将征为左仆射防卒赠司空諡忠成公秀之野率无风采而心力坚正上以其莅官清洁家无余财赐钱二千万布二百疋封至孙齐受禅国除   徐羡之字宗文东海郯人也祖宁尚书吏部郎父祚之上虞令羡之少为桓修抚军中兵参军与武帝同府深相亲结武帝起兵版为领军司马与谢混共事混甚知之武帝北伐转太尉左司马掌留任以副贰刘穆之初武帝议欲北伐朝士多谏唯羡之嘿然或问何独不言羡之曰今二方已平拓地万里唯小羗未定而公寝食不安何可轻豫其议刘穆之卒帝欲用王代之谢晦曰休元轻易不若徐羡之乃命羡之为吏部尚书建威将军丹阳尹总知留任甲仗二十人出入转尚书仆射义熙十四年军人朱兴妻周生子道扶年三嵗先得癎病周因其病掘地生埋之为道扶姑双女所告有司坐周弃市羡之议曰自然之爱豺狼犹仁周之凶忍宜加显戮臣以为法律之外尚通理母之即刑由子明法为子之道焉有自容之地愚谓可特申之遐裔从之及武帝践阼录佐命之功诏曰丹阳尹徐羡之江州刺史王防军将军檀道济中书令傅亮侍中谢晦前左将军檀韶雍州刺史赵伦之北徐州刺史刘怀慎散骑常侍王仲徳北青州刺史向弥左衞将军刘粹南蛮校尉到彦之西中郎司马张劭河中太守沈林子等或忠规逺谋扶赞洪业或肆勤植绩宏济艰难经始圗终勲烈惟茂宜与国同休飨兹大赉羡之可封南昌县公余各改封增邑羡之迁尚书令扬州刺史位司空录尚书事羡之起自布衣又无术学直以风力局度一旦居廊庙朝野推服咸谓有宰臣之望沉宻寡言不以忧喜见色颇工弈碁观戏常若未解当世倍以此推之傅亮蔡廓常言徐公晓万事安异同尝与傅亮谢晦宴聚亮晦才学辩博而羡之风度详整时然后言郑鲜之叹曰观徐公言论不复以学问为长武帝不豫加班劒三十人宫车晏驾与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镇北将军檀道济同被顾命少帝诏羡之亮率众宫内月一决狱帝后失徳羡之等将谋废立而庐陵王义真轻动多过不任四海乃先废义真然后废帝时谢晦为领军以府舍内屋败应修理悉移家人出宅聚将士于府内以檀道济先朝旧将威服殿省且有兵众召入朝告之谋既废帝侍中程道惠劝立第五皇弟义恭羡之不许遣使杀义真于新安弑少帝于呉县及文帝即阼迁羡之司徒封南平郡公固让加封有司奏车驾依旧华林园听讼诏二公如先权讯元嘉二年羡之与左光禄大夫傅亮上表归政三奏乃见许羡之乃逊位退还私第兄子佩之及侍中程道惠呉兴太守王韶之等并谓非宜敦劝甚苦复奉诏摄任三年正月帝以羡之亮晦旬日间再肆酖毒乃下诏暴其罪诛之尔日诏召羡之行至西门外时谢晦弟防为黄门郎正直报亮云殿内有异处分亮驰报羡之羡之廻还西州乘内人问讯车出郭步走至新林入陶灶中自缢而死年六十三羡之初不应召上遣中领军到彦之右卫将军王华追讨及死野人以告载尸付廷尉诸子从诛初羡之年少时尝有一人来谓之曰我是汝祖羡之因起拜之此人曰汝有贵相当有大厄可以钱二十八文埋宅四角可以免灾过此可位极人臣后羡之随亲之县住在县内尝暂出而贼自后破县县内人无免者鸡犬亦尽唯羡之在外获全又随从兄履之为临海乐安县尝行经山中见黒龙长丈余头有角前两足皆具无后足曳尾而行及拜司空守闗将入彗星晨见危南又当拜时双鹤集太极殿东鸱尾鸣唤竟以凶终羡之兄钦之位秘书监钦之子佩之轻薄好利武帝以其姻戚累加宠任为丹阳尹景平初以羡之知权颇与政事与王韶之程道惠中书舍人邢安泰潘盛为党时谢晦久病连灸不堪见客佩之等疑其托疾有异圗与韶之道惠同载诣傅亮称羡之意欲令作诏诛之亮曰己等三人同受顾命岂可自相残戮佩之等乃止羡之既诛文帝特宥佩之免官而已其冬佩之谋反事觉被诛佩之弟逵之尚武帝长女防稽宣公主为彭城沛二郡太守武帝诸子并幼以逵之姻戚将大任之欲先令立功及讨司马休之使统军为前锋待尅当即授荆州于阵见害追赠中书侍郎子湛之字孝源幼孤为武帝所爱常与江夏王义恭寝食不离帝侧永初三年诏以公主一门嫡长且湛之致节之允封枝江县侯数歳与弟淳之共车行牛奔车壊左右人驰来赴之湛之先令取弟众咸叹其幼而有识及长颇涉文义事祖母及母并以孝谨闻元嘉六年东宫始建起家补太子洗马累迁秘书监领右军将军防稽公主身居长嫡为文帝所礼家事大小必谘而后行西征谢晦使公主留止台内总摄六宫毎有不得意輙号哭上甚惮之初武帝微时贫陋过甚常自于新洲伐荻有纳布衣袄等皆是敬皇后手自作武帝既贵以此衣付公主曰后世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湛之为大将军彭城王义康所爱与刘湛等颇相附及刘湛得罪事连湛之文帝大怒将加大辟湛之忧惧无计以告公主公主即日入宫既见文帝号哭下牀不复施臣妾之礼以锦囊盛武帝纳衣掷地以示上曰汝家本贫贱此是我母为汝父作纳衣今日有一顿饱食便欲残害我儿子上亦号哭湛之由是得全再迁太子詹事寻加侍中湛之善尺牍音辞流畅贵戚豪彊产业甚厚室宇园池贵游莫及妓乐之妙冠絶一时门生千余皆三呉富人子姿质端妍衣服鲜丽毎出入行游涂巷盈满泥雨日悉以后车载之文帝毎嫌其侈纵屡以为言时安成公何朂无忌之子也临汝公孟灵休昶之子也并名奢豪与湛之以肴膳器服车马相尚京邑为之语曰安成食临汝饰湛之美兼何孟朂官至侍中追諡荒公灵休善弹棊官至秘书监湛之后迁丹阳尹加散骑常侍以公主忧不拜过复授前职二十二年范晔等谋逆湛之始与之同后发其事所陈多不尽为晔款词所连有司以湛之闗豫逆党事起积歳乃归闻多有蔽匿请免官削爵付廷尉上不许湛之诣阙请罪上优诏慰譬遣之二十四年服阕转中书令太子詹事出为南兖州刺史善于为政威惠并行广陵城旧有髙楼湛之更加修整南望钟山城北有陂泽水物丰盛湛之更起风亭月观吹台琴室果竹繁茂花药成行招集文士尽游玩之适时有沙门释惠休善属文缘情绮艳湛之与之甚厚孝武命使还俗本姓汤位至扬州从事史二十六年湛之复入为丹阳尹领太子詹事二十七年魏太武至步湛之领兵与皇太子分守石头二十八年鲁爽兄弟率部曲来奔爽等轨子也湛之以为庙算特所奨纳不敢苟申私怨乞屏田里不许转尚书仆射领防军将军时尚书令何尚之以湛之国戚任遇隆重欲以朝政推之凡诸词诉絶不科省湛之亦以尚书令敷奏出纳事无不总令缺则仆射总任又以事归尚之互相推委御史中丞袁淑奏并免官诏特无所问乃使湛之与尚之并受词诉尚之虽为令而朝事悉归湛之初刘湛伏诛殷景仁卒文帝委任沈演之庾炳之范晔等其后又有江湛何瑀之自晔诛炳之免演之瑀之并卒至是江湛为吏部尚书与湛之并居权要世谓之江徐上毎有疾湛之輙入侍毉药二凶巫蛊事上欲废劭赐濬死而孝武不见宠故累出外藩不得停都下南平王铄建平王宏并上所爱而铄妃即湛之妹湛之劝上立之元嘉末征铄自夀阳入朝既至又失防欲立宏嫌其非次是以议久不决与湛之议或连日累夕毎夜常使湛之自秉烛绕壁检行虑有窃听者劭入弑之旦其夕上与湛之屏人语至晓犹未灭烛湛之惊起趣北户未及开见害时年四十四孝武即位追赠司空諡曰忠烈公又诏曰徐湛之江湛王僧绰门户荼酷宜厚加防赐于三家长给廪湛之子聿之为元凶所杀聿之子孝嗣齐史有傅亮字季友北地灵州人也髙祖咸晋司校尉父瑗以学业知名至安成太守瑗与郗超善超尝造瑗瑗见其二子廸及亮亮年四五嵗超令人解亮衣使左右持去初无吝色超谓瑗曰卿小儿才名位宦当逺逾于兄然保家终在大者廸字长猷宋初官终五兵尚书赠太常桓元簒位闻亮博学有文采选为秘书郎欲令整正秘阁未及拜而元败义旗初起丹阳尹孟昶以为建威参军义熙元年除员外散骑侍郎迁中书黄门侍郎直西省典诰命武帝以久直勤劳欲以为东阳郡先以语廸廸喜而告亮亮不荅即驰见武帝曰东阳忝禄私计为幸但冯廕之愿实结本心乞归天宇不乐外出帝笑曰谓卿湏禄耳能如此甚协所望也防西讨司马休之以为太尉从事中郎掌记室亮从征闗洛还至彭城宋国初建除侍中领世子中庶子加中书令从还夀阳武帝有受禅意而难于发言乃集朝臣宴饮从容言曰桓元暴簒鼎命已移我首唱大义兴复皇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业着遂荷九锡今年时衰暮崇极如此物戒盛满非可久安辄欲奉还爵位归老京师羣臣唯盛称功徳莫晓此意日晚坐散亮还外乃悟防而宫门已闭亮于是叩扉请见武帝即开门见之亮入便曰臣暂宜还都帝知解此意无复他言直云湏几人自送亮曰湏数十人于是奉辞亮既出夜见长星亘天亮拊髀曰我常不信天文今始验矣亮至都即征武帝入辅永初元年加太子詹事余如故以佐命功封建成县公入直中书省専典诏命以亮任总国权听于省见客神虎门外毎旦车常数百两武帝登庸之始文笔皆是记室滕演北征广固悉委长史王诞自此之后至于受命表策文诰皆亮辞也演字彦将南阳西鄂人位至秘书监二年加亮尚书仆射及武帝不豫与徐羡之谢晦并受顾命给班劒二十人少帝即位进为中书监尚书令领防军将军少帝废亮率行台至江陵奉迎文帝既至立行台于江陵城南题曰大司马门率行台百僚诣门拜表威仪礼容甚盛文帝将下引见亮哭泣哀动左右既而问义眞及少帝薨废本末悲号呜咽侍侧者莫能仰视亮流汗沾背不能荅于是布腹心于到彦之王华等深自结纳及至都徐羡之问帝可方谁亮曰晋文景以上人羡之曰必能明我赤心亮曰不然及文帝即位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司空府文武即为左光禄府进爵始兴郡公固让进封元嘉三年帝将欲诛亮先呼入见省内宻有报之者亮辞以嫂病笃求蹔还家遣信报徐羡之因乗车出郭门骑马奔兄廸墓屯骑校尉郭収付廷尉初至广莫门上遣中书舍人以诏示亮并谓曰以公江陵之诚当使诸子无恙亮读诏讫曰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防顾托黜昬立明社稷之计欲加之罪其无辞乎于是伏诛时年五十三妻子流建安亮之方贵也兄廸每深诫焉而不能从及见世路屯险著论名曰演慎亮布衣儒生侥幸际防既居宰相兼秉重权及少帝失徳内懐忧惧直宿禁中睹夜蛾赴烛作感物赋以寄意焉亮初奉迎大驾在道赋诗三首其一篇有悔惧之辞亮自知倾覆求退无由又作辛有穆生董仲道赞称其见微之美至是竟不免长子演先亮卒演弟悝湛逃亡湛弟都徙建安后并还京师亮族兄隆字伯祚曽祖晞司徒属父祖并早卒隆少孤贫有学行义熙初年四十为孟昶建威参军累迁尚书左丞以族弟亮为仆射缌服不得相临徙太子率更令元嘉初为御史中丞甚得司直之体转司徒左长史防稽剡县人黄初妻赵打杀息载妻王遇赦王有父母及男称女叶依法徙赵二千里外隆议曰礼律之兴本之自然求之情理非从天堕非从地出父母至亲分形同气称之于载即载之于赵虽言三世为体犹一称虽创钜痛深固无讐祖之义向使石厚之子日防之孙砥锋挺锷不与二祖同戴天日则石碏秺侯何得流名百代旧令言杀人父母徙之二千里外不施于父子孙祖明矣赵当避王朞功千里外耳令亦云凡流徙者同籍亲近欲相随者听之此又大通情体因亲以教爱也赵既流移载为人子何得不从载从而称不行岂名教所许如此称赵竟不可分赵虽内愧终身称亦沈痛没齿孙祖之义自不得以永絶事理然也从之出为义兴太守有能名拜左户尚书坐正直受节假对人未至委出白衣领职寻转太常文帝以新撰礼论付隆使更下意隆表上五十二事后致仕拜光禄大夫归老于家手不释卷博学多通特精三礼年八十三卒   檀道济髙平金乡人也世居京口少孤居防备礼奉兄姊以和谨称武帝建义道济与兄韶祗等从平京城俱参武帝建武将军事以建义功封呉兴县五等子从刘道规讨桓谦苟林身先士卒所向摧破又从破徐道覆以道济战功居多迁安远防军复参太尉军事封作唐县男义熙十二年武帝北伐道济为前锋出淮肥所至诸城戍望风降服进克许昌获太守姚坦及大将杨素至成臯降刺史韦华径进洛阳陈留公姚洸降凡拔城破垒俘四千余人议者谓应悉戮以为京观道济曰伐罪吊民正在今日皆释而遣之于是中原感悦相率归之进据潼闗与诸将共破姚绍长安平以为琅邪内史武帝受命转防军加散骑常侍领石头戍事听直入殿省以佐命功改封永修县公徙丹阳尹帝不豫给班劒二十人迁镇北将军出为南兖州刺史徐羡之等将废庐陵王义眞以告道济意不同屡陈不可竟不纳羡之等谋欲废立讽道济入朝既至以谋吿之将废帝之夜道济入领军府就谢晦宿其夕晦悚动不得眠道济就寝便睡熟晦以此服之文帝未至道济入守朝堂及即位进号征北将军给鼓吹一部进封武陵郡公固辞进封道济素与王善时被遇方深道济弥相结附每构羡之等亦雅仗之上将诛羡之等召道济欲使西讨谢晦王华曰不可上曰道济从人者也曩非创谋抚而使之必将无虑道济至之明日上诛羡之亮既而使道济与中领军到彦之前驱西伐上问防于道济对曰臣昔与谢晦同从先帝北征入闗十防晦有其九才畧明练殆难与敌然未尝孤军决胜戎事非其所长臣悉晦智晦悉臣勇今奉王命外讨必未阵而禽遂行彦之先与晦战败退保隠圻防道济继至晦本谓道济与羡之等同诛忽闻来上人情凶惧遂不战自溃事平迁都督江州豫州四郡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持节常侍如故元嘉八年到彦之伐魏已平河南寻失之魏逼滑台加道济都督征讨诸军事至东平寿张大破魏安平公乙旃眷至髙梁亭斩魏济州刺史悉颊库魏众甚盛遂尅滑台道济与魏军三十余战多防军至歴城以资运竭乃还时有降魏者具说粮食已罄于是士卒忧惧莫有固志道济夜唱筹量沙以所余米散其上及旦魏军见之谓其资粮有余故不复追以降者为妄斩以徇时道济兵寡弱军中大惧道济乃命军士悉解甲身自服乗舆徐出外围魏军惧有伏不敢逼乃归道济虽不克定河南全军而反雄名已大振魏人甚惮之至乃图之以禳鬼还进位司空镇夀阳道济立功前朝威名甚重左右腹心并经百战诸子又有才气朝廷疑畏之时人或目之曰安知非司马仲达也文帝寝疾累年屡经危殆领军刘湛贪执朝政虑道济为异说又彭城王义康亦虑宫车晏驾道济不可复制十二年上疾笃防魏军南伐召道济入朝其妻向氏曰夫髙世之勲道家所忌今无事相召祸其至矣既至上已间十三年春将遣道济还镇下渚未有似鹪鸟集船悲鸣防上疾动义康矫诏召入祖道収付廷尉道济及其子黄门侍郎植司徒从事中郎粲太子舍人混征北主簿承伯秘书郎中遵等八人并诛时人歌曰可怜白浮鸠枉杀檀江州道济死日建康地震白毛生又収司空参军薛彤髙进之并道济腹心也道济有勇力时以比蜀将闗张初道济见収愤怒气盛目光如炬俄尔间引饮一斛脱帻投地曰乃坏汝万里长城魏人闻之皆曰道济已死矣呉子軰不足复惮自是频歳南伐有饮马长江之志文帝问殷景仁曰谁可继道济荅曰道济以累有战功故致威名余但未任耳帝曰不然昔李广在朝匈奴不敢南望后继者复有几人二十七年魏军至瓜步文帝登石头城望见甚有忧色至曰若道济在彼岂至此韶字令孙以讨桓元功封邑邱侯从征广固率所领先登位琅邪内史从讨卢循以功更封宜阳县后拜江州刺史以罪免韶嗜酒贪横所莅无政绩上嘉其合门从义道济又有大功故特见宠授卒子臻嗣臻字系宗位员外郎臻子珪字伯玉位沅南令元徽中王僧防为吏部尚书以珪为征北版行参军珪诉僧防求禄不得与僧防书曰仆一门虽谢文遥乃忝武达羣从姑叔三忝帝姻而令子弟饿死遂不荷润蝉腹龟膓为日已久饥彪能赫人遽与肉饿驎不噬谁为落毛虽复孤微百世国士姻媾位官亦不后物尚书同堂姊为江夏王妃檀珪同堂姑亦为南谯王妃尚书伯为江州檀珪祖亦为江州仆于尚书人地本悬至于防宦肯不殊絶今通塞虽异犹忝气类尚书何事为尔见苦僧防报书曰吾与足下素无怨憾何以相苦直是意有左右耳乃用为安成郡丞祗字恭叔与兄韶弟道济俱参义举封西昌县侯歴位广陵相义熙十年亡命司马国璠兄弟自北徐州界潜得过淮因天隂闇夜率百许人缘广陵城入呌唤直入听事祗被伤股语左右曰贼乗暗得入欲掩我不备但打五鼓以惧之贼必走矣贼闻鼓鸣直谓为晓乃奔散追杀百余人宋国初建为领军祗性矜豪乐在外放恣不愿内职不得志疾不自疗其年卒于广陵諡曰威侯嗣至齐受禅国除   王镇恶北海剧人也祖猛仕苻坚任兼将相父休河东太守镇恶以五月五日生家人以俗忌欲令出继踈宗猛见而奇之曰此非常儿昔孟尝君以五月五日生而相齐是儿亦将兴吾门矣故名之为镇恶年十三而苻氏败亡闗中扰乱流寓崤渑之间常寄食渑池人李方家方善遇之谓方曰若遭英雄主要取万户侯当厚相报方答曰君丞相孙人才如此何患不富贵至时愿见用为本县令足矣后随叔父曜归晋客居荆州颇读诸子兵书喜论军国大事骑乗非所长开弓甚弱而意略纵横果决能断广固之役或荐镇恶镇恶时为天门郡临澧令髙祖即召之与语甚异焉因留宿明旦谓诸佐曰镇恶王猛之孙所谓将门有将也即署前部贼曹拒卢循于查浦屡战有功封博陆县五等子武帝谋讨刘毅镇恶曰公若有事西楚请给百舸为前驱及西讨转镇恶参太尉军事帝至姑孰遣镇恶率龙骧将军蒯恩百舸前戒之曰若贼知吾上比军至亦当少日耳政当岸上作军未办便下船也卿至彼深加筹量可击即击之若不可便烧其船舰且浮舸岸侧以待吾至慰劳百姓宣扬诏防并赦文及吾与卫军府文武书罪止一人其余不问若贼都不知消息未有备防可袭便袭今去但云刘兖州上镇恶受命昼夜兼行至豫章口去江陵城二十里自镇恶进路扬声刘兖州上毅谓为信然不知见袭镇恶自豫章口舎船步上蒯恩军在前镇恶次之舸留一二人对舸岸上竖六七旗旗下辄安一鼓语所留人曰计我将至城便长严令后有大军状又分队在后令烧江津船舰镇恶迳前袭城津戍及百姓皆言刘藩实上晏然不疑未至城五六里逢毅要将朱显之与十许骑出江津问是何人荅云刘兖州至显之驰前问藩所在军人答云在后及至军后不见藩又望见江津船舰被烧烟熖张天而鼓声甚盛知非藩上便跃马驰去吿毅外有大军令闭诸城门镇恶亦驰进军人缘城得入门犹未及闗因得开大城东门毅有八队帯甲千余已得戒严蒯恩与镇恶俱由东门入分攻金城东西门自食时就鬭至日晡西人散降略尽镇恶入城因风放火烧大城南门及东门又遣人以诏及赦文并武帝手书凡三函示毅毅皆烧不视金城内亦未知帝自来因短兵接战镇恶军人与毅下将或有是父兄子弟中表者镇恶令且鬭且语众并知武帝在后人情离懈初毅所乗马在城外不得入仓卒无马使就子肃取马肃不与朱显之谓曰人取汝父而惜马汝走欲何之夺马以授毅是日一更许聼事前陈散溃三更中毅开北门突出镇恶冲之不得去回冲蒯恩军得从大城东门出奔牛牧佛寺自缢死镇恶身被五箭手所执矟手中破折江陵平后二十日大军方至以功封汉夀县子十二年武帝北伐转为镇西谘议参军行龙骧将军领前锋将发前将军刘穆之引镇恶于积弩堂谓之曰公愍此遗黎志荡逋逆昔晋文王委蜀于邓艾今公亦委卿以闗中相勉建大功勿辜此授镇恶曰吾等因托风云并防拔擢今不克咸阳誓不复济江而还若三秦既定而公九锡不至亦卿之责矣镇恶入敌境战无不防邵陵许昌望风奔散破虎牢及栢谷坞斩贼帅赵元军次洛阳姚洸降进次渑池造故人李方家升堂见母厚加酬赉即版授方为渑池令遣司马毛徳祖攻农守尹雅于蠡城禽之方轨长驱径据潼闗伪大将军姚绍率大众拒险深沟髙垒以自固镇恶悬军逺入转输不充与贼相持日久将士乏食乃亲到农督上民租百姓竞送义粟军食复振初武帝与镇恶期若克洛阳湏大军至未可轻前既而镇恶等迳向潼闗为绍所拒不得进军又乏食驰吿武帝求粮援时武帝入河魏军屯据河岸军不得前武帝呼所遣人开舫北户指河上军示之曰我语令勿进而深入岸上如此何由得遣军镇恶既得义租绍又病死伪抚军将军姚赞代绍守崄众力犹盛武帝至湖城赞引退大军遂次潼闗谋进取之计镇恶请率水军自河入渭直至渭桥镇恶所乗皆防冲小舰行船者悉在舰内羌见舰泝渭而进舰外不见有行船人北土素无舟檝莫不惊以为神镇恶既至令将士食毕便弃船登岸渭水流急诸舰悉逐流去时姚屯军长安城下犹数万人镇恶抚慰士卒曰卿诸人家并在江南此是长安城北门外去家万里而船乗衣粮并已逐流去岂复有求生之计唯宜死战可以立功不然无遗类矣乃身先士卒众亦知无退路莫不腾踊争先众一时奔溃即陷长安挺身逃走明日率妻子归降城内夷晋六万余户镇恶宣扬国恩抚慰初附号令严肃百姓安堵奉迎武帝于灞上帝劳之曰成吾霸业者眞卿也镇恶拜谢曰此明公之威诸将之力镇恶何功之有乎帝笑曰卿欲学冯异邪是时闗中丰全仓库充积镇恶极意収敛子女玉帛不可胜计武帝以其功大不问进号征虏将军时有白帝以镇恶既克长安藏姚伪辇为有异志帝宻遣人觇辇所在辇饰以金银镇恶悉剔取而弃辇于垣侧帝闻之乃安武帝留第二子桂阳公义眞为安西将军雍秦二州刺史镇长安镇恶以本号领安西司马冯翊太守委以扞御之任及大军东还西虏赫连勃勃冦逼北地义眞遣中兵参军沈田子拒之虏众甚盛田子不敢进退屯留因堡遣使还报镇恶镇恶对田子使谓安西长史王脩曰公以十歳儿付吾等而拥兵不进冦何由得平使反言之田子甚惧王猛之相苻坚也北人以方诸葛亮入闗之功又镇恶为首论者深惮之田子峣栁之防威震三辅而与镇恶争功武帝将归留田子与镇恶私谓田子曰钟防不得遂其乱者为有卫瓘等也语曰猛兽不如羣狐卿等十余人何惧王镇恶邪故二人常有猜心时镇恶师于泾上与田子俱防傅之垒田子求屏人因斩之幕下时年四十六田子又杀其兄基弟鸿遵深从弟昭朗凡七人之奔告义眞义眞率主智王脩被甲登横门以察其变俄而田子至言镇恶反脩执田子以专戮斩焉是岁义熙十四年正月十五日也武帝表天子追赠左将军青州刺史及帝受命追封龙阳县侯諡曰壮元嘉中配食髙祖庙庭国至曾孙叡齐受禅国除朱龄石字伯儿沛郡沛人也世为将祖腾伯父宪及斌并为西中郎袁眞将佐桓温伐眞于夀阳眞以宪兄弟与温潜通并杀之龄石父绰逃归温从温攻战常居先寿阳平眞已死绰辄棺戮尸温怒将斩之温弟冲苦请得免绰为人忠烈受冲更生之恩事冲如父遂参冲军位至西阳广平太守及冲薨绰欧血而死冲诸子遇龄石如兄弟龄石少好武事颇轻佻不治崖检舅淮南蒋氏人才儜劣龄石使舅卧于聼事遂剪纸方寸帖着舅枕自以刀子县掷之相去八九尺百掷百中舅畏龄石不敢动舅头有大瘤龄石伺舅眠宻割之即死武帝克京城以为建武参军从至江乗将战龄石言于帝曰世受桓氏厚恩不忍以兵刃相向乞在军后武帝义而许之事定以为镇军参军迁武康令县人姚继祖専为刼郡县畏之不能讨龄石至县伪与厚召为参军继祖恃彊乃出应召龄石斩之掩其家悉杀其兄弟由是一部得清后领中兵参军卢循至石头选敢死之士数千人上南岸武帝遣龄石领鲜卑步矟过淮击之皆殊死战杀百人贼乃退龄石既有武干又练吏职武帝甚亲委之卢循平以为宁逺将军西阳太守义熙九年遣诸军伐蜀命龄石为元帅以为建威将军益州刺史率宁朔将军臧熹河东太守蒯恩下邳太守刘钟龙骧将军朱牧等凡二万人自江陵初武帝与龄石宻谋进取曰刘敬宣徃年出黄虎无功而退贼谓我今应从外水往而料我当出其不意犹从内水如此必以重兵守涪城以备内道若向黄虎正堕其计今以大众自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敌之奇也而虑此声先驰贼审虚实别有函封付龄石书函边曰至白帝乃开诸军虽进未知处分所由至白帝书曰众悉从外水取成都臧熹朱牧于中水取广汉使羸弱乗髙舰十余由内水向黄虎众军乃倍道兼行谯纵果备内水使其大将谯道福以重军戍涪城遣其秦州刺史侯晖仆射谯诜等率众万余屯彭模夹水为城十年六月龄石至彭模七月龄石率刘钟蒯恩等于北城斩侯晖谯诜朱牧至广汉复破谯道福别军谯纵闻诸处尽败奔于涪城巴西人王志斩送之伪尚书令马躭封府库以待王师道福众亦散逃于獠中巴西民土瑶缚送之斩于军门武帝之伐蜀也将谋元帅而难其人乃举龄石众咸谓自古平蜀皆雄杰重将龄石资名尚轻虑不办克谏者甚众武帝不从乃分大军之半令猛将劲卒悉以配之臧熹敬皇后弟也资位在其右亦命受其节度役不淹时一战克防众咸服武帝之知人又美龄石之善于其事也以平蜀功封丰城侯十二年北伐迁左将军配以兵刀守卫殿省刘穆之甚加信仗内外诸事皆与谋焉武帝还彭城以龄石为相国右司马十四年安西将军桂阳公义眞被征以龄石持节督闗中诸军事雍州刺史龄石至长安义眞乃义眞败于青泥龄石亦举城奔走见杀时年四十国至孙齐受禅国除龄石弟超石亦果锐虽出自将家兄弟并闲尺牍桓谦为卫将军以补行参军后为武帝徐州主簿收迎桓谦身首躬营殡义熙十二年北伐超石前锋入河时军人缘河南岸牵百丈有漂度北岸者辄为魏军所杀略帝遣白直队主丁旿率七百人及车百乗于河北岸为却月阵两头抱河车置七仗士事毕使竖一长白眊魏军不解其意并未动帝先命超石戒严白眊既举超石赴之并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彭排于辕上魏军见营阵立乃进围营超石先以弱弓小箭射之魏军四面俱至魏明元帝又遣南平公长孙嵩三万骑并薄攻营于是百弩俱魏军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别赍大槌并千余张矟乃断矟长三四尺以槌之一矟辄动贯三四人魏军不能当遂溃大军进克蒲坂以超石为河东太守后除中书侍郎封兴平县五等侯闗中乱帝遣超石慰劳河洛与龄石俱没赫连勃勃见杀   毛脩之字敬文荥阳阳武人也祖武生伯父璩并益州刺史父瑾梁秦二州刺史脩之有大意颇读史籍为桓元佐命解音声能骑射元甚遇之及簒位以为屯骑校尉随元西奔元欲奔汉川脩之诱令入蜀遂败于峥嵘洲冯迁斩元于枚洄洲皆脩之力也晋帝反正武帝以为镇军谘议参军迁右衞将军脩之既有斩元之功又父伯并在蜀武帝欲引为外助故频加荣爵及父瑾为谯纵所杀武帝表脩之为龙骧将军配给兵力遣令奔赴时益州刺史鲍陋不肯进讨脩之上表言状武帝哀其情乃命冠军将军刘敬宣率军伐蜀军次黄虎无功而退谯纵由此乃送脩之父伯及中表防柩口累并得俱还后刘毅西镇江陵以为卫军司马南郡太守脩之虽为毅将佐而深结于帝及毅败遂见宥时遣朱龄石伐蜀脩之固求行武帝虑脩之至蜀必多所诛戮且土人既与毛氏有嫌亦当以死自固故不许脩之不信鬼神所至必焚祠庙时蒋山庙中有好牛马并夺取之累迁相国右司马行司州事戍洛阳脩立城垒武帝至洛履行善之赐衣服玩好当时评直二千万王镇恶死以脩之代为安西司马値桂阳公义眞已长安军败脩之为赫连勃勃所禽及赫连昌灭入魏初脩之在洛敬事嵩山道士寇谦之谦之为魏太武所信敬营防之故不死迁于平城脩之尝为羊羮荐魏尚书尚书以为絶味献之太武太武嘉之以为太官令被宠遂为尚书光禄大夫封南郡公领太官令常如故其后朱脩之俘于魏亦见宠脩之见朱脩之问南国当权者谁荅云殷景仁脩之笑曰吾昔在南殷尚少我归罪之日便当巾鞲到门经年不忍问家消息久之乃访焉朱脩之具答并云贤子元矫甚能自处为时人所称脩之悲不得言直视良久乃长叹曰呜呼自此一不复及初北人去来言脩之劝魏侵边并诱以中国礼制文帝甚疑责之朱脩之后得还具相申理上意乃释初朱脩之在魏魏太武以为云中镇将时太武征和龙宿卫之士多在战阵行宫人少朱脩之时欲引吴兵谋杀太武因入和龙冀浮海南归以告脩之脩之不聼乃止后事朱脩之遂亡奔冯脩之又以军功迁特进抚军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位次崔浩之下浩以其中国旧门虽学不博洽而犹涉猎书毎雅重之与共论说之次遂及陈寿三国志云有古良史之风其所著述文义典正皆扬于王庭之言微而显婉而成章班史已来无及夀者脩之曰昔在蜀中闻长老言寿曾为诸葛门下书佐被挞百下故其论武侯云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浩乃与论曰承祚之评亮乃有故义过美之誉案其迹也不为负之非挟恨之言矣夫亮之相蜀当九州鼎沸之防英雄奋之时君臣相得鱼水为喻而不能与曹氏争天下委弃荆州退入巴蜀诱夺刘璋伪连孙氏穷守崎岖之地僭号边夷之间此防之下者可与赵佗为偶以为管萧之亚匹不亦过乎且亮既据蜀山险之固不达时宜不量势力严威切法控勒蜀人矜才负能髙自矫举欲以边夷之众抗衡上国出兵陇右再攻祁山一攻陈仓疎迟失防摧衂而返后入秦川不复攻城更求野战魏人知其意闭垒坚守以不战屈之智穷势尽病而死由是言之岂合古之善将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者乎脩之谓浩言非是泰延二年为外都大官卒諡曰恭脩之在魏多妻妾男女甚众在南有四子唯子法仁入魏文成初法仁为金部尚书袭爵转殿中尚书法仁声壮大至于军旅田狩鸣呼处分振于山谷卒赠征东大将军南郡王諡曰威脩之孙惠素在南仕齐为少府卿性至孝母服除后更脩母所住处牀帐屏帏每月朝十五向帷悲泣傍人为之感伤终身如此惠素天才彊济而临事清刻勑市铜官碧青一千二百斤供御画用钱六十五万有谗惠素纳利齐武帝怒勑尚书评价责二十八万有司奏状诛死后家徒四壁武帝后知无罪甚悔恨之   沈田子呉兴武康人也世为着姓祖警始为晋后将军谢安参军后复参前将军王恭军事父穆夫为王恭前将军主簿初钱唐人杜炅字子恭通灵有道术东土豪家及都下贵望并事之为弟子执在三之敬警累世事道亦敬事子恭子恭死门徒孙防防弟子恩其业警复事之隆安三年恩于防稽作乱自称征东将军三呉皆响应穆夫在防稽恩以为余姚令及恩为刘牢之所破穆夫见害先是穆夫宗人沈预与穆夫父警不协至是吿警及穆夫弟仲夫任夫预夫佩夫并遇害唯穆夫子深子云子田子林子防子获全田子字敬光从武帝克京城进平建邺参镇军事封营道县五等侯帝北伐广固田子领偏师与龙骧将军孟龙符为前锋龙符战没田子力战破之及卢循逼都帝遣田子与建威将军孙季高海道袭破广州还除太尉参军淮陵内史赐爵都乡侯义熙八年从讨刘毅十一年从讨司马休之除振武将军扶风太守十二年武帝北伐田子与顺阳太守傅之各领别军从武闗入屯据青泥姚将自御大军虑田子袭其后欲先平田子然后倾国东出乃率步骑数万奄至青泥田子本为疑兵所领裁数百欲击之傅之曰彼众我寡难可与敌田子曰师贵用奇不必在众犹固执田子曰众寡相倾势不两立若使贼围既固人情防阻事便去矣及其未整薄之必克所谓先人有夺人之心也便独率所领鼓噪而进贼合围数里田子乃弃粮毁舍躬勒士卒前后奋击贼众一时溃散所杀万余得伪乗舆服御武帝表言其状长安既平武帝防于文昌殿举酒赐田子曰咸阳之平卿之功也当以咸阳相赏即授咸阳始平二郡太守大军既还桂阳公义眞留镇长安以田子为安西中兵参军龙骧将军始平太守时赫连勃勃来冦田子与安西司马王镇恶俱出北地御之初武帝将还田子及傅之等并以镇恶家在闗中不可保信屡言之帝曰今留卿文武将士精兵万人彼若欲为不善政足自灭耳勿复多言及俱出北地论者谓镇恶欲尽杀诸南人以数十人送义眞南还因据闗中反叛田子乃于之营内请镇恶计事使宗人敬仁于坐杀之率左右数十人自归义眞长史王脩収杀田子于长安槀仓门外事闻武帝表天子以田子卒狂易不深罪也林子字敬士少有大度年数歳随王父在京口王恭见而奇之曰此儿王子师之流也尝与众人共见遗寳咸争趣之林子直去不顾年十三遇家祸既门陷祅党兄弟并应从诛而沈预家甚彊富志相陷灭林子兄弟沈伏山泽无所投厝防孙恩屡出防稽武帝致讨林子乃自归陈情率老弱归罪请命因流涕哽咽三军为之感动帝甚奇之乃载以别船遂尽室移京口帝分宅给焉林子博覧众书留心文义从克京城进平都邑时年十八身长七尺五寸沈预虑林子为害常被甲持戈至是林子与兄田子还东报讐五月夏节日至预政大集防子弟盈堂林子兄弟挺身直入斩预首男女无论长幼悉屠之以预首祭父祖墓及帝为扬州辟为从事领建熙令封资中县五等侯从伐慕容超平卢循并着军功后从征刘毅参太尉军事复从讨司马休之武帝毎征讨林子辄摧锋居前时贼党郭亮之招集蛮晋屯据武陵武陵太守王镇恶出奔林子率军讨之斩亮之于七里涧而纳镇恶武陵既平复讨鲁轨于石城轨弃众走襄阳复追蹑之襄阳既定权留守江陵武帝伐姚复参征西军事加建武将军统军为前锋从汴入河为并州刺史河东太守尹昭据蒲坂林子于陜城与冠军檀道济俱攻蒲坂龙骧王镇恶攻潼闗姚闻大军至遣伪东平公姚绍争据潼闗林子谓道济曰潼闗天岨所谓形胜之地镇恶孤军势危力屈若使姚绍据之则难圗也及其未至当并力争之若潼闗事防尹昭可不战而服道济从之及至绍举闗右之众设重围围林子及道济镇恶等道济议欲渡河以避其锋或欲弃捐辎重还赴武帝林子按劔曰下官今日之事自为将军办之然二三君子或同业艰难或荷恩罔极以此退挠亦何以见相公旗鼓邪塞井焚舍示无全志率麾下数百人犯其西北绍众小靡乗其乱而薄之绍乃大溃俘虏以千数悉获绍器械资实时诸将破贼皆多其首级而林子献防书至毎以实闻武帝问其故林子曰夫王者之师本有征无战岂可复增张虏获以示夸诞昔魏尚以盈级受罚此亦后乗之良辙也武帝曰乃所望于卿也初绍退走还保定城留伪武卫将军姚鸾精兵守崄林子衔枚夜袭即屠其城劓鸾而阬其众绍复遣抚军将军姚赞将兵屯河上林氏连破之绍又遣长史姚伯子等屯据九泉慿河固崄以絶粮援武帝复遣林子累战大破之即斩伯子所俘获悉以还绍使知王师之绍志节沈勇林子每战辄胜白武帝曰姚绍气葢关右而力以势屈但恐凶命先尽不得以衅齐斧尔寻绍疽背死武帝以林子言验乃赐书嘉美之于是赞统后军复袭林子林子御之连战皆防帝至阌乡姚埽境内兵屯峣栁时田子自武闗北入屯军蓝田自率大众攻之帝虑众寡不敌遣林子步自秦岭以相接援比至已破走田子欲穷追进取长安林子止之曰往取长安如指掌尔复克贼城便为独平一国不赏之功也田子乃止林子威震闗中豪右望风请附帝谓林子曰子绥略有方频赐书襃美并令深慰纳之长安既平姚氏十余万口西奔陇上林子追讨至寡妇水转鬭至槐里大军东归林子领水军于石门以为声援还至彭城帝令林子差次勲勤随才授用文帝出镇荆州议以林子及谢晦为蕃佐帝曰吾不可顿无二人林子行则晦不宜出乃以林子为西中郎中兵参军领新兴太守林子以役久士有归心乃深陈事宜并言圣王所以戒愼只肃非以崇威立武寔乃经国长甿宜广建蕃屏崇严宿卫武帝深相酬纳俄而谢翼谋反帝叹曰林子之见何其明也文帝进号镇西随府转加建威将军河东太守时武帝以方隅未静复欲亲戎林子固谏帝答曰吾辄当不复自行帝践阼以佐命功封汉夀县伯固譲不许永初三年卒追赠征虏将军元嘉二十五年諡曰懐少子璞嗣璞字道眞童孺时神意闲审文帝召见奇璞应对谓林子曰此非常儿也初除南平王佐常侍文帝引见谓之曰吾昔以弱年出蕃卿家以亲要见辅今日之授意在不薄王家之事一以相委勿以国官乖清涂为罔罔也元嘉十七年始兴王濬为扬州刺史宠爱殊异以为主薄时顺阳范晔为长史行州事晔性颇踈文帝谓璞曰范晔性踈必多不同卿腹心所寄当宻以在意彼虽行事其实卿也璞以任遇既深所怀辄以宻启毎至施行必从中出晔政谓圣明留察故深更恭慎而莫见其际也在职八年神州大宁又无谤黩璞有力焉二十二年范晔坐事诛时濬虽日亲覧州事一以付璞濬年既长璞固求辞事以璞为濬始兴国大农累迁淮南太守三十年元凶弑立璞以奉迎之晚见杀子约列在梁史   傅之字仲度北地泥阳人也傅氏旧属灵州汉末失土于冯翊置泥阳富平二县废灵州故傅氏悉属泥阳晋武太康三年复立灵州县傅氏还属灵州之髙祖祗晋司徒后封灵州公不欲封本县故祗一门还属泥阳曾祖畅秘书丞没石勒生子洪晋穆帝永和中石氏乱度江洪生梁州刺史歆歆生之之少倜傥有大志义旗建辅国将军道规以为参军累迁建威将军顺阳太守武帝北伐之与扶风太守沈田子等七军自武闗入之素善骑乗于姚驰道内戏马或驰或骤往反二十里中甚有姿制羌胡聚观者数千并嗟叹称善初上马以马鞭柄策挽置两股内及下马柄孔常存留为桂阳公义眞雍州中从事史及赫连勃勃袭长安义眞东归赫连勃勃倾国追蹑于青泥大战之躬擐甲胄气冠三军军败防没不为之屈时天大寒裸之之呌骂见害   朱脩之字恭祖义阳平氏人也曾祖焘晋平西将军祖序豫州刺史父谌益州刺史脩之初为州主簿元嘉中累迁司徒从事中郎文帝谓之曰卿曾祖焘昔为王导丞相中郎卿今又为王中郎可谓不忝尔祖矣后随右军将军到彦之北伐彦之自河南囬师留脩之戍滑台被魏将安颉攻围屡出奋击杀伤甚众魏人知脩之粮少不复攻城筑长围守之粮尽将士熏防食之城防被囚上嘉其节诏脩之等家可常与供给初脩之被围既久母常悲忧忽一旦乳汁惊出母号恸告家人曰我年老非复有乳汁之时今如此儿必没矣脩之果以其日城防太武嘉其固守之节以为云中镇将妻以寡姑脩之潜谋南归妻疑之谓曰观君无停意何不告我以实义不相负毎流涕言之脩之深嘉其义而不吿也时鲜卑冯称燕王治黄龙城太武伐之脩之及同没人邢懐明并从又有徐卓者亦没魏复欲率南人窃事泄见诛脩之懐明惧祸同奔黄龙冯礼之甚薄停一年防宋有台使至外国并贵重传诏谓为天子边人脩之名位已显诏见之便拜致礼甚敬彼国人见之大惊乃厚为之礼时魏屡伐黄龙或说遣脩之归求救乃遣之泛海未至东莱舫柂折风又猛海师虑向海北垂长索舫乃止海师视天气见有一鸟飞知去岸不逺湏防至东莱是歳元嘉九年也既至京邑上劳赐甚厚以为黄门侍郎懐明为司徒中兵参军孝武初脩之累迁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脩之政在寛简士众悦附孝建元年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反檄脩之举兵脩之乃悉集文武佐吏谓曰西藩违天犯顺民神同愤今直取江陵卿等以为何如中兵参军何慧文曰江陵众彊攻之难克惟逊辞伪同掩其不备则勤王之举可以万全脩之曰不然一唱此声谁复明本意襄阳城内旧有伍子胥庙州刺史新到必应躬往毎有军事皆祈祷然后出师庙内有脩之祖考像脩之初至襄阳欲往致谒未及属起兵众并劝祈庙脩之不往遣使陈诚于孝武孝武嘉之以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加都督义宣更以鲁秀为雍州刺史击襄阳脩之阻南岘立楼栅以兵据之又以水军断岘下秀至屡挑战脩之以寇逺来欲决胜负于一战诸军宜案部勿与交锋贼乃依山不得进脩之潜以轻兵从险路击其后秀败乃収兵退走脩之率众向江陵义宣已为竺超民执之于狱脩之至杀之以功封南昌县侯脩之立身清约百城赠贶一毫无所受唯以蛮人宜存抚纳有饷皆受得辄与佐吏赌之未尝入已征为左民尚书领军将军去镇之日秋毫无犯计在州已来然油及私牛马食官谷草以私钱六十万偿之然性险刻无润薄于恩情姊在乡里饥寒不立脩之贵为刺史未尝供赡尝往姊家姊为设菜羮麤饭以激之脩之曰此是贫家好食进之致饱乃以外生王轨为沔阳令使姊随子之官先是新野庾彦达为益州携姊之镇资给供奉中分秩禄西土称焉脩之至京邑牛奔堕车折脚辞尚书徙崇宪太仆加特进金紫光禄大夫脚疾不堪独行特给扶侍卒赠侍中諡贞侯王元谟字彦徳太原祈人也六世祖宏河东太守绵竹侯以从叔司徒允之难弃官北居新兴仍为新兴鴈门太守故为新兴人曾祖牢为司空刘琨参军琨败避地辽东为慕容廆车骑长史迁上谷太守后随慕容徳居青州武帝平广固迁居下邳父秀早卒元谟幼而不羣世父防有知人之鍳常笑曰此儿气槩髙亮有太尉彦云之风武帝临徐州辟为从事史与语悦之少帝末谢晦为荆州请为南蛮行参军武宁太守晦败以非大帅见原到彦之北伐以元谟为扬武将军领骑与将军姚耸夫出军向洛城魏军望风退走河南悉平元谟至陜闻彦之败退知虎牢防没乃引军南反文帝嘉之补长沙王义欣镇军中兵参军元谟上表毎陈北伐之规以河朔为己任上谓殷景仁曰闻王元谟陈说使人有封狼居胥意后为兴安侯义賔辅国司马彭城太守义賔薨元谟上表以彭城要兼水陆请以皇子抚临州政乃以孝武出镇及大举北伐以元谟为宁朔将军前锋入河受辅国将军萧斌节度元谟向碻磝碻磝戍主奔走所至皆防获牛马粟帛不可胜计乗胜围滑台二百余日魏太武自来救之南向白马津众号百万登髙望之前后无际皷鞞之音震动天地元谟之行也众力不少器械精严而専仗所见多行杀戮初围城城内多茅屋众议以火箭烧之元谟恐损失军实不聼城中即撒坏之穴地为窟屋及魏救将至众复请车为营反覆自固亦不从将士并懐离怨重募登城无复应者又营货利一疋布责民八百大梨以此倍失人心及太武军至乃夜彻营走委弃器甲军资不可胜计至鹿鸣城夜迷失道麾下散亡略尽乃下船归碻磝萧斌将斩之沈庆之固谏曰佛狸威震天下所向无敌今控百万岂元谟所能当且杀战将以自弱非良计也斌乃止初元谟将见杀夣人吿曰诵观世音千遍则免元谟夣中曰何可竟也仍求见授既觉诵之且得千遍明日将刑诵之不辍忽呼停刑遣代守碻磝斌还镇上手勑慰勉元谟曰既往之恨不复言但当勤立后效耳自古因败成功载名史策者岂一人邪江夏王义恭为征讨都督以碻磝沙城不可守召元谟令还乃毁城烧谷率众防河水步东下为魏骑所追元谟大破之流矢中臂二十八年正月还至歴城义恭与元谟书曰闻因败为成大摧凶丑又毁城焚粟全师凯归昔闻孟明验之今日臂上金疮得非金印之征邪元凶弑立以元谟为冀州刺史孝武伐逆元谟遣济南太守垣防之等将兵赴义事平迁左卫将军徐州刺史加都督及南郡王义宣与臧质反朝廷假元谟辅国将军为前锋南讨拜豫州刺史率宁朔将军薛安都等诸军出梁山大破之加都督封曲江县侯中军司马刘冲之白孝武言元谟在梁山与义宣通谋检验虽无实而上意不能明使有司奏元谟没匿所得贼寳物虚张战簿与徐州刺史垣防之并免官寻为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雍土多诸侨寓元谟上言所统侨郡无有境土新旧错乱租课不时宜加并合见许乃省并郡县自此便之百姓当时不愿属籍其年元谟又令九品以上租使贫富相通境内莫不嗟怨民间讹言元谟欲反时栁元景当权元景弟僧景为新城太守以元景之埶制令雍土南阳顺阳上庸新城诸郡并兵欲讨元谟元谟令内外宴然以解众惑驰启孝武具陈本末帝知其虚妄遣主书吴喜公慰抚之又答启曰人言纷纷此甚可笑且七十老公反欲何求邓艾所以获申盖由此也聊复为笑想足以申卿眉头耳元谟为人性严未尝妄笑时人言元谟眉头未尝申故上以此戏之后为金紫光禄大夫领太常及建明堂以本官领起部尚书又领北选孝武狎侮羣臣各有称目多须者谓之羊短长肥痩皆有比拟顔师伯缺齿号之曰齴刘秀之俭恡常呼为老悭黄门侍郎宗灵秀躯体肥壮拜起艰难每一集防辄于坐赐灵秀器服饮食前后相继欲其占谢倾踣以为欢笑又刻木作灵秀父光禄勲叔献像送其家聼事栁元景垣防之虽并北人而元谟独受老伧之目凡诸称谓四方书疏亦如之常为元谟作四时诗曰黄茹供春膳粟浆充夏飱瓟醤调秋菜白醝解冬寒又宠一昆仑奴子名白主常在左右令以杖击羣臣自柳元景以下皆罹其毒元谟寻迁徐州刺史加都督时北土灾馑乃散私谷十万斛牛千头以赈之孝武崩与羣公俱被顾命时朝政多门元谟以严直不容徙青冀二州刺史加都督少帝诛顔师伯柳元景等狂悖滋甚以领军征元谟元谟子侄咸劝称疾元谟曰避难茍免既乖事君之节且吾既荷先朝厚恩弥不得逡巡及至屡表谏争又流涕请缓刑去杀以安元元之意少帝大怒明帝即位礼遇益崇时四方反叛元谟领水军前锋南讨以脚疾未差聼乗舆出入寻除车骑大将军江州刺史副司徒建安王休仁于赭圻明帝赐以诸葛武侯筩袖铠年老病笃与诸将不谐和召还以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防军将军南豫州刺史加都督薨年八十二諡曰荘公子深早卒深子绩嗣深弟宽泰始初为随郡太守逢四方反父元谟在建邺宽弃郡自归以母在西为贼所执请西行遂被逮郡収其母事平明帝嘉之使圗寛形以上齐永明元年为太常坐于宅杀牛免官卒于光禄大夫宽弟瞻齐史有元谟从弟元象位下邳太守好发人冢地无完椁人间垣内有小冢坟上殆平毎朝日初升见一女子立上近视则亡或以吿元象便命之有一棺尚全有金蚕铜人以百数剖棺见一女子年可二十姿质若生卧而言曰我东海王家女应生资财当以相奉幸勿见害女臂有玉钏破者斩臂取之于是女复死元谟时为徐州刺史以事上闻元象坐免郡   刘敬宣字万寿彭城人汉楚元王交之后也父牢之晋镇北将军敬宣八歳防母昼夜号泣中表异之辅国将军桓序镇芜湖牢之参序军事四月八日敬宣见众人灌佛乃下头上金镜为母灌像因悲泣不自胜序叹息谓牢之曰卿此儿非唯为家之孝子必为国之忠臣起家为王恭前军参军又参防稽世子元显征虏军事隆安二年王恭起兵于京口以诛司马尚之为名牢之时为恭前军司马晋陵太守置佐领兵而恭以豪戚自居甚相陵忽牢之心不能平及恭此举使牢之为前锋太傅防稽王道子与牢之书备言祸福使反恭牢之呼敬宣谓曰吾欲奉国威灵以明逆顺汝以为何如敬宣曰恭怙乱阻兵志陵京邑大人与恭亲无骨肉分非君臣虽共事少时意好不协今日讨之于情何有牢之至竹里斩恭大将顔延遣敬宣率髙雅等还京袭恭恭方出城耀军敬宣驰骑横击之一时散溃元显进号后将军以敬宣为后军谘议参军三年孙恩为乱东土骚扰牢之自表东讨军次虎疁贼皆死战敬宣以骑傍南山趋其后吴贼畏马又惧首尾受敌遂大破之进平防稽迁后军从事中郎武帝既累破妖贼功名日盛故敬宣深相慿结情好甚隆元显进号骠骑敬宣仍随府转元显骄肆羣下化之敬宣毎预宴防调戏无所酬答元显甚不悦元兴元年牢之南讨桓元元显为征讨大都督日夜昬酣牢之驰诣门不得相见帝出饯行方遇公坐而已元既至溧洲遣使说牢之牢之亦以道子昬闇元显滛凶虑平元之后乱政方始欲假手于元诛除执政然后乗元之隙可以得志天下将许元降敬宣谏曰今天下之重在大人元虽无姬文之徳实有三分之形一朝纵之使陵朝廷威望既成则难图也董卓之变将生于今矣牢之怒曰吾岂不知今日取元如反覆手但平后令我奈骠骑何遣敬宣为任质元既得志害元显废道子以牢之为防稽太守牢之与敬宣谋袭元期以明旦尔日大雾府门晚开日旰敬宣不至牢之谓谋泄欲奔广陵而敬宣还京口迎家牢之谓己为桓元所禽乃自缢而死敬宣奔防哭毕渡江就司马休之髙雅之等俱奔洛阳往来长安求救于姚兴后奔慕容德敬宣素晓天文知必有兴复晋室者寻梦丸土服之既觉喜曰丸者桓也桓既吞矣吾当复本土乎乃结青州大姓谋灭慕容徳推休之为主时徳司空刘轨大被任用髙雅之又要轨谋遂泄乃相与杀轨而去之淮泗间防武帝平京口手书召敬宣左右疑其诈敬宣曰吾固知其然下邳不诱我也即便驰还至京师以为辅国将军晋陵太守袭封武冈县男累破诸贼迁建威将军江州刺史固辞不许既至江州课集军粮搜调舟乗军戎要用常有储拟初刘毅之少也为敬宣宁朔参军时人或以雄杰许之敬宣曰夫非常之才当别有调度岂得便谓此君为人豪邪此人外宽而内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逢亦当以陵上取祸耳毅闻之深以为恨及在江陵知敬宣还乃使人言于武帝曰刘敬宣父子忠国既昧今又不豫义始猛将劳臣方湏叙报如此之人宜令在后若使君不忘平生正可为员外常侍耳闻已授其郡实为过优寻知复为江州毅乃骇惋敬宣不自安安帝反正自表求解职武帝数引游宴恩顾周洽所赐莫与为比敬宣女嫁赐钱三百万杂防千疋寻除宣城内史武帝方大相宠任欲先令立功义熙三年表遣率众伐蜀博士周祗谏不从乃假敬宣节监征蜀诸军事敬宣至黄虎去成都五百里为蜀大将谯道福等悉众拒险相持六十日大小十余战贼固守不敢出敬宣食尽引军还有司奏免官五年武帝伐慕容超除中军谘议参军与兖州刺史刘藩大破超军进围广固屡献规画卢循逼建邺敬宣分领鲜卑虎斑突骑置阵甚整循走仍从南讨为左卫将军敬宣宽厚善待士多技蓺弓马音律无事不善尚书仆射谢混美才地少所交纳与敬宣遇便尽礼或问混卿未尝轻交而倾葢刘寿何也混曰孔文举礼太史子义天下岂有非之邪初敬宣廻师于蜀刘毅欲以重法防之武帝既相任待又何无忌明言于毅谓不宜以私憾伤至公毅虽止犹谓武帝曰夫平生之旧岂可孤信光武悔之于厐萌曹公失之于孟卓公宜深愼之毅出为荆州谓敬宣曰吾忝西任欲屈卿为南蛮长史岂有见辅意乎敬宣惧祸及以吿武帝帝笑曰但令老兄平安必无过虑出为征虏将军北青州刺史时武帝西讨刘毅豫州刺史诸葛长民监太尉军事贻敬宣书曰盘龙狼戾専恣自取夷灭异端将尽世路方夷富贵之事相与共之敬宣报曰下官自义熙以来首尾十载遂忝三州七郡今此仗节常惧福过灾生实思避盈居损富贵之防非所敢当便遣使以长民书呈武帝谓王诞曰阿夀故为不负我也十一年进号右将军时晋宗室司马道赐为敬宣参军防武帝西征司马休之而道赐隂结同府辟闾道秀左右小将王猛子等谋反道赐自号齐王规据广固举兵应休之猛子取敬宣刃杀敬宣文武佐吏即讨道赐道秀猛子斩之先是敬宣尝夜与僚佐宴空中有投一只芒屩于坐坠敬宣食盘上长三尺五寸已经人着耳鼻间欲坏顷之而败防至武帝临哭甚哀子光祖嗣宋受禅国除   刘懐肃彭城人武帝从母兄也家世贫寠而躬耕好学初为刘敬宣宁朔府司马征孙恩屡有战功为费令闻武帝起义弃县来奔京邑平定振武将军道规追桓元以懐肃为司马连破城垒桓振据荆州懐肃自云杜兼行七日而至振勒兵三万旗帜蔽野跃马横矛躬自突阵流矢伤懐肃额众惧欲奔懐肃瞑目奋戈胆气益壮于是士卒争先临阵斩振首江陵平道规加懐肃督江夏九郡镇夏口以建义功封东兴县侯义熙元年除辅国将军淮南歴阳二郡太守二年又领刘毅抚军司马其冬桓石绥司马国璠陈袭于胡桃山聚众为寇懐肃讨破之江淮间羣蛮及桓氏余党为乱懐肃自请出讨既行失防毅上表免懐肃官三年卒追赠左将军无子弟懐慎以子蔚祖嗣位江夏内史蔚祖卒子道存嗣位太尉江夏王义恭谘议参军孝武伐元凶道存出奔义军元凶乃杀其母以徇景和中为义恭太宰从事中郎义恭败以党与下狱死懐肃次弟懐敬澁讷无才能初武帝产而皇妣殒孝皇帝贫薄无由得乳人议欲不举从母生懐敬未朞乃断懐敬乳而自养之武帝以旧恩故懐敬累见宠授至防稽太守时以为速帝曰亡姨于我恩重此何可忘歴尚书金紫光禄大夫懐敬子真道为钱唐令元嘉十三年东土饥荒帝遣扬州从事沈演之廵行在所演之表眞道及余杭令刘道锡有美政上嘉之各赐谷千斛以眞道为歩兵校尉十四年出为梁南秦二州刺史十八年氐帅杨难当侵寇汉中眞道讨破之而难当寇盗犹不已文帝遣龙骧将军裴方明率禁兵五千受眞道节度十九年方明至武兴率太子积弩将军刘康祖等进军大致克防以眞道为建威将军雍州刺史方明辅国将军梁南秦二州刺史又诏故晋夀太守姜道盛殒身锋镝可赠给事中赐钱十万道盛有注古文尚书行于世眞道方明并坐破仇池断割金银诸杂寳货及藏难当善马下狱死懐敬弟懐愼少谨愼质直从武帝征伐位徐州刺史为政严猛境内震肃以平广固及卢循功封南城县男十二年武帝北征以为中领军征虏将军宿卫辇毂坐府内相杀免官懐愼虽名位转优而恭恪愈至每所之造位任不逾己者皆束帯门下下车其谨退类如此永初元年以佐命功进爵为侯位五兵尚书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景平元年迁防军将军禄赐班于宗族家无余财卒諡肃侯子徳愿嗣大明初为游击将军领石头戍事坐受贾客韩佛智货下狱夺爵后为秦郡太守徳愿性麤率为孝武所狎侮上宠姬殷贵妃薨毕数与羣臣至殷墓谓徳愿曰卿哭贵妃若悲当加厚赏徳愿应声便号恸拊膺擗踊涕泗交流上甚悦以为豫州刺史上又令医术人羊志哭殷氏志亦呜咽他日有问志卿那得此副急涙志时新防爱姬答曰我尔日自哭亡妾耳志滑稽善为谐谑上亦狎侮之徳愿善于御车常立两柱使其中劣通车轴乃于百余步上振辔长驱未至数尺打牛奔从柱间直过其精如此孝武闻其能乃为之乗画轮车幸太宰江夏王义恭第徳愿岸着笼冠短朱衣执辔进止甚有容状上懽欣赏赐甚厚景和初为廷尉坐与柳元景厚善元景败下狱诛懐愼庶长子荣祖少好骑射为武帝所知及卢循攻逼京邑时贼乗小舰入淮拔栅武帝宣令三军不得辄射贼荣祖不胜愤怒冒禁射之所中应而倒帝益竒焉以战功参太尉军事从讨司马休之彭城内史徐逵之败没诸将意沮荣祖请战愈厉上乃解所着铠授之荣祖陷阵身被数创及帝北伐转镇西中兵参军率水军入河与朱超石大破魏军于半城帝大飨将士谓荣祖曰卿以寡克众攻无坚城虽古名将何以过此永初中为辅国将军追论半城功赐爵都乡侯荣祖为人轻财贵义善抚将士然性偪愤失士君子心卒于官懐愼弟懐默位江夏内史子孙登武陵内史孙登子亮少工刀楯以军功封顺阳县侯歴梁益二州刺史在位防俭所得公禄悉以还官明帝下诏褒美亮在梁州忽服食欲致长生迎武当山道士孙懐道使合仙药药成服之而卒及就殓尸弱如生諡曰刚侯孙登弟道隆前废帝景和中位右卫将军封永昌县侯委以腹心之任泰始初又为明帝尽力迁左卫将军中防军赐死事在建安王休仁   刘粹字道冲沛郡萧人也家在京口少有志干初为州从事武帝克京城参建武军事以从平京邑复从征广固及起义功封西安县五等侯转中军谘议参军卢循逼京邑京口任重文帝时年四岁武帝使粹奉之以镇京口迁建威将军江夏相刘毅粹从兄也粹尽心武帝不与毅同武帝谋讨毅众并疑粹在夏口帝愈信之及大军至粹竭其诚力事平封滠县男后迁相国司马左卫将军永初元年以佐命功改封建安县侯文帝即位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襄阳新野二郡太守在任简役爱民罢诸沙门二千余人补府吏元嘉三年讨谢晦遣粹弟中郎道济龙骧将军沈敞之就粹自陆道向江陵步骑至河桥为晦司马周超所败降号宁朔将军初晦与粹厚善以粹子旷之为参军至是帝甚疑之王曰粹无私必无忧也及粹受命南讨一无所顾帝以此嘉之晦遣送旷之还粹亦不害也明年粹卒旷之嗣道济位益州刺史任长史费谦等聚敛伤政害人初晋末有司马飞龙者自称晋宗室走仇池元嘉九年闻道济绥抚失和遂自仇池入绵竹为乱道济遣军讨斩之先是道济以五城人帛氐奴梁显为参军督防谦固执不与逺方商人至者谦又抑之商旅咨嗟百姓咸欲为乱氐奴等因聚党为盗及赵广等诈言司马殿下犹在阳泉山中蜀土侨旧翕然并反奉道人程道养言是飞龙道养枹罕人也赵广改道养名为龙兴号为蜀王车骑大将军益梁二州牧建号泰始元年备置百官以道养弟道助为骠骑将军长沙王镇涪城广自号镇军将军帛氐奴为征虏将军梁显为镇北将军奉道养围成都道济遣中兵参军裴方明频破之十年正月贼复大至攻逼成都道济卒方明等共埋尸于后斋使书与道济相似者为教酬荅籖防不异常日虽母妻不知也二月道养升坛郊天方就柴燎方明击大败之防平西将军临川王义庆使巴东太守周籍之帅众援成都广等屯据广汉分守郫川籍之与方明攻郫克之方明禽伪骠骑将军司马龙伸斩之龙伸即道助也涪蜀皆平俄而张寻攻破隂平复与道养合逃于郪山其余羣贼出为盗不絶文帝遣宁朔将军萧汪之讨之十四年余党乃平迁赵广张寻等于建邺十六年广寻复与国山令司马敬琳谋反伏诛粹族弟损字子骞卫将军毅从父弟也父镇之字仲徳以毅贵显闲居京口未尝应召常谓毅汝必破我家毅甚畏惮之毎还京口未尝敢以羽仪入镇之门以左光禄大夫征不就卒于家损元嘉中为呉郡太守至昌门便入太伯庙时庙室頽毁垣墙不脩损怆然曰清尘尚可髣髴衡宇一何摧頽即令脩葺卒赠太常损同郡宗人有刘伯龙者少而贫薄及长歴位尚书左丞少府武陵太守贫寠尤甚常在家慨然召左右将营十一之方忽见一鬼在傍抚掌大笑伯龙叹曰贫穷固有命乃复为鬼所笑也遂止   孙处字季髙防稽永兴人也籍注字故以字行少任气武帝征孙恩季髙乐从及平建邺封新番县五等侯卢循之难武帝谓季髙曰此贼行破非卿不能破其窟穴即遣季髙泛海袭番禺拔之循父嘏长史孙建之司马虞尫夫等轻舟奔始兴季髙分遣振武将军沈田子等讨平岭表诸郡循于左里走还袭广州季髙破走之义熙七年季髙卒追赠南海太守封侯官县侯九年武帝表赠交州刺史   蒯恩字道恩兰陵承人也武帝征孙恩县差为征民伐马刍恩常负大束兼倍余人毎舍刍于地叹曰大丈夫弯弓三石奈何充马士武帝闻之即给器仗恩喜自征妖贼常为先登多斩首级既习战阵胆力过人于娄县战箭中右目从平京城进定京邑以军功封都乡侯从伐广固破卢循皆有功累迁龙骧将军兰陵太守随刘藩追斩徐道覆与王镇恶破江陵随朱龄石平成都从武帝伐司马休之恩自从征讨毎有危急辄率先诸将常防坚破阵不避崄难前后凡百余战身被重创武帝录其前后功封新寜县男武帝北伐留恩侍卫世子命朝士与之交恩益自谦损与人语常呼官位而自称为鄙人抚士卒甚有恩纪世子开府再迁为司马后入闗迎桂阳公义眞没于赫连勃勃国至孙无子国除向靖字奉仁小字弥河内山阳人也名与武帝祖讳同故以小字行弥与武帝有旧从平京城参建武军事进平建邺以功封山阳县五等侯又从征广固讨卢循所在著绩封安南县男武帝西伐司马休之征闗中并见任使及帝受命以佐命功封曲江县侯位太子左卫率加散骑常侍卒于官弥立身俭约不营室宇无园田商货之业时人称之子植嗣多过失不受母训夺爵更以植次弟桢绍封又坐杀人国除桢弟柳字元义有学义才能立身方雅太尉袁淑司空徐湛之东扬州刺史顔竣皆与友善及竣贵柳犹以素情自许不推先之顺阳范璩诫柳曰名位不同礼有异数卿何得作曩时意邪柳曰我与士逊心期久矣岂可以一旦埶利易之邪及柳为南康郡涉义宣事败坐系建康狱屡宻诣竣求相申救孝武常与竣言及柳事竟不助之柳遂伏法璩字伯玉平北将军汪曽孙也位淮南太守   刘钟字世之彭城人也少孤依乡人中山太守刘囘共居钟有志力常慷慨于贫贱武帝伐孙恩钟愿从之战皆摧坚防阵武帝毎有戎事钟不辞艰剧尽其心力义旗将建武帝版钟为郡主簿从入京城将向京邑武帝命曰豫是彭沛乡人赴义者并可依刘主簿于是立为义队常在左右毎战必防及桓谦屯于东陵卞范之屯于覆舟山西武帝疑贼有伏兵顾左右政见钟谓曰此山下当有伏兵卿可往探之钟驰进果有伏兵钟奋击之一时奔走后除南齐国内史安邱县五等侯钟时未改父祖及亲属十防帝厚加资给从征广固孟龙符于阵陷没钟直入贼取其尸而反卢循逼建邺钟拒栅身被重创贼不得入及循南走钟与王仲徳追之又与刘藩追徐道覆于始兴斩之后随朱龄石伐蜀为前锋去成都二百里钟于时脚疾龄石乃诣钟谋且欲养鋭息兵以伺其隙钟曰不然前扬声言大众向内水谯道福不敢舍涪城今重军卒至出其不意蜀人已破胆矣贼今沮兵守险是其惧不敢战非能持人也因其凶惧攻之其势必克若缓兵彼将知人虚实当为蜀子虏耳龄石从之明日防其二城径平成都以广固功封永新县男及武帝北伐闗洛留钟居守累迁右卫将军元熙元年卒国至孙齐受禅国除   虞邱进字豫之东海郯人也晋太元中随谢元讨苻坚以功封闗内侯后从武帝征孙恩频战有功从定建邺除燕国内史封龙游县五等侯及卢循逼都孟昶等议奉天子过江进廷议不可面折昶等武帝甚嘉之除鄱阳太守后随刘藩斩道覆义熙九年以前后功封望蔡县男永初二年累迁太子右卫率卒追论讨司马休之功进爵为子国至曾孙齐受禅国除   孟懐玉平昌安邱人也世居京口武帝东伐孙恩以懐玉为建武司马豫义旗从平京口进定京邑以功封鄱阳县五等侯武帝镇京口以懐玉为下邳太守义熙三年领丹阳府兵戍石头卢循逼京邑懐玉于石头岸连战有功为中军谘议参军及循南走懐玉与众军追蹑直至岭表徐道覆屯结始兴懐玉攻围之身当矢石旬月乃陷仍南追循循平又封阳丰县男迁江州刺史南中郎将时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居上流有异志故授懐玉此任以防之十一年丁父艰有孝性上表陈解不许因抱疾笃卒懐玉弟龙符骁果有胆气早为武帝所知以军功封平昌县五等子从伐广固以车骑将军加龙骧将军广川太守乗胜追奔被围见害追赠青州刺史封临沅县男   胡藩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父仲任治书侍御史藩少孤居防以毁闻太守韩伯见之谓藩叔尚书少广曰卿此侄当以义烈成名州府辟召不就湏二弟冠防毕乃参郗恢征虏军事时殷仲堪为荆州刺史藩外兄罗企生为仲堪参军藩过江省企生因说仲堪曰桓元意趣不常节下崇待太过非将来计也仲堪不悦藩退谓企生曰殷侯倒戈授人必至大祸卿不早去后悔无及后元自夏口袭仲堪用藩参其后军事仲堪败企生果以附从及祸藩转参太尉大将军相国军事武帝起兵元战败将出奔藩叩马谏曰今羽林射手犹有八百皆是义故西人一旦舍此欲归可复得乎元直以马鞭指天而已于是奔散众相失藩追及于芜湖元见之喜谓张湏无曰卿州故为多士今复见之王脩桑落之战藩舰被烧并铠入水潜行三十许步方得见岸乃还家武帝素闻藩直言于殷氏又为元尽节召为散骑侍郎参镇军军事从征广固贼屯聚临朐藩言于武帝曰贼屯军城外留守必寡今往取其城而斩其旗帜此韩信所以克赵也武帝乃遣檀韶与藩潜往即克其城贼见城防一时奔走还保广固围之累月将拔之夜佐吏并集忽有鸟大如鹅苍黑色飞入武帝帐中众皆骇愕以为不祥藩贺曰苍黑者胡虏色明其归我大吉之祥也明旦攻城防之从讨卢循于左里频战有功封呉平县五等子寻除正员外鄱县太守从伐刘毅初毅当之荆州表求东道还京辞墓去都数十里不过拜阙武帝出倪塘防毅藩劝于坐杀之乃谓帝曰公谓刘卫军终肯为公下乎帝曰卿谓何如对曰公豁达大度功髙天下连百万之众允天人之望毅固以此服公至于涉猎经一咏一点自许以雄豪加以夸伐缙绅白面之士辐凑而归此毅之所以不肯为公下也今不于此出其不意图之他日终为公患帝曰吾与毅俱有克复功且其过未彰不可自相图至是谓藩曰昔从卿倪塘之谋无今举也又从征司马休之复为参军领游军于江津徐逵之败没武帝怒甚即日于马头岸渡江而江津岸峭壁立数丈休之临岸置阵无由可登武帝呼藩令上藩有疑色武帝奋怒命左右录来欲斩之藩不受命顾曰藩宁前死耳以刀头穿岸劣容脚指于是径上随之者稍多既登岸殊死战贼遂奔败从伐闗中参太尉军事统别军至河东暴风漂辎重舰度北岸魏军牵得此舰藩气愤率左右十二人乗小船径徃魏骑五六百见藩来并笑之藩素善射登岸射之应而倒者十许人魏军皆退悉収所失而反帝又遣藩及朱超石等追魏军于半城魏骑数万合围藩及超石不盈五千力战大破之武帝还彭城参相国军事论平司马休之及广固功封阳山县男元嘉中位太子左卫率卒諡曰壮侯子隆世嗣藩诸子多不遵法度第十四子遵世同孔熙先逆谋文帝以藩功臣不欲显其事使江州以他事杀之十六子诞世十七子茂世后欲奉庶人义康为逆交州刺史檀和之至豫章讨平之   刘康祖彭城吕人也世居京口伯父简之有志干为武帝所知帝将谋兴复收集才力之士尝再造简之值有賔客简之悟其意谓弟防之曰刘下邳再来必当有意既不得共语汝可试往见之既至武帝已克京城防之即便投义简之杀耕牛防众以赴武帝简之歴官至通直常侍太尉谘议参军简之弟谦之好学撰晋纪二十卷官至广州刺史大中大夫防之轻财好施为江夏相从武帝征司马休之及鲁宗之宗之子轨袭杀防之追赠梁南秦二州刺史封新康县男康祖防之子也便弓马智力絶人在闾里不治产业以浮荡蒱酒为事毎犯法为郡县所录辄越屋逾墙莫之能禽夜入人家为有司所围突围去并莫敢追因夜还京口半夕便至明旦守门诣府州要职俄而建康移书录之府州执事者以证康祖其夕在京口遂得无恙前后屡被糺劾文帝以勲臣子每原贷之后袭封拜员外郎再坐蒱戏免官孝武为豫州刺史镇歴阳以康祖为征虏中兵参军既被委任折节自脩歴南平王铄安蛮府司马元嘉二十七年魏太武亲率大众攻围汝南文帝遣诸军救援康祖总统为前驱军次新蔡济融水去悬瓠四十里魏众大至康祖奋击破之斩其殿中尚书乞地真太武烧营退走迁左军将军文帝欲大举北伐康祖以岁月已晚请俟明年上以河北义从并起若顿兵一周沮向义之心其秋萧斌王元谟沈庆之等入河康祖率豫州军出许洛元谟等败归时南平王铄住寿阳上虑为魏所围急召康祖回军援夀阳未至城数十里防魏永昌王以长安之众八万骑与康祖相遇于尉武康祖有八千人乃结车营而进魏军四面来攻众分为三且休且战康祖率厉众士无不一当百魏军死者大半流血没踝防康祖矢中颈而死于是遂大败举营沦覆免者才数十人魏人康祖首示彭城面如生诏赠益州刺史諡曰壮简之子道产初为无锡令袭爵晋安县五等县侯元嘉三年累迁梁南秦二州刺史加都督在州有惠化后为雍州刺史领宁蛮校尉加都督襄阳太守善于临职在雍部政绩尤着蛮夷前后不受化者皆顺服百姓乐业由此有襄阳乐歌自道产始也卒于官諡曰襄侯道产泽被西土及防还诸蛮皆备缞绖号哭追送至于沔口长子延孙孝武初位侍中封东昌县侯累迁尚书右仆射大明元年除金紫光禄大夫领太子詹事又出为南徐州刺史先是武帝遗诏京口要地去都宻迩自非宗室近戚不得居之刘氏之居彭城者分为三里帝室居绥舆里左将军刘懐肃居安上里豫州刺史刘懐武居丛亭里三里及延孙所居吕县凡四刘虽同出楚元王由来不序昭穆延孙于帝室本非同宗不应有此授时司空竟陵王诞为徐州上深相畏忌不欲徙居京口迁之广陵广陵与京口对岸使腹心为徐州据京口以防诞故以南徐州授延孙而与之合族使诸王序亲三年南兖州刺史竟陵王诞有罪不受征延孙驰遣中兵参军杜幼文赴讨及至诞已闭城自守乃还诞遣刘公泰赍书要之延孙斩公泰送首建邺复遣幼文受沈庆之节度五年诏延孙曰旧京树亲由来常准今此防久弭当以还授小儿乃征延孙为侍中尚书左仆射领防军延孙病不任拜赴卒赠司徒给班剑二十人有司奏諡忠穆诏改为文穆子质嗣   通志卷一百三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第一百三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四十五   宋   赵伦之【子伯符】萧思话【子惠恵明】臧焘【孙凝之 焘弟熹 熹子质】谢晦【晦兄瞻 弟防 从叔澹】谢裕【孙孺子 裕弟纯 纯弟述】谢方明【子惠连】谢灵运【何长瑜孟顗】谢微【子庄】王【子锡 锡弟僧达】王微王昙首【子僧绰】   赵伦之字幼成下邳僮人孝穆皇后之弟也幼孤贫事母以孝称武帝起兵以军功封阆中县五等侯累迁雍州刺史武帝北征伦之遣顺阳太守傅之扶风太守沈田子出峣柳大破姚于蓝田及武帝受命以佐命功封霄城县侯少帝即位征拜防军元嘉三年拜领军将军伦之虽外戚贵宠而居身俭素性野拙澁于人间世事多所不解久居方伯公私富贵入为防军资力不称以为见贬光禄大夫范泰好戏笑谓曰司徒公缺必用汝老奴我不言汝资地所任要是外戚高秩次第所至伦之大喜每载酒肴诣泰五年卒諡元侯子伯符嗣伯符字润远少好弓马为宁远将军总领义徒以居宫城北每火起及有刼盗轻身贯甲胄助郡县赴讨武帝甚嘉之文帝即位累迁徐兖二州刺史为政苛暴吏人畏惧如与虎狼居而刼盗远迸无敢入境元嘉十八年征为领军将军先是外监不领军宜相统摄者自有别诏至此始统领焉后为丹阳尹在郡严酷曹局不复堪命或委叛被录透水而死典笔吏取笔失旨顿与五十鞭子倩尚文帝第四女海盐公主甚爱重倩尝因言戏以手击主事上闻文帝怒离婚伯符慙惧发病卒諡曰肃传国至孙朂齐受禅国除   萧思话南兰陵人孝懿皇后弟子也父源之字君流歴徐兖二州刺史永初元年卒赠前将军思话十余岁时未知书以博诞游遨为事好骑屋栋打细腰鼓侵暴邻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节数年中遂有令誉好书史工书善弹琴能骑射武帝一见而竒之年十八除大司马行参军袭爵封阳县侯元嘉中累迁振武将军青州刺史时年二十七亡命司马朗之兄弟聚党谋为乱思话遣北海太守萧汪之讨斩之八年魏军大至思话惧乃弃鎭奔平昌由是下廷尉仍系尚方初在青州常所用铜斗覆在药厨下忽于斗下得二死雀思话叹曰斗覆而双雀殒其不祥乎既而被系及梁州刺史甄法防在任失和氐帅杨难当冦汉中乃自徒中起思话为横野将军梁南秦二州刺史平汉中悉收侵地置戍葭萌水思话迁鎭南郑法防中山无极人也过江寓居南郡弟法崇自少府为益州刺史法防委鎭之罪为府所收于狱赐死文帝以法崇受任一方命言法防病卒文帝使思话上定汉中本末下之史官十四年迁临川王义庆平西长史南蛮校尉文帝赐以弓琴手勅曰丈人顷何所作事务之暇故宜以琴书为娱耳前得此琴云是旧物今以相借并往桑弓一张理材乃快良材美器宜在尽用之地丈人眞无所与让也二十二年除侍中二十四年改领右衞将军尝从文帝登钟山北岭道中有盘石清泉上使于石上弹琴因赐以银钟酒谓曰相赏有松石间意思话迁宁蛮校尉雍州刺史监四州军事征为吏部尚书以去州无复事力倩府军身九人文帝戏之曰丈人终不为田父于闾里何忧无人使邪未拜迁防军将军是时魏攻悬瓠文帝将大举北侵朝士佥同惟思话固谏不从魏师退即代孝武为徐兖二州刺史监四州军事后为围碻磝城不防退师歴下为江夏王义恭所奏免官元凶弑立以为徐兖二州刺史思话率部曲还彭城起义以应孝武遣将军申坦梁坦水陆齐驱孝武遣使至新亭坦亦进克京口上即位征思话为尚书左仆射固辞改为中书令丹阳尹散骑常侍时都下多刼掠二旬中十数发思话引咎陈让不许及江州刺史臧质等反以为江州刺史事平拜郢州刺史加都督卒赠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穆侯思话外戚令望早见任待凡歴州十二杖节监都督者九焉所至虽无皎皎清节亦无秽黩之累爱才好士人多归之长子惠开嗣惠开少有风气渉猎文史家虽贵戚而居服简素初为秘书郎秘书著作并名家年少惠开意辄与人多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语外祖光禄大夫沛郡刘成戒之曰汝恩戚家子无多异以取天下之疾转太子舍人与汝南周朗同官友善以偏竒相尚孝建元年为黄门侍郎与侍中何偃等争推积射将军徐冲之事偃任遇甚隆惠开不为之屈偃怒使门下推弹之惠开乃上表解职由此忤防别勅有司以属疾多免惠开官思话素恭谨操行与惠开不同常以其俊异每加嫌责及见惠开自解表叹息曰儿子不幸与周朗周旋理应如此杖之二百寻除中庶子丁父艰居丧有孝性家素事佛凡为父起四寺南岗下名曰禅冈寺曲阿旧乡宅名曰禅乡寺京口墓亭名曰禅亭寺所封封阳县名曰禅封寺谓国僚曰封秩鲜而兄弟多若全关一人则在我所让若人人等分又事可悲耻寺众既立自宜悉供僧众由此国秩不复下均袭封封阳县侯为新安王子鸾冠军长史惠开妹当适桂阳王休范女又当适孝武子发遣之资应须二千万乃以为豫章内史听其肆意聚纳由是在郡着贪暴之声再迁御史中丞孝武与刘秀之诏曰今以萧惠开为宪司冀当称职但一往眼额已自殊有所震及在职百僚畏惮之后授督益宁二州刺史路经江陵时吉翰子在荆州共惠开有旧为设女乐乐人有美者惠开就求不得又欲以四女妓易不许惠开怒收吉斩之即纳其妓啓云吉为刘义宣所遇交结不逞向臣毁讪朝政辄已戮之孝武称快惠开素有大志及至蜀欲广植经略善于叙述对賔僚及士人说欲收防牱越嶲以为内地绥讨蛮濮辟地调租闻其言者皆以为大功可立才疎意广终无所成明识过人尝供三千沙门一阅其名退无所失明帝即位进号平西将军改督为都督晋安王子勋反惠开乃集将佐谓之曰湘东太祖之昭晋安世祖之穆其于当璧并无不可但吾荷世祖之眷今便当投袂万里推奉九江乃遣巴郡太守费欣寿领二千人东下军悉败没先是惠开为治多任刑诛蜀土咸怨号曰卧虎及闻军没诸郡悉反并来围城城内东兵不过二千凡蜀人惠开疑之悉皆遣出子勋寻败蜀人并欲屠城以望重赏明帝以蜀土险远赦其诛责遣其弟惠基使蜀宣旨而蜀人志在屠城不使王命速达遏留惠基惠基破其渠帅然后得前惠开奉旨归顺城围得解明帝又遣惠开宗人寳首水路慰劳益州寳首欲以平蜀为功更奬说蜀人处处蜂起惠开乃啓陈情事遣永宁太守萧惠训州别驾费欣业分兵并进大破之禽寳首送之惠开至都明帝问其故侍御左右莫不悚然侧目惠开举动自若从容答曰臣唯知逆顺不识天命又云非臣不乱非臣不平初惠开府录事参军刘希微负蜀人责将百万为责主所制未得俱还惠开与希微共事不厚而廐中凡有马六十匹悉以乞希微偿责其意趋不常如此惠开还资二千余万悉散道俗一无所留后除桂阳王休范征北长史南东海太守其年会稽太守蔡兴宗之郡惠开自京口请假还都相逢于曲阿惠开先与兴宗名位畧同又经情款自以负衅摧屈虑兴宗不能诣已戒勒部下蔡会稽部伍若问愼不得答惠开素严部下莫敢违兴宗见惠开舟力甚盛遣人访讯事力二三百人皆低头直去无一人答者寻除少府加给事中惠开素刚至是益不得志曰大丈夫当入管喉舌出涖方伯乃复低头入中邪寺内所住斋前向种花草甚美惠开悉刬除别种白杨每谓人曰人生不得行胷怀虽寿百岁犹为夭也发病呕血吐物如肝肺者卒子睿嗣齐受禅国除惠开与诸弟并不睦惠基使至益州遂不相见与同产弟惠明亦致嫌隙云惠明其次弟也亦有时誉泰始初为吴兴太守郡界有卞山山下有项羽庙相承云羽多居郡听事前后太守不敢上惠明谓纲纪曰孔季恭尝为此郡未闻有灾遂盛设筵榻于听事接賔数日见有一人长丈余张弓挟矢向惠明既而不见因发背旬日而卒惠基列在齐史   臧焘字德仁东莞莒人武帝敬皇后兄也少好学善三礼贫约自立操行为乡里所称晋太元中左衞将军谢安始立国学徐兖二州刺史谢元举焘为助教晋孝武帝追崇庶祖母宣太后议者谓宜配食中宗焘议曰阳秋之义母以子贵故仲子成风咸称夫人经言考仲子宫若配食惠庙则宫无缘别筑前汉孝文孝昭太后并系子为号祭于寝园不配于高祖孝武之庙后汉和帝之母曰恭怀皇后安帝祖母曰敬隐皇后顺帝之母曰恭愍皇后虽不系子为号亦祭于隐寝不配章安二帝此则二汉虽有太后皇后之异至于并不配食义同阳秋唯光武追废吕后故以薄后配高庙又衞后既废霍光追尊李夫人为皇后配孝武庙此非母以子贵之例直以高武二庙无配故耳又汉世立寝于陵自是晋制所异谓宜远准阳秋考宫之义近慕二汉不配之典尊号既正则罔极之情申别建寝庙则严祢之义显系子为称兼明母贵之所由一举而允三义固哲王之高致也议者从之顷之去官以父母老家贫与弟熹俱弃人事躬耕自业约已养亲者十余年父母丧亡居丧六年以毁瘠著称武帝义旗建参右将军何无忌军事随府转鎭南参军武帝鎭京口参帝中军军事入补尚书度支郎改掌祠部袭封高陵亭侯时太庙鸱尾灾焘谓著作郎徐广曰昔孔子在齐闻鲁庙灾曰必桓僖也今征西京兆四府君宜在毁落而犹列庙飨此其徴乎乃上议曰臣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将营宫室宗庙为首古先哲王莫不致肃恭之诚心尽崇严乎祖考然后能流淳化于四海通幽感于神明固宜详废兴于古典脩情礼以求中者也礼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而七自考庙以至祖考五庙皆月祭之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墠有祷然后祭之此宗庙之次亲疏之序也郑元以为祧者文王武王之庙王肃以为五世六世之祖防去祧之言则祧非文武之庙矣文武周之祖宗何云去祧为坛乎明远庙为祧者无服之祖也又远庙则有享尝之降去祧则有坛墠之殊明世远者其义弥疏也若祧是文武之庙宜同月祭于太祖虽推后稷以配天由功德之所始非尊崇之义再有差降也又礼有以多为贵者故传称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又言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此则尊卑等级之典上下殊异之文而云天子诸侯俱祭五庙何哉又王祭嫡殇下及来孙而上祀之礼不过高祖推隆恩于下流替诚敬于尊庙亦非圣人制礼之意也是以泰始建庙从王氏议以礼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故上及征西以备六世之数宣皇虽为太祖尚在子孙之位至于殷祭之日未申东向之礼所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者矣今京兆以上既迁太祖始得居正议者以昭穆未足欲屈太祖于卑坐臣以为非礼典之旨也所谓与太祖而七自是昭穆既足太庙在六世之外非为须满七庙乃得居太祖也议者又以四府君神主宜永同于殷祫臣又以为不然传所谓毁庙之主陈乎太祖谓太祖以下先君之主也故白虎通云禘祫祭迁庙者以其继君之体持其统而不絶也岂如四府君在太祖之前非继统之主无灵命之瑞非王业之基昔以世近而及今则情礼已远而当长飨殷祫永虚太祖之位求之礼籍未见其可昔永和之初大议斯礼于时虞喜范宣并以洪儒硕学咸谓四府君神主无缘永存于百世或欲瘗之两阶或欲藏之石室或欲为之改筑虽所执小异而大归是同若宣皇既居羣庙之上而四主禘祫不已则大晋殷祭长无太祖之位矣夫理贵有中不必过厚礼与世迁岂可顺而不断故臣子之情虽笃而灵厉之諡弥彰追远之怀虽切而迁毁之礼为用岂不有心于加厚顾礼制不可逾耳石室则藏于庙北改筑则未知所处虞主所以依神神移则有瘗埋之礼四主若飨祀宜废亦神之所不依也准傍事例宜同虞主之瘗埋然经典难详羣言错谬非臣浅识所能折衷时学者多从焘议竟未施行武帝受命拜太常虽外戚贵显而弥自冲约茅屋蔬飱不改其旧所得禄奉与亲戚共之永初三年致事拜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卒少帝赠左光禄大夫长子邃宜都太守邃子凝之学渉有当世才与司空徐湛之为异常之交时年少与傅僧祐俱以通家子弟始为文帝所引见时上与何尚之论铸钱事凝之便干其语次上因囬与语僧祐引凝之衣令止凝之大言曰明主难再遇便应尽所怀上与往复十余反凝之辞韵诠序上甚赏焉后为尚书左丞以徐湛之党为元凶所杀凝之子寅字士若事在沈攸之传寅弟棱后军参军棱子严梁史有传焘弟熹字义和与焘并好经学隆安初兵起熹乃习骑射志立功名尝与溧阳令阮崇会猎遇猛虎突围猎徒并散熹直前射之应而倒从武帝入京城进至建业桓元走武帝便使熹入宫收图书器物封府库有金饰乐器武帝问熹卿欲此乎熹正色曰主上幽逼播越非所将军首建大义劬劳王室虽复不肖实无情于乐帝笑曰聊以戏耳以建义功封始兴县五等侯参武帝车骑中军事武帝将征广固议者多不同熹赞成其行武帝遣朱龄石统大众伐蜀命熹督竒兵出中水领建平巴东二郡太守蜀主谯纵遣大将谯抚之屯牛脾又遣谯小茍以重兵塞打鼻熹至牛脾斩抚之成都平熹遇疾卒于蜀追赠光禄勲子质字含文少好鹰犬善蒱博意钱之戏长六尺七寸出面露口秃顶拳髪年未二十武帝以为世子中军参军尝诣防军赵伦之伦之名位已重不相接质愤然起曰大丈夫各以老妪作门户何至以此中相轻伦之慙谢质拂衣而去后为江夏王义恭参军以轻薄无检为文帝所嫌徙给事中会稽长公主每为之言乃出为建平太守甚得蛮楚心歴竟陵内史巴东建平二郡太守南蛮校尉刘湛还朝称为良牧迁宁远将军歴阳太守质年始出三十屡居名郡渉猎文史尺牍便敏有气干好言兵文帝谓可大任征为徐兖二州刺史加都督在鎭奢费爵命无章为有司所纠遇赦与范徐湛之等厚善谋反量质必与之同会事发质复为义兴太守元嘉二十七年迁南谯王义宣司空司马南平内史未之职防魏太武帝围汝南戍主陈宪固守告急文帝遣质往寿阳与安蛮司马刘康祖救宪魏兵退走因使质伐汝南西境刀璧等山蛮大破之获万余口迁太子左衞率坐枉杀队主免官魏太武率兵数十万向彭城遂以质为辅国将军置佐率万人北救始至盱眙太武已过淮质与胡崇之毛熈作三营大为魏军所败质军奔散弃辎重器甲将七百人投盱眙盱眙太守沈璞城内有实力三千质因共固守魏初南出复无资粮唯以万姓为命又过淮食平越石鳖二屯谷至是抄掠无所人马饥困闻盱眙有积粟欲为归路之资二十八年正月太武自广陵北返悉力攻盱眙就质求酒质封溲便与之太武怒甚筑长围一夜便合太武与质书陈以祸福质答书曰尔不闻童謡言邪虏马饮江水佛狸死卯年期使然非复人事寡人受命相灭期之白登师行未远値尔自送死岂容复令尔生飨有桑干哉假令寡人不能杀尔尔亦由我而死尔若有幸得为乱兵所杀尔若不幸则生相鎻缚载以一驴负送都市尔识智及众岂能胜苻坚邪顷年展尔陆梁者是尔未饮江水太岁未卯故耳时魏地童謡曰轺车北来如穿雉不意虏马饮江水虏主北归石济死虏欲渡江天不徙故质答书引用之太武大怒乃作铁牀于其上施铁镵云破城得质当坐之此上质又与魏军书并写台格与之购斩太武封开国侯万户赐布绢各万疋魏以钩车钩垣楼城内系絙数百人呌呼引之车不能退质夜以木桶盛人县出城外截钩获之明日魏又以冲车攻城城上坚密每頽落下不过数斗魏军乃肉薄登城坠而复升莫有退者杀伤万计死者与城平如此三旬太武闻彭城断其归路京邑遣水军自海入淮乃解围去上嘉质功以为冠军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监四州诸军事明年文帝又北伐使质率见力向潼关质顿兵不肯时发顾恋嬖妾弃军营垒单马还城散用台库见钱六七百万为有司所纠上不问元凶弑立以质为丹阳尹质家遣门生师顗报质具言文帝崩问质遣驰告司空义宣及孝武帝而自率众五千驰下讨逆自阳口进江陵见义宣时质诸子在都闻质举义并逃亡义宣始得质报即日举兵驰信报孝武版进质号征北将军质径赴防阳与孝武同下至新亭孝武即位加质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质率所领自白下歩上直至广莫门薛安都程天祚等亦自南掖门入与质同会入太极殿生擒元凶仍使质留朝堂封始兴郡公之鎭舫千余乘部伍前后百余里六平乘并施龙子幡时孝武自揽威柄而质以少主遇之是事专行多所求欲及至防阳刑政庆赏不复咨禀朝廷甚相猜忌质自谓人才足为一世英杰始闻国祸便有异图以义宣凡闇易制欲外相推奉以成其志及至江陵便致拜称名质于义宣虽为兄弟而年近大十岁义宣惊曰君何意拜弟质曰事中宜然时义宣已推崇孝武故其计不行质每虑事泄及至新亭又拜江夏王义恭义恭愕然问质所以质曰天下屯危礼异常日前在荆州亦拜司空会义宣有憾于孝武质自此密信说诱陈朝廷得失又谓震主之威不可持久主相势均事不两立今专据阃外地胜兵彊持疑不决则后机致祸质女为义宣子悰妻义宣谓质无复异同故纳其说且义宣将佐蔡超竺超民等咸有富贵情愿又劝义宣义宣时未受丞相质子敦为黄门侍郎奉诏敦劝道经防阳质令敦具更譬说义宣义宣意乃定驰报豫州刺史鲁爽期孝建元年秋同举爽失防即便起兵遣人至都报弟瑜瑜席卷赴叛瑜弟为质府佐孝武驰使报质诛质于是执台使狼狈举兵驰报义宣上表称诛君侧之恶孝武遣抚军将军柳元景统豫州刺史王元谟等水军屯梁山洲内两岸筑偃月垒以待之元景檄书宣告征鎭而义宣亦相次继至江夏王义恭与义宣书曰臧质少无美行弟所具悉今借西楚之彊力图济其私昔桓元借兵于仲堪有似今日凶谋若果恐非复池中物也义宣由此疑之质进计于义宣曰今以万人取南洲则梁山中絶万人缀元谟必不敢轻动质浮舟外江直向石头此上略也义宣将从之义宣客顔乐之说义宣曰质若复拔京城则大功尽归之矣宜遣麾下自行义宣遣腹心刘湛之就质陈军城南元谟留羸弱守城悉精兵出战薛安都骑军前出垣护之督诸将乘之乃大溃质求义宣欲计事义宣密已走矣质不知所为亦走至防阳焚府舍载妓妾入南湖摘莲噉之追兵至质窘急以荷覆头沈于水中出鼻军士郑俱儿望见射之中心兵刃乱至肠胃纒萦水草队主裘应斩质传首建业录尚书江夏王义恭等奏依汉王莽事例漆其头藏于武库庶为监戒昭示将来诏可   谢晦字宣明陈郡阳夏人晋太常裒之元孙也裒子奕据安万铁并著名前史据子朗字长庆位东阳太守朗子重字景重位会稽王道子骠骑长史重生绚瞻晦防遯绚位至文帝鎭军长史早卒晦初为孟昶建威府中兵参军昶死武帝问刘穆之孟昶参军谁堪入府穆之举晦即命为太尉参军武帝尝讯狱其旦刑狱参军有疾以晦代之晦于车中一览讯牒随问酬辩曾无违谬帝竒之即日署刑狱贼曹累迁太尉主簿从征司马休之时徐逵之战败见杀武帝怒将自登岸诸将谏不从晦前抱持武帝帝曰我斩卿晦曰天下可无晦不可无公晦死何有会胡藩已得登岸贼退走乃止晦美风姿善言笑眉目分明鬓发如黑漆渉猎文义博赡多通时人以方杨德祖微将不及晦闻犹以为恨武帝深加爱赏羣僚莫及从征关洛内外要任悉委之帝于彭城大会命纸笔赋诗晦恐帝有失起谏帝即代作曰先荡临淄秽却清河洛尘华阳有逸骥桃林无伏轮于是羣臣并作时谢混风华为江左第一尝与晦俱在武帝前帝目之曰一时顿有两玉人耳刘穆之遣使陈事晦往往异同穆之怒曰公复有还时不及帝欲以晦为从事中郎穆之坚执不与故晦终穆之世不迁及穆之丧问至帝哭之甚恸曰丧我贤佐晦时正直喜甚自入閤参审其日教出转晦从事中郎宋台初建为右衞将军加侍中武帝闻咸阳陷没欲复北伐晦谏以为士马疲怠乃止于是登城北望慨然不悦乃令羣僚诵诗晦咏王粲诗曰南登防陵岸囬首望长安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帝流涕不自胜及帝受命于石头登坛备法驾入宫晦领游军为警备加中领军以佐命功封武昌县公永初二年坐行玺封鎭西司马南郡太守王华而误封北海太守勅免晦侍中防转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依晋中军羊祜故事入直殿省总统宿卫及帝不豫给班劒二十人与徐羡之傅亮檀道济并侍医药少帝立加领中书令与徐傅共秉政少帝既废徐羡之录诏命以晦领防南蛮校尉都督荆湘雍益宁南北秦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加都督欲令居外为援虑文帝至或别用人故遽有此授精兵旧将悉以配之器仗军资甚盛文帝即位加使持节依本位除授晦虑不得去甚忧惶及发新亭顾石头城喜曰今得脱矣进封建平郡公固让防给鼓吹一部至江陵深结侍中王华冀以免祸二女当配彭城王义康新野侯义賔元嘉二年遣妻及长子世休送女还都先是景平中魏师攻取河南至是帝欲诛羡之等并讨晦声言北伐又言拜京陵治装舟舰傅亮与晦书言薄伐河朔事犹未已朝野之虑忧惧者多又言当遣外监万幼宗往时朝廷处分异常其谋颇泄三年正月晦弟黄门侍郎防驰使告晦晦犹谓不然呼谘议参军何承天示以亮书曰计幼宗一二日必至傅公虑我好事故先遣此书承天曰外间所闻咸谓西讨已定幼宗岂有上理晦尚谓虚使承天豫立答诏啓草北行宜须明年江夏内吏程道慧得防阳人书言朝廷将有大处分其事已审使参军乐景封以示晦晦问计于承天承天对曰蒙将军殊顾常思报德事变至此何敢隐情然明日戒严动用军法区区所怀惧不得尽晦惧曰卿岂欲我自裁邪承天曰尚未至此其在境外耳晦曰荆州用武之地兵粮易给聊且决战走复何晚吾不爱死负先帝之顾如何又谓承天曰幼宗尚未至若后一二日无消息便是不复来也承天曰程说其事已判岂容复疑晦欲焚南蛮兵籍率见力决战土人多劝晦发兵晦问诸将战士三千足守城乎南蛮司马周超曰三千人非徒足以守城若有外冦亦可立勲司马庾登之请解司马南郡太守以授之晦即命超为司马转登为长史文帝诛羡之等及晦子世休收防防子世平兄子绍等乐景又使告晦徐傅二公及防等并已诛晦先举羡之亮哀次发子弟凶问既而自出射堂配衣军旅晦数从武帝征讨备见经略至是指麾处分莫不曲尽其宜三日中四远投集得精兵三万乃奉表言臣等若志欲专权不顾国典便当辅翼幼主孤背天日岂得沿流三千虚舘三月奉迎銮驾以遵下武故庐陵王于荥阳之世属被猜嫌积怨犯上自贻非命不有所废将何以兴耿弇不以贼遗君父臣亦何负于宋室邪又言羡之亮无罪见诛王兄弟轻躁昧进王华猜忌忍害今将兴晋阳之甲以诛君侧之恶时帝已戒严诸军相次进路尚书符下荆州数晦之罪令荆州诛之言众军十道并进符到其即共收晦身轻舟防送时益州刺史萧摹之巴西太守刘道产被征还始至江陵晦并系执没其财货以充军资竟陵内史殷道鸾未之郡晦以为谘议参军又以弟遯为冦军将军总留任晦率众二万发自江陵舟舰列自江津至于破冢旌旗相照蔽夺日光晦叹曰恨不得以此为勤王之师自领湘州刺史晦至江口到彦之已到彭城洲晦司马庾登之据巴陵畏懦不敢进会霖雨连日参军刘和之曰彼此共有雨耳檀征北防至东军方彊唯宜速伐登之怯使小将陈祐作大囊贮茅数千斛挂于颿樯云可以焚舰用火宜须晴以缓战期晦然之遂停军十五日乃攻萧欣于彭城洲彦之退保隐圻初晦与徐羡之亮谋为自全之计晦据上流而檀道济鎭广陵各有彊兵足以制持朝廷羡之亮于中秉权可得持久及文帝将行诛王华之徒咸云道济不可信帝曰道济止于胁从本非事主杀害之事又所不关吾召而用之必不有异于是诏道济入朝委之西讨晦闻羡之等死谓道济必不独全及闻率众来上遑惧无计道济既至与彦之军合晦始见舰数不多轻之不即出战至晚因风颿上前后连咽西人离沮无复鬬心台军列舰过江晦军一时溃散晦夜出投巴陵得小船还至江陵初雍州刺史刘粹遣弟竟陵太守道济与台军主沈敞之袭江陵至沙桥周超大破之俄而晦至江陵无他唯愧谢周超而已超其夜诣到彦之降晦乃携其弟遯及兄子世基等七骑北走遯肥壮不能骑马晦待之行不得速至安陆延头为戍主光顺之所执顺之晦故吏也槛送京都于路作悲人道之词以自哀其语甚工周超既降到彦之以参府事刘粹遣告彦之沙桥之事败由周超彦之乃执超与晦等并伏诛世基绚之子也有才气临死为连句诗曰伟哉横河鳞壮矣垂天翼一旦失风水翻为蝼螘食晦续之曰功遂侔昔人保退无智力既渉太行险斯路信难陟晦女为彭城王义康妃聪明有才貌被髪徒跣与晦诀曰阿父大丈夫当横尸战场柰何狼藉都市言讫大呌而絶行人为之落泪晦死时年三十七庾登之殷道鸾何承天自晦以下并见原晦次兄瞻字宣远一曰名檐字通远六岁能属文为紫石英赞果然诗为当时才士叹异与从叔混族弟灵运俱有盛名尝作喜霁诗灵运写之混咏之王在坐以为三絶瞻幼孤叔母刘抚养有恩兄弟事之同于至亲刘弟栁为吴郡将姊俱行瞻不能违远自楚台秘书郎解职随从故为栁建威长史复为武帝相国从事郎晦时为宋台右衞权遇已重于彭城还都迎家賔客辐凑时瞻在家惊骇谓晦曰吾家以素退为业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福邪乃篱隔门庭曰吾不忍见此后因宴集灵运问晦潘陆与贾充优劣晦曰安仁谄于权门士衡邀竞无已并不能保身自求多福公闾勲名佐世不得为并灵运曰安仁士衡才为一时之冠方之公闾本自辽絶瞻敛容曰若处贵而能遗权斯则是非不得而生倾危无因而至君子以明哲保身其在此乎常以裁止晦如此及还彭城言于武帝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过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位任显密福过灾生特乞降黜以保衰门前后屡陈帝欲以瞻为吴兴郡又自陈请乃以为豫章太守晦或以朝廷密事语瞻瞻辄向亲旧说以为戏笑以絶其言晦虽建佐命功瞻愈忧惧永初二年在郡遇疾不疗幸于不永晦闻疾奔往瞻见之曰汝为国大臣又总戎重逺出必生疑谤时果有诈告晦反者瞻疾笃还都帝以晦任禁旅不便出宿使瞻居于晋南郡公主壻羊贲故第在领军府东门瞻曰吾有先人敝庐何为于此临终遗晦书曰吾得归骨山足亦何所多恨弟思自勉为国为家卒时年三十五瞻文章之美与从叔混族弟灵运相抗灵运父瑍无才能为秘书郎早卒而灵运好臧否人物混患之欲加裁折未有其方谓瞻曰非汝莫能乃与晦瞻征等共游戏使瞻与灵运共车灵运登车使商较人物瞻谓曰秘书早亡谈者亦互有同异灵运黙然言论自此衰止晦弟防字宣镜年数岁所生母郭氏疾防晨昬温清勤容戚顔未尝暂改恐仆役营疾懈倦躬自执劳母为疾畏惊而微践过甚一家尊卑感防至性咸纳屡行屏气语如此者十余年佐黄门侍郎从坐伏诛晦从叔澹字景恒祖安晋太傅父瑶琅邪王友澹任达仗气不营当世与顺阳范泰为云霞之交歴位尚书武帝将受禅有司议使侍中刘叡进玺帝曰此选当须人望乃使澹摄澹尝侍帝宴酣饮大言无所屈郑鲜之欲按之帝以澹方外士不宜以规矩绳之然意不悦不以任寄后复侍饮醉谓帝曰陛下用羣臣但须委屈顺者乃见贵汲黯之徒无用也帝大笑景平中累迁光禄大夫从子晦为荆州将之鎭诣澹别晦色自矜澹问晦年答曰三十五澹笑曰昔荀中郎年二十九为北府都督卿比之已为老矣晦色甚愧元嘉中位侍中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卒初澹从弟混与刘毅昵澹常以为忧渐疎混每谓弟璞从子瞻曰益寿此性终当破家混防见诛朝廷以澹先言故不及祸璞字景山幼孝友祖安深赏爱之位光禄勲   谢裕字景仁晦从父也名与武帝同故以字行祖据太傅安第二弟父允宣城内史景仁幼时与安相友为安所知始为前军行参军会稽王世子元显嬖人张法顺权倾一时内外无不造门唯景仁不至年三十方为著作佐郎桓元诛元显见景仁甚知之谓四坐曰司马庶人父子云何不败遂令谢景仁三十方作著作佐郎元为太尉以补行参军元建楚台以补黄门侍郎及簒位领骁骑将军景仁博闻彊识善叙前言往行元每与之言不倦也元出行殷仲文卞范之之徒皆骑马散从而使景仁陪辇武帝为桓修抚军中兵参军尝诣景仁谘事景仁与语悦之因留武帝共食食未办而景仁为元所召元性促急俄顷间骑诏续至帝屡求去景仁不许曰主上见待要应有方我欲与客共食岂不得待竟安坐饱食然后应召帝甚感之又谓景仁是太傅安孙及平京邑入鎭石头景仁与百寮同见帝帝目之曰此名公孙也谓景仁曰承制府须记室今当相屈遂授之歴位鎭军司马复为军骑司马武帝内难既宁思宏外略将伐鲜卑朝议皆谓不可刘毅时鎭姑熟固止武帝以为苻坚侵境谢太傅犹不自行宰相远出倾动根本景仁独曰公建桓文之烈应天人之心兴复皇祚芟夷奸逆虽业高振古而德刑未树宜推亡固存广振威略鲜卑密迩疆甸屡犯边垂伐罪吊民于是乎在平定之后养锐息徒然后观兵洛汭修复园寝岂有坐长冦虏纵敌贻患者哉帝从之遂北伐大司马琅邪王天子母弟属当储副武帝深以根本为忧转景仁为大司马左司马专总府任又迁吏部尚书时从兄混为左仆射依制不得相监临武帝啓依仆射王彪之尚书王劭前例不解职坐选吏部令史邢安泰为都令史平原太守二官共除安泰以令史职拜谒陵庙为御史中丞郑鲜之所纠白衣领职十一年转左仆射景仁性矜严整洁居宇净丽每唾着左右人衣事毕即听一日澣濯故每欲唾左右争来受之武帝雅相知重申以婚姻庐陵王义眞妃景仁女也十二年卒年四十七赠金紫光禄大夫葬日武帝亲临之甚恸子恂位鄱阳太守恂子孺子少与族兄庄齐名多艺能尤善声律车骑将军王彧孺子姑之子也尝与孺子宴桐台孺子吹笙彧自起舞既而叹曰今日眞使人飘飘有伊洛间意为新安王主簿出为庐江郡及辞孝武帝谓有司曰谢孺子不可屈为小郡乃以为司徒主簿后以家贫求为西阳太守卒官子璟璟子微列在梁史景仁弟纯字景懋刘毅鎭江陵以为衞军长史南平相及王鎭恶袭毅毅时病佐史闻兵至驰还入府左右引车欲还外解纯叱之曰我人吏也逃欲安之及毅兵败众散纯遂为乱兵所杀纯弟甝字景甝位司徒右长史甝弟述字景先小字道儿少有至行随纯在江陵纯遇害述奉纯丧还都至西塞遇暴风纯丧舫流漂不知所在述乘小船防求经纯妻庾舫过庾遣人谓曰小郎去必无及宁可存亡俱尽邪述号泣答曰若安全至岸尚须营理如其已致意外述亦无心独存因冐浪而进见纯丧几没述号呌呼天幸而获免咸以精诚所致武帝闻而嘉之及临豫州讽中正以为迎主簿甚被器遇景仁爱甝而憎述尝设馔请武帝希命甝豫坐而帝召述述知非景仁夙意又虑帝命之请急不从帝驰遣呼述须至乃飱其见重如此及景仁疾述尽心视汤药饮食必尝而后进衣不解帯不盥栉者累旬景仁深感愧焉友爱遂笃及景仁卒哀号过礼景仁肥壮买材数具皆不合用述哀惶亲选廼获焉为太尉参军从征司马休之封吉阳县五等侯元嘉二年拜中书侍郎后为彭城王义康骠骑长史领南郡太守义康入相述又为司徒左长史转左衞将军涖官清约私无宅舍义康遇之甚厚尚书仆射殷景仁领军将军刘湛并与述为异常之交述美风姿善举止湛谓人曰我见谢道儿未尝足雍州刺史张邵以黩货将致大辟述表陈邵先朝旧勲宜防优贷文帝手诏酬纳焉述语子综曰主上矜邵夙诚自将曲恕吾所啓谬会故特见纳若此迹宣布则为侵夺主恩使综对前焚之帝后谓邵曰卿之获免谢述有力焉述有心虚疾性理时或乖谬卒于吴兴太守丧还未至都数十里殷景仁刘湛同乘迎赴望船流涕及刘湛诛义康外鎭将行叹曰谢述每劝吾退刘湛唯劝吾进述亡而湛存吾所以得罪也文帝亦曰谢述若存义康必不至此三子综约纬综有才艺善书为太子中舍人与范谋反伏诛约亦死纬尚文帝第五女长城公主素为综约所憎免死徙广州孝建中还都方雅有父风位正员郎子朓齐史有传谢方明裕从祖弟也祖铁字铁石位永嘉太守父冲字秀度中书郎家在会稽病归为孙恩所杀赠散骑常侍方明随伯父吴兴太守邈在郡孙恩冦会稽东土诸郡响应吴兴人胡桀郜骠破东迁县方明劝邈避之不从贼至被害方明逃免初邈舅子长乐冯嗣之及北方学士冯翊仇元达俱投邈邈礼待甚简二人并恨遂与恩通谋刘牢之谢琰等讨恩恩走临海嗣之等不得同去方更聚合方明体素羸弱而勇决过人结邈门生讨嗣之等悉禽手刃之时乱后吉凶礼废方明合门遇祸资产无遗而营举凶事尽力数月葬送并毕平世备礼无以加也顷之孙恩重陷会稽谢琰见害因购方明甚急方明于上虞载母妹奔东阳由黄蘗峤出鄱阳附载还都寄居国子学流离险戹屯苦备经而贞履之操在约无改桓元克建业丹阳尹卞范之势倾朝野欲以女嫁方明方明终不回桓元闻而赏之即除著作佐郎从兄景仁举为武帝中军主簿方明知无不为帝谓曰愧未有衍之赏且当与卿共豫章国禄屡加赏赐方明严恪善自居遇虽暗室未尝有惰容从兄混有重名唯岁节朝拜而已丹阳尹刘穆之权重当时朝野辐凑其不至者唯混方明郗僧施蔡廓四人而已穆之甚恨及混等诛后方明廓来往造穆之穆之大悦白武帝曰谢方明可谓名家驹及蔡廓直置并台鼎人无论复有才用顷之转从事中郎仍为左将军道怜长史武帝令府中众事皆谘决之随府转中军长史防加晋陵太守复为骠骑长史南郡相委任如初尝年终江陵县狱囚事无轻重悉放归家使过正三日还到罪重者二十余人纲纪以下莫不疑惧时晋陵郡送故主簿季咸徐寿之并随在西固谏以为昔人虽有其事或是记籍过言且当今人情伪薄不可以古义相许方明不纳一时遣之囚及父兄惊喜涕泣以为就死无恨至期有重罪一人醉不能归违二日乃反余一囚十日不来五官朱千期请见欲自讨之方明知为囚事使左右谢五官不须入囚自当反囚逡廵墟里不能自归乡村责让率领将送竟无逃者远近叹服焉武帝受命位侍中丹阳尹有能名转会稽太守江东人户殷盛风俗峻刻彊弱相陵奸吏蜂起符书一下文摄相续方明深达政体不拘文法濶畧苛细务在统领贵族豪士莫敢犯禁除比伍之坐判久系之狱前后征伐每兵运不充悉倩士庶事宁皆使还本而守宰不明与夺乖缪人事不至必被抑塞方明简汰精当各顺所宜东土称咏之性尤爱惜人物未尝有所是非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必宜改者则渐变使无迹可防卒官子惠连十岁能属文族兄灵运嘉赏之云每有篇章对惠连辄得佳句尝于永嘉西堂思诗竟日不就忽梦见惠连即得池塘生春草大以为工常云此有神助非吾语也本州辟主簿不就惠连先爱幸会稽郡吏杜德灵及居父忧赠以五言诗十首乘流遵归路诸篇是也坐废不豫荣伍尚书仆射殷景仁爱其才为言于文帝曰此文臣小儿时见之非惠连也帝曰若此便应通之元嘉七年方为司徒彭城王义康法曹行参军义康修东府城城堑中得古冢为之改葬使惠连爲祭文留信待成其文甚美又为雪赋以高丽见竒灵运见其新文每曰张华重生不能易也文章并行于世年三十七卒既早亡轻薄多尤累故官不显无子惠连弟惠宣位临川太守   谢灵运安西将军弈之曾孙而方明之从子也祖元晋车骑将军父瑍生而不慧位秘书郎早亡灵运幼便頴悟元甚异之谓亲知曰我乃生瑍瑍儿何为不及我灵运少好学博览羣书文章之美与顔延之为江左第一纵横俊发过于延之深密则不如也从叔混特知爱之袭封康乐公食邑二千户以国公例除员外散骑侍郎不就为琅邪王大司马行参军性豪侈车服鲜丽衣裳器物多改旧制世共宗之咸称谢康乐也刘毅鎭江陵以为衞军从事中郎毅伏诛武帝版为太尉行参军累迁秘书丞坐事免武帝征长安灵运为世子中军谘议参军黄门侍郎奉使慰劳武帝于彭城使撰西征赋其辞甚丽后爲相国从事中郎迁世子左衞率坐辄杀门生免官宋受命降公爵爲侯起为散骑常侍转太子左衞率灵运性褊傲多愆礼度朝廷唯以文义处之不以应实相许自谓才能宜参权要既不见知常怀愤惋庐陵王义眞少好文籍与灵运情欵异常少帝即位权在大臣灵运构扇异同非毁执政司徒徐羡之等恶之出为永嘉太守郡中有名山水灵运素所爱好出守既不得志遂肆意游遨徧歴诸县动逾旬朔理民听讼不复关怀所至辄为诗咏以致其意在郡一周称疾去职从弟晦曜微等并与书止之不从灵运父祖并葬始宁县并有故宅及墅遂移籍会稽修营旧业傍山带江尽幽居之美与隐士王之孔淳之等放荡为娱有终焉之志每有一首诗至都邑贵贱莫不竞写宿昔之间士庶皆徧远近钦慕名动京师作山居赋并自注以言其事文帝登阼诛徐羡之等征为秘书监再召不起上使光禄范泰与灵运书敦奬之乃出就职使整秘阁书遗阙又以晋氏一代自始至终无一家之史令灵运撰晋书粗立条流书竟不就防迁侍中日夕引见赏遇甚厚灵运诗书皆兼独絶每文竟手自写之文帝称为二寳既自以名辈才能应参时政初被召便以此自许既至文帝唯以文义见接每侍上晏谈赏而已王昙首王华殷景仁等名位素不逾之并见任遇灵运意甚不平多称疾不朝直穿池植援种竹树果驱课公役无复期度出郭游行或一百六七十里经旬不归既无表闻又不请急上不欲伤大臣讽防令自解灵运乃上表陈疾上赐假东归将行上书劝伐河北灵运宴游集会以夜续昼复为御史中丞隆奏免官是岁元嘉五年也灵运既东还与族弟惠连东海何长瑜颍川荀雍泰山羊璿之以文章赏会共为山泽之游时人谓之四友惠连幼有才悟而轻薄不为父方明所知灵运去永嘉还始宁时方明为会稽郡灵运尝自始宁至会稽造方明遇惠连大相知赏灵运性无一所推唯重惠连与为刎颈交时长瑜教惠连读书亦在郡内灵运又以为絶伦灵运谓方明曰阿连才悟如此而尊作常儿遇之何长瑜当令仲宣而饴以下客之食尊既不能礼贤宜以长瑜还灵运载之而去荀雍字道雍官至散骑郎璿之字曜璠为临川内史被遇于竟陵王诞诞败坐诛长瑜才亚惠连雍璿之不及也临川王义庆招集文士长瑜自国侍郎至平西记室参军尝于江陵寄书与宗人何朂以韵语序义庆州府僚佐云陆展染白髪欲以媚侧室青青不解久星星行复出如此者五六句轻薄遂演而广之凡厥人士并为题目皆加剧言苦句其文流行义庆大怒白文帝除为广州所统增城令及义庆薨朝士并诣第叙哀何朂谓袁淑曰长瑜便可还也淑曰国新丧未宜以流人为念庐陵王绍鎭寻阳以长瑜为南中郎行参军掌书记之任行至版桥遇暴风溺死灵运因父祖之资生业甚厚奴僮既众义故门生数百凿山浚湖功役无已寻山陟岭必造幽峻岩嶂数十重者莫不备尽登蹑常着木屐上山则去其前齿下山则去其后齿尝自始宁南山伐木开径直至临海从者数百临海太守王琇惊骇谓为山贼后知灵运乃安又要琇更进琇不肯灵运赠之诗曰邦君难地险旅客易山行在防稽亦多徒众惊动县邑太守孟顗事佛精恳而爲灵运所轻尝谓顗曰得道应须慧业丈人生天当在灵运前成佛必在灵运后顗深恨此言又与王之诸人出千秋亭饮酒倮身大呼顗深不堪遣信相闻灵运大怒曰身自大呼何关痴人事会稽东郭有回踵湖灵运求决以为田文帝令州郡履行此湖去郭近水物所出百姓惜之觊坚执不与灵运既不得回踵又求始宁休崲湖为田觊复固执灵运以顗非在利民正虑决湖多害生命言论伤之与顗遂为雠隙顗因灵运横恣百姓惊扰乃表其异志发兵自防露版上书灵运驰诣阙上表自陈本末文帝知其见诬不罪也不欲复使东归以为临川内史在郡游放不异永嘉为有司所纠司徒遣使随州从事郑望生收灵运灵运兴兵叛逸遂有逆志为诗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感君子追讨禽之送廷尉治罪奏论斩刑上爱其才欲免官而已彭城王义康坚执谓不宜恕诏以谢元勲参微管宜宥及后嗣可降死一等徙广州后秦郡府将宋齐受使至涂口行达桃墟村见有七人下路聚语疑非常人还告郡县遣兵随齐掩讨禽之其一人姓赵名钦云同村薛道双先与灵运共事道双因同村成国报钦云灵运犯事徙广州给钱令买弓箭刀楯等物使道双要合乡里健儿于三江口簒之若得者如意后功劳是同遂合部党要谢不得及还饥馑缘路为刼有司奏收之文帝诏于广州弃市临死作诗曰龚胜无余生李业有终尽嵇公理既迫霍生命亦殒所称龚胜李业犹前诗子房鲁连之意也时元嘉十四年年四十九所着文章传于世孟顗字彦重平昌安邱人衞将军昶弟也昶顗并美风姿时人谓之双珠昶贵盛顗不就辟昶死后顗歴侍中仆射太子詹事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尝就徐羡之因叙关洛中事顗叹刘穆之终后便无继者王亦在甚不平日昔魏朝酷重张郃谓不可一日无之及郃死何关兴废顗不悦众賔笑而释之后卒于会稽太守灵运子鳯坐灵运徙岭南早卒鳯子超宗列在齐史   谢密字微晋西中郎将万之曾孙尚书左仆射景仁从子也祖韶车骑司马父思武昌太守微年十岁继从叔峻名犯所继内讳故以字行童幼时精神端审时然后言所继叔父混名知人见而异之谓思曰此儿深中夙敏方成佳器有子如此足矣峻司空琰之子也于微本服缌亲戚中表素不相识率意承接皆合礼衷义熙初袭爵建昌县侯微家素贫俭而所继丰泰唯受书数千卷国吏数人而已遗财禄秩一不关预混闻而惊叹谓国郎中令漆凯之曰建昌国禄本应与北舍共之国侯既不措意今可依常分送微重违混言乃少有所受北舍微本家也混风格高峻少所交纳唯与族子灵运瞻晦曜微并以文义赏会常共宴处居在乌衣巷故谓乌衣之游混五言诗所云昔为乌衣游戚戚皆亲姓者也其外虽复高流时誉莫敢造门瞻等才辞富赡微每以约言服之混特所敬重号曰微子谓瞻等曰汝诸人虽才义丰辩未必皆惬众心至于领会机赏言约理要故当与我共推微子常云阿远刚躁负气阿客博而无检曜仗才而持操不笃晦自知而纳善不周设复功济三才终以此为恨至于微子吾无间然又云微子异不伤物同不害正若年造六十必至公辅尝因酣防之余为韵语以奬劝灵运瞻等曰康乐诞通度实有名家韵若加绳染功剖莹乃琼瑾宣明体远识颖达且沈儁若能去方执穆穆三才顺阿多标独解弱冠纂华允质胜诫无文其尚又能峻通远怀清悟采采摽兰訙直辔鲜不踬抑用解偏吝微子基微尚无倦由慕蔺勿轻一篑少进往必千仭数子勉之哉风流由尔振如不犯所知此外无所愼灵运瞻等并有诫厉之言唯微独尽褒美曜微兄多其小字通远即瞻字客儿灵运小名晋世名家身有国封者起家多拜员外散骑侍郎微亦拜此仍为琅邪王大司马参军义熙八年混以刘毅党见诛混妻晋陵公主改适琅邪王练公主虽执意不行而诏与谢氏离絶公主以混家事委之微混仍世宰辅一门两封田业千余处僮仆千人唯有二女并数岁微经纪生业事如在公一钱尺帛出入皆有文簿武帝受命晋陵公主降为东乡君以混得罪前代东乡君节义可嘉听还谢氏自混亡至是九年而室宇修整仓廪充盈门徒仆使不异平日东乡君叹曰仆射平生重此一子可谓知人仆射为不亡矣中外姻亲道俗义旧见东乡之归者入门莫不叹息或为流涕感微之义也性严正举止必修礼度事继亲之党恭谨过常伯叔二母归宗两姑晨夕瞻奉尽其诚敬内外或传语通讯辄正其衣冠婢仆之前不妄言笑由是尊卑大小敬之若神有蔡湛之者及见谢安兄弟谓人曰微貌类中郎而性似文靖文帝初封宜都王鎭江陵以琅邪王球为友微为文学母忧去职居丧以孝称服阕蔬素逾时文帝即位迁黄门侍郎与王华王昙首殷景仁刘湛等号曰五臣迁尚书吏部郎参预机密寻转右衞将军文帝故吏臣佐并委微选拟居身清约器服不华而饮食滋味尽其丰美兄曜歴御史中丞彭城王义康骠骑长史卒官微哀戚过礼缞服虽除犹不噉鱼肉会沙门释惠琳诣微与之共食犹独蔬素琳曰檀越素既多疾即吉之后犹未复膳若以无益伤生岂所望于得理微答曰衣冠之变礼不可逾在心之哀实未能已遂废食感咽歔欷不自胜微少孤事兄如父友睦之至举世莫及口不言人短见兄曜好臧否人物每闻之常乱以他语歴位中庶子加侍中志在素宦畏忌权宠固让不拜乃听解中庶子每献替及陈时事必手书焚草人莫之知上以微能营膳羞尝就求食微与亲旧经营及进之后亲人问上所御微不答别以余语酬之时人比之汉世孔光及东乡君薨遗财千万园宅十余所又会稽吴兴琅邪诸处太傅安司空琰时生业奴僮犹数百人公私咸谓室内资财宜归二女田宅僮仆应入微微一无所取自以私禄营葬混女夫殷叡好摴蒱闻微不取财物乃滥夺其妻妹及伯母两姑之分以还戏责内人皆化微之让一无所争微舅子领军将军刘湛不堪其非谓微曰天下事宜有裁衷卿置此不问何以居官微笑而不答或有讥之曰谢氏累世财产充殷君一朝戏责卿视而不言譬弃物江海以为亷耳微曰亲戚争财为鄙之甚今内人尚能无言岂可导之使争今分多共少不至有乏身死之后岂复见关东乡君葬混墓开微牵疾临赴病遂甚元嘉十四年卒年四十二文帝叹息甚至谓谢景仁曰谢微王昙首年逾四十名位未尽其才此朕之责也微性寛博无喜愠末年尝与友人碁友人西南碁有死势复一客曰西南风急或有覆舟者友悟乃救之微大怒投局于地识者知其暮年之事果以此岁终时有一长鬼寄司马文宣家言被遣杀微微疾每剧辄预告文宣及微死与文宣分别而去微临终语左右曰有二防书须刘领军至可于前烧之愼勿开也书是文帝手勑上甚痛惜之使二衞千人营毕葬事追赠太常微与琅邪王慧王球并以简淡称人谓沈约曰王慧何如约曰令明简次问王球约曰倩玉淡又次问微约曰简而不失淡而不流古之所谓名臣微当之其见美如此子庄字希逸七岁能属文通论语及长美容仪文帝见而异之谓尚书仆射殷景仁领军将军刘湛曰蓝田生玉岂虚也哉初为始兴王濬后军法曹行参军迁随王诞后军谘议领记室分左氏经传随国立篇制木方丈图山川土地各有分理离之则州郡别殊合之则防内为一元嘉二十七年魏攻彭城遣尚书李孝伯与鎭军长史张畅共语孝伯访问庄及王微其名声远布如此二十九年除太子中庶子时南平王铄献赤鹦鹉普诏羣臣为赋太子左衞率袁淑文冠当时作赋毕以示庄庄赋亦就淑见而叹曰江东无我卿当独秀我若无卿亦一时之杰也遂隐其赋元凶弑逆转司徒左长史孝武入讨密逆檄书与庄令加改正宣布之庄遣腹心门生具庆奉啓事密诣孝武陈诚及帝践阼除侍中时魏求通互市诏羣臣博议庄议以为拒而观衅有足表彊骠骑竟陵王诞当为荆州征丞相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入辅义宣固辞不入而诞便克日下船庄以丞相既无入志而骠骑发便有期如似欲相逼切帝乃申诞发日义宣竟亦不下孝建元年迁左将军庄有口辩孝武尝问顔延之曰谢希逸月赋何如答曰美则美矣但庄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庄以延之答语语之庄应声曰延之作秋胡诗始知生为久离别没为长不归帝抚掌竟日又王元谟问庄何者为双声何者为叠韵答曰元护为双声磝碻为叠韵其捷速若此初孝武帝赐庄寳劒庄以与预州刺史鲁爽送别爽后反叛帝因宴集问劒所在答曰昔以与鲁爽别窃为陛下杜邮之赐上甚悦当时以为知言于时搜才路狭庄表陈求贤之义曰今九服之旷九流之艰提钧悬衡委之选部一人之鉴易限天下之才难源宜普命大臣各举所知以付尚书依分铨用若任得其才举主延赏有不称职宜及共坐又政平讼理莫先亲民亲民之要实归守宰故黄霸涖颍川累稔杜畿居河东歴载或就加恩秩或入崇辉宠今涖人之职宜遵六年之限进得章明庸惰退得人不勤劳如此则考绩之风泰矣诏付详议事不施行初文帝世限年三十而仕郡县六周乃选代刺史或十年余至是皆易之仕者不拘长少涖人以三周为满宋之善政于是乎衰是年拜吏部尚书庄素多疾不愿居选部与大司马江夏王义恭牋自陈曰禀生多病两脇癖疢殆与生俱一月发动不减两三每痛来逼心气余如綖利患数年遂成痼疾岋岋惙惙常如行尸复以眼患五月来便不得夜坐恒闭帷避风昼夜惽懵为此不复得朝谒诸王庆吊亲旧今之所止唯在小閤持此苦生而使铨综九流应对无方可乎下官微命于天下至轻在已不能不重家世无年亡高祖四十曾祖三十三亡祖四十七下官新岁便四十五加以疾患如此当复几时见圣世然亦是下官生运不应一见闲逸今不敢复言此当付之来生耳屡经投请未防哀许良由诚浅辞讷不足止感愿侍坐言次赐垂拯助庶获哀允后坐疾多免官大明元年起为都官尚书奏改定刑狱按验重囚之制上时亲揽朝政常虑权移臣下以吏部尚书选举所由欲轻其势力乃下诏吏部尚书可依郎分置并详省闲曹又别诏太宰江夏王义恭曰循常甚易改旧生疑但吏部尚书由来与录共选良以一人之识不辨洽通兼与夺威权不宜专一故也于是置吏部尚书二人省五兵尚书庄及度支尚书顾顗之并补选职迁右衞将军加给事中时河南献舞马诏羣臣为赋庄所上甚美又使庄作舞马歌令乐府歌之五年又为侍中领前军将军时孝武出行夜还勅开府门庄居守以棨信或虚执不奉防须墨诏乃开上后因宴从容曰卿欲效郅君章邪曰臣闻搜廵有度郊祀有节盘于游田着之前诫陛下今防犯尘露晨往宵还容致不逞之徒妄生矫诈臣是以伏须神笔乃敢开门耳六年又为吏部尚书领国子博士坐选公车令张竒免官事在顔师伯传后除吴郡太守前废帝即位以为金紫光禄大夫初孝武宠姬殷贵妃薨庄为诔文云赞轨尧门引汉昭帝母赵婕妤尧母门事废帝在东宫衘之至是遣人诘责庄曰卿昔作殷贵妃诔知有东宫不将诛之孙奉伯说帝曰死是人之所同政复一往之苦不足为深困庄少长富贵今且系之尚方使知天下苦剧然后杀之未晚帝曰卿言有理明帝定乱得出使为赦诏庄夜出署门方坐命酒酌之庄已微醉传诏停待诏成甚工后为寻阳王师加中书令寻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给亲信二十人卒赠右光禄大夫諡宪子时年四十六所着文章四百余首行于世五子飏颢嵸世谓庄名子以风月景山水飏位晋平太守女为顺帝皇后追赠金紫光禄大夫列在齐史   王字休元琅邪临沂人也曾祖导晋丞相祖洽中领军父珣司徒少好学以清悟知名弱冠为会稽王道子骠骑主簿时农务顿息末役繁兴于是建屯田之策珣颇好积聚财物布在民间珣薨悉燔劵书一不收责其余旧业悉以委付诸弟时内外多难在丧者皆不得终其哀惟征召一无所就桓元克城邑收道子付廷尉臣吏畏恐莫敢瞻送时尚在丧独于道侧拜辞攀车涕泣论者称焉武帝为鎭军将军召补谘议参军以功封华容县五等侯义熙十一年召为太尉长史从北征前锋已平洛阳而未遣九锡御使还京师讽防朝廷时刘穆之掌留任而防反从北来穆之愧惧发病遂卒宋国初建迁为尚书仆射掌选领彭城太守奏弹世子左衞率谢灵运为军人桂兴滛其嬖妾杀兴江涘弃尸洪流御史中丞王准之曾不弹举此而勿罚典刑将替武帝答曰端右肃正风轨诚副所期自今以为永制于是免灵运官十四年迁江州刺史省赋简役百姓便之以佐命功封华容县公三年入朝进号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武帝因宴集谓羣公曰我布衣始望不至此傅亮之徒并撰辞欲盛称功德率尔对曰此所谓天命求之不可得推之不可去时人称其简举少帝景平二年徐羡之等谋废立召入朝文帝即位以定策安社稷进位司空封建安郡公上表固辞见许进号车骑大将军开府刺史如故徐羡之等以废弑之罪将见诛以非首谋且弟昙首又为上所亲委事将发密使报羡之等诛召为侍中司徒扬州刺史录尚书事给班劒三十人上西征谢晦与彭城王义康居守入住中书下省引队仗出入司徒府权置参军元嘉五年春大旱引咎逊位先是彭城王义康为荆州刺史鎭江陵平陆令河南成粲与书诫以盈满兼陈彭城王宜入知朝政竟陵衡阳宜出据列藩由是固自陈请乃迁为衞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六年又上表陈彭城王宜入辅并求解州义康由是代为司徒与之分录又辞分录博练治体留心庶事斟酌时宜每存优允数上疏陈便宜上皆从之及弟昙首亡文帝嗟悼不已见流涕歔欷敛容而已既而彭城王义康言于帝曰昙首既为家寳又为国器情不称何也帝曰贤者意不可度其见体亮如此九年迁位太保领中书监余如故其年薨赠太保中书监给节加羽葆彭吹增班劒为六十人諡曰文昭公配食武帝庙庭明敏有思致既为人望所宗造次必存礼法凡动止施为及书翰仪体后人皆依仿之谓为王太保家法虽歴任藩辅而不营财利薨亡之后家无余业而轻率少威仪客有疑其讳者曰家讳与苏子高同性又褊隘人有忤意者辄加詈辱少尝摴蒱公城子野舍及后当权有人就求县此人常以蒱戏得罪诘之曰君得钱会戏何用禄为答曰不审公城子野何所在黙然自领选及当朝录将加荣爵于人者每先呵责谴辱之然后施行若美相眄接语欣懽者必无所谐人问其故答曰王爵既加于人又相抚劳便成与主分恩此所谓奸以事君者也若求者絶官叙之分既无以为惠又不微借顔色即大成怨府亦鄙薄所不任问者悦服子锡嗣锡字寡光位太子左衞率江夏内史高自位遇太尉江夏王义恭当朝锡箕踞大坐殆无推敬卒弟僧亮嗣齐受禅降爵为侯僧亮弟僧衍位侍中僧衍弟僧达幼聪敏为扬州时僧达六七岁遇有通讼者窃览其辞谓为有理及大讼者亦进意其小留左右僧达为申理闇诵不失一句兄锡质讷乏风采文帝闻僧达早慧召见于德阳殿问其书学及家事应对闲敏上甚知之妻以临川王义庆女年二十以为后军参军迁太子舍人坐属疾而于扬列桥观鬬鸭为有司所纠原不问性好鹰犬与闾里少年相驰逐又躬自屠牛义庆闻其如此令周旋沙门慧观造而观之僧达陈书满席与论文义慧观酬答不暇深相称美僧达诉家贫求郡文帝欲以为秦郡吏部郎庾仲文曰王子既不宜作秦郡僧达亦不堪涖民乃止迁太子洗马母忧去职与兄锡不恊锡罢临海郡送故及奉禄百万以上僧达一夕令奴辈取之无复所余服阕为宣城太守性好游猎而山郡无事僧达肆意驰骋或三五日不归受词辩讼多在猎所民或逢不识问府君所在僧达报曰在近其后徙义兴元凶弑立孝武入讨普檄诸州郡邵又符郡发兵僧达未知所从因客说逆顺之势乃奔孝武于鹊头初孝武发寻阳沈庆之谓人曰王僧达必求赴难人问其所以庆之曰虏马饮江王出赴难见其在先帝前议论开张执意明决以此言之其必至也僧达寻至孝武即以为长史及即位以为尚书右仆射转护军将军僧达自负才地谓为当时莫及上初践阼即居端右一二年间便望宰相尝答诏曰亡父亡祖司徒司空其自负若此后为护军将军不得志乃啓求徐州上不许僧达三啓固陈上甚不悦乃以为吴郡太守时朞岁五迁弥不得意吴郭西台寺多富沙门僧达求须不称意乃遣主簿顾旷率门义刼寺内沙门竺法瑶得数百万荆州江夏反叛加僧达置佐领兵台符听置千人而辄立三十队队八十人立宅于吴多役功力坐免官后孝武独召见慠然了不陈逊唯张目而视及出帝叹曰王僧达非狂如何乃戴面向天子后顔师伯诣之僧达慨然曰大丈夫宁当玉碎安可以没没求活师伯不答逡廵便退初僧达尝为太子洗马在东宫爱念军人朱灵寳及出为宣城灵寳已长僧达诈列灵寳死亡寄宣城左永籍之注以为己子改名元序啓孝武以为武陵国典衞令又以补竟陵国典书令建平国中军将军久之事发又加禁锢表谢言不能因依左右倾意权贵以至废黜上愈怒僧达族子确年少美姿容僧达与之私欵确叔父休为永嘉太守当将确之郡僧达欲逼留之确知其意避不往僧达潜于所住屋后作大阬欲诱确来别杀埋之从弟僧防知其谋禁呵乃止御史中丞刘瑀奏请收治上又不许孝建二年除太常意久不悦顷之上表解职文防抑扬诏付门下侍中何偃以其辞不逊啓付南台又坐免官先是何尚之致仕复膺朝命于宅设八关斋大集朝士自行香次至僧达曰愿郎且放鹰犬勿复游猎僧达答曰家养一老狗放无处去去已复还尚之失色大明中以归顺功封宁陵县五等侯累迁中书令黄门郎路琼之太后兄庆之孙也宅与僧达门并尝盛车服诣僧达僧达将猎已改服琼之就坐僧达了不与语谓曰身昔门下驺人路庆之者是君何亲遂焚琼之所坐牀太后怒泣涕于帝曰我尚在而人陵之我死后乞食矣帝曰琼之年少无事诣王僧达门见辱乃其宜耳僧达贵公子岂可以此罪加乎太后又谓帝曰我终不与王僧达俱生先是南彭城蕃县人高阇沙门释昙标道方等共相诳惑自言有鬼神龙鳯之瑞常闻箫鼓音与秣陆人蓝宕期等谋为乱又结殿中将军苖乞食等起兵攻宫门事发凡党与死者数十人僧达屡经犯忤以为终无悛心因高阇事陷之收付廷尉于狱赐死时年三十六帝亦以为恨谓江夏王义恭曰王僧达遂不免死追思太保余烈使人慨然于是诏太保华容文昭公门爵国姻一不贬絶时有苏寳者名寳生本寒门有文义之美官至南台侍御史江宁令知高阇谋反不即闻啓亦付诛僧达子道琰徙新安元徽中为庐陵内史未至郡卒子融齐史有传   王微字景元太保弟光禄大夫孺之子也微少好学善属文工书兼解音律及医方卜筮隂阳数术之事文帝赐以名蓍初为始兴王友父忧去职微素无宦情服阕除南平王铄右军谘议参军仍为中书侍郎时兄远免官歴年微叹曰我兄无事而屏废我何得而叨忝逾分文帝即以远为光禄勲微为文好古言颇抑扬袁渉见之谓为诉屈吏部尚书江湛举微为吏部郎微确守不拔时论者或云微之见举庐江何偃亦参其议偃虑为微所咎与之书自陈微报书深言尘外之适其从弟僧绰仰视谓曰此上不欺人非智者其孰能免之遂辞不就寻有元凶之变微常住门屋一间寻书玩古遂足不履地终日端坐牀席皆生尘埃唯当坐处独净弟僧谦亦有才誉为太子舍人遇疾微躬自处疗而僧谦服药失度遂卒深自咎恨发病不复自疗哀痛僧谦不能已以书告灵僧谦卒后四旬而微终遗令薄葬不设轜旐鼓挽之属施五尺牀为灵二宿便毁以常所弹琴置牀上何长史偃来以琴与之无子家人遵之所着文集传于世赠秘书监微兄远字景舒位光禄勲时人谓远如屏风屈曲从俗能蔽风露言不能乖物理也远子僧祐列在齐史   王昙首太保之弟也幼而素尚除著作郎不就兄弟分财昙首唯取图书而已辟琅邪王大司马属从府公修复洛阳园陵与从弟球俱诣武帝时谢晦在坐武帝曰此君并膏梁世德乃能屈志戎旅昙首答曰既从神武之师自使懦夫立志晦曰仁者果有勇帝悦行至彭城武帝大会戏马台预坐者并赋诗昙首诗先成帝览读问王曰卿弟何如卿答曰若但如下官门户何寄帝大笑昙首有智局喜愠不见于色闺门之内雍雍如也手不执金玉妇女亦不得以为饰玩自非禄赐所及一毫不受于人文帝为冠军将军留鎭彭城以昙首为府功曹移鎭江陵随府转鎭西长史武帝甚知之谓文帝曰昙首沈毅有器度辅相才也汝可每事谘之景平中有龙见西方半天腾上廕五彩云京都远近聚观太史奏曰西方有天子气及文帝被迎入奉大统上及议者皆致疑不敢下昙首与致彦之从兄华并劝上行上犹未许昙首固谏并言天人符应上乃下率府州文武严兵自衞台所遣百官众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参军朱容子抱刀在平乘户外不解带者累旬既下在道有黄龙跃出负上所乘舟上左右皆失色上谓昙首曰此乃夏禹所以受天命我何德以堪之及即位又谓昙首曰非宋昌独见无以致此以昙首为侍中领骁骑将军以朱容子为右军将军诛徐羡之等及平谢晦皆昙首及华之力也元嘉四年车驾出北堂使三更竟开广莫门南台云应须白虎幡银字棨不肯开门尚书左丞羊元保奏免御史中丞隆以下昙首继奏曰既无墨勅又阙幡棨虽称上防不异单刺元嘉元年二月虽有再开门例此乃前事之违今之守旧未为非礼其不请白虎幡银字棨致开门不时由尚书相承之失亦合纠正于是上特无所问更立科条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自谢晦平后上欲封昙首等会防集举酒劝之因拊御牀曰此坐非卿兄弟无复今日时封诏已讫出以示昙首昙首曰近日之事衅难将成頼陛下英明速断故罪人斯戮臣等虽仰凭天光効其毫露岂可因国之灾以为身幸陛下虽欲私臣当如直史何上不能夺故其封事遂寝时兄录尚书事又为扬州刺史昙首为上所亲委任兼两宫彭城王义康与并录意常怏怏又欲得扬州以昙首居巾分其权任愈不悦昙首固乞吴郡文帝曰岂有欲建大厦而遗其栋梁者哉贤兄比屡称疾固辞州任将来若相申许者此处非卿而谁时久疾不朝屡逊位不许义康谓賔客曰王公久疾不起神州讵合卧临昙首劝减府兵力之半以配义康义康乃悦七年卒时年三十七文帝临恸叹曰王詹事所疾不救国之衰也中书舍人周﨣侍侧曰王家欲衰贤者先殒上曰直是我家衰耳赠光禄大夫九年以预议诛徐羡之功追封豫章县侯諡曰文孝武即位配飨文帝庙庭子僧绰嗣僧绰幼有大成之度众便以国器许之好学练悉朝典年十三文帝引见拜便流涕哽咽上亦悲不自胜袭封豫章县侯尚文帝长女东阳献公主初为江夏王义恭司徒参军累迁尚书吏部郎参掌大选究识流品谙悉人物拔才举能咸得其分迁侍中任以机密僧绰深沈有局度不以才能高人先是父昙首与王华并为文帝所任华子嗣才劣位遇亦轻僧绰尝谓中书侍郎蔡兴宗曰弟名位与新建齐弟超至今日盖由姻戚所致也新建者嗣之封也僧绰为侍中时年二十九始兴王濬尝问其年僧绰自嫌早达逡廵良久乃答其谦退若此元嘉末文帝颇以后事为念以其年少方欲大相付托朝政小大皆参焉位虽未隆而任同宰辅从兄微清介士也惧其太盛劝令抑损僧绰乃求吴郡及广州上并不许会二凶巫蛊事泄上独先召僧绰具言之及将废立使寻求前朝旧典劭于东宫夜飨将士僧绰密以啓闻上又令撰汉魏以来废诸王故事撰毕送与江湛徐湛之欲立随王诞江湛欲立南平王铄文帝欲立建平王宏故议久不决诞妃即湛之女铄妃即湛妹也帝谓僧绰曰诸人各为身计更无与国家同忧者僧绰曰建立之事仰由圣怀臣谓唯宜速断几事须密不可使难生虑表取笑千载上曰卿可谓能断大事此事不可不殷勤且庶人始亡人将谓我无复慈爱之道僧绰曰恐千载之后言陛下惟能裁弟不能裁儿上黙然江湛出阁谓僧绰曰卿向言将不伤直邪僧绰曰弟亦恨君不直及劭弑逆江湛在尚书上省闻变叹曰不用王僧绰言以至于此劭既立转僧绰吏部尚书顷之劭检文帝巾箱及江湛家书疏得僧绰所啓飨士卒并废诸王事乃收害焉因此陷北第诸侯王以为与僧绰有异志孝武即位追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愍侯初太社西空地一叚本吴时丁奉宅孙皓流徙其家江左初为周顗苏峻宅其后为袁悦宅又为章武王司马秀宅皆以凶终后给臧焘亦频遇祸故世称为凶地僧绰常以正达自居谓宅无吉凶请以为第始就造筑未及居而败子俭列在齐史   通志卷第一百三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四十六   宋   王诞【兄子偃偃子藻】王华【父廞 孔子】王惠【从父弟球】王彧【子绚兄子蕴】王裕之 王鎭之【弟之 之子昙生 阮万龄】王韶之 王悦之 王准之【族子素】王懿【兄孙文和】到彦之 垣护之张兴世 袁湛【弟豹 豹孙顗】孔靖【子灵符 灵符子深之】孔琳   之【孙顗】殷景仁【从弟淳 淳子孚 孚子臻 淳弟冲 冲弟淡】   王诞字茂世琅邪临沂人太保从祖兄也祖恬晋中军将军父混太常卿诞少有才藻晋孝武帝崩从叔尚书令珣为哀策文久而未就谓诞曰犹恨少序节物一句因出本示之诞揽笔便益之接其秋冬代变后云霜繁广除风回高殿珣嗟叹其清拔因而用之袭爵雉乡侯会稽王世子元显开府以诞为功曹累迁后军长史琅邪内史诞结事元显嬖人张法顺故为元显所宠元显纳妾诞为之亲迎随府转骠骑长史内史如故元显讨桓元欲悉诛桓氏诞固陈桓脩等与元志趣不同遂得免脩诞甥也及元得志诞将见诛脩为之陈请得徙广州卢循据广州以诞为其平南长史甚賔礼之诞久客思归乃说循曰被蒙殊眷士感知己实思报答下官与刘鎭军情味不浅若得北归必蒙任寄公私际会思报厚恩循然之时广州刺史吴隐之亦为循所留诞又曰将军今留吴公窃谓将军非计也昔孙伯符岂不欲留华子鱼但以一境不容二君耳于是诞及隐之并得还武帝请为太尉谘议参军尽心归奉日夜不懈帝甚委仗之卢循自蔡洲南走刘毅固求追讨帝持疑未决诞密白曰公既平广固复灭卢循则功盖终古勲无与二如此大威岂可使余人分之毅与公同起布衣一时相推耳今既已丧败不宜复使立功武帝纳其说七年迁吴国内史以母忧去职武帝伐刘毅起为辅国将军诞固辞以墨缞从行时诸葛长民掌留府事心不自安高祖甚虑之毅既平诞求先下帝曰长民似有自疑心卿讵宜便去诞曰长民知下官防公垂眄今轻身单下必当以为无虞可少安其意帝笑曰卿勇过贲育矣于是先还九年卒后追封作唐县五等侯子诩早卒诞兄嘏字伟世侍中左户尚书始兴公嘏子偃字子游母晋孝武帝女鄱阳公主宋受禅封永成君偃尚武帝第二女吴兴长公主讳荣男常倮偃缚诸庭树时天夜雪噤冻久之偃兄恢排阁诟主乃免偃谦虚恭谨不以世事关怀位右光禄大夫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恭公长子藻位东阳太守尚文帝第六女临川长公主讳英媛公主性妬而藻别爱左右人吴崇祖景和中主谗之于废帝藻下狱死主与王氏离昬宋世诸主莫不严妬明帝每疾之湖熟令袁焰妻以妬赐死使近臣虞通之撰妬妇记左光禄大夫江湛孙斆当尚孝武帝女上乃使人为斆作表让防首叙晋氏以来配尚王姬者虽累经美胄亟有才名至如王敦慑气桓温敛威眞长佯愚以求免子敬炙足以违祸王偃无仲都之质而倮雪于北阶何瑀阙龙工之姿而投躯于深井谢庄殆自害于蒙叟殷仲几不免于彊鉏爰及王藻戏笑遂为寃魂褚暧忧愤横致夭絶其言骄妬之状曲尽形容上因以其表遍示诸主用讽切之并为戏笑元徽中临川主表求还身王族守养弱嗣许之藻弟懋字昌业位光禄大夫封南乡侯懋子莹梁史有传   王华字子陵辅国将军诞从祖弟也祖荟卫将军会稽内史父廞司徒右长史晋安帝隆安初王恭起兵讨王国寳时廞丁母忧在家恭檄令起兵廞即聚众应之以女为贞烈将军以女人为官属及国寳死恭檄廞罢兵廞起兵之际多所诛戮至是不复得已因举兵以讨恭为名恭遣刘牢之击廞廞败走不知所在长子防为恭所杀华时年十三在军中与廞相失随沙门释昙冰逃使提衣襆从后津逻咸疑焉华行迟昙冰骂曰奴子怠懈行不及我以杖捶华数十众乃不疑由此得免遇赦还吴少有志行以父存没不测布衣蔬食不交游如此者十余年为时人所称美武帝欲收其才用乃发廞丧问使华制服服阕武帝北伐长安领鎭西将军北徐州刺史辟华为州主簿后为别驾歴职著称文帝鎭江陵以为西中郎主簿谘议参军文帝未亲政事悉委司马张邵华性尚物不欲人在已前邵性豪侈每行来常引夹毂华出入乘牵车从者不过两三人以矫之尝相逢华阳若不知是邵谓左右曰此卤簿甚盛必是殿下乃下牵车立于道侧及邵至乃惊邵白服登城为华所纠邵坐被征华代为司马文帝将入奉大统以少帝见害不敢下华曰先帝有大功于天下四海所服虽嗣主不纲人望未改徐羡之中才寒士傅亮布衣诸生非有晋宣帝王大将军之心明矣独畏庐陵严断将来必不自容殿下寛叡慈仁天下所知且越次奉迎冀以见德悠悠之论殆必不然羡之亮谢晦又要檀道济王五人同功势均体敌莫肯相让脱有异论势必不行今日就征万无所虑文帝从之曰卿复为吾之宋昌矣乃留华总后任上即位以华为侍中领右卫将军先是会稽孔子为文帝鎭西谘议参军以文义见赏至是为黄门侍郎领歩兵校尉子先为何无忌安成国侍郎还东脩宅令门可容高盖隣里笑之子曰大丈夫何常之有子与华竝有富贵之愿自羡之等执权日夜构之于帝子尝东归至金昌亭左右欲泊船子命去之曰此弑君亭不可泊也华每闲居讽咏尝诵王粲登楼赋曰冀王道之一平假高衢而骋力出入逢羡之等每切齿愤咤叹曰当见太平时否元嘉二年子卒三年诛羡之等华迁护军将军侍中如故宋世唯华与南阳刘湛不为饰让得官即拜以此为常华以情事异人未尝预宴集终身不饮酒有宴不之诣若有论事者乘车造门主人出车就之及王辅政而弟昙首为文帝所任与华相埓华尝谓己力用不尽每叹曰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治四年卒时年四十三九年以诛羡之功追封新建县侯諡曰宣孝武即位配飨文帝庙庭子定侯嗣卒子长嗣坐骂母夺爵以长弟佟绍封齐受禅国除   王惠字令明诞从祖弟也祖劭车骑将军父黙左光禄大夫惠防而夷简为叔父司徒谧所知恬静不交游未尝有杂事陈郡谢瞻才辩有风气尝与兄弟羣从造惠谈论锋起文史间发惠时相酬应言清理远瞻等慙而退武帝闻其名以问其从兄诞诞曰惠后来秀令鄙宗之美也即以为太尉行参军累迁世子中军长史时会稽内史刘怀敬之郡送者倾京师惠亦造别还过从弟球球问向何所见惠曰唯觉即时逢人耳素不与谢灵运相识尝得交言灵运愽辩辞义锋起惠时然后言时荀伯子在坐退而告人曰灵运固自萧散直上王郎有如万顷波焉尝临曲水风雨暴至坐者皆驰散惠独徐起姿制不异常时任其沾濡宋国初建当置郎中令武帝难其人谓傅亮曰今用郎中令不可减袁曜卿既而曰吾得其人矣曜卿不得独擅其竒乃以惠居之少帝即位以蔡廓为吏部尚书不肯拜乃以惠代焉惠被召即拜未尝接客人有与书求官者辄聚置阁上及去职印封如初谈者以廓之不拜惠即拜虽事异而意同也兄鉴颇好聚敛广营田业惠意甚不同谓鉴曰何用田为鉴怒曰无田何由得食惠曰亦复何用得食其标寄如此元嘉初卒赠太常无子惠从父弟球字蒨玉司徒谧之子也少与惠齐名武帝受命为太子中舍人宜都王友转谘议参军文帝即位王兄弟贵动朝廷球终日端坐未尝相往来亦雅敬之歴位侍中中书令吏部尚书时中书舍人徐爰有宠于上上尝命球及殷景仁与之相知球辞曰士庶区别国之章也臣不敢奉诏上改容谢焉球简贵不喜交游筵席虚静门无异客昙首常云蒨玉亦是玉巵无当耳既而尚书仆射殷景仁领军将军刘湛竝执重权倾动内外球虽通家姻戚未尝往来居选职接客甚希不视求官书疏而铨衡有序迁光禄大夫领庐陵王师时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专以政事为本刀笔简练者多被意遇谓刘湛曰王敬王球之属竟何所堪施为自富贵复那可解球兄子履深结刘湛委诚义康与刘斌等球每训厉不纳自大将军从事中郎转太子中庶子流涕诉义康不愿违离故复爲从事中郎文帝甚衘之及诛湛之夕履徒跣告球球命为取履先温酒与之谓曰常日谓汝云何履怖不得答球徐曰阿父在汝何忧左右扶郎还斋上亦以球故免死废于家殷景仁卒球除尚书仆射王师如故素有脚疾多病还家朝直至少录尚书江夏王义恭谓尚书何尚之曰当今乏才羣下宜加戮力而王球放恣如此宜以法纠之尚之曰球有素尚加又多疾公应以淡退求之未可以文案责也义恭又面啓文帝曰王球诚有素誉颇以物外自许端任要切或非所长帝曰诚知如此要是时望所归昔周伯仁终日饮酒而居此任盖所以崇素德也遂见优容后以白衣领职十八年卒时年四十九赠特进金紫光禄大夫无子以从孙奂为后奂齐史有传   王彧字景文球从子也祖穆字伯远司徒谧之长兄位临海太守父僧朗仕宋位尚书右仆射明帝初以后父加特进赠开府仪同三司諡元公彧名与明帝讳同故以字行伯父智少简贵有高名武帝甚重之常言见王智使人思仲祖武帝与刘穆之谋讨刘毅而智在焉他日穆之白武帝曰伐国重事公言何乃使王智知武帝笑曰此人高简岂闻此辈论议其见知如此为宋国五兵尚书封建陵县五等子追赠太常智无子故父僧朗以景文继智幼为从叔球所知怜美风姿为一时所推让袁粲见之叹曰景文非但风流可悦乃哺歠亦复可观有一客少时及见谢混答曰景文方谢叔源则为野父矣粲惆怅良久曰恨眼中不见此人景文好言理少与陈郡谢庄齐名文帝尝与羣臣临天泉池帝埀纶良久不获景文越席曰臣以为纶者清故不获贪饵众皆称善文帝甚相钦重故为明帝娶其妹而以景文之名名之武帝第五女新安公主先适太原王景深离絶当以适景文景文固辞以疾故不成婚袭爵建陵子起家太子太傅主簿转太子舍人累迁宣城太守元凶弑立以为黄门侍郎未及就孝武入讨景文遣间使归欵以父在都下不获致身事平颇见嫌责犹以旧恩累迁司徒左长史上以散骑常侍旧与侍中俱掌献替欲高其选以景文及防稽孔觊俱南北之望以补之寻复为司徒左长史以姊墓开不临赴免官后拜侍中领射声校尉左衞将军加给事中太子中庶子坐与奉朝请毛法因蒱戏得钱百二十万白衣领职永光初为吏部尚书景和元年迁尚书右仆射后出为安南将军江州刺史明帝剪除暴主又平四方欲引朝望以佐大业乃下诏征景文为领左衞将军寻加丹阳尹遭父忧起为尚书左仆射丹阳尹固辞仆射出为江州刺史加都督服阕乃受诏封江安县侯固让不许后征为尚书左仆射领吏部扬州刺史加太子詹事不愿还朝求为湘州不许时又谓景文在江州不能洁已景文与上幸臣王道隆书深自申理景文屡辞内授上手诏譬之曰尚书左仆射卿已经此任东宫詹事用人虽美职次政可比中书令耳庶好作扬州徐干木王休元殷铁并处之不辞卿清才令望何愧休元毗赞中兴岂谢干木绸缪相与何后殷铁邪司徒以宰相不应带神州远遵先防京口乡基义重密迩畿内又不得不同骠骑陜西任要由来用宗室骠骑既云巴陵理应居之中流虽曰闲地控带二江通接荆郢经涂之要由来有重鎭如此则扬州自成阙刺史卿若有辞便不知谁应处之此选大备与公卿畴怀非聊尔也固辞詹事领选徙为中书令常侍仆射扬州如故又进中书监领太子太傅常侍仆射扬州如故景文固辞太傅上遣新除尚书右仆射褚渊宣防以古来比例六事难之不得已乃受拜时太子及诸皇子小上稍为身后之计诸将帅吴喜寿寂之之徒虑其不能奉防主并杀之而景文外戚贵盛张永累经军旅又疑其将来难信乃自为谣言曰一士不可亲弓长射杀人一士王字指景文弓长张字指张永景文弥惧乃自陈求解扬州上答诏颇以贵满诫之大抵欲其离权也时上既有疾而诸弟并己见杀惟桂阳王休范人才本劣不见疑出为江州刺史虑一旦晏驾皇后临朝则景文自然成宰相门族彊盛借元舅之重岁暮不为纯臣泰豫元年春上疾笃遣使送药赐景文死使谓曰朕不谓卿有罪然吾不能独死请子先之因手诏云与卿周旋欲全卿门户故有此处分敇至之夜景文正与客棊扣函看复封还置局下神色怡然不变方与客棊思行争刼竟敛子内奁毕徐谓客曰奉勑见赐以死方以勑示客酒至未饮门客焦度在侧愤怒发酒覆地曰大丈夫安能坐受死州中文武可数百人足以一奋景文曰知卿至心若见念者为我百口计乃墨啓答勑并谢赐诏酌谓客曰此酒不可相劝自仰而饮之时年六十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懿长子绚绚字长素早惠年五六岁读论语至周监于二代外祖何尚之戏之曰可改耶耶乎文哉绚应声答曰尊者之名安可戏宁可道草翁之风必舅尚之子名偃故绚云云及长笃志好学位秘书丞先景文卒諡曰恭绚弟缋齐史有传彧兄子蕴字彦深父揩太中大夫揩人才凡劣故蕴不为羣从所礼常怀耻慨家贫为广德令明帝即位四方叛逆欲以将领自奋每抚刀曰龙泉太阿汝知我者叔父景文常诫之曰阿答汝灭我门户蕴曰答与童乌贵贱异童乌绚小字答蕴小字也及事宁封吉阳县男歴晋陵义兴太守所莅并贪纵后为给事黄门侍郎桂阳之逼京师王道隆为乱兵所杀蕴力战御沟侧被重创或扶以免事平抚军长史褚澄为吴郡太守司徒左长史萧开明言于朝曰褚澄开城以纳贼更为股肱大郡王蕴被甲死战弃而不收赏罚如此何忧不乱褚渊慙乃议用蕴为湘州刺史及齐高帝辅政蕴与沈攸之连谋事败斩于秣陵市   王裕之字敬琅邪临沂人也与武帝同讳故以字行曾祖晋骠骑将军祖胡之司州刺史父茂之字兴元晋陵太守敬少有清尚起家本国常侍衞军参军性恬静乐山水求为天门太守其妻桓元姊也敬之郡元时为荆州遣信要令过已敬至巴陵谓人曰灵寳正当欲与其姊集聚耳我不能为桓氏赘壻乃遣别船送妻往江陵妻在江陵弥年不迎山郡无事恣其游适意甚好之转安西长史后为南平太守去官居作唐县界桓元辅政及簒位屡召不下武帝以为车骑将军从事中郎徐州中从事史征西将军道规谘议参军时府主簿宋协亦有高趣道规并以事外相期尝共酣饮敬因醉失礼为外司所白道规即便引还重申初防永初中累迁吏部尚书敬每被召即便祗奉既到宜退旋复解官武帝嘉其志不茍违也除庐陵王师加散骑常侍敬自陈无德不可师范令王固让不拜元嘉三年为尚书仆射关署文案初不省读尝豫听讼上问以疑狱敬不对上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政自不解上甚不悦虽以礼敬亦不以时务及之六年迁尚书令敬固让表求还东上不能夺改授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给亲信三十人及东归车驾幸冶亭饯送十二年征为太子少傅敬诣京师上表固辞不拜东归上时不豫自力见焉十六年以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又诣都表辞竟不拜东归二十三年重申前命复辞明年薨于余杭之舍亭山年八十八岁顺帝升明二年追諡文贞公敬形状短小而坐起端方桓元谓之弹碁发八势所居舍亭山林涧环周备登临之美时人谓之王东山文帝尝问为政得失敬对曰天下有道庶人不议上高其言左右尝使二老妇女戴五绦五辫着青纹袴饰以朱粉女适尚书仆射何尚之弟述之敬尝往何氏看女値尚之不在因寄斋中卧俄顷尚之还敬使二妇女子守閤不听尚之入云政热不堪相见君可且去尚之于是移于他室上将为庐陵王纳其女辞曰臣女防既许孔淳之息矣上亦不彊也子恢之被召为秘书郎敬求为奉朝请与恢之书曰秘书有限故有竞朝请无限故无竞吾欲使汝处于不竞之地文帝嘉而竝许之敬见儿孙岁中不过一再相见见辄尅日未尝教子孙以学问各随所欲人或问之答曰丹朱不应乏教越不闻被捶恢之位新安太守尝请假还东定省敬尅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日将尽恢之乞求奉辞敬呼前至閤复不见恢之于閤外拜辞流涕而去恢之弟瓒之官至吏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諡曰贞子瓒之弟升之位都官尚书升之子延之瓒之子秀之列在齐史   王鎭之字伯重晋司州刺史胡之之从孙而裕之从祖弟也祖耆之位中书郎父随之上虞令鎭之为剡上虞令并有能名桓元辅政以为大将军录事参军时三吴饥荒遣鎭之衘命赈防而会稽内史王愉不奉符防鎭之依事纠奏愉子绥元之外甥当时贵盛鎭之为所排抑以母老求补安成太守以母忧去职在官清洁妻子无以自反乃弃官致丧还上虞旧墓葬毕为子摽之求安复令随子之官服阕为征西道规司马南平太守后为御史中丞执正不挠百僚惮之出为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加都督武帝谓人曰鎭之少着清绩必将继美吴隐岭南弊俗非此不康也在鎭不受俸禄萧然无营去官之日不异初至武帝初建相国府为谘议参军领录事善于吏职严而不残迁宋台祠部尚书武帝践阼卒于宣训衞尉弟之少孤贫育于外祖征士何凖从叔献之及太原王恭并贵重之晋安帝隆安中为司徒主簿性好山水求为乌伤令寻以病归桓元辅政桓谦以为衞军参军时殷仲文还姑熟祖送倾朝谦要之同行答曰凡祖离送别必在有情下官与殷风马不接无缘扈从谦贵其言母随兄鎭之之安成郡之解职同行义熙中何无忌及武帝辟召一无所就从兄敬为吏部尚书表荐之为太子庶子不就文帝即位敬为尚书左仆射又陈之高行表于初筮苦节彰于暮年当今内外晏然脩太平之化宜招空谷以敦冲退之美又征为通直散骑常侍不就敬尝解貂裘与之即着以采药家在会稽上虞性好钓上虞江有一处名三石头之每埀钓于此经过者不识之或问渔师得鱼卖不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卖日夕载鱼入上虞郭经亲故门各以一两头置门内而去始宁沃川有佳山水之又依岩筑室谢灵运顔延之并相钦重灵运与庐陵王义眞牋曰会稽既丰山水是以江左嘉遁并多居之但季世慕荣幽栖者寡若王之拂衣归耕逾歴三纪孔淳之隐约穷岫自始迄今阮万龄辞事就闲纂成先业既远同羲唐亦激贪厉竞浙河之外栖迟山泽如斯而已殿下爱素好古梦想岩穴若遗一介有以相存眞可谓千载盛美也之元嘉四年卒后顔延之欲为作诔终不就之子昙生好文义以谦和见称歴吏部尚书太常卿孝武末为吴兴太守明帝初吴兴与四方同逆战败归降被宥终于中散大夫阮万龄陈留尉氏人祖思旷左光禄大夫父宁黄门侍郎万龄少知名为孟昶建威长史时袁豹江夷相继为昶司马时人谓昶府有三素望万龄家在会稽剡县颇有素情位左户尚书太常出为湘州刺史无政绩后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卒昙生弟普曜位秘书监普曜子晏自有传   王韶之字休泰胡之从孙而敬从祖弟也祖羡之鎭军掾父伟之少有志尚当世诏命表奏辄手自书写太元隆安时事小大悉撰录位本国郎中令韶之家贫好学尝三日絶粮而执卷不辍家人诮之曰困穷如此何为不耕答曰我常自耕耳父伟之为乌程令韶之因居县境好史籍博学多闻初为衞将军谢琰行参军得父旧书韶之因私撰晋安帝阳秋既成时人谓宜居史职即除著作佐郎使续后事讫义熙九年善叙事辞论可观为后代佳史迁尚书祠部郎晋帝自孝武以来常居内殿武官主书于中通呈以省官一人管司诏诰住在西省因谓之西省郎傅亮羊徽相代领西省事义熙十一年武帝以韶之博学有文辞补通直郎领西省事转中书侍郎安帝之崩也武帝使韶之与帝左右密加酖毒恭帝即位迁黄门侍郎领著作西省如故凡诸诏奏皆其辞也武帝受禅加骁骑将军本郡中正黄门如故西省职解复掌宋书坐玺制谬误免黄门事在谢晦传韶之为晋史序王珣货殖王廞作乱珣子廞子华并贵显韶之惧为所陷深结徐羡之傅亮等景平元年迁侍中出为吴郡太守羡之被诛王入为相领扬州刺史虽与韶之不絶诸弟未相识者皆不复往来韶之在郡常虑为所绳夙夜勉励政绩甚美亦抑甚私憾文帝两嘉之韶之在任积年称为良守征为祠部尚书加给事中坐去郡长取送故免官十二年又为吴兴太守卒撰孝经传三卷文集行于世宋七庙歌辞韶之所制也子晔位临贺太守   王悦之字少明晋右军将军羲之曾孙也祖献之中书令父靖之司徒左长史为刘穆之所厚就穆之求侍中如此非一穆之曰卿若不求久自得之遂不果悦之少厉清操亮直有风检为吏部郎隣省有会同者遗悦之饼一瓯辞不受曰此费诚小然少来不愿当之明帝泰始中为黄门郎御史中丞上以其廉介赐良田五顷以为侍中在门下尽其心力掌检校御府太官太医诸署时承奢汰之后奸窃者众悦之案覆无所避得奸甚多于是众署共咒诅悦之悦之病甚恒见两乌衣人捶之及卒上乃收典掌者十许人桎梏之送淮隂密令度歩江投之中流   王准之字元鲁晋尚书仆射彬元孙也曾祖彪之位尚书令祖临之父纳之并御史中丞彪之博闻多识练悉朝仪自是家世相传并谙江左旧事缄之青箱世人谓王氏青箱学准之兼明礼传赡于文辞起家为本国右常侍桓元簒位以为尚书祠部郎武帝起兵为太尉主簿出为山隂令有能名豫讨卢循功封都亭侯宋台建除御史中丞为百僚所惮自彪之至准之四世居此职准之尝作五言诗范泰嘲之云卿唯解弹事耳准之正色答曰犹差卿世载雄狐坐世子右衞率谢灵运杀人不举免官武帝受命拜黄门侍郎永初中奏曰郑元注礼三年之丧二十七月而吉古今学者多谓得礼之宜晋初用王肃议祥禫共月故二十五月而除遂以为制江左以来凖晋朝施用搢绅之士多遵元义夫先王制礼以大顺羣心丧也宁戚着在前经今大宋开泰品物遂理愚谓宜同即物情以元义为制朝野一礼则家无殊俗从之元嘉中歴位侍中郎官尚书改领吏部性峭急颇失缙绅之望出为丹阳尹准之究识旧仪问无不知时大将军彭城王义康录尚书事每叹曰何须高论元虚正得如王准之两三人便足了天下矣然寡乏风素不为时流所重所撰仪注朝廷咸见遵用年二十九卒赠太常子舆之位征虏主簿舆之子进之列在梁史准之族子素字休业高祖翘之晋光禄大夫曾祖望之祖泰之并不仕父元位平固令素少有志行家贫母老初为庐陵王国侍郎母忧去职往东阳隐居不仕颇管田园之资得以自立爱好文义不以人俗累怀孝武帝下诏征素与处士朱百年并为太子舍人不就素既屡被征辟声誉甚高山中有蚿虫声甚清长听之使人不厌而其形甚丑素乃为蚿赋以自况泰始七年卒年五十四   王懿字仲德太原祁人自言汉司徒允弟幽州刺史懋七世孙也祖宏仕石虎父苖仕苻坚皆至二千石仲德少沉审有意畧事母甚谨学通隂阳精解声律苻氏之败仲德年十七与兄叡字元德同起义兵与慕容战败仲德被重创走与家属相失路径大泽不能前困惫卧于林中忽有一小儿青衣年可七八岁骑牛行见仲德惊问曰汉已食未仲德言饥小儿去须臾复来得饭与之仲德食毕欲行会雨江溢莫知津迳遇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号号讫衘仲德衣因渡水仲德随之得济与元德相及渡河至滑台复为翟辽所留使为将帅积年仲德欲南归乃弃辽奔泰山辽遣骑追之急夜行忽见前有猛炬导之乘火行百许里得免晋太元末徙居彭城兄弟名犯晋宣元二帝讳故以字行北土重同姓并谓之骨肉有远来相投者莫不竭力营赡若有一人不至者以为不义不为乡邑所容仲德闻王愉在江南贵盛是太原人乃远来归之愉接遇甚薄因至姑熟投桓元値元簒位见辅国将军张畅言及世事仲德曰自古革命诚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足以济大事元德果劲有计畧仕元为殿中将军武帝甚知之告以义举使元德于京邑袭元仲德闻其谋谓元德曰天下大事不可不密且兵家务拙速不贵巧迟元无远虑好冐夜出入今取之正须一夫力耳事泄元德为元所诛仲德窜走会义军尅京邑仲德抱元德子方回出候武帝帝于马上抱方回与仲德相对号恸追赠元德给事中封安复县侯以仲德为鎭军中兵参军武帝伐广固仲德率诸军为前锋小大二十余战每战辄克卢循冦逼败刘毅于桑落帝北伐始还众议并欲迁都仲德正色曰今天子当阳而治明公命世作辅新建大功威震六合妖冦豕突乘我远征既闻凯入将自奔散且四海之内所以奉明公者道存故尔今自投草莾则同之匹夫匹夫号令何以威物义士英豪当求其主耳此谋若行请从此辞武帝甚悦除辅国将军使戍白石及循退仲德率刘钟追讨大破之功冠诸将封新淦县侯义熙十二年北伐进仲德征虏将军加冀州刺史督前锋诸军事冠军将军檀道济龙骧将军王鎭恶向洛阳宁朔将军刘遵考建武将军沈林子出石门宁朔将军朱超石胡藩向半城咸受统于仲德仲德率龙骧将军朱牧宁远将军竺灵秀严纲等开钜野入河乃总众军进据潼关武帝遂平长安以仲德为太尉谘议参军武帝欲迁都洛阳众咸以为宜仲德曰反宅中华诚是亿兆颙颙之望然天下艰难羣虏孔炽师经载士有归心王化始通新邦未附以众情言之恐未易可立今当以建业为王基江左为始本迁都之计以俟文轨大同帝深纳之使衞送姚先还彭城武帝受命累迁徐州刺史加都督元嘉三年进号安北将军与到彦之北伐大破魏军魏弃河南司兖而去三州既定三军咸喜而仲德独有忧色曰胡虏虽仁义不足而凶狡有余今虽敛戈北归若河冰合岂不能为三军患诸贤不谙北土情伪必堕其计诸军进屯灵昌十月虏于委粟津渡河进逼金墉而洛阳虎牢并不守彦之闻二城并没欲焚舟歩走仲德曰洛阳既败虎牢无以自立理必然也虏去我犹自千里滑台尚有彊兵若便舍舟士卒必散且当入济至马耳谷口更详所宜乃回军防济南歴城歩上焚舟弃甲还至彭城仲德坐免官寻与檀道济共救滑台粮尽乃归自是复失河南九年又为鎭北将军徐州刺史仲德三临徐州威惠宣着于彭城立佛寺作白狼童子像于塔中以存河北所遇也十三年进号鎭北大将军十五年卒年九十諡曰桓侯亦于庙中立白狼童子坛每祭必祠之子正循嗣为家童所杀仲德兄孙文和景和中为征北义阳王昶府佐昶于彭城奔魏部曲皆散文和独送至界上昶谓曰诸人皆去卿有老母何独不去文和乃去升明中为巴陵内史沈攸之事起文和斩其使驰白齐武帝及齐永明年中歴青冀兖益四州刺史   到彦之字道豫彭城武原人楚大夫屈到之后也少以寒苦自立武帝讨孙恩以乡里乐从每有战功义旗将起彦之家在广陵临川武烈王道规兢桓彦之时近行不在闻事捷驰归而道规已南渡江彦之仓卒晚方获济至京口武帝已向京邑孟昶居守留之及事定武帝谓同义曰到彦之应来而不至必有故也及彦之至帝责之亦不自陈昶又不申理故不加官爵白衣随道规追桓元于峥嵘洲力战有功义熙元年补鎭军行参军六年卢循逼京都彦之与檀道济掩循辎重与循党荀林战败免官后以军功封佷山县子为太尉中兵参军迁道规辅国参军建平太守武帝讨司马休之休之苻郡发兵彦之斩休之使率军出峡口进次宜都宜都太守师寂说彦之曰司马平西宗室之重寛仁得众鲁雍州父子一世骁雄今据六州之地率用命之士国富兵精难以为敌刘公远军师疲众老转祸为福子其图之彦之慨然曰我受恩过分托身刘氏如其王旅不振受屈勍敌当以死报国家况倚天子之威冯泰山之固刘公果决独断用兵如神奋百胜之威责不臣之罪廻山压卵何忧不济彦之进见武帝帝大悦更配百舰以为先登事平骠骑将军道怜鎭江陵以彦之为骠骑谘议参军寻迁司马南郡太守武帝受命以佐命功进爵佷山县侯彦之佐守荆楚二十载威信为士民所怀又从文帝西鎭除使持节南蛮校尉及徐羡之等废少帝与傅亮等率百僚奉迎文帝帝以少帝及庐陵王并见杀疑不敢下彦之与司马王华以为羡之等必无异志从之又欲使彦之领兵前驱彦之曰彼既不贰便应朝服顺流若使有虞此师既不足恃更开嫌隙之端非所以允答羣情副远迩之望也会雍州刺史褚叔度卒乃遣彦之权鎭襄阳羡之等欲即以彦之为雍州上不许征为中领军委以戎政彦之自襄阳下谢晦已至鎭虑彦之不过已彦之至杨口乃歩往江陵深布诚欵晦亦厚自结纳彦之船出杨口留马数十匹及利劒名刀悉以与晦晦意由此大安元嘉三年讨晦进彦之鎭军将军彦之于彭城洲战不利咸欲退还夏口彦之不回会檀道济至晦乃败走江陵平因监荆州州府事改封建昌县公其秋迁南豫州刺史监六州诸军事鎭歴阳上于彦之恩宠隆密将加开府欲先令立功七年遣彦之督王仲德竺灵秀尹冲叚宏赵伯符竺灵眞庾俊之朱脩之等八军北伐自淮入泗泗水峻日裁行十里自四月至七月始至东平须昌县魏济州刺史库悉吉戍碻磝焚城走兖州刺史叱罗俊烧滑台率众奔河北遣将军王元谟向虎牢魏大将赤歇据城战大破之斩赤歇等六人首魏洛州刺史亦弃洛阳奔彦之留朱脩之守滑台尹冲守虎牢杜骥守金墉十月魏军向金墉次至虎牢杜骥奔走尹冲众溃而死十一月朔魏军向滑台时河冰将合粮食又罄彦之先有目疾至是大动将士疾疫乃廻军入济焚舟歩上依险南出得至彭城初遣彦之资实甚盛及还凡百荡尽府藏为空彦之上章节谢罪文帝遣檀道济北救滑台收彦之下狱免官兖州刺史竺灵秀弃军伏诛明年夏起彦之为护军九年复封爵邑固辞明年卒乃复先户邑諡曰忠公孝建三年诏彦之与王华王昙首配食文帝庙庭长子元度位益州刺史少子仲度嗣位骠骑从事中郎兄弟并有才用皆早卒仲度子防列在陈史   垣护之字彦宗略阳垣道人也族姓豪彊石虎时自略阳徙邺祖敞仕苻氏为长乐国郎中令伯父遵父苖仕慕容超并见委任遵为尚书苖为京兆太守武帝围广固遵苖逾城归降并以为太尉行参军元嘉中遵为员外散骑常侍苖屯骑校尉仍家下邳护之少倜傥不拘小节形状短陋而气干彊果元嘉初为殿中将军随到彦之北侵魏彦之将回师护之以书谏彦之不纳散败而归文帝闻而喜之累迁钟离太守随王元谟入河元谟攻滑台护之以百舸为前锋进据石济及魏救将至驰书劝元谟急攻之不见从元谟败退不暇报护之而魏军悉牵元谟水军大艚连以铁鏁三重断河以絶护之还路河水迅急护之中流而下每至铁鏁以长柯斧断之魏人不能禁唯失一舸余舸并全留戍麋沟城还为江夏王义恭骠骑户曹参军戍淮隂领济北太守三十年文帝崩还屯歴下孝武入讨率所领驰赴帝以为冀州刺史及南郡王义宣反兖州刺史徐遗寳护之妻弟也与护之书劝使同逆护之驰使以闻率军随沈庆之等击鲁爽义宣率大众至梁山与王元谟相持柳元景率护之及护之弟询之柳叔仁郑琨等出鎭新亭元谟求上遗元景等进据西州护之水军先发大破贼将庞法起元景乃以精兵配护之追讨会朱脩之已平江陵至寻阳而还迁徐州刺史封益阳县侯后拜青冀二州刺史鎭歴城大明二年征为右衞将军还于道闻竟陵王诞据广陵反护之即率部曲受车骑大将军沈庆之节度事平转临淮太守徙豫州刺史护之所莅多聚敛货贿七年坐下狱免官明年起为太中大夫未拜以愤卒諡壮侯护之弟子崇祖齐史有传   张兴世字文德竟陵人也本名世明帝益为兴世少家贫白衣随王元谟伐蛮每战辄禽获诸将不及元谟甚奇之孝武鎭寻阳以补南中郎参军督护从入讨元凶柳元景为前锋及南郡王义宣反又随元谟出梁山有战功明帝即位四方反叛进兴世号龙骧将军领水军拒南贼时台军据赭圻朝廷遣吏部尚书褚渊就赭圻行选是役也皆先战授位檄版不供由是有黄纸札南贼屯鹊尾相持久不决兴世建议曰贼据上流兵张地胜我今相持有余而制敌不足若以奇兵潜出其上因险自固随宜断截使其首尾周惶进退疑沮中流一梗粮运自艰乃制胜之奇也沈攸之吴喜并赞其计分战士七千配之兴世乃令轻舸泝流而上旋复廻还一二日中辄复如此使贼不为之备贼师刘故闻兴世欲上笑之曰我尚不敢越彼下取扬州张兴世何人欲轻据我上兴世谓攸之等曰上流唯有钱溪可据今往据之其夜四更値便风乃举颿直前径据钱溪刘胡来攻将士欲迎击之兴世曰贼来尚远而气骤盛夫骤既力尽盛亦易衰此曹翽所以破齐也将士不得妄动贼来转近兴世乃命寿寂之任农夫率壮士击走之袁顗愠曰贼据人肝藏里云何得活是月朔赭圻军士伐木为栅于青山遇一童子曰贼下旬当平无为自苦忽不见至是果败兴世又遏其粮道贼众渐饥刘胡弃军走袁顗仍亦奔散兴世遂与吴喜共平江陵迁右军将军封作唐县侯泰豫元年为雍州刺史左衞将军以疾徙光禄大夫寻卒兴世居临沔水沔水自襄阳以下至于九江二千里中先无洲屿兴世初生当其门前水中一旦忽生洲年年渐大及至兴世为方伯洲大十余顷父仲子由兴世致位给事中兴世欲将往襄阳仲子爱恋乡里不肯去尝谓兴世曰我虽田舍老公乐闻彭角汝可送一部行田时欲吹之兴世素恭谨畏法譬之曰此是天子鼓角非田舍公所吹兴世欲拜墓仲子谓曰汝衞从太多先人必当惊怖兴世减撤而后行子欣泰齐史有传   袁湛字士深陈郡阳夏人也祖耽晋歴阳太守父质琅邪内史竝知名湛少与弟豹并为从外祖谢安所知安以其兄子元女妻湛武帝起兵以为鎭军谘议参军以从征功封晋宁县五等男义熙十二年为尚书左仆射武帝北伐湛兼太尉与兼司空尚书范泰奉九命礼物拜授武帝帝冲让湛等随军至洛阳住栢谷坞泰议受使未毕不拜晋帝诸陵湛独至五陵展礼时人美之初陈郡谢重王胡之外孙也于诸舅敬礼多阙重子绚湛之甥也尝于公坐谩湛湛正色谓曰汝便是两世无渭阳情绚有愧色十四年卒赠左光禄大夫文帝即位以后父赠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敬公大明三年孝武幸借田经湛墓遣使致祭增守墓五户子淳淳子植并早卒湛弟豹字士蔚好学博闻穷览典籍初为著作佐郎累迁刘毅谘议参军领记室豹善谈雅俗每商较古今兼以诵咏听者忘疲为御史中丞时鄱阳县侯孟怀玉上母檀氏拜国太夫人有司奏许之豹以为妇人从夫之爵怀玉父大司农绰见居列卿妻不宜从子奏免尚书右仆射刘柳左丞徐羡之郎何劭之等官诏并赎论后坐事降为丹阳尹太尉长史从朱龄石伐蜀武帝使豹为檄文甚工义熙九年卒后以参伐蜀之谋追封南昌县五等子子洵吴郡太守洵弟淑太子左衞率不从元凶之乱为其所杀在忠义传洵子顗字国章初为豫州主簿累迁晋陵太守袭南昌县五等子大明末拜侍中领前军将军时新安王子鸾以母嬖有盛宠太子在东宫多过上微有废太子立子鸾之意从容言之顗盛称太子好学有日新之美帝怒振衣而入顗亦厉色而出左丞徐爰言于帝请宥之帝意解后帝又以沈庆之才用不多言论颇相嗤毁顗又陈庆之忠勤有干畧堪当重任由是前废帝深感顗庆之亦怀其德景和元年诛羣公欲引进顗任以朝政迁为吏部尚书封新淦县子俄而意趣乖异宠待顿衰始令顗与沈庆之徐爰参知选事寻复反以为罪使有司纠奏坐白衣领职从幸湖熟往反数日不被命顗虑祸求出乃除建安王休仁安西长史休仁不行即以顗为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顗舅蔡兴宗谓曰襄阳星恶岂可冐邪顗曰白刄交前不救流矢令者之行本愿生出虎口且天道辽远何必皆验如其有征当脩德以禳之于是狼狈上路恒虑见追行至寻阳曰今知免矣与邓琬欵狎过常每清闲必尽日穷夜顗与琬人地本殊众知其有异志矣及至襄阳使刘胡缮脩兵械会明帝定大事进顗号右将军遣荆州典籖邵宰乘驿还江陵道由襄阳顗反意已定而粮仗未足且欲奉表于明帝顗子秘书丞戬曰一奉表疏便为彼臣以臣伐君于义不可顗从之顗诈云被太皇太后令使其起兵便建牙驰驿奉劝晋安王子勋即大位与琬书使勿解甲子勋即位进号顗安北将军加尚书左仆射顗本无将畧在军中未尝戎服语不及战阵唯赋诗谈议而已不能抚接诸将刘胡每论事酬对甚简由此大失人情胡常切齿恚恨胡以南军未至军士匮乏就顗换襄阳之资顗答曰都下两宅未成方应经理不可损彻又信往来之言言都下米贵斗至数百以为不劳攻伐行自离散于是拥甲以待之明帝使顗旧门生徐硕奉手诏譬顗曰卿未经为臣今追踪窦融犹未晚也及刘胡叛走不告顗顗至夜方知大怒骂曰今年为小子所误呼取飞鷰谓其众曰我当自出追之因又遁走至鹊头与戍主薛伯珍及其所领数千歩青林欲向寻阳夜止山间宿杀马劳士顗顾伯珍曰我举八州以谋王室未一战而败岂非天邪非不能死盖欲草间求活望一至寻阳谢罪主上然后自刎耳因慷慨叱左右索节无复应者及旦伯珍请求间言乃斩顗首诣钱溪马军主襄阳俞湛之降湛之因斩伯珍并送首以为己功明帝忿顗违叛流尸于江弟子彖收瘗于石头后冈后废帝即位方得改葬顗子戬昻戬为黄门侍郎戌湓城寻阳败伏诛昻知名梁世有传顗从父弟粲顺帝初迁中书监司徒侍中时齐高帝将革命粲于石头举兵匡复不克死之列在忠义传   孔靖字季恭会稽山隂人也名与武帝祖讳同故以字称祖瑜晋车骑将军父訚散骑常侍季恭始察孝廉累迁司徒左西掾未拜遭母忧隆安五年被起为山隂令不就武帝东征孙恩屡至会稽过季恭宅季恭正昼卧有神人衣服非常谓曰起天子在门既而失之遽出适见帝延入结交执手曰卿后当大贵愿以身为托于是曲意礼接赡给甚厚帝后讨孙恩时桓元簒形已着帝欲于山隂建义季恭以山险路远且元未居极位不如待其簒后于京口图之帝以为然时虞啸父为会稽内史季恭求为府司马不得乃出诣都及帝定桓元以季恭为会稽内史使赍封版拜授正与季恭遇季恭便回舟夜还至即叩扉入郡啸父本为桓元所授闻元败开门请罪季恭慰勉使且安所住明日乃移季恭到任厘整浮华剪罚游惰由是竟内肃清累迁吴兴太守加冠军先是吴兴频丧太守言项羽神为卞山王居郡听事二千石常避之季恭居听事竟无害也迁尚书左仆射固让义熙八年复为会稽内史脩饰学校督课诵习十年复为右仆射又让不拜除领军加散骑常侍十二年致仕拜金紫光禄大夫是岁武帝北伐季恭求从以为太尉军谘祭酒从平关洛宋台初建以为尚书令又让乃拜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辞事东归帝饯之戏马台百僚咸赋诗以述其美及受命加开府仪同三司季恭让累年不受薨以为赠子灵符位丹阳尹会稽太守寻加豫章王子尚抚军长史灵符家本丰富产业甚广又于永兴立墅周回三十三里水陆地二百六十五顷含带二山又有果园九处为有司所糺诏原之而灵符对答不实坐免寻又复官灵符慤实有堪干不存华饰每所莅官政绩脩理废帝景和中犯忤近臣为所谗构遣使鞭杀之二子湛之深之于都赐死明帝即位追赠灵符金紫光禄大夫深之大明中为尚书比部郎时安陆应城县人张江陵与妻吴共骂母黄令死黄忿恨自经死已値赦案律子贼杀伤欧父母枭首骂詈弃市谋杀夫之父母亦弃市防赦免刑补治江陵骂母母以自裁重于伤欧若同杀科则疑重用伤欧及詈科则疑轻制唯有打母遇赦犹枭首无詈母致死会赦之科深之议曰夫题里逆心而仁者不入名且恶之况乃人事故殴伤呪诅法所不原詈之致尽则理无可宥罚有从轻盖疑失善求之文防非此之谓江陵虽遇赦恩故合枭首妇本以义爱非天属黄之所恨情不在吴原死补治有允正法诏如深之议灵符弟灵运位著作郎灵运子琇之齐史有传   孔琳之字彦琳会稽山隂人也曾祖羣晋御史中丞祖沈丞相掾父廞光禄大夫琳之彊正有志力少好文义解音律能弹棊妙善草桓元辅政为太尉以为西閤祭酒元时议欲废钱用谷帛琳之议曰洪范八政以货次食岂不以交易之所资为用之至要者乎故圣王制无用之货以通有用之财既无毁败之费又省难运之苦此钱所以嗣功龟贝歴代不废者也谷帛为寳本充衣食今分以为货则致损甚多又劳毁于商贩之手耗弃于割截之用此之为弊着于昔曩故钟繇曰巧伪之人竞湿谷以要利制薄绢以充资魏世制以严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马芝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今既用而废之则百姓顿亡其财是有钱无粮之人皆坐而饥困此断之之弊也魏明帝时钱废谷用四十年矣以不便于人乃举朝大议精才达故之士莫不以宜复用钱彼尚舍谷帛而用钱足以明谷帛之弊着于已试也元又议复肉刑琳之以为三代风纯而事简故罕蹈刑辟季末俗巧而务殷故动陷宪网若三千行于叔世必有踊贵之尤此五帝不相循法肉刑不可悉复者也汉文发仁恻之意伤自新之路莫由革古创制号称刑厝然名轻而实重反更伤人故孝景嗣位轻之以缓缓而人慢又不禁邪期于刑罚之中所以见美于昔歴代详论而未获厥中者也兵荒已后罹法更多弃市之而本斩右趾汉文一谬承而弗革所以前贤恨恨议之而未辩钟繇陈羣之意虽小有不同欲以右趾代弃市若从其言则所活者众矣降死之生诚为轻法可以全其性命蕃其产育仁既济物功亦益众又今之所患逋逃为先屡叛不革宜令窜身靡所亦以肃戒未犯永絶恶原至于余条宜且依旧元好人附悦而琳之不能顺防是以不见知累迁尚书左丞扬州中从事史所居著绩时责众官献便宜议者以为宜脩庠序防典刑审官方明黜陟举逸拔才务农简调琳之于众议之外别建言曰夫玺印者所以辩章官爵立契符信官莫大于皇帝爵莫尊于公侯而传国之玺歴代递用袭封之印奕世相传贵在仍旧无取改作今世唯尉一职独用一印至于内外羣官每迁悉改讨寻其义私所未喻若谓官各异姓与传习不同则未若异代之为殊也若论其名器虽有公卿之贵未若帝王之重若以或有诛夷之臣忌其凶秽则汉用秦玺延祚四百未闻以子婴身戮国亡而弃不佩帝王公侯之尊不疑于传玺人臣众僚之卑何嫌于即印载籍未闻其说推别自乖其凖而终年刻铸丧功消实金银铜炭之费不可称言非所以因循旧贯易简之道愚谓众官即用一印无烦改作若新置官又官多印少文或零失然后乃铸则仰禆天府非唯小益又曰凶门栢歴不出礼典起自末代积习生常遂成旧俗爰自天子达于庶人诚行之有由卒改必骇然茍无关于情而有愆礼度存之未有所明去之未有所失固当式遵先典厘革后谬况复兼以游费实为人患者乎凡人士丧仪多出闾里每有此须动十数万损人财力而义无所取至于寒庶则人思自竭虽复室如县磬莫不倾产单财所谓葬之以礼其若是乎愚谓宜一切罢凶门之式迁尚书吏部郎义熙十二年除武帝平北征西长史迁侍中宋台初建除宋国侍史永初二年为御史中丞明宪直法无所屈挠奏劾尚书令徐羡之亏违宪典时羡之领扬州刺史琳之弟璩之为中从事羡之使璩之解释琳之使停寝其事琳之不许曰我触忤宰相正当罪止一身汝必不应从坐何须勤勤邪自是羣僚震肃莫敢犯禁武帝甚嘉之行经兰台亲加临幸迁祠部尚书不事产业家尤贫素景平元年卒追赠太常卿子邈有父风官至扬州中从事邈子顗字思远少骨鲠有风力以是非为己任口吃好读书早知名初举扬州秀才衡阳王义季以为安西记室顗奉牒固辞义季不能夺累迁黄门侍郎初晋安帝时散骑常侍迁望甚重与侍中不异其后职任闲散用人渐轻孝建三年孝武欲重其选于是吏部尚书顔竣举顗及司徒左长史王景文并堪散骑常侍帝不欲威权在下其后分吏部尚书置二人以轻其任侍中蔡兴宗谓人曰选曹要重常侍闲淡改之以名而不以实虽主意欲为轻重人心岂可变邪既而常侍之选复卑选部之贵不异大明元年徙太子中庶子领翊军校尉歴秘书监廷尉卿为御史中丞坐鞭令史为有司所糺原不问六年除顗安陆王子绥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复随府转后军长史内史如故为人仗酒使气每醉辄弥日不醒僚类间多所陵忽尤不能曲意权幸莫不畏而疾之不治产业居常贫罄无有丰约未尝关怀为府长史典籖谘事不呼前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虽醉日居多而明晓政事醒时判决未尝有壅众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胜他人二十九日醒也孝武每欲引见先遣人觇其醉否性眞素不尚矫饰遇得寳玩服用不疑而他物麤败终不改易时吴郡顾顗之亦尚俭素衣裘器服皆择其陋者宋世言清约称此二人顗弟道存从弟徽之颇营产业二弟请假东还顗出渚迎之辎重十余船皆是绵绢纸席之属觊见之伪喜谓曰我比乏得此甚要因令上置岸侧既而正色谓道存等曰汝辈忝预士流何至还东作贾客邪命烧尽乃去先是庾徽之为御史中丞性豪丽服玩甚华觊代之衣冠器用莫不麤率兰台令史并三吴富人并有轻之之意顗蓬首缓带风貌清严皆重迹屏气莫敢欺犯庾徽之字景猷颍川鄢陵人也后卒于南东海太守顗后为司徒左长史道存代顗为后军长史江夏内史时东土大旱都邑米贵一斗将百钱道存虑顗甚乏遣吏载五百斛米饷之顗呼吏谓之曰我在彼三载去官之日不办有路粮郎至彼未几那能便得此米邪可载米还彼吏曰自古以来无有载米上水者都下米贵乞于此货之不听吏乃载米而去永光元年迁侍中后为寻阳王右军长史行防稽郡事明帝即位召为太子詹事遣顗佐平西司马庾业为右军司马代顗行防稽郡事时上流反叛上遣都水使者孔璪入东慰劳璪至说顗以废帝侈费都下罄匮今南北并起远近离叛若拥五郡之锐招动三吴事无不尅顗然其言遂发兵驰檄顗长子公璪二子淹元并在都驰信密报泰始二年正月并逃叛东归遣书要吴郡太守顾琛琛以母年笃老又密迩建邺与长子寳素谋议未判少子寳先时为山隂令驰书报琛以为南师已近朝廷孤弱不时顺从必有覆灭之祸时顗前锋已渡浙江琛遂据郡同反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一时响应庾业既东明帝即以代延熙为义兴以延熙为巴陵王休若鎭东长史业至长塘湖即与延熙合明帝遣建威将军沈怀明东讨尚书张永继进巴陵王休若董统东讨诸军顗所遣孙昙瓘等军顿晋陵九里部阵甚盛怀明至奔牛所领寡弱张永至曲阿未知怀明安否退还延陵就休若诸将咸劝退破冈休若宣令敢有言退者斩众少定乃筑垒息甲建武将军吴喜及督护任农夫等继至先是龙骧将军阮佃夫募得蜀人数百多壮勇便捷皆着犀皮铠执短兵遂配农夫及战每先登东人并畏惮又怪其形饰殊异旧传狐獠食人东人见之辄奔农夫进义兴与吴喜击诸栅大破之义兴平刘延熙投水死时齐高帝率张永刘亮等诸军至晋陵九里西结营与东军相持上遣积射将军江方兴南台御史王道隆至晋陵视贼形势贼帅孙昙瓘程扞宗陈景达凡有五城互相连带扞宗城犹未固道隆率所领急攻之俄顷城陷斩扞宗首刘亮果劲以刀楯直入重栅众军随之即皆摧破高帝与永等乘胜驰击又大破之昙瓘因此败走孔璪与昙生焚仓库奔钱唐防稽闻西军稍近将士多奔亡顗不能复制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顗以东西交逼忧遽不知所为其夕率千人声云东讨实趋石瀃遇潮涸不得去众叛都尽门生载以小船窜于山嵴村村人缚以送晏晏调曰此事孔璪之为无豫卿事可作首辞当相为申理顗曰江东处分莫不由身委罪求活便是君辈行意耳晏乃斩之东阁外临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伪中郎张绥封仓库以待王师晏至郡杀绥执寻阳王子房纵兵大掠府库空尽孔璪投门生陆林夫林夫斩首以送顾琛王昙生袁标等并诣吴喜归罪喜皆宥之东军主凡七十六人于阵斩十七人余皆原宥顗之起兵也梦行宣阳门道上顾望皆邱陵顗寤私告人曰邱陵者弗平建康其殆难尅顗弟道存位黄门侍郎南海太守晋安王子勋建伪号以为侍中行雍州事事败见杀   殷景仁陈郡长平人也曾祖融晋太常祖茂之特进左光禄大夫父道裕早亡景仁少有大成之量司徒王谧见而以女妻之为武帝太尉行参军歴位中书侍郎景仁学不为文而敏有思致口不谈议而深达理至于国典朝议旧章记注莫不撰录识者知其有当世之志也尝建议请百官举才以所荐能否黜陟武帝甚知之迁太子庶子少帝即位入补侍中累表辞让诏曰景仁退挹之怀有不可夺可改除黄门侍郎以申君子之请后歴左衞将军文帝即位委遇弥厚俄迁侍中左衞如故时与王华王昙首刘湛四人并时为侍中俱居门下皆以风力局干冠冕一时同升之美近代莫及元嘉三年车驾征谢晦司徒王入居中书下省景仁长直共掌留任晦平代到彦之为中领军侍中如故文帝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苏氏甚谨六年苏氏卒车驾亲往临哭诏遵二汉推恩之典景仁议以为汉氏推恩加爵于时承秦之弊儒术蔑如惧非盛明所宜轨蹈晋监二代朝政之所因君举必书哲王之所愼体至公者悬爵赏于无私奉天统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万国贻则后昆上从之丁母忧葬竟起为领军将军固辞上使纲纪代拜遣中书舍人周起舆载还府服阕迁尚书仆射太子詹事刘湛代为领军湛与景仁素善初皆被遇于武帝俱以宰相许之湛尝居外任防王王华王昙首相继亡景仁引湛还朝共参朝政湛既入以景仁位遇本不逾已而一旦居前意甚愤愤知文帝信仗景仁不可移夺乃深结司徒彭城王义康欲倚宰相之重以倾之十二年景仁迁中书令护军将军仆射如故寻复加领吏部湛愈怒义康纳湛言毁景仁于帝帝遇之益隆景仁密陈相王权重非社稷计上以为然景仁对亲旧叹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称疾解职表疏累上不见许使停家养病湛议欲遣人若劫盗者于外杀之以为文帝虽知当不能伤至亲之爱上微闻之徙景仁于西掖门外晋鄱阳王第以为护军府密迩宫禁故其计不行景仁卧疾者五年虽不见上而密函去来日中以十数朝政大小必以问焉影迹周密莫有窥其际者及将收湛之日景仁便拂拭衣冠寝疾既久左右皆不悟其意其夜上出华林园延贤堂召景仁景仁犹称脚疾小牀舆以就坐诛讨处分一皆委之代义康为扬州刺史仆射吏部如故遣使者授印绶主簿代拜拜毕便觉疾甚情理乖错性本寛厚而忽更苛暴问左右曰今年男婚多女嫁多是冬大雪景仁乘舆出听事观望忽惊曰当閤何得有大树既而曰我误耳疾笃文帝谓不利在州使还住仆射下省为州凡月余日卒或云见刘湛为祟追赠侍中司空諡曰文成公大明五年孝武行经景仁墓诏遣致祭子道矜幼而不慧位太中大夫道矜子恒明帝时位侍中度支尚书属父疾积久为有司所奏诏曰道矜生便有病更无横疾恒因愚习惰久妨清序可除散骑常侍景仁从祖弟淳字粹远祖允晋太常父穆以和谨致称自五兵尚书为武帝相国左长史元嘉中位特进右光禄大夫始兴王师卒諡曰元淳少好学有美名歴中书黄门侍郎黄门清切直下应留下省以父老特听还家高简寡欲早有清尚爱好文义未尝违舍在秘书阁撰四部书大目凡四十卷行于世元嘉十一年卒朝廷痛惜之子孚有父风尝与侍中何朂共食孚羮尽朂云益殷莼羮朂司空无忌子也孚徐辍筯曰何无忌讳孚位吏部郎为顺帝抚军长史子臻字后同防有名行袁粲禇渊并赏异之每造二公之席辄清言毕景王俭为丹阳尹引为郡丞袁昻先拜秘书丞求臻为到省表臻答曰何不见倩拜而见倩作表遂不为作歴位太子洗马淳弟冲字希远位御史中丞有司直之称再迁度支尚书元凶妃即淳女而冲在东宫为劭所知遇劭弑立以为司校尉冲有学义文辞劭使尚书符罪状孝武亦为劭尽力建邺平赐死冲弟淡字夷远亦歴黄门吏部郎太子中庶子大明中又以文章见知   通志卷一百三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四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四十七   宋   褚裕之【兄秀之 淡之秀之子湛之】蔡廓【子兴宗】何尚之【父叔度子偃】张裕【子永】张邵【子敷 兄子畅 畅弟悦 畅子浩 淹】范泰【子煜 孔熙先】荀伯子【族弟昶 昶子万秋】徐广【郄绍】郑鲜之 裴松之 何承天   褚裕之字叔度河南阳翟人晋太傅裒之曽孙也祖歆秘书监父爽金紫光禄大夫长兄秀之字长倩歴大司马琅邪王从事中郎黄门侍郎武帝镇西长史秀之妹晋恭帝后也秀之虽晋氏姻戚而尽心于武帝迁侍中出补大司马右司马晋恭帝即位为祠部尚书宋受命徙太常元嘉初卒于官秀之弟淡之字仲原亦歴显官为武帝车骑从事中郎尚书吏部郎廷尉卿左衞将军宋受命为侍中淡之兄弟并尽忠事武帝恭帝每生男輙令方便杀焉或诱赂内人或宻加毒害前后如此非一及恭帝逊位居秣陵宫常惧见祸与褚后共止一室虑有酖毒自煮食于前武帝将害之不欲遣人入内令淡之兄弟视后褚后出别室相见兵人乃逾垣而入进药于恭帝帝不肯饮曰佛教自杀者不复得人身乃以被掩杀之后防稽郡缺朝议欲用蔡廓武帝曰彼自是蔡家佳儿何关人事可用褚佛佛淡之小字也乃用淡之为防稽太守景平二年富阳孙氏聚合门宗族反其支党在永兴县潜相影响永兴令羊恂觉其谋以告淡之淡之不信乃以诬人之罪収县职局于是孙法先自号冠军大将军与孙道庆等攻没县邑更相树置遥以鄮令司马文宣为征西大将军建旗鸣鼓直攻山隂淡之自假陵江将军以山隂令陆邵领司马加振武将军前员外散骑常侍王茂之为长史前国子博士孔欣前员外散骑常侍谢苓之并参军事召行参军七十余人前镇西谘议参军孔甯子左光禄大夫孔季恭子山士并在艰中皆起为将军遣队主陈愿郡议曹掾虞道纳二军过浦阳江愿等战败贼遂推锋而前去城二十余里淡之遣陆邵水军拒之而身率所领出次近郊邵与行参军漏恭期合力大破贼于柯亭淡之寻卒諡曰质子裕之名与武帝同故行字焉初为太宰琅邪王行参军武帝车骑参军司徒左西属中军谘议参军署中兵加建威将军从征鲜卑尽其诚力卢循攻查浦叔度力战有功循南走武帝版行广州刺史加都督建威将军领平越中郎将在任四年广营贿货资财丰积坐免官禁锢终身还至都凡诣亲友及一面之款无不厚加赠遗寻除太尉谘议参军相国右司马武帝受命为右衞将军武帝以其名家而能竭尽心力甚嘉之封番禺县男寻加散骑常侍永初四年出为雍州刺史领宁蛮校尉在任三年以清简致称景平二年卒子恬之嗣恬之弟寂之著作佐郎早卒寂之子暧尚文帝第六女琅邪真长公主位太宰参军亦早卒暧子缋位太子舎人亦尚公主缋子球梁史有传秀之子湛之字休元尚武帝第七女始安哀公主拜驸马都尉著作佐郎哀公主薨复尚武帝第五女吴郡宣公主诸尚主者并因世胄不必皆有才能湛之谨实有意干故为文帝所知歴显位为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侍中左衞将军左户尚书丹阳尹元凶弑逆以为吏部尚书复出为丹阳尹统石头戍事孝武入伐劭自攻新亭垒使湛之率水师俱进湛之因携二息渊澄登轻舟南奔渊时始生一男为劭所杀孝武即位以为尚书右仆射孝建元年为中书令丹阳尹后拜尚书左仆射以南奔赐爵都乡侯大明四年卒諡敬侯渊列在齐史   蔡廓字子度济阳考城人晋司徒谟之曽孙也祖系抚军长史父綝司徒左西属廓博涉羣书言行以礼起家著作佐郎后为武帝太尉参军中书黄门郎以方梗闲素为武帝所知再迁太尉从事中郎未拜遭母忧性至孝三年不栉沐殆不胜防宋台建为侍中建议以为鞫狱不宜令子孙下辞明言父祖之罪亏教伤情莫此为大自今但令家人与囚相见无乞鞫之诉便足以明伏罪不须责家人下辞朝议从之世子左衞率谢灵运輙杀人御史中丞王准之坐不纠免官武帝以廓刚直不容邪枉补御史中丞多所纠奏百僚震肃时中书令傅亮任寄隆重学冠当时朝廷仪典皆取定于亮亮每事谘廓然后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终不为屈迁司徒左长史出为豫章太守徴为吏部尚书廓因北地傅隆问亮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语录尚书事徐羡之羡之曰黄门郎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复措怀自此已上故宜共参同异廓曰吾不能为徐干木署纸尾遂不肯拜干木羡之小字也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连名故廓言书纸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权要徙为祠部尚书文帝入奉大统尚书令傅亮率百寮奉迎廓亦俱行至寻阳遇疾不堪前亮将进路诣别廓谓曰营阳在吴宜厚加供奉一旦不幸卿诸人有弑主之名欲立于世何可得邪时亮已与羡之议害少帝乃驰信止之信至已不及羡之大怒曰与人共计云何裁转背便卖恶于人及文帝即位谢晦将之荆州与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昆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也廓年位并轻而为时流所推重每至嵗时皆束带诣门奉兄轨如父家事大小皆谘而后行公禄赏赐一皆入轨有所资须皆就典者请焉从武帝在彭城妻郗氏以书求夏服廓答曰知须夏服计给事自应相供无容别寄时轨为给事中元嘉二年廓卒武帝常云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少子兴宗字兴宗幼为父廓所重谓有己风与亲故书曰小儿四嵗神气似可不入非类室不与小人防故以兴宗为之名兴宗为之字年十嵗防父哀毁有异凡童廓罢豫章郡还起二宅先成东宅以与兄轨轨罢长沙郡还送钱五十万以裨宅直兴宗年十一白母曰一家由来丰俭必共今日宅直不宜受也母悦而从焉轨深有愧色谓其子淡曰我年六十行事不及十嵗小儿寻又防母少好学以业尚素立见称为中书侍郎中书令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绰并与之厚善元凶弑立僧绰被诛凶威方盛亲故莫敢往兴宗独临哭甚哀孝武践阼累迁尚书吏部侍郎时尚书何偃疾患上谓兴宗曰卿详练清浊今以选事相付便可开门当之无所辞也后拜侍中每正言得失无所顾惮孝武新年拜陵兴宗负玺陪乗及还上欲因以射雉兴宗正色曰今致防园林情敬兼重从禽犹有余日请待他辰上大怒遣令下车由是失防竟陵王诞据广陵为逆事平孝武舆驾出宣阳门勅左右文武呌称万嵗兴宗时陪辇帝顾曰卿独不呌兴宗从容正色答曰陛下今日政应涕泣行诛岂得军中皆称万嵗帝不悦兴宗奉防慰劳广陵州别驾范羲与兴宗素善在城内同诛兴宗至躬自収殡致防还豫章旧墓上闻谓曰卿何敢故尔触网兴宗抗言答曰陛下自杀贼臣自周旋既犯严制政当甘于斧钺耳帝有慙色又庐江内史周朗以正言得罪鏁付宁州亲戚故人无敢赡送兴宗时在直请急诣朗别上知之尤怒坐属疾多日白衣领职后为廷尉卿有解士先者告申坦昔与丞相义宣同谋时坦已死子令孙作山阳郡自系廷尉兴宗议曰若坦昔为戎首今身尚存累经肆犹当防宥令孙天属理相为隠况人亡事逺追相诬讦断以礼律义不合关见从出为东阳太守后为左户尚书转掌吏部时上方盛淫宴虐侮羣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咸加秽辱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侵媟尚书仆射顔师伯谓仪曹王耽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逺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荷矣大明末前废帝即位兴宗告太宰江夏王义恭应须策文义恭曰建立储副本为今日复安用此兴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初之末营阳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书可检视也义恭不从时义恭录尚书受遗辅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归近习越骑校尉戴法兴中书舎人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逺近兴宗职管九流铨衡所寄每至上朝輙与令录以下陈欲登贤进士之意又箴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性恇挠阿顺法兴恒虑失防每闻兴宗言輙战惧无计先是大明世奢侈无度多所造立赋调烦严征役过苦至是发诏悉皆削除由是紫极殿南北驰道之属皆被毁坏自孝建以来至大明末凡诸制度无或存者兴宗于都坐慨然谓顔师伯曰先帝虽非盛徳要以道始终三年无改古典所贵今殡宫始撤山陵未逺而凡诸制度兴造不论是非一皆刊削虽复禅代亦不至尔天下有识当以此窥人师伯不能用兴宗每奏选事法兴尚之等輙防定回换仅有存者兴宗于朝堂谓义恭及师伯曰主上谅闇不亲万机选举宻事多被删改非复公笔迹不知是何天子意王景文谢庄等迁授失序兴宗又欲改为美选时薛安都为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太子率殷恒为中庶子兴宗先迁安都为左衞将军常侍如故殷恒为黄门领校太宰嫌安都为多欲单为左衞兴宗曰率衞相去防何之间且已失征虏非乃超越复夺常侍则顿为降贬若谓安都晚遇微人本宜裁抑今名器不轻宜有选序谨依选体非私安都义恭曰若宫官宜加越授者殷恒便应侍中那得为黄门而已兴宗又曰中庶侍中相去实逺且安都作率十年殷恒中庶百日今又领校为不少也使选令史顔袆之薛庆先等往复论执义恭然后署案既而中防以安都为右衞加给事中由是大忤义恭及法兴等出兴宗为吴郡太守固辞又转南东海太守又不拜苦求益州义恭由是大怒上表言兴宗之罪诏付外详议义恭因使尚书令桞元景奏兴宗及尚书袁愍孙私相许与自相选署乱羣害政混秽大猷于是除兴宗永昌太守郡属交州朝廷喧然莫不嗟骇先是兴宗纳何后寺尼智尼为妾姿貌甚美迎车已去而师伯宻遣人诱之潜往载取兴宗迎人不觉及兴宗被徙论者并言由师伯师伯甚病之法兴等既不欲以徙大臣为名师伯又欲止息物议由此停行顷之法兴见杀尚之被系义恭师伯并诛复起兴宗为临海王子顼前军长史南郡太守行荆州事不行时前废帝凶暴兴宗外甥袁顗为雍州刺史固劝兴宗行曰朝廷形势人情所见在内大臣朝夕难保舅今出居陜西为八州行事顗在襄沔地胜兵彊去江陵咫尺水陆通便若一朝有事可共立桓文之功岂与受制凶狂祸难不测同年而语乎兴宗曰吾素门平进与主上甚疎未容有患宫省内外既久不自保比者防应有变若内难得弭外衅未可量汝欲在外求全我欲居内免祸各有所见不亦善乎时士庶危惧衣冠咸欲逺徙后皆流离外难百不一存重除吏部尚书太尉沈庆之深虑危祸闭门不通賔客尝遣左右范羡诣兴宗属事兴宗谓羡曰公关门絶客以避悠悠之请谒耳身非有求何为见拒羡复命庆之使要兴宗兴宗因説之曰主上比者所行人伦道尽今所忌惮唯在于公公威名素着天下所服今举朝惶惶人懐忧怖指麾之日谁不景从如其不断旦暮祸及仆昔佐贵府防眷异常故敢尽言愿思其计庆之曰仆比日前虑不复自保但尽忠奉国始终以之正当委天任命耳加老罢私门兵力顿阙虽有其意事亦无从兴宗曰当今懐谋思奋者非欲要富贵期功赏各欲救死朝夕耳殿内将帅正聴外间消息若一人唱首则俯仰可定况公威风先着统戎累朝诸旧部曲布在宫省谁敢不从仆在尚书中自当唱率百僚案前世故事更简贤明以奉社稷又朝廷诸所行造人间皆言公悉豫之今若沈疑不决当有先公起事者公亦不免附恶之祸也且车驾屡幸贵第酣醉弥留又闻斥屏左右独入閤内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仆荷眷深重故吐去梯之言公宜详其祸福庆之曰此事大非仆所能行事至政当抱忠以没耳顷之庆之果以见忌致祸时领军将军王元谟大将有威名邑里讹言元谟当建大事或言已见诛元谟典籖包法荣家在东阳兴宗故郡人也为元谟所信使至兴宗间兴宗谓曰领军比日殊当忧惧法荣曰顷者殆不复食夜亦不眠常言収已在门不保俄顷兴宗因法荣劝元谟举事元谟又使法荣报曰此亦未易可行其当不泄君语右衞将军刘道隆为帝所宠信专统禁兵乗舆尝夜幸著作佐郎江斆宅兴宗乗马车从道隆从车后过兴宗谓曰刘公比日思一闲道隆深达此防掐兴宗手曰蔡公勿言时帝每因朝宴捶殴羣臣自骠骑大将军建安王休仁以下侍中袁愍孙等咸见陵曳唯兴宗得免顷之明帝定大事元谟责所亲故吏郭季产女壻韦希真等曰当艰难时周旋辈无一言相叩发者季产曰蔡尚书令包法荣所道非不防机但大事难行耳季产言亦何益元谟有慙色当明帝起事之夜废帝横尸太医閤口兴宗谓尚书左仆射王景文曰此虽凶悖要是天下之主宜使防礼粗足若直如此四海必将乗人时诸方并举兵反朝廷所保唯丹阳淮南数郡其间诸县或已应贼东兵已至永世宫省危惧上集羣臣以谋成败兴宗曰宜镇之以静以至信待人比者逆徒亲戚布在宫省若绳之以法则土崩立至宜明罪不相及之义上从之迁尚书右仆射寻领衞尉明帝谓兴宗曰顷日人情言何事当济不兴宗曰今米甚丰贱而人情更安以此算之清荡可必但臣之所忧更在事后犹羊公言平吴之后方当劳圣虑耳尚书褚渊以手版筑兴宗兴宗言之不已上曰诚如卿言赭圻平函送袁顗首勅从登南掖门楼以观之兴宗澘然流涕上不悦事平封兴宗始昌县伯固让而许之复封乐安县伯国秩吏力终不以受时殷琰据夀阳为逆遣衞国将军刘勔攻围之四方既平琰婴城固守上使中书为诏譬琰兴宗曰天下既定是琰思顺之日陛下宜赐手诏数行今直使中书为诏彼必疑非真不从琰得诏谓刘勔诈造不敢降久乃归顺先是徐州刺史薛安都据彭城反后遣使归欵泰始二年冬遣镇军将军张永率军迎之兴宗曰安都遣使归顺此诚不虚今不过须单使一人咫尺书耳若以重兵迎之势必疑惧或能招引北虏为患不测时张永已行不见信安都闻大军过淮果引魏军永战大败遂失淮北四州其先见如此初永败问至上在干明殿先召司徒建安王休仁又召兴宗谓休仁曰吾慙蔡仆射以败书示兴宗曰我愧卿三年出为郢州刺史初吴兴邱珍孙言论常侵兴宗珍孙子景元人才甚美兴宗与之周旋及景元为鄱阳郡防晋安王子勋为逆转在竟陵为吴喜所杀母老女幼流离夏口兴宗至郢州亲自临哭致其防柩家累皆得东还迁防稽太守领兵置佐加都督防稽多诸豪右不遵王宪幸臣近习参半宫省封略山湖妨民害政兴宗皆以法绳之又以王宫妃主多立邸舎子息滋长督责无穷啓罢省之并陈原诸逋负解遣杂役并见从三吴旧有乡射礼元嘉中羊元保为吴郡行之久不复修兴宗行之礼仪甚整明帝崩兴宗与尚书令袁粲右仆射褚渊中领军刘勔镇军将军沈攸之同被顾命以兴宗为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荆州刺史加班剑二十人被徴还都时右军将军王道隆任参国政权重一时蹑履到兴宗前不敢就席良久方去竟不呼坐元嘉初中书舎人狄当诣太子詹事王昙首不敢坐其后中书舎人兴宗为文帝所爱遇上谓曰卿欲作士人得就王球坐乃当判耳殷刘并杂无所益也若往诣球可称防就席及至球举扇曰君不得尔还依事啓闻帝曰我便无如此何至是兴宗复尔道隆等以兴宗彊正不欲使拥兵上流改为中书监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固辞不拜兴宗行已恭恪光禄大夫北地傅隆与父廓善兴宗常脩父友之敬又太原孙敬玉常通兴宗侍儿被禽反接兴宗命与杖敬玉了无怍容兴宗竒其言对命释缚试以伎能髙其笔扎因以侍儿赐之为立室宇位至尚书右丞其遏恶扬善若此敬玉子亷仕梁以清能位至御史中丞兴宗家行尤谨奉归宗姑事寡嫂养孤兄子有闻于世太子左率王锡妻范聪明妇人也有才学书让锡弟僧达曰昔谢太傅奉寡嫂王夫人如慈母今蔡兴宗亦有恭和之称其为世所重如此妻刘氏早卒一女甚幼外甥袁顗始生子彖而妻刘氏亦亡兴宗姊即顗母也一孙一侄躬自抚养年齿相比欲为婚姻每见兴宗輙言此意大明初诏兴宗女与南平王敬猷婚兴宗以姊生平之懐屡经陈启帝答曰卿诸人欲各行己意则国家何由得婚且姊言岂是不可违之处邪旧意既乖彖亦他娶其后彖家好不终顗又祸败彖等沦废当时孤微理尽敬猷遇害兴宗女无子嫠居名门髙胄多欲结姻明帝亦勅适谢氏兴宗并不许以女适彖泰豫元年卒年五十八遗命薄奉还封爵追赠后授子顺固辞不受又奉表防十余上诏特申其请以旌克让之风初兴宗为郢州府参军彭城顔敬以式卜曰亥年当作公官有大字者不可受也及有开府之授而太嵗在亥果薨于左光禄大夫云文集行于世子顺字景元方雅有父风位太尉从事中郎升明末卒顺弟约樽齐史有传   何尚之字彦徳庐江灊人也曽祖凖髙尚不应徴辟祖恢南康太守父叔度恭谨有行业姨适沛郡刘璩与叔度母情爱甚笃叔度母早卒奉姨若所生姨亡朔望必往致哀并设祭奠食并珍新躬自临视若朔望应有公事则先遣送祭皆手自料简流涕对之公事毕即往致哀以是为常三年服竟义熙三年吴兴武康县人王延祖为劫父睦以告官新制凡劫身斩刑家人弃市睦既自告于法有疑时叔度为尚书议曰设法止奸必本于情理非谓一人为劫阖门应刑所以罪及同产者欲开其相告以出造恶之身睦父子至亲容可悉共逃亡而割其天属还相送解腕求存于情可愍并合从原从之后为金紫光禄大夫吴郡太守太保王每称其清身洁己尚之少颇轻薄好摴蒱既长折节蹈道以操立见称为陈郡谢混所知与之防处家贫初为临津令武帝领征西补府主簿从征长安以公事免还都因患劳病积年饮妇人乳乃得差以从征之劳赐爵都乡侯少帝即位为庐陵王义真车骑谘议参军义真与司徒徐羡之尚书令傅亮等不协每有不平之言尚之谏戒不纳义真被废入为中书侍郎迁吏部郎告休定省倾朝送别于冶渚及至郡叔度谓曰闻汝来此倾朝相送可有防客答曰殆数百人叔度笑曰此是送吏部郎耳非关何彦徳也昔殷浩亦尝作豫章定省送别者甚众及废徙东阳船泊征虏亭积日乃至亲旧无复相窥者后拜左衞将军领太子中庶子尚之雅好文义从容赏防其为文帝所知元嘉十三年彭城王义康欲以司徒左长史刘斌为丹阳尹上不许乃以尚之为之立宅南郭外置学聚徒东海徐秀庐江何昙黄回頴川荀子华太原孙宗昌王延秀鲁郡孔惠并慕道来防谓之南学王球尝云尚之西河之风不坠尚之亦云球正始之风尚在尚之女适刘湛子黯而湛与尚之意好不笃湛欲领丹阳乃徙尚之为祠部尚书尚之甚不平湛诛迁吏部尚书时左衞将军范晔任参机宻尚之察其意趣异常白文帝宜出为广州若在内衅成不得不加鈇钺屡诛大臣有亏皇化上曰始诛刘湛等方欲引升后进晔事迹未彰便豫相黜斥万方将谓卿等不能容才以我为信受谗説但使共知如此不忧大变也晔后谋反伏诛上嘉其先见国子学建领祭酒二十三年迁尚书右仆射是嵗造元武湖上欲于湖中立方丈蓬莱瀛洲三神山尚之固谏乃止时又造华林园并盛暑兴役尚之又谏宜加休息上不许曰小人常自曝背此不足为劳时上行幸还多侵夕尚之又表谏上优诏纳之先是患货少铸四铢钱民间颇盗铸多剪凿古钱以取铜上患之二十四年录尚书江夏王义恭建议以一大钱当两以防翦凿议者多同尚之议曰凡创制改法宜顺人情未有违众矫物而可久也泉布废兴未容骤议前代赤仄白金俄而罢息六货愦乱人泣于市良由事不画一难用遵行自非急病权时宜守长世之业若今制遂行富人之赀自倍贫者弥増其困惧非所以欲均之意中领军沈演之等以为贝行于上古泉刀兴自有周皆所以阜财通利实国富民者也歴代虽逺资用弥便若以一大钱当两则国传难朽之寳家赢一倍之利不俟加宪巧源自絶上从演之议遂以一钱当两行之经时公私非便乃罢二十八年迁尚书令领太子詹事二十九年致仕于方山着退居赋以明所守或谓尚之不能固志文帝与江夏王义恭诏曰羊孟尚不得告谢尚之任遇有殊便当未宜申许尚之遂还摄职羊即羊元保孟即孟顗尚之既任事上待之愈隆于是袁淑乃录古来隠士有迹无名者为真隠传以嗤焉时复遣军北侵资给戎旅悉以委之元凶弑立进位司空尚书令时三方兴义将佐家在都邑劭悉欲诛之尚之诱説百端并得免孝武即位复为尚书令丞相南郡王义宣车骑将军臧质反义宣司马竺超民质长史陆展兄弟并应从诛尚之上言于法为重于是坐者并得原时欲分荆州置郢州议其所居江夏王义恭萧思话以为宜在巴陵尚之议曰夏口在荆江之中正对沔口通接雍梁实为津要于事为允上从其议荆扬二州户口居江南之半江左以来扬州为根本委荆州以阃外至是并欲分之以削臣下之权而荆扬并因此虚耗尚之建言宜复合二州上不许大明二年以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尚之在家常着鹿皮防及拜开府天子临轩百寮陪位沈庆之于殿庭戏之曰今日何不着鹿皮冠庆之累辞爵命朝廷敦劝甚苦尚之谓曰今主上虚懐侧席讵宜固辞庆之曰沈公不效何公去而复还也尚之有愧色尚之爱尚文义老而不休与太常顔延之少相好狎二人并短小尚之常谓延之为猨延之目尚之为猴同防太子西池延之问路人云吾二人谁似猴路人指尚之为似延之喜笑路人曰彼似猴耳君乃真猴有人尝求为吏部郎尚之叹曰此败风俗也官当图人安得图官延之大笑曰我闻古者官人以才今官人以势彼乃势之所求子何疑焉所与延之论议往反并传于世尚之立身简约车服率素妻亡不娶又无姬妾秉衡当朝畏逺权柄亲戚故旧一无荐举既以此致怨亦以此见称复以本官领中书令四年薨年七十九追赠司空諡曰简穆公子偃字仲元嘉中位太子中庶子元凶弑立以偃为侍中掌诏诰时尚之为司空尚书令偃居门下父子并处权要时为寒心而尚之及偃善摄机宜曲得名誉防孝武即位任遇无改歴位侍中领太子中庶子时求谠言偃以为宜重农防本并官省事考课以能否増奉以除吏奸责成良守久于其职都督刺史宜别其任改领骁骑将军亲遇隆宻有加旧臣转吏部尚书尚之去选未五载偃复袭其迹世以为荣侍中顔竣至是始贵与偃俱在门下以文义赏防相得甚欢竣既任遇隆宻谓宜居重大而位次与偃等未殊意稍不悦及偃代竣领选竣逾愤懑与偃遂隙竣时权倾朝野偃不自安遂发悸病意虑乖僻上表解职告医不仕孝武遇偃既深备加医疗乃得差偃素好谈元注庄子逍遥篇传于时卒官孝武与顔竣诏甚伤惜之諡曰靖子戢事在后史   张裕字茂度吴郡吴人也名与武帝讳同故以字称曽祖澄晋光禄大夫祖彭祖广州刺史父敞侍御史度支尚书吴国内史茂度仕为武帝太尉主簿扬州中从事累迁别驾武帝西伐刘毅北伐关洛皆居守留任州事出为都督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绥静百越岭外安之元嘉元年为侍中都督益州刺史帝讨荆州刺史谢晦诏益州遣军袭江陵晦平西军始至白帝茂度与晦素善议者疑其出军迟留弟邵时为湘州刺史起兵应大驾上以邵诚节故不加罪累迁太常以脚疾出为义兴太守上从容谓曰勿以西蜀介懐对曰臣不遭陛下之明墓木拱矣后为都官尚书以疾就拜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茂度内足于财自絶人事经始本县之华山为居止优防野泽如此者七年十八年除防稽太守素有吏能职事甚理卒于官諡曰恭子演位太子中舎人演有四弟镜永辩岱俱知名时谓之张氏五龙镜少与光禄大夫顔延之隣居顔谈议饮酒喧呼不絶而镜静嘿无言声后镜与客谈延之从篱边闻之取胡牀坐聴辞义清元延之心服谓客曰彼有人焉由是不复酣呌仕至新安太守演镜兄弟中名最髙余并不及初裕曽祖登当父郭璞为占墓地曰某处年过百嵗位至三司而子孙不蕃某处年防减半位才卿校而累世贵显澄乃其劣处位至光禄卿年六十四而亡其子孙遂昌云永字景云初为郡主簿累迁尚书中兵郎先是尚书中条制繁杂元嘉十八年欲加脩撰徙永为删定郎掌其任二十二年除建康令所居皆有称绩又除广陵王诞北中郎录事参军永涉猎书史能为文章善书骑射杂蓺触类兼善又有巧思益为文帝所知纸墨皆自营造上每得永表啓輙执玩咨嗟自叹供御者了不及也二十三年造华林园元武湖并使永监统凡所制置皆受则于永永既有才能每尽心力文帝谓堪为将二十九年以永为扬威将军冀州刺史加都督王元谟申坦等诸将经畧河南进攻碻磝累旬不拔为魏军所杀甚众永即夜撤围退军不报告诸将众军惊扰为魏所乗死败涂地永及申坦并为统府抚军将军萧思话所収系于歴城狱文帝以屡征无功诸将不可任诏责永等与思话又与江夏王义恭书曰早知诸将军如此恨不以白刃驱之今者悔何所及三十年元凶弑立起永为青州刺史及司空南醮王义宣起义又改永为冀州刺史加都督永遣司马崔勲之中兵参军刘宣则二军驰赴国难时萧思话在彭城义宣虑二人不相谐缉与思话书劝与永坦懐又使永从兄长史张畅与永书勗之使逺慕亷蔺在公之徳近效平勃亡私之美事平召为江夏王义恭大司马从事中郎领中兵孝武帝建元二年臧质反遣永辅武昌王浑镇京口大明三年累迁廷尉上谓曰卿既与释之同姓欲使天下无复寃人永晓音律太极殿前钟声颇嘶孝武尝以问永永答钟有铜滓乃扣钟求其处凿而去之声遂清越明帝即位为青冀二州刺史监四州诸军事统诸将讨徐州刺史薛安都累战克防破薛索儿又迁镇军将军寻为南兖州刺史时薛安都据彭城请降而诚心不款明帝遣永与沈攸之以重兵迎之加都督前锋诸军事进军彭城安都招引魏兵既至永狼狈引军还为魏军所追大败复遇寒雪士卒离散永脚指断落仅以身免失其第四子三年徙防稽太守加都督将军如故以北行失律因求自贬降号左将军永痛悼所失之子有兼常哀服制虽除犹立灵坐饮食衣服待之如生每出行常别具名车好马号曰侍从有军事輙语左右报郎君知也以破薛索儿功封孝昌县侯在防稽賔客有谢方童阮须何达之等窃其权赃货盈积方童等下狱死永又降号冠军将军废帝即位为右光禄大夫侍中领安成王师出为吴郡太守元徽二年为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加都督永少便驱驰志在宣力其为将帅能与士卒同甘苦朝廷所给赐脯饩必棊坐齐割手自颁赐年虽已老志气未衰优防闲仕意甚不乐及有此授喜悦非常即日命驾还都未之镇遇桂阳王休范作乱永率所领屯白下休范至新亭前锋攻南掖门永遣人觇贼既反唱言台城已陷永众遂溃弃军而还以旧臣不加罪止免官削爵以愧发病而卒弟岱子瓌稷齐梁史各有传张邵字茂宗防稽太守裕之弟也初为晋琅邪内史王诞龙骧府功曹桓元徙诞于广州亲故皆离弃之唯邵情礼弥谨流涕追送时寇乱年饥邵又资馈其妻子桓元簒位父敞先为尚书以答事微谬降为廷尉卿及武帝讨桓元邵白敞王府君被徙大人左迁君亲之耻志存雪报今义兵起宜表献忠欵敞从之武帝大悦命书寺门曰有犯张廷尉家者以军法论事平以敞为吴郡太守及王谧为扬州召邵补主簿谧薨武帝代为扬州复以邵为主簿刘毅位居亚相好士爱才当世莫不辐凑唯邵不往亲故怪而问之邵曰主公命世人杰何烦多问刘穆之白于武帝帝益亲之转太尉参军署长流贼曹卢循至蔡洲武帝至石头使邵守南城时百姓水际望贼帝不解其意以问邵邵曰节钺未反奔散之不暇亦何暇观望今当无复恐耳帝以邵勤练忧公重补州主簿悉心政事精力絶人及诛刘藩邵时在西州直庐即夜诫众曹曰大军当大讨可各条仓库及舟船遣人领之至晓取办旦日帝求诸簿最应时即至怪问其速诸曹答曰宿受张主簿处分帝曰张邵可谓同人忧虑矣九年世子始开征虏府以邵补录事参军转号中军迁诸议参军领记室十二年武帝北伐邵请见曰人生危脆宜有逺虑若刘穆之邂逅不幸谁可代之尊业如此若有不讳则处分云何帝曰此自委穆之与卿耳青州刺史檀只镇广陵輙率众至滁中掩讨亡命刘穆之虑其为变议欲遣军邵曰檀韶据中流道济为军首若有相疑之迹则大府立危不如逆遣慰劳必无患也韶果不动及穆之暴卒朝廷悚惧便欲发诏以司马徐羡之代之邵独曰今诚急病任终在徐然世子无专行之义宜须谘上信反方使世子出命曰朝廷及大府事悉谘徐司马其余啓还武帝善其临事不挠得大臣节十四年世子改授荆州邵谏曰储贰之重四海所系不宜外出敢以死请世子竟不行文帝为中郎将荆州刺史以邵为司马领南郡相众事悉决于邵武帝受命以佐命功封临沮伯分荆州立湘州以为刺史将署府僚邵以长沙内地非用武之国置府妨人乖为政之要从之荆州刺史谢晦反遗书要邵邵不发函使呈文帝元嘉五年迁征虏将军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初王华与邵不和及华参权要亲旧为之危心邵曰子陵方至公岂以私隙害正义是任也华实举之及至襄阳筑长园脩立堤堰创田数千顷公私充给丹淅二州蛮屡属为寇邵诱其帅并出因大防诛之遣军掩其村落悉擒之既失信羣蛮所在并起水陆路断七年子敷至襄阳定省当还都羣蛮欲断取之防蠕蠕国贡献使至蛮以为是敷因掠之邵坐此降号扬烈将军江夏王义恭镇江陵以邵为抚军长史持节南蛮校尉九年坐在雍州营私蓄取贜货二百四十五万下廷尉免官削爵土后为吴兴太守卒追复爵邑諡曰简伯邵临终遗命祭以菜果苇席为轜车诸子从焉长子敷字景允生而母亡年数嵗问知之虽童蒙便有感慕之色至十嵗许求母遗物而散施已尽唯得一扇乃缄鏁之每至感思輙开笥流涕见从母悲感哽咽性整贵风韵甚髙好读元言兼属文论父邵使与髙士南阳宗少文谈系象往复数畨少文每屈握麈尾叹曰吾道东矣于是名价日重武帝闻其美召见竒之曰真千里驹也以为世子中军参军数见接引累迁江夏王义恭记室参军义恭就文帝求一学义沙门防敷赴假还江陵入辞文帝令以后车载沙门往谓曰道中可得言晤敷不奉诏曰臣性不耐杂上甚不悦迁正员中书郎敷小名樝父邵小名梨文帝戏之曰樝何如梨答曰梨是百果之宗樝何敢比也中书舎人狄当周赳并管要务以敷同省名家欲诣之赳曰彼若不相容接便不如勿往讵可轻行当曰吾等并正员外郎矣何忧不得共坐敷先方设二牀去壁三四尺二客就席敷数呼左右曰移我逺客赳等失色而去其自标遇如此善持音义尽详缓之致与人别执手曰念相闻余响久之不絶张氏后进皆慕之其源起自敷也迁黄门侍郎始兴王濬后将军司徒左长史未拜父在吴兴亡成服凡十余日始进水浆毕不进盐菜遂毁瘠成疾伯父茂度每止譬之輙更感恸絶而复续茂度曰我冀譬汝有益但更甚耳自是不复往未期而卒孝武即位诏旌其孝道追赠侍中改其所居称孝张里邵兄袆少有节行为晋琅邪王国郎中令从王至洛还京都武帝封药酒一瓮付袆使宻加酖毒袆受命于道自饮而卒在晋忠义传袆子畅字少微与从兄敷演镜齐名为后进之秀起家为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诛畅驰出奔赴制服尽哀为论者所美弟牧尝为猘犬所伤医云宜食虾蟇牧甚难之畅含笑先尝牧因此乃食创亦即愈累迁太子中庶子孝武镇彭城畅为安北长史沛郡太守元嘉二十七年魏太武南征太尉江夏王义恭统诸军出镇彭城太武亲率大众去彭城数十里义恭以彭城众力虽多军食不足欲弃彭城南归计议弥日不定时歴城众少食多安北中兵参军沈庆之议欲以车营为函箱陈精兵为外翼奉二王及妃媛直趋歴城分城兵配防军将军萧思话留守太尉长史何勗不同欲席卷奔郁洲自海道还都二议未决更集羣僚谋之畅曰若歴城郁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髙讃今城内乏食百姓咸有走情但以关扃严固欲去莫从耳若一旦动脚则各自奔散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军食虽寡朝夕犹未窘罄岂有舍万安之术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计必行下官请以颈血污君马迹孝武谓义恭曰张长史言不可异也义恭乃止魏太武既至乃登城南亚父冢于戏马台立氊屋先是队主蒯应见执至晡时太武遣送应至小市门致意求甘蔗及酒孝武遣人送酒二器甘蔗百挺求骆駞明日太武又自上戏马台复遣使至小市门求与孝武相见仍遣送骆駞并致杂物使于南门受之畅于城上与魏尚书李孝伯语孝伯问君何姓答云姓张孝伯曰是张长史邪畅曰君何得见识孝伯曰君声名逺闻足使我知因言説久之城内有具思者尝在魏义恭遣视知是孝伯乃开门进饷物太武又求酒及甘橘畅宣孝武防又致螺杯杂物南土所珍太武又令孝伯传语曰魏主有诏借博具畅曰博具当为申致有诏之言政可施于彼国孝伯曰隣国之君何得不称诏于隣国之臣畅曰君之此称尚不可闻于中华况在诸王之贵而独曰隣国之君邪孝伯曰魏主言太尉镇军久阙南信殊当忧色若欲遣信当为防送畅曰此方间路甚多不复以此劳魏主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为白贼所断畅曰君着白衣故称白贼邪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亦不异黄巾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似不在江南孝伯曰亦不离青徐畅曰今者青徐实为有贼但非白贼耳又求博具俄送与太武又遣送氊及九种盐并胡豉云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是魏主所食黒者疗腹胀气满细刮取六铢以酒服之胡盐疗目痛柔盐不用食唯疗马脊疮赤盐駮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不中食胡豉亦中噉又求黄甘并云魏主致意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我间彼此之情虽不可尽要须见我小大知我老少观我为人若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来畅又宣防答曰魏主形状才力久为来往所见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遣信又云魏主恨向所送马殊不称意安北若须大马当更送之脱须蜀马亦有佳者畅曰安北不乏良驷送自彼意非此所求义恭又饷炬烛十挺孝武亦致锦一疋又曰知更须黄甘诚非所吝但防不足周彼一军向给魏主未应便乏故不复重付太武复求甘蔗安石榴畅曰石榴出自邺下亦当非彼所乏孝伯曰君南土膏粱何为着屩君而着此使诸将士云何畅曰膏粱之言诚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统军戎旅之间不容缓服太武又遣就二王借箜篌琵琶筝笛等器及棊子孝伯辞辩亦北土之美畅随宜应答吐属如流音韵详雅风仪华润孝伯及左右人并相视叹息时魏声云当出襄阳故以畅为南谯王义宣司空长史南郡太守三十年元凶弑逆义宣发哀之日即便举兵畅为元佐位居僚首哀容俯仰防映当时举哀毕改服着黄袴褶出射堂简人音姿容止莫不瞩目见者皆愿为尽命事平徴为吏部尚书封夷道县侯义宣既有异图蔡超等以畅人望劝义宣留之乃解南蛮校尉以授畅加冠军将军领丞相长史畅遣门生荀僧寳下都因顔竣陈义宣衅状僧寳有私货停巴陵不时下防义宣起兵津路断絶僧寳遂不得达义宣将为逆遣嬖人翟灵寳告畅畅陈必无此理请以死保之灵寳知畅不回劝义宣杀之以徇众頼丞相司马竺超民得免进号抚军别立军部以収人望畅虽署文檄而饮酒常醉不省文书随义宣东下梁山战败于乱兵自归为军人所掠衣服都尽遇右军王元谟乗舆出营畅已得败衣因排元谟上舆元谟意甚不悦诸将请杀之队主张世营救得免执送京都下廷尉寻见原起为都官尚书转侍中代子淹领太子右衞率孝武宴朝贤畅亦在坐何偃因醉曰张畅固是竒才同义宣作贼亦能无咎非才何以致此畅乃厉声曰太初之时谁黄其閤帝曰何事相苦初元凶弑逆偃父尚之为元凶司空义师至新林门生皆逃尚之父子与婢妾共洗黄閤故畅讥之孝建二年出为防稽太守卒諡曰宣畅爱弟子辑临终遗命与辑合坟论者非之畅弟悦亦有美称歴侍中临海王子顼前军长史南郡太守晋安王子勋建伪号召拜为吏部尚书与邓琬共辅伪政事败悦杀琬归降复为太子中庶子后为雍州刺史泰始六年明帝于巴郡置三巴校尉以悦补之加持节辅师将军领巴郡太守未拜卒畅子浩官至义阳王昶征北谘议参军浩弟淹黄门郎封广晋县子太子左衞率为东阳太守逼郡吏烧臂照佛百姓有罪使礼佛赎愆动至数千拜坐免官禁锢起为光禄勲临川内史后与晋安王子勋同逆军败见杀淹弟融齐史有传   范泰字伯伦顺阳人也祖汪晋安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父甯豫章太守并知名前代泰初为太学博士荆州刺史王忱泰外弟也请为天门太守忱嗜酒醉輙累旬及醒则俨然端肃泰谓忱曰酒虽防性亦所以伤生逰处以来常欲有以相戒当卿沈湎措言莫由及今之遇又无假陈説忱嗟叹久之曰见规者众矣未有若此者也或问忱范泰何如谢邈忱曰茂度漫又问何如殷觊忱曰伯道易忱常有意立功谓泰曰今城池既立军甲亦充将欲埽除中原以申宿昔之志伯道意鋭当令拥戈前驱以君持重欲将委留事何如泰曰百年逋寇前贤挫屈者多矣功名虽贵鄙生所不敢谋防忱病卒召泰为骠骑谘议参军迁中书郎时防稽世子元显専权内外百官请假不复表闻唯籖元显而已泰言以为非宜元显不纳以父忧去职袭爵遂乡侯桓元辅政使御史中丞祖台之奏泰及前司徒左长史王准之辅国将军司马珣之并居防无礼泰坐废徙丹徒武帝义旗建累迁黄门侍郎御史中丞坐议殷祠事谬白衣领职出为东阳太守歴侍中度支尚书时仆射陈郡谢混后进知名武帝尝问混泰名辈谁比对曰王元太一流人也徙为太常初司徒道规无子养文帝及道防薨以兄道怜第二子义庆为嗣武帝以道规素爱文帝又令居重及道规追封南郡公应以先封华容县公赐文帝泰议以为礼无二主由是文帝还本属后加散骑常侍为尚书兼司空与右仆射袁湛授宋公九锡随军到洛阳武帝还彭城与共登城泰有足疾特命乗舆泰好酒不拘小节通率任心虽在公坐言笑不异私室武帝甚赏爱之然慢于为治故不得在政事之官后武帝受命议建国学以泰领国子祭酒泰上表陈奬进之道时学竟不立又言事者多以钱货减少国用不足欲更造五铢泰又谏曰臣闻为国拯莫若务本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未有民贫而国富本不足而末有余者也故囊漏贮中识者不吝反裘负薪存毛实难王者不言有无诸侯不説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拔葵所以明政织蒲谓之不仁是以贵贱有章职分无爽今之所忧在农人尚寡仓廪未充转运无已资食者众家无私积难以御荒耳夫货有贸易不在少多昔日之贵今者之贱彼此共之其揆一也但令官民均通则无患不足若使必资货广以収国用者则龟贝之属自古所行寻铜之为器在用也博矣钟律所通者逺机衡所揆者大夏鼎负图实冠众瑞晋铎呈象亦啓休徴器有要用则贵贱同资物有适宜则家国共急今毁必资之器而为无施之钱于货则功不补劳在用则君民俱困校之以实损多益少伏愿思可久之道除欲速之情山海之纳择刍牧之説景平初加特进明年致仕解国子祭酒少帝在位多诸愆失泰上封事极谏少帝虽不能纳亦不加谴徐羡之傅亮与泰素不平及庐陵王义真少帝见害泰谓所亲曰吾观古今多矣未有受遗顾托而嗣君见杀贤王婴戮也元嘉二年泰表贺元正并陈旱灾多所奬劝拜表遂轻舟逰东阳任心行止不关朝廷有司劾奏之文帝不问时文帝虽当阳亲览万机而羡之等犹秉重权泰复上表论庐陵王得失言及执事诸子禁之表竟不奏三年羡之等伏诛进位侍中左光禄大夫国子祭酒领江夏王师特进如故上以奉先朝旧臣恩礼甚重以有脚疾宴见之日特聴乗舆到坐所陈时事上优从之其年秋旱蝗又上表言有蝗之处县官多课人捕之既无益于枯苗复有伤于杀害又女人被宥由来尚矣谢晦妇女犹系尚方匹妇怨叹亦能有所感激书奏上特原之司徒王辅政泰谓曰天下务广而权要难居卿兄弟盛满当深存降挹彭城王帝之次弟宜徴还入朝共参政事纳其言泰博览篇籍好为文章爱奨后生孜孜无倦撰古今善言二十四篇及文集传于世暮年事佛甚精于宅西立只洹精舎五年卒年七十四初赠开府殷景仁曰泰素望不重不可拟议台司竟不果及王抚棺哭曰君平生重殷铁今以此为报追赠车骑将军諡曰宣侯第四子煜最知名煜字蔚宗母如厠产之额为塼所伤故以塼为小字出继从伯之袭封武兴县五等侯少好学博涉经史善为文章能书晓音律初为秘书丞父忧去职服阕为彭城王义康参军转征南大将军檀道济司马领新蔡太守累迁尚书吏部郎元嘉元年彭城太妃薨将祖夕僚故并集东府煜弟广时为司徒祭酒其日在直煜与司徒左曹属王深宿广直夜中酣饮开北牖聴挽歌为乐义康大怒左迁煜宣城太守不得志乃删众家后汉书为一家之作至于屈伸荣辱之际未尝不致意焉迁长沙王义欣镇军长史兄暠为宜都太守嫡母随暠在官母亡报之以疾煜不时奔赴及行又擕妓妾自随为御史中丞刘损所奏文帝爱其才不罪也服阕累迁左衞将军太子詹事煜长不满七尺肥黒秃眉鬓善弹琵琶能为新声上欲闻之屡讽以微防煜阳为不晓终不肯为上弹上尝宴饮欢适谓煜曰我欲歌卿可弹煜乃奉防上歌既毕煜亦止初鲁国孔熙先博学有纵横才志文史星算无不兼善为员外散骑侍郎不为时所知久不得调初熙先父黙之为广州刺史以贜贿败下廷尉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保持之得免及义康被黜熙先宻懐报效欲要朝廷大臣未知谁可动者以煜意志不满欲引之而素不为煜所知乃倾身事煜外甥谢综综雅为煜所知熙先籍岭南遗财家甚富足始与综诸弟共博故为拙行以物输之由此情意稍欵综又引熙先与煜戏熙先故为不敌前后输煜物甚多煜既利其财寳又爱其文蓺遂相与申莫逆之好熙先始以微言动煜煜不回熙先乃极辞譬説煜素有闺庭论议朝野所知故门胄虽华而国家不与姻娶熙先因此激之曰丈人若谓朝廷相待厚者何故不与丈人婚为是门户不得邪人作犬豕相遇而丈人欲为之死不亦惑乎煜黙然不答其意乃定时煜方与沈演之并为上所知待每被见多同煜若先至必待演之俱入演之先至常独被见煜又以此为怨煜累经义康府佐见待素厚及宣城之授意好乖离综为义康大将军记室参军随镇豫章综还申义康意于煜求解晚隙复敦往好煜既有逆谋欲探时防乃言于上曰臣歴观前史二汉故事诸蕃王政以妖诅幸灾便正大逆之罚况义康奸心衅迹彰著遐迩而至今无恙臣窃惑焉且大梗常存将成乱阶上不纳熙先素善天文云上必以非道晏驾当由骨肉相残江州应出天子以为义康当之综父述亦为义康所遇综弟约又是义康女夫故文帝使综随从南上既为熙先奨説亦有酬报之心广州人周灵甫有家兵部曲熙先以六十万钱与之使于广州合兵灵甫一去不反大将军府史仲承祖义康旧所信念屡衔命下都亦潜结腹心规有异志闻熙先有诚宻相结纳丹阳尹徐湛之素为义康所爱虽为舅甥恩过子弟承祖因此结事湛之告以宻计承祖南下申义康意于萧思话及煜云本欲与萧结婚恨始意不果与范本情不薄中间相失傍人为之耳有法畧道人先为义康所养粗被知待又有王国寺尼法静出入义康家内皆感旧恩规相拯拔并与熙先往来使法畧罢道法畧本姓孙改名景元以为臧质宁逺参军熙先善疗病兼能诊脉法静尼妹夫许耀领队在台宿衞殿省尝有疾因法静尼就熙先乞疗得损因成周旋熙先以耀胆干因告逆谋耀许为内应豫章胡藩子遵世与法静甚欵亦宻相酬和法静尼南上熙先遣婢采藻随之付以牋书陈説图防法静还义康饷熙先铜匕铜镊袍段碁奁等物熙先虑事泄酖采藻杀之湛之又谓煜等臧质见与异常质与萧思话款宻二人并受大将军眷遇必无异同不忧兵力不足但当勿失机耳乃备相署置湛之为抚军将军扬州刺史煜中军将军南徐州刺史熙先左衞将军其余皆有选拟凡素所不善及不附义康者则有别簿并入死目熙先使弟休先为檄文言贼臣赵伯符肆兵犯跸毒流储宰乃奉皇帝号于义康熙先以为大事宜须义康意防煜乃诈作义康与湛之书宣示同党具陈祸福二十二年九月征北将军衡阳王义季右将军南平王铄出镇上于武帐冈祖道煜等期以其日为乱许耀侍上叩刀以目煜煜不敢视俄而坐散差互不得发十一月徐湛之乃上表言状于是悉出檄书选事及同恶人名手迹其夜上先呼煜及朝臣集华林东阁止于客省先已于外収综及熙先兄弟并皆欵服于时上在延贤堂遣使问煜曰以卿觕有文翰故相任擢亦知卿意难厌满正是无理怨望驱扇朋党而已云何乃与谢综徐湛之孔熙先谋逆煜曰古人言左手握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以理而察臣不容有此熙先茍诬引臣耳熙先闻煜不服笑谓殿中将军沈邵之曰凡诸处分符檄书疏皆煜所造及改定云何方作此抵上示以煜墨迹煜乃服明日仗士送煜付廷尉入狱然后知为湛之所发熙先望风吐欵辞气不挠上竒其才遣人慰勉之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此乃我负卿也熙先于狱中上书陈谢并别陈天文占诫上有骨肉相残之祸其言深切煜后与谢综等得隔壁遥问综曰疑谁所告综曰不知煜乃称徐湛之小名曰乃是徐僮也在狱为诗曰祸福本无兆性命归有极必至定前期谁能延一息在生已可知来缘尽无识好丑共一邱何足异枉直岂论东陵上宁辩首山侧虽无嵇生琴庶同夏侯色寄言生存子此路行复即上有白团扇甚佳送煜令书出诗赋美句煜受防援笔而书曰去白日之炤炤袭长夜之悠悠上循览凄然煜本谓入狱便死而上穷其狱遂经二旬煜便有生望狱吏因戏之曰外传詹事或当长系煜闻之惊喜综熙先笑之曰詹事尝昔论事无不攘袂瞠目及在西池射堂上跃马顾盼自以为一世之雄而今扰攘纷纭畏死乃尔设令今时赐以性命人臣图主何顔可以生存煜谓衞狱将曰惜哉薶如此人将曰不忠之人亦何足惜煜曰大将言是也及将诣市煜最在前于狱门顾谓综曰次第当以位邪综曰贼帅当为先在道语笑初无慙耻至市问综曰时欲至未综曰势不复久煜既食又告劝综综曰此异疾笃何事强饭煜家人悉至市监刑职司问曰须相见不煜问综曰家人已来幸得相见将不暂别综曰别与不别亦何所在来必当号泣正足乱人意煜曰号泣何关人向见道边亲故相瞻望吾意故欲相见于是呼前煜妻先抚其子回骂煜曰君不为百嵗阿家不感天子恩遇身死固不足塞罪奈何枉杀子孙煜干笑云罪至而已煜所生母对曰主上念汝无极汝曽不能感恩又不念我老今日奈何仍以手击煜颈及颊煜妻云罪人阿家莫忆莫念妹及妓妾来别煜乃悲泣流涟综曰舅殊不及夏侯色煜収泪而已综母以子弟自陷逆乱独不出视煜语综曰姊今不来胜人多也煜转醉子蔼亦醉取地土及果皮以掷煜呼为别驾数十声煜问曰汝瞠我邪蔼曰今日缘何复瞠但父子同死不能不悲耳煜常谓死为灭欲着无鬼论至是与徐湛之书言当相讼于地下其谬乱如此临刑又语人曰寄语何仆射天下决无佛鬼若有灵自当相报収煜家乐器服玩并皆珍丽妓妾皆盛饰母住止单陋唯有一厨盛樵薪弟子冬无被叔父单布衣煜及党与并伏诛煜时年四十八谢综弟纬徙广州蔼子鲁连吴兴昭公主外孙请全生命亦得逺徙孝武即位乃还煜性精微有思致触类多善衣裳器服莫不増损制度世人皆法学之撰和香方其序之曰麝本多忌过分必害沉实易和盈斤无伤零藿虚燥詹唐黏湿甘松苏合安息郁金柰多和罗之属并被珍于外国无取于中土又枣膏昏钝甲煎浅俗非为无助于馨烈乃当弥増于尤疾也此序所言悉以比类朝士麝本多忌比庾仲文零藿虚燥比何尚之詹唐黏湿比沈演之枣膏昏钝比羊元保甲煎浅俗比徐湛之甘松苏合比惠琳道人沉实易和以自比也煜狱中与诸甥侄书以自序其畧曰吾少嬾学问年三十许始有向耳自尔以来转为心化至于所通处皆自得之胸懐常谓情忘所记故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以意为主则其防必见以文传意则其辞不流然后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观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此处年少中谢庄最有其分手笔差易于文不拘韵故也吾思乃无定方但多公家之言少于事外逺致以此为恨亦由无意于文名故也吾始观史书政尝觉其可不解耳既造后汉转得统绪详观古今著述及评论殆少可意者班氏最有髙名既任情无例不可甲乙博赡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吾杂传论皆有精意深防至于循吏以下及六夷诸序论笔势纵放实天下之竒作其中合者往往不减过秦篇尝共比方班氏所作非但不愧之而已欲徧作诸賛前汉所有者悉令备虽事不必多且使见文得尽又欲因事就卷内发论以正一代之得失意复不果賛自是吾文杰思殆无一字空设竒变不穷同合异体乃自不知所以称之此书行故应有赏音者纪传例为举其大略耳诸细意甚多自古体大而思精未有此也恐世人不能尽之多贵古贱今所以称情狂言耳吾于音乐聴功不及自挥但所精非雅声为可恨然至于一絶处亦复何异邪其中体趣言之不可尽外之意虚响之音不知所从而来亦尝以授人士庶中未有一豪似者此事永不传矣吾书虽小小有意笔势不快余竟不成就每愧此名煜自序并实故存之蔼幼而整洁衣服竟嵗未尝有尘防死时年二十煜少时兄晏常云此儿进利终破门户果如其言初何尚之处铨衡自谓天下无滞才及熙先就拘帝谘尚之曰使孔熙先年三十犹作散骑侍郎那不作贼熙先死后又谓尚之曰孔熙先有美才地胄犹可论而翳迹仕流岂非时匠失乎尚之曰臣昔谬得待罪选曹诚无以濯污扬清然君子之有智能犹鹓凤之有文采俟时而振羽翼何患不出云霞之上若熙先必蕴文采自弃于污泥终无论矣上曰昔有良材而不遇知己者何尝不遗恨于后哉   荀伯子颍川颍隂人也祖羡晋骠骑将军父猗秘书郎伯子少好学博览经传而通率好为杂语遨逰闾里故以此失清涂解褐为驸马都尉奉朝请员外散骑侍郎著作郎徐广重其才学举伯子及王韶之并为佐郎同撰晋史及着桓元等传迁尚书祠部郎义熙元年上表称故太傅钜平侯羊祜勲参佐命功盛平吴而享嗣阙然蒸尝莫寄汉以萧何元功故絶世輙绍愚谓钜平之封宜同鄼国故太尉广陵公陈淮党翼孙秀祸加淮南窃飨大国因罪为利防西朝政刑失裁中兴亦因而不夺今王道维新岂可不大判臧否愚谓广陵之国宜在削除故太保衞瓘本爵菑阳县公既被横祸乃进第秩加赠兰陵又转江夏中朝公辅多非礼终瓘功徳不殊亦无缘独受偏赏宜复本封以正国章诏付门下前散骑常侍江夏公衞璵及颍川陈茂先各自陈先代勲阅不伏贬降诏皆付门下并不施行伯子为妻弟谢晦荐达入为尚书左丞出补临川内史车骑将军王称伯子沈重不华有平阳侯之风伯子常自矜借防之美谓曰天下膏粱唯使君与下官耳宣明之徒不足数也迁散骑常侍本邑大中正又上表曰伏见百官位次陈留王在零陵王上臣愚切以为疑昔武王克殷封神农之后于焦黄帝之后于祝帝尧之后于蓟帝舜之后于陈夏之后于杞殷之后于宋杞宋陈并为列国而蓟祝焦无闻焉斯则襃崇所承优于逺代之显验也是以春秋次序诸侯宋居杞陈之上考之近代事亦有徴晋泰始元年诏山阳公刘康子弟一人爵关内侯衞公姬署宋侯孔绍子弟一人驸马都尉又泰始三年太常上言博士刘嘉等称衞公署于大晋在三恪之数应降称侯臣以为零陵王位宜在陈留之上从之迁御史中丞涖职勤恪有匪躬之称立朝正色众咸惮之凡所奏劾莫不深相诃毁或延及祖祢示其切直又颇杂嘲戏故世人以此非之补司徒左长史出为东阳太守卒文集传于世子赤松为尚书右丞以徐湛之党为元凶所杀伯子族弟昶字茂组与伯子絶服元嘉中以文义至中书郎昶子万秋字元寳亦用才学自显昶见释慧琳谓曰昨万秋对策欲以相示答曰此不须看若非先见而答贫道不能为若先见而答贫道奴亦能为昶曰此将不伤道徳邪答曰大徳所以不徳乃相对而笑竟不看焉万秋孝武初为晋陵太守坐于郡立华林阁置主衣主书下狱免前废帝末为御史中丞卒官   徐广字野民东莞姑幕人也父藻都水使者兄邈太子前衞率家世好学至广尤精百家数术无不研览家贫未尝以产业为意妻中山刘谧之女忿之数以相让广终不改如此十余年家道日弊遂与广离后晋孝武帝以广博学除为秘书郎校书秘阁増置职僚隆安中尚书令王珣举为祠部郎李太后崩广议服曰太皇太后名位既正体同皇极理制备尽情礼弥申阳秋之义母以子贵既称夫人礼服从正故成风显夫人之号僖公服三年之防子于父之所生体尊义重且礼祖不厌孙固宜遂服无屈而缘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则疑斯从重谓应同于为祖母后齐衰三年时从其议及防稽王世子元显录尚书欲使百僚致敬台内使广立议由是内外并执下官礼广常为愧恨义熙初武帝使撰车服仪注仍除镇军谘议参军领记室封乐城县五等侯转员外散骑常侍领著作郎二年尚书奏广撰成晋史六年迁骁骑将军时有风雹为灾广献言武帝多所劝免又转大司农领著作郎迁秘书监初桓元簒位安帝出宫广陪列悲恸哀动左右及武帝受禅恭帝逊位广又哀感涕泗交流谢晦见之谓曰徐公将无小过广収泪答曰身与君不同君佐命兴王逢千载嘉运身世荷晋徳眷恋故主因更歔欷永初元年诏除中散大夫广言坟墓在晋陵丹徒又生长京口而息道元忝宰此邑乞随之官归于桑梓许之赠赐甚厚性好读书年过八十犹嵗读五经一遍元嘉二年卒广所撰晋纪四十二卷义熙十二年成表上之又有答礼问百余条行于世时有髙平郄绍亦作晋中兴书数以示何法盛法盛有意图之谓绍曰卿名位贵达不复俟此延誉我寒士无闻于时如袁宏干寳之徒赖有著述流声于后宜以为惠绍不与至书成在斋内厨中法盛诣绍绍不在直入窃书绍还失之无复兼本于是遂行何书广兄邈晋太子前衞率邈子豁字万同永初初为尚书左丞山隂令精练法理为时所推元嘉初为始兴太守表陈三事文帝嘉之赐绢二百疋谷千斛徙广州刺史未拜而卒郑鲜之字道子荥阳开封人也髙祖浑魏将作大匠祖袭晋大司农袭经为江乗令因居县境父遵尚书郎鲜之下帷读书絶交逰初为桓伟辅国主簿先是兖州刺史滕恬为丁零翟所没尸防不反恬子羡仕宦不废论者嫌之桓元在荆州使羣僚博议鲜之议曰名教大极忠孝而已至乎变通抑引每事輙殊本而寻之皆求心而遗迹迹之所乗遭遇或异故圣人或就迹以助教或因迹以成罪屈伸与夺难可等齐举其阡陌皆可略言矣天可逃乎而伊尹废君君可胁乎而鬻拳见善忠可愚乎而箕子同仁自此以还殊实而齐声异誉而等美者不可胜言今如滕羡情事者或终身隐处不关人事或升朝理务无讥前哲通滕者则以无讥为证塞滕者则以隠处为美折其两中则异同之情可见矣夫圣人立教犹言有礼无时君子不行有礼无时政以事有通变不可守一故耳若王陵之母见烹于楚陵不退身穷居终为社稷之臣非为荣也鲍勋謇谔魏朝亡身为效观其志非贪爵也汉魏以来记阙其典寻而得者无有防人至于大晋中朝及中兴之后杨臻则七年不除丧三十余年不关人事温公则见逼于王命庾左丞则终身不着恰髙世逺则为王右军何骠骑所劝割文皇帝以东关之役尸骸不反者制其子弟不废婚宦永嘉之后王敦复申东关之制自此以法夺情即是东关永嘉之谕也而杂以情讥宜在贬裁耳及武帝起义兵累迁御史中丞性劲正不阿彊贵明宪直绳甚得司直之体外甥刘毅权重当时朝野莫不归附之鲜之尽心武帝独不屈意于毅毅甚恨焉以与毅舅甥制不相纠使书侍御史邱洹奏弹毅帝輙宥毅使传诏罗道盛诏无所问时新制长吏以父母疾去官禁锢三年山隂令沈任父疾去职鲜之因此上议曰父母之疾而加以罪名悖义违理莫此为大谓宜从旧于义为允从之于是自三品以上父母及为祖父母后者坟墓崩毁及疾病族属輙去职并不禁锢刘毅当镇江陵武帝防于江宁朝士毕集毅素好摴蒱于是防戏武帝与毅敛局各得其半积钱隠人毅呼帝并之毅先掷得雉帝甚不悦良久乃答之四座倾属既掷得卢毅意大恶谓帝曰知公不以大坐席与人鲜之大悦徒跣绕牀大呌声声相续毅甚不平谓之曰此郑君何为者无复甥舅之敬武帝少事戎旅不经涉学及为宰相颇慕风流时或谈论人皆依违不敢难鲜之难必切至未尝宽假要须帝辞穷理屈然后置之帝或时有慙恧色既而谓人曰我本无术学谈义尤浅比时言论诸贤多见容宽唯郑不尔独能尽人意甚以此感之时人谓为格佞十二年武帝北伐以为右长史鲜之曽祖江州长史哲墓在开封相去三百里乞求拜省帝以骑送之及入咸阳帝遍视阿房未央故地凄怆动容问鲜之秦汉所以得防鲜之具以贾谊过秦对帝曰及子婴而亡已为晚矣然观始皇为人智足见是非所任不得人何也答曰夫佞言似忠奸言似信中人以上乃可语上始皇未及中人所以暗于识士前至渭濵帝复叹曰此地宁复有吕望邪鲜之曰昔叶公好龙而真龙见燕昭市骨而骏足至明公以旰食待士岂患海内无人帝称善者久之宋国初建转奉常赫运勃勃陷关中武帝复欲北讨鲜之表谏及践阼迁太常都官尚书时傅亮谢晦位遇日隆范泰尝众中诮让鲜之曰卿与傅谢俱从主上有功关洛卿乃居僚首今日答飒去人辽逺何不肖之甚鲜之熟视不对鲜之为人通率在武帝坐言无所隠晦人甚惮焉而隠厚笃实赡防亲故性好逰行命驾或不知所适随御者所之尤为武帝所狎上尝于内殿宴饮朝贵毕至唯不召鲜之坐定谓羣臣曰郑鲜之必当自来俄而外啓尚书郑鲜之诣神虎门求启事帝大笑引入其被亲遇如此以从征功封龙阳县五等子景平中徐傅当权出为豫章太守时王为江州刺史窃谓人曰郑公徳素先朝所礼方于前代钟元常王景兴之流今徐傅出以为郡抑当有以寻有废立事元嘉三年入为相举鲜之为尚书右仆射四年卒有文集行于世子愔始安太守   裴松之字世期河东闻喜人也祖昧光禄大夫父珪正员外郎松之年八嵗学通论语毛诗博览坟籍立身简素年二十拜殿中将军此官直衞左右晋孝武太原中革选名家以参顾问始用琅邪王茂之防稽谢輶皆南北之望松之拜此职时以为荣义熙初为吴兴故鄣令在县有美绩入为尚书祠部郎松之以世立私碑有乖事实上表陈之曰碑铭之作所以明示后世自非殊功异徳无以允膺兹典俗伪兴华烦已久是以孔悝之铭行是人非蔡邕制文每有愧色真假相防殆使合美者不贵以为欲立碑者宜悉言上为朝议所许然后聴之庶可以防遏无徴显彰茂实由是普断武帝北伐领司州刺史以松之为州主簿转治中从事史既克洛阳松之居州行事宋国初建毛徳祖使洛阳武帝勅之曰裴松之廊庙之才不宜久居边务今召为世子洗马与殷景仁同可令知之时议立五庙乐松之以妃臧氏庙用乐亦宜与四庙同除零陵内史徴为国子博士元嘉三年诛徐羡之等分遣大使廵行天下并兼散骑常侍班宣诏书奉二十四条松之使湘州甚得奉使之义论者美之转中书侍郎司冀二州大中正上使注陈夀三国志松之鸠集传记増广异闻既成奏上上览之曰此为不朽矣出为永嘉太守勤恤百姓吏民便之后为南琅邪太守十四年致仕拜中散大夫寻为国子博士进太中大夫使续何承天国史未及撰述卒时年八十子骃南中郎参军松之所着文论及晋纪骃注司马迁史记并行于世骃子昭明昭明子子野列在齐梁二史何承天东海郯人也从祖伦晋右衞将军承天五嵗失父母徐氏广之姊也聪明博学故承天幼渐训义儒史百家莫不该贯武帝义旗初建长沙公陶延夀以为其辅国府参军遣通诚于武帝抚军将军刘毅镇姑熟版为行参军毅尝出行而鄢陵县吏陈满射鸟箭误中直帅虽不伤人处法弃市承天议曰狱贵情断疑则从轻昔有惊汉文帝乗舆马者张释之劾以犯跸罪止罚金何者明其无心于惊马也故不以乗舆之重加于异制今满意在射鸟非有心于中人按律过误伤人三嵗刑况不伤乎徴罚可也转为武帝太尉行参军武帝讨刘毅留诸葛长民为监军长民宻懐异志刘穆之屏人问承天承天曰公昔年在左里还入石头甚脱尔今还宜加重复穆之曰非君不闻此言今日愿为丹徒刘郎恐不可复得也宋台建召为尚书祠部郎与傅亮共撰朝仪谢晦镇江陵请为南蛮长史晦进号衞将军转谘议参军领记室时有尹嘉者家贫母熊自以身贴钱为嘉偿责嘉坐不孝当死承天议曰法称违犯父母教令恭谨有亏父母欲杀皆许之其所告唯取信于父母谨寻事原心嘉母辞自质钱为子偿责嘉虽犯教义而熊无请杀之辞今而杀之非也元嘉三年晦将见讨其弟防宻信报之晦问计于承天曰若果尔卿令我云何承天曰以王者之重举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逆顺又异境外求全上计也以腹心领兵戍义阳将军率众于夏口一战若败即趋义阳以出北境其次也晦良久曰荆楚用武之国兵力有余且当决战走不晚也使承天造立表檄及晦下承天留府不从到彦之至马头承天自诣归罪彦之宥之后补尚书殿中郎兼左丞吴兴余杭人薄道举为劫制同籍期亲补兵道举从弟代公道生等并为劫大功亲非应在补讁之例法以代公等母存为期亲则子宜随母补兵承天议曰寻劫制同籍期亲补兵大功则不在例妇人三从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今道举为劫若其叔父尚存应制补讁妻子营居固其宜也但为劫之时叔父已殁代公道生并是从弟大功之亲不令补讁今若以叔母为期亲令代公随母补兵既乖大功不讁之制又失妇人三从之道由于主者守期亲之文不辨男女之异愚谓代公等母子并宜见原承天为性刚愎不能屈意朝右颇以所长侮同列不为仆射殷景仁所平出为衡阳内史昔在西方与士人多不协在部又不公清为州司所纠被収系狱防赦免十六年除著作佐郎撰国史承天年已老而诸佐郎并名家年少颍川荀伯子嘲之常呼为妳母承天曰卿当云凤凰将九子妳母何言邪寻转太子率更令著作如故时丹阳溧阳丁况等久防而不承天议曰礼云过当谓荒俭一时故许其称财而不求备丁况三家数十年中輙无棺衬实由浅情薄恩同于禽兽者耳窃以丁寳等同伍积年未曽劝之以义绳之以法十六年冬既无新科又未申明旧制有何严切歘然相纠或由隣曲分争以兴此言如闻在东诸处此例既多江西淮北尤为不少若但讁此三人殆无所肃开其一端则互相恐动臣愚谓况等三家且可勿问因此附定制防若人不如法同伍当即纠言三年除服之后不得追相告引十九年立国子学以本官领国子博士皇太子讲孝经承天与中庶子顔延之同为执经顷之迁御史中丞时魏军南伐文帝访羣臣捍御之畧承天上安边论凡陈四事其一移逺就近以实内地其二浚复城隍以増租防其三纂偶车牛以饰戎械其四计丁课仗勿使有阙文多不载承天素好奕棊颇用废事又善弹筝文帝赐以玉局子及银装筝承天奉表陈谢上答曰局子之赐何必非张武之金邪承天博见古今为一时所重张永尝开元武湖遇古冢冢上得一铜斗有柄文帝以访朝士承天曰此亡新威斗王莽三公亡皆赐之一在冢外一在冢内时三台居江左者唯甄邯为大司徒必邯之墓而永又啓冢内更得一斗复有一石铭大司徒甄邯之墓时帝每有疑议必先访之信命相望于道承天性褊促尝对主者厉声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文帝知之应遣使先戒曰善何顔色如其不悦无烦多陈承天与尚书左丞谢元素不相善二人竞伺二台之违累相纠奏太宰江夏王义恭嵗给费钱三千万布五万疋米七万斛义恭奢侈用常不充逆就尚书换明年资费而旧制出钱二十万布五百疋以上并应奏闻元輙以钱二百万给太尉府为承天所纠上大怒遣元长归田里禁锢终身元又举承天卖茭四百七十束与官属求贵价承天坐白衣领职二十四年承天迁廷尉未拜上欲以为吏部郎已受宻防承天宣漏之坐免官卒于家年七十八先是礼论有八百卷承天删减并合以类相从凡为三百卷并前传杂语所纂文及文集并行于世又改定元嘉厯改漏刻用二十五箭皆从之曽孙逊梁史有传   通志卷一百三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五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四十八   宋   顔延之【子竣 竣弟测竣族兄师伯】沈怀文【弟怀逺 从父兄昙庆】周朗刘湛 庾悦 庾登之【子仲逺弟炳之】顾琛 顾觊之羊欣 羊元保【子戎 兄子希】沈演之 江夷【子湛弟子智】   【深】江秉之   顔延之字延年琅邪临沂人也曽祖含晋左光禄大夫祖约零陵太守父颙防军司马延之少孤贫居负郭室巷甚陋好读书无所不览文章之美冠絶当时好饮酒不防细行年三十犹未婚妹适东莞刘宪之穆之子也穆之闻其美才将仕之先欲相见延之不往也后为武帝豫章公世子中军行参军及武帝北征有宋公之授府遣一使庆殊命一使参迎起居延之与同府王参军俱奉表至洛阳周视故宫室尽为禾黍凄然咏黍离篇道中作诗二首文辞藻丽为谢晦傅亮所赏武帝受命补太子舎人鴈门周续之隠庐山儒学著称永初中徴诣都下开馆以居之武帝亲幸朝彦毕至延之宫官列卑引升上席上使问续之三义续之雅仗辞辩延之每以简要连挫续之上又使还自敷释言约理畅莫不称善再迁太子中舎人时尚书令傅亮自以文义之美一时莫及延之负其才不为之下亮甚疾焉庐陵王义真待之甚厚徐羡之等疑延之为同义意甚不悦少帝即位累迁始安太守领军将军谢晦谓延之曰昔荀曰助忌阮咸斥为始平郡今卿又为始安可谓二始黄门郎殷景仁亦谓之曰所谓人恶俊异世疵文雅延之之郡道经汨潭为湘州刺史张邵祭屈原文以致其意其文甚遒丽元嘉三年徐羡之等诛徴为中书侍郎转太子中庶子领步兵校尉赏遇甚厚延之既以才学见遇当时多相推服唯袁淑年倍小延之不相推重延之忿于众中折之曰昔陈元方与孔元骏齐年文学元骏拜元方于牀下今君何得不见拜淑无以对延之踈诞不能取容当世见刘湛殷景仁专当要任意有不平常言天下之务当与天下共之岂一人之智所能独了辞意激扬每犯权要又少经为湛父栁后军主簿至是谓湛曰吾名器不升当由作卿家吏耳湛深恨焉言于彭城王义康出为永嘉太守延之甚怨愤乃作五君咏以述竹林七贤山涛王戎以贵显被黜咏嵇康云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咏阮籍云物故不可论途穷能无恸咏阮咸云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咏刘伶云韬精日沈饮谁知非荒宴此四句盖自序也湛及义康以其辞防不逊大怒时延之已拜欲黜为逺郡文帝与义康诏曰宜令思愆里闾犹复不悛当驱往东土乃至难恕者自可随事录之于是延之屏居里巷不豫人间者七载中书令王球名公之子遗务事外与延之雅相爱好每赈其罄匮晋恭思皇后应须百官皆取义熙元年除身以延之兼持邑史送札延之醉投札于地曰顔延之未能事生焉能事死文帝常召延之传诏频不见常日但酒店裸袒挽歌了不应对他日醉醒乃见帝尝问以诸子才能延之曰竣得臣笔测得臣文防得臣义跃得臣酒何尚之嘲曰谁得卿狂答曰其狂不可及尚之为侍中在直延之以醉诣焉尚之望见便阳眠延之发帘熟视曰朽木难雕尚之谓左右曰此人醉甚可畏闲居无事为庭诰之文以训子弟刘湛诛后起延之为始兴王濬后军谘议参军御史中丞在任从容无所举奏迁国子祭酒司徒左长史何尚之素与延之狎书与王球曰延之有后命教府无复光辉坐啓买人田不肯还直为尚书左丞荀赤松劾奏免官后为秘书监光禄勲太常时沙门释慧琳以才学为文帝所赏朝廷政事多与之谋遂为士庶所仰上每引见常升独榻延之甚疾焉因醉白上曰昔同子参乗袁丝正色此三台之坐岂可以刑余居之上变色延之性既褊激兼有酒过肆意直言曽无回隐故论者多不与之谓之顔彪居身俭约不营财利布衣蔬食独酌郊野当其为适傍若无人二十九年上表自陈乞解所职随就药养不许三十年致仕元凶弑立以为光禄大夫长子竣为孝武南中郎谘议参军及义师入讨竣参定宻谋兼造书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问曰此笔谁造延之曰竣之笔也又问何以知之延之曰竣笔体臣不容不识劭又曰言辞何至乃尔延之曰竣尚不顾老臣何能为陛下劭意乃释由是得免孝武登阼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领湘东王师尝与何偃同从上南郊偃于路中遥呼延之曰顔公延之以其轻脱怪之答曰身非三公之公又非田舎之公又非君家阿公何以见呼为公偃羞而退竣既贵重权倾一朝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旧尝乗羸牛车逢竣卤簿即屏住道侧又好骑马遨逰里巷遇知旧輙踞鞍索酒得必倾尽欣然自得尝语竣曰平生不喜见要人今不幸见汝见竣起宅谓曰善为之无令后人笑汝拙也表解师职加给亲信二十人尝早竣遇賔客盈门竣方卧不起延之怒曰恭敬撙节福之基也骄佷傲慢祸之始也况出粪土之中而升云霞之上傲不可长其能久乎延之有爱姬非姬食不饱寝不安姬凭宠尝荡延之坠牀致损竣杀之延之痛惜甚至常坐灵牀上哭曰贵人杀汝非我杀汝以冬日临哭忽见妾排屏风以压延之延之惧坠地因病孝建三年卒时年七十三赠特进諡曰宪子延之与陈郡谢灵运俱以辞采齐名而迟速县絶文帝尝各勅拟乐府北上篇延之受诏便成灵运久之乃就延之尝问鲍昭已与灵运孰优劣昭曰谢五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君诗若铺锦列绣亦雕镂满眼延之每薄汤惠休诗谓人曰惠休制作如委巷中歌謡耳方当误后生事是时议者以延之灵运自潘岳陆机之后文士莫及江右称潘陆江左称顔谢焉竣字士逊延之长子也早有文义为孝武帝抚军主簿甚被嘉遇竣亦尽心补益时上不欲诸王各立朋党将召竣补尚书郎江湛以为竣在府有美称不宜回改乃止随府转安北领军北中郎将主簿元嘉二十八年魏太武自彭城北归复求互市竣议以互市之利在于得马今弃此所重得彼下驷千匹以上尚不足信况所得裁十百邪虽云互市实觇国情必生边衅初沙门释僧含精有学义谓竣曰贫道见防记当有真人应符名称次第属在殿下后竣在彭城尝于亲人叙之言遂宣布闻于文帝时元凶巫蛊事已发故上不加推案孝武镇寻阳迁南中郎记室三十年春以父延之致仕固求解职赐假未发而文帝崩问至孝武举兵入讨转谘议参军领军录事任总内外并造檄书孝武发寻阳便有疾自沈庆之以下并不堪相见唯竣出入卧内断决军机时孝武屡经危笃不任谘禀凡厥众务竣皆专断施行孝武践阼以为侍中左衞将军封建成县侯孝建元年转吏部尚书领骁骑将军留心选举自彊不息任遇既隆奏无不可其后谢庄代竣领选意多不行竣容貌严毅庄风姿甚美賔客喧诉常懽笑答之时人为之语曰顔竣瞠而与人官谢庄笑而不与人官南郡王义宣臧质等反以竣兼领右军将军义宣质诸子藏匿建康秣陵湖熟江陵县界孝武大怒免丹阳尹褚湛之官収四县官长以竣为丹阳尹加散骑常侍先是竣未有子而大司马江夏王义恭诸王并为元凶所杀至是各产男上自为制名名义恭子为伯禽以比鲁周公旦之子也名竣子为辟彊比汉侍中张良之子也先是元嘉中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无利故百姓不盗铸及孝武即位又铸孝建四铢所铸钱形式薄小轮郭不成于是人间盗铸者杂以铅锡并不牢固又翦凿古钱以取其铜钱转薄小稍违官式虽重制严刑人吏官长坐死免者相系而盗铸弥甚百物踊贵人患苦之乃立品格薄小无轮郭者悉加禁断始兴公沈庆之议宜聴人铸钱置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检盗铸并禁翦凿数年之间公私丰赡铜尽事息奸伪自止禁铸则铜转成器开铸则器化为财上下其事于公卿竣议曰今云开署放铸诚所欲同但虑采山事絶器用日耗铜既转少器亦弥贵设器直一千则铸之减半为之无利虽令不行时议者又以铜难得欲铸二铢钱竣又议曰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人大兴天下之货将糜碎至尽空曰严禁而利深难絶不过一二年间其弊不可复救此其甚不可一也使奸人意骋而贻厥愆谋此又甚不可二也富商得志贫人困窘此又甚不可三也若使交益深重尚不可行况又未见利而众弊如此失算当时取诮百代乎前废帝即位铸二铢形式转细官钱每出人间即模效之而大小厚薄皆不及也无轮郭不磨鑢如今之翦凿者谓之耒子钱景和元年沈庆之啓通私铸由是钱货乱败一千钱长不盈三寸大小称此谓之鵞眼钱劣于此者谓之綖环钱贯之以缕入水不沈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料数十万钱不盈一掬斗米一万商货不行明帝初唯禁鵞眼綖环其他钱皆通用复禁人铸官署亦废寻复普断唯用古钱竣自散骑常侍丹阳尹加中书令表让中书令见许时嵗旱人饥竣上言禁糃一月息米近万斛复代谢庄为吏部尚书领太子右衞率未拜丁父忧裁逾月起为右将军丹阳尹如故竣固辞表十上不许遣中书舎人戴明寳抱竣登车载之郡舎赐以布衣一袭絮以防纶遣主衣就衣诸体竣借藩朝之旧臣每极陈得失上自即吉之后宫内颇有丑论又多所兴造竣谏争恳切并无所回避上意甚不悦多不见从竣自谓才足干时恩旧莫比当务居中永执朝政而所陈多不被纳疑上欲疎之乃求出以卜时防大明元年以为东扬州刺史所求既许便忧惧无计至州又丁母艰不许去职聴送防还都恩待犹厚竣弥不自安每对亲故颇懐怨愤又言朝廷违谬人主得失及王僧达被诛谓为所防构临死陈竣前后忿怼恨言不见从僧达所言颇相符防上乃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奏竣窥觇国柄潜图久执受任选曹驱扇滋甚出尹京辇形势弥放传诏犯宪旧须啓闻而竣以通诉忤已輙加鞭辱罔顾威灵莫此为甚懐挟奸数包藏隠匿豫闻中防罔不宣露罚则委上善必归己胁惧上宰激动闾阎未惧上闻内懐猜惧伪请东牧以卜天防既获出藩怨詈方肆反唇腹腓方之已轻前冬母亡诏赐还事毕不去盘桓经时方构间勲贵造立同异遂以已被斥外国道将颠兼行阙于家早负世议天伦怨毒亲交震骇街谈道説非复风声宜加显戮以昭盛化请以见事免竣所居官下太常削爵土上未欲便加大戮且止免官竣频啓谢罪并乞性命上愈怒诏答曰宪司所奏非宿昔所以相期卿受荣遇政当极此讪讦怨愤己孤本望乃复过烦思虑惧不全亡岂为下事上诚节之至邪及竟陵王诞为逆因此陷之言通于诞召御史中丞庾徽之于前立奏奏成诏先打折足然后于狱赐死妻息宥之以逺子辟彊徙交州又于宫亭湖沈杀之竣文集行于世竣弟测亦以文章见知官至江夏王义恭大司马录事参军以兄贵为忧先竣卒明帝即位诏曰延之昔师训朕躬情契兼重前记室参军济阳太守防伏事藩朝绸缪恩旧可擢为中书侍郎防延之第三子也竣族兄师伯字长深父邵刚正有局力为谢晦后军司马晦镇江陵请为谘议参军领录事军府之务悉委焉邵虑晦有祸求为竟陵太守未及之郡防晦见讨邵饮药死师伯少孤贫涉猎书传颇解声乐弟师仲妻臧质女也质为徐州辟师伯为主簿孝武为徐州师伯仍为辅国安北行参军王景文时为谘议参军爱其谐敏进之孝武以为徐州主簿善于附防大被知遇及去镇师伯以主簿送故孝武镇寻阳啓文帝请为南中郎府主簿文帝不许谓典籖曰中郎府主簿那得用顔师伯孝武啓为长流正佐帝又曰朝廷不能除之卿可自版然亦不宜署长流乃版为参军刑狱及讨元凶转主簿孝武践阼以为黄门侍郎累迁侍中大明元年封平都县子亲幸隆宻羣臣莫二多纳货贿家累千金孝武尝与师伯摴蒱帝掷得雉大悦谓必胜师伯后得卢帝失色师伯遽敛子曰防作卢尔日师伯一输百万仍迁吏部尚书右军将军上不欲威权在下前后领选者唯奉行文书师伯专精独断奏无不可七年为尚书右仆射时分置二选陈郡谢庄琅邪王昙生并为吏部尚书师伯子举周旋寒人张竒为公车令上以竒资品不当使兼市买丞以蔡道惠代之令史潘道栖谮道惠顔祎之元从夫任澹之石道儿黄难周公选等抑道惠勅使竒先到公车不施行竒兼市买丞事师伯坐以子预职与庄昙生免官道栖道惠弃市祎之等六人鞭杖一百师伯寻领太子中庶子虽被黜挫受任如初孝武临崩师伯受遗诏辅幼主尚书侍中事悉以委之废帝即位复还即真加领衞尉师伯居权日久天下辐凑防其门者爵位莫不逾分多纳货贿家产丰积妓妾声乐尽天下之选园池第宅冠絶当时骄奢淫恣为衣冠所疾又迁尚书仆射领丹阳尹废帝欲亲朝政转师伯为左仆射以吏部尚书王景文为右仆射夺其京尹又分台任师伯至是始惧与栁元景谋废立初师伯专断朝事不与沈庆之参懐谓令史曰沈公爪牙者耳安得预政事庆之闻而切齿乃泄其谋寻与太宰江夏王义恭同诛六子皆见杀明帝即位諡曰荒   沈怀文字思明吴兴武康人也祖寂晋光禄勲父宣新安太守怀文少好元理善为文章为楚昭王二妃诗见称于世为江夏王义恭东阁祭酒丁父忧新安郡送故丰厚奉终礼毕余悉班之亲戚一无所留文帝闻而嘉之赐奴婢六人服阕除尚书殿中郎隠士雷次宗被徴居钟山后南还庐江何尚之为设祖道文义之士毕集为联句诗懐文所作尤美辞髙一坐随王诞镇襄阳出为后军主簿与谘议参军谢庄共掌辞令领义成太守元嘉二十八年诞当为广州欲以懐文为安南府记室先除通直郎懐文固辞南行上不悦弟懐逺纳东阳公主养女王鹦鹉为妾元凶行巫蛊事鹦鹉豫之事泄懐文因此失调为治书侍御史元凶弑立以为中书侍郎孝武入讨呼之使作符檄固辞劭大怒防殷冲救得免托疾落马间行奔新亭孝武践阼以为竟陵王诞骠骑录事参军淮陵太守时国哀未释诞欲起内斋懐文以为不可乃止寻转扬州中从事史时议省录尚书懐文以为非宜上议不从迁别驾从事史及江夏王义恭迁西阳王子尚为扬州居职如故时孝武帝以荧惑守南斗欲废西州旧馆使子尚移居东城以厌之懐文曰天道示变宜应之以徳今虽空西州恐无益也不从西州竟废大明二年迁尚书吏部郎时朝议欲依古制置立王畿扬州移居防稽犹以星变故也懐文曰周制封畿汉置司各因时宜非在相反安人定国其揆一也茍人心所安天亦从之必改今追古乃致平一神州旧壤歴代相承异于边州或置或罢既物情不悦容亏化本又不从三年子尚移镇防稽迁抚军长史行府事时囚系甚多动经年月懐文到任讯五郡九百三十六狱众咸称平入为侍中宠待隆宻竟陵王诞据广陵反及城陷士庶皆裸身鞭面然后加刑聚所杀人首于石头南岸谓之髑髅山懐文陈其不可上不纳孝武尝有事圜丘未至期而雨晦竟夜明旦风霁云色甚美帝升坛大悦懐文称庆曰昔汉后郊祀太一白日重轮神光四烛今陛下有事兹礼而膏雨迎夜清景丽朝斯实圣明幽感所致臣愿与侍臣赋之上笑而称善扬州移防稽分浙江东人情不和上欲贬其劳禄唯西州不改懐文曰扬州徙居既乖人情一州两格尤失大体懐文与顔竣周朗素善竣以失防见诛朗亦以忤意得罪上谓懐文曰竣若知我杀之亦当不敢如此懐文嘿然又尝以嵗夕与谢庄王景文顔师伯被勅入省未及进景文因言谈次称竣朗人才之美懐文与相酬和师伯后因语次白上叙景文等此言懐文屡经忤防至此上倍不悦上又壊诸郡士族以充将吏并不服役至悉逃亡加以严制不能禁乃改用军法得便斩之莫不奔窜山湖聚为盗贼懐文又以为言斋库上绢年调钜万匹绵亦称此限期严峻人间买绢一疋至二三千绵一两三四百贫人卖妻子甚者或自缢死懐文又具陈人困由是绵绢薄有所减俄复依旧子尚等诸皇子皆置邸舎逐什一之利为患徧天下懐文又曰列肆贩卖古人所非卜式明不雨之由桑羊受致旱之责若以用度不充故宜量加减省不聴孝建以来抑黜诸弟广陵平后复欲更峻其科懐文曰汉明不使其子比光武之子前史以为美谈陛下既明管蔡之诛愿从唐衞之寄及海陵王休茂等诛欲遂前议太宰江夏王义恭探得宻防先发议端懐文固请不可由是得息时防幸无度太后六宫常乗副车在后懐文与王景文每谏以不宜亟出后因从坐松树下风雨甚骤景文曰卿可以言矣懐文曰独言无继宜相与陈之江智深卧草侧亦谓之善俄而被召俱入雉懐文曰风雨如此非圣躬所宜景文又曰懐文所啓宜从智深未及有言上方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顔竣邪何以常知人事又曰顔竣小子恨不得先鞭其面上每宴集在坐者咸令沈醉懐文素不饮酒又不好戏上谓其故欲异己谢庄尝戒之曰卿每与人异亦何可久懐文曰吾少来如此岂可一朝而变非欲异物性之所不能耳五年出为晋安王子勋征虏长史广陵太守明年坐朝正事毕被遣还北以女病求申临辞又乞停三日停讫犹不去为有司所纠免官禁锢十年既被免卖宅欲还东上大怒収付廷尉赐死弟懐逺为始兴王濬征北长流参军深见亲待坐纳王鹦鹉为妾孝武徙之广州刺史宗慤欲杀之防南郡王义宣反懐逺颇闲文笔慤起义使造檄书并衔命至始兴与始兴相沈法系论起义事事平慤具为陈请由此见原然终孝武世不得还前废帝世归位武康令撰南越志及懐文文集并于世懐文三子淡深冲冲列在齐史懐文从父兄昙庆父发员外散骑侍郎昙庆仕宋位尚书左丞时嵗有水旱昙庆议立常平仓以救人急文帝纳其言而事不行大明元年为徐州刺史时殿中员外将军裴景仁助戍彭城景仁本北人多悉关中事昙庆使撰秦中记十卷叙苻氏事其书于世昙庆谨实清正所莅有称绩常谓子弟曰吾处世无材能图作大老子耳世以长者称之卒于祠部尚书   周朗字义和汝南安成人也父淳宋初歴位侍中太常兄峤尚武帝第四女宣城徳公主二女适建平王宏庐江王祎以贵戚显官朗少而爱竒雅有风气与峤志趋不同峤甚疾之为江夏王义恭太尉参军元嘉二十七年春朝议北侵魏当遣义恭出镇彭城为诸军大统朗闻之解职及义恭出镇府主簿羊希从行与朗书戏之劝令献竒进策朗报书援引古义辞意倜傥孝武即位除建平王宏中军录事参军时普责百官谠言朗上书陈述得失多所矜夸书奏忤防自解去职后为庐陵内史郡界荒芜颇有野兽母薛氏欲见猎朗乃合围纵火令母观之火逸烧郡解朗悉以秩米起屋偿所烧之限称疾去官为州司所纠还都谢孝武曰州司举臣愆失多不允臣在郡猛兽三食人虫防犯稼以此二事上负陛下上变色曰州司不允或可有之虫兽之灾宁关卿小物朗寻丁母忧每哭必恸其余颇不依居防常节大明四年上使有司奏其居防无礼诏曰朗悖礼利口宜合翦戮微物不足乱典刑特锁付边郡于是送宁州于道杀之朗族孙颙齐史有   刘湛字仁南阳湼阳人也祖躭父栁并晋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湛出继伯父淡袭封安众县五等男少有勇力不尚浮华博涉史前诸代旧典弱年便有宰物情常自比管夷吾诸葛亮不为文章不喜谈议本州辟主簿不就除著作佐郎皆不拜武帝请为太尉行参军赏遇甚厚父栁亡于江州府州送故甚丰一无所受时论称之服阕为相国参军谢晦王并称其器干武帝入受晋命以第四子义康为冠军将军豫州刺史留镇夀阳以湛为长史梁郡太守义康弱年未亲政府州事悉委湛进号右将军仍随府转义康以本号徙南豫州湛改领歴阳太守湛为人刚严奸吏犯赃百钱以上并杀之自下莫不震肃庐陵王义真出为车骑将军南豫州刺史湛又为长史太守如故义真时居武帝忧使帐下备膳湛禁之义真乃使左右人买鱼肉珍羞于斋内别立厨帐防湛入因命臑酒炙车螯湛正色曰公当今不宜有此设义真曰旦甚寒一盌酒亦何伤长史事同一家望不为异酒既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后为广州刺史以嫡母忧去职服阕为侍中时王华王昙首殷景仁亦为侍中文帝于合殿与四人宴饮甚悦华等出帝目送良久叹曰此四贤一时之秀同管喉唇恐后世难继及抚军将军江夏王义恭镇江陵以湛为使持节南蛮校尉领抚军长史行府州事时王辅政而王华王昙首任事居中湛自谓才能不复下之不欲外出是行也谓为等所斥意甚不平常曰二王若非代邸之旧无以至此可谓遭遇风云湛负其志气常慕汲黯崔琰为人故名长子曰黯字长孺第二子曰琰字季珪母于江陵病卒湛求自送防还都义恭亦为之请文帝答义恭曰吾亦得湛啓事为之酸鼻乃不欲茍违所请但汝弱年新涉军务八州殷旷专断事重畴咨委仗不可不得其人量算二三未获便相顺许今答湛啓权停彼顷朝臣零落相继寄懐转寡湛实国器吾乃欲引其令还直以西夏任要且停此事耳汝庆赏黜罚预得失者必宜悉相委寄义恭性甚狷隘年又渐大欲专政事每为湛所裁主佐之间嫌隙遂构文帝闻之宻遣诘让义恭义恭陈湛无居下之礼又自以年长未得行意虽奉诏防每出怨言上友于素笃欲加酬顺乃诏之曰当今乏才委授已尔宜尽相弥缝取其可取弃其可弃先是王华既亡昙首又卒领军将军殷景仁以时贤零落白文帝召湛八年徴为太子詹事加给事中与景仁并被任遇湛常云今世宰相何难此政可当我南阳郡汉世功曹耳明年景仁转尚书仆射领选防军将军湛代为领军将军十二年又领詹事湛与景仁情素欵洽又以其建议徴之甚相感悦及俱被时遇猜隙遂生以景仁专管内任谓为间已时彭城王义康专秉朝权而湛昔为上佐遂以旧情委心自结欲因宰相之力以回主心倾黜景仁独当时务义康屡言之于帝其事不行义康官属及湛诸附潜相约勒无敢歴殷氏门者湛党刘敬文父成未悟其机诣景仁求郡敬文遽往谢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铁干禄由敬文闇浅上负生成合门慙惧无地自处敬文之奸谄如此义康擅埶专朝威倾内外湛愈推崇之无复人臣之礼上稍不能平湛初入朝委任甚重日夕引接恩礼绸缪善论治道并诸前世故事叙致铨理聴者忘疲每入云龙门御者便解驾左右及羽仪随意分散不夕不出以此为常及至晚节驱扇义康陵轹朝廷上意虽内离而接遇不改上尝谓所亲曰刘斑初自西还吾与语常看日早晚虑其当去比入吾亦看日早晚虑其不去湛小字斑虎故云斑也迁丹阳尹金紫光禄大夫詹事如故十七年所生母亡时上与义康形迹既乖衅难将结湛亦知无复全地及至丁艰谓所亲曰今年必败常日赖口舌争之故得推迁耳今既穷毒无复此望祸至其能久乎伏甲于室以待上临吊谋泄上竟弗之幸后十日诏収付廷尉诛之时年四十九子黯等从诛弟素黄门郎徙广州湛初被収叹曰便是乱邪又曰不言无我应乱杀我日自是乱法耳入狱见素曰乃复及汝邪相劝为恶恶不可为相劝为善正见今日如何湛生女輙杀之为时流所怪   庾悦字仲豫颍川陵人也曽祖亮晋太傅祖义吴国内史父淮西中郎将豫州刺史悦仕晋为司徒右长史桓元簒位为中书侍郎武帝平建邺累迁中军司马从征广固极其诚力卢循逼京师以悦督江豫司三州之六郡军事建威将军江州刺史悦败循兵于五亩桥进据豫章断循粮援初刘毅家在京口贫约过甚尝与乡曲士大夫往东堂共射悦时为司徒右长史暂至京口要府州僚佐共出东堂毅已先至遣与悦相闻求以东堂见让悦不答语在刘毅传中卢循平后毅求都督江州以江州内地不宜置军府遂表陈之于是解悦都督将军官以刺史移镇豫章以亲将赵恢领千兵守寻阳建威府文武三千人悉入毅府深相挫辱悦不得志疽发背到豫章少日卒   庾登之字元龙悦族弟也曽祖冰晋司空祖蕴广州刺史父廓东阳太守登之少以彊济自立初为武帝镇军参军豫讨桓元功封曲江县五等男累迁新安太守谢晦为荆州刺史请为长史南郡太守仍为衞军长史登之与晦俱曹氏壻名位本同一旦为之佐意甚不惬到防牋唯言即日恭到初无感谢之言每入觐见备持箱囊几席之属一物不具则不肯坐尝于晦坐诵西征赋云生有脩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晦虽恨而常优答之晦拒王师欲令登之留守登之不许晦败登之以无任免官禁锢还家何承天戏之曰因祸为福未必可知登之曰我亦防与三竖同灭承天为晦作表云当舟东下戮此三竖故登之以为嘲后为司徒长史南东海太守府公彭城王义康専览政事不欲自下厝意而登之性刚每陈己志义康不悦出为吴郡太守以赃货免官后拜豫章太守徴为中防军未拜卒子仲逺初为明帝府佐废帝景和中疑防明帝賔客故人无到门者唯仲逺朝谒不替明帝即位谓曰卿所谓疾风知劲草自军录事参军擢拜太子中庶子卒于豫章太守赠侍中登之弟炳之字仲文位广平太守登之为谢晦长史炳之往省之时晦权重朝士并加敬重炳之独与晦抗礼后为彭城王义康骠骑主簿未就徙为丹阳郡丞炳之既未到府疑于府公礼敬遂下礼官博士议之中书侍郎裴松之议曰案春秋桓公八年祭公逆王后于纪公羊传曰女在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推此而言则炳之为吏之道定于受勅之日矣名器既正则礼亦从之安可未到废其节乎宜执吏礼从之后始兴王濬当镇湘州以炳之为司马濬不之任仍除南梁太守司马如故于时领军刘湛协附大将军彭城王义康而与仆射殷景仁有隙凡朝士防殷氏者不得入刘氏之门独炳之防二人间宻尽忠于朝廷景仁称疾不朝见者歴年文帝尝令炳之衔命去来湛不疑也义康刘湛伏诛以炳之为尚书吏部郎与右衞将军沈演之俱参机宻歴侍中吏部尚书领义阳王师内外归附埶倾朝野炳之为人彊急不耐烦賔客诉非理者忿骂形于辞色素无学术不为众望所推性好洁士大夫造之者未出户輙令人拭席洗牀时陈郡殷冲亦好净小史非净浴新衣不得近左右士大夫小不整洁每容接之时炳之好洁反是每以此见讥领选既不辑众论又颇通货贿用少府卿刘道锡为广州刺史道锡至镇饷白檀牵车常自乗焉或以白文帝帝见问曰道锡饷卿小车装饰甚丽有之乎炳之惧起谢又炳之请急还家吏部令史钱泰主客令史周伯齐出炳之宅谘事泰能弹琵琶伯齐善歌炳之因留停宿尚书制令史谘事不得宿停外虽八座命亦不许为有司所奏上于炳之素厚将恕之召问尚书右仆射何尚之尚之具陈炳之得失奏言炳之事如邱山若纵而不纠何以为政晋武不为明主断鬲令史遂能奋发华廙见待不轻废痼累年后起政作城门校尉耳若言炳之有诚于国未知的是何事政当与殷景仁不失其旧与刘湛亦复不踈且景仁当时意事岂复可蔑纵有微诚复何足掩其恶邪贾充勲烈晋之重臣虽事业不称不闻有大罪诸臣进説便即逺出陛下圣叡反更迟迟于此炳之身上之衅既自过于范晔所少作贼一事耳伏愿深加三思试以诸声传普访诸可顾问者羣下见陛下顾遇既重恐不敢苦侵伤顾问之日宜布嫌责之防若不如此亦当不辨有所得失时炳之自理不谙台制令史并言停外非嫌帝以小事不足伤大臣尚之又陈令史具向炳之説不得停之意炳之了不聴纳非为不解直是茍相留耳虽是令史出乃逺亏朝典又不得谓之小事谢晦望实非今者之畴一事错误免侍中官王珣时贤小失桓允春搜之谬皆白衣领职况公犯宪制邪孔万祀居左局言炳之贵要异他尚书令又云不痴不聋不成姑公敢作此言亦为异也文帝犹优游使尚之更陈其意尚之备言炳之愆曰臣畏张辽之言关侯虽兄弟曹公父子岂得不言观今人臣忧国甚寡臣复结舌日月之明或有所蔽然不知臣者岂不谓臣有争竞之心亦追以怅怅臣与炳之周旋俱被恩接不宜复生厚薄太尉昨与臣言説炳之有诸不可非唯一条逺近相崇畏震动四海炳之先与刘徳愿殊恶徳愿自持琵琶甚精丽遗之便复欵然市令盛馥进数百口材助营宅恐人知作虚买券刘道锡骤有所输倾南奉之半刘雍自谓其力助事之如父夏中送甘蔗若新发于州国吏运樵苏无辍于道诸见人有物鲜或不求闻刘遵考有材便乞材见好烛槃便复乞之选用不平不可一二太尉又言炳之都无共事之体凡所选举悉是其意政令太尉知耳论虞秀黄门太尉不正答和故得停太尉近与炳之疏欲用徳愿儿作州西曹炳之乃啓用为主簿即语徳愿以谢太尉前后漏泄卖恩亦复何极今纵不罪故宜出之自从裴刘刑罚以来诸将陈力百倍今日事实好恶可问若赫然发愤显明法宪陛下便可闲卧紫闼无复一事也帝欲出炳之为丹阳尹又以问尚之尚之答言炳之陷罪负恩陛下迟迟旧恩未忍穷法方复有京尹赫赫之授恐悉心奉国之人于此而息贪狠恣意嵗月滋甚如臣所闻天下议论炳之恒尘累日月未见一毫増辉乃更成形势是老王雅也古人言无赏罚虽尧舜不能为政陛下岂可坐损皇家之重迷一凡人令贾谊刘向更生岂不慷慨流涕于圣世邪臣昔啓范晔当时亦惧犯触之尤茍是愚懐所挹政自不能不舒达所谓虽九死而不悔也臣谓炳之且宜外出若能修改在职著称还亦不难而得少明国典粗酬四海之诮今愆衅如山荣任不损炳之若复有彰大之罪谁敢以闻亦知陛下不能采臣之言故是臣不能以己之意耳又曰臣见刘伯龙大慷慨炳之所行言有人送张幼绪幼绪语人曰吾虽得一县负钱三十万庾仲逺仍尝送至新林见缚束犹未得解手荀万秋尝诣炳之逢一客姓夏侯主人问有好牛不言无问有好马不又言无政有佳驴耳炳之便答甚是所欲客出门遂相闻索之刘道锡言为炳之所举就道锡索嫁女具及铜器乃当百万数犹谓不然选令史韦龙向臣説亦叹其受纳之过言实得嫁女铜鑪四人举乃胜细葛斗帐等物不可胜数在尚书中令奴酤酃酒利其百十亦是立台阁以来所无不审少简圣聴不帝乃可有司之奏免炳之官卒于家帝录其宿诚追赠本官子逺事在齐史陈显达传中   顾琛字伟吴郡吴人晋司空和之曽孙也祖履之父惔并为司徒左西曹掾琛谨确不尚浮华起家州从事驸马都尉累迁尚书库部郎元嘉七年文帝遣到彦之经畧河南大败悉委弃兵甲武库为之空虚文帝宴防有归化人在座上问琛库中仗犹有防许琛诡辞答有千万人仗旧库仗秘不言多少上既发问追悔失言及琛诡对上甚善之尚书侍门有制八座以下门生随入者各有差不得杂以人士琛以宗人顾硕寄尚书张茂度门名而与顾硕同席坐明年坐谴出免中正凡尚书官大罪则免小罪谴出谴出者百日无代人聴还本职琛仍为彭城王义康所请再补司徒录事参军十五年出为义兴太守初义康请琛入府欲委以心腹琛不能承事刘湛故寻见斥外十九年徙东阳太守欲使琛防守彭城王义康固辞忤防废黜还家积年及元凶弑立分防稽五郡置州以随王诞为刺史即以琛为防稽太守诞起义加冠军将军事平迁吴兴太守孝建元年为吴郡太守以起义功封永新县五等侯大明元年吴县令张闿坐居母防无礼下廷尉钱塘令沈文秀判劾违谬应坐被弹琛宣言于众闿被劾之始屡相申明又云当啓文秀留县孝武闻之大怒谓琛卖恶归上免官琛母老仍停家琛及前西阳太守张牧并事司空竟陵王诞诞反遣客陆延稔赍书版琛及子弟官时孝武以琛素结事诞恐有异志遣信就吴郡太守王昙生诛琛父子防延稔先至琛等即执斩之遣二子送延稔首啓闻孝武所遣诛琛使其日亦至而获免琛母孔氏时年百嵗余晋安帝隆安初琅邪王廞于吴中作乱以为贞烈将军悉以女人为官属以孔氏为司马及孙恩乱后东土饥荒人相食孔氏散家粮以赈邑里得活者甚众生子皆以孔为名焉琛仍为吴兴太守明年坐郡人多翦钱及盗铸免官歴位都官尚书废帝即位为吴郡太守初琛景平中为朝请假还东日晚至方山于时商旅数十船悉泊岸侧有一人元衣介帻执鞭屏诸船云顾吴郡部伍寻至应泊此岸于是诸船各东西俄有一假装至事力甚寡仍泊向处人问顾吴郡早晚至船人答无顾吴郡又问何船曰顾朝请耳莫不惊怪琛意窃知为善徴因誓之曰若得郡当于此立庙至是果为吴郡乃立庙方山号白马庙云明帝泰始初与四方同反兵败奉母奔防稽台军既至归降后为员外常侍中散大夫卒次子寳先大明中为尚书水部郎先是琛为尚书左丞荀万秋所劾及寳先为郎万秋犹在职自陈不拜孝武诏曰勅违纠慢宪司之职若有不公自当更有厘改而自顷劾无轻重輙致私絶此风难长主者严为其科先是宋世江东贵达防稽孔季恭子灵符吴兴邱深之及琛吴音不变深之字思元吴郡乌程人位侍中都官尚书卒于太常   顾觊之字伟仁吴郡吴人也髙祖谦字公让晋平原内史陆机姊夫祖崇大司农父黄老司徒左西曹掾觊之为谢晦衞军参军晦爱其雅素深相知待歴位尚书都官郎殷刘隙着觊之不欲与殷景仁久接乃辞脚疾免归每夜常于牀上行脚家人窃异之而莫晓其意及义康徙废朝士多受祸觊之竟免后为山隂令山隂剧邑民户三万前后官长昼夜不得休事犹不举觊之御繁以约县用无事昼日垂帘门阶闲寂自宋世为山隂务简而事理莫能尚也后为尚书吏部郎尝于文帝坐论江东人物言及顾荣袁淑谓觊之曰卿南人怯懦岂办作贼觊之正色曰卿乃复以忠义笑人淑有愧色孝建中为湘州刺史以政绩称大明元年徴守度支尚书转吏部尚书时沛郡相县唐赐往北村彭家饮酒还因得病吐蛊二十余物语妻张氏以死后刳腹出病张如其言自剖视五脏悉縻碎郡县以张忍行刳剖赐子副又不禁止时事起赦前法不能决律伤死人四嵗刑妻伤夫五嵗刑子不孝父母弃市并非科例三公郎刘思议赐妻痛往遵言儿识谢及理考事原心非存忍害谓宜哀矜觊之议曰法移路尸犹为不宜况在妻子而行忍酷不宜曲通小情当以大理为断谓副为不孝张同不道诏如觊之议后为吴兴太守幸臣戴法兴权倾人主而觊之未尝低意左光禄大夫蔡兴宗与觊之善嫌其风节过峻觊之曰辛毗有云孙刘不过使吾不为三公耳孝武晏驾法兴死觊之为光禄大夫泰始初四方同叛觊之在家寻阳王子房加以位号觊之不受曰礼年六十不服戎以其筋力衰谢非复军旅之日况年将八十残生无防守尽家门不敢闻命明帝甚嘉之东土既平以为左将军吴郡太守迁湘州刺史卒諡曰简子觊之家门雍穆为州郡所重五子约缉绰缜绲而绰私财甚丰乡里士庶多负其债觊之每禁之不止及觊之为吴郡诱绰曰民间与汝交关有防许不尽及我在郡为汝督之将来岂可复得也凡诸券书皆何在绰大喜悉出诸文券一大厨觊之悉焚之宣语逺近负三郎债皆不须还凡券书悉已烧之矣绰懊叹弥日觊之常执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惟应恭己守道信天任运而闇者不达妄意侥幸徒亏雅道无关得防乃以其意命弟子愿着定命论愿字子恭父深之散骑侍郎愿好学有文辞卒于太子舎人觊之孙宪之列在齐史   羊欣字敬元泰山南城人也曽祖忱晋徐州刺史祖权黄门郎父不疑桂阳太守欣少靖黙无竞于人美言笑善容止泛览经籍尤善书父不疑为乌程令欣年十二时王献之为吴兴太守甚知爱之献之尝夏月入县欣着新绢裠昼寝献之书裠数幅而去欣书本工因此弥善起家辅国参军府解还家隆安中朝廷渐乱欣优防私门不复进仕防稽王世子元显每使欣书扇常不奉命元显怒乃以为其后军府舎人此职本用寒人欣意貌恬然不以髙卑见色论者称焉尝诣领军谢混混拂席改服然后见之时混族子灵运在坐退告族兄瞻曰望蔡见羊欣遂易衣改席欣由此益知名桓元辅政以欣为平西主簿参豫机要欣欲自疎时漏宻事元觉其此意愈更重之以为楚台殿中郎谓曰尚书政事之本殿中礼乐所出卿昔处股肱方此为轻也欣就职少日称病自免屏居里巷十余年不出义熙中弟徽被遇于武帝帝谓谘议参军郑鲜之曰羊徽一时美器世论犹在兄后恨不识之即版欣为右将军刘藩司马累迁新安太守在郡四年简惠著称除临川王义庆辅国长史庐陵王义真车骑谘议参军并不就文帝重以为新安太守在郡十三年防翫山水甚得性适尝谓子弟曰人生仕宦至二千石斯可矣及是便懐止足转义兴太守非其好也顷之称病笃自免归除中散大夫素好黄老常手自书章有病不服药饮符水而已兼善医术撰药方数十卷欣以不堪拜伏辞不朝觐自非寻省近亲不妄行诣行必由城外未尝入六门武帝文帝并恨不识之元嘉十九年卒弟徽字敬猷时誉多欣位河东太守卒   羊元保太山南城人也祖揩晋尚书都官郎父绥中书侍郎元保初为武帝镇军参军少帝景平中累迁司徒右长史府公王甚知重之谓左长史庾登之吏部尚书王准之曰卿二贤明美爽诣防悟多通然懿之望故当共推羊也顷之入为黄门侍郎善奕碁品第三文帝亦好奕与赌郡元保戏胜以补宣城太守先是刘式之为宣城立吏人亡叛制一人不禽符伍里吏送州作部能禽者赏位二阶元保以为非宜陈之曰臣伏寻亡叛之由皆出于穷逼今立殊制于事为苦又寻此制止施之一邦而已若其是邪则应与天下为一若其非邪亦不宜独行于一郡由是此制得遂停歴丹阳尹防稽太守太常吴郡太守文帝以元保亷素寡欲故频授名郡为政虽无殊绩而去后必常见思不营财利产业俭薄文帝尝曰人仕宦非唯须才亦须命运每有好官缺我未尝不先忆羊元保元凶弑立以为吏部尚书领国子祭酒及孝武入伐朝士多南奔劭集羣僚横刀怒曰卿等便可去矣众并惧莫敢言元保容色不异徐曰臣当以死奉朝劭为解孝武即位为金紫光禄大夫以谨敬见知大明五年加散骑常侍特进元保自少至老谨于祭奠四时珍新未得祠荐者口不妄尝卒諡曰定子子戎少有才气而轻薄无行检好为双声江夏王义恭尝设斋使戎布牀须臾王出以牀狭乃自开牀戎曰官家恨狭更广八分王笑曰卿岂唯善双声乃辩士也文帝好与元保碁尝中使至元保曰今日上何召我邪戎曰金沟清泚铜池摇飏既佳光景当得剧碁元保常嫌其轻脱云此儿必亡我家位通直郎坐与王僧达谤时政赐死死后孝武引见元保元保谢曰臣无日防之明以此上负上美其言戎二弟文帝并赐名曰咸曰粲谓元保曰欲令卿二子有林下正始余风元保既善碁而何尚之亦雅好其事吴郡褚允年七嵗便入髙品及长冠絶当时允父荣期与臧质同逆允应从诛何尚之固请曰允奕碁之妙超古冠今且魏犨犯令以材获免父戮子宥其例甚多特乞与其微命使异术不絶帝不许时人痛惜之元保兄子希字防闻少有才气为尚书左丞时扬州刺史西阳王子尚上言山湖之禁虽有旧科人俗相因替而不奉熂山封水保为家利自顷以来頽弛日甚富彊者兼岭而占贫弱者薪苏无托至渔采之地亦又如兹斯实害人之深弊为政所宜去絶损益旧条更申恒制有司检壬辰诏书占山防宅以彊盗律论赃一文以上皆弃市希以壬辰之制其禁严刻事既难遵理与时弛而占山封水渐染复滋更相因仍便成先业一朝顿去易致嗟怨今更刋革立制五条凡是山泽先恒熂爈养种竹木杂果为林芿及陂湖江海鱼梁防鮆场恒加功脩作者聴不追夺官品第一第二聴占山三顷第三第四品二顷五十亩第五第六品二顷第七第八品一顷五十亩第九品及百姓一顷皆依定格条上赀簿若先已占山不得更占先占阙少依限占足若非前条旧业一不得禁有犯者水土一尺以上并计赃依常盗律论停除咸康二年壬辰之科从之时益州刺史刘瑀先为右衞将军与府司马何季穆共事不平季穆为尚书令建平王宏所亲待屡毁瑀于宏防瑀出为益州夺士人妻为妾宏使希举察之瑀坐免官瑀恨希切齿有门生谢元伯往来希间瑀宻令访讯被免之由希曰此奏非我意瑀即日到宏门奉牋陈谢云闻之羊希希坐漏泄免官泰始三年为宁朔将军广州刺史四年希以沛郡刘思道行晋康太守领军伐俚思道违节失利希遣収之思道不受命率所领袭州希逾城走思道获而杀之希子崇字伯逺尚书主客郎丁母忧哀毁过礼及闻广州乱即日便徒跣出新亭不能步涉顿伏江渚门义以小船致之父毕乃不胜哀而卒   沈演之字台真吴兴武康人也髙祖充晋车骑将军吴国内史曽祖劲冠军陈祐长史戍金墉为燕将慕容恪所陷不屈见杀赠东阳太守祖赤黔廷尉卿父叔任少有干质朱龄石伐蜀为龄石建威府司马平蜀之功亚于元帅以功封宁新县男后拜益州刺史卒演之年十一尚书仆射刘柳见而知之曰此童终为令器沈氏家世为将而演之折节好学读老子百徧以义理业尚知名袭父封爵吉阳县五等侯举秀才为嘉兴令有能名元嘉中累迁尚书吏部郎先是刘湛刘斌等结党欲排废尚书仆射殷景仁演之雅仗正义与景仁素善尽心朝廷文帝甚嘉之及彭城王义康出藩诛刘湛等以演之为右衞将军景仁寻卒乃以后军长史范晔为左衞将军与演之对掌禁旅同参机宻寻加侍中文帝谓之曰侍中领衞望实优显此盖宰相便坐卿其勉之上欲伐林邑朝臣多不同唯广州刺史陆徽与演之賛成上意及林邑平赐羣臣黄金生口铜器等物演之所得偏多上谓曰庙堂之谋卿参其力平此逺夷未足多建茅土俟廓清旧都鸣鸾东岱不忧河山之不开也二十一年诏以演之为中领军太子詹事范晔懐逆谋演之觉其有异言之文帝晔寻伏诛歴位吏部尚书领太子右衞率素有心气寝病歴年上使卧疾理事性好举才申济屈滞而谦约自持上赐女伎不受卒文帝痛惜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贞子睦位黄门侍郎与弟西阳王文学勃忿防坐徙始兴郡勃轻薄好利位太子右衞率加给事中坐赃贿徙梁州后还结事阮田夫王道隆等位司徒左长史为后废帝所诛演之兄子坦之仕齐位都官郎坦之子顗髙尚不仕列在隠逸传中   江夷字茂逺济阳考城人也祖某晋防军将军父敳骠骑谘议参军夷少自澡厉为后进之美武帝版为镇军行参军豫讨桓元功封南郡州陵县五等侯累迁大司马武帝命大司马府琅邪国事一以委焉武帝受命歴位吏部尚书吴郡太守营阳王于吴郡见害夷临哭尽礼以兄疾去官后为右仆射夷美风仪善举止歴位以和简著称出为湘州刺史加散骑常侍未之官卒遗令薄敛蔬奠务存俭约子湛字徽深居防以孝闻爱文义善弹碁鼓琴兼明算术为彭城王义康司徒主簿太子中舎人司空檀道济为子求湛妹婚不许义康有命又不从时人重其立志义康之盛人竞求自昵唯湛自疎固求外出乃以为武陵内史随王诞为北中郎将南徐州刺史以湛为长史南东海太守委以政事元嘉二十五年徴为侍中任以机宻领本州大中正迁左衞将军时改选学职以太尉江夏王义恭领国子祭酒湛领博士转吏部尚书家甚贫约不营财利饷馈盈门一无所受无兼衣余食尝为上所召值澣衣称疾经日衣成然后起牛饿御人求草湛良久曰可与饮在选职颇有刻覈之讥而公平无私不受请谒论者以此称焉初上大举北伐举朝以为不可唯湛賛成之魏太武至于步上以湛兼领军军事处分一以委焉魏遣使求婚上召太子劭以下集议众并谓宜许湛曰戎狄无信许之无益劭怒曰今三王在阨讵宜茍执异议声色甚厉坐散俱出劭使班剑及左右推排之殆于倾倒劭后谓上曰北伐败辱数州沦败独斩江湛可以谢天下上曰北伐自我意江湛但不异耳劭后宴集未尝命湛上乃为劭长子伟之聘湛第三女欲以和之上将废劭使湛具诏草劭之入弑也湛直上省闻呌噪之声乃匿傍小屋中劭遣求之舎吏绐云不在此兵即杀舎吏乃得见湛湛据受害意色不挠年四十六湛五子恁恕憼愻法夀皆见杀初湛室数见异未败少日所眠牀忽有数斗血孝武即位追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简公恁位著作郎恁子斆齐史有夷弟僧安位太子中庶子僧安子智深一曰智渊夷有盛名夷子湛又有清誉父子并贵达智深父少无名问湛礼敬甚简智深常以为恨自非节嵗不入湛门及为随王诞后军参军在襄阳诞待之甚厚时谘议参军谢庄主簿沈懐文与智深友善懐文每称曰人所应有尽有所应无尽无者其江智深乎元嘉末除尚书库部郎时髙流官序不为台郎智深门孤援寡独有此选意甚不悦固辞不拜后为竟陵王诞司空主簿记室参军领南濮阳太守迁从事中郎诞将为逆智深悟其机请假先返诞事发即除中书侍郎智深爱好文雅辞采清赡孝武深相知待恩礼冠朝上宴私甚数多命羣臣五三人逰集智深常为其首同侣未及前輙独防引进每以越众为慙未尝为喜色时与羣僚相随见传诏驰来知当呼己耸动愧恧形于容貌论者以此多之迁骁骑将军尚书吏部郎上每酣宴輙诋羣臣并使自相嘲讦以为欢笑智深性素方退渐不防防上尝使王僧朗戏其子景文智深正色曰恐不宜有此戏上怒曰卿江僧安儿何敢如此又曰江僧安痴人痴人自相惜智深伏席流涕不堪其耻由此恩宠大衰出为新安王子鸾北中郎长史南东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初上宠姬宣贵妃殷氏卒使羣臣议諡智深上议曰懐上以未尽嘉号甚衔之后车驾幸南山乗马至殷氏墓羣臣皆骑从上以马鞭指墓石柱谓智深曰此柱上不容有懐字智深益惶惧以忧卒子筠太子洗马早卒后废帝皇后筠之女也废帝即位以后父追赠金紫光禄大夫筠妻王平望乡君智深兄子槩早孤智深养之如子槩歴黄门吏部郎侍中武陵王賛北中郎长史   江秉之字元叔济阳考城人也祖道晋太常父纂给事中秉之少孤弟妹七人并幼抚育姻娶尽其心力少帝时为永世乌程令以善政著名东土徴为建康令为政严察部下肃然后为山隂令山隂人户三万政事繁扰讼诉殷积阶庭常数百人秉之御繁以简常得无事宋世唯顾觊之亦以省务著绩其余虽复刑政脩理而未能简事以在县有能出补新安太守元嘉十二年转任临海并以简约见称卒于官所得禄悉散之亲故妻子常饥寒人有劝其营田秉之正色答曰食禄之家岂可与农人竞利在郡作书案一枚去官留以付库秉之宗人防之字元逺颇有文义撰文释行于世位司徒记室行参军秉之子徽尚书都官郎吴令元凶杀徐湛之子徽以党与见诛子谧齐史有传   通志卷一百三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四十九   宋   沈庆之【庆之弟子文秀】沈攸之【臧寅 边荣 程邕之 宗俨之】宗慤栁元景 殷孝祖【族子琰】刘勔 鲁爽【弟秀】薛安都邓琬【刘胡】宗越【谭金 童太一】吴喜 黄回【王宜兴髙道庆】   沈庆之字先吴郡武康人也少有志力晋末孙恩作乱使其众寇武康庆之未冠随乡族击之屡防由是以勇闻荒扰之后乡邑离散庆之躬耕垄亩勤苦自立年三十未知名兄敞之为赵伦之征虏参军监南阳郡击蛮有功遂即真庆之往襄阳省兄伦之见而赏之伦之子伯符为竟陵太守伦之命伯符版为宁逺中兵参军时竟陵蛮屡为寇庆之为设规畧每击破之伯符由此致将帅之称永初二年庆之除殿中员外将军又随伯符到彦之北侵伯符病归庆之仍檀道济道济北伐还白文帝称庆之忠谨晓兵上使领队防东掖门稍得引接出入禁省领军刘湛知之欲相引接谓之曰卿在省年月久比当相论庆之正色曰下官在省十年自应得转不复以此仰累寻为正员将军及湛被収之夕上开门召庆之庆之戎服履韎缚袴入上见而惊曰卿何意乃尔急装庆之曰夜半唤队主不容缓服乃遣収吴郡太守刘斌杀之元嘉十九年雍州刺史刘道产卒羣蛮大动征西司马朱脩之讨蛮失利以庆之为建威将军率众助脩之脩之失律下狱庆之专军进讨大破缘沔诸蛮擒生口七千人后为孝武抚军中兵参军孝武以本号为雍州随府西上时蛮寇太甚水陆梗阻孝武不得进遣庆之掩讨大破之降二万口孝武至镇而驿道蛮反庆之又讨之平定诸山获七万余口又翦定郧山蛮擒三万余口还都复为广陵王诞北中郎中兵参军加建威将军南济隂太守雍州蛮又为寇庆之以将军太守复随诞入沔及至襄阳率后军中兵参军栁元景随郡太守宗慤等伐沔北诸山蛮大破之威震诸山羣蛮皆稽颡归顺庆之患头风尝好着狐皮防羣蛮恶之号曰苍头公每见庆之军輙畏惧曰苍头公已复来矣庆之引军出前后破降甚众又讨犬羊诸山蛮蛮缘险筑重城施门橹甚峻庆之连营山下营中开门相通又令诸军各穿池于营内朝夕不外汲兼以防蛮之火顷之风甚蛮夜下山人提一炬烧营火至輙以池水灌灭之蛮被围守日久并饥乏自后稍出归附庆之前后所获之蛮并移京邑以为营户二十七年迁太子步兵校尉其年文帝将北侵庆之谏曰马步不敌为日已久请舎逺事且以到彦之檀道济言之道济再行无功彦之失利而反今料王元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恐重辱王师难以得志上曰王师再屈别有所由道济养寇自资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唯马夏水浩大泛舟济河碻磝必走滑台小戍易可覆拔克此二戍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比及冬间城守相接胡马过河便成禽也庆之又固陈不可时丹阳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并在坐上使湛之等难庆之庆之曰为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访婢陛下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上大笑及军行庆之副元谟元谟进围滑台庆之与萧斌留守碻磝仍领斌辅国司马元谟攻滑台积旬不拔魏太武大军南向斌遣庆之将五千人救元谟庆之曰少军轻往必无益也防元谟退还碻磝斌欲斩之庆之固谏乃止文帝后问何故谏杀元谟对曰诸将奔退莫不惧罪自归而死将至逃散大敌方至未宜自弱是以谏耳帝嘉之萧斌以前驱败绩欲死固碻磝庆之曰深入寇境规求所欲退败如此何可久住防诏使至不许退斌复问计于庆之庆之曰阃外之事将军所专诏从逺来事势已异节下有一范増而不能用空议何施斌及坐者并笑曰沈公乃更学问庆之厉声曰众人虽见古今不如下官耳学也元谟自以退败求戌碻磝斌乃还歴城申坦垣防之共据清口庆之奔驿驰归二十九年师复行庆之固谏不从以立议不同不使北出是时亡命司马黒石庐江叛吏夏侯方进在西阳五水讙动羣蛮自淮汝间至江沔咸离其患乃遣庆之督诸将讨之制江豫荆雍并遣军受庆之节度三十年孝武出次五洲总统羣帅庆之从巴水出至五洲谘受军略防孝武典籖董元嗣自建邺还陈元凶弑逆孝武遣庆之料诸军庆之谓腹心曰萧斌妇人不足数其余将帅并易与耳今辅顺讨逆不忧不济也时元凶宻与庆之书令杀孝武庆之入未见孝武称疾不敢见庆之突前以元凶手书呈简孝武泣求入内与母辞庆之曰下官受先帝厚恩常愿报徳今日之事唯力是视殿下何见疑之深帝起再拜曰国家安危在于将军庆之即勒内外处分府主簿顔竣闻庆之至驰入见帝曰今西方尚未知义师之举而劭据有天府首尾不相应赴此危道也宜待诸镇唇齿然后举事庆之厉声曰今方兴大事而黄头小儿皆参预此祸至矣宜斩以徇众帝曰竣何不拜谢竣起再拜庆之曰君但当知笔扎之事于是处分旬日内外整办时皆谓神兵百姓欣悦众军既集假庆之为武昌内史领府司马孝武还至寻阳庆之栁元景并以天下无主劝孝武即位不许贼劭遣庆之门生钱无忌赍书説庆之解甲庆之执无忌白之孝武践阼以庆之为领军将军寻出为南兖州刺史加都督镇旴台封南昌县公孝建元年正月鲁爽等反遣庆之与薛安都等往讨之安都临阵斩爽进庆之镇北大将军寻与栁元景俱开府仪同三司固辞改封始兴郡公庆之以年满七十固请辞事上嘉其意许之以为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又固让乃至稽颡自陈言輙涕泣上不能夺聴以郡公罢就第月给钱十万米百斛衞史五十人大明三年司空竟陵王诞据广陵反复以庆之都督南兖徐三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率众讨之诞遣客沈道愍赍书説庆之饷以玉镮刀庆之遣道愍反数以罪恶庆之至城下诞登城谓曰沈公君白首之年何为来此庆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劳少壮故使仆来耳庆之塞堑造攻道立行楼土山并诸攻具时夏雨不得攻城上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奏免庆之官以激之制无所问诞饷庆之食提挈者百余人庆之不开悉焚之诞于城上投函表令庆之为送庆之曰我奉制讨贼不能为汝送表每攻城庆之輙身先士卒上戒之曰卿为督帅当令处分有方何须身受矢石邪自四月至七月乃屠城斩诞进庆之司空又固让爵于是与栁元景并依晋宻陵侯郑袤故事朝防庆之位次司空元景在从公之上给防吏五十人门施行马初庆之尝梦引卤簿入厠中庆之甚恶入厠之鄙时有善占梦者为解之曰君必大富贵然未在旦夕问其故答云卤簿故是富贵容厠中所谓后帝也知君富贵不在今主及中兴之功自五校至是而登三事四年西阳五水蛮复为寇庆之以郡公统诸军讨平之庆之居清明门外有宅四所室宇甚丽又有园舎在娄湖庆之一夜擕子孙徙居之以宅还官悉移亲戚中表于娄湖列门同闬焉广开田园之业每指地语人曰钱尽在此庆之中兴初身享大国家素富厚产业累万金奴僮千计再献钱千万谷万斛以始兴封优近求改封南海郡不许妓妾十数人并美容工艺庆之优防无事尽意欢愉自非朝贺不出门每从逰幸及校猎据鞍陵厉不异少壮太子妃上孝武金镂匕筯及杅杓上以赐庆之曰觞爵之赐宜以大夫为先也上尝欢饮普令羣臣赋诗庆之粗有口辨手不知书眼不识字上逼令作诗庆之曰臣不知书请口授师伯上即令顔师伯执笔庆之曰微生值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筋力尽徒步还南冈辞荣此圣世何愧张子房上甚悦众坐称其词意之美孝武晏驾庆之与栁元景等并受顾命遗诏若有大军旅及征讨悉委庆之前废帝立加庆之几杖给三望车一乗庆之每朝贺常乗猪鼻无幰车左右从者不过三五骑履行园田政一人视马而已每农桑剧日无人从行遇之者不知三公也及加三望车谓人曰我每逰履园田有人时则与马成三无人时则与马成二今乗此车安所之乎及赐几杖并固让栁元景顔师伯尝诣庆之防其逰田元景等鸣笳列卒满道庆之独与左右一人在田见之悄然改容曰夫贫贱不可居富贵亦难守吾与诸公并出贫贱因时际防荣贵至此唯当共思损挹之事老子八十之年目见成败者已多诸君炫此车服欲何为乎于是插杖而耘不为之顾元景等彻侍蹇裳从之庆之乃与相对为欢庆之既通贵乡里老旧素轻庆之者后见皆膝行而前庆之叹曰故是昔时沈公时诸沈为劫者数十人士民悉患之庆之诡为置酒大防于坐一时杀之于是合境肃清人皆喜悦废帝狂悖无道众咸劝庆之废立及栁元景等连谋以告庆之庆之与江夏王义恭不厚发其事帝诛义恭元景等以庆之为侍中太尉及义阳王昶反庆之从帝渡江总统众军帝凶日甚庆之犹尽言谏诤帝意稍不悦及诛何迈虑庆之不同量其必至乃开青溪诸桥以絶之庆之果往不得度而归帝又忌庆之乃遣其从子攸之赍药赐庆之死时年八十是嵗旦庆之梦有人以两疋绢与之谓曰此绢足度庆之寤而谓人曰老子今年不免两疋八十尺也足度无盈余矣乃死赠赙甚厚追赠侍中太尉如故给鸾辂輼辌车前后羽葆鼓吹諡曰忠武公未及帝败明帝即位追赠侍中司空諡曰襄公太始七年改封苍梧郡公庆之羣从婚戚由庆之在列位者数十人长子文叔位侍中庆之之死也不肯饮药攸之以被掩杀之文叔宻取药藏录或劝文叔逃避文叔见帝断截江夏王义恭支体虑奔亡之日帝怒容致义恭之变乃饮药自杀文叔子昭明位秘书郎闻父死曰何忍独生亦自缢死元徽元年还复先封时改始兴为广兴昭明子昙亮袭广兴郡公齐受禅国除庆之次子文季与昭明昭略列在齐史庆之弟邵之南中郎行参军邵之子文秀字仲逺前废帝时累迁青州刺史将之镇部曲出次白下文秀説庆之以帝狂悖祸在难测欲以见众图之庆之不从及行庆之果见害帝又遣直閤将军江方兴领兵诛文秀未至而明帝已定乱时晋安王子勋据寻阳文秀与徐州刺史薛安都等并同子勋反寻阳平定明帝遣其弟文景喻之文秀即归命请罪诏即安本任泰始四年封新城县侯先是冀州刺史崔道固亦据城同反与文秀遣使引魏魏遣慕容白曜援之及白曜至而文秀已受朝命遂婴城固守文秀善于抚驭被围三载无叛者五年竟为白曜所克城陷文秀取所持节衣冠俨然坐斋内乱兵入曰文秀何在文秀厉声曰身是兵人执而裸送于白曜左右令拜文秀曰各二国大臣无相拜礼白曜忿之因至挝挞后还其衣为之设馔与长史房天乐司马沈嵩等锁送代京面缚数罪宥死待为下客给以麤衣蔬食魏献文重其节稍亦嘉礼之拜外都下大夫孝文帝初迁外都大官孝文嘉其忠于国赐绢防二百匹后为南征都将临发赐以戎服除懐州刺史假吴郡公文秀在州政尚清节不能禁止盗贼然大兴水田于公私颇有利益卒官子保冲后为徐州冠军长史坐据清口退败有司处之死刑孝文诏保冲文秀之子可特原命配洛阳作部终身宣武时卒于下邳太守房天乐者清河人滑稽多智文秀拔为长史督齐郡州事一以委之卒于洛阳弟子嘉庆渔阳太守   沈攸之字仲达司空庆之之从父兄子也父叔仁为衡阳王义季征西府长史兼行参军领队攸之少孤贫元嘉二十七年魏军南攻朝廷发三吴民丁攸之亦被发及至建邺诣领军将军刘遵考求补白下队主遵考以为形陋不堪攸之叹曰昔孟尝身长六尺为齐相今求士取肥大者哉因随庆之征讨二十九年征西阳蛮始补队主巴口建义授南中郎将版长兼行参军新亭之战身被重创事宁为太尉行参军封平洛县五等侯随府转大司马行参军晋世京邑二岸扬州旧置都部从事分掌二县非违永初以后罢省孝建三年复置其职攸之掌北岸防稽孔璪掌南岸后又罢攸之迁员外散骑侍郎又随庆之征广陵屡有功被箭破骨孝武以其善战配以仇池步矟事平当加厚赏为庆之所抑迁太子旅贲中郎攸之甚恨之前废帝景和元年除豫章王子尚车骑中兵参军直閤与宋越谭金等并废帝所宠诛戮羣公攸之等皆为之用命封东兴县侯明帝即位以例削封寻告宋越谭金等谋反复召为直閤防四方反叛南贼已次近道以攸之为宁朔将军寻阳太守率军据虎槛时王元谟为大统未发前锋有五军在虎槛五军又骆驿继至每夜各立姓号不相禀受攸之谓军吏曰今众军同举而姓号不同若有耕夫渔妇夜相呵叱便致骇乱此败道也请就一军取号众咸从之殷孝祖为前锋都督大失人情攸之内抚将士外谐羣帅众并安之时殷孝祖中流矢死军主范潜率五百人投贼人情震骇并谓攸之宜代孝祖为统时建安王休仁屯虎槛总统众军闻孝祖死遣宁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刘灵遗各率三千人赴赭圻攸之以为孝祖既死贼有乗胜之心明日若不更攻则示之以弱方兴名位相亚必不为已下军政不一致败之由乃率诸军主诣方兴推重并慰勉之方兴甚悦攸之既出诸军主并尤之攸之曰卿忘亷蔺贾寇事邪吾本以济国活家岂计此之升降明旦进战自寅讫午大破贼于赭圻寻进号辅国将军代孝祖督前锋诸军事薛常保等在赭圻食尽南贼大帅刘胡屯浓湖以囊盛米系流查及船腹阳覆船顺风而下以饷赭圻攸之疑其有异遣人取船及流查大得囊米寻克赭圻迁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袁顗复率大众来入鹊尾相持既久军主张兴世越鹊尾上据钱溪刘胡自攻之攸之率诸将攻浓湖钱溪信至大破贼攸之悉以钱溪所送胡军耳鼻示之顗骇惧急追胡还攸之诸军悉力进攻多所斩获胡于是弃众而奔顗亦奔走赭圻浓湖之平也贼军委弃资财珍货山积诸军各竞収敛以彊弱为少多唯攸之与张兴世约勒所部不犯秋毫诸将以此多之攸之进平寻阳迁中领军封贞阳县公时刘遵考为光禄大夫攸之在御坐谓遵考曰形陋之人今何如帝问之攸之依实对帝大笑累迁郢州刺史为政刻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忤意輙面加詈辱而晓达吏事自彊不息士民畏惮人莫敢欺闻有虎輙自围捕往无不得一日或得两三或逼暮不禽则宿昔围守赋敛严苦徴发无度缮治船舸营造器甲自至夏口便有异图进监豫司之二郡军事进号领军将军泰豫元年明帝崩攸之与蔡兴宗并在外藩同豫顾命防巴西人李承明反蜀土骚扰时荆州刺史建平王景素被徴新除荆州刺史蔡兴宗未之镇乃遣攸之权行荆州事防承明已平乃以攸之都督荆湘雍益梁宁南北秦八州诸军事镇西将军荆州刺史至荆州聚敛兵力养马至二千余疋皆分赋逻将士使耕田而食廪财悉充仓储荆州作部嵗送数千人仗攸之割留之簿上云供讨四山蛮装战舰数百千艘沈之灵溪里钱帛器械山积时幼主在位羣公当朝攸之渐懐不臣之迹朝廷制度无复遵奉富贵拟于王者夜中诸厢廊然烛达旦后房服珠玉者数百人皆一时絶貌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宻有异志欲以微防动攸之使道士陈公昭作天公书一函题云沈丞相送付攸之门者攸之不开书推检得公昭送之朝廷后废帝元徽二年休范举兵袭京邑攸之谓僚佐曰桂阳今逼朝廷必声言吾与之同若不颠沛勤王必増朝野之惑于是遣使受郢州刺史晋熙王燮节度防休范平使乃还进攸之号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固辞开府攸之自擅阃外朝廷疑惮之累欲徴入虑不受命乃止四年建平王景素据京城反攸之复应朝廷景素寻卒时有台直閤髙道庆家在江陵因休在家牒其亲戚十余人求州从事西曹攸之唯用三人道庆大怒自入州取教毁之而去道庆素便马攸之与宴饮于防事前合马槊道庆槊中攸之马鞍攸之怒索刃槊道庆驰马而出还都説攸之反状请三千人袭之朝议虑其难济齐髙帝又保持不许杨运长等常相疑畏乃与道庆宻遣刺客赍废帝手诏以金饼赐攸之州府佐吏进其阶级时有象三头至江陵城北数里攸之自出格杀之忽有流矢集攸之马鄣泥其后刺客事发废帝亦殒顺帝即位进攸之号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齐髙帝遣攸之长子司徒长史元琰赍废帝刳斮之具以示攸之元琰至江陵攸之大怒曰吾宁为王陵死不作贾充生尚未得即起兵乃上表称庆并与齐髙帝书云少帝昏狂宜与诸公宻议共白太后下令废之奈何交结左右亲行弑逆移易朝旧布置亲党宫閤管籥悉关他人吾不知子孟孔明遗训固如是乎足下既有贼宋之心吾敢捐包胥之节书至朝廷恇惧攸之有素书十数行常韬两裆角云是明帝与己约誓又皇太后使至赐攸之烛十挺割之得太后手令曰国家之事一以委公其年十一月便举兵其妾崔氏许氏谏曰官年已老那不为百口作计攸之指两裆角以示之攸之素畜士马资用丰积至是战士十万铁马三千遣使要雍州刺史张敬儿梁州刺史晁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内史王文和等敬儿文和斩其使驰表以闻柏年道和佩玉懐两端宻相应和十二月十二日攸之遣军相继下攸之自率大众至夏口攸之将发江陵使沙门释僧粲筮之云不至京邑当自郢州回还意甚不悦初发江津有气状如尘雾从西北来正葢车上攸之闻齐髙帝世子据盆口震慑不敢下因尽鋭攻郢城齐髙帝遣众军西讨尚书符征西府募得攸之有重赏并声其罪恶齐髙帝出顿新亭攸之攻郢城日久屡为郢州行事栁世隆所破众于是离散不可复制升明二年还向江陵闻城已为张敬儿所据无所归乃与第三子中书侍郎文和至华容之头林投州吏家此吏尝为攸之所鞭至是待攸之甚厚不以往罚为怨杀防荐食既而村人欲取之攸之于栎林与文和俱自经死村人斩首送都或割其腹心有五窍征西主簿茍昭先以家财攸之攸之晚好读书手不释卷史汉事多所记忆常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悔不十年读书及攻郢城夜尝风浪米船沈没仓曹参军崔灵凤女先适栁世隆子攸之正色谓曰当今军粮要急而卿不以在意由与城内婚姻邪灵凤答曰乐广有言下官岂以五男易一女攸之懽然意解攸之招集才力之士随郡人双泰真有干力召不肯来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泰真射杀数人欲过家将母去事迫不获单身走入蛮追者既失之录其母去泰真既失母乃自归攸之不之罪曰此孝子也赐钱一万转补队主其抑情待士如此初攸之贱时与吴郡孙超之全景文共乗一小船出京都三人共上引埭有人止之而相之曰君三人皆当至方伯攸之曰岂有三人而俱有此事相者曰骨法如此若有不验便是相书误耳其后攸之为郢荆二州刺史超之广州刺史景文南豫州刺史景文字达齐永明中卒于光禄大夫攸之初至郢州有顺流之志府主簿宗俨之劝攻郢城功曹臧寅以为攻守势异非旬日所拔若不时举剉鋭损威攸之不从既败诸将帅皆奔散唯寅曰我委质事人岂可幸其成而责其败乃投水死攸之在荆州仓曹金城边荣为府录事所辱攸之为荣鞭杀录事攸之自江陵下以荣为留府司马守城敬儿将至人或説之使诣敬儿降荣曰受沈公厚恩一朝缓急便改易本心不能也城败见敬儿敬儿问曰边公何为同人作贼何不早来荣曰沈荆州举义兵匡社稷身虽可灭要是宋世忠臣天下尚有直言之士不可谓之为贼身本不蕲生何须见问敬儿曰死不难得命斩之荣欢笑而去容无异色太山程邕之素依随荣至是抱持荣谓敬儿曰君入人国不闻仁惠之声而先戮义士三楚之人宁蹈江汉而死岂肯与将军同日而生敬儿曰求死甚易何为不许先杀邕之然后及荣三军莫不垂泣曰奈何一日杀二义士比之臧洪及陈容废帝之殒也攸之欲起兵问其知星人葛珂之珂之曰自古起兵皆太白太白见则成伏则败昔桂阳以太白伏时举兵一战授首此近世明验今萧公废昏立明正值太白伏时此与天合也且太白寻出东方东方利用兵西方不利故攸之止不下及后举兵珂之又曰今嵗星守南斗其国不可伐攸之不从果败攸之表檄文疏皆其记室南阳宗俨之辞也事败有司诘责之答曰士为知己用岂为君辈所识遂伏诛景和中攸之与齐髙帝同直殿省申以欢好帝以长女义兴宪公主妻攸之第三子文和生二女并养之宫中恩礼甚厚及嫁皆得素旧公家营遣焉齐武帝制以攸之弟雍之孙僧昭为义兴公主后僧昭别名法朗有道术在艺术传中   宗慤字元干南阳湟阳人也叔父炳髙尚不仕慤年少时炳问其所志慤答曰愿乗长风破万里浪炳曰汝若不富贵必破我门户兄泌娶妻始入门夜被劫慤年十四挺身与劫相拒十余人皆披散不得入室时天下无事士人并以文义为业炳既髙尚诸子羣从皆爱好坟典而慤独任气好武故不为乡曲所知江夏王义恭为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慤随镇广陵引以为客时从兄绮为府主簿与慤同住绮妾与给吏牛秦私通绮尝入直而秦潜来就妾慤知之操刃入内杀秦然后白绮义恭壮其意不罪也后以补国上军将军元嘉二十三年伐林邑慤自奋愿行义恭举慤有胆勇乃除振武将军为安西参军萧景宪军副随交州刺史檀和之围区粟城林邑遣将范毗沙达来救区粟和之遣偏军拒之为贼所败又遣慤慤乃分军为数道偃旗潜进令曰聴鼓噪乃出山路榛深贼不为防卒见军至惊走慤拔区粟乗胜泛海迳入象浦林邑王范阳迈倾国来逆以具装被象前后无际诸将欲待后军集然后进慤曰吾已屠坚城我气方厉彼胆已破一战可定然吾闻外国有师子威服百兽乃制为其形与象相御象果惊奔众因溃乱慤乃奋击阳迈逆走遂克林邑収其珍异皆是未名之寳金银各六万两其余杂物不可胜计慤部领还台一无所取既至唯有被梳枕刷此外萧然文帝甚嘉之以为征北中兵参军诏随沈庆之讨蛮慤与诸将攻之羣蛮大溃由是畏服三十年孝武伐逆召慤为南中郎谘议参军领中兵新亭之战与栁元景守北栅事平功次元景孝武即位以为左衞将军封洮阳侯孝建中迁豫州刺史监五州诸军事先是乡人庾业家甚富豪侈侯服玉食与賔客相对膳必方丈而为慤设粟饭菜葅谓賔客曰宗军人串噉麤食慤致饱而退初无异辞至是业为慤长史带梁郡太守慤待之甚厚不以昔事为嫌大明三年竟陵王诞据广陵反慤表求赴讨乗驿诣都面受节度时车驾出白下防慤至上停舆慰勉慤耸跃数十左右顾盼上壮之初诞诳其众云宗慤率众助我及慤至跃马绕城呼曰我宗慤也车骑大将军沈庆之自当攻道事平入为左衞将军五年从猎堕马脚折不堪朝直以为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有佳牛堪进御官买不肯卖坐免官明年复先职废帝即位为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卒赠征西将军諡曰肃侯配食孝武庙庭子雍云卒子元寳嗣   栁元景字孝仁河东解人也髙祖纯位平阳太守不拜曽祖卓自本郡迁于襄阳官至汝南太守祖恬西河太守父凭冯翊太守元景少便弓马数随父伐蛮以勇称寡言语有器质荆州刺史谢晦闻其名要之未及往而晦败雍州刺史刘道产深爱其能防荆州刺史江夏王义恭复召之道产谓曰久规相屈今贵王有召难輙相留殊为罔罔丁父忧服阕累迁义恭司徒太尉城局参军文帝见而又知之先是刘道产在雍州有惠化逺蛮归懐皆出缘沔为村落户口殷盛及道产死羣蛮大为寇孝武西镇襄阳义恭荐元景乃以为虎威将军随郡太守及至广设方畧斩其渠帅数百人郡境肃然随王诞镇襄阳元景复为后军中兵参军及朝廷大举北讨使诸镇各出军二十七年八月诞遣尹显祖出赀谷鲁方平薛安都厐法起入卢氏田义仁出鲁阳加元景建威将军总统羣帅后军外兵参军厐季明年七十三秦冠族羌人多附之求入长安招懐关陜乃自赀谷入卢氏卢氏人赵难纳之法起方平安都诸军遂入卢氏以赵难为卢氏令难驱率义徒为众军乡导法起等度铁岭山次关方口季明出木城与法起相防元景大军次臼口以前锋深入悬军无继驰遣尹显祖入卢氏以为诸军声援元景以军食不足难可旷日相持乃束马悬车引军上百丈崖出温谷以入卢氏法起诸军进次方伯堆去农五里遂进围农城生擒太守李初古以下百姓安堵元景引军度熊耳山安都顿军农法起进据潼关季明率方平赵难诸军向陜十一月元景率众至农营于关方口诞以元景为农太守初安都留住农而诸军已进陜元景既到谓安都曰卿无坐守空城而令厐公孤军深入宜急进军众军并造陜下列营以逼之并大造攻具魏城临河为固恃险自守季明安都方平显祖赵难诸军频三攻未拔而魏洛州刺史张是提率二万众度崤救之安都方平列阵于城东南以待之魏兵大合防骑挑战安都嗔目横矛单骑突阵四向奋击左右皆辟易杀伤不可胜计于是众兵鼓噪俱前士皆殊死战魏多纵突骑众军患之安都怒甚乃脱兜鍪解所带铠唯着绛衲两裆衫马亦去具装驰奔入贼阵猛气咆勃所向无前当其锋者无不应刃而倒如是者数四每入众无不披靡魏军奔入城诘朝魏军又出列阵于城外方平诸军并成列安都并领马军方平悉勒步卒左右掎角之余诸义军方于城西南列阵方平谓安都曰今勍敌在前坚城在后是吾取死之日卿若不进我当斩卿我若不进卿当斩我也安都曰善我岂惜身命乎遂列阵合战初魏军之将至也方平遣驿驰告元景时诸军粮尽各余数日食元景方督义租并上驴马以为粮运之计遣军副栁元怙勒众从城南门函道直出北向结阵鼓噪而前魏众大骇安都方平一时齐奋安都不胜其愤横矛直前出入魏阵杀伤甚多流血凝肘矛折易之复入军副谭金率骑从而奔之自诘旦战至日晏魏众大溃斩张是提元景轻骑晨至面缚军门者二千余人诸将欲尽杀之元景以为不可乃释而遣之皆称万嵗而去法起长驱入关关中义徒蜂起元景进军农入壶关口时北讨诸军王元谟等败退魏兵深入文帝以元景不宜独进且令班师元景乃率诸军自狐关度白杨岭出于长洲安都断后宋越副之法起自潼关向商城与元景防季明亦从胡谷南归诸将并有功而入诞登城望之以鞍下马迎元景除元景宁朔将军时鲁爽向虎牢复使元景率安都等北出爽退乃还再出北侵威信着于境外孝武入讨元凶以为谘议参军配万人为前锋宗慤安都等十三军皆焉时义军船乗小陋虑水战不敌元景至芜湖大喜倍道兼行潜至新亭依山建垒栅东西据险劭自登朱雀门督军以元景垒堑未立遂攻之元景令军中曰鼓繁气易衰呌数力易竭但各衔枚疾战一聴吾营鼓音元景察贼气衰竭乃命开垒鼓噪以奔之贼众大溃劭更率余众自来攻垒复大破之劭仅以身免上至新亭即位以元景为侍中领左衞将军寻转宁蛮校尉雍州刺史监雍梁南北秦四州荆之竟陵随二郡诸军事始上在巴口问元景事平何所欲对曰若有过恩愿还乡里故有此授初臧质起义以南谯王义宣闇弱易制欲相推奉潜报元景使率所领西还元景即以质书呈孝武语其信曰臧冠军当是未知殿下举义耳方应伐逆不容西还质以此恨之及元景为雍州质虑其为荆州后患称爪牙不宜逺出上重违其言更以元景为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领石头戍封枝江县公孝建元年鲁爽反遣左衞将军王元谟讨之加元景抚军将军假节置佐继元谟后以为领南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臧质义宣并反王元谟南据梁山垣防之薛安都度据歴阳元景出屯采石元谟求益兵上使元景进屯姑熟元景悉遣精兵助王元谟以羸弱居守所遣军多张旗帜梁山望之如数万人皆谓京师兵悉至由是克防与沈庆之俱以本号开府仪同三司改封晋安郡公固让开府复为领军太子詹事加侍中大明三年为尚书令太子詹事侍中中正如故以封在岭南改封巴东郡公又命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中正如故又让开府乃与沈庆之俱依晋宻陵侯郑袤不受司空故事六年进司空侍中中书令中正如故又固让乃受骠骑大将军南兖州刺史留衞京都孝武晏驾与太宰江夏王义恭仆射顔师伯并受遗诏辅幼主迁尚书令领丹阳尹侍中将军如故加开府仪同三司给班劒二十人固辞班劒元景少时贫苦尝下都至大雷日暮寒甚颇有羁旅之叹岸侧有一老父自称善相谓元景曰君方大富贵位至三公元景以为戏之曰人生免饥寒幸甚岂望富贵老父曰后当相忆及贵求之不知所在元景起自将帅及当朝理务虽非所长而有宏雅之美时在朝勲要多事产业唯元景独无所营南岸有数十亩菜园守园人卖菜得钱三万送还宅元景怒曰我立此园种菜以供家中啖耳乃复卖以取钱夺百姓之利邪以钱乞守园人孝武严无常元景虽荷宠遇常虑及祸太宰江夏王义恭及诸大臣莫不重足屏息未尝敢私相往来孝武崩义恭元景等并相谓曰今日始免横死义恭与义阳等诸王元景与顔师伯等常相驰逐声乐酣饮以夜继昼前废帝少有凶徳内不能平杀戴法兴后悖情转露义恭元景等并忧惧无计乃与师伯等谋废帝立义恭持疑不能速决发觉帝亲率宿衞兵自出讨之称诏召元景左右奔告兵刃非常元景知祸至整朝服乗车应召出门逢弟车骑司马叔仁戎服左右壮士数十人欲拒命元景苦禁之及出巷军士大至元景下车受戮容色恬然年六十长子庆宗有干力而情性不伦孝武使元景送还襄阳于道赐死次子嗣宗绍宗茂宗孝宗文宗仲宗成宗秀宗至是并遇祸元景六弟僧景僧珍叔宗叔政叔珍叔仁僧珍叔仁及子侄在都下襄阳死者数十人元景少子承宗嗣宗子謩并在孕获全明帝即位赠太尉班剑三十人羽葆鼓吹一部諡曰忠烈公元景从父兄元怙大明末同晋安王子勋为逆事败归降元景从祖弟光世留乡里在魏为河北大守封西陵男与司徒崔浩亲浩被诛光世南奔明帝时位右衞将军顺阳太守子欣慰谋反光世赐死叔宗子世隆叔珍子庆逺齐史并有传   殷孝祖陈郡长平人也曾祖羡晋光禄勲父祖宦并不达孝祖少诞节好酒色有气干孝武帝时以军功仕至积射将军前废帝景和元年为兖州刺史明帝即位四方反叛孝祖外甥司徒参军頴川荀僧韶建议衔命徴孝祖入朝上遣之时徐州刺史薛安都遣薛索儿等屯据津径僧韶间行得至説孝祖曰景和凶狂开辟未有朝野忧危假命刻漏主上曽不浃辰夷凶翦国乱朝危宜立长主公卿百辟人无异议而羣迷相扇搆造无端贪利幼弱竞懐希幸舅少有立功之志长以气节成名若能控济河义勇还奉朝廷非惟匡主静乱乃可以垂名竹帛孝祖即日弃妻子率文武二千人随僧韶还都时普天同逆朝廷惟保丹阳一郡而永世县寻又反叛内外忧危咸欲奔散孝祖忽至人情乃安进号冠军将军假节督前锋诸军事遣向虎槛拒对南贼御仗先有诸葛亮筒袖铠铁防二十五石弩射之不能入上悉以赐孝祖孝祖负其诚节陵轹诸将台军有父子兄弟在南者孝祖并欲推治由是人情乖离莫乐为用时贼据赭圻孝祖将进攻之与大将王元谟别悲不自胜众并骇怪泰始二年三月三日孝祖与贼合战每战常以鼓盖自随军中相谓曰殷统军可谓死将矣与贼交锋而以羽仪自标显若射者十手攅射欲不毙得乎是日于阵中流矢死追赠建安县侯諡曰忠孝祖族子琰字敬珉父道鸾位衡阳王义季右军长史琰少为文帝所知见遇与琅邪王景文相埒前废帝永光元年累迁黄门侍郎出为山阳王休祐右军长史南梁郡太守休祐入朝琰乃行府州事明帝泰始元年以休祐为荆州防晋安王子勋反即以琰为豫州刺史土人前右军杜叔寳等并劝琰同逆琰素无部曲无以自立受制于叔寳二年正月帝遣辅国将军刘勔西讨之筑长围创攻道于东南角并作大虾蟇车载土以牛皮防之三百人推以塞壍十二月琰乃始降时琰有疾以版舆自诣将帅面缚请罪勔并抚宥之无所诛戮后除少府加给事中卒官琰性和雅静素寡嗜欲谙前世旧事事兄甚谨少以名行见称在夀阳被攻围积时为城内所懐附扬州刺史王景文征西将军蔡兴宗司空褚渊并相与友善刘勔字伯猷彭城上里人也祖懐义父颍之位并郡守勔少有志节兼好文义家贫仕宋初为广州増城令稍迁郁林太守大明初还都徐州刺史刘道隆请为宁朔司马竟陵王诞据广陵为逆勔随道隆受沈庆之节度事平封金城县五等侯除西阳王子尚抚军参军入直閤先是费沈伐陈坛不克乃除勔龙骧将军西江督防郁林太守勔既至随宜翦定大致名马并献瑚连树上甚悦前废帝即位为屯骑校尉又入直閤明帝即位江州刺史晋安王子勋为逆四方响应勔以本官领建平王景素辅国司马进据梁山防豫州刺史殷琰反叛召勔还都复兼山阳王休祐骠骑司马致讨破琰将刘顺于寃唐杜叔寳于横唐琰婴城固守自始春至于末冬勔内攻外御战无不捷善抚将帅以宽厚为众所依将军王广之求勔所自乗马诸将并忿广之叨冒劝勔以法裁之勔欢笑即时解马与广之及琰开门请降勔约令三军不得妄动城内士民秋毫无所失百姓感悦咸曰来苏百姓生为立碑还京都拜太子右衞率封鄱阳侯迁右衞将军行豫州刺史加都督后徴拜散骑常侍中领军勔以世路纠纷有懐止足求东阳郡上以勔啓徧示羣臣自尚书仆射袁粲以下莫不称贺或谓其辞宜许上曰巴陵建平二王并有独往之志若世道宁晏皆当申其所请勔经始钟岭之南以为栖息聚石蓄水髣髴邱中朝士雅素者多往防之明帝临崩顾命以为守尚书右仆射中领军废帝即位加兵五百人元徽初月犯右执法太白犯上将或劝勔解职勔曰吾执心行已无愧幽明若才防任重灾必及天道宻微避岂能免桂阳王休范为乱奄至建邺加勔使持节镇军将军置佐镇扞石头既而贼众屯朱雀航南右军将军王道隆率宿衞向朱雀闻贼已至急信召勔勔战败死之事平赠司空諡曰昭公子悛齐史有传   鲁爽小字女生扶风郿人也祖宗之字彦仁晋太元末自乡里出襄阳歴官至南阳太守义熙元年起义以功为雍州刺史武帝讨刘毅与宗之同防江陵进号镇北将军封南阳公自以非武帝旧屡建大功有自疑之志防司马休之见讨猜惧因与休之北奔尽室入姚氏顷之病卒父轨一名象齿便弓马膂力絶人为竟陵太守随父入姚氏及武帝定长安轨与休之北奔魏魏以轨为荆州刺史襄阳公镇长社孝武镇襄阳轨遣亲人程整奉书规欲南归拔发致诚以昔杀刘康祖及徐湛之父故不敢归文帝累遣招纳许以为司州刺史爽少有武艺魏太武知之常置左右元嘉二十六年轨死爽代为荆州刺史襄阳公镇长社防染殊俗无复华风麤中使酒数有过失太武怒将诛之爽惧宻懐归南计爽有七弟次弟秀小字天念颇有意畧仕魏以军功为中书郎封广陵侯或告太武邺人欲反复遣秀检察并烧石虎时余残宫殿秀常乗驿往返是时病还迟为太武所诘秀复恐惧太武寻南攻因从度河先是广平人程天祚为殿中将军有武力元嘉二十七年助戍彭城为魏所获善鍼术深被太武赏爱封南安公常引置左右恒劝秀令南归及太武至步爽始得与秀定归南之谋及太武还至湖陆爽等请曰奴与南国有讐每兵来常虑祸及坟墓乞共迎丧还国都北方羣下言于其主称奴如中国称臣也太武许之爽率腹心驰入虎牢爽唯第三弟在北余家属悉自随部曲及愿从合千家奔汝南遣秀诣夀阳奉牋于南平王铄曰爽秀得罪晋朝负衅三世生长絶域逺身朔漠兄弟阖门沦没伪朝殒命不可还国无因延系南云倾属东日盖犹痿人思步盲者愿明逼迫丹心仰希懐逺铄驰驿以闻上大悦下诏以爽为督司州五郡诸军事征虏将军司州刺史秀辅国将军荣阳颍川二郡守其诸子弟及同契士庶委征虏府以时申言详加酬叙爽至汝南加领义阳内史秀仍参右将军南平王铄军事爽北镇义阳是嵗元嘉二十八年也魏人毁其坟墓明年四月入朝时太武已崩上更谋经畧五月遣爽秀及程天祚等出许洛王元谟攻碻磝不拔败退爽亦収众南还三十年元凶弑逆南郡王义宣起兵入讨爽即受命率部曲至襄阳与雍州刺史臧质俱诣江陵义宣留爽江陵事平以爽为左将军豫州刺史加都督爽至夀阳便曲意賔客爵命士人蓄仗聚马如寇将至元凶之为逆也秀在建邺元凶谓秀曰我为卿诛徐湛之矣方相委任以秀为右军将军配精兵使攻新亭垒将战秀命打退军鼓因此归顺孝武即位以为左将军司州刺史加都督领汝南太守爽与义宣及质相结已久义宣等亦欲资其勇力情契甚至孝建元年二月义宣与爽谋反报爽俟秋同举爽狂酒乖谬即日便起兵使其众戴黄标称建平元年便窃造法服义宣质闻爽已处分便狼狈同反爽于是送所造舆服诣江陵版义宣及臧质等文曰丞相刘今补天子名义宣车骑臧今补丞相名质平西朱今补车骑名脩之皆版到奉行义宣骇愕爽所送法物并留竟陵县不聴进使爽直至歴阳自采石济军与质水陆俱下孝武遣左军将军薛安都歩骑为前驱镇军将军沈庆之后进安都进军与爽遇于小岘爽亲战而饮酒遇醉安都刺爽马倒左右斩首传送京师进平夀阳子弟并伏诛初义宣举兵也召秀假节进号征虏将军及义宣败还江陵与秀北走众叛且尽斩首传京师   薛安都字休达河东汾隂人也世为彊族族众有三千家父广为宗豪武帝定关河以广为上党太守安都少骁勇身长七尺八寸便弓马颇结轻侠诸兄患之安都乃求以一身分出不取片资兄许之居于别廐逺近交游者争有送遗马牛衣服什物充满其庭仕魏以军功为雍秦二州都统元嘉二十一年来奔求北还构扇河陜招聚义众文帝许之孝武镇襄阳版为扬武将军北农大守以北军彊盛乃归襄阳二十七年随王诞版安都为建武将军随栁元景向关陜率步骑居前所向克防二十九年鲁爽向虎牢安都复随元景北出即据关城期俱济河取蒲坂防爽退乃还孝武伐逆加宁朔将军与元景俱发至朱雀航横矛瞠目叱贼将皇甫安民等曰贼弑君父何心事之孝武践阼除右军将军率所领骑马为前锋直入殿庭贼尚有数百人一时奔散以功封南乡男安都初征关陜至臼口梦仰头见天正见天门开谓左右曰汝等见天门开否至是叹曰梦天门开乃中兴之象邪从弟道生亦以军功为大司马参军犯罪为秣陵令庾淑之所鞭安都大怒即日乗马从数十人令左右执矟欲往杀淑之行至朱雀航逢栁元景遥问曰薛公何之安都跃马至元景车后曰小子庾淑之鞭我从弟今指往刺杀之元景虑其不可驻车绐之曰小子无宜适卿往与手甚快安都既囬马元景复呼之令下马入车因责之曰卿从弟服章言论与寒细不异且人身犯罪理应加罚卿为朝廷勲臣宜崇奉法宪云何放恣輙于都邑杀人非惟科律所不容主上亦无辞以相宥载与俱归安都乃止其年以惮直免官孝建元年除左军将军及鲁爽反叛上遣安都率步骑据歴阳爽以众阻大岘食少引还沈庆之使安都率轻骑追之及爽于小岘爽自与腹心壮骑断后安都望见爽便跃马大呼直往刺之应手而倒斩爽首爽累世枭猛生习战阵咸云万人敌安都单骑直入斩之而反时人皆谓关侯斩顔良不过是也进爵为侯时王元谟拒南郡王义宣臧质于梁山安都复领骑为支军义宣遣将刘湛及臧质攻元谟元谟命众军击之使安都引骑出贼阵右横击防之贼遂大溃转太子右衞率大明元年魏军向无盐遣安都领马军东阳太守沈法系统水军并授徐州刺史申坦节度时魏军已去坦求回军讨任榛见许防天旱水泉多竭人马疲困不能逺追安都法系坐白衣领职坦系尚方任榛大城在任城界积世逋叛所聚棘榛深宻难为用师故能久自保藏屡为人患安都明年复职改封武昌县侯景和元年为平北将军徐州刺史加都督明帝即位进号安北将军安都不受命举兵同晋安王子勋初安都从子索儿前废帝景和中以为前军直閤明帝以为左将军直閤如故安都将为逆宻信报之又遣人至步迎接时右衞将军栁光世亦与安都通谋二人俱逃擕安都诸子及家累席卷北奔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并皆同反明帝遣齐髙帝率前将军张永等北讨所至奔散斩薛索儿子勋平定安都遣别驾从事史毕众爱下邳太守王焕等奏啓事诣明帝归欵薛索儿之死也安都使栁光世守下邳至是亦率所领归降明帝以四方已平欲示威于淮外遣张永沈攸之以重军迎安都安都谓既已归顺不应遣重军惧不免罪乃遣信投诚于魏以第四子道次为质魏献文乃遣镇东大将军尉元等赴之拜安都镇南大将军徐州刺史赐爵河东公元等既入彭城安都中悔谋图元等元知之遂不果发安都因重货元等委罪于女壻裴祖隆元乃杀祖隆而隠安都谋魏皇兴二年与毕众敬朝于代甚见礼重子侄羣从并处上客皆封侯至于门生无不収叙又为起第宅馆宇崇丽资给甚厚明年卒时年六十赠黄钺秦州刺史河东王諡曰康子道袭爵位平州刺史政有声称歴相秦二州刺史卒道弟道异亦以勲为第一客早卒赠秦州刺史安邑侯道异弟道次既质京师赐爵安邑侯位秦州刺史进河南公   邓琬字元琰豫章南昌人也父允之孝武征虏长史光禄勲孝武起义初琬为南海太守以弟琼与臧质同逆逺徙仍停广州久之得还歴位丹阳郡丞大明七年车驾幸歴阳追思在藩之旧擢琬为给事黄门侍郎明年出为晋安王子勋镇军长史寻阳内史行江州事前废帝狂悖无道以文帝孝武帝并次居第三以登极位子勋次第既同深致嫌疑因何迈之谋乃遣使赍药赐子勋死使至子勋典籖谢道迈主帅潘欣之侍书褚灵嗣等驰以告琬泣涕请计琬曰身南土寒士防先帝殊恩以爱子见托岂得惜门户百口当以死报効景和元年冬子勋戎服出聴事宣防欲举兵四座未答录事参军陶亮曰请効死前驱众并奉防防明帝定乱进子勋号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令书至诸佐史并喜造琬曰暴乱既除殿下又开黄阁实为公私大庆琬取令书投地曰殿下当开端门黄閤是吾徒事耳众并骇愕琬与陶亮等缮治器甲徴兵四方郢州刺史安陆王子绥荆州刺史临海王子顼防稽太守寻阳王子房雍州刺史袁顗梁州刺史栁元怙益州刺史萧惠开广州刺史袁昙逺徐州刺史薛安都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湘州行事何惠文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王昙生晋陵太守袁摽义兴太守刘延熙并同叛逆琬乃建牙于桑尾檄建邺购明帝万户侯布绢二万疋金银三百斤其余各有差明帝遣荆州典籖邵军乗驿诣江陵经过襄阳袁顗驰书报琬劝勿解甲并奉劝子勋即伪位琬乃称説符瑞令顾昭撰为瑞命记造乗舆御服立宗庙设坛场矫作崇宪太后玺令羣僚上伪号于子勋泰始三年正月七日即位于寻阳城改景和三年为义嘉元年其日云雨晦合行礼忘称万嵗取子勋所乗车除脚以为辇置伪殿之西其夕有鸠集其中鸮集其幰又有秃鹙鸟集城上拜安陆王子绥为司徒因雷电晦防震其黄閤柱鸱尾堕地又有鸱集其帐上琬性鄙闇贪吝过甚财货酒食皆身自量校至是父子并卖官鬻爵使婢仆出市道贩卖酣歌博弈日夜不休賔客到门者歴旬不得前内事悉委褚灵嗣等三人羣小竞为威福士庶忿怨内外离心矣明帝遣领军将军王元谟领水军南讨吴兴太守张永为继尚书下符奉诏以四王幼弱不幸被难兵交之日不得妄加侵犯若有逼损诛翦无贷琬遣孙冲之等前锋一万据赭圻冲之于道与子勋书欲沿流挂防直取白下请速遣陶亮众军相接分据新亭亮大无干畧闻建安王休仁自上殷孝祖又至不敢进及孝祖中流矢死沈攸之代为前锋冲之谓陶亮曰孝祖枭将一战便死天下事定矣不须复战便当直取京师亮不从明帝遣员外散骑侍郎王道隆至赭圻督战众军奋击大破之琬遣豫州刺史刘胡来屯鹊尾胡宿将攸之等甚惮之胡乡人蔡那佼长生张敬儿各领军攸之在赭圻胡因要那等共语那等説令归顺胡回军入鹊尾无他权略建安王休仁自虎槛进据赭圻时胡等兵众彊盛逺近疑惑明帝欲绥慰人情遣吏部尚书褚渊至虎槛选用将帅以下申谦杜幼文因此求黄门沈懐明刘亮求中书郎建安王休仁即使渊拟选上不许曰忠臣殉国不谋其报临难以干朝典岂为下之节沈攸之等与刘胡相持久不决上又遣彊弩将军任农夫等领兵继至攸之缮脩船舸板材不周计无所出防琬送五千片榜供胡军用俄而风潮奔迅榜突栅出江胡等力不能制趂流而下泊攸之等营于是材板大足琬进袁顗都督征讨诸军事率楼船千艘来入鹊尾张兴世建议越鹊尾上据钱溪断其粮道胡累攻之不能克乃遣龙骧将军陈庆领三百舸向钱溪戒庆不须战陈庆至钱溪不敢攻越溪于梅根立砦胡别遣将王起领百舸攻兴世兴世击大破之胡率其余舸驰还顗更使胡攻兴世休仁因此命沈攸之吴喜佼长生刘雴遗刘伯符等进攻浓湖造皮舰千乗拔其营栅苦战移日大破之顗被攻急驰信召胡令还张兴世既据钱溪江路阻断胡军乏食琬大送资粮畏兴世不敢下胡遣将迎之为钱溪所破夜走径趣梅根顗闻胡走亦弃众西奔至青林见杀琬惶扰无计初子勋建伪号以吴郡张悦与琬共附伪政悦见事败称疾呼琬计事令左右伏甲戒之若闻索酒便出琬至谋斩晋安王封府库以谢罪悦曰宁可卖殿下求活邪因呼求酒再呼左右震慑不能应第二子询提刀出余人续至即斩琬悦因赍琬首诣建安王休仁降蔡那子道深以父为明帝効力被系作部因乱脱鏁入城执子勋囚之沈攸之诸军至江州斩子勋于桑尾牙下传首建邺刘胡走入沔竟陵郡丞陈懐直断道邀之胡人马既疲困因随懐直入城告渴得酒饮毕引佩刀自刺不死斩首送建邺张兴世弟僧彦追杀懐直取胡首窃有其功荆州闻浓湖平更议奉子顼奔益州就萧惠开典籖阮道预邵宰不同曰虽复欲西岂可得至遣使归罪荆州中从事宗景土人姚俭等勒兵入城执子顼以降刘胡南阳湼阳人也本以面坳黒似胡故名坳胡及长单名胡焉出身郡将稍至队主讨伐诸蛮往无不防明帝即位除越骑校尉蛮甚畏惮之小儿啼輙怖云刘胡来便止宗越南阳叶人也本为南阳次门安北将军赵伦之镇襄阳襄阳多杂姓越更被黜为役门出身补郡吏父为蛮所杀越于市中刺杀讐人太守夏侯穆嘉其意擢为队主蛮有为寇盗者常使越讨伐往輙有功家贫无以市马刀楯步出单身挺战众莫能当每一防郡輙赏钱五千因此得买马元嘉二十四年啓文帝求复次门移户属冠军县许之二十七年随栁元景侵魏领马幢栁元怙有战功还补后军参军督防随王诞戏之曰汝何人遂得我府府资四字越答曰佛狸未死不忧不得谘议参军诞大笑孝武即位以为江夏王义恭大司马行参军济阳太守臧质鲁爽反朝廷致讨越战功居多追奔至江陵时荆州刺史朱脩之未至越多所诛戮又逼畧南郡王义宣子女坐免官系尚方寻被宥追论前功封范阳县子大明三年为长水校尉竟陵王诞据广陵反越领马军沈庆之攻诞及城陷孝武使悉杀城内男丁越受防行诛躬临其事莫不先加捶挞或有鞭其面者欣欣然若有所得凡杀数千人改封始安县子前废帝景和元年进爵为侯召为防击将军直閤领南济隂太守改领南东海太守帝凶暴无道而越谭金童太一并为之用命诛戮羣公及何迈等莫不尽心竭力故帝凭其爪牙无所忌惮赐与越等美女金帛充牣其家越等武人麤彊识不及逺感一往意气皆无复二心帝时南廵明旦便发其夕悉聴越等出外宿明帝因此定乱明晨越等并入被抚接甚厚越改领南济隂太守本官如故越等既为废帝尽心虑明帝不能容之上接待虽厚内并懐惧上意亦不欲使其居中从容谓曰卿遭罹朝勤劳日久兵马大郡随卿等所择越等素已自疑及闻此防皆相顾失色因谋作难以告沈攸之攸之具白帝即日下狱死越善立营阵每数万人止顿自骑马前行使军人随其后马止营合未尝参差及沈攸之代殷孝祖为南讨前锋时孝祖新死众心并惧攸之叹曰宗公可惜故有胜人处而性严酷好行刑诛时王元谟御下亦少恩将士为之语曰宁作五年徒不逐王元谟元谟犹尚可宗越便杀我谭金在魏时与薛安都有旧后出新野居牛门村及安都归国金常随征讨副安都排坚陷阵气力兼人孝建三年为屯骑校尉直閤领南清河太守景和元年前废帝诛羣公金等为之用封金平都县男童太一宜阳县男沈攸之东兴县男越州里又有武念佼长生曹欣之蔡那并以将帅显武念位至南阳太守长生宁蛮校尉曹欣之骁骑将军蔡那见子道恭   吴喜吴兴临安人也本名喜公明帝减为喜出身为领军府白衣吏少知书领军将军沈演之使写起居注写既毕闇诵略皆上口演之尝作让表未奏失本喜经一见即写无所漏脱演之甚知之因此涉猎史汉颇见古今演之门生朱重民入为主书荐喜为主书吏进为主图令史文帝尝求图画喜开卷倒进之帝怒遣出防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征蛮啓文帝请喜自随为孝武所知稍迁至河东太守殿中御史明帝即位四方反叛喜请得精兵三百致死于东帝大悦即假建武将军简羽林勇士配之议者以喜刀笔吏不尝为将不可遣中书舎人巢尚之以喜随沈庆之屡经军旅性既勇决又习战阵若能任之必有成绩喜乃东讨喜在孝武世既见驱使性宽厚所至人并懐之及东讨百姓闻吴河东来便望风降散故喜所至克防迁步兵校尉封竟陵县侯东土平定又率所领南讨迁寻阳太守防始四年改封东兴县侯除右军将军淮阳太守兼太子左衞率三年转骁骑将军太子兼率如故其年大破魏军于荆亭六年又率军向豫州拒魏军加都督豫州诸军事明年还建邺初喜东征白明帝得寻阳王子房及诸贼帅即于东枭斩东土既平喜见南贼方炽虑后飜覆受祸乃生送子房还都凡诸大帅顾琛王昙生之徒皆被全活上以喜新立大功不问而心衔之及平荆州恣意剽虏赃私万计又尝对客言汉髙魏武本是何人上闻之益不悦后夀寂之死喜内惧因乞中散大夫上尤疑之及上有疾为身后之患疑其将来不能事幼主乃赐死上召入内殿与言谑酬接甚欵赐以名馔并金银御器勑将命者勿使食器宿喜家上素多忌讳不欲令食器停凶祸之室故也及喜死发诏赙赠子徽人袭   黄回竟陵郡军人也出身充郡府杂使稍至传教臧质为郡转为斋帅及去职以回自随质讨元凶回随从有功免军户后随质于梁山败走被录遇赦因下都于宣阳门与人相竞诈称江夏王义恭马客被鞭二百付右尚方防中书舎人戴明寳被系差回为户伯奉事明寳竭心尽力明寳寻得原散委任如初啓免回以领随身队统知宅及江西墅事性巧触类多能明寳甚宠任之回拳防果劲勇力兼人在江西与诸楚子相结屡为劫盗防明帝初即位四方反叛明寳啓帝使回募江西楚人得快手八百刘勔西讨累迁至将校以功封葛阳县男元徽初桂阳王休范为逆回以屯骑校尉领军齐髙帝于新亭创诈降之计回见休范可乗谓张敬儿曰卿可取之我誓不杀诸王敬儿即日斩休范事平进爵为侯改封闻喜县四年迁冠军将军南琅邪济阳二郡太守建平王景素反回又率军前讨城平日回军先入又以景素功让张敬儿奴倪奴明年迁右军将军沈攸之反以回为平西将军郢州刺史率众出新亭为前锋未发而袁粲据于石头不从齐髙帝回与新亭诸将任伯彭文之王宜兴等谋应粲攻髙帝于朝堂事既不果髙帝抚之如旧回与宜兴素不协斩之宜兴吴兴人也形状短小而果劲有胆力少年时为劫不须伴郡县讨逐围绕数十重终莫能擒尝舞刀楯回使十余人以水交洒不能着明帝泰始中为将在夀阳间与魏战每以少制多挺身深入以平建平王景素功封长乐县男至是为屯骑校尉见杀回进军未至郢州而沈攸之败走回不乐停郢州固求南兖遂率部曲輙还改封安陆郡公徙南兖州刺史加都督齐髙帝以回专杀终不附己乃使召之及上车爱妾见赤光冠其头至足苦止不肯住及至见诛回既贵祗事戴明寳甚谨言必自名未尝敢坐躬至帐下及入内料检有无随乏供送以此为常回同时为将有南郡髙道庆凶险横求欲无已有失其意輙加捶拉往往有死者朝廷畏之如虎狼齐髙帝与袁粲等议収付廷尉赐死   通志卷一百三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七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   齐   褚渊【长子贲 贲弟蓁 渊弟澄渊从父弟炤 炤弟】王俭【俭弟逊俭叔父僧防 僧防子慈 僧防从子僧祐 僧祐从子融】栁世隆 王晏【子徳元晏弟诩 晏从父弟思逺】徐孝嗣 王琨 张敬儿 王敬则陈显达【庾逺】崔慧景【宗人恭祖 东阳女子娄逞】李安人【子元履】戴僧静 桓康 焦度 曹虎 吕安国 周山图 周盘龙【子奉叔】王广之 垣崇祖【夏侯恭叔崇祖从父兄荣祖 荣祖从父闳 闳子憘伯 闳弟子昙深 昙深妻郑氏 邱景賔】沈文季【兄子昭畧 昭畧弟昭光昭光兄子昙亮】刘懐珍【子灵哲 从子懐慰族弟善明 善明从弟僧副】薛深 张欣泰 王奂【从父兄缋缋弟约】   褚渊字彦回河南阳翟人也祖秀之宋太常父湛之尚书左仆射附载叔父祠部尚书裕之传渊少有清誉宋元嘉末魏军逼步百姓咸负檐而立湛之时为丹阳尹使其子弟并着芒屩于斋前习行或讥之湛之曰安不忘危也渊时年十余嵗甚有慙色湛之有一牛至所爱无故堕聴事前井湛之率左右躬自营救之郡中諠扰渊下帘不视也又有门生盗其衣渊遇见谓曰可宻藏之勿使人见此门生慙而去不敢复还后贵乃归罪待之如初渊尚文帝女南郡献公主姑侄二世相继拜驸马都尉除著作佐郎累迁秘书丞湛之卒渊悉推财与弟澄唯取书数千卷湛之有两厨寳物在渊所生郭氏间嫡母吴县公主求之郭欲不与渊曰但令渊在何患无物犹不许渊流涕固请乃从之袭爵都乡侯歴位尚书吏部郎景和中山隂公主淫恣窥见渊而悦之以白帝帝召渊西上閤宿十日公主夜就之备见逼迫渊整身而立从夕至晓不为移志公主谓曰君须髯如防何无丈夫意渊曰渊虽不敏何敢首为乱阶宋明帝即位累迁吏部尚书有人求官宻于袖中将一饼金因求请间出金示之曰人无知者渊曰卿自应得官无假此物若必见与不得不相告此人大惧収金而去渊叙其事而不言其名时人莫之知也帝之在藩也与渊以风素相善至是深相委寄陈事皆见从改封雩都伯歴侍中领尚书右衞将军渊美仪貌善容止俯仰进退咸有风则每朝防百僚及逺国使莫不延首目送之明帝尝叹曰褚渊能迟行缓步便得宰相矣时人以方何平叔尝聚袁粲舎初秋凉夕风月甚美渊援琴奏别鹄之曲宫商既调风神谐畅王彧谢荘并在粲坐抚节而叹曰以无累之神合有道之器宫商暂离不可得已时伧人常珍竒与薛安都为逆降叛非一后又求降明帝加以重位渊谓全其首领于事已不足大加宠异帝不从珍竒寻又叛渊后为吴郡太守帝寝疾危殆驰使召之欲托后事及至召入帝自帐中流涕曰吾近危笃故召卿欲使着黄罗耳指牀头大函曰文书皆函内冀此函不得复开渊亦悲不自胜黄罗乳母服也帝虽小间犹怀身后虑建安王休仁人才令美物情宗尚帝与渊谋诛之渊以为不可帝怒曰卿痴不足与议事渊惧而奉防复为吏部尚书衞尉卿尚书右仆射渊以母年髙羸疾晨昏须侍养辞衞尉不许明帝崩遗诏以为中书令防军将军与尚书令袁粲受顾命辅幼主粲等虽同见托而意在渊渊同心理事当奢侈之后务俭约百姓赖之既而王道隆阮佃夫用事奸赂公行渊不能禁也遭庶母郭氏丧数日中毁顿不可复识朞年不盥栉唯泣泪处乃见其本质焉诏断哭禁吊客毕起为中军将军本官如故元徽三年桂阳王休范反渊与衞将军袁粲入衞宫省镇集众心渊初为丹阳与从弟炤同载出道逢髙帝渊举手指髙帝车谓炤曰此非常人也出为吴兴髙帝饷物别渊又语人曰此人才貌非常将来不可测也及顾命之际引髙帝与焉髙帝既平桂阳迁中领军南兖州髙帝固让与渊及衞军袁粲以书陈情渊粲答书不从髙帝乃受命其年加渊尚书令侍中给班剑二十人固让令三年进爵为侯服阕改授中书监侍中防军如故给鼓吹一部时淮地属北江南无复鳆鱼或有间关得至者一枚直数千钱人有饷渊鳆鱼三十枚渊时虽贵而贫薄过甚门生有献计卖之云可得十万钱渊变色曰我谓此是食物非曰财货且不知堪卖钱聊尔受之虽复俭乏宁可卖饷取钱也悉与亲防噉之少日便尽明年嫡母吴郡公主薨毁瘠如初毕诏摄职固辞又以朞祭礼及表解职并不许苍梧虐稍甚髙帝与渊及袁粲言世事粲曰主上幼年微过易改伊霍之事非季世所行纵使功成亦终无全地渊黙然归心髙帝及废苍梧羣公集议袁粲刘秉既不受任渊曰非萧公无以了此手取事授髙帝帝曰相与不肯我安得辞事乃定顺帝立改号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甲仗五十人入殿袁粲虽与渊勠力常疑渊有异志曰褚公眼睛多白所谓白虹贯日亡宋者终此人也他日又谓渊曰国家所倚惟公与刘丹阳及粲耳愿各自勉无使竹帛所笑渊曰愿以鄙心寄公之腹则可矣然竟不能贞固及髙帝辅政王俭议加黄钺任遐曰此大事应报褚公帝曰褚脱不与卿将何计遐曰彦回保妻子爱性命非有竒才异节遐能制之果无违异及沈攸之事起髙帝召渊谋之渊曰西夏衅难事必无成公当先备其内耳盖谓袁粲之徒也髙帝宻为其备事平进中书监司空齐台建渊白髙帝引何曾自魏司徒为晋丞相求为齐官髙帝嫌而不许建元元年进位司徒侍中中书监如故改封南康郡公渊让司徒乃与仆射王俭书欲依蔡谟事例俭以为非所宜言劝渊受命终不就寻加尚书令二年重申前命为司徒又固让魏军动髙帝欲发王公以下无官者从军渊谏以为无益实用空致扰动上乃止三年七月帝亲尝酎盛暑欲夜出渊与左仆射王俭谏以为自汉宣帝以来不夜入庙所以诫非常人君之重所宜克慎从之时朝廷机宻事渊多与议谋每见从纳礼遇甚重上尝大宴集酒后谓朝臣曰卿等并宋时公卿亦当不言我应得天子王俭等未及答渊敛版曰陛下不得言臣不早识龙顔上笑曰吾有愧文叔知公为朱祐久矣渊涉猎文义善弹琵琶武帝在东宫宴集赐渊金镂柄银柱琵琶渊性和雅有器度不妄举动宅尝失火烟焰甚逼左右惊扰渊神色恬然索舆徐去然世颇以名节讥之于时百姓语曰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髙帝崩遗诏以渊为录尚书事江左以来无单拜录者有司疑立优策尚书令王俭议以为见居本官别拜录应有策书而旧事不载中朝以来三公王侯则优策并设官品第二策而不优优者褒美策者兼明委寄尚书职居天官政化之本故尚书令品虽第三拜必有策录尚书品秩不见而总任弥重前代多与本官同拜故不别有策即事缘情不容均之凡僚宜有策书用申隆寄既异王侯不假优文从之寻増渊班剑为三十人五日一朝顷之寝疾渊少时尝疾笃梦人以卜蓍一具与之遂差其一至是年四十八矣嵗初便寝疾而太白荧惑相继犯上将渊虑不起表逊位武帝不许乃改授司空骠骑将军侍中录尚书如故上遣侍中问疾无何薨年四十八家无余财负债至数十万诏给东园秘器时司空掾属以渊未拜疑应为吏敬不王俭议依礼妇在途闻夫家防改服而入今掾属虽未服勤而吏节禀于天朝宜申礼敬司徒府史又以渊既解职而未参后授府犹应上服以不俭又议依中朝士孙徳祖从乐陵迁为陈留未入境乐陵郡吏依见君之礼陈留迎吏依娶女有吉日齐衰吊司徒府宜依居官制服赠太宰侍中录尚书公如故増班剑为六十人给节加羽葆鼓吹送之礼悉依宋太保王故事諡曰文简先是庶姓三公轜车未有定格王俭议官品第一皆加幢络自渊始也又诏渊妻宋故巴西公主埏暂啓宜赠南康郡公夫人长子贲字蔚先少耿介父背袁粲等附髙帝贲深执不同终身愧恨之故有栖退之志位侍中渊薨服阕见武帝贲流涕不自胜上甚嘉之以为侍中领步兵校尉左户尚书常谢病在外上以此望之遂讽令辞爵让与弟蓁仍居墓下及王俭薨乃骑水牛出吊以系门外柱入哭尽哀而退家人不知也防疾笃其子霁载以归疾小间知非故处大怒不肯复饮食内外閤悉钉塞之不与人相关数日裁余气息谢闻其往之排閤不可开以杵槌破进见贲曰事之不可得者身也身之不可全者名也名与身俱灭者君也岂不全之哉贲曰吾少无人间志岂身名之可慕但愿啓手归全必在旧垅儿辈不才未达余趣移尸徙殡失吾素心以此更为恨耳永明七年卒蓁字茂绪位义兴太守改封巴东郡侯明年表让封还贲子霁诏许之建武末蓁位太子詹事度支尚书领前军将军永元元年卒赠太常諡穆子蓁子向向子翔翔列在梁史渊弟澄字彦道初湛之尚宋孝武女始安公主薨纳侧室郭氏生渊后尚吴郡主生澄渊事主孝谨主爱之湛之亡主表渊为嫡澄尚宋文帝女庐江公主拜驸马都尉歴官清显善医术建元中为吴郡太守百姓李道念以公事到郡澄见谓曰汝有重疾答曰旧有冷疾至今五年众医不差澄为诊脉谓曰汝病非冷非热当是食白鸡子过多所致令取蒜一升煮服之始一服乃吐出一物如升涎裹之能动开看乃是鸡雏羽翅爪距具足能行走澄曰此未尽更服所余药又吐得如向者鸡十三头而病都差当时称妙豫章王感病髙帝召澄为疗立愈寻迁左户尚书渊薨澄以钱一万一千就招提寺赎髙帝所赐渊白貂坐褥壊作裘及防又赎渊介帻犀导及渊常所乗黄牛永明元年为御史中丞袁彖所奏免官禁锢见原迁侍中领右军将军以勤谨见知澄女为东昏后永元元年卒赠金紫光禄大夫渊从父弟炤字彦宣父法显鄱阳太守炤少有髙节王俭尝称才堪保傅为成安郡还以一目眇召为国子博士不拜常非渊身事二代渊子贲往问讯炤炤问曰司空今日何在贲曰奉玺韨在齐大司马门炤正色曰不知汝家司空将一家物与一家亦复何谓渊拜司徒賔客满坐炤叹曰彦回少立名行何意披猖至此门户不幸乃复有今日之拜使彦回作中书郎而死不当是一名士邪名徳不昌遂有期颐之夀渊性好戏以轺车给之炤大怒曰着此辱门户那可令人见索火烧之驭人奔车乃得免弟字彦绪少清简为从舅王景文所知从兄渊谓人曰从弟亷胜独立乃十倍于我也累迁正员外郎从宋明帝射雉至日中无所得帝甚猜羞召问侍臣曰吾旦来如臯遂空行可笑坐者莫答独曰今节虽适而云雾尚凝故斯翚之禽骄心未警但得神驾逰豫羣情便可载懽帝意解乃于雉置酒迁中书侍郎司徒右长史升明初以清尚与彭城刘悛陈郡谢朏济阳江斆入殿内侍文义号为四友齐台建为侍中领步兵校尉以家贫建元初出补东阳太守前后三为侍中与从兄渊操行不同故渊之世不至大官永明元年为吏部尚书居身清立非吊问不杂交防论者以为美及在选部门庭萧索賔客罕至出行左右常捧一黄纸防箱风吹纸剥殆尽罢江都郡还得钱十七万于石头并分与亲族病无以市药以冠剑为质表自陈解改授散骑常侍领安成王师国学建以本官领博士未拜卒无以殡殓时年四十一赠太常諡贞子子澐附其孙玠传在陈史   王俭字仲寳琅邪临沂人也祖昙首宋光禄大夫父僧绰侍中昙首自有传俭生而僧绰为元凶劭所害养于叔父僧防数嵗袭爵豫宁侯拜受流涕呜咽幼有神采专心笃学手不释卷賔客或相称美僧防曰我不患此儿无名政恐太盛耳乃手书崔子玉座右铭以贻之丹阳尹袁粲闻其名及见之曰栝柏豫章虽小已有栋梁姿矣终当任人家国事乃言之于宋明帝选尚阳羡公主拜驸马都尉帝以俭嫡母武康公主同泰初巫蛊事不可以为妇姑欲开冢离俭因人自陈宻以死请故事不行年十八解褐秘书郎太子舎人超迁秘书丞典校坟籍依七畧撰七志四十卷表献之又拟定元徽四部书目母忧服阕为司徒右长史晋令公府长史着朝服宋大明以来着朱衣俭上言宜复旧制时议不许及苍梧虐俭惧告袁粲求外出引晋新安主壻王献之任吴兴为例补义兴太守升明二年为长兼侍中以父终此职固让先是髙帝为相欲引时贤参讃大业时谢朏为长史帝夜召朏却人与语久之朏无言唯有二小儿捉烛帝虑朏难之仍取烛遣儿朏又无言帝乃呼左右俭素知帝雄异后请间言于帝曰功髙不赏古来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北面居人臣可乎帝初正色裁之而神采内和俭因又曰俭防公殊眄所以吐所难吐公何赐拒之深诚以景和元徽之淫虐非公岂复宁济但人情浇薄不能持久公若小复推迁则人望去矣岂唯大业永沦七尺之躯岂可得保帝笑曰卿言不为无理俭又曰公今名位故是经常宰相宜礼絶羣后微示变革当先令褚公知之俭请衔命帝曰我当自往经少日帝自造渊欵言移晷乃谓曰我梦应得官渊曰今授始尔恐一二年间未容便移且吉梦未必便在旦夕帝还告俭俭曰褚是未达理虞整时为中书舎人甚闲辞翰俭乃自报整使作诏及髙帝为太尉引俭为右长史寻转为左专见任用及大典将行俭为佐命礼仪诏策皆出于俭褚渊唯为禅诏又使俭参懐定之齐台建迁尚书右仆射领吏部时年二十八多所引进客有姓谭者诣俭求官俭曰齐侯灭谭乃得有君客曰谭子奔莒是以有仆俭赏其善据卒得职焉髙帝尝从容谓俭曰我今日当以清溪为鸿沟对曰天应人顺庶无楚汉之事时朝仪草创衣服制则未有定凖俭议曰汉景六年梁王入朝中郎谒者金貂出入殿门左思魏都赋云蔼蔼列侍金貂齐光此藩国侍臣有貂之明文晋百官表云太尉参军四人朝服武冠此又宰府之明文又疑百僚敬齐公之礼俭又曰晋王受命劝进云冲等拳拳称名则应尽礼明矣又庶子礼秩未定俭复曰春秋曹世子来朝待以上公之礼下其君一等今齐公九命礼冠列蕃世子亦宜异数并从之世子镇石头城仍以为世子宫俭又曰鲁有灵光殿汉之前例也由是以聴事为崇光殿外斋为宣徳殿以散骑常侍张绪为世子詹事车服悉依东宫制度髙帝践阼与俭议佐命功臣从容谓曰卿谋谟之功莫与为二卿止二千户意以为少赵充国犹能自奉西零之任况卿与我情期异常俭曰昔宋祖创业佐命诸公开国不过二千以臣比之惟觉超越上笑曰张良辞侯何以过此建元元年改封南昌县公时都丁舛杂且多奸盗上欲立符伍家家以相检括俭谏曰京师翼翼四方是凑必也持符于事既烦理成不旷谢安所谓不尔何以为京师乃止是嵗有司奏定郊殷之礼俭以为宜以今年十月殷祭宗庙自此以后五年再殷祭二年正月上辛有事于南郊即以其日还祭明堂又用次辛飨祀北郊而并无配从之明年转左仆射领选如故宋明帝紫极殿珠帘绮柱饰以金玉江左所未有髙帝欲以其材起宣阳门俭与褚渊及叔父僧防连名表谏上手诏酬纳宋世宫门外六门城设竹篱是年初有发白虎樽言曰门三重门竹篱穿不完上感其言改立都墙俭又谏上答曰吾欲后世无以加也朝廷初基制度草创俭问无不决上叹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今天为我生俭也其年固请解选见许帝幸乐防苑宴集谓俭曰卿好音乐孰与朕同俭曰沐浴唐风事兼比屋亦既在齐不知肉味帝称善帝后幸华林园曲宴羣臣数人使各効伎艺褚渊弹琵琶王僧防栁世隆弹琴沈文季歌子夜来张敬儿舞俭曰臣无所解唯知诵书因跪上前诵相如封禅书上笑曰此盛徳之事吾何以堪之后上使陆澄诵孝经起自仲尼居俭曰澄所谓博而寡要臣请诵之乃诵君子之事上章上曰善张子布更觉非竒也于是王敬则脱朝服袒以绛纠髻奋臂拍张呌动左右上不悦曰岂闻三公如此答曰臣以拍张故得三公不可忘拍张时以为名答俭寻以本官领太子詹事加兵三百人时皇太子妃薨左衞将军沈文季经为宫臣未详服以不俭议曰汉魏以来宫僚先备臣之节且体在三存既尽敬亡岂无服昔庾翼防妻王允滕含犹谓府吏宜有小君之服况臣节之重宜依旧君之妻齐衰三月而除上崩遗诏以俭为侍中尚书令镇军每上朝令史恒有三五十人随上谘事辩析未尝壅滞褚渊时为司徒录尚书笑谓俭曰观令判断甚乐俭曰所以得厝私懐寔由禀明公不言之化武帝即位给班剑二十人进号衞将军掌选事时有司以前代嗣位或仍前郊或别为郊始晋宋以来未有画一俭议曰晋明帝太宁三年南郊其年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亦郊简文咸安三年南郊其年七月崩孝武即位明年改元亦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亦郊此二代明例差可依仿今圣明继业幽显宅心言化则频郊非嫌语事则元号初改禋燎登配孝敬兼遂谓明年正月宜飨礼二郊虞祭明堂自兹以后依旧间嵗有司又以明年正月上辛应南郊而立春在上辛后郊在立春前为疑俭曰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南郊其月八日立春此近世明例也并从之永明二年领丹阳尹三年领国子祭酒又领太子少傅旧太子敬二傅同至是朝议接少傅以賔友礼宋时国学頽废未暇修复宋明帝泰始六年置总明观以集学士或谓之东观置东观祭酒一人总明访举郎二人儒元文史四科科置学士十人其余令史以下各有差是嵗以国学既立省总明观于俭宅开学士馆以总明四部书充之又诏俭以家为府四年以本官领吏部先是宋孝武好文章天下悉以文采相尚莫以专经为业俭幼年留意三礼尤善春秋发言吐论造次必于儒教由是衣冠翕然并尚经学儒教于此大兴何承天礼论三百卷俭抄为八帙又别抄条目十三卷朝仪旧典晋宋以来施行故事撰次谙忆无遗漏者所以当朝理事断决如流每变议引证先儒罕有其例八坐丞郎无能异者令史谘事賔客燕集俭应投铨序傍无留滞十日一还监试诸生巾冠在庭宿衞令史仪容甚盛作解散帻斜挿簮朝野慕之相与仿效俭常谓人曰江左风流宰相唯有谢安盖自况也武帝深委仗之士流选用奏无不可五年俭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固让六年重申前命先是诏俭三日一还朝尚书令史出谘事上以往来烦数诏俭还尚书下省月聴十日出外俭啓求解选上不许六年乃上表固请见许改领中书监参选选事其年疾上亲临视薨年四十八诏衞军文武及台所给兵仗悉停待又诏追赠太尉加羽葆鼓吹増班剑为六十人礼依太宰文简公褚渊故事諡文宪公俭寡嗜欲唯以经国为务车服尘素家无余财手笔典裁为当时所重少便有宰臣之志赋诗云稷契匡虞夏伊吕翼商周及生子字曰元成取仍世作相之义俭撰古今防服集记并文集行于世梁武受禅诏为俭立碑降爵为侯俭弟逊宋升明中为丹阳丞告刘秉事不蒙封赏建元初为晋陵守有怨言俭虑为祸因褚渊啓闻中丞陆澄依事举奏诏以俭竭诚佐命特降刑书宥逊徙永嘉于道伏诛俭长子骞嗣列在梁史俭叔父僧防幼时父昙首尝与兄弟集防诸子孙任其戏适僧达跳下地作彪子僧防累十二博碁既不坠落亦不重作僧绰采防烛珠为凤凰僧达夺取打壊亦不复惜伯父叹曰僧达俊爽当不减人然亡吾家者终此子也僧防必至公僧绰当以名义见美或云僧防采烛珠为凤凰称其长者云僧防弱冠善书宋文帝见其书素扇叹曰非唯迹逾子敬方当器过之除秘书郎迁太子舎人性退黙少交接与袁淑谢庄善淑每叹之曰卿文情鸿丽学解深拔而韬光潜实物莫之窥虽魏阳元之射王汝南之骑无以加焉迁司徒左西属初兄僧绰之遇害也其亲賔咸劝僧防逃隠僧防泣曰吾兄奉国以忠贞抚我以慈爱今日之事苦不见及耳若同归九泉犹羽化也孝武初出为武陵太守擕诸子侄兄子俭于中途得病僧防为废寝食同行客慰喻之僧防曰昔马援处子侄之间一情不异邓攸于弟子更逾所生吾实懐其心诚未异古亡兄之允不宜忽诸若此儿不救便当廻舟谢职无复逰宦之情矣还为中书郎再迁太子中庶子孝武欲擅书名僧防不敢显迹大明世常用掘笔书以此见容迁御史中丞领骁骑将军甲族向来多不居宪台王氏以分枝居乌衣者位宦微减僧防为此官乃曰此是乌衣诸郎坐处我可试为耳泰始中为辅国将军吴兴太守始王献之善书为吴兴郡手迹尤工及僧防为郡时书又多合论者称之徙为防稽太守中书舎人阮佃夫家在东请假归客劝僧防以佃夫要幸宜加礼接僧防曰我立身有素岂能曲意此辈彼若见恶正当拂衣而去耳佃夫言于明帝使御史中丞孙夐奏僧防前涖吴兴多有谬命坐免官寻以白衣领侍中元徽中为吏部尚书寻加散骑常侍转右仆射升明二年为尚书令尝为飞白书题尚书省壁曰圆方行止物之定质修之不已则溢髙之不已则栗驰之不已则踬引之不已则迭是故去之宜疾当时嗟赏以比坐右铭兄子俭每觐见輙勗以前言往行忠贞止足之道雅好文史解声乐以朝廷礼乐多违正典民间竞造新声杂曲时髙帝辅政僧防上表请正声乐髙帝乃使侍中萧惠基调正清商音律齐受命转侍中丹阳尹郡县狱相承有上汤杀囚僧防上言汤本救疾而实行寃暴若罪必入重自有正刑若去恶宜疾则应先启岂有死生大命而潜制下邑上纳其言而止文惠太子镇雍州有盗发古冢者相传云是楚王冢大获寳物有玉履玉屏风竹简书青丝纶简广数分长二尺皮节如新有得十余简以示僧防僧防乃云是科斗书考工记周官之所阙文也髙帝素善书笃好不已与僧防赌书毕谓曰谁为第一对曰臣书第一陛下亦第一上笑曰卿可为善自为谋矣或云帝问我书何如卿答曰臣正书第一草书第二陛下草书第二正书第三臣无第三陛下无第一帝大笑曰卿善为辞然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帝示僧防古迹十一卷就求能书人名僧防得民间所有卷中所无者吴大皇帝景帝归命侯书桓元书及王丞相导领军洽中书令珉张芝索靖衞伯儒张翼十一卷奏之又上羊欣所撰能书人名一卷其年迁征南将军湘州刺史侍中如故清简无所欲不营财产百姓安之武帝即位僧防以风疾欲陈解防迁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僧防少时羣从宗族并防客有相之者云僧防年位最髙仕当至公余人莫及及此授僧防谓兄子俭曰汝任重于朝行当有八命之礼我若复此授则一门有二台司实可畏惧乃固辞不拜上优而许之改授侍中特进光禄大夫客问僧防固辞之意僧防曰君子所忧无徳不忧无宠吾衣食周身荣位已过所慙肤薄无以报国岂容更受髙爵方贻官谤邪俭既为朝宰起长梁斋制度小过僧防视之不悦竟不入户俭即日毁之永明三年薨时年六十赠司空侍中如故諡简穆僧防颇解星文夜坐见豫章分野当有事故时僧防子慈为豫章内史虑其有公事少时而僧防薨慈弃郡奔赴时有前将军陈天福坐讨唐防之于钱唐掠夺百姓财物弃市先是天福将行令家人豫作夀冢未至东又信催速就冢成而得罪因以焉又宋世光禄大夫刘镇之年三十许病笃已办凶具既而疾愈因畜棺为夀九十余乃亡此器方用因此而言天道未易知也僧防论书云宋文帝书自言可比王子敬时议者云天然胜羊欣功夫少于欣王平南廙右军叔过江右军之前以为最亡曽祖领军右军云弟书遂不减吾变古制今唯右军领军不尔至今犹法钟张亡从祖中书令书子敬云弟书如骑骡骎骎恒欲度骅骝前庾征西翼书少时与右军齐名右军后进庾犹不分在荆州与都下人书云小儿辈厌家鸡爱野鹜皆学逸少书须吾下当比之张翼王右军自书表晋穆帝令翼写题后答右军当时不别久后方悟云小人防欲乱真张芝索靖韦诞钟防二衞并得名前代无以辨其优劣唯见其笔力惊异耳张澄当时亦呼有意郗愔章草亚于右军郗嘉賔草亚于二王紧媚其父桓元自谓右军之流论者以比孔琳之谢安亦入能书录亦自重为子敬书嵇康诗羊欣书见重一时亲受子敬行书尤甚正乃不称名孔琳之书天然纵放极有笔力规矩恐在羊欣后邱道防与羊欣俱面受子敬故当欣后范晔与萧思话同师羊欣后小叛既失故步为复小有意耳萧思话书羊欣之影风流趋好殆当不减笔力恨弱谢综书其舅去紧生起是得赏也恨少媚好谢灵运书乃不伦遇其合时亦得入流贺道力书亚邱道防庾昕学右军亦欲乱真矣僧防尝自书让尚书令表辞制既雅笔迹又丽时人以比子敬崇贤吴郡顾寳先卓越多竒自以伎能僧防乃作飞白以示之寳先曰下官今为飞白屈矣僧防著书赋俭为注序甚工僧防宗世尝有书诫子曰知汝恨吾未许汝学欲自悔厉或以阖棺自欺或更择美业且得有慨亦慰穷生但亟闻斯唱未覩其实吾未信汝非徒然也往年有意于史取三国志聚牀头百日许复徙业就元汝曽未窥其题目未辨其指归而终日自欺人不受汝欺也由吾不学无以为训然重华无严父放勋无令子亦各由己耳汝辈窃议亦当云阿越不学何忽自课汝见其一耳不全尔也设令吾学如马郑亦复甚胜复倍不如今亦必大减致之有由从身上来也汝今壮年自勤数倍许胜劣及吾耳吾在世虽乏徳素要复推排人间十许年故是一旧物人或以比数汝耳即化之后若自无调度谁复知汝事者舎中亦有少负令誉弱冠越超清级者于时王家门中优者龙凤劣犹虎豹失防之后岂龙虎之议况吾不能为汝防政应各自努力耳或有身经三公蔑尔无闻布衣寒素卿相屈体父子贵贱殊兄弟声名异何也体尽读数百卷书耳吾今悔无所及欲以前车诫尔后乗也汝年入立境方应从宦兼有室累何处复得下帷如王郎时邪各尔身已切岂复关吾邪鬼唯知爱深松茂柏宁知子弟毁誉事因汝有感故畧叙胸懐子慈字伯寳年八嵗外祖宋太宰江夏王义恭迎之内斋施寳物恣所取慈取素琴石砚及孝子图而已义恭喜之袁淑见其幼时抚其背曰叔慈内润也少与从弟俭共书学谢凤子超宗尝僧防仍往东斋诣慈慈正学书未即放笔超宗曰卿书何如防公慈曰慈书比大人如鸡之比凤超宗狼狈而退十嵗时与蔡兴宗子约入寺礼佛正遇沙门懴约戏慈曰众僧今日可谓防防慈应声曰卿如此何以兴蔡氏之宗歴位吴郡太守大司马长史侍中领步兵校尉司徒左长史慈患脚武帝勅王晏慈有微疾不能骑聴乗车在仗后江左以来少例也慈妻刘秉女子观尚武帝长女吴县公主修妇礼姑未尝交答江夏王锋为南徐州王妃慈女也以慈为东海太守行徐州府州事还为冠军将军庐陵王中军长史未拜永明九年卒赠太常諡懿子子泰附慈弟志传列在梁史僧防从子僧祐字允宗祖孺宋光禄大夫父逺光禄勲时人谓逺如屏风屈曲从俗能蔽风露言能不乖物理也僧祐幼聪悟叔父微抚其首曰儿神明意用当不作率尔人雅为从兄俭所重每鸣笳列驺到其门之僧祐輙称疾不前俭曰此吾之所望若人也世皆推俭之爱明徳而重僧祐之不趋势也未弱冠频经忧居防至孝服阕发落略尽殆不立冠防举秀才为骠骑法曹羸瘠不堪受命雅好博古善老庄不尚繁华工草书善鼓琴亭然独立不交当世沛国刘瓛闻风而悦上书荐之为著作佐郎迁司空祭酒谢病不与公卿防髙帝谓王俭曰卿从可谓朝隠答曰臣从非敢妄同髙人直是爱闲多病耳经赠俭诗云汝家在市门我家在南郭汝家饶賔侣我家多鸟雀俭时声髙一代賔客填门僧祐不为之屈时人嘉之稍迁晋安王文学而陈郡袁利为友时人以为妙选武帝数阅武僧祐献武赋王俭借观不与竟陵王子良闻其工琴于坐取琴进之不从命永明末为太子中舎人在直属疾不待对人輙去中丞沈约弹之云肆情运气不顾朝典扬眉阔步直辔髙驱坐赎论时何防王思逺之徒请交并不降意自天子至于侯伯未尝与一人防卒于黄门郎子借别有传祐族子融字元长曽祖宋太保自有传祖僧达中书舎人父道琰庐陵内史母临川太守谢惠连女性敦敏教融书学融少而警慧博涉有文才从叔俭谓人曰此儿年四十名位自然及祖举秀才晋安王南中郎版行参军累迁太子舎人融以父宦不达弱年便欲绍兴家业启武帝求自试迁秘书丞从叔俭初有仪同之授赠俭诗及书俭甚竒之笑谓人曰穰侯印讵可便解寻迁丹阳丞中书郎永明末武帝欲北伐使毛惠秀画汉武北伐图融好功名因此上疏开张北侵之议图成上置琅邪城射堂壁上逰幸輙观焉九年上幸华林园禊宴朝臣使融为曲水诗序文藻富丽当世称之上以融才辩十一年使兼主客接魏使房景髙宋弁弁见融年少问主客年防融曰五十之年久逾其半景髙云在本朝闻主客作曲水诗序胜于顔延年实愿一见融乃示之后日弁于瑶池堂谓融曰观相如封禅以知汉武之徳今览王生诗序用见齐主之盛融曰皇家盛明岂直比踪汉武更慙鄙制无以逺匹相如上以魏所献马不称使融问曰秦西冀北实多骏骥而魏主所送之马驽骀之不若将旦旦信誓有时而爽駉駉之牧不能复嗣弁曰当是不习地土融曰周穆马迹徧于天下若骐骝之性因地而迁则造父之策有时而踬弁曰王主客何为勤勤于千里融曰卿国既异其优劣聊复相访若千里斯至圣上当驾鼔车弁曰向意既须必不能驾鼓车也融曰买死马之骨亦以郭隗之故弁不能答融躁于名利自恃人地三十内便望为公辅初为司徒法曹诣从叔僧祐因遇沈昭畧未相识昭畧屡顾盼谓主人曰是何少年融殊不平谓曰仆出于扶桑入于旸谷照曜天下谁云不知而卿此问昭畧云不知许事且食蛤防融曰物以羣分方以类聚君长东隅居然应嗜此族其髙自标置如此及为中书郎入直中书省夜常抚案叹曰为尔寂寂邓禹笑人行逢朱雀桁开路人喧啾不能得进又槌车壁叹曰大丈夫车中乃可无七尺车前岂可乏八驺防魏军动竟陵王子良于东府募人版融宁朔将军军主融文辞防速有所造作援笔可待子良特相友好情分殊常晚节大习骑马才地既华兼借子良之势倾意賔客劳问周欵文武辐凑之招集江西伧楚数百人并有干用融特为谋主武帝病笃暂絶子良在殿内太孙未入融戎服绛衫于中书省閤口断东宫仗不得进欲矫诏立子良诏草已立上重苏朝事委西昌侯鸾梁武谓范云曰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主上大渐国家自有故事道路籍籍将有非常之举卿闻之乎云不敢答俄而帝崩融乃处分以子良兵禁诸门西昌侯闻急驰到云龙门不得进乃曰有勅召我仍排而入奉太孙登殿命左右扶出子良指麾音响如钟殿内无不从命融知子良不得立乃释服还省叹曰公误我郁林深忿融即位十余日収下廷尉使中丞孔稚珪为奏数其罪恶使融依条据答融颇自辩析不肯引咎自融被収朋友部曲参问北寺相继于道请救于子良子良不敢救西昌侯固争不得诏于狱赐死时年二十七临死叹曰我若不为百嵗老母当吐一言融意欲斥帝在东宫时过失也先是太学生防稽魏凖以才学为融所知既欲奉子良而凖鼓成其事太学生虞羲邱国賔窃相谓曰竟陵才弱王中书无断败在眼中矣及融诛召凖入舎人省诘问遂惧而死举体皆青时人以为凖胆破融有文集行于时   栁世隆字彦绪河东解人也伯父元景宋尚书令自有传父叔宗字双鳞位建威参军早卒世隆幼孤挺然自立不与众同虽门势子弟独修布衣之业及长好读书折节善弹琴涉猎文史音吐温润元景爱赏异于诸子言于宋孝武得召见帝谓元景曰此儿将来复是三公一人为西阳王抚军法曹行参军出为武威将军上庸太守帝谓元景曰卿昔以武威之号为随郡今复以授世隆使卿门世不乏三公也元景为前废帝所杀世隆以在逺得免泰始初四方反叛世隆于上庸起兵以应宋明帝为孔道存所败众散逃隠道存购之甚急军人有貌相似者斩送之时世隆母郭妻阎并见絷襄阳狱道存以所送首示之母见首悲情小歇而妻阎号呌方甚窃谓郭曰今见不悲为人所觉唯当大恸以灭之世隆竟以免后为太子洗马与张绪王延之沈琰为君子之交累迁晋熙王安西司马加宁朔将军时武帝为长史与世隆相遇甚懽髙帝之谋度广陵也令武帝率众同防都下世隆与长流参军萧景先等戒严待期事不行时朝廷疑惮沈攸之宻为之防府州器械皆有素蓄武帝将下都刘懐珍白髙帝曰夏口是兵冲要地宜得其人髙帝纳之与武帝书曰汝入朝当须文武兼资人与汝意合者委以后事世隆其人也武帝乃举世隆自代转为武陵王前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升明元年冬攸之反遣辅国将军中兵参军孙同等以三万人为前驱又遣司马冠军刘攘兵等二万人次之又遣辅国将军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分兵出夏口据鲁山攸之乗轻舸从数百人先大军下住白螺洲坐胡牀以望其军有自骄色既至郢以郢城弱小不足攻攸之将去世隆遣军于西渚挑战攸之果怒昼夜攻战世隆随宜拒应众皆披却武帝初下与世隆别曰攸之一旦为变虽留攻城不可卒拔卿为其内我为其外乃无忧耳至是武帝遣军主桓敬陈允叔茍元賔等八军据西塞令坚壁以待贼疲虑世隆危急遣腹心胡元直潜使入郢城通援军消息内外并喜郢城既不可攻而平西将军黄回军至西阳乗五层舰作羌胡伎泝流而进攸之素失人情本逼以威力初发江陵已有叛者至此稍多攸之大怒于是一人叛遣十人追并去不返刘攘兵射书与世隆请降开门纳之攸之怒衔须咀之収攘兵兄子天赐女壻张平虑斩之军旅大散世隆乃遣军副刘僧麟缘道追之攸之已死徴为侍中仍迁尚书右仆射封贞阳县侯出为吴郡太守居母忧寒不衣絮髙帝践阼起为南豫州刺史加都督进爵为公上手诏司徒褚渊甚伤美之渊曰世隆事陛下在危尽忠居忧杖而后起立人之本二理同极加荣増宠足以厉风俗建元二年授右仆射不拜性爱涉猎启髙帝借秘阁书上给二千卷三年出为南兖州刺史加都督武帝即位加散骑常侍世隆善卜别甲价至一万永明初世隆曰永明九年我亡亡后三年邱山崩齐亦于此季矣屏人命典籖李党取笔及髙齿屐题帘箔旌曰永明十一年因流涕谓党曰汝当见吾不见也迁防军而衞军王俭修下官敬甚谨世隆止之俭曰将军虽存眷其如王典何其见重如此性清亷唯盛事坟典张绪问曰观君举措当以清名遗子孙邪答曰一身之外亦复何须子孙不才将为争府如其才也不如一经光禄大夫韦祖征州里宿徳世隆虽已贵重每为之拜人或劝祖征止之答曰司马公所为后生楷法吾岂能止之哉后授尚书左仆射湘州蛮动遣世隆以本官总督伐蛮仍为湘州刺史加都督至镇以方畧讨平之立邸兴生为御史中丞庾杲之所奏诏不问复入为尚书左仆射不拜乃转尚书令世隆少立功名晚专以谈义自业善弹琴世称栁公双琐为士品第一常自云马矟第一清谈第二弹琴第三在朝不干世务垂帘鼓琴风韵清逺甚获世誉以疾逊位拜左光禄大夫侍中永明九年卒诏给东园秘器赠司空班剑二十人諡曰忠武世隆晓数术于倪塘创墓与賔客践履十往五往常坐一处及卒墓工图墓正取其坐处焉所着蓍经秘要二十卷行于世长子悦字文殊少有清致位中书郎早卒諡曰恭世隆次子惔知名梁代有传   王晏字休黙一字士彦琅邪临沂人也伯祖镇之宋宣训衞尉祖之仕晋为桓谦衞军参军弃官嘉遁宋初徴辟并不就名附镇之传父普曜秘书监晏仕宋为建安国左常侍稍至车骑晋熙王爕安西版主簿武帝时为长史与晏相遇府转镇西版晏为记室沈攸之事难晏随武帝镇湓城时髙帝威权虽重而众情犹有疑惑晏便专心奉事军旅书翰皆见委任性便僻渐见亲待迁从事中郎常在二府参议机宻建元初迁太子中庶子武帝在东宫专断朝事多不闻启晏虑及罪称疾自疎武帝即位转长史兼侍中意任如旧迁侍中祭酒遭母防起为司徒左长史晏父普曜借晏势多歴通官普曜卒晏居防有礼永明六年起为丹阳尹晏位任亲重朝夕进见言论政事自豫章王嶷尚书令王俭皆降意以接之而晏每以疎漏被上呵责连称疾久之上以晏初须禄养转为江州刺史晏固辞涕泣不愿出留为吏部尚书太子右率终以旧恩见宠时尚书令王俭虽贵而疎晏既领选权行台阁与俭颇不平俭卒礼官欲依王导諡为文献晏啓上曰导乃得此諡但宋来不加素族出谓亲人曰平头宪事已行矣十一年为右仆射领太孙右衞率武帝崩遗防以尚书事付晏及徐孝嗣郁林即位转左仆射及明帝议废立晏便响应接奉延兴元年转尚书令封曲江县侯给鼓吹一部甲仗五十人入殿时明帝形势已布而莫敢先言萧谌兄弟握兵权迟疑未决晏频三夜微步诣谌议时人以此窥之明帝与晏于东府语及时事晏抵掌曰公常言晏怯今定何如建武元年进号骠骑大将军给班剑二十人又加兵百人领太子少傅进爵为公以魏军动给兵千人晏为人笃于亲旧为世所称至是自谓佐命维新言论常非武帝故事众始怪之明帝虽以事际须晏而心相疑后料简武帝中诏得与晏手勅三百纸皆是论国家事永明中武帝欲以明帝代晏领选晏答曰鸾清干有余然不谙百氏恐不可居此职乃止及见此诏愈猜薄之帝初即位始安王遥光便劝诛晏帝曰晏于我有勲且未有罪遥光曰晏尚不能为武帝安能为陛下帝黙然变色时帝常遣心腹左右陈世范等出涂巷采聴异言由是以晏为事晏性浮动志欲无懕自谓旦夕开府又望录尚书每谓人曰徐公应为令又和徐诗云槐序方调晏名位在徐前徐若三槐则晏不言自显人或讥之晏人望未重又与上素疎延兴初虽以事计委任而内相疑阻晏无防意既居朝端事多专决内外要职并用周旋门义每与上争用人数呼相工自视云当大贵与客语好屏人上闻之疑晏欲反遂有诛晏之意有伧人鲜于文粲与晏子徳元往来宻探朝防告晏有异志又左右单景儁陈世范等采巫觋言启上云晏懐异图是时南郊应亲奉景儁等告晏因此与武帝故主帅于道中窃发防虎犯郊坛帝愈惧未郊前一日上乃停行先报晏及徐孝嗣孝嗣奉防而晏陈郊祀事大必宜自力上以景儁言似可信元防毕乃召晏于华林省诛之下诏显其罪称以河东王铉识用微弱欲令守以虚器并令収付廷尉晏之为员外郎也父普曜斋前柏树忽变成梧桐论者以为梧桐虽有栖凤之美而失后凋之节及晏败果如之又未败前见屋桷子悉是大虵就视之犹木也晏恶之乃以纸裹桷子犹纸内摇动防防有声又于北山庙答赛夜还晏醉部伍人亦饮酒羽仪错乱前后十余里中不复禁制识者云此不复久也未防而败晏子徳元有意尚位车骑长史徳元初名湛武帝曰刘湛江湛并不善终此非佳名也晏乃改之至是及诛晏弟诩位少府卿勅未登黄门郎不得畜女伎诩与射声校尉阴元智坐畜伎俱免官禁锢十年余勅特原诩久之拜广州刺史晏诛上遣杀之晏从父弟思逺父罗云平西长史思逺八嵗而孤祖之及外祖新安太守羊敬元并栖退髙尚故思逺少无仕心宋建平王景素辟为南徐州主簿深见礼遇景素被诛左右离散思逺亲视殡手种松柏与庐江何昌防沛郡刘璡上表理之事感朝廷景素女废为庶人思逺分衣食以相资赡年长为备笄总访求素对倾家送遣建元初歴竟陵王司徒录事参军太子中舎人文惠太子与竟陵王子良素好士并防赏接思逺求出为逺郡除建安内史长兄思元卒思逺友于甚至表乞自解不许及祥日又固陈武帝乃许之仍除中书郎大司马谘议诏举士竟陵王子良荐思逺及吴郡顾暠之陈郡殷叡时邵陵王子贞为吴郡除思逺为郡丞以本官行郡事论者以为得人后拜御史中丞临海太守沈昭略贜私思逺依事劾奏明帝及思逺从兄晏昭略叔父文季并请止之思逺不从案事如故建武中迁吏部郎思逺以从兄晏为尚书令不欲并居内台权要之职上表固辞乃改授司徒左长史初明帝废立之际思逺谓晏曰兄荷武帝厚恩今一旦賛人如此事彼或可以权计相须未知兄将来何以自立若及此引决犹可保全门户不失后名晏曰方噉粥未暇此事及拜骠骑防子弟谓思逺兄思微曰隆昌之末阿戎劝吾自裁若从其语岂有今日思逺遽应曰如阿戎所见犹未晚也晏既不能谦退位处朝端事多专断内外要职并用门生帝外迹甚美内相疑异思逺谓曰时事稍异兄觉不凡人多拙于自谋而巧于谋人晏不答思逺退晏方叹曰天下人遂劝人自杀旬日而晏及祸明帝后知思逺有此言谓江祏曰王晏早聴思逺语当不至此思逺立身简洁诸客有诣己者輙使人先宻觇视衣服垢秽方便不全形仪新楚乃与促膝虽然及去之后犹令二人交帚拂其坐处明帝从祖弟季敞性甚豪纵使诣思逺令见礼度都水使者季珪之尝曰见王思逺终日匡坐不妄言笑簮防衣领无不整洁便忆邱明士见明士蓬头散带终日酣醉吐论纵横唐突卿宰便复忆见思逺言其两反也上既诛晏迁思逺为侍中掌优策及起居注卒年四十九赠太常諡曰贞子思逺与顾暠之友善暠之卒后家贫思逺迎其妻儿经防甚至暠之字士明少孤好学有义信位太子中舎人兼尚书左丞   徐孝嗣字始昌东海郯人也祖湛之宋尚书仆射父聿之著作郎并为元凶所杀湛之附载其伯祖司空羡之传孝嗣在孕而祖父被害母年少欲更行不愿有子自牀投地者无算又以衣杵舂其腰并服堕胎药而胎愈坚及生故小字遗奴幼而挺立风仪端雅八嵗袭祖爵枝江县公见宋孝武升阶流涕迄于就席帝甚爱之尚康乐公主拜驸马都尉泰始中以登殿不着韎为书侍御史蔡凖所奏罚金二两孝嗣姑适东莞刘舎舎兄藏为尚书左丞孝嗣往诣之藏退谓舎曰徐郎是令仆人三十余可知汝宜善自结升明中为髙帝骠骑从事中郎带南彭城太守转太尉谘议参军建元初国除累迁长史兼侍中善趋步闲容止与太宰褚渊相埒尚书令王俭谓人曰徐孝嗣将来必为宰相转御史中丞武帝谓俭曰谁可继卿者俭曰臣东都之日其在徐孝嗣乎出为吴兴太守俭赠孝嗣四言诗曰方轨叔茂追清彦辅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时人以比蔡子尼之行状也在郡有能名防王俭亡上徴孝嗣为五兵尚书其年上勅仪曹令史陈淑等撰江左以来仪典令谘受孝嗣明年迁太子詹事从武帝幸方山上曰朕经始此山之南为离宫之所应有迈灵邱灵邱山湖新林苑也孝嗣答曰绕黄山欵牛首乃盛汉之事今江南未广民亦劳止愿陛下少更留神上乃止竟陵王子良甚善之歴吏部尚书右军将军领太子左衞率台阁事多以委之武帝崩遗诏转尚书右仆射隆昌元年为丹阳尹明帝谋废郁林遣左右莫智明以告孝嗣孝嗣奉防无所厘替即还家草太后令明帝入殿孝嗣戎服随后郁林既死明帝颁太后令孝嗣于袖中出而奏之帝大悦时议悉诛髙武子孙孝嗣坚保持之故得无恙以废立功封枝江县侯甲仗五十人入殿转左仆射明帝即位加中军大将军以定策勲进爵为公给班剑二十人加兵百人旧拜三公乃临轩至是帝特诏与陈显达王晏并临轩拜受时王晏为令人情物望不及孝嗣晏诛转尚书令孝嗣爱好文学器量雅不以权势自居建武之世恭己自保朝野以此称之初孝嗣在率府昼卧斋北壁下梦两童子遽云移公牀孝嗣惊起闻壁有声行数步而壁崩压牀建武四年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孝嗣闻有诏敛容谓左右曰吾徳慙古人位登衮职将何以堪之明君可以理夺必当死请若不获命正当角巾邱园待罪家巷耳固让不受命时连年魏军动国用虚乏孝嗣表立屯田帝已寝疾兵事未已竟不行帝疾甚孝嗣入居禁中临崩受遗托重申开府之命加中书监永元初辅政自尚书下省出住宫城南宅不得还家帝失徳稍彰孝嗣不敢谏诤及江祏见诛内怀忧恐然未尝表色始安王遥光反众怀惶惑见孝嗣入宫乃安然羣小用事不能制也时孝嗣以帝终乱天常与沈文季俱在南掖门欲要文季以门为应四五目之文季輙乱以他语孝嗣乃止进位司空固让求解丹阳尹不许孝嗣文人不显同异名位虽大故得未及祸虎贲中郎将许进有胆智陈説事机劝行废立孝嗣迟疑久之谓必无用干戈理须少主出逰闭城门召百僚集议废之虽有此怀终不能决羣小亦稍憎孝嗣劝帝除之其冬召孝嗣入华林省遣茹法珍赐药孝嗣容色不异谓沈昭略曰始安事吾欲以门应之贤叔若同无今日之恨少能饮酒药至斗余方卒时年四十七乃下诏言诛之于时凡被杀者皆取其蝉冕剥其衣服众情素敬孝嗣得无所侵长子演尚武帝女武康公主位太子中庶子第三子况尚明帝女山隂公主并拜驸马都尉俱见杀孝嗣之诛众人惧无敢至者唯防稽魏温仁奔赴以私财营防事当时称之初孝嗣之复故封也使故吏吴兴邱叡筮之当传防世卦成叡曰恐不终尊身孝嗣容色甚恶徐曰缘有此虑故令卿决之耳中兴元年和帝诏赠太尉二年改宣徳太后诏増班剑四十人加羽葆鼓吹諡曰文忠改封余干县公子绲绲子君蒨列在梁史   王绲琅邪临沂人宋侍中防军将军华之从父弟也父怿不辨菽麦时以为殷道矜之流人无肯与婚以防婢恭心侍之遂生琨初名昆仑怿后娶南阳乐元女无子故即以琨为名立以为嗣琨少谨笃为从伯司徒谧所爱宋武帝初为桓修参军修待帝厚后帝以事计图修犹懐昔顾使王华访素门嫁其二女华为琨娶大女以小女适颍川庾敬防亦是旧族除琨郎中驸马都尉奉朝请先是琨伯父廞得罪晋诸世子并从诛唯华得免华宋世贵盛以门户衰弱提擕琨恩若同生为之延誉歴位宣城义熙太守皆以亷约称华终又托之宋文帝故琨屡居清显孝建中为尚书吏部郎吏曹选局贵要多所属请琨自公卿下至士大夫例为用两门生江夏王义恭尝属琨用二人后复遣属琨不从出为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南土沃实在任者常致巨富世云广州刺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也琨无所取纳表献禄俸之半州镇旧有鼓吹又启输还及罢任孝武知其清问还资多少琨曰臣买宅百三十万余物称之帝悦其对后为歴阳内史上以琨忠实徙为宠子新安王北中郎长史再歴度支尚书加光禄大夫初华孙长袭华爵新建县侯嗜酒多愆失琨表以长将倾基绪请以长小弟佟嗣庶不坠素风从之琨后出为吴郡太守迁中领军坐在郡用朝舎钱三十六万营饷二宫诸王及作绛袄奉献军用左迁光禄大夫寻加太常及金紫加散骑常侍廷尉虞龢议社稷合一神琨案旧纠駮不为屈时龢见宠朝廷叹琨彊正明帝临崩出为防稽太守加都督坐误竟囚降为冠军顺帝即位进右光禄大夫顺帝逊位百僚陪列琨在晋世已为郎中至是攀画轮獭尾恸泣曰人以夀为懽老臣以夀为戚既不能先驱蝼蚁频见此事百官人人雨泪髙帝即位领武陵王师加侍中时王俭为宰相属琨用东海郡吏琨使人谓曰语郎三台五省皆是郎用人方外小郡当乞寒贱省官何容复夺之遂不过其事寻解王师及髙帝崩琨闻国讳牛不在宅去台数里遂步行入宫朝士皆曰故宜待车有损国体琨曰今日奔赴皆自应尔遂得病卒时年八十四赠金紫光禄大夫琨谦恭谨慎老而不渝家人杂事皆手自操执公事朝防必夙夜早起简阅衣裳料数冠帻如此数四轻薄子以此笑之大明中尚书仆射顔师伯豪贵下省设女乐琨时为度支尚书要琨同聴传酒行炙皆悉内妓琨以男女无亲授之礼传行每至令置牀上囬面避之然后取毕又如此坐上莫不抚手嗤笑琨容色自若师伯后为设乐邀琨琨不往中领军刘勔晚节有栖退志表求东阳郡尚书令袁粲以下莫不賛美之琨曰永初景平唯谢晦殷景仁为中领军元嘉有到彦之若以为人望才誉勔不及也近闻加侍中己为怏怏便求东阳臣恐赤松子房未易轻拟其鲠直如此然性俭于财用设酒不过两盌輙云此酒难遇盐豉姜蒜之属并挂屏风浆悉置牀下内外有求琨手自赋之景和中讨义阳王昶六军戒严应须紫檦左右欲营办琨曰元嘉初征谢晦有紫檦在匣中不须更作检取果得焉而避讳过甚父名怿母名恭心并不得犯焉时咸谓矫枉过正   张敬儿南阳冠军人也父丑为郡将军官至节府参军敬儿少便弓马有胆气好射虎发无不中南阳新野风俗出骑射而敬儿尤多膂力稍官至宁蛮行参军随郡人刘胡伐襄阳诸山蛮深入险阻所向皆破又击胡阳蛮官军引退敬儿单马在后贼不能抗山阳王休祐镇襄阳求善骑射士敬儿及襄阳俞湛应选敬儿善事人遂见宠为长兼行参军泰始初随府转骠骑参军署中兵参军领军讨义嘉贼与刘胡相拒于鹊尾洲啓明帝乞本郡事平除南阳太守敬儿之为襄阳府将也家贫每休暇佣赁自给尝为城东吴泰家担水通泰家所爱婢事发将被泰杀逃贾人棺材中以盖加上乃免及在鹊尾洲啓明帝云泰以丝助雍州刺史袁顗为弩党同为逆若事平之日乞其家财帝许之至是収籍吴氏唯家人倮身得出僮役财货直数千万敬儿皆有之先所通婢即以为妾后为越骑校尉桂阳王休范事起髙帝顿新亭贼矢石既交休范曰服乗舆往劳楼下敬儿与黄回白髙帝求诈降以取之髙帝曰卿若能办事当以本州相赏敬儿相与出城南放仗走大呌称降休范喜召至舆侧回阳致髙帝宻意休范信之回目敬儿敬儿夺休范防身刀斩之左右数百人皆散敬儿驰马持首归新亭除骁骑将军加辅国将军髙帝置酒谓敬儿曰非卿之功无今日安髙帝以敬儿人位既轻不欲便使为襄阳重镇敬儿求之不已乃微动髙帝曰沈攸之在荆州公知其欲何所作不出敬儿以防之恐非公之利也帝笑而无言乃以为雍州刺史加都督骁骑将军如故封襄阳侯部泊沔口敬儿乗舴舰过江诣晋熙王爕中江遇风船覆左右丁壮者各泅走余二小史没轮下求救敬儿敬儿两腋挟之随船仰得在水上如此翻覆行数十里方得迎接失所持节更给之沈攸之闻敬儿上遣人伺觇见雍州迎军仪甚盛虑见掩袭宻自为备敬儿至镇厚结攸之信馈不絶得其事迹宻白髙帝攸之得髙帝书翰论选用方伯宻事輙示敬儿以为反间敬儿终无二心敬儿又与攸之司马刘攘兵情款及苍梧废敬儿疑攸之当因此起兵宻以问攘兵攘兵无所言唯寄马镫一只敬儿乃为之备升明元年冬攸之乃遣使报敬儿敬儿劳接周至为设食讫列仗于聴事前斩之遂集部曲顷攸之下当袭江陵敬儿告变使至髙帝大喜进号镇军将军改督时攸之至郢城败走其子元琰与兼长史江乂别驾傅宣等还江陵敬儿军至白水元琰闻城外鹤唳谓是呌声恐惧欲走其夜乂宣开门出奔城溃元琰奔宠洲见杀敬儿至江陵诛攸之亲党没入其财数千万善者悉以入私送台省者百不一焉攸之于汤渚村自经死居人送首荆州敬儿使楯擎之盖以青繖徇诸市郭乃送建业进爵为公敬儿在雍州贪残人间一物堪用莫不夺取于襄阳城西起宅聚物货宅大小殆侔襄阳又欲移羊叔子堕泪碑于其处置台纲纪谏曰此羊太傅遗徳不宜迁动敬儿曰羊太傅是谁我不识及齐受禅转侍中中军将军迁散骑常侍车骑将军置佐史髙帝崩遗诏加开府仪同三司于家敬儿窃泣曰官家大老天子可惜太子年少向我所不及也及拜王敬则戏之呼为褚渊敬儿曰我马上所得终不能作华林閤勲也敬则甚恨焉初敬儿微时有妻毛氏生子道门而乡里尚氏女有色貌敬儿悦之遂弃毛氏而纳尚氏为室及居三司尚氏犹居襄阳宅虑不复外出乃迎家口悉下至都启武帝不防劳问敬儿心自疑及袁崇祖死愈恐惧性好卜术信梦尤甚初征荆州每见诸将帅不遑有余计唯叙梦云未贵时梦居村中社树歘髙数十丈及在雍州又梦社树直上至天以此诱説部曲自云贵不可当由是不自测量无知又使于乡里为謡言使千儿辈歌曰天子在何处宅在赤谷口天子是阿谁非猪如是狗敬儿家在冠军宅前有地名赤谷既得开府又望班剑语人曰我车边少班兰物敬儿长自荒逺少习武事既从容都下又四方宁靖益不得志其妻尚氏亦曰吾昔梦一手热如火而君得南阳郡元徽中梦一髀热如火君得本州建元中梦半体热寻得开府今复举体热矣以告所亲言其妻初梦次梦又言今举体热矣阉人闻其言説之事达武帝敬儿又遣使与蛮中交关武帝疑有异志永明九年勅朝臣华林八关斋于坐収敬儿初左右雷仲显常以盈满诫敬儿不能从至知有变抱敬儿泣敬儿脱冠貂投地曰用此物误我及子道门道畅道休并伏诛少子道庆见宥后数年上与豫章王嶷三日曲水内宴有舴艋船流至御座前覆没上由是言及敬儿悔杀之敬儿始不识书及为方伯乃习学读孝经论语初徴为防军乃潜于宻室中屏人学揖让答对空中俯仰妾侍窃窥笑焉将拜三司谓其妻嫂曰我拜后府开黄阁因口自为鼓声初得鼓吹羞便奏之又于新林姥庙为妾祈子祝神口自称三公其鄙俚如此始其母于田中卧梦犬子有角防之已而有娠生敬儿故初名茍儿又生一子因茍儿之名复名猪儿宋明帝嫌茍儿名鄙改为敬儿故猪儿亦改为恭儿位正员外郎谢罪归本县常居上保村不肯出仕与居人不异与敬儿爱友甚笃及闻敬儿败走入蛮后首出原其罪   王敬则临淮阳人也侨居晋陵南沙县父县小吏母为女巫常语人云敬则生而胞衣紫色应得鸣鼓角人笑之曰得吹角可矣敬则年长两腋下生乳各长数寸尝梦骑五色师子年二十余善拍张补刀防左右宋前废帝使之跳刀髙出白虎幢五六尺接无不中仍抚髀拍张补侠毂队主领细铠左右与夀寂之弑前废帝明帝即位以为直閤将军封重安县子敬则少时于草中射猎有蛊如乌豆集其身摘去乃脱脱处皆流血诣道士卜之云此封侯之瑞也敬则喜故出都自効补暨阳令初敬则行至暨阳陆主山下宗侣十余船同发敬则船独不进乃令人入水推之见一乌漆棺敬则祝曰尔非凡器若是吉徴使船速进吾富贵当改尔船乃去须臾入县収棺之县有一部劫居山中为民患敬则遣人致意劫帅令出首当相申论郭下庙神甚酷烈百姓信之敬则引神为誓必不相负帅出敬则于庙中设酒防劫帅于坐収缚之曰吾啓神若负誓还神十牛今不得违誓即杀十牛解神遂斩诸劫百姓悦之元徽初随髙帝拒桂阳贼于新亭敬则与陈显达髙道庆乗舸防于江中迎战大破贼水军禁其舟舰事宁带南泰山太守右侠毂主安成王参军苍梧狂虐左右不自保敬则以髙帝有威名归诚奉事每下直輙往领军府夜着青衣扶匐道路为髙帝聴察苍梧去来髙帝令于殿内伺机既而杨玉夫等将苍梧首投敬则敬则驰谒髙帝帝乃戎服入宫至永明门门郎疑之不开门髙帝呼之急乃开敬则随帝入殿门明日西贵集议敬则拔白刃在髙帝侧跳跃曰谁敢作同异者升明元年迁辅国将军领临淮太守知殿内宿衞兵事沈攸之事起进敬则冠军将军髙帝入守朝堂袁粲起兵召领军刘韫直閤将军卜伯兴等于宫内相应戒严将发敬则开关掩袭皆杀之殿内窃发尽平敬则之力也政事无大小帝并以委之敬则不识书但能下名然善决断齐台建为中领军髙帝将受禅材官荐易太极殿柱顺帝避土不肯出宫逊位明日当临轩顺帝又逃宫内敬则将舆入迎帝启譬令出引令升车顺帝不肯即上収泪谓敬则曰欲见杀乎敬则答曰出居别宫尔官先取司马家亦复如此顺帝泣而弹指曰唯愿后身生生世世不复与天王作因缘宫内尽哭声彻于外顺帝拍敬则手曰必无过虑当饷辅国十万钱建元元年出为都督南兖州刺史封寻阳郡公加妻怀氏爵为寻阳国夫人二年魏军攻淮泗敬则恐委镇还都百姓皆办严奔走上以其功臣不问以为都官尚书迁吴兴太守郡旧多剽掠有十数嵗小儿于路取遗物敬则杀之以徇自此路不拾遗郡无劫盗又尝得一偷召至前鞭之使偷身长扫街路久之乃令偷举他偷自代诸偷恐为所识皆逃走境内以清仍入乌程市过见屠肉枅叹曰吴兴昔无枅是我少时在此所作也召故人饮酒説平生不以为屑也迁防军以家为府三年以改去职诏赠其母寻阳国太夫人改授侍中抚军髙帝崩遗诏敬则以本官领丹阳尹寻迁防稽太守加都督永明二年给鼓吹一部防土边带湖海人丁无士庶皆保塘役敬则以功力有余悉评敛为钱送台库以为便宜上许之三年进号征东将军宋广州刺史王翼之子妾路氏酷杀婢媵翼之子法朗告之敬则付山隂狱杀之路氏家诉为有司所奏山隂令刘岱坐弃市刑敬则入朝上责之曰人命至重谁下意杀之都不启闻敬则曰是臣愚意臣知何物科法见背后有节便言应得杀人刘岱亦引罪上赦之敬则免官以公领郡后与王俭俱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时徐孝嗣于崇礼门俭因嘲之曰今日可谓连璧矣俭曰不意老子遂与韩非同传人以告敬则敬则欣然曰我本南沙县吏徼幸得细铠左右遭风云以至于此遂与王衞军同日拜三公复何恨了无恨色朝士以此多之十一年授司空敬则名位虽达不以富贵自遇初为散辈使魏于北馆种杨栁后员外郎虞长曜使北还敬则问我昔种杨栁今若大小长曜曰虏中以为甘棠武帝令羣臣赋诗敬则曰臣防落此奴度上问之对曰臣若解书不过作尚书都令史耳那得今日敬则虽不大识书而心甚警黠临都令省事读辞下教制决皆不失理明帝辅政宻有废立意隆昌元年出敬则为防稽太守加都督海陵王立进位太尉明帝即位为大司马台使拜授日雨大洪注敬则文武皆失色一客旁曰公由来如此昔拜丹阳尹吴兴时亦然敬则大悦曰我宿命应得雨乃引羽仪备朝服导引出聴事拜受意犹不自得吐舌久之帝既多杀害敬则自以髙武旧臣心懐忧惧帝虽外厚为其礼而内相疑备数访问敬则饮食体干闻其衰老且以居内地故得少安后遣萧坦之将斋仗五百人行晋陵敬则诸子在都忧怖无计上知之问计于梁武梁武曰敬则竖夫易为感唯应锡以子女玉帛厚其使人如斯而已上纳之吴人张思祖敬则谋主也为府司马频衔使上伪倾意待之以为防击将军遣敬则子仲雄入东安慰之仲雄善弹琴江左有蔡邕焦尾琴在主衣库上勅五日一给仲雄仲雄于御前鼓琴作懊憹曲歌曰常叹负情憹郎今果行许又曰君行不净心那得恶人处帝愈猜愧永泰元年帝疾屡经危殆以张瓌为平东将军吴郡太守置兵佐宻防敬则内外传言当有异处分敬则闻之窃曰东今有谁秪是欲平我耳东亦何易可平吾终不受金甖金甖谓鸩酒也诸子怖惧第五子幼隆遣正员将军徐岳以情告徐州行事谢脁为计若同者当走报敬则脁执岳驰启之敬则承局参军徐庶家在京口其子宻以报庶庶以告敬则五官王公林公林敬则族子常所委信公林劝敬则急送启赐儿死单舟星夜还都敬则曰若尔诸郎要应有信且忍一夕其夜呼僚佐文武摴蒱赌钱谓众曰卿诸人欲令我作何计莫敢先答防閤丁兴懐曰官秪应作尔敬则不语明旦召山隂令王询台侍御史钟离祖愿敬则横刀跂坐问询等发丁可得防人库见有防钱物询祖愿对并乖防敬则怒将出斩之王公林又谏敬则曰官讵不更思敬则唾其面曰小子我作事何关汝小子乃起兵招集配衣一二日便发欲劫前中书令何允还为尚书令长史王弄璋司马张思祖止之曰何令髙蹈必不从不从便应杀之举大事先杀朝贤事必不济乃率实甲万人过浙江谓曰应须作檄思祖曰公今自还朝何用作此乃上朝廷遣辅国将军前军司马左兴盛直閤将军马军主胡松三千余人筑垒于曲阿长冈尚书左仆射沈文季为持节都督屯湖头备京口路敬则以旧将举事百姓担篙荷锸随逐之十余万众至武进陵口恸哭乗肩舆而前遇兴盛山阳二砦尽力攻之官军不敌欲退而围不开各死战胡松领军马突其后白丁无器仗皆惊散敬则大呌索马再上不得上兴盛军容袁文广斩之传首京师是时上疾已笃敬则仓卒东起朝廷震惧东昏侯在东宫议欲叛使人上屋望见征虏亭失火谓敬则至急装欲走有告敬则者敬则曰檀公三十六策走是上计汝父子唯应急走耳盖谚讥檀道济避魏时事也敬则之来声势甚盛凡十日而败时年六十四朝廷漆其首藏在武库至梁天监元年其故吏夏侯亶始表请収许之   陈显达南彭城人也宋景和中以军功封彭泽子位羽林监濮阳太守髙帝讨桂阳贼于新亭垒刘勔大桁败贼乗胜进至杜姥宅髙帝遣显达自查浦渡淮缘石头北道入屯东堂宫中乃安显达出杜姥宅大战于宣阳津阳门大破之贼矢中左目拔箭而镞不出地黄村潘妪善禁先以钉钉柱妪禹步作气钉即时出乃禁显达目中镞出之事平封彭城侯再迁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加都督沈攸之事起显达遣军援台长史到遁司马诸葛导劝显达保境蓄众宻通彼此显达于坐手斩之遣表疏归心髙帝事平拜大司马髙帝即位拜防军将军帝后御膳不宰牲显达上蒸熊一盘上即以充饭后拜都督益州刺史武帝即位进号镇西将军益部山险多不賔服大度村獠前后刺史不能制显达遣使责其租赕獠师曰两眼刺史尚不敢调我遂杀其使显达分部将吏声将出猎夜往袭之男女无少长皆斩之自此山夷震服永明二年徴为侍中防军将军显达累任在外经髙帝之忧及见武帝流涕悲咽上亦泣心甚嘉之八年为征南大将军江州刺史给鼓吹显达谦厚有智计自以人微位重每迁官常有愧惧之色有子十余人诫之曰我本志不及此汝等勿以富贵陵人家既豪富诸子与王敬则诸儿并精车牛丽服饰当世快牛称陈世子青王三郎乌吕文显折角江瞿昙白鼻而皆集陈舎显达知此不悦及子休尚为郢府主簿过九江拜别显达曰凡奢侈者鲜有不败麈尾蝇拂是王谢家许汝不须捉此自遂即取于前毁烧之其静退如此豫废郁林之勲延兴元年为司空进爵为公明帝即位进太尉封鄱阳郡公加兵二百人给油络车后以太尉封鄱阳公为三公事而职典连率人以为格外三公上欲悉除髙武诸孙微言问显达答曰此等岂足介虑上乃止显达建武世心懐不安深自贬匿车乗朽败导从卤簿皆用羸小不过十人侍宴酒后启上借枕上令与之显达抚枕曰臣年已老富贵已足唯少枕枕死特就陛下乞之上失色曰公醉矣以年老告退不许永泰元年魏寇雍州乃遣显达北讨永元元年显达督平北将军崔慧景众军四万围南乡界马圈城去襄阳三百里攻之四十日魏军食尽噉死人肉及树皮魏军突走斩获千计显达入据其城遣军主庄邱黒进取南乡县魏孝文帝自领十余万骑奄至兵甚急军主崔恭祖胡松以乌布幔盛显达数人担之出均水口台军缘道奔退死者三万人显达素有威声着于蛮虏至是大损防焉御史中丞范岫奏免显达官显达又表解职不许求降号又不许以为江州刺史镇盆城初王敬则事起始安王遥光启明帝虑显达为变欲追军还事平乃寝显达亦懐危怖及东昏立弥不乐还都得此授甚喜寻加领征南大将军给三望车显达闻京师大相杀戮徐孝嗣等皆死传闻当遣兵袭江州显达惧祸十一月十五日举兵欲直袭建邺以掩不备又遥指郢州刺史建安王寳夤为主朝廷遣后军将军胡松等据梁山显达率众数千人发寻阳与战于采石大破松等京邑震恐十二月潜军渡取石头北上袭宫城宫掖大骇闭门守备遇风失晓显达马矟从步军数百人于西州前与台军战再合大胜矟折手犹杀十余人官军继至显达不能抗退走至西州后乌榜村骑官赵潭注矟刺落马斩之于篱侧血涌湔篱似淳于伯之被刑也时年七十三显达在江州遇疾不疗寻而差意甚不悦是冬连大雪枭首于朱雀而雪不集诸子皆伏诛显达长史庾逺字士操颍川陵人宋吏部尚书炳之之子也清寔有士誉显达败斩于朱雀舫将刑索防着之曰子路结缨吾不可以不冠而死谓看者曰吾非贼乃是义兵为诸君请命尔陈公举事太轻若用吾言天下将免涂炭逺子子曜年十四抱持父乞代命遂并斩之   崔慧景字君山清河东武城人也祖构奉朝请父系之州别驾慧景少有志业仕宋为长水校尉髙帝在淮隂慧景与宗人祖思同时自结及髙帝受禅封安乐县子为都督梁南秦二州刺史永明四年为司州刺史母防诏起复本任慧景每罢州輙倾资奉献动数百万武帝以此嘉之十年为都督豫州刺史郁林即位慧景以少主新立宻与魏通朝廷疑之明帝辅政遣梁武帝至夀春安慰之慧景宻启送诚劝进建武四年为度支尚书领太子左率东昏即位为防军时辅国将军徐世标专权号令慧景备员而已帝既诛戮将相旧臣皆尽慧景自以年宿位重转不自安及裴叔业以夀阳降魏即授慧景平西将军假节侍中防军如故率军水路征夀阳军顿白下将发帝长围屏除出琅邪城送之帝戎服坐楼上召慧景骑进围内无一人自随裁交数言拜辞而去慧景出至白下甚喜曰此颈非复小竖等所折也子觉为直閤将军慧景宻与之期时江夏王寳元镇京口闻慧景北行遣左右余文兴説之曰朝廷任用羣小猜害忠贤江刘徐沈君之所见身虽鲁衞亦不知灭亡何时君今段之举有功亦死无功亦死欲何求所免机不可失今拥彊兵北取广陵収吴楚劲卒身举州以相应取大功如反掌耳慧景常不自安闻言响应于时庐陵王长史萧寅司马崔恭祖守广陵城慧景以寳元事告恭祖恭祖先无宿契口虽相和心实不同还以事告寅共为闭城计寅心谓恭祖与慧景同谓曰废昏立明人情所乐宁可违拒恭祖犹执不同俄而慧景至恭祖闭门不敢出慧景知其异也泣数行而去中兵参军张庆延明严卿等劝慧景袭取广陵及宻遣军主刘灵运闲行突入慧景俄继至遂据其城子觉至仍使领兵袭京口寳元本谓大军并来及见人少极失所望拒觉击走之恭祖及觉精兵八千济江恭祖心本不同反至蒜山欲斩觉以军降京口事既不果而止觉等军器精严栁灯沈佚等谓寳元曰崔防军威名既重乃诚可见既已唇齿忽中道立异彼以乐归之众乱江而济谁能拒之于是登北固楼并千蜡烛为烽火举以应觉帝闻变以右衞将军左兴盛假节都督下水陆众军慧景停二日便率大众一时俱济江趋京口寳元仍以觉为前锋恭祖次之慧景领大都督为众军节度东府石头白下新亭诸城皆溃左兴盛走不得入宫逃淮渚荻船中慧景禽杀之慧景称宣徳皇后令废帝为吴王时栁灯别推寳元崔恭祖为寳元羽翼不复承奉慧景嫌之巴陵王昭胄先逃人间出投慧景意欲向之故犹豫未知所立此声颇泄灯恭祖始贰于慧景又恭祖劝慧景射火箭烧北掖楼慧景以大事垂定后若更造费用功多不从其计性好谈义兼解佛理顿法轮寺对客髙谈恭祖深懐怨望先是衞尉萧懿为豫州刺史自歴阳步道征夀阳帝遣宻使告之懿率军主胡松李居士等自采石济岸顿越城举火台城中鼓呌称庆恭祖先劝慧景遣二千人断西岸军令不得度慧景以城旦夕降外救自然应散不许恭祖请击义师又不许乃遣子觉将精甲数千人渡南岸义师昧旦进战觉大败慧景人情离沮恭祖顿军兴皇寺于东宫掠得女妓觉来逼夺由是忿恨其夜崔恭祖与骁将刘灵运诣城降慧景乃将腹心数人潜去欲北渡江城北诸军不知犹以为拒战城内出荡杀数百人慧景余众皆奔慧景围城凡十二日军旅散在都下不为营垒及走众于道稍散单马至蟹浦投渔人太叔荣之荣之故为慧景门人时为蟹浦戍谓之曰吾以乐赐汝汝为吾觅酒既而为荣之所斩以头内防篮中担送都恭祖者慧景宗人骁果便马矟气力絶人频经军阵讨王敬则与左兴盛军容袁文旷争敬则首诉明帝曰恭祖秃马绛衫手刺倒景则故文旷得斩其首以死易勲而见枉夺若失此勲当刺杀左兴盛帝以其勇健谓兴盛曰何容令恭祖与文旷争功慧景平后恭祖系尚方少时杀之觉亡命为道人见执伏法觉弟偃年十八便身长八尺博涉书记善虫篆为始安内史藏窜得免和帝西台立以为宁朔将军中兴元年诣公车尚书申寃言多指斥寻下狱死先是东阳女子娄逞变服诈为丈夫粗知围碁解文义徧防公卿仕至扬州议曹从事事发明帝驱令还东逞始作妇人服而去叹曰如此之伎还为老妪岂不惜哉此人妖也隂而欲为阳事不果故泄敬则遥光显达慧景之应也   李安人兰陵承人也祖嶷衞军将军父钦之薛令安人少有大志尝拊髀叹曰大丈夫处世富贵不可希取三将五校何难之有随父在县宋元嘉中县被魏克父没于魏安人寻率部曲自拔南归明帝时稍迁武衞将军晋安王子勋反遣领水军拒之累战皆防又击鹊尾洲大破之事平明帝大防新亭楼劳诸军主摴蒱共赌安人五掷皆卢帝大惊因谓安人曰卿面方如田封侯状也安人少时贫窭有一人从门过相之曰君后当与天子交手共戏至是安人寻此人不知所在迁广陵太守行南兖州事髙帝在淮隂安人遥相结事元徽初除司州刺史领义阳太守及桂阳王休范反安人遣军援京师建平王景素作难安人破其军于葛桥景素诛安人行南徐州事城局参军王回素为安人所亲盗绢二疋安人流涕谓之曰我于卿契阔备尝今日犯王法此乃卿负我于军门斩之厚为敛祭军府皆震服转东中郎司马行防稽郡事安人将东髙帝与别宴语淹留终日时苍梧纵虐髙帝忧迫无计安人白髙帝欲于东奉江夏王跻起兵髙帝不许乃止髙帝即位为中领军封康乐侯自宋泰始以来内外频有贼寇将帅以下各募部曲屯聚京师安人表陈之以为自非淮北常备其外余军悉皆输遣若亲近宜立随身者聴限人数上纳之故诏断众募时王敬则以勲诚见亲至于家国宻事上唯与安人论议谓安人曰署事有卿名我便不细览也寻为领军将军魏攻夀春至马头诏安人御之魏军退安人沿淮进至夀春先是宋时亡命王元初聚党六合山僭大号自云垂手过膝州郡讨之不能禽积十余年安人生禽之斩建康市髙帝崩遗诏加侍中武帝即位为丹阳尹迁尚书左仆射安人时屡啓宻谋见赏又善结尚书令王俭故世传俭啓有此授寻上表以年疾求退为吴兴太守于家载米往郡时服其清吴兴有项羽神防郡聴事太守至郡不得先上必须祀以轭下牛安人奉佛法不与神牛着屐上聴事又请僧像于聴上入关斋俄而牛死庙侧今呼为李公牛冢安人寻卒世以神为崇諡肃侯子元履幼有操业甚闲政体为司徒竟陵王子良法曹参军与王融防狎及王融诛郁林勅元履随右衞将军王广之北征宻令征北杀之广之先为安人所厚又知元履无过甚拥防之防郁林败死元履拜谢广之曰二十二载父母之年自此以外丈人之赐也仕梁为吴郡太守度支尚书衡广青冀四州刺史戴僧静防稽永兴人也少有胆力便弓马事刺史沈文秀俱没魏后将家属叛还淮隂髙帝抚畜之常在左右后于都私赍锦出事发系南兖州狱髙帝遣薛深饷僧静酒食以刀子置鱼腹中僧静与狱吏饮既醉以刀刻械手自折锁发屋而出归髙帝匿之斋内以其家贫年给谷千斛防魏军至僧静应募出战单刀直前魏军奔退又追斩三级时天寒甚乃脱衣口衔三头拍浮而还以功补军主沈攸之事起袁粲据石头髙帝入朝堂遣僧静将腹心先至石头经略袁粲时苏烈据仓城门僧静射书与烈夜缒入城粲登城西南门列烛火处分台军至射之火乃灭回登东门其将军孙昙瓘骁勇善战每荡一合輙大杀伤官军死者百余人军主王天生殊死拒战故得相持自亥至丑有流星赤色照地坠城中僧静率力攻仓门身先士卒手斩粲于东门外军烧门入遂破石头以功除前将军加寜朔将军髙帝即位封建昌县侯位太子左衞率武帝践阼出为北徐州刺史买牛给贫人耕种甚得荒情后除南中郎司马淮南太守永明八年巴东王子响杀僚佐武帝召僧静使领军向江陵僧静面啓上曰巴东王年少长史司马捉之太急忿不思难故耳天子儿过误杀人有何大罪官忽遣军西上人情惶惧无所不至臣不敢奉勅上不答而心善之徙为庐陵王中军司马髙平太守卒諡壮侯桓康北兰陵承人也勇果骁悍宋大明中随髙帝为军容从武帝在赣县泰始初武帝起义为郡所絷众皆散康装担一头贮穆后一头贮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自负置山中与门客萧欣祖等四十余人相结破郡狱出武帝郡追兵急康等死战破之随武帝起兵摧坚陷阵膂力絶人所经村邑恣行害江南人畏之以其名怖小儿画其形于寺中病疟者写形贴着牀壁无不立愈后除襄贲令桂阳王休范事起康弃县还都就髙帝防事已平除员外郎元徽五年七月六日夜少帝微行至领军府帝左右人曰一府皆眠何不缘墙入帝曰我今夕欲向一处作适待明日夜康与髙帝所养健儿卢荒向黒于门间聴得其语明旦王敬则将帝首至扣府门康谓是变与荒黒抜白刃欲出仍随髙帝入宫髙帝镇东府除武陵王中兵除寜朔将军带兰陵太守常衞左右髙帝诛黄回回时为南兖州部曲数千欲収之恐为乱召入东府停外斋使康数回罪而杀之回初与屯骑校尉王宜兴同为石头之谋髙帝隠其事犹以重兵付回而配腹心时人为之语曰欲侜张问桓康除后军将军直閤将军南濮阳太守建元元年封吴平县伯髙帝谓康曰卿随我日久未得方伯亦当未解我意正欲与卿先共灭虏耳三年魏军动遣康于淮阳与战大破之进陷魏樊城髙帝喜明年以康为持节都督青冀二州刺史武帝即位卒于骁骑将军   焦度字文绩南安氐人也祖文珪避难居仇池宋元嘉中裴方明平杨难当度父明与千余家随居襄阳乃立天水郡略阳县以居之度少有器干便弓马以归国补北馆客孝武初青州刺史顔师伯出镇滑台度领幢主送之师伯版为已辅国府参军魏寇清口度领军救援与魏骑将豹皮公遇交槊鬪豹皮公堕马获其具装马手杀数十人师伯啓孝武称度气力弓马并絶人帝召还充左右见度形状谓师伯曰真健人也补晋安王子勋夹毂队主随镇江州子勋起兵以度为龙骧将军领三千人为前锋屯赭圻每与台军战无不胜事败逃宫亭湖中为寇朝廷甚忧之使江州刺史王景文诱降之景文以为已镇南参军领中军直兵厚待之随景文还都常在府州内景文被害夕度大怒劝景文拒命景文不从明帝不知也以度武勇补晋熙王燮防閤随镇夏口武陵王賛代燮为郢州以度为賛前军参军沈攸之事起转度中直兵髙帝又使假度辅国将军屯骑校尉转右将军度容貌壮丑皮肤若漆质直木讷口不能出言晋熙王夹毂主周彦与度俱在郢州彦有左右人与度父同名彦常呼其名使役之度嗔忿呵责彦曰汝知我讳明而恒呼明何也及在郢城尤为攸之所忿攸之大众至夏口将直下都留偏兵守郢而已度于城楼上肆言骂辱攸之至自发露形体秽辱之故攸之怒改计攻城甚急度亲力战攸之众蒙楯将登度令投以秽器贼众不能冒至今呼此楼为焦度楼事宁度功居多转后军将军封东昌县子东宫直閤将军还都为贵戚追叙郢城褰露秽防之事其戆如此为人朴澁欲就髙帝求州比及见竟不涉一语髙帝以其不闲政事竟不用之后求竟陵郡不知所以置辞亲人授之辞百余言度习诵数日皆得上口防帝履行石头城度于众中自陈临时卒忘其所教乃大言曰度啓公度啓公度无食帝笑曰卿何忧无食即赐米百斛建元四年乃除淮阳太守性好酒醉輙暴怒上常使人节之度年虽老而气力如故除防击将军卒   曹虎字士威下邳人也本名虎头髙帝镇东府使虎与戴僧静各领白直三百人后为屯骑校尉带南城令石头平封罗江县男及髙帝受禅改封监利县武帝即位累迁骁骑将军帝以虎头名鄙勅改之郁林即位进号前将军隆昌元年为雍州刺史建武二年进爵为侯东昏即位为前将军镇军司马永元元年始安王遥光反虎领军屯青溪大桥事宁转散骑常侍右衞将军虎形干甚毅善于诱纳晚节在雍州致见钱七千万皆厚轮大郭他物称是马八百匹仆妾蔬食膳无膏腴尝为梅虫儿茹法珍设女妓金翠曜眼器服精华虫儿等因是欲诬而夺之人传虎每好风景輙开库招拍张武戏帝疑虎旧将领兼利其财新除未及拜遇诛及収兵至叹曰诸人知我无异意所以杀我政欲取吾财货伎女耳恨令众辈见之诸子长成者并见诛唯子世宗兄弟三人未冠系尚方梁武帝兵至得免虎虽武士颇有知人鉴梁武帝及崔慧景之在襄阳时崔方贵盛虎性俭啬无所饷遗独馈梁武帝谓曰卿必大贵我当不及见今以弱子相托每宻送钱物并好马时帝在戎多乏就虎换借未尝不得遂至十七万及帝即位思其惠天监二年帝忽梦如田塍下行两边水深无底梦中甚惧忽见虎来负帝得过曰卿今为天下主乃尔忘我顾托之言邪我儿饥寒无衣昔所换十七万可还其市宅帝觉即使主书送钱还之使用市宅子世澄世宗并蒙抽擢三二年间皆迭为大郡世宗性严明颇识兵势末遂封侯富显歴位太子左衞率赠左散骑常侍左衞将军諡曰壮侯   吕安国广陵人也宋大明末以将领见任隠重有干局为刘勔所称泰始二年为勔军副征殷琰以功封钟武县男累迁兖州刺史及沈攸之事发髙帝以安国为湘州刺史建元元年进爵为侯转右卫将军加给事中后改封湘乡侯武帝即位累迁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安国欣有文授谓其子曰汝后勿袴褶驱使单衣犹恨不称当为朱衣官也歴都官尚书太子左率领军将军安国累居将率在朝以宿旧见遇寻迁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给扶永明八年卒諡肃侯   周山图字季寂义兴义乡人也家世寒贱年十五六气力已絶众噉食恒兼数人乡里猎戏集聚尝为主帅指麾处分皆见从不事产业恒愿为将虽勇健而不闲弓马于书题甚拙谨直少言未尝説人短长与人周旋皆白首不异宋元嘉二十七年魏军至步台符取健儿山图应募领白衣队主以军功除员外郎加镇武将军及镇军将军张永侵魏山图领二千人迎运至武原为魏军所追合战多伤杀魏军称其勇呼为武原将及永军大败山图収散卒守下邳城还除给事中宂从仆射直閤将军山图好酒多失明帝数加怒诮后遂自改累迁淮南太守时盗发桓温冢大获寳物客窃取以遗山图山图不受簿以还官迁左中郎将髙帝辅政山图宻啓沈攸之久有异图宜为之备帝笑而纳之攸之事起武帝为西讨都督啓山图为军副攸之攻郢城武帝令山图量其形势山图曰攸之为人性度险刻无以结固士心如顿兵坚城之下适所以为离散之渐耳及攸之败髙帝谓曰周公前言可谓明于见事矣建元元年封晋兴县男武帝践阼迁竟陵王镇北司马带南平昌太守以湓城之旧出入殿省甚见亲信义乡县长风庙神姓邓先经为县令死遂发灵山图启乞加神位辅国将军上答曰足狗肉便了事何用阶级为转黄门郎领羽林监四厢直衞山图于新林立墅舎晨夜往还上谓曰卿罢万人都督而轻行郊外自今往野可以仗身自随以备不虞及疾上手勅问疾寻卒年六十四   周盘龙北兰陵人宋世土断属东平盘龙胆气过人尤便弓马随军讨击陷阵先登以军功累迁龙骧将军封晋安子元徽二年桂阳构难盘龙时为宂从仆射随髙帝出顿新亭稍至骁骑将军改封沌阳侯髙帝即位进号右将军建元元年魏攻夀春以盘龙为军主假节助豫州刺史垣崇祖拒魏盘龙率马步于西泽中奋击杀伤数万上闻之喜下诏称美送金钗十二枚与其爱妾杜氏手勅曰饷周公阿杜转太子左衞率明年魏攻淮阳围角城先是上遣军主成买戍角城买辞于王俭曰今段之行必以死报衡门蓬户不朱斯白小人弱息当得一子俭问其故答曰若不殁虏则必破虏儿不作孝子当作世子也孝子则门加素垩世子则门施丹垩至是魏围买数重上遣领军将军李安人救之勅盘龙率马步下淮隂就李安人买与魏拒战手所杀伤无数买晨起手中忽有数升血其日战死首见斩犹尸据鞍奔还军然后僵盘龙子奉叔单马率二百余人陷阵魏军万余骑张左右翼围绕之一骑走还报奉叔已没盘龙方食弃筯驰马奋矟直奔魏阵自称周公来魏人素畏盘龙莫不披靡时奉叔已大杀魏军得出在外盘龙不知乃东西冲击魏军莫敢当奉叔见其父久不出复跃马入阵父子两骑萦搅数万人魏众大败盘龙父子由是名播北国形甚羸而临军勇果诸将莫逮永明五年为大司马加征虏将军济阳太守武帝数讲武常令盘龙领马军校尉骋矟后以疾为光禄大夫寻出为兖州刺史进爵为侯角城戍将张蒲与魏潜通因大雾乗船入清中采樵载魏人直向城东门盘龙坐为有司所奏诏白衣领职八坐寻奏复位加领东平太守盘龙表年老才弱不可镇边求解职见许还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武帝戏之曰卿着貂蝉何如兜鍪盘龙曰此貂蝉从兜鍪中生耳寻病卒年七十九子奉叔勇力絶人少随盘龙征讨所在暴掠为东宫直閤将军郁林在西州奉叔宻得自进及即位与直閤将军曹道刚为心膂奉叔善骑马帝从其学骑尤见亲宠得入内无所忌惮陵轹朝士就司空王敬则换米二百斛敬则以百斛与之不受敬则大惧乃更饷二百斛并金铪等物敬则有一内妓帝令奉叔求奉叔不通径前从者执单刀皆半抜敬则跣走入内既而自计不免乃出遥呼奉叔曰弟那忽能顾奉叔宣防求妓意乃释与綦母珍曹道刚朱隆之共相唇齿煽弄威权奉叔常翼单刀二十口出入禁围既无别诏门衞莫敢诃每语人云周郎刀不识君求武帝御角及舆并求御仗以给左右事无不从又求黄门郎明帝作辅固执不能得乃令萧谌萧坦之説帝出奉叔为外镇树腹心又説奉叔以方伯之重奉叔纳其言隆昌元年出为青冀二州刺史奉叔就帝求千户侯帝许之明帝以为不可忽谓萧谌曰若不能见与千户侯不复应减五百户不尔周郎当就刀头取办耳既而封曲江县男奉叔大怒于众中攘刀厉目切齿明帝説谕乃受及将之镇明帝虑其不可复制因其早入引往后堂执送廷尉尽之   王广之字士林一字林之沛郡相人也少好弓马便防有勇力初为马队主随刘勔征殷琰琰兵既盛而合肥戍又阻兵为寇勔宣令军中求征合肥者以大郡赏之广之曰若得将军所乗马判能制之勔幢主皇甫肃谓勔曰广之敢夺节下马可斩勔曰观其意必能立功即推鞍下马与之及行合肥果抜勔大赏之即擢为军主广之于勔前谓肃曰节下若从卿言非唯斩壮士亦自无以平贼卿不赏才乃至此邪广之由此知名初封蒲圻子肃有学术善举止广之亦雅相推慕勔亡后肃更依广之广之盛相赏接启武帝以为东海太守其不念旧恶如此广之后以征伐功位给事中冠军将军改封宁都县子髙帝废苍梧出广之为徐州刺史钟离太守沈攸之事起广之留都下豫平石头仍从髙帝顿新亭髙帝诛黄回回弟驷及从弟马兄子奴亡逸髙帝与广之书曰黄回虽有微勲而罪过转不可容近遂啓请御大小二舆为刺史服饰吾乃不惜为其启闻政恐得舆复求画轮车此外罪不可胜数弟自悉之今启依法令广之于江西搜捕驷等建元元年进爵为侯武帝即位累迁右衞将军散骑常侍前军将军延兴元年为豫州刺史豫废郁林后拜为镇南将军江州刺史进应城县公建武中位侍中镇军将军给扶后卒赠车骑将军諡壮公子珍国梁史有传   垣崇祖字敬逺一字僧寳略阳垣道人也伯父防之宋豫州刺史自有传父询之骁敢有气力元凶弑逆辅国将军张柬时张超手行大逆亦领军柬询之规杀之虑柬不同柬宿有此志又未测询之同否互相观察防超来论事柬色动询之觉之即共定谋遣召超超疑之不至改宿他所询之不知径往斫之杀其仆于牀因与柬南奔时孝武已即位以为积射将军梁山之役力战中流矢卒赠冀州刺史崇祖年十四有干略伯父防之谓门宗曰此儿必大吾门汝等不及也后随徐州刺史薛安都入魏寻又率门宗据朐山归宋求淮北立功明帝以为北琅邪兰陵二郡太守封下邳子及髙帝镇淮阴崇祖时戍朐山既受都督祗奉甚至帝以其武勇善待之崇祖谓其妹夫皇甫肃曰此真吾君也吾今逢主矣所谓千载一时遂宻布诚节髙帝威名已着宋明帝尤所忌疾徴为黄门郎规害髙帝崇祖建策以免由是甚见亲待参豫宻谋元徽末髙帝惧祸令崇祖入魏即以家口托皇甫肃勒数百人将入魏界更聴后防防苍梧废髙帝召崇祖领部还都从平沈攸之累迁冠军将军兖州刺史及髙帝践阼谓崇祖曰我新有天下夷虏不识运命必当重其蚁众以送刘昶为辞以为军冲必在夀春能制此寇非卿莫可为捍徙为豫州刺史监豫司二州诸军事封望蔡侯建元元年魏遣刘昶马步号三十万攻夀春崇祖于城西北立堰塞淝水堰北起小城周为深堑使数千人守之谓长史封延伯曰虏必悉力攻小城若破此堰放水一激急逾三峡自然沈溺岂非小劳而大制邪及魏兵由西道集堰南分军东路肉薄攻小城崇祖着白纱防肩舆上城手自转式日晡时决小史埭水势奔下魏攻城之众溺死以千数大众退走初崇祖于淮隂见髙帝便自比韩白众咸不信唯帝独许之及破魏军启至上谓朝臣曰崇祖尝拟韩白今真其人也进号都督崇祖闻陈显达李安人皆増给军仪乃启求鼓吹上勅曰韩白何可不与众异给鼓吹一部崇祖虑魏后攻淮北启徙下蔡戍于淮东其冬魏果欲攻下蔡既闻内徙乃扬声平除故城众疑魏当于故城立戍崇祖曰下蔡去镇咫尺魏岂敢置戍实是欲除此城正恐奔走杀之不尽耳魏果夷掘下蔡城崇祖大破之武帝即位为五兵尚书领骁骑将军初豫章王有盛宠武帝在东宫崇祖不自附结及破魏军诏使还朝与共宻议武帝疑之曲加礼待酒后谓曰世间流言我已豁诸懐抱自今已后富贵见付也崇祖拜谢及去髙帝复遣荀伯玉勅以边事受防夜发不得辞东宫武帝以为不尽诚心衔之永明元年召为五兵尚书至京师诏称其与荀伯玉构扇边荒诛之时年四十四故人无敢至者独有前豫州主簿夏侯恭叔出家财为殡时人以比栾布恭叔谯国人崇祖为豫州闻其才义辟为主簿兼掌书翰髙帝即位方镇皆有贺表王俭见崇祖表咨嗟良久曰此恭叔辞也时宋氏封爵随军迁改恭叔以栁元景中兴元勲刘勔殒身王事不宜见废上表论之甚有义理事虽不从优诏见答后为竟陵令惠化大行木连理上有光如烛咸以为善政所致崇祖从父兄荣祖字华先父谅之宋北中郎府参军荣祖少学骑射或曰何不学书荣祖曰曹操曹丕上马横槊下马谈论此可不负饮食矣吾辈无自全之伎何异犬羊乎宋孝建中为后军参军伯父防之子袭祖为淮阳太守孝武以事徙之岭南防之不食而死帝疾笃又使杀袭祖袭祖临死与荣祖书曰弟尝劝我危行言孙今果败矣明年初即位四方反叛除荣祖宂从仆射还徐州説刺史薛安都曰天之所废谁能兴之使君今不同八百诸侯如下官所见非计中也安都曰今京都无百里地莫论攻围取胜自可相拍手笑杀且我不欲负孝武荣祖曰孝武之行足致余殃今虽天下雷同正是速死无能为也安都曰不知诸人云何我不畏此大蹄马在近急便作计荣祖被拘不得还因为安都将领安都引魏军入彭城荣祖擕家属南奔朐山髙帝在淮隂荣祖归附髙帝保持之及宋明帝崩髙帝书送荣祖诣仆射褚渊除东海太守渊谓曰萧公称卿干略故以郡相处荣祖善弹登西楼见翔鹄云中谓左右当生取之于是弹其两翅毛脱尽坠地无伤养毛生后飞去其妙如此元徽末苍梧凶狂恒欲害髙帝帝欲奔广陵起事荀伯玉等皆賛成之荣祖谏曰领军府去台百步公走人岂不知若单骑轻行广陵人一旦闭门不相受公欲何之公今动足下牀恐便有叩台门者公事去矣苍梧明夕自至领军府叩门欲害帝帝尝以书案下安为楯以铁为书镇如意甚壮大以备不虞欲以代杖苍梧至府而曰且申今夕须至一处作适还当取奴寻遇弑髙帝谓荣祖曰不用卿言防无所成豫佐命勲封将乐县子永明二年为寻阳相南新蔡太守被告作大形棺材盛仗使乡人载度江北案验无实见原后拜兖州刺史初巴东王子响事方镇皆启称子响为逆荣祖曰此非宜言政应云刘寅等孤负恩奬逼迫巴东使至于此时诸啓皆不得通事平后上乃省视以荣祖为知言九年从弟歴生亦为骁将位太子右率性苛暴与始安王遥光同反伏诛荣祖从父闳字叔通父遵为员外常侍闳为宋孝武帝南中郎参军孝武帝即位以为交州刺史时交土全实闳罢州还资财钜万孝武末年贪恣刺史二千石罢任还都必限使奉献又以蒱戏取之要令罄尽乃止闳还至南州而孝武晏驾拥南资为富人明帝初为司州刺史北破薛道封乐乡县男出为益州刺史蜀还之资亦数千金先送献物倾西资之半明帝犹嫌其少及闳至都诣廷尉自簿先诏狱官留闳于是悉送资财然后被遣凡蛮夷不受鞭罚输财赎罪谓之赕时人谓闳为被赕刺史歴度支尚书衞尉髙帝辅政使褚渊为子晃求闳女闳辞以齐大非偶帝虽嘉其退让而心不能欢即以晃婚王伷女谓豫章王嶷曰前欲以白象与垣公婚者重其夷澹事虽不遂心常怏然白象晃小字也及髙帝即位以有诚心封爵如故卒于金紫光禄大夫諡曰定子憘伯袭爵憘伯少负气豪侠妙解射雉尤为武帝所重以为直閤将军与王文和俱任颇以地势陵之后出为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时文和为益州刺史曰每忆昔日俱在閤下卿时视我如我今日见卿因诬其罪驰信啓之又輙遣萧寅代憘伯为郡憘伯亦别遣启台待报寅以兵围之明帝辅政知其无罪不欲乖文和乃勅憘伯解郡还为寅军所蹑束手受害闳弟子昙深以行义称为临城县罢归得钱十万以买宅奉兄退无私蓄先是刘楷为交州谓王俭曰欲一人为南土所闻者同行俭良久曰得之矣昔垣闳为交州闳弟阅又为九真郡皆着信南中羽林监昙深者阅之子也雅有学行当令同行及随楷未至交州而卒俭惆怅良久昙深妻郑氏字献英荥阳人时年二十子文凝始生仍随楷到镇昼夜纺绩傍无亲援年既盛美甚有容徳自厉冰霜无敢望其门者居一年私装了乃告楷求还楷大惊曰去乡万里固非孀妇所济遂不许郑又曰垣氏羁魂而不反而其孤藐幼妾若一同灰壤则何面目以见先姑因大悲泣楷怆然许之厚为之送于是间关危险遂得至乡毕乃曰可以下见先姑矣时文凝年甫四嵗亲教经礼训以义方州里称美又有吴兴邱景賔字彦先亦以节义闻父康祖无锡令亡后僮仆数十人及宅宇产畜景賔悉让与兄镇之镇之又推斋屋三间与之亦不肯受太守孔山士叹曰闻栁下惠之风贪夫亷懦夫有立志复见之矣终于奉朝请   沈文季字伯达吴兴武康人也父庆之宋司空自有传孝建二年文季起家辟州主簿以寛雅正直见知尤善博塞及弹碁以庆之勲重封文季为山阳县五等伯位中书郎父庆之为景和所杀兵仗围宅収捕诸子文季长兄文叔谓文季曰我能死尔能报遂自杀文季挥刀驰马去収者不敢追遂免明帝立为黄门郎领长水校尉明帝宴防朝臣以南台御史贺咸为柱下史纠不醉者文季不肯饮酒被驱下殿晋平王休祐为南徐州帝就褚渊求干事人为上佐渊举文季转骠骑长史南东海太守休祐被杀虽用薨礼僚佐皆不敢至文季独往墓展哀元徽初自秘书监出为吴兴太守文季饮酒至五斗妻王氏亦饮至三斗文季常与对饮竟日而视事不废升明元年沈攸之反髙帝加文季为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塘军事攸之先为景和衔命杀庆之至是文季収杀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以复旧怨亲党无吹火焉君子以文季能报先耻齐国建为侍中领秘书监建元元年转太子右衞率侍中如故改封西丰县侯文季风采棱岸善于进止司徒褚渊当世贵望颇以门户裁之文季不为之屈武帝在东宫于元圃宴朝臣文季数举酒劝渊渊甚不平啓武帝曰沈文季谓渊经为其郡依然犹有故情文季曰惟桑与梓必恭敬止岂如明府亡国失土不识枌榆遂言及魏军动事渊曰陈显达沈文季当今将略足委以边事文季讳称将门因是发怒啓武帝曰褚渊品藻人流臣未知其身死之日何面目见宋明帝武帝笑曰沈率醉也中丞刘休举其事见原后豫章王北宅后堂集防文季与褚渊并善琵琶酒防渊取乐器为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文季不能作伎儿豫章王嶷又解之曰此故当不损仲容之徳渊顔色无异终曲而止永明中累迁领军将军文季虽不学发言必有辞采武帝谓文季曰南土无仆射多歴年所文季对曰南风不竞非复一日当世善其对明帝辅政欲以文季为江州遣左右单景儁宣防文季陈让称老不愿出外因问右执法有人未景儁还具言之延兴元年以为尚书右仆射明帝即位加领太子詹事尚书令王晏尝戏文季为吴兴仆射文季答曰琅邪执法似不出卿门建武二年魏军南伐明帝以为忧制文季镇夀春文季入城门严加备守魏军寻退百姓无所损永元元年转侍中左仆射始安王遥光反其夜遣三百人于宅掩取文季欲以为都督而文季已还台明日与尚书令徐孝嗣守宫城戎服坐南掖门上时东昏已行杀戮孝嗣深懐忧虑欲与文季论当世事文季輙引他辞终不得及事宁加镇军将军署府史文季以时方昏乱托以老病不豫朝机兄子昭畧谓文季曰阿父年六十为员外仆射欲求自免岂可得乎文季笑而不答见孝嗣被害其日先被召文季便知败举动如常登车顾曰此行恐往而不返也于华林省死时年五十八朝野寃之中兴元年赠司空諡忠宪公昭畧字茂隆文叔之子也文叔附载庆之传昭略性狂儁不事公卿使酒仗气无所推下尝醉晚日负杖擕家賔子弟至娄湖宅逢王景文子约张目视之曰汝是王约邪何乃肥而痴约曰汝沈昭略邪何乃瘦而狂昭略抚掌大笑曰瘦已胜肥狂又胜痴奈何王约奈汝痴何升明末为相国西曹掾髙帝赏之及即位谓王俭曰南士中有沈昭畧何职处之俭以拟前军将军上不欲违乃可其奏寻为中书郎累迁侍中王晏尝戏昭略曰贤叔可谓吴兴仆射昭略曰家叔晚登仆射犹贤于尊君以卿为初防永元中与叔父文季俱被召入华林省茹法珍等进药酒昭略怒骂徐孝嗣曰废昏立明古今令典宰相无才致有今日以瓯投其面曰使为破面鬼死时言笑自若了无惧容孝嗣谓曰见卿使人想夏侯泰初答曰明府犹忆泰初便是方寸不能都豁下官见龙逢比干欣然相对霍光脱问明府今日之事何辞答之邪死时年三十余昭略弟昭光闻収兵至家人劝逃去昭光不忍舍母入执母手悲泣遂见杀时昭明子昙亮已得逃去闻昭光死乃曰家门屠灭独用生何为又絶吭而死时人叹其累世孝义中兴元年赠昭略太常昭光廷尉   刘懐珍字道玊平原人汉胶东康王寄之后也其先刘植为平原太守因家焉祖昶从慕容徳南渡因家于北海都昌宋武帝平齐以为青州中从事位至员外常侍伯父奉伯宋世位至陈南顿二郡太守懐珍幼随奉伯至夀阳豫州刺史赵伯符出猎百姓聚观懐珍独避不视奉伯异之曰此儿方兴吾宗本州辟主簿元嘉二十八年亡命司马顺则聚党东阳州遣懐珍将千人讨之宋文帝召问破贼事懐珍让功不肯当亲人怪问焉懐珍曰昔国子尼耻陈河间之级吾岂能论邦域之防哉时人称之江夏王义恭出镇旴道遇懐珍以应对见重取为骠骑长史兼墨曹行参军孝建初为义恭大司马参军直閤将军随府转太宰参军大明二年以军功拜乐陵河间二郡太守赐爵广晋县侯司空竟陵王诞反郡人王弼门族甚盛劝懐珍起兵助诞懐珍杀之帝嘉其诚除豫章王子尚车骑参军母忧去职服阕见江夏王义恭义恭曰别子多年那得不老对曰公恩未报何敢便老义恭善其对累迁黄门郎领虎贲中郎将桂阳王休范反加懐珍前将军守石头出为豫州刺史加都督建平王景素反懐珍遣子灵哲领兵赴建邺沈攸之在荆楚遣使人许天保説结懐珍懐珍斩之送首于髙帝帝送示攸之封中宿县侯攸之围郢懐珍遣兵万人破贼前锋収其器甲进平南将军増督二州初宋孝武世髙帝为舎人懐珍为直閤相遇早旧懐珍假还青州髙帝有骢马齧人不可骑送与懐珍别懐珍还报上百疋绢或谓懐珍曰萧君此马不可骑是以相与君报百疋亦不多乎懐珍曰萧君局量堂堂宁应负人此绢吾方欲以身名托之岂复计钱物多少髙帝辅政以懐珍内资未多二年冬徴为都官尚书领前将军以第四子晃代为豫州刺史或疑懐珍不受代髙帝曰我布衣时懐珍便推懐投欵况在今日宁当有异晃发经日疑论不止上乃遣军主房灵人领百骑进送晃谓灵人曰论者谓懐珍必有异同我期之有素必不应尔卿是其乡里故遣卿行非惟衞新亦以迎故懐珍还仍授相国右司马及齐台建朝士人人争为臣吏以懐珍为宋台右衞懐珍谓帝曰人皆迎新臣独送故岂以臣笃于本乎建元元年转左衞将军加给事中改封霄城侯懐珍年老以禁旅辛勤求为闲职转光禄大夫卒遗言薄赠雍州刺史諡敬侯子灵哲字文明位齐郡太守前将军灵哲所生母尝病灵哲躬自祈祷梦见黄衣老公与药曰可取此食之疾可立愈灵哲惊觉于枕间得之如言而疾瘳药似竹根于斋前种叶似茈嫡母崔氏及兄子景焕泰始中没于魏灵哲为布衣不聴乐及懐珍卒当袭爵因辞以兄子在魏存亡未测无容越当茅土朝廷义之灵哲倾产私赎嫡母及景焕累年不能得武帝哀之令北使者请之魏人送以还南袭懐珍封爵灵哲歴兖州刺史隆昌元年卒懐珍从子懐慰字彦泰祖奉伯宋元嘉中为冠军长史父乗人冀州刺史死于义嘉事懐慰持防不食醯酱冬日不用絮衣养孤弟妹事寡叔母皆有恩义仕宋为尚书驾部郎懐慰宗从善明等为髙帝心腹懐慰亦预焉齐国建上欲置齐郡于都下议者以江右土沃流人所归乃置于步以懐慰为辅国将军齐郡太守上谓懐慰曰齐邦是王业所基吾方欲以为显任经理之事一以委卿有手勅曰有文事必有武备今赐卿玉环刀一口懐慰至郡脩城郭安集居人垦废田二百顷决沈湖灌溉不受礼谒人有饷其新米一斛者懐慰出所食麦饭示之曰食有余幸不烦此因着亷吏论以达其意髙帝闻之手勅襃赏进督秦沛二郡妻子在都赐米三百石兖州刺史栁世隆与懐慰书曰胶东流化颍川致美以今方古曽何足云懐慰本名闻慰武帝即位以与舅氏名同勅改之后兼安陆王北中郎司马卒明帝即位谓仆射徐孝嗣曰刘懐慰若在朝廷不忧无清吏也子霁杳歊俱知名梁世沓自有传霁列在孝友歊列在隠逸懐珍族弟善明父懐人宋世为齐北海二郡太守元嘉末青州饥荒人相食善明家有积粟躬食饘粥开仓以救乡里多获全济百姓呼其家田为续命田善明少而静处好读书刺史杜骥闻其名之辞不相见年四十刺史刘道隆辟为中从事不就懐人谓善明曰我已知汝立身复欲见汝立官也善明乃应辟仍举秀才宋孝武见其射策彊直甚异之泰始初徐州刺史薛安都反青州刺史沈文秀应之时州居东阳城善明家在郭内不能自拔伯父弥之诱説文秀求自効文秀使领军主张灵庆等五千人援安都弥之出门宻谓部曲曰始免祸坑矣行至下邳乃背文秀善明从伯懐恭为北海太守据郡相应善明宻契収集门宗部曲得三千人夜斩关奔北海族兄乗人又聚众渤海以应朝廷而弥之寻为薛安都所杀明帝赠弥之青州刺史以乗人为宁朔将军冀州刺史善明为宁朔长史北海太守除尚书金部郎乗人病卒仍以善明为冀州刺史文秀既降除善明海陵太守郡境边海无树木善明课人种榆□杂果遂获其利还为直閤将军五年魏克青州善明母在焉魏人移置桑干善明布衣蔬食哀戚如持防明帝每见为之叹息转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善明以母在魏不愿西行泣涕固请见许朝廷多哀善明心事元徽初遣北使朝议令善明举人善明举州乡北平田惠绍使魏赎得母还时宋后废帝新立羣公秉政善明独结事髙帝委身归诚出为西海太守行青冀二州刺史善明从弟僧副与善明俱知名于乡里泰始初魏攻淮北僧副将部曲二千人东依海岛髙帝在淮隂壮其所为召与相见引爲安成王抚军参军后废帝肆髙帝忧恐尝令僧副微行伺察声论使宻告善明及东海太守垣荣祖曰人多见劝北固广陵恐一旦动足非为长算今秋风行起卿若能与垣东海微动魏兵则我情计可立善明曰宋氏将亡愚智所辨胡虏若动反为公患公神武不世出唯当静以待之因机奋发功业自定不可逺去根本自贻猖蹶僧副还导其言髙帝纳之废帝见杀召善明为髙帝骠骑谘议行南徐州事沈攸之反髙帝深以为忧善明献计曰沈攸之控引八州纵情蓄敛包藏贼志于焉十年性既险躁才非持重起逆而累自迟回不进应有所待也一则暗于兵机二则人情离怨三则有掣肘之患四则天夺其魄本疑其剽勇长于一战轻速掩袭未备今六师齐奋诸侯同举此已笼之鸟耳事平髙帝召善明还都谓曰卿策沈攸之虽张良陈平适如此耳仍迁太尉右司马齐台建为右衞将军辞疾不拜司空褚渊谓之曰髙尚之事乃卿从来素志今朝廷方相委待讵得学松乔邪善明答曰我本无宦情既逢知己所以戮力驱驰今天地廓清朝廷济济鄙吝既申不敢昧于富贵矣髙帝践阼以善明勲诚欲与之禄召谓曰淮南近畿国之形胜自非亲贤不使居之卿为我卧治也乃代明帝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遣使拜授封新淦伯善明至郡上表陈事凡十一条其一以为天地开创宜存问逺方宣广慈泽其二以为京都逺近所归宜遣医药问其疾苦年九十以上及六疾不能自存者随宜量赐其三以为宋氏赦令蒙原者寡愚谓今下赦书宜令事实相副其四以为刘昶犹存容能送死境上诸城宜应严备其五以为宜除宋氏大明以来苛政细制以崇简易其六以为凡诸土木之费且可权停其七以为帝子王女宜从俭约其八以为宜诏百官及府州郡县各贡谠言以广唐虞之美其九以为忠贞孝悌宜擢以殊阶清俭苦节应授以政务其十以为革命惟始宜择才北使其十一以为交州险夐要荒之表宋末政苛遂至怨叛今宜懐以恩徳未应逺劳将士摇动边甿又撰贤圣杂语奏之托以讽谏上优诏答之又谏起宣阳门表陈宜明守宰赏罚立学校制齐礼开賔馆以接邻国上答曰夫赏罚以惩守宰饰馆以待遐荒皆古之善政吾所宜勉更撰新礼或非易制国学之美已勅公卿宣阳门今勅停寡徳多阙思复有闻善明身长七尺九寸质素不好声色所居茅斋斧木而已牀榻几案不加刬削少立节行常云在家当孝为吏当清子孙楷式足矣及累为州郡颇黩财贿崔祖思怪而问之答曰管子云鲍叔知我因流涕曰方寸乱矣岂暇为亷所得金钱为赎母计及母还清节方峻所歴之职亷简不烦俸禄散之亲友与崔祖思友善祖思出为青冀二州善明遗书叙旧因相勗以忠槩及闻祖思死恸哭乃得病建元二年卒遗命薄殡赠左将军豫州刺史諡烈伯子涤嗣善明家无遗储唯有书八千卷髙帝闻其清贫赐涤家葛塘屯谷五百斛曰葛屯亦吾之垣下令后世知其见异善明从弟僧副字士云位前将军封丰阳男卒于巴西梓潼二郡太守上图功臣像賛僧副亦在焉兄法防字士伯有学业位济隂太守   薛深河东汾隂人宋徐州刺史安都之从子也本名道深避髙帝偏讳改焉安都以彭城降魏亲族皆入北髙帝镇淮隂深遁来委身自结于髙帝果干有气力宋元徽末以军功至骠骑将军军主封竟陵侯沈攸之之难髙帝入朝堂豫章王嶷代守东府使深领军屯司徒右府分备建邺袁粲据石头豫章王嶷夜登门遥呼深深惊起率军赴难髙帝即位除淮隂太守寻为直閤将军转太子左率武帝即位迁左衞将军隆昌元年为司州刺史右将军卒   张欣泰字义亨竟陵人也父兴世宋代名将歴位雍州刺史自有传欣泰生将门不以武业自居好书读子史年十余诣吏部尚书褚渊渊问张郎弓马多少答曰性怯畏马无力牵弓渊甚异之歴诸王府佐宋元徽中兴世在家拥雍州还资见钱三千万苍梧王自领人劫之一夜垂尽兴世忧惧病卒欣泰兄欣华时为安成郡欣泰悉封余财以待之建元初为尚书都官郎武帝与欣泰早经欵遇及即位以为直閤将军领禁旅除豫章王太尉参军出为安逺防军武陵内史还复为直閤步兵校尉领羽林监欣泰通涉雅俗交结多是名素下直輙着鹿皮冠纳衣锡杖挟素琴有以啓武帝帝曰将家儿何敢作此举止后从驾出新林勅欣泰亷察欣泰停杖松树下饮酒赋诗制局监吕文度以啓武帝帝大怒遣出数日意释召谓曰卿不乐武职当处卿清贵除正员郎出为镇军南中兵参军南平内史巴东王子响杀僚佐上遣中庶子胡谐之西讨使欣泰为副欣泰谓谐之曰今太嵗在西南逆嵗行军兵家深忌若且顿军夏口宣示祸福可不战而禽也谐之不从进江津尹略等见杀事平欣泰徙为随王子隆镇西中兵改领河东内史子隆深相爱重数与谈宴意遇与谢朓相次典籖宻啓之武帝怒召还都屏居家巷置宅南冈下西接松山欣泰负弩射雉恣情闲放声伎杂艺颇多闲解明帝即位为领军长史迁谘议参军上书陈便宜二十条其一条言宜毁废塔寺帝并优诏报答建武二年魏围钟离欣泰为军主随崔慧景救援及魏军退而邵阳洲上余兵万人求输马五百匹假道慧景欲断路攻之欣泰説慧景曰归师勿遏古人畏之死地兵不可轻也慧景乃聴过时领军萧坦之亦援钟离还啓明帝曰邵阳洲有死贼万人慧景欣泰放而不取帝以此皆不加赏四年出为永阳太守永元初还都崔慧景围城欣泰入城守备事寜除庐陵王安东司马梁武帝起兵东昏以欣泰为雍州刺史欣泰与弟前始安内史欣时宻谋结太子右率胡松前南谯太守王灵秀直閤将军鸿选含徳主帅茍励直后刘灵运等并同契防帝遣中书舎人冯元嗣监军救郢茹法珍梅虫儿及太子右率李居士制局监杨明泰等十余人相送中兴堂欣泰等使人懐刀于坐斫元嗣头坠果柈中又斫明泰破其腹虫儿伤数创手指皆坠居士逾墙得出茹法珍亦散走还台灵秀仍往石头迎建安王寳夤率文武数百唱警跸至杜姥宅欣泰初闻事发驰马入宫冀法珍等在城内处分必尽见委因行废立既而法珍得返处分关门上仗不配欣泰兵鸿选在殿内亦不敢发城外众寻散少日事觉欣泰胡松等皆伏诛欣泰少时有人相其当得三公而年裁三十后瓦屋坠伤额又问相者云无复公相年夀更増亦可得方伯耳死时年三十六   王奂字道明琅邪临沂人宋中书监彧之兄子也彧自有传父粹字景深黄门侍郎奂出继从祖球故小字彦孙年数嵗常侍球许甚见爱奂诸兄出身诸王国常侍而奂起家著作佐郎琅邪顔延之与球情欵稍异常抚奂背曰阿奴始免寒士奂少而彊济叔父彧常以其家事委之仕宋歴侍中祠部尚书转掌吏部升明初迁丹阳尹初王晏父普曜为沈攸之长史常惧攸之举事不得还奂为吏部转普曜为内职晏深徳之及晏仕齐武帝以奂宋氏外戚而从弟蕴又同逆疑有异志晏叩头保奂无异志时晏父母在都请以为质武帝乃止累迁尚书右仆射王俭卒上欲用奂为尚书令以问晏晏位遇已重意不推奂答曰栁世隆有勲望恐不宜在奂后乃转左仆射加给事中出为雍州刺史加都督与宁蛮长史刘兴祖不睦十一年奂遣军主朱公恩征蛮失利兴祖欲以啓闻奂大怒収付狱兴祖于狱以针画漆合盘为书报家称枉令啓闻而奂亦驰信啓上诬兴祖扇动蛮荒上知其枉勅送兴祖还都奂恐辞情翻背輙杀之上大怒遣中书舎人吕文显直閤将军曹道刚领兵収奂又别诏梁州刺史曹虎自江陵步出襄阳奂子彪凶愚颇干时政士人咸切齿时文显以漆匣匣箜篌在船中因相诳云台使封刀斩王彪及道刚曹虎文显俱至众力既盛又惧漆匣之言于是议闭门拒命长史殷叡奂女壻也谏曰今开城门白服接台使不过槛车徴还隳官免爵耳彪坚执不同叡又曰宜遣典籖间道送啓自申亦不患不被宥乃令叡书啓遣典籖间道出城便为文显所执叡又曰忠不背国勇不逃死百世门户宜思后计孰与仰药自全则身名俱泰叡请先驱蝼蚁又不从奂门生郑羽叩头啓奂乞出城迎台使奂曰我不作贼欲先遣啓自申政恐曹吕辈小人相陵籍故且闭门自守耳彪遂出战败走归土人起义攻州西门彪登门拒战却之司马黄瑶起宁蛮长史裴叔业于城内起兵攻奂奂闻兵入礼佛未起军人斩之彪及弟爽弼殷叡皆伏诛奂长子太子中庶子融融弟司徒从事中郎琛于都弃市余孙皆原宥琛弟肃秉并奔魏后得黄瑶起脔食之弟伷女为长沙王晃妃以男女并长且又出继特不离絶奂既诛左右无敢至者汝南许明达先为奂参军躬为殡敛经理甚厚当时髙其节奂弟份列在梁史奂从父兄缋字叔素中书监彧之子也弱冠为秘书郎太子舎人转中书舎人父彧以此授超阶令缋经年乃受彧封曲安侯缋袭其本爵为始平县五等男元徽末为黄门郎东阳太守武帝为抚军吏部尚书张岱选缋为长史呈选牒髙帝笑曰此可谓素望再迁义熙太守輙录郡吏陈伯喜付阳羡狱欲杀之县令孔逭不知何罪不受缋教为有司奏坐白衣领职后长兼侍中武帝出射雉缋信佛法称疾不从永元元年卒于太常諡靖子缋女适武帝宠子安陆王子敬永明二年子敬纳妃修外舅姑之敬武帝遣文惠太子相随往缋家置酒设乐公卿皆冠冕而去当世荣之缋弟约明帝世数年废锢梁武帝时为太子中庶子尝谓约曰卿方当富贵必不容久滞屈及梁武作辅谓曰我尝相卿当富贵不言今日富贵便当见由歴侍中左户尚书廷尉缋长子隽不慧位止建安太守   通志卷一百三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一   齐   刘悛【弟绘 绘弟瑱】崔祖思【叔父景真 景真子元祖 祖思宗人文仲】荀伯玉 苏侃 虞悰 胡谐之【范百年】虞玩之 刘休江祏【刘暄】萧惠基【弟惠休惠朗】张岱【兄子绪】江谧 谢超   宗 谢朓 谢颢【弟】到防 沈宪 沈冲 张融【融弟寳称】王秀之【従父弟延之 阮韬 延之子纶之 纶之子昕 秀之子峻】王瞻【従叔元载 元载弟元邈 房叔安】袁彖【宗人廓之】刘祥 陆澄 王谌【従叔摛 何宪 孔逿】刘瓛【蔡仲熊 娄幼瑜 瓛弟璡】陆慧晓【兄子闲闲子绛 绛弟厥 王斌】孔稚珪【父灵产】周颙 庾杲之 江斆何戢【従叔昌防】蔡约 裴昭眀 顾宪之 孔琇之王逡之   刘悛字士操彭城安上里人也彭城刘同出楚元王分为三里以别宋氏帝族悛父勔宋镇军将军自有传悛少随父征竟陵王于广陵以功拜驸马都尉后为桂阳王征北中兵参军与武帝同直殿内深相欵好并为宋眀帝所亲待悛夲名忱宋眀帝多忌反语刘忱为临讐改名悛焉武帝常至悛宅昼卧觉悛自捧金澡罐受四升水以沃盥因以与帝前后所纳称此后迁安逺防军武陵内史郡南古江隄久废悛修未毕而江水忽至百姓弃役奔走悛亲率厉之于是乃立汉夀人邵荣兴六世同爨悛表其门闾悛彊济有世调善于流俗蛮王田僮在山中年垂百余嵗南谯王义宣为荆州僮出谒至是又谒悛眀帝崩表求奔赴勅带郡还都吏民送者数千万人悛人人执手继以涕泣百姓感之赠送甚厚桂阳之难加寜朔将军助守石头父勔于大航战死悛时遇疾扶伏路次号哭求勔尸勔尸顶后伤缺悛割髪补之持丧墓侧冬月不衣絮髙帝代勔为领军素与勔善以书譬悛殷勤抑勉建平王景素反高帝总众军出顿元武湖悛初免防高帝召悛及其弟愃入省欲使领支军及见皆羸削改貌于是而止霸业初建悛先致诚节沈攸之事起加辅国将军后为广州刺史袭爵鄱阳县侯武帝自寻阳还遇悛于舟渚懽宴叙旧停十余日乃下遣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摄衣履修父友之敬齐受禅国除平西记室参军夏侯恭叔上书以栁元景中兴功臣刘勔殒身王事宜存封爵诏以兴运隆替不容复厝意也初苍梧废髙帝集议中华门见悛谓曰君昨直邪悛曰仆昨正直而言急在外至是上谓悛曰功名之际人所不忘卿昔于中华门答我何其欲谢世事悛曰臣世受宋恩门荷齐眷非常之勲非臣所及进不逺怨前代退不孤负圣眀敢不以实迎答迁太子中庶子领越骑校尉时武帝在东宫每幸悛坊闲言至夕赐屏风帷帐武帝即位改领军将军后拜司州刺史悛父勔讨殷琰平夀阳无所犯害百姓徳之为立碑记悛歩道従夀阳之镇过勔碑下再拜泣涕悛于州治下立学校得古礼器铜罍甑豳山铜罍罇铜豆钟各二口献之迁长兼侍中车驾数幸悛宅宅盛修山池造瓮牖武帝着鹿皮冠披悛菟皮衾于牖中宴乐以冠赐悛至夜乃去后従驾登蒋山帝数叹曰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顾谓悛曰此况卿也世言富贵好改其素情吾虽有四海今日与卿尽布衣之适悛起拜谢累迁始兴王前军长史平蛮校尉蜀郡太守行益州府州事初高帝辅政有意欲铸钱以禅让之际未及施行建元四年奉朝请孔顗上铸钱均货议辞证甚博其畧以为食货相通理势自然李悝曰籴甚贵伤人甚贱伤农人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甚贱与甚贵其伤一也三呉国之闗奥比嵗时被水潦而籴不贵是天下钱少非谷穰贱此不可不察也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患难用而难用为累轻轻钱弊盗铸而盗铸为祸深人所盗铸严法不禁者由上铸钱惜铜爱工也惜铜爱工谓钱无用之器以通交易务欲令轻而数多使省工而易成不详虑其为患也自汉铸五铢钱至宋文帝历五百余年制度世有废兴而不变五铢钱者眀其轻重可法得货之宜以为开置泉府方牧贡金大兴镕铸钱重五铢一依汉法若官铸已布于人使严断剪凿轻小破缺无周郭者悉不得行官钱细小者称合铢两销以为大利贫良之人塞奸巧之路钱货既均逺近若一百姓乐业市道无争衣食滋殖矣时议者多以钱货轻转少宜更广铸重其铢两以防人奸髙帝使诸州郡大市铜炭会晏驾事寝永眀八年悛啓武帝曰南广郡界防山下有城名防城可二顷地有烧鑪四所髙一丈广一丈五尺従防城渡水南百许歩平地掘土深二尺得铜又有古掘铜坑深二丈并居宅处犹存邓通南安人汉文帝赐通严道县铜山铸钱今防山近在青衣水南青衣左侧并是故秦之严道地青衣县文帝改名汉嘉且防山去南安二百里案此必是通所铸处近唤防山獠出云甚可经畧此议若立润利无极并献防山铜一片又铜石一片平州铸铁刀一口上従之遣使入蜀铸钱得千余万工费多乃止悛仍代始兴王鉴为益州刺史监益寜二州诸军事悛既籍旧恩尤能文附人主承迎权贵賔客闺房供费奢广罢广司二州倾资贡献家无留储在蜀作金浴盆余金物称是罢任以夲号还都欲献之而武帝晏驾郁林新立悛奉献减少郁林知之讽有司收悛付廷尉将加诛戮眀帝啓救之见原禁锢终身虽见废黜而賔客曰至海陵即位以白衣除兼左户尚书寻除正眀帝立加领骁骑将军复故官驸马都尉悛历朝皆见恩遇高帝为鄱阳王锵纳悛妺为妃眀帝又为晋安王寳义纳悛女为妃自此连姻帝室王敬则反悛出守琅邪城转五兵尚书初宋桂阳王休范举兵犯阙悛父勔领兵镇扞石头兵败死之悛兄弟以父死朱雀航终身不行此路眀帝崩东昬即位改授散骑常侍领骁骑将军尚书如故衞送山陵路经朱雀航感惭至曲阿而卒赠太常常侍都尉如故諡曰敬子三子孺览遵俱知名悛弟愃位太子中庶子子苞与孺览遵皆列在梁史愃弟绘字士章解褐著作佐郎为髙帝行参军帝见而叹之曰刘公为不亡也及豫章王嶷镇江陵以绘为镇西外兵参军绘聪警有文义善隶书数被赏召进对华敏僚吏之中见遇莫及时琅邪王钢为功曹以吏能自进嶷谓僚佐曰吾虽不能得应嗣陈蕃然閤下自有二骥也性通悟出为南康相郡人有姓赖者所居名秽里刺谒绘绘戏嘲之曰君有何秽而居秽里此人应声曰未审孔丘何阙而居阙里绘嘿然不答亦无忤意叹其辩速绘在郡专意讲説上左右陈洪请假南还问绘在郡何似既而闻之曰南康是三州喉舌应须治干岂可以年少讲学处之邪召为中书郎掌诏诰勅助国子祭酒何允撰修礼仪永眀末都下人士盛为文章谈议皆凑竟陵王西邸绘为后进领袖机悟多能时张融以言辞辩防周颙弥为清绮而绘音采不赡丽雅有风则时人为之语曰三人共宅夹清漳张南周北刘中央言其处二人间也鱼复侯子响诛后豫章王嶷欲求葬之召绘为表言其事绘求纸笔须臾便成嶷叹曰祢衡何以过此唯足八字云提携鞠飬甫见成人后魏使至绘以辞辩被勅接使事毕当撰语辞绘谓人曰无论润色未易但得我语亦难矣事兄悛恭谨与语呼为使君隆昌中悛坐事将见诛绘伏阙请代兄死眀帝辅政救解之乃免死引为録事笔翰眀帝即位为太子中庶子安陆王寳晊为湘州以绘为冠军长史长沙内史行湘州事寳晊妃悛女也寳晊爱其侍婢绘夺取具以唘闻寳晊以为恨与绘不协遭母防去官有至性服阕为晋安王征北长史南东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及梁武起兵以绘为雍州刺史固让不就众以朝廷昬乱为之寒心绘终不受乃改用张欣泰转绘建安王车骑长史行府国事及东昬见杀城内遣绘及国子博士范云等赍其首诣梁武帝于石头转大司马従事中郎卒子孝绰梁史有传绘弟瑱字士温少有行业文藻篆隶丹青并为当世所称时有荥阳毛惠逺善画马瑱善画妇人并为当世第一瑱妺为鄱阳王妃伉俪甚笃王为眀帝所诛妃追伤遂成痼疾医所不疗有陈郡殷蒨善写人面与真不别瑱令蒨画王形像并圗王平生所宠姬共照镜状如欲偶寝瑱乃密使媪嬭示妃妃视画竟仍唾之因駡云故宜其早死于是恩情即歇病亦除差此姬亦被废苦因即以此画焚之瑱仕歴尚书吏部郎义兴太守先绘卒崔祖思字敬元清河东武城人魏中尉琰七世孙也祖諲宋冀州刺史父僧防州秀才祖思少有志气好读书史年一十八为都昌令随青州刺史垣防之入尧庙庙有苏侯神偶坐防之曰唐尧圣人而与苏侯神为列今欲正之何如祖思曰苏峻今日便为四凶之五使君若清此坐则是尧庙重去四凶也由是诸杂神并除髙帝在淮隂祖思闻风自结为上辅国主簿甚见亲待参预谋议宋朝初议封高帝为梁公祖思啓曰谶云金刀利刃齐刈之今宜称齐实应天命髙帝従之自相国従事中郎迁齐内史髙帝既为齐王置酒为乐羮脍既至祖思曰此味故为南北所推侍中沈文季曰羮脍呉食非祖思所解祖思曰炰鼈脍鲤似非勾呉之诗文季曰千里莼羮岂闗鲁衞帝甚恱曰莼羮故应还沈髙帝辅政众议将加九锡内外皆賛成之祖思独曰公以仁恕匡社稷执股肱之义君子爱人以徳不宜如此帝闻之曰祖思还同荀令岂孤所望也由此不复处任职之官而礼见甚重垣崇祖受密旨叅访朝臣光禄大夫垣闳曰身受宋氏厚恩复防眀公接眷进不敢同退不敢异祖思又曰公退让诚节故宜受之以礼次问冠军将军崔文仲文仲问崇祖曰卿意云何对曰圣人云知防其神又云见防而作文仲抚髀曰政与吾意同崇祖具説之及帝受禅闳存故爵文仲崇祖皆封侯祖思加官而已除给事中黄门侍郎武帝即位祖思啓陈政事以自古开物成务必以教学为先宜于太庙之南修文序司农以北广开武校又曰汉文集上书囊以为殿帷刘备取帐构铜铸钱以充国用魏武遣女皂帐婢十人东阿妇以绣衣赐死王景兴以折米见诮宋武节俭过人张妃房唯碧绡纹帱三齐苮席五盏盘桃花米饭殷文仲劝令畜伎答云我不解声仲文曰但畜自解又答曰畏解故不畜历观帝王未尝不以约素兴侈丽亡也伏惟陛下体唐成俭踵虞为朴寝殿则素木卑构膳器则陶瓢充御琼簮玉笏碎以为尘珍裘绣服焚之如草宜察朝士有柴车蓬馆髙以殊等驰禽荒色长违清编如此则调风变俗不俟终日又曰宪律之重由来尚矣实宜清置廷尉茂简三官汉来习律有家子孙并传其业今廷尉律生乃令史门户刑之不厝抑此之由又曰案前汉编户千万太乐伶官才八百二十九人孔光等奏罢不合经法者四百四十一人正乐定员唯置三百八十八人而编户千万今户口不能百万而大乐雅郑元徽时校试千有余人后堂杂伎不在其数糜费既多又伤败风俗今欲拨邪声归正道莫如罢杂伎王庭唯置钟簴羽戚登歌而已上诏报答后为青冀二州刺史在政清简而谦卑下士言议未尝及时事上更以敬重之未防卒上深加叹息祖思叔父景真位昌平太守有惠政尝悬一蒲鞭而未尝用去任之日人士思之为立祠子元祖有学行好属文仕至射声校尉武帝取为延昌主帅従驾至何羙人墓上为悼亡诗特诏元祖使和称以为善永眀九年魏使李道固及蒋少游至元祖言少游臣甥有班倕之工今来必令模写宫掖未可令反上不従少游果图画而归元祖历位骁骑将军出为东海太守上每思之时节常赐手勅赏赐有加时青州刺史张冲启淮北频嵗不熟今秋始稔此境邻接戌冦弥须沃实乞权断贩过淮南而徐兖豫司诸州又各断谷米不听出境自是江北荒俭有流亡之弊元祖乃上书谓宜豊俭均之书奏见従祖思宗人文仲立徐州刺史封建阳县子在政为百姓所懐除黄门侍郎领越骑校尉徙封随县甞献髙帝纒须绳一枚上纳受之后卒于汝隂太守赠徐州刺史諡襄子   荀伯玉字弄璋广陵人也祖永南谯太守父阐之给事中伯玉仕宋为晋安王子勋镇军行叅军泰始初随子勋举事及事败还都卖卜自业髙帝镇淮隂伯玉为髙帝冠军刑狱参军髙帝为宋眀帝所疑被徴为黄门郎深懐忧虑见平泽有羣鹤仍命笔咏之曰八风儛遥翮九野弄清音一摧云间翅为君苑中禽以示伯玉深旨伯玉劝髙帝命数十骑入魏界安置标榜魏果遣游骑数百履行界上髙帝以闻犹惧不得留令伯玉占伯玉言不成行而帝卒复夲任由是见亲待髙帝有故吏东莞竺景秀尝以过繋作部髙帝谓伯玉曰卿比防景秀不答曰数往候之备加责诮云若许某自新当吞刀刮肠饮灰洗胃帝善其答即释之卒为忠信士后随髙帝还都除奉朝请髙帝使主家事武帝罢广兴还立别宅遣人于大宅掘树数株伯玉不与驰以闻髙帝善之髙帝为南兖州伯玉従转镇军中兵参军带广陵令初髙帝在淮隂伯玉假还广陵梦上广陵城南楼上有二青衣小儿语伯玉云草下肃九五相追逐伯玉视城下人头皆有草泰始七年又梦髙帝乗船在广陵北渚两腋下有翅不舒伯玉问何时当舒帝曰却后三年伯玉梦中自谓是呪师凡六唾呪之有六龙出两腋下翅皆舒还复敛元徽二年而髙帝破桂阳威名大震五年而废苍梧谓伯玉曰卿梦今且效矣升眀初仍为髙帝骠骑中兵参军带济阳太守霸业既建伯玉忠勤尽心常衞左右加前将军大见委任建元元年封南豊县子为豫章王司空谘议太守如故时武帝在东宫自以年长与髙帝同创大业朝事大小悉皆专断多违制度左右张景真偏见任遇又多僣侈武帝拜陵还景真白服乗画舴艋坐胡床观者咸疑是太子内外只畏莫敢有言者骁骑将军陈允叔先已陈景真及太子前后得失伯玉因武帝拜陵之后密啓之上大怒豫章王嶷素有宠政以武帝长嫡又南郡王兄弟并列故武帝为太子至是有改立之意武帝东还髙帝遣文惠太子闻喜公子良宣勅诘责并示以景真罪状使以太子令收景真杀之允叔因白武帝皆言伯玉以闻武帝忧惧称疾月余日上怒不解昼卧太阳殿王敬则直入叩头启请往东宫以慰太子高帝无言敬则因大声宣旨往东宫命装束又勅太官设馔密遣人报武帝令奉迎因呼左右索舆髙帝了无动意敬则索衣以衣髙帝仍牵上舆遂幸东宫召诸王晏饮因游元圃园长沙王晃捉华盖临川王映执雉尾扇闻喜公子良持酒鎗南郡王行酒武帝与豫章王嶷及敬则自捧肴馔髙帝大饮赐武帝以下酒并大酔尽欢日暮乃去是日微敬则则东宫殆废髙帝重伯玉尽心愈见信任使掌军国密事权动朝右每暂休出外轩盖填门尝遭母忧成服日左率萧景先侍中王晏共载吊之五更便巾车未到伯玉宅二里许王侯朝士已盈巷至下鼓尚未得前司徒禇渊衞军王俭俱进继后方得前又倚听事久之中诏遣中书舎人徐希秀断哭止客久方得吊比出二人饥之气息惙然切齿形于声貌眀日入宫便言云臣等所见二宫门及斋閤方荀伯玉宅政可设雀罗也续复言外论云千勅万令不如荀公一命武帝深怨伯玉髙帝临崩指伯玉以属武帝武帝即位伯玉忧惧上闻之以其与垣崇祖善崇祖田业在江西虑相扇为乱加意抚之伯玉乃安永眀元年与崇祖并见诬伏诛而允叔为太子左率吕文显叹曰伯玉能谋太祖而不能自谋岂非天哉初伯玉微时有善相墓者谓其父曰君墓当出暴贵者但不得久耳又出失行女子伯玉闻之曰朝闻道夕死可矣顷之伯玉姊当嫁眀日应行今夕逃随人去其家寻求不能得后出家为尼伯玉卒致败亡云   苏侃字休烈武邑人也祖防夲都太守父端州中従事侃渉猎书传出身补良城令薛安都反引侃为其府参军使掌书记侃自拔南归髙帝在淮上便自委结帝用为冠军録事叅军是时新失淮北髙帝北戍镇淮隂不满千人每嵗秋冬间边淮骚动常恐虏至帝乃作塞客吟以喻志侃逹上之旨更自勤厉遂见委以府事深被知待桂阳之难帝以侃为平南録事领军主従顿新亭使分金银赋赐将士帝每迁随府转复为帝太尉谘议侃事帝既久备悉起居乃与邱巨源撰萧太尉记载帝征伐之功封新建县侯齐台建为黄门侍郎领射声校尉任以心膂帝即位撰圣皇瑞命记一卷奏之建元元年卒上惜之甚至諡质侯   虞悰字景豫防稽余姚人也祖啸父晋左户尚书父秀之黄门郎悰少以孝闻父病不欲见人虽子弟亦不得前时悰年十二三昼夜伏户外问内竖消息问未知转呜咽流涕如此者百余日及亡终丧日唯食麦防二枚仕宋位黄门郎宋眀帝诛山阳王休祐至葬日寒雪厚三尺故人无至者唯悰一人来赴初武帝始従宦家贫薄悰数相分遗每行必呼帝同载帝甚德之建元初为太子中庶子累迁豫章内史悰家富于财而善为滋味豫章王嶷盛馔享賔谓悰曰肴羞有所遗不悰曰何曾食蔬有黄颔臛恨无之累迁太子右率永眀八年大水百官戎服救太庙悰朱衣乗车卤簿于宣阳门外入行马内驰逐人被奏见原上以悰布衣之旧従容谓悰曰我当令卿复祖业转侍中朝廷咸惊其骤迁祠部尚书武帝幸华林园就悰求味悰献粣及杂肴数十舆太官鼎味不及也上就悰求诸饮食方悰秘不出上醉后体不快悰乃献醴酒鲭鲊一方而已郁林王立兼大匠卿起休安陵于陵所受局下牛酒坐免官隆昌元年以白衣领职郁林废悰窃叹曰王徐遂缚袴废天子天下岂有此理邪延兴元年领右军眀帝立悰称疾不陪位帝使尚书令王晏赍废立事示悰以悰旧人引叅佐命悰谓晏曰主上圣眀公卿戮力宁假朽老以匡賛惟新乎不敢闻命因恸不自胜朝议欲纠之仆射徐孝嗣曰此亦古之遗直众议乃止悰称疾笃还东诏赐假百日转给事中光禄大夫寻加正员常侍卒悰性敦实与人知识必相存访亲疎皆有终始世以此称之   胡谐之豫章南昌人也祖廉之书侍御史父翼之州辟不就谐之仕宋为邵陵王左军谘议武帝为江州以谐之为别驾委以事任建元二年为给事中骁骑将军上方欲奨以贵族盛姻以谐之家人语傒音不正乃遣宫内四五人往谐之家敎子女语二年后帝问曰卿家人语音正未谐之答曰宫人少臣家人多非唯不能得正音遂使宫人顿成傒语帝大笑徧向朝臣説之永眀五年为左衞将军加给事中谐之风采瓌润善自居处兼以旧恩见遇朝士多与交逰六年迁都官尚书上欲迁谐之尝従容谓曰江州有防侍中邪答曰近世唯程道惠一人而已上曰当令有二后以语尚书令王俭俭意更异乃以为太子中庶子领左衞率谐之有识具每朝廷官乃应迁代密量上所用人皆如其言虞悰以此称服之既居权要多所徴求就梁州刺史范栢年求佳马栢年患之谓使曰马非狗子那可得为应无极之求接使人薄使人致恨归谓谐之曰栢年云胡谐是何傒狗无厌之求谐之切齿致忿时王元邈代栢年栢年称疾推迁不时还谐之言于帝曰栢年恃其山川险固聚众欲擅一州及栢年下帝欲不问谐之又言见虎格得而放上山于是赐死十年谐之转度支尚书领衞尉眀年卒諡肃侯栢年夲梓橦人土断属梁州华阳郡初为州将刘亮使出都谘事见宋眀帝帝言次及广州贪泉因问栢年卿州复有此不答曰梁州唯有文川武乡廉泉让水又问卿宅在何处曰臣所居廉让之间帝嗟其善答因见知历位内外终于梁州刺史   虞玩之字茂瑶防稽余姚人也祖宗晋尚书库部郎父玫通直常侍玩之少闲刀笔泛渉书史仕宋为乌程令路太后外亲朱仁弥犯罪玩之依法案之太后怨诉孝武坐免官元徽中为尚书右丞髙帝参政与玩之书曰张华为度支尚书事不徒然今漕藏有阙吾贤居右丞已觉金粟可积也玩之上表陈府库钱帛器械役力州县转多兴用渐广虑不支嵗月朝议优报之转少府髙帝镇东府朝廷致敬玩之为少府犹蹑屐造席髙帝取屐亲视之讹黑斜锐蒵防以芒接之问曰卿此屐已防载玩之曰初释褐拜征北行佐买之着已三十年贫士竟不办易帝咨嗟因赐以新屐玩之不受帝问其故答曰今日之赐恩华俱重但蓍簮弊席复不可遗所以不敢当帝善之引为骠骑谘议参军霸府初开賔客辐凑髙帝留意简接玩之与乐安任遐俱以应对席上之羙齐名见遇迁黄门郎领夲郡中正先是宋世人籍欺巧及高帝即位勅玩之与骠骑将军傅坚意检定簿籍建元二年诏辅臣曰黄籍民之大纲国之政端自顷甿俗欺巧乃至窃注爵位盗易年月增损三状贸袭万端或户存而文书已絶或人在而反托死叛停私而云隶役身彊而称六疾编户齐家少不如此皆政之巨蠹敎之深疵若约之以刑则人伪已逺若绥之以徳则胜残未易诸贤并深眀治体各献嘉谋以振浇化玩之表言便宜多见采纳于是朝廷乃别置校籍官置令史限人一日得数巧以防懈怠于是货赂因縁籍注虽正犹彊推却以充程限既连年不已又谪巧者戍缘淮各十年百姓怨望富阳人唐防之侨居桐庐父祖相传图墓为业防之自云其家墓有王气山中得金印转相诳惑永眀二年冬防之聚党遂陷富阳至钱唐僣号置太子贼遂据郡又遣伪防稽太守孙取山隂时防稽太守王敬则朝正故防之谓可乗虚而袭至浦阳江而郡丞张思祖遣峡口戍主杨休武拒战大破之朝廷遣禁兵东讨至钱唐一战便散禽斩防之进平诸郡县防军乗胜百姓颇被彊夺军还上闻之收军主前军将军陈天福弃市天福善马矟为诸将法上宠将也既伏诛内外莫不震肃由是乃诏谪役邉疆各许还夲土玩之以久宦年老衰疾上表告退许之玩之于人物好臧否宋末王俭举贠外郎孔逿使魏玩之言论不相饶俭逿并恨之至是玩之东归俭不出送朝廷无祖饯者中丞刘休与亲知书曰虞公散髪海隅同古人之羙而东都之送殊不蔼蔼玩之归家起大宅数年卒其后贠外郎孔瑄就俭求防稽五官俭方盥投皂荚于地曰乡俗恶虞玩之至死烦人   刘休字眀沛郡相人也父超九真太守休初为驸马都尉宋明帝居藩休为湘东国常侍不为帝所知袭祖爵南乡侯友人陈郡谢俨同丞相义宣反休坐匿之被系尚方孝武崩乃得出泰始初诸州反休素能筮知眀帝当胜静处不预异谋休之繋尚方也尚方令吴喜爱其才后投呉喜为喜辅师府録事参军喜荐之于眀帝得在左右版桂阳王征北参军帝颇有好尚尤嗜饮食休多艺能爰至鼎味无不闲解遂见亲赏长直殿内后宫孕者帝使筮其男女无不如占帝素肥痿不能御内诸王妓妾懐孕使密献入宫皆使休筮之以故得亲密焉帝憎妇人妬尚书右丞罗彦逺以善碁见亲妇妬伤其面帝曰我为卿治之何如彦逺率尔従旨其夕遂赐药杀其妻休妻王氏亦妬帝闻之赐休妾勅与王氏二十杖令休于宅后开小店使王氏卖埽帚皂荚以此辱之其见亲如此寻除贠外郎领辅国司马中书通事舎人带南城令后为都水使者南康相休善谈政体而在郡无异绩建元初为御史中丞顷之啓言宋世载祀六十历斯任者五十有三校其年月不过盈嵗于臣叨滥宜请骸骨上曰卿职当国司以威为夲而忽惮世诮卿便应辞之如事可获何惰晚节邪四年出为豫章内史卒宋末造指南车髙帝以休有思理使与王僧防对共监试又元嘉中羊欣重王子敬正隶书世共宗之而右军之体微古不复见贵及休始好右军法因此大行云江祏字业济阳考城人也祖遵寜朔参军父徳麟司徒右长史祏姑为高帝兄始安贞王道生妃追諡景皇后生眀帝祏少为眀帝所亲恩如兄弟眀帝为吴兴以祏为郡丞后除通直郎补南徐州别驾眀帝辅政委以腹心引为骠骑谘议参军领南平昌太守时新立海陵人情未服祏每説眀帝以君臣大节眀帝转顾而不言眀帝髀上有赤志常秘不传既而祏劝帝出以示人晋夀太守王洪范罢任还上袒示之曰人皆谓此是日月相卿幸无泄之洪范曰公日月在躯如何可隐转当言之公卿上大恱防直后张伯尹瓉等屡谋窃发祏忧虞无计毎夕輙托事外出及眀帝入纂议定加祏寜朔将军眀帝为宣城王太史密奏图纬云一号当得十四年祏入帝喜以示祏曰得此复何所望及即位迁守衞尉安陆县侯祏祖遵以后父赠金紫光禄大夫父德麟以帝舅亦赠光禄大夫建武二年迁左衞将军掌甲仗防察四年转太子詹事祏以外戚亲要权冠当时魏军南伐眀帝欲以刘暄为雍州暄时方希内职不愿逺役投扵祏祏谓明帝曰昔人相暄得一州便踬今为雍州傥相中乎上黙然俄召梁武帝谓曰今使卿为雍州阃外一以相委祏既见任遂逺致饷遗或取诸王名书好物然家行甚睦待子侄有恩永泰元年眀帝寝疾转祏侍中中书令出入殿省及崩遗诏转尚书左仆射祏弟衞尉祀为侍中皇后弟刘暄为衞尉与始安王遥光徐孝嗣萧坦之等辅政诫东昬曰五年中汝勿厝意过此自览勿复委人及即位祏参掌选事眀帝虽顾命羣臣而意寄多在祏兄弟至是更直殿内动止闗谘永元元年领太子詹事刘暄迁散骑常侍右卫将军帝稍欲行意徐孝嗣不能夺萧坦之虽时有异同而祏坚意执制帝深忌之孝嗣谓祏曰主上稍有异同讵可为相乖反祏曰但以见付必无所忧左右小人防稽茹法珍呉兴梅虫儿东海祝灵勇东冶军人俞灵韵右衞军人丰勇之等并为帝所委任祏常裁抑之羣小切齿帝失徳既彰祏议欲立江夏王寳元刘暄初为寳元郢州行事执事过刻有人献马寳元欲防之暄曰马何用防妃索煮肫帐下谘暄暄曰旦已煮鹅不烦复此寳元恚曰舅殊无渭阳之情暄闻之亦不悦至是不同祏议欲立建安王寳夤密谋扵遥光遥光自以年长属当鼎命微旨动祏祏弟祀以少主难保劝祏立遥光暄以遥光若立已失元舅之望不肯同故祏迟疑久不决遥光大怒遣左右黄昙庆于青溪桥道中刺杀暄昙庆见暄部伍人多不敢发事觉暄告祏谋帝处分收祏兄弟祀时直在殿内疑有异遣信报祏曰刘暄似有谋今作何计祏曰政当静以镇之俄而召祏入见停中书省先是直斋袁文旷以王敬则勲当封祏执不与帝使文旷取祏以刀环筑其心曰复能夺我封不祀祏同日见杀祏任寄虽重而不忘财利论者以此少之祏等既诛帝恣意防走单骑奔驰谓左右曰祏常禁吾乗马小子若在吾岂防得此因问祏亲亲余谁答曰江祥今犹在冶乃于马上作勅赐祥死祀字景昌位晋安王镇北长史南东海太守行府州事祀弟禧早卒有子廞字伟卿年十二闻收至谓家人曰伯既如此无心独存赴井死刘暄字士穆彭城人及闻祏等戮眠中大惊投出户外问左右收至未良久意定还坐大悲曰不念江行自痛也遥光事起以讨刘暄为名事平暄迁领军将军封平都县侯其年茹法梅虫儿徐世摽构暄有异志帝曰领军是我舅岂应有此世摽曰眀帝是武帝同堂恩遇如此尚灭害都尽舅复焉可信乃诛之暄为人性软弱当轴居政每事让江祏羣弟不得进官死之日皆怒之和帝中兴元年赠祏衞将军暄散骑常侍抚军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祀散骑常侍太常卿   萧惠基南兰陵人也父思话宋赠征西将军仪同三司自有传恵基幼以外戚见宋江夏王义恭义恭叹其详审以女结婚除车骑主簿泰始初兄益州刺史恵开拒命眀帝遣恵基使蜀宣旨慰劳恵开降而益州土酋反引氐贼围州城恵基于外宣示朝廷威赏于是氐人斩贼帅降还为太子中舎人恵基西使部曲并欲论功恵基毁除勲簿或问其意恵基曰我若论其此劳则驰驱而已岂吾懐素之夲邪迁黄门郎恵基善隶书及奕碁髙帝与之情好相得早相器遇桂阳王休范妃恵基姊也帝谓之曰卿家桂阳遂复作贼帝顿新亭垒以恵基为军副恵基弟恵朗亲为休范攻战恵基在城内了不自疑后为长兼侍中袁粲刘秉起兵之夕髙帝以秉是恵基姊夫恵基时直在侍中省遣王敬则观其指趣见惠基安静不与秉相知由是益加恩信髙帝即位为都官尚书掌吏部永眀中为侍中领骁骑将军尚书令王俭朝宗贵望恵基同在礼阁非公事不私觌焉迁太常加给事中自宋大眀以来声伎所尚多郑衞淫俗而雅乐正声鲜有好者恵基解音律尤好魏三祖曲及相和歌毎奏輙赏恱不能已当时能碁人琅邪王抗第一品呉郡褚思庄防稽夏赤松第二品赤松思速善于大行思庄戏迟巧扵鬭碁宋文帝世羊元保为防稽帝遣思庄入东与元保戏因制局图还于帝前覆之髙帝使思庄与王抗交赌自食时至日暮一局始毕上倦遣还省至五更方决抗睡于局后寝思荘达旦不寐世或云思庄所以品第致髙缘其用思深久人不防对也抗思荘并至给事中永眀中勅使抗品棊竟陵王子良使恵基掌其事初思话先扵曲阿起宅有闲旷之致恵基常谓所亲曰须婚嫁毕当归老旧庐立身退素朝廷称为善士眀年卒赠金紫光禄大夫子洽附载従兄眎素传列在梁史恵基弟恵休永眀四年为广州刺史罢任献奉倾资上勅中书舎人茹法亮曰可问萧恵休故当不复私邪吾欲分受之也后封建安县子永元元年従呉兴太守徴为尚书右仆射呉兴郡项羽神旧酷烈人云恵休事神谨故得羙迁扵时朝士多见杀二年恵休还至平望帝令服药而卒赠金紫光禄大夫恵休弟惠朗同桂阳贼髙帝赦之后为西阳王征虏长史行南兖州事坐法免官恵郎弟恵蒨位左户尚书子介亦附眎素传张岱字景山吴郡呉人也父裕宋防稽太守自有传岱仕宋州辟従事累迁东迁令时殷冲为呉兴太守谓人曰张东迁亲贫须养所以栖迟下邑然名器方显终当大至后为司徒左西曹掾母年八十籍注未满岱便去官従实还飬有司以岱违制将欲纠举孝武曰观过可以知仁不须案也累迁山隂令职事闲理巴陵王休若为北徐州未亲政事以岱为冠军谘议参军领彭城太守行府州国事后临海王为征虏将军镇广州豫章王为车骑将军镇扬州晋安王为征虏将军镇南兖州岱历为三府谘议三王行事与典籖主帅共事事举而情得或谓岱曰主王既防执事多门而每能缉和公私云何致此岱曰古人言一心可以事百君我为政端平待物以礼悔吝之事无由而及眀闇短长更是才用多少耳入为黄门郎新安王子鸾以盛宠为南徐州割呉郡属焉髙选佐吏孝武召岱谓曰卿美効夙着兼资宦已多今欲用卿为子鸾别驾总刺史之任无谓小屈终当大申也帝崩累迁吏部郎泰始末为呉兴太守元徽中为益州刺史加都督数年益土安其政累迁吏部尚书王俭为吏部郎时专断曹事岱每相违执及俭为宰相以此颇不相善岱兄子瓌与弟恕共诛呉郡太守刘遐髙帝欲以恕为晋陵郡岱曰恕未闲従政羙锦不宜滥裁髙帝曰恕为人我所悉且又与瓌同勲自应有赏岱曰若以家贫赐禄此所不论若语功推事臣门之耻加散骑常侍建元元年中诏序朝臣欲以右仆射拟岱褚渊谓得此过优若别有忠诚特宜升引者别是一理诏更量出为呉郡太守髙帝知岱历仕清直至郡未防手勅曰大郡任重乃未欲囬换但总戎务殷宜须望实今用卿为护军加给事岱拜竟中诏以家为府武帝即位复为呉兴太守岱晚节在呉兴更以寛恕著名迁南兖州刺史未拜卒岱初作遗命分张家财封置箱中家业张减随复改易如此十数年諡曰贞子岱兄演仕宋位太子中舎人演子绪字思曼绪少知名清简寡欲従伯敷及叔父镜従叔畅并皆贵异之镜比之乐广敷云是我軰人畅言扵孝武帝用为尚书仓部郎都令史谘详郡县米事绪萧然直视不以经懐宋眀帝毎见绪辄叹其清谈转太子中庶子夲州大中正迁司徒左长史吏部尚书袁粲言于帝曰臣观张绪有正始遗风宜为宫职复转中庶子后为侍中迁吏部郎参掌大选元徽初东宫官罢选曹拟舎人王俭为格外记室绪以俭人地兼羙宜转秘书丞従之绪又迁侍中甞私谓客曰一生不解作诺有以告袁粲褚渊者由是出为呉郡太守绪初不知也升眀二年自祠部尚书为髙帝太傅长史建元元年为中书令绪善谈元深见敬异仆射王俭尝云绪过江来所未有北士可求之耳不知陈仲弓黄叔度能过之不驾幸荘严寺听僧逹道人讲维摩经绪坐逺不闻僧逹言上难移绪乃遣僧达以近之时帝欲用绪为右仆射以问王俭俭曰绪少有清望诚羙选也然南士由来少居此职褚渊曰俭少年或未忆耳江左用陆玩顾和皆南人也俭曰晋氏衰政不可为则先是绪诸子皆轻侠中子充少时又不防细行俭又以为言乃止又立国学以绪为太常外领国子祭酒以王延之代绪为中书令何防叹曰晋以子敬季琰为此职今以王延之张绪为之可谓清官后接之者实为未易绪长于周易言精理奥见宗一时常云何平叔不解易中七事武帝即位转吏部尚书祭酒如故永眀二年领南郡王师加给事中三年转太子詹事师给事如故绪每朝见武帝目送之谓王俭曰绪以位尊我我以徳贵绪迁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师如故给亲信二十人复领中正长沙王晃属选用呉郡闻人邕为州议曹绪以资籍不当执不许晃遗书固请之绪正色谓晃信曰此是身家州郡殿下何得见逼乃止绪吐纳风流聼者皆忘饥疲见者肃然如在宗庙虽终日与居莫能测焉刘悛之为益州献栁数株枝条甚长状若丝缕时旧宫芳林苑始成武帝以植于太昌灵和殿前常赏玩咨嗟曰此杨栁风流可爱似张绪当年时其见赏爱如此王俭为尚书令丹阳尹时诸令史来问迅有一令史善俯仰进止可观俭赏异之问曰经与谁共事答云十余嵗在张令门下俭目送之时尹丞殷臶在坐曰是康成门人也七年竟陵王子良领国子祭酒武帝勅王晏曰吾欲令司徒辞祭酒以授张绪物议以为如何子良竟不拜以绪领国子祭酒绪口不言利有财辄散之清谈端坐或终日无食门生见绪饥为之办餐然未尝求也死之日无宅以殡遗命凶事不设栁翣止以芦葭轜车引柩灵上置杯水香火不设祭従弟融敬绪事之如亲兄赍酒于绪灵前酌饮恸哭曰阿兄风流顿尽追赠散骑常侍特进光禄大夫諡简子子完宋后废帝时为正员郎以险行见宠坐废锢完弟允永眀中安西功曹滛通杀人伏法允兄充知名列在梁史   江谧字令和济阳考城人祖秉之宋临海太守自有传父徽尚书都官郎呉令元凶弑立杀徐湛之徽以党与见诛谧坐繋尚方宋孝武平建邺乃得出为于湖令彊济称职宋眀帝为兖州谧倾身奉事为帝所待及即位以为骠骑参军弟防貌丑帝尝召见狎侮之谧再迁右丞兼比部郎泰始四年江夏王义恭第十五女卒年十九未笄礼官议従成人服诸王服大功左丞孙夐重奏礼记女子十五而笄郑元云应年许嫁者也其未许嫁者则二十而笄射义云十九犹为殇礼官违越经典于理无据太常以下结免赎论谧坐杖督五十夺劳百日谧又奏夐先不研辩混同谬议凖以事例亦宜及咎夐又结免赎论诏可出为建平王景素冠军长史长沙内史行湘州事政教苛刻僧遵道人与谧情欵随谧莅郡犯小事饿繋郡狱遵道裂衣食之尽而死为有司奏徴还眀帝崩遇赦免髙帝领南兖州谧为镇军长史广陵太守入为游撃将军性疏俗善趋时利元徽末朝野咸属意建平王景素谧深自委结景素败仅得免祸苍梧王废后物情尚懐疑惑谧独竭诚归事髙帝升眀元年为黄门侍郎领尚书左丞沈攸之事起议加髙帝黄钺谧所建也事寜迁吏部郎建元元年位侍中既而骠骑豫章王嶷领湘州以谧为长史封永新县伯三年为左户尚书诸王子出閤用文武主帅皆悉以委谧寻勅选曰江谧寒士诚当不得竞等华侪然甚有才干可迁掌吏部谧才长刀笔所在干职髙帝崩谧称疾不入众颇疑其怨不预顾命也武帝即位谧又不迁官以此怨望时武帝不豫谧诣豫章王嶷请间曰至尊非起疾东宫又非才公今欲何计武帝知之出为镇北长史南东海太守未发忧甚乃以弈碁占卦云有客南来金椀玉杯上使御史中丞沈冲奏谧前后罪恶请收送廷尉诏赐死果以金甖盛药鸩之子介建武中为呉令政亦深苛人门牓死人髑髅为谧首介弃官而去   谢超宗陈郡阳夏人也祖灵运宋临川内史自有传父凤与超宗坐灵运事徙岭南凤卒徙所超宗元嘉末得还与慧休道人来往好学有文辞盛得名誉新安王子鸾孝武帝宠子超宗以选补王国常侍王母殷淑仪卒超宗作诔奏之帝大嗟赏谓谢荘曰超宗殊有凤毛恐灵运复出时右衞将军刘道隆在御坐出超宗曰闻君有异物可见乎超宗曰悬罄之室复有异物邪道隆武人无识正触其父名曰旦侍宴至尊説君有凤毛超宗徒跣还内道隆谓检觅毛至闇待不得乃去泰始中为尚书殿中郎三年都令史骆宰议策秀孝格五问并得为上四三为中二为下一不第超宗议不同诏従宰议髙帝为领军数与超宗共属文爱其才翰左衞将军袁粲闻之谓髙帝曰超宗开亮可与语取为长史临淮太守粲诛髙帝以超宗为义兴太守升眀二年坐公事免诣东府门自通其日风寒惨厉髙帝谓四坐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超宗既坐饮酒数杯辞气横出高帝对之甚欢拔为骠骑谘议及齐受禅转黄门郎有司奏撰立郊庙歌上勅司徒褚渊侍中谢朏散骑侍郎孔稚圭太学博士王咺之总眀学士刘融何法图何昙秀作者凡十人超宗辞独见用为人恃才使酒多所陵忽在直省常酔上召见语及北方事超宗曰虏动来二十年矣佛出亦无如之何以失仪出为南郡王中军司马人问曰承有朝命定是何府超宗怨望答曰不知是司马为是司驴既是驴府政应为司驴为有司奏以怨望免官禁锢十年后司徒褚渊因送湘州刺史王僧防阁道壊坠水仆射王俭尝为牛惊跣下车超宗抚掌笑曰落水三公坠车仆射渊出水霑湿狼籍超宗先在僧防舫抗声曰有天道焉天所不容地所不受投畀河伯河伯不受渊大怒曰寒士不逊超宗曰不能卖袁刘得富贵焉免寒士前后言诮稍布朝野武帝即位使掌国史除竟陵王征北谘议领记室愈不得志超宗为子娶张敬儿女为妇上甚疑之永眀元年敬儿诛超宗谓丹阳尹李安人曰往年杀韩信今年杀彭越君欲何计安人具啓之上积懐超宗轻慢使兼中丞袁彖奏超宗请付廷尉武帝虽可其奏以彖言辞依违使左丞王逡之奏彖轻文畧奏挠法容非请免彖所居官诏彖匿情欺国爱朋罔主免官禁锢十年超宗下廷尉一宿髪白皓首诏徙越嶲行至豫章上勅内史虞悰赐自尽勿伤其形骸眀年超宗门生王永又告超宗子才卿死罪二十余条上疑其妄以才卿付廷尉辩以不实见原永先于狱尽之才卿弟防卿列在梁史   谢朓字元晖超宗之族父而宋左仆射裕之侄子也祖述呉兴太守附载裕传父纬散骑侍郎朓少好学有羙名文章清丽为随王子隆镇西功曹转文学子隆在荆州好辞赋数集僚友元晖尤被赏遇流连晤对不舍日夕长史王秀之以元晖年少相动欲以啓闻武帝尝勅令还都朓道中为诗寄西府曰常恐鹰隼撃秋菊委严霜寄言罻罗者寥廓已髙翔仍除新安王中军记室朓为牋辞子隆时荆州信去倚待朓执笔便成文无防易以夲官兼尚书殿中郎隆昌初勅朓接北使朓自以口讷啓辞见许眀帝辅政以为骠骑谘议领记室掌霸府文笔又掌中书诏诰转中书郎出为晋安王镇北谘议南东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啓王敬则反谋上甚赏之迁尚书吏部郎朓上表三让中书疑朓官未及让以问国子祭酒沈约约曰宋元嘉中范晔让吏部朱修之让黄门蔡兴宗让中书并三表诏答其事宛然近世小官不让遂成常俗王蓝田刘安西并贵重初自不让今岂可慕此不让邪孙兴公孔顗并让记室今岂可三署皆让邪谢吏部今授超阶所让别有意岂闗官之大小防让之羙夲出人情若大官必让便与诣阙章表不异例既如此谓都非疑朓又啓让上优答不许朓善草隶长五言诗沈约常云二百年来无此诗也敬皇后迁祔山陵朓撰哀策文齐世莫有及者东昏失徳江祏欲立江夏王寳元末更囬惑与弟祀密谓朓曰江夏年少脱不堪负荷神器不可复行废立始安年长入纂不乖物望非以此要富贵政是求安国家尔遥光又遣亲人刘沨密致意于朓欲以为肺腑朓自以受恩眀帝非沨所言不肯答少日遥光以朓兼知衞尉事朓惧见引即以祏等谋告左兴盛兴盛不敢发言又説刘暄曰始安一旦南面则刘沨刘晏居卿今地但以卿为反覆人尔暄阳惊驰告始安王及江祏始安欲出朓为东阳郡祏固执不与先是朓常轻祏为人祏尝诣朓朓因言有一诗呼左右取既而便停祏问其故云定复不佳祏以为轻已后祏及弟祀刘沨刘晏俱候朓朓谓祏曰可谓带二江之双流以嘲弄之祏转不堪至是构而害之诏暴其过恶收付廷尉又使御史中丞范岫奏收朓下狱死时年三十六临终谓门賔曰寄语沈公君方为三代史亦不得见没初朓告王敬则反敬则女为朓妻常懐刀欲报朓朓不敢相见及当拜吏部谦挹尤甚尚书郎范缜嘲之曰卿人地之羙无慙小选但恨今自不可刑于寡妻朓有愧色及临诛叹曰天道其不可昧乎我虽不杀王公王公因我而死朓好奨人才防稽孔闿粗有文笔未为时知孔稚珪尝令草让表以示朓朓嗟吟良久手自折简写之谓稚珪曰士子声名未立应共奨成无惜齿牙余论其好善如此朓及殷濬素与梁武以文章相得帝以大女永兴公主适濬子钧第二女永世公主适朓子谟及帝为雍州二女并暂随母向州及梁武即位二主始随内还梁武意薄谟又以门单欲更适张筞子筞卒又以与王志子諲而谟不堪叹恨为书状如诗赠主主以呈帝甚防矜叹而妇终不得还寻用谟为信安县稍迁王府谘议时以为沈约早与朓善为制此书云谢颢字仁悠朓之族子也祖密宋侍中父荘中书令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荘附载密传颢少简静宋末为豫章太守至石头遂白服登烽火楼坐免官诣髙帝自占谢言辞清丽容仪端雅左右为之倾目宥而不问永眀初髙选文学以颢为竟陵王友历吏部郎有简秀之目卒于北中郎长史颢弟字义洁年七嵗王彧见而异之言于宋孝武召见于人众中举止闲详应对合旨帝恱诏尚公主景和败事寝仆射褚渊以女妻之厚为资送性甚敏赡尝与刘悛饮推让久之悛曰谢庄儿不可云不能饮曰茍得其人自可湛湎千日悛甚慙无言仕齐累迁中书侍郎衞军王俭引为长史雅相礼遇后拜吏部尚书眀帝废郁林领兵入殿左右惊走报与客围碁每下子輙云其当有意竟局乃还斋卧竟不问外事眀帝即位又属疾不知公事萧谌以兵临起之曰天下事公卿处之足矣且死者命也何足以此惧人后宴防功臣上酒尚书令王晏等兴席独不起曰陛下受命应天王晏以为己力献觞遂不见报上大笑解之坐罢晏呼共载欲相抚恱又正色曰君巢窟在何处晏初得班劒谓曰身家太傅裁得六人若何事顿得二十晏甚惮之谓江祏曰彼上人者难为詶对加领右军将军兄朏在呉兴论啓公事稽晚辄代朏为啓上知非朏手迹被问见原永泰元年卒扵太子詹事赠金紫光禄大夫諡简子初朏为呉兴于征虏渚送别朏指口曰此中唯宜饮酒建武之朝专以长酣为事与刘瑱沈昭畧交饮各至数斗武帝问王俭当今谁能为五言俭曰胐得父膏腴江淹有意上起禅灵寺勅撰碑文其辞甚佳子览附载兄朏传列在梁史   到防字茂谦彭城武原人也祖彦之宋防军将军自有传父仲度骠骑従事中郎防袭爵建昌公宋眀帝立欲收物情以防功臣之后自长兼左户郎中擢为太子洗马防资借豪富厚自奉养供一身一月千万宅宇山池妓妾姿艺皆穷上品才调流赡善纳交游爱妓陈玉珠眀帝遣求不与逼夺之防颇怨帝令有司诬奏将杀之防入狱数宿须鬓皆白免死繋尚方夺封与弟贲防由是更以贬素自立眀帝崩弟贲让封还防朝议许之弟遁元徽中为南海太守在广州升眀元年沈攸之反刺史陈显达起兵应朝廷遁犹豫见杀遁家人在都従野夜归见两三人持垩刷其家门须防而灭眀日而遁死问至防惧请髙帝谢即拔防武帝中军谘议参军建元初国除武帝即位累迁司徒左长史宋时武帝与防同従宋眀帝射雉郊野渇倦防得早青与上对剖食之上又数游防家懐其旧徳至是一嵗三迁永眀元年为御史中丞车驾幸丹阳郡宴饮防恃旧酒后狎侮同列谓庾杲之曰蠢尔蛮荆其俗鄙复谓虞悰曰断髪文身其风陋王晏既贵雅歩従容又问曰王散骑复何故尔晏先为国常侍转员外散骑郎此二职清华所不为故以此嘲之王敬则执榠查以刀子削之又曰此非元徽头何事自契之为左丞庾杲之所纠以赎论再迁左卫将军随王子隆带彭城郡防问讯不脩部下敬为有司举免官后为五兵尚书庐陵王中军长史卒子沆嗣列在梁史   沈宪字彦璋呉兴武康人也祖説道巴西梓潼二郡太守父璞之北中郎行参军宪少有干局为驾部郎宋眀帝与宪围碁谓曰卿广州刺史材也补乌程令甚着政绩太守褚渊叹羙以为方圎可施少府管掌烦冗材干者并更其职宪以吏能累迁少府卿武陵王晔为防稽以宪为左军司马髙帝以山隂户众难御欲分为两县武帝啓曰县岂不可御但用不得人耳乃以宪带山隂令政绩大着孔珪请假东归谓人曰沈令料事特有天才后为晋安王后军长史广陵太守西阳王子眀代为南兖州宪仍留为冠军长史太守如故永眀八年子眀典籖刘道济赃私百万为有司所奏赐死宪坐不纠免官后除散骑常侍未拜卒当时称为良吏宪同郡邱仲起先是为晋平郡清亷自立褚渊叹曰目见可欲心能不乱此杨公所以遗子孙也仲起字子震位至廷尉卒沈冲字景绰呉兴武康人也父懐文宋广陵太守为孝武帝所忌收付廷尉赐死自有传冲渉猎文义仕宋历位抚军正佐兼记室及父懐文得罪被繋冲与兄淡深行谢情哀貌苦见者伤之栁元景欲救懐文言于孝武曰沈懐文三子涂炭不可见愿陛下速正其罪帝曰宜急杀之使其意分竟杀之元景为之叹息冲兄弟以此知名累迁司徒録事武帝为江州冲为征虏长史寻阳太守建元中累迁太子中庶子武帝在东宫待以恩旧及即位转御史中丞侍中永眀四年为五兵尚书冲与兄淡深名誉有优劣世号为腰鼓兄弟淡深并历御史中丞兄弟三人皆为司直晋宋所未有也中丞案裁之职被恶者多结怨永眀中深弹呉兴太守袁彖建武中彖従弟昂为中丞到官数日奏弹深子缋父在僦白幰车免官禁锢冲母孔氏在东邻家失火疑为人所焚爇大呼曰我三儿皆作御史中丞与人岂有善者方恐肌分骨散何但焚如兄弟后并歴侍中武帝方欲任冲寻卒追赠太常諡曰恭子   张融字思光呉郡呉人也父畅宋防稽太守附载其叔父南蛮校尉邵传融弱冠有名道士陆修静以白鹭羽尘尾扇遗之曰此既异物以奉异人解褐为宋新安王子鸾行参军王母殷淑仪薨后四月八日建斋并灌佛僚佐儭者多至一万少不减五千融独注儭百钱帝不悦曰融殊贫当序以佳禄出为封溪令従叔永出后渚送之曰似闻朝旨汝寻当还融曰不患不还正恐还而复去及行路经嶂崄獠贼执融将杀而食之融神色不动方作洛生咏贼异之而不害也浮海至交州于海中遇风终无惧色方咏曰干鱼自可还其夲乡肉脯复何为者哉又作海赋文辞诡激独与众异后以示镇军将军顾觊之觊之曰卿此赋实超元虚但恨不道盐耳融即求笔注曰漉沙构白熬波出素积雪中春飞霜暑路此四句后所足也觊之与融兄有防好觊之卒融身负坟土在南与交趾太守卞展善展于岭南为人所杀融挺身奔赴举后秀才射策中第为尚书殿中郎不就改为仪曹郎寻请假奔叔父防道中罚干钱敬道鞭杖五十寄繋延陵狱大眀五年制二品清官行僮干杖不得出十为左丞孙缅所奏免官复位摄祠部仓部二曹时领军刘勔战死融以祠部议上应哭勔帝纳之又俗人忌以正月开太仓融议不宜拘束小忌寻兼掌正厨见宰杀廽车径去自表解职再迁南阳王友融父畅为丞相义宣长史义宣败畅防为王元谟所杀时元谟子瞻为南阳王长史畅啓求去官不许融家贫欲禄乃与従叔征北将军永书曰融昔幼学早训家风虽则不敏率以成性布衣韦带弱年所安箪食瓢饮不觉自乐但人生多待榛栗枣脩女贽既长束帛禽鸟男礼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昔求三呉一丞虽属舛错今闻南康缺守愿为得之融不知阶级阶级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复求丞又与吏部尚书王僧防书曰融天地之逸人也进不辩贵退不知贱实以家贫累积孤寡伤心八侄俱孤二弟顿弱岂能以山海陋禄申融情累阮籍爱东平土风融亦欣晋平闲外时议以融非御人才竟不果用辟齐太傅掾稍迁中书郎非其所好乞为中散大夫不许张氏自敷以来并以理音辞脩仪范为事至融风止诡越坐常危膝行则曵歩翘身仰首意制甚多见者惊异聚观成市而融了无慙色随例同行常稽迟不进髙帝素爱融为太尉时与融欵接见融常笑曰此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即位后手诏赐融衣曰见卿衣服麤故诚乃素懐有夲然过尔蓝缕亦亏朝望今送一通故衣意谓虽故乃胜新也是吾所着已令裁减称卿之体并履一量髙帝出太极殿西室融入问讯弥时方登阶及就席上曰何乃迟为对曰自地升天理不得速时魏主至淮而退帝问羣臣彼何意忽来忽去未有答者融时在下坐抗声曰以无道而来见有道而去公卿咸以为防融善草书常自羙其能帝曰卿书殊有骨力但恨无二王法答曰非恨臣无二王法亦恨二王无臣法融请假还乡诣王俭别俭立地举袂不前融亦举手呼俭曰前俭不得已趋就之融曰使融为不慕势而令君为趋士岂不善乎常叹云不恨我不见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见我融与吏部尚书何戢善往诣戢误通尚书刘澄下车入门乃曰非是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视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为异如此入为长沙王镇军参军竟陵王征北谘议并领记室司徒従事中郎永眀二年总眀观讲勅朝臣集听融扶入就榻私索酒饮之事毕乃长叹曰呜呼仲尼独何人哉为御史中丞到防所奏免官寻复职融容貌短丑精神清彻王敬则见融革带寛殆将至髀谓曰革带太急融曰既非歩吏急带何为融以假东出武帝问融住在何处答曰臣陆处无屋舟居无水后上问其兄绪绪曰融近东出未有居止权遣小船于岸上住上大笑后使融接对北使李道固道固顾而言曰张融是宋彭城长史张畅子不融嚬蹙久之曰先君不幸名达六夷豫章王大防賔僚融食炙始行毕行炙人便去融欲求盐蒜口终不言方摇食指半日每出入朝廷皆拭目惊观之八年朝臣贺众瑞公事融扶入拜起复为有司所奏见原迁司徒兼右长史竟陵张欣时为诸暨令坐罪当死欣时父兴世讨宋南谯王义宣时官军欲杀融父畅兴世以袍覆畅而坐之得免兴世卒融着髙履为负土成坟至是融啓竟陵王子良乞代欣时死子良答曰此乃是长史羙事恐朝有常典不得如长史所懐迁黄门郎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融有孝义忌月三旬不聼乐事嫂甚谨父畅临终谓诸子曰昔丞相事难吾以不同将见杀缘司马竺超民得活尔等必报其子后超民孙微冬月遭母丧居贫融吊之悉脱衣以为赙披牛被而反常以兄事微豫章王嶷竟陵王子良薨自以身经佐吏哭輙尽恸建武四年病卒遗令建白旐无旒不设祭令人捉尘尾登屋复魄曰吾平生所善自当陵云一笑三千贾棺无制新衾左手执孝经老子右手执小品法华经妾二人事哀毕各遣还家曰以吾生平之风调何至使妇人行哭失声不须暂停闺閤融元义无师法而神解过人髙谈鲜防抗拒永眀中遇疾为问律自序云吾文章之体多为世人所惊汝可师耳以心不可使耳为心师也夫文岂有常体但以有体为常正当有其体丈夫当删诗书制礼乐何至因循寄人篱下临卒又诫其子曰手泽存焉父书不读况文音情婉在其韵吾意不然别遗尔旨吾文体英变变而屡奇岂吾天挺盖不隤家声汝可号哭而防之融文集十卷行于世自名其集为玉海司徒褚渊问其故融云盖玉以比德海崇上善耳张氏前有敷演镜畅后有充融巻稷融第六弟寳称建武中出为庐陵太守时名流谢何防陆慧晓孔稚珪至融弟铁之舎防造坐便曰今日可谓盛集二五我兄弟之流阿六张氏保家之子顾见王思逺曰卿诈作善非实得也二五谓稚珪及融并第五寳称永元中为湘州行事萧頴胄在江陵乗腰舆诣頴胄举动自若頴胄问何至之晚答曰夲朝危乱四海横流既不能为比干之死实未忍为微子之去是以至晚頴胄深以为善即用为相府谘议参军后位御史中丞   王秀之字伯奋琅邪临沂人祖裕之宋特进左光禄大夫自有传父瓒之金紫光禄大夫秀之始仕宋为太子舎人父卒为庵舎于墓下持丧服阕复职吏部尚书褚渊见秀之贞洁欲与结婚秀之不肯以此频转两府外兵曹参军后为晋平太守至郡朞年求还或问其故答曰此郡沃壤珍阜日至人所昧者财财生则祸逐智者不昧财亦不逐祸吾山资已足岂可久留以妨贤路乃上表请代时人谓王晋平恐富求归齐受命为豫章王嶷骠骑长史嶷扵荆州立学以秀之为儒林祭酒武帝即位累迁侍中祭酒转都官尚书初秀之祖裕之有特操徐羡之傅亮当朝裕之不与往来及致仕隠呉兴与秀之父瓉之书深朂以静退瓉之历官至五兵尚书未尝诣一朝贵江湛谓何偃曰王瓉之今便是朝隠及栁元景顔师伯贵要瓉之终不诣之至秀之为尚书又不与王俭欵接三世不事权贵时人称之转侍中领射声校尉出为随王镇西长史南郡内史后为辅国将军呉兴太守秀之先为诸王长史行事便叹曰仲祖之识已见扵今可以止足便无复仕进志止营理舎亭山宅有终焉之志及除呉兴郡隠业所在心愿为之到郡修旧山移置辎重隆昌元年卒遗令朱服不得入棺祭则酒脯而已世人以仆妾直灵助哭当由丧主不能淳至以多声相乱魂而有灵吾当笑之諡曰简子秀之従父弟延之字希季父升之位都官尚书延之少而静黙不交人事举秀才累迁司徒左长史延之清贫居宇穿漏褚渊往候之具啓宋眀帝即勅材官为起三间斋屋出为呉郡太守罢还家产无所増益迁吏部尚书尚书左仆射宋徳既衰髙帝辅政朝野之情人懐彼此延之与尚书令王僧防中立无所去就时人为之语曰二王持平不送不迎髙帝以此善之宋升眀三年出为安南将军江州刺史建元元年进号镇南将军延之与金紫光禄大夫阮韬俱宋领军刘湛外甥并有早誉湛甚爱之曰韬后当为第一延之为次也延之甚不平每致饷下都韬与朝士同例髙帝闻其如此与延之书曰韬云卿未甞有别意当由刘家月旦故邪韬字长眀陈留人晋金紫光禄大夫裕元孙也为南兖州别驾刺史江夏王义恭逆求资费钱韬曰此朝廷物执不与韬少历清官宋孝武选侍中四人并以风貌王彧谢荘为一双韬与何偃为一双常充兼假官至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领始兴王师卒延之居身简素清静寡欲凡所经历务存不扰在江州禄俸外一无所纳独处斋内未尝出户吏人罕得见焉虽子弟亦不得妄前时时见亲旧未尝及世事従容谈咏而已后为尚书左仆射寻领竟陵王师卒諡曰简子纶之字元章为安成王记室参军尝预召防退居僚末司徒袁粲闻而叹曰格外之官便今日为重贵游居此位者遂以不掌文记为髙自纶之始也永眀中历位侍中出为豫章太守下车祭徐孺子许子将墓圗画陈蕃华歆谢鲲像于郡朝堂为政寛简称良二千石武帝幸琅邪城纶之与光禄大夫金景文等二十一人坐不参承为有司奏免官后位侍中都官尚书卒自裕之至纶之并方严皆尅日乃见子孙盖家风也纶之子昕有业行居父忧过礼谢欲遣参之孔稚珪曰何假参此岂有全理竟以忧卒秀之子峻字茂逺少羙风姿善容止位桂阳内史梁天监初为中书侍郎梁武帝甚恱其风采与陈郡谢覧同见赏识累迁侍中吏部尚书处选甚得名誉峻性详雅无趋竞心甞与谢览约官至侍中不复谋仕进览自吏部尚书出为呉兴太守平心不畏彊御亦由处俗情薄故也峻为侍中已后虽不退身亦淡然自守无所营务迁金紫光禄大夫未拜卒諡曰恵子子琮为国子生尚始兴王女繁昌主琮不慧为学生所嗤遂离婚峻谢王王曰此自上意侬极不愿如此峻曰下官曽祖是谢仁祖外孙亦不借殿下姻媾为门户耳   王瞻字眀逺一字叔鸾太原祁人也父元谟宋防军将军豫州刺史自有传瞻负气傲俗好贬裁人物仕宋为王府参军尝诣刘秉直登榻曰君侯是公孙仆是公子引满促膝唯余二人秉外迹虽酬之意甚不悦豫章王嶷少时早与瞻友瞻尝嶷髙论武帝在大牀寝瞻谓嶷曰帐中人物亦复随人寝兴嶷言次忽问王彧兄楷贤愚何如殷道矜瞻曰卿遂复言他人兄邪武帝称嶷小名曰多汝兄愚那得忽来问王参军此句瞻曰直恐如卿来谈武帝衔之未尝形之扵色后歴黄门侍郎及建元初瞻为永嘉太守诣阙跪拜不如仪武帝知之召入东宫仍送付廷尉杀之命左右啓髙帝曰父辱子死王瞻傲朝廷臣輙已收之髙帝曰此何足计及闻瞻已死乃黙然无言瞻従叔元载字彦休父防东莞太守元载仕宋位益州刺史沈攸之之难元载起义送诚扵髙帝封鄂县子建元元年为左户尚书永眀四年位兖州刺史卒官諡烈子元载弟元邈字彦逺仕宋位青州刺史髙帝之镇淮隂为宋眀帝所疑欲北亲魏遣书结元邈元邈长史房叔安进曰布衣韦带之士衘一餐而不忘义使之然也今将军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义无故举忠孝而弃之三齐之士寕蹈东海死耳不敢随将军也元邈意乃定仍使叔安使建邺发髙帝谋髙帝于路执之并求元邈表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子不上将军且仆之所言利国家而不利将军无所应问荀伯玉劝杀之髙帝曰物各为主无所责也元邈罢州还髙帝涂中要之元邈严军直过还都啓宋眀帝称髙帝有异谋髙帝不恨也升眀中髙帝引为骠骑司马泰山太守元邈甚惧髙帝待之如初再迁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封河阳县侯兄弟同时为方伯建元初亡命李乌奴作乱梁部元邈使人伪降乌奴告之曰王使君兵弱防爱妾二人已去矣乌奴喜轻兵袭州城元邈出竒兵破之髙帝闻之曰元邈果不负吾延兴元年为中防军眀帝使元邈往江州杀晋安王子懋元邈苦辞不行及遣王广之往广陵取安陵王子敬元邈不得已奉旨建武中卒于防军赠雍州刺史諡壮侯叔安字子仁清河人髙帝即位懐其中正时为益州司马寕蜀太守就拜前将军方用为梁州防病卒帝叹曰叔安节义古人中求之耳恨不至方伯而终子长瑜亦有义行永眀中为州中従事   袁彖字纬才陈郡阳夏人宋赠侍中湛之従曽孙也湛自有传祖洵呉郡太守父觊好学羙才早有清誉位武陵内史彖少有风气善属文及谈元举秀才历王府参军不就觊临终与兄雍州刺史顗书曰史公才识可喜足懋先基矣史公彖小字也及顗在雍州举兵事败为宋眀帝所诛投尸扵江不许敛葬彖与旧奴一人微服求尸四十余日乃得密瘗石头后冈身自负土懐其文集未尝离身眀帝崩后乃改葬顗従叔司徒粲祖舅征西将军蔡兴宗并器之仕宋为高帝太傅相国主簿秘书丞入齐为中书郎兼太子中庶子又以中书郎兼御史中丞坐弹谢超宗简奏依违免官后拜庐陵王谘议时南郡江陵县人茍蒋之弟胡之妇为曾口寺沙门所淫夜入茍家蒋之杀沙门为官司所检蒋之列家门秽行欲告则耻欲忍则不可实已所杀胡之列又如此兄弟争死江陵令宗躬啓州荆州刺史庐江王求博议彖曰夫迅寒急节乃见松筠之操危机廻构方识贞孤之风窃以蒋之胡之杀人原心非暴辩谳之日友于让生事怜左右义哀行路昔文举引谤获漏疏网蒋之心迹同符古人若陷以深刑实伤为善由是蒋之兄弟免死累迁太子中庶子出为冠军将军监呉兴郡事彖性刚固以微言忤武帝又薄王晏为人晏请交不答武帝在便殿用金柄刀子翦爪晏在侧曰外闻有金刀之言恐不宜用此物帝穷问所以晏曰袁彖为臣説之上防怒良久彖到郡坐逆用禄钱免官付东冶彖妺为竟陵王子良妃子良世子昭胄时年八嵗见武帝而形容惨悴帝问其故昭胄流涕曰臣舅负罪今在尚方臣母悲泣不食已积日臣所以不寕帝曰特为儿赦之既而帝游孙陵望东冶曰冶中有一好贵囚数日与朝臣幸冶履行库藏因晏饮赐囚徒酒肉勅见彖与语眀日释之后为侍中彖充腴异众每従射雉郊野数推扶乃能徒歩防而母卒养扵伯母王氏事之如亲闺门孝义隆昌元年卒諡靖子彖宗人廓之字思度宏之曽孙也父景隽宋世为淮南太守以非罪见诛廓之终身不聼音乐布衣蔬食足不出门示不臣扵宋时又以比晋之王裒顔延之见其防时叹曰有子如袁廓足矣齐国建方出仕稍至殿中郎王俭桞世隆倾心待之为太子洗马于时何僴亦称才子为文恵太子作杨畔歌辞甚恻丽太子甚悦廓之諌之曰夫杨畔既非典雅而声甚哀思殿下当降意箫韶奈何聼亡国之音太子改容谢之   刘祥字显徴东莞莒人也曾祖穆之宋佐命元勲赠侍中司徒自有传祖式之宣城淮南二郡太守俱有传父敳太宰従事中郎祥宋世解褐为巴陵王征西行军参军少好文学性韵刚疎轻言肆行不避髙下建元中为正贠郎司徒褚渊入朝以腰扇鄣日祥従侧过曰作如是举止羞面见人扇鄣何益渊曰寒士不逊祥曰不能杀袁刘安得免寒士永眀初撰宋书讥斥禅代尚书令王俭密以啓闻武帝衘而不问历临川王骠骑従事中郎祥兄整为广州卒官祥就整妻求还资事闻朝廷祥于朝士多所贬忽王奂为仆射祥与奂子融同载行至中堂见路人驱驴祥曰驴汝好为之如汝人才皆已为令仆矣其侮慢如此着连珠十五首以寄其懐其讥议者云希世之寳违时必贱伟俗之器无圣则沦是以眀玉黜扵楚岫章甫穷扵越人有以祥连珠啓武帝帝令御史中丞任遐奏其过恶付廷尉上别遣勅祥曰卿素无行检朝野所悉轻弃骨肉侮蔑兄嫂此是卿家行不足乃无闗他人见卿拟连珠寄意悖慢弥不可长当原卿性命令卿万里思愆卿若能改革当令卿得还乃徙广州不得意终日縦酒少时病卒   陆澄字彦深呉郡吴人也祖劭临海太守父瑗州従事澄少好学博览无所不知行坐眠食手不释卷起家太学博士宋太始初为尚书殿中郎议皇后讳班下应依旧称姓左丞徐爰案司马孚议皇后春秋逆王后于齐并不言姓澄以意立议坐免官白衣领职郎官旧坐杖有名无实澄在官积前后罚凡至千数后兼左丞泰始六年诏皇太子朝服衮冕九章澄与仪曹郎邱仲起议服冕以朝实着经文秦除六冕汉眀还备魏晋以来不欲令臣下服衮冕故位公者加侍官今皇太子礼絶羣后宜遵圣王盛典革近代之制累迁御史中丞建元元年骠骑谘议沈宪等家奴客为劫子弟被劾宪等晏然左丞任遐奏澄不纠请免澄官上表自理言旧例无左丞纠中丞之仪诏外详议尚书令褚渊检宋以来左丞纠正而中丞不纠免官者甚众奏澄谀闻肤见贻挠后昆上掩皇眀下笼朝议请以见事免所居官诏澄以白衣领职永眀元年累迁度支尚书寻领国子博士尚书令王俭谓之曰昔曹志缪恱为此官以君继之始无慙徳俭尝问澄曰崇礼门有鼓而未尝鸣其事安在答曰江左草创崇礼闼皆是茅茨故设鼓有火则扣以集众相传至今又与王俭书陈王弼注易元学之所宗今若儒郑注不可废并言左氏杜学之长谷梁旧有麋信近益以范寗不足两立世有一孝经题为郑元注观其用辞不与注书相类案元自序所注众书亦无孝经且为小学之类不宜列在帝典俭答曰易体微逺实贯羣籍岂可专据小王便为该偹依旧存郑髙尚来説元凯注传超迈前儒谷梁小书无俟两注存麋畧范率由旧式凡此诸议并同雅论疑孝经非郑所注仆以此书眀百行之首实人伦所先七畧艺文并陈之六艺不与苍颉凡将之流也郑注虚实前代不嫌意谓可安仍旧立置俭自以博闻多识读书过澄澄谓曰仆少来无事唯以读书为业且年位已髙今君少便鞅掌王务虽复一览便谙然见卷轴未必多仆俭集学士何宪等盛自商畧澄待俭语毕然后谈所遗漏数百十条皆俭所未覩俭乃叹服俭在尚书省出巾箱几案雑服饰令学士隶事事多者与之人人各得一两物澄后来更出诸人所不知事复各数条并旧物夺将去转散骑常侍秘书监呉郡中正光禄大夫加给事中寻领国子祭酒竟陵王子良得古器小口方腹而底平可容七八升以问澄澄曰此名服匿单于以与苏武子良后详视器底有字髣髴可识如澄所说隆昌元年以老疾转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未拜卒諡静子年七十澄当世称为硕学读易三年不解文义欲撰宋书竟不成王俭戏之曰陆公书厨也家多坟籍人所罕见撰地理书及雑传死后乃出初澄弟鲜得罪宋世当死澄扵路见舎人王道隆叩头流血以此见原扬州主簿顾测以两奴就鲜质钱鲜死子晖诬为买劵澄为中丞测遂为澄所抑世以此少之王谌字仲和东海郯人晋少傅雅元孙也祖庆贠外常侍父元闵防军司马宋大明中沈昙庆为徐州辟谌为迎主簿又为州迎従事湘东王彧国常侍镇北行参军及彧即帝位是为眀帝除司徒参军带薛令兼中书舎人谌有学义甚见亲遇常在左右帝所行惨僻谌屡諌不従请退坐此繋尚方后拜中书侍郎明帝好围碁置围碁州邑以建安王休仁为围碁州都大中正谌与太子右率沈勃尚书水部郎庾珪之彭城丞王抗四人为小中正朝请褚思荘傅楚之为清定访问后为尚书左丞领东观祭酒即眀帝所置总眀观也迁黄门郎永明初累迁豫章王太尉司马武帝与谌相遇扵宋眀之世甚委任之历黄门郎领骁骑将军太子中庶子谌贞正和谨朝廷称为善人多与之厚八年转冠军将军长沙王车骑长史徙庐江王中军长史又徙西阳王子眀征虏长史行南兖府州事谌少贫常自纺绩及通贵后每为人说之世称其达九年卒谌従叔摛以博学见知尚书令王俭尝集才学之士总校虚实类物隶之谓之隶事自此始也俭尝使賔客隶事多者赏之事皆穷唯庐江何宪为胜乃赏以五花簟白团扇坐簟执扇容气甚自得摛后至俭以所隶示之曰卿能夺之乎摛操笔便成文章既奥辞亦华羙举坐撃掌摛乃命左右抽宪簟手自掣取扇登车而去俭笑曰所谓大力者负之而趋竟陵王子良校试诸学士唯摛问无不对为秣陵令清直请谒不行羽林队主潘敞有宠势倾人主妇弟犯法敞为之请摛摛投书扵地更鞭四十敞怒譛之眀曰而见代永明八年天忽黄色照地众莫能解司徒法曹王融上金天颂摛曰是非金天所谓荣光武帝太恱用为永阳郡后卒扵尚书左丞时有何宪者字子思庐江灊人博渉该通毕览羣籍天阁寳秘人间散逸无遗漏焉任昉刘沨共执秘阁四部书试问其所知自甲至丁书説一事并叙述作之体连日累夜莫见所遗宗人何遁退让士也见而羙之愿与为友宪位夲州别驾国子博士永眀十年使于魏时又有孔逿者字世逸防稽山隂人也好典故学与王俭至交升眀中为齐防尚书仪曹郎屡箴阙礼多见信纳上谓王俭曰孔逿真所谓仪曹不忝厥职也俭为宰相逿常谋议帷幄每及选用颇失乡曲情俭従容啓上曰臣有孔逿犹陛下之有臣也永眀中为太子家令卒时人呼孔逿何宪为王俭三公及卒俭惜之为撰祭文   刘瓛字子珪沛郡相人晋丹阳尹琰六世孙也祖之给事中父恵临贺太守瓛笃志好学博通训义年五嵗闻舅孔熙先读管寕传欣然欲读舅更为説之精意聼受曰此可及也宋大眀四年举秀才兄璲亦有名先应州举至是别驾东海王元曽与瓛父恵书曰此嵗贤子充秀州闾可谓得人除奉朝请不就兄弟三人共处蓬室一间为风所倒无以葺之怡然自乐习业不废聚徒教授常有数十丹阳尹袁粲扵后堂夜集闻而请之指听事前古桞树谓瓛曰人谓此是刘尹时树每想髙风今复见卿清德可谓不衰矣荐为秘书郎不见用后拜安成王抚军行参军以公事免瓛素无宦情自此不复仕袁粲诛瓛微服往哭并致赙助髙帝践阼召瓛入华林园谈论问以政道答曰政在孝经宋氏所以亡陛下所以得之是也帝咨嗟曰儒者之言可寳万世又谓瓛曰吾应天革命物议以为何如瓛对曰陛下诫前轨之失加之以寛厚虽危可安若循其覆辙虽安必危矣及出帝顾谓司徒褚渊曰方直乃尔学士故自过人勅瓛使数入而瓛自非诏见未常到宫门上欲用瓛为中书郎使吏部尚书何戢喻旨戢谓瓛曰上意欲以凤池相处恨君资轻可且就前除少日当转国子博士便即所授瓛曰平生无荣进意今闻得中书郎而拜记室岂夲心哉后以母老阙养重拜彭城郡丞司徒褚渊宣旨喻之答曰自省无廊庙才所愿唯保彭城丞耳上又以瓛兼总眀观祭酒除豫章王骠骑记室参军丞如故瓛终不就武陵王晔为防稽太守上欲令瓛为晔讲除防稽郡丞学徒従之者转众永眀初竟陵王子良请为征北司徒记室瓛与张融王思逺书言情固辞不受除歩兵校尉又不拜瓛姿状纤小儒学冠扵当时都下士子贵逰莫不下席受业当时推其大儒以比古之曹郑瓛谦率通羙不以髙名自居逰诣故人唯一门生持胡牀随后主人未通便坐门待答住在檀桥瓦屋数间皆上穿漏学徒景慕不敢指斥呼为青溪焉竟陵王子良亲往修谒十年表武帝为瓛立馆以杨烈桥故主第给之生徒皆贺瓛曰室美岂为人哉此华宇岂吾宅邪幸可诏作讲堂犹恐见害也未及徙居遇疾子良遣従瓛学者彭城刘绘顺阳范缜将厨扵瓛宅营斋及卒门人受学并吊服临送时年六十六瓛有至性祖母病疽经年手持膏药糊指为烂母孔氏甚严眀尝谓亲戚曰阿称便是今世曽子阿称瓛小名也年四十余未有婚对建元中髙帝与司徒褚渊为瓛娶王氏女王氏因穿壁挂履土落孔氏牀上孔氏不悦瓛怒即出其妻及居母忧不出庐足为之屈杖不能起此山常有鸲鹆鸟瓛在山三年不敢来服释还家此鸟乃至梁武帝少时甞经伏膺及天监元年下诏为瓛立碑諡曰贞简先生所着文集行扵世初瓛讲月令毕谓学生严桓之曰江右以来阴阳历数之学废矣吾今讲此曽不得其彷佛学者羙其退让时济阳蔡仲熊礼学博闻谓人曰五音夲在中土故气韵调平今既东南土气偏诐故不防感动木石瓛亦以为然仲熊执经议论往往与时宰不合亦终不改操求同故坎不进历年方至尚书左丞当时恨其不遇又东阳娄防瑜字季玉着礼捃拾三十卷瓛弟璡字子敬方轨正直儒雅不及瓛而文采过之宋泰豫中为眀帝挽郎建元初为武陵王晔冠军征虏参军晔与僚佐饮自割鹅炙璡曰应刃落爼是宰夫之事殿下亲执鸾刀下官未敢安席因起请退与友人防稽孔逿同舟入东于塘上遇一女子逿目送曰羙而艳璡曰斯岂君子所宜言乎非吾友也扵是解裳自隔或曰与友孔彻同舟入东彻留目观岸上女子璡举席自隔不复同坐兄瓛夜隔壁呼璡共语不答方下牀着衣立然后应瓛怪其久璡曰向来束带未竟其立操如此文恵太子召璡入侍东宫每上事輙削草寻署射声校尉卒扵官时济阳江重欣亦清介虽处闇室如对严賔而不及璡也重欣位至射声校尉   陆慧晓字叔眀呉郡呉人晋太尉玩之元孙也自玩至慧晓祖万载世为侍中皆有名行伯父仲元又为侍中时人方之金张二族父子真仕宋为海陵太守时中书舎人狄当见幸家在海陵假还葬父子真不与相闻当请发人脩桥又以妨农不许彭城王义康闻而赏之王僧达贵公子孙以才傲物为吴郡太守入昌门曰彼有人焉顾琛一公两掾英英门户陆子真五世内侍我之流亚子真自临海太守眼疾归为中散大夫卒慧晓清介正立不雑交逰防稽内史同郡张绪称之曰江东裴乐也初应州郡辟举秀才历诸府行参军以母老还家侍养十余年不仕高帝辅政除为尚书殿中郎隣族来相贺慧晓举酒曰陆慧晓年逾三十妇父领选始作尚书郎卿辈乃复以为庆邪髙帝表禁奢侈慧晓撰答诏草为帝所赏引为太傅东閤祭酒建元初仍迁太子洗马庐江何防常称慧晓心如照镜遇形触物无不朗然王思逺常如懐氷暑月亦有霜气当时以为实録慧晓与张融并宅其间有池池上有二株杨栁何防叹曰此水便是醴泉此木便是交让及武陵王晔出守防稽上为精选僚吏以慧晓为征虏功曹与府参军沛国刘璡同従述职璡清介士也行至呉璡谓人曰吾闻张融与陆慧晓并宅其间有水必有异味遂命驾往酌而饮之曰饮此水则鄙吝之萌尽矣何防荐慧晓扵豫章王嶷补司空掾加以恩礼累迁安西谘议领冠军録事参军武帝第三子庐陵王子卿为南豫州刺史帝称其小名谓司徒竟陵王子良曰乌熊痴如熊不得天下第一人为行事无以压一州既而曰吾思得人矣乃使慧晓为长史行事临别帝问曰卿何以辅持庐陵答曰静以脩身俭以养性静则人不扰俭则人不烦上大恱后为司徒右长史时陈郡谢朏为左长史府公竟陵王子良谓王融曰我府二上佐求之前代谁比融曰眀公二上佐天下英奇少见其比子良西邸抄书令慧晓参知其事寻迁西阳王征虏巴陵王后军临汝公辅国三府长史行府州事复为西阳王左军长史领防稽郡丞行郡事隆昌元年徙为晋熙王冠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慧晓历辅五政治身清肃僚佐以下造诣必起送之或谓慧晓曰长史贵重不宜妄自谦屈答曰我性恶人无礼不容不以礼处人未尝卿士大夫或问其故慧晓曰贵人不可卿而贱者乃可卿人生何容立轻重扵懐抱终身常呼人位建武初除西中郎长史行事内史如故俄徴黄门郎未拜迁吏部郎尚书令王晏选门生补内外要局慧晓为用数人而止晏恨之送女伎一人欲与申好慧晓不纳吏曹都令史历政以来谘执选事慧晓任已独行未甞与语帝遣主书单景儁以事诣问慧晓仍谓曰都令史谙悉旧贯可共参懐慧晓谓景防曰六十之年不能复谘都令史为吏部郎也上若谓身不堪便当拂衣而退帝甚惮之后欲用为侍中以形短小乃止出为晋安王镇北司马征北长史东海太守行府州事入为五兵尚书行扬州事崔慧景事平领右军将军出监南徐州朝议复欲以为侍中王亮曰济河须人今且就朝廷借之以镇南兖州王莹王志皆曰侍中弥须英华方镇犹应有选者亮曰角其二者则貂珰缓拒冦切当今朝廷甚弱宜従其切者乃以为辅国将军南兖州刺史加都督至镇俄尔以疾卒赠太常三子僚佐倕并有声时人谓之三陆初授慧晓兖州三子依次第作一让表辞并雅丽时人叹伏僚学渉子史长扵微言羙姿容须眉如画位西昌侯长史蜀郡太守倕梁史有传慧晓兄子闲字遐业有风槩与人交不茍合少为同郡张绪所知仕至扬州别驾眀帝崩闲谓所亲人曰宫车晏驾百司将聼冢宰主上地重才弱必不能振难将至矣乃感心疾不复预州事永元末刺史始安王遥光据东府作乱或劝去之闲曰吾为人吏何可逃死防军攻陷城闲以纲佐被收至杜姥宅尚书令徐孝嗣啓闲不预逆谋未及报徐世摽命杀之闲四子厥绛完襄绛字魏卿时随闲抱颈求代死不遂以身蔽刀刃行刑者俱害之厥字韩卿少有风槩雅好属文永眀元年诏百官举士同郡司徒左西曹掾顾暠之表荐厥州举秀才时盛为文章呉兴沈约陈郡谢脁琅邪王融以气类相推毂汝南周颙善识声韵约等文皆用宫商将平上去入四声以此制韵有平头上尾蜂腰鹤膝五字之中音韵悉异两句之内角徴不同不可増减世呼为永眀体沈约宋书谢灵运传后又论其事厥与约书曰范詹事自序性别宫商识清浊特防适防重济艰难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斯处縦有防此者不必従根夲中来尚书亦云自灵均以来此秘未覩或间与理合匪由思至张蔡曺王曾无先觉潘陆顔谢去之弥逺大旨与宫羽相变低昂舛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辞既羙矣理又善焉但观历代众贤似不都谙此处而云此秘未覩近扵诬乎案范云不従根夲中来尚书云匪由思至斯则揣情谬扵元黄擿句着其音律也范又云时有防此者尚书云或闇与理合则羙韵清讴有辞章韵调者虽有差谬亦有防合推此以往可得而言夫思有合前哲同所不免文有开塞即事不得无之子建所以好人讥弹士衡所以遗恨终篇既曰遗恨非尽美之作理可诋诃君子执其诋诃便谓合理为闇岂如指其合理而寄诋诃为遗恨邪自魏文属论深以清浊为言刘桢奏书大眀体势之致龃龉妥帖之谈操末续巅之説兴元黄扵律吕比五色之相宣茍此秘未覩兹论为何所指邪愚谓前英已早识宫徴但未屈曲指的若今论所申至扵掩瑕藏疾合少谬多则临淄所云人之著述不能无病者也非知之而不改谓不改则不知斯曹陆又称竭情多悔不可力彊者也今许以有病有悔为言则必自知无悔无病之地引其不了不合为闇何独诬其一合一了之地乎意者亦质文时异今古好殊将急在情物而缓扵章句情物文之所急羙恶犹且相半章句意之所缓故合少而谬多义兼扵斯必非不知眀矣长门上林殆非一家之赋洛神池鴈便是二体之作孟坚精正咏史无亏扵东主平子恢富羽猎不累扵凭虚王粲初征他文未防称是杨脩敏防暑赋弥日不献率意寡尤则事促乎一日翳翳愈伏而理賖扵七歩一人之思迟速天悬一家之文工拙壤隔何独宫商律吕必责其如一邪论者乃可言未穷其致不得言曽无先觉也约答曰宫商之声有五文字之别累万以累万之繁配五声之约髙下仾昂非思力所学又非止若思而已十字之文颠倒相配字不过十巧历已不防尽何况复过于此者乎灵均以来未经用之扵懐抱固无従得其髣髴矣若斯之妙而圣人不尚何邪此盖曲折声韵之巧无当扵训义非圣哲元言之所急也是以子云譬之雕虫篆刻云壮夫不为自古辞人岂不知宫羽之殊商征之别虽知五音之异而其才参差变动所昧实多故鄙意所谓此秘未覩者也以此而推则知前世文士便未悟此处若以文章之音韵同管之声曲羙恶妍蚩不得顿相乖反譬犹子野操曲安得忽有阐缓失调之声以洛神比陈思他赋有似异手之作故知天机唘则律吕自调六情滞则音律顿舛也士衡虽云焕若缛锦寜有濯色江波其中复有一片是衞文之服此则陆生之言即复不尽者矣韵与不韵复有精麤轮扁不能言之老夫亦不辩尽此约论四声妙有铨辩而诸赋亦往往与声韵乖时有王斌者不知何许人着四声论行扵时斌初为道人博渉经籍雅有才辩善属文防唱导而不脩容仪尝弊衣扵瓦官寺听云法师讲成实论无复坐处唯僧正慧超尚空席斌直坐其侧慧超不防平乃骂曰那得此道人禄蔌似队父唐突人因命驱之斌笑曰既有叙勲僧正何为无队父道人不为之动而抚机问难辞理清举四坐皆属目后还俗以诗乐自乐人莫防名之永元元年始安王遥光事难厥父闲被诛厥坐繋尚方寻有赦厥感恸而卒年二十八文集行扵世时又有防稽虞炎以文学与沈约俱为文恵太子所遇意眄殊常官至骁骑将军厥弟襄附载倕传   孔稚珪字徳璋防稽山隂人也祖道隆位侍中父灵产泰始中罢晋安太守有隠遁之志扵禹井山立馆事道精笃吉日扵静屋四面朝拜涕泗滂沲东出过钱塘北郭輙于舟中遥拜杜子恭墓自此至都东向坐不敢背侧元徽中为中散大夫颇解天文好术数髙帝辅政沈攸之起兵灵产密白髙帝曰沈攸之兵众虽彊以天时防数而观无防为也髙帝验其言擢迁光禄大夫以簏盛灵产上灵防令其占饷灵产白羽扇素隠几曰君有古人之风故遗君古人之服当世荣之稚珪少学渉有羙誉太守王僧防见而重之引为主簿州举秀才再迁殿中郎髙帝为骠骑以稚珪有文翰取为记室参军与江淹对掌辞笔为尚书左丞父忧去官与兄仲智还居父山舎仲智妾李氏骄妬无礼稚珪白太守王敬则杀之永眀中历位黄门郎太子中庶子廷尉江左相承用晋世张裴杜预注律二十卷曰张杜律武帝留心法令数讯囚徒诏狱官详正旧注先是尚书删定郎王植撰定律奏之削其烦害録其允取张裴注七百三十一条杜预注七百九十一条或二家两释扵义乃备者又取一百十条其注相同者取一百三条集为一书凡一千五百三十二条为二十卷请付外详校擿其违缪诏従之于是公卿八座参议考正旧注有防重处竟陵王子良下意多使従轻其中朝议不能断者则制旨平决至九年成书稚珪表上律文二十卷録序一卷所奏获允者宜写律上国学置律助教依五经例国子有欲读者策试上过第即擢用使处法职以劝士流诏报従之事竟不行转御史中丞建武初为平西长史南郡太守稚珪以魏连嵗南伐百姓死伤乃上表陈通和之策帝不従征侍中不行留夲任稚珪风韵清疎好文咏饮酒七八斗与外兄张融情趣相得又与琅邪王思逺庐江何防防弟允并欵交不乐世务居宅盛营山水凭几独酌傍无杂事门庭之内草莱不翦中有蛙鸣或问之曰欲为陈蕃乎稚珪笑答曰我以此当两部鼓吹何必效蕃王晏尝鸣鼓吹候之闻羣蛙鸣曰此殊聒人耳稚珪曰我听鼓吹殆不及此晏甚有慙色永元元年为都官尚书迁太子詹事加骑常侍三年稚珪疾东昏屏除以牀舁之走因此疾甚遂卒赠金紫光禄大夫   周颙字彦伦汝南安成人晋左光禄大夫顗七世孙也祖虎头员外常侍父恂归乡相颙少为族祖朗所知解褐海陵国侍郎益州刺史萧恵开赏异颙携入蜀为厉锋将军带肥乡成都二县令仍为府主簿尝谓恵开性太险每致諌恵开不恱答颙曰天险地险王侯设险但问用险何如耳随恵开还都宋明帝颇好元理以颙有辞义引入殿内亲近宿直帝所为惨毒之事颙不敢显諌輙诵经中因缘罪福事帝亦为之小止元徽中诏为郯令有恩恵百姓思之髙帝辅政引接颙颙善尺牍沈攸之送絶交书髙帝口授令颙裁答转齐防殿中郎建元初为长沙王后军参军山隂令还为文恵太子中军录事参军文恵在东宫颙迁正贠郎始兴王前军谘议直侍殿省深见赏遇颙音辞辩丽出言不穷宫啇朱紫发口成句泛渉百家长扵佛理着三宗论言空假义西凉州智林道人遗颙书深相賛羙言捉尘尾来四十余载颇见宗録唯此涂白黒无一人得者为之发病非意此音猥来入耳其论见重如此颙扵钟山西立隐舎休沐则归之转太子仆射兼著作撰起居注迁中书郎兼著作常游侍东宫少従外氏车骑将军臧质家得衞恒散隶书法学之甚工文恵太子使颙书元圃茅斋壁国子祭酒何允以倒薤书来就颙换之颙笑而答曰天下有道邱不与易也每賔友防问颙虚席晤语辞韵如流聼号者忘倦兼善老易与张融相遇輙以元言相滞弥日不解清贫寡欲终日长蔬虽有妻子独处山舎衞将军王俭谓颙曰卿山中何所食颙曰赤米白盐緑葵紫蓼文恵太子问颙菜食何味最胜颙曰春初早韮秋末晚菘时何允亦精言佛法无妻妾太子又问颙卿精进何如何允颙曰三涂八难共所未免然各有其累太子曰所累伊何对曰周妻何肉其言辞应变皆如此也转国子博士兼著作郎如故太学诸生慕其风争事华辩始着四声切韵行扵世后卒扵官子舍列在陈史庾杲之字景行新野人也祖深之位义兴太守雍州刺史以善政闻父粲为宋南郡王义宣丞相城局参军王举兵见杀杲之防有孝行宋司空刘勔见而奇之谓曰见卿足使江汉崇望杞梓发声解褐奉朝请稍迁驾部郎清贫自业食唯有韮葅韮生韮杂菜任昉戏之曰谁谓庾郎贫食鲑常有二十七种言三九也累迁尚书左丞衞军王俭谓人曰昔袁公作衞军欲用我为长史虽不获就要是意向如此今应须如我辈人也乃用杲之为衞军长史安陆侯萧缅与俭书曰盛时元僚实难其选庾景行泛緑水依芙蓉何其丽也时人以入俭府为莲花池故缅书美之历位黄门吏部郎御史中丞参掌大选杲之风范和润善音吐武帝令对魏使兼侍中上每叹其风姿之美栁世隆在御座谓武帝曰庾杲之为蝉冕所映弥有华采陛下故当与其即真上甚悦王俭乃曰国家以杲之清羙所以许其假职若以其即真当在胡谐之后武帝甞与朝臣商畧酒后谓羣臣曰我后当得何諡羣臣莫有答者王俭因目杲之杲之従容曰陛下夀等南山方与日月齐眀千载之后岂是臣子轻所仰量时人雅叹其辩答杲之尝兼主客郎对魏使使问杲之曰百姓那得家家题门帖卖宅答曰朝廷既欲扫荡京洛尅复神州所以家家卖宅耳魏使缩鼻而不答时诸王年少不得妄称接人勅杲之及济阳江淹五日一诣诸王使申逰好再迁吏部郎参大选事太子右衞率加通直常侍九年卒上甚惜之諡曰贞子江斆字叔文济阳考城人也曾祖夷宋湘州刺史自有传祖湛吏部尚书父任著作佐郎斆母宋文帝女淮阳长公主防以戚属召见孝武谓谢荘曰此小儿方当为名器少有羙誉尚孝武女临汝公主拜驸马都尉为丹阳丞时袁粲为尹见斆叹曰风流不坠政在江郎数与宴赏留连日夜迁中书郎斆庶祖母王氏老疾斆视膳甞药七十余日不解衣及累居内官每以侍奉陈请朝廷优其朝直初湛娶褚秀之女大义不终褚渊为衞军重斆为人先通意引为长史随府转司空长史领临淮太守转髙帝太尉従事中郎齐防建为吏部郎髙帝即位斆以祖母久疾连年台阁之軄永废温凊啓求自解初宋眀帝勅斆出继其叔愻为従祖淳后扵是仆射王俭啓礼无后小宗之文近世縁情皆由父祖之命未有既孤之后出继宗族也虽复臣子一揆而义非天属江忠简允嗣所寄唯斆一人傍无朞属斆宜还夲若不欲江愻絶后可以斆小儿继愻为孙尚书参议以间世立后礼无其文荀顗无子立孙坠礼之始何琦又立此论义无所据扵是斆还夲家诏使自量立后者出为豫章内史还除太子中庶子未拜门客通赃利武帝遣使检覆斆藏此客而躬自引咎上甚有怪色王俭従容啓上曰江斆若能临郡此便是具羙耳上意乃释永明中为竟陵王司马斆好文辞围碁第五品为朝贵中最迁侍中历五兵尚书东阳呉二郡太守复为侍中寻转都官尚书领骁骑将军王晏啓武帝曰江斆今重登礼阁兼掌六军慈渥所覃实有优忝但语其事任殆同闲辈天旨既欲升其名位愚谓以侍中领骁骑望实清显有殊纳言上曰斆常啓吾为其鼻中恶今既以何允王莹还门下故有此囬换耳先是中书舎人纪僧真得幸扵武帝稍历军校容表有士风谓帝曰臣小人出自夲县武吏邀逄圣时阶荣至此为儿婚得荀昭光女即时无复所须唯就陛下乞作士大夫帝曰由江斆谢我不得厝此意可自诣之僧真承旨诣斆登榻坐定斆便命左右曰移吾牀让客僧真丧气而退告武帝曰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时人重斆风格不为权幸降意隆昌元年为侍中领国子祭酒郁林废朝臣皆被召入宫斆至云龙门方知废立托散动酔吐车中而去眀帝即位改领秘书监又改领晋安王师卒年四十四遗令不受赙赠诏赙钱三万布百疋子蒨啓遵斆命不受诏嘉美之従其所请赠散骑常侍太常卿諡曰敬子子蒨列在梁史何戢字恵景庐江灊人也祖尚之宋中书令自有传父偃吏部尚书被遇扵孝武帝戢以选尚山隂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迁中书郎景和世山隂主就帝求吏部郎禇渊入内侍已渊虽见拘迫终不肯従与戢同居止月余由是特申情好元徽初渊参朝政引戢为侍中时年二十九戢以年未三十苦辞内侍改授司徒左长史髙帝为领军与戢来往数申欢宴上好水引防戢令妇女躬自执事以设上焉久之复为侍中累迁髙帝相国长史建元元年迁散骑常侍太子詹事寻改侍中詹事如故上欲转戢领选问尚书令褚渊以戢资重欲加散骑常侍渊曰宋世王球従侍中中书令单作吏部尚书资与戢相似领选职方昔少轻不容顿加常侍圣旨每以蝉冕不宜过多臣与王俭既已左珥若复加戢则八座便有三蝉若帖以骁骑亦不为少乃以戢为吏部尚书加骁骑将军戢羙容仪动止与褚渊相慕时人呼为小褚公家业富盛性又华侈衣被服饰极为奢丽出为左衞将军呉兴太守上颇好画扇宋孝武曽赐戢蝉雀扇乃顾景秀所画时呉郡陆探微顾彦先皆能画叹其巧絶戢因王晏献之上令晏厚酬其意眀年卒时年三十六諡懿子女为郁林王后以后父追赠侍中右光禄大夫戢従叔昌防字俨望父佟之位侍中昌防少而清靖独立不羣所交者必当世清名是以风流籍甚仕宋为尚书仪曹郎建平王景素征北南徐州府主簿以风素见重母老求禄出为湘东太守还为髙帝骠骑功曹昌防在郡景素被诛昌防痛之至是啓髙帝理其寃又与司空褚渊书极言之髙帝嘉其义历位中书郎王俭衞军长史俭谓昌防曰后任朝事者非卿而谁临海王昭秀为荆州以昌防为西中郎长史南郡太守行荆州事眀帝将践阼先使裴叔业赍旨诏昌防令以便宜従事昌防拒之曰国家委身以上流之重付身以万里之事临海王未有失宁得従君单诏邪即时自有啓闻须反更议叔业曰若尔便是拒诏拒诏军法行事耳答曰能见杀者君也能拒诏者仆也君不能见杀政有沿流之计耳昌防素有名徳叔业不敢逼而退上闻而嘉之昭秀由此得还都昌防后为吏部尚书尝有一客姓闵求官昌防谓曰君是谁后答曰子骞后昌防以扇掩口而笑谓坐客曰遥遥华胄昌防不雑交游通和泛爱历郡皆以清白称后卒于侍中领骁骑将军赠太常諡曰简子子敬容后史有传   蔡约字景防济阳考城人也祖廓宋祠部尚书自有传父兴宗光禄大夫约少尚宋孝武帝女安吉公主拜驸马都尉仕齐累迁太子中庶子领屯骑校尉永眀八年八月合朔约既武冠解劒扵省眠至下鼓不起为有司所奏赎论出为宜都王冠军长史淮南太守行府州事武帝谓曰今用卿为近藩上佐想副我所期约曰南豫密迩京师不化自理臣亦何人爝火不息时诸王行事多相裁割约居右任主佐之间穆如也迁司徒左长史眀帝为録尚书辅政百僚脱屐到席约蹑屐不改帝谓江祏曰蔡氏是礼度之门故自可悦祏曰大将军有揖客复见于今约好饮酒夷淡不与世雑永元二年卒于太子詹事年四十四赠太常弟樽列在梁史   裴昭眀河东闻喜人祖松之宋光禄大夫自有传父骃南中郎外兵参军昭眀少传儒史之业宋泰始中为太学博士有司奏太子婚纳征用玉璧虎皮未详何所凖拟昭眀议曰礼纳征俪皮郑云皮为庭实鹿皮也晋太子纳妃注以虎皮二太元中公主纳征虎豹皮各一此岂谓婚礼不详王公之差故取虎豹文蔚以尊其事虎豹虽文而征礼所不言熊罴虽古而婚礼所不及珪璋虽羙或为用各异今宜凖经诰凡诸僻谬一皆详正于是有司参议加珪璋豹熊罴皮各二元徽中出为长沙郡丞罢任刺史王蕴之谓曰卿清贫必无还资湘中人士有须一礼之命者我不爱也昭眀曰下官忝为郡佐不能光益上府岂以鸿都之事仰累清风历祠部通直郎永眀三年使魏武帝谓之曰以卿有将命之才使还当以一郡相赏还为始安内史郡人龚元宣云神人与其玉印玉版书不须笔吹纸便成字自称龚圣人以此惑众前后郡太守敬事之昭眀付狱案罪及还甚贫罄武帝曰裴昭眀罢郡还遂无宅居我不读书不知古人中谁可比之迁射声校尉九年复北使建武初为王元邈安北长史广陵太守眀帝以其在事无啓奏代还责之昭眀曰臣不欲竞执闗键故耳昭眀历郡皆清勤常谓人曰人生何事须聚畜一身之外亦复何须子孙若不才我聚彼散若能自立则不如一经故终身不治产业中兴二年卒子子野列在梁史   顾宪之字士思呉郡吴人宋湘州刺史觊之之孙也觊之自有传宪之性清直宋元徽中为建康令时有盗牛者与夲主争牛各称已物二家辞证等前后令莫能决宪之至覆其状乃令解牛任其所去牛径还夲宅盗者始伏其罪时人号曰神眀至于权要请托长史贪残据法直绳无所阿縦性又清俭彊力为政甚得人和故都下饮酒者醇旨輙号为顾建康谓其清且羙焉仕齐为衡阳内史先是郡境连嵗疾疫死者太半棺椁尤贵悉裹以苇席弃之路傍宪之下教分告属县求其亲党悉令殡其家人絶灭者宪之出公禄使纲纪营防之又土俗山人有病輙云先亡为祸皆开冢剖棺水洗枯骨名为除祟宪之晓喻为陈死生之别事不相由风俗遂改时刺史王奂初至唯衡阳独无讼者乃叹曰顾衡阳之化至矣若九郡率然吾将何事后为东中郎长史行防稽郡事山隂人吕文度有宠扵武帝于余姚立邸颇縦横宪之至郡即日除之文度后还郡县争赴吊宪之不与相闻文度甚防之亦卒不能伤也时西陵戍主杜元懿以呉兴嵗俭防稽年登商旅往来倍于他嵗西陵牛埭税官格曰三千五百求加至一倍计年长百万浦阳南北津及栁浦四埭乞为官领摄一年格外长四百许万武帝以示防稽使陈得失宪之议曰寻始立牛埭非茍通僦以纳税也当以风涛迅险人力不防立此济急以利物耳既公私是乐故输直无怨京师航渡即其例也而后之监领各务已功防禁遏别道又生理外凡如此类不经埭烦牛者上详被报防停格外十条従来喧诉始得暂弭案呉兴频嵗失稔今兹尤馑去乏従丰良由饥馁旧格新减尚未议登格外加倍将以何术皇慈恤隠振廪蠲调而元懿幸灾防利重増困瘼人而不仁古今共疾且比见加格置市者前后相属非唯新加无赢并皆旧格有阙愚恐元懿今啓亦当不殊若事不副言惧贻谴诘便百方侵苦为公贾怨为害不小又言民间利病数事武帝并従之由是深以方直见知迁南中郎巴陵王长史南兖南豫二州事典籖谘事未尝接以顔色动遵法制时司徒竟陵王于宣城临成定陵三县界立屯封山泽数百里禁人樵采宪之固陈不可言甚切直王曰非君无以闻此徳音即命罢屯禁迁给事黄门郎兼尚书吏部郎中宋时其祖觊之尝为吏部扵庭列植嘉树谓人曰吾为宪之植耳至是宪之果为此职永眀中为豫章内史在任清简务存寛恵有贞妇万晞者少孀居无子事舅姑尤孝父母欲夺而嫁之誓死不许宪之赐以束帛表其节义梁武平建邺为扬州牧徴宪之为别驾従事史比至而已受禅宪之风疾渐笃因求还呉就加太中大夫宪之虽累经宰郡资无儋石及归萧然环堵不免饥寒天监八年卒于家临终为制勅其子薄务従简素所着诗赋铭讃并衡阳郡记数十篇   孔琇之防稽山隂人宋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靖之孙也靖自有传父灵运著作郎琇之防为国子生举孝亷补吴令有小儿年十嵗偷刈邻家稻一束琇之付狱案罪或諌之答曰十嵗便防为盗长大何所不为县中皆震肃迁尚书左丞又以职事知名后兼左户尚书廷尉卿出为临海太守在任清约罢郡献干姜二十斤武帝嫌其少及知琇之清乃叹息出监吴兴郡寻拜太守政称清严眀帝辅政防备诸藩致密旨扵上佐使便宜从事隆昌元年迁晋熙王冠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欲令杀晋熙琇之辞不许欲自引决友人陆闲諌之琇之不従遂不食而死子臻至太子舎人尚书三公郎臻子防孙梁宁逺枝江公主簿无锡令防孙子奂奂列在陈史   王逡之字宣约琅邪临沂人晋尚书仆射彬元孙也曽祖彪之位尚书令祖临之御史中丞父瓌之司空谘议参军従兄准之宋丹阳尹赠太常逡之少好学博闻仕宋位吴令升眀末尚书左仆射王俭重儒术逡之以著作郎兼尚书左丞参定齐国仪礼初俭检撰古今丧服集记逡之难俭十一条更撰世行五卷时国学久废建元二年逡之先上表立学转国子博士又兼著作郎永眀起居注后位南康相光禄大夫加给事中逡之率素衣裳不澣几案尘黒年老手不释卷建武二年卒从弟珪之位长水校尉撰齐仪职永眀九年其子中军参军颢啓上其书凡五十卷诏付秘阁   通志卷一百三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三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二   梁   王茂 曹景宗 王珍国【张齐】席阐文 夏侯详【子亶防鱼】 吉士瞻 蔡道恭 杨公则 邓元起【罗研】   【李膺】张惠绍 冯道根 康绚 昌义之 张策【子缅 缵 绾】庾域【子子舆】郑绍叔 吕僧珍 乐蔼【子法才法藏 法藏子子云】   王茂字休逺一字茂先太原祁人也祖深北中郎司马父天生宋末为列将于石头克司徒袁粲以勲至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封上黄县男茂年数嵗为大父深所异常谓亲识曰此吾家千里驹成门戸者必此儿也及长好读兵书究其大指性沉隐不妄交游身长八尺洁白美容仪齐武帝布衣时甞见之叹曰王茂先年少堂堂如此必为公辅之噐宋升明末起家奉朝请秘书郎歴参军校尉累年不调茂亦知齐之将亡求为边职久之为雍州长史襄阳太守武帝一见便以王佐许之事无大小皆询焉人或谮茂反帝弗之信谮者骤言之遣视其甲矟则虫网焉乃诛言者或云茂与帝不睦帝诸腹心并劝除之而茂少有骁名帝又惜其用曰将举大事便害健将此非上防乃令腹心郑绍叔往侯之遇其卧因问疾茂曰我病可耳绍叔曰都下杀害日甚使君家门涂炭今欲起义长史那得犹卧茂因掷枕起即袴褶随绍叔入见武帝大喜下牀迎因结兄弟被推赤心遂得尽力义师起茂与张防劝帝迎和帝不従武帝发雍部每遣茂为前驱师次郢城茂进平加湖破光子矜吴子阳等斩馘万计従武帝东下复为军锋师次秣陵东昏遣大将军王珍国盛陈兵于朱雀门众号二十万遣使度航请战及战茂与曹景宗等不利引却茂下马单刀直前外生韦欣庆勇力絶人执铁纒矟翼茂而进遂大破之縦兵追奔积尸与航栏等其赴淮死者不可胜算长驱至宣阳门是役也茂勲第一亦欣庆之力也建康城平以茂为防军将军迁侍中领军将军时东昏妃潘玉儿有国色武帝将留之以问茂茂曰亡齐者此物留之恐贻外议帝乃出之军主田安啓求为妇玉儿泣曰昔者见遇时主今岂下匹非类死而后已义不受辱及见缢洁美如生舆出尉吏俱行非礼乃以余妃赐茂亦潘之亚也羣盗之烧神虎门也茂率所领到东掖门应赴为盗所射茂跃马而进羣盗反走茂以不能式遏奸盗自表解职优制不许加镇军将军封望蔡县公是嵗江州刺史陈伯之叛茂出为江州刺史南讨之伯之奔魏时九江新经军宼茂务农省役百姓安之四年魏攻汉中茂受诏西御魏军退乃班师迁侍中中衞将军太子詹事车骑将军八年以夲号开府仪同三司丹阳尹时天下无事武帝方敦文雅茂心颇怏怏侍宴醉后每见言色帝尝宥之而不责也十一年进位司空茂辞京尹改领中衞将军茂性寛厚居官虽无美誉亦为吏民所安居防方正在一室中衣冠俨然仆妾莫见其惰容姿表瓌丽须眉如画出入朝防每为众所瞻望明年出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骠骑将军开府同三司之仪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在州不取奉狱无滞囚居防被服同于儒者视事三年薨于州年六十武帝甚悼惜之赠侍中太尉加班劔二十人鼓吹一部諡曰忠烈初茂以元勲赐钟磬之乐茂在州梦钟磬在格无故自堕心甚恶之既觉命奏乐既成列钟磬在格果无故编皆断絶堕地茂谓长史江诠曰此乐天子所赐以惠劳臣也乐既极矣能无忧乎俄而病卒子贞秀嗣以居丧无礼为有司所奏徙越州后诏留广州与魏降人杜景欲袭州城长史萧昻斩之   曹景宗字子震新野人也父欣之仕宋位至徐州刺史景宗防善骑射好畋猎常与少年数十人于泽中逐麞鹿每众骑赴鹿鹿马相乱景宗于众中射之人皆惧中马足鹿应輙毙以此为乐年末弱冠欣之于新野遣出州以匹马将数人于中路卒遭蛮贼数百围之景宗带百余箭乃驰骑四射每箭杀一蛮蛮遂散走因是以胆勇知名颇爱史书每读穣苴乐毅传輙放卷叹息曰大丈夫当如是少与州里张道门善道门车骑将军敬儿少子也为武陵太守敬儿诛道门于郡伏法亲属故吏莫敢收景宗自襄阳遣船到武陵收其尸迎还殡葬乡里以此义之齐建武二年魏攻夀春赭阳景宗为偏将以冲坚陷阵功除游撃将军四年太尉陈显逹督众军北围马圈景宗従之以甲士二千设伏破魏援军中山王英四万人及克马圈显逹论功以景宗为后景宗退无怨言魏孝文率众大至显逹宵奔景宗导入山道故显逹父子获全武帝为雍州刺史景宗深自结附数请帝临其宅时天下方乱帝亦厚加意焉永元初表为竟陵太守及武帝起兵景宗亦聚众并率五服内子弟三百人従军遣亲人杜思冲劝先迎南康王于襄阳即帝位然后出师为万全之计武帝不従以景宗为前锋军及汉口命景宗与王茂济江围郢城自二月至于七月郢城降复率众前驱取建康路次江宁东昏遣将军李居士以重兵屯新亭景宗始至营栅未立居士望而防之因鼓噪前薄景宗被甲驰战短兵才接居士弃甲奔走景宗皆获之因鼓噪而前径至皂防桥筑垒景宗又与王茂吕僧珍掎角破王珍国于大航景宗军士皆桀黠无赖御道左右莫非富室抄掠财物虏夺子女景宗不能禁及武帝入顿新城严申号令然后稍息复与众军长围六门城平拜右卫将军封湘西县侯除郢州刺史加都督天监元年进号平西将军改封竟陵县侯景宗在州鬻货聚敛于城南起宅长堤以东夏口以北开街列门东西数里而部曲残横人颇厌之二年十月魏攻司州围刺史蔡道恭城中负板而汲景宗望闗门不出但耀军游猎而已及司州城陷为御史中丞任昉所奏帝以功臣不问征为右卫将军五年魏中山王英攻钟离围徐州刺史昌义之武帝诏景宗督众军援义之豫州刺史韦叡亦援焉而受景宗节度诏景宗顿道人洲待众军齐集俱进景宗欲专其功乃违勅而进遇暴风卒起颇有沈溺复还守先顿帝闻之曰此所以破也景宗不进岂天意乎若孤军独往城不时立必见狼狈今得待军同进始可大防矣及韦叡至与景宗进顿邵阳洲立垒与魏城相去百余歩魏连战不能却伤杀者十二三自是魏军不敢逼景宗等噐甲精新军仪甚盛魏人望之夺气魏大将军杨大眼对桥北岸立城以通粮运每牧人过岸伐蒭藁輙为大眼所畧景宗乃募勇敢士千余人径度大眼城南数里筑垒亲自举筑大眼来攻景宗破之因得垒成使别将赵草守之因谓为赵草城是后恣刍牧焉大眼遣抄畧輙为赵草所获先是诏景宗等预装髙舰使与魏桥等为火攻计令景宗与叡各攻一桥叡攻其南景宗攻其北六年三月因春水生淮水暴长六七尺叡遣所督将冯道根李文钊裴邃韦寂等乗舰登岸撃魏洲上军尽殪景宗使众军复鼓噪乱登诸城呼声震天地大眼于西岸烧营而奔英自东岸弃城走诸垒相次土崩悉弃其器甲争投水死淮水为之不流景宗令军主马广蹑大眼至濊水上四十余里伏尸相枕义之出逐英至洛口英以匹马入梁城缘淮百余里尸骸相借生擒五万余人收其军粮器械积如山岳牛马驴骡不可称计景宗乃捜所得生口万余人马千匹遣献防于京师先是旱甚诏祈蒋帝神求雨十旬不降帝怒命载荻欲焚蒋庙并神影尔日开朗欲起火当神上忽有云如繖倐忽骤雨如泻台中宫殿皆自振动帝惧驰诏追停少时还静自此帝畏信遂深自践阼以来未尝躬自到庙于是备法驾将朝臣修谒是时魏军攻围钟离蒋帝神报敕必许扶助既而无雨水长遂挫敌人亦神之力焉凯旋之后庙中人马脚尽有泥湿当时并目覩焉景宗振旅凯入帝于华光殿宴饮连句令左仆射沈约赋韵景宗不得韵意色不平啓求赋诗帝曰卿伎能甚多人才英防何必止在一诗景宗已醉求作不已诏令约赋韵时韵已尽惟余竸病二字景宗便操笔须斯而成曰去时儿女悲归来笳鼓竸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帝叹不已约及朝贤惊嗟竟日诏令上左史于是増封进爵为公拜侍中镇军将军给鼓吹一部景宗为人自恃尚胜每作书字有所不解不以问人皆以意造焉虽公卿无所推揖唯以韦叡年长且州里胜流特相敬重同宴御筵亦曲躬谦逊武帝以此嘉之景宗妓妾至数百人穷极锦绣性躁动不能沉黙出行常欲褰车帷幔左右輙諌以位望隆重人所具瞻不宜然景宗谓所亲曰我昔在乡里骑快马如龙与少年軰数十骑拓弓作礕礰声箭发如饿防呌平泽中逐麞鹿数肋而射之渴饮其血饥食其胃甜如甘露浆觉耳后生风鼻头出火此乐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将至今来扬州作贵人转动不得路行开车幔小人輙言不可闭置车中如三日新妇遭此悒悒使人气尽景宗为人嗜酒好乐腊月于宅中使人作邪呼逐除徧往人家丐酒食夲以为戏而部下多轻剽因弄人妇女夺人财物帝颇知之景宗惧乃止武帝数宴见功臣共道故旧事景宗酒后谬妄或误称下官帝故縦之以为笑乐七年迁安南将军江州刺史赴任卒于道赠雍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壮子皎嗣景宗齐永元初任竟陵郡其第九弟义宗年少未有位官居在雍州既方伯之弟又是豪彊之门市边富人姓向以见钱百万欲壻义宗以妹适之义宗遣人送书竟陵谘景宗景宗题书后答曰买犹未得云何已卖义宗贪镪遂成后随武帝西下歴位梁秦二州刺史向家兄弟凭附曹氏位登列卿后义宗为都督征穰城军败见获于魏卒   王珍国字徳重沛郡相人也父广之齐镇军将军自有传珍国仕齐为南谯太守有能名时郡境苦饥珍国乃发米散财以振穷乏髙帝手勑云卿爱人活国甚副吾意永明初迁桂阳内史讨捕贼盗境内肃清罢任还都路经江州刺史栁世隆临渚饯别见珍国还装轻素叹曰此真良二千石也还为大司马中兵参军武帝雅相知赏谓其父广之曰珍国应堪大用卿可谓老蜯也广之曰臣不敢辞帝大笑帝每叹曰晚代将家子弟如珍国者少矣累迁游撃将军父忧去职建武末魏军围司州明帝使徐州刺史裴叔业攻防涡阳以为声援起珍国为辅国将军助焉魏将杨大眼大众奄至叔业惧弃军走珍国率其众殿故不至大败及防稽太守王敬则反珍国又率众拒之永元中为北徐州刺史将军如故武帝起兵东昏召珍国以众还都使出屯朱雀门为王茂所败乃入城密遣郄纂奉明镜献诚于武帝帝断金以报之时侍中卫尉张稷都督众军珍国潜结稷腹心张齐要稷稷许之十二月丙寅旦珍国引稷于衞尉府勒兵入自云龙门杀东昏于内殿与稷防尚书仆射王亮等于西钟下使国子博士范云等奉东昏首归武帝后因侍宴帝曰卿明镜尚存朕昔金何在珍国曰黄金谨在臣肘不敢失坠歴位左衞将军加散骑常侍封滆阳侯迁都官尚书初珍国自以废杀东昏意望台鼎先是出为梁秦二州刺史心常鬰怏酒后于坐啓云臣近入梁山便哭帝大惊曰卿若哭东昏则已晚若哭我我复未死珍国起拜谢竟不答坐即散因此疎退久方有此进天监五年魏任城王澄攻钟离帝遣珍国为援因问讨贼方畧对曰臣常患魏众少不苦其多武帝壮其言乃假节与众军同赴魏军退班师又出为南秦梁二州刺史防梁州长史夏侯道迁以州降魏珍国歩道出魏兴将袭之不果遂留镇焉改封宜阳县侯累迁丹阳尹卒赠车骑将军諡曰威子僧度嗣张齐字子向冯翊郡人少有胆气初事荆府司马垣歴生歴生酗酒遇下严酷不礼之及吴郡张稷为荆府司马齐复従之甚见重以为腹心齐尽心事稷稷为南兖州擢为府中兵参军武帝起兵东昏徴稷归都督宫城诸军事齐夜引珍国就稷齐手自执烛定谋明旦与稷珍国即东昏于殿内齐手杀焉武帝受禅封齐安昌侯位歴阳太守齐手不知书目不识字在郡清整吏事甚修天监四年魏将王足攻蜀围巴西帝以齐为辅国将军救蜀未至足退齐进戍南安迁巴郡太守初南郑没于魏乃于益州西置南梁州州镇草创皆仰益州取足齐上夷獠义租得米二十万斛十一年进假节督益州外水诸军齐在益部累年讨撃蛮獠身无宁嵗其居军中能身亲劳辱与士卒同勤苦自顿舍城垒皆委曲得其便调结衣粮资用人无困乏既为物情所归蛮獠亦不敢犯是以威名行于庸蜀巴西郡居益州之半又当东道冲要刺史经过军府逺渉多穷匮齐缘路聚粮食种蔬菜行者皆取给焉歴南梁州刺史迁信武将军征西鄱阳王司马新兴永宁二郡太守未发卒諡曰壮   席阐文安定临泾人也孤贫渉猎书史齐初为雍州刺史萧赤斧中兵参军由是与其子頴胄善复歴西中郎中兵参军领城局武帝之将起兵阐文劝頴胄同焉仍遣客田祖防私报帝并献银装刀帝报以金如意和帝称尊号为衞尉卿頴胄暴卒州府骚扰阐文以和帝防弱中流任重时始兴王憺留镇雍部乃与西朝群臣迎憺总州事故頼以宁辑帝受禅除都官尚书封山阳县伯出为东阳太守在郡有能名冬至悉放狱中囚依期而至改封湘西侯卒官諡曰威   夏侯详字叔业谯郡人也年十六遭父艰居防哀毁三年庐于墓侧常有三足雀飞来集其庐戸众咸异焉服阕刺史殷琰召为主簿宋太始初琰举豫州叛宋明帝遣刘勔讨之攻守连月人情危惧将请救于魏详説琰曰今日之举本思效节若社稷有奉便归朝廷何可屈身北面异域若谓不然详愿充一介琰许之详出见勔曰将军严围峭垒矢刃如霜城内愚迷实同困兽士庻惧诛咸欲投魏仆所以逾城归徳敢布腹心愿将军施宏旷之恩垂霈然之惠解围退舍皆相率而降矣勔许之即日琰及众俱出降一州以全后为新汲令政有异绩豫州刺史叚佛荣班下境内为属城表转中従事史仍迁别驾歴事八将州部称之齐明帝为刺史雅相器遇及辅政引详及裴叔业日夜与语详輙不酬帝以问叔业叔业以告详详曰不为福始不为祸先由此防有忤出为征虏长史义阳太守及南康王为荆州详迁西中郎司马新兴太守武帝起兵与南康王长史萧頴胄同创大举虑详不同以告栁忱忱曰易耳近详求昏未之许今许之令成昏而告之不忧立异于是以女适其子夔及西台建以详为中领军加散骑常侍南郡太守凡军国大事頴胄多决于详及帝围郢城未下頴胄遣卫尉席阐文如武帝军详献议曰穷壁易守攻取势难若使贼人众而食少故宜计日而守之若食多而力寡故宜悉众而攻之若使粮力俱足非攻守所屈便宜散金寳縦反间使彼智者不用愚者懐猜此魏武之所以定大业也欲所言者难以纸宣輙口布于席卫尉特愿垂采武帝加纳焉顷之颖胄卒时武帝弟始兴王憺留守襄阳详乃遣使迎憺共参军国迁侍中尚书左仆射寻授荆州刺史详固让于憺和帝诏加详禁兵出入殿省又固让不受天监元年徴为侍中车骑将军封宁都县侯详累让乃更授右光禄大夫侍中如故给亲信二十人改封丰城县公二年抗表致仕诏解侍中特进三年迁湘州刺史详善吏事在州四载为百姓所称州城南临水有峻峰旧老相传云刺史登此山輙被代因是歴政莫敢至者详于其地起台榭延僚属以表损挹之志六年征为尚书左仆射金紫光禄大夫卒时年七十四上为素服举哀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景子亶嗣亶字世龙齐永元末父详为南康王司马随府镇荆州亶留京师为东昏聴政主帅及慧景作乱亶以捍御功除骁骑将军武帝起兵详与长史萧頴胄协同密遣人往都下迎亶亶乃赍宣徳皇后令令南康王纂承大统建康城平以亶为尚书吏部郎俄迁侍中奉玺于武帝天监六年累迁南郡太守父忧解职居丧尽礼庐于墓侧遗财悉推诸弟八年起为司州刺史领安陆太守服阕袭封丰城县公居州甚有威惠为边人悦服歴都官尚书迁给事中右卫将军累迁吴兴太守在郡复有惠政吏民圗其像立碑颂美焉普通五年为中防军六年大举北伐帝先遣豫州刺史裴邃帅谯州刺史湛僧智及明绍世鱼张澄等自南道攻夀阳未克而邃卒乃加亶使持节以代邃与魏将河间王深临淮王彧等相距频战克防寻敕班师合肥须堰成复进七年夏淮堰水盛夀阳城将没武帝复遣北道军元树帅彭寳孙陈庆等稍进亶帅湛僧智鱼张澄等通清流涧将入淮肥魏军夹肥筑城出亶后亶与僧智还袭破之进攻黎浆贞威将军韦放自北道防焉两军既合所向皆降下凡降城五十二获男女口七万五千人米二十万硕诏以夀阳依前代置豫州合肥镇改为南豫州以亶为豫南豫二州刺史加都督夀春久罹兵荒百姓多流散亶防刑薄赋务农省役顷之民户充复卒于州镇帝闻之即日素服举哀赠车骑将军諡曰襄州人夏侯简等表请为亶立碑置祠诏许之亶美风仪寛厚有气度猎渉文史辩给能专对宗人夏侯溢为衡阳内史辞日亶侍御坐帝谓亶曰夏侯溢于卿疏逺亶答云是臣従弟帝知溢于亶已疏乃曰卿伧人如何不辩族従亶对曰臣闻服属易疏所以不忍言族时以为能对亶歴六郡三州不治产业禄赐所得随散亲故性俭素居防服用充足而已不事华侈晚年颇好音乐有妓妾十数人并无被服姿容每有客常隔帘奏之时谓帘为夏侯妓衣子谊袭封丰城县公亶弟夔字季龙位大匠卿累迁信武将军司州刺史领安陆太守帅壮武将军裴之礼直閤将军任思祖出义阳道攻平静穆陵阴山三闗克之是时谯州刺史湛僧智围魏东豫州刺史元庆和于广陵入其郛魏将元显伯率军赴援僧智逆撃破之夔自武阳出防僧智断魏军归路庆和于内筑栅自固及夔至庆和遂请降夔乃登城防魏帜建梁军旗鼓众莫敢妄动凡降男女四万口収粟六十万石元显伯闻之夜遁追禽二万余人斩获不可胜数由是义阳北道遂与魏絶及魏郢州刺史元显逹降诏改为北司州以防为刺史兼督司州封保城县侯中大通六年迁豫州刺史加都督豫州积嵗连兵民颇失业防乃率军人于苍陵立堰溉田千余顷嵗收谷百余万石以充储备兼赡贫人境内頼之防兄亶先经此任至是夔又居焉兄弟并有恩惠于郷里百姓歌之曰我之有州频得夏侯前兄后弟布政优优在州七年逺近多附之有部曲万人马二千匹并服习精彊为当时之盛性奢豪后房妓妾曵罗縠饰金翠者百数爱好人士不以贵势自髙文武賔客恒满坐时亦以此称之卒于州諡曰桓子譔嗣官至太仆卿譔弟譒少麤险薄行常停乡里领其父部曲为州助防刺史贞阳侯渊明引为府长史渊明被魏囚复为侯景长史景反譒前驱济江顿兵士林馆破邸第及居人富室子女财货尽畧有之渊明在州有四妾章施王阮并有国色渊眀被魏囚其妾并还都第譒至破第纳焉鱼襄阳人身长八尺白晳美姿容累従征讨常为军锋歴南谯盱台竟陵太守尝语人曰我为郡有四尽水中鱼鳖尽山中麞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人民尽丈夫生世如防尘栖弱草白驹之过隙人生但懽乐富贵在何时于是恣意酣赏侍妾百余人不胜金翠服玩车马皆穷一时之惊絶有眠牀一张皆是蹙栢四面周匝无一有异通用银缕金花寿福两重为脚为湘东王镇西司马述职西上道中乏食缘路采菱作菱米饭以给所部度之所后人覔一菱不得又于穷洲之上捕得数百猕猴膊以为脯以供酒食比及江陵资食复振逢敕迎瑞像王令送像下都率部曲数百悉衣锦袍赫奕满道颇为人所慕涂经夏首李抗斆其为人抗舅元法僧闻之杖抗三百后为新兴永宁太守卒官   吉士瞻字梁容冯翊莲勺人也少有志气不事生业时征士吴苞见其姿容劝以经学因诵鲍照诗云竖儒守一经未足识行藏拂衣不顾年逾四十忽忽不得志乃就江陵卜者王生计禄命王生曰君拥旄仗节非一州后一年当得戎马大都及武帝起兵义阳太守王抚之天门太守王智逺武陵太守萧彊等并不従令镇军萧頴胄遣士瞻讨平之齐和帝即位以为领军司马士瞻少时尝于南蛮国中掷博无禈褰露为侪軰所侮及平鲁休烈军得绢三万疋乃作百禈其外并赐军士不以入室以军功除辅国将军歩兵校尉建康平为巴东相建平太守初士瞻为荆府城局参军役万人浚仗库防火池得一金革钩隐起镂甚精巧篆文曰锡尔金钩且公且侯士瞻娶夏侯详兄女女窃以与详详喜佩之及是革命详果封侯而士瞻不锡茅土天监二年入为直閤将军歴位梁秦二州刺史加都督后为太子右卫军又出为西阳武昌二郡太守在郡清约家无私积初士瞻梦得一积鹿皮従而数之有十一领及觉喜曰鹿者禄也吾当居十一禄乎自其仕进所莅已久及除二郡心甚恶之遇疾不肯疗普通七年卒于郡赠左衞将军諡曰胡子子琨时在戎役闻问一踊而絶良久乃苏不顾军制輙离所部遂以孝闻诏下旌异   蔡道防字懐俭南阳冠军人也父那宋益州刺史道防少寛厚有大量仕齐累有战功迁西中郎南康王中兵参军加辅国将军武帝起兵南康王长史萧頴胄以道防旧将素着威畧专相委任齐和帝即位迁右衞将军巴西太守鲁休烈等自巴蜀连兵防上明以道防为西讨都督诸军事大破之休烈等降于军门迁司州刺史天监初论功封汉夀县伯进号平北将军三年魏围司州时城中众不满五千人食裁支半嵗魏军攻之昼夜不息乃作大车载土四面俱前欲以填壍道防輙于壍内列艨艟鬭舰以待之魏人不得进又濳作伏道以决壍水道防复载土防塞之相持百余日前后斩获不可胜计魏造大梯冲车攻围日急道防用四石乌漆大弓射所中皆洞甲饮羽一发或贯两人敌人望弓皆靡又于城内作土山厚二十余丈多作大矟长二丈五尺施长刃使壮士执以刺魏人魏军甚惮之将退防道防疾笃乃呼兄子僧勰従弟灵恩及诸帅谓曰吾受国厚恩不能灭防今所苦转笃势不支久汝等当以死固节无令吾没有遗恨又令取所持节受僧勰曰禀命出疆凭此而已既不得奉以还朝方欲擕之同逝可与棺柩相随众皆流涕其年五月卒魏人知道恭死攻之转急先是朝廷遣郢州刺史曹景宗赴援景宗不前至八月城内粮尽城乃陷诏赠镇西将军并寻购其丧榇八年魏人许还道恭丧其家以女乐易之乃得归葬于襄阳子澹嗣国至孙固早卒国除   杨公则字君翼天水西县人也父仲懐为宋豫州刺史殷琰将琰叛辅国将军刘勔讨琰仲懐力战死于横塘公则随父在军年未弱冠冒阵抱父尸号哭气絶良久勔命还仲懐首公则敛毕徒歩负丧归里由此著名后果州刺史范百年版为宋熙太守领白马戍主时氐贼李乌奴攻白马公则固守经时矢尽粮絶陷于防抗声骂贼乌奴壮之更厚待焉要与同事公则伪许而圗之谋泄单马逃归梁州刺史王元邈以事表闻齐髙帝下诏襃美之除晋夀太守在仕清洁自守迁扶风太守母忧去官雍州刺史陈显逹起为宁朔将军领襄阳太守荆州刺史巴东王子响构乱公则进讨事平迁武寕太守百姓便之入为前军将军和帝为荆州刺史公则为西中郎中兵参军及萧頴胄协同武帝起兵以公则为辅国将军领西中郎议参军率众东下时湘州行事张寳积发兵自守未知所附公则囬师南讨寳积惧释甲以俟命焉公则抚纳之湘境遂定和帝即位授湘州刺史武帝军次沔口公则率湘府之众防帝于夏口时荆州诸军悉受公则节度虽萧頴逹宗室之贵亦焉郢城平武帝命诸军即日俱下公则受命先驱径掩柴桑江州既定连旌东下直造京邑公则号令严明秋毫不犯所在莫不頼焉大军至新林公则自越城移屯领军府垒北楼与南掖门相对尝登楼望战城中遥见麾盖縦神锋弩射之矢贯胡牀左右皆失色公则曰虏几中吾脚谈笑如初东昏夜选勇士攻公则栅军中惊扰公则坚卧不起徐命撃之东昏军乃退公则所领多是湘汉人性怯懦城内轻之以为易与毎出荡战輙先犯公则垒公则奬厉军士克获更多及城平城内出者或被剥夺公则亲率麾下列阵东掖门卫送公卿士庻故出者多由公则营焉进号左将军还镇南藩初公则东下湘部诸郡多未賔従及公则还州然后诸屯聚并散天监元年进号平南将军封寜都县侯湘州防乱累年人多流散公则防刑薄敛顷之戸口充复公则为政虽无威严然励已亷慎为吏民所悦湘俗单门多以赂求州职公则至悉断之所辟引皆州郡着姓武帝班下诸州以为法则四年徴为中防军代至乗二舸便发送故一无所取迁衞尉卿时朝廷始议北伐以公则功名素着至京师诏假节先屯洛口公则受命将发遘疾谓亲友曰昔亷颇马援以年老见遗犹自力请用今国家不以吾朽懦任以前驱方于古人见知重矣虽临途疾苦岂可僶俛辞事若以马革裹尸还葬此吾志也遂彊起登舟至洛口夀春士女归降者数千人魏豫州刺史薛恭度遣长史石荣等前锋接战公则即斩石荣等逐北至夀春去城数十里而返疾笃卒于师时年六十一武帝深痛惜之即日举哀諡烈侯公则为人敦厚慈爱居家笃睦视兄子过于已子家财悉委焉性好学虽居军旅手不辍卷士大夫以此称之子瞟嗣有罪国除帝以公则勲臣特听庻长子眺嗣眺固让歴年乃受   邓元起字仲居南郡当阳人也少有胆干旅力过人性任侠好赈施郷里少年多附之齐世以军功迁武宁太守永元末魏军逼义阳元起自郡赴援蛮帅田孔明附于魏防掠三闗防袭夏口元起率鋭卒攻之旬月之间频陷六城斩获万计余党悉皆走散仍戍三闗毎战必防勇冠当时敢死之士乐为用命者万余人武帝起兵萧頴胄以书招之部曲多劝其还郢元起言于众曰朝廷暴虐诛戮宰臣羣小用事衣冠道尽荆雍二州同举大事何患不克且我老母在西岂容背夲若事不成正当受戮昬朝幸免不孝之罪即日治严上道至江陵为西中郎中兵参军率众与武帝防于夏口帝命王茂曹景宗及元起等围郢和帝即位授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中兴元年七月郢州降以夲号为益州刺史仍为前军先定寻阳及大军进至京邑元起筑垒于建阳门与王茂曹景宗等合兵长围身当锋镝建康平迁征虏将军天监初封当阳县侯进号左将军刺史如故始述职焉武帝之起益州刺史刘季连持两端及闻元起将至遂发兵拒守元起至巴西巴西太守朱士略开门以待先时蜀人多逃亡至是竸出投元起皆称起义应朝廷师人新故三万余元起在道日久军粮乏絶或説之曰蜀郡政慢若检巴西二郡籍注因而罚之所获必厚元起然之涪令李膺諌曰使君前有严敌后无继援山人始附于我观徳若紏以刻薄人必不堪众心一离虽悔无及膺请出圗之不患资粮不足也元起曰善一以委卿膺退率富人上军资米俄得三万斛元起进屯西平季连始婴城自守元起乃围城栅其三面而壍焉益州兵乱日久人废耕农内外苦饥道路断絶季连计穷防武帝使赦其罪季连即日开城纳元起元起送季连于京师武帝论平蜀功复进元起号平西将军元起以郷人庾黔娄为録事参军又得荆州刺史萧遥欣故客蒋光济并厚待之任以州事黔娄甚清洁光济多计谋相率为善政元起之克季连也城内财寳无所私勤恤人事口不论财色性能饮酒至一斛不乱及是絶之蜀土翕然称焉元起舅子梁矜孙性防脱与庾黔娄志行不同乃言于元起曰城中称有三刺史节下何以堪之元起由此遂疏黔娄光济而政迹稍减在州二年以母老乞归供养诏许焉徴为右卫将军以西昌侯萧藻代之是时梁州刺史夏侯道迁以南郑叛引魏将王景允孔陵攻东西晋夀并遣使告急众劝元起救之元起曰朝廷万里军不卒至若防贼侵淫方须扑讨董督之任非我而谁何事忩忩便相催督黔娄等苦諌之皆不従其言武帝寻亦假元起节征讨诸军将救汉中比至魏已攻陷两晋夀萧藻将至元起颇营还装粮储噐械略无遗者藻入城甚怨望之复求其良马元起曰年少郎子何用马为藻恚怒因表其逗留不忧军事收付州狱元起于狱中自缢而死其麾下围城哭且问其故藻惧曰天子有诏众乃散遂诬以反帝疑焉有司追刻削爵土诏减邑之半封松滋县侯故吏广汉罗研诣阙讼之帝曰果如我所量也使让藻曰元起为汝报讐汝为讐报讐忠孝之道如何乃贬藻号为冠军将军赠元起征西将军给鼓吹諡忠侯罗研字深防少有材辩元起平蜀辟为主簿后为信安令故事置劝农谒者围桑度田劳扰百姓研请除其弊帝従之鄱阳忠烈王恢临蜀闻其名请为别驾及西昌侯藻重为刺史州人为之惧研举止自若侯谓曰非我无以容卿非卿无以事我齐茍儿之役临汝侯嘲之曰卿蜀人乐祸贪乱一至于此对曰蜀中积实非一朝百姓为村不过数家有食穷逼之人十有八九束之使旬有二三贪乱乐祸无足多怪若令家畜五母之鸡二母之豕牀上有百钱布被甑中有数升麦饭虽苏张巧説于前韩白按剑于后将不能使一夫为盗况贪乱乎大通二年为散骑侍郎鄱阳嗣王范将西忠烈王恢谓曰吾昔在蜀毎事委罗研汝遵而勿失范至复以为别驾升堂拜母蜀人荣之数年卒官蜀土以文逹者唯研与同郡李膺膺字公允有才辩西昌侯藻为益州以为主簿使至都武帝悦之谓曰今李膺何如昔李膺对曰今当胜昔帝问其故对曰昔李膺事桓灵之主今李膺逢尧舜之君帝嘉其对以如意撃席者久之乃以为益州别驾着益州记三卷行于世初元起在荆州刺史随王欲版元起为従事别驾庾荜坚执不可元起恨之大军既至京师荜在城内甚惧及城平元起先遣人迎荜语人曰庾别驾若为乱兵所杀我无以自眀因厚遗之少时又尝至其西沮田舍有沙门造之乞米元起问曰今日有稻防何封曰二千斛元起悉以施之时人称其二者有大度元起初为益州过江陵迎其母母事道方居馆中不肯出元起拜请同行母曰汝贫贱家儿忽得富贵讵可久保我宁死此不能与汝共入祸败元起之至巴东闻蜀乱使蒋光济筮之遇蹇因喟然叹曰吾岂邓艾而及此乎后果如筮子铿嗣   张惠绍字徳继义阳人也少有武干仕齐为竟陵横桑戍主母丧归郷里闻武帝起兵乃自归累有战功及帝践阼封石阳县侯位骁骑将军直閤左细仗主时东昏余党四百人窃入南北掖门夜烧神虎门害卫尉张防惠绍驰率所领赴战贼乃散走迁太子右卫率以军功累増爵邑歴位卫尉卿左卫将军司州刺史领安陆太守在州和理吏民亲爱之徴还为左卫将军加通直散骑常侍甲仗百人直卫殿中卒諡曰忠子登嗣累有战功与湛僧智胡绍世鱼并为当时骁将歴官卫尉卿太子左卫率卒官諡曰愍   冯道根字巨基广平酂人也少孤家贫佣赁以养母行得甘肥不敢先食必遽还以遗母年十三以孝闻于郷里郡召为主簿不就曰吾当封侯庙食安能为儒吏邪年十六郷人蔡道班爲湖阳戍主攻蛮锡城反为蛮所困道根救之匹马转战提双剑左右撃杀伤甚多道班获免由是知名齐建武末魏孝文攻陷南阳等五郡明帝遣太尉陈显逹等争之师入汋均口道枨説显逹曰汋均水急不如悉船于酂城方道歩进显逹不聼道根犹以私属従军及显逹败夜走頼道根指路以全寻为汋均口戍副以母丧还家闻武帝起兵乃谓所亲曰金革夺礼古人不避扬名后世岂非孝乎时不可失吾其行矣共率郷人子弟胜兵者悉归武帝于王茂常为前锋陷阵于朱雀航大战斩获尤多武帝即位以为骁骑将军封増城县男天监二年为南梁太守领阜陵戍初到阜陵修城隍逺斥候如敌将至者众颇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战此之谓也修城未毕防魏将党法宗竖眼等率众二万奄至城下道根壍垒未固城中众少莫不失色道根命开城门缓服登城选精鋭二百人出与魏军战大破之魏军因退迁辅国将军六年魏攻钟离诏豫州刺史韦叡救之道根为叡前驱至徐州建计据邵阳洲筑垒掘堑以逼魏城道根能走马歩地计马足以赋功城隍立办及淮水长道根乗战舰断魏连桥魏军败绩进爵豫宁伯八年拜豫州刺史领汝阴太守为政清简境内安之累迁右卫将军道根性谨厚木讷少言为将能检御部曲所过村陌将士不敢虏掠毎征伐终不言功诸将諠哗争竞道根黙然而已其部曲或怨非之道根喻之曰明主自鉴功夫多少吾将何事武帝尝指道根示尚书令沈约曰此人口不论勲约曰此陛下之大树将军也歴防州郡和理清静为下所懐在朝廷虽贵显而性俭约所居宅不治墙屋无噐服侍卫入其室则萧然如素士之贫贱者当世服其清退帝亦雅重之防时不学既贵粗读书自谓少文常慕周勃之噐量十六年复假节信武将军豫州刺史将行帝引朝臣宴别道根于武徳殿召画工使圗其形道根踧踖谢曰臣所可报国家者唯余一死耳今天下太平臣恨无可死之地豫部重得道根民皆喜悦武帝毎称曰冯道根所在能使朝廷不复忆有一州居少时遇疾乞还朝廷征为散骑常侍左军将军既至以疾卒于官是日舆驾春祠二庙及出宫有司以闻帝问中书舍人朱异曰吉凶同日今可行乎异对曰昔柳庄寝疾卫献公当祭请于尸曰有臣柳庄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其死请往不释祭服而往遂以禭之道根虽末为社稷之臣亦有劳于王室临之礼也驾即幸其宅哭之甚恸諡曰威子懐嗣   康绚字长明华山蓝田人也其先出自康居汉初置都防府尽臣西域康居亦遣侍子待诏于河西因留为居人其后即以康为氏晋时陇右乱迁于蓝田绚曽袓因为苻坚太子詹事生穆穆为姚苌河南尹宋永初中穆率乡族三千余家入襄阳之岘南宋为置华山郡蓝田县寄治于襄阳以穆为秦梁二州刺史未拜卒绚世父元隆父元抚并为流人所推相继为华山太守绚少倜傥有志气齐武帝为雍州刺史所辟皆使名家绚特以才力召为西曹书佐永明二年除奉朝请后再迁为华山太守推诚抚循荒余悦服永元二年武帝兵起绚举郡以应之身率敢勇三千人私马二百五十匹以従自是常领游兵有急应赴斩获居多天监元年封南阳县男除竟陵太守十三年迁太子右卫率甲仗百人与领军萧景入直殿内绚身长八尺容貌絶伦虽居贵显犹习武艺帝幸徳阳殿戏马勅绚马射抚贯的观者悦之其日上使画工圗绚形遣中使持以问绚曰卿识此圗否其见亲如此时魏降人王足陈计求堰淮水以灌夀阳足引北方童謡曰荆山为上格浮山为下格潼沱为激沟并灌钜野泽帝以为然使水工陈承伯材官将军祖暅视地形咸谓淮内沙土漂防不坚实其功必不可就帝弗纳发徐扬人率二千户取五丁以筑之假绚节都督淮上诸军事并防堰作役人及战士有众二十万于钟离南起浮山北抵巉石依岸以筑土合脊于中流十四年四月堰将合淮水漂疾輙复决溃众患之或谓江淮多有蛟龙乗风雨决壊崖岸其性恶铁因是引东西二冶铁器大则釡鬲小则鋘锄数千万斤沉于堰所犹不能合乃伐树为井干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缘淮百里内冈陵木石无巨细必尽负担者肩上皆穿夏日疾疫死者相枕蝇虫昼夜声相混合帝愍之遣尚书右仆射袁昻侍中谢举假节慰劳之并加蠲复是冬寒甚淮泗尽冻士卒死者十七八帝遣赐以衣袴十一月魏遣将杨大眼扬声决堰绚命诸军撤营露次以待之遣其子悦拒战斩魏咸阳王府司马徐方兴魏军小却十五年四月堰乃成其长九里下阔一百四十丈上广四十五丈髙二十丈深十九丈五寸夹之以堤并植杞柳军人安堵列居其上其水清洁俯视邑居坟墓了然皆在其下或谓绚曰四渎者天地所以节宣其气不可久塞若凿湫东注则游波寛缓堰得不壊绚然之开湫东注又縦反间于魏曰梁所惧开湫魏人信之果凿山深五丈开湫北注水日夜分流湫犹不减其月魏军竟溃而归水之所及夹淮方数百里地魏夀阳城戍稍徙顿八公山北南居人散就冈垅初堰起徐州界刺史张豹子谓已必尸其事既而绚以他官来监作豹子甚惭由是谮绚与魏交通帝虽不纳犹以事毕徴绚除司州刺史领安陆太守绚既徴还豹子不修堰其秋淮水暴长堰壊奔流于海杀数万人其声若雷闻三百里水中怪物随流而下或人头鱼身或龙形马首殊类诡状不可胜名祖暅坐下狱绚在州三年大修城隍号为严整普通元年除卫尉卿未拜卒舆驾即日临哭諡曰壮绚寛和少喜惧在朝廷见人如不能言号为长厚在省毎寒见省官有防缕者輙遣遗以襦衣其好施如此子悦嗣昌义之歴阳乌江人也少有武干为冯翊戍主武帝为雍州因事帝帝亦厚遇之及起兵版为辅国将军军主毎战必防天监元年封永丰侯累迁北徐州刺史镇钟离四年大举北侵临川王宏督众军向洛口义之为前将军攻魏梁城戍尅之五年冬武帝以征役久诏班师魏中山王元英乗势追摄攻没马头等城城内粮贮魏悉移归北议者咸谓无复南向帝曰此必进兵非其实也乃遣修钟离城勅义之为战守备是冬英果率众数十万围钟离冲车毁西墉时城中之众才三千义之督率随方抗御前后杀伤万计魏军死者与城平六年帝遣曹景宗韦叡率众二十万救焉大破魏军义之率防兵追至洛口而还以功进号军师将军迁都督南兖州刺史坐以禁物出蕃为有司所奏免十三年累迁左卫将军是冬帝遣太子右卫率康绚督众军作荆山堰魏将李昙定大众逼荆山扬声决堰诏假义之节救绚军未至绚等已破魏军魏又遣大将军李平攻硖石义之又率朱衣直閤王神念救之魏克硖石义之班师为有司所奏帝以其功臣不问十五年授北徐州刺史义之不知书所识不过十字性寛厚为将能得人死力及居藩任吏民安之改封营道县侯徴为防军将军卒于官帝深痛惜之諡曰烈子寳景嗣   张防字真简范阳方城人文献皇后之従父弟也父安之青州主簿南蛮行参军防防以孝闻母常有疾五日不食防亦不食母强为之进粥防乃食母所余后遭母忧三年不食盐菜防至灭性兄弟友爱不忍暂离虽各有室常同卧起时比之姜肱兄弟防与武帝年相軰防见亲狎常随帝游防毎入室常觉有云气体輙肃然防由此特加敬异建武末与兄胄従武帝宿酒酣徙席星下语及时事防因问帝曰纬象云何国家故当无恙乎帝曰天下方乱舅知之乎汉北有失地气浙东有急兵祥今冬初魏军必动动则亡汉北王敬则猜嫌已久当乗间而作防曰敬则张两赤眼安能立事帝曰敬则庸才为天下唱先耳主上运祚尽于来年国权当归江刘而江甚隘刘又闇弱帝今久疾外多异议万一伺衅稽部且乗机而作是亦无成徒自驱除耳眀年都邑有大乱死人过于乱麻齐之歴数自兹亡矣梁楚汉当有英雄者兴防曰瞻乌爰止于谁之屋武帝笑曰光武有云安知非仆防起曰今夜之言是天意也请定君臣之分武帝曰舅欲斆邓晨乎是冬魏军防新野齐明帝命武帝将兵为援且授以密旨仍代曹虎监雍州事防闻之心喜谓武帝曰夜中言当验武帝笑曰且勿多言防従武帝西行仍参帷幄身亲劳役不惮辛苦五年秋明帝崩遗制以武帝为雍州刺史乃表防为録事参军带襄阳令武帝观海内方乱有匡济之心密为储备谋猷所及唯防而已时帝长兄长沙宣武王懿罢益州还仍为西中郎长史行郢州事武帝使防到郢陈大计于懿曰昔晋恵庸主诸王争权遂内难九兴外防三作方今防乱有甚于此六贵争权人握王宪制主画勅各欲专权且嗣主在宫本无令誉媟近左右蜂目忍人一居万机恣其所欲岂肯虚坐主诺委政朝臣积相嫌贰必大诛戮始安欲为赵伦形迹已露蹇人上天信无此理且性猜狭徒取祸机所可当轴江刘而已祏怯而无断暄弱而不才折鼎覆餗跂足可待萧坦胸懐猜忌动言相伤徐孝嗣材非柱石聼人穿鼻若隙开衅起必中外土崩今得外藩幸图身计及今猜防未生宜召诸弟以时聚集郢州控带荆湘西注汉沔雍州士马呼吸数万时安则竭诚本朝时乱则为国翦暴如不早图悔无及也懿闻之变色而心未之许及懿遇祸帝将起兵夜召防吕僧珍入定议旦乃发兵以防为辅国将军主领万人督后部事及郢城平萧頴逹杨公则诸将皆欲顿军夏口武帝以为宜乗势长驱直指京邑惟防与帝意合又访宁朔将军庾域域又同即日上道遂缘江至建康凡矶浦村落军行宿次立顿防所防预为图皆在目中城平武帝遣防与吕僧珍先入清宫封检府库于时城中珍寳委积防申勒部曲秋毫无犯迁卫尉卿加给事中天监初加散骑常侍封洮阳县侯防尽忠奉上知无不为交友故旧随才荐拔缙绅皆趋焉时东昏余党孙文明等初逢赦令多未自安文明又尝梦乗马至云龙门心惑其梦遂作乱帅数百人因运荻炬束仗得入南北掖门至夜作乱烧神虎门总章观入卫尉府防逾垣匿于龙厩遇贼见害时年四十七贼又进烧尚书省及阁道云龙门前军司马吕僧珍直殿省帅羽林兵邀撃不能却上戎服御前殿谓僧珍曰贼夜来是众少晓则走矣命打五鼓贼谓已晓乃散官军捕文明斩于东市张氏亲属脔肉之帝哭之恸曰痛哉卫尉天下事当复与谁论诏给防宅一区衣一袭钱十万布百疋蜡二百斤赠车骑将军諡曰愍侯防为人寛厚通率笃旧故及居隆重不以贵地自髙故人賔客接之如布衣禄赐皆散之亲友及遇害莫不痛惜焉子缅嗣缅字元长年数嵗外祖中山刘仲徳异之曰此儿非常噐非止为张氏寳方当为海内令名也齐永元末武帝师起防従武帝向都留缅襄阳年始十嵗毎闻军有胜负忧喜形于顔色天监元年防遇害缅痛父之酷防过于礼武帝毎遣喻之服阕袭封洮阳县侯召补国子生起家秘书郎出为淮南太守时年十八帝疑其年少未闲吏事乃遣主书封取郡曹文案见其断决允惬甚称赏之再迁云麾外兵参军缅少勤学自课读书手不辍卷尤明后汉及晋代众家客有执卷质缅者随问便对略无遗失殿中郎缺帝谓徐勉曰此曹旧用文学且居鹓行之首宜详择其人勉举缅充选顷之为武陵太守还拜太子洗马中舍人缅母刘氏以父没家贫葬礼有阙遂终身不居正室不随子入官府缅在郡所得禄俸不敢用乃至妻子不易衣裳及还都并供其母赈赡亲属虽累载所蓄一朝随尽缅私室常閴然如贫素者累迁豫章内史缅为政任恩不设钩钜吏民化其徳亦不敢欺故老咸云数十年未有也后为御史中丞坐收捕人与外国使鬭左降黄门郎兼领先职俄复旧任居宪司推绳无所顾望号为劲直武帝乃遣画工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官中大通二年迁侍中未拜卒诏便举哀昭明太子亦往临哭缅爱坟籍聚书至万余卷抄后汉纪四十卷晋书三十卷又抄江左集未及成文集五卷子嗣缅弟缵字伯绪缅第三弟也出继従伯籍籍武帝舅也梁初赠廷尉卿缵年十一尚帝弟四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封利亭侯召补国子生起家秘书郎时年十七身长七尺四寸眉目疎朗神采爽发武帝异之常曰张壮武云后八世有逮吾者其此子乎缵好学兄缅有书万余卷昼夜披读殆不辍手秘书郎有四员宋齐以来为甲族起家之选待次入补其居职例不数十日便迁任缵固求不徙欲徧观阁内书籍帝执四部书目曰君读此毕乃可言优仕矣如此三载方迁太子舍人转洗马中舍人并掌管记缵与琅邪王锡齐名普通初魏使彭城人刘善明通和求诣缵与锡缵时年二十三善明见而嗟服累迁尚书吏部俄而长兼侍中时人以为早逹河东裴子野曰张吏部有喉唇之任已恨其晚矣子野性旷逹自云年出三十不复诣人初未与缵相遇便虚相推重因为忘年之交大通中为吴兴太守居郡省烦苛务在清静吏民便之大同二年徴为吏部尚书缵居选后门寒素有一介之善者皆见引拔不为贵门屈意人士翕然称之负其才气无所与让定襄侯祗无学术颇有文性与兄衡山侯恭俱为皇太子爱赏时缵従兄谧聿并不学问性又凡愚恭祗尝预东宫盛集太子戏缵曰丈人谧聿皆何在缵従容曰缵有谧聿亦殿下之衡定也太子色慙或云缵従兄聿及弼愚短湘东王在坐问缵曰丈人二従聿弼艺业何如缵曰下官従弟虽并无多学术犹贤殿下之有衡定举坐愕然其忤物如此五年武帝诏曰缵外氏英华朝中领袖司空已后名冠范阳可尚书仆射缵本寒门以外戚显重髙自拟伦而诏有司空范阳之言深用为狭以朱异草诏与异不平初缵与参军何敬容意趣不协敬容居权轴賔客辐凑有过诣缵缵輙距不前曰吾不能对何敬容残客及是迁为让表曰自出守肱股入居衡尺可以仰首伸眉论列是非者矣而寸衿所滞近蔽耳目深浅清浊岂能有预加以矫心饰貌酷非所闲不喜俗人与之共事此言以指敬容也在职议南郊御乗素辇适古今之又议印绶官若备朝服宜并着绶时并施行改为湘州刺史述职经涂作南征赋初吴兴吴规颇有才学邵陵王纶引为賔客深相礼遇及纶作牧郢蕃规随従江夏遇缵出之湘镇路经郢服纶饯之南浦缵见规在坐意不能平忽举杯属吴规曰此酒庆汝得陪今宴规寻起还其子翁孺见父不悦问而知之翁孺因气结尔夜便卒规恨缵恸儿愤哭兼至信次之间又致殒规妻深痛父子翌日又亡时人谓张缵一杯酒杀吴氏三人其防傲皆此类也至州务公平遣使十郡慰劳解放老疾吏役及闗市戍逻先所防人一皆省并州界零陵衡阳等郡有莫徭戸者依山险为居歴政不賔服因此向化益阳县人作田二顷皆异亩同颖在政四年流人自归戸口増十余万州境大宁晚颇好积聚多写圗书数万卷有油二百斛米四千石他物称是太清二年徙授领军俄改雍州刺史初闻邵陵王纶当代已为湘州其后更用河东王誉缵素防少王州府侯迎及资待甚薄誉深衘之及至州誉遂托疾不见缵仍检括州府付度事留缵不遣防闻侯景防京师誉理装当下援荆州刺史湘东王绎与缵素有旧缵将因之以毙誉兄弟时誉及信州刺史桂阳王慥各率所领入援台下慥至江津誉次江口湘东王届郢州之武城属侯景已请和武帝诏罢援军誉自江口将还湘镇欲待湘东至谒督府方还缵乃贻湘东王书曰河东载樯上水欲袭江陵岳阳在雍共谋不逞江陵游军主朱荣又遣使报云桂阳住此欲应誉詧湘东信之乃凿船沈米斩缆而归至江陵收慥杀之荆湘因构嫌隙缵寻弃其部曲擕其二女单舸赴江陵湘东遣使责让誉索缵部下仍遣缵向襄阳前刺史岳阳王詧推迁未去镇但以城西白马寺防之防闻贼陷台城詧不受代州助防杜岸绐缵曰观岳阳不容使君使君素得物情若走入西山招集义举事无不济缵以为然因与岸兄弟盟乃要雍州人席引等于西山聚众缵服妇人衣乗青布舆与亲信十余人奔引等杜岸驰告詧詧令中兵参军尹正追讨缵以为赴期大喜及至竝禽之缵惧不免请为沙门名法绪詧袭江陵常载缵随后逼使为檄固辞以疾及军败退行至湕水南防守缵者虑追兵至遂害之弃尸而去元帝承制赠开府仪同三司諡简宪公元帝少时缵便推诚委结及即位追思之尝为诗序云简宪之为人也不事王侯负才任气见余则申旦逹夕不能己巳懐夫人之徳何日忘之缵着鸿寳一百卷文集二十卷初缵往雍州资产悉留江陵性既贪婪南中赀贿填积及死湘东王皆使收之书二万卷并摙还斋珍寳财物悉付库以糟盐之属还其家次子希字子顔早知名尚简文第九女海盐公主承圣初位侍中缵第四弟绾字孝卿少与兄缵齐名湘东王尝防之百事绾对阙其六号为百六公位员外散骑常侍中军宣城王长史俄徙御史中丞武帝遣绾弟中书舍人绚宣防曰为国之急惟在执宪直绳用人之夲不限升降晋宋之世周闵蔡廓并以侍中为之卿勿疑是左迁也时宣城王府望重故有此防焉大同四年元日旧制仆射中丞坐位东西厢时绾兄缵为仆射及百司就列兄弟并导驺分趋两陛前代未有也时人荣之出为豫章内史在郡述制防礼记正言义四姓衣冠士子聼者常数百人八年安城人刘敬宫挟妖道遂聚党破郡县进防豫州刺史湘东王遣司马王僧辩讨贼受绾节度旬月间贼党悉平十年复为御史中丞绾再为宪司弹糺无所廽避豪右惮之时城西开士林馆聚学者绾与右卫朱异太府卿贺琛递述制防礼记中庸义太清三年为吏部尚书侯景陷宫城绾奔江陵湘东王承制授尚书右仆射江陵陷朝士皆俘入闗绾以疾免卒于江陵次子交字少游尚简文第十一女定阳公主承圣二年官至秘书丞掌东宫管记庾域字司大新野人也少沈静有名郷曲文帝为郢州辟为主簿叹美其才曰荆南杞梓其在斯乎加以恩礼长沙宣武王为梁州以为録事参军带华阳太守时魏军攻围南郑州有空仓数十所域手自封题指示将士云此中粟皆满足支二年但努力坚守众心以安军退以功拜羽林监及长沙王为益州域随为南中郎记室懐宁太守罢任还家妻子犹事井臼而域所衣大布余奉专充供养母好鹤唳域在任营求孜孜不怠一旦双鹤来下论者以为孝感所致永元初南康王版西中郎谘议参军母忧去职武帝起兵遣使以书招域西台建以为宁朔将军领行选従武帝东下师次阳口和帝遣御史中丞宗夬劳军域乃讽夬曰黄钺未加非所以总率侯伯夬反西台即授武帝黄钺萧頴胄既都督中外诸军事论者谓武帝应致牋域争不聼乃止郢城平域及张防议与武帝同即命众军便下域毎献谋画多被纳用霸府初开以为谘议参军天监初封广牧县子后军司马出为宁朔将军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梁州长史夏侯道迁降魏魏遣骑进袭巴西域固守百余日城中粮尽将士皆龁草食土死者大半无有离心军退诏増封进爵为伯于时兵后大饥域上表振贷不待报輙开仓为有司所紏上迁域西中郎司马辅国将军宁蜀太守卒于官子子舆字孝卿防而岐嶷五嵗读孝经手不释卷或曰此书文句不多何用自苦答曰孝德之本何谓不多齐永眀末除州主簿时父在梁州遇疾子舆奔侍医药言泪恒并长沙宣武王省疾见之顾曰庾録事虽危殆可忧更在子舆寻丁母忧哀至輙呕血父戒以灭性乃禁其哭泣梁初为尚书郎天监三年父出守巴西子舆以蜀路险难啓求侍従以孝养获许父迁宁蜀子舆亦相随父于路感心疾毎痛至必呌子舆亦闷絶及父卒哀恸将絶者再奉防还郷秋水犹壮巴东有淫预石髙出二十许丈及秋至则才见如马次有瞿塘大滩行旅忌之部伍至此石犹不见子舆抚心长呌其夜五更水忽退减安流南下及度水复旧行人为之语曰淫预如幞本不通瞿塘水退为庾公初发蜀有双鸠巢舟中及至又栖庐侧毎闻哭泣之声必飞翔檐宇悲鸣激切欲为父立佛寺未有定防梦有僧谓曰将修胜业岭南原即可营造明往履歴果见标度防所若有人功因立精舍居墓所以终丧服阕手足拘挛待人而起仍布衣蔬食志守坟墓叔该谓曰汝若固志吾亦抽簪于是始仕虽以嫡长袭爵国秩尽推诸弟累迁兼中郎司马大通二年除巴陵内史便道之官路中遇疾或劝上郡就医子舆曰吾疾患危重理难全济岂可贪官陈尸公廨因勒门生不得輙入城市即于渚次卒遗令单衣帢履以敛酒脯施灵而已   郑绍叔字仲明荣阳开封人也累世居夀阳祖琨宋髙平太守绍叔年二十余为安丰令有能名后为本州治中従事史时刺史萧诞弟谌被诛台遣收诞兵使卒至左右惊散绍叔独驰赴焉诞死侍送丧柩众咸称之既到京师司空徐孝嗣见而异之曰祖逖之流也武帝临司州命为中兵参军领长流因是厚自结附帝罢州还京师谢遣賔客绍叔独固请愿留帝曰卿才用幸自有余我今未能相益宜更思他涂绍叔曰委质有日义无二心帝固不许于是乃还夀阳刺史萧遥昌苦要引绍叔终不受命遥昌将囚之乡人救解得免及帝为雍州刺史绍叔闲道西归补宁蛮长史扶风太守东昏既害朝宰颇疑武帝绍叔兄植为东昏直后东昏遣至雍州托绍叔潜使为刺客至州绍叔知之密以白武帝帝于绍叔防置酒宴之戏植曰朝廷遣卿见图今日闲宴是见取良防也賔主大笑令植登临城隍周观府署士卒器械舟舻戎马莫不富实植退谓绍叔曰雍州实力未易图也绍叔曰兄还为天子言之兄若取雍州绍叔请以此众一战送兄于南岘相持恸哭而别东昏续遣主帅杜伯符亦欲为刺客诈言作使帝亦先知宴接如常伯符惧不敢发帝后即位作五字诗具及之帝初起兵绍叔为冠军将军改骠骑将军従帝东下江州平留绍叔监州事谓曰萧何镇闗中汉祖得成山东之业防恂守河内光武建河北之基今之九江昔之河内我故留卿以为羽翼前途不防我当其咎粮运不继卿任其责绍叔流涕拜辞于是督江湘粮运事无阙乏天监初入为卫尉卿绍叔少失父家贫事母及祖母以孝闻奉兄恭谨及居显要禄赐所得及四方馈遗悉归之兄室忠于事上所闻纎毫无隐毎为帝言事善则曰臣愚不及此皆圣主之防不善则曰臣智虑浅短以为其事当如是殆以此误朝廷也臣之罪深矣帝甚亲信之母忧去职绍叔有至性帝常使人节其哭顷之封营道县侯复为卫尉卿以营道县戸口凋改封东兴县侯三年魏围合肥绍叔以本号督众军镇东闗事平复为卫尉既而义阳为魏所陷司州移镇闗南以绍叔为征虏将军司州刺史绍叔至州创立城隍修治兵噐广田积谷招纳流民百姓安之性颇矜躁以权势自居然能倾心接物多所荐举士类亦以此归之六年徴为左卫将军司豫州大中正绍叔至家疾笃诏于宅拜授舆载还府中使医药一日数至卒于府舍帝将临其殡以绍叔宅巷狭陋不容舆驾乃止诏赠散骑常侍防军将军赐东园秘噐衣一袭朝服一具諡曰忠绍叔卒后帝尝澘然谓朝臣曰郑绍叔立志忠烈善必称君过即归已当今殆无其比其见赏惜如此子贞嗣   吕僧珍字元瑜东海范阳人也世居广陵家甚寒贱童儿时従师受学有相工歴观诸生指僧珍曰此儿有竒声封侯相也年二十余事文帝为门下书佐身长七尺七寸容貌甚伟在同类中少所防狎曹軰皆惮之文帝为豫州刺史以为典籖带防令文帝迁领军补主簿祅贼唐防之防东阳文帝率众东讨使僧珍知诸军众局事僧珍宅在建阳门东自受命当行毎日由建阳门道不过私室文帝以此益知之雍州王奂反勅遣僧珍将军曹虎西讨魏军防沔北司空陈显逹出讨一见僧珍甚异之因屏人呼上坐谓曰卿有贵相后当不见减于我努力为之建武二年魏军南攻五道并进武帝率师援义阳僧珍従在军中长沙宣武王时为梁州刺史被魏围守连月义阳与雍州路断间谍不通武帝欲遣使至襄阳求梁州问众皆惮行僧珍固请充使因即日单舸上道及至襄阳督遣援军且获宣武王书而反帝甚嘉之东昏即位司空徐孝嗣管朝政欲要僧珍与共事僧珍揣非久安竟弗往时武帝已临雍州僧珍固求西归得补卭令及至帝命为中兵参军委以心膂僧珍阴养死士归之者甚众帝颇招武猛士庻响従防者万余人因命按行城西空地将起数千间屋以为止舍多伐竹木沈于檀溪积茅盖若山阜皆未之用僧珍独悟其防亦私具橹数百张及兵起帝夜召僧珍及张防定议明旦乃防众发兵悉取檀溪竹木装为楼舰葺之以茅并皆立办众军将发诸将果争橹僧珍乃出先所具毎船赋二张争者乃息帝以僧珍为辅国将军歩兵校尉出入卧内宣通意防郢州平帝进军以僧珍为前锋大军至江宁僧珍与王茂率精兵先登赤鼻逻其日东昏将李居士来战僧珍大破之乃与茂进白板桥立垒茂移顿越城僧珍守白板李居士知城中众少直来薄城僧珍谓将士曰今力不敌不可战亦勿遥射须至壍里当并力破之俄而皆越壍僧珍分人上城自率马歩三百人出其后内外齐撃居士等应时奔散建康城平帝命僧珍率所领先入清宫与张防封检府库武帝受禅以为冠军将军前军司马封平固县侯再迁左卫将军加散骑常侍入直秘书省总知宿卫天监四年冬大举北伐自是军机多事僧珍昼直中书省夜还秘书省五年旋军以夲官领太子中庶子僧珍去家久表求拜墓帝欲荣之使为夲州乃授使持节平北将军南兖州刺史僧珍在任见士大夫迎送过礼平心率下不私亲戚兄弟皆在外堂并不得坐指客位谓曰此兖州刺史坐非吕僧珍牀及至别室促膝如故従父兄子先以贩葱为业僧珍既至乃弃业求州官僧珍曰吾荷国重恩无以报効汝等自有常分岂可妄求叨越但当速归葱肆耳僧珍旧宅在市北前有督邮廨卿人咸劝徙廨以益其宅僧珍怒曰督邮官廨也岂可徙之以益吾私宅乎姊适于氏住市西小屋临路与列肆杂防僧珍常导従卤簿到其宅不以为耻在州百日徴为领军将军直秘书省如先常以私车辇水洒御路僧珍既有大勲任总心膂恩遇隆密时莫与为比性甚恭慎当直禁中盛暑不敢解衣毎侍御坐屏气鞠躬对果食未尝举箸因醉后取一甘食武帝笑谓曰卿今日便是大有所进禄俸外又月给钱十万其余赐赉不絶于时初従帝攻郢州久不下咸欲走北僧珍独不肯累日乃见従一夜僧珍忽头痛壮热及明而颡骨益大其骨法盖有异焉十年疾病车驾临幸中使医药日有数四僧珍语亲旧曰吾昔在防县尝病热发黄时心谓必不济矣主上见语云卿有富贵相必当不死俄而果愈吾今已富贵而复发黄所苦与昔正同必不复起矣竟如言卒于领军府舍时年五十八帝即日临殡赠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常侍鼓吹如故给东园秘噐朝服一具衣一袭丧事所须随申备办諡曰忠敬武帝痛惜之言为流涕子淡嗣初宋季雅罢南康郡市宅居僧珍宅侧僧珍问宅价曰一千一百万僧珍怪其贵季雅曰一百万买宅一千万买隣及僧珍生子季雅往贺署函曰钱一千阍人少之弗为通彊之乃进僧珍疑其故亲自发乃金钱也遂言于帝陈其才能以为壮武将军衡州刺史将行谓所亲曰不可以负吕公在州大有政绩   臣谨按姚思亷之史谓吕僧珍为宋文帝门下书佐文帝为豫州以僧珍为典籖带防令及文帝为丹阳尹又令僧珍为督邮僧珍以天监十年卒李延夀之史亦如此云而以宋文帝为梁文帝盖误也按宋史文帝永初中为荆州刺史未尝为豫州据自宋初至天监十年凡九十余年矣又姚史云僧珍年二十余依宋丹阳尹刘秉秉诛后事太祖文皇帝如此则僧珍当时是一百防二十嵗矣而云年五十八史家讹谬颇多举僧珍可以知其他不必尽信也今无所考据但従其旧   乐蔼字蔚逺南阳淯阳人晋尚书令广之六世孙也世居江陵方颐隆凖举重醖借其舅雍州刺史宗慤尝陈噐物试诸甥侄蔼时尚防无所取慤由此竒之又取史传各一卷授蔼等使读毕言所记蔼畧读具举慤益善之齐豫章王嶷为荆州刺史以蔼为骠骑行参军领州主簿参知州事嶷尝问蔼风土旧俗域隍山川险易蔼随问立对若按圗牒嶷益重焉州人嫉之或谮蔼廨门如市嶷遣觇之方见蔼闭閤读书后为大司马记室永明八年荆州刺史巴东王子响称兵反既败焚烧府舍官曹文书一时荡尽齐武帝引见蔼问以西事蔼占对详敏帝悦焉用为荆州治中従事勅付以修复府州事蔼还州缮治廨署数百区顷之咸毕而役不及民荆部之为壮观自晋王悦移镇以来府舍未之有也豫章王嶷薨蔼解官赴防率荆湘二州故吏建碑墓所南康王为西中郎以蔼为谘议参军武帝起兵萧頴胄引蔼及宗夬刘坦任以经畧梁台建迁尚书左丞时营造噐甲船舰军粮及朝廷仪宪悉资于蔼焉天监初累迁御史中丞领本州大中正初蔼发江陵无故于船中得八车辐如中丞健歩避道者至是果迁焉蔼性公彊居宪台甚称职时长沙宣武王将葬而车府忽于库失油络欲推主者蔼曰昔晋武库失火张华以为积油万匹必然今库若有灰非吏罪也既而检之果有积灰时称其博物恕二年出为冠军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前刺史徐元瑜罢归遇始兴人士反逐内史崔睦舒因掠元瑜财产元瑜走归广州借兵于蔼托欲讨贼而实谋袭蔼蔼觉诛之寻卒于官蔼姊适徴士同郡刘蚪亦明识有礼训蔼为州迎姊居官舍三分秩禄以供焉西土称之子法才字元备防与弟法藏俱有美名沈约见之曰法才实才子为建康令不受俸秩比去将至百金县曹啓输台库武帝嘉其清节曰居职若斯可为百城表矣迁太舟卿寻除南康内史法才耻以让奉受名辞不拜歴位少府卿江夏太守因被代表求便道还郷至家割宅为寺栖心物表寻卒法藏位征西録事参军早亡子子云美容貌善举止位江陵令元帝承制除光禄卿魏克江陵众奔散呼子云子云曰终为虏矣不如守以死节遂仆地卒于马蹄之下   通志卷一百三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三   梁   沈约【子旋】范云【孙伯翳 云从父兄缜】韦叡【叡兄纂 叡子放正 棱 黯】裴邃【子之礼 兄子之髙 之髙弟之悌 之悌弟之横】江淹 任昉 栁惔【惔弟恽 恽子偃 恽弟憕 憕弟忱 忱从叔庆逺 庆逺子津 津子仲礼 敬礼】王志【兄子泰 弟子筠 筠子祥 志弟彬 彬弟寂 志従子骞 骞子规 骞弟暕 暕子承承弟训 志从父兄瞻 瞻从子籍】王莹【子实 莹从父弟亮】王进之【子清】王   份【子琳 琳子铨 铨弟锡锡弟佥 份从孙克】   沈约字休文吴兴武康人也伯祖田子晋龙骧将军始平太守祖林子宋赠征虏将军父璞淮南太守林子璞附田子元凶弑立璞以奉迎之晚见杀约时年十三潜窜山谷会赦乃免既而流寓孤贫笃志好学昼夜不释卷母恐其以劳生疾常遣减油灭火而昼之所读夜輙诵之遂博通羣籍善属文济阳蔡兴宗闻其才而善之及为郢州引为安西外兵参军兼记室兴宗常谓其诸子曰沈记室人伦师表宜善师之及为荆州又为征西记室带闗西令齐初为征虏记室带襄阳令所奉主即齐文惠太子太子入居东宫为歩兵校尉管书记直永夀省校四部图书时东宫多士约特被亲遇毎旦入见景斜方出时王侯到宫或不得进约每以为言太子曰吾生平懒起是卿所悉得卿谈论然后忘寝卿欲我夙兴可恒早入迁太子家令后为司徒右长史黄门侍郎时竟陵王招士约与兰陵萧琛琅邪王融陈郡谢朓南郡范云乐安任昉等皆游焉当世号为得人隆昌元年除吏部郎出为东阳太守齐眀帝即位徴为五兵尚书迁国子祭酒眀帝崩政归冢宰尚书令徐孝嗣使约撰定遗诏永元中复为司徒左长史进号征虏将军南河清太守初武帝在西邸与约旧防建康城平引为骠骑司马时帝勲业既就天人允属约尝叩其端帝黙然不应他日又进曰今与古异不可以淳风期万物士大夫攀龙附凤者皆望有尺寸之功以保其福禄今童儿牧防悉知齐祚之终且天文人事表革运之徴永元以来尤为彰著防云行水中作天子此又歴然在记天心不可违人情不可识帝曰吾方思之约曰公初起兵樊沔此时应思今日王业已就何所复思昔武王伐纣始入人便曰吾君武王不违人意亦无所思公自至京邑已移气序比于周武迟速不同若不早定大业稽天人之望脱一人立异便损威德且人非金石时事难保岂可以建安之封遗之子孙若天子还都公卿在位则君臣分定无复异图君眀于上臣忠于下岂复有人方更同公作贼帝然之约出召范云告之云对略同约防帝曰智者乃尔暗同卿眀早将休文更来云出语约约曰卿必待我云许诺而约先期入帝令草其事约乃出懐中诏书并诸选置帝初无所改俄而云自外来至殿门不得入徘徊夀光閤外但云咄咄约出云问曰何以见处约举手向左云笑曰不乖所望有顷帝召云谓曰生平与沈休文同居不觉有异人处今日才智纵横可谓眀识云曰公今知约不异约今知公帝曰我起兵于今三年矣功臣诸将实有其劳然成帝业者乃卿二人也梁台建为散骑常侍吏部尚书兼右仆射及受禅为尚书仆射封建昌县侯又拜约母谢为建昌国太夫人奉防之日吏部尚书范云等二十余人咸来致拜朝野以为荣俄迁右仆射天监二年遭母忧舆驾亲出临吊以约年衰不宜致毁遣中书舍人断客节哭起为镇军将军丹阳尹置佐史服阕迁侍中右光禄大夫领太子詹事奏尚书八条事迁尚书令累表陈譲改授左仆射领中书令寻迁尚书令领太子少傅九年转左光禄大夫初约久处端揆有志台司论者咸谓为宜而帝终不用乃求外出又不见许与徐勉素善遂以书陈情于勉言已老病百日数旬革带常应移孔以手握臂率计月小半分欲谢事求归老之秩勉为言于帝请三司之仪弗许但加鼓吹而已约性不饮酒少嗜欲虽时遇隆重而居处俭素立宅东田瞩望郊阜常为郊居赋以序其事寻加特进迁中军将军丹阳尹侍中特进如故十二年卒官年七十三谥曰隠约左目重瞳子腰有紫志聪眀过人好坟籍聚书至二万卷都下无比少孤贫约于宗党得米数百斛为宗人所侮覆米而去及贵不以为憾用为郡部傅尝侍宴有妓婢师是齐文惠宫人帝问识坐中客不曰唯识沈家令约伏地流涕帝亦悲焉为之罢酒约歴仕三代该悉旧章博物洽闻当世取则谢元晖善为诗任彦升工于笔约兼而有之然不能过也自负髙才昧以荣利乗时射势颇累清谈及居端揆稍止足每进一官輙殷勤请退而终不能去论者方之山涛用事十余年未常有所荐逹政之得失唯唯而已初武帝有憾于张稷及卒因与约言之约曰左仆射出作边州刺史已徃之事何足复论帝以为约昬家相为怒约曰卿言如此是忠臣邪乃辇归内殿约惧不觉帝起犹坐如初及还未及牀凭空顿于户下因病梦齐和帝劔断其舌召巫视之巫言如梦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先是约尝侍宴会豫州献栗径寸半帝竒之问栗事多少与约各防所忆少帝三事约出谓人曰此公防前不让即羞死帝以其言不逊欲扺其罪徐勉固谏乃止及疾上遣主书黄穆之専知省视穆之夕还増损不即啓闻惧罪窃以赤章事因上省医徐奘以闻又积前失帝大怒中使谴责者数焉约惧遂卒有司谥曰文帝曰懐情不尽曰隠故改为隐约少时常以晋氏一代竟无全书年二十许便有撰述之意宋防始初征西将军蔡兴宗为啓眀帝有勅许焉自此逾二十年所撰之书方就凡一百余卷条流虽举而采掇未周永眀初遇盗失第五帙又齐建元四年被勅撰国史永眀二年又兼著作郎撰次起居注五年春又被勅撰宋书六年二月毕功表上之其所撰国史为齐纪二十卷天监中又撰梁武纪十四卷又撰迩言十卷谥例十卷文章志三十卷文集一百卷皆行于世又撰四声谱以为在昔词人累千载而不悟而独得胸襟穷其妙防自谓入神之作武帝雅不好焉尝以问周舍曰何谓四声舍曰天子圣哲是也然帝竟不甚遵用也约子旋字士规袭爵位司徒右长史太子仆以母忧去官因蔬食辟谷服除犹絶粳粱终于南康内史谥曰恭集注迩言行于世旋弟趋字孝鲤亦知名位黄门郎旋卒子实嗣实弟众列在陈史   范云字彦龙南乡舞隂人晋平北将军汪六世孙也祖璩之宋中书侍郎云六嵗就其姑夫袁叔眀读毛诗日诵九纸陈郡殷琰名知人叔眀见之曰公辅才也云性机警有识且善属文下笔輙成时人每疑其宿搆父抗为郢府参军云随在郢时吴兴沈约新野庾杲之与抗同府见而友之起家郢州西曹书佐转法曹行参军俄而沈攸之举兵围郢城抗时为府长流入城固守留家属居外云为军人所得攸之召与语声色甚厉云容貌不变徐自陈说攸之笑曰卿定可儿且出就舍眀旦又召云令送书入城内饷武陵王酒一石犊一头饷长史桞世隆鲙鱼二十头皆去其首城内或欲诛云云曰老母弱弟悬命沈氏若其违命祸必及亲今日就戮甘心如荠世隆素与云善乃免之后除员外散骑郎齐建元初竟陵王子良为防稽太守云为府主簿王未之知后克日祭秦望山乃命云云以山上有秦始皇刻石此文三句一韵人多作两句读之并不得韵又皆大篆人多不识乃夜取史记读之令上口眀日登山子良令賔僚读之皆茫然不识末问云云曰下官尝读史记见此刻石文进乃读之如流子良大恱因以为上賔自是宠冠府朝子良为丹阳尹云复为主簿深相亲任时进见齐髙帝会有献白乌帝问此何瑞云位卑最后答曰臣闻王者敬宗庙则白乌至时谒庙始毕帝曰卿言是也感应之理一至此乎子良为南徐州南兖州云并随府迁每陈朝政得失于子良寻除尚书殿中郎子良为云求禄齐武帝曰闻范云謟事汝政当流之子良对曰云之事臣动相箴谏谏书存者百有余纸帝索视之言皆切至咨嗟良久曰不意范云乃尔方令弼汝子良为司徒又补记室时巴东王子响在荆州杀上佐都下匃匃人多异志而豫章王嶷镇东府多还私邸动移旬日子良筑第西郊防戏而已武帝时为南郡王文学与云俱为子良所礼武帝劝子良还石头并言大司马宜还东府子良不纳武帝以告云时廷尉平王植为齐武帝所狎云谓植曰西夏不静人情甚恶大司马讵得久还私第司徒亦宜镇石头乡入既数言之差易植因求云作啓自呈之俄而二王各镇一城文惠太子尝幸东田观获稻云时从文惠顾云曰此刈甚快云曰三时之务亦甚勤劳愿殿中知稼穑之艰难无徇一朝之宴逸也文惠改容谢之及出侍中萧缅先不相识就车握云手曰不谓今日复见谠言永眀十年使魏魏人李彪宣命至云所甚见称羙彪为设甘蔗黄甘粽随尽絶益彪笑谓曰范骑小复俭之一尽不可复得使还再选零陵内史初零陵旧政公田奉米之外别杂调四千石及云至郡上其半百姓恱之深为齐眀帝所知还除正员郎时髙武王侯并惧大祸云因帝召次曰昔太宰文宣王语臣言尝梦在一髙山上上有一深阬见文惠太子先坠次武帝次文宣望见仆射在室坐御牀备王者羽仪不知此是何梦卿勿向人道眀帝流涕曰文宣此惠亦难负于是处昭胄兄弟异于余宗室云之幸于子良江祏求云女昏姻酒酣巾箱中取翦刀与云曰且以为聘云笑受之至是祏贵云又因酣曰昔与将军俱为黄鹄今将军化为鳯凰荆布之室理隔华盛因出翦刀还之祏亦更姻他族反祏败妻子流离每相经理又为始兴内史旧郡界得亡奴婢悉付作部曲即货去买银输官云乃先听百姓志之若百日无主依判送台又郡相承后堂有杂工作云悉省还役并为眀帝所赏郡多豪猾大姓二千石有不善者輙共杀害不则逐之边带蛮俚尤多盗贼前内史皆以兵刄自卫云入境抚以恩德罢亭候商贾露宿郡中称为神眀迁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至任遣使祭孝子南海罗威唐颂苍梧丁密顿琦等墓时江祏姨弟徐艺为曲江令祏深以托云有谭俨者县之豪族艺鞭之俨以为耻至都诉云云坐徴还下狱防赦免初武帝为司徒祭酒与云俱在竟陵王西邸情好欢甚永眀末武帝与兄懿卜居东郊之外云亦筑室相依武帝每至云所其妻尝闻跸声又常与武帝同宿顾暠之舍暠之妻方产有鬼在外曰此中有王有相云起曰王当仰属相以见归因是尽心推事及帝起兵将至都云虽无官自以与帝素欵虑为昏主所疑将求入城先以车迎太原孙伯翳谋之伯翳曰今天文显于上灾变应于下萧征东以济世雄武挟天子以令诸侯天时人事宁俟多说云曰此政会吾心今羽翮未偹不得不就笼槛希足下善听之及入城除国子博士未拜而东昬遇弑侍中张稷使云衔命至石头武帝恩待如旧遂参赞谟谋毗佐大业仍拜黄门侍郎与沈约同心翊赞俄迁大司马谘议参军领録事梁台建迁侍中武帝时纳齐东昬余妃颇妨政事云尝以为言未之纳后与王茂同入卧内云又谏王茂因起拜曰范云言是公必以天下为念无宜留惜帝黙然云便防令以余氏赉茂帝贤其意而许之眀日赐云茂钱各百万及帝受禅柴燎南郊云以侍中参乗礼毕帝升辇谓云曰朕之今日所谓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云对曰亦愿陛下日慎一日帝善其言即日迁散骑常侍吏部尚书以佐命功封霄城县侯云以旧恩超居佐命尽诚翊亮知无不为帝亦推心仗之所奏多乆云本大武帝十三嵗尝侍宴帝谓临川王宏鄱阳王恢曰我与范尚书少亲善申四海之敬今为天下主此礼既革汝宜代我呼范为兄二王下席拜与云同车还尚书下省时人荣之帝尝与云言及旧事云朕司州还在三桥宅门生王道牵衣云闻外述图防云齐祚不久别应有王者官应取富贵朕斋中坐读书内感其言而外迹不得无怪欲呼人缚之道叩头求哀乃不敢复言今道为羽林监文德主帅知管籥云曰此乃天意令道发耳帝又云布衣时尝梦拜两旧妾为六宫今有天下此妪己卒所拜非复其人恒以为恨其年云以本官领太子中庶子二年迁尚书右仆射犹领吏部顷之坐违诏用人免吏部犹为右仆射云性笃时事寡嫂尽礼家事必先谘而后行好节尚竒专趋人之急少与领军长史王畡善云起宅新成移家始毕畡亡于官舍尸无所归云以东箱给之移尸自门入躬自营含招复如礼时人以为难及居选官任寄隆重书牍盈案賔客满门云应答如流无所壅滞官曹文墨发擿若神时人咸服其眀赡性颇激厉少威重有所是非形于造次士或以此少之初云为郡号亷洁及贵重颇通馈遗然家无蓄积随散之亲友武帝九锡之出云忽中疾居二日半召医徐文伯视之文伯曰缓之一月乃复欲速即时愈政恐二年不复可救云曰朝闻夕死而况二年文伯乃下火而牀焉重衣以覆之有顷流汗于此即起二年果卒帝为流涕即日舆驾临殡诏赠侍中卫将军礼官请諡曰宣勅赐諡曰文有集三十卷子孝才嗣孙伯翳太原人晋秘书监盛之元孙曾祖放晋国子博士长沙太守父康起部郎常映雪读书者伯翳位终骠骑鄱阳王参军事云从父兄缜字子真父蒙奉朝请早卒缜少孤贫事母孝谨年未弱冠从沛国刘瓛学瓛甚竒之亲为之冠在瓛门下积年恒芒屩布衣徒行于路瓛门下多车马贵防缜在其间聊无耻愧及长博通经术尤精三礼性质直好危言髙论不为士友所安唯与外弟萧琛善琛名曰口辩每服缜简诣年二十九髪白皤然乃作伤暮诗白髪咏以自嗟仕齐位尚书殿中郎永眀中与魏氏和亲简才学之士以为行人缜及从弟云萧琛琅邪顔防眀河东裴昭眀相继将命皆著名邻国时竟陵王子良盛招賔客缜亦与焉尝侍子良子良深信释教而缜盛称无佛子良问曰君不信因果何得富贵贫贱缜答曰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闗篱墙落于粪溷之中坠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防子良不能屈然深怪之退论其理着神灭论以为神即形也形即神也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神之于质犹利之于刀形之于用犹刀之于利利之名非刀也刀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无刀舍刀无利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此论出朝野諠哗子良集僧难之而不能屈太原王惔乃著论讥缜曰呜呼范子曾不知其先祖神灵所在欲杜缜后对缜又对曰呜呼王子知其祖先神灵所在而不能杀身以从之其险诣皆此类也子良使王融谓之曰神灭既自非理而卿坚执之恐伤名教以卿之才羙何患不至中书郎而顾乖剌为此可便毁弃之缜大笑曰使范缜卖论取官已至令仆矣何但中书郎邪后为宜都太守性不喜神鬼时夷陵有伍相庙唐汉三神庙胡里神庙缜乃下教断不祀后以母忧去职居于南州武帝至缜墨缞来迎武帝与缜有西邸之旧见之甚恱及建康城平以缜为晋安太守在郡清约资公禄而已迁尚书左丞及还虽亲戚无所遗唯饷前尚书令王亮缜在齐时与亮同台为郎旧相友爱至是亮摈弃在家缜自以首迎武帝志在权轴而所懐未满亦怏怏故私相亲结以矫于时竟坐亮徙广州在南累年追为中书郎国子博士卒文集十五卷子胥字长才传父业位国子博士有口辩大同中常兼主客郎应接北使卒于鄱阳内史   韦叡字懐文京兆杜陵人也世为三辅着姓祖元避吏隠长安南山宋武帝入闗以太慰掾徴不至伯父祖征宋末为光禄勲父祖归宁逺长史叡事继母以孝闻祖征累为郡守每携叡之职视之如子时叡内兄王憕姨弟杜恽并有乡里盛名祖征谓叡曰汝自谓何如憕恽叡谦不敢对祖征曰汝文章或小减学识当过之然干国家成功业皆莫汝逮也外兄杜防文为梁州刺史要叡俱行梁土富饶往者多以贿败叡虽防犹以亷闻宋永元初袁顗为雍州刺史见而异之引为主簿顗到州与邓琬起兵叡求出为义成郡故免顗之祸累迁齐兴太守本州别驾长水校尉右军将军齐末多故欲还乡里求为上庸太守俄而太尉陈显逹护军将军崔慧景频逼建邺人心惶骇西土人谋之叡曰陈虽旧将非髙人才崔颇更事懦而不武天下真人殆兴吾州矣乃遣其二子自结于武帝及兵起檄至叡率郡人伐竹为筏倍道求赴有众二千马二百匹帝见叡甚恱抚几曰他日见君之面今日见君之心吾事就矣师克郢鲁平茄湖叡多建防皆见用大军发郢谋留守将上难其人久之顾叡曰弃骐骥而不乗焉遑遑而更索即日以为江夏太守行郢州府事初郢城之拒守也男女垂十万闭垒经年疾疫死者十七八皆积尸于牀下而生者寝处其上每屋盈满叡料简隠防咸为营理百姓頼之梁台建徴为大理武帝即位迁廷尉封梁都子天监二年改封永昌再迁豫州刺史领歴阳太守魏遣众来伐叡率州兵击走之四年侵魏诏叡都督众军叡遣长史王超宗梁郡太守冯道根攻魏小岘城未能防叡廵行围栅魏城中忽出数百人陈于门外叡欲击之诸将皆曰向本轻来请还授甲而后战叡曰魏城中二千余人闭门坚守足以自保今无故出人于外必其饶勇若能挫之其城自防众犹迟疑叡指其节曰朝廷授此非以为饰韦叡之法不可犯也乃进兵魏军败因急攻之中宿而城防遂进讨合肥先是右军司马胡景略至合肥久未能下叡案行山川曰吾闻汾水可以灌平阳即此是也乃堰肥水顷之堰成水通舟舰继至魏初分筑东西小城夹肥叡先攻二城既而魏援将杨灵允帅军五万奄至众惧不敌请表益兵叡曰贼已至城下方复求军且吾求济师彼亦徴众师克在和古人之义也因战破之军人少安初肥水堰立使军主王懐静筑城于岸守之魏攻防城乗胜至叡堤下军监潘灵祐劝叡退还巢湖诸将入请走保三乂叡怒曰将军死绥有前无却因令取繖扇麾幢树之堤下示无动志叡素羸每战未尝骑马以板舆自载督励众军魏兵凿堤叡亲与争魏军却因筑垒于堤以自固起鬬舰髙与合肥城等四而临之城溃俘获万余所获军实无所私焉初胡景略与前军赵祖恱同军交恶志相防害景略一怒自齧其齿齿皆流血叡以将帅不和将致患祸酌酒自劝景略曰且愿两虎勿复私鬬故终于此役得无害焉叡每昼接客旅夜算军书三更起张灯逹曙抚循其众常如不及故投募之士争归之所至郡舍修立馆宇藩篱墉壁皆应凖绳合肥既平有诏班师去魏军既近惧为所蹑叡悉遣辎重居前身乗小舆殿后魏人服叡威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于是迁豫州于合肥五年魏中山王元英攻北徐州围刺史昌义之于钟离众兵百万连城四十余武帝遣征北将军曹景宗拒之次邵阳洲筑垒相守未敢进帝怒诏叡会焉赐以龙环御刀曰诸将有不用命者斩之叡自合肥径隂陵大泽过涧谷輙飞桥以济师人畏魏军甚多劝叡缓行叡曰钟离今凿穴而防负户而汲车驰卒奔犹恐其后而况缓乎旬日而至邵阳初帝勅景宗曰韦叡卿乡望宜善敬之景宗见叡甚谨帝闻曰二将和师必济矣叡于景宗营前二十里夜掘长堑树鹿角截洲为城比晓而营立元英大惊以杖击地曰是何神也景宗虑城中危惧乃募军士言文逹洪骐驎等赍敕入城使固城守潜行水底得逹东城城中战守日苦始知有援于是人百其勇魏将杨大眼将万余骑来战大眼勇冠三军所向披靡叡结车为阵大眼聚骑围之叡以强弩二千一时俱发洞甲穿中杀伤甚众大眼矢贯右臂而走眀旦元英自率众来战叡乗素木舆执白角如意以麾军一日数合元英甚惮其彊魏军又夜来攻城飞矢雨集叡子黯请下城以避叡不许军中惊叡于城上厉声呵之乃定魏人先于邵阳洲两岸为两桥树栅数百歩跨淮通道叡装大舰使梁郡太守冯道根庐江太守裴邃秦郡太守李文钊等为水军会淮水暴长叡即遣之鬬舰竞发皆临贼垒以小船载草灌之以膏从而焚其桥风怒火盛敢死之士防栅斫桥水又漂疾倐忽之间桥栅尽壊道根等皆身自搏战军人奋勇呼声动天地无不一当百魏人大溃元英脱身遁去魏军趋水死者十余万斩首亦如之其余释甲降者尚数十万叡遣报昌义之义之且悲且喜不暇答但呌曰更生更生帝遣中书郎周舍劳军于淮上叡积所获于军门舍观之谓叡曰君此获复与熊耳山等矣以功进爵为侯七年迁左卫将军俄为安西长史南郡太守会司州刺史马仙琕自北还军为魏人所蹑三闗扰动诏叡督众军援焉叡至安陆増筑城二丈余更开大堑起髙楼众颇讥其示弱叡曰不然为将当有怯时是时元英复追仙琕将复邵阳之耻闻叡至乃退帝亦诏罢军十三年为丹阳尹以公事免十四年为雍州刺史初叡起兵乡中客隂双光泣止叡叡还为州双光道候叡笑曰若从公言乞食于路矣饷耕牛十头叡于故旧无所惜士大夫年七十以上多与假板县令乡里甚懐之十五年拜表致仕优诏不许徴拜护军给鼓吹一部入直殿省居朝廷恂恂未尝忤视武帝甚礼敬之性慈爱抚孤兄子过于己子歴官所得禄赐皆散之亲故家无余财后为护军居家无事慕万石陆贾之为人因画之于壁以自玩时年虽老暇日犹课诸儿以学第三子棱尤眀经史世称其洽闻叡每坐使棱说书其所发摘棱犹弗之逮武帝方锐意释氏天下咸从风而化叡自以信受素薄位居大臣不欲与众俯仰所行略如他日普通元年迁侍中车骑将军未拜卒于家年七十九遗令薄敛以时服武帝即日临哭甚恸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严叡雅有旷世之度涖人以爱惠为本所居必有政绩将兵仁爱士卒营幕未立终不肯舍井灶未成亦不先食被服必于儒者虽临阵交锋常缓服乗舆执竹如意以麾进止与裴邃俱为梁世名将余人莫及初邵阳之役昌义之甚德叡请曹景宗与叡会因设钱二千万官赌之景宗掷得雉叡徐掷得卢遽取一子反之曰异事遂作塞景宗时与羣帅争先告防叡独居后其不尚胜率多如是世尤以此贤之叡兄纂阐并早知名纂仕齐位司徒记室特进沈约尝称纂于上曰恨陛下不与此人同时其学非臣辈也阐为建寕县所得俸禄百余万还家悉委伯父处分乡里宗事之位通直郎叡子放字元直身长七尺七寸腰帯八围容貌甚伟袭封永昌县侯位竟陵太守在郡和理为吏人所称大通元年武帝遣兼领军曹仲宗等攻涡阳又以放为眀威将军总兵防之魏大将军费穆率众奄至放军营未立麾下止有二百余人放从弟洵骁果有勇力单骑击刺屡折魏军洵马亦被伤不能进放胄又三贯矢众皆失色请放突出放厉声叱之曰今日唯有死尔乃免胄下马据胡牀处分士卒皆殊死战莫不一当百遂北至涡阳魏又遣常山王元昭大将军李奨乞伏寳费穆等五万人来援放大破之涡阳城主王伟以城降魏人弃诸营垒一时奔溃众军乗之斩获略尽禽穆弟超并王伟送建邺还为太子右衞率中大通二年徙北徐州刺史卒于镇諡曰宜侯放性宏厚笃实轻财好施于诸弟尤雍穆每将逺别及行役初还常同一室卧起时比之三姜初放与吴郡张率皆有侧室懐孕因指腹为婚其后各产男女未及成长而率亡遗嗣孤弱放常赡防之及为北徐州时有贵族请婚者放曰吾不失信于故友乃以息岐娶率女又以女适率子时称放能笃旧焉子粲死于侯景之难列在忠义中放弟正字敬直位襄阳太守初正与东海王僧孺善及僧孺为吏部郎参掌大选賔友故人无不倾意正独澹然及僧孺摈废正复笃素分有逾曩日论者称焉卒于给事黄门侍郎子载仕陈为太子右卫率载弟鼎歴陈入隋位光州刺史载鼎俱列在陈史正弟棱字威直性恬素以书史为业博物彊记当世士咸就质疑位终光禄卿着汉书续训二卷棱弟黯字务直性彊正少习经史位太傅卿侯景济江黯屯六门寻改为都督城西南诸军时景于城外起东西二土山城内亦应之简文亲自负土哀太子以下躬执畚锸黯守西土山画夜苦战以功授轻车将军加持节卒于城内初黯为太仆卿而兄子粲为左卫率黯以故常怏怏谓人曰韦粲已落骅骝前朝廷是能用才不识者颇以此议之   裴邃字深眀河东闻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后也祖寿孙寓居寿阳为宋武帝前军长史父仲穆骁骑将军邃十嵗能属文善左氏春秋齐东昬践阼始安王萧遥光为扬州刺史引邃为参军遥光败邃还寿阳会刺史裴叔业以夀阳降魏邃遂随众北徙魏宣武帝雅重之仕魏为魏郡太守魏遣王肃镇夀阳邃固求随肃宻图南归天监初自拔南还除后军谘议参军邃求边境自効以为庐江太守五年征邵阳洲魏人为长桥断淮以济邃筑垒逼桥每战輙克于是宻作没突舰会甚雨淮水溢邃乗舰径造桥侧进击大破之以功封夷陵县子迁广陵太守与乡人共入魏武庙因论帝王功业其妻甥王篆之宻启武帝云裴邃多大言有不臣迹由是左迁始安太守邃志立功边垂不愿闲退乃致书于吕僧珍曰昔阮咸顔延有二始之叹吾才不逮古人今为三始非其愿也后为竟陵太守开置屯田公私便之再迁西戎校尉北梁秦二州刺史复开创屯田数千顷省息边运人吏获安乃相率饷绢千余疋邃不欲逆其意纳二疋而已入为大匠卿普通二年义州刺史文僧眀以州入魏魏军来援以邃为信武将军督众军讨焉邃深入魏境出其不意魏所署义州刺史封夀据檀公岘邃击破之遂围其城夀请降义州平除豫州刺史加督镇合肥四年大军北侵以邃督征讨诸军事先袭夀阳攻其郛斩门而入一日战九合为后军蔡秀成失道不至邃以援絶防还于是邃复整兵収集士卒令诸将各以服色相别邃自为黄袍骑先攻防狄邱甓城黎浆又屠安成马头沙陵等戍眀年略地至汝颍间所在响应魏夀阳守将长孙承业河间王元琛出城挑战邃临淮叹曰今日不破河间方为谢元所笑乃为四甄以待之令直閤将军李祖怜伪遁以引承业承业等悉众追之四甄竞发魏军大败斩首万余级承业奔走闭门不敢复出在军疾笃命众军守备身还合肥寻卒赠侍中左衞将军进爵为侯谥曰烈邃深沉有思略为政寛眀能得士心居身方正有威重将吏惮之少敢犯法及卒淮肥间莫不流涕以为邃不死当大辟土宇云子之礼字子义羙容仪能言元理为西豫州刺史母忧居防唯食麦饭邃庙在光宅寺西堂宇宏敞松柏鬰茂范云庙在三桥蓬蒿不翦武帝南郊道经二庙顾而叹曰范为己死裴为更生大同初都下旱蝗四篱门外桐栢凋尽唯邃墓犬牙不入当时异之歴位黄门侍郎武帝设无遮会儛象惊排突陛衞王公皆散唯之礼与散骑常侍臧盾不动帝壮之以之礼为壮勇将军北徐州刺史盾兼中领军将军之礼卒于少府卿谥曰壮子政承圣中位给事黄门侍郎魏克江陵随例入长安邃兄髦位中散大夫髦子之髙字如山颇读书少负意气随叔父邃征讨所在立功甚为邃所器重戎政咸以委焉夀阳之役邃卒于军所之髙夏侯夔平夀阳仍除梁郡太守封都城县男时魏汝隂来附勅之髙应接仍除頴州刺史父忧还郡起为光逺将军令讨平隂陵盗以为谯州刺史侯景之乱之髙为西豫州刺史率众入援南豫州刺史鄱阳嗣王范命之髙总督江右援军诸军事顿张公洲桞仲礼至横江之髙遣船舸迎致仲礼与韦粲等俱会青塘及城陷之髙还合肥与鄱阳王范西上元帝遣召之以为侍中护军将军军到江陵时之髙第六弟之悌在侯景中或之悌斩侯景元帝使兼中书舍人黄罗汉报之髙之髙竟无言直云贼自杀贼非之髙所闻元帝深嗟其介直承制除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卒谥曰恭子畿官至太子右衞率魏克江陵力战死之之髙第十二弟之横字如岳少好賔防重气侠不事产业之髙以其纵诞乃为狭被蔬食以激厉之之横叹曰大丈夫富贵必作百幅被遂与僮属数百人于芍陂大营田墅遂致殷积简文在东宫闻而要之以为河东王常侍迁直閤将军侯景之乱鄱阳王范讨景景济江仍与范世子嗣入援台城城陷退还合肥侯景遣任约逼晋熈范令之横下援未及至范薨之横乃还时寻阳王大心在江州范副梅思立宻要大心袭盆城之横斩思立而拒大心大心以州降侯景之横与兄之髙归元帝位廷尉卿河东内史随王僧辩拒侯景景退迁东徐州刺史封豫宁侯又随僧辩破景景东奔僧辩命之横与杜崱入守台城及陆纳据湘州叛又僧辩南讨斩纳将李贤眀平之又破武陵王于峡口还除吴兴太守乃作百幅被以成其志魏克江陵齐遣上党王髙涣挟贞阳侯眀攻东闗晋安王承制以之横为徐州刺史都督众军出守蕲城之横营垒未周而齐军大至兵尽矢穷遂于阵没赠司空諡曰忠壮子凤寳嗣   江淹字文通济阳考城人也父康之南沙令雅有才思淹少孤贫常慕司马长卿梁伯鸾之为人不知章句之学留情于文章早为髙平檀超所知常升以上席甚加礼焉起家南徐州从事转奉朝请宋建平王景素好士淹随景素在南兖州广陵令郭彦文得罪辞连淹言受金淹被系狱自狱中上书曰昔者贱臣叩心飞霜击于燕地庶女告天振风袭于齐台下官每读其书未尝不废卷流涕何者士有一定之论女有不易之行信而见疑贞而为戮是以壮夫义士伏死而不顾者以此也下官闻仁不可恃善不可依谓徒虚语乃今知之伏愿大王暂停左右少加矜察下官本蓬户桑枢之人布衣韦带之士退不饰诗书以惊愚进不买声名于天下日者谬得升降承眀之阙出入金华之殿何尝不局影凝严侧身扄禁者乎窃慕大王之义复为门下之賔备鸣盗浅术之余豫三五贱伎之末大王惠以恩光顾以顔色实佩荆卿黄金之赐窃感豫让国士之分矣常欲结缨伏剑少谢万一剖心摩踵以报所天不图小人固陋坐贻谤缺迹坠昭宪身限幽圄履影吊心酸鼻痛骨下官闻亏名为辱亏形次之是以每一念来忽若有遗加以渉旬月廹季秋天光沈隂左右无色身非木石与狱吏为伍此少卿所以仰天椎心泣尽而继之以血者也下官虽乏乡曲之誉然尝闻君子之行矣其上则隠于帘肆之间卧于岩石之下次则结绶金马之庭髙议云台之上退则虏南越之君系单于之颈俱啓丹册并图青史宁争分寸之末竞锥刀之利哉下官闻积毁销金积谗摩骨逺则直生取疑于盗金近则伯鱼被名于不义彼之二才犹或如是况在下官焉能自免昔上将之耻绛侯幽狱名臣之羞史迁下室至如下官当何言哉夫以鲁连之智辞禄而不反接舆之贤行歌而忘归子陵闭闗于东越仲蔚杜门于西秦亦良可知也若使下官事非其虚罪得其实亦当钳口吞舌伏匕首以殒命何以见齐鲁竒节之人燕赵悲歌之士乎方今圣歴钦眀天下乐业青云浮洛荣光塞河西洎临洮狄道北距飞狐阳原莫不寖仁沐义照景饮醴而已下官抱痛圜门含愤狱户一物之防有足悲者仰惟大王少垂眀白则梧邱之魂不愧于沈首鹄亭之鬼无恨于灰骨景素览书即日出之寻举南徐州秀才对防上第再迁府主簿景素为荆州淹从之镇少帝即位多失徳景素専据上流咸劝因此举事淹每从容进谏景素不纳及镇京口淹为镇军参军领南东海郡丞景素与腹心日夜谋议淹知祸机将发乃赠诗十五首以讽焉会东海太守陆澄丁艰淹自谓郡丞应行郡事景素用司马栁世隆淹固求之景素大怒言于选部黜为建安吴兴令及齐髙帝辅政闻其才召为尚书驾部郎骠骑参军事俄而荆州刺史沈攸之作乱髙帝谓淹曰天下纷纷若是君谓何如淹曰昔项彊而刘弱袁众而曹寡羽卒受一劔之辱绍终为奔北之虏此所谓在徳不在鼎公何疑哉帝曰试为我言之淹曰公雄武有竒略一胜也寛容而仁恕二胜也贤能毕力三胜也人望所归四胜也奉天子而伐叛逆五胜也彼志锐而器小一败也有威无恩二败也士卒解体三败也搢绅不懐四败也悬兵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五败也虽豺狼十万而终为我获焉帝笑曰君谈过矣桂阳之役朝廷周章诏檄久之未就齐髙帝引淹入中书省先赐酒食淹素能饮啖食鹅炙垂尽进酒数升讫文诰亦办相府建补记室参军髙帝让九锡及诸表章皆淹制也齐受禅复为骠骑豫章王嶷记室参军建元二年始置史官淹与司徒左长史檀超共掌其任所为条例并为王俭所駮其言皆不行淹任性文雅不以著述在懐所撰十三篇竟无次序又领东武令参掌诏防后拜中书侍郎王俭尝谓曰卿年三十五已为中书侍郎才学如此何忧不至尚书金紫所谓富贵卿自取之但问年夀何如尔淹曰不悟眀公见眷之重永眀三年兼尚书左丞时襄阳人开古冢得玉镜及竹简古书字不可识王僧防善识字体亦不能谙直云似是科斗书淹以科斗字推之则周宣王之前也简殆如新少帝初兼御史中丞眀帝作相谓淹曰君昔在尚书中非公事不妄行在官寛猛能折衷今为南司足以振肃百僚也淹曰今日之事可谓当官而行更恐不足仰称眀防尔于是弹中书令谢朏司徒左长史王缋护军长史庾逺并以托疾不豫山陵公事又奏収前益州刺史刘悛梁州刺史隂智伯并赃货巨万輙収付廷尉临海太守沈昭略永嘉太守庾昙隆及诸郡二千石并大县官长多被劾内外肃然眀帝谓曰自宋以来不复有严眀中丞君今日可谓近世独歩也累迁秘书监侍中衞尉卿初淹年十三时孤贫常采薪以养母曾于樵所得貂蝉一具将鬻以供养其母曰此故汝之休徴也汝才行如此岂长贫贱也可留待得侍中着之至是果如母言永元中崔慧景举兵围都衣冠悉投名刺淹称疾不往及事平时人服其先见东昬末淹以秘书监兼衞尉又副领军王莹及武帝至新林淹防服来奔位相国右长史天监元年为散骑常侍左衞将军封临沮县伯淹乃谓子弟曰吾本素宦不求富贵今之忝窃遂至于此平生言止足之事亦以备矣人生行乐须富贵何时吾功名既立正欲归身草莱耳以疾迁金紫光禄大夫改封醴陵侯卒武帝为素服举哀谥曰宪淹少以文章显晚节才思防退云为宣城太守时罢归始泊禅灵寺渚夜梦一人自称张景阳谓曰前以一疋锦相寄今可见还淹探懐中得数尺与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尽顾见邱迟谓曰余此数尺既无所用以遗君自尔淹文章踬矣又常宿于冶亭梦一丈夫自称郭璞谓淹曰吾有笔在卿防多年可以见还淹乃探懐中得五色笔一以授之尔后为诗絶无羙句时人谓之才尽凡所著述自撰为前后集并齐史十志并行于世尝欲为赤县经以补山海之阙竟不成子蒍嗣   任昉字彦升乐安博昌人也父遥齐中散大夫遥兄遐字景逺少敦学业家行甚谨位御史中丞金紫光禄大夫永眀中遐以罪将徙荒裔遥懐名请诉言泪交下齐武帝闻而哀之竟得免遥妻河东裴氏髙眀有德行尝昼卧梦有五色采旗盖四角悬铃自天而坠其一铃落入懐中心悸因而有娠占者曰必生才子及生昉身长七尺五寸幼而聪敏早称神悟四嵗诵诗数十篇八嵗能属文自制月仪辞义甚羙褚渊尝谓遥曰闻卿有令子相为喜之所谓百不为多一不为少由是闻声借甚年十二从叔晷有知人之量见而称其小名曰阿堆吾家千里驹也昉孝友纯至每侍亲疾衣不解带言与泪并汤药饮食必先经口初为奉朝请举兖州秀才拜太学博士永眀初衞将军王俭领丹阳尹复引为主簿俭每见其文必三复殷勤以为当时无辈曰自傅季友以来始复见于文子若孔门是用其入室升堂于是令昉作一文及见曰正得吾腹中之欲乃出自作文令昉防正昉因定数字俭拊几叹曰后世谁知子定吾文其见知如此后为司徒竟陵王记室参军时琅邪王融有才儁自谓无对当时见昉之文怳然自失以父丧去官泣血三年杖而后起齐武帝谓昉伯遐曰闻昉哀瘠过礼使人忧之非直亡卿之寳亦时才可惜宜深相全譬遐使进饮食当时勉励囬即呕出昉父遥本性重防榔以为常饵临终尝求之剖百许口不得好者昉亦所嗜好深以为恨遂终身不尝防榔遭继母忧昉先以毁瘠每一恸絶良久乃苏因庐于墓侧以终防礼哭泣之地草为不生昉素彊壮腰带甚充服阕后不复可识齐眀帝深加器异欲大相擢引为爱憎所白乃除太子歩兵校尉掌东宫书记齐眀帝废鬰林王始为侍中中书监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録尚书事封宣城郡公使昉具草帝恶其辞斥甚愠昉亦由是终建武中位不过列校昉尤长为笔颇慕傅亮才思无穷当时王公表奏无不请焉昉起草即成不加防窜沈约一代辞宗深所推挹永元中纡意于梅虫儿东昬中防用为中书郎谢尚书令王亮亮曰卿宜谢梅那忽谢我昉慙而退末为司徒右长史武帝克建邺霸府初开以为骠骑记室参军专主文翰每制书草沈约輙求同署尝被急召昉出而约在是后文笔约参制焉始武帝与昉遇竟陵王西邸从容谓昉曰我登三府当以卿为记室昉亦戏帝曰我若登三事当以卿为骑兵以帝善骑也至是引昉符昔言焉昉奉牋云昔承清宴属有绪言提挈之防形乎善谑岂谓多幸斯言不渝盖谓此也梁台建禅让文诰多昉所具奉世叔父母不异严亲事兄嫂恭谨外氏贫阙恒营奉供养禄奉所収四方饷遗皆颁之亲戚即日便尽性通脱不事仪形喜怒未尝形于色车服亦不鲜眀武帝践阼歴给事黄门侍郎吏部郎出为义兴太守嵗荒民散以私奉米豆为粥活三千余人时产子者不举昉严其制罪同杀人孕者供其资费济者千室在郡所得公田奉秩八百余石昉五分督一余者悉原儿妾食麦而已友人彭城到溉溉弟洽从昉共为山泽游及被代登舟止有绢七疋米五石至都无衣镇军将军沈约遗裙衫迎之重除吏部郎参掌大选居职不称寻转御史中丞袐书监自齐永元以来秘阁四部篇卷纷杂昉手自雠校由是第目定焉出为新安太守在郡不事边幅率然曵杖徒行邑郭人通辞讼者就路决焉为政清省吏人便之卒于官唯有桃花米二十石无以为敛遗言不许以新安一物还都杂木为棺浣衣为敛阖境痛惜百姓共立祠堂于城南嵗时祠之武帝闻问方食西苑緑沈瓜投之于盘悲不自胜因屈指曰昉少时常恐不满五十今四十九可谓知命即日举哀哭之甚恸追赠太常谥曰敬子昉好交结奬进士友不附之者亦不称述得其延誉者多见升擢故衣冠贵防莫不多与交好坐上客恒有数十时人慕之号曰任君言如汉之三君也在郡尤以清洁著名百姓年八十以上者遣户曹掾访其寒温尝欲营佛斋调枫香二石始入三斗便出教长断曰与夺自己不欲贻之后人郡有蜜岭及杨梅旧为太守所采昉以冐险多物故即时停絶吏人咸以百余年未之有也为家诫殷勤甚有条贯陈郡殷芸与建安太守到溉书曰哲人云亡仪表长谢元何寄指南何托其为士友所推如此昉不事生产至乃居无室宅时或讥其多乞贷亦随复散之亲故常自叹曰知我者亦以叔则不知我者亦以叔则既以文才见知时人云任笔沈诗昉闻甚以为病晚节转好着诗欲以倾沈用事过多属辞不得流便自尔都下士子慕之转为穿凿于是有才尽之谈矣博学于书无所不见家虽贫聚书至万余卷率多异本及卒后武帝使学士贺纵共沈约勘其书目官无者就其家取之所着文章数十万言盛行于时东海王僧孺尝论之以为过于董生扬子昉乐人之乐忧人之忧虚徃实归忘贫去吝行可以厉风俗义可以厚人伦能使贪夫不取懦夫有立其见重如此有子东里西华南容北叟并无术业坠其家声兄弟流离不能自振生平旧交莫有收恤西华冬月着葛帔练裙道逢平原刘孝标然矜之曰我当为卿作计乃着广絶交论以讥其旧交曰客问主人曰朱公叔絶交论为是乎为非乎主人曰客奚此之问客曰夫草虫鸣则阜螽跃雕龙啸而清风起故氤氲相感雾涌云蒸嘤鸣相召星流电激是以王阳登则贡公喜罕生逝而国侨悲且心同琴瑟言鬰郁于兰茝道叶胶漆志婉娈于埙箎圣贤以此镂金版而镌盘盂书玉牒而刻钟鼎若乃匠石辍成风之妙巧伯牙息流波之雅引范张款款于下泉尹班陶陶于永夕骆驿纵横烟霏雨散巧歴所不知心计莫能测而朱益州汨彝叙粤谟训捶直切絶交游视黔首以鹰鹯嫓人灵于豺虎防有猜焉请辩其惑主人忻然曰客所谓抚徽音未达燥湿变响张罗沮泽不睹鸿鴈髙飞盖圣人握金镜阐风烈龙骧蠖屈从道污隆日月连璧赞亹亹之致云飞雷薄显棣华之防防若五音之变化济九成之妙曲此朱生得元珠于赤水谟神睿以为言至夫组织仁义琢磨道徳懽其愉乐恤其陵夷寄通灵防之下遗迹江湖之上风雨急而不辍其音霜雪零而不渝其色斯贤逹之素交歴万古而一遇逮叔世人讹狙诈飚起溪谷不能逾其险鬼神无以究其变竞毛羽之轻趋锥刀之末于是素交尽利交兴天下蚩蚩鸟惊雷骇然利交同源派流则异较言其略有五术焉若其宠均董石权压梁窦雕刻百工鑪锤万物吐嗽兴云雨呼吸下霜露九域耸其风尘四海叠其熏灼靡不望影星奔借响川鹜鸡人始唱鹤盖成隂髙门旦开流水接轸皆愿摩顶至踵隳胆抽肠约同要离焚妻子誓殉荆卿湛七族是曰势交其流一也富埒陶白赀巨程罗山擅铜陵家藏金宂出平原而聫骑居里闬而鸣钟则有穷巷之賔防枢之士冀宵烛之末光邀润屋之防泽鱼贯鳬跃防防鳞萃分鴈鹜之稻粱霑玉斚之余沥衔恩遇进款诚援青松以示心指白水而旌信是曰贿交其流二也陆大夫燕喜西都郭有道人伦东国公卿贵其籍甚缙绅羡其登仙加以敛颐蹙頞涕唾流沫骋黄马之剧谈纵碧鸡之雄辩叙温燠则寒谷成暄论严枯则春丛零叶飞沉出其顾指荣辱定其一言于是有弱冠王孙绮纨公子道不挂于通人声未遒于云阁攀其鳞翼丐其余论附骐骥之旄端轶归鸿于碣石是曰谈交其流三也阳舒隂惨生灵大情忧合欢离品物恒性故鱼以泉涸而呴沫鸟因将死而鸣哀同病相怜缀河上之悲曲恐惧寘懐昭谷风之盛典斯则防金由于湫隘刎颈起于苫盖是以伍员濯溉于宰嚭张王抚翼于陈相是曰穷交其流四也驰鹜之俗浇薄之伦无不操权衡执纎纩衡所以揣其轻重纩所以属其鼻息若衡不能举纩不能飞虽顔冉龙翰鳯雏曾史兰薫雪白舒向金玉泉海卿云黼黻河汉视若游尘遇同土梗莫肯费其半菽罕有落其一毛若衡重锱铢纩防彯撇虽共工之搜慝驩兜之掩义南荆之防扈东陵之巨猾皆为匐匐委蛇折支舐痔金膏翠羽将其意脂韦便辟导其诚故轮盖所游必非夷惠之室苞苴所入实行张霍之家谋而后动芒毫寡忒是曰量交其流五也凡斯五交义同贾鬻故桓谭譬之于阛阓林回谕之于甘醴夫寒暑递进盛衰相袭或前荣而后悴或始富而终贫或初存而末亡或古约而今泰循环反覆迅若波澜此则徇利之情未尝异变化之道不得一由是观之张陈所以凶终萧朱所以隙末防焉可知矣而翟公方规规然勒门以箴客何所视之晚乎然因此五交是生三衅败徳殄义禽兽相若一衅也难固易擕讐讼所聚二衅也名陷饕餮贞介所羞三衅也古人知三衅之为梗惧五交之速尤故王丹威子以槚楚朱穆昌言而示絶有防哉近世有乐安任昉海内髦杰早绾银黄夙昭人誉遒文防藻方驾曹王英跱俊迈聨横许郭类田文之爱客同郑荘之好贤见一善则盱衡扼腕遇一才则扬眉抵掌雌黄出其唇吻朱紫由其月旦于是冠盖辐凑衣裳云合辎軿击轊坐客恒满蹈其阃阈若升阙里之堂入其隩隅谓登龙门之坂至于顾眄増其倍价翦拂使其长鸣彯组云防者摩肩趋走丹墀者叠迹莫不缔恩狎结绸缪思惠庄之清尘庶羊左之徽烈及瞑目东粤归骸洛浦繐帐犹悬门空渍酒之彦坟草未宿野絶动轮之賔藐尔诸孤朝不谋夕流离大海之南寄命瘴疠之地自昔把臂之英金兰之友曾无羊舌下泣之仁宁慕郈成分宅之徳呜呼世路之崄一至于此也太行孟门岂云崭絶是以耿介之士疾其若斯裂裳褁足弃之长鹜独立髙山之顶懽与麋鹿同羣皦皦然絶其雰浊诚耻之也诚畏之也到溉见其论抵几于地终身恨之昉撰杂传二百四十七卷地记二百五十二卷文章三十三卷东里位尚书外兵郎   柳惔字文通河东解人也伯祖元景宋赠太尉父世隆齐左光禄大夫侍中元景世隆俱有传惔好学工制文尤晓音律少与长兄中书郎恱齐名琅邪王俭谓人曰柳氏二龙可谓一日千里俭为尚书左仆射尝造世隆宅世隆谓为诣已徘徊乆之及至门唯求恱及惔遣谓世隆曰贤子俱有盛才一日见顾今故报礼若仍相造似非本意恐年少窥人尝豫齐武烽火楼宴帝善其诗谓豫章王嶷曰惔非徒风韵精爽亦属文遒防后为巴东王子响友子响为荆州惔随之镇响昵近小人惔知将为祸称疾还都及难作以免累迁新安太守居郡以无政绩免建武末为梁南秦二州刺史及武帝起兵惔举汉中以应武帝帝受命为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武帝之镇襄阳惔祖道帝解茅土玉环赠之天监二年元防帝谓曰卿所佩玉环是新亭所赠邪对曰既而瑞感神衷臣谨服之无斁帝因劝之酒惔时未卒爵帝曰吾常比卿刘越石近辞巵酒邪罢防封曲江县侯帝因宴为诗贻惔曰尔实冠羣后惟余实念功帝又尝谓曰徐元瑜违命岭南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朕已放其诸子何如惔曰罚不及嗣赏延于后今复见之圣朝时以为知言寻迁尚书左仆射年六十卒于湘州刺史諡曰穆惔度量寛博家人未尝见其喜愠甚重其妇颇成畏惮性爱音乐女妓精防略不敢视仆射张稷与惔狎宻而为惔妻赏敬稷每诣惔必先相问夫人惔每欲见妓恒因稷请奏其妻隔幔坐妓然后出惔因得留目惔着仁政传及诸诗赋粗有辞义子昭位中书郎袭爵曲江侯惔弟恽字文畅少有志行好学善尺牍与陈郡谢邻居深见友爱曰宅南柳郎可为仪表初宋时有嵇元荣羊盖者并善琴云传戴安道法恽从之学恽特穷其妙齐竟陵王子良闻而引为法曹行参军唯与王暕陆果善每叹曰暕虽名家犹恐累我也雅被子良赏狎子良尝置酒后园有晋太傅谢安鸣琴在侧援以授恽恽弹为雅弄子良曰卿巧越嵇心妙臻羊体良质美手信在今夜岂止当今称竒亦可追踪古烈为太子洗马父忧去官著述先颂申其防极之心文甚哀防后试守鄱阳相聼吏属得尽三年防礼署之文教百姓称焉还除骠骑从事中郎武帝至建邺恽候谒石头以为征东府司马上牋请城平之日先收图籍及遵汉髙寛大之义帝从之徙为相国右司马天监元年除长兼侍中与仆射沈约等共定新律恽立性贞素以贵公子早有令名少工篇什为诗云亭臯木叶下陇首秋云飞琅邪王融见而嗟赏因书斋壁及所执白团扇武帝与宴必诏恽赋诗尝和武帝登景阳楼篇云太液沧波起长杨髙树秋翠华承汉逺雕辇逐风游深见赏羙当时咸共称传歴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秘书监右衞将军再为吴兴太守为政清静人吏懐之于郡感疾自陈解任父老千余人拜表陈请事未施行卒初恽父世隆弹琴为士流第一恽每奏其父曲常感思复变体备写古曲尝赋诗未就以笔捶琴坐客过以筯和之恽惊其哀韵乃制为雅音后传击琴自于此恽常以今声转弃古法乃着清调论具有条流齐竟陵王尝宿宴明旦将朝见恽投壶声不絶停乆之进见遂晚齐武帝迟之王以实对武帝复使为之赐绢二十疋尝与琅邪王瞻博射嫌其皮濶乃摘梅帖乌珠之上发必命中观者惊骇武帝好奕棊使恽品定棊谱集能者二百七十八人第其优劣为棊品三卷恽为第二焉帝谓庾楷曰吾闻君子不可求备至如栁恽可谓具美分其才艺足了十人恽着卜杖龟经性好医术尽其精妙少子偃字彦游年十二武帝引见诏问读何书对曰尚书又问有何羙句对曰徳惟善政政在养民众咸异之诏尚武帝女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都亭侯位鄱阳内史卒子昐尚陈文帝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加散骑常侍愚戅使酒因醉乘马入殿门为有司所劾卒于家赠侍中中防军恽弟憕字文深少有大意好元言通老易武帝举兵至姑熟憕与兄恽及诸友朋于小郊候接时道路犹梗憕与诸人同憇逆旅食俱去行里余憕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若复有追堪憇此客舍命左右烧逆旅舍以絶后追当时服其善防歴位给事黄门侍郎与琅邪王峻齐名俱为中庶子时人号为方正后为镇北始兴王长史王移镇益州复请憕帝曰栁憕风标才气恐不能乆为少王臣王祈请数四不得已以为镇西长史蜀郡太守在蜀防恪为政益部懐之憕弟忱字文若年数嵗父世隆及母阎氏并疾忱不解带经年及居防以毁闻仕齐为西中郎主簿东昬遣巴西太守刘山阳由荆州袭武帝于雍州西中郎长史萧頴胄计未定召忱及其所亲席阐文等夜入议之忱及阐文并劝同武帝頴胄从之以忱为宁朔将军累迁侍中郢州平頴胄议迁都夏口忱以巴峡未賔不宜轻舍根本摇动人心不从俄而巴东兵至峡口迁都之议乃息论者以为见机及武帝受命封州陵伯歴五兵尚书秘书监散骑常侍改授给事中光禄大夫疾笃不拜卒諡曰穆忱兄弟十五人多少亡唯第二兄惔第三兄恽第四兄憕及忱三两年间迭为侍中复居方伯当世罕比子范嗣忱从父庆逺字文和父叔珍义阳内史庆逺仕齐为魏兴太守郡遭暴水人欲移于杞城庆逺曰吾闻江河长不过三日命筑土而已俄而水退百姓服之后为襄阳令武帝之临雍州问京兆人杜恽求州纲纪恽言庆逺武帝曰文和吾已知之所问未知者耳因辟为别驾庆逺谓所亲曰天下方乱定覇者其吾君乎因尽诚恊赞及起兵庆逺常居帷幄为谋主从军东下身先士卒武帝行营见庆逺顿舍严整每叹曰人人若是吾又何忧建康城平为侍中带淮陵齐昌二郡太守城内尝夜火众并惊惧武帝时居宫中悉敛诸门钥问栁侍中何在庆逺至悉付之其见任如此覇府建为从事中郎武帝受禅封重安侯位散骑常侍改封云杜侯出为雍州刺史加都督帝饯于新亭谓曰卿衣锦还乡朕无西顾忧矣始武帝为雍州庆逺为别驾谓曰昔羊公语刘卿后当居吾处今相观亦复如是曾未十年而庆逺督府谈者以为逾于魏咏之累迁侍中领军将军给扶出为雍州刺史庆逺重为本州颇厉清节士庶懐之卒官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惠侯丧还都武帝亲出临之初庆逺从父兄世隆尝谓庆逺曰吾昔梦太尉以褥席见赐吾遂亚台司适又梦以吾褥席与汝汝必光我门族至是庆逺亦继世隆焉庆逺子津字元举虽乏风华性甚彊直人或劝之聚书津曰吾尝请道士上章驱鬼安用此鬼名邪歴散骑常侍太子詹事袭封云杜侯侯景围城既急帝召津问防对曰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礼不忠不孝贼何由可平太清三年城防卒子仲礼勇力兼人少有胆气身长八尺眉目踈朗初简文帝为雍州刺史津为长史及简文入居储宫津亦得侍从仲礼留在襄阳马仗军人悉付之抚循故旧甚得众和起家著作佐郎稍迁电威将军阳泉县侯中大通中西魏将贺防胜来逼樊邓仲礼出击破之除黄门郎稍迁司州刺史武帝思见其面使画工图之初侯景潜图反噬仲礼先知之屡启求以精兵三万讨景朝廷不许及景济江朝野便望其至仲礼率雍司精卒赴援诸藩推为总督景素闻其名甚惮之仲礼亦自谓当世英雄诸将莫已若也韦粲见攻仲礼方食投箸被练驰之骑能属七十比至粲已败仲礼因与景战于青塘大败之景与仲礼交战各不相知仲礼矟将及景而贼将支伯仁自后斫仲礼中肩马防于淖贼知为仲礼聚矟刺之骑将郭山石救之以免自此壮气外衰不复言战神情慠佷凌蔑将帅邵陵王纶亦鞭策军门每日必至累刻移时仲礼亦弗见也纶既忿难怨隙遂成而仲礼常置酒髙防日作优倡毒掠百姓污辱妃主父津登城谓曰汝君父在难不能尽心竭力百代之后谓汝为何仲礼闻之言笑自若晚又与临城公大连不恊景尝登朱雀楼与语遗以金镮是后闭营不战众军日徃固请皆悉拒焉南安侯骏谓曰城急如此都督不复处分如脱不守何靣以见天下义士仲礼无以应之及台城防侯景矫诏使石城公大款以白虎幡解诸军仲礼召诸将军防议邵陵王以下毕集王曰今日之命委之将军仲礼熟视不对裴之髙王僧辩曰将军拥众百万致宫阙沦没正当悉力决战何所多言仲礼竟无一言诸军乃随方各散时湘东王绎遣王琳送米二十万石以馈军至姑熟闻台城陷乃沈米于江而退仲礼及弟敬礼羊鸦仁王僧辩赵伯超并开营降贼时城虽沦陷援军甚众军士咸欲尽力及闻降莫不叹愤论者以为梁祸始于朱异成于仲礼仲礼等入城并先拜景而后见帝帝不与言既而景留其弟敬礼羊鸦仁遣仲礼僧辩西上各复本位饯于后渚景执仲礼手曰天下之事在将军耳郢州已西并以相付及至江陵防岳阳王詧南冦湘东王以仲礼为雍州刺史袭襄阳仲礼方观成败未发及南阳围急杜岸请救仲礼乃以别将夏侯彊为司州刺史守义阳自帅众如安陆使司马康昭如竟陵讨孙暠暠执魏戍人以降仲礼命其将王叔孙为竟陵太守副军马岫为安陆太守置孥于安陆而以轻兵师于漴头将侵襄阳岳阳王詧告急于魏魏遣大将杨忠援之仲礼与战于漴头大败并弟子礼没于魏魏相安定公宇文泰待仲礼以客礼西魏于是尽得汉东敬礼少以勇烈闻麄暴无行检恒略卖人为百姓所苦故襄阳有栁四郎歌起家著作佐郎稍迁扶风太守侯景度江敬礼率马歩三千赴援至都与景频战甚着威名台城陷景与仲礼经略上流留敬礼为质以为防军将军景饯仲礼于后渚敬礼谓仲礼曰景今来防敬礼抱之兄便可杀虽死无恨仲礼壮其言许之及酒数行敬礼目仲礼仲礼见备衞严不敢动遂不果防景征晋熙敬礼与南康王防理谋袭其城尅期将发建安侯萧贲告之遂遇害临死曰我兄老婢也国败家亡实余之责今日就死岂非天乎   王志字次道琅邪临沂人齐侍中僧防之子也志九嵗居所生母忧哀容毁瘠为中表所异弱冠选尚宋孝武女安固公主拜驸马都尉褚渊时为司徒引志为主簿谓其父僧防曰朝廷之恩本为殊特所可光荣在屈贤子累迁宣城内史清谨有恩惠郡人张倪吴庆争田经年不决志到官父老相谓曰王府君有徳政吾乡里乃有如此争倪庆因相擕请罪所讼地遂成闲田后为东阳太守郡狱有重囚十余冬至日悉遣还家过节皆反唯一人失期志曰此自太守事主者勿忧明旦果至称为妇孕吏人益叹服之为吏部尚书在选以和理称崔慧景平以例加右军将军封临汝侯固让改领右衞将军及武帝军至城内弑东昬百僚署名送首志叹曰冠虽弊可加足乎因取庭树叶捼服之伪闷不署名武帝览牋无志署心嘉之弗以让也霸府开为骠骑大将军长史梁台建位散骑常侍中书令天监初为丹阳尹为政清静都下有寡妇无子姑亡举责以敛葬既而无以还之志愍其义以奉钱偿焉时年饥每旦为粥于郡门以赈百姓众悉称惠常懐止足谓诸子侄曰谢荘在宋孝武时位止中书令吾自视岂可过之三年为散骑常侍中书令因多谢病简通賔客九年还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卒志善藁当时以为楷法齐游击将军徐希秀亦号能书常谓志为书圣志家居建康禁中里马粪巷父僧防门风寛恕志尤惇厚所歴不以罪咎劾人门下客尝盗脱志车幰卖之志知而不问待之如初賔客游其门者专盖其过而称其善兄弟子侄皆笃实谦和时人号马粪诸王为长者普通四年志改葬武帝厚赙赠之諡曰安有五子缉休諲操素志兄慈仕齐为冠军将军卒赠太常慈子泰字仲通防敏悟年数嵗时祖母集诸孙侄散枣栗于牀羣儿竞之泰独不取问其故对曰不取自当得赐由是中表异之少好学手所抄冩二千许卷及长通和温雅家人不见喜愠之色姊夫齐江夏王锋为齐明帝所害外甥萧子友并孤弱泰资给抚训逾于子侄天监元年为秘书丞自齐永元之末后宫火延烧秘书书图散乱殆尽泰表校定缮写武帝从之歴中书侍郎掌吏部仍即真自过江吏部郎不复典大选令史以下小人求竞者辐凑前后少能称职泰为之不为贵贱请属易意天下称平转黄门侍郎每豫朝宴刻烛赋诗文不加防帝深赏叹沈约常曰王有养炬谢有览举养泰小字炬筠小字也始革大理以泰为廷尉卿再歴侍中后为都官尚书泰能接人士故每愿其居选官顷之为吏部尚书衣冠属望未及选举乃疾改除散骑常侍左骁骑将军未拜卒諡曰夷子廓志弟揖位太中大夫揖子筠字元礼一字徳柔防而警悟七嵗能属文年十六为芍药赋其辞甚羙及长清静好学与从兄泰齐名沈约见筠以为似外祖袁粲谓仆射张稷曰王郎非唯额类袁公风韵都欲相似稷曰袁公见人輙矜严王郎见人必娯笑惟此一条不能酷似仕为尚书殿中郎王氏过江以来未有居郎署或劝不就筠曰陆平原东南之秀王文度独歩江东吾得比踪昔人何所多恨乃欣然就职沈约每见筠文咨嗟尝谓曰昔蔡伯喈见王仲宣称曰王公之孙吾家书籍悉当相与仆虽不敏请附斯言自谢朓诸贤零落平生意好殆絶不谓疲暮复逢于君约于郊居宅阁斋请筠为草木十咏书之壁皆真写文辞不加篇题约谓人曰此诗指物程形无假题署约制郊居赋构思积时犹未都毕示筠草筠读至雌霓【五的反】连蜷约抚掌欣抃曰仆常恐人呼为霓【五兮反】次至坠石磓星及氷悬塪而带抵筠皆击节称賛约曰知音者希真殆竒絶所以相要政在此数句耳筠又尝为诗呈约约即报书叹咏以为后进擅美筠又能用彊韵每公宴并作辞必研靡约尝啓上言晚来名家无先筠者又于御筵谓王志曰贤弟子文章之美可谓后来独歩谢朓常见语云好诗圆美流转如弹丸近见其数首方知此言为实累迁太子洗马中舍人并掌东宫管记昭眀太子爱文学士常与筠及刘孝绰陆倕到洽殷钧等游宴元圃太子独执筠袖抚孝绰肩曰所谓左把浮邱袖右拍洪崖肩其见重如此筠又与殷钧以方雅见礼后为中书郎奉勅制开善寺寳志法师碑文辞甚防逸又勅撰中书表奏三十卷及所上赋颂都为一集后为太子家令复掌管记普通元年以母忧去职筠有孝性毁瘠过礼大通二年为司徒左长史三年昭明太子薨勅制哀防文复见嗟赏寻出为临海太守在郡侵刻还资有芒屩两船他物称是为有司所奏不调累年后歴秘书监太府卿度支尚书司徒左长史及简文即位为太子詹事筠家累千金性俭啬外物麄所乗牛尝饲以青草及遇乱旧宅先为贼焚乃寓居国子祭酒萧子云宅夜忽有盗攻惧坠井卒时年六十九家人十三口同遇害人弃尸积于空井中筠状貌寝小长不满六尺性厚不以艺能髙人而少擅才名与刘孝绰见重当时其自序云余少好抄书老而弥笃虽遇见瞥观皆即疏记后重省览懽兴弥深习与性成不觉笔倦自年十三四齐建武二年乙亥至梁大同六年四十载矣初年读五经皆七八十遍爱左氏春秋吟讽常为口实广略去取凡三过五抄余经及周官仪礼国语尔雅山海经本草并再抄子史诸集皆一遍未尝倩人假手并躬自抄録大小百余卷不足之好事盖以备遗忘而已又与诸儿书论家门集云史传称安平崔氏及汝南应氏并累叶有文才所以范蔚宗云崔氏雕龙然不通父子两三世耳非有七叶之中名徳重光爵位相继人人有集如吾门者也沈少博约常语人云吾少好百家之言身为四代之史自开辟以来未有爵位蝉聨文才相继如王氏之盛也汝等仰观堂构思各努力筠自撰其文章以一官为一集自洗马中书中庶吏部左佐临海太府各十卷尚书三十卷凡一百卷行于世子祥仕陈位黄门侍郎揖弟彬字思文好文章习篆与志齐名时人为之语曰三真六草为天下寳齐武帝起旧宫彬献赋文辞典丽尚齐髙帝女临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仕齐歴太子中庶子徙永嘉太守卜室于积谷山有终焉之志天监中歴吏部尚书秘书监卒谥曰惠彬立身清白推贤接士有士君子风彬弟寂字子元性迅动好文章读范滂未尝不叹悒王融败后賔客多归之齐建武初欲献中兴颂兄志谓曰汝膏粱年少何患不逹不镇之以静将恐贻讥寂乃止位秘书郎卒年二十一志从子骞字思寂本字元成与齐髙帝偏讳同故改焉太尉俭之子也骞性凝简慕乐广之为人未尝言人之短诸女子侄皆嫔王尚主朔望来归辎軿填咽非所欲也勅嵗中不过一再见尝从容谓诸子曰吾家本素族自可依流平进不须茍求也歴黄门郎司徒右长史不事产业有旧墅在钟山八十余顷与诸宅及故旧共佃之常谓人曰我不如郑公业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周以此为愧永元末召为侍中不拜三年春枉矢昼见西方长十余丈骞曰此除旧布新之象也及武帝起兵骞曰天时人事其在此乎武帝覇府建引为大司马谘议参军迁侍中及帝受禅降封为侯歴位度支尚书中书令武帝于钟山西造大爱敬寺骞旧墅在寺侧者即王导赐田也帝遣主书宣防就骞市之欲以施寺答云此田不卖若勅取所不敢言酬对又脱略帝怒遂付市评田价以直逼还之由是忤防出为吴兴太守骞性侈于味而俭于服颇以多忌为累又惰于接物虽王书宣勅或过时不见才望不及弟暕特以俭之嫡故不弃于时暕为尚书左丞仆射当朝用事骞自中书令为郡邑邑不乐在郡卧不视事徴复为度支尚书加给事中领射声校尉以母忧去职普通三年卒年四十九赠侍中金紫光禄大夫谥曰安子规字威眀八嵗丁所生母忧居防有至性齐太尉徐孝嗣每见必为流涕称曰孝童叔父暕亦深器重之常曰此儿吾家千里驹也年十二略通五经大义及长遂博渉有口辩为本州迎主簿起家秘书郎累迁太子洗马天监十二年改造太极殿毕规献新殿赋其辞甚工后为晋安王纲云麾谘议参军久之为新安太守父忧去职服阕袭封南昌县侯除中书黄门侍郎勅与陈郡殷芸琅邪王锡范阳张缅同侍东宫俱为昭眀太子所礼湘东王绎时为丹阳尹与朝士宴集属规为酒令规从容曰江左以来未有兹举特进萧琛金紫光禄大夫傅昭在坐并谓知言朱异尝因酒卿规规责以无礼普通初陈庆之北侵陷洛阳百僚称庆规退曰可吊也又何贺焉道家有云非为功难成功难也昔桓温得而复失宋武竟无成功我孤军无援深入防境将为乱阶俄见覆没六年武帝于文徳殿饯广州刺史元景隆诏羣臣赋诗同用五十韵规援笔立奏其文又羙武帝嘉焉即日授侍中后为晋安王长史王立为太子仍为散骑常侍太子中庶子侍东宫太子赐以所服貂蝉并降令书恱是举也寻为吴郡太守主书芮珍宗家在吴前守宰皆倾意附之至是珍宗假还规遇之甚薄珍宗还都宻奏规不理郡事俄徴为左戸尚书郡境千余人诣阙请留表三奏不许求于郡树碑许之规常以门宗贵盛恒思减退后为太子中庶子领歩兵校尉辞疾不拜遂于钟山宋熙寺筑室居焉卒赠光禄大夫谥曰文皇太子出临哭与湘东王绎令曰王威眀风韵遒上神峯摽映千里絶迹百尺无枝实俊人也一尔过隙永归长夜金刀掩芒长淮絶涸去嵗冬中已伤刘子今兹寒孟复悼王孙俱往之伤信非虚说规集后汉众家异同注续汉书二百卷文卷二十卷子褒魏克江陵入长安骞弟暕字思晦年数嵗而风神警防有成人之度时父俭作宰相賔客盈门见暕曰公才公望复在此矣弱冠选尚淮南长公主拜驸马都尉歴秘书丞齐明帝诏求异士始安王遥光荐暕及东海王僧孺除暕骑从事中郎天监中歴位侍中吏部尚书领国子祭酒门贵与物隔不能留心寒素颇称刻薄后为尚书左仆射领国子祭酒卒谥曰靖子承幼训并通显承字安期初为秘书郎累迁中书黄门侍郎兼国子博士时膏腴贵游咸以文章相尚罕以经术为业唯承独好儒业迁长兼侍中俄转国子祭酒承祖俭父暕皆为此职三世为国师前代未之有久之出为东阳太守政存寛惠吏人恱之卒郡諡曰章承性简贵有风格右衞朱异当朝用事毎休下车马填门有魏郡申英者门寒才俊好危言髙论以忤权右尝指异门曰此中辐凑皆为利徃能不至者唯大小王东阳耳小东阳即承弟幼也时唯承兄弟及禇翔不至异门世并称之训字懐范生而紫胞师媪云法当贵幼聪警有识量僧正惠超见而竒之谓门人罗智国曰四郎眉目踈朗举动和韵此是兴门户者智国以白暕暕亦曰不坠基业其在文殊文殊训小字也年十三暕亡忧毁家人莫识十六召见文徳殿应对爽彻上目送之久谓朱异曰可谓相门有相初补国子生问说师袁昻昻曰久籍髙名有劳虚想及观容止若披云雾俄而诸袁子弟来昻谓诸助教曰我儿出十数若有一子如此实无所恨射防除秘书郎累迁秘书丞尝赋诗云旦奭匡世功萧曹佐甿俗追祖俭之志也后拜侍中入见武帝帝问何敬容曰禇渊年防为宰相敬容曰少过三十上曰今之王训无谢禇渊训羙容仪善进止文章为后进领防年二十六卒谥温子志从父兄瞻字思饶祖栁字休季宋太保之兄也栁仕宋位光禄大夫东亭侯父遒字世伦位侍中光禄大夫瞻年六嵗从师时有伎经门过同业皆出观瞻独不视习业如初从父僧逹闻而异之谓其父猷曰大宗不衰寄之此子年十二居父忧以孝闻服阕袭封东亭侯后颇好逸游为闾里患以轻薄称及长折节修士操渉猎书记善碁工射歴位骠骑将军王晏长史晏诛出为晋陵太守絜已为政妻子不免饥寒时号防平王敬则作乱瞻赴都敬则经晋陵郡人多附之敬则败台军讨贼党瞻言愚人易动不足穷法齐明帝从之所全万数迁御史中丞梁台建为侍中起部尚书性率亮居选所举用意而行颇嗜酒毎饮輙弥月而精神朗赡不废簿领武帝毎称瞻有三术射碁酒及卒谥康侯子长元早卒瞻从子籍字文海父僧祐齐太子中舍人僧祐附其从祖弟太尉俭列在齐史籍始仕为余杭令政化如神善于摘服自下莫能欺也俄为百姓所讼转钱唐令下车布政咸谓数十年来未之有也籍好学有才气为诗慕谢灵运至其合也殆无愧色时人咸谓康乐之有王籍如仲尼之有邱眀老之有庄周天监中为轻车湘东王谘议参军随府会稽郡至若邪溪赋诗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刘摛见之撃节不能已已以公事免及为中散大夫弥忽忽不乐乃至徒行市道不择交游有时涂中见相识輙以笠伞覆面后为作唐侯相小邑穷僻弥不乐不理县事人有讼者鞭而遣之未防而卒籍甚工草书笔势迈放盖孔琳之流亚也湘东人士集其文为十卷云   王莹字奉光琅邪临沂人也晋中军将军恬之后父懋字昌业宋光禄大夫封南乡侯莹选尚宋临淮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迁义兴太守代谢超宗超宗去郡与莹交恶还都就懋求书属莹求一吏曰丈人一防如汤浇雪耳及至莹答防以公吏不可超宗徃懋防对诸賔谓懋曰汤定不可浇雪懋面洞赤唯大耻愧懋后徃超宗防设精白防羙鲊麞懋问那得此味超宗诡言义兴始见饷阳惊曰丈人岂应不得邪懋大忿言于朝廷称莹供养不足坐失郡废弃久之后歴侍中东阳太守以居郡有惠政迁吴兴太守齐眀帝勤忧庶政莹频处二郡皆有能名还为中领军随王长史意不平改为太子詹事中领军永元初政由羣小莹守职而已不能有所是非及尚书令徐孝嗣诛莹颇综朝政启取孝嗣所居宅及取孝嗣封名枝江县侯以为已封从弟亮谓曰此非盛徳也莹怒曰我昔从东度为吴兴束身登岸徐时为宰相不能见知相用为领军长史令住其宅差无多惭时人咸谓失徳亮既当朝于莹素虽不善时欲引与同事迁尚书左仆射未拜会防军崔慧景自京口奉江夏王内向莹拒慧景于湖头众败莹赴水乗艕入乐游因得还台城慧景败莹还居领军府武帝兵至复假节都督宫城诸军事建康平莹乃以宅还徐氏初为武帝相国左长史及践阼封建城县公累迁尚书令莹性清慎帝深善之时有虎入郭上意不恱以问羣臣羣臣莫对莹在御筵乃敛版答曰帝舜撃石拊石百兽率舞陛下膺箓御图虎象来格帝大恱众咸服焉十五年位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丹阳尹既为公须开黄閤宅前促欲买南隣朱侃半宅侃惧见侵货得钱百万莹乃囬閤向东时人为之语曰欲向南钱可贪遂向东为黄铜及将拜印工铸印六铸而六毁及成头空不实补而用之居职六日暴疾薨諡曰静恭少子实嗣起家秘书郎尚武帝女安吉公主袭爵建城县公为新安太守实从兄来郡就求告实与铜钱五十万不听于郡及道散用从兄宻于郡市货还都求利及去郡数十里实乃知命追之呼从兄上岸盘头令卒与杖搏颊从兄乞原劣得免后为南康嗣王湘州长史长沙郡以三月三日出稧实衣冠倾﨑王性方严见之意殊恶实称主上谓王曰萧王志念实殿下何见憎王惊赧即起后宻启之因此禁锢莹从父弟亮字奉叔父攸字昌逹仕宋位太宰中郎赠给事黄门侍郎亮以名家宋末选尚公主拜驸马都尉歴任袐书丞齐竟陵王子良开西邸延才俊以为士林使工图其像亮亦豫焉累迁晋陵太守在职清公有羙政时有晋陵令沈防之性粗踈好犯亮讳亮不恱遂启代之防之怏怏乃进坐云下官以犯讳被代未知眀府讳若为攸字当作无骹尊傍犬为大傍无骹尊若是有心攸无心攸乞告示亮不履下牀跣而走防之抚掌大笑而去建武末累迁吏部尚书时右仆射江祏管朝政多所进防为士所归亮自以身居选部毎持异议始亮未为吏部郎时以祏帝之内弟故深友祏祏为之延誉益为帝所器重至是与祏情好携薄祏昵之如初及祏遇诛羣小放命凡所除拜悉由内降亮弗能止外若详审内无眀鉴所选用拘资次而已当时不谓为能后为尚书左仆射及东昏肆虐亮取容以免武帝至新林内外百僚皆道迎其不能拔者亦间路送诚欵亮独不遣及东昏遇弑张稷仍集亮等于太极殿前西钟下坐议欲立齐湘东嗣王寳晊领军莹曰城闭已久人情离解征东在近何不谘问张稷又曰桀有昬徳鼎迁于殷今实微子去殷项伯归汉之日亮黙然朝士相次下牀乃遣国子博士范云赍东昬首送石头推亮为首城平朝士毕至亮独后裠履见武帝帝谓曰颠而不扶安用彼相亮曰若其可扶眀公岂有今日之举因泣而去覇府开以为大司马长史梁台建授侍中尚书令固让乃为侍中中书监兼尚书令及受禅迁侍中尚书令中军将军封豫宁县公天监二年转光禄大夫元日朝会亮辞疾不登殿设馔别省语笑自若数日诏公卿问讯亮无病色御史中丞乐蔼奏亮大不敬论弃市诏削爵废为庶人四年帝宴华光殿求谠言尚书左丞范缜起曰司徒谢□本有虚名陛下擢之如此前尚书令王亮颇有政体陛下弃之如彼愚臣所不知帝变色曰卿可更余言缜固执不已帝不恱御史中丞任昉因奏缜妄陈襃贬请免缜官诏可亮因屏居闭埽不通賔客遭母忧居防尽礼后为中书监加散骑常侍卒谥子王进之琅邪临沂人晋尚书仆射彬之后也祖准之宋丹阳尹自有传父舆之征虏主簿进之仕齐位给事黄门侍郎扶风太守武帝之举兵也所在响应隣郡多请进之同遣修谒进之曰非吾志也竟不行武帝嘉之梁台建歴尚书左丞广平天门二郡太守左衞将军封建宁公进之子清位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镇东府长史新野东阳二郡太守安南将军封中卢公承圣末陈武帝杀太尉王僧辨遣兄子蒨攻僧辩壻杜龛龛告难于清清往援龛大败蒨于吴兴追奔至晋陵时广州刺史欧阳頠亦同清援龛中更改异杀清而归武帝清子猛歴陈入隋位开府仪同三司列在陈史   王份字季文琅邪临沂人晋丞相导之后宋中书监常侍仆射扬州刺史彧之兄子也父粹字景深位黄门侍郎份始仕宋位始安内史袁粲之诛亲故无敢视者份独徃致恸由是显名累迁大司农份兄奂齐雍州刺史永眀末于州举兵拒命事败被害事具奂本传奂诛后其子肃奔魏份自拘请罪齐武帝宥之肃屡引魏人至边份尝因侍坐武帝谓曰比有北信不份改容对曰肃既近忘坟栢宁逺忆有臣帝亦以此亮焉后位秘书监仕梁位散骑常侍领歩兵校尉兼起部尚书武帝尝于宴席问羣臣曰朕为有为无份曰陛下应万物为有体至理为无帝称善后累迁尚书左仆射歴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监丹阳尹卒谥曰胡子长子琳字孝璋位司徒左长史琳齐代取武帝妹义兴长公主有子九人并知名长子铨字公衡羙风仪善占吐尚武帝女永嘉公主拜驸马都尉铨虽学业不及弟锡而孝行齐焉时人以为铨锡二王可谓玉昆金友母长公主疾铨形貌瘠毁人不复识及居防哭泣无常因得气疾位侍中丹阳尹卒于衞尉卿子溥字伯淮尚简文帝女余姚公主锡字公嘏幼警悟与兄弟受业至应休散輙独留不起精力不倦致损右目十二为国子生十四举清茂除秘书郎再迁太子洗马时昭眀太子尚幼武帝勅锡与秘书郎张缵使入宫不限日数与太子游狎情兼师友又勅陆倕张率谢举王规王筠刘孝绰到洽张缅为学士十人尽一时之选锡以戚属封永安侯普通初魏始连和使刘善眀来聘勅中书舍人朱异接之善眀彭城旧友气调甚髙负其才气酒酣谓异曰南国辨学如中书者防人异曰异所以得接賔宴乃分职是司若以才辩相尚则不容见使善眀乃曰王锡张缵北间所闻云何可见异具启闻勅即使南苑设宴锡与张纉朱异四人而已善眀造席徧论经史兼以嘲谑锡纉随方酬对无所稽疑善眀甚相叹挹他日谓异曰一日见二贤实副所期不有君子安能为国引宴之日勅使左右徐僧权于坐后言则书之累迁吏部郎中时年二十四谓亲友曰吾以外戚谬被时知兼比羸病庶务杂拥安能舍其所好而徇其不能乃称疾不拜便谢遣胥徒拒絶賔客掩扉覃思室宇萧然诸子温凊隔帘趋倚公主乃命穿壁使子渉湜观之卒年三十六赠侍中諡曰贞子锡弟佥字公会八嵗丁父忧哀毁过礼初补国子生祭酒袁昻称为通理累迁始兴内史丁所生母忧固辞不拜又除南康内史在郡义兴主薨诏起复郡后为太子中庶子掌东宫管记卒赠侍中元帝诏贤而不伐曰恭追諡曰恭子份从孙克彧之曾孙也祖缋齐太常父儁不慧位止建安太守克羙容貌善容止歴位司徒右长史尚书仆射台城防仕侯景为太宰侍中録尚书事景败克迎王僧辩僧辩问克曰劳事夷狄之君克不能对次问玺绂何在克黙然良久曰赵平原将去平原名思贤景腹心也景授平原太守故克呼焉僧辩乃诮克曰王氏百世卿族便是一朝而坠克后仕陈位尚书右仆射份弟通励列在陈史   通志卷一百四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四   梁   孔休源 裴子野 刘孝绰【子谅 孝绰弟潜潜弟孝胜 孝胜弟孝威 孝威弟孝先 孝绰从弟孺孺弟览 览弟遵 遵从弟苞】刘峻【兄孝庆刘沼峻从孙杳】何逊 刘显【从弟防】刘之遴【子三逹 弟之亨 从叔坦】   眀山賔【弟少遐】张充【从叔瓌 瓌子率率弟盾 瓌弟稷】褚翔【族父球】宗夬 袁昻【马仙琕 昻子君正】庾荜【子乔 乔子夐】庾于陵【弟肩吾】蔡撙 江蒨【弟昙 昙弟禄】周舍 王僧孺 谢胐【子谖谖弟譓譓子哲 弟子览 览弟举 举子嘏 举兄子侨】谢几卿 谢防 陆   倕【从子襄 襄兄子云公】到沆【从弟溉 溉子镜镜子荩 溉弟洽】萧琛 陆杲【子罩】庾仲容 萧眎素【从弟洽洽弟介】臧严【从叔未甄未甄子盾盾弟厥】徐君蒨   孔休源字庆绪会稽山隂人晋尚书冲之八世孙冲即开府仪同三司愉之世父也曾祖遥之宋尚书水部郎父佩齐通直郎庐陵王府记室休源年十一而孤居丧尽礼毎见父手所写书必哀恸流涕不能自胜见者莫不为之垂泣后就呉兴沈麟士受经畧通大义州举秀才太尉徐孝嗣省其防深善之谓同坐曰董仲舒华令思何以尚此可谓后生之凖的也观其此对足称王佐之才琅邪王融雅相友善乃荐之于司徒竟陵王以为西邸学士梁台建与南阳刘之遴同为太学博士当时以为羙选休源初到都寓于宗人少府孔登宅曾以祠事入庙中侍中范云一与相遇深加襃赏曰不期忽觏清颜顿祛鄙吝观天披雾验之今日后云命驾到少府门登便拂席整帯谓当诣已备水陆之品云驻筯命休源及至命取其常膳正有赤仓米饭蒸鲍鱼云食休源食不举主人之馔髙谈尽日同载还家登深以为愧尚书令沈约当朝贵显轩盖盈门休源或时后来必虚襟引接处之坐右商畧文义其为通人所推如此武帝尝问吏部尚书徐勉曰今帝业初基须一人有学艺解朝仪者为尚书仪曹郎谁堪其选勉曰孔休源识见清通详练故实自晋宋起居注诵畧上口帝亦素闻之即日除兼尚书仪曹郎是时多所改作毎逮访前事休源即以所诵记随机防决曾无凝滞吏部郎任昉谓之为孔独诵迁建康狱正平反辩析时罕寃人后有选人为狱司者帝尝引休源以励之除中书舍人后为尚书左丞弹肃礼闱雅允朝望时周舍撰礼疑义自汉魏至于齐梁并皆捜采休源所有奏议咸豫编録再迁长兼御史中丞正色直防无所回避百僚惮之后为安王府长史南郡太守行荆州府州事武帝谓曰荆州总上流冲要义高分陜今以十嵗儿委卿当善匡翼之勿惮周昌之举也乃勑晋安王曰孔休源人伦仪表汝年尚防当毎事师之寻始兴王憺代镇荆州复以休源为憺府长史太守行府事如故在州累政甚有政绩平心决防请托弗行帝深嘉之歴秘书监复为晋安王府长史南兰陵太守别勑专行南徐州事休源累佐名藩甚得人誉王深相倚仗军民机务动必询谋常于斋中别施一榻云此是孔长史坐人莫得预焉其见敬如此歴都官尚书普通七年扬州刺史临川王宏薨帝与羣臣议可代居州任者于时贵戚王公咸望迁授帝曰朕已得人孔休源才识眀敏寔应此选乃授宣惠将军监扬州事休源初为临川王行佐及王薨而管州任时论荣之神州都防簿领殷繁休源剖防如流傍无私谒中大通二年加金紫光禄大夫在州昼决词讼夜览坟籍毎车驾廵幸常以军国事委之昭眀太子薨有勑夜召休源入宴居殿与羣公参定谋议立晋安王纲为皇太子自公卿珥貂挿笔奏决于休源前休源怡然无愧时人名为兼天子四年遇疾勑中使问并给医药日有十数及卒遗令薄葬节朔荐蔬菲而已帝为之流涕顾谢举曰孔休源居职清忠方欲共匡政道奄至陨没朕甚痛之举曰此人清介彊直臣窃为陛下惜之諡贞子休源风范彊正眀练治体持身俭约学穷文艺当官理务不惮彊御常以天下为己任武帝深委仗之累居显职纎毫无犯性慎密寡嗜好出入帷幄未尝言禁中事世以此重之聚书盈七千卷手自校理凡奏议弹文勒成十五卷长子云童颇有父风位东扬州别驾少子宗范聪敏有识度位中书郎   裴子野字几原河东闻喜人也曾祖松之宋光禄大夫祖骃南中郎外兵参军父昭眀齐通直散骑常侍各有子野生而母魏氏亡为祖母殷氏所养殷柔眀有文义以章句授之年九嵗祖母亡泣血哀恸家人异之少好学善属文起家齐武陵王国左常侍江夏王行参军遭父忧去职初父寝疾弥年子野祷请备至涕泗霑濡父夜梦见其容旦召视如梦俄而疾间以为至孝所感命着孝感固辞乃止及居丧尽礼毎之墓所哭泣处草为之枯有白兔白鸠驯扰其侧天监初尚书仆射范云嘉其至行将表奏之防云卒不果乐安任昉有盛名为后进所慕游其门者昉必推荐子野于昉为从中表独不至昉亦恨焉故不之善久之除右军参军兼廷尉正时三官通署狱子野尝不在其同僚輙署其名奏有不允子野从坐免职或劝言请有司可无咎子野笑而答曰虽慙栁季之道岂因讼以受服自此免黜久之终无恨意时中书郎范缜与子野未遇闻其学行而善焉防迁国子博士乃上表譲之有司以资歴非次不为通后为诸暨令在县不行鞭罚人有争讼者示之以理百姓称恱合境无讼初子野曾祖松之宋元嘉中受诏续修何承天宋史未成而卒子野常欲继成先业及齐永眀末沈约所撰宋书称松之已后无闻焉子野更删撰为宋畧二十卷其叙事评论多善而云戮淮南太守沈璞以其不从义师故也约惧徒跣谢之请两释焉约常叹其述作曰吾弗逮也兰陵萧琛言其评论可与过秦王命分路扬镳于是吏部尚书徐勉言之于武帝以为著作郎掌修国史及起居注顷之兼中书通事舍人寻除通直著作舍人如故又勑掌中书诏诰是时西北徼外有白题及滑国遣使由岷山道入贡此二国歴世弗賔莫知所出子野曰汉颍隂侯斩胡白题将一人服防注云白题胡名也又汉定逺侯撃虏入滑此其后乎时人服其博识勑仍使撰方国使图广述懐来之盛自要服至于海表凡二十国子野与沛国刘显南阳刘之遴陈郡殷芸陈留阮孝绪呉郡顾恊京兆韦棱皆博极羣书深相赏好显尤推重之时长平侯萧劢范阳张纉毎讨论坟籍咸折于子野继母曹氏亡居丧过礼服阕再迁员外郎普通七年大举北侵勑子野为后魏文受诏立成武帝以其事体大召尚书仆射徐勉太子詹事周舍鸿胪卿刘之遴中书侍郎朱异集夀光殿以观之时并叹服帝目子野曰其形虽弱其文甚壮俄又勑为书喻魏相元义其夜受防子野谓可待旦方奏未之为也及五鼔勑催令速上子野徐起操笔昧爽便就及奏帝深嘉焉自是凡诸符檄皆令具草子野为文典而速不尚丽靡其制作多法古与今文体异当时或有诋诃者及其末翕然重之或问其为文速者子野答云人皆成于手我独成于心迁中书侍郎转鸿胪卿领歩兵校尉子野在禁省十余年静黙自守未尝有所请谒外家及中表贫乏所得公奉悉分给之无宅借官地二畆起茅屋数间妻子常苦饥寒唯以敎诲为本子侄祗畏若奉严君刘显常以师道推髙之末年深信释氏持其敎戒终身饭麦食蔬中大通二年卒时年六十二遗命务存俭约武帝悼惜为之流涕赠散骑常侍諡贞子先是五等君及侍中以上乃有諡及子野特以令望见嘉故赐諡焉先是子野自占死期不过戊戍嵗是年自省移疾谓同官刘之亨曰吾其逝矣子野少时集注丧服续裴氏家各三卷抄合后汉事四十余卷又勑撰众僧二十卷百官九品二卷附益諡法一卷方国使圗一卷文集二十卷并行于世又勑撰齐梁春秋始草创未就而卒及葬湘东王为之墓志铭陈于藏内邵陵王又立墓志堙于羡道羡道列志自此始焉子骞官至通直郎   刘孝绰字孝绰彭城人也本名冉祖勔宋司空父绘武帝霸府从事中郎绘附其兄太常悛列在齐史孝绰防聪敏七嵗能属文舅齐中书郎王融深赏异之常与同载以适亲友号曰神童融毎言曰天下文章若无我当归阿士阿士即孝绰小字也父绘齐世掌诏诰孝绰时年十四绘尝使代草之父党沈约任昉范云等闻其名并命驾先造焉昉尤相赏好范云年长绘十余嵗其子孝才与孝绰年并十四五及云遇孝绰便申伯季乃命孝才拜之孝绰兼善草自以书似父乃变为别体天监初起家著作佐郎为归沐诗赠任昉昉报曰彼羙洛阳子投我懐秋作讵慰耋嗟人徒深老夫托直史兼襃贬辖司専疾恶九折多羙疹匪报庶良药其为名流所重如此俄以本官兼尚书水部郎奉启陈谢手勑答曰羙锦未可便制簿领亦宜稍习顷之即真武帝雅好雕虫时因宴幸令沈约任昉等言志赋诗孝绰亦见引尝侍宴于坐作诗七首帝览其文篇篇嗟赏由是朝野改观后除秘书丞帝谓舍人周舍曰第一官当知用第一人故以孝绰居此职累迁太子仆掌东宫管记时昭眀太子好士爱文孝绰与陈郡殷芸呉郡陆倕琅邪王筠彭城到洽等同见礼太子起乐贤堂乃使画工先图孝绰焉太子文章繁富羣才咸欲撰録太子独使孝绰集而序之迁员外散骑常侍兼廷尉卿顷之即真初孝绰与到溉兄弟甚狎溉少孤宅近僧寺孝绰徃溉许适见黄卧具孝绰谓僧物色也抚手笑溉知其防奋拳撃之伤口而去又与洽同游东宫孝绰自以才优于洽毎于宴坐嗤鄙其文洽深衘之及孝绰为廷尉正携妾入官府其母犹停私宅洽寻为御史中丞遣令史案其事遂劾奏之云携少妹于华省弃老母于下宅武帝为隠其恶改妹为姝字孝绰坐免官孝绰诸弟时随藩皆在荆雍乃与书论共洽不平者十事其辞皆鄙到氏又为别本封至东宫昭眀太子命焚之不开视也孝绰免职后武帝数使仆射徐勉宣防抚慰之毎朝宴常预焉及武帝为籍田诗又使徐勉先示孝绰时奉诏作者数十人帝以孝绰诗工即日起为西中郎湘东王谘议参军迁黄门侍郎尚书吏部郎坐受人绢一束为饷者所讼左迁信威临贺王长史晚年忽忽不得志后为秘书监初孝绰居母忧冬月饮冷氷因得冷癖以大同五年卒官年五十九孝绰少有盛名而仗气负才多所陵忽有不合意者必极言诋訾领军臧盾太府卿沈僧畟等并被时遇孝绰尤轻之毎于朝集会同处公卿间无所与语唯呼驺卒访道涂间事由此多忤于物前后凡五免孝绰辞藻为后进所宗时重其文毎作一篇朝成暮徧好事者咸传写流闻河朔亭苑柱壁莫不题之文集数十万言行于世孝绰兄弟及羣从子侄当时有七十人并能属文近古未之有比其三女一适琅邪王叔英一适呉郡张嵊一适东海徐悱并有才学悱妻文尤清抜所谓刘三娘者也悱仆射勉之子为晋安郡卒丧还京师妻为祭文辞甚凄怆勉本欲为哀辞既覩之乃阁笔孝绰子谅字永信小名春少好学有文才尤博悉晋氏故事时人号曰皮裹晋书位中军宣城王记室为湘东王所善王尝游江濵叹秋望之羙谅对曰今日可谓帝子降于北渚王有目疾以为刺已应曰卿言目眇眇以愁予邪从此嫌之孝绰弟潜字孝仪防孤与诸兄弟相朂以学并工属文孝绰尝云三笔六诗三即孝仪六谓孝威也天监五年举秀才累选尚书殿中郎勅令制雍州平等寺金像碑文甚宏丽晋安王纲镇襄阳引为安北功曹史及王为皇太子仍补洗马迁中舍人出为阳羡令甚有称绩后为中书郎以公事左迁安西谘议参军兼散骑常侍使魏还除中书郎累迁尚书左丞长兼御史中丞在职多所弹紏无所顾望当时称之出为临海太守时政网疎阙百姓多不遵禁孝仪下车宣下条制励精绥抚境内翕然风俗大变入迁都官尚书太清元年出为豫州刺史侯景宼建邺孝仪遣子励帅郡兵三千随前衡州刺史韦粲入援及宫城不守孝仪为前歴阳太守荘鐡所逼失郡卒孝仪为人寛厚内行尤笃第二兄孝熊早卒孝仪奉寡嫂甚谨家内巨细必先谘决与妻子朝夕供事未尝失礼时人以此称之有文集二十卷行于世第五弟孝胜位尚书右丞兼散骑常侍聘魏还为安西武陵王纪长史蜀郡太守纪僣号于蜀以为尚书仆射随纪出峡口兵罢被执元帝宥之以为司徒右长史第六弟孝威气调爽逸风仪俊举初为安北晋安王法曹后为太子洗马中舍人庶子率更令并掌管记大同中白雀集东宫孝威上颂甚羙太清中迁中庶子兼通事舍人及侯景宼乱随司州刺史栁仲礼至安陆卒第七弟孝先位武陵王主簿与兄孝胜俱随纪军出峡口兵败元帝以为黄门郎迁侍中孝绰从弟孺字孝稚世父悛子也孺防聪敏七嵗能属文年十四居丧毁瘠骨立宗党咸异之叔父瑱为义兴郡携以之官尝置坐侧谓宾客曰此吾家眀珠也及长羙风采性通和虽家人不见其喜愠本州召迎主簿起家中军法曹行参军时镇军沈约闻其名引为主簿恒与游宴赋诗大为约所嗟赏累迁太子中舍人孺少好文章性又敏速尝在御坐为李赋受诏便成文不加防武帝甚称赏之后侍宴夀光殿诏羣臣赋诗时孺与张率并醉未及成帝取孺手版题戏之曰张率东南羙刘孺洛阳才揽笔便应就何事久迟回其见亲爱如此迁中书郎兼中书通事舍人歴太子中庶子尚书吏部郎累迁散骑常侍左戸尚书大同五年守吏部尚书出为晋陵太守在郡和理为吏民所称入为侍中后复为吏部尚书母忧以毁卒諡曰孝子孺少与从兄苞孝绰齐名苞早卒孝绰数坐免黜位并不髙唯孺贵显有文集二十卷孺弟览字孝智年十六精通老易位中书郎以所生母忧庐于墓尝再朞不尝盐酩食麦粥而已隆冬止着单布衣家人虑不胜丧中夜窃置炭于牀下览因暖得寐及觉知之号恸欧血武帝闻其至性数使省视服阕除尚书左丞性聪敏尚书令史七百人一见并记名姓当官清正无所私孝绰为吏部郎在职颇通赃货览劾奏免官孝绰怨之常谓人曰犬噬行路览噬家人出为始兴内史居郡尤励清节复为左丞卒官览弟遵字孝陵有学行工属文为晋安王纲宣恵云麾二府记室甚见宾礼王立为太子仍除中庶子遵自随蕃及在东宫以旧恩偏蒙宠遇时軰莫及卒官皇太子深悼惜之与遵从兄阳羡令孝仪令曰贤从弟中庶奄至殒逝痛可言乎其孝友淳深立身贞固内含玉润外表澜清言行相符终始如一文史该富琬琰为心辞章博赡元黄成采既以鸣谦表性又以难进自居吾昔在汉南连翩书记及忝朱方从容坐首鹢舟乍动朱鹭徐鸣未尝一日而不追随一时而不会遇益者三友此实其人及道下邑未申善政而能使人结去思野多驯翟此亦威凤一羽足以验其五徳其见爱赏如此遵从弟苞字孝尝一字孟尝父愃悛之弟也位太子中庶子苞三嵗而孤至六七嵗见诸父常泣时伯父悛绘等并显贵其母谓其畏惮怒之苞曰早孤不及有识闻诸父多相似故心中悲耳因而歔欷母亦悲恸初苞父母及两兄相继亡悉假瘗焉苞年十六始移墓所经营改葬不资诸父奉嫡母朱夫人及所生陈氏并扇席温枕叔父绘常叹伏之少好学能属文家有旧书例皆残蠹手自编缉筐箧盈满梁初以临川王妃弟故自征虏主簿迁右军功曹累迁太子洗马掌书记侍讲寿安殿及从兄孝绰等竝以文藻见知多预宴坐受诏咏天泉池荷及采菱调下笔即成天监十年卒临终呼友人南阳刘之遴托以丧事从俭苞居官有能名性和直与人交面折其非退称其美士友咸以此叹惜之   刘峻字孝标本名法武其先平原人祖昶从慕容德入齐因家于北海父璇之宋始兴内史从父兄懐珍宋齐世知名位终光禄大夫自有峻生朞月而璇之卒其母许氏携峻及其兄法鳯还归乡里宋防始初青州陷魏峻年八嵗为人所畧为奴至中山中山富人刘寳愍峻以束帛赎之教以书学魏人闻其江南有戚属更徙之桑干峻居贫不能自立与母并出家为尼僧既而还俗峻好学家贫寄人庑下自课读书常燎麻炬从夕达旦时或昬睡爇其髭髪既觉复读终夜不寐其精力如此时魏孝文遴选物望河南人士才学之徒咸见申擢峻兄弟不防选授齐永明中俱奔江南更改名峻字孝标自以少时未开悟晚更厉精眀慧过人苦所见不博闻有异书必徃祈备清河崔慰祖谓之书滛于是博极羣书文藻秀出故其自序云黉中济济皆升堂亦有愚者觧衣裳言其少年鲁钝也时竟陵王子良招学士峻因人求为子良国职吏部尚书徐孝嗣抑而不许因为南海王侍郎不就至齐眀帝时萧遥欣为豫州引为府刑狱参军礼遇甚厚遥欣寻卒久不调天监初召入西省与学士贺踪典校秘阁峻兄孝庆时为青州刺史峻请假省之坐私载禁物为有司所奏免官安成王秀雅重峻及安成王迁荆州引为戸曹参军给其书籍使抄录事类名曰类苑未及就复以疾去职因游东阳紫巗山筑室居焉为山栖志其文甚羙初武帝招文学之士有髙才者多被引进擢以不次峻率性而动不能随众沉浮武帝毎集文士策经史事时范云沈约之徒皆引短推长帝乃悦加其赏赉曾防锦被事咸言已罄帝试呼问峻峻时贫悴冗散忽请纸笔疏十余事坐客皆惊帝不觉失色自是恶之不复引见及峻类苑成凡一百二十卷帝即命诸学士撰华林徧畧以髙之峻竟不见用乃着辩命论以寄其懐论成中山刘沼致书以难之凡再反峻竝为申析以答之会沼卒不见峻后报者峻乃为书以序其事其文论并多不载峻又尝为自序其畧云余自比冯敬通而有同之者三异之者四何则敬通雄才冠世志刚金石余虽不及之而节亮慷慨此一同也敬通逢中兴眀君而终不试用余逄命世英主亦摈斥当年此二同也敬通有忌妻至于身操井臼余有悍室亦令家道轗轲此三同也敬通当更始世手握兵符跃马肉食余自少讫长戚戚无懽此一异也敬通有子仲文官成名立余祸同伯道永无血允此二异也敬通旅力刚彊老而益壮余有犬马之疾溘死无时此三异也敬通虽芝残蕙焚终填沟壑而为名贤所慕其风流郁烈芬芳久而弥盛余声尘寂寞世不吾知还魄一去将同秋草此四异也所以力自为序遗之好事云峻本将门兄法凤自北归改名孝庆字仲昌早有干畧齐末为兖州刺史举兵应武帝封余干男歴官显重峻独笃志好学居东阳呉会士人多从其学普通三年卒年六十门人諡曰元靖先生刘沼字眀信中山魏昌人六世祖舆晋骠骑将军沼防善属文及长博学位终秣陵令峻从孙杳字士深父懐慰齐世为齐郡太守附载懐珍中杳年数嵗徴士眀僧绍见之抚而言曰此儿寔千里之驹十三丁父忧哀感行路天监中为宣恵豫章王行参军杳博综羣书沈约任昉以下毎有遗忘皆访问焉尝于约坐语及宗庙牺约云郑元答张逸谓为画凤凰尾婆娑然今无复此器有则不依古杳曰此言未必可安古者樽彜皆刻木为鸟兽形凿顶及背以出内酒魏世鲁郡地中得齐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牺樽作牺牛形又晋永嘉中贼曹嶷于青州发齐景公冢又得二樽形亦为牛象二处皆古之遗器知非虚也约大以为然约又云何承天纂文竒博其书载张仲师及长颈王事此何所出杳曰仲师长尺二寸唯出论衡长颈是毗骞王朱建安扶南以南记云古来至今不死约即取二书寻检一如杳言约郊居宅时新构阁斋杳遂为赞二首并以所撰文章呈约约即命工书人题其赞于壁仍报杳书共叹羙之又在任昉坐有人饷昉□酒而作榐字昉问杳此字是不杳对曰葛洪字苑作木旁昉又曰酒有千日醉当是虚言杳云桂阳程乡有千里酒饮之至家而醉亦其例也昉大惊曰吾自当遗忘实不忆此杳云杨元凤所撰置郡事元鳯是魏代人此书仍载其赋云三重五品商溪摖里昉即检杨记言皆不差王僧孺被勑撰谱访杳血脉所因杳云桓谭新论云太史公三代世表旁行邪上并效周谱以此而推当起周代僧孺叹曰可谓得所未闻周舍又问杳尚书官着紫荷橐相云挈橐竟何所出杳答曰张安世传云持橐簪笔事孝武皇帝数十年韦昭张晏注并云橐嚢也近臣簪笔以待顾问范岫撰字书音训又访杳焉寻佐周舍撰国史出为临津令有善绩秩满县三百人诣阙请留勑许焉后除晋安王府参军詹事徐勉举杳及顾恊等五人入华林撰徧畧书成以本官兼廷尉正以足疾觧职因着林庭赋王僧孺见而叹曰郊居以后无复此作累迁尚书仪曹郎仆射徐勉以台阁文议専委杳焉出为余姚令在县清防湘东王绎发敎襃羙之大通元年为歩兵校尉兼东宫通事舍人昭眀太子谓杳曰酒非卿所好而为酒府之职政为卿不愧古人耳太子有瓠食器因以赐焉曰卿有古人之风故遗卿古人之器俄有勑代裴子野知著作郎事昭眀太子薨新宫建旧人例无停者勅特留杳焉仆射何敬容奏转杳王府谘议武帝曰刘杳须先经中书仍除中书侍郎寻为平西湘东王谘议参军兼舍人著作如故迁尚书左丞大同二年卒年五十杳治身清俭无所嗜好不自伐不论人短长及覩释氏经常行慈忍居母忧后便长防腥羶持斋蔬食及临终遗命敛以法服载以露车还葬旧墓随得一地容棺而已不得设灵筵及祭醊其子遵而行之撰要雅五卷楚辞草木疏一卷髙士二卷东宫新旧记三十卷古今四部书目五卷文集十五卷并行于世杳与兄霁弟歊俱知名霁有至性列在孝友传歊不娶不仕隠居求志在隠逸传   何逊字仲言东海郯人也曾祖承天宋御史中丞自有父洵齐太尉中兵参军逊八嵗能赋诗弱冠州举秀才南郡范云见其对防大相称赏因结忘年交自是一文一咏云輙嗟赏谓所亲曰顷观文人质则过儒丽则伤俗其能含清浊中今古见之何生矣沈约亦爱其文尝谓逊曰吾毎读卿诗一日三复犹不能已其为名流所称如此天监中起家奉朝请除安成王记室王爱之随府江州还兼尚书水部郎南平王复引为宾客掌记室事后荐之武帝与呉均俱进幸后稍失意帝曰呉均不均何逊不逊若吾有朱异信则异矣自是疎隔希复得见卒于仁威庐陵王记室初逊为南平王所知深被恩礼及闻逊卒命迎其柩而殡藏焉并饩其妻子东海王僧孺集其文为八卷初逊文章与刘孝绰并见重于世谓之何刘元帝著论论之云诗多而能者沈约少而能者谢眺何逊逊从叔僴字彦夷亦以文才着闻宦游不逹作拍张赋以喻意末曰东方曼倩发愤于侏儒遂与火头食子禀赐不殊位至台郎时有会稽虞骞工为五言名与逊相埓官至王国侍郎后又有会稽孔翁归济阳江避并为南平王大司马府记室翁归工为诗避博学有思理注论语孝经二人并有文集   刘显字嗣芳沛国相人也父鬷字仲翔博识彊正以名行自居防为外祖臧质所鞠养质既富盛恒有音乐质亡后母没十许年鬷毎闻丝竹之声未尝不歔欷流涕天监初终于晋安内史显防而聪敏六嵗能诵吕相絶秦贾谊过秦琅邪王思逺呉国张融见而称赏号曰神童族父瓛儒学有重名官至尚书左丞齐史有瓛卒无嗣齐武帝诏显为后时年十八嵗本名颋齐武以字难识改名显天监初举秀才觧褐中军临川王行参军俄署法曹显好学博渉多通任昉尝得一篇缺简文字零落莫能识者显云是古文尚书所删逸篇昉检周书果如其説昉因大相赏异丁母忧服阕尚书令沈约时领太子少傅引为少傅五官约为丹阳尹尝命驾造焉于坐防显经史十事显对其九约曰老夫昬忘不可受防虽然聊试数事不可至十显问其五约对其二陆倕闻之撃席喜曰刘郎可谓差人虽吾家平原诣张壮武王粲谒蔡伯喈必无此对其为名流推赏如此五兵尚书傅昭掌著作撰国史显自兼廷尉正被引为佐及革选尚书五都显以本官兼吏部郎迁仪曹郎尝为上朝诗沈约见而羙之时郊居宅新成因命工书人题之扵壁后兼中书通事舍人再迁骠骑鄱阳王记室兼中书舍人后为中书郎舍人如故显与江东裴子野南阳刘之遴呉郡顾恊连职禁中递相师友时人莫不慕之显博闻彊识过于裴顾时波斯国献生师子帝问曰师子有何色显曰黄师子超不及白师子超魏人献古器有隐起字莫能识者显案文读之无有滞碍考校年月一字不差武帝甚嘉焉迁尚书左丞除国子博士时有沙门讼田帝大署曰贞有司未辩徧问莫知显曰贞字文为与上人帝因忌其能出之后为云麾邵陵王长史寻阳太守魏使李谐至闻之恨不相识叹曰梁德衰矣善人国之纪也而出之无乃不可乎王迁镇郢州除平西府谘议参军久在府不得志大同九年终于夏口时年六十三凡佐两府并事骄王人为之忧而反见礼重友人刘之遴啓皇太子曰尝闻夷叔栁惠不逄仲尼一言则西山饿夫东国黜士名岂施于后世不朽之事寄之题目显今卜宅有日须镌墓板畧撰其事行今輙上呈太子乃为之制铭志葬于秣陵县刘真长旧茔子莠恁臻臻早有名列在隋文苑显从弟防字仲寳形貎短小儒雅博洽善辞翰随湘东王在蕃十余年宠寄甚深当时文檄皆其所为位吏部尚书国子祭酒魏尅江陵入长安   刘之遴字思贞南阳湼阳人也父虬髙尚不仕列在齐隠逸之遴八嵗能属文虬曰此儿必以文兴吾宗常谓诸子曰若比之颜氏之遴得吾之文由是州里称之时有沙门僧恵有异识毎诣虬必呼之遴小字曰僧迦福徳儿握手而进之年十五举茂才眀经对防沈约任昉见而异之吏部尚书王瞻尝任昉值之遴在坐昉谓瞻曰此南阳刘之遴学优未仕水镜所宜防擢瞻即调为太学博士昉曰为之羙谈不如面试时张稷新除尚书仆射托昉为譲表昉令之遴代作操笔立成昉曰荆南秀气果有异才后仕必当过仆御史中丞乐蔼即之遴之舅宪台奏弹皆令之遴草焉为荆州中从事简文临荆州仍迁宣惠记室之遴笃学明审博览羣籍时刘显韦棱并称彊记之遴毎与讨论咸不过也累迁中书侍郎鸿胪卿出为南郡太守武帝谓曰卿母年德并髙故令卿衣锦还乡尽荣养之理转西中郎湘东王绎长史太守如故初之遴在荆府常寄居南郡廨忽夣前太守袁彖谓曰卿后当为折臂太守即居此中之遴后牛奔堕车折臂右手偏直不复得屈伸书则以手就笔叹曰岂黥而王乎周舍尝戏之曰虽复并坐可横肱政恐陋巷无枕后连相两王再为此郡歴秘书监出为郢州行事之遴意不愿出固辞曰去嵗命絶离巽不敢东下今年所忌又在西方武帝手勑曰朕闻妻子具孝衰于亲爵禄具忠衰于君卿既内足理忘奉公之节遂为有司奏免后为都官尚书之遴好古爱竒在荆州聚古器数十百种有一器似瓯可容一斛上有金错字时人无能知者又献古器四种于东宫其第一种镂铜鸱夷榼二枚两耳有银镂铭云建平二年造其第二种金银错镂古罇二枚有篆铭云秦容成侯适楚之嵗造其第三种外国澡灌一口有铭云元封二年兹国献其第四种古制澡盘一枚铭云初平二年造时鄱阳嗣王范得班固所上汉书真本献之东宫皇太子令之遴与张缵到溉陆襄等参校同异之遴録其异状数十事其大畧云案古本汉书称永平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己酉郎班固上而今本无上书年月日子又案古文叙号为中篇今本称为叙载班彪事行而古本云彪自有又今本纪及表志不相合为次而古本相合为次总成三十八卷又今本外戚在西域后古本外戚次帝纪下又今本髙五子文三王景十三王孝武六子宣元六王杂在诸袠中古本诸王悉次外戚下在陈项上又今本韩彭英卢呉述云信惟饿布实黥徒越亦狗盗芮尹江湖云起龙骧化为侯王古本述云淮隂毅毅伏劔周章邦之杰子寔惟彭英仕为侯王云起龙骧又古本第三十七卷解音释义以助雅诂而今本无此卷也之遴好属文多学古体与河东裴子野沛国刘显恒共讨论古籍因为交好时周易尚书礼记毛诗并有武帝义疏唯左氏尚阙之遴乃着春秋大意十科左氏一科三同异十科合三十事上之帝大悦优诏襃焉始武帝于齐代为荆府谘议时之遴父虬隠在百里洲早相知闻帝偶匮乏遣就虬换谷百斛时之遴在父侧曰萧谘议踬士云何能得舂愿与其米虬从之及帝即位常懐之侯景初以萧正徳为帝之遴时落景所将使授玺绂之遴预知仍剃发披法服乃免先是平昌伏挺出家之遴为诗嘲之曰闻伏不鬭化为支道林及之遴遇乱遂披染服时人笑之寻避难还乡湘东王绎尝嫉其才学闻其西上至夏口乃密送药杀之不欲使人知乃自制志铭厚其赙赠前后文集五十卷子三逹字三善数嵗能清言及属文州将湘东王绎闻之盛集宾客召而试之説义属诗皆有理致年十二听江陵令贺革讲礼还仍覆述不遗一句年十八卒之遴深懐悼恨乃题墓曰梁妙士以旌之之遴弟之亨字嘉会年四嵗出后叔父嵩及长好学美风姿善占对武帝之临荆州唯与虬谈虬见之遴之亨帝曰之遴必以文章显之亨当以功名著后州举秀才除太学博士仍代兄之遴为中书通事舍人累迁歩兵校尉湘东王绎谘议参军勑赐金防并赐诗焉大通六年出师南郑诏湘东王节度诸军之亨以司农卿为行台承制途出本州北界总督众军杖节而西楼船戈甲甚盛老小缘岸观曰是前举秀才者乡部伟之是行也大致尅复军士有功皆录唯之亨为兰钦所讼执政因而陷之故封赏不行但复本位而已久之帝读陈汤恨其立功絶域而为文吏所诋宦者张僧允曰外间论者谓刘之亨类之帝感悟乃封为临江子固辞不拜之亨美绩嘉声在朱异之右既不恊惧为所害故美出之以代之遴为安西湘东王绎长史南郡太守上问朱异曰之亨代兄喜不兄弟因循岂直大冯小冯而已又谓尚书令何敬容曰荆州长史南郡太守皆是仆射出入今者之亨便是九转在郡有异绩吏民称之卒官荆土懐之不复称名号为大南郡小南郡子广徳亦好学负才任气承圣中位湘东太守魏平荆州依于王琳琳平陈太建中歴河东太守卒官之亨弟之迟位荆州中从事史子仲威少有志气颇渉文史承圣中为中书侍郎萧荘称尊号以为御史中丞随庄终邺中之遴从叔坦字德度仕齐歴孱陵令南中郎录事参军所居以干济称武帝起兵时辅国将军杨公则为湘州刺史帅师赴夏口西朝议行州事者坦求行仍除辅国长史长沙太守行湘州刺史坦尝在湘州多旧恩道迎者甚众齐东昬遣安成太守刘希祖破西台所选太守范僧简于平都希祖移檄湘部于是始兴内史王僧粲应之湘部诸郡悉皆蜂起州人咸欲泛舟逃走坦悉聚船焚之前湘州镇军钟元绍潜应僧粲坦闻其谋伪为不知因理讼至夜城门遂不闭以疑之元绍未及发眀旦诣坦问其故久留与语密遣亲兵収其家元绍在坐未起而収兵已报具得其文书本末元绍即首伏于坐斩之焚其文书余党悉无所问天监初论功封荔浦子三年迁西中郎长史蜀郡太守行益州事未至蜀道卒   眀山宾字孝若平原鬲人也父僧绍髙尚不仕列在隐逸山宾七嵗能言名理十三博通经起家奉朝请兄仲璋痼疾家道屡空山宾乃行干禄后为广阳令顷之去官防诏使公卿举士左卫将军江祏上书荐山宾才堪理剧齐眀帝不重学谓祏曰闻山宾谈书不辍何堪官邪遂不用梁台建迁右军记室参军掌吉礼时初置五经博士山宾首膺其选歴中书侍郎国子博士太子率更令中庶子天监十五年出为持节都督縁淮诸军事北兖州刺史普通二年徴为太子右卫率加给事中迁御史中丞以公事左迁黄门侍郎四年迁散骑常侍领青冀二州大中正东宫新置学士又以山宾居之俄以本官兼国子祭酒初山宾为州时所部平陆县不稔启出仓米以赡贫民后刺史检州曹失簿书以山宾为耗损有司追责籍其宅入官山宾不自理更市地造宅昭眀太子闻筑室不就有令曰明祭酒虽出抚大蕃拥旌推毂珥金拖紫而常事屡空闻搆宇未成今送薄助并贻之诗曰平仲古称竒夷齐昔擅美令则挺伊贤东秦固多士筑室非道傍置宅归仁里庚桑方有继原生今易拟必来三迳人将招五经士山宾性笃实家中常乏困货所乗牛既售受钱乃谓买主曰此牛经患漏蹄疗差已久恐后脱发无容不相语买主遽追取钱处士阮孝绪闻之叹曰此言足使还淳反朴激薄停浇矣五年又以本官假节摄北兖州事后卒官赠侍中諡曰质子山宾累居学官甚有训导之益然性颇踈通接于诸生多狎比人皆爱之所着吉礼仪注一百二十四卷礼仪二十卷孝经丧服义十五卷子震字兴道亦父业位太子舍人尚书祠部郎余姚令山宾弟少遐字处黙亦知名位都官尚书简文谓人曰我不喜得尚书更喜朝廷得人后拜青州刺史太清之乱奔魏仕北齐卒于太子中庶子子罕司空记室眀氏南渡虽晚并有名位自宋至梁为刺史者六人   张充字延符呉郡呉人也祖演宋太子中舍人父绪齐国子祭酒绪附载其叔父南兖州刺史岱充好逸游绪尝告归至呉始入西郭逄充出猎右臂鹰左牵狗遇绪船至便放绁脱鞲拜于水次绪曰一身两役无乃劳乎充跪曰充闻三十而立今充二十九矣请至来嵗绪曰过而能改顔氏子有焉及眀年便脩改多所该通尤眀老易能清言与从叔稷俱有令誉歴尚书殿中郎武陵王友时尚书令王俭当朝用事武帝皆取决焉俭方聚亲宾充縠巾葛帔至便求酒言论放逸一坐尽倾及闻武帝欲以绪为尚书仆射俭执不可充以为恨因与俭书曰顷者路长霖霞韬晦凉暑未平想无亏摄充幸以渔钓之闲鎌采之暇时复引轴以自娯逍遥乎前史从横万古动黙之路多端纷纶百年升降之涂不一故金刚水柔性之别也圎行方止器之异也善御性者不违金水之质善为器者不易方圎之用充生平少长偶不以利欲干懐三十六年差得以栖贫自澹介然之志峭耸霜崖确乎之情峯横海岸至如彯缨天阁既谢廊庙之华缀组云台终愧衣冠之秀寔由气岸疎凝情涂狷隔独师懐抱不见许于俗人孤秀神崖毎邅回于在世长羣鱼鸟毕景松阿虽复王没于访珪之辰桂掩于搜芳之日泛滥于渔父之游偃息于卜居之会如此而已充何识哉若夫惊岩罩日吐海逄天竦石崩寻分危落仭桂兰绮靡丛杂于山幽松栢隂森相缭于涧侧元卿于是乎不归伯休亦以兹长徃至于飞竿钓渚濯足沧洲独浪烟霞髙卧风月悠悠琴酒岫远谁来灼灼文言空拟方寸不觉郁然千里路隔江川毎至西风何尝不叹丈人嵗路未彊学优而仕道佐苍生功横海望可谓德盛当时孤松独秀者也而茂陵之彦望冠盖而长懐渭川之甿伫簪裾而竦叹得无惜乎充昆西百姓岱表一人蚕而衣耕而食不能事王侯覔知已造时人骋游说容与于屠博之间其懽甚矣然举世皆谓充为狂充亦何能与诸君道之哉是以披闻见扫心胸述平生论语黙所可通梦交魂推襟送抱者唯丈人而已阙廷夐阻书莫能因傥遇樵夫妄尘执事俭以为脱略弗之重也仍以书示绪绪杖之一百沈约见其书叹曰充始为之败终为之成久之为司徒谘议参军与琅邪王思远同郡陆恵晓等并为司徒竟陵王宾客累迁义兴太守为政清净吏民便之后为侍中武帝兵至建邺东昬遇杀百官集西钟下召充充不至武帝霸府建以充为大司马谘议参军天监初歴太常卿吏部尚书居选以平允称再迁散骑常侍国子祭酒登堂讲説皇太子已下皆至时王侯多在学执经以拜充朝服而立不敢当再迁尚书仆射出为呉郡太守下车防贫老延故旧莫不欣恱卒于呉郡諡曰穆子子最嗣充从叔瓌字祖逸宋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永之子也仕宋累迁桂阳内史不欲先兄玮处禄自免不拜后为司徒右长史通直散骑常侍骁骑将军初瓌父永拒桂阳王休范于白下败绩阮佃夫等欲加罪齐髙帝固申眀之瓌由此感恩自结后遭父母丧还呉持服升明元年刘秉有异图弟遐为呉郡潜相影响齐髙帝密遣殿中将军卞白龙令瓌取遐诸张世有豪气瓌宅中常有父时旧部曲数百遐召瓌委以军事瓌伪受命与叔恕领兵十八人入郡斩之郡内莫敢动事防髙帝以告左军张冲冲曰瓌以百口一掷出手得卢矣即受呉郡太守钖以嘉名封义城县侯从弟融闻之与瓌书曰呉郡何晚何湏王反闻之嗟惊乃是阿兄郡人顾暠陆闲并少年未知名瓌并引为纲纪后并立名世以为知人齐建元元年改封平都迁侍中与侍中沈文季俱在门下髙帝常谓曰卿虽我臣我视卿不异赜嶷等文季毎还直器物皆迁瓌止朝服而已时集书毎兼门下东省实多清贫有不识瓌者常呼为散骑出为呉兴太守瓌以既有国秩不取郡奉髙帝勑上库别藏其奉以表其清武帝即位为寜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徴拜左戸尚书加右军将军还后安陆王临雍州行部登蔓山有野老求乞问何不事产业而行乞答曰张使君临州州理物百姓家得相保后人政严故至行乞由是深加嗟赏后拜太常自谓闲职輙归家武帝曰卿軰未富贵谓人不与既富贵那复欲委去瓌曰陛下御臣等若养马无事就闲廐有事复牵来帝犹怒遂以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鬰林之废朝臣列宫门参承眀帝瓌托脚疾不至海陵立眀帝疑外藩起兵以瓌镇石头督众军事瓌见朝廷多难遂常卧疾建武末屡啓求还呉见许居室豪富妓妾盈房或有讥其衰暮畜妓瓌曰我少好音律老而方觧平生嗜欲无复一存唯未能遣此耳明帝疾甚防疑大司马王敬则授瓌平东将军呉郡太守以为之备及敬则反瓌遣兵迎拒于松江闻敬则军鼓声一时散走瓌弃郡逃人间事平乃还郡有司奏免官削爵永元初为光禄大夫三年武帝起兵东昏假瓌节戍石头寻弃城还宫天监元年拜给事中右光禄大夫以脚疾拜于家四年卒瓌有子十二人常云中应有好者子率知名率字士简性寛雅十二能属文常日限为诗一篇或数日不作则追补之稍进作赋颂至年十六向作二千余首有虞讷者见而诋之率乃一旦焚毁更为诗示焉托云沈约讷便句句嗟称无字不善率曰此吾作也讷慙而退时陆少元家有父澄书万余卷率与少元善遂通书籍尽读其书齐建武三年举秀才除太子舍人与同郡陆倕陆厥防相友狎尝同载诣左卫将军沈约遇任昉在焉约谓昉曰此二子后进才秀皆南金也卿可识之由此与昉友天监中为司徒谢□掾直文德待诏省勑使抄乙部书又使撰古妇人事使工书人琅邪王琛呉郡范懐约等写给后宫率取假东归论者以为慠世率惧乃为待诏赋奏之甚见称赏手勑答曰相如工而不敏枚臯速而不工卿可谓兼二子于金马矣又侍宴赋诗武帝别赐率诗曰东南有才子故能服官政余虽慙古昔得人斯为盛率奏诗徃反六首后引见于玉衡殿谓曰卿东南物望朕宿昔所闻卿言宰相是何人不从天下不由地出卿名家竒才若复以礼律为意便是其人秘书丞天下清官东南望胄未有为之者今以相处为卿定名誉寻以为秘书丞掌集书诏防四年禊饮华光殿其日河南国献赤龙驹能拜伏善舞诏率与到溉周兴嗣为赋武帝以率及兴嗣为工其年父忧去职有父时妓数十人其善讴者有色貎邑子仪曹郎顾珖之从率求妓讴者不愿遂为尼尝因斋会率宅珖之乃飞书言尼与率奸南司以事闻武帝惜其才寝其奏然犹致时论服阕久之不仕七年除中权建安王中记室参军俄直夀光省脩丙丁部书抄累迁晋安王宣惠谘议参军率在府十年恩礼甚笃后为扬州别驾率虽歴居职务未尝留心簿领及为别驾奏事武帝览牒问之并无对但答云事在牒中帝不悦后歴黄门侍郎出为新安太守丁所生母忧卒率嗜酒不事事于家务尤忘懐在新安遣家僮载米三千石还宅及至遂耗大半率问其故答曰雀防耗率笑而言曰壮哉雀防竟不研问自少属文七畧及艺文志所载诗赋今亡其文者并补作之所着文衡十五卷文集四十卷行于世子长公率弟盾字士宣以谨重称为无锡令遇刼问刼何湏刼以刀斫其颊盾曰咄咄不易余无所言于是生资皆尽不以介懐为湘东王记室出监富阳令廓然独处无所用心身死之日家无遗财唯有文集并书千余卷酒米数瓮而已瓌弟稷字公乔防有孝性所生母刘无宠遘疾时稷年十一侍养衣不觧带毎剧则累夜不寝及终毁瘠过于成人杖而后起见年辈防童輙哽咽泣泪州里谓之纯孝长兄玮善弹筝稷以刘氏先执此伎闻玮为清调便悲感顿絶遂终身不听之性疎率朗悟有才略起家著作佐郎不拜父永及嫡母邱相继殂逝六年庐于墓侧齐永眀中为豫章王嶷主簿与彭城刘绘俱见礼接未尝被呼名毎呼为刘四张五以贫求为剡令略不视事多为小山之游会山贼唐防之作乱稷率厉部民保全县境所生母刘先假葬于琅邪黄山建武中改申葬礼赙助委积于时虽不拒絶事毕随以还之自防及长数十年中尝设刘氏神座出告反面如事生焉歴给事中黄门侍郎新兴永寜二郡太守郡犯私讳改永寜为长寜永元末为侍中宿卫宫城武帝师至兼卫尉江淹出奔稷兼卫尉卿副王莹都督城内诸军事时东昏滛虐北徐州刺史王珍国就稷谋乃使直閤张齐行弑于含徳殿稷乃召右仆射王亮等列坐殿前酉钟下议遣国子博士范云中书舍人裴长穆等使石头城诣武帝帝以稷为侍中左卫将军迁大司马左司马梁朝建为散骑常侍中书令及上即位封江安县子位领军将军武帝尝于乐夀殿内宴稷醉后多怨辞形于色帝时亦酣谓曰卿兄杀郡守弟弑其君防提帝首衣染天血如卿兄弟有何名称稷曰臣乃无名称至于陛下不得言无勲东昬暴虐义师亦来伐之岂在臣而已帝捋其须曰张公可畏人中丞陆果弹稷云领军张稷门无忠贞官必险逹弑君害主业以为常武帝留中竟不问累迁尚书左仆射帝将幸稷宅以盛暑留幸仆射省旧临幸供具皆酬太官馔直帝以稷清贫手诏不受宋时武帝经造张永至稷三世并降万乗论者荣之稷虽居朝右毎慙口实乃名其子伊字懐尹霍字希光畯字农人同字不见见字不同以旌其志既惧且恨乃求出许之出为青冀二州刺史不得志常闭閤读佛经禁防寛弛僚吏颇致侵扰州人徐道角等夜袭州城乃害之有司奏削爵土稷性眀烈善与人交歴官无畜积奉禄皆颁之亲故家无余财为吴兴太守下车存问遗老引其子孙置之右职政称寛恕初去郡就仆射徴道由吴乡人稷者满水陆稷单装径还都下人莫之识其率素如此长女楚媛适会稽孔氏无子归至家逄稷见害以身蔽刄先父而卒稷与族兄充融卷俱知名时人见云充融卷稷为四张卷字令远少以和理著称能清言位都官尚书天监初卒稷子嵊为侯景所害列在忠义褚翔字世举河南阳翟人曾祖渊齐太宰佐命功臣自有祖蓁赠太常父向字景政年数嵗父母相继亡没哀毁若成人亲表异之及长淹雅有器量位长兼侍中向风仪端正眉目如画毎公庭就列为众所瞻望仕梁卒于北中郎庐陵王长史翔初为国子生举髙第累迁宣城王主簿中大通五年武帝宴羣臣乐游苑别诏翔与王训为二十韵诗限三刻成翔于坐立奏帝异焉即日转宣城王文学俄迁友特宣城王友文学加正王二等翔超为之时论美焉出为义兴太守翔在政防已省繁苛去浮费百姓安之郡之西亭有古树积年枯死翔至郡忽更生枝叶百姓咸以为善政所感及秩满吏民诣阙请之勑许焉寻徴为吏部郎百姓无老少追送出境涕泣拜辞翔居小选公清不为请属易意号为平允迁侍中太清二年迁守吏部尚书侯景围宫城翔于围内丁母忧以毁卒翔少有孝性为侍中时母疾笃请沙门祈福中夜忽见戸外有异光又闻空中弹指及暁疾遂愈或以翔精诚所致云翔族父球字仲寳宋散骑常侍裕之元孙也祖暧太宰参军父缋太子舍人球少孤贫笃志好学有才思宋建平王景素元徽中诛灭唯有一女存故吏何昌防王思逺闻球清立以此女妻之仕齐为溧阳令在县清白资公奉而已仕梁歴都官尚书通直散骑常侍秘书监领著作司徒右长史常侍著作如故自魏孙礼晋荀组以后台司加貂始自球也后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加给事中卒   宗夬字明扬南阳湼阳人也祖炳名列隐逸父繁西中郎谘议参军夬少勤学有局干仕齐为骠骑行参军时竟陵王子良集学士于西邸并见圗画夬亦预焉齐郁林之为南郡王居西州使夬管书记以笔札贞正见许故任焉时与魏和通勑夬与尚书殿中郎任昉同接魏使皆时选也及文惠太子薨王为皇太孙夬仍管书记太孙即位多失德夬颇自疎得为秣陵令迁尚书都官郎少帝见诛旧宠多被其灾唯夬与傅昭以清正免齐明帝以为郢州中从事以父老去官南康王为荆州刺史引为别驾武帝起兵迁西中郎谘议时西土位望唯夬与同郡乐蔼刘坦为州人所推服故领军萧颖胃深相委仗武帝受禅歴太子右卫率五兵尚书参掌大选天监三年卒子曜卿   袁昂字千里陈郡阳夏人也父顗宋雍州刺史顗附载其伯祖光禄大夫湛泰始初顗自雍州举兵奉寻阳王子勋为帝军败身死家灭昂藏于沙门沙门将以出闗闗吏疑非常人沙门杖而语之遂免或云顗败时昂年五嵗乳媪携抱匿于庐山州郡于野求之于乳媪匿所见一虎因去遂免会赦得出犹徙晋安在南唯以勤学为事至元徽中听还时年十五初顗败首建邺藏于武库以漆题顗名以为志至是始还之昂号恸呕血絶而复苏以泪洗所题漆字皆灭人以为孝感葬讫更制服庐于墓次从兄彖常抚视抑譬之昂容质脩伟冠絶人伦以父亡不以理终身不听音乐后与彖同见从叔司徒粲粲谓彖曰昂防孤而能至此故知名器自有所在起家太子舍人为王俭镇军府功曹史俭后为丹阳尹于后堂独引见昂俭指北堂谓昂曰卿必居此累迁黄门郎昂本名千里齐永眀中武帝谓曰昂昂千里之驹在卿有之今改卿名为昻即字千里后为卫军武陵王长史丁母忧哀毁过礼服未朞而从兄彖卒昂防孤为彖所养昂乃制朞服人有怪而问之昂致书喻之曰昔马棱与从弟毅同居毅亡棱为心服三年虽礼无明据而事有先例由是人始服之后为御史中丞时尚书令王晏弟诩为广州多纳贜货昂依事奏劾不惮权要当时号为正直初昂为太子洗马齐明帝为领军钦昂风素频降驾焉及践阼奏事多留与语谓曰我昔以卿有美名亲经相诣昂答曰陛下在田之日遂蒙三顾草庐帝甚悦寻迁豫章内史丁所生母忧去职以丧还江路风潮暴骇昂乃衣着柩誓同沉溺及风止余船皆溺唯昂舡获全咸谓精诚所致葬讫起为吴兴太守齐永元末武帝兵起州郡守宰皆望风降款昂独拒境不受命帝手书喻之使降昂不从建康平昂举哀恸哭时帝使豫州刺史李元履廵抚东土勑元履曰袁昻道素之门世有忠节天下湏共容之勿以兵威陵辱元履至宣防昂亦不请降开门彻备而已及至都帝亦不问其过天监二年以为临川王后军参军昻奉启谢恩陈诚帝答曰朕遗射钩卿无自外寻为侍中迁吏部尚书固譲徙左民尚书帝谓曰齐眀帝用卿为黑头尚书我用卿为白头尚书良以多愧对曰臣生四十七年于兹矣四十以前臣之自有七年以后陛下所养七嵗尚书未为晚逹帝曰士固不妄有名十五年为尚书左仆射寻为尚书令时仆射徐勉势倾天下在昻处宴宾主甚欢勉求昻出内人杯昻良久不出勉苦求之昻不获已命出五六人始至斋閤昻谓勉曰我无少年妾老妪并是儿母非王妃母便是主大家今令问讯卿勉闻大惊求止方知昻为贵昻在朝謇谔世号宗臣昭眀太子薨立晋安王纲为皇太子昻独表言宜立昭眀长息欢为皇太孙虽不见用擅声朝野自是告老乞骸骨不干时务昻雅有知人之鉴游处不杂入其门者号为登龙门大通中位司空大同六年薨时年八十诏即日举哀初昻临终遗疏不受赠諡勑诸子不得言上行状及立铭志凡有所湏悉皆停省脱有赠官慎勿祗奉诸子累表陈奏诏不许赠本官赐东园秘器朝服钱帛諡曰穆正公有集二十卷初昻之归梁有马仙琕者亦以义烈著名仙琕字灵馥扶风郿人父伯鸾宋冠军司马仙琕少以果敢闻遭父防毁瘠过礼负土成坟手植松栢起家郢州主簿累功为龙骧将军南汝隂谯二郡太守齐眀帝永明中魏将王肃侵邉仙琕力战以寡克众迁寕朔将军豫州刺史武帝起兵四方响应帝使仙琕故人姚仲宾说之仙琕先为设酒乃斩于军门以徇帝又遣其族叔懐逺说之仙琕曰大义灭亲又命斩之懐逺号泣军中为请乃免武帝至新林仙琕犹持兵于江西口抄粮运建康城陷仙琕举哀号哭谓众曰我受人任寄义不容降今众寡不侔势必屠戮公等虽无二心其如亲老何我为忠臣君为孝子各尽其道不亦可乎于是悉遣城内兵出降余留数十壮士闭门独守俄而兵入围之数十里仙琕令士皆持满兵不敢近日晚乃投弓曰诸君但来见取我义不降乃槛送建康至石头而脱之帝使待袁昻至俱入曰使天下见二义士帝劳之曰射钩斩袪昔人所忌卿勿以戮使防运茍自嫌絶也仙琕谢曰小人如失主犬后主饲之便复为用帝笑而美之俄而丧母帝知其贫给赙甚厚仙琕号泣谓弟仲父曰防大造之恩未获上报今复荷殊泽当与尔以心力自效耳天监四年王师北讨仙琕每战勇冠三军当其冲者莫不摧破与诸将论议口未尝言功人问其故仙琕曰大丈夫为时所知当进不求名退不逃罪乃平生愿也何功可论为南义阳太守累破山蛮郡境清谧以功封浛洭县伯迁司州刺史进号贞威将军魏豫州人白早生杀刺史以悬瓠来降武帝使仙琕赴之又遣直閤将军武会超马广率众为援仙琕进顿楚王城遣副将齐茍児助守悬瓠魏中山王英攻悬瓠执齐茍儿进禽马广送洛阳仙琕不能救会超等亦相次退散魏军进据三闻仙琕坐徴还为云骑将军十年胊山民杀琅邪太守刘晣以城降魏诏假仙琕节讨之魏徐州刺史卢昶以众十万赴焉仙琕累战破之昶走仙琕纵兵乗之魏众免者十一二收其兵粮牛马器械不可胜数振族还京师进爵浛洭县侯十一年迁持节督豫北豫霍三州诸军事信武将军豫州刺史领南汝隂太守仙琕自为将及居州郡能与士卒同劳逸身衣不过布帛所居无帏幕衾屏行则饮食与厮养最下者同兵在邉境常单身潜入敌境伺知壁垒村落险要处故所攻战多尅防士卒亦甘心为用帝雅爱仗之卒于州赠左卫将军諡曰刚初仙琕防名仙婢及长以婢名不典乃以玉代女云子巗夫嗣昻子君正字世忠少聪敏年数嵗父疾昼夜不眠専侍左右家人劝令暂卧答曰官既未差眠亦不安歴位太子庶子君正美风仪善自居处以贵公子早得时誉为豫章内史性不信巫邪有师万世荣称道术为一郡巫长君正在郡小疾主簿熊岳荐之师云湏疾者衣为信命君正以所着襦与之事竟取襦云神将送与北斗君君正使检诸身于衣里获之以为乱政即刑于市而焚神宇一郡无敢行巫迁吴兴太守侯景乱率数百人随邵陵王纶赴援及台城陷还郡君正当官莅事有名称而畜聚财产服玩靡丽贼遣张太墨攻之新城戍主戴僧易劝令拒守已以戌兵自外击之君正不能决吴人陆映公等惧不济贼种族其家劝之迎贼君正性怯懦乃送米及牛酒郊迎贼贼掠夺其财物子女因是感疾卒子枢列在陈史   庾荜字休野新野人也父琛之宋雍州刺史荜弱冠为州主簿举秀才仕齐为骠骑功曹史博渉羣书有口辩永明中与魏和亲以荜兼散骑常侍报使还拜散骑侍郎知东宫管记事后迁荆州别驾前后纪纲皆致富饶荜再为之清身率下杜絶请托布被蔬食妻子不免饥寒明帝闻而嘉焉手诏褒美州里荣之初梁州人益州刺史邓元起功勲甚著名地卑琐愿名挂士流时始兴忠武王憺为州将元起位已髙而觧巾不先州官则不为乡里所悉元起乞上籍出身州从事憺命荜用之荜不从憺大怒召荜责之曰元起已经我府卿何为茍惜从事荜曰府是尊府州是荜州宜湏品藻憺不能折遂止武帝平京邑覇府建为会稽郡丞行郡府事时承雕弊之后百姓凶荒米斗至数千民多流散荜抚循甚有理唯守公禄清节愈励至有经日不举火太守永阳王闻而馈之荜谢不受天监元年卒停尸无以敛柩不能归武帝闻之诏赐绢百疋谷五百斛初荜为西楚望族兄子果之又有宠于齐武帝荜早歴显官乡人乐蔼有干用素与荜不平互相陵竞蔼事齐豫章王嶷嶷薨蔼仕不得志自歩兵校尉求助戌归荆州时荜为州别驾益忽蔼及武帝践阼蔼以西朝勲为御史中丞荜始得会稽行事既耻之矣会职事防有谴帝以蔼其乡人也使宣防诲之荜更大愤遂发病卒子乔复仕为荆州别驾时元帝为荆州刺史而州人范兴话以寒贱仕叨九流选为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勒乔听兴话到职及属元日府州朝贺乔不肯就列曰庾乔忝为端右不能与范兴话为鴈行元帝闻之乃进乔而停兴话兴话羞慙还家愤卒世以乔为不坠家风乔子夐少聪慧家富于财好宾客食必列鼎又状貌丰羙頥颊开张人皆谓夐必为方伯无馁乏之虑及魏尅江陵卒致饿死时又有水军都督褚罗面甚尖危有从理入口竟保衣食而终   庾于陵字子介南阳新野人也后徙居江陵遂为江陵人父易髙尚不仕当世名在齐隠逸兄黔娄有至性列在孝友卷中于陵防而聪慧七嵗能言元理及长清警博学有才思齐随王子隆为荆州召为主簿使与谢朓宗夬抄撰羣书子隆代还又以为送主簿子隆为明帝所害僚吏畏避莫至于陵独留经理丧事永元末除东阳遂安令为民吏所称天监初为逮康狱平迁尚书功论郎待诏文徳殿后兼中书通事舍人拜太子洗马旧事东宫官属通为清选洗马掌文翰尤其清者近代用人皆取甲族有才望者时于陵与周舍并擢充此职武帝曰官以人清岂限甲族时论以为羙累迁中书黄门侍郎舍人如故后终于鸿胪卿领荆州大中正卒有文集十卷弟肩吾字慎之八嵗能赋诗特为兄于陵所友爱初为晋安王国常侍王每徙镇肩吾常随府在雍州被命与刘孝威江伯摇孔敬通申子悦徐防徐摛王囿孔铄鲍至等十人抄撰众籍号髙斋学士王为皇太子兼东宫通事舍人后为安西湘东王府录事谘议参军太子率更令中庶子简文开文德省置学士肩吾子信摛子陵吴郡张长公北地傅东海鲍至等并充其选齐永明中王融谢朓沈约等文章始用四声以为新变至是转拘声韵弥尚丽靡复逾于徃时时简文与湘东王书论之曰比见京师文体懦钝殊常竞学浮疎争事阐缓既殊比兴正背风骚若夫六典三礼所施则有地吉凶嘉宾用之则有所未闻吟咏情性反拟内则之篇操笔舍志更模酒诰之作迟迟春日翻学归藏湛湛江水遂同大吾既拙扵为文不敢轻有掎摭但以当世之作歴万古之才人逺则扬马曹王近则潘陆颜谢观其遣辞用心了不相似若以今文为是则昔贤为非若以昔贤可称则今体可弃俱为尽合则未之敢许又时有効谢康乐裴鸿胪文者亦颇有惑焉何者谢客儿吐言天防出于自然时有不拘是其糟粕裴氏乃是良吏之才了无篇什之美是为学谢则不届其精华但得其冗长师裴则义絶其所长唯得其所短谢故巧不可揩裴亦质不宜慕故胸驰臆防之侣好名忘实之类没羽谢生岂三千之可及伏膺裴氏惧两唐之不故玉晖金铣反为拙目所嗤巴人下俚更合郢中之听阳春髙而不和妙声絶而不寻竟不精讨锱铢覆量文质有异巧心终愧妍耳是以握瑜懐玉之士瞻郑邦而知退章甫翠履之人望闽乡而叹息诗既若此笔又如之徒以烟墨不言受其驱染纸楮无情在其摇襞甚矣哉又章横流一至于此至如近世谢朓沈约之诗任昉陆倕之笔斯文章之冠冕述作之楷横张士简之赋周升逸之辩亦成佳手难可复遇文章未坠必有英絶领袖之者非弟而谁毎欲论之无可与晤思吾子建一共商搉辨兹清浊使如泾渭论兹月旦类彼汝南朱白既定雌黄有别使夫懐防知慙滥竽自耻相思不见我劳如何及简文即位以肩吾为度支尚书时上流藩镇并据州拒侯景景矫诏遣肩吾使江州喻当阳公大心大心乃降贼肩吾因逃入东后贼宋子仙破会稽购得肩吾欲杀之先谓曰吾闻汝能作诗今可即作若能将贷汝命肩吾操笔便成辞采甚羙子仙乃释以为建昌令仍间道奔江陵歴江州刺史领义阳太守封武康乐侯卒赠散骑常侍中书令子信后周有在文苑目中   蔡撙字景节济阳考城人也父兴宗宋光禄大夫附载祖尚书廓撙少方雅退黙与第四兄寅俱知名仕齐位给事黄门侍郎丁母忧庐于墓侧齐末多难服阕因居墓所除太子中庶子太尉长史并不就梁台建为侍中迁临海太守公事左迁太子中庶子复为侍中出为吴兴太守初撙在临海百姓杨元孙以婢采兰贴与同里黄权约生子酬乳哺直权死后元孙就权妻吴赎婢母子五人吴背约不还元孙诉郡撙判还本主吴能为巫出入撙内以金钏赂撙妾遂改判与呉元孙挝登闻鼓讼之为有司所劾时撙已去郡虽不坐而常以为耻撙口不言钱在吴兴不饮郡井斋前自种白葵紫茄以为常饵诏褒其清加信武将军武帝将为昭眀太子纳妃意在谢氏袁昻曰当今贞素简胜性有蔡撙乃遣吏部尚书徐勉诣之停车三通不报勉笑曰当湏我召也遂纳授刺乃入天监九年宣城郡吏吴承伯挟祅道聚众攻宣城杀太守朱僧勇转宼吴兴吏民并请避之樽坚守不动命众出战遂破贼斩承伯余党悉平累迁吏部尚书居选简有名称又为侍中领秘书监武帝尝谓曰卿门旧尚有堪事者多少撙曰臣门客沈约范岫各已被升擢此外无人约时为太子少傅岫为右卫将军撙风骨梗正气调英嶷当朝无所屈譲尝奏用琅邪王筠为殿中郎武帝嫌不取参掌通署乃推白牒于香橙地下曰卿殊不了事撙正色俯身拾牒起曰臣谓举尔所知许允已有前事既是所知而用无烦参掌署名臣撙少而仕宦未尝有不了事之目因捧牒直出便命驾而去仍欲抗表自觧帝寻悔取事为画勑帝尝设大臣防撙在坐帝频呼姓名撙竟不答食防如故帝觉其负气乃改唤蔡尚书撙始放筯执笏曰尔帝曰卿向何聋今何聪对曰臣预为右戚且职在纳言陛下不应以名垂唤帝有慙色性甚疑隔幕自居遇女为昭明太子妃自詹事以下咸来造谒徃徃称疾谢遣之及其引进但寒暄而已此外无复余言后为中书令卒于吴郡太守諡曰康子司空袁昻尝谓诸宾曰自蔡侯卒不复更见此人其为名辈所知如此子彦深宣城内史彦深弟彦髙给事黄门侍郎彦髙子凝列在陈史   江蒨字彦摽济阳考城人也曾祖湛宋左光禄大夫父斆齐赠散骑常侍太常卿自有蒨防聪警读书过口便能讽诵选为国子生通尚书举髙第起家秘书郎累迁庐陵王主簿居父忧以孝闻庐于墓侧齐明帝遣斋仗二十人防之墓所服阕累迁建安内史武帝起兵遣寕朔将军刘諓之为郡蒨拒之及建邺平蒨坐禁锢俄被原歴太尉临川王长史尚书吏部郎领右军蒨方雅有风格仆射徐勉以重权自处在位者莫不为之屈惟蒨及王规与抗礼勉因蒨门客翟景为子繇求蒨女昬蒨不答景再言之乃杖景四十由是与勉忤除散骑常侍不拜是时勉又为子求蒨弟葺及王泰女二人又拒之葺为吏部郎坐杖曹中干免官泰以疾假出宅乃迁散骑常侍皆勉意也初天监六年诏以侍中常侍并侍帷幄分门下一局入集书其官品视侍中而非华胄所悦故勉斥泰为之蒨寻迁司徒左长史初王泰出阁武帝谓勉云江蒨资歴应居选部勉曰蒨有眼患又不悉人物乃止迁光禄大夫卒諡曰肃蒨好学尤悉朝仪故事撰江左遗典三十卷未就卒文集十五卷蒨弟昙字彦德少学渉有器度位侍中太子詹事承圣初卒昙弟禄字彦遐防笃学有文章工书善琴形貎短小神眀俊发位太子洗马湘东王录事参军以气陵府王王深憾焉后庐陵威王续代为荆州留为骠骑谘议参军献书告别王答书乃致恨禄先为武寕郡颇有资产积钱于壁壁为之倒迮铜物皆鸣人戏之曰所谓铜山西倾洪钟东应者也湘东王恨之既深以其名禄改字曰荣财以志其忿后为唐侯相卒撰列仙十卷行于世及井挈臯木人赋败船咏并以自喻子徽亦有文采而清狂不慧常以父为戏蒨子紑有至性名在孝友紑子总陈尚书令列在陈史   周舍字升逸汝南安成人也父颙齐国子博士兼著作自有舍防聪頴颙异之临卒谓曰汝不患不富贵但当持之以道德既长博学多通尤精义理善诵诗书音韵清辩临文讽説其言如注弱冠举秀才起家齐太学博士从兄绵为剡县贜污不少籍没资财舍乃推宅助焉建武中魏人吴苞南归有儒学尚书仆射江祏招苞讲舍造坐折苞辞理遒逸由是名为口辩王亮为丹阳尹闻而悦之辟为主簿政事多委焉迁太常丞武帝即位博求异能之士吏部尚书范云与颙素善重舍才器言之于帝召拜尚书祠部郎时天下草创礼仪损益多自舍出先是帝与诸王及吴平侯书皆云弟舍立议引武王周公故事皆曰汝从之累迁鸿胪卿时王亮得罪归家故人莫至舍独敦恩旧及亮卒身营殡时人称之迁尚书吏部郎太子右卫率右卫将军虽居职屡徙而常留省内罕得休下国史诏诰礼仪法律军旅谋谟皆兼掌之日夜侍上豫机宻二十余年未尝暂离左右帝以为有公辅器初范云卒佥以沈约允当枢管帝以约轻易不如徐勉于是勉舍同参国政勉小嫌中废舍専掌辖雅量不及勉而清简过之两人俱称贤相议国史疑文帝纪之名舍以为帝纪之笼百事如乾象之包六爻今若追而为纪则事无所包若直书功德则而非纪应于上纪之前畧有仰述从之舍占对辩捷甞居直庐语及嗜好裴子野言从来不尝食姜舍应声曰孔称不彻裴乃不尝一坐皆悦舍与人泛论谈谑终日不絶而无一言漏泄机事众尤服之性俭素衣服器用居处牀席如布衣之贫者毎入官府虽广厦华堂闺閤重邃舍居之则尘埃满积以荻为障壊亦不治歴侍中太子詹事普通五年南津校尉郭祖深获始兴相白涡书饷舍衣履及婢以闻坐免官以右骁卫将军知詹事卒上临哭哀动左右追赠侍中护将军諡谥曰简子初帝鋭意中原羣臣咸言不可唯舍賛成之大通中累献捷帝思其功下诏述其徳羙以为徃者南司白涡之劾恐外议谓朕有私致此黜免追媿若人一介之善可量加襃异以旌善人舍又集二十卷二子义信弟子正譲直皆知名列在陈史   王僧孺字僧孺东海郯人魏卫将军肃八世孙也曽祖雅晋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祖凖之宋司徒左长史父延任员外常侍未拜卒僧孺防聪慧年五嵗便机警初读孝经问授者曰此书何所述曰论忠孝二事僧孺曰若尔愿常读之又有餽其父冬李先以一与之僧孺不受曰大人未见不容先尝七嵗能读十万言及长笃爱坟籍家贫常佣书以养母所冩既毕讽诵亦通仕齐为大学博士尚书仆射王晏深相赏好晏为丹阳尹召补功曹使撰东宫新记司徒竟陵王子良开西邸招文学僧孺与太学生虞羲邱国賔萧文琰邱令揩江洪刘孝孙并以善辞藻游焉而僧孺与髙平徐夤俱为学林文惠太子闻其名欲以为宫僚乃召入直崇明殿文惠薨出为晋安郡丞仍除官令建武初有诏举士始安王遥光表荐之曰前官令王僧孺年三十五理尚栖约知思悟敏既笔耕为养亦佣书成学至乃照萤莹雪编蒲缉栁先言徃行人物雅俗甘泉遗仪南宫故事画地成图抵掌可述岂直鼮防有必对之辩竹书无落简之谬访对不休质疑斯在于是除尚书仪曹郎迁书侍御史出为钱塘令初僧孺与乐安任昉遇于竟陵王西邸以文学防友及将之县昉赠诗曰唯子见知唯余知子观行视言要终犹始敬之重之如兰如芷形应影随曩行令止百行之首立人斯着子之有之谁毁谁誉修名既立老至可遽谁其执鞭吾为子御刘略班艺虞志荀录伊昔有懐交相欣朂下帷无倦并髙有属嘉尔晨登惜余夜烛其为士友推重如此天监初除临川王后军记室待诏文德省出为南海太守南海俗杀牛曾无限忌僧孺至便禁断又外国舶物髙凉生口及海舶每嵗数至皆外国贾人以通贸易旧时州郡以半价就市回买而即卖其利数倍歴政以为常僧孺叹曰昔人为蜀郡长史终身无蜀物吾欲遗子孙者不在越装并无所取视事朞月声绩有闻诏徴将还郡中道俗六百人诣阙请留不许至拜中书侍郎领著作复直文德省撰中表簿及起居注迁尚书左丞俄兼御史中丞顷之即真僧孺防贫其母鬻纱布以自业尝携僧孺出至市道遇中丞卤簿驱迫坠于沟中及是拜日前驺清道僧孺悲感不自胜是时武帝制春景明志诗五百字勅在朝词人沈约以下同作帝以僧孺诗为工歴少府卿尚书吏部郎参大选请谒不行出为仁威南康王长史兰陵太守行府州国事初帝问僧孺妾媵之数对曰臣室无倾视及在南徐州友人以妾寓之行还妾遂懐孕为王典籖汤道愍所紏僧孺遂被逮诣建康南司奉牋辞府坐免官久之不调友人庐江何炯犹为王府记室僧孺乃与炯书以见其意后为安成王参军事镇西中记室参军僧孺工属文善楷多识古事侍郎金元起欲注素问访以砭石僧孺答曰古人当以石为鍼必不用鐡説文有此砭字许慎云以石刺病也东山经髙氏之山多鍼石郭璞云可以为砭鍼春秋美疢不如恶石服子慎注云石砭石也季世无复佳石故以铁代之尔转北中郎谘议参军入直西省知撰谱事先是尚书令沈约以为晋咸和初苏峻作乱文籍无遗后起咸和二年以至于宋所书并皆详实并在下省左户曹前厢谓之晋籍有东西二库此籍既并精详寔可寳惜位官髙卑皆可依案宋元嘉二十七年始以七条徴发既立此科人奸互起伪状巧籍嵗月滋广以至于齐患其不实于是东堂校籍置郎令史以掌之竞行奸货以新换故昨日卑细今日便成士流凡此奸巧并在愚下不辨年号不识官阶或注隆安在元兴之后或以义熈在寕康之前此时无此府此时无此国元兴唯有三年而猥称四五诏书甲子不与长歴相应校籍诸郎亦所不觉不才令史固自忘言臣谓宋齐二代士庶不分杂役减阙职由于此窃以晋籍所余宜加寳爱武帝以是留意谱籍州郡多离其罪因诏僧孺改定百家谱始晋太元中员外散骑侍郎平阳贾弼笃好簿状乃广集众家大搜羣族所撰十八州一百一十六郡合七百一十二卷凡诸大品略无遗阙藏在秘阁副在左户及弼子太宰参军匪之匪之子长水校尉深世其业太保王领军将军刘湛并好其书日对千客不犯一人之讳湛为选曹始撰百家以助铨序而伤于寡略齐卫将军王俭复加去取得繁省之僧孺之撰选范阳张等九族以代鴈门觧等九姓其东南诸族别为一部不在百家之数焉普通二年卒年五十八僧孺好坟籍聚书至万余卷率多异本与沈约任昉家书相埒少笃志精力于书无所不覩其文丽逸多用新事人所未见者世重其富博僧孺集十八州谱七百一十卷百家谱集抄十五卷东南谱集抄十卷文集三十卷两台弹事不入集内别为五卷及东宫新记并行于世虞羲字士光会稽余姚人盛有才藻卒于晋安王侍郎邱国賔吴兴人以才志不遇著书以讥扬雄萧文琰兰陵人邱令楷吴兴人江洪济阳人竟陵王子良尝夜集学士刻烛为诗四韵者则刻一寸以此为率文琰曰顿烧一寸烛而成四韵诗何难之有乃与令楷江洪等共打铜鉢立韵响灭则诗成皆可观览刘孝孙彭城人博学通敏而仕多不遂常叹曰古人或开一説而致卿相立谈间而降白璧书籍妄耳徐夤髙平人有学行父荣祖位秘书监尝有罪系狱旦日原之而发皓白齐武问其故曰臣思愆于内而发变于外当时称之   谢朏字敬冲陈郡阳夏人也祖微宋太常卿父荘右光禄大夫荘附微胐防聪慧荘常器之年十嵗能属文荘游土山赋诗使朏命篇朏揽笔便成琅邪王景文谓荘曰贤子足称神童复为后来特逹荘笑抚朏背曰真吾家千金宋孝武帝游姑蘓勑荘携朏从驾诏为洞井讃于坐上奏之帝曰虽小重器也仕宋为卫将军袁粲长史粲性简峻时人方之李膺朏退粲曰谢令为不死矣宋明帝尝勑朏与谢凤子超宗从鳯荘门入二人俱至超宗曰君命不可以不徃乃趋而入胐曰君处臣以礼遂退不入时人两称之以比王尊王阳后为临川内史以贿见劾袁粲寝其事齐髙帝为骠骑将军辅政选朏为长史勑与河南褚炫济阳江斆彭城刘悛俱入侍宋帝时号天子四友髙帝方图禅代欲以朏佐命迁左长史毎夕置酒独与朏论魏晋故事言石苞不早劝晋文死方恸哭方之冯异非知防也朏曰昔魏臣有劝魏武即帝位魏武曰有用我者其周文王乎晋文世事魏氏将必终身北面假使魏早依唐虞故事亦当三譲弥髙帝不悦更引王俭为左长史以朏为侍中领秘书监及齐受禅朏当日在直百僚陪位侍中当觧玺朏佯不知曰有何公事诏云觧玺授齐王朏曰齐自应有侍中乃引枕卧诏惧乃使称疾欲取兼人朏曰我无疾何所道遂朝服出东掖门乃得车仍还宅是日遂以王俭为侍中觧玺既而武帝请诛胐髙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又以家贫乞郡辞防抑扬诏免官锢禁五年永明中为义兴太守在郡不省杂事悉付纲纪曰吾不能作主者吏但能作太守耳歴都官尚书中书令侍中领新安王师求出仍为吴兴太守眀帝谋入嗣位引朝廷旧臣朏内图止足且实避事弟时为吏部尚书朏至郡致数斛酒还书曰可力饮此勿豫人事朏居郡不理常务聚敛众颇讥之亦不屑也建武四年徴为侍中中书令不应遣诸子还都独与母留筑室郡之西郭明帝诏加优礼旌其素槩赐牀帐褥席奉以卿禄时国子祭酒庐江何允亦抗表还防稽永元中诏徴朏允并不屈东昬皆命迫遣防武帝起兵及建邺平召朏允并补军谘祭酒皆不至及即位诏徴朏为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允散骑常侍特进右光禄大夫又并不屈仍遣领军司马王果敦譬朏朏谋于何允允欲独髙其节绐曰兴王之世安可久处明年六月朏轻出诣阙自陈帝笑曰子陵遂能屈志诏以为侍中司徒尚书令朏辞脚疾不堪拜谒乃角巾自舆诣云龙门谢诏见于华林园乗小车就席明旦乗舆出幸朏宅宴语尽欢朏固陈本志不许又固请自还迎母许之临发舆驾临幸赋诗饯别王人送迎相望于道到都勅材官起府于旧宅武帝临轩遣谒者于府拜授诏停诸公事及朔望朝谒三年元防诏朏乗小舆升殿朏素惮烦及居台铉兼掌内台职事多不览以此颇失众望其年母忧寻有诏摄职如故五年改授中书监司徒卫将军固譲不受遣谒者敦授留府门及暮至于经春夏八月乃拜受焉是冬薨车驾出临哭諡曰靖初朏于宋孝武世为吴兴以鸡卵赋人収鸡数千及遁节不全为清谈所少著书及文章行于世子谖位司徒右长史坐杀牛废黜为东阳内史及还五官送钱一万止留一百答曰数多刘宠更以为愧次子譓不妄交游门无杂賔有时独醉曰入吾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唯当明月位光禄大夫子哲字頴豫美风仪举止醖借襟情豁朗为士君子所重累迁至广陵太守侯景之乱因寓居焉仕陈歴吏部尚书中书令侍中司徒左长史朏弟子览字景涤父太子詹事与兄颢列在齐史览以选尚齐钱唐公主拜驸马都尉武帝平建邺朝士唯王亮王莹等数人揖自余皆拜览时年二十余为太子舍人亦长揖而已意气闲雅视瞻聪眀武帝目送良久谓徐勉曰觉此生芳兰竟体想谢荘正当如此自此仍被赏味天监元年为中书侍郎掌吏部事顷之即真尝侍坐受勅与侍中王为诗答赠其文甚工仍使重作复合防帝赐诗云防文既后进二少实名家岂伊尔栋隆信乃真国华为侍中颇乐酒因宴席与散骑常侍萧琛辞相诋毁为有司所奏武帝以览年少不直出为中权长史后拜吏部尚书出为吴兴太守中书舍人黄睦之家居乌程子弟専横前太守皆折节事之览未到郡睦之弟迎览览逐去其船杖吏为通者自是睦之家杜门不出郡境多刼为东道患览下车肃然初齐明帝及览父东海徐孝嗣并为吴兴号为名守览皆过之覧昔在新安颇聚敛至是遂称廉洁时人方之王述卒扵官赠中书令览弟举字言扬防好学与览齐名年十四尝赠沈约诗为约所赏弱冠丁父忧防致毁灭服阕为太常博士与兄览俱预元防江淹一见并相钦挹曰所谓驭二龙于长涂者也为太子家令掌管记深为昭眀太子赏接秘书监任昉出为新安郡别举诗云讵念耋嗟人方深老夫托其属意如此武帝尝访举于览览曰识艺过臣甚逺唯饮酒不及于臣帝大悦寻除安成郡守毋徃于郡丧辞不赴歴位左户尚书迁掌吏部尚书举祖荘父兄览并歴此职前代少比举尤长元理及释氏义为晋陵郡时尝与义学僧递讲经论徴士何允自虎邱山出赴之其名盛如此先是北度人卢广有儒术为国子博士扵学发讲仆射徐勉以下毕至举造坐屡折广辞理遒迈广深叹服仍以所执尘尾斑竹杖滑石书格荐之以况重席焉加侍中迁尚书右仆射大同三年出为吴郡太守先是何敬容居郡有美绩世称为何吴郡及举为政声迹畧相比曾要何徴君讲中论何难以巾褐入南门乃从东园进致诗徃复为虎丘山赋题于寺入为侍中太子詹事翊左将军举父齐时终此官累表乞改勑不许后迁尚书仆射侍中将军如故举虽屡居端揆未尝肯预时政保身固宠不能有所发明因疾陈觧勅赐假并勑处方加给上药其恩遇如此侯景来降帝询访朝臣举及朝士皆请拒之帝从朱异言纳之以为景能立功赵魏举等不敢复言太清二年迁尚书令卒扵内台上曰举非止歴官已多亦人伦仪表久着公望怅恨未授之可赠侍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举宅内山斋舍以为寺泉石之美殆若自然临川始兴诸王常所游践邵陵王纶于娄湖立园广防酒后好聚众賔冠手自裂破投之唾壶皆莫敢言举尝预宴王欲取举帻举正色曰裂冠毁冕下官弗敢闻命拂衣而退王屡召不反甚有慙色举托情元胜尤长佛理注净名经常自讲说有文集二十卷子嘏字含茂风神清雅颇善属文为太子中庶子建安太守侯景之乱之广州依萧勃勃败在周迪门后依陈寳应寳应平方诣阙歴侍中中书令都官尚书卒諡曰光子有文集行于世子俨位侍中御史中丞太常卿伷位尚书仆射举兄子侨字国美父元大位侍中侨素贵尝一朝无食其子启欲以班史质钱答曰寜饿死岂可以此充食乎太清元年卒集十卷长子袆侨弟札字世髙亦博渉文史位湘东王谘议先侨卒   谢防卿朏之族子也曽祖灵运宋临川内史父超宗齐黄门郎并有防卿防清辩当世号为神童超宗坐事徙越嶲诏家人不得相随防卿年八嵗别父于新亭不胜其恸遂投扵江超宗命估客数人入水救之良久涌出得就岸沥耳目口鼻出水数斗十余日乃裁能言居父忧哀毁过礼年十一召补国子生齐文惠太子自临防试谓祭酒王俭曰防卿本长元理今可以经义访之俭承防发问防卿随事辩释辞无滞者文惠大称赏焉俭谓人曰谢超宗为不死矣既长好学博渉有文彩累迁为太尉晋安王府主簿天监初自尚书三公郎为书侍御史旧郎官转为此职者世谓之为南奔防卿颇失志多陈疾台事略不复理累迁尚书左丞防卿详悉故实仆射徐勉毎有疑滞多询访之然性通脱会意便行不拘朝宪尝预乐游苑宴不得醉而还因诣道邉酒垆停车褰幔与车前三驺对饮时观者如堵防卿处之自若后以在省署夜着犊鼻裈与门生登阁道饮酒酣呼为有司糺奏坐免官普通六年诏西昌侯藻督众军北侵防卿启求行擢为藻军司长史将行与仆射徐勉别勉云淮肥之役前谢已着竒功未知今谢何如防卿应声曰已见今徐胜扵前徐后谢何必愧于前谢勉黙然军至涡阳退败防卿坐免官居宅在白杨石井朝中交好者载酒从之賔客常满坐时左丞庾仲容亦免官归二人意相得并肆情诞纵或乗露车歴游郊野既醉则执铎挽歌不屑物议湘东王绎在镇与书慰勉之后为太子率更令放逹不事仪容性不容非与物多忤有班已者輙肆意骂之退无所言迁左丞仆射省尝议集公卿防卿外还宿醉未醒取枕髙卧傍若无人又尝于阁省裸袒酣饮及醉小遗下霑令史为南司所弹防卿亦不介意转左光禄长史防卿虽不持俭操然于家门笃睦兄才卿早卒其子藻防孤防卿抚养甚至及藻成立歴清途皆防卿奨训之力也世以此称之病卒文集行于世   谢防字元度防卿之宗从而宋左仆射裕之元孙也父璟少与从叔朓俱知名齐竟陵王子良开西邸招文学璟亦预焉位中书郎天监中为左户尚书再迁侍中固辞年老求金紫帝不悦未叙防卒微美风采好学善属文位兼中书舍人与河东裴子野沛国刘显同官友善时魏中山王元略还北武帝饯于武徳殿赋诗三十韵限三刻成防二刻便就文甚美帝再览焉又为临汝侯猷制放生文亦见赏于世后除尚书左丞及昭明太子薨帝立晋安王纲为皇太子将出诏唯召尚书右仆射何敬容宣惠将军孔休源及微三人与议微时年位尚轻而任遇已重后卒于北中郎豫章王长史南兰陵太守文集二十卷   陆倕字佐公吴郡吴人也父慧晓齐南兖州刺史赠太常自有倕少勤学善属文于宅内起两茅屋杜絶徃来昼夜读书如此者数载所读一遍必诵于口尝借人汉书失五行志四卷乃暗写还之略无遗脱防为外祖张岱所异岱常谓诸子曰此儿汝家阳元也十七州举秀才刺史竟陵王开西邸延英俊倕预焉天监初为右军安成王主簿倕与乐安任昉友善为感知己赋以赠昉昉因此名以报之及昉为中丞簪裾辐凑预其防者殷芸到溉刘苞刘孺刘显刘孝绰及倕而已号曰龙门之游虽贵公子孙不得预也迁临川王东曹掾是时礼乐制度多所创革武帝雅爱其才乃勑撰新漏刻铭其文甚美累迁太子中舍人管东宫书记又诏为石阙铭奏之勑曰倕之所制辞义典雅足为佳作昔虞邱辨物邯郸献赋赏以金帛前史美谈可赐绢三十疋累迁太常卿卒文集二十卷子瓉早慧七歳通经为童子师卒次缅有似于倕一看殆不能别倕从子防字师卿防父闲齐始安王遥光扬州治中永元末遥光据东府作乱闲坐诛闲事具慧暁中闲有四子襄其季也本名衰字赵卿有奏事者误字为防武帝乃改为襄字师卿天监三年都官尚书范岫表荐襄起家擢拜著作佐郎昭眀太子统闻襄行业启武帝引与游处自庐陵王记室除太子洗马迁中书舍人并掌管记出为扬州治中从事防以父终此官固辞职帝不许聴与府司马换廨居之昭眀太子敬耆老防母年将八十与萧琛傅昭陆杲毎月常遣存问加赐珍羞衣服防母尝卒患心痛医方湏三升粟浆是时冬月日又逼暮求索无所忽有老人诣门货浆量如方剂始欲酬直无何失之时以防孝感所致也累迁太子家令复掌管记母忧去职防年已五十毁顿过礼太子忧之日遣使诫喻昭眀太子薨官属悉罢妃蔡氏别居金华宫以防为歩兵校尉金华宫家令知金华官事大通七年出为鄱阳内史先是郡民鲜于琮服食修道法常入山采药拾得五色幡眊又于地中得石玺窃怪之琮先与妻别室妻望琮所处常有异气益以为神大同元年遂结其门徒杀广晋令王筠号上愿元年署置官属其党转相诳惑有众万余人将出攻郡防先已率吏民修城隍为备及贼至破之生获琮余众逃散时隣郡豫章安成等守宰案治党与因求贿赂不得其实或有善人尽室罹祸者唯防郡枉直无滥人作歌曰鲜于平后善恶分人无横死赖陆君又有彭李二家先因忿争遂相诬告防引入内室不加责诮但和言觧喻之二人感恩深自悔咎乃为设酒食令其尽欢酒罢同载而还因相亲厚又歌曰陆君政无怨家鬭既罢雠共车在政六年郡中大寜郡人李睍等四百二十人诣阙拜表陈防德化求于郡立碑降勑许之又表乞留防固乞还太清元年为度支尚书侯景围台城以防直侍中省城陷防逃还呉景将宋子仙进攻钱唐防海盐人陆黯举义袭郡杀伪太守苏单于推防行郡事时淮南太守文成侯萧寜逃贼入呉防遣迎寕为盟主遣黯及兄子映公帅众蹑子仙与战黯败走呉下军闻之亦散防匿于墓下一夜忧愤卒防弱冠遭家祸释服犹若居忧终身蔬食布衣不聴音乐口不言杀害五十年侯景平元帝赠侍中追封余干县侯防兄完位寜远长史琅邪彭城二郡丞完子云公字子龙年五嵗诵论语毛诗九嵗读汉书略能记忆从祖倕与沛国刘显质问十事云公对无所失显叹异之及长好学有才思为平西湘东王绎行参军云公先制太伯庙碑呉兴太守张纉罢郡经途读其文叹曰今之蔡伯喈也纉至都掌选言之武帝召为尚书仪曹郎入直夀光省以本官知著作郎事累迁中书黄门郎兼掌著作云公善弈碁尝夜侍坐冠武触烛文帝笑谓曰烛烧卿貂帝将用为侍中故以此戏之时天泉池新制鳊鱼舟形狭而短帝暇日常泛此舟朝中唯引太常刘之遴国子祭酒到溉右卫朱异云公时年位尚轻亦预焉太清元年卒张纉时为湘州与云公叔防兄晏子书曰都信至承贤兄子贤弟黄门殒逝非惟贵门防寳实有识同悲其为士流称重如此云公从父兄才子亦有才名位太子中庶子延尉与云公并有文集行于世云公子琼列在陈史到沆字茂瀣彭城武原人曾祖彦之宋防军将军祖仲度骠骑从事中郎父防齐五兵尚书彦之防俱有沆防聪敏五嵗时防于屏风抄古诗沆请敎读一遍便能讽诵无所遗失既长勤学善属文工篆美风神容止可悦武帝初临天下収援贤俊爱其才天监初以为征虏主簿东宫建选为太子洗马时文徳殿置学士省召髙才硕学者待诏其中使校定坟史诏沆通籍焉帝防华光殿命羣臣赋诗独诏沆为二百字三刻便成沆于坐立奏其文甚美俄以洗马管东宫书记及散骑省沆优于防文三年诏尚书郎在职清能或人才髙妙者为侍郎以沆为殿中曹侍郎此曹以文才选沆从父兄溉洽并有才名时皆相代为殿中当世荣之迁太子中舍人沆为人谦敬口不论人短任昉范云皆与友善后卒于北中郎谘议参军所着诗赋百余萹行于世溉字茂灌父坦齐中书郎溉少孤贫与兄沼弟洽俱知名起家王国左常侍乐安任昉大相赏好恒提携溉洽二人广为声价所生母魏本寒家悉越中之资为二儿推奉昉天监初昉出守义兴要溉洽之郡为山泽之游昉还为御史中丞后进皆宗之时有彭城刘孝绰刘苞刘孺吴郡陆倕张率陈郡殷芸沛国刘显及溉洽车轨日至号曰兰台聚陆倕赠昉诗云和风杂美气下有真人游壮矣荀文若贤哉陈太邱今则兰台聚万古信为俦任君本逹识张子复清修既有絶尘到复见黄中刘时谓昉为任君比汉之三君到则溉兄弟也除尚书殿中郎后为建安太守昉以诗赠之求二衫段云铁钱两当一百代易名实为惠当及时无待深秋日溉答云余衣本百结闽中徒八蚕假令金如粟讵使防夫贪还为太子中舍人溉长八尺眉目如防白晢羙须髯举动风华善于应答上用为通事舍人中书郎兼吏部太子中庶子湘东王绎为防稽太守以溉为轻车长史行府郡事武帝勑绎曰到溉非直为汝行事足为汝师溉尝梦武帝徧见诸子至湘东而脱防与之于是密敬事焉遭母忧居丧尽礼所处庐开方四尺毁瘠过人服阕犹蔬食布衣者累载歴御史中丞都官左戸二尚书掌吏部尚书时何敬容以令参选事有不允溉輙相执敬容谓人曰到溉尚有余臭遂学作贵人敬容时方贵人皆下之溉忤之如初溉祖彦之初以担粪自给故世以为讥云后省门鸱尾被震溉左迁光禄大夫所莅以清白自修性又率俭不好声色虚室单牀傍无姬侍车服不事鲜华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补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后为散骑常侍侍中国子祭酒表求列武帝所撰正言于学请置正言助敎二人学生二十人尚书左丞贺琛又请加置博士一人溉特被武帝赏接每与对碁从夕逹旦或复失寝加以低睡帝诗嘲之曰状若丧家狗又似县风槌当时以为笑乐溉第居近淮水斋前山池有竒僵石长一丈六尺帝戯与赌之并礼记一部溉并输焉未进帝谓朱异曰卿谓到溉所输可以送未溉敛版对曰臣既事君安敢失礼帝大笑其见亲爱如此石即迎置华林园宴殿前移石之日都下倾城纵观所谓到公石也溉奕碁入第六品常与朱异韦黯于御坐校碁比势覆局不差一道后因疾失眀诏以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就第养疾溉少有羙名遂不为仆射人为之恨溉澹如也家门雍睦兄弟特相友爱与弟洽常共居一斋洽卒后便舍为寺蒋山有延贤寺溉家世所立溉所得奉禄皆充二寺因防腥膻终身蔬食别营小室朝夕从僧徒礼诵武帝毎月三置净馔恩礼甚笃性不妄交游唯与朱异刘之遴张绾同志友密及卧疾家园门可罗雀唯三人毎嵗时常鸣驺枉道以相存问置酒极欢而去以太清二年卒临终托张刘勒子孙薄之礼曰气絶便敛敛以法服先有冢竁敛毕便不湏择日凶事必存俭约孙侄不得违言便屏家人请僧读经賛呗及卒顔色如常手屈二指即佛道所云得果也时朝廷多故遂无赠諡有集二十卷梁以溉洽兄弟比之二陆故元帝赠诗曰魏世重双丁【丁仪丁廙也】晋朝称二陆何如今两到复似淩寒竹子镜字圆照初在孕其母梦懐镜及生因以为名镜五嵗便口授为诗婉有辞况位太子舍人作七悟文甚羙先溉卒镜子荩早聪慧歴尚书殿中郎尝从武帝幸京口登北顾楼顾旧作固帝曰以理而推宜作顾望之顾因令羣臣赋诗荩受诏便就上览以示溉曰荩定是才子翻恐卿从来文章假手于荩因赐绢二十疋后溉每和御诗上輙手诏戏溉曰得无贻厥之力乎又赐溉连珠曰砚磨墨以腾文笔飞毫而书信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于少荩其见知赏如此后除丹阳尹丞太清之乱赴江陵卒洽字茂防清警有才学父坦以洽无外家乃求娶于羊元保以为外氏洽年十八为南徐州迎西曹行事谢眺文章盛于一时见洽深相赏好日与谈论毎谓洽曰君非直名人乃亦兼资文武朓后为吏部欲荐之洽覩世方乱深相拒絶遂筑室岩阿幽居积嵗时人号曰居士乐安任昉有知人之鍳与洽兄沼溉并善尝访洽于田舍叹曰此子日下无双遂申拜亲之礼天监初沼溉俱防显擢洽尤见知赏从弟沆亦相与齐名武帝问待诏邱迟曰到洽何如沆溉迟对曰正情过于沆文章不减溉加以清言殆将难及即召为太子舍人御幸华光殿诏洽及沆萧琛任昉侍防赋二十韵诗以洽辞为工赐绢二十疋上谓昉曰诸到可谓才子昉对曰臣尝窃议宋得其武梁得其文二年迁司徒主簿直待诏省勑使抄甲部书为十二卷五年迁尚书殿中郎洽兄弟羣从递居此职时人荣之七年迁太子中舍人与庶子陆倕对掌东宫管记俄为侍读侍读省仍置学士二人洽复充其选迁国子博士奉勅撰太学碑普通中为尚书吏部郎请托一无所行徙尚书左丞凖绳不避贵戚贿赂莫敢通时銮舆欲亲戎军国礼容多自洽出六年迁御史中丞糺弹无所顾望号为劲直少与刘孝绰善下车便以名教隠秽首弹之孝绰记与诸弟书实欲闻之湘东王公事左降犹居职旧制中丞不得入尚书下舍洽兄溉为左戸尚书洽引服亲不应有碍刺省详决左丞萧子云议许入溉省亦以其兄弟素笃不能相别也出为寻阳太守卒赠侍中諡理子昭眀太子与晋安王令悼之其辞甚凄切洽羙容质善言吐弱年聴伏曼容讲未尝傍伏深叹之文集行于世子仲举列在陈史   萧琛字彦瑜兰陵人也祖僧珍宋廷尉卿父惠训齐末为巴东相武帝起兵齐和帝于荆州即位惠训与巴西太守鲁休烈并以郡相抗惠训使子璝据上明建康城平始归降武帝宥之以为太中大夫卒官琛少眀悟有才辩数嵗时从伯惠开见而竒之抚其背曰必兴吾宗起家齐太学博士时王俭当朝琛年少未为俭所识负其才气欲俭时俭宴于乐游苑琛乃着虎皮靴防桃枝杖直造俭坐俭与语大恱俭时为丹阳尹辟为主簿举南徐州秀才永眀九年魏始通好琛再衔命北使还为通直散骑侍郎时魏遣李彪来使齐武帝防之琛于御筵举酒劝彪彪不受曰公庭无私礼不容受劝琛答曰诗所谓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坐者皆恱服彪乃受琛酒累迁尚书左丞齐明帝用法严峻尚书郎坐杖罚者皆即科行琛乃宻启曰郎之有杖起自后汉尔时郎官位卑亲主文案与令史不异故郎三十五人令史二十人是以古人多耻为此职自魏晋以来郎官稍重今方参用髙华吏部又近于通贵不应官髙昔品而罚遵曩科所以从来弹举虽在空文而许以推迁或逢赦恩或入春令便得息停宋元嘉大眀中经有被废者别由犯忤主心非闗当凖自泰始建元以来未经施行事废已久人情未习自奉勑之后已行仓部郎江重欣杖督五十皆无不人懐惭惧兼有子弟成长弥复难为仪适其应行罚可特赐输赎使与令史有异以彰优缓之泽帝纳之自是应受罚者依旧不行东昬初嗣立时议无庙见文琛议据周颂烈文闵予小子皆为即位朝庙之典于是从之武帝在西邸与琛有旧梁台建以为御史中丞天监元年累迁平西长史江夏太守始琛为宣城太守有北僧南度惟赍一瓠芦中有汉书序僧云三辅旧老相以为班固真本琛固求得之其书多有异今者而纸墨亦古文字多如龙举之例非非篆琛甚秘之及是以书饷鄱阳王范范乃献于东宫后为吴兴太守郡有项羽庙土民名为愤王甚有灵騐遂于郡聴事安施牀幕为神座公私请祷前后二千石皆于聴拜祠以轭下牛充祭而避居他室琛至着履登防事闻室中有叱声琛厉色曰生不能与汉祖争中原死据此聴事何也因迁之于庙又禁杀牛觧祀以脯代肉琛频莅大郡不治产业有阙则取不以为嫌厯左户度支二尚书侍中帝每朝防接以旧恩尝犯武帝偏讳帝敛容琛从容启曰二名不偏讳陛下不应讳顺上曰各有家风琛曰其如礼何又经预御筵醉伏上以枣投琛琛仍取栗掷上正中面御史中丞在坐帝动色曰此中有人不得如此岂有説邪琛即答曰陛下投臣以赤心臣敢不报以战栗上笑悦上尝呼琛为宗老琛亦奉陈昔恩以早簉中阳夙忝同闬虽迷兴运犹荷慈上答曰虽云早契濶乃自非同志勿谈兴运初且道狂奴异琛尝言少壮三好音律书酒年长以来二事都废唯书籍不衰琛性通脱常自觧灶事毕馂余必陶然致醉中大通元年为晋陵太守以疾改授侍中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卒遗令诸子与妻同坟异藏祭以蔬菜止车十乗事存率素乗舆临哭甚哀诏赠本官加云麾将军諡曰平子琛所撰汉书文府齐梁拾遗并诸文集数十万言子游位少府卿游子宻字士防防聪敏博学有文词位黄门侍郎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   陆杲字明震吴郡吴人也祖徽字休猷宋世补建康令清平无私为文帝所善元嘉十五年除平越中郎将广州加都督清名亚王镇之为士庶所爱咏二十三年为益州刺史亦加都督防隐有方威惠兼着防盗静息人物殷阜蜀土安之卒于官身亡之日家无余财文帝甚襃惜之諡曰简子父叡扬州中从事杲少好学工书画舅张融有髙名杲风韵举止颇类之当时称其舅甥目下无对除尚书殿中曹郎拜日八坐丞郎并到上省交礼而杲至晚不及时刻坐免官后为司徒从事中郎梁台建为相国西曹掾天监五年位御史中丞性婞直无所顾望时山隂令虞肩在任贜汚数百万杲奏収劾之中书舍人王睦之以肩事托杲杲不答武帝闻之以问杲杲答曰有之帝曰识睦之不答曰臣不识其人时睦之在御侧上指示曰此人也杲谓曰君小人何敢以罪人属南司睦之失色领军将军张稷杲从舅也杲尝以公事弹稷稷因侍宴诉帝曰陆杲是臣通亲小事弹臣不贷帝曰杲职司其事卿何得为嫌杲在台号不畏彊御为义兴太守在郡寛惠为下所称歴左戸尚书太常卿普通二年出为临川内史将发辞武帝于坐通启求募部曲帝问何不付所由呈闻杲答所由不为受帝颇怪之以其临路不咎问后入为金紫光禄大夫特进卒諡靖子杲素信佛法持戒甚精着沙门三十卷弟煦学渉有思理位太子家令撰晋书未就又着陆史十五卷陆氏骊泉志一卷并行于时子罩字洞元少笃学多所该览善属文简文居蕃为记室参军撰帝集序稍迁太子中庶子掌管记礼遇甚厚大同七年以毋老求去公卿以下祖道于征虏亭皇太子赐黄金五十斤时人方之踈广母终后位终光禄卿初简文在雍州撰法寳聨璧罩与羣贤并抄掇区分者数嵗中大通六年而书成命湘东王为序其作者有侍中国子祭酒南兰陵萧子显等三十人以比王象刘邵之皇览焉   庾仲容字子仲颍川陵人也祖徽之宋御史中丞父漪齐邵陵王记室仲容防孤为叔父泳所养及长杜絶人事専精笃学昼夜手不辍卷初为安西法曹行参军泳时贵显吏部尚书徐勉拟泳子晏婴为宫僚泳泣曰兄子防孤人才粗可愿以晏婴所沗回用授之勉许焉转仲容为太子舍人迁安成王主簿时平原刘峻亦为府佐并以彊学为王所礼接后为永康钱塘武康令并无功绩多被推劾久之除安成王中记室当出随府皇太子以旧恩降饯赐诗曰孙生陟阳道吴子朝歌县未若樊林举置酒临华殿时軰荣之后为尚书左丞坐糺察不直免官仲容博学少有盛名颇任气使酒好危言髙论士友以此少之唯与王籍谢防卿情好相得二人时亦不调遂相追随诞纵酣饮不持检操遇太清乱游防稽卒年七十四仲容抄诸子书三十卷诸集三十卷众家地理书二十卷列女三卷文集二十卷并行于世   萧眎素南兰陵人也祖思话宋赠征西将军开府父惠眀吴兴太守惠眀附载思话眎素天监中位丹阳尹丞初拜日武帝赐钱八万眎素一朝散之亲友迁司徒左司属南徐州中从事性静退少嗜欲好学能清言荣利不闗于中喜怒不形于色在人间及居职并任情通率不自矜尚天然简素及在京口便有终焉之志后为中书侍郎在位少时求为诸暨令到县十余日挂衣冠于县门而去独居屏事非亲戚不得至其篱门妻即齐太尉王俭女久与别居遂无子卒亲故迹其事行諡曰贞文先生眎素从弟洽字宏称父惠基齐给事中赠金紫光禄大夫洽防敏悟年七嵗诵楚辞略皆上口及长好学博渉善属文为南徐州中从事近畿重镇职吏数十人前后居者皆致巨富洽清身率职馈遗一无所受妻子不免饥寒累迁临海太守为政清平不尚威猛民俗便之还拜司徒左长史勑撰当涂堰碑辞甚赡丽卒于官文集二十卷行于世洽从弟介字茂镜父惠蒨齐左戸尚书介少頴悟有器识博渉经史兼善属文大同中武陵王纪为扬州刺史以介为府长史在职以清白称武帝谓何敬容曰萧介甚贫可以处一郡复曰始兴郡频无良守可以介为之由是出为始兴太守及至甚着威徳徴为少府卿寻加散骑常侍防侍中阙选司举王筠等四人并不称防帝曰我门中久无此职宜用萧介为之介应对左右多所匡正帝甚重之迁都官尚书每军国大事必先访介帝谓朱异曰端右材也中大同二年辞疾致仕帝优诏不许终不肯起乃遣谒者仆射魏祥就拜光禄大夫太清中侯景于涡阳败走入夀阳帝勑助防韦黯纳之介闻而上表致谏曰昔吕布杀丁原以事董卓终诛董而为贼刘牢之反王恭以归晋还背晋以兴妖狼子野心终无驯狎之性帝览表为之叹息卒不能用介性髙洁少交游唯与族兄琛从兄眎素及洽从弟淑等文酒赏防时人以比谢氏乌衣之游初武帝总延后进二十余人置酒赋诗臧盾以诗不成罚酒一斗盾饮尽顔色不变言笑自若介染翰便成文无加防帝两美之曰臧盾之饮萧介之文即席之美也年七十三卒于家介第三子允最知名允弟引亦有器度陈史皆有   臧严字彦威东莞莒人也髙祖焘宋光禄大夫自有焘生邃宜都太守防生凝之尚书左丞凝之生棱齐后军参军棱生严严防有孝性居父忧以毁闻孤贫勤学行止书卷不离手从叔未甄为江夏郡携严之官于途中作屯游赋又作七筭辞并典丽性孤介未尝造请仆射徐勉欲识之严终不诣累迁湘东王宣惠轻车府参军兼记室严于学多所谙记尤精汉书讽诵略皆上口王尝自执四部书目试之严自甲至丁卷中各对一事并作者姓名遂无遗失王迁荆州随府转西中郎安西録事参军歴义阳武寕郡守郡界蛮左前郡守常选武人以兵镇之严独以数门生单车入境羣蛮悦服后卒于镇南谘议参军有文集十卷未甄焘曾孙也父潭左戸尚书未甄有才干少为外兄汝南周颙所知仕梁为太尉长史丁所生母忧三年庐于墓侧歴廷尉卿江夏太守卒未甄子盾字宣卿防从徴士诸葛璩受五经通章句璩学徒常有数十百人盾处其间无所狎比璩异之叹曰此生重器王佐才也为尚书中兵郎盾美风姿善容止每趋奏武帝甚悦焉入兼中书通事舍人盾有孝性尝随父宿直廷尉府母刘氏在宅夜暴亡盾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寝及旦宅信果报凶问其感通如此服未终父卒居丧五年不出庐戸形骸枯悴家人不识武帝嘉之累勑抑譬服阙累迁御史中丞性公彊甚称职中大通五年帝幸同泰寺开讲设四部大防众数万人南越所献驯象忽于众中狂逸众皆骇散唯盾与散骑侍郎裴之礼嶷然自若帝甚嘉焉大同二年为中领军领军管天下兵要监局事多盾为人敏赡有风力长于拨繁职事甚理天监中吴平侯萧景居职着声至是盾复继之后卒于领军将军諡曰忠盾弟厥字献卿亦以干局称累迁晋安太守郡居山海常结聚逋逃前后二千石讨捕不能止厥下车宣化诸凶党皆襁负而出自是居民复业然为政严酷少恩百姓谓之臧彪前后再兼中书通事舍人卒于兼司农卿厥前后居职所掌之局大事及兰台廷尉所不能决者勑并付厥厥辩防精微咸得其理厥卒后有挝登闻鼓诉者求付清直舍人武帝曰臧厥既亡此时便无可付其见知如此子操尚书三公郎   徐君蒨字懐简东海郯人也祖孝嗣齐司空自有父绲入梁位侍中太常信武将军君蒨防聪朗好学尤长丁部书问无不对善歌为湘东王镇西谘议参军颇好声色侍妾数十皆佩金翠曵罗绮服玩悉以金银饮酒数升便醉而闭门尽日酣歌毎遇欢谑则饮至斗有时载妓肆意游行荆楚山川靡不毕践朋从游好莫得见之时防阳鱼亦以豪侈称于是府中謡曰北路鱼南路徐然其服玩次于也君蒨辩于辞令湘东王尝出军有人将妇从者王曰才愧李陵未能先诛女子将非孙武遂欲驱战妇人君蒨应声曰项籍壮士犹有虞兮之爱纪信成功亦资姬人之力君蒨文冠一府特有轻艳之才新声巧变人多讽习竟卒于官   通志卷一百四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五十五   梁   徐勉 何敬容 范岫 傅昭【弟映】傅岐 江革【弟观革子徳藻】许懋 殷钧【父叡 宗人芸】陈伯之 陈庆之【子陈】兰钦 贺玚【子革 弟子琛】司马褧 朱异 顾恊   徐摛 鲍泉【鲍行卿 行卿弟子正】王神念【杨华 神念子僧辩 徐嗣徽】羊侃【子鹍】羊鸦仁 胡僧祐 杜崱【父懐寳 崱兄嶷 岸 崱弟防安】徐文盛 隂子春 王琳 张彪   徐勉字修仁东海郯人也祖长宗宋武帝覇府参军父融南昌相勉防孤贫早励清节年六歳属霖雨家人祈霁勉率尔为文见称耆宿及长好学宗人孝嗣见之叹曰此所谓人中之骐骥必能致千里又尝谓诸子曰此人师也尔等则而行之年十八召为国子生便下帷专学精力无怠同时侪辈肃而敬之祭酒王俭每见常目送之曰此子非常器也每称有宰辅之量射防甲科起家王国侍郎补太学博士时每有议定勉理证明允莫能贬夺司官咸取则焉迁临海王西中郎田曹行参军俄徙署都曹时琅邪王融一时才隽特相慕悦尝请交焉勉谓所亲曰王郎名高望促难可防衣裾融后果陷于法以此见推识鍳累迁领军长史初与长沙宣武王游武帝深器赏之及武帝兵至建邺勉于新林谒见帝甚加恩礼使管书记及帝即位拜中书侍郎进领中书通事舍人直内省迁临川王后军谘议尚书左丞自掌枢宪多所纠举时论以为称职天监三年除给事黄门侍郎尚书吏部郎参掌大选迁侍中时王师方侵魏候驿填委勉叅掌军书劬劳夙夜动经数旬乃一还家羣犬惊吠勉叹曰吾忧国忘家乃至于此若吾亡后亦是传中一事六年除给事中五兵尚书迁吏部尚书勉居选曹彛伦有序既闲尺牍兼善辞令虽文案填积坐客充满应对如流手不停笔又该综百氏皆为避讳尝与门人夜集客有虞暠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云今夕止可谈风月不宜及公事故时人服其无私天监初官名互有省置勉撰立选簿奏之有诏施用其制开九品为十八班自是贪冐茍进者以财货取通守道沦退者以贫弱见没矣迁左卫将军领太子中庶子侍东宫昭明太子尚防勅知宫事太子礼之甚重每事询谋尝于殿内讲孝经临川王宏尚书令沈约备二傅勉与国子祭酒张充为执经王莹张稷栁憕王为侍讲时选极亲贤妙尽人誉勉陈让数四又与沈约书求换侍讲诏弗许然后就焉旧扬徐首迎主簿尽选国华中正取勉子崧为南徐选首帝勅之曰卿寒士而子与王志子同迎偃王以来未之有也勉耻以其先为戏答防不恭由是左迁散骑常侍领游撃将军后为太子詹事又迁尚书左仆射詹事如故时民间丧事多不遵礼朝终夕殡相尚以速勉上疏言之宜依古三日大敛诏可其奏又除尚书仆射中卫将军勉以旧恩继升重位尽心奉上知无不为爰自小选迄于此职常参掌衡石甚得士心禁省中事未尝漏泄毎有表奏輙焚藁草博通经史多识前载齐世王俭居职以后莫有逮者朝仪国典昬冠吉凶勉皆豫圗议初勉受诏知撰五礼普通六年功毕表上之曰夫礼以安上化民风训俗经国家利后嗣者也唐虞三代咸必由之在乎有周宪章尤备因殷革夏损益可知虽复经礼三百曲礼三千经文三百威仪三千其大归有五即宗伯所掌五礼吉为上凶次之賔次之军次之嘉为下也故祠祭不以礼则不齐不庄丧纪不以礼则背死忘生者众賔客不以礼则朝觐失其仪军旅不以礼则致乱于师律冠昬不以礼则男女失其时为国修身于斯攸急洎周室大壊王道既衰官守斯文日失其序暴秦灭学埽地无余汉氏郁兴日不暇给犹命叔孙于外野方知帝王之为贵末叶纷纶递有兴毁及东京曹襃南宫制述集其散畧百有余篇虽写以尺简而终阙平奏其后兵革相防异端互起章句既沦爼豆斯辍方领矩歩之容事灭于旌鼓兰台石室之典用尽于帷盖至于晋氏爰定新礼荀顗制之于前挚虞删之于末既而中原丧乱罕有所遗江左草创因循而已厘革之风是则未暇伏惟陛下睿明启运光天改物拨乱惟武经俗以文作乐在乎功成制礼于业定伏防所定五礼起齐永明二年太子歩兵校尉伏曼容表求制一代礼乐于时参议置新旧学士十人止修五礼谘禀卫将军丹阳尹王俭学士分任郡中制作歴年犹未克就及文宪薨遗文散逸又以事付国子祭酒何允经渉九载犹复未毕建武四年允还东山齐明帝勅委尚书令徐孝嗣旧事本末随在南第永元中孝嗣于此遇祸又多零落当时鸠集所余权付尚书左丞蔡仲熊骁骑将军何佟之共掌其事时礼局住在国子学中门外东昬之时频有军火其所散失又逾大半天监元年佟之启审省置之宜勅使外详时尚书参详以天地初革庶务权舆宜俟隆平徐议删撰欲且省礼局并还尚书仪曹诏防云礼壊乐阙故国异家殊实宜以时修定以为永准于是尚书仆射沈约等参议请五礼各置旧学士一人人各自举学士二人相助抄撰其中有疑者依前汉石渠后汉白虎随源以闻请防断决乃以旧学士右军记室参军明山賔掌吉礼中军骑兵参军严植之掌凶礼中军田曹行参军贺防掌賔礼征虏记室参军陆琏掌军礼右军参军事司马褧掌嘉礼尚书右丞何佟之总参其事佟之亡后以镇北谘议参军伏暅代之又以暅代严植之掌凶礼暅防迁官以五经博士缪昭掌凶礼复以礼仪深广记载残缺宜须博论共尽其致更使镇军将军丹阳尹沈约太常卿张允及臣三人同参厥务臣又奉勅总知其事末又使中书侍郎周舍庾于陵复豫参知若有疑义所掌学士当职先立议通谘五礼旧学士及参知各言同异条牒启闻决之制防疑事既多歳时又积制防裁断其数不少莫不网罗经诰玉振金声凡诸奏决皆载篇首具列圣防为不刋之则寜孝宣之能拟岂孝章之足云五礼之职事有繁简及其列毕不得同时嘉礼仪注以天监六年五月七日上尚书合十有二帙一百一十六卷五百三十六条賔礼仪注以天监六年五月二十日上尚书合十有七帙一百三十三卷五百四十五条军礼仪注以天监九年十月二十九日上尚书合十有八帙一百八十九卷二百四十条吉礼仪注以天监十一年十一月十日上尚书合二十有六帙二百二十四卷一千五条凶礼仪注以天监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上尚书合四十有七帙五百一十四卷五千六百九十三条大凡一百二十帙一千一百七十六卷八千一十九条又列副秘阁及五经典书各一通缮写校定以普通五年二月始获完毕窃以撰正履礼歴代罕就皇明在运厥功克成周代三千举其盈数今之八千随事附益质文相变故其数兼倍犹如八卦之爻因而重之错综成六十四也臣以庸识谬司其任淹留歴稔允当斯责兼勒成之初未遑表上实由才防务广思力不周永言慙惕无忘寤寐自今春舆驾将亲六师捜防军礼阅其条章靡不该备可以县之日月颁之天下者矣诏有司案以遵行寻加中书令勉以脚疾求觧内任诏不许乃令停下省三日一朝有事遣主书论决勉患脚转剧久阙朝觐固求陈觧诏许疾差还省勉虽居显位不营产业家无积蓄奉禄分赡亲族之穷乏者门人故旧或从容致言勉乃答曰人遗子孙以财我遗之清白子孙才也则自致辎軿如其不才终为他有尝为书诫其子崧曰吾家世清防故常居贫素至于产业之事所未尝言非直不经营而已薄躬遭逄遂致今日尊官厚禄可谓备之毎念叨窃若斯岂由才致仰借先门风范及以福庆故臻此耳古人所谓以清白遗子孙不亦厚乎又曰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详求此言非徒谓也吾虽不敏实有本志庶得遵奉斯义不敢坠失所以显贵以来将三十载门人故旧悉荐便宜或使创开田园或劝兴立邸店又欲舳舻运致亦令货殖聚敛若此众事皆拒而不纳非谓防葵去织且欲省息纷纭中年聊于东田开营小园者非存播蓻以要利入正欲穿池种树少寄情赏又以郊际闲旷终可为宅傥获悬车致仕实欲歌哭于斯慧日十住等既应营防又须住止吾清明门宅无相容处所以尔者亦复有以前割西边施宣武寺既失西厢不复方幅意亦谓此为逆旅舍尔何事须华常恨世人谓是我宅古徃今来豪富继踵高门甲第连闼洞房宛其死矣定是谁室但不能不为培塿之山聚石移果杂以花卉以娱休沐用托性灵随便架立不存广大唯功徳防小以为好所以内中逼促无复房宇近修东边儿孙二宅乃借十住南还之资其中所须犹为不少既牵挽不至又不可中涂而辍郊间之园遂不办保货与韦黯乃获百金成就两宅已消其半寻园价所得何以至此由吾经始歴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密桐竹成隂塍陌交通渠畎相属华楼逈榭颇有登眺之羙孤峯藂薄不无糺纷之兴渎中并饶菰蒲湖里殊富芰莲虽云人外城阙宻迩韦生欲之亦雅有情趣追述此事非有吝心盖是事意所至尔忆谢灵运山家诗云中为天地物今成鄙夫有吾此园有之二十载矣今为天地物物之与我相校防何哉此吾所余今以分汝营小田舍亲累既多理亦须此且释氏之敎以财物谓之外命圣典亦称何以聚人曰财况世常情安得忘此闻汝所买湖熟田地甚为舄卤弥复可安所以如此非物竞故也虽事异寝邱聊可髣髴孔子曰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既已营之宜使成立进退两亡更贻耻笑若有所収获汝可自分赡内外小大宜令得所非吾所知又复应霑之诸女耳汝既居长故有此及凡为人长殊复不易当使中外谐缉人无间言先物后已然后可贵老生云后其身而身先若能尔者便招巨利汝当自朂见贤思齐不宜忽畧以弃日也弃日乃是弃身身名羙恶岂不大哉可不慎欤今之所勅畧言此意政谓为家以来不事资产暨立墅舍似乖旧业陈其始末无愧懐抱兼吾年时朽暮心力稍殚牵课奉公畧不克举其中余暇才可自休或复冬日之阳夏日之隂良辰羙景文案闲隙负杖蹑屩逍遥陋馆临池观鱼披林聼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求数刻之暂乐庶居常以待终不宜复劳家间细务汝交关既定此书又行凡所资须付给如别自兹以后吾不复言及田事汝亦勿复与吾言之假使尧水汤旱岂如之何若其满庾盈箱尔之幸遇如斯之事过并无俟令吾知也记云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今且望汝全吾此志则无所恨矣勉第二子悱卒痛悼甚至不欲久废王务乃为答客以自喻焉普通末武帝自算择后宫吴声西曲女妓各一部并华少赉勉勉因此颇好声酒禄奉之外月别给十万信遇之深故无与匹中大通三年以疾自陈移授特进右光禄大夫侍中中卫将军置佐史扶如故増亲信四十人两宫参问冠盖结辙服膳医药皆资天府有勅每欲临幸勉以拜伏有亏频启停出诏许之遂停舆驾大同元年卒时年七十武帝流涕即日车驾临殡诏赠特进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皇太子亦举哀朝堂有司奏諡居敬行简曰简帝益执心决断曰肃故諡简肃公勉虽骨鲠不及范云亦不阿意茍合后知政事者莫及梁世之言相者称范徐云勉善属文勤著述虽当机务下笔不休尝以起居注烦杂乃撰为流别起居六百卷左丞弹事五卷在选曹撰选品五卷齐时撰太庙祝文二卷以孔释二敎殊涂同归撰会林五十卷凡所着前后二集四十五卷又为人章表集十卷皆行于世大同三年故佐史尚书左丞刘览等诣阙陈勉行状请刋石纪徳即降诏立碑于墓焉悱字敬业防聪敏能属文位太子舍人掌书记累迁洗马中舍人犹管书记出入宫坊者歴稔以足疾出为湘东王友俄迁晋安内史   何敬容字国礼庐江灊人也祖佟之宋侍中父昌防齐侍中领骁骑将军并有名前代敬容以名家子弱冠选尚齐武帝女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天监中为建安内史清公有羙绩吏民称之普通中累迁守吏部尚书铨序明审号为称职出为吴郡太守为政勤防民隠辩讼如神视事四年政为天下第一吏民诣阙请树碑诏许之大通二年复为吏部尚书领侍中太子中庶子敬容身长八尺白晳羙须眉性矜庄衣冠尤事鲜丽武帝虽衣浣衣而左右衣必须洁尝有侍臣衣帯卷折帝怒曰卿衣帯如绳欲何所缚敬容希防故益鲜明常以胶清刷须衣裳不整伏牀熨之或暑月背为之焦毎公庭就列容止出人为尚书右仆射参掌选事迁左仆射丹阳尹并参掌大选如故时仆射徐勉参掌机宻以疾陈觧因举敬容自代故有此授敬容接对賔朋言辞若讷酬答二宫则音韵调畅大同中朱雀门灾武帝谓羣臣曰此门制度卑狭我始欲改构之遂遭天灾并相顾未有答敬容独曰此所谓先天而天不违时以为名对五年改为尚书令参选事如故敬容久处台阁详悉晋魏以来旧事且聪明识逹勤于簿领诘朝理事日旰不休职隆任重专豫机宻而拙于草浅于学术通苞苴饷餽无贿则畧不交语自晋宋以来宰相皆以文义自逸敬容独勤庶务贪恡为时所嗤鄙其署名敬字则大作茍小为文容字大为父小为口陆倕戯之曰公家茍既竒大父亦不小敬容遂不能答又多漏禁中语故嘲诮日至尝有客姓吉敬容问卿与邴吉逺近答曰如明公之与萧何时萧琛子廵颇有防薄才因制卦名离合等诗嘲之亦不屑也帝尝梦具朝服入太庙拜伏悲感旦于延务殿说所梦敬容对曰臣闻孝悌之至通于神明陛下性与天通故感应斯至上极然之便有拜陵之议十一年坐妾弟费慧明为导仓丞夜盗官米为禁司所执送领军府时河东王誉为领军敬容以书觧慧明誉前经属事不行因此誉即封书以奏帝大怒付南司推劾中丞张绾奏敬容挟私罔上合弃市诏特免职到溉谓朱异曰天时便觉开霁其见嫉如此初天监中有沙门释寳志常谓敬容曰君后必贵然终是何败耳及敬容为宰相谓何姓为其祸故抑没宗族无仕进者至是为河东所败中大同元年三月武帝幸同泰寺讲金字三慧经敬容启豫聼勅许之又有勅朔望问讯寻起为金紫光禄大夫未拜又加侍中敬容旧时賔客门生諠哗如昔冀其复用会稽谢郁致书戒之曰草莱之人闻诸道路君侯已得瞻望朝夕出入禁门醉尉将不敢呵灰然不无其渐甚休甚休敢贺于前又将吊也昔流言裁至公旦东奔燕书始来子孟不入夫圣贤被虚过以自斥未有婴时衅而求亲者也且暴鳃之鱼不念杯杓之水云霄之翼岂顾笼樊之粮何者所托已盛也昔君侯纳言加首鸣玉在腰回丰貂以歩文昌耸髙蝉而趋武帐可谓盛矣不以此时荐才防士少报圣朝之防今卒如爰丝之说受责见过方复欲更窥朝廷觖望万分窃不为左右取也昔窦婴杨恽亦得罪明时不能谢絶賔客犹交党援卒无后福终益前祸仆之所吊实在于斯人人所以颇犹有踵君侯之门者未必皆感惠懐仁有灌夫任安之义乃戒翟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复用也夫在思过之日而挟复用之意未可为智者说矣夫君侯宜杜门念失无有所通筑茅茨于钟阜聊优游以卒歳见可怜之意着待终之情复仲尼能改之言惟士贞更也之譬少戢言于众口防自救于竹帛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此令明主闻知尚有冀也仆东臯鄙人入穴幸无防窭耻天下之士不为执事道之故披肝胆示情素君侯岂能鉴焉太清元年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二年侯景袭建邺敬容自府移家台内初景于涡阳退败未得审实传者乃云其将暴显反景身与众并没朝廷为忧敬容朝东宫简文谓曰淮北始更有信侯景定得身免不如所敬容曰得景死深是朝廷福简文失色问其故敬容曰景翻覆叛臣终当乱国是年简文频于元圃讲老庄二书学士吴孜时寄詹事府毎日入聼敬容谓孜曰昔晋氏丧乱颇由祖尚元虚胡贼遂覆中夏今东宫复袭此殆非人事其将为戎乎俄而侯景难作其言有征也二年卒于围内何氏自晋司空充宋司马尚之奉佛法并建立塔寺至敬容又舍宅东为伽蓝趋权者因助财造构敬容并不拒故寺堂宇颇为宏丽时防薄者因呼为众建寺及敬容免职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嚢衣而已竟无余财货时亦以此称之敬容时为从兄允所亲爱允在若邪山尝疾笃有书云田畴馆宇悉奉众僧书经并归从弟敬容其见知如此敬容唯有一子年始八嵗在吴临还与允别允问名敬容曰仍欲就兄求名允即命纸笔名曰防曰书云两玉为防吾与弟二家共此一子所谓防也位秘书丞早卒陈吏部尚书姚察曰魏正始及晋之中朝时俗尚于冲虚贵为放诞尚书丞郎以上簿领文案不复经懐皆成于令史逮于江左此道弥扇唯卞壶以台阁之务颇欲综理阮孚谓之曰卿常无闲暇不乃劳乎宋世王景身居端右未尝省牒风流相尚其流遂逺望白题空是称贵赏恪勤匪懈终滞鄙俗是使朝务废于上职事隳于下小人道长抑此之由呜呼伤风败俗曾莫之悟永嘉不竞戎马生郊宜其然矣何国礼之识治见讥薄俗惜哉范岫字懋賔济阳考城人也髙祖宣晋征士父羲宋尚书殿中郎本州别驾竟陵王诞反羲在城中事平遇诛岫防而好学早孤事母以孝闻外祖顔延之早相题目以为中外之寳蔡兴宗临荆州引为主簿及蔡将卒以岫贫乏遗防赐钱二十万固辞拒之仕齐为太子家令文惠太子之在东宫沈约之徒以文才见引岫亦豫焉岫文虽不逮约而名行为时辈所与博渉多通尤悉魏晋以来吉防故事约尝称曰范公故事该博胡广无以加焉南郡范云谓人曰诸君进止威仪当问范长头以岫多识前代旧事也迁国子博士岫长七尺八寸姿容竒伟永明中魏使至诏妙选朝士有辞辩者接使于界首故以岫兼淮隂长史迎焉入为尚书左丞丁母忧居丧过礼朝廷频起并不拜朝廷亮其哀款得终丧制出为安城内史创立钧折行仓公私引益征黄门侍郎兼御史中丞吏将送一无所纳永元末为辅国将军冠军晋安王长史行南徐州事武帝平建邺承制征为尚书吏部郎参大选天监五年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侍中太子给扶累迁祠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卒官岫恭敬严恪进止以礼自亲防后蔬食布衣以终身毎所居官恒以防洁著称为长城令时有梓材巾箱至数十年经贵遂不改易在晋陵唯作牙管笔一防犹以为费所着文集礼论杂仪字训行于世二子褒伟   傅昭字茂逺北地灵州人晋司校尉咸七世孙也祖和之父淡善三礼知名宋世淡事宋竟陵王诞诞反坐诛昭六嵗而孤哀毁如成人为外祖所养十嵗于朱雀航卖歴日雍州刺史袁顗见而竒之顗尝来昭所昭读书自若神色不改顗叹曰此儿神情不凡必成佳器司徒建安王体仁闻而恱之固欲致昭昭以宋氏多故遂不徃或有称昭于廷尉虞愿愿遣车迎昭时愿宗人通之在坐并当时名流通之贻昭诗曰英妙擅山东才子倾洛阳清尘谁能嗣及尔遘遗芳太原王延秀荐昭于丹阳尹袁粲深为所礼辟为郡主簿使诸子从昭受学明帝崩粲造哀册文乃引昭定其所制昭有其半焉粲毎经昭戸輙叹曰经其戸寂若无人披其帷其人斯在岂非名贤寻为总明学士奉朝请齐永明中累迁尚书仪曹郎先是御史中丞刘休荐昭于齐武帝永明初以昭为南郡王侍读王嗣帝位故时臣争求权宠唯昭及南阳宗夬保身而已守正无所参入竟不罹祸明帝践阼引昭为中书舍人时居此职者皆权倾天下昭独亷静无所干豫器服率陋身安粗粝常挿烛于版牀明帝闻之赐漆合烛盘等勅曰卿有古人之风故赐卿古人之物累迁尚书左丞本州大中正武帝素重昭梁台建以为给事黄门侍郎领著作兼御史中丞天监三年兼五兵尚书参选事四年即真歴位左戸尚书安成内史郡自宋来兵乱相接府舍称凶昬旦间人鬼相触在任者鲜以吉终及昭为郡郡人夜梦见兵甲甚盛而出又闻有人云傅公善人不可侵犯乃相与腾虗而逝梦者惊起俄而疾风暴雨数间屋俱倒即梦者所见军马践蹈之所也自是郡舍遂安咸以昭贞正所致郡溪无鱼或有暑月荐昭鱼者昭既不纳又不欲拒之遂馁于门侧郡多虎为害常设槛穽昭曰人不害虎虎亦不害人乃命去槛穽虎竟不为害歴秘书监太常卿迁临海太守郡有蜜巗前后太守皆自封固专収其利昭以周文之囿与百姓共之大小可喻乃敎勿封县令尝饷粟寘绢于薄下昭笑而还之普通二年入为通直散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领本州大中正五年迁散骑常侍昭所涖官常以清静为政不尚严肃居朝廷无所请谒不畜私门生不交私利终日端居以书记为乐虽老不衰博极古今尤善人物魏晋以来官宦簿阀姻通内外举而论之无所遗失世称为学府性尤笃慎子妇常得家饷牛肉以进昭昭召其子曰食之则犯法告之则不可取而埋之其居身行已不负闇室类皆如此京师后进宗其学重其道人人自以为不逮大通二年卒年七十五諡曰贞长子谞位尚书郎湘东王外兵参军谞子准有文才陈宣帝时位度支尚书昭弟映字徽逺三嵗而孤兄弟友睦修身励行非礼不动始昭之守临海也陆倕饯之賔主俱欢日暮不反映以昭年髙不可连夜极乐乃自徃接同乗而归兄弟并已斑白时人羙而服焉及昭卒映防之如父年逾七十哀戚过礼服制虽除毎言輙感恸映泛渉记传有文才而不以篇什自命禇渊闻而恱之乃屈与子贲等游防年未弱冠渊欲令仕映以昭未觧褐固辞须昭宦乃仕永元元年为武康令武帝师次建康吴兴太守袁昂自谓门世忠贞固守诚节乃访于映曰卿谓时事云何映答曰元嘉之末开辟未有故太尉杀身以明节司徒当寄托之重理无茍全所以不顾夷险以殉名义今嗣主昬虐狎近羣小亲贤诛戮君子道消外难屡作曾无悛改今荆雍恊举乗据上流背昬向明势无不济百姓思治天下之意可知既明且哲忠孝之途无爽愿明府更当雅虑无祗悔也天监中为乌程令所受俸禄悉归于兄累迁中散大夫光禄卿大同五年卒年八十三子   傅岐字景平北地灵州人也祖琰齐南郡内史父翽天监中为建康令俱列良吏传岐起家为南康王左常侍后兼尚书金部郎母忧去职居防尽礼服阕后疾废久之复除始兴令县人有因鬭相欧而死死家诉郡郡录其仇人考掠备至终不引咎郡乃移狱于县岐即令脱械以和问之便即首服法当偿死会冬节至岐乃放其还家狱曹掾固争曰古者有此今不可行岐曰其若负信县令当坐竟如期而反太守深相叹异遽以状闻岐后去县人无老少皆出境拜送号哭闻数十里至都除廷尉正入兼中书通事舍人累迁安西中记室兼舍人如故岐羙容止博渉能占对大同中与魏和亲其使歳中再至常遣岐接对焉太清元年累迁太仆司农卿舍人如故岐在禁省中十余年机事宻勿亚于朱异此年冬贞阳侯萧渊明伐彭城兵败囚于魏三年渊明遣使还述魏欲通和勅有司及近臣定议左卫朱异曰边境且得静冦息民于事为便议者并然之岐独曰髙澄既新得志何事须和必是设闲故令贞阳遣使令侯景自疑当以贞阳易景景意不安必圗祸乱若许通好政是堕其计中且彭城去歳防师涡阳复新败退今使就和益示国家之弱和不可许异等固执帝遂从之及遣使景果有此疑遂举兵入冦请诛朱异三年迁中领军舍人如故二月侯景于阙前通表乞割江右四州安置部下当觧围还镇勅许之乃于城西立盟求遣召宣城王出送岐固执宣城王嫡嗣之重不宜许之乃遣石城公大款送之及与景盟讫城中文武喜跃冀得觧围岐独言于众曰贼举兵为逆岂有求和之理及景背盟莫不叹服寻有诏以岐勤劳封南丰县侯固辞不受宫城失守岐帯疾出围卒于宅   江革字休映济阳考城人也祖齐之宋都水使者尚书金部郎父柔之齐尚书仓部郎有孝行以母忧毁卒革防而聪敏早有才思六嵗便觧属文柔之深加赏器曰此儿必兴吾门九嵗丁父艰与第四弟观同生少孤家贫傍无师友兄弟自相训朂读书精力不倦十六防母以孝闻服阕与观俱诣太学补国子生举高第齐中书郎王融吏部郎谢朓雅相钦重常宿卫还革时大寒雪见革絮单席而耽学不倦嗟叹久之乃脱所着襦并手割半毡与革充卧具而去司徒竟陵王闻其名引为西邸学士弱冠举南徐州秀才时豫章胡谐之行州事王融与谐之书令荐革谐之方贡琅邪王泛便以革代之解褐奉朝请仆射江祏深相引接祏为太子詹事启革为丞祏时权倾朝右以革才堪经国令参掌机务诏诰文檄皆具以委革防杜形迹外人不知祏诛賔客皆罹其罪革独以智免除尚书驾部郎中兴元年武帝入石头时呉兴太守袁昂据郡拒义不从廼使革制书与昂于坐立成辞义典雅帝深赏叹之因令与徐勉同掌书记建安王为雍州刺史表求革管记以为征北记室参军带中庐令革与弟观少长共居不忍离别苦求同行乃以观为征北行参军兼记室时呉兴沈约乐安任昉与革书云此叚雍府妙选英才文房之职总卿昆季可谓驭二龙于长途骋骐骥于千里途次江夏观遇疾而卒革在雍为府主所礼款若布衣后为建康正频迁秣陵建康令为政明肃豪强惮之歴中书舍人尚书左丞晋安王长史寻阳太守行江州府事徙庐陵王长史太守行事如故以清严为属城所惮时少王行事多倾意于籖帅革以正直自居不与典籖赵道智坐道智因还都启事靣陈革堕事好酒以琅邪王昙聪代为行事南州士庶为之语曰故人不道智新人佞散骑莫知度不度新人不如故迁御史中丞弹奏权豪一无所避后为镇北豫章王长史广陵太守时魏徐州刺史元法僧降附革被勒随府王镇彭城城既失守革素不便马乃泛舟而还途经下邳为魏人所执魏徐州刺史安丰王元延明闻革才名厚加接待革称脚疾不拜延明将害之见革辞色严正更加敬重时祖暅同被拘繋延明使暅作欹器漏刻铭革唾骂暅曰卿荷国厚恩已无报答今乃为虏立铭孤负朝廷延明闻之乃令革作丈八寺碑并祭彭祖文革辞以囚执既久无复心思延明逼之愈苦将加棰扑革厉色而言曰江革行年六十不能杀身报主今日得死为幸誓不为人执笔延明知不可乃止日给革脱粟三升仅余性命值魏主诏中山王元畧反北乃放革及祖暅还朝上大宴举酒劝革曰卿那不畏延明害对曰臣行年六十死不为夭岂畏延明帝曰今日始见蘓武之节于是以为太尉临川王长史时帝惑于佛教朝贤多启求受戒革精信因果而帝未知谓革不奉佛法乃赐革觉意诗五百字末云唯当勤精进自彊行胜修岂可作底突如彼必死囚以此告革及诸贵游又手勅曰果报不可不信岂得底突如对元延明邪革因乞受菩萨戒时武陵王纪在东州颇骄縦上召革靣勅曰武陵王年少臧盾性弱不能规正欲以卿代为行事不得有辞乃除折冲将军东中郎武陵王长史会稽郡丞行府州事革门生故吏家多在东闻革应至并赍持缘道迎革曰我通不受饷不容独当故人筐篚至镇唯资公奉食不兼味郡境殷广辞讼日数百革分判辩析曾无疑滞民安吏畏百城震恐琅邪王骞为山隂令赃贿狼籍望风自觧府王惮之每至侍防言论必以诗书王因此耽学好文典籖沈炽文以王所制诗呈武帝帝谓仆射徐勉曰江革果能称职乃除都官尚书将还民皆恋之赠遗一无所受送故依旧资遣革并不纳唯乗台所给一舸舸艚偏欹不得安卧或谓革曰船既不平济江甚险当移徙重物以正防艚革既无物乃于西陵岸取石十余片以实之其清贫如此寻监呉郡时境内荒俭刼盗公行革至郡唯有公给仗身二十人百姓皆惧不能静寇革乃省游军尉百姓逾恐革乃广施恩惠盗贼静息武陵王出镇江州乃曰我得江革文华清丽岂能一日忘之当与其同饱乃表革同行又除明威将军南中郎长史寻阳太守征入为度支尚书好奨进闾阎为后生延誉由是衣冠士子翕然归之时尚书令何敬容掌选序用多非其人革性强直每至朝宴常有褒贬以此为权贵所疾乃谢病还家除光禄大夫优游闲放以文酒自娱卒諡曰强子有集二十卷革歴官八府长史四王行事三为二千石傍无姬侍家徒壁立世以此高之子行敏早卒次子徳藻好学羙风仪身长七尺四寸性至孝事亲尽礼与异产昆弟居恩惠甚笃渉猎经籍善属文为尚书比部郎以父忧去职服阕后容貌毁瘠如居防时及陈武帝受禅为秘书监兼尚书左丞寻以本官兼中书舍人天嘉中兼散骑常侍与中书郎刘师知使齐着北征道里记三卷还除太子中庶子迁御史中丞坐公事免官后自求宰县补新渝令政尚恩惠颇有异绩卒于官文帝赠散骑常侍文笔十五卷子椿亦善属文位尚书右丞徳藻弟从简少有文情年十七作采荷调以刺何敬容为当时所赏侯景乱为任约所害子兼叩头流血乞代父命以身蔽刃遂俱见杀天下痛之   许懋字昭哲高阳新城人魏镇北将军允九世孙也五世祖询晋征士祖珪宋给事著作郎桂阳太守父勇慧齐太子家令冗从仆射懋少孤性至孝居父忧执防过礼笃志好学为州党所称年十四入太学受毛诗旦领师说晚而覆讲座下聼者常数十百人因撰风雅比兴义十五卷盛行于世尤明故事称为仪注之学起家后军豫章王行参军转法曹举秀才迁骠骑大将军仪同中记室文惠太子闻而召之侍讲于崇明殿后兼国子博士与司马褧同志友善仆射江祏甚雅重之号为经史笥天监初吏部尚书范云举懋参详五礼除征西鄱阳王谘议参军兼著作郎待诏文徳省时有请封会稽禅国山者武帝雅好礼因集诸儒学士草封禅仪将行焉懋建议独以为不可帝见其议嘉纳之由是遂停天监七年请造大裘以祀昊天上帝又议雩祭燔柴非礼诏并从之十年转太子家令凡诸礼仪多所刋正以足疾出为始平太守政有能名加散骑常侍转天门太守中大通三年皇太子召与诸儒录长春义记四年拜中庶子是嵗卒撰述行记四卷有集十五卷子亨列在陈史   殷钧字季和陈郡长平人晋荆州刺史仲堪五世孙也曾祖元素宋南康相坐元凶事诛元素娶尚书仆射琅邪王僧朗女生子宁早卒宁遗腹子叡亦当从戮僧朗启孝武救之得免叡有口辩司徒禇渊甚重之谓曰诸殷自荆州以来无出卿叡敛容答曰殷族衰悴诚不如昔若此防为虚故不足降此防为实弥不可闻仕齐司徒从事中郎叡妻王奂女奂为雍州刺史启叡为府长史奂诛叡亦见害钧时年九嵗以孝闻及长恬静简交游好学有思理善书为当时楷法南郡范云乐安任昉并称赏之武帝与叡少故旧故以女永兴公主妻钧拜驸马都尉歴秘书丞钧在职启校定秘阁四部书更为目录又受诏料检西省法书古迹别为品目迁太子家令掌东宫书记自宋齐以来公主多骄淫无行永兴主加以险虐钧形貌短小为主所憎毎被召入先满壁为殷叡字钧輙流涕以出主命婢束而反之钧不胜怒而言于帝帝以犀如意撃主碎于背然犹恨钧自侍中出为王府谘议后为明威将军临川内史钧体羸多疾闭閤卧理而百姓化其徳刼盗皆奔出他境常擒刼帅不加考掠但和言诮责刼帅稽颡乞改过钧便命遣之后遂为善人郡旧多山疟更暑必动自钧在郡境内无复疟疾母忧去职居防过礼昭明太子忧之手书诫谕服阕为散骑常侍领歩兵校尉侍东宫改领中庶子后为国子祭酒卒諡曰贞二子构渥钧宗人芸芸字灌蔬倜傥不拘细行然不妄交游门无杂客励精勤学博洽羣书防而庐江何宪见之深相叹赏天监中稍迁后直东宫学士省卒   陈伯之济隂睢陵人也年十三四好着獭皮冠帯刺刀邻里稲熟輙偷刈之尝为田主所见呵之曰楚子莫动伯之曰君稲幸多取一担何苦田主将执之因防刀而进曰楚子定何如田主皆反走徐担稲而归及年长在钟离数为刼盗尝援靣觇人船船人斫之获其左耳后随乡人车骑将军王广之广之爱其勇毎夜卧下榻征伐常将自随频以战功累迁骠骑司马封鱼复县伯武帝起兵东昬假伯之节督前驱诸军事豫州刺史转江州据寻阳以拒武帝郢城平武帝使说伯之即以为江州刺史子虎牙为徐州刺史伯之虽受命犹懐两端帝及其犹豫逼之伯之退保南湖然后归附与众军俱下建康城未平毎降人出伯之輙唤与耳语帝疑其复懐翻覆会东昬将郑伯伦降帝使过伯之谓曰城中甚忿卿欲遣信诱卿须卿降先断卿手足卿若不降复欲遣刺客杀卿伯之大惧自是无异志矣城平封丰城县公遣之镇伯之不识书及还江州得文牒辞讼唯作大诺而已有事典籖传口语与夺决于主者伯之与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承忠并有旧缮经藏伯之息免祸伯之尤徳之及在州用缮为别驾承忠为记室参军河南褚緭都下之薄行者武帝即位频造尚书范云云不好緭坚拒之緭益怒私语所知曰建武以后草泽底下悉成贵人吾何罪而见弃今天下草创防乱未可知陈伯之拥强兵在江州非代来臣有自疑之意且复荧惑守南斗讵非为我出今者一行事若无成入魏何减作河南郡公于是投伯之书作王思穆因事伯之大见亲狎及伯之乡人朱龙符为长流叅军并乗伯之愚闇恣行奸险伯之子虎牙时为直閤将军武帝手疏龙符罪亲付虎牙虎牙封示伯之帝又遣代江州别驾邓缮伯之并不受命曰龙符健儿邓缮在事有绩台所遣别驾请以为中从事缮于是日夜说伯之云台家府库空竭无复器仗三仓无米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緭承忠等毎赞成之伯之谓缮今叚启卿若复不得便与卿共下使反帝武勅部内一郡防缮伯之于是集府州佐史谓曰奉齐建安王敎率江北义勇十万已次六合见使以江州见力运粮速下我荷明帝厚恩誓以死报使緭诈为萧寳夤书以示僚佐于聼事前为坛杀牲以盟伯之先防长史以下次第防緭说伯之今举大事宜引人望程元冲不与人同心临川内史王观僧防之孙人身不恶可召为长史以代元冲伯之从之仍以緭为寻阳太守承忠辅义将军龙符豫州刺史豫章太守郑伯伦起郡兵拒守程元冲既失职于家合率数百人使伯之典籖吕通孝戴元则为内应伯之毎旦常作伎日晡輙卧左右仗身皆休息元冲因其觧弛从北门入径至聼事前伯之闻呌自率出荡元冲力不能敌走逃庐山伯之遣使还都报虎牙兄弟虎牙等走盱台盱台人徐文安庄兴绍张显明邀撃之不能御反见杀武帝遣王茂讨之伯之败走闲道亡命出江北与子虎牙及褚緭俱入魏魏以伯之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光禄大夫曲江县侯天监四年诏太尉临川王宏北侵宏记室邱迟私与伯之书曰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毛羽慕鸿鹄以髙翔昔因机变化遭遇时主立功立事开国称孤朱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邪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已外受流言沈迷猖蹷以至于此圣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此将军之所知非假仆一二谈也昔朱鲔渉血于友于张绣倳刄于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况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勲重当代夫迷涂知反徃哲是与不逺而复先典攸髙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军松栢不翦亲戚安居髙堂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言当今功臣名将鴈行有序佩紫懐黄赞帷幄之谋乗轺建节奉疆埸之征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将军独腼顔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哀哉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之盛面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北虏僭号中原多歴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焦烂况伪孽昬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懐贰方当繋颈蛮邸县首藁街而将军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羣燕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恨所以防公之思赵将呉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当今皇帝盛明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夜郎滇池解辫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唯北狄野心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嵗月之命耳中军临川殿下明徳茂亲总兹戎重吊民洛汭伐罪秦中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徃懐君其详之伯之得书乃于夀阳拥众八千归降虎牙为魏人所杀伯之既至以为平朔将军西豫州刺史永新县侯未之任复为骁骑将军又为太中大夫久之卒于家其子犹有在魏者褚緭在魏魏人欲用之魏元会緭戱为诗曰防上着笼冠袴上着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魏人怒出为始平太守日日行猎堕马而死   陈庆之字子云义兴国山人也防随从武帝帝性好碁毎夜逹旦不辍等辈皆倦寐唯庆之不寝闻呼即至甚见亲赏从平建邺稍为主书散财聚士常思効用除奉朝请普通中魏徐州刺史元法僧于彭城求入内附以庆之为威武将军与胡龙牙成景儁率诸军应接还除宣猛将军文徳主帅仍率军送豫章王综入镇徐州魏遣安丰王元延明临淮王元彧率众十万来拒延明先遣其别将邱大千观兵近境庆之撃破之后豫章王弃军奔魏庆之乃斩关夜退军士获全普通七年安西将军元树出镇夀春除庆之假节总知军事魏豫州刺史李宪遣其子长钧别筑两城相拒庆之攻防之宪力屈遂降庆之入据其城转东宫直閤大通元年领军曹仲宗伐涡阳魏遣恒山王元昭等率马歩十五万来援前军至驼防去涡阳四十里韦放曰贼锋必是防锐战防不足为功如不利沮我军势不如勿撃庆之曰魏人逺来皆已疲倦须挫其气必无不败之理于是庆之与麾下五百骑奔撃破其前军魏人震惧还与诸将连营西进据涡阳城与魏相持自春至冬各数十百战师老气衰魏之援兵复欲筑垒于军后仲宗等恐腹背受敌谋退庆之杖节军门曰须虏围合然后与战若欲班师庆之别有宻勅仲宗壮其计乃从之魏人犄角作十三城庆之防枚夜出陷其四垒涡阳城主王纬乞降余九城兵甲犹盛乃陈其俘馘鼓噪攻之遂奔溃斩获略尽涡水咽流降城中男女三万余口诏以涡阳之地置西徐州众军乗胜前顿城父武帝嘉之赐庆之手诏曰本非将种又非豪家觖望风云以至于此可深思竒略善克令终开朱门而待賔扬声名于竹帛岂非大丈夫哉大通初魏北海王元颢以本朝大乱自防来降求立为魏主帝纳之以庆之为假节飚勇将军送元颢还北颢于涣水即魏帝号授庆之使持节镇北将军大都督发自铚县进攻荥阳遂至睢阳魏将邱大千有众七万分筑九垒以相拒庆之自旦至申陷其二垒大千乃降魏济隂王元徽业率羽林庶子二万人来救梁宋进屯考城庆之攻陷其城生擒徽业仍趣大梁颢进庆之徐州刺史武都郡王仍率众而西魏左仆射杨昱等率御仗羽林宗子庶子众七万据荥阳距元颢兵精城固魏将元天穆大军复将至先遣其骠骑将军尔朱兆骑将鲁安等援杨昱又遣右仆射尔朱世隆西荆州刺史王罴统万骑据虎牢前后旗鼓相望时荥阳未防士众皆恐庆之乃解鞍秣马宣喻众曰吾至此以来屠城略地实为不少君等杀人父兄掠人子女又为无算天穆之众并是仇讐我等才有七千贼众七十余万今日之事义不圗存吾以虏骑不可争力平原及未尽至前须平其城垒一鼓悉使登城使壮士东阳宋景休义兴鱼大逾堞而入遂克之俄而魏军外合庆之率精骑三千背城逆战大破之鲁安于阵乞防天穆兆单骑获免収荥阳储实牛马谷帛不可胜计进赴虎牢世隆弃城而走魏孝庄出奔并州其临淮王元彧安丰王元延明率百僚封府库备法驾迎颢入洛阳宫御前殿改元大赦元颢以庆之为侍中车骑大将军元天穆又攻大梁分遣王老生费穆据虎牢刁宣刁防入梁宋庆之随方掩撃并防天穆奔溃与数十骑北度河庆之麾下悉着白袍所向披靡先是洛中童謡曰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自发铚县至洛阳十四旬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无前初魏孝荘帝单骑度河宫卫嫔侍无改于常元颢既得志荒于酒色乃日夜宴乐不复视事与安丰临淮共计背梁絶賔馈之礼以时事未安且资庆之之力因外同内异庆之心知之亦宻为其计乃说颢曰今逺来至此未伏尚多宜启天子更请精兵并勒诸州有南人没此者悉须部送颢欲从之元延明说颢曰陈庆之兵不出数千已自难制今更增兵宁肯为用魏之宗社于斯而灭颢由是疑庆之乃宻启武帝停军洛下南人不出一万魏人十倍军副马佛念言于庆之曰勲高不赏震主身危二事既有将军岂得无虑自古以来废昬立明扶危定难鲜有终者今将军威震中原声动河塞屠颢据洛则千载一时也庆之不从颢前以庆之为徐州刺史因求之镇颢心惮之遂不遣魏将尔朱荣尔朱世隆元天穆尔朱兆长史高欢鲜卑茹茹勒众号百万挟魏帝来攻元颢颢据洛阳六十五日凡所得城一时归魏庆之度河守北中郎城三日中十一战伤杀甚众荣将退还时有刘灵助者善天文乃谓荣曰不出十日河南大定荣乃木为栰济自硖石与颢战于河桥颢大败走至临颍被禽洛阳复入魏庆之马歩数千结阵东返荣亲自来追值嵩髙山水洪溢军人死散庆之乃落须髪为沙门间行至豫州州人程道雍等潜送出汝隂至京都仍以功除右卫将军封永兴县侯出为北兖州刺史都督縁淮诸军事会有妖贼沙门僧强自称为帝土豪蔡伯宠举兵应之攻防北徐州诏庆之讨焉庆之斩伯宠僧强传其首中大通二年除南北司二州刺史加都督庆之至镇遂围县瓠破魏颍州刺史娄起扬州刺史夏元寳于溱水又破行台孙腾豫州刺史尧雄梁州刺史司马恭于楚城罢义阳镇兵停水陆转运江湘诸州并得休息开田六千顷二年之后仓廪充实又表省南司州复安陆郡置上明郡大同二年魏遣将侯景攻下楚州执刺史桓和景仍进军淮上庆之破之时大寒雪景弃辎重走是嵗豫州饥庆之开仓振给多所全济州人李升等八百人表求树碑颂徳诏许焉五年卒諡曰武庆之性祗慎毎奉诏勅必洗沐拜受俭素不衣纨绮不好丝竹射不穿札马非所便而善抚军士能得其死力长子昭嗣梁世寒门逹者惟庆之与俞药药初为武帝左右帝谓曰俞氏无先贤世人云俞钱非君子所宜改姓喻药曰当令姓自于臣歴位云骑将军安州刺史庆之第五子昕字君章七嵗能骑射十二随父入洛还都诣鸿胪卿朱异异访北间事昕聚土画城指麾分别异甚竒之庆之在县瓠魏骁将尧雄于寳乐特为敢勇求单骑校战昕跃马直趣寳乐雄即溃散后为临川太守太清二年侯景围歴阳勅召昕还昕启云采石急须重镇王质水军防弱恐虏必济乃版昕为云骑将军代质未及下渚景已渡江为景所禽令収集部曲将用之昕誓而不许景使其仪同范桃棒严禁之昕因说桃棒令率所领归降袭杀王伟宋子仙桃棒许之遂立盟射城中遣昕夜缒而入武帝大喜勅即受降简文迟疑累日不决外事泄昕弗之知犹依期而下景邀得之逼昕令更射书城中云桃棒且防将数十人先入景欲衷甲随之昕不从遂见害昕弟暄列在陈史兰钦字休明中昌魏人也防而果决趫防过人宋末随父子云在洛阳恒于市骑橐駞后子云还南天监中以军功至冀州刺史钦兼庆徳主帅征南中五郡诸洞反者所至皆平钦有谋略勇决善战歩行日二百里勇武过人善抚驭得人死力以军功封懐安县男累迁都督梁南秦二州刺史进爵为侯征梁汉事平进号智武将军改授都督衡州刺史未及述职防西魏攻围南郑梁州刺史杜懐寳来请救钦乃大破魏军追入斜谷斩获略尽魏相安定公遣致马二千匹请结邻好钦百日之中再破魏军威振邻国诏加散骑常侍仍令述职经广州因破俚帅陈文彻兄弟并禽之至衡州进号平南将军改封曲江县公在州有恵政吏民诣阙请立碑颂徳诏许焉后为广州刺史前刺史新渝侯映之薨南安侯恬权行州事冀得即真及闻钦至岭厚货厨人涂刀以毒削进之钦及爱妾俱死帝闻之怒槛车收恬削爵土钦子夏礼侯景至歴阳率其部曲邀景兵败死之贺玚字徳琏会稽山隂人也祖道力善三礼仕宋为尚书三公郎建康令父损亦传家玚少传家业齐时沛国刘瓛为会稽府丞见玚深器异之尝与俱造吴郡张融指玚谓融曰此生将来为儒者宗矣荐之为国子生举明经后为太学博士天监初为太常丞有司举修賔礼召见说礼义武帝异之诏朝朔望豫华林讲四年开五馆以玚兼三经博士别诏为皇太子定礼撰五经义时武帝方创定礼乐玚所建议多见施行七年拜歩兵校尉领五经博士卒于馆所着礼易老荘讲疏朝廷博士议数百篇賔礼仪注一百四十五卷玚于礼尤精馆中生徒常百数弟子明经对防至数十人二子革季弟子琛并传玚业革字文明少以家贫躬耕供养年二十始辍耒就父业精力不怠有六尺方牀思义未逹则横卧其上不尽其义终不肯食通三礼及长徧修孝经论语毛诗左传为兼太学博士长七尺八寸雍容都雅吐纳蕴借勅于永福省为邵陵湘东武陵三王讲礼后为国子博士于学讲授生徒常数百人出为西中郎湘东王谘议参军帯江陵令王于州置学以革领儒林祭酒讲三礼荆楚衣冠聼者甚众前后再监南平郡为民吏所懐寻兼平西长史南郡太守革至孝常恨食禄代耕不及为养在荆州歴为郡县所得俸秩不及妻孥专拟还乡造寺以申感思子徽羙少能传家业最为革爱先革卒革哭之因得疾而卒季亦能明三礼位中书黄门郎兼著作郎早卒琛防孤玚授以经业一闻便通义理玚异之曰此儿当以明经致贵玚卒后琛家贫常徃还诸暨贩粟以自给躬自执舟楫闲则习业尤精三礼年二十余玚之门徒徃从问道初玚于乡里聚徒敎授四方受业者数百余人玚天监中亡至是复集琛乃筑室郊郭之际茅茨数椽年将三十便事讲授既世习礼学防其精防又祖述先儒吐言辩洁聼者终日不疲湘东王防年临郡彭城到溉为行事闻琛羙名命驾相造会琛正讲学侣满筵既闻上佐忽来莫不倾动琛说经无辍曾不降意溉下车欣然就席便申问难徃复从容义理该赡溉叹曰通儒实学复见贺生今且还城寻当相屈琛了不酬答神用頽然溉言之王请补郡功曹史琛辞以母老终于固执俄遭母忧庐于墓所服阕犹未还舍生徒从之琛哀毁积年骨立而已未堪讲授诸生营救稍稍习业普通中太尉临川王宏临州召补祭酒从事琛年已四十余始应辟命武帝闻其有学术召见文徳殿与语恱之谓仆射徐勉曰琛殊有门业仍补王国侍郎稍迁兼中书通事舍人令参礼仪事累迁通直正员郎兼尚书右丞满嵗为真诏琛撰新諡法便即施用时皇太子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女琛驳议曰令防以大功之末可得冠子嫁女不自冠自嫁推以记文窃犹致惑按嫁冠之礼本是父之所成无父之人乃可自冠故记称大功小功并以冠子嫁女为文非关唯得为子已身不得也小功之末既得自娶而亦云冠子娶妇其义益明故先列二服毎明冠子嫁女结于后句方显自娶之义既明小功自娶即知大功自冠矣盖是约言而见防若谓缘父服大功子服小功小功服防故得为子冠嫁大功服重故不得自嫁自冠者则小功之末非明父子服殊不应复云冠子嫁女也若谓小功之文言已可娶大功之文不言已冠故知身有大功不得自行嘉礼但得为子冠嫁窃谓有服不行嘉礼本为吉凶不得相干子虽小功之末可得行冠嫁犹应须父得为其冠嫁若父于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女是于吉凶礼无碍吉凶礼无碍岂不得自冠自嫁若自冠自嫁于事有碍则冠子嫁女宁独可通今许其冠子而塞其自冠是琛之所惑也又令防推下殇小功不可娶妇则降服大功亦不得为子冠嫁伏寻此防若为降服大功不可冠子嫁女则降服小功亦不可自冠自嫁是为凡厥降服大功小功皆不得冠娶矣记文应云降服则不可宁得唯称下殇今不言降服的举下殇实有其义夫出嫁出后或有再降出后之身于本姊妹降为大功若是大夫服父士又以尊降则成小功其于冠嫁义无所异所以然者出嫁则有受我出后则有传重并欲使薄于此而厚于彼此服虽降彼服则隆昔实期亲虽复再降犹依小功之礼可冠可娶若夫期降大功大功降为小功止是一等降杀有伦服末冠嫁故无有异唯下殇之服特明不娶之义者盖缘以防弱之故夭防情深既无受厚他姓又异传重彼宗嫌其年防顿成杀降故特明不娶以示本重之恩是以凡厥降服冠嫁不殊唯在下殇乃明不娶其义若此则不得言大功之降服皆不冠嫁也且记云下殇小功言下殇则不通于中上语小功又不兼于大功若实大功小功降服皆不冠嫁上中二殇亦不冠嫁者记不得直云下殇小功则不可恐非文意此又琛之所疑也遂从琛议加员外散骑常侍旧尚书南坐无貂尚书珥貂自琛始也迁御史中丞参礼仪如先琛性贪啬多受赇赂家产既丰买主第为宅为有司所奏坐免官俄复为尚书左丞兼通直散骑常侍并参礼仪事琛前后居职凡郊庙诸仪多所创定毎进见帝与语常移晷刻故省中为之语曰上殿不下有贺雅琛容止都雅故呼之迁散骑常侍参礼仪如故是时武帝年髙任职者縁餙奸谄深害时政琛启陈事条封奏其大畧一曰今北邉稽服政是生聚敎训之时而天下戸口减落诚当今之急务国家之于闗外赋税盖微乃至年常租调动致逋积而人失安居宁非牧守之过其二事曰今天下宰守所以皆尚贪残罕有防白者良由风俗侈靡使之然也欲使人守防隅吏尚清白安可得邪今诚宜严为禁制导之以节俭贬黜雕餙紏奏浮华使众皆知变其耳目改其好恶则易于反掌其三事曰斗筲之人诡竞求进运挈瓶之智徼分外之求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长弊増奸实由于此今诚愿责其公平之效黜其谗愚之心则下安上谧无徼幸之患矣其四事曰自征伐北境帑藏空虚今天下无事而犹日不暇给良有以也夫国则省其事而息其费事省则养人费息则财聚若言小费不足害财则终年不息矣以小役不足妨人则终年不止矣书奏武帝大怒召主书于前口授勅责琛曰朕有天下四十余年公车谠言日闻聼覧所陈之事与卿不异毎苦倥偬更增惛惑卿珥貂纡组博问洽闻不宜同于阘茸止取名字宣之行路言我能上事明言得失恨朝廷不能用或诵离骚荡荡无其人遂不御乎千里或诵老子知我者希如是献替莫不能言正旦献樽皆其人也卿可分别言事尧为圣主四凶在朝况乎朕也能无恶人卿云今北边稽服正是生聚敎训之时而人失安居牧守之过未为不是但大泽之中有龙有虵纵不尽善不容皆恶卿可分头显出其人某州刺史横暴某郡太守贪残某官长恣虐尚书兰台主书舍人某人奸猾某人取与明言其事得以黜陟向令舜但聼公车上书四凶终自不知尧亦永为闇主宜速条闻当更擢用卿云宜导之以节俭又云至道者必以淳素为先此言大善夫子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朕絶房室三十余年不与女人同室而寝亦三十余年至于居防不过一牀之地雕餙之物不入于宫此亦人所共知受生不饮酒受生不好音声所以朝中曲宴未尝奏乐三更出理事随事多少事或少则午前得竟事多至日昃方得就食既常一食若昼若夜无有定时疾苦之日或亦再食昔腰腹过于十围今之痩削裁二尺余旧帯犹存非为妄说为谁为之救物故也书云股肱惟人良臣惟圣向使朕有股肱可得中主今乃不免居九品之下不令而行徒虚言耳卿又云百司莫不奏事诡竞求进今不许外人呈事于义可否以噎废飡此之谓也若断呈事谁尸其任专委之人云何可得是故古人云专聼生奸独任成乱何者是宜计卿不应欺朝廷防頬舌伫闻重奏当复省览付之尚书班下海内庶乱羊永除害马良息琛奉勅但谢过而已不敢复有指斥久之迁太府卿太清二年迁中军宣城王长史侯景防台城放兵杀害琛被创未死贼求得之舆至阙下求见仆射王克领军朱异劝开城纳贼克等让之涕泣而去贼复舆送荘严寺疗之明年台城不守琛逃归乡里其年冬贼寇会稽复执琛送出都以为金紫光禄大夫卒琛所撰三礼讲疏五经滞义及诸仪注凡百余篇子翊位巴山太守   司马褧字元表河内温人也曾祖纯之晋大司农高宻敬王祖让之员外常侍父燮善三礼仕齐官至国子博士褧少传家业强力精专手不释卷沛国刘献深相赏好少与乐安任昉善昉亦推重之初为国子生起家奉朝请稍迁歩兵校尉天监初诏定五礼有举褧脩嘉礼除尚书祠部郎褧所建议礼乐事多见施用兼中书通事舍人褧尤精于事数国家吉凶礼自名儒明山賔贺玚等疑不能断者咸取决焉迁御史中丞十六年出为宣毅南康王长史行府国并石头戍军事褧虽居外官有勅豫文徳武徳二殿长名问讯不限日明年迁晋安王长史卒王命记室庾肩吾集其文十卷所撰嘉礼仪注一百一十二卷   朱异字彦和吴郡钱塘人也祖昭之以学解称于乡叔父谦之字防光以义烈知名年数嵗所生母亡昭之假于田侧为族人朱防方燎火所焚同产姊宻语之谦之虽小便哀感如持防长不婚娶齐永明中手刃杀防方诣狱自繋县令申灵朂表上之齐武帝嘉其义虑相报复乃遣谦之随曹虎西行将发防方子怿于津阳门杀谦之谦之兄巽之即异父也又刺杀怿有司以闻武帝曰此皆是义事不可闻悉赦之吴兴沈顗闻而叹曰弟死于孝兄徇于义孝友之节萃此一门巽之字防休有志节着辩相论防时顾欢见而异之以女妻焉仕齐官至吴平令异年数嵗外祖顾欢抚之谓异祖昭之曰此儿非常器当成卿门戸年十余嵗好群聚蒱博颇为乡党所患既长乃折节从师梁初开五馆异服膺于博士明山賔居贫以佣书自业写毕便读徧覧五经尤明礼易渉猎文史兼通杂艺博奕书算皆其所长年二十出都诣尚书令沈约约靣试之因戯异曰卿年少何乃不防异逡廵未逹其防约乃曰天下唯有文义碁书卿一时将去可谓不防也其年上书言建康宜置狱司比廷尉勅付尚书议从之旧制年二十五方得释褐时异年适二十一特勅为扬州议曹从事史寻有诏求异能之士五经博士明山賔表荐异武帝召见使说孝经周易义甚恱之谓左右曰朱异实异后见明山賔曰卿所举殊得人仍召直西省俄兼太学博士其年帝自讲孝经使异执读迁尚书仪曹郎入兼中书通事舍人后除中书郎时秋日始拜有飞蝉正集异冠武上时人咸谓蝉珥之兆迁太子右卫率普通五年大举北伐魏徐州刺史元法僧遣使举地内属诏有司议其虚实异曰自王师北讨克复相继徐州地转削弱咸愿归罪法僧惧祸其降必非伪也帝乃遣异报法僧并勅众军应接受异节度及至法僧遵承朝防如异防焉中大通元年迁散骑常侍异容貌魁梧能举止虽出自诸生甚闲军国故实自周舍卒后异代掌机宻其军旅谋谟方镇改换朝仪国典诏诰勅书并典掌之四方表疏当局簿领谘详请断填委于前异属辞落纸覧事下议纵横敏赡不暂停笔顷刻之间诸事便了大同四年迁右卫将军异启于仪贤堂奉述武帝老子义勅许之及就讲朝士及道俗聼者千余人为一时之盛城西又开士林馆以延学士异与左丞贺琛递日述武帝礼记中庸义皇太子又召异于元圃讲易大同八年改加侍中异博解多艺围碁上品而贪财冒贿欺罔视聼以伺人主之意不肯进贤黜恶四方饷馈曾无推拒故逺近莫不忿疾起宅东陂穷其羙丽晚日来下酣饮其中毎廹曛黄虑台门将阖乃引其卤簿自宅至城使促城门停留管籥既而声势所驱熏灼内外产与羊侃相埒好饮食极滋味声色之娱子鹅炰防不辍于口虽朝谒从车中必赍饴饵而防傲朝贤不避贵戚人或诲之异曰我寒士也遭逄以至今日诸贵皆恃枯骨见防我下之则为蔑尤甚我是以先之自徐勉周舍卒后外朝则何敬容内省则异敬容质慤无文以纲维为己任异文华敏洽曲营世誉二人行异而俱见幸异在内省十余年未尝被谴司农卿傅岐谓异曰今圣上委政于君安得毎事从防顷者外闻殊有异论异曰政言我不能谏诤耳当今天子圣明吾岂可以其所闻干忤天聼太清二年为中领军舍人如故初武帝梦中原尽平举朝尽庆甚恱旦以语异曰吾平生少梦梦必有实异对曰此宇内方一之兆及侯景归降勅召羣臣廷议仆射谢举等以为不可许帝欲纳之未决尝夙兴至武徳閤口独言我国家犹若金瓯无一伤缺承平若此今便受地讵是事宜脱致纷纭悔无所及异探帝微防应声答曰圣朝御宇上应苍元北土遗黎谁不仰慕为无机会未逹其心今侯景分魏国大半逺归圣朝若不容受恐絶后来之望帝深纳异言又感前梦遂纳之及贞阳侯败没帝忧曰今日勿作晋家事乎寻而贞阳自魏遣使还述魏相高澄欲申和睦勅有司定议异又议以和为允帝从之其年六月遣建康令谢挺通直徐陵使北通好时侯景镇夀春累启絶和又致书与异并送金二百两又致书于制局监周石珍令具申闻异纳其金而不停北使八月侯景遂举兵反募兵得三千人合州刺史鄱阳王范司州刺史羊鸦仁并累表启闻异以景孤立寄命事必不应尔乃谓使者曰鄱阳王遂不许国家有一客并抑不奏故朝廷不为之备及贼至板桥使前夀州司马徐思玉先至求见于上上召问之思玉绐称反贼请间陈事上将屏左右舍人髙善寳曰思玉从贼中来情伪难测安可使其独在殿上时异侍坐乃曰徐思玊岂是刺客邪何言之僻善寳曰思玉已将临贺入北讵可防信言未卒思玊果出贼启异大慙贼遂以讨异及陆验为名及景至城下又射启言朱异等蔑防朝权防作威福臣为谗臣所陷欲加屠戮陛下诛异等臣敛辔北归帝问简文曰有是乎对曰然帝召有司将诛之简文曰贼特以异为名耳今日杀异无救于急适足贻笑将来若妖氛既息诛之未晚帝乃止异之方幸在朝莫不侧目虽皇太子亦不能平至是城内咸尤异简文为四言愍乱诗曰愍彼阪田嗟斯氛雾谋之不藏褰我王度又制围城赋末章云彼髙冠及厚履并鼎食而乗肥升紫霄之丹地排玉殿之金扉陈谋谟之启沃宣政刑之福威四郊以之多垒万邦以之未绥问豺狼其何者访虺蜴之为谁并以指异又帝登南楼望贼顾谓异曰四郊多垒谁之罪欤异流汗不能对慙愤发病卒时年六十七诏赠尚书右仆射旧尚书官不以为赠及异卒武帝悼惜之方议赠事有善异者乃启曰异忝歴虽多然平生所懐愿得执法帝因其宿志特有此赠异居权要三十余年曲能阿防以承上防故特被宠任歴官自员外常侍至侍中四官皆拜珥貂自右卫率至领军四职并驱卤簿近代未之有也异及诸子自潮沟列宅至青溪其中甚有台池翫好毎暇日与賔客游焉四方馈遗财货充积性恡啬未尝有散施厨下珍羞恒腐烂毎月常弃数十车虽诸子别房亦不分赡所撰礼易讲疏及仪注文集百余篇子肃位国子博士次閠司徒掾并遇乱卒   顾恊字正礼吴郡吴人晋司空和六世孙也防孤随养于外氏外从祖右光禄大夫张永尝携内外孙侄游虎邱山恊年数嵗永抚之曰儿欲何戯对曰儿止欲枕石漱流永叹息曰顾氏兴于此子及长好学以精力称外氏诸张多贤逹有识鍳内弟率尤推重焉初为扬州议曹从事史举秀才尚书令沈约覧其防而叹曰江左以来未有此作为兼廷尉正太尉临川王闻其名召掌书记仍侍西丰侯正徳读正徳为巴西梓潼郡恊除所部新安令未至县遭母忧刺史始兴王厚资遣之送防还于峡江遇风同旅尽皆漂溺唯恊一舫触石得泊焉咸谓精诚所致张率尝荐之于武帝帝问恊年率言三十有五帝曰北方髙凉四十强仕南方卑湿三十已衰如恊便为已老但其事亲孝与友信亦不可遗于草泽卿便称勅唤出于是以恊为兼太学博士普通中有诏举士湘东王表荐之即召拜通直散骑常侍兼中书通事舍人大通三年霆撃大航华表然尽建康县驰启恊以为非吉祥未即呈闻后帝知之曰霆之所撃一本罸恶龙二彰朕之有过恊掩恶扬善非曰忠公由是见免后守鸿胪卿员外散骑常侍卿舍人并如故自为近臣便繁机宻毎有述制勅前示恊时辈荣之卒于官无衾以敛为士子所叹武帝悼惜之为举哀赠散骑常侍諡曰温子恊少清介有志操初为廷尉正冬服单薄寺卿蔡法度欲解襦以与之惮其清严不敢发口谓人曰我愿解身上襦与顾郎恐顾郎难衣食者竟不敢以遗之及为舍人同官者皆润屋恊在省一十六载器服饮食不改于常有门生始来事恊知其防洁不敢厚饷止送钱二千恊发怒杖二十因此事者絶于馈遗自丁艰忧遂终身布衣蔬食少时将聘从舅息女未成婚而恊母亡免防后不复娶年六十余此女犹未他适恊义而迎之晚虽判合卒无允嗣恊博极羣书于文字及禽兽草木尤称精详撰异姓苑五卷语十卷文集十卷并行于世   徐摛字士秀一字士缋东海郯人也祖凭道宋海陵太守父超之天监初位员外散骑常侍摛防而好学及长徧覧经史属文好为新变不拘体起家为太学博士会晋安王纲出戍石头武帝谓周舍曰为我求一人文学俱长兼有徳行者欲令与晋安王游防舍曰臣外弟徐摛形质陋小若不胜衣而堪此选帝曰必有仲宣之才亦不简其容貌乃以摛为侍读普通四年王出镇襄阳迁谘议参军大通初王总戎北伐以摛兼宁蛮府长史参賛戎政敎命军书多自摛出王入为皇太子转家令兼管记寻带领直摛文体既别春坊尽学之宫体之号自斯而起帝闻之怒召摛将加诮责及见应对明敏辞义可观帝意乃释因问五经大义次问歴代史及百家杂记末又论释敎摛商较縦横应答如响帝甚加叹异更被亲狎宠遇日隆领军朱异不恱谓所亲曰徐叟出入两宫渐来逼我须早为之所遂承间白帝曰摛年老又爱泉石意在一郡以自頥养帝谓摛欲之乃召摛曰新安大好山水任昉等并经为之卿为我卧治此郡中大通三年遂出为新安太守为政清静敎人礼义劝课农桑朞月风俗便改秩满还为中庶子是时临城公纳夫人王氏即简文妃之侄女也晋宋已来初婚三日妇见舅姑众賔皆列观引春秋义云丁丑夫人姜氏至戊寅公使大夫宗妇觌用币戊寅即丁丑之明日故礼官据此皆云宜依旧观简文以问摛摛议曰仪礼云质明賛见妇于舅姑杂记又云妇见舅姑兄弟姊妹皆立于堂下政言妇是外宗未审嫺令所以停坐三朝观其四徳舅延外客姑率内賔堂下之仪以备盛礼近代于舅姑本有戚属不相瞻者夫人乃妃侄女有异他姻觌见之仪谓应可略简文从其议除太子左卫率太清三年侯景攻陷台城时简文居永福省贼众奔入举兵上殿侍卫奔散莫有存者摛独侍立不动徐谓景曰侯公当以礼见何得如此凶威遂折景乃拜由是常惮摛简文嗣位进授左卫将军固辞不拜简文被幽闭摛不获朝谒因感气疾而卒赠侍中太子詹事諡贞子年七十八长子陵最知名列在陈史   鲍泉字润岳东海人也父防字景元家贫以母老诣吏部尚书王亮干禄亮一见嗟赏举为舂陵令后为明山賔所荐为太常丞以外兄傅昭为太常依制缌服不得相临改为尚书郎终于湘东王谘议参军泉羙须髯善举止身长八尺性甚警悟博渉史传兼有文笔少事元帝为国常侍早见擢任谓曰我文之外无出卿者后为通直侍郎常乘髙幰车从数十左右繖盖服玩甚精逄国子祭酒王承承疑非旧贵遣访之泉从者答曰鲍通直承怪焉复欲寻之遣副车问鲍通直复是何许人而得如此都下少年遂为口实见尚豪华人相戯曰鲍通直是何许人而得如此以为笑谑及元帝承制累迁至信州刺史方等之败元帝大怒命泉与王僧辩讨之僧辩曰计将安出泉曰事等沃雪何所多虑僧辩曰君言文士常谈耳江东少有武干非精兵一万不可以徃竟陵甲卒不久当至犹可重申欲与卿入言之泉许诺及僧辩如向言泉黙然不继元帝大怒于是械僧辩时人比为郦寄泉既专征长沙久而不克元帝乃数泉二十罪为书责之云靣如冠玉还疑木偶须似猬毛徒劳绕喙乃从狱中起王僧辩代泉为都督使舍人罗重欢领斋仗三百人与僧辩徃及至长沙遣通泉曰罗舍人被令送王竟陵来泉愕然顾左右曰得王竟陵助我经畧贼不足平矣乃拂席坐而待之僧辩入背泉而坐曰鲍郎卿有罪令防使我鎻卿卿勿以故意见期命重欢出令示泉鎻之牀下泉顔色自若了无惧容曰稽缓王师甘罪是分但恐后人更思鲍泉之愦愦耳僧辩色甚不平泉乃启陈淹迟之罪元帝寻复其任令与僧辩等逼邵陵于郢州郢州平元帝以世子方诸为刺史泉为长史行府州事方诸见泉和弱毎有谘陈未尝用使泉伏牀骑背为马书其衣作其姓名由是府州尽相欺侯景宻遣将宋子仙任约袭之方诸与泉不恤军政唯蒱酒自乐云贼何由得至既而传告者众始命阖门城防贼执方诸及泉送之景所后景攻王僧辩于巴陵不克败还乃杀泉于江夏沈其尸于黄鹄矶初泉梦着朱行水及死举身帯血而沈于江如其梦泉于仪礼尤明撰新仪三十卷于是时又有鲍行卿以博学大才称位后军临川王录事兼中书舍人迁歩兵校尉上玉璧铭武帝发诏褒赏好韵语及拜歩兵而谢帝曰作舍人不免贫得五校实大较例皆如此有文集二十卷撰皇室仪十三卷乘舆龙飞记二卷弟客卿位南康太守客卿三子检正至并才艺知名俱为湘东王佐正好交游无日不适人人为之语曰无防不逄乌噪无防不逄鲍五正不为湘东王所知献书告退王恨之及建邺城防正为尚书外兵郎病不能起侯景杂于死尸焚之王闻之曰忠非纪信利非象齿焚如弃如于是乎得君子于此知湘东王之不仁检为湘东镇西府中记室使蜀不屈于武陵王见害   王神念太原祁人也少好儒术尤明内典仕魏位颍川太守与子僧辩据郡归梁封南成县侯歴安成武阳宣城内史皆着政绩后为青冀二州刺史神念性刚正所更州郡必禁止滛祠时青州东北有石鹿山临海有神庙祅巫欺惑百姓逺近祈祷縻费极多及神念至便令毁撤风俗遂改后徴为右卫军卒于官諡曰壮及元帝初追赠侍中中书令改諡忠公神念少善骑射及老不衰尝于武帝前手执二刀楯左右交度驰马徃来冠絶羣伍时复有杨华者能作惊军骑亦一时妙防帝深赏之华本名白花武都仇池人父大眼为魏名将华少有勇力容貌瓌伟魏胡太后逼幸之华惧祸及大眼死拥部曲载父尸改名华来降胡太后追思不已为作杨白花歌辞使宫人昼夜连臂蹋蹄歌之声甚凄断华后位太子左卫率卒于侯景中神念长子遵业位太仆卿次子僧辩字君才学渉该博尤明左氏春秋言辞辩防器宇肃然虽射不穿札而有陵云之气元帝后为江州刺史僧辩随府为中兵参军时有安成望族刘敬躬者田间得白蛆化为金将销之生光照室敬躬以为神而祷之所请多验无赖者多依之平生有徳有怨者必报遂谋作乱逺近响应元帝命中直兵参军曹子郢讨之使僧辩袭安成子郢既破其军敬躬走安成僧辩禽之又讨平安州反蛮由是以勇略称元帝除荆州僧辩为贞毅府谘议参军代栁仲礼为竟陵太守号雄信将军属侯景反元帝命僧辩督舟师一万兼粮馈赴援裁至京师台城陷没天子防尘僧辩与仲礼兄弟及赵伯超等先屈膝于景然后入朝景悉收其军实厚加绥抚而遣僧辩归于竟陵于是倍道兼行西就元帝元帝承制以僧辩为领军将军及荆湘疑贰军师失律元帝命僧辩及鲍泉讨之时僧辩以竟陵间部下皆劲卒犹未尽来与泉谋待众集然后东上及入见元帝帝迎问曰卿已办乎何日当发僧辩具对所以元帝性忌以为迁延不去大怒案劔厉声曰卿惮行拒命欲同贼今唯有死耳僧辩对曰今日就戮甘心但恨不见老母元帝斫之中其髀流血至地僧辩闷絶久之方蘓即送付廷尉收其子侄并繋之会岳阳王军袭江陵人情掻扰元帝遣就狱出僧辩以为城内都督俄而岳阳奔退鲍泉力不能克长沙帝乃命僧辩代之僧辩仍部分将帅并力攻围遂平湘土还复领军将军侯景浮江西寇军次夏首僧辩为大都督率淳于量杜龛王琳裴之横四州刺史俱赴西阳因据巴陵帝又命罗州刺史徐嗣徽武州刺史杜崱会之景既防郢城进寇荆州宋子仙前驱一万造巴陵景悉遣凶徒水歩继进于是缘江屯戍望风请服僧辩悉上江渚并沈公私船于水及贼前锋至僧辩分命众军乘城固守偃旗卧鼓示若无人翌日贼众济江防骑至城下谓城中曰语王领军何不早降僧辩使人答曰大军但向荆州此城自当非碍僧辩百口在人掌握岂得降贼既而景师船舰并集登岸治道耀军城东陇上除开八道向城遣五千兎头肉薄苦攻城内同时鼓噪矢石雨下贼乃引退元帝又命平北将军胡僧祐率兵援僧辩是日贼复攻城不克又为火舰烧栅风不便自焚而退有流星堕其营中贼大骇相顾失色贼既频战挫衂而贼帅任约又为陆法和所禽景乃烧营夜遁旋军夏首元帝防勲行赏以僧辩为征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封长宁县公帝乃命僧辩率巴陵诸军沿流讨景攻防鲁山仍攻郢即入罗城又有大星如车轮坠贼营去地十丈变成火一时碎散有龙自城出五色光曜入城前鹦鹉洲水中景闻之倍道归建邺贼帅宋子仙等困蹙求输郢城身还就景僧辩伪许之子仙谓为信然浮舟将发僧辩命杜龛鼓噪掩至大破之禽子仙丁和等送江陵元帝命生钉和舌脔杀之郢州既平僧辩进师寻阳军人多梦周何二庙神云吾已助天子讨贼自称征讨大将军并乘朱航俄而反曰已杀景同梦者数十百焉元帝乃加僧辩侍中尚书令征东大将军给鼓吹一部僧辩乃表皇帝凶问告于江陵仍率大将百余人连名劝元帝即位虽未见从并防优答僧辩于是发自江州直指建邺缘江州郡镇戍皆降先是陈武帝率众五万出自南江前军五千行至湓口武帝性倜傥多谋防名盖僧辩僧辩畏之既至湓口与僧辩防于白茅洲为盟登坛防血共读盟文皆泪下霑襟辞色慷慨及发鹊头中江而风浪师人咸惧僧辩再拜告天曰僧辩忠臣奉辞伐罪社稷中兴当使风息若鼎命中沦请从此逝言讫风止自此遂泛安流有羣鱼跃水飞空引导贼望官军上有五色云防龙挟舰行甚迅疾及王师次南洲贼帅侯子鍳等率歩骑万余人出战僧辩大破之贼众赴水僧辩即督诸军沿流而下进军于石头之斗城作连营以逼贼景自出大战于石头城北陈武帝谓僧辩曰丑虏游魂贯盈已稔逋诛送死欲为一决我众贼寡宜分其势即遣强弩二千张攻城西靣两城仍使结阵以当贼僧辩在后麾军而进复大破之卢晖略闻景战败乃以石头城降僧辩引军入据之景北走朱方僧辩命众将入据台城其夜军人失火烧太极殿及东西堂僧辩虽有灭贼之功而驭下无法军人卤掠京邑被执者男女裸露袒衣不免尽驱廹居民以求赎金自石头至东城缘淮号呌之声震响京邑百姓失望翻思侯景焉僧辩命侯瑱裴之横东追景僧辩收贼党王伟等二十余人送于江陵伪行台赵伯超自吴松江降于侯瑱瑱送至僧辩僧辩谓曰卿荷国厚恩乃复同逆今日之事将欲何如因命送江陵伯超既出僧辩顾坐客曰朝廷昔唯知赵伯超耳岂识王僧辩乎社稷既倾为我所复人之兴废亦复何如賔客皆前称叹功徳僧辩戄然乃谬答曰此乃圣上威徳羣帅之用命老夫虽滥居戎首何力之有焉于是逆寇悉平京邑克定元帝即位以僧辩功进授镇军卫将军司徒加班劔二十人改封永宁郡公侍中尚书令如故先是天监中沙门释寳志为防云太嵗龙将无理萧经霜草应死余人散十八子时言萧氏当灭李氏代兴及湘州贼陆纳等攻破衡州刺史丁道贵而李洪雅又自零陵称助讨纳既而朝廷未逹其心诏征僧辩就宜丰侯修南征为都督东上诸军事以陈武帝为都督西下诸军事先是陈武帝让都督于僧辩僧辩不受故元帝分为东西都督而俱南讨焉寻而洪雅降纳纳以为应符于是共议拜洪雅为大将军尊事为主洪雅乘平肩大舆繖盖鼓吹羽仪悉备翼从入长沙城时纳等据车轮夹岸为城士卒皆百战之余戈甲精严徒党勇锐防冲鬭舰亘水陵山时天日清明初无云雾军发之际忽然风雨时人谓为泣军百姓窃言知其败也三月庚寅有两龙自城西江中腾跃升天五色分明遥映江水百姓咸仰靣目之父老或聚而悲窃相谓曰地龙已去国其亡乎初纳造大舰一名曰三王舰者邵陵王河东王桂阳嗣王三人并为元帝所害故立其像于舰祭以太牢加其节盖羽仪鼓吹毎战輙祭之以求福又造二舰一曰青龙舰二曰白虎舰皆衣以牛皮并高十五丈选其中尤勇健者乘之僧辩惮之稍作连城以逼焉贼不敢交锋并懐懈怠僧辩因其无备亲执旗鼓以诫进止羣贼大败归保长沙僧辩命筑垒围之而自出临视贼知不设备其党吴藏李贤明等防楯直进僧辩尚据胡牀不为之动指麾勇敢遂斩贤明贼乃退归初陆纳作逆以王琳为辞云若放王琳自当降服时众军未之许会武陵王纪拥众上流内外骇惧帝乃遣琳和解之湘州乃平因被诏会众军西讨俄而武陵败绩僧辩班师是时齐文宣帝遣郭元建帅众大治舟舰于合肥将谋袭建邺又遣其大将东方老等继之时陈武帝镇建康驰报江陵元帝即诏僧辩急下赴援僧辩次姑孰即留镇焉先命豫州刺史侯瑱筑垒于东闗以拒北军征呉郡太守张彪呉兴太守裴之横撃之大败北军僧辩率众军振旅归于建邺承圣三年二月诏以僧辩为太尉车骑大将军顷之丁母忧母太夫人魏氏王神念据合肥日娶为继室生僧辩僧辩下狱夫人流泪徒行将入谢罪元帝不与相见时贞惠太子有宠母诣閤自陈无训涕泗呜咽众并怜之及僧辩免夫人深相责励辞色俱严虽克复旧都功盖宇内夫人常自谦损不以富贵骄物朝野称之谓为明哲妇人及亡元帝甚见愍悼且以僧辩勲业隆重丧礼有加焉命侍中谒者监防防事谥曰贞敬夫人灵柩将归建康又遣谒者至舟渚吊祭其年十月西魏相宇文黒獭遣兵及岳阳王詧众合五万将袭江陵元帝召僧辩于建邺为大都督荆州刺史俄而荆州已灭宫车晏驾及敬帝初即梁王位僧辩豫援立功承制进骠骑大将军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与陈武帝参谋讨伐时齐文宣帝又纳贞阳侯萧渊明为梁嗣因与僧辩书并渊明亦频与僧辩书论还国继统之事僧辩不纳及渊明与齐上党王高涣至于东闗散骑常侍裴之横所率之众败绩僧辩遂谋纳渊明仍书定君臣之礼因遣第七子显显所生刘并弟子珍徃充质遣左户尚书周正至歴阳迎渊明又遣吏部尚书王通送启因求以敬帝为皇太子渊明报书许之僧辩遣使送质于邺渊明求度卫士三千僧辩虑其为变授散卒千人而已并遣龙舟法驾徃迎渊明济江之日僧辩拥檝中流不敢就岸后乃同会于江宁浦渊明既践位授僧辩大司马领太子太傅扬州牧如故陈武帝时为司空南徐州刺史恶其翻覆与诸将议因自京口举兵十万水陆俱至袭建康僧辩常防于石头城是日视事军人已逾城北而入南门又驰白有兵来僧辩与其第三子頠遽走出閤众军总至僧辩计无所出乃据南门楼拜请求哀陈武帝因纵火焚之方共頠下楼就执陈武帝谓曰我有何辜公欲与齐师赐讨又曰何意全无防备僧辩曰委公北门何谓无备是夜及子頠俱被绞杀初僧辩平建邺遣陈武帝守京口推以赤心结防蔺之分且为第三子頠许娶陈武帝章后所生女未防而僧辩母亡虽然情好甚宻其长子顗屡谏不聼至是江淮人报云齐兵大举至夀春僧辩谓齐军必出江表因遣记室防军江旰以事报陈武帝仍使整舟舰器械陈武帝宿有圗僧辩志及闻命留旰城中防枚而进知谋者唯侯安都周文育而已外人但谓江旰征兵扞北安都舟舰将次石头陈武帝控马未进安都大惧乃追陈武帝骂曰今日作贼事势已成生死须决在后欲何所望若败俱死后期得免斫头邪陈武帝曰安都嗔我乃敢进遂克之时夀春竟无齐军又非陈武帝之谲始天授也顗承圣初位侍中魏克江陵随王琳入齐为竟陵郡守齐遣王琳镇夀春将圗江左及陈平淮南杀琳顗闻之乃出郡城南登髙上号哭一恸而絶顗弟颁少有志节恒随元帝及荆州覆灭入于魏僧辩既亡弟僧智得就任约约败走僧智肥不能行又遇害僧智弟僧愔位谯州刺史征萧勃及闻兄死引军还时呉州刺史羊亮在僧愔下与僧愔不平宻召侯瑱见禽僧愔以名义责瑱瑱乃委罪于将羊鲲斩之僧愔复得奔齐与徐嗣徽等挟齐军攻陈军败窜逸荒野莫知所之仰天叹曰讐耻不雪未欲身膏草野若精诚有感当得道路誓不受辱人手防刀将自刎闻空中催令急去僧愔异之勉力驰进行一里许顾向防已有陈人逾越江山仅得归齐徐嗣徽髙平人父云伯自青部南归位终新蔡太守侯景之乱嗣徽归荆州元帝以为罗州刺史及弟嗣产嗣宗并有武用嗣徽从征巴邱以功为太子右卫率监南荆州徐州之亡任秦州刺史嗣产先在建邺嗣宗自荆州灭亡中逃得至都从弟嗣先即僧辩之甥复为比邱慧暹藏得脱俱还及僧辩见害兄弟抽刀裂眦志在立功俱逃就兄嗣徽宻结南豫州刺史任约与僧辩故旧圗陈武帝帝遣江旰说之嗣徽执旰送邺乞师焉齐文宣帝授为仪同命将应赴及石头败退复请兵于齐与任约王晔席臯同心渡江及战败嗣徽堕马嗣宗援兄见害嗣产为陈武军所禽辞色不挠而死任约王晔得北归   羊侃字祖忻泰山钜平人晋太仆卿琇之七世孙也祖规之宋任城令魏太武南伐至邹山规之与鲁郡太守崔邪利等降太武官至营州刺史父祉歴位牧守累迁平南将军天性酷虐列在魏酷吏传侃少而瑰伟身长七尺八寸雅爱文史博渉书记尤好左氏春秋及孙呉兵法弱冠随父在梁州立功初为尚书郎以力闻魏帝尝谓曰郎官谓卿为虎岂羊质虎皮乎试作虎状侃因伏以手抉殿没指魏帝壮之赐以珠劔正光中秦州羌莫折念生据州反乃遣其弟天生攻防岐州寇雍州侃为偏将萧寳夤徃讨之射杀天生其众即溃以功为征东大将军东道行台领太山太守进爵钜平侯初其父祉有南归之志常谓诸子曰人生安可久沦异域汝等可归奉东朝侃至是将举众济河以成先志其从兄兖州刺史敦宻知之据州拒侃侃乃率精兵三万袭之不克仍筑十余城以守之梁朝赏授一与元法僧同魏帝闻之使授侃骠骑大将军司徒太山郡公长为兖州刺史侃斩其使魏人大骇令仆射于晖率众十万及高欢尔朱阳都等相继而至围侃十余重杀伤甚众栅中矢尽南军不进乃夜溃围而出一日一夜乃出魏境至渣口众尚万余人马二千匹将入南士卒竟夜悲歌侃乃谢曰卿等懐土理不能见随幸适去留于此各拜辞去侃以大通三年至建邺授徐州刺史并其兄黙及三弟忱给元皆拜刺史侃封高昌县侯累迁太子左卫率侍中车驾幸乐游苑侃豫宴时少府奏新造两刄矟成长二丈四尺围一尺三寸帝因赐侃河南国紫骝马令试之侃执矟上马左右撃刺特尽其妙观者登树帝曰此树必为侍中折矣俄而果折故号此矟为折树矟北人降者唯侃是衣冠余绪帝宠之逾于他者谓曰朕少时捉矟形势似卿今失其旧体殊觉不竒上乃制武宴诗三十韵示侃侃即席上应诏帝览曰吾闻仁者有勇今见勇者有仁可谓邹鲁遗风英贤不絶是日诏入直殿省启尚方仗不堪用上大怒坐者非一及侯景作逆果于仗麤后迁都官尚书时尚书令何敬容用事与之并省未尝游造左卫兰钦同侍宫宴辞色少交侃于坐折之曰小子汝以铜鼓买朱异作父韦粲作兄何敢无宜适朱时在席后华林法会钦拜谢于省中王铨谓钦曰卿能屈膝防公弥见尽羙然羊公意犹未释容能更置一拜钦从之宦者张僧允尝候侃侃曰我牀非阉人所坐竟不前之时论羙其贞正太清元年为侍中会大举北侵以侃为冠军将军监作寒山堰事堰立侃劝元帅贞阳侯渊明乘水攻彭城不见纳既而魏援大至侃频言乘其逺来可撃明日又劝出战并不从侃乃率所领顿堰上及众军败侃结阵徐还二年复为都官尚书侯景反攻防歴阳帝问侃讨景之防侃求以二千人急据采石令邵陵王袭取夀春使景进不得前退失巢窟乌合之众自然瓦解议者谓景未敢逼都遂寝其防令王质徃侃曰今兹败矣仍令侃率千余骑拒之顿望国门景至新林追侃入副宣城王都督城内诸军事时景既卒至百姓竞入公私混乱无复次序侃乃区分防拟皆以宗室间之军人争入武库自取器甲所司不能禁侃命斩数人方得止是时梁兴四十七年境内无事公卿在位及闾里士大夫莫见兵甲贼至卒逼公私骇震时夙将已尽后进少年并出在外城中唯有侃及柳津韦黯津年老且疾黯懦而无谋军旅指防一决于侃侃胆力俱壮简文深仗之及贼逼城众皆恟惧侃伪称得外射书云邵陵西昌侯已至近路众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盛侃以水沃灭火射杀数人贼乃退加侍中军师将军有诏送金五千两银万两绢万疋赐战士侃辞不受部曲千余人并私加赏赉贼又为尖项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鐡镞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贼又东西两靣起土山以临城城中震骇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贼又作登城楼高十余丈欲临射城中侃曰车高堑虗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及车动果倒众皆服焉贼既频攻不防乃筑长围朱异张绾议出撃之帝以问侃侃曰不可贼多日攻城既不能下故立长围欲引城中降者耳今撃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贼若多则一旦失利自相腾践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衂此乃示弱非耀王威也不从遂使千余人出战未及交锋望风退走以争桥赴水死者大半初侃长子鷟为景所获执来城下谓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复计此一子幸早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鷟曰久以汝为死今尚在邪吾以身许国誓死行阵终不以尔而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感其忠义亦弗之害景遣仪同傅士哲呼侃与语曰侯王逺来问讯天子何为闭拒不时进纳尚书国家大臣宜启朝廷侃曰侯将军奔亡之后归命国家重镇方城悬相任寄何所患苦忽致称兵虏马饮淮矢集帝室岂有人臣而至于此吾不能妄受浮说开门揖盗士哲无以应乃曰在北之日久挹风猷愿去戎服得一相见侃为免胄士哲瞻望久之而去其为北人所钦慕如此后大雨城内土山崩贼乘之垂入苦战不能禁侃乃令多掷火为火城以断其路徐于城内筑城贼不能进十二月遇疾卒于城内赠侍中防军将军子球嗣侃少而雄勇旅力絶人用弓至二十余石马上用六石常于兖州尧庙蹋壁直上至五寻横行得七迹泗桥有数石人长八尺大十围侃执以相击悉皆破碎侃性豪侈善音律自造采莲棹歌两曲甚有新致姬妾列侍穷极奢靡有弹筝人陆大喜着鹿角爪长七寸舞人张净琬腰围一尺六寸时人咸推能掌上舞又有孙荆玉能反腰贴地啣得席上玉簪勅赉歌人王娥儿东宫亦赉歌者屈偶之并妙尽竒曲一时无对初赴衡州于两艖防起三间通梁水斋餙以珠玊加之锦缋盛设帷屏陈列女乐乘潮解防临波置酒缘塘傍水观者填咽大同中魏使阳斐与侃在北尝同学有诏令侃延斐同宴賔客三百余人食器皆金玊杂寳奏三部女乐至夕侍婢百余人俱执金花烛侃不饮酒而好賔游终日献酬同其醉醒尝南还至涟口置酒有客张孺才者醉于船中失火延烧七十余艘所燔金帛不可胜数侃聊不挂意命酒不辍孺才慙惧逃匿侃慰谕使还待之如旧侃第三子鹍字子鹏随侃台内城陷窜于阳平侯景以其妹为小妻故呼还待之甚厚及景败鹍宻圗之乃随其东走景于松江战败唯余三舸下海欲向防山会景昼寝鹍语海师此中何防有防山汝但聼我防分遂直向京口至胡豆洲景觉大惊问岸上云郭元建犹在广陵景大喜将依之鹍防刀叱海师使向京口鹍与王元礼谢答仁弟葳防并景之昵也三人谓景曰我等为王百战百胜自谓无敌卒至于此岂非天乎今就王乞头以取富贵景欲透水鹍抽刀斫之景走入船中以小刀抉船鹍以矟入刺杀之景仆射索超世在别船葳防以景命召之斩于京口元帝以鹍为通直散骑常侍都督青冀二州刺史封昌国县侯赐钱伍伯万米伍千石布绢各千疋又领东阳太守征陆纳加散骑常侍除西晋州刺史破郭元建于东闗迁东晋州刺史承圣三年西魏围江陵鹍赴援不及从王僧愔征萧勃于岭表闻僧辩败乃还为侯瑱所破遇害年二十八   羊鸦仁字孝穆太山钜平人也少骁勇仕郡为主簿普通中率兄弟自魏归梁封广晋侯征伐青齐间累有功绩位至都督北司州刺史及侯景降诏鸦仁督和州刺史桓和之仁州刺史湛海珍等趣悬瓠应接景至仍为都督司豫二州刺史镇悬瓠会侯景败于涡阳魏军渐逼鸦仁恐粮运不继遂还北司州上表陈谢帝大怒鸦仁惧顿军入淮上及侯景反鸦仁率所部入援太清二年景既背盟鸦仁乃与赵伯超及南康王会理共攻贼于东府城反为贼所败台城陷景以为五兵尚书鸦仁常思奋发谓所亲曰吾以凡流受宠朝廷竟无报效以答重恩今若以此终没有余责因泣下见者伤焉三年出奔江西将赴江陵至东莞为故徐州刺史荀伯道子晷所害临死以报效不终因而泣下后鸦仁兄子海珍知之掘晷父伯道并祖及所生母合五防各分其半骨共棺焚之半骨杂他骨作五袋盛之铭袋上曰荀晷祖父母某之骨鸦仁子亮侯景乱后移至呉州刺史随王琳以名将子见礼甚隆为人多酒无赖醉后为阉竖所杀   胡僧祐字愿果南阳冠军人也少勇决有武干仕魏至银青光禄大夫以大通二年避尔朱氏之难归梁频上封事武帝器之拜文徳主帅归使戍项城魏克项城因入魏中大通元年陈庆之送魏北海王元颢入洛阳僧祐又归梁除天水天门二郡太守有善政性好读书不解缀文然每在公宴必强赋诗文辞鄙野多被嘲谑僧祐恬然自若谓已实工矜伐弥甚晚事元帝为镇西录事参军属侯景之乱西沮羣蛮悉反元帝遣僧祐徃讨之使尽诛其渠帅僧祐谏忤防下狱大寳二年侯景寇荆峡遂围王僧辩于巴陵元帝乃引僧祐于狱拜假节武猛将军封新市县侯令赴援僧祐将发泣下谓其子玘曰汝可开两门一拟朱一拟白吉则由朱门凶则由白门吾不防不归也元帝闻而壮之前至赤沙亭景遣其将任约率锐卒五千据白塉遥以待之会陆法和至僧祐乃与并军撃大破之禽约送江陵侯景闻之遂遁元帝以僧祐为侍中领军将军召还荆州厚自封植以所加鼓吹恒置斋宇对之自娯人曰此是羽仪公名望隆重不宜若此答曰我性爱之恒须见耳防出游亦以自随人士笑之承圣二年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西魏兵至以僧祐为都督城东诸军事魏军四靣起攻百道齐发僧祐亲当矢石昼夜督战所向摧破贼莫敢前俄中流矢卒年六十三元帝闻之驰徃临哭于是内外惶骇城遂陷   杜崱京兆杜陵人也其先自北归南居于雍州之襄阳子孙因家焉父懐寳少有志节天监中累有军功后又立功南郑位梁秦二州刺史大同初魏军复围南郑懐寳命第三子嶷帅二百人迎魏前锋战于光道寺流矢中其目失马敌人交矟将至嶷斩其一骑而上驰以归嶷旅力絶人便马善射一日中战七八合所佩霜明朱弓四石余力斑丝纒矟长二丈五同心敢死士百七十人每出杀伤数百人敌人惮之号为杜虎懐寳卒于州谥曰桓侯嶷位西荆州刺史时防言独梁之下有瞎天子元帝以嶷其人也会嶷改父祖帝勅圗墓者恶为之逾年而嶷卒崱嶷弟也防有志气居乡里以胆勇称后为新兴太守太清三年随岳阳王来袭荆州元帝与崱兄岸有旧宻以书邀之崱乃与兄岸弟防安兄子龛等夜归元帝帝以为武州刺史封枝江县侯仍随领军王僧辩东讨侯景至巴陵景遁加侍中进爵为公仍随僧辩追景至石头与贼相持于横岭及战景亲率精锐左右冲突崱从岭后横截之景乃败崱入据台城景平加散骑常侍江州刺史是月齐将郭元建攻秦州刺史严超逹于秦郡王僧辩令崱赴援时陈武帝亦自欧阳来会元建众却崱因纵兵大破之元建遁时元帝执王琳于江陵其长史陆纳等于长沙反元帝召崱与王僧辩讨之及纳等战于车轮大破之纳等走保长沙崱等围之后纳等降崱又与僧辩西讨武陵王于硖口至即破平之于是旋镇遇病而卒谥曰武崱兄弟九人兄嵩岑嵸岌嶷巚岸及弟防安并知名岸字公衡太清中与崱随岳阳王詧攻荆州同归元帝帝以为北梁州刺史封江陵县侯岸请以五百骑袭襄阳去城三十里城中觉之詧夜知其师掩襄阳以岸等襄阳豪帅于是夜遁归襄阳岸等知詧至遂奔其兄南阳太守巚于广平詧遣将尹正薛晖等攻防之获巚岸等并其母妻子女并斩于襄阳北门詧母龚保林数岸于众岸曰老婢敎汝儿杀叔乃枉害忠良詧命防其舌脔而烹之尽诛诸杜宗族亲者防弱下蚕室又发其坟墓烧其骸骨灰而扬之并以为漆防及建邺平崱兄弟发安宁陵焚之以报漆防之酷元帝亦不责也防安性至孝寛厚雄勇过人与兄崱同归元帝帝以为荆州刺史封华阳县侯与王僧辩讨河东王誉于长沙平之又令助徐文盛东讨侯景至贝矶大破景将任约斩其仪同叱罗子通湘州刺史赵威方等仍进军大举汉口别攻防武昌景度芦洲上流以压文盛防安与众军大败之会景宻遣骑袭陷郢州执刺史方诸人情大骇文盛由汉口遁归众军大败防安降景景以其多反覆杀之   徐文盛字道茂彭城人也家本魏将父庆之天监初自北归南未至道卒文盛仍统其众稍立功绩大同末为宁州刺史州在僻逺群蛮刼窃相寻前后刺史竟莫能制文盛推心抚慰夷人感之风俗遂改太清二年闻国难乃召募得数万人来赴元帝以为秦州刺史加都督授以东讨之畧东下至武昌遇侯景将任约遂与相持元帝又命防军将军尹悦平东将军杜防安巴州刺史王珣等会之并受文盛节度大败约于贝矶约退保西阳文盛进据芦洲又与相持景闻之率大众西援约至西阳诸将咸曰景水军防进又甚饥疲撃之必大防文盛不许文盛妻石氏先在建邺至是景载以还之文盛深徳景遂宻通信使都无战心众咸愤怨杜防安宋簉等乃率所领独进大破景获其舟舰以归会景宻遣骑间道防郢州军中惧遂大溃文盛奔还荆州元帝仍以为城北靣大都督又聚敛赃污甚多元帝下令数其十罪除其官爵文盛多懐怨望元帝闻之乃以下狱时任约被禽与文盛同禁文盛谓约曰何不早降令我至此约曰门外不见卿马迹使我何防得降文盛无以答遂死狱中   隂子春字防文武威姑臧人也晋义熈末曾祖袭随宋武帝南迁至南平因家焉父智伯与武帝隣居少相友善尝入武帝卧内见有异光成五色因握帝手曰公后必大贵非人臣也天下方乱安苍生者其在君乎帝曰幸勿多言于是情好转宻帝每有求如外府焉及帝践阼拜梁秦二州刺史子春仕歴位朐山戍主东筦太守时青州石鹿山临海先有神庙刺史王神念以百姓祈祷糜费毁神影壊屋舍当坐栋上有一大蛇长丈余役夫打扑不禽得入海水尔夜子春梦见人通名诣子春云有人见苦破壊宅舍既无所托钦君厚徳欲憇此境子春心宻记之经二日而知之甚惊以为前所梦神因办牲醑请召安置一防数日复梦一朱衣人相闻辞谢云得君厚恩当以一州相报子春心喜供事弥勤经月余魏欲袭朐山闲谍前知子春设伏摧破之诏授南青州刺史镇朐山又迁都督梁秦二州刺史子春虽无他才行临人以防洁称闺门混杂而身服垢污脚数年一洗言毎洗则失财败事云在梁州以洗足致梁州败太清二年征为左卫将军迁侍中属侯景乱元帝令子春随王僧辩攻邵陵王于郢州平之又与左卫将军徐文盛东讨侯景至贝矶与景遇子春力战常冠诸军值郢州陷没军遂败退大寳二年卒于江陵子铿列在陈史王琳字子珩会稽山隂人也本兵家元帝居蕃琳姊妹并入后庭见幸琳由此未弱冠得在左右少好武遂为将帅太清二年帝遣琳献米万石未至都城防乃中江沈米防舸还京稍迁岳阳内史以军功封建宁县侯侯景遣将宋子仙据郢州琳攻克之禽子仙又随王僧辩破景后拜湘州刺史琳果劲絶人又能倾身下士所得赏物不以入家麾下万人多是江淮群盗平景之勲与杜龛俱为第一由是恃宠纵暴于建邺王僧辩禁之不可惧将为乱启请诛之琳亦疑祸及令长史陆纳率部曲前赴湘州身防上江陵陈谢将行谓纳等曰吾若不反子将安之咸曰请死相泣而别及至帝以下吏而使廷尉卿黄罗汉太舟卿张载宣喻琳军陆纳等及军人并哭对使者莫肯受命乃絷黄罗汉杀张载载性刻为帝所信荆州人疾之如讐故纳等因人之欲抽其肠繋马脚使绕而走肠尽气絶又脔割备五刑而斩之元帝遣王僧辩讨纳纳等败走长沙是时湘州未平武陵王纪兵下又甚盛江陵公私恐惧人有异圗纳启申琳无罪请复本位求为奴婢元帝乃鎻琳送之时纳出兵方战会琳至僧辩升诸楼车以示之纳等投戈俱拜举兵皆哭曰乞王郎入城即出及放琳入纳乃降湘州平仍复琳本位使拒武陵王纪纪平授衡州刺史元帝性多忌以琳所部甚盛又得众心故出之岭外又授都督广州刺史其友人主书李膺帝所任遇琳告之曰琳防防擢常思毕命以报国恩今天下未平迁琳岭外如有万一不虞安得琳力忖官正疑琳耳琳分望有限可得与官争为帝乎何不以琳为雍州刺史使镇武宁琳自放兵作田为国御捍若警急动静相知孰若逺弃岭南相去万里一日有变将欲如何琳非愿长坐荆南正以国计如此耳膺然其言而不敢启故遂率其众镇岭南元帝为魏围逼乃征琳赴援除湘州刺史琳师次长沙知魏平江陵立梁王詧乃为元帝举哀三军缟素遣别将侯平率舟师攻梁琳屯兵长沙传檄诸方为进趣之计时长沙蕃王萧韶及上流诸将推琳主盟侯平虽不能渡江频破梁军又以琳兵威不接翻更不授指麾琳遣将讨之不克又师老兵不能进乃遣使奉表诣齐并献驯象又使献款于魏求其妻子亦称臣于梁陈武帝既杀王僧辩推立敬帝以侍中司空征琳琳不从命乃大营楼舰将圗义举琳将军张平他乘一舰毎将战胜舰则有声如野猪故琳战舰以千数皆以野猪为名陈武帝遣将侯安都周文育等讨琳仍受梁禅安都叹曰我其败乎师无名矣逆战于沌口琳乘平肩舆执钺而麾之禽安都文育其余无所脱漏惟以周鐡虎一人背恩斩之鎻安都文育置琳所坐舰中令一阉竖监守之琳乃移湘州府就郢城帯甲十万练兵于泉浦琳徇军而言曰可以为勤王之师矣温太真何人哉南江渠帅熊昙朗周廸懐贰琳遣李孝钦樊猛与余孝顷同讨之三将军败并为廸所囚安都文育等尽逃还建邺初魏克江陵之时永嘉王荘年甫七嵗逃匿人家后琳迎还湘中卫送东下及敬帝立出质于齐请纳荘为梁主齐文宣遣兵援送仍遣兼中书令李騊駼册拜琳为梁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又遣中书舍人辛慤游诠之等赍玺书江表宣劳自琳以下皆有颁赐琳乃遣兄子叔寳率所部十州刺史子弟赴邺奉荘纂梁祚于郢州荘授琳侍中使持节大将军中书监改封安成郡公其余并依齐朝前命及陈文帝立琳乃辅荘次于濡须口齐遣扬州道行台慕容俨率众临江为其声援陈遣安州刺史吴明彻江中夜上将袭盆城琳遣巴陵太守任忠大败之明彻竟以身免琳兵东下陈遣太尉侯瑱司空侯安都等拒之瑱等以琳军方盛引军入芜湖避之时西南风至琳谓得天道将直取扬州侯瑱等徐出芜湖蹑其后比及兵交西风翻为瑱用琳兵放火燧以掷瑱者皆反烧其琳舰溃乱兵士透水死者十二三其余皆弃上岸为陈军所杀殆尽初琳命其长史袁泌御史中丞刘仲威同典兵侍卫荘及军败泌遂降陈仲威以荘投歴阳又送夀阳琳寻与荘同入齐齐孝昭帝遣琳出合肥鸠集义故更圗进取琳乃缮舰分遣招募淮南伧楚皆愿戮力陈合州刺史裴景晖琳兄珉之婿也请以私属导引齐师孝昭委琳与行台左丞卢潜率兵应赴沈吟不决景晖惧事泄挺身归齐齐孝昭赐琳玺书令镇夀阳其部下将帅悉聼以从乃除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封会稽郡公仍增兵秩兼给铙吹琳水陆戒严将观衅而动属陈氏结好于齐使琳更聼后圗琳在夀阳与行台尚书卢潜不恊更相是非被召还邺齐武成弛而不问除沧州刺史后以琳为特进侍中所居屋脊无故剥破出赤蛆数升汁落地化为血蠕动有龙出于门外之池云雾起昼晦会陈将吴明彻伐齐齐帝勅领军将军尉破胡等出援秦州令琳共为经畧琳谓所亲曰今太嵗在东南嵗星居斗牛分太白已高皆利为客我将有防又谓破胡曰吴兵甚锐宜长防制之慎勿防鬭破胡不从与战军大败琳单马突围仅而获免还至彭城齐令便赴夀阳并许召募又进封琳巴陵郡王陈将吴明彻进兵围之堰肥水灌城而齐将皮景和等屯于淮西竟不赴救明彻昼夜攻撃城内水气转侵人皆患肿死病相枕从七月至十月城陷被执百姓泣而从之吴明彻恐其为变杀之城东北二十里时年四十八哭者声如雷有一叟以酒脯来至号酹尽哀收其血懐之而去传首建康悬之于市琳故吏梁骠骑府仓曹参军朱玚致书陈尚书仆射徐陵求琳首辞甚感慨陵嘉其志节又明彻亦数梦琳求首并为启陈主而许之仍与开府主簿刘韶慧等持其首还于淮南权瘗八公山侧义故会者数千人玚等乃闲道北归别议迎接寻有扬州人茅智胜等五人宻送防柩逹于邺赠十五州诸军事扬州刺史侍中特进开府录尚书事谥曰忠武王给輼辌车琳体貌闲雅垂髪委地喜怒不形于色虽无学业而强记内敏军府佐吏千数皆识其姓名刑罸不滥防财爱士得将卒之心少为将帅属经防乱雅有忠义之节虽本圗不遂齐人亦以此重之待遇甚厚及败为陈军所执吴明彻欲全之而其下将领多琳故吏争来致请并相资给明彻由此忌之故及于难当时田夫野老知与不知莫不为之歔欷流泣观其诚信感物虽李将军之恂恂善诱殆无以加焉琳十七子长子敬在齐袭王爵武平末通直常侍第九子衍隋开皇中开府仪同三司大业初卒于渝州刺史   张彪不知何许人自云家本襄阳城云左卫将军衡州刺史兰钦外弟也少亡命在若邱山为盗颇有部曲临城公大连出牧东扬州彪率所领客焉始为防閤后为中兵参军礼遇甚厚及侯景将宋子仙攻下东扬州复为子仙所知后去子仙还入若邪举义征子仙不防乃走向剡赵伯超兄子棱为侯景山隂令去职从彪后懐异心伪就彪计请酒为盟引刀子披心出血自防彪信之亦取刀刺血报之刀始至心棱便以手案之望入彪心刀斜伤不得深棱重取刀刺彪靣被伤顿絶棱谓已死因出外告彪诸将言已杀讫欲与求富贵彪左右韩武入视彪已苏细声谓曰我尚活可与手于是武遂诛棱彪不死复奉表元帝帝甚嘉之及侯景平王僧辩遇之甚厚引为爪牙与杜龛相似世谓之张杜贞阳侯践位为东扬州刺史并给鼓吹室富于财昼夜声乐不息剡令王懐之不从彪自征之留长史谢岐居守会僧辩见害彪不自展防时陈文帝已据震泽将及会稽彪乃遣沈泰吴寳真还州助岐保城彪后至泰等反与岐迎陈文帝入城彪因其未定逾城而入陈文帝遂走山隂彪复城守沈泰说陈文帝曰彪部曲家口并在香巗寺可徃收取遂徃尽获之彪将申进宻与泰相和因又叛彪彪复败走不敢还城据城之西山楼子及暗得与弟昆仑妻杨氏去犹左右数人追随彪疑之皆发遣唯常所养一犬名黄苍在彪前后未曾舍离乃还入若邪山中沈泰说陈文帝遣章昭逹领千兵重购之并圗其妻彪眠未觉黄苍惊吠刼来便囓一人中喉即死彪防刀逐之映火识之曰何忍举恶卿须我但可取头誓不生见陈蒨刼曰官不肯去请就平地彪知不免谓妻杨呼为乡里曰我不忍令乡里落他防今当先杀乡里然后就死杨引颈受刀曾不辞惮彪不下刀便相随下岭到平防谓刼曰卿须我头我身不去也呼妻与诀曰生死从此而别若见沈泰申进等为语曰功名未立犹望鬼道相逄刼不能生得遂杀彪并弟致二首于昭逹黄苍号呌彪尸侧宛转血中若有哀状昭逹进车迎彪妻便拜称陈文帝敎迎为家主杨便改啼为笑欣然意悦请昭逹殡彪尸坟既毕黄苍又俯伏冢间呌号不肯离杨还经彪宅谓昭逹曰妇人本在容貌辛苦日久请暂过宅妆餙昭逹许之杨入屋便以刀割髪毁靣哀哭恸絶誓不更行陈文帝闻之叹息不已遂许为尼后陈武帝军人求取之杨投井决命时寒比出之垂死积火温燎乃苏复起投于火彪始起于若邪兴于若邪终于若邪及妻犬皆为时所重异杨氏天水人散骑常侍皦之女也有容貌先为河东裴仁林妻因乱为彪所纳彪友人呉中陆山才嗟泰等翻背刋吴昌门为诗一絶曰田横感义士韩王报主臣若为留意气持寄禹川人   通志卷一百四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五十六   梁   侯景【王伟】   侯景字万景魏之懐朔镇人也或云鴈门人少不覊见惮乡里及长骁勇有膂力善骑射以选为北镇戍兵稍立功効为镇功曹史魏末北方大乱乃事邉将尔朱荣甚见器重即委以军事初学兵法于荣部将慕容绍宗未防绍宗毎询问焉防懐朔镇将葛荣南逼荣自讨之命景先驱至河内生禽葛荣以功擢定州刺史始魏相髙欢微时与景甚相友好及欢诛尔朱氏景复以众降之仍为欢所用景性残忍酷虐驭军严整然破掠所得财宝皆班赐将士故咸为之用所向多防总揽兵权与欢相亚稍至吏部尚书非其好也毎独曰何当离此反故纸邪寻封濮阳县公欢之败于沙苑景谓欢曰宇文泰恃于战胜今必致殆请以数千劲骑至关中取之欢以告其妃娄氏娄氏曰彼若得泰亦将不归得泰失景于事奚益欢乃止后为河南道大行台位司徒又言于欢曰恨不得泰请兵三万横行天下要须济江缚取萧衍老公以作太平寺主欢壮其言使拥兵十万専制河南杖任若已之半体景右足短弓马非其所长所在唯以智谋时欢部将髙昂彭乐皆雄勇冠时唯景常防之言似豕突并势何所至及将镇河南请于欢曰今握兵在逺奸人易生诈伪大王若赐以书请异于他者许之毎赐景书别加得防虽子弟弗之知及欢疾笃谓其子澄曰侯景奸猾多计反覆难知我死后必不为汝用澄乃矫书召之景知伪惧祸因用王伟计乃以太清元年二月遣其行台郎中丁和来上表求降武帝召羣臣廷议尚书仆射谢举及百辟等皆议纳景非便帝不从初帝以是歳正月乙卯于善言殿读佛经因谓左右黄慧弼曰我昨夜梦天下太平尔其识之及和至校景实以正月乙卯日定计焉帝由是纳之于是封景河南王大将军使持节督河南北诸军事大行台承制如邓禹故事给鼓吹一部魏新丧元帅景又举河南内附髙澄嗣事为渤海王遣其将慕容绍官围景于长社景急乃求割鲁阳长社东荆北兖请救于西魏魏遣五城王元庆等率兵救之绍宗乃退景复请兵于司州刺史羊鸦仁鸦仁遣长史邓鸿率兵至汝水元庆军夜遁鸦仁乃据悬瓠时景将蔡道遵北归言景有悔过志髙澄以为信然乃以书喻景若还许以豫州刺史终其身所部文武更不追摄阖门无恙并还宠妻爱子景报书不从澄知景无归志乃遣军相继讨景帝闻鸦仁已据悬瓠遂命羣帅指授方畧大举攻东魏以贞阳侯萧渊明为都督渊眀军败见俘绍宗攻潼州刺史郭凤弃城走景乃遣其行台左丞王伟左户郎中王则诣阙献防请求元氏子弟立为魏主辅以北伐诏许之以太子舍人元贞为咸阳王须渡江许即位以乘舆之副资给之髙澄又遣慕容绍宗追景景退保涡阳使谓绍宗曰欲送客邪将定雌雄邪绍宗曰将决战遂顺风以陈景闭垒顷之乃出绍宗曰景多诡好乘人背使备之果如其言景命战士皆被短甲短刀但低视斫人胫马足遂败绍宗军禆将斛律光尤之绍宗曰吾战多矣未见此贼之难也尔其当之光被甲将出绍宗戒之曰勿渡涡水既而又为景败绍宗谓曰定何如也相持连月景食尽诳其众以为家口并见杀众皆信之绍宗遥谓曰尔等家并完乃被髪向北斗以誓之景士卒并北人不乐南渡其将暴显等各率所部降绍宗景军溃散丧甲士四万人马四千疋辎重万余两乃与腹心数骑自硖石济淮稍収散卒得马步八百人南过小城人登陴诟之曰跛脚奴何为邪景怒破城杀言者而去昼夜兼行追军不敢逼使谓绍宗曰景若就禽公复何用绍宗乃纵之既而莫适所归马头戍主刘神茂者为韦黯所不容因是踣马乃驰谓景曰夀阳去此不逺城池险固韦黯是监州耳王若次近郊必郊迎因而执之可以集事得城之后徐以啓闻朝廷喜王南归必不责也景执其手曰天教也及至而黯授甲登陴景谓神茂曰事不谐矣对曰黯懦而寡智可説下也乃遣豫州司马徐思玉夜入説之黯乃开门纳景景执黯数将斩之久而见释乃遣于子悦驰以败闻自求贬削优诏不许复求资给即授南豫州刺史本官如故帝以景兵新破未忍移易故以鄱阳王范为合州刺史即镇合肥魏人攻悬瓠悬瓠粮少羊鸦仁去悬瓠归义阳魏人入悬瓠更求和亲帝召公卿谋之张绾朱异咸请许之景闻未之信乃伪作邺人书求以贞阳侯换景帝将许之舍人傅岐曰侯景以穷归义弃之不祥且百战之余宁肯束手受絷谢举朱异曰景奔败之将一使之力耳帝从之复书曰贞阳旦至则景夕反景谓左右曰我固知吴儿老公薄心肠又请婚于王谢帝曰王谢门髙非偶可于朱张以下访之景怒曰防将吴儿女以配奴王伟曰今坐聴亦死举大事亦死王其图之于是遂懐反计属城居民悉占募为军士辄停责市估及田租百姓子女悉以配将士又啓求锦万疋为军人袍中领军朱异议以御府锦署止充颁赐不容以供边用请送青布以给之又以台所给仗多不能精啓请东冶鍜工欲更营造勑并给之景自涡阳败后多所须求朝廷含未尝拒絶先是贞阳侯渊眀督众军围彭城没于魏至是遣使述魏人请追前好许彼之还武帝览之流涕乃报渊明啓当别遣行人帝亦愿息兵乃与魏和通景闻之惧驰啓固谏帝不从尔后上疏防扈言辞不逊又闻遣伏挺徐陵使魏不知所为元贞知景异志累啓还朝景谓曰将防江南何不少忍贞益惧奔还建邺具以事闻景又招司州刺史羊鸦仁同逆鸦仁録送其使鄱阳王范镇合肥及鸦仁俱累啓称景有异志朱异曰侯景数百叛虏何能为役并抑不奏闻愈加赏赐景所以奸谋益果乃上言曰高澄狡猾宁可全信陛下纳其诡语求与连和臣亦窃所笑也臣行年四十有六初未闻江左有佞邪之臣一旦入朝乃致嚻讟宁堪粉骨投命讐门请乞江西一境受臣控督如其不许即领甲临江上向闽越非唯朝廷自耻亦是三公旰食帝使朱异宣语答景使曰譬如贫家畜十客五客尚能得意朕唯有一客致有忿言亦是朕之失也景又知临贺王正徳怨望朝廷宻令要结正徳许为内应二年八月景遂发兵反于豫州城南集其将帅登坛防血是日地大震于是以诛中领军朱异少府卿徐驎太子左率陆验制局监周石珍为辞以为奸臣乱政请带甲入朝先攻马头木栅执太守刘神茂戍主曹璆等武帝闻之笑曰是何能为吾以折棰笞之乃勑购斩景者不问南北人同赏封二千户公一州刺史其人主帅欲还北不须州者赏以绢布二万以礼发遣于是诏合州刺史鄱阳王范为南道都督北徐州刺史封山侯正表为北道都督司州刺史柳仲礼为西道都督通直散骑常侍裴之髙为东道都督同讨景济自歴阳又命侍中开府仪同三司邵陵王纶持节董督众军景闻之谋于王伟伟曰莫若直掩扬都临贺反其内大王攻其外天下不足定也兵闻拙速不闻工迟令今便须进路不然邵陵及人九月景发夀春声云防猎人不觉也留伪中军大都督王贵显守夀春城出军伪向合肥遂袭谯州助防董绍先降之执刺史丰城侯防武帝闻之遣太子家令王质率兵三千廵江遏防景进攻歴阳太守荘铁铁遣弟昕夜斫景营战没铁母爱其子劝铁降景拜其母鐡乃劝景曰急则应机缓必致祸景乃使铁为导是时镇戍相次啓闻朱异尚曰景必无渡江志萧正徳先遣大船数十艘伪称载荻实拟济景景至江口将渡江虑王质为梗俄而质被追为丹阳尹无故自退景闻之未信乃宻遣觇之谓使者曰质审退可折江东树枝为验觇人如言而返景大喜曰吾事办矣乃自采石济马数百疋兵八千人都下不之觉景即分兵袭姑熟执淮南太守文成侯宁遂至慈湖南津校尉江子一奔还建邺皇太子见事急入靣啓武帝曰请以事垂付愿不劳圣心帝曰此自汝事何更问为太子仍停中书省指授内外扰乱相劫不复通于是诏以扬州刺史宣城王大器为都督内外诸军事都官尚书羊侃为军师将军以副焉遣南浦侯推守东府城西丰公大春守石头城轻车长史谢禧守白下既而景至朱雀航遣徐思玉入啓乞带甲入朝除君侧之恶请遣了事舍人出相领解实欲观城中虚实帝遣中书舍人贺季主书郭宝亮随思玉往劳之于版桥景北靣受勅季曰今者之举何以为名景曰欲为帝也王伟进曰朱异徐驎谄黩乱政欲除奸臣耳景既出恶言留季不遣宝亮还宫先是大同中童謡曰青丝白马夀阳来景涡阳之败求锦朝廷所给青布及是皆用为袍采色尚青景乘白马青丝为辔欲以应謡萧正徳先屯丹阳郡至是率所部与景合建康令庾信率兵千人屯航北及景至撤航始除一舶见贼军皆着铁靣遂弃军走南塘防军复闭航度景皇太子以所乘马授王质配精兵三千使援庾信质至领军府与贼相遇未阵而奔景乗胜至阙下西丰公大春弃石头城走景遣其仪同于子悦据之谢禧亦弃白下城走景于是遣百道攻城縦火烧大司马东西华诸门城中仓卒未有备乃凿门楼下水沃火久之方防贼又斫东掖门将入羊侃凿门扇刺射杀人贼乃退又登东宫墙射城内至夜简文募人出烧东宫东宫台殿遂尽所聚数百厨图籍一皆灰烬先是简文梦有人画作秦始皇云此人复焚书至是而验景又烧城西马廐士林馆太府寺眀日景又作木驴数百攻城城上掷以石所值皆碎贼又作尖项木驴状似槥石不能破乃作雉尾炬灌以膏蜡丛下焚之贼既不尅士卒来者甚多乃止攻筑长围以絶内外又啓求诛朱异陆验徐驎周石珍等城内亦射赏格出外有能斩景首授以景位并钱一亿万布绢各万疋女乐二部荘铁乃奔歴阳绐言景已枭首景城守郭骆惧弃城走夀阳铁得入城遂奔寻阳十一月景立萧正徳为帝即伪位于仪贤堂改年曰正平初童謡有正平之言故立号以应之识者以为正徳卒当平殄也景自为相国天柱将军正徳以女妻之景又攻东府城设百尺楼车钩城堞尽落城遂陷景使其仪同卢晖畧率数十人持长刀夹城门悉驱城内文武祼身而出使交兵杀之死者三千余人南浦侯推是日遇害景使正徳子见理及晖畧守东府城初景至都便唱云武帝已晏驾虽城内亦以为然简文虑人情有变乃请上舆驾廵城上将登城陆验谏曰陛下万乘之重岂可防脱因泣下帝深感其言乃幸大司马门城上闻跸声皆鼓噪军人莫不屑涕百姓乃安景又于城东西各起一土山以临城城中亦作两土山以应之简文以下皆亲畚锸初景至便望尅定建邺号令甚明不犯百姓既攻城不下人心离沮又恐援军总集众心溃散乃縦兵杀掠交尸塞路富室豪家恣意裒剥子女妻妾悉入军营又募北人先为奴者并令自防赏以不次朱异家黥奴乃与其侪逾城投贼景以为仪同使至阙下以诱城内乘马披锦袍诟曰朱异五十年仕宦方得中领军我始事侯王已为仪同于是奴僮竞出尽皆得志景食石头常平仓既尽便掠居民尔后米一升七八万钱人相食有食其子者又筑土山不限贵贱昼夜不息乱加欧捶疲羸者因杀之以填山号哭之声动天地百姓不敢蔵隐并出从之旬日间众至数万景仪同范桃棒宻贪重赏求以甲士二千人来降以景首应购遣文徳主帅前白马防军主陈昕夜逾城入宻啓言状简文以啓上上大悦使报桃棒事定许封河南王镌银劵以与之简文恐其诈犹豫未决上怒曰受降常理何忽致疑朱异傅岐同请纳之简文曰吾即坚城自守所望外援外援若至贼岂足平今若开门以纳桃棒桃棒之意尚且难知一旦倾危悔无及矣桃棒又曰今止将所领五百余人若至城门自皆脱甲乞朝廷赐容事济之时保禽侯景简文见其言愈疑之朱异以手捶胷曰今年社稷去矣俄而桃棒军人鲁伯和告景并烹之至是邵陵王纶率西丰公大春新涂公大成永安侯确南安乡侯骏前谯州刺史赵伯超武州刺史萧弄璋步兵校尉尹思合等马步二万发自京口直据钟山景党大骇具舟船咸欲逃散分遣万余人距战纶大破之于爱敬寺下斩首千余级景初闻纶至惧形于色及败军还尤言其盛愈恐命具舟石头将北济任约曰去乡万里走欲何之战若不防君臣同死草间乞活约所不为景乃留宋子仙守壁自将鋭卒拒纶阵于覆舟山北与纶相持防暮景退还南安侯骏帅数十骑挑之景回军与战骏退时赵伯超陈于元武湖北见骏急不赴乃率军前走众军因乱遂败绩纶奔回京口贼尽获其辎重生俘千余人获西丰公大春及纶司马邱慧逺直阁将军胡子约广陵令霍隽等来送城下逼令云已禽邵陵王隽独云王小小失利已全军还京口城中但坚守援军寻至语未卒贼以刀伤其口隽辞色如旧景义而释焉正徳乃収而害之是日鄱阳世子嗣裴之髙至后渚结营于蔡洲景分军屯南岸十二月景造诸攻具及飞楼橦车登城车钩堞车阶道车火车并髙数丈车至二十轮陈于阙前百道攻城以火焚城东南隅大楼因火势以攻城城上縦火悉焚其攻具贼乃退是时景土山成城内土山亦成以太府卿韦黯守西土山左衞将军桞津守东土山山起芙蓉层楼髙四丈饰以锦捍以乌笙山峯相近募敢死士厚衣袍铠名曰僧腾客配二山交矟以战鼓呌沸腾昬旦不息土山攻战既苦人不堪命桞津命作地道毁外山掷雉尾炬烧其橹堞外山崩压贼且尽贼又作虾蟇车运土石填堑战士升之楼车四靣并至城内飞石碎其车贼死积于城下贼又掘城东南角城内作迂城形如却月以捍之贼乃退材官将军宋嶷降贼因为立计引元武湖水灌台城城外水起数尺阙前御街并为洪波又烧南津居民营寺莫不咸尽司州刺史李仲礼衡州刺史韦粲南陵太守陈文彻宣猛将军李孝钦等皆来赴援鄱阳世子嗣裴之高又济江柳仲礼营朱雀航南裴之髙营南苑韦粲营青塘陈文彻李钦屯丹阳郡鄱阳世子嗣营小航南并縁淮造栅及旦景方觉乃登禅灵寺门楼以望之见韦粲营垒未合渡兵击之斩粲首徇城下仲礼闻粲败不遑贯甲与数十人赴之遇贼斩首数百仍投水死者千余人仲礼深入马陷泥亦被重创自是贼不敢济岸邵陵王纶又与临城公大连等自东道集于南岸荆州刺史湘东王绎遣世子方等兼司马吴晔天门太守樊文皎下赴京师营于洲子岸前高州刺史李迁仕前司州刺史羊鸦仁又率兵继至既而鄱阳世子嗣永安侯确羊鸦仁李迁仕樊文皎率众渡淮攻破贼东府城前栅遂营于青溪水东景遣其仪同宋子仙縁水西立栅以相拒景食稍尽人相食者十五六于是援军四方云合至于北岸众号百万百姓扶老擕幼以王师才过淮便竞剥掠徴责金银列营而立互相疑贰邵陵王纶柳仲礼甚于讐敌临城公大连永安侯确逾于水火无有鬬心贼党有欲自防者闻之或止贼之始至城中才得固守平荡之事期望援军既而中外断絶有羊车儿献计作纸鸦系以长绳蔵勅于中简文出太极殿前因西北风而放冀得书逹羣贼骇之谓是厌胜之术又射下之其危急如此是时城中围逼既久膎味频絶简文上厨仅有一肉之膳军士煑弩熏防捕雀食之殿堂旧多鸽羣聚至是殱焉初宫门之闭公卿以食为念男女贵贱并出负米得四十万斛収诸府蔵钱帛五十亿万并聚徳阳堂鱼盐樵采所取葢寡至是乃壊尚书省为薪撤荐剉以饲马尽又食饭焉御甘露厨有干苔味酸咸分给战士军人屠马于殿省间鬻之杂以人肉食者必病贼又置毒于水窦于是稍行肿满之疾城中疫死者大半初景之未渡江魏人遣檄极言景反覆猜忍又言帝饰智惊愚将为景欺至是祸败之状皆如所陈南人或以为防时景军亦饥不能复战东城有积粟其路为援军所断且闻湘东王下荆州兵彭城刘邈乃説景曰大军顿兵已久攻城不防今众军云集未易可破如闻军粮不支一月运漕路絶野无所掠婴儿掌上信在于今未若乞和全师而反景乃与王伟计遣任约在城北拜表伪降以河南自効帝曰吾有死而已宁复是议且贼凶逆多诈此言云何可信既而城中日蹙简文乃请武帝曰侯景围逼既无勤王之师今欲许和更思后计帝大怒曰和不如死简文曰城下之盟乃是深耻白刄交前流矢不顾上迟回久之曰尔自图之无令取笑千载乃聴焉景请割江右四州地并求宣城王大器出送然后解围济江仍许遣其仪同于子悦右丞王伟入城为质中领军傅岐议以宣城王嫡嗣子重有轻言者请剑击之乃请石城公大欵出送诏许焉遂于西华门外设坛遣尚书仆射王克兼侍中上甲乡侯韶兼散骑常侍萧瑳与于子悦王伟等登坛共盟右衞将军柳津出西华门下景出其栅门与津遥相对刑牲防血南兖州刺史南康嗣王防理前青冀二州刺史湘潭侯退西昌侯世子彧率众三万至于马卬洲景虑北军自白下而上断其江路请悉勒众南岸勅乃遣北军并进江潭苑景又啓称永安侯赵威方频隔栅诟臣云天子自与尔盟我终当逐汝乞召入城即进发勅并召之景遂运东城米于石头食乃足又啓云西岸信至髙澄已得夀春钟离便无处安足权备广陵谯州须征得夀春钟离即以奉还朝廷时荆州刺史湘东王绎师于武成河东王誉次巴陵前信州刺史桂阳王慥顿江津并未之进既而有勅班师湘东王欲旋中记室参军萧贲曰景以人臣举兵向阙今若放兵未及渡江童子能斩之必不为也大王以十万之师未见贼而退若何湘东王不悦贲骨鲠士也毎恨湘东王不入援尝与王双六食子未下贲曰殿下都无下意王深为憾遂因事害之景既知援军号令不一终无勤王之効又闻城中死疾转多当有应之者既却湘东王等又得城东之米王伟且説景曰王以人臣举兵背叛围守宫阙已盈十旬逼辱妃主凌秽宗庙今日持此何处容身愿且观变景然之乃抗表于武帝陈帝十失言辞甚悖三年三月丙辰朔城内于大极殿前设坛使兼太宰尚书仆射王克等告天地神只以景违盟举烽鼓噪初城围之日男女十余万贯甲者三万至是疾疫且尽守陴者止二三千人并悉羸懦横尸满路无人埋瘗臰气熏数里烂汁满沟洫于是羊鸦仁柳敬理鄱阳世子嗣进军于东府城北栅垒未立为景将宋子仙所败送首级于阙下景又遣于子悦乞和帝遣御史中丞沈浚至景营景无去意浚因责之景大怒决石阙前水百道攻城昼夜不息丁卯城遂陷邵陵王世子子坚帐内白云朗董勋华于城西北楼纳贼五鼓贼四靣飞梯众悉上永安侯确与其兄坚力战不能却乃还见文徳殿言状须防景乃先使王伟仪同陈庆入殿陈谢曰臣既与髙氏有隙所以归投毎啓不蒙为奏所以入朝而奸佞惧诛深见推拒连兵多日罪合万诛武帝曰景今何在卿可召来时武帝坐文徳殿景乃入朝以甲士五百自衞带剑升殿拜讫帝神色不变使引向三公坐谓曰卿在戎日久无乃为劳景黙然又问曰卿何州人而来至此乎景又不能对其从者任约代对又问初渡江有防千人景曰千人围台城有防人曰十万令有防人曰率土之内莫非已有帝俛首不言景出谓其厢公王僧贵曰吾尝据鞍对敌矢刄交下而意气安缓了无怖心今日见萧公使人自慴岂非天威难犯吾不可以再见之矣出见简文于永福省简文坐与相见亦无惧色初简文寒夕诗云雪花无有蔕水镜不安台又咏月云飞轮了无辙氷镜不安台后人以为诗防谓无蔕者是无帝不安台者台城不安轮无辙者以邵陵名纶空有赴援名也既而景屯兵西州使伪仪同陈庆以甲防太极殿悉卤掠乘舆服玩后宫嫔妾収王侯朝士送永福省撤二宫侍卫使王伟守武徳殿于子悦屯太极东堂矫诏大赦天下自为大都督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其侍中使持节大丞相王如故先是城中积尸不暇埋瘗又有已死而未敛或将死而未絶景悉命聚而焚之臰气闻十余里尚书外兵郎鲍正疾笃曵出焚之宛转火中久而方絶景又矫诏令征镇守将各复本任于是诸军并散降萧正徳为侍中大司马百官皆复其职帝虽外迹不屈而意犹怨愤景欲以宋子仙为司空帝曰调和隂阳岂在此物景又请以文徳主帅邓仲为城门校尉帝曰不置此官简文重入奏帝怒曰谁令汝来景闻亦不敢逼后每徴求多不称防至于御膳亦被裁抑遂懐忧愤五月感疾馁崩于文徳殿景秘不发丧权殡于昭阳殿自外文武咸莫之知二十余日然后升梓宫于太极前殿迎简文即位及葬修陵使卫士以大钉于要地钉之欲令后世絶防矫诏赦北人为奴婢者冀収其力用焉时东扬州刺史临城公大连据州吴兴太守张嵊据郡自南陵以上并各据守景制命所行唯吴郡以西南陵以北而已六月景乃杀萧正徳于永福省封元罗为西秦王元景袭为陈留王诸元子弟封王者十余人以柳仲礼为使持节大都督大丞相参戎事十一月百济使至见城邑邱墟于端门外号泣行路见者莫不洒泣景闻大怒収小荘严寺禁不聴出入大宝元年正月景矫诏自加班剑四十人给前后部羽葆鼓吹置左右长史従事中郎四人三月甲申景请简文禊宴于乐防苑帐饮二日其逆党悉以妻子自随皇太子以下并令马射箭中者赏以金钱翌日向晨简文还宫景拜伏苦请简文不从及发景即与溧阳主共据御牀南靣并坐羣臣文武列坐侍宴四月辛卯景又召简文幸西州简文御素辇侍卫四百人景众数千浴铁翼卫简文至西州景等逆拜上冠下屋白纱帽服白布裠景服紫袖褶上加金带与其伪仪同陈庆索超世等西向坐溧阳主与其母范淑妃东向坐上闻丝竹凄然下泣景起谢曰陛下何不乐上为笑曰丞相言索超世闻此声以为何声景曰臣且不知岂独超世上乃命景起舞景即下席应弦而歌上顾命淑妃淑妃固辞乃止景又上礼遂逼上起舞酒阑坐散上抱景于牀曰我念丞相景曰陛下如不念臣臣何以至此上索筌蹄曰我为公讲命景离席使其唱经景问超世何经最小超世曰唯观世音小景即唱尔时无尽意菩萨上大笑夜乃罢时江南大饥江扬弥甚旱蝗相继年谷不登百姓流亡死者涂地父子擕手共入江湖或兄弟相要俱縁山岳芰实荇花所在皆罄草根木叶为之雕残虽假命须防终死山泽其絶粒久者鸟靣鹄立俯伏牀帷不出户牖者莫不依罗绮懐金玉交相枕籍待命聴终于是千里絶烟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邱陇焉而景虐于用刑酷忍无道于石头立大舂碓有犯法者杀之东阳人李瞻起兵为贼所执送诣建邺景先出之市中断其手足刻析心腹破出肝肠瞻正色整容言笑自若见其胆者乃如升焉又禁人偶语不许大酺有犯则刑及外族其官人任兼阃外者位必行台入附凶徙者并称开府其亲寄隆重则号曰左右厢公勇力兼人名为库真部督七月景遣任约寇江州刺史寻阳王大心以州降之景遂矫诏自进位相国封太山等二十郡为汉王入朝不趋賛拜不名剑履上殿依汉萧何故事十月景又矫诏自加宇宙大将军都督六合诸军事以诏文呈简文简文大惊曰将军乃有宇宙之号乎初武帝既崩景立简文升重云殿礼佛为盟曰臣乞自今两无疑贰臣固不负陛下陛下亦不得负臣及南康王防理之事景稍猜惧谓简文欲谋之王伟因构扇遂懐逆谋矣二年正月景以王克为太宰宋子仙为太保元罗为太傅郭元建为太尉张化仁为司徒任约为司空于庆为太师纥奚斤为太子太傅时灵防为太子太保王伟为尚书左仆射索超世为右仆射于大跨水筑城名曰捍国初元帝闻江州失守乃遣都督秦州刺史徐文盛率军下武昌拒约相持既久至是元帝又遣巴州刺史王珣率兵助文盛任约以西台益兵告急于景三月景自率众三万西上援约次西阳文盛率水军邀战大破之防景遣宋子仙袭陷郢州尽获武昌军人家口故文盛之众大溃奔归江陵景乘胜西上号三十万聨旗千里江左以来水军之盛未有也帝闻之谓御史中丞宗懔曰贼若分守巴陵鼓行西上荆郢危殆此上防也身顿长沙徇地零桂运粮以至洞庭湘郢非吾有此中防也拥众江口连攻巴陵鋭意尽于攻城士卒饥于半菽此下防也吾安枕而卧无所多忧于是元帝遣领军将军王僧辩率众东下次于巴陵防景至僧辩沈船卧鼓若将已遁景遂围城元帝遣平北将军胡僧祐与居士陆法和救巴陵景遣任约逆撃之僧祐与法和退据赤亭景至与战大破之禽其将任约景乃夜遁还都左右有泣者景命斩之王僧辩乃率众军东下次汉口攻鲁山及郢城皆陷之自是众军所至皆防先是景每出师戒诸将曰若破城邑净杀却使天下知吾威名故诸将以杀人为戏而百姓虽死不从之是年四月景乃废简文幽于永福省诏草成逼简文写之至先皇念神器之重思社稷之固歔欷呜咽不能自止是日景迎豫章王栋即皇帝位升太极前殿大赦改元为天正元年有回风自永福省吹其文物皆倒折见者莫不惊骇初景既平京邑便有簒夺之志以四方须定故未自立既而巴陵失守江郢丧师猛将外殱雄心内沮便欲速僭大号遂其奸心又王伟云自古移鼎必须废立故景从之其太尉郭元建闻之自秦郡驰还谏曰主上仁明何得废之四方之师所不动者正为二宫万福若遂行弑逆结怨海内事机一去虽悔无及景曰王伟劝吾元建固陈不可景意遂回欲复帝位以栋为太孙王伟固执不可乃禅位于栋景以哀太子妃赐郭元建元建曰岂有皇太子妃而降为人妾竟不与相见十月壬寅夜遣彭隽王修纂害简文是月景东道行防刘神茂仪同尹思合刘归义王晔及云麾将军元頵等据东阳归顺十一月景以赵伯超镇钱塘遣田迁谢荅仁东征神茂等景乃矫萧栋诏自加九锡之礼汉国置丞相以下百官陈备物于庭忽有野鸟翔于景册书上赤足丹觜形如山鹊都下左右所无贼徒悉骇竟射之不能中南兖获白麞建康获白防以献萧栋栋归之于景景又矫萧栋诏追崇其祖为大将军父为大丞相自加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儛八佾钟簴宫悬之乐一如旧仪寻又矫萧栋诏禅位使伪大宰王克奉玺绂于已先夕景宿大荘严寺即南郊柴燎于天升坛受禅大风折木旗盖尽偃文物并失旧仪既倡警跸识者以为名景而言警跸非久祥也景闻恶之改为备跸人又曰备于此便毕矣有司乃奏改云永跸乃以广柳车载鼓吹橐駞负犠牲辇上置垂脚坐焉景所带剑水精摽无故堕落手自拾取甚恶之将登坛有兎自前而走俄失所在又白虹贯日三重日青无色还将登太极殿丑徒数万同共吹唇唱吼而上及升御牀牀脚自陷大赦改元为大始元年方飨羣臣中防而起触扆坠地封萧栋为淮阴王幽之改梁律为汉律改左户尚书为殿中尚书五兵尚书为七兵尚书直殿主帅为直寝景三公之官动置十数仪同尤多或疋马孤行自执覊绁以宋子仙郭元建张化仁任约为佐命元功并加三公之位王伟索超世为谋主于子恱彭隽主撃断陈庆吕季畧卢晖略于和史安和为爪牙斯皆尤毒于百姓者其余如王伯丑任延和等复有十数人梁人而为景用者则故将军赵伯超前制局监姬石珍内监严亶邵陵王记室伏知命此四人尽心竭力者若太宰王克太傅元罗侍中殷不害太常姬正等虽官尊止从人望非腹心任也景祖名乙羽周及篡以周为庙讳故改周正周石珍姓姬也其左仆射王伟请立七庙景曰何谓七庙伟曰天子祭七世祖考故置七庙并请七世讳勅太常具祭祀之礼景曰前世吾不复忆惟阿爷名标且在朔州伊那得来噉是众闻咸窃笑之景党有知景祖名乙羽周者自外悉是王伟制其名位以汉司徒侯覇为始祖晋徴士侯瑾为七世祖于是追尊其祖周为大丞相父标为元皇帝于时景修饰台城及朱雀宣阳等门童謡曰的脰马拂朱雀还与吴又曰脱青袍着芒屩荆州天子挺应着时都下王侯庶姓五等庙树咸见残毁唯文宣太后庙四周栢树独欝茂及景篡修南郊路伪都官尚书吕季畧説景令伐此树以立三桥始斫南靣十余株再宿悉枿生便长数尺时既冬月翠茂若春贼乃大惊恶之使悉斫杀识者以为僵柳起于上林乃表汉宣之兴今庙树重青必彰陜西之瑞又景牀东边香炉无故坠地景呼东西南北皆谓为厢景曰此东厢香炉那忽下地议者以为湘东军下之徴十二月谢荅仁李庆等军至建徳攻元頵李占栅大破之执頵占送京口截其手足殉之经日乃死二年正月朔景临朝防王僧辩军至芜湖景遣兵助侯子鉴等守姑熟是月朔马驹生角谢荅仁攻东阳刘神茂降以送建邺景为大剉碓先进其脚寸寸斩之至头方止使众观之以示威三月景自往姑熟廵视垒栅又诫子鉴曰西人善水战不可争锋往年任约败绩良为此也若得马步一交必当可破汝但坚壁以观其变子鉴乃率步骑万余人渡洲并水军俱进僧辩逆撃大破之子鉴仅以身免景闻子鉴败大惧涕下覆靣引衾而卧良久方起叹曰咄叱咄叱误杀乃公初景之为丞相居于西州将率谋臣朝必集行列门外谓之牙门以次引进与以酒食言笑谈论善恶必同及篡恒坐内不出旧将稀见靣咸有怨心至是登烽火楼望西师看一人以为千人大惧僧辩及诸将遂于石头城西步上连营立栅至于落星墩景大恐自率侯子鉴等于石头东北立栅拒守遣掘王僧辩父墓剖棺焚尸僧辩等进营于石头城北景列阵挑战僧辩率众夺撃大破之景既退败不敢入宫収其散兵屯于阙下遂将逃窜王伟揽辔谏曰自古岂有叛天子今宫中卫士尚足一战宁可便走弃此欲何之景曰我在北攻贺防胜败葛荣扬名河朔与髙王一种人今来直渡大江取台城如反掌打邵陵王于北山破柳仲礼于南岸皆乃所亲见今日之事恐是天亡乃好守城我当复一决尔仰观石阙逡廵叹息久之乃以皮囊盛二子挂马鞍与其仪同田迁范希荣等百余骑东奔王伟遂委台城窜逸侯子鉴等奔广陵王克开台城门引裴之横入宫纵兵攻掠是夜遗烬烧太极殿及东西堂延阁秘署皆尽羽仪辇辂莫有孑遗王僧辩命武州刺史杜崱救火仅而得灭故武徳五明重云殿及门下中书尚书省得免僧辩迎简文梓宫升于朝堂三军缟素踊于哀次命侯瑱裴之横追贼于东焚伪神主于宣阳门作神主于太庙収图书八万卷归江陵杜崱守台城都下户口百遗一二大航南岸极目无烟老小相扶竞出才渡淮王琳杜龛军人掠之甚于寇贼号呌彻于石头僧辩谓为有变登城门故亦不禁也佥以王师之酷甚于侯景君子以是知僧辩之不终也初景之围台城援军三十万兵士望青袍则气消胆夺及赤亭之役胡僧祐以羸卒一千破任约精甲二万转战而东前无横阵既而侯瑱率军追景景至嘉兴赵伯超据钱塘距之景退还吴郡逹松江而侯瑱军奄至景众未阵皆举幡乞降景不能制乃与腹心数十人单舸而走推堕二子于水自沪渎入海至胡豆洲前太子舍人羊鲲杀之送尸于僧辩景长不满七尺长上短下眉目踈秀广颡高权色赤少须低视屡顾声散识者曰此豺狼之声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食既南奔魏相髙澄悉命先剥景妻子靣皮以大铁镬盛油煎杀之女以入宫为婢男三歳者并下蚕室后齐文宣梦弥猴坐御牀乃并煑景子于镬其子之在北者殱焉景性猜忌好杀戮恒以手刄为戏方食斩人于前言笑自若口不轻飱或先斩手足割舌劓鼻经日乃杀之自篡立后时着白纱帽而尚披青袍或以牙梳挿髻牀上常设胡牀及筌蹄着靴垂脚坐或跂户限或走马邀游于宫内及华林园弹射鸦鸟自为天子王伟不许轻出于是鬱怏更成失志曰吾无事为帝与受摈不殊及闻义师转近猜忌弥深牀前兰锜自绕然后见客毎登武帝所常幸殿若有芒刺在身恒闻咄叱者又处宴居殿一夜惊起若有物扣其心自是凡武帝所常居处并不敢处多在昭阳殿廊下所居殿屋常有鸺鹠鸟鸣呼景恶之每使人穷山野捕鸟景所乗白马毎战将胜輙踯躅嘶鸣意气骏逸其有奔衂必低头不前及石头之役精神沮丧卧不肯动景使左右拜请或加棰防终不肯起始景左足上有肉瘤状似龟战应尅防瘤则起分眀如不胜瘤则低至是瘤陷肉中天监中有释宝志曰掘尾狗子自发狂当死未死啮人伤须防之间自灭亡起自汝隂死三湘又曰山家小儿果攘臂太极殿前作虎视狗子景小字山家小儿皆猴状景遂覆陷都邑毒害皇家起自悬瓠即昔之汝南巴陵有地名三湘景奔败处其言皆验景常谓人曰侯字人边作主下作人此明是人主也台城既陷武帝尝语人曰侯景必得为帝但不久耳破侯景字成小人百日天子为帝当得百日案景以辛未年十一月十九日簒位壬申年三月十九日败得一百二十日而景以三月一日便往姑熟计在宫殿足满十旬其言竟验又大同中太医令朱耽尝直禁省无何梦犬羊各一在御座觉而告人曰犬羊非佳物也今在御座将有变乎既而天子蒙尘景登正殿焉及景将败有僧通道人者意性若狂饮酒噉肉不异凡等防行世间已数十载姓名乡里人莫能知初言伏久乃方验人并呼为阇梨景甚信敬之景常于后堂与其徒共射时僧通在坐夺景弓射景阳山大呼云得奴已景后宴集其党又召僧通僧通取肉揾盐以进景问曰好不景荅所恨太咸僧通曰不咸则烂及景死僧辩截其二手送齐文宣首江陵果以盐五斗置腹中送于建康暴之于市百姓争取屠脍食皆尽并溧阳主亦预食例又焚景骨扬灰曾罹其祸者仍以灰和酒饮之首至江陵元帝命枭于市三日然后煑而漆之以付武库先是江陵謡言苦竹町市南有好井荆州军杀侯景及景首至元帝付谘议参军李季长宅宅东即苦竹町也既加鼎镬即用市南井水焉景仪同谢荅仁行台赵伯超降于侯瑱生禽贼行台田迁仪同房世贵蔡夀乐领军王伯丑凶党悉平斩房世贵于建康市余党送江陵初郭元建以有礼于皇太子妃将降侯子鉴曰此小恵也不足自全乃奔齐   臣谨按李延夀史于侯景中同异颇多据梁武再问景景皆不能对令从者代对景退而自叹慴于天威是也今延夀之史于又不能对之后又问初渡江有防人景曰千人围台城有防人曰十万今有防人曰率土之内莫非己有武帝俛首不言如此则景为辩士矣何因有天威难犯吾不可以再见之语乎又以简文寒夕诗与咏月诗为诗防复无成言徒费笺注防语殆不如是武帝葬修陵侯景正当朝得免藁瘗足矣何因相地以取佳城仍更使衞士以大钉于要地钉之欲令后世絶灭乎此皆取于稗官小説不典之言延夀之史似此为多故知南北朝之行事当得识者裁正之尔   王伟其先畧阳人父畧仕魏为许昌令因居颍川伟学通周易雅高辞采仕魏为行台郎景叛后高澄以书招之伟为景报澄书其文辞甚美澄览书曰谁所作也左右称伟之文澄曰才如此何由不早使知邪伟既协景谋谟其文檄并伟所制及行簒逆皆伟创谋也景败与侯子鉴俱走相失潜匿草中直渎戍主黄公喜禽送之见王僧辩长揖不拜执者促之伟曰各为人臣何事相敬僧辩曰卿为贼相不能死节而求活草间颠而不扶焉用彼相伟曰废兴时也工拙在人向使侯氏早从伟言明公岂有今日之势僧辩大笑意甚异之命出以徇伟曰昨及朝行八十里愿借一驴代步僧辩曰汝头方行万里何八十里哉伟曰今日之事乃吾心也前尚书左丞虞骘尝见辱于伟遇之而唾其靣曰死虏庸复能为恶乎伟曰君不读书不足与语骘慙而退及吕季畧周石珍严亶俱送江陵伟尚望见全于狱为诗赠元帝下要人曰赵壹能为赋邹阳解献书可惜西江水不救辙中鱼又上五百字诗于帝帝爱其才将舍之朝士多忌乃请曰前日伟作檄文有异辞句元帝求而视之檄云项羽重瞳尚有乌江之败湘东一目宁为四海所归帝大怒使以钉钉其舌于柱剜其肠顔色自若仇家脔其肉俛而视之至骨方刑之石珍及亶并夷三族赵伯超赵革子也初至建康王僧辩谓曰卿荷国重恩遂复同逆对曰当今祸福恩在明公僧辩又顾谢荅仁曰闻卿是侯景枭将恨不与卿交兵荅仁曰公英武盖世荅仁安能仰敌僧辩大笑荅仁以不失礼于简文见宥伯超及伏知命俱饿死江陵狱中彭隽亦生获破腹抽出其肝臓隽犹不死然后斩之   通志卷一百四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四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七   陈   杜僧眀 周文育【子寳安】侯瑱 侯安都 欧阳頠【子纥】黄法 淳于量 章昭达 吴眀彻 胡颖徐度【子敬成】杜棱 周铁虎 程灵洗【子文季】沈恪陆子隆【子之武弟子才】钱道戢 骆牙 孙玚 徐世   谱 周敷 荀朗 周炅 鲁悉达 萧摩诃【子世亷 陈智深】任忠 樊毅【弟猛】裴忌【父之平】韩子髙 华皎孔奂 王冲【子玚瑜】王通【弟劢 质 固】王猛 到仲举庾持 许亨 褚玠   杜僧眀字照广陵临泽人也形貌眇小而胆气过人有勇力善骑射梁大同中卢安兴为广州刺史南江督防僧眀与兄天合及周文育并为安兴所唘请与俱行频征俚獠有功为新州助防天合亦有才干预在征伐安兴死僧眀复副其子子雄及交州豪士李贲反于交州逐刺史萧谘谘奔广州台遣子雄与广州刺史孙冏讨贲时春草已生瘴疠方起子雄请待秋讨之广州刺史新喻侯萧映不听子雄等不得已遂行至合浦死者十六七众并惮役溃散禁之不可乃引其余兵退还萧谘唘子雄及冏与贼交通逗遛不进梁武帝勑于广州赐死子雄弟子畧子烈并豪侠家属在南江天合谋于众曰卢公累叶立功待遇我等亦甚厚矣今见枉而不能为报非丈夫也我弟僧眀万人之敌若围州城召百姓谁敢不从城破斩二侯然后待台使至束手诣廷尉死犹胜生纵其不防亦无恨矣众咸慷慨曰是所愿也惟足下命之乃与周文育等率众结盟奉子雄弟子畧为主以攻刺史萧映子畧顿城南天合顿城北僧眀文育分据城东西吏民并应之一日之中众至数万髙祖时在髙要闻事起率众来讨大破之杀天合禽僧眀及文育等竒其才并释之引为主帅从髙祖征交趾及讨元景仲僧眀文育皆为前锋所向尅防侯景之乱俱随髙祖入援京师髙祖于始兴破兰裕僧眀为前锋斩裕及与蔡路养战于南野僧眀马被伤髙祖驰救之以所乗马授僧眀僧眀得马复进杀数十人因而乗之大败路养髙州刺史李迁仕又据大臯入灨石以逼髙祖髙祖遣周文育为前锋与僧眀击走之迁仕与宁都人刘孝尚并力将袭南康髙祖又令僧眀与文育等拒之相持连战百余日卒禽迁仕送于髙祖及髙祖下南康留僧眀顿西昌督安成庐陵二郡军事梁元帝承制授假节清野将军新州刺史封新野县子侯景遣于庆等宼南江髙祖顿豫章命僧眀为前驱大破之髙祖表为长史仍随东讨军至蔡洲率麾下烧贼水门大舰及景平以功除眀威将军南兖州刺史进爵临江县侯邑五百户仍领晋陵太守及荆州防髙祖使僧眀率吴眀彻等随侯瑱西援江州病卒赠散骑常侍諡曰威年四十六文帝即位追赠开府仪同三司配享髙祖庙庭子晋嗣周文育字景徳义兴阳羡人也少孤贫本居新安夀昌县姓项氏名猛奴年十一能反覆游水中数里跳髙五六尺与羣儿聚戏众莫能及义兴人周荟为夀昌浦口戍主见而竒之因召与语文育对曰母老家贫兄弟姊并长大困于贱役荟哀之乃随文育至家就其母请文育养为己子母遂与之后荟秩满与文育还都见太子詹事周舍请制名字舍因为立名为文育字景徳命兄子让教之书计让善书写蔡邕劝学及古诗以遗之文育不之省谓让曰谁能学此取富贵但有大槊耳让壮之教之骑射文育大悦司州刺史陈庆之与荟同郡素相善啓荟为前军军主庆之使荟将五百人往新蔡悬瓠慰劳白水蛮蛮谋执荟以入魏事觉荟与文育拒之贼徒甚盛一日之中战数十合文育前锋防阵勇冠军中荟于阵战死文育驰取其尸贼不敢逼及夕各引去文育身被九创创愈辞请还葬荟庆之壮其节厚加赙遗而遣之讫会卢安兴为南江督防唘文育同行累征有功除南海令安兴死后文育与杜僧眀攻广州为髙祖所获宥之后监州王劢以文育为长流遂深被委任及劢被代文育欲与之俱下至大庾岭诣卜者卜者曰君北下不过作令长南入则为公侯文育曰足钱便可谁望公侯卜人又曰君须臾当暴得银二千两若不见信以此为验其夕宿逆旅有贾人求与文育博文育胜之得银二千两旦辞劢劢问其故文育以吿劢乃遣之髙祖闻其还大喜遣人迎之厚加赏赐分麾下配焉髙祖之讨侯景文育与杜僧眀为前军尅兰裕援欧阳頠皆有功髙祖破蔡路养于南野文育为贼所围四面数重矢石雨下所乗马死文育右手搏战左手解鞍溃围而出遂与杜僧眀相得并力复进大败之髙祖乃表文育为府司马李迁仕之据大臯遣其将军杜平虏入灨石鱼梁作城髙祖命文育击之平虏弃城走文育据其城迁仕闻平虏败留老弱于大臯悉选精兵自将以攻文育文育与战迁仕稍却相持未解会髙祖遣杜僧眀来援别破迁仕水军迁仕众溃不敢还大臯直走新淦梁元帝授文育义州刺史迁仕又与刘孝尚谋拒义军髙祖遣文育与侯安都杜僧眀徐度杜棱筑城于白口拒之文育频出与战遂禽迁仕髙祖发自南康遣文育将兵五千开通江路侯景将王伯丑据豫章文育击走之遂据其城累功封东迁县侯髙祖军至白茅湾命文育与杜僧眀常为军锋及至姑熟与侯景将侯子鉴战破之景平改封南移县侯累迁散骑常侍髙祖诛王僧辩令文育督众军会文帝于吴兴围尅杜龛又济江袭防稽太守张彪得其郡城及文帝为彪所袭文育时顿城北香岩寺文帝夜往趣之彪又来攻文育苦战遂破平彪髙祖以侯瑱拥据江州命文育讨之仍除南豫州刺史率兵袭盆城未克徐嗣徽引齐人渡江据芜湖诏征文育还都嗣徽等乃列舰于青墩至于七矶以断文育归路及夕文育鼔噪而发嗣徽等不能制至旦反攻嗣徽嗣徽骁将鲍砰独以小舰殿军文育乘单舴艋跳入砰舰斩砰仍牵其舰而还贼众大骇因留船芜湖自丹阳歩上时髙祖拒嗣徽于白城适与文育相防将战风急髙祖曰矢不逆风文育曰事急矣当决之何用古法抽槊上马驰而进众军从之风亦寻转杀伤数百人嗣徽等移营莫府山文育徙顿对之以频战功最加平西将军进爵夀昌县公给鼔吹一部及广州刺史萧勃举兵逾岭诏文育督众军讨之时新吴洞主余孝顷举兵应勃遣其弟孝劢守郡城自出豫章防于石头勃使其子孜将兵与孝顷相防又遣其别将欧阳頠顿军苦竹滩傅泰防塶口城以拒官军官军船少孝顷有舴艋三百艘艖百余乗在主牢文育遣军主焦僧度羊柬潜军袭之悉取而归仍于豫章立栅时官军食尽欲退还文育不许乃使人间行遗周廸书约为兄弟并陈利害廸得书喜甚许馈以粮于是文育分遣老小乗故船舫沿流俱下烧豫章所立栅伪退孝顷望之大喜因不设备文育由间道信宿达芊韶芊韶上流则欧阳頠萧勃下流则傅防余孝顷文育防其中闲筑城飨士贼徒大骇欧阳頠乃退入泥溪作城自守文育遣严威将军周铁虎与长史陆山才袭頠禽之于是盛陈兵甲与頠乗舟而宴以廵傅防城下因攻防尅之萧勃在南康闻之众皆股栗其将潭世逺斩勃欲降为人所害世逺军主夏侯眀彻持勃首以降萧孜余孝嗣犹防石头髙祖遣侯安都助文育攻之孜降文育孝顷退走新吴广州平文育还顿豫章以功诏授镇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江广衡交州诸军事时王琳拥防上流诏侯安都为西道都督文育为南道都督同防武昌与琳战于沌口为琳所执后得逃归请罪诏不问复其官爵及周廸破余孝顷孝顷子公飏弟孝劢犹防旧栅扰动南土髙祖复令文育及周廸黄法等讨之豫章内史熊昙朗亦率众来防文育遣吴眀彻为水军配周廸运粮自率众军入象牙江筑城于金口公飏伪降谋执文育事觉文育囚之送都以其部曲分众军乃舍舟为歩军进据三陂王琳遣将曹庆救孝劢分遣主帅常众爱与文育相拒自率所领攻周廸吴眀彻军廸等败文育退据金口熊昙朗因失其利谋害文育以应众爱文育监军孙白象颇知其事劝令先之文育曰不可我旧兵少客军多若取昙朗人人惊惧亡立至矣不如推心以抚之初周廸之败也弃船走莫知所在及得廸书文育喜赍示昙朗遂于防中为昙朗所害年五十一髙祖闻之即日举哀赠侍中司空諡曰忠愍初文育之据三陂有流星坠地其声如雷地陷方一丈中有碎炭数斗又军市中忽闻小儿啼一市皆惊听之在土下军人掘焉得棺长三尺文育恶之俄而廸败文育见杀天嘉二年诏配享髙祖庙庭子寳安嗣文育本族兄景曜因文育官至新安太守寳安字安人年十余岁便习骑射以贵公子骄蹇游逸好狗马乐驱驰靡衣媮食文育之为晋陵以征讨不遑之郡令寳安监知郡事尤喜聚恶少年髙祖患之及文育西征败绩絷于王琳寳安便折节读书与士君子游绥御文育士卒甚有威惠文育归复除吴兴太守文育为熊昙朗所害征宝安还起为猛烈将军领其旧兵仍令南讨文帝即位深器重之寄以心膂精卒多配焉及平王琳颇有功周廸之破熊昙朗寳安南入穷其余烬天嘉二年重拜吴兴太守袭封夀昌县公三年征留异为侯安都前军异平除给事黄门侍郎卫尉卿再迁左卫将军领卫尉卿卒諡曰成子防嗣位晋陵定逺二郡太守   侯瑱字伯玉巴西充国人也父弘逺世为西蜀酋豪蜀贼张文蕚据白崖山有众万人梁益州刺史鄱阳王萧范命逺讨之逺战死瑱固请复雠每战必先陷阵遂斩文蕚由是知名因事范范委以将帅之任山谷夷獠不附者并遣瑱征之累功授轻车府中兵参军晋康太守范为雍州刺史瑱除冯翊太守范迁镇合肥瑱又随之侯景围台城范乃遣瑱辅其世子嗣入援都城及城陷瑱与嗣退还合肥仍随范徙镇盆城俄而范及嗣皆卒瑱领其众依于豫章太守庄铁铁疑之瑱惧不自安诈引铁谋事因刄之据豫章之地后降于侯景将于庆庆送瑱于景景以瑱与己同姓托为宗族相待甚厚留其妻子及弟为质遣瑱随于庆平蠡南诸郡及景败巴陵景将宋子仙任约等并为西军所获瑱乃诛景党以应义师景亦尽诛其弟及妻子梁元帝授瑱南兖州刺史郫县侯仍随都督王僧辩讨景常为前锋既复台城景奔吴郡僧辩遣瑱率兵追之与景战于吴松江大败景尽获其军实景将皆降以功除南豫州刺史镇姑熟及齐遣郭元建帅师出濡须僧辩遣瑱于东关拒之大败元建魏攻荆州王僧辩以瑱为前军赴援未至而魏尅荆州瑱顿九江因卫晋安王还都僧辩承制以瑱为侍中车骑将军江州刺史加都督改封康乐县公及司徒陆法和据郢州引齐兵来宼乃使瑱西讨未至而法和入齐齐遣慕容恃徳镇夏首瑱攻之恃徳食尽请和瑱还镇豫章僧辩使其弟僧愔与瑱共讨萧勃及髙祖之诛僧辩僧愔隂欲图瑱而夺其军瑱知之尽收僧愔徒党僧愔奔齐是时瑱据中流兵甚彊盛又以本事僧辩虽外示臣节未肯入朝初余孝顷为豫章太守及瑱镇豫章乃于新吴县别立城栅与瑱相拒瑱留军人妻子于豫章令从弟奫知后事悉众以攻孝顷自夏迄冬不能克奫与其部下侯方儿不协方儿乃攻杀奫虏瑱军府妓妾金玉归于髙祖瑱既失根本兵众俱溃轻身归豫章豫章人拒之乃趣盆城就其将焦僧度僧度劝令投齐塡以髙祖有大量必能容己乃诣阙请罪髙祖复其爵位永定二年进位司空王琳至沌口周文育侯安都并没乃以塡为都督西讨诸军事顿于梁山文帝即位进授太尉王琳至栅口又以瑱为都督侯安都等并焉塡与琳相持百余日未决天嘉元年二月东关春水稍长舟舰得通琳引合肥漅湖之众舳舻相次而下其势甚盛瑱率军进虎槛洲琳亦出船列于江西隔洲而泊眀日合战琳军少却退保西岸及夕东北风大起吹其舟舰并壊没于沙中溺死者数千浪大不得还浦夜中有流星坠于贼营及旦风静琳入浦治船以荻塞于浦口又以鹿角绕岸不敢复出时西魏将史宁蹑其上流瑱闻之知琳不能持久收军却据湖浦以待其弊及史寕至围郢州琳恐众溃乃率船东下去芜湖十里而泊眀日齐遣仪同刘伯球率万人助琳水战行台慕容徳会领铁骑三千在芜湖西岸博望山南为其声势瑱令军中晨炊蓐食顿芜湖洲尾以待之将战有微风至自东南众军施拍纵火定州刺史章昭达乗平虏大舰中江而进琳军大败其歩军在西岸者自相蹂践马骑并淖于芦荻中尽获其舟舰器械并禽刘伯球慕容徳会俘馘万计琳与其将潘纯陁乗单舴舰冐阵走湓城与妻妾左右十余人入齐诏以瑱为都督湘巴郢江吴等五州诸军事镇湓城周将贺若敦独狐盛等来攻巴湘又以瑱为西讨都督大败盛军以功授湘州刺史改封零陵郡公邑七千户二年以疾表求还朝三月于道薨时年五十二赠大司马諡曰壮肃加羽葆鼓吹班剑给东园秘器配享髙祖庙庭子净藏嗣尚文帝女富阳公主   侯安都字师成始兴曲江人也为郡着姓父捍少仕州郡以忠谨称安都贵后官至光禄大夫始兴内史安都工书能鼓琴渉猎书传为五言诗颇清靡兼善骑射为邑里雄豪侯景之乱招集兵甲至三千人髙祖入援台城安都引兵从髙祖攻蔡路养破李迁仕平侯景皆力战有功梁元帝授猛烈将军封富春县子随髙祖镇京口除兰陵太守髙祖谋袭王僧辩诸人莫知唯与安都定计乃使率水军自京口趣石头城髙祖自率马歩从江乘罗落会之安都至石头北弃舟登岸僧辩不之觉也石头城北接岗阜雉堞不甚危峻安都被甲帯长刀军人捧之投于女垣内众随而入进逼僧辩卧室髙祖大军亦至与僧辩战于防事前安都自内閤出腹背击之遂禽僧辩以功除仁威将军南徐州刺史髙祖东征杜龛安都留台居守徐嗣徽任约等引齐兵入据石头防骑至于阙下安都闭门偃旗示之以弱令城中曰有登陴防贼者斩及夕贼收军还石头安都夜令士卒密营御敌之具将旦贼骑至安都率五百人开东西掖门与战大败之贼乃退据石头不敢逼台城及髙祖至以安都为水军于中流断贼粮运又袭秦郡破嗣徽栅收其家口并马驴辎重得嗣徽所弹琵琶及所养鹰遣信饷之曰昨至弟处得此今以相还嗣徽等见之大惧乃请和髙祖听其还北及嗣徽等济江齐之余军犹据采石守备甚严又遣安都攻之多所俘获眀年春诏安都率兵镇梁山以备齐徐嗣徽等复入丹阳至湖熟高祖遣安都拒之战于耕坛南安都率十二骑突其阵破之生禽齐仪同乞伏无芳又刺齐将东方老堕马会贼骑至救老得免贼北度蒋山安都又与齐将王敬寳战于龙尾使从弟晓军主张纂前犯其阵晓被创坠马张纂死之安都驰往救晓斩其骑士十二人取纂尸而还齐军不敢逼髙祖与齐军战于莫府山命安都领歩骑千余自白下横击其后齐军大败以功进爵为侯又进号平南将军改封西江县公仍督水军至豫章助豫州刺史周文育讨萧勃安都未至文育已斩勃并禽其将欧阳頠傅防等唯余孝顷与勃子孜犹于豫章之石头作两城孝顷与孜各据其一又多设船舰夹水而阵安都至乃衔枚夜烧其舰文育率水军安都领歩骑登岸结阵孝顷俄断后路安都乃令军士竖栅引营渐进频致尅获孜乃降孝顷奔归新吴请入子为质许之以功加开府仪同三司仍率众会武昌与周文育西讨王琳将发公卿饯于新林安都跃马度桥人马俱坠水中又坐防内坠于橹井时以为不祥至武昌琳将樊猛弃船走文育亦自豫章至时两将俱行不相统摄因部下交争稍不平军至郢州琳将潘纯于城中遥射官军安都怒围之未克而王琳至弇口安都乃释郢州悉众往沌口以御之遇风不得进琳据东岸官军据西岸相持数日乃合战安都等败绩安都与文育徐敬成并为琳所囚琳总以一长鎻系之置于防下令宦者王子晋掌视之琳下至湓城白水浦安都等甘言许厚赂子晋子晋乃伪以小船依防而钓夜载安都文育敬成上岸入深草歩投官军还都自劾诏并赦之复其官爵寻为丹阳尹出为南豫州刺史令继周文育攻余孝劢及王琳将曹庆常爱众等安都自宫亭湖出松门蹑爱众后文育为熊昙朗所害安都回取大舰遇琳将周炅周协南归与战破之禽炅恊孝劢弟孝猷率部下四千家欲王琳遇炅乃诣安都降安都又进军于禽竒州破曹庆常爱众等焚其船舰爱众奔庐山为村人所杀余众悉平还军至南皖而髙祖崩安都随文帝还朝乃与羣臣议翼奉文帝时帝谦让不敢当太后又以衡阳王故未肯下令羣臣不能决安都曰今四方未定何暇及逺临川王有功天下须共立之今日之事后应者斩便按剑上殿白太后出玺义手解文帝髪推就防次文帝即位迁司空仍授南徐州刺史给扶王琳下至栅口大军出顿芜湖时侯瑱为大都督而指麾经畧多出安都及王琳入齐安都进军湓城讨琳余党所向皆下仍别奉中防迎衡阳王昌初昌之将入也致书于文帝辞甚不逊文帝不怿乃召安都从容而言曰太子将至须别求一藩吾其老焉安都对曰自古岂有被代天子臣愚不敢奉诏因自迎昌济汉中流而杀之以功进清逺郡公邑五千户自是威名甚重羣臣无出其右安都父捍为始兴内史卒于官文帝征安都为发防寻起复本官赠其父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拜其母为清逺国太夫人仍迎赴都母固求停乡里上乃下诏改封郡之汝城县为庐阳郡分衡州之始兴安逺二郡合三郡为东衡州以安都从弟晓为刺史安都第三子秘年九岁上以为始兴内史并令在乡侍奉改封安都桂阳郡公王琳败后周兵入据巴湘安都奉诏西捍及留异据东阳安都又奉诏东讨异本谓台军自钱唐江上安都乃歩由会稽之诸暨出永康异大恐奔桃枝岭处岩谷间竖栅以自守安都躬自接战为流矢所中血流至踝安都乗舆麾军容止不变因其山垅为堰属夏潦水涨安都引船入堰接舰与异城等放拍碎其楼异与第三子忠臣脱身奔晋安安都虏其妻子振旅而还加侍中征北大将军仍还本镇吏民诣阙表请立碑颂羙安都功绩诏许之自王琳平后安都勲庸转大又自以功安社稷渐用骄矜数招聚文武之士或射驭驰骋或命以诗笔第其髙下以差次赏赐之文士则褚玠马枢隂铿张正见徐伯阳刘删祖孙登武士则萧摩诃裴子烈等为之宾客斋内动至千人部下将帅多不遵法度检问收摄则奔归安都文帝性严察深衘之安都不之改日益骄横表唘封讫有事未尽乃开封自书之云又唘某事及侍醼酒酣或箕踞倾倚尝陪乐游禊饮乃白帝曰何如作临川王时帝不应安都再三言之帝曰此虽天命抑亦眀公之力醼讫又唘便借供帐水饰将载妻妾于御堂欢会文帝虽许其请甚不怿眀日安都坐于御坐列宾客居羣臣位称觞上夀初重云殿灾安都率将士带甲入殿帝甚恶之自是隂为之备又周廸之反朝望当使安都讨之帝乃使吴眀彻往又频遣台使按问安都部下检括亡叛安都内不自安天嘉三年冬遣其别驾周实自托于舎人蔡景歴并问省中事景歴録其状奏之称安都谋反帝虑其不受召眀年春乃除安都为征南大将军江州刺史自京口还都部伍入于石头帝引安都醼于嘉徳殿又集其部下将帅会于尚书朝堂于坐收安都囚于西省又收其将帅尽夺马仗而释之因出景歴表以示于朝乃下诏暴其罪眀日于西省赐死时年四十四寻有诏宥其妻子家口以士礼初髙祖尝与诸将醼杜僧眀周文育侯安都为夀各称功伐帝曰卿等悉良将也而并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识闇狎于下而骄于尊矜其功不收其拙周侯交不择人而推心过差居危履险猜防不设侯郎慠诞而无厌轻佻而肆志并非全身之道卒皆如言太建三年宣帝追封安都陈集县侯子亶为嗣   欧阳頠字靖世长沙临湘人也为郡豪族少质直有思理以言行着于岭表父防哀毁甚至家产累积悉让与诸兄州郡频辟不应乃庐于麓山寺傍专精习业博通经史年三十其兄逼令从宦梁左卫将军兰钦少与頠相善頠常随钦征讨南征夷獠禽陈文彻所获不可胜计大献铜鼔累代所无頠预其功还为直閤将军除天门太守钦征交州复唘頠同行钦度岭而卒頠除临贺内史唘乞送钦防然后之任时湘衡之界五十余洞不宾勑衡州刺史韦粲讨之粲委頠为都督悉皆平殄粲唘梁武帝加頠超武将军讨广衡二州山贼侯景构逆粲自解还都征景以頠监衡州台城陷后岭南互相吞并兰钦弟前高州刺史裕攻始兴内史萧昭基夺其郡以兄钦与頠旧遣招之頠不从谓其使曰髙州昆季隆显莫非国恩今应赴难援都岂可自为防扈及高祖入援都将至始兴頠乃深自结托裕遣兵攻頠高祖援之裕败髙祖以王懐眀为衡州刺史迁頠为始兴内史髙祖之讨蔡路养李迁仕也頠助帝平之梁元帝承制以始兴郡为东衡州授頠持节云麾将军东衡州刺史封新丰县伯侯景既平元帝徧问朝宰今天下始定极须良才卿等各举所知羣臣未对帝曰吾已得一人矣欧阳頠是也公正有济世之才恐萧广州不肯致之乃授武州刺史寻授郢州欲令出岭萧勃留之不获拜命寻授衡州刺史进封始兴县侯时萧勃在广州兵彊位重元帝深患之遣王琳代为刺史琳已至小桂岭勃遣其将孙玚监州尽率部下至始兴避琳兵锋頠别据一城不往谒勃勃闭门髙垒亦不拒战勃怒遣兵袭頠尽收其赀财马伏寻赦之还复其所复与结盟魏平荆州頠委质于勃及勃度岭出南康以頠为前军都督周文育破之禽頠送于髙祖髙祖释之深加礼接萧勃死后岭南扰乱頠有声南土且与髙祖有旧乃授頠安南将军衡州刺史封始兴县侯未至岭頠子纥已尅定始兴及頠至岭南皆慑伏乃进广州尽有越地改授都督交广等十九州诸军事镇南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王琳据有中流頠自海道及东岭奉使不絶永定三年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文帝嗣位进号征南将军改封阳山郡公邑二千户给鼓吹初交州刺史袁昙缓密以金五百两寄頠令以百两还合浦太守龚蔿四百两付儿智矩余人不知也頠寻为萧勃所破赀财并尽唯所寄金独存昙缓亦寻卒至是頠并依信还之时人莫不叹伏之时頠弟盛为交州刺史次弟邃为衡州刺史合门贵显威振南土又多致铜鼔生口献奉珍异前后委积颇有助军国天嘉四年薨于广州年六十六赠司空諡曰穆子纥嗣纥字奉圣颇有干畧袭父官爵在州十余年威恵着于百越宣帝以纥乆在南服颇疑之太建元年征为左卫将军其下多劝之反纥遂举兵攻衡州刺史钱道戢诏仪同章昭达讨禽之送至都伏诛子询以年防免   黄法字仲昭巴山新建人也少劲防有胆力日歩行二百里能距跃三丈颇便书疏闲眀簿领出入州郡中为乡里所惮侯景之乱于乡里合徒众太守贺诩下江州法监知郡事髙祖将逾岭入援建邺李迁仕作梗中途髙祖命周文育屯西昌法遣兵助文育时法出顿新淦县景遣行台于庆来袭新淦法败之梁元帝承制授交州刺史资领新淦县令封巴山县子敬帝即位改封新建县侯太平元年割江西四郡置髙州以法为刺史镇巴山萧勃欧阳頠来攻法破之永定三年王琳遣李孝钦樊猛余孝顷攻周廸且谋法法援廸禽孝顷等三将以功授平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熊昙朗于金口害周文育法共周廸讨平之天嘉三年周廸反法与吴眀彻讨平廸法功居多废帝即位进爵为公大建五年大举北侵法为都督出歴阳于是为抛车及歩舰竖拍以逼之炮加其楼堞尅之尽诛其戍卒进兵合肥望旗降欵法禁侵掠躬自劳抚而与之盟并放还北以功加侍中改封义阳郡公七年为豫州刺史镇夀阳薨赠司空諡曰威子玩嗣淳于量字思眀其先济北人也世居建邺父文成仕梁为将帅位梁州刺史量少善自居处伟姿容有干畧便弓马梁元帝为荆州刺史文成分量人马令往事焉以军功封广晋县男侯景之乱梁元帝凡遣五军入援台量预其一台城陷量还荆州元帝承制以为巴州刺史侯景西上攻巴州元帝使都督王僧辩入据巴陵量与僧辩并力拒景大败之禽其将任约进攻郢州获宋子僊仍随僧辩平侯景封谢沐县侯寻出为都督桂州刺史及魏尅荆州量保桂州王琳拥割湘郢累遣召量量外虽与琳往来而别遣使归髙祖髙祖受禅进位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天嘉五年征为中抚军大将军量所部将率多恋本土欲并逃入山谷不愿入朝文帝使湘州刺史华皎征衡州且以兵迎量天康元年至都以在郡淹留为有司奏免仪同余如故华皎构逆以量为征南大将军西讨大都督总率大舰自郢州樊浦拒之皎平并降周将长湖公元定等以功授侍中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封醴陵县公未拜出为南徐州刺史太建元年进号征北大将军给扶三年就江隂王萧季卿买梁陵中树季卿坐免量免侍中寻复侍中吴眀彻之北侵也量赞成其事又遣第六子岑率所领从军淮南尅定量改封始安郡公及周获吴眀彻乃以量为都督水陆诸军事车骑将军都督南兖州刺史十四年薨赠司空   章昭达字伯通吴兴武康人也家世冠族性倜傥轻财尚气少时遇相者谓曰卿容貌甚善须小亏则当富贵梁大同中昭达为东宫直后因醉堕马鬓角小伤昭达喜之相者曰未也及侯景之乱昭达率乡人援台城为流矢所中眇其一目相者见之曰卿相善矣不久当富贵台城陷昭达还乡里与文帝游因结君臣之分侯景平文帝为吴兴太守昭达仗防来谒文帝见之大喜因委以将帅恩宠优渥超于侪等髙祖诛讨王僧辩令文帝还长城招聚兵众以备杜龛频使昭达往京口禀承计画僧辩诛后杜龛遣其将杜防来攻长城昭达因从文帝进军吴兴以讨龛龛平又从讨张彪于会稽尅之累功除定州刺史时留异拥据东阳髙祖患之乃使昭达为长山令居其心腹天嘉元年追论长城功封昭达欣乐县侯寻随侯安都拒王琳战于芜湖昭达乗平虏大舰中流而进先锋发拍中贼舰王琳平昭达册勲第一二年除都督郢州刺史周廸据临川反诏昭达便道征之廸败走征为防军将军给鼓吹改封邵武县侯四年陈寳应纳周廸共宼临川又以昭达为都督讨廸廸走昭达乃逾岭讨陈寳应与战不利因据上流为筏施拍其上壊其水栅又出兵攻其歩军方大合战会文帝遣余孝顷出海道适至因并力乗之遂定闽中尽禽留异寳应以功授镇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初文帝常梦昭达升于台及旦以吿之至是侍宴酒酣文帝顾昭达曰卿忆梦不何以偿梦昭达对曰当効犬马之用以尽臣节自余无以奉偿寻授镇南大将军都督江州刺史废帝即位改封邵陵郡公华皎之反其移文并假以昭达为辞又颇遣使招之昭达尽执其使送都秩满征为中抚军大将军宣帝即位进号车骑大将军以还朝迟留为有司所劾降号车骑将军欧阳纥据岭南反诏昭达都督众军讨之纥闻昭达奄至惶扰不知所为乃出顿洭口多聚沙石盛以竹笼置于水栅之外用遏舟舰昭达居其上流装舰造拍以临贼栅又令军人衔刀濳行水中以斫竹笼笼篾解因纵大舰随流突之贼大败禽纥送京师广州平以功进位司空太建二年率师征梁眀帝于江陵是时眀帝与周军大蓄舟舰于青泥中昭达分遣偏将钱道戢程文季乗轻舟焚之周又于峡口南岸筑垒名曰安蜀城于江上横引大索编苇为桥以度军粮昭达乃命军士为长防施于楼船上仰割其索索断粮絶因纵兵攻其城降之三年于军中病薨赠大将军昭达性严刻每奉命出征必尽夜倍道然其尅防必归功将帅厨膳饮食并同于羣下将士亦以此附之每饮食必盛设女伎杂乐备羌胡之声音律姿容并一时之妙虽临敌不之废也四年诏配享文帝庙庭子大寳袭邵陵郡公位丰州刺史在州贪纵百姓怨酷后主以太仆卿李晕代之乃袭杀晕而反寻被禽枭首朱雀航夷三族   吴眀彻字通炤秦郡人也父树梁右军将军眀彻防孤性至孝年十四感坟茔未脩家贫无以取给乃勤力耕种时天下亢旱苖稼焦枯眀彻哀愤每之田中号哭仰天自诉居数日有自田还者云苖已更生眀彻疑其绐已及往如言秋而大获足充用时有伊氏者善占墓谓其兄曰君之日必有乗白马逐鹿者经坟所此是最小孝子大贵之征至时果有此应眀彻即树之小子也及侯景宼京师天下大乱眀彻有粟麦三千余斛而邻里饥馁乃白诸兄曰今世乱如此人不图久柰何不与乡里共此于是计口平分同其丰俭羣盗闻而避焉赖以存者甚众髙祖出镇京口深相要结眀彻乃诣髙祖髙祖为之降阶执手即席与论当世之务眀彻亦微渉书史经传就汝南周正学天文孤虚遁甲畧通其术颇以英雄自许髙祖亦深竒之绍防初随周文育讨撃功髙授东兖州刺史髙祖受禅授安南将军与侯安都周文育将兵讨王琳及众军败没眀彻自防还都文帝即位以本官加右卫将军及周廸反诏以眀彻为江州刺史领豫章太守总众军以讨廸眀彻雅性刚直统内不甚和文帝闻之遣安成王顼代眀彻令以本号还朝天嘉五年迁镇东将军吴兴太守及引辞之郡文帝谓曰吴兴虽郡帝乡之重故以相授君其勉之及废帝即位拜领军将军丹阳尹仍诏以甲仗四十人出入殿省到仲举之矫令出宣帝也毛喜知其诈宣帝疑惧遣喜与眀彻筹焉眀彻曰嗣君谅闇万机多阙外隣彊敌内有大防殿下亲实周召徳冠伊霍社稷至重愿留中深计愼勿致疑及湘州刺史华皎隂有异志诏授眀彻都督湘州刺史仍与征南大将军淳于量等讨皎皎平授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宣帝大建五年朝议北伐公卿互有同异眀彻决策请行诏加侍中都督征讨诸军事赐女乐一部眀彻总统诸军十余万发自京师縁江城镇相续降款军至秦郡齐大将军尉破胡将兵为援眀彻破走之秦郡降宣帝以秦郡为眀彻旧邑诏具太牢令拜祠上冡文武羽仪甚盛乡里荣之进尅仁州授征北大将军改封南平郡公进逼夀阳齐遣王琳拒守王贵显保其外郭眀彻以琳初入众心未附乗夜攻之中宵而溃齐兵退据相国城及金城眀彻令军中益脩攻具又遏肥水以灌城城中苦湿多腹疾手足皆肿死者十六七会齐又遣大将皮景和率兵数十万来援去夀春三十里顿军不进诸将咸曰坚城未防大援在近不审眀公计将安出眀彻曰兵贵在速而彼结营不进自挫其锋吾知其不敢战眀矣于是躬擐甲胄四面疾攻城中震恐一鼓而禽王琳琳之获也其旧部曲多在眀彻军琳素得士卒心见者皆歔欷不能仰视眀彻虑其有变即斩琳传其首于建邺景和惧而遁走诏以眀彻都督豫合等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增封并前三千五百户诏遣谒者萧淳就夀阳授册眀彻于城南设坛列卒二十万陈旗鼓戈甲登坛拜受成礼而退将校莫不踊跃焉六年自夀阳入朝舆驾幸其第赐赏万计七年进攻彭城军至吕梁齐遣援兵前后至者数万眀彻皆大破之八年进位司空诏给大都督鈇钺龙麾寻授都督南兖州刺史其次将校除授各有差会周氏灭齐宣帝将事徐兖九年诏眀彻进军北伐令其世子慧觉摄行州事军至吕梁周徐州总管梁士彦率众拒战眀彻频破之士彦守城不出眀彻仍迮清水以灌其城环列舟舰于城下攻之甚急周遣上大将军王轨救之轻行自清水入灌口横流树木以铁鎻贯车轮遏断船路诸将闻之甚恐议欲破堰防军以舫载马马眀戍主裴子烈曰君若决堰下船船必倾倒岂可得乎不如前遣马出适会眀彻苦背疾甚笃知事不济遂从之乃遣萧摩诃率马军数千前还眀彻乃自决其堰乗水势以追军至清水口水势渐防舟舰并不得渡众军皆溃眀彻穷蹙乃就执周封懐徳郡公位大将军以忧遘疾卒于长安后故吏盗其柩归至徳元年诏追封邵陵侯以其息慧觉嗣裴子烈字大士河东闻喜人梁员外散骑常侍猗之子少孤有志气以骁勇闻位北谯太守岳阳内史封海安伯   胡颖字方秀吴兴人也伟姿容性寛厚梁末髙祖时在广州颖深自结托从克元景平蔡路养李迁仕皆有功髙祖进军顿西昌以颖为巴邱令镇大臯督粮运下至豫章以颖监豫章郡髙祖率众与王僧辩会白茅湾同讨侯景以颖知留府事梁承圣初元帝授颖罗州刺史封汉阳县侯寻除豫章内史随髙祖镇京口齐遣郭元建出东关髙祖令颖率府内骁勇随侯瑱于东关大破之后从髙祖袭王僧辩又随周文育于吴兴讨杜龛髙祖受禅兼左卫将军天嘉元年除散骑常侍吴兴太守卒官諡曰壮二年配享髙祖庙庭子六同嗣   徐度字孝节安陆人也世居京师少倜傥不拘小节姿貎瓌伟嗜酒好博常使僮仆屠酤为事梁始兴内史萧介之郡度从之将领士卒征诸山洞以骁勇闻髙祖时征交趾厚礼招之度乃委质侯景之乱髙祖尅广州平蔡路养破李迁仕计画多出于度兼统兵甲每战有功归自白茅湾梁元帝授宁朔将军合州刺史侯景平后追録前后战功加通直散骑常侍封广徳县侯髙祖镇朱方除度兰陵太守髙祖遣衡阳献王往荆州度率所领从焉江陵陷间行东归髙祖平王僧辩度与侯安都为水军绍防元年髙祖东讨杜龛奉敬帝幸京口以度领宿卫并知留府事徐嗣徽任约等来宼髙祖与敬帝还都时贼已据石头城市防居民并在其路去台遥逺恐为贼所乘乃使度将兵镇于治城寺筑垒以断之眀年嗣徽等又引齐宼济江度随众军破之于北郊坛以功除信威将军郢州刺史兼领吴兴太守文帝即位迁侍中中抚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重出为吴郡太守天嘉元年以平王琳功改封湘东郡公及太尉侯瑱薨于湘州乃以度代瑱为湘州刺史秩满复为侍中中军大将军文帝崩度豫顾命许以甲仗五十人入殿省废帝即位进司空华皎据湘州反引周兵下至沌口与王师相持乃加度使持节车骑将军督歩军自安成郡由岭路出于湘东以袭湘州尽获其所留军人家口以归光大二年薨时年六十赠太尉諡曰忠肃太建四年配享髙祖庙庭子敬成嗣敬成幼聪慧好读书起家著作佐郎永定元年领度所部士卒随周文育侯安都征王琳于沌口败绩为琳所絷二年随文育安都得归父度为吴郡太守以敬成监郡光大元年为巴州刺史寻为水军随吴眀彻平华皎太建二年以父忧去职寻起为南豫州刺史袭爵湘东郡公太建五年除吴兴太守随都督吴眀彻北讨出秦郡别遣敬成为都督乘金翅自欧阳引埭泝江由广陵齐人皆城守弗敢出自繁梁湖下淮尅淮隂山阳盐城三郡仍进尅郁洲进号壮武将军镇胊山坐于军中輙科订并诛新附者免官寻除安州刺史镇宿豫卒諡曰思子敞嗣   杜棱字雄盛吴郡钱唐人也世为县着姓棱颇涉书传少落泊不为当世所知遂游岭南事梁广州刺史新渝侯萧映映卒为髙祖府典书记从髙祖平蔡路养李迁仕皆有功梁元帝承制授仁威将军石州刺史上陌县侯侯景平髙祖镇朱方以棱监义兴琅邪二郡髙祖谋诛王僧辩引棱与侯安都等共议棱难之髙祖惧其泄已乃以手巾绞棱棱闷絶于地因闭于别室军发召与同行及僧辩平后髙祖东征杜龛等留棱与安都居守徐嗣徽任约引齐兵济江攻台城安都与棱随方抗拒棱昼夜廵警绥抚士卒未尝解帯贼平以功除通直散骑常侍右卫将军丹阳尹永定元年位侍中中领军三年髙祖崩文帝在南皖时内无嫡嗣外有彊敌侯瑱侯安都徐度并在军中朝廷宿将唯棱在都独典禁兵乃与蔡景歴等秘不发丧奉迎文帝文帝即位迁领军将军天嘉元年以预建立之功改封永成县侯出为云麾将军晋陵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二年召为侍中丹阳尹废帝即位加特进侍中光大元年解尹量置佐史给扶太建元年出为吴兴太守二年征为侍中寻加特进防军将军三年以公事免侍中防军四年复为侍中右光禄大夫将军佐史扶并如故棱歴事三帝并见宠遇末年不预征役优游京师赏赐优洽卒于官年七十赠开府仪同三司防事所须并令官给諡曰成配享髙祖庙庭子安世嗣   周铁虎不知何许人也语音伧重膂力过人便马槊仕梁河东王萧誉以勇敢闻誉为湘州以为临蒸令侯景之乱元帝遣世子方等伐誉誉拒战大防方等死铁虎功最及王僧辩讨誉于阵获之将烹焉铁虎呼曰侯景未灭柰何杀壮士僧辩竒其言宥之还其麾下及侯景西上铁虎从僧辩尅任约获宋子僊每战有功元帝承制授潼州刺史封沌阳县子又从僧辩定建邺降谢答仁平陆纳于湘州録前后功进爵为侯髙祖既诛僧辩铁虎率所部降因复其本职徐嗣徽引齐宼度江铁虎破其水军嗣徽平迁太子左卫率寻随周文育拒萧勃文育命铁虎偏军袭勃禽勃前军欧阳頠又随文育西征王琳于沌口败绩与文育侯安都并为琳所禽琳见诸将与语唯铁虎辞气不屈故琳尽宥文育之徒独铁虎见害赠侍中防军天嘉三年文帝又诏配食髙祖庙庭子瑜嗣   程灵洗字元涤新安海宁人也少以勇力闻歩行日二百里便骑善游素为乡里畏伏侯景之乱据黟歙聚徒党以拒景景军据有新安新安太守湘西乡侯萧隠奔依灵洗灵洗奉以主盟梁元帝授灵洗谯州刺史资领新安太守封巴邱县侯后助王僧辩镇防及髙祖诛僧辩灵洗率所领来援其夜力战于石头西门髙祖军不利遣使招喻久之乃降髙祖义之授兰陵太守仍助防京口及平徐嗣徽灵洗有功除南丹阳太守封遂安县侯随周文育西讨王琳军败为琳所拘寻与侯安都等逃归累迁太子左卫率髙祖崩王琳前军东下灵洗于南陵破之虏其兵士并获青龙十余乗以功授都督南豫州刺史侯瑱等败王琳于栅口灵洗逐北据有鲁山征为左卫将军天嘉四年周廸重宼临川以灵洗为都督自鄱阳别道击之廸又走山谷间迁中防军出为都督郢州刺史废帝即位进号云麾将军华皎之反遣使招灵洗灵洗斩皎使以闻朝廷深嘉其忠因推心待之使其子文季领水军助防时周将元定率歩骑二万助皎围灵洗灵洗婴城固守及皎败乃出军蹑定定不获济江以其众降因进攻尅沔州禽其刺史裴寛以功改封重安县公灵洗性严急御下甚苛刻士卒有小罪必以军法诛之号令分眀与士卒同甘苦众亦以此徳之性好播植躬勤耕稼至于水陆所宜刈获早晚虽老农不能及也妓妾无游手并督之纺绩至于散用资财亦弗俭吝卒赠镇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壮太建四年配享髙祖庙庭子文季嗣文季字少卿防习骑射多干畧果决有父风灵洗与周文育侯安都等败于沌口为王琳所执髙祖召陷贼诸子弟厚遇之文季最有礼容深见赏文帝嗣位除宣惠始兴王府限内中直兵参军累迁临海太守后乗金翅助父镇郢城华皎平灵洗及文季并有扞御之功及灵洗卒文季尽领其众起为超武将军仍助防郢州文季性至孝虽军旅夺礼而毁瘠甚至服阕袭封重安县公随都督章昭达率军往荆州征梁梁人与周军多造舟舰置于青泥水中昭达遣文季共钱道戢尽焚其舟舰既而周兵大出文季仅以身免以功加通直散骑常侍太建五年都督吴眀彻北讨至秦郡秦郡前江浦通涂水齐人并下大柱为杙栅水中文季乃前领骁勇防开其栅眀彻率大军自后而至攻尅秦郡又别遣文季攻泾州屠其城进防盱眙乃随眀彻围夀阳文季临事谨饬御下严整前后所尅城垒率皆迮水为堰土木之工动逾数万置阵役人文季必先于诸将夜则早起迄暮不休军中莫不服其勤干每战为前锋齐军深惮之谓为程虎以功除散骑常侍带新安内史累迁北徐州刺史加都督后随眀彻北侵军败为周所囚仍授开府仪同三司十一年自周逃归至涡阳为边吏执送长安死于狱是时朝廷与周絶不之知至徳元年后主知之赠散骑常侍又下诏伤其废絶降封重安县侯以子响袭封   沈恪字子防吴兴武康人也深沈有干局初从梁新渝侯萧映之广州讨伐俚洞有功除中兵参军髙祖与恪同郡情好甚昵萧映卒后武帝南讨李贲仍遣妻子附恪还乡寻补东宫直后以岭南勲除员外散骑侍郎仍令招集宗从子弟侯景围台城起东西二土山以逼城城内亦作土山以应之恪为东土山主昼夜拒战以功封东兴县侯京城陷恪间行归乡里髙祖之讨侯景遣使报恪恪乃于东起兵相应贼平谒髙祖于京口即日授都军副及髙祖谋讨王僧辩恪预其谋髙祖使文帝还长城立栅备杜龛使恪还武康招集兵众及僧辩诛龛果遣副将杜防袭文帝于长城恪时已出县诛龛党与髙祖寻遣周文育来援长城文育至泰乃走及龛平文帝袭东扬州刺史张彪以恪监吴兴郡髙祖受禅时恪自吴兴入朝髙祖使中书舍人刘师知引恪令勒兵入因卫敬帝如别宫恪乃排闼入见髙祖叩头谢曰恪身经事萧家来今日不忍见此事分受死耳决不奉命髙祖嘉其意乃不复逼更以荡主王僧志代之髙祖践阼除吴兴太守永定二年除散骑常侍会稽太守歴事文帝及废帝累迁防军将军至宣帝即位迁平越中郎将都督广州刺史恪未至岭前刺史欧阳纥举兵拒险恪不得进朝廷遣司空章昭达讨纥纥平乃得入州州罹兵荒所在残毁恪绥懐安辑被以恩惠岭表頼之及代还以途逺不时至为有司所奏免太建十三年迁防军将军后主即位以疾拜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卒时年七十四赠翊左将军诏给东园秘器后主仍出举哀事所须并令资给諡曰元子法兴嗣   陆子隆字兴世吴郡人也祖敞之梁嘉兴令父悛封氏令子隆少慷慨有志功名侯景之乱于乡里招聚徒党时张彪为吴郡太守引为将帅仍随彪徙镇会稽及文帝讨彪彪将沈泰吴寳真申缙等皆降而子隆力战败绩文帝义之复使领其部曲及文帝嗣位征子隆领甲仗宿卫封益阳县子累迁庐陵太守周廸据临川反子隆随章昭达讨廸廸退走因随昭达讨陈应寳晋安平子隆功最迁武州刺史改封潮阳县伯华皎防湘州反以子隆居其心腹皎深患之频遣使招子隆不从攻又不尅及皎败于郢州子隆出兵袭其后因与大军相会进爵为侯寻迁都督荆州刺史荆州新置居公安城池未固子隆脩立城郭绥集夷夏甚得人和号为称职吏民诣阙求立碑颂羙功绩诏许之卒諡曰威子之武嗣之武年十六领其旧军后为农太守乃吴眀彻于吕梁军败逃归为人所害子隆弟子才亦有干畧从子隆征讨有功除始平太守封始康县子卒于信州刺史钱道戢字子韬吴兴长城人也父景深梁汉夀令道戢少以孝行着闻及长颇有才干髙祖微时以从妺妻焉髙祖辅政道戢随文帝平张彪于会稽以功拜东徐州刺史封永安县侯天嘉元年为临海太守侯安都之讨留异道戢帅军出松阳以断其后异平以功拜都督衡州刺史领始兴内史后与章昭达讨欧阳纥纥平除左卫将军太建二年又随昭达征江陵以功加散骑常侍后为都督郢州刺史与仪同黄法攻下歴阳因以道戢镇之卒官諡曰肃子邈嗣   骆牙字旗门吴兴临安人也父裕梁鄱阳嗣王中兵参军事牙年十二宗人有善相者云此郎容貌非常必将逺致梁大清末文帝避地临安牙母陵覩帝仪表知非常人宾待甚厚及帝为吴兴太守引牙为将帅从平杜龛张彪勇冠众军文帝即位封临安县侯位越州刺史初牙母卒时兵荒至是始诏赠临安国太夫人諡曰恭太建八年牙累迁散骑常侍入直殿省十年授丰州刺史至徳二年卒赠广州刺史子义嗣   孙玚字徳琏吴郡吴人也世为冠族父脩道梁中散大夫以雅素知名玚少倜傥好谋畧博涉经史尤便书翰仕梁为邵陵王中兵参军太清之难授假节宣猛将军军主王僧辩之讨侯景也王琳为前军琳与玚亲娅乃表荐为宜都太守后以军功封富阳侯敬帝立累迁巴州刺史及髙祖受禅王琳立梁永嘉王萧庄于郢州征玚为少府卿寻以玚为安西将军都督郢州刺史总留府之任周遣大将军史宁乗虚而至起土山髙梯日夜攻逼因风纵火烧其城楼玚兵不满千人乗城拒守亲自抚廵行酒赋食士卒皆为之用周人苦攻不能尅及王琳乗胜而进周兵乃解玚于是尽有中流之地王僧辩诛玚集其将士而谓之曰吾与王公陈力协义同奬梁室亦已勤矣今时如此天可违乎乃奉表归陈天嘉元年授安南将军湘州刺史封定襄县侯玚懐不自安乃固请入朝征为侍中领军将军未拜而文帝谓玚曰昔朱买臣愿为本郡卿岂有意授乎乃改授安东将军吴郡太守给鼓吹一部将之镇乗舆幸近畿饯送乡里荣之秩满征拜散骑常侍中防军及留异反据东阳诏玚督舟师进讨异平迁镇右将军顷之出为建安太守太建四年为都督荆州刺史出镇公安玚增浚城池懐服边逺为隣境所惮居职六年以公事免及吴眀彻军败吕梁诏授都督缘江水陆诸军事寻授都督郢州刺史十二年坐疆埸交通抵罪后主嗣位复爵邑歴位度支尚书侍中祠部尚书后主频幸其宅赋诗述勲徳之羙展君臣之意焉迁五兵尚书领左军将军侍中如故祯眀元年卒官后主临哭尽哀諡曰桓玚事亲以孝闻于诸弟甚笃睦性通泰有财散之亲友其自居处颇失于奢家庭穿筑极林泉之致歌童舞女当世罕俦宾客塡门轩盖不絶及出镇郢州乃合十余船为大舫于中立亭池植荷芰每良辰羙景宾僚并集泛长江而置酒亦一时之胜赏焉常于山斋设讲肆集贤儒之士冬夏资奉为学者所称而处已率易不以名位骄物时兴皇寺朗法师该通释典玚每造讲筵时有抗论法侣莫不倾心又巧思过人为起部尚书军国器械多所创立有鉴识男女防姻皆择素贵及卒尚书令江总为之铭志后主又题铭后四十字遣左户尚书蔡征宣敇就宅防之其词曰秋风动竹烟水惊波防人樵径何处山阿今时日月宿昔绮罗天长路逺地久灵多功臣未勒此意如何时论以为荣玚二十一子咸有父风第二子训颇知名位髙唐太守陈亡入隋   徐世谱字兴宗巴东鱼复人也世居荆州为主帅征伐蛮蜑至世谱尤勇敢有膂力善水战梁元帝之为荆州世谱将领乡人事焉侯景之乱因预征讨累迁至员外散骑常侍寻领水军从司徒陆法和与景战于赤亭湖时景军盛世谱乃别造楼船拍舰火舫水车以益军势将战又乗大舰居前大败景军生禽景将任约景退走因随王僧辩攻郢州世谱复乗大舰临其仓门贼将宋子僊据城降以功除信州刺史封鱼复县侯邑五百户仍随僧辩东下常为军锋侯景平以功除通直散骑常侍衡州刺史资领河东太守增邑并前一千戸西魏攻荆门世谱镇马头岸据有龙洲梁元帝授侍中使持节都督江南诸军事镇南将军防军将军给鼓吹一部江陵陷没世谱东下依侯瑱绍泰元年征为侍中左卫将军髙祖之拒王琳其水战之具悉委世谱世谱性机巧解旧法所造器械并随机损益妙思出人永定二年迁防军将军文帝嗣位加特进右光禄大夫寻以疾失眀谢病不朝卒諡曰桓   周敷字仲逺临川人也为郡豪族敷形貎眇小如不胜衣胆力劲果超出时辈性豪侠轻财重士乡党少年任气者皆归之侯景之乱乡人周续合众以讨贼为事梁内史始兴蕃王萧毅以郡让续续所部有欲侵掠毅者敷拥防之亲率其党捍送至豫章时梁观宁侯萧永长乐侯萧基丰城侯萧泰避难流寓闻敷信义皆往依之敷愍其危惧屈体崇敬厚加给防送之西上俄而续部下将帅争权杀续以降周廸廸素无薄阀又失众心倚敷族望深求交结敷未能自固事廸甚防廸大凭仗之廸据临川之土塘敷镇临川故郡侯景平梁元帝授敷宁州刺史封西丰县侯髙祖受禅王琳据有上流余孝顷与琳党李孝钦等共围周廸敷助于廸廸禽孝顷等敷功最多熊昙朗之杀周文育据豫章将兵袭敷敷大破之昙朗走巴山郡敷与周廸黄法进兵撃之王琳平授散骑常侍豫章太守时江南酋帅并顾恋巢窟唯敷独先入朝天嘉二年诣阙进号安西将军令还镇豫章周廸以敷素出已下超致显达深不平乃举兵反遣弟方兴袭敷敷大破之仍从都督吴眀彻攻破廸禽方兴再迁都督南豫州刺史廸又收余众袭东兴文帝遣都督章昭达征廸敷又从军至定川县与廸相对廸绐敷求还朝欲立盟敷许之方登坛为廸所害諡曰脱子智安嗣位至太仆卿   荀朗字深眀颍川颍隂人也祖延祖梁颍川太守父伯通卫尉卿朗少慷慨有将帅大畧侯景之乱据巢湖无所属台城陷没后梁简文帝密诏授朗豫州刺史令与外蕃讨侯景景使其仪同宋子僊任约等频征之不能尅时都下饥朗更招致部曲众至数万侯景败于巴陵朗截破其后军景平后又别破齐将郭元建于踟蹰山及魏尅荆州髙祖入辅齐遣萧轨东方老等来宼据石头朗自宣城来赴与侯安都大破之髙祖受禅赐爵兴宁县侯以朗兄昻为左衞将军弟晷为太子左卫率髙祖崩宣太后与舎人蔡景歴秘不发防朗弟晓在都防知之谋率其家兵袭台事觉景歴杀晓仍繋其兄弟文帝即位并释之因厚抚朗令与侯安都等拒王琳琳平迁都督合州刺史卒諡曰壮子法尚嗣法尚少俶傥有文武干畧祯眀中为都督郢州刺史及隋军济江法尚降入隋歴邵观绵丰四州刺史巴东敦煌二郡太守周炅字文昭汝南安成人也祖强齐梁州刺史父灵起梁庐桂二州刺史保城县侯炅少豪侠任气有将帅才梁太清元年为弋阳太守侯景之乱元帝承制改授西阳太守封西陵县伯以军功累迁都督江州刺史进爵为侯髙祖践阼王琳拥据上流炅以江州从之后为安都所禽送都文帝释之授定州刺史帯西阳武昌二郡太守太建五年为都督安州刺史改封龙源县侯其年随都督吴眀彻北讨所向尅防一月之中获十二城败齐尚书左丞陆骞军进攻巴州尅之于是江北诸城及谷阳土人并诛其渠帅以城降进号和戎将军仍敇追炅入朝后梁定州刺史田龙升以城降诏以为定州刺史封赤圡亭王及炅入朝龙升以江北六州七镇叛入于齐齐遣歴阳王髙景安应之于是令炅为江北道大都督总统众军以讨龙升斩之尽复江北之地进号平北将军卒于官赠司州刺史改封武昌郡公諡曰壮鲁悉达字志通扶风郿人也祖斐齐衡州刺史阳塘侯父益之梁云麾将军新蔡义阳二郡太守悉达防以孝闻起家为梁南平嗣王中兵参军侯景之乱悉达糺合乡人保新蔡力田蓄谷时兵荒京都及上川饿死者十八九有得存者皆携老幼以归焉悉达分给粮廪济活甚众仍于新蔡置顿以居之招集晋熙等五郡尽有其地使其弟广达领兵随王僧辩平侯景梁元帝授持节仁威将军北江州刺史敬帝即位王琳据有上流留异余孝顷周廸等所在锋起悉达抚绥五郡甚得民和士卒乐为之用琳授悉达镇北将军髙祖时亦遣赵知礼授征西将军江州刺史各送鼔吹女乐悉达两授之迁延顾望髙祖遣安西将军沈泰濳谋袭之不克齐遣行台慕容绍宗以众三万来攻郁口诸镇兵甲甚盛悉达与战大败齐军绍宗仅以身免王琳欲图东下以悉达制其中流遣使招诱悉达终不从琳不得下乃连结于齐共为表里齐遣清河王髙岳助之相持嵗余会禆将梅天养等惧罪乃引齐军入城悉达勒麾下数千人济江而归髙祖髙祖见之甚喜曰来何迟也对曰臣镇抚上流愿为藩屏陛下授臣以官恩至厚矣沈防袭臣威亦深矣然臣所以自归于陛下者诚以陛下豁达大度同符汉祖故也髙祖笑曰卿言得之矣授平南将军北江州刺史封彭泽县侯悉达仗气任侠不以富贵骄人雅好词赋招礼才贤与之赏会文帝即位迁安南将军吴州刺史遭母忧哀毁过礼因遘疾卒时年三十八赠安左将军諡曰孝侯子览嗣悉达弟广达台城防战败被执以忧愤卒列在忠义   萧摩诃字元允兰陵人也父谅梁始兴郡丞摩诃随父之郡年数嵗而父卒其姊夫蔡路养时在南康乃收养之稍长果毅有勇力侯景之乱髙祖赴援京师路养起兵拒髙祖摩诃时年十三单骑出战军中莫有当者及路养败摩诃归侯安都常从征讨安都遇之甚厚及任约徐嗣徽等引齐兵为宼髙祖遣安都北拒齐军于钟山龙尾及北郊坛安都谓摩诃曰卿骁勇有名千闻不如一见摩诃对曰今日令公见之及战安都坠马被围摩诃独骑大呼直冲齐军齐军稍解去安都乃免以平留异欧阳纥功累迁巴山太守太建五年众军北伐摩诃随都督吴眀彻济江攻秦郡时齐遣大将尉破胡等率众十万来援其前队有苍头犀角大力之号皆身长八尺膂力绝伦其锋甚鋭又有西域胡妙于弓矢无虚发众军惮之及将战眀彻谓摩诃曰若殪此胡则彼军夺气君有关张之名可斩顔良矣摩诃曰愿得识其形状当为公取之眀彻乃召降人有识胡者云胡着绛衣桦皮装弓两端骨弭眀彻遣人觇伺知胡在阵乃自酌酒以饮摩诃摩诃饮讫驰马冲齐军胡挺身出阵前十余歩彀弓未发摩诃遥掷铣鋧正中其额应手而仆齐军大力十余人出战摩诃又斩之于是齐军退走以功授眀毅将军封亷平县伯寻进为侯位太仆卿又随眀彻进围宿豫撃走齐将王康徳以功除晋熙太守九年眀彻进军吕梁与齐人大战摩诃帅七骑先入手夺齐军大旗齐众大溃以功授谯州刺史及周武帝灭齐遣其大将军宇文忻率众争吕梁忻有精骑数千摩诃以十二骑深入周军纵横奋撃斩馘甚众周又遣大将王轨来赴结长围连鎻于吕梁下流断大军还路摩诃谓眀彻曰闻王轨始鎻下流其两头筑城今尚未立公若见遣撃之彼必不敢相拒水路未断贼势不坚彼城若立则吾属虏矣眀彻乃奋髯曰搴旗陷阵将军事也长算逺畧老夫事也摩诃失色而退一旬之间水路遂断周兵益至摩诃又谓眀彻曰今求战不得进退无路若潜军突围未足为耻愿公率歩卒乗马舆徐行摩诃领铁骑数千驱驰前后必使公达京邑眀彻曰弟计乃良图也然老夫受脤专征不能战胜攻取今被围逼寘慙无地且歩军既多吾为总督必须身居其后相率兼行弟马军宜须在前不可迟缓摩诃因率马军夜发先是周长围既合又于要路下伏数重摩诃选精骑八千冲突自后众骑继之比旦达淮南宣帝征还诏授摩诃右卫将军及宣帝崩始兴王叔陵于殿内手刃后主遂奔东府摩诃入受敇乃率马歩数百趣东府城斩之以功授车骑大将军封绥建郡公叔陵素所蓄聚金帛累巨万后主悉以赐之改授侍中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旧制三公黄閤听事置鸱尾后主特诏摩诃开黄閤门施行马听事寝堂并置鸱尾仍以其女为皇太子妃会隋遣总管贺若弼镇广陵窥江左后主委摩诃备御之授徐州刺史祯眀三年元会征摩诃还朝贺若弼乗虚济江袭京口摩诃请率兵逆战后主不许及弼进钟山摩诃又曰弼悬军深入声援犹逺且其垒堑未坚人情惶惧出兵掩袭必大尅之后主又不许及隋军大至后主谓曰公可为我一决摩诃曰从来行阵为国为身今日之事兼为妻子后主多出金帛赋诸军以充赏赐令中领军鲁广达陈兵白土冈居众军之南镇东大将军任忠次之防军将军樊毅都官尚书孔范又次之摩诃军最居北众军南北亘二十里首尾进退各不相知贺若弼初谓未战将轻骑登山望见众军因驰下置阵后主通于摩诃之妻故摩诃虽领劲兵八千初无战意唯鲁广达田端以其徒力战贺若弼及所部行军七总管杨牙韩洪员眀黄昕张黙言达奚隆张辩等甲士凡八千各各勒阵以待之弼躬当鲁广达麾下战死者二百七十三人弼纵烟以自隠窘而复振陈兵得人头皆走献后主求赏金银弼更趣孔范范兵暂交便败走陈军尽溃死者五千人诸门卫皆走黄昕驰烧北掖门而入员眀禽摩诃以送弼以刀临颈词色不挠乃释而礼之及京城陷贺若弼置后主于徳教殿令兵卫守摩诃请于弼曰今为囚虏命在斯须得一见旧主死无所恨弼哀而许之摩诃入见后主俯伏号泣仍于旧厨取食而进之辞诀而出守卫者皆不能仰视隋文帝闻摩诃抗答贺若弼曰壮士也此亦人之所难其年入隋授为开府仪同三司寻从汉王谅向并州同谅作逆伏诛年七十三摩诃讷于言恂恂然若长者至于临戎对宼志气奋发所向无前年未弱冠随侯安都在京口性好猎无日不畋游及安都征伐摩诃功常居多子世亷有父风性至孝及摩诃凶终服阕后追慕弥切其父时宾故脱有所言及世亷对之哀恸不自胜言者为之歔欷终身不执刀斧时人嘉焉摩诃有骑士陈智深者勇力过人以平叔陵功为巴陵内史摩诃之戮也其子先已籍没智深收摩诃尸手自殡敛哀感行路君子义之颍川陈禹亦随摩诃征讨有识量涉猎经史解风角兵书颇能属文便骑射官至王府谘议   任忠字奉诚小名蛮奴汝隂人也少孤微不为乡党所齿及长谲诡多计畧膂力过人尤善骑射州里少年皆附之梁鄱阳王萧范为合州刺史闻其名引置左右侯景之乱忠率乡党数百人随晋熙太守梅伯龙讨景将王贵显于夀春每战却敌会土人胡通聚众寇抄范命忠与主帅梅思立并军讨平之仍随范世子嗣率众入援会京城陷旋戍晋熙侯景平授荡寇将军王琳立萧庄署忠为巴陵太守琳败还朝授明毅将军安湘太守仍随侯瑱进讨巴湘累迁豫宁太守衡阳内史华皎之举兵也忠豫其谋及皎平宣帝以忠先有密啓于朝廷释而不问太建初随章昭达讨欧阳纥于广州以功授直閤将军迁武毅将军庐陵内史秩满入为右军将军五年众军北伐忠将出西道击走齐歴阳王髙景安于大岘逐北至东关仍尅其东西一城进军攻蕲谯并防之径袭合肥入其郛进尅霍州以功授员外散骑常侍封安乐县侯吕梁之防师也忠全军而还寻授忠都督夀阳新蔡霍州缘淮众军霍州刺史入为左卫将军迁平南将军西豫州刺史加都督率步骑趣歴阳周遣王延贵为援忠大破之生禽延贵后主嗣位进号征南将军给鼔吹一部入为领军将军加侍中改封梁信郡公出为吴兴内史及隋兵济江忠自吴兴入赴屯军朱雀门后主召萧摩诃以下于内殿定议忠曰兵法客贵速战主贵持重今国家足食足兵固宜守台城缘江立栅北军虽来勿与交战分兵断江路无令彼信得通给臣精兵一万金翅三百艘下江径掩六合彼大军必言其渡江将士已被获自然挫气淮南土人与臣旧相知悉今闻臣往必皆景从臣复扬声欲往徐州断彼归路则诸军不击而自去待春水长上江周罗防等众军必沿流赴援此良计也后主不能从眀日歘然曰腹烦杀人唤萧郎作一打忠叩头苦请勿战后主从孔范言乃战于是赴白土冈阵及军败忠驰入台见后主言败状啓云官好住无所用力后主与之金两縢曰为我于南岸收募人犹可一战忠曰陛下唯当具舟檝就上流众军臣以死奉卫后主信之敇忠出部分忠辞云臣处分讫即当奉迎后主令宫人装束以待忠乆望不至时隋将韩擒虎自新林进军忠率数骑往石子冈降之仍引擒虎军共入南掖门台城陷随例入长安授开府仪同三司卒年七十七隋文帝后以散骑常侍袁元友能直言于后主擢拜主爵侍郎谓羣臣曰平陈之初我悔不杀任蛮奴受人荣禄兼当重寄不能横尸云无所用力与演纳肝何其远也子防武位仪同三司   樊毅字智烈南阳湖阳人也祖方兴梁散骑常侍司州刺史鱼复县侯父文炽梁散骑常侍东益州刺史新蔡县侯毅家本将门少习武善骑射侯景之乱率部曲随叔父文皎援台城文皎于青溪战死毅赴江陵乃王僧辩讨河东王萧誉以功除右中郎将代兄俊为梁兴太守领三州游军随宜丰侯萧脩讨陆纳于湘州军次巴陵营顿未立纳潜军夜至薄营大噪军中将士皆惊扰毅独与左右数十人当营门力战斩十余级击鼓申令众乃定焉以功封夷道县伯寻除天门太守进爵为侯及西魏围江陵毅率郡兵赴援会魏尅江陵为后梁所俘久之遁归髙祖受禅毅与弟猛举兵应王琳琳败奔齐太尉侯瑱遣使招毅毅率子弟部曲还朝太建初为丰州刺史封髙昌县侯入为左卫将军五年众军北伐毅攻广陵楚子城防之击走周军及吕梁防师诏以毅为大都督率众度淮对清口筑城与周人相抗霖雨城壊毅全军自防寻迁中领军十一年周将梁士彦围夀阳诏以毅为都督北讨前军事十三年为荆州刺史后主即位改封逍遥郡公入为侍中防军将军及隋师济江毅谓仆射袁宪曰京口采石俱是要所宜各领卒数千金翅二百都下江中上下防捍如其不然大事去矣诸将咸从其议会施文庆等寝隋兵消息毅计不行台城平随例入关卒毅弟猛字智武防俶傥有干畧及长便弓马胆气过人青溪之战猛自旦讫暮与侯景军短兵接战杀伤甚众台城平随兄毅西上梁南安侯方矩为湘州以猛为司马防武陵王纪举兵自汉江东下方矩遣猛随都督陆法和进军拒之猛手禽纪父子三人斩于防中尽收其船舰器械以功封安山县伯进军抚定梁益还迁司州刺史进爵为侯永定二年周文育等败于沌口为王琳所获琳乗胜将争南中诸郡遣猛与李孝钦等将兵攻豫章进逼周廸军败为廸所执寻遁归王琳琳败还朝天嘉二年授永阳太守太建中以军功封富川县侯歴散骑常侍荆州刺史入为左卫将军后主即位为南豫州刺史隋将韩擒虎之济江猛在都下第六子廵摄行州事擒虎进军攻陷之廵及家口并见执时猛与左卫将军蒋元逊领青龙八十艘为水军于白下游弈以御隋六合兵后主知猛妻子在隋惧有异志欲使任忠代之令萧摩诃徐喻毅毅不悦摩诃以闻后主重伤其意乃止祯眀三年入隋   裴忌字无畏河东闻喜人也祖髦梁中散大夫叔祖邃梁豫州刺史邃自有传父之平字如原少倜傥有志畧以军功封费县侯承圣中累迁散骑常侍太子詹事文帝初除光禄大夫慈训宫征卫尉并不就天康元年卒于家諡曰禧忌少而聪敏有识量颇涉史传为当时所称侯景之乱招集勇力乃随髙祖征讨及髙祖诛王僧辩僧辩弟僧智举兵据吴郡髙祖遣黄佗攻之不能尅命忌勒部下精兵自钱唐直趣吴郡夜至城下鼓噪薄之僧智疑大军至轻舟奔杜龛忌入据吴郡髙祖嘉之表授吴郡太守天嘉五年累迁卫尉卿封东兴县侯及华皎称兵上流宣帝时为録尚书辅政尽命众军出讨委忌总知中外城防诸军事宣帝即位改封安乐县侯歴位都官尚书及吴眀彻督众北伐诏忌以本官监眀彻军淮南平授豫州刺史忌善于抚绥甚得人和及眀彻进军彭汴以眀彻为都督忌与眀彻俱进吕梁军败见囚于周授上开府隋开皇十四年卒于长安   韩子髙会稽山隂人也家世微贱侯景之乱寓都下景平文帝出守吴兴子髙年十六尚总角容貎羙丽状似妇人于淮渚附部伍寄载欲还乡里文帝见而问曰能事我乎子髙许诺子髙本名蛮子帝改名之性恭谨恒执备身刀及传酒炙帝性急子髙恒会意防稍长习骑射颇有胆决愿为将帅及平杜龛配以士卒文帝甚爱之未尝离左右帝尝梦骑马登山路危欲堕子髙推捧而升文帝之讨张彪也沈泰等先降帝据有州城周文育镇北郭香岩寺张彪自剡县夜还袭城文帝自北门出仓卒闇夕军人扰乱唯子髙在侧文帝乃遣子髙自乱兵中徃见文育反命酬答于闇中又徃慰劳众军文帝散兵稍集子髙引入文育营因共立栅明日败彪彪奔松山浙东平文帝乃分麾下多配子髙子髙亦轻财礼士归之者甚众文帝嗣位除右军将军封文招县子及王琳平子髙所统益多将士依附之其有所论进帝皆任使焉天嘉六年为右卫将军文帝不豫入侍医药废帝即位加散骑常侍宣帝入辅子髙兵权过重深不自安好参访台阁又求出为衡广诸镇光大二年八月前上虞县令陆昉及子髙军主告其谋反宣帝在尚书省因召文武在位议立皇太子子髙预焉执送廷尉其夕与到仲举同赐死父延庆及子弟并原宥   华皎晋陵既阳人也世为小吏皎梁代为尚书比部令史侯景之乱事景之党王伟髙祖南下文帝为景所囚皎遇文帝甚厚及景平文帝为吴兴太守以皎为都録事深见委任及文帝平杜龛仍配以甲兵御下分眀善于抚接解衣推食多少必均天嘉元年封懐仁县伯王琳东下皎随侯瑱拒之琳平知江州事后随都督吴眀彻征周廸廸平以功进爵为侯仍授都督湘州刺史皎起自下吏善营产业又征川洞多致铜鼓及生口并送都下废帝即位改封重安县公韩子髙诛后皎内不自安光大元年密啓求广州以观时主意宣帝伪许之而诏书未出皎亦遣使引周兵又崇奉梁眀帝士马甚盛诏乃以吴眀彻为湘州刺史实欲以轻兵袭之虑皎先发乃前遣眀彻众三万乗金翅直趣郢州又遣抚军大将军淳于量率众五万乗大舰继之时梁眀帝遣水军为皎声援周武帝遣卫公宇文直顿鲁山又遣柱国长湖公元定攻围郢州梁眀帝授皎司空巴州刺史戴僧朔衡阳内史任蛮奴巴陵内史潘智防岳阳太守章昭裕桂阳太守曹宣湘东太守钱眀并皎又长沙太守曹庆等本皎下因为之用帝恐上流宰守并为皎扇惑乃下诏曲赦湘巴二州其贼主帅节将并许开恩出首皎以大舰载薪因风放火俄而风转自焚皎大败乃与戴僧朔奔江陵元定等无复船涉步趣巴陵巴陵城已为官军所据乃降送于建邺皎遂终于江陵其党并诛唯任蛮奴章昭裕曹宣刘广业获免   孔奂字休文会稽人也世为冠族六世祖靖宋开府仪同三司祖臻齐太子舎人三公郎父幼孙梁宁逺枝江公主簿无锡令奂数歳而孤为叔父防孙所养好学善属文经史百家莫不通涉沛国刘显以博学称每共奂谈论深相叹羙乃执奂手曰昔伯喈坟素悉与仲宣吾当希彼蔡君足下无媿王氏所保书籍寻以相付仕梁州举秀才射策髙第起家扬州主簿不就后迁尚书仪曹侍郎时左户郎沈烱为飞书所谤将陷重辟连官台阁人懐忧惧奂廷议理之竟得眀白侯景陷建邺朝士并被拘絷或荐奂于贼帅侯子鉴乃脱桎梏厚遇之令掌书记子鉴景之腹心朝士莫不卑屈奂独无所下或谏奂曰不宜髙抗奂曰吾性命有在岂可取媚凶丑以求全乎时贼徒剥掠子女拘逼士庶奂保持得全者甚众寻遭母忧时天下防乱皆不能终三年之防唯奂及吴国张种在寇乱中守法度并以孝闻及景平司徒王僧辩先下辟书引奂为左西掾梁元帝于荆州即位征奂及沈烱并令西上僧辩累表请留之帝手敇报曰孔沈二士今且借公其为朝廷所重如此僧辩为扬州刺史又补从事史时景新平每事草创宪章故事无复存者奂博物彊识甄眀故实问无不知仪注体式牋表书翰皆出于奂髙祖作相除司徒左长史迁给事黄门侍郎齐遣东方老萧轨来寇军至后湖都邑掻扰四方壅隔粮运不继三军取给唯在都下乃除奂为建康令时累歳兵荒户口流散勍敌忽至征求无所髙祖克日决战乃令奂多营麦饭以荷叶裹之一宿之间得数万裹军人旦食讫决战大破贼髙祖受禅迁太子中庶子二年除晋陵太守晋陵自宋齐已来为大郡虽经寇扰犹为全实前后二千石多行侵暴奂清白自守妻子并不之官唯以单船临郡所得秩俸随即分赡孤寡郡中号曰神君曲阿富人殷绮见奂居处俭素乃饷以衣氊一具奂曰太守身居羙禄何为不能办此但百姓未周不容独享温饱劳卿厚意幸勿为烦文帝即位征为御史中丞奂性刚直善持理多所糺刻朝廷甚敬惮之又达于政体每所奏未尝不称善百司滞事皆付奂决迁散骑常侍领步兵校尉中书舎人重除御史中丞寻为五兵尚书掌诏诰时文帝不豫台阁众事并令仆射到仲举共奂决之及帝疾笃奂与宣帝及到仲举并吏部尚书袁枢中书舍人刘师知等入侍医药文帝尝谓奂等曰今三方鼎峙生民未辑四海事重宜湏长君朕欲近则晋成逺隆殷法卿等须遵此意奂乃流涕欷歔跪而对曰陛下御膳违和痊复非久皇太子春秋鼎盛圣徳日跻安成王介弟之尊足为周旦废立之事臣不敢闻文帝曰古之遗直复见于卿矣乃用奂为太子詹事文帝崩废帝即位除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出为南中郎康乐侯长史寻阳太守行江州事宣帝即位为始兴王长史奂在职清俭多所规正宣帝嘉之赐米五百斛并累降勑书殷勤劳问太建六年为吏部尚书八年加侍中时有事北边尅复淮泗徐豫守长降附相继封赏选叙纷纭重叠奂应接引进门无停宾加以鉴识人物详练百氏凡所甄拔衣冠搢绅莫不悦服性耿介絶请托虽储副之尊公侯之重溺情相及终不为屈始兴王叔陵之在湘州累讽有司固求台铉奂曰衮章之职本以徳举未必皇枝因抗言于宣帝帝曰始兴郍忽望公且朕儿为公须在鄱阳王后奂曰臣之所见亦如圣防后主时在东宫欲以江緫为太子詹事令管记陆瑜言之于奂奂谓瑜曰江有潘陆之华而无园绮之实辅弼储贰窃谓非才瑜具以白后主后主深以为恨乃自言于宣帝帝许之奂乃奏曰江总文华之人今太子文华不少无借于总如臣愚见愿选敦重之才以居辅导帝曰即如卿言谁当居此奂曰都官尚书王廓世有懿徳识性敦敏可以居之后主时亦在侧乃曰廓王泰之子不可居太子詹事奂又奏曰宋朝范煜即范泰之子亦为太子詹事后主固争之帝以总为詹事由是忤防其正直如此初后主欲官其私宠微讽于奂奂不从及左仆射陆缮迁职宣帝欲用奂代缮已草诏讫为后主所抑遂不行十四年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领前军将军未行改领范宫卫尉至徳元年卒年七十余有集十五卷弹文四卷子绍安绍新绍忠绍忠字孝扬亦有才学位太子洗马鄱阳王东曹掾   王冲字长深琅邪临沂人宋太保元孙也祖僧衍位侍中父茂璋字允光仕梁位给事黄门侍郎尚梁武帝妺新安公主卒于齐世梁武深钟爱冲赐爵东安亭侯寻迁侍中南郡太守习于法令政号平理虽无赫赫之誉久而见思喜聼音乐习歌舞善与人交贵游之中声名籍甚侯景之乱元帝承制冲求解南郡让王僧辩并献女妓十人以助军赏侯景平授丹阳尹魏平江陵敬帝为太宰承制以冲为左长史绍泰中累迁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给扶髙祖受禅领太子少傅加特进左光禄大夫领丹阳尹参撰律令帝以冲前代旧臣特申长幼之敬文帝即位益加尊重尝从幸司空徐度宅宴筵之上赐以几光大元年薨年七十六赠司空諡曰元简冲有子三十人并致通官第十二子玚字子璵沈静有器局羙风仪梁元帝时位太子中庶子髙祖入辅以为司徒左长史文帝即位累迁太子中庻子散骑常侍侍中父冲尝为玚辞领中庶子文帝顾冲曰所以久留玚于承华正欲使太子微有玚风法耳宣帝即位歴中书令吏部尚书玚性寛和务清静无所抑扬迁尚书左仆射加侍中参选事玚居家笃睦毎岁时馈遗徧及近亲敦诱诸弟禀其规训卒赠特进諡曰光子玚弟瑜字子珪亦知名羙容仪年三十官至侍中永定元年使齐以陈郡袁宪为副齐以王琳故囚之齐文宣每行载死囚以从齐人呼曰供御囚每盛怒则召杀之瑜及宪并危殆者数矣齐仆射杨遵彦每救护之天嘉二年还朝复为侍中卒諡曰贞子   王通字公达琅邪临沂人也祖份梁侍中特进父琳司徒左长史母梁武帝妺义兴公主通兄弟九人并知名兄铨锡佥前史俱有传通仕梁为黄门侍郎敬帝承制以为尚书右仆射髙祖受禅迁右仆射太建元年位左光禄大夫六年加特进侍中将军光禄佐吏扶并如故未拜卒諡曰成通弟劢字公齐羙风仪博涉书史恬然清简未尝以利欲干懐仕梁为轻车河东王功曹史王出镇京口劢将随之蕃范阳张缵时典选举劢造缵言别缵嘉其风采乃曰王生才地岂可游外府乎奏为太子洗马后为南徐州别驾从事史大同末梁武谒园陵道出朱方劢随例迎勑令从辇侧所经山川莫不顾问劢随事应对咸有故实又从登北顾楼赋诗辞义清典帝甚嘉之时河东王为广州刺史乃以劢为冠军河东王长史南海大守王至岭南多所侵掠因惧罪称疾委州还朝劢行府州事越中饶沃前后守宰例多贪纵劢独以清白着闻入为给事黄门侍郎侯景之乱奔江陵歴位晋陵太守时兵饥之后郡中凋弊劢为政清简吏民便安之征为侍中迁五兵尚书会魏军至元帝征湘州刺史宜丰侯萧修入援以劢监湘州及魏平江陵敬帝承制以为中书令加侍中歴髙祖司空丞相长史侍中中书令并如故及萧勃平以劢为广州刺史未行改为衡州刺史王琳据有上流衡广携贰劢不得之镇留于大庾岭太建元年累迁尚书右仆射时东境大水以劢为晋陵太守在郡甚有威恵郡人表请立碑颂劢政徳诏许之征为中书监重授尚书左仆射领右军将军卒諡曰温子劢弟质字子贞少慷慨涉猎书史梁世以武帝甥封甲口亭侯位太子中舎人庶子侯景济江质领步骑顿于宣阳门外景军至都质不战而溃为桑门潜匿人间城陷后西奔荆州元帝承制歴位侍中吴州刺史领鄱阳内史魏平荆州侯瑱镇盆城与质不恊质率所部依于留异永定二年髙祖命质率所部随都督周文育讨王琳质与琳素善或谮云于军中潜信交通髙祖命文育杀质文育啓救之获免文帝嗣位以为五兵尚书宣帝辅政为司徒左长史坐招聚博徒免官后为都官尚书卒諡曰安子质弟固字子坚少清正颇渉文史梁时以武帝甥封莫口亭侯位丹阳丞梁元帝承制以为相国户曹属掌管记寻聘魏魏人以其梁氏外戚待之甚厚承圣元年为太子中庶子迁寻阳太守魏尅荆州固之鄱阳随兄质度东岭居信安县永定中移居吴郡文帝以固清静且欲申以防姻天嘉中歴位中书令散骑常侍国子祭酒以其女为皇太子妃礼遇甚重废帝即位授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宣帝辅政固以废帝外戚妳媪恒来往禁中颇宣密防事泄比党皆诛宣帝以固本无兵权且居处清素止免所居官禁锢太建中卒于太常卿諡防子固清静寡欲居防以孝闻又信佛法及丁所生母忧终身蔬食夜则坐禅昼诵佛经尝聘魏因宴飨际请停杀一羊羊于固前跪拜又宴昆眀池魏人以南人嗜鱼大设罟网固以佛法咒之遂一鳞不获子寛位侍中   王猛字世雄本名勇琅邪临沂人宋赠太常准之元孙也祖进之梁左卫将军父清镇东府长史新野东阳二郡太守承圣末为欧阳頠所杀事具清本传清之遇害也猛时年五岁文帝渡浙江访之将加夷灭母韦氏携之遁于会稽遂免及长勤学不倦博涉经史兼习孙吴兵法以父遇酷终文帝之世不听音乐蔬食布衣以防礼自处宣帝立乃始求位太建初释褐鄱阳王府中兵参军再迁永阳王府録事参军猛慷慨常慕功名先是上疏陈安边拓境之策甚见嘉纳至是诏随大都督吴眀彻畧地以军功封应阳县子累迁太子右卫率徙晋陵太守威恵兼举奸盗屏迹富商野次云以付王府君郡人歌之以比汉之赵广汉至徳初征为左骁骑将军加散骑常侍深见信重时孔范施文庆等并相比周害其梗直议将出之而未有便会广州刺史马靖不受征乃除猛都督东衡州刺史领始兴内史与广州刺史陈方庆共取靖猛至即禽靖送建邺进爵为公加先胜将军平越中郎将大都督发广桂等二十州兵讨岭外荒梗所至皆平祯眀二年招授镇南大将军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寻命徙镇广州未之镇而隋师济江猛总督所部赴援时广州刺史临汝侯方废西衡州刺史衡阳王伯信并猛督府各观望不至猛使髙州刺史戴智烈清逺太守曾孝逺各以轻兵就斩之而发其兵及闻台城不守乃举哀素服借藁不食叹曰申包胥独何人哉因勒兵缘江拒守以固诚节及审后主不死乃遣其部将辛昉驰驿赴京师归欵隋文帝大悦谓昉曰猛懐其旧主送故情深即是我之诚臣保守一方不劳兵甲又是我之功臣即日拜昉开府仪同三司仍诏猛与行军总管韦洸便留岭表经畧猛母妻子先留建邺因随后主入京诏赐宅及什物甚厚别赉物一千段又遣玺书劳猛仍讨平山越驰驿奏闻时文帝幸河东会猛使至大悦杨素贺因曰昔汉武此地闻喜用改县名王猛今者告防逺符前事于是又降玺书褒赏以其长子缮为开府仪同三司猛寻卒于广州文帝闻而痛之遣使吊祭赠上开府仪同三司封归仁县公命其子缮袭仍授普州刺史仁夀元年缮弟续表陈猛志求葬关中诏许之仍赠使持节大将军宋州刺史三州军事諡曰成到仲举字徳言彭城武原人宋防军将军彦之元孙也父洽梁赠侍中仲举无他艺业而立身耿正仕梁为长城令政号亷平文帝居乡里尝诣仲举时天隂两仲举独坐斋内闻城外有箫鼔声俄而文帝至仲举异之乃深自结纳帝又尝因饮夜宿仲举帐中忽有神光五采照于室内由是祗事益恭及侯景平文帝为吴兴太守以仲举为郡丞与颍川庾持俱为文帝宾客文帝嗣位授侍中参掌选事天嘉元年守都官尚书封寳安县侯三年迁尚书左仆射丹阳尹参掌如故改封建昌县侯仲举既无学术朝章非其所长选举引用皆出自袁枢性疎简不干时务与朝士无所亲狎但聚财酣饮而已文帝积年寝疾不亲万机尚书中书事皆使仲举断决天康元年迁侍中尚书仆射文帝疾甚入侍医药及帝崩宣帝受遗诏为尚书令入辅仲举与左丞王暹中书舎人刘师知殷不佞以朝望有归仍遣不佞宣防遣宣帝还东府事发师知下狱赐死暹不佞并付推乃以仲举为贞毅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初仲举子郁尚文帝妺信义长公主官至中书侍郎出为宣城太守文帝配以士马是年迁南康内史以国哀未之任仲举既废居私宅与郁皆不自安时韩子髙在都人马素盛郁每乗小舆防妇人衣与子髙谋子髙军主告其事宣帝收子髙仲举及郁并于狱赐死郁诸男女以帝甥获免   庾持字元徳颍隂人也父沙弥梁邵陵王参军沙弥有至性列在孝友持少孤性亦至孝父忧居防过礼笃志好学仕梁为尚书左丞户郎后兼建康监文帝为吴兴太守以为郡丞兼掌书翰天嘉初为尚书左丞封崇徳县子拜封之日请令史为客受其饷遗文帝怒之因坐免后为临安令坐杖杀人免还为给事黄门侍郎歴盐官令秘书监知国史事又为少府卿迁太中大夫领步兵校尉卒持善字书每属辞好为竒字文士亦以此讥之有集十卷子自直在文苑传   许亨字亨道髙阳新城人也父懋梁太子中庶子自有传亨少家业孤介有节行博通羣书多识前代旧事甚为南阳刘之遴所重梁太清初为西中郎记室兼太常丞侯景之乱避地郢州会梁邵陵王自东至引为谘议参军王僧辩之袭郢州素闻其名召为仪同从事中郎迁太尉从事中郎与吴兴沈烱对掌书记府政朝务一以委之晋安王承制授给事黄门侍郎髙祖受禅为太中大夫领大著作知梁史事初髙祖之诛王僧辩也以僧辩及其子頠尸于方山掘坎埋瘗至是无敢言改之者亨乃表请葬之与故义徐陵张种孔奂等相率以家财营凡七柩皆改窆焉光大中宣帝入辅以亨贞正有古人风甚相钦重常以师礼事之及到仲举之谋出宣帝宣帝问亨亨劝勿奉诏宣帝即位拜卫尉卿卒于官亨初撰齐书并志五十卷遇乱亡失后撰梁史成者五十八卷梁太清之后所制文笔六卷子善心位尚书度支侍郎入隋位终通议大夫行给事中列在文苑传   禇玠字温理河南阳翟人也祖澐字士洋仕梁为曲阿令歴晋安王中録事正员郎乌程令兄游亡弃县还为太尉属延陵令中书侍郎太子率更令御史中丞湘东王府谘议参军卒澐之为县令清愼可纪好学解音律重宾客雅为湘东王所亲爱澐生防防位太子舎人防生玠玠九岁而孤为叔父骠骑从事中郎随所养早有令誉先达多以才器许之及长羙风仪善占对博学能属文词义典实不尚淫靡起家王府记室天嘉中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齐还迁中书侍郎太建中山隂县多豪猾前后令皆以赃汚免宣帝谓中书舎人蔡景歴曰稽隂大邑久无良宰卿于文士之内试思其人景歴曰禇玠亷俭有干用未审堪其选不帝曰善卿言与朕意同乃除戎昭将军山隂令县人张次的王休达等与诸猾吏贿赂通奸全丁亡户类多隠没玠鏁次的等具状啓台宣帝手勑慰劳并遣使助玠搜括所出军人八百余户时舎人曹义达为宣帝所宠县人陈信家富谄事义达父显文恃势横暴玠乃遣使执显文鞭之一百于是吏民股栗莫敢犯者帝手勑慰劳后为义达所谮坐免官玠在任嵗余守禄俸而已去官之日不堪自致因留县境种蔬菜以自给或嗤玠非百里才玠答曰吾委输课最不后列城除害去暴奸吏局蹐若谓其不能自润脂膏则如来命以为不达从政吾未服也时人以为信然皇太子知玠无还装手书赐米二百斛于是勑还都太子爱其文辞令入直殿省掌东宫管记迁御史中丞卒玠刚毅有胆决善骑射尝从司空侯安都于徐州出猎遇虎玠射之载发皆中口入腹俄而虎毙及为御史中丞甚有绳糺之称自梁末防乱朝章废弛司宪因循守而勿革玠方欲改张大为条例纲维略举而卒皇太子亲制志铭以表惟旧至徳二年赠秘书监玠所制杂文二百余篇皆切事理由是见重于世子亮位尚书殿中侍郎   通志卷一百四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八   陈   袁枢【弟宪 宪叔父敬 敬弟泌】蔡凝 沈众 萧允【弟引】韦载【弟鼎】赵知礼 蔡景歴【子防】宗元饶 刘师知 谢岐毛喜 沈君理【弟君髙君公】陆山才 沈烱 虞荔   【弟寄】傅縡【章华 沈客卿 施文庆】顾野王【萧济】姚察 江总 徐陵【子俭 份 仪陵弟孝克】周正【弟让直】陆缮【从祖孙琼琼子从典 琼从父弟琰 琰弟瑜瑜从父兄玠 瑜从父弟琛】 张种 隂铿 陈暄 杜龛 熊昙朗 周廸 留异 陈宝应   袁枢字践言陈郡阳夏人也祖昂梁司空自有父君正吴郡太守枢羙容仪性沉静好学手不释卷家本显贵赀产充积而枢独处率素傍无交往非公事未尝出游荣利之懐淡如也侯景之乱枢往吴郡省父父卒于官时四方扰乱人求茍免枢居丧以至孝闻王僧辩平侯景鎭建邺衣冠争往造请枢杜门静居不求闻逹绍泰中歴吏部尚书吴兴郡太守永定中征为侍中掌选迁都官尚书掌选如故枢博学明悉旧章初髙祖长女永嗣公主先适陈留太守钱蒇生子岊主及岊并卒于梁时髙祖受命唯主追封至是将葬尚书请议加蒇驸马都尉并赠岊官枢议曰昔王姬下嫁必适诸侯同姓为主闻于公羊之说车服不系显于诗人之篇汉氏初兴列侯尚主自斯以后降嫔素族驸马都尉置由汉武或以假诸功臣或以加于戚属是以魏曹植表驸马奉车取为一号齐职仪曰凡尚公主必拜驸马都尉魏晋已来因为瞻凖盖以王姬之重庶姓之轻若不加其等级宁可合而酳所以假驸马之位乃宗于皇女也今公主早薨伉俪已絶既无礼数致疑何须驸马之授案杜预尚晋宣帝第二女晋武践阼而主已亡泰始中追赠公主元凯无复驸马之号梁文帝女新安穆公主早薨天监初王氏无追拜之事逺近二例足以校明无劳此授今宜追赠亭侯时议以为当天嘉三年为吏部尚书领丹阳尹以父拜表自解诏令讫停宅视郡事服阕还职时仆射到仲举虽参掌选事铨衡汲引并出于枢举荐多防上防谨愼周宻清白自居文武职司鲜有游其门者废帝即位迁尚书左仆射卒諡曰简懿有集十卷行于世弟宪字徳章防聪敏好学有雅量梁武帝修建庠序别开五舘其一舘在宪宅西宪常招引诸生与之谈论每有新义出人意表同軰咸嗟赏焉大同八年武帝撰孔子正言章句诏下国学宣制防义宪时年十四被诏为国子正言生谒祭酒到溉溉目送之爱其神彩在学一岁国子博士周正谓宪父君正曰贤子今兹欲防试不君正曰经义犹浅未敢令试居数日君正遣门下客岑文豪与宪候正防正将升讲坐弟子毕集乃延宪入室授以麈尾令宪竖义时谢岐何妥在坐正谓曰二贤虽穷奥赜得无惮此后生邪何谢于是乃递起义端深极理致宪与往复数番酬对闲敏正谓妥曰恣卿所问勿以童防期之时学众满堂观者重防而宪神色自若辩论有余正亦起数难终不能屈因吿文豪曰卿还谘袁吴郡此郎已堪见代为博士矣时生徒对防多行贿赂文豪请具束修君正曰我岂能用钱为儿买第邪学司衔之及宪试争起剧难宪随问随对剖析如流到漑顾宪曰袁君正其有后矣及君正将之吴郡漑祖道于征虏亭谓君正曰昨防生萧敏孙徐孝克非不解义至于风神器局去贤子远矣寻举高第以贵公子选尚南沙公主梁简文帝女也大同元年释褐袐书郎迁太子舍人侯景防逆宪东之吴郡寻丁父忧哀毁过礼高祖作相除司徒户曹初谒遂抗礼长揖中书令王劢谓宪曰卿何矫众不拜录公宪曰于理不应致拜衞尉赵知礼曰袁生举止详中故有陈汝之风陈受命授中书侍郎兼散骑常侍与黄门郎王瑜使齐数年不遣天嘉初乃还太建三年累迁御史中丞羽林监文帝时豫章王叔英不奉法度逼取人马宪劾奏免叔英自是朝野严惮宪详练朝章尤明听断至有狱情未尽而有司具法者即伺闲为帝言之所申理甚众尝陪醼承香阁賔退之后宣帝留宪与衞尉樊俊徙席山亭谈宴终日帝目宪而谓俊曰袁家故为有人其见重如此自侍中迁吴郡太守以父任固辞改授南康内史迁吏部尚书宪以久居清宪累表自求解任帝曰诸人在职屡有谤书卿处事已多可谓清白别相甄录且勿致辞迁右仆射参掌选事先是宪长兄枢为左仆射至是宪为右仆射故台省目枢为大仆射宪为小仆射朝廷荣之及宣帝不豫宪与吏部尚书毛喜俱受顾命始兴王叔陵之肆逆也宪指麾部分预有力焉后主被创病笃执宪手曰我儿尚防后事委卿宪曰羣情喁喁冀圣躬康复后事之防未敢奉诏以功封建安县伯领太子中庶子寻除侍中太子詹事及太子加元服行释奠礼宪表请解职不许寻给扶二人皇太子颇不率典训宪手表陈谏十条皆援引古今言辞切直太子虽外示容纳心无悛改后主欲立宠姬张贵妃子始安王为嗣尝从容言之吏部尚书蔡征顺防称赞宪厉色折之曰皇太子国家储副亿兆宅心卿是何人轻言废立然竟废太子为吴兴王后主知宪有规谏之事叹曰袁徳章骨鲠之臣即日诏为尚书仆射祯明三年隋军来伐隋将贺若弼进烧宫城北掖门兵衞皆散朝士各藏匿唯宪侍左右后主谓宪曰我从来待卿不先余人今日见卿可谓岁寒知松栢后凋也非惟由我无徳亦是江东衣冠道尽后主遑遽将避匿宪正色曰北兵之入必无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安之臣愿陛下正衣冠御前殿依梁武帝见侯景故事以待之不从因下榻驰去宪从出后堂景阳殿后主投井中宪拜哭而出及至长安隋文帝重其雅操下诏以为江表称首授开府仪同三司昌州刺史开皇十四年授晋王广府长史十八年卒时年七十赠大将军安成郡公諡曰简长子承业仕隋至秘书丞国子司业宪叔父敬字子恭纯素有风格防便好学老而无倦仕梁位太子中舍人魏尅江陵流寓岭表髙祖受禅敬在广州依欧阳頠頠卒其子纥据州将有异志敬累諌不从宣帝即位遣章昭逹讨纥纥将败恨不纳敬言朝廷义之征为太子中庶子歴左戸都官二尚书太常卿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加特进至徳三年卒諡靖徳子子元友嗣敬弟泌字文洋清正有干容体魁岸志行修谨仕梁歴诸王府佐侯景之乱泌兄君正为吴郡太守梁简文帝在东宫版泌为东宫领直令往吴中召募士卒及景围台城泌率所领赴援城防依鄱阳嗣王范范卒泌降景景平王僧辩表泌为富春太守兼丹阳尹贞阳侯萧渊明僭位以为侍中使于齐髙祖受禅泌自齐从梁永嘉王庄往王琳所及庄称尊号以泌为侍中丞相长史琳败众皆散唯泌轻舟送逹于北境属庄于御史中丞刘仲威然后拜辞归陈请罪文帝深义之累迁通直散骑常侍兼侍中聘周及宣帝入辅以泌为司徒左长史卒于官临终戒其子芳华曰吾于朝廷素无功绩瞑目之后敛手足还葬无得受赠諡其子述泌遗意朝廷不许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质   蔡凝字子居济阳考城人也祖撙梁吴郡太守自有传父彦髙给事黄门侍郎凝羙容止及长博渉经有文词尤工草太建元年累迁太子中舍人以名公子选尚信义公主拜驸马都尉中书侍郎迁晋陵太守及将之郡更令左右修中书廨宇谓賔友曰庶来者无劳寻授吏部侍郎凝年位未髙而才地为时所重常端坐西斋自非素贵名流罕所交接趣时者多讥焉宣帝尝谓凝曰我欲用义兴主壻钱肃为黄门侍郎卿意如何凝正色曰帝乡旧戚恩由圣防则无所复问若格以佥议黄散之职故须人门兼美帝黙然而止肃闻而不平义兴公主日谮之寻免官迁交趾顷之追还后主嗣位为给事黄门侍郎后主尝置酒欢甚将移宴范宫众人咸从唯凝与袁宪不行后主曰何为凝曰长乐尊严非酒后所过臣不敢奉诏众人失色后主曰卿醉矣令引出他日后主谓吏部尚书蔡征曰蔡凝负地矜才无所用也寻迁信威晋熙王府长史郁郁不得志乃喟然叹曰天道有废兴夫子云乐天知命斯理庶几可逹因着小室赋以见志陈亡入隋道病卒年四十七子君知颇知名   沈众字仲兴吴康武兴人梁尚书令约之孙也父旋南康内史众好学颇有文词仕梁为太子舍人时梁武帝制千文诗众为之注解与陈郡谢景同时召见于文徳殿帝令众为竹赋赋成奏之手勑答曰卿文体翩翩可谓无忝尔祖累迁太子中舍人兼散骑常侍聘魏还为骠骑庐陵王谘议参军侯景之乱表求还吴兴召募故义部曲以讨贼梁武许之及景围台城众率宗族及义附五千余人入援都军容甚整景深惮之梁武于城内遥授太子右衞率台城防众乃降景景平元帝以为司徒左长史魏尅江陵见虏寻而逃归髙祖受命位中书令帝以众州里知名甚敬重之赏赐超于时軰性吝啬财帛亿计无所分遗自奉甚薄毎朝防中衣裳破裂或躬提冠履永定二年兼起部尚书监起太极殿恒着布袍芒屩以麻绳为帯又囊麦饭防以噉之朝士咸共诮其所为众性狷急因忿恨遂歴诋公卿非毁朝廷髙祖大怒以众素有令望不欲显诛因其休假还武康遂于吴中赐死   萧允字叔佐兰陵人也祖惠蒨齐左戸尚书父介梁光禄大夫附从兄眎素允少知名风神凝远通逹有识鉴容止温借动合规矩仕梁累迁太子洗马侯景攻防台城百僚奔散允独整衣冠坐于宫坊景军人敬焉弗之逼也寻出居京口时防贼纵横百姓波骇衣冠士族四出奔散允独不行人问其故允答曰性命有常分岂可逃而获免但患难皆生于利茍不求利祸从何生方今百姓争欲奋臂而论大功一言而取卿相亦何事于一书生哉庄周所谓畏影避迹吾弗为也乃闭门静处并日而食卒免于患侯景平后髙祖以书召之辞以疾永定中侯安都为南徐州刺史躬造其庐以申长防之敬宣帝即位为黄门侍郎晋安王为南豫州以为长史时王尚少未亲民务故委允行府事入为光禄卿允性敦重未尝以荣利干懐及晋安王出鎭湘州又苦擕允允少与蔡景歴善景歴子征修父党之敬闻允将行乃诣允曰公年徳并髙国之元老从容坐鎭旦夕自为列曹何为方辛苦蕃外答曰已许晋安岂可忘信其恬退类如此鄱阳王出鎭防稽允又为长史帯防稽郡丞行经延陵季子庙设苹藻之荐托异代之交为诗以叙意词理清典后主尝问蔡征允之为人征曰允清虚元逺殆不可测至于文章可得而言因诵允诗以对后主嗟赏久之拜光禄大夫及隋师济江允迁于关右是时南士至长安者例皆授官唯允与尚书仆射谢伷辞以老病隋文帝义之并厚赐帛寻卒年八十四弟引字叔休方正有器度望之俨然虽造次之间必修法度性聪敏博学善属文仕梁释褐著作佐郎西昌侯仪同府主簿侯景之乱元帝为荆州朝士多归之引曰诸王力争祸患方始今日逃难未是择君之秋吾家再世为始兴郡遗爱在民可南行以存家门耳于是乃与弟肜及宗亲等百余人南奔岭表时始兴人欧阳頠为衡州刺史引往依焉頠迁广州病死子纥领其众引疑纥异图因事规正由是情礼渐踈及纥反时都下士人岑之敬公孙挺等并惶骇唯引徐谓之曰管防安袁曜卿亦但安坐耳君子正身以明道直已以行义亦何忧乎及番禺平引始北还宣帝召引问岭表事引具陈之帝甚悦拜金部侍郎引善书为当时所重宣帝尝披奏事指引署名曰此字笔势翩翩似鸟之欲飞引谢曰此乃陛下假其毛羽耳帝又谓引曰我每有所忿见卿輙意解何也引曰此陛下不迁怒臣何预此恩引性抗直不事权贵宣帝每欲迁用輙为用事者所裁及吕梁覆师戎储空匮转引为库部郎掌知营造引在职一年而器械充足歴中书黄门吏部侍郎时广州刺史马靖甚得岭表人心而兵甲精练每年深入俚峒又数有战功朝野颇生异议宣帝以引悉岭外物情且遣引观靖审其举措讽令送质引奉宻防南行外托收督赕物既至番禺靖即悟防遣儿弟为质还至灨水而帝崩后主即位转引为中庶子以疾去官复起为建康令时殿内队主吴璡及宦者李善度蔡脱儿等多所请属引一皆不许引始族子宻时为黄门侍郎谏引曰李蔡之势在朝皆惮之宜亦少为身计引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亦安能为李蔡致屈就令不平不过改职耳吴璡竟作飞书李蔡证之坐免卒于家子徳言最知名引弟肜位太子中庶子南康王长史   韦载字徳基京兆杜陵人梁侍中车骑将军叡之孙也叡自有传父正给事黄门侍郎载少聪慧笃志好学年十二随叔父棱见沛国刘显显问汉书十事载随问应无疑滞及长博渉文史沉敏有器局仕梁为尚书三公郎侯景之乱元帝承制以为中书侍郎寻为寻阳太守随都督王僧辩东讨侯景景平歴位琅邪义兴太守髙祖诛王僧辩乃遣周文育袭载载婴城自守载所属县并髙祖旧兵多善用弩载收得数十人系以长鎻令所亲监之使射文育军约曰十发不两中者死每发輙中所中皆毙相持数旬髙祖闻文育不利以书喻载以诛王僧辩意并奉梁敬帝勑勑载解兵载得书乃以众降髙祖恒引置左右与之谋议徐嗣徽任约等引齐军济江据石头城帝问计于载载曰齐军若分兵先据三吴之路畧地东境则时事去矣今可即于淮南即侯景故垒筑城以通东道转输别令轻兵絶其粮运使进无所虏退无所资则齐将之首旬日可致帝从之永定中位散骑常侍太子右衞率天嘉元年以疾去官载有田十余顷在江乘县之白山至是遂筑室而居屛絶人事吉凶庆吊无所往来不出篱门者几十载卒于家载弟鼎字超盛少通晓博渉经史明隂阳逆刺尤善相术仕梁起家湘东王法曹参军遭父忧水浆不入口者五日哀毁过礼殆将灭性服阕为邵陵王主簿侯景之乱鼎兄昻于京口战死鼎赍尸出寄于中兴寺求棺无所得鼎哀愤恸哭忽见江中有物流至鼎所窃异之往视乃一新棺也因以充敛元帝闻之以为精诚所感侯景平司徒王僧辩以为户曹属累迁中书侍郎髙祖在南徐州鼎望气知其当王遂寄孥焉因谓髙祖曰眀年有大臣诛死后四岁梁其代兴天之歴数当归舜后昔周灭殷氏封妫汭于宛邱其裔子孙因为陈氏仆观明公天纵神武继絶统者无乃是乎帝隂有图僧辩意闻其言大喜因而定策及受禅拜黄门侍郎太建中以廷尉卿为使聘周加散骑常侍后为太府卿至徳初鼎尽货田宅寓居僧寺友人大匠卿毛彪问其故答曰江东王气尽于此矣吾与尔当葬长安期运将及故破产尔初鼎之聘周也尝遇隋文帝谓曰观君容貌不久必大贵贵则天下一家岁一周天老夫将委贽愿深自爱及陈亡驿召入京授上仪同三司待遇甚厚每公宴鼎恒预焉性简贵虽为亡国之臣未尝俯仰当世时吏部尚书韦世康兄弟显贵隋文帝从容谓鼎曰世康与公逺近对曰臣宗族南徙昭穆非臣所知帝曰卿百代卿族岂忘本也命官给酒肴遣世康请鼎还杜陵乃自楚太傅孟以下二十余世并考论昭穆作韦氏七卷示之欢饮十余日乃还时兰陵公主寡上为之求夫选亲衞栁述及萧玚等以示鼎鼎曰玚当封侯而无贵妻之相述亦通显而守位不终上曰位由我尔遂以主降述上又问鼎诸儿谁得嗣位答曰至尊皇后所最爱者当与之非臣敢预知也上笑曰不肯显言乎开皇十三年除光州刺史以仁义教导务引清静州中有土豪外修边幅而内行不轨常为刼盗鼎于都防时谓之曰卿是好人那忽作贼因条其徒党奸谋逗遛其人惊惧即自首伏又有人客游通主家之妾及其还去妾盗珍物于夜逃亡寻于草中为人所杀主家知客与妾通因告客杀之县司鞫问具得奸状因断客死狱成上于鼎鼎览之曰此客实奸而不杀也乃某寺僧詃妾盗物令奴杀之赃在某处即放此客遣人掩僧幷获其赃物自是部内肃然咸称其神道无拾遗寻追入京顷之卒于长安年七十九赵知礼字齐旦天水陇西人父孝穆梁侯官令知礼渉猎文史善书翰髙祖之讨元景仲也或荐之引为记室知礼为文赡速每占授军书下笔便就率皆称防由是常侍左右深被委任当时计画莫不预焉知礼亦多所献替髙祖平侯景军至白茅湾上表于梁元帝及与王僧辩论述军事其文并知礼所制侯景平授中书侍郎封始平县子陈受命授通直散骑常侍直殿省迁太府卿权知领军事天嘉元年进爵为伯王琳平授吴州刺史知礼沉静有谋谟每军国大事文帝輙令玺书问之再迁右将军领前军将军卒赠侍中諡曰忠子元恭嗣蔡景歴字茂世济阳考城人也祖防梁尚书左民侍郎父大同轻车岳阳王记室参军景歴少俊爽有孝行家贫好学善尺牍工草隶解褐诸王府佐出为海阳令为政有能名梁简文帝为侯景所幽景歴与南康嗣王萧防理谋欲挟简文出奔事泄见执贼党王伟保防之获免因客游京口髙祖鎭朱方素闻其名以书要之景歴对使人答书笔不停辍文不重改髙祖得书甚加叹赏即日版授征北府中兵参军仍领记室衡阳献王昌为吴兴太守帝以乡里父老尊卑有数恐昌年少接对乖礼乃遣景歴辅之承圣中还掌记室髙祖将讨王僧辩独与侯安都等数人谋之景歴弗之知部分既毕召令草檄景歴援笔立成辞义感激事皆称防及帝受禅迁秘书监中书通事舍人掌诏诰永定二年坐妻弟刘淹诈受周寳安饷马为御史中丞沈烱所劾降为中书侍郎舍人如故三年髙祖崩时外有彊防文帝镇南皖朝无重臣宣后呼景歴及江大权杜棱定议秘不发丧疾呼文帝景歴躬共宦者及内人宻营敛服时既暑热须治梓宫恐斤斧之声或闻于外仍以蜡为秘器文书诏诰依旧宣行文帝即位复为秘书监舍人如故以定防功封新丰县子累迁散骑常侍文帝诛侯安都景歴劝成其事以功迁太子左衞率进爵为侯常侍舍人如故六年坐妻兄刘洽依倚景歴权势前后奸诡并受欧阳威饷绢百疋免官华皎反以景歴为武胜将军吴明彻军司皎平明彻于军中輙戮安成内史杨文通又受降人马仗有不分明景歴又坐不能匡正被收久之获宥宣帝即位累迁通直散骑常侍中书通事舍人掌诏诰仍复封邑太建五年都督吴明彻北侵所向克防与周将梁士彦战于吕梁斩获万计方欲进图彭城时宣帝锐意河南以为指麾可定景歴称师老将骄不宜过穷逺畧帝恶其沮众大怒犹以朝廷旧臣不深罪之出为豫章内史未行为飞章所劾以在省之日赃污狼藉帝令有司按问景歴但承其半于是御史中丞宗元饶奏免景歴所居官徙居会稽下鸿胪削爵土及吴明彻败帝追思景歴前言即日追还复以为征南鄱阳王谘议参军数日迁员外散骑常侍兼御史中丞复本爵封入守度支尚书旧式拜官在午后景歴拜日适値舆驾幸元武观在位皆侍宴帝恐景歴不豫特令早拜其见重如此卒官年六十赠太常卿諡曰敬十三年改重赠中领军祯眀元年配享髙祖庙庭二年车驾幸其宅重赠景歴侍中抚军将军諡曰忠敬给鼓吹一部勑于墓所立碑景歴属文不尚雕靡而长于叙事应机敏速为当世所称有文集三十卷子征嗣江大权字伯谋济阳考城人位少府封四防县伯太建二年卒于通直散骑常侍征字希祥防聪敏精识彊记年六岁诣梁吏部尚书禇翔翔嗟其頴悟七岁丁母忧居丧如成人礼继母刘氏性悍视之不以道征供侍益谨初无怨色征本名览景歴以为有王祥之性故为之更名字焉髙祖为南徐州召补迎主簿寻授太学博士太建中累迁太子中舍人兼东宫领直袭封新丰侯至徳中位太子中庶子中书舍人掌制诰寻授左户尚书与仆射江总知撰五礼事后主器其材干任寄日隆迁吏部尚书每十日一徃东宫于皇太子前论述古今得丧及当时政务又勑以廷尉寺狱事无大小取征议决俄有勑遣收募兵士自为部曲征善抚卹得物情旬月之间有众近一万征位望既重声位熏灼物议咸忌惮之寻徙中书令中书清简无事或云征有怨言后主闻之大怒收夺人马将诛之左右致谏获免祯明二年隋军济江后主以征有干用令权知中领军事征日夜勤苦备尽心力后主嘉焉谓曰事宁有以相报及决战于钟山南冈勅征守宫城西北大营寻令督众军战事京城防入长安征美容仪有口辩多所详究至于士流宦官皇家戚属及当朝制度宪章仪范户口风俗山川土地问无不对然颇便佞进取不能以退素自业初拜吏部尚书启后主借鼓吹后主谓所司曰鼓吹军乐有功乃授蔡征不自量揆紊我朝章然以其父景歴有缔构之功宜且如所启拜讫即追还征不修廉隅皆此类也隋文帝闻其敏赡召见顾问言輙防防然累年不调久之除太常丞歴尚书戸部仪曹郎转给事郎卒子翼位司徒属入隋为东宫学士   宗元饶南郡江陵人也少好学以孝谨闻解褐仕梁为征南府外兵参军及司徒王僧辩幕府初建元饶与沛南刘师知同为主簿髙祖受禅稍迁廷尉尚书左丞中书通事舍人宣帝初即位迁左丞军国务广事无巨细一以责之台省号为称职迁御史中丞知五礼事时合州刺史陈褎赃汚狼籍遣使就渚敛鱼又令人于六郡乞米百姓甚苦之元饶劾奏免之吴兴太守武陵王伯礼豫章内史南康嗣王方泰等骄蹇放横元饶案奏皆见黜削元饶性公平善持法谙晓故事明练政体吏有犯法政不便民及于名教不足者随事糺正多所禆益迁南康内史以秩米三千余斛助民租课存问髙年拯救乏絶百姓甚頼焉以课最入朝诏加散骑常侍后为吏部尚书卒   刘师知沛国相人也家本素族祖奚之齐淮南太守以善政闻父景彦梁司农卿师知本名思智以与敬帝讳同改焉好学有当务才博渉书史工文笔善仪礼台阁故事多所详悉绍泰初髙祖入辅以师知为中书舍人掌诏诰是时兵乱之后朝仪多阙髙祖为丞相及加九锡并受禅其仪注并师知所定梁敬帝在内殿师知常侍左右及将加害师知诈帝令出帝觉绕牀走曰师知卖我陈霸先反我本不须作天子何意见杀师知执帝衣行事者加刃焉既而报髙祖曰事已了髙祖曰卿乃忠于我后莫复尔师知不对髙祖受命仍兼舍人性踈简与物多忤虽位官不迁而任遇甚重其所献替皆有益及髙祖崩六日成服时朝臣共议大行皇帝灵坐侠御人衣服吉凶之制博士沈文阿议宜服吉服师知议云既称成服本备丧礼灵筵服物皆悉缟素按梁昭明太子薨成服侠侍之官悉着缞斩唯着铠不异此即可拟愚谓六日成服侠灵坐须服缞绖中书舍人蔡景歴江徳藻谢岐等与师知同议时以二议不同乃启取左丞徐陵决断陵云梓宫祔山陵灵筵祔宗庙有此分判便验吉凶按山陵卤簿吉部伍中公卿已下导引者爰及虎贲鼓吹执盖奉车并是吉服岂容侠御独为缞绖若言公卿胥吏并服缞绖此与梓宫部伍有何差别若言文物并吉司事者凶岂容袵绖而奉华盖缞衣而升玉路邪博士谢岐议曰灵筵祔宗庙梓宫还山陵实如左丞议但山陵卤簿备有吉凶从灵舆者仪服无变从梓宫者皆服苴缞爰至士礼悉同此制此自是山陵之仪非关成服今谓梓宫灵扆共在西阶称为成服亦无卤簿直是爰自胥吏上至王公四海之内必备缞绖案梁昭明太子薨畧是成例岂容凡百士庶悉此日服重而侍中至于武衞最是近官反鸣玉纡青与平吉不异左丞既推以山陵事愚意或谓与成服有殊陵重答云老病属纩不能多说古人争议多成怨府傅元见尤于晋代王商取防于汉朝谨自三缄敬同髙命若万一不死犹得展言庶与羣贤更申扬防文阿犹执所见众议不能决乃具録二议奏闻上从师知议迁鸿胪卿舍人如故天嘉元年坐事免寻起为中书舍人复掌诏诰天康元年文帝不豫师知与仆射到仲举等入侍医药帝崩豫受顾命及宣帝入辅师知与仲举等遣舍人殷不佞矫诏令宣帝还东府事觉于北狱赐死初文帝勑师知撰起居注自永定二年秋至天嘉元年为十卷谢岐防稽山隂人也父逹梁太学博士岐少机警好学仕梁为山隂令侯景乱流寓东阳景平依于张彪彪在吴郡及防稽庶事委之彪每征讨恒留岐监郡知后事彪败髙祖引参机宻为兼尚书右丞时军旅屡兴粮储多阙岐所在干理深被知遇永定元年为给事黄门侍郎中书舍人兼右丞如故天嘉二年卒赠通直散骑常侍弟峤笃学为通儒   毛喜字伯武荥阳阳武人也祖称梁散骑侍郎父栖忠中权司马喜少好学善草隶起家王府参军髙祖素知之及鎭京口命与宣帝往江陵仍勑宣帝谘禀之及梁元帝即位以宣帝为领直喜为尚书功论侍郎及魏平江陵喜与宣帝俱迁关右文帝即位喜自周还进和好之防朝廷乃遣周正等通聘及宣帝反国又遣喜入关以家属为请周冢宰宇文防执喜手曰能结二国之好者卿也仍迎栁皇后及后主还天嘉三年至都宣帝时为骠骑将军仍以喜为府记室谘议参军府朝文翰皆喜词也文帝尝谓宣帝曰我诸子皆以伯为名汝诸儿宜以叔为称宣帝以访于喜喜即条目古名贤杜叔英虞叔卿等二十余人以启之文帝称善文帝崩废帝冲昧宣帝录尚书辅政仆射到仲举等知朝望有归乃矫太后令遣宣帝还东府当时疑惧无敢措言喜即驰入谓宣帝曰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宗社至重愿加三思须臾闻奏果如其防右衞将军韩子髙始与仲举通谋其事未发喜谓宣帝曰宜简人马配与子髙并赐铁炭使修器甲宣帝曰子髙即欲收执何更如是喜曰山陵始毕边防尚多而子髙受委前朝名为杖顺宜推心安诱使不自疑徐而图之一壮士之力耳宣帝卒行其计及帝即位除给事黄门侍郎兼中书舍人典军国机宻宣帝将议北侵勑喜撰军制十三条诏颁天下文多不载论定防功封东昌县侯以太子右衞率右将军行江夏武陵桂阳三王府国事母忧去职诏赠其母庾氏东昌国太夫人赐钱布三十万遣员外散骑常侍杜缅图其墓田上亲与缅按图指画其见重如此歴位御史中丞五兵尚书参掌选事及众军北伐得淮南之地喜陈安边之术宣帝纳之即日施行宣帝又问喜曰我欲进兵彭汴如何对曰淮左新平边民未乂周氏始吞齐国难与争锋且弃舟檝之工践车骑之地去长就短非吴人所便臣愚以为未若安民保境顺时而动斯久长之术也宣帝不从吴明彻卒俘于周喜后歴丹阳尹吏部尚书及宣帝崩叔陵搆逆勑中庶子陆琼宣防令南北诸军皆取喜处分贼平加侍中初宣帝委政于喜喜亦勤心纳忠数有谏争事并见从由是十余年间江东狭小遂称全盛自淮北败不用喜谋帝深悔之谓袁宪曰一不用毛喜计遂令至此由是益见亲重言无廻避而皇太子好酒徳毎共亲幸人为长夜之宴喜尝言之宣帝故太子衔之后主即位遂见疎逺及被始兴王所伤创愈置酒于后殿引江总以下展乐赋诗醉酣而命喜于时山陵初毕未及逾年喜见之不怿欲谏之而后主已醉喜升阶阳为心疾仆于阶下移出省中后主醒乃疑之谓江总曰我悔召毛喜知其无病但欲阻我懽宴非我所为耳乃与司马申谋曰此人负气吾欲将乞鄱阳兄弟听其报雠可乎对曰喜终不为官用愿如圣防縡争之曰不然若许报雠欲置先皇何地后主曰当乞一小郡勿令见人事耳至徳元年乃以喜为永嘉内史喜至郡不受俸秩政务清静民吏安之遇丰州刺史章大寳举兵反郡与丰州接而素无备喜乃修城隍器械又遣兵援建安贼平授南安内史祯明元年征为光禄大夫领左骁骑将军道卒有集十卷子处冲嗣沈君理字仲伦吴与人也祖僧畟梁左户尚书父廵元帝时位少府卿魏平荆州梁宣帝署金紫光禄大夫君理羙风仪博渉有识鉴髙祖鎭南徐州廵遣君理致谒深见器重命尚会稽长公主及帝受禅拜驸马都尉封永安亭侯为吴郡太守时兵革未宁百姓荒弊君理总集士卒修饬器械深以干理见称文帝嗣位累迁左户尚书天嘉六年为东阳太守天康元年以父忧去职自请往荆州迎柩朝议以在位重臣难令出境乃遣长兄君严往焉及还将诏赠廵侍中领军将军諡曰敬子太建中歴位太子詹事吏部尚书宣帝以君理女为皇太子妃赐爵望蔡县侯位侍中尚书右仆射卒赠翊左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贞宪君理弟君髙君公君髙字季髙少知名性刚直有吏能位衞尉卿平越中郎将都督广州刺史甚得人和卒諡祁子君公自梁元帝败后常在江陵祯明中与萧瓛萧岩叛隋归陈后主擢为太子詹事君公博学有才辩善谈论后主深器之陈亡入隋文帝以其叛亡命斩于建康君理弟叔迈方正有干局位通直散骑常侍侍东宫   陆山才字孔章吴郡吴人也祖翁寳梁尚书水部郎父泛中散大夫山才倜傥好尚文史范阳张缵缵弟逭并钦重之绍泰中都督周文育出鎭南豫州不知书疏以山才为长史政事悉以委之文育南讨尅萧勃禽欧阳頠计画多出山才后文育重鎭豫章金口山才复为鎭南长史豫章太守文育为熊昙朗所害昙朗囚山才等送于王琳未至而侯安都败琳将常众爱由是山才获反累迁度支尚书坐侍宴与蔡景歴言语过差为有司所奏免官寻授散骑常侍迁西阳武昌二郡太守諡曰简子   沈烱字初明吴兴武康人也祖瑀梁寻阳太守父续王府记室参军烱少有儁才为当时所重仕梁释褐王国常侍累迁尚书左户郎吴令侯景之难吴郡太守袁君正入援建邺以烱监吴郡台城陷景将宋子仙据吴兴遣使召烱委以书记之任烱固辞以疾子仙怒命斩之烱解衣就戮碍于路间桑树乃更牵往他所或救之仅而获免子仙爱其才卒逼令掌书记及子仙为僧辩所败僧辩素闻其名于军中购得之酬所获者钱十万自是羽檄军书皆出于烱及简文遇害四方岳牧皆上表于江陵劝进僧辩令烱制表其文甚工当时莫有逮者髙祖南下与僧辩防于白茅湾登坛设盟烱为其文及侯景东奔至吴郡获烱妻虞氏及子行简并杀之烱弟擕其母逃免侯景平梁元帝愍其妻子婴戮特封原乡侯僧辩为司徒以烱为从事中郎梁元帝征为给事黄门侍郎领尚书左丞魏尅荆州为西魏所虏魏人甚礼之授以仪同三司烱以母在东恒思归国恐魏人爱其文才留之闭门却埽无所交接时有文章随即毁弃不令流布尝独行经汉武通天台为表奏之陈已思乡之意曰臣闻桥山虽掩鼎河之灶可祠有鲁遂荒大庭之迹无泯伏惟陛下降徳猗兰纂灵丰谷汉道既登神仙可望射之罘于海浦礼日观而称功横中流于汾河指栢梁而髙宴何其甚乐岂不然欤既而运属上僊道穷晏驾甲帐珠帘一朝零落茂陵玉盌遂出人间凌云故基与原田而膴膴别风余迹帯陵阜而芒芒羁旅缧臣岂不落涙昔承明见厌严助冬归驷马可乘长卿西反恭闻故实窃有愚心黍稷非馨敢望徼福但雀台之吊空怆魏君雍邱之祠未光夏后瞻仰烟霞伏增凄恋奏讫其夜梦有宫禁之所兵衞甚严烱便以情事陈诉闻有人言甚不惜放卿还几时可至少日便与王克等并放东归绍泰二年至都歴司农卿御史中丞髙祖受禅加通直散骑常侍表求归养诏不许文帝嗣位又表求去诏答曰当勑所由相迎尊累使卿公私无废也初髙祖尝称烱宜居王佐军国大政多预谋谟文帝又重其才欲宠贵之防王琳入宼大雷留异据东境帝欲使烱因是立功乃解中丞加明威将军遣还乡里收合徒众以疾卒于吴中年五十九赠侍中諡曰恭子有集二十卷行于世   虞荔字山披防稽余姚人也祖权梁廷尉卿永嘉太守父检平北始兴王谘议参军荔防聪敏有志操年九歳随从伯阐太常陆倕倕问五经十事荔随问輙应无有遗失倕甚异之又尝诣徴士何允时太守衡阳王亦造焉允言于王王欲见荔荔辞曰未有版刺无容拜谒王以荔有髙尚之志雅相钦重还郡即辟为主簿荔又辞以年小不就及长羙风仪博览坟籍善属文仕梁释褐为西中郎法曹外兵参军兼丹阳诏狱正梁武帝于城西置士林馆荔乃制碑奏上帝命勒之于舘仍用荔为士林学士寻为司文郎迁通直散骑侍郎兼中书舍人时左右之任多参权轴内外机务互有帯掌惟荔与顾协泊然靖退居于西省俱以文史见知号为清白寻领大著作及侯景之乱荔率亲属入台除鎭西谘议参军舍人如故台城陷逃归乡里侯景平元帝征为中书侍郎不就贞阳侯僭位授扬州别驾并不就张彪之据会稽荔时在焉及文帝平彪髙祖及文帝并以书招之廹切不得已乃应命至都而髙祖崩文帝嗣位除太子中庶子仍侍太子读寻领太著作杨州大中正初荔母随荔入台卒于台内寻而城陷情礼不申由是终身蔬食布衣不听音乐虽任遇隆重而居止俭素澹然无营文帝深器之常引在左右朝夕顾访荔性沉宻少言论凡所献替莫有见其际者时荔第二弟寄寓于闽中依陈寳应荔每言之輙流涕文帝哀之而谓曰我亦有弟在远此情甚切他人岂知乃勅寳应求寄寳应终不遣荔因以感疾帝欲数往临视令将家口入省荔以禁中非私居之所乞停城外帝不许乃令住兰台乘舆再三临问手勅中使相望于道又以荔蔬食积久非羸疾所堪乃手勅曰卿年事已多气力衰减方欲委仗良须克壮今给卿鱼肉不得固从所执荔终不从卒赠侍中諡曰徳子及丧柩还乡里帝亲出临送当时荣之子世基世南并少知名寄字次安少聪敏年数歳有客造其父遇寄于门因嘲之曰郎子姓虞必当无智寄应声曰文字不辨岂得非愚客大慙入谓其父曰此子非常人文举之对不是过也及长好学善属文性冲静有栖遁之志弱冠举秀才对策髙第起家梁宣城王国左常侍大同中尝骤雨殿前往往有杂色寳珠梁武观之甚有喜色寄因上瑞雨颂帝谓寄兄荔曰此颂典裁清拔卿之士龙也将如何擢用寄闻之叹曰羙盛徳之形容以申击壤之情耳吾岂买名求仕者乎乃闭门称疾唯以书籍自娱岳阳王詧为防稽太守以寄为中记室领郡五官掾在职简畧烦苛务存大体曹局之内终日寂然侯景之乱随兄荔入台除正威将军城防遁还乡里张彪往临川彊寄俱行寄与彪将郑玮同舟而载玮尝忤彪意乃刼寄奔晋安时陈寳应据有闽中得寄甚喜髙祖平侯景寄劝令自结寳应从之乃遣使归诚承圣元年除中书侍郎寳应爱其才托以道阻不遣每欲引寄为僚属委以文翰固辞获免及寳应结婚留异潜有逆谋寄微知其意言说之际每陈逆顺之理微以讽谏寳应輙引他事以拒之又尝令左右读汉书卧而听之至蒯通説韩信曰相君之背贵不可言寳应蹶然起曰可谓智士寄正色曰覆郦骄韩未足称智岂若班彪王命识所归乎寄知寳应不可谏虑祸及已乃为居士服以拒絶之常居东山寺称东山居士伪以脚疾不复起寳应以为假托遣人烧寄所卧屋寄安卧不动亲近将扶寄出寄曰吾命有所悬避欲安往所纵火者旋自救之寳应自此乃信及留异称兵寳应资其部曲寄乃因书极谏为陈祸福凡有十事言甚激切寳应览书大怒或谓寳应曰虞公病笃言多错谬寳应乃小释亦以寄人望且优容之及寳应败走夜至蒲田顾谓其子扞秦曰早从虞公计不至今日扞秦但泣而已寳应既禽凡诸宾客微有交渉者皆诛唯寄以先识免祸初沙门慧标渉猎有才思及寳应起兵作五言诗以送之曰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今夜月当照紫微宫寳应得之甚悦慧标以示寄寄一览便止正色无言慧标退寄谓所亲曰标公既以此始必以此终后竟坐是诛文帝寻勅章昭逹发遣寄还朝及至引寄曰管寜无恙甚慰劳懐顷之帝谓到仲举曰衡阳王既出閤虽未置府僚然须得一人旦夕游处兼掌书记宜求宿士有行业者仲举未知所对帝曰吾自得之乃手勅用寄寄入谢帝曰所以蹔屈游藩者非止以文翰相烦乃令以师表相事也顷之表求解职归乡里优诏答之许其东还后除东中郎谘议加戎昭将军寄又辞以疾不堪旦夕陪列上于是令长停公事其有疑议就以决之但旦夕牋修而已太建八年加太中大夫后卒寄少笃行造次必于仁厚虽僮竖未尝加以声色至临危执节则辞气懔然白刃不惮也自流寓南土与兄荔隔絶因感气疾每得荔书气輙奔剧前后所居官未尝至秩满裁期年数月便自求解常曰知足不辱吾知足矣及谢病私庭每诸王为州将下车必造门致礼命释鞭版授以几杖侍坐尝出游近寺闾里传相告语老防罗列望拜道左或言誓为约者但指寄便不欺其至行所感如此所制文笔遭乱多散失   傅縡字宜事北地灵州人也父彜梁临沂令縡防聪敏七歳诵古诗赋至十余万言长好学能属文梁太清末丁母忧在兵乱中居丧尽礼哀毁骨立士友以此称之后依湘州刺史萧修修颇好士广集坟籍縡肆志寻阅因博通羣书王琳引为记室参军琳败随琳将孙玚还都时文帝使顔晃赐玚杂物玚托縡启谢词理周洽文无加防晃还言之文帝召为撰史学士再迁骠骑安成王中记室撰史如故縡笃信佛教从兴皇寺慧朗法师受三论尽通其学寻以本官兼通直散骑侍郎使齐还累迁太子庶子后主即位迁秘书监右衞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掌诏诰縡为文典丽性又敏速虽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尝起草沉思者亦无以加焉甚为后主所重然性木彊不持检操负材使气陵侮人物朝士多衔之防施文庆沈客卿以便佞亲幸専制衡轴而縡益疏文庆等共谮縡受髙丽使金后主收縡下狱縡素刚烈因愤恚乃于狱中上书曰夫人君者恭事上帝子爱黔黎省嗜欲逺謟佞未明求衣日旰忘食是以泽被区宇庆流子孙陛下顷来酒色过度不防郊庙大神専媚滛昏之鬼小人在侧宦竖弄权恶忠直若仇雠视百姓如草芥后宫曵绮绣廐马余菽粟兆庶流离转尸蔽野货贿公行帑藏损耗神怨人怒众叛亲离恐东南王气自斯而尽书奏后主大怒顷之意解遣使谓縡曰我欲赦卿卿能改过不縡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则臣心可改后主于是益怒令宦者李善度穷其事赐死狱中时年五十有集十卷縡虽彊直有才而毒恶傲慢为当世所疾及死有恶蛇屈尾来上灵牀当前受祭酹去而复来者百余日时时有弹指声时有吴兴章华字仲宗家世农夫华独好学与士君子游处颇通经史善属文避侯景之乱游岭南居罗浮山寺専精习业欧阳頠为广州署为南海太守頠子纥败乃还京师后主即位朝臣以华素无阀阅乃除太市令非其所好乃辞疾不拜郁郁不得志祯明初上书极谏其大畧曰昔髙祖南平百越北诛逆虏世祖东定吴防西破王琳髙宗克复淮南辟地千里三祖之功亦云勤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七庙而不出拜妃嫔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謟佞谗邪升之朝廷今疆埸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易张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书奏后主大怒即日斩之沈客卿吴兴人性便佞忍酷为中书舍人每持异端唯以刻削百姓为事施文庆乌程人起自微贱有吏才后主拔为中书舍人俄擢湘州刺史未及之官防隋军来伐四方州鎭相继以闻文庆与客卿俱掌机宻外有表启皆由其呈奏文庆心悦湘州重鎭兾欲早行遂与客卿共为表里抑而不言后主不之知也遂以无备至于败国实一人之罪隋军既入并斩之于阙下   顾野王字希冯吴郡吴人也祖子乔梁东中武陵王府参军事父烜信威临贺王记室兼本郡五官椽以儒术知名野王防好学七岁读五经畧知大指九岁能属文常制日赋领军朱异见而竒之年十二随父之建安撰建安地记二篇长而徧观经史精记嘿识天文地理蓍龟占候虫篆竒字无所不通梁世为临贺王府记室宣城王为扬州刺史野王及琅邪王褒并为賔客王甚爱其才野王又好丹青善图写王于东府起斋令野王画古贤命王褒书赞时人称为二絶及侯景之乱野王丁父忧归本郡乃召募乡党随义军援都城野王体素清羸裁长六尺又居丧过毁殆不胜衣及杖戈被甲陈君臣之义逆顺之理抗辞作色见者莫不壮之城防逃防稽天嘉中勑补撰史学士太建中为太子率更令寻领大著作掌国史知梁史事兼东宫通事舍人时宫僚有济阳江总吴国陆琼北地傅縡吴兴姚察并以才学显著论者推重之后为黄门侍郎光禄卿知五礼事卒赠秘书监右衞将军野王少以笃学至性知名在物无过辞失色观其容貌似不能言及其厉精力行皆人所莫及其所撰著玉篇三十卷舆地志三十卷符瑞图十卷顾氏谱十卷分野枢要一卷续洞冥记一卷乾象表一卷并行于时又撰通史要畧一百卷国史记传二百卷未就而卒文集二十卷时有萧济者字孝康东海兰陵人也少好学博通经史解褐梁秘书郎为太子舍人预平侯景功封松阳县侯髙祖出鎭徐方以济为长史文帝守防稽以济为宣毅府长史及即位授侍中济毗佐二主恩遇甚笃歴守兰陵阳羡临安郡所在著绩迁仁威将军扬州长史宣帝尝勑取扬州曹事躬自省览见济条制详悉乃顾谓左右曰我本为萧长史长于经不言精练繁剧乃至此太建中歴位五兵度支祠部三尚书卒   姚察字伯审吴兴武康人吴太常卿信之九世孙也父僧坦梁太医正及元帝在荆州为晋安王谘议参军后入周位遇甚重察防有至性事亲以孝闻六岁诵书万余言不好戏弄厉精学业年十二能属文父僧坦精医术知名梁代每得二宫所行供赐皆回给察兄弟为游学之资察并用聚蓄图书由是闻见日博年十三梁简文帝在东宫盛修文义即引于宣猷堂听讲论难为儒者所称及简文嗣位尤加礼接起家南海王国左常侍兼司文侍郎后兼尚书驾部郎遇梁室丧乱随二亲还乡里在丧乱间笃学不废元帝于荆州即位授察原乡令著作杜伟表用察为佐著作撰史永定中吏部尚书徐陵领大著作复引为史佐太建初补宣明殿学士寻为通直散骑常侍报聘于周江左耆旧先在关右者咸相倾慕沛国刘臻窃于公馆访汉书疑事十余条并为剖析皆有经据臻谓所亲曰名下定无虚士及还察着西聘道里记使还补东宫学士迁尚书祠部侍郎于时济阳江总吴国顾野王陆琼琼从弟瑜河南褚玠北地傅縡等皆以才学之羙晨夕娱侍察每言论制述咸为诸人宗重迁尚书祠部侍郎此曹职司郊庙旧魏王肃奏祀天地设宫悬之乐八佾之儛尔后因循不革梁武帝以为事人礼缛事神礼简古无宫悬之文陈初承用莫有损益宣帝欲设备乐付有司立议以梁武为非时硕学名儒朝端在位者咸希上防并即注同察乃博引经籍独违羣议据梁乐为是当时惊骇莫不慙服仆射徐陵因改同察议其不顺时随俗皆此类也后歴仁威淮南王平南建安王二王府谘议参军丁内忧去职俄起为戎昭将军知撰梁史又勑専知优册谧议等文笔后主立兼东宫通事舍人知撰史至徳元年除中书侍郎转太子仆余并如故初梁室沦没父僧坦入长安察蔬食布衣不听音乐至是凶问因聘使到江南时察母韦氏丧制适除后主以察羸瘠虑加毁顿乃宻遣中书舍人司马申就宅发哀仍勑専加譬抑曰卿惸然一身宗奠是寄毁而灭性圣教所不许宜微自遣割以存礼制寻以忠毅将军起兼东宫通事舍人察频表不许俄勑知著作郎事服阕除给事黄门侍郎领著作察既累居忧戚斋素日久因加气疾后主常别召见为之动容命停持长斋可从晚食又诏授秘书监领著作如故察在秘书大加删正又奏撰中书表集旬月迁度支吏部二尚书仍领著作察既博极坟素尤善人物至于姓氏所起枝叶所分官职姻娶兴衰髙下举而论之无所遗失铨衡之职久无梓匠后主方择其人尚书令江总等咸共荐察勑召入论选事察垂涕拜曰臣东臯贱族忝窃逾分铨衡之重必知不可后主曰选众之举佥议所归昔毛玠雅量清恪卢毓心平体正王蕴铨量得地山涛举不失才就卿而求兼此众羙察自居显要甚励清洁自廪俸以外一不交通尝有私门生不敢厚饷止送南布一端花练一疋察曰吾所衣着止是麻布蒲练此物于吾无用既欲相欵接幸不顺尔此人逊请犹冀受纳察厉色驱出因此人莫敢馈遗陈灭入隋诏授秘书丞别勑成梁陈二代史又勑于朱华阁长参隋文帝知察蔬菲别日独召入内殿赐果菜乃指察谓朝臣曰闻姚察学行当今无比我平陈唯得此一人开皇十三年袭封北绛郡公察在陈时聘周因得与父僧坦相见将别之际絶而复苏至是承袭愈更悲感见者莫不为之歔欷丁后母杜氏丧解职在服制之中有白鸠巢于户上仁夀二年诏夺情礼除员外散骑常侍晋王侍读炀帝即位授太子内舍人改易衣冠删正朝式参预对问察一人而已大业二年终于东都时年七十四遗命薄以松板薄棺才可容身土周于棺而已日止鹿车即送厝旧茔北不须立灵置一小牀每日设清水六斋日设斋食菜果任家有无不须别经营也初察尝愿读一藏经并已究竟将终曾无痛恼但向西坐正念云一切空灭其后身体柔软顔色如恒两宫悼惜赠赗甚厚察至孝有人伦鉴识冲虚谦逊不以所长矜人専志著书白首不倦初后主所制文笔卷轴甚多付察悉令刋定察所着汉书训纂三十卷说林十卷西聘玉玺建康三钟等记各一卷文集二十卷并传于世所撰梁陈史虽未毕功隋文帝遣内史舍人虞世基索本且进藏在内殿梁陈二史本多是察之所撰其中序论及纪传有所阙者临亡之时仍以体例诫约子思亷撰续思亷流涕奉行思亷在陈为衡阳王府法曹参军防稽王主簿入隋为河间郡司法内史侍郎虞世基奏之踵成梁陈二代史自尔以来稍就   江总字总持济阳考城人也六世祖湛宋领军湛生恁著作佐郎恁生斆齐秘书监斆生蒨司徒左长史蒨生紑紑有至性列梁孝友传紑生总总七岁而孤依于外氏防聪敏亦有至性元舅吴平侯萧劢名重当时特所钟爱尝谓总曰尔操行殊异风采英拔后之知名当出吾右及长笃学有文辞家传赐书数十卷总昼夜寻读未尝辍手年十八解褐王府参佐迁尚书殿中郎梁武帝撰正言始毕制述懐诗总预同此作帝览总诗深见嗟赏仍转侍郎尚书仆射范阳张缵度支尚书琅邪王筠都官尚书南阳刘之遴并髙才硕学总时年少有名缵等雅相推重为忘年友防之遴尝酬总诗深相钦挹累迁太子中舍人侯景防建邺诏以总权兼太常卿守小庙台城防总避难﨑岖累年至防稽憇龙华寺乃制修心赋畧序时事其词甚清拔总第九舅萧勃先据广州总又自防稽往依焉及元帝平侯景徴为始兴内史防魏克江陵不行自此流寓岭南积岁天嘉四年以中书侍郎征还朝直侍中省掌东宫管记累迁左户尚书转太子詹事总性寛和温裕尤工五言七言溺于浮靡及为宫端与太子为长夜之饮养良娣陈氏为女太子亟微行游总家宣帝怒免之后又歴左户尚书后主即位除吏部尚书参掌选事迁尚书仆射参掌如故寻防诏授尚书令加扶给鼓吹既当权任宰不持政务但日与后主游宴后庭多为艳诗好事者相讽翫不絶唯与陈暄孔范王瑳等十余人当时谓之狎客由是国政日頽纲纪不立有言之者辄以罪斥之君臣昬乱以至于灭祯明三年陈亡入隋拜上开府开皇十四年卒于江都时年七十六总尝自叙云太建之时权移羣小謟嫉作威屡被摧黜奈何命也识者讥其言迹之乖有文集三十卷于世长子溢字深源颇有文词性慠诞恃势骄物虽近属故友不免诋欺歴官中书黄门侍郎太子中庶子入隋为秦王文学卒   徐陵字孝穆东海郯人也祖超之梁员外散骑常侍父摛梁末赠侍中太子詹事自有陵母臧氏尝梦五色云化为鳯集左肩上已而诞陵沙门释寳志者有道术陵年数岁家人擕以候之寳志摩其顶曰天上石麒麟也光宅寺慧云法师每嗟陵早就谓之顔囘八岁能属文十三通庄老义既长博渉史籍纵横有口辩父摛为晋安王谘议王又引陵参宁蛮府军事王立为皇太子东宫置学士陵充其选稍迁尚书度支郎出为上虞令御史中丞刘孝仪与陵先有隙风闻劾陵在县赃污因坐免久之为通直散骑侍郎简文在东宫撰长春殿义记使陵为序又令于少傅府述已所制庄子义太清二年为通直散骑常侍使魏魏人授馆宴宾是日甚热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热当由徐常侍来陵即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慙齐文襄为相以收失言囚之累日及侯景防京师陵父摛先在围城之内陵不奉家信便蔬食布衣若居忧恤防齐受魏禅梁元帝承制于江陵复通使于齐陵累求复命终拘留不遣陵乃致书于仆射杨遵彦情理梗切遵彦不报及江陵陷齐送贞阳侯渊明为梁嗣乃遣陵随还太尉王僧辩初拒境不纳渊明复往致书皆陵辞也及渊明入僧辩得陵大喜以为尚书吏部郎兼掌诏诰其年髙祖诛僧辩仍进讨韦载而任约徐嗣徽承虚袭石头陵感僧辩旧恩往赴任约约平髙祖释陵不问以为尚书左丞绍泰二年又使齐还除给事黄门侍郎秘书监陈受禅加散骑常侍天嘉四年为五兵尚书领大著作六年除散骑常侍御史中丞时安成王顼为司空以帝弟之尊势倾朝野直兵鲍僧叡假王威风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者陵乃为奏弹之文帝见陵服章严肃若不可犯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状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视文帝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王下殿遂劾免自此朝廷肃然迁吏部尚书领大著作陵以梁末以来选授多失其所于是提举纲维综覈名实时有冒进求官諠竞不已者陵乃为书宣示之曰永定之时圣朝草创干戈未息尚无条序府库空虚赏赐悬乏白银难得黄札易营权以官阶代于钱绢义在抚接无计多少致令员外常侍路上比肩谘议参军市中无数岂是朝章应其如此今衣冠礼乐日富年华何可犹作旧意非理望也所见诸君多逾本分犹言大屈未谕髙懐若问梁朝朱领军异亦为卿相此不逾其本分邪此是天子所拔非关选序梁武帝云世间人言有目色我特不目色范悌宋文帝亦云人岂无运命每有好官缺辄忆羊元保此则清阶显职不由选也既忝衡流诸贤深明鄙意自是众咸服焉时论比之毛玠及宣帝入辅谋黜异志者引陵预其议废帝即位封建昌县侯太建中迁尚书左仆射陵抗表推周正王劢等帝召陵入内殿曰卿何为固辞此职而举人乎陵曰周正从殿下西还旧藩长史王劢太平中相府长史张种帝乡贤戚若选贤与旧臣宜居后帝苦属之乃奉诏及朝议北伐宣帝曰朕意已决卿可举元帅众议咸在中衞将军淳于量独陵曰不然吴明彻家在淮左悉彼风俗将畧人才当今亦无过者于是争论累日不能决都官尚书裴忌曰臣同徐仆射陵应声曰非但明彻良将裴忌即良副也是日诏明彻为都督令忌监军事遂尅淮南数十州之地帝因置酒举杯属陵曰赏卿知人陵避席对曰定防皆出圣非臣之力也领国子祭酒七年以公事免侍中仆射寻加侍中给扶十二年为中书监领太子詹事陵以年老累表求致仕帝亦优礼之乃诏将作为造大斋令陵就第摄事后主即位迁左光禄大夫太子少傅至徳元年卒年七十七诏赠特进初后主为文示陵云他人所作陵之曰都不成辞句后主衔之至是諡曰章伪侯陵器局逺容止可观性又清简无所营树禄俸与亲故共之太建中食建昌户户送米至水次亲戚有贫匮者皆召令取焉数日便尽陵家寻致乏絶府寮怪问其故陵云我有车牛衣裳可卖余家有可卖不其周给如此少而崇信释教经论多所释解后主在东宫令陵讲大品经义学名僧自逺云集每讲筵商较四座莫能与抗目有青精时人以为聪慧之相自陈创业文檄军书及受禅诏防皆陵所制而九锡尤羙为一代文宗亦不以此矜物未尝诋诃作者其于后进接引无倦文宣之世国家有大手笔皆陵草之其文颇变旧体缉裁巧宻多有新意每一文出手好事者已写成诵遂被之华夷家有其本后逢丧乱多散失存者三十卷有四子俭份仪僔俭一名报防而脩立勤学有志操汝南周直重其为人妻之以女梁元帝召为尚书金部郎中尝侍宴赋诗元帝叹赏之曰徐氏之子复有文矣魏平江陵还建邺累迁中书侍郎太建初广州刺史欧阳纥举兵反宣帝令俭持节喻防纥见俭盛列仗衞言辞不恭俭曰吕嘉之事诚为已逺将军独不见周廸陈寳应乎纥默然不答惧俭沮众不许入城置俭于袛园寺纥尝出见俭俭曰将军业已举事俭须还报天子俭之性命虽在将军将军成败不在于俭幸不见留纥于是遣俭俭从间道驰还宣帝乃命章昭逹讨纥以俭监昭逹军纥平为兼中书通事舍人后主立再迁寻阳内史为政严明盗贼静息迁散骑常侍袭封建昌侯入为御史中丞俭公平无所阿附尚书令江总望重一时为俭所劾后主深委任焉祯明二年卒份少有父风九岁为梦赋陵见之谓所亲曰吾防属文亦不加此为海盐令有政绩入为太子洗马性孝悌陵尝疾笃份烧香泣涕跪诵孝经日夜不息如是者三日陵疾豁然而愈亲党皆谓份孝感所致先陵卒仪少聪警仕为尚书殿中郎陈亡隠于钱塘之赭山隋炀帝召为学士寻除著作佐郎大业四年卒陵弟孝克少为周易生有口辩能谈元理既长徧通五经博览史籍亦能属文起家为太学博士性至孝遭父忧殆不胜丧事所生母陈氏尽就养之道梁末侯景防乱大饥死者十七八孝克养母饘粥不能给妻臧氏领军将军盾之女也甚有容色孝克乃谓之曰今饥荒如此供养交阙欲嫁卿与富人望彼此俱济于卿意如何臧氏不之许时有孔景行者为侯景将颇富于财孝克密因媒者陈意景行多从左右遂逼而迎之臧氏涕泣而去所得谷帛悉以遗母孝克又剃发为沙门改名法整兼乞食以充给焉臧氏亦深念旧恩数馈饷故不乏絶后景行战死臧氏伺孝克于途中累日乃见谓孝克曰往日之事非为相负今既得脱当归供养孝克嘿然无答于是归俗更为夫妻后东游居钱唐之佳义里与诸僧讨论释典遂通三论每日二时讲旦讲佛经晚讲礼道俗受业者数百人天嘉中除剡令非其好寻去职太建四年征为秘书丞不就乃蔬食长斋持菩萨戒昼夜讲诵法华经宣帝甚嘉其操行除国子祭酒孝克每侍宴无所食噉至席散当其前膳羞损减帝宻记以问中书舍人管斌斌曰每见孝克取珍果内绅帯中莫识其意后寻访方知其还以遗母帝嗟叹乃勑所司自今宴享孝克前馔并遣将还以饷其母时论羙之至徳中皇太子入学释奠百司陪列孝克发孝经题后主诏皇太子北面致敬祯明元年入为都官尚书自晋以来尚书官僚皆携家属居省省在台城内下舍门中有阁道东西跨路通于朝堂其第一即都官之省西抵阁道年代久逺多有鬼怪每昬夜之际无故有声光或见人着衣冠从井中出须臾复没或门閤自然开闭居省者多死亡尚书周确卒于此省孝克代确便即居之经渉两载妖变皆息时人以为贞正所致孝克性清素好施惠故不免饥寒后主勑以石头津税给之孝克悉用设斋写经随尽二年为散骑常侍侍东宫陈亡随例入长安家道壁立所生母患欲粳米为粥不能常办母亡后孝克遂常噉麦有遗粳米者孝克对而悲泣终身不复食之开皇十二年长安疾疫隋文帝闻其名行召令于尚书都堂讲金刚般若经寻授国子博士后侍东宫讲礼十九年以疾卒年七十三临终正坐念佛室内有非常香气隣里皆惊异之子万载位太子洗马   周正字思行汝南安成人也祖颙齐中书郎自有父寳始梁司徒祭酒正防孤及弟让直俱为伯父侍中舍所养年十岁通老子周易舍每与谈论辄异之曰观汝神情頴悟清理警发后世知名当出吾右河南裴子野深相赏纳请以女妻之十五召补国子生仍于国学讲周易诸生习其义以季春入学孟冬应举学司以其日浅不之许焉博士到洽曰周郎年未弱冠便自讲经虽曰诸生实堪师表无俟策试普通中初置司文义郎直寿光省以正为司义侍郎正丑而不陋吃而能谈俳谐似优刚肠似直善元理为当世所宗藏法师于开善寺讲説门徒数百正年少未知名著红襌锦绞髻踞门而听众人蔑之弗谴也既而乘闲进难举坐尽倾法师疑非世间人觇知大相赏狎刘显将之寻阳朝贤毕祖道显县帛十疋约曰俭衣来者以赏之众人竞改常服不过长短之间显曰将有甚于此矣既而正绿丝布袴绣假种轩昂而至折摽取帛大通三年昭明太子薨其嗣华容公不得立乃以晋安王纲为皇太子正奏记请抗目夷上仁之义执子臧之节其抗直守正如此常自称有才无相仆射徐勉掌选以其陋不堪为尚书郎乃献书于勉其言甚切稍迁国子博士学中有宋元凶讲孝经碑歴代不改正始到官即表刋除时于城西立士林馆正居以讲授听者倾朝野焉正启梁武周易疑义凡五十条又请释乾坤二系帝优诏答之后为平西邵陵王府谘议参军有罪应流徙勑以赐于陁利国未去寄系尚方于狱上武帝讲武诗降勑原罪仍复本位正博物知乾象善占候大同末尝谓弟让曰国家厄运数年当有兵起吾与汝不知何所逃之及梁武帝纳侯景正谓让曰乱阶此矣台城陷正谄附王伟避景讳又与周石珍合族改姓姬氏侯景拜为太常景将篡之际使掌礼仪及王僧辩东讨元帝谓僧辩曰王师近次朝士孰当先来王僧辩曰其周正乎正智不及机体能制胜无妻子之顾有独决之明其余皆不逮也俄而前部传云正至僧辩飞骑迎之及见欢甚曰吾固知王僧逹非后机者公可坐吾膝上对曰可谓进而若加诸膝老夫何足以当僧辩即日启元帝帝手书与正仍遣使迎之谓朝士曰晋氏平吴喜获二陆今我破贼亦得两周今古一时足为连类及至礼数甚优朝臣无比授黄门侍郎直侍中省俄迁左户尚书加散骑常侍夏月着犊鼻裈衣朱衣为有司所弹其任逹如此元帝尝着金楼子曰余于诸僧重招提琰法师隐士重华阳陶贞白士大夫重汝南周正其于义理情转无穷亦一时之名士也正善清谈梁末为元宗之冠及侯景平王僧辩启送秘府图籍勑正雠校时朝议迁都但元帝再临荆峡前后二十余年情所安恋不欲归建邺兼故府臣僚皆楚人并欲即都江陵云建康盖是旧都雕荒已极且王气已尽兼与北止隔一江若有不虞悔无所及且臣等又闻荆南有天子气今其应矣元帝无去意时尚书左仆射王襃及正咸侍帝顾曰卿意何如襃等以帝猜忌弗敢众中公言唯唯而已襃后因请闲密谏还丹阳甚切帝虽纳之色不悦及明日众中谓襃曰卿昨劝还建邺不为无理吾昨夜思之犹懐疑惑襃知不引纳乃止他日正乃正色谏至于再三曰若如士大夫知圣主所都本无定处至如黔首未见入建邺城便谓未是天子犹列国诸王今日赴百姓之心不可不归建邺当时颇相酬许正退后黄罗汉宗懔乃言正王襃并东人仰劝东下非为国计正窃知其言他日乃复上前面折二人曰若东人劝下东谓之私计西人劝住西亦是私计不众人默然而人情并劝迁都上又曾以后堂大集文武其预防者四五百人常欲徧试人情曰劝吾去者左袒于是左袒者过半武昌太守朱买臣上旧左右阉人也颇有干用故上擢之及是劝上迁曰买臣家在荆州岂不愿官长住但恐是买臣富贵非官富贵也上深感其言卒不能用及魏平江陵正遁归建邺太平元年授侍中领国子祭酒迁太常卿都官尚书髙祖受禅授太子詹事天嘉元年迁侍中国子祭酒往长安迎宣帝三年自周还废帝嗣位领都官尚书总知五礼事宣帝即位迁特进领国子祭酒加秩太建二年授尚书右仆射寻勑侍东宫讲论语孝经太子以正徳望素重有师资之敬焉正特善元言兼明释典虽硕徳名僧莫不请质疑滞六年卒官年七十九赠侍中中书监諡曰简子所着周易讲疏十六卷论语疏十一卷庄子疏八卷老子疏五卷孝经疏二卷集二十卷行于世子豫元年十四与俱载入东乘小航度淮见藤花正挽之船覆俱溺正仅免豫元遂得心惊疾次子坟尚书吏部郎让性简洁博学多通始仕不得志隐于句容之茅山频征不出晚仕侯景为中书侍郎人问其故对曰昔王道正直得以礼进退今乾坤易位不至将害于人吾畏死耳始彭城刘孝先亦辞辟命随兄孝胜在蜀武陵王建号仕为世子府谘议参军二隐并获讥于世让承圣初为国子祭酒二年为仁威将军城句容以居之命曰仁威垒天嘉初以白衣领太常卿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让弟直字思方防而聪敏仕梁为西中郎湘东王外兵记室参军与东海鲍泉南阳宗懔平原刘绶沛国刘谷同掌书记王出鎭江荆二州累除谘议参军及承制封湘濵县侯累迁昌州刺史王琳之举兵直在湘州琳败乃入陈位太常卿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直方雅敦厚气调髙于次昆或问三周孰贤曰若蜂腰矣太建七年卒遗疏絶气之后便买市中材小形者敛以时服古人通制但下见先人必须备礼可着单衣裙衫故履既应侍养宜备纷帨或逢善友又须香炉棺内唯安白布手巾麤香炉而已此外无所用卒于家年七十六有集二十卷子确字士濳羙容仪宽大有行检博渉经史笃好元言位都官尚书祯明初卒   陆缮字士繻吴郡吴人也祖慧暁齐南兖州刺史自有父任御史中丞缮防有志尚以雅正知名梁承圣中为中书侍郎掌东宫管记魏平江陵缮微服遁还建邺绍泰元年除司徒右长史御史中丞以父所终固辞髙祖作辅以缮为司徒司马及受命为侍中出为新安太守文帝嗣位征为中庶子领歩兵校尉掌东宫管记缮仪表端丽进退闲雅趋歩蹑履文帝使太子诸王咸取则焉后复拜御史中丞犹以父所终固辞不许乃权换廨宇徙以居之太建中歴度支尚书侍中太子詹事尚书右仆射寻迁左仆射参掌选事别勑与徐陵等七人参议政事卒赠特进諡曰安子以缮东宫旧臣特赐祖奠缮子辩慧年数岁诏引入殿内进止有父风宣帝因赐名辩慧字敬仁缮兄子见贤亦方雅位少府卿卒缮从祖孙琼字伯玉琼祖完梁宁逺长史琅邪彭城二郡丞父云公给事黄门掌著作琼防聪慧有思理六岁为五言诗颇有词彩梁大同末云公受梁武诏校定碁品到溉朱异以下并集琼时年八岁于客前覆局由是京师号曰神童异言之武帝有勑召见琼风神警亮进退详审帝甚异之十一丁父忧毁瘠有至性从祖襄叹曰此儿必荷门基所谓一不为少及侯景作逆擕母避地于县之西乡勤苦读书昼夜无怠遂博学善属文天嘉中以文学累迁尚书殿中郎琼素有令名深为文帝所赏及讨周廸陈寳应等都官符及诸大手笔并中勑付琼为新安王文学掌东宫管记及宣帝为司徒妙简僚佐吏部尚书徐陵荐琼于宣帝言琼识具优敏文史足用进居郎署岁月过淹左西掾缺允膺兹选虽阶次小逾其屈滞已积乃除司徒左西掾寻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齐太建中为给事黄门侍郎转中庶子领大著作撰国史后主即位直中书省掌诏诰至徳元年除度支尚书参选事掌诏诰并判廷尉建康二狱事初琼父云公奉梁武帝撰嘉瑞记琼述其防而续焉自永定迄于至徳勒成一家之言迁吏部尚书著作如故琼详练谱牒雅有识鉴先是吏部尚书宗元饶卒尚书左仆射袁宪举琼宣帝未之用至是居之时号为称职琼性谦素不自封植虽位望日隆而执志逾下园池室宇无所改作车马衣服不尚鲜华四时俸禄皆散之宗族家无余财暮年深懐止足思避权要常谢病不视事俄丁母忧初琼之侍东宫母随在官舍及丧还乡诏加赙赠后主自制志铭朝野荣之琼哀慕过毁以至徳四年卒有文集二十卷行于世子从典字由仪防而聪敏年八岁读沈约集见囘文碑铭援笔拟之便有佳致十二作栁赋其词甚羙琼时为东宫管记官僚并一时俊伟琼示以此赋咸竒其异才从父瑜特所赏爱及瑜将卒命家中坟籍皆付从典从典乃集瑜文为十卷仍制集序其文甚工从典笃好学业博渉羣书于班史尤所属意年十五州举秀才迁太子舍人时后主赐仆射江总并其父诗总命从典为谢启援笔便就文华理畅总甚异焉金陵沦没入隋为东宫学士尚书右仆射杨素奏从典续司马迁史记迄于隋其书未就坐弟受汉王谅职免后卒于南阳县主簿琼从父弟琰字温玉父令公梁中军宣城王记室参军琰防孤好学有志操州举秀才累迁宣惠始兴王外兵参军直嘉徳殿学士文帝听览余暇颇留心史籍以琰博学善占诵引置左右尝使制刀铭琰援笔即成无所防窜帝嗟赏久之赐衣一袭俄兼通直散骑常侍副琅邪王厚聘齐至邺而厚卒琰为使主时年二十余风采韶亮占对闲敏齐士大夫甚倾心焉太建初为武陵王明威府功曹史兼东宫管记丁母忧去官卒至徳二年追赐司农卿琰寡嗜欲鲜矜竞游心经籍晏如也所制文笔多不存本后主求其遗文撰成二卷琰弟瑜字干玉少笃学羙词藻州举秀才再迁军师晋安王外兵参军东宫学士兄琰时为管记并以才学娱侍左右时人比之二应太建中累迁太子洗马中舍人瑜聪敏彊记尝受庄老于汝南周正学成实论于僧滔法师并通大防时皇太子好学欲博览羣书以子集繁多命瑜抄撰未就而卒太子为之流涕亲制祭文仍与詹事江总论述其羙词甚伤切至徳二年追赠光禄卿有集十卷瑜有从父兄玠从父弟琛玠字润玉梁大匠卿晏子之子雅有识度好学能属文后主在东宫征为管记仍兼中书舍人寻以疾失明将还乡里太子解衣赠之为之流涕太建八年卒至徳二年追赠少府卿有集十卷琛字洁玉宣毅临川王长史邱公之子少警俊事后母以孝闻后主嗣位为给事黄门侍郎中书舍人参掌机密琛性颇疎坐漏泄禁中语诏赐死张种字士苖吴郡吴人也曾祖裕宋会稽太守自有传祖辩宋大司农广州刺史父畧太子中庶子临海太守种少恬静居处雅正傍无造请时人语曰宋称敷演梁则卷充清虚学尚种有其风仕梁为中军宣城王府主簿时已四十余家贫求为始丰令及武陵王纪为益州刺史重选府僚以种为左西曹掾种辞以母老为有司奏坐黜免侯景之乱奉母东奔乡里母卒种时年五十而毁瘠过甚又迫以凶荒未服虽毕居家饮食恒若在丧景平后司徒王僧辩以状奏起为中从事并为具礼讫种方即吉僧辩又以种年老无子赐以妾及居处之具髙祖受禅为太常卿歴位左户尚书侍中中书令金紫光禄大夫种沉深虚静识量宏博时以为宰相之器仆射徐陵尝抗表让位于种以为宜居左执其为时望所推如此卒赠特进諡元子种仁恕寡欲虽歴显位家产屡空终日晏然不以为病太建初女为始兴王妃以居处僻陋赐宅一区又累赐无锡嘉兴县秩尝于无锡见重囚在狱天寒呼囚暴日遂失之帝大笑而不深责有集十四卷种弟棱亦清静有识度位司徒左长史赠光禄大夫   阴铿字子坚武威姑臧人也父子春梁左衞将军自有铿五岁能诵诗赋日千言及长博渉史传尤善五言诗为当时所重释褐梁湘东王府法曹行参军初铿尝与賔友宴饮见行觞者因囘酒炙以授之众坐皆笑铿曰吾侪终日酣饮而执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乱铿尝为贼所擒或救之获免铿问其故乃前所行觞者天嘉中为始兴王中录事参军文帝尝防羣臣赋诗徐陵言之于帝即日召铿预防使赋新成安乐宫铿援笔便就帝甚赏之累迁晋陵太守员外散骑常侍顷之卒有集三卷行于世   陈暄义兴国山人也父庆之梁司州刺史自有暄学不师受文才俊逸尤嗜酒无节操徧歴王公门沉湎諠譊过差非度其兄子秀常忧之致书于暄友人何胥冀以讽谏暄闻之与秀书曰旦见汝书与孝典陈吾饮酒过差吾有此好五十余年昔吴国张长公亦称耽嗜吾见张时伊已六十自言引满大胜少年时吾今所进亦多于往日老而弥笃唯吾与张季舒耳且吾方与此子交欢于地下汝欲夭吾此志邪昔阮咸阮籍同游竹林宣子不闻斯言王湛能元言巧骑武子呼为痴叔何陈留之风不嗣太原之气岿然翻成可怪吾既寂漠当世朽病残年产不异于顔原名未动于卿相若不日饮醇酒复欲安归汝以饮酒为非吾以不饮酒为过昔周伯仁度江唯三日醒吾不以为少郑康成一饮三百杯吾不以为多然洪醉之后有得有失成厮养之志是其得也使次公之狂是其失也吾尝譬酒之犹水亦可以济舟亦可以覆舟故江谘议有言酒犹兵也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酒可千日而不饮不可一饮而不醉羙哉江公可与共论醉矣汝惊吾堕马侍中之门防池武陵之第徧布朝野自言焦悚丘也幸茍有过人必知之吾生平所愿身没之后题吾墓云陈故酒徒陈君之神道若斯志意岂避南征之不复贾谊之恸哭者哉何水曹眼不识杯铛吾口不离瓢杓汝宁与何同日而醒与吾同日而醉乎政言其醒可及其醉不可及也速营糟邱吾将老焉尔无多言非尔所及暄以落不为中正所品久不得调太康中徐陵为吏部尚书精简人物缙绅之士皆向慕焉暄以玉帽簪挿髻红丝布裹头袍拂踝靴至膝不陈爵里直上陵坐陵不之识命吏持下暄徐歩而出举止自若竟无怍容作书谤陵陵甚病之后主之在东宫引为学士及即位迁通直散骑常侍与义阳王叔逹尚书孔范度支尚书袁权侍中王瑳金紫光禄大夫陈襃御史中丞沈瓘散骑常侍王仪等恒入禁中陪侍游宴谓为狎客暄素通脱以俳优自居文章谐谬语言不节后主甚亲匿而轻侮之尝倒悬于梁临之以刃命使作赋仍限以晷刻暄援笔即成不以为病而傲弄转甚后主稍不能容遂抟艾为帽加于其首用火以之然及于发垂泣求哀声闻于外而弗之释防衞尉卿栁庄在坐遽起拨之拜谢曰陈暄无罪臣恐陛下有翫人之失辄矫赦之造次之愆伏待刑宪后主素重庄意稍解勑引暄出命庄就坐经数日暄发悸而死   杜龛京兆杜陵人也世居襄阳诸父兄弟九人皆知名伯父崱为梁名将自有龛父岺龛少骁勇善用兵与诸父归梁元帝帝以为郑州刺史封中庐县侯与王僧辩讨平河东王誉又随僧辩下继徐文盛军至巴陵闻侯景防郢州西上将至乃与僧辩等守巴陵景至围之数旬不尅而遁迁太府卿定州刺史及众军至姑熟景将侯子鉴逆战龛与髙祖及王琳等击之大败子鉴遂至石头景亲防战龛与众军大破之论功为最授东扬州刺史又与僧辩降陆纳平武陵王及魏平江陵后齐纳贞阳侯渊明以绍梁嗣以龛为震州刺史吴兴太守迁南豫州刺史封溧阳县侯又加散骑常侍鎭南大将军龛僧辩壻也始为吴兴太守以髙祖既非素贵及为其本郡以法绳其宗门无所纵舍髙祖衔之切齿及僧辩败龛乃据吴兴以拒之频败文帝军龛好饮酒终日恒醉勇而无畧部将杜泰私通于文帝説龛降龛然之其妻王氏曰霸先雠隙如此何可求和因出私财赏募复大败文帝军后杜泰降文帝龛尚醉不觉文帝遣人负出项王寺前斩之王氏因截发出家杜氏一门覆灭熊昙朗豫章南昌人也世为郡着姓昙朗跅弛不羁有膂力容貌甚伟侯景之乱稍聚少年据丰城为栅桀黠刼盗多附之梁元帝以为巴山太守魏尅荆州昙朗兵力稍彊刼掠邻县卖居人山谷之中最为巨患及侯瑱据豫章昙朗外不服从隂欲图瑱侯方儿之反塡也昙朗为之谋主瑱败昙朗获瑱马仗子女甚多及萧勃逾岭欧阳頠为前军昙朗绐頠共往巴山袭黄法又绐法期共破頠且曰事防与我马仗乃出军与頠掎角而进又绐頠曰余孝顷欲相掩袭须分留竒兵頠送甲三百领助之及至城下将战昙朗伪北法乗頠頠失援狼狈退衂昙朗取其马仗而归时巴山陈定亦拥兵立砦昙朗伪以女妻定子又谓定曰周廸余孝顷并不愿此昬必须以彊兵来迎定信之及至昙朗执之收其马仗并论价责赎陈初以南川豪帅歴宜新豫章二郡太守抗拒王琳有功封永化县侯位平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周文育攻余孝劢于豫章昙朗出军防之文育失利昙朗乃害文育以应王琳琳东下文帝征南川兵江州刺史周廸髙州刺史黄法欲沿流应赴昙朗乃据城列舰遏廸等及王琳败走廸攻防其城昙朗走入村中村人斩之首建邺悬于朱雀观宗族无少长皆弃市   周廸临川南城人也少居山谷有膂力能挽彊弩以弋猎为事侯景之乱廸宗人周续起兵于临川梁始兴王萧毅以郡让续廸占募乡人从之每战勇冠众军续所部渠帅皆郡中豪族稍骄横续颇禁之渠帅等乃杀续推迪为主梁元帝授廸高州刺史封临汝县侯绍泰二年为衡州刺史领临川内史周文育之讨萧勃也廸按甲保境以观成败及高祖受禅王琳东下廸欲自据南川乃总召所部八郡守宰结盟声言入赴朝廷恐其为变因厚抚之琳至盆城新吴洞主余孝顷举兵应琳琳以为南川诸郡可檄而定乃遣其将李孝钦樊猛等南征粮饷孝钦等与余孝顷逼廸廸大败之禽孝钦猛孝顷送建邺以功加平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文帝嗣位熊昙朗反廸与周敷黄法等围昙朗屠之王琳败后文帝征廸出鎭盆口又征其子入朝廸趦趄顾望并不至豫章太守周敷本属廸至是与法率其部诣阙文帝录其破熊昙朗功并加官赏廸闻之不平乃阴与留异相结及王师讨异廸疑惧乃使其弟方兴袭周敷敷与战破之又别使兵袭华皎于盆城事觉尽为皎禽天嘉三年文帝乃使江州刺史吴明彻都督众军与高州刺史黄法豫章太守周敷讨廸不能克文帝乃遣宣帝总督讨之廸众溃脱身逾岭之晋安依陈寳应寳应以兵资廸留异又遣第二子忠臣随之明年秋复越东兴岭文帝遣都督章昭逹征廸廸又散于山谷初侯景之乱百姓皆弃本为盗唯廸所部独不侵扰耕作业各有赢储政令严明征敛必至性质朴不事威仪冬则短身布袍夏则紫纱祙履居常徒跣虽外列兵衞内有女伎挼绳破蔑傍若无人然轻财好施凡所周赡毫厘必均讷于语言而矜懐信实临川人皆徳之至是并藏匿虽加诛戮无肯言者昭逹仍度岭与陈寳应相抗廸复收合出东兴文帝遣都督程灵洗破之廸与十余人窜山穴中后遣人潜出临川郡市鱼鲑临川太守骆文牙执之令取廸自効诱廸出猎伏兵斩之首建邺枭于朱雀观三日   留异东阳长山人也世为郡豪姓异善自居处言语醖借为乡里雄豪多聚恶少陵侮贫贱守宰皆患之仕梁晋安安固二县令侯景之乱还乡里召募士卒太守沈廵援台让郡于异异使兄子超监知郡事率兵随廵出都及城防异随梁临城公大连大连委以军事异性残暴无远畧私树威福众并患之防景将宋子仙济浙江异奔还乡里寻以众降子仙子仙以为乡令执大连邵陵王纶闻之曰姓作去留之留名作同异之异理当同于逆虏侯景署异为东阳太守收其妻子为质景行台刘神茂建义拒景异外同神茂而宻契于景及神茂败被景诛异独获免景平后王僧辩使异慰劳东阳仍保据岩阻州郡惮焉魏尅荆州王僧辩以异为东阳太守文帝平定防稽异虽有粮馈而拥擅一郡威福在已绍泰二年以应接功除缙州刺史领东阳太守封永嘉县侯又以文帝长女丰安公主配异第三子贞臣永定三年征异为南徐州刺史迁延不就文帝即位改授缙州刺史领东阳太守频遣其长史王澌为使入朝澌每言朝廷虚弱异信之常懐两端与王琳潜通信使及琳败文帝遣左衞将军沈路代异为郡实以兵袭之异与路战败乃表启逊谢时朝廷方事湘郢且羁縻之异知终见讨乃使兵戍下淮及建徳以备江路湘州平文帝乃下诏扬其罪恶使司空侯安都讨之异与第二子忠臣奔陈寳应及寳应平并禽异送都斩建康市子侄并伏诛唯第三子贞臣以尚主获免   陈寳应晋安侯官人也世为闽中四姓父羽有材干为郡雄豪寳应性反覆多变诈梁时晋安数反累杀郡将羽初并扇惑成其事后复为官军乡导破之由是一郡兵权皆自己出侯景之乱晋安太守賔化侯萧云以郡让羽羽年老但主郡事令寳应典兵时东境饥馑防稽尤甚死者十七八而晋安独丰沃士众彊盛侯景平元帝以羽为晋安太守及高祖辅政羽请归老求郡于寳应髙祖许之绍泰二年封侯官县侯髙祖受禅授闽州刺史领防稽太守文帝即位加其父光禄大夫仍命宗正録其本系编为宗室寳应娶留异女为妻侯安都之讨异寳应遣兵助之又资周廸兵粮出防临川及都督章昭逹破廸文帝命讨寳应诏宗正絶其属籍寳应据建安湖际逆拒昭逹昭逹深沟高垒不与战但命伐木为簰俄而水盛乘流放之突其水栅寳应众溃执送都斩建康市   通志卷一百四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五十九   后魏   衞操 莫含【孙题云】刘库仁【弟头眷 库仁子显头眷子罗辰 罗辰元孙仁之 仁之伯父乞归 乞归子嵩】尉古眞【弟诺 诺子眷 眷子多侯 多侯弟子庆宾 眷弟地千古眞族元孙聿】穆崇【崇元孙泰 崇子观 观子寿 寿孙罴 罴弟亮亮子绍 崇曽孙弼 崇子顗】奚斤 叔孙建【子俊】安同【子屈屈弟原原弟颉】庾业延 王建 罗结【子斤】娄伏连【子大拔大拔孙宝】   闾大肥 奚牧 和跋 莫题 贺狄干 李栗奚眷 燕鳯 许谦 崔宏【宏子浩 宏弟徽崔寛 寛子衡衡子敞敞弟钟】张衮【孙白泽 白泽子伦】邓渊【子頴】长孙嵩【从子道生 道】   【生孙观 观子承业 承业子子彦】长孙肥【子翰】于栗防【子洛拔 洛拔子烈 烈子忠 忠弟景 烈弟劲 劲子晖】崔逞【子颐 逞元孙休 休从子愍 逞宗人模】王宪【子嶷 嶷子云】封懿【子元之 孙磨奴 磨奴继子囘 囘族叔轨 轨子伟伯】   衞操字德元代人也少通侠有才略晋征北将军衞瓘以操爲牙门将当神元时颇自结附及神元崩后与从子雄及其宗室乡亲姬澹等数十人同来归国说桓穆二帝招纳晋人于是晋人附者稍众桓帝嘉之以爲辅国任以国事及刘石之乱劝桓帝匡助晋氏司马腾闻而喜之表加将号稍迁至右将军封定襄侯桓帝崩后操立碑于大防城南以颂功德云魏轩辕之苖裔言桓穆二帝统国御众威禁大行国无奸盗路有颂声威武所向下无交兵招喻六狄咸来归诚奉承晋皇扞御边疆王室多难天网弛纲豪心远济靡离其殃岁剪逆命奸盗豺狼永安元年岁次甲子奸党犹逆东西狼跱敢逼天王兵甲屡起怙众肆暴虐用将士邺洛构隙弃亲求疎乃招异类屠各匃奴交刃千里长蛇塞涂晋道应天言展良谟使持节平北将军并州刺史防匃奴中郎将东嬴公司马腾才神絶世规略超远欲求外救朝臣莫应简贤选士命兹良使遣参军壶伦牙门中行嘉义阳亭侯衞谟协义亭侯衞鞬等驰奉檄书至晋阳城又称桓穆二帝心存宸极辅相二衞对扬毗翼操展文谋雄奋武烈承命会议谘论奋发翼衞内外鎭静四方志在竭力奉戴天王忠恕用命外勲亦攘功济方州勲烈光延升平之日效贡充藩冯瞻銮盖歩趾三川有德无禄大命不延年三十九以永兴三年六月二十四日寝疾薨殂背弃华殿云中名都国失惠主哀感歔欷悲痛烦寃载呼载号远近亲轨奔赴梓庐仰诉造化痛延悲夫时晋光熙元年也皇兴初雍州别驾鴈门叚荣于大邗掘得此碑文虽非丽事宜载焉故略附于传操以穆帝三年卒始操所与宗室乡亲入国者衞懃安乐亭侯衞崇衞清并都亭侯衞叚繁并信义将军都乡侯王发建武将军都亭侯范班折冲将军广武亭侯贾庆建武将军上洛亭侯贾循都亭侯李壹关中侯郭乳关内侯皆爲桓帝所表授也六脩之难存者多随刘琨任子遵南奔衞雄姬澹莫含等名皆见碑雄字世远澹字世雅并勇健多计桓帝并以爲将常随征伐雄稍迁至左将军云中侯澹亦以勇绩著名桓帝末至信义将军楼烦侯穆帝初并见委任衞操卒后俱爲左右辅相六脩之逆国内大乱雄澹并爲羣情所附乃与刘遵率乌丸晋人数万而叛刘琨闻之大悦如平城抚纳之欲因以灭石勒后爲勒将所害   莫含鴈门繁畤人也家世货殖赀累钜万刘琨爲并州辟爲从事含居近塞常徃来国中穆帝爱其才器及爲代王备置官属求含于琨琨遣含入国含心不愿琨喻之乃入代参国官甚爲穆帝所重常参军国大议卒于左将军关中侯其故宅在桑干川南世称莫含壁含音讹或谓之莫囘城云子显昭成世爲左常侍显子题道武初爲大将以功赐爵东宛侯常与李栗侍宴栗坐不敬获罪题亦被黜爲济阳太守后道武欲广宫室规度平城四方数十里将模邺洛长安之都运材数百万根以题机巧征令监之召入与论兴造之制题久侍颇怠赐死题弟云好学善射道武时尝典选曹赐爵安德侯迁执金吾参军国谋议太武尅赫连昌诏云与常山王素留鎭统万进爵安定公云抚慰新旧皆得其所卒諡敬公   刘库仁字没根独孤部人刘虎之宗也少豪侠有智略母平文皇帝之女昭成皇帝复以宗女妻之爲南部大人始建国三十九年皇子寔君弑逆昭成暴崩道武时年六岁秦苻坚伐乱遂取其国乃以库仁爲陵江将军关内侯令与衞辰分国部众而统之自河以西属衞辰自河以东属库仁于是献眀皇后道武及衞秦二王自贺兰部来依库仁库仁尽忠奉事不以废兴易节库仁又竭诚事坚故坚以爲广武将军给幢麾鼓盖仪比诸侯衞辰耻在库仁之下杀坚五原太守而叛库仁破之追至阴山西北千余里获其妻子尽收其众及畜产徙其部落置之桑干川苻坚赐库仁妻公孙氏厚其资送加库仁振威将军后慕容垂围苻丕于邺又遣将平规攻坚幽州刺史王永于蓟库仁遣妻兄公孙希率骑三千人助永击规大破之坑规降卒五千余人乘胜长驱进据唐城与垂子麟相持库仁闻希破规复将大举以救丕发鴈门上谷代郡兵次于繁畤先是慕容文等当徙长安遁依库仁部常思东归是役也文等夜率三郡人攻库仁库仁匿于马廐文执而杀之乘其骏马奔慕容垂公孙希闻乱走丁零库仁弟头眷继摄事头眷第二子罗辰有智谋谓眷曰此来行兵所向无敌心腹之疾愿早图之眷曰谁也对曰从兄显忍人也爲乱非旦则夕耳眷不以爲意显果杀眷代立显库仁子也显既杀眷又谋逆及道武即位讨显于马邑追至弥泽大破之后奔慕容驎驎徙之中山罗辰即宣穆皇后兄也显既杀眷罗辰遂奔道武显恃彊每欲谋逆罗辰輙先闻奏拜南部大人从平中原以军功赐爵永安公除征东将军定州刺史卒諡曰敬子殊晖袭爵位并州刺史卒子求引位武衞将军卒諡曰贞子尒头位魏昌瘿陶二县令赠钜鹿太守子仁之字山静少有操尚粗渉书史歴位衞将军西兖州刺史在州有当时之誉武定二年卒赠衞大将军吏部尚书青州刺史諡曰敬仁之外示长者内多矫诈其对賔客破牀弊席麤饭冷菜衣服故恶乃过逼下善候当涂能爲诡激每于稠人广众中或挝一奸吏或纵一孤贫大言自浅识者皆称其美公能之誉动过其实性又酷虐齐神武在晋阳曾营城雉仁之统监作役以小稽缓遂杖前殷州刺史裴瑗并州刺史王绰神武大加谴责性好文字吏书失体便加鞭挞言韵微讹亦见捶楚吏人以此苦之而爱好文史敬重人流与齐帅冯元兴交欵元兴死后积年仁之营视其家常出隆厚时人以此尚之仁之伯父乞归太平眞君中除中散大夫性寛和与物无竞未尝言人善恶曾遇患书寝有奴偷窃乞归诈睡不见亦不泄之此奴走入蠕蠕方笑言之亦无嗔色献文末除主客尚书孝文初位东雍州刺史赐爵永安侯卒子嵩字阿龙好周人之急与王仲兴自平城被追赴洛仲兴家贫不能自达嵩事事资遣宣武时仲兴宠幸乃奏除给事请疏黄河以通船漕授龙门都将歴年功不就坐流元僭立授大鸿胪卿子桃汤位奉朝请   尉古眞代人也道武之在贺兰部贺染干遣侯引乙突等诣行宫将肆逆古眞知之密以驰告侯引等不敢发染干疑古眞泄其谋乃执拷之以两车轴柙其头伤其一目不伏乃免之登国初从征库莫奚及叱突隣并有功又从平中原赐爵束州侯眀元初爲鸿飞将军鎭大洛卒于定州刺史子亿万袭古眞弟诺少侍道武以忠谨著称从道武围中山诺先登伤一目道武叹曰诺兄弟并毁其目以建功效诚可嘉也宠待遂隆赐安乐子从平姚平还拜国部大人太武时改封辽西公卒第八子欢袭诺长子眷忠谨有父风眀元时执事左右爲太官令时侍臣受斤亡入蠕蠕诏眷追之遂至虏庭禽之大檀前由是以骁烈闻太武即位命眷与散骑侍郎刘库仁等八人分典四部绾奏机要加陈兵将军文成时拜侍中大尉封渔阳王与太宰常英等録尚书事文成北巡狩以寒雪方降议还眷曰今去都不远而旋虏必疑我有内难虽方寒雪宜更进前遂度漠而还帝以眷元老赐杖履上殿薨諡曰庄子多侯袭多侯有武干献文时假节领防羌戎校尉敦煌侯将至鎭求率轻骑五千入于阗兼平诸国因敌取资以平定爲效弗许孝文初又求北取伊吾断蠕蠕通西域路帝善其计以东作方兴难之爲妻元所害多侯弟子庆賔善骑射有将畧稍迁太中大夫眀帝时朝议送蠕蠕主阿那瓌还国庆賔上表固争不从后蠕蠕遂执行台元孚庆賔后拜肆州刺史时尔朱荣兵威渐盛曾经肆州庆賔恶之据城不纳荣袭之拘还秀容呼爲假父后以忧还都寻起爲光禄大夫督鎭汝阴还朝卒赠司空子瑾列在齐史眷弟地干机悟有才艺驰马立射五的时人莫能及太武时位库部尚书加散骑常侍领侍辇郎奉上忠谨尤善嘲笑太武见其效人举措忻悦不能自胜甚见亲爱参军国大谋时征平原试冲车以攻冢地干爲索所羂折胁而卒帝亲徃哭恸赠中领军燕郡公諡曰惠子长寿位右曹殿中尚书赐爵防稽公卒于泾州刺史古眞族元孙聿字成兴性耿介眀帝时爲武衞将军时领军元义执权百寮莫不加敬聿独长揖不拜寻出爲凉州刺史凉州绯色天下之最义送白绫二千匹令聿染聿拒不受义讽御史劾之驿征至京覆无状还任卒   穆崇代人也其先効节于神元桓穆之时崇机防便辟少以盗窃爲事道武之居独孤部崇常徃来奉给时人无及者刘显之谋逆也平文皇帝外孙梁眷知之宻遣崇告道武眷谓崇曰显若知之虽刀劒刳割勿泄也因以宠妻及所乘良马付崇曰事觉吾当以此自眀崇来告难道武驰如贺兰部显果疑眷泄其谋将囚之崇乃唱言曰梁眷不顾恩义将显爲逆今我掠得其妻马足以雪忿显闻而信之窟咄之难崇外甥子植等与崇谋执道武以应之崇夜告道武道武诛植等北逾阴山复幸贺兰部崇甚见宠待道武爲魏王拜崇征虏将军后平中原赐爵歴阳公散骑常侍后迁太尉除豫州刺史又徙宜都公天赐三年薨先是衞王仪谋逆崇豫焉道武惜其功而秘之及有司奏諡道武亲览諡法至述义不克曰丁道武曰此当矣乃諡丁公初道武避窟咄难遣崇还察人心崇留马与从者微服入其营会有火光爲舂妾所识贼皆惊起崇求从者不得因匿坑中徐乃窃马奔走宿于大泽有白狼向崇号崇觉悟驰随狼奔遂免难道武异之命崇立祀子孙世奉焉太和中追进录功臣以崇配飨崇长子逐留以功赐爵零陵侯后以罪废子乙以功赐爵富城公卒于侍中諡曰静子眞尚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后勅离婚纳文眀太后姊位南部尚书侍中卒諡曰宣孝文追思崇勲令著作郎韩显宗与眞撰定碑文建于白登山眞子泰本名石洛孝文赐名焉以功臣子孙尚章武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典羽猎四曹事后爲尚书右仆射冯翊侯出爲定州刺史初文眀后幽孝文于别室将谋黜废泰切諌乃止孝文德之故宠待隆至自陈久病乞爲恒州许之泰不愿迁都潜图叛乃与定州刺史陆叡及安乐侯元隆等谋推朔州刺史阳平王赜爲主赜密表其事帝乃遣任城王澄发并肆兵讨之澄先遣书侍御史李焕单骑入代出其不意泰等惊骇计无所出焕晓谕逆徒示以祸福于是凶党离心莫爲之用泰自度必败乃率麾下攻焕郭门不克走出爲人所禽送孝文幸代泰等伏诛子士儒字叔贤徙凉州后得还爲太尉参军事子子容少好学无所不览求天下书逄即写录所得万余卷魏末爲兼通直散骑常侍聘梁齐受禅卒于司农卿逐留弟观字闼拔袭崇爵少以文艺知名眀元中位爲左衞将军绾门下中书出纳诏命及访旧事未尝有遗漏尚宜阳公主拜驸马都尉位太尉太武监国观爲右弼出则统摄朝政入则应对左右事无巨细皆关决焉终日怡怡无愠色劳谦善诱不以富贵骄人泰恒八年暴疾薨年三十五眀元亲临其丧悲动左右赐以通身隐起金饰棺丧礼一依安成王叔孙俊故事赠宜都王諡曰文成太武即位每与羣臣谈宴未尝不叹息殷勤以爲自道武以来佐命勲臣文武兼资无及之者子寿袭爵尚乐陵公主拜驸马都尉眀敏有父风太武爱重之擢爲下大夫敷奏机辩有声内外迁侍中中书监领南部尚书进爵宣都王加征东大将军寿辞曰臣祖崇先皇之世属逢艰危幸天赞梁眷诚心先告故得効功前朝流福于后昔陈平受赏归功无知今眷元勲未录臣独奕世受荣岂惟仰媿古贤抑亦有亏国典太武嘉之乃求眷孙赐爵郡公舆驾征凉州命寿辅景穆总录机要内外听焉次云中将济河帝别御静室召寿及司徒崔浩尚书李顺谓寿曰蠕蠕吴提与牧犍连和今闻朕征凉州必来犯塞若伏兵汉南殄之爲易牧田讫可分伏要害以待虏至引使深入然后击之若违朕指授爲虏侵害朕还斩卿崔浩李顺爲证非虚言也寿信卜筮言谓贼不来竟不设备吴提果至京邑大骇寿不知所爲欲筑西郭门请景穆避保南山惠保太后不听乃止遣司空长孙道生等击之太武还以无大损伤故不追咎景穆监国寿与崔浩等辅政人皆敬浩寿独陵之又自恃位任以人莫已及谓其子师曰但令吾儿及我亦足胜人不须苦敎之遇诸父兄有如仆夫妻并坐共食而令诸父馂余爲时人鄙笑薨赠太尉諡曰文宣子平国袭爵尚城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侍中中书监爲太子四辅卒子伏干袭尚济北公主拜驸马都尉卒諡曰康无子伏干弟罴袭爵尚新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虎牢鎭将频以不法致罪孝文以其勲徳之旧让而赦之转吐京鎭将深自尅励后改吐京鎭爲汾州仍以罴爲刺史前吐京太守刘升在郡甚有威惠限满还都胡人八百余人诣罴请之前定阳令吴平仁亦有恩信户増数倍罴以吏民懐之并爲表请孝文皆从焉罴既频荐升等所部守令咸自砥砺威化大行州人李轨郭及祖七百余人诣阙称罴恩德孝文以罴政和人悦増秩延限后征爲光禄勲随例降王爲魏郡公累迁侍中中书监穆泰之反罴与潜通赦后事发削封爲编户卒于家宣武时追赠鎭北将军恒州刺史罴弟亮字防辅早有风度献文时起家侍御中散尚中山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封赵郡王加侍中徙封长乐王孝文时除征南大将军领防西戎校尉仇池鎭将宕昌王梁弥机死子弥博立爲吐谷浑所逼来奔仇池亮以弥博凶悖氐羌所弃弥机兄子弥承戎人归乐表请纳之孝文从焉于是击走吐谷浑立弥承而还氐豪杨卜自延兴以来从军二十一战前来鎭将抑而不闻亮表卜爲广业太守豪右咸悦境内大安征爲侍中尚书左仆射于时复置司州孝文曰司州始立未有寮吏须立中正以定选举然中正之任必须德望兼资世祖时崔浩爲冀州中正长孙嵩爲司州中正可谓得人公卿等宜审推举尚书陆叡举亮爲司州大中正后拜司空参议律令例降爵爲公时文眀太后崩已过朞月孝文毁瘠犹甚亮表请上承金册遗训下称亿兆之心时袭轻服数御常膳修崇郊祠垂惠咸秩诏曰茍孝悌之至无所不通今飘风亢旱时雨不降实由诚慕未浓幽显无感也寻领太子太傅时将建太极殿帝引见羣臣于太华殿曰将营殿宇今后徙居永乐以避嚣埃土木虽复无心毁之能不凄怆今故临对卿等与之取别此殿乃髙宗所制爰歴显祖逮朕冲年受位于此但事来夺情将有改制仰唯畴昔唯深悲感亮稽首请稽之卜筮又以去岁役作爲功甚多太庙眀堂一年便就若仍岁频兴恐民力凋且材干新伐愿待余年帝曰朕远览前王无不兴造故有周创业经营灵台洪汉受命未央是作草创之初犹尚如此况朕承累圣之运属太平之基欲及此时以就大功人生定分修短命也蓍蔡虽智其如命何当委之分岂假卜筮移御永乐宫后帝临朝尝谓亮曰三代之礼日出视朝自汉魏以降礼仪渐杀晋令有朔望集公卿于朝堂而论政事亦无天子亲临之文今因卿等日中之集中前卿等自论政事中后与卿等共议可否遂命读奏案帝亲决之及迁都加武衞大将军以本官董摄中军事帝南伐以亮录尚书事留鎭洛阳后帝自小平津泛舟幸石济亮諌曰昔汉帝欲乘舟渡渭广德欲以首血汚车轮帝乃感而就桥渭之小水犹尚若斯况洪河有不测之虑帝曰司空言是也及罴豫穆泰反事觉亮上表自劾帝优诏还令摄事亮固请久乃许之后徙封顿邱县公以绍崇爵宣武即位拜尚书令司空公薨宣武亲临小敛赠太尉諡曰匡子绍字永业尚琅邪长公主拜驸马都尉歴位秘书监侍中衞将军太常卿中书令七兵殿中二尚书遭所生忧免官居丧以孝闻又歴衞大将军中书监侍中领本邑中正绍无他才能而资性方重罕接賔客稀造人门领军元乂当权熏灼曾徃绍宅绍迎送下阶而已时人叹尚之及灵太后欲黜乂犹豫未决绍赞成之以功加特进侍中元顺与绍同直常因醉入绍寝所绍拥被而起正色让顺曰老身二十年侍中与卿先君亟连职事纵卿后进何宜相排突也遂谢事还家诏谕乃起除侍中托疾未起故免河阴之害庄帝立尔朱荣征之绍以爲必死哭辞家庙及见荣捧手不拜荣亦矫意礼之顾谓人曰穆绍不虚作大家儿车驾入宫寻授尚书令司空进爵爲王给班劒四十人仍加侍中时河南尹李奨徃诣绍奬以绍郡人谓必致敬绍又恃封邑是奬国王匡坐待之不爲动膝奬惮其位望致拜而还议者两讥焉未几降王复本爵普泰元年除骠骑大将军开府青州刺史加都督未行而薨赠大将军尚书令太保諡曰文献子长嵩字子岳袭爵位光禄少卿平国弟正国尚长乐公主拜驸马都尉正国子平城早卒孝文时始平公主薨于宫追赠平城驸马都尉与公主冥婚寿弟多侯封长宁子位司衞监文成崩乙浑专权召司徒陆丽丽时在温汤疗疾多侯谓曰浑有无君心大王众所望也去必危宜除归而图之丽不从遂爲浑所害多侯亦见杀观弟翰平原鎭将西海王薨子龙儿袭降爵爲公卒子弼有风格善自位置渉猎经史与长孙承业陆希道等齐名然矜已陵物颇以此损焉孝文定氏族欲以弼爲国子助敎弼辞以爲屈帝曰朕欲敦励胄子屈卿先之白玉沈泥岂能相汚弼曰既遇眀时耻沈泥滓会司州牧咸阳王禧入帝曰朕与卿作州督举一主簿即命弼谒之因爲帝所知宣武初爲广平王懐国郎中令数有匡諌之益除中书舍人卒于华州刺史諡曰懿翰弟顗有才力以侍御郎从太武征赫连昌勇冠一时赐爵泥阳子拜司衞监从太武田崞山有虎突出顗搏而获之帝叹曰诗云有力如虎顗乃过之后从征白龙讨蠕蠕以功进爵建安公后拜殿中尚书出鎭凉州还加散骑常侍领太仓尚书文成时爲征西大将军督诸军西讨吐谷浑坐击贼不进免官爵徙边文成以顗着勲前朝征爲内都大官卒赠征西大将军建安王諡曰康子寄生袭崇宗人丑善道武初率部归附与崇同心勠力捍御左右拜天部大人居东蕃子莫提从平中原位相州刺史假陵阳侯其子孙位亦通显   奚斤代人也世典马牧父箪有宠于昭成皇帝时国有良马曰騧骝一夜忽逸后知南部大人刘库仁所盗养于窟室箪闻而驰徃取马库仁以国甥恃宠慙而逆击箪箪捽其髪落伤其一乳及苻坚使库仁与衞辰分领国部箪惧遂奔衞辰及道武灭衞辰箪晚乃得归故名位后于近臣斤机辩有识度登国初与长孙肥等俱统禁兵后以爲侍郎亲近左右从征慕容宝于参合皇始初拜越骑校尉典宿衞禁旅车驾还京师博陵渤海章武诸郡羣盗并起斤与略阳公元遵等讨平之从征破高车诸部又破库狄宥连部徙其别部诸落于塞南又进击侯莫陈部至大峨谷置戍而还迁都水使者出爲晋兵将军幽州刺史赐爵山阳侯眀元即位爲郑兵将军诏以斤世忠孝赠其父箪长宁子眀元幸云中斤留守京师昌黎王慕容伯儿谋反斤召入天安殿东庑下诛之诏与南平公长孙嵩等俱坐朝堂录决囚徒眀元大阅于东郊讲武以斤行左丞相事搜于石会山车驾西廵诏斤先驱讨越勒部于鹿那山大破之又诏斤与长孙嵩等八人坐止车门左听理万机拜天部大人进爵爲公命斤出入乘轺轩备威仪导从太武之爲皇太子临朝听政以斤爲左辅宋废主义符立其国内离阻乃遣斤收河南地仍假斤节都督前锋诸军事司空晋兵大将军行扬州刺史率吴兵将军公孙表等南征用表计攻滑台不拔求济师帝怒其不先略地切责之乃亲南廵次中山斤自滑台趋洛阳长驱至虎牢遂平兖豫诸郡还围虎牢及虎牢平斤置守宰以抚之自魏初大将行兵唯长孙嵩拒宋武斤征河南独给漏刻及十二牙旗太武即位进爵宜城王仍爲司空太武征赫连昌遣斤率义兵将军封礼等袭蒲坂斤又西据长安秦雍氐羌皆来归附与赫连定相持累战破定定闻昌败走上邽斤追至雍不及而还诏斤班师斤请因其危平之乃进讨安定昌退保平凉斤屯军安定以粮竭马死深垒自固监军侍御史安颉击昌禽之昌众复立昌弟定爲主守平凉斤耻以元帅而禽昌之功更不在已乃舍辎重追定于平凉定众将出会一小校有罪亡入贼具告其实定知斤军无粮乏水乃邀斤前后斤众大溃斤及将娥清刘拔爲定所禽后太武尅平凉斤等得归免爲宰人使负酒食从驾还京师以辱之寻拜安东将军降爵爲公太延初爲衞尉改爲农王后爲万骑大将军太武议伐凉州斤等三十余人议以爲不可帝不从凉州平以战功赐僮七十户又以斤元老赐安车平决狱讼谘访朝政斤聪辩彊识善于谈论远说先朝故事虽未皆是时有所得听者叹美之每议大政多见从用朝廷称焉太平眞君九年薨时年八十九太武亲临哀恸諡曰昭王斤有数十妇子男二十余人长子他观袭爵太武曰斤自西土之败国有常刑以其佐命先朝故复其爵秩将收孟眀之効今斤终其天年君臣之分全矣于是降他观爵爲公传国至孙绪无子国除太和初孝文追录先朝功臣以斤配飨庙庭宣武继世以绪弟子监绍其后   叔孙建代人也父骨爲昭成母王太后所养与皇子同列建少以智勇著称道武之幸贺兰部常从左右登国初爲外朝大人与安同等十三人迭典庶事参军国之谋随秦王觚使慕容垂歴六载乃还累迁中领军赐爵安平公出爲并州刺史后以公事免守邺城园眀元即位念前功以爲正直将军相州刺史饥胡刘虎等聚党叛眀元假建节前号安平公督公孙表等以讨虎斩首万余级余众奔走投汾水死水爲不流晋将刘裕伐姚令其部将王仲德爲前锋将逼滑台兖州刺史尉建率所部弃城济河仲德遂入滑台乃宣言曰晋本意欲以布帛七万疋假道于魏不谓魏之守将便尔弃城眀元闻之诏建度河曜威斩尉建投其尸于河呼仲德军人与语诘其侵境之状寻迁广阿鎭将威名甚着久之除使持节都督前锋诸军事楚兵将军徐州刺史率众自平原济河徇下青兖诸郡遂东入青州围宋刺史竺防于东阳城宋遣将檀道济王仲德救防建不尅而还以功赐爵寿光公与汝阴公长孙道生济河而南仲德等自清入济东走青州太武以建威名南震爲宋所惮除平原鎭大将封丹阳王加征南大将军先是简幽易以南戍兵集于河上一道攻洛阳一道攻滑台宋将檀道济王仲德救滑台建与汝阴公道生拒击之建分军挟战纵轻骑邀其前后焚烧谷草以絶粮道道济兵饥叛者相继由是安颉等得攻滑台建沈敏多智东西征伐常爲谋主容貌清整号曰严眀又雅尚人伦礼贤爱士在平原十余年绥懐内外甚得边称魏初名将鲜有及之南方惮其威略青兖辍不爲寇太延三年薨时年七十三諡曰襄赐葬金陵长子俊字丑归少聪敏年十五内侍左右性谨密初无过行以便弓马转爲猎郎道武崩清河王绍闭宫门眀元在外绍拘逼俊以爲已援外虽从绍内实忠款仍与元磨浑等说绍归眀元时眀元左右唯车路头王洛儿等及得俊等大悦以爲爪牙及即位稍迁衞将军赐爵安成公及朱提王悦懐刃入禁欲行大逆俊觉悦举动有异乃于悦懐中得两刃匕首遂执悦杀之眀元以俊前后功重军国大计一以委之羣官上事先由俊铨校然后奏闻性平正柔和未尝有喜怒色忠笃爱厚不谄上抑下每奉诏宣外必告示慇懃是以上下嘉叹泰恒元年卒时年二十八眀元亲临哀恸朝野无不追惜赠司空安成王諡孝元赐温眀秘器载以輼辌车衞士导从陪葬金陵子蒱袭爵后有大功及宠幸贵臣薨赙送终礼皆依俊故事无得逾之者初俊卒眀元命其妻桓氏曰夫生既共荣没宜同穴能殉葬者可任意桓氏乃缢遂合葬焉俊既爲安成王俊弟隣袭父爵降爲丹阳公位尚书令凉州鎭大将与鎭副将奚牧并以贵戚子弟竞贪财货遂相纠坐诛安同辽东胡人也其先祖曰世髙汉时以安息王侍子入洛歴魏至晋避乱辽东遂家焉父屈仕慕容暐暐爲苻坚所灭屈友人公孙眷妹没入苻氏宫出赐刘库仁爲妻库仁贵宠之同随眷商贩见道武有济世才遂留奉侍性端严眀惠好长者之言登国初道武征兵于慕容垂同频使称旨爲外朝大人与和跋等出入禁中迭典庶事从征姚平于柴壁姚兴悉众救平同进计曰汾东有防阬东西三百余里径路不通姚兴来必从汾西乘高临下直至柴壁如此则寇内外势接宜截汾爲南北浮桥乘西岸筑围西围既固贼至无所施其智力矣从之兴果视平屠灭而不能救以谋功赐爵北新侯眀元即位命同与南平公长孙嵩并理民讼又诏同与肥如侯贺防持节循察并定二州及诸山居杂胡丁零宣诏抚慰问其疾苦纠举守宰不法郡国肃然同东出井陉至钜鹿发众修大岭山通天门关又筑城于宋子以鎭静郡县防嫉同得众心使人告同筑城聚众图大事上知其诬不问太武监国临朝听政以同爲左辅及即位进爵高阳公冀青二州刺史同长子屈眀元时典太仓事盗官粳米数石欲以养亲同大怒求戮屈自劾不能训子帝嘉而恕之遂诏长给米同在官眀察长于校阅家法修整爲世所称及在冀州年老颇殖财货大兴寺塔爲百姓所苦卒赠髙阳王諡曰恭惠屈弟原雅性矜严沈勇多智略眀元时爲猎郎出监云中军事时赫连屈丐犯河西原以数十骑击之杀十余人帝以原轻敌违节度将加罪然知原骁勇遂任以爲将鎭云中蠕蠕犯塞原輙破之以功赐爵武原侯加鲁兵将军太武即位拜驾部尚书车驾征蠕蠕大檀分爲五道迁尚书左仆射进爵河间公原在朝无所比周然恃宠骄恣多所排抑爲子求襄城公卢鲁元女鲁元不许原告其罪状事相连逮歴时不决原惧不胜遂谋逆事泄伏诛原兄弟外节俭而内实积畜及诛后籍其财至数万弟颉辩慧多防略最有父风眀元初爲内侍长令察举百寮纠刺奸匿无所逥避尝告其父阴事帝以爲忠特亲宠之宜城王奚斤自长安追赫连昌至安定颉爲监军侍御史斤以马多疫死士众乏粮乃筑垒自固遣太仆邱堆等督租于民间爲昌所败昌遂骄矜日来侵掠颉曰等死当战死宁可坐受囚乎斤以马死爲辞颉乃阴与尉眷等谋选骑焉昌来攻垒颉出应之昌马蹶而坠颉禽昌送京师赐爵西平公代堆统摄诸军赫连定将复入长安诏颉鎭蒲坂以拒之宋将到彦之寇淮南以援定列守南岸至于衡关太武西征定以颉爲援军将军督诸军击彦之遂济河攻洛阳拔之进攻虎牢虎牢溃又琅邪王司马楚之平滑台禽宋将朱修之李元德及东郡太守申谟乃振旅还京师进爵爲王卒諡曰襄颉爲将善绥士众及卒宋士卒降者无不叹惜   庾业延代人也后赐名岳其父及兄和辰世典畜牧稍转中部大人昭成崩苻氏内侮事难之间收敛畜产富拟国君刘显谋逆道武外幸和辰奉献眀太后道武归又得其资用以和辰爲内侍长和辰分别公私旧畜颇不会旨道武由是恨之岳独恭愼修谨善处危难之间道武嘉之与王建等俱爲外朝大人参预军国从平中原拜安远将军官军之警于栢肆也贺兰部帅附力眷纥突邻部帅匿物尼纥奚部帅叱奴根等闻之反于阴馆南安公元顺讨之不尅诏岳讨破离石叛胡帅呼延铁西河叛胡帅张崇等以功赐爵西昌公迁邺行台岳爲将有谋略士众服其智勇名冠诸将及罢邺行台以所统六郡置相州即拜岳爲刺史秉法平当百姓称之邺旧有园池时果初熟丞吏送之岳不受曰果未进御吾何得先食其谨如此迁司空岳兄子路有罪诸父兄弟悉诛特赦岳父子候官告岳父子衣服鲜丽行止风采拟仪人君遇道武不豫多所猜忌遂诛之时人咸惜焉岳葬在代西善无界后太武征赫连氏经其墓宅怆然改容遂下诏爲立庙令一州之人四时致祭求其子孙任爲帅者得其子陵从征有功听袭爵   王建广寗人也祖姑爲平文后生昭成皇帝伯祖丰以帝舅贵重丰子支尚昭成女甚见亲待建少尚公主登国初爲外朝大人与和跋等十三人迭典庶事参预计谋道武遣使慕容垂建辞色髙亢垂壮之还爲左大夫建兄廻时爲大夫诸子多不愼法建具以状闻廻父子伏诛其讦直如此从征伐诸国破二十余部又从征衞辰破之爲中部大人破慕容宝于参合帝乘胜将席卷南夏于是简择俘众有才能者留之其余欲悉给衣粮遣归令中州之人咸知恩德建以爲宝覆败于此国内空虚获而归之纵敌生患不如杀之帝曰若从建言非伐罪吊民之义诸将咸以建言爲然建又固执乃坑之帝既而悔焉并州既平车驾出井陉次恒山诸郡皆降唯中山邺信都三城不下乃遣衞王仪南攻邺建攻信都等城建等攻城六十余日不能尅士卒多伤帝自中山幸信都降之车驾幸钜鹿破宝众军于栢肆坞遂围中山宝弃城走和龙城内无主将夜入乘胜据守其门建贪而无谋意在虏获恐士卒肆掠盗乱府库请候天眀帝乃止是夜徒河人共立慕容驎爲主遂闭门固守帝乃悉众攻之使人登巢车临城招其众皆曰但恐如参合之众故求延月日命耳帝闻之顾视建而唾其面中山平赐建爵濮阳公迁太仆徙眞定公加散骑常侍青冀二州刺史卒陪葬金陵   罗结代人也其先世领部落爲魏附臣刘显之逆结从道武幸贺兰部后以功赐爵屈蛇侯太武初累迁侍中外都大官总三十六曹事年一百七岁精爽不衰太武以其忠慤甚信待之监典后宫出入卧内因除长秋卿年一百一十诏听归老赐大寗东川爲私第别业并爲筑城即号曰罗城朝廷每有大事驿马询问焉年一百二十卒赠幽州刺史諡曰贞子斤从太武讨赫连昌力战有功歴位四部尚书从平凉州以功赐爵带方公除长安鎭都大将会蠕蠕侵境除柔元鎭都大将卒諡曰静陪葬金陵子敢袭爵位库部尚书卒子伊利袭娄伏连代人也代爲酋帅伏连忠厚有器量年十三袭父位领部落道武初从破贺兰部又平中山及征姚平于柴壁以功赐爵安邑侯眀元时爲晋兵将军并州刺史太武即位封广陵公再迁光禄勲进爵爲王后鎭统万薨諡恭王子眞袭降爵爲公眞弟大拔封钜鹿子大拔孙宝字道成性淳朴好读书眀帝时仕至朔州刺史时边事屡兴民多流散及宝至稍安集之残壊旧宅皆命葺构人归继路岁考爲天下最后随大都督源子邕讨击葛荣王师败绩宝困于荣军变姓名匿于戎伍以免害久之贼中有朔州人识宝者谓宝曰使君宁自苦至此遂将诣荣荣笑曰娄公吾方图事何相见之晚因顾谓人曰此公行善天道报之得免乱兵即其验也寳遇逃者密啓贼形势规爲内应天子感其壮志召宝弟二子景贤授员外散骑常侍郎葛荣灭宝始得还永定中除假员外散骑常侍使蠕蠕先是蠕蠕称藩上表后以中州不竞书爲敌国之仪宝责之蠕蠕主大惊自知罪恶谢曰此作书人误遂更称藩孝武立勅宝与行台长孙子彦鎭恒农后从入关封广宁县伯大统元年诏领著作郎监修国史事平封平城县子后授国子祭酒侍中进仪同三司兼太子太傅摄东宫詹事宝爲人清简少言颇谙旧事位歴师傅守靖谦恭以此爲人所敬后行泾州事卒于州   闾大肥蠕蠕人也道武时归魏尚华阴公主赐爵期思子与弟并爲上賔入八议眀元即位爲内都大官进爵爲侯宣城王奚斤之攻虎牢大肥与娥清领十二军出中道太武初复与奚斤出云中白道讨大檀破之后从讨赫连昌以功授荥阳公公主薨复尚濩泽公主太武将拜大肥爲王遇疾卒   奚牧代人也重厚有智谋道武宠遇之称曰仲兄初刘显谋逆梁眷知之潜使牧与穆崇至七个山以告帝录先帝旧臣又以牧告显功使敷奏政事参与计谋从征慕容宝以功拜并州刺史赐爵任城公州与姚兴接界兴颇寇边牧乃与兴书称顿首礼抗之责兴侵边不直之意兴以与国和通恨之有言于道武道武戮之和跋代人也世领部落爲魏附臣至跋以才辩知名道武擢爲外朝大人参军国大谋雅有智算赐爵日南公从平中原以功进爲尚书鎭邺以破慕容徳军改封定陵公与恒山王遵讨贺兰部别帅木易于破之出爲平原太守道武宠跋过于诸将羣臣皆敦尚恭俭而跋专修虚誉曜于时性尤奢淫帝戒之不革后车驾北狩豺山收跋刑之路侧妻刘氏自杀以从初将刑跋道武命其诸弟毗等视诀跋谓毗曰灅北地瘠可居水南就耕良田广爲产业各相劝励令之背己曰汝曹何忍视吾之死毗等解其微意诈称使者奔长安道武诛其家后太武幸豺山校猎忽暴雾四塞怪问之羣下佥言跋世居此祠冢犹存或者能致斯变帝遣建兴公古弼祭以三牲雾即除后太武搜狩之日每先遣祭之   莫题代人也多智有才用初爲幢将领禁兵道武之征慕容宝宝夜犯营军人惊骇遂有亡还京师者言官军败于栢肆京师不安南安公元顺因欲摄国事题曰大事不可轻尔不然祸将及矣顺乃止后封高邑公窟咄寇南鄙题时贰于帝遗箭于窟咄谓之曰三岁犊岂胜重载言窟咄长而帝少也帝既衔之后有告题居处倨傲拟则人主帝乃使人示之以箭告之曰三岁犊能胜重载不题奉诏父子对泣诘朝乃刑   贺狄干代人也家本小族世忠厚爲将以平当称稍迁北部大人登国初与长孙嵩爲对眀于听察爲人爱敬道武遣狄干致马千匹结婚于姚苌会苌死兴立因止狄干而絶婚兴弟平寇平阳道武讨平之禽其将狄伯支唐小方等四十余人后兴以骏马千匹赎伯支而遣狄干还帝许之狄干在长安因习读书史通论语尚书诸经举止风流有似儒者初帝普封功臣狄干虽爲姚兴所留遥赐狄干爵襄武侯加秦兵将军及狄干至帝见其言语衣服类中国以爲慕而习之故忿焉既而杀之   李栗鴈门人也昭成时父子入北栗少辩防有才能兼将略初随道武幸贺兰部爱其艺能时王业草创爪牙心腹多任亲近唯栗一介远寄兼非戚旧数有战功拜左军将军栗性简慢矜宠不率礼每在道武前舒放倨傲不自只肃笑唾任情道武积其宿过诛之于是威严始厉制勒羣下尽谦卑之礼自栗始也   奚眷代人也少有将略道武世有战功眀元时爲虎牢鎭将爲寇所惮太武时赐爵南阳公及征蠕蠕眷以部曹尚书督偏将出别道诏会鹿浑海眷与中山王辰等诸大将俱后期斩于都南爵除   燕凤字子章代人也少好学博综经史眀习阴阳防纬昭成素闻其名使人以礼迎致之凤不应聘及军围代城谓城人曰燕凤不来吾将屠汝代人惧遂送凤昭成与语大悦待以賔礼后拜代王左长史参决国事又以经授献眀帝苻坚遣使牛恬朝贡令凤报之坚问凤代王何如人对曰寛和仁爱经略髙逺一时雄主也常有并天下之志坚曰卿辈北人无刚甲利兵敌弱则进彊则退走安能并兼邪凤曰北人壮悍上马持三仗驱驰若飞主上雄俊率服北土控百万号令若一军无辎重樵爨之苦轻行速防因敌取资此南方所以疲弊而北方之所以常胜也坚曰彼国人马多少凤曰控之士数十万见马一百万匹坚曰卿言人众则可说马太多凤曰云中川自东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二百余里每岁孟秋马常大集略爲满川以此推之使人言犹未尽凤还坚厚加赠遗及昭成崩道武将迁长安凤以道武幼弱固请于苻坚曰代主初崩臣子亡叛遗孙冲幼莫相辅立其别部大人刘库仁勇而有智铁弗衞辰狡猾多变皆不可独任宜分诸部爲二令各统之两人素有深讐其势莫敢先发此御边之良防待其孙长乃存而立之是陛下施大惠于亡国也坚从之凤寻东还及道武即位歴吏部郎给事黄门侍郎行台尚书甚见礼重眀元世与崔宏封懿梁越等入讲经传出议朝政太武初以旧勲赐爵平舒侯加鎭远将军神防元年卒子才袭   许谦字元逊代人也少有文才善天文图防之学逮建国时将家归附昭成嘉之擢爲代王郎中令兼掌文记与燕凤俱授献眀帝经从征衞辰以功赐僮三十户昭成崩后谦徙长安苻坚从弟行唐公洛鎭和龙请谦之鎭未几以继母老辞归登国初遂归道武道武悦以爲右司马与张衮等参赞初基慕容宝之来寇也道武使谦告难于姚兴兴遣将杨佛嵩来援佛嵩稽缓道武命谦爲书遗之佛嵩乃倍道兼行道武大悦赐谦爵关内侯宝败重遣谦与佛嵩盟眀年慕容垂复来寇道武谓谦曰事急矣卿其行也谦未发而垂退及闻垂死谦上书劝进道武善之并州平以谦爲阳曲防军赐爵平舒侯安远将军皇始元年卒赠平东将军左光禄大夫幽州刺史髙阳公諡曰文子洛阳袭眀元追录谦功以洛阳爲鴈门太守洛阳家田三生嘉禾皆异亩同颖太武善之进爵北地公卒諡曰恭   崔宏字元伯清河东武城人魏司空林六世孙也祖悦仕石虎位司徒左长史父潜仕慕容暐爲黄门侍郎并以才学称宏少有儁才号曰冀州神童苻融之牧冀州虚心礼敬拜阳平公侍郎冀州从事出总庶务入爲賔友众事修理处断无滞苻坚闻之征爲太子舍人辞以母疾不就左迁著作佐郎太原郝轩名知人称宏有王佐才近代所未有也坚亡避难齐鲁间爲丁零翟钊及晋叛将张愿所留郝轩叹曰斯人也遇斯时不用扶摇之势而与鷃雀飞沈岂不惜哉仕慕容垂爲吏部尚书左丞髙阳内史所歴著称立身雅正虽在兵乱厉志笃学不以资产爲意妻子不免饥寒道武征慕容宝次中山宏弃郡东走海濵帝素闻其名遣骑追求执送于军门引见与语悦之以爲黄门侍郎与张衮对掌机要草创制度时晋使来聘帝将报之诏有司博议国号宏议曰三皇五帝之立号也或因所生之土或以封国之名故虞夏商周始皆诸侯及圣徳既隆万国宗戴称号随本不复更立唯商人屡徙故改号曰殷然犹兼行不废始基之号故诗云殷商之旅此其义也汉祖以汉王定三秦威彊楚故遂以汉爲国号国家虽统北方广漠之土逮于陛下应运龙飞虽曰旧拜受命惟新是以登国之初改代曰魏又慕容永奉进魏土夫魏者大名神州之上国斯乃革命之征验利见之元符也臣愚以爲宜号曰魏道武从之于是称魏及帝幸邺歴问故事宏应对若流帝善之还次恒岭帝亲登山顶抚慰新人适遇宏扶老母登岭赐以牛米因诏诸徙人不能自进者给以车牛迁吏部尚书时命有司制官爵撰朝仪协音乐定律令申科禁宏总而裁之以爲永式及置八部大人以拟八坐宏通置三十六曹如令仆统事深被信任势倾朝廷而俭约自居不营产业家惟四壁出无车乘朝晡步上母年七十供养无重膳帝闻而益厚重之厚加馈遗时人亦讥过约而宏居之愈甚帝常引问古今旧事王者制度治世之则宏陈古人制作之体及眀君贤臣徃代废兴之由甚合上意未尝蹇愕忤旨亦不谄谀茍容及道武季年大臣多犯威怒宏独无谴者由于此也帝曾令宏讲汉书至娄敬说汉髙祖欲以鲁元公主妻匈奴善之嗟叹者良久是以诸公主皆厘降于賔附之国朝臣子弟虽名族美彦不得尚焉尚书职罢赐宏爵白马侯加周兵将军与旧功臣庾岳奚斤等同班而信宠过之道武崩眀元未即位清河王绍因人心不安大出财帛班赐朝士宏独不受绍财眀元即位命宏居门下虚已访问特赐帛二百疋长孙嵩已下咸愧焉诏遣使者循行郡国纠察守宰不如法者令宏与宜都公穆观等按之帝称其平允又诏宏与长孙嵩等于朝堂决刑狱眀元以郡国豪右大为蠹害乃优诏征之人多恋本而长吏逼遣之于是轻薄少年因相扇动所在聚结西河建兴盗贼并起守宰讨之不能禁帝乃引宏及北新侯安同寿光侯叔孙建元城侯元屈等问焉宏欲大赦以纾之屈等对曰不如先诛首恶赦其党类宏曰王者临天下以安人爲本何顾小曲直也夫赦虽非正道而可以权行若赦而不改诛之不晚眀元从之神瑞初诏宏与南平公嵩等坐止车门总理机事并州胡数万南掠河内遣将军公孙表等讨之败绩帝问计于羣臣宏曰表等诸军不爲不足但失于处分故使小盗假息且胡众虽多而无猛烈主将所谓千奴共一胆也宜得大将素爲胡所服信者将数百骑就摄表军以讨之贼闻必望风震怖寿光侯建时在并州诸将莫及帝从之遂平胡寇寻拜天部大人进爵爲公泰恒三年夏宏病笃帝遣侍中穆观就受遗言侍臣问疾一夜数返卒追赠司空諡文贞公丧礼一依安成王叔孙俊故事诏羣臣及附国渠帅皆防葬自亲王以外尽命拜送子浩袭太和中孝文追录先朝功臣以宏配飨庙庭浩字伯深小名桃简浩少好学博览经史元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关综研精义理时人莫及弱冠爲通直郎天兴中给事秘书转著作郎道武以其工书常置左右帝季年威严颇峻宫省左右多以微过得罪莫不逃隐避目下之变浩独恭谨不怠或终日不归帝知之輙命赐以御粥其砥直任时不爲穷通改节皆此类也眀元初拜博士祭酒赐爵武城子常授帝经书每至郊祠父子并乘轺轩时人荣之帝好阴阳术数闻浩说易及洪范五行善之因命浩筮吉凶参观天文考定疑惑浩综覈天人之际举其纲纪者数家诸所处决多有应验常与军国大谋甚爲宠密时有兎在后宫检无从得入帝令浩推之浩谓当有隣国贡嫔嫱者眀年姚兴果献女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苏坦因华阴公主等言防书云国家当治邺应大乐五十年劝帝迁都于邺就谷浩与特进周澹言于帝曰今国家迁都于邺可救今年之饥非长久之防也东州之人常谓国家居广漠之地人畜无算号称牛毛之众今留守旧都分家南徙恐不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处榛林之下不便水土疾疫死伤情见事露则百姓意沮四方闻之有轻侮之意屈丐及蠕蠕必提挈而来云中平城则有危殆之事阻隔恒代千里之际须欲救援赴之甚难如此则声实俱损矣今居北方假令山东有变轻骑南出耀威桑梓之中谁知多少百姓见之望尘振伏此是国家威制诸夏之长防也至春草生乳酪将出兼有菜果足接来秋若得中熟事则济矣帝曰惟此二人与朕意同复使中贵人问浩澹曰今既糊口无以至来秋或复不熟将如之何浩等对曰可简穷下之户诸州就谷若来秋无年愿更图也但不可迁都帝从之于是分民诣山东三州就食出仓谷以廪之来年遂大熟赐浩澹妾各一人御衣一袭绢五十疋绵五十斤初姚兴死之前岁也太史奏荧惑在瓠星中一夜忽然亡失不知所在或谓下入危亡之国将爲童谣妖言而后行其灾祸帝闻之惊乃召诸硕儒十数人令与史官求其所诣浩对曰按春秋左氏传神降于莘其至之日各以其物也请以日辰推之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阴云荧惑之亡当此二日之内庚之与午皆主于秦辛爲西夷今姚兴据咸阳是荧惑入秦矣诸人皆作色曰天上失星人安能知其所诣而妄说无征之言浩笑而不应后八十余日荧惑果出于东井留守盘旋秦中大旱赤地昆眀池水竭童谣讹言国内諠扰眀年姚兴死二子交兵三年国灭于是诸人乃服曰非所及也泰恒元年晋将刘裕伐姚舟师自淮泗入欲泝河西上求假道诏羣臣议之外朝公卿咸曰凾谷关号曰天险一人荷戈万夫不得进裕舟船步兵何能西入扬言伐姚意或难测其水道最不可纵宜先发兵断河上流勿令西过又议之内朝或同外计帝将从之浩曰非上防也姚兴使司马休之辈扰其荆州裕切齿久矣今兴死子幼乘其危亡而伐之臣观其意必欲入关劲躁之人不顾后患今若塞其西路裕必上岸北侵如此则姚无事而我受敌矣今蠕蠕内寇民食又乏不可发军发军赴南则北寇进击若其救北则南州复危未若假之水道纵裕西入然后兴兵塞其东归之路所谓卞庄刺虎两得之势也使裕胜也必德我假道之惠令姚氏胜也亦不失救隣之名纵使裕得关中悬远难守彼不能守终爲我物今不劳兵马坐观成败鬭两虎而收长久之利上防也夫爲国之计择利而爲之岂顾婚姻酬一女子之惠也假令国家弃恒山以南裕必不能发吴越之兵与官军争守河北也居然可知议者犹曰裕西入凾谷则进退路穷腹背受敌北上岸则姚军必不出关助我扬声西行意在北进其势然也帝遂从羣议遣长孙嵩发兵拒之战于畔城爲裕将朱超石所败师人多伤帝始恨不用浩计二年晋齐郡太守王懿来降上书陈计称刘裕在洛劝国家以军絶其后路则裕军可不战而尅书奏帝善之会浩在前进讲书传帝问浩曰刘裕西伐前军已至潼关以卿观之事得济不对曰昔姚兴好养虚名而无实用子又病众叛亲离裕乘其危亡兵精将勇尅之必矣帝曰刘裕武能何如慕容垂浩曰裕胜夫慕容垂承父祖累世之资生便尊贵同类归之若夜蛾之赴火少加倚仗便足立功刘裕挺出寒微不阶尺土之资不因一卒之用奋臂大呼而夷灭桓元北禽慕容超南摧卢循等僭晋陵迟遂执国命裕若平而还必篡其主其势然矣秦地戎夷混并虎狼之国裕亦不能守之风俗不同人情难变欲行荆扬之化于三秦之地是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走不可得也秦地当终爲国家有帝曰裕已入关不能进不能退我遣精骑南袭彭城寿春裕亦何能自立浩曰今西北二寇未殄陛下不可亲御六师兵众虽盛而将无韩白长孙嵩有治国之用无进取之能非刘裕敌也臣谓待之不晚帝笑曰卿量之已审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人物不敢不上闻若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辅少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刘裕之平逆乱司马徳宗之曹操也帝曰卿谓先帝如何浩曰小人管窥乾象何能见昊穹之广大虽然太祖用漠北淳朴之人南入汉地变风易俗化洽四海自与羲农舜禹齐烈臣岂能仰名帝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家国夷灭一身孤寄爲姚氏封殖不思树党彊隣报讐雪耻乃结蠕蠕背德于姚兴橛竖小人无大经略正可残暴终爲人所灭耳帝大悦语至中夜赐浩御缥醪酒十觚水精戎盐一两曰朕味卿言若此盐酒故与卿同其味也三年彗星出天津入太微经北斗络紫微犯天棓八十余日至天汉而灭帝复召诸儒术士问之曰今天下未一四方岳峙灾咎之应将在何国朕甚畏之浩对曰灾异由人而起人无衅妖不自作臣按汉书载王莽篡位之前彗星出入正与今同国家主尊臣卑人无异望是爲僭晋将灭刘裕篡逆之应也五年裕果废其主而自立南鎭上宋改元赦书时帝幸东南舄卤池射鸟闻之驿驰召浩而谓曰徃年卿言彗星之占验矣朕于今日始信天道初浩父疾笃浩乃剪发截爪夜在庭中仰祷斗极爲父请命求以身代叩头流血岁余不息家人罕有知者及父终居丧尽礼时人称之袭爵白马公自朝廷礼仪文防诏诰军国书记尽关于浩浩能爲雅说不长属文而留心于制度科律及经术之言作家祭法次序五宗蒸尝之礼丰俭之节义理可观性不好老庄之书每读不过数十行輙弃之曰此矫诬之说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言老聃习礼仲尼所师岂设败法之言以乱先王之敎袁生所谓家人筐箧中物不可扬于王庭也帝常有微疾而灾异屡见乃使中贵人密问于浩曰春秋星孛北斗七国之君皆将有咎今兹日蚀于胃昴尽光赵代之分朕疾疢弥年疗治无损恐一旦奄忽诸子并少将如之何其爲我设图后之计浩曰陛下春秋富盛圣业方融德以除灾幸就平愈且天道防远或消或应昔宋景见灾修德荧惑退舍愿陛下遗诸忧虑恬神保和纳御嘉福无以闇昧之说致损圣思必不得已请陈瞽言自圣化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社稷几危今宜早建东宫选公卿忠贤陛下素所委仗使爲师傅左右信臣简在圣心者以充賔友入总万机出统戎政监国抚军大柄在手若此则陛下可以优游无爲颐神养寿进御医药万岁之后国有成主民有所归则奸宄息望旁无觊觎此乃万代之令典塞祸之大备也今长皇子讳年渐一纪眀叡温和众情所系时登储副则天下幸甚立子以长礼之大经若并待成人而择倒错天伦则生履霜坚氷之祸自古以来载籍所记兴衰存亡尠不由此帝纳之于是使浩奉防告宗庙命太武爲国副主居正殿临朝司徒长孙嵩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爲左辅坐东厢西向浩与太尉穆观散骑常侍邱堆爲右弼坐西厢东向百寮总已以听焉眀元避居西宫时隐而窥之听其决断大悦谓左右侍臣曰长孙嵩宿徳旧臣歴事四世功存社稷奚斤辩防智谋名闻遐迩安同晓解俗情眀于校练穆观达政事要识吾旨趣崔浩博闻彊识精天人之会邱堆虽无大用然在公专谨以此六人辅相吾子足以经国吾与汝曹游行四境伐叛柔服可得志于天下矣羣臣时奏事所疑眀元曰此非我所知当决之汝曹国主也会闻宋武帝殂眀元欲取虎牢滑台浩曰陛下不以刘裕歘起纳其使贡裕亦敬事陛下不幸今死乘丧伐之虽得之不令春秋晋士丐帅师侵齐闻齐侯卒乃还君子大其不伐丧以爲恩足以感孝子义足以动诸侯今国家亦未能一举而定江南宜遣人吊祭存其孤弱恤其凶灾布义风于天下令德之事也若此则化被荆扬南金象齿羽毛之珍可不求而自至且裕新死党与未离兵临其境必相率拒战功不可必不如缓之待其恶稔如其彊臣争权变难必起然后命将扬威可不劳士卒而收河北之地眀元既锐意南伐语浩曰刘裕因姚兴死而灭其国裕死我伐之何爲不可浩固执曰兴死二子交争裕乃伐之眀元大怒不从浩言遂遣奚斤南伐议于监国之前曰先攻城也先略地也斤曰请先攻城浩曰南人长于守城苻氏攻襄阳经年不拔今以大国之力攻其小城若不时尅挫损军势危道也不如分军略地至淮爲限列置守宰收敛租谷滑台虎牢反在军北絶望南救必沿河东走若或不然即是囿中之物公孙表请先图其城斤等济河先攻滑台经时不拔表请济师眀元怒乃亲南廵守拜浩相州刺史加左光禄大夫随军爲谋主及车驾之还也浩从眀元幸西河太原登憩髙陵之上下临河流傍览川域慨然有感遂与同寮论五等郡县之是非考秦始皇汉武之违失浩好古识治体时伏其言天师寇谦之每与浩言闻其论古治乱之迹常自夜达旦竦意敛容无有懈倦既而叹美之曰斯人言也惠皆可底行亦当今之臯繇也但世人贵远贱近不能深察之耳因谓浩曰吾行道隐居不营世务忽受神中之诀今当兼修儒敎辅助太平眞君继千载之絶统而学不稽古临事闇昧卿当爲吾撰列王者政典并论其大要浩乃著书二十余篇上推太初下尽秦汉变之迹大旨先以复五等爲本太武即位左右忌浩正直共排毁之帝虽知其能不免羣议故出浩令以公归第及有疑议召而问焉浩纎妍白晳如美妇人而性敏达长于谋计常自比张良而谓已稽古过之既得归第因欲修服食养性之术而寇谦之有神中录图新经浩因师事之始光中进爵东郡公拜太常卿时议讨赫连昌羣臣皆以爲难唯浩曰徃年以来荧惑再守羽林越钩陈咸皆拘忌其占秦亡又今年五星并出东方利以西伐天应人和时会并集不可失也帝乃使奚斤等击蒲坂而亲率轻骑袭其都城大获而还后帝复讨昌次其城下收众僞退昌鼓噪而前舒阵爲两翼会有风雨从东南来扬沙昬防宦者赵倪进曰今风雨从贼后来我向彼背天不助人又将士饥渴愿陛下摄骑避之更待后日浩叱之曰是何言欤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易贼前行不止后已离絶宜分军隐出奄击不意风道在人岂有恒也帝曰善分骑奋击昌军大溃神防二年议击蠕蠕朝臣内外尽不欲行保太后亦固止帝帝皆不听唯浩赞成防略尚书令刘絜左仆射安原等乃使黄门侍郎仇齐推赫连昌太史张渊徐辩说帝曰今年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尅之不利于上又羣臣共赞和渊等云渊少时尝谏苻坚不可南征坚不从而败今天时人事都不和协何可举动帝意不决乃召浩令与渊等辩之浩难渊曰阳者德也阴者刑也故日蚀修德月蚀修刑夫王者之用刑大则陈之原野小则肆之市朝战伐者用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阴用兵盖得其类修刑之义也岁星袭月年饥民流应在他国远期十二年太白行苍龙宿于天文爲东不妨北伐渊等俗生志意浅近牵于小数不达大体难与远图臣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髙车旄头之众也夫圣眀御时能行非常之事古人语曰非常之原黎民惧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愿陛下勿疑也渊等慙而言曰蠕蠕荒外无用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轻疾无常难得而制有何汲汲而苦劳士马也浩曰渊言天时是其所职若论形势非彼所知斯乃汉世旧说常谈施之于今不合事宜何以言之夫蠕蠕者旧是国家北边叛今诛其元恶收其善民令复旧役非无用也漠北髙凉不生蚊蚋水草美善夏则北迁田牧其地非不可耕而食也蠕蠕子弟来降贵者尚公主贱者将军大夫居列满朝又髙车号爲名骑非不可臣而畜也夫以南人追之则患其轻疾于国兵则不然何者彼能远走我亦能远逐非难制也往数入塞国人惊震今夏不乘虚掩进破灭其国至秋复来不得安卧自太宗之世迄于今日无岁不警岂不汲汲乎哉世人皆谓渊辩通解数术眀决成败臣请试之问其西国未灭之前有何亡征知而不言是其不忠若实不知是其无术时赫连昌在坐渊等自以无先言慙赧而不能对帝大悦谓公卿曰吾意决矣亡国之臣不可与谋信矣哉而保太后犹疑之复令羣臣于保太后前评议帝谓浩曰此等意犹不伏卿善晓之令寤既罢朝或有尤浩者曰今吴贼南寇而舍之北伐行师千里其谁不知若蠕蠕远遁前无所获后有南贼之患此危道也浩曰不然今年不摧蠕蠕则无以御南贼自国家并西国以来南人恐惧扬声动众以衞淮北彼北我南彼征我息其势然矣北破蠕蠕往还之间故不见其至也何以言之刘裕得关中留其爱子精兵数万良将劲卒犹不能固守举军尽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如何正当国家休眀之世士马彊盛之时而欲以驹犊齿虎口也设令国家与之河南彼必不能守之自量不能守是以必不来若或有众备边之军耳夫见瓶水之涷知天下之寒尝肉一脔识镬中之味物有其类可推而得也且蠕蠕恃其絶远谓国家力不能至自寛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抄今出其虑表攻其不备大军卒至必惊骇星分望尘奔走牡马防牧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未过数日朋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蹔劳永逸长久之利时不可失也唯患上无此意今圣虑已决发旷世之谋如何止之陋哉公卿也诸军遂行天师谓浩曰是行也如之何可果尅乎浩对曰天时形势必尅无疑但恐诸将琐琐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入使不全举耳及军入其境蠕蠕先不设备民畜布野惊怖四奔于是分军搜讨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凡所俘虏及获畜产车庐弥漫山泽盖数百万髙车杀蠕蠕种类降者三十余万落虏遂散乱矣帝沿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诸大将果疑深入有伏兵劝帝止天师以浩曩日之言固劝帝穷讨帝不听后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知所爲乃焚烧穹庐科车自载将数百人入山南走民畜窘聚方六十里中无人统领相去百八十里追军不至乃徐徐西遁惟此得免后闻凉州贾胡言若复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帝深恨之大军既还南贼终不能动如浩所量浩眀识天文好观星变常置金银铜铤于酢器中令青夜有所见即以铤画纸作字以记其异帝每幸浩第多问以异事或仓卒不及束带奉进蔬食不暇精美帝爲举匕箸或立尝而旋其见宠爱如此于是引浩出入卧内加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以赏谋谟之功帝从容谓浩曰卿才智深博事朕祖考忠着三世朕故延卿自近宜思尽规谏辅予弼予勿有隐懐朕虽当时迁怒若或不用久久可不深思卿言也因令歌工歴颂羣臣事在长孙道生传又召新降高车渠帅数百人赐酒食于前帝指浩以示之曰汝曹视此人尫纎懦弱手不能弯弓持矛其胸中所懐乃逾于兵甲朕始时虽有征讨之意而志虑不自决前后尅防皆此人导吾令至此矣乃勅诸尚书曰凡军国大计卿等所不能决皆先谘浩然后施行俄而南蕃诸将表宋师欲犯河南请兵三万先其未发逆击之因诛河北流民在界上者絶其乡导足以挫其锐气使不敢深入诏公卿议之咸言宜许浩曰此不可从也往年国家大破蠕蠕马力有余南贼震惧常恐轻兵奄至卧不安席故先声动众以备不虞非敢先发又南土下湿夏月蒸暑水潦方多草木深邃疾疫必起非行师之时且彼先严有备必坚城固守屯军攻之则粮食不给分兵肆讨则无以应敌未见其利就使能来待其劳倦秋凉马肥因敌取食徐往击之万全之计在朝羣臣又西北守将从陛下征讨西灭赫连北破蠕蠕多获美女珍宝马畜成羣南鎭诸将闻而生羡亦欲南钞以取资财是以披毛求瑕妄张贼势冀得肆心既不获听故数称贼动以恐朝廷背公存私爲国生事非忠臣也帝从浩议南鎭诸将复表贼至而自陈兵少求简幽州以南戍兵佐守就漳水造船严以爲备公卿议者佥然欲遣骑五千并假署司马楚之鲁轨韩延之等令引诱边民浩曰非上防也彼闻幽州以南精兵悉发大造舟船轻骑在后欲存立司马诛除刘族必举国骇扰惧于灭亡当悉发精兵锐卒来备北境后审知官军有声无实恃其先聚必喜而前行径来至河肆其侵暴则我守将无以御之若彼有见机之人善设权谲乘间深入虞我国虚生变不难非制敌之良计今公卿欲以威力攘贼乃所以招令速至也夫张虚声而召实害此之谓矣不可不思后悔无及我使在彼期四月前还可待使至审而后发犹未晚也楚之等是彼所忌将夺其国彼安得端坐视之故楚之往则彼来楚之止则彼息其势然也且楚之等琐才能招合轻薄无頼而不能成就大功爲国生事使兵连祸结必此之羣矣臣尝闻鲁轨说姚兴求入荆州至则散败乃不免蛮贼掠卖爲奴使祸及姚已然之效浩复陈天时不利于彼曰今兹害气在扬州不宜先举兵一也午岁自刑先发者伤二也日蚀灭光昼昬星见飞鸟堕落宿当斗牛忧在危亡三也荧惑伏匿于翼轸戒乱及丧四也太白未出进兵者败五也夫兴国之君先修人事次尽地利后观天时故万举而万全国安而身盛今宋新国是人事未周也灾变屡见是天时不协也舟行水涸是地利不尽也三事无一成自守犹或不安何得先发而攻人哉彼必听我虚声而严我亦承彼严而动两推其咎皆自以爲应敌兵法当分灾迎受害气未可举动也帝不能违众乃从公卿议浩复固争不从乃遣阳平王杜超鎭邺琅邪王司马楚之等屯颍川于是贼来遂疾到彦之自清水入河泝流西行分兵列守南岸西至潼关帝闻赫连定与宋县分河北乃治兵欲先讨赫连羣臣皆曰刘义隆犹在河中舍之西行前寇未可必尅而义隆乘虚则失东州矣帝疑焉问计于浩浩曰义隆与赫连定同恶相招连结冯跋牵引蠕蠕规逆肆心虚相唱和义隆望定进定待义隆前皆莫敢先入以臣观之有似连鸡不得俱飞无能爲害也臣始谓义隆军来当屯住河中两道北上东道向冀州西道冲邺如此则陛下当自致讨不得徐行今则不然东西列兵径二千里中一处不过数千形分势弱以此观之儜儿情见止望固河自守免死爲幸无北度意也赫连定残根易摧拟之必仆尅定之后东出潼关席卷而前则威震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圣防独发非愚近所及愿陛下必西行勿疑平凉既平其日宴会帝执浩手以示防逊使曰所云崔公此是也才略之美当今无比朕行止必问成败决焉若合符契后冠军将军安颉军还献南俘囚说南贼之言云宋勅其诸将若北国兵动先其未至径前入河若其不动住彭城勿进如浩所量帝谓公卿曰卿辈前谓我用浩计爲谬惊怖固谏常胜之家始皆自谓逾人远矣至于归终乃不能及迁浩司徒时方士祁纎奏立四王以日东西南北爲名欲以致祯祥除灾异诏浩与学士议之浩对曰先王建国以作藩屏不应假名以爲其福夫日月运转周歴四方京师所居在于其内四王之称实奄邦畿名之则逆不可承用先是纎奏改代爲万年浩曰昔太祖道武皇帝应天受命开拓洪业诸所制置无不循古以始封代土后称爲魏故代魏兼用犹彼殷商国家积徳着在图史当享万亿不待改名以爲益也纎之所闻皆非正义帝从之是时河西王沮渠牧犍内有贰意帝将讨焉先问于浩浩对曰牧犍恶心已露不可不诛官军往年北伐虽不尅获实无所损于时行者内外军马三十万匹计在道死伤不满八千岁常羸死恒不减万乃不少于前而远方乘虚便谓大损不能复振今出其不图大军卒至必惊惧骚扰不知所出禽之必矣牧犍幼弱诸弟骄恣争权纵横人心离解加以比年以来天灾地变都在秦凉诚灭亡之国也帝曰善吾意亦以爲然命公卿议之农王奚斤等三十余人皆表曰牧犍西垂下国虽心不爲纯臣然继父职贡朝廷接以蕃礼又王姬厘降罪未甚彰谓且羁縻而已今士马劳止宜可小息又其地卤斥畧无水草大军既到不得久停彼闻军来必完聚城守攻则难防野无所掠于是尚书古弼李顺之徒皆曰自温圉河以西至于凉州地纯枯石了无水草不见流川皆言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积雪深一丈余至春夏消液下流成川引以溉灌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不通流则致渴乏去城百里之内赤地无草又不任久停军马斤等议是也帝乃命浩以其前言与斤共相难抑诸人不复余言唯曰彼无水草浩曰汉书地理志称凉州之畜爲天下饶若无水草何以畜牧又汉人爲居终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立郡县也雪之消液才不敛尘何得通渠引漕溉灌数百万顷乎此言大詃诬于人矣李顺等复曰耳闻不如目见吾曹目见何可共辩浩曰汝曹受人金钱欲爲人爲辞谓我目不见便可欺也帝隐听闻之乃出亲见斤等辞旨严厉形于神色羣臣乃不敢复言但唯唯而已于是遂讨凉州平之州饶水草如浩所言乃诏浩曰昔皇祚之兴世隆北土太祖道武皇帝协顺天人奄有区夏太宗承统光隆前绪朕以年获奉宗庙即位之初不遑宁处扬威朔裔埽定赫连逮于神防始命史职注集前功以成一代之典自尔已来戎旗仍举秦陇尅定徐兖无尘平逋寇于龙川讨孽于凉域而史阙其职篇籍不着每惧斯事之坠焉命公留台综理史务述成此书务从实录浩于是监秘书事以中书侍郎髙允散骑侍郎张伟参著作续成前纪至于损益褒贬折衷润色浩所总焉浩有鉴识以人伦爲己任眀元太武之世征海内贤才起自仄陋及所得外国远方名士拔而用之皆浩之由也至于礼乐宪章皆归宗于浩及景穆始总百揆浩复与宜都王穆寿辅政事时又将讨蠕蠕刘絜复致异议帝愈欲讨之乃召问浩浩对曰往击蠕蠕师不多日絜等各欲逥还后获其生口云军还之时去贼三十里是絜等之计过矣夫北土多积雪至冬时常避寒南徙若因其时潜军而出必与之遇既与之遇则可禽获帝以爲然乃分军爲四道诏诸将俱会鹿浑海期日有定而絜恨计不用沮误诸将无功而还帝西廵诏浩与尚书顺阳公兰延都督行台中外诸军事帝至东雍亲临汾曲观叛贼薛永宗垒进军围之永宗出兵欲战帝问浩曰今日可击不浩曰永宗未知陛下自来人心安闲北风迅疾宜急击之须臾必破若待眀日恐其见官军盛大必夜遁走帝从之永宗溃灭车驾济河前驱告贼在渭北帝至洛水桥贼已夜遁诏问浩曰盖吴在长安北九十里渭北地空谷草不备欲度渭南西行何如浩对曰盖吴营去此六十里贼魁所在击蛇之法当先破头头破则尾岂能复动宜乘势先击盖吴今军往一日便到平盖吴之后逥向长安亦一日而至一日之内未便损伤愚谓宜从北道若从南道则盖吴徐入北山卒未可平帝不从乃度渭南盖吴闻帝至尽散入北山果如浩言军无所尅帝悔之后以浩辅东宫之勤赐缯絮布帛各千叚太武搜于河西诏浩诣行在所议军事浩表犹如前议以谓汉武患匈奴彊盛故开凉州五郡通西域广农积谷爲灭贼之资东西迭击故汉未疲而匈奴已弊今募徙豪彊大家充实凉土军举之日东西齐势此计之得者浩又上五寅元歴表曰太宗即位元年勅臣解急就章孝经论语诗尚书春秋礼记周易三年成讫复诏臣学天文星歴易式九宫无不尽看三十九年昼夜无废臣禀性弱劣力不及健妇人更无余能是以专心思书忘寝与食至乃梦共鬼争义遂得周公孔子之要术始知古人有虚有实妄语者多眞正者少自秦始皇焚书之后经典絶灭汉髙祖以来世人妄造歴术者十余家皆不得天道之正大误四千小误甚多不可言尽臣愍其如此今遭陛下太平之世除僞从眞宜改误歴以从天道是以臣前奏造歴今始成讫谨以奏呈惟垂恩省察以臣歴术宣示中书博士然后施用非但时人天地鬼神知臣得正可以益国家万世之名过于三皇五帝矣浩又以晋书诸家并多误着晋后书未就传世者五十余卷初道武诏秘书郎邓渊着国记十余卷编年次事体例未成逮于眀元废而不述神防二年诏集诸文人摭录国书浩及弟览髙谠邓頴鼂继范享黄辅等共参著作叙成国书三十卷著作令史太原闵湛赵郡郗摽素谄事浩乃请立石铭刋载国书以彰直笔并勒浩所注五经浩赞成之景穆善焉遂营于天郊东三里方百步用功三百万乃讫浩所着国记尽述国事备而不典而石铭显在衢路北人咸悉忿毒相与谮浩于帝帝大怒使有司按浩取秘书郎史及长歴生数百人意状浩服受赇太平眞君十一年六月诛浩清河崔氏无远近及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栁氏皆浩之姻亲尽夷其族其秘书郎史已下尽死浩始弱冠太原郭逸以女妻之浩晚成不曜华采故时人未之知也逸妻王氏即宋鎭北将军王仲德姊也每奇浩才能自以爲得佳壻俄而女亡王氏深以伤恨复以少女继防逸及亲属以爲不可王氏固执与之逸不能违遂重结好浩非毁佛法而妻郭氏好释典时时读诵浩怒取而焚之捐灰于厠中及浩幽絷置之槛内送于城南使衞士数十人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自宰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世皆以爲报应之验也初浩之害李顺基萌已成夜梦秉火爇顺寝室火作而顺死浩与室家羣立而观之俄而顺弟息号哭而出曰此辈吾贼也以戈击之悉投于河寤而恶之以告馆客冯景仁景仁曰此眞不善也非复虚事夫以火爇人暴之极也且兆始恶者有终殃积不善者无余庆厉阶成矣公其图之浩曰吾方思之而不能悛至是而族浩既工书人多托写急就章从少至老初不惮劳所书盖以百数必称爲代疆以示不敢犯国其谨也如此浩书体势及其先人而妙巧不如也世宝其迹多裁割缀连以爲模楷浩母卢谌孙女也浩着食经序曰余自少及长耳目闻见诸母诸姑所修妇功无不蕴习酒食朝夕养舅姑四时供祭祀虽有功力不任僮使常手自亲焉昔遭丧乱饥馑仍臻饘蔬糊口不能具其物用十余年间不复备设先妣虑久废忘后生无所知见而少不习书乃占授爲九篇文辞约举婉而成章聪辩彊记皆此类也亲没之后遇国龙兴之会平暴除乱拓定四方余备位台铉与参大谋赏获丰厚牛羊盖泽赀累钜万衣则重锦食则粱肉远惟平生季路负米之时不可复得故序遗文垂示来世浩弟简字仲亮一名览好学少以善书知名道武初歴中书侍郎爵五等侯参著作事卒简弟恬字叔元小名白位豫州刺史爵武阳侯坐浩伏诛宏祖悦与范阳卢谌并以博艺齐名谌法钟繇悦法衞瓘而俱习索靖之草皆尽其妙谌传子偃偃传子邈悦传子潜潜传子宏世不替业故魏初重崔卢之书宏自非朝廷文诰四方书檄初不妄染故世无遗文尤善草爲世摹楷行法特尽精巧而不见遗迹始宏因苻氏乱欲避地江南爲张愿所获本图不遂乃作诗以自伤而不行于世盖惧罪也浩诛中书侍郎髙允受勅收浩家书始见此诗允知其意允孙绰录于允集初宏父潜爲兄浑等诔手笔本草延昌初著作佐郎王遵业买书于市遇得之年将二百宝其书迹深藏秘之武定中遵业子松年将以遗黄门郎崔季舒人多摹榻之左光禄大夫姚元以工书知名于时见潜书以爲过于已也宏弟徽字元猷少有文才与渤海髙演俱知名歴位秘书监赐爵贝邱侯乐安王范鎭长安选旧德之士与俱范以徽爲平西将军副将行乐安王傅进爵济南公徽爲政务存大体不亲小事性好人伦引接賔客或谈及平生或讲论道义诲诱后进终日不止以疾征还京师卒諡曰元公士类无不叹息始清河崔寛祖肜随晋南阳王保避地陇右遂仕西凉及沮渠氏肜生剖字伯宗每慷慨有懐东土常叹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吾所庶几及太武西廵剖乃总率同义使子寛送款太武嘉之拜寛岐阳令赐爵延水男遣使与寛俱西抚慰初附征剖诣京师未至而卒文成以剖诚着先朝赠凉州刺史武陵公諡曰元寛字景仁还京封安国子位农太守初寛通欵见浩浩与相齿次厚存接之及浩诛以远来疎族独得不坐遂家于武城居司空林旧墟以一子继浩与浩弟览妻封氏相奉如亲寛后袭爵武陵公陜城鎭将三崤地险人多刼寇而寛性滑稽诱接豪右宿盗魁帅与相交结倾衿待遇不逆细微莫不感其意气时官无禄力唯取给于人寛善抚纳招致礼遗大有取受而与之者无恨又农出漆蜡竹木之饶路与南通贸易来往家产丰富而百姓乐之诸鎭之中号曰能政及解鎭人人追恋诣阙上疏者三百余人卒遗言薄葬敛以时服长子衡字伯玉少以孝行著称学崔浩书颇亦类焉天安元年擢爲内秘书中散班下诏命及御所览书多其迹也衡举李冲李元恺程骏等终爲名器承眀元年迁内都坐令善折狱孝文嘉之太和二年袭爵武陵公衡涉猎书史颇爲文笔蠕蠕时犯塞衡上疏陈备御之方便国利人之防凡五十余条除秦州刺史徙爵齐郡公先是河东年饥刼盗大起衡至修龚遂法劝课农桑周年间寇盗止息卒赠冀州刺史諡惠公衡五子长子敞字公世袭爵例降爲侯爲平原相敞性狷急与刺史杨椿迭相表列敞坐免官宣武初爲钜鹿太守弟朏之逆敞爲黄太军主韩文殊所藏其家悉见籍没唯敞妻李氏以公主之甥自随奴婢田宅二百余口得免正光中普释禁锢敞复爵郡侯卒于赵郡太守敞弟钟字公禄奉朝请弟胐之逆以出后被原歴司徒右长史金紫光禄大夫冀州大中正敞亡后钟贪其财诬敞息子积等三人非兄允辞诉累世人士嫉之尔朱世隆爲尚书令奏除其官终身勿齿胐好学有文才爲京兆王愉录事参军与愉同逆伏法宏同郡董谧谧父京与同郡崔康时霍原等俱以硕学播名辽海谧好学传父业中山平入朝拜仪曹郎撰朝觐飨宴郊庙社稷之仪   张衮字洪龙上谷沮阳人也祖翼辽东太守父卓昌黎太守衮笃实好学有文才初爲郡五官掾道武爲代王选爲左长史从道武征蠕蠕追之五六百里诸部帅因衮言粮尽不宜深入帝问衮若杀副马足三日食乎皆言足也帝乃倍道追之及于广漠赤地南林山下大破之既而帝问衮卿曹外人知我问三日粮意乎对曰皆莫知也帝曰此易知耳蠕蠕奔走数日畜产失饮至水必留计其道程三日足及轻骑卒至出其不意彼必惊散其势然矣衮以帝言出告部帅咸曰圣策长远非愚近所及衮常参大谋决策帏幄帝器之礼遇优厚衮每告人曰昔乐毅杖策于燕昭仲达委身于魏武盖命世难可期千载不易遇主上天姿杰迈逸志陵霄必能囊括六合混一四海夫遭风云之会不建腾跃之功者非人豪也遂策名委质竭诚伏事时刘显地广兵彊跨有朔裔防其兄弟乖离共相疑阻衮言于道武曰显志大意高今因其内衅宜速乘之帝从之遂破走显又从破贺讷道武登勿居山游宴从官请聚石为峯以记功德乃命衮为文慕容宝之来寇也衮言于帝曰宝乘滑台之功因长子之防倾资竭力难与争锋愚以为宜羸师卷甲以侈其心帝从之果破之参合皇始初迁给事黄门侍郎道武南伐师次中山衮言于帝曰宝凭三世之资城池之固虽皇威震赫势必擒殄然穷兵极武非王者所宜若郦生一说田横委质鲁连飞书聊将授首臣诚德非古人略无奇防仰凭威灵庶必有感衮乃遗宝书喻以成败宝见书大惧遂奔和龙既克中山听入八议拜奋武将军幽州刺史赐爵临渭侯衮清俭寡欲劝课农桑百姓安之天兴初征还京师后与崔逞答晋将郗恢书失旨黜爲尚书令史衮遇创业之初始以才谟见任率心奉上不顾嫌疑帝曾问南州人于衮衮与卢溥州里数称荐之又未尝与崔逞相见闻风称美及中山平卢溥聚党爲逆崔逞答书不允并乖夲言故忿之衮年过七十阖门守静手执经书刋定乖失爱好人物善诱无倦士以此髙之永兴二年疾笃上疏后数日卒年七十二太武后追录旧勲遣大鸿胪即衮墓册赠太保諡文康公子度少有学尚袭爵临渭侯卒于中都大官度子白泽年十一遭母忧以孝闻长而博学文成初除殿中曹给事中甚见宠任白泽夲名钟葵献文赐名白泽纳其女爲嫔出行雍州刺史清心少欲民吏安之献文诏诸监临官取所监羊一口酒一斛者罪至大辟与者以从坐论纠得尚书以下罪状者各随所纠官轻重而授之白泽以爲此法若行之不已恐奸人窥望劳臣解节请依律令旧法献文纳之太和初懐州人伊祁茍初三十余人谋反文眀皇太后欲尽诛一城人白泽谏以爲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不诬十室而况一州后从之乃止转散骑常侍殿中尚书卒赠相州刺史广平公諡曰简长子伦字天念大司农少卿燕州大中正熙平中蠕蠕主丑奴遣使来朝抗敌国之礼不修臣敬朝议将依汉答匈奴故事遣使报之伦表以爲虏虽慕德亦来观我惧之以彊傥或归附示之以弱窥觎或起春秋所谓以我卜也髙祖世宗知其若此来既莫逆去又不追必其委质玉帛之辰屈膝藩方之礼则丰其劳贿借以珍物至于王人远役衔金虏庭优以匹敌之尊加之想望之宠恐徒生虏慢无益圣朝不从孝庄初卒于大司农卿衮弟恂列在循吏传   邓渊字彦海安定人也祖羌苻坚车骑将军父翼河间相慕容垂之围邺以爲冀州刺史爵眞定县侯翼拒对使者曰先君忠于秦室翼岂可先叛乎忠臣不事二主未敢闻命垂喻遣之曰吾与车骑结爲异姓兄弟卿亦犹吾子弟安得辞乎翼曰冀州宜任亲贤翼请他役効命垂乃用爲河间太守后卒于赵郡内史渊性贞素言行可复博览经书长于易筮道武定中原擢爲著作郎再迁尚书吏部郎渊眀制度多识故事与尙书崔宏参定朝仪律令音乐及军国文记诏防多渊所爲从征平阳以功赐爵下博子加中垒将军道武诏渊撰国记十余卷唯次年月起居行事而已未有体例渊谨于朝事未尝忤旨其从父弟晖时爲尚书郎凶侠好奇与定陵侯和跋厚跋有罪诛其子弟奔长安或告晖将送出之由是道武疑渊知情遂赐渊死既而悔之时人咸愍惜焉子頴袭爵稍迁中书侍郎太武诏太常卿崔浩集诸文学撰述国书頴与浩弟览等俱参著作事太武幸漠南髙车莫弗库若干率骑数万余驱鹿百余万诣行所诏頴爲文铭于漠南以记功德兼散骑常侍使宋进爵爲侯卒諡曰文恭子怡袭爵位荆州刺史赐爵南阳公卒子侍孝文赐名述位齐州刺史初改置百官始重公府元佐以述爲太傅元丕长史卒于司空长史諡曰贞长孙嵩代人也父仁昭成时爲南部大人嵩寛雅有器度昭成赐名焉年十四代父统事昭成末年诸部乖乱苻坚使刘库仁摄国事嵩与元他等率部众归之刘显之谋难也嵩率旧人及庶师七百余家叛显走将至五原时寔君之子乌渥亦聚众自立嵩欲归之见乌渥乌渥称逆父之子劝嵩归道武嵩未决乌渥廻其牛首嵩黾勉从之见道武于三汉亭道武以爲南部大人累着军功后从征中山除冀州刺史赐爵钜鹿公歴侍中司徒相州刺史改封南平公所在著称眀元即位与山阳侯奚斤北新侯安同白马侯崔宏等八人坐止车门右听理万机故世号八公晋将刘裕之伐姚眀元假嵩节督山东诸军事传诣平原缘河北岸列军次于畔城军颇失利诏假裕道裕于舟中望嵩麾盖遗以酃酒及江南食物嵩皆送京师诏嵩厚答之又勅简精兵爲战备若裕西过者便率精锐南出彭沛如不时过但引军随之彼至崤陜间必与姚相持一死一伤众力疲弊比及秋月徐乃乘之则裕首可不战而县矣于是叔孙建等寻河趣洛遂入关嵩与建等自成臯南济晋诸屯戍皆望尘奔溃裕尅长安嵩乃班师眀元寝疾问后事于嵩嵩曰立长则顺以德则人服今长皇子贤而世嫡天所命也请立乃定防诏太武临朝监国嵩爲左辅太武即位进爵北平王司州中正诏问公卿赫连蠕蠕征讨何先嵩与平阳王长孙翰司空奚斤等曰赫连土居未能爲患蠕蠕世爲边害宜先讨大檀及则收其畜产足以富国不及则校猎阴山多杀禽兽皮肉筋角以充军实亦愈于破一小国太常崔浩曰大檀迁徙鸟逝疾追则不足经久大众则不能及之赫连屈丐土宇不过千里其刑政残虐人神所弃宜先讨之尚书刘絜武京侯安原请先平冯跋帝黙然遂西廵狩后闻屈丐死关中大乱议欲征之嵩等曰彼若城守以逸待劳大檀闻之乘虚而寇此危道也帝乃问幽微于天师寇谦之谦之劝行杜超之赞成之崔浩又言西伐利嵩等固谏不可帝大怒责嵩在官贪汚使武士顿辱寻迁太尉久之加柱国大将军自是舆驾征伐嵩以元老多留鎭京师坐朝堂平断刑狱薨年八十諡曰宣王后孝文追录先朝功臣以嵩配飨庙庭子頽善骑射弯弓三百斤袭爵加侍中征南大将军有罪黜爲戍兵后复爵薨諡曰安王子敦字孝友位北鎭都将坐黩货降爲公孝文时自讼先世勲重帝复其王爵薨諡曰简王子道字念僧袭爵久之随例降爲公位右衞将军卒諡曰愼子悦袭爵建义初复夲王爵寻降爲公位光禄少卿卒赠司空嵩五世孙俭仕周知名有传嵩从子道生忠厚亷谨道武爱其谨重使掌机密与贺毗等四人内侍左右出入诏命眀元即位除南统将军冀州刺史后取人美女以献眀元切责之以旧臣不加罪黜太武即位进爵汝阴公迁廷尉卿从征蠕蠕与尉眷等率众出白黑两漠间大防而还太武征赫连昌道生与司徒长孙翰宗正娥清爲前驱遂平其国昌弟定走保平凉宋遣将到彦之王仲德寇河南以救定诏道生与丹阳王太之屯河上以御之遂诱宋将檀道济邀其前后追至歴城而还除司空加侍中进封上党王薨年八十二赠太尉諡曰靖道生亷约身爲三司而衣不华饰食不兼味一熊皮障泥数十年不易时人比之晏婴第宅卑陋出鎭后其子弟颇更修缮起堂庑道生还叹曰昔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爲今彊寇尚游魂漠北吾岂可安坐华美也乃切责子弟令毁其宅太武世所在著绩每建大议多合时机爲将有权略善待士众帝命歌工歴颂羣臣曰智如崔浩亷如道生及年老颇惑其妻孟氏以此见讥与从父嵩俱爲三公当世以爲荣子抗位少府卿早卒抗子观少以壮勇知名后袭祖爵上党王时异姓诸王袭爵多降爲公帝以其祖道生佐命先朝故特不降以征西大将军假司空督河西七鎭诸军讨吐谷浑部帅拾寅拾寅遁藏焚其城邑而还孝文初拜殿中尚书侍中吐谷浑又侵逼复假观司空讨降之后爲征南大将军薨諡曰定葬礼依其祖靖王故事陪葬云中金陵子冀归六岁袭爵降爲公孝文以其幼承家业赐名幼字承业承业聪敏有才艺虚心爱士爲前将军从孝文南讨宣武时爲扬州刺史假鎭南大将军都督淮南诸军事梁将裴防虞鸿袭据寿春承业诸子骁果防颇难之号曰铁小儿诏河间王琛总众援之琛欲决战承业以雨久更须持重琛弗从遂战爲贼所乘承业后殿初承业既总彊兵久不决战议者疑有异图朝廷重遣河间王琛及临淮王彧尚书李宪等三都督外声助承业内实防之会鲜于修礼反于中山以承业爲大都督北讨寻以夲使达邺城诏承业解行台罢大使遣河间王琛爲大都督郦道元爲行台承业遣子子裕奉表称与琛同在淮南俱当国难琛败臣全遂生私隙且临机夺帅非防所长书奏不纳琛与承业前到呼沲承业未欲战而琛不从行达五鹿爲修礼邀击琛不赴之贼总至遂大败承业与琛并除名寻而正平蜀郡反复假承业鎭西将军讨蜀都督频战有功除平东将军复夲爵后除尚书右仆射未几雍州刺史萧宝夤据州反复以承业爲行台讨之承业时背疽未愈灵太后劳之曰卿疹源如此朕欲相停更无可寄如何承业答曰死而后已敢不自力时子彦亦患脚痹扶杖入辞尚书仆射元顺顾相谓曰吾等备爲大臣各居宠位危难之日病者先行无乃不可乎莫有对者时薛凤贤反于正平薛修义屯聚河东分据盐池攻围蒲坂东西连结以应宝夤承业乃据河东时有诏废盐池税承业上表曰盐池天资贿货密迩京畿唯须宝而防之均赡以理今四境多虞府库罄竭然冀定二州且亡且乱常调之绢不可复收仰惟府库有出无入必须经纶出入相补略论盐税一年之中凖绢而言犹不应减三十万疋也便是移冀定二州置于畿甸今若废之事同再失臣前仰违严旨而先讨关贼径解河东者非是闲长安而急蒲坂蒲坂陷没失盐池三军口命济赡理絶天助大魏兹计不爽昔髙祖升平之年无所乏少犹创置盐官而加典防非爲物而竞利恐曰利而乱俗也况今王公素餐百官尸禄租征六年之粟调折来岁之资此皆出入私财夺人膂力岂是愿言事不获已臣輙符司监将尉还率所部依常收税更听后勅及雍州平除雍州刺史孝庄初封上党王寻改冯翊王后降爲郡公迁司徒公加侍中兼尚书令大行台仍鎭长安节闵立迁太尉公录尚书事及韩陵之败斛斯椿先据河桥谋诛尔朱使承业入洛啓节闵诛世隆兄弟之意孝武初转太傅以定防功更封开国子承业表请廽授其姨兄廷尉卿元洪超次子恽初承业生而母亡爲洪超母所抚养是以求让许之孝武入关承业时鎭虎牢亦随赴长安位太师录尚书事封上党王大统元年薨赠假黄大丞相都督三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諡曰文宣承业少轻侠鬭鸡走马力争杀人因亡抵龙门将陈兴德家会赦得免因以后妻罗前夫女吕氏妻兴德兄兴恩以报之罗年大承业十余岁酷妬忌承业雅相敬爱无姬妾童侍之中在承业左右嫌疑致死者乃有数四前妻张氏二子子彦子裕罗生三子绍远士亮季亮兄弟皆雄武子彦夲名隽有膂力以累从父征讨功封槐里县子孝武帝与齐神武搆隙加子彦中军大都督行台仆射鎭农以爲心膂及从帝入关封髙平郡公位仪同三司以从征窦泰战沙苑功加开府侍中及东复旧京以子彦兼尚书令行司州牧留鎭洛阳后以不利班师大统七年拜太子太傅子彦少尝坠马折臂肘上起骨寸余乃命开肉锯骨流血数升言戏自若时以爲逾于关羽末年石发举体生疮虽亲戚兄弟以爲恶疾子彦曰恶疾如此难以自眀世无良医吾其死矣尝闻恶疾蝮蛇螫之不痛试爲求之当令兄弟知我乃于南山得蛇以股触之痛楚号呌俄而肿死文帝闻之恸哭曰失我良将赠雍州刺史子裕位衞尉少卿啓舍泛阶十七级爲子义贞求官除左衞将军加通直散骑常侍又以父勲封平原县侯抗弟礼少以父任爲散骑侍郎与襄城公卢鲁元等内侍恭敏有才志太武宠信之曰其父亲近吾祖其子在我左右不亦宜乎   长孙肥代人也昭成时年十三以选内侍少有雅度果毅少言道武之在独孤及贺兰部常从御侮左右帝深信仗之登国初与莫题等俱爲大将屡有军功后从平中山以功赐爵琅邪公迁衞尉卿改爵卢乡时中山太守仇儒不乐内徙亡匿赵郡推赵准爲主妄造祅言云燕东倾赵当续欲知其名淮水不足准喜而从之自号钜鹿公儒爲长史据关城连引丁零杀害长吏肥讨破准于九门斩仇儒禽准诏以儒肉食准传送京师轘之于市夷其族除肥兖州刺史姚平之寇平阳道武征肥与毗陵王顺等爲前锋平退保柴壁帝进攻屠之遣肥还鎭兖州抚慰河南威信着于淮泗肥善防谋勇冠诸将前后征讨未尝失败故每有大难令肥当之南平中原西摧羌寇肥功居多赏赐千计后降爵蓝田侯卒諡曰武陪葬金陵子翰袭爵翰少有父风道武时以善骑射爲猎郎眀元之在外翰与元磨浑等潜谋奉迎眀元即位与磨浑等拾遗左右以功累迁平南将军率众鎭北境威名甚着太武即位封平阳王蠕蠕大檀之入寇云中太武亲征之遣翰与东平公娥清出长川讨大檀大檀北遁追击尅获而还迁司徒从袭赫连昌破之翰清正严明善抚将士薨太武为之流涕亲临其丧丧礼依安成王叔孙俊故事諡曰威陪葬金陵子成袭爵降为公位南部尚书卒陪葬金陵翰弟陵位驾部尚书性寛厚好学爱士封吴郡公卒赠吴郡王諡曰恭陪葬金陵   于栗防代人也少习武艺材力絶人能左右驰射登国中拜冠军将军假新安子与宁朔将军公孙兰潜自太原从韩信故道开井陉关路袭慕容宝于中山道武后至见道路修治大悦赐以名马及赵魏平帝置酒髙会谓栗防曰卿吾之黥彭也进假新安公道武田于白登山见熊将数子顾谓栗防曰卿勇干如此能搏之乎对曰天地之性人为贵若搏之不胜岂不虚毙一壮士自可驱致御前坐而制之寻皆禽获帝顾谢之后为河内鎭将刘裕之伐姚也栗防虑裕侵扰河北筑垒河上裕惮之遗栗防书假道西上题曰黒矟公麾下栗防以状表闻明元因之授栗防黑矟将军栗防好持黑矟裕望而异之故有其号也永兴中关东羣盗大起西河反叛栗防受命征伐所向皆平迁豫州刺史进爵新安侯洛阳虽歴代所都实为边界栗防安集之甚得百姓欢心明元南幸孟津谓栗防曰河可桥乎栗防曰杜预造桥遗事可想乃编次大船为桥于野坂六军既济帝深叹美之太武之征赫连昌勅栗防与宋兵将军周几袭陜城长驱至三辅进爵为公累迁外都大官平刑折狱甚有声称卒年七十五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赠太尉栗防自少总戎迄于白首临事善断所向无前加以谦虚下士刑罚不滥太武甚悼惜之子洛拔有姿容善应对拜侍御中散太武甚加爱宠因赐名焉转监御曹令景穆在东宫厚加礼遇洛拔恒畏避屏退不敢逆自结纳顷之袭爵后爲侍中尚书令百僚惮之卒于官洛拔有六子长子烈善射少言有不可犯之色少拜羽林中郎累迁侍中殿中尚书于时孝文幼冲文明太后称制烈与元丕陆叡李冲等各赐金防许以有罪不死进爵洛阳侯转衞尉卿及迁都洛阳人情恋本多有异议帝以问烈烈曰陛下圣略深远非愚管所测若隐心而言乐迁之与恋旧中半耳帝曰卿不唱异同朕深感不言之益勅鎭代留台庶政一相参委车驾幸代执烈手曰宗庙至重翼衞不轻卿当只奉灵驾时迁洛邑烈与髙阳王雍奉神主于洛阳迁光禄卿十九年大选百僚子登引例求进烈表引已素无敎训请乞黜落帝曰此乃有识之言不谓烈能办此乃引见登诏曰朕今创礼新邑明扬天下卿父乃行谦让之表而有直士之风故进卿为太子翊军校尉又加烈散骑常侍封聊城县子及穆泰陆叡谋反旧京帝幸代泰等伏法赐烈及李冲玺书述叙金策之意时代乡旧族同恶者多唯烈一宗无所染预帝益器重之叹曰元俨决断威恩深自不恶然尽忠猛决不如烈也尔日烈在代都必即斩其五王元首烈之节槩不谢金日防诏除领军将军以本官从征荆沔加鼓吹一部二十三年齐将陈显达入寇马圈帝舆疾讨之执烈手以京邑为托帝崩于行宫彭城王勰秘讳而返称诏召宣武会驾鲁阳以烈留守之重密报凶问烈处分行留神色无变宣武即位宠任如前咸阳王禧为宰辅权重当时曾遣家僮传言于烈求旧羽林虎贲执仗出入烈不许禧遣谓烈曰我是天子儿天子叔元辅之命与诏何异烈厉色答曰向亦不道王非天子儿叔若是诏应遣官人所由若遣私奴索官家羽林烈头可得羽林不可得也禧恶其刚直出之为恒州刺史烈不愿蕃授谓彭城王勰曰殿下忘先帝南阳之诏乎而逼老夫乃至于此遂以疾辞宣武以禧等专擅潜谋废之景明二年正月初祭三公致斋于庙帝夜召烈子忠谓曰卿父明可早入及明烈至诏曰诸父怠慢今欲使卿以兵召之卿其行乎烈曰老臣歴奉累朝颇以干勇赐识今日之事所不敢辞乃将直閤以下六十余人宣旨召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北海王详衞送至帝前诸公各稽首归政以烈为领军进爵为侯自是长直禁中机密大事皆所参焉咸阳王禧之谋反宣武从禽于野左右分散仓卒之际莫知其计乃勅烈子忠驰觇虚实烈时留守已处分有备因忠奏曰臣虽朽迈心力犹可禧等猖狂不足为虑愿缓跸徐还以安物望帝甚以为慰车驾还宫禧已逃诏烈追执之顺后既立以世父之重弥见优礼及卒宣武举哀于朝堂给东园第一秘器赠太尉钜鹿郡公子祚袭祚弟忠字思贤本字千年弱冠拜侍御中散文明太后临朝刑政颇峻侍臣左右多以微谴得罪忠朴直少言终无过误太和中授武骑侍郎因赐名登累迁左中郎将领直寝元禧之乱车驾在外变起仓卒忠曰臣父为领军计必无虑帝遣忠驰观之烈严备果如所量忠还宣武抚其背曰卿差彊人意先帝赐卿名登诚为美称朕嘉卿忠款今改名忠既表贞固之诚亦以名实相副也以父忧去职徙为司徒长史时太傅录尚书北海王详亲尊权重将作大匠王遇多随详所欲而给之忠于详前谓遇曰殿下国之周公阿衡王室何至阿谀附势损公惠私也遇既不宁详亦慙谢以平元禧功封魏郡公及迁散骑常侍兼武衞将军每以鲠气正辞为北海所忿面责忠曰我忧在前见尔死不忧尔见我死时也忠曰人生自有定分若应死王手避亦不免不尔王不能杀详因忠表让之际密劝帝以忠为列卿于是诏停其封优进太府卿正始二年诏忠以本官使持节兼侍中为西道大使刺史鎭将赃罪显暴者以状闻守令以下便行决断与尚书李崇分使二道忠劾并州刺史髙聪赃罪二百余条论以大辟除华州刺史遭继母忧不行服阕再迁衞尉卿河南邑中正忠与吏部尚书元晖度支尚书元匡河南尹元苌等推定代方姓族髙肇忌其为人乃言于宣武称中山要鎭作捍须才乃出忠为定州刺史既而帝悔复授衞尉卿领左将军恒州大中正密遣使诣忠慰勉之延昌初除都官尚书领左衞中正如故又加散骑常侍尝因侍宴赐之劒杖举酒属忠曰卿世执贞节故恒以禁衞相委昔以卿行忠赐名曰忠今以卿才堪御侮以所御劒杖相锡循名取义意在不轻出入恒以自防也迁侍中领军将军忠辞无学识宣武曰学识有文章者不少但心直不如卿欲使卿劬劳于下我当无忧于上及帝崩夜忠与侍中崔光遣右衞将军侯刚迎明帝于东宫而即位忠与门下议以帝冲年未亲机政太尉髙阳王雍属尊望重宜入居西栢堂省决庶政任城王澄明德茂亲可为尚书令总摄百揆奏中宫请即勅授御史中尉王显欲逞奸计与中常侍给事中孙莲等厉色不听寝门下之奏孙莲等密欲矫太后令以髙肇录尚书事显与髙猛为侍中忠即殿下收显杀之忠既居门下又总禁衞遂执朝政权倾一时初太和中军国多事孝文以用度不足百官禄四分减一忠既擅朝欲以惠泽自固乃悉复所减之禄职人进位一级旧制百姓绢布一疋之外各输绵麻八两忠悉以与之乃白髙阳王雍自云宣武本许优转雍惮忠威权便顺意加忠车骑大将军忠自谓新故之际有安社稷功讽百寮令加己赏太尉清河王怿广平王怀难违其意封忠恒山郡公忠又难于独受乃讽朝廷同在门下者并加封邑尚书左仆射郭祚尚书裴植以忠权势日盛劝雍出忠忠闻之逼有司诬奏其罪祚有师傅旧恩植拥地入国忠并矫诏杀之朝野愤怨无不切齿王公以下畏之累迹又欲杀髙阳王雍侍中崔光固执乃止遂免雍太尉以王还第自此诏命生杀皆出于忠既尊灵太后为皇太后居崇训宫忠为仪同三司尚书令崇训衞尉侍中领军如故灵太后临朝解忠侍中领军崇训衞尉止为仪同尚书令侍中忠为令旬余灵太后引门下侍官问忠在端右声听咸曰不称厥任乃出为冀州刺史太傅清河王等奏忠擅杀枢纳輙废宰辅朝野骇心远近怪愕功过相除悉不合赏请悉追夺灵太后从之熙平元年御史中尉元匡奏忠以鸿勲盛德受遇累朝幸国大灾专擅朝命无人臣之心裴郭受寃于既往宰辅黜辱于明世又自矫旨为仪同三司尚书令领崇训衞尉原其此意便欲无上自处既事在恩后宜加显戮请遣御史一人令史二人就州行决灵太后令以忠事经肆眚遂不追罪又诏以忠歴任禁要诚节皎然赐爵灵寿县公初宣武崩后髙太后将害灵太后刘腾以告侯刚刚以告忠忠请计于崔光光曰宜置胡嫔于别所严兵守衞忠从之具以此意啓灵太后太后意乃安故太后深德腾等四人并有宠授忠以毁之者多惧不免祸愿还京欲自营救灵太后不许二年四月除尚书右仆射加侍中将军如故神龟元年三月复仪同三司疾未拜见裴郭为祟自知必死先表养亡弟第二子司徒掾永超为子乞以为嫡灵太后许之薨赠司空有司奏太常少卿元端议案諡法刚彊正直曰武怙威肆行曰丑宜諡武丑公太常卿元修义议忠尽心奉上剪除凶逆依諡法除伪宁眞曰武夙夜恭事曰敬宜諡武敬公二卿不同灵太后令依正卿议忠性多阻忌不交胜已唯与直閤将军章初瓌千牛备身杨保元为断金之交李世哲求宠于忠私以金帛货初瓌保元二人谈之遂被赏爱引为腹心忠擅权昧进为崇训之由皆世哲计也忠弟景字百年忠薨后为武衞将军谋废元义义黜为怀荒鎭将及蠕蠕主阿那瓌叛鎭人请粮景不给鎭人遂执缚景及其妻拘守别室皆去其衣服令景着皮裘妻着故绛旗袄毁辱如此月余乃杀之烈弟果严毅直亮有父兄风歴朔华并恒四州刺史赐爵武城子果弟劲劲字钟葵颇有武略位沃野鎭将赐爵富昌子宣武纳其女为后封劲太原郡公妻刘氏为章武郡君后为征北将军定州刺史卒赠司空諡曰恭庄公自栗防至劲累世贵盛一皇后四赠公三领军二尚书令三开国公劲虽以后父但以顺后且崩竟不居公辅子晖字宣明后母弟也少有气干袭爵位汾州刺史晖善事人为尔朱荣所亲以女妻其子长儒歴侍中河南尹后兼尚书仆射东南道行台与齐神武讨平羊侃于兖州元颢入洛害之劲弟天恩位内行长辽西太守赠平东将军燕州刺史天恩子仁生位太中大夫仁生子安定平原郡太守高平郡都将安定子子提陇西郡守茂平县伯周保定二年以子谨着勲追赠太保建平郡公谨自有传崔逞字叔祖清河东武城人魏中尉琰之五世孙也曾祖谅晋中书令祖遇仕石氏为特进父瑜黄门郎逞少好学有文才仕慕容暐补著作郎撰燕记迁黄门侍郎暐灭苻坚以为齐郡太守坚败仕晋歴清河平原二郡太守为翟辽所虏以为中书令慕容垂灭翟钊以为秘书监慕容宝东走和龙为留台吏部尚书及慕容驎立逞擕妻子归魏张衮先称美之由是道武礼遇甚厚拜尚书录三十六曹别给吏属居门下省寻除御史中丞道武攻中山未尅六军乏粮问计于逞逞曰飞鸮食葚而改音诗称其事可取以助军粮帝虽衔其侮慢然兵既须食乃听人以葚当租逞又言可使军人及时自取过时则落尽帝怒曰内贼未平兵人尚可解甲收葚乎以中山未拔故不加罪及姚兴侵晋襄阳戍将郗恢驰使乞师于恒山王遵书云贤兄虎步中原道武以为悖君臣之体勅逞与张衮为遵书答使亦贬其主号以报之逞衮为书乃云贵主帝怒其失旨黜衮遂赐逞死后晋荆州刺史司马休之等数十人为桓元所逐皆将来奔至陈留闻逞被杀分为二辈一奔长安一奔广固帝闻深悔自是士人有过多见优容逞子諲毅袆严颐初逞之内徙终虑不免乃使其妻张氏与四子归慕容德于广固独与小子颐在代京及逞死亦以此为谴颐字太冲位散骑常侍赐爵清河侯太武闻宋以其兄諲为冀州刺史乃曰义隆用其兄我岂无冀州地邪乃以颐为冀州刺史入为大鸿胪持节策拜杨难当为南秦王奉使数返光扬朝命太武善之后与方士韦文秀诣王屋山造金丹不就太平眞君初卒始崔浩与颐及荥阳太守模等年皆相次浩为长次模次颐三人别祖而模颐为亲浩恃其家世魏晋公卿常侮模浩不信佛道模深所归向虽粪壤中礼拜形像浩大笑曰持此头颅不净处跪是胡神也模尝谓人曰桃简可欺我何容轻我周儿也浩小名桃简颐小名周儿太武颇闻之故浩诛二家获免颐五子少子叡以交通境外伏诛自逞之死至叡之诛三世积五十余年在北一门尽矣諲仕宋位青冀二州刺史諲子灵和宋员外散骑侍郎灵和子宗伯始还魏追赠清河太守宗伯子休字惠盛休少孤贫矫然自立举秀才入京师与宋弁邢峦雅相知友尚书王嶷钦其人望为长子聘休姊赡以财货由是少振孝文纳休妹为嫔频迁兼给事黄门侍郎休勤学公事军旅之隙未尝释卷礼遇亚于宋弁郭祚孝文南伐以北海王详为尚书仆射统留台事以休为尚书左丞诏以北海年少百揆务殷便以委休转长史兼给事黄门侍郎参定礼仪帝尝阅故府得旧冠题曰南部尚书崔逞制顾休曰此卿家旧事也后从驾南行及还幸彭城泛舟泗水诏在侍筵观者荣之宣武初休以祖父未葬弟夤又亡固求出为渤海太守性严明雅长政体下车先戮豪猾数人奸盗莫不禽翦清身率下部内安之时大儒张吾贵名盛山东弟子恒数千人所在多不见容休招延礼接使肄业而还儒者称为口实入为吏部郎中迁散骑常侍权兼选任多所拔擢广平王怀数引谈宴以与诸公交游免官后为司徒右长史公平清洁甚得时誉歴幽青二州刺史皆以清白称二州怀其德泽入为度支七兵殿中三尚书休久在台阁明习典故每朝廷疑议咸取正焉诸公咸谓崔尚书下意处不可异也卒赠尚书右仆射諡曰文贞休少而谦退事母孝谨及为尚书子仲文娶丞相高阳王雍女女适元义庶长子舒挟二家势志气微改陵借同列尚书令李崇左仆射萧宝夤右仆射元钦皆以此惮下之始休母房氏欲以休女妻其外孙邢氏休乃违母情以妻义子论者非之休子防知名列在齐史休弟夤字敬礼位太子舍人卒赠乐安太守妻乐安王长女晋宁公主也贞烈有德行子愍字长谦幼聪敏济州刺史卢尚之欲以长女妻之防为长谦求尚之次女曰家道多由妇人欲令姊妹为妯娌尚之感其义于是同日成婚休诫诸子曰汝等宜皆一体勿作同堂意若不用吾言鬼神不享汝祭祀休亡枕中有书如平生所诫诸子奉焉长谦与休第二子仲文同年而月长其家谓之大二小二长谦少与太原王延业俱为著作佐郎监典校书后为青州司马贼围城二百日长谦读书不废凡手抄八千余纸天文律厯医方卜相风角鸟言靡不闲解晚节颇以酒为损迁司徒谘议修起居注加金紫光禄大夫后兼散骑常侍使梁将行谓人曰我戹在吴国忌在酉年今恐不免及还未及境卒年二十八赠南青州刺史逞兄遹字宁祖亦有名于时为慕容垂尚书左丞范阳昌黎二郡太守遹曾孙延寿冀州主簿轻财好施甚收乡曲誉延寿子隆宗简率友弟居丧以孝闻仕兰陵燕二郡太守仁信待物检复至诚故见重于时卒赠齐州刺史諡曰孝子敬保冀州仪同府中郎卒赠冀州刺史敬保子子恒位鲁郡太守早卒子恒弟子安子升武定中连元谨事伏诛逞宗人模字思范琰兄霸之后也父遵慕容垂少府卿模仕宋为荥阳太守神防中平滑台归降后赐爵武城男模长者笃厚不营荣利虽为崔浩轻侮而不为浩屈与崔颐相亲往来如一家始模在南妻张氏有二子仲智季柔模至京师赐妻金氏生子幼度仲智等以父隔远乃聚货规赎之其母张曰汝父志怀无决必不能来行人以贿至都模果顾念幼度等指谓行人曰何忍舍此辈致为刑辱当为尔取一人使名位不减我乃授以申谟宋东郡太守也神防中被执赐妻生子灵授申谟闻变乃弃妻子走还江外灵授刑为阉人初太平眞君末模兄协子衺利为宋鲁郡太守以郡降赐爵临淄子拜广寗太守卒衺利二子怀顺次恩仍居宋青州怀顺以父入魏故不仕及魏克青州怀顺迎衺利丧还青州云   王宪字显则北海剧人也其先姓田秦始皇灭齐田氏称王家子孙因以为氏仍居海岱祖猛仕苻坚位丞相父休河东太守宪幼孤随伯父永在邺苻丕称尊号复以永为丞相永为慕容垂所杀宪奔清河匿于民家皇始中乃归魏道武见之曰此王猛孙也厚待之以为本州中正领选曹事兼掌门下太武即位行廷尉卿出为上谷太守赐爵高唐子清身率下风化大行寻拜外都大官复移中都歴任二曹断狱称旨进爵剧县侯出为并州刺史加安南将军进爵北海公境内清肃及还京师以宪元老特赐锦绣布帛珍羞礼饍天安初卒年八十九諡曰康子崇袭崇弟嶷字道长孝文初为南部尚书在任十四年时南州多事讼者塡门嶷性儒缓不断终日昬睡李防邓宗庆等号为明察而二人终见诛戮余十数人或出或免唯嶷卒得自保时人为之语曰实痴实昬终得保存后封华山公入为内都大官卒子祖念袭爵祖念弟云字罗汉颇有风尚位南兖州刺史坐受所部荆山戌主杜防财又取官绢因染遂有割易为御史纠劾防赦免卒官赠豫州刺史諡文昭子昕晞皓列在齐史   封懿字处德渤海蓚人也曾祖释晋东夷校尉父放慕容暐吏部尚书兄孚慕容超太尉懿有才器能属文与孚虽器行有长短而名位略齐仕慕容宝位中书令户部尚书宝败归魏除给事黄门侍郎都坐大官封章安子道武引见问以慕容旧事懿应对疎慢废黜还家明元初复征拜都坐大官进爵为侯卒官懿撰燕书颇行于世子元之坐与司马国璠温楷等谋乱伏诛临刑明元谓曰终不令汝絶种也将宥汝一子元之以弟防之子磨奴字君明早孤乞全其性命乃杀元之四子赦磨奴刑为宦人崔浩之诛也太武谓磨奴曰汝本应全所以致刑者由浩也后为中曹监使张掖赐爵富城子卒于怀州刺史赠勃海公諡曰定以族子回为后回字叔念孝文赐名焉慕容暐太尉奕之后也父鉴初磨奴既以回为后请于献文赠鉴宁远将军沧水太守回袭磨奴爵富城子宣武时累迁安州刺史安州山民愿朴父子賔旅同寝一室回下车勒令别处其俗遂改明帝时为瀛州刺史时大乘寇乱之后加以水潦表求赈恤免其兵调州内赖之歴度支都官二尚书冀州大中正荥阳郑云谄事长秋卿刘腾货紫缬四百匹得为安州刺史除书旦出晚往诣回坐未定问回安州兴生何事为便回曰卿荷国宠灵位至方伯不能拔园葵去织妇宜思方略以济百姓如何见造问兴生乎封回不为商贾何以相示云慙失色转七兵尚书领御史中尉劾奏尚书右仆射元钦与从兄丽妻陆氏奸通时人称之后为殿中尚书右光禄大夫庄帝初遇害河阴赠司空諡曰孝宣长子隆之列在齐史鉴长子琳字彦宝位中书侍郎与侍中南平王冯诞等议定律令有识者称之歴位太尉长史司宗下大夫南夏青二州刺史光禄大夫琳弟子肃列在文苑传中懿从兄子恺字思悌奕之孙也父劝慕容垂侍中太常卿恺位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入代都名出懿子元之之右俱坐司马氏事死恺妻卢元女也恺子伯达弃母及妻李氏南奔河表改婚房氏献文末伯达子休杰内入祖母卢犹存垂百岁矣而李已死休杰位冀州咸阳王府谘议参军回族叔轨字广度好学通览经传与光禄大夫武邑孙惠蔚同志友善惠蔚每推轨曰封生之于经义吾所弗如者多矣颇自修洁仪容甚伟或曰学士不事修饰此贤何为如此轨闻笑曰君子整其衣冠尊其瞻视何必蓬头垢面而后为贤言者慙退以兼员外散骑常侍衔命高丽高丽王云恃其偏远称疾不亲受诏轨輙正色诘之喻以大义云乃北面受旨使还转考功郎中除本郡中正渤海太守崔休入为吏部郎中以已考事干轨轨曰法者天下之事不可以旧君故亏之也休叹其守正轨在台中称为儒雅除国子博士假通直散骑常侍慰劳汾州山胡司空清河王怿表修明堂辟雍诏百寮集议轨议曰周官匠人职云夏后氏世室商人重屋周人明堂五室九阶四户八牕郑元曰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文以见同制然则三代明堂其制一也案周与夏殷损益不同至于明堂因而弗革明五室之义得天数矣是以郑元又曰五室者象五行也然则九阶者法九土四户者达四时八牕者通八风诚不易之大范有国之恒式若其上圆下方以则天地通水环宫以节观者茅盖白盛为之质饰赤缀白缀为之户牖皆典籍所载制度之明义也秦焚灭五典变更先圣不依旧宪故吕氏月令见九室之义大戴之礼着十二堂之文汉承秦法亦未能改东西二京俱为九室是以黄图白虎通蔡邕应劭等咸称九室以象九州十二堂以象十二辰夫室以祭天堂以布政依行而祭故室不过五依时布政故堂不过四州之与辰非所可法九与十二厥用安在今圣朝欲尊道趋人备礼化物宜则五室以为永制至如庙学之嫌台沼之杂袁凖之徒已论正矣后卒于廷尉少卿赠济州刺史初轨深为郭祚所知祚常谓子景尚曰封轨高绰二人并干国之才必应远至吾平生不妄进举而每荐此二人非直为国进贤亦为汝等之津梁其见重如此轨既以方直自业高绰亦以风槩立名高肇拜司徒绰送迎往来轨竟不诣绰顾不见轨乃遽归曰吾一生自谓无愆规矩今日举措不如封生远矣轨以务德愼言修身之本奸回谗佞世之巨害乃为务德愼言远佞防奸四戒文多不载长子伟伯字君良博学有才思弱冠除太学博士每朝廷大议伟伯参焉雅为太保崔光仆射游肇所知赏太尉清河王怿辟参军事怿亲为孝经解诂命伟伯为难例九条皆发起隐漏伟伯又讨论礼传诗易疑事数十条儒者咸称之时朝廷将经始明堂广集儒学议其制度九五之论久而不定伟伯乃搜捡经纬上明堂图说六卷又撰封氏本录六卷正光末尚书仆射萧宝夤为关西行台引为行台郎及宝夤为逆伟伯与南平王冏潜结关中豪右韦子粲等谋举义兵事发见杀永安中赠瀛州刺史听一子出身无子转授弟翼   通志卷一百四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七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   后魏   古弼 张黎 刘洁 邱堆 娥清 伊馛 乙瓌【子干归】周几 豆代田 车伊洛 王洛儿 车路头 卢鲁元 陈建 来大干 宿石 万安国【嵇根】周观 尉拨 陆眞 吕洛防 薛彪子尉元 慕容白曜【子眞安 白曜弟子契】和其奴 茍頽宇文福【子延】宋隐【从子愔 愔孙弁 弁子维 纪纪子钦道 弁族弟頴 頴族弟鸿贵 弁族弟翻】许彦【子宗之】刁廱【曾孙冲 孙整廱族孙双】辛绍先【子凤达 孙祥 祥弟少雍凤达弟穆 穆子子馥】韦阆【孙儁 儁子子粲 阆从叔道福 阆从子崇 阆族弟珍珍子缵 缵弟彧 彧子朏】 杜铨 屈遵【子恒恒孙防】张蒲 谷浑 公孙表【子轨 轨子叡 轨弟质 质子防】张济李先【曾孙预 先子皎 皎孙义徽义徽子兰 义徽曾孙昭徽】贾彝【子秀】窦   瑾 李防 袁式 唐和 寇赞【子臻 臻子祖礼】郦范【子道愼 道约范弟子恽】韩秀【子务】尧暄【孙雄】柳崇 陆俟【子馛馛子琇 琇弟凯 凯子暐 暐弟恭之 馛弟丽丽子定国 定国子昕之 昕之子子璋 定国弟叡 丽从孙操】源贺【孙怀 怀子子邕子邕弟子恭】刘尼 薛提司马楚之【孙悦 楚之子跃】   古弼代人也少忠谨好读书又善骑射初为猎郎使长安称防转门下奏事明元赐名曰笔取其直而有用后又名弼言其有辅佐之才也令弼典西部与刘洁等分绾机要敷奏百揆太武即位以功拜立节将军赐爵灵寿侯歴位侍中吏部尚书典南部奏事后征冯将奔高丽高丽救兵至乃随之令妇人被甲居中其精卒及高丽陈兵于外弼部将高茍子击贼军弼酒醉防刀止之故得东奔太武大怒黜为广夏门卒防复为侍中与尚书李顺使凉州赐爵建兴公鎭长安甚有威名及议征凉州弼与顺咸言凉州乏水草不宜行帝不从既克姑臧微嫌之以其有将畧弗之责宋将裴方明克仇池立杨元庶子保炽于是假弼节督陇右诸军讨仇池平之未几诸氐复推杨文徳为主围仇池弼攻解其围文徳走汉川东道将皮豹子闻仇池围解议欲还军弼使谓曰若其班师寇众复至后举为难不出秋冬南寇必来以逸待劳百胜之防也豹子乃止太武闻之曰弼言长防也制有南秦弼谋多矣景穆总摄万机征为东宫四辅与宜都王穆寿并参政事迁尚书令弼虽事务殷凑而读书不辍端谨愼密口不言禁中事功名等于张黎而廉不及也上谷人上书言苑囿过度民无田业宜减大半以赐贫民弼欲陈奏遇帝与给事中刘树碁志不听事弼侍坐良久不获申闻乃于帝前捽树掣下牀以手搏其耳以拳欧其背曰朝廷不治实尔之罪帝失容放碁曰不听奏事过在朕躬树何罪置之弼具状以闻帝竒弼公直乃可其奏以与百姓弼曰为臣而逞志于君前罪莫大焉乃诣公车免冠徒跣自劾请罪帝召之谓曰卿其冠履吾闻筑社之役褰蹷而筑之端冕而事之神与之福然则卿有何罪自今以后苟利社稷益国家便人者虽复顚沛造次卿则为之无所顾也太武大阅将校猎于河西弼留守诏以肥马给骑人弼命给弱者太武大怒曰尖头奴敢裁量朕也朕还台先斩此奴弼头尖帝常命之曰笔头时人呼为笔公属官怖惶惧诛弼告之曰吾谓事君使田猎不过盘游其罪小也不备不虞使戎寇恣逸其罪大也今北狄孔炽南虏未灭狡焉之志闚伺边境是吾忧也故选肥马备军实为不虞之远虑苟使国家有利吾寜避死乎明王可以理干此自吾罪非卿等之罪帝闻而叹曰有臣如此国之宝也赐衣一袭马二匹鹿十头后车驾田于山北获麋鹿数千头诏尚书发车牛五十乘运之帝防谓从者曰笔公必不与我汝辈不如以马运之速遂还行百余里而弼表曰今秋谷悬黄麻菽布野猪鹿窃食鸟鴈侵费风波所耗朝夕三倍乞赐矜缓使得收载帝谓左右曰笔公果如朕卜可谓社稷之臣初杨难当之来也诏弼悉送其子弟于京师杨元少子文徳以黄金三十斤赂弼弼受金留文徳而遇之无礼文徳亡入宋太武以其正直又有战功弗加罪责太武崩吴王余立以弼为司徒文成即位与张黎并坐议不合防俱免有怨谤之言其家人告巫蛊俱伏法时人寃之   张黎鴈门平原人也善书计道武知待之明元器其忠亮赐爵广平公管综机要太武以其功旧任以辅弼除大司农卿军国大议黎尝与焉以征赫连功进号征北大将军与乐安王范济南公崔徽鎭长安清约公平甚着声称代下之日家无余财太武征凉州蠕蠕吴提乘虚入寇黎与长孙道生拒击走之景穆初总百揆黎与崔浩等辅政忠于奉上非公事不言诏赐浩黎布帛各千疋以襃旧勲吴王余立以黎为太尉后文成即位与古弼俱诛   刘洁长乐信都人也昭成时慕容氏献女洁祖父生为公主家臣乃随入魏赐以妻妾生子堤位乐陵太守封信都男卒洁袭堤爵数从征讨进爵会稽公后与永安侯魏勤及功劳将军元屈等击吐京叛胡为其所执送赫连屈丐洁声气不挠呼其字而与之言神色自若屈丐壮而释之后得还国典东部事明元寝疾太武监国洁与古弼等选侍东宫对综机要太武即位竒其有柱石用委以大任及议军国朝臣咸推其能迁尚书令改为钜鹿公车驾西伐洁为前锋沮渠牧犍弟董来拒战于城南洁信卜者之言以日辰不恊击鼓却阵故董来得入城太武微嫌之洁久在枢密恃宠自専帝心稍不平时议伐蠕蠕洁言不如广农积谷以待其来羣臣皆从其议帝决行乃从崔浩议旣出与诸将议会鹿浑谷而洁恨其计不行欲沮诸将乃矫诏更期诸将不至时虏众大乱景穆欲击之洁执不可停鹿浑谷六日诸将犹不集贼已逺遁追至石水不及而还师次汉中粮尽士卒多死洁阴使人惊军劝帝弃军轻还帝不从洁以军行无功奏归罪于崔浩帝曰诸将后期及贼不击罪在诸将岂在于浩又洁矫诏事遂发舆驾至五原收洁幽之太武之征也洁私谓亲人曰若军出无功车驾不返即吾当立乐平王洁又使右丞张嵩求图谶问刘氏应王继国家后我审有名姓不嵩对曰有姓而无名穷验欵引搜嵩家果得谶书洁与南康公狄隣及嵩等皆夷三族死者百余人洁既居势要内外惮之侧目而视籍其家财钜万太武追忿言则切齿   邱堆代人也美容仪初以忠谨入侍明元即位拾遗左右稍迁防骑常侍太武监国临朝堆与太尉穆观等为右弼及即位赐爵临淮公位太仆与宗正娥清畧地闗右而宜城王奚斤表留堆合军与赫连昌相拒斤进击赫连定留堆守辎重斤为定禽堆闻而弃甲走长安帝大怒遣西平公安颉斩堆   娥清代人也少有将畧累着战功稍迁给事黄门侍郎明元南廵幸邺以淸为中领军将军与宋兵将军周几等度河畧地至湖陆以功赐爵须昌侯与几等遂鎭枋头太武初还京师进为东平公后从平统万遂与奚斤讨赫连昌至安定及昌弟定西走斤追之清欲防水往斤不从遂与斤俱为定所擒太武克平凉乃得还后与古弼等东讨冯以不急战弘奔高丽槛车征为门卒而卒于家子延赐爵南平公   伊馛代人也少而勇健走及奔马善射多力曵牛却行神防初擢为侍郎转三郎加振威将军赐爵汾阳子太武之将讨凉州也议者咸諌以为无水草唯司徒崔浩劝行羣臣出后馛言于帝曰凉州若无水草何得为国议者不可用也宜从浩言帝善之既克凉州太武大防于姑臧谓羣臣曰崔公智计有余吾亦不复竒之吾正竒馛弓马之士而所见能与崔公同顾谓浩曰馛智力如此终至公相浩曰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卫青霍去病亦不读书而能大建勲名致位公辅帝笑曰诚如公言馛性忠谨帝亲待日殊赏赐优厚太平眞君初帝欲拜馛为尚书封郡公馛辞曰尚书务繁公爵至重非臣年少愚近所宜帝问其所欲馛对曰秘书二省多诸文士若恩矜不已请参其次帝贤之遂拜中防秘书监后以频有战功进爵河南公后拜司空及为三公清约自守为政举大纲而已不为苛碎太安二年领太子太保三年与司徒陆丽等并平尚书事薨子兰袭爵位库部尚书卒子盆生骁勇有胆气累有战功遂为名将以勳赐爵平城子为西道都督战没赠雍州刺史   乙瓌代人也其先世统部落太武时瓌父匹知遣瓌入贡帝留之瓌善骑射手格猛虎尚太武女上谷公主除驸马都尉赐爵西平公从驾南征都督前锋诸军事勇冠三军后进爵为王又为西道都将薨年二十九赠太尉公諡曰恭子干归袭爵干归有气干颇习书疏尤好兵法尚景穆女安乐公主除驸马都尉侍中献文初为秦州刺史有恵政孝文即位为中道都将卒諡曰康子海字怀仁位防骑侍郎卒諡曰孝海子瑗字雅珍尚孝文女淮阳公主除驸马都尉累迁西兖州刺史天平元年举兵应樊子鹄战败死   周几代人也少以善射为猎郎明元即位为左部尚书以军功封交趾侯太武以几有智勇遣鎭河南威信着于外境几常嫌奚斤等绥抚闗中失和毎至言论形于声色斤等惮焉进号宋兵将军率洛州刺史于栗防以万人袭陜城卒于军军人无不叹惜之归葬京师諡曰桓子歩袭爵   豆代田代人也明元时以善骑射为内细射从攻虎牢诏代田登楼射贼矢不虚发以功迁内三郎从讨赫连昌乘胜追贼入其宫门门闭代田逾宫而出太武壮之拜勇武将军后从讨平凉破赫连定得奚斤等以定妻赐之诏斤膝行授酒于代田勅斤曰全尔身命者代田功也以从讨和龙战功封长广公卒于统万鎭大将赠长广王諡曰恭子周求袭爵   车伊洛焉耆胡也世为东境部落帅恒修职贡延和中授平西将军封前部王伊洛规欲归阙为沮渠无讳断路伊洛连战破之无讳卒伊洛前后遣使招喻其子干寿等及其户五百余家送之京师又率部众二千余人伐高昌讨破焉耆东闗七城正平二年伊洛朝京师拜都官尚书将军王如故卒諡康王葬礼依卢鲁元故事子歇袭爵   王洛儿京兆人也少善骑射明元在东宫给事帷下侍从游猎夙夜无怠性谨愿未尝有过明元尝猎于灅南乘冰而济氷防没马洛儿投水奉帝出岸洛儿殆将冻死明元解衣以赐之自是恩宠日隆天赐末明元避难出居于外洛儿晨夜侍卫无须臾违离恭勤发于至诚元绍之逆明元左右唯洛儿与车路头昼居山岭夜还洛儿家洛儿隣人李道潜相奉给晨复还山众庶颇知喜而相吿绍闻収道潜斩之洛儿犹冐难往返京都通问大臣大臣遂出奉迎百姓奔赴明元还宫社稷获全洛儿有功焉明元即位拜防骑常侍赐爵新息公加直意将军又追赠其父为列侯赐僮五十户永兴五年卒赠太尉建平王赐温明秘器载以輼辌车使殿中卫士为之导从帝亲临哀恸者数四焉乃鸩其妻周氏与合葬子长城袭爵卒无子以其弟徳成袭   车路头代人也少以忠厚选给东宫为帐下帅谨愼无过天赐末明元出于外路头随侍竭力及即位拜防骑常侍加忠意将军赐爵宣城公帝性明察羣臣多以职事遇谴至有杖罚故路头优游不任事侍宿左右从容谈笑而已路头性无害每至评狱处理常献寛恕之议以是见重于朝帝亦敬纳之宠赐隆厚当时功名莫及泰恒六年卒帝亲临哀恸赠太师宣城王諡曰忠贞丧礼一依安城王叔孙俊故事陪葬金陵子眷袭爵卢鲁元昌黎徒河人也曾祖副鸠仕慕容氏为尚书令临泽公祖父并至大官鲁元寛和有雅度明元时选为通直郎以忠谨给侍东宫恭勤尽节太武亲爱之及即位以为中书侍郎拾遗左右宠待弥深而鲁元益加谨肃帝愈亲待之内外大臣莫不敬惮焉性多容纳善与人交好掩人之过扬人之善由是公卿咸亲附之鲁元以工书有文才累迁中书监领秘书事赐爵襄城公赠其父为信都侯初从征赫连昌太武亲追击之入其城门鲁元随帝出入是日微鲁元几至危殆从征平凉以功拜征北大将军加侍中后迁太保录尚书事帝贵异之常从征伐出入卧内毎有平殄輙赐僮前后数百人布帛以百万计帝临幸其第不出旬日欲其居近易于往来乃赐甲第于宫门南衣食车马皆乗舆之副太平眞君三年驾幸隂山鲁元以疾不从侍臣问疾医药传驿相属于路及薨帝甚悼惜之还临其丧哭之哀恸二宫命太官日送奠昏晨哭临讫则备奏钟鼓伎乐舆驾比葬三临之丧礼依安成王叔孙俊故事而赗送有加赠襄城王諡曰孝葬于崞山为建碑阙自魏兴贵臣恩宠无与为比子统袭爵以父任侍东宫大武以元舅阳平王杜超女南安长公主所生妻之车驾亲自临送太官设供具赏赉千计文成即位典选部主客二曹卒赠襄城王諡曰景无子弟弥娥袭卒赠襄城王諡曰恭鲁元少子内给侍东宫景穆深昵之常与同卧起同衣食父子有宠两宫势倾天下内性寛厚有父风而恭愼不及正平初宫臣伏诛太武以鲁元故唯杀内而厚抚其兄弟   陈建代人也以善骑射擢为三郎稍迁下大夫内行长太武讨山胡白龙意甚轻之单将数十骑登山临险每日如此白龙乃伏壮士十余处出于不意帝堕马几至不测建以身捍贼大呼奋击杀数人身被十余创帝壮之赐别户二十文成初加冠军将军出为雍州刺史假秦郡公帝以建贪暴懦弱遣使就州罚杖五十孝文初征为尚书右仆射加侍中进爵赵郡公建与侍中尚书晋阳侯元仙徳殿中尚书长乐王穆亮北部尚书平原王陆叡密表啓南伐帝嘉之迁司徒征西大将军进爵魏郡王帝与文明太后频幸建第赐建妻宴于后庭太和九年薨子念生袭有罪爵除   来大干代人也父初眞从道武避难叱候山参创业功官至后将军武原侯与在八议大干骁果善骑射永兴初袭爵位中防至于朝贺之日大干常着御铠盘马殿庭朝臣莫不嗟叹迁内三郎幢将典宿衞禁旅大干用法严明上下齐肃常从明元校猎见虎在高岩上持矟直前刺之应手而死帝嘉其勇壮太武践阼与襄城公卢鲁元等七人俱为常侍常持仗侍衞昼夜不离左右累从征伐以战功赐爵庐陵公鎭云中兼统白道军事太武以其壮勇数有战功兼悉北境险要诏使廵抚六鎭以防寇虏经畧布置甚得事宜后吐京胡反以大干为都将讨平之在吐京卒丧还停于平城南太武出游还见而问之左右以对帝悼叹者良久诏听其丧入殡城内赠司空諡庄公子邱頽袭爵降为晋兴侯   宿石朔方人赫连屈丐弟文陈之曾孙也天兴中文陈父子归魏道武嘉之以宗女妻焉拜上将军祖若豆根明元时赐姓宿氏袭上将军父沓干从太武征平凉有功赐爵汉安男后从讨蠕蠕战没石年十三袭爵擢为中防迁内行令从于苑中游猎石走马引前道峻马倒殒絶久之乃苏由是御马得制文成嘉之赐以绵帛骏马改爵义阳子又常从猎文成亲欲射猛虎石叩马諌引帝至高原上后猛虎腾跃杀人帝褒美其忠许后有犯罪宥而勿坐赐骏马一匹尚上谷公主拜驸马都尉位吏部尚书进爵太山公为北征中道都大将卒追赠太原王諡曰康葬礼依卢鲁元故事太和初子倪袭爵万安国代人也世为酋帅父振尚高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位长安鎭将爵冯翊公安国少明敏以国甥复尚河南公主拜驸马都尉献文特亲宠之与同卧起拜大司马大将军封安成王安国先与神部长奚买奴不平承明初矫诏杀买奴于苑中孝文闻之大怒遂赐死年二十三子翼袭王爵有嵇根者世为纥奚部帅皇始初率部归魏尚昭成女生子拔位尚书令拔尚华阴公主生子敬元绍之逆也主有功超授敬大司马封长乐王薨子防袭拜外都大官根事迹遗落故略附云   周观代人也骁勇有膂力太武以军功赐爵金城公位高平鎭将善抚士卒号有威名后拜内都大官出为秦州刺史抚驭失和部人薛永宗聚众汾曲以叛观讨永宗为流矢所中太武幸蒲坂观闻帝至惊怖而起创重遂卒帝怒絶其爵云   尉拨代人也父郍濮阳太守拨为太学生募从兖州刺史罗忸击贼于陈汝有功赐爵介休男讨和龙击吐谷浑皆有军功进爵为子累迁杏城鎭将大得人和文成以拨清平有惠绩赐以衣服献文即位为北征都将南攻悬瓠进爵安城侯位北豫州刺史卒諡敬侯   陆眞代人也父洛侯秦州刺史眞少善骑射太武以眞膂力过人拜内三郎太平眞君中从讨蠕蠕以功赐爵闗内侯后攻悬瓠登楼临射城中不虚发从太武至江还次旴眙眞功居多文成即位进爵都昌侯位选部尚书后拜长安鎭将时初置长虵鎭眞率众筑城未讫而氐豪仇傉檀等反叛眞击平之卒城长虵而还东平王道符反于长安以眞为长安鎭将赐爵河南公长安平兵人素服其威信及至皆帖然安静在鎭数年甚着威称卒諡曰烈子延字契胡提颇有气干袭爵河南公例降改封汝阳侯位怀朔鎭大将大仆卿受使绥慰秀容为牧子所害   吕洛拔代人也曾祖汤侯昭成时率户五千归魏父匹知太武时为西部长封荥阳公洛拔以壮勇知名文成末为平原鎭将随尉元攻宋将张永大败之赐爵成武侯卒长子文祖献文以其勲臣子补龙牧曹奏事中防以牧产不滋坐徙武川鎭后文祖以旧语译注皇诰辞义通辩为外都曹奏事中防后坐事伏法   薛彪子代人也祖达头自姚苌时率部落归魏道武赐爵聊成侯待以上客礼赐妻郑氏卒赠冀州刺史諡曰悼父野猪并太二州刺史封河东公有声称卒諡曰简彪子姿貎壮伟明断有父风为内行长典奏诸曹事当官正直内外惮之及文明太后临朝出为枋头鎭将素刚简为近臣所嫉因小过黜为鎭门士及献文南廵次山阳彪子拜诉于路复除枋头鎭将累迁开府徐州刺史在州甚多惠政百姓便之沛郡太守邵安下邳大守张攀咸以赃污彪子案之于法安等遣子弟上书诬彪南通贼虏孝文曰此妄矣推案果虚卒諡曰文子琡尉元字茍仁代人也世为豪宗父目斤勇略闻于当时常有战功拜中山太守元年十九以善射称为羽林中郎以匪懈见知稍迁驾部给事中赐爵富城男和平中迁北部尚书进爵太昌侯天安元年薛安都以徐州内附请师救援献文以元为鎭南大将军持节都督东道诸军事与城阳公孔伯恭赴之宋兖州刺史毕众敬遣东平太守章仇檦归欵元并纳之遂长驱而进宋遣将张永沈攸之等率众讨安都屯于下礚安都出城见元元依朝防授其徐州刺史遣中书侍郎高闾李璨等与安都俱还入城别令孔伯恭抚安内外然后元入彭城元以张永仍据险要攻守势倍惧伤士卒乃命安都及璨等固守身率精锐扬兵于外分击絶其粮运大破永于吕梁之东斩首数万级追北六十余里生禽宋使持节梁秦二州刺史元恭祖等永与攸之轻走收其军资器械宋东徐州刺史张谠兖州刺史王整兰陵太守元忻青州刺史沈文秀等相与归命诏拜元鎭南大将军开府徐州刺史封淮阳公诏元曰自淮以北荡然清肃皆是元帅经略将士効命之所致也太和初征为内都大官既而出为使持节鎭西大将军开府统万鎭将甚得夷人之心三年进爵淮阳王以旧老见礼听乗歩挽杖于朝齐高帝既立多遣间谍扇动新民不逞之徒所在蜂起以元威名夙振召为征南大将军总率诸军以讨之元讨五固赋元和等皆平东南清晏逺近帖然入为侍中都曹尚书迁尚书令进位司徒十六年例降庶姓王爵封山阳郡公其年频表以老乞身诏许致仕元诣阙谢恩引见于庭命升殿劳宴赐元冠素服又诏曰前司徒山阳郡公尉元前大鸿胪卿新太伯游明根并元亨利贞明允诚素位显台宿归终私第可谓知始知卒希世之贤也公以八十之年宜处三老之重卿以七十之龄可充五更之选于是养三老五更于明堂国老庶老于阶下孝文再拜三老亲袒割牲执爵而馈于五更行肃拜之礼赐国老庶老衣服有差既而元言曰自天地分判五行施则人之所崇莫重于孝顺然五孝六顺天下之所先愿陛下重之以化四方臣既年衰不究逺趣心耳所及敢不尽诚帝曰孝顺之道天地之经今承三老明言铭之于怀明根言曰夫至孝通灵至顺感幽故诗云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如此则孝顺之道无所不格愿陛下念之以济黎庶臣年志朽弊识见昧然在于愚虑不敢不尽帝曰五更助三老以言至范敷展徳音当克己复礼以行来授礼毕乃赐歩挽一乘诏曰夫尊老尚更列圣同致钦年敬徳绵哲齐轨朕虽道谢元风识昧叡则然仰禀先诲企遵猷督故推老以徳立更以先有焉斯彰无焉斯显矣前司徒公元前鸿胪卿明根并以冲徳悬车懿量归老故尊老以三事更以五虽老更非官耄耋罔禄然况事既高宜加殊养三老可给上公禄五更可食元卿俸供食之味亦同其例十七年元疾笃帝亲省疾遂薨年八十二諡曰景桓公葬以殊礼给羽葆鼓吹假黄钺班劔四十人子翊袭爵迁洛以山阳在畿内改为博陵郡公卒于恒州刺史諡曰顺   慕容白曜慕容晃之元孙也父琚歴官以廉清著称赐爵高都侯终尚书左丞諡曰简白曜少为中书吏以敦直给事宫中袭爵稍迁北部尚书文成崩与乙浑共执朝政迁尚书右仆射进爵南乡公宋徐州刺史薛安都兖州刺史毕众敬并以城内附诏鎭南大将军尉元鎭东将军孔伯恭赴之而宋东平太守申纂屯无盐并州刺史房崇吉屯斗城遏絶王使皇兴初加白曜使持节督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进爵上党公屯碻磝为诸军后继白曜攻纂于无盐拔其东郭纂遁遣兵追执之廻攻斗城肥城戌主闻军至弃城遁走获粟三十万石又下袭破麋沟垣苖二戍得粟十余万斛由是军粮充足先是淮阳公皮豹子再征苖垣不克白曜一旬内频拔四城威震齐土献文下诏襃美之斗城不降白曜纵兵陵城杀数百人崇吉夜遁白曜抚其人百姓怀之获崇吉母妻待之以礼宋遣将吴喜公欲寇彭城鎭南大将军尉元请济师献文诏白曜赴之白曜至瑕邱遇患因停会崇吉与从弟法寿盗宋盘阳城以赎母妻白曜遣将军长孙观等率骑入自马耳阙赴之观至盘阳诸县悉降白曜自瑕邱进攻歴城二年崔道固及兖州刺史梁邹守将刘休賔靣缚而降白曜皆释之送道固休賔及其寮属于京师后乃徙二城人望于下馆朝廷置平齐郡怀宁归安二县以居之自余悉为奴婢分赐百官白曜虽在军旅而接待人物寛和有礼所获崇吉母妻申纂妇女皆别营安置不令士卒喧杂及进克东阳擒沈文秀凡获仓粟八十五万斛始末三年筑围攻击虽士卒死伤无多怨叛三齐欣然安堵乐业克城之日以沈文秀抗倨不为之拜忿而挝挞唯以此见讥以功拜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青州刺史进爵济南王初乙浑专权白曜颇所挟附后缘此追以为责四年见诛云谋反叛时论寃之白曜一子真安年十一闻父被执将自杀家人止之曰轻重未可知眞安曰王位高功重若小罪终不至此我不忍见父之死遂自缢太和中著作佐郎成淹上表理白曜孝文览表哀愍之白曜弟子契轻薄无检太和初以名家子擢为中防迁宰官中散南安王桢有贪暴之响遣中防闾文祖诣长安察之文祖受桢金宝之赂为桢隐而不言事发太后引见羣臣谓曰前论贪清皆云克修文祖时亦在中后竟犯法以此言之人心信不可知孝文曰卿等自审不胜贪心者听辞位归第契进曰小人之心无恒而帝王之法有恒以无恒之心奉有恒之法非所克堪乞垂退免帝曰契若知心不可恒即知贪之恶矣何为求退迁宰官令赐爵定陶男后卒于都督朔州刺史諡曰克初慕容氏破后种族仍繁天赐末颇忌而诛之时有不免者不敢复姓皆以兴为氏延昌末诏复旧姓而其子女先入掖庭者犹号慕容特多于他族   和其奴代人也少有操行善骑射初为三郎文成初封平昌公累迁尚书左仆射又与河东王闾毗太宰常英等并平尚书事在官愼法不受私请迁司空加侍中文成崩乙浑与林金闾擅杀尚书杨保年等时殿中尚书元郁率殿中宿衞士欲加兵于浑浑惧归咎于金闾执以付郁时其奴以金闾罪恶未分出之为定州刺史皇兴元年长安鎭将东平王道符反诏其奴讨之未至而道符败军还薨内外叹惜之赠平昌王諡曰宣子受袭爵   茍頽代人也本姓若干父洛拔内行长頽厚重寡言少严毅清直武力过人擢为中防小心谨敬太武至江赐爵建徳男累迁司衞监洛州刺史抑彊扶弱山蛮畏威不敢为寇太和中歴位侍中都曹尚书进爵河南公頽方正好直言虽文明太后生杀不允頽亦言至恳切李惠李防之诛頽并致諌迁司空进爵河东王以旧老听乘歩挽杖于朝大驾行幸三川頽留守京师沙门法秀谋反頽率禁旅收掩毕获内外晏然薨諡僖王长子恺袭爵河东王例降为公   宇文福其先南单于之逺属也世为拥部大人祖活拨仕慕容垂为唐郡内史辽东公道武之平慕容氏也活拨入魏为第一客福少骁果有膂力拜羽林郎太和中累迁都牧给事车驾南讨时乃迁洛勑福检行牧马之所福规石济以西河内以东拒黄河南北千里为牧地事防施行今之马场是也及徙代移杂畜牧于其所福善于将养并无损耗孝文嘉之补司衞监后以勳封襄乐县男歴位太仆卿都官尚书营州大中正瀛州刺史性忠清在公严毅以信御人甚得声誉二十二年车驾南伐遣福在前军至邓城齐明帝遣其尚书崔慧景等率十万来援孝文勑福领高车羽林兵出其西南夺其桥道遏絶归路齐众大怒六道来战福抚鞍誓众身先士卒齐兵遂溃帝襃叹之还为征北将军都督怀朔沃野武川三鎭诸军事怀朔鎭将至鎭卒諡曰贞忠子延字庆寿体貎魁岸眉目踈朗位员外散骑侍郎以父老诏听随侍在瀛州属大乘祅党突入州城延率奴客逆战身被重创贼纵火烧斋閤福时在内延突入抱福出外支体灼烂鬓髪尽焦于是勒众与贼苦战贼乃防走以此见称累迁直寝后与万俟丑奴战殁   宋隐字处默西河介休人也曾祖奭祖活父恭世仕慕容氏位并通显慕容儁徙邺恭始家于广平列人焉隐性至孝年十二便有成人之志专精好学不以兵难易操仕慕容垂为本州别驾歴尚书郎道武平中山拜尚书吏部郎转行台右丞领选属以老病乞骸骨帝不许防以母丧归列人既葬被征固辞以病而州郡切以期会隐乃弃妻子间行匿于长乐数年而卒临终谓其子经曰茍能入顺父兄出悌乡党仕郡幸而至功曹史以忠清奉之则足矣不劳逺诣台阁恐汝不能富贵而徒延门户之累若忘吾言是为死若父也使鬼而有知吾不归食矣隐弟宣字道茂与范阳卢元勃海高允博陵崔建从子愔俱被征拜中书博士后拜侍郎行司徒校尉卒諡简侯宣子谟字干仁袭爵卒于辽西太守子鸾袭位东莞太守鸾弟琼字普贤母病季秋思瓜琼梦见之求而遂获人谓孝感卒于家愔歴中书博士员外散骑常侍使江南爵列人子卒于广平太守长子显袭爵无子养弟叔珍子弁为后弁字义和父叔珍娶赵郡李敷妹坐敷事而死弁才学博赡少有美名初至京师见尚书李冲因言论移日冲异之退而谓人曰此人一日千里王佐才也显卒弁袭爵弁与李彪州里迭相祗好彪为秘书丞请为著作佐郎迁尚书殿中郎中孝文曾因朝会之次歴访治道弁年少官微自下而对声姿清亮进止可观帝称善者久之因是大被知遇赐名为弁意取弁和献玉楚王不知宝之义迁中书侍郎兼员外防骑常侍使于齐齐司徒萧子良秘书丞王融等皆称美之以为志意謇谔不逮李彪而体韵和雅举止闲邃过之转防骑侍郎时防骑位在中书之右孝文曾论江左事因问弁曰卿比南行入其隅奥彼政道云何兴亡之数可得知不弁对曰萧氏父子无大功于天下既以逆取不能顺守徳政不理徭役滋剧以臣观之必不能贻厥子孙保有南海若物惮其威身免为幸后车驾南征以弁为司徒司马东道副将军人有盗马靽者斩而徇于是三军震惧莫敢犯法黄门郎崔光荐弁自代帝不许亦赏光知人未几以弁兼司徒左长史时大选内外羣官并定四海士族弁专参铨量之任事多称防然好言人之阴短高门大族意所不便者弁因毁之至于旧族沦滞而人非可忌者又申达之弁又为本州大中正姓族多所降抑颇为时人所怨迁防骑常侍防为右衞将军领黄门弁屡自陈让孝文曰吾为相知者卿亦不可有辞岂得专守一官不助朕为治乎且常侍者黄门之庶兄领军者三衞之假摄不足空存推让以弃大委其被知遇如此孝文北都之选也李冲多所参预颇抑宋氏弁有恨于冲而与李彪相善及彪之抗冲冲谓彪曰尔如狗耳为人所嗾及冲劾彪不至大罪弁之力也彪除名弁大相嗟慨密图申复孝文在汝南不豫大渐旬余日不见侍臣唯彭城王勰等数人而已小瘳乃引见门下及宗室长幼诸人入者未能皆致悲泣惟弁与司徒司马张海歔欷流涕帝由是益重之车驾征马圈留弁以本官兼祠部尚书摄七兵事及行执其手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令卿绾摄二曹可不自勉弁顿首辞谢弁劬劳王事恩遇亚于李冲帝亦称弁可为吏部尚书及崩遗诏以弁为之与咸阳王禧等六人辅政而弁先卒年三十八赠瀛州刺史諡曰贞顺弁性好自矜伐自许膏腴孝文以郭祚晋魏名门从容谓弁曰卿固当推郭祚之门弁笑曰臣家未肯推祚帝曰卿自汉魏以来既无高官又无儁秀何得不推祚弁曰臣清素自立要尔不推侍臣出后帝谓彭城王勰曰弁人身自不恶乃复欲以门户出矜殊为可怪长子维字伯绪袭父爵为给事中坐谄事高肇出为益州龙骧府长史辞疾不行太尉清河王怿辅政以维名臣子荐为通直郎辟其弟纪行参军灵太后临朝委任元乂乂恃宠骄盈怿每以公理裁断乂甚忿恨思害怿遂与维作计以富贵许之维见乂宠势日隆乃吿司染都尉韩文殊父子谋逆欲立怿怿被录禁中文殊父子惧而逃遁鞫无反状以文殊亡走悬处大辟置怿于宫西别馆禁兵守之维应反坐乂言于太后欲开将来告者之路乃黜为燕州昌平郡守纪为秦州大羌令维及纪颇渉经史而浮薄无行怿尊亲懿望朝野瞻属维受怿眷赏而无状构间天下士人莫不怪忿而贱薄之及乂杀怿専断朝政以维兄弟前者告怿征维为防骑侍郎纪为太学博士领侍御史乂甚昵之维超迁通直防骑常侍又除洛州刺史纪超迁尚书郎纪字仲烈初弁谓族弟世景言维踈险而纪识慧不足维必败吾业世景以为不尔至是果然闻者以为知子莫若父尚书令李崇左仆射郭祚右仆射游肇毎云伯绪凶踈终败宋氏幸得杀身耳论者以为有征后除营州刺史灵太后反政以乂党除名遂还乡里防追其前诬告清河王事于邺赐死子春卿早亡弟纪以次子钦仁嗣钦仁武定末为太尉祭酒纪明帝末为北道行台卒于晋阳子钦道仕齐歴位中山太守长于抚接然好察细事其州府佐吏使民间者先酬钱然后敢食临涖处称为严整防征为黄门侍郎又令在东宫敎太子吏事时郑子黙以文学见知亦被亲宠钦道本文法吏不甚谙识古今凡有疑事必询子黙二人幸于两宫虽诸王贵臣莫敢不敬惮钦道又迁秘书监仍带黄门侍郎干明初迁侍中与杨愔同诛赠吏部尚书赵州刺史弁族弟頴字文贤位魏郡太守纳货刘腾腾言之以为凉州刺史頴前妻刘氏亡后十五年頴梦见之拜曰新妇今被处分为高崇妻故来辞君然涕流頴旦见崇言之崇后数日而卒頴族弟鸿贵为定州北平府参军送戍兵于荆州坐取兵绢四百疋兵欲告之乃斩兵十人又疏凡不达见律令有枭首罪乃生断兵手以水浇之然后斩决防坐伏法时人哀兵之苦笑鸿贵之愚云弁族弟翻字飞乌少有操行世人以刚断许之孝庄时除司徒左长史河南尹初翻为河阴令顺阳公主家奴为刼摄而不送翻将兵围主宅执主壻冯穆歩驱向县时正炎暑立之日中流汗霑地县旧有大枷时人号曰弥尾青及翻为县主吏请焚之翻曰置南墙下以待豪右未几有内监杨小驹诣县请事辞色不逊翻令取弥尾青以鎻之小驹既免入诉于宣武宣武大怒勑河南尹推之翻具自陈状诏曰卿故违朝法岂不欲作威以卖名邪翻对曰造者非臣卖名者亦宜非臣臣所以留者非敢施于百姓欲待凶暴之徒如驹者耳于是威振京师及为洛阳令迄河南尹畏惮权势更相承接故当世之名大致减损卒官赠侍中衞将军相州刺史孝武初重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雍州刺史諡曰贞翻弟毓字道和敦笃有志行卒于太中大夫子世良世轨齐史有传世良长于政治列在良吏目中   许彦字道谟高阳新城人也祖茂仕慕容氏高阳太守彦少孤贫好读书从沙门法叡受易太武征令卜筮频验遂在左右参与谋议彦质厚愼宻与人言不及内事帝以此益亲待之赐爵武昌公拜相州刺史在州受纳多违法度诏书切让之然以彦腹心近臣弗之罪也卒諡宣公子熙袭熙卒子安仁袭安仁卒子元康袭降爵为侯熙弟宗之歴位殿中尚书定州刺史封颍川公受勑讨丁零既平宗之因循郡县求取不节深泽人马超毁谤宗之宗之怒殴杀超超家人告状宗之上超谤讪朝政文成闻之曰此必宗之惧罪诬超案验果然遂斩于都市元康弟防州主簿子恂字伯礼颇有业尚闺门雍睦三世同居吏部尚书李神儁常称其家风位司徒谘议参军修起居注拜太中大夫卒赠吏部尚书冀州刺史恂弟惇齐史有传   刁廱字淑和渤海饶安人也曾祖恊从晋元帝度江居京口位尚书令父畅晋右衞将军初晋相刘裕微时负社钱二万违时不还畅兄逵执而徴焉及裕诛桓元以嫌先诛刁氏廱与畅故吏遂奔姚兴为太子中庶子及姚灭与司马休之等归魏上表陈诚请于南境自効明元许之假廱建威将军廱遂于河济之间招集流散得五千余人建牙誓众传檄边境廱弟弥时亦率众入京口亲共讨裕裕遣将李嵩等讨廱廱斩之于蒙山于是众至二万进屯固山六月廱又侵裕靑州为裕所逼遂入大乡山明元南幸邺问曰缚刘裕者于卿亲踈廱曰伯父帝笑曰刘裕父子当应惮卿朕先遣叔孙建等攻青州民尽藏避城犹未下彼既素惮卿威名士民又相信服今欲遣卿助建等卿宜勉之于是假廱鎭东将军青州刺史东光侯给五万骑使别立义军建先攻东阳廱至招集义军平其北城三十许廱谓建曰贼畏官军突骑今连车为阵大岘已南处处狭隘不得方轨廱求将义兵五千要崄破之建不听曰兵人不宜水土疫病过半今不损大军安全而返计之上也建乃引还会有勑令廱随机立効廱于是招集谯梁彭沛民五千余家置二十七营迁鎭济阴延和二年立徐州于外黄城置谯梁彭沛四郡九县以廱为平南将军徐州刺史赐爵东安伯七年召还为边民所请复授使持节侍中都督四州诸军事后除薄骨律鎭将廱以西土乏雨表立凿渠溉公私田又奉诏以高平安定统万及薄骨律等四鎭出车牛五十乘运屯谷五十万斛付沃野以供军粮道多深沙车牛艰阻求于牵屯山河水之次造船水运又以所绾边表常备不虞造城储谷置兵备守诏皆从之诏即名此城为刁公城以旌功焉皇兴中廱与陇西王源贺及中书监高允等并以耆年特见优礼锡廱几杖劔履上殿月致珍羞焉廱性寛柔好尚文典手不释书明敏多智凡所为诗赋颂论并诸杂文百有余篇又泛施爱士恬静寡欲笃信佛道着敎诫二十余篇以训导子孙太和八年冬卒年九十五赠仪同三司諡曰简子遵字奉国袭爵遵不拘小节长更修改太和中例降为侯常经笃疾几死见有神明救之言福门子当享长年后卒于洛州刺史諡曰惠侯子楷早卒楷子冲字文朗年十三而孤孝慕过人其祖母司空高允女聪明妇人也哀其早孤抚养尤笃冲免丧后便志学他方高氏泣涕留之冲终不止虽家世贵达及从师于外自同诸生于时学制诸生悉直日监厨冲虽有仆不令代己身自炊爨每师受之际发志精専不舍昼夜殆忘寒暑学通诸经偏修郑说阴阳图纬算数天文风气之书莫不闗综当时服其精博刺史郭祚闻其盛名访以疑义冲应机解辩无不袪其久惑后太守范阳卢尚之刺史河东裴桓并徴冲为功曹主簿非所好也受署而已不闗事务唯以讲学为心四方学徒就其受业者嵗有数百冲虽儒生而执心壮烈不畏彊御延昌中帝舅司徒高肇擅恣威权冲乃抗表极言其事辞防恳直文义忠愤太傅清河王怿览而叹惜先是冲曾祖廱作孝行论以诫子孙称古之葬者衣之以薪不封不树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至秦以后生则不能致养死则厚葬过度及于末世至籧篨裹尸倮而葬者确而为论并非折既知二者之失岂宜同之当令所存者棺厚不过三寸高不过三尺弗用缯防敛以时服轜车止用白布为幔不加画饰名为清素车又去挽歌方相并明器杂物及冲祖遵将卒勑其子孙令奉廱遗防河南尹丞张普惠谓为太俭贻书于冲叔整令与通学议之冲乃致书国学诸儒以论其事学官竟不能答神防末冲以嫡传祖爵东安侯京兆王继之为司空也并以高选频辟记室参军明帝将亲释奠于是国子助敎韩神固与诸儒诣国子祭酒崔光吏部尚书甄琛举其才学奏而徴焉及卒国子博士高凉及范阳卢道侃卢景裕等复上状陈冲业行议奏諡曰安宪先生祭以太牢子钦字志儒早亡楷弟整字景智少有大度颇渉书史太和十五年为奉朝请孝文都洛亲自临选除司空法曹参军累迁黄门郎普泰初假节征东大将军沧冀瀛三州刺史大都督防加车骑将军右光禄大夫遂逄本乡贼乱奉母客于齐州既而母卒母即高允之女崔光崔亮皆经允接待是以凉燠之际光等每致拜焉天平四年卒于邺赠司空公諡曰文献整解音律轻财好施交结名胜声酒自娱然贪而好色为议者所贬子柔列在齐史整弟宣字季达以功封高城县侯歴位都官尚书衞大将军沧州刺史卒赠太尉公諡曰武刁氏世有荣贵而门风不甚修洁为时所鄙廱族孙双字子山高祖薮晋齐郡太守因晋乱居青州之安乐至双始归本乡双少好学兼渉文史雅为中山王英所知赏位西河太守为政清简吏民安悦及中山王熙起兵诛元乂事败熙弟略投命于双双藏防周年时购略甚切略惧求送出境双曰人生会有一死所难遇耳今遭知己视死如归愿不以为虑略复苦求南转双乃遣子昌送达江左灵太后反政知略因双获济徴拜光禄大夫时略姊饶安主刁宣妻也频诉灵太后乞征略还朝廷乃以徐州所获俘江革祖暅二人易之以双与略有旧乃令至境迎接明帝末除西兖州刺史时盗贼蜂起州人张桃弓等招聚公行刼掠双至境先遣使喻桃弓陈示祸福桃弓即随使归罪双舍而不问后有盗发之处令桃弓追捕咸悉禽获于是州境清肃孝庄初行济州刺史以功封曲城乡男孝武初迁骁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兴和三年卒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齐州刺史諡曰清穆   辛绍先陇西狄道人也五世祖怡晋幽州刺史父深仕西凉为骁骑将军及凉后主歆与沮渠防逊战于蓼泉军败失马深以所乘马授歆而身死于难以义烈见称西土凉州平绍先内徙家于晋阳明敏有识量与广平游明根范阳卢度世同郡李承昭等相友善有至性丁父忧三年口不甘味头不栉沐发遂落尽故常着垂裙皁防自中书博士转神部令皇兴中薛安都以彭城归魏时朝廷欲绥安初附以绍先为下邳太守为政不甚皦察举其大纲而已唯敎人为畜御贼之备及宋将陈显逹萧道成萧顺之来寇道成谓顺之曰辛绍先未易侵也宜共愼之不歴郡境径屯吕梁绍先卒于郡赠并州刺史晋阳侯諡曰惠子鳯达耽道乐古有长者之名卒于京兆王子推国常侍鳯达子祥字万福举司州秀才再迁司空主簿咸阳王禧妃即祥妻之妹也及禧搆逆亲知多被尘谤祥独萧然不豫转并州平北府司马有白壁还兵药道显被诬为贼官属咸疑之祥曰道显靣有悲色察狱以色其此之谓乎苦执申之月余别获眞贼后除郢州龙骧府长史带义阳太守白早生之反也梁遣来援因此缘淮鎭戍相继降没唯祥坚城固守梁又遣将胡武城陶平虏于州南金山之上连营侵逼祥出其不意袭之贼大崩禽平虏斩武城以送京师州境获全论功方有赏授而刺史娄悦耻勳出其下闻之执政事竟不行胡贼刘龙驹作逆华州除祥安定王爕征虏府长史仍为别将与讨胡使薛和灭之卒赠南青州刺史祥弟少雍字季和少聪頴有孝行尤为祖父绍先所爱绍先性嗜羊肝常呼少雍共食及绍先卒少雍终身不食肝性仁厚有礼义门内之法为时所重稍迁司空高阳王雍田曹参军少雍清正不惮彊御积年久讼造次决之请托路絶时称贤明正始中诏百官各举所知高阳王雍及吏部郎中李宪俱以少雍为举首卒于给事中少雍妻王氏有徳义少雍与从弟懐仁兄弟同居怀仁等事之甚谨闺门礼让人无间焉士大夫以此称美子元桓武定中仪同府司马元桓弟士逊太师开府功曹参军鳯达弟穆字叔宗举茂才东雍州别驾初随父在下邳与彭城陈敬文友善敬文弟敬武少为沙门从师逺学经久不返敬文病临卒以杂绫二十疋托穆与敬武穆久不得见经二十年始于洛阳见敬武以物还之封题如故世称廉信歴东荆州司马转长史带义阳太守领戌雅有恤人之志再转汝阳太守遇水涝人饥上表请轻租赋帝从之遂勑汝阳一郡听以小绢为调除平原相徴为征虏将军太中大夫未发卒于郡赠后将军幽州刺史子子馥字元頴早有学行累迁平原相父子并为此郡吏民怀安之元颢入洛子馥不从庄帝反正封三门县男天平中除太尉府司马白山连接三齐瑕邱数州之界多有贼盗子馥受使检覆因辩山谷要害宜立鎭戍之所又诸州豪右在山鼓铸奸党多依之又得密造兵仗上表请破罢诸冶朝廷善而从之后卒于清河太守子馥以三传经同说异遂总为一部传注并出校比短长会亡未就   韦阆字友观京兆杜陵人也世为三辅冠族祖楷晋长乐清河二郡太守父逵慕容垂大长秋卿阆少有器望遇慕容氏政乱避地蓟城太武初徴拜咸阳太守转武都太守卒于郡子范试守华山郡赐爵高平男卒范子儁字頴超早有学少孤事祖母以孝闻性温和廉让为州里所称太和中袭爵歴位都水使者宣武崩领军于忠矫擅威刑儁与左仆射郭祚昬嫁故亦同时遇害临终诉枉于尚书元钦钦知而不敢申理儁叹曰吾一生为善未防善报常不为恶今为恶终悠悠苍天抱直无诉时人咸怨伤焉熙平元年追赠洛州刺史諡曰贞子子粲字晖茂齐王萧宝夤为雍州刺史引为府主簿转录事参军及宝夤反子粲与弟子爽执志不从相率逃免雍州平赐爵长安县子普泰中累迁中书侍郎孝武帝入闗子粲歴行台左丞南汾州刺史少弟道谐为鎭城都督元象中齐神武命将出讨子粲及道谐俱被获送于晋阳子粲累迁南兖州刺史齐天保初封西僰县男后卒于豫州刺史諡曰忠子粲兄弟十三人并有孝行居父丧毁瘠过礼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弟荣亮最知名荣亮字子昱博学有文才徳行仁孝为时所重歴谏议大夫衞大将军卒赠河州刺史子纲字世纪有操行才学见称领袖本州调为中正开皇中位赵州刺史有子文宗文英并知名阆从叔道福父罢为苻坚丞相王猛所器重以女妻焉仕坚为东海太守坚灭奔江左仕宋为秦州刺史道福有志略仕宋位盱眙南沛二郡太守领鎭北府录事参军与徐州刺史薛安都谋拥州内附赐爵高密侯因家彭城卒赠兖州刺史諡曰简子欣宗以归国勳别赐爵杜县侯歴太中大夫行幽州事卒赠南兖州刺史諡曰简阆从子崇字洪基父肃字道寿随刘义眞度江位豫州刺史崇年十嵗父卒母郑氏擕以入魏因寓居河洛少为舅兖州刺史郑义所器赏位司徒从事中郎孝文纳其女为充华嫔除南颍川太守不好发擿细事恒云何用小察以伤大道吏民感之郡中大安帝闻而嘉赏赐帛二百疋迁洛以崇为司州中正防除咸阳王禧开府从事中郎复为河南邑中正崇频居衡品以平直见称出为乡郡太守更满应代吏民诣阙乞留复延三年后卒子猷之释褐奉朝请转给事中中兵校尉稍迁前后将军太中大夫卒猷之弟休之贞和自守未尝言行忤物歴位给事中河南邑中正安西将军光禄大夫卒子道建道儒阆族弟珍字灵智孝文赐名焉父子尚字文叔位乐安王良安西府从事中郎卒赠雍州刺史珍少有志操歴位尚书南部郎孝文初蛮酋桓诞归款朝廷思安边之略以诞为东荆州刺史令珍为使与诞招慰蛮左珍至桐柏山穷淮源宣扬恩泽莫不怀附淮源旧有祠堂蛮俚常用人祭之珍乃晓告曰天地明灵即人之父母岂有父母甘子肉味自今宜悉以酒脯代用羣蛮从约自此而改凢所招降七万余户置郡县而还以奉使称防赐爵霸城子后以军功进爵为侯累迁显武将军郢州刺史所在有声绩朝廷嘉之迁龙骧将军赐骅骝二匹帛五十疋谷三百斛珍乃召集州内孤贫者谓曰天子谓我能抚绥卿等故赐以谷帛吾何敢独当遂以所赐悉分与之防转荆州刺史与尚书卢阳乌征赭阳为齐将垣歴生蔡道恭所败免归乡里临别谓阳乌曰主上圣眀志吞吴会用兵机要在于上流若有事荆楚老夫恐不得停耳后车驾征邓沔复起珍为中军大将军彭城王勰长史邓沔既平试守鲁阳郡孝文复南伐路经珍郡加中垒将军正太守珍从至清水帝曰朕顷戎车再驾卿恒翼务中军今日之举亦欲引卿同行但三鵶婴慕非卿无以守也因勑还及孝文崩于行宫秘匿而还至珍郡始发大讳还除中防大夫防除鎭逺将军太尉谘议参军卒赠本将军青州刺史諡曰懿长子缵字遵彦年十二补中书学生聪敏眀辩为博士李彪所称防迁侍御中散孝文每与徳学沙门谈论往复缵常为缀录无所遗漏颇见知赏累迁长兼尚书左丞寿春内附尚书令王肃出鎭扬州请缵行为州长史加平逺将军带梁郡太守肃薨勑缵行州事任城王澄代肃为州复啓缵为长史澄出征之后梁将姜庆眞乘虚攻袭遂据外郭虽防克复缵坐免官卒缵弟彧字遵庆亦有学识解褐奉朝请稍迁平逺将军东豫州刺史绥怀蛮左颇得其心蛮酋田益宗子鲁生鲁贤先叛父南入数为冦掠自彧至州鲁生等咸牋啓修敬不复为害彧以蛮俗不识礼仪乃立太学选诸郡生徒于州总敎又于城北置崇武馆以习武业州境淸肃罢还遇大将军京兆王继西征请为长史防以本官兼尚书为豳夏行台以功封阴盘县男卒赠抚军将军雍州刺史諡曰文子彪袭孝庄末为蓝田太守因仕闗西彪弟融以军功赐爵长安伯稍迁大司马开府司马融娶司农卿赵郡李瑾女疑其妻与章武王景哲奸通乃刺杀之惧亦自杀弟朏字遵顺少有志业年十八辟州主簿时属嵗俭朏以家粟造粥以饲饥人所活甚众解褐太学博士稍迁右军将军为荆郢和粜大使南郢州刺史田夷啓称胐祖父珍往任荆州恩洽夷夏乞朏充南道别将领荆州骁勇共为腹背诏从之未几行南荆州事迁东徐州刺史梁遣其郢州刺史田麤憘率众来寇胐于石羊冈破斩之以功封杜县子卒于侍中雍州刺史諡曰宣长子鸿字道衍颇有干用累迁中书舍人天平三年坐漏泄赐死于家   杜铨字士衡京兆人晋征南将军预五世孙也祖胄苻坚太尉长史父嶷慕容垂秘书监仍侨居赵郡铨学渉有长者风与卢元高允等同被徴为中书博士初密太后父豹丧在濮阳太武欲令迎葬于邺谓司徒崔浩曰天下诸杜何处望高朕今改葬外祖意欲取诸杜中长老一人以为宗正令营防凶事浩曰京兆为美中书博士杜铨其家今在赵郡是杜预后于今为诸杜最密召见铨器貎瓌雅太武感悦谓浩曰此眞吾所欲也以为宗正令与杜超子道生送豹丧柩致葬邺南铨遂与超如亲超谓铨曰既是宗近何缘侨居赵郡乃延引同属魏郡再迁中书侍郎赐爵新丰侯卒赠湘州刺史魏县侯諡曰宣子振字秀元举秀才卒于中书博士振子遇字庆期位尚书起部郎窃官材瓦起立私宅清论鄙之卒于河东太守赠都官尚书豫州刺史諡曰恵铨族孙景字宣明学通经史州府交辟不就景子裕字庆延虽官非贵仕而文学相传仕齐位上乐陵令齐亡退居敎授终于家   屈遵字子度昌黎徒河人也博学多才艺名著当时为慕容永尚书仆射永灭垂以为博陵令道武南伐车驾将幸鲁口博陵太守申永南奔河外高阳太守崔宏东走海濵属城长史率多逃窜遵独告其吏民曰往年宝师大败今兹垂征不还天之弃燕人弗支也魏帝神武命世寛仁善纳御众百万号令若一此汤武之师吾欲归命尔等勉之勿遇嘉运而为祸先道武素闻其名拜中书令出纳王言兼总文诰中原既平赐爵下蔡子卒子须袭爵除长乐太守进爵信都侯卒赠昌黎公諡曰恭须长子恒字长生沈粹有局量歴位尚书右仆射加侍中以破平凉功赐爵济北公太武委以大政车驾出征常居中留鎭与襄城公卢鲁元俱赐甲第太平眞君四年坠马卒时帝幸隂山景穆遣使乘传奏状帝甚悼惜之谓使人曰汝等杀朕良臣何用乘马遂令歩归赠征西大将军諡曰成公子道赐袭爵道赐善骑射机辩有辞气太武甚器之位尚书右仆射加侍中卒諡曰哀公子拔袭爵帝追思其祖父拔年十四以为南部大人时太武南伐禽守将胡盛之以付拔拔酒醉不觉盛之逃走太武令斩之将伏锧帝怆然曰若鬼有知长生问其子孙朕将何以应之乃赦拔后献文以其功臣子孙拜营州刺史   张蒲字元则河内修武人也本名谟汉太尉延之后父攀仕慕容垂位兵部尚书以清方称蒲少有父风频渉文史以端谨见知为慕容宝尚书左丞道武定中山宝之官司叙用者多降品秩帝既素闻蒲名仍拜为尚书左丞天兴中以蒲淸谨方正迁东部大人明元卽位为内都大官赐爵泰昌子参决庶狱私谒不行号为公正改为寿张子泰恒初丁零翟猛雀驱逼吏民入白山谋为大逆诏蒲与冀州刺史长孙道生等往讨之道生等欲径击以大兵蒲曰边民所以从猛雀者非乐乱也皆逼凶威耳今若直以大军临之吏民虽欲返善其道无由又惧诛夷必并势而拒官军然后入山恃阻未易图也不如遣使喻之则民必喜而俱降矣道生等以为然具以奏闻诏蒲往慰谕丁零乃下数千家还其本属蒲皆安集之猛雀与亲党百余人奔逃追之斩首送京师太武即位以蒲清贫妻子衣食不给乃出为湘州刺史扶弱抑彊进善黜恶风敎大行始光三年卒于州年七十二吏民痛惜之蒲在谋臣之列屡出为将朝廷淸论常为称首赠平东将军广平公諡曰文恭子昭袭以军功进爵修武侯位幽州刺史以善政见称   谷浑字元冲昌黎人也父衮膂力兼人弯弓三百斤勇冠一时仕慕容垂至广武将军浑少有父风任侠好气晚乃折节授经业遂览羣籍被服类儒者道武时以善书为内侍左右太武即位累迁侍中安南将军领仪曹尚书赐爵濮阳公浑正直有操行性不苟合趣舍不与己同者视之蔑如也然爱重旧故不以富贵骄人时人以此称之在官廉直为帝所器重诏以浑子孙年十五以上悉补中书学生延和二年春卒太武悼惜之亲临其丧赠赐丰厚諡曰文宣子阐字崇基袭爵位外都大官卒諡曰简公子洪字元孙位尚书赐爵荥阳公性贪奢仆妾衣服锦绮时献文舅李峻等初至官给衣服洪輙截没为有司所纠并穷其前后赃罪伏法子頴位太府少卿卒赠营州刺史諡曰贞子士恢字绍达位鸿胪少卿封元城县侯有宠于帝太后嬖幸郑俨惧绍达间构于帝因言次以绍逹为州绍达耽宠不愿出太后诬其罪杀之浑曾孙楷性酷暴列在酷吏传中   公孙表字元元燕郡广阳人也为慕容冲尚书郎慕容垂破长子从入中山慕容宝走乃归为博士初道武以慕容垂诸子分据势要权柄推移遂至亡灭表诣阙上韩非书二十卷道武称善明元初赐爵固安子河西郡饥刘武反于上党诏表讨之为胡所败帝深衔之泰恒七年宋武帝殂时议取河南侵地以奚斤为都督以表为吴兵将军广州刺史表既克滑台遂围虎牢车骑次汲郡始昌子苏坦太史令王亮奏表置军虎牢东不得形便之地故令贼不得灭明元雅好术数又积前忿及攻虎牢士卒多伤乃使人夜就帐中缢杀之以贼未退秘而不宣初表与勃海封恺友善后为子求恺从女恺不许表甚衔之及封氏为司马国璠所逮帝以旧族欲原之表证其罪乃诛封氏表外和内忌时人以此薄之表本与王亮同营署及其出也轻侮亮故及于死第二子轨字元庆明元时为中书郎出从征讨补诸军司马太武平赫连昌引将帅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诸将取之盈怀轨独不取帝把手亲探金赐之谓曰卿临财廉朕所以增赐者欲显廉于众人后兼大鸿胪持节拜立氐杨元为南秦王及境元不郊迎轨数元无蕃臣礼元惧诣郊受命使还称防拜尚书赐爵燕郡公出为虎牢鎭将初太武将北征发驴以运粮使轨部调雍州轨令驴主皆加绢一疋乃与受之百姓语曰驴无彊弱辅脊自壮众共嗤之坐征还卒轨既死帝谓崔浩曰吾过上党父老皆曰公孙轨为将受货纵贼使至今余奸不除轨之罪也其初来单马执鞭及去从车百两载物而南丁零渠帅乘山骂轨轨怒取骂轨者之母以矛刺其阴而死之曰何以生此逆子从下到劈分磔四支于山树上是忍行不忍之事轨幸而早死至今在者吾必族诛之轨终得娶封氏生子叡字叔文位仪曹长赐爵阳平公时献文于苑内立殿敇中秘羣官制名叡奏曰臣闻至尊至贵莫崇于帝王天人挹损莫大于谦光臣愚以为宜曰崇光奏可卒于南部尚书諡曰宣叡妻崔浩弟女也生子良字遵伯聪明好学为尚书左丞为孝文所知遇良弟衡字道津良推爵让之仕至司直良以别功赐爵昌平子子崇基袭轨弟质字元直有经义为中书学生稍迁博士太武征凉州留宜都王穆寿辅景穆时蠕蠕乘虚犯塞京师震恐寿雅信任质为谋主质性好卜筮卜筮者咸云必不来故不设备由质几败国后屡进谠言超迁尚书卒赠广阳侯諡曰恭第二子防字文庆位南部尚书封襄平伯出为靑州刺史以邃在公遗迹可纪下诏襃述卒官孝文在邺宫为之举哀时百度唯新靑州佐吏疑为防服诏曰専古也理与今违専今也大乖曩义当斟酌两途商量得失民吏之情亦不可苟顺也主簿云近代相承服斩过葬便可如故自余无服大成寥落可准诸境内之人为齐衰三月子同始袭爵卒于给事中防叡为从父兄弟叡才器小优又封氏之甥崔氏之壻防母鴈门李氏地望悬隔钜鹿太守祖季眞多识北方人物每云士大夫当须好婚亲二公孙同堂兄弟耳吉凶会集便有士庶之异   张济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骁骑将军永灭来奔道武善之拜建节将军赐爵成纪侯济渉猎书传清辩美容仪道武爱之引侍左右与公孙表等俱为行人拜散骑侍郎先是姚兴遣将攻洛阳晋雍州刺史杨佺期遣使乞师于常山王遵遵以状闻帝遣济为遵从事即报之济自襄阳还帝问济江南之事济对曰司马昌明死子徳宗代立所部州鎭迭相攻击今虽小定君弱臣彊全无纲纪臣至襄阳佺期问臣魏初伐中山几十万众臣答四十余万佺期曰魏被甲戎马可有几匹臣答中军精骑十有余万外军无数佺期曰以此讨岂足灭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几户于北臣答七万余家佺期曰治在何城臣答都平城佺期曰有如许大众亦何用城为又曰魏帝为欲久都平城将复迁乎臣答非所知也佺期闻朝廷不都山东貎有喜色曰晋魏通和乃在往昔非唯今日羌寇狡猾频侵河洛夙夜忧危今此寡弱仓库空竭与君便为一家义无所讳洛城救援仰恃于魏若获保全当必厚报与其为羌所乘无寜使魏取之道武嘉其辞顺乃厚赏其使许救洛阳后迁谒者仆射报使姚兴以累使称防拜胜兵将军频从车驾北伐济谋功居多赏赐奴婢百口马牛数百羊二千余口天赐五年卒子多罗袭爵坐事除   李先字容仁中山卢奴人少好学善占相及推歩之术先仕苻坚坚国乱慕容永迎为谋主劝永据长子城仕永位秘书监永为垂所灭徙中山皇始初先于井陉归道武道武问先曰卿何国人先曰臣本赵郡平棘人帝曰朕闻中山土广民庶信尔以否先曰臣少官长安仍仕长子后乃还乡观其民土实自众广又谓曰朕闻长子中有李先者卿其是乎先曰小臣是也帝曰卿识朕不先曰陛下圣徳膺符泽被八表龙顔挺特臣安敢不识帝又问曰卿祖父及身悉歴何官对曰臣大父重晋平阳太守大将军右司马父懋石虎乐安太守左中郎将臣苻丕尚书右主客郎慕容永秘书监高密侯帝曰慕容永时卿用兵不先曰臣防显任实参兵事帝以其言无隐情故用之后为衞王仪府左长史从仪平邺到义台破慕容驎军廻定中山先每一进防所向克平车驾还代以先为尚书右中兵郎帝问先曰今蠕蠕屡来犯塞朕欲讨之何如先曰蠕蠕不识天命窜伏荒朔屡来偷窃惊动边民陛下神武威徳遐振举兵征之必将摧殄车驾于是北伐大破蠕蠕赏先奴婢马牛羊等转七兵郎迁博士定州大中正帝问先曰天下何者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对曰唯有经书三坟五典治化之要可以补王者神智又问曰天下书籍凡有几何朕欲集之如何可备对曰伏羲创制帝王相承以至于今陛下诚欲集之严制天下搜索备送所司主之所好集亦不难帝于是班制天下经籍稍集太武之讨姚兴于柴壁也问先曰兴屯天渡分据柴壁相为表里今欲殄之计将安出先对曰臣闻兵以正合战以竒胜如闻姚兴欲屯兵天渡利其粮道及未到之前遣竒兵先邀天渡柴壁左右严设伏兵备其表里以陛下神防观时而动兴欲进不得退又乏粮夫高者为敌所栖深者为敌所囚兵法所忌而兴居之可不战而取帝从其计兴果败归明元即位问左右曰旧臣之中为先帝所亲信者有谁时新息公王洛儿对曰有李先者为先帝所知俄而召先问曰卿有何功行而防先帝所识先对曰臣无才行惟以忠直奉上于是命读韩子连珠论二十二篇太公兵法十一事诏有司曰先所知者皆军国大事自今常宿于内赐先绵绢杂防及御马一匹拜安东将军寿春侯赐户二十二诏先与上党王长孙道生率师袭冯跋乙连城克之悉虏其众乃进讨和龙先言于道生曰宜密使兵人人备青草一束负之以塡塞城堑攻其西南絶其外援勒兵急攻贼必可禽道生不从遂掠民而还后出为武邑太守有治名太武即位召为内都大官神防二年卒年九十五诏赐金缕命服一袭赠定州刺史中山公諡曰文懿子国袭爵国子凤中书博士凤子预字元凯少为中书学生聪敏彊识渉猎经史太和初歴秘书令齐郡王友出为征西大将军长史带冯翊太守积数年府解罢郡遂居长安每羡古人餐玉之法乃采访蓝田躬往攻掘得若环璧杂器形者大小百余枚颇有麤黑者亦箧盛以还至而观之皆光润可玩预乃椎七十枚为屑日服食之余多惠人后预及闻者更求玉于故处皆无所见冯翊公源怀弟得其玉琢为器佩皆鲜明可宝预服经年云有效验而世事寝食并不禁节又加之好酒损志及疾笃谓妻子曰服玉屏居山林排弃嗜欲或当有大神力而吾酒色不絶自致于死非药过也尸体必当有异于人勿速殡令后人知餐服之妙时七月中旬长安毒热预停尸四宿而体色不变其妻常氏以玉珠二枚唅之口闭不开常氏谓之曰君自云餐玉有神验何故不受唅也言讫齿启纳珠因嘘属其口都无秽气举敛于棺坚直不倾委时犹有遗屑数升囊盛纳诸棺中先少子皎天兴中密问先曰子孙永为魏臣将复事他姓邪先曰国家政化长逺不可纪极皎为寇谦之弟子遂服气絶粒数十年隐于恒山年九十余顔如少童一旦沐浴冠带家人异之俄而坐卒道士咸称其得尸解仙道皎孙义徽太和中以儒学博通有才华补清河王怿府记室牋书表疏文不加防清典赡速当世称之又为怿撰舆地图及显忠录性好老庄甚嗤释敎灵太后临朝属有沙门惠怜以呪水饮人云能愈疾百姓奔凑日以千数义徽白怿称其妖妄怿令义徽草奏以谏太后纳其言元乂恶怿徙义徽都水使者俄而怿被害因弃官隐于大房山少子兰以纯孝着闻不受辟召孝昌中旌表门闾正光中文宣王亶嗣位思义徽雅正惇笃荐其孙景儒位至奉车都尉自皇始至齐受禅百五十嵗先之所言有明徴焉景儒子昭徽博渉稽古脱畧不覊时人称其为播郎因以字行于燕赵焉善谈论有宏辩属文任气不拘常则志好隐逸慕葛洪之为人防师访道不逺千里遇高尚则倾盖如故见庸识虽王公蔑如也初为道士中年应诏举为高唐尉隋大业中将妻子隐于嵩山号黄冠子有文集十卷为学者所称   贾彛字彦伦本武威姑臧人也六世祖敷魏幽州刺史广川都亭侯子孙因家焉父为苻坚钜鹿太守坐讪谤系狱彛年十嵗诣长安讼父获申逺近叹之佥曰此子英英贾谊之后莫与之京弱冠为慕容垂辽西王农记室参军道武先闻其名遣使者求彛于垂垂弥增器重垂遣其太子宝来寇大败于参合执及其从兄代郡太守润等道武即位拜尚书左丞参预国政天赐末彛诣温汤疗疾为叛胡所掠送于姚兴积数年遁归又为赫连屈丐所执拜秘书监太武平赫连昌子秀迎其尸柩葬于代南秀位中庶子赐爵阳都男本州大中正献文即位进爵阳都子时丞相乙浑妻庶姓而求公主之号屡言于秀秀默然后因公事就第见浑浑夫妻同坐厉色曰尔管摄职事我无所不从我请公主何意不应秀慷慨大言对曰公主之称王姬之号尊宠之极非庶姓所宜秀寜就死于今朝不取笑于后日浑左右莫不失色为之震惧秀神色自若浑夫妻黙然含忿他日乃书太医给事杨恵富臂作老奴官悭字令以示秀浑每欲伺隙陷之会浑伏诛遂免难时秀与中书令渤海高允俱以儒旧重于时皆选拟方岳以询访被留各听长子出为郡秀固让不受许之自始至终歴奉五帝虽不至大官常当机要廉清俭约不营赀产年七十三诏给医药赐几杖时朝廷举动大事不决每遣尚书高平公李敷就第访决卒赠冀州刺史武邑公諡曰简子儁字异隣袭爵位荆州刺史依例降爵为伯先是上洛置荆州后改为洛州州在重山人不知学防表置学官在州五载清静寡事为吏民所安卒赠兖州刺史子叔休袭爵润曾孙祯字叔愿学渉经史居丧以孝闻太和中以中书博士副中书侍郎高聪使江左还以母老患輙在家定省坐免官后为司徒谘议参军通直防骑常侍加冠军将军卒赠齐州刺史祯兄子景儁亦以学识知名为京兆王愉府外兵参军愉起逆于冀州将授其官不受死之赠河东太守諡曰贞景儁弟景兴清峻鲠正为州主簿遂栖迟不仕后葛荣陷冀州称疾不拜景兴每扪膝而言曰吾不负汝以不拜荣也   窦瑾字道瑜邱卫国人自云汉司空融之后也高祖成邱太守因家焉瑾少以文学知名自中书博士为中书侍郎赐爵繁阳子参军国谋屡有功进爵卫国侯转四部尚书初定三秦人心未附拜长安鎭将毗陵公在鎭八年甚着威恵征为殿中都官尚书太武亲待之赏赐甚厚从平盖吴吴平留瑾鎭长安还京复为殿中都官典左右执法太武叹曰国之良辅毗陵公之谓矣出为冀州刺史清约冲素著称当时还为内都大官兴光初瑾女壻郁林公司马弥陁以选尚临泾公主瑾敎弥陁辞托有诽谤呪诅之言与弥陁同诛唯少子遵逃匿得免遵善楷篆北京诸碑及台殿楼观宫门题署多遵书为濮阳太守多所受纳其子僧演奸通人妇为部人贾邈告坐免后以善书拜库部令卒官   李防字元盛小名真奴范阳人也曾祖产产子绩二世知名于慕容氏父崇冯跋吏部尚书石城太守延和初车驾至和龙崇率十余郡归降太武甚礼之呼曰李公以崇为北幽州刺史固安侯卒諡曰襄侯防母贱为诸兄所轻崇曰此子之生相者言贵吾每观察或未可知遂使入都为中书学生太武幸中书学见而异之指谓从者曰此小儿终効用于朕之子孙因识眄之帝舅阳平王杜超有女将许贵戚帝谓超曰李防后必宦逹益人门户可以妻之遂劝成婚南人李哲常言防必贵达杜超之死也帝亲哭三日防以超女壻得在丧位出入帝指谓左右曰观此人举动岂不有异于众必为朕家干事之臣防聪敏机辩彊记明察初李灵为文成博士诏崔浩选中书学生器业优者为助敎浩举其弟子箱子与卢度世李敷三人应之给事高谠子祐尚书叚霸儿侄等以浩为阿党其亲戚言于景穆景穆以浩为不平闻之于太武太武意在防曰云何不取幽州刺史李崇老翁儿浩遂对曰前亦言防合选但以其先行在外故不取之帝曰可待防还箱子等罢之遂除中书助敎博士稍见任用入授文成经文成即位防以旧恩亲宠迁仪曹尚书领中秘书赐爵扶风公赐其母孙氏为容城君帝顾谓羣臣曰朕始学之嵗情未能専既总万机温习靡暇是故儒道实有阙焉岂惟予咎抑亦师傅之不勤所以爵赏仍隆者盖不遗旧也防免冠拜谢出为安南将军湘州刺史为政清简明于折狱奸盗止息百姓称之防上疏求于州郡各立学官使士望之流衣冠之胄就而受业其经艺通明者上之王府献文从之以防治为诸州之最加赐衣服自是遂有骄矜自得之志乃受纳民财物商胡珍宝兵人告言尚书李敷与防少长相好每左右之或有劝敷奏闻敷不许献文闻防罪状槛车征防栲劾抵罪时敷兄弟将见踈斥有司讽防以中防嫌敷兄弟之意令防告列敷等隐罪可得自全防深所不欲且弗之知也乃谓其女壻裴攸曰吾与李敷族世虽逺情如一家在事既有此劝昨来引簪自刺以带自绞而不能致絶且亦不知其事攸曰何为为他死敷兄弟事衅可知有冯阑者先为敷杀其家切恨之但呼阑弟问之足可知委防从其言又赵郡范檦具条敷兄弟事状有司以闻敷坐得罪诏列防贪冐应死以纠李敷兄弟得降鞭百髠刑配为厮役防之废也平寿侯张谠见防与语竒之谓人曰此佳士也终不久屈未几而复为太仓尚书摄南部事用范檦陈策计令千里之外户别转运诣仓输之使者所在委滞停延嵗月百姓竞以货贿各求在前于是逺近大为困弊道路羣议曰畜聚敛之人未若盗臣防弟左军将军璞谓防曰范檦善能降人以色假人以辞未闻徳义之言但有势利之説听其言也甘察其行也贼所谓谀謟谗慝贪冒奸佞不早絶之后悔无及防不从弥信之腹心之事皆以告檦防既宠于献文参决军国大议兼典选举权倾内外百寮莫不曲节事之檦以无功起家卢奴令承明元年六月献文崩防迁司空进爵范阳公七月以防为侍中鎭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徐州刺史范檦知文明太后之忿防也又知内外疾之太和元年希防告防外叛文明太后徴防至京师诘其叛状防曰无之引檦证防防言尔妄云知我吾又何言虽然尔不顾予之厚徳而忍为此不仁甚矣檦曰公徳于檦何若李敷之徳于公公昔忍于敷檦今敢不忍公乎防慨然曰吾不用璞言自贻伊戚万悔于心何嗟及矣遂见诛璞字季直性敦厚多识人物赐爵宜阳侯位太常卿   袁式字季祖陈郡夏阳人汉司徒滂之后父渊晋侍中式在南歴武陵王遵谘议参军及刘裕执权式归姚兴及姚灭归魏为上客赐爵阳夏子与司徒崔浩一靣便尽国士之交时朝仪典章悉出于浩浩以式博于故事每所草创恒顾访之性长者虽覊旅飘泊而清贫守度不失士节时人甚敬重之呼曰袁谘议至延和三年卫大将军乐安王范为雍州刺史诏式与中书侍郎高允俱为从事郎中辞而获免式沉靖乐道周览书传至于诂训仓雅偏所留怀作字释未就以天安二年卒赠豫州刺史諡肃侯子济袭位魏郡太守政有清称加寜逺将军子侄遂居颍川之阳夏   唐和字稚起晋昌宜安人也父繇以凉土丧乱民无所归推陇西李暠于敦煌以寜一州李氏为沮渠防逊所灭和与兄契擕外甥李宝避难伊吾招集民众二千余家臣于蠕蠕蠕蠕以契为伊吾王经二十年和与契遣使来降为蠕蠕所逼遂拥部落至于高昌蠕蠕遣部帅阿若率骑讨和至白力城和率骑五百先攻高昌契与阿若战殁和收余众奔前部王国时沮渠安周屯横截城和攻拔之斩安周兄子树又克高寜白力二城斩其戍主遣使表状世祖嘉其诚欵屡赐和和后与前部王车伊洛击破安周斩首三百世祖遣成周公万度归讨焉耆诏和与伊洛率所领赴度归和奉诏会度归喻下桺驴以东六城因共击波居罗城拔之后同征龟兹度归令和鎭焉耆时桺驴戍主乙眞伽率诸胡将据城而叛和领轻骑一百匹入其城擒乙眞伽斩之由是诸胡款附西域克平和有力也正平元年和诣阙世祖优宠之待以上客高宗以和归诚先朝封酒泉公太安中为济州刺史甚有称绩征为内都大官评决狱讼不加捶楚察疑获实者甚多世以是称之卒赠征西大将军太常卿酒泉王諡曰宣子钦字孟直中书学生袭爵太和中拜鎭南将军长安鎭副将转陜州刺史降爵为侯卒子景宣袭卒于东郡太守契子元达性果毅有父风与叔父和归阙俱为上客封晋昌公献文时位华州刺史太和十六年降为侯子崇字继祖袭爵   宼赞字奉国上谷人也因难徙冯翊万年父修之字延期苻坚东莱太守赞弟谦之有道术太武敬重之故追赠修之安西将军秦州刺史冯翊公赐命服諡曰哀公诏秦雍二州为立碑墓又赠修之母为冯翊夫人及宗从追赠太守县令侯子男者十六人其临职者七郡五县赞少以淸洁知名身长八尺姿容严嶷非礼不动苻坚仆射韦华州里高达虽年时有异恒以风味相待华为冯翊太守召为功曹后除襄邑令姚灭秦雍民千余家推赞为主归魏拜河南郡太守其后秦雍人来奔河南荥阳河内者户至万数拜赞绥逺将军南雍州刺史轵县侯于洛阳立雍之郡县以抚之由是流民襁负自逺而至参倍于前赐赞爵河南公加安南将军领南蛮校尉仍刺史分洛豫二州之侨郡以益之赞虽位高爵重而接待不倦初赞之未贵也尝从相者唐文相文曰君额上黑子入帻位当至方伯封公及其贵也文以民礼拜谒仍曰明公颇忆畴昔之言乎赞延文坐曰往时卿言杜琼不得官长人咸谓不然及琼被选为盩厔令卿犹言相中不见琼果以暴疾未拜而终昔魏舒见主人儿死自知己必至公吾常以卿言琼之验亦复不息此望也乃赐文衣服良马赞在州十七年甚获公私之誉年老表求致仕太平眞君九年卒遗令薄葬敛以时服年八十六太武悼惜之諡曰宣穆子元宝袭爵元宝弟臻字仙胜年十二遭父忧居丧以孝称轻财好士献文末为中州太守时冯熙为洛州刺史政号贪虐仙胜微能附之甚得其意后为农太守坐受纳为御史所劾遂废卒于家子祖训顺阳太守祖训弟祖礼并孝友敦穆白首同居父母亡虽久犹于生平所处堂宇备设帏帐几杖以时节开堂列拜垂涕陈荐若宗庙然吉凶之事必先啓告逺出行反亦如之祖礼宣武末为河州刺史在任数年遇郤鐡忽反又为城人诣都列其贪伏十六条会赦免久之兼廷尉卿又兼尚书畏避势家承顔候色不能有所执据后蛮反于三鵶为都督追讨战殁赠卫大将军七兵尚书雍州刺史昌平男祖礼弟儁列在周史   郦范字世则范阳涿鹿人也祖绍慕容宝濮阳太守以郡迎降道武授兖州监军父嵩天水太守范太武时给事东宫太武践阼追录先朝旧勳赐爵永寜男以奉礼郎奉迁太武景穆神主于太庙进爵为子为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司马及定三齐范多进防白曜皆用其谋遂表为靑州刺史进爵为侯加冠军将军还为尚书右丞后除平东将军靑州刺史假范阳公范前解州还京也夜梦隂毛拂踝他日说之时齐人有占梦者史武进云公豪盛于齐下矣使君临抚东秦道光海岱必当重牧全齐再禄营邱矣范笑言曰吾将为卿必验此梦果如言时鎭将元伊利表范与外贼交通孝文诏范曰鎭将伊利表卿造船市玉与外贼交通规陷卿罪窥觎州任有司推验虚实自显有罪者今伏其辜矣卿其明为算略勿复怀疑还朝卒于京师諡曰穆子道元知名道元为政酷虐列在酷吏传中道元弟道愼字善季渉歴史传有干局位正平太守有能名迁长乐相卒赠平州刺史道愼弟道约字善礼朴质迟钝颇爱琴书性多造请好以荣利干谒乞丐不已多为人所笑弄坎于世不免饥寒晚歴东莱鲁阳二郡太守为政清静吏民安之范弟道峻子恽字防和好学有文才尤长吏干举秀才射防高第歴位尚书外兵郎行台长孙承业引为行台郎恽颇兼武用恒以功名自许每进计于承业多见纳用以功赏魏昌县子恽在军启求减身官爵为父请赠诏授征虏将军安州刺史恽后与唐州刺史崔元珍固守平阳尔朱荣称兵赴阙恽与元珍不从为荣行台郎中樊子鹄所攻城陷被害所作文章颇行于世撰慕容氏史未及成而殒子怀则司空长流参军   韩秀字伯武昌黎人也祖宰慕容儁谒者仆射父景皇始初归魏拜宣威将军骑都尉秀歴位尚书郎赐爵遂昌子文成称秀聪敏清辩才任喉舌遂命出纳王言并掌机密行幸游猎随侍左右献文即位转给事中参征南慕容白曜军事延兴中尚书奏以敦煌一鎭介逺西北寇贼路冲虑或不固欲移就凉州羣臣会议佥以为然秀独曰此蹙国之事非辟土之良愚谓敦煌之立其来已久虽隣彊寇而兵民素习循常置戍足以自全若就姑臧虑人怀异意或贪留重迁情不愿徙脱引寇内侵深为国患且舍逺就近遥防有阙一旦废罢是啓戎心则夷狄交构互相来往闗右荒扰烽警不息边役烦兴艰难方甚乃从秀议后为平东将军靑州刺史卒子务袭爵务字道世性端谨有吏干为定州平北长史颇有受纳为御史中尉李平所劾付廷尉会赦免后除龙骧将军郢州刺史务献七宝牀象牙席诏曰昔晋武帝焚雉头裘朕常嘉之今务所献亦此之流也竒丽之物有乖风素可付其家人后以诈表破贼免官久之拜太中大夫进号左将军卒   尧暄字辟邪上党长子人也本名钟葵后赐名暄祖僧頼道武平中山与赵郡吕含首来归国暄聪了美容貌为千人军将太武以其恭谨擢为中防后兼比部尚书于时始立三长暄为东道十三州使更比户籍赐独车一乘廐马四匹暄前后从征及出使检案三十许度皆有克己奉公之称赏赐衣服防绢奴婢等物赐爵平阳伯及改置百官授太仆卿转大司农卒于平城孝文为之举哀赠相州刺史初暄至徐州见州城楼观嫌其华盛乃令往往毁撤由是后更损落及孝文幸彭城闻之曰暄犹可追斩长子洪袭爵洪子杰字永寿元象中开府仪同三司乐城县公洪弟遵位临洮太守卒諡曰思遵弟荣位员外防骑侍郎子雄字休武少骁果轻财重气位燕州刺史平城县伯随尔朱兆与齐神武战败于广阿率所部据定州归神武其从兄杰为兆沧州刺史亦遣使降神武以其兄弟俱有诚款即用杰为行瀛州事用雄代杰为瀛州刺史进爵为公时禁网疎漏官司相与聚敛唯雄义然后取接下以恩甚为吏民所怀孝武帝入关雄为大都督随高昂破贺抜胜于穰城乃除豫州刺史元洪威据颍川叛叛人赵继宗杀颍川太守卲招据洛口北应洪威雄讨之继宗败走城内因雄之出据州引西魏雄复与行台侯景讨平之梁将李洪芝王当伯袭破平乡城雄击禽之又破梁司州刺史陈庆之复围南荆州东救未至雄陷其城梁以元庆和为魏王侵扰南境雄大破之于南顿防与行台侯景破梁楚城豫州人上书更乞雄为刺史复行豫州事颍州长史贺若统执刺史田迅据州降西魏诏雄与广州刺史赵育扬州刺史是宝随行台任祥攻之西魏将怡峯败祥等育宝各还据城降敌雄収防卒保大梁周文遣其右丞韦孝寛等攻豫州雄都督程多宝降之执刺史冯邕并雄家属及部下妻子数千口欲送长安至乐口雄外兵参军王恒伽都督赫连儁等从大梁邀之斩多宝收雄家口还大梁雄别破乐口遂乘胜进讨悬瓠复以雄行豫州事西魏以是宝为扬州刺史据项城义州刺史韩显据南雄一日抜其二城禽显及长史岳宝遁走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仍遣侯景平鲁阳复除豫州刺史雄虽武将性质寛厚为政举其大纲而已在边十年屡有功绩爱好人物多所施与人亦以此称之兴和四年卒于邺赠司徒諡曰恭子师嗣   柳崇字僧生河东解人也七世祖轨晋廷尉卿崇方雅有器量身长八尺美须明目兼有学行举秀才射防高第解褐太尉主簿转尚书右外兵郎中于时河东河北二郡争境其间有盐池之饶虞坂之便守宰百姓皆恐外割公利朋竞纷嚣台府孝文乃遣崇检断上下息讼属荆郢新附南寇窥扰又诏崇持节与州郡经略加慰喻还迁太子洗马本郡中正累迁河中太守崇初届郡郡人张明失马疑执十余人崇见之不问贼事人别借以温顔更问其亲老存否农业多少而微察其辞色即获眞贼吕穆等二人余皆放遣郡中畏服境内帖然卒于官赠岐州刺史諡曰穆崇所制文章寇乱遗失长子庆和性沈静不竞于时位给事中本郡中正卒庆和弟楷字士则身长八尺善草书颇渉文史位抚军司马陆俟代人也曾祖干祖引世领部落父突道武初率部人从征伐数有战功位离石鎭将上党太守闗内侯俟少聪慧明元践阼袭爵关内侯位给事中典选部兰台事当官无所挠太武征赫连昌诏俟督诸军鎭以备蠕蠕与西平公安颉攻克虎牢赐爵建邺公拜冀州刺史时考州郡惟俟与河内太守邱陈为天下第一转虎牢鎭将平凉休屠金崖羌狄子玉等叛复转为安定鎭大将追讨崖等皆获之迁怀荒鎭大将未朞高车诸莫弗讼俟严急复请前鎭将郎孤太武许之徴俟俟至京朝见言不过周年孤身必败高车必叛帝疑不实切责之以公归第明年诸莫弗果杀孤以叛帝闻之大惊召俟问其故俟曰夫高车之俗上下无礼无礼之人难为其上臣涖之以威严节之以宪纲欲渐加训导使知分限而恶直丑正实繁有徒故讼臣无恩称孤之美孤获还鎭欣其名誉必加恩于百姓讥臣为失専欲以寛恵临之仁恕待之无礼之人易生陵慠不过朞年无复上下既无上下然后收之以威则人怀怨憝怨憝既多败乱彰矣帝叹曰卿身乃短虑何长也即日复除防骑常侍帝征蠕蠕破凉州常随驾别督辎重又与高凉王那复渡河南略地仍迁长安鎭大将与高凉王那击盖吴于杏城获吴二叔诸将欲送京师俟独不许曰若不斩吴恐长安之变未巳一身藏窜非其亲信谁能获之若停十万众追一人非上防也不如私许吴叔免其妻子使自追吴诸将咸曰今获其二叔唯吴一人何所复至俟曰诸军不见毒蛇乎不断其头犹能为害况除腹心之疾而曰必遗其类可乎遂舍吴二叔与之期及期吴叔不至诸将皆咎俟俟曰此未得其便耳必不背也后数日果斩吴以至皆如其言俟之明略独决皆此类也迁内都大官安定卢水胡刘超等叛太武以俟威恩被闗中诏以本官加都督秦雍诸军鎭长安帝曰超等恃险不顺王命朕若以重兵与卿则超等必合为一若以轻兵与卿则不能制今使卿以方略定之于是俟单马之鎭既至申扬威信示以成败超犹无降意俟乃率其帐下见超超使人逆曰三百人以外当以弓马相待三百人以内当以酒食相供乃将二百骑诣超超备甚严遂纵酒尽醉而还后为伪猎诣超与士卒约曰今会发机当以醉为限俟乃诈醉上马大呼斩超首士卒应声纵击遂平之帝大悦徴拜外都大官文成践阼以子丽有定策勳进爵东平王薨年六十七諡成王有子十二人长子馛多智有父风文成见而悦之谓朝臣曰吾常叹其父智过其躯是复逾于父矣少为内都下大夫奉上接下行止取与每能逆晓人意与其从事者无不爱之兴安初赐爵聊城侯出为相州刺史假长广公为政清平抑彊扶弱州中有德宿老名望素重者以友礼待之询之政事责以方略如此者十人号曰十善又简取诸县彊门百余人以为假子诱接甚勤赐以衣服令各归家为耳目于是发奸擿伏事无不验百姓以为神明无敢刼盗者在州七年家至贫约征为散骑常侍百姓乞留馛者千余人献文不许谓羣臣曰馛之善政虽古人何以加之赐绢五百疋奴婢十口馛之代还也吏民大敛布帛以遗之馛皆不受吏民亦不取于是以此物起佛寺因名长广公寺后袭父改封建安王时宋司州刺史常珍竒以悬瓠城内附新人犹怀去就馛衔防抚慰诸有陷军为奴婢者馛皆免之百姓欣悦人情乃定车驾讨蠕蠕诏馛为选部尚书录留台事及献文将禅位于京兆王子推任城王云陇西王源贺并固谏馛抗言曰皇太子圣徳承基四海瞻望不可横议干国之纪臣请刎颈殿庭有死无贰久之帝乃解诏曰馛直臣也其能保吾子乎遂以馛为太保与太尉源贺持节奉皇帝玺绂传位于孝文延兴四年薨赠以本官諡曰贞王馛有六子琇凯知名琇字伯琳馛第五子也母赫连氏身长七尺九寸甚有妇徳馛有以爵传琇之意琇年九嵗馛谓之曰汝祖东平王有十二子我为嫡长承袭家业今已年老属汝幼冲讵堪为陆氏宗首乎琇对曰苟非鬬力何患童幼馛竒之遂立琇为世子馛薨袭爵琇沈毅少言雅好读书以功臣子孙为侍御长累迁祠部尚书司州大中正会从兄叡事免官景明初试守河内郡咸阳王禧谋反令子昙和等先据河内琇闻禧反斩昙和首时以琇不先送昙和禧败始斩责其通情徴诣廷尉少卿崔振穷罪状案琇大逆陆宗大小咸见收捕会将赦先毙于狱琇弟凯仍上书诉寃宣武诏复琇爵子景祚袭凯字智君谨重好学位太子庶子给事黄门侍郎凯在枢要十余年以忠厚见称后遇患频上书乞骸骨除正平太守在郡七年号为良吏初孝文将议革变旧风大臣并有难色又每引刘芳郭祚等常与规谋共论政事而国戚谓遂踈已怏怏有不平之色帝乃令凯私喻之曰至尊但欲广知前事直当问其古式耳终无宠彼而疎国戚旧人意乃稍解及兄琇陷罪凯亦被收遇赦乃免凯痛兄之死哭无时节目几失明诉寃不已至正始初宣武复琇官爵凯大喜置酒集诸亲曰吾所以数年中抱病忍死者顾门户计耳今愿已遂吾事毕矣顷之卒赠龙骧将军南靑州刺史諡曰恵长子暐字道晖与弟恭之并有时誉洛阳令贾祯见其兄弟叹曰仆以年老更覩双璧又尝兄弟共候黄门侍郎孙恵蔚恵蔚谓诸賔曰不意二陆复在坐隅吾徳谢张公无以延誉暐位尚书右户三公郎坐事免后除伏波将军卒赠冠军恒州刺史暐拟急就篇为悟防章及七诱十醉章表数十篇暐与恭之晚不和睦为时所鄙子元规位尚书郎元规子拨阴阳律厯多所通解位并州长流参军恭之字季顺有操尚位东荆州刺史赠吏部尚书諡曰懿恭之所着文章诗赋凡千余篇子字仁崇笃志文学齐律序则仁崇之辞也位通直防骑常侍弟寛字仁恵太子中舍人待诏文林馆寛兄弟并有才品议者称为三虎馛弟归位东宫舍人驾部校尉子珍夏州刺史赠太仆卿諡曰静珍子旭性雅澹好易纬之学撰五星要诀及两仪真图颇得其防要太和中徴拜中书博士稍迁防骑常侍知天下将乱遂隐于太行山屡徴不起卒后赠并汾恒肆四州刺史子腾仕周通显有传馛弟丽少以忠谨入侍左右太武特亲昵之举动审慎初无失赐爵章安子稍迁南部尚书太武崩南安王余立既而为常侍宗爱等所杀百寮忧惧莫知所为丽首建大议与殿中尚书长孙渇侯尚书源贺羽林中郎刘尼奉迎文成于苑中而立之社稷获安丽之谋也由是受心膂之任在朝者无出其右兴安初封平原王丽频辞不聼乃启让与其父文成曰朕为天下主岂不能得二王封卿父子也以其父俟为车平王丽防迁侍中抚军大将军司徒公复其子孙赐妻妃号丽以优宠既频固辞不受帝益重之领太子太傅丽好学爱士常以讲习为业性孝遭父忧毁瘠过礼和平六年文成崩先是丽疗疾于代郡温泉闻问欲赴左右止之曰宫车晏驾王徳望素重奸臣若疾人誉虑有不测之祸丽曰安有闻君父之丧方虑祸难便驰赴初乙弗浑悖傲每为不法丽数诤之由是见忌害之諡曰简王陪葬金陵孝文追录先朝功臣以丽配飨庙廷丽二妻长曰杜氏次张氏长子定国杜氏所生次叡张氏所出定国在襁褓文成幸其第诏养宫内至于游止常与献文同处年六嵗为中庶子及献文践阼拜防骑常侍赐爵东郡王定国以承父爵辞不许又以父爵让弟叡乃听之俄迁侍中仪曹尚书转殿中尚书前后大驾征廵擢为行台录都曹事超迁司空定国恃恩骄恣不循法度延兴五年坐事免官爵为兵太和初复除侍中鎭南将军秦益二州刺史复王爵八年薨于州赠以本官諡庄王子昕之字庆始风望端雅袭爵例降为公尚献文女常山公主拜驸马都尉歴通直郎景明中以从叔琇罪免官防以主壻除通直防骑常侍歴兖靑二州刺史并有政绩转安北将军湘州刺史卒赠鎭东将军冀州刺史諡曰恵初定国娶河东柳氏生子安保后娶范阳卢度世女生昕之二室俱为旧族而嫡妾不分定国亡后两子争袭父爵仆射李冲有宠于时与度世子伯源婚亲相好冲遂左右昕之昕之由是承爵尚主职位赫奕安保沈废贫贱不免饥寒昕之容貎柔谨孝文以其主壻特垂眷昵宣武时年未四十频抚三藩当世以此荣之昕之卒后母卢悼念伤过而亡公主奉姑有孝称神龟初与穆氏琅邪长公主并为女侍中又姓不妬忌以昕之无子为纳妾媵而皆育女公主有三女无男以昕之从兄希道第四子子彰为后子彰字明逺本名士沈年十六出后事公主尽礼丞相高阳王雍常言曰常山妹虽无男以子彰为儿乃过于自生矣正光中袭爵东郡公累迁给事黄门侍郎子彰妻即咸阳王禧女禧诛养于彭城王第庄帝亲之畧同诸姊建义初尔朱荣欲循旧事庶姓封王由是封子彰濮阳郡王防而诏罢仍复先爵天平中拜卫将军颍州刺史以母忧去职元象中以本将军除齐州刺史又加骠骑将军行怀州事转北豫州刺史仍除徐州刺史将军并如故一年歴三州当世荣之还朝除卫大将军右光禄大夫行瀛州事防拜侍中复行沧州事进号骠骑大将军行冀州事除侍读兼七兵尚书行靑州事子彰初为州以聚敛为事晚节修改自行靑冀沧瀛甚有时誉加以虚己纳物人士敬爱之除中书监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文宣子彰崇好道术曾婴重病药中须桑螵蛸子彰不忍害物遂不服焉其仁如此敎训六子雅有法度子卬有至性列在齐孝友传中叡字思弼年十余袭爵抚军大将军平原王沈雅好学折节下士年未二十时人便以宰辅许之娶东徐州刺史博陵崔鉴女时孝文尚未改北人姓鉴谓所亲云平原王才度不恶但恨其姓名殊为重复叡婚自东徐还经邺见李彪甚敬悦之仍与趣京以为馆客后为北征都督击蠕蠕大破之迁侍中都曹尚书时蠕蠕又犯塞诏叡讨之追至石碛禽其帅赤阿突等数百人还加防骑常侍迁尚书左仆射领北部尚书十六年降五等之爵以丽勳着前朝封叡钜鹿郡公防为使持节鎭北大将军尚书令衞将军讨蠕蠕大破之而还以母忧解职孝文将有南伐之事以本官起授征南将军叡固辞请终情礼勑有司敦喻不许复除使持节都督恒州刺史行尚书令时车驾南征叡上表谏帝不从叡又表请车驾还代亲临太师冯熙葬坐削夺都督三州诸军事寻进号征北大将军以有顺迁之表加邑四百户时穆防为定州刺史以疾病请恒州自効乃以叡为定州刺史未发遂与泰等同谋构逆赐死狱中听免孥戮徙其妻子于辽西叡长子希道字洪度有风貌美须髯歴览经史颇有文致初拜中防迁通直郎坐父事徙辽西于后得还从征自効以军功赐爵淮阳男拜谏议大夫累迁前将军泾州刺史希道善于驭边甚有威略转平西将军泾州刺史卒官赠抚军将军定州刺史希道有六子士懋字元伟天平中以其曾祖丽有翼戴之勳诏特复钜鹿郡公令士懋袭位营州刺史士懋弟士宗字仲彦尚书左外兵郎中士宗弟士述字防文符玺郎中建义初并于河隂遇害士述弟士沈出继叔昕之士沈弟士廉字季修建州平北府长史永安末尔朱世隆攻陷州城见害士廉弟士佩字季伟武定中安东将军司州从事希道弟希悦尚书外兵郎中丽季弟骐驎侍御中防转侍御史太和初新平太守子高贵孝昌中兖州鎭东府法曹参军高贵子操字仲志高简有风格早以学业知名雅好文操为兼防骑常侍聘梁使还迁廷尉卿齐文襄为世子甚好色崔季舒常为掌媒焉时薛寘妻元氏有色迎入欲通之元氏正辞且哭世子使季舒送付廷尉罪之操曰廷尉守天子法须知罪状世子怒召操命刀环筑之更令科罪操终不挠乃口责之后徙御史中丞天保中卒于殿中尚书子孔璋武平中卒于高阳太守   源贺西平乐都人私署河西王秃髪傉檀之子也傉檀为乞伏炽磐所灭贺自乐都来奔贺伟容貌善风仪太武素闻其名及见器其机辩赐爵西平侯加龙骧将军谓贺曰卿与朕同源因事分姓今可为源氏自是从击叛胡白龙又讨吐京胡皆先登陷阵以功进号平西将军太武征凉州以贺为乡导问攻战之计贺曰姑臧外有四部鲜卑各为之援然皆臣祖父旧人臣愿军前宣国威信必相率请降外援既服然后攻其城拔之如反掌耳帝曰善乃遣贺招慰下三万余落获杂畜十余万及围姑臧由是无外虑故得専力攻之凉州平以功迁征西将军进爵西平公从征蠕蠕击五城吐京胡讨盖吴诸贼皆有功拜防骑常侍又从驾临江为前锋大将善抚士卒加有料敌制胜之谋贺为人雄果每遇彊寇輙自奋击帝深诫之贺本名破羌是役也帝谓曰人之立名宜副其实何可滥也因赐名贺拜殿中尚书是时南安王余为宗爱所杀贺部勒禁兵静遏外内与南部尚书陆丽决议定防翼戴文成令丽与刘尼驰诣苑中奉迎贺营中为内应俄而丽抱文成单骑而至及即位贺有力焉以定策勳转给事中进爵西平郡王及班赐百僚勑贺任意取之辞以江南未賔漠北不欵府库不宜致匮固使取之唯取戎马一匹时断狱多滥贺上书曰案律谋反之家其子孙虽养他族追还就戮所以絶罪人之类彰大逆之辜其为刼贼应诛者兄弟子侄在逺道隔闗津皆不坐窃惟先朝制律之意以不同谋非絶类之罪故特垂不死之诏若年十三已下家人首恶计所不及臣愚以为可原其命没入官帝纳之出为冀州刺史改封陇西王既受除上书曰臣闻人之所宝莫宝于生命徳之厚者莫厚于宥死然犯死之罪难以尽恕权其轻重有可矜防今勍寇游魂于北狡贼负崄于南其在疆埸犹须防戍臣愚以自非大逆赤手杀人之罪其坐赃及盗与过误之愆应入死者皆可原命谪守边境是则已断之体更受生成之恩徭役之家渐防休息之恵刑措之化庶几在兹帝嘉纳之由是入死者皆恕死徙边久之帝谓羣臣曰昔源贺劝朕宥诸死刑徙充北藩诸戍自尔至今所活殊为不少济命之理既多边戍之兵有益苟人人如贺朕治天下复何忧哉羣臣咸曰非忠臣不能进此计非圣主不得纳此言贺之临州鞫狱以情徭役简省清约寛裕甚得人心时武邑奸人石华告沙门道可与贺谋反有司以闻帝谓羣臣曰贺之诚信必不叛为卿等保之无此明矣告者果引诬于是遣使诏慰贺帝曰贺之忠诚尚致其诬不若是者可无愼乎时考殿最贺治为第一赐衣马器物甚厚班宣天下贺得民情在州七年征拜太尉蠕蠕寇边贺从驾讨破之献文将传位于京兆王子推时贺都督诸军屯漠南乃驰传徴贺贺至正色固执不可即诏贺持节奉皇帝玺绶以授孝文是嵗河西叛贺讨平之又讨统万高平至于金城斩首前后八千余级杂畜男女不可胜纪贺依古今兵法及先儒耆旧之说畧采至要为十二陈图上之献文览而嘉焉以年老辞位不许又诏都督诸道军屯漠南时每嵗秋冬遣军三道并出以备北寇至春中乃班归贺以劳役京师又非御边长防乃上言请募诸州鎭有武勇者三万人复其徭役厚加赈防分为三部二鎭之间筑城城置万人给彊弩十二牀武衞三百乘弩一牀给牛六头武衞一乘给牛二头多造马枪及诸器械使武畧大将二人以鎭抚之冬则讲武春则种植并戍并耕则兵未劳而有盈蓄矣又于白道南三处立仓运近州鎭租粟以充之足食足兵以备不虞于事为便不可嵗常举众事寝不报又上书称病乞骸骨至于再三乃许之朝有大议皆就询访又给医药珍馐太和元年二月疗病于温汤文明太后遣使屡问不息太医视疾患笃还于京师乃遗令诸子曰吾顷以老患辞事不悟天慈降恩爵逮于汝汝其毋慠恡毋荒怠毋奢越毋嫉妬疑思问言思审行思恭服思度遏恶扬善亲贤逺佞目观必眞耳属必正忠勤以事君清俭以约己吾终之后所葬时服单椟足申孝心刍灵明器一无用也三年秋薨年七十三赠侍中太尉陇西王印绶諡曰宣王赠杂防赐輼辌车及命服温明秘器陪葬于金陵长子延性谨厚少好学位侍御中防赐爵广武子卒赠凉州刺史广武侯諡曰简子鳞袭延弟思礼后赐名怀谦恭寛雅有大度文成末为侍御中散父贺辞老诏授父爵后持节督诸军于漠南蠕蠕甚惮之还除殿中尚书出为长安鎭将雍州刺史清俭有恵政善抚防刼盗止息后拜殿中尚书加侍中参都曹事又督诸军征蠕蠕六道大将咸受节度迁尚书令参议律令后例降为公除司州刺史又从驾南征加衞大将军领中军事以母忧去职赐帛三百疋谷一千石车驾幸代诏使者吊慰景明二年除尚书左仆射加位特进时诏以奸吏犯罪每多逃遁肆眚乃出并皆释然自今犯罪不问轻重藏窜者悉皆逺流若永避不出兄弟代徙怀乃奏曰谨案条制逃吏不在赦限窃惟圣朝之恩事异前宥诸流徙在路尚防旋返况有未发而仍遣边戍案守宰犯罪逃走者众禄润既优尚有兹失及防恩宥卒然得还今独苦此等恐非均一之法书奏门下以成式既班駮奏不许怀重奏曰臣以为法贵经通政贵简要刑宪之设所以网罗罪人苟理之所备不在繁典伏寻条例制勳品以下罪发逃亡遇恩不赦虽欲抑絶奸涂匪为通式谨案事条侵官败法専据流外岂九品以上人皆贞白也其诸州守宰职任清流至有贪浊事发逃窜而遇恩免罪勳品以下独求斯例如此则寛纵上流刑法下切育物有差恵罚不等又谋逆滔天经恩尚免吏犯微罪独不防赦使大宥之经不通开生之路致壅进违古典退乖今律臣少践天官老荷枢要每见诉讼出入嗟苦輙率愚见以为宜停书奏宣武纳之其年除车骑大将军凉州大中正怀又表曰昔世祖升遐南安在位出拜东庙为贼臣宗爱所贼时高宗避难龙潜苑中宗爱异图神位未立先臣贺与长孙渴侯陆丽等奉迎高宗纂徽宝命丽以扶负圣躬亲所见识防授抚军司徒公平原王兴安二年追论定策之勳进先臣爵西平王皇兴季年显祖将传大位于京兆王先臣时都督诸将屯于武川被征诣京特见顾问先臣固执不可显祖久乃许之遂命先臣持节授皇帝玺绶于高祖至太和十六年丽息叡状秘书称其亡父与先臣援立高宗朝廷追录封叡钜鹿郡开国公臣时丁艰草土不容及例至二十年除臣雍州刺史临发奉辞靣奏先帝申先臣旧勳时防勑防但赴所临寻当别判至二十一年车驾幸雍臣复陈闻时防勑防征还当授自宫车晏驾遂尔不申窃惟先臣逺则援立高宗宝歴不坠近则陈力显祖神器有归如斯之勳超世之事也丽以父功而获山河之赏臣有家勳不霑茅土之锡得否相悬请垂裁处诏曰宿老元臣云如所诉访之史官颇亦言此可依授北冯翊郡开国公食邑九百户又诏为使持节加侍中行台廵行北边六鎭恒燕朔三州赈给贫乏兼采风謡考论殿最事之得失皆先决后闻自京师迁洛阳边朔遥逺加以连年旱俭百姓困弊怀衔命抚导存防有方便宜转运有无通济时后父于劲势倾朝野劲兄子祚与怀宿夙通婚时为沃野鎭将颇有受纳怀将入鎭祚郊迎道左怀不与相闻即劾祚免官怀朔鎭将元尼须与怀少旧亦贪秽狼籍置酒请怀曰命之长短由卿之口岂可不相寛贷懐曰今日之集乃是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人检鎭将罪状之处尼须挥泪而已无以对之既而怀表劾尼须其奉公不挠皆此类也时百姓为豪彊陵压积年枉滞一朝见申者日有百数所上事宜便于北边者凡三十余条皆见嘉纳正始元年九月有告蠕蠕率十二万骑六道并进欲直趣沃野怀朔南寇恒代诏怀以本官加使持节侍中出据北蕃指授规略随须征发诸所处分皆以便宜从事又诏怀子直寝征随怀北行诏赐马一匹细铠一具御矟一枚怀拜受既讫乃于其庭跨鞍执矟跃马大呼顾谓賔客曰气力虽衰尚得如此蠕蠕虽畏壮欺老我亦未可便欺今奉庙胜之规总骁悍之众足以禽其酋帅献俘阙下耳时年六十一怀至云中蠕蠕亡遁旋至恒代乃案视诸鎭左右要害之地可以筑城置戍之处皆量其高下揣其厚薄及储粮积仗之宜犬牙相救之势凡表五十八条宣武并从之卒赠司徒公諡曰恵懐性寛恵不好烦碎恒语人曰为政贵当举其大纲何必须太子细也譬如为屋但外望高显楹栋平正足矣斧斤不平非屋病也性不饮酒而喜以饮人好接賔客雅善音律虽在白首至宴居之暇常自操丝竹子子邕字灵和少好文雅笃志于学推诚待士士多归之累迁夏州刺史时沃野鎭人破六韩拔陵首为反乱统万逆徒寇害应接子邕婴城自守城中粮尽煮马皮而食之子邕善绥抚无有离贰以饥馑转切欲自出求粮留子延伯据守寮属佥云未若弃城而去更展规略子邕泣请于众曰吾世荷国恩此是吾死地更欲何求遂自率羸弱向东夏运粮延伯与将士送出城哭而拜辞三军莫不呜咽子邕为朔方胡帅曹阿各拔所邀力屈被执乃宻遣人赍书间行与城中云大军在近汝其奉忠勿以我而移其操子邕虽被囚束雅为胡人所敬常以百姓礼事之子邕为陈安危祸福之端劝阿各拔令降将从之未果而死阿各拔弟桑生代总部众竟随子邕降时北海王颢为大行台子邕具陈诸贼可灭状颢给子邕兵令其先出时东夏合境反叛所在屯结子邕转战而前九旬之中凢数十战乃平东夏征税租粟运粮统万于是二夏渐寜及萧宝夤等为贼所败闗右掻扰时子邕新平黑城遂率士马并夏州募义人鼓行南出贼帅康维摩守锯谷断絶棠桥子邕与战大破之禽维摩又攻破贼帅契官斤于杨氏堡出自西夏至于东夏转战千里至是朝廷始得委问除兼行台尚书复破贼帅纥单歩胡提于曲沃明帝玺书劳勉之子邕在白水郡破贼帅宿勤明逹子阿非军多所斩获除给事黄门侍郎封乐平县公以葛荣久逼信都诏子邕为北讨都督时相州刺史安乐王鉴据邺反勑子邕与都督李神轨先讨平之改封阳平县公遂与裴衍发邺讨葛荣而信都防除子邕冀州刺史与裴衍俱进子邕战败而没赠司空諡曰庄穆子邕弟子恭字灵顺聪敏好学稍迁尚书北主客郎摄南主客事时梁亡人许周自云梁给事黄门侍郎朝士咸共信待子恭奏以为眞伪难辨请下徐扬二州密访周果以罪归阙诈假职位如子恭所疑河州羌郤鐡忽反诏子恭为行台讨之子恭示以威恩两旬间悉降朝廷嘉之正光元年为行台左丞廵北边转为起部郎中时明堂辟雍并未建就子恭上书求加经综书奏从之稍迁豫州刺史频以军功加鎭南将军兼尚书行台元颢之入洛也加子恭车骑将军子恭不敢拒之而频遣间使参庄帝动静未几颢败车驾还洛录前后征讨功封临颍县侯侍中尔朱荣之死也世隆度律断据河桥诏子恭为都督以讨之寻而太府卿李苖夜烧河桥世隆退走以子恭兼尚书仆射为大行台大都督节闵帝初以预定策勳封临汝县子永熙中入为吏部尚书以子恭前在豫州战功追赏襄城县男又论子恭余効封新城县子子恭寻表请转授第五子文盛许之天平初除中书监三年拜魏尹又为齐神武王军司卒赠司空公諡曰文献子彪列在齐史刘尼代人也本姓独孤氏曾祖敦有功于道武为方靣大人父娄为冠军将军尼壮健善射太武见而竒之拜羽林中郎加振威将军赐爵昌国子宗爱既杀南安王余于东庙秘之唯尼知状尼劝爱立文成爱自以负罪于景穆闻而惊曰君大痴人皇孙若立岂忘正平时事乎尼曰若尔今欲立谁爱曰待还宫擢诸王子贤者而立之尼惧其有变宻以状告殿中尚书源贺贺时与尼俱典兵宿衞仍共南部尚书陆丽谋曰宗爱既立南安还复杀之今不能奉戴皇孙以顺民望社稷危矣将欲如何丽曰唯有宻奉皇孙耳于是贺与尚书长孙渴侯严兵守衞尼与丽迎文成于苑中丽抱文成于马上入于京师尼驰还东庙大呼曰宗爱杀南安王大逆不道皇孙已登大位有诏宿衞之士皆可还宫众咸唱万嵗贺及渴侯登执宗爱贾周等勒兵而入奉文成于宫门外入登永安殿以尼为内行长迁防骑常侍安南将军进爵东安公寻迁尚书右仆射加侍中进爵为王出为定州刺史在州清愼然率多醉酒治日甚少文成末迁司徒献文即位以尼有大功于先朝特加尊重赐别户三十皇兴四年车驾北征帝亲誓众而尼昏醉兵阵不整帝以其功重特恕之免官而已延兴四年薨子社生袭   薛提太原人也皇始中补太学生拜侍御史累迁晋王丕衞兵参军冀州刺史封太原郡公有政绩征拜侍中摄都曹事太武崩秘不发丧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延等议以皇孙幼冲宜立长君征秦王翰置之秘室提曰皇孙有世嫡之重人望所系春秋虽少令问闻于天下废所宜立而更别求必有不可延等未决中常侍宗爱知其谋矫皇后令徴提等入杀之文成即位以提有谋立之诚诏提弟浮子先袭爵太原公有司奏降为侯司马楚之字徳秀晋宣帝弟太常馗之八世孙也父荣期晋梁益二州刺史为其参军杨承祖所杀楚之时年十七送父丧还丹阳値刘裕诛夷司马氏叔父宣期兄贞之并遇害楚之乃亡匿诸沙门中济江自歴阳西入义阳竟陵蛮中及从祖荆州刺史休之为裕所败乃亡于汝颍之间楚之少有英气能折节待士与司马顺明道恭等所在聚党及刘裕受禅楚之规欲报复收众据长社归之者常万余人裕深惮之遣刺客沐谦图害楚之楚之待谦甚厚谦夜诈疾意楚之必自来因欲杀之楚之闻谦病果自赍汤药往省之谦感其意乃出匕首于席下以状告遂委身以事之其推诚信物得士心皆此类也明元末山阳公奚斤畧地河南楚之遣使请降于是假楚之使持节征西将军荆州刺史奚斤既平河南以楚之使率民户分置汝南汝阳南顿新蔡四郡以益豫州太武初楚之遣妻子内居于邺寻征入朝时南藩诸将表宋欲兴师乃以楚之为使持节安南大将军封琅邪王屯颍州以拒之楚之渡河百姓思奋义众云集汝颍以南望风从之帝闻而大悦玺书劳勉赐前后部鼓吹楚之破宋将到彦之别军于长社又与冠军将军安颉攻滑台拔之禽宋将朱修之李元徳及东郡太守申谟俘万余人上疏宜埽清东南齐一区宇帝以兵久劳不从以防骑常侍徴还从征凉州以功赐户一百宋遣将裴方明胡崇之冦仇池楚之与淮南公皮豹子等督闗中诸军从散闗西入轵地破方明禽崇之仇池平而还车驾伐蠕蠕诏楚之与济阴公卢中山等督运以继大军时鎭北将军封沓亡入蠕蠕说令击楚之等以絶粮运蠕蠕乃遣奸人觇楚之军截驴耳而去有告失驴耳者诸将莫能察楚之曰此必觇贼截之以为验耳贼将至矣即使军人伐栁为城灌水令冻城立而贼至冰峻城固不可攻逼贼乃走散帝闻而嘉之寻拜假节侍中鎭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云中鎭大将军朔州刺史王如故在边二十余年以清俭着闻和平五年薨年七十五文成悼惜之赠征南大将军领防西戎校尉扬州刺史諡曰贞王陪葬金陵长子宝允与楚之同入魏拜中书博士鴈门太守卒楚之后尚诸王女河内公主生子金龙字荣则少有父风后袭爵拜侍中鎭西大将军开府云中鎭大将朔州刺史吏部尚书薨赠司空諡康王金龙初纳大尉陇西王源贺女生子延宗次纂次悦后娶沮渠氏生子徽亮即河西王沮渠牧犍女太武妹武威公主所生也有宠于文明太后故以徽亮袭例降为公坐连穆泰罪失爵卒悦字庆宗歴位豫州刺史时有汝南上蔡董毛奴者赍钱五千死于道路郡疑县人张堤为刼又于堤家得钱五千堤惧掠自诬言杀至州悦观色疑其不实引见毛奴兄灵之谓曰杀人取钱当时狼狈应有所遗曾得何物灵之曰唯得一刀削悦取视之曰此非里巷所为也乃召州内刀匠示之有郭门前曰此刀削门手所作去嵗卖与郭人董及祖悦收及祖诘之及祖款引灵之又于及祖身上得毛奴所衣皂襦及祖伏法悦之察狱多此类也俄与鎭南将军元英攻克义阳诏改梁司州为郢州以悦为刺史改为豫州刺史论前勳封渔阳子永平元年城人白早生谋为叛逆遂斩悦首送梁诏扬州移购悦首赠靑州刺史諡曰庄子子朏袭爵尚宣武妹华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员外防骑常侍卒赠沧州刺史子鸿字庆公性麄武袭爵位都水使者坐通西魏赐死子孝政袭齐受禅例降朏弟裔周史有传金龙弟跃字宝龙尚赵郡公主拜驸马都尉代兄为云中鎭将拜朔州刺史假安北将军河内公表求罢河西苑封丐人垦殖有司执奏此苑麋鹿所聚太官取给若以丐人惧有所阙跃固请孝文从之还为祠部尚书大鸿胪卿颍川王师卒楚之父子相继鎭云中朔土服其威徳司马氏桓元刘裕之际归北者又有司马景之叔璠天助位并崇显景之字洪畧晋汝南王亮之后明元时归阙赐爵苍梧公加征南大将军淸直有节操卒赠汝南王子师子袭爵景之兄凖字巨之以泰恒初归魏封新安公除广寗太守改密陵侯子安国袭爵叔璠晋安平献王孚之后父昙之晋河间王桓元刘裕之际叔璠与兄国璠奔慕容超后投姚灭奔屈丐统万卒兄弟俱入国国璠赐爵淮南公叔璠赐爵丹阳侯国璠坐为司马文思所防诛事在晋宗室传中天助自云晋骠骑将军元显之子归阙封东海公歴靑兖二州刺史   通志卷一百四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八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一   后魏   卢元【子度世 度世子渊 渊子道将 道将子懐仁 道将弟道防 渊弟子义僖 渊弟昶 昶子元明 元从祖元孙文伟 元族孙同同兄子景裕 景裕从弟勇 元族子诞 诞父叔仁】高允【孙绰 允弟推 推弟燮 刘模 允从祖弟祐 祐孙谅 谅从祖弟翼】崔鉴【子康】崔辩【子逸 逸子巨伦 逸弟楷】崔挺【子孝芬 孝芬子勉 孝芬弟孝伟 孝演 孝直 孝政 挺弟振 挺族子纂 纂族子游】李灵 李璨李顺【子敷 敷弟式 式子宪 式弟冏】李孝伯【父曽 兄祥 祥子安世 安世子玚 玚弟郁】李裔【族父焕】李义深【弟同轨】游雅【从祖弟明根明根子肇】高闾 赵逸 胡方回 胡叟 张湛 段承根【父晖】宗钦 阚骃 刘昞 赵柔 索敞【阴世隆】宋繇江式   卢元字子眞范阳涿人也曽祖谌晋司空刘琨从事中郎祖偃父邈并仕慕容氏偃为营邱太守邈为范阳太守皆以儒雅称神防四年太武辟召天下儒儁以元为首授中书博士迁侍郎本州大中正使冯令称臣内附司徒崔浩元之外兄也毎与元言輙叹曰对子眞使我懐古之情更深浩大欲齐整人伦分眀姓族元劝之曰创制立事各有其时乐为此者讵几人也宜三思之浩当时虽无异言而终不纳浩败颇亦由此后赐爵固安子拜宁朔将军兼散骑常侍使宋宋文帝与之言嘉叹良久曰中郎卿曽祖也既还病卒赠平东将军幽州刺史固安侯諡曰宣子度世字子迁防而聪达有计数为中书学生应选东宫弱冠与从兄遐俱以学行为时流所重遐特为崔浩所敬位至尚书光禄大夫范阳子度世后以崔浩事弃官逃于高阳郑罴家罴匿之使者囚罴长子将加捶楚罴戒其子曰君子杀身以成仁汝虽死勿言子奉父命遂被拷掠灼爇至死卒无所言度世后令弟娶罴妹以报其恩太武临江宋文使其殿上将军黄延年朝贡帝问延年曰范阳卢度世坐与崔浩亲通逃命江表应已至彼延年对曰都下无闻当必不至帝诏东宫赦度世宗族逃亡及籍没者度世乃出赴京拜中书侍郎袭爵兴安初兼太常卿立保太后父辽西献王庙进爵为侯后除散骑侍郎使宋应对宋侍中柳元景失衷还被禁劾经年乃释除济州刺史州接邉境将士数相侵掠度世乃禁勒所统还其俘虏二境以宁后坐事免寻除青州刺史未拜卒諡曰恵四子渊敏昶尚之初元有五子唯度世嫡余皆别生崔浩事难其庶兄弟恒欲危之度世常深忿恨及度世有子毎诫约令絶妾孽不得使长以防后患至渊兄弟婢妾生子虽形貌相类皆不举接为识者所非渊字伯源小名阳乌性温雅寡欲有祖父风敦尚学业闺门和睦袭爵降为伯累加秘书监本州大中正时孝文帝将立冯后先问渊渊请加简卜帝曰以先后之侄朕意已定渊曰虽奉勑如此然臣心实有未尽及朝臣集议执意如前冯诞有盛宠深以为恨渊不以介懐及孝文议伐齐渊表以为万乗亲戎转运难继诏虽不从而优答之寻以齐武帝殂停师时泾州羌叛残破城邑渊以歩骑六千号三万徐行而进未经三旬贼众逃防降者数万口唯枭首恶余悉不问诏兼侍中初渊年十四尝诣长安将还饯送者五十余人别于渭北有相者扶风人王逵曰诸君皆不如此卢郎虽位不副实然得声名甚盛望逾公辅后二十余年当制命关右愿不相忘此行也相者年过八十诣军门请见言叙平生未几守仪曹尚书及齐雍州刺史曹虎请降乃以渊为使持节安南将军督前锋诸军径赴樊邓辞以儒生不闲军事帝不许渊曰臣恐曹虎为周鲂耳陛下宜审之虎果伪降渊乃进攻赭阳师败坐免官爵寻遭母忧服阕兼太尉长史后为徐州刺史京兆王愉兼长史愉时年少事无巨细皆决于渊渊以诚信御物甚得东南人和南徐州刺史沈陵密谋叛渊屡以表闻朝廷不纳陵果逃叛陵之余党渊皆抚而赦之唯归罪于陵由是众心乃安景明初卒于秘书监年四十八赠幽州刺史复本爵固安伯諡曰懿初谌父志法钟繇书传业累世世有能名至邈以上兼善草迹渊习家法代京宫殿多渊所题白马公崔宏亦善书世传卫瓘体魏初工书者崔卢二门渊与仆射李冲特相友善冲重渊门风而渊私冲才官故结为婚姻往来亲密至于渊荷孝文意遇颇亦由冲渊有八子道将道亮道裕道防道偘道约道和道舒道将字祖业应袭父爵而让第八弟道舒诏不许道将引清河王国常侍韩子熙让弟采鲁阳男之例诏乃许之道将渉猎经史风气謇谔颇有文才为一家之冠诸父并敬惮之彭城王勰任城王澄皆虚襟相待勰为中军大将军辟行参军累迁燕郡太守道将下车表乐毅霍原之墓为之立祠优礼儒生励劝学业敦课农桑垦田岁倍卒于司徒司马赠太常卿諡曰献所为文笔数十篇子懐祖太学博士员外散骑侍郎子庄少有美名位都水使者卒官懐祖弟懐仁字子友渉学有辞性恬静萧然有闲雅致厯太尉记室农郡守不之官卜居陈留界所着诗赋铭颂二万余言撰中表实録二十卷懐仁有行检善与人交与琅邪王衍陇西李寿之情好相得常语衍云昔太邱道广许邵知而不顾嵇生峭立钟防遇而絶言吾处季孟之间去其太甚衍以为然子彦卿有学尚仕隋位御史撰后魏纪三十卷唐贞观中位石门令东宫学士道将弟道亮字仲业隠居不仕子思道列在隋史道亮弟道裕字寜祖少以学尚知名风仪兼美尚献文女乐浪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厯位中书侍郎太子中庶子幽州大中正卒于泾州刺史諡曰文道裕弟道防字庆祖粗闲经史兼通筭术尚孝文女济南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公主骄恣辱秽遐迩无疾暴薨时云道防所害宣武秘其事不苦穷之后灵太后追主薨事黜道防令终身不仕道防外生李彧尚孝庄姊丰亭公主因相借托永安中除辅国将军通直常侍以议厯勲赐爵临淄伯天平中歴都官尚书本州大中正幽州刺史加卫大将军卒官赠尚书右仆射司空公瀛州刺史諡曰文防道防好礼学难齐尚书令王俭丧服集记七十余条为尚书与同僚于草屋之下设鸡黍之馔谈者以为高昧旦将上省必见其弟然后去奴于马上弹琵琶道防闻之杖一百公主二子昌防昌仁昌防不慧昌仁早卒道防又娶司马氏有子昌裕后司马氏见出更聘元氏甚聪悟常升高座讲老子道防从弟元明隔纱帷以听焉元氏生二子昌期昌衡昌衡最知名列在隋史道防弟道偘字希祖沈雅有学尚位州主簿卒以弟道约子正逹为后道偘弟道和字叔雍兄弟之中人望最下位冀州中军府中兵参军卒子景猷农太守景猷子士彦有风槩隋开皇中为蜀王秀属以秀所为不轨辞疾终于家道和弟道约字季防位司徒属幽州大中正兴和末除卫大将军兖州刺史在州颇得人和卒赠仪同三司幽州刺史子正通少有令誉位开府谘议卒妻谢氏与正通弟正思滛乱为御史所劾人士疾之正思弟正山字公顺早以文学见知为符玺郎待诏文林馆正思兄弟以齐太后舅氏武平中并得优赠道约弟道舒字防安袭父爵位中书侍郎子熙裕袭熙裕清虚守道有古人风为亲表所敬渊弟敏字仲通小字洪崖少有大量孝文噐之纳其女为嫔位仪曹郎早卒赠威逺将军范阳太守諡曰靖五子长义僖字逺庆早有学尚识度沈雅年九嵗丧父便有至性少为仆射李冲所叹美起家秘书郎累迁冠军将军中防大夫以母忧去职幽州刺史王诵与之交款毎与故旧李神儁等书曰卢冠军在此时复恵存輙连数日得以谘询政道其见重若此后除征虏将军太中大夫防秩多年澹然自得李神儁劝其干谒当涂义僖曰既学先王之道贵行先王之志何得茍求富贵也孝昌中除散骑常侍时灵太后临朝黄门侍郎李神轨势倾朝野求结防姻义僖虑其必败拒而不许王诵谓义僖曰昔人不以一女易五男卿易之邪义僖曰所以不从正为此耳从之恐祸大而速诵乃坚握义僖手曰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女遂适他族临防之夕灵太后遣中常侍服景就家勑停内外惶怖义僖夷然自若普泰中除都官尚书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义僖寛和畏愼不妄交款性清俭不营财利少时幽州频遭水旱先有数万石谷贷人义僖以年谷不熟乃燔其劵州闾懐其恩徳虽居显位毎至困乏麦饭疏食怡然甘之卒赠大将军仪同三司瀛州刺史諡曰孝简子逊之清靖寡欲位太尉记室参军义僖四弟并逺不逮兄也敏弟昶字叔达小字师顔学渉经史早有时誉太和初为太子舍人兼员外防骑常侍使于齐孝文诏昶曰卿使至彼勿存彼我密迩江扬不早当晚防是朕物卿等欲言便言无相疑难又勑副使王清石曰卿莫以南人语致疑卢昶若彼先有知识欲见但见须论即论昶正寛柔君子无多文才或主客命卿作诗莫以昶不作便罢也凡使人之体以和为贵勿迭相矜夸见于色貌失将命之体卿等各率所见以相规诲及昶至彼値齐明帝即位于是孝文南伐昶兄渊为别道将军而齐明以朝廷加兵遂酷遇之昶等本非骨鲠闻南人云兄既作仇弟为使者乃大恐怖泪汗交横齐明以腐米臭鱼莝豆供之而谒者张思宁辞气謇谔曽不屈挠遂以壮烈死于馆中昶还孝文责之曰衔命之礼有死无辱虽流放海隅犹宜抱节致殒卿不能长缨羁首已是可恨何乃俛首饮啄自同犬马有生必死修短几何卿若杀身成名贻之竹素何如甘彼刍菽以辱君父乎纵不能逺慙苏武宁不近愧思宁昶遂见罢黜景明初除中书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本州大中正防骑常侍兼尚书时洛阳县获白防昶奏曰谨按瑞典外鎭刺史二千石令长不祗上命刻暴百姓人民怨嗟则白防至斯乃万古千龄之鉴诫今郡阙黄霸之君县无鲁恭之宰不思所以治民止思所以润屋故士女呼嗟相望于道伏愿陛下垂叡喆之鉴察妖灾之由诏曰谠言有闻朕实嘉美转侍中又兼吏部尚书寻即正仍侍中昶守职而已无所激扬与侍中元晖更相朋附为宣武所宠时论鄙之出除鎭东将军徐州刺史经畧淮南昶既儒生本少将畧又羊祉子燮为昶司马专任戎事掩昶耳目将士怨之朐山戍主傅文骥粮樵俱罄以城降于梁昶见城降先走退诸军相寻奔遁遇大雪寒军人冻死及落手足者三分而二自魏经畧江右唯有中山王英败于钟离昶败于朐山最为甚焉宣武遣黄门甄琛驰驿鏁昶穷其败状诏以免官论自余将统以下悉听依赦复任未几拜太常卿仍除雍州刺史进号鎭西将军加散骑常侍卒官諡曰穆昶寛和矜恕善于绥懐其在徐州戍兵有疾亲自检防至番兵年满不归容充后役终昶一政然后始还人庶称之子元聿字仲训无他才能尚孝文女义阳公主拜驸马都尉位太尉司马光禄大夫卒赠中书监子士晟仪同开府掾元聿第五弟元明字防章渉歴羣书兼有文义风采闲润进退可观永安初长兼员郎尚书令临淮王彧善之及开府引为兼属仍领部曲孝武帝登阼以郎任行礼封城阳县子迁中书侍郎永熙末居洛东缑山乃作幽居赋以见志于时元明友人王由居颍川忽梦由擕酒就之言别赋诗为赠及明忆其诗十字云自兹一去后市朝不复游元明叹曰由性不狎俗旅寄人间乃有今梦诗复如此必有他故经三日果闻由为乱兵所害寻其亡日乃是发梦之夜天平中兼吏部郎中副李谐使梁南人称之还拜尚书右丞转防骑常侍监起居积年在史馆了不措意又兼黄门郎本州大中正元明善自标置不妄交游饮酒赋诗遇兴忘返性好元理作史子杂论数十篇诸文别有集録少时尝从乡还洛途遇相州刺史中山王熙熙博识之士见而叹曰卢郎有如此风神唯须诵离骚饮美酒自为佳噐遂留之数日赠帛及马而别元明凡三娶次妻郑氏与元明兄子士啓滛汚元明不能离絶又好以世地自矜时论以此败之元明弟元缉字防绪凶麤好酒曾于妇氏饮宴小有不平手刃其客位辅国将军司徒司马赠骠骑大将军吏部尚书幽州刺史諡曰宣昶弟尚之字季儒小字羡夏亦以儒素见重位司徒左长史前将军济州刺史光禄大夫长子文甫字元祐渉歴文史有名誉于时位司空行参军文甫弟文翼字仲祐少甚轻躁晚颇改节以军功赐爵范阳子位大中大夫文翼弟文符字叔伟性通率位通直散骑侍郎子潜仕齐有传初度世之为济州也魏初平升城无盐房崇吉母傅氏度世继外祖母兄之子妇也兖州刺史申纂妻贾氏崇吉之姑女也皆亡破老病憔悴而度世推计中表致其供恤每觐见傅氏跪问起居随时奉送衣被食物亦存赈贾氏供其服膳青州既防诸崔坠落多所收赎及渊昶等竝循父风逺亲疎属凡为尊行长者莫不毕拜致敬闺门之礼为世所推谦退简约不与世竞父母亡后同居共财自祖至孙家内百口在洛时有饥年无以自赡然尊卑怡穆丰俭同之亲从昆季常旦省诸父出坐别室暮乃归内朝府之外不妄交游其相朂以礼如此又一门三主当世以为荣渊兄弟亡及道将卒后家风衰替子孙多有非法帏簿混秽为时论所鄙度世从祖弟神寳位中书博士孝文为弟髙阳王雍纳其女为妃初元从祖兄溥慕容寳之末统摄乡部屯海濵杀其乡姻诸祖十余人称征北大将军幽州刺史攻掠郡县天兴中讨禽之溥元孙洪字曾孙太和中位中书博士乐陵阳平二郡太守幽州中正洪三子长子崇少立美名有识者许之以逺大卒于骠骑府法曹参军崇子柔周世通显自有传崇弟仲义字小黑知名于世位员外散骑侍郎幽州刺史崇兄弟官虽不甚达防姻常与元家齐等洪弟光宗位尚书郎光宗子观观弟仲宣皆有隽才并列在文苑传中仲宣弟叔彪仕齐厯官至太子詹事齐史有传洪从弟附伯附伯弟侍伯并有学识附伯位沧州平东府长史侍伯南岐州刺史侍伯从弟文伟字休族父敞位议郎后以文伟勲赠幽州刺史文伟少孤有志尚颇渉经史州辟主簿年三十八始举秀才除本州平北府长流参军説刺史裴隽案旧迹修督亢陂漑田万余顷人頼其利隽修立之功多以委之文伟既善于营理兼展私力家素贫俭因此致富及北方将乱文伟积稻谷于范阳城时经荒俭多所赈赡弥为乡里所归及韩楼据蓟城文伟鸠率乡闾守范阳楼平以功封大夏县男除范阳太守孝庄崩文伟与幽州刺史刘灵助同谋起义灵助克瀛州留文伟行州事自率兵赴定州为尔朱荣将侯深所败文伟走还本郡仍与髙干兄弟相影响属齐神武至信都文伟遣子懐道奉啓陈谢中兴初除安州刺史不之官寻转幽州刺史安州刺史卢胄亦从灵助举兵灵助败因据幽州降尔朱兆仍以为刺史据城不下文伟不得入后除青州刺史文伟轻财爱客善于抚接好为小惠是以所在颇得人情经纪生资常若不足致财积聚承宠要饷遗不絶卒赠司徒公尚书右仆射諡曰孝威子恭道性温良颇有文学位范阳太守有徳惠先文伟卒赠度支尚书諡曰定子询祖齐太子舍人司徒记室列在齐史恭道弟懐道性轻率好酒颇有慕尚既密预义举神武亲待之卒于乌苏鎭城都督懐道弟宗道性麤率颇事豪侠位南营州刺史尝于晋阳置酒宾防满座中书舍人马士达目其弹箜篌女妓云手甚纎素宗道即以遗之士达固辞宗道便命其家人将解其腕士达不得已而受之将赴营州于督亢城大集乡人杀牛聚防有一旧门人醉言疎失宗道令沉之于水后坐酷滥除名元族子通字显光本州别驾子同字叔伦身长八尺容貌魁伟善于处世太和中起家北海王详国常侍熙平初累迁尚书左丞时相州刺史奚康生征百姓嵗调皆长七八十尺以邀忧公之誉部内患之同于嵗禄得官给长绢乃举按康生度外征调书奏诏科康生罪兼襃同在公之绩明帝世朝政稍稀人多窃冒军功同因阅吏部勲书深加检覈得窃阶者三百余人乃表言吏部勲簿改换之弊又奏在军文案尤多虚诈乃为立格以杜奸罔诏并依行元义之废灵太后也相州刺史中山王熙起兵于邺兵败被执义以同为持节兼黄门侍郎慰劳使乃就州刑熙还授正黄门同善事在位为义所亲戮熙之日深穷党与以希义旨论者非之同兄琇少多大言常云公侯可致至此始为都水使者同啓求回身二阶以加琇琇遂除安州刺史亦为论者所称营州城人就徳兴谋反除同度支尚书持节使营州慰劳听以便宜从事同乃遣贼家口三十人幷免家奴为良赍书喻之徳兴乃降安辑其人而还徳兴复反诏同为幽州刺史兼尚书行台慰劳之同虑徳兴难信勒众而往为徳兴所击大败而还灵太后反政以同为义党除名孝庄践阼诏复本秩除都官尚书复兼七兵以前慰劳徳兴功封章武县伯正除七兵转殿中普泰初除侍中进号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同时久病牵彊啓乞仪同初同之为黄门也与节闵帝俱在门下同异其为人素相款托帝以恩旧许之除仪同三司永熙初薨赠尚书右仆射四子长子斐嗣斐性残忍齐天保中典京畿诏狱以酷称列在酷吏传中斐弟筠青州从事同兄静好学有风度饮酒至数斗不乱终于太常丞大统初赠太仆卿平州刺史静子景裕字仲孺小字白头少聪敏专精为学居拒马河将一老婢作食妻子不自随后又避地太宁山不营世事居无二业唯在注解其叔父同职居显要而景裕止于园舍情均郊野谦恭守道贞素自得由是世号居士节闵初除国子博士参议正声甚见亲遇待以不臣之礼永熙初以例解天平中还乡里与邢子才魏季景魏收邢昕等同征赴邺景裕寓托僧寺听讲不己未几归本郡河间邢摩纳与景裕从兄仲礼据乡作逆偪其同反以应西魏齐神武命都督贺防仁讨平之闻景裕经明行着驿马特征既而舍之使教诸子在馆中十日一归家随以鼎食景裕风仪言行雅见嗟赏先是景裕注周易尚书孝经论语礼记老子其毛诗春秋左氏未讫齐文襄入相于第开讲招延时儁令景裕解所注易景裕义理精微吐发闲雅时有问难或相诋诃大声厉色言至不逊而景裕神彩俨然风调如一从容往复无际可寻由是士君子嗟美之初元颢入洛以为中书郎普泰中复除国子博士进退其间未曽有得失之色性清静淡于荣利衣麤食恬然自安终日端严如对宾客兴和中补齐王开府属卒于晋阳神武悼惜之景裕虽不聚徒教授所注易大行于世又好释氏通其大义天竺胡沙门道悕毎译诸经论輙托景裕为之叙景裕之败也系晋阳狱至心诵经枷鏁自脱是时又有人负罪当死梦沙门教讲经觉时如所梦谓诵千遍临刑刀折主者以闻赦之此经遂行号曰高王观世音景裕弟辩仕周歴位大将军自有传景裕从弟勇字季礼父璧下邳太守勇初与景裕俱在学其叔同曰白头必以文通季礼必以武逹兴吾门者二子也幽州反者仆骨邢以勇为本郡范阳王时年十八后葛荣又以勇为燕王齐神武起兵卢文伟召之不应尔朱氏灭乃赴晋阳神武署丞相主簿属山西霜俭运山东租输皆令实载违者罪之令勇典其事南乡郡公主虚僦千余车勇劾之公主诉于神武而勇守法不亏神武谓郭秀曰卢勇懔有不可犯之色眞公直人也方当委之大事岂止纳租而已后行洛州事元象初官军围广州未防行台侯景闻西魏救兵将至集诸将议之勇请进观形势于是率百骑各拢一马至大騩山知西魏将李景和将至勇乃多置旛旗于树头分骑为数十队鸣角直前禽西魏仪同程华斩仪同王征蛮而还再迁扬州刺史镇宜阳叛人韩木兰陈忻等常为边患勇大破之啓求入朝神武赐勇书曰吾委卿扬州安枕髙卧无西南之忧矣表啓宜停当使汉儿之中无在卿前者卒年三十二勇有马五百匹私造甲仗遗唘尽献之赠司空冀州刺史諡曰武贞元族子诞本名恭祖曽祖晏博学善书有名于世仕慕容氏位给事黄门侍郎营邱成周二郡守祖夀太子洗马慕容氏灭入魏为鲁郡守父叔仁年十八州辟主簿举秀才除员外郎以亲老乃辞归就养父母既殁哀毁六年躬营坟垅遂有终焉之志景明中被征入洛授虎贲中郎将非其好也寻除鎭远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并称疾不朝乃出为幽州司马又辞归乡里当时咸称其高尚焉诞于度世为族弟防而通亮博学有词彩郡辟功曹州举秀才不行起家侍御史累迁辅国大将军太中大夫幽州别驾北豫州都督府长史时刺史高仲密以州归西魏西魏遣大将军李逺率军赴援诞与文武二千余人奉大军以功授鎭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封固安县伯寻加散骑侍郎拜给事黄门侍郎文帝诏曰经师易求人师难得朕诸儿稍长欲令卿为师于是亲幸晋王第勑晋王以下皆拜之于帝前因赐名曰诞加征东将军散骑常侍周文又以诞儒宗学府为当世所推乃启拜国子祭酒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恭帝二年除秘书监后以疾卒高允字伯恭渤海蓨人汉太傅裒之后也曽祖庆慕容垂司空祖泰吏部尚书父韬少以英朗知名同郡封懿雅相推敬亦仕慕容垂为大尉从事中郎道武平中山以韬为丞相参军早卒允少孤夙成有奇度清河崔宏见而异之叹曰高子黄中内润文明外照必为一代伟噐但吾恐不见耳年十余嵗奉祖父泰丧还本郡推财与二弟而为沙门名法净未乆而罢性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就业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好春秋公羊曽作塞上公诗有混欣戚遗得丧之致神防三年太武舅阳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将军鎭邺以允为从事中郎年四十余矣超以方春而诸州囚不决表允与中郎吕熙等分诣诸州共评狱事熙等皆以贪秽得罪唯允以清平获赏府解还家教授受业千余人四年与卢元等俱被征拜中书博士迁侍郎与太原张伟并以本官领卫大将军乐安王范从事中郎范太武宠弟西镇长安允甚有隆益秦人称之寻被征还骠骑将军乐平王丕西讨上邽复以本官参丕军事凉州平以参谋之勲赐爵汶阳子后诏允与司徒崔浩述成国记与本官领著作郎时浩集诸术士考校汉元以来日月薄食五星行度并讥前史之失别为魏厯以示允允曰天文歴数不可空论夫善言逺者必先验于近且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此乃厯术之浅事今讥汉史而不觉此谬恐后之讥今还如今之讥古浩曰所谬云何允曰按星传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旦在尾箕昬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于寅北二星何因背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复推之于理浩曰欲为变者何所不可君独不疑三星之聚而怪二星之来允曰此不可以空言争宜更审之时坐者咸怪唯少傅游雅曰髙君长于厯数当不虚言也后嵗余浩谓允曰先所论者本不经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语以前三月聚于东井非十月也又谓雅曰高允之术阳源之射也众乃叹服允虽明于厯数初不推歩有所论説唯游雅数以灾异问允允曰昔人有言知之甚难既知复恐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问此雅乃止寻以本官为秦王翰傅后勑以经授景穆甚见礼待又诏允与侍郎公孙质李灵胡方回更定律命太武引允与论刑政言甚称旨因问允曰万机之务何者为先是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众允因言曰臣少也贱所知唯田请言农事古人云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方百里则为田三万七千顷若劝之则亩益三升不劝则亩损三升方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乎帝善之遂除田禁悉以授民初崔浩荐冀定相幽并五州士数十人各起家为郡守景穆谓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选也在职已久勤劳未答今可先补前召外任郡县以新召者代为郎吏又守令宰人宜使更事者浩固争而遣之允闻之谓东宫博士管恬曰崔其不免乎茍逞其非而校胜于上何以能济辽东公翟黒子有宠于太武奉使并州受布千疋事觉黑子请计于允谓主上问我首乎讳乎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中书侍郎崔鉴公孙质等咸言首实罪不测宜讳之黒子以鉴等为亲已怒允曰如君言诱我入死故不以实对为帝所疎终获罪戮是时著作令史闵湛郗檦性巧佞为崔浩信待见浩所注诗书论语及易遂上疏言马郑王贾虽注述六经并多疏谬不如浩之精微乞收境内诸书蔵之秘府班浩所注令天下习业并求勅浩注礼传令后生得覩正义浩亦表荐湛有著述之才既而湛等又劝浩刋所撰国史于石以彰直笔允闻之谓著作郎宗钦曰闵湛所营分寸之间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无类矣未几而难作初浩之被收也允直中书省景穆使东宫侍郎吴延召允仍留宿宫内翌日命骖乘至宫门谓曰入当见至尊吾自卿脱至尊有问但依吾所对允请曰为何事景穆曰入自知之既入见帝景穆曰中书侍郎高允小心密慎臣所委悉虽与浩同事然允微贱制由于浩请赦其命帝召允谓曰国书皆崔浩作不允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撰先帝记及今记臣与浩同作然浩总裁而已至于注疏臣多于浩帝大怒曰此甚于浩安有生路景穆曰天威严重允是小臣迷乱失次耳臣向备问皆云浩作帝问如东宫不允曰臣罪应灭族不敢虚妄殿下以臣侍讲日久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臣不敢迷乱帝谓景穆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难而能临死不移且对君以实贞臣也宁失一有罪宜宥之允竟得免于是召浩前使人诘浩浩惶惑不能对允事事申明皆有条理时帝怒甚勑允为诏自浩已下僮吏已上一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疑不为频诏催切允乞更一见然后为诏诏引前允曰浩之所坐若更有余舋非臣敢知直以犯触罪不至死帝怒命介士执允景穆拜请帝曰无此人忿朕当有数千口死矣浩竟族灭余皆身死宗钦临刑叹曰高允其殆圣乎景穆后让允曰人当知机不知机学复何益当尔之时吾卿端绪何故不从人言令帝怒如此毎一念之使人心悸允曰臣东野凡生本无宦意属休延之防应旌弓之举释褐凤池仍参麟阁夫史籍者帝王之实録将来之明戒今之所以观往后之所以知今是以言行举动莫不备载故人君慎焉然浩以蓬艾之才荷栋梁之重在朝无謇谔之节退私无逶迤之称私欲没其公亷爱憎蔽其直理此浩之责也至于书朝廷起居之迹言国家得失之事此亦为史之大体未为多违然臣实与浩同其事死生荣辱义无独殊诚荷殿下大造之慈违心茍免非臣之意景穆动容称叹允后与人言我不奉东宫旨者恐负翟黒子也景穆季年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收其利允諌曰殿下国之储贰四海属心言行举动万方所则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贩酤市防与人争利议声流布不可追掩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获何欲而弗从而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愿殿下少察过言斥出佞邪所在田园分给贫下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议可除景穆不纳景穆之崩也允久不进见后进见升阶歔欷悲不能止太武为之流涕乃命允出左右莫知其故相谓曰允无何悲泣令至尊哀伤也帝闻之召而谓曰汝不知高允之悲乎崔浩诛时允亦应死东宫苦请以是得免今无东宫允见朕因悲耳允表曰往年被勑令臣集天文灾异使事类相从约而可观臣谨依洪范传天文志撮其事要畧其文辞凡为八篇帝览而善之曰高允之明灾异亦岂减崔浩乎及文成即位允颇有谋焉司徒陆丽等皆受重赏允既不防襃异又终身不言其忠而不伐皆此类也给事中郭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文成大起宫室允谏曰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其所营立必因农隙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防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周视逺近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军士及诸杂役须二万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众其所损费亦已多矣帝纳之允以文成纂承平之业而风俗仍旧防娶丧不依古式乃谏曰前朝之世屡发明诏禁诸防娶不得作乐及送之日歌谣鼓舞杀牲烧瘗一切禁絶虽条旨久班而不革变将由居上者未能悛改为下者习以成俗教化陵迟一至于此诗云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人君举动不可不愼礼云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火娶妻之家三日不举乐今诸王纳室皆乐部给伎以为嬉戏而独禁细人不得作乐此一异也古之防者皆采徳义之门妙简贞闲之女先之以媒聘继之以礼物集僚友以重其别亲御轮以崇其敬今诸王十五便赐妻别居然所配者或长少差舛或罪入掖庭而以作合宗王妃嫔藩懿失礼之甚无复此过今皇子娶妻多出宫掖令天下之人必依礼限此二异也凡万物之生靡不有死然塟者藏也死者不可再见故深藏之昔尧谷林农不易亩舜塟苍梧市不改肆秦始皇作爲地市下锢三泉死不旋踵尸焚墓掘由此推之尧舜之俭始皇之奢是非可见今国家营塟费损巨亿一旦焚之以爲灰烬上爲之而不辍而禁下人之必止此三异也古者祭必立尸序其昭穆使亡者有冯致食飨之礼今之魂人直求貌类者事之如父母宴好如夫妻损败风化黩乱情礼莫此之甚上未禁之下不改絶此四异也夫大飨者所以定礼仪训万国故圣王重之至乃爵盈而不饮肴甘而不食乐非雅声则不奏物非正色则不列今之大会内外相混酒醉諠譊罔有仪式又俳优鄙防汚辱视听朝廷积习以为美而责风俗之清纯此五异也今陛下当百王之末踵乱晋之弊而不矫然厘革以厉頽俗臣恐天下苍生永不闻见礼教矣允言如此非一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輙求见帝知允意逆屛左右以待之礼敬甚重晨入暮出或积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论或有上事陈得失者帝省而谓羣臣曰君父一也父有是非子何为不作书于人中陈之使人知恶而于家内隠处谏也岂不以父亲恐恶彰于外也今国家善恶不能面陈而上表显谏此岂不彰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髙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常正言面论至朕所以不忍闻者皆侃侃论説无所避就朕闻其过而天下不知其谏岂不忠乎汝等在左右不曽闻一正言但伺朕喜时求官乞职其以弓刀侍朕左右者徒劳立耳皆至公王此人执笔匡我国家不过著作郎汝等不亦愧乎于是拜允中书令著作如故司徒陆丽曰髙允虽防宠待而家贫布衣妻子不立帝怒曰何不先言今见朕用之方言其贫是日幸允第唯草屋数间布被緼袍厨中盐菜而已帝叹息曰古人之清贫岂有此乎即赐帛五百疋粟千斛拜长子忱为长乐太守允频表固让帝不许初与允同征游雅等多至通官封侯及允部下吏史百数十人亦至刺史二千石而允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时百官无禄允常使诸子樵采自给初尚书窦瑾坐事诛瑾子遵亡在山泽遵母焦没入县官后焦以老得免亲故莫有防者允愍焦年老保防在家积六年遵始防赦始得归养其笃行如此转太常卿本官如故允上代都赋因以规讽亦二京之流也时中书博士索敞与侍郎傅黙梁祚论名字贵贱着议纷纭允遂著名字论以释其惑甚有典证复以本官领秘书监解太常卿进爵梁城侯初允与游雅及太原张伟同业相友雅甞论允曰夫喜怒者有生所不能无也而前史载卓公寛中文饶洪量褊心者或弗之信余与高子游处四十余年未见是非喜愠之色不亦信哉高子内文明而外柔弱其言呐呐不能出口余常呼为文子崔公谓余云髙生丰才博学一代佳士所乏者矫矫风节耳余亦然之司徒之谴起于纎微及于诏责崔公声嘶股战不能一言宗钦以下伏地流汗都无人色髙子敷陈事理申释是非辞义清辩音韵髙亮明主为之动容听者无不称善仁及寮友保兹元吉向之所谓矫矫者更在斯乎宗爱之任势也威振四海尝召百司于都坐王公以下望庭毕拜髙子独升阶长揖由此观之汲长孺可卧见卫青何抗礼之有向之所谓风节者得不谓此乎知人故不易人亦不易知吾既失之于心内崔亦漏之于形外钟期止听于伯牙夷吾见明于鲍叔良有以也其为人物所推如此文成重允毎不名之恒称为令公令公之号播于四逺文成崩献文居谅闇乙弗浑专擅朝命谋危社稷文明太后诛之引允禁中参决大政又诏允曰朕稽之旧典欲置学官于郡国卿宗儒元老宜与中秘二省参议以闻允上表请制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八十人中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其博士取博闗经典履行忠清堪为人师者年限四十以上助教亦与博士同年限四十以上若道业夙成才任教授不拘年齿学生取郡中清望人行修谨堪束修名教者先尽髙门次及中等帝从之郡国立学自此始也后允以老疾频上表乞骸骨诏不许于是乃着告老诗又以昔嵗同征零落将尽感逝懐人作征士颂盖止于应命其有命而不至则阙焉其着颂者中书侍郎固安侯范阳卢元子眞郡功曹史博陵崔绰茂祖河内太守下乐侯广燕崇元畧上党太守髙邑侯广寗常陟公山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渤海髙毗子翼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渤海李金道赐河西太守饶阳子博陵许堪祖根中书郎新丰侯京兆杜铨士衡征西大将军从事中郎韦阆友规京兆太守赵郡李诜令孙太常博士钜鹿公赵郡李灵武符中书郎中即邱子赵郡李遐仲熙营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张伟仲业辅国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迈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侃士伦东郡太守蒲隂子中山刘防濮阳太守眞定子常山许琛行司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中书郎燕郡刘遐彦鉴中书郎武恒子河间邢頴宗敬沧水太守浮阳侯勃海髙济叔仁太平太守原平子鴈门李熙士元秘书监梁郡公广平游雅伯度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兴祖广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愔州主簿长乐潘符郡功曹长乐杜熙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中正张纲中书郎上谷张诞叔术秘书郎鴈门王道雅秘书郎鴈门闵弼卫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郎苖大司马从事中郎上谷侯辩陈郡太守髙邑子赵郡吕季才合三十四人其词曰紫气干天羣雄乱夏王龚徂征戎车屡驾埽荡游氛克揃祅霸四海从风八垠渐化政教无外既宁且壹偃武櫜兵唯文是恤帝乃虚求搜贤采逸岩隠投竿异人并出亹亹卢生量逺思纯钻道据徳游艺依仁旌弓既招释褐投巾摄齐升堂嘉谋日陈自东徂南跃马驰轮僭冯影附刘以和亲茂祖防单夙离不造克已勉躬聿隆家道敦心六经游思文藻终辞宠命以之自保燕常笃信百行靡遗仕不茍进任理栖迟居冲守约好让善推思贤乐古如渴如饥子翼致逺道赐悟深相期以义和若瑟琴并参幕府俱发徳音优游卒嵗聊以寄心祖根运防克光厥猷仰縁朝恩俯因徳友功虽后建爵实先受班同旧臣位并羣后士衡孤立内省靡疚言不崇华交不遗旧以产则贫论道则富所谓伊人实邦之秀卓矣友规禀兹淑量存彼大方摈此细让神与理防形随流浪虽屈王侯莫废其尚赵实名区世多竒士山岳所钟挺生三李矫矫清风抑抑容止初九而潜望云而起诜尹西都灵惟作傅载训皇宫载理云雾熙虽中夭迹阶郎署余尘可挹终亦显著仲业深长雅性清到宪章古式绸缪典诰时逢多艰当一其操纳众以仁训下以孝化洽龙川人归其教迈则英贤侃亦称选闻逹邦家名行素显志在兼济岂伊独善防匠弗顾功不获展刘许履忠竭力致躬出则骋説入献其功輶轩一举桡燕下崇名彰魏世享业亦隆道茂夙成弱冠播名与朋以信行物以诚怡怡昆弟穆穆家庭发响九臯翰飞紫防频烦省闼亦司于京刑以之中政以之平猗欤彦鉴思参文雅率性任眞噐成非假靡矜于髙莫耻于下乃谢朱门归迹林野宗敬延誉号为四儁华藻云飞金声夙振中遇沈疴赋诗以讯忠显于辞理出于韵髙沧朗逹黙识该通领新悟异发自心胷质侔和璧文照雕龙燿姿天邑衣锦旧邦士元先觉介焉不惑振袂来庭始宾王国蹈方履正好是绳墨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孔称游夏汉美卿云越哉伯度出类逾羣司言秘阁作牧河汾移风易俗理乱解纷融彼滞义涣此潜文儒道以析九流以分崔宋二贤诞性英伟擢頴闾阎闻名象魏謇謇仪形邈邈风气逹而不矜素而能贵潘符檦尚杜熙好和清不洁流浑不同波絶悕龙津止分常科幽而逾显损而逾多张纲柔谦叔术正直道雅洽闻弼为兼识拔萃衡门俱渐鸿翼发愤忘餐岂要斗食率礼从仁罔愆于式失不系心得不形色郎苖始举用均已试智足周身言足为志性恊于时情敏于事与今而同与古而异物以利移人以酒昏侯生洁已唯义是敦日纵醇醪逾敬逾温其在私室如渉公门季才之性柔而执竞届彼南秦申威致命诱之以权矫之以正帝道用光邉王内庆羣贤遭世显名有代志竭其忠才尽其槩体袭朱裳腰纫防佩荣曜当时风髙千载君臣相遇理实难阶昔因朝命与之克谐披衿散想解带舒懐此昕犹昨存亡奄乖静言思之衷心九摧挥毫颂徳澘尔増哀皇兴中诏允兼太常至兖州祭孔子庙谓允曰此简徳而行勿有辞也后允从献文北伐大防而还至武川镇上北伐颂帝时有不豫以孝文冲防欲立京兆王子推集诸大臣以次召问允进跪上前涕泣曰臣不敢多言以劳宸听愿陛下上思宗庙付托之重追念周公抱成王之事帝于是传位于孝文赐允帛千疋以标忠亮又迁中书监加防骑常侍虽久典史事然不能専勤属述时与校书郎刘模有所缉缀大较依续崔浩故事凖春秋之体而时有刋正自文成迄于献文军国书檄多允作也末乃荐髙闾以自代以定议之勲进爵咸阳公寻授懐州刺史允秋月廵境问人疾苦至邵县见邵公庙废毁不立乃叹曰邵公之徳阙而不祀为善何望乃表修葺之允时年将九十矣劝人学业风化颇行然儒者优游不以断决为事后正光中中书舍人河内常景追思允率郡中故老为允立祠于野王之南树碑纪徳焉太和二年又以老乞还乡章十余上卒不听许遂以疾告归其年诏以安车征允勑州郡发遣及至都复拜镇军大将军领中秘书事固辞不许扶引就内改定皇诰又被勑论集往世酒之败徳以为酒训孝文览而悦之常置左右诏允乘车上殿朝贺不拜明年又诏允议定律令虽年渐期颐而志识无损犹心存旧职披考史书又诏曰允年渉危境而家贫薄可令乐部丝竹十人五日一诣允以娱其志特赐允蜀牛一头四望蜀车一乘素几杖各一蜀刀一口又赐珍味毎春秋致之寻诏朝晡给御膳朔望致牛酒衣服绵绢毎月给送允皆分之亲故是时贵臣之门皆罗列显官而允子弟皆无官爵其亷退若此迁尚书防骑常侍时延入备几杖询以政事十年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朝之大议皆谘访焉其年四月有事西郊诏御马车迎允就郊所板殿观瞩马忽惊奔车覆伤眉三处孝文文明太后遣医药防疗存问相望司驾将处重坐允启陈无恙乞免其罪先是命黄门苏兴寿扶侍允曽雪中遇犬惊倒扶者大惧允慰勉之不令闻彻兴夀称共允接事三年不曽见其忿色恂恂善诱诲人不倦昼夜手常执书吟咏寻览笃亲念故虚已存纳虽处贵重志同贫素性好音乐毎至伶人弦歌鼓舞常击节称善又雅信佛道时设斋讲好生恶杀魏初法严朝士多见杖罚允歴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余年卒无谴咎初太平真君中以狱讼留滞始令中书以经义断诸疑事允据律评刑三十余载内外称平允以狱者人命所系常叹曰臯陶至徳也其后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黥而王经世虽久犹有刑之余衅况凢人能无咎乎性简至不妄交游献文之平青齐徙其族望于代时诸士人流移远至率皆饥寒徙人之中多允姻媾皆徒歩造门允散财竭产以相赈赡慰问周至无不感其仁厚又随其才能表奏申用时议者皆以新附致异允谓取才任能无宜抑屈先是允被召在方山作颂志气犹不多损谈説旧事了无所遗十一年正月卒年九十八初允毎谓人曰吾在中书时有隂徳济救民命若阳报不差吾寿应享百年矣先卒旬外微有不适犹不寝卧呼医请药出入行止吟咏如常孝文文明太后闻而遣医李修往脉视之告以无恙修入密陈允荣卫有异惧其不久于是遣使备赐御饍珍羞自酒米至于盐醯百有余品皆尽时味及牀帐衣服茵被几杖罗列于庭王官往还慰问相属允喜形于色语人曰天恩以我笃老大有所赉得以赡客矣表谢而已不有他虑如是数日夜中卒家人莫觉诏给绢千疋布二千疋绵五百斤锦五十疋杂防百疋谷千斛以周丧用魏初以来存亡防赉者莫及焉朝廷荣之将赠侍中司空冀州刺史将军公如故諡曰文赐命服一袭允所制诗赋咏颂箴论表赞诔左氏释公羊释毛诗拾遗杂解议何郑膏肓事凡百余篇别有集行于世允尤明算法又为算术三卷子忱袭忱字士和位长安太守为政寛恵百姓安之后例降爵为侯卒子贵宾袭忱弟懐字士仁恬淡退静位太尉东阳王丕谘议参军子绰字僧裕少孤恭敏自立身长八尺腰带十围沈雅有度量博渉经史稍迁洛阳令为政彊直不避豪右京邑惮之延昌初迁尚书右丞后为御史中尉元匡奏髙聪及绰朋附髙肇诏并原罪厯豫并二州刺史卒諡文简允弟推字仲让早有名誉太延中以前后南使不称妙简行人游雅荐推应选诏兼防骑常侍使宋南人称其才辩卒于建业赠临邑子諡曰恭推弟燮字季和亦有文武才太武毎诏征辞疾不应恒笑允屈折久宦栖泊京邑常从容于家州辟主簿卒孙市宾永熙中开府从事中郎始神防中允与从叔济族兄毗及同郡李金俱被征济位沧水太守浮阳子卒赠冀州刺史諡曰宣子矫袭矫弟遵有能名莅官严酷列在酷吏传中毗字子翼乡邑称为长者位征南从事中郎初允所引刘模者长乐信都人颇渉经籍允修撰国记选为校书郎与其缉着常令模带持管籥毎日同入史阁接膝对筵属述时事允年已九十手目稍衰多遣模执笔而占授裁断之如此者五六嵗允所成篇卷模预有功太和中除南颍川太守王肃之归阙路经悬瓠覊旅穷悴时人莫识模独经给所须吊待以礼肃深感其意及肃临豫州模犹在郡征报复之由是为新蔡太守在二郡积十年寛猛相济颇有声称迁陈留太守时年七十余矣而饰老隠年昧禁自効遂家于南颍川不复归其旧乡矣允从祖弟祐字子集小字次奴本名禧以与咸阳王同名孝文赐名焉祖展慕容寳黄门郎道武平中山徙京师卒于三都大官父谠从太武灭赫连昌以功赐爵南皮子与崔浩共参著作位中书侍郎给事中冀青二州中正假散骑常侍蓨县侯使髙丽卒赠冀州刺史假沧水公諡曰康祐兄祚袭爵位东青州刺史祐博渉书史好文字杂説性通放不拘小节自中书学生再迁中书侍郎赐爵建康子文成末兖州东郡吏获一异兽送之京师时人咸无识者诏以问祐祐曰此是三吴所出厥名鲮鲤余域率无今我获之吴楚之地其有归国乎又有人于灵邱得玉印一以献诏以示祐祐曰印上有籀书二字文曰宋寿夀者命也我获其命亦是归我之征献文初宋义阳王昶来奔薛安都等以五州降附时谓祐言有验孝文初拜秘书令后与丞李彪等奏曰尚书者记言之体春秋者録事之辞寻览前志斯皆司勲之实録也惟圣朝创制上古开基长发自始祖以后至于文成其间世数久逺是以史弗能传臣等疎漏忝当史职披览国记窃有志焉愚谓自王业始基庶事草创皇始以降光宅中土宜依迁国大体令事类相从纪传区别表志殊贯如此修缀事可备书自著作郎以下请取有才用者参造国书如得其人三年有成帝从之孝文尝问祐比水旱不调五谷不熟何以止灾而致丰稔祐对曰昔尧汤之运不能去阳九之会陛下道同前圣其如水旱何但当旌贤佐政敬授民时则灾消穰至矣又问止盗之方祐曰昔宋均树徳害兽不过其乡卓茂善教蝗虫不入其境彼盗贼者人也茍训之有方宁不易息当须宰守循良则盗贼止矣祐又上疏云今之选举不采职治之优劣专简年劳之多少其非尽才之谓宜停此薄艺弃彼朽劳唯才是举则官方斯穆又勲旧之臣年勤可録而才非抚人者则可加以爵赏不宜委以方任所谓王者可私人以财不私人以官者也帝皆善之加给事中冀州大中正时李彪专统著作祐为令时闗豫而已出为辅国将军西兖州刺史假东光侯镇滑台祐以郡国虽有太学县党宜有黉序乃县立讲学党立教学村立小学又令一家之中自立一碓五家之外共造一井以给行客不听妇人寄舂取水又设禁贼之方令五五相保若盗发则连其坐初似烦碎后风化大行宼盗止息转宋王刘昶傅以参定律令赐帛粟马等昶以其旧官年耆雅相祗重拜光禄大夫傅如故昶薨征为宗正卿而祐留连彭城久不赴仆射李冲奏祐无事稽命处刑二嵗以赎论免卿任复为光禄卒赠太常諡曰炀侯诏曰不遵上命曰灵可諡为灵子和璧字僧夀有学尚位中书博士早卒和璧子颢字明贤学渉有时誉袭爵建康子位辅国将军朝防大夫赠沧州刺史諡曰惠子徳正仕齐列在齐史颢弟雅字兴贤有风度位定州抚军府长史天平中追赠冀州刺史子徳范早有令闻位任城太守雅弟谅字修贤少好学多识彊记居丧以孝闻太和末京兆王愉开府辟召孝文妙简僚佐谅与陇西李仲尚赵郡李凤起等同时应选正光中加骁骑将军为徐州行台至彭城属元法僧反逼谅同之不从见害赠沧州刺史又诏以谅临危授命复赠使持节平北将军幽州刺史优授一子出身諡曰忠侯谅造亲表谱録四十余卷自五世以下内外曲尽览者服其博记祐从父弟翼字次同豪侠有风神孝昌末葛荣作乱朝廷以翼山东豪右即家拜勃海太守翼率合境徙居河济间朝议因置东冀州以翼为刺史封乐城县侯俄除定州刺史以贼乱不行及尔朱兆弑孝庄翼保境自守卒中兴初赠使持节侍中太保録尚书六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諡曰文宣子干愼昻季式皆齐氏元功并列在齐史   崔鉴字神具博陵安平人也六世祖赞魏尚书仆射五世祖洪晋吏部尚书曾祖懿字世茂仕燕位秘书监祖遭字景遇位钜鹿令父绰少孤学行修明有名于世与范阳卢元勃海髙允赵郡李灵等俱被征寻以母老固辞后为郡功曹卒鉴颇有文学自中书博士转侍郎赐爵桐庐县子出为东徐州刺史鉴欲安新附人有年老者表求假以守令诏从之又于州内治铜为农具兵人获利卒赠青州刺史安平侯諡曰康子合字贵和少有时誉袭爵桐庐子位终常山太守合弟康少有志气阳平王顺之为定州康为卫军府録事带毋极令时甄琛为长史曾因公事言竞之间以拳击琛坠牀琛以本县长笑而不论其豪率若此彭城王勰行夀春康从行招致游侠以为部下勰目之谓左右曰吾甞寄胆气于此人累迁广平内史大纳财货为清论所鄙后为燕州刺史为杜洛周攻围坚守歴年朝廷遣都督元谭赴救谭败康奔定州坐免官太昌中除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频以老病求解永熙三年去职薨赠尚书令司徒公諡曰靖穆长子忻字伯悦有世干以郑俨之甥累迁兼尚书左丞孝庄初遇害河隂追赠殿中尚书冀州刺史忻弟仲哲早丧所生母为祖母宋氏所养六嵗宋亡啼慕不止见者悲之性恢逹常以将畧自许以军功赐爵安平县男及父康于燕被围泣诉朝廷遂除别将与都督元谭赴援战没子长瑜位至开府中兵参军长瑜子子枢列在齐史仲哲弟叔彦位抚军将军叔彦弟季通位司农少卿季通子徳立好学爱属文预撰御览位济州别驾季通弟季良风望闲雅位太学博士以征讨功赐爵蒲隂县子累迁太尉长史及康东还乡季良亦去职归养后位中军将军光禄大夫先康卒于家赠尚书右仆射諡曰简康弟习字贵礼有世用卒于河东太守赠并州刺史鉴兄檦字洛祖行博陵太守檦子文业中书郎钜鹿太守文业子伯谦仕齐歴济北南钜鹿太守有善政列在良吏传中   崔辩字神通览之从祖弟也祖琨字景龙行本郡太守父经赠兖州刺史辩学渉经史风仪整峻献文征拜中书博士武邑太守政事之余专以劝学卒赠安南将军定州刺史諡曰恭长子景儁鲠正有髙风好古博渉以经明行修征拜中书博士歴侍御史主文中散孝文赐名为逸后为员外散骑侍郎与著作郎韩兴宗参定朝仪雅为孝文所知重迁国子博士毎有公事逸常被诏独进博士特命自逸始转通直防骑常侍廷尉少卿卒子巨伦字孝宗防孤及长歴渉经史有文学武艺叔楷为殷州巨伦乃为长史北道别将在州防贼敛恤存亡为贼所义葛荣闻其名欲用为黄门郎巨伦心恶之至五月五日会集官寮令巨伦赠诗巨伦乃曰五月五日时天气已大热狗便呀欲死牛复喘吐舌以此自晦获免结死士夜中南走逢贼俱恐不济巨伦曰宁南死一寸岂北死一尺便欺贼曰吾受勑而行贼爇火观勑火未然巨伦手刃贼十余人贼乃四溃得马数匹夜隂失道唯看佛塔户而行到洛阳持节别将北讨初楷丧之始巨伦收殡仓卒事不周固至是遂偷路改殡并窃家口以归寻授国子博士孝庄即位除东濮阳太守时河北纷更人避贼多入郡界嵗俭饥乏巨伦倾资赡恤务相全济时类髙之元颢入洛据郡不从孝庄还宫封渔阳县男后除光禄大夫卒子武袭初巨伦有姊明慧有才行因患眇一目内外亲族莫有求者其家议欲下嫁之巨伦姑赵国李叔允之妻闻而悲感曰吾兄盛徳不幸早世岂令此女屈事卑族乃为子翼纳之时人叹其义识逸弟模字叔轨身长八尺围亦如之出后其叔雅有志度萧寳夤讨闗陇引为西征别将屡有战功封槐里县伯后行岐州事击贼殁于阵永熙中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相州刺史模弟楷字季则为广平王懐文学正始中以王国官非其人多被戮唯楷与杨昱数谏诤获免后为太子中舍人左中郎将以党附髙肇为中尉所劾事在髙聪传楷性严烈能摧挫豪彊时人语曰莫【郁买反】獬【孤楷反】付崔楷时冀定数州频遭水害楷上疏之便宜事遂施行孝昌初置殷州以楷为刺史加后将军楷将之州人皆劝单身述职楷曰单身赴任朝廷谓吾有进退之计将士又谁肯固志遂阖门赴州贼势已逼或劝减少弱以避之乃遣第四女第三男夜出既而曰一朝送免儿女人将谓吾心不固遂命追还及贼来攻楷率力拒抗莫不争奋咸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等何爱一身力竭城陷楷执节不屈贼遂害之楷兄弟父子并死王事朝野伤叹焉赠侍中鎭军将军定州刺史永熙中又特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冀州刺史长子士元沉雅有学问州陷战没赠平州刺史子育王少以器干称仕齐至起部郎子文豹字蔚少有文才本州大中正士元弟士谦仕周为荆州刺史列在周史   崔挺字双根辩之从父弟也父郁濮阳太守挺防孤居丧尽礼少敦学业多所览究五世同居门有礼义于后频年饥家始分析挺与弟振推让田宅旧资唯守墓田而已家徒壁立兄弟怡然手不释卷乡人有赡遗挺辞而后受仍亦散之举秀才射筞髙第拜中书博士转侍郎以工书授勑于长安书文明太后父燕宣王碑赐爵秦昌子转登闻令迁典属国下大夫以参议律令赐帛谷马牛等尚书李冲甚重之孝文以挺女为嫔宋王刘昶南鎭彭城诏挺为长史以疾辞免乃以王肃为长史其被遇如此复拜昭武将军光州刺史威恩并着风化大行及车驾幸兖州召挺赴行在所问以治邉之畧因及文章帝甚悦之谓挺曰别卿以来倐焉二载吾所缀文已成一集今当给卿副本时可观之又顾谓侍臣曰拥旄者悉皆如此吾何忧哉复还州及散骑常侍张彞廵行风俗谓曰彜受使廵方采察谣诵入境观政实媿清使之名州旧掖城西北数里有斧山峯岭髙峻北临沧海南望岱岳为一邦游观之地挺于顶上欲营观宇故老曰此岭上秋夏之际常有暴雨迅风岩石尽落相传云是龙道恐此观不可久立挺曰人龙相去何逺之有虬龙倐忽岂唯一路乎遂营之数年间果无风雨之异挺既代即为风雨所毁于后作终不就众以为善化所感时以犯罪配邉者多有逃越遂立重制一人犯罪逋亡阖门充役挺上书以周书父子罪不相及以一人犯罪延及阖门岂不哀哉辞甚雅切帝纳之先是州内少鐡噐用皆求之他境挺表复鐡官公私有頼孝文将辨天下氏族仍亦访定乃遥授挺本州大中正掖县有人年逾九十扶舆造州自称少曽充使林邑得一美玉方尺四寸甚有光采藏之海岛垂六十载忻逢明政今愿奉之挺曰吾虽徳谢古人未能以玉为寳遣随取光润果然迄不肯受乃表送都景明初见代老防泣涕追随缣帛送赠悉不纳散骑常侍赵修得幸宣武挺虽同州壤未尝诣门北海王详为司徒録尚书事以挺为司马挺固辞不免世人皆叹其屈挺处之夷然后详摄选众人竞称考第以求迁叙挺独无言详曰崔光州考级并未加授宜投一牒当为申请蘧伯玉耻独为君子亦何故黙然挺曰阶级是圣朝大列考课亦国之常典至于自衒求进窃以为羞详大相称叹自其为司马详未曽呼名常称州号以示优礼景明四年卒时年五十九赠辅国将军幽州刺史諡曰景光州故吏闻凶问至莫不悲感共铸八尺铜像于城东广固寺起八关斋追奉防福其遗爱如此初崔光之在贫贱也挺赡遗衣服常亲敬焉又识邢峦宋弁于童稚终并逺致世称其知人歴官二十余年家资不益食不重味室无绮罗闺门之内雍雍如也欲诸子亷让恭敬因皆以孝为名及亲故多有赠赗诸子推挺素志一无所受有子六人长子孝芬字恭梓早有才识博学好文章孝文召见甚嗟赏之李彪谓挺曰比见贤子谒帝防喻殊优今当为絶羣耳挺曰卿自欲善处人父子之间然斯言吾不敢闻也后袭父爵累迁司空属定州大中正长于剖判甚有能名府主任城王澄雅重之澄奏地制八条孝芬所参定也迁廷尉少卿孝昌初梁将裴邃等宼淮南诏行台郦道元都督河间王荣讨之勑孝芬持节催令赴援贼退而还迁荆州刺史兼尚书南道行台领军司率诸将以援神儁因代焉孝芬遂从恒农道南入敌便奔散人还安堵明帝嘉劳之后以元义之党与卢同李奬等竝除名征还又除孝芬为廷尉章武王融以赃货被劾孝芬案以重法及融为都督北讨鲜于修礼时孝芬弟孝演率宗从在博陵为贼攻防遇害融密啓云孝演入贼为逆遂见收捕全家投梁遇赦乃还后梁将成景儁逼彭城孝芬兼尚书右丞为徐州行台孝芬将发入辞灵太后谓曰卿女今事我儿与卿是亲曽何相负而内头兀义车内称此妪须了却孝芬曰臣防国厚恩义无斯语假有斯语谁能得闻若有此闻即此人于元义亲密过臣逺矣乞对之足辨虚实太后乃有媿色孝芬既至景儁等力屈退走以孝芬兼尚书为徐兖二州行台建义初太山太守羊侃据郡反引南贼围兖州行台除孝芬散骑常侍鎭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仍兼尚书东道行台与大都督刁宣往救援与行台于侃时相接至便围之侃突围奔梁永安中授西兖州刺史孝芬倦于外役固辞不行仍为太常卿太昌初兼殿中尚书后加仪同三司兼吏部尚书孝武帝入闗齐神武至洛与尚书辛雄刘廞等并被诛没其家口天平中乃免之孝芬博闻口辩善谈论爱好后进终日忻然商防古今间以嘲谑听者忘疲文笔数十篇有子八人长子勉字宣祖颇渉史传普泰中兼尚书右丞勉善附防世论以浮竞讥之为尚书令尔朱世隆所亲待而尚书魏季景尤为世隆所知勉与季景内颇不睦季景于世隆求右丞夺勉所兼世隆啓用季景勉遂怅怏自失太昌初除散骑常侍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定州大中正勑左右厢出入尔朱氏败被收逃免后见齐神武神武劳抚之天平初遣勉送勲贵妻子赴定州因得还属母李氏丧勉哀号过性遇病卒无子弟宣度以子龙子为后勉弟猷周少司徒列在周史孝芬弟孝伟赵郡太守郡经葛荣离乱人皆卖鬻儿女夏椹大熟孝伟劝户人多收之郡内乃安教其人种殖招抚遗散先恩后威一周之后流户大至兴立学校亲加劝励百姓頼之卒赠瀛州刺史諡曰简朝议谓为未申复赠安北将军定州刺史子昻齐祠部尚书齐史有传孝伟弟孝演字则伯出继伯父性通率羙须髯姿貌瓌杰少无宦情沈静乡里位瀛州安西府外兵参军因罢归及鲜于脩礼起逆遇害无子弟孝直以子士游为后孝直字叔广身长八尺眉目疎朗早有志尚稍迁直閤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尔朱兆入洛孝直以天下未宁去职归里太昌中除卫将军右光禄大夫辞不赴卒于家诫诸子曰吾才疎効薄于国无功若朝廷复加赠諡宜循吾意不得祗受若致干求则非吾意子士顺位太府卿孝直弟孝政字季让十岁挺亡号哭不絶见者为之悲惨志尚贞立博学经史雅好词赋丧纪特所留情衣服制度手能执造位太尉汝南王悦行参军孝芬兄弟孝义慈厚弟孝演孝政先亡孝芬等号哭哀恸絶肉蔬食容貌毁瘠孝伟等奉孝芬尽恭顺之礼坐食进退孝芬不命则不敢也鸡鸣而起且温顔色一钱尺帛不入私房吉凶有须聚对分给诸妇亦相亲爱有无共之始挺兄弟同居孝芬叔振既亡后孝芬等承奉叔母李氏若事所生旦夕温凊出入啓觐家事巨细一以谘决毎兄弟出行有获财物尺寸以上皆入李之库四时分赉李氏自裁之如此二十余嵗抚从弟宣伯子朗如同气焉挺弟振字延根少有学行居家孝为宗族所称为秘书中防在内谨勑为孝文所知孝文南讨自髙阳内史征为尚书左丞留京振既才干被擢当世以为荣迁太子庶子景明初除长兼廷尉少卿振有公断以明察称河内太守陆琇与咸阳王禧同谋为逆禧败事发振穷案之时琇内外亲党及当朝贵要咸为言之振研覈切至终无纵缓遂毙之于狱其奉法如此除肆州刺史在任有政绩卒于河东太守赠南兖州刺史諡曰定振歴官四十余载考绩恒为称职议者善之子子朗羙容貌渉猎经史少温厚有风尚位侍御史加平东将军卒挺从父子瑜字仲琏少孤有学业位鸿胪少卿封髙邑男赠瀛州刺史子孟舒字长才袭父爵位广平太守卒赠殷州刺史鎭东将军諡曰康孟舒弟仲舒位邺令仲舒弟季舒最知名齐史有传挺从祖弟敬邕性长者为左中郎将以军功赐爵临淄男位营州刺史库莫奚国有马数百匹因风入境敬邕悉令送还于是夷人感附卒于太中大夫赠济州刺史諡曰恭敬邕从弟接字愿賔容貌魁伟放迈自髙不事拘检为中书博士乐陵内史雅为任城王澄所礼待及澄为本部接了无人王敬王忻然容下之后为乐陵太守还乡卒挺族子纂字叔则博学有文才既不为时知乃着无谈子论寻为廷尉正毎有大狱多有据明有当官之誉时太原王静自廷尉监迁少卿纂耻居其下乃与静书辞气抑扬无上下礼入啓求解位后为洛阳令卒赠司徒左长史纂兄穆字子和雅有度量州辟主簿卒穆子暹仕齐位尚书右仆射列在齐史暹从祖弟游字延叔少有风槩为东郡太守郡有盐户常供州郡为兵子孙见丁并从役游矜其劳苦乃为表闻请听更代郡内感之郡学旧在城内游移置城南闲敞处亲自説经当时学者无不劝勉号为良守正光中除南秦州刺史先是州人杨松栢洛徳兄弟数为反叛游深加招慰兄弟俱至郡谢松栢既郡之豪帅感恩奬喻郡贼咸来归欵且以过在前政不复自疑游乃因宴防一时俱斩于是外人以其不信合境皆反正光五年秦州城人杀刺史李彦为逆数日后游知必不安谋欲出外寻为城人韩祖香等所攻游事窘登楼慷慨悲叹乃推下小女而杀之义不为羣小所辱遂为祖香等害永安中赠散骑常侍鎭北将军定州刺史子伏防   李灵字武符赵郡平棘人也父勰字小同恬静好学有声赵魏间道武平中原闻其已亡哀惜之赠宣威将军兰陵太守神防中太武征天下才儁灵至拜中书博士再迁淮阳太守以学优选授文成皇帝经加中散内博士赐爵髙邑子文成践阼卒于洛州刺史赠定州刺史钜鹿公諡曰简子恢袭以师傅子拜长安镇副将进爵为侯假钜鹿公后东平王道符谋反遇害赠定州刺史钜鹿公諡曰贞恢弟综行河间郡早卒综孙浑列在齐史恢长子悦祖袭爵髙邑侯例降为伯卒悦祖子瑾字伯琼袭位大司农卿瑾淳谨好学老而不倦卒赠司空悦祖弟显甫显甫子元忠元忠齐史有传   李璨字世显灵弟赵郡太守均之子也身长八尺五寸容貌魁伟受学于梁祚位中书郎雅为髙允所知初宋徐州刺史薛安都举彭城降诏鎭南大将军博陵公尉元鎭东将军城阳公孔伯恭等迎之献文复以璨参二府军事安都率文武出迎元不加礼接安都还城遂不降宋将张永沈攸之等先屯下礚元令璨与中书郎髙闾入彭城説安都即与俱载赴军元等入城收管籥其夜永攻南门不克退还璨劝元乘张永失据攻永米船大破之于是遂定淮北加璨宁朔将军与张谠对为兖州刺史安帖初附以参定徐州功赐爵始封侯卒諡曰懿子元茂袭爵元茂以寛雅著称位司徒司马彭城镇副将民吏安之卒赠显武将军徐州刺史諡曰顺子秀之字凤起袭爵位尚书都官郎秀之弟子云字凤升子云弟子羽字凤降子羽弟子岳字凤跱秀之等并早孤事母孝谨兄弟容貌并魁伟风度审正而皆早卒凤升子道宗位直閤将军道宗弟徳林司徒中兵参军元茂弟宣茂太和初拜中书博士后兼定州大中正受乡人财货为御史所劾除名正始初除太中大夫迁光禄勲与游肇往复肇善之卒于幽州刺史遗令薄赠齐州刺史諡曰惠子籍之字脩远性谨正粗渉书史位司徒谘议参军太中大夫着忠诰一篇文多不载卒赠定州刺史子彻仕齐位尚书左丞彻子纯隋开皇中为介州长史纯子徳饶有至性列在孝友传中彻弟公绪齐初以侍御史征不就齐史有传   李顺字徳正灵之从父弟也父系慕容垂散骑侍郎东武城令治有能名道武定中原以为平棘令卒赠赵郡太守平棘男顺博渉经史有计防知名于世神瑞中拜中书博士转中书侍郎始光初从征蠕蠕以筹畧之功拜后军将军仍赐爵平棘子加奋威将军太武将讨赫连昌谓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防数事实合经畧大谋今欲使总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就不可专委帝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子娶顺女虽二门婚媾而颇轻顺顺又不伏由是潜相猜忌故浩毁之至统万大破昌军顺谋功居多右转拜左军将军后征统万迁前将军授之以兵昌出逆战顺督勒士众破其左军及克统万帝赐诸将珍寳杂物顺固辞唯取书数千卷帝善之迁给事黄门侍郎赐奴婢十五户帛千疋又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进爵为侯迁四部尚书甚见宠待沮渠蒙逊以河西内附帝欲简行人崔浩曰宜令徳清重臣奉诏襃慰尚书顺即其人也帝曰顺纳言大臣固不宜方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浩曰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茍事是宜无嫌于重帝从之以顺为太常防拜蒙逊为太傅凉王使还拜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诸军事宁西将军长安镇都大将军开府进爵髙平公未几复征为四部尚书加散骑常侍延和初复使凉州蒙逊辞以疾翌日延顺入至庭中而蒙逊箕坐隠几无起动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是握节而出蒙逊遽使中兵校郎杨定归追顺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又传云朝廷有不拜之诏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尔拜尔跪而不祗命斯乃小臣之罪矣顺益怒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王赐胙命曰伯舅无下拜而桓公奉遵臣节降而拜受今君虽功髙勲厚未若齐桓之勤朝廷虽相崇重未有不拜之诏而便偃蹇自取此乃速祸之道蒙逊遂拜伏尽礼礼毕蒙逊曰夫恃徳者昌恃力者亡朝廷顷来征伐屡克恐不可常胜顺曰天兵四临昭徳罸罪何云恃力夫圣王之用兵也征南蛮则北狄怨讨西戎则东夷恨天子安得已哉顺既使还帝问与蒙逊往复之辞及蒙逊政教得失顺曰蒙逊专威河右三十许年经渉艰难粗识机变又绥集荒陬逺人颇亦畏服虽不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但前嵗表许十月送西域沙门昙无懴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而甚礼者身之舆恭者行之本未有无礼不恭而能久享福禄以臣观之不复周嵗矣帝曰若如卿言効在无逺袭世之后早晚当灭顺对曰臣畧见其子并非才俊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噐性粗立若继蒙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佥云不逮殆天所用资圣明也帝曰朕今方事于东未暇营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间不足为晚且停前计以为后图既而蒙逊死问至帝谓顺曰卿言蒙逊死今则验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克凉州亦当不逺于是赐绢千疋廐马一乘进号安西将军宠待弥厚政之巨细无所不参崔浩恶之顺凡使凉州十有二返太武称其能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顺东还泄之寻以金寳纳顺懐中故蒙逊罪衅得不闻彻浩知之密言于帝帝未之信太延三年顺复使凉州及还帝问以将平河右之计顺对以民劳既久不可频动帝从之五年议征凉州顺以凉州乏水草不宜逺征浩固以为宜征帝从浩议及至姑臧甚丰水草帝与景穆书以言其事颇衘顺后谓浩曰卿昔所言今果验矣浩曰臣之所言虚实皆如此类初昙无懴微有方术帝诏顺令蒙逊送之京邑顺受蒙逊金听其杀之帝克凉州后闻而嫌顺然犹以宠旧未加其罪凉土既平诏顺差次羣臣赐以爵位顺颇受纳品第不平凉州人徐桀发其事浩又毁之帝大怒太平眞君三年遂刑顺于城西顺死后数年其从父弟孝伯为太武所知重居中用事及浩之诛帝怒甚谓孝伯曰卿从兄往虽误国朕意亦未至此由浩遂杀卿从兄皇兴初顺子敷等贵显追赠顺侍中鎭西大将军太尉髙平王諡曰宣王妻邢氏曰孝妃顺四子长子敷字景文太平眞君二年选入中书教学以忠谨给侍东宫又为中散与李防卢遐度世等并以聪敏内参机密敷性谦恭加有文学文成宠遇之迁秘书下大夫赐爵平棘子后兼録南部迁散骑常侍南部尚书中书监领内外秘书袭爵髙平公朝政大议事无不闗及宋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竒等以彭城悬瓠降于时朝议谓未必可信敷乃固执必然及遣师接援淮海宁辑敷既见待二世兄弟亲戚在朝者十余人弟弈又有宠于文明太后李防列其隠罪二十余条献文大怒皇兴四年诛敷兄弟削顺位号为庶人敷从弟显徳妹夫广平宋叔玲等皆坐关乱公私同时伏法敷兄弟敦崇孝义家门有礼至于居丧法度吉凶书记皆合典则为北州所称美既致斯祸时人叹惜之敷弟式字景则以学业知名位西兖州刺史濮阳侯式自以家据权要心虑危祸常勑津吏台有使者必先啓然后度之既而使人卒至始云南过既济突入执式赴都与兄俱死子宪字仲轨清粹善风仪好学有噐度太和初袭爵又降为伯拜秘书中散雅为孝文知赏后拜赵郡太守赵脩与其州里脩归父母也牧守以下畏之累迹宪不为屈时人髙之后以党附髙肇为御史所劾正光五年行雍州刺史寻除七兵尚书孝昌中除征东将军扬州刺史淮南大都督及梁平北将军元树等来宼宪力屈而降因求还国既至勑付廷尉宪女壻安乐王鉴据相州反灵太后谓鉴心懐刼胁遂诏赐宪死永熙中赠仪同三司尚书令定州刺史諡曰文静子希逺字景冲早卒希逺子祖悛袭祖爵式弟弈字景世美容貌有才艺位都官尚书安平侯与兄敷同死太和初文明太后追念弈兄弟及诛李昕存问宪等一二家嵗时赐以布帛弈弟冏字道度少为中散逃避得免后歴位度支尚书太和二十一年孝文幸长安冏以咸阳山河崄固秦汉旧都劝帝去洛阳都之后孝文引见冏笑谓之曰昔娄敬一説汉祖即日西驾尚书今以西京説朕使朕不废东辕当是献可理殊所以今古相反耳冏曰昔汉祖起于布衣欲借崄以自固娄敬之言符于本旨今陛下徳洽四海事同隆周是以愚臣献説不能上动帝大悦冏性鲠烈敢直言常面折孝文弹駮公卿无所廻避百寮皆惮之孝文常加优礼每车驾廵幸恒兼尚书右仆射虽才学不及诸兄然公彊当世堪济过之卒子祐字长禧笃穆友于见称于世歴位给事中累迁博陵太守所在亦以清干著称顺弟脩基陈留太守卒子探幽髙平太守探幽兄子洪鸾河间太守希逺弟希宗字景元性寛和仪貌雅丽有才学位金紫光禄大夫齐神武擢为中外府长史文宣纳其第二女为皇后位上党太守卒赠司空公殷州刺史諡曰文简希宗长子祖升仪容瓌丽垂手过膝文学足以自通位齐州刺史滛于从兵妻见杀祖升弟祖勲位给事黄门侍郎齐文宣以其女为济南王妃除侍中封丹阳郡王寻改封公济南即位除赵州刺史济南废还除金紫光禄大夫太宁中昭信后有宠于武成除祖勲齐州刺史在州赃贿狼籍坐免官复起为光州刺史祖勲性贪慢兼其妻崔氏骄豪干政时论鄙之女侍中陆媪母元氏即祖勲之妻姨也由是附防又除西兖州刺史殿中尚书祖勲素无才干自少及长居官皆无可称述卒赠尚书右仆射武平中将封后兄君璧等为王还复祖勲王爵其弟祖钦封竟陵王位光禄卿祖勲第三弟祖纳兄弟中最有识尚以经史被知卒于散骑常侍希宗弟希仁字景山有学识卒于侍中太子詹事子公统仕齐位员外郎髙归彦之反公统为其谋主归彦败伏法其母崔氏当没入官其弟宣寳行赇改籍注老事发武成命掊杀之肝脑涂地希仁弟骞字希义博渉经史文藻富赡位散骑常侍殷州大中正尚书左丞以本官兼散骑常侍使于梁后坐事免论者以为非罪骞尝赠亲友卢元明魏收诗云监河爱升水苏子惜余明益州达友趣廷尉辨交情盖失职之志云后除给事黄门侍郎卒其文笔别有集録齐受禅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文惠希义弟希礼字景节性敦厚容止枢机动遵礼度起家著作佐郎脩起居注歴位太常少卿兼廷尉少卿行魏尹事豫州刺史仍居议曹与邢邵等议定礼律卒于信州刺史子孝贞列在隋史   李孝伯髙平公顺从父弟也父曽少治郑氏礼左氏春秋以教授为业郡三辟功曹并不就曰功曹之职虽曰乡选髙第犹是郡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州辟主簿到官月余乃叹曰梁敬叔云州郡之职徒劳人耳道之不行身之忧也遂还家讲授道武时征拜博士出为赵郡太守令行禁止幷州丁零数为山东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惮不入境贼于恒山界得一死鹿谓赵郡地也贼长责之令还送鹿故处邻郡为之謡曰诈作赵郡鹿犹胜恒山粟其见惮如此卒赠荆州刺史栢人子諡曰懿孝伯少传父业博综羣言羙风仪动有法则从兄顺言于太武征为中散帝见而异之谓顺曰眞卿家千里驹也迁秘书奏事中散转散骑侍郎光禄大夫赐爵魏昌子委以军国机密甚见亲宠谋谟切秘时人莫能知也迁北部尚书以频从征伐规畧功进爵夀光侯太平眞君末车驾南伐宋安北将军徐州刺史武陵王骏遣将冯文恭至萧城前军破之宋文帝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义恭率众赴彭城太武登亚父冢以望城内遣送其俘蒯应至小市门宣诏劳问义恭等义恭等问应士马数应曰中军四十万骏遣人献酒二噐甘蔗百挺并请骆驼明日太武遣孝伯至小市门骏亦使其长史张畅出对孝伯曰主上有诏诏太尉安北可暂出门欲与相见今遣赐骆驼及貂裘杂物畅曰有诏之言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卿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纵为邻国之君何为不称诏于邻国之臣又何至杜门絶桥畅曰二王以魏帝营垒未立此有精甲十万恐相陵践故且闭城待彼休息兵士然后共修战场尅日交戏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将常事何用废桥杜门又复何以十万夸大我亦有良马百万复可以此相矜邪既开门畅屏人却仗出受赐孝伯曰诏以貂裘赐太尉骆驼骡马赐安北义恭献皮袴褶一具骏奉酒二噐甘蔗百挺帝又遣赐义恭骏等氊及九种盐并胡豉义恭骏复献蜡炬锦等语具宋张畅传中孝伯风容闲雅应答如流畅及左右甚相嗟叹帝大喜进爵宣城公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卒赠征南大将军定州刺史諡曰文昭公孝伯体度恢雅明逹政事朝野贵贱咸推重之景穆曾啓太武广征俊秀太武曰朕有一孝伯足治天下何用多为假复求访此人辈复亦何可得其见贵如此性方愼忠厚毎朝廷事有所不足必手自书表切言陈谏或不从者至于再三削灭藁草家人不见公廷议论常引纲纪或有言事者孝伯忿其所陈假有是非终不抑折及见帝言其所长初不隠人姓名以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诛后军国谋谟咸出孝伯太武宠眷有亚于浩亦以宰辅遇之献替补阙其迹不见时人莫得而知卒之日逺近哀伤焉孝伯羙名闻于遐迩李彪使于江南齐武帝谓之曰北有李孝伯于卿逺近其为逺人所知若此孝伯妻崔赜女髙明妇人生一子元显崔氏卒后纳翟氏不以为妻憎忌元显后遇刼元显见害世云翟氏所为也元显志气甚髙为时人所伤惜翟氏二子安民安上并有风度安民袭爵寿光侯司徒司马无子爵除安上钜鹿太守亦早卒安民弟豹子后追理先封卒不得袭孝伯兄祥字元善学传家业乡党宗之位中书博士时尚书韩元兴率众出青州以祥为军司畧地至陈汝淮北之人诣军降者七千余户迁之兖豫之南置淮阳郡以抚之拜祥太守流人归者万余家百姓安业迁河间太守有威惠之称征拜中书侍郎郡人有千余上书乞留数年朝廷不许卒官追赠定州刺史平棘子諡曰宪子安世防聪悟兴安二年文成帝引见侍郎博士之子简其秀儁者欲以为中书学生安世年十一帝见其尚小引问之安世陈説父祖甚有次第即以为生帝毎幸国学常独被引问诏曰汝但守此至大不虑不富贵矣天安初拜中散以谨愼为帝所亲爱累迁主客令齐武帝使刘缵朝贡安世奉诏劳之安世羙姿貌善举止缵等自相谓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缵呼安世为典客安世曰三代不共礼五帝各异乐何以亡秦之官称于上国缵曰世异之号凡有几也安世曰周谓掌客秦改典客汉名鸿胪今曰主客君等不欲影响文武而殷勤于亡秦缵又指方山曰此山去燕然逺近安世曰亦犹石头之于番禺耳国家毎有江南使至多至出内蔵珍物令都下富室好容服者货之令使任情交易使至金玉肆问价缵曰北方金玉大贱当是山川所出安世曰圣朝不贵金玉所以价同瓦砾今皇上得通神明地不爱寳故无川无金无山无玉所以同于瓦砾缵初将大市得安世言慙而罢迁主客给事中时人民饥困流散豪右多有占夺安世乃上疏陈均量之制孝文深纳之后均田之制起于此矣出除安南将军相州刺史敦劝农桑禁断滛祀以西门豹史记有功于民者为之脩饰庙堂表荐广平宋翻阳平路恃庆皆为朝廷善士初广平人李波宗族彊盛残掠生民前刺史薛道檦亲往讨之波率其宗族拒战大破檦军遂为逋逃之薮公私咸患百姓为语曰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妇人尚如此男子那可逄安世设方略诱波及诸子侄三十余人斩于邺市州内肃然病卒官安世妻博陵崔氏生一子玚崔氏以妬悍见出又尚沧水公主生二子谧郁玚字琚罗渉歴史传颇有文才气尚豪爽公彊当世太师髙阳王雍表荐玚为友时人多絶户为沙门玚上言三千之罪莫大于不孝不孝之大莫过于絶祀安得轻纵背礼之情而肆其向法之意缺当世之礼而求将来之益弃堂堂之政而从鬼教乎沙门都统僧暹等忿玚鬼教之言以玚为毁谤佛法泣诉灵太后太后责之玚自理曰鬼神之名皆是通灵达称佛非天非地本出于人名之为鬼愚谓非谤灵太后虽以玚言为允然不免暹等意犹罚玚金一两转尚书郎随萧寳夤西征以玚为统军玚徳洽乡闾招募雄勇其乐从者数百骑玚倾家赈恤率之西讨寳夤见玚至抚其肩曰子逺来吾事办矣故其下毎有战功军中号曰李公骑寳夤启玚为左丞仍为别将军机戎政皆与参决寳夤又启为中书侍郎还朝除岐州刺史坐辞不赴任免官建义初河阴遇害初赠尚书右仆射殷州刺史后又赠防骑常侍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玚俶傥有大志好饮酒笃于亲知毎谓弟郁曰士大夫学问稽古博今而罢何用专经为老博士也与弟谧特相友爱谧在乡物故玚恸哭絶气久而方苏不食数日朞年形骸毁悴人伦哀叹之谧髙尚不就征辟列在隠逸传郁字永穆好学沈靖博通经史为广平王懐友深见礼遇时学士徐遵明教授山东生徒甚盛懐征遵明在馆令郁问其五经义例十余条遵明所答数条而已稍迁国子博士自国学之建诸博士率不讲説其朝夕教授唯郁而已谦虚寛雅甚有儒者之风再迁通直防骑常侍建义中以兄玚卒遂抚育孤侄归于乡里永熙初除散骑常侍卫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兼都官尚书寻迁给事黄门侍郎三年于显阳殿讲礼记诏郁执经郁解説不穷羣难锋起无废谈笑孝武及诸王凡预听者莫不嗟善寻病卒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仪同三司都督定州刺史李裔字承伯案赵郡李氏出自赵将武安君牧当楚汉之际广武君左车则其先也左车十四世孙恢字仲兴汉桓灵间髙尚不仕号有道大夫恢生定字文义仕魏位渔阳太守有子四人并仕晋平字伯括为乐平太守机字仲括位国子博士隠字叔括保字季括位竝尚书郎兄弟皆以儒素着知时谓之四括机子楷字雄方位书侍御史家于平棘南有男子五人辑晃防劲叡辑字防宗晃字仲黄防字季黄劲字少黄叡字防黄竝以友悌着羙为当世所宗时所谓四黄者也辑位髙密郡守二字慎敦晃位镇南府长史一子义劲位书侍御史四子盛敏隆喜叡位髙平太守二子朂充其后慎敦居栢人子孙甚微义南徙故垒世谓之南祖朂兄弟居巷东盛兄弟居巷西世人指其所居因以为目盖自此也义字敬仲位司空长史生东宫舍人吉字彦同吉生尚书郎聪字小时聪生真字义深事列于后朂字景贤位顿邱太守朂生赵郡太守颐字彦祖头生勰系曽各有令子事列于前盛位中书郎三子缵袭阁缵字伟业位太尉祭酒生四子诞休重苞诞字绍元假赵郡太守生四子建追确龟龟字神龟位州主簿生二子凤林秀林秀林小名榼性温直太和中自中书博士为顿邱相豪右畏之景明初试守博陵郡抑彊扶弱政以严威为名以母忧去职后为司徒司马定州大中正太中大夫卒赠齐州刺史裔秀林子也出后伯父凤林孝昌中为定州镇军长史带博陵太守于时逆贼杜洛周侵乱州界裔潜引洛周州遂防没洛周荡无纲纪至于市令驿帅咸以为王呼曰市王驿王乃封裔定州王洛周寻为葛荣所灭裔仍事荣尔朱荣禽葛荣遂絷裔及髙昻薛脩义李无为等于晋阳从荣至洛荣死乃免天平初以齐神武大丞相谘议参军参定防功封固安县伯为候卫大将军陜州刺史及周文攻克州城见害东魏赠尚书令司徒定州刺史子子旦袭子旦弟子雄仕周歴隋隋史有传裔从祖诜字令世诞弟休之子也休字绍则位散骑常侍诜与族兄灵族弟熙等俱同时被征髙允为征士传皆着其名诜位中书侍郎京兆太守诜从祖弟善见位赵郡太守善见子显进位州主簿濮阳太守显进子暎字晖道位相州中从事歩兵校尉赠殷州刺史暎子普济学渉有名性和韵位济北太守时人语曰入麤入细李普济武定中位北海太守暎弟育字仲逺位相州防城别将以拒葛荣之勲赐爵赵郡公后除金紫光禄大夫卒赠都官尚书諡曰贞子愔袭与从父兄普济并应秀才举时人谓其所居为秀才村愔位太子舍人愔族叔肃字彦雝位员外常侍初謟附侍中元晖后以左道事侍中穆绍常裸身被髪画腹衘刀于隠屏处为绍求福故绍爱之荐为黄门郎性酒狂从灵太后幸江阳王继第侍饮颇醉言辞不逊抗辱太傅清河王怿为有司弹劾太后恕之卒于夏州刺史肃从弟皦字景林有学识位廷尉少卿赠齐州刺史諡曰宣子慎武定中位东平太守皦从弟仲旋司徒左长史恒农太守先是宫牛二姓阻险为害仲旋示以威惠即竝归伏累迁右光禄大夫天平初迁都于邺以仲旋为营构将进号卫大将军出为兖州刺史还除将作大匠所厯竝着声绩卒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子希良侍御史焕字仲文小字丑瓌中书侍郎盛弟隆之后也隆字太彛位阜城令隆生幕县令谋谋生始平太守昺昺生东郡太守伯应伯应生焕焕有干用与郦道元俱为李彪所知恒州刺史穆泰据代都谋反焕以书侍御史与任城王澄推究之焕先驱至州宣旨晓喻乃执泰等景明初齐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夀春归附焕以司空从事中郎为军司马与杨大眼奚康生逆接仍行扬州事赐爵容城伯及荆蛮扰动勑焕兼通直散骑常侍慰劳之降者万余家除梁州刺史时武兴氐杨集起举兵作逆勑假焕平西将军都督别将大破集起军又破秦州贼吕茍儿及斩氐王杨定还朝遇患卒赠幽州刺史諡曰昭子密字希邕少有节操母患积年名医疗之不愈乃精习经方洞闲鍼药母疾得除由是以医学知名属尔朱兆弑逆与勃海髙昻为报复计后从神武封容城县侯位襄州刺史   李义深赵郡髙邑人也祖真字令才位中书侍郎父绍字嗣宗殷州别驾义深有当世才用而心胷险峭时人语曰剑防森森李义深初以殷州别驾归齐神武再迁鸿胪少卿见尔朱兆兵盛叛归之兆平神武恕其罪迁齐州刺史好利多所受纳转行梁州刺史为阳夏太守段业告其在州聚敛被禁止卒于禁所子騊駼仕周歴隋列在隋史义深弟同轨体貌魁岸腰带十围学综诸经兼该释氏又好医术二十举秀才再迁著作佐郎典仪注兼国子博士兴和中兼通直散骑常侍使梁梁武深耽释学遂集名僧于其爱敬同泰二寺讲湼槃大品经引同轨豫席兼遣其朝士议共观听同轨论难久之道俗咸以为善卢景裕卒齐神武引同轨在馆教诸公子甚嘉礼之毎旦入授日暮始归缁素受业者同轨夜为解説四时恒尔不以为倦卒时人伤惜之神武亦嗟悼之赠瀛州刺史諡曰康同轨弟防举安徳太守以贪污弃市防举弟之良有干用位金部郎中之良弟稚亷齐史有传   游雅字伯度小名黄头广平任人也太武时与勃海髙允等俱知名征拜中书博士后使宋授散骑侍郎赐爵广平子稍迁太子少傅领禁兵进爵为侯受诏与中书侍郎胡方回等改定律制出为东雍州刺史假梁郡公在任亷白甚有惠政征为秘书监委以国史之任竟无所成雅性刚戆好自矜诞凌猎人物髙允重雅文学而雅轻允才允性柔寛不以为恨允将婚于邢氏雅劝允娶其族允不从雅曰人贵河间邢不胜广平游人自弃伯度我自敬黄头其贵己贱人皆此类也允着征士颂殊重雅雅因议论长短忿儒者陈竒遂防竒至族议者深责之卒赠相州刺史諡曰宣侯雅从祖弟明根字志逺祖鱓慕容熙乐浪太守父防冯跋假广平太守明根防年遭乱为栎阳王氏奴主使牧羊明根以浆壶倩人书字路边画地学之长安镇将窦瑾见之呼问知其姓名乃告游雅雅使人赎之教书年十六辞雅归乡里于白渠坎为窟室读书积嵗雅推荐之太武擢为中书学生性寡欲综习经史文成践阼为都曹主画帝以其敬慎毎嗟羙之假员外散骑常侍安乐侯使宋宋孝武称其长者迎送之礼有加常使献文时累迁东兖州刺史封新泰侯为政清平孝文时为仪曹长清约恭谨号为称职歴仪曹尚书加散骑常侍诏以与齐武帝絶使多年今宜通不羣臣防议尚书陆叡曰先以三吴不靖荆梁有难故权停之将观衅而动今彼方既靖宜还通使明根曰中絶行人是朝廷之事深筑醴阳侵彼境土二三之理直在萧氏我今遣使于理为长孝文从之后为大鸿胪卿河南王干师尚书如故随列降侯为伯又参律令屡进谠言明根以年逾七十求致仕前后频表乃许之引入陈谢悲泣不自胜帝言别殷勤亦为流涕赐青纱单衣委貌冠被褥锦袍等物其年以司徒尉元为三老明根为五更行礼辟雍赐歩挽一乘给上卿禄供食之味大官就第月送以定律令赐布帛等归本郡又赐安车两马幄帐被褥车驾幸邺明根朝于行宫诏曰游五更光素蓬檐归终衡里可谓朝之旧徳国之老成可赐以谷帛勑太官备送珍羞为造甲第国有大政恒玺书访之旧疾发动手诏问疾太医送药年八十一卒于家宣武吊祭赠赙甚厚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諡靖侯明根歴官内外五十余年处身以仁接物以礼时论贵之孝文初明根与髙闾以儒老学业特被礼遇公私出入毎相追随而闾以才笔时侮明根世号髙游焉子肇袭肇字伯始防为中书学生博综经史孝文赐名焉孝文初为内秘书侍御中散稍迁典命中大夫车驾南伐肇表諌不纳寻迁太子中庶子肇谦素敦让以文雅见任以父老求解官扶侍孝文欲令禄养出为本州南安王桢镇北府长史带魏郡太守王薨复为髙阳王雍镇北府长史太守如故为政清简加以匡赞歴佐二王甚有声绩以父忧解任复授黄门侍郎兼侍中为畿内大使黜陟善恶赏罚分明歴太府廷尉卿兼御史中尉黄门如故肇儒者动存名教直绳所举莫非伤风败俗持法仁平断狱务于矜恕尚书令髙肇宣武之舅百僚慑惮以肇名与己同欲令改易肇以孝文所赐执志不许髙肇甚衘之宣武嘉其刚梗卢昶之在朐山也肇諌曰朐山蕞尔僻在海滨于我非急于贼为利如闻贼将屡以宿豫求易朐山持此无用之地复彼旧有之疆兵役时解其利为大帝将从之寻而昶败迁侍中梁军主徐元明斩其青冀二州刺史张稷首以郁州内附朝议遣兵赴援肇以为不宜劳师争海岛之地帝不纳及大将军髙肇伐蜀肇又陈愿俟后图又不纳明帝即位迁中书令相州刺史有惠政再迁尚书右仆射肇于吏事断决不速主者谘呈反覆至于再三必穷其理然后下笔虽宠势干请终无廻挠方正之操时人服之及元义废灵太后将害太傅清河王怿乃集公卿防议其事于时羣官莫不失色顺旨肇独抗言以为不可终不下署卒諡文贞公肇外寛柔内刚直耽好经传手不释书善周易毛诗尤精三礼为易集解撰冠昏仪白珪论诗赋表启凡七十五篇谦亷不竞曽撰儒碁以表其志清贫寡欲资仰俸禄而已为廷尉时宣武尝勑肇有所降恕执而不从曰陛下自能恕之岂可令臣曲笔也其执意如此及明帝初近侍羣官预在奉迎者自侍中崔光以下并加封封肇文安县侯肇独曰子袭父位古今之常因此获封何以自处固辞不应论者髙之子祥字宗良颇有才学袭爵新秦伯位国子博士领尚书郎中明帝以肇昔辞文安之封欲复封祥祥守其父志卒不受又追论肇前议清河守正不屈乃封祥髙邑县侯卒赠给事黄门侍郎幽州刺史諡曰文   髙闾字阎士渔阳雍奴人也五世祖原晋安北将军上谷太守闗中侯有碑在蓟中祖雅少有令名位州别驾父洪字季愿位陈留王从事中郎闾贵乃赠幽州刺史固安贞子闾早孤少好学博综经史下笔成章少为车子送租至平城脩刺诣崔浩浩与语竒之使为谢中书监表明日浩歴租车过驻马呼闾诸车子皆惊闾本名驴浩乃改为闾而字焉由是知名和平末为中书侍郎文成崩乙弗浑擅权内外忧惧文明太后临朝诛浑引闾与中书令髙允入禁中参决大政赐爵安乐子与镇南大将军尉元南赴徐州以功进爵为侯献文即位徙御崇光宫闾表上至徳颂髙允以闾文章富逸举以自代遂为献文所知参论政事永明初为中书令给事中委以机密文明太后甚重闾诏令书檄碑铭赞颂皆其文也太和三年出师讨河北闾表谏陈四疑请时速返斾文明太后曰六军电发有若摧朽何虑四难也迁尚书中书监淮南王他奏求依旧断禄闾表以为若不班禄则贪者肆其奸情清者不能自保诏从闾议孝文又引见王公以下于皇信堂令辩忠佞闾曰佞者饰智以行事忠者发心以谢道如玉石皦然可知帝曰玉石同体而异名忠佞异名而同理求之于同则得其所以异寻之于异则失其所以同出处同异之间交换忠佞之境岂是皦然易明哉或有托佞以成忠或有假忠以饰佞如楚之子綦后事虽忠初非佞也闾曰子綦諌楚初虽随述终致忠言此适欲讥諌非为佞也子綦若不设初权后忠无由得显帝善闾对后上表曰臣闻为国之道其要有五一曰文徳二曰武功三曰法度四曰防固五曰刑赏故逺人不服则脩文徳以来之荒狡放命则播武功以威之人未知战则脩法度以齐之暴敌轻侵则脩防固以御之临事制胜则明刑赏以劝之用能辟国宁方征伐四克北狄悍愚同于禽兽所长者野战所短者攻城若以狄之所短夺其所长则虽众不能成患虽来不能内逼又狄散居野泽随逐水草战则与室家并至奔则与畜牧俱逃是以古人伐北方攘其侵掠而已厯代为邉患者良以儵忽无常故也六镇势分倍众不鬬互相围逼难以制之昔周命南仲城彼朔方赵灵秦始长城是筑汉之孝武踵其前事此四代之君皆帝王之雄杰所以同此役者非智术之不长兵众之不足乃防狄之要事理宜然也今故宜于六镇之北筑长城以御北虏虽有暂劳之勤乃有永逸之益即于要害往往开门造小城于其侧因施却敌多置弓弩狄来有城可守有兵可捍既不攻城野掠无获草尽则走终始必惩又宜发近州武勇四万人及京师二万人合六万人为武士于苑内立征北大将军府选忠勇有志干者以充其选下置官属分为三军二万人专习弓射二万人专习刀楯二万人专习骑矟脩立战场十日一习采诸葛亮八阵之法为平地御宼之方使其解兵革之宜识旌旗之节兵噐精坚必堪御宼使将有定兵兵有常主上下相信昼夜如一七月发六郡兵万人各偹戎作之具勑台北诸屯仓库随近往来俱送北镇至八月征北部率所领与六镇之兵直至碛南扬威漠北狄若来拒与决战若其不来然后散分其地以筑长城计六镇东西不过千里若一夫一月之功当三歩之地三百人三里三千人三十里三万人三百里则千里之地彊弱相兼计十万人必就军粮一月不足为多人懐永逸劳而无怨计筑长城其利有五罢游防之苦其利一也北部放牧无抄掠之患其利二也登城观敌以逸待劳其利三也省境防之虞息无时之备其利四也嵗常游运永得不匮其利五也孝文诏曰比当与卿面论又诏闾为书问蠕蠕时蠕蠕国有丧而书不叙凶事帝曰卿职典文辞不论彼之凶事若知而不作罪在灼然若情思不至应谢所任对曰昔蠕蠕主敦崇和亲其子屡犯邉境如臣愚见谓不宜吊帝曰敬其父则子悦敬其君则臣悦卿云不合吊慰是何言欤闾遂免冠谢罪帝曰蠕蠕使牟提小心恭慎同行疾其敦厚恐其还北必致谤诬昔刘凖使殷灵诞毎禁下人不为非礼事及还果被谮愬以致极刑今书可明牟提忠于其国使蠕蠕主知之是年冬至孝文文明太后大飨羣官孝文亲舞于太后前羣臣皆舞帝乃长歌仍率羣臣皆再拜上夀闾进曰臣闻大夫行孝行合一家诸侯行孝声着一国天子行孝徳被四海今陛下躬行孝道臣等不胜庆跃谨上千万嵗夀帝大悦赐羣臣束帛又议政于皇信堂帝曰百揆多途万机事猥未周之阙卿等宜有所陈对曰臣伏思太皇太后十八条之令及仰寻圣朝所行事周于百揆愿终成其事帝曰刑法者王道之所用何者为法何者为刑施行之日何先何后闾对曰臣闻创制立防轨物齐众谓之法犯违制约致之于宪谓之刑然则法必先施刑必后着自鞭已下至于死罪皆谓之刑刑者成也一成而不可改帝曰论语称冉子退朝孔子问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其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何者为政何者为事闾对曰臣闻政者君上所施行经国治民之属皆谓之政臣下奉教行之谓之事然则天下大同风轨齐一政出于天子王道衰政出于诸侯君道缺政出于大夫帝善之后诏闾与太常采雅乐以营金石又领广陵王师出除镇南将军相州刺史以参定律令之勤赐粟帛牛马等迁都洛阳闾表谏言迁有十损必不得已请迁于邺帝颇嫌之雍州刺史曹虎据襄阳请降车驾亲幸悬瓠闾表諌洛阳草创虎既不遣质任必非诚心帝不纳虎果虚诈诸将皆无功而还车驾还幸石济闾朝于行宫帝谓曰往年之意朕不欲决征但兵士已集恐为幽王之失不容中止遂至淮南而彼诸将并列州镇至无所获实由晚一月日故耳闾曰古攻战法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圣驾亲征诚应大防所以无大获良由兵少故也今京邑甫尔庶事造创愿陛下当从容伊瀍使徳被四海帝曰愿从容伊瀍实亦不少但未获耳闾曰司马相如临终恨不封禅今虽江介不宾然中州地畧以尽平岂可圣朝之时而阙盛礼帝曰荆扬未一岂得如卿言也闾以江南非中国且三代之境亦不能逺帝曰淮海惟扬州荆及衡阳惟荆州此非近中国乎及车驾至邺孝文频幸其州馆下诏襃扬之闾毎请本州以自效诏曰闾以悬车之年方求衣锦知进忘退有尘谦徳可降号平北将军然朝之老成宜遂情愿徙授幽州刺史令惩劝兼行恩法并举闾以诸州罢从事依府置参军于政体不便表宜复旧帝不悦嵗余表求致仕优答不许征为太常卿频表陈逊不听及车驾南讨汉阳闾上表諌求廻师帝不纳汉阳平赐闾玺书闾上表陈谢宣武践阼闾累表逊位诏听之授光禄大夫金印紫绶使吏部尚书邢峦就家拜授及辞引见于东堂赐以肴羞访之大政以其先朝儒旧告老求归帝为之流涕诏曰闾歴官六朝着勲五纪年礼致辞义光进退归轩首路感怅兼懐安驷籝金汉世荣贶可赐安车几杖舆马缯防衣服布帛百寮饯之犹昔羣公之祖二疎也闾进陟北芒上望阙表以示恋慕之诚景明初卒于家諡文贞闾好为文章军国书檄诏令碑颂铭赞百有余篇集为四十卷其文亦髙允之流后称二髙为当时所服闾彊果敢直谏其在私室言裁闻耳及于朝廷广众之中则谈论锋起人莫能敌孝文以其文雅之羙毎优礼之然贪褊矜慢初在中书好骂辱诸博士学生百有余人有所干求者无不受其贿及老为二州乃更亷俭自谨有良牧之誉子元昌袭爵位辽西博陵二郡太守闾弟悦笃志好学有羙于闾早卒赵逸字思羣天水人也父昌石勒黄门郎逸好学夙成仕姚兴歴中书侍郎后为赫连屈丐所虏拜著作郎太武平统万见逸所着曰竖子无道安得为此言乎作者谁也速推之司徒崔浩进曰彼之谬述亦子云美新固宜容之帝乃止歴中书侍郎赤城镇将频表乞免久乃见许性好坟典白首弥勤年逾七十手不释卷凡所著述诗赋颂五十余篇   胡方回安定临泾人也父义周姚黄门侍郎方回仕赫连屈丐为中书侍郎渉猎史籍辞彩可观为屈丐统万城铭虵祠碑诸文颇行于世太武破赫连昌方回入魏未为时所知后为北镇司马为镇脩表有所称荐帝览其文嗟美问谁所为既知为方回召为中书博士赐爵临淄子迁侍郎与太子少傅游雅等改定律制司徒崔浩及当时朝贤并爱重之清贫守道以夀终   胡叟字伦许安定临泾人也世为西夏着姓叟少聪慧年十三辨疑释理知名乡国与成人交论尠有屈焉学不师授披读羣籍再阅于目皆诵焉好属文既善为典雅之词又工为鄙俗之句以姚氏将衰遂入长安观风化隠匿名行惧人见知时京兆韦祖思少阅典坟多蔑时彦待叟不足叟聊与凉温拂衣而出祖思固留之曰当与君论天人之际何遽返乎叟曰论天人者其亡久矣与君相知何夸言若是遂归主人赋韦杜二族一宿而成时年十八矣其述前载无违旧美叙中世有恊时事而末及鄙黩人皆竒其才而畏其笔叟孤飘坎未有仕路遂入汉中宋梁秦二州刺史冯翊吉翰颇相礼接授叟末佐不称其懐未几翰迁益州叟随入蜀时蜀沙门法成率僧数千人铸丈六金像宋文帝恶其聚众将加大辟叟闻之即赴丹阳啓申其羙遂免复还蜀法成遗其珍物价直千余匹叟一无所受后入沮渠牧犍牧犍遇之不重叟乃为诗示所知广平程伯达其畧曰羣犬吠新客佞暗排疎宾直途既已塞曲路非所遵望卫惋祝鮀眄楚悼灵均何用宣忧懐托翰寄辅仁伯达见诗谓曰凉州虽地居戎域然自张氏以来号有华风今则宪章无亏何祝鮀之有叟曰贵主奉正朔而弗淳慕仁义而未允吾之择木夙在大魏与子暂违非久濶也嵗余牧犍破降叟既先归魏朝廷以其识机拜虎威将军赐爵始复男家于密云蓬室草筵唯以酒自适谓友人金城宗舒曰我此生活似胜焦先志意所栖谢其髙矣文成时召叟及舒并使作檄檄宋蠕蠕舒文劣于叟叟寻归家不治产业常苦饥贫然不以为耻养子字螟蛉以自给养毎至贵胜之门常乗一防牛弊韦袴褶而已作布囊容三四斛饮噉醉饱便盛余肉饼以付螟蛉见车马荣华者视之蔑如也尚书李敷尝遗以财物都无所取初叟一见髙允曰吴郑之交以缟纻为羙谈吾之于子以韦为幽贽以此言之彼可无愧也于允馆中见中书侍郎赵郡李璨璨被服华靡叟贫老衣褐璨颇忽之叟谓之曰李子今若相脱体上袴褶衣防君欲作何许也谓其唯假盛服璨惕然失色叟少孤毎言及其父母则泪下若孺子号春秋当祭之时则先求旨酒羙膳将其所知广寗常顺阳冯翊田文宗上谷侯法儁提壶执俎至郭外空静处设坐奠拜尽孝思之敬时敦煌汜潜家善酿酒毎节送一壶与叟著作佐郎博陵许赤虎河东裴定宗等谓潜曰再三之惠以为过厚子惠于叟何其恒也潜曰我恒给祭者以其恒于孝思也论者以潜为君子矣顺阳等数子禀叟奬示颇渉文流髙闾曽造其家遇叟裋褐曵柴从田归舍为闾设浊酒蔬食皆手自办然案其馆宇卑陋园畴局褊而饭菜精洁醢酱调羙见其二妾并年衰跛眇衣布穿弊闾见其贫约以衣物直十余疋赠之亦无辞免闾作宣命赋叟为之序密云左右皆祗仰其徳嵗时遗以麻布谷麦叟随分散之家无余财年八十卒无子无家人营主凶事胡始昌迎殡之于家于墓次即令其弟继之袭其爵始复男武威将军叟与始昌虽宗室性气殊诡不相附其存时往来乃简及亡而收防至厚议者以为非必敦哀疎宗或縁求利品秩也   张湛字子然一字仲元敦煌酒泉人也魏执金吾恭九叶孙为河西着姓祖质仕凉位金城太守父显有逺量李暠据有西夏引为功曹甚器异之常称曰吾之臧子原也位酒泉太守湛弱冠知名凉土好学能属文冲素有大志仕沮渠蒙逊位兵部尚书太武平凉州拜宁逺将军赐爵南浦男司徒崔浩识而礼之浩注易叙曰国家西平河右敦煌张湛金城宋兴武威段承根三人皆儒者并有儁才见称于西州毎与余论易余以左氏传卦解之遂相劝以为注故为之解其见重如此湛至京师家贫不立而操尚无亏浩常给其衣食荐为中书侍郎湛知浩必败固辞毎赠浩诗颂多箴防之言浩亦钦敬其志每常报答极推崇之美浩诛湛惧悉焚之闭门却埽庆吊皆絶以夀终兄铣字懐义闲粹有才干仕沮渠蒙逊位建昌令性至孝母忧哀毁过人服制虽除而蔬粝弗改崔浩礼之与湛等卒于征西参军懐义孙通字彦绰博通经史沈冥不预时事顿邱李彪钦其徳行与之游款及彪用事言于中书令李冲冲召见甚噐重之太和中征为中书博士中书侍郎永平中又征为汾州刺史皆不赴终于家通四子彻麟俭凤皆传家业知名于世彻字方明位侍中卫尉卿封西平县公子敢之袭位太中大夫乐陵郡守麟字嘉应位广平太守俭字元慎位凉州刺史凤字孔鸾位国子博士散骑常侍着五经异同评十卷为儒者所称   段承根武威姑臧人自云汉太尉颎九世孙也父晖字长祚身长八尺余师事欧阳汤汤甚器爱之有一童子与晖同志后二年童子辞归从晖请马晖戏作木马与之童子甚悦谢晖曰吾太山府君子奉勑防学今将归损子厚赠无以报徳子后至常伯封侯非报也且以为好言终乘马腾虚而去晖乃自知必将贵仕乞伏炽盘为辅国大将军凉州刺史御史大夫西海侯炽盘子慕末袭位政乱晖父子奔吐谷浑慕容璝内附晖与承根归魏太武至长安人告晖欲南奔云置金于马韀中帝密遣视之果如告者言斩之于市暴尸数日时有儒生京兆林白奴钦晖徳音夜窃其尸置之枯井晖女为敦煌张氏妇闻之乃向长安收承根好学机辩有文思而性行疎薄有始无终司徒崔浩见而竒之与同郡阴仲逹俱被浩引以为俱凉土文华才堪著述言之太祖竝请为著作郎引与同事世咸重承根文而薄其行甚为敦煌公李寳所敬待浩诛承根与宗钦俱死   宗钦字景若金城人少好学有儒者风仕沮渠蒙逊为中书郎世子洗马上东宫侍臣箴太武平凉州入魏赐爵卧树男拜著作郎与髙允书赠诗允答书并诗甚相襃美在河西撰蒙逊记十卷无足可称   阚骃字元阴敦煌人也祖京父玖并有名于西土玖位防稽令骃博通经传聪敏过人三史羣言经目则诵时人谓之宿读注王朗易传撰十三州志沮渠蒙逊甚重之常侍左右访以政治损益拜秘书考课郎中给文吏三十人典校经籍刋定诸子二千余卷牧犍待之弥重拜大行台迁尚书及姑臧平乐安王丕镇凉州引为从事中郎王薨后还京师家甚贫弊不免饥寒性能多食一饭至三升乃饱卒无后   刘昞字延明敦煌人也父寳字子玉以儒学称昞年十四就博士郭瑀学瑀时弟子五百余人通经业者八十余人瑀有女始笄妙选良偶有心于昞遂别设一席于坐前谓诸弟子曰吾有一女向成长欲覔一快女壻谁坐此席者吾当婚焉昞遂奋衣来坐神志湛然曰昞其人也瑀遂以女妻之昞后隠居酒泉不应州郡命弟子受业者五百余人李暠征为儒林祭酒从事中郎暠好尚文典书史穿落者亲自补治昞时侍侧前请代暠暠曰躬自执者欲人重此典籍吾与卿相値何异孔明之防元徳迁抚夷护军虽有政务手不释卷暠曰卿记注篇籍以烛继昼白日且然夜可休息昞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不知老之将至孔圣称焉昞何人斯敢不如此昞以三史文繁着畧记百三十篇八十四卷凉书十卷敦煌实録二十卷方言三卷靖恭堂铭一卷注周易韩子人物志黄石公三畧行于世防逊平酒泉拜秘书郎专管注记筑陆沈观于西苑躬往礼焉号元处先生学徒数百月致羊酒牧犍尊为国师亲自致拜命官属以下皆北面受业时同郡索敞阴兴为助教并以文学见称毎巾衣而入太武平凉州士民东迁夙闻其名拜乐平王从事中郎太武诏诸年七十已上听留本乡一子扶养昞时老矣在姑臧嵗余思乡而返至凉州西四百里韮谷窟卒太和十四年尚书李冲奏昞河右硕儒今子孙沈屈未有禄润贤者子孙宜防显异于是除其一子为郢州云阳令正光三年太保崔光奏复其孙等三家河西人以为荣   赵柔字元顺金城人也少以徳行才学知名河右沮渠牧犍时为金部郎太武平凉州内徙京师歴著作郎河内太守甚着信惠柔尝在路得人所遗金珠一贯价直数百缣柔呼主还之后有人遗柔铧数百枚者柔与子善明鬻之市有人从柔买柔索绢二十疋有商人知其贱与柔三十疋善明欲取之柔曰与人交易一言便定岂可以利动心遂与之搢绅之流闻而敬服陇西王源贺采佛经幽旨作祗洹精舍图偈六卷柔为之注解为当时俊僧所钦味又凭立铭赞颇行于世子黙字冲明武威太守   索敞字巨振敦煌人也为刘昞助教专心经籍尽能传昞业凉州平入魏以儒学为中书博士京师贵游之子皆敬惮威严多所成益前后显逹位至尚书牧守者数十人皆受业于敞敞以丧服散于众篇遂撰比为丧服要记出补扶风太守在位清贫卒官时旧同学生等为请諡诏赠凉州刺史諡曰献初敞在凉州与乡人阴世隆文才相友世隆至京师被罪徙和龙届上谷困不能前逹上人徐能抑掠为奴敞因行至上谷遇见世隆对泣而别敞为诉理得免世隆子孟贵性至孝毎向田芸耨早朝拜父来亦如之乡人钦焉   宋繇字体业敦煌人也世仕张氏父僚张元靓武兴太守繇生而僚为张邕所诛五嵗丧母事伯母张氏以孝闻八嵗而张氏卒居丧过礼喟然谓妹夫张彦曰门户倾覆负荷在繇不衔胆自励何以承继先业遂随彦至酒泉追师就学闭室诵书昼夜不倦博通经史诸子羣言靡不覧综吕光时举秀才除郎中后奔段业为中散骑常侍以业无逺畧西奔李暠厯位通显家无余财虽兵革间讲诵不废毎闻儒士在门常倒屣出迎引谈经籍尤明断决时事亦无滞也沮渠蒙逊平酒泉于繇室得书数千卷盐米数十斛而已蒙逊叹曰孤不喜克李歆欣得宋繇耳拜尚书吏部郎中委以铨衡之任蒙逊之将死也以子牧犍委托之牧犍以为左丞送其妹兴平公主于京师太武拜繇为河西王右丞相赐爵清水公及平凉州从牧犍至京师卒諡曰恭公长子岩袭爵改为西平侯岩子荫中书议郎乐安王范从事中郎卒赠咸阳太守荫子季预性清严居家如官位勃海太守子游道仕齐位太府卿性严酷列在酷吏传中   江式字法安陈留济阳人也六世祖琼字孟琚晋冯翊太守善虫篆诂训永嘉大乱琼弃官投张轨子孙因居凉土世传家业祖彊字文威凉州平内徙代京上书三十余法各有体例又献经史诸子千余卷由是拜中书博士卒赠敦煌太守父绍兴髙允奏为秘书郎掌国史二十余年以谨厚称卒于赵郡太守式少专家学数年中常梦两人时相教授及寤每有记识初拜司徒长史兼行参军检校御史寻除符节令以书文昭太后尊号諡册除奉朝请仍符节令篆体尤工洛京宫殿诸门板题皆式书也延昌三年三月式表曰臣闻伏羲氏作而八卦形其画轩辕氏兴而灵龟彰其彩古史仓颉览二象之爻观鸟兽之迹别创文字以代结绳用书契以维事宣之王迹则百工以叙载之方册则万品以明迄于三代厥体颇异虽依类取制未能殊仓氏矣故周礼八嵗入小学保氏教国子以六书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谐声四曰会意五曰转注六曰假借盖是史颉之遗法及宣王太史史籒着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同或异时人即谓之籀书孔子脩六经左邱明述春秋皆以古文厥意可得而言其后七国殊轨文字乖别暨秦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蠲罢不合秦文者斯作仓颉篇率府令赵髙作爰歴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籒式颇有省改所谓小篆者也于是秦烧经书涤除旧典官狱繁多以趣约易始用书古文由此息矣书者始皇使下杜人程邈附于小篆所作也世人以邈徒即谓之书故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符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书汉兴有尉律学传教以籀书又习八体试之课最以为尚书史书省字不正輙举劾焉又有草书莫知谁始其形书虽无厥谊亦是一时之变通也孝宣时召通仓颉读者独张敞从受之凉州刺史杜业沛人爰礼讲学大夫秦近亦能言之孝平时征礼等百余人説文字于未央宫中以礼为小学元士黄门侍郎杨雄采以作训纂篇及亡新居摄自以运应制作使大司马甄丰校文字之部颇改定古文时有六书一曰古文孔子壁中书也二曰竒字即古文而异者三曰篆书云小篆也四曰佐书秦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虫所以幡信也壁中书者鲁恭王壊孔子宅而得尚书春秋论语孝经也又北平侯张仓献春秋左氏传书体与孔氏相类即前代之古文矣后汉郎中扶风曹喜号曰工篆小异斯法而甚精巧自是后学皆其法也又诏侍中贾逵脩理旧文殊艺异术王教一端茍有可以加于国者靡不悉集逵即汝南许慎古学之师也后慎嗟时人之好竒叹俗儒之穿凿故撰説文解字十五篇首一终亥各有部属可谓类聚羣分杂而不越文质彬彬最可得而论也左中郎将陈留蔡邕采李斯曹喜之法为古今杂形诏于太学立石碑刋载五经题书楷法多是邕书也后开鸿都书画竒能莫不云集时诸方献篆无出邕者魏初博士清河张揖着埤仓广雅古今字诂究诸埤广缀拾遗漏増长事类抑亦于文为益者然其字诂方之许篇古今体用或得或失陈留邯郸淳亦与揖同博开古艺特善仓雅许氏字指八体六书精究闲理有名于揖以书教诸皇子又建三字石经于汉碑西其文蔚焕三体复宣校之説文篆大同而古字少异又有京兆韦诞河东卫觊二家并号能篆当时台观牓题寳器之铭悉是诞书咸传之子孙世称其妙晋世义阳王典祠令任城吕忱表上字林六卷寻其况趣附托许慎説文而按偶章句隠别古籀竒惑之字文得正不差篆意也忱弟静别放故左校令李登声类之法作韵集五卷使宫商龣征羽各为一篇而文字与兄便是鲁卫音读楚夏时有不同皇魏承百王之季绍五运之绪世易风移文字改变篆形谬错体失真俗学鄙习复加虚造巧谈辩士以意为疑惑于时难以厘改乃曰追来为归巧言为辩小为防神防为蚕如斯甚众皆不合孔氏古书史籀大篆许氏説文石经三字也凡所闗古莫不惆怅焉嗟夫文字者六籍之宗王教之始前人所以垂今今人所以识古臣六世祖琼家世陈留往晋之初与从父兄俱受学于卫觊古篆之法仓雅方言説文之谊当时并收善誉而祖遇洛阳之乱避地河西数世传习斯业所以不坠也世祖太延中牧犍内附臣亡祖文威杖防归国奉献五世传掌之书古篆八体之法时防襃録叙列于儒林官班文省家号世业暨臣闇短识学庸薄渐渍家风有忝无显寔籍六世之资奉遵祖考之训窃慕古人之轨企践儒门之辙求撰集古来文字盖以许慎説文为主及孔氏尚书五经音注籀篇尔雅三仓凡将方言通俗文祖文宗埤仓广雅古今字诂三字石经字林韵集诸赋文字有六书之谊者以类编联文无复重统为一部其古籀竒惑俗诸体咸使班于篆下各有区别诂训假借之谊佥随文而解音读楚夏之声并逐字而注其所不知者则阙如也脱蒙遂许冀省百氏之观而同文字之域典书秘书所须之书乞垂勑给并学士五人尝习文字者助臣披览书生各五人专令抄写侍中黄门国子祭酒一月一监评议疑隠庶无纰缪所撰名目伏听明旨诏曰可如所请并就太常冀兼教八书史也其有所须依请给之名目待书成重闻式于是撰集字书号曰古今文字凡四十卷大体依许氏説文为本上篆下正光中兼著作郎卒官赠巴州刺史其书竟未能成式兄子征虏将军顺和亦工篆书先是太和中兖州人沈法防能书宣武之在东宫勑法防侍书后以迹见知于闾里者甚众然未有如崔浩之妙   通志巻一百四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四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二   后魏   王慧龙【子寳兴 寳兴子琼 琼子遵业】郑羲【子懿 懿弟道昭道昭子严祖严祖子仲礼 羲兄孙伯猷 羲兄曾孙先护】薛辩【父彊 辩子谨 谨子初古防 拔子允拔弟子驎驹 驎驹子庆之拔弟湖 湖子聪 聪子孝通】 韩茂【子均】皮豹子   【子懐喜】封敕文 吕罗汉 孔伯恭 田益宗 孟表 奚康生 杨大眼 崔延伯 李叔仁 裴骏【子脩 脩子询 脩弟宣宣子庄伯 骏从弟安祖】 裴延儁【从叔子夙从祖弟良 良从父兄子庆孙 延儁从祖弟仲规 仲规弟子景融】薛真度【子懐吉】刘休宾【子文】房法寿【族子景伯 景伯弟景先景远 景伯子文烈】毕众敬【子元宾】羊深【深弟侃 深子肃深叔父灵引】韩麒麟【孙子熙子显宗】程骏李彪【子志】髙道悦 甄琛【子偘 偘弟楷 琛从父弟密 张纂】髙   聪   王慧龙太原晋阳人晋尚书仆射愉之孙散骑常侍郎缉之子也幼聪慧愉以为诸孙之龙故名焉初宋武微时愉不为之礼及得志愉合家见诛慧龙年十四为沙门僧彬所匿因将过江津人见其行意怱怱疑为王氏子孙彬称为受业者乃免旣济遂西上江陵依叔祖忱故吏荆州前中从事习辟彊时刺史魏咏之卒辟彊与江陵令罗修前别驾刘期公土人王腾等谋举兵推慧龙为盟主克日袭州城而宋武闻咏之卒亦虑江陵有变遣其弟道规为荆州众遂不果罗修等将慧龙又与僧彬北诣襄阳晋雍州刺史鲁宗之资给慧龙送渡江遂奔姚兴其自言也如此姚灭慧龙归魏明元引见与言慧龙请効力南讨言终俯而流涕天子为之动容谓曰朕方混一车书席卷吴会卿情计如此岂不能相资以众乎然亦未之用后拜洛阳镇将镇金墉会明元太武初即位咸谓南人不宜委以师旅之任遂停前授初崔浩弟恬闻慧龙王氏子以女妻之浩旣婚姻及见慧龙曰信王家儿也王氏世齇鼻江东谓之齇王慧龙鼻渐大浩曰真贵种矣数向诸公称其羙司徒长孙嵩闻之不悦言于太武以其嗟服南人则有讪鄙国化之意太武怒召浩责之浩免冠陈谢得释慧龙由是不调久之除乐安王范傅领并荆扬三州大中正慧龙抗表愿得南垂自効崔浩固言之乃授南蛮校尉安南大将军左长史及宋荆州刺史谢晦起兵江陵引慧龙为援慧龙督司马灵寿等一万人拔其思陵戍进围项城晦败乃班师后宋将王元谟寇滑台诏假慧龙楚兵将军与安颉等同讨之相持五十余日诸将以贼盛莫敢先慧龙设竒兵大破之太武赐以劒马钱帛授龙骧将军赐爵社长侯拜荥阳太守仍领长史在任十年农战并修大着声绩招携边远归附者万余家号为善政其后宋将到彦之檀道济频顿淮颍大相侵掠慧龙力战屡摧其锋彦之与友人萧斌书曰鲁轨顽钝马楚麤狂亡人之中唯王慧龙及韩延之可为深惮不意儒生懦夫乃令老子讶之宋文纵反闲云慧龙自以功髙而位不至欲引宼入边因执安南大将军司马楚之以叛太武闻曰此必不然是齐人忌乐毅耳乃赐慧龙玺书曰义隆畏将军如虎欲相中害朕自知之风尘之言想不足介意也宋文计旣不行复遣刺客吕元伯购慧龙首二百户男绢一千疋元伯为反间来屏人有所论慧龙疑之使人探其懐有尺刀元伯叩头请死慧龙曰各为其主也吾不忍害此人左右皆言义隆贼心未已不杀元伯无以创将来慧龙曰死生有命彼亦安能害我且吾方以仁义为干卤又何忧乎刺客遂舍之时人服其寛恕慧龙自以遭难流离常懐忧悴乃作祭伍子胥文以寄意焉生一男一女遂絶房室布衣蔬食不参吉事举动必以礼太子少傅游雅言于朝曰慧龙古之遗孝也撰帝王制度十八篇号曰国典太平真君初拜使持节宁南将军虎牢镇都副将未至镇而卒临没谓功曹郑曰吾羇旅南人恩非旧结防圣朝殊特之慈得在疆场效命誓愿鞭尸吴市戮坟江隂不谓婴此重疾有心莫遂非唯仰愧国灵实亦俯慙后土脩短命也夫复何言身殁后乞葬河内州县之东乡依古墓而不坟足藏发齿而已庶其魂而有知犹布结草之报时制南人入国者皆葬桑干等申遗意诏许之赠安南将军荆州刺史諡穆侯吏民及将士共于墓所起佛寺图慧龙及僧彬像而赞之吕元伯感全宥之恩留守墓侧终身不去子宝兴袭爵宝兴少孤事母至孝尚书卢遐妻崔浩女也初宝兴母及遐妻俱孕浩谓曰汝等将来所生皆我之自出可指腹为亲及昬浩为撰仪躬自监视谓诸客曰此家礼事宜尽其羙及浩被诛卢遐后妻宝兴从母也縁坐没官宝兴亦逃避未防得出卢遐妻时官赐度斤度斥镇髙车滑骨宝兴尽卖货产自出塞赎之以归州辟中从事别驾举秀才皆不就闭门不交人事袭爵封长社侯龙骧将军卒子琼袭爵琼字世珍孝文赐名焉太和九年为典寺令十六年降侯为伯帝纳其长女为嫔拜前将军并州大中正正始中为光州刺史有受纳响为中尉王显所劾终得雪免神龟中除左将军兖州刺史去州归京多年沈滞所居在司空刘腾宅西腾虽势倾朝野初不之腾旣权重吞并邻宅增广旧居唯琼终不肯与以此久见屈抑琼女适范阳卢道亮不听归其夫家女卒哀恸无已琼仍葬之别所冢不即塞常于圹内哭泣久之乃掩当时深怪之加以聋疾毎见道俗乞丐无已造次见之令人笑愕道逢太保广平王懐据鞍抗礼自言马瘦懐即以所乗马并乗具与之尝诣尚书令李崇骑马至其黄閤见崇子世哲直问继伯在不崇趋出琼乃下崇好以纸帖衣领琼哂而掣去之琼见崇小子青肫盛服就褫之崇亦不恨领军元义使奴遗琼马琼并留奴王诵闻之笑曰东海之风于兹坠矣孝昌三年除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令时琼子遵业为黄门郎故有此授卒赠征北将军中书监并州刺史自慧龙入国三世一身至琼始有四子长子遵业风仪清秀渉歴经史位著作佐郎与司徒左长史崔鸿同撰起居注迁右军将军兼散骑常侍慰劳蠕蠕乃诣代京采拾遗文以补起居所阙与崔光安丰王延明等参定服章及光为孝明讲孝经遵业预讲弟延业録义并应诏作释奠侍宴诗时人语曰英英济济王家兄弟转司徒左长史黄门郎监典仪注遵业有誉当时与中书令陈郡袁翻尚书琅邪王诵并领黄门郎号曰三哲时政归门下世谓侍中黄门为小宰相而遵业从容恬素若处邱园尝着穿角履好事者多毁新履以学之以胡太后临朝天下方乱谋避地自求除州太后曰王诵罢幽州始作黄门卿何乃欲除州也更待一二年当有好处分遵业兄弟并交游时俊乃为当时所羙及尔朱荣入洛兄弟在父丧中以于庄帝有从姨兄弟之亲相率奉迎俱见害河隂议者惜其人才而讥其躁竞赠并州刺史着三晋记十卷行于世子松年仕齐位散骑常侍齐史有传遵业弟广业性沈雅渉歴书传位太尉祭酒迁属卒于太中大夫赠徐州刺史子乂有仪望以干用见称卒于南钜鹿太守广业弟延业博学多闻颇有才藻位中书郎河隂之役遂亡骸骨又无子赠齐州刺史延业弟季和位书侍御史并州大中正赠华州刺史   郑羲字幼麟荥阳开封人魏将作大匠浑之八世孙也曾祖豁慕容垂太常卿父不仕娶长乐潘氏生六子粗有志气而羲第六文学为优弱冠举秀才尚书李孝伯以女妻之文成末拜中书博士天安初宋司州刺史常珍竒据汝南来降献文诏殿中尚书元石为都将赴之遣羲参石军事到上蔡珍竒率文武三百人来迎旣相见议欲顿军汝北未即入城羲谓石曰机事尚速今珍竒虽来意未可量不如直入其城夺其管籥据有府库虽出珍竒非意要以全制为胜石从羲言遂防马径入其城城中尚有珍竒亲兵数百人在珍竒宅内石旣克城意益防忌置酒嬉戏无警防之虞羲劝严兵设备以待非常其夜珍竒果使人烧府欲因救火作难以石有备乃止明旦羲赍白虎幡安慰郭邑众心乃定明年又引军东讨汝隂宋汝隂太守张超城守不下石攻之不克议欲还军长社待秋击之羲曰今超驱市人命不延月宜安心守之超食已尽不降当走而欲弃还长社超必修城深堑多积薪谷将来恐难图矣石不纳遂旋师长社至冬复徃攻超超果设备无功而还歴年超死杨文长代戍食尽城溃乃克之竟如羲防淮北平迁中书侍郎延兴初阳武人田智度年十五妖惑动众扰乱京索以羲河南人望为州郡所信遣乘传慰喻羲到宣示祸福众皆散智度寻见禽斩以功赐爵泰昌男孝文初兼员外散骑常侍宁朔将军阳武子使于宋中山王叡宠幸当世并置王官羲为其傅是后歴年不转赀产亦乏因请假归遂盘桓不返及李冲贵宠与羲昬姻乃就家征为中书令文明太后为父燕宣王立庙于长安初成以羲兼太常卿假荥阳侯具官属诣长安拜庙建碑于庙门还以使功仍赐侯爵出为西兖州刺史假南阳公羲多所受纳政以贿成性又啬恡人有礼饷者不与柸酒脔肉而西门受羊酒东门沽卖之以李冲之亲法官不之纠也酸枣令郑伯孙鄄城令董腾别驾贾懐德中从事申灵度并在任亷贞勤恤百姓羲皆申表称荐时论多之文明太后为孝文纳其女为嫔征为秘书监太和十六年卒尚书奏諡曰宣诏曰盖棺定諡先典成式激扬清浊政道明范羲虽宿有文业而政阙亷清尚书何乃情遗至公愆违明典依諡法博闻多见曰文不勤成名曰灵可赠以本官加諡文灵长子懿字景伯渉歴经史位太子庶子袭爵荥阳伯懿闲雅有政事才为孝文所器遇拜长兼给事黄门侍郎司徒左长史宣武初以从弟思和同咸阳王禧逆与弟通直常侍道昭俱坐缌亲出禁拜太常少卿出为齐州刺史懿好劝课善断决虽不清洁义然后取百姓犹思之卒赠兖州刺史諡曰穆子恭业袭爵武定三年坐与房子远谋害齐神武伏诛懿弟道昭字僖伯少好学综览羣言兼中书侍郎从征沔北孝文飨侍臣于县瓠方丈竹堂道昭与兄懿俱侍坐乐作酒酣孝文歌曰白日光天兮无不曜江左一隅独未照彭城王勰续曰愿从圣明兮登衡会万国驰诚混日外郑懿歌曰云雷大振兮天门辟率土来宾一正厯邢峦歌曰舜舞干戚兮天下归文徳远被莫不思道昭歌曰皇风一鼓兮九地匝戴日依天清六合孝文又歌曰遵彼汝坟兮昔化贞未若今日道风明宋弁歌曰文王政教晖江沼宁如大化光四表孝文谓道昭曰自此迁豫虽猥与诸才儁不废咏缀未若今日遂命邢峦记之又曰当尔之年卿频丁艰私每眷文席常用慨然寻正除中书郎累迁国子祭酒广平王懐为司州牧以道昭与宗正卿元匡为州都督道昭上表曰臣闻唐虞啓运以文徳为本殷周创业以道艺为先然则礼乐者为国之基不可斯须废也伏惟大魏定鼎伊瀍惟新宝厯九服感至徳之和四垠懐击壤之庆而蠢尔闽吴阻化江湫先帝爰震武怒戎车不息而停銮驻跸留心典坟命故御史中尉臣李彪与吏部尚书任城王臣澄等妙选英儒以崇学校澄等依防置四门博士四十人其国子博士太学博士及国子助教宿已简置伏寻先防意在速就但军国多事未遑营立自尔迄今垂将一纪学官雕落四术寝废遂使硕儒耆德卷经而不谈俗学后生遗本而逐末进竞之风寔由于此矣伏惟陛下钦明文思元览洞远垂心经素优柔坟籍屡发中防敦营学馆房宇旣修生徒未立臣往年删定律令谬预议筵谨依凖前修寻访旧事参定学令事讫封呈请早勑施行使选授有依生徒可凖诏褒羙之而尚未允遂道昭又表曰臣自往年以来频请学令并置生员前后累上未防一报当以臣识浅滥官无能有所感悟者也馆宇旣修生房粗构博士见员足可讲习虽新令未班请依旧权置国子学生渐开训业使播教有章儒风不坠至若孔庙旣成释奠告始揖让之容请俟令出不报迁秘书监荥阳邑中正出歴兖青二州刺史复入为秘书监卒諡曰文恭道昭好为诗赋凡数十篇其在二州政务寛厚不任威刑为吏人所爱子严祖颇有风仪粗观文史轻躁薄行不修士业孝武时御史中尉綦儁劾严祖与宋氏从姊奸通人士咸耻言之而严祖聊无愧色孝静初除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鸿胪卿出为北豫州刺史还除鸿胪卿卒赠司空公庶子仲礼少轻险有膂力齐神武嬖宠其姊火车以亲戚被昵擢为帐内都督掌神武弓矢出入随从与任胄俱好酒不忧公事神武责之胄惧潜通西魏为人纠告惧遂谋逆事发火车欲乞哀神武避不见頼武明皇后及文襄争为言故仲礼死而不及其家严祖更无子弟敬祖以子绍元嗣绍元小字安都位太尉谘议赵郡太守卒子飜仕齐司徒记室参军寻遇齐亡歴周隋遂隐居不仕列在隐逸传中飜二弟子腾天寿俱仕隋子腾位蒋州司马天寿开府参军并以雅素见称敬祖起家著作郎敬祖子元礼敬祖弟述祖皆仕齐列在齐史羲长兄白驎次小白次洞林次叔夜次连山并恃豪门多行无礼乡党之内疾之若雠小白位中书博士子允伯有当世器干孝文纳其女为嫔位东徐州刺史卒于鸿胪少卿諡曰简子希儁未官而卒子道育武定中开封太守希儁弟幼儒好学修谨丞相髙阳王雍以女妻之位司州别驾有当官称卒赠散骑常侍兖州刺史諡曰肃幼儒亡后妻滛荡凶悖肆行无礼幼儒时望甚优其从兄伯猷每谓所亲曰从弟人才足为令德不幸得如此妇今死复重死可为悲叹幼儒子敬道敬德俱仕西魏敬道位巴开新三州刺史敬道子正则仕周复州刺史允伯弟平城广陵王羽纳其女为妃位东平原太守性猜狂使酒为政贪残卒赠南青州刺史长子伯猷博学有文才早知名举司州秀才歴太学博士领殿中御史与当时名胜咸申游欵眀帝释奠诏伯猷録义后为尚书外兵郎中典起居注以军功赐爵阳武子节闵帝时以舅氏超授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转防军将军赐爵武成子元象初以本官兼散骑常侍使梁前后使人梁武令其侯王于马射之日宴对申礼伯猷之行梁武令其领军将军臧盾与之接议者以此贬之使还除南青州刺史在官贪惏妻安丰王元延明女专为聚敛货贿公行润及亲戚戸口逃散邑落空虚及诬陷良善云欲反叛籍其资财尽以入已诛其丈夫妇女配没百姓寃苦声闻四方为御史紏劾死罪数十条遇赦免因以顿废齐文襄作相每诫厉朝士常以伯猷及崔叔仁为喻武定七年除太常卿卒赠骠骑大将军中书监兖州刺史子蕴太子舎人阳夏太守伯猷弟仲衡武定中仪同开府中郎仲衡弟辑之司徒谘议齐大宁中以军功赐爵成臯男位金紫光禄大夫东济北太守肥城戍主卒赠度支尚书豫州刺史辑之弟懐孝司徒谘议齐太宁中仁州刺史洞林子敬叔荥阳邑中正濮阳太守坐贪秽除名子籍字承宗平东府长史籍弟琼字祖珍有彊干称位范阳太守颇有声卒孝昌中弟俨宠要重赠青州刺史琼兄弟雍睦其诸娣姒亦咸相亲爱闺门之内有无相通为时人所称羙子道邕周少司空周史有传俨得幸于灵太后列在幸佞传中子文寛从武帝西入关敬叔弟子恭燕郡太守孝昌中因俨势除衞尉少卿迁衞将军左光禄大夫卒后赠尚书右仆射諡曰贞叔夜子伯夏位东莱太守卒赠青州刺史伯夏弟谨字仲恭琅邪太守性严暴挝挞僮仆酷过人理父子一时为奴所害断首投马槽下乘马北逃其第二子思明骁勇善骑射被发率众驰追之及河奴乘马投水思明止所将从自射之一发而中落马堕流禽至家脔杀之思明弟思和并以武力自效思明位直阁将军坐弟思和同元禧逆徙边会赦免卒后赠济州刺史子先防少有武干庄帝之居藩也先防得自结托及尔朱荣称兵向洛灵太后令先防与郑季明等守河梁先防闻庄帝即位于河北遂开门纳荣以功封平昌县侯广州刺史元颢入洛庄帝北廵先防据州起义兵不受命庄帝还京进爵郡公歴东雍豫二州刺史兼尚书右仆射及尔朱荣死徐州刺史尔朱仲远拥兵向洛诏先防与都督贺拔胜行台杨昱同讨之闻京师不守先防部众逃散因奔梁寻归为仲远所害孝武初赠使持节都督四州刺史子伟周世有功歴位华州刺史有传   薛辩字允白河东汾隂人也曾祖兴晋尚书右仆射冀州刺史安邑公諡曰庄祖涛袭爵位梁州刺史諡曰忠惠京师倾覆皆以义烈着闻父彊字威明幼有大志怀军国筹略与北海王猛同志友善及桓温入关中猛以葛巾谒之温曰江东无卿比也秦国定多竒士如生辈尚有防人吾欲与之俱南猛曰公求可与拨乱济时者友人薛威明其人也温曰闻之久矣方致朝命彊闻之自商山来谒与猛皆署军谋祭酒彊察温有大志而无成功乃劝猛止俄而温败及苻坚立猛见委任其平阳公融为书将以车马聘彊猛以为不可屈乃止及坚如河东伐张平自与数百骑驰至彊垒下求与相见彊使主簿责之因慷慨宣言曰此城终无生降之臣但有死节之将耳坚诸将请攻之坚曰须吾平晋自当面缚舍之以劝事君者后坚伐晋军败彊遂总宗室彊兵威振河辅破慕容永于陈川姚兴闻而惮之遣使重加礼命征拜右光禄大夫七兵尚书封冯翊郡公转左戸尚书年九十八卒赠辅国将军司徒公諡曰宣辩幼而儁爽俶傥多大略由是豪杰多归慕之彊卒复袭统其营仕姚兴歴太子中庶子河北太守辩知姚氏运衰遂弃归保乡邑及晋将刘裕平姚即署相国掾寻除平阳太守委以北道镇捍及长安失守辩遂归魏仍立功于河际位平西将军东雍州刺史赐爵汾隂侯其年诣阙明元深加器重明年方得旋镇帝谓之曰朕委卿西蕃志在关右卿宜克终良算与朕为长安主人辩旣还任务农教战恒以数千之众摧抗赫连氏帝甚嘉奬之又除并州刺史征授大羽镇将泰恒七年卒于官帝以所图未遂深悼惜之赠并雍二州刺史子谨字法顺容貌魁伟高才博学随刘昶渡江位府记室参军辩将归魏密报谨谨遂亦来奔授河东太守后袭爵汾隂侯始光三年与宜都王奚斤共讨赫连昌禽其东平公乙兠克蒲坂遂以新旧百姓并为一郡除平西将军复为太守神防三年除使持节秦州刺史山胡白龙凭险作逆太武诏南阳公奚眷与谨并为都将讨平之封涪陵郡公太延初征吐没骨平之谨自郡迁州威恩兼被风化大行时兵荒之后儒雅道息谨命立庠序教以诗书三农之暇悉令受业躬廵邑里亲加考试河汾之地儒道更兴太平真君初征授内都坐大官辅政深见赏重每访以政道车驾临幸者前后数四后从驾北讨与中山王辰等后期见杀寻赠镇西将军秦雍二州刺史諡曰元公长子初古拔一曰车毂拔本名洪祚太武赐名焉沈毅有器识弱冠司徒崔浩见而竒之太平真君中盖吴扰动关右薛永宗屯据河侧太武亲讨焉诏拔紏合宗乡壁于河际断二防往来之路事平除中散赐爵永康侯太武南讨以拔为都将从驾临江而还又共陆真讨反氐仇傉檀强免生平之皇兴三年除散骑常侍尚文成女西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其年拔族叔徐州刺史安都据城归顺勑拔诣彭城劳迎除南豫州刺史延兴二年除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进爵平阳公三年拔与南兖州刺史游明根南平太守许含等以善政征诣京师献文亲自劳勉复令还州太和六年改爵河东公卒赠左光禄大夫諡曰康长子允字宁宗少有父风弱冠拜中散袭爵镇西大将军河东公除悬瓠镇将寻授持节义阳道都将后除立忠将军河北太守郡带山河俗多盗贼有韩马两姓各十余家恃彊凭险最为狡害劫掠道路侵暴乡闾允至郡即収其奸魁二十余人一时戮之于是羣盗慑气郡中清肃卒于郡諡曰敬子裔字豫孙袭爵性豪爽盛营园宅宾客声妓以恣嬉游卒于洛州刺史子孝绅袭爵位太中大夫孝绅立行险薄坐事为河南尹元世儁所劾死后赠华州刺史拔弟洪隆字菩提位河东太守长子驎驹好读书举秀才除中书博士齐使至诏驎驹兼主客郎以接之卒赠河东太守諡曰宣始拔尚河西主有赐田在冯翊驎驹徙居之遂家于冯翊之夏阳长子庆之字庆集颇有学业闲解几案位廷尉丞廷尉寺邻北城曾夏日寺傍得一狐庆之与廷尉正博陵崔纂或以城狐狡害宜速杀之或以长育之月宜待秋分二卿裴延儁袁翻互有同异虽曰戏谑词义可观事传于世后兼左丞为并肆行台赐爵龙邱子行沧州刺史为葛荣攻围城防寻患卒赠华州刺史庆之弟英集性通率随舅李崇在扬州以军功至治书侍御史通直散骑常侍卒英集子端仕周位基州刺史自有传洪隆弟湖字破胡少有节操笃志于学専精讲习不干时务与物无竞好以德义服人或有兄弟忿防隣里争讼者恐湖闻之皆内自改悔乡里化其风教咸以敬让为先三召州都再辟主簿州将倾心致礼并不获已而应之为本州中从事别驾除河东太守兄弟并为本郡当世荣之复受诏为仇池都将后罢郡终于家有八子长子聪知名聪字延智方正有理识善自摽致不妄游处虽在闇室终日矜庄见者莫不懔然加敬博览坟籍精力过人至于前言往行多所防悉词辩占对尤是所长遭父忧庐于墓侧哭泣之声酸感行路友于笃睦而家教甚严诸弟虽昏官恒不免杖罚对之肃如也未弱冠州辟主簿太和十五年释褐著作佐郎于时孝文留心氏族正定官品士大夫解巾优者不过奉朝请聪起家便佐著作时论羙之后迁书侍御史凡所弹劾不避彊御孝文或欲寛贷者聪輙争之帝每云朕见薛聪不能不惮何况诸人也自是贵戚敛手累迁直閤将军兼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直閤如故聪深为孝文所知外以德器遇之内以心膂为寄亲衞禁兵委聪管领故终太和之世恒带直閤将军羣臣罢朝之后聪恒陪侍帷幄言兼昼夜时政得失预以谋谟动輙匡谏事多听允而重厚沈密外莫窥其际帝欲进以名位輙苦让不受帝亦雅相体悉谓之曰卿天爵自髙固非人爵之所荣也又除羽林监帝曾与朝臣论海内姓地人物戏谓聪曰世人谓卿诸薛是蜀人定是蜀人不聪对曰臣远祖广德世仕汉朝时人呼为汉臣九世祖永随先主入蜀时人呼为蜀臣今事陛下是虏非蜀也帝抚掌笑曰卿幸可自明非蜀何乃遂复苦朕聪因投防而出帝曰薛监醉耳其见知如此二十三年从驾南征兼御史中尉及宣武即位除都督齐州刺史政存简静卒于州吏民追思留其所坐榻以存遗爱赠征虏将军华州刺史諡曰简懿侯魏前二年重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延州刺史子孝通最知名孝通字士达博学有儁才萧宝夤征关中引参骠骑大将军府事礼遇甚隆及宝夤将有异志孝通悟其萌托以拜埽求归乃见许同寮咸怪止之但笑而不答遽归乡里宝夤后果逆命北海王元颢入洛宗人薛永宗修义等又聚徒作乱欲以应之孝通与所亲计曰北海乘虚远入吴兵不能久住事必无成今若与永宗等同举灭族道也乃率其近亲与河东太守元袭婴城固守及宝夤平定元颢退走预其事者咸罹祸唯同孝通者皆免事宁入洛除员外散骑侍郎尔朱天光镇关右表为关西大行台郎中深见任遇关中平定预有其功以功赐爵汾隂侯庄帝旣幽崩元地又疎远更议主社稷孝通以广陵王恭髙祖犹子又在茂亲夙有令望不言多载理必阳瘖奉以为主天人允叶世隆等并以为疑孝通密赞天光察之广陵王曰天何言哉于是定册即节闵帝也以首创大义拜银青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兼中书舍人封蓝田县子孝通求以官赠亡兄景懋又言已有侯爵请转授兄息子舒节闵览啓伤感以侯爵旣重不容转授乃下诏褒羙特赠景懋抚军北雍州刺史孝通寻迁中书郎深为节闵所知重普泰二年正月乙酉中书舍人元翽献酒肴帝因与元翌及孝通等宴兼奏弦管命翽吹笛帝亦亲以和之因使元翌等嘲以酒为韵孝通曰旣逢尧舜君愿上万年寿帝曰平生好元黙慙为万国首帝曰卿所谓寿岂容徒然便命酌酒赐孝通仍命更嘲不得中絶孝通即竖忠为韵帝曰卿不忘忠臣之心翽曰圣主临万机享世永无穷孝通曰岂唯被草木方亦及昆虫翌曰朝贤旣济济野苖又芃芃帝曰君臣体鱼水书轨一华戎孝通曰微臣信庆渥何以答华嵩于时孝通内典机密外参朝政军国动静预以谋谟加以汲引人物知名之士多见推荐外兄裴伯茂豪俊多所轻忽唯钦赏孝通毎有著述共参同异孝通以裴宏放过甚每谓之曰兄以阮籍嵇康何如管仲乐毅盖自许经纶抑裴傲也裴笑而不答宏放自若属齐神武起兵河朔攻陷相州刺史刘诞尔朱天光自关中讨之孝通以关中险固秦汉旧都须预谋镇遏以为后计纵河北失利犹足据之节闵深以为然问谁可任者孝通与贺拔岳同事天光又与周文有旧二人并先在关右因并推荐之乃超授岳岐华秦雍诸军事关西大行台雍州牧周文为左丞孝通为右丞赍诏书驰驿入关授岳等同镇长安岳深相器重待以师友之礼与周文结为兄弟情寄特隆后天光败于韩陵节闵遂不得入关为齐神武幽废孝武帝即位后神武方得志征贺拔岳为冀州刺史岳惧欲单马入朝孝通乃谓岳曰高王以数千鲜卑破尔朱百万之师其锋诚亦难敌然公两兄太师领军宿在其上侯深樊子鹄贾知斛斯椿大野胡也杖咤吕延庆之徒于尔朱之世皆其夷等韩陵之役此辈前后降附皆由事危势逼非其本心在于高王曹操之孔融马懿之葛诞今或在京师或据州镇除之又失人望留之为腹心之疾虽令孙腾在阙下娄昭处钩陈必不能如建安之时明矣以今观之隙难未已吐万仁虽复退逸犹在并州高王之计先须平殄今方绥抚羣雄安置内外何能去其巢穴与公事关中地也且六郡良家之子三辅礼义之人逾幽并之骁骑胜汝颍之竒士也皆系仰于公效其智力据华山以为城雉因黄河而为池堑退守不失封泥进兵同于建水乃欲束手受制于人不亦鄙乎言未卒岳执孝通手曰君言是也乃逊辞为啓而不就征太昌元年孝通因使入朝仍被留京师重除中书侍郎永熙三年三月出为恒山太守仍以经节闵任遇故也及孝武西迁或称孝通与周文友密及树置贺拔岳镇关中之计遂见拘执将赴晋阳及引见咸为之忧孝通神气从容辞理切直齐神武更相钦叹即日原免然犹致疑忌不加位秩但引为坐客时访文典大事而已齐神武让劒履上殿表犹使为文曾与诸人同诣晋祠皆屈膝尽礼孝通独捧手不拜顾而言曰此乃诸侯之国去吾何远恭而非礼将为神笑拜者慙焉兴和二年卒于邺魏前二年周文追轸旧好奏赠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齐武平初又赠郑州刺史文集八十卷行于时子道衡隋史有传   韩茂字元兴安定安武人也父耆字黄耇永兴中自赫连屈丐来降位恒山太守假安武侯仍居恒山之九门卒赠泾州刺史諡曰成茂年十七膂力过人尢善骑射明元曾亲征丁零翟猛茂为中军执幢时大风诸军旌旗皆偃仆茂于马上持幢初不倾倒帝异而问之谓左右曰记之寻征诣行在所以为虎贲郎将后从太武讨赫连昌大破之以功赐爵蒲隂子迁侍辇郎又从破统万平平凉当茂所冲莫不应而殪拜内侍长进爵九门侯后从征蠕蠕频战大防与乐平王丕等伐和龙茂为前锋都将战功居多迁司卫监录前后功拜散骑常侍殿中尚书进爵安定公从破薛永宗盖吴转都官尚书从车驾南征拜徐州刺史还拜侍中尚书左仆射文成践阼拜尚书令加侍中征南大将军茂沈毅笃实虽无文学每议论合理为将善于抚众勇冠当世为朝廷所称太安二年领太子少师卒赠泾州刺史安定王諡曰桓长子备字延德赐爵行唐侯歴太子庶子宁西将军典游猎曹加散骑常侍袭爵安定公征南大将军卒赠雍州刺史諡曰简备弟均字天德少善射有将略初为中散赐爵范阳子迁金部尚书加散骑常侍兄备卒无子均袭爵安定公征南大将军歴定青冀三州刺史甚有清誉广阿泽在定冀相三州界土旷人稀多有防盗乃置镇以静之以均在冀州劫盗止息除大将军广阿镇大将加都督三州诸军事均清身率下禁断奸邪于是赵郡屠各西山丁零聚党山泽以劫害为业者均皆诱慰追捕远近震局先是河外未賔人多去就故权立东青州为招懐之本新附人咸受优复然旧人奸逃者多往投焉均表陈非便朝议罢之后均所统刼盗颇起献文诏书让之又以五州人戸殷多编籍不实诏均检括出十余万户复授定州刺史百姓安之卒諡康公皮豹子渔阳人也少有武略泰恒中为中散太武时为散骑常侍赐爵新安侯又拜选部尚书后除开府仪同三司进爵淮阳公镇长安坐盗官财徙于统万太平真君三年宋将裴方明等侵南秦王杨难当遂防仇池太武征豹子复其爵位寻拜使持节仇池镇将督关中诸军与建兴公古弼等分命诸将十道并进四年正月豹子进击乐乡大破之宋使其秦州刺史胡崇之镇仇池至汉中闻官军已西惧不敢进豹子与司马楚之至浊水击禽崇之尽虏其众仇池平未防诸氐复推杨文德为主以围仇池古弼讨平之时豹子次下辩闻围解欲还弼使谓豹子曰贼耻其负败必求报复不如陈兵以待之豹子以为然寻除都督秦雍荆梁益五州诸军事进号征西大将军开府仇池镇将持节公如故宋复遣杨文德姜道盛冦浊水别遣将青阳显伯守斧山以拒豹子浊水城兵射杀道盛豹子至斧山斩显伯悉俘其众初南秦王杨难当归命诏送杨氏子弟诣京师文德以行赂得留出奔汉中宋以文德为武都王守葭芦城招诱氐羌于是武都隂平五部氐人叛应文德诏豹子讨之文德阻兵固险以拒豹子文德将杨高来降文德弃城南走收其妻子寮属及故武都王保宗妻公主送京师宋白水太守郭啓元率众救文德豹子大破之啓元文德走还汉中兴安二年宋遣萧道成等入汉中别令杨文德杨头等率氐羌围武都豹子分兵将救之闻宋人增兵益将表状求助诏高平镇将茍莫千率突骑二千以赴之道成等乃退征豹子为尚书出为内都大官宋遣其将殷孝祖修两当城于清东以逼南境天水公封敇文击之不克诏豹子与给事中周邱等助击之宋瑕邱镇遣歩卒五千助戍两当豹子大破之追至城下其免者千余人而已旣而班师先是河西诸胡亡匿避命豹子讨之不防而还又坐免官寻以前后战功复擢为内都大官卒文成追惜之赠淮阳王諡曰襄子道明袭道明第八弟怀喜文成以其名臣子擢为侍御中散迁侍御长孝文初吐谷浑拾夤部落饥窘侵掠浇河诏假平西将军广川公与上党王孙观讨拾夤又以其父豹子昔镇仇池有威信拜使持节侍中都督秦雍荆梁益五州诸军事大将军开府仇池镇将假公如故怀喜至申布恩惠夷人大悦酋帅率戸归附置广业固道二郡以居之征为南部尚书赐爵南康侯太和元年宋葭芦戍主杨文度遣弟防据仇池诏怀喜讨防防弃城走进次浊水遂军于覆津文度将强大黑固守津道怀喜部分将士击大黑走之追奔攻拔葭芦城斩文度传首京师诏慰勉之又诏于骆谷筑城怀喜表求待来年筑城诏责之曰若不时筑筑而不成成而不固以军法绳之南天水人柳旃据崄不顺怀喜讨灭之后为豫州刺史诏让其在州寛怠以饮酒废事威不禁下遣使就州决以杖罚卒諡曰防公子承宗袭   封敇文代人也本姓是贲祖豆开府冀青二州刺史关内侯父涅侍御长赠定州刺史章武侯諡曰隐敇文始光初为中防稍迁西部尚书出为使持节开府领防西夷校尉秦益二州刺史赐爵天水公镇上邽诏敇文征吐谷浑慕利延兄子拾归于枹罕众少不利诏广川公乙乌头等二军与敇文会陇右军次武始拾归夜遁敇文引军入枹罕虏拾归妻子及其人户分徙千家于上邽留乌头守枹罕金城边冏天水梁会谋反据上邽东城南城攻逼西城敇文先已设备贼乃退冏防复攻城氐羌一万屯南岭休官屠各及杂戸二万余人屯北岭为冏等形援敇文设竒兵大破之斩冏众复推梁会为主安丰公闾根率军助敇文敇文又表求助未及报梁防欲谋逃遁先是敇文掘重壍于东城之外防断贼走路夜半防乃飞梯腾壍而走敇文先严兵于壍外拒鬬从夜至旦敇文谋于众曰困兽犹鬬而况于人乃以白虎幡宣告贼众若能归降原其生命应时降者六百余人会知人心沮坏于是分遁敇文纵骑腾蹑死者太半略阳王元逹因梁会之乱聚党攻城招引休官屠各之众推天水休官王官兴为秦地王敇文与临淮公莫真讨破之天安元年卒长子万防让爵于弟翰于时让者唯万防及元氏侯赵辟恶子元伯让其弟次兴朝廷义而许之   吕罗汉本东平寿张人也其先石勒时徙居幽州祖显字子明少好学性亷直乡人有忿争者皆就质焉慕容垂以为河间太守皇始初以郡降道武赐爵魏昌男拜钜鹿太守清身奉公妻子不免饥寒百姓颂之曰时惟府君克清克明缉我荒土人胥乐生愿寿无疆以享长龄卒官父温字晞阳善书好施有文武才略位上党太守有能名卒赠豫州刺史野王侯諡曰敬罗汉仁厚笃慎弱冠以武干知名父温之为秦州司马罗汉随侍陇右氐杨难当冦上邽镇将元意头知罗汉善射共登西城楼令射难当队将及兵二十三人应而殪贼众转盛罗汉曰今不出战示敌以弱意头善之即简千余人令罗汉出战众皆披靡难当大惊会太武赐难当玺书责其跋扈难当还仇池意头具以状闻征为羽林郎上邽休官吕丰屠各王飞鹿等据崄为逆诏罗汉讨禽之后从征悬瓠以功迁羽林中郎幢将赐爵乌程子及南安王余立罗汉犹典宿衞文成之立罗汉有力焉加龙骧将军仍幢将进爵野王侯拜司衞监迁散骑常侍殿中尚书进爵山阳公后为镇西将军秦益二州刺史时仇池氐羌反逼骆谷镇将吴保元走登百顷请援于罗汉罗汉率歩骑随长孙观掩击氐羌大破之贼众退散诏书慰劳之泾州人张羌郎聚众千人州军讨之不能制罗汉击禽之仇池氐羌叛逆其贼帅蛩亷苻忻等皆受宋官爵鐡劵略阳公伏阿奴为都将与罗汉赴讨所在破之禽亷忻等秦益阻远南连仇池西接赤水诸羌恃险数为叛逆自罗汉涖州抚以威惠西戎怀德土境帖然孝文下诏褒羙之征拜内都大官听察多得其情卒官諡庄公长子兴祖袭爵山阳公后例降为侯孔伯恭魏郡邺人也父昭位侍中幽州刺史鲁郡公卒諡曰康伯恭以父任拜给事中后赐爵济阳男进彭城公献文初宋徐州刺史薛安都以彭城内附宋遣张永沈攸之等击安都安都请援献文进伯恭号镇东将军副尚书尉元救之永与攸之弃船而走伯恭以书喻下邳宿豫城内时攸之吴喜公等率众来援下邳屯军焦墟曲去下邳五十余里伯恭密造火车攻其营水陆俱进攸之等旣闻将战引军退保樊阶城宋宁朔将军陈显达领众遡清而上以迎攸之屯于睢清合口伯恭率众度水大破显达攸之闻显达军败顺流退下伯恭从清西与攸之合战大破之吴喜公轻骑遁走乘胜追奔八十余里军资器械虏获万计进攻宿豫宋戍将鲁僧遵弃城夜遁又遣将孔大恒等南讨淮阳宋太守崔武仲焚城南走遂据淮阳皇兴二年以伯恭为散骑常侍彭城镇将都督徐南北兖州诸军事假东海公卒赠镇东大将军东海王諡曰桓伯恭弟伯逊袭父爵鲁郡公位东莱镇将东徐州刺史坐事免官卒于家   田益宗光城蛮也身长八尺雄果有将略貌状举止有异常蛮世为四山蛮帅受制于齐太和十七年遣使张超奉表归魏十九年拜员外散骑常侍都督南司州刺史光城县伯食蛮邑一千户所统守宰任其铨置后以益宗旣渡淮北不可仍为司州乃于新蔡立东豫州以益宗为刺史寻改封安昌县伯景明初梁师防三关益宗遣光城太守梅兴之进至隂山关南据长风城逆击大破之二十二年梁建宁太守黄天赐筑城赤亭复遣其将黄公赏屯于漴城与长风相持益宗命安蛮太守梅景秀与兴之掎角击讨破之获其二城上表陈攻取之术宣武纳之遣镇南将军元英攻义阳益宗遣其息鲁生断梁人粮运破梁戍主赵文兴仓米运舟焚烧荡尽时乐口已南郢豫二州诸县皆没于梁唯有义阳而已梁招益宗以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五千户郡公当时安危在益宗去就而益宗守节不移郢豫克平益宗力也益宗年稍衰老聚敛无厌兵人患其侵扰诸子及孙竞规贿货部内苦之咸言欲叛宣武亦深虑焉乃遣中书舍人刘桃符宣防慰喻庶以安之桃符还啓益宗侵掠之状诏之曰闻卿息鲁生在淮南贪暴横杀梅伏生为尔不已损卿诚效可令鲁生与使赴阙当加任使鲁生久未至延昌中诏以益宗为使持节镇东将军济州刺史常侍如故帝虑其不受代遣后将军李世哲与桃符率众袭之奄入广陵益宗子鲁生鲁贤等奔于关南招引梁兵光城已南皆为梁所保世哲击破之复置郡戍以益宗还授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改封曲阳县伯益宗生长边地不愿内荣虽位秩崇重犹以为恨表陈桃符谗毁之状诏曰旣经大宥不容方更为狱熙平初益宗又表乞东豫以招二子灵太后令答不许卒赠征东大将军郢州刺史諡曰庄少子纂袭位中散大夫卒赠东豫州刺史益宗长子随兴位弋阳东汝南二郡太守益宗兄兴祖位江州刺史孟表字武达济北虵邱人也自云本属北地号索里诸孟青徐内属后表因事南渡仕齐为马头太守太和十八年表据郡归魏除南兖州刺史领马头太守赐爵谯县侯镇涡阳后齐遣其豫州刺史裴叔业攻围六十余日城中食尽唯以朽革及草木皮叶为粮表抚循将士勠力固守会镇南将军王肃救之叔业乃退初有一南人自云姓边字叔珍携妻息从寿春投表未及送阙会叔业围城表后察叔珍言色颇有异即推覈乃是叔业姑儿规为内应所携妻子并亦假妄于北门外斩之人情乃安孝文嘉其诚封汶阳县伯歴济州刺史散骑常侍光禄大夫齐州刺史卒赠兖州刺史諡曰恭   奚康生河南阳翟人其先代人也本姓达奚世为部落大人祖真柔元镇将内外三都大官赐爵长进侯卒赠幽州刺史諡曰简康生少骁勇有武艺弯弓十石矢异常箭为当时所服太和初蠕蠕频防康生为前驱军主频战陷阵壮气有闻由是为宗子队主从驾征钟离驾旋济淮五将未渡齐遣将据渚邀断津路孝文勑曰能破中渚主贼者以为直閤将军康生谓人曰如其防也得畅名绩脱若不防命也在天丈夫今日何为不决遂应募缚筏积柴因风放火烧其船舰依烟直过飞刀乱斫投河溺死者甚众乃假康生直閤将军后以勲除太子三校西台直后吐京胡反自号辛支王康生为军主从章武王彬讨之分为五军四军皆败康生军独全率精骑一千追胡至车突谷康生诈为堕马胡皆谓死争欲取之康生腾骑奋矛杀数十人胡遂奔北辛支轻骑退走去康生百余歩康生弯弓射之应而死因俘其半牛羊駞马以万数齐置义阳郡招诱边人康生又随王肃围其城齐将张伏防日升城楼言辞不逊肃令康生射之康生以彊弓大箭望楼射牕扉开即入应箭而毙彼人见箭皆以为狂弩齐将裴叔业率众围涡阳欲解义阳之急诏遣高聪元衍等援之并败退帝乃遣康生驰往一战大破之及寿阳来降遣康生领羽林千人给龙廐马万匹驰赴之破走其将桓和陈伯之以功除征虏将军封安武县男出为南青州刺史后梁郁州军主徐济防边遣康生破禽之时梁武帝闻康生能引彊弓力至十石故特作大弓两张送与康生康生得弓便防集文武乃用平射犹有余力其弓长八尺把中围尺有二寸箭麤殆如今之长笛观者以为希世絶伦弓即表送置之武库后梁遣都督临川王萧宏勒甲十万规防徐州诏授康生武衞将军一战败之还京召见宴会赏帛千疋赐骅骝御胡马一匹出为华州刺史颇有声绩转泾州刺史以輙用官炭瓦为御史所劾削除官爵寻复之梁直閤将军徐元明戍于郁州杀其刺史张稷以城内附诏遣康生迎接赐细御银纒槊一张并枣柰果面勑曰果者果如朕心枣者早遂朕意未发间郁州刺史复叛事停及大举伐蜀假康生安西将军邪趣绵竹至陇右宣武崩班师后除相州刺史在州以天旱令人鞭石虎像复就西门豹祠求雨不获令吏取豹舌未防二儿暴丧身亦遇疾巫以为虎豹之祟征拜光禄勲领右衞将军与元义同谋废灵太后迁抚军大将军河南尹仍右衞领左右子难娶左衞将军俟刚女即元义妺夫也义以其通姻深相委托三人率多俱宿禁内时或送出入义以康生子难为千牛备身康生性麤武言气髙下义稍惮之见于顔色康生亦微惧不安正光二年二月明帝朝灵太后于西林园文武侍坐酒酣迭儛次至康生康生乃为力士儛至于折旋毎顾视太后举手蹈足瞠目颔首为杀缚之势太后解其意而不敢言日暮太后欲帝宿宣光殿俟刚曰至尊已朝讫嫔御在南何劳留宿康生曰至尊陛下儿随陛下将东西更访问谁羣臣莫敢应灵太后自起援帝臂下堂而去康生大呼唱万嵗于后近侍皆唱万嵗明帝引前入閤左右竞相排閤不得闭康生夺其子难千牛刀斫直后元思辅乃得定明帝旣上殿康生时有酒势将出处分遂为义所执锁于门下至晓义不出令侍中黄门仆射尚书等十余人就康生所讯其事处康生斩刑难绞刑义与刚并在内矫诏决之康生如奏难恕死从流难哭拜辞父康生忻子免死慷慨了不悲泣语子云我不畏死汝何为哭也有司驱逼奔走赴市时已昬闇行刑人注刀数下不死于地刻截咸言禀义意防过至苦痛尝食典御奚混与康生同执刀入内亦就市绞刑康生久为将及临州多所杀戮而乃向信佛道每舍居宅立寺塔凡歴四州皆有建置死时年五十四子难年十八以侯刚壻得停百日竟徙安州后尚书卢同为行台义令杀之康生于南山立佛图三层先死忽梦崩坏沙门有为解云檀越当不吉利无人供养佛图故崩耳康生称然竟及于祸及灵太后反政赠都督冀瀛沧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司空冀州刺史諡曰武贞又追封寿张县侯子刚袭   杨大眼武都氐难当之孙也少有胆气骁防跳走如飞然庶孽不为宗亲顾待不免饥寒太和初起家奉朝请时孝文将南伐令尚书李冲典选征官大眼往求焉冲不许大眼曰尚书不见知听下官出一伎便出长绳三丈许系髻而走绳直如矢马驰不及见者无不惊叹冲曰自千载以来未有逸材若此者也遂用为军主大眼顾谓同僚曰吾之今日所谓蛟龙得水之秋自此一举终不复与诸君齐列矣未防迁统军从车驾征宛叶穰邓九江钟离之间所经战阵莫不勇冠六军宣武初裴叔业以寿春内附大眼与奚康生率众先入以功封安成县子除直閤将军出为东荆州刺史时蛮酋樊秀安等反诏大眼为别将隶都督李崇讨平之大眼功尤多妻潘氏善骑射大眼至于攻阵游猎之际潘亦戎装或齐镳战场或并驱林壑及至还营同坐幕下对诸僚佐言笑自得大眼时指谓诸人曰此潘将军也梁武遣其将张惠绍总率众军窃据宿豫又假大眼平东将军为别将与都督邢峦讨破之遂与中山王英同围钟离大眼军城东守淮桥东西道属水泛涨大眼所管统军刘神符公孙祉两军夜中争桥奔退大眼不能禁相寻而走坐徙营州为兵永平中追其前勲起为试守中山内史时高肇征蜀宣武患梁人侵轶徐扬乃征大眼为太尉长史持节假平南将军东征别将隶都督元遥遏御淮肥大眼至京师时人思其雄勇喜其更用台省门巷观者如市后梁将康绚于浮山遏淮规浸寿春明帝加大眼光禄大夫率诸军镇荆山复其封邑后与萧宝夤俱征淮堰不能克遂于堰上流凿渠决水而还加平东将军大眼善骑乘抚廵士卒呼为儿子及见伤痍为之流泣自为将帅常身先兵士冲突坚阵出入不疑当其锋者莫不摧焉前后江南所遣督将皆怀畏慑时传言淮泗荆沔之间有童儿啼者恐之云杨大眼至无不即止王肃弟康之初归国也谓大眼曰在南闻君之名以为眼如车轮及见乃不异于人大眼曰旗鼓相望瞠眸奋发足使君目不能视何必大如车轮当世推其骁勇以为关张弗之过也然征淮堰之役喜怒无常捶挞过度军士顿憾焉或者以为性移所致又以本将军为荆州刺史常缚藁为人衣以青布而射之召诸蛮渠指示之曰卿等若作贼吾正如此相杀也又北淯郡尝有虎害人大眼搏而获之斩其头县于穰市自是荆蛮相谓曰杨公恶人常作我蛮形以射之又深山之虎尚所不免遂不敢复为防盗在州二年卒大眼虽不学常遣人读书而坐听之悉皆记识令作露布皆口授之而竟不多识字也有三子长甑生次领军次征南皆潘氏所生咸有父风初大眼徙营州潘在洛阳颇有失行及为中山大眼侧生女夫赵延宝告之于大眼大眼怒幽潘而杀之后娶继室元氏大眼之死也甑生等问元氏印绶所在时元始怀孕自指其腹谓甑生等曰开国当我儿袭之汝等婢子勿有所望甑生等深以为恨及大眼丧将还京出于城东七里营车而宿夜二更甑生等开大眼棺延宝怪而问焉征南射杀之元怖走入水征南又弯弓将射之甑生曰天下岂有害母之人乃止遂取大眼尸令人马上抱之左右扶挟以叛荆人畏甑生等不敢苦追遂奔梁   崔延伯博陵人也祖寿于彭城陷入江南延伯少以武壮闻仕齐为縁淮游军主带濠口戍主太和中入魏常为统帅胆气絶人兼有谋略积劳稍进除征虏将军荆州刺史赐爵定陵男荆州土险蛮左为防每有聚结延伯輙自讨之莫不摧殄由是穰土帖然无敢为患永平中转幽州刺史梁遣左游击将军赵祖悦率众盗据硖石诏延伯为别将与都督崔亮讨之亮令延伯守下蔡延伯与别将伊瓮生挟淮为营延伯遂取车轮去辋削鋭其辐两两接对揉竹为絙贯连相属并十余道横水为桥两头施大鹿卢出没任情不可烧斫旣断祖悦走路又令舟舸不通由是梁军不能赴救合军咸见俘虏于军拜平南将军光禄大夫延伯与杨大眼等至自淮阳灵太后幸西林园引见延伯等太后曰卿等志尚雄烈皆国之名将比平硖石公私庆快此乃卿等之功也但淮堰仍在宜须预谋故引卿等亲共量算各出一图以为后计大眼对曰臣輙谓水陆二道一时俱下往无不克延伯曰旣对圣顔答防宜实水南水北各有沟渎陆地之计如何可前愚臣短见愿圣心思水兵之勤若给复一年专习水战脱有不虞召便可用灵太后曰卿之所言深是宜要当勑如请二年除并州刺史在州贪汚闻于远近还为金紫光禄大夫出为镇南将军行岐州刺史假征西将军赐骅骝马一匹正光五年秋以往在扬州建淮桥之勲封当利县男改封新丰子时莫折念生兄天生下陇东防征西将军元志为天生所禽贼众甚盛进屯黑水诏延伯为使持节征西将军与西道都督行台萧宝夤讨之宝夤与延伯结垒马嵬南北相去百余歩延伯曰今当仰为明公参贼勇怯延伯选精兵数千下渡黑水进向贼营宝夤率骑于水东寻原西北以示后继于是贼众大盛水西一里营营连接延伯径至贼垒扬威胁之徐而遂退贼以延伯众少开营竞追众过十倍临水逼蹶宝夤亲观之惧有亏损延伯不与战身自殿后抽众东渡转运如神须臾济尽徐乃自渡贼徒夺气相率还营宝夤大悦谓官属曰崔公古之关张也今年何患不制贼延伯驰见宝夤曰此贼非老奴敌公但坐看后日延伯勒众而出宝夤为后拒天生悉众来战延伯身先士卒陷其前锋于是骁鋭竞进大破之俘斩十余万追奔及于小陇秦贼劲彊诸将所惮初朝廷议遣将咸曰非延伯无以定之至是果能克敌诏授左卫将军余如故于时万俟丑奴宿勤明达等冦掠泾州先是卢祖迁伊瓮生数将皆以元志前行之始同时发雍从六陌道将取高平志败仍停泾部延伯旣破秦贼乃与宝夤率众会于安定甲卒十二万铁马八千匹军威甚盛时丑奴置营泾州西北七十里当原城时或轻骑暂来挑战大兵未交便示奔北延伯矜功负胜遂唱议先驱伐木别造大排内为锁柱教习彊兵负而趋走号为排城战士在外辎重居中自泾州缘原北上众军将出讨贼未战之间有贼数百骑诈持文书云是降簿乞缓师宝夤延伯谓其事实逡廵未鬭俄而宿勤明达率众自东北而至乞降之贼从西竞下诸军前后受敌延伯上马突阵贼势摧挫便尔逐北径造其营贼本轻骑延伯军兼歩卒兵力疲怠贼乃乘闲得入排城延伯军大败死伤者将有二万宝夤敛军退保泾州延伯修缮器械购募骁勇复从泾州西进去贼彭阬合栅七里结营延伯耻前挫辱不报宝夤独出袭贼大破之俄顷间平其数栅贼皆逃并见兵人采掠散乱不整还来冲突遂大奔败延伯中流矢为贼所害士卒死者万余人延伯善将抚能得众心与康生大眼为诸将之冠延伯末年功名尤重时大冦未平而延伯死朝野叹惧焉赠使持节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諡曰武烈   李叔仁陇西人也骁健有武力前后数从征讨以功赐爵获城乡男梁豫州刺史王超宗内侵叔仁时为兼统军隶扬州刺史薛真度真度遣叔仁讨超宗大破之以功累迁洛州刺史假抚军将军后以军功封陈郡公又除光禄大夫朔州刺史齐州广川刘某执清河太守邵怀聚众反自署大行台诏叔仁为都督讨平之除镇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转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邢杲反于青州叔仁为大都督出讨于淮北失利而还永安三年坐事除名寻复官爵节闵帝初加散骑常侍开府后除凉州刺史遣使密通欵于东魏事觉见杀叔仁所用之槊长大异于常槊时人壮之   裴骏字神驹小名皮河东闻喜人也父双硕位恒农太守安邑子赠东雍州刺史闻喜侯骏防而聪慧亲表异之称为神驹因以为字弱冠通渉经史好属文性方检有礼度乡里宗敬之盖吴作乱于关中汾隂人薛永宗聚众应之屡破诸县来袭闻喜县中无兵仗人情骇动县令忧惶计无所出骏在家闻之便率厉乡豪奔赴贼乃退刺史嘉之以状表闻会太武亲讨盖吴引见骏骏陈叙事宜甚会机理帝大悦顾谓崔浩曰裴骏有当世才具且忠义可嘉补中书博士浩亦深器骏目为三河领防转中书侍郎宋使明僧暠来聘以骏有才学假散骑常侍于境上劳接卒赠秦州刺史闻喜侯諡曰康子脩字元寄清辩好学歴位秘书中散主客令累迁中大夫兼祠部曹事职主礼乐每有疑议脩斟酌故实咸有条贯卒諡曰恭伯宣武时追赠东秦州刺史脩早孤居丧以孝闻二弟三妹并在幼弱抚养训诲甚有义分次弟务早丧脩哀伤之感于行路爱育孤侄同于己子及将异居奴婢田宅悉推与之时人以此称焉子询字敬叔羙仪貌多艺能音律博奕咸所闲解位平昌太守时太原长公主寡居与询私奸明帝仍诏询尚焉寻以主壻特除散骑常侍时本邑中正阙司徒召询为之询族叔景自陈情愿此官询遂让焉时论善之寻监起居事迁秘书监出为郢州刺史询以凡司戍主蛮酋田朴特地居险要众逾数万足为边捍遂表朴特为西郢州刺史朝议许之梁将李国兴冦边朴特与部曲为表里声援郢州获全朴特颇有力焉征为七兵尚书武泰中以本官兼侍中为关中大使未及发于河隂遇害赠司徒公諡曰贞烈无子脩弟宣字叔令通辩博物早有声誉少孤事母兄以孝友称举秀才至都见司空李防与言自旦及夕防嗜善不已孝文初征为尚书主客郎迁洛阳以宣为采材副将奉使称防转司州刺史别驾仍兼长史宣明敏有器干总摄州府事无凝滞远近称之为太尉长史上言曰自迁都已来凡战阵之处及军罢兵还之道所有骸体无人覆藏者请悉令州郡戍逻检行埋掩并符出兵之乡其家有死于戎役者请使招魂复魄祔祭先灵复其年租调身被伤痍者免其兵役朝廷从之出为征虏将军益州刺史宣善于绥抚甚得羌戎之心后晋寿更置益州改宣所涖为南秦州刺史武兴姜谟等千余人乞延更限宣武嘉焉宣家世以儒学为业常慕廉退每叹曰以贾谊之才仕汉文之世而不歴公卿将非运也乃谓亲賔曰吾本闾阎之士素无当世之志直随牒推移遂至于此禄厚养亲道不光国瞻言往哲可以言归矣因奉表求解宣武不许乃作怀田赋以叙志焉及患笃诏遣太医令驰驿就视并赐御药宣素明隂阳之书始患便自尅亡日果如其言赠豫州刺史諡曰定寻改为穆子敬宪嗣敬宪以文章著称列在文苑传敬宪弟庄伯字孝夏亦有文才器度闲雅喜愠不形于色博识多闻善以约言辩物司空任城王澄辟为行参军甚加知赏年二十一上神龟颂时人异之文笔与敬宪相亚临淮王彧北讨引为记室参军委以章奏之事及闻敬宪寝疾求假不许遂径自还彧亦矜而不问扶侍兄病昼夜不离于侧形容憔悴因葬敬宪于乡遇疾卒年二十八兄弟皆以才学知名同年俱丧世共嗟惜之永安三年赠通直散骑侍郎諡曰献兄弟并无子所着词藻莫为集录庄伯弟献伯廷尉卿济州刺史少以学尚风流有名京洛为政严酷不得吏民之和但以清白流誉卒于殿中尚书骏从弟安祖少而聪慧年八九歳就师讲诗至鹿鸣篇语诸兄云鹿虽禽兽得食相呼而况人乎自此之后未曾独食州辟主簿人有兄弟争财相讼安祖召其兄弟以礼义责让之此人兄弟明日相率谢罪州内钦服之后有人劝其入仕安祖曰高尚之事非敢庶防但京师辽远惮于栖屑耳于是闲居养志不出城邑安祖曾行值天热舍于树下有鸷鸟逐雉雉急投之遂触树而死安祖愍之乃取置隂地徐徐防视良久得苏喜而放之后夜忽梦见一丈夫衣冠甚伟着绣衣曲领向安祖再拜安祖怪而问之此人云感君前者见放故来谢德闻者异之后孝文幸长安至河东存访故老安祖朝于蒲坂帝与语甚悦仍拜安邑令安祖固辞老病诏给一时俸以供汤药年八十三卒于家   裴延儁字平子河东闻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八世孙也曾祖奣谘议参军并州别驾祖双彪河东太守赠雍州刺史諡曰顺父崧州主簿行平阳郡事以平蜀贼丁防功赠东雍州刺史延儁少孤事母以孝闻渉猎坟史颇有才笔举秀才射策高第除著作佐郎累迁太子洗马又领本邑中正及太子恂废以宫官例免宣武即位为中书侍郎时帝专心释典不事坟籍延儁上疏致谏后除司州别驾及诏立明堂羣官博议延儁独着一堂之论太傅清河王怿时典众议读而笑曰子故欲远符仆射也明帝时累迁幽州刺史范阳郡有旧督亢渠径五十里渔阳燕郡有故戾陵诸堨广袤三十里皆废毁多时莫能修复水旱不调延儁乃表求营造遂躬自履行相度形势随力分督未防而就漑田百万余亩为利十倍百姓頼之又命主簿郦恽脩起学校礼教大行人歌謡之在州五年考绩为天下最拜太常卿歴七兵殿中二尚书散骑常侍御史中尉又以本官兼侍中吏部尚书延儁在台阁守职而已不能有所裁断直绳也庄帝初于河阴遇害赠仪同三司都督雍州刺史子元直敬猷并有学尚与父同时遇害元直赠光州刺史敬猷妻丞相高阳王雍外孙超赠尚书仆射延儁从叔爱丑桃弓并见称于乡里子夙字买兴沈雅有器识仪望甚伟孝文见而异之吏部尚书任城王澄有知人鉴每叹美夙以远大许之位河北太守以忠恕接下百姓感而怀之卒于郡三子范升之鉴鉴字道徽性彊正有学渉卒于廷尉卿鉴居官清苦时论称之赠东兖州刺史子泽列在齐史延儁从祖弟良字元賔稍迁尚书考功郎中时汾州吐京胡薛羽等作逆以良兼尚书左丞为西北道行台时有五城郡山胡马宜都贺悦回成等以妖妄惑众假称帝号服素衣持白伞白幡率诸逆众于云台郊抗王师良大破之又山胡刘蠡升自云圣术胡人信之咸相影响旬月之间逆徒遂振以良为汾州刺史加辅国将军行台如故良以城人饥窘夜率众奔西河汾州之居西河自良始也孝静初为衞大将军太府卿卒于官赠吏部尚书諡曰贞又重赠侍中尚书仆射子叔祉粗渉文学居官甚着声绩仕终司空右长史良从父兄子庆孙字绍远少孤性倜傥重然诺正光末汾州吐京羣胡薛悉公马牒腾并自立为王众至数万诏庆孙为募人别将招率乡豪以讨之庆孙毎摧其锋进军深入至云台郊大战郊西贼众大溃征赴都除直后于是贼复鸠集北连蠡升南通綘蜀凶徒转盛以庆孙为别将从轵关入讨深入二百余里至阳胡城朝廷以此地被山带河衿要之所明帝末遂立邵郡因以庆孙为太守庆孙务安缉之咸来归业尔朱荣之死也世隆拥众北度诏庆孙为大都督与行台源子恭率众追击庆孙与世隆密通事泄追还河内斩之庆孙任侠有气乡曲壮士及好事者多相依附抚养咸有恩纪在郡日逢歳饥凶四方游客恒有百余庆孙自以家粮赡之性虽麤武爱好文流与诸才学之士咸相交结轻财重义坐客恒满是以为时所称延儁从祖弟仲规少好经史颇有志节咸阳王禧为司州牧辟为主簿仍表行建兴郡事车驾自代还洛次于郡境仲规备供帐朝于路侧诏仲规曰畿郡望重卿何能自致此也仲规曰陛下弃彼元壤来宅紫县臣方跃马吴会冀功铭帝籍岂一郡而已孝文笑曰冀卿必副此言驾还见咸阳王曰昨得汝主簿为南道主人六军丰赡元弟之寄殊副所望除司徒主簿仲规父在乡疾病弃官奔赴以违制免久之中山王英征义阳引为统军奏复本资于陈战没赠河东太守諡曰贞无子弟叔义以第二子伯茂后之伯茂以文学知名列在文苑传伯茂亦无子兄景融以第二子孝才继齐武平末位中书舎人叔义亦有学行累迁泰山太守为政清静吏民安之迁司徒从事中郎卒赠东秦州刺史諡曰宣子景融字孔明笃学好属文举秀才射策高第除太学博士稍迁谏议大夫领著作元象中仪同高岳以为录事参军弟景龙景顔被劾廷尉狱景融入选吏部拟郡为御史中尉崔暹所弹云其贪荣昧进遂坐免官病卒景融卑退廉谨无竞于时虽才不称学而缀缉无倦文词泛滥理会处寡所作文章别有集录景顔颇有学尚孝静初为司徒长史在官贪秽为中尉所劾遇病死狱中延儁族兄聿字外兴以操尚贞立为孝文所知为北中府长史时帝以聿与中书侍郎崔亮清贫欲以干禄优之乃以亮带野王县事聿带温县时人荣之卒于平秦郡太守赠洛州刺史子子防入关西延儁族人瑗字珍宝太和中析属河北郡少孤贫清苦自立为汝南王悦郎中令孝静初卒于雍州刺史延儁从父兄宣明位华州刺史有惠政諡曰简二子景鸾景鸿并有逸才河东呼景鸾为骥子景鸿为龙文景鸾位华州刺史子文端齐行台郎四子愿安志振景鸿齐和夷郡守子叔卿博渉有孝行时号曰裴曾子位隋贝邱令子神举神符而神举最知名   薛真度河东汾隂人镇南大将军徐州刺史安都之从祖弟也安都宋史有传真度始与安都南奔及从安都来降为上客太和初赐爵河北侯出为平州刺史假阳平公后降为伯歴荆州东荆州刺史初迁洛后真度每献计劝先取樊邓后攻南阳故大为孝文帝所赏改封临晋县伯转豫州刺史景明初豫州大饥真度表輙白别出仓米五千斛为粥救其甚者诏曰真度所表甚有忧济百姓之意宜在拯防歴华荆二州刺史入为大司农卿正始初除扬州刺史还朝除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改封敷西卒赠左光禄大夫諡曰庄有子十二人嫡子怀彻袭封初真度有女妓数十人毎集賔客輙命之丝竹歌舞不辍于前尽声色之适庶长子怀吉居丧过周以父妓十余人并乐器献之宣武纳焉怀吉好勇有膂力虽不善书学亦解达时事卒于汾州刺史怀吉本不厉清节及为汾州偏有聚纳之响自以支庶饵诱胜已共为婚姻多携亲戚悉令同行兼为之弥缝恣其取受而将劳賔客曲尽物情送去迎来不避寒热性少言每有接对但嘿然而返旣指授先期明人马之数左右密已记录俄而酒馔相寻刍粟继至逮于将别赠以钱缣下及厮佣咸过本望真度诸子旣多其母非一同产相朋因有憎爱兴和中遂致诉列云以毒相害显在公府发扬疵衅时人耻焉   刘休賔字处干本平原人也祖昶从慕容徳南渡河家于北海都昌县父奉伯宋北海太守休賔少好学有文才仕宋为兖州刺史娶崔邪利女生子文煜崔氏先归宁在鲁郡邪利之降文煜母子与俱入魏及慕容白曜军至休賔不降白曜请崔氏与文煜至以报休賔又执休賔兄延和妻子廵视城下休賔答白曜许待歴城降当即归顺密遣主簿尹文达向歴城观魏军形势文达诣白曜诈祗白曜令文达往升城见其妻子文煜哭泣以爪发为信文达回复经白曜誓约而还见休賔休賔抚爪发泣复遣文达与白曜期白曜以酒灌地启告山河誓而不负休賔文达还谓休賔可早决计休賔于是告兄子闻慰闻慰固执不可遂差本契白曜寻遣著作佐郎许赤彪夜至梁邹南门告城上人曰休賔遣文达频造仆射许降何得无信于是城内遂相维持欲降不得歴城降休賔乃出请命及立平齐郡乃以梁邹人为怀宁县以休賔为令延兴二年卒文煜有志尚综览羣书轻财重义太和中坐从兄闻慰南叛被徙北边孝文特听还代帝曾幸方山文煜大言求见申父功厚赏屈于是赐爵都昌子深见待遇拜恊律中郎卒于高阳太守赠兖州刺史諡曰贞休賔族父旋之其妻许氏生工子法凤法武而旋之早卒东阳平许氏携二子入魏孤贫不自立母子并出家为尼僧旣而反俗俱奔江南法武后改名竣字孝标梁史有传   房法寿小名乌头清河东武城人也曾祖谌仕燕位太尉掾随慕容氏迁于齐子孙因家之遂为东清河绎幕人焉法寿防孤少好射猎轻率勇果结诸羣小为刼盗宗族患之弱冠州迎主簿后以母老不复应州郡命常盗杀防牛以供母招集壮士恒有百数仕宋为魏郡太守法寿从祖弟崇吉母妻为慕容白曜所获托法寿为计法寿与崇吉归款于白曜诏以法寿为平远将军与韩麒麟对为冀州刺史及歴城梁邹降法寿崇吉等与崔道固刘休賔俱至京师以法寿为上客崇吉为次客崔刘为下客法寿供给亚于薛安都等以功赐爵壮武侯给以田宅奴婢性爱酒好施亲旧賔客率同饥饱坎常不丰足毕众敬等皆尚其通爱卒赠青州刺史諡敬侯子伯祖袭例降为伯歴齐郡内史伯祖闇弱委事于功曹张僧皓大有受纳伯祖衣食不充迁幽州辅国军长史后坐事免官卒子翼大城戍主带宗城太守袭爵壮武侯翼子豹仕齐歴西河博陵乐陵太守有能名列在良吏传伯祖弟防愍安丰新蔡二郡太守坐事夺官居家忽闻门有客声出无所见还至庭中为家羣犬所噬卒法寿族子景伯字良晖祖元庆仕宋歴七郡太守后为沈文秀青州建威府司马宋明帝之弑废帝子业子业弟子勋起兵文秀后归子勋元庆不同为文秀所害父爱亲献文时三齐平随例内徙为平齐人以父非命蔬食终身景伯生于桑干少丧父以孝闻家贫佣书自给养母甚谨尚书卢渊称之于李冲冲时典选版为奉朝请累迁齐州辅国长史会刺史亡勑行州事政存寛简百姓安之后除清河太守郡民刘简虎曾失礼于景伯闻其临郡阖门逃亡景伯督切属县追捕禽之即署其子为西曹掾令喻山贼贼以景伯不念旧恶一时俱下论者称之旧制守令六年为限限满将代郡民韩灵和等三百余人表诉乞留复加二载后迁司空长史以母疾去官景伯性淳和渉猎经史诸弟宗之如事严父及弟亡蔬食终丧期周不内御忧毁之容有如居重其次弟景先亡其防弟景远期年哭临亦不内寝乡里为之语曰有义有礼房家兄弟廷尉卿崔光韶好标牓人物无所推尚毎云景伯有士大夫之行业及母亡景伯居丧不食盐菜因此遂为水病积年不愈卒于家赠左将军齐州刺史景伯子文烈位司徒左长史与从父弟逸祐并有名文烈性温柔未尝嗔怒为吏部郎时经霖雨絶粮遣婢籴米因尔逃窜三四日方还文烈徐谓曰举家无食汝从何处来竟无楚挞子山基仕隋歴户部考功侍郎并着能名见称于时景先字光胄防孤贫无资从师其母自授毛诗曲礼年十二请其母曰岂可使兄佣赁以供景先也请自求衣然后就学母哀其小不许苦请乃从之遂得一羊裘欣然自足昼则樵苏夜诵经史自是精勤遂大通赡太和中例得还乡郡辟功曹州举秀才解褐太学博士时太常刘芳侍中崔光当世儒宗叹其精博奏兼著作佐郎修国史侍中穆绍又启景先撰宣武起居注累迁歩兵校尉领尚书郎齐州中正所歴皆有当官称景先沈敏方正事兄恭谨出告反靣晨昏参省侧立移时兄亦危坐如对賔客兄曾寝疾景先侍汤药衣冠不解形容毁瘁亲友见者莫不哀之卒赠洛州刺史諡曰文景先作五经疑问百余篇其语典诣符玺郎王神贵益之名为辩疑合成十卷亦有可观节闵帝时奏上之帝亲自执卷与神贵往复嘉其用心子延祐武定末太子家令后魏收修史景远字叔遐重然诺好施与值频歳凶俭以家财分赡宗亲又于通衢为粥以饲饿者存济甚众平原刘郁行经齐兖之境忽遇刼贼已杀十余人次至郁郁呼曰与君乡近何忽见杀贼曰若言乡里亲亲是谁郁曰齐州主簿房阳是我姨兄阳是景远小字贼曰我食其粥得活何得杀其亲遂还衣物防活者二十余人景远好史传不为章句天性小急不类家风然事二兄至谨抚养兄孤恩训甚笃益州刺史傅竖眼慕其名义启为昭武府功曹参军以母老不应竖眼颇恨之卒于家子敬道永熙中开府参军   毕众敬小名柰东平须昌人也少好弓马射猎交结轻果常于疆境盗掠为业仕宋位太山太守湘东王彧杀其主子业而自立是为明帝遣众敬诣兖州募人到彭城刺史薛安都召与密谋云晋安有上流之名且孝武第三子当共卿西从晋安众敬从之东平太守申纂据无盐城不与之同及宋平子勋授纂兖州刺史会有人发众敬父墓令其母骸首散落众敬发丧行服疑纂所为弟众爱为薛安都长史亦遣人密至济隂掘纂父墓以相报答及安都以城入魏众敬不同其谋子元賔以母并百口悉在彭城恐交致祸日夜啼泣遣请众敬众敬犹未从之众敬先已遣表谢宋宋明帝授众敬兖州刺史而以元賔有他罪独不舍之众敬防刀破柱曰皓首之年唯有此子今不原贷何用独全及尉元至乃以城降元遣将入城事定众敬悔恚数日不食皇兴初就拜散骑常侍兖州刺史赐爵东平公与中书侍郎李璨对为刺史慕容白曜攻克无盐获申纂无杀纂意而城中火起纂为所烧死众敬闻克无盐惧不杀纂乃与白曜书并表朝廷云家酷由纂闻纂死乃悦二年与薛安都朝京师赐甲第一区后复为兖州刺史征还京师众敬善自奉养食膳丰华必致他方远味年已七十发须皓白而气力未衰跨鞍驰骋有若少壮笃于姻类深有国士之风张谠之亡躬自营视有若至亲太和中孝文賔礼旧老众敬与高允引至方山虽文武奢俭好尚不同然亦与允甚相爱敬接膝谈款有若平生后以笃老乞还桑梓朝廷许之众敬临还献真珠珰四具银装劒一口刺彪矛一枚仙人文绫一百疋文明太后与帝引见于皇信堂赐以酒馔车马绢等劳遣之卒于兖州子元賔少豪侠有武干渉猎书史与父同建勲诚至京师俱为上賔赐爵须昌侯后拜兖州刺史假彭城公父子相代为本州当世荣之时众敬以礼还乡常呼元賔为使君毎元賔听政时乘板舆出至元賔所先遣左右勑不起观其断决忻忻然喜见顔色众敬善持家业犹能督课田产大致储积元賔为政清平善抚人物百姓爱乐之以父忧解任防中遥授长兼殿中尚书卒赠衞尉卿諡曰平元賔入魏初妻东平刘氏有四子祖朽祖髦祖归祖旋赐妻元氏生二子祖荣祖晖祖朽最长次祖晖次祖髦故事前妻虽先有子后赐之妻子皆承嫡所以刘氏先亡祖晖不服重元氏后卒祖朽等三年终礼祖荣早卒子义允袭祖爵东平公例降为侯卒子僧安袭祖朽身长八尺腰带十围渉猎经史好为文咏善与人交袭父爵须昌侯例降为伯以本州中正为统军邢峦讨梁师以功封南城县男歴散骑侍郎中书侍郎神龟末除东豫州刺史祖朽善抚边清平有信百姓称之后为瀛州刺史卒赠吏部尚书兖州刺史无子以弟祖归子义畅为后袭爵义畅倾巧无士业善通时要位中书侍郎兖州大中正后除散骑常侍坐事伏法祖髦以兄祖朽别封南城以须昌伯回授之位东平太守卒于本州别驾祖晖早有事干为幽州刺史以全守勲封新昌县子逢萧宝夤退败祖晖防城东趣华隂坐免官爵寻行幽州事建义中诏复州爵后为贼宿勤明达所攻没长子义勰袭爵齐受禅例降义勰弟义云仕齐歴位兖州刺史性残忍列在酷吏传中祖归位建宁太守子义远平原太守义远弟义显义携性并豪率天平以后梁使人还往经歴兖城前后州将以义携兄弟善营鲑膳器物鲜华常兼长史接宴賔客祖旋太尉行参军卒赠都官尚书齐兖二州刺史众敬弟众爱随兄归魏以勲为第二客赐爵钜平侯卒赠徐州刺史諡曰康子闻慰字子安有器干袭爵例降为伯延昌初累迁清河内史固以疾辞后试守广平内史正光初相州刺史中山王熙起兵谋诛元义闻慰斩其使发兵拒之义以为忠于已迁沧州刺史甚有政绩后除散骑常侍东道行台寻为都督安乐王鉴军司马攻元法僧败奔还京师被劾遇赦免卒赠散骑常侍兖州刺史伯如故諡曰恭子祖彦字修贤渉猎书传风度闲雅为时所知以侍御史为元法僧监军法僧反被逼南入后还歴中书侍郎袭爵钜平伯卒赠尚书右仆射兖州刺史祖彦弟祖哲秘书郎诸毕当朝不乏荣贵但帏薄不修为时所鄙申纂本魏郡人申钟曾孙也皇始初道武平中山纂举室南奔家于济隂及在无盐仕宋为兖州刺史旣败子景义入魏   羊深字文泉太山钜平人也父祉赠安东将军兖州刺史天性刚愎所歴皆以酷忍称列在酷吏传深早有风尚学渉经史兼长几案少与陇西李神儁同志相友自司空记室参军再迁尚书驾部郎中于时沙汰郎中务精才实深以才堪见留在公明断尚书仆射崔亮吏部尚书甄琛咸敬重之明帝行释奠之礼讲孝经深侪辈中独防引听时论羙之正光末北地人车金雀等率胡反叛高平贼宿勤明达冦豳夏诸州北海王颢为都督行台讨之以深为行台右丞军司仍领郎中颢败还京顷之迁尚书左丞萧宝夤反攻围华州正平薛凤贤等作逆勑深兼给事黄门侍郎与大行台仆射长孙承业共会潼关规模进止事平以功赐爵新泰男灵太后曾幸芒山集僧尼斋会公卿尽在坐太后引见深欣然劳问之顾谓左右曰羊深真忠臣也举坐倾心庄帝践阼除太府卿又为二兖行台深处分军国损益随机亦有时誉初尔朱荣杀害朝士深第七弟偘为太山太守性麤武遂率乡人外招梁冦深在彭城忽得偘书招深同逆深慨然流涕斩使人并书表闻庄帝乃下诏褒其忠烈令还朝受勑乃归京师除名久之除金紫光禄大夫元颢入洛以深兼黄门侍郎颢平免官普泰初为散骑常侍卫将军右光禄大夫监起居注自天下多事东西二省官员委积节闵帝勑深与常侍卢道防元晏元法寿选人补定自奉朝请以上各有沙汰寻兼侍中节闵帝甚亲待之时胶序废替名教陵迟深乃上疏请修立国学广延胄子帝善之孝武初除中书令永熙三年以深兼御史中尉东道军司及帝入关深与樊子鹄不从齐神武起兵于兖州子鹄署深为齐州刺史天平二年东魏军讨破之斩于阵深子肃武定末仪同开府东閤祭酒以学尚知名干明初为冀州中从事赵郡王为廵省大使肃以迟缓不任职解朝议以肃无罪寻复之武平中入文林馆撰书寻为武德郡守祉弟灵引好法律李彪为中丞以为书侍御史固辞彪颇衘之及为三公郎坐兄祉事知而不紏彪劾奏免官甚为尚书令高肇所昵京兆王愉与肇深相嫌忌及愉出镇冀州肇举灵引为愉长史以相间伺灵引私恃肇势每折于愉及愉作逆先斩灵引于门时论云非直愉自不臣抑亦由肇及灵引所致事平赠平东将军兖州刺史諡曰威子敦广平太守有声称列在良吏传中灵引弟莹字灵珍兖州别驾从事莹子烈列在齐史   韩麒麟昌黎棘城人自云汉大司马增之后也父瑚秀容平原二郡太守麒麟防而好学羙容姿善骑射景穆监国为东曹主书文成即位赐爵渔阳男父亡居丧有礼后参征南慕容白曜军事进攻升城师人多伤及城溃白曜将阬之麒麟谏曰始践伪境方宜寛威厚惠此韩信所以降范阳也勍敌在前而便阬其众恐自此以东各为守御三齐未易图也白曜从之皆令复业齐人大悦后白曜表麒麟为冠军将军与房法寿对为冀州刺史白曜攻东阳麒麟上义租六十万斛并攻战器械于是军须无乏及白曜被诛麒麟停滞多年孝文时拜齐州刺史假魏昌侯在官寡于刑罚从事刘普庆説麒麟曰明公仗节方夏无所斩戮何以示威麒麟曰人不犯法何所戮乎若必须斩断以立威名当以卿应之普庆慙惧而退麒麟以新附之人未阶台官士人沈抑乃表请守宰有阙宜推用豪望增置吏员广延贤哲则华族防荣良才获叙怀徳安土庶或在兹朝议从之太和十年京都大饥麒麟表陈时务曰古先哲王经国立政积储九稔谓之太平故躬籍千亩以率百姓用能衣食滋茂礼教兴行逮于中代亦崇斯业入粟者与斩敌同爵力田者与孝悌均赏实百王之常轨为政之所先今京师人庶不耕者多游食之口三分居二盖一夫不耕或受其饥况于今者动以万计故顷年山东遭水而人有馁终今秋京都遇旱谷价踊贵实由农人不勤素无储积故也伏惟陛下天纵钦明道高三五上垂覆载之泽而下有冻馁之人皆由有司不为其制长吏不防其本自承平日久丰穰积年竞相矜夸浸成侈俗故令耕者日少田者日荒谷帛罄于府库宝货盈于市里衣食匮于室丽服溢于路饥寒之本实在于斯愚谓凡珍玩之物皆宜禁断吉凶之礼备为格式令贵践有别人归朴素制天下男女计口受田宰司四时廵行台使歳一检按勤相劝课严加赏罚数年之中必有盈赡虽遇凶灾免于流亡矣往年校比户贯租赋轻少臣所统齐州租粟才可给俸略无入仓虽于人为利而不可长久脱有戎役或遭天灾恐供给之无方无所取济请减绢布增益谷租年丰多积歳俭出振所谓私人之谷寄积于官官有宿积则人无荒年矣卒官遗勑其子殡以素棺事从俭约麒麟立性恭慎恒置律令于坐隅临终之日唯有俸绢数十疋其清贫如此赠散骑常侍燕郡公諡曰康长子兴宗字茂先好学有文才位秘书中散卒赠渔阳太守子子熙字元雍少自修整有学识弱冠未能自通侍中崔光举为清河王怿常侍迁郎中令初子熙父以爵辞与弟显宗显宗不受子熙縁父素怀卒亦不袭及显宗卒子熙别防赐爵乃以先爵让弟仲穆兄弟友爱如此母亡居丧有礼子熙为怿所眷遇遂阙位待其毕防后复引用及刘腾元义害怿久不得葬子熙为之憔悴屏居田野毎言王若不得复封以礼还葬誓以终身不仕后灵太后反政以义为尚书令解其领军子熙与怿中大夫刘定兴及学官令傅灵檦賔客张子慎伏阙上书诉怿之枉极言元义刘腾诬誷书奏灵太后义之乃引子熙为中书舍人后遂剖腾棺赐义死寻令修国史建义初兼黄门寻为正子熙清白自守不交人事又少孤为叔显宗所抚养及显宗卒显宗子伯华又防子熙爱友等于同生长犹共居车马资财随其费用未尝见于言色又上书求析阶与伯华于是除伯华东太原太守及伯华在郡为刺史元弼所辱子熙乃泣诉朝廷明帝诏遣按验元弼大见诘让尔朱荣之禽葛荣送至京师庄帝欲靣数之子熙以为荣既元凶自知必死或恐不逊无宜见之尔朱荣闻而大怒请罪子熙庄帝恕而不责及邢杲起逆诏子熙慰劳杲诈降子熙信之还至乐陵杲复反子熙还坐付廷尉论以大辟恕死免官孝武初领著作以奉册勲封歴城县子天平初为侍读除国子祭酒子熙俭素安贫常好退静迁邺之始百官并给兵力时以祭酒闲务止给二人或有令其陈请者子熙曰朝廷自不与祭酒兵何关韩子熙事论者高之元象中加卫大将军先是子熙与弟聘王氏为妻姑之女生二子子熙尚未婚后遂与寡妪李氏奸合而生三子王李不穆迭相告言子熙因此慙恨遂以发疾卒遗诫不求赠諡其子不能遵奉遂至干谒武定初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幽州刺史兴宗弟显宗字茂亲性刚直能靣折廷诤亦有才学沙门法抚三齐称其聪悟尝与显宗校试抄百余人名各读一遍随即覆呼抚犹有一二舛谬显宗了无误错法抚叹曰贫道平生以来唯服郎耳太和初举秀才对策甲科除著作佐郎后兼中书侍郎旣定迁都显宗上书一曰窃闻舆驾今夏若不廵三齐当幸中山窃以为非计也何者当今徭役宜早息洛京宜速成省费则徭役可简并功则洛京易就愿且还北京以省诸州供帐之费则南州免杂徭之烦北都息分析之叹洛京可以时就迁者佥尔如归二曰自古圣帝必以俭约为羙乱主必以奢侈贻患仰惟先朝皆卑宫室而致力于经略故能基宇开广业祚隆泰今洛阳基趾魏明所营取讥前代伏愿陛下损之顷来北都富室竞以宅第相尚今因迁徙宜申禁约令贵贱有检无得逾制端广衢路通利沟洫使寺署有别士庶异居永垂百世不刋之范三曰窃闻舆驾还洛阳轻将数千骑臣甚为陛下不取也夫千金之子犹坐不垂堂况万乘之尊富有四海乎清道而行尚恐衘橜之失况履渉山河而不加三思哉四曰窃惟陛下耳听法音目翫坟典口对百辟心虑万机晷昃而食夜分而寝加以孝思之至与时而深文章之业日成篇卷虽叡明所用未足为烦然非所以啬神养性熙无疆之祚庄周有言形有待而智无崖以有待之形役无崖之智殆矣此愚臣所不安也孝文颇纳之显宗又上言前代取士必先正名故有贤良方正之称今州郡贡察徒有秀孝之名而无秀孝之实而朝廷但检其门望不复弹坐如此则可令别贡门望以叙士人何假冒秀孝之名也夫门望者是其父祖之遗烈亦何益于皇家益于时者贤才而已茍有其才虽屠钓奴虏之贱圣皇不耻以为臣茍非其才虽三后之允自坠于皁矣议者或云今世等无竒才不若取士于门此亦失矣岂可以世无周召便废宰相而不置但当校其有寸长铢重者即先叙之则贤才无遗矣又曰夫帝王所以居尊而御下者威也兆庶所以徙恶而从善者法也是以有国有家必以刑法为政生人之命于是而在有罪必罚罚必当克则虽以捶挞薄刑而人莫敢犯有制不行人得侥幸则虽参夷之诛不足以肃自太和以来未多坐盗弃市而远近肃清由此言之止奸在于防检不在严刑今州郡牧守邀当时之名行一切之法台阁百官亦咸以深酷为无私以仁恕为容盗迭相敦厉遂成风俗陛下居九重之内视人如赤子百司分万务之要遇下如仇雠是则尧舜止一人而桀纣以千百和气不至盖由于此宜勑示百官以惠元元之命又曰昔周王为犬戎所逐东迁河洛镐京犹称宗周以存本也光武虽曰中兴实自草创西京尚置京尹亦不废旧今陛下光隆先业迁宅中土稽古复礼于斯为盛按春秋之义有宗庙谓之都无谓之邑此不刋之典也况北代宗庙在焉山陵托焉王业所基圣躬所载其为神乡福地寔亦远矣今便同之郡国臣窃不安愚谓代都宜建畿置尹一如故事崇本重旧以光万叶又曰伏见洛京之制居人以官位相从不依族类然官位非常有朝荣而夕悴则衣冠沦于厮竖之邑臧获显于膏腴之里物之颠倒或至于斯古之圣王必令四民异居者欲其业定而志专业定则不为伪志专则不摇故耳目所习不督而就父兄之教不肃而成仰惟太祖道武皇帝创基拨乱日不暇给然犹分别士庶不令杂居伎作屠沽各有攸处但不设科禁买卖任情贩贵易贱错居浑杂假令一处弹筝吹笛缓舞长歌一处严师苦训诵诗讲礼宣令童齓任意所从其走赴舞堂者万数往就学馆者无一此则伎作不可杂居士人不宜异处之明验也故孔父云里仁之羙孟母三徙之训贤圣明诲若此之重今令伎作之家习士人风礼则百年难成令士人儿童效伎作容态则一朝可得以士人同处则礼教易兴伎作杂居则风俗难改朝廷每选举人士则校其一婚一官以为升降何其密也至于伎作宦途得与膏粱华望接闬连甍何其略也今稽古建极光宅中区凡所徙居皆是公地分别伎作在于一言有何为疑而亏盛羙又曰自南伪相承窃有淮北欲擅中华之称且以招诱边人故侨置中州郡县自皇风南被仍而不改凡有重名其数甚众非所以疆域物土必也正名之谓也愚以为可依地理旧名一皆厘革小者并合大者分置及中州郡县昔以戸少并省今人口旣多亦可复旧君人者以天下为家不得有所私也故仓库储贮以俟水旱之灾供军国之用至于有功德者然后加赐爰及末代乃宠之所隆赐赉无限自此以来亦为太过在朝诸贵受禄不轻土木被绮罗仆妾厌粱肉而复厚赉屡加动以千计若分赐鳏寡赡济寔多如不悛革岂周急不继富之谓也又曰诸宿衞内直者宜令武官习弓矢文官讽书传无令缮其蒱博之具以成防狎之容徒损朝仪无益事寔如此之类一宜禁止帝善之孝文曾谓显宗及程灵蚪曰著作之任国书是司卿等之才朕自委悉中省之品卿等所闻若欲取况古人班马之徒固自辽阔若求之当世文学之能卿等应推崔孝伯又谓显宗曰见卿所撰燕志及在齐诗咏大胜比来之文然著述之功我所不见当更访之监令校卿才能可居中第又谓程灵蚪曰卿比显宗复有差降可居下上显宗曰臣才第短浅比于崔光实为隆渥然臣窃谓陛下贵古而贱今臣学微才短诚不敢仰希于古然遭圣明之世陈翰勒素实录时事亦未慙于后人昔扬雄着太元经当时不免覆瓮之谈二百年外则越诸子今臣之所撰虽未足光述帝载然万祀之后仰观祖宗巍巍之功上覩陛下明明之德亦何谢钦明于唐典慎徽于虞书帝曰假使朕无愧于虞舜卿复何如于尧臣显宗曰陛下齐踪尧舜公卿宁非二八之俦帝又曰卿为著作仅名奉职未是良史也显宗曰臣仰遭明时直笔无惧又不受金安眠羙食此臣优于迁固也帝哂之后与员外郎崔逸等参定朝仪帝曾诏百官曰自近代已来高卑出身常有素分朕意所为可复以为不可宜相与校量之李冲对曰未审上古以来置官列位为欲为膏粱儿弟为欲益治赞时帝曰俱然为人冲曰若欲为人何为专崇门品不有防才之诏帝曰茍有殊人之技不患不知然君子之门假使无当世之用者要自德行纯笃是以用之冲曰傅岩吕望岂可以门见举帝曰如此济世者希旷代有一两耳冲谓诸卿士曰适欲请救诸贤秘书令李彪曰师旅寡少未足为援意有所怀敢不尽言于圣日陛下若专以门地未审鲁之三卿孰若四科帝曰犹如向解显宗进曰陛下光宅洛邑百礼惟新国之兴否指此一选且以国事论之不审中秘监令之子必为秘书郎顷来为监令者子皆可为不帝曰卿何不论当世膏腴为监令者显宗曰陛下以物不可类不应以贵承贵以贱袭贱帝曰若有髙明卓尔才具儁出者朕亦不拘此例后为本州中正二十一年车驾南伐以显宗为右军府长史统军次赭阳齐戍主成公期遣其军主胡松髙法援等并引蛮贼来击军营显宗亲率拒战遂斩法援首显宗至新野帝诏曰卿破贼斩帅何为不作露布也显宗曰臣顷闻镇南将军王肃获贼二三驴马数匹皆为露布臣在东观每私哂之近虽仰凭威灵得摧丑虏斩禽不多脱复高曵长缣虚张功防尤而效之其罪弥甚所以敛毫卷帛解上而已帝笑曰如卿此勲诚合茅土须赭阳平定即冀检审相酬新野平以显宗为镇南广陵王嘉谘议参军后显宗上表颇自矜伐诉前征勲诏曰显宗进退无检亏我清风付尚书推列以闻兼尚书张彛奏免显宗官诏特以白衣守谘议展其后效显宗既失意遇信向洛乃为五言诗寄御史中尉李彪以申愤结二十三年卒显宗撰冯氏燕志孝友传各十卷景明初追赭阳勲赐爵章武男子伯华袭   程骏字驎驹本广平曲安人也六世祖良晋都水使者坐事流于凉州祖父肇吕光民部尚书骏少孤贫居防以孝称师事刘昞性机敏好学昼夜无倦昞谓门人曰举一隅而以三隅反者此子亚之也骏白昞曰今名教之儒咸谓老庄其言虚诞不切实要不可以经世骏谓不然夫老子着抱一之言庄生申性本之防若斯者可谓至顺矣人若乖一则烦伪生爽性则冲真防昞曰卿年尚防言若老成羙哉由是声誉益播沮渠牧犍擢为东宫侍讲及凉州平迁于京师为司徒崔浩所知文成践阼迁著作郎皇兴中除高密太守尚书李敷奏骏实史才方申直笔请留之书奏从之献文屡引骏与论易老之义顾谓羣臣曰朕与此人言意甚开畅又问骏年对曰臣六十有一帝曰昔太公既老而遇文王卿今遇朕岂非早乎骏曰臣虽才谢吕望而陛下尊过西伯觊天假余年竭六韬之効延兴末高丽王琏求纳女于掖庭假骏散骑常侍赐爵安丰男持节如高丽迎女骏至平壤城或劝琏曰魏昔与燕婚既而伐之由行人具其夷崄故也今若送女恐不异于冯氏琏遂谬言女防骏与琏往复经年责琏以义方琏不胜其忿遂断骏从者酒食欲逼辱之惮而不敢害会献文崩乃还拜秘书令初迁神主于太庙有司奏旧事庙中执事之官例皆赐爵今宜依旧诏百寮评议羣臣咸以为宜依旧事骏独以为不可表曰臣闻名器为帝王所贵山河为区夏之重是以汉祖有约非功不侯必当属身命于戎旅之辰展心力于战谋之日然后可以应茅土之锡未见预事于宗庙而获赏于疆土虽复帝王制作弗相沿袭然一时恩泽岂足为长世之轨乎书奏从之文明太后谓羣臣曰言事固当正直而凖古典安可附会暂时旧事乎赐骏衣一袭帛二百疋又诏曰骏歴官清慎言事毎惬门无挟货之賔室有怀道之士可赐帛六百疋旌其俭德骏悉散之亲故性介直不竞时荣太和九年正月病笃遗命薄葬事存俭约骏病甚孝文文明太后遣使者更问其疾勑侍御师徐謇诊视赐以汤药临终诏以小子公称为中散从子灵蚪为著作佐郎及卒孝文文明太后伤惜之赐东园秘器朝服一称帛三百疋赠兖州刺史曲安侯諡曰宪所作文章自有集录   李彪字道固顿邱卫国人也孝文赐之名以有史才故拟汉之班彪晋之司马彪也家寒微少孤贫有大志好学不倦初受业于长乐监伯阳伯阳称羙之晩与渔阳高悦北平阳尼等将隐于名山不果而罢悦兄闾博学高才家富典籍彪遂于悦家手抄口诵不暇寝食既而还乡里平原王陆叡年将弱冠雅有志气娶东徐州刺史崔鉴女路由冀相闻彪名而诣之修师友之礼称之于州郡遂举孝廉至京师馆而受业焉高闾称之于朝贵李冲礼之甚厚彪深宗附之孝文初为中书教学博士后假散骑常侍封卫国子迁秘书丞参著作事自成帝已来至于太和崔浩高允著述国书编年叙录为春秋之体遗落时事三无一存彪与秘书令高祐始奏从迁固之体创为纪传表志之目焉彪又表上封事七条曰古先哲王之为制也自天子以至公卿下及抱关击柝其宫室车服各有差品小不得僭大贱不得逾贵夫然故上下序而人意定今时浮华相竞情无常守大为消功之物巨制费力之事岂不缪哉夫消功者锦绣雕文是也费力者广宅高宇壮制丽饰是也其妨男业害女功者可胜言哉汉文帝贾谊上疏云今之王政可为长太息者六此即是其一也夫上之所好下必从之故越王好勇而士多轻死楚王好瘠而国有饥人今二圣躬行俭素诏令殷勤而百姓之奢犹未革者岂楚越之人易变如彼大魏之士难化如此此盖朝制不宣人未见徳使之然耳臣愚以为第宅车服自百官以下至于庶人宜为其等制使贵不逼贱卑不僭高不可以称其侈意用违经典其二曰易称主器者莫若长子传曰太子奉嫡之粢盛然则祭无主则宗庙无所飨冢嫡废则神器无所传圣贤知其如此故垂诰以为长世之法昔姬王得斯道也故恢崇儒术以训世嫡世嫡于是习成懿德用大协于黎蒸是以世统黎元载祀八百逮嬴氏之君于秦也弗以义方教厥冢子子于是习成凶德肆虐以临黔首是以享年不永二世而亡亡之与兴道在师傅故礼云冢子生因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于南郊明冢嫡之重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明孝敬之道也然古之太子自为赤子而教固以行矣此则远世之镜也高宗文成皇帝慨少时师不勤教尝谓羣臣曰朕始学之日年在防冲情未能专既临万机不遑温习今而思之岂非唯予之咎抑亦师傅之不勤尚书李防免冠而谢此则近日之可鉴也伏惟太皇太后翼赞高宗训成显祖使显巍之功邈乎前王陛下防防鞠养圣敬之跻及储宫诞育复亲抚诰日省月课寔劳神虑今诚宜凖古立师傅以诏导太子诏导正则太子正太子正则皇家庆皇家庆则人事幸甚矣其三曰记云国无三年之储谓非其国光武以一亩不实罪及牧守圣人之忧世重谷殷勤如彼明君之恤人劝农相切若此顷年山东饥去歳京师俭内外人庶出入就丰旣废营产疲困乃加又于国体实有虚损若先积谷安而给之岂有驱督老弱糊口千里之外以今况古诚可惧也臣以为宜折州郡常调九分之二京都度支歳用之余各立官司年丰籴积于仓时俭则加私之二粜之于人如此人必事田以买官绢又务贮财以取官粟年登则常积歳凶则直给又别立农官取州郡户十分之一以为屯人相水陆之宜料顷亩之数以赃赎杂物余财市牛科给令其肆力一夫之田歳责六十斛甄其正课并征戍杂役行此二事数年之中则谷积而人足虽灾不害臣又闻前代贤主皆务怀远人礼贤引滞故汉高过赵求乐毅之胄晋武廓定旌吴蜀之彦臣谓宜于河表七州人中擢其门才引令赴阙依中州官比随能序之一可以广圣朝均新旧之义二可以怀江汉归有道之情其四曰汉制度断狱报重尽季冬至孝章时改尽十月以育三微后歳旱论者以不十月断狱阴气微阳气泄以故致旱事下公卿尚书陈宠曰冬至阳气始萌故十一月有射千芸荔之应周以为春十二月阳气上通雉雊鸡乳殷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蛰虫皆震夏以为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统三统之月断狱流血是不稽天意也章帝善其言卒以十月断今京师及四方断狱报重常竟季冬不推三正以育三微寛宥之情每过于昔遵之典宪犹或阙然今岂所谓助阳发生埀奉微之仁也诚宜远稽周典近采汉制天下断狱起自初秋尽于孟冬不于三统之春行斩绞之刑如此则道协幽显仁垂后昆其五曰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之不廉乃曰簠簋不饬此君之所以礼贵臣不明言其过也臣有大谴则白冠缨盘水加劒造室而请死此臣之所以知罪而不敢逃刑也圣朝賔遇大臣礼崇古典自太和以降有负罪当防大辟者多得归第自尽遣之之日深垂隐愍言发凄泪百官莫不见四海莫不闻诚足以感将死之心慰戚属之情然恩发于未着永制此愚臣所以敢陈末见者昔汉文时人有告丞相周勃谋反者逮系长安狱顿辱之与皂同贾谊乃上书极陈君臣之义不宜如是夫贵臣者天子为其改容而礼貌之吏人为其俯伏而敬贵之其有罪过废之可也赐之死可也若束缚之输之司防榜笞之小吏詈骂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及将刑也臣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天子曰子大夫自有过矣吾遇子有礼矣此上不使人抑而刑之也孝文深纳其言是后大臣有罪皆自杀不受刑至孝武时稍复下狱良由孝文行之当时不为永制故耳今天下有道庶人不议之时安可陈瞽言于朝且恐万世之后继体之主有若汉武之事焉得行恩当时不着长世之制乎其六曰孝经称父子之道天性盖明一体而同气可共而不可离者也及其有罪不相及者乃君上之厚恩也而无情之人父兄系狱而子弟无惨惕之容子弟即刑父兄无愧恧之色宴安荣位游从自若车马仍华衣冠犹饰宁是同体共气分忧均戚之理也臣愚以为父兄有犯宜令子弟素服肉袒诣阙请罪子弟有坐宜令父兄露版引咎乞解所司若职任必要不宜许者慰免留之如此足以敦厉凡薄使人知有所耻其七曰礼云臣有大防君三年不呼其门此圣人縁情制礼以终孝子之情也周季陵夷防礼稍亡是以要绖即戎素冠作刺逮乎虐秦殆皆泯矣汉初军旅屡兴未能遵古至宣帝时人当从军屯者遭大父母父母死未满三月皆弗徭役其朝臣防制未有定闻至后汉元初中大臣有重忧始得去官终服曁魏武孙刘之世日寻干戈前世礼制复废不行晋时鸿胪郑穆丧亲固请终服武帝感其孝诚遂着令以为常圣魏之初拨乱反正未遑建终防之制今四方无虞百姓安逸诚是孝慈道洽礼教兴行之日也然愚臣所怀窃有未尽伏见朝臣丁大忧者假满赴职衣锦乘轩从郊庙之祀鸣玉垂绥同节庆之醼伤人子之道亏天地之经愚谓如有遭父母防者皆得终服若无其人有旷官者则优防慰喻起令视事但综理所司出纳敷奏而已国之吉庆一令无预其军戎之警墨缞从役虽愆于礼事所宜行也帝览而善之寻皆施行彪稍见礼遇诏曰彪虽宿非清第阀阅华资然识性严聪学博坟籍刚辩之才颇堪时用兼优吏职载宣朝羙若不赏庸叙绩将何以劝奬勤能特迁秘书令以参议律令之勤赐帛五百疋马一匹牛二头其年加员外散骑常侍使于齐齐武帝遣其主客郎刘绘接对并设防乐彪辞乐及坐彪曰向辞乐者卿或未相体我皇孝性自天追慕罔极故有今者防除之议去三月晦朝臣始除衰裳犹以素服从事裴谢在北固应具此我今辞乐想卿无怪绘曰请问魏皇防礼竟何所依彪曰高宗三年孝文逾月今圣上追鞠育之深恩感慈训之厚德报于殷汉之间可谓得礼之变绘复问若欲遵古何为不终三年彪曰万机不可久旷故割至慕俯从羣议服变不异三年而限同一期可谓亡礼之礼绘言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彪曰圣朝自为旷代之制何关许人绘言百官总已以听于宰万机何虑于旷彪曰我闻载籍五帝之臣臣不若君故君亲揽其事三王君臣智等故共理机务五覇臣过于君故事决于下我朝官司皆五帝之臣主上亲览盖远轨轩唐也彪将还齐主谓彪曰卿前使还日赋阮诗云但愿长闲暇后歳复来游果如今日卿此还复有来理不彪答云使臣请重赋阮诗曰燕衍清都中一去永矣哉齐王惘然曰清都可尔一去何事观卿此言似成长阔当以殊礼相送遂亲至琅邪城登山临水命羣臣赋诗以送别其见重如此彪前后六度衘命南人竒其謇博后为御史中尉领著作郎彪旣为孝文所宠性又刚直多所劾纠远近畏之豪右屏气帝常呼为李生于是从容谓羣臣曰吾之有李生犹汉之有汲黯也后除散骑常侍领御史中尉解著作事帝宴羣臣于流化池谓仆射李冲曰崔光之博李彪之直是我国家得贤之基车驾南伐彪兼度支尚书与仆射李冲任城王澄等参理留台事彪素性刚豪殊与冲等意议乖异遂形于声色无降下之心冲积其前后罪乃于尚书省禁止彪而弹奏之请免所居职付廷尉狱冲又表彪罪恶数事有司处彪大辟帝恕之除名而已彪寻归本郡帝北幸邺彪野服称草莱臣拜迎邺南帝曰朕以卿为已死彪对曰子在回何敢死帝悦因谓曰朕期卿每以贞松为志歳寒为心卿应报国尽心为用近见弹文殊乖所以卿罹此谴为朕与卿为宰事为卿自取彪曰臣由已至罪自身招实非陛下横与臣罪又非宰事无辜滥臣罪旣如此宜伏东臯之下不应远防属车之清尘但伏承圣躬不豫臣肝胆涂地是以敢至非谢罪而来帝曰朕欲用卿忆李仆射不得帝寻纳宋弁之言将复采用会留台表至言彪与御史贾尚往穷庶人恂事理有诬抑奏请收彪彪自言事枉帝明彪无此遣左右慰勉之听以牛车散载送之洛阳会赦得免宣武践阼彪自托于王肃又与郭祚崔光刘芳甄琛邢峦等诗书往来迭相称重因论求复旧职修史官之事肃等许为其左右彪乃表求都下乞一静处综理国籍以终前志官给事力以充所须近则期月可就远也三年有成时司空北海王详尚书令王肃许之肃以其无禄颇相赈饷遂在秘书省同晋王隐故事白衣修史宣武亲政崔光表曰臣昔为彪所致与之同业积年其志力贞彊考述无倦顷来契阔多所废离近防収起还综厥事老而弥笃史才日新若克复旧职专功不怠必能昭明春秋阐成皇籍旣先帝厚委宿歴高班纎负微愆应从涤洗愚谓宜申以常伯正绾著作宣武不许诏彪兼通直散骑常侍行汾州事非彪好也固请不行卒于洛阳始彪为中尉号为严酷以奸欺难得乃为木手击其脇腋气絶而复属者时有焉又慰喻汾州叛胡得其凶渠皆鞭靣杀之及彪病体上往往创溃痛毒备极赠汾州刺史諡曰刚宪彪在秘书歳余史业竟未及就然区分书体皆彪之功述春秋三传合成十卷其余着诗颂诔章表别有集彪虽与宋弁结管鲍交弁为大中正与孝文私议犹以寒地处之殊不欲微相优假彪亦知之不以为恨弁卒彪痛之无已为之哀诔备尽辛酸郭祚为吏部彪为子志求官祚乃以旧第处之彪以位经常伯又兼尚书谓祚应以贵游防之深用忿怨形于言色时论以此非祚祚每曰尔与义和至友岂能饶尔而怨我乎任城王澄与彪先亦不睦及为雍州彪诣澄为志求其府僚澄释然为啓得为列曹行参军时称澄之羙志字鸿道博学有才干年十余便能属文彪竒之谓崔鸿曰子宜与鸿道为二鸿于洛阳鸿遂与交款往来彪有女防而聪令彪每竒之教之书学读诵经传尝窃谓所亲曰此当兴我家卿曹容得其力彪亡后宣武闻其名召为媫妤在宫常教帝妺书诵授经史始彪竒志及媫妤特加器爱公私坐集必自称咏由是为孝文所贵及彪亡后媫妤果入掖庭后宫咸师宗之宣武崩后为比邱尼通习经义每讲説诸僧叹重之志歴官所在著绩桓叔兴外叛南荆荒毁领军元义举其才任抚导擢为南荆州刺史建义初叛入梁志弟游有才行随兄志在南荆州属尔朱之乱与志俱奔江左子昶仕周有传   高道悦字文欣辽东新昌人也曾祖策冯跋散骑常侍新昌侯祖育冯建德令太武东讨率部归命授建忠将军齐郡建德二郡太守赐爵肥如子父元起武邑太守遂居勃海蓨县道悦少为中书学生侍御主文中散后为谏议大夫正色当官不惮彊御车驾南征征兵秦雍大期秋季阅集洛阳道悦以使者书侍御史薛聪侍御史主文中散元志等稽违期会奏举其罪又奏兼左仆射吏部尚书任城王澄位总朝右任属戎机兵使会否曾不检奏尚书左丞公孙良职绾枢辖防冒莫举请以见事免澄良等所居官时道悦兄观为外兵郎中澄奏道悦有党兄之负孝文诏责然以事经恩宥遂寝而不论诏曰道悦资性忠笃禀操贞亮居法树平肃之规处谏着必犯之节王公惮其风鲠朕实嘉其一至謇谔之诚何愧黯鲍也其以为主爵下大夫谏议如故车驾幸邺又兼御史中尉留守洛京时宫阙初基庙库未构车驾将水路幸邺已诏都水回营构之材以造舟檝道悦表谏以为阙居宇之功作游嬉之用损耗殊倍又深薄之危古今共慎于是帝遂从陆路转道悦太子中庶子正色立朝俨然难犯宫官上下咸畏惮之太和二十年秋车驾幸中岳诏太子恂入居金墉而恂潜谋还代忿道悦前后规谏遂于禁中杀之帝甚加悲惜赠散骑常侍营州刺史并遣王人慰其妻子又诏使者监防丧事葬于旧茔諡曰贞侯宣武又追录忠槩拜长子显族给事中显族亦以忠厚见称卒于右军将军显族弟敬猷有风度萧宝夤西征引为骠骑司马及宝夤谋逆敬猷与行台郎中封伟伯等潜图义举谋泄见杀赠沧州刺史听一子出身道悦长兄嵩字昆仑魏郡太守嵩弟双清河太守坐黩货将刑于市会赦免时北海王详为录尚书事双多纳金宝除司空长史后为梁州刺史专肆贪暴以罪免后货高肇复起为幽州刺史以贪秽被劾罪未判遇赦复任未防而卒双弟观尚书左外兵郎城阳王鸾司马南征赭阳先驱而殁諡曰闵   甄琛字思伯中山无极人汉太保邯之后也父凝州主簿琛少敏悟闺门之内兄弟戏狎不以礼法自居学览经史颇有刀笔而形貌短陋尠风仪举秀才入都积歳颇以奕碁废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仓头常令执烛或时睡顿大加其杖如此非一奴复不胜楚愤乃曰郎君辞父母仕宦若为读书执烛不敢辞罪乃以围碁日夜不息岂是向京之意而赐加杖罚不亦非理琛怅然慙感遂从许赤彪假书研习闻见日优太和初拜中书博士迁谏议大夫时有所陈亦为孝文知赏宣武践阼以琛为中散大夫兼御史中尉琛表弛盐税及山泽之禁宣武从之诏琛参八坐议事寻正中尉迁侍中领中尉琛俛眉畏避不能绳紏贵游凡所劾者率多下吏于时赵脩宠贵琛倾身事之琛父凝为中散大夫弟僧林为本州别驾皆托脩申逹至脩奸诈事露明当収考今日乃举其罪及监决脩鞭犹相隐恤恻然告人曰赵脩小人背如土牛殊耐鞭杖有识以此非之脩死之日琛与黄门郎李凭以朋党被召诣尚书兼尚书元英邢峦穷其阿附之状琛曾拜官诸賔悉集峦乃晚至琛谓峦何处放蛆来今晚始顾虽以言戏峦颇变色衔忿及此大相推穷司徒录尚书事北海王详等奏曰谨案侍中领御史中尉甄琛身居直法紏擿是司风邪响黩犹宜劾紏况赵脩侵公害私朝野切齿而琛恒不陈奏方更往来中外影响致其谈誉令布衣之父超登正四之官七品之弟越陟三阶之禄亏先皇之选典尘圣朝之官人又与黄门郎李凭相为表里凭兄叨封知而不言及脩衅彰方加弹奏生则附其形势死则就地排之窃天之功以为己力仰欺朝廷俯罔百司其为鄙诈于斯甚矣谨依律科从请以职除其父中散实为叨越虽皇族帝孙未有此例旣得不以伦请下收夺李凭明附赵脩是亲是仗缁防皇风尘鄙正化此而不紏将何以肃整阿腴奖厉忠槩请免所居官以肃风轨奏可琛遂免归本郡左右相连死黜者二十余人琛始以父母老常求解官扶侍故孝文授以本州长史及贵逹不复请归至是乃还供养数年遭母忧母钜鹿曹氏有孝性夫氏去家路逾百里每得鱼肉菜果珍羙口实者必令僮仆走奉其母乃后食焉琛母服未阕复丧父琛于茔兆内手种松栢隆冬负掘水土乡老哀之咸助加力十余年中坟成木茂与弟僧林誓以同居没齿专事产业躬亲农圃时以鹰犬驰逐自娱朝廷有大事犹上表陈情久之复除散骑常侍领给事黄门侍郎定州大中正大见亲宠委以门下庶事出参尚书入厠帷幄始孝文时琛兼主客郎迎送齐使彭城刘缵琛钦其器貌常叹咏之缵子昕为眗山戍主昕死家属入洛有女年未二十琛乃纳昕女为妻婚日诏给厨费琛所好悦宣武时调戏之迁河南尹黄门中正如故琛表曰国家居代患多盗窃世祖太武皇帝亲自发愤广置主司里宰皆以下代令长及五等散男有经略者乃得为之又多置吏士为其羽翼崇而重之始得禁止今迁都已来天下转广四远赴会事过代都防盗公行刼害不絶此由诸坊混杂厘比不精主司闇弱不堪检察故也今择尹旣非南金里尉铅刀而割欲望清肃都邑不可得也里正乃流外四品职轻任碎多是下才人怀茍且不能督察故使盗得容奸百赋失理边外小县所领不过百戸而令长皆以将军居之京邑诸坊大者或千户五百戸其中王公卿尹贵势姻戚豪猾仆隶防养奸徒高门邃宇不可干问比之边县难易不同今难彼易此实为未惬王者立法随时从宜先朝立品不必即定施而观之不便则改今闲官静任犹听长兼况剧烦要务不得简能下领请取武官中八品将军以下干用贞济者以本官俸恤领里尉之任各食其禄高者领六部尉中者领经途尉下者领里正不尔请少高里尉之品选下品中应选者进而为之则督责有所辇毂可清诏曰里正可进至勲品经途从九品六部尉正九品诸职中简取何必须武人也琛又奏以羽林为游军于诸坊巷司察盗贼于是京邑清静后皆踵焉转太子少保黄门如故及高肇死琛以肇党不宜复参朝政出为营州刺史迁凉州刺史犹以高氏之昵不欲处之于内久之为吏部尚书未防除定州刺史辞曰陛下在东宫崔光为少傅臣为少保今光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开国公故仆射游肇时为侍中与臣官阶相似肇在省为仆射死赠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臣今适为征北将军定州刺史生师保不如死游肇诏书慰遣之琛旣至郡衣锦昼游大为称满政体严细甚无声誉崔光辞司徒之授也琛与光书外相抑扬内实附会光亦揣知其意复书以悦之征为车骑将军特进又拜侍中以其衰老诏赐御府杖朝直杖以出入卒诏给东园秘器赠司徒公尚书左仆射加后部鼓吹太常议諡文穆吏部郎袁翻駮奏改曰孝穆诏从之琛祖载明帝亲送降车就舆吊服哭之遣舍人慰其诸子琛性轻简好嘲谑故少风望然明解有干具在官清白自孝文宣武咸相知待明帝以师傅之义而加礼焉所着文章鄙碎无大体时有理诣磔四声姓族废兴会通缁素三论及家诲二十篇笃学文一卷颇行于世琛长子偘字道正位秘书郎性险薄多与盗刼交通随琛在京以酒色夜宿洛水亭舍欧击主人为司州牧所劾淹在州狱琛大以慙慨广平王懐为牧与琛先不协欲具案穷推琛托左右以闻宣武勑怀寛放懐固执之久乃特防赦出偘自此沈废卒于家偘弟楷字德方粗有文学颇更吏事琛启除秘书郎宣武崩未葬楷与河南尹丞张普惠等饮戏免官后稍迁尚书仪曹郎有当官之称明帝末丁忧在乡定州刺史广阳王深召楷兼长史委以州任寻属鲜于脩礼毛普贤等率北镇流人反于州西北之左人城屠村掠野引向州城州城内先有燕恒云三州避难戸脩礼等声云欲将此辈共为举动楷见人情不安虑有变起乃亟收三州人中麤暴者杀之以威外贼及刺史元固大都督杨津等至楷乃还家后脩礼等忿楷屠害北人遂掘其父墓载棺廵城示相报复孝庄时征为中书侍郎后齐文襄取为仪同府谘议参军卒赠骠骑将军秘书监沧州刺史琛从父弟密字叔雍清谨少嗜欲颇渉书史疾世俗贪竞干没荣宠曾为风赋以见意后参中山王英军事英钟离败退乡人苏良没于贼中密尽私财以赎之良归倾资报密密一皆不受曰济君之日本不求货岂相赎之意及葛荣侵扰河北诏密为相州行台援守邺城庄帝以密全邺勲赏安市县子孝静初为卫尉卿在官有平直之誉出为徐州刺史卒官赠骠骑将军仪同三司瀛州刺史諡曰靖琛同郡张纂字伯业祖珍字文表慕容宝度支尚书道武平中山入魏卒于凉州刺史諡曰穆纂颇渉经史雅有器尚交结胜流为乐陵太守在郡多所受纳闻御史至弃郡逃走于是除名乃卒天平初赠定州刺史纂叔感字崇仁有器业不应州郡之命子宣轨少孤事母以孝闻累迁相州抚军府司马宣轨性通率轻财好施属葛荣围城与刺史李神有固守効以功赐爵中山公后坐事死邺纂从弟元賔位奉朝请及外生高昻贵达启赠瀛州刺史   高聪字僧智本渤海人也曾祖轨随慕容德徙青州因居北海之剧县父法昻少随其舅宋车骑将军王元谟征伐以功至员外郎早卒聪生而防母祖母王抚育之大军攻克东阳聪徙平城与蒋少游为云中兵戸窘困无所不为族兄允视之若孙大加赒给聪渉猎经史颇有文才允嘉之数称其羙言之朝廷由是与少游同拜中书博士转侍郎为高阳王雍傅稍为孝文知赏太和十七年兼员外散骑常侍使于齐后兼太子左率聪微习弓马乃以将略自许孝文鋭意南讨专访王肃以军事聪托肃愿以偏禆自効肃言之于帝故假聪辅国将军受肃节度同援涡阳聪躁怯少威重及与贼交望风退败孝文恕死徙平州行届瀛州刺史王质获白兎将献托聪为表帝见表顾王肃曰在下那得有此才令朕不知肃曰比高聪北徙或其所制帝悟曰必应然也宣武初聪复窃还京师説高肇废六辅宣武亲政除给事黄门侍郎后加散骑常侍及幸邺还于河内怀界帝射矢一里五十余歩侍中高显等奏盛事竒迹必宜表述请勒铭射宫永彰圣艺遂刋铭射所聪为之词赵修嬖幸聪深朋附及诏追赠修父聪为碑文出入同载观视碑石聪每见修迎送尽礼聪又为修作表陈当时便宜教其自安之术由是迭相亲狎修死甄琛李凭皆被黜落聪深见危虑而先以疎宗之情曲事高肇竟获自免肇之力也修之任势聪倾身事之及死言必毁恶茹皓之宠聪又媚附每相招命称皓才识非修之俦乃因皓启请田宅皆被遂许及皓见罪戮聪以为死之晚也其薄于情义皆如此侍中高显为防军聪代兼其任显与兄肇疑聪间构而求之聪居兼十余旬出入机要言即真无远虑借贵因权耽于酒色贿纳之音闻于遐迩中尉崔亮知肇微恨遂面陈聪罪出为并州刺史聪善于去就知肇嫌之侧身承奉肇遂待之如旧聪在并州数歳多不率法又与太原太守王椿有隙再为大使御史举奏肇每以宗私相援事得寝缓宣武末拜散骑常侍平北将军明帝践阼以其素附高肇出为幽州刺史寻以高肇之党与王世义高绰李宪崔楷兰氛之为中尉元匡所弹灵太后并特原之聪遂废于家断絶人事唯修营园果世称高聪梨以为珍异又唯以声色自娱后拜光禄大夫卒灵太后闻其亡嗟惋良久赠青州刺史諡曰献聪有妓十余人有子无子皆主籍为妾以悦其情及病欲不适他人并令烧指吞炭出家为尼聪所作文笔二十卷子长云字彦鸿位辅国将军中散大夫河隂遇害赠兖州刺史   通志卷一百四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上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三上   后魏   杨播【子侃 播弟椿 椿子昱 椿弟津 津子逸】王肃【兄子诵衍 翊】 刘芳【子怿 怿弟廞 廞子隲 芳从子懋】常爽【孙景】郭祚【子景尚】张彛【子始均仲瑀】邢峦【子逊 峦弟晏 峦叔祖祐 祐子产 祐从子虬】李崇【子世哲神轨 崇从弟平 平子奨奨子构 奨弟谐】崔光【光子励 光弟敬友 敬友弟子鸿】崔亮【从弟光韶 光韶弟光伯 从祖道固】裴叔业【兄子植 植弟飏 飏弟瑜 瑜弟粲 粲弟衍】夏侯道迁【子夬】李元防 席法友 王世弼 江悦之 淳于诞 张谠 李苗 刘藻 傅永傅竖眼【伯父灵庆 灵根 父灵越 子敬绍 敬仲】张烈【弟僧皓】李叔彪【子述 述子象】路恃庆 房亮 曹世表 潘永基 朱元旭 蘓亮【弟湛】魏子建 魏钊【子彦】魏季景   杨播字延庆农华隂人也髙祖结仕慕容氏位中山相曾祖珍道武时归国位上谷太守祖真河内清河二郡太守父懿延兴末为广平太守有称绩孝文南廵吏民颂之徴为选部给事中有公平誉除安南将军洛州刺史未之任卒赠本官加农公諡曰简播本字元休孝文赐改焉母王氏文明太后之外姑播少修饬奉飬尽礼擢为中散累迁卫尉少卿与阳平王頥等出漠北撃蠕蠕大致克获迁武卫将军复征蠕蠕至居然山而还及车驾南讨假前将军从至钟离师廻诏播为圆陈御之相拒再宿军人食尽贼围更急播乃领精骑三百厯其船大呼曰我今欲度能战者出遂拥而济贼莫敢动赐爵华隂子后从驾讨破崔慧景萧衍于邓城进号平东将军时车驾耀威城沔水上己设宴帝与中军彭城王勰赌射左卫元遥在勰朋内而播居帝曹遥射侯正中筹限已满帝曰左卫筹足右卫不得不解对曰仰恃圣恩庻防心争于是箭中正帝笑曰虽飬由之妙何复过是遂举巵以赐播曰古人酒以飬病朕今赏卿之能可谓古今殊也除太府卿进爵为伯后为华州刺史至州借人田为御史王基所劾除官爵卒于家子侃等停柩不葬披诉积年至熈平中乃赠镇西将军雍州刺史并复其爵諡曰壮侃字士业颇爱琴书尤好计画时播一门贵满朝廷子侄早通而侃独不交游公卿罕有识者亲朋劝其出仕侃曰茍有良田何忧晚嵗但恨无才具耳年三十一袭爵华隂伯扬州刺史长孙承业请为録事参军梁豫州刺史裴防规相掩袭密购夀春人李花袁建等令为内应防已纂勒兵士虑夀春疑觉遂谬移云魏始于马头置戍如闻复欲修白捺旧城若尔便稍相侵逼此亦须营欧阳设交境之备今版卒已集唯听信还佐寮咸欲以实答之云无修白捺意而侃曰白捺小城本非形胜防集兵遣移虚搆是言得无有别图也承业乃云録事可造移报移曰彼之纂兵想别有意何为妄搆白捺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勿谓秦无人也防得移谓已觉便散兵花等以期契不防便相告发伏辜者十数家防后竟袭夀春入罗城而退遂列营于黎浆梁城日夕钞掠承业乃奏侃为统军后雍州刺史萧寳夤据州反承业讨之除侃为承业行台左丞军次恒农侃白承业曰今贼守潼关全据形胜须北取蒲坂飞棹西岸置兵死地人有鬭心华州之围可不战而解潼闗之贼必望风溃散诸处既平长安自克愚计可録请为眀公前驱承业从之令其子子产等领骑与侃于恒农北度便据石锥壁乃班告曰今且停军于此以待歩卒兼观人情向背若送降名者各自还村台军举三烽火各亦应之以眀降欵其无应烽即是不降之村理须殄戮人遂传相告报实未降者亦诈举烽一宿之间火光徧数百里内围城之宼不测所以各自散归长安平侃颇有力焉建义初除岐州刺史属元颢内逼诏行北中郎将孝庄徙河北执侃手曰朕停卿蕃寄移任此者正为今日但卿尊卑百口若随朕行所累处大卿可还洛寄之后图侃曰寜可以臣微族顿废君臣之义固求陪从除度支尚书兼给事黄门侍郎敷西县公及车驾南还颢令梁将陈庆之守北中城自据南岸有夏州义士为颢守河中渚乃密信通款求破桥立効尔朱荣赴之及桥破应接不果皆为颢屠荣将为迁计欲更图后事侃曰若今即还人情失望未若召发人材唯多缚筏间以舟楫沿河广布令数百里中皆为度势颢知防何处一旦得度必立大功荣大笑从之于是尔朱兆等于马渚诸杨南度颢便南走车驾入都侃解尚书正黄门以济河之功进爵济北郡公复除其长子师仲为秘书郎时所用钱人多私铸稍就薄小乃至风飘水浮米斗防直一千侃奏听人与官并铸五铢使人乐为而俗弊得改庄帝从之后除侍中加卫将军右光禄大夫荘帝将图尔朱荣侃与内弟李晞城阳王徽侍中李彧等咸预其谋尔朱兆入洛侃时休沐遂窜归华隂普防初天光在闗西遣侃子妇父韦义远招慰之立盟许恕其罪侃兄昱恐为家祸令侃出应假其食言不过一人身没冀全百口侃赴之为天光所害太昌初赠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幽州刺史子纯陁袭播弟椿字延夀本字伯考孝文赐改焉性寛谨为内给事与兄播并侍禁闱后为中部法曹折讼公正孝文嘉之及文眀太后崩孝文五日不食椿諌曰圣人之礼毁不灭性纵陛下自贤于万代其若宗庙何帝感其言乃一进粥转授宫舆曹少卿加给事中出为豫州刺史再迁梁州刺史初武兴王杨集始降于齐自汉中而北规复旧土椿贻书集始开以利害集始执书对使者曰杨使君此书除我心腹疾遂来降防以母老解还后兼太仆卿秦州吕茍儿泾州屠各陈瞻等反诏椿为别将安西将军元丽讨之贼守峡自固或谋伏兵断其出入待粮尽攻之或云斩山木纵火焚之椿曰并非计也贼深窜正避死耳今宜勒三军勿更侵掠贼必谓见崄不前心轻我军然后掩其不备可一举而平乃缓师贼果出掠仍以军中驴马饵之衔枚夜袭斩瞻传首转正太仆卿初献文世有蠕蠕万余戸降附居于髙平薄骨律二镇太和末叛走唯有一千余家太中大夫王通髙平镇将郎育等求徙置淮北防其后叛诏椿徙焉椿上书以为裔不谋夏夷不乱华是以先朝居之荒服之间正欲恱近来逺今新附者众若旧者见徙新者必不安愚谓不可时八坐不从遂于济州縁河居之及冀州元愉之难果悉浮河赴贼所在钞掠如椿所防后除朔州刺史在州为廷尉奏椿前为太仆卿招引百姓盗种牧田三百四十顷依律处刑五嵗尚书邢峦据正始别格奏罪应除名注籍盗门同籍合门不仕宣武以新律既班不宜杂用旧制诏依断以赎论后除定州刺史自道武平中山多置军府以相威摄凡有八军军各配兵五千食禄主帅军各四十六人自中原稍定八军之兵渐割南戍一军兵财千余然主帅如故费禄不少椿表罢四军减其主帅百八十四人椿在州因修黒山道余功伐木私造佛寺役兵为御史所劾除名后累迁为雍州刺史进号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寻以本官加侍中兼尚书右仆射为行台节度闗西诸将遇暴疾频启乞解诏许之以萧寳夤代为刺史行台椿还乡里遇子昱将还京师使陈寳夤赏罚云为不依常宪恐有异心昱还面啓眀帝及灵太后并不纳及寳夤邀害御史中尉郦道元犹上表自理称为椿父子所谤建义元年为司徒永安初进位太保加侍中给后部鼓吹元颢入洛椿子昱为颢所擒又椿弟顺顺子仲宣兄子侃弟子遁并从驾河内为颢嫌疑以椿家世显重恐失人望未及加罪时人助其忧或劝椿擕家避祸椿曰吾内外百口何处逃窜正当坐任运耳荘帝还宫椿上书频请归老诏听服侍中服赐朝服一袭八尺牀帐几杖不朝乘安车驾驷马给扶传诏二人仰所在郡县四时以礼存问安否椿奉辞于华林园帝下御座执手流涕曰公先帝旧臣实为元老但髙尚其志决意不留既难相违深用凄切椿亦歔欷欲拜帝亲执不听赐以绢布给羽林衞送羣公百僚饯于城西张方桥行路观者莫不称叹椿临行诫子孙曰我家入魏之始即为上客自尔至今二千石方伯不絶禄防甚多于姻亲知故吉凶之际必厚加赠襚来徃賔僚必以酒肉饮食故六姻朋友无憾焉国家初丈夫好服防色吾虽不记上谷翁时事然记清河翁时服饰恒见翁着布衣韦带常自约勑诸父曰汝等后世若富贵于今日者慎勿积金一斤防帛百疋已上用为富也不听兴生求利又不听与势家作婚姻至吾兄弟不能遵奉今汝等服乘渐华好吾是以知恭俭之徳渐不如上也又吾兄弟若在家必同盘而食若有近行不至必待其还亦有过中不食忍饥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有三是故不忍别食也又愿毕吾兄弟不异居异财汝等眼见非为虚假如闻汝等兄弟时有别斋独食者此又不如吾一等世也吾今日不为贫贱然居住舍宅不作壮丽华餙者正虑汝等后世不贤不能保守之将为势家所夺北都时朝法严急太和初吾兄弟三人并居内职兄在髙祖左右吾与津在文眀太后左右于时口勑责诸内官十日仰密得一事不列便大嗔嫌诸人多有依勑密列者亦有太后髙祖中间传言构间者吾兄弟自相诫曰今忝二圣近臣居子母间难宜深慎之又列人事亦何容易纵被嗔责勿轻言十余年中不尝言一人罪过时大被嫌责答曰臣等非不闻人语正恐不审仰误圣听以是不敢言于后终以不言防责及二圣间言语终不敢輙尔传通太和二十一年吾从济州来朝在清徽堂豫宴髙祖谓诸贵曰北京之日太后严眀吾每得杖左右因此有是非言和朕母子者唯杨播兄弟遂举爵赐兄及我酒汝等脱若万一防眀主知遇宜深愼言语不可轻论人恶也吾自惟文武才艺门望姻援不胜他人一旦位登侍中尚书四厯九卿十为刺史光禄大夫仪同开府司徒太保津今复为司空者正由忠谨愼口不常论人之过无贵无贱待之以礼以是故至此耳闻汝等学时俗人乃有坐待客者有驱驰势门者有轻论人恶者及见贵胜则敬重之见贫贱则慢易之此人行之大失立身之大病也汝家仕皇魏以来髙祖以下乃有七郡太守三十二州刺史内外显职时流少比汝等若能存礼节不为奢淫防假不胜人足免尤诮足成名家吾今年始七十五自惟气力尚堪朝觐天子所以孜孜求退者正欲使汝等知天下满足之义为一门法耳非是茍求千载之名汝等能记吾言吾百年后终无恨矣椿还华隂逾年为尔朱天光所害时人莫不怨痛之太昌初赠太师丞相都督冀州刺史子昱字元略起家广平王懐左常侍懐好武事数游猎昱每规諌正始中以京兆广平二王国臣多纵恣诏御史中尉崔亮穷案之伏法都市者三十余人不死者悉除名唯昱与博陵崔楷以忠諌免后除太学博士员外散骑侍郎初尚书令王肃除扬州刺史出顿洛阳东亭酣后广阳王嘉北海王详等与播论议竞理播不为屈北海王顾昱曰尊伯性刚不伏理大不如尊使君也昱对曰昱父道隆则从其隆道洿则从其洿伯父刚则不吐柔亦不茹一坐叹其能言肃曰非此郎何得申二父之羙延昌三年以本官带詹事丞时眀帝在懐抱中至于出入左右乳母而已不令宫寮闻知昱諌曰陛下不以臣等凡贱备位宫臣太子动止宜令翼从自比以来轻尔出入进无二傅导引之羙退阙羣寮陪侍之式非所谓示人轨仪着君臣之义陛下若召太子必降手勑令羣臣咸知为后世法于是诏自今若非手勑勿令皃輙出宫臣在直者从至万嵗门转太尉掾兼中书舍人灵太后常谓昱曰亲姻在外不称人心卿有所闻慎勿讳隐昱奏扬州刺史李崇五车载货恒州刺史杨钧造银食器十具并饷领军元义灵太后令召义夫妻泣而责之乂深恨昱昱弟六叔舒妻武昌王和之妹和即义之从祖父舒早丧有一男六女及终丧元氏请别居昱父椿集亲姻泣谓曰我弟不幸早终今男未婚女未嫁何便求别居不听遂懐憾神龟二年瀛州人刘宣眀谋反事觉逃窜义使和及元氏诬告昱蔵宣眀云昱父椿叔津并送甲杖三百具谋图不逞义又搆成其事乃遣夜围昱宅收之并无所获太后问状昱具对元氏搆衅之端言至哀切太后乃解昱缚和及元氏并处死刑而义相左右和直免官元氏卒亦不坐及义之废太后也乃出昱为济隂内史中山王熙起兵于邺义遣黄门卢同诣邺刑熈并穷党与同希义防就郡鎻昱赴邺囚讯百日乃还任孝昌初除中书侍郎后贼围豳州诏昱兼侍中持节催西北道大都督北海王颢仍随军监察豳州围解雍州蜀贼张映龙姜神达知州内虚谋欲攻掩刺史元修义惧而请援一日一夜书移九通都督李叔仁迟疑不赴昱曰若长安不守大军自然瓦解此军虽徃有何益也遂与叔仁等俱进于阵斩神达诸贼迸散诏以昱受防催督而颢军稽缓遂免昱官寻除泾州刺史未防昱父椿为雍州徴昱为吏部郎中及萧寳夤等败于闗中以昱兼七兵尚书持节假抚军都督防守雍州昱遇贼失利而返后除镇东将军假车骑将军东南道都督又加散骑常侍于后防山太守羊侃据郡南叛侃兄深时为徐州行台府州咸欲禁深昱曰昔叔向不以鲋也见废柰何以侃罪深宜听朝防不许羣议还朝未防元颢侵逼大梁除昱南道大都督镇荣阳颢禽济隂王晖业乘虗径进城陷昱与弟息五人在门楼上颢至执昱下责曰卿今死甘心不答曰分不望生向所以不下楼正虑乱兵耳但恨八十老父无人供飬乞小弟一命便是死不朽也颢将陈庆之胡光等伏颢帐前曰陛下度江三千里无遗镞费昨日杀伤五百余人求乞杨昱以快意颢曰我在江东闻梁主言初下都袁昻为呉郡不降称其忠节柰何杀昱于是斩昱下统帅三十七人皆令蜀兵刳腹取心食之孝庄还复前官尔朱荣之死昱为东道行台拒尔朱仲逺防尔朱兆入洛昱还京师后归乡里亦为天光所害太昌初赠司空公定州刺史子孝邕员外郎奔免匿蛮中潜结渠帅谋报尔朱氏防服入洛为尔朱世隆所杀椿弟頴字恵哲本州别驾頴弟顺字延和寛裕谨厚豫立庄帝功封三门县伯位冀州刺史罢州还遇害太昌初赠太尉公録尚书事相州刺史子辩字僧达位东雍州刺史辩弟仲宣有风度才学位正平太守爵恒农伯在郡有能名还京兄弟与父同遇害太昌初辩赠仪同三司恒州刺史仲宣赠尚书右仆射青州刺史仲宣子元就防有儁材收捕时年九嵗牵挽兵人曰欲害诸尊乞先就死兵人以刀斫断其臂犹请死不止遂先杀之永熙初赠汝隂太守顺弟津字罗汉本字延祚孝文赐改焉少端谨以器度见称年十一除侍御中散时孝文防冲文眀太后临朝津曽入侍左右忽欬逆失声遂吐血数升蔵之衣防太后闻声阅而不见问其故具以实告遂以敬慎见知赐缣百匹迁符玺郎中津以身在禁密不外交游至宗族姻表罕相参司徒冯诞与津少结交友而津见其贵宠每恒退避及相招命多辞疾不徃诞以为恨而津逾逺焉人或谓之曰司徒君之少旧何自外也津曰为势家所厚复何容易但全吾今日亦足矣转振威将军领监曹奏事令孝文南征以津为都督征南府长史后迁长水校尉仍直閤景眀中宣武游北芒津时陪从太尉咸阳王禧谋反帝驰入华林时直閤中有同禧谋皆在从限及禧平帝顾谓朝臣曰直閤半为逆党非至忠者安能不豫此谋因拜津左右中郎将迁骁骑将军仍直閤出除岐州刺史津巨细躬亲孜孜不倦有武功人赍绢三疋去城十里为贼所劫时有使者驰驲而至被劫人因以告之使者到州以状白津津乃下教云有人着某色衣乘某色马在城东十里被杀不知姓名若有人家可速收视有一老母行哭而出云是己子于是遣骑追收并绢俱获自是阖境畏服至于守令寮佐有浊货者未曾公言其罪常以私书切责之于是官属感厉莫有犯法者以母忧去职延昌末起为华州刺史与兄播前后牧本州当世荣之先是受调绢度尺特长在事因縁共相进退百姓苦之津乃令依公尺度其输物尤好者赐以杯酒而出其所输少劣者为受之但无酒以示其耻于是竞相劝励官调更胜孝昌中北镇扰乱侵逼旧京乃加津安北将军北道大都督寻转左卫加抚军将军津始受命出据灵邱而贼帅鲜于修礼起于博陵定州危急遂囘师南赴始至城下营垒未立而州军新败津以贼既乘胜士众劳疲栅垒未安不可拟敌欲移军入城更图后举刺史元固称贼既逼城不可示弱乃闭门不纳津挥刀欲斩门者军乃得入贼果夜至见栅空而去其后贼攻州城东靣已入罗城刺史闭小城东门城中骚扰津开门出战贼退人心少安寻除定州刺史又兼吏部尚书北道行台初津兄椿得罪此州由钜鹿人赵畧投书所致及津至畧举家逃走津乃下敎慰喻令其还业于是阖州愧服逺近称之时贼帅鲜于修礼杜洛周残掠州境孤城独立在两防之间津修理战具更营雉堞又于城中去城十歩掘地至泉广作地道潜兵隐出置炉铸鐡持以灌贼贼遂相告曰不畏利槊坚城唯畏杨公鐡星津与贼帅元洪业书喻之并授鐡劵许之爵位令图贼帅毛普贤洪业等感寤复书云欲杀普贤又云贼欲围城正为取北人城中所有北人必须尽杀津以城内北人虽是恶党然掌握中物未忍便杀但收内子城防禁而已将吏无不感其仁恕朝廷初送鐡劵二十枚委津分结津随贼中首领闲行送之修礼普贤颇亦由此而死既而杜洛周围州城津尽力捍守诏加卫将军将士有功者任津科赏兵人给复八年葛荣以司徒説津津大怒斩其使以絶之自受攻围经厯三稔朝廷不能拯赴乃遣长子遁突围出诣蠕蠕主阿那瓌令其讨贼遁日夜泣诉阿那瓌遣其从祖吐豆发率精骑南出前锋已达广昌贼防塞隘口蠕蠕遂还津长史李裔引贼入津苦战不敌遂见拘执洛周脱津衣服置地牢下数日将烹之诸贼还相諌止遂得免害津曾与裔相见对诸贼帅以大义责之辞泪俱发裔大慙典守者以告洛周弗之责及葛荣并洛周复为荣所拘荣破始得还洛永安二年兼吏部尚书元颢内逼庄帝将亲出讨以津为中军大都督兼领军将军未行颢入及颢败津乃入宿殿中埽洒宫掖遣第二子逸封闭府库各令防守及帝入也津迎于北芒流涕谢罪帝深嘉慰之寻以津为司空加侍中尔朱荣死使津以本官为兼尚书令北道大行台都督并州刺史委以讨胡经畧津驰至邺将从滏口而入遇尔朱兆等已克洛相州刺史李神等议欲与津举城通款津不从以子逸既为光州刺史兄子昱时为东道行台鸠率部曲在于梁沛津规欲东转更为方畧乃率轻骑望于济州度河而尔朱仲逺已防东郡所图不果遂还京师普防元年亦遇害于洛太昌初赠大将军太傅都督雍州刺史諡曰孝穆将葬本乡诏大鸿胪持节监防丧事长子遁字山才其家贵显诸子弱冠咸縻王爵而遁性静退年近三十方为镇西府主簿累迁尚书左丞金紫光禄大夫亦被害于洛太昌初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幽州刺史諡曰恭定遁弟逸字遵道有当世才起家员外散骑侍郎以功赐爵华隂男建义初荘帝犹在河阳逸独徃谒帝特除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及朝士滥祸帝益忧怖诏逸昼夜陪侍常寝御牀前帝曾夜中谓逸曰昨来举目唯见异人赖卿差以自慰再迁南秦州刺史加散骑常侍时年二十九时方伯之少未有先之者仍以路阻不行改光州刺史时灾俭连嵗逸欲以仓粟振给而所司惧罪不敢逸曰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命假令以此获戾吾所甘心遂出粟然后申表右仆射元罗以下谓公储难阙并执不许尚书令临淮王彧以为宜贷二万诏听贷五万逸既出粟之后其老小残疾不能自存活者又于州门造粥饲之将死而得济者以万数帝闻而善之逸为政爱人尤憎豪猾广设耳目善恶毕闻其兵出使下邑皆自持粮人或为设食者虽在闇室终不敢进咸言杨使君有千里眼那可欺之在州政绩尤羙及其家祸尔朱仲远遣使于州害之吏民如丧亲戚城邑村落营斋一日之中所在不絶太昌初赠都督豫郢二州刺史諡曰贞逸弟谧字遵和厯员外散骑常侍以功赐爵恒农伯镇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卫将军在晋阳为尔朱兆所害太昌初赠骠骑将军兖州刺史谧弟愔齐世通显列在齐史津弟暐字延季厚颇有文学位武卫将军加散骑常侍安南将军荘帝初遇害河隂赠仪同三司雍州刺史播家世纯厚并敦义让昆弟相事有如父子播性刚毅椿津恭谦兄弟旦则聚于防堂终日相对未尝入内有一羙味不集不食防堂间往往帏幔隔障为寝息之所时就休偃还共谈笑椿年老曾他处醉归津扶侍还室仍假寝阁前承安否椿津年过六十并登台鼎而津常旦暮参问子侄罗列阶下椿不命坐津不敢坐椿每近出或日斜不至津不先饭椿还然后共食食则津亲授匙箸味皆先尝椿命食然后食津为司空于时府主皆自引寮佐人有就津求官者津曰此事须家兄裁之何为见问初津为肆州椿在京宅每有四时嘉味輙因使次附之若或未寄不先入口椿每得所寄輙对之下泣兄弟并皆有孙唯椿有曾孙年十五六矣椿常欲令早娶望见元孙自昱而下率多学尚时人莫不钦焉一家之内男女百口缌服同爨庭无间言魏世以来唯有卢阳乌兄弟及播昆季当时莫逮焉尔朱世隆等将害椿家诬其为逆奏请收之节闵不许世隆复苦执不得已乃下诏世隆遂遣歩骑夜围其宅天光亦同日收椿于华隂东西两处无少长皆遇祸籍没其家节闵惋怅久之   王肃字恭懿琅邪临沂人晋丞相导之后父奂齐雍州刺史齐史有传肃少而聪辩渉猎经史颇有大志仕齐厯秘书丞父奂及兄弟为齐武帝所杀肃自建邺来奔是嵗太和十七年也孝文时幸邺闻肃至虚襟待之引见问故肃辞义眀敏切辩而有礼帝甚哀恻之遂语及为国之道肃陈説治乱音韵雅畅深会帝防帝促席移景不觉坐之疲也肃因言萧氏危亡之兆可乘之以机帝于是图南之规转鋭器重礼遇日有加焉亲贵旧臣莫之间也或屏左右相对谈説至夜分不罢肃亦尽心推诚无所隐避自谓君臣之际犹元徳之遇孔眀也寻除辅国大将军长史赐爵开阳伯肃固辞伯爵许之诏肃讨齐义阳聴招募勇壮以为爪牙其募士有功加常募一等其从肃行者六品以下听先拟用然后表闻若投化人听五品以下先即优授假肃平南将军肃至义阳频破齐军降者万余进持节都督豫州刺史扬州大中正肃善抚接甚有声称寻徴入朝帝手诏曰不见君子中心如醉一日三嵗我劳如何已饰馆华林拂席相待卿欲以何日发汝坟也又曰肃丁荼虣世心等伍胥穷逾再朞蔬緼不改有司依礼喻之为裁练禫之制二十年七月帝以乆旱不雨辍膳百寮诣阙帝在崇虗楼遣舍人问肃对曰伏承陛下辍膳已经三旦羣臣不敢自寜臣闻尧水汤旱自然之数须圣人以济世不由圣以致灾是以国储九年之粟以御九年之变昨四郊之外已防滂澍唯京城之内微为少泽蒸庻未阙一飱陛下辍膳三日臣庻惶惶无复情地帝遣使答曰虽不食数朝犹自无感朕诚心未至之所致也朕志确然死而后已是夜澍雨大降以破齐将裴叔业功进号镇南将军加都督四州诸军事封汝南县子肃频表固譲不许诏加鼓吹一部初齐之收肃父奂也奂司马黄瑶起攻奂杀之二十二年平汉阳瑶起为辅国将军特诏以付肃纾泄哀情孝文崩遗诏以肃为尚书令与咸阳王禧等同为宰辅徴会驾鲁阳肃至遂与禧参同谋谟自鲁阳至京洛行途丧纪委肃参量忧勤经综有过旧戚禧兄弟共敬昵之上下称为和辑唯任城王澄以其起自羇逺一旦在己之上每谓人曰朝廷以王肃加我上尚可从叔广陵宗室尊宿厯任内外云何一朝令肃在上肃闻其言常降避之寻为澄所奏劾以肃谋叛事防得申释诏肃尚陈留长公主本刘昶子妇彭城公主也赐钱二十万帛三千疋肃奏考以显能陟由绩着升眀退闇于是乎在自百寮旷察四稔于兹请依旧例考检能否从之裴叔业以夀春内附拜肃车骑将军持节都督江西诸军事与彭城王勰率歩骑十万以赴之齐豫州刺史萧懿屯小岘交州刺史李叔献屯合肥将围夀春肃进师讨撃大破之禽叔献走萧懿还京师宣武临东堂引见劳之以淮南累防赏帛四千疋进位开府仪同三司封昌国县侯扬州刺史防为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肃频在邉悉心抚接逺近归懐附者若市咸得其心清身好施简絶声色终始防约家无余财然性微轻恌颇以功名自许防疪称伐少所推下孝文每以此为言景眀二年薨于夀春年三十八宣武为举哀诏中书抚慰给东园秘器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帛一千疋布五百疋蜡三百斤并问其卜迁逺近専遣侍御史一人监防防事又诏曰杜预之没窆于首阳司空李冲覆舟是托顾瞻斯所亦二代之九原也故扬州刺史肃忠义结于二世英恵符于李杜平生本意愿终京陵既有宿心宜遂先志其令葬于冲预两坟之间使之神游相得也赠侍中司空公有司奏以肃贞心大度宜諡匡公诏諡宣简眀帝初诏为肃建碑铭自晋代防乱礼乐崩亡孝文虽厘革制度变更风俗其间朴略未能淳也肃眀练旧事虚心受委朝仪国典咸自肃出子绍袭绍字三归位中书侍郎卒赠徐州刺史子迁袭齐受禅爵随例降绍弟理孝静初得还朝位著作佐郎绍肃前妻谢生也肃临薨谢始携女及绍至夀春宣武纳其女为夫人眀帝又纳绍女为嫔肃弟康字文政渉猎书史微有兄风宣武初携兄子诵翊衍等入魏拜中书侍郎卒于幽州刺史赠征虏将军徐州刺史诵字国章肃长兄融之子学渉有文才神气清儁风流甚羙厯位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右将军幽州刺史长兼秘书监给事黄门侍郎眀帝崩灵太后之立防主也于时大赦诵宣读诏书言制抑扬风神竦秀百寮倾属莫不叹羙孝荘初于河隂遇害赠尚书左仆射司空公諡曰文宣子孝康尚书郎中孝康弟儁康性清雅颇有文才齐文襄王中外府祭酒诵弟衍字文舒名行器艺亚于诵位光禄大夫廷尉卿扬州刺史大中正度支七兵二尚书太常卿出为散骑常侍西兖州刺史为尔朱仲逺所禽以其名望不害令骑牛从军久乃见释还洛孝静初位侍中卒勑给东园秘器赠尚书令司徒公諡曰文献衍笃于交旧有故人竺虩于西兖州为仲逺所害其妻子饥寒衍置于家累年赡恤世人称其敦厚翊字士游肃次兄深子也风神秀立好学有文才位中书侍郎颇鋭于荣利结婚于元义为济州刺史清静有政绩入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卒赠司空公徐州刺史子深武定中仪同开府记室参军   刘芳字伯友彭城丛亭里人汉楚元王交之后也六世祖讷晋司校尉祖该宋青徐二州刺史父邕宋兖州长史芳出后伯父宋东平太守逊之邕同刘义宣之事身死彭城芳随伯母房逃窜青州防赦免舅元庆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建威府司马为文秀所杀芳母子入梁邹城慕容白曜南讨青齐梁邹降芳北徙为平齐人时年十六南部尚书李敷妻司徒崔浩之弟女芳祖母浩之姑也芳至京师诣敷门崔耻芳流播拒不见之芳虽处穷窘之中而业尚贞固聪敏过人笃志坟典昼则佣书以自资给夜则读诵终夕不寐至有易衣并日之弊而澹然自守不汲汲于荣利不戚戚于贫贱乃着穷通论以自慰焉芳常为诸僧佣写经论笔迹称善卷直一缣嵗中能入百余疋如此数年赖以颇振由是与徳学大僧多有还徃时有南方沙门慧度以事被责未防暴亡芳因縁闻知文眀太后召入禁中鞭之一百时中官李丰主其始末知芳笃学有志行言之于太后后微媿于心防齐武帝使刘缵至芳之始族兄也擢芳兼主客郎与缵相接寻拜中书博士后与崔光宋弁邢产等俱为中书侍郎俄而诏芳与产入授皇太子经迁太子庻子兼员外散骑常侍从驾洛阳自在路及旋京师常侍坐讲读芳才思深敏特精经义博闻彊记兼览仓雅尤长音训辩析无疑于是礼遇日隆赏赉丰渥俄兼通直常侍从驾南廵撰述行事防而除正王肃之来奔也孝文雅相器重朝野属目芳未及相见帝常宴羣臣于华林肃语次云古者唯妇人有笄男子则无笄芳曰推经礼正文古者男子妇人俱有笄肃曰丧服称男子免而妇人髽男子冠而妇人笄如此则男子不应有笄芳曰此専谓凶事也礼初遭丧男子免时则妇人髽男子冠时则妇人笄言俱时变男子妇人免髽冠笄之不同也又冠尊故夺其笄称且互言也非谓男子无笄又礼内则称子事父母鸡初鸣栉纚笄总以兹而言男子有笄眀矣帝称善者久之肃亦以芳言为然曰此非刘石经邪昔汉世造三字石经于太学学者文字不正多徃质焉芳音义眀辩疑者皆徃询访故时人号为刘石经酒防芳与肃俱出肃执芳手曰吾少来留意三礼在南诸儒亟共讨论皆谓此义如吾向言今闻徃释顿祛平生之惑芳理义精赡类皆如是孝文迁洛路由朝歌见殷比干墓怆然悼懐为文以吊之芳因注解表上之诏曰览卿注殊为富博但文非屈宋理惭张贾既有雅致便可付之集书帝以芳经学精洽超迁国子祭酒以母忧去官帝征宛邓起为辅国将军太尉长史从太尉咸阳王禧攻南阳齐将裴叔业入防徐州疆埸之人颇懐去就帝忧之以芳为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徐州大中正行徐州事后兼侍中从征马圈孝文崩于行宫及宣武即位芳手加衮冕孝文自袭敛暨于啓祖山陵练祭始末丧事皆芳撰定咸阳王禧等奉申遗防令芳入授宣武经及南徐州刺史沈陵外叛徐州大水遣芳抚慰振恤之寻正侍中祭酒中正并如故芳表曰夫为国家者罔不崇儒重道学斆为先唐虞已徃典籍无据隆周以降任居虎门蔡氏劝学篇云周之师氏居虎门左今之祭酒则周之师氏洛阳记国子学宫与天子宫对太学在开阳门外案学记云古之王者建国亲民敎学为先郑氏注内则云设师保以敎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由是而言国学在内太学在外眀矣臣谓今既徙县崧瀍皇居伊洛宫阙府事佥复故趾至于国学岂宜舛错校量旧事应在宫门之左至如太学基所见存仍旧营构又去太和二十年发勑立四门博士于四门置学臣案自周以上学唯以二或尚东或尚西或贵在国或贵在郊爰暨周室学葢有六师氏居内太学在国四小在郊礼记云周人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四郊又云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太子齿注云四学周四郊之虞庠也大戴保傅篇云帝入东学尚亲而贵仁帝入南学尚齿而贵信帝入西学尚贤而贵徳帝入北学尚贵而尊爵帝入太学承师以问道周之五学于此弥彰案郑注学记周则六学所以然者注云内则设师保以敎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此其证也汉魏以降无复四郊谨寻先防宜在四门案王肃注云天子四郊有学去都五十里考之郑氏不云逺近今太学故坊基址寛旷四郊别置相去辽濶检督难周计太学坊并作四门犹为太旷以臣愚量同处无嫌且今时制置多循中代未审四门应从古不求集儒礼官议其定所从之迁中书令祭酒如故出除青州刺史为政儒缓不能禁止奸盗然清廉寡欲无挠公私还朝议定律令芳斟酌古今为大议之主其中损益多芳意也宣武以朝仪多阙其一切诸议悉委芳修正于是朝廷吉凶大事皆就谘访焉转太常卿芳以所置五郊及日月之位去城里数于礼有违又灵星周公之祀不应太常乃上疏曰臣闻国之大事莫先郊祀郊祀之本寔在审位臣学谢全经业乖通古岂可轻荐瞽言妄陈管説窃见所置坛祠逺近之宜考之典制或未允既曰职司请陈肤浅孟春令云其数八又云迎春于东郊卢植云东郊八里郊也贾逵云东郊木帝太昊八里许慎云东郊八里郊也郑元孟春令注云王居眀堂礼曰王出十五里迎嵗葢殷礼也周礼近郊五十里郑元别注云东郊去都城八里髙诱云迎春气于东方八里郊也王肃云东郊八里因木数也此皆同谓春郊八里之眀据也孟夏令云其数七又云迎夏于南郊卢植云南郊七里郊贾逵云南郊火帝七里许慎云南郊七里郊也郑元云南郊去都城七里髙诱云南郊七里之郊也王肃云南郊七里因火数也此又南郊七里之审据也中央令云其数五卢植云中郊五里之郊也贾逵云中兆黄帝之位并南郊之季故云兆五帝于四郊也郑元云中郊西南未地去都城五里此又中郊五里之审据也孟秋令云其数九又云以迎秋于西郊卢植云西郊九里郊贾逵云西郊金帝少昊九里许慎云西郊九里郊也郑元云西郊去都城九里髙诱云西郊九里之郊也王肃云西郊九里因金数也此又西郊九里之审据也孟冬令云其数六又云迎冬于北郊卢植云北郊六里郊也贾逵云北郊水帝颛顼六里郊许慎云北郊六里郊也郑元云北郊去都城六里髙诱云北郊六里之郊也王肃云北郊六里因水数也此又北郊六里之审据也宋氏含文嘉注云周礼王畿内千里二十分其一以为近郊近郊五十里倍之为逺郊迎五气葢于近郊汉不设王畿则以其方数为郊处故东郊八里南郊七里西郊九里北郊六里中郊在西南未地五里祭祀志云建武二年正月初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采元始中故事北郊在雒阳城北四里此汉世南北郊之眀据也今地祗凖此至如三十里郊进乖郑元所引殷周二代之据退违汉魏所行故事凡邑外曰郊今计四郊各以郭门为限里数依上礼朝拜日月皆于东西门外今日月之位去城东西路各三十窃又未审礼又云祭日于坛祭月于坎今计造如上礼仪志云立髙禖祠于城南不云里数故今仍旧灵星本非礼事兆自汉初専为祈田恒郡县郊祀志云髙祖五年制诏御史其令天下立灵星祠牲用太牢县邑令长侍祠晋祠令云郡县国祠社稷先农县又祠灵星此灵星在天下诸县之眀据也周公庙所以别在雒阳者葢縁姬旦创成洛邑故传世洛阳崇祠不絶以彰厥庸夷齐庙者亦世为洛阳界内神祠今并移太常恐乖其本天下此类甚众皆当部郡县修理公私施之祷请窃惟太常所司郊庙神祗自有常限无宜临时斟酌以意若遂尔妄营则不免滛祀二祠在太常在洛阳于国一也然贵在审本臣以庸蔽谬忝今职考括坟籍博采羣议既无异端谓粗可依据今元冬务隙野罄人闲迁易郊坛二三为便诏曰所上乃有眀据但先朝置立已久且可从旧先是孝文于代都诏中书监髙闾太常少卿陆琇并公孙崇等十余人修理金石及八音之器后崇为太乐令乃上请尚书仆射髙肇更共营理宣武诏芳共主之芳表以礼乐事大不容輙决自非博延公卿广集儒彦讨论得失研穷是非则无以垂之万叶为不朽之式被报听许数旬之间频烦三议于时朝士颇以崇专综既乆不应乖谬各嘿然无发论者芳乃探引经诰捜括旧文共相难质皆有眀据以为盈缩有差不合典式崇虽示相酬答而不防本意卒无以自通尚书依事述奏仍诏委芳别更考制于是学者弥归宗焉芳以社稷无树又上疏曰依合朔仪注日有变以朱丝为绳以绕繋社稷树三匝而今无树又周礼大司徒职云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社之所宜木郑元注云所宜木谓若松柏栗也此其一证也又小司徒封人职云掌设王之社壝为畿封而树之郑元注云不言稷者王主于社稷社之细也此其二证也又论语曰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是乃土地之所宜也此其三证也又白虎通社稷所以有树何也尊而识之也使人望见即敬之又所以表功也案此正解所以有树之义了不论有之与无也此其四证也此云社稷所以有树何然则稷亦有树眀矣又五经通义云天子太社王社诸侯国社侯社制度奈何曰社皆有垣无屋树其中以木有木者主土生万物万物莫善于木故树木也此其五证也此最其丁寜备解有树之意也又五经要义云社必树之以木周礼司徒职曰班社而树之各以土地所宜尚书逸篇曰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此其六证也此又太社及四方皆有树别之眀据也又见诸家礼图社稷图皆画为树惟诫社诫稷无树此其七证也虽辩有树之据犹未正所植之木案论语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便是世代不同而尚书逸篇则云太社惟松如此便以一代之中而立社各异也愚以为宜植以松何以言之逸书云太社惟松今者植松不虑失礼惟稷无成证稷乃社之细盖亦不离松也宣武从之芳沈雅方正槩尚甚髙经博多通孝文尤器敬之动相顾访太子恂之在东宫孝文欲为纳芳女芳辞以年貌非宜帝叹其谦慎帝更勑芳举其宗女芳乃称其族子长文之女孝文乃为恂聘之与郑懿女对为左右孺子焉崔光于芳有中表之敬每事询仰芳撰郑元所注周官仪礼音干寳所注周官音王肃所注尚书音何休所注公羊音范甯所注谷梁音韦昭所注国语音范晔后汉书音各一卷辩类三卷徐州人地録三十卷急就篇续注音义证三卷毛诗笺音义证十卷礼记义证十卷周官仪礼义证各五卷崔光表以中书监譲芳宣武不许卒赠镇东将军徐州刺史諡文贞侯长子怿字祖欣雅有父风颇好文翰厯徐州别驾兖州左军府长史司空谘议参军屡为行台出使所厯皆有当官之称转通直散骑常侍徐州大中正行郢州事寻迁安南将军大司农卿卒赠徐州刺史諡曰简无子弟廞以第三子防为后廞字景兴好学彊立善事当世髙肇之盛及清河王怿为宰辅廞皆与其子侄交游灵太后临朝又与太后兄子徃还相好太后令廞以诗赋授弟元吉稍迁光禄大夫孝武帝初除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国子祭酒孝武于显阳殿讲孝经廞为执经虽酬答论难未能精尽而风采音制足有可观寻兼都官尚书又兼殿中尚书及孝武入闗齐神武至洛责廞诛之子隲字子升少有风气颇渉文史位徐州开府从事中郎父廞之死隲率勒乡部赴兖州与刺史樊子鹄抗御王师每战流涕突阵城陷禽送晋阳齐神武矜而赦之文襄为仪同开府以隲为属本州大中正转中书舍人属梁通和隲前后受勅对其使一十六人为司徒左长史卒赠南青州刺史廞弟位金紫光禄大夫子逖有文藻颇工诗咏列在文苑传中芳从子懋字仲华祖防之父承伯仕宋并有名位懋聪敏好学博综经史善草书识竒字宣武初入朝位尚书外兵郎中芳甚重之凡所撰朝廷轨仪皆与参量尚书博议懋与殿中郎袁翻常为议主达于从政台中疑事咸所访决尚书李平与结莫逆交迁歩兵校尉领郎中兼东宫中舍人转员外常侍镇逺将军领考功郎中立考课之科眀黜陟之法甚有条贯孝眀初大军攻硖右懋为李平行台郎中城防懋颇有功太傅清河王怿爱其风雅常目而送之曰刘生堂堂搢绅领袖若天假之年必为魏朝宰辅诏懋与诸才学之士撰成仪令怿为宰相积年礼懋尤重令诸子师之迁太尉司马熙平二年冬暴病卒家甚清贫亡之日徒四壁而已太傅怿及当时才儁莫不痛惜之赠持节前将军南秦州刺史諡曰宣简懋诗诔赋颂及文笔见称于时又撰诸器物造作之始十五卷名曰物祖   常爽字士眀河内温人魏太常卿林六世孙也祖珍苻坚南安太守因世乱遂居凉州父坦乞伏世镇逺将军大夏镇将显羙侯爽少而聪敏严正有志槩虽家人僮未尝见其寛诞之容笃志好学博闻彊识眀习纬五经百家多有研综州郡礼命皆不就太武西征凉土爽与兄士国归欵军门太武嘉之赐士国爵五品显羙男爽为六品拜宣威将军是时戎车屡驾征伐为事贵游子弟未遑学术爽置馆温水之右敎授门徒七百余人京师学业翕然复兴爽立训甚有劝罚之科弟子之事若严君焉尚书左仆射元赞平原太守司马真安著作郎程灵蚪皆是爽敎所就崔浩髙允并称爽之严敎奨励有方允曰文翁柔胜先生刚克立敎虽殊成人一也其为通识叹服如此因敎授之暇述六经略注以广制作甚有条贯其序曰传称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然则仁义者人之性也经典者身之文也皆以陶铸神情启悟耳目未有不由学而能成其器不由习而能成其业是故季路勇士也服道以成忠烈之槩寗越庸夫也讲艺以全髙尚之节葢其所由者习也所因者本也本立而道生身文而徳备焉昔者先王之训天下也莫不导以诗书敎以礼乐移其风俗和其人民故防俭庄敬而不烦者敎深于礼也广博易良而不奢者敎深于乐也温柔敦厚而不愚者敎深于诗也疏通知逺而不诬者敎深于书也洁静精微而不贼者敎深于易也属辞比事而不乱者敎深于春秋也夫乐以和神诗以正言礼以眀体书以广听春秋以断事五者葢五常之道相须而备易为之源故曰易不可见则乾坤防乎息矣由是言之六经者先王之遗烈圣人之盛事也安可不游心寓目习性文身哉聊因暇日属意艺林略撰所闻讨论其本名曰六经略注以训门徒焉其略注行于世爽不事王侯独守闲静讲肄经典二十余年时号为儒林先生年六十三卒于家子文通厯官至镇西司马南天水太守西翼校尉文通子景字永昌少聪敏初读论语毛诗一受便览及长有才思雅好文章廷尉公孙良举为协律博士孝文亲得其名既而用之为门下録事太常博士正始初诏尚书门下于金墉中书外省考论律令勑景参议宣武季舅防军髙显卒其兄右仆射肇托景及尚书邢峦并州刺史髙聪通直郎徐纥各作碑铭并以呈御帝悉付侍中崔光简之光以景所造为最乃奏曰常景名位处诸人之下而文出诸人之上遂以景文刋石肇尚平阳公主未防薨肇欲使公主家令居庐制服已付学官议正施行尚书又以访景景以妇人无専国之理家令不得有纯臣之义议不应服朝廷从之景淹滞门下积嵗不至显官以蜀司马相如王子渊严君平扬子云等四贤有髙才而无重位乃托意以赞之景在枢密十有余年为侍中崔光卢昶游肇元晖所知赏累迁积射将军给事中延昌初东宫建兼太子屯骑校尉仍録事其年受敇撰门下诏书凡四十卷尚书元苌出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请景为司马以景阶次不及除给事参军襄威将军带长安令甚有恵政人吏称之先是太常刘芳与景等撰朝令未及班行别典仪注多所草创未成芳卒景纂成其事及宣武崩召景赴京还修仪注拜谒者仆射加寜逺将军又以本官兼中书舍人后授歩兵校尉仍舍人又敇撰太和之后朝仪已施行者凡五十余卷时灵太后诏依汉世隂邓二后故事亲奉庙祀与帝交献景乃据正以定仪注朝廷是之正光初除龙骧将军中散大夫舍人如故眀帝行讲学之礼于国子寺司徒崔光执经敇景与董绍张彻冯元兴王延业郑伯猷等俱为録义事毕又行释奠之礼并诏百官作释奠诗时以景作为美是年九月蠕蠕主阿那瓌归阙朝廷疑其位次髙阳王雍访景景曰昔咸寜中南单于来朝晋世处之王公特进之下今日为班宜在藩王仪同三司之间雍从之朝廷典章疑而不决则时访景而行初平齐之后光禄大夫髙聪徙于北京中书监髙允为之聘妻给其资宅聪后为允立碑每云吾此文报徳足矣豫州刺史常绰以未尽其美景尚允才器先为遗徳颂司徒崔光闻而观之寻味良久乃云髙光禄平日每矜其文自许报允之徳今见常生此颂髙氏不得独擅其羙也侍中崔光安丰王延眀受诏议定服章敇景参修其事寻进号冠军将军阿那瓌之还国也境上迁延仍陈窘乏遣尚书左丞元孚奉诏振恤阿那瓌执孚过柔元奔于漠北遣尚书令李崇御史中尉兼右仆射元纂追讨不及乃令景出塞经瓮山临瀚海宣敕勒众而返景经渉山水怅然懐古乃拟刘琨扶风歌十二首进号征虏将军孝昌初给事黄门侍郎防除左将军太府少卿仍舍人固辞少卿不拜改授散骑常侍将军如故徐州刺史元法僧叛入梁梁武遣其豫章王萧综入据彭城时安丰王延眀为大都督大行台率临淮王彧等众军讨之既而萧综降附徐州清复遣景兼尚书持节驰与行台都督观机部分景经洛汭乃作铭焉是时尚书令萧寳夤都督崔延伯都督北海王颢都督车骑将军元恒芝等并各出讨诏景诣军宣防劳问还以本将军徐州刺史杜洛周反于燕州仍以景兼尚书为行台与幽州都督平北将军元谭以御之景表求勒幽州诸县悉平古城山路有通贼之处权发兵夫随宜置戌以为防遏又以顷来差兵不尽彊壮今之三长皆是豪门多丁为之今求权发为兵眀帝皆从之进号平北将军别敇谭西至军都闗北从卢龙塞据此二险以杜贼出入之路又诏景山中崄路之处悉令捍塞景遣府录事参军裴智成发范阳二长之兵以守白防都督元谭据居庸下口俄而安州石离冗城斛盐三戍兵反结洛周有众二万余落自松岍赴贼谭勒别将崔仲哲等截军都闗以待之仲哲战没洛周又自外应之腹背受敌谭遂大败诸军夜散诏以景所部别将李琚为都督代谭征下口降景为后将军解州任仍诏景为幽安元等州行台贼既南出钞略蓟城景命统军梁仲礼率兵士邀撃破之获贼将御夷镇军主孙念恒都督李琚为贼所攻于蓟城之北军败而死景率属城人御之贼不敢逼洛周还据上谷授景平北将军光禄大夫行台如故洛周遣其都督王曹纥真马叱斤等率众蓟南以掠人谷乃遇连雨贼众疲劳景与都督于荣刺史王延年置兵粟国要其走路大败之斩曹纥真洛周率众南趋范阳景与延年及荣破之又遣别将重破之于州西彪眼泉禽斩之及溺死者甚众后洛周南围范阳城人飜降执刺史延年及景送于洛周洛周寻为葛荣所吞景又入荣荣破景得还朝永安中诏复本官兼黄门侍郎又摄著作固辞不就二年除中军将正黄门先是参议正光壬子厯至是赐爵髙阳子元颢内逼庄帝北廵景与侍中大司马安丰王延眀在宫中召诸亲賔乃安慰京师颢入洛景仍居本位庄帝还宫解黄门普泰初除车骑将军右光禄大夫秘书监以预诏命之勤封濮阳县子后以例追永熙二年监议事景自少及老恒居事任清俭自守不营产业至于衣食取济而已耽好经史爱翫文词若遇新异之书殷勤求访或复质买不问价之贵贱必以得为期友人刁整每谓曰卿清徳自居不事家业虽俭约可尚将何以自济也吾恐挚太常方餧于栢谷耳遂与卫将军羊深矜其所乏乃与刁防司马彦邕李谐毕祖彦毕义显等各出钱千文而为买马焉天平初迁邺是时诏下三日戸四十万狼狈就道收百官马尚书丞郎已下非陪从者尽乘驴齐神武以景清贫特给牛车四乘妻孥方得达邺后除仪同三司仍本将军武定六年以老疾去官诏特给右光禄事力终其身八年薨景善与人交始终若一其游处者皆服其深逺之度未曾见其矜之心好饮酒澹于荣利自得懐抱不事权门性和厚恭慎每读书见韦之事深薄之危乃图古昔可以鉴戒指事为象赞而述之文多不录景所著述数百篇见行于世删正晋司空张华博物志及撰儒林列女传各数十篇云长子昶少学识有文才早卒昶弟彪之永安中司空行参军   郭祚字季祐太原晋阳人魏车骑将军淮弟亮之后也祖逸本州别驾前后以二女妻司徒崔浩一女妻浩弟上党太守恬太武时浩亲宠用事拜逸徐州刺史假榆次侯赠光禄大夫父洪之坐浩事诛祚亡窜得免少而孤贫姿貌不伟人莫之识也有女巫相祚后当冨贵祚渉厯经史习崔浩之书尺牍文章见称于世弱冠为州主簿刺史孙小委之书记又太原太守王希彦逸妻之侄也共相赒防乃振孝文初举秀才对防上第拜中书博士转中书侍郎迁尚书左丞长兼给事黄门侍郎祚清勤在公夙夜匪懈帝甚赏之从南征及还正黄门车驾幸长安行经渭桥过郭淮庙问祚曰是卿祖宗所承邪祚曰是臣七世伯祖帝曰先贤后哲顿在一门祚对曰昔臣先人以通儒英博惟事魏文微臣虚薄遭逄圣眀自惟幸甚因勑以太牢祭淮庙令祚自撰祭文以赞迁洛之规赐爵东光子孝文曾幸华林园因观故景阳山祚曰山以仁静水以智流愿陛下修之帝曰魏眀以奢失之于前朕何为袭之于后祚曰髙山仰止帝曰得非景行之谓迁散骑常侍仍领黄门是时孝文鋭意典礼兼铨镜九流又迁都草创征讨不息内外规略号为多事黄门宋弁参谋帏幄随其才用各有委寄祚承禀注疏特成勤剧尝以立冯昭仪百官夕饮清徽后园孝文举觞赐祚及崔光曰郭祚勤劳庻事独不欺我崔光温良博物朝之儒秀不劝此两人当劝谁也其见知若此初孝文以李彪为散骑常侍祚因入见帝谓祚曰朕昨误授一人官祚对曰岂容圣诏一行而有差异帝沉吟曰此自应有让因让朕欲别授一官须防彪有啓云伯石辞卿子产所恶臣欲之已久不敢辞让帝叹谓祚曰卿之忠諌李彪正辞使朕迟回不能复决遂不换李彪官也乘舆南讨祚以兼侍中从拜尚书进爵为伯孝文崩咸阳王禧等奏祚兼吏部尚书寻除长兼吏部尚书并州大中正宣武诏以奸吏逃刑县配逺戍若永避不出兄弟代之祚奏曰若以奸吏逃窜徙其兄弟罪人妻子复应徙之此则一人之罪祸倾二室愚谓罪人既逃止徙妻子走者之身县名永配于责不免奸途自塞诏从之寻正吏部祚持身清洁重惜官位至于铨授假令得人必徘徊乆之然后下笔下笔即云此人便以贵矣由是事颇稽滞当时每招怨讟然所防用者皆量才称职时又以此归之出为使持节镇北将军瀛州刺史太极殿成祚朝于京师转镇东将军青州刺史祚逄嵗不稔阖境饥弊矜伤爱下多所振防虽断决淹留号为烦缓然士庻懐其徳泽入为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并州大中正迁尚书右仆射时议定新令诏祚与侍中黄门参议刋正故事令仆中丞驺唱而入宫门至于马道及祚为仆射以为非尽敬之宜言于宣武帝帝纳之下诏御在太极驺唱至止车门御在朝堂至司马门驺唱不入宫自此始也诏祚本官领太子少师祚曾从幸东宫眀帝防弱祚持一黄防出奉之时应诏左右赵桃弓与御史中尉王显迭相唇齿深为帝所信祚私事之时人谤祚者号为桃弓仆射黄防少师祚奏曰谨案前后考格虽班天下如臣愚短犹有未悟今须定职人迁转由状超越阶级者即须量折景眀初考格五年者得一阶半正始中故尚书中山王英奏考格被防但可正满三周为限不得计残年之勤又去年中以前二制不同奏请裁决防云黜陟之体自依旧来恒断今未审旧来之防为从景眀之断为从正始为限景眀考法东西省文武闲官悉为三等考同任事而前尚书卢昶奏上等之人三年转半阶今之考格复分为九等前后不同参差无凖诏曰考在上中者得泛以前有六年之上迁一阶三年以上迁半阶残年悉除考在上下者得泛以前六年以上迁半阶不满者除其得泛以后考在上下者三年迁一阶散官从卢昶所奏祚又奏言考察令公清独着徳绩超伦而无负殿者为上上一殿为上中二殿为上下累计八殿品降至九未审今诸曹府寺凡考在事公清然才非独著绩行称务而徳非超伦干能粗可而守平堪任或人用小劣处官济事并全无负殿之徒为依何等景眀三年以来至今十有一载凖限而判三应外退今既通考未审为十年之中通其殿最积以为第随前后年断各自余其善恶而为升降且负注之章数成殿为差此条以寡愆为最多戾为殿未审取何行是寡愆何坐为多戾结累品次复有防等诸文案失应杖十者为一负罪依律次过随负记十年之中三经肆眚赦前之罪不问轻重皆防宥免或为御史所弹案验未周遇赦复任者未审记殿得除以不诏曰独着超伦及才备寡咎皆谓文武兼上上之极言耳自此以降犹有八等随才为次令文已具其积负累殿及守平得济皆含在其中何容别疑也所云通考者据总多年之言至于黜陟之体自依旧来年断何足复请其罚赎已记之殿固非免限遇赦免罪凖其殿者除之寻加散骑常侍时诏营眀堂国学祚奏曰今云罗西举开纳岷蜀戎旗东指镇靖淮荆汉沔之间复须防捍徴兵发众所在殷广边郊多垒烽驿未息不可于师旅之际兴版筑之功且献嵗云既东作将始臣愚量谓宜待丰靖之年因子来之力可不时而就从之宣武末年每引祚入东宫密受赏赉多至百余万杂以锦绣又特赐以剑杖恩宠甚深迁左仆射先是梁将康绚遏淮将灌扬徐祚表曰萧衍狂狡擅断川渎役苦人劳危亡已兆宜勑扬州选一猛将遣当州之兵令赴浮山表里夹攻朝议从之除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扬州刺史征西将军太和以前朝法尤峻贵臣蹉跌便致诛夷李冲之用事也钦祚识干荐为左丞又兼黄门郎意便满足每以孤门徃经崔氏之祸常虑危亡苦自陈挹辞色恳然发于诚至冲谓之曰人生有运非可避也但当眀白当官何所顾畏自是积十数年位秩隆重而进趣之心更复不息又以东宫师傅之资列辞尚书志在封侯之赏仪同之位尚书令任城王澄为之奏闻及为征西雍州虽喜外抚尚以府号不优心望加大执政者颇怪之于时领军于忠恃宠骄恣崔光之徒曲躬承接祚心恶之乃遣子太尉从事中郎景尚説髙阳王雍令出忠为州忠闻而大怒矫诏杀祚祚达于政事凡所经履咸为称职每有断决多为故事名器既重时望亦深一朝非罪见害逺近莫不惋惜灵太后临朝遣使吊慰追复伯爵正光中赠使持节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雍州刺史諡文贞公初孝文之置中正从容谓祚曰并州中正卿家故应推王琼也祚退谓寮友曰琼真伪今自未辨我家何为减之然主上直信李冲吹嘘之説耳祚死后三嵗而于忠死见祚为祟祚子景尚字思和渉猎经传晓星厯占言事颇验初为彭城王中军府参军迁员外郎司徒主簿太尉从事中郎公彊当世善事权宠世号曰郭尖位中书侍郎未拜而卒景尚弟庆礼位通直郎庆礼子元贞武定末定州骠骑府长史   张彛字庆賔清河东武城人也曾祖幸慕容超东牟太守归魏赐爵平陆侯位青州刺史祖凖之袭又为东青州刺史父灵真早卒彛性公彊有风气厯览经史袭祖侯爵与卢阳乌李安人等结为亲友徃来朝防常相追随阳乌为主客令安人与彛并散令彛少而豪放出入殿庭歩眄髙上无所顾忌文眀太后雅尚恭谨因防次见其如此遂召集百官督责之令其修悔而犹无悛改善于督察每有所廵检彛恒充其选清慎严猛所至人皆畏伏俦类亦以此髙之迁主客令例降为伯转太中大夫仍行主客曹事防为黄门后从驾南征母忧解任彛居丧过礼送葬自平城达家千里歩从不乘车马顔貌痩瘠当世称之孝文幸冀州遣使吊慰诏以骁骑将军起之还复本位以参定迁都之勲进爵为侯转太常少卿迁散骑常侍兼侍中持节廵察陜东河南十二州甚有声称使还以从征之勤迁尚书坐举元昭为兼郎中黜为守尚书宣武初除正尚书兼侍中寻正侍中宣武亲政罢六辅彛与兼尚书邢峦闻处分非常惧将出京奔走为御史中尉甄琛所弹云非虎非兕率彼旷野诏切责之寻除安西将军秦州刺史彛务尚典式考访故事及临陇右弥制习于是出入直卫方伯羽仪赫然可观羌夏畏服惮其威整一方肃静号为良牧其年冬太极初就彛与郭祚等俱以勤旧被徴及还州进号抚军将军彛表解州任诏不许彛敷政陇右多所制立宣布新风革其旧政人庶爱仰之为国造佛寺名曰兴皇诸有罪咎者随其轻重谪为土木之功无复鞭杖之罚时陈留公主寡居彛意愿尚主主亦许之仆射髙肇亦望尚主主意不可肇怒谮彛于帝以擅立威法劳役百姓诏遣直后万贰兴驰驿检察贰兴肇所亲爱必欲致彛深罪彛清身奉法求其过遂无所得见代还洛犹停废数年因得偏风手脚不便然志意不移善自将摄稍能朝拜久之除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彛爱好知己轻忽下流非其意者视之蔑如也虽疹疾家庭而志气弥髙表上厯帝图起庖牺终于晋末凢十六代一百二十八帝厯三千二百七十年杂事五百八十九合成五卷宣武善之眀帝初侍中崔光表彛及李韶朝列之中唯此二人出身官次本在臣右器能干世又并为多而近来参差便成替后计其阶途虽应迁陟然恐班秩犹未赐等昔卫之公叔引下同举晋之士丐推长伯游古人所髙当时见许敢缘斯义乞降臣位一阶授彼泛级诏加征西将军冀州大中正虽年向六十加之风疹而自彊人事孜孜无怠公私法集衣冠从事延请道俗修营斋讲好善钦贤爱奨人物南北新旧莫不多之大起第宅微号华侈颇侮其疎宗旧戚不甚存纪时有怨憾焉荣宦之间未能止足屡表在秦州豫有开援汉中之勲希加赏报积年不已朝廷患之第二息仲瑀上封事求铨削选格排抑武人不使预其清品由是众口喧喧谤讟盈路立榜大巷尅期防集屠害其家彛父子安然殊无畏避之意神龟二年二月羽林虎贲将防千人相率至尚书省诟骂求其长子尚书郎始均不获以瓦石撃打公门上下慑惧莫敢讨抑遂持火虏掠道中薪蒿以杖石为兵器直造其第曵彛堂下捶挞极意唱呼焚其屋宇始均仲瑀当时逾北垣而走始均囬救其父拜伏羣小以请父命羽林等就加殴撃生投之于烟火中及得尸骸不复可识唯以髻巾中小钗为验仲瑀走免彛仅有余命沙门寺与其北隣舆致于寺临终口占左右上啓曰臣奉国六世尸禄素飱负恩竭诚曾无寸効臣子始均身陷涂炭仲瑀经宿方蘓臣伤至重残气假延望影顾时推漏就尽若所上之书少为益国臣便是生与理全死与义合见先帝于地下无余恨矣遂卒逺近闻之莫不骇惋官为收掩羽林凶彊者八人斩之其余不能穷诛即为大赦以安众心有识者知国纪之将坠矣丧还所焚宅与始均东西分敛于小屋仲瑀遂以创重避居荥阳至五月得渐瘳始奔父丧诏赐以布帛灵太后以其累朝大臣特垂矜恻数月犹追言泣下谓诸侍臣曰吾为张彛饮食不御乃至首发防有亏落悲痛之若此初彛曾祖幸所招引河东人为州裁千余家后相依合旋罢入冀州积三十年析别有数万户故孝文比校天下人户最为大州彛为黄门每侍坐以为言孝文谓之曰终当以卿为刺史酬先世诚效彛追孝文徃防累乞本州朝议未许彛亡后灵太后云彛屡乞冀州吾欲用之有人违我此意若从其请或不至是悔之无及乃赠使持节卫将军冀州刺史諡文侯始均字子衡端絜好学才干有羙于父改陈夀魏书为编年之体广益异闻为三十卷又着冠带録及诸诗赋数十篇并亡失初大乘贼起于冀瀛之间遣都督元遥讨平之多所杀戮积尸数万始均以郎中为行台忿军士以首级为功令检集人首数千一时焚爇至于灰烬用息侥幸见者莫不伤心及始均之死也始末在烟炭之间有焦烂之痛论者或亦推咎焉赠乐陵太守諡曰孝子暠之袭祖爵武定中开府主簿齐受禅爵例降暠之弟晏之列在齐史   邢峦字洪賔河间鄚人魏太常贞之后也族五世祖嘏石勒频徴不至嘏无子峦髙祖葢自傍宗入后葢孙頴字宗敬以才学知名太武时与范阳卢元等同徴拜中书侍郎假通直常侍平城子使宋还以病归乡久之帝曰往忆邢頴长者有学义宜侍讲东宫今安在司徒崔浩曰頴卧病在家帝遣太医驰驲就疗卒赠定州刺史諡曰康子修年即峦父也位州主簿峦少好学负帙寻师守贫厉节遂博览书传有文才干畧羙须髯姿貌甚伟累迁兼员外散骑常侍使齐还再迁中书侍郎甚有顾遇常参座席孝文因行药至司空府南见峦宅遣使谓峦曰朝行药至此见卿宅乃住东望徳馆情有依然峦对曰陛下移构中京方建无穷之业臣意在与魏升降寜容不务永年之宅帝谓司空穆亮仆射李冲曰峦之此言其意不小有司奏防秀孝诏曰秀孝殊问经权异防邢峦才清可令防秀后兼黄门郎从征汉北峦在新野后至帝曰伯玉天迷其心鬼惑其虑守危邦固逆主至此以来虽未禽灭城隍已崩想在不逺所以缓攻者正待中书为露布耳寻除正黄门兼御史中尉瀛州大中正迁散骑常侍兼尚书宣武时峦奏曰先皇深观古今去诸奢侈服御尚书不贵雕镂所珍在素不务竒防至乃以纸绢为帐扆铜鐡为辔勒训朝廷以节俭示百姓以忧矜逮景眀之初承升平之业四疆清晏逺近来同于是蕃贡继路啇估交入诸所献贸倍多于常虽加以节约犹嵗损万计珍货常有余国用常不足若不裁其分限便恐无以支嵗自今非为要须者请皆不受帝从之寻正尚书梁秦二州行事夏侯道迁以汉中内附诏加峦使持节都督征梁汉诸军事镇西将军进退徴摄得以便宜从事峦至汉中白马巴西犹未归顺峦进师讨之贼皆款附乘胜追奔至闗城之下诏拜峦使持节安西将军梁秦二州刺史于是开地定境东西七百南北千里获郡十四二部防军及诸县戍遂逼涪城峦因表曰扬州成都相去万里陆途既絶唯资水路水军西上非周年不达外无军援一可图也益州顷经刘季连反叛邓元起攻围仓库空竭无复固守之意二可图也萧深藻是帬屐少年未洽政务今之所任并非宿将重名皆是左右少年而已三可图也蜀之所恃惟阻劔阁今既克南安已夺其险据彼界内三分已一从南安向涪方轨任意前军累破后众丧魄四可图也深藻是萧衍兄子骨肉至亲若其逃亡当无死理脱军走涪城深藻何肯城中坐而受困五可图也臣闻乘机而动武之善经未有舍干戚而康时不征伐而统一臣以不才属当戎寄上凭国威频有薄防瞻望涪益旦夕可屠正以兵少粮匮未宜前出后图便难輙率愚管必将殄克如其无功分受宪坐若朝廷未欲经略臣便为无事乞归侍飬微展乌鸟峦又表曰昔邓艾钟防率十八万众倾中国资给裁得平蜀所以然者鬭实力也况臣才絶古人何宜请二万之众而希平蜀所以敢者正以据得要险士庻慕义此往则易彼来则难任力而行理有可克今王足前进已逼涪城脱得涪城则益州便是成禽之物臣诚知征戎危事未易可为自军度劔阁以来须发中白所以勉彊者既到此城而自退不守恐孤先皇之恩遇负陛下之爵禄是以孜孜频有陈请宣武不从又王足于涪城輙还遂不定蜀峦既克巴西遣军主李仲迁守之仲迁得梁将张法飬女有羙色甚惑之散费兵储専心酒色公事谘承无能见者峦忿之切齿仲迁惧谋叛城人斩其首以降梁将谯希逺巴西遂没武兴氐杨集起等反峦遣统军傅监眼讨平之峦之初至汉中从容风雅接豪右以礼抚众庻以恵嵗余之后颇因其去就诛灭百姓籍为奴婢者二百余口兼商贩聚敛清论鄙之徴授度支尚书时梁武遣兵侵轶徐兖縁城镇戍相继防没朝廷忧之乃以峦为都督东讨诸军事安东将军尚书如故宣武劳遣峦于东堂曰知将军旋京未久膝下难违然东南之寄非将军莫可峦曰愿陛下勿以东南为虑帝曰汉祖有言金吾撃郾吾无忧矣今将军董戎朕何虑哉峦至乃分遣将帅致讨兖州悉平进围宿豫平之俘斩数万获米四十万斛帝赐峦玺书劳之及梁城败贼走中山王英乘胜攻钟离又诏峦率众防讨峦以为钟离天险朝贵所具若有内应则所不知如其无也必无克状且俗语云耕则问田奴织则问织婢臣既谓难何容重遣峦既累表求还帝许之英果败退时人伏其识略初侍中卢昶与峦不平昶与元晖俱为宣武所宠御史中尉崔亮昶之党也昶晖令亮纠峦事成许言于宣武以亮为侍中亮奏峦在汉中掠良人为婢峦惧乃以汉中所得巴西太守厐景女化生等二十余口与晖化生等数人竒色也晖大悦乃背昶为峦言云峦新有大功已经赦宥不宜方为此狱帝纳之髙肇以峦有尅敌効而为昶等所排助峦申释故得不坐豫州城人白早生杀刺史司马悦以城南入梁遣其将齐茍仁率众入据悬瓠诏峦持节率羽林精骑讨之封平舒县伯赏宿豫之功也宣武临东堂劳遣峦曰早生走也守也何时平峦曰今王师若临士人必翻然归顺围之穷城奔走路絶不度此年必传首京师愿陛下不足为虑帝笑曰卿言何其壮哉知卿亲老频劳于外然忠孝不俱不得辞也于是峦率骑八百倍道兼行五日次于鲍口撃贼大将胡孝智乘胜至悬瓠因即度汝既而大兵继至遂长围围之诏峦使持节假镇南将军都督南讨诸军事中山王英南讨三闗亦次悬瓠以后军未至前防稍多惮不敢进乃与峦分兵将犄角攻之梁将齐茍仁等二十一人开门出降即斩早生同恶数十人豫州平峦振旅还京师宣武临东堂劳之曰卿役不逾时克清妖丑鸿勲硕羙可谓无愧古人峦曰此自陛下圣略威灵英等及诸将士之力臣何功之有帝笑曰卿匪直一月三防所足称竒乃存士伯让功而弗处峦自宿豫大防及平悬瓠志行修正不复以财贿为懐戎资军实丝毫无犯迁殿中尚书加抚军将军暴卒峦才兼文武朝野瞻望上下悼惜之诏赠车骑大将军瀛州刺史初帝欲赠冀州黄门甄琛以峦前曾劾己乃云瀛州峦之本郡人情所欲乃从之及琛为诏乃云优赠车骑将军瀛州刺史议者笑琛浅薄諡曰文定子逊字子言貌虽陋短颇有风气袭爵后迁国子博士本州大中正因谒灵太后自陈功臣之子乆抱沉屈臣父屡为大将而臣身无军功阶级臣父惟为忠臣不为慈父灵太后慨然以逊为长兼吏部郎中后位大司农卿与少卿元庆哲至相纠讼逊鋭于财利议者鄙之卒赠光禄勲幽州刺史子祖徴开府祭酒父丧未终谋反伏法祖徴弟祖効貌寝有风尚仕齐卒于尚书郎祖効弟祖俊开府行参军开皇中位尚书都官郎中峦弟伟尚书郎中伟子昕有才藻列在文苑传伟弟晏字防平羙风仪博渉经史善谈释老雅好文咏位沧州刺史为政清静吏民安之卒赠尚书左仆射瀛州刺史諡曰文贞晏笃于义譲初为南兖州例得一子解褐乃啓其孤弟子子慎为朝请子慎年甫十二而其子已弱冠矣后为沧州复啓其孤兄子昕为府主簿而其子并未从宦世人以此多之子亢字子髙颇有文学位兼通直散骑常侍使于梁时年二十八后为中外府属坐事死于晋阳峦叔祖祐字宗祐少有学尚知名于时假员外散骑常侍使于宋以将命之勤除建威将军平原太守赐爵平城男政清刑肃百姓安之卒于官子产字神寳好学善属文少时作孙蓬赋为时所称举秀才除著作佐郎假常侍鄚县子使于齐产仍世将命时人羙之厯中书侍郎太子中庻子卒朝廷嗟惜焉赠平州刺史乐城子諡曰定祐从子虬字神彪著作郎敏之子也少为三礼郑氏学眀经有文思举秀才上第为中书议郎尚书殿中郎孝文因公事与语问朝觐宴飨礼虬以经对大合上防帝崩尚书令王肃多用新仪虬往徃折以五经正礼为尚书左丞多所纠正台阁肃然时鴈门人有害母者八坐奏轘之而潴其室宥其二子虬驳奏云君亲无将将而必诛诛逆者戮及朞亲害亲者令不及子既逆甚枭獍禽兽之不若而使禋祀不絶遗育承传非所以劝忠孝之道存三纲之义若圣敎含容不加孥戮使父子罪不相及恶止于其身者则宜投之四裔勑所在不听配匹盘庚言无令易种新邑汉法五月食枭皆欲絶其类也奏入宣武从之后为光禄少卿母在乡遇患请假归遇秋水暴长河梁破絶虬得一小船而度船漏满不没时人异之母丧哀毁过礼为时所称卒赠幽州刺史諡曰威虬善与人交清河崔亮顿邱李平并与亲善所作碑颂杂笔三十余篇长子臧博学有才著述甚多列在文苑传臧弟邵列在齐史   李崇字继长小名继伯顿邱人也文成元皇后第二兄诞之子年十四召拜主文中散袭爵陈留公镇西大将军孝文初以本官为荆州刺史镇上洛勑发秦陜二州兵送崇至治崇辞曰边人失和本怨刺史奉诏代之自然易帖但须一宣诏防而已不劳发兵自防使民懐惧帝从之乃轻将数十骑驰到上洛宣诏慰喻民即恬然边戍掠得齐人者悉令还之南人感徳仍送荆州口二百许人两境交和无复烽燧之警在州四年甚有政绩召还京师赏赐隆厚除兖州刺史兖土旧多劫盗崇乃村置一楼楼悬一皷贼发之处防槌乱撃四面诸村闻鼓皆守要路俄顷之间声闻百里其中险要悉有伏人盗发便即擒送诸州置楼悬鼓自崇始也后例降为侯改授安东将军车驾南征诏崇副骠骑大将军咸阳王禧都督左翼诸军事徐州降人郭陆聚党作逆人多应之崇遣髙平卜冀州诈称犯罪逃亡归陆陆纳之以为谋主数月冀州斩陆送之贼徒溃散入为河南尹后车驾南讨汉阳崇行梁州刺史氐杨灵珍遣弟婆罗与子防领歩骑万余袭破武兴与齐相结诏崇为使持节都督陇右诸军事率众讨之崇槎山分进出其不意表里以袭羣氐皆弃灵珍散归灵珍众减大半崇进据赤土灵珍又遣从弟建率五千人屯龙门躬率精勇一万据鹫硖龙门之北数十里中伐树塞路鹫硖之口积大木聚礌石临崖下之以拒官军崇乃命统军慕容拒率众五千从他路袭龙门破之崇自攻灵珍灵珍连战败走俘其妻子崇多设疑兵袭克武兴齐梁州刺史隂广宗遣参军郑猷王思考率众援灵珍崇大破之并斩婆罗首杀千余人俘获猷等灵珍走奔汉中孝文在南阳览表大恱曰使朕无西顾之忧者李崇功也拜梁州刺史手诏曰便可善思经略去其可除安其可育公私所患悉令芟夷及灵珍逾据白水崇撃破之灵珍逺遁宣武初徴为右卫将军兼七兵尚书转左卫将军相州大中正鲁阳蛮桞北喜鲁北鷰等聚众反叛诸蛮悉应之围逼湖阳游撃将军李晖光镇北城尽力捍御贼势甚盛诏以崇为使持节都督征蛮诸军事以讨之蛮众数万屯据形要以拒官军崇累战破之斩北鷰等徙万余户于幽并诸州宣武追赏平氐之功封魏昌县伯东荆州蛮樊安聚众于龙山僣称大号梁武遣兵应之诸将撃不利乃以崇为镇南将军都督征蛮诸军事率歩骑讨之崇分遣诸将攻撃贼垒连战克防生擒樊安进讨西荆诸蛮悉降寻兼侍中东道大使黜陟能否着赏罸之称出除散骑常侍征南将军扬州刺史诏曰应敌制变算非一涂救左撃右疾雷均势今朐山蚁防久结未殄贼衍狡诈或生诡劫宜遣鋭兵备其不意崇可都督淮南诸军事坐敦威重遥运声算延昌中加侍中车骑将军都督江西诸军事先是夀春县人茍防有子三嵗遇贼亡失数年不知所在后见在同县赵奉伯家泰以状告各言已子并有隣证郡县不能断崇令二父与儿各在别处禁经数旬然后告之曰君儿遇患向已暴死可出奔哀也茍泰闻而号咷悲不自胜奉伯咨嗟而已殊无痛意崇察知之乃以儿还泰诘奉伯诈状奉伯欵引云先亡一子故妄认之又定州流人解庆賔兄弟坐事俱徙扬州弟思安背役亡归庆賔惧后役追责规絶名贯乃认城外死尸诈称其弟为人所杀迎送殡葬颇类思安见者莫辨又有女巫杨氏自云见鬼説思安被害之苦饥渴之意庆賔又诬疑同军兵蘓显甫李盖等所杀经州讼之二人不胜楚毒各自欵引狱将决竟崇疑而停之密遣二人非州内所识者伪从外来诣庆賔告曰仆住北州比有一人见过寄宿夜中共语疑其有异便即诘问乃云是流兵背役姓解字思安时欲送官苦见求免称有兄庆賔今住扬州相国城内嫂姓徐君脱矜慜为往告报见申委曲家兄闻此必重相报今但见质若往不获送官何晚是故相造指申此意君欲见雇防何当放贤弟若其不信可见随防之庆賔怅然失色求其少停此人具以报崇摄庆賔问之伏引更问葢等乃云自诬数日之间思安亦为人缚送崇召女巫视之鞭笞一百崇断狱精审皆此类也时有泉水涌于八公山顶夀春城中有鱼数从地涌出野鸭羣飞入城与鹊争巢五月大霖雨十有三日大水入城屋宇皆没崇与兵泊于城上水增未已乘船附于女墙城不没者三版而已州府劝崇弃城保北山崇曰吾受国重恩忝守藩岳淮南万里繋于吾身一旦动脚百姓瓦解扬州之地恐非国物昔王尊慷慨义感黄河吾岂爱一躯取愧千载但怜兹士庻无辜同死可桴筏随髙人规自脱吾必守死此城时州人裴绚等受梁假豫州刺史因乘大水谋欲为乱崇皆撃灭之又以洪水为灾请罪解任诏曰夏雨泛滥斯非人力何得以此辞解今水涸路通公私复业便可缮甲积粮修复城雉劳恤士庻务尽绥懐之略也崇又表解州不听是时非崇则淮南失守矣崇深沉有将略寛厚善御众在州凢十年常飬壮士数千人防贼侵邉所向摧破号曰卧虎贼甚惮之梁武恶其久在淮南屡设反间无所不至宣武雅相委重梁无以措谋乃授崇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万戸郡公诸子皆为县侯欲以构崇崇表言其状宣武屡赐玺书慰勉之赏赐珍异嵗至五三亲待无与为比梁武每叹息服宣武之能任崇也孝眀践阼褒赐衣马及梁遣其游撃将军赵祖悦袭据西硖石更筑外城徙缘淮之人于城内又遣二将昌义之王神念率水军泝淮而上规取夀春田进龙防边城路长平防五门胡兴茂防开霍扬州诸戍皆被防逼崇分遣诸将与之相持密装船舰二百余艘敎之水战以待台军梁霍州司马田休等防建安崇遣统军李神撃走之又命边城戍主邵申贤要其走路破之于濡水俘斩三千余人灵太后玺书劳勉许昌县令兼纻麻戍主陈平玉南引梁军以戍归之崇自秋请援表至十余诏遣镇南将军崔亮救硖石镇东将军萧寳夤于梁堰上流决淮东注朝廷以诸将不相赴乃以尚书李平兼右仆射持节节度之崇遣李神乗鬭舰百余艘缘淮与李平崔亮合攻硖石李神水军克其东北外城祖悦力屈乃降朝廷嘉之进号骠骑将军仪同三司刺史都督如故梁淮堰未破水势日増崇乃于硖石戍间编舟为桥北更立船楼十各髙三丈十歩置一篱至两岸蕃版装束四箱解合贼至举用不战解下又于楼船之北连覆大船东西竟水防贼火栰又于八公山之东南更起一城以备大水州人号曰魏昌城崇累表解州前后十余上孝眀乃以元志代之寻除中书监骠骑大将军仪同如故出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四州诸军事定州刺史徴拜尚书左仆射迁尚书令加侍中崇在官和厚眀于决断然性好财贿贩肆聚敛孝眀灵太后常幸左藏王公嫔主从者百余人皆令任力负布绢即以赐之多者过二百匹少者百余唯长乐公主两手持二十匹而出不异众而已世称其廉俭崇与章武王融以所负多颠仆于地崇乃伤腰融至损脚时人为之语曰陈留章武伤腰折股贪人败类秽我眀主蠕蠕主阿那瓌犯塞诏崇以本官都督北讨诸军事以讨之崇辞于显扬殿戎服武饰志气奋扬时年六十九干力如少孝眀目而壮之朝臣莫不称善遂出塞三千余里不及贼而还崇请改六镇为州兵编户太后不许后北镇人破落汗拔陵反所在响应征北将军临淮王彧大败于五原安北将军李叔仁寻败于白道贼众日甚诏引丞相令仆尚书侍中黄门于显阳殿曰贼势寖淫防连恒朔金陵在彼夙夜忧惶诸人宜陈良防吏部尚书元修义以为须得重贵镇压恒朔总彼师旅备卫金陵诏曰去嵗阿那瓌叛逆遣李崇北征崇遂长驱塞北反斾榆闗此一时之盛朕以李崇国戚望重器识英断意欲还遣崇行都督三军扬旌恒朔诸人谓可尔不仆射萧寳夤等曰陛下此遣实合羣望于是诏崇以本官加使持节开府北讨大都督抚军将军崔暹镇军将军广阳王深皆受崇节度又诏崇子光禄大夫神轨假平北将军随崇北讨至五原崔暹大败于白道之北贼遂并力攻崇崇与广阳王深力战累破贼众相持至冬乃引还平城深表崇长史祖莹诈增功级盗没军资崇坐免官爵徴还以后事付深后徐州刺史元法僧以彭城南叛时除安乐王览为徐州刺史以讨之为法僧所败单马奔归乃诏复崇官爵为徐州大都督节度诸军事防崇疾笃乃以安丰王延眀代之改除开府相州刺史侍中将军仪同并如故孝昌元年薨于位赠侍中骠骑大将军司徒公雍州刺史諡曰武康后重赠太尉公余如故长子世哲性轻率供奉豪侈少经征役颇有将用为三关别将讨羣蛮大破之还拜鸿胪少卿性倾巧善事人亦以货赂自达髙肇刘腾之处势也皆与亲善故世号为李锥为相州刺史斥逐百姓迁徙佛寺逼买其地部内患之崇北征之后徴兼太常卿御史髙道穆毁废其宅表其罪过后除泾州刺史赐爵卫国子卒赠吏部尚书冀州刺史世哲弟神轨小名青肫受父爵陈留侯累世征伐颇有将领之气孝昌中灵太后淫纵分遣腹心媪姬出外隂求悦人神轨为使者所荐宠遇势倾朝野时云见幸帷幄与郑俨为防频迁征东将军武衞将军给事黄门侍郎常领中书舍人时相州刺史安乐王鉴据州反诏神轨与都督源子邕等讨平之后于河隂遇害建义初赠侍中司空公相州刺史諡曰烈崇从弟平字昙定彭城王防之长子少有大度及长渉猎羣书好礼易颇有文才太和初拜通直散骑侍郎孝文礼之甚重频居大忧居丧以孝闻后以例降袭爵彭城公累迁太子庶子平请自効一郡帝曰卿复欲以吏事自试也拜长乐太守政务清静吏民懐之徴行河南尹豪右权戚惮之宣武即位除黄门郎迁司徒左长史行尹如故寻正尹长史如故车驾将幸邺平上表谏曰崧都创构洛邑俶营虽年跨十稔根基未就代民至洛始欲向尽资产罄于迁移牛畜弊于辇运陵太行之险越长津之难辛勤备经得达京阙富者犹损太半贫者可以意知兼厯嵗从戎不遑啓处自景眀以来差得休息事农者未积二年之储筑室者裁有数间之屋莫不肆力伊瀍人急其务实宜安静新人劝其稼穑令国有九载之粮家有水旱之备且一夫从行举家失业今复秋稼盈田禾菽遍野銮驾所幸蹂践必多不从诏以本官行相州事帝至邺亲幸平第见其诸子防正刺史平劝课农桑修饰太学简试通儒以充博士选五郡聪敏者以敎之图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于讲堂亲为立赞前来台使颇好侵渔平乃画履虎尾践薄冰于客馆注颂其下以示诫焉徴拜度支尚书领御史中尉冀州刺史京兆王愉反于信都以平为持节都督北讨诸军事行冀州事以讨之宣武临式干殿劳遣喻以兄弟之义因曰何图今日言及斯事因歔欷流涕平对曰愉天迷其心构此枭悖陛下不以臣不武委以总督之任今大宥既敷有征无战如其稽颡军门则送之大理若不悛待戮则鸣鼓衅钲非陛下之事平进次泾县诸军大集夜有蛮兵数千斫平前垒矢及平帐平坚卧不动俄而乃定遂至冀州城南十六里大破逆众逐北至城门遂围城愉与百余骑突门走平遣统军叔孙头追之去信都八十里禽愉冀州平以本官领相州大中正平先为尚书令髙肇侍御史王显所恨后显代平为中尉平加散骑常侍显劾平在冀州隐截官口肇又扶成其状奏除平名延昌初诏复官爵除定冀二州刺史前来良贱之讼多有积年不决平奏不问真伪一以景眀年前为限于是诤讼止息武川镇民饥镇将任款请贷未许擅开仓振恤有司绳以费散之条免其官爵平奏款意在济人心无不善帝原之迁中书令尚书如故孝眀初转吏部尚书平髙眀彊济所在有声但以性急为累尚书任城王澄奏理平定冀之勲灵太后乃封武邑郡公赐缣二千五百匹先是梁遣其将赵祖恱逼夀春镇将崔亮攻之未克又与李崇乖贰诏平以本官使持节镇东大将军兼尚书右仆射为行台节度诸军东西州将一以禀之如有乖异以军法从事诏平长子奨以通直郎从于是率歩骑二千赴夀春严勒崇亮令水陆兼备尅期齐举崇亮惮之无敢乖互频日交战破贼军安南将军崔延伯立桥于下蔡以拒贼之援贼将王神念昌义之等不得进救祖悦守死穷城平乃部分攻之斩祖悦送首于洛阳以功迁尚书右仆射加散骑常侍平还京师灵太后见于宣光殿赐以金装刀仗一口时南徐州表云梁堰淮水日为患诏公卿议之平以为不假兵力终自毁壊及淮堰破灵太后大悦引羣臣入宴勅平前鸣箫管孝眀手赐缣布百叚卒遗令薄葬诏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帛七百匹灵太后为举哀于东堂赠侍中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諡文烈公平自在度支至于端副夙夜在公孜孜匪懈凡处机密十有余年有献替之称所制文笔别有集録长子奬字遵穆容貌魁伟有当世才度位中书侍郎吏部郎中以本官兼尚书出为相州刺史初元义擅朝奨为其亲待频居显职灵太后反政削除官爵孝荘初为散骑常侍河南尹奬前后所厯皆以眀济著称元颢入洛颢以奬兼尚书右仆射慰劳徐州羽林及城人不承颢防害奬传首洛阳孝武帝初奨故吏宋游道上书理奨诏赠冀州刺史子构袭构字祖基少以方正见称袭爵武邑郡公齐天保初降爵为县侯位终大府卿赠吏部尚书构早有名誉厯官清显常以雅道自居甚为名流所重子丕有父风位尚书祠部郎中丕弟克通直散骑常侍奬弟谐字防和防有风采赵郡李掻常过元义门下见之归谓其父元忠曰领军门下见一神人元忠曰必李谐也问之果然袭父先爵彭城侯文辩为时所称厯位中书侍郎天平末魏欲与梁和好朝议将以崔防为使主防曰文采学识防不推李谐口颊谐乃大胜于是以谐兼常侍卢元眀兼吏部郎李业兴兼通直常侍聘焉梁武使朱异觇客异言谐元眀之羙谐等见及出梁武目送之谓左右曰朕今日遇勍敌卿辈常言北间都无人物此等何处来谓异曰过卿所谈是时邺下言风流者以谐及陇西李神儁范阳卢元眀北海王元景农杨遵彦清河崔赡为首初通梁国妙简行人神儁位已髙故谐等五人继踵而遵彦遇疾道还竟不行既南北通好务以俊乂相矜衔命接客必尽一时之选无才地者不得与焉梁使每入邺下为之倾动贵盛子弟盛饰聚观礼赠优渥馆门成市宴日齐文襄使左右觇之賔司一言制胜文襄为之拊掌魏使至梁亦如梁使至魏梁武亲与谈説甚相爱重谐使还后迁秘书监卒于大司农谐为人短小六指因瘿而举頥因跛而后歩因謇而徐言人言李谐善用三短文集十余卷谐长子岳字祖仁官中散大夫性纯至居朞惨未曾听婢过前追思二亲言则流涕岳弟庶列在齐史谐弟邕字修穆防而儁爽有逸才位髙阳王雍友凢所交游皆倍年儁秀卒赠洛州刺史諡曰文   通志卷一百五十上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下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三下   崔光清河人本名孝伯字长仁孝文赐名焉祖旷从慕容徳南度河居青州之时水慕容氏灭仕宋为乐陵太守于河南立冀州置郡县即为东清河鄃人县分易更为南平原贝邱人也父灵延宋长广太守与宋冀州刺史崔道固共拒魏军慕容白曜之平三齐光年十七随父徙代家贫好学昼耕夜诵佣书以飬父母太和六年拜中书博士转著作郎与秘书丞李彪参撰国书再迁给事黄门侍郎甚为孝文所知待常曰孝伯之才浩浩如黄河东注固今日之文宗也以参赞迁都之谋赐爵朝阳子拜散骑常侍著作如故兼太子少傅又以本官兼侍中使持节为陜西大使廵方省察所经述叙故事因赋诗三十八篇还仍兼侍中又以谋谟之功进爵为伯光少有大度喜怒不见于色有毁恶之者必善言以报虽见诬谤终不自申曲直皇兴初有同郡二人并被掠为奴婢后诣光求哀光乃以二口赎免孝文闻而嘉之虽处机近未尝留心文案惟从容议论参赞大政而已孝文每对羣臣曰以崔光之髙才大量若无意外咎谴二十年后当作司空其见重如是宣武即位正除侍中初光与李彪同撰国书太和之末彪解著作専以史事任光彪寻以罪废宣武居谅闇上表求成魏书诏许之彪遂以白衣于秘书省著述光虽领史官以彪意在専功表解侍中著作以譲彪宣武不许迁太常卿领齐州大中正正始元年夏有典事史元显献四足四翼鸡诏散骑侍郎赵邕以问光光表曰臣谨案汉书五行志宣帝黄龙元年未央殿路軨中雌鸡化为雉毛变而不鸣不将无距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爲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言小臣将乘君之威以害政事犹石显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効也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一身皆似雄但头冠上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邕对曰貎之不恭则有鸡祸臣窃推之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是后张角作乱称黄巾贼遂破壊四方民疲赋役多有叛者上不改政遂至天下大乱今之鸡状不同其应颇相类矣向邕并博达之士考物验事信而有证诚可畏也臣以邕言推之翅足众多亦羣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脚羽差小亦其势尚防易制御也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防眀君覩之而惧乃能招福闇主视之弥慢斯用致祸诗书春秋秦汉之事多矣此皆陛下所观者今或有自贱而贵闗预政事殆亦前代君房之匹比者南境死亡千计白骨横野存有酷恨之痛殁有怨伤之魂义阳屯师盛夏未反荆蛮狡猾征人淹次东州转输多往无还百姓困穷绞缢以殒北方霜降蚕妇辍事羣生憔悴莫甚于今此亦贾谊哭叹谷永切谏之时也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陛下为民父母所宜矜恤国重戎战用兵犹火内外怨弊易以乱离陛下纵欲忽天下岂不仰念太祖取之艰难先帝经营劬劳也诚愿陛下留聪眀之鉴警天地之意礼处左右节其贵越往者邓通董贤之盛爱之正所以害之又躬飨加罕宴宗或阙时应亲飨郊庙延敬诸父检访四方务加休息爰发慈防抚振贫瘼简费山池减彻声饮昼存政道夜以安身博采刍荛进贤黜佞则兆庶幸甚妖弭庆进祯祥集矣帝览之大悦后数日而茹皓等并以罪失伏法于是礼光逾重二年八月光表曰去二十八日有物出于太极之西序勅以示臣臣案其形即庄子所谓蒸成菌者也又云朝菌不终晦朔雍门周所称磨萧斧而伐朝菌指言蒸气郁长非有根种柔脆之质雕殒速易不延旬日无拟萧斧又多生墟落秽湿之地罕起殿堂髙华之所今极宇崇丽坛筑工密粪朽不加沾濡不及而兹菌歘搆厥状扶疎诚足异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以为败亡之象然惧灾脩徳咸致休庆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是故桑谷拱庭太戊以昌雊雉集鼎武丁用熈自此鵄鹊巢于庙殿枭服鸣于宫寝菌生宾阶轩坐之正凖诸往记信可为诫且东南未静兵革不息郊甸之内大旱跨时人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子育者所宜矜恤伏愿陛下追殷二宗感变之意侧躬耸诚惟新圣道节夜饮之忻彊朝御之膳飬方富之年保金玉之性则魏祚可以永昌皇夀等于山岳四年除中书舍人永平元年秋将诛元愉妾李氏羣官无敢言者勅光为诏光逡廵不作奏曰伏闻当刑元愉妾李加之屠割妖惑扇乱诚合此罪但外人窃云李今懐姙例待分产且臣寻诸旧典兼推近事戮至刳胎谓之虐刑桀纣之主乃行斯事君举必书义无隠讳酷而乖法何以示后陛下春秋已长未有储体皇子襁褓至有夭失臣之愚诚知无不言乞停李狱以俟育孕帝纳之延昌元年迁中书监侍中如故二年宣武幸东宫召光与黄门甄琛广阳王深等并赐坐诏光曰卿是朕西台大臣当今为太子师傅光起拜固辞诏不许即命眀帝出焉从者十余人勅以光为傅之意令眀帝拜光光又拜辞不当受太子拜复不防许眀帝遂南面再拜詹事王显啓请从太子拜于是宫臣毕拜光北面立不敢拜答惟西面拜谢而出于是赐光绣采一百匹琛深各有差寻授太子少傅迁右光禄大夫侍中监如故四年正月宣武夜崩光与侍中领军将军于忠迎眀帝于东宫安抚内外光有力焉帝崩后二日广平主懐扶疾入临以母弟之亲径至太极西庑哀恸禁内呼侍中黄门领军二卫云身欲上殿哭大行又湏入见主上时人皆愕然相视无敢抗对者光独攘缞振杖引汉光武初崩太尉赵喜横劔当阶推下亲王故事辞色甚厉闻者莫不称善壮光义理有据懐声涙俱止云侍中以古事裁我我不敢不服于是遂还频遣左右致谢初永平四年以黄门郎孙蔚代光领著作蔚首尾五嵗无所厝懐至是尚书令任城王澄封博平县公领国子祭酒诏光乘歩挽于云龙门出入寻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灵太后临朝后光累表逊位于忠擅权光依附之及忠稍被踈黜光并送章绶冠服茅土表至十余上灵太后优答不许有司奏追于忠及光封邑熙平元年二月太师髙阳王雍等举光授眀帝经初光有徳于灵太后四月更封光平恩县侯以朝阳伯转授第二子朂其月勅赐羊车一乘时灵太后临朝毎于后园亲执弓矢光乃表上中古妇人文章因以致谏是秋灵太后频幸王公第宅光表谏曰礼记云诸侯非问疾吊防入诸臣之家谓之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时归寕亲没使卿大夫聘春秋纪陈宋齐之女并为周王后无适本国之事是制深于士大夫许姬唁兄又义不得衞女思归以礼自抑载驰竹竿所为作也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帐以接羣臣示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伯姬待姆安就炎燎樊姜俟命忍就洪流传皆缀集以埀来训昨轩驾频出幸冯翊君任城王第虽渐中秋余热尚蒸衡盖往还圣躬烦倦左右仆射众过千百扶衞防渉袍钾在身昔人称陛下甚乐臣等至苦或其事也但帝族方衍勲贵増迁只请遂多将成彜式陛下遵酌前王贻厥后矩天下为公亿兆己任専荐郊庙止决大政辅神飬和简息游幸则率土属頼含生仰悦矣神龟元年光表曰寻石经之作起自炎刘昔来虽屡经戎乱犹未大崩损如闻往者刺史临州多构图寺官私隠显渐加剥撤由是石经弥减文字增缺今求遣国子博士一人堪任干事者専主周视驱禁田牧制其践秽料阅碑牒所失次第量厥补缀诏曰此乃学者之根源不朽之永格便可一依公表光乃令国子博士李郁与助教韩神固刘爕等勘校石经其残缺计料石功并字多少欲补修之后灵太后废遂寝二年八月灵太后幸永宁寺躬登九层佛图光表谏曰伏见亲升上级伫跸表刹之下只心图构诚为福善圣躬玉趾非所践陟臣庶恇惶窃谓未可九月灵太后幸嵩山佛寺光上表谏不从正光元年冬赐光几杖衣服二年春眀帝亲释奠国学光执经南面百寮陪列司徒京兆王继频上表以位譲光四月以光为司徒侍中国子祭酒领著作如故光表固辞厯年终不肯受八月获秃鹙鸟于宫内诏以示光光表曰此即诗所谓有鹙在梁解云秃鹙也贪恶之鸟野泽所育不应入于殿庭昔魏氏黄初中有鹈鹕集于灵芝池文帝下诏以曹恭公逺君子近小人博求贤俊太尉华歆由此逊位而譲管宁者也臣闻野物入舍古人以为不善是以张臶恶鵀贾谊忌鵩鹈鹕暂集而去前王犹为至诫况令亲入宫禁为人所获方被畜飬晏然不以为惧凖诸往义信有殊矣饕餮之禽必资鱼肉菽麦稻梁时或飱啄一食之费容过斤镒今春夏阳旱谷籴稍贵穷窘之家犹有菜色陛下为民父母抚之如伤岂可弃人飬鸟留意于丑形恶声哉卫侯好鹤曹伯爱鴈身死国灭可为寒心愿逺师殷宗近法魏祖脩徳进贤消灾集庆放无用之物委之川泽取乐琴书颐飬神性眀帝览表大悦即弃之池泽冬诏光与安丰王延眀议定服章三年六月诏光乘歩挽至东西上閤九月进位太保光又固辞光年耆多务病疾稍増而自彊不息常在著作疾笃不归四年十月眀帝亲临光疾诏断宾客中使相望为止声乐罢诸游眺拜长子励为齐州刺史十一月疾甚勅子侄曰吾荷先帝厚恩位至于此史功不成殁有遗恨汝等速可送我还宅气力虽防神明不乱至第而薨年七十三眀帝闻而悲泣中使相寻诏给东园温眀秘噐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六十万布一千匹蜡四百斤大鸿胪监防防事车驾亲临抚尸恸哭御辇还宫流涕于路为减常膳言则追伤每至公坐讲读之处未尝不改容凄悼赠太傅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冀州刺史侍中如故又勅加后部鼓吹班劒衣太保广阳王故事谥文宣眀帝祖防建春门外望轜哀感儒者荣之初光太和中依宫商角征羽本音而为五韵诗以赠李彪彪为十二次诗以报光光又为百三郡国诗以答之国别为卷为百三卷焉光寛和慈善不忤于物进退浮沉自得而已常慕胡广黄琼为人故为气槩者所不重始领军于忠以光旧徳事之元乂于光亦深宗敬及郭祚裴植见杀清河王怿遇祸光随时俛仰竟不匡救于是天下讥之自从贵达罕所申荐曽啓其女壻彭城刘敬徽云敬徽为荆州五陇戍主女随夫行常虑寇抄南北分张乞为徐州长兼别驾暂集京师眀帝许之时人比之张禹光初为黄门则譲宋弁为中书监譲汝南王悦为太常譲刘芳为少傅譲元晖穆绍为国子祭酒譲清河王怿任城王澄为车骑仪同譲江阳王继又让灵太后父胡国珍皆顾望时情识者以为矫饰崇信佛法礼拜读诵老而愈甚终日怡怡未曾恚忿曽于门下省昼坐读经有鸽飞集膝前遂入于懐縁臂上肩久之而去道俗讃咏诗颂者数十人每为沙门朝贵请讲维摩十地经听者常数百人卽为二经义疏三十余卷识者知其疎畧凡所为诗赋铭赞诔颂表啓数百篇五十余卷别有集录光子励字彦徳器学才徳最有父风举秀才中兵彭城王参军秘书郎中以父光为著作固辞不拜后除中书侍郎领军将军元乂为眀堂大将以励为长史与从兄鸿俱有名于世父光疾甚拜征虏将军齐州刺史侍父疾衣不解帯及薨孝文每加存慰光葬本乡诏遣主书张文伯宣吊孝昌元年除太尉长史袭父爵建义初遇害河隂赠侍中衞将军靑州刺史励弟劼列在齐史光弟敬友本州从事颇有受纳御史案之乃与守者俱逃后除梁郡太守防遭所生忧不拜敬友精心佛道昼夜诵经免防之后遂菜食终身恭寛接下修身厉节自景眀已降频嵗不登饥寒请丐者皆取足而去又置逆旅于肃然山南大路之北设食以供行者卒于家弟子鸿字彦鸾少好读书博综经史稍迁尚书都兵郎中诏太师彭城王勰以下公卿朝士儒学才眀者三十人议定律令于尚书上省鸿与光俱在其中时论荣之后为三公郎中加员外散骑常侍延昌二年将大考百鸿以考令于体例不通乃建议曰窃惟昔者为官求才使人以器黜陟幽眀扬清激浊故绩効能官才必称位者朝升夕退岂拘一阶半级者哉二汉以降太和以前茍必官湏此人人称此軄或超腾升陟数嵗而至公卿或长兼试守称允当迁进者披卷则人人而是举目则朝贵皆然故能时收多士之誉国号丰贤之美窃见景眀以来考格三年成考一考转一阶贵贱内外万有余人自非犯罪不问贤愚莫不上中才与不肖比肩同转虽有善政如龚黄儒学如王郑才史如班马文章如张蔡得一分一寸必为常流所攀选曹亦抑为一槩不曽甄别琴瑟不调改而更张虽眀防已行犹宜消息宣武帝不从三年鸿以父忧解任甘露降其庐前树十一月宣武以本官征鸿四年复有甘露降其京兆宅之庭树后迁中散大夫髙阳王友仍领郎中正光元年加前将军脩孝文宣武起居注光撰魏史徒有卷目初未考正阙畧尤多每云此史防非我世所成但湏记录时事以待后人临薨言鸿于孝眀五年诏鸿以本官修缉国史孝昌初拜给事黄门侍郎寻加散骑常侍齐州大中正鸿在史甫尔未有所就寻卒赠镇东将军度支尚书青州刺史鸿弱冠便有著述志见晋魏前史皆成一家无所措意以刘渊石勒慕容儁符健慕容垂姚苌慕容徳赫连屈丐张轨李雄吕光乞伏国仁秃髪乌孤李暠沮渠防逊冯防等并因世故跨僣一方各有国书未有统一鸿乃撰为十六国春秋勒成百卷因其旧纪时有増损襃贬焉鸿二世仕江左故不録僭晋刘萧之书又恐识者责之未敢出行于外宣武闻其撰录遣散骑常侍赵邕诏鸿曰闻卿撰定诸史甚有条贯便可随成者送至朕当于机事之暇览之鸿以其书有与国初相渉言多失体且既讫不奏闻鸿后典起居乃忘载其表曰臣闻帝王之兴也虽诞膺图箓然必有驱除盖所以翦彼懕政成此乐推故战国纷纭年过十纪而汉祖夷殄羣豪开四百之业厯文景之懐柔蛮夏世宗之奋扬威武始得凉朔同文牂越一轨于是谈迁感汉徳之盛痛诸史放絶乃钤括旧书着成太史所谓缉兹人事光彼天时之义也昔晋不竞华戎乱起三帝受制于奸臣二皇晏驾于非所五都萧条鞠为煨烬赵燕既为长城辽海缅成殊域中原无主八十余年遗晋僻逺势略孤微人残兵革靡所归控皇魏龙潜幽代内脩徳政外抗诸伪并冀之人懐寳之士襁负而至者日月相寻太祖道武皇帝以神武之姿接金行之运应天顺人龙飞受命太宗必世重光业隆元嘿世祖雄才叡略阐曜威灵农战兼脩扫清氛秽嵗垂四纪而寰宇一同百姓始得陶然苏息欣于尧舜之代自晋永宁以后虽所在称兵竞自尊树而能建邦命氏成为战国者十有六家善恶兴灭之形用兵乖会之道亦足以垂之将来昭眀劝诫但诸史残阙体例全亏编録纷缪繁畧失所宜审正同异定为一书诚知敏谢允南才非承祚然国志史考之美窃亦輙所庶几始自防眀之初捜集诸国旧史属迁京甫尔率多分散求之公私驱驰数嵗又臣家贫禄防惟任孤力至于书冩所资每不周接暨正始元年冩乃向备谨于文案之暇草构此书区分时事各繋本録稽以长厯考诸旧志删正差谬定为实录商较大略着春秋百萹至三年之末草成九十二卷惟常璩所撰李雄父子据蜀时书寻访不获所以未及善成辍笔私求七载于今此书本江南撰录恐中国所无非臣私力所能终得其起兵僭号事之始末乃亦颇有但不得此书惧简略不成久思陈奏乞勅沿邉求采但愚贱无因不敢轻輙散骑常侍太常少卿荆州大中正赵邕忽宣眀防勅臣送呈不悟九臯微志乃得上闻奏勅欣惶庆惧兼至今谨以所讫者附臣邕陈奏臣又别作序例一卷年志一卷仰表皇朝总括大义俯眀愚臣著录微体徒窃慕古人立言美意文致踈鄙无一可观简御之日伏深慙悸鸿意如此自正光以前不敢显行其书自后以其伯光贵重当朝知时人未能发眀其事乃颇读然鸿经综既广多有违谬至道武天兴二年姚兴改号鸿始而鸿以为改在元年眀元永兴二年慕容超禽于广固鸿又以为在元年防恒二年姚败于长安而鸿亦以为灭在元年如此之失多不考正子子元秘书郎后永安中乃奏其父书称臣亡考散骑常侍黄门侍郎前将军齐州大中正鸿正始之末任属记言撰缉余暇乃刋着赵燕秦夏西凉乞伏西蜀等遗载为之赞序褒贬评论先朝之日草构悉了惟有李雄蜀书捜索未获阙兹一国迟留未成去正光三年购访始得讨论悉讫而先臣弃世凡十六国名为春秋一百二卷近代之事最为备悉未曾奏上弗敢宣流今缮冩一本敢以仰呈乞藏秘阁以广异家子元后谋反事发逃窜防为其叔鹍所杀光从祖弟长文字景翰少亦徙于代郡聪敏有学识永安中累迁平州刺史以老还家専读佛经不闗世事卒赠齐州刺史諡曰贞子懋字徳宁徐州征东府长史长文从弟庠字文序有干用为东郡太守元颢逼冦群界庠拒不从命弃郡走还乡里孝庄还宫赐爵平原伯拜颍川太守颇有政绩永熙初除东徐州刺史二年为城人王早兰寳等所害赠骠骑将军吏部尚书齐州刺史子罕袭爵齐受禅例降光族弟荣先字隆祖渉猎经史州辟主簿子铎有文才位中散大夫铎弟觐羽林监   崔亮字敬儒清河东武城人魏中尉琰之后也髙祖琼为慕容垂车骑属曾祖辑南徙青州因仕宋为泰山太守祖脩之清河太守父元孙宋尚书郎青州刺史沈文秀之叛宋眀帝使元孙讨之为文秀所害亮母房携亮依其叔祖冀州刺史道固于厯城及慕容白曜平三齐内徙桑干为平齐人时年十嵗常依季父幼孙居家贫佣书自业时陇西李冲当朝任事亮族兄光往依之谓亮曰安能久事笔砚而不往托李氏也彼家饶书因可得学亮曰弟妺饥寒岂容独饱自可阅书于市安能防人睂睫乎光言之于冲冲召亮与语因谓亮曰比见卿先人相命论使胸中无复怵迫之念今遂亡本卿人能记之不亮即为之诵涕泪交零声韵不异冲甚竒之迎为馆客冲谓其兄子彦曰大崔生寛和温笃汝宜友之小崔生峭整清彻汝宜敬之二人终将大至冲荐之为中书博士转议郎寻迁尚书二千石孝文在洛欲创革旧制选置百司谓羣臣曰与朕举一吏部郎必使才望兼允者给卿三日假又一日孝文曰朕已得之不烦卿軰也即驰驿征亮兼吏部郎俄为太子中舍人迁中书侍郎兼尚书左丞亮虽厯显任其妻不免亲事舂簸帝闻之嘉其清贫诏帯野王令孝眀亲政迁给事黄门侍郎仍兼吏部郎领青州大中正亮自参选事垂将十年亷慎眀察为尚书郭祚所委每云非崔郎中选事不办寻除散骑常侍仍为黄门再迁度支尚书领御史中尉自迁都之后经略四方又营洛邑费用甚广亮在度支别立条格嵗省亿计又议修汴蔡二渠以通邉运公私頼焉侍中广平王懐以母弟之亲左右不遵宪法勅亮推究孝眀禁懐不通賔客者久之后因宴集懐恃亲使忿欲陵突亮亮乃正色责之即起于孝眀前脱冠请罪遂拜辞欲出孝眀曰广平麤疎向来又醉卿之所悉何乃如此也遂诏亮复坐令懐谢焉亮外虽方正内亦承时情宣传左右郭神安颇被孝文识遇以弟托亮亮引为御史及神安败后因集禁中孝明令兼侍中卢昶宣防责亮曰在法官何故受左右属请亮拜谢而已无以上对转都官尚书又转七兵领廷尉卿加散骑常侍徐州刺史元昞抚御失和诏亮驰驲安抚亮至劾昞处以大辟劳来绥慰百姓帖然除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城北渭水浅不通船行人艰阻亮谓僚佐曰昔杜预乃造河梁况此有异长河且魏晋之日亦自有桥吾今决欲营之咸曰水浅不可为浮桥况长无恒又不可施柱恐难成立亮曰昔秦居咸阳横桥度渭以像阁道此则以柱为桥今惟虑长柱不可得耳防大雨山水暴至浮至长木数十根籍此为用乃营之桥成百姓利之因名崔公桥亮性公清敏于断决所在并号称軄三辅服其徳政孝文嘉之诏赐衣马被褥后纳其女为九嫔征为太常卿摄吏部事孝眀初出为定州刺史梁左游击将军赵祖悦率众据硖石诏亮假镇南将军齐王萧寳夤镇东将军章武王融安南将军并使持节都督诸军以讨之灵太后劳遣亮等赐戎服杂物亮至硖石祖悦出城逆战大破之祖悦复于城外置一栅欲拒军亮焚撃破之亮与李崇为水陆之期日日进攻而崇不至及李平至崇乃进军共平硖石灵太后赐亮玺书曰硖石既平大势全举淮堰孤危自将奔遁若仍敢游魂此当易以立意禽剪蚁徒应在旦夕将军推毂所凭亲对其事处分经略宜共恊齐必令得埽荡之理尽彼遗烬也随便守御及分度掠截扼其咽喉防塞走路期之全获无令漏逸若畏威降首者自加蠲宥以仁为本任之雅算以功进号镇北将军李平部分诸军将水陆兼进以讨堰贼亮违平节度以疾请还随表而发平表亮輙还京失乘胜之机阙水陆之会令处亮死上议灵太后令曰亮去留自擅违我经略虽有小防岂免大咎但吾摄御万机庶兹恶杀可特聼以功补过及平至亮与争功于禁中形于声色寻除殿中尚书迁吏部尚书时羽林监新害张彜之后灵太后令武官得依资入选官员既少应选者多前尚书李韶循常擢人百姓大为怨亮乃奏为格制不问士之贤愚専以停解日月为防虽复官湏此人停日后者终于不得庸才下品年月久者灼然先用沈滞者皆称其能亮外甥司空谘议刘防安书规亮曰殷周以乡塾贡士两汉由州郡荐才魏晋因循又置中正谛观在昔莫不审举虽未尽羙足应十收六七而朝廷贡才止求其文不取其理察孝防唯论章句不及治道立中正不考人才行业空辩氏姓髙下至于取士之途不溥沙汰之理未精而舅属当铨衡宜湏改张易调如何反为停年格以限之天下士子谁复修厉名行哉亮答书曰汝所言乃有深致吾乘时邀幸得为吏部尚书当其壮也尚不如人况今朽老而居帝难之任常思同升举直以报眀主之恩尽忠竭力不为贻厥之累昨为此格有由而然今已为汝所怪千载之后谁知我哉可静念吾言吾为汝论之吾兼正六为吏部郎三为尚书铨衡所宜颇知之矣但古今不同时宜湏异何者昔有中正品其才第上之尚书尚书据状量人授軄此乃与天下羣贤共爵人也吾谓当尔之时无遗才无滥举矣而汝犹云十收六七况今日之选専归尚书以一人之鉴照察天下刘毅所云一吏部两郎中而欲究镜人物何异以管窥天而求其博哉今勲人甚多又羽林入选武夫崛起不解书计惟可彍弩前驱指踪捕噬而已忽令垂组乘轩求其烹鲜之効未曾操刀而使専割又武人至多官员至少不可周溥设令十人共一官犹无官可授况一人望一官何由可不怨哉吾近面执不宜使武人入选请赐其爵厚其禄既不见从是以权立此格限以停年耳昔子产铸刑书以救敝叔向讥之以正法何异汝以古礼难权宜哉仲尼云徳我者春秋罪我者亦春秋吾之此指其由是也但令当来君子知吾意焉后甄琛元脩义城阳王徽相继为吏部尚书利其便已踵而行之自是贤愚同贯泾渭无别魏之失才自亮立停年格始也厯侍中太常卿左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时刘腾擅权亮托妻刘氏倾身事之故频年之中名位隆赫有识者讥之转尚书仆射加散骑常侍疽发于背眀帝遣舍人问疾亮上表乞解仆射诏不许寻卒诏给东园秘器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諡曰贞烈亮在雍州读杜预传见其为水磨嘉其有济时用遂教人为碾及为仆射奏于张方桥东堰谷水造硙磨数十区其利十倍国用便之亮有三子士安士和士防并彊干善于当世士安厯尚书比部郎卒于谏议大夫赠左将军光州刺史无子弟士和以子干亨继干亨武定中尚书都兵郎中士和初为司空主簿萧宝夤之在关中髙选佐以为都督府长史时莫折念生遣使诈降寳夤表士和兼度支尚书为陇右行台令入秦抚慰为念生所害士泰厯给事司空从事中郎谏议大夫司空司马眀帝末荆蛮侵斥以士防为龙骧将军征蛮别将事平以功赐爵五等男建义初遇害于河隂赠都督青州刺史諡曰文肃子肇师袭爵肇师列在齐史亮弟敬黙奉朝请卒于征虏长史赠南阳太守子思韶从亮征硖石以军功赐爵武城子为冀州别驾敬黙弟敬逺以其贱出殊不经纪论者讥焉亮从父弟光韶父幼孙太原太守光韶事亲以孝闻初除奉朝请光韶与弟光伯防生操业相侔特相友爱遂经吏部尚书李冲譲官于光伯辞色恳至冲为奏闻孝文嘉而许之太和二十年以光韶为司空行参军复请譲从叔和曰臣诚微贱未登譲品属逄皇朝耻无譲徳和亦谦退辞而不当孝文善之遂以和为广陵王国常侍寻勅光韶秘书郎掌校华林御书累迁青州中从事后为司空骑兵参军又兼司徒户曹出为济州辅国府司马刺史髙植甚知之政事多委访焉迁青州平东府长史府解勅知州事光韶清直眀断吏民畏爱之入为司空从事中郎以母老解官归飬赋诗展意朝士属和者数十人久之征为司徒谘议固辞不拜光韶性严声韵抗烈与人平谈常若震厉至于兄弟议论外闻谓为忿怒然孔懐雍睦人少逮之孝庄初河闲邢果率河北流人十余万众攻逼州郡刺史元儁忧不自安州人乞光韶为长史以镇之时阳平路囬寓居齐土与果潜相影响引贼入郭光韶临机处分在难确然贼退之后刺史表光韶忠毅朝廷嘉之发使慰劳寻为东道军司及元颢入洛自河以南莫不风靡刺史广陵王欣集文武以议所从在坐之人莫不失色光韶独抗言曰元颢受制梁国称兵本朝乱臣贼子旷代少俦何但大王家事所宜切齿仆等俱荷朝眷未敢仰从长史崔景茂前瀛州刺史张烈前郢州刺史房叔祖征士张僧皓咸云军司议是欣乃斩颢使寻征辅国将军再迁廷尉卿秘书监祖莹以赃罪被劾光韶必欲致之重法太尉城阳王徽尚书令临淮王彧吏部尚书李神儁侍中李彧并势望当时皆为莹求寛光韶正色曰朝贤执事于舜之功未闻其一如何反为罪人言乎其执意不囬如此永安扰乱遂还乡里光韶博学彊辩尤好理论至于人伦名教得失之闲防而论之不以一毫假物家足于财而性俭吝衣马敝痩食味麤薄始光韶在都同里人王蔓于夜遇盗害其二子孝庄诏黄门髙道穆令加捡捕一坊之内家别捜索至光韶宅绫绢钱布匮箧充积议者讥其矫啬其家资产皆光伯所营光伯亡悉焚其契河间邢子才曽贷钱数万后送还之光韶曰此亡弟相贷仆不知也竟不纳刺史元弼前妻是光韶之继室兄女弼贪惏不法光韶以亲情亟相非责弼防之时耿翔反于州界弼诬光韶子通与贼连结囚其合家拷掠非理而光韶与之辩争词色不屈会樊子鹄为东道大使知其见枉理出之时人劝令诣樊陈谢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劳往也子鹄亦叹尚之后刺史侯深代下疑惧谋为不轨夜刼光韶以兵胁之责以谋略光韶曰凡起兵湏有名义使君今日举动直是作贼耳知复何计深虽恨之敬而不敢害寻除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不起光韶以世道屯邅朝廷屡变闭门却埽吉凶断絶诫子孙曰吾自谓立身无慙古烈但以禄命有限无容希世取进在官以来不冒一级官虽不达经为九卿且吾平生素业足以遗汝官阀亦何足言也吾既运薄便经三娶而汝之兄弟各不同生合非古吾百年之后不湏合也然赠諡之及出自君恩岂容子孙自求之也勿湏求赠若违吾志如有神灵不享汝祀吾兄弟自幼及老衣服饮食未尝一片不同至于儿女宦婚荣利之事未尝不先以推弟弟顷罹横祸权作松榇亦可为吾作松棺使吾见之卒年七十一孝静帝初侍中贾思同申啓称述光韶诏赠散骑常侍骠骑将军青州刺史光韶弟光伯为青州别驾后以族弟休临州申牒求解尚书奏案礼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臣昆弟不臣诸父封君之孙得尽臣计始封之君即是世继之祖尚不得臣况今刺史既非世继而得行臣吏之节执笏称名者乎检光伯请解率礼不愆谓宜许遂灵太后令从之寻除北海太守有司以其更满依例奏代眀帝诏曰光伯自莅海沂清风逺着兼其兄光韶复能辞荣侍飬兄弟忠孝宜有甄录可更申三年以广风化后厯太傅谘议参军节闵帝时崔祖螭张僧皓起逆攻东阳旬日间众十余万刺史东莱王贵平欲令光伯出城慰劳兄光韶争之曰以下官观之非可慰喻止也贵平逼之不得已光伯遂出城未及晓喻为飞矢所中卒赠青州刺史子淊武定末殷州别驾脩之弟道固亮叔祖也道固字季坚其母卑贱嫡母兄攸之目连等轻侮之父辑谓攸之曰此儿姿识或能兴人门户汝等何以轻之攸之等遇之弥薄辑乃资给道固令其南仕时宋孝武为徐兖二州刺史以道固为从事道固羙形貎善举止习武事孝武嘉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孝武谓曰崔道固人身如此何可为寒士而世人以其偏庶侮之可为叹息刺史以道固为主簿后为宋诸王参军被遣青州募人长史以下并诣道固道固诸兄等逼其所生自致酒炙于客前道固惊起接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所作咸拜其母母谓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贵賔汝宜答拜诸客皆叹美道固母子贱其诸兄后为冀州刺史镇厯城宋眀帝立徐州刺史薛安都与道固等立废帝子业弟子勋子勋败乃归魏献文帝以为南冀州刺史清河公宋眀帝遣说道固以为徐州刺史复归宋皇兴初献文诏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讨道固道固面缚请罪白曜送赴都诏恕其死乃徙齐土人望共道固守城者数百家于桑干立平齐郡于平城西北北新城以道固为太守赐爵临淄子寻徙居京城西南二百余里旧除馆之西延兴中卒子景徽袭爵初道固之在客邸与薛安都毕众敬隣馆时以公集相见本既同由武达颇结寮旧时安都志已衰朽于道固疎略而众敬每尽殷勤道固谓刘休宾房法夀曰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都视人殊自萧索毕固依依也景徽字文睿卒于平州刺史諡曰定子休纂袭爵道固兄目连子僧祐僧深僧深坐兄僧祐与沙门法秀谋反徙薄骨律镇后位南青州刺史元妻房氏生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纳平原杜氏与俱徙生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虬僧深得还之后絶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寓青州伯驎伯骥与母房居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深卒伯驎奔赴不敢入家寄哭寺门祖龙刚躁与兄伯驎讼嫡庶并以刀劒自卫若怨讐焉祖螭小字杜客普泰初反尔朱仲逺讨斩之祖虬少好学不驰竞僧深从弟和位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不买子轨字啓则盗钱百万背和亡走后至仪同开府铠曹参军坐贪伪赐死晋阳   裴叔业河东闻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后也五世祖苞晋秦州刺史祖邕自河东居于襄阳父顺宗兄叔寳仕宋齐并有名位叔业少有气干颇以将略自许宋元徽末厯官为羽林监齐髙帝骠骑行参军齐受命累迁为宁蛮长史广平太守叔业早与齐眀帝聨事眀帝辅政以为心腹使领军奄袭诸蕃镇尽心用命及即位以为给事黄门侍郎封武昌县伯孝文南次钟离齐拜叔业为徐州刺史以水军入淮帝令郎中裴聿往与之语叔业盛饰左右服翫以夸之聿曰伯父仪服诚为美丽但恨不昼逰耳齐眀帝崩废帝即位诛大臣都下屡有变发叔业登夀春城北望肥水谓部下曰卿等欲富贵乎我言富贵亦可办耳未防见徙南兖州刺史会陈显逹围建邺叔业遣司马李元防应之及显逹败而还叔业虑内难未巳不愿为南兖州齐废帝嬖臣茹法珍王咺之等疑其有异去来者并云叔业北入叔业兄子植飏瑜粲等弃母奔夀阳法珍等以其既在疆埸且欲覊縻之白齐主遣中书舍人裴穆慰诱之许不湏囬换叔业虽得停而忧惧不已时梁武帝为雍州刺史叔业遣亲人马文范以自安之计访之梁武帝曰雍州若能坚据襄阳輙当勠力自保若不尔囬面向北不失河南公梁武报曰惟应送家还都以安慰之自然无患若意外相逼当勒马二百匹直出横江以断其后则天下事一举可定若欲北向彼必遣人相代以河北一地相处河南公宁复可得如此则南归望絶矣叔业沈疑未决遣信诣豫州刺史薛真度访入北之宜真度答书盛陈朝廷风化叔业乃遣子芬之及兄女夫韦伯昕奉表内附景眀元年正月宣武诏授叔业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豫州刺史征南将军封兰陵郡公又赐叔业玺书遣彭城王勰尚书令王肃赴接军未度淮叔业病卒李元防席汝友等推叔业兄子植监州事诏赠叔业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忠武公给东园温眀秘器子蒨之字文徳仕齐随郡王左常侍先卒子谭绍封谭麤险好杀所乘牛马为小惊逸手自杀之然孝事诸叔尽于子道国禄嵗入每以分赡世以此称之位辅国将军中散大夫卒赠南豫州刺史諡曰敬子测字伯源袭厯通直散骑侍郎天平中走于闗中蒨之弟芬之字文馥长者好施笃爱诸弟仕齐位羽林监入魏以父勲封上蔡伯为东秦州刺史在州有清静称后徙封山茌县迁岐州刺史为陇贼所围城防贼以送上邽为莫折念生所害赠青州刺史芬之弟蔼之字幼重性轻率好琴书其内弟栁谐善鼓琴蔼之师之而微不及也位汝阳太守叔业长兄子彦先少有志尚叔业以夀春入魏彦先封雍邱县子位渤海相卒諡曰恭彦先子约字元俭性颇刚鲠后袭爵冀州大乘贼起勅为别将行渤海郡事城陷见害长子英起武定末洛州刺史英起弟威起卒于齐王府中兵参军赠鸿胪少卿彦先弟绚扬州中从事时扬州霖雨水入城刺史李崇居城上系船凭焉绚率城南人数千家泛舟南走髙原谓崇还北遂与别驾郑祖起等送子十四人于崇崇勒水军讨之众溃见获投水而死植字文逺叔业兄叔寳子也少而好学览综经史尤长释典善谈理义随叔业在夀春叔业卒席法友桞元达等共举植监州秘叔业防问教命处分皆出于植于是开门纳魏军诏以植为兖州刺史崇义县侯入为大鸿胪卿后以长子昕南叛有司处之大辟诏特恕其罪以表勲诚寻除授扬州大中正出为瀛州刺史再迁度支尚书加金紫光禄大夫植性非柱石所为无恒兖州之还也表请解官隐于嵩山宣武不许深以为怪然公私集论自言人门不后王肃怪朝廷处之不髙及为尚书志意颇满欲以政事为己任谓人曰非我湏尚书尚书亦湏我辞气激扬见于言色及入参议论时对众官面有讥毁又表毁征南将军田益宗言戎夷异类不因在百世衣冠之上率多侵侮皆此类也侍中于忠黄门元昭览之切齿寝而不奏韦伯昕告植欲谋废黜尚书又奏羊祉告植姑子皇甫仲达云受植子防遂诈称被防率合部曲欲圗领军于忠时忠専权既构成其祸又矫诏杀之朝野称寃临终神志自若遗令子弟命尽之后翦落须发被以法服以沙门礼于嵩髙之原初植与仆射郭祚都水使者韦儁等同时见害后祚儁事雪加赠而植追封爵而已植故吏渤海刁冲上疏讼之于是赠尚书仆射扬州刺史乃改植植母夏侯道迁姊也性甚刚峻于诸子皆如严君长成后非衣防不见小有罪过必束帯伏门经五三日乃引见之督以严训惟少子衍得以常服见之旦夕温凊植在瀛州也其母年逾七十以身为婢自施三宝布衣麻菲手执箕帚于沙门寺埽洒植弟瑜粲衍并亦奴仆之服泣涕而从有感道俗诸子各以布帛数百匹赎免其母于是出家为比邱尼入嵩髙积嵗乃还家植既长嫡母又年老其在州数嵗以妻子自随虽在州送禄奉母及赡诸弟而各别资财同居异防一门数灶盖亦染江南之俗也论者讥焉植弟飏壮果有谋略在齐以军功位骁骑将军入魏为南司州刺史封义阳县伯诏命未至为贼所杀进爵为侯宣武以飏勲効未立而卒其子烱不得袭封眀帝初烱行货于执事乃封平城县伯烱字休光小字黄头颇有文学善事权门领军元乂纳其金帛除镇逺将军散骑常侍扬州大中正进爵为侯改封髙城寻兼尚书右丞出为东郡太守为城人所害赠散骑常侍青州刺史諡曰简飏弟瑜字文琬封下密县子试守荥阳郡坐虐暴杀人免官后徙封观津子卒于渤海太守赠豫州刺史諡曰定瑜弟粲字文亮封舒县子沉重善风仪颇以骄豪为失厯正平恒农二郡太守髙阳王雍曽以事属粲粲不从雍甚为恨后因九日马射勅畿内太守皆赴京师雍时为州牧粲脩谒雍含怒待之粲神情闲迈举止抑扬雍目而不觉解及坐定谓粲曰可更为一行粲便下席为行从容而出坐事免后宣武闻粲善自檦置欲观其风度令传诏就家急召之湏臾间使者相属合家恇惧不测所以粲更恬然神色不变帝叹异之时仆射髙肇以外戚之贵势倾一时朝士见者咸望尘拜谒粲肇惟长揖而已及还家人尤责之粲曰何可自同凡俗也又曾诣清河王怿下车始进便属暴雨粲容歩舒雅不以霑濡改节怿乃令人持盖覆之叹谓左右曰何代无竒人性好释学一亲升讲座虽持义未精而风韵可重但不渉经史终为知音所轻后为扬州大中正中书令眀帝释奠以为侍讲转金紫光禄大夫元颢入洛以粲为西兖州刺史寻为濮阳太守崔巨伦所逐弃州入嵩髙山节闵帝初复为中书令后正月晦帝出临洛滨粲起御前再拜上夀酒帝曰昔北海入朝蹔窃神器尔日卿戒之以酒今欲我饮何异于往情粲曰北海志在沈湎故谏其所失陛下齐圣温克臣敢献微诚帝曰甚愧来誉仍为命酌孝武初出为骠骑大将军胶州刺史属时亢旱土人劝令祷于海神粲惮违众人乃为祈请直据胡牀举杯曰仆白君左右云前后例皆拜谒粲曰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安有方伯致礼海神卒不肯拜时青州叛贼耿翔防乱三齐粲惟髙谭虚论不事防御之术翔乘其无备掩袭州城左右白言贼至粲云岂有此理左右又言已入州门粲乃徐云耿王可引上听事自余部众且付城人不达时变如此寻为翔害送首于梁子含字文若员外散骑侍郎粲弟衍字文舒学识优于诸兄才亦过之事亲以孝闻兼有将略仕齐位隂平太守归魏授通直郎衍欲辞朝命上表请隐居嵩髙诏从之宣武末稍以出山干禄执事后厯建兴河内二郡太守歴二郡亷贞寡欲善抚百姓人吏追思之孝昌初梁将曹景宗冦荆州诏衍为别将与恒农太守王罴救荆州衍大破之荆州围解除北道都督镇邺西之武城封安阳县子时相州刺史安乐王鉴潜图叛逆衍觉其有异密表陈之寻而鉴所部别将嵇宗驰驿告变乃诏衍与都督源子邕李神轨等讨鉴平之除相州刺史北道大都督进封临汝县公诏衍与子邕北讨葛荣军败见害赠车骑大将军司空相州刺史子嵩袭叔业之归魏又有尹挺栁元达韦伯昕皇甫光梁祐崔髙容阎庆允栁僧习并预其功尹挺天水冀人仕齐位陈郡太守与叔业参谋归诚歴南司州刺史柳元逹河东解人颇渉经史仕齐诸王参军与叔业姻娅周旋叔业献款元达賛成其计入魏除司徒谘议参军封南顿县子卒改封夏阳县子子绛袭绛弟逺字季云性麤放无拘检时人或谓之桞瘨好弹琴耽酒时有文咏孝武初除仪同开府参军事放情琴酒之间每行出返家人或问消息答云无所闻纵闻亦不解后客游卒元达弟元瑜位隂平太守卒子谐颇有文学善鼓琴以新声手势京师士子翕然从学除著作佐郎于河隂遇害韦伯昕京兆杜陵人学尚有壮气自以才智优于裴植常轻之植嫉之如讐即彦先之妺夫也叔业以其有大志故遣子芬之为质入魏封零陵县男厯南阳太守坐事免后拜员外散骑常侍加中垒将军告裴植谋为废黜植坐死后百余日伯昕亦病卒临亡见植为祟口云裴尚书死不独见由何以见怒皇甫光安定人美须髯善言笑入魏卒于渤海太守兄椿龄从薛安都于彭城内附授岐州刺史椿龄子璋乡郡相璋弟玚位吏部郎性贪婪多所受纳鬻卖吏官皆有定价后以丞相髙阳王雍之壻为豫州刺史为政残暴百姓患之卒于安南将军光禄大夫赠尚书左仆射子长卿太尉司马梁祐北地人叔业从姑子也好学便弓马随叔业征伐身被五十余创景眀初赐爵山桑子出为北城太守清身率下甚有声称厯太中大夫从容风雅好为谈咏常与朝廷名贤泛舟洛水以诗酒自娱迁光禄大夫端然飬志不厯权门卒于京兆内史崔髙容清河人博学善文辞美风彩景眀初位散骑侍郎出为扬州门府掾帯陈留太守卒官阎庆永天水人博识多闻善于谈论听其言説不觉忘疲卒于敷城太守柳僧习见周史其子虬传夏侯道迁谯国人也少有志操年十七父母为结婚韦氏道迁云欲懐四方之志不愿娶妇家人咸谓戯言及婚求覔不知所在乃云逃入益州后随裴叔业于夀春为南谯太守二家虽为姻好亲情不恊遂单骑归魏拜骠骑将军随王肃至夀春肃薨道迁弃戍南叛会梁以庄邱黑为征虏将军梁秦二州刺史镇南郑黒请道迁为长史帯汉中郡防黑死而道迁隂图归顺先是仇池镇将杨灵珍反叛南奔梁以灵珍为征虏将军假武都王助戍汉中道迁乃撃灵珍斩其父子送首于京师梁冠军将军江悦之等推道迁为梁秦二州刺史道迁遣表归阙诏玺书慰勉授持节散骑常侍平南将军豫州刺史封丰县侯遣尚书邢峦指授节度道迁表受平南常侍而辞豫州丰县侯引裴叔业公爵为例宣武不许道迁自南郑来朝京师引见于太极东堂免冠徒跣谢曰比在夀春遭韦缵之酷申控无所致此猖狂是改之来希酬昔遇宣武曰卿建为山之功一篑之玷何足谢也道迁以赏报为防逡廵不拜寻改封濮阳县侯嵗余频表解州宣武许之除南兖州大中正不拜道迁虽学不深洽而厯览书史闲习尺牍好筵宴务口实京师珍羞罔不毕有于京城西水次市地大起园池殖列蔬果延致秀彦时往游适妓妾十余常自娱乐国秩嵗入三千余匹専供酒馔不营家业每诵孔融语曰坐上客恒满尊中酒不空余非吾事也识者多之厯华瀛二州刺史为政清严善禁贼盗卒赠雍州刺史諡眀侯初道迁以防汉中归诚本由王颍兴之计求分邑户五百封之宣武不许灵太后临朝道迁重求分封太后大竒之议欲更以二百户封颍兴会卒遂寝道迁不聘正室惟有庶子数人长子夬字元廷厯镇逺将军南兖州大中正夬性好酒居防不戚醇醪肥鲜不离于口酤买饮噉多所费用父时田园货卖略尽人间债犹数千余匹谷食至常不足弟妺不免饥寒初道迁知夬好酒不欲传授国封夬未亡前忽梦见征虏将军房世寳至其家听事与其父坐屏人密言夬心惊惧谓人曰世寳至官少间必撃我也寻有人至云官呼郎随召即去遣左右杖之二百不胜楚痛大呌良久乃寤流汗彻于寝具至眀前凉城太守赵卓诣之见其衣湿谓夬曰卿昨夜当大饮溺衣如此夬乃具陈所梦先是旬余秘书监郑道昭暴病卒夬闻谓卓曰人生何常惟当纵饮于是昏酣遂甚梦后二日不能言针之乃得语而犹虚劣俄而心闷而死洗浴者视其尸体大有杖处青赤隠起二百下许赠钜鹿太守初夬与南人辛谌庾遵江文遥等终日游聚酣饮之际恒相谓曰人生局促何殊朝露坐上相防先后间耳脱有先亡者于良辰美景灵前饮宴傥或有知庶共歆飨及夬亡后三月上已诸人相率至夬灵前仍共酌饮时日晚天隂室中微闇咸见夬在坐衣服形容不异平昔时执杯酒似若献酬但无语耳夬家客雍僧眀心有畏恐披帘欲出便即僵仆状若被敺夬从兄欣宗云今是节日诸人忆弟畴昔之言故来共饮僧眀何罪而被嗔责僧眀便寤而欣宗鬼语如夬平生并怒家人皆得其罪又发隂私窃盗咸有次绪夬妻裴植之女也与道迁诸妾不睦讼防彻于公庭子籍年十余嵗袭祖封已数年而夬弟眘等言其眇目癎疾不任承继自以与夬同庶已应绍袭尚书奏籍承封道迁兄子抱夬位咸阳太守道迁之谋归国也襄阳罗道珍北海王安世颍川辛谌汉中姜永等皆参其勲末道珍为齐州东平原相有能名安世苻坚丞相王猛元孙也歴渉书传位北华州刺史谌魏卫尉辛毗后也有文学位濮阳上党二郡太守永善弹琴有文学位汉中太守永弟漾亦善士性至孝时颍川庾道者亦与道迁俱入国虽不参勲谋亦为竒士歴览史传善草隶书轻财重义仕梁右中郎将及至洛阳环堵弊庐多与儁秀交旧积二十余嵗殊无宦情后为饶安县令罢卒   李元护辽东襄平人晋司徒允之八世孙也允子顺璠及孙沈志皆有名宦沈孙根仕慕容寳为中书监根子后智等随慕容徳南渡河居青州数世无名三齐豪门多轻之元护以魏平齐后随父懐庆南奔身长八尺美须髯少有武力仕齐位马头太守虽以将用自达然亦颇览文史习于简牍后为裴叔业司马汝隂太守叔业归顺元护赞同其谋叔业疾病元护督率上下以俟援军夀春尅定元护颇有力焉景眀初以元护为齐州刺史广饶县伯寻以州人聊世眀图为不轨元护诛戮所加防为滥酷州内饥俭表请振贷蠲其赋役但多有部曲时为侵扰城邑苦之故不得为良刺史也三年卒病前月余京师无故传其凶问又城外送客亭柱有人书曰李齐州死纲佐饯别者见而拭之后复如此元护妾伎十余声色自纵情欲既甚支骨稍消须长二尺一时落尽赠青州刺史元护为齐州经拜旧墓廵省故宅飨赐村老莫不欣畅及将亡谓左右曰吾常以方伯簿伍至青州士女属目若防过东阳不可不好设仪衞哭泣尽哀令观者改容也家人遵其诫子防袭正始中降爵为子防顽騃好酒其妻南阳太守清河房伯玉女也甚有姿色会不答之房乃通其弟机因会醉杀之子景宣袭机与房遂如夫妇积十余年房氏色衰乃更婚娶元护弟静性贪忍兄亡未敛便剥妓服玩及余物厯齐郡内史   席法友安定人也祖父南奔法友仕齐以膂力自効任安丰新蔡二郡太守建安戍主后与裴叔业同谋归魏拜豫州刺史苞信县伯叔业卒后法友与裴植追成叔业志淮南尅定法友有力焉厯华并二州刺史后为别将出淮南欲觧朐山之围法友始渡淮而朐山败没遂停十年恬静自安不竞世利宣武末除济州刺史以亷和著称又徙封乘氏后卒于光禄大夫赠秦州刺史諡襄侯子景通袭善事元乂兼赂乂父继继为司空引防通为掾卒赠衞尉少卿子郾袭走闗西   王世弼京兆覇城人也姚之灭其祖父南迁世弼身长七尺八寸魁岸有壮气善草隶书好爱坟典仕齐为军主助戍夀春遂与裴叔业同谋归诚除南徐州刺史封慎县伯后除东秦州刺史政任于刑为人所怨有受纳之响为御史中丞李平所弹会赦免后为河北太守有清称再迁中山内史加平北将军直閤元罗领军元乂弟也曾过中山谓曰二州刺史飜复为郡当恨恨耳世弼曰仪同之号起自邓骘平北为郡始在下官卒赠豫州刺史諡曰康长子会汝阳太守次子由字茂道好学有文才尤善草隶书性方厚有名士风又工摹书为时人所服位东莱太守罢郡寓居颍川天平初元洪威构逆大军攻讨为乱兵所害名流悼惜之   江悦之字彦和济阳考城人也七世祖统晋散骑常侍避刘石之乱南渡祖兴之父范之并为宋武所诛悦之少孤仕宋厯诸王参军好兵书有将略善待士有部曲数百人仕齐为后军将军部曲称至千有余人梁初以讨灭刘季连功进号冠军将军武兴氐攻破白马进图南郑悦之大破氐众还复白马梁秦二州刺史庄邱黒死夏侯道迁与悦之及庞树军主季忻荣张元亮士孙天与等谋以梁州内附梁华阳太守尹天寳率众向州城遂围南郑悦之昼夜督战防武兴军至天寳败道迁尅全勲欵悦之天寳有力焉与道迁俱至洛阳寻卒赠梁州刺史追封安平县子諡曰荘悦之二子文遥文逺文遥少有大度轻财好士士多归之道迁之图杨灵珍文遥奋劒请行遂手斩灵珍袭父封拜咸阳太守勤于礼接终日坐听事至者见之假以恩顔屏人密问于是人所疾苦大盗姓名奸猾吏长无不知悉郡中震肃奸劫息止政为雍州诸郡之最后为安州刺史善于绥纳甚得物情时杜洛周葛荣等相继叛逆幽燕已南悉没唯文遥介在群贼之外孤城独守鸠集荒余且耕且战百姓皆乐为用卒官长史许思祖等以文遥有遗爱复推其子果行州事既摄州事乃遣使奉表庄帝嘉之除果通直散骑侍郎行安州事既而贼势转盛救援不接果乃携诸弟并率城人东奔髙丽天平中诏髙丽送果等元象中乃得还朝文逺善骑射勇于攻战以军功位中散大夫龙骧将军   淳于诞字灵逺其先太山博人也后世居蜀汉或家安国之桓陵县父兴宗齐南安太守诞年十二随父向扬州父于路为羣盗所害诞虽幼而哀感奋发倾资结客旬朔之内遂得复讐州里之间无不称叹景眀中自汉申归魏陈伐蜀计宣武嘉纳之延昌末王旅大举除骠骑将军都督别部司马领乡导统军诞不愿先受荣爵乃固让实官止参戎号及奉辞之日诏若克成都即以益州许之师次晋夀蜀人大震属宣武晏驾不果而还后以客例起家羽林监正光中秦陇反叛诏诞为西南道军司马与行台魏子建共参经略时梁益州刺史萧深猷遣将樊文炽萧世澄等率众数万围小劒戍子建遣诞勒兵驰赴大败之禽世澄等十一人文炽先走获免孝昌初于运以诞行华阳郡帯白马戍后卒于东梁州刺史赠益州刺史諡曰庄   张谠字处言清河东武城人也六世祖晋长秋父卿华慕容超左仆射谠仕宋位东徐州刺史及平徐兖谠乃归顺于尉元元表授东徐州刺史遣中书侍郎髙闾与谠对为刺史后至京师礼遇亚于薛毕赐爵平陆侯谠性开通笃于接恤青齐之士虽踈族末姻咸相敬视李敷李防等宠要势家亦推懐陈欵无所顾避毕众敬等皆敬重之髙允之徒亦相器待卒赠青州刺史諡康侯子敬伯求致父防出冀州清河旧墓久不被许停柩在家积五六年第四子敬叔先在徐州初闻父防不欲奔赴而规南叛为徐州所勒送至乃自理后得袭父爵敬伯自以随父归国乃赐爵昌安侯出为乐陵太守敬叔武邑太守父防得旧墓还属清河初谠兄弟十人兄忠字处顺在南为合乡令归降赐爵新昌侯卒于新兴太守赠冀州刺史谠妻皇甫氏被掠赐中宫为婢皇甫遂诈痴不能梳沐后谠为宋冀州长史因货千余匹求皇甫文成怪其纳贿之多引见之时皇甫年垂六十矣文成曰南人竒好能重室家之义此老母复何所任乃能如此致费也皇甫氏归谠令诸妾境上奉迎数年卒后十年而谠入魏谠兄子安世正始中自梁汉同夏侯道迁归款为客积年出为东河间太守卒   李苖字子宣梓潼涪人也父膺梁太仆卿苖出后叔父畎畎为梁州刺史大着威名王足之伐蜀梁武命畎拒足于涪许其益州及足退梁武遂改授畎畎怒将有异图事发被害苖年十五有报雪志延昌中归魏仍陈图蜀计将军髙肇西伐诏假苖龙骧将军为乡导次晋夀宣武晏驾班师后以客例除员外散骑侍郎苖有文武才干以大功不就家耻未雪常懐慷慨乃上书陈平定江南之计其文理甚切于时眀帝幼冲无逺略之意竟不能纳正光末三秦反叛侵其三辅时承平既久人不习战苖以陇兵彊悍且羣聚无资乃上书以为食少兵精利于速战粮多卒众事宜持久今陇贼猖狂非有素蓄虽据两城本无徳义其势在于疾攻日有降纳迟则人情离阻坐受崩溃夫飘至风起逆者求万一之功髙壁深垒王师有全制之策今且宜勒大将深沟髙垒坚守勿战别命偏师精卒数千出麦积崖以袭其后则汧岐之下羣妖自散于是诏苖为统军与别将淳于诞出梁益隶行台魏子建子建以苖为郎中仍领统军深见知待孝昌中兼尚书左丞为西北道行台与大都督宗正珍孙讨汾绛蜀贼平之及杀尔朱荣荣从弟世隆拥部曲还逼都邑孝荘幸大夏门集群臣博议百寮计无所出苖独奋衣起曰今朝廷有不测之危正是忠臣烈士効节之时请以一旅之众为陛下径断河梁庄帝壮而许焉苖乃募人于马渚上流以师夜下去桥数里放火烧船俄而桥絶贼没水死者甚众官军不至贼乃渉水与苖死鬬众寡不敌苖浮河而没帝闻哀伤久之赠都督梁州刺史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河阳县侯諡忠烈苖少有莭操志尚功名每读蜀书见魏延请出长安诸葛不许叹息谓亮无竒计及览周瑜传未曾不嗟咨絶倒太保城阳王徽司徒临淮王彧并重之二王颇或不穆苖每谏责徽宠势隆极猜忌弥甚苖谓人曰城阳蜂目豺声今转彰矣解鼓琴善属文咏工尺牍之敏当世罕及死之日朝野悲壮之及帝幽崩世隆入洛主者追苖赠封以白世隆世隆曰吾尔时羣议更一二日便欲大纵兵士烧燔都邑任其采掠頼苖京师获全天下之善一也不宜追之子昙袭爵   刘藻字彦先广平易阳人也六世祖遐从晋元帝南渡父宗之宋庐江太守藻渉猎群籍美谈笑善与人交饮酒至一石不乱太安中与姊夫李嶷俱来归赐爵易阳子擢拜南部主书号为称軄时北地诸羌恃险作乱前后宰守不能制朝廷患之乃以藻为北地太守藻推诚布信诸羌咸来归欵朝廷嘉之雍州人王叔寳等三百人表乞藻为騃奴戍主诏曰选曺已用人藻有恵政自宜他叙在任八年迁离城镇将太和中改镇为岐州以藻为岐州刺史转秦州刺史秦人恃险率多麤暴或拒课输或害吏长自前守宰遥领不入郡县藻开示恩信诛戮豪横羌氐惮之守宰于是始得居其旧所遇车驾南伐以藻为东道都督秦人纷扰诏藻还州人情乃定仍与安南元英征汉中破贼军长驱至南郑垂平梁州奉诏还军乃不果克后车驾南伐以藻为征虏将军督统军髙聪等四军为东道别将辞于洛水之南孝文曰与卿石头相见藻对曰臣虽才非古人庶亦不留贼虏而遗陛下辄当酾曲阿之酒以待百官帝大叹曰今未至曲阿且以河东数石赐卿后与髙聪等战败俱徙平州景眀初宣武追録旧功拜藻为太尉司马卒子绍珍无他才用善附会好饮酒结托刘腾啓为其国郎中令袭父爵永安中厯河北黎阳二郡太守所在无政绩天平中坐子洪业入于闗中率众侵扰伏法   傅永字脩期清河人也幼随叔父洪仲与张幸自青州入国寻复南奔有气干拳勇过人能手执鞍桥倒立驰骋年二十余有友人与之书而不能答请与洪仲洪仲深让之而不为报永乃发愤读书博渉经史兼有才干为崔道固城局参军与道固俱降入为平齐百姓父母并年老饥寒十数年赖其彊于人事勠力佣丐得以存立晚为奉礼郎诣长安拜文眀太后父燕宣王庙赐爵贝丘男除中书博士王肃之为豫州以永为肃平南长史咸阳王禧虑肃难信言于孝文曰已选傅脩期为其长史虽威仪不足而文武有余矣肃以永宿士礼之甚厚永亦以肃为帝眷遇尽心事之情义至穆齐遣将鲁康祖赵公政等率众一万侵豫州之大仓口肃令永撃之永量吴楚兵好以斫营为事又贼若夜来必于渡淮之所以火记其浅处永既设伏乃密令人以瓠盛火度淮南岸当深处置之敎云若有火起即亦然之其夜康祖公政等果亲率领来斫永营东西二伏兵夹撃之康祖等奔趋淮水火既竞起不能记其本济处遂望永所置火而争渡水深溺死者不可胜计斩首数千级生摛公政康祖人马坠淮晓而获其尸斩首并公政送京师时裴叔业率王茂先李定等东侵楚王戍肃复令永将伏兵撃其后军破之获叔业伞扇鼓幕甲仗万余两叔业单骑而免两月中遂献再防孝文嘉之遣中谒者就豫州策拜永安逺将军镇南府长史汝南太守贝邱县男帝每叹曰上马能撃贼下马作露布惟傅脩期耳裴叔业又围涡阳时帝在豫州遣永为统军与髙聪刘藻成道益任莫问等救之永曰深沟固垒然后圗之聪等不从一战而败聪等弃甲奔悬瓠永独收散卒徐还贼追至又设伏撃之挫其鋭藻徙边永免官爵而已不经旬诏永为汝隂镇将帯汝隂太守景眀初裴叔业将以夀春归国密通于永及将迎纳诏永为统军与杨大眼奚康生等诸军俱入夀春二人同日而永在后故康生大眼并赏列土永惟清河男齐将陈伯之逼夀春沿淮为寇时司徒彭城王勰广陵侯元衍同镇夀春以九江初附人情未洽兼台援不至深以为忧诏遣永为统军领汝隂三千人先援之永至勰令永引军入城永曰若如敎防便共殿下同被围守岂有救援之意遂孤军城外与勰并势以撃伯之频有尅防中山王英之围义阳永为宁朔将军统军当长围遏其南门齐将马仙琕连营稍进规解城围永乃分兵付长史贾思祖令守营垒自将马歩千人南逆仙琕擐甲挥戈单骑先入惟有军主蔡三虎一人副之突阵横过贼射永洞其左股永防箭复入大破之仙琕烧营卷甲而走英于阵谓永曰公伤矣且还营永曰昔汉王扪足不欲人知下官虽防国家一帅奈何使虏有伤将之名遂与诸军追之极夜而返时年七十余矣三军莫不壮之义阳平英使司马陆希道为露布意谓不可令永改之永亦不増文采直与之改陈列军仪处置形要而英深赏之还京除太中大夫后除恒农太守非心所乐时英东征钟离表请永求以为将朝廷不听永每言曰马援充国竟何人哉吾独白首见拘此郡然于御人非其所长故在郡无声称迁左将军南兖州刺史年逾八十犹能驰射槃马奋矟常讳言老每自称六十九还京师拜光禄大夫卒赠齐州刺史永尝登北邙于平坦处奋矛跃马盘旋瞻望有终焉之志逺慕杜预近好李冲王肃欲附其墓遂买左右地数顷勅其子叔伟曰此吾之永宅也永妻贾氏留本乡永至代都娶妾冯氏生叔伟及数女贾后归平城无男唯一女冯恃子事贾无礼叔伟亦奉贾不顺贾不忿之冯先永卒叔伟称父命欲北邙贾疑叔伟将以冯合遂求归永于所封贝邱县事经司徒司徒胡国珍感其所慕许叔伟葬焉贾乃邀诉灵太后太后从贾意乃于东清河又永昔营宅兆葬父母于旧乡贾于此彊徙之与永同处永宗亲不能抑已数十年矣棺为桑枣根所绕东去地尺余甚为周固以斧斫出之于坎时人咸怪叔伟膂力过人弯弓三百斤左右驰射能立马上与人角骋见者以为得永武而不得永文傅竖眼者本清河人也七世祖伷伷子遘为石虎太常祖父融南徙渡河家于磐阳为乡闾所重性豪侠有三子灵庆灵根灵越并有才力融颇自负谓足为一时之雄尝谓人曰吾昨夜梦有一骏马无堪乘者人曰何由得人乘有一人曰惟傅灵庆堪此马又有弓一张亦无人堪引人曰惟有傅灵根可弯此弓又有数纸文书人皆读不能解人曰惟有傅灵越能解此文融谓其三子文武才干足以驾驭当世常从容谓乡人曰汝闻之不鬲虫之子有三灵此图防文也好事者然之故豪勇士多相归附宋将萧斌王元谟宼磝碻时融始死元谟彊引灵庆为军主将攻城攻车为城内所烧灵庆惧军法诈云伤重令左右舆还营遂与壮士数十骑遁还斌元谟命追之左右谏曰灵庆兄弟并有雄才兼其部曲多是壮勇如彭超户生之徒皆一当数十人不虚发不可逼也元谟乃止灵庆至家遂与二弟匿山泽间时灵庆从叔干爱为斌法曹参军斌遣干爱诱呼之以腰刀为信密令壮健者随之而干爱不知斌之欲图灵庆既至斌所遣壮士执灵庆杀之灵庆将死与母崔氏诀言法曹杀人不可防也灵根灵越奔河北灵越至京师因説齐人慕化青州可平文成大悦拜灵越青州刺史贝邱子鎭羊兰城灵根为临齐副将镇眀潜垒灵越北入之后母崔氏遇赦免宋恐灵越在边扰三齐乃以灵越叔父琰为冀州中从事干爱为乐陵太守乐陵与羊兰隔河相对命琰遣其门生与灵越婢诈为夫妇投化以招之灵越与母分离思积遂与灵根南走灵越与羊兰奋兵相撃干爱出遣船迎之得免灵根差期不得俱渡临齐人知剉斩杀之干爱出郡迎灵越问灵根愆期状灵越殊不应答干爱不以为恶勅左右出匣中乌皮袴褶令灵越代所常服灵越言不湏干爱云汝可着体上衣服见垣公也时垣防之为刺史灵越奋声言垣公垣公着此当见南国方主岂垣公也竟不肯着及至丹阳宋孝武见而礼之拜兖州司马而干爱亦迁青冀司马带魏郡后二人俱还建邺灵越意恒欲为兄复讐而干爱初不疑防知干爱嗜鸡肉葵菜食乃为作之下以毒药干爱饭还而卒后数年灵越为太原太守宋废帝遇弑灵越举兵与徐州刺史薛安都同孝武子晋安王子勋子勋以灵越为前军将军子勋败灵越军众散亡为眀帝将王广之军人所摛厉声曰我傅灵越也汝得贼何不即杀广之生送诣宋辅国司马刘勔勔躬自慰劳诘其叛逆灵越曰九州唱义何独在我勔又问卿何不早归天阙乃逃命草间对曰薛公举兵淮北威震天下不能専任智勇委付子侄致败之由实在于此人生归于一死实无面永活勔壮其意送还建邺眀帝欲加原宥灵越辞对如一终不囬挠乃杀之竖眼即灵越子也沈毅壮烈少有父风入魏镇南王肃见而异之且竒其父节倾身礼敬表为参军以军功累迁益州刺史髙肇伐蜀假竖眼征虏将军持节领歩兵三万先讨巴北所至尅防竖眼性既清素不营产业衣食之外俸禄粟帛皆以飨赐夷酋振恤士卒抚蜀人以恩信为本保境安人不以小利侵窃有掠蜀人入境者皆移送还本检勒部下守宰肃然逺近杂夷相率欵谒仰其徳化思为魏民矣宣武甚嘉之眀帝初屡请解州乃以元法僧代之益州人追随恋位者数百里梁将赵祖悦逼夀春镇南将军崔亮讨之以竖眼为持节镇南军司法僧既至大失人和梁遣其衡州刺史张齐因人心怨入寇进围州城朝廷以西南为忧乃驿征竖眼于淮南以为益州刺史寻加散骑常侍西征都督率歩骑三千以讨齐给铜印千余湏有假軄者听六品以下版之竖眼既出梁州梁军所在拒塞竖眼三日中转战二百余里甲不出身频致九防蜀人闻竖眼复为刺史人人喜悦迎于路者日有百数竖眼至州白水已东人皆寜业张齐仍阻白水屯寇葭萌竖眼分遣诸将水陆讨之大破其军齐被重创奔而退小劒大劒贼亦捐城西走益州平灵太后玺书慰劳之赐骅骝一匹寳劒一口后转岐州刺史仍转梁州刺史梁州人既得竖眼为牧人咸自贺而竖眼至州遇患不堪综理其子敬绍险暴不仁聚货耽色甚为人害逺近怨望寻假镇南将军都督梁西益巴二州诸军事梁遣其北梁州长史锡休儒等十军率众三万入寇直城竖眼遣敬绍总众赴撃大破之敬绍颇览书传微有胆力而奢淫倜傥轻为残害又见天下多事隂懐异图欲杜絶四方擅据南郑令其妾兄唐昆仑扇搅于外聚众围城敬绍谋为内应贼围既合事泄在城兵执敬绍白竖眼而杀之竖眼恚发疾卒永安中赠吏部尚书左丞齐州刺史孝武帝初赠司空公相州刺史长子敬和次子敬仲并好酒薄行倾侧势家敬和孝庄时以其父有遗于益州复为益州刺史至州聚敛无已好酒嗜色逺近失望仍为梁将樊文炽攻围城降送于江南后以齐神武威徳日广令敬和还北以申和通之意除北徐州刺史复以耽酒为土贼掩袭弃城走遂废弃卒于家   张烈字徽之清河东武城人也孝文帝赐名曰烈仍以本名为字焉髙祖悕为慕容儁尚书右仆射曽祖恂散骑常侍随慕容徳南度因居齐郡之临淄县烈少孤贫渉猎经史有气槩时青州有崔徽伯房徽叔与烈并有令誉时人号三徽孝文时入官代都厯侍御主文中散迁洛为太子歩兵校尉齐将陈显达谋将入寇时顺阳太守王青石世官江南荆州刺史广阳王禧虑其有异表请代之诏侍臣各举所知互有申荐者帝曰太子歩兵张烈每论军国事时有会人意处朕欲用之如何彭城王勰称赞之遂除顺阳太守烈到郡二日便为齐将崔慧景攻围之七十余日烈抚厉将士甚得军民之和会车驾南讨慧景遁走帝亲劳之曰卿果能不负所寄烈谢曰不遇銮舆亲驾臣不免困于犬羊自是陛下不负臣非臣能不负陛下帝善其对宣武即位追录元勲封清河县子寻以母老归飬积十余年频遇防俭烈为粥以食饥人蒙济者甚众乡党以此称之眀帝即位为司空长史先是元乂父江阳王继曾为青州刺史及乂当权烈托故义之懐遂相谄附厯给事黄门侍郎光禄大夫灵太后反政以乂党出为青州刺史时议者以烈家产畜殖家僮甚多虑其有异不宜出为本州改瀛州刺史为政清静吏民安之后因辞老还乡兄弟同居怡然为亲类所慕卒于家烈先为家诫千余言并自叙志行及所厯之官临终勅子侄不听求赠但勒家诫立碣而已其子质奉行焉质博学有才艺位谏议大夫烈弟僧皓字山容歴渉群书工于谈説有名于当世以谏议大夫国子博士散骑侍郎徴并不起世号征君焉好营产业孜孜不已藏镪巨万他资称是兄弟自供俭约车马疲弊身服布裳而婢妾纨绮僧皓尤好蒲奕戏不择人是以获讥于世节闵帝时崔祖螭举兵攻东阳城僧皓与同事事败死于狱中   李叔彪渤海蓨人也从祖金神防中与髙允俱徴位征南从事中郎叔彪好学博闻有识度为乡闾所称太和中拜中书博士与清河崔亮河间邢峦并相友善三迁国子博士本国中正摄乐陵中正性清直甚有公平之称厯中书侍郎太尉髙阳王雍以其器操重之寻除假节行华州事为吏民所称卒赠南青州刺史諡曰穆叔彪子述字道兴有学识州举秀才拜太常博士使诣长安册祭燕宣王庙还除仪曹郎赐爵蓨县男稍迁兴平太守卒子象字孟则清简有风槩博渉群书初袭爵稍迁中书侍郎光禄大夫兼散骑常侍使梁卒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象从容风素有名于时防妻无子终竟不娶论者非之   路恃庆字伯瑞阳平清泉人也祖绰阳平太守恃庆有干用与广平宋飜俱知名为乡闾所称太和中除奉朝请恃庆以从兄文举有才望同推譲之孝文遂并拜焉累迁定州河间王深长史为深贪暴肆意恃庆每进苦言卒赠左将军安州刺史諡曰襄子祖璧给事中恃庆弟仲信思令并有令名官位   房亮字景髙清河人也父法延谯郡太守亮好学有节操太和中举秀才为奉朝请兼员外常侍使髙丽髙丽王托疾不拜亮以辱命坐白衣守郎中歴济北平原二郡太守以清严称后为东荆州刺史亮留心抚纳夷夏安之时邉州刺史例得一子出身亮不言其子而啓弟子起为奉朝请议者称之卒于光禄大夫赠抚军将军齐州刺史弟铨悦等并厯位清显   曹世表字景升魏大司马休九世孙也祖谟父庆并有学问世表性雅正工尺牍渉猎羣书为司徒记室与武威贾思伯范阳卢同陇西辛雄并相友善侍中崔光乡里贵逹每称美之延昌中除清河太守临官省约百姓安之孝昌中为尚书左丞出行东豫州刺史迁东南道行台卒赠齐州刺史   潘永基字绍业长乐广宗人也父灵干中书侍郎永基性通率轻财好施为长乐太守时葛荣攻信都永基与刺史元孚同心防捍力穷城陷荣欲害孚永基请以身代孚死永安二年除颍川太守迁东徐州刺史永熈中为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寻加卫大将军复除东徐州刺史前后在州为吏民所爱卒赠尚书右仆射司徒公冀州刺史子子义子智子义学渉有父风仕隋至尚书右丞   朱元旭字君升本乐陵人也颇渉子史闲解几案稍迁尚书度支郎中神龟末以郎选不精大加沙汰元旭与陇西辛雄范阳祖莹太山羊深西平淳于恭并以才用见留寻兼尚书右丞仍郎中本州中正时闗西都督萧寳夤啓云所统十万食惟一月眀帝大怒诏问所由录令以下皆推罪元旭入见御坐前屈指计较寳夤兵粮乃逾一年事乃得释复迁衞将军左光禄大夫天平中复拜尚书左丞既无风操俛仰随俗性多机数自容而已于是朝廷分汲郡河东二界扶风之地立义州置关西归款户除元旭义州刺史卒官   苏亮字景顺武功人魏侍中则之后晋乱避地河右太武平凉州还乡里祖稚字天祐位中书侍郎玉门郡守父祐防山郡守亮少通敏博学好属文善章奏与弟湛等皆著名西土一家举二秀才亮初举秀才至洛阳过河内常景景深器之而谓人曰秦中才学可以抗山东将此人乎齐王萧寳夤引为参军寳夤迁大将军仍为之掾寳夤雅相知重凡有文檄谋议皆以委之寻行武功郡事甚着声绩寳夤作乱以亮为黄门侍郎亮善处人间与物无忤及寳夤败从之者多遇祸唯亮获全及长孙承业尔朱天光等西讨并以亮为郎中専典文翰贺防岳为关西行台引亮为左丞典机密孝武帝西迁迁吏部郎中大统二年拜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文帝子宜都王式为秦州刺史以亮为司马帝谓亮曰黄门侍郎岂可为秦州司马直以朕爱子出藩故以心腹相委勿以为恨临辞赐以御马八年封临泾县子除中书监领著作修国史亮以机辩善谈笑周文甚重之有所筹议率多会旨记人之善忘人之过荐达后进常如弗及故当世敬慕厯秘书监大行台尚书出为岐州刺史朝廷以其作牧本州特给路车鼓吹先还其宅并给骑士三千列羽仪游乡党经过故人欢饮旬日然后入州世以为荣十年征拜侍中卒于位赠本官亮少与从弟绰俱知名然绰稍不逮亮至于经画进趣亮又减之故世称二苏焉绰传列在周史亮自大统以来无嵗不转官一年或至三迁佥曰才至不怪其速也所着文笔数十篇颇行于世子师嗣以亮名重于时起家黄门侍郎亮弟湛字景儁少有志行颇渉羣书与亮俱知名西土年二十余举秀才除奉朝请领侍御史加员外散骑侍郎萧寳夤之讨关西以湛为行台郎中深见委任孝昌中寳夤大败东还朝廷以为雍州刺史后自猜惧害中尉郦道元乃称兵反时湛卧疾于家寳夤乃令湛从母弟天水姜俭报湛云元略受萧衍意防乃欲见除郦道元之来事不可测吾不能坐受死亡今便为身计不复作魏臣也与君契濶故以相报死生荣辱与君共之湛闻之举声大哭俭遂止之曰何得便尔湛曰百口居家即时俱灭云何得不哭哭数十声徐谓俭曰为我白齐王王本以穷鸟投人頼朝廷假王羽翼遂荣宠至此既属国歩多虞不能竭忠报徳乃欲乘人间隙有不臧之心信行路无识之语欲以羸败之兵守关问鼎今魏徳虽衰天命未改且王之恩义未洽于民破亡之期必不旋踵苏湛终不能以积世忠贞之基为王族灭也寳夤复报曰此自救命之计不得不尔所以不先相白者恐沮吾计故尔湛复曰凡为大事者当得天下竒士今但共长安博徒小儿軰计之湛不忍见荆棘生王户庭也愿乞骸骨还乡里脱得因此病死庶归全地下无媿先人寳夤素重之知必不为己用遂聼还武功寳夤后果败庄帝徴拜尚书郎至帝谓之曰前闻卿既荅萧寳夤甚有羙辞可为我説之湛顿首谢曰臣自惟言辞不如伍被逺矣然始终不易窃谓过之但臣与宝夤周旋契濶言得尽心而不能令其守节臣之罪也庄帝大悦加散骑侍郎寻迁尚书孝武初以疾还乡里终于家赠散骑常侍镇西将军雍州刺史湛弟譲字景恕幼聪敏好学颇有人伦之鉴初为本州主簿稍迁别驾武都郡守镇逺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及周文为丞相引为府属甚见亲待出为衞将军南汾州刺史有善政寻卒官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泾州刺史   魏子建字敬忠钜鹿下曲阳人也祖歆本郡太守父悦济隂太守子建释褐奉朝请累迁太尉从事中郎初宣武时平氐遂与武兴立镇寻改为东益州其后镇将刺史乖失人和羣氐作梗遂为邉患乃除子建东益州刺史子建布以恩信逺近清静正光五年南北二秦城人莫折念生韩祖香张长命相继构逆佥以州城之人莫不劲勇同类悉反宜先收其器械子建以为城人数当行阵尽皆骁果安之足以为用急之腹背为忧乃悉召居城老壮晓示之并上言诸城人本非罪坐而来者悉求听免眀帝优诏从之子建渐分其父兄子弟外居郡戍内外相顾终获保全及秦贼乘胜屯营黑水子建乃潜使掩袭前后斩获甚众威名赫然先反者及此悉降乃间使上闻帝甚嘉之诏子建兼尚书为行台刺史如故于是威振蜀土其梁巴二益两秦之事皆所节度梁州刺史傅竖眼子敬仲心以为愧在洛大行货贿以图行台先是子建亦屡求归京师至此乃遣刺史唐永代焉竖眼乃为行台子建将还群蛮慕恋相率防道主簿扬僧覆先行晓谕诸氐忿曰我当留刺史尔送出也斫之数创防死子建徐加慰譬旬月方得前行吏民赠遗一无所受而东益氐蜀寻反攻逼唐永永弃城而走乃防一藩矣初永之走子建客有沙门昙璨及钜鹿人耿显皆没落氐手及知子建之客垂泣追衣物还之送出白马遗爱所被如此初子建为前将军十年不徙在洛闲暇与吏部尚书李韶韶从弟延实颇为奕碁时人谓为耽好子建每曰碁于亷勇之际得之深矣且吾未为时用博奕可也及一临邉事凡经五年未曾对局还洛后累迁衞尉卿初元颢内逼庄帝北幸子建谓所亲卢义僖曰北海自絶社稷称藩萧衍吾老矣岂能为陪臣遂擕家口居洛南颢平乃归先苦风痹及此遂甚以卿任有务屡上书乞身特除右光禄大夫邢杲之平太傅李延寔子侍中彧为大使抚慰东土时外戚贵盛送客填门子建亦往别延寔曰小儿今行何以相朂子建曰益以盈满为诫延寔怅然久之及庄帝杀尔朱荣遇祸于河隂者其家率相吊贺太尉李防第二子仁曜子建之女壻往亦见害子建谓姨弟卢道防曰朝廷诛翦权贵凶徒尚梗未闻有竒谋异略恐不可济此乃李门祸始吊贺无乃忽忽及永安之后李氏宗族流离或遇诛夷如其所虑后歴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子建自出为藩牧董司山南居脂膏之中遇天下多事正身洁已不以财利经懐及归京师家人衣食常不周赡清素之迹着于终始性存重慎不杂交游惟与尚书卢义僖姨弟泾州刺史卢道裕雅相亲昵及疾笃顾勅二子曰死生大分含气所同世有厚吾平生不取蘧蒢裸身又非吾意气絶之后敛以时服吾生平契濶前后三娶合之事抑又非古且汝二母先在旧茔坟地久固已有定别唯汝次母墓在外耳可迁入兆域依班而窆行于吾墓之后如此足矣不湏附合当顺吾心勿令吾有遗恨永熈三年春卒于洛阳孝义里舍时年六十又赠仪同三司定州刺史諡曰文静二子收祚收知名齐代自有传子建族子惇字仲譲容貎魁伟性通率永安末除安东将军光禄大夫尔朱仲逺镇东郡以事捕惇遇出外执惇兄子允而去惇闻哭曰若害允宁无吾也乃见仲逺叩头曰家事在惇允何知也乞以身罪仲逺义而许之天平中拜衞将军右光禄大夫惇叔偃字盘蚪有当世干用位骁骑将军性浮动晚乃曲附髙肇彭城王勰之死也偃构成其事为时所恶子质字懐素幼有立志年十四啓母求就徐遵眀受业母以其年幼不许质遂密将一奴逺赴徐学留书一纸置所卧牀内外见之相视悲叹五六年中便通诸经大义自学言归生徒辐凑皆同衣食情若兄弟后避葛荣难客居赵国飞龙山为乱贼所害士友伤惜之兴和二年侍中李神儁秘书监常景等三十二人申辞于尚书为请赠諡事下太常博士考行諡曰贞烈先生   魏钊子建族弟也本名显义字理孝文帝赐名仍命以显义为字雅性俊辩博渉羣书有当世才兼资文武知名梁楚淮泗之间孝文南伐闻而召之既至与语大悦谓钊曰今我此行是卿建功之日免之勿忧不富贵也授内都直侍左右师次淮南诸城未有下者钊乃进曰陛下百万之军风行电埽攻城略地所向无前虽有智者莫能为计然而师次淮南已经累日义阳诸城犹敢拒守此非不惧亡灭自谓必可保全也但陛下卒徒果鋭杀掠尚多人有畏威未尝懐恐一旦降下妻子不全所以迟疑未肯先发臣请间入城内见其豪右宣达圣心示以诚信必当大小相率面缚请罪陛下拔其英楚因而任之此外诸城可不劳兵而自定孝文大喜曰所以召卿本为是耳卿今此言副吾所望钊遂夜入城中示以危亡之期开以生全之路城中大小欣悦眀旦开门出降自此而南望尘款附孝文谓钊曰卿之一言逾于十万之师扬我信义播于四表寔卿一人之力即授义阳太守陵江将军又令钊与诸将统兵讨袭所当无不摧破军中服其勇敢孝文益喜谓羣臣曰中国士人吾防擢咸尽文武胆略未有若钊俦加授建忠将军追赠其父处顺州刺史时经略江左方大用之遇风疾发动频降医药竟不痊复卒时年六十四子彦字卿博学善属文赵郡王干辟开府参军广陵王羽辟记室并不行陈留公李崇甚重之引为镇西参军事崇讨叛氐杨灵珍叛蛮鲁北防又请为记室参军中山王英讨淮南亦请为记室参军军还求为著作佐郎思树不朽之业以晋书作者多家体制繁杂欲正其纰缪删其游辞勒成一家之典俄而彭城王闻李崇称之复请为掾兼知主客郎中书遂不成王遇害退归田里清河王复请为谘议王势髙名重深为权幸所嫉彦恐罹其祸固辞以疾肃宗初拜骠骑长史寻转光州刺史年六十八卒子长贤列在齐史   魏季景子建族弟也父鸾字双和孝文帝赐名有器干体貎魁伟以有容仪为奉车都尉曾升辂车触毁金翼敛容请罪帝笑曰卿体貎过人素不便习何足惧也车驾南征汉阳除鸾统军帝歴幸其营叹赏之及在马圈不豫勅兼武卫将军领宿卫左右景眀中六辅之废鸾颇豫其事后除光州刺史更满还朝卒諡曰夷季景少孤清苦自立博学有文才弱冠有名亰师时邢子眀称有才学殆与子才相侔季景与子建子收名相亚洛中号两邢二魏庄帝时为中书侍郎普防中为尚书右丞季景善附会宰要当朝必先事其左右尔朱世隆特不爱之于时才名甚盛颇过其实太昌中位给事黄门侍郎甚见信待除定州大中正孝武帝释奠季景与温子升李业兴窦瑗等俱为擿句天平初因迁都遂居相人西山内懐忧悔乃为择居赋以自慰元象初兼给事黄门侍郎后兼散骑常侍使梁还厯大司农卿魏郡尹卒家无余财遗命薄赠散骑常侍卫尉卿所着文笔二百余萹子澹知名列在隋史   通志卷一百五十下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一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四   后魏   孙绍 张普恵 成淹 范绍 刘桃符 鹿悆张燿 刘道斌 董绍 冯元兴 袁翻 阳   尼【从孙固 固从兄藻】贾思伯【弟思同】祖莹 尔朱荣【子菩提义罗文殊 文畅 文畧 荣从子兆 荣从弟彦伯 彦伯弟仲逺 仲逺弟世隆 荣从父弟度】   【律 荣从祖兄子天光】朱瑞 叱列延庆 斛斯椿 贾显度【弟智】樊子鹄 侯深 贺拔允 侯莫陈悦 念贤 梁览 雷绍 毛遐【弟鸿宾鸿显】乙弗朗 辛雄【从父兄纂 从族祖琛 琛子悠 俊】杨机 髙防【父崇 兄谦之】綦儁山伟 宇文忠之 费穆 孟威   孙绍字世庆昌黎人也少好学通渉经史初为校书郎稍迁给事中后为门下録事好言得失与常景共修律令延昌中绍表曰臣闻建国有计虽危必安施化能和虽寡必盛政乖人理虽合必离作用失机虽成必败此乃古今同然百王之定法也今二虢京门了无严防南北二中复阙固守长安邺城股肱之寄穰城上党腹背所冯四军五校之轨领防分事之式征兵储粟之要舟车水陆之资山河要害之权缓急去来之用持平赴救之方节用应时之法特宜修置以固堂堂之基持盈之体何得而忽且法开清浊而清浊不平申滞理望而卑寒亦免士庶同悲兵徒懐怨中正卖望于下里主案舞笔于上台真伪混淆知而不紏得者不欣失者倍怨使门齐身等而泾渭奄殊类应同役而苦乐县异士人居职不以为荣兵士役苦心不忘乱故有竞弃本生飘藏他土或诡名托养散没人间或亡命山薮渔猎为命或投杖彊豪寄命衣食又应迁之戸逐乐诸州应留之徒避寒归暖职人子弟随荣浮游南北东西卜居莫定关禁不修任意取适如此之徒不可胜数爪牙不复为用百工争弃其业混一之计事实阙如考课之方责办无日流浪之徒决须精校今彊敌窥时边黎伺隙内人不平乆戍懐怨战国之势窃谓危矣必造祸源者北方镇戍之人也若夫一统之年持平用之者大道之计也乱离之期縦横作之者行权之势也故道不可乆须文质以换情权不可恒随洿隆以牧物文质应世道形自安洿隆获权势亦济然则王者计法之趣化物之规圆方务得其境人物不失其地又先帝时律令并议律寻施行令独不出十余年矣臣以令之为体即帝王之身分处百揆之仪安置九服之节乃是有为之枢机世法之大本也然修令之人亦皆博古依古撰置大体可观比之前令精麤有在但主议之家大用古制若令依古髙祖之法复须外降谁敢措意有是非哉以是争故乆废不理然律令相须不可偏用今律班令止于事甚滞若令不班是无典法臣下执事何依而行臣等修律非无勤止署下之日臣乃无名是谓农夫尽力他食其秋功名之所实懐于悒正光初兼中书侍郎绍性抗直毎上封事常至恳切不惮犯忤但天性踈脱言乍髙下时人轻之不见采览绍兄世元善弹筝早卒绍后闻筝声便涕泗呜咽舍之而去后为太府少卿曽因朝见灵太后谓曰卿年稍老矣绍曰臣年虽老臣卿乃少太后笑之迁右将军太中大夫绍曽与百僚赴朝东掖未开守门旦绍于众中引吏部郎中辛雄于众外窃谓曰此中诸人寻当死尽唯吾与卿犹享冨贵未几有河隂之难绍善推禄命事验甚多知者异之永安中拜太府卿以前参议正光壬子歴赐爵新昌子后卒于右光禄大夫赠尚书左仆射諡曰宣子伯元袭爵   张普恵字洪赈常山九门人也身长八尺容貌魁伟精于三礼兼善春秋百家之説太和十九年为主书带制局监颇为孝文所知转尚书都令史任城王澄重其学业为其声价澄为雍州刺史唘普惠为府録事参军寻行冯翊郡事澄功衰在身欲七月七日集文武北园马射普惠奏记于澄曰窃闻三杀九亲别踈昵之叙五服六术等衰麻之心皆因事饰情不易之道者也然则莫大之痛深于终身之外书防之哀除于丧纪之内外者不可无节故断之以三年内者不可遂除故敦之以日月况礼大练之日鼓素琴盖推以即吉也小功以上非虞祔练祥不沐浴此拘之以制也曽子问曰相识有丧服可以与于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于人祭既不与疑无宴食之道又曰废丧服可以与于馈奠之事乎子曰脱衰与奠非礼也注云谓其忘哀疾愚谓除丧之始不与馈奠小功之内其可观射乎杂记云大功以下既适人人食之其党也食之非其党则不食食犹择人于马射为或非宜伏见明教立射防之限将以二七令辰集城中文武肄武艺于北园行揖让于中舍时非大阅之秋景渉妨农之节国家缟禫甫除殿下功衰仍袭释而为乐以训百姓便是易先王之典教忘哀戚之情恐非所以昭令德示子孙者也案射仪射者以礼乐为本衰而从事不可谓礼钟鼓弗设不可谓乐舍此二事何用射为又七日之戏令制无之班劳所施虑违事体府库空虚宜待新调乞至九月备饰尽行然后奏狸首之章宣矍相之命声轩县建云钲神人忻畅于斯时也澄意纳其言托辞自罢乃答曰今虽非公制而此州承前已有斯式且纂文习武人之常艺岂可于常艺之间要湏令制乎礼兄弟内除明哀已杀小功客至主不絶乐听乐则可观武岂伤直自事縁湏罢先以令停方获此请深具来意澄转杨州啓普惠以羽林监领镇南大将军开府主簿普惠既为澄知歴佐二藩甚有声誉还朝仍羽林监澄遭太妃忧臣寮为立碑颂题碑欲云康王元妃之碑澄访于普惠普恵答曰谨寻朝典但有王妃而无元字鲁夫人孟子称元妃者欲下与继室声子相对今烈懿太妃作配先王更无声子仲子之嫌窃谓不假元字以别名位且以氏配姓愚以为在生之称故春秋夫人姜氏至自齐既葬以諡配姓故经书我小君文姜又曰来归夫人成风之襚皆以諡配姓古者妇人从夫諡今烈懿太妃德冠一世故特防褒锡乃万代之髙事岂容于定名之重而不称烈懿乎澄从之后为歩兵校尉以本官领河南尹丞宣武崩坐与甄楷等饮酒游从免官故事免官者三载之后降一阶而叙若才优擢授不拘此限熙平中吏部尚书李韶奏普恵有文学依才优之例勅除宁逺将军司空仓曹参军朝议以不降阶为荣时任城王澄为司空表议书记多出普恵广陵王防北海王颢疑为所生祖母服朞与三年诏羣寮会议普恵议曰谨案二王祖母皆受命先朝为二国太妃可谓受命于天子为始封之母矣丧服慈母如母在三年章传曰贵父命也郑注云大夫之妾子父在为母大功则士之妾子为母朞父卒则皆得伸此大夫命其妾子以为母所慈犹曰贵父命为之三年况天子命其子为列国王命其所生母为国太妃反自同公子为母练冠之与大功乎传曰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则当服其亲服若鲁卫列国相为服朞判无疑矣何以明之丧服君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传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尊同则得服其亲服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不得祢先君然则兄弟一体位列诸侯自以尊同得相为服不可还凖公子逺压天王故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压降名例不同何可乱也礼大夫之妾子以父命慈已申其三年太妃既受命先帝光昭一国二王胙土茅社显锡大邦舍尊同之髙防附不祢之公子虽许蔡失位亦不是过服问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公子虽压妻尚获申况广陵北海论封君则封君之子语妃则命妃之孙承妃纂重逺别先皇更以先后之正统压其所生之祖嫡方之皇姑不以遥乎今既许其申服而复限之以朞比之慈母不亦爽欤经曰为君之祖父母父母妻长子传曰何以朞父母长子君服斩妻则小君父卒然后为祖后者服斩今祖乃献文皇帝诸侯不得祖之母为太妃盖二王三年之证议者近背正经以附非类差之毫毛所失或逺且天子尊则配天莫非臣妾何为命之为国母而不听子服其亲乎记曰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又曰不为君母之党服则为其母之党服今所从既亡不以亲服服其所生则属从之服于何所施若以诸王入为公卿便同大夫者则当今之议皆不须以国为言也今之诸王自同列国虽不之国别置臣寮主食一方得不以诸侯言之敢据周礼輙同三年当时议者亦有同异国子博士李郁于议罢之后书难普惠普惠据礼还答郑重三反郁议遂屈转谏议大夫澄谓普恵曰不喜君得諌议唯喜諌议得君时灵太后父司徒胡国珍薨赠相国太上秦公普惠以前世后父无太上之号诣阙上疏陈其不可左右畏惧莫敢为通防闻胡家穿圹下坟有盘石乃密表曰窃见故侍中司徒胡公懐道含灵实诞圣后近枢克维允之寄居槐体论道之名故以功余九锡褒假鸾纛深圣上之加隆极慈后之至爱宪章天下不亦可乎而太上之号窃谓未衷何者礼记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窃谓髙祖受禅于献文皇帝故仰尊为太上皇此因上上而生名也皇太后称令以系勑下盖取三从之道逺同文母列于十乱则司徒为太上恐乖系勅之意易曰困于上者必反于下比克吉定兆而以浅改卜羣心悲惋亦或天地神灵所以垂至戒啓圣情伏愿停司徒逼同之号从卑下不逾之称则天下幸甚太后览表亲至国珍宅召集五品以上博议其事任城王澄太傅清河王怿侍中崔光御史中尉元匡尚书崔亮并同有难普惠并以理正之无所屈廷尉少卿袁翻曰周官上公九命上大夫四命命数虽殊同名为上何必上者皆是极尊普惠厉声诃翻曰礼有上卿上士何止大夫与公但今所行以太加上二名双举不得非极雕虫小艺防或相许至于此处岂卿所及翻甚有慙色黙不复言议者咸以太后当朝志相党顺遂奏曰张普惠时虽不屈然非臣等所同涣汗已流请依前诏太后复遣元义贾璨宣令谓普惠曰朕之所行孝子之志卿之所陈忠臣之道羣公已有成议卿不得苦夺朕懐后有所见勿得难言初普惠被召传诏驰骅骝马来甚迅速伫立催去普惠诸子忧怖涕泗普惠谓曰我当休明之朝掌谏议之任若不言所难言谏所难谏便是唯唯旷官尸禄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然朝廷有道汝軰勿忧及议罢防劳还宅亲故贺其幸甚时中山杜弼遗书普惠曰明侯深儒硕学身负大才执此公方来居谏职謇謇如也谔谔如也一昨承在胡司徒第当庭面诤虽问难锋生而应对响出宋城之带始交鲁门之柝裁警终使羣后逡廵庶寮拱黙虽不见用于一时固已传羙于百代闻风快焉敬裁此白普惠羙其此书毎为口实普惠以天下人调幅度长广尚书计奏复征绵麻恐人不堪命上疏曰伏闻尚书奏复绵麻之调遵先皇之轨夙宵惟度欣战交集仰惟髙祖废大斗去长尺改重称所以爱百姓从薄赋知军国须绵麻之用故云幅度之间亿兆应有绵麻之利故绢上税绵八两布上税麻十五斤万姓得废大斗去长尺改重称荷轻赋之饶下适于绵麻而已故歌儛以供其赋奔走以役其勤夫信行于上则亿兆乐输于下自兹已降渐至长濶百姓嗟怨闻于朝野伏惟皇太后未临朝之前陛下居谅闇之日宰辅不寻其本知天下之怨绵麻不察其幅广度长称重斗大革其所弊存其可存而特放绵麻之调以悦天下之心此谓悦之不以道愚臣所以未悦者也普惠又表乞朝直之日特听奉见自此之后月一陛见又以孝明不亲视朝过崇佛法郊庙之事多委有司上疏曰伏惟陛下重晖纂统钦明文思天地属心百神伫望伏愿躬致郊庙之防亲纡朔望之泽释奠成均竭心千亩明发不寐洁诚禋祼孝悌可以通神明德教可以光四海然后精进三寳信心如来道由化深故诸漏可尽法随礼积故彼岸可登量撤僧寺不急之华还复百官久折之秩已兴之搆务从简成将来之造权令停息但仍旧贯何必改作庶节用爱民法俗俱頼寻别勅付外议释奠之礼时史官尅日蚀豫勅罢朝普惠以逆废朝非礼上疏陈之又表论时政得失一曰审法度平斗尺调租务轻赋役务省二曰听舆言察怨讼先皇旧事有不便于政者请悉追改三曰进忠謇退不肖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四曰兴灭国继絶世勲亲之允所宜收叙书奏孝明灵太后引普惠于宣光殿随事难诘延对移时太后曰小小细务一一翻动更成烦扰普惠曰圣上之飬庶物若慈母之飬赤子今赤子几临危壑将赴水火以烦劳而不救岂赤子所望于慈母太后曰天下苍生寕有如此苦事普惠曰天下之亲懿莫重于太师彭城王然遂不免枉死防细之苦何可得无太后曰彭城之苦吾已封其三子何足复言普惠曰圣后封彭城之三子天下莫不忻至徳知慈母之在上臣所以重陈者凡如此枉乞垂圣察太后曰卿云兴灭继絶意复谁是普惠曰昔淮南逆终汉文封其四子盖骨肉之不可弃亲亲故也窃见咸阳京兆乃皇子皇孙一德之亏自贻悔戾沈沦幽壤缅焉弗收岂不是兴灭继絶之意太后曰卿言有理当命公卿博议及任城王澄薨普惠荷其恩待朔望奔赴至于禫除虽寒暑风雨无不必至初澄嘉赏普惠临薨唘为尚书右丞灵太后既深悼澄览唘从之诏行之后尚书诸郎以普惠地寒不应便居管辖相与为约并不欲放上省纷纭多日乃息正光二年诏遣杨钧送蠕蠕主阿那瓌还国普惠谓遣之将贻后患上疏极言其不可表奏不从魏子建为益州刺史有赃罪普惠被使验之事遂得释故子建父子甚徳之时梁西丰侯正德诈称降款朝廷皆谓当迎普惠请付扬州移还萧氏不从俄而正德果逃还后除光禄大夫右丞如故先是仇池武兴郡氐数反西垂郡戍租运久絶诏普惠以本官为持节西道行台给秦岐泾华雍豳东秦七州兵文武三万人任其召发送南秦东益二州兵租分付诸戍其所部将统听于关西牧守之中随机召遣军资版印之属悉以自随事讫还朝赐绢布一百疋时诏访寃屈普惠上疏多所陈论出除东豫州刺史淮南九戍十三郡犹因梁前弊别郡异县之人错杂居止普惠乃依次括比省减郡县上表陈状诏许之宰守因此绾摄有方奸盗不起人以为便普惠不营财业好有进举敦于故旧冀州人侯坚固少时与其游学早终其子长瑜普惠毎于四时请禄无不减赡给其衣食及为豫州啓长瑜解褐携其合门拯给之在州卒諡曰宣防   成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好文学有气尚仕宋为员外郎领军主援东阳歴城皇兴中降慕容白曜赴阙授兼著作佐郎献文于仲冬之月欲廵漠北朝臣以寒甚固谏并不纳淹上接舆释游论帝览之诏尚书李防等曰卿诸人不如成淹论通释人意乃勅停行太和中文明太后崩齐遣其散骑常侍裴昭明散骑侍郎谢竣等来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报之云有常式何得以朱衣入凶庭昭明言本奉朝命不容改易孝文勅尚书李冲令选一学识者更与论执冲奏遣淹昭明言魏朝不聼朝服行礼义出何典淹言吉凶不同礼有成数元冠不吊童孺共闻昔季孙将行请遭丧之礼千载之下犹共称之卿逺自江南奉慰不能式遵成事方谓义出何典何其异哉昭明言齐髙帝崩魏遣李彪通吊于时不素服齐朝亦不以为疑那得苦见要逼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随而彼不遵髙宗追逺之慕乃逾月即吉彪行吊之时齐之君臣皆已鸣玉盈庭貂珰曜目彪为行人何容独以素服间衣冠之中我皇帝仁孝之性侔于有虞处谅闇以来百官听于冢宰卿岂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摇膝而言曰三皇不同礼亦安知得失所归淹言若如来谈则以虞舜髙宗为非也昭明等相顾笑曰非孝者宣尼有成责行人亦弗敢言使人唯赍袴褶此既戎服不可以吊幸借衣幍以申国命今为魏朝所逼还南之日必得罪本朝矣淹曰彼有君子也卿将折之还南日应有髙赏若无君子也但令有光国之誉虽非理得罪亦复何嫌南史董狐自当直笔帝闻淹与昭明言谓李冲曰我所用得人仍勅送衣幍给昭明等明旦引昭明等入皆令文武尽哀淹后除正佐郎其后齐遣其散骑常侍庾荜散骑侍郎何宪主事邢宗庆等来聘孝文勅淹接于外馆宗庆语淹言南北连和既久而比弃信絶好为利而动岂是大国善隣之义淹言夫为王者不拘小节岂得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齐先主歴事宋朝当应便尔欺夺宗庆庾荜及从者皆相顾失色何宪知淹昔从南入以手掩目曰卿何不作于禁而作王肃淹言我舍逆効顺欲追踪陈韩何于禁之有宪亦不对王肃之至也銮舆行幸肃多扈从勅淹将引若有古迹皆使知之行到朝歌肃问此是何城淹言纣都朝歌肃言故应有殷之顽民淹言昔武王灭纣悉居河洛中因刘石乱华仍随司马东度肃知淹寓青州乃笑谓曰青州何必无其遗种淹以肃本徐州曰若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间今日重来非所知也肃遂伏马上掩口笑顾谓侍御史张思宁曰向聊因戏言遂致辞溺思宁驰马以闻孝文大悦谓彭城王勰曰淹此叚足为制胜舆驾至洛肃因侍宴帝戏肃曰近者行次朝歌闻成淹共卿殊有徃复卿试重叙之肃言臣于朝歌失言一之已甚岂宜再説遂皆大笑肃又言淹才词宜应叙进帝言若因此进淹恐辱卿转甚肃言臣屈己逹人正可显臣之羙帝曰卿为人屈欲求屈己之名复于卿大优肃言淹既蒙进臣又得屈己伸人此所谓陛下惠而不费遂酣笑而止赐淹龙廐上马一匹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袭转谒者仆射时迁都帝以淹家贫给事力送至洛阳使与家累相随及车驾济淮勅征淹淹于路左请见曰敌不可小愿圣明保万全之策伏闻发洛以来诸有谏者皆解官夺职恐非圣明纳下之义帝优而容之帝幸徐州勅淹与闾龙驹专主舟楫将泛泗入河泝流还洛军次碻磝淹以黄河峻急虑有倾危乃上疏陈谏帝勅淹曰朕以恒代无运漕之路故京邑人贫今移都伊洛欲通运四方黄河峻急人皆难渉我因此行乗流所以开百姓之心知卿诚至而不得相纳赐骅骝马一匹衣冠一袭除羽林监主客于时宫极初构经始务广兵民运材日有万计伊洛流澌苦于厉渉淹遂唘求勅都水造浮航孝文赏纳之意欲荣淹于众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赐帛百疋知左右二都水事淹小心畏法典客十四年四方贡聘皆有私遗毫厘不纳至乃衣食不充遂唘乞外禄景明三年出除平阳太守还朝病卒赠光州刺史諡曰定子霄字景鸾好为文咏但率多鄙俗与河东姜质等朋游相好诗赋问答知音之士所共嗤笑卒治书侍御史   范绍字始孙敦煌龙勒人也少聪敏年十二父命就学师事崔光以父忧废业母又诫之曰汝父卒曰令汝逺就崔生希有成立今已过朞宜遵成命绍还赴学太和初充太学生转算生颇渉经史孝文选为门下通事令史迁録事掌奏文案帝善之又为侍中李冲黄门崔光所知帝曽谓近臣曰崔光从容范绍之力后朝廷有南讨计发河北数州田兵通縁淮戍兵合五万余人广开屯田八座奏绍为西道六州营田大使加歩兵校尉绍勤于劝课频歳大获又诏与都督中山王英论攻钟离绍观其城隍恐不可防劝令班师英不从绍还具以状奏闻俄而英败后歴位并州刺史太常卿庄帝初遇害河隂   刘桃符中山卢奴人也生不识父九歳防母性防谨好学举孝亷射防甲科歴碎职累迁中书舍人以勤明见知久不迁职宣武谓曰扬子云为黄门顿歴三世卿居此任始十年不足辞也东豫州刺史田益宗居邉贪秽宣武频诏桃符慰喻之桃符还具称益宗老耄而诸子非理处物宣武后欲代之恐其背叛拜桃符东豫州刺史与后将军李世哲领众袭益宗语在益宗传桃符善恤蛮左为民吏所懐久之征还病卒赠洛州刺史鹿悆字永吉济隂乗氏人也祖寿兴沮渠氏库部郎父生再为济南太守有政绩后卒于淮阳太守赠兖州刺史悆好兵书隂阳释氏学彭城王勰召为馆客尝诣徐州马疲附船入汴夜睡从者上岸窃禾四束饲马船行数里悆觉即停船至取禾处以缣三丈置禾束下而反初为真定公元子直国中尉恒劝以忠亷之节尝赋五言诗曰峄山万丈树雕镂作琵琶由此材髙逺弦响蔼中华又曰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未成莫使响絶子直少有令问悆欲善终故以讽焉后随子直镇梁州州有兵粮和籴和籴者靡不润屋悆独不取子直彊之终不从孝庄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监临淮王彧军时梁遣其豫章王综据徐州综宻信通彧云欲归款众议谓不然悆遂请行曰综若诚心与之盟约如其诈也岂惜一人命乎时徐州始陷边方骚扰综部将成景儁胡龙牙并总彊兵内外严固悆遂单马间出径趣彭城未至之间为综军主程兵润所止问其来状悆曰我为临淮王所使兵润遣人白龙牙等综既有诚心闻悆被执语景儁等曰我毎疑元畧规欲叛城将验虚实且遣左右为元畧使入魏军中唤彼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诈作畧身在一深室托为患状呼使戸外令人传语时畧始被梁武追还综又遣腹心人梁话迎悆宻语意状令善酬答引悆诣龙牙所而龙牙语悆曰元中山甚欲相见故令唤卿又曰安丰临淮将少弱卒规复此城容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东鄙势在必争可否在天非人所测龙牙曰当如卿言复诣景儁住所停悆外门乆而未入时夜已乆有综军主姜桃来与悆言谓曰元法僧魏之防子防城归梁梁主待物有道乃上指曰今嵗星在斗吴之分野君何不归梁国悆答曰法僧莒仆之流而梁纳之无乃有愧于季孙也今月建鹑首斗牛受破嵗星木也逆而尅之吴国防败不乆且衣锦夜游有识不许言未尽乃引入见景儁景儁良久谓曰卿不为刺客也答曰今者为使欲反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后圗为设食悆彊饮多食向敌数人防目夸诩诸人相谓曰壮哉乃引向元畧所一人引入戸指牀令坐一人别在室中出谓悆曰中山王有教我昔有以向南且遣相唤欲问卿事晚来患动不获相见悆遂辞而退须防天晓综军主范朂景儁司马杨膘等竞问北朝士马多少悆陈士马之盛寻而与梁话盟契讫末旬综降诏封悆定陶县子除员外散骑常侍永安中为右将军给事黄门侍郎进爵为侯虽任居通显志在谦退迎送亲賔加于畴昔而自无屋宅尝假赁居止布衣粝食寒暑不变孝庄嘉其清洁时复赐以钱帛及东徐州城人吕文欣杀刺史元大宾南引梁人诏悆以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将军为六州大使与行台樊子鹄讨破之悆又购斩文欣还拜金紫光禄大夫兼尚书右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与都督贺拔胜等拒尔朱仲逺军败还京天平中除梁州刺史时荥阳人郑劳业反围州城城降荥业送悆于关西   张燿字景世自云南阳西鄂人也仕魏累迁歩兵校尉永宁寺塔大兴经营务广灵太后曽幸作所凡有顾问燿敷陈指画无所遗阙太后善之后为别将以军功封长平男歴岐东荆州刺史天平初迁邺草创右仆射髙隆之吏部尚书元世儁奏曰南京宫殿毁撤送都连筏竟河首尾大至自非贤明一人专委受纳则恐材木耗损有阙经搆燿清直素着有称一时臣等将举为大将诏从之燿勤于其事寻转营构左都将兴和初加卫大将军宫殿成除东徐州刺史卒于州赠司空公諡曰懿刘道斌武邑灌津人也有器干腰带十围须髯甚羙初拜校书郎转主事颇为孝文所知从征南阳还加积射将军给事中帝谓黄门郎邢峦曰道斌是行便异侪流矣宣武即位迁谒者仆射后歴恒农太守岐州刺史所在有清贞称卒于州諡曰康道斌在恒农脩立学馆建孔子庙堂圗画形像去郡后故吏追思之后立道斌形于孔像之西而拜谒焉   董绍字兴逺新蔡鲖阳人也少好学颇有文义起家四门博士累迁兼中书舍人便于对问为宣武所赏豫州城人白早生以城南叛诏绍慰劳至上蔡为贼所袭囚送江东梁领军吕僧珍暂与绍言便相器重梁武帝遣使劳绍云忠臣孝子不可无之今当听卿还国绍曰老母在洛无复方寸既奉恩贷实若更生梁武乃引见之令其舍人周舍慰劳并称战争多年民物涂炭是以不耻先言欲与魏朝通好比亦有书都无报防卿宜备申此意若欲通好今以宿豫还彼彼当以汉中见归先是诏有司以所获梁将齐狗儿等一人以换绍及还宣武愍之除给事中绍虽陈説和计朝廷不许累迁右将军洛州刺史绍好行小惠颇得人情萧寳夤反于长安绍上书求击之云臣当出瞎巴三千生噉蜀子孝明帝谓黄门徐纥曰此巴真瞎也纥答此是绍之壮辞云巴人劲勇见敌无畏惧非实瞎也帝大笑勅绍速行以拒寳夤之功赏新蔡男仍除梁州刺史时尔朱天光为关右大行台唘为大行台从事兼吏部尚书天光败贺拔岳西征复请绍为其开府谘议参军岳后擕绍于髙平牧马绍悲而赋诗曰走马山之阿马渴饮黄河寕谓胡关下复闻楚客歌岳死宇文泰亦甚重之及孝武西迁除御史中丞非其好也郁郁不得志或行戏街衢或与少年游聚不自拘持颇类失性孝武崩宇文泰与百官推奉文帝上表劝进令吕思礼薛憕作表前后再奏帝犹执谦冲不许泰曰为文能动至尊者惟董公耳乃命绍为第三表操笔便成泰曰开进人意不当如此也及登阼方欲任用之而绍议论朝廷赐死孙嗣   冯元兴字子盛东魏郡肥乡人也少有操尚举秀才中尉王显召为检校御史迁殿中御史司徒江阳王继召为记室参军遂为元义所知义执朝政引为尚书殿中郎领中书舍人仍御史预闻时事卑身克己人无恨焉家素贫约食客恒数十人同其饥饱时人叹尚之太保崔光临薨荐元兴为侍读尚书贾思伯为侍讲授孝明帝杜氏春秋元兴常为擿句儒者荣之义既赐死元兴亦被废乃为浮蓱诗以自喻曰有草生碧池无根水上荡脆弱恶风波危微苦惊浪普泰初为光禄大夫领中书舍人太昌初卒于家赠齐州刺史元兴世寒因元义之势托其交通相用为州主簿论者以为非伦时有济郡曹昂有学识举秀才永安中除太学博士兼尚书郎常徒歩上省以示清贫忽遇盗大失绫缣时人鄙其矫诈   袁翻字景翔陈郡项人也父宣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府主簿随文秀入魏而大将军刘昶言是其外祖淑近亲令与其府谘议参军袁济为宗宣时孤寒甚相依附及翻兄弟官显与济子洸演遂各陵竞洸等乃经公府以相排斥翻少入东观为徐纥所荐李彪引兼著作佐郎参史事后拜尚书殿中郎正始初诏尚书门下于金墉中书外省考论律令翻与门下録事常景孙绍廷尉监张彪律博士侯坚固书侍御史髙绰前将军邢苖奉车都尉程灵虬羽林监王元龟尚书郎祖莹宋世景员外郎李琰之太乐令公孙崇等并在议限又诏太师彭城王勰司州牧髙阳王雍中书监京兆王愉青州刺史刘芳左卫将军元丽兼将作大匠李韶国子祭酒郑道昭廷尉少卿王显等入预其事后除豫州中正是时脩明堂辟雍翻议谨按明堂之义今古诸儒论之备矣盖唐虞以上事难该悉夏殷以降较可知之按周官考工所记皆记其时事具论夏殷名制岂其纰缪是知明堂五室三代同焉配帝像行义则明矣及淮南吕氏与月令同文虽布政班时有堂个之别然推其体则无九室之征既而正义残隐妄説斐然明堂九室着自戴礼探绪求源罔知所出而汉氏因之自欲为一代之法故郑元云周人明堂五室是帝一室也合以五行之数周礼依数以为之室本制着存是周五室也于今不同是汉异周也汉为九室畧可知矣但就其此制犹有懵焉何者张衡东京赋云乃营三宫布教班常复庙重屋八达九房此乃明堂之文也而薛综注云房室也谓堂后有九室堂后有九室之制非巨异乎裴頠又云汉氏作四维之个不能令各据其辰就使其像可圗莫能通其居用之礼此为设虚器也甚知汉世徒欲削灭周典捐弃旧章改物创制故不复拘于载籍且郑元之诂训三礼及释五经异义并尽思穷神不坠周公之旧法也伯喈损益汉制章句繁杂既违古背新又不能易元之妙矣魏晋书纪亦有明堂祀五帝之文而不记其经始之制又无坦然可凖观夫今之基趾犹或髣髴髙卑广狭颇与戴礼不同何得以意抑心便谓九室可明且三雍异所复乖卢蔡之义进退无据何用经通晋朝亦以钻凿难明故有一屋之论并非经典正义皆以意妄作兹为不典学家常谈不足以范时轨世皇代既乗干统厯得一御宸自宜稽古则天宪章文武追踪周孔述而不作岂容虚追子氏放篇之浮説徒损经纪雅诰之遗训而欲以支离横议指画妄圗仪刑宇宙而贻来叶者也又北京制置求皆允帖缮脩草创以意良多事移化变存者无几理茍宜革何必仍旧且迁都之始日不遑给先朝规度每事循古是以数年之中悛换非一良以永法为难数改为易何为宫室府库多因故迹而明堂辟雍独遵此制建立之辰复未可知矣既猥班访逮輙轻率瞽言明堂五室请同周制郊建三雍求依故所庶有会经诰无失典刑后议选边戍事翻议多见施用遭母忧去职熙平初除廷尉少卿颇有不平之论为灵太后所责出为阳平太守甚不自得遂作思归赋神龟末迁凉州刺史时蠕蠕主阿那瓌后主婆罗门并以国乱来降朝廷问安置之计翻表曰今蠕蠕内为髙车所讨灭外凭大国之威灵两主投身一期而至百姓归诚万里相属然夷不乱华前鉴无逺覆车在于刘石毁辙固不可寻今蠕蠕虽主奔于上人散于下而余党实繁部落犹众髙车亦未能一时并兼尽令率附又髙车士马虽众主甚愚弱上不制下下不奉上唯以掠盗为资陵夺为业而河西捍御彊敌唯凉州敦煌而已凉州土广人稀粮仗素阙敦煌酒泉空虚尤甚若蠕蠕无复竖立令髙车独擅北垂则西顾之忧匪旦伊夕愚谓蠕蠕二主并宜存之居阿那瓌于东偏处婆罗门于西裔分其降人各有攸属阿那瓌住所非所经见其中事势不敢輙陈婆罗门请修西海故城以安处之西海郡本属凉州今在酒泉直抵张掖西北千二百里去髙车所住金山一千余里正是北虏徃来之冲要汉家行军之旧道土地沃衍大宜耕植非但今处婆罗门于事为便即可永为重戍镇防西北虽外为署蠕蠕之声内实防髙车之防一二年后足食足兵斯固安边保塞之长计也若婆罗门能自克厉使余烬归心收离聚散复兴其国者乃渐令北转徙度流沙即是我之外藩髙车之勍敌西北之虞何可过虑如其奸囬反覆孤恩背徳者此不过为逋逃之宼于我何损今不早圗戎心一唘脱先据西河夺我崄要则酒泉张掖自然孤危长河已西终非国有不圗厥始而求忧其终噬脐之恨悔将何及愚见如允乞遣大使徃凉州敦煌及于西海躬行山谷要害之所亲阅亭障逺近之冝商量士马校练粮仗部分见定处置得所入春西海之间即令播种至秋收一年之食使不复劳转输之功也且西徼北垂即是大碛野兽所聚千百为群正是蠕蠕射猎之处殖田以自供籍兽以自给彼此相资足以自固今之豫度似如小损嵗终大计其利实多髙车豺狼之心何可专信假令称臣致款正可外加优纳而复内备弥深所谓先人有夺人之心者也时朝议是之还拜吏部郎中迁齐州刺史无多政绩孝昌中除安南将军中书令领给事黄门侍郎与徐纥俱在门下并掌文翰翻既才学名重又善附防亦为灵太后所信待是时蛮贼充斥六军将亲讨之翻乃上表谏止后萧寳夤大败于闗西翻上表请为西军死亡将士举哀而还者并加赈赉后拜度支尚书寻转都官翻上表愿以安南尚书换一金紫时天下多事翻虽外请闲秩而内有求进之心识者怪之于是加抚军将军明帝灵太后曽燕华林园举觞谓羣臣曰袁尚书朕之杜预欲以此杯敬属元凯今为尽之侍坐者莫不羡仰翻名位俱重当时贤达咸推与之然独善其身无所奨防排抑后进论者鄙之建义初遇害河隂所着文笔百余篇并行于世赠使持节侍中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嫡子寳首武定中司徒记室参军事翻弟跃博学有儁才为车骑将军太傅清河王怿文学列在文苑传翻子聿修出后跃仕齐歴周入隋位望通显列在齐史跃弟飏卒于豫州冠军司马飏弟升位正员郎飏死后升通其妻翻恚为之发病升终不止时人鄙秽之亦于河隂见害赠左将军齐州刺史   阳尼字景父北平无终人也累世仕于慕容氏尼少好学博通羣籍与上谷侯天防顿邱李彪同志齐名幽州刺史胡泥表荐之征拜秘书著作郎及改中书学为国子时中书监髙闾侍中李冲等以尼硕学举为国子祭酒后兼幽州中正孝文临轩令诸州中正各举所知尼与齐州大中正房千秋各举其子帝曰昔有一祁名垂徃史今有二奚当闻来牒出为业州平北府长史带渔阳太守未拜坐为中正时受乡人货免官毎自伤曰吾昔未仕不曽羡人今日失宦与本何异然非吾宿志命也如何既而还家有书数千卷所造字释数十篇未就而卒其从孙太学博士承庆撰为字统二十卷行于世承庆从弟固字敬安性俶傥不拘小节任侠好剑客弗事生产年二十六始折节好学博览篇籍有文才太和中从大将军宋王刘昶征义阳版府法曹行参军昶性严暴三军战栗无敢言者固唘谏并面陈事宜昶大怒欲斩之使监当攻道固在军勇决志意闲雅了无惧色昶甚竒之军还言之孝文年三十余始辟大将军府参军事累迁尚书侍御史多所劾奏宣武广访得失固上谠言表曰当今之务宜早正东储立师傅以保防立官司以防卫以系苍生之心揽权衡亲宗室彊干弱枝以立万世之计举贤良黜不肖使野无遗才朝无素飱孜孜万机躬勤庶政使人无谤讟之响省徭役薄赋敛脩学官遵旧章贵农桑贱工贾絶谈虚穷微之论简桑门无用之费以救饥寒之苦然后备器械脩甲兵习水战灭吴防撰封禅之礼袭轩唐之轨岂不茂哉初帝委任羣下不甚亲覧好桑门之法尚书令髙肇以外戚权宠専决朝事又咸阳王禧等并有衅故宗室大臣相见疎薄而王畿人庶劳弊益甚固乃作南北二都赋称恒代田渔声乐侈靡之事节以中京礼仪之式因以讽谏宣武末中尉王显起宅既成集寮属飨宴酒酣问固曰此宅何如固曰晏婴湫隘流称于今丰羙生灾着在周易此盖同传舍耳唯有徳能卒愿公勉之显嘿然他日又谓固曰吾作太府卿府库充实卿以为何如固对曰公收百官之禄四分之一州郡赃赎悉入京藏以此充府未足为多且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岂不戒欤显大不悦以此衔固又有人间固于显因奏固剰请米麦免固官遂阖门自守着演赜赋以明幽防通塞之事又作刺防疾嬖幸诗二首以纾其愤明帝即位除尚书考功郎中奏请诸秀孝考中第者听叙自固始大军征硖石勅为仆射李平行台七兵郎中平竒固勇敢军中大事悉与谋之又命固节度水军固设竒计先期乗贼获其外城后太傅清河王怿举固除歩兵校尉领汝阳王悦郎中令时悦年少行多不法固上疏諌悦悦甚敬惮之怿大悦以为举得其人除洛阳令在县甚有威风丁母忧号慕毁瘠杖而后能起练禫之后酒肉不进时固年逾五十而防过于哀乡党亲族咸叹服焉清河王怿领太尉辟固从事中郎属怿被害不奏怿之遇害元义执政朝野震悚怿诸子及门生寮吏莫不虑祸隐避不出固以尝被辟命遂独诣防所尽哀恸哭良乆乃还仆射游肇闻而叹曰虽栾布王修何以尚也君子哉若人及汝南王悦为太尉选举多非其人又轻肆挝挞固以前为元卿虽离国犹上疏切谏悦不能用后悦辟固为从事中郎不就京兆王继为司徒髙选寮佐辟固从事中郎府解除前将军又典科扬州勲赏初硖石之役固有先登之功而朝赏未及至是与尚书令李崇讼勲更相表崇虽贵盛固据理不挠谈者称焉卒赠辅国将军太常少卿諡曰文固刚直雅正不畏彊御居官清洁家无余财终没之日室徒四壁无以供防亲故为其棺殓初固着终制一篇务从俭约临终又勅诸子一遵先制五子长子休之仕齐周隋自有传固从兄藻字景德少孤有雅志渉猎经史位中书博士诏兼礼官拜燕宣王庙于长安还赐爵魏昌男累迁瀛洲安东府长史以年老归家为贼杜洛周所囚发病卒永熙中赠幽州刺史子斐仕齐位殿中尚书列在齐史   贾思伯字士休齐郡益都人也其先自武威徙焉世父元寿中书侍郎有学行见称于时思伯自奉朝请累迁中书侍郎颇为孝文所知任城王澄之围钟离也以思伯持节为其军司及澄失利思伯为后殿澄以其儒者谓之必死及至大喜曰仁者必有勇常谓虚谈今于军司见之矣思伯托以失道不伐其功时论称其长者累迁南青州刺史初思伯与弟思同师事北海隂凤业竟无资酬之凤遂质其衣物时人为之语曰阴生读书不免痴不识双凤脱人衣及思伯之部送缣百疋遗凤因具车马迎之凤慙不徃时人称叹焉昭帝时拜凉州刺史思伯以边逺不愿辞以男女未婚灵太后不许因舍人徐纥言乞得停后除廷尉卿自以儒业为素不好法律希言事俄转衞尉卿时议建明堂多有同异思伯上议曰案周礼夏后氏世室殷重屋周明堂皆五室郑注云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若然则夏殷之世已有明堂矣唐虞以前其事未闻戴徳礼记云明堂凡九室十二堂蔡邕云明堂者天子太庙飨功养老学斆选士皆于其中九室十二堂案戴徳撰记世所不行且九室十二堂其于规制恐难得厥衷周礼营国左祖右社明堂在国之阳则非天子太庙明矣然则礼记月令四堂及太室皆谓之庙者当以天子暂配享五帝故耳又王制云周人养国老于东胶注云东胶即辟雍在王宫之东又诗大雅云邕邕在宫肃肃在庙郑注云宫谓辟雍宫也所以助王养老则尚和助祭则尚敬又不在明堂之验矣案孟子云齐宣王谓孟子曰吾欲毁明堂若明堂是庙则不应有毁之问其蔡邕论明堂之制云堂方百四十尺象坤之策屋圎径二百一十六尺象干之防方六丈径九丈象隂阳九六之数九室以象九州屋髙八十一尺象黄钟九九之数二十八柱以象宿外广二十四丈以象气案此皆以天地隂阳气数为法而室独象九州何也若立五室以象五行岂不快哉如此蔡邕之论非为通典九室之言或未可从窃寻考工记虽是补阙之书相承已久诸儒注述无言非者方之后作不亦优乎其孝经援神契五经要义旧礼圗皆作五室及徐刘之论谓同考工者多矣朝廷若独絶古今自为一代制作者则所愿也若犹祖述旧章规摹前事不应舍殷周成法袭近代妄作且损益之极极于三王后来疑议难可准信郑元云周人明堂五室是帝各有一室也合于五行之数周礼依数以为室施行于今虽有不同时説然矣寻郑此论非为无当案月令亦为九室之文原其制置不乖五室其青阳右个即明堂左个明堂右个即总章左个总章右个即元堂左个元堂右个即青阳左个如是则室犹是五而布政十二五室之理谓为可按其方圎髙广自依时量戴氏九室之言蔡子庙学之议子干灵台之説裴逸一屋之论及诸家纷纭并无取焉学者善其议后为都官尚书时崔光疾甚表荐思伯侍讲中书舍人冯元兴为侍读思伯遂入授明帝杜氏春秋思伯少时虽明经从官废业至是更延儒生夜讲昼授性谦和倾身下士虽在街途停车下马接诱恂恂曽无倦色客有谓曰公今贵重寕能不防思伯曰衰至便防何常之有当世以为雅言思伯与元兴同事大相友眤元兴时为元义所宠论者讥其趣势云卒赠青州刺史又赠尚书左仆射諡曰文贞子彦始武定中淮阳太守思伯弟思同字仕明少励志行雅好经史与兄思伯年少时俱为乡里所重累迁襄州刺史虽无明察之誉百姓安之元颢之乱思同与广州刺史郑光防并不降庄帝还宫封营陵县男后与国子祭酒韩元熙并为侍讲授静帝杜氏春秋加散骑常侍兼七兵尚书寻拜侍中卒赠尚书右仆射司徒公諡曰文献初思同为青州别驾清河崔光韶先为中从事自恃资地耻居其下闻思同还乡遂便去职州里人物为思同恨之及光韶亡遗诫子侄不听求赠思同遂表讼光韶操业特防赠諡论者叹尚焉思同之侍讲也国子博士辽西卫冀隆精服氏学上书难杜氏春秋六十三事思同复驳冀隆乖错者一十余条互相是非积成十卷诏下国学集诸儒考之事未竟而思同卒后魏郡姚文安乐陵秦道静复述思同意冀隆亦寻物故浮阳刘休和又持冀隆説竟未能裁正祖莹字元珍范阳遒人也曽祖敏仕慕容垂为平原太守道武定中山赐爵安固子拜尚书左丞卒赠并州刺史祖嶷字元达以从征平原功进爵为侯位冯翊太守赠幽州刺史父季真多识前言徃行位中书侍郎钜鹿太守莹年八岁能诵诗书十二为中书学生好学耽书以夜继昼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于灰中藏火乃驱逐僮仆父母寝睡之后然火读书以衣被蔽塞窻戸恐漏光明为家人所觉由是声誉甚盛内外亲属呼为圣小児尤好属文中书监髙允每叹曰此子不器非诸生所及终当逺至时中书博士张天龙讲尚书选为都讲生徒悉集莹夜读劳倦不觉失晓催讲既切遂误持同房生赵郡李怡曲礼卷上座博士严毅不敢复还取仍置曲礼于前诵尚书三篇不遗一字孝文闻之召入令诵五经章句并陈大义帝嗟赏之莹出后帝戏卢昶曰昔流共工于幽州北裔之北那得忽有此子昶对曰当是才为世生以才名拜太学博士征署司徒彭城王勰法曹行参军帝顾谓勰曰萧赜以王元长为子良法曹今为汝用祖莹岂非伦匹也敕令掌勰书记莹与陈郡袁翻齐名秀出时人为之语曰京师楚楚袁与祖洛中翩翩祖与袁再迁尚书三公郎中尚书令王肃曽于省中咏悲平城诗云悲平城驱马入云中隂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彭城王勰甚嗟其美欲使肃更咏乃失语云公可更为诵悲彭城肃因戏勰云何意呼悲平城为悲彭城也勰有慙色莹在座即云亦有悲彭城王公自未见耳肃曰可为诵之莹应声云悲彭城楚歌四面起尸积石梁亭血流睢水里肃甚叹赏之勰亦大悦退谓莹曰卿定是神口今日若不得卿防为吴子所屈出为冀州镇东府长史以货贿事发除名后侍中崔光举为国子博士仍领尚书左戸郎李崇为都督北讨引莹为长史坐截没军资除名未防为散骑侍郎孝昌中于广平王第掘得古玉印勅召莹与黄门侍郎李琰之辨之莹云此是于阗国王晋太康中所献乃以墨涂字观之果如莹言时称为博物累迁国子祭酒领给事黄门侍郎幽州大中正监起居事又监议事元颢入洛以莹为殿中尚书庄帝还宫坐为颢作诏罪状尔朱荣免官后除秘书监中正如故以参议律歴赐爵容城县子坐事繋于廷尉防尔朱兆入焚烧乐署钟石管弦略无存者勅莹与録尚书事长孙承业侍中元孚典造金石雅乐三载乃就迁车骑大将军及孝武登阼莹以太常行礼封文安县子天平初将迁邺齐神武因召莹议之以功迁仪同三司进爵为伯薨赠尚书左仆射司徒公莹以文学见重常语人云文章湏自出机杼成一家风骨何能共人同生活也盖讥世人好偷窃他文以为已用而莹之茟札无非天才但不能均调玉石兼有其制裁之体减于袁常焉性爽侠有节气士有穷厄以命归之必见存拯时亦以此多之其文集行于世子珽袭珽列在齐史   尔朱荣字天寳北秀容人也其先居于尔朱川因以为氏世领部落为酋帅髙祖羽健登国初为领氐酋长率契胡武士从驾平晋阳定中山论功拜散骑常侍以居秀容川诏割方三百里封之长为世业道武初以南秀容川原沃衍欲令居之羽健曰家世奉国给侍左右秀容既在刬内差近京师岂以沃塉更迁逺地帝许之所居之处曽有狗防地因而穿之得甘泉焉遂名狗防泉羽健卒曽祖欝徳祖代勤相继为领氐酋长代勤太武敬哀皇后舅也既以外亲兼数征伐有功给复百年除立义将军曽围山而猎部人射虎误中其髀代勤仍令防箭竟不推问曰此既过误何忍加罪部内咸感其意位肆州刺史封梁郡公以老致仕嵗赐帛百疋以为常卒諡曰庄孝庄初追赠太师司徒公录尚书事父新兴太和中继为领氐酋长曽行马羣见一白虵头有两角游马前新兴异之谓曰尔若有神令我畜牧蕃息自是之后日觉滋甚牛羊駞马色别为羣谷量之朝廷每有征讨即献私马兼备资粮助裨军用孝文嘉之除光禄大夫及迁洛后特听冬朝京师夏归部落每入朝诸王公朝贡竞以珍玩遗之新兴亦报以名马位散骑常侍平北将军秀容第一领氐酋长新兴每春秋二时恒与妻子阅畜牧于川泽射猎自娱明帝时以年老求传爵于荣朝廷许之卒諡曰简孝庄初赠太师相国西河郡王荣洁白美容貌防而神机明决及长好射猎每设围誓众便为军陈之法号令严肃众莫敢犯秀容界有池三所在髙山之上清深不测相传曰祈连池魏言天池也父新兴曽与荣游于池上忽闻箫鼔之音新兴谓荣曰古老相传闻此声皆至公辅吾今年已衰暮当为汝耳荣袭爵后除直寝游击将军正光中四方兵起遂散畜牧招合义勇以讨贼功进封博陵郡公其梁郡前爵听赐第二子时荣率众至肆州刺史尉庆賔恶之闭城不纳荣怒攻防之乃署其从叔羽生为刺史执庆賔还秀容自是兵威日盛朝廷亦不能罪鲜于修礼之反荣表求东讨除征东将军都督并肆等州军事及葛荣吞杜洛周兵凶转甚荣恐其南逼邺城表求东援相州明帝不许荣以山东贼盛虑其西逸乃遣兵守滏口上书陈情愿击葛荣于是遂勒部曲广召义勇北捍马邑东塞井陉寻属明帝崩事出仓卒荣闻之大怒谓郑俨徐纥为之与元天穆等宻议称兵入匡朝廷计定乃抗表云今海内草草异口一言皆云大行皇帝鸩毒致祸举潘嫔之女以诳百姓奉未言之儿而临四海社稷危于累卵臣请赴阙收徐郑之徒雪天下之耻更召宗亲推其明徳遂勒所统赴京师灵太后甚惧诏以李神轨为大都督将兵于大行杜防荣抗表之始遣从子天光亲信奚及苍头王相入洛与从弟世隆宻议废立天光乃见庄帝具论荣心帝许之天光等还比荣发晋阳犹疑所立乃以铜铸孝文及咸阳王禧等五王子孙像成者当奉为主唯庄帝独就师次河内重遣王相密来迎庄帝与帝兄彭城王劭弟覇城公子正武泰元年四月荘帝于髙渚潜渡至荣军将士咸称万嵗十一日庄帝即位诏以荣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开府兼尚书令领军将军领左右太原王及度河太后乃下发入道十二日内外百官皆朝于行宫十三日荣惑武卫将军费穆之言谓天下乗机可取乃谲朝士共为盟誓将向河隂西北三里至南北长隄悉令下马西度云欲祭天朝士既集列骑围绕妄言丞相髙阳王欲反且责以天下防乱明帝卒崩之由云皆縁此等贪虐不相辅弼所致因縦兵乱害王公卿士皆敛手就戮死者一千三百人又命二十三人防刀走行宫庄帝及彭城王覇城公俱出帐荣先遣并州人郭罗察共西部髙车叱列杀鬼在帝左右相与为应及见事起假言防卫抱帝入帐余人即害彭城王覇城公乃令四五十人迁帝于河桥沈灵太后及少主于河时又有朝士百余人后至仍于隄东被围遂临以白刃唱云能为禅文者出当原其命时有陇西李神儁顿邱李谐太原温子升并当世辞人皆在围中耻是从命俯伏不应有御史赵元则者恐不免死出作禅文荣令人诫军士言元氏既灭尔朱氏兴其众咸称万嵗荣遂铸金为己像数四不成时幽州人刘灵助善卜为荣所信占言今天时人事未可荣乃曰若我不可天穆如何灵助曰天穆亦不吉惟长乐王有王兆耳荣亦精神恍惚不自支持乆而方悟遂便愧悔至四更中乃迎庄帝望马首叩头请死其士马三千余骑既滥杀朝士乃不敢入京师欲向北为移都之计持疑经日始奉驾还洛阳及上北芒视城阙复懐畏惧不肯更前武卫将军泛礼苦执不听复前入城不朝其北来之人皆乗马入殿诸贵死散无复次序庄帝左右唯有故旧数人荣犹执移都之议上亦无以拒焉又在明光殿重谢河桥之事誓言无复二心庄帝自起止之因复为荣誓言无疑心荣喜因求酒一遍及醉熟帝欲诛之左右苦谏乃止即以牀轝向中常侍省荣夜半方寤遂达旦不眠自此不复宿禁中矣荣女先为明帝嫔欲上立为后帝疑未决给事黄门郎祖莹曰昔文公入秦懐嬴入侍事有反经合义陛下独何疑焉上遂从之荣意甚悦于时人间或云荣欲迁都晋阳或云欲肆兵大掠迭相惊恐人情震骇京邑士庶十不一存率皆逃窜无敢出者直卫空虚官府废旷荣闻之上书谢帝之即位也荣唘帝封彭城王劭为无上王至是请追尊无上王帝号诸王刺史乞赠三司其位班三品请赠令仆五品之官各赠方伯六品已下及白身赠以镇郡诸死者无后听继即授封爵均其髙下节级别科使恩洽存亡有慰生死诏如所表又唘帝遣使廵城劳问于是人情遂安朝士逃亡者亦稍归阙荣又奏请番直朔望之日引见三公令仆尚书九卿及司州牧河南尹洛阳河隂执事之官参论国政以为常式五月荣还晋阳乃令元天穆留京为侍中太尉公录尚书事京畿大都督兼领军将军封上党王树置腹心布在列职举止所为皆由其意七月诏加荣柱国大将军时葛荣将向京师众号百万相州刺史李神儁闭门自守九月荣上表讨之乃率精骑七千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滏口葛荣为贼久横行河北时众寡非敌议者谓无制贼之理葛荣闻之喜见于色乃令其众为长防至便取自邺以北列阵数十里箕张而进荣潜军山谷为竒兵分督将已上三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令所在扬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棒宻勒军士马上各赍袖棒一枚置于马侧至于战时虑废腾逐不聼斩级使以棒棒之而已乃分命壮勇所当冲突号令严明将士同奋荣身自防阵出于贼后表里合击大破之于阵禽葛荣余众悉降荣以贼徒既众若即分割恐其疑惧或更结聚乃普令各从所乐亲属相随任所居止于是羣情喜悦登即四散数十万众一朝散尽待出百里之外乃始分道领押随便安置咸得其所擢其渠帅随才授用新附者咸安时人服其处分机速乃槛车送葛荣赴阙诏加荣大丞相都督河北畿外诸军事初荣之将讨葛荣也军次襄垣遂大猎有双兎起于马前荣乃跃马弯弓而誓之曰中之则禽葛荣不中则否既而并应而殪三军咸悦及破贼之后即命立碑于其所号双兎碑荣将战之夜梦一人从葛荣索千牛刀葛荣初不肯与此人自称我是道武皇帝汝何敢违葛荣乃奉刀此人手持授荣荣既寤而喜自知必胜又诏以冀州之长乐相州之南赵定州之博陵沧州之浮阳平州之辽西燕州之上谷幽州之渔阳七郡各万戸通前满十万为太原国邑又进位太师建义初北海王元颢南奔梁梁立为魏主资以兵将时邢杲防乱三齐与颢应接朝廷以颢孤弱不以为虑永安二年春诏元天穆先平齐地然后廻师征颢颢以大将未还乗虚径进既防梁国鼔行而西荥阳虎牢皆不守五月车驾出幸河北事出不虞荣闻之驰传朝行宫于上党之长子舆驾于是南辕荣为前驱旬日间兵马大集天穆克平邢杲亦度河以防车驾遂幸河内荣与颢相持于河上无船不得即渡议欲还北更圗后举黄门郎杨侃髙道穆等并固执以为不可属马渚诸杨云有小船数艘求为乡导荣乃令都督尔朱兆等率精骑夜济颢率麾下南走车驾度河入居华林园诏荣加天柱大将军此官虽访古无闻太祖以前曽置此号増封通前二十万戸加前后部羽葆鼓吹荣寻还晋阳遥制朝廷亲戚腹心皆补要职百寮朝廷动静莫不以申至于除授皆湏荣许然后得用庄帝虽受制权臣而勤于政事朝夕省纳孜孜不已数自理寃狱亲览辞讼又以选司多滥与吏部尚书李神儁议正纲纪而荣乃大相嫌责曽闗补定州曲阳县令神儁以阶县不奏别更拟人荣大怒即遣其所补者徃夺其任荣使入京虽或防蔑朝廷见之莫不倾靡及至阙下未得通奏恃荣威势至乃忿怒神儁遂上表逊位荣欲用其从弟世隆摄选上亦不违荣曽唘北人为河南诸州欲为掎角势上不即从天穆入见论事上犹未许天穆曰天柱既有大功为国宰相若请普代天下官属恐陛下亦不得违之如何唘数人为州便停不用帝正色曰天柱若不为人臣朕亦湏代如其犹存臣节无代天下百官理荣闻之大怒曰天子由谁得立今乃不用我语又荣女为皇后复嫌内妃嫔甚有妬恨之事帝遣世隆语以大理后曰天子由我家置立今便如此我父本日即自作今亦复决世隆曰兄止自不为若本自作臣今亦得封王庄帝既外廹于荣内廹于后怏怏不悦不以万乗为贵先是葛荣枝党韩娄仍据幽平二州荣遣都督侯深讨斩之时万俟丑奴萧寳夤拥众豳泾荣遣其从子天光为雍州刺史令率都督贺防岳侯莫陈悦等入关讨之天光至雍州以众少未进荣大怒遣其骑兵参军刘贵驰驿诣军加天光杖罸天光等大惧乃进讨连破之禽丑奴寳夤并槛车送阙天光又禽王庆云万俟道洛闗中悉平于是天下大难便尽庄帝恒不虑外冦唯恐荣为逆当时诸方未定欲使与之相持及告防之日乃不甚喜谓尚书令临淮王彧曰即今天下便是无贼彧见帝色不悦曰臣恐贼平以后方劳圣虑帝畏余人怪还以他语解之曰其实抚宁荒余弥成不易荣性好射猎不舍寒暑法禁严酷若一鹿出乃有数人殒命曽有一人见猛虎便走荣谓曰欲求活邪即斩之自此猎时如登战场列围而进必湏齐一虽遇险阻不得廻避其下甚苦之曽见一猛虎在穷谷中乃令余人重衣空手搏之不令复损于是数人被杀遂禽得之持此为乐焉太宰元天穆从容谓荣曰大王勲济天下四方无事唯宜调政养民顺时搜狩何必盛夏驰逐伤犯和气荣便攘肘谓天穆曰太后女主不能自正推奉天子者此是人臣常节葛荣之徒本是奴才乗时作乱譬如奴走禽获便休顷来受国大宠未能开拓境土混一天下何宜今日便言勲也如闻朝士犹自寛縦今秋欲共兄戒勒士马校猎嵩原令贪汚朝贵入围搏虎仍出鲁阳歴三荆悉拥生蛮北填六镇廻军之际因平汾胡明年简练精骑分出江淮萧衍若降乞万戸侯如不降径度数千骑便徃缚取待六合寕一八表无尘然后共兄奉天子廵四方观风俗布政教如此乃可称勲耳今若止猎兵士懈怠安可复用也荣见四方无事乃遣人奏曰参军许周劝臣取九锡臣恶其此言已发遣令去荣时颇望得殊礼故以意讽朝廷帝实不欲与之因称其忠荣见帝年长明悟为众所归欲移自近皆使由己每因醉云入将天子拜谒金陵后还复恒朔而侍中朱元龙輙从尚书索太和中迁京故事于是复有移都消息荣乃暂来向京言防皇后防难帝惩河隂之事终恐难保乃与城阳王徽侍中杨侃李彧尚书右仆射元罗谋皆劝帝刺杀之惟胶东侯李侃晞济隂王晖业言荣若来必有备恐不可圗又欲杀其党与发兵拒之帝疑未定而京师人懐忧惧中书侍郎邢子才之徒至避之东出荣乃徧与朝士书相任留中书舍人温子升以书陈帝帝恒望其不来及见书以荣必来色甚不悦武卫将军奚毅建义初徃来通命帝每期之甚重然以为荣通亲不敢与之言情曰若必有变臣宁死陛下难不能事契胡帝曰朕保天柱无异心亦不忘卿忠款三年八月荣将四五千骑发并州向京时人皆言其反复道天子必应圗之九月初荣至京有人告云帝欲圗之荣即具奏帝曰外人亦言王欲害我岂可信之于是荣不自疑每入谒帝从人不过数十皆挺身不持兵仗帝欲止城阳王徽曰纵不反亦何可耐况何可保邪又北人语讹语尔朱为人主又闻其在北言我姓人主先是长星出中台埽大角恒州人髙荣祖颇知天文荣问之曰是何祥也答曰除旧布新象也昔长星埽大角秦以之亡荣闻之悦又荣下行台郎中李显和曽曰天柱至那无九锡安湏王自索也亦是天子不见机都督郭罗察曰今年真可作禅文何但九锡参军禇光曰人言并州城上有紫气何虑天柱不应荣下人皆陵侮帝左右无所忌惮其事皆上闻奚父求见帝闻即下明光殿与语帝又疑其为荣不告以情及知赤诚乃召城阳王徽及杨侃李彧告以语荣小女嫁与帝兄子陈留王小字伽邪荣尝指之曰我终得此女壻力徽又云荣虑陛下终为已患脱有东宫必贪立孩防若皇后不生太子则立陈留以安天下并言荣指陈留语状帝既有圗荣意夜梦手持一刀自害落十指节都不觉痛恶之以告城阳王徽及杨侃徽解梦曰蝮虵螫手壮士解腕割指节与解腕何异去患乃是吉祥闻者皆言善九月十五日荣天穆到京舆驾迎之荣与天穆并从入西林园防射乃奏曰近来侍官皆不习武事陛下宜将五百骑出猎因省辞讼先是奚毅言荣因猎挟天子移都至是其言相符至十八日召中书舍人温子升告以杀荣状并问以杀董卓事子升具通本上曰王允若即赦凉州人必不应至此良久语子升曰朕之情理卿所具知死犹湏为况必不死朕宁与髙贵乡公同日而死不与常道乡公同日而生上谓杀荣天穆即赦其党便应不动应诏王道习曰尔朱世隆司马子如朱元龙比来偏被委付具知天下虚实谓不宜留城阳王及杨侃曰若世隆不全仲逺天光岂有来理帝亦谓然无复杀意城阳王曰荣数征伐腰间有刀或能狼戾伤人临事愿陛下出乃伏侃等十余人于明光殿东其日荣与天穆并入坐食未讫起出侃等从东阶上殿见荣天穆出至中庭事不果十九日是帝忌日二十日荣忌日二十一日暂入即向陈留王家饮酒极醉遂言病动频日不入上谋颇泄世隆等以告荣荣轻帝不谓能反预帝谋者皆惧二十五日旦荣天穆同入其日大欲革易上在明光殿东序中西面坐荣与天穆并御牀西北小牀上南坐城阳王入始一拜荣见光禄卿鲁安等持刀从东戸入即驰向御坐帝防千牛刀手斩之时年三十八得其手版上有数牒唘皆左右去留人名非其腹心悉在出限帝曰竖子若过今日便不可制矣时元天穆与荣子菩提并就戮于是内外喜呌声满京城既而大赦荣虽威名大振而举止轻脱止以驰射为伎艺毎入朝见更无所为唯戏上下马于西林园宴射恒请皇后出观并召王公妃主共在一堂毎见天子射中輙自起舞呌将相卿士悉皆盘旋乃至妃主妇人亦不免随之举袂及酣酒耳热必自匡坐唱虏歌为树棃普梨之曲见临淮王彧从容闲雅爱尚风素固令为勅勒舞日暮罢归便与左右连手蹋地唱廻波乐而出性甚严暴愠喜无恒弓箭刀槊不离于手毎有瞠嫌即行忍害左右恒有死忧曽欲出猎有人诉之披陈不已发怒即射杀之曽见沙弥重骑一马荣即令相触力穷不复能动遂使傍人以头相击死而后已节闵帝初世隆等得志乃诏赠假黄相国録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晋王加九锡给九旒銮辂虎贲班剑三百人輼辌车凖晋太宰安平献王故事諡曰武又诏百官议荣配飨司直刘季明曰晋王若配永安则不能终臣节以此论之无所配世隆作色曰卿合配季明曰下官预在议限据理而言不合上心诛翦唯命众为之危季明自若世隆意不已乃配享孝文庙庭菩提位太常卿开府仪同三司侍中特进死时年十四节闵帝初加赠司徒諡曰恵菩提弟乂罗武卫将军梁郡王寻卒赠司空公乂罗弟文殊封平昌郡王孝静初转袭荣爵太原王薨于晋阳时年九嵗文殊弟文畅初封昌乐郡公以荣破葛贼之勲进爵为王其姊孝庄帝皇后及韩陵之败齐神武纳之待其家甚厚文畅由是拜开府仪同三司肆州刺史家富于财招致賔客穷极豪侈与丞相司马任胄主簿李世林都督郑仲礼房子逺等相狎外示杯酒交而潜谋害齐神武自魏氏旧俗以正月十五日夜为打蔟戯能中者即时赏帛胄令仲礼藏刀于袴中因神武临观谋窃发事防共奉文畅为任氏家客薛季孝所告以姊宠止坐文畅一房文畅死时年十八弟文略以次兄乂罗卒无后袭乂罗爵梁郡王坐文畅事当诛静帝使人徃晋阳欲拉杀之神武特加寛贷奏免之文略聪明儁爽多所通习文襄尝令章永兴马上弹琵琶奏十余曲试使文略冩之遂得其八文襄戏之曰聪明人多不老夀梁郡其慎之文略对曰命之脩短皆在明公文襄怆然曰此不足虑初神武遗令恕文略十死恃此益横多所陵忽天保末尝邀平秦武兴汝南诸王至宅供设奢丽各有赠贿诸王共假聚寳物以要之文略衣而徃从奴五十人皆骏马侯服其豪縦不逊如此平秦王有七百里马文略敌以好婢赌取之明日平秦王使人致请文略杀马及婢以银器盛婢头马肉而遗之平秦王诉之于文宣繋于京畿狱文略弹琵琶吹横笛謡咏倦极便卧唱挽歌居数月夺防者弓矢以射人曰不然天子不忆我有司奏遂伏诛文略尝大遗魏收金请为其父作佳传收论荣比韩彭伊霍盖由是也荣从子兆字万仁少善骑射兼有膂力蹻防过人数从荣游猎至于穷岩絶涧人所不升降者兆必先之手格猛虎无所疑避荣以此特加赏爱任为爪牙荣曽送台使见二鹿授兆二箭令取供今食遂构火以待之俄而兆获其一荣欲夸使人责兆不尽取杖之五十荣之入洛兆迁武卫将军为前锋都督孝庄即位封颍川郡公后从上党王元天穆平邢杲及元颢屯于河桥荣遣兆与贺防胜自马渚西渡袭禽颢子冠受进破安丰王延明颢于是退走庄帝还宫论功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汾州刺史尔朱荣死兆自汾州率众据晋阳元立授兆大将军进爵为王兆与世隆等定谋攻洛兆遂拥兵南出轻兵倍道掩袭京邑先是河边人梦神谓己曰尔朱家欲度河用尔作灅波津令为之缩水脉月余梦者死及兆至有行人自言知水浅处以草徃徃表挿而导焉忽失其所在兆遂防马渉渡是日暴风鼓怒黄尘张天骑叩宫门宿卫方觉弯弓欲射袍拨矢不得发一时散走庄帝歩出云龙门外为兆骑所絷幽于永宁佛寺兆扑杀皇子污辱妃嫔縦兵虏掠停洛旬日先令卫送庄帝于晋阳兆后于河梁监阅财寳初兆将向洛也遣使招齐神武欲与同举神武时为晋州刺史谓长史孙腾曰臣而伐君其逆已甚我今不徃彼必致恨卿可徃申吾意但云山蜀未平今方攻讨不可委之而去腾乃诣兆及于并州大谷具申神武言兆不悦曰还白髙兄弟有吉梦今行必克吾比梦吾父登髙堆堆傍地悉耕熟唯有马蔺草株徃徃犹在吾父顾我令下防之吾手所至无不尽出以此而言徃必有利腾还具报之神武曰兆猖狂举兵犯顺吾势不可更事尔朱也兆今南行天子列兵河上兆进不能渡退不得还吾乗山东下出其不意此徒可一举而禽俄而兆克京师孝荘幽絷都督尉景从兆南行以书报神武神武得书大惊召腾示之曰卿可驰驲诣兆以示谒贺宻观天子今在何处吾当于路邀迎唱大义于天下腾遇帝于中路神武时率骑东转闻帝已渡河于是西还仍与兆书具陈祸福言不宜害天子受恶名于海内兆怒不纳帝遂暴崩初荣既死荘帝诏河西人纥豆陵歩蕃等令袭秀容兆入洛后歩蕃兵势甚盛南逼晋阳兆所以不暇留洛回师御之频为歩蕃所败于是部勒士马谋出山东令人征神武神武晋州僚属并劝不行神武揣其势迫必无他虑乃决防赴之兆素服神武威略分三州六镇之人令神武统领神武既分兵别营乃引兵南出避歩蕃之鋭歩蕃至乐平郡神武与兆还讨之斩之于秀容石鼓山兆还晋阳及节闵帝立授兆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兼录尚书事大行台又以兆为天柱大将军兆谓人曰此是叔父终官我何敢受固辞不拜寻加都督十州诸军事世袭并州刺史神武之克殷州也兆与仲逺度律约拒之仲逺度律次于阳平兆次于广阿众号十万神武縦反间于是两不相信各致猜疑徘徊不进仲逺等频使斛斯椿贺防胜徃谕之兆轻骑三百来就仲逺同坐幕下兆性麤犷意色不平手舞马鞭长啸凝望深疑仲逺等有变遂趋出驰还仲逺遣椿胜等追而晓譬兆遂拘缚将还经日放遣仲逺等于是奔退神武乃进击兆军大败兆与仲逺度律遂相疑阻久而不和世隆请节闵帝纳兆女为皇后兆乃大喜世隆谋抗神武乃降辞厚礼喻兆赴洛兆与天光度律更自信约然后大会于韩陵山战败复奔晋阳其年秋神武自邺进讨之兆遂大掠并州走于秀容神武又追击度赤洪岭破之众亦降兆窜于穷山杀所乗马自缢于树神武收而葬之兆勇于战鬬而无将领之能荣虽竒其胆决然毎云兆不过将三千骑多则乱矣兆弟智彪节闵帝封为安定王与兆俱走神武禽之后死于晋阳荣从弟彦伯祖侯真文成时并安二州刺史始昌侯父买珍宣武时武卫将军华州刺史彦伯性和厚永安中为荣府长史节闵帝潜嘿于龙华佛寺彦伯敦喻徃来尤有勤款帝既立尔朱兆以已不豫谋大为忿恚将攻世隆诏令华山王鸷慰兆兆犹不释世隆复令彦伯自徃喻之兆乃止及还帝防彦伯于显阳殿时侍中源子恭黄门郎窦瑗并侍坐彦伯曰源侍中比为都督与臣相持于河内当尔之时旗鼔相望眇如天隔宁期同事陛下为今日之忻也子恭曰蒯通有言犬吠非其主他日之事永安犹今日之事陛下耳帝曰源侍中可谓有射钩之心也遂令二人极醉而罢后封博陵郡王位司徒公于时炎旱有劝彦伯解司徒者乃上表逊位诏许之俄除仪同三司侍中余如故彦伯于兄弟之中差无过患天光等败于韩陵彦伯欲领兵屯河桥世隆不从及张劝等掩袭世隆彦伯时在禁直长孙承业等唘陈神武义功既振将除尔朱节闵令舍人郭崇报彦伯知彦伯狼狈出走为人所执寻与世隆同斩于阊阖门外县首于斛斯椿门树传于神武先是洛中謡曰三月末四月初扬灰簸土覔真珠又曰头去项脚根齐驱上树不须梯至是并验子敞逃匿得免仕周歴隋列在隋史彦伯弟仲逺颇知书计明帝末年尔朱荣兵威稍盛诸有唘谒率多见从而仲逺摹冩荣书又刻荣印与尚书令史通为奸诈造荣唘表请人为官大得财货以资酒色落魄无行业及孝荘即位封清河公累迁车骑将军徐州刺史兼尚书仆射三徐大行台寻进督三徐诸军事仲逺上言窃见比来行台采募者皆得权立中正在军定第斟酌授官今求兼置权济军要若立第亦爽关京之日任有司裁夺诏从之于是随情补授肆意聚敛尔朱荣死仲逺勒其部众来向京师陷没西平庄帝诏诸将骆驿进讨并为仲逺所败寻尔朱兆入洛节闵帝立进爵彭城王加大将军又兼尚书令镇大梁仲逺遣使请凖朝式在军鸣驺节闵帝览唘笑而许之其肆情如此复进督东道诸军事本将军兖州刺史余如故仲逺天性贪暴心如峻壑大宗富族诬之以反殁其家口簿籍财物皆以入已丈夫死者投之河流如此者不可胜数诸将妇有美色者莫不被其滛乱自荥阳以东输税悉入其军不送京师时天光控闗右仲逺在大梁兆据并州世隆居京邑各自専恣权彊莫比焉所在并以贪虐为事于是四方解体又加太宰解大行台仲逺専恣尤剧方之彦伯世隆最为无礼东南牧守下至民俗比之豺狼特为患害后移屯东郡率众与度律等拒齐神武尔朱兆领骑数千自晋阳来防军次阳平神武縦以间説仲逺等迭相猜贰狼狈遁走中兴二年复与天光等于韩陵战败南走乃奔梁死于江南仲逺弟世隆字荣宗明帝末兼直閤加前将军尔朱荣表请入朝灵太后恶之令世隆诣晋阳慰喻荣荣因欲留之世隆曰朝廷疑兄故令世隆来今遂住便有内备非计之善荣乃遣入朝荣举兵南出世隆遂走防荣于上党建义初除给事黄门侍郎荘帝之立世隆预其谋封乐平郡公元颢逼大梁诏为前将军都督镇虎牢颢既克荥阳世隆惧而遁还庄帝仓卒北廵及车驾还宫除尚书左仆射摄选庄帝之将圗尔朱荣毎屏人言世隆惧变乃为匿名书自牓其门曰天子与侍中杨侃黄门髙道穆为计欲杀天柱还复自以此书与荣妻北乡郡公主并以呈荣劝其不入荣毁书唾地曰世隆无胆谁敢生心世隆又劝其速发荣曰何怱怱皆不见从荣死世隆奉荣妻烧西阳门夜走北次河桥杀武卫将军奚毅率众还战大夏门外及李苖烧絶河梁世隆乃北遁攻建州克之尽杀人以肆其忿至长子与度律等共推长广王晔为主晔小名盆子闻者皆以事类赤眉晔以世隆为尚书令封乐平郡王加太傅行司州牧防兆于河阳兆既平京邑让世隆曰叔父在朝多时耳目应广如何令天柱受祸案劒嗔目词色甚厉世隆逊辞拜谢然后得已而深恨之时仲逺亦自滑台入京世隆与兄弟宻谋虑元晔母干豫朝政伺其母卫氏出行遣数十骑如刼贼于京巷杀之公私惊愕莫识所由寻县牓以千万钱募贼百姓知之莫不防气又以晔疎逺欲推立节闵帝而度律意在南阳王乃曰广陵不言何以主天下后知能语遂行废立初世隆之为仆射尚书文簿在家省阅性聪解又畏荣深自克勉留心几案傍接賔客遂有解了之名荣死之后无所顾惮及为令常使尚书郎宋游道邢昕在其宅听事东西别座受纳诉讼称命施行既总朝政生杀自由公行滛泆信任羣小随情与夺又兄弟羣从各拥彊兵割剥四海极其贪虐奸謟蛆酷多见信用温良名士罕豫腹心于是天下之人莫不厌毒世隆寻让太傅节闵特置仪同三司之官位次上公之下以世隆为之赠其父买珍相国录尚书事大司马及齐神武起义兵仲逺度律等愚戆恃彊不以为虑而世隆独深忧恐及天光等败于韩陵世隆请赦天下节闵不许斛斯椿据河桥尽杀世隆党附令行台长孙承业诣阙奏状掩执世隆及兄彦伯俱斩之初世隆曽与吏部尚书元世儁握槊忽闻局上詨然有声一局子尽倒立世隆甚恶之又曽昼寝其妻奚氏忽见一人持世隆首去奚氏惊就视而世隆寝如故旣觉谓妻曰向梦人断我头持去意殊不适又此年正月晦日令仆并不出省西门不开忽有河内太守田帖家奴告省门亭长云今旦为令王借车牛一乗终日于洛濵游观至晚王还省将车出东掖门始觉车上无褥请为记识亭长以令仆不上西门不开无迹入者此奴固陈不已公文列诉尚书都令史谢逺疑谓妄有假借白世隆付曹推验时都官郎中穆子容究之奴言初来时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嫌迟遣催车车入到省西门王嫌牛小系于阙下槐树更将一青牛驾车王着白纱髙顶防短小黒色傧从皆裙襦袴褶握版不似常时服章遂遣一吏将奴送入省中听事东阙内东厢第一屋中其屋先常闭奴云入此屋中有版牀牀上无席大有尘上兼有瓮米奴拂牀坐兼画地戏瓮中米亦握防之子容与谢逺防之闭极久全无开迹及入状皆符同具以对世隆世隆怅然意以为恶未防见诛世隆弟世承庄帝时位侍中领御史中尉人才猥劣备员而已及元颢内逼世承守轘辕为颢所禽颢譲而脔之庄帝还宫赠司徒世承弟弼字辅伯节闵帝时封河间郡公寻为青州刺史韩陵之败欲奔梁数日与左右割臂为约弼帐下都督冯绍隆为弼信待乃説弼曰今方同契阔宜当心沥血示众以信弼从之大集部下弼乃踞胡牀令绍隆持刀披心绍隆因推刄杀之传首京师荣从父弟度律鄙朴少言庄帝初封乐乡县伯荣死与世隆赴晋阳元晔之立以度律为太尉公四面大都督封恒山王与尔朱兆入洛兆还晋阳留度律镇京师节闵帝时为使持节侍中大将军太尉公兼尚书令东北道行台与仲逺出拒义旗齐神武间之与尔朱兆遂相疑贰自败而还度律虽在军戎聚敛无厌所经为百姓患毒其母山氏闻度律败遂恚愤发病及至母责之曰汝荷国恩无状而反我何忍见他屠戮汝也言终而卒时人怪异之后韩陵之败斛斯椿先据河桥遂西走灅波津为人执送椿囚之送齐神武斩之都市荣从祖兄子天光少勇决荣特亲爱之常预军戎谋孝昌末荣据并肆仍以天光为都督总统肆州兵马明帝崩荣向京师委以后事建义初为肆州刺史封长安县公荣将讨葛荣留天光在州镇其根本谓曰我身不得至处非汝无以称我心永安中与元天穆东破邢杲元颢入洛天光与天穆防荣于河内荣发后并肆不安诏天光兼尚书仆射为并肆等九州行台仍行并州事天光至并州部分约勒所在宁辑颢破还京师改封广宗郡公初髙平镇城人赫连恩等为逆共推勅勒酋长胡琛为主号髙平王遥臣沃野镇贼帅破六韩防夤琛入据髙平城遣其大将万俟丑奴来冦泾州琛后与莫折念生交通侮慢防夤遣使人费律如至髙平诱斩琛为丑奴所并与萧寳夤相拒于安定寳夤败还建义元年夏丑奴击寳夤于灵州禽之遂僭大号时获西北贡师子因称神兽元年置百官朝廷忧之乃除天光使持节都督雍州刺史率大都督武卫将军贺防岳大都督侯莫陈悦等讨丑奴天光初行唯有军士千人时东雍赤水蜀贼断路天光入闗击破之简取壮徤至雍又税人马合得万匹以军人寡少停留未进荣遣责之杖天光百下荣复遣军士二千人赴天光天光令贺防岳率千骑先驱至岐州禽其行台尉迟菩萨丑奴弃岐州走还长安天光发雍至岐与岳合势破丑奴获萧寳夤于是泾豳二夏北至灵州及贼党结聚之类并降唯贼行台万俟道洛不下率众西依牵屯山据崄自守荣责天光不获道洛复遣使杖之百诏削爵为侯天光与岳悦等复向牵屯讨之道洛战败投略阳贼帅王庆云庆云以道洛骁果絶伦得之甚喜便谓大事可圗乃自称皇帝以道洛为大将军天光乃入陇至庆云所居永洛城破其东城贼遂并趣西城城中无水众聚热渴有人走降言庆云道洛欲突出天光恐失贼帅乃遣谓庆云可以早降若未决当听诸人今夜共议又谓曰相知须水今为小退贼众安悦无复走心天光宻使军人多作木枪各长七尺至昏布立人马为防卫之势又伏人枪中其夜庆云道洛果突出至枪马各伤倒伏兵便起同时禽获贼穷乞降而已天光岳悦等议悉阬之死者万七千人分其家口于是三秦河渭凉鄯善咸来款顺诏复天光前官爵岳闻荣死还泾州以待天光天光亦下陇与岳圗入洛之防既而庄帝进天光爵为广宗王元又以为陇西王及闻尔朱兆已入京天光乃轻骑向都见世隆等寻便还雍世隆等议废元更举亲贤遣告天光天光与定防立节闵帝又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关西大行台天光北出夏州遣将讨宿勤明达禽之送洛时费也头帅纥豆陵伊利万俟受洛干等据有河西未有所附天光以齐神武起兵信都内懐忧恐不暇他事伊利等但微遣备之而已又除大司马时神武兵既振尔朱兆仲逺等并经败退世隆累使征天光天光不从遂令斛斯椿苦要天光云非王无以能定岂可坐防宗家之灭天光不得已东下与仲逺等败于韩陵斛斯椿等先还于河桥拒之天光不得度西北走被执与度律并送于神武神武送于洛阳斩于都市尔朱专恣分裂天下各据一方赏罚自出而天光有定闗西之功差不酷暴比之兆与仲逺为不同矣   朱瑞字元龙代郡桑干人也祖就沛县令父惠行太原太守瑞贵达并赠刺史瑞长厚质直敬爱人士尔朱荣引为大行台郎中甚见亲任以为黄门侍郎仍兼中书舍人荣恐朝廷事意有所不知故居之门下为腹心之寄封阳邑县公及元颢内逼从车驾于河阳除侍中兼吏部尚书改封北海郡公庄帝还洛改封乐陵郡公仍侍中瑞虽为尔朱荣所委而善处朝廷间帝亦赏遇之尝谓侍臣曰为人臣当须忠实至如朱元龙者朕待之亦不异余人瑞以青州乐陵有朱氏意欲归之故求为青州中正又以沧州乐陵亦有朱氏而心好河北遂乞三从内并属沧州乐陵郡诏许之仍转沧州大中正尔朱荣死瑞与世隆俱北走以庄帝待之素厚且见世隆等并无雄才终当败防于路乃还帝大悦时尔朱天光拥众闗右帝招纳之乃以瑞兼尚书左仆射为西道大行台以慰劳焉既达长安防尔朱兆入洛复还京师都督斛斯椿先与瑞有隙数谮之于世隆世隆遂诛之太昌初赠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諡曰恭穆   叱列延庆代西部人也世为酋帅延庆娶尔朱世隆姊故被尔朱荣亲遇普泰中世隆得志特见委重兼尚书左仆射山东行台北海郡公时幽州刺史刘灵助以庄帝幽崩遂举兵唱义世隆白节闵帝以延庆与大都督侯深于定州讨之深以灵助善占百姓信惑未易可圗欲还师入据闗拒崄以待其变延庆以灵助庸人彼皆恃其祅术坐防符猒宁肯戮力致死宜诡言西归可袭而禽深从之乃出顿城西声云将还诘朝造灵助垒遂破禽之及韩陵战败延庆与尔朱仲逺走度石济仲逺南窜延庆北降齐神武仍从并州后赴洛孝武帝以为中军大都督孝武之西齐神武诛之   斛斯椿字法夀广牧富昌人也其先世为莫弗大人父足一名敦明帝时为左牧令时河西贼起牧人不安椿乃将家投尔朱荣征伐有功稍迁中散大夫署外兵事椿性佞巧甚得荣心军之宻谋颇亦闗预庄帝初改封阳曲县公除荣大将军府司马后为东徐州刺史及荣死椿甚忧惧时梁以汝南王悦为魏主资其士马次于境上椿遂弃州归悦悦授尚书左仆射司空公封灵邱郡公又为大行台前驱都督会尔朱兆入洛悦知不逮南旋椿复背悦归兆以参立节闵谋拜侍中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城阳郡公寻加开府时椿父足先在秀容忽有传其死问椿请减已阶以赠之寻知其父犹存诏复官仍除其父为车骑将军扬州刺史椿以尔朱兆擅权惧祸乃与贺防胜俱説世隆以正道世隆不悦欲害椿赖尔朱天光救得免及世隆度律与兆自相疑椿与贺防胜知之兆执椿胜还营椿又陈以正理兆谢而遣之椿谓胜曰天下皆怨毒尔朱吾等附之亡无日矣不如圗之胜曰天光与兆各据一方今俱禽为难椿曰易致耳乃説世隆追天光等赴洛讨齐神武及韩陵之败椿谓都督贾显智等曰若不先执尔朱吾等死无类矣遂与显智等夜于桑下盟约倍道兼行椿入北中城收尔朱部曲尽杀之令弟元夀与张欢长孙承业显智等袭世隆彦伯兄弟并斩于阊阖门外椿入洛县世隆兄弟首于其门树椿父出见谓曰汝与尔朱约为兄弟今何忍县其头于家门宁不愧负天地椿乃传世隆等首并囚度律天光送于齐神武及神武入洛椿谓贺防胜曰今天下事在吾与君若不先制人将为人所制髙欢初至圗之不难胜曰彼有心于人害之不祥比数夜与欢同宿具序欢徃昔之懐谓荷兄恩意甚多何苦惮之椿乃止孝武帝立拜椿侍中仪同开府城阳郡公父足亦加开府子悦大中大夫同日受拜当时荣之椿自以数反意常不安遂宻劝孝武帝置閤内都督部曲又増武直人数百直閤以下员别数百皆选天下轻剽以充之又説帝数出游幸号令部曲别为行阵椿自约勒指麾其间从此以后军谋朝政一决于椿又劝帝征兵诡称南讨将以伐齐神武从之以椿为前驱大都督椿因奏请率精骑二千夜度河掩其劳帝始然之黄门侍郎杨寛説帝曰髙欢以臣伐君何所不至今假兵于人恐生他变今度河万一有功是灭一髙欢复生一髙欢矣帝遂勅椿停行椿叹曰顷荧惑入南斗今上信左右间搆不用吾计岂天道乎帝勒兵河桥命椿自洛而东至虎牢帝以贾显智背叛东师失律将幸闗中乃遣使命椿因从入闗拜尚书令侍中如故封恒山郡公歴位司徒太保仍尚书令时冦难未息内外戒严唯椿得列威仪鸣驺清路迁太傅薨年四十三帝亲临吊百官赴哭诏赐东园秘器遣尚书梁郡王景略监防防事赠大将军录尚书三十州诸军事侍中恒州刺史恒山郡王諡曰文宣祭以太牢又诏改大将军赠大司马给輼辌车及车驾临于渭阳止绋恸哭帝尝给椿店数区耕牛三十头椿以国难未平不可与百姓争利辞店受牛日烹一头以飨军士及死家无余赀有四子悦恢征演演为神武所杀三子入闗征仕周入隋自有传椿弟元夀性刚毅谅直武力过人弯弓两石左右驰射歴位吏部尚书封桑干县伯孝武践阼进爵为公除豫州刺史及车驾西廵为部下所杀赠司空公諡曰景   贾显度中山无极人也父道监沃野镇长史显度容貌伟壮有志气初为别将防守薄骨律镇正光末北镇扰乱显度乃率镇人浮河而下达秀容为尔朱荣所留随荣破葛荣封石艾县公累迁南兖州刺史尔朱荣之死显度奔梁普泰初还朝后随尔朱度律等败于韩陵与斛斯椿及弟智等先据河桥诛尔朱氏孝武帝初除尚书左仆射寻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大中正永熙三年为雍州刺史西南道大行台亲故祖饯于张方桥显度执酒曰显智性轻躁好去就覆没吾家此其人也武帝入关后显智果同于齐神武孝武帝怒乃赐显度死智字显智少有胆决以军功累迁金紫光禄大夫封义阳县伯及尔朱仲逺为徐州刺史智隶仲逺赴彭城尔朱荣死仲逺举兵向洛智不从之庄帝闻而善之普泰初还洛仲逺忿其乖背议欲杀之智兄显度先为世隆所厚世隆为解喻得全后进爵为公随度律等败于韩陵智与显度斛斯椿谋诛契胡显度据守北中城令智等入京禽世隆兄弟孝武初除开府仪同三司沧州刺史在州贪纵甚为民害孝武征还京师加侍中除济州刺史率众达东郡仍停不进于长夀津为相州刺史窦泰所破天平初赴晋阳智去就多端后坐事死   樊子鹄代郡平城人也其先荆州蛮酋徙代父兴平城镇长史归义侯普泰中子鹄贵乃赠荆州刺史子鹄逢北镇扰乱南至并州尔朱荣引为都督府仓曹参军使诣京师灵太后问荣兵势子鹄应对称防太后嘉之除直斋封南和县子令还赴荣建义初拜晋州刺史封永安县伯永安二年以招纳叛蜀进封中都县公又兼尚书行台政有威信寻征授都官尚书西荆州大中正后兼右仆射为行台进封西阳郡公尚书如故假骠骑将军率所部为都督时尔朱荣在晋阳京师之事子鹄颇预委寄故在台阁征官不解后出为殷州刺史属旱俭子鹄恐民流亡乃勒有粟家分济贫者并遣人牛易力多种二麦州内以此获安尔朱荣死世隆等遣书招子鹄子鹄不从以母在晋阳唘求移镇河南庄帝嘉之除都督豫州刺史行达汲郡闻尔朱兆入洛乃度河见仲逺仲逺遣镇汲郡兆征子鹄赴洛既见责以乖异之意夺其部众将还晋阳元煜以为侍中御史中尉中军大都督太昌初兼尚书左仆射东南道大行台总大都督杜徳等追讨尔朱仲逺仲逺奔梁收其兵马时梁遣元树入冦防据谯城诏子鹄与徳讨之树大败奔入城门遂围之树请归南以地还魏许之及树众半出子鹄击破之禽树及梁谯州刺史朱文开班师迁吏部尚书转尚书右仆射寻加骠骑大将军开府典选后除兖州刺史子鹄先遣腹心縁歴人间采察得失至境太山太守彭穆参候失仪子鹄责让穆并数其罪状穆皆引伏于是境内震悚及孝武帝入闗子鹄据城为应南青州刺史大野防率众就子鹄天平初齐神武遣仪同三司娄昭等讨之城久不防昭以水灌城而大野防因与相见令左右斩子鹄以降   侯深神武尖山人也机警有胆略孝明末年六镇饥乱深随杜洛周南冦后与妻兄念贤背洛周归尔朱荣路中遇冦身披苫褐荣赐其衣防厚待之以为中军副都督庄帝即位封厌次县子从荣讨葛荣于滏口战功尤多除燕州刺史时葛荣别帅韩楼郝长等屯据蓟城荣令深讨楼配众甚少或以为言荣曰深临机制变用其所长若总大众未必能用止给骑七百深遂广张军声率数百骑深入楼境去蓟百余里遇贼帅陈周马歩万余大破之虏其卒五千余人寻还其马仗縦令入城左右諌深深曰我兵少不可力战事须为计以离隙之深度其已至遂率骑夜进昧旦叩其城门韩楼果疑降卒为内应遂遁走追禽之以功赐爵为侯寻为平州刺史仍镇范阳及尔朱荣死太守卢文伟诱深出猎闭门拒之深率部曲屯于郡南为荣举哀勒兵南向庄帝使东莱王贵平为大使慰劳燕蓟乃诈降贵平信之遂执贵平自随进至中山行台仆射魏兰根击之为深所败元立授深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左军大都督渔阳郡公节闵帝立仍加开府后随尔朱兆拒齐神武于广阿兆败走深后从神武破尔朱氏于韩陵永熙初除齐州刺史孝武帝末深与兖州刺史樊子鹄青州刺史东莱王贵平使信徃来以相连结又遣使通诚于神武及孝武入闗复懐顾望汝阳王暹既除齐州刺史深不时迎纳城人刘桃符等潜引暹入据城西深争门不克率众南奔妻儿部曲为众所虏行达广固防承制以深行青州事齐神武又遗深书曰卿勿以部曲轻少难于东迈齐人浇薄齐州人尚能迎汝阳王青州人岂不能开门待卿也深乃复还暹始归其部曲而贵平自以斛斯椿党亦不受代深袭髙阳郡克之置部曲家累于城中亲率轻骑夜趣青州城人执贵平出降深自惟反覆虑不获安遂斩贵平传首于邺明不同于斛斯椿及子鹄平诏以封延之为青州刺史深既不获州任情又恐惧行达广固遂刼光州库车反遣骑诣平原执前胶州刺史贾璐夜袭青州南郭刼前廷尉卿崔光韶以惑人情攻掠郡县其部下督帅叛拒之遂奔梁达南青州境为卖浆者斩之首于邺家口配没   贺防允字可泥神武尖山人也其先与魏氏同出隂山有如囬者魏初为大莫弗祖尔头骁勇絶伦以良家镇武川因家焉献文时以功赐爵龙城县男为本镇军主父度防性果毅袭爵亦为本镇军主正光末沃野人破六韩拔陵反懐朔镇将杨钧闻度防名召补统军配以一旅其贼伪署王卫可瓌徒党尤甚既攻没武川又防懐朔度防父子并为贼所虏度拔乃与宇文肱合谋率州里豪杰珍念贤乙弗库根尉迟檀等招义勇袭杀可瓌朝廷嘉之未及封赏度拔与铁勒战没孝昌中追赠度拔肆州刺史允便弓马颇有胆略初度拔之死允兄弟俱奔恒州刺史广阳王深深败归尔朱荣允父子兄弟并以武艺称荣素闻其名待之甚厚建义初封夀阳县侯永安中进爵为公魏长广王立除开府仪同三司燕郡王兼侍中使蠕蠕还至晋阳属齐神武将出山东允素知神武非常人早自结托神武以其北土之望尤亲礼之遂与允出信都参定大防中兴初转司徒领尚书令神武入洛进爵为王转太尉加侍中孝武既忌神武以允弟岳据関中有重兵深相委托潜使来徃当时咸虑允为变及岳死孝武又委岳兄胜心腹之寄神武重旧尤全防之天平元年因与神武猎或告允引弓拟神武神武乃置于楼上饿杀之年四十八神武亲临哭之赠太保允三子世文世乐难陁兴和末齐神武并召与诸子同学武定中勅居定州赐田宅允弟胜胜弟岳并立功宇文氏列在周史   侯莫陈悦代人也父婆罗门为駞牛都尉故悦长于河西好田猎善骑射防牧子作乱遂归尔朱荣荣引为府长流参军庄帝初除金紫光禄大夫封栢人县侯尔朱天光之讨関西悦以天光右厢大都督西伐克获皆与天光贺拔岳略同除鄯州刺史尔朱荣死后亦随天光下陇元立进爵为公改白水郡公普泰中除秦州刺史天光之东出将抗齐神武悦与岳下陇以应神武至雍州防尔朱覆败永熙初加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陇右诸军仍兼秦州刺史三年岳召悦共讨曹泥悦诱岳斩之岳左右奔散悦遣人安慰众皆畏服悦心犹豫不即抚纳乃还入陇止永洛城岳所部聚于平凉规还圗悦周文时为夏州刺史众遣奉迎周文至遂总岳部众并家口入髙平城以自安固乃勒众入陇征悦悦闻之弃城南据山水之险悦先召南秦州刺史李景和其夜景和遣人诣周文宻许翻降至暮景和乃勒其所部使上驴駞云仪同有教欲还秦州守以拒贼复绐帐下云仪同欲还秦州汝等何不装办众谓言实以次相惊皆散趣秦州景和先驰至城据门以慰辑之悦部曲离散猜畏傍人不听左右近已与其二弟并儿及谋杀岳者八九人弃军迸走数日之中槃回徃来不知所趣左右劝回灵州而悦不决言下陇后恐为人见乃放马山中令从者悉歩自乗一驴欲徃灵州中路追骑将及缢死野中弟息部下悉见禽杀唯先谋杀岳者悦中兵参军豆卢光走至灵州后奔晋阳悦自杀岳后精神恍惚不复如恒恒言我睡即梦岳语我兄欲何处去随逐我不相置因此弥不自安而致败灭   念贤字盖卢金城枹防人也父求就以大家子戍武川镇乃家焉贤羙容质颇渉经史为児童时在学中读书有善相者过学诸生竞诣之贤独不徃笑谓诸生曰男儿死生冨贵皆在天也何遽相乎少遭父忧居防有孝称后以破卫可瓌功除别将又以军功封屯留县伯从尔朱荣入洛兼尚书右仆射东道行台进爵平恩县公永熙中孝武以贤为中军北向大都督进爵安定郡公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大统初拜太尉为秦州刺史加太傅给后部鼓吹三年转太师都督河州刺史大将军久之还朝兼録尚书事后与广陵王欣扶风王季等同为正直侍中时行殿初成未有题目帝诏近侍各名之对者非一莫允帝心贤乃名为圎极帝笑曰正与朕意同即以名之河桥之役贤不力战乃先还自是名颇减五年除都督秦州刺史薨于州諡曰昭定贤于诸公皆为父党自周文以下咸拜敬之子华性和厚有长者风官至开府仪同三司合州刺史   梁览字景叡金城人也其先出自安定避难走西羌世为部落酋帅曽祖穆以枹防城归吐谷浑后又归魏封临洮公祖显为尚书封南安公父钊河华二州刺史封新阳县伯览家世豪冨赀累千金孝昌初秦州莫折念生胡琛等反散财招募有三千人镇河州从大军平贼歴凉河二州刺史封安徳县侯览既为本州刺史盛脩甲仗人马精鋭吐谷浑惮不敢出皆曰梁公在未可行也永安中诏大鸿胪琅邪王皓就防授世为河州刺史永熙中改封郡公大统二年加太尉其年览从弟企定反欲圗览览与数战未能平王师至始破之四年迁太傅及河桥之役王师败时病留长安赵青雀反北城览为之谋主事平乃见杀子鹳雀位仪同三司大都督后坐事免死   雷绍字道宗武川镇人也九歳而孤有膂力善骑射年十八给事镇府尝使洛阳见京都礼义之美还谓同僚曰徒知边备尚武以圗冨贵不谓文学身之寳也生世不学其犹穴处何所见焉遂逃归辞母求师经年通孝经论语尝读书至人行莫大于孝乃投卷叹曰吾离违侍养非人子之道即还乡里躬耕奉养遭母忧哀毁骨立由是知名镇将召补镇佐后随贺拔岳征讨为岳长史岳有大事常访而后行及齐神武起兵岳耻居其下绍乃劝迎孝武西都长安以顺讨逆岳曰吾本意也后岳信诸将言欲保闗中坐观成败绍知计不用请为边州建功効岳曰君有毗佐之力当总大州遂以绍为京兆太守清平理物甚得人和在郡逾年岳被害初绍见岳数与侯莫陈悦宴语尝谓岳曰君其慎之岳不从果及于难绍乃弃郡驰赴岳军与冦洛等迎周文悦平以功授大都督凉州刺史绍请留所领兵以助东讨请单骑赴州刺史李叔仁拥州逆命绍遂归永熙三年以绍为渭州刺史进爵昌国伯初绍为岳长史周文为岳左丞及居相位常以恩旧接之卒于州绍性好施禄赐皆分赡亲故及死日无以送终兼敬信佛道勅其子曰吾本乡法必杀犬马于亡者无益汝宜断之敛以时服事从约俭还长安天子素服临吊赠太尉赐东园秘器子涣   毛遐字鸿逺北地三原人也世为酋帅曽祖天爱太武时至定州刺史始昌子传至遐四世不絶正光中萧寳夤为大都督讨关中诸贼咸阳太守韦邃时为都督以遐为都督府长史寳夤败还长安三辅骚扰遐因辞邃还北地与弟鸿宾聚乡曲豪杰遂东西略地氐多赴之共推鸿宾为盟主既而贼帅宿勤买奴自号京兆王于北地遐诈降之而与鸿宾攻其壁贼自相斫射縦兵追击七栅皆平后寳夤构逆谋遐知之乃寄书与鸿宾索马迎接复于马祗栅建旗鼓以拒寳夤攻其将卢祖迁禽之寳夤以是日拜南郊窃号礼未毕而告败寳夤惧口干色变不遑部伍人皆乱还诏授遐南幽州刺史进爵为伯遐又攻破其将侯终徳寳夤知内外势异轻将十数骑走巴中冬万俟丑奴防秦州诏以遐兼尚书二州行台孝武帝入闗勅周文置二尚书分掌机事遐与周恵达始为之稍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卒遐少任侠有智谋世为豪右赀产巨亿士流贫乏者多被振赡故中书郎檀翥尚书郎公孙范等常依托之至于自供衣食麤而已死之日乡党赴葬咸共痛惜鸿宾大鼻眼多鬓须黒而且肥状貌颇异氐羌见者皆畏之加胆略骑射俶傥不拘小节昆季之中尤轻财好施遐虽云早立而名出其下及贼起乡里推为盟主常与遐一守一战后拜岐州刺史散骑常侍开国县侯遐笑谓鸿宾曰击贼之功吾不居汝后至于受赏汝在吾前当以徳济物不及汝故耳明帝以鸿宾兄弟所定处多乃改北地郡为北雍州以鸿宾为刺史诏曰此以昼锦荣卿也改三原县为建中郡以旌其兄弟后尔朱天光自闗中还洛夷夏心所忌者皆将自随鸿宾亦领乡中壮武二千人以从洛中素闻其名衣冠贫冗者竞与之交寻拜西兖州刺史羁寓倦游之軰四座常满鸿宾资给衣食与己悉同私物不足颇有公费转南青州刺史未防征还为有司所紏鸿宾遂逃匿民间月余诏特原之及孝武帝与齐神武有隙令鸿宾镇潼闗为西道之寄车驾西幸浆糗乏絶侍官三二日间唯饮涧水鸿宾奉献酒食迎于稠桑文武从者始解饥渴武帝把其手曰寒松劲草所望于卿也事平之日宁忘主人仍令守潼闗后神武来冦见禽至并州忧恚卒鸿宾弟鸿显位散骑常侍封县侯遐乳母所产也一字七寳遐养之为弟因姓毛氏劲悍多力后随诸兄战闘多先锋陷敌大统四年为广州刺史与骆超镇东阳防东魏卒子野义乙弗朗字通照其先东部人也世为部落大人与魏徙出因家上乐焉朗少有侠气在乡里以善骑射称孝庄末北境扰乱避地居并肆间尔朱荣见而重之甚相接待以功封莲勺子后贺抜岳从尔朱天光西讨为岳左厢都督孝武帝之御齐神武授朗閤内大都督及帝西入诏朗为军师先驱靖路至长安封长安县公卒于岐州刺史初朗患积冷周文赐二石东生散令朗如法服之使人问疾朝夕相继其见重如此临终惟云恨不见河洛清平重反京县以此为恨三举手捶牀而便气尽赠太尉子凤位宫伯开府仪同三司与周闵帝谋诛宇文防见杀   辛雄字世宾陇西狄道人也父畅汝南乡郡二郡太守雄有孝性居父忧殆不可识颇渉书史好刑名亷谨雅素不妄交友喜怒不形于色释褐奉朝请清河王怿为司空辟为左曹抚田曹事怿迁司徒仍授左曹并当烦剧争讼填委雄用心平直加以闲明政事经其剖断莫不咸服怿重之每谓人曰必也无讼辛雄其有焉迁尚书驾部三公郎其年沙汰郎官唯雄与羊深等八人见留余悉罢遣先是御史中丞东平王匡复欲舆棺谏诤尚书令任城王澄劾匡大不敬诏恕死雄奏理匡曰窃见白衣元匡歴奉三朝毎防宠遇謇谔之性简在帝心鹰鹯之志形于在昔故髙祖锡之以匡名陛下任之以弹紏当髙肇之时匡造棺致谏主圣臣直卒以无咎假欲重造先帝已容之于前陛下冝寛之于后祁奚云叔向之贤可宥十世而匡不免其身实可嗟惜未防匡除平州刺史右仆射元钦谓左仆射萧寳夤曰辛郎中才用省中诸人莫出其右者寳夤曰吾闻游仆射云得如雄者四五人共省事足矣今日之赏何其晚哉初廷尉少卿袁翻以犯罪之人经恩竞诉枉直难明遂奏曽染风闻者不问曲直推为狱成悉不断理诏门下尚书廷尉议之雄议曰春秋之义不幸而失宁僭不滥僭则失罪人滥乃害义人今议者不忍罪奸吏使出入縦情令君子小人薰莸不别岂所谓赏善罚恶慇懃隠恤者也古人唯患察狱之不精未闻知寃而不理诏从雄议自后朝廷毎有疑议雄与公卿駮难事多见从于是公能之名甚盛又为禄养论称仲尼陈五孝自天子至于庶人无致仕之文礼记八十一子不从政九十家不从政郑元注云复除之然则止复庶人非公卿大夫士之谓以为宜听禄养不约其年书奏孝明纳之冀州刺史侯刚唘为长史孝明以雄长于世务惜不许之更除司空长史时诸公皆慕其名欲屈为佐莫能得也时诸方贼盛而南冦侵境山蛮作逆孝明欲亲讨以荆州为先诏雄为行台左丞与临淮王彧东趣叶城别将裴衍西通鵶路衍稽留未进彧师已次汝滨逢北渣求救或以处分道别不欲应之雄曰王执麾阃外唯利是从见可而进何必守道或恐后有得失之责要雄符下雄以车驾将亲伐蛮夷必懐震动乗彼离心无徃不破遂符彧军令速赴击贼闻果自走散在军上疏曰凡人所以临坚阵而忘身触白刄而不惮者一则求荣名二则贪重赏三则畏刑罸四则避祸难非此数事虽圣主不能劝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明主深知其情故赏必行罸必信使亲疎贵贱勇怯贤愚闻钟鼔之声见旍旗之列莫不奋激赴敌场岂厌久生而乐早死也利害县于前欲罢不能耳自秦陇逆节将歴数年蛮左乱常稍已多载凡在戎役数十万人三方之师败多胜少迹其所由不明赏罸故也陛下欲天下之早平愍征夫之勤悴乃降明诏赏不移时然兵将之勤歴稔不决亡军之卒晏然在家致令节士无所劝慕庸人无所畏慑进而击贼死交而赏赊退而逃散身全而无罪此其所以望敌奔沮不肯进力者矣若重发明诏更量赏罸则军威必张贼难可弭臣闻必不得已去食就信以此推之信不可斯湏废也赏罸陛下之所易尚不能全而行之攻敌士之所难欲其必死宁可得也后为吏部郎中防尔朱荣入洛及河隂之难人情未安雄潜窜不出庄帝欲以为尚书门下奏曰辛雄不出存亡未分帝曰宁失亡而用之可失存而不用也遂除度支尚书后以本官兼侍中闗西慰劳大使将发请事五条一言逋悬租调宜悉不征二言简罢非时徭役以纾民命三言课调之际使丰俭有殊令州郡量检不得均一四言兵起厯年死亡者众或父或子辛酸未歇见存耆老请假版职悦生者之意慰死者之魂五言防乱既乆礼仪罕习如有闺门和穆孝悌卓然者宜表其门闾庄帝从之因诏人年七十者授县八十授郡九十加四品将军百歳从三品将军永熙二年兼吏部尚书时近习専恣雄惧其防慝不能守正论者颇讥之孝武南狩雄兼左仆射留守京师永熙末兼侍中帝入闗右齐神武至洛于永宁寺大集朝士责雄及尚书崔孝芬刘廞杨机等曰为臣奉主匡危救乱若处不谏诤出不陪随缓则躭宠急则窜避臣节安在乃诛之二子士璨士贞逃入闗中雄从父兄纂字伯将学渉文史温良雅正初为兖州安东府主簿与秘书丞同郡李伯尚有旧伯尚与咸阳王禧同逆逃窜投纂事觉坐免官后为太尉骑兵参军每为府主清河王怿所赏至定考怿曰辛骑兵有学有才宜为上第及梁将曹义宗攻新野诏纂为荆州军司纂善抚将士人多用命贼甚惮之防孝明崩讳至咸以对敌欲秘凶问纂曰安危在人岂闗是也遂发防号哭三军缟素还入州城申以盟约寻为义宗所围相率固守孝庄即位除兼尚书仍行台后大都督费穆击义守禽之入城因举酒属纂曰防辛行台之在斯吾亦无由建此功也永安二年元颢乗胜至城下为颢所禽及孝庄还宫纂谢不守之罪帝曰于时朕亦北廵东军不守岂卿之过转荥阳太守百姓姜洛生康乞得者旧是前太守郑仲明左右豪猾偷窃境内患之纂伺捕禽获枭于郡市百姓欣然纂侨属洛阳太昌中乃为河南邑中正永熙三年除河内太守齐神武赴洛兵集城下纂出城谒神武慰勉之因命前侍中司马子如曰吾行途疲弊宜待吾执河内手也寻为兼尚书南道行台西荆州刺史时蛮酋樊大能应西魏纂攻之不克而败为西魏将独孤信所害赠司徒公雄族祖琛字僧贵祖敬宗父树寳并代郡太守琛少孤曽过友人见其父母无恙垂涕久之释褐奉朝请荥阳郡丞太守元丽性颇使酒琛每谏之丽后醉輙令闭閤曰勿使丞入也孝文南征丽从舆驾诏琛曰委卿郡事如太守也景明中为杨州征南府长史刺史李崇多事产业琛毎谏折崇不从遂相紏举诏并不问后加龙骧将军南梁太守崇因置酒谓琛曰长史后必为刺史但不知得上佐何如人耳琛对曰若万一叨忝得一方正长史朝夕闻过是所愿也崇有慙色卒于官琛寛雅有度量渉猎经史喜愠不形于色当官奉法所在有称长子悠字元夀早有器业为侍御史监扬州军贼平录勲书时李崇犹为刺史欲寄人名悠不许崇曰我昔逢其父今复逢其子早卒悠弟俊字叔义有文才魏子建为山南行台以为郎中有军国机断还京于荥阳为人所刼害赠东秦州刺史俊弟术列在齐史   杨机字显略天水冀人也祖伏恩徙居洛阳因家焉机少有志节为士流所称河南尹李平元晖并召署功曹晖尤委以郡事或谓晖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何得委事于机髙卧而已晖曰吾闻君子劳于求士逸于任贤故前代有坐啸之人主诺之守吾既委得其才何为不可由是声名更着解褐奉朝请时皇子国官多非其人诏选清直之士机见举为京兆王愉国中尉愉甚敬惮之后为洛阳令京辇伏其威风希有干犯凡诉讼者一经其前后皆识其名姓并记其事理世咸异之歴司州别驾清河内史河北太守并有能名永熙中迁度支尚书机方直之心久而弥厉奉公正己为时所称家贫无马多乗小犊车时论许其清白与辛雄等并为齐神武所诛   髙恭者字道穆自云辽东人也祖潜献文初赐爵阳关男诏以沮渠牧犍女赐潜为妻封武威公主拜驸马都尉父崇字积善少聪敏以端谨称家资富厚而崇志尚俭素初崇舅氏坐事诛公主痛本生絶允遂以崇继牧犍后改姓沮渠景明中啓复本姓袭爵除洛阳令为政清断吏人畏其威风发擿不避彊御县内肃然卒赠沧州刺史諡曰成道穆以字行于世学渉经史所交皆名流胜士幼孤事兄如父每谓人曰人生厉心立行贵于见知当使夕脱羊裘朝佩珠玉若时不我知便退迹江海自求其志御史中尉元匡髙选御史道穆奏记于匡以求备选匡大喜曰吾久知其人适欲召之遂引为御史其紏擿不避权豪台中纲纪多为所正正光中出使相州前刺史李世哲即尚书令崇之子多有非法逼买人宅广兴屋宇皆置鸱尾又于马埓堠上为木人执节道穆防紏悉毁去之并表发其赃货尔朱荣讨蠕蠕道穆监其军事荣甚惮之萧寳夤西征以道穆为行台郎中军机之事皆以委之后属兄谦之被害情不自安遂擕家趣济隂变易姓名以避难托身于孝庄孝荘时为侍中深相保防及即位赐爵龙城侯召为吏部郎除太尉长史领中书舎人及元颢逼虎牢或劝帝赴闗西者帝以问道穆道穆对曰闗中今日残荒何由可徃臣谓元颢兵众不多乗虚深入者由国家将帅不得其人耳陛下若亲率宿卫髙募重赏背城一战臣等竭其股肱破颢必矣如恐成败难测便宜车驾北渡循河东下别召尔朱荣令赴河内以掎角之为万全之计帝曰髙舎人语是其夜到河内郡北帝命道穆烛下作诏书十纸布告远近然后四方知乗舆所在除中军给事黄门侍郎安喜县公于是尔朱荣欲廻师待秋道穆谓荣曰元颢以蕞尔轻兵奄据京洛使乗舆飘露人神恨愤主忧臣辱良在于今大王拥百万之众辅天子令诸侯自可分兵河畔缚筏造船处处遣渡径禽群贼复主宫阙此五伯之举且一日縦敌为世之患今若还师令颢重完守具征兵天下所谓养虺成蛇悔无及矣荣深然之及庄帝反政因宴次谓尔朱荣曰前若不用髙黄门计则社稷不安可为朕劝其酒令醉荣因陈其作监军时临事能决实可任用寻除御史中尉仍兼黄门道穆外秉直防内参机宻凡是益国利人之事必以奏闻諌诤尽言无所顾忌选用御史皆当世名軰李希崇李绘阳休之阳斐封君义邢子明苏淑宋世良等三十人于时用钱稍薄道穆奏曰百姓之业钱货为本救改铸王政所先自顷以来私铸薄滥官司紏防持网非一在市铜价八十一文得铜一斤私铸薄钱斤余二百既示之以深利又随之以重刑得罪者虽多奸铸者弥众今钱徒有五铢之文而无二铢之实薄甚榆荚上贯便破置之水上殆欲不沈因循有渐科防不切朝廷失之彼复何罪昔汉文帝以五分钱小改铸四铢至武帝复改三铢为半两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轻也论今据古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则一斤所成止七十六文铜价至贱五十有余其中人功食料锡炭铅砂縦复私营不能自润直置无利自应息心况复严刑广设也以臣测之必当钱货永通公私获允遂用杨侃计铸永安五铢钱仆射尔朱世隆当朝权盛因内见衣冠失仪道穆便即弹纠帝姊夀阳公主行犯清路执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车公主深以为恨以泣诉帝帝谓主曰髙中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岂可以私恨责之道穆后见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深以为愧道穆免冠谢曰臣奉陛下法不敢于公主亏朝典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谢朕寻勅监仪注又诏袐书圗籍及内典书缃素多致零落可令道穆总集帐目并牒儒学之士编比次第道穆又上疏曰髙祖太和之初置廷尉司直论刑辟是非虽事非古始交济时要窃见御史出使悉受风闻虽时获罪人亦不无枉滥何者得尧之罸不能不怨守令为政容有爱憎奸猾之徒恒思报恶多有妄造无名共相诬谤御史一经检究耻于不成杖木之下以虚为实无罪不能自雪者岂可胜道哉臣虽愚短守不假器绣衣所指冀以清肃若仍更踵前失或伤善人则尸禄之责无所逃罪如臣鄙见请依太和故事还置司直十人名隶廷尉以五品选歴官有称心平性直者为之御史若出纠劾即移廷尉令知人数廷尉遣司直与御史俱发所到州郡分居别馆御史检了移付司直司直覆问事讫与御史俱还中尉弹闻廷尉科律一如旧式度使狱成罪定无复稽寛为恶取败不得称枉若御史司直纠劾失实悉依所断狱罪之听以所检迭相纠发如二使阿曲有不尽理听罪家诣门下通讼别加案检如此则肺石之傍怨讼可息藂棘之下受罪吞声者矣诏从之复置司直及尔朱荣死帝召道穆付赦书令宣于外因谓之曰自今日后当得精选御史矣先是荣等常欲以亲党为御史故有此诏及尔朱世隆等战于大夏门北道穆受诏督战又赞成太府卿李苖断桥之计世隆等于是北遁加卫将军大都督兼尚书右仆射南道大行台时虽外托征蛮而帝恐北军失利欲为南廵之计未发会尔朱兆入洛道穆虑祸托病去官世隆以其忠于前朝遂害之太昌中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子士镜袭爵为北豫州刺史道穆兄谦之字道骧少事母以孝闻専意经史天文算厯圗纬之书多所该渉好文章留心老易袭父爵释褐奉朝请孝昌中行河隂令先是有人囊盛瓦砾指作钱物诈市人马因以逃去诏令追捕必得以闻谦之乃伪枷一人因立于马市宣言是前诈市马贼今欲刑之宻遣察市中私议者有二人相见忻然曰无复忧矣执送案问悉获其党并出前后盗处失物之家各得其本物具以状告寻正河隂令在县二年损益政体多为故事时道穆为御史亦有能名世美其父子兄弟并着当官之称旧制二县令得面陈得失时佞幸之軰恶其有所发闻遂共奏罢谦之乃上疏曰臣以无庸谬宰神邑实思奉法不挠称是官方酬朝廷无赀之恩尽人臣守器之节但豪家支属戚里亲媾缧绁所及举目多是皆有盗憎之色咸起恶上之心县令轻弱何能克济先帝昔发明诏得使面陈所懐臣亡父先臣崇之为洛阳令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贵敛手无敢干政近年以来此制遂寝致使神宰威轻下情不逹今二圣逺遵尧舜宪章髙祖愚臣亦望策其驽蹇少立功名乞行新典更明徃制庶奸豪知禁颇自屏心诏付外量闻谦之又上疏以为自正光以来邉城屡扰命将出师相继于路但诸将帅或非其才多遣亲者妄称入募唯遣奴客充数而已对冦临敌略不弯弓则是王爵虚加征夫多阙贼虏何可殄除忠贞何以劝诫也且近习侍臣戚属朝士请托官曹擅作威福如有清贞奉法不为回者咸共谮毁横受罪罸在朝顾问谁肯申闻蔽上拥下亏风损政使防謟甘心忠谠息议且频年以来多有征发人不堪命动致流离茍保妻子竞逃王役不复顾其桑井惮此刑书正由还有必困之理归无自安之路若听归其本业徭役防甄则还者必众垦田増辟数年之后大获课入今不务以理还之但欲严符切勒恐数年之后走者更多故有国有家者不患人不我归唯患政之不立不恃敌不我攻唯恃吾不可侮此乃千载共遵百王一致伏愿少垂览察灵太后得其疏以责左右近侍诸宠要者由是疾之乃唘太后云谦之有学艺宜在国学以训胄子诏从之除国子博士谦之与袁翻常景郦道元温子升之徒咸申款旧好施赡恤言诺无亏居家僮对其儿不挞其父母生三子便免其一世无髠黥奴婢常称俱禀人体如何残害谦之以父舅氏沮渠防逊曾据凉土国书漏阙谦之乃修凉书十卷行于世凉国盛事佛道为论贬之因称佛是九流之一家当世名流竞以佛理来难谦之还以佛义对之竟不能屈以时所行歴多未尽善乃更改元脩者撰为一家之法虽未行于世识者叹其多能时朝议铸钱以谦之为铸钱都将长史乃上表求铸三铢钱曰盖钱货之立本以通有无便交易故钱之轻重世代不同太公为周置九府圜法至景王时更铸大钱秦兼海内钱重半两汉兴以秦钱重改铸榆荚钱至文帝五年复为四铢孝武时悉复销壊更铸三铢至元狩中变为五铢又造赤仄之钱以一当五王莽摄政钱有六等大钱重十二铢次九铢次七铢次五铢次三铢次一铢魏文帝罢五铢钱至明帝复立孙权江左铸大钱一当五百权赤乌年复铸大钱一当十轻重大小莫不随时而变窃以食货之要八政为首聚财之贵诒训典文是以昔之帝王乗天地之饶御海内之富莫不腐红粟于太仓藏朽贯于泉府储畜既盈人无困弊可以宁谧四海如身使臂者矣昔汉之孝武地广财饶外事四戎遂虚国用于是草茅之臣出钱助国兴利之计纳税庙堂市列酒之官邑有告缗之令盐铁既兴钱币屡改少府遂丰上林饶积外辟百蛮内不増赋者皆计利之由也今羣祅未息四郊多垒征税既烦千金日费仓储渐耗财用将竭诚杨氏献税之秋桑儿言利之日夫以西亰之盛钱犹屡改并行大小子母相权况今防难未除州郡沦败人物雕零军国用少别铸小钱可以富益何损于政何妨于人也且政兴不以钱大政衰不以钱小唯贵公私得所政化无亏既行之于古亦宜效之于今矣若禹遭大水以歴山之金铸钱救人之困汤遭大旱以庄山之金铸钱赎人之卖子者今百姓穷悴甚于曩日钦明之主岂得垂拱而观之哉臣今此铸以济交乏五铢之钱任使并用行之无损国得其益诏将従之事未就会卒初谦之弟道穆正光中为御史紏相州刺史李世哲事大相挫辱其家恒以为憾至是世哲弟灵轨为灵太后深所宠任会谦之家僮诉良神轨左右之入讽尚书判禁谦之于廷尉时将赦神轨乃唘灵太后发诏于狱赐死朝士莫不哀之所着文章百余篇别有集录永安中赠营州刺史諡曰康又除一子出身以明寃屈谦之弟谨之字道脩父崇既还本姓以谨之继沮渠氏   綦儁字檦显河南略阳人也其先居代儁孝庄时仕累迁为沧州刺史甚为吏民畏悦寻除太仆卿及尔朱世隆等诛齐神武召文武百司下及士庶议所立莫有应者儁避席对曰广陵虽为尔朱扶戴当今之圣主也神武将从之时黄门崔防议不同髙干魏兰根等固执防言遂立孝武帝及帝入闗神武深思儁言常以为恨寻除御史中尉于路与仆射贾显度相逢显度恃勲贵排儁驺列倒儁忿见于色自入奏之寻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儁巧佞能当涂斛斯椿贺抜胜皆与友善性多诈贺抜胜出镇荆州过儁别因辞儁母儁故见败毡弊被胜更遗之钱物后兼吏部尚书复为沧州刺史征还兼中尉章武县伯寻除殷州刺史薨于州赠司空諡曰文贞子洪寔字巨正位尚书左右郎魏郡邑中正嗜酒好色无行检卒官   山伟字仲才河南洛阳人也其先居代祖彊羙容貌身长八尺五寸工骑射弯弓五石为奏事中散従献文猎方山有两狐起于御前诏彊射之百歩内二狐俱获位内行长父幼之位金明太守伟渉猎文史孝明初元匡为御史中尉以伟兼侍御史入台五日便遇正防伟司神虎门其妻从叔为羽林队主挝直长于殿门伟即劾奏匡善之俄然奏正帖国子助教迁员外郎廷尉评时天下无事进仕路难代迁之人多不霑预及六镇陇西二方起逆领军元义欲用代来寒人为传诏以慰悦之而牧守子孙投状求者百余人义因奏立勲附队令各依资出身自是北人悉被收叙伟遂奏记赞义徳羙义素不识伟访侍中安丰王延明黄门郎元顺顺等因是荐之义令仆射元钦引伟兼尚书二千石郎后正名士郎脩起居注仆射元顺领选表荐为諌议大夫尔朱荣之害朝士伟时守直故免祸及孝庄入宫仍除给事黄门侍郎先是伟与仪曹郎袁升屯田郎李延考外兵郎李奂三公郎王延业方驾而行伟少居后路逢一尼望之叹曰此軰縁业同日而死谓伟曰君方近天子当作好官既而升等四人皆死于河隂竟如其言俄领著作郎节闵帝立除秘书监仍著作初尔朱兆之入洛官守奔散国史典书髙法显宻埋史书故不遗落伟自以为功诉求爵赏伟挟附世隆遂封东阿县伯而法显止获男爵伟寻进侍中孝静初除卫大将军中书令监起居后以本官复领著作卒官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幽州刺史諡曰文贞公国史自邓渊崔深崔浩髙允李彪崔光以还诸人相继撰录綦儁及伟等谄説上党王天穆及尔朱世隆以为国书正应代人脩缉不宜委之余人是以儁伟等更主大籍守旧而已初无述着故自崔鸿死后迄终伟身二十许载时事荡然万不记一后人执笔无所凭据史之遗阙伟之由也伟外示沈厚内实矫竞与綦儁少甚相得晚以名位之间遂若水火与宇文忠之之徒代人为党时贤畏恶之而爱尚文史老而弥笃伟弟少亡伟抚寡训孤同居二十余年恩义甚笃不营产业身亡之后卖宅营葬妻子不免飘泊士交叹愍之长子昂袭爵   宇文忠之河南略阳人也其先南单于之逺属世据东郡后居代都父侃卒于书侍御史忠之渉猎文史颇有笔札释褐太学博士天平初除中书侍郎裴伯荗与之同省常侮忽之以忠之色黒呼为黒子后勅修国史元象初兼通直散骑常侍副郑伯猷使梁武定初为尚书右丞仍脩史未几以事除名忠之好荣利自为中书郎六七年遇尚书省选右丞预选者皆射策忠之试焉既获丞职大为忻满志气嚣然有骄物之色识者笑之既失官爵怏怏发疾卒子君山   费穆字朗兴代人也祖于位商贾二曹令懐州刺史赐爵松阳男父万袭爵位梁州镇将赠冀州刺史穆性刚烈有壮气颇渉文史好尚功名宣武初袭爵稍迁荆州平西府长史皇甫集灵太后之元舅恃外戚之亲多为非法穆正色匡諌集亦惮之后蠕蠕主婆罗门自凉州归附其部众因饥侵掠邉邑诏穆衔防宣慰莫不款附明年复叛入防凉州除穆尚书右丞西北道行台仍为别将往讨之穆至凉州蠕蠕遁走穆谓其所部曰夷狄兽心见敌便走若不令其破胆终恐疲于奔命乃简练精骑伏于山谷使羸劣之众为外营以诱之贼骑觇见俄而竞至伏兵奔击大破之及六镇反叛穆为别将隶都督李崇北伐都督崔暹失利崇将议班师以朔州是白道之冲贼之咽喉若不全则并肆危选将镇捍佥议举穆崇乃请穆为朔州刺史寻改云州刺史穆招离聚散颇得人心北境州镇皆没唯穆独存久之援军不至穆乃弃城南走投尔朱荣于秀容既而诣阙请罪诏原之孝昌中以都督讨平二绛反蜀拜散骑常侍后祅贼李洪于阳城起逆连结蛮左诏穆兼武卫将军击破之及尔朱荣向洛灵太后征穆令屯小平荣推奉孝荘穆遂先降荣素知穆见之甚悦穆潜説荣曰公士马不出万人长驱向洛前无横陈者政以推奉主上顺人心故今以京师之众百官之盛一知公之虚实必有轻侮之心若不大行讨罸更树亲党公还北之日恐不得度太行而内难行矣荣心然之于是有河隂之事天下闻之莫不切齿荣入洛穆为吏部尚书鲁县侯进封赵平郡公为侍中前锋大都督与大将军元天穆平邢杲时元颢入京师穆与天穆既平齐地将击颢穆围虎牢将防属天穆北度既无后继穆遂降颢颢以河隂酷滥事起于穆引入诘让杀之孝庄还宫赠侍中司徒公諡曰武宣   孟威字能重河南洛阳人也颇有气尚尤知北土风俗歴东宫斋帅羽林监后以明解北人语勅在著作以备推访累迁沃野镇将前后频使逺蕃粗能称防普泰中除大鸿胪卿赠司空公子恂嗣   通志卷一百五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   北齐   万俟普【子洛】可朱浑元 刘丰 破六韩常 金祚刘贵 蔡儁 韩贤 尉长命 王懐 任祥   【子胄】莫多娄贷文【子敬显】库狄廽洛 库狄盛 张保洛【贺防仁 麴珍 段琛 尉 子相贵相显 康徳 韩建业 封辅相 范舎乐牒舎乐】侯莫陈相 薛孤延 斛律举【子孝卿】张琼【子欣】宋显 王则 慕容绍宗 叱列平 歩大汗萨 薛脩义 慕容俨【库狄伏连】髙干【弟慎 慎弟昻昻弟季式东方老 李希光 刘叔宗 刘孟和 卢曺】潘乐 窦泰 尉景【子粲】娄昭【子定逺 昭兄子叡】库狄干 韩轨【子晋眀】叚荣【子韶 韶弟孝言】斛律金【子光 邢祖信 光弟羡】彭乐 暴显 皮景和 綦连猛 元景安 独孤永业 鲜于世荣 傅伏【叱干茍生 田敬宣 雷显和纥奚永安 髙寳寕】   万俟普字普拨太平人其先匈奴之别也少雄果有武力正光中破六韩防陵构逆逼授太尉后归魏累迁第二镇人酋长孝武帝初封清水郡公随入关拜司空神武平夏州普自覆靺城率部归神武神武躬自迎接封河西郡公位太尉薨赠太师大司马录尚书事子洛字受洛干随孝武入关除尚书左防射天平中随父东归封建昌郡公再迁领军将军初神武以其父普尊老特崇礼之尝亲扶上马洛免冠稽首愿出万死力以报深恩及河隂之战诸将北度桥洛以一军不动谓西人曰万俟受洛干在此能来可来也西人畏而去之神武名其所营地为廽洛洛慷慨有气节勇锐冠世卒赠太师大司马太尉录尚书諡曰武   可朱浑元字道元自云辽东人也曾祖护野肱为懐朔镇将遂家焉元寛仁有武略少与神武相知尔朱荣以为别将尔朱天光平万俟丑奴等以功封东县伯魏孝武帝立累迁渭州刺史元既早为神武知遇兼其母兄在东恒表疏与神武徃来周文有疑心元乃率所部三千户发渭州西北度乌兰津厯河源二州境乃得东出灵州刺史曺埿待元甚厚埿女壻刘丰生与元深相结遂资遣元元从灵州东北入云州界周文每遣兵邀元元战必摧之神武闻其来遣平阳太守髙崇持金环一枚赐元并运资粮接元至引见执手后拜并州刺史以贪汚被劾特见原累以军功拜司空天保初封扶风郡王位太傅太师薨赠假黄太宰太师录尚书元用兵务持重未尝败皇建初配享文襄庙庭子长举袭爵元弟天元亦有将略便弓马封昌阳县伯天保初位殿中七兵二尚书卒赠都督沧州刺史諡曰恭武天元弟天和以兄元勲重尚东平长公主赐爵宜安乡男文宣受禅加驸马都尉位开府仪同三司封成臯郡公济南即位加特进改封博陵郡公与杨愔同被杀追赠司空   刘丰字丰生普乐人也有雄姿壮气果毅絶人破六韩拔陵之乱以守城功除普乐太守山鹿县公灵州镇城大都督贺防岳与灵州刺史曺埿不睦丰助埿守岳将自讨埿为侯莫陈悦所杀周文遣行台赵善大都督万俟受洛干复来攻围引河灌之埿与丰坚守不下丰乃东奔神武神武以丰为南汾州刺史河隂之役丰功居先神武执其手嗟赏之及王思政防长社丰与髙岳等攻之先是讹言大鱼道上行百姓苦之丰建水攻防遏洧水灌城水长鱼鳖皆防焉城将陷丰与行台慕容绍宗见忽有大风从东北来正昼昬暗飞沙走砾船防忽絶漂至城下丰拍浮向土山为浪激不时至西人钩之并为敌所害丰壮勇善战死日朝野骇惋赠大司马司徒公尚书令諡忠武子嗣第三子龙有巧思位亦通显隋开皇中厯将作大匠卒于领军大将军八子俱非嫡妻所生每一子所生丧诸子皆为制服三年武平中所生丧诸弟并请解官朝廷义而不许   破六韩常单于之裔也初呼厨貎入朝汉为魏武所留遣其叔父右贤王去卑监本国户魏氏方兴率部南转去卑遣弟右谷蠡王潘六奚率军北御军败奚及五子俱殁于魏其子孙遂以潘六奚为氏后人讹误以为破六韩世领部落父孔雀少骁勇背其宗人抜陵率部降尔朱荣诏封永安县侯第一领人酋长常孔雀少子沈敏有胆略善骑射尔朱荣死常归河西天平中与冀州镇刺史万俟受洛干等东归神武上为武卫将军受禅封广川县公拜太子太保卒于沧州刺史赠尚书令司徒公太傅第一领人酋长假王諡曰忠武   金祚字神敬安定人也性骁防尚气侠魏末以军功至太中大夫随元天穆讨平邢杲歴泾岐二州刺史后大行台贺抜岳表授东雍州刺史令讨仇池氐杨绍先于百顷未还岳为侯莫陈恱所杀祚克仇池还莫知所归俄而神武遣行台侯景慰喻祚遂解甲而还封安定县公后随魏孝武西入周文以祚为兖州刺史歴太防卫尉二卿寻除东北道大都督晋州刺史入防东雍州神武遣尉景攻降之芒山之战以大都督从破西军除华州刺史文宣受禅加开府仪同三司别封临济县子卒赠司空公   刘贵秀容阳曲人也刚格有气防歴尔朱荣府骑兵参军荣性猛急贵尤严峻任使多惬荣心普泰初行汾州事弃戍归神武累迁御史中尉肆州大中正加开府西道行台防射贵所歴莫不肆其威酷非理杀害视下如草芥性峭直攻讦无所廽避虽非佐命元功然与神武布衣旧特见亲重卒赠太保太尉公录尚书事諡忠武斋受禅诏祭告其墓皇建中配享神武庙庭次子洪徽嗣乐安县男卒赠都督燕州刺史   蔡儁广寜石门人也父普北方扰乱走奔五原守战有功拜宁朔将军卒赠燕州刺史儁豪爽有胆略神武微时深相亲附儁初为杜洛周所虏时神武亦在洛周军中神武谋诛洛周儁预其计事泄奔葛荣仍背荣归尔朱荣从入洛及从破葛荣平元颢封为洛县男随神武举义及平邺破韩陵并有战功进爵为侯出为齐州刺史为政严暴又多受纳然亦眀解有部分吏民畏服之性好賔客颇称施恵天平中卒于扬州刺史赠尚书令司空公谥曰威武齐受禅诏祭告其墓皇建初配享神武庙庭   韩贤字普贤广宁石门人也壮健有武用初随葛荣作逆荣破后尔朱荣擢充左右荣死尔朱度律以贤为帐内都督封汾阳县伯后为广州刺史及神武起义度律以贤素为神武所知恐有变遣使徴之不愿去乃宻遣羣蛮多举烽若有宼至使者遂为唘得停贤仍潜使人通诚于神武后拜建州刺史天平初为洛州刺史州人韩木兰等起兵贤破之亲自案检收甲仗有一贼窘廹藏尸间见贤将至忽起斫贤防其胫而卒始汉眀帝时西域以白马负佛经送洛因立白马寺其经函传于此寺形制厚朴世以古物歴代寳之贤知故斫破之未防而死论者谓因此致祸赠尚书令司空公子裔嗣尉长命太安狄那人也父显魏代郡太守长命性和厚有器识参预神武起兵破尔朱氏于韩陵拜安南将军樊子鹄防兖州反除东南道大都督与诸军讨平之徙幽州刺史督安平二州虽多聚敛然以恩抚人少得安集卒赠司空谥曰武壮子兴字敬兴便弓马有武艺位冠军将军   王懐字懐周不知何许人也少好弓马颇有气尚随神武于冀州起兵讨破尔朱兆于广阿又从破四胡于韩陵以功封卢乡县侯天平中为都督广州刺史后从神武袭尅西夏州还为大都督镇下馆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卒赠司徒公尚书防射懐以武艺勲诚为神武所知志力未申论者惜其不遂皇建初配享神武庙庭任祥字延敬广宁人也少和厚有气度初从葛荣荣署为王荣败拥所部先降拜广宁太守赐爵西河县公随神武起兵封魏郡公后兼尚书左防射进位开府仪同三司祥位望既重能以寛和接物人士称之及斛斯椿衅发祥弃官北赱归神武天平中拜侍中迁徐州刺史在州大有受纳然政不残不为人所疾苦颍川长史贺若徽执刺史田迅防城降西魏祥战失利还北与行台侯景司徒髙昻共攻防颍川元象元年卒于邺赠太尉公录尚书事子胄性防侠颇敏慧少在神武左右天平中擢为东郡太守家本丰财又多聚敛动极豪华賔客往来将迎至厚兴和末神武攻玉璧还留清河公岳爲行台镇守晋州以胄之胄饮酒防縦不勤防守神武责之惧遂潜遣使送款于周爲人所紏推勘未得实神武特免之胄内不自安乃与仪同尔朱文畅参军房子逺郑仲礼等隂图弑逆伏诛   莫多娄贷文太安狄那人也骁果有胆气従神武起兵破尔朱兆于广阿封石城县子从破四胡于韩陵进爵爲侯从平尔朱兆于赤谼岭兆自缢贷文获其尸天平中进爵为公晋州刺史元象初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南道大都督与行台侯景攻独孤信于金墉城周文出函谷景与髙昻议待其至贷文请率所部击其前锋景等固不许贷文性勇而专不受命以防骑一千军前斥死于周军赠尚书左防射司徒公子敬显嗣彊直勤干少以武力见知恒从斛律光征讨数有战功光每令敬显前驱置营中夜廵察或逹旦不眠临敌置阵亦命部分将士深见重位至开府仪同三司武平七年从后主平阳败归在并州营唐邕等推立安德王称尊号安德败武将皆投周军唯敬显赱遁邺授司徒周武帝平邺执之斩于阊阖门外责其不留晋阳也   库狄廽洛代人也少有武力仪貎魁伟初事尔朱荣荣死尔朱兆神武举兵于信都廽洛拥众来归従破四胡于韩陵以军功封顺阳县子累迁夏州刺史昭帝即位封顺阳郡王大宁初爲朔州刺史转太子太师卒赠太尉定州刺史   库狄盛字安盛懐朔人也性柔和少有武用初爲神武亲信都督従征伐累迁幽州刺史封长广县公齐受禅改封华阳县公后拜特进卒赠太尉公   张保洛自云本出南阳西鄂家世好宾客尚气侠颇爲北土所知保洛少便弓马初従葛荣荣败仍为尔朱荣统军后神武神武起兵保洛为帐内都督従破尔朱兆于广阿及破四胡于韩陵元象初为西夏州刺史以前后功封武安县伯又従战芒山进爵为侯文襄嗣事歴梁州刺史进爵为公齐受禅加开府仍为刺史聚敛为百姓所患济南初兼侍中寻出为沧州刺史封敷城郡王以聚敛免官夺王爵卒赠前官追复本封従神武出山东又有贺防仁麴珍段琛尉子相贵相显康徳韩建业封辅相范舎乐牒舎乐并以军功至大官史失其事仁字天恵善抚人以帐内都督従神武破尔朱氏于韩陵力战有功天保初封安定郡王歴数州刺史太保太师右丞相录尚书事武平元年薨赠假黄钺相国太尉录尚书事二州诸军事朔州刺史谥曰武珍字舎洛西平酒泉人壮勇善骑射以帐内従神武天统中封安康郡王武平初为豫州道行台尚书令豫州刺史卒赠太尉琛字懐寳代人少有武用従起兵天保中开府仪同三司兖州刾史代人太宁初位司徒封海昌王卒子相贵嗣相贵武平末开府仪同三司晋州道行台尚书仆射晋州刾史及行台左丞侯子钦等宻唘周武帝请师求为内应周武自率众至城下子钦等夜开城门引军入鎻相贵送长安卒弟相显彊干有胆畧武平末开府仪同三司领军大将军自平阳至并州及到邺每立计将杀髙阿那肱废后主立广宁王事竟不果及广寕被出相显防佩刀斫柱而叹曰大事去矣知复何言徳代人歴数州刾史并省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封新蔡王建业辅相俱不知所従来建业位领军大将军并州刾史辅相为朔州总管范舎乐代人有武艺筋力絶人位东雍州刾史开府仪同三司封平舒侯牒舎乐武威人开府仪同三司营州刾史封汉中郡公战殁赠关中侯   侯莫陈相代人也祖社伏頽魏第一领人酋长父斛古提朔州刾史白水公相七嵗丧父号慕过人及长性防杰后従神武起兵破四胡于韩陵力战有功封阳平县伯后改封白水郡公天保初累迁司空公进爵白水王又迁大将军拜太尉公兼瀛州刾史歴太保朔州刾史又授太傅别封义寕郡公薨于州赠假黄钺右丞相太宰太尉都督朔州刾史次子晋贵严重有文武干畧袭爵白水王武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梁州刾史归周授上大将军封信安县公子仲宣太常丞子頴信雍州司士参军子行方行俭行恭   薛孤延代人也少骁果有武力神武为都督従起义平邺破四胡累迁车骑将军显州刾史従神武西伐至蒲津及窦防失利班师而还孤延爲后殿且战且行一日斫折十五刀又従破周文于邙山封永固公神武尝阅马于北牧道逄暴雨大雷电震地前有浮图一所神武令孤延视之孤延乃驰马案矟直前未至三十歩震烧浮图孤延唱杀绕浮图赱火遂灭孤延还眉须及马尾皆焦神武叹其勇决曰薛孤延乃能与霹雳鬭后封平秦公与诸将讨颍川孤延专监造土山以酒醉为敌所袭防颍川平诸将还亰师防华林园文襄唘魏帝坐孤延阶下以辱之齐受禅别赐爵都昌县公孙延好酒率多昬醉而以勇决善战毎大军征讨常为前锋故与彭刘韩潘同列位太子太保太傅   斛律举太安人也世爲部落酋长举少骁果有胆初従尔朱兆入洛有战功深为兆爱遇兆破始归诚神武神武以其忠于所事亦加嗟赏天平中除大都督従神武战于沙苑诸将议进趣之计举曰黑獭虽聚防党彊弱可知若欲固守无粮援可恃今揣其情欲一死决有同猘狗或能噬人且渭曲土泞无所用力若不与战而迳趣咸阳咸阳空虚可不战而尅防其根本彼无所归则黑獭之首可悬于军门矣神武欲縦火防之侯景曰当禽以示百姓烧杀谁复信之诸将议有异同遂战于渭曲大军败绩后封宻县侯为东夏州刾史有疫疾刾胸以竹筩吮之垂愈因怒创裂而卒赠仪同三司子孝卿嗣孝卿少聪敏机悟有风检武平末位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义宁王知内省事典外兵骑兵机宻时政由羣竖自赵彦深死后朝贵典机密者惟孝卿一人差居雅道不至贪秽后主至齐州以孝卿为尚书令又以中书侍郎薛道衡为侍中封北海王二人劝后主作承光诏禅位任城王令孝卿赍诏防及传国玺往瀛州孝卿便诣邺仍従周武帝入关授仪同大将军宣纳上士隋开皇中位太府卿户部尚书   张琼字徳连代人也少壮健有武用初随葛荣为乱荣败归尔朱荣荣以为都督后歴位济州刾史及尔朱氏败归神武拜沧州刾史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天平中神武袭尅夏州以琼为慰劳大使留镇之寻爲周文所防卒赠司徒都督恒州刾史琼子欣尚魏平阳公主除驸马都尉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建州刾史南郑伯琼常忧其太盛每谓亲识曰凡人官爵莫若处中欣位秩太髙深为忧虑而欣豪险遂与公主情好不笃寻为孝武帝所害时人称琼先见   宋显字仲华敦煌効谷人也性果毅有武用初事尔朱荣稍迁为记室参军荣死世隆等以为晋州刾史后归神武为行台左丞拜西兖州刾史在州多所受纳然勇决有气干检御左右咸得其心力及河阴之战深入没于行阵赠司空公   王则字元轨自云太原人也少骁果有武艺初随叔父魏广平内史老生征讨毎有战功老生为朝廷所知则颇有力初以军功赐白水子元颢入洛则与老生俱降颢颢疑老生遂杀之则奔广州刺史郑先护与同拒颢颢败为东徐州防城都督尔朱荣之死也东徐州刾史斛斯椿是其枝党内懐忧惧时梁立汝南王悦为魏主资其士马送之境上椿遂降悦则与兰陵太守李义击其偏师破之魏因以则行北徐州事尔朱仲逺仲逺败乃归神武天平初频以军功都督荆州刾史则有威武邉人畏服之渭曲之役则为西师围逼弃城奔梁梁寻放还神武恕而不责元象初除洛州刾史以前后勲封太原县伯则性贪在州不法旧亰诸像毁以铸钱于时号河阳钱皆出其家以武用除徐州刺史以取受狼籍令送晋阳文襄恕其罪卒赠司空谥烈懿则弟敬寳位东广州刺史与萧轨攻建邺不尅死焉   慕容绍宗字绍宗燕主晃第四子太原王恪之后也曾祖腾归魏遂居代祖郁岐州刺史父逺恒州刺史绍宗容貎恢毅少言语深沉有胆气尔朱荣即其従舅子也值北边扰乱绍宗擕家属以归荣荣深待之及荣入洛私告绍宗曰洛中人士繁盛骄侈成俗若不加除剪恐难制服吾欲因百官出迎仍悉诛之若何绍宗曰太后临朝淫虐无道天下共弃公旣身控神兵心执忠义忽欲殱夷多士实非长防深愿三思荣不従累迁骠骑将军后以军功封索卢侯荣死事尔朱兆歩藩逼晋阳兆击之累为藩所破兆欲于晋州召神武共图歩藩绍宗諌曰今天下扰攘人懐觊觎正是智士用策之秋髙晋州才雄气猛英畧盖世譬诸蛟龙安可借以云雨兆怒曰我与晋州推诚相待何忽輙相猜阻横生此言便禁止绍宗数日方释遂割鲜卑皆神武神武与兆共破歩藩灭之神武举义信都兆以绍宗为长史及韩陵之败乃抚膺自咎谓绍宗曰比用卿言今岂至此兆之败也士卒多奔散兆惧将欲潜遁绍宗建旗鸣角招集戎徒军容既振兆徐而止后神武従邺讨兆于晋阳兆自缢死绍宗行到马突城见神武追至遂擕尔朱荣妻子及兆余众自归神武神武仍加恩礼所有官爵并皆如故军谋兵略时参预焉及迁都邺庶事未周乃令绍宗与髙隆之共知库府图籍诸事累迁青州刺史时丞相记室孙搴属绍宗以其兄为州主簿绍宗不用搴谮之神武曰绍宗甞登广固城长叹谓所亲云大丈夫有复先业理否由是徴还元象初以军功进爵为公累迁御史中尉属梁人刘乌黒入防徐方授徐州刾史执乌黒杀之还除尚书仆射侯景反命绍宗为东南道行台加开府改封燕国公遂与大都督清河王岳破梁贞阳侯渊眀于寒山禽之廽军讨侯景于涡阳于时景军甚盛初闻韩轨往讨之曰噉猪肠小儿闻髙岳往曰此兵精人凡尔前后诸将往者莫不为其所败及闻绍宗至扣鞍曰谁教鲜卑小儿解遣绍宗来若然髙王未死邪及与景战诸将频败无敢先者绍宗麾兵径进诸将従之因大防景遂走遁初神武将崩命文襄云侯景若反以慕容绍宗当之至是果败景西魏遣其大将王思政防颍川又以绍宗为南道行台与太尉髙岳仪同刘丰率军围击之堰洧水灌城时绍宗数有防夣意每恶之乃私谓左右曰吾自年二十已还尝有蒜髪昨来忽然自尽蒜者算也吾年算其尽乎未防与刘丰临堰见北有尘气乃入舰同坐暴风従东北来逺近晦舟防防飘防迳向敌城绍宗自度不免遂投水而卒时年四十九三军将士莫不悲惋朝廷嗟伤焉赠太尉諡曰景长子士肃以谋反伏法朝廷以绍宗功罪止士肃身皇建初配享文襄庙庭士肃弟三藏列在隋史   叱列平字杀鬼代郡西部人世为酋帅平有容貎羙须髯善射驭袭第一领人酋长临江伯魏末自军功至武卫将军随尔朱荣破葛荣平元颢封瘿陶县伯荣死尔朱氏陵替平惧祸后归神武従破四胡于韩陵以军功天保初累迁兖州刾史开府仪同三司卒赠都督瀛州刾史諡曰荘恵子孝冲嗣孝冲弟长义武平末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新寜王隋开皇中位上柱国卒于泾州刺史长义无他材技在官以清干称   歩大汗萨代郡西部人祖荣代郡太守父居龙骧将军领人别将萨初従尔朱荣入洛及平葛荣累功为都督荣死又従兆入洛及韩陵之败以所部降神武稍迁车骑大将军封行唐县公晋州刾史齐受禅改封义阳县公   薛脩义字公让河东汾隂人也曾祖绍魏七兵尚书祖夀仁秦州刾史汾隂公父寳集定阳太守脩义少而奸侠防财重气魏正光末天下兵起特诏募能得三千人者用为别将脩义得七千余人假安北将军西道别将以军功拜龙门镇将后宗人凤贤等作乱围镇城脩义以天下纷扰遂为逆自号黄钺大将军诏都督宗正珍孙讨之军未至脩义慙悔遣表乞一大将招慰乃降凤贤等犹防险不降脩义与书降之乃授凤贤龙骧将军阳夏子改封汾隂县侯尔朱荣以脩义反覆録送晋阳与髙昻等并见拘防荣赴洛并以自随置于駞牛署荣死魏孝荘以脩义为农河北河东正平四郡大都督时神武为晋州刺史见之相待甚厚及韩陵之防以脩义行并州事孝武帝入关神武以脩义为关右行台自龙门济河招下西魏北华州刾史薛崇礼初神武欲大城晋州中外府司马房毓曰若使贼到此处虽城何益乃止及沙苑之败徙秦南汾东雍三州人于并州又欲弃晋州遣家属向英防城脩义谏曰若晋州败定州亦不可保神武怒曰尔軰皆负我前不聴我城并州城使我无所趣脩义曰若失守则请诛斛律金曰还仰汉小儿守收家口为质勿与兵马神武従之以脩义行晋州事及西魏仪同长孙子彦围逼城下脩义开门伏甲待之子彦不测虚实于是遁去神武嘉之就拜晋州刺史后除齐州刾史以黩货除名追其守晋州功复其官爵俄以军功进正平郡公加开府天保中卒于太子太保赠司空子文殊嗣脩义従弟嘉族性亦豪爽従神武平四胡于韩陵歴华扬二州刾史卒官子震字文防位防州刾史亦着军功又歴南汾谯二州刾史   慕容俨字恃徳清都人廆之后也容貎出群衣冠甚伟不好读书颇学兵法工骑射尔朱氏败归神武以勲累迁五城太守见东雍州刾史潘乐长揖而已丞尉已下数为乐所谴乃谓俨曰府君少为群下屈莭俨攘袂曰吾状貎如此行望人拜岂可拜人神武闻二人在邉不和徴乐还朝以俨代为刾史迁东荆州刾史行次长社忽为其部下人所执将投山贼张俭为守人王崇祖私放获免神武仍授以军司共击平俭始得逹州沙苑之败西魏荆州刾史郭鸾率众攻俨俨拒守二百余日昼夜力战大破鸾军时诸州多有翻陷惟俨获全及侯景反与诸将讨之俨获景麾下伪太守刾史将军行台等并其部下二千人天保初以军功除开府仪同三司六年梁司空陆法和仪同宋等以郢州内附时清和王岳帅师江上乃集诸军议曰城在江外人情尚梗必湏才畧兼济志勇过人方可受此寄耳众咸共推俨岳以为然遂遣镇郢城城卑下兼土踈頽壊俨更修缮城雉多作大楼又造船防水陆备具梁将萧脩率众五万与侯瑱任约合军奄至城下于上流鹦鹉洲造荻葓竟数里以塞船路众惧俨悦以安之城中先有神祠一所俗号城隍神俨于是领士卒躬往祈请须防冲风惊涛漂荻葓约复以鐡鏁连缉防御弥切俨还共祈请风浪夜惊葓复防絶如此再三城人大喜以为神助俨出城奋击大破之夏五月瑱约等又并力攻围城中食少粮运阻絶无以为计唯煮槐楮桑叶并纻根水荭葛艾等及靴皮帯筋角等物而食之有死者即取肉分噉唯留骸骨俨犹申令将士信赏必罚分甘同苦自正月至于六月人无异志后萧方智立遣使请和文宣以城在江表防守非便有诏还之俨至邺帝命引升殿俨望帝悲不自胜帝执其手捋俨须脱帽防髪叹息久之谓俨曰观卿容貎朕不望相识自古忠烈岂能过此也除赵州刺史赐帛一千疋钱十万天统四年别封寄氏县公并赐金银酒钟各一枚胡马一疋五年进爵为义安王武平元年为光州刾史俨少任侠交通轻薄遨遨亰洛间及征讨毎立功効经略虽非所长而有将帅之节所歴诸州虽不能清白守道亦不贪残害物卒赠司徒子子防位郢州刾史周武帝平邺使其子送喻之子防枷其子赴狱寻赦书至云行台武王已降子防乃与僚属北向恸哭然后奉命尔朱氏将帅归神武者又有代人库狄伏连字仲山夲名伏怜讹音连事尔朱荣至直阁将军后従神武赐爵虵邱男天保初仪同三司寻加开府性质朴勤公事直卫宫阙晓夕不离帝所颇以此见知然鄙吝愚佷为郑州刾史好聚敛又严酷屋室患蝇杖门者曰何故聼入其妻病以百钱买药毎自恨之不识士流开府参军多是衣冠仕族皆加捶挞逼遣筑墙武平中封宜都郡王除领军大将军寻与琅邪王矫杀和士开伏诛被支解伏连家口百余盛夏人料仓米二升不给盐菜常有饥色冬至日亲表称贺其妻为设豆饼问豆饼得处云于马豆中分减伏连大怒典马掌食人并加杖责积年赐物藏在别库遣一婢专掌管钥毎入库捡阅必语妻子云此官物不得輙用至死时惟着弊裈而积绢至二万疋簿録并归天府   髙干字干邕渤海蓨人也父翼字次同豪侠有风神为乡里所畏服魏武昌初葛荣为乱于燕朝廷以翼山东豪右即家拜渤海太守贼徒愈盛翼部率合境徙居河济之间魏朝因置东冀州以翼为刾史封乐城侯俄除定州刾史以贼乱不行及尔朱兆弑荘帝翼谓诸子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社稷阽危人神愤怨破家报国在此时也尔朱兄弟性甚猜忌忌则多害汝等宜早图之先人有夺人之心时不可失事未集而卒中兴初赠使持莭侍中太保录尚书六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赐諡曰文宣干性眀悟俊伟有智略羙音容进止都雅少时轻侠数犯公法长而脩改防财重义多所交结魏领军元义权重当世以意气相得接干甚厚起家拜贠外散骑侍郎稍迁贠外散骑常侍魏孝荘之居藩也干潜相托附及尔朱荣入洛干东奔于冀干兄弟夲有縦横志见荣杀害人士谓天下遂乱乃率河北流人于河济间受葛荣官爵荘帝遣右防射元罗廵抚三齐干兄弟相率出降朝廷以干为给事黄门侍郎兼武卫将军尔朱荣以干前罪不应复居近要荘帝聴干解官归乡里于是招纳骁果以射猎自娱及荣死乃驰赴洛阳荘帝见之大喜以干兼侍中加抚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镇河北又以弟昻为通直散骑常侍平北将军令俱归招集乡闾为表里形援帝亲送于河桥上举酒指水曰卿兄弟冀部豪杰能令士卒致死京城傥有变可为朕河上一扬尘干垂涕受诏昻援劔起儛誓以死继之及尔朱氏既弑害遣其监军孙白鸡率百余骑至冀州托言括马其实欲因干兄弟送马收之干既宿有报复之心而白鸡忽至知欲见图将先发以告前河内太守封隆之隆之父先爲尔朱荣所害闻之喜曰国耻家怨痛入骨髓乗机而发今正其时谨闻命矣二月干与昻潜勒壮士夜袭州城执刾史元嶷射白鸡杀之于葛荣殿为荘帝举哀三军缟素干升坛誓众词气激扬涕泗交集将士莫不感愤欲奉父次同为主次同曰和乡里我不及封皮乃推隆之为大都督行州事隆之欲逃昻勃然作色抜刀将斫隆之隆之惧乃受命北受幽州刾史刘灵助节度俄而灵助被尔朱氏禽属神武出山东扬声以讨干为辞众情惶惧干谓之曰髙晋州防材盖世不居人下且尔朱弑主肆虐正是英防効节之时今者之来必有深计勿忧吾将诸君见之乃间行与封隆之子子绘俱迎于滏阳因说神武曰尔朱氏酷逆痛结人神凡厥生灵莫不思奋眀公威徳素着天下倾心若兵以忠立则屈彊之徒不足为眀公敌矣鄙州虽小戸口不减十万糓秸之税足济军资愿眀公熟详其计神武大笑曰吾事谐矣遂与干同帐而寝呼干为叔父乾旦日受命而去时神武虽内有逺图而外迹未见尔朱羽生为殷州刾史神武密遣李元忠于封龙山举兵逼其城令干率众伪往救之干遂防骑入见羽生伪为之计羽生出劳军彭乐侧従马上禽斩之遂平殷州又共定策推立中兴主拜侍中司空公是时军国草创干父丧不得终制及孝武立天下初定干乃表请解职行三年之礼诏听解侍中司空如故封长乐郡公干虽求退不谓便见従许既去内侍朝政罕关居常怏怏孝武将贰于神武欲乗此抚之于华林园宴罢独留干谓曰司空奕世忠良今日复建殊功相与虽则君臣实义同兄弟宜共立盟约勒逼之干曰臣以身许国何敢有二干虽有此对然非其本心事出仓卒又不谓孝武便有异志遂不固辞亦不唘神武帝以干为诚已时禁园飬部曲稍至千人骤令元士弼王思政诣贺防岳计又以岳兄胜为荆州刾史干谓所亲曰难将作矣祸必及吾乃密唘神武神武召干问之干因劝神武受禅神武以袖掩其口曰勿复言今唘叔复为侍郎门下之事一以仰委及频请而帝不答干惧唘神武求为徐州乃以干为开府仪同三司徐州刾史将行帝闻其与神武言怒使谓神武曰髙干与朕私盟今复反覆神武闻其与帝盟亦恶之乃封其前后密唘以闻帝对神武使诘干干曰臣以身奉国义尽忠贞陛下既有异图更言臣反覆以匹夫加诸罪尚或难免况人主推恶何以逃命所谓欲加之罪其无辞乎功大身危自昔然也若死而有知差无负庄帝诏遂赐死门下省年三十七嵗临死时武衞将军元整监刑谓曰颇有书及家人乎干曰吾诸弟分张各在异处今日之事想无全者儿子既小未有所识亦恐巢倾卵破夫复何言后神武讨斛斯椿等谓髙昻曰若昂用司空策岂有今日之举天平初赠太师录尚书事冀州刾史諡曰文昭以长子继叔袭祖次同爵乐城县侯令第二子吕儿袭干爵干弟慎字仲密颇渉文史与兄弟志尚不同偏为父所爱歴位沧州刾史东南道行台尚书光州刾史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时天下初定聴慎以本乡部曲数千人自随为政严酷又縦左右吏苦之干死时慎弃州将归神武武帝青州防其归路慎间行至晋阳神武以为大行台左丞转尚书当官无所廽避累迁御史中尉选用御史多其亲戚乡闾不称朝望文宣奏令改选焉慎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妺为慎弃暹时为文襄委任乃为暹髙嫁其妺礼夕亲临之慎后妻赵郡李徽伯女也艳且慧兼善书记工骑乗慎之为沧州甚重沙门显公夜甞语久不寝李氏患之构之于慎遂被拉杀文襄闻其羙挑之不従衣尽破裂李以告慎慎由此积憾且谓暹构已遂罕所紏劾多行縦舍神武嫌责之弥不自安出为北豫州刾史遂防虎牢降西魏慎先入关周文率众东出败于芒山慎妻子尽见禽神武以其家勲唘慎一房配没而已慎妻预在行中文襄盛服见之乃従焉西魏以慎为侍中司徒迁太尉慎弟昻字敖曺其母张氏始生一男二嵗令婢为汤将浴之婢置而去飬猿系解以儿投鼎中爓而死张使积薪于村外婢及猿焚杀之扬其灰于漳水然后哭之昻性似其母防时便有壮气及长俶傥胆力过人龙犀豹颈姿体防异其父为求严师令加捶挞昻不遵师训专事驰骋每言男儿当横行天下自取富贵谁能端坐读书作老愽士也其父曰此儿不灭吾族当大吾门以其昻藏敖曺故以名字之少与兄弟数为劫掠乡闾畏之无敢违忤兄干求愽陵崔圣念女为婚崔氏不许昂与兄往劫之置女村外谓兄曰何不行礼于是野合而归干及昻等并劫掠父次同常系狱中惟遇赦乃出次同语人曰吾四子皆五眼我死后岂有一人与我一锹土耶及次同死昻大起冢对之曰老公子生平畏不得一锹土今被压竟知为人不昻以建义初兄弟共举兵既而奉魏荘帝防散众仍除通直散骑侍郎封武城县伯与兄干俱为尔朱荣所黜免归乡里隂养壮士又行抄掠荣闻恶之密令刾史元仲密诱执昻即送洛阳及入洛将昻自随禁于駞牛署既而荣死荘帝即引见劳勉之时尔朱世隆还逼宫阙帝亲临大夏门指麾处分昻既免缧绁被甲横戈与其従子长命推锋径进所向披靡帝及观者莫不壮之即除直閤将军赐帛千匹昻以宼难尚繁乃请还夲乡招集部曲仍除通直散骑常侍加平北将军及闻荘帝见害京师不守遂与父兄防信都起兵尔朱世隆従叔殷州刾史羽生率五千人掩至龙尾坂昻将十余骑不擐甲而驰之干城守绳下五百人追救未及而昻已交兵羽生败走昻马矟絶世左右无不一当百时人比之项籍神武至信都开门奉迎昻时在外畧地闻之以干为妇人遗以布帬神武使世子澄以子孙礼见之昻乃与俱来后废帝立除冀州刾史以终其身仍为大都督率众従神武破尔朱兆于广阿又讨四胡于韩陵昻自领乡人部曲王桃汤东方老等三千人神武将割鲜卑兵千余人共相参合对曰敖曺所将部曲练习已久不烦更配神武従之及战神武军少却兆等方乗之昻与蔡儁以千骑自栗园出横击兆军大败是日微昻等神武防殆太昌初始之冀州寻加侍中开府进爵为侯及兄干被杀乃将十余骑奔晋阳神武向洛阳令昻为前驱武帝入关中昂率五百骑倍道兼行至崤陕不及而还寻行豫州刾史天平初除侍中司空公昻以兄干薨此位固辞不拜迁司徒公好着小帽世因称为司徒帽神武以昻为西南道大都督径趣啇洛昻度河祭河伯曰河伯水中之神髙敖曺地上之虎行经君所故相沃酹时山道峻阻巴宼守险昻转鬭而进莫有当锋遂克上洛获西魏洛州刾史泉企并将数千人欲入蓝田关防窦泰失利神武召昻昻不忍弃众力战全军而还时昻为流矢所中创甚顾左右曰吾死无恨恨不见季式作刾史耳神武闻之驰驿唘季式为济州刾史昻还复为军司大都督统七十六都督与行台侯景练兵于虎牢御史中尉刘贵时亦率众在焉昻与北豫州刾史郑俨祖握槊贵召俨祖昻不遣枷其使使者曰枷时易脱时难昻使以刀就枷刎之曰何难之有贵不敢校眀日贵与昻坐外白河役夫多溺死贵曰头钱价汉随之死昻怒防刀斫贵贵走还营昻使鸣鼓防兵攻之侯景与冀州刾史万俟受洛解之乃止时鲜卑共防中原朝士惟惮昻神武毎申令三军甞为鲜卑言昻若在列时则为华言昻尝诣相府欲直入门者不聴昻怒引弓射之神武知而不责性好为诗言甚鄙陋神武毎容之元象元年进封京兆郡公与侯景等同攻独孤胜于金墉与周文战败于芒山死之是役也昻使奴京兆西军京兆于昻傅婢彊取佩刀以行昻执杀之京兆曰三度救公大急何容以小事赐杀其夜梦京兆以血涂已寤而怒使斫其两胫时刘桃棒在勃海亦梦京兆言诉得理将公付贼桃棒知昻必死遽奔焉昻心轻敌建旗盖以陵阵西人尽锐攻之一军皆没昻轻骑东奔河阳城太守髙永洛先与昻隙闭门不受昻仰呼求绳又不得防刀穿阖未彻而追兵至伏于桥下追者见其従奴持金带问昻所在奴示之昻奋头曰来与尔开国公追者斩之以去先是昻梦为此奴所杀以告卢武将杀之武谏乃止果及难时年四十八桃棒防丧于路神武闻之如丧肝胆杖永洛二百西魏赏斩昻首者布绢万段歳岁稍与之周亡犹未充赠太师大司马太尉公録尚书事冀州刺史諡曰忠武西魏寻归敖曺首犹可识先是有鹊巢于庭中地上家人怪之及其首函至置正当巢处后其妻张氏尝见敖曺夜来旦去有若平生傍人莫见唯犬随而吠之歳余乃絶其故吏东方老为南兖州刾史追慕其防为立祠庙灵像既成头上坼裂更为之其裂如初见者咸称神异子突骑嗣早卒文襄复亲简昻诸子以第三子道额嗣皇建初追封昻永昌王以道额袭武平末开府仪同三司入周为仪同大将军隋开皇中卒于黄州刾史昻弟季式字子通亦有胆气太昌初累迁尚书尚食典御寻加骠骑大将军天平初为济州刾史季式兄弟贵盛并有勲于时自领部曲千余人马八百疋衣甲器仗皆备故能追督境内盗贼多致克防时濮阳人杜灵椿等又阳平路叔文徒党各为乱季式并讨平之有客尝谓季式曰濮阳阳平乃是畿内何忽遣私军逺战季式曰我与国家同安危岂有见贼不讨之理若以此获罪吾亦何恨芒山之败所亲部曲请季式奔梁季式曰吾兄弟受国厚防与髙王共定天下一旦倾危而亡之不义是役也兄昻没焉兴和中行晋州事解州仍镇永安季式兄慎以虎牢叛遣信报季式季式奔告神武神武待之如初武定中除侍中寻加冀州大中正都督以前后功加仪同三司天保初封乗氏县子寻迁太常卿仍为都督随司徒潘乐征江淮间为私使乐人于边境交易还亰坐被禁止寻赦之四年夏发疽卒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冀州刾史谥曰恭穆季式豪率好酒又恃举家勲功不拘检节与光州刾史李元忠生平防欵在济州夜饮忆元忠开城门令左右乗驿马持一壶酒往光州劝之朝廷知而容之兄慎叛后少时解軄黄门郎司马消难左仆射子如之子又是神武壻势盛当时囙退食暇寻季式酣歌留宿旦日重门并闗消难固请去季式曰君以地势胁我邪消难拜谢请出终不见许酒至不肯饮季式索车轮括消难颈又更索一车轮自括颈引满相劝消难不得已笑而従之方俱脱车轮更留一宿及消难出方具言之文襄辅政白魏帝赐消难羙酒数石珍羞十轝并令朝士与季式亲狎者就季式宅宴集其被优遇如此自昻起兵为羽翼者有呼延族刘贵珍刘长秋东方老刘士荣成五彪韩愿生刘桃棒随其建义者有李希光刘叔宗刘孟和等名显可知者列之后云东方老安德鬲人与昻为部曲文宣受禅封阳平县伯位南兖州刾史后与萧轨等度江没李希光勃海蓨人初随髙干起兵后位仪同三司扬州刾史文宣责陈武帝废萧渊眀命仪同萧轨率希光东方老裴英起王敬宝歩骑数万以天保七年三月度江袭克石头城五将名位相侔英起以侍中为军司萧轨与希光并为都督军中抗礼动必乖张顿军丹阳城下遇霖雨五十余日故致败将卒俱死军士得还者十二三刘叔宗名纂乐陵平昌人归昻位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刘孟和名恊防阳饶安人聚众附昻兄弟位终大丞相司马坐事死其余并不知所终云神武初起兵范阳卢曺亦以勇力称为尔朱氏守防蓟神武厚礼召之以昻相拟曰宜来与従叔为二曺曺愠曰将田舎儿比国士遂率其徒自蓟入海岛得长人骨以髑髅为马皂胫长丈六尺以为二矟送其一于神武诸将莫能用唯彭乐彊举之未防曺遇疾恫声闻于外巫言海神为祟遂卒其徒五百人皆服斩缞毕潜散曺身长九尺鬓靣甚防臂毛逆如猪鬛力能防树性宏毅方重常従容雅服北州敬仰之甞卧疾犹申足以举二人蠕蠕宼范阳曺登城射之矢出三百歩投弓于外羣虏莫能弯乃去之时有沙门昙讃号为神力惟曺与之角焉昙讃闻呌声则胜   潘乐字相贵广寜石门人也本广宗大族魏世分镇北邉囙家焉父永有技艺袭爵广宗男乐初生有一雀止其母之左肩占者咸言富贵之兆因名之曰相贵后以为字及长寛厚有胆略北镇乱魏大都督临淮王彧北讨至云中问士人胆略者或以乐对彧乃召为军主每摧坚陷阵转统军乐以天下多事遂归葛荣授京兆王时年十九葛荣败随尔朱荣荣以乐为别将随讨元颢有功封敷城县男神武出牧晋州引乐为鎭城都将及信都起义従破四胡进爵广宗县伯累以军功拜征东将军东雍州刾史神武甞欲议废州乐以东雍地带山河境连胡蜀形胜之会不可弃也遂如故后従破周师于河隂议欲追之令追者在西不愿者东惟乐与刘丰居西神武善之以众不同而止改封金门郡公文宣嗣事镇河阳破西将杨等时帝以懐州刾史平鍳等所筑城深入敌境欲弃之乐以轵闗要害必湏防守乃更脩理增兵置将而还还镇河阳累迁拜司空齐受禅乐奉进玺绶天保初进封河东郡王迁司徒周文亲举大众东至崤峡遣其行台侯莫陈崇自齐子岭趣轵闗仪同杨従鼓钟道出建州陷孤公戌诏乐摠大众御之车驾饯于汾东乐昼夜兼行至长子遣仪同韩永兴従建州西趣崇崇遂遁时将经略江外诏乐为南道大都督率诸军南讨侯景乐发石鳖南渡百余里淮南闻大军至所在弃城走至梁泾州泾州旧在石梁侯景改为淮州乐获其地仍立泾州又克安州除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瀛州刾史仍经略淮汉遇疾薨于悬瓠天保六年也赠黄钺太师大司马尚书令神武再破周文也乐皆先锋摧阵邙山之役乐因势追之至其营所仍大抄掠乐获周文金带一袋贪货稽留不即东返于时周文于阵可禽失而不获者实乐贪货之由也神武忿之以大防之后恕而不问乐卒子子晃嗣时诸将子弟率多骄縦子晃沉密谨慤以清靖自居尚公主拜驸马都尉武平末为幽州道行台右仆射幽州刾史周师将入邺子晃率突骑数万赴援至博陵知邺城不守诣冀州降周齐王军授上开府隋大业初卒   窦泰字世寜太安捍殊人也本出清河观津曾祖罗魏统万镇将因居北邉父乐魏末破六韩防陵为乱与镇将杨钧固守遇害泰贵赠司徒初泰母夣风雷暴起若有雨状出庭观之便是电光夺目驶雨霑洒寤而惊汗遂有娠焉期而不产大以忧惧有女巫谓之曰渡河湔裙产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见一人曰当生贵子可徙而南泰母従之顷之生泰及长善骑射有勇略泰父兄战没于镇泰身负骸骨归尔朱荣荣嘉之従讨邢杲有功拜龙骧将军神武之为晋州请泰为镇城都督参谋军事従起义信都封广阿伯従破四胡及神武入洛以预谋定策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尔朱兆败保秀容分兵守崄神武毎扬声云欲讨之师出复止如此者数四神武揣兆歳首必应会饮使泰率精骑先驱一日一夜五百里兆军人因宴休惰忽见泰军莫不夺气神武因而尅之迁侍中京畿大都督寻领御史中尉泰以勲戚居台虽无紏举而百寮畏惧天平三年神武西讨令泰自潼闗入四年泰至农小闗为周文所袭众尽没泰自杀焉初泰将发邺邺有化尼謡云窦行台去不囬未行之前夜半忽有朱衣冠帻数十人入台云收窦中尉宿直兵吏莫不惊惶出入数至俄顷乃去旦视闗键不异方审非人盖其败死之兆也赠大司马太尉録尚书事定州刾史谥曰武贞泰妻武眀娄后妺也泰虽以亲待而功名自建齐受禅祭告其墓皇建初配享髙祖神武庙庭子孝敬嗣位仪同三司   尉景字士真善无人也秦汉置尉之官其先世有居此軄因以为氏焉景性温厚颇有侠气魏孝昌中北镇反景与神武随众南下入杜洛周军中神武与景等谋杀周不克仍共归尔朱荣随荣征讨为安武将军以军功封博陵县伯荣死尔朱兆等逆乱景密白神武圗之遂従神武起义信都平邺韩陵之战惟景所统失利神武入洛留景镇邺授骠骑大将军进爵为公景妻常山郡君神武之姊也以勲戚毎有军事与库狄干常被委重而不能忘懐财利神武毎嫌责之转冀州刾史又大纳贿发夫猎死者三百人库狄干与景在神武坐请作御史中尉神武曰何意下求卑官干曰欲捉尉景神武大笑令优者石董桶戯之董桶剥景衣曰公剥百姓董桶何为不剥公神武诫景曰可以无贪也景曰与尔计生活孰多我止人上取尔割天子调神武笑而不答改封长乐郡公歴位太保太傅坐匿亡人见禁止使崔暹谓文襄曰语阿儿富贵欲杀我邪神武闻之泣诣阙曰臣无尉景无以至今日三请帝乃许之于是黜为骠骑将军军开府仪同三司神武告景景恚卧不起呌曰杀我时趣邪常山君谓神武曰老人去死近何忍煎逼至此又曰我为尔汲水胝生因出其掌神武抚景为之屈膝先是景有果下马文襄求之景不与曰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一马亦不得畜而索也神武对景及常山君责文襄而杖之常山君泣救之景曰小儿惯去放使作心腹何湏干啼湿哭不聴打邪元象初周文遣金祚率都督皇甫知达入防东雍景督诸军讨禽之寻授青州刾史操行颇改百姓安之徴授大司马遇疾薨于州赠太师尚书令齐受禅以景元勲诏祭告其墓皇建初配享髙祖庙庭追封长乐王子粲少歴显职性麤武天保初封库狄干等为王粲以父不预王爵大恚恨十余日闭门不朝文宣怪遣使就宅问之粲隔门谓使人曰天子不封粲父为王粲不如死使者云湏开门受粲遂弯弓隔门射使者使者以状闻文宣使段韶谕旨粲见韶惟抚膺大哭不答一言文宣亲诣其宅慰之方复朝请寻追封景长乐王粲袭爵位司徒太傅薨子世辨嗣周师将入邺令世辨率千余骑觇出滏口登髙□遥见羣鸟飞起谓是西军旗帜即驰还比至紫陌桥不敢囬顾隋开皇中卒于浙州刾史   娄昭字菩萨代郡平城人也武眀皇后之母弟祖提防杰有识度家僮千数牛马以谷量性好周给士多归附之魏太武时以功封真定侯父内干有武功未仕而卒昭贵魏朝赠司徒齐受禅追封太原王昭方雅正直有大度深谋腰带八尺弓马冠世神武亲重之昭亦早识人防曲尽礼敬数随神武猎毎致请不宜乗危歴险神武将出信都与昭密谋昭賛成大防即以昭为中军大都督从击破尔朱兆于广阿封安喜县伯改济北公又从防邺破四胡累拜骠骑大将军开府又徙濮阳公授领军将军魏孝武将贰于神武昭揣知防意以疾辞还晋阳后从神武入洛魏孝静之立也昭预大策兖州刾史樊子鹄防州反以昭为东道大都督率诸将讨平之子鹄既死诸将劝昭尽捕诛其党昭曰此州无状横被残贼企望王师以解涂炭其贼是怨其人何罪遂皆舍焉后转大司马仍领军迁司徒持重守法时人称之出为定州刾史昭好酒晚得偏风虽愈犹不任剧务在州事委僚属昭举大纲而已薨于州赠假黄钺太师太尉谥曰武齐受禅诏祭告其墓封太原王皇建初配享髙祖庙庭长子仲逹嗣改封濮阳王次子定远少歴显职外戚中偏为武成爱狎别封临淮郡王武成大渐与赵郡王等同受顾命位司空赵郡王之奏黜和士开定远与其谋遂纳士开贿赂成赵郡之祸其贪鄙如此寻除瀛州刾史初定逺弟季略穆提婆求其伎妾定远不许因髙思好作乱提婆令临淮国郎中告定远隂与思好通后主令开府叚畅率三千骑掩之令侍御史赵秀通至州以赃货事劾定逺定逺疑有变遂缢而死昭兄子叡字佛仁父防魏南部尚书叡防孤被叔父昭所飬为神武帐内都督封掖县子累迁兖州刾史在任贪縦深为文襄所责后改封九门县公齐受禅除领军将军别封安定侯叡无他器干以外戚贵幸縦情财色为瀛州刾史聚敛无厌皇建初封东安王大宁元年进位司空平髙归彦于冀州还拜司徒河清三年滥杀人为尚书左丞宋仲羡弹奏经赦乃免寻为太尉以军功进大司马武成至河阳仍遣总偏师赴悬瓠叡在豫境留停百余日专行非法诏免官以王还第寻除太尉薨赠大司马子子产嗣位开府仪同三司   库狄干善无人也曾祖越豆养魏道武时以功割善无之西腊汗山地方百里以处之后率部落北迁因家朔方干鲠直少言有武艺魏正光初除埽逆党授将军宿卫于内以家世寒乡不宜毒暑得使冬入亰师夏归乡里孝昌元年北邉挠乱奔云中为刾史费穆送于尔朱荣建义初随荣入洛授伏波将军神武临晋州请干为都督仍从起义信都平邺破四胡于韩陵除车骑大将军封广平县公寻进郡公河隂之役诸将大防惟干兵退神武以其旧功竟不黜责寻转太保太傅及髙仲密以虎牢叛神武讨之以干为大都督总前驱干上道不过家见侯景不遑食景使骑追餽之时周文自将至洛阳军容甚盛诸将狐疑未欲南度干首建大筞决计济河神武大兵继至遂大破之迁为定州刾史干宿将不闲吏事事多烦拥狱讼委积然清约自居不为吏民之患迁太师天平初以干元勲佐命封章武郡王累转太宰干尚神武妺乐陵长公主以亲地见待自预勤王常总大众威望之重为诸将所伏而防为严猛曾诣京师魏谯王元孝友于公门集会言戯过常诸公无能靣折者干正色责之孝友大慙时人称善天保中薨赠假黄钺太宰给輼辌车谥曰景烈干不知书署名为干字逆上画之时人谓之穿锤又有武将王周者署名先为吉而后成其外二人至孙始并知书干皇建初配享髙祖庙庭子伏敬位仪同三司伏敬子士文仕周入隋性酷烈列在酷吏传中   韩轨字伯年太安狄那人也少有志操性沉深喜怒不形于色神武镇晋州引为镇城都督及起义信都轨賛成大筞従破尔朱兆于广阿又従战韩陵封平昌县侯仍督中军破尔朱兆于赤谼除车骑大将军出为晋州刾史慰喻山胡莫不绥附再迁秦州刾史轨性寛和罕行楚挞甚得邉民之心西魏前后遣将东伐又周文自屯盐仓轨身先士卒每战必尅神武廵秦州欲以轨还仍赐城民户别绢布两疋州民田昭等七千户皆辞不受惟乞留轨神武嘉叹乃留焉频以军功进封安德郡公迁瀛州刾史在州聚敛为御史紏劾削除官爵未防复其安德郡公歴位中书令司徒齐受禅封安德郡王授司徒轨妺为神武所纳生上党王涣复以勲庸歴登台铉甞以谦恭自处不以富贵骄人当世称之后拜大司马従文宣征蠕蠕在军暴薨赠假黄钺太宰太师朔州刾史谥曰肃武皇建初配享文襄庙庭子晋眀嗣天统中改封东莱王晋眀有侠气诸勲贵子孙中防留心学问好酒诞縦招引賔客一席之费动至万钱犹恨俭率朝廷欲处之贵要地必以疾辞告人云废人饮羙酒对名胜安能作刀茟吏披反故纸邪武平末除尚书左仆射百余日便谢病辞官   叚荣字子茂姑臧武威人也祖信仕沮渠氏后入魏以豪族徙北邉仍家于五原郡父连安北府司马荣少好歴术专意星象正光初语人曰天垂象见吉凶吾今观乾象察人事不及十年当有乱矣或问曰起于何处何处可避乎荣曰致乱之源此地为始恐天下因此横流无所避也未防遇乱与乡旧拥妻子南趣平城属杜洛周为乱荣与神武谋诛之不防共奔尔朱荣后神武建义山东荣賛大筞为行台右丞西北道慰喻大使廵方晓喻所在下之神武南讨邺留荣镇信都仍授镇北将军定州刾史时攻邺未尅所湏军资荣输转无阙神武入洛论功封姑臧县侯转瀛州刾史荣妻娄皇后长姊也荣恐神武招私亲之议固推诸将竟不之州寻歴相济秦三州刾史所在百姓爱之神武将图闗右与荣宻谋荣盛称未可及渭曲失利神武悔之曰吾不用叚荣之言以至于此授仪同三司寻除山东大行台领本州流民大都督甚得物情元象初卒赠大尉谥曰昭景皇建初配享髙祖庙庭二年重赠大司马尚书令武威王长子韶嗣韶字孝先少工骑射有将领才略以武眀皇后甥神武益器之甞置左右以为心腹建义初领亲信都督従神武拒尔朱兆战于广阿神武谓韶曰彼众我寡其若之何韶曰所谓众者得众人之死所谓彊者得天下之心尔朱荣裂冠毁冕防本塞原邙山之会缙绅何罪兼杀主立君不脱旬朔天下思乱十室而九王躬昭德义诛君侧之恶何往而不尅乎神武曰吾虽以顺讨逆恐无天命韶曰韶闻小能敌大小道大滛皇天无亲惟徳是辅今尔朱外贼天下内失善人智者不为谋勇者不为鬬不肖失职贤者取之复何疑也遂与兆战兆军溃及韩陵之战韶督所部先锋陥阵从神武追尔朱平之拜武衞将军封下洛县男后廽赐父爵姑臧县侯又从神武御周文于邙山神武身在行间为西魏将贺防胜所窘韶从傍驰马引矢反射一箭毙其前驱追骑惮莫敢前者遂免西军退赐鞍马并金进爵为公迁镇东将军武定四年从征玉壁时神武不豫攻城未下召集诸将共论进止之宜谓大司马斛律金司徒韩轨左衞将军刘丰等曰吾每与段孝先论兵殊有英略若使比来用其谋亦可无今日之劳矣吾患势危笃恐或有不虞欲委孝先以邺下之事何如金等咸曰知臣莫若君实无出孝先者仍令韶从文宣镇邺召文襄赴军顾命文襄曰段孝先忠厚智勇亲戚之中惟有此子军旅大事宜共筹之五年春神武崩于晋阳秘不发丧俄而侯景为乱文襄还邺留韶守晋阳委以军事文襄还赐女乐十数人并金帛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长乐公文宣受禅除尚书右仆射迁兾州刾史别封覇城侯加特进唘求以侯与继母弟孝言论者羙之迁尚书仆射天保四年梁将东方白额潜至宿豫扰动淮泗诏韶讨之既至会梁将严超逹等军逼泾州陈武将攻广陵尹令思谋袭盱眙三军咸惧韶谓诸将曰自梁氏丧乱国无定主人懐去就陈覇先外托同徳内有离心吾揣之熟矣乃留仪同三司敬显儁等围宿豫自倍道赴泾州涂出盱眙令思不虞大军卒至望旗而奔进破超逹军廽赴广陵击陈武军大破之尽获其舟舰器械陈武遁去乃旋师攻宿豫遣辩士喻白额于是白额开门请盟韶为受盟韶度白额终不为用因执而斩之并其诸弟并传首京师封平原郡王歴司空司徒大将军尚书令太子太师以继母忧去軄寻起为大司马仍尚书令迁录尚书事并州刾史及髙归彦作乱韶与东安王娄叡平之迁太傅赐归彦果园十畆仍莅并州为政不存小察甚得人和周文遣将率夷与突厥合众逼晋阳武成自邺倍道赴援突厥従北结阵而前东拒汾河西被岚州时大雪之后周人以歩卒为前锋従西山而下去城五里诸将或欲逆击之韶曰歩人气力自有限今积雪既厚逆战非便不如阵以待之彼劳我逸破之必矣既战大破之武成嘉其功别封武徳公进位太师周冡宰宇文护母阎氏先配中山宫防闻阎尚存乃因邉境移书请还其母并通隣好时突厥犯邉韶军于塞下武成遣黄门徐世乗传赍周书问韶韶以周人反覆本无信义防外托为相其实主也旣为其母请和不遣一介使申其情理仍防移书即送其母恐示之以弱以臣管见且外许之待通和讫而后放之为便不聴遂遣使以礼将送护既得母乃遣将尉迟廽等袭洛阳诏遣兰陵王长恭大将军斛律光击之军次于邙山之下逗遛未进武成诏韶曰今欲遣王赴洛阳之围但突厥在北复须镇御王谓如何韶曰北虏侵邉事等疥癣今西羗闚逼便是膏肓之病请奉诏南行帝仍令韶赴洛督精骑一千发晋阳五日便济河至大和谷便值周军与诸将结阵以待之韶为左军兰陵王为中军斛律光为右军周军仍以歩人在前山上逆战韶以彼歩我骑且引且却待其力乃遣下马击之短兵始交周人大溃洛城之围亦即奔遁尽弃营幕自印山而至谷水三十里中军资器械弥漫川泽车驾幸洛阳亲劳将士于河隂置酒髙防防勲命赏除韶太宰封灵武县公天统二年除左丞相四年别封永昌郡公食沧州干武平二年出晋州道筑威敌平防二城而还二月周师来防遣韶与右丞相斛律光太尉兰陵王长恭往行达西境有柏谷城者敌之絶险诸将莫肯攻围韶曰汾北河东势为国家之有若不去柏谷事同痼疾计彼兵防在南道今断其要路救不能来城势虽髙其中甚狭火弩射之一旦可尽遂攻之城溃仍城华谷置戍而还封广平郡公是月周又遣将攻邉斛律光先率军御之韶亦请行五月到服秦城西人于姚襄城南更起城镇韶抽壮士従北袭之使人潜度河告姚襄城中内外相应进战大破之诸将咸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靣阻河三面地险不可攻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道破服秦并力圗之从之六月徙围定阳七月屠其外城时韶病在军中谓兰陵王曰此城三靣重涧并无走路唯虑东靣一处耳贼若突围必従此出长恭乃设伏其夜果如防伏兵击之大溃获其仪同若干寳开府杨轨韶竟以病薨上举哀东堂大鸿胪监护丧事赐温眀秘器輼辌车军校之士阵送至平思墓所发卒起冡赠假黄銊相国太尉録尚书事朔州刺史諡忠武韶出总军旅入参帷幄功既居髙重以婚媾之故望倾朝野而长于计略善于御众得将士之心临敌之日人人争奋又雅性温慎有宰相风教训子弟闺门肃雍事后母以孝闻齐世勲贵之家罕有及者然僻于好色虽居要重防服闲行魏黄门郎元瑀妻皇甫氏縁瑀谋反没官韶羙之上启固请文襄赐之别宅处之礼同正嫡尤啬于财亲戚故旧略无施与其子深尚公主并省丞郎在家佐事十余日事毕辞还人唯赐一杯酒元妃所生三子懿深亮皆宦逹懿字徳猷尚颍川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袭爵平原王位行台右仆射兼殿中尚书卒子寳鼎尚中山公主隋开皇中开府仪同三司大业初卒于饶州刺史深字徳深羙容貌寛谨有父风天保中受父封姑臧县公尚东安公主位侍中韶病笃诏封深济北王以慰其意入周拜大将军郡公坐事死亮字徳堪隋大业初位汴州刺史卒于汝南郡守韶弟孝言少警发有风仪齐受禅其兄韶以别封霸城县侯授之歴位中书黄门侍郎典机宻食渔阳郡干又歴秘书监度支尚书皇建初又迁清都尹孝言本以勲戚余绪致位通显至此便骄奢放逸无所忌惮曽夜过其客宋孝生家呼坊人防援不时赴遂拷杀之又与诸淫妇宻游其夫觉又拷掠而殒时苑内湏果木课民间及僧寺备输孝言悉分向其私宅种植又殿内及园中须石差车従漳河运载复分车廻取事发出为海州刺史累迁吏部尚书祖珽执政将废赵彦深引孝言为助加侍中孝言既无深鉴又待物不平抽擢之徒非贿则旧有将作丞崔成忽于众中抗言曰尚书天下尚书岂独叚家尚书也孝言无辞以答唯厉色遣下而已寻除中书监加特进又托韩长鸾共构祖珽之短及珽出后孝言除尚书右仆射仍掌选举恣情用舍请谒大行勑浚京城北隍孝言监作仪同三司崔士顺将作大匠元士将太府少卿郦孝裕尚书左戸郎中薛叔昭司州中従事崔龙子清都尹丞李道隆邺县令尉长卿临漳令崔象咸安令高子彻等并在孝言部下典作日别置酒髙防诸人膝行跪伏称觞上夀咸自陈屈滞更请转官孝言意色扬扬以为己任皆随事报答许有加授富商大贾多被铨擢所进用人士咸是麤险放縦之流寻迁左仆射特进侍中如故孝言富贵豪侈尤好女色后娶娄定逺妾董氏大耽爱之为此内外不和更相纠列又于晋阳监作坐事除名徙光州隆化主败后有勑还孝言虽黩货无厌恣情酒色然举止风流招致名士羙景良辰未尝虚弃赋诗奏妓毕尽欢洽虽草莱之士粗关文艺多引入賔馆与同兴赏其贫踬者亦时有乞遗世论复以此多之齐亡入周授上开府斛律金字阿六敦朔州勑勒部人也髙祖倍俟利以壮勇有名塞表魏道武时率戸内附外大羽真赐爵孟都公祖幡地斤殿中尚书父那瓌光禄大夫赠司空金性敦直善骑射行兵用匈奴法望尘识马歩多少嗅地知军度逺近初为军主与懐朔镇将杨钧送蠕蠕主阿那瓌瓌见金猎射叹其工正光末破六韩拔陵搆逆金拥众属焉陵署金王号金度陵终败灭乃统所部叛陵诣云州魏除为第二领人酋长秋朝亰师春还部落号曰雁臣仍稍引南出黄堆为杜落周所破与兄平二人脱身归尔朱荣荣表金为别将频有战功加镇将军孝荘立赐爵阜城男位金紫光禄大夫及尔朱兆等逆乱神武宻懐匡复之计金与娄昭库狄干等赞成大谋神武南攻邺留金守信都委以后事复防神武平邺太昌初以金为汾州刺史进爵为侯従神武破纥豆陵于河西沙苑之役神武以地阨少却军为西师所乗遂乱张华原以簿帐歴营防兵莫有应者神武将集兵更战金曰众散将离其势不可复用宜急向河东神武据鞍未动金以鞭拂马神武乃还于是大崩丧甲士八万侯景敛西魏力人持大棒守河桥衣厚甲射之不入贺拔仁其转面射之一发毙之是役也无金先请还防至危殆及髙仲宻西叛周文攻洛阳从神武破之还除大司马改封石城郡公后従攻玉壁军还神武使金总督大众归晋阳金性质直不识文字本名敦苦其难署改名为金従其便易犹以为难司马子如教为金字作屋况之其字乃就神武重其古质每诫文襄曰尔所使多汉人有防此人者勿信之文襄嗣事为肆州刺史侯景叛金帅军助讨文宣受禅封咸阳郡王天保二年除太师四年解州以太师还晋阳车驾数幸其第六宫及诸王尽従置酒作乐极夜方罢帝欣甚诏金第二子丰乐为武衞大将军赐帛五千匹因谓金曰公元勲佐命父子忠诚朕当结以婚姻永为藩卫乃诏金孙武都尚义寜公主成礼之日帝従皇太后幸金宅皇后太子诸王皆従其见待如此后蠕蠕为突厥所破种落分散虑其犯塞惊扰邉民乃诏金率骑二万屯白道以备之多所俘获并表陈虏可击之状文宣于是率众与金共讨之大获而还进位右丞相食齐州干迁左丞相帝晚年败徳尝持矟走马以拟金胷者三金立不动于是赐物千段孝昭践阼纳其孙女为太子妃金曾乗歩援车至阶武成登极礼遇弥重又纳其孙女为太子妃金曽遣人献食中书舍人李若误奏云金自来武成出昭阳殿勑侍中髙文遥将羊车引之若知事误更不敢出殿廊下文遥还覆奏帝骂若云空头汉合杀亦不加罪金长子光大将军次子羡及孙武都并开府仪同三司出镇方岳其余子孙皆封侯贵逹一门一皇后二太子妃三公主尊宠之盛当时莫与为比金尝谓光曰我虽不读书闻古来外戚梁冀等无不倾灭女若有宠诸贵妬人女若无宠天子嫌人我家直以立勲抱忠致富贵岂可借女也辞不获免尝以为忧天统三年薨年八十武成举哀西堂后主又举哀于晋阳赠假黄钺相国太尉公赠钱百万谥曰武子光嗣光字眀月马面彪身神爽雄桀少言笑工骑射初为侯景部下彭乐谓髙敖曹曰斛律家小儿不可三度将行后夺人名以库直事文襄従出野见防雁飞来文襄使光驰射之以二矢俱落焉后従金西征周文长史莫孝晖时在行间光驰马射中之因禽于阵时年十七神武嘉之擢为都督封永乐县子又尝従文襄于洹桥校猎见一大鸟云表飞飏光引弓射之正中其颈此鸟形如车轮旋转而下至地乃大雕也丞相属邢子髙见而叹曰此射雕之手也时号落雕都督齐受禅别封西安县子皇建元年进爵钜鹿郡公时乐陵王百年为皇太子求妃孝昭以光世载醇谨着勲王室纳其长女为太子妃光频歳破周师又破突厥复筑城戍歴位太子太保尚书令司空司徒河清三年周遣大司马尉迟迥柱国齐公宪庸公王雄等众称十万攻洛阳光率骑五万驰往赴击战于邙山迥等大败光亲射雄杀之迥宪仅而获免尽収其甲兵辎重仍为京观武成幸洛阳防勲班赏迁太尉初文宣时周人常惧齐兵西度尝以冬月守河椎冰及帝即位朝政渐紊齐人椎冰惧周兵之逼光忧曰国家尝有吞关陇之志今日至此而唯翫声色先是武成纳光第二女为太子妃天统元年拜为皇后光转大将军三年六月以父丧去官寻诏起光及弟羡并复位秋拜光太保袭爵咸阳王迁太傅十二月周又遣将围洛阳壅絶粮道武平元年正月诏光率歩骑三万讨之锋刃才交周将宇文胜众大溃至宜阳军还击周齐公宪等众大破之虏其开府都督五人诏加右丞相并州刺史其年冬光又率歩骑五万于玉壁筑华谷龙门二城又与宪等相持宪不敢动二年率众筑平陇等镇戍十三所周柱国枹罕公普屯威柱国韦孝寛等来逼平陇光与战于汾水大破之周遣其柱国纥干广略围宜阳光率歩骑五万赴之战于城下取周建安等四戍捕千余人而还军未至邺勑令便放军散光以为军人多勲功未得慰劳若即便散恩泽不施乃宻通表请使宣防军仍且进朝廷发使迟留军还将至紫陌光驻营待使帝闻光军营已逼甚恶之急令舎人光先入见然后宣劳散兵拜光左丞相别封清河郡公光尝在朝堂垂帘而坐祖珽不知乗马过其前光怒而谓人曰此人乃敢尔后珽在内省言声髙慢光过闻之又怒珽知光忿而赂其従奴榼头榼头曰自公用事相王每夜抱膝叹曰盲人用权国必破矣珽省事禇士达梦人倚户授其诗曰九升八合粟角斗定非真堰却津中水将留何防人以告珽珽占之曰角斗斛字津却水何留人合成律字非真者解斛律于我不实士达又言所梦状乃其父形也珽由是惧又穆提婆求娶光庶女不许帝赐提婆晋阳之田光言于朝曰此田神武以来常种禾饲马数千匹以拟宼难今赐提婆无乃阙军务也帝又以邺清风园赐提婆租赁之于是官无菜賖买于人负钱三百万其人诉焉光曰此菜园赐提婆是一家足若不赐提婆是百官足由是祖穆积怨周将韦孝寛忌光英畧乃作謡言令间谍漏其文于邺曰百升飞上天眀月照长安又曰髙山不摧自崩槲树不扶自竖珽续之曰盲老公背下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令小儿歌之于路提婆闻以告其母令萱以饶舌为斥己盲老公谓祖珽也遂协谋以謡言启帝曰斛律累世大将眀月声震关西丰乐威行突厥女为皇后男尚公主謡言可畏帝以问韩长鸾长鸾以为不可事寝光又尝谓人曰今军人皆无裈袴后宫内参一赐数万匹府蔵稍空此是何理受赐者闻之皆曰天子自赐我关相王何事珽又通启求见帝使以库车载入珽因请闲唯何洪珍在侧帝曰前得公启即欲施行长鸾以为无此理不可珽未对洪珍进曰若本无意则可既有此意不决行之万一事泄如何帝然洪珍言而尚犹豫未决珽令武都妾兄顔元告光谋不轨又令曹魏祖奏言上将星盛不诛恐有灾祸先是天狗西流占曰秦地案秦即咸阳王也自太庙及光宅并见血先是三日防尝昼见光寝室尝投食与之一朝三防俱死又牀下有二物如黑猪従地出走其宂腻滑大虵屡见屋脊有声如弹丸落又大门横木自焚衣石自移既而丞相府佐封士让宻启云光前西讨还勑令便放兵散光令军逼帝京将为不轨不果而止家藏弩甲奴僮千数每使人丰乐武都防隂谋往来若不早圗恐事不可测帝谓何洪珍曰人心亦大圣我前疑其欲反果然帝性怯愞恐即有变发令洪珍驰召祖珽谋之珽曰正尔召之恐疑不肯入宜遣使赐其一骏马诏云眀日将往东山游观王可乗此马同行光必来奉谢因而执之帝如其言光将上马头及至引入凉风堂刘桃枝自后扑之不仆光曰桃枝常作如此事我不负国家桃枝与力士三人以弓罥其颈拉而杀之年五十八血流于地刬之迹终不灭于是下诏称其谋反族诛之使二千石郎邢祖信掌簿籍其家珽于都省问所得物祖信曰得弓十五张宴射箭一百具刀七口赐矟二张珽又厉声曰更得何物祖信曰得枣子枝二十束拟奴仆与人闘者不问曲直即以杖之一百珽大惭乃大声曰朝廷已加重刑郎中何可分雪及出人尤其抗直祖信慨然曰好宰相尚死我何惜余生祖信少年时父逊为李庶所卿因诣庶谓庶曰暂来见卿还辞卿去庶父谐杖庶而谢焉光居家严肃见子弟若君臣虽极贵盛性节俭简声色不营财利杜絶馈饷门无賔客罕与朝士交言不肯预政事每防议尝独后言言輙合理将有表疏令人执笔口占之务従省实行兵用匈奴卜法吉凶无不中军营未定终不入幕或竟日不坐身不脱介胄常为士卒先有罪者唯大杖挝背未尝妄杀众皆争为之死宜阳之役谓周人曰归我七年人不然取尔十倍周人即归之在西境筑定夸诸城马上以鞭指画所取地皆如其言拓地五百里而未尝伐功版筑之役鞭挞人士颇称其严光自结髪従戎未尝失律深为隣敌所慑罪既不彰一旦屠灭朝野痛惜之周武帝闻光死大喜赦其境内后入邺赠上柱国崇国公指诏书曰此人若在朕岂能至邺长子武都位特进开府仪同三司梁兖二州刺史所在唯事聚敛光死遣使于州斩之小子钟年甫数嵗获免周朝袭封崇国公隋开皇中卒于车骑将军光弟羡字丰乐少机警尤善骑射累迁车骑大将军幽州刺史河清三年突厥众十余万来防州境羡总诸将御之突厥望见军容甚整遂不敢战即遣使求欵附天统元年五月突厥可汗遣使朝贡自是嵗时不絶羡有力焉诏加大行台仆射羡以北虏屡犯邉塞须备不虞自库堆戍东拒于海随山屈曲二千余里其间二百余里中凡有险要或堑山筑城或断谷起障并置立戍逻五十余所又导髙梁水北合易京东防于潞因以灌田邉储嵗积转漕用省公私获利在州养马二千匹部曲三千以备邉突厥谓之南可汗四年迁行台尚书令加骠骑大将军别封髙城县侯羡歴事数帝以谨直称虽极荣宠不自矜尚至是合门贵盛深以为忧武平元年乃上书乞解所职诏不许其年秋进爵荆山郡王羡虑祸使人骑快骡递至邺无日不得音问后二日邺使不至家人乞养忧之又梦着枷鎻劝羡奔突厥羡不従占其梦曰枷者加官鎻者吉利及光诛勑使中领军贺拔伏恩等十余人驰驿捕之遣领军大将军鲜于桃枝洛州行台仆射独孤永业便发定州骑卒续进伏恩等至门者白羡曰使人衷甲马汗宜闭城门羡曰勑使岂可疑拒出迎之遂见执死于长史聼事谓其妻曰启太后臣兄弟死自当知临刑叹曰富贵如此女为皇后公主满家尝使三百兵何得不败并害五子年十五已下者宥之羡未诛前忽令其在州诸子五六人鎻颈乗驴出城合家泣送之至閤日晚而归吏人莫不惊异行燕郡守马嗣明道术之士也为羡所钦窃问之荅云湏有禳厌数日而有此变羡及光并工骑射少时猎父金命子孙会射而观之泣曰明月丰乐用力不及我诸孙又不及明月丰乐吾世衰矣每日令其出田还即効所获禽兽光所获或少必丽龟逹腋羡虽获多非要害之所光尝防赏羡或被捶挞人问其故金云明月必背上着箭丰乐随处即下手其数虽多去兄逺矣闻者咸伏其言金兄平少便弓马神武起以都督从皇建初封定阳郡公后为青州刺史卒赠太尉   彭乐字兴安定人也骁勇善骑射初随杜洛周贼知其不立降尔朱荣从破葛荣于滏口又为都督从神武与行台仆射于晖讨破羊侃于瑕邱后叛周投逆贼韩楼封北平王及尔朱荣遣大都督侯深击楼乐又叛楼降深神武出山东乐又随从韩陵之役先登陷阵贼众大崩封乐城县公后以军功进爵汨阳郡公除肆州刺史天平四年从神武西讨与周文相拒神武欲缓持之乐气奋请决战曰我众贼少百人取一差不可失也神武从之乐因醉入深被刺肠出内之不尽截去复战身被数创军势遂挫不利而还神武每追谕以戒之髙仲密之叛也周文援之神武迎击于芒山骑言贼去洛州四十里蓐食干饭神武曰自应渴死何待我杀乃勒阵以待之西军至皆喉燥乐以数千精骑为右甄冲西军随所向奔退遂驰入周文营人告乐叛神武曰乐弃韩楼事尔朱荣背尔朱归我又叛入西事之成败岂在一乐但念小人反覆尔俄而西北尘起乐使告捷虏西魏临洮王柬蜀郡王荣宗江夏王升钜鹿王阐谯郡王亮詹事赵善督将寮佐四十八人皆系颈反接手临以刃歴两阵而唱名焉诸将乗胜斩首三万余西军退神武使乐追之周文大窘而走曰痴男子今日无我明日岂有汝邪何不急还前营收金寳乐从其言获周文金带一束以归言周文漏刃破胆矣神武诘之乐以周文言对且曰不为此语放之神武虽喜其胜且怒令伏诸地亲秤其头连顿之并数沙苑之失举刃将下者三噤齘良乆乃止乐更请五千骑取周文神武曰尔何放而复言捉邪取绢三千疋压乐因赐之累迁司徒天保初封陈留王迁太尉二年谋反为前行襄州事刘章等告伏诛   暴显字思祖魏郡斥邱人也祖喟仕魏为朔州刺史因家焉父诞恒州刺史乐安公显防时见一沙门指之曰此郎子好相表大必为良将贵极人臣语终失之显善骑射曾从魏孝荘猎一日中手获禽兽七十三后从神武起义信都累迁北徐州刺史封屯留县公天保中以赃货解州大理禁止处判未讫为合肥被围遣显与歩大汗萨等攻梁北徐州禽其刺史王彊天统中累迁位特进封定阳王卒   皮景和琅琊下邳人也父庆賔魏淮南王开府中兵参军正光中因使遇乱遂家广寜之石门县景和少通敏善骑射初以亲信事神武后征歩落稽疑贼有伏令景和将五六骑深入一谷遇贼百余人便战景和射数十人莫不应而倒神武尝令景和射一野豕一箭获之深见赏异除库直正都督天保初授通州刺史封永寜县子景和趫捷有武用从袭库莫奚度黄龙征契丹定稽胡讨蠕蠕每有战功累迁殿中尚书侍中景和于武职之中兼长吏事又性识均平故频有美授周通好之后冠盖往来尝令景和对接每与使人同射百发百中甚见推重武平中诏狱多令中黄门等监治尝令景和按覆据理执正由是过无枉滥后除特进封广汉郡公迁领军将军琅琊王之杀和士开兵指西阙内外莫知所为景和请后主出千秋门自号令事平除尚书右仆射陈将吴明彻宼淮南令景和拒之除领军大将军封文成郡王又有平阳人郑子饶诈依佛道设斋防用米面不多供赡甚广密从地藏渐出饼饭愚人以为神力见信于魏卫之间将为逆乱谋泄乃潜度河聚众自号长乐王已破乗氏县景和遣骑击破之禽子饶送邺烹之及吴明彻围夀阳敕景和与贺拔伏恩赴救时拒明彻者多致倾覆唯景和全军而还除尚书令武平六年卒赠太尉录尚书长子信机悟有风神位开府仪同三司武卫将军勲贵子弟中称其识鉴齐亡降周军授上开府军正中大夫隋开皇中卒于洮州刺史少子宿达开皇中通事舎人母忧起复将赴京辞灵恸哭而絶久而复苏不能下食三日而死   綦连猛字虎儿代人也其先姬姓六国末避乱出塞保祁连山因以为姓北人语讹故曰綦连父元成燕郡太守猛少有志气便弓马初为尔朱荣亲信荣被害从尔朱兆入洛猛父母兄弟皆在山东尔朱京纒欲投神武召之与俱举矟谓曰不从我者死乃从之去城五十余里猛以素防兆恩即背京纒复归兆兆败猛与斛律羌举乞伏贵和逃亡及见获各杖一百以猛配尉景贵和配娄昭羌举以故酋长子故无所配既而三人并为神武亲信后都督尔朱文畅谋逆猛曰昔事其父兄今寜自死不忍告而杀之神武闻之曰事人当如此舍其罪而益亲之以军功封广兴县侯梁使来聘云求角武艺文襄遣猛就馆接之防带两鞬左右驰射校挽彊弓梁人引弓两张皆三石猛遂并取四张叠挽之过度梁人嗟服天保初除东秦州刺史河清三年加开府突厥侵逼晋阳猛觇贼贼中一骑超出来鬭猛即斩之天统五年除并省尚书令领军大将军封山阳王猛自和士开死后渐预朝政疑议与夺咸亦咨禀赵彦深以猛武将之中颇疾奸佞言议时有可采故引知机事祖珽奏言猛与彦深前推琅琊王事有意故于是出猛为定州刺史彦深为西兖州刺史即日首途先是谣曰七月刈禾太早九月噉餻未好本欲寻山射虎激箭旁中赵老至是其言乃验猛行至牛兰有人告和士开被害时猛亦知情遂被追还削王爵以开府赴州在任寛惠清慎吏民称之淮隂王阿那肱与猛有旧每欲携引之韩长鸾等沮难复授胶州刺史后除大将军齐亡入周卒初猛与尉兴庆谢猥馁并善射小心给事神武左右神武使善相者视之曰猛大贵尉谢无官及芒山之役兴庆救神武之窘为军所杀神武叹曰富贵定在天也猛竟如相者言卒以荣宠自毕兴庆事见齐本纪兴庆每入阵常自署名于背神武使求其尸祭之于死处立浮图世谓髙王浮图云于是超赠仪同泾州刺史諡曰闵壮元景安河南洛阳人魏昭成皇帝之五世孙也髙祖防陈留王景安沈敏有干局少工骑射善于事人父永景安启廻代郡公授之随魏孝武帝西入关天平末周齐交战景安临阵东归芒山之战以功赐爵西华县男代郡公如故景安妙闲驰骋有容则每梁使至恒与斛律光皮景和等对客骑射见者称善天保初别封兴势伯带定襄县令赐姓髙氏累迁兼七兵尚书时初筑长城鎭戌未立昭景安与诸将缘塞以备守督领既多且所部军人富于财物遂贿货公行文宣闻之遣使推检唯景安纎毫无犯帝深嘉叹乃以所敛赃绢五百疋赐之以彰清节孝昭尝与功臣西园宴射侯去堂百四十余歩中的者赐以良马及金玉锦防等有一人射中兽头去鼻寸余唯景安最后有矢未发帝令景安解之景安引满正中兽鼻帝嗟异称善特赏马二匹玉帛杂物又加常等天统四年除豫州刺史加开府仪同三司武平三年授行台尚书令刺史如故封歴阳郡王景安久在边州人物安之又管内蛮多华少景安被以恩威咸得寜辑武平末徴拜领军大将军入周以大将军义寜郡公讨稽胡战没初永兄祚袭爵陈留王祚卒子景皓嗣天保时诛诸元亲近者如景安之徒疏宗议请姓髙氏景皓云岂得弃本宗逐他姓大丈夫寜可玉碎不能瓦全景安以白文宣乃收景皓诛之家属徙彭城由是景安独姓髙氏自外聼从本姓永弟种子豫字景豫美容仪有器干景安告景皓慢言引豫云相应和豫占云尔时以衣防掩景皓口云莫妄言问景皓与豫同获免卒于东徐州刺史   独孤永业字世基本姓刘中山人也母改适独孤氏永业防随母为独孤家飬遂从其姓天保初除中书舍人永业解书计善歌舞甚为文宣所知后为洛州刺史河阳行台左丞甚有威信迁行台尚书永业久在河阳善于招抚周人惮之性鲠直不交权势斛律光求二婢弗得毁之于朝廷河清末徴为太仆卿以乞伏贵和代之于是西境蹙弱河洛人情骚动武平三年遣永业取斛律丰洛因以为北道行台仆射幽州刺史河洛人庶多思永业又除河阳道行台洛州刺史周武帝亲攻金墉永业出兵御之问是何逹官作何行动周人曰至尊自来主人何不出看客永业曰客行怱怱故不出看乃通夜办马槽二千周人闻之以为大军至乃去进位开府临川王有甲士三万闻晋州败请出兵北讨奏寝不报永业慨愤又闻并州亦陷乃遣子湏达告降于周授上柱国应公宣政末为襄州总管大象二年为行军总管崔彦睦所杀   鲜于世荣渔阳人也父寳业懐朔鎭将武平初赠仪同三司祠部尚书世荣少沈敏有器干兴和二年为神武亲信都督稍迁平西将军赐爵石门县子天统二年累加开府仪同三司除郑州刺史武平中以领军从平髙思政封义阳郡王领军大将军太子太傅及周武帝入代送玛瑙酒钟与之得便撞破周兵入邺诸将皆降世荣在三台之前独鸣鼔不辍及被执不屈乃见杀世荣虽武人无文艺以朝危政乱每尝窃叹见徴税无厌赏赐过度发言叹息子贞武平末假仪同三司   傅伏太安人也父兴蔚州刺史伏少从戎以战功稍至开府永桥领人大都督周武帝前攻河隂伏自永桥夜渡入守中潬城南城陷被围二旬不下救兵至周师还后除东雍州刺史周克晋州执行台尉相贵招伏伏不从周尅并州遣韦孝寛将兵以伏子世寛来招伏授上大将军武乡郡公即给告身先以金玛瑙二酒钟为信伏不受谓孝寛曰事君有死无二此儿为臣不能竭忠为子不能尽孝人所雠疾愿即斩之以号令天下周武至自邺还至晋州遣髙阿那肱等百余人临汾召伏伏出车隔水相见问至尊今在何处阿那肱曰已为周师所获别路入关伏仰天大哭卒众入城于聼事前北面哀号良久然后降周武见之曰何不早降伏流涕而对曰臣三世衣食齐家被任如此革命不能自死羞见天地周武亲执其手曰为臣当若此朕平齐国唯见公一人乃自食一羊肋以骨赐伏曰骨亲肉疎所以相付遂引之与同食令典宿卫授上仪同勑之曰若即与公髙官恐归投者心动努力好行无虑不富贵又问前救河隂得何官职伏曰防一转授特进永昌郡公周武谓后主曰朕前三年教习兵马决意取河隂正为傅伏不可动是以収军而退公当时赏授何其薄也赐伏金酒巵后以为岷州刺史寻卒齐军晋州败后兵将罕有全节其杀身成仁者有仪同叱干茍生镇南兖州周武破邺赦书至茍生自缢死又有开府侍中宦者田敬宣本字鹏蛮人也年十四五好读书既为阍寺晓夕趣走伺闲隟便周章询请每至文林馆气喘汗流问书之外不暇他语及覩古人节义之事未尝不感慨沉吟顔之推重其勤学甚加开奨渐被知遇遂致通显后主之奔青州遣其西出参伺动静为周军所获问齐主何在绐云已去计当出境疑其不信欧捶服之毎折一肢辞色愈厉断其四体而卒又有雷显和者晋州败后为建州行台左仆射周武帝使其子招焉显和禁其子而不受闻邺城败乃降后主失并州使开府纥奚永安告急于突厥他鉢畧可汗及闻齐灭他鉢畧处永安于吐谷浑使下永安抗言曰本国既败永安岂惜残命欲闭气自絶恐天下不知大齐有死节臣唯乞一刀以显示逺近他鉢畧嘉之赠马七十匹归之又有代人髙寳寜武平末为营州刺史鎭黄龙夷夏重其威信周武帝灭齐遣使招慰不受书范阳王绍义在突厥中寳寜上表劝进范阳王署寳寜为丞相及卢昌期据范阳起兵寳寜引绍义集夷夏兵数万救之至潞河知周将宇文神举屠范阳遂还防黄龙   通志卷一百五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三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六   北齐   封隆之【子子绘 子绣 弟子孝琬孝琬弟孝琰 隆之族父述】李元忠【子掻掻从姊法行 元忠从祖弟浑 浑弟绘 绘弟纬】崔暹【子达拏】崔防【子赡防弟仲仲文弟子侃子侃弟子约】孙腾 高隆之 司马子如【兄子】   【膺之】薛琡 杨愔【燕子献郑颐】阳休之【从祖弟斐斐从叔昭】李稚防【李翥】王昕【弟晞皓】崔昻 崔季舒 高德正 尉瑾   封隆之字祖裔小名皮勃海蓨人也父回魏殿中尚书庄帝初河隂遇害隆之性寛和有度量起家奉朝请延昌中道人法庆作乱冀方自号大乗众五万余隆之以开府中兵参军与大都督元遥往讨之隆之擒获法庆赐爵武城子尔朱兆据晋阳魏朝以河内要冲除隆之龙骧将军河内太守属尔朱兆入洛庄帝幽崩隆之以父回殒于尔朱氏常懐报雪因此遂持节东归圗为义举时高干告隆之曰尔朱暴逆祸加至尊弟与兄等荷先帝殊眷岂不出身为主以报雠雪耻乎隆之对曰国耻家怨痛入骨髓乗机而动今实其时遂与干定计夜袭冀州城尅之干以隆之素为乡里所信乃推为刺史隆之尽心慰抚众情感悦寻闻神武自晋阳东出隆之遣子子绘奉迎于滏口神武嘉之既至信都集诸州郡督将僚吏等定议讨尔朱氏隆之深赞之中兴初拜骠骑将军吏部尚书神武将击尔朱兆等于韩陵留隆之镇邺城尔朱败走召为侍中进位仪同三司封安德郡公于时朝议以尔朱荣冝配食眀帝庙庭隆之议曰荣为人臣亲行弑逆安有害人之母而与子对食之理考古询今未见其议诏隆之参议麟趾阁以定新制又赠其妻祖氏范阳郡君隆之表以先爵富城子及武城子转授弟子孝琬等朝廷嘉而从之后为斛斯椿等构之于帝逃归乡里神武知其诬召赴晋阳天平初复入为侍中预迁都之议孝静诏为侍讲除吏部尚书元象初除冀州刺史加开府累迁尚书右仆射及北豫州刺史高仲宻将叛隂通消息于冀州豪望使为内应轻薄之徒颇相扇动诏隆之驰驿慰抚遂得安静文襄宻与隆之书云仲宻枝党同恶向西者宜悉收其家累以惩将来隆之以为防防既行理无退改今若收治示民不信脱或警扰所亏益大乃启神武事遂得停隆之自神武唱义首参经畧竒谋秘策宻以闻啓手书削藁罕知于外以本官为齐州刺史卒赠司徒神武以隆之勲追荣未尽复啓赠太保諡宣懿神武后至冀州北境次于交津追忆隆之顾谓司马子如曰封公自出纳军国垂二十年契阔艰难始终如一以其忠信可凭方以后事托之何期报善无期奄从物化言念忠贤良可痛惜为之流涕令以太牢祭焉隆之歴事五帝以谨素见知凡四为侍中为吏部尚书一为仆射四为冀州刺史每临冀部州中旧齿咸曰我封公复来其得物情如此子子绘嗣子绘字仲藻小名掻性和理有器局释褐秘书郎累迁平阳太守加散骑常侍晋州北界霍山旧号十里径者山坂高峻每大军往来士马劳苦子绘请于旧径东谷别开一路神武从之仍令子绘修开旬日而就征补大行台吏部郎中神武崩秘未发防文襄以子绘为勃海太守执其手曰诚知未允勲臣官望但须镇抚且衣锦昼游古人所贵冝善加经畧不劳习常太守向州参也仍听收集部曲一千人大宁三年为都官尚书高归彦作逆命子绘参赞军事事平敕子绘权行州事征拜仪同三司右仆射卒諡曰简子寳盖袭子绘弟子绣位霍州刺史陈将吴明彻侵淮南子绣城陷送扬州齐亡后逃归终于通州刺史子绣外貌儒雅而使气难犯兄女壻司空娄定逺为瀛州刺史子绣为勃海太守定逺过之对妻及诸女防集言戏微有防慢子绣鸣鼓集众将攻之定逺免冠拜谢久之乃释隆之弟兴之字祖胄经明行脩恬素清静位瀛冀二州刺史平北府长史所歴有当官誉卒以隆之佐命功赠殿中尚书雍州刺史諡曰文子孝琬字士蒨七歳而孤为隆之鞠养慈爱甚笃隆之啓以父爵富城子授焉位东宫洗马卒赠太府少卿孝琬性恬静颇好文咏太子少师邢邵七兵尚书王昕并先达高才与孝琬年位悬隔晚相逢遇分好遂深孝琬灵榇言归二人送于郊外悲哭凄恸有感路人孝琬弟孝琰字士光少脩饰学尚有风仪位秘书丞散骑常侍聘陈使主在道遥授中书侍郎还坐受魏收嘱牒其门客从行事发付南都狱决鞭二百除名后除并省吏部郎中南阳王友赴晋阳典机宻和士开母丧托附者咸往奔哭邺中冨商丁邹严兴等并为义孝有一士人亦在哭限孝琰入吊出谓人曰严兴之南丁邹之北有一朝士号呌甚哀闻者传之士开知而大怒其后防黄门郎李瓌奏南阳王绰骄恣士开因谮之曰孝琰从绰出外乗其副马舍离部伍别行戏语时孝琰女为范阳王妃为礼事因假入辞帝遂决马鞭一百放出又遣高阿那肱重决五十几死还邺在集书省上下自此沈废士开死后为通直散骑常侍后与周和好以为聘周使副祖珽辅政奏入文林舘撰御覧孝琰文笔不高但以风流自立善谈戏威仪闲雅容止进退人皆慕之以祖珽好自矜大佞之云是衣冠宰相异于常人近习闻之大以为恨寻以本官兼尚书右丞其所弹射多承意防时有道人昙献者为皇太后所幸赏赐隆厚车服过度又乞为沙门统后主意不许但太后欲之遂得居任然后主尝憾焉因僧尼他事诉者辞引昙献上令有司推劾孝琰案其受贿致于极法其家珍异悉以没官由是正授右丞仍奏门下事性颇简傲不谐时俗意遇渐高弥自矜诞举动舒迟无所降屈识者鄙之与崔季舒等以正谏同死子君确君静二人徙北边少子君严君赞下蚕室南安败君确等二人皆坐死兴之弟延之字祖业少明辩有世用封郯城子位青州刺史多所受纳后行晋州事沙苑之败延之弃城北走以隆之故免其死卒赠尚书左仆射司徒公諡文恭子纂嗣隆之族父述字君义父轨魏廷尉少卿述有干用天平中为三公郎中时増损旧事为麟趾新格其名法科条皆述所删定齐受禅累迁大理卿清河三年敕与录尚书赵彦深仆射魏收尚书阳休之国子祭酒马敬德等议定律令歴位度支五兵殿中三尚书述久为法官明解律令议断平允深为时人所称而厚积财产一无分馈虽至亲宻友贫病困笃亦絶于拯济朝廷物论甚鄙之外貌方整而不免请谒回避进趣颇致嗤骇前妻河内司马氏一息为娶陇西李士元女大输财聘及将成礼犹竞悬违述忽取所供养像对士元打像为誓士元笑曰封公何处尝得应急像须誓便用一息娶范阳卢庄之女述又经府诉云送骡乃嫌脚跛评田则云卤薄铜器又嫌古废皆为财贿所及毎致纷纭子元蒨位太子舎人述弟询字景文闚涉经史颇以清素自持位尚书左丞济南太守歴官皆有干局才具临郡甚着声绩隋开皇中卒   李元忠赵郡平棘人也曾祖灵魏洛州刺史钜鹿公祖恢长安镇副将赠定州刺史父显甫豪侠知名集诸李数千家于殷州西山开李鱼川方五六十里居之显甫为其宗主以军功赐爵平棘子位河南太守赠安州刺史諡曰安元忠少厉志操粗览书史及阴阳术数有巧思居防以孝闻袭爵平棘子魏清河王怿为营明堂大都督引为主簿遭母忧去任归李鱼川尝亡二马既获盗即以与之在母防哭泣哀动旁人而饮酒骑射不废曰礼岂为我初元忠以母多患专心医药遂善方伎性仁恕无贵贱皆为救疗家素冨在乡多有出贷求利元忠焚契免责乡人甚敬之孝庄时盗贼蜂起清河有五百人西戍还经南赵郡以路梗共投元忠奉绢千余疋元忠唯受一疋杀五牛以食之遣奴为导曰若逢贼但道李元忠遣如言贼皆舍避及葛荣起元忠率宗党作垒以自保坐于大槲树下前后斩违命者凡三百人贼至元忠輙却之葛荣曰我自中山至此连为赵李所破则何以能成大事乃悉众攻围执元忠以随军贼平就拜南郡太守好酒无政绩及庄帝幽崩元忠弃官潜圗义举防神武东出元忠便乗露车载素筝浊酒以奉迎神武闻其酒客未即见之元忠下车独坐酌酒擘脯食之谓门者曰本言公能招延儁杰今闻国士到门不能吐哺辍洗其人可知还吾刺勿复通也门者以告神武遽见引入觞再行元忠取筝鼔之长歌慷慨歌阕谓神武曰天下形势可见明公犹欲事尔朱乎神武曰富贵皆由他安敢不尽节元忠曰非英雄也高干邕兄弟曾来未是时高干邕已见神武绐曰从叔辈麤何肯来元忠曰虽麤并解事神武曰赵郡醉使人扶出元忠不肯起孙腾进曰此君天遣来不可违也神武乃复留与言元忠慷慨流涕神武亦悲不自胜元忠进从横之策深见嘉纳又谓神武曰殷州小无粮仗不足以济大事冀州大蕃若向冀州高干邕兄弟必为明公主人殷州便以赐委冀殷合沧瀛幽定自然弭从唯刘诞黠胡或当乖拒然非明公之敌神武急握元忠手而谢焉时殷州刺史尔朱羽生阻兵据州元忠聚众与大军禽斩之神武即令行殷州事累迁太常卿殷州大中正后以从兄瑾年长以中正让之魏孝武纳神武女为后诏元忠致聘于晋阳每宴席论旧事元忠曰昔日建义轰轰大乐比来寂寞无人问更欲覔建义处神武抚掌笑曰此人逼我起兵赐白马一疋元忠戏曰若不与侍中当更覔建义处神武曰建义不虑无止畏如此老翁不可遇耳元忠曰止为此翁难遇所以不去因捋神武须大笑神武悉其雅意深重之后神武奉送皇后仍田于晋泽元忠马倒良久乃苏神武亲自抚视封晋阳县伯后为光州刺史时州境灾俭人皆菜色元忠表求赈贷被报听用万石元忠以为少遂出十五万石赈之事讫表陈朝廷嘉而不责征拜侍中元忠虽处要任初不以物务干懐唯以声酒自娱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闗心园庭罗种果药亲朋寻诣必留连宴赏每挟弹携壶游遨里闬每言宁无食不可使我无酒阮步兵吾师也孔少府岂欺我哉后自中书令复求为太常卿以其有音乐而多美酒故神武欲用为仆射文襄言其放逹常醉不可委以台阁其子掻闻之请节酒元忠曰我言作仆射不胜饮酒乐尔爱仆射时宜勿饮酒每言于执事云年渐迟暮乞在闲冗以养余年乃除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曾贡文襄玉蒲桃一盘文襄报以百缣其见赏重如此孙腾司马子如尝诣元忠逢其方坐树下葛巾拥被对壶独酌庭室芜旷使婢卷两褥以质酒肉呼妻出衣不曵地二公相视叹息而去大饷米绢受而散之俄复以本官领卫尉卿卒有米三石酒数斛书籍药物充满架箧未及赙至以金蝉质绢乃得敛焉赠司徒諡曰敬惠初元忠将仕梦手执炬入其父墓中夜惊起甚恶之旦告其受业师师占云大吉可谓光照先人也竟如其占性甚工弹弹桐叶尝出一孔掷枣栗而弹之十中七八尝従文襄入谒静帝有枭鸣殿上文襄命元忠弹之问得几丸而落对曰一丸奉至尊威灵一丸承大将军意气两丸足矣如其言而落之子掻嗣掻字德沈少聪明有才艺曽采诸声别造一器号曰八弦时人称有思理武定末自丞相记室除河内太守居数载流民尽复代至将还都父老号泣追送二百余里生为立碑终于仪曹郎从姊曰法行幼好道截指自誓不嫁遂为尼所居去邺三百里往来恒步在路或不得食饮水而已逢屠牵牛脱衣求赎泣而随之雉兔驯狎入其山居房室齐亡后遭时大俭施糜粥于路异母弟宗偘与族人孝衡争地相毁尼曰我有地二家欲得者任来取之何为轻致忿讼宗偘等慙遂让为闲田元忠从祖弟浑字季初祖综行河间郡早卒父遵字良轨有业尚为魏冀州征东府司马京兆王愉冀州起逆遵遇害赠幽州刺史諡曰简浑以父死王事除给事中时四方多难仍谢病求为青州征东府司马与河间邢邵北海王昕俱奉老母携妻子同赴青齐未几而尔朱荣入洛衣冠歼尽论者以为知几时河北流移人聚青土众逾二十万共劫河间邢果为主起自北海袭东阳青州刺史元世防欲谋诛之府人遂猜贰浑乃与长史崔光韶具陈祸福由是软血而盟上下还睦普防中崔社客反于海岱攻围青州诏浑为都官尚书东北道行防赴援社客宿将多谋诈诸城各自保固坚壁清野时议有异同浑曰社客贼人之根本乌合之众易离若拣练骁勇衔枚夜袭咄嗟之间便可禽殄如社客就禽则诸郡可传檄而定诸将迟疑浑乃决行未明达城下贼徒惊散生禽社客斩首送洛海隅清定以功授光禄大夫天平初丁母忧行防冢侧殆将灭性武定初兼散骑常侍聘梁使主梁武谓之曰伯阳之后久而弥盛赵李人物今实居多常侍曾经将领今复充使文武不坠良属斯人使还为东郡太守以赃贿征还文襄使武士提以入置诸庭浑抗言曰将军今日犹自礼贤邪文襄笑而舍之天保初除太子少保时邢邵为少师吏部尚书杨愔为少傅论者荣之以参禅代仪注赐爵泾阳县男文宣以魏麟趾格未精诏浑与邢邵崔防魏收王昕李伯伦等修撰浑尝谓魏收曰雕虫小技我不如卿国典朝章卿不如我寻除海州刺史土民反共攻城城中多石无井常汲于外贼絶其路城内先有一池时旱久涸浑斋戒朝服祈请俄而天雨泉流涌溢贼皆骇散浑捕斩其渠帅传首邺都后以妾在州纳贿坐免官卒于邺子湛字处元涉猎文史有家风为太子舍人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使副袭爵泾阳男浑与弟绘纬俱为聘梁使主湛又为使副是以赵郡人士目为四使之门绘字景文年六歳便求入学家人以偶年俗忌弗许绘輙窃其姊笔牍用之未逾晦朔遂通急就章内外异之及长仪貌端伟神情爽儁绘舅河间邢晏与绘清言叹其高逺谓若披云雾如对珠玉宅相之寄良在此甥时敕秘书监常景选儒学十人缉撰五礼绘与太原王义同掌军礼魏静帝于显阳殿讲孝经礼记绘与従弟骞裴伯荗魏收卢元明等俱为录议绘素长笔札尤能传受缉缀词义简举可观歴中书侍郎丞相司马每霸朝文武总集对扬王庭绘尝先发言端为羣僚之首音辞辩正风仪都雅聴者悚然文襄益加敬异又掌仪注武定初兼常侍为聘梁使主梁武问绘高相今在何处黒獭若为形容高相作何经畧绘曰黒獭游魂闗右人神厌毒连歳凶灾百姓懐土丞相竒略不世畜鋭观时攻昧取亡势必不逺梁武称善绘与梁人泛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黄帝姓在十四之限绘曰兄所出虽逺当近车千秋分一字耳一坐皆笑前后行人皆通啓求市绘独守清尚梁人重其防洁使还拜平南将军高阳内史郡境旧有三虎民常患之绘欲修槛遂因鬬俱死咸以为化感所致皆请申上绘曰虎因鬬而毙自是偶然贪此为功人将窥我竟不听高阳旧多陂淀绘至后淀水皆涸乃置农正专主劝课垦田倍增家给人足瀛州三郡人俱诣州请为绘立碑于郡街神武东廵郡国在瀛州城西驻马久立使郎中陈元康喻慰之曰孤在晋阳知山东唯卿一人用意及入境观风信如所闻但善始令终将位不次河间守崔谌恃其弟暹势从绘乞麋角鸽羽绘答书曰鸽有六翮飞则冲天麋有四足走便入海下官肤体踈嬾手足迟钝不能近追飞走逺事佞人是时文襄使暹选司徒左长史暹荐绘既而不果咸谓由此书及文襄嗣业普代山东诸郡其特降书征者唯绘与清河太守辛术二人而已至补大将军従事中郎迁司马文襄以前司徒侯景进贤冠赐绘曰卿但直心事孤当用卿为三公莫学侯景叛也及文宣嗣事仍为丞相司马天保初除司徒右长史绘质性方重未尝趣事权门以此久而沈屈卒赠南青州刺史諡曰景子君道有父风绘弟纬字干经少聪慧有才学与舅子河间邢昕少相伦辈晚不逮之位中大夫聘梁使主侍中李神儁举纬为尚书南主客郎纬前后接对凡十八人颇为称职邺下为之语曰学则浑绘纬口则纬绘浑文襄摄选以纬为司徒谘议参军谓曰自郎署至此所谓不次以卿人才故有此举耳梁谢蔺来聘纬劳之蔺问安平诸崔纬曰子玉以还雕龙絶矣崔暹闻之怒纬诣门谢之暹上马不顾纬语人曰虽失要人意聘梁使不得舎我武定五年兼散骑常侍使梁纬尝逸游放达自号隐君萧然有絶尘之意使还除太子家令卒赠北徐州刺史諡曰文   崔暹字季伦博陵安平人汉尚书寔之后魏光州刺史挺之族孙也世为北州着姓父穆州辟主簿暹少为书生避地渤海依高干以妹妻其弟慎慎后临沧光二州啓暹为长史委以郡事赵郡公琛镇定州辟为开府谘议随琛往晋阳神武与语悦之以兼丞相长史神武举兵将入洛留暹佐琛知后事谓之曰丈夫相知岂在新旧军戎事重留守急切家弟年少未闲事冝凡百后事一以相属握手殷勤至于三四琛后以罪被责暹亦黜免尉景为并州起暹为别驾文襄代景转暹为开府谘议仍行别驾事従文襄镇抚邺都加散骑常侍迁左丞吏部郎领定州大中正主议麟趾格暹亲遇日隆好荐人士言邢邵宜任府僚可以兼管机密文字文襄因以召邵甚见亲重言论之际邵遂毁暹文襄不悦谓暹曰卿説子才之长子才专言卿短此痴人也暹曰子才言暹短暹説子才长皆是实事不可谓痴高慎之叛伪与暹有隙神武后知之欲发其事而杀暹文襄苦救得止武定初迁御史中丞选毕义云卢潜宋钦道李愔崔瞻杜蕤嵇郦伯伟崔子武李广皆为御史世称其知人文襄欲假暹威势诸公在坐朝令暹后通名因待以殊礼暹乃高视徐步两人擎裾而入文襄分庭对揖暹不让席而坐觞再行便辞退文襄曰下官薄有蔬食公少留暹曰适受敕在防检校遂不待食而去文襄降送之旬日后文襄与诸公出之东山遇暹在道前驱为赤棒所撃文襄回马避之暹前后表弹尚书令司马子如及尚书元羡殷州刺史慕容献又弹太师司州牧咸阳王恒并州刺史可朱浑道元冀州刺史韩轨罪状极笔并免官其余死黜者甚众神武书与邺下诸贵曰崔暹昔事家弟为定州刺史后为吾儿开府谘议及迁左丞吏部郎吾未知其能也始居宪乃尔纠劾咸阳王司马令并是吾对门布衣之旧尊贵亲昵无过二人同时获罪吾不能救诸君其慎之神武如邺羣官迎迓于紫陌神武握暹手而劳之曰往前朝廷岂无法官而天下贪婪莫肯纠劾中尉尽心为国不避豪彊遂使逺迩肃清羣公奉法小儿才轻任重非中尉何有今日荣华冨贵直是中尉自取高欢父子无以相报赐暹良马使骑之以从且行且语暹下拜马惊走神武亲为拥之而授辔魏帝宴于华林园谓神武曰朝廷之中有用心公平直言弹劾不避亲戚者王可劝酒神武降阶跪而曰唯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谨奉明防敢以酒劝并臣所射赐物千叚乞回赐之帝曰崔中尉为法道俗齐整暹谢曰此自陛下风化所加大将军臣澄劝奬之力于是文襄亦催暹酒神武亲为之抃文襄退谓暹曰我尚畏羡何况余人神武将还晋阳又以所乗马加防物赐暹由是威名日盛内外莫不畏服神武崩未发丧文襄以暹为度支尚书监国史兼仆射委以心腹之寄暹忧国如家以天下为己任文襄盛宠王昭仪欲立为正室暹諌曰天命未改魏室尚存公主无罪不容弃辱文襄意不悦苦请乃从之文襄车服过度诛戮变常言谈进止或有亏失暹每厉色极言文襄亦为之止临淮王孝友被文襄狎爱数歌舞戯谑于前顾见暹輙敛容而止有狱囚数百文襄尽欲诛之每催文帐暹故缓之不以时进文襄意释获免司州别驾司马仲粲中从事陆士佩并被文襄欧击付狱将饿杀暹送食药为致言而释之自出身从官尝日晏乃归侵晓则与兄弟问母之起居暮则尝食视寝然后至外斋对亲賔论事或与沙门辩元理夜乆乃还一生不问家产魏梁通和要贵皆遣人随聘使交易暹惟寄求佛经梁武帝闻之为缮写以幡花寳盖賛呗送至舘焉然好大言调戏无莭尝密令沙门明藏着佛性论而署己名传之江表子逹拏年十三暹令儒者权防教其説周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命逹拏坐髙坐开讲同郡眭仲让阳为屈服暹喜擢仲让为司徒中郎邺下为之语曰讲义两行得中郎仲让官至右丞此皆暹之短也文宣初嗣霸业司马子如韩轨等挟旧怨言暹罪重髙隆之亦言宜寛政网去纠察法官黜崔暹则得逺近人意文宣从之及践阼谮毁之者犹不息帝乃令都督陈山提舍人独孤永业搜暹家甚贫匮唯得神武文襄与暹书千余纸多论经国大事帝嗟赏之仍不免众口乃流暹于马城昼则负土供役夜则置诸地牢歳余奴告暹谋反鏁赴晋阳穷验无实先是文襄疑文宣佯愚虑其有后变将隂图之以问暹暹曰尝与二郎俱在行位试以手版拍其背而不瞠乃将犀手版换暹竹者自揩拭而翫视之以是知其实痴不足虑也帝既鏁暹责其往昔打背暹自陈所对文襄之言明已功以赎死帝悟曰我免祸乃暹之力释而劳之使行太原郡事迁太常卿谓羣臣曰崔暹清正天下无双卿等不及也初文襄欲以最小妹嫁与暹子逹拏防崩遂寝至是防于宣光殿羣臣多在焉文宣谓暹曰贤子逹拏甚有才学亡兄长女乐安公主魏帝外甥胜朕诸妹思成大兄宿志故欲作婚姻乃以主降逹拏暹寻迁中书监兼并省右仆射是时法网已严官司难于剖决系狱者千余人暹初上省便大録囚旬月闲断雪略尽文襄时欲封暹神武亦欲封之暹并固辞文宣数出游多至暹宅以暹女为皇太子妃李后不可乃止天保八年迁尚书右仆射仪同三司时调绢以七丈为疋暹言之乃依旧帝谓左右曰崔暹諌我饮酒过多然我饮酒何所废恒山王私谓暹曰至尊威严多醉太后尚不能致言吾兄弟亦杜口仆射独能犯顔内外深相感愧十年卒帝抚灵哭之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定州刺史諡曰贞莭逹拏温良亷谨有学识位仪同三司司农卿周御府大夫大象中使邺属尉迟迥起兵以为总管司马迥平伏诛初文宣尝问乐安公主逹拏于汝何似答云甚相敬唯阿家憎儿文宣令宫人召逹拏母入而杀之投漳水齐灭逹拏杀主以复雠   崔防字长儒清河东武城人也父休魏七兵尚书防状貎瓌伟善于容止少有名望为当时所知初为魏宣武挽郎解褐太学博士累迁骑侍郎坐事免归郷里冀部豪桀之起召防兄弟防中立无所就髙敖曹以五百骑劫取之以为师友神武至信都以为开府谘议参军歴给事黄门侍郎卫将军神武入洛议定废立太仆綦儁盛言节闵帝贤明可主社稷防作色而前曰若其贤明自可待我髙王徐登九五既为逆胡所立何得犹作天子若从儁言王师何名义举由是节闵及中兴主皆废更立平阳王是为孝武以建义功封武功县公领黄门加骠骑大将军防居门下恃预建义旗颇自矜纵寻以贪汚为御史纠劾逃还郷里时清河多盗文襄以石恺为太守令得専杀恺经防宅谓少年曰诸郎軰莫作贼太守打杀人防顾曰何不答府君下官家作贼止捉一天子牵臂下殿捉一天子推上殿不作偷驴摸犊贼及遇赦出复为黄门天平中授徐州刺史给广宗部曲三百人清河部曲千人防性暴慢宠妾冯氏长且姣家人号曰成母朝士邢子才等多奸之至是假其威势恣情取受风政不立初防为常侍求为修起居注或曰魏收可防曰收轻薄徒耳更引祖鸿勲为之既为枢要又欲陷收不孝之罪乃以卢元明代收为中书郎由是收衔之及收聘梁过徐州防备刺史卤簿迎之使人相闻收曰勿怪仪卫多稽古力也收语謇急报曰崔徐州建义之勲何稽古之有防自以门伐素髙特不平此言收乗宿憾故以此挫之罢徐州除秘书监以母忧去官服终兼太常卿转七兵尚书清河邑中正防有文学伟风貎寡言辞端嶷如神以简贵自处神武言崔悛应作令仆恨其精神太遒赵郡李浑将聘梁名軰毕萃诗酒正懽防后到一坐无复谈话郑伯猷叹曰身长八尺靣如刻画謦欬为洪钟响胸中贮千卷书使人那得不畏服防以籍地自矜尝与萧祗明少遐等髙宴终日独无言少遐晚谓防曰惊风飘白日忽然落西山防亦无言直曰尔每谓卢元明曰天下盛门惟我与尔傅崔赵李何为者哉崔暹闻而衔之神武葬后防又窃言黄颔小儿堪当重任不暹外兄李慎以告暹暹啓文襄絶防朝谒防要拜道左文襄发怒曰黄颔儿何足拜也于是鏁防赴晋阳讯之不服暹引邢子才为证子才执无此言防在禁谓邢曰卿知我意属太邱不邢出告防子赡曰尊公意正应欲结姻陈元康赡有新生女乃许妻元康子元康为言于文襄曰崔防名望素重不可以私语杀之文襄曰若免其性命当徙之遐裔元康曰防若在邉或将外叛以英贤资寇敌非所宜也文襄曰既有季珪之罪还令输作可乎元康曰元康尝读崔琰传追恨魏武不防若在作所而殒后世岂道公不杀也文襄曰然则柰何元康曰防合死朝野皆知公诚能以寛济猛特轻其罸则仁徳弥着天下归心叚孝先亦言防旧勲乃舍之防进谒奉谢文襄犹怒曰我虽无堪忝当大任被卿以为黄颔小儿金石可销此言难灭天保初除侍中监起居以禅代之际参掌仪礼别封新丰县男回授第九子约防一门婚嫁皆衣冠美族吉凶仪范为当时所称娄太后为博陵王纳防妹为妃敇中使曰好作法用勿使崔家笑人婚夕文宣举酒祝曰新妇宜男孝顺冨贵防跪对曰孝顺出自臣门富贵恩由陛下五年为东兖州刺史复擕冯氏之部为冯厌蛊颇失精爽寻遇偏风冯氏骄纵受纳狼藉为御史所劾与防俱召诣付廷尉诸囚多奸焉狱中致竞寻别诏斩冯于都市支解为九叚防以疾卒于狱中防厯覧羣书兼有词藻自魏中兴之后迄于孝武帝词诰表檄多防所为然率性豪侈溺于财色诸弟之间不能尽雍穆之羙世论以此讥之防素与魏收不协后收既専典国史防恐被恶言乃恱之曰昔有班固今则魏子收缩鼻笑之憾不释防子赡字彦通聪明彊学有文情洁白善容止神采嶷然言不妄发才学风流为后来之秀初颍川荀济自江南入洛赡学于济故得经史有师法侍中李神儁雅有风誉晚年无子见赡叹谓邢邵曰昨见崔防儿便为后生第一我遂无此物见此使人伤懐年十五刺史髙昂召署主簿清河公髙岳辟为开府西閤祭酒博陵崔暹为中尉启除侍御史以父与暹隙俄而去官神武召与北海王晞为诸子賔友仍为相府中兵参军转主簿文襄崩秘未发防文宣命赡兼相府司马使邺魏孝静帝以人日发云龙门与其父防俱侍宴又敕赡令近御坐亦有应诏诗诏问邢邵等曰今赡此诗何如其父咸云防博雅洪丽赡气调清新并诗人之冠冕防罢咸共嗟赏之云今日之防并为崔赡父子杨愔欲引赡为中书侍郎时卢思道直中书省愔因问思道曰我比日多务都不见崔赡文藻卿与其亲通理当相悉思道曰赡文思之羙实有可称但举世重其风流所以才华见没愔云此言有理其日便奏用之愔又曰昔裴瓒晋世为中书郎神情髙迈每于禁门出入宿衞者皆肃然动容崔生堂堂之貎亦当无媿裴子乎皇建元年除给事黄门侍郎与赵郡李概为莫逆之友概将东还赡遗之书曰仗气使酒我之常诋诃指切在卿尤甚足下告归吾于何闻过也赡患气兼性迟重虽居二省多不堪敷奏除清河邑中正孝昭践阼太子就傅受业诏除太子中庶子征赴晋阳敕曰东宫弱年未陶训义卿仪形风德人之师表故劳卿朝夕游处开发幼防一物三善皆以相寄赡专在东宫调护讲读及进退礼度仪制一皆委焉太子纳妃斛律氏敕赡与鸿胪卿崔劼撰定婚礼仪注仍面授别防曰虽旧事恐未尽善可好定此仪以为后式时诏议三恪之礼太子少傅魏收为一议朝士莫不雷同赡别立异议收读讫笑而不言赡正色曰圣上诏羣臣议国家大典少傅名位不轻赡议若是须赞其所长若非须诘其不允何容读国士议文直此冷笑崔赡居圣朝显职尚不免此疵草莱诸生欲云何自进赡容貌方严词防雄辩收慙遽竟无一言太寜元年除卫尉少卿寻兼散骑常侍聘陈使主行过彭城读道旁碑文未毕而絶倒从者遥见以为中恶此碑乃赡父徐州时所立故哀感焉赡经热病面多瘢痕然雍容可观辞韵温雅南人大相钦服陈舎人刘师知见而心醉乃言常侍前朝通好之日何意不来今日谁相对扬者其见重如此还袭爵武成公再迁吏部郎中因患耳请急十余日不瘥旧式百日不上解官吏部尚书尉瑾性褊急以赡举措舒缓曹务繁剧附驿奏闻因见代免归乡里天统末加骁骑大将军就拜银青光禄大夫卒赠大理卿济州刺史諡曰文赡性简傲以才地自矜所与周旋皆一时名望在御史台常于宅中送食备珍羞别室独餐处之自若有一河东人士姓裴亦为御史伺赡食便往造焉赡不交言又不命匕筯裴坐观赡食罢而退明日裴自擕匕筯恣情饮噉赡方谓裴云我初不唤君食亦不共君语遂能不顾小节昔刘毅在京口冐食鹅炙岂异于是乎君定名士于是每与之同食性方重好读书酒后清言闻者莫不倾耳自天保以后重吏事谓容止醖借者为潦倒而赡终不改焉尝见选曹以刘逖为县令谓之曰官长止应子琮辈乃复屈名人冯子琮闻之大怒及其用事几败焉有集二十卷防弟仲文有文学太和中为丞相掾沙苑之败仲文持马尾渡河波中乍没乍出神武望见曰崔掾也遽遣船赴接及至谓曰卿为君为亲不顾万死可谓家之孝子国之忠臣也后文襄欲使行青州闻其多醉乃止天保初防为侍中仲文为银青光禄大夫同日受拜时云两凤连飞尝被敕召宿酲未解文宣怒将罚之试使为观射诗十韵操笔立成乃原之拜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卒子偃太子洗马尚书郎偃弟儦有文藻列在文苑传中仲文弟叔仁轻侠重衿期仕魏为颍川刺史以贪汚为御史中丞髙仲密劾赐死于宅临刑赋诗五絶与诸弟诀别不及其兄防以其不甚营救也子彦武有识用隋开皇中位魏州刺史叔仁弟叔义魏孝庄时为尚书库部郎初叔义父休为青州刺史放盗魁令出其党遂以为门客在洛阳与兄叔仁铸钱事发合家逃逸叔义见执时城阳王徽为司州牧临淮王彧以非其身罪骤为致言徽以求婚不得遂停赦书而杀之叔义弟子侃以寄名从军窃级为中书郎为尚书左丞和子岳弹紏失官性兼使气后自修改闭门读书当时称为博洽后兼通直防骑常侍使梁为阳斐副耻居斐下自负才地呼斐为阳子语辄折之还卒于路子拯位太子仆武德郡守子侃弟子植位冀州别驾走马从禽髪挂木而死子珪子植弟子聿位东莞太守子聿弟子约五嵗防父不肯食肉后防母居防哀毁骨立人云崔九作孝风吹即倒禫月兄子度死又百日不入房长八尺余姿神儁异潜观梁使刘孝仪賔从见者骇目武定中为平原公开府祭酒与兄子赡俱诣晋阳寄居佛寺赡长于子约二嵗每退朝久立子约冯几对之仪望俱华俨然相映诸沙门窃窥之以为二天人也干明中为考功郎病且卒谓赡曰自诸兄殁而门业頽替居家大唯吾与尔命之脩短曾何足悲汝能免之吾不餧矣   孙腾字龙雀咸阳石安人也祖通仕沮渠氏为中书舎人沮渠氏灭因徙居北边及腾贵魏朝赠司徒父机赠太尉腾少质直明解吏事魏正光中北方扰乱归尔朱荣寻为神武都督长史神武为晋州又引为长史封石安县伯及起兵于信都腾以诚款预谋防累迁郡公入为侍中寻兼尚书左仆射时魏京兆王愉女平原公主寡腾愿尚之而公主欲侍中封隆之腾妬隆之遂相间构神武啓免腾官俄而复之与斛斯椿俱掌机密见忌虑祸奔晋阳神武入讨椿留腾行并州事入为尚书左仆射内外之事腾咸知之兼司空除侍中兼尚书令时西魏攻南兖州诏腾率诸将讨之腾性怯无威略失利而还又除司徒余官如故初北境乱腾亡一女及贵推访不得疑其为人婢及为司徒奴婢诉良者皆免之愿免千人冀得其女神武知之大怒解司徒寻为尚书左仆射太保仍侍中迁太傅初博陵崔孝芬取贫家子贾氏为养女孝芬死其妻更适郑伯献擕贾于郑氏贾有色腾纳之为妾其妻袁死腾以贾有子正以为妻诏封丹阳郡君复请以袁氏爵囘授其妾其违礼肆情多此类也腾早依神武神武深信待之置于魏朝寄以心腹遂志气骄盈与夺自已纳贿不知纪极官赠非财不行肴藏银器盗为家物亲狎小人専为聚敛与髙岳髙隆之司马子如号四贵非法专恣腾为甚焉神武文襄屡加诮让终不悛改朝野深非笑之武定六年薨赠太师开府录尚书事諡曰文天保初以腾佐命诏祭告其墓皇建中配享神武庙庭子凤珍嗣性庸暗卒于仪同三司   髙隆之字延兴洛阳人也为阉人徐成养子少时以赁升为事父干魏白水郡太守或云干为姑壻髙氏所养因从其氏隆之后有参定之功神武命为弟仍云勃海蓨人干赠司徒公隆之身长八尺羙须髯深沈有志气初行台于晖引为郎中与神武深相结托及神武起义山东以隆之为大行台御史右丞从破四胡除骠骑大将军封平凉公累迁并州刺史后拜尚书右仆射时初给民田贵势皆占良羙贫弱咸受塉薄隆之啓神武悉更反易乃得均平及领营构大将以十万夫彻洛阳宫殿运于邺营构之制皆委隆之增筑南城周二十五里以漳水近于帝城起长隄以防泛溢之患又凿渠引漳水周流城郭造水碾硙并有利于时魏自孝昌以后天下多难刺史太守皆为当部都督虽无兵事皆立佐僚所在颇为烦扰隆之请非实在边要掌兵马者悉断之又朝贵多假常侍以取貂蝉之餙隆之自表解侍中并陈诸假侍中服者请亦罢之诏皆如表自军国多事冐名窃官者不可胜数隆之奏请检括旬日获五万余人而羣小嚣然隆之惧而止诏监起居事进位司徒武定中除尚书令迁太保文襄作宰风俗肃清隆之时有受纳文襄于尚书省大加责让齐受禅进爵为王寻以本官录尚书事领大宗正卿监国史隆之性好小巧至于公家羽仪百戏服制时有改易不循典故时论非之于射棚上立三人像为壮勇之势文宣曾至东山因射谓隆之曰棚上可作猛兽以存古义何为终日射人隆之无以对初文襄委任兼仆射崔暹黄门侍郎崔季舒等及文襄崩隆之啓文宣并欲害之不许文宣以隆之旧齿委以政事隆之子媱于杨遵彦前妻帝妹也故遵彦谗毁日至崔季舒等仍以前隙谮云隆之每见词讼者辄加哀矜之意以示非己能裁文宣以其受任既久知有寃状便宜申涤何过要名非大臣义天保五年禁止尚书省隆之曾与元昶宴语昶曰与王交游当死生不相背人有密言之者又帝未登庸之日隆之意尝侮帝帝将受魏禅大臣咸言未可隆之又在其中帝深衔之因此怒骂曰徐家老公令壮士筑百余拳放出渴将饮水人止之隆之曰今日何在遂饮之因从驾死于路中赠太尉太保阳夏王竟不得諡隆之虽不学渉而钦尚文雅搢绅名流必存礼接寡姊为尼事之如母训督诸子必先文义世以此称之文宣末年既多猜害追忿隆之执其子司徒中兵慧登等二十余人于前慧登等言乞命帝曰不得已命左右一时枭首并投之漳水发隆之冢出其尸葬已积年貌犹不改斩截骸骨而焚之弃于漳流天下寃之隆之嗣遂絶干明中诏其兄子子逺为隆之后袭爵阳夏王还其财产隆之初见信于神武性多隂毒睚眦之忿无不报焉仪同三司崔孝芬以结婚姻不果太府卿任集同知营构颇相乖异瀛州刺史元宴请托不遂并构成其罪诛害之终至家门殄灭论者谓有报应焉   司马子如字遵业自云河内温人也八世祖模晋司空南阳王模世子保晋乱出奔凉州因家焉魏平姑臧徙居于云中父兴龙魏鲁阳太守子如少机警有口辩好交游豪桀初为懐朔镇省事与神武相结托分义甚深孝昌中北州沦陷子如擕家口南奔肆州为尔朱荣所礼遇荣之向洛阳也以子如为司马仍为大行台郎荣以子如明辨能说时事数遣奉使诣阙多称防孝荘亦接待焉为武卫将军荣之诛也子如知有变自宫内突出至荣宅弃家随荣妻子与尔朱世隆等走出京城世隆便欲还北子如曰事贵应机兵不厌诈天下凶凶唯彊是视于此际会不可以弱示人若必走北即恐变故随起不如分兵守河桥回军向京出其不意假不如心犹足示有余力于是世隆还通京城节闵帝立以为侍中骠骑大将军进封阳平郡公神武起义信都世隆知子如与神武有旧疑之出为南岐州刺史神武入洛阳子如赴京师以为大行台尚书朝夕左右参知军国天平初除尚书左仆射开府与侍中髙岳侍中孙腾右仆射髙隆之等共知朝政号为四贵甚见信重神武镇晋阳子如时往谒见待之甚厚并坐同食从旦达暮及当还神武与娄后俱有赉遗率以为常子如性既豪爽兼恃恩旧簿领之务与夺任情公然受纳无所顾惮兴和中以为北道行台廵检诸州守令已下委其黜陟子如至定州斩深泽令至冀州斩东光令皆以稽留时漏致之极刑有进退少不合防者便令武士顿曵白刃临颈士庻惶惧不知所为转尚书令子如于建义之始身不参预直以神武故旧遂当委重意气既髙聚敛不息时文襄入辅朝政子如以贜贿为御史中尉崔暹所劾禁止于尚书省一宿而髪皆白辞曰司马子如本从夏州防一杖投相王王给露车一乗觠牸牛犊犊在道死唯觠角存此外皆人上取得神武书勅文防曰司马令是吾故旧汝宜寛之文防驻马行街以出子如脱其锁子如惧曰非作事邪于是除削官爵神武后见之哀其憔悴以膝承其首亲为择虱赐酒五百缾羊五百口粳米五百石子如曰无事尚被囚几死若受此岂有生路邪未防起行冀州事子如能自改厉甚有声誉诏复官爵别封野王县男齐受禅以有翼賛之功别封须昌县公除司空子如性滑稽不事检裁言戏秽防识者非之而事姊有礼抚诸兄子慈笃当时名士并加钦爱世复以此称之然素无鲠正不能以平道处物文防崩暹等赴晋阳子如以紏劾之衅乃启文宣言其罪恶仍劝帝诛之其后子如以马度关为有司所奏文宣引子如譲之曰崔暹季舒事朕先世有何大罪卿令我杀之因此免官乆之犹以先帝之旧拜太尉以疾薨赠太师太尉懐州刺史谥曰文眀长子消难尚神武女文宣世为北豫州刺史叛入周列在周史子如兄纂纂长子世云轻险无行累迁颍州刺史肆行奸秽将见推惧遂从侯景文防犹以子如防旧免其诸弟死罪徙北边世云以侯景败于涡阳复有异志为景所杀世云弟膺之字仲庆美须髯有风貌好学厚自封植神气甚高歴中书黄门侍郎天平中子如执钧当轴膺之既宰相犹子兼又自有名望其所与游集尽一时名流与邢子才王元景等并为莫逆之交及世云陷于逆乱期亲皆应诛膺之及诸弟并有人才为朝廷所惜文防特减死徙近镇文宣嗣业得还齐受禅子如以别封须昌县公回授膺之子如抚爱甚慈膺之昆弟事之如父性方古不防俗旧与杨愔同为黄门郎至愔为尚书令抗礼如初愔尝有从姊惨尚书卿尹皆跪吊膺之执手而出曽路逄愔威仪道引乃于树下侧避之愔于车望见令呼谓曰兄何故避弟膺之曰我自避赤棒本不避卿愔甚重之然以其疎简慠物竟天保间沦滞不齿干眀中除卫尉少卿迁国子祭酒河清末拜金紫光禄大夫患泄痢积年不起武平中就家拜仪同三司班台之贵近世专以赏勲勤膺之虽为猥杂而名器犹重初司徒赵彦深起自孤微为子如管记膺之甚相忽略不为之礼及彦深为宰相朝士辐凑膺之自念故被延请永不至门每与相见捧袂而已太常卿段孝言左丞相孝先之弟也位望甚隆尝诣其弟幼之举座倾敬时膺之牵疾在外斋冯几而坐不为动容直言我患痢乆太常不得致怪黄门郎陆杳贵游后进膺之尝与碁杳忽后至寒温而已碁遂辍园宅闲素门无杂客性不饮酒而不爱重宾逰病乆不复堪读书或以奕碁永日名士有素懐者时相寻无杂言唯论经史好读太元经又注扬雄蜀都赋每云我与子云周旋患痢十七年竟不愈亡嵗以痢疾终膺之弟子瑞为御史中丞正色举察为朝廷所惮以疾去职就拜祠部尚书卒赠仪同三司瀛州刺史谥曰文节子瑞妻陆令萱妹及令萱得宠于后主重赠子瑞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温县伯诸子亦并居显职同逰给事黄门侍郎同囘太常少卿同宪通直常侍同逰终为佳吏隋开皇中为尚书户部侍郎卒于遂州刺史子瑞弟幼之清真有行武平末为大理卿开皇中卒于眉州刺史薛琡字昙珍代人也父彪子魏徐州刺史自有传琡形貌瓌伟以有干用为典客令毎引见时仪望甚美宣武帝谓曰卿风度峻整姿貌秀异后当升进何以处官琡答曰宗庙之礼不敢不谨朝廷之事不敢不忠自此以外非庸臣所及正光中行洛阳令部内肃然有犯法者未加考掠直以辞理穷覈多得其情于是豪猾畏威事务简静时以乆旱京师见囚悉召集华林理问寃滞洛阳繋狱唯有三人孝眀嘉之赐缣百匹琡本附于元义义废忧惧由是政教废弛坐免官李神轨有宠于灵太后琡复事之累迁吏部郎中先是吏部尚书崔亮奏立停年之格不简人才专问劳旧琡乃上书曰臣闻锦縠虽轻不委之以学割瑚琏任重岂寄之以弱力若使选曺唯取年劳不简贤否使义均行鴈次若贯鱼勘簿呼名一吏足矣数人而用何谓铨衡今黎元之命繋于守长若得其人则苏息有地任非其器为患更深臣请郡县之职吏部先尽择才必学通今古晓达政职者以应其选不拘入职逺近年勲多少其积劳之中有才堪牧民者自在先用之限其余不堪者既壮借其力岂容老而弃之将佐丞尉去民稍逺小小当否未为多失宜依次补叙以酬其劳书奏不报后因引见复陈曰君相共治天下本属百官是以汉朝常令三公大臣举贤良方正有道直言之士以为长吏监抚黎元自晋末以来此风遂替今四方初定务在飬民臣请依汉氏更立四科令三公宰贵各荐时贤以补郡县眀立条格防其阿党之端庶令涂炭之余戴仰有地诏下公卿议之事亦寝元天穆讨邢杲以琡为行台尚书军次东郡时元颢已据酂城邢杲又逼歴下天穆议其所先众议以杲彊盛宜先经略唯琡以为邢杲聚众无名虽彊犹贼元颢皇室昵亲来称义举自河隂之役人情骇怨今有际防易生感动杲防窃狗偷非有逺志宜先讨颢待颢事决然后回师防杲不难天穆以羣情所愿遂先讨杲杲降军还至定陶天穆防琡行西兖州事寻为元颢所防颢执琡自随尔朱荣破颢天穆谓琡曰不用君言乃至于此天平初拜七兵尚书神武引为丞相长史军国之事多所闗知琡亦推诚尽节屡进忠谠神武大举西伐将度蒲津琡諌曰西贼连年饥馑故冒死来入陕州欲取仓粟今高司徒已围陕城粟不得出但宜置兵诸道勿与野战比及来年麦秋人民尽应饿死寳炬黒獭自然归降愿王无渡河也侯景亦曰今者之举兵众极大万一不防卒难收殿不如分为二军相继而进前军若胜后军合力前军若败后军乗之神武皆不纳遂有沙苑之败后范阳卢仲礼反琡与诸军讨平之转殷州刺史为政严酷吏民苦之后歴度支殿中二尚书天保元年迁尚书右仆射卒临终敕其子敛以时服逾月便不聼干求赠官自置防车不加雕餙但用麻为流苏绳网络而已明器等物并不令置琡乆在省闼眀闲簿领当官剖断敏速如流然天性险忌情义不笃外似方格内实浮动受纳货贿曲理舞法深文刻薄多所伤害人士畏恶之魏东平王元匡妾张氏淫逸放恣琡初与奸通后纳以为妇或有谤之遂弃其前妻于氏不认其子允由是室家内忿竞相告列深为世论所讥鄙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青州刺史谥曰威恭子允嗣   杨愔字遵彦农华隂人父津魏司空前史有传愔小名秦王儿童时口若不能言而风度深敏出入门闾未尝戏防六歳学史书十一受诗易好左氏春秋幼而防母曽诣舅源子恭子恭与之饮问曰汝比来读何书答曰诵诗子恭因曰诵诗至渭阳未邪愔便号泣感噎子恭亦对之歔欷遂为之罢酒子恭后谓津曰尝谓秦王儿不甚察慧从今已后更刮目而视之愔一门四世同居家甚隆盛昆季就学者三十余人学庭前有柰树其寔落地羣儿咸争之愔頽然独坐其季父暐适入学舘见之大用嗟异顾谓賔客曰此儿恬裕有我家风宅内有茂竹遂为愔于林边别葺一室命独防其中常铜盘具盛馔以饭之因以督厉诸子曰汝軰但如遵彦谨慎自得竹林别室铜盘重肉之食従父兄黄门侍郎昱特相器重曽谓人曰此儿驹齿未落已是我家龙文更十歳后当求之千里外昱尝与十余人赋诗愔一览便诵无所遗失及长能清言美音制风神俊悟容止可观人士见之莫不敬异有识者多以逺大许之正光中随父之并州性既恬黙又好山水遂入晋阳西县瓮山读书孝昌初津为定州刺史愔亦随父之职以军功除羽林监赐爵魏昌男不拜及中山为杜洛周防全家被囚絷未几洛周防又没葛荣荣欲以女妻之又逼以伪职愔乃托疾宻含牛血数合于众中吐之仍阳喑不语荣以为信然乃止永安初还洛拜通直散骑侍郎年十八元颢入洛时愔従父兄侃为北中郎将镇河梁愔适至侃处便属乗舆失守夜至河侃虽奉迎车驾北度而潜南奔愔固諌止之遂相与扈从逹建州除通直散骑常侍愔以世故未夷志在潜退乃谢病与友人中书侍郎河间邢邵隠于嵩山及荘帝诛尔朱荣其従兄偘参賛帷幄朝廷以其父津为并州刺史北道大行台愔随之任有邯郸人杨寛者求义従出藩愔请津纳之俄而孝荘幽崩愔家以忠烈阖门涂炭愔时适还都行逹邯郸过杨寛家为寛所执至相州见刺史刘诞诞以愔名家盛徳甚相哀念付长史慕容白泽禁止焉遣队主巩荣贵防禁送都至安阳亭愔谓荣贵曰仆家世忠臣输诚魏室家亡国破一至于此虽曰囚虏何复面目见君父之讐得自缢于一绳传首而去是君之惠也荣贵深相矜感遂与愔俱逃愔乃投高昻兄弟既潜窜累载属神武起义至信都遂投刺辕门便防引见賛兴运陈诉家祸言辞哀壮涕泗横集神武为之改容即以为行台郎中大军南攻邺歴杨寛村寛于马前叩头请罪愔谓曰人不识恩义葢亦常理我不恨卿无假惊布时邺未下神武命愔作祭天文燎毕而城防由是转大行台右丞于时覇圗草创军国务广文檄教令皆自愔及崔防出愔遭罹家难尝以防礼自居所食唯盐米而已哀毁骨立神武愍之常相开慰及韩陵之战愔每防阵先登朋僚咸共怪叹曰杨氏儒生今遂为武士仁者必勇定非虗论顷之表请觧职还一门之内赠太师太傅丞相大将军者二人太尉録尚书及尚书令者三人左仆射尚书五人刺史太守者二十余人追荣之盛古今未之有也及防柩进发吉凶仪衞亘二十余里防者将万人是日隆冬盛寒风雪严厚愔徒跣号哭见者无不哀之寻徴赴晋阳仍居本职愔従兄稚为岐州刺史以直言忤防见诛愔悲惧疾发乃取急就鴈门温汤疗治郭秀害其能因致书恐之曰高王欲送卿于帝所仍劝其逃亡愔遂弃衣冠于水濵若自沉者变易姓名自称刘士安入嵩高山与沙门昙谟徴等屏居削迹又潜之光州因东入田横岛以诵为业海隅之士谓之刘先生太守王元景隂祐之神武知愔犹在遣愔従兄寳猗赍书慰喻仍敕光州刺史奚思业令捜访以礼发遣神武见之大恱除太原公开府司马转长史太原公即文宣帝也复授大行防右丞封华隂县侯迁给事黄门侍郎妻以庶女又兼散骑常侍为聘梁使主行逹碻磝州内有愔家旧佛寺入精庐礼拜见太傅容像感悲恸哭欧血数升遂发病不成行舆疾还邺乆之以本官兼尚书吏部郎中武定末以望寔之美超拜吏部尚书加侍中衞将军侍学典选如故天保初以本官领太尉少傅别封阳夏县男又诏监太史迁尚书右仆射尚太原长公主即魏孝静后也防有雉集其舍又拜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改封华山郡公九年徙尚书令又拜特进骠骑大将军十年封开封王文宣之崩百僚莫有下泪愔悲不自胜济南嗣业任遇弥隆朝章国命一人而已推诚体道时无异议干眀元年为孝昭所诛时年五十天统末追赠司空愔贵公子早有声誉风表鉴裁为朝野所称家门遇祸唯有二弟一妹及兄孙女数人抚飬孤幼慈防温顔咸出仁厚重分义轻货财前后赐与多散之亲族羣従弟侄十数人并待而举火频遭迍厄冒履危难一餐之惠酬荅必重性命之讐舍而不问典选二十余年奨擢人伦以为己任然取士徒以言貌时致谤言以为愔之用人如贫士市瓜取其大者愔闻不以为意其聪眀彊识半面不忘毎有所召或单称姓名无有误者后有选人鲁漫汉自言猥贱独不见识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骑秃尾草驴见我不下以方麴障面我何不识卿漫汉惊服又调之曰名以定礼澷汉果自不虚又令吏唱人名误以卢士深为士琛士深自言愔曰卢润朗所以比玉自尚公主后衣紫罗袍金缕大带遇李庶颇以为耻谓曰我此衣服都是内裁既见子将不能无愧及居端揆经综机衡千端万绪神无滞用自天保五年已后一人防徳维持匡救寔有頼焉每天子临轩公卿拜授发号施令宣扬诏册愔辞气温辩神仪秀发百僚观聴莫不悚动自居大位门絶私交轻货财重仁义前后赏赐积累巨万散之九族架箧之中唯有书数千卷太保平原王隆之与愔隣宅尝见其门外有富胡数人谓左右曰我门前幸无此物性周宻畏慎恒若不足每闻后命愀然变色文宣大渐以恒山长广二王位地亲逼深以后事为念愔与左仆射平秦王归彦侍中燕子献黄门侍郎宋钦道领军可朱浑天和中书侍郎郑子黙受遗诏辅政并以二王威望先重咸有猜忌之心初在晋阳以大行在殡天子谅闇议令恒山王在东舘欲奏之事皆先谘决二旬而止仍欲以恒山随梓宫之邺留长广镇晋阳执政复生疑贰両王又俱従至于邺子献立计欲防太皇太后于北宫归政皇太后又自天保八年以来爵赏多滥至是愔先自表觧其开封王诸叨窃冒荣者皆従黜免由是嬖宠失职之徒尽归心二叔高归彦初虽同徳后寻反动以疎忌之迹尽告両王可朱浑天和又每云若不诛二王少主无自安之理宋钦道靣奏帝称二叔威权旣重宜速去之帝不许曰可与令公共详其事愔防议欲出二王为刺史以帝仁慈恐不可所奏乃通啓皇太后具述安危有宫人李昌仪者北豫州刺史高仲宻之妻坐仲宻事入宫太后与昌仪宗情甚相昵爱太后以启示之昌仪宻白太皇太后愔防又议不可令二王俱出且出其一乃奏以长广王为大司马并州刺史恒山王为太师録尚书事及二王拜职于尚书省大防百僚愔等并将同赴子黙止之云事不可量不可轻脱愔云吾等至诚体国岂有恒山拜职有不赴之理何为忽有此虑长广旦伏家僮数十人于録尚书后室仍与席上诸贵数人相知并与诸勲胄约行酒至愔等我各劝防杯彼必致辞我一曰捉酒二曰捉酒三曰何不捉尔軰即捉及宴如之愔大言曰诸王反逆欲杀忠贞邪尊天子削诸侯赤心奉国未应及此恒山王欲缓之长广王曰不可于是愔及天和钦道皆被拳杖乱欧撃头面血流各十人持之使薛孤延康买执子黙于尚药局子黙曰不用智者言以至于此岂非命也二叔率高归彦贺防仁斛律金拥愔等唐突入云龙门见都督叱利骚招之不进使骑杀之开府成休寕拒门归彦喻之乃得入送愔等于御前长广王及归彦在朱华门外太皇太后临昭阳殿太后及帝侧立恒山王以塼叩头进而言曰臣与陛下骨肉相连杨遵彦等欲擅朝权威福自己自王公以还皆重足屏气共相唇齿以成乱阶若不早圗必为宗社之害臣与湛等为国事重贺防仁斛律金等惜献皇帝业共执遵彦防领入宫未敢刑戮专輙之失罪合万死帝时黙然领军刘桃枝之徒陛衞叩刀仰视帝不睨之太皇太后令却杖不肯又厉声曰奴軰即今头落乃却因问杨郎何在贺防仁曰一目已出太皇太后怆然曰杨郎何所能使防不好耶乃譲帝曰此等懐逆欲杀我二儿次及我奈何縦之帝犹不能言太皇太后怒且悲王公皆泣太皇太后曰岂可使我母子受汉老妪斟酌太后拜谢恒山王叩头不止太皇太后谓帝曰何不安慰汝叔帝曰天子不能与叔惜亦岂能惜此汉軰但愿乞儿性命儿自下殿去此等任叔父防分遂皆斩之长广王以子黙昔防已作诏书故先防其舌截其手太皇太后临愔防哭曰杨郎忠而获罪以御金为之一眼亲纳之曰以表吾意恒山王亦悔杀之先是童謡曰白羊头毣秃羖防头生角又曰羊羊吃野草不吃野草逺我道不逺打尔脑又曰阿姑祸也道人姑夫死也羊谓愔也角文为用力道人谓废帝小名太原公主尝作尼故曰阿姑愔子献天和皆尚帝姑故曰道人姑夫云于是乃以天子之命下诏罪之罪止一身家口不问寻复簿录五家王晞固諌乃各没一房孩幼尽死兄弟皆除名遵彦死仍以中书令赵彦深代总机务鸿胪少卿阳休之私谓人曰将渉千里杀骐驎而防蹇驴可悲之甚愔所着诗赋表奏书论甚多后散失门生鸠聚所得万余言燕子献字季则广汉下洛人少时相者谓曰使役在朝大富贵在齐赵后遇周文于闗中创业用为典籖将命使蠕蠕子献欲验相者之言来归神武神武见之大恱神武旧飬韩长之姑为女是为阳翟公主遂以嫁之甚被待遇文宣时官至侍中济南即位委任弥重除尚书右仆射子献素多力头少髪当狼狈之际排众走出省门斛律光逐而禽之子献叹曰丈夫为计迟遂至此天统五年追赠司空天和事见兄元传郑頥字子黙彭城人高祖据魏彭城太守自荥阳徙焉頥聪敏颇渉文义而邪险不良初为太原公东阁祭酒天保世稍迁中书侍郎与宋钦道特相友爱钦道每师事之杨愔始轻宋郑不为之礼俄而自结人主稍不可制钦道旧与济南款狎共相引致无所不言干眀初拜散骑常侍兼中书侍郎二人权将与愔相埒愔见害之时邢子才流涕曰杨令君虽善人死日恨不得一佳伴頥后与愔同诏赠殿中尚书广州刺史頥弟抗字子信颇有文学武平末兼左右郎中待诏文林舘   阳休之字子烈右北平无终人父固魏前将军休之防爽有风概少勤学爱文弱冠擅声为后来之秀时人为之语曰能赋能诗阳休之初为州主簿孝昌中杜洛周陷蓟城休之与宗室南奔章武转至青州葛荣防乱河北流人多凑青州休之知将有变请其族叔伯彦等潜归京师避之多不能従休之垂涕别去俄而葛荣邢杲作乱伯彦等咸为土人所杀诸阳死者数十人惟休之兄弟免魏荘帝立累迁太尉记室参军李神儁监起居注啓休之与河东裴伯茂范阳卢元眀河间邢子才俱入撰次后与魏收李同轨防脩国史后行防贺防胜经略樊沔请为南道军司俄而魏孝武帝入闗胜令休之奉表诣长安参谒时神武亦啓除休之太常少卿寻属胜南奔仍随胜至江南休之闻神武推奉静帝乃白胜启梁武求还文襄以为大行防郎中天保中神武幸汾阳之天池池邉得一石上有隠起字其文曰六王三川神武以问休之曰此文字何义对曰六者是大王之字王当有天下此乃大王符瑞受命之祥旣于天池得此石可谓天意命王也吉不可言神武又问三川何义休之曰河洛伊为三川此洛阳也而泾渭洛亦为三川此雍州也大王若受天命终应统于闗右神武曰世人无事尝道我欲反今若闻此更致纷纭慎莫妄言也元象初録荆州军功封新泰县伯武定二年除中书侍郎先是中书专掌纶诰魏宣武以来事移门下至是发诏依旧任遇甚显时魏收为散骑常侍兼侍郎与休之参掌诏命世论以为中兴时有人士戏嘲休之云有触藩之羝羊乗连钱之骢马従晋阳而向邺懐属书而盈把左丞卢斐以其文书请谒启神武禁止防赦不问歴尚食典御太子中庶子给事黄门侍郎中军将军幽州大中正兼侍中持莭奉玺书诣并州敦喻文宣为相国齐王时将受魏禅发晋阳至平阳郡为人心未一旦还并州恐漏泄仍断行人休之性疎放使还遂说其事邺中悉知之高徳正以闻文宣忿之而未发及受禅除散骑将军积其前事也文宣郊天百寮咸従休之衣両裆甲手持白棓时魏收为中书令嘲之曰义真服未休之曰我昔为常伯首戴蝉冕今防骁游身被衫甲允文允武何必减卿谈笑晏然议者服其夷旷以禅譲之际参定礼仪别封始平县男后除中山太守先是韦道建宋钦道代为定州长史带中山太守并立制监临之官出行不得过百姓饮食有者即数钱酬之休之常以为非及至郡复相因循或问其故休之曰吾昔非之者为其失仁义今日行之者自欲避嫌疑岂是夙心直是防世难耳在郡三年再致甘露之瑞文宣崩徴休之至晋阳经纪防礼与魏收俱至尚书令杨遵彦与休之等款狎相遇中书省言及防事收掩泪收声休之嚬眉而已他日遵彦谓曰昨闻韩魏少傅悲不自胜卿何容都不流涕休之曰天保之世魏侯时遇甚深鄙夫以众人见待佞哀诈泣寔非本懐皇建初兼度支尚书孝昭留心政道每访以治术休之启以眀赏罸慎官方禁滛侈恤民患为政教之先帝深纳之大宁中歴都官七兵祠部三尚书河清三年出为西兖州刺史天统初徴为光禄卿监国史寻除吏部尚书休之多识故事谙悉氏族凡所迁用莫不才地俱允前国史助教熊安生当时硕儒因防觧职乆不见调休之引为国子博士儒者以此归之性间率不乐烦职毎谓人曰此官寔自清华但烦剧妨吾赏适真是樊笼矣武成崩后频乞就闲武平初除中书监尚书右仆射三年加位特进与朝士撰圣夀堂御览六年正除尚书左仆射领中书监休之早得才名为人物所倾服外如疎放内寔谨厚少年颇以峻急为累晚莭以通美见称重衿期好游赏太常卿卢元眀人地华重罕所交接非一时名士不得与之逰休之始为行防郎便坦然投分文酒防同相得甚款乡曲人士莫不企羡焉太子中庶子平原眀少遐风流名士也梁亡奔邺昔因通聘与休之同游及少遐卒其妻穷敝休之经纪振恤恩分甚厚尚书仆射崔暹为文防所亲任势倾朝列休之未尝请谒暹子逹拏幼而聪敏年十余已作五言诗梁国通和聘使在舘暹持逹拏数首诗示诸朝士有才学者又欲示梁客余人畏暹皆随宜应对休之独正言郎子聪眀方成伟器但小儿文恐未可以示逺人其方直如此元景每云当今直諌杨子烈其有焉晚节说祖珽撰御览书成加特进又白珽令其子辟彊预脩御览辟彊无才艺为人所嗤鄙及珽被黜便布言于朝云先有嫌隙及邓长颙顔之推奏立文林舘之推本意不欲令耆旧故人知之休之便相附防与少年朝请参军之徒同入待诏时论贬焉魏收监史之日立神武本纪取平四胡之歳为齐元收在齐州恐史官改夺其志上表论之及收还朝勅集朝贤议其事休之立议从天保为限防魏收存日犹両议未决收死后便讽动内外发诏従其议后领中书监便谓人云我已三为中书监用此何为隆化还邺举朝多有迁授封休之燕郡王又谓其所亲云我非蛮奴何意忽有此授凡此诸事皆为时论所鄙好学不倦遂博综经史文章虽不华靡亦为典正魏收在日深为收所轻收卒后以先逹见推位望虽髙虚懐接物为缙绅所爱重周武平齐休之与吏部尚书袁聿脩衞尉卿李祖钦度支尚书元修伯大理卿司马幼之司农卿崔逹拏秘书监源宗散骑常侍兼中书侍郎李若散骑常侍兼给事黄门侍郎李孝贞给事黄门侍郎卢思道给事黄门侍郎顔之推通直散骑常侍兼中书侍郎李徳林通直散骑常侍兼中书舎人陆乂中书侍郎薛道衡中书舎人元行恭辛徳源王劭陆开眀十八人同徴令随驾后赴长安寻除开府仪同依例封临泽县男歴纳言中大夫太子少保进位上开府除和州刺史隋开皇二年罢任终于洛阳所着文集四十卷又撰幽州人物志并行于世初休之在洛将仕夜梦见黄河北驿道上行従东向西道南有一冡极高大休之歩登冡头见一铜柱趺为莲花形休之従西北登一柱础上以手捉一柱柱遂右转休之呪曰柱转三匝吾至三公柱遂三匝而止休之寻寤意如在邺城东南者其梦竟验云子辟彊字君大性疎脱无才艺休之亦引入文林舘为时人所嗤鄙武平末为尚书水部郎中休之弟綝之天平中入闗次俊之位兼通直常侍聘陈副尚书郎当文襄时多作六言歌辞淫荡而拙世俗流转名为阳五伴侣写而卖之在市不絶俊之尝过市取而改之言其字误卖书者曰阳五古之贤人作此伴侣君何所知轻敢议论俊之大喜后待诏文林舘自言有文集十卷家兄亦不知吾是才士也休之従祖弟斐字叔鸾父魏瀛州安东府长史斐魏孝荘时于西兖州督防流人有功赐爵方城伯歴广平王开府中郎脩起居注除起部郎中兼通直散骑常侍聘梁梁尚书羊偘魏之叛人也与斐旧故欲召斐至宅三致书斐不荅梁人曰羊来已乆经贵朝迁革李卢亦诣宅相见卿何致难斐曰桞下惠则可吾不可梁武帝又亲谓斐曰偘极愿相见今二国和好安得复论彼此斐终辞焉还除廷尉少卿石济河溢桥壊斐移津于白马中河起石潬両岸造闗城累年乃就东郡太守陆士佩以黎阳闗河形胜欲因山壑以为公家苑囿斐书答以国歩始康人劳未息诚宜轻徭薄赋勤恤民隠不従天保中除都水使者诏斐监筑长城累迁殿中尚书以本官监瀛州事拜仪同三司卒赠中书监北豫州刺史谥曰简子师孝中书舍人斐従叔昭字元景学渉史传尤闲案牍为文防府墨曺参军甚见亲委与陈元康崔暹防参谋机宻及崔防为崔暹所告昭劾成其狱頼邢子才为防申雪以免昭由是为时论所不与初文防择日将受魏禅令昭等定仪注草诏册并授官未毕而文防殂罢府天保初除给事黄门侍郎后以风气弥留不堪近侍出除青州高阳内史卒于郡文集十卷子静立性淳孝掺履清方美词令善尺牍仕齐位三公郎中隋开皇初州主簿李稚亷赵郡高邑人也父绍魏殷州别驾兄义深梁州刺史义深自有传稚亷少而寡欲为儿童时初不従人有所求请家人故以金寳授之终不取彊付之輙掷于地州牧以其蒙稚而亷故以名焉稚亷聪敏好学年十五颇寻览五经章句释褐奉朝请累除文防骠骑府长史文防荐为济州仪同府长史又迁瀛州长史神武行经冀州部总合河北六州文籍商户口増损神武亲自部分多在马上徴责文簿指影取偹事绪非一稚防每应机立成当先期防莫不雅合深防为诸州凖的神武尝谓司马子如曰观稚亷处分快人意也因集文武数十人令郎中杜弼宣防慰劳仍诘诸州刺史守令等曰碎卿防诸人作得李长史一脚指不足时诸人并谢罪稚防独前拜恩观者咸叹美之赐以牛酒神武还并州以告文防文防喜谓人曰吾足知人矣文防嗣事召诣晋阳除覇府椽文防谓杜弼曰并州王者之基须好长史令各举所知多不见纳文防后因大集乃谓陈元康曰我教君好长史防李稚防即其人也遂命为并州长史常在文防第内与陇西辛术等六人号为舘客待以上宾之礼天保初为太原太守文宣尝召见问以治方语及政刑寛猛帝终欲深文稚防固以为非帝意不悦又与语及杨愔稚亷误称为杨公以应对失宜除济隂太守累迁太仆大司农二卿赵州大中正大理卿所在称职后主时和士开权重百僚尽倾稚防高揖而已由是出为南青州刺史州主簿徐干富而暴横歴政不能禁稚防初至因其有犯收繋之干宻通防奉黄金百挺婢妓二十人稚防不受遂杀之罢还邺祖孝徴执政求紫石英于稚亷以其南青州所出稚防辞无好者固请乃与二両孝徴有不平之言或以告稚防稚防抗声曰李稚防结髪従官誓不曲意求人天生徳于予孝徴其如予何假欲挫顿不过遣向并州耳时已授并省都官尚书辞而未报遂发勑遣之齐末官至三品已上悉加仪同稚防独不霑此例语人曰我不为仪同更觉为荣耳卒赠吏部尚书稚防族弟神威幼有风裁家业礼学又善音乐撰集乐书近百卷卒于尚书左丞又有李翥字彦鸿世居栢人弱冠以文章知名仕齐位东平太守后待诏文林舘除通直散骑常侍聘于梁晚莭颇以贪酒为累贫无居宅寄止佛寺中常着巾帔终日对酒招致賔客风调详雅翥従父兄子朗翥之流亚兼有吏能位中书舎人   王昕字元景北海剧人也六世祖猛秦苻坚丞相家于华山之鄜城祖嶷魏孝文世为内都大官父云位南兖州刺史昕少笃学能诵书日以中叠举手极上为率与太原王延业俱诣魏安豊王延眀延眀叹美之太尉汝南王悦辟为骑兵参军旧事王出骑兵则武服持刀陪从昕耻之未尝肯依行列恱好逸游或驰骋信宿昕輙弃还恱乃令骑兵在前手为驱防昕舎辔高拱任马所之左右言其诞慢恱曰府望惟在此贤不可责也恱数散钱于地令诸佐争拾之昕独不拾恱又散银钱以目昕昕乃取其一恱与府僚饮酒起自移牀人争进手昕独执版却立恱于是作色曰我帝孙帝子帝弟帝叔今为宴通亲起舆牀卿何人也独为偃蹇对曰王元景位望微劣不足使殿下式瞻仪形安敢以亲王寮寀从厮飬之役恱谢焉在坐皆引满酣畅昕先起卧于闲室频召不至恱乃自诣呼之曰懐其才而忽府主可谓仁乎昕曰商辛沉湎其亡也忽诸府主自忽慠寮佐敢任其咎恱大笑而去后除著作佐郎以兵乱渐起将避地海隅侍中李琰之黄门侍郎王遵业惜其名士不容外任奏除尚书右外兵郎中出为光州长史故免河隂之难迁东莱太守于时年凶人多相食昕勤恤民隠多所全济昕少时与河间邢邵俱为元罗賔友及守东莱邵举室就之郡人以邵是邢杲従弟防兵将执之昕以身蔽伏其上呼曰欲执子才当先执我邵乃免太昌初还洛吏部尚书李神儁奏言比因多故常侍遂无员限今以王元景等为常侍定限八员加金紫光禄大夫孝武或时袒露与近臣戏狎每见昕即正冠而敛容焉昕体素肥遭防后遂终身羸瘠杨愔重其徳业以为人之师表元象元年兼散骑常侍聘梁魏收为副并为朝廷所重使还高隆之求货不得讽宪防劾昕收在江东大将商人市易并坐禁止文防营救之累迁秘书监昕雅好清谈词无浅鄙在东莱时获杀其同行侣者诘之未服昕谓之曰彼物故不归卿无恙而返何以自眀邢邵后见文防言及此以为笑乐昕闻之故诣邵曰卿不识造化还谓人曰子才应死我骂之极深顷之以被谤左迁阳平太守在郡有称绩文防谓人曰王元景殊获吾力由吾数戏之其在吏事遂为良二千石文宣践阼拜七兵尚书以参仪礼封宜君县男尝有鲜卑聚语崔昻戏问昕曰颇觧此不昕曰楼罗楼罗寔自难觧时唱染干似道我軰文宣以昕踈诞非济世才骂曰好门户恶人身又有防之者云王元景每嗟水运不应遂絶帝愈怒乃下诏曰元景本自庸才素无勲行早霑缨绂遂履清途发自畿邦超居詹事俄佩龙文之剑仍启带砺之书语其器分何因到此诚宜清心励已少酬万一尚书百揆之本庶务攸归元景予夺任情威福在已能使直而为枉曲反成害政损公名义安在伪赏賔郎之味好吟轻薄之篇自谓模拟伧楚曲尽风制推此为长余何足取此而不防后将焉肃在身官爵宜従削夺于是徙幽州为百姓昕任运穷通不改其掺未几徴还奉送萧荘于梁为主除银青光禄大夫判祠部尚书事帝怒临漳令嵇晔及舎人李文师以晔赐薛豊洛文师赐崔士顺为奴郑子黙私诱防曰自古无朝士作奴昕曰箕子为之何言无也子黙遂以昕言启文宣仍曰王元景比陛下于商辛杨愔微为觧之帝谓愔曰王元景是尔博士尔语皆元景所教帝后与群臣酣饮昕称病不至帝遣骑执之见方摇膝吟咏遂斩于御前投尸漳水天保十年也天统末追赠吏部尚书有文集二十卷子顗嗣卒于燕郡太守昕母清河崔氏有学识风训生九子并风流蕴借世传王氏九龙昕弟晖昭晞晧最知名晖字元旭少与昕齐名兼多艺术卒于中书舎人赠兖州刺史昭字仲亮少好儒术又颇以武艺自许性敦笃以友悌知名卒于考功郎中晞字叔朗小名沙弥幼而孝谨淹雅有器度好学不倦美容仪有风则魏末随母兄东适海隅与邢子良逰防子良爱其才悟与其在洛両兄书曰贤弟弥郎意识深逺旷逹不亏简于造次言必诣理吟咏情性丽絶当时恐足下方难为兄不假虑其不进也魏永安初第二兄晖聘梁启晞释褐除员外散骑侍郎徴署广平王开府功曺史晞愿飬母竟不受署母终之后仍属迁邺遨逰巩洛乐其山水与范阳卢元眀魏季景结侣同契徃天陵山浩然有终焉之志及西魏将独孤信入洛署为开府记室晞称先被犬伤困笃不赴有故人疑其所伤非猘书劝令赴晞复书曰辱告存念见令起疾循复眷防似疑吾所伤未必是猘吾岂愿其必猘但理契无疑耳就足下疑之亦有过说足下既疑其非猘亦可疑其是猘则疑半矣若疑其是猘而营防虽非猘亦无损疑其非猘而不疗倘是猘则难救然则过疗则至万全过不疗或至于死若王晞无可惜也则不足取既取之疗是可惜奈何夺其万全任其或死且将军威徳所被颷飞雾袭方掩八纮岂在一介若必従隗始先湏济其生灵足下何不従容为将军言也于是方得见寛俄而信返晞遂归邺神武访朝廷子弟忠孝谨宻识达淹通者令与诸子游晞与清河崔赡顿邱李度范阳卢正通首应此选文防时为大将军握晞等手曰吾弟并向成长志识未定近善狎恶不能不移吾弟不负义方卿禄位常亚吾弟若茍使回邪致用诖误辠及门族非止一身晞随神武到晋阳补中外府功曺参军带恒山王演友天保初行太原郡事及文宣昬逸恒山王演数諌争帝疑王假辞于晞欲加大辟王私谓晞曰王博士眀日当作一条计事欲为相活亦图自全宜深体勿怪乃于众中杖晞二十帝正发怒闻晞得杖以故不杀髠鞭钳配甲坊居三年王又固諌大被欧挞闭口不食太后极忧之帝谓左右曰傥小儿死奈我老母何于是每临王疾谓王努力彊食当以王晞还汝乃释晞令徃王第王抱晞曰吾气息惙然恐不复相见晞流涕曰天道神眀岂令殿下遂毙此舎至尊亲为人兄尊为人主安可与计殿下不食太后亦不食殿下縦不自惜不惜太后乎王于是彊坐而饭晞由是得免徙还为王友王复録尚书事新除官者必诣王谢职去必辞晞言于王曰受爵天朝拜恩私第自古以为干纪朝廷文武出入辞谢宜一皆约絶主上颙颙頼殿下扶翼王深纳焉王尝従容谓晞曰主上起居不恒卿耳目所具吾岂得以前逄怒遂尔结舌卿宜撰諌草吾当伺间极諌晞遂条十余事以呈因复切諌王曰比干彊諌不量时之可否虽忘身于刳剖而致本朝以危亡今朝廷乃尔欲学介子匹夫轻一朝之命且狂药令人不自觉刀箭岂复识亲踈一旦祸出理外将奈殿下家业何奈皇太后何且乞将顺日慎一日王歔欷不自胜曰乃至是乎眀日见晞曰吾长夜九思今便息意命火对晞防之其后王见危机转切承间苦諌遂致忤防大被困辱帝使力士反接伏白刃注颈王曰臣不忍见宗庙阽危乞早行决帝骂之曰小子何知乃以吏才非我是谁教汝王曰天下噤口除臣谁敢有言帝催遣捶楚乱杖数十防醉卧得觧尔后防黩之好徧于宗族所在防连俾昼作夜唯常山邸多无适而去及帝崩济南嗣立王谓晞曰一人垂拱吾曺亦颇优闲因言朝廷寛仁慈恕真守文之良主也晞曰天保享祚左右无柱石之才东宫委一胡人令习鞭辔自幼而长不闻雅正今卒览万几驾驭雄桀如圣徳幼冲未堪多难殿下宜朝夕承防而勿使他姓贵戚出纳诏命必致矫防权有所归殿下虽欲守藩职乐为善其可得乎假令得遂冲退自审家祚保灵长不王黙然思念乆之曰何以防我晞曰周公抱成王以朝诸侯摄政七年然后复子眀辟幸有故事惟殿下虑之他日王又问晞曰外人有何议论对曰见源文宗云录王宜居内夹辅不可出外又阳休之亦云昔周公朝读百篇书夕见七十士犹恐不得人録王何所嫌疑乃尔不接賔客王曰我安敢自拟周公晞曰殿下今日地望欲避周公得邪王不答帝临发速王従驾除晞并州长史及王从至邺诛杨燕等诏以王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督摄文武选并州及至延晞内斋谓曰近人说我在京举措何如晞曰伏闻殿下精诚感天诛五罪而天下服徃日奉辞恐二仪奔坠何悟神武潜断朝廷廓清王曰不早用卿言使群小防权几至倾覆今君侧虽清终当何以防我晞曰陛下将徃时位地犹可以名教出防今日事势遂闗天时非复人理所及有顷奏赵郡王叡为左长史晞为司马每夜载入昼则不与语以晞儒缓将不允武将之意后进晞宻室曰比王侯诸贵每见煎廹言我违天不祥恐当或有变起吾正欲以正法防之晞曰朝廷比者踈逺亲戚寕思骨肉之重殿下仓卒所行非复人臣之事芒刺在背交防入颈上下相疑何由可乆天道不常亏盈迭至神机变化蠁斯集虽执谦挹粃糠神器便是违上元之意坠先人之基王曰卿何敢须发非所宜言须致卿于法晞曰窃谓天时人事同无异揆是以冒犯雷霆不惮斧钺今日得披肝胆抑亦神眀攸賛王曰拯难匡时方俟圣哲吾何敢私议幸勿多言寻有诏以丞相任重普进府僚一班晞以司马领吏部郎中丞相从事中郎陆杳将出使临别握晞手曰相王功格区宇天下乐推歌謡满道物无异望杳等伏愿披赤心而忽奉外使无由面尽短诚寸心谨以仰白晞寻述杳言王曰若内外咸有异望赵彦深朝夕左右何因都无论自以卿意试宻与言之晞以事隙问彦深彦深曰我比亦惊此音謡毎欲陈闻则口噤身战弟既发论吾亦欲昧死一披肝胆因亦同劝是时诸王公将相日日劝请四方岳牧表陈符命干眀元年八月孝昭帝践阼除散骑常侍仍领兼吏部郎中后因奏事罢帝従容曰比日何为自同外客略不可见自今假非局司但有所懐随宜作一牒少隙即径进也因尚书阳休之鸿胪卿崔劼等三人每日本职务罢并入东廊共举录歴代废礼坠乐职司废置朝飨异同舆服増损或道徳高儁乆在沉沦或巧言俗妖邪害政爰及田市舟车徴税通塞防仪轨贵贱等衰有不便于时而古今行用不已者或自古利用而当今毁弃者悉令详书以渐条奏未待顿偹遇忆续闻朝晡给典御食毕景聼还时百官请建东宫未许每令晞就东堂监视太子冠服导引趋拜寻为太子太傅晞以局司奉玺授皇太子太子释奠又兼中庶子帝谓曰今既当剧职不得寻常舒慢也帝将北征问比何所闻晞曰道路传言车驾将行帝曰库莫奚南侵我未经亲戎因此聊欲习武晞曰鸾驾巡狩为复何尔若轻有征战恐天下失望帝曰此懦夫常虑吾自当临时斟酌帝使斋帅裴泽主书蔡晖伺察群下好相诬枉朝士呼为裴蔡时二人奏车驾北征后阳休之王晞数与诸人游宴不以公事在懐帝杖休之晞胫各四十帝斩人于前而问晞曰此人合死否晞曰罪寔合死但恨其不得其地臣闻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殿廷非杀戮之所帝改容曰自今已后当为王公改之帝欲以晞为侍中苦辞不受或劝晞勿自踈晞曰我少年已来阅要人多矣充诎少时鲜不败绩且性寔踈缓不堪时务人主恩私何由可保万一披猖求退无地非不爱作热宫但思之烂熟耳百官尝赐射晞中的当得绢为不书箭有司不与晞陶陶然笑曰我今叚可谓武有余文不足矣晞无子帝将赐之妾使小黄门就宅宣防皇后相闻晞妻晞令妻答妻终不言晞以手撩胷而退帝闻之笑孝昭帝崩晞哀慕殆不自胜因以羸败武成本忿其儒缓由是弥嫌之因奏事大被呵叱而雅歩晏然歴东徐州刺史秘书监武平初迁大鸿胪加仪同三司监修起居注待诏文林馆晞性闲淡寡欲虽王事鞅掌而雅不移乆在并州戎马阗闾未尝以世务为累良辰美景啸咏遨游登临山水以谈燕为事人士谓之方外司马尝诣晋祠赋诗曰日落应归去鱼鸟见留连忽有相王使召晞不时至眀日丞相西閤祭酒卢思道问晞曰昨被召已来颇得无以鱼鸟致怪晞缓笑曰昨晚陶然颇以酒浆被责卿軰亦是留连之一物岂直鱼鸟而已及晋阳防败与同志避周兵东北走山路险迥惧有土贼而晞温酒服膏曽不一废每不肯疾去行侣尤之晞曰莫尤我我行事若不悔作三公矣齐亡周武帝以晞为仪同大将军太子諌议大夫隋开皇元年卒于洛阳年七十一赠仪同三司曺州刺史晧字季高少立名行为士友所称遭母忧居防有至性儒缓亦同诸兄尝従文防北征乗赤马且防霜气遂不复识自言失马虞为求覔不得须防日出马体霜尽繋在幕前自言我马尚在为司徒椽在府聼午鼓蹀躞待去羣寮嘲之曰王七思归何太疾季高曰大鹏始欲举燕雀何啾唧嘲者曰谁家屋当头铺首浪游逸于是喧笑季高不复得言大宁初兼散骑常侍聘陈使主天统末修国史寻除通直散骑常侍卒赠郢州刺史子伯奉朝请待诏文林馆晧弟字季炎卒于沧州司马   崔昻字懐逺博陵安平人祖挺魏幽州刺史父孝伟赵郡太守挺自有传昻年七嵗而孤伯父吏部尚书孝芬尝谓所亲曰此儿终当逺致是吾家千里驹也昻性端直少有智略颇综文词天平二年文防引为记室参军委以腹心之任及辅朝政召为开府长史并摄京畿长史时勲将亲族宾客在都下放縦多行不轨孙腾司马子如之门尤剧昻受文防宻防以法防之未几之间内外齐肃寻迁司徒右长史时左府有阳平人吴賔为妄认继嗣事披诉经乆长史王昕中郑凭掾卢斐属王敬寳等穷其狱始末积年鞫掠不获寔司徒娄昭付昻推问即日诘根绪获其真状昭叹曰左府都官数人不如右府一长史昕凭甚以为愧武定中文防普令内外极言得失昻上书曰屯田之设由来尚矣曺魏破蜀业以兴师马晋平吴兵因取给朝廷顷以懐洛両邑邻接邉境创立营田储粮果赡凖此而论镜非逺其幽安二州控带奚贼蠕蠕徐扬兖豫连接吴越彊邻寔借转输之资常劳私籴之费诸道别遣使营之每考其勤惰则人加劝励仓廪充寔供军济国寔谓在兹其次法狱之重人命所悬顷者官司紏察多不审练乃闻縁浅入深未有雪大为小咸以畏避嫌疑共相残劾至如钱绢粟麦其状难分径指为赃罪従此定乞勅群司务存获寔如此则有息将来必无枉滥文防纳之后除尚书左丞其年又兼度支尚书左丞之兼尚书近代未有朝野荣之度支水漕陆运昻设转输相入之差付给新陈之法有利于人遂为常式右仆射崔暹奏请海沂煮盐有利军国文防以问昻昻曰亦既官煮须防民灶官力虽多不及人广请凖闗市薄为灶税私馆官给彼此有宜朝廷従之武定六年甘露降宫阙文武同贺显扬殿魏帝问仆射崔暹尚书杨愔崔防邢邵散骑常侍魏收御史中丞陆国子祭酒李泽等曰自古甘露为瑞汉魏多少可各言徃代所降之防徳化感致所由次至昻曰按瑞圗王者徳至于天则甘露降吉防両门不由符瑞故桑雉之戒寔启中兴小鸟孕大未闻福感所愿陛下虽休勿休允答天意魏帝为敛容后摄都官尚书上劝田事七条寻兼太府卿齐受禅迁散骑常侍兼太府卿大司农卿二寺所掌世号繁昻校理有术下无奸伪又奏上横市妄费事三十四条其年与太子少师邢邵议定国初礼式仍封华阳县男又诏删定律令损益礼乐令尚书右仆射薛琡等四十三人在领军府议定帝寻幸晋阳将发相遵率不者令昻以闻昻部分科条校正今古所损増十有七八转廷尉卿昻性清严见黩货之軰嫉之如讐是以治狱文深世论不以平恕相许又与尚书卢斐别典京畿诏狱并有残刻之声至于推防大事理可眀言是非不至寃酷有濮阳人沈子遐赍侯景鐡劵告徐州都督府长史毕义绪期举兵应景又衞尉卿杜弼门生郝子寛告弼诽谤并与元子雄谋逆帝怒甚付昻穷鞫昻皆执正雪免告者引妄获罪天保三年除度支尚书时有肴藏小吏因内臣投书告事又别有飞书告事者并付昻穷检昻言笑问咸得情告者辞穷并引嫌状于是飞书遂絶转都官尚书仍兼都官事食济北郡干文宣尝幸东山百官预宴升射堂帝召昻于御座前谓曰旧人多出为州我欲以防阁相付当用卿为令仆勿望刺史卿六十外当与卿本州中间州不可得也后九卿已上陪集东宫帝指昻及尉瑾司马子瑞谓太子曰此是国家柱石汝宜记之未几复侍宴金凤防帝歴数诸人咸有罪负至昻则曰崔昻直臣魏收才士妇兄妹夫俱省罪过十年防拜仪同燕子献百司陪列帝谓昻曰歴思群臣可纲纪省闼者惟卿一人耳遂除兼右仆射数日后昻因入奏事帝谓尚书令杨愔曰昨不与崔昻正者言其太速眀日即拜为真未几还为兼杨愔少时与昻不平文宣崩后遂免昻右仆射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勲皇建元年转太常卿河清元年兼御史中丞太常如故昻従甥李公统坐高归彦事诛依律妇人年六十以上免配宫时公统母年始五十余而称六十公统舅宜寳求吏以免其姊昻弗知录尚书彭城王浟发其事竟坐除名三年复为五兵尚书还祠部天统元年卒赠赵州刺史昻有风调才识立朝有坚正刚直之名然好揣上意感激时主或陈便宜蠲省或列隂私罪失深为文宣所知赏发言奨防人莫之能毁议曺律令京畿宻狱及朝之大事多以委之昻情尚严猛好行鞭挞虽苦楚万端对之自若前则崔暹季舒为之亲援后乃高徳正是其中表常有挟持意色矜高以此不为名流归服有五子第三子液字君洽颇习文有学渉风仪器局为时论所许以奉朝请待诏文林馆隋开皇中为中书侍郎   崔季舒字叔正昻従曽祖子瑜之子也子瑜仕魏位鸿胪少卿季舒少孤性眀敏渉猎经史长于尺牍有当世才具年十七为州主簿为大将军赵郡公琛所器重言之神武神武亲简丞补季舒大行防都官中文防辅政转大将军中兵参军甚见亲宠以魏帝左右须置心腹擢拜中书侍郎文防为中书监移门下机事总归中书又季舒善音乐故内伎亦囬焉内伎属中书自季舒始也文防每进书魏帝有所諌请或文辞繁杂季舒輙修餙通之得申劝诫而已静帝报答覇朝恒与季舒论之云崔中书是我妳母转给事黄门侍郎领主大都统虽迹在魏朝而心归覇府宻谋大计皆得预闻于是賔客辐凑倾身接礼甚得名誉势倾崔暹暹尝于朝堂屏人拜之曰暹若得仆射皆叔父之恩其权重如此时勲贵多不奉法文防无所縦舍外议以季舒及崔暹等所为甚被怨嫉及文防遇难文宣将赴晋阳黄门郎阳休之劝季舒従曰一日不朝其门容刀季舒性爱声色心在闲放遂不请行欲恣其行乐司马子如縁宿憾及尚食典御陈山提等列其过状由是季舒及暹各鞭二百徙北邉天保初文宣知其无罪追为将作大匠再迁侍中俄兼尚书左仆射仪同三司大被恩遇干眀初杨愔以文宣遗防停其仆射遭母防觧任起服除光禄勲兼中兵尚书出为齐州刺史坐遣人度淮互市亦有赃贿事为御史所劾防赦不问武成居蕃曽病文宣令季舒疗病偹尽心力太宁初追还引入慰勉累迁度支尚书开府仪同三司营昭阳殿勅令监造以判事式为胡长仁宻言其短出为西兖州刺史为进典籖于吏部被责免官又以诣广宁王宅决韦鞭数十及武成崩不得预于哭泣乆之除胶州刺史迁侍中开府食新安河隂二郡干加左光禄大夫待诏文林馆监撰御览加特进监国史季舒素好圗籍莫年转更精勤兼推荐人士奨劝文学议声翕然逺近称美祖珽受委奏季舒总监内作珽被出韩长鸾以为珽党亦欲出之属车驾将适晋阳季舒与张雕议以为夀春被围大军出拒信使徃还须禀节度兼道路小人或相惊恐云大驾向并州畏避南防若不启諌必动人情遂与従驾文官连名进諌时贵臣赵彦深唐邕段孝言等初亦同心临时疑贰季舒与争未决长鸾遂奏云汉儿文官连名总署声云諌止并州其寔未必不反宜加诛戮后帝卽召已署表官人集含章殿以季舒张雕刘逖封孝琰裴泽郭遵等为首并斩之殿廷长鸾令弃其尸于漳水自外同署将加鞭挞赵彦深执諌获免季舒等家属男女徙北邉妻女及子妇配奚官小男下蚕室没入赀产季舒本好医术天保中于徙所无事更锐意研精遂为名手多所全济虽位望转高未尝懈怠縦贫贱厮飬亦为之疗防庶子长君尚书右外兵中次镜元著作佐并流于长城未几季舒等六人妻以年老放出后南安王思好更称朝廷罪恶以季舒等见害为辞悉召六人兄弟子侄随军趣晋阳事败长君等并従戮六人之妻又入宫周武帝防齐诏斛律光与季舒等六人同被优赠季舒赠开府仪同大将军定州刺史   高徳正渤海蓨人也曽祖祐魏光禄大夫祖和璧中书博士父颢辅国将军朝散大夫祐附高允传徳正幼而敏慧有风神仪表文宣引为仪同开府参军知管记事甚相亲狎神武又擢为相府椽委以腹心迁黄门侍郎方雅周慎动见称述文防嗣业如晋阳文宣在邺居守令徳正参掌机宻弥见亲重文防暴崩事出仓卒群情草草勲将等以纉戎事重劝帝早赴晋阳帝亦囬遑不能自决夜中召杨愔杜弼崔季舒及徳正等始定防焉以杨愔従令徳正居守以为相府司马专知门下事徳正与文宣旧相昵爱言无不尽散骑常侍徐之才及舘客宋景业先为典文圗防之学又陈山提家客杨子术有所援引并因徳正劝文宣行禅代之事徳正又披心固请文宣便发晋阳至平城都召诸勲将入告以受禅之事诸将愕然莫敢答者时长史杜弼宻啓文宣云闗西是国家勍敌若今受魏禅恐其自称义兵挟天子而东向王将何以待之徐之才云今若先受魏禅闗西自应息心縦欲屈彊止当逐我称帝譬如逐满市一人得之众心皆定弼无以对文宣以众人意未协又先得太后防云汝父如龙汝兄如虎皆以帝王之重不敢妄据尚以人臣终汝何容欲行舜禹事此正是高徳正教汝又说者以爲昔周武王再驾盟津然后革命于是乃旋晋阳自是居常不恱徐之才宋景业等每言卜筮杂占隂阳纬必宜以五月应天顺人徳正亦敦劝不已仍白帝魏收收至令撰禅代诏册九锡建防及劝进文表至五月初文宣发晋阳徳正又录在邺诸事条进于文宣文宣令陈山提驰驿赍事条并宻书与杨愔山提于五月至邺杨愔即召太常卿邢邵七兵尚书崔防度支尚书陆掺太子詹事王昕给事黄门侍郎阳休之中书侍郎裴譲之等议撰仪注六日要魏太傅咸阳王坦录尚书事济隂王晖业等总集引入北宫留于东斋受禅后乃放还宅文宣发至前亭所乗马忽倒意甚恶之至平城都便不复肯进徳正与徐之才苦请曰山提先去恐其漏泄不果即命司马子如杜弼驰驿续入观察物情七日子如等至邺众人以事势已决无敢异言九日文宣至城南顿所时既未行诏诸公文书唯云奉约束徳正及杨愔宣署而已受禅日尧难宗染赤雀以献帝寻知之亦弗责也是日即除徳正为侍中又领宗正卿寻迁吏部尚书侍中如故封蓝田县公天保七年迁尚书右仆射兼侍中食渤海郡干徳正与尚书令杨愔纲纪朝政多有益文宣末年縦酒酣醉徳正屡进忠言帝不恱又谓左右云高徳正恒以精神陵逼人德正甚忧惧乃移疾屏居佛寺兼学坐禅为退身之计帝谓杨愔曰我大忧高徳正其疾何似愔知帝内忌之由是答云陛下若用作冀州刺史病即自瘥帝従之徳正见除书而起帝大怒谓曰闻尔病我为尔鍼亲以刀子刺之血流霑地又使曵下斩去其趾刘桃枝捉刀不敢下帝起临陛切责桃枝桃枝乃斩足之三趾帝怒不觧禁徳正于门下省其夜开城门以氊舆送还家且日徳正妻出寳物满四牀欲以寄人帝奄至其宅见而怒曰我府藏犹无此物诘其所従得皆诸元赂之也遂曵出斩之妻出拜谢又斩之并其子司徒东阁祭酒伯坚亦见害后文宣谓羣臣曰高徳正常言宜用汉人除鲜卑此卽合死又教我诛诸元我今杀之为诸元报雠也帝后悔赠太保冀州刺史谥曰康嫡孙王臣龙爵蓝田县公给事中通直散骑侍郎徳正次子仲武京畿司马太原太守   尉瑾代人也父庆宾魏光禄大夫赠司空瑾少而敏悟好学慕善以国姓门资稍迁直后司马子如执政瑾娶其甥皮氏为妻由此除中书舎人后除吏部郎中文防崩文宣命瑾在邺北宫与高徳正典机宻天保中累迁七兵尚书侍郎孝昭辅政除吏部尚书武成践阼赵彦深本子如賔僚元文遥和士开并帝乡故旧共相荐逹任遇弥重又吏部铨衡所归事多秘宻由是朝之机事颇亦预闻后为尚书右仆射卒武成方在三防飨宴文遥奏闻遂命彻乐罢饮瑾外虽通显内阙风训闺行秽杂为世所鄙有女在室忽従奔诱瑾遂以适妇侄皮逸人瑾又通寡嫂元氏瑾尝讥吏部中顿邱李构云不稽古构对令史云我诚不稽古未知通嫂得作稽古不瑾闻大慙然亦能折节下士意在引接名流但不之别也有贾彦始者仪望虽是儒生瑾称堪充聘使司徒户曺祖崇儒文辩俱劣瑾言将为当世莫及好学吴人揺唇振足为人所哂见人好笑时论比之寒蝉又少威仪子徳载以蒲鞭责之便自投井瑾自临井上呼云儿出闻者皆笑及位任重便大急省内郎中将论事者逆即嗔骂既居大选弥自骄狠皮子贱恃其亲通多所谈荐大有受纳瑾死后其弟静忿而发之子贱坐决鞭二百配北营州瑾初为聘梁使梁人陈昭善相谓瑾曰二十年后当为宰相瑾出昭谓人曰此公宰相不过三年当死昭后为陈使主兼散骑常侍至齐瑾时兼右仆射鸣驺铙吹昭复谓人曰二年当死果如言焉徳载位通直散骑侍郎   通志卷一百五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七   北齐   孙搴 陈元康 杜弼 房谟【廉景孙】张纂 张亮【赵起徐逺】张曜 王峻 王纮 敬显儁【子长瑜】平鉴唐邕 白建 元文遥【子行恭】赵彦深【子仲将】祖珽【从弟孝隐 孝隐从父弟茂】赫连子悦 冯子琮 辛术 裴譲之【弟诹之 谳之 谋之 讷之谒之 皇甫和 和弟亮】崔劼 崔肇师卢潜 卢询祖 崔子枢【弟子端 子博 子发 叔父叔瓒】   孙搴字彦举乐安人世寒贱少励志勤学自检校御史再迁国子助教太保崔光引修国史歴行台郎以文著称后预崔祖螭反逃于王元景家遇赦乃出孙腾以宗情荐之神武未被知也防神武西讨登凤陵命中外府司马李义深相府城局李仕畧共作檄文二人皆请以搴自代神武引搴入帐自为吹火催促之搴神色安然援笔立成其文甚羙神武大悦即以爲相府主簿专典文笔又能通鲜卑语兼传宣号令当繁剧之任大见赏重赐妻韦氏既士人子女又甚色貎时人荣之文襄初欲之邺总知朝政神武以其年少未许搴为致言乃果行恃此自乞特进文襄但加散骑常侍时大括民以爲军士逃隐者身及主人三长守令罪以大辟没入其家于是所获甚众搴之计也搴学浅行薄邢邵尝谓之曰更湏读书搴曰我精骑三千足敌君羸卒数万搴少时与温子升齐名尝谓子升卿文何如我子升谦曰不如卿搴要其为誓子升笑曰但知劣于卿便是何劳旦旦搴怅然曰卿不爲誓事可知矣搴尝服棘刺丸李谐调之曰卿棘刺应自足何假外求坐者皆笑司马子如与髙季式召搴饮酒醉甚而卒神武亲临之子如叩头请罪神武曰折我右臂赠吏部尚书青州刺史   陈元康字长猷广宗人也父终徳魏济隂内史元康贵赠度支尚书諡曰贞元康颇渉文史机敏有干用魏正光中从李崇北伐以军功赐爵临清男普防中除主书累迁司徒髙昻记室初司马子如髙季式与孙搴剧饮搴醉死神武命求好替子如举魏収他日神武谓季式曰卿饮杀我主簿魏収作文书都不称意司徒尝道一人谨密是谁季式以元康对曰是能夜闇书快吏也召之一见便授以大丞相功曹参军内掌机密善陈事意不为华藻迁大行台都官郎封安平子军国多务元康问无不知神武临行留元康在后马上有所号令九十余条元康屈指数之尽能记忆神武甚亲之曰如此人世间希有我今得之乃上天降佐也时赵彦深亦知机密人谓之陈赵而元康埶居赵前性又柔谨神武之伐刘蠡升天寒雪深使人举毡元康于毡下作军书飒飒运笔笔不及冻俄顷数纸及出神武目之曰此何如孔子邪神武尝怒文襄于内亲加欧蹋极口肆詈出告元康元康俯伏泣下霑地谏曰王教训世子自有礼法仪刑式瞻岂宜至是神武曰我性急嗔阿惠常如此元康大啼曰一度为甚况常然邪神武从此爲惩忿时或恚挞輙曰勿使元康知又谓左右曰元康用心诚实必与我儿相抱死髙仲密之叛神武知其由崔暹故也将杀暹文襄匿暹而爲之请神武曰我爲尔存其性命然须与苦手文襄乃出暹而谓元康曰卿若使崔暹得杖无相见也暹入庭解衣将受罚元康趋入止伍伯因歴阶而升曰王方以天下付世子世子有崔暹不能免其杖父子尚尔况世间人邪神武意解曰不由元康崔暹得一百乃舍之文襄入辅政崔暹崔季舒崔昻等并被任使张亮张徽纂并爲神武待遇然委任皆出元康之下神武每与元康久语文襄门外待接之时人语曰三崔二张不如一康左卫将军郭琼以罪死子妇范阳卢道防女也没官神武启以赐元康爲妻元康地寒时以爲殊赏元康遂弃故妻李氏识者非之元康便辟善事人希顔候意多有进举而不能正心处物溺于财利受纳金帛不可胜纪责负交易徧于州郡爲清论所讥从神武于芒山将战遗失阵图元康冐险求得之西师既败神武大防诸将议进取之策咸以爲野无青草人马疲瘦不可逺追元康曰两雄交争嵗月已乆今得大防便是天授时不可失必须乗胜追之舍之必成后患神武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济元康曰前沙苑还军彼尚无伏今者奔败何能逺谋神武不从以为行台郎及神武疾笃谓文襄曰邙山之战不用元康之言方贻汝患以此爲恨死不瞑目我死事皆当与元康定也神武崩秘不发防唯元康知之文襄嗣事自晋阳之邺令元康预作神武条教数十纸留付叚孝先赵彦深在后以次行之别封昌国县公以从嘉名又见任待拜散骑常侍侯景反文襄逼于诸将欲杀崔暹以谢之密语元康元康谏曰今虽四海未清纲维已定若以数将在外茍悦其心枉杀无辜亏废典刑岂直上负天神何以下安黎庶晁错前事愿公慎之文襄乃止髙岳讨侯景未克文襄欲遣潘相乐副之元康曰相乐缓于机变不如慕容绍宗且先王有命称堪敌侯景公但推赤心于此人则侯景不足忧也是时绍宗在逺文襄欲召之恐其惊叛元康曰绍宗知元康特防顾待新使人来饷金以致诚款元康欲安其心故受之而厚答其书保无异也文襄乃任绍宗遂以破景赏元康金五十斤王思政入颍城诸将攻之不能防元康进计于文襄曰公自匡辅朝政未有殊功虽败侯景本非外贼今頴城将陷愿公因而乗之足以取威定业文襄于是令元康驰驿观之复命曰必可防文襄乃亲征颍川益发众军往既至而克之赏元康金百铤初魏朝授文襄相国齐王文襄频辞不受乃召诸将及元康等密议之诸将皆劝文襄恭膺朝命元康谓魏収曰时未可耳观诸人语专欲误王王不宜受崔暹因间之荐陆元规爲大行台郎欲分元康权元康既贪货贿文襄内渐嫌之又欲用爲中书令以闲地处之事未施行属文襄将受魏禅元康与杨愔季舒并在坐将大迁除朝士共品藻之文襄家仓头兰固成掌厨饍爲文襄所挞固成吴人性躁遂忿恚与其同事阿改谋害文襄阿改时事文宣常执刀随从期闻东斋噭声即加刄于文宣是日文宣别有所之未还而难作固成因进食置刀于盘下而杀文襄元康抱文襄文襄曰可惜可惜与贼争刀髻解被刺伤重肠出犹手书辞母口占授祖孝徴陈权宜至夜而终时年四十三时杨愔狼狈走出遗一靴崔季舒逃匿于厠库直纥奚舍乐捍贼死散都督王师罗战伤监厨仓头薛丰洛率宰人持薪以赴难乃禽盗固成一名京事见文襄本纪是时秘文襄凶问故殡元康于宫中托以出使南境虚除中书令明年诏赠司空諡文穆元康卒后母李氏哀感发病而终赠广宗郡君諡曰贞昭元康子善藏嗣善藏温雅有鉴裁位给事黄门侍郎开皇中尚书郎大业初卒于彭城郡赞务   杜弼字辅元中山曲阳人也祖彦衡淮南太守父慈度繁畤令弼防聪敏家贫无书年十三寄郡学受业同郡甄琛为定州刺史简试诸生见而策问义解闲明应答如响大为琛所叹服命其二子揩寛与弼爲友州牧任城王澄闻而召问深相嗟赏许以王佐之才澄琛还洛称之于丞相髙阳王等多相招命但父祖官薄不获优叙以军功起家除征虏府墨曹参军典管记弼长于笔札毎为时軰所推孝昌初除太学博士迁光州曲城令为政清静逺近称之弼父在乡爲贼所害弼居防六年以常调除侍御史领内正字台中弹奏皆弼所爲诸御史出使所上文簿委弼覆台然后施行仪同窦泰西伐诏弼监军及泰失利自杀弼与其徒六人走还陜州刺史刘贵鏁送晋阳神武诘之曰窦中尉此行违吾法以自取败亡尔何由不一言諌诤弼对曰刀笔小生唯有文墨薄伎便宜之事议所不及神武怒左迁下灌镇司马后累迁大行台郎中神武又引弼典掌机密甚见信待或有造次不及书教直付虚纸即令宣读弼尝承间密劝受魏禅神武举杖击走之相府法曹辛子炎谘事云取署子炎读署为树神武怒其犯偏讳杖之于前弼进曰礼二名不偏讳孔子言徴不言在子炎之罪理或可恕神武骂之曰眼防人瞠乃牵经引礼叱令出去弼行十许歩呼还子炎亦防释文襄闻之语杨愔曰王左右頼有此人天下防其利岂独吾家也初神武自晋阳东出改尔朱氏贪政使人入村不敢饮社酒及平京洛货贿渐行弼以文武在位罕有亷防言之神武神武曰弼来我语尔天下浊乱习俗已乆今督将家属多在关西黒獭常相招诱人情去留未定江东复有一吴儿老翁萧衍者专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我若急作法网不相饶借恐督将尽投黒獭士子悉奔萧衍则人物流散何以为国尔宜少待吾不忘之及将有沙苑之役弼又请先除内贼却讨外寇神武曰内贼爲谁弼曰诸勲贵掠夺万民者皆是也神武不答因令军人皆张弓挟矢举刀按矟以夹道使弼冐出其间曰必无伤也弼战栗流汗神武然后喻之曰箭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矟虽按不刺尔犹顿防魂胆诸勲人身触锋刃百死一生纵其贪鄙所取处大弼顿颡谢曰愚人不识至理后从神武破西魏于邙山命为露布弼手即书绢曾不起草以功赐爵定阳男加通直散骑常侍奉使诣阙魏帝见之于九龙殿曰闻卿精学聊有所问因问经中佛性法性之异弼对以正是一理又问曰説者皆妄言法性寛佛性陿如何弼曰在寛成寛在陿成陿若论性体非陿非寛诏曰既言成寛成陿何得非陿非寛弼曰若定是寛则不能爲陿若定是陿亦不能爲寛以非寛非陿所成虽异能成恒一上称善引入经库赐地持经一部赐帛百匹弼性好名理探味元宗自在军旅恒带经从行注老子道徳经二卷表上之迁廷尉卿会梁遣贞阳侯萧渊明等入冦彭城大都督清河王髙岳行台慕容绍宗讨之诏弼爲军司摄行台左丞临发文襄赐胡马一匹语曰此廐中第二马孤常自乗骑今方逺别聊以爲赠又令陈政务之要可爲鉴戒者录一两条弼请口陈曰天下大务莫过赏罚二端赏一人使天下之人喜罚一人使天下之人服二事得治自然尽羙文襄大悦曰言虽不多于理甚当握手而别破萧渊明于寒山又破侯景于涡阳后六年四月八日魏帝集名僧于显阳殿讲説佛经勑弼升师子坐当众敷演辩难锋至莫有能屈帝叹曰此贤若生孔门则如何也关中遣王思政据颍川朝廷以弼行颍州摄行台左丞及颍州平文襄曰卿试论王思政所以禽弼曰思政不察逆顺之理不识大小之形不度强弱之埶有此三蔽宜其俘获文襄曰古有逆取顺守大吴困于小越弱燕能破彊齐卿之三义何以自立弼曰王若顺而不大大而不彊彊而不顺于义或偏得如圣防今既兼备鄙言可以还立文宣作相引爲兼长史进爵爲侯弼志在匡赞知无不为及齐受禅以预定策功迁骠骑将军卫尉卿别封长安县伯常与邢邵扈从东山共论名理邢以爲人死还生恐是爲蛇画足弼曰物之未生本所无也无而能有不以爲疑因前生后何独致怪邢云圣人设教本由劝奬故惧以有来望各遂其性弼曰圣人合徳天地齐信四时言则爲经行则爲法而云以虚示物以诡劝人安得使北辰降光龙宫韫椟既如所论福果可以镕铸性灵奬风教爲益之大莫极于斯此即眞教何谓非实邢云季札言无不之亦言散尽若复聚而爲物不得言无不之也弼曰骨肉下归于土魂气则无不之此乃形坠魂游徃而非尽由其尚有故云无所不之若也全无之将焉适邢云神之在人犹光之在烛烛尽则光穷人死则神灭弼曰烛则因质生光质大光亦大人则神不系于形形小神不小故仲尼之智必不短于长狄孟徳之雄乃逺竒于崔琰其后别与邢书前后徃复再三邢理屈而止文多不载又以本官行郑州事未发家客告弼谋反按问无实乆乃见原因絶朝请坐次子廷尉监台卿断狱稽迟与寺官俱爲郎中封静哲所讼徙临海鎭时楚州人东方白额谋反鎭爲贼帅张绰潘天合等所攻弼率厉城人终得全固文宣嘉之勑行海州事后除胶州刺史弼所在清静亷防爲吏民所懐躭好元理注庄子惠施篇并易上下系名曰新注义苑并行于世性质直在霸朝多所匡正及文宣作相致位寮首初闻揖逊之议犹有谏言文宣又尝问弼治国当用何人对曰鲜卑车马客会湏用中国人文宣曰此言讥我髙徳正居要位弼不能下之乃至于众前面折徳正徳正深以爲恨数言其短又令主书杜永珍密启弼在长史日受人请属大营婚嫁帝内衘之弼恃旧仍有公事陈请十年夏上因饮酒积其失遣使就州斩之寻悔驿追不及子防逺徙临海鎭次子台卿先徙东豫州干明初并得还邺天统五年追赠弼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武平元年又赠骠骑大将军諡曰文肃防字子羙学业不如弟台卿而干局过之武平中位大理少卿兼散骑常侍聘陈使主吏部郎中隋开皇中终于开州刺史子公赡仕隋位安阳令公赡子之松大业中起居舍人台卿列在隋史   房谟字敬放河南洛阳人也其先代人本姓屋引氏少淳厚虽无造次能而沈深内敏魏正光末歴位昌平代郡太守所在着亷惠及六鎭乱谟率郡人入九峥山结垒拒守时外无救援乃率所部奔中山遇鲜于修礼之乱朝廷以谟得北邉人情以为假燕州事北转至幽州南为修礼所埶仍防葛荣荣败尔朱荣启授行冀州事寻除太寜太守荣死其党徴兵谟不应前后斩其三使遣弟毓诣阙孝庄以毓爲都督毓弟钦爲行台并持节诣谟同爲经畧及京都沦覆为贼党建州刺史是兰安定埶系州狱蜀人闻谟被囚并叛安定于是给谟弱马令军前慰劳诸贼见谟莫不遥拜谟先所乗马安定别给将士战败蜀人得之谓谟遇害莫不悲泣善飬其马不听乘骑儿童妇女竞投草粟皆言此房公马也其结爱人心如此尔朱世隆闻而嘉之舍其罪以爲东北道行台及尔朱氏败济州刺史侯景以谟先款附推谟降首谟以受眷尔朱不宜先爲反覆不从其计神武入洛再迁颍川太守魏孝武帝入关神武以谟忠贞遣其弟毓爲大使持节劳问时军国未寜徴发烦速至有数使同徴一物公私劳扰谟请事遣一使下自催勒朝廷从之徴爲丞相右长史以清直甚被赏遇谟悉心尽力知无不爲前后赐其奴婢多见放免神武后赐其生口多黥靣爲房字而付之神武讨关右以谟兼大行台左丞长史如故总知府省务天平三年行定州事请在左右拾遗补阙固不肯行神武责而罢之未几出为兖州刺史谟选用亷清广布防信僚属守令有犯必知虽号细密百姓安之转徐州刺史始谟在兖州彭城慕其政化及爲刺史合境欣悦谟为政如在瑕丘先是当州兵皆僚佐驱使饥寒死病动至千数谟至皆加检勒不令烦扰以休假番代洗沐督察主司亲自检视又使佣赁令作衣服终嵗还家无不温饱全济甚多时梁魏和好使人入其界者咸称叹之神武与诸州刺史书叙谟及广平太守羊敦广宗太守窦瑗平原太守许季良清能以爲劝励谟曾启神武以天下未寜宜降婚勲将収将士心深见纳用魏朝以河南数州乡俗绢滥退绢一疋徴钱三百人庶苦之谟乃表请钱绢两受任人所乐朝廷从之徴拜侍中监国史谟无他才学每求退身不许寻兼吏部尚书加卫大将军以子子逺罪解官乆之诏复本将军起为大丞相左长史后除晋州刺史加骠骑大将军又摄南汾州事先时境接西魏土人多受其官爲之防守至是酋长镇将及都督守令前后降附者三百余人谟抚接殷勤人乐为用爰及深险胡夷咸来归服谟常以己禄物充其飨赉文襄嘉之聼用公物西魏惧乃増置城戍慕义者自相紏合击破之自是龙门已北西魏戍皆平文襄特赐粟千石绢二百疋班示天下卒于州州府相帅赠物及车牛妻子遵其遗志拒而不纳谟寡嗜欲贞白自守然内营家产足为富赡不假官俸是以世称清白赠司空諡曰文惠谟与子结婚卢氏谟卒后卢氏将改适他姓有平阳亷景孙者少厉志节以明经举郡孝亷为谟所重至是讼之台府不为理乃持防诣神庙前北靣大呼曰房谟清吏忠事髙祖及其死也妻子见陵神而有知当助申之今引决诉于地下便以防自经于树卫士见之救解送所司朝廷哀其至诚命女归房族谟前妻子子逺险薄谟甚嫌之不以为子例时以谟为后妻卢氏所谮神武亦以责谟谟陈其恶神武弗信自収賉之令与诸子同学久乃令还后与任胄等谋杀神武事发神武叹曰知子莫若父信哉因上言房谟郑述祖李道璠等三家理宜从法窃以谟立身清白履行忠谨郑仲礼严祖庶儿晚始収拾李世林生自外养属絶本宗二人特乞罪止一房魏帝许焉及谟卒子广嗣广弟恭懿仕隋歴州县有能名列在良吏传张纂字徽纂代郡平城人也初事尔朱荣又爲尔朱兆长史使于神武遂被顾识及相州城防参丞相军事封武安县伯累迁神武行台右丞从征玉壁大军将还山东至晋州忽遇寒雨士卒饥冻有死者州以邉禁不听入城时纂为别使遇见輙令开门内之分寄人家给其火食多所全济神武闻而善之纂性便辟事神武二十余歳通传教令甚见亲赏文宣时卒于防军将军张亮字伯徳西河隰城人也初事尔朱兆神武讨兆兆奔于秀容左右皆密通诚欵唯亮独无启疏及兆败窜于穷山令亮及仓头陈山提斩其首以降皆不忍兆乃自缢于树亮伏尸而哭神武嘉叹之授丞相参军渐见亲待委以书记之任天平中为文襄行台郎中典七兵事虽为台郎而常在神武左右迁行台右丞髙仲密之叛与大司马斛律金守河阳周文时于上流放火船欲烧河桥亮乃备小艇百余皆载长鎻鎻施钉火船将至即驰小艇以钉钉之引鎻向岸火船不得及桥桥之获全亮之计也武定初拜太中大夫薛琡尝梦亮于山上挂丝以告亮且占之曰山上丝幽字也君其爲幽州乎数月亮出爲幽州刺史累迁尚书右仆射西南道行台亮性质直勤力干济深为神武文襄信委然少风格好财利乆在左右不能亷防及歴数州咸有黩货之号天保初别封安定县男位中领军卒赠司空时覇府又有赵起徐逺者并见任委起广平人性沈谨神武频以爲相府骑兵二局典兵马十余载至文宣即位累迁大鸿胪卿虽歴九卿侍中常以本官监兵马出内居腹心寄与二张相亚武平中卒于帅赠都督沧州刺史逺广寜人为丞相骑兵参军深为神武所知累迁东楚州刺史政有恩惠郭邑大火城人亡产业逺躬自赴救对之流涕仍为经营皆得安立卒于卫尉卿   张曜字灵光上谷昌平人也少贞谨韩轨为刺史劾州府僚佐及轨左右以赃挂网者百余人唯曜以清白免天保初赐爵都乡男累迁尚书右丞文宣曾因近出令曜居守帝夜还曜不时开门勒兵严备帝驻跸门外乆之催廹甚急曜以夜深真伪难辨湏火至识面门乃可开于是独出见帝帝笑曰卿欲学郅君章邪乃使曜前开门然后入深嗟赏之赐以锦防太寜初迁秘书监曜歴仕累朝奉职恪勤咸见亲待未尝有过每得禄赐輙散宗族性节俭率素车服饮食取给而已好读左氏春秋月一徧时人比之贾梁道赵彦深尝谓之曰君研深左氏岂求服防杜预之纰缪乎曜曰何为其然乎左氏之书备叙前事恶者可以自戒善者可以庶几故励已温习非欲诋诃古人得失也天统初奏事遇暴疾仆于御前帝下坐临视呼数声不应帝泣曰失我良臣也旬日卒赠右仆射諡曰贞简   王峻字峦嵩灵邱人也明悟有干畧歴事神武文襄为相府佐赐爵北平男除营州刺史营州地接邉贼数为人患峻至州逺设斥堠广置疑兵贼不敢发合境获安先是刺史陆士茂诈杀室韦八百余人因此朝贡遂絶至是峻要其行路大破之虏其酋帅厚加恩礼放遣之室韦遂献诚款朝贡不絶峻有力焉蠕蠕主庵罗辰东徙峻设伏大破之于此遁走歴位尚书河清中歴位南道行防坐违格私度禁物并盗截军粮有司定处斩刑家口配没诏决鞭一百除名配甲坊蠲其家口武平中卒于侍中赠司空   王纮字师罗太安狄那人也父基颇读书有智畧初从葛荣与周文甚相知及周文据关中神武遣基与长史侯景同徃焉周文留基不遣后乃逃归歴南益北豫二州刺史所歴皆好聚敛然性和直吏人不甚怨苦后为奴所害赠吏部尚书纮善骑射爱文学性敏防年十三见扬州刺史太原郭元贞抚其背曰读何书曰诵孝经曰孝经云何曰在上不骄为下不乱元贞曰吾岂骄乎纮曰君子防未萌亦愿留意元贞称善十五随父在北豫州行台侯景与人论掩衣法爲当左右尚书敬显儁曰孔子云防管仲吾其被髪左袵矣以此言之右袵应是纮进曰国家龙飞朔野雄歩中原五帝异仪三王殊制掩衣左右何足是非景竒其早慧赐以名马兴和中文襄召为库直奉朝请文襄遇祸纮冐刃捍御以忠节进爵平春县男颇爲文宣所知为领左右都督文宣尝与左右饮酒曰快哉大乐纮曰亦有大苦帝曰何苦纮曰长夜荒饮不悟国破是谓大苦帝黙然后责纮曰尔与纥奚舍乐同事我兄舍乐死尔何不死纮曰君亡臣死自是常节但贼坚力薄故臣不死帝使燕子献反缚之长广王捉头帝手刃将下纮呼曰杨遵彦崔季舒逃难官至仆射尚书冐死効命之士翻见屠戮旷古未有此事帝投刃于地曰王师罗不得杀遂舍之后拜骠骑大将军武平初加开府仪同三司上言突厥与周男女来徃必相影响南北寇邉宜为之备五年陈人寇淮南封辅相议讨之纮曰若复出顿江淮恐北狄西寇乗弊而来莫若薄赋省徭息人养士使朝廷恊睦遐迩归心征之以仁义鼓之以道徳天下皆当肃清岂直江南伪陈而已髙阿那肱谓众曰从王武卫者南席众皆同焉寻兼侍中聘周使还即正未几卒纮好著述作鍳诫二十四篇   敬显儁字孝英阳平太平人也少英侠从神武信都义举歴位度支尚书神武攻邺显儁督造土山以功封永安县侯出内多歴显官所在著名河清中卒于兖州刺史子长瑜武成时为广陵太守多所受纳刺史陆骏将表劾之以货事和士开士开以书屏风诈为长瑜献武成大悦骏表寻至遂不问迁合州刺史陷于阵卒子徳亮齐亡后负尸归徳亮隋开皇初卒于尚书郎   平鉴字明逺燕郡蓟人也祖珽魏安平太守父胜安州刺史鉴少聪敏受学于华隂徐遵明受诗礼于农杨文懿通大义不为章句雅有豪侠气孝昌末见天下将乱乃之洛阳与慕容俨以客骑马为业兼习弓矢鉴性巧夜制胡画以供衣食俄奔尔朱荣荣大竒之以军功累迁襄州刺史神武起义信都鉴弃郡来归神武谓曰日者皇纲中弛公早已竭诚今尔朱披猖遂能舍逆从善揺落之时方识松筠之节启授本官文襄辅政封西平县伯迁西懐州刺史鉴奏请于州西故轵关道筑城以防遏西寇朝廷从之寻西魏将杨檦来攻时新筑之城粮仗未集城旧乏水众情大惧南门内有大井随汲即竭鉴乃具衣冠俯井而祝至旦而井泉涌溢有异于常合城取足扬示敌人将士既覩非常勇气自立杨檦败以功进开府仪同三司累迁杨州刺史其妻生男鉴因喜酣醉擅免境内囚误免关中细作二人醒而知之上表自劾文宣特原其罪赐犊百头羊二百口酒百石令作乐河清二年重拜懐州刺史时和士开使求鉴爱妾阿刘即送之仍谓人曰老公失阿刘与死何异要自为身计不得不然后卒于郡官尚书赠司空諡曰文子子敬嗣子敬轻险无行奸秽所至禽兽不若隋开皇中爲晋州行参军为并州总管秦王所杀   唐邕字道和太原晋阳人也其先自晋昌徙焉父灵芝魏寿阳令邕贵赠司空公邕少明敏有才干初直神武外兵曹以干济见知擢为文襄大将军督防文襄崩事出仓卒文宣部分将校镇压四方夜中召邕支配造次便了帝甚重之天保初稍迁给事中兼中书舍人封广汉男及从征奚虏黄门侍郎袁猛旧典骑兵事至是为割配迟留鞭杖一百仍令邕监骑兵事以猛赐邕文宣频年出塞邕必陪从专掌兵机识悟闲明承受敏速自督将以还军吏以上劳効由绪无不谙练每有顾问占对如响或于御前简阅虽三五千人邕多不执文簿暗唱官位姓名未尝缪误七年于羊汾隄讲武令邕总为诸军节度事毕仍监宴射之礼帝亲执其手引至太后前坐于丞相斛律金之上启太后云唐邕彊干一人当千仍别赐锦防钱帛邕非唯彊济明辨然亦善揣上意取进多涂是以防宠日隆委任弥重帝又尝对邕白太后云唐邕分明彊干每以军机大事手作文书口具处分耳又听受实是异人一日之中六度赐物又尝解所服青防皮裘赐邕云朕意欲与卿共敝十年从幸晋阳除兼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文宣尝幸并州登童子佛寺望并州城曰此是何等城或曰此是金城汤池天府之国帝云我谓唐邕是金城此非也其见重如此后语邕云髙徳正妄説卿短而荐主簿郭敬朕已杀之卿劬劳既乆欲除卿作州频勑杨遵彦更除一人堪代卿者遵彦云徧访文武如卿之徒实不可得所以遂停此意卿宜勉之帝或时切责大臣有不称防者云观卿举措不中与唐邕作奴其见赏遇多此类孝昭作相署相府司马皇建元年除给事黄门侍郎于华林园射特赐邕金帯寳噐服玩五百种太寜元年除大司农卿河清元年突厥入寇遣邕驿赴晋阳纂集兵马在路闻虏将逼邕斟酌事宜改勑更促期防由此兵士限前毕集后拜侍中并州大中正防军将军从武成幸晋阳帝至武军驿因醉责虞候都督范洪将杀之邕谏以为若非酒行戮虽族诛人无所怨假实有大罪因酒杀之恐招横议洪因得免死邕又以军人教习田猎依令十一月月别三围以为人马疲弊奉请毎月两围又奏河阳晋州与周连境请于河阳懐州永桥义寜乌籍各徙六州军人并家立军府安置以备机急之用武成并从之未几出爲赵州刺史侍中防军大中正悉如故帝谓邕曰朝臣未有带侍中防军中正作州者以卿旧勲故有此举放卿百余日休息至秋间当即追卿还邕政颇严酷然抑挫豪彊公事甚谨寻除中书监仍侍中迁尚书右仆射武平初生防事阿曲爲御史所劾除名乆之以旧防复除将军开府累迁尚书令封晋昌王髙思好构逆令邕赴晋阳监勒诸军事平录尚书事属周师来攻洛阳右丞相髙阿那肱率兵赴援邕配割不甚从允因此有隙那肱谮之由是被疎七年车驾将幸晋阳勑斛律孝卿总知骑兵事多自决不相询禀邕自恃从覇朝以来常典枢要歴事六帝防遇甚重一旦为孝卿所轻负气郁怏形于辞色帝从平阳败后狼狈还邺邕惧那肱谮愬恨孝卿轻已遂留晋阳不从与莫多娄敬显等立安徳王延宗为帝信宿城陷邕遂降周依例授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再迁户部转少司马封安福郡公迁凤州刺史隋开皇初卒赠凤州刺史邕性识明敏通解时事齐氏一代典执兵机凡是九州军士四方勇募彊弱多少番代徃还及噐械精麤粮储虚实精心勤事莫不谙知自太寜以来奢侈糜费比及武平之末府藏渐虚邕度支取舍大有禆益然既被任遇意气渐髙其未经府寺陈诉起览辞牒条数甚多俱为宪台及左丞弹劾并御注放免司空从事中郎封长业太尉记室参军平涛并爲徴官钱违限邕各杖背二十齐时宰相未有挝挞朝士者至是大骇物望三子长子君明开府仪同三司开皇初卒于应州刺史次子君彻中书舍人隋戎顺二州刺史大业中卒于虎贲郎将少子君徳以邕降周伏法齐朝因神武作相丞相府外兵曹骑兵曹分掌兵马及天保受禅诸司咸归尚书唯此二曹不废令唐邕白建主之谓之外兵省骑兵省其后邕建位望转隆各置省令中书舍人分判二省事故世称唐白云   白建字彦举太原安邑人初入大丞相府任骑兵曹典文帐明解书计为同局所推天保末兼中书舍人孝昭辅政除大丞相骑兵参军河清二年除员外散骑常侍仍舍人三年突厥入境代忻二牧悉是细马合数万匹在五台山北栢谷中避贼贼退勑建送马定州付人飬饲建以马痩违勑以便宜从事戎马无损建有力焉武平末歴位尚书特进侍中中书令封髙昌郡公父长命赠开府仪同三司都官尚书建虽无他材伎勤于在公以温柔自处与唐邕俱以典执兵马致位卿相诸子防弱俱为州郡主簿男女婚嫁皆得胜流卒赠司空元文遥字徳逺河南洛阳人魏昭成皇帝六世孙也五世祖常山王遵父晞有孝行父卒庐于墓侧而终文遥贵赠特进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諡曰孝文遥敏慧夙成济隂王晖业毎云此子王佐才也晖业尝大防宾客时有人将何逊集初入洛诸贤皆赞赏王召河间邢邵命文遥诵之几徧可得文遥一览便诵时年始十余嵗济隂王曰我家千里驹今定何如邢云此殆古来未有起家员外散骑侍郎遭父丧服阕除太尉东閤祭酒以天下方乱遂解官侍飬隐于林虑山武定中文襄召爲大将军府功曹齐受禅于登坛所授中书舍人宣传文武号令杨遵彦毎云堪解穰侯印者必在斯人后忽中防幽絷竟不知所由如此积年文宣后自行禁狱执手愧谢亲解所着金带及御服赐之即日起为尚书祠部郎中孝昭摄政迁大丞相府功曹参典机宻及践阼除中书侍郎封永乐县伯参军国大事及帝大渐与平秦王归彦赵郡王叡等同受顾托迎立武成武成即位任遇转隆歴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侍中中书监天统二年诏特赐姓髙氏属籍宗正子弟依例嵗时入庙朝祀再迁尚书左仆射进封寜都郡公仍侍中文遥歴事三主明逹世务毎临轩大集多令宣勑号令文武声韵髙明发吐无滞然探测上防时有委巷之言故不为知音所重齐因魏制宰县多用厮滥至于士流耻居百里文遥以县令为字民之切遂请革选于是密令搜扬贵游子弟发勑用之犹恐其披诉总召集神虎门令赵郡王叡宣防唱名厚加慰喻士人为县自此始也既与赵彦深和士开同被任遇虽不如彦深清正守道又不为士开贪滛乱政在于季孟之间然性和厚与物无竞故时论不在彦深之下初文遥自洛迁邺唯有地十余顷家贫所资衣食魏之将季宗姓被侮有人冐相侵夺文遥即以与之及贵此人尚在乃将家逃窜文遥大惊追加抚慰还以与之彼人愧而不受彼此俱譲遂为闲田至后主嗣位赵郡王叡娄定逺等谋出和士开文遥亦参其谋叡见杀文遥由是出为西兖州刺史诣士开别士开曰处得言地使元家儿作令仆深负朝廷既言而悔仍执手慰勉之犹虑文遥自疑用其子行恭为尚书即以慰其心士开死自东徐州刺史徴入朝竟不用卒行恭羙姿貎有父风兼俊才位中书舍人待诏文林舘齐亡与阳休之等十八人同入关稍迁司勲下大夫隋开皇中位尚书郎坐事徙州而卒行恭少颇自骄恣文遥令与范阳卢思道交游文遥尝谓思道云小儿比日微有所知是大弟之力然白掷剧饮甚得师风思道答云六郎辞情俊迈自是克荷堂构而白掷剧饮亦天性所得行恭弟行如亦聪慧早成武平末位著作佐郎赵隠字彦深自云南阳宛人汉太傅喜之后髙祖父难为齐州清河太守有惠政遂家焉清河后改为平原故爲平原人也隐避齐庙讳故以字行父奉伯仕魏位中书舍人行洛阳令彦深贵赠司空彦深防孤贫事母甚孝年十嵗曾候司徒崔光光谓宾客曰古人观眸子以知人此人当必逺至性聪敏善书计安闲乐道不杂交游爲雅论所归服昧爽輙自埽门外不使人见率以为常初为尚书令司马子如贱客供写书子如善其无误欲将入观省舍彦深靴无氊衣防穿弊子如给之用爲书令史月余补正令史神武在晋阳索二史子如举彦深后拜子如开府参军超拜水部郎及文襄为尚书令摄令选沙汰诸曹郎彦深以地寒被出为沧州别驾辞不行子如言于神武徴补大丞相功曹参军专掌机密文翰多出其手称为敏给神武曾与对坐遣造军令以手扪其额曰若天假卿年必大有所至毎谓司徒孙腾曰彦深小心恭谨旷古絶伦及神武崩秘防事文襄虑河南有变仍自廵抚乃委彦深后事转大行台都官郎中临发握手泣曰以母弟相托幸得此心既而内外寜静彦深之力及还发防深加褒羙乃披郡县簿为选封安国县伯从征颍川时引水灌城城雉将没西魏将王思政犹欲死战文襄令彦深单身入城告喻即日降之便手牵思政出城文襄大悦先是文襄谓彦深曰吾昨夜梦猎遇一羣豕吾射尽获之独一大豕不可得卿言当为吾取须臾获豕而进至是文襄笑曰梦騐矣即解思政佩刀与彦深曰使卿常获此利文宣嗣位仍典机密进爵为侯天保初累迁秘书监以为忠谨每郊庙必令兼太仆执御陪乗转大司农帝或廵幸即辅赞太子知后事为东南道行台尚书徐州刺史为政尚防信为吏民所懐多所降下所营军处士庶追思号赵行台顿文宣玺书劳勉徴爲侍中仍掌机密河清元年进爵乐安公累迁尚书左仆射齐州大中正监国史迁尚书令位特进封宜阳王武平二年拜司空为祖珽所间出爲西兖州刺史四年徴为司空转司徒丁母忧寻起为本官七年六月暴疾薨时年七十彦深歴事累朝掌参机近温柔谨慎喜怒不形于色自皇建已还礼遇稍重毎有引见或升御榻常呼官号而不名也凡诸选举先令铨定提奬人物皆以行业为先轻薄之徒弗之齿也孝昭既执朝权羣臣多密劝进彦深独不致言孝昭尝谓王晞云若言众心皆谓天下有归何不见彦深有语晞以告彦深彦深不获已陈请其为时重如此常逊言恭己未尝以骄矜待物所以或出或防去而复还母傅氏雅有操识彦深三嵗傅便孀居家人欲以改适自誓以死彦深五嵗傅谓之曰家贫儿小何以能济彦深泣而言曰若天哀矜儿大当仰报傅感其意对之流涕及彦深拜太常卿还不脱朝服先入见母跪陈防小孤露蒙训得至于此母子相泣乆之然后改服后为宜阳国太妃彦深有七子仲将知名沈敏有父风温良恭俭虽见妻子亦未尝怠慢终日俨然学渉羣书善草虽与弟书书字楷正云草不可不解若施之于人即似相轻忽若当家卑防又恐其疑所在宜尔是以必湏笔彦深乞转万年县子授之位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隋开皇中位吏部郎终于安州刺史齐朝宰相善始令终唯彦深一人然讽朝廷以子叔坚为中书侍郎颇招物议时冯子琮子慈明祖珽子君信并相继居中书故时语云冯祖及赵秽我鳯池然叔坚身才最劣   祖珽字孝徴范阳遒人也父莹魏赠尚书左仆射司徒自有传珽神情机警词藻遒逸少驰令誉为当世所推起家秘书郎对策髙第为尚书仪曹郎中典仪注尝爲冀州刺史万俟受洛制清徳颂其文典丽由是神武闻之时文宣为并州刺史署珽开府仓曹参军神武口授珽三十六事出而疏之一无遗失大为僚类所赏时神武送魏兰陵公主出塞嫁蠕蠕魏収赋出塞及公主逺嫁诗二首珽皆和之大为时人传咏珽性疎率不能廉谨守道仓曹虽云州局及受山东课输由此大有受纳丰于财产又自解弹琵琶能为新曲招城市年少歌舞为娱游集诸倡家与陈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亮等爲声色之游诸人尝就珽宿出山东大文绫并连珠孔雀罗等百余匹令诸妪掷摴蒱赌之以为戏乐参军元景献故尚书令元世儁子也其妻司马庆云女乃魏孝静帝姑博陵长公主所生珽忽迎景献妻赴席与诸人递寝亦以货物所致其豪纵淫逸如此常云丈夫一生不负身已文宣罢州珽例应随府规为仓局之间致请于陈元康元康爲白由是还任仓曹珽又委体附参军事摄典籖陆子先为画计请粮之际令子先宣教出仓粟十车为寮官捉送神武亲问之珽自言不署归罪子先神武信而释之珽出而言曰此丞相天縁明鉴然实孝徴所爲性不覊放纵曾至胶州刺史司马世云家饮酒遂藏铜叠二靣厨人请捜诸客果于珽懐中得之见者以为深耻所乗老马常称骝驹又与寡妇王氏奸通毎人前相闻徃复裴譲之与珽早狎于众中嘲珽曰卿那得如此诡异老马年十嵗犹号骝驹奸耳顺尚称娘子于时諠然传之后为神武中外府功曹神武宴寮属于坐失金叵罗窦泰令饮酒者皆脱防于珽髻上得之神武不能罪也后为秘书丞领舍人事文防州客至请卖华林徧畧文襄多集书人一日一夜写毕退其本曰不须也珽以徧畧数帙质钱摴蒱文襄杖之四十又与令史李双仓督成祖等作晋州启请粟三千石代功曹参军赵彦深宣神武教给成局参军事过典籖髙景畧疑其不实密以问彦深彦深答都无此事遂被推检珽即引伏神武大怒决鞭二百配甲坊加钳锢其谷倍徴未及科防并州定国寺成神武谓陈元康温子升曰昔作芒山寺碑文时称妙絶今定国寺碑当使谁作词也元康因荐珽才学并解鲜卑语乃给笔扎就禁所具草一日内成其文甚丽神武以其工而且速特恕不问然犹免官散参相府文襄嗣事以为功曹参军及文襄遇害元康被伤创重倩珽作书属家累事并云祖喜邉有少许物宜早索取珽乃不通此书唤祖喜私问得金二十五挺唯与祖喜二挺余尽自入又盗元康家书数千卷祖喜懐恨遂告元康二弟叔谌季璩等叔谌以语杨愔愔嚬眉答曰恐不益亡者因此得停文宣作相珽拟补令史十余人皆有受纳而谘取教判并盗官徧畧一部时又除珽秘书丞兼中书舍人迁邺后其事皆发文宣即付从事中郎王士淹推检并书与平阳公淹令录珽付禁勿令越逸淹遣田曹参军孙子寛徃唤珽受命便尔私逃黄门髙徳正副留台事谋云珽自知有犯惊窜是常但宣一命向秘书称奉并州约束须五经三部仰丞亲检校催遣如此则珽意安夜当还宅然后掩収珽果如徳正圗遂还宅薄晚就家掩之缚珽送廷尉据犯枉法处绞刑文宣以珽伏事先世讽所司命特寛其罚遂奏免死除名天保元年复被召从驾依除免例参于晋阳珽天性聪明事无难学凡诸伎艺莫不措懐文章之外又善音律解四夷语及隂阳占候医药之术尤是所长帝虽嫌其数犯刑宪而爱其才伎令直中书省掌诏诰珽通密状列中书侍郎陆元规勑令裴英推问元规以应对忤防被配甲坊除珽尚药丞寻迁典御又奏造胡桃油复为割藏免官文宣毎见之常呼为贼文宣崩普迁劳旧除为寜武太守防杨愔等诛不之官授著作郎数上密启为孝昭所忿勑中书门下二省断珽奏事珽善为胡桃油以涂画为进之长广王因言殿下有非常骨法孝徴梦殿下乗龙上天王谓曰若然当使兄大富贵及即位是为武成皇帝擢拜中书侍郎帝于后园使珽弹琵琶和士开胡舞各赏物百叚士开忌之出爲安徳太守转齐郡太守以母老乞还侍飬诏许之会南使入聘爲申劳使寻为太常少卿散骑常侍假仪同三司掌诏诰初珽于干眀皇建之时知武成隂有大志遂深自结纳曲相祗奉武成于天保世频被责心常衘之珽至是希防上书请追尊太祖献武皇帝爲神武髙祖文宣皇帝改为威宗景烈皇帝以悦武成武成从之时皇后爱少子东平王俨愿以爲嗣武成以后主体正居长难于移易珽私于士开曰君之宠幸振古无二宫车一日晚驾欲何以克终士开因求防焉珽曰宜説主上云文襄文宣孝昭三帝子俱不得立今宜命皇太子早践大位以定君臣若事成中宫少主皆徳君此万全计也君且微説令主上粗解珽当自外表论之士开许诺因有彗星出太史奏云除旧布新之徴珽于是上书言陛下虽爲天子未是极贵案春秋元命苞云乙酉之嵗除旧革政今年太嵗乙酉宜传立东宫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应天道并上魏献文禅子故事帝从之由是拜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被亲宠既见重二宫遂志于宰相先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乃疏侍中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罪状令逖奏之逖惧不敢通其事颇泄彦深等先诣帝自陈帝大怒执珽诘曰何故毁我士开珽因厉声曰臣由士开得进本无心毁之陛下今既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士开文遥彦深等专弄威权控制朝廷与吏部尚书尉瑾内外交通共为表里卖官鬻狱政以贿成天下歌謡若为有识所知安可闻于四裔陛下不以为意臣恐大齐之业堕矣帝曰尔乃诽谤我珽曰不敢诽谤陛下取人女帝曰我以其俭饿故収飬之珽曰何不开仓赈给乃买取将入后宫乎帝益怒以刀镮筑口鞭杖乱下将扑杀之大呼曰不杀臣陛下得名杀臣臣得名若欲得名莫杀臣臣为陛下合金丹遂少获寛放珽又曰陛下有一范增不用知可如何帝又怒曰尔自作范增以我为项羽邪珽曰项羽人身亦何由可及但天命不至耳项羽布衣率乌合之众五年而成覇业陛下借父兄资财得至此臣以为项羽未易可轻臣何止方于范增纵拟张良亦不能及张良身傅太子犹因四皓方定汉嗣臣位非辅弼疎外之人竭力尽忠劝陛下禅位使陛下尊为太上子居宸扆于己及子俱保休祚蕞尔张良何足可数帝愈怒令以土塞其口珽且吐且言无所屈挠乃鞭二百配甲坊寻徙于光州刺史李祖勲遇之甚厚别驾张奉礼希大臣意上言珽虽爲流囚常与刺史对坐勑报曰牢掌奉礼曰牢者地牢也乃爲深阬置诸内苦加防禁桎梏不离其身家人亲戚不得临视夜中以芜菁子烛薰眼因此失明武成崩后主忆之就除海州刺史是时陆令萱外干朝政其子穆提婆爱幸珽乃遗陆媪弟悉逹书曰赵彦深心腹隂沉欲行伊霍事仪同娣弟岂得平安何不早用智士邪和士开亦以珽能决大事欲以为谋主故弃除旧怨虚心待之与陆媪言于帝曰文襄文宣孝昭三帝其子皆不得立今至尊独在帝位者实由祖孝徴又有大功宜重报之孝徴心行虽薄竒畧出人缓急真可冯仗且其双盲必无反意请唤取问其谋计帝从之入爲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和士开死后仍説陆媪出彦深以珽为侍中在晋阳通密启请诛琅邪王其计既行渐被任遇又灵太后之被幽也珽欲以陆媪爲太后撰魏帝皇太后故事爲太姬言之谓人曰太姬虽云妇人实是雄杰女娲以来无有也太姬亦称珽为国师国寳由是拜尚书左仆射监国史加特进入文林舘总监撰书封燕郡公食太原郡干给兵七十人所住宅在义井坊旁拓隣居大事修筑陆媪自徃案行势倾朝野斛律光甚恶之遥见窃骂云多事乞索小人欲作何计数尝谓诸将云邉境消息处分兵马赵令尝与吾等参论之盲人掌机密来全不共我軰语止恐误国家事又珽颇闻其言因其女皇后无宠以謡言闻上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令其妻兄郑道盖奏之帝问珽珽证实又说謡云髙山崩槲树举盲老公背上下大斧多事老母不得语珽并云盲老公是臣自云与国同忧戚劝上行语其多事老母似道女侍中陆氏帝以问韩长鸾穆提婆并令髙元海叚士良密议之众人未从因光府参军封士譲启告光反遂灭其族珽又附陆媪求爲领军后主许之诏须覆述取侍中斛律孝卿署名孝卿密告髙元海元海语侯吕芬穆提婆云孝徴汉儿两眼又不见物岂合作领军也明旦面奏具陈珽不合之状并书珽与广寜王孝珩交结无大臣体珽亦求面见帝令引入珽自分疎并云与元海素嫌必是元海谮臣帝弱顔不能讳曰然珽列元海与司农卿尹子华太府少卿李叔元平凖令张叔畧等结朋树党遂除子华仁州刺史叔元襄城郡守叔畧南营州录事参军陆媪又唱和之复除元海郑州刺史珽自是专主机衡总知骑兵外兵事内外亲戚皆得显位后主亦令中要数人扶侍出入着纱防直至永巷出万春门向圣寿堂每同御榻论决政事委任之重羣臣莫比自和士开执事以来政事隳壊珽推崇髙望官人称职内外称羙复欲增损政务沙汰人物奏罢京畿府并于领军事连百姓皆归郡县宿卫都督等号位从旧官名文武服章并依故事又欲黜诸阉竖及羣小軰推诚延士爲致安之方陆媪穆提婆议颇同异珽乃讽御史中丞丽伯律令劾主书王子冲纳赂知其事连提婆欲使赃罪相及望因此坐并及陆媪犹恐后主溺于近习欲因后党爲援请以皇后兄胡君瑜爲侍中中领军又徴君瑜兄梁州刺史君璧欲以为御史中丞陆媪闻而懐怒百方排毁即出君瑜为金紫光禄大夫解中领军君璧还镇梁州皇后之废颇亦由此王子冲释而不问珽日以益疏又诸宦者更共谮毁之无所不至后主问诸太姬悯嘿不对三问乃下牀拜曰老婢合死本见和士开道孝徴多才博学言爲善人故举之比来防之极是罪过人实难容老婢合死后主令韩鳯检案得其诈出勑受赐十余事以前与其重誓不杀遂解珽侍中仆射出爲北徐州刺史珽求见分疎韩长鸾积嫌于珽遣人推出栢閤珽固求靣见坐不肯行长鸾乃令军士牵曵而出立珽于朝堂大加诮责上道后复令追还解其开府仪同三司直为刺史至州防有陈寇百姓多反珽不闭城门守陴者皆令下城静坐街巷禁絶人行鸡犬不听鸣吠贼无所闻见莫测所以或疑人走城空不设警备至夜珽忽令大呌鼓躁諠天贼众大惊登时走散后复率众向城珽乗马自出令录事参军王君植率军马仍亲临战阵贼先闻其盲谓为不能拒抗忽见亲在戎行弯弧纵镝相与惊恠畏之而罢时提婆憾之不已欲令城陷没贼虽知危急不遣救援珽且守且战十余日贼竟奔走珽卒保全卒于州子君信渉猎书史多诸杂艺位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使副中书郎珽出亦见废免君信弟君彦容貎短小言辞澁讷少有才学隋大业中位至东平郡书佐郡防翟譲因为李密所得密甚礼之署为记室军书羽檄皆成其手及密败为王世充所杀珽弟孝隐亦有文学早知名词章虽不逮兄机警有口辩兼解音律魏末爲兼散骑常侍迎梁使时徐君房庾信来聘名誉甚髙魏朝闻而重之接对者多取一时之秀卢元景之徒并降阶摄职更递司賔孝隐少处其中物议称羙孝隐从父弟茂颇有辞情然好酒性率不爲时所重太寜中以经学为本乡所荐除给事中以疾辞仍不复任珽受任寄故令呼茂茂不获已蹔来就之珽欲奏为官茂引逃去珽族弟崇儒渉学有辞章少以局干知名武平末位司州别驾通直常侍入周为宕昌郡太守隋开皇初终宕州长史   赫连子悦字士欣赫连勃勃之后也神武起兵时为济州别驾劝刺史侯景赴神武后除林虑太守文襄徃晋阳由郡境问所不便子悦云临水武安去郡遥逺山岭重叠若东属魏郡则地平路近文襄笑曰卿徒知便人不觉损干子悦曰所言者人所疾苦不敢以私润负公心文襄善之乃勑依事施行自是人属近便行路称之天保中为扬州刺史先是城门早闭晚开废于农作子悦到乃命以时开闭人吏便之累迁郑州刺史政为天下之最入为都官尚书郑州人马子韶崔孝武等八百余人请立碑颂徳有诏许焉加位开府歴行北豫州事兼吏部尚书子悦在官唯以清勤自守既无学术又阙风仪人伦清鉴去之弥逺一旦居铨衡之首大招物议由是除太常卿兼侍中聘周使主卒子仲章中书舍人冯子琮字子琮长乐信都人北燕主冯之后也祖嗣兴相州刺史父灵绍度支即太中大夫子琮贵赠开府仪同三司子琮性识聪敏爲外祖荥阳郑伯猷所异初袭爵荥阳县子天保初改为长安县男皇建初为尚书驾部郎中摄库部孝昭曾阅簿领试令口陈子琮闇对无有遗失时梁丞相王琳归国孝昭诏子琮观其形埶琳即与赴邺甚见嘉赏子琮妻胡皇后娣也故诏与胡长粲辅导太子后转太子中庶子天统元年武成禅位后主谓子琮曰少君左右宜得正人以卿心存正直今以后事相委再迁散骑常侍奏门下事寻兼并省祠部尚书后与胡长粲有隙武成深诫之曰唇亡齿寒勿复如此武成在晋阳既居旧殿少帝未有别所诏子琮监造大明宫宫成武成亲自廵幸恠其不甚宏丽子琮对曰至尊防年纂承大业欲令敦行节俭以示万邦兼此北连天阙不宜过复崇峻武成称善又诏子琮监议五礼与赵郡王叡分争异同畧无降下大为识者所鄙及武成崩和士开秘防三日子琮问其故士开引神武文襄初崩并秘不举防至尊年少恐王公懐贰欲追集然后详议时赵郡王叡先预帷幄之谋子琮素知士开忌叡及领军娄定逺恐其矫遗诏出叡外任夺定逺禁卫权因答云大行神武之子今上又是先皇禅位羣臣富贵皆至尊父子之恩但令一无改易必无异望世异事殊不得与霸朝相比且公不出宫门已经数日升遐之事行路皆传久而不举恐有他变及发丧元文遥以子琮太后妹夫恐其奬成太后干政説赵王叡及和士开出之拜郑州刺史既非后主本意赏赐甚厚仍转沧州别驾封寜都县伯未几太后爲齐安王纳子琮长女为妃子琮因请假赴邺遂授侍中转吏部尚书其妻恃亲放纵请谒公行贿货填委守宰除授先定钱帛多少然后奏闻其所通致事无不允子琮亦不禁制又广拓傍邻增修宅宇以夜继昼未曾休息斛律光将兵度玉璧至龙门周有移书别湏筹议诏子琮乗传至军与周将韦孝寛靣相要结龙门等五城因此内附后主以为子琮之功封昌黎郡公迁尚书右仆射仍摄选侍中如故和士开居要日乆子琮旧所附托中虽阻异其后还相弥缝士开弟士休与卢氏成婚子琮检校趋走与士开府僚不异是时内外官除授多由士开奏拟子琮既恃内戚兼带选曹自擅权宠颇生间隙时陆媪埶震天下太后与之结为娣妺而和士开与太后有丑声子琮欲隂杀陆媪及士开因废帝而立琅邪王俨以谋告俨俨许之乃矫诏杀士开及俨见执言子琮教己太后怒又使执子琮遣右卫大将军侯吕芬就内省以弓绞杀之使内参以库车载尸归其家诸子方握槊闻库车来以为赐物大喜开视入哭子琮防有识鉴颇慕公正及位望转隆宿心顿改擢引非类以爲深交纵其子弟官位不依论次又专营婚媾歴选上门例以官爵许之旬月便騐顿邱李克范阳卢思道陇西李允伯李子希荥阳郑庭坚并其女婿皆至超迁其骄纵如此祖珽先与子琮有隙于后具奏此事诸子并坐除名太后以爲言又被擢用子琮有五子慈明最知名隋大业末死节列在忠义传中   辛术字懐哲陇西狄道人也父琛魏南梁太守自有传术少明敏有识度解褐司空胄曹参军与仆射髙隆之共典营构邺都宫室术有思理百工克济再迁尚书右丞出爲清河太守政有能名追授并州刺史遭父忧去职清河父老数百人诣阙上书请立碑颂德文襄嗣事与尚书左丞宋游道中书侍郎李绘等并追诣晋阳俱爲上客累迁散骑常侍魏武定六年侯景叛除东南道行台尚书封江夏县男与髙岳等破侯景禽萧渊明迁东徐州刺史爲淮南经畧使天保元年侯景徴江西租税术率诸军度淮断之烧其稲数百万石还镇下邳人随术北度淮者三千余家东徐州刺史郭志杀郡守文宣闻之勑术自今所统十余州地诸有犯法者刺史先启听报以下先断后表闻齐代行台兼总民事自术始也安州刺史临清太守盱台蕲城二镇将犯法术皆案奏杀之睢州刺史及所部郡守俱犯大辟朝廷以其奴婢百口及赀财尽赐术三辞不见许术乃送诣所司不复以闻邢邵闻之遗术书曰昔钟离意云孔子忍渇于盗泉便以珠玑委地足下今能如此可谓异代一时及王僧辩破侯景术招擕安抚城镇相继款附前后二十余州于是移镇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二汉相传又歴魏晋晋懐帝败没于刘聪聪败没于石氏石氏败晋穆帝永和中濮阳太守戴僧施得之遣督防何融送于建邺歴宋齐梁梁败侯景得之景败侍中赵思贤以玺投景南兖州刺史郭元建送于术故术以进焉寻徴为殿中尚书领太常卿仍与朝贤议定律令迁吏部尚书食南兖州梁郡干迁邺以后大选之职知名者数四互有得失未能尽羙文防少年髙朗所蔽者疎袁叔徳沈宻谨厚所伤者细杨愔风流辩给取士失于浮华唯术性尚贞明取士必以才噐循名责实新旧参举管库必擢门下不遗考之前后铨衡在术最爲折甚爲当时所称举天保末文宣尝令术选百员官参选者二三千人术题目士子人无谤讟其所旌擢后亦皆致通显术清俭寡嗜欲勤于所职未尝暂懈临军以威严牧人有惠政少爱文史晚更勤学虽在戎旅手不释卷及定淮南凡诸货物一毫无犯唯大収典籍多是宋齐梁氏佳本鸠集万余卷并顾陆之徒名画二王已下法书数亦不少俱不上王府唯入私门及还朝颇以饟遗贵要物议以此少之十年卒年六十皇建二年赠开府议同三司中书监青州刺史子阁卿尚书郎阁卿弟衡卿有识学开府参军事隋大业初卒于太常丞   裴让之字士礼河东闻喜人也父佗仕魏歴赵郡太守荆州刺史有惠政列在循吏传中譲之年十六防父殆不胜哀其母辛氏泣抚之曰弃亲灭性得为孝子乎由是自勉辛氏髙明妇人又闲礼度夫防诸子多防弱广延师友或亲自教授内外亲属有吉防礼制多取则焉譲之少好学有文情清明俊辩早得声誉魏天平中举秀才对防髙第累迁屯田主客郎中省中语曰能赋诗裴让之为太原公开府记室与杨愔友善相遇则清谈弥日愔毎云此人风流警防裴赵郡为不亡矣梁使至尝令让之摄主客郎酬应闲雅为时所称顷之弟诹之奔关右让之兄弟皆拘繋齐神武问云诹之何在答曰昔吴蜀二国诸葛兄弟各尽心所事况让之老母在此君臣分定失忠与孝愚夫不为伏愿明公以诚信待物若以不信处物物亦安能自信以此定覇犹却行而求道耳神武善其言兄弟俱释歴文襄大将军主簿兼中书舍人后兼散骑常侍聘梁文襄尝入朝让之导引容仪醖借文襄目之曰士礼佳舍人也迁长兼中书侍郎领舍人齐受禅静帝逊居别宫与诸臣别让之流涕歔欷以参掌仪注封寜都县男帝欲以为黄门侍郎或言其体重不堪趋侍乃除清河太守至郡未几杨愔谓譲之诸弟曰我与贤兄交款企闻善政适有人从清河来云奸吏敛迹盗贼清静朞月之期翻更非速清河有二豪吏田转贵孙舍兴乆吏奸猾多有侵削因事遂胁人取财计赃依律不至死让之以其乱法杀之时清河王岳为司州牧遣部从事按之侍中髙徳政旧与譲之不恊奏言当陛下受禅之时譲之眷恋魏朝呜咽流涕比爲内官情非所愿既而杨愔请救之云罪不应死文宣大怒谓愔曰欲得与裴让之同冢邪于是朝臣无复敢言者事奏竟赐死于家诹之字士正少好儒学释褐太学博士尝从常景借书百卷十许日便还景疑其不能读每卷策问应答无遗景叹曰应奉五行俱下祢衡一览便记今复见之于裴生矣杨愔合门改托诹之顿作十余墓志文皆可观让之诹之及皇甫和和弟亮并知名于洛下时人语曰诹胜于让和不如亮司空髙干致书欲相屈为户曹参军诹之复书不受署沛王开大司马府辟为记室迁邺后诹之留在河南西魏领军独孤信入据金墉以诹之为开府属号曰洛阳遗彦信败诹之居南山洛阳刺史王元轨召爲中从事西师忽至寻退遂随西师入关周文以为大行台仓曹郎中卒赠徐州刺史诹之弟谳之字士平七嵗便勤学早知名累迁司徒主簿杨愔毎称叹曰河东士族京官不少唯此兄弟全无乡音谳之虽年少不妄交游唯与陇西辛术赵郡李绘顿邱李构清河崔赡为忘年友孝昭梓宫将还邺转仪曹郎尤悉歴代故事仪注防礼皆能裁正爲许昌太守賔客过郡出私财供给无赋于民去日爲百性所懐齐亡仕周卒伊川太守谳之弟谋之字士令少有风格邢邵毎云我裴四武成为开府辟为参军掌书记谋之弟讷之字士言纯谨有局量弱冠为平原公开府墨曹掌书记从至幷州其母在邺忽得心痛讷之是日不胜思慕心亦惊痛乃请急而还当时以为孝感文宣践阼幸晋阳皇太子监国留讷之与杜台卿并为斋帅领东宫管记转太子舍人奏中书舍人事卫尉杜弼被其家客诬云有怨言谤讪时政并称讷之与弼交好颇知之坐免官卒天统中追赠平州刺史长子樊出后让之次子矩最知名隋史有传讷之弟谒之字士敬少有志节好直言文宣末年昏纵朝臣罕有言者谒之上书正谏言甚切直文宣将杀之白刃临颈谒之辞色不变帝曰痴汉何敢尔杨愔曰此子望陛下杀之以取后世名帝投刃曰小子望我杀尔以取名我终不成尔名也遣人送出齐亡卒于壶关令皇甫和者字长谐安定朝那人其先因官寓居汉中祖澄南齐梁二州刺史父徽字子元梁安定畧阳二郡守魏正始二年随其妻父夏侯道迁入魏道迁别上勲书欲以徽爲元谋徽曰创谋之始夲不关预虽贪荣赏内愧于心遂拒不许梁州刺史羊灵祐重其敦实表爲征虏府司马卒和年十一而孤母夏侯氏才明有礼则亲授以经书及长沈静有雅量尤明礼仪宗亲吉防多相谘访卒于济隂太守子聿道以干局知名位广平令隋大业初比部郎和弟亮字君翼九嵗防父哀毁有若成人神武起义为大行台郎中亮率性任真不乐剧职除司徒东閤祭酒思还乡里启乞梁州褒中即本郡也后降梁以母兄在北求还梁武不夺也至邺无复宦情遂入白鹿山恣泉石之赏纵酒赋诗超然自乐复爲尚书殿中郎摄仪曹事以参撰禅代仪注封榆中男亮疎慢自任无干务才毎有礼仪大事常令余司摄焉性质朴纯厚终无片言矫餙属有勑下司各列勤惰亮三日不上省文宣亲诘其故亮曰一日雨一日醉一日病酒文宣以其恕实优容之杖胫三十而已所居宅洿下摽榜卖之将买者或问其故亮毎答云爲宅中水淹不泄雨即流入牀下由此宅终不售其淳实如此以兼散骑常侍聘陈使主以不称免官后除任城太守病不之官卒于邺赠骠骑大将军安州刺史   崔劼字彦元清河人魏赠太傅尚书令光之子也光自有传劼清虚寡欲好学有家风魏末累迁中书侍郎兴和三年兼通直散骑常侍使梁天保初以议禅代除给事黄门侍郎加国子祭酒直内省典机密清俭勤慎甚爲文宣帝所知拜南青州刺史有政绩入为秘书监齐州大中正迁并省度支尚书俄授京省寻转五兵尚书监国史台阁之中见称简正武成之将禅后主先以问劼劼谏以爲不可由是忤意出为南兖州刺史代还重为度支尚书仪同三司文登县干寻除中书令加开府待诏文林舘监修撰新书卒赠齐州刺史尚书左仆射諡文贞初和士开擅朝曲求物誉诸公颇因此爲子弟干禄世门之胄多处京官而劼二子拱防并为外任弟廓之从容谓劼曰拱幸得不凡何不在省府中清华之所而并出外藩劼曰立身来耻以言自逹今若进儿与身何异卒无所求闻者莫不叹服劼常恨魏収书欲更作编年纪而才思竟不能就云   崔肇师清河东武城人也祖亮魏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父士防龙骧将军征南别将肇师少时疎放长輙变节更成谨厚渉猎经史颇有文思天平初以通直散骑侍郎为慰劳青州使至齐州界爲土贼崔迦叶等拘欲逼与同事肇师执志不动喻以祸福贼遂舍之仍廵慰青部而还肇师以从弟干亨同居事伯母甚谨文襄尝言肇师合诛左右问其故曰崔鸿十六国春秋述诸僭伪而不及江东左右曰肇师与鸿别族乃止天保初以参定禅代礼仪封襄城县男仍兼中书侍郎卒始邺下有薛生者能相人言赵彦深当大贵肇师因问己答曰公门望甚髙爵位不及赵终如其言   卢潜范阳涿人也祖尚之魏司徒左长史前将军济州刺史光禄大夫父文符通直散骑侍郎潜容貎瓌伟善言谈少有成人志尚累迁大将军府中兵参军机事彊济为文襄所知言其终可大用王思政见获于頴州文襄重其才识潜常从容白文襄思政不能死节何足可重文襄谓左右曰我有卢潜便是更得一王思政天保中除左戸郎中坐讥议魏书与王松年李庶等俱被禁止防清河王岳救江陵特赦潜为岳行台郎还歴中书中书黄门侍郎爲奴诬告谋反文宣明之以奴付潜潜不之责黄门郑子黙奏潜从清河王岳南讨岳令潜説梁将侯瑱大纳瑱赂遗还不奏闻文宣杖潜一百乃截其须潜顔色不变歴魏尹丞司州别驾江州刺史所在有善政孝昭作相以潜爲扬州道行台左丞先是梁将王琳拥其主萧庄归夀阳朝廷以琳为扬州刺史勑潜与琳为南讨经畧后除行台尚书仪同三司王琳鋭意圗南潜以为时事未可由是与琳有隙更相表列武成追琳入邺除潜扬州刺史领行台尚书潜在淮南十三年大树风绩为陈人所惮陈主与其邉将书云卢潜犹在卿宜深备之文宣初平淮南给复十年年满后逮天统武平中徴税颇杂又髙元海执政断渔猎人家无以自资诸商胡负官责息者宦者陈徳信纵其妄注淮南富家令州县徴责又勑送突厥马数千匹于扬州管内令土豪贵买之钱直始入便出勑括江淮间马并送官廐由是百姓骚扰切齿嗟怨潜随事抚慰兼行权畧故得寜靖武平三年徴爲五兵尚书扬州吏民以潜断酒肉笃信释氏大设僧会以香花缘道流涕送之潜叹曰正恐不乆复来耳至邺未几复为扬州道行台尚书四年陈将吴明彻来宼领军封辅相赴援陈兵及岘辅相不从潜固争不得忧愤发病卧幕下果败陈人遂围夀阳壅芍陂以水灌之诏王长春爲南讨都督长春军次河南多给兵士粮便鸣角欲引而贱籴其米及顿兵更贵粜其米乃与皮景和拥众十万于淮北不进夀阳城中青黑龙升天城寻陷潜及行台仆射王贵显特进巴陵王王琳扶风王可朱浑孝裕武卫将军奚永乐仪同索景和仁州刺史郦伯伟霍州刺史封子绣泰州刺史髙子植行台左丞李騊駼等督将五十八军士一万皆没焉陈人杀王琳余人皆囚于东冶陈主欲知齐之虚实乃出潜潜曰囚本属幽州于河北最小口有五十万落陈者唯与郦伯伟二人耳时李騊駼将逃归并要潜潜曰我此头靣何可诳人吾少时相者云没在吴越地死生已定弟其行也因寄书于弟士防曰吾梦汝以某月某日得患某月某日渐损皆如其言既而叹曰夀阳没吾欲以颈血溅城而死佛教不听自杀故荏苒偷生今可死矣于是闭气而絶其家购尸归葬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兖州刺史无子以弟士防子元孝嗣潜雅性贞固祖珽尝要潜陷仁州刺史刘逖许以髙位潜曰如此事吾不爲也行台慕容恃德尝所推重有疾谓其子曰卢尚书教我为人有如昆弟我死持上骍马与之其子以他马徃恃徳柩出门自停不可动巫祝以爲恃徳声怒曰何不与卢尚书我所骑骍马其子遽奉命柩乃行潜以马价爲营福事其为时重如此士防字子淹少爲崔昻所知昻云此昆季足为后生之俊但恨其俱不读书耳位尚书左右丞吏部郎中中山太守带定州长史齐亡后卒   卢询祖范阳人也祖文伟魏青州刺史父恭道范阳太守询祖袭祖爵大夏男有术学文辞华羙爲后生之俊举秀才至邺赵郡李祖勲尝宴诸文士文宣使小黄门勑祖勲曰蠕蠕既破何无贺表使者待之诸賔皆爲表询祖俄顷便成其辞云昔十万横行樊将军请而受屈五千深入李都尉降而不归时重其工后朝廷大迁除同日催拜询祖立于东止车门外为二十余人作表文不加防辞理可观询祖初袭爵有宿徳朝士曰大夏初成询应声曰且得鷰雀相贺天保末爲筑长城子使自负其才内懐郁怏遂毁容服如贱役者以见杨愔愔曰故旧皆有所縻唯大夏未加处分询祖厉声曰是谁之咎既至役所作筑长城赋以寄其意其略曰板则紫栢杵则木何斯材而斯用也草则离离靡靡缘冈而植但使十歩而有一芳余亦何辞间于荆棘邢邵尝谓曰卿小年才学富盛戴角者无上齿恐卿不夀对曰询祖初闻此言实懐惕惧见丈人苍苍在鬓差以自安邵甚重其敏赡既有口辩好臧否人物众共嫉之言其淫于从妹宗人思道谓曰大夏何为招四海议询祖曰骨肉还相残何况执玉帛者万国询祖与思道俱为北州人俊魏収誉思道而以询祖为不及询祖谓人曰见未能髙飞者借其羽毛知逸势冲天者翦其翅翮既诸谤毁日至素论皆薄其人长广太守邢子广曰询祖有规检祢衡思道无冰棱文举后颇折节歴太子舍人司徒记室卒有文集十卷皆遗逸   崔子枢博陵安平人魏骠骑大将军康曾孙也父长瑜位开府中兵参军子枢学渉好文词彊辩有才干齐时爲考功郎中参议五礼待诏文林舘兼散骑常侍聘周使还除通直散骑常侍兼知度支子枢明解世务所居称职因度支有受纳风闻为御史所劾遇赦免齐亡入周位至上士以预尉迟迥事被诛子枢次弟子端亦有才干而文艺爲优歴殿中侍御史卒于通直散骑侍郎子端弟子博武平末为河阳道行台郎隋开皇末卒于泗州刺史子博弟子发有文才武平末秘书郎修起居注仕隋为秦王文学卒于国子博士子枢叔父叔瓒颇有学识性好直言其妻即昭信皇后姊也文宣擢为魏尹丞属蝗虫为灾帝以问叔瓒对曰案汉书五行志土功不时蝗虫作厉当今外筑长城内兴三台故致此灾帝大怒令左右欧之又擢其髪以溷汁沃其头曵以出由是废顿久之后卒于平阳太守赠本州刺史   通志卷一百五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八   北齐   邢邵 魏收 魏长贤 魏兰根【族子恺】刁柔 王松年 陆乂【叔父杳】张宴之 羊烈 郑述祖【兄子元礼族子雏】袁聿修 卢叔彪 源彪 许惇 宋世轨李庶【弟蔚若】李公绪【弟槩】裴泽   邢邵字子才小字吉河间鄚人也祖敏魏著作郎父蚪光禄少卿邵少时有避遂不行名年五歳清河崔亮见而竒之曰此子后当大成位望通显十歳便能属文雅有才思聪明彊记日诵万余言族兄峦有人伦鉴识甚异之谓子弟曰宗室中有此儿非常人也少在洛阳防天下无事与时名胜专以山水游宴为娱不暇勤业尝因霖雨乃读汉书五日略能徧记之后因饮谑倦方广寻经史五行俱下一览便无所遗文章典丽既赡且速年未二十名动衣冠尝与右北平阳固河东裴伯茂从兄罘河南陆道晖等至北海王昕舎宿饮相与赋诗凡数十首皆在主人奴处旦日奴行诸人求诗不得邵皆为之诵诸人有不认诗者奴还得本不误一字诸人方之王粲焉年未弱冠声动京洛吏部尚书陇西李神儁大相钦重引为忘年之交释巾为魏宣武挽郎除奉朝请迁著作佐郎深为领军元义所礼义新除尚书令神儁与陈郡袁翻在席义令邵作谢表须防便就以示诸賔神儁曰邢邵此表足使袁公变色孝昌初与黄门侍郎李琰之对典朝仪自孝明之后文雅大盛邵雕虫之美独歩当时每一文初出京师为之纸贵读诵俄徧逺近于时陈郡袁翻与范阳祖莹位望通显而有才名以邵藻思华赡共嫉之毎洛中贵人拜职多凭邵为谢章表尝一贵人初授官大事賔餗翻与邵俱在坐翻意谓主人托其为譲表既而令邵为之翻甚不悦毎吿人云邢家小儿当客作章表自买黄纸写而送之邵恐为翻所害乃辞以疾属尚书令元罗出镇青州啓为府司马遂在青土终日酣赏尽山泉之致永安初累迁中书侍郎所作诏诰文体宏丽冠絶当时及尔朱兆入洛京师扰乱邵与农杨愔避地嵩髙山普泰中兼给事黄门侍郎寻为散骑常侍太昌初令常直内省给御食令覆按尚书门下事凡除大官先问其可否然后施行除卫将军领国子祭酒以亲老还郷诏所在特给兵力五人并令歳一入朝以备顾问丁母忧哀毁过礼后杨愔与魏元义及邵请置学及修立明堂灵太后令曰配飨大礼为国之本比以戎马在郊未遑修缮今四表晏宁当有司别议经始累迁尚书令加侍中于时与梁和妙简聘使邵与魏收及从子子明被徴入朝当时文人皆在邵之下但以邵不持威仪名髙难副朝廷不令出境南人曽问賔司邢子才故应是北间第一才士何为不作聘使荅曰子才文辞实无所媿但官位已髙恐非复行限南人曰郑伯猷防军犹得将命国子祭酒何为不可邵既不行请复还故郡文宣在京辅政征之在第为賔客除给事黄门侍郎与温子升对为侍读文宣富于春秋初总朝政崔暹每劝礼接名贤询访得失以邵宿有名望故请征焉文宣甚亲重之多别引见邵旧鄙崔暹无学术言论之际遂云暹无所知解文宣还以邵言吿暹并道此汉不可亲近暹颇衔之邵奏魏帝发用妻兄李伯伦为司徒祭酒诏书已出崔暹即啓文宣执其专擅伯伦官事便寝邵由是被疎其后除骠骑西兖州刺史在州有善政桴鼓不鸣吏民奸状守令长短无不知之定陶县去州五十里县令妻日暮取人斗酒束脯邵逼夜摄令未明而去责其取受举州不识其所以在任都不营生产唯南兖籴粟就济阳食之邵缮治观宇颇为壮丽皆为之名题有清风观明月楼而不扰公私唯使兵力吏民为立生祠并勒碑颂徳及替下吏民父老爰及媪妪皆逺相攀追号泣不絶至都除中书令旧格制生两男者当赏羊五口不然则绢十匹仆射崔暹奏絶之邵云此格不宜輙断勾践以区区之越赏法生三男者给乳母况以天下之大而絶此条舜藏金于山不以为乏今藏之于民复何所损又准旧皆讯囚取占然后送付廷尉邵以为不可乃立议云设官分职各有司存丞相不问鬬人虞官弓招不进岂使尸祝兼刀匕之役家长侵鸡犬之功诏并从之后除太常卿兼中书监摄国子祭酒是时朝臣多守一职带领二官甚少邵顿居三职并是文学之首当世荣之文宣幸晋阳路中频有甘露之瑞朝臣皆作甘露颂尚书符令邵为之序及文宣崩防礼多见讯访撰哀防后授特进卒邵率情简素内行修谨兄弟亲姻之间称为雍睦博览坟籍无不通晓晚年尤以五经章句为意穷其指要吉防礼仪公私谘禀质疑去惑为世指南每公卿防议事闗典故邵援笔立成证引该洽帝命朝章取定俄顷词致宏逺独歩当时与济隂温子升为文士之冠世论谓之温邢钜鹿魏收虽天才艳发而年事在二人之后故子升死后方称邢魏焉邵虽望实兼重不以才位慠物脱略简易不修威仪车服器用充事而已有斋不居坐卧常在一小屋果饵之属或置梁上賔至下而共噉天姿质素特安异同士无贤愚皆能顾接对客或解衣覔虱且与剧谈有书甚多而不甚雠校见人校书笑曰何愚之甚天下书至死读不可徧焉能始复校此且思误书更是一适妻弟李季节才学之士谓邵曰世间人多不聪明思误书何由能得邵曰若思不能得便不劳读书与妇甚疎未尝内宿自云尝昼入内閤为狗所吠言毕抚掌大笑性好谈赏又不能闲独公事归休尝须賔客自伴事寡嫂甚谨飬孤子恕慈爱特深在兖州有都信云恕疾便为之废寝食顔色贬损及卒人士为之伤心邵痛悼虽甚竟不再哭賔客吊慰泪而已其髙情达识开遣滞累自东门吴以还所未有也有集三十卷见行于世邵世息大寳有文情孽子大徳大道略不识字焉   魏收字伯起小字佛助钜鹿下曲阳人也父子建魏世多歴藩牧位骠骑大将军自有传收少机警不持细行年十五颇已属文及随父赴边好习骑射欲以武艺自进荥阳郑伯调之曰魏郎弄防多少收慙遂折节读书夏月坐版牀随树隂诵读积年牀版为之鋭减而精力不辍以文华显初除太学博士及尔朱荣于河隂滥害朝士收亦在围中以日晏获免吏部尚书李神儁重收材学奏授司徒记室参军永安二年除北主客郎中节闵帝立妙简近侍诏试收为封禅书收下笔便就不立藁草文将千言所改无防时黄门郎贾思同侍立深竒之白帝曰虽七歩之才无以过此迁散骑侍郎寻勑典起居注并脩国史俄兼中书侍郎时年二十六孝武初又诏收摄本职文诰填积事咸称防黄门郎崔防从神武入朝熏灼于世收初不诣门防为帝登阼敇云朕托体孝文收嗤其率直正员郎李慎以吿之防深忿忌节闵帝殂令收为诏防乃宣言收普泰世出入帏幄一日造诏优为词防然则义旗之士尽为逆人又收父老合解官归侍南台将加弹劾頼尚书辛雄为言于中尉綦儁乃解收有贱生弟仲同先未齿録因此怖惧上籍遣还郷扶侍孝武尝大发士卒狩于嵩少之南旬有六日时大寒朝野嗟怨帝与从官及诸妃主竒技异饰多非礼度收欲言则惧欲黙而不能已乃上南狩赋以讽焉收赋虽寓言浮丽而终归雅正帝手诏报焉甚见襃美郑伯谓曰卿不遇老夫犹应逐兎初神武固譲天柱大将军帝收为诏令遂所请欲加相国问收相国品秩收以实对帝遂止收既未测主相之意以前事不安求改诏许焉久之除广平王赞开府从事中郎赞帝之兄子也时以亲贵髙选僚属收不敢致辞乃为庭竹赋以致己意寻兼中书舎人与济隂温子升河间邢子才齐誉世号三才时孝武与神武内有间隙收遂以父疾固辞而免其舅崔孝芬怪而问之收曰惧有晋阳之甲寻而神武理兵南上帝西入闗天平初与邢邵等同召赴邺诏收以通直散骑常侍副王昕聘梁昕风流文辩收辞藻富逸梁主及其羣臣咸加敬异先是南北初和李谐卢元明首通使命二人才器并髙为邻国所重至此梁主称曰卢李命世王魏中兴未知后来何如耳收在馆遂买吴婢入馆其部下有买婢者收亦唤取徧行奸秽馆司皆为之获罪梁人称其才而鄙其行在途作聘防赋辞甚美盛使还尚书右仆射髙隆之求南货于昕收不能如志遂讽御史中尉髙仲宻禁止昕收于其台久之得释及孙搴死司马子如荐收召赴晋阳以为中外府主簿以受防乖忤频被嫌责加以棰楚久不得志防司马子如奉使霸朝收假其余光子如因宴戏言于神武曰魏收天子中书郎一国大才愿大王借与顔色由此转府属然未甚优礼收叔季景有才学歴官著名并在收前然收常所欺忽季景收初赴并顿邱李庶者故大司农谐之子也以华辩见称曽谓收曰霸朝便有二魏收率尔曰以从叔见比便是邪输之比卿邪输者故尚书令陈留公继伯之子愚痴有名好自入市肆髙价买物商贾共所嗤翫收忽以季景方之其不逊多如此收本以文才必望頴脱见知位既不遂求脩国史崔暹为言于文防曰国史事重公家父子霸王功业皆须具载非收不可文襄乃啓收兼散骑常侍脩国史武定二年除正常侍领兼中书侍郎仍脩史魏帝宴百僚问何故名人日皆莫能知收对曰晋议郎董勋荅问礼俗云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时邢邵亦在侧甚恧焉自魏梁通和好书下纸毎云想彼境内宁静此率土安和梁后使其书乃去彼字自称犹着此欲示无外之意收定报书云想境内清晏今万国安和梁人复书依以为体后神武入朝静帝授相国固譲令收为啓啓成呈上文襄时侍侧神武指收曰此人当复为崔光四年神武于西门豹祠宴集谓司马子如曰魏收既为史官书吾等善恶闻北伐时诸贵常饷史官饮食司马仆射颇曽饷否因共大笑仍谓收曰卿勿见元康等在吾目下趋走谓吾以为勤劳我后世身名在卿手勿谓我不知寻加兼著作郎收昔在京洛轻薄尤甚人号云魏收惊蛱蝶文襄在邺尝出游东山携诸朝彦宴集文防曰魏收恃才使气卿等须出其短徃复数番收忽大唱曰杨遵彦理屈己倒愔从容曰我绰有余暇山立不动若遇当涂恐翩翩逐逝当涂者魏翩翩者蝶也文襄先知之大笑称善文襄又曰向语犹微宜更指斥愔应声曰魏收在并作一篇诗对众读讫云打从叔季景出六百斗番亦不办此逺近所知非敢妄説文襄喜曰我亦先闻众人皆笑收虽自申雪不复抗拒终身病之侯景叛入梁防南境文襄时在晋阳令收为檄书五十余帋不日而就又移梁朝令送侯景初夜执笔三更便了文过七纸文襄善之魏帝曽季秋大射于后园燕射普令赋诗收诗末云尺书征建业折简召长安文襄甚壮之顾谓诸人曰在朝今有魏收便是国之光采雅俗文墨通达纵横我亦使子才子升时有所作至于辞气并不及之吾或意有所懐忘而不语或语而不尽及魏收呈草皆以周悉此亦难有又兼主客郎接梁使谢珽徐陵侯景陷梁梁鄱阳王范时为合州刺史文襄勑收以书喻之范得书仍率部伍西上州刺史崔圣念入据其城文襄谓收曰今定一州卿之力也犹恨尺书征建业未效耳文襄崩文宣如晋阳令与黄门郎崔季舒髙徳正吏部郎中尉瑾于北第参掌机宻十月转秘书监仍兼著作郎又除大中正时齐将受禅宻旨召收置之别舘令撰禅代诏册诸文遣徐之才守门不听出天保元年除中书令仍兼著作郎封富平县子二年受诏撰魏史四年除魏尹故优以禄秩专在史阁不治郡事初帝令羣臣各言志收曰臣愿得直笔东观早出魏书故帝使收专其任又诏平原王髙隆之总监之署名而已帝收曰好直笔我终不作魏太武诛史官始魏初邓渊撰代记十余卷其后崔浩典史游允程骏李彪崔光李琰之郎知世脩其业浩为编年体彪始分作纪表志传书犹未出宣武时命邢峦追撰孝文起居注正光初又命崔鸿王遵业等补续其书下讫孝明事甚委悉济隂王晖业撰辩宗室録三十卷收于是与通直常侍房延祐司空司马辛元植国子愽士刁柔裴昻之尚书郎髙孝干等平心斟酌以成魏书辩定名称随条甄举又捜采亡遗缀续后事备一代史籍表而上闻之勒成一代大典凡十一纪九十二列传合一百一十卷五年三月奏上之秋除梁州刺史收以史志未成请终业许之十一月复奏十志天象四卷地形三卷律厯二卷礼乐四卷食货一卷刑罚一卷灵征二卷官氏二卷释老一卷凡二十卷续于纪传合一百三十卷分为十二袠其史三十五例二十五序九十四论前后二表一啓皆独出于收收所引史官恐其陵逼惟取学流先相依附者其房延祐辛元植眭仲譲虽夙渉朝位并非史才刁柔裴昻之以儒业见知全不堪编缉髙孝干以左道求进修史诸人宗祖姻戚多被书録饰以美言收性颇急不甚能平夙有怨者多没其善每言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色举之则使上天按之当使入地初收在神武时为太常少卿修国史时得阳休之之助因谢休之曰无以谢徳当为卿作佳传休之父固魏世为北平太守以贪虐为中尉李平所弹获罪载在魏起居注收书云固为北平甚有恵政坐公事免官又云李平深相敬重尔朱荣于魏为贼收以髙氏出于尔朱氏收既观望复纳尔朱荣子金故为荣减其恶而増其善论云若脩徳义之风则韩彭伊霍夫何足数时论既言收着史不平文宣诏收于尚书省与诸家子孙共加讨论前后投诉百有余人或云遗其家世职位或云其家不见记録或云妄有非毁收皆随状答之范阳卢斐父同附出族祖元传下顿邱李庶家传称其本是梁国家人斐庶讥议云史书不直收性急不胜其愤啓诬其罪欲加屠害帝大怒亲自诘责斐曰臣父仕魏位至仪同功业显著名闻天下与收无亲遂不立传博陵崔绰位至本郡功曹更无事迹是收外亲乃为传首收曰绰虽无位道义可嘉所以合传帝曰卿何由知其好人收曰髙允曽为绰赞称有道徳帝曰司空才士为人作赞正应称扬亦如卿为人作文章道其好者岂能皆实收无以对战栗而已但帝先重收才不欲加罪时太原王松年亦谤史及斐庶并获罪各被鞭配甲坊或因以致死卢思道亦抵罪然犹以羣口沸腾魏史且勿施行令羣官博议听有家事者入署不实者陈牒于是众口嚻然号为秽史投牒者相次收无以抗之时左仆射杨愔右仆射髙徳正二人势倾朝野与收皆亲收遂为其家并作传二人不欲言史不实抑塞诉辞终文宣世更不重论尚书陆操尝谓杨愔云观魏收之书可谓博物宏才有大功于魏室愔又尝语收云此可谓不刋之书传之万古但恨论及诸家枝叶亲姻过为繁碎与旧史体例不同耳收答曰徃因中原丧乱人士谱牒遗逸略尽是以具书其枝望公观过知仁以免尤责收为杨愔家传甚美是以深被党助故松年等获罪而愔迎合收意故有是言八年除太子少傅监脩国史复参议律令三台成文宣曰台成须有赋愔先以吿收收上皇居新殿台赋其文甚壮丽时所作者自邢邵以下咸不逮焉收上赋前数日乃吿邢邵邵谓人曰收忌人居前故不早言之帝曽游东山勑收作诏宣扬威徳譬喻闗西俄顷而讫辞理宏壮帝对百寮大嗟赏之仍兼太子詹事收娶其舅女崔氏产一女无子后魏太常刘芳孙女中书郎崔肇师女夫家坐事帝并赐收为妻时人比之贾充置左右夫人然终以无子后病甚恐身后嫡媵不平乃放二姬及疾瘳追忆作懐离赋以申其意文宣毎以酣宴之次云太子性懦社稷事重终当传大位于常山收谓尚书令杨愔曰古人有言太子国之根本不可动揺至尊三爵之后每言传位于常山令臣下疑贰岂社稷之福若实便须决行若戏此言魏收既备太子师傅正当守之以死但恐国家不安杨愔以收言奏闻帝自此便止帝数宴喜收每预侍从皇太子之纳郑良娣也有司备设牢馔帝既酣饮起而自毁覆之仍诏收曰知我意不收曰臣愚谓良娣既东宫之妾理不须牢仰惟圣懐縁此毁去帝大笑握收手曰卿知我意安徳王延宗纳赵郡李祖收女为妃后帝幸李宅宴而妃母李氏荐二石榴于帝前问诸人莫知其意帝投之收曰石榴房中多子王新防妃母欲子孙众多帝大喜诏收卿还将来仍赐收美锦二疋十年除仪同三司帝在宴席口以为中书监命中书郎李愔于树下造诏愔以收一代盛才难于率尔久而未讫比成帝已醉醒遂不重言愔仍不奏事竟寝及帝崩于晋阳驿召收及中山太守阳休之参议吉凶之礼兼掌诏诰仍除侍中迁太常卿文宣諡及庙号陵名皆收议也及孝昭居中宰事命收禁中为诸诏文积日不出转中书监皇建元年除兼侍中右光禄大夫仍仪同监史收先副王昕使梁不相协睦时昕弟晞亲宻而孝昭别令休之兼中书在晋阳典诏诰收留在邺盖晞所为收大不平谓太子舎人卢询祖曰若使卿作文诰我亦不言又除祖珽为著作郎欲以代收司空主簿李防文词士也闻而吿人曰诏诰悉归阳子列著作复遣祖孝征文史顿失恐魏公发背于时诏议二王三恪收执王肃杜预议以元氏司马氏为二王通曹氏备三恪诏诸礼学之官皆执郑元五代之议孝昭后姓元议恪不欲广及故议从收又除兼太子少傅解侍中帝以魏史未行诏收更加研审收奉诏颇有改正及诏行魏史收以为直置秘阁外人无由得见于是命送一本付并省一本付邺下任人写之大宁元年加开府河清二年兼右仆射时武成酣饮终日朝事专委侍中髙元海元海凡庸不堪大任以收名振俗都官尚书毕义云长于断割乃虚心倚仗收畏避不能匡救为议者所讥帝于华林别起元洲苑备山水台观之丽诏于阁上画收容像其见重如此始收比温子升邢邵稍为后进邵既被踈出子升又以罪死收遂被任用独歩一时议论更相訾毁各有朋党收每讥陋邢文邵又云江南任昉文体本踈魏收非直模拟亦大偷窃收闻之乃言曰伊尝于沈约集中作贼何意道我偷任昉任沈俱有重名于江左邢魏各有所好尚武平中黄门郎顔之推以二公之意问左仆射祖珽珽答云见邢魏之臧否即是任沈之优劣收以温子升全不作赋邢虽有一两首又非所长常云防须能作赋始成大才士唯以章表碑志自许此外更同儿戏自武定二年已后国家大事诏命军国文词皆收所作每有警急受诏立成或时中使催促收下笔有同宿构敏速之工邢温所不逮也其参议典礼与邢相埓既而赵郡公増年获免收知而过之事发除名其年又以托附陈使封孝琰牒令其门客与行遇昆崘舶至得竒货果然褥表美玉盈尺等数十件罪当流以赎论三年起除清都尹寻遣黄门郎元文遥收曰卿旧人事我家最久前者之罪情在可恕比令卿为尹非谓美授但初起卿斟酌如此朕岂可用卿之才而忘卿身待至十月当还卿开府天统元年除左光禄大夫二年行齐州刺史寻为真收以子侄年少着枕中篇以申戒厉文多不録其后羣臣多言魏史不实武成复勑更审收又回换遂为卢同立传崔绰反更附出杨愔家传本无有魏以来一门而已八字至是加之又先云农华隂人乃改为自云农人以配王慧龙自云太原人此其失也寻除开府中书监武成崩未发丧在内诸公以后主即位有年疑于赦令诸公引收访焉收固执宜有恩泽乃从之掌诏诰除尚书右仆射总议监五礼事位特进收奏请赵彦深和士开徐之才共监先以吿士开士开惊辞以不学收曰天下事皆由五礼非王不决士开谢而许之多引文士令执笔儒者马敬徳熊安生权防实主之武平三年薨赠司空尚书左仆射諡曰文贞有集七十卷收硕学文才然性褊不能达命体道见当涂贵游每以言色相悦然提奬后軰以名行为先浮华轻险之徒虽有才能弗重也初河间邢子才子明及季景与收并以文章显世称大邢小魏言尤俊也收少子才十歳子才每曰佛助寮人之伟后收稍与子才争名文宣贬子才曰尔才不及魏收收益得志自序云先称温邢后曰邢魏然收内陋邢心不许也收既轻疾好声乐善胡舞文宣末数于东山与诸优为狝猴与狗鬬帝宠狎之收外兄愽陵崔岩尝以双声嘲收曰遇魏收衰曰愚魏魏答曰顔岩腥痩是谁所生羊頥狗頬头团鼻平饭房笭笼着孔嘲玎其辩防不拘若是既縁史笔多憾于人齐亡之歳收冢被发弃其骨于外先飬弟子仁表为嗣位至尚书膳部郎中隋开皇中卒于温县令   魏长贤收之族叔也祖钊魏义阳太守父彦光州长史钊自有传彦尝欲删改众家晋书为一家之典不就而卒长贤博渉经史词藻精华举秀才除汝南王悦参军事入齐平阳王淹辟为法曹参军转著作佐郎更撰晋书欲还成先志河清中上书讥刺时政大忤权幸为上党屯留令亲故以长贤不相时而动或为书以相规责长贤复书曰日者恵书义髙旨逺诲仆以自求诸己思不出位国之大事君与执政所圗又谓仆禄不足以代耕位不登于执防干非其议自贻悔咎勤勤恳恳诚见故人之心静言再思无忘寤寐仆虽固陋亦尝奉教于君子矣以为士之立身其略不一故有负鼎俎以趋世隐渔钓以待时操筑傅岩之下取履圯桥之上者矣或有释赁车以匡霸业委挽辂以定王基由斩袪以见礼因射钩而受相者矣或有三黜不移屈身以直道九死不悔甘心于苦节者矣皆奋于泥滓自致于青云虽事有万殊而理终一致权其大要归乎忠孝而已夫孝则竭力所生忠则致身所事未有孝而遗其亲忠而后其君者也仆自射防金马记言麟阁寒暑迭运五稔于兹不能勒成一家润色鸿业善述人事功既阙如显亲扬名邈焉无冀每一念之曷云其已自顷王室板荡彛伦攸斁大臣持禄而莫谏小臣畏罪而不言虚痛朝危空哀主辱匪躬之故徒闻其语有犯无隐未见其人此梅福所以献书朱云所以请劔者也抑又闻之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女不懐归而悲太子之少况仆之先人世传儒业训仆以为子之道厉仆以事君之节今仆之委质有年世矣安可自同于匹庶取笑于儿女子哉是以肠一夕而九回心终朝而百虑惧当年之不立耻没世而无闻慷慨懐古自彊不息庶防伯夷之风以立懦夫之志吾子以谓仆干进务入不畏友朋居下讪上欲益反损仆诚不敏以贻吾子之羞黙然茍容又非平生之意故愿得锄彼草茅逐兹鸟雀去一恶树一善不违先防不没九泉求仁得仁其谁敢怨但言与不言在我用与不用在时若国道方屯时不我与以忠获罪以信见疑贝锦成章青蝇变色良田败于邪径黄金铄于众口穷达运也其如命何吾子忠告之言敢不敬承嘉恵然则仆之所懐未可一二为俗人道也投笔而已夫复何言是出也人皆为之怏怏而长贤处之怡然不屑懐抱识者以此多焉武平中辞疾去职终于齐代不复出仕周武平齐捜扬才俊辟书屡降固以疾辞卒年七十四贞观中赠定州刺史子征知名   魏兰根字兰根收之族叔也父伯成魏中山太守兰根身长八尺仪貌竒伟泛览羣书诵左氏传周易机警有识悟起家北海王国侍郎母忧居丧有孝称将葬常山郡境先有董卓祠祠有栢树兰根以卓凶逆不应遗祠至今乃啓刺史请伐为椁左右人言有灵兰根了无疑惧父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忧毁殆于灭性正光末尚书令李崇为大都督讨蠕蠕以兰根为长史因説崇曰縁边诸镇控摄长逺昔时初置地广人稀或征发中原彊宗子弟或国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来有司乖实号曰府户役同厮飬官防班齿致失清流而本宗旧类各各荣显顾瞻彼此理当愤怨更张琴瑟今也其时静境宁边事之大者宜改镇立州分置郡县凡是府户悉免为平民入仕次第一准其旧文武兼用威恩并施此计若行国家庶无北顾之虑崇以奏闻事寝不报孝昌初为岐州刺史从行台萧寳夤讨破宛川俘其民为奴婢以美女十人赏兰根兰根辞曰此县介于彊虏皇威未接故成背叛今当恤其饥寒柰何将充仆乎于是尽以归其父兄部内麦多五穂隣州田防为灾犬牙不入岐境属萧寳夤败于泾州岐州人囚兰根降贼及寳夤兵威复振城人复斩贼刺史侯莫陈仲和推兰根复任朝廷以兰根得西土人心加都督泾岐东秦南岐四州诸军事兼四州行台尚书孝昌末河北流人南度以兰根兼尚书使齐济二兖四州安抚并置郡县兰根甥邢杲反于青光间复诏兰根慰劳杲不下仍随元天穆讨之还拜中书令孝庄帝将诛尔朱荣兰根泄之于兄子周达周达告尔朱世隆及荣死兰根忧不知所出时应诏王道习见信于孝庄兰根乃托附之求出立功乃以为兼尚书右仆射河北行台于定州率募郷曲欲防井陉为尔朱荣将侯深所败走依渤海髙干属干兄弟举义因在其中神武至以兰根宿望深礼遇之中兴初除尚书右仆射神武将入洛阳遣兰根先至京师时废立未决令兰根观察节闵帝帝神采髙明兰根恐于后难测遂与髙干兄弟及黄门崔防同心固请于神武神武不得已遂立孝武帝大昌初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钜鹿侯啓授兄子周达兰根既预勲业位居端副始叙复岐州勲封永兴侯髙干之死兰根忧怖乃移病解仆射后以疾笃上表求还郷里魏帝遣使劳问犹以开府仪同三司归本郷门施行马武定三年薨赠司徒公諡曰文宣长子相如袭爵相如性亢直有文藻与族兄恺齐名雅为当时所重早卒孝昭时佐命功臣配飨不及兰根次子敬仲表诉竟不允敬仲以才器称卒于章武太守子饷字孝衡幼孤学渉有时誉居丧以孝闻隋饶州司仓参军事子景义景礼并有才行郷人呼为双凤早卒敬仲弟少政位至洛州刺史子孝该孝几恺自散骑常侍迁青州长史固辞文宣大怒曰何物汉子与官不就时帝已失徳朝廷为之惧恺容色坦然帝曰死与长史任卿所择答曰能杀臣者陛下不受长史者愚臣帝谓杨愔曰何虑无人苦用此汉放还永不须收由是积年沈废后遇愔于路微自陈愔云咸由中防恺应声曰虽复零雨自天终待云兴四岳公岂得言不知杨愔欣然曰此言极为简要数日除霍州刺史在职有政理后卒于胶州刺史   刁柔字子温勃海饶安人也父整魏赠司空柔少好学留心仪礼性彊记至于氏族内外皆所谙悉居母丧以孝闻初为魏宣武挽歌郎解巾司空行参军天保初累迁国子愽士中书令魏收撰魏史啓柔等同其事柔性专固自是所闻收常嫌惮又参议律令时议者以为五等爵邑承袭无嫡子立嫡孙无嫡孙立嫡子弟无嫡子弟立嫡孙弟柔以为无嫡孙应立嫡曽孙不应立嫡子弟议曰案礼立嫡以长故谓长子为嫡子嫡子死以嫡子之子为嫡孙死则曽元亦然然则嫡子之名本为传重故丧服曰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与祢也礼公仪仲子之丧檀弓曰未之前闻也仲子舎其孙而立其子何也子服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舎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舎其孙腯而立其弟衍郑注曰仲子为亲者讳耳立子非也文王之立武王权也微子嫡子死立弟衍殷礼也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注殷以嫡子死立嫡子之母弟周以嫡子死立嫡子之子为嫡孙故春秋公羊之义嫡子有孙而死质家亲亲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孙丧服云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小记云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为母无服丧者不祭故也为祖母三年者大宗传重故也今议以嫡孙死而立嫡子母弟嫡子母弟者则为父后矣嫡子母弟本非承嫡以无嫡故得为父后则嫡孙之弟理亦应得为父后则是父卒然后为祖后者服斩既得为袓服斩而不得传重未之闻也若用殷家亲亲之义本不应舎嫡子而立嫡孙若从周家尊尊之文岂宜舎其孙而立其弟或文或质愚用惑焉小记云嫡妇为舅姑后者则舅姑为之小功注云谓夫有废疾他故若死无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妇之服凡父母于子舅姑于妇将不传重于嫡及将所传重者非嫡服之皆如众子庶妇也言死无子者谓絶世无子非谓无嫡子如其有子焉得为无后夫虽废疾无子妇犹以嫡为名嫡名既在而欲废其子者于礼何有损益革代相防如谓宗嫡可得而变者则为后服斩亦宜有因而改七年卒柔在史馆未久勒成之际志在偏党魏书中与其内外通亲者并虚美过实为时论所讥   王松年太原晋阳人魏宁南将军慧龙之元孙也父遵业司徒左长史黄门郎松年少知名文襄临并州辟为主簿累迁通直散骑常侍副李纬使梁使还歴位尚书郎中魏收撰魏书成松年有谤言文宣怒禁止之仍加杖罚歳余得免除临漳令迁司马别驾本州大中正孝昭擢拜给事黄门侍郎帝每赐坐与论政事甚喜之孝昭崩松年驰驿至邺都宣遗诏发言涕泗迄于宣罢容色无改辞吐谐韵宣讫号恸自絶于地百官莫不感恸还晋阳兼侍中防梓宫还邺诸旧臣避形迹无敢尽哀唯松年哭必流涕朝士咸恐武成虽忿松年然以恋旧情切亦雅重之以本官加散骑常侍食髙邑县干参定律令前后大狱多委焉兼御史中丞发晋阳之邺在道遇疾卒赠吏部尚书并州刺史諡曰平第二子劭最知名隋史有传   陆乂字旦代人也祖子彰魏中书监教训六子雅有法度皆知名当世乂父卬天保初授给事黄门侍郎迁吏部郎中有至性列在孝友传中乂聪敏博学有文才年十九举司州秀才歴秘书郎南阳王文学通直散骑侍郎待诏文林馆兼散骑侍郎迎陈使还兼中书舎人加通直散骑常侍乂于五经最精熟馆中谓之石经人为之语曰五经无对有陆乂乂叔父骏字云骧自中书舎人歴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卒于东广州刺史骏弟杳字云迈亦歴中书舎人黄门常侍假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平中为防所围经百余日就加开府仪同三司城中多疫疠死者过半人无异心遇疾卒及城防陈将吴明彻以杳有善政吏民所懐啓陈主还其尸家累赀物无所犯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仆射子元卿位尚书膳部郎杳弟骞字云仪亦歴中书舎人黄门常侍武平末吏部郎中骞弟字云征好学有行检卒于著作佐郎搏弟彦师字云房列在隋史   张晏之字熙徳清河东武城人也祖彛魏征西将军冀州大中正父始均行台郎中父子俱为羽林所害事在彛传晏之幼孤有至性为母郑氏教诲动依礼典从尔朱荣平元颢赐爵武城子累迁尚书二千石郎中髙岳征颍川复以为都督中兵参军兼记室宴之文士兼有武干每与岳帷帐之谋又尝以短兵接刃亲获首级深为岳所嗟赏天保初文宣为髙阳王纳晏之女为妃令赴晋阳成礼晏之后园陪防坐客皆赋诗晏之诗云天下有道主明臣直虽休勿休承贻世则文宣叹曰得卿箴讽深以慰懐后行北徐州事寻即真为吏民所爱御史崔子武督察州郡至北徐无所案劾唯得百姓所制清德颂数篇乃叹曰本求罪状遂闻颂声迁兖州刺史太常卿子干威列在隋史   羊烈字信卿太山钜平人晋太仆卿琇之七世孙伯父祉魏赠安东将军兖州刺史父莹字珍魏兖州别驾烈少通敏颇自脩立有成人之风好读书能言名理以元学知名魏孝昌末烈从兄偘为太山太守据郡起兵外叛烈潜知其谋深惧家祸与从兄广平太守敦驰赴洛阳告难朝廷将加厚赏烈告人云譬如斩首全躯所存者大故尔岂有幸从兄之败以为己利乎卒无所受天保中累迁尚书祠部左右户郎中在官咸为称职除阳平太守治有能名是时频有灾蝗犬牙不入阳平境勅书襃美焉武平初为义州刺史寻以老病还鄊卒于家烈家传素业闺门脩餙为世所称一门女不再醮魏太和中于兖州造一尼寺女寡居无子者并出家为尼咸存诫行烈天统中尝与尚书毕义云争兖州大中正义云盛称门阀云我累世本州刺史卿世为我家故吏烈云卿自毕轨被诛以还寂无人物近日刺史皆疆场之上彼此而得何足为言岂若我之汉河南尹晋朝太傅名德学行百世传美且男清女贞足以相冠自外多可称也盖讥义云之帷薄焉烈弟脩有才干卒于尚书左丞子元正武平末将作丞隋开皇中户部侍郎卒于陇西郡賛务   郑述祖字恭文荥阳开封人祖羲父道昭俱为魏秘书监羲自有传述祖少而聪敏有风检好属文为先逹所称释褐司空行参军歴司徒左长史尚书侍中太常卿丞相右长史天保初累迁太子少保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兖州刺史时穆子容为廵省使叹曰古人有言闻伯夷之风贪夫亷懦夫有立志今于郑兖州见之矣迁光州刺史初述祖父为兖州于城南小山起斋亭刻石为记述祖时年九嵗及为刺史往寻旧迹得一破石有铭云中岳先生郑道昭之白云堂述祖对之呜咽悲动羣僚有人入市盗布其父怒曰何忍欺吾君执之以归首述祖特原之自是境内无盗人歌之曰大郑公小郑公相去五十载风教犹相同述祖能鼓琴自造龙吟十弄云尝梦异人弹琴寤而写得当时以为絶妙所在好为山池松竹交植盛肴馔以待宾客将迎不倦未贵时在乡单马出行忽有骑者数百见述祖皆下马曰公在此行列而拜述祖顾问从人皆不见心甚异之未防被征终歴显位及疾笃乃自言之且曰吾今老矣一生富贵足矣以清白之名遗子孙死无所恨前后行瀛殷冀沧赵定六州事正除懐兖光三州刺史又重行殷怀赵三州刺史所在有惠政天统元年卒于州年八十一赠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北豫州刺史諡平简公述祖女为赵郡王叡妃述祖常坐受王拜命坐王乃坐妃薨后王更娶郑道防女王坐受道防拜王命坐乃敢坐王谓道防曰郑尚书风德如此又贵重宿旧君不得并之述祖子元德多艺术官至琅琊太守述祖兄敬祖起家著作郎宗人郑俨之败也为乡人所害敬祖子元礼字文规少好学爱文藻有名望文襄引为馆客歴兼中书舎人南主客郎中太尉谘议参军长广乐陵二郡太守待诏文林馆太子中舍人崔昻后妻元礼姊也魏收又昻之妺夫昻常持元礼数篇诗示卢思道乃曰防元礼比来诗咏亦当不减魏收思道答云未觉元礼贤于魏收且知妺夫踈于妇弟元礼齐亡入周大象中卒于始州别驾述祖弟遵祖秘书郎赠光州刺史遵祖弟顺祖卒于太常丞述祖族子雏有识尚操行清整仕至胶州刺史初文宣为皇太子纳其女为良娣雏时为尚书郎赵郡李祖升兄弟防相敬惮杨愔奏授雏赵郡太守祖升兄弟具服至雏门投刺拜谒文宣闻之喜笑曰足得杀李家儿矣   袁聿脩字叔德陈郡阳夏人也父翻魏度支尚书抚军将军叔父跃车骑将军太傅清河王怿文学聿脩出继跃后七嵗遭丧居处礼若成人九嵗州辟主簿性深沈有识鉴清净寡欲与物无竞姨丈人尚书崔休深所知赏释褐太保开府祭酒年十八领本州中正兼尚书度支郎中天保初除太子庶子以本官行博陵太守大有声绩逺近称之累迁司徒左长史领兼御史中丞司徒録事参军卢思道私贷库钱三十万聘太原王乂女为妻而王氏以先纳陆孔文礼聘为定聿脩为首僚又国之司宪知而不劾免中丞寻迁秘书监天统中诏与赵郡王叡等议定五礼出为信州刺史即其本乡也时久无例莫不荣之为政清靖不言而化自长吏以下爰逮鳏寡孤防皆得其欢心武平初御史普出过诸州梁郑兖豫疆境连接州之四面悉有举劾惟不到信州其见知如此及解代还京民庶道俗追列满道或将酒脯涕泣流连竞欲逺送时既盛暑恐其劳勚徃徃为之驻马随举一酌示领其意辞谢令还后州民郑播宗等七百余人请为立碑敛缣布数百疋托中书侍郎李德林为文以纪功德府省为奏勑报许之寻除都官尚书仪同三司聿脩少年和平温润素流之中最有规检以名家子歴任清华时望多相器待许其风鉴在郎署之日时赵彦深为水部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彦深后重被沙汰停私门生藜藿聿脩犹以故情音问来往彦深任用铭戢甚深虽人才无愧盖亦由彦深接引为吏部尚书以后自以物望得之初冯子琮以仆射摄选防姻相寻聿脩常非笑之语人云冯公营防日不暇给及自居选曹亦不能免时论以为地势然也素品孤官颇有怨响然在官亷慎当时少匹魏齐世台郎多不免交通饷馈聿脩为尚书郎十年未曾受斗酒之馈尚书邢邵与聿脩旧欵每于省中语戏常呼聿脩为清郎太宁初聿脩以太常少卿出使廵省仍令考校官人得失经兖州时邢邵为刺史别后遣送白防为信聿脩不受与邵书云今日仰遇有异尝行瓜田李下古人所慎多言譬之防川愿得此心不贻厚责邵亦忻然领解报书云一日之赠率尔不思老夫忽忽竟不及此谨承来防吾无间然弟昔为清郎今日复作清卿矣及在吏部属政衰道丧恐违忤要势祸不旋踵虽以清白自守犹不免请谒之累齐亡入周授仪同大将军吏部下大夫东京司宗中大夫隋开皇初加上仪同迁东京都官尚书东京废入朝除都官尚书二年出为熊州刺史卒子知礼大业初卒于太子内舍人   卢叔彪范阳涿人也父光宗魏尚书仪曹郎中有志尚兄观及仲宣并以文章显于世列在文苑传叔彪少机悟豪率轻侠好竒防慕诸葛亮之为人为贺防胜荆州开府长史胜不用其计弃城奔梁叔彪归本县筑室临陂优游自适文襄降辟书辞疾不到天保初复征不得已衣布裙乗露车至邺杨愔徃之以为司徒谘议称疾不受孝昭即位召为中庶子问以世事叔彪劝讨闗西画地陈兵势请立重镇于平阳与彼蒲州相对深髙垒运粮积甲筑城戍以相属彼若闭闗不出则取其黄河以东长安穷防自然困死如彼出兵非十万以上不为我敌所供粮食皆出闗内我兵士相代年别一番谷食丰饶运送不絶彼来求我我不应之彼退即乗其弊自长安以西民防城逺敌兵来往实难与我相持农作且废不过二年彼自破矣帝深纳之又愿自居平阳成此谋畧帝命元文遥与叔彪参谋撰平西策一卷未防帝崩事遂寝武成践阼迁太子詹事叔彪在乡时有粟千石每至春夏乡人无食者令自载取至秋任还其偿都不计校然而嵗常得倍余既在朝通贵自以年老儿子又多遂营一大屋曰歌于斯哭于斯魏收曾来诣之访以京洛旧事不待食而起云难为子费叔彪留之良久食至但有粟飱葵菜木椀盛之片脯而已所将仆从亦尽设食一与此同齐灭归范阳遭乱城陷与族弟士防皆以寒馁毙周将宇文神举以二人有名德収而葬之   源彪字文宗西平乐都人也祖怀魏赠司徒公父子恭赠司空公并有传彪学渉机警少有名誉魏永安中以功赐爵临頴县伯天平四年为凉州大中正及文襄摄选沙汰诸台郎以彪为尚书祠部郎中皇建二年累迁泾州刺史彪至以恩信待物甚得邉境之和为隣人所敬服前政遭抄掠者多被放遣累迁秦州刺史乗传之府特给后部鼓吹时李贞聘陈陈主云齐朝还遣源泾州来在瓜歩真可谓通和矣武平三年授秘书监陈将吴明彻寇淮南歴阳瓜歩相寻失守赵彦深于起居省密访彪以讨捍之计彪答曰国家待遇淮南失之同于蒿箭以为宜以淮南委之王琳琳于昙顼不肯北面事之明矣彦深曰此诚良圗但以口舌争来十日已是不见从时事如此安可尽言因相顾流涕及齐平与阳休之等十八人入长安授仪同大将军司成下大夫隋开皇中拜莒州刺史遇病去官卒彪以贵族子弟入升朝列才识敏赡以干局见知然好游贵要之间时论以为善附防   许惇字季良髙阳新城人也父防仕魏州主簿兄恂司徒谘议参军惇清识敏速逹于从政位司徒主簿以明防见知时人号为入鐡主簿稍迁阳平太守时魏迁都于邺阳平为畿郡军国责办赋敛无凖又勲贵属请朝夕征求惇并御之以道咸以无怨政为天下第一特加赏异圗形于阙诏颁天下歴魏尹齐梁二州刺史政并有治声迁大司农防王思政入据頴城王师出讨惇常督运无乏絶引洧水灌城惇之防也天保初迁殿中尚书惇美须髯下垂至带省中号长鬛公文宣尝因酒酣握惇须称美遂以刀截之唯留一握惇惧因不复敢长人又号齐须公歴御史中丞胶州刺史司农大理二卿再为度支尚书太子少保少师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特进赐爵万年县子食邑下邳郡干惇年老致仕于家三年卒惇少纯直晚更浮动齐朝体式本州大中正以京官为之干明中邢邵为中书监徳望甚髙惇与邵竞中正遂凭附宋钦道出邵为刺史朝议甚鄙薄之虽久处朝行歴官清显与邢邵魏収阳休之崔劼徐之才比肩同立诸人或谈説经史或吟咏诗赋更相嘲戏欣笑满堂惇不好剧谈又无学术或坐杜口或隠几而睡不为胜流所重子文纪武平末度支郎中文纪弟文经勤学方雅身无择行口无戏言武平末殿中侍御史隋开皇初侍御史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使副主爵侍郎卒于相州长史惇兄逊字仲譲有干局干明中平原太守卒赠信州刺史逊子文髙司徒掾宋世轨西河介休人也世为着姓父毓魏大中大夫世轨防自脩整好法律天保初歴三尚书三公二千石都官郎中兼并州长史执狱寛平多所全济为都官郎中有囚事枉将送垂致法世轨遣骑追止之切奏其状遂免稍迁廷尉少卿洛州人聚结欲劫河桥吏捕案之连诸元徒党千七百人崔昻为廷尉以为反数年不断及卋轨为少卿判其事为劫唯杀魁首余从坐悉舎焉大理正苏珍之以平干知名寺中语曰决定嫌疑苏珍之视表见里宋世轨时人以为寺中二絶南台囚到廷尉世轨多雪之仍移摄御史将问其滥状中尉毕义云不送移往复不止世轨复上书极言义云酷擅文宣引见二人亲勅世轨曰我知台欺寺久卿能执理抗衡但守此心勿虑不富贵勑义云曰卿比所为诚合死以志在疾恶故且一恕仍顾谓朝臣曰此二人并我骨鲠臣也及卒廷尉御史诸系囚皆哭曰宋廷尉死我等岂有生路赠光州刺史諡曰平无子兄世良以第五子朝基嗣李庻顿邱人也祖平魏尚书右仆射父谐大司农各有传庻方雅好学甚有家风歴位尚书郎司徒掾以清辩知名常摄賔司接对梁客梁客徐陵深叹美焉庶生而天阉崔谌调之曰教弟种须以锥徧刺作孔挿以马尾庶曰先以此方囘施贵族蓺眉有効然后树须世传谌门有恶疾以呼沲为墓田故庶言及之邢子才在旁大笑除临漳令魏书之出庶与卢斐王松年等讼其不平魏收书王慧龙自云太原人又书王琼不善事以卢同附卢元传李平为陈留人云其家贫贱故斐等讙讼语杨愔云魏收合诛愔党助魏故遂白文宣庶等并髠头鞭杖二百庶死于临漳狱中庶兄岳痛之终身不歴临漳县门庶妻元罗女也庶亡后岳使妻伴之寝宿积五年元氏更适赵起尝梦庶谓己曰我薄福托刘氏为女明旦当出彼家甚贫恐不能见养夫妻旧恩故来相见告君乞取我刘家在七帝坊十字街南东入穷巷是也元氏不应庶曰君似惧赵公意我自説之于是起亦梦焉起寤问妻言之符合遂持钱帛躬往求刘氏如所梦得之养女长而嫁焉庶弟蔚少清秀有襟期伦理渉观史传兼属文词昆季并尚风流长裾广防从容甚美然颇渉踈放唯蔚能自持公干理甚有时誉坐兄庶事徙平州后还位尚书左中兵郎中仍聘陈使副江南以其父曽经将命甚重焉还坐将人度江私市除名后卒于秘书丞士友悼惜之蔚弟若聪敏颇传家业风采词令有声邺下坐兄庶事徙临海干明初追还后兼散骑常侍大被亲狎加仪同三司若性滑稽善讽诵数奉防咏诗并使説外间世事可笑乐者凡所话谈每多防防尝在省中趋而前却对答学奏事之象和士开闻而奏之帝每狎弄之武成以斛律金旧老每朝赐羊车上殿金曽使人奉启若为舍人误奏云在阙下诏命出羊车若重思知金不至窃言羊车鹿车何所迎帝闻亦笑而不责又帝于后园武令若为吴将皇后皆出引若当前观其进止俯仰事罢遣使谢之厚加赏赐韩长鸾等忌恶之密构其短坐免官未防诏复本官隋开皇中卒于秦王府谘议   李公绪字穆叔赵郡平棘人也父借之魏司徒谘议参军大中大夫公绪性聪敏博通经传魏末为兾州司马属疾去官絶迹賛皇山天保初以侍御史征不就公绪沈乐道又不闲时务故誓心不仕尤明天文善图纬之学尝谓子弟曰吾观齐之分野福德不多国家祚终四七及齐亡嵗距天保之元二十八年矣公绪雅好著书撰典言十卷礼质疑五卷丧服章句一卷古今畧记二十卷元子五卷赵记八卷赵语十二卷并行于世公绪既善阴阳之术有秘记传之子孙而不好焉临终取以投火子少通有学行公绪弟槩字季莭少好学然性倨傲每对诸兄弟露髪披服畧无少长之礼为文襄大将军府行参军进侧集题云富春公主撰闲缓不任事每被讥诃除殿中侍御史脩国史后为太子舎人为副使聘于江南江南多以僧寺停客出入常袒露还坐事解后卒于并州功曹参军撰战国春秋及音谱并行于世又自简诗赋二十四首谓之逹生丈人集其序曰逹生丈人者生于战国之世爵里姓名无闻焉尔时人揆其行已彊为之号颇好属文成輙弃藁常持论文云古人有言性情生于欲又曰人之性静欲实汨之然则性也者所受于天神识是也故为形骸之主情也者所受于性嗜欲是也故为形骸之役由此言之性情之辩断焉殊异故其身防则均齐死生尘垢名利纵酒恣色所以养情否则屏除爱着摈落肢体収视反听所以养识是以遇荣乐而无染遭厄穷而不闷或出人间或栖物表逍遥寄托莫知所终   裴泽河东闻喜人祖夙魏河东太守父鉴廷尉卿泽颇有文学孝昭初为斋师奏舎人孝昭崩魏收议諡为恭烈皇帝泽正色抗论曰魏收死后亦不肯为恭烈之諡何容以拟大行且比皇太后不豫先帝飱寝失常圣躬贬损今者易名必湏加孝遂改为孝昭因此忤防出为广州司马寻歴位中书侍郎兼给事黄门侍郎以漏泄免后为散骑侍郎寻为诽谤大臣赵彦深等兼咏石榴诗微以托意有人以奏武成武成决杖六十髠头除名后主即位为清河郡守与祖珽有旧珽奏除尚书左丞又引为兼黄门执政疾其祖珽之党与崔季舒等同见诛泽本劲直无所回避及被出追还折莭和光然好戏笑无规检故频败妻钜鹿魏氏恩好甚隆不能暂相离泽每从驾其妻不宿亦至性彊立时人以为健妇   通志卷一百五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六十九   后周   贺拔胜【弟岳】寇洛 赵贵【从祖兄善】李贤【弟逺 逺子植 植弟基】梁御 李弼【子晖弟】于谨【子寔 寔子顗 寔弟翼 翼子玺 翼弟义】宇文贵 侯莫陈崇【兄顺】王雄【子谦】主盟【子劢 劢弟懋】独孤信窦炽【兄子毅】贺兰祥 叱列伏龟 阎庆 史宁【子雄】权景宣 王罴【孙述】王思政 尉迟迥【弟网 网子运】王轨乐运   贺防胜字破胡神武尖山人也祖尔头徙家武川父度防武川军主正光末为懐朔统军卒赠肆州刺史兄允太尉侍中燕郡王允自有传胜少有志操善左右驰射北邉莫不服其胆畧卫可瓌之围懐朔胜时亦为军主从父度防镇守既被围经年而外援不至胜乃慷慨白镇将杨钧请告急于大军钧许之乃募勇敢少年得十余骑夜溃围而出贼追及之胜曰我贺防破胡也贼不敢逼至朔州告急于临淮王元彧辞气壮烈彧义之许为出师胜还报命复突围而入贼追之射杀数人至城下大呼曰贺防破胡与官军至矣城中纳之既而大兵不至钧复遣胜出觇武川武川已陷胜乃驰还报懐朔懐朔亦溃胜父子俱被虏寻度防与德皇帝合谋袭杀可瓌众令胜驰告朔州未反而度防与铁勒战没刺史费穆竒胜才畧厚礼留之委以兵事时广阳王深在五原为破六韩贼所围召胜为军主以军功拜统军又仆射元纂镇恒州时有鲜于河胡拥朔州流民南下为寇恒州城人应之胜与兄允弟岳相失南投肆州允岳投尔朱荣荣与肆州刺史尉庆賔构隙引岳攻肆州城防得胜大悦曰吾得卿兄弟天下不足平也胜兄弟三人遂委质事荣时杜洛周阻众幽定葛荣据有冀瀛荣谓胜曰井陉险要我之东门意欲屈君镇之何如胜曰少逢兵乱险阻备尝每思効力以报知己今防驱防实所愿也荣乃表胜为镇逺将军领歩骑五千镇井陉以所乗马并银鞍遗之孝昌末从荣入洛以预定防立魏孝荘帝功封易阳县伯累迁抚军将军后元天穆北征葛荣大破之时杜洛周余烬韩楼在蓟城结聚以胜为大都督镇中山楼詟胜威名竟不敢南冦元颢入洛阳孝荘出居河南荣徴胜为前军大都督与尔朱兆自硖石度大破颢军禽其子冠受遂前驱入洛阳迁武衞将军进爵真定县公及荣死胜乃与田怡等奔赴荣第时宫殿之门未加严防怡等议即攻门胜止之曰天子既行大事必当更有竒谋吾众旅不多何可防尔怡乃止及世隆夜走胜随至河桥胜以为臣无讐君之义遂勒所部还都荘帝大恱仲逺逼东郡诏以夲官假骠骑大将军东征都督率骑一千防郑先防讨之为先防所疑置之营外人马未得休息俄而仲逺至与战不利降之复与尔朱氏同谋立节闵帝以功拜右衞将军及尔朱氏将讨齐神武度律自洛阳兆自并州仲逺自滑台三帅防邺时胜从度律度律与兆不平胜以临敌构隙取败之道与斛斯椿诣兆营和解之反为兆所执度律大惧引军还兆将斩胜数之曰尔杀可瓌罪一也天柱薨后不与世隆等俱来而东征仲逺罪二也我欲杀尔久矣胜曰可瓌作逆胜父子杀之其功不小反以为罪天柱被戮以君诛臣胜宁负王不负朝廷今日之事死生在王但去贼宻迩内构嫌隙自古迄今未有不破亡者胜不惮死恐王失防兆乃舍之胜既免行百余里方追及度律齐神武既克相州兵威渐盛尔朱兆及天光仲逺度律等众十余万阵于韩陵兆率铁骑陷阵出齐神武后将乗其背而击之度律恶兆之骁悍惧其陵已勒兵不进胜以其兄弟携贰遂率麾下降齐神武度律军以此恐退遂大败太昌初以胜为领军将军寻除侍中魏孝武帝将圗齐神武以胜弟岳拥众关西欲广其势援乃拜胜为都督三荆三郢南襄南雍等七州诸军事进位骠骑大将军荆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南道大行台尚书左仆射胜攻防梁下溠戍禽其戍主又使人诱动诸蛮皆率其种落归欵汉南大骇又禽梁将荘思延攻冯翊安定沔阳并平之梁武帝其子雍州刺史续曰贺防胜北间骁将尔宜慎之勿与争锋续还城守不敢出寻进位尚书令进爵琅邪郡公及齐神武与魏孝武帝有隙诏胜引兵赴洛至广州犹豫未进而帝已率所领西赴关中胜还军南阳遣右丞阳休之奉表入关又令府长史元頴行州事胜自率所部将西赴関中进至淅阳诏授胜太保録尚书事闻齐神武已平潼関禽毛鸿賔胜乃还荆州州人邓诞执元頴引齐师时神武已遣行台侯景大都督髙敖曹赴之胜败中流矢以百骑南奔梁在江表三年梁武帝遇之甚厚胜乞师北讨齐神武既不果乃求还梁武帝许之亲饯于南苑胜自是之后每执弓矢见鸟兽南向者皆不射之以申懐徳之意既至长安诣阙谢罪孝武握胜手歔欷久之曰初平西徙永嘉南度汉晋皆尔事乃关天非公之咎也乃授太师从文帝禽窦防于小関又从攻农下河北禽郡守孙晏又从破东魏军于沙苑追奔至河上乃与李弼别攻河东畧定汾绛河桥之役胜大破东魏军文帝令胜收其降卒而还及齐神武攻玉壁胜以前军大都督从文帝见齐神武旗鼓识之乃募敢勇三千人配胜以犯其军胜与神武相遇连叱而字之曰贺六浑贺拔破胡必杀汝也时募士皆用短兵接战胜持矟追神武数里刃垂及之神武汗流气殆尽防胜马为流矢所中死叱副骑至神武已逸去胜叹曰今日之事吾不执弓矢者天也是嵗胜诸子在东者皆为神武所害胜愤恨因动气疾大统十年薨于位临终手书与文帝曰胜万里杖防归身阙庭冀望与公埽除逋寇不幸殒毙微志不申愿公内先协和顺时而动若死而有知犹望魂飞贼庭以报恩遇矣文帝览书流涕久之胜长于防乱之中尤工武艺走马射飞鸟十中五六文帝每云诸将对敌神色皆动唯贺拔公临阵如平常真大勇也自居重任始爱坟籍乃招引文儒讨论义理性又通率重义轻财身死之日唯有随身兵仗及书千卷而已初胜至関中自以年位素重见文帝不拜寻而自悔文帝亦有望焉后从文帝宴于昆眀池时有双鳬防池上文帝授弓矢于胜曰不见公射久矣请以为欢胜一发俱中因拜文帝曰使胜得奉神武以讨不庭皆如此也文帝大恱自是恩礼日重胜亦尽诚推奉焉赠太宰録尚书事諡曰贞献眀帝二年以胜配享文帝庙庭胜无子以弟岳子仲华嗣位开府仪同三司袭爵琅邪公大象末位江陵縂管胜弟岳字阿斗泥少有大志爱施好士初为太学生及长能左右驰射骁果絶人不读兵书而闇与之合识者咸异之与父兄赴援懐朔贼王衞可瓌在城西三百余歩岳乗城射之箭中瓌臂贼大骇后广阳王深以为帐内军主与兄胜俱镇恒州州陷后投尔朱荣待之甚厚以为都督每居帐下与计事多与荣意合荣与元天穆谋入匡朝廷问计于岳曰今女主临朝政归近习盗贼蜂起海内沸腾吾累世受恩义同休戚今欲内除君侧外清逆乱取胜之道计将安出对曰夫立非常之事必俟非常之人将军士马精彊位任隆重若首举义旗伐叛匡救何徃不克何向不摧古人云朝谋不及夕言发不俟驾此之谓矣荣与天穆相顾良久曰卿此言真丈夫之论也未防而魏孝眀帝暴崩荣疑有故乃举兵赴洛配岳甲卒二千为先驱至河隂荣既杀害朝士时齐神武为营军都督劝荣称帝左右欲同之荣未决岳进而言曰将军首举义兵共除奸逆功勤未立遽有此谋祗以速祸荣寻亦自悟乃尊立孝荘岳又劝荣诛齐神武以谢天下荣不从以定防功赐爵樊城乡男授前将军从荣破葛荣平元颢累迁左光禄大夫武卫将军时万俟丑奴僣称大号关中骚动朝廷深以为忧荣将遣岳讨之岳私谓其兄胜曰丑奴拥秦陇之众足为勍敌若岳徃无功罪责立至假令克定恐谗愬生焉胜曰汝欲何计自安岳曰请尔朱氏一人为元帅岳副贰之则可矣胜然之乃请于荣荣大恱遂以天光为使持节都督雍州刺史以岳为衞将军左厢大都督又以征西将军侯莫陈恱为右厢大都督并为天光之副以讨之时赤水蜀贼阻兵防路天光之众不满二千及军次潼关天光颇有难色岳曰蜀贼草窃而公迟疑遇大敌将如之何遂进军战于渭北破之军威大振时丑奴自围岐州遣其大行台尉迟菩萨仆射万俟行丑同向武功南渡渭水攻围趋栅天光遣岳率千骑赴援菩萨攻栅已克率歩骑二万至渭北岳以轻骑数十与菩萨隔水交言岳称扬国威菩萨乃自骄令省事传语省事恃水应答不逊岳怒举弓射之应而倒时已逼暮于是各还岳于渭南傍水分精兵数十为一处随地形势置之眀日将百余骑隔水与贼相见且并东行岳渐进前先所置骑随岳而集骑既渐増贼不复测其多少行二十许里至水浅可济处岳便骑马东出似欲奔遁贼为岳走乃弃歩兵南度渭水轻骑追岳岳东行十余里依横冈设伏兵以待之身先士卒急击之贼便退走岳号令所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投马俄而虏获三千人马亦无遗遂禽菩萨仍度渭北降歩卒万余丑奴寻弃岐州北走安定置栅于平亭天光方自雍至岐与岳合势军于汧渭之间宣言曰今气渐热非征讨之时待秋凉更圗进取丑奴闻之遂以为实分遣诸军散农于岐州之北百里网川使其太尉侯伏侯元进据险立栅岳知其势分宻与天光严备昧旦攻围元进栅拔之即禽元进自余诸栅悉降丑奴弃平亭而走欲向髙平岳轻骑急追眀日及丑奴于平凉之长阬一战禽之髙平城中又执萧寳夤以归贼行台万俟道洛退保牵屯岳攻之道洛败入陇投畧阳贼帅王庆云庆云以道洛骁果絶伦得之甚喜以为将天光又与岳度陇至庆云所居永洛城庆云道洛俱出城拒战并禽之余众悉阬之死者万七千人三秦河渭瓜凉鄯州咸来归欵贼帅夏州人宿勤眀达降复叛岳又讨禽之天光虽为元帅而岳功居多加车骑将军进爵为伯寻诏岳都督泾州刺史进爵为公天光入洛使岳行雍州事普防初除都督岐州刺史进封清水郡公寻加侍中给后部鼓吹进位开府仪同三司兼尚书左仆射陇右行台仍停髙平后以陇中犹有土人不顺岳助侯莫陈恱所在讨平之二年加都督雍州刺史天光将率众拒齐神武遣问计于岳岳报曰王家跨据三方士马繁盛髙欢乌合之众岂能为敌然师克在和但愿同心勠力耳若骨肉离阻自相猜贰则圗存不暇安能制人如下官所见莫若且镇关中以固根夲分遣锐师与众军合势进可以克敌退可以自全天光不从后果败岳率军下陇赴雍禽天光弟显夀以应齐神武及孝武帝即位加关中大行台永熙二年孝武密令岳圗神武遂刺心血持以寄岳诏岳都督二十州诸军事齐神武既忌岳兄弟功名岳惧乃与文帝协契自诣北境安置邉防率众趣平凉西界布营数十里托以牧马于原州为自安之计先是费也头万俟受洛干铁勒斛律沙门解拔弥俄突纥豆陵伊利等部各拥众自守至是皆欵附秦南秦河渭四州刺史又防平凉受岳节度唯灵州刺史曹泥不应召通使于齐神武神武乃遣左丞翟嵩使至关中间岳及侯莫陈恱三年岳召侯莫陈恱防于髙平将讨曹泥令恱前驱而恱受神武密旨圗岳岳弗之知而又先防恱恱乃诱岳入营共论兵事恱诈云腹痛起而徐行令其婿元洪景斩岳于幕中朝野莫不痛惜之赠侍中太傅録尚书事都督关中二十州诸军事大将军雍州刺史諡曰武壮翟嵩复命于神武神武下牀鸣其颊曰除吾病者卿也何日忘之后岳部下收岳尸葬于雍州北石安原葬以王礼子纬嗣拜开府仪同三司保定中録岳旧德进爵霍国公尚文帝女   寇洛上谷昌平人也累世为将吏父延夀和平中以良家子镇武州因家焉洛性明辨不拘小节正光末以北邉贼起遂从尔朱荣征讨及贺拔岳西征洛与岳乡里乃募从入关禽万俟丑奴于长阬每力战有功以功封安乡县子及岳为大行台以洛为右都督侯莫陈恱既害岳欲并其众时初防元帅军中惶扰洛于诸将之中最为旧齿素为众信乃收集将士志在复讐既至原州众咸推洛为盟主统岳之众洛自以非才乃固辞至平凉与赵贵等迎文帝帝以洛为右都督从讨侯莫陈恱平之拜泾州刺史魏天统初诏加开府进爵京兆郡公加侍中封洛母宋为襄城郡君与独孤信复洛阳从文帝与东魏战于河桥军还洛率所部镇东雍州五年卒于镇赠骠骑大将军太尉尚书令諡曰武子和嗣眀帝二年録旧勲以洛配飨文帝庙庭赐和姓若引氏改封松阳郡公   赵贵字元寳天水南安人也祖仁魏时以良家子镇武州因家焉贵少頴悟有节概魏孝昌中天下兵起贵率乡里避难南迁尔朱荣以为别将讨元颢有功赐爵燕乐县子从贺拔岳平关中累迁大都督及岳为侯莫陈恱所害将吏奔散莫有守者贵谓其党曰吾闻仁义岂有常哉行之则为君子违之则为小人朱伯厚王脩感意气微恩尚防蹈履名节况吾防荷贺拔公国士之遇宁可自同众人乎因涕泣歔欷于是从之者五十人乃诣恱诈降恱信之因请收葬岳言辞慷慨恱壮而许之贵乃收岳尸还营与寇洛等紏合余众奔平凉共圗拒悦贵乃首迎文帝文帝至以贵为大都督领府司马悦平行秦州事魏孝武西迁拜车骑大将军后以预立魏文帝勲进爵为公梁企定称乱河右以贵为陇西行台讨破之从复农战沙苑拜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进爵中山郡公河桥之战贵与怡峯为左军战不利先还及髙仲密以北豫州降周文迎之与东魏人战于邙山贵为左军失律诸军因此并却坐免官爵寻拜柱国大将军赐姓乙弗氏六官建为太保大宗伯改封南阳郡公茹茹寇广武贵击之斩首数千级收其辎重振旅而还孝闵践阼迁太傅大宰进封楚国公邑万户初贵与独孤信等皆与文帝等夷及孝闵即位晋公防摄政贵自以元勲每懐怏怏与信谋杀防为开府宇文盛告被诛贵从祖兄善字僧庆少好学美容仪沉毅有逺量尔朱天光讨邢杲万俟丑奴以为长史普防初为大行台尚书封山北县伯天光拒齐神武于韩陵败见杀善请收葬其尸齐神武义而许之贺拔岳縂关中迎善复以为长史岳为侯莫陈恱所杀善共诸将翊戴文帝魏孝武西迁改封襄城县伯歴位尚书左右仆射进爵为公善性温恭有器局虽位居端右而愈自谦退其职务克举则曰某官之力有罪责则曰善之咎也时人称其有公辅量大统九年从战芒山属大军不利善为敌所获卒于东魏建徳初周齐通好齐人乃归其柩其子询表请赠諡诏赠大将军大都督四州诸军事岐州刺史諡曰敬   李贤字贤和自云陇西成纪人汉骑都尉陵之后也陵没匈奴子孙因居北狄后随魏南迁复归汧陇曾祖富魏太武时以子都督讨两山屠各殁于阵赠宁西将军陇西郡守大统末以贤兄弟着勲追赠司空公祖斌以都督镇髙平因家焉贤防有志节不妄举动尝出逰逢一老人须眉皓白谓曰我年八十观士多矣未有如卿卿必为台牧努力勉之九嵗从师受业畧观大指而已或讥其不精答曰贤岂防领徒授业耶惟当粗闻教义备已不足至于忠孝之道寔铭于心问者慙服十四遭父忧抚训诸弟友爱甚笃魏永安中万俟丑奴据岐泾防州反孝荘遣尔朱天光击破之天光令都督长孙邪利行原州事以贤为主簿累迁髙平令贺拔岳为侯莫陈悦所害文帝西征贤与其弟逺穆等宻应侯莫陈崇以功授都督仍守原州及大军至秦州恱弃城走文帝命兄子导追之以贤为先锋至牵屯山及之以功授假节抚军将军大都督魏孝武西迁文帝令贤率骑迎衞封上邽县公俄授左大都督还镇原州大统二年州人豆卢狼害都督大野树儿等据州城反贤率敢死士一战败之狼斩关遁走贤追斩之大统八年授原州刺史文帝之奉魏太子西廵至原州遂幸贤第让齿而坐行乡饮酒礼后文帝复至原州令贤乗辂车备仪服以诸侯防遇礼相见然后至贤第欢宴终日凡是亲族颁赐有差恭帝元年进爵西河郡公后以弟子植被诛贤坐除名保定二年诏复贤官爵仍授瓜州刺史初武帝及齐王宪之在襁褓不利居宫中文帝令贤家处之六载乃还宫因赐贤妻吴姓宇文氏飬为宗女赐与甚厚及武帝西廵原州幸贤第诏曰朕昔冲幼爰寓此州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瓜州诸军事瓜州刺史贤斯土良家勲德兼着受委居朕导辅积年念其规弼功劳甚茂今廵抚届此不殊代邑举目依然益増旧想贤虽无属籍朕处之若亲凡厥昆季至于子侄可并预宴乃命中侍上士尉迟恺徃瓜州降玺书劳贤赐衣一袭及被褥并御所服十三环金带一要中廐马一匹金装鞍勒杂防五百段银钱一万赐贤弟申国公穆亦如之子侄男女诸孙三十四人各赐衣一袭拜贤甥库狄乐为仪同贤门生昔经侍奉者二人授大都督四人授帅都督六人别将奴已免贱者五人授军主未免贱者十二人酬替放之四年王师东讨西道空虚虑浑侵扰乃授贤河州縂管河州旧非縂管至是创置贤乃大营屯田以省运漕多设斥以备寇戎于是浑敛迹五年宕昌寇邉乃于洮州置縂管府以镇遏之遂废河州縂管改授贤洮州縂管属寇侵扰贤频破之虏遂震慑不敢犯塞俄废洮州縂管还于河州置縂管府复以贤为之武帝思贤旧恩徴拜大将军于京师薨帝亲临哀动左右赠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十州诸军事原州刺史諡曰桓子端嗣端位开府仪同三司从平齐战没赠上大将军进封襄阳公諡曰果端弟吉仪同三司吉弟孝轨开府仪同大将军升迁县伯后封竒章公孝轨弟询询弟崇俱列在隋史贤弟穆传中贤弟逺字万嵗幼有器局尝与羣儿为战闘戯指麾便有军阵之法郡守见而异之召使更戯羣儿散走逺持杖叱之复为向阵意气雄壮殆甚于前郡守曰此小儿必为将帅非常人也及长渉猎书传魏正光末天下鼎沸敕勒贼胡琮侵逼原州逺昆季率励乡人欲圗拒守而众情颇有异同逺乃按劒喻以节义因曰有异同逺议者请斩之众惧乃听命相与盟防深壁自守无援城防其徒多被害唯逺兄弟并为人所匿得免逺乃使贤晦迹和光潜身间行入朝求援魏朝嘉之授武骑常侍俄转别将及尔朱天光西伐配逺精兵为乡导天光钦逺才望除为长城郡守后以应侯莫陈崇功迁髙平郡守文帝见而恱之令居麾下及魏孝武西迁封安定县伯魏文帝嗣位之始思享遐年以逺字可嘉令扶帝升殿进爵为公仍领左右从征窦奉复农并有殊勲授都督原州刺史文帝谓逺曰孤之有卿若身之有臂夲州之荣乃私事耳遂令逺兄贤代行州事沙苑之役逺功居最进爵阳平郡公寻除大丞相府司马参军国机务时河东初复人情未安文帝以河东为国之要领乃授河东郡守逺敦奨风俗劝课农桑肃遏奸非兼脩守御之备曾未朞年百姓懐之文帝降书劳问徴为侍中迁太子少师东魏北豫州刺史髙仲密请举州来附文帝以仲密所据辽逺难为应接诸将皆惮此行逺曰北豫逺在贼境髙欢又屯兵河阳常理而论寔难救援但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若以竒兵出其不意事或可济脱有利钝故是兵家之常如其顾望不行便无克定之日文帝喜曰李万嵗所言差彊人意乃授行台尚书前驱东出文帝率大军继至逺乃潜师而徃拔仲密以归仍从文帝战于芒山时大军不利逺独整所部为殿寻授都督义州农等二十一郡诸军事逺善抚驭有干畧战守之备无不精鋭每厚抚境外之人使为间谍敌中动静必先知之至有事泄被诛亦不以为悔尝猎于莎栅见石于丛薄中以为伏兎射之镞入寸余视之乃石文帝闻而异之赐书曰昔李将军广亲有此事公今复尔可谓世载其徳东魏将叚孝先趣宜阳以送粮为名实有窥窬之意逺密知其计遣兵袭破之孝先遁走文帝赐所乗马及金带牀帐衣被等并防二千疋拜大将军顷之除尚书左仆射固辞文帝不许逺不得已方拜职文帝又以第十一子代王达令逺子之其见亲待如此时文帝嫡嗣未建眀帝居长已有成徳孝闵处嫡年尚幼冲乃谓羣公曰孤欲立子以嫡恐大司马有疑大司马即独孤信眀帝敬后父也众未有答逺曰立子以嫡不以长畧阳公为嗣公何疑焉若以信为嫌请即斩信便起拔劒文帝亦起曰何事至此信又自陈说逺乃止于是羣公并从逺议逺出外拜谢信曰临大事不得不尔信亦谢逺曰今日頼公决此大议六官建授小司寇孝闵践阼进位柱国大将军复镇农逺子植文帝时已为相府司録参掌朝政及晋公防执权密欲诛防颇泄防乃出植为梁州刺史寻而废帝召逺及植还朝逺恐有变沈吟良久乃曰大丈夫宁为忠鬼安防作叛臣乎遂就徴至京师防以逺功名素重犹欲全宥之谓曰公儿遂有异谋可早为之所乃以植付逺逺素爱植植又有口辨云初无此谋逺信之诘朝将植谒防防谓植已死乃曰阳平公何意自来左右云植亦在门外防大怒曰阳平公不信我矣召入命逺同坐令帝与植相质于逺前植辞穷谓帝曰夲为此谋欲安社稷利至尊耳今日至此何事云云逺闻之自投于牀曰若尔诚合万死于是防乃害植并逼逺自杀建徳元年晋公防诛赠夲官加太保諡曰忠隋开皇初追赠上柱国改諡曰懐植及诸弟并加赠諡植弟基字幼和幼有声誉美容仪善谈论渉猎羣书尤工骑射文帝令尚义归公主以父勲封建安县公累迁大都督进爵清河郡公及魏废帝即位之后猜隙弥深时文帝诸子年皆幼冲章武公导中山公防复东西作镇唯托意诸壻以为心膂基与义城公李晖常山公于翼等俱为武衞将军分掌禁旅魏帝深惮之故密谋遂泄魏恭帝即位进爵敦煌郡公寻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拜阳平国世子六官建授御正中大夫孝闵帝践阼出为淅州刺史寻为兄植合坐死以主壻又为季父穆所请得免武成二年除江州刺史既被谴谪常忧愤不得志保定元年卒于位穆尤所钟爱每哭輙悲恸谓所亲曰好儿舍我去门戸岂是欲兴宣政元年追赠使持节上开府仪同大将军曹徐谯三州刺史敦煌郡公諡曰孝子威嗣威字安人又改袭逺爵阳平郡公加上开府大象末进至柱国封公   梁御字善通其先安定人也后因官北邉遂家于武川改姓为纥豆陵氏髙祖俟力提从魏太武征讨位扬武将军定阳侯御少好学进趋详雅及长更好弓马尔朱天光西讨知御有志畧引为左右共平关陇除镇西将军东益州刺史第一领人酋长封白水县侯从贺拔岳镇长安及岳遇害御与诸将同谋翊戴文帝从征侯莫陈恱文帝既平秦陇方欲引军东下雍州刺史贾显持两端通使于齐神武文帝知其意以御为大都督雍州刺史领前军先行既与显相见因说之曰魏室陵迟天下鼎沸髙欢志在凶逆枭夷非逺宇文夏州英姿不世算畧无方方欲持危定倾兴复京洛公不于此时建立功効乃懐犹豫恐祸不旋踵矣显即出迎文帝御遂入镇雍州大统元年进爵信都县公寻授尚书右仆射从文帝复农破沙苑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进爵广平郡公出为东雍州刺史为政举大纲而已民庶称之四年薨于州临终唯以国歩未康为恨言不及家赠太尉尚书令雍州刺史諡曰武昭子睿列在隋史   李弼字景和陇西成纪人六世祖振慕容垂黄门郎父永魏太中大夫赠凉州刺史弼少有大志膂力过人属魏乱谓所亲曰大丈夫生世防须履锋刃平寇难以取功名安防碌碌依阶资以求荣位乎尔朱天光辟为别将天光西讨破赤水蜀以功封石门县伯又与贺防岳讨万俟丑奴万俟道洛王庆云弼常先锋防阵所向披靡贼咸畏之皆曰莫当李将军前也及天光赴洛弼侯莫陈恱为大都督征讨屡有克防及恱害贺拔岳停军陇上文帝自平凉进军讨恱弼谏恱令解兵谢之恱惶惑计无所出弼知恱必败乃谓所亲曰宇文夏州才畧冠世徳义可宗侯莫陈公智小谋大岂能自保吾等若不为计恐与同族灭及文帝至恱乃弃秦州南出据险以自固是日弼密通使于文帝许背恱至夜弼乃勒所部云恱欲向秦州命皆装束弼妻恱之姨也时为恱所亲委众咸信之人皆散走弼慰辑之遂拥众走秦州降文帝恱由此遂败文帝谓弼曰公与吾同心天下不足平也破恱得金宝奴婢遂以好者赐之大统初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拜雍州刺史从文帝平窦防先锋防敌斩获居多文帝以所乗骓马及窦防所着牟甲赐之又从平农与齐神武战于沙苑弼率军居右而左军为敌所乗弼将其麾下九十骑身先士卒横截之敌分为二因大破之以功进爵赵郡公四年又从文帝东讨洛阳弼为前驱东魏将莫多娄贷文率众至谷城弼倍道而前进遣军士鼓噪曵柴扬尘贷文以为大军至遂走弼追斩贷文虏其众传首大军翌日又从文帝与齐神武战于河桥弼深入陷阵身被七创遂为所获弼阳殒絶于地守者稍懈弼睨其旁有马因跃上驰免歴位司空太保加柱国大将军魏废帝元年赐姓徒何氏文帝西廵留弼居守后事皆谘禀焉六官建拜太傅大司徒及晋公防执政朝之大事皆与于谨及弼等参议孝闵帝践阼除太师进封赵国公邑万戸前后赏赐钜万弼每率军征讨朝受命夕便引路畧不问私事亦未曽宿于家其忧国忘身类皆如此性沉雄有深识故防以功名终始顷之薨于位年六十四眀帝即日举哀比葬三临其防发卒穿冢给大辂龙旂陈军至于墓所諡曰武寻追封魏国公配食文帝庙庭子曜居长以次子晖尚文帝女义安长公主遂以为嗣晖初赐爵义城郡公尝卧疾朞年文帝忧之赐钱一千万供其药石之费魏恭帝二年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出为岐州刺史后文帝西廵率公卿子弟别为一军后袭赵国公改袭魏国公天和六年进位柱国建徳初出为梁州縂管时隣州生獠积年侵暴晖至州绥抚并来归附玺书劳之晖弟衍字拔立少专武艺慷慨有志畧为义州刺史封真乡公王谦作乱以行军縂管从梁睿击平之进上大将军隋开皇元年以行军縂管讨平叛蛮进位柱国后拜安州总管以疾还京卒子仲威嗣衍弟纶最知名有文武才用以功臣子少居显职位至司防中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封河阳郡公为聘齐使主卒子长雅嗣尚隋文帝女襄国公主位内史侍郎河州刺史检校秦州总管纶弟晏开府仪同三司赵郡公从平齐殁并州子憬以晏死王事即袭其官爵曜既不得嗣朝廷以弼功重封曜邢国公位开府子寛干畧过人自周及隋数经将领位柱国蒲山郡公号为名将弼弟字云杰长不盈五尺性果决有胆气魏永安元年以统别将从尔朱荣破元颢荣诛随尔朱兆入洛及魏孝武西迁从都督元斌之与齐神武战败遂与斌之奔梁后得逃归进封晋阳县子寻为文帝帐内都督从复农破沙苑时跨马运矛冲坚陷阵隐身鞍甲之中敌人见之皆曰避此小儿不知之形貎正自如此文帝初亦闻骁悍未见其防至是方嗟叹之谓曰但问胆决如何何必要须八尺之躯也以功进爵为公武成初从豆卢宁征稽胡进爵汝南郡公出为总管延绥丹三州诸军事延州刺史卒官无子以弼子椿嗣位开府仪同大将军右宫伯改封河东郡公寛子密列在隋史   于谨字思敬小名巨弥其先代人魏赠太尉新安公栗防之六世孙也祖安定平原太守髙平郡都将父子提陇西郡守茂平县伯后以谨着勲赠太保建平郡公谨沈深有识量畧窥经史尤好孙子兵书屏居闾里未有仕进之志或有劝之者谨曰州郡之职昔人所鄙台鼎之位须待时来吾所以优防乡邑聊以卒嵗耳太宰元天穆见之叹曰王佐材也及破六韩拔陵首乱北境引蠕蠕为援遣大行台仆射元纂讨之纂宿闻谨名辟为铠曹参军事从军北伐蠕蠕闻大军之逼遂逃出塞纂令谨率二千骑追之至郁对原前后十七战尽降其众后率防骑出塞觇贼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乃散其骑使匿丛薄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分部军众贼望见虽疑有伏恃众不以为虑乃进军逼谨谨以常乗骏马一紫一騧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乗一马突阵而出贼以为谨也皆争逐之谨乃率余军击其追骑贼走因得入塞正光四年行台广阳王元深治兵北伐引谨为长流参军谋议皆与谨参之特相礼接使其世子佛陁拜焉时魏末防乱贼主斛律野谷禄等羣盗蜂起谨说广阳王曰丑类蚁聚难以力胜愿禀大王之威畧驰徃喻之必得要领王然之谨兼解诸国语乃单骑入贼示以恩信于是西部铁勒酋长也列河等三万余户并款附相率南迁广阳与谨至析郭岭迎接之谨曰拔陵兵众不少闻也列河等款附必来要击彼若先据险则难与争锋今以也列河等饵之当竞来抄掠然后设伏而待必指掌破之广阳然其计拔陵果来要击破也列河于岭上部众皆没谨伏兵发贼大败悉收也列河之众魏帝嘉之除积射将军孝昌元年谨又随广阳王征鲜于修礼军次白斗牛逻防章武王为修礼所害遂停军中山侍中元晏宣言于灵太后曰广阳王以宗室之重受律专征今乃盘桓不进坐图非望又有于谨者智畧过人为其谋主风尘之际恐非陛下纯臣矣灵太后诏于尚书省门外立牓募能获于谨者许以重赏谨闻之乃谓广阳王曰今女主临朝取信谗佞脱不眀白殿下素心便恐祸至谨请身诣阙下归罪有司披露腹心广阳王许之谨遂到榜下曰吾知此人众共诘之谨曰我即是也有司以闻灵太后见之大怒谨备说广阳忠款兼陈停军之状灵太后意解遂舍之孝荘即位以从元天穆讨葛荣平邢杲拜征虏将军从尔朱天光破万俟丑奴封石城县伯后从尔朱天光与齐神武战于韩陵山天光败谨遂入关文帝临夏州以谨为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长史及贺拔岳被害文帝赴平凉谨乃说文帝曰魏祚陵迟权臣擅命羣盗蜂起黔首嗷然眀公仗超世之姿懐济时之畧四方逺近咸所归心愿早建良圗以副众望文帝曰何以言之对曰关中秦汉旧都古称天府将士骁勇厥壤膏腴西有巴蜀之饶北有羊马之利今若据其要害招集英雄飬卒劝农观时适变且天子在洛逼迫羣凶请都关右然后挟天子而令诸侯千载一时也文帝大恱防有勑追谨为闗内大都督谨因进都关中之防魏帝纳之寻而齐神武逼洛阳谨从魏帝西迁仍从文帝征潼闗破回洛城授北雍州刺史进爵蓝田县公大统元年拜骠骑大将军三年大军东伐为前锋进拔农禽东魏陕州刺史李徽伯神武至沙苑谨力战进爵恒山郡公又从战河桥拜大丞相府长史兼大行台尚书再迁太子太保邙山之役大军不利谨率其麾下伪降立于路左齐神武乗胜逐北不以为虞追骑过尽谨乃自后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集兵士于后奋击齐军乱以此大军得全十二年拜尚书左仆射领司农卿及侯景款附请兵为援谨谏以为景情难测文帝不听寻兼大行台尚书大丞相长史率兵镇潼闗十五年加授华州刺史进位柱国大将军赐秬鬯一卣珪瓉副焉俄拜司空魏恭帝元年除雍州刺史初梁元帝平侯景之后于江陵嗣位密与齐氏通使将谋侵轶其兄子岳阳王詧时为雍州刺史以梁元帝杀其兄誉遂结讐隙据襄阳来附仍请王师乃令谨率众出讨文帝饯于青泥谷长孙俭问谨曰为萧绎之计将欲何如谨曰耀兵汉沔席卷渡江直据丹阳是其上防移郭内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雉堞以待援至是其中防若难于移动据守罗郭是其下防俭曰揣绎定出何防谨曰必用下防俭曰彼弃上而用下何也对曰萧氏保据江南绵厯数纪属中原多故未遑外畧又以我有齐之患必谓力不能分且绎懦而无谋多疑少防愚人难与虑始皆恋邑居既恶迁移当保罗郭所以用下防谨乃令中山公防及大将军杨忠等率精骑先据江津防其走路梁人竖木栅于外城广轮六十里寻而谨至悉众围之旬有六日外城遂陷梁主退保子城翌日率其太子以下面出降寻杀之虏其男女十万余人收其府库珍寳得宋浑天仪梁日晷铜表魏相风乌铜蟠螭趺大玉径四尺围丈二尺及诸舆辇法物以献军无私焉立萧詧为梁主振旅而旋文帝亲至其第宴语极欢赏谨奴婢千口及梁之寳物并金石丝竹乐一部别封新野郡公谨固辞不许又令司乐作恒山公平梁歌十首使工人歌之谨以久当权轴位望隆重功名既立愿保优闲乃上先所乗骢马及所着甲铠等文帝识其意乃曰今巨猾未平公岂得独善遂不受六官建拜大司冦及文帝崩孝闵帝尚幼中山公防虽受顾命而名位素下羣公各圗执政莫相率服防深忧之密访于谨谨曰夙防丞相殊睠情深骨肉今日之事必以死争之若对众定防公必不得让眀日羣公防议谨曰昔帝室倾危人圗问鼎丞相志在匡救投袂荷戈故得国祚中兴羣生遂性今上天降祸奄弃百僚嗣子稚幼而中山公亲则犹子兼受顾托今日军国之事理须归之辞色抗厉众皆悚动防曰此是防家事防虽庸昧何敢有辞谨既与文帝等夷防每申礼敬至是谨乃起而言曰公若统理军国谨等便有所依遂再拜羣公迫于谨亦再拜因是众议始定孝闵践阼进封燕国公邑万户迁太傅大宗伯与李弼侯莫陈崇等参议朝政及贺兰祥讨吐谷浑明帝令谨遥统其军授以方畧保定二年谨以年老表乞骸骨优诏不许有司宜防表啓三年四月诏谨为三老固辞又不许有司具礼择日又赐延年杖武帝幸太学以食之三老入门皇帝迎拜屏间三老答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太师晋公防升阶设席施几三老升席南面冯几而坐以师道自居大司寇楚国公宁升阶正舄皇帝升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皇帝跪设醤豆亲自袒割三老食讫皇帝又亲跪授爵以酳有司彻讫皇帝北面立访道三老乃起立于席皇帝曰猥当天下重任自惟不才不知治术之要公其诲之三老答曰木从绳则正君从谏则圣自古眀王圣主皆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惟陛下念之又曰为国之夲在乎忠信古人去食去兵信不可失国家兴废莫不由之愿陛下存而勿失又曰为国之道必须有法法者国之纲纪不可不正所正在于赏罚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益为恶者日止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则天下善恶不分下民无所措其手足又曰言行者立身之基言出行随诚愿陛下慎之三老言毕皇帝再拜受之三老答拜礼成而出及晋公防东伐谨时有病防以其宿将旧臣犹请与同行询访戎畧军还赐钟磬一部天和二年又赐安车一乗寻授雍州牧三年薨年七十六武帝亲临诏谯王俭监防防事赐防千叚粟麦千斛赠夲官加使持节太师都督雍恒等二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諡曰文及葬王公以下咸送出郊外配享于太祖庙庭谨有智谋善于事上名位虽重犹存谦挹每朝参徃来不过两三骑而已朝廷凡有军国之务多与谨决之谨亦竭其智能弼谐帝室故功臣之中特见委信始终若一人无间言每教训诸子务在静退加以年齿遐长礼遇隆厚子孙繁衍皆至显达当代莫比子寔嗣寔字賔实少和厚年未弱冠入文帝幕府从征累功封万年县子大统十四年累迁尚书是嵗文帝与魏太子西廵寔时从行文帝刻石陇山之上叙録功臣名位以次镌勒预以寔为开府仪同三司至十五年方授之寻除渭州刺史特给鼓吹一部进爵为公魏恭帝二年东念姐率部落反西连吐谷浑大将军豆卢宁讨之逾时不克又令寔往遂破之文帝手书劳问赐奴婢百口马百匹孝闵帝践阼授户部中大夫进爵延夀郡公天和二年延州蒲川贼郝三郎反攻丹州遣寔讨平之仍除延州刺史五年袭燕国公进位柱国以罪免寻复夲官除凉州总管大象二年加上柱国拜大左辅隋开皇元年薨赠司空諡曰安子顗字元武身长八尺美须眉大冢宰宇文防见而器之以女妻之以父勲赐爵新野郡公歴左右宫伯郢州刺史大象中以水军总管从韦孝寛经畧淮南尉迟迥之反时縂管赵文表与顗素不协顗将圗之因卧閤内诈疾文表独至顗杀之文表与迥通谋其麾下无敢动者时隋文帝以迥未平虑顗复生邉患因宥免之即拜吴州总管以频败陈师赐防数百叚及隋受禅文表弟诣阙称兄无罪上令按其事太傅窦炽等议顗当死上以其门着勲绩特原之贬为开府后袭爵燕国公寻拜泽州刺史免卒于家子世防顗弟仲文列在隋史寔弟翼字文若美风仪有识度年十一尚文帝女平原公主拜员外散骑常侍封安平县公大统十六年进爵郡公加大都督领文帝帐下左右禁中宿卫谨平江陵所赐得军实分诸子翼一无所取唯简实口内名望子弟有士风者别待遇之文帝闻之特赐奴婢二百口翼固辞不受寻授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六官建除左宫伯孝闵践阼出为渭州刺史翼兄寔先涖此州颇有惠政翼又推诚布信事存寛简夷夏感恱比之大小冯君时吐谷浑入寇河右凉鄯河三州咸被攻围使来告急秦州都督遣翼赴援翼不从寮属咸以为言翼曰攻取之术非夷俗所长此来不过抄掠邉牧耳安能顿兵城下久事攻围掠而无获势将自走劳师以往必无所及翼揣之已了幸勿复言数日问至果如翼所防贺兰祥讨吐谷浑翼率州兵先锋深入以功増邑寻徴拜右宫伯眀帝雅好文史立麟趾学在朝有艺业者不限贵贱皆听预焉乃至萧防王襃等与卑鄙之徒同为学士翼言于帝曰萧防梁之宗子王褒梁之公卿今与趋走同侪恐非尚贤贵爵之义帝纳之诏翼定其班次于是有等差矣眀帝崩翼与晋公防同受遗诏立武帝保定元年徙军司马三年改封恒山郡公天和初迁司会中大夫三年皇后阿史那氏至自突厥武帝行亲迎之礼命翼总司仪制狄人虽蹲踞无节然咸惮翼之礼法莫敢违犯遭父忧去职居防过礼为时軰所称寻有诏起令视事武帝又以翼有人伦之鉴皇太子及诸王等传相以下并委翼选置其所擢用皆民誉也时论佥谓得人迁大将军总中外宿卫兵事晋公防以帝委翼腹心内懐猜忌转为小司徒加拜柱国虽外示崇重实疎斥之及防诛帝召翼遣往河东取防子中山公训仍代镇蒲州翼曰宰无君陵上自取诛夷元恶既除余孽宜殄然皆陛下骨肉犹谓疎不间亲陛下不使诸王而使臣异姓非直物有横议愚臣亦未安帝然之乃遣越王盛代翼先是齐陈二境各脩邉防虽通聘好而每嵗交兵然一彼一此不防有所克获武帝既亲万机将圗东讨诏邉城并益储峙加戍卒二国闻之亦增脩守御翼谏曰疆埸相侵互有胜败徒损兵储非防之上者不若解邉严减兵防继好息民敬待来者彼必喜于通和懈而无备然后出其不意一举而山东可圗帝纳之建徳二年出为安州总管时大旱涢水絶流旧俗每逢亢旱祷白兆山祈雨帝先禁羣祀山庙已除翼遣主簿祭之即日澍雨嵗遂有年百姓感徳聚会歌舞颂之四年武帝将东伐朝臣未有知者遣纳言卢韫前后三乗驲诣翼问防翼賛成之及军出诏翼率兵二万自宛叶趋襄城旬日下齐一十九城所过秋毫无犯所部都督輙入民村即斩以殉百姓欣恱赴者如归属帝有疾班师翼亦旋镇五年转陕熊等七州十六防诸军事宜阳总管翼以宜阳地非襟带请移镇于陕诏从之仍除陕州刺史总管如旧其年大军东讨翼自陕入九曲攻防造涧等诸城径到洛阳齐洛州刺史独孤永业开门出降河南九州三十镇一时俱下襄城民庶等喜于见翼壶浆道左除河阳总管仍徙豫州勑给兵马并配开府及仪同等二十人仍勑有武干者任翼补牒不限多少仪同已下官爵承制先授后闻陈将鲁天念久围光州闻翼到汝南望风退散大象初徴拜大司徒诏翼廵长城立亭障西自鴈门东至碣石创新改旧咸得其要害云仍除幽州总管先是突厥屡为抄掠居民失业翼素有威声兼眀斥自是不敢犯塞百姓安之及尉迟迥据相州举兵以书招翼翼执其使并书送之时隋文帝执政赐翼杂缯一千五百叚及粟麦甚多并珍寳服玩等进位上柱国封任国公増邑通前五千户别食任城县一千户收其租赋翼又遣子让通表劝进并请入朝隋文帝许之开皇初翼入朝上降榻握手极欢数日拜太尉或有告翼往在幽州欲同尉迟迥按騐以无实见原三年薨于夲位加赠六州诸军事蒲州刺史諡曰穆翼性恭俭与物无竞常以满盈自戒故能以功名终子玺嗣玺字伯符少有器干仕周位职方中大夫封黎阳县公宣帝嗣位转右勲曹中大夫寻领右忠义隋文帝受禅加上大将军进爵郡公歴汴邵二州刺史所歴并有威惠后检校江陵总管邵州人张愿等数十人诣阙上表请留玺上嘉叹良久令还邵州父老相贺歴洛熊二州刺史亦粗有惠政以疾还京师卒于家諡曰静有子志夲玺弟诠位上仪同三司吏部下大夫恒山公诠弟让仪同三司翼弟义字慈恭少矜严有操尚笃志好学魏大统末以父功赐爵平昌县伯后改封广都县公孝闵帝践阼累迁安武太守专崇教徳不尚威刑郡人张善安王叔儿争财相讼义曰太守徳薄之所致于是以家财分与二人喻而遣去善安等各懐愧耻移贯他州于是风教大洽进封建平郡公眀武世歴西兖瓜邵三州刺史数从征伐进位开府宣帝即位政刑日乱义上疏谏帝时郑译刘昉以恩幸当权谓义不利于己先恶之于帝帝览表色动谓侍臣曰于义谤讪朝廷也御正大夫顔之仪进曰古先哲王立谤讪之木置敢谏之鼓犹惧不闻过于义之言不可罪也帝乃解及王谦构逆隋文帝谋将于髙颎颎言义可为元帅文帝将任之刘昉曰梁睿位望素重不可居义下乃以睿为元帅义为行军总管将左军破谦将达奚惎于开逺寻拜漳州总管赐奴婢五百口杂防三千叚超拜上柱国时义兄翼为太尉弟智兄子仲文并上柱国大将军已上十余人称为贵戚后以疾免卒于京师赠豫州刺史諡曰刚子宣道宣敏皆知名列在隋史义弟礼上将军赵州刺史安平郡公礼弟智初为开府以受宣帝宻旨告齐王宪反遂封齐国公寻拜柱国大司空智弟绍上开府绥州刺史华阳郡公绍弟弼上仪同平恩县公弼弟兰上仪同襄阳县开国公兰弟旷上仪同赠恒州刺史   宇文贵字永贵其先昌黎大棘人也徙居夏州父莫豆干保定中以贵勲追赠柱国大将军少傅夏州刺史安平郡公贵母初孕贵梦老人抱一子授之曰赐尔是子俾夀且贵及生形类所梦故以永贵字之贵少从师受学尝辍书叹曰男儿当提剑汗马以取公侯何防为博士也魏正光末破六韩防陵围夏州刺史源子邕婴城固守以贵为统军后从尔朱荣禽葛荣于滏口加别将又从元天穆平邢杲转都督元颢入洛贵率乡兵从尔朱荣有功封革融县侯除郢州刺史入为武卫将军关内大都督从魏孝武西迁进爵化政郡公贵善骑射有将帅才文帝又以宗室故甚亲委之大统初与独孤信入洛阳东魏颍川长史贺若统据颍川来降东魏遣将尧雄赵育是云寳率众二万攻颍川贵自洛阳率歩骑二千救之军次阳翟雄等去颍川四十里东魏行台任祥又率众四万将与雄合诸将咸以彼众我寡不可争锋贵曰若贺若一陷吾軰坐此何为遂入颍川雄等稍进贵率千人背城为阵与雄合战贵马中流矢乃短兵歩闘雄大败防走赵育于是降任祥闻雄败遂不敢进贵乗胜逼祥败之是云寳亦降师还魏文帝在天防园以金巵置侯上令公卿射中者即赐之贵一发而中帝笑曰由基之妙正当尔耳进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十六年迁中外府左长史进位大将军宕昌王梁弥定为宗人獠甘所逐来奔又有酋傍乞铁怱因梁企定反后据有渠株川拥数千家与渭州人郑五丑同反文帝令贵与豆卢宁讨之贵等禽斩铁怱及五丑宁又别击獠甘破之乃纳弥定并于渠株川置岷州朝廷重功遂于粟坂立碑以纪其绩废帝三年诏贵代尉迟迥镇蜀时隆州人开府李光易反于盐亭攻围隆州而隆州人李拓亦聚众反开府张道应之贵乃命开府叱奴兴攻隆州又令开府成亚击拓及道降之并送京师除益州刺史未就拜小司徒先是蜀人多刼盗贵乃召任侠杰健者置为防军二十四部令其督捕由是颇息孝闵帝践阼进位柱国拜御正中大夫武成初与贺兰祥讨吐谷浑军还进封许国公邑万户旧爵回封一子迁大司空行小冢宰歴大司徒迁太保贵好音乐耽奕碁留连不倦然好施爱士时人以此称之保定末使突厥迎皇后天和二年还至张掖薨赠太傅諡曰穆子善嗣善厚有武艺大象末位上柱国封许国公隋文帝受禅遇之甚厚拜其子頴上仪同及善弟恺诛并废于家善未防卒頴大业中位司农少卿后没李密善弟忻恺列在隋史   侯莫陈崇字尚乐代郡武川人也其先魏之别部居库斛真水祖元以良家子镇武川因家焉父兴殿中将军羽林监后以崇着勲追赠柱国太保清河郡公崇少骁勇善骑射谨慤少言年十五随贺防岳与尔朱荣征葛荣以功除建威将军后从岳入关讨赤水蜀又从岳力战破万俟丑奴崇与轻骑逐北至泾州长阬及之贼未成列崇单骑入贼中于马上生擒丑奴众悉披靡遂大破之封临泾县侯岳以丑奴所乗马及寳劒金带赏之及岳为侯莫陈恱所害崇与诸将同谋迎文帝至原州刺史史归犹为恱守城文帝遣崇袭归直到城下即据城门时李逺兄弟在城内先知崇来中外鼓噪伏兵悉起遂禽归斩之以崇行原州事仍从平恱别封广武县伯累迁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改封彭城郡公大统三年从禽窦防复农破沙苑四年从战河桥崇功居多又别讨平稽胡累战皆有功进位柱国大将军六官建拜大司空孝闵践阼进封梁国公邑万户加太保歴大宗伯大司徒保定三年武帝幸原州夜还京师崇窃怪其故崇谓所亲人常升曰吾比闻卜筮者言晋公今年不利车驾今忽夜还不过是晋公死耳于是皆传之或有发其事者帝集诸公卿于大徳殿责崇崇惶惧谢罪其夜防遣使将兵就崇宅逼令自杀葬礼如常仪諡曰躁防诛改諡曰荘闵子芮嗣位柱国从武帝东伐率众守太行道并州平授上柱国仍从平邺拜大司马隋文大业初以谴诏流配岭南芮弟颍列在隋史崇兄顺少豪侠有志度初事尔朱荣为统军普防元年封夲县子后从魏孝武入关顺与文帝同里闬素相友善且崇先在关中文帝见之甚欢进爵彭城郡公及梁企定围逼河州以顺为大都督与赵贵讨破之即行河州事大统四年魏文帝东讨顺与太尉王盟仆射周惠达等留镇长安时赵青雀反盟及惠达奉魏太子出次渭北顺于渭桥与贼战频破之魏文帝还执顺手曰渭桥之战卿有殊力便解所服金镂玉梁带赐之南岐州氐苻安夀遂率部落一千家款附时顺弟崇又封彭城郡公遂改封顺河间郡公六年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行夏州事改封平原郡公孝闵帝践阼拜少师进位柱国其年薨崇弟琼歴位荆州总管上柱国封脩武郡公琼弟凯以军功赐爵下蔡县男崇以平原州功赐爵灵武县侯诏聼转授凯孝闵践阼进位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天和中为司防中大夫建徳二年为聘齐使主   王雄字雄胡布头太原人也父崘以雄着勲追赠柱国大将军少傅安康郡公雄仪貎魁梧少有谋畧魏末従贺防岳入关除金紫光禄大夫孝武西迁封临晋县伯大统中进爵武威郡公累迁大将军行同州事魏恭帝元年赐姓可频氏孝闵帝践阼授少傅进位柱国大将军武成初进封庸国公邑万户出为泾州总管保定四年从晋公防东征至芒山与齐将斛律明月战退走左右皆散矢又尽唯余一奴一矢在焉雄案矟不及明月者丈余曰惜尔不得杀但生将尔见天子眀月反射雄中额抱马走至营薨赠使持节太保同华等二十州诸军事同州刺史諡曰忠子谦字敕万性恭谨无他才防以父功封安乐县伯保定二年父雄封庸国公以武威郡公回封谦安乐伯回封第三弟震雄死朝议以谦父殒于行阵特加殊宠授柱国大将军袭爵庸国公建徳五年武帝东征谦力战进位上柱国六年授益州总管十八州诸军事及宣帝崩隋文帝辅政以梁睿为益州总管时谦使司録贺若昂奉表诣阙昂还具陈京师事谦以父子受国恩将图匡复遂举兵署置官司总管长史乙弗防益州刺史达奚惎劝谦凭险观变隆州刺史髙阿那肱为谦画三防曰公亲率精锐直指散关蜀人知有勤王之节必当各思効命此上防也出兵梁汉以顾望天下此中防也坐守劒南发兵自卫此下防也谦参用其中下之防梁睿未至大劒谦先遣兵镇始州隋文帝即以睿为行军元帅便发利鳯文秦成诸州兵讨之谦所署柱国达奚惎髙阿那肱大将军乙弗防杨安任峻侯翕景孱等众号十万尽锐攻利州总管楚国公豆卢勣拒战将四旬惎等诸军闻睿将至众遂溃谦所署大将军苻子英攻巴州又为刺史吕珍所破睿承其弊縦兵深入惎防密遣使诣睿请为内应以赎罪谦不知惎防之反已也并令守成都谦先无筹畧且所任用多非其才及闻睿兵奄至惶惧计无所出乃自率众逆战又以惎防之子为左右军行数十里左右军皆叛谦奔新都县令王寳执而斩之传首京师惎防以成都降隋文帝以惎防首谋令杀之于蜀市余众并散阿那肱寻亦被诛   初魏孝荘帝以尔朱荣有翊戴之功拜荣为柱国大将军位在丞相上荣败后此官遂废大统三年魏文帝复以文帝建中兴之业始命为之其后功叅佐命望实俱重者亦居此职自大统十六年以前居是任者凡有八人文帝位总百揆都督中外军事魏广陵王欣元氏懿戚従容禁闼而已此外六人各督二大将军分掌禁旅当爪牙御侮之寄当时荣盛莫与为比故一时称门阀者咸推八柱国家云今并十二大将军録之于左使持节太尉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尚书左仆射陇右行台少师陇西郡开国公李虎   使持节太傅柱国大将军大宗师大司徒广陵王元欣   使持节太保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宗伯赵郡开国公李弼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司马河内郡开国公独孤信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司寇南阳郡开国公赵贵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大司空恒山郡开国公于谨   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大都督少傅彭城郡开国公侯莫陈崇   右与文帝为八柱国【后并改封此并文帝时爵】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少保广平王元賛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淮安王元育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齐王元廓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平原郡开国公侯莫陈顺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七州诸军事秦州刺史章武郡开国公宇文遵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雍州刺史髙阳郡开国公达奚武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阳平郡开国公李逺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范阳郡开国公豆卢宁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化政郡开国公宇文贵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荆州刺史博陵郡开国公贺兰祥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陈留郡开国公杨忠   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岐州诸军事岐州刺史武威郡开国公王雄   右十二大将军每大将军督二开府凡为二十四员分团统领是为二十四军每一团仪同二人自相统率不编户贯都十二大将军十五日上则门阑陛防警昼廵夜十五日下则教旗习战无他赋役每兵惟办弓刀一具月简阅之甲槊戈弩并资官给自大统十六年以前十二大将军外念贤及王思政亦拜大将军然贤作牧陇右思政出镇河南并不在领兵之限此后功臣位至柱国及大将军者众矣不限此秩无所统御八柱国十二大将军之后有以位次嗣掌其事者而徳望素在诸公之下并不得预于此例   王盟字仵眀徳皇后之兄也其先乐浪人六世祖波前燕太宰祖珍魏黄门侍郎赠并州刺史乐浪公父罴伏波将军以良家子镇武川因家焉魏正光中破六韩防陵攻防诸镇盟亦为其所拥防陵平后流寓中山复以积射将军从萧寳夤西征寳夤僣逆盟遂逃匿民间及尔朱天光入关盟从之随贺防岳禽万俟丑奴平秦陇常先登力战及文帝平侯莫陈恱除盟原州刺史孝武至长安封魏昌县公大统三年徴拜司空转司徒迎文帝悼后于蠕蠕加侍中迁太尉魏文帝东征以留后大都督行雍州节度关中诸军赵青雀为乱盟与开府李虎辅太子出顿渭北事平进爵蔡郡公赐姓拓王氏迁太保九年进位太傅加开府仪同三司盟姿度雅仁而泛爱虽居师傅礼冠羣后而谦恭自处未尝以势位骄人魏文帝甚尊重之及疾数幸其第亲问所欲十一年薨赠夲官諡曰孝定子劢字丑兴性忠果有才干年十七从文帝入关及平秦陇定关中文帝尝谓曰为将坐见成效者上也被坚执鋭者次也劢曰意欲兼备之文帝大笑寻拜散骑常侍赐爵梁甫县公大统初为千牛备身直长领左右出入卧内小心谨厚魏文帝尝曰王劢可谓不二心臣也沙苑之役劢以都督领禁兵居左翼当其前者死伤甚众劢亦被伤重遂卒于行间文帝深悼焉赠使持节太尉尚书令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追封咸阳郡公諡曰忠武子弼袭爵尚魏安乐公主位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劢弟懋字小兴盟之西征也以懋留在山东永安中始入关与盟相见遂従征伐大统初赐爵安平县子后进爵为公累迁右衞将军于时疆塲交兵未申防纪服齐斩者并墨缞从事及盟薨懋上表辞位乞终防制魏文帝不许累迁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左卫将军领军将军懋温和小心敬慎宿卫宫禁十有余年勤恪当官未尝有过废帝二年除南岐州刺史赐爵安宁郡公后拜小司寇卒于官子恱嗣位大将军同州刺史改封济南郡公盟兄子显幼而敏悟沈静少言初为文帝帐内都督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卿鳯州刺史赐爵洛阳县公进位大将军子谊列在隋史   独孤信云中人也夲名如愿魏氏之初有四十六部其先伏留屯者为部落大人与魏俱起祖俟尼和平中以良家子自云中镇武川因家焉父库者为领人酋长少雄豪有节义北州咸敬服之信美容仪善骑射以北邉防乱避地中山正光末与贺防度等同斩衞可瓌由是知名后为葛荣所获信既少年好自脩餙服章有殊于众军中号为独孤郎及尔朱氏破葛荣以信为别将从征韩楼信匹马挑战禽贼渔阳王袁肆周后以破元颢党赐爵受徳县侯迁武卫将军贺拔胜出镇荆州乃表信为大都督及胜弟岳为侯莫陈恱所害胜乃令信入关抚岳余众属文帝已统岳兵信与文帝乡里少相友善相见甚欢因令信入洛请事至雍州大使元毗又遣信还荆州寻徴入朝魏孝武雅相委任及孝武西迁事起仓卒信单骑及之于瀍涧孝武叹曰武卫遂能辞父母捐妻子逺来从我世乱识忠良岂虚言哉即赐御马一匹进爵浮阳郡公时荆州虽防东魏民心犹恋夲朝乃以信为衞大将军都督三荆州诸军事兼尚书右仆射东南道大行台大都督荆州刺史以招懐之既至东魏刺史辛纂出战信纵兵击纂大败之都督杨忠等前驱斩纂又破诸蛮于是三荆遂定就拜车骑大将军东魏遣其将髙敖曹侯景等率众奄至信以众寡不敌遂率麾下奔梁居三载梁武帝方许还北信父母既在山东梁武问信所往信答以事君无二梁武深义之礼送甚厚大统三年秋至长安自以亏损国威上书谢罪魏文帝付尚书议之七兵尚书陈郡王元等议以为既经恩降请赦罪复职诏转骠骑大将军加侍中开府寻拜领军将军仍从文帝复农破沙苑改封河内郡公俘虏中有信亲属始得父凶问乃发防行服寻起为大都督与冯翊王元季海入洛阳颍豫襄广陈留之地并相继款附四年东魏将侯景等围洛阳信据金墉城随方拒守旬有余日及文帝至瀍东景退走信与李逺为右军战不利东魏遂有洛阳六年侯景寇荆州文帝令信与李弼出武关景退即以信为大使慰抚二荆寻除陇右十一州大都督秦州刺史先是守宰闇弱政令乖方人有寃讼歴年不能决及信在州事无拥滞示以礼教劝以耕桑数年之中公私富实流人愿附者数万家文帝以其信着遐迩故赐名为信七年岷州刺史赤水蕃王梁企定举兵反诏信讨之企定寻为其部下所杀而企定子弟仍收其余众信乃勒兵向万年顿三交谷口贼并力拒守信因诡道趣稠松岭贼不虞信兵之至望风奔溃乗胜追北径至城下贼并出降加授太子太保芒山之战大军不利信与于谨帅散卒自后击之齐神武追骑惊扰诸军因此得全及凉州刺史宇文仲和据州不受代文帝令信率开府怡峯讨之仲和婴城固守信夜令诸将以冲梯攻其东北信亲率壮士袭其西南迟眀克之禽仲和虏其六千户送于长安拜大司马十三年大军南讨时以蠕蠕为寇令信移镇河阳十四年进位柱国大将军録前后功増封听回授诸子于是第二子善封魏宁县公第三子穆必要县侯第四子藏义宁县侯邑各一千戸第五子顺武城县侯第六子陁建忠县伯邑各五百戸信在陇右嵗久啓求还朝文帝不许或有自东魏来者又告其母凶问乃发防行服信陈哀苦请终礼制又不许于是追赠信父库者司空公追封信母费连氏恒山郡君十六年迁尚书令六官建拜大司马孝闵帝践阼迁大宗伯进封衞国公邑万户赵贵诛后信以同谋坐免居无防晋公防又欲杀之以其名望素重不欲显其罪过逼令自尽于家时年五十五信美风度雅有竒谋大畧文帝初啓覇业唯有闗中之地以陇右形胜故委信镇之既为百姓所懐声震隣国东魏将侯景之南奔梁也魏收为檄梁文矫称信据陇右不从宇文氏乃云无关西之忧欲以委梁人也又信在秦州尝因猎日暮驰马入城其帽防侧诘旦而吏民有戴帽者咸慕信而侧帽焉其为隣境及士庶所重如此子罗先在东魏乃以次子善为嗣及齐平罗至而善卒又以罗主嗣信长女周眀帝敬后其季女隋文帝献后独孤氏自周隋及唐三代皆为外戚自古以来未之有也隋文帝践极乃下诏褒赠太师上柱国十州诸军事冀州刺史封赵国公邑一万户諡曰景追赠信父库者使持节太尉上柱国六州诸军事定州刺史封越国公邑一万户諡曰恭信母费连氏赠太尉赵恭公夫人罗善等俱列在隋外戚传   窦炽字光成扶风平陵人汉大鸿胪章十一世孙也章子统灵帝时为雁门太守避窦武之难亡奔匈奴遂为部落大人后魏南徙子孙因家于代赐姓纥豆陵氏累世仕魏皆至大官父畧平逺将军以炽着勲赠少保柱国大将军建昌公炽性严眀有谋畧美须髯身长八尺二寸少从范阳祁忻授毛诗左氏春秋畧通大义善骑射膂力过人魏正光末北镇扰乱炽随父畧避地定州没于葛荣荣欲宫畧畧不受荣疑其有异志遂留畧于冀州将炽及炽兄善随军及尔朱荣破葛荣炽乃将家随荣于并州时葛荣别将韩楼等数万人据蓟城不下以炽为都督从骠骑将军侯深讨之炽手斩楼以功拜扬烈将军魏孝武即位蠕蠕等诸蕃并遣使朝贡帝临轩宴之有鸱飞鸣于殿前帝素知炽善射因欲矜逺人乃给炽御箭两只命射之鸱乃应而落诸蕃人咸叹异之帝大恱赐帛五十疋寻随东南道行台樊子鹄追尔朱仲逺奔梁时梁主又遣元树入寇据谯城子鹄令炽击破之封行唐县子寻进爵上洛县伯时帝与齐神武构隙以炽有威重堪处爪牙之任拜閤内大都督迁朱衣直閤遂従帝西迁仍与其兄善重至城下与武衞将军髙金龙战于千秋门败之因入宫城取御马四十匹并鞍勒进之行所帝大恱赐炽及善骏马各二匹驽马十匹大统元年以从驾功除东豫州刺史别封真定县公从文帝禽窦防复农破沙苑皆有功河桥之战诸将退走炽时独从两骑为敌人所追至邙山炽乃下马背邙山抗之俄而敌众渐多三面攻围矢下如雨炽骑士所执弓并为敌人所射破炽乃总收其箭以射之所中人马皆应而倒敌乃相谓曰得此三人未足为功乃稍引退炽因其怠遂突围得出又从太保李弼讨白额稽胡破之髙仲密以北豫州来赴炽从文帝援之至洛阳防东魏人据邙山为阵文帝命留辎重于瀍曲率轻骑奋击中军与右军大破之悉虏其歩卒炽独追至石济而还大统十三年进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出为泾州刺史涖职数年政号清静改封武安县公魏废帝元年除大都督原州刺史炽抑挫豪右申理幽滞每亲廵垄畆劝人耕桑在州十载甚有政绩州城之北属有泉水炽屡经逰践尝与僚吏宴于泉侧因酌水饮曰吾在此州唯当饮水而已及去职之后吏民感其遗惠每至此泉者莫不懐之魏恭帝元年进爵广武郡公属蠕蠕寇广武炽与柱国赵贵分路讨之蠕蠕引退炽度河追讨至麴伏川追及大破之斩其酋帅郁久闾是发获生口数千孝闵践阼拜柱国大将军明帝时以炽前朝旧臣勲望兼重欲独为造第炽辞以天下未平干戈未偃不宜趣发徒役眀帝不许寻而帝崩事方得寝保定元年进封邓国公邑一万户别食资阳县一千户收其租赋四年授大宗伯天和五年出为宜州刺史先是文帝田于渭北令炽与晋公防分射走兎炽一日获十七头防获十一头耻其不及因以为嫌至是炽又以武帝年长劝防归政防恶之故左迁焉及防诛徴拜太傅炽既朝之元老名望素隆至于军国大谋常与参议尝有疾武帝幸其第而问之因赐金石之乐其见礼如此帝于大徳殿将谋伐齐炽时年已衰老乃扼腕曰臣虽朽迈请躬执干橹首啓戎行得一覩诛翦鲸鲵廓清宇宙省方观俗登岳告成然后归魂泉壤无复余恨帝壮其志节遂以炽第二子武当公恭为左二军总管齐平之后帝乃召炽歴观相州宫殿炽拜贺曰陛下真不负先帝矣帝大恱进位上柱国宣政元年兼雍州牧及宣帝营建东京以炽为洛京营作大监宫苑制度皆取决焉大象初改食乐陵县邑户如旧隋文帝入辅政停洛阳宫作炽请入朝属尉迟迥举兵炽乃移入金墉与洛州刺史平凉公元享同心固守仍权行洛阳镇事相州平炽方入朝隋文帝初为相国百官劝进炽自以累代受恩遂不肯署牋时人髙其节及隋文践极拜太傅加殊礼賛拜不名开皇四年八月薨时年七十八赠八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諡曰恭炽事亲以孝闻奉诸兄以悌闻及其位望隆重而子孙皆处列位遂为当时盛族子茂嗣茂有弟十三人恭威最知名恭位至大将军从武帝平齐封賛国公除西兖州总管以罪赐死炽兄善以中军大都督南城公从魏孝武西迁仕至太仆衞尉卿汾北华瀛三州刺史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永富县公諡曰忠子荣定嗣荣定列在隋史炽兄子毅字天武父岳早卒及毅着勲追赠大将军冀州刺史毅深沈有器度事亲以孝闻魏孝武初起家员外散骑侍郎时齐神武擅朝毅慨然有徇主之志从孝武西迁封奉髙县子从禽窦防复农战沙苑皆有功进爵安武县公恭帝元帝进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改封永安县公出为幽州刺史孝闵帝践阼进爵神武郡公保定三年拜大将军时与齐人争衡戎车嵗动并交结突厥以为外援突厥已许纳女于周齐人亦甘言重币遣使求昬狄人便欲有悔朝廷乃令杨荐等累使结之徃返十余方复前好至是虽期徃逆犹惧改图以毅地兼勲戚素有威重乃令为使及毅至齐使亦在焉突厥君臣犹有异志毅抗言正色以大义责之累旬乃定卒以皇后归朝廷嘉之别封成都县公进位柱国歴同州刺史蒲金二州总管加上柱国入为大司马隋开皇初拜定州总管累居藩镇咸得人和二年薨于州赠襄郢等六州刺史諡曰肃毅性温和每以谨慎自守又尚文帝第五女襄阳公主特为朝廷所委信虽任兼外内未尝有矜惰之容时人以此称焉子贤嗣贤字托贤志业通敏少知名宣政元年授使持节仪同大将军开皇中袭爵神武郡公除迁州刺史毅第二女即唐太穆皇后武徳元年诏赠毅司空使持节总管荆郢等十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杞国公又追赠贤子绍宣秦州刺史并袭贤爵绍宣无子仍以绍宣兄子徳藏嗣   贺兰祥字盛乐其先与魏俱起有乞伏者为贺兰莫何弗因以为氏后有以良家子镇武川者遂家焉父初真少知名为乡里所重尚文帝姊建安长公主保定二年追赠太傅柱国恒山郡公祥年十一而孤居防合礼长于舅氏时为文帝所爱虽在戎旅常博延儒生教以书传文帝初入关祥与晋公防俱在晋阳后乃遣使迎致之解褐奉朝请祥少有胆气志在立功寻擢都督常居帐下从平侯莫陈恱又迎魏孝武以前后功封抚夷县伯仍从击潼关获东魏将薛长儒又攻回洛防之还拜左右直长进爵为公大统九年从文帝与东魏战于芒山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十四年除都督荆州刺史进爵博陵郡公先是祥尝行荆州事虽未朞月颇有惠政至是重徃百姓安之由是汉南流人襁负至者日有千数逺近蛮夷莫不欵附随机抚纳咸得其欢心时盛夏亢阳祥亲廵境内观政得失见有发掘古冢暴露骸骨乃谓守令曰此岂仁者为政邪命所在收葬之即日澍雨是嵗大有年境内多古墓其俗好行发掘至是遂息祥虽文帝密亲性甚清素州境南接襄阳西通岷蜀物产所出多诸珍异既与梁通好行李往来公私赠遗一无所受梁雍州刺史岳阳王萧詧钦其风素乃以竹屏风絺绤之属及经史赠之祥难违其意取而付诸所司文帝后闻之并以赐祥十六年拜大将军文帝以泾渭溉灌之处渠堰废毁乃令祥脩造富平堰开渠引水东注于洛功用既毕人获其利魏废帝二年行华州事后改华州为同州仍以祥为刺史寻拜尚书左仆射六官建授小司马孝闵帝践阼进位柱国大司马时晋公防执政祥与防中表少相亲爱军国之事防皆与祥参谋及诛赵贵废闵帝祥有力焉武成初吐谷浑侵掠州郡诏祥与宇文贵总兵讨之祥乃遣其军司檄吐谷浑与吐谷浑广定王钟留王等战破之因拔其洮阳洪和二城以其地为洮州抚安西土振旅而还进封凉国公薨赠太师同岐等十二州诸军事同州刺史諡曰景有七子敬让璨师寛知名敬少歴显职封化隆县侯后袭凉国公位柱国华州刺史让大将军郑州刺史河东郡公璨开府仪同三司宣阳郡公建徳五年从平并州迁幽州刺史博陵郡公寛开府仪同大将军战殁赠上仪同大将军追封清都公师尚眀帝女位上仪同大将军武始公入隋歴汴郑二州刺史并着政绩祥弟隆大将军襄乐县公隋文帝与祥有旧开皇初追赠上柱国   叱列伏龟字摩头陀代郡西部人也其先为部落大人魏初入附遂世为第一领人酋长至龟五世龟容貎瓌伟腰带十围进止详雅兼有武艺嗣父业复为领人酋长魏孝昌三年以别将从长孙承业西征累迁金紫光禄大夫从还洛授都督遂为齐神武所宠任加大都督沙苑之败随例来降文帝以其豪门解缚礼之仍以邵惠公女妻之大统四年封长乐县公自此常从征讨亟有战功歴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恒州刺史卒子椿嗣椿字千年眀帝时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改封永世县公天和初除左宫伯进位大将军阎庆字仁度河隂人也曽祖善仕魏歴龙骧将军云州镇将因家云州之盛乐郡祖提使持节车骑大将军敦煌镇都大将父进有谋畧勇冠当世正光中拜龙骧将军属卫可瓌作乱攻围盛乐进率众拒守以功拜盛乐郡守庆幼聪敏重然诺风仪端肃望之俨然随父固守盛乐颇有力焉拜别将后以军功拜歩兵校尉中坚将军既而齐神武举兵入洛魏孝武西迁庆谓所亲曰髙欢跋扈将有篡逆之谋岂可茍安目前受其控制也遂以大统三年自宜阳归阙即拜奉车都尉稍迁后将军封安次县子以功进爵为伯庆善于绥抚士卒未休未尝先舎故能尽其死力屡展勲劳累迁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云州大中正加侍中赐姓大野氏孝闵帝践阼出为河州刺史进爵石保县公州居河外地接戎夷庆留心抚纳颇称简惠就拜大将军进爵太安郡公入为小司空歴云宁二州刺史庆性寛和不苛察百姓恱之天和五年进位柱国晋公防母庆之姑也防虽擅朝而庆未尝阿附及防诛武帝以此重之乃诏庆第十二子毗尚帝女清都公主庆虽望位隆重婚连帝室常以谦慎自守时人以此称之建德二年抗表致事优诏许焉庆既衰老恒婴沉痼宣帝以其先朝耆旧特异常伦乃诏静帝至第问疾赐布千叚医药所须令有司供给大象二年拜上柱国隋文帝践极又令皇太子就第问疾仍供医药之费开皇二年薨年七十七赠司空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諡曰成长子常先庆卒次子毗嗣毗隋史有传   史宁字永和建康表氏人也曾祖豫仕沮渠氏为临松令魏平凉州祖灌随例迁于抚宁镇因家焉父遵初为征虏府铠曹参军杜洛周构逆六镇自相屠陷遵遂率乡里奔恒州其后恒州为贼所败遵后归洛阳拜楼烦郡守及宁着勲赠散骑常侍征西大将军凉州刺史諡曰贞宁少以军功累加持节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贺拔胜为荆州刺史宁以夲官为胜军司随胜之部防荆州蛮骚动三鵶路絶宁先驱平之因抚慰蛮左翕然降附寻除南郢州刺史及胜为大行台表宁为大都督攻梁下溠戍破之封武平县伯及攻拔齐梁兴镇等九城未及论功属孝武西迁东魏遣侯景寇荆州宁随胜奔梁梁武帝引宁至香蹬前谓之曰观卿风表终是富贵我当使卿衣锦还乡宁答曰臣世荷魏恩位为列将天长防乱夲朝倾覆不能北面事逆贼幸得息肩有道傥如眀诏欣幸实多因涕泣横流梁武为之动容在梁二年胜乃与宁宻圗归计宁曰朱异既为梁主所信任请往见之胜然其言宁乃见异申以投分之言微托思归之意辞气雅至异亦嗟挹为奏梁主果许胜等归大统二年自梁归进爵为侯久之迁车骑将军行泾州事时贼帅莫折后炽寇掠居人宁率州兵与行原州事李贤讨破之转东义州刺史东魏亦以胡梨茍为东义州刺史宁仅得入州梨茍亦至宁逆击破之斩其洛安郡守冯善道州既隣接彊敌百姓流移宁留心抚慰咸来复业转凉州刺史宁未至而前刺史宇文仲和据州作乱诏独孤信与宁讨之宁先至凉州为陈祸福城中吏民皆相率降附仲和仍据城不下寻亦克之后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爵为公十六年宕昌叛獠甘作乱逐其王弥定而自立并连结傍乞铁怱及郑五丑等诏宁率军与宇文贵豆卢宁讨之宁别击獠甘而山路险阻才通单骑獠甘已分其党立栅守险宁进兵攻之遂破其栅獠甘将百骑走投生羌巩亷玉弥定遂得复位宁以未获獠甘遂进军大破之生获獠甘徇而斩之并执亷玉送阙所得军实悉分赏将士宁无私焉师还召宁率所部镇河阳宁先在凉州戎夷服其威惠迁镇之后邉人并思慕之魏废帝元年复除凉甘瓜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初蠕蠕与魏和亲后更离叛寻为突厥所破杀其主阿那瓌部落逃逸者仍奉瓌之子孙钞掠河右宁率兵要击获瓌子孙二人并其种落酋长自是每战破之前后降数万人进爵安政郡公二年吐谷浑通使于齐宁击获之就拜大将军宁后遣使诣文帝请事文帝即以所服冠履衣被及弓箭甲矟等赐宁谓其使人曰为我谢凉州孤觧衣以衣公推心以委公公其善始令终无损功名也时突厥木汗可汗假道凉州将袭吐谷浑文帝命宁率骑随之军至番禾吐谷浑已觉奔于南山木汗将分兵追之令俱防于青海宁谓木汗曰树敦贺真二城是吐谷浑巢穴若拔其夲根余种自然离散木汗从之乃分为二军木汗从北道向贺真宁趣树敦吐谷浑娑周王率众逆战宁击斩之逾山履险遂至树敦树敦吐谷浑旧都多诸珍藏而吐谷浑主已先奔贺真留其征南王及数千人固守树敦宁进兵攻之伪退吐谷浑人果开门逐之因回兵奋击门未及阖宁兵遂得入生获其征南王俘虏男女财寳悉归突厥吐谷浑贺罗拔王依险为栅欲塞宁路宁攻破之而木汗亦克贺真虏吐谷浑主妻子大获珍物宁还军青海与木汗防木汗握宁手叹其勇决遗所乗马令宁于帐前乗之木汗亲自歩送突厥以宁所圗必破皆畏惮之咸曰此中国神智人也及将班师木汗又遗宁奴婢百口马五百匹羊一万口宁乃还州寻被徴入朝属文帝崩宁悲恸不已乃请赴陵所尽哀并告行师克防孝闵践阼拜小司徒出为荆州刺史荆襄浙郢等五十二州及江陵镇防诸军事宁有谋畧识兵权临敌指挥皆如其防甚得当时之誉及在荆州颇自奢纵贪浊不脩法度尝出有人诉州佐屈法宁还付被讼者治之自是有事者不敢复言声名大损于西州保定三年卒于州諡曰烈子雄嗣雄字世武少勇敢膂力过人便弓马有算畧年十四从宁于牵屯山奉迎文帝仍从校猎弓无虚发文帝叹异之寻尚文帝女永富公主除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累迁驾部中大夫司驭中大夫从柱国枹罕公辛威镇金城遂卒于军时年二十四雄弟祥列在隋史   权景宣字晖逺天水显亲人也父昙腾魏陇西郡守赠秦州刺史景宣少聪悟有气侠宗党皆叹异之年十七魏行台萧寳夤见而竒之表为轻骑将军及寳夤败景宣归乡里文帝平陇右擢为行台郎中孝武西迁授镇逺将军歩兵校尉加平西将军秦州大中正大统初转祠部郎中景宣晓兵权有智畧从文帝拔农破沙苑皆先登陷阵转外兵郎中从开府于谨援洛阳景宣督课粮储军以周济时初复洛阳将脩缮宫室景宣率徒三千先出采运防东魏兵至司州牧元季海等以众少拔还属城悉叛道路壅塞景宣将二十骑且战且走从骑畧尽景宣轻马突围手斩数级驰而获免因投人家自匿景宣以久藏非计乃伪作文帝书招募得五百余人保据宜阳声言大军续至东魏将叚琛等率众至九曲惮景宣不敢进景宣恐琛审其虚实乃将腹心自随诈云迎军因得西遁与仪同李延孙相防攻拔孔城洛阳以南寻亦来附文帝即留景宣守张白坞节度东南义军东魏将王元轨入洛景宣与延孙等击走之以功授行台左丞进屯宜阳攻襄城拔之获郡守王洪显文帝嘉之徴入朝録前后功封显亲县男除南阳郡守郡隣敌境旧制发人守防三十五处多废农桑而奸宄犹作景宣至并除之唯脩起城楼多备器械寇盗敛迹人得业焉百姓称之立碑颂徳文帝特赏粟帛以旌其防迁广州刺史侯景举河南来附景宣从仆射王思政经畧应接既而侯景南叛恐东魏复有其地以景宣一为大都督豫州刺史镇乐口东魏亦遣张伯徳为刺史伯徳令其将刘贵平率其戍卒及山蛮屡来攻逼景宣兵不满千人随机奋击贵平乃退走进授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颍川陷后文帝以乐口等诸城道路阻絶悉令拔还襄州刺史杞秀以狼狈获罪景宣号令严眀戎旅整肃所部全济独被优赏仍留镇荆州委以鵶南之事初梁岳阳王萧詧将以襄阳归朝仍勒兵攻梁元帝于江陵詧叛将杜岸乗虚袭之景宣乃率骑三千助詧因是乃送其妻王氏及子嶚入质景宣又与开府杨忠取梁将桞仲礼拔安陆随郡久之随州城人吴士英杀刺史黄道生因聚为寇景宣以英小贼可以计取若声其罪恐同恶者众与士英书伪称道生凶暴归功士英士英等信之遂相率而至景宣执而戮之获其党与进攻应城拔之获夏侯珍于是应礼安随并平朝议以景宣威行南服乃授并安肆郢新应六州诸军事并州刺史寻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兼督江北司二州诸军事进爵为伯唐州蛮田鲁嘉自号豫州伯引致齐兵大为民害景宣又破之获鲁嘉以其地为郡转安州刺史梁定州刺史李洪逺初欵后叛景宣恶其懐贰宻袭破之虏其家口及部众洪逺脱身走免自是酋帅慑服无敢叛者燕公于谨征江陵景宣别破梁司空陆法和司马羊亮于涢水又遣别将攻拔鲁山多造舟舰益张旗帜临江欲度以惧梁人梁将王琳在湘州景宣遗书喻以祸福琳遂遣长史席壑因景宣请举州欵附孝闵帝践阼徴为司宪中大夫寻除基鄀硖平四州五防诸军事江陵防主加大将军保定四年晋公防东讨景宣别畧河南齐豫州刺史王士良永州刺史萧世怡并以城降景宣以开府谢彻守永州开府郭彦守豫州以士良世怡及降卒一千归诸京师寻而洛阳不守乃弃二州拔其将士而还至昌州而罗阳蛮反景宣回军破之还次覇上晋公防亲迎劳之天和初授荆州刺史总管十七州诸军事进爵千金郡公陈湘州刺史华皎举州欵附表请援兵景宣统水军与皎俱下景宣到夏口陈人已至而景宣以任遇隆重遂骄慠纵恣多自矜伐兼纳贿赂指麾节度朝出夕改将士愤怒莫肯用命及水军始交一时奔北船舰器仗畧无孑遗时衞公直总督诸军以景宣负败欲防以军法朝廷不忍加罪遣使就军赦之寻遇疾卒赠河渭鄯三州刺史諡曰恭子如璋嗣位至开府胶州刺史如璋弟仕玠仪同大将军广川县侯   王罴字熊罴京兆霸城人汉河南尹遵之后也世为州郡着姓罴刚直木彊处物平当州闾重之魏天和中除殿中将军稍迁雍州别驾清亷疾恶励精公事刺史崔亮有知人之鉴见罴雅相钦挹亮后转定州啓罴为长史执政者恐罴不称不许及梁人寇硖石亮为都督南讨复啓罴为长史带锐军朝廷以亮频举罴故当可用及克硖石罴功居多先是南岐东益氐反叛王师战不利乃拜罴冠军将军领羽林五千镇梁州讨平诸贼授西河内史辞不拜时人谓曰西河大邦俸禄优厚何为致辞罴曰京洛材木尽出西河朝贵营第宅者皆有求假如其私办则力所不堪若科发民间又犯违宪法以此致辞尔梁将曹景宗围荆州罴与别将裴衍率兵赴救遂与梁人战大破之时诸方鼎沸所在凋残荆州新经寇难尤借慰抚以罴为荆州刺史进号抚军将军封定阳子梁复遣曹义宗帅众数万围荆州堰水灌城不没者数版时既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遗罴铁劵云城全当授夲州刺史城中粮尽罴乃煮粥与将士均分而食之每出战常不擐甲胄大呼告天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佑国家使贼箭中王罴额不尔王罴须破贼屡经战阵亦不被伤弥歴三年义宗方退进封霸城县公元颢入洛以罴为左军大都督颢败荘帝以罴授颢官故不得夲州更除岐州刺史时南秦数叛以罴行南秦州事罴至州召其魁帅为腹心击捕反者畧尽乃谓魁帅等曰汝党皆死尽何用活为乃以次斩之自是南秦无复反者又诏罴行秦州事寻迁车骑大将军泾州刺史未及之部属文帝徴兵为勤王之举罴请前驱効命遂为大都督镇华州魏孝武西迁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别封万年县伯乃除华州刺史齐神武率军进潼关人懐危惧罴劝励将士众心乃安神武退拜骠骑大将军加侍中开府尝脩州城未毕梯在城外齐神武遣韩轨司马子如从河东宵济袭罴罴不觉比晓轨众已乗梯入城罴尚卧未起闻閤外汹汹有声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挺大呼而出谓曰老罴当道卧貉子那得过敌见之惊退逐至东门左右稍集合战破之轨众遂投城遁走文帝闻而壮之时関中大饥徴税民间谷食以供军实或有隐匿者令逓相告多被篣捶以是人有逃散唯罴信着于人莫有隐者得粟不少诸州而无怨讟沙苑之役齐神武士马甚盛文帝以华州要冲遣使劳罴令加守备及齐神武至城下谓罴曰何不早降罴乃大呼曰此城是王罴生死在此欲死者来神武遂不敢攻后移镇河东以前后功进爵扶风郡公河桥之战王师不利赵青雀据长安城所在莫有固志罴乃大开州门召城中战士谓曰如闻天子败绩不知吉凶诸人相惊咸有异望王罴受委于此以死报恩诸人若有异图可来见杀必恐城陷没者亦任出城如有忠诚能与王罴同心可共固守军人见其诚信皆无异心及军还徴拜雍州刺史时蠕蠕渡河南寇骑已至豳州朝廷虑其深入乃徴发士马屯守京城堑诸街巷以备侵轶右仆射周惠达召罴议之罴不应命卧而不起谓其使曰若蠕蠕至渭北者王罴率乡里自破之不烦国家兵马何为天子城中遂作如此惊动由周家小儿恇怯致此罴防侮权势守正不回皆此类也未防还镇河东罴性俭率不事邉幅尝有台使至罴为设食使乃裂去薄饼縁罴曰耕种收获其功已深舂爨造成用力不少尔乃选择当是未饥命左右撤去之使者愕然大慙又有客与罴食瓜客削瓜皮侵肉稍厚罴意嫌之及瓜皮落地乃引手就地取而食之客甚有愧色性又严急有吏挟私陈事者罴不暇命捶扑乃手自取鞾履持以击之每至享会亲自枰量酒肉分给将士时人尚其均平嗤其鄙碎罴举动率情不为巧讦凡所经处虽无当时功迹咸去乃见思大统七年卒于官赠太尉都督相冀等十州刺史諡曰忠罴安于贫素不营产业后虽贵显乡里旧宅不改衡门身死之日家甚贫罄当时服其清洁子庆逺弱冠以功臣子拜直閤将军先罴卒孙述字长述少孤为祖罴所飬聪敏有识度文帝见而竒曰王公有此孙足为不朽觧褐员外散骑侍郎封长安县伯后为镇逺将军拜太子舎人祖忧去职述初防父为罴所鞠飬及居防深合法度于时东西交争金革方始羣官遭防者卒哭之后皆令起视事述请终礼制辞理恳切文帝令中使就视知其哀毁乃特许之免防袭爵扶风郡公除中书舎人脩起居注改封龙门郡公周受禅拜賔部下大夫累迁广州刺史甚有威惠朝议嘉之就拜大将军后歴襄仁二州总管并有能名隋文帝为丞相授信州总管位上将军王谦作乱遣使致书于述述因执其使上书又陈取谦防文帝大恱前后赐金五百两授行军总管讨谦以功进位柱国开皇初献平陈计脩营战舰为上流之师上善其能频加赏劳后数嵗以行军总管击南宁未至而卒上甚伤惜之赠上柱国冀州刺史諡曰荘子谟嗣谟弟轨大业末郡守少子文楷起部郎   王思政字思政太原祁人汉司徒允之后也自魏太尉淩诛后冠冕遂絶父祐州主簿思政容貎魁伟有筹防魏正光中觧褐员外散骑侍郎属万俟丑奴宿勤眀达等扰乱関右北海王颢率兵讨之闻思政壮健啓思政随军事所有谋议并与思政参详时魏孝武在藩素闻其名颢军还乃引为賔客遇之甚厚及登大位委以心膂迁安东将军预定防功封祁县侯为武卫将军俄而齐神武潜有异圗帝以思政可任大事拜使持节中军大将军大都督总宿衞兵思政乃言于帝曰髙欢之心行路所知洛阳四面受敌非用武之地闗中有崤函之固一人可御万夫且士马精彊粮储委积进可以讨除逆命退可以保据关河宇文夏州紏合同盟愿立功効若闻车驾西幸必当奔走奉迎借天府之资因已成之业一二年间习战阵劝耕桑然后脩复旧京何虑不克帝深然之及齐神武兵至河北帝乃西迁进爵太原郡公拜光禄卿并州刺史加散骑常侍大都督大统之后思政虽被任委自以非相府之旧每不自安文帝曽在同州与羣公宴集出锦罽及杂绫绢数千叚命诸将摴蒱取之物既尽文帝又觧所服金带令诸人徧掷曰先得卢者即与之羣公掷将徧莫有得者次至思政乃敛容危坐而自誓曰王思政覊旅归朝防宰相国士之遇方愿尽心効命上报知已若此诚有实令宰相赐知者愿掷即为卢若内懐不尽神灵亦当明之使不作也便当杀身以谢所奉辞气慷慨占对雄辨一坐尽惊即拔所佩刀横于膝上揽摴蒱拊髀掷之比文帝止之已为卢矣徐乃拜而受带自此之后文帝委寄更深转骠骑将军募精兵从独孤信取洛阳仍共信镇之河桥之战思政下马以长矟左右横击一击輙踣数人时陷阵既深从者死尽思政被重创闷絶防日暮敌亦收军思政久经军旅每战唯着破之甲敌人疑非将帅故得免有帐下督雷五安于战处哭求思政防其已蘓遂相得乃割衣裹创扶思政上马夜久方得还军仍镇农除侍中东道行台思政以玉壁地在险要请筑城即自营度移镇之迁汾晋并三州诸军事并州刺史行台如故仍镇玉壁八年东魏复来寇思政守御有备敌人昼夜攻围卒不能克乃收军还以全城功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髙仲宻以北豫州来附文帝亲接援之乃驿召思政将镇成臯未至而班师复命思政镇农思政入农令开城门觧衣而卧慰勉将士示不足畏数日后东魏将刘丰生率数千骑至城下惮之不敢进乃引军还于是脩城郭起楼橹营田农积刍秣凡可以守御者皆备焉农之有备自思政始也十二年加特进兼尚书左仆射行台都督荆州刺史境内卑湿城堑多壊思政乃命都督蔺小欢督工匠缮修之掘得黄金三十斤夜中宻送之至旦思政召佐史以金示之曰人臣不宜有私悉封金送上文帝嘉之赐钱二十万思政之去玉壁也文帝命举代人思政乃进所部都督韦孝寛其后东魏来寇孝寛卒能全城时论称其知人十三年侯景叛东魏拥兵梁郑为东魏所败景乃请援乞师当时未即应接思政以为若不因机进取后悔何及即率荆州歩骑万余従鲁关向阳翟文帝闻思政已发乃遣太尉李弼赴颍川东魏将髙岳等闻大兵至收军而遁思政入守颍川景引兵向豫州外称畧地乃宻遣送欵于梁先是文帝遣帅都督贺兰愿徳助景扞御景既有异圗因厚抚愿徳等冀为己用思政知景诡诈乃宻遣追愿徳思政分布诸军据景七州十二镇文帝乃以所授景使持节太傅大将军兼尚书令河南大行台河南诸军事回授思政思政并让不受频使敦喻唯受河南诸军事十四年拜大将军九月东魏太尉髙岳行台慕容绍宗仪同刘丰生等率歩骑十万来攻颍川思政令城内卧鼓偃旗若无人者岳恃其众谓一战可圗乃四面鼓噪而上思政选城中骁勇开门出战岳众不能当引军乱退岳知不可卒攻乃多脩营垒又随地势髙处筑土山以临城中飞梯火车昼夜攻之思政亦作火因迅风便投之土山又射以火箭烧其攻具贼乃退仍募勇士缒而出战岳众披靡据其两土山置楼堞以助防守齐文襄更益兵堰洧水以灌城时虽有恠兽每冲壊其堰然城被灌已久多亦崩頽岳悉众苦攻思政身当矢石与士卒同劳苦岳乃更脩堰作铁龙杂兽用厌水神堰成水大至城中泉涌溢不可防止悬釡而炊粮力俱竭慕容绍宗刘丰生及其将慕容永珍意以为闲共乗楼船以望城内令善射人俯射城中俄而大风暴起船乃飘至城下城上以长钩牵船弓弩乱发绍宗穷急透水而死丰生浮向土山中矢而毙生禽永珍获船中器械思政谓永珍曰仆之破亡在于晷漏诚知杀卿无益然人臣之节守之以死乃流涕斩之并收绍宗等尸以礼埋瘗岳既失绍宗等心气沮防不敢逼城齐文襄闻之率歩骑十万来攻自至堰下督励士卒水壮城北面遂崩溢满城中无措足之地思政知事不济率左右据土山谓之曰吾受国重任夲望平难立功精诚无感遂辱王命今力屈道穷计无所出唯当効死以谢朝恩耳因仰天大哭左右皆号恸思政西向再拜便欲自刎先是齐文襄告城中人曰有能生致王大将军者封侯重赏若大将军身有损伤亲近左右皆从大戮都督骆训谓思政曰公常语训等但将我头降非但得富贵亦活得一城人今髙相既有此言岂不哀城中士卒也因共止之不得引决齐文襄遣其通直散骑常侍赵彦深就土山遗以白羽扇而说之牵手以下及引见文襄辞气慷慨涕泪交流无挠屈之容文襄以其忠于所事起而礼之接遇甚厚其督将分禁诸州地牢数年尽死思政初入颍川士卒八千人被围既久城中无盐肿死者十六七及城陷之日存者三千人既外无救援亦无叛者思政常以勤王为务不营赀产尝被赐园地思政出征家人以种桑果杂树及还见而怒曰匈奴未灭去病辞家况大贼未平何事产业岂所谓忧公忘私邪命左右拔而弃之故身陷之后家无畜积及齐文宣受东魏禅以思政为都官尚书仪同三司卒赠以夲官加兖州刺史初思政在荆州自武関以南延袤一千五百里置三十余城并当冲要之地凡所举荐咸得其才子康沉毅有度量后为文帝亲信思政陷后诏以因水城陷非战之罪增邑三千五百户以康袭爵太原公除骠骑大将军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康弟揆先封中都县侯增邑通前一千五百户进爵为公揆弟邗封西安县侯邗弟恭忠信县伯恭弟幼显亲县伯康姊封齐郡君康兄元逊亦陷于颍川封其子景晋阳县侯康抗表固让不许十六年王师东讨加康使持节大都督以思政所部兵皆配之魏废帝二年随尉迟迥征蜀镇天水郡寻赐姓拓王氏为鄜州刺史武成末除匠师中大夫转载师保定二年歴安襄二州总管位柱国入隋终于汴州刺史   尉迟迥字薄居罗代人也其先魏之别种号尉迟部因而氏焉父俟兠性裕有鉴识尚文帝姊昌乐大长公主生迥及纲迥年七嵗纲年六嵗俟兠病且卒呼二子抚其首曰汝等并有贵相但恨吾不见耳各宜勉之武成初追赠柱国大将军太傅长乐郡公諡曰定迥少聪敏美容仪及长有大志好施爱士稍迁大丞相帐内都督尚魏文帝女金明公主拜驸马都尉封西都侯大统十一年拜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魏安郡公十五年迁尚书左仆射兼领军将军迥通敏有干能虽任兼文武颇允时望文帝以此深委仗焉十六年拜大将军侯景之渡江也梁元帝时镇江陵既以内难方盛请修隣好其弟武陵王纪在蜀称帝率众东下将攻之梁元帝大惧乃移书请救文帝曰蜀可图矣取蜀制梁在兹一举乃与羣公防议诸将多有异同唯迥以为纪既尽锐东下蜀必虚空王师临之必有征无战文帝深以为然谓迥曰伐蜀之事一以委汝于是乃令迥督开府元珍乙弗亚侯吕陵始叱奴兴綦连雄宇文升等六军甲士一万二千骑万匹伐蜀以魏废帝二年春自散関由固道出白马趣晋夀开平林旧道迥前军临劒阁纪安州刺史乐广以州先降纪梁州刺史杨干运时镇潼州先已遣使诣阙宻送诚款然恐其下不従犹据潼水别营拒守迥遣元珍侯吕陵始等袭之干运还保潼州珍等遂围之干运降迥至潼州大飨将士渡涪江至青溪登南原勒兵讲武修缮约束阅器械自开府以下赏金帛各有差时夏中连雨山路险峻将士疲病者十二三迥亲自劳问加以汤药引之而西纪益州刺史萧防婴城自守进军围之初纪至巴郡遣前南梁州刺史史欣景幽州刺史赵跋扈等为防外援迥分遣元珍乙弗亚等击破之跋扈等遁走欣景遂降防被围五旬频战为迥所破遣使乞降许之防乃与纪子宜都王圎肃率其文武官属诣军门请见迥以礼接之其吏民等各令复业唯收僮及储积以赏将士号令严肃军无私焉诏以迥为大都督益潼等十二州诸军事益州刺史三年加督六州通前十八州诸军事以平蜀功封一子为安固郡公自劔阁以南得承制封拜及黜陟迥乃明赏罚布恩威绥缉新邦经畧未附民夷懐而归之迥性至孝色飬不怠身虽在外所得四时甘脆必先荐奉然后敢尝大长公主年髙多病迥往在京师每退朝参起居忧悴形于容色大长公主每为之和顔进食以宁迥心文帝知其至性徴迥入朝以慰其母意遣大鸿胪郊劳仍赐迥衮冕之服蜀人思之为立碑颂徳六官初建拜小宗伯孝闵践阼进位柱国大将军又以迥有平蜀之功同霍去病冠军之义改封宁蜀公迁大司马寻以夲官镇陇右武成元年进封蜀国公邑万户除秦州总管秦渭等十四州诸军事陇右大都督保定二年拜大司马及晋公防东伐迥帅师攻洛阳齐王宪等军于芒山齐众渡河诸军惊散迥率麾下反行却敌于是诸将遂得全师而还迁太保太傅建徳初拜太师寻加上柱国宣帝即位以迥为大右弼转大前疑出为相州总管宣帝崩隋文帝辅政以迥位望夙重惧为异图乃令迥子魏安郡公惇赍诏书以防葬徴迥寻以郧公韦孝寛代迥为总管迥以隋文帝当权将圗篡夺遂谋举兵留惇而不受代隋文帝又令正破六韩裒诣迥喻旨宻与总管府长史晋昶等书令为之备迥闻之杀昶乃集文武士庶登城北楼而令之于是众咸从命莫不感激乃自称大总管承制署官司于时赵王招已入朝留少子在国迥又奉以号令迥弟子大将军成平郡公勤时为青州总管初得迥书表送之寻亦従迥迥所管相卫黎毛洛贝赵冀瀛沧勤所统青齐胶光莒诸州皆从之众数十万荣州刺史邵国公宇文胄申州刺史李惠东楚州刺史费也头利进国东潼州刺史曹孝达各据州以应迥徐州总管司録席毗与前东平郡守毕义绪据兖州及徐州之兰陵郡亦以应迥永桥镇将纥豆陵惠以城降迥迥又北结髙寳宁以通突厥南连陈人许割江淮之地隋文帝于是徴兵讨迥即以韦孝寛为元帅隂罗云监诸军郕国公梁士彦乐安公元谐化政公宇文忻濮阳公宇文述武乡公崔度清河公杨素陇西公李询延夀公于仲文等皆为行军总管迥遣所署大将军石愻攻建州刺史宇文弁以州降愻迥又遣西道行台韩长业攻陷潞州执刺史赵威署城人郭子胜为刺史上仪同赫连士猷攻晋州即据小乡城纥豆陵惠袭陷定州之钜鹿郡遂围恒州上大将军宇文威攻汴州上开府莒州刺史乌尼丸开府尉迟儁率光胶青齐莒兖之众围沂州大将军檀让攻陷曹亳二州屯兵梁郡大将军东南道行台席毗众号八万军于蕃城攻陷昌虑下邑丰县李惠自申州攻陷永州焚之而还宇文胄军于洛口开府梁子康攻懐州魏安公惇率众十万人入武徳军于沁东孝寛等诸军隔水相持不进隋文帝又遣髙颎驰驿督战惇布兵二十余里麾军少却欲待孝寛军半度而撃之孝寛因其却而鸣鼓齐进惇遂大败孝寛乗胜进至邺迥与其子惇祐等又率其卒十三万阵于城南迥别统万人皆緑巾锦袄号曰黄龙兵勤率众五万自青州赴迥以三千骑先到迥旧习军旅虽老犹被甲临阵其麾下兵皆关中人为之力战孝寛等军失利而却邺中士女观者如堵髙颎与李询乃整阵先犯观者因其扰而乗之迥众大败遂入邺城迥走保北城孝寛縦兵围之李询贺楼子干以其属先登迥上楼射杀数人乃自杀勤惇祐等东走青州未至开府郭衍追及之并为衍所获隋文帝以勤初有诚欵释之李惠先是自缚归罪隋文帝复其官爵迥末年衰耄惑于后妻王氏而诸子多不睦及起兵以开府小御正崔达拏为长史自余委任亦多用齐人达拏文士无筹畧举止多失纲纪不能匡救迥自起兵至于败凡经六十八日焉子寛大将军长乐郡公先迥卒寛兄谊开府资中郡公寛弟顺以迥平蜀功授开府安固郡公后以女为宣帝皇后拜上柱国封胙国公顺弟惇军正下大夫魏安郡公惇弟祐西都郡公皆被诛而谊等诸子以年幼并获全唐武徳中迥従孙库部员外郎耆福上表请改葬朝议以迥忠于周室有诏许焉仍赠绢百疋迥弟纲字婆罗少孤与迥依托舅氏文帝西讨关陇迥纲与母昌乐大长公主留于晋阳后方入关从文帝征伐常陪侍帷幄出入卧内以军功封广宗县伯纲骁果有膂力善骑射文帝甚宠之委以心膂河桥之战文帝马中流矢因而惊奔纲与李穆等左右力战众皆披靡文帝方得乗马大统十四年进爵平昌郡公废帝二年拜大将军兼领军及魏帝有异谋言颇漏泄文帝以纲职典禁旅使宻为之备俄而废帝立齐王仍以纲为中领军总宿卫纲兄迥伐蜀従文帝送之于城西见一走兎文帝命纲射之誓曰若获此兎必当灭蜀俄而纲获兎而返文帝喜曰事平当赏汝佳口及克蜀赐纲侍婢二人又尝从文帝北狩云阳见五鹿俱走纲获其三每从逰宴文帝以珍异之物令诸功臣射而取之纲所获輙多孝闵帝践阼纲以亲戚掌禁兵除小司马又与晋公防废帝眀帝即位进位柱国大将军武成元年进封吴国公邑万户除泾州总管歴位少傅大司空陕州总管晋公防东讨乃配纲甲士留镇京师大军还纲复归天和二年以纲政绩可纪赐帛及钱谷等増邑以褒赏之陈公纯等以皇后阿史那氏自突厥将入塞诏徴纲与大将军王杰率众迎衞于境首三年追论河桥功封一子县公四年薨于京师赠太保諡曰武第二子安以嫡嗣大象末位柱国入隋歴鸿胪卿左衞大将军安兄运运少彊济志在立功魏大统十六年以父勲封安喜县侯明帝立以预定防勲进爵周城县公歴位陇州刺史再迁武伯中大夫寻加军司马运既职兼文武甚见委任进爵广业郡公转右司衞时宣帝在东宫亲狎谄佞数有罪失武帝于朝臣内选忠谅鲠正者以匡弼之于是以运为右宫正建徳三年帝幸云阳宫又令运以夲官兼司武与长孙览辅皇太子居守俄而衞刺王直作乱率其党袭肃章门览惧走行在所运时偶在门中直兵奄至不暇命左右乃手自阖门直党与运争门斫伤运指仅而得闭直既不得入乃纵火运恐火尽直党得进乃取宫中材木及牀等以益火更以膏油灌之火转炽久之直不得进乃退运率留守兵因其退以击之直大败而走是夜微运宫中已不守矣武帝嘉之授大将军赐以直田宅妓乐金帛车马什物等不可胜数四年出为同州刺史同州蒲津潼关等六防诸军事帝将伐齐召运参议东夏底定颇有力焉五年拜柱国进爵卢国公转司武上大夫总宿卫军事帝崩于云阳宫秘未发防运总侍衞兵还京师宣帝即位授上柱国运之为宫正也数进谏于帝帝不纳反疎忌之时运又与王轨宇文孝伯等皆为武帝亲待轨屡言帝失于武帝帝谓运预其事愈更衔之及轨诛运惧及于祸寻而得出为秦州总管至州犹惧不免遂以忧薨于州赠大后丞七州诸军事秦州刺史諡曰忠子靖嗣运弟勤大象末青州总管起兵应伯父迥勤弟敬尚眀帝女河南公主位仪同三司   王轨太原祁人也小名沙门汉司徒允之后世为州郡冠族累叶仕魏赐姓乌丸氏父光少雄武有将帅材畧频有战功文帝遇之甚厚位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平原县公轨性质直慷慨有逺量临事彊正人不敢干起家事辅城公及武帝即位颇被识顾累迁内史下大夫自此遂处腹心之任晋公防専政武帝宻圗之以轨沈毅有识度堪属大事遂问以可否轨賛成之建德初转内史中大夫加授开府仪同三司又拜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封上黄县公军国之政皆参预焉五年武帝亲戎东伐轨从克晋州平并邺以功进位上大夫将军进爵郯国公及陈将吴明彻入冦吕梁徐州总管梁士彦频与战不利乃退保州城眀彻遂堰清水以灌之列船舰于城下以圗攻取诏以轨为行军縂管率诸军赴救轨潜于清水入淮口多防大木以铁锁贯车轮横截水流以防其船路方欲宻决其堰以毙之眀彻知之大惧乃破堰遽退冀乗决水之势以得入淮比至清口川流已濶水势亦衰船舰并碍车轮不复得过轨因率兵围而蹙之唯有骑将萧摩诃以十一骑先走得免眀彻及将士三万余人并器械辎重并就俘获陈之锐卒于是殱焉武帝嘉之进位柱国仍拜徐州縂管七州十五镇诸军事轨性严重善谋畧兼有吕梁之防威振敌境陈人甚惮之宣帝之征吐谷浑也武帝令轨与宇文孝伯并从军中进趣皆委轨等宣帝仰成而已时宫尹郑译王端等并得幸于宣帝宣帝在军中颇有失徳译等皆预焉军还轨等言之于武帝武帝大怒乃挞宣帝除译等名仍加捶楚宣帝因此大衔之轨又尝与小内史贺若弼言及此事且言皇太子必不克负荷弼深以为然劝轨陈之轨后因侍坐乃白武帝曰皇太子仁孝无闻又多凉徳恐不了陛下家事愚臣暗短不足以论是非陛下常以贺若弼有文武竒才识度逺而弼比再对臣深以此事为虑武帝召弼问之弼乃跪对曰皇太子飬徳春宫未闻有过未审陛下何从得闻此言既退轨诮弼曰平生言论无所不道今者乃尔翻覆弼曰此公之过也皇太子国之储嗣岂易发言事有差跌便至灭门之祸夲谓公宻陈臧否何得遂至昌言轨黙然久之乃曰吾専心国家遂不存私计向者对众良实非宜其后轨因内宴上夀又捋武帝须曰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武帝深以为然但汉王次长又不才此外诸子并幼故不能用其说及宣帝即位追郑译等复为近侍乃出轨为徐州刺史轨自知必及于祸谓所亲曰吾昔在先朝实申社稷至计今日之事防可知矣此州控带淮南隣接彊寇欲为身计易同反掌但忠义之节不可亏违况荷先帝厚恩每思以死自効岂以获罪于嗣主便欲背徳于先朝止可于此待死义不为他计冀千载之后知吾此心大象元年帝令内史杜防信就徐州杀轨御正中大夫顔之仪切谏帝不纳遂诛之轨立朝忠恕兼有大功忽以无罪被戮天下知与不知莫不伤惜时京兆郡丞乐运亦以直言数谏于帝   乐运字承业南阳淯阳人晋尚书令广之八世孙也祖文素齐南郡守父均梁义阳郡守运少好学渉猎经史年十五而江陵灭随例迁长安其亲属等多被籍没运积年为人佣保皆赎免之事母及寡嫂甚谨由是以孝闻梁故都官琅邪王澄美之次其行事为孝义传性方直未尝求媚于人临淄公唐瑾荐之自柱国府记室为露门学士前后犯顔屡谏武帝多被纳用建徳二年除万年县丞抑挫豪右号称彊直武帝嘉之特许通籍事有不便于时者令巨细奏闻武帝尝幸同州召运赴行在所既至谓曰卿言太子如何人运曰中人也时齐王宪以下并在帝侧帝顾谓宪等曰百官佞我皆云太子聪眀睿智唯运云中人方騐运之忠直耳于是因问中人之状运对曰班固以齐桓公为中人管仲相之则霸竖刁辅之则乱可与为善亦可与为恶也帝曰我知之矣遂妙选宫官以匡弼之乃超拜运京兆郡丞太子闻之意甚不恱及武帝崩宣帝嗣位葬讫诏天下公除帝及六宫便议即吉运上疏曰三年之防自天子达于庶人先王制礼安可诬之礼天子七月而葬以天下毕至今葬期既促事讫便除文轨之内奔赴未尽隣境逺闻使犹未至若以防服受吊不可既吉更凶如以元冠对使未知此出何礼进退无据愚臣窃所未安书奏帝不纳自是徳政不修数行赦宥运又上疏曰臣谨按周官曰国君过市则刑人赦此谓市者交利之所君子无故不逰观焉则施惠以恱之也尚书曰眚灾肆赦此谓过误为害罪虽大当缓赦之谨寻经典未有罪无轻重溥天大赦之文故管仲曰有赦者奔马之委辔不赦者痤疽之砺石又曰惠者人之仇讐法者人之父母吴汉遗言犹云唯愿无赦王符著论亦云赦者非明世之所宜有大尊岂可数施非常之惠以肆奸宄之恶乎帝亦不纳而昬暴滋甚运乃舆榇诣朝堂陈帝八失一曰内史御正职在弼谐皆须参议共理天下大尊比来小大之事多独防之尧舜至圣尚资辅弼况大尊未为圣主而可専恣己心凡诸刑罸爵赏爰及军国大事请参诸宰辅与众共之二曰内作色荒古人重诫大尊初临四海徳惠未洽先捜天下美女用实后宫又诏仪同以上女不许輙嫁贵贱同怨声溢朝野请姬媵非幸御者放还夲族欲嫁之女勿更禁之三曰天子未明求衣日旰忘食犹恐万防不理天下壅滞大尊比来一入后宫数日不出所须闻奏多附内竖传言失实是非可惧事由宦者亡国之徴请凖髙祖居外听政四曰变故易常乃为政之大忌淫刑酷罚非致安之规若罚无定刑则天下皆惧政无常法则义无适从岂有削严刑之诏未及半祀便即追改更严前制政令不定乃至于此今宿衞之官有一夜不直者罪至削除因而逃亡者遂便籍没此则大逆之罪与杖十同科虽为法愈严恐人情愈散一人心散尚或不可止若天下皆散将若之何请遵轻典并依大律则亿兆之民手足有所措矣五曰髙祖斵雕为朴夲欲传之万世大尊朝夕趋庭亲承圣旨岂有崩未逾年而处躬奢丽成父之志义岂然乎请兴造之制务从卑俭雕文刻镂一切勿营六曰都下之人徭赋稍重必是军国之要不敢惮劳岂容朝夕徴求唯供鱼龙烂漫士庶従役秪为俳优角抵纷纷不已财力俱竭业业相顾无复聊生凡无益之事请并停罢七曰近见有诏上书字误者即科其罪假有忠谠之人欲陈时事尺有所短文字非工不宻失身义无假手脱有舛谬便廹严科婴径尺之鳞其事非易下不讳之诏犹惧未来更加刑戮防无钳口大尊縦不防采诽谤之言无宜杜献替之路请停此诏则天下幸甚八曰昔桑谷生朝殷王因之获福今元象垂戒此亦兴周之祥大尊虽减膳彻悬未尽消谴之理诚愿谘诹善道修布徳政觧兆庶之愠引万方之罪则天变可除鼎业方固大尊若不革兹八事臣见周庙不血食矣帝大怒将戮之内史元岩谏而获免翌日帝颇感悟召运谓之曰朕昨夜思卿所奏实是忠臣先皇圣眀卿数有规谏朕既昬暗卿复能如此乃赐御食以赏之朝之公卿初见帝甚怒莫不为运寒心后见赏获又皆相贺以为幸免虎口内史郑译常以私事请托运不之许因此衔之及隋文帝为丞相译为长史遂左迁运为广州滍阳令开皇五年转毛州髙唐令频歴二县并有声绩运尝愿处一谏官从容讽议而性讦直为人所排抵遂不被任用乃发愤録夏殷以来谏诤事集而部之凡六百三十九条合四十一卷名曰谏苑奏上之隋文帝览而嘉焉   通志卷一百五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七十   后周   陆腾 周恵达 冯景 苏绰【弟椿】卢辩【弟光】韦孝寛【子总兄夐】韦瑱 柳蚪【蚪弟子带韦 蚪弟庆 庆子】寇儁 长孙俭 长孙绍逺【弟澄】卢柔 裴侠 裴寛【寛弟汉】裴果裴文举 崔猷 崔士谦【弟訦】李昶 郑道邕   郑伟 司马裔 司马消难 薛端【弟裕】薛善【弟愼】薛寘 薛憕   陆腾字显圣代人魏东平王俟元孙也父旭魏太和中徴拜中书博士稍迁散骑常侍颇明易纬候之学知天下将乱隐于大行山屡徴不起卒腾慷慨有大节从尔朱荣平葛荣以功赐爵清河县伯稍迁通直散骑常侍及魏孝武西迁腾时使靑州遂没于邺东魏拜征西将军阳城鎭将大统九年大军东讨阳城腾拒守月余城防被执文帝释而礼之问其东间消息腾盛论东州人物又叙述时事辞理抑扬文帝笑曰卿眞不背本也即拜帐内大都督未几除太子庶子迁武衞将军腾既为文帝所知思欲立功不愿内职及安康贼黄众宝等作乱结连汉中众数万人攻围东梁州城中粮尽诏腾率军自子午谷以援之与战大破之军还拜龙州刺史文帝谓腾曰今欲通江由路直出南秦卿宜善思经略腾曰临机制变未敢预陈文帝曰此是卿取柱国之日卿其勉之即解所服金带赐之州人李广嗣李武等据险歴攻不能制腾造飞梯夜袭破之执广嗣等于鼓下其党有任公忻围逼州城请免广嗣及武即防兵请罪腾谓将士曰吾不杀广嗣等可谓堕军实而长寇雠即斩广嗣及武以首示之于是出兵奋击尽获之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转江州刺史进爵上庸县公陵州木笼獠恃险暴横每行抄刼诏腾讨之獠既因山为城攻之未可拔腾遂于城下多设声乐及诸杂妓示无战心诸贼累弃其兵仗或擕妻子临城观乐腾知其无备遂密纵兵奋击诸贼惶惧不知所为尽破之斩首万级俘获五千人明帝初陵眉戎等八州夷夏并反众数万人攻破郡县腾讨平之武成元年诏腾入朝明帝面勑之曰益州险逺非亲勿居故令齐公宪作鎭卿文武之备已着遐迩兵马鎭防皆当委卿统摄于是徙为隆州刺史随宪入蜀及赵公招代宪复请留之迁隆州总管领刺史保定二年资州石磐人反杀郡守据险自守州军不能制腾率军讨击尽破斩之蛮獠互反所在蜂起山路险阻难得掩袭腾遂量山川形势随便开道蛮獠畏威承风请服所开之路多得古铭并是诸葛亮桓温旧道是年鐡山獠抄断内江路驿使不通腾乃进军讨之出其不意一日下其三城招纳降附者三万户帝以腾母在齐未令东讨适有其亲属自齐还朝者晋公防奉令伪吿腾云齐为无道已诛公家母兄并从涂炭盖欲发其怒也腾乃发哀泣血志在复雠四年齐公宪与晋公防东征请腾为副赵公招时在蜀复欲留之晋公防与招书曰今朝廷令齐公埽除河洛欲与此人同行汝彼无事且宜借吾也于是命腾驰传还朝副宪东讨天和初信州蛮蜑据江硖反叛连结二千余里自称王侯诏腾讨之腾先趣益州募骁勇具楼船沿江而下军至汤谷分道奋击所向摧破乃筑京观以旌武功涪陵郡守兰休祖据地方二千里阻兵为乱复诏腾讨之拔其鱼令城又破铜槃等七栅腾自在龙州至是前后破平诸贼凡赏得奴婢八百口马牛称是于是巴蜀悉定诏令树碑纪绩焉四年迁江陵总管陈遣其将章昭达围江陵衞王直闻有陈寇遣大将军赵訚李迁哲等率歩骑赴之并受腾节度时迁哲等守外城陈将程文季雷道勤夜来掩袭迁哲等惊乱不能抗御腾夜遣开门奋击大破之陈人奔溃道勤中流矢而毙陈人决龙川宁朔隄水灌江陵城腾亲率将士战于西隄破之陈人乃遁六年进位柱国爵上庸郡公建徳二年徴拜大司空寻出为泾州总管宣政元年冬薨于京师赠太尉公諡曰定子元嗣元字士鉴入闗时年七嵗仕齐为奉朝请成平县令齐平武帝见元特加劳勉即拜地官府都上士大象末为隋文帝相府外兵参军元弟融字士显最知名少歴显职大象末位至大将军定陵县公周恵达字怀文章武文安人也父信歴乐乡平舒成平三县令皆以廉能见称恵达幼有节操好读书美容貎魏齐王萧宝夤为瀛州刺史召恵达及河间冯景同在閤下甚礼之及宝夤入朝恵达随入洛阳宝夤西征恵达复随入闗宝夤除雍州刺史令恵达使洛阳未还而宝夤谋反闻于京师以恵达是其行人将执之恵逹乃私驰还至潼闗遇大使杨侃侃谓曰何故入虎口恵达曰萧王必为左右所误今往庶其改图及至宝夤反形已露不可弥缝遂用恵达为光禄勳中书舍人宝夤既败唯恵逹等数人从之宝夤语恵达曰人生富贵左右咸言尽节及遭厄难乃知嵗寒也贺拔岳为闗中大行台惠达为岳府府属岳为侯莫陈悦所害恵达遁入汉阳之积麦崖悦平归于文帝文帝复以为府司马便委任焉文帝为大将军大行台以恵达为行台尚书大将军府司马封文安县子文帝出鎭华州留恵逹知后事时既承丧乱庶事多阙恵达营造戎仗储积仓粮简阅士马以济军国之务甚为朝廷所称后拜中书令进爵为公大统四年兼尚书右仆射其年文帝与魏文帝东讨令恵达辅魏太子居守总留台事及芒山失律人情骇动赵青雀据长安子城反恵达奉太子出渭桥北以御之军还靑雀等诛拜吏部尚书久之复为右仆射自闗右草创礼乐缺然恵逹与礼官损益旧章是以仪轨稍备魏文帝因朝奏乐顾谓恵达曰此卿功也恵达虽居显职性谦退善下人尽心勤公爱拔良士以此皆敬而附之薨子题嗣隋开皇初以恵达著绩前代追封萧国公   冯景字长明河间武垣人也父杰为伏与令景少与周恵逹友俱以客从萧宝夤宝夤后为尚书右仆射引景领尚书都令史正光中宝夤为闗西大行台景又为行台都令史及宝夤败还长安或议归罪阙下或言留州立功景曰拥兵不还此罪将大宝夤不从遂反及宝夤平景方得还洛朝廷闻景有諌言故不罪之后事贺拔岳为行台郎岳使景诣齐神武察其行事神武闻岳使至甚有喜色问曰贺拔公讵忆吾耶与景防血托岳为兄弟景还以状报岳岳曰此奸有余而实不足自古王臣无私盟者也吾料之熟矣岳北合费也头东引纥豆陵伊利西总侯莫陈悦河州刺史梁景叡及酋渠为盟誓共会平凉移军东下惧有専任之嫌使景启孝武帝帝甚悦又为岳大都督府从事中郎侯莫陈悦平文帝使景于京师告防帝有西迁意因问闗中事势景劝帝西迁后以迎孝武功封高阳县伯除防骑常侍行台尚书大统初诏行泾州事卒于官   苏绰字令绰武功人魏侍中则之九世孙也累世二千石父恊武功郡守绰少好学博览羣书尤善算术从兄让为汾州刺史文帝饯于都门外临别谓曰卿家子弟之中谁可任用者让因荐绰文帝乃召为行台郎中在官岁余未见知然诸曹疑事皆询于绰而后定所行公文绰又为之条式台中咸称其能文帝与仆射周惠达论事恵达不能对请出外议之乃召绰以告其事绰即为量定恵达入呈文帝称善曰谁与卿为此议者恵达以绰对因称其有王佐之才文帝曰吾亦闻之久矣寻除著作佐郎属文帝与公卿往昆明池观渔行至城西故仓地顾问左右莫有知者或曰苏绰博物多通请问之乃召绰问具以状对文帝大悦因问天地造化之始歴代兴亡之迹绰既有口辩应对如流文帝益嘉之乃与绰并马徐行至池竟不施网罟而还遂留绰至夜问以政道文帝卧而听之绰于是指陈帝王之道兼述申韩之要文帝乃起整衣危坐不觉膝之前席语遂达曙不厌诘朝乃谓周恵达曰苏绰眞竒士吾方任之以政即拜大行台左丞参典机密自是宠遇日隆绰始制文案程式朱出墨入及计帐户籍之法大统三年齐神武三道入寇诸将咸欲分兵御之独绰意与文帝同遂并力拒窦泰擒之于潼闗封美阳县伯十一年授大行台度支尚书领著作兼司农卿文帝方欲革易时政务行彊国富民之道故绰得尽其智能赞成其事减官员置二长并置屯田以资军国又为六条诏书奏施行之其一先脩心曰凡今之方伯守令皆受命天朝出临下国论其尊贵并古之诸侯也是以前代帝王每称共治天下者唯良守宰耳明知百僚卿尹虽各有所司然其治民之本莫若守宰之最重也凡治民之体当先治己心心者一身之主百行之本心不淸静则思虑妄生思虑妄生则见理不明见理不明则是非谬乱是非既乱则一身不能自治安能治人也是以治民之要在于清心而已夫所谓淸心者非不贪货财之谓乃欲使心气清和志意端静心和志静则邪僻之虑无自而作邪僻不作则凡所思念无不皆得至公之理率至公之理以临其人则彼下人孰不从化是以称治民之本先在治心其次又在治身凡人君之身者乃百姓之表一国之的也表不正不可求直影的不明不可责射中今君身不能自治而望治百姓是犹曲表而求直影也君行不能自脩而欲百姓脩行者是犹无的而责射中也故为人君者必心如清水形如白玉躬行仁义躬行孝悌躬行忠信躬行礼让躬行廉平躬行俭约然后继之以无倦加之以明察行此八者以训其人是以其人畏而爱之则而象之不待家敎目见而自兴行矣其二敦敎化曰天地之性唯人为贵明其有中和之心仁恕之行异于木石不同禽兽故贵之耳然性无常守随化而迁化于敦朴者则质直化于浇伪者则浮薄浮薄者则衰弊之风质直者则淳和之俗衰弊则祸乱交兴淳和则天下自治自古安危兴亡无不皆由所化也然世道雕丧已数百年大乱滋甚且二十载人不见徳惟兵革是闻上无敎化唯刑罚是用而中兴始尔大难未弭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凡百草创率多权宜致使礼让弗兴风俗未反比年稍登稔徭赋差轻衣食不切则敎化可脩矣凡诸牧守令长各宜洗心革意上承朝防下宣敎化者贵能扇之以淳风浸之以大和被之以道徳示之以朴素使百姓亹亹日迁于善邪伪之心嗜欲之性潜以消化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之谓化也然后敎之以孝悌使人慈爱敎之以仁顺使人和睦敎之以礼义使人敬让慈爱则不遗其亲和睦则无怨于人敬让则不竞于物三者既备则王道成矣此之谓敎也先王之所以移风易俗还淳反素垂拱而临天下以至于太平者莫不由此此之谓要道也其三尽地利曰人生天地之间衣食为命食不足则饥衣不足则寒饥寒切体而欲使人兴行礼让者此犹逆坂走丸势不可得也是以古之圣王知其若此先足其衣食然后敎化随之夫衣食所以足者由于地利尽地利所以尽者由于劝课有方主此敎者在乎牧守令长而已人者也智不自周必待劝敎然后得尽其力诸州郡县每至嵗首必戒勑部人无问少长但能操持农器者皆令就田垦发以时勿失其所及布种既讫嘉苖须理麦秋在野蚕停于室若此之时皆宜少长悉力男女并功若扬汤救火寇盗之将至然后可使农夫不失其业蚕妇得就其功若游手怠惰早归晚出好逸恶劳不勤事业者则正长牒名郡县守令随事加罚罪一劝百此则明宰之敎也夫百畆之田必春耕之夏种之秋收之然后冬食之此三时者农之要月也若失其一时则谷不可得而食故先王之戒曰一夫不耕天下必有受其饥者一妇不织天下必有受其寒者若此三时不务省事而令人废农者是则絶人之命驱以就死然单劣之户及无牛之家劝令有无相通使得兼济三农之隙及隂雨之暇又当敎人种桑植果艺其蔬菜脩其园圃畜育鸡豚以备生生之资以供养老之具夫为政不欲过碎碎则人烦劝课亦不容太简简则人怠善为政者必消息时宜而适烦简之中故诗曰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如不能尔则必防于刑辟矣其四擢贤良曰天生蒸黎不能自化故必立君以理之人君不能独理故必置臣以佐之上自帝王下及列国置臣得贤则安失贤则乱此乃自然之理百王不能易也今刺史县令悉有僚吏皆佐助之人也刺史府官则命于天朝其州吏以下并牧守自置自昔以来州郡大夫但取门资多不择贤良末曹小吏唯试刀笔并不问志行夫门资者乃先世之爵禄无妨子孙之愚瞽刀笔者乃身外之末材不废性行之浇伪若门资之中而得贤良是则策骐骥而取千里也若门资之中而得愚瞽是则土牛木马形似而用非不可以渉道也若刀笔之中而得志行是则金相玉质内外俱美实为人宝也若刀笔之中而得浇伪是则饰画朽木悦目一时不可以充榱椽之用也今之选举者当不限资荫唯在得人苟得其人自可起厮养而为卿相则伊尹傅说是也而况州郡之职乎苟非其人则丹朱商均虽帝王之允不能守百里之封而况于公卿之胄乎由此而言官人之道可见矣凡所求材艺者为其可以理人若有材艺而以正直为本者必以材而为理也若有材艺而以奸伪为本者将因其官而乱也何致化之可得乎是故将求材艺必先择志行善者则举之其志行不善则去之而今择人者多云邦国无贤莫知所举此乃未之思也非适理之论所以然者古人有言明主聿兴不降佐于昊天大人基命不擢才于后土常引一世之人理一世之务故殷周不待稷契之臣魏晋无假萧曹之佐仲尼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岂有万家之都而云无士但求之不勤择之不审或授之不得其所任之不尽其材故云无耳古人云千人之秀曰英万人之英曰儁今之智効一官行闻一邦者岂非近英儁之士也但能勤而审之去虚取实各得州郡之最而用之则人无多少皆足化矣孰云无贤夫良玉未剖与瓦石相类名骥未驰与驽马相杂及其剖而莹之驰而试之玉石驽骥然后始分彼贫士之未用也混于凡品竟何以异要任之以事业责之以成务方与彼庸流较然不同昔吕望之屠钓百里奚之饭牛寗生之扣角管夷吾之三败当此之时悠悠之徒岂谓其贤及升王朝登覇国积数十年功成事立始识其竒士也于是后世称之不容于口彼瓌玮之材不世之杰尚不能以未遇之时自异于凡品况降此者哉若必待太公而后用是千载无太公必待夷吾而后任是百世无夷吾所以然者士必从微而至着功必积小以至大岂有未任而已成不用而先达也若识此理则贤可求士可择得贤而任之得士而使之则天下之理何向而不可成也然善官人者必先省其官官省则善人易充善人易充则事无不理官烦则必杂不善之人杂不善之人则政必有得失故语曰官省则事省事省则人淸官烦则事烦事烦则人浊清浊之由在于官之烦省案今吏员其数不少昔人殷事广尚能克济况今户口减耗依员而置犹以为少如闻在下州郡尚有兼假扰乱细人甚为无理诸如此辈悉宜罢黜无得习常非直州郡之官宜须善人爰至党族闾里正长之职皆当审择各得一乡之选以相监统夫正长者理人之基基不倾者上必安凡求贤之路自非一途然所以得之审者必由任而试之考而察之起于居家至于乡党访其所以观其所由则人道明矣贤与不肖别矣率此以求则庶无愆悔矣其五恤狱讼曰人受隂阳之气以生有情有性性则为善情则为恶善恶既分赏罚随焉赏罚得中则怨止而善劝赏罚不中则人无所措手足而怨叛之心生是以先王重之特加戒愼者欲使察狱之官精心悉意推究根源先之以五听参之以徴验妙覩情状穷鉴隐伏使奸无所容罪人必得然后随事加刑轻重皆当舍过矜愚得情勿喜又能消息情理斟酌礼律无不曲尽人心而逺明大敎使获罪者如归此则善之上者也然宰守非一不可人人皆有通识推理求情时或难尽唯当率至公之心去阿枉之志务求曲直念尽平当听察之理必穷所见然后考讯以法不苛不暴有疑则从轻未审不妄罚随事断理狱无停滞此亦其次若乃不仁恕而肆其残暴同人木石専用捶楚巧诈者虽事彰而获免辞弱者乃无罪而被罚有如此者斯则下矣非共理所寄今之宰守当勤于中科而慕其上善如在下条则刑所不赦又当深思逺大念存徳敎先王之制曰与杀无辜宁赦有罪与其害善宁其利滛明必不得中宁滥舍有罪不谬害善人也今之从政者则不然深文巧劾宁致善人于法不免有罪于刑所以然者非皆好杀人也但云为吏寜酷可免后患此则情有自便不念至公奉法如此皆奸人也夫人者天地之贵物一死不可复生然楚毒之下以痛自诬不被申理遂陷刑戮者将恐往往而有是以自古以来设五听三宥之法着明愼庶狱之典此皆爱人甚也凡伐木杀草田猎不顺尚违时令而亏帝道况刑罚不中滥害善人宁不伤天心犯和气和气损而欲阴阳调适四时顺序万物阜安苍生悦乐者不可得也故语曰一夫吁嗟王道为之倾覆正谓此也凡百宰守可无愼乎若深奸巨猾伤化败俗悖乱人伦不忠不孝故为背道杀一利百以淸王化重刑可也识此二途则刑政尽矣其六均赋役曰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以仁守位国而无财位不可守是故三五以来皆有征税之法虽轻重不同而济用一也今寇逆未平军国费广虽未遑减省以防人瘼然宜令平均使下无怨平均者不舍豪彊而征贫弱不纵奸巧而困愚拙此之谓均也故圣人曰盖均无贫然财货之生其均不易纺纴织绩起于有渐非旬日之间所可造次必须劝课使豫营理绢乡先事织纴麻土早脩纺绩及时而备至时而输故王赋获供下人无困如其不豫劝戒临时廹切复恐稽缓以为己过捶扑交至取办目前富商大贾缘兹射利有者从之贵爱无者与之举息输税之人于是弊矣租税之时虽有大式至于斟酌贫富差次先后皆事起于正长而系之于守令若斟酌得所则政和而民悦若检理无方则吏奸而人怨又差发徭役多不存意致令贫弱者或重徭而逺戍富彊者或轻使而近防守令用怀如此不存防民之心皆王政之罪人也文帝甚重之常置诸坐右又令百司习诵之其牧守令长非通六条及计帐者不得居官自有晋之季文章竞为浮华遂以成俗文帝欲革其弊因魏帝祭庙羣臣毕至乃命绰为大诰奏行之其辞曰唯中兴十有一年仲夏庶邦百辟咸会于王庭柱国泰洎羣公列将莫不来朝时乃大稽百宪敷于庶邦用绥我王度皇帝若曰昔尭命羲和允厘百工舜命九官庶绩咸熙武丁命说克号高宗时休哉朕其钦若格尔有位胥暨我太祖之庭朕将丕命尔以厥官六月丁巳皇帝朝格于太庙凡厥具僚罔不在位皇帝若曰咨我元辅羣公列将百辟卿士庶尹御事朕唯寅敷祖宗之灵命稽于先王之典训以大诰于尔在位昔我太祖神皇肇膺明命以创我皇基烈祖景宗廓开四表底定武功暨乎文祖诞敷文徳龚惟孝武不霣其旧自时厥后陵夷之用兴大难于彼东土则我黎庶咸坠涂炭惟台一人缵戎下武夙夜祗畏若渉大川罔识攸济是用稽于帝典揆于王度拯我民瘼惟彼哲王示我通训曰天生黎蒸罔克自乂上帝降鉴叡圣植元后以乂之时惟元后弗克独乂博求明徳命百辟羣吏以佐之肆天之命辟辟之命官惟以恤人弗惟逸豫辟惟元首黎元惟趾股肱惟弼上下一体各勤攸司兹用克臻于皇极故皇其彛训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今台一人膺天之嘏既陟元后股肱百辟乂服我国家之命罔不咸守厥职嗟后弗艰厥后臣弗艰厥臣政于何弗绎呜呼艰哉凡尔在位其敬听命皇帝若曰柱国唯四海之不造载繇二纪我太祖烈祖之用命用锡我以元辅国家将坠公惟栋梁皇之弗极公惟作相百揆諐度公惟大录公其允文允武克明克乂廸七徳敷九功龛暴除乱下绥我苍生傍施于九正若伊之在商周之有吕说之相丁用保无疆之祚皇帝若曰羣公太宰太尉司徒司空惟公作朕鼎足以弼于朕躬宰惟天官克谐六职尉惟司武武在止戈徒惟司众敬敷五敎空惟司土利用厚生惟时三事若三阶之在天惟兹四辅若四时之成嵗天工人其代诸皇帝若曰列将汝惟鹰扬作朕爪牙寇贼奸宄蛮夷猾夏汝徂征绥之以恵董之以威刑期无刑万邦咸宁俾八表之内莫违朕命时汝功皇帝若曰庶邦列辟汝惟守土作民父母人惟不胜其饥故先王重农不胜其寒故先王贵女工人之不率于孝慈则骨肉之恩薄弗惇于礼让则争夺之萌生惟兹六物实为敎本呜呼为上克寛寛则人怠齐之以礼不刚不柔稽极于道皇帝若曰卿士庶尹凡百御事王省惟嵗卿士惟月庶尹惟日御事惟时嵗月日时罔易其度百宪咸贞庶绩其凝呜呼惟若王官陶钧万国若天之有斗斟元气酌隂阳弗失其和苍生永頼悖其序万物以伤时惟艰哉皇帝若曰惟天地之道一隂一阳礼俗之变一文一质爰自三五以迄于兹匪惟相革惟其救弊匪惟相袭惟其可久唯我有魏承乎周之末流接秦汉遗弊袭魏晋之华诞五代浇风因而未革将以穆俗兴化庸可暨乎嗟我公辅庶僚列辟朕惟否徳其一朕心力祗愼厥艰克遵前王之丕显休烈弗敢怠荒咨尔在位亦叶于朕心惇徳允元惟厥艰是务克损厥华即厥实背厥伪崇厥诚勿諐勿忘一乎三代之彛典归于道徳仁义用保我祖宗之丕命荷天之休克绥我万方永康我黎庶戒之哉朕言不再柱国泰洎庶僚百辟拜手稽首曰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惟三五之王率繇此道用臻于刑措自时厥后歴千载未闻惟帝念功将反叔世逖致于雍熙庸锡降丕命于我羣臣博哉王言非言之难行之实难臣闻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商书曰终始惟一徳乃日新惟帝敬厥始愼厥终以跻日新之徳则我羣臣敢不夙夜对扬休命惟兹大谊未光于四表以迈种徳俾九域幽遐咸昭奉元后之明训率迁于道永膺无疆之休帝曰钦哉自是之后文笔皆依此体绰性俭素不事产业家无余财以海内未平常以天下为己任博求贤俊共政道凡所荐达皆至大官文帝推心委任而无间言或出游尝预署空纸以授绰若须有处分则随事施行及还启知而已绰尝谓为国之道当爱人如慈父训人如严师每与公卿议论自昼达夜事无巨细若指诸掌积思劳倦遂成气疾十二年卒于位年四十九文帝痛惜之哀动左右及将葬乃谓公卿曰苏尚书平生谦约吾欲全其素志便恐悠悠之徒有所未逹如其厚加赠諡又乖宿昔相知之道进退维谷孤有疑焉尚书令史麻瑶越次而进曰昔晏子齐之贤大夫一狐裘三十年及其死也遣车一乘齐侯不夺其志绰既操履清白谦挹自居愚谓宜从俭约以彰其美文帝曰善因荐瑶于朝廷及绰归葬武功惟载以布车一乘文帝与羣公歩送出同州郭门外文帝亲于车后酹酒而言曰尚书平生为事妻子兄弟不知者吾皆知之惟尔知吾心吾知尔意方欲共定天下不幸遂舍吾去奈何举声一恸不觉巵坠于手至葬日又遣使祭以太牢文帝自为其文绰又着佛性论七经论并行于世明帝二年以绰配太祖庙庭子威嗣威隋史有传绰弟椿字令钦性廉愼沈勇有决断魏正光中闗右贼乱椿应募讨之受荡寇将军以功累迁中散大夫赐爵美阳子大统初拜鎭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赐姓贺兰氏后除都督行农郡事椿当官彊济特为文帝所知十四年置党州乡师自非乡望允当众心不得预焉乃令驿追椿领乡兵其年破槃头氐有功除散骑常侍加大都督十六年征随郡军还除武功郡守既为本邑以淸俭自居小大之政必尽忠恕进爵为侯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卒子植嗣   卢辩字景宣范阳涿人累世儒学父静魏太常丞辩少好学博通经籍正光初举秀才为太学博士以大戴礼未有解诂辩乃注之其兄景裕为当时硕儒谓辩曰昔侍中注小戴今尔注大戴庶纂前修矣侍中辩叔父同也节闵帝立除中书舍人属齐神武起兵信都既破尔朱氏遂鼓行指洛节闵遣辩持节劳之于邺神武令辩见其所奉中兴主辩抗节不从神武怒曰我举大义诛羣丑车驾在此谁遣尔来辩抗言酬答守节不挠神武异之舍而不逼孝武即位以辩为广平王赞师永熙二年平等浮屠成孝武会万僧于寺石佛低举其头终日乃止帝礼拜之辩曰石立社移自古有此陛下何怪及帝入闗事起仓卒辩不及至家单马而从或问辩曰得辞家不辩曰门外之道以义断恩复何辞也帝至长安封范阳县公授给事黄门侍郎领著作加本州大中正文帝以辩有儒术甚礼之朝廷大议常召顾问迁太子少保领国子祭酒赵靑雀之乱魏太子出居渭北辩时随从亦不告家人其执志敢决皆此类也寻除太常卿太子少傅魏太子及诸王等皆行束脩之礼受业于辩进爵范阳郡公转少师自魏末离乱孝武西迁朝仪湮坠于时朝廷宪章乘舆法服金石律吕晷刻浑仪咸令辩因时制宜皆合轨度多依古礼性彊记黙识能断大事凡所创制处之不疑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累迁尚书令及六官建为师氏中大夫明帝即位迁小宗伯进位大将军帝尝与诸公幸其第儒者荣之出为宜州刺史以患不之部薨諡曰献配食太祖庙廷子愼嗣位复州刺史愼弟诠性趫防善骑射位仪同三司隋开皇初以辩前代名徳追封沈国公初文帝欲行周官命苏绰専掌其事未几而绰卒乃令辩成之于是依周礼建六官革汉魏之法以魏恭帝三年始命行之六卿之外置太师太傅太保各一人是曰三孤时未建东宫其太子官员改创未毕寻又改典命为大司礼置中大夫自兹厥后世有损益武成元年增御正四人位上大夫保定四年改宗伯为纳言礼部为司宗大司礼为礼部大司乐为乐部五年左右武伯各置大夫一人以建徳元年改置宿卫官员二年省六府诸司中大夫以下官府置四司以下大夫为官之长士贰之是嵗又增改东宫官员三年初置太子諌议大夫员四人文学十人皇弟皇子友员各二人学士六人四年又改置宿卫官员其司武司卫之类皆后所增改太子正宫尹之属亦后所创置而典章防灭弗可复知宣帝嗣位事不师古官员班品随意变革至如初置四辅官及六府诸司复置中大夫并御正内史增置上大夫等则载于外史余则朝出夕改莫能详录于时虽行周礼其内外众职又兼用秦汉等官今略举其名号及命数附之于左其纪传内更有余官而此不载者亦史之阙文也   柱国大将军建徳四年增置上柱国上将军也【右正九命】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建徳四年改为开府仪同大将军仍增上开府仪同大将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建徳四年改为仪同大将军仍增上仪同雍州牧【右正九命】   骠骑大将军右光禄大夫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户三万以上州刺史【右正八命】   征东征西征南征北中军鎭军抚军等将军左右金紫光禄大夫大都督户二万以上州刺史京兆尹【右八命】平东平西平南平北前右左后等将军左右银靑光禄大夫帅都督柱国大将军府长史司马司录户一万以上州刺史【右正七命】   冠军辅国等将军太中中防等大夫都督户五千以上州刺史户一万五千以上郡守【右七命】   鎭逺建忠等将军谏议谘议等大夫别将开府长史司马司录户不满五千以下州刺史一万以上郡守大呼药【右正六命】   中坚宁朔等将军左右中郎将仪同府正八命州长史司马司录户五千以上郡守小呼药【右六命】   宁逺扬烈等将军左右员外常侍统军骠骑车骑将军府八命州长史司马司录柱国大将军府中郎掾属户一千以上郡守长安万年县令【右正五命】   伏波轻车等将军奉车奉骑等都尉四征中鎭抚将军府正七命州长史司马司录开府府中郎掾属户不满一千以下郡守户七千以上县令正八命州呼药【右五命】宣威眀逺等将军虎贲冗从等给事仪同府中郎掾属柱国大将军府列曹参军四平前右左后将军府七命州长史司马司录正八命州别驾户四千以上县令八命州呼药【右正四命】   襄威厉威等将军给事中奉朝请军主开府列曹参军冠军辅国将军府正六命州长史司马司录正七命州别驾正八命州中从事七命郡丞户二千以上县令正七命州呼药【右四命】   威烈讨寇等将军左右员外侍郎幢主仪同府正八命州列曹参军柱国大将军府参军鎭逺建忠中坚宁朔将军府长史司马司录正六命州别驾正七命州中从事正六命郡丞户五百以上县令七命州呼药【右正三命】荡寇荡难等将军武骑常侍侍郎开府参军骠骑车骑将军府八命州列曹参军宁逺扬烈伏波轻车将军府长史正六命州中从事六命郡丞户不满五百以下县令戍主正六命州呼药【右三命】   殄寇殄难等将军彊弩积弩等司马四征中鎭抚将军府正七命州列曹参军正五命郡丞【右正二命】   扫寇扫难等将军武骑武威等司马四平前右左后将军府七命州列曹参军五命郡丞戍副【右二命】   旷野横野等将军殿中员外二司马冠军辅国将军府正六命州列曹参军【右正一命】   虎威虎牙等将军淮海山林二都尉鎭逺建忠中坚寜朔寜逺扬烈伏波轻车将军府列曹参军【右一命】周制封郡县五等爵者皆加开国授柱国大将军开府仪同者并加使持节大都督其开府又加骠骑大将军侍中其仪同又加车骑大将军防骑常侍其授总管刺史则加使持节诸军事以此为常大象元年诏总管刺史及行兵者加持节余悉罢之辩所制定之后又有改革今粗附之云辩弟光字景仁性温谨博览羣书精于三礼善隂阳解钟律又好元言魏孝昌初释褐司空府参军事及孝武西迁光于山东立义遥授晋州刺史大统六年携家西入除丞相府记室参军赐爵范阳县伯俄拜行台郎中専掌书记改封安息县伯歴位京兆郡守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匠师中大夫进爵燕郡公虞州刺史行陜州总管府长史卒官武帝少尝受业于光故赙赠有加恒典赠少傅諡曰简光性崇佛道至诚信敬尝从文帝狩于檀台山时猎围既合帝遥指山上谓羣公曰公等有所见不咸曰无所见光独曰见一桑门帝曰是也即解围而还令光于桑门立处造浮图掘基一丈得瓦鉢锡杖各一帝称叹因立寺焉及为京兆而郡舍先是数有妖怪前后郡将无敢居者光曰吉凶由人妖不妄作遂入居之未几光所乘马忽升听事登牀南首而立食器无故自破光并不以介怀其精诚守正如此注道徳经章句行于世子贲嗣贲列在隋史   韦叔裕字孝寛京兆杜陵人也少以字行世为三辅着姓祖直善魏冯翊扶风二郡守父旭武威郡守建义初为大行台右丞加辅国将军雍州大中正永安二年拜右将军南幽州刺史时氐贼数为抄窃旭随机招抚并即归附寻卒官赠司空冀州刺史諡曰文恵孝寛沈敏和正渉猎经史年十五便有壮志善筹算识者称之属萧宝夤作乱闗右乃诣阙请为军前驱朝廷嘉之即拜统军随冯翊公长孙承业西征每战有功拜国子博士行华山郡事属侍中杨侃为大都督出镇潼闗引孝寛为司马侃竒其才以女妻之永安中授宣威将军给事中寻赐爵北山县男普泰中以都督从荆州刺史源子恭鎭穰城以功除淅阳郡守时独孤信为新野郡守同荆州与孝寛情好欵密政术俱美荆州部吏民号为连璧孝武初以都督鎭彭城文帝自原州赴雍州命孝寛随军及克潼闗即授农郡守从擒窦泰兼左丞节度宜阳兵马事仍与独孤信入洛为阳城郡守复与宇文贵怡峯应接颍州义从破东魏将任祥尭雄于颍川孝寛又进平乐口下豫州获刺史冯邕又从战于河桥时大军不利边境骚然乃令孝寛以本将军行宜阳郡事寻迁南兖州刺史是歳东魏将军叚琛据宜阳号骁猛遣其扬州刺史牛道恒扇诱边民孝寛深患之乃遣谍人访获道恒手迹令善学书者伪作道恒与孝寛书论归欵之意又为落烬烧迹若火下书者令谍人遗之于琛营琛得书果疑道恒其所欲经略皆不见用孝寛知其离阻因出竒兵掩袭禽道恒及琛等崤渑遂淸大统五年进爵为侯八年转晋州刺史寻移鎭玉壁兼摄南汾州事先是山胡负险屡为刼盗孝寛示以威信州境肃然进授大都督十二年齐神武倾山东之众志图西入以玉壁冲要先命攻之连营数十里至于城下乃于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当其山处城上先有两高楼孝寛更缚木接之令极高峻多积战具以御之齐神武使谓城中曰纵尔缚楼至天我会穿城取尔遂于城南凿地道又于城北起土山攻具昼夜不息孝寛复掘长壍要其地道仍简战士屯壍城外每穿至壍战士即擒杀之又于壍外积柴贮火敌人有在地道内者便下柴下以皮排吹之火气一冲咸即灼烂城外又造攻车车之所及莫不摧毁虽有排楯莫之能抗孝寛乃缝布为缦随其所向则张设之布悬于空中其车竟不能坏城外又缚松于竿灌油加火规以烧布并欲焚楼孝寛复作长鐡钩利其锋刃火竿既来以钩遥割之松麻俱落外又于城四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为四路于其中各施梁柱作讫以油灌柱放火烧之柱折城并崩坏孝寛又随崩处竖木栅以扞之敌不得入城外尽其攻击之术孝寛咸拒破之神武无如之何乃遣仓曹参军祖孝徴谓曰未闻救兵何不降也孝寛报云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岂有旬朔之间己须救援适忧尔众有不反之危韦孝寛闗西男子必不为降将军也俄而孝徴复来谓城中人曰韦城主受彼荣禄或复可尔自外军士何事相随入汤火中邪乃射募格于城中云能斩城主降者拜太尉封开国郡公邑万户赏帛万疋孝寛手题书背反射城外云若有斩高欢者一依此赏孝寛弟子迁先在山东又鎻至城下临以白刃云若不早降便行大戮孝寛慷慨激扬畧无顾意士卒莫不感励人有死难之心齐神武苦战六旬伤及病死者十四五智力俱困因而发疾其夜烧营而遁因此忿恚发病而殂魏文帝嘉孝寛功令殿中尚书长孙绍逺左丞王悦至玉壁劳问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建忠郡公废帝二年为雍州刺史先是路侧一里置一土堠经雨頽毁每须修之自孝寛临州乃勒部内当土堠处植槐树代之既免修复行旅又得庇廕文帝后见怪问知之曰岂得一州独尔当令天下同之于是令诸州夹道一里种一树十里种三树百里种五树焉魏恭帝元年以大将军与燕公于谨伐江陵平之以功封穰县公还拜尚书右仆射赐姓宇文氏三年文帝北廵命孝寛还鎭玉壁孝闵帝践阼拜小司徒明帝初参麟趾殿学士考校图籍保定初以孝寛立勳玉壁遂于玉壁置勳州仍授勳州刺史齐人遣使置玉壁求通互市晋公防以其相持日久絶无使命一旦忽来求交易疑别有故又以皇姑皇世母先没在彼因其请和之际或可致之遂令司门下大夫尹公正至玉壁与孝寛详议孝寛乃于郊盛设供帐令公正接对使人兼论皇家亲属在东之意于是使者忻然辞色甚悦时又有汾州胡抄得闗东人孝寛复放东还并致书一牍具陈国家欲敦隣好遂以礼送皇姑及防母等孝寛善于抚御能得人心所遣间谍入齐者皆为尽力亦有齐人得孝寛金货遥通书疏故齐人动静朝廷皆得先知时有主帅许盆孝寛委以心膂令守一城盆乃以城东入孝寛怒遣谍取之俄而斩首而还其能致物情如此汾州之北离石以南悉是生胡抄掠居民阻断河路孝寛深患之而地入于齐无方诛翦欲当其要处置一大城乃于河西征役徒十万甲士百人遣开府姚岳监筑之岳色惧以兵少为难孝寛曰计成此城十日即毕既去晋州四百余里一日创手二日伪境始知设令晋州徴兵二日方集谋议之间自稽三日计其军行二日不到我之城隍足得办矣乃令筑之齐人果至南首疑有大军乃停留不进其夜又令汾水以南傍界山稷山诸村所在纵火齐人谓是军营遂収兵自固版筑克就卒如孝寛言四年进位柱国时晋公防将东讨孝寛遣长史辛道宪启陈不可防不从既而大军果不利后孔城遂陷宜阳被围孝寛乃谓其将帅曰宜阳一城之地未能损益然两国争之劳师数载彼多君子宁乏谋猷若弃崤东来图汾北我之疆界必见侵扰今宜于华谷及长秋速筑城以杜贼志脱其先我图之实难于是画地形具陈其状晋公防令长史叱罗恊谓使人曰韦公子孙虽多数不满百汾北筑城遣谁固守事遂不行天和五年进爵郧国公増邑通前万户是歳齐人解宜阳之围经畧汾北筑城守之其丞相斛律明月率数十骑至汾东请与孝寛相见眀月云宜阳小城久劳战争今既入彼欲于汾北取偿幸勿怪也孝寛答曰宜阳彼之要冲汾北我之所弃我弃彼图取偿安在且君辅翼防主位重望隆理宜调隂阳抚百姓焉用极武穷兵结怨连祸且沧瀛大水千里无烟复欲使汾晋之间横尸暴骨苟贪寻常之地涂炭疲之民窃为君不取也时孝寛参军曲岩颇知卜筮谓孝寛曰来年东朝必大相杀戮孝寛因令岩作謡歌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百升斛也又言高山不摧自崩槲木不扶自竖令谍人多赍此文遗之于邺祖孝徴既闻更润色之明月竟以此诛建徳之后武帝志在平齐孝寛乃上疏陈平齐三防其第一曰臣在边积年颇见间隙不因际会难以成功是以往嵗出军颇有劳费功绩不立由失机会何者长淮之南旧为沃土陈氏以破亡余烬犹能以一举平之齐人歴年赴救防败而反内离外叛计尽力穷传不云乎讐有衅焉不可失也今大军若出轵闗方轨而进兼与陈氏共为犄角并令广州义旅出自三鵶又募山南骁鋭沿河而下复遣北山稽胡絶其并晋之路凡此诸军仍令各募闗河之外劲勇之士厚其爵赏使为前驱岳动山移雷骇电激百道俱进并趋虏庭必当望旗奔溃所向摧殄一戎大定实在此机其第二策曰若国家更为后图未即大举宜与陈人分其兵势三鵶以北万春以南广事屯田预为积贮募其骁悍立为部伍彼既东南有敌戎马相持我出竒兵破其疆埸彼若兴师赴援我则坚壁清野待其去逺还复出师常以边外之军引其腹心之众我无宿舂之费彼有奔命之劳一二年中必自离叛且齐氏昏暴政出多门鬻狱卖官唯利是视荒淫酒色忌害忠良阖境熬然不胜其以此而观覆亡可待然后乘间电扫事等摧枯其第三策曰窃以大周土宇跨据闗河蓄席卷之威持建瓴之势太祖受天明命与物更新是以二纪之中大功克举南淸江汉西龛巴蜀塞表无虞河右底定唯彼赵魏独为榛梗者正以有事三方未遑东畧遂使漳滏游魂更存余晷昔勾践平吴尚期十载武王取乱犹烦再举今若更存遵养且复相时臣谓宜还崇隣好申其盟约安民和众通商恵工蓄锐养威观衅而动斯则长策逺驭坐自兼并也书奏武帝遣小司寇淮南公元卫开府伊娄谦等重币聘齐尔后遂大举再驾而定山东卒如孝寛之防孝寛每以年迫悬车屡请致仕帝以海内未平优诏弗许至是复称疾乞骸骨帝曰往已靣申本怀何烦重请也五年帝东伐过幸玉壁观御敌之所深叹美之移时乃去孝寛自以习练齐人虚实请为先驱帝以玉壁要冲非孝寛无以鎭之乃不许及赵王招率兵出稽胡与大军犄角乃勑孝寛为行军总管围守华谷以应接之孝寛克其四城武帝平晋州复令孝寛还旧鎭及帝凯旋复幸玉壁从容谓孝寛曰世称老人多智善为军谋然朕唯共少年一举平贼公以为如何孝寛对曰臣今衰耄唯有诚心而已然昔在少壮亦曾输力先朝已定闗右帝大笑曰实如公言乃诏孝寛随驾还京拜大司空出为延州总管进位上柱国大象元年除徐兖等十一州十五鎭诸军事徐州总管又为行军元帅狥地淮南及分遣杞公宇文亮攻黄城郕公梁士彦攻广陵孝寛率众攻寿阳并拔之初孝寛到淮南所在皆密送款然彼五门尤为险要陈人若开塘放水即津济路絶孝寛遽令分兵据守之陈刺史吴文立果遣决堰已无及于是陈人退走江北悉平军还至豫州宇文亮举兵文立以数百骑袭孝寛营时亮国官茹寛密白其状孝寛有备亮不得入乃遁走孝寛追获之诏以平淮南之功别封一子滑国公及宣帝崩隋文帝辅政时尉遅迥先为相州总管诏孝寛代之又以小司徒叱列长文为相州刺史先令赴邺孝寛续进至朝歌迥遣其都督贺兰贵赍书候孝寛孝寛留贵与语以察之疑其有变遂称疾徐行又使人至相州求医药密以伺之既到汤隂値长文奔还孝寛兄子魏郡守艺又弃郡南走孝寛审知其状乃驰归所经桥道皆令毁撤驿马悉拥以自备又勒驿将曰蜀公将至可多备肴酒及刍粟以待之迥果遣仪同梁子康将数百骑追孝寛驿司供设丰厚所经之处皆輙停留由是不及时或劝孝寛以为洛京虚弱素无守备河阳鎭防悉是闗东鲜卑迥若先往据之则为祸不小乃入保河阳河阳城内旧有鲜卑八百人家并在邺见孝寛轻来谋欲应迥孝寛知之遂密造东京官司诈称遣行分人诣洛受赐既至洛阳并留不遣因此离解其谋不成六月诏发闗中兵以孝寛为元帅东伐七月军次河阳迥所署仪同薛公礼围逼怀州孝寛遣兵击破之进次怀县永桥城之东南其城既在要冲雉堞牢固迥已遣兵据之诸将士以此城当路请先攻取孝寛曰城小而固若攻而不拔损我兵威今破其大军此亦何能为也于是引军次于武陟大破迥子惇惇轻骑奔邺军进次于邺西门豹祠之南迥自出战又破之迥穷廹自杀兵士在小城中尽阬之防豫围诸有未服者皆随机讨之闗东悉平十月凯还京师十一月薨时年七十二赠太傅十二州诸军事雍州牧諡曰襄孝寛在边多载屡抗彊敌所有经畧布置之功人莫之解见其成事方乃惊服虽在军中笃意文史政事之余每自披阅末年患眼犹令学士读而听之又早丧父母事兄嫂甚谨所得俸禄不入私房亲族有孤遗者必加赈赡朝野以此称焉长子谌年已十嵗魏文帝欲以女妻之孝寛辞以兄子世康年长帝嘉之遂以妻世康孝寛有六子总寿霁津知名总字善会聪敏好学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纳言京兆尹武帝常戯总曰卿师尹帝乡故当不以富贵威福乡里邪总乃正色对曰陛下擢臣非分窃谓己鉴愚诚今奉严防便似未照丹赤岂可久忝此职用疑圣虑请解印绶以避贤能帝大笑曰前言戏之耳从武帝东征总每率麾下先驱防阵遂于并州战没时年二十九赠上大将军追封河南郡公諡曰贞六年重赠柱国五州刺史子国成嗣后袭孝寛爵郧国公隋文帝追录孝寛旧勳开皇初诏国成食封三千户収其租税寿字世龄以贵公子早有令誉位京兆尹武帝亲征齐委以后事以父军功赐爵永安县侯隋文帝为丞相以其父平尉迟迥拜寿仪同三司进封滑国公文帝受禅歴毛恒二州刺史颇有能名以疾徴还卒于家諡曰定仁夀中文帝为晋王广纳其女为妃其子保峦嗣寿弟霁位太常少卿安邑县伯霁弟津位内史侍郎户部侍郎判尚书事孝寛兄夐字敬逺志尚夷简澹于荣利弱冠召拜雍州治中从事非其好也遂谢病去职前后十见征辟皆不应命属文帝经纶王业侧席求贤闻夐养高不仕虚心敬悦遣使辟之备加礼命虽情谕甚至而竟不能屈文帝弥重之亦不之夺也所居之宅枕带林泉夐对玩琴书萧然自逸时人号为居士焉至有慕其闲素者或载酒从之夐亦为之尽欢接对防倦明帝即位礼敬逾厚乃为诗以贻之曰六爻贞遯世三辰光少微颍阳让逾逺沧洲云不归香动秋兰佩风飘莲叶衣坐石窥仙洞乘槎下钓矶岭松千仞直岩泉百丈飞聊登平乐观遥望首阳薇讵能同四隐来参予万机夐答帝诗愿时朝谒帝大悦勑有司日给河东酒一斗号之曰逍遥公时晋公防执政广营第宅尝召夐至宅访以政事夐仰观其堂徐而叹曰酣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防不悦有识者以为知言陈遣其尚书周正来聘素闻夐名请与相见朝廷许之正乃造夐谈谑尽日恨相遇之晚后请夐至宾馆夐不时赴正乃赠诗曰徳星犹未动眞车讵肯来其为当时所钦挹如此武帝尝与夐夜宴大赐之缣帛令侍臣数人负以送出夐惟取一疋示承恩防而已帝以此益重之孝寛为延州总管时夐至州与孝寛相见及还孝寛送以所乘马及辔勒与夐夐以其华饰心弗欲之笑谓孝寛曰昔人不弃遗簮坠屦者恶与之同出不与之同归吾之操行虽不逮前烈然舍旧录新亦非吾志也于是乃乘旧马以归武帝又以佛道儒三敎不同诏夐辩其优劣夐以三敎虽殊同归于善其迹似有深浅其理致如无等级乃着三敎序奏之帝览而称善时宣帝在东宫亦遗夐书并令以帝所乘马迎之问立身之道夐对曰传不云乎俭为徳之共侈为恶之大欲不可纵志不可满并圣人之训也愿殿下察之夐子瓘行随州刺史因疾殁故孝寛子总复于并州战殁一日之中防问俱至家人相对悲恸而夐神色自若谓之曰死生命也去来常事亦何足悲援琴抚之如旧夐又雅好名义虚襟善诱虽耕夫竖子有一介可称者皆接引之特与族人处元及安定梁旷为放逸之友少爱文史留情著述手自抄录数十万言晚年虚静唯以体道会真为务旧所制述咸削其藁故文笔多不载建徳中夐以年老预戒其子等曰昔士安以籧篨束体王孙以布囊绕尸二贤高达非庸才能继吾死之日可敛以旧衣勿更新造使棺足周尸牛车载柩坟高四尺圹深一丈其余烦杂悉无用也朝晡奠食于事弥烦吾不能顿絶汝軰之情可朔望一奠而已但荐蔬食勿设牲牢亲友欲以物吊祭者并不得为受吾恐临终恍惚故以此言预戒汝辈瞑目之日勿违吾言也宣政元年二月卒于家时年七十七诸子皆为方伯柱国武帝遣使吊祭赙赠有加其丧制葬礼诸子并遵其遗戒子世康洸瓘艺冲并列在隋史   韦瑱字世珍京兆杜陵人也世为三辅着姓曾祖恵度姚尚书郎随刘义眞过江仕宋为顺阳太守行南雍州事后于襄阳归魏拜中书侍郎赠洛州刺史祖干雄畧阳郡守父英代郡守赠兖州刺史瑱幼聪敏有夙成之量起家太尉府法曹参军累迁谏议大夫文帝为丞相封长安县男转行台左丞迁南郢州刺史复令为行台左丞瑱明察有干局再居左辖时论荣之从复农战沙苑加衞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从战河桥进爵为子大统八年齐神武侵汾绛瑱从文帝御之军还以本官鎭蒲津闗带中潬城主歴鸿胪卿以望族兼领乡兵加帅都督进防骑常侍魏恭帝三年赐姓宇文氏三年除瓜州刺史州通西域蕃夷往来前后刺史多受赂遗胡寇犯边又莫能御瑱雅性清俭兼有武畧蕃夷赠遗一无所受胡人畏服不敢为寇公私安静夷夏怀之孝闵帝践阼进爵平齐县伯秩满还京吏民恋慕老幼追送留连十数日方得出境明帝嘉之授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卒赠岐宜二州刺史諡曰恵又追封为公诏其子峻袭峻位至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峻子徳政隋大业中给事郎峻弟师隋史有传   桞蚪字仲蟠河东解人也五世祖恭仕后赵为河东郡守后以秦赵丧乱率民南徙居汝颍间遂仕江表祖缉同州别驾宋安郡守父僧习善隶书敏于当世与豫州刺史裴叔业据州归魏歴北地颍川二郡守扬州大中正蚪年十三便専精好学时贵游子弟就学者并车服华盛唯蚪不脩容饰徧受五经畧通大义兼渉子史雅好属文举秀才兖州刺史冯儁引蚪为府主簿既而樊子鹄为吏部尚书其兄义为扬州刺史乃以蚪为扬州从事加鎭逺将军非其好也弃官还洛阳属天下丧乱乃退耕于阳城有终焉之志大统三年冯翊王元季海领军独孤信鎭洛阳于时旧京荒废人物罕存唯有蚪在阳城裴诹在颍川信等乃俱徴之以蚪为行台郎中诹为北府属并掌文翰时人为之语曰北府裴诹南府栁蚪时军旅务殷蚪励精从事或通夜不寝季海常云栁郎中判事我不复重防四年入朝文帝欲官之蚪辞母老乞侍医药文帝许焉又为独孤信开府从事中郎信出鎭陇右因为秦州刺史以蚪为二府司马虽处元僚不综府事唯在信左右谈论而已因使见文帝被留为丞相府记室追论归朝功封美阳县男蚪以史官密书善恶未足惩劝乃上疏言古者人君立史官非但记事而已盖所为鉴诫也故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彰善瘅恶以树风声故南史抗节表崔杼之罪董狐书法明赵盾之愆是知执笔于朝其来久矣而汉魏已还密为记注徒闻后世无益当时岂所谓将顺其美匡救其恶者且著述之人密书纵能直笔人莫知之何止横生物议亦自异端互起故班固致受金之名陈寿有求米之论著汉魏者非一氏造晋史者至数家后代纷纭莫知凖的伏惟陛下则天稽古劳心庶政开诽谤之路纳忠谠之言请自今诸史官记事者皆当朝显言其状然后付之史阁庶令是非明着得失无隐使闻善者日脩有过者知惧事遂施行十四年除秘书丞领著作旧丞不参史事自蚪为丞始令监掌焉迁中书侍郎修起居注仍领丞事时人论文体有古今之异蚪以为时有古今非文有古今乃为文质论文多不载废帝初迁秘书监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蚪脱畧人间不事小节弊衣蔬食未尝改操人或讥之蚪曰衣不过适体食不过充饥孜孜营求徒劳思虑耳恭帝元年卒年五十四赠兖州刺史諡曰孝有文章数十篇行于世蚪弟桧为魏兴华阳郡守死于王事列在忠义传桧弟鷟好学善属文卒于魏临淮王记室参军事子带韦字孝孙深沈有度量少好学身长八尺三寸美风仪善占对文帝辟为参军事侯景作乱江南文帝令带韦使江郢二州与梁邵陵南平二王通好行至安州遇叚宝等反带韦乃矫为文帝书以安之并即降附及见邵陵具申文帝意邵陵遣使随带韦报命以奉使称防授辅国将军中防大夫后达奚武经畧汉川以带韦为行台左丞从军南讨时梁宜丰侯萧脩守南郑武攻之未拔乃令带韦入城说脩降之魏废帝元年出为解县令加授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转汾阴令发擿奸伏百姓畏而怀之武成元年授武蔵下大夫天和二年封康成县男累迁兵部中大夫虽频改职仍领武藏五年转武蔵中大夫俄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凡居剧职十有余年处断无滞官曹清肃时谯王俭为益州总管汉王赞为益州刺史武帝以带韦为益州总管府长史领益州别驾辅弼二王总知军事及大军东讨征为前军总管齐王宪府长史齐平以功授上开府仪同大将军进爵为公陈王纯鎭并州以带韦为并州司会并州总管府长史卒官諡曰恺子祚嗣少有名誉位宣纳上士入隋位司勳侍郎鷟弟庆字更兴幼聪敏有器量博渉羣书不为章句好饮酒娴于占对年十三因暴书父僧习试令庆于杂赋集中取赋一篇千余言诵之庆立读三遍便诵之无漏时僧习为颍川郡守地接都畿人多豪右将选乡官皆依贵势竞来请托选用既定僧习谓诸子曰权贵请托吾并不用其使欲还皆须有答汝等各以意为吾作书庆乃具书草僧习读叹曰此儿有意气丈夫理当如是即依庆所草以报起家奉朝请庆出后第四叔及遭父忧议者不许为服重庆泣曰礼缘人情若于出后之家更有苴斩之服可夺此以从彼今四叔薨背已久情事不追岂容夺礼乖违天性时论不能抑遂以苫由终丧既葬乃与诸兄负土成坟孝武将西迁庆以散骑侍郎驰传入闗庆至高平见文帝共论时事文帝即请奉迎舆驾仍令庆先还复命时贺拔胜在荆州帝屏左右谓庆曰朕欲往荆州何如庆曰闗中金城千里天下之彊国也荆州地无要害宁足以固鸿基帝纳之及帝西迁庆以母老不从独孤信之鎭寻阳乃得入闗除相府东閤祭酒大统十年除尚书都兵郎中并领记室时北雍州献白鹿羣臣欲贺尚书苏绰谓庆曰近代以来文章华靡逮于江左弥复轻薄洛阳后进祖述未已相公柄人轨物君职典文房宜制此表以革前弊庆操笔立成辞兼文质绰读而笑曰枳橘犹自可移况才子也寻以本官领雍州别驾广陵王欣魏之懿亲其甥孟氏屡为凶横或有告其盗牛庆捕得实趣令就禁孟氏殊无惧容乃谓庆曰若加以桎梏后独何以脱之欣亦遣使辩其无罪孟氏由此益骄庆乃大集僚吏盛言孟氏倚权侵虐之状言毕令笞杀之此后贵戚敛手有贾人持金二十斤诣京师寄人居止每欲出行常自执管钥无何缄闭不异而并失之谓主人所窃郡县讯问主人因自诬服庆疑之乃召贾人曰卿钥常置何处对曰恒自带之庆曰颇与人同宿乎曰无与同饮乎曰日者曾与一沙门再度酣宴醉而昼寝庆曰沙门乃眞盗耳即遣捕沙门乃怀金逃匿后捕得尽获所失金十二年改三十六曹为十二部以庆为计部郎中别驾如故又有胡家被刼郡县按察莫知贼所隣近被囚者甚多庆以贼是乌合可以诈求之乃作匿名书多牓官门曰我等共刼胡家徒侣混杂终恐泄露今欲首伏惧不免诛若听先首免罪便欲来告庆乃复施免罪之牒居二日广陵王欣家奴面缚自告牒下因此尽获党与庆之守正眀察皆此类也每叹曰昔于公断狱无私辟高门以待封傥斯言有验吾其庶几乎封淸河县男除尚书左丞摄计部文帝尝怒安定国臣王茂将杀之而非其罪朝臣咸知而莫敢谏庆乃进争之文帝愈怒曰卿若明其无罪亦须坐之乃执庆于前庆辞气不挠抗声曰窃闻君有不达者为不明臣有不才者为不忠庆谨竭愚诚实不敢爱死但惧公为不明之君耳文帝乃悟而赦茂已不及矣文帝黙然明日谓庆曰吾不用卿言遂令王茂寃死可赐茂家钱帛以旌吾过寻进爵为子庆威仪端肃枢机明辩文帝每发号令常使庆宣之天性抗直无所回避文帝亦以此深委仗焉魏恭帝初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转左仆射领著作六官建拜司会中大夫孝闵帝践阼赐姓宇文氏进爵平齐县公晋公防初执政欲引为腹心庆辞之颇忤防又与杨寛有隙及寛参知政事庆遂见疎忌出为万州刺史明帝寻悟留为雍州别驾领京兆尹武成二年除宜州刺史庆自为郎迄为司会府仓储并其职也及在宜阳寛为小冡宰乃囚庆故吏求其罪失案验积六十余日吏或有死于狱者终无所言唯得乘锦数疋时人服其廉愼又入为司会先是庆兄桧为魏兴郡守为贼黄众宝所害桧子三人皆幼弱庆抚养甚笃后众宝归朝朝廷待以优礼居数年桧次子雄亮白日手刃众宝于长安城中晋公防闻而大怒执庆诸子侄皆囚之让庆擅杀人对曰庆闻父母之雠不同天兄弟之雠不同国明公以孝临天下何乃责于此乎防愈怒庆辞色无屈竟以俱免卒赠鄜绥丹三州刺史諡曰景子机嗣机列在隋史机弟字匡道少聪明工草隶博渉羣书辞采雅赡与农杨素为莫逆友解巾中外府记室建徳初除内史上士歴小宫尹御正上士陈遣王偃人来聘武帝令劳之偃人谓曰来日至蓝田正逢滋水暴长所赍国信溺而从流今所进假之从吏请勒下流人见为寻此物曰昔淳于之献空笼前史称以为美足下假物而进讵是陈君命乎偃人慙不能对武帝闻而嘉之尽以偃人所进物赐仍令报聘占对敏防见称于时后卒于御正下大夫赠晋州刺史杨素诔之曰山阳王弼风流长逝颍川荀粲零落无时脩竹夹池永絶梁园之赋长杨映沼无复洛川之文其为士友所痛惜如此有文集行于世弟旦旦弟肃并附机传于后寇防字祖儁上谷昌平人也祖赞魏南兖州刺史父臻农太守赞自有传儁性寛雅幼有识量好学性廉恕不以财利为心家人曾卖物与人而剰得绢一疋儁于后知之乃曰恶木之阴不可暂息盗泉之水无容误饮得财失行吾所不取遂访主还之以选为魏孝文挽郎除奉朝请大乗贼起燕赵扰乱儁参防军事东讨以功授员外防骑侍郎累迁司空府主簿时灵太后临朝减食禄官十分之一造永宁佛寺令儁典之资费钜万主吏不能欺隐寺成又极壮丽灵太后嘉之除左军将军孝昌中朝论以国用不足乃置盐池都将秩比上郡前后居职者多有侵隐乃以儁为之仍主簿永安初华州人史底与司徒杨椿讼田长史以椿势贵皆言椿直欲以田给椿儁曰史底穷民杨公横夺其地若欲损不足以给有余见使雷同未敢闻命遂以地还史底孝庄帝后知之嘉儁守正不挠拜大司马其附椿者咸责焉二年出为梁州刺史民俗荒犷多为盗贼儁乃令郡县为立庠序劝其耕桑敦以礼让数年之中风俗顿革梁遣其将曹琰之鎭魏兴继日版筑琰之屡扰疆埸边人患之儁遣长史杜林道攻克其城并禽琰之琰之即梁大将景宗之季弟也于是梁人惧焉属魏室多故州又僻逺梁人知无外援遂大兵顿魏兴志图攻取儁抚厉将士人思効命梁人知其得众心也弗之敢逼儁在州清苦不治产业秩满其子等并徒歩而还吏民送儁留连于道久之乃得出界大统三年东魏授儁洛州刺史儁因此乃谋归阙五年将家及亲属四百余口入闗拜秘书监时军国草创坟典防逸儁始选置令史抄集经籍四部羣书稍得周备加鎭东将军封西安县男十七年加防骑常侍儁以年老乞骸骨不许遂称疾笃不复朝觐魏恭帝二年赐姓若口引氏孝闵帝践阼进爵为子武成元年进骠骑开府仪同三司儁年齿虽高而气识未衰敎授子孙必先典礼明帝尚儒重徳特钦赏之数加恩赐思与相见儁不得已乃入朝明帝与同席而坐因顾访洛阳故事儁身长八尺须鬓皓然容止端详音韵清朗帝与之谈论不觉屡为前膝及儁辞还帝亲执其手曰公年徳俱尊朕所钦向乞言之事所望于公宜数相见以慰虚想以御舆令于帝前乘出顾谓左右曰如此之事唯积善可以致之何止见重于今亦将传之万古时人咸以为荣保定三年卒年八十二武帝叹惜之赠本官加冀定瀛三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諡曰元儁笃于仁义期功之中有孤防者衣食丰约并与之同少为司徒崔光所知光命其子励与儁交结儁每造光清谈移日小宗伯卢辩以儁业行俱崇待以师友之礼每有闲暇輙诣儁亦防语弥日常谓人曰不见西安君烦忧不遣其为通人所敬重如此子奉位至仪同大将军顺阳郡守洵州刺史昌国县公奉弟显少好学最知名居丧哀毁位仪同大将军掌朝布宪为典祀下大夫小纳言濩泽郡公   长孙俭本名庆明其先代人魏太尉北平王嵩之五世孙也曾祖地汾安东将军临川公祖酌恒州刺史父员外防骑侍郎早卒俭少方正有操行状貌魁伟神彩严肃虽在私室终日俨然性不妄交非其同志虽贵防造门亦不与相见太昌中边方骚动俭初假夏州防城大都督从尔朱天光破宿勤眀达等以功赐爵索卢侯文帝临夏州以俭为录事参军深敬器之及贺拔岳被害文帝赴平凉凡有经纶谋策俭皆参预从平侯莫陈悦留俭为秦州长史防城大都督委以后事别封信都县伯渭州刺史可朱浑元奔东魏后河渭间人情离阻刺史李弼令俭权鎭渭州俭将十余万骑冒难赴之复随机安抚羌胡悦复转夏州刺史甚得人和时西夏州仍未内属而东魏遣许和为刺史俭以信义招之和乃举州归附即以俭为西夏州刺史总统三夏州诸军事时荆襄初附文帝表俭功绩尤美宜委东南之任授俭都督三荆等十二州诸军事荆州刺史东南道行台仆射所部郑县令泉璨为民所讼推案获实俭即大集僚属而谓之曰此由刺史敎诲不明信不被物是我之愆非泉璨之罪遂于听事前肉袒自罚舍璨不问于是属城肃励莫敢犯法魏文帝玺书劳之文帝又与俭书曰近行路传公以部内县令有罪遂自杖三十用肃羣下闻之嘉叹良久不可言俭清正率下兼怀仁恕有窃盗者原情得实诲而放之荆蛮旧俗少不事长俭殷勤劝导风俗大革务广耕桑兼习武事故得边境无虞民安其业吏民表请为俭构清徳楼树碑刻颂朝议许焉吏民又以俭秩满恐至代至上闗乞留俭朝廷嘉而许之在州遂歴七载徴授大行台尚书兼相府司马尝与羣公侍坐于文帝及退文帝谓左右曰此公闲雅孤每与语尝肃然畏敬恐有所失他日文帝又谓俭曰名实理须相称尚书既志安贫素可改名俭以彰雅操迁尚书左仆射加侍中行除东南道行台仆射大都督十五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时梁岳阳王萧詧内附初遣使入朝至荆州俭于听事列军仪具戎服以宾主礼见使容貎魁伟音声如钟大为鲜卑语遣人传译以答问客惶恐不敢仰视日晚俭乃着裙襦纱防引客宴于别斋因叙梁国防乱朝廷招擕之意发言可观使人大悦出曰吾所不能测也魏废帝二年授东南道大都督荆襄等三十三州鎭防诸军事及梁元帝嗣位于江陵外敦隣睦内怀异计俭密启文帝陈攻取之谋于是徴俭入朝问其经畧俭陈其谋文帝深然之乃令还州密为之备寻令柱国燕公于谨总戎伐江陵事平以俭元谋赏奴婢三百口文帝与俭书曰本图江陵由公画计今吴民离防事借招怀南服重鎭非公莫可遂令俭鎭江陵进爵昌寜郡公迁大将军后移鎭荆州授总管荆襄等五十二州诸军事行荆州刺史及孝闵帝初赵贵等将图晋公防俭长子僧衍预其谋坐死防乃徴俭拜小冡宰保定四年拜柱国朝议以俭操行清白勲绩隆重乃下诏襃美之兼赐以杂防粟麦以彰其美天和初转陜州总管七州诸军事陜州刺史俭旧尝诣阙奏事时値大雪遂立于雪中待报自旦达暮殊无惰容其奉公谨慤皆此类也以疾还京诏以俭旧居狭隘赐甲第一区后薨于夏州总管临终遗令敛以时服素车载柩不设仪仗亲友赠禭一无所受诸子并奉行之又遗启眀帝请葬于文帝陵侧并以官所赐之宅还官诏皆从之赠本官加凉等十州诸军事凉州刺史追封鄫国公諡曰文荆州人仪同赵超等六百九十七人感俭遗爱诣阙请为俭立庙树碑诏许之建徳元年诏曰故柱国鄫国公俭临终审正爰吐徳音以所居之宅本因上赐制度宏丽非诸子所居请以还官更迁他所昔叔敖辞沃壤之地萧何就穷僻之乡以古方今无慙曩哲言寻加尚弗忘于怀而有司未达大体遽以其第外给夫追善念功先王令典岂得遂其谦挹致乖惩劝今以本宅还其妻子俾清风逺播无替聿修次子隆位司令中大夫从长湖公元定伐陈没江南卒隆弟平最知名平列在隋史长孙绍逺字士师少名仁代人魏司空上党王道生元孙也父承业太师录尚书事前史皆有传绍逺寛容有大度雅好坟籍聪慧过人父承业作牧寿春时绍逺年十三承业管记有王硕者文学士也闻绍逺彊记遂白承业求验之承业命试之硕乃试以礼记月令于是绍逺读数纸才一遍诵之若流硕叹服之起家司徒府参军事后以别将讨平河东蜀薛封东阿县伯魏孝武西迁绍逺随承业奔赴以功别封文安县子大统二年除太常卿迁中书令仍袭父爵后例降为公改冯翊郡恭帝二年累迁录尚书事文帝每谓羣公曰长孙公任使之处令人无反顾忧汉之萧寇何足多也且其容止堂堂足为当今模楷六官建拜大司乐孝闵践阼封上党公初绍逺为太常广召工人创造乐器土木丝竹各得其宜唯黄钟不调绍逺每以为意尝因退朝经韩使君佛寺前浮屠三层之上有鸣铎焉忽闻其音雅合宫调因取而配奏方始克谐乃启明帝曰魏氏来宅秦雍虽祖述乐章然黄钟为君天子之正位往经创造歴稔无成方知水行将季木运伊始天命有归灵乐自降此盖乾坤祐助宗庙致感方当降物和神祚隆万世诏曰朕以菲薄何徳可以当之此盖天地祖宗之祐亦由公达鉴所致也俄改授礼部中大夫时犹因魏氏旧乐未遑更造但云小吕加大吕而已绍逺上疏陈雅乐诏并行之绍逺所奏乐以八为数故梁黄门侍郎裴正上书以为昔者大舜欲闻七始下洎周武爰制七音持林钟作黄钟以为正调之首诏与绍逺详议正曰天子用八非无典故县而不击未闻厥理且黄钟为天大吕为地太蔟为人今县黄钟而击太蔟便是虚天位専用人矣绍逺曰夫天不言四时行焉地不言万物生焉人感中和之气居变通之道今县黄钟而击太蔟是天子端拱羣司奉职从此而议何往不可正曰案吕氏春秋曰楚之衰也为作巫音齐之衰也为作大吕且大吕以下七钟皆是林钟之调何得称为十一月调専用六月之均便是欲迎仲冬犹存季夏以此而奏深非正理绍逺曰卿之所言似欲求胜若穷理尽性自伐更深何者案周礼祀天乐云黄钟为宫大吕为角此则是大吕之用宛而成章虽知引吕氏之小文不觉失周公之大礼且今县大吕则有黄钟林钟二均乃备春夏则奏林钟秋冬则奏黄钟作黄钟不击大吕作林钟不击黄钟此所谓左之右之君子宜之右之左之君子有之而卿不县大吕止有黄钟一宫便是季夏之时仍作仲冬之调以此为至理无乃不可乎然周礼又云乃奏黄钟歌大吕以祀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也王者各以夏之正月祀炎帝于南郊又朝日以春分夕月以秋分依如正礼并用仲冬之调又曰乃奏太蔟歌应钟以祭地祗谓神州及社稷以春秋二仲依如正礼唯奏孟春之宫自外四望山川先妣先祖并各用宫不依月变畧举大纲则三隅可反然则还相为宫虽有其义引礼取证乃不月别变宫且黄钟为君则阳之正位若随时变易是君无定体而卿用林钟以为正调便是君臣易位隂阳相反正之名器将何取焉正曰今用林钟为黄钟者实得相生之义既清且韵妙合眞体然八音平浊何足可称绍逺曰天者阳位故其音平而浊浊则君声地者阴位故其音急而清清则臣调然急清者于体易絶平浊者在义可久可久可大王者之基至于郑卫新声非不清韵若欲施之圣世吾所不取也于是遂定以八为数焉寻拜京兆尹歴少保小司空出为河州刺史河右戎落向化日近同姓婚姻因以成俗绍逺导之以礼大革弊风政存简恕百姓悦服入为小宗伯武帝读史书见武王克殷而作七始又欲废八县七并除黄钟之正宫用林钟为调首绍逺奏云天子县八百王共轨下逮周武甫修七始之音详诸经义又无废八之典且黄钟为君天子正位今欲废之未见其可臣案周礼奏黄钟歌大吕此则先圣之范不易之明证愿勿轻变古典趣改乐章帝黙然久之曰朕欲废七县八者所望体本求直岂苟易名当更思其义后竟行七音属绍逺遘疾未获面陈虑有司遽捐乐器乃与乐部齐树书曰伏闻朝廷前议而欲废八县七然则天子县八有自来矣古先圣王殊涂一致逮周武克殷逆取顺守専用干戈事乖揖逊反求经义是用七音盖非万物不易之典其县八笋簴不得毁之宜待吾疾瘳当别奏闻此后绍逺疾笃乃命其子览曰夫黄钟者天子之宫大吕者皇后之位今废黄钟之位而禄去王公若用林钟为首是政由私门将恐八百之祚不得同姬周之永也吾既为人臣义无寝黙必舆疾固争阙庭后疾甚乃上遗表曰谨案春秋隐公传云天子用八周礼云天子县二八倕氏之钟十六毋句氏之磬十六汉成帝获古磬十六周礼图县十六此数事者昭烂典章扬搉而言足为龟镜伏惟陛下受图苍帝接统元精秦汉以还独为称首至如周武有事干戈臣独鄙之而况陛下以臣自揣余息匪夕伊朝伏愿珍御万机不劳改八从七帝省表涕零重赠柱国大将军諡曰献号乐祖配飨庙庭子览嗣览列在隋史绍逺弟澄字士亮年十岁司徒李琰之见而竒之遂以女妻焉十四从父承业征讨有智谋勇冠诸将以功封西华县侯及长容貎魁岸风仪温雅魏大统中歴位豫渭二州刺史以军别封永寜县伯寻进覆津县侯魏文帝与文帝及羣公宴从容曰孝经一卷人行之本诸君宜各引孝经之要言澄应声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座中有人次曰匡救其恶既出西閤文帝深叹澄之合机而谴其次答者孝闵帝践阼拜大将军进爵义门郡公出为玉壁总管颇有威信卒于鎭赠柱国諡曰简自丧初至及葬明帝三临之典祀中大夫宇文容谏曰君临臣丧自有节制今乘舆屡降恐乖典礼帝不从其为上所追惜如此子嵘嗣   卢柔字子刚范阳涿人也祖洪魏乐陵阳平二郡太守父崇骠骑府法曹参军柔少孤为叔母所养抚视甚于其子柔尽心温凊亦同己亲亲党叹重之性聪敏好学未弱冠便解属文但口吃不能持论颇使酒诞节为世所讥司徒临淮王彧见而器之以女妻焉及魏孝武惧齐神武之逼诏贺拔胜出牧荆州以为外援柔谓因此可以着功绩遂从胜之荆州以柔为大行台郎中掌书记军之机务柔多预焉及胜为太保以柔为掾孝武后召胜引兵赴洛胜以问柔柔对曰高欢托晋阳之甲意实难知公宜席卷赴都与决胜负存没以之此忠之上防也若北阻鲁阳南并旧楚东连兖豫西接闗中带甲十万观衅而动亦中策也举三荆之地通款梁国可以庇身功名去矣防之下者胜轻柔年少笑而不应及孝武西迁东魏遣侯景袭穰胜败南奔归梁柔亦从之胜频表梁武帝求归闗中梁武帝览表嘉其辞彩既知柔所制因遣舍人劳问并遗缣锦后与胜俱还行及襄阳齐神武惧胜西入遣侯景以轻骑邀之胜及柔惧乃弃船山行赢粮冒险经数百里时属秋霖徒侣冻馁死者大半大统二年遂至长安封容城县男文帝重其才引为行台郎中除从事中郎与郎中苏绰对掌机密时沙苑之役大军屡防汝颍之间多举义来附书翰往返日百余牒柔随机报答皆合事宜进爵为子累迁中书侍郎兼著作撰起居注后为黄门侍郎文帝知其贫解衣赐之后迁中书监孝闵帝践阼拜小内史大夫进位仪同三司卒于位所作诗颂碑铭檄表啓行于世者数十篇子恺嗣恺列在隋史   裴侠字嵩和河东解人也祖思齐举秀才拜议郎父欣西河郡守赠晋州刺史侠年七岁犹不能言后于洛城见羣乌蔽天从西来举手指之而言遂智识聪慧有异常童年十三遭父忧哀毁有若成人将择葬地而行忽闻空中有人言曰童子何悲葬于桑东当封公侯侠惧以告其母母曰神也吾闻鬼神福善尔家未尝有恶当以吉祥告汝耳时侠宅侧有大桑林因葬焉州辟主簿举秀才魏正光中觧巾奉朝请稍迁义阳郡守元颢入洛侠执其使人焚其赦书孝庄嘉之授东郡太守带防城别将及孝武与齐神武有隙徴兵河南以备之侠率所部赴洛阳武卫将军王思政谓曰当今权臣擅命王室日卑若何侠曰宇文泰为三军所推居百二之地所谓己操戈矛寜肯授人以柄虽欲抚之恐是据于蒺藜也思政曰奈何侠曰图欢有立至之忧西廵有将来之虑且至闗右日愼一日徐思其宜耳思政然之乃进侠于帝授左中郎将及帝西迁侠将行而妻子犹在东郡荥阳郑伟谓侠曰天下方乱未知乌之所集何如东就妻子徐择木焉侠曰忠义之道庸可忽乎吾既食人之禄寜以妻子易图也遂从入闗赐爵清河县伯除丞相府士曹参军大统三年领乡兵从战沙苑先锋防阵侠本名恊至是文帝嘉其勇决乃曰仁者必有勇因命改名侠焉以功进爵为侯王思政鎭玉壁以侠为长史齐神武以书招思政思政令侠草报书辞甚壮烈文帝善之曰虽鲁仲连无以加也除河北郡守侠躬履俭素爱民如子所食唯菽麦盐菜而已吏民莫不怀之郡旧制有渔猎夫三十人以供郡守侠曰以口腹役人吾所不为也乃悉罢之又有丁三十人供郡守役使侠亦不以入私并収庸直为官市马歳时既积马遂成羣去职之日一无所取民歌之曰肥鲜不食丁庸不取裴公清恵为世规矩侠尝与诸牧守俱谒文帝文帝命侠别立谓诸牧守曰裴侠清愼奉公为天下最今众中有如侠者可与之俱立众皆黙然无敢应者文帝乃厚赐侠朝野叹服号为独立使君侠撰九世伯祖贞侯潜传以为裴氏清公自此始也欲使后生奉而行之宗室中知名者咸付一通从弟伯凤世彦时并为丞相府佐笑之曰人生仕进须身名俱泰清苦若此竟欲何为侠曰清者涖职之本俭者持身之基况我大宗世济其美故能存见称于朝廷没流芳于典策今吾幸以凡庸滥防殊遇固其穷困非慕名也志在自脩惧辱先也翻被嗤笑知复何言伯凤等慙而退再迁郢州刺史加仪同三司梁竟陵太守孙暠酂城守张建并以郡来附侠见之密谓人曰暠目动言肆轻于去就者也建神情审定当无异心乃驰啓其状文帝曰裴侠有知人之鉴深得之矣遣大都督苻贵鎭竟陵而酂城竟不遣监统及柳仲礼军至暠还以郢叛卒如侠言寻转大将军拓州刺史徴拜雍州别驾孝闵帝践阼除司邑下大夫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迁户部中大夫时有奸吏主守仓储积年隐没至千万者及侠在官励精发擿数旬之内奸盗畧尽转工部中大夫有大司空掌钱物典李贵乃于府中悲泣或问其故对曰所掌官物多有费用裴公清严有名惧遭罪责是以泣耳侠闻之许其自首贵自言隐费钱五百万侠之肃奸皆此类也侠尝遇疾沈顿士友忧之忽闻五鼓便即惊起顾左右曰可向府邪所苦因此而瘳晋公防闻之曰裴侠危笃若此而不废忧公因闻鼓声疾病遂愈此岂天祐其勤恪也又司空许国公宇文贵小司空北海公申徽并来侠疾所居第屋不免霜露贵等还言之于帝帝矜其贫苦乃为起宅并赐良田十顷奴耕耒粮粟莫不备足搢绅咸以为荣卒于位赠太子少师蒲州刺史諡曰贞河北郡前功曹张回乃吏民等感侠遗爱乃作颂纪其清徳焉子祥性忠谨有理剧才少为成都令淸不及侠断决过之后除长安令为权要所惮迁司仓下大夫侠之终也以毁卒祥弟肃列在隋史   裴寛字长寛河东闻喜人也祖徳欢魏中书侍郎河内郡守父静虑银青光禄大夫赠汾州刺史寛仪貎瓌伟博渉羣书弱冠为州里所称亲殁抚诸弟以笃友闻荥阳郑孝穆尝谓其从弟文直曰裴长寛兄弟天伦笃睦人之师表吾爱之重之汝可与之游处年十三以选为魏孝明帝挽郎释褐防骑侍郎及孝武西迁寛谓其诸弟曰君臣逆顺大义昭然今天子西幸理无东面以亏臣节乃将家属避难于大石岭独孤信鎭洛阳始出见焉时汾州刺史韦子粲降于东魏子粲兄弟在闗中者咸已从坐其季弟子爽先在洛窘急乃投寛寛开怀纳之遇有大赦或传子爽合免因尔遂出子爽卒以伏法独孤信知而责之寛曰穷来见归义无执送今而获罪是所甘心以经赦宥遂得不坐大统五年授都督同轨防长史加征虏将军十三年从防主韦法保向颍川解侯景围景密谋南叛伪亲狎于法保寛谓法保曰侯景狡猾必不肯入闗虽诡款于公恐未可信若伏兵斩之亦一时之功也如曰不然便须深加严警不得信其诳诱自贻后悔法保纳其言然不能图景但自固而已十四年与东魏将彭乐乐恂战于新城因伤被禽至河隂见齐文襄寛举止闲雅善于占对文襄甚赏异之解鎻赴舘厚加礼遇寛乃裁所卧氊夜缒而出因得遁还见于文帝帝顾谓诸公曰被坚执锐或有其人疾风劲草歳寒方验裴长寛为高澄如此厚遇乃能冒死归我虽古之竹帛所载何以加之乃手书署寛名下授持节帅都督封夏阳县男即除孔城城主十六年迁河南郡守仍鎭孔城魏废帝元年进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防骑常侍孝闵帝践阼进爵为子寛在孔城十三年与齐洛州刺史独孤永业相对永业有谋计多谲诈或声言春发秋乃出兵或掩蔽消息倐忽而至寛每揣知其情出兵邀击无不克之天和三年除温州刺史初陈氏与周通和脩聘好自华皎附后乃图寇掠沔州既接敌境于是以寛为沔州刺史陈将程灵洗攻之力屈城陷陈人乃执寛至扬州寻被送岭外经数载复还建邺遂卒于江左子义宣从御正杜果使于陈始得将寛柩还隋开皇元年文帝诏赠襄郢二州刺史义宣位司金二命士合江令寛弟汉字仲霄操尚雅聪敏好学尝见人作百字诗一览便诵魏孝武初释褐员外防骑侍郎大统五年除大丞相府士曹行参军转墨曹汉善尺牍尤便簿领理识明赡断割如流相府为之语曰日下灿烂有裴汉武成中为司车路下大夫与工部郭彦太府高宾等参议格令每较量时事必有条理天和五年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汉少有宿疾常带虚羸剧职繁官非其好也时晋公防擅权搢绅等多谄附之以图仕进汉直道自守故八年不徙职性不饮酒而雅好宾游每良辰美景必招引时彦宴赏留连间以篇什当时人物以此重之自寛没后遂断防从不听琴瑟嵗时伏腊哀恸而已抚养兄弟子情甚笃至借人异书必躬自录本至于疾疹弥年亦未尝释卷卒赠晋州刺史子镜人少聪敏渉猎经史为大将军谭公会记室参军累迁春官府都上士仕隋位兵曹郎汉弟尼字景尼性雅有器局位御正下大夫卒赠随州刺史子之隐赵王招府记室参军之隐弟师人好学有识度见称于时起家秦王贽府记室参军仍兼侍读寛族弟鸿少恭谨有干畧歴官内外天和初拜郢州刺史转襄州总管府长史赐爵高邑县侯从卫公直南征军败遂没寻卒于陈朝廷哀之赠丰资三州刺史   裴果字戎昭河东闻喜人也祖思贤魏靑州刺史父遵齐州刺史果少慷慨有志畧魏太昌中为阳平郡丞文帝曾使并州与果遇果知非常人密托附焉永安中盗贼蜂起果从军征讨乘黄骢马衣青袍每先登陷阵时人号为黄骢年少永熙中授河北郡守及齐神武败于沙苑果乃率其宗党归阙文帝嘉之赐田宅奴婢牛马什物等从战河桥解玉壁围摧锋陷击所向披靡大统九年又从战芒山于文帝前挺身陷阵禽东魏都督贺娄焉逻兰勇冠当时众人莫不叹服以此文帝愈亲待之补帐内都督迁帅都督平东将军后从开府杨忠平随安陆以功加大都督除正平郡守正平果本郡也以威猛为政百姓畏之然盗贼亦为之屏息迁司农卿又从大将军尉迟迥伐蜀果率所部为前军开剑阁破季庆堡降杨干运皆有功废帝三年授龙州刺史封冠军县侯俄而州人张遁李拓驱率百姓围逼州城时粮仗皆阙兵士又寡果设方畧以拒之贼便退走于是出兵追击累战破之旬月之间州境清晏转陵州刺史孝闵帝践阼除隆州刺史加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歴眉复二州刺史果性严猛能断决抑挫豪右申理屈滞歴牧数州号为称职卒于位赠本官加綘晋建州刺史諡曰质子孝仁嗣孝仁防聪敏渉猎经史有誉于时起家舍人上士累迁长寜鎭将捍御齐人甚有威边之畧歴建谯亳州刺史   裴文举字道裕河东闻喜人也祖秀业魏天水郡守赠平州刺史父邃性方严为州里所推挹大统三年东魏来寇邃乃纠合乡人分据险要以自固及李弼畧地东境邃为之乡导多所降下文帝嘉之特赏衣物封澄城县子卒于正平郡守赠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文举少忠谨渉猎经史大统十三年起家奉朝请文帝诸子年幼盛简賔友文举以选与诸公子防雅相钦敬未尝戏狎迁著作郎中外府参军魏恭帝二年赐姓贺兰氏孝闵帝践阼袭爵澄城县子齐公宪初开幕府以文举为司录及宪出鎭劒南复以文举为总管府中郎武成二年就加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蜀土沃饶商贩百倍或有劝文举以利者文举答之曰利之为贵莫若安身身安则道隆非货之谓是以不为非恶财也宪矜其贫窭每欲资给之文举恒自谦逊辞多受少保定三年迁绛州刺史邃之任正平也以廉约自守每行春省俗单车而已及文举临州一遵其法百姓美而化之总管韦孝寛特相钦重每与谈论不觉膝前于席天和初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防为孝寛柱国府司马六年入为司宪中大夫进爵为伯转军司马文举少丧父其兄又在山东唯与弟玑幼相训养友爱甚笃玑又早亡文举抚视遗孤逾于己子时人以此称之初文举叔父季和为曲沃令终于闻喜川而叔母韦氏卒于正平县属东西分隔韦氏坟垄遂在齐境及文举在本州每加赏募齐人感其孝义潜相要结以韦柩西归竟得合葬六年除南青州刺史宣政元年卒于位子胄嗣位至大都督子神安邑通守有子知礼   崔猷字宣猷博陵安平人也祖挺魏司徒司马父孝芬吏部尚书为齐神武所诛事具挺传猷少好学风度闲雅性鲠正有军国筹畧普泰初累迁司徒从事中郎既遭家难遂间行入闗及谒魏孝武哀动左右帝为之改容目送曰忠孝之道萃在一门即以本官奏门下事大统初兼给事黄门郎平原县伯二年正黄门行军禽窦泰复农破沙苑猷常以本官从军典文翰五年除司徒左长史加骠骑将军时太庙初成四时祭祀犹设俳优角抵之戏其郊庙祭官多有假兼猷上疏諌书奏并纳焉迁京兆尹时婚姻礼嫁聚会之辰多举音乐又壥里富室衣服奢淫乃有织成文绣者猷请禁断事并施行与卢辩等剙脩六官十二年除淅州刺史十四年侯景据河南归款遣行台王思政赴之文帝与思政书曰崔宣猷智畧明赡有应变之才若有所疑宜与量其可不思政初顿兵襄城后于颍川为行台并致书于猷猷复曰襄城控带京洛实当今之要地如有动静易相应接颍川既隣寇境又无山川之固贼若潜来径至城下莫若顿兵襄城为行台所颍川置州遣郭贤守则表里胶固人心易安纵有不虞岂能为患使人见文帝具以啓闻文帝令依猷防思政重啓求与朝廷立约贼若水攻乞一周为断陆攻请三歳为期限内有事不烦赴援过此以往唯朝廷所裁乃许之及颍川没文帝深追悔焉以疾去职属大军东征文帝赐以马随军与之筹畧十七年进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本州大中正赐姓宇文氏魏恭帝元年文帝欲开梁汉旧路乃命猷督仪同刘道通等五人开通车路凿山堙谷五百余里至于梁州即以猷为都督梁州刺史及文帝崩始利渉兴等诸州阻兵为逆信合开楚四州亦叛唯梁州境内人无二心利州刺史崔士谦请援猷遣兵六千赴之信州粮尽猷为送米四千斛于是二鎭获全猷第二女帝养为己子封富平公主明帝即位徴拜御正中大夫时依周礼称天王又不建年号猷以为世有浇淳故帝王因以沿革今天子称王不足以威天下请遵秦汉称皇帝建年号朝议从之除司会中大夫御正如故明帝遗诏立武帝晋公防谓猷曰鲁公禀性寛仁在文帝诸子之中年又最长今尊奉遗防翊戴为主君以为如何猷曰殷道尊尊周道亲亲今朝廷既遵周礼无容輙违此义防曰天下事大恐冀公幼耳猷曰昔周公辅成王以朝诸侯况明公亲贤莫二若行周公之事方为不负顾托事虽不行当时称其守正及陈将华皎来附晋公防议欲南伐公卿莫敢言猷独进曰前岁东征死伤过半比虽加抚循而创痍未复近者长星为灾乃上元所以垂鉴诫也岂可穷兵极武而重其谴责哉防不从后水军果败而裨将元定等遂没江南建徳六年拜少司徒加上开府仪同大将军隋文帝受禅以猷前代旧齿授大将军进爵汲郡公开皇四年卒諡曰明子仲方列在隋史猷弟宣度位齐王开府司马恒农太守宣度弟宣轨有才学位考功郎中与弟宣质宣静宣畧并早卒崔士谦字士逊博陵安平人也祖辩魏武邑太守父楷殷州刺史辩自有传士谦幼聪明神彩嶷然及长深沈有识量歴观经史不持章句志在博闻而已每览经国纬民之事心常好之未尝不抚卷叹息孝昌中解褐著作郎贺拔胜出鎭荆州以士谦为行台左丞胜虽居方岳之任至于安辑夷夏纲纪众务皆委士谦焉士谦亦尽其智能以相佐佑胜有声南州皆士谦之力也及魏孝武将备齐神武之逼乃诏胜引兵赴洛军至广州帝已西迁胜乃迟疑将旋士谦谓胜曰昔周室不造诸侯释位汉祚中微列藩尽节今皇家多故主上防尘斯实忠臣枕戈之时义士立功之日公受方面之重总宛叶之众若仗义而动首唱勤王天下闻风孰不感诚宜倍道兼行谒帝闗右然后与宇文行台同心协力电讨不庭则二伯之勳复兴兹日中道而退人皆解体一失事机后悔何及胜不能用人情果大骇动州民刘诞引侯景军奄至胜与战败绩遂将麾下数百骑奔梁士谦亦随行及至梁每乞师赴援梁武虽不为出军而嘉胜等志节并许其还国乃令士谦先且通隣好文帝素闻其名甚礼之授征西将军赐爵千乘县男及胜至拜太师长史以功赐爵为子拜尚书右丞从文帝解洛阳围经河桥战加定州大中正瀛州刺史又破柳仲礼于随郡讨李迁哲于魏兴并有功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直州刺史赐姓宇文氏恭帝初转利州刺史士谦性明悟深暁政术吏民畏而爱之保定二年迁总管安州刺史加大将军进爵武康郡公天和三年授江陵总管荆州刺史既统摄遐方俗兼夷夏又南接陈境东隣齐寇士谦外御彊敌内抚军民风化大行号称良牧每年考绩常为天下之最屡有诏褒美焉士谦随贺拔胜之在荆州也虽被亲遇而名位未显及践其位朝野以为荣四年卒于州阖境痛惜之立祠堂四时祭飨子旷嗣士谦性至孝与弟訦特相友爱虽复年位并高资产皆无私焉居家严肃旷及訦子度并奉其遗训云旷少温雅隋大业末位开府仪同三司大将军浙州刺史旷弟彭有盛名列在后史訦本名士约少有气槩膂力过人尤工骑射贺拔胜攻荆州以为假节冠军将军防城都督又随奔梁复自梁归西魏授武卫将军都督封安昌县子后文帝复农战沙苑皆有功进爵为侯除京兆郡守累迁都官尚书定州大中正改封安固县侯赐姓宇文氏并赐名訦焉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爵高平县公再迁总管凉州刺史訦涖政彊毅百姓畏之后除使持节能和忠三州崇徳等十三防诸军事加授大将军改封安平县公建徳四年卒赠廓延等五州刺史諡曰壮子度仕周歴隋性酷虐列在酷吏传中   李昶小名那顿邱卫国人魏御史中尉彪之孙也彪自有传昶伯父志为南荆州刺史父防随志在任建义初与志俱奔江左昶性峻急不杂交游幼年已解属文有声洛下时洛阳初置眀堂昶年十数岁为眀堂赋虽优洽未足才制可观见者咸曰有家风也初谒文帝文帝深竒之厚加资给令入太学文帝每见学生必问才行及问昶昶神情清悟应对明辩文帝称叹之绥徳公陆通盛选僚佐请以昶为司马文帝许之昶虽年少通特见接待公私之事咸取决焉又兼二千石郎中典仪注累迁都官郎中相州大中正昶虽处郎官文帝恒欲以书记委之于是为丞相府记室参军著作郎脩国史转大行台郎中中书侍郎又转黄门侍郎封临黄县伯尝谓曰卿祖昔在中朝为御史中尉卿操尚贞固理应不坠家风但孤以中尉弹劾之官爱憎所在故未即受卿耳然此职久旷无以易卿乃奏昶为御史中尉赐姓宇文氏六官建拜内史下大夫进爵为侯明帝初行御伯中大夫武成元年除中外府司录保定初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转御正中大夫时以近侍清要盛选国华乃以昶及安昌公元则中都公陆逞临淄公唐瑾等并为纳言寻进爵为公五年出为昌州刺史在州遇疾求入朝诏许之未至京卒赠相瀛二州刺史昶文帝世已当枢要兵马处分専以委之诏策文笔皆昶所作也及晋公防执政委任如旧昶常曰文笔之事不足流于后世经邦致化庶及古人故所作文笔了无藁草唯留心政事而已又以父在江南身寓闗右自少及终不饮酒聴乐时论以此称焉子丹嗣   郑道邕字孝穆荥阳开封人也祖敬叔魏濮阳太守父琼范阳太守道邕幼谨厚以清约自居年未弱冠渉猎经史父叔四人并早殁昆季之中道邕居长抚训诸弟有如同生闺门之中怡怡如也魏孝昌初解褐太尉行参军累以战功进至光禄大夫太师咸阳王长史及孝武西迁从入闗除司徒左长史领临洮王友赐爵永寕县侯大统初行岐州刺史在任未几有能名王罴时为雍州刺史钦其善政贻书盛相称述先是所部百姓久遭离乱逃防殆尽道邕下车之日户止三千留情绥抚逺近咸至数年之内有四万家歳考绩为天下最文帝赐书叹美之徴拜京兆尹及梁岳阳王萧詧称藩乃假道邕防骑常侍持节拜詧为梁王使还称防进仪同三司加防骑常侍时文帝东讨除大丞相府右长史封金乡县男军次潼闗命道邕与左长史孙俭司马杨寛尚书苏亮谘议刘孟良等分掌众务仍令道邕引接闗东归附人士并品藻才行而任用之抚纳铨叙咸得其宜后拜中书令赐姓宇文氏防以疾免孝闵帝践阼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子歴御伯中大夫御正宜华虞陜四州刺史频歴数州皆有政绩入为少司空卒赠本官加郑梁北豫三州刺史諡曰贞子诩嗣歴位纳言为聘陈使后至开府仪同大将军邵州刺史诩弟译于隋文帝有翊赞功开皇初又追赠道邕大将军徐兖等六州刺史改諡曰文译隋史有传   郑伟字子直道邕之族子也父先防魏孝庄世尚书右仆射为尔朱仲逺所害先防事具从曾祖秘书监羲传中伟少倜傥有大志每以功名自许善骑射胆力过人初仲逺之入洛也伟逃奔梁及尔朱氏灭后自梁归魏及孝武西迁伟亦归乡里不求仕进大统三年河内公独孤信既复洛阳伟乃与宗人荣业纠合州里举兵于陈留信宿间众有万人遂拔梁州禽东魏刺史鹿永及鎭城守将令狐徳并获陈留郡守赵季和乃率众西附因是梁陈间相次降款伟驰入闗西文帝与语叹美之拜北徐州刺史封武阳县伯从战河桥及解玉壁围伟常先锋陷阵侯景归欵文帝命伟率所部应接及景叛伟亦全军而还除荥阳郡守进爵襄城郡公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魏恭帝二年进位大将军江陵防主都督十五州诸军事伟性麤犷不遵法度睚眦之间便行杀戮朝廷以其立义之效每优容之及在江陵乃専戮副防主杞宾工坐除名保定元年诏复官爵天和六年为华州刺史伟前后涖职皆以威猛为政吏民莫敢犯禁盗贼亦为之休止虽非仁政然颇以此见称卒于州赠本官加少傅都督司州刺史諡曰肃伟性吃少时尝逐鹿于野失之遇牧竖问焉牧竖答之其言亦吃伟怒谓其效己遂射杀之其忍暴如此子大士嗣司马裔字遵允河内温人也晋宣帝弟太常卿馗之后曾祖楚之属宋武帝诛晋氏戚属避难归魏位至鎭西将军封琅邪王楚之生吏部尚书金龙金龙生豫州刺史悦悦生裔裔少孤有志操州郡辟召并不应后起家司徒府参军以军功授员外防骑常侍及魏孝武西迁裔时在邺志在立功潜归乡里大统三年于温起义及六军西征裔乃于温送欵遂率所部从战有功六年授北徐州刺史八年入朝文帝嘉之特防赏劳顷之河内有四千余家归附并裔之乡旧乃命领河内郡守令安集流民十五年文帝令山东立义诸将能率众入闗者并加重赏裔领户千室先至文帝欲以封裔裔固辞曰立义之士辞乡里捐亲戚逺归皇化者皆是其诚心内发岂裔能率之乎今以封裔便是卖义士以取荣非所愿也文帝善而从之授帅都督拜其妻元为襄城郡公主孝闵帝践阼除巴州刺史进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琅邪伯四年为御正中大夫进爵为公大军东讨裔与少师杨檦守轵闗即授怀州刺史天和初信州蛮酋冉令贤等反连结二千余里裔随上庸公陆腾讨之裔自开州道先入昼夜攻围腹背受敌自春至秋五十余战贼党粮仗俱竭乃降于是羣蛮率服歴信潼二州刺史六年徴拜大将军除西宁州刺史未之部卒于京师裔性清约不事生产所得俸禄并防之亲戚身死之日家无余财宅舍卑陋丧庭无所诏为起祠堂焉赠本官加四州刺史諡曰定子偘嗣偘字道迁少果勇未弱冠便从戎旅位乐安郡守以军功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迁兖州刺史未之部卒赠本官加豫州刺史諡曰恵子运嗣   司马消难字道融河内温人也父子如为齐神武佐命位尚书令自有传消难防聪慧微渉经史有风神好自矫饰以求名誉起家著作郎子如既当朝贵消难亦爱賔客邢子才王元景魏收陆卬崔瞻等皆游其门稍迁光禄卿出为北豫州刺史齐文宣末年昏虐滋甚消难既惧祸及常有自全之谋曲意抚纳颇为百姓所附不能廉洁为御史所劾又尚公主而情好不睦公主愬之属文宣在并州驿召上党王涣涣惧害斩使者东奔邺中大扰后竟获于济州涣之初走朝士疑赴成臯云若与司马北豫连谋必为国患此言达于文宣颇见疑消难惧密令所亲裴藻间行入闗请举州来附晋公防遣达奚武杨忠迎之消难入朝授大将军封荥阳公累迁大司寇从武帝东伐还除梁州总管大象初迁大后丞遂纳女为静帝后寻出为防州总管隋文帝辅政消难既闻蜀公尉迟迥不受代遂欲与迥合势亦举兵应之使其子永质于陈以求援隋文帝命襄州总管王谊为元帅发荆襄兵以讨之八月消难闻军将至夜率其麾下奔于陈初杨忠之迎消难结为兄弟情好甚笃隋文每以叔礼事之及陈平消难至京特免死配为乐户经二旬放免犹被旧恩特防引见防卒于家消难性贪滛轻于去就故世言反覆者皆以方之其妻高齐神武女也在邺极加礼敬入闗便相弃薄及赴防州留妻及三子在京妻言于文帝曰荥阳公擕宠自随必不顾妻子愿防虑之及消难入陈高母子因此获免子谭即高氏所生以消难勲拜仪同大将军坐消难除名裴藻字文芳少机辩有不覊之志为子如太傅主簿消难鎭北豫又以为中兵参军入周封闻喜县男除晋州刺史薛端字仁直本名沙陁河东汾隂人也祖驎驹魏中书博士徙居冯翊之夏阳父英集书侍御史通直防骑常侍端少有志操遭父忧居丧合礼与弟裕励精笃学不交人事年十七司空高干邕辟为参军赐爵平隂男端以天下扰乱遂弃官归乡里魏孝武西迁文帝令大都督薛崇礼据龙门引端同行崇礼寻失守降东魏东魏遣行台薛脩义督乙千贵西度据杨氏壁端与宗亲及家僮等先在壁中脩义乃令其兵逼端等东渡方欲济河会日暮端宻与宗室及家僮等叛之脩义亦遣骑追端且战且驰遂入石城栅得免栅中先有百家端与并力固守贵等数来慰喻知端无降意遂拔还河东东魏又遣其将贺兰懿南汾州刺史薛琰达守杨氏壁端率其属并招喻村人多设竒兵以临之懿等疑有大军便东遁赴船溺死者数千人端收其器械复还杨氏壁文帝遣南汾州刺史苏景恕鎭之降书劳问徴端赴阙以为大丞相府户曹参军从禽窦泰复弘农战沙苑并有功进爵为伯后改封交城县伯累迁吏部郎中端性彊直每有奏请不避权贵文帝嘉之故赐名端欲令名实相副自居选曹先尽贤能虽贵逰子弟才劣行薄者未尝升擢之每啓文帝云设官分职本康时务苟非其人不如旷职文帝深然之大统十六年军东讨柱国李弼为别道元帅妙简英僚数日不定文帝谓弼曰为公思得一长史无过薛端弼对曰眞才也乃遣之转尚书右丞仍掌选事梁主萧詧曾献马瑙钟文帝执之顾丞郎曰能掷摴蒲头得卢者便与钟已经数人不得顷至端乃执摴蒱而言曰非谓此钟可贵但露其诚耳便掷之五子皆黑文帝大悦即以赐之魏帝废近臣有劝文帝践极文帝召端告之端以三方未一遽正名号示天下以不广请待龛翦僭伪然后俯顺乐推文帝抚端背曰成我者卿也卿心既与我同身岂与我异遂脱所着冠帯袍袴并以赐之进授吏部尚书赐姓宇文氏端久处选曹雅有人伦之鉴其所擢用咸得其才六官建拜军司马加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侯孝闵帝践阼再迁户部中大夫进爵为公晋公防将废帝召羣臣议之端颇具同异防不悦出为蔡州刺史为政寛恵吏民爱之转基州刺史基州地接梁陈事借鎭抚总管史寜遣司马梁荣催令赴任蔡州父老诉荣请留端者千余人至基州未几卒遗诫薄葬府州赠遗勿有所受赠本官加大将军进封文城郡公諡曰质子胄嗣胄列在隋史端弟裕字仁友少以孝悌闻于州里弱冠丞相参军事时京兆韦夐志安放逸不干世务裕慕其恬静数载酒肴之谈宴终日夐遂以孙女妻之裕尝谓亲友曰大丈夫当圣明之运而无灼然文武之用为世所知虽复栖迟徒为劳苦耳至如韦居士退不邱壑进不市朝怡然守道荣辱弗及何其乐也裕曾宿宴于夐之庐后庭有井裕夜出户若有人欲牵其手裕便却行遂落井同坐共出之因劝裕酒曰向虑卿不测忧幸得无他宜尽此爵裕曰坠井盖小小耳方当逾于此也人问其故裕曰近梦恐有两楹之忧寻卒文章之士诔之者百数人文帝伤惜之追赠洛州刺史   薛善字仲良端之族曽孙也父和南青州刺史善少为司空府参军再迁监池都将魏孝武西迁东魏改河东为秦州以善为别驾善家素富僮仆数百人兄元信仗气豪侈每食方丈坐客恒满歌不絶而善独恭己率素爱乐闲静大统三年齐神武败于沙苑留善族兄崇礼守河东文帝遣李弼围之崇礼固守不下善密谓崇礼曰髙欢戎车犯顺致主上播越与兄忝是衣冠绪余受国荣宠今大军已临而兄欲为髙氏尽力若城防之日送首长安云逆贼某甲之首死而有灵岂不殁有余愧不如早归诚款虽未足表竒节庶获全首领崇礼犹持疑不决会善从弟馥妹夫高子信为防城都督守城南面子信遣馥来诣善云意欲应接西军但恐力所不制善即令弟济将门生数十人与子信馥等斩闗引弼军入时预谋者并赏五等爵善以背逆归顺臣子常情岂容阖门大小俱叨封邑遂与弟愼等并固辞不受文帝嘉之以善为汾阴令善干用彊明一郡称最太守王罴美之令善兼督六县事寻为行台郎中时欲广置屯田以供军实乃除司农少卿领同州夏阳县二十屯监又扵夏阳诸山置鐡冶复以善为冶监每月役八千人营造军器善亲自督课兼加抚慰甲兵精利而皆忘其劳苦焉迁大丞相从事中郎追论屯田功赐爵龙门县子迁黄门侍郎除河东太守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姓宇文氏六官建拜工部中大夫进爵博平县公转民部中大夫时晋公防执政仪同齐轨语善云兵马万机须归天子何因犹在权门善白之防遂杀轨以善忠于己引为中外府司马迁司会中大夫副总六府事加授京兆尹仍行司会出为隆州刺史兼益州总管府长史徴拜武威少府卒赠三司刺史武帝以善告齐轨事諡曰缪公子襃嗣官至髙阳郡守善弟愼字伯防好学能属文善草书少与同郡裴叔逸裴诹之桞虬范阳卢柔陇西李璨友善起家丞相府墨曹参军文帝于行台省置学取丞郎及府佐徳行明敏者充生悉令旦理公务晚就讲习先六经而后子史又于诸生中简徳行淳懿者侍读书慎与李璨及陇西李伯良辛韶武功苏衡谯郡夏侯裕安定梁旷梁礼河南长孙璋河东裴举薛同荥阳郑朝等十二人并应其选又以慎为学师以知诸生课业文帝雅好谈论并简名僧深识元宗者一百人于第内讲说又命愼等十二人兼学佛义使内外俱通由是四方竞为大乘之学在学数年复以愼为宜都公侍读累迁礼部郎中六官建拜膳部下大夫愼兄善又任工部并居清显时人荣之孝闵帝践阼除御正下大夫封淮南县子歴师氏御伯中大夫保定初出为湖州刺史界既杂蛮夷恒以刼掠为务愼乃集诸豪帅具宣朝防仍令首领每月一参或预言事者不限时节慎每见必殷勤劝诫及赐酒食一年之间翕然从化诸蛮乃相谓曰今日始知刺史真民父母也莫不欣悦自是襁负而至者千余户蛮俗婚娶之后父母虽在即与别居慎谓守令曰牧守令长是化人者也岂有子娶妻便与父母离析非唯氓俗之失亦是牧守之罪愼乃亲自诱导示以孝慈并遣守令各喻所部有数户蛮别居数年乃还奉养及行得果膳归奉父母愼以其从善之速具状以闻有诏蠲其赋役于是风化大行有同华俗寻为蕃部中大夫以疾去职卒于家有文集颇为世所传   薛寘河东汾阴人也祖遵顔魏河东郡守安邑侯父乂清河广平二郡守寘幼览篇籍好属文起家奉朝请从魏孝武西迁封郃阳县子废帝元年领著作佐郎脩国史寻拜中书侍郎脩起居注迁中书令燕公于谨征江陵以寘为司录军中谋畧寘并参之江陵平进爵为伯朝廷方改物创制欲行周礼乃令寘与小宗伯卢辩斟酌古今共详定行之六官建授内史下大夫孝闵帝践阼进爵为侯转御正中大夫时前中书监卢柔学业优深文藻华赡而寘与之方驾故世号曰卢薛焉久之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出为淅州刺史卒于位吏民哀惜之赠虞州刺史諡曰理所着文集二十余卷行于世又撰西京记三卷引据该洽世称其博闻焉寘性至孝虽年齿已衰职务繁广至于温清之礼朝夕无违当时以此称之子明嗣大象末仪同大将军清水郡守   薛憕字景猷河东汾隂人也曾祖敞值赫连之乱率宗人避地襄阳憕早丧父家贫躬耕以养祖母有暇则览文籍疎宕不拘时人未之奇也江表取人多以世族憕世无贵仕解褐不过侍郎既覉旅不被擢用常叹曰岂能五十年戴帻死一校尉低头倾首俯仰而向人也常郁郁不得志每在人间輙陵架胜逹负才使气未尝趋世禄之门左中郎将京兆韦潜度谓之曰君门地非下身才不劣何不裾数参吏部憕曰世胄蹑髙位英俊沈下僚古人以为叹息窃所未能也潜度告人曰此年少实慷慨但不遭时耳孝昌中杖策还洛阳先是憕从祖眞度与族祖安都拥徐兖归魏其子怀儁见憕甚相亲善属尔朱荣废立憕遂还河东止怀儁家不交人物终日读书手自抄畧将二百卷唯郡守元袭时相要屈与之抗礼怀儁谓憕曰汝还乡里不营产业不肯娶妻岂复欲南乎憕亦不介意普泰中拜给事中加伏波将军及齐神武起兵憕乃东防陈梁间谓族人孝通曰髙欢阻兵陵上丧乱方始闗中形胜之地必有霸王据之乃与孝通俱防长安侯莫陈悦闻之召为行台郎除鎭逺将军歩兵校尉及悦害贺拔岳军人咸相庆慰憕独谓军司傅长髙曰悦才畧本寡輙害良将败亡之事其则不逺吾属今即为人所虏何庆之有乎长高以憕言为然并有忧色寻而文帝平悦引憕为记室参军孝武西迁授征虏将军中防大夫封夏阳男魏文即位拜中书侍郎加安东将军大统四年宣光清徽殿初成憕为之颂魏文又造二欹器一为二仙人共持一鉢同处一盘鉢盖上有山山有香气一仙人又持金瓶以临器上倾水灌山则出于瓶而注乎器烟气通发山中谓之仙人欹器一为二荷同处一盘相去盈尺中有莲下垂器上以水注荷则出于莲而盈乎器以鳬鴈蟾蜍以饰之谓之水芝欹器二盘各处一牀鉢圆而牀方其中有人三才之象也皆置清徽殿前器形似觥而方满则平溢则倾憕各为颂皆为时所称大统初仪制多阙文帝令憕与卢辩檀翥等参定之自以流离世故不听音乐虽幽室独处尝有戚容后坐事赐死子舒嗣官至礼部下大夫仪同大将军聘陈使副   通志卷一百五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七十一   后周   达奚武【子震】若干惠 怡 刘亮 王徳 赫连达 韩果 蔡祐 常善 辛威 库狄昌 梁椿 梁台 田【予仁恭】王杰 王勇 宇文蚪耿豪 髙琳 李和 伊娄穆 达奚实 刘雄侯植 李延孙【父长寿】韦祐 陈欣【韩雄】魏元 泉   仚【子元礼仲遵】李迁哲 杨干运 扶猛 阳雄 席固 任果 崔彦穆 杨纂 段永 令狐整【弟休】唐永【子瑾】桞敏 王士良 郭贤 杨寛   达奚武字成兴代人也祖眷父长并为镇将武少倜傥好驰射贺拔岳征闗右引为别将及岳为侯莫陈悦所害武与赵贵收尸归平凉同翊戴文帝从平悦封须昌县伯大统初自大丞相府中兵参军出为东秦州刺史齐神武与窦防髙敖曹三道来侵文帝欲并兵击防诸将多异议唯武及苏绰与文帝意同遂禽之文帝进图农遣武从两骑觇武与其骑遇即交战斩六级获三人而反齐神武趣沙苑文帝复遣武觇之武从三骑皆衣敌人衣至暮下马潜听其军号歴营若警夜者有不如法者往往挞之具知敌情以告文帝遂从破之进爵髙阳郡公四年文帝援洛阳武为前锋与李弼破莫多娄贷文又进至河桥力战斩其司徒髙敖曹再迁雍州刺史复从战邙山时大军不利齐神武乘胜进军至陜武御之乃退七年诏武经畧汉川梁州刺史宜丰侯萧脩固守南郑武围之脩请服防梁武陵王遣其将杨干运等救脩脩更不下武击走干运脩乃降自劒门以北悉平明年振旅还京师朝议欲以武为柱国武曰我作柱国不应在元子孝前固辞不受以大将军出镇玉壁孝闵帝践阼授柱国大司冦齐豫州刺史司马消难举州来附诏武与杨忠迎消难以归武成初转大宗伯进封郑国公齐将斛律敦侵汾綘武御之敦退武筑栢壁城留开府权严薛羽生守之保定三年迁太保其年大军东伐隋公杨忠引突厥自北道武以三万骑自东道期防晋阳武至平阳后期不进而忠已还武尚未知齐将斛律明月遗武书曰鸿鹤已翔于寥廓罗者犹视于沮泽也武览书乃班师出为同州刺史明年从晋公防东伐时尉迟迥围洛阳为敌所败武与齐王宪于芒山御之至夜收军宪欲待明更战武曰洛阳军败人情骇动不因夜速还明日欲归不得宪从之遂全军而返天和三年转太傅武微时奢侈好华饰及居重位不持威仪行常单马左右从一两人而已门外不施防常昼掩一扉或谓曰公位冠羣后何轻率若是武曰吾昔在布衣岂望富贵今日富贵不可顿忘畴昔且天下未平国恩未报安可过事威容乎言者慙而退武之在同州时旱武帝敕武祀华岳岳庙旧在山下常所祈祷武谓僚属曰吾备位三公不能燮理阴阳不可同于众人在常祀所必须登峯展诚寻其圣奥岳既髙峻人迹罕通武年逾六十唯将数人攀藤而上于是稽首祈请晚不得还即于岳上借草而宿梦一白衣来执武手曰快辛苦甚相嘉尚遂惊觉益用祗肃至旦云雾四起俄而澍雨逺近霑洽武帝闻之玺书劳武曰公年尊徳重弼谐朕躬比以隂阳序时雨不降命公求祈止言庙所不谓公不惮危险遂乃逺陟髙峯但神道聪眀无幽不烛感公至诚甘泽斯应闻之嘉赏无忘于怀今赐公杂防百疋公其善思嘉猷匡朕不逮念坐而论道之义勿复更烦筋力也武性贪恡其为大司冦也在库有万钉金带当时宝之武因入库乃取以归主者白晋公防防以武勲重不彰其过因而赐之时论深鄙焉薨赠太傅十五州诸军事同州刺史諡曰桓子震嗣震字猛畧少骁勇走及奔马文帝尝于渭北校猎时有兎过文帝前震与诸将竞射之马倒而坠震足不倾踬因歩走射之一发中兎顾马才起遂廻身腾上文帝喜曰非此父不生此子遂赐武杂练一百段后封魏昌县公明帝初拜司右中大夫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武成初进爵广平郡公除华州刺史震虽出自膏腴少习武艺然颇有政术天和三年拜柱国建徳初袭爵郑国公从平邺赐妾二人女乐一部拜大宗伯震父尝爲此职时论荣之宣政中出为原州总管隋开皇初薨于家震弟惎大象末为益州刺史与王谦据蜀起兵被诛   若干惠字恵保代郡武川人也其先与魏氏俱起以国爲姓父树利周从魏广阳王深征葛荣战没赠冀州刺史惠以弱冠从尔朱荣平河北拜中坚将军复以别将从贺拔岳西征定陇右恵毎力战有功封北平县男及岳为侯莫陈悦所害恵与冦洛赵贵等同谋翊戴文帝仍从平悦拜直閤将军魏孝武西迁除右卫将军从禽窦泰复农破沙苑惠先登陷阵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进爵长乐郡公大统四年从魏文帝东廵洛阳与齐神武战于河桥力战破之七年迁领军及髙仲密举北豫州来附文帝迎之军至洛阳齐神武屯于芒山惠为右军与中军大破之齐神武乃萃攻左军军将赵贵等战不利防日暮齐神武进兵攻恵恵击之皆披靡至夜中齐神武骑复来追惠恵徐下马顾命厨人营食食讫谓左右曰长安死此中死异乎乃建旗鸣角收诸败军而还齐神武追骑惮恵疑有伏兵不敢逼至农见文帝陈贼形势恨其垂成之功覆于一篑于是欷歔不自胜文帝壮之迁司空惠性刚质有勇力容貌魁岸善于抚御将士无不怀防及侯景内附朝议欲收集河南令恵以本官镇鲁阳遇疾薨于军中恵于诸将年最少早丧父事母以孝闻文帝尝造射堂新成与诸将宴射恵窃叹曰亲老矣何时办此乎文帝闻之即日徙堂于恵宅其见重如此及薨为之流涕久之恵丧至又临抚焉加赠秦州刺史諡曰武烈子鳯嗣鳯字达摩有识度袭父爵长乐郡公尚文帝女位开府仪同三司大驭中大夫后录惠佐命功封鳯徐国公拜柱国   怡峯字景阜辽西人也本姓黙台因避难改焉髙祖寛燕辽西郡守魏道武时归朝拜羽真赐爵长虵公曽祖文冀州刺史峯少从征役以骁勇闻从贺拔岳万俟丑奴为征虏将军赐爵蒲隂县男及岳为侯莫陈悦所害峯与赵贵等同谋奉迎文帝进爵为伯及齐神武与孝武帝构隙文帝令峯与都督赵贵赴洛阳至潼闗属孝武西迁峯即从文帝拔廻洛复潼关后以讨曹泥功进爵华阳县公又从破窦泰于小关复农破沙苑进爵乐陵郡公仍与元季海独孤信复洛阳东魏行台任祥率歩骑万余攻颍川峯复以轻骑五百邀击大破之自是威名转盛加授开府仪同三司及文帝与东魏战河桥时峯为右军不利与李逺先还文帝遂班师诏原其罪拜夏州刺史大统十五年东魏围颍川峯与赵贵赴援至南阳遇疾卒峯沈毅有胆畧得士卒心当时号为骁将文帝嗟悼者久之赠华州刺史諡曰襄威子昂嗣位开府仪同三司朝廷追录峯功封昂长沙郡公昂弟光少以峯勲赐爵安平县侯加开府仪同三司光弟春少知名位吏部下大夫仪同三司   刘亮中山人也本名道徳父特真位领人酋长魏大统中以亮着勲追赠恒州刺史亮少倜傥有从横计畧姿貌魁杰见者惮之普泰初以都督从贺拔岳西征常先锋陷阵以功拜大都督封广兴县子及岳为侯莫陈悦所害亮与诸将谋迎文帝仍从平悦悦党豳州刺史孙定儿仍据州不下泾秦灵等州悉与相应众至数万推定儿为主以拒文帝文帝令亮袭之定儿以义兵犹逺未为之备亮乃轻将二十骑先竖一纛于近城髙岭即驰入城中定儿方置酒髙防卒见亮至众皆骇愕莫知所为亮乃麾兵斩定儿悬首州门以号令贼党仍遥指城外纛令二骑曰出追大军贼党忷惧一时降服于是诸州皆归款及文帝置十二军简诸将领之亮领一军每征讨与怡峯俱为骑将以复潼关功封饶阳县伯寻加侍中魏孝武西迁以迎驾功除使持节左光禄大夫左大都督南秦州刺史从禽窦泰复农及沙苑之役亮并力战有功迁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进爵长广郡公以母忧去职居丧毁瘠文帝嗟其至性毎忧惜之起复本官亮以勇敢见知为当时名将兼屡陈兵策多合机宜文帝谓之曰卿文武兼资即孤之孔明也乃赐名亮并赐姓侯莫陈氏十年出为东雍州刺史为政清静百姓安之卒于州丧还亰师文帝亲临之泣而谓人曰股肱丧矣腹心何寄令鸿胪卿监防丧事追赠太尉諡曰襄后配飨文帝庙庭子昶嗣昶尚文帝女西河长公主大象中位柱国秦灵二州总管以亮功封彭国公隋开皇中坐事死昶弟静天水郡守静弟恭开府仪同三司饶阳县伯恭弟干上仪同三司襃中侯   王徳字天防代武川人也少善骑射虽不经师训以孝悌称初从尔朱荣讨元颢赐爵同官县子又从贺拔岳讨平万俟丑奴别封深泽县男及侯莫陈悦害岳徳与寇洛等议翊戴文帝于是除平凉郡守徳虽不知书至断决处分良吏无以过泾州所部五郡徳常为最及孝武西迁进封下博县伯行东雍州事在州未几百姓怀之赐姓乌丸氏大统元年进爵为公加车骑大将军迁仪同三司北雍州刺史后常从文帝征伐累有战功加开府侍中进爵河间郡公先是河渭间种羗屡叛以徳有威名拜河州刺史羣羌率服后卒于泾州刺史諡曰献徳性厚重防慎言行无择母几年百嵗后徳终子庆嗣小名公奴性谨厚位开府仪同三司初徳丧父贫无以葬乃卖公奴并一女以营葬事因遭兵乱不复相知及徳在平凉始得之遂名曰庆   赫连达字朔周盛乐人勃勃之后也曽祖库多汗因避难改姓杜氏达刚鲠有胆力少从贺拔岳征讨有功拜都督赐爵长广郷男及岳爲侯莫陈悦所害军中大扰赵贵建议迎文帝诸将未决达曰宇文夏州昔为左丞眀畧过人一时之杰今日之事非此公不济赵将军议是也达请轻骑告文帝仍迎之诸将或欲南追贺拔胜或云东告朝廷达又曰此皆逺水不救近火何足道哉谋遂定令达驰往文帝见达哀恸问故达以实对文帝遂以数百骑南赴平凉令达率骑据弹筝峡时百姓惶惧奔散者军争欲掠之达止之乃抚以恩信人皆悦文帝闻而嘉之加平东将军文帝谓诸将曰当清水君遇祸之时君等性命在于贼手虽欲来告其路无从杜朔周冒万死之难逺来见及遂得共尽忠节同雪讐耻虽借众力实赖杜子之功劳而不酬何以劝善乃赐马二百疋魏孝武入闗襃叙勲义以达首迎元帅匡复秦陇进爵魏昌县伯从仪同李伟破曹泥后从复农战沙苑皆有功诏复姓赫连氏以达勲望兼隆乃除云州刺史即本州也进爵为公从大将军达奚武攻汉中梁冝丰侯萧脩拒守积时乃送款武问诸将进止之宜开府贺兰愿徳等以其食尽欲急攻取之达曰不战而获城策之上也无容利其子女贪其财帛仁者不爲如其困兽犹鬪则成败未可知武曰公言是也乃受脩降师还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爵蓝田县公保定初为大将军夏州总管达虽非文吏然性质直遵奉法度轻于鞭挞而重慎死罪又性防俭边境胡人或馈以羊者达欲招纳异类报以缯帛主司请用官物达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库是欺上也命取私帛与之识者嘉其仁恕寻进乐川郡公位柱国薨子迁嗣位大将军蒲州刺史   韩果字阿六拔代武川人也少骁雄善骑射贺拔岳西征引为帐内击万俟丑奴及其党转战数十合并破之膂力絶伦被甲荷戈升陟峯岭犹渉平路虽数十百日不以为劳以功授宣威将军从文帝讨平侯莫陈悦迁都督大统初累进爵为石城郡公果性彊记有权畧善伺敌虚实揣知情状所行之处有潜匿溪谷欲为间侦者果登髙望之所疑处往必有获文帝由是以果为虞都督毎从征行常领骑昼夜廵察畧不眠寝从袭窦泰于潼关文帝依其规画军以胜返赏真珠金带一条帛二百疋授征虏将军又从复农破沙苑战河桥并有功歴朔安二州刺史从战芒山军还除河东郡守又从大将军破稽胡于北山胡地险阻人迹罕至果进兵穷讨散其种落稽胡惮果劲勇趫防号为着翅人文帝闻之笑曰着翅之名宁减飞将录前后功累迁开府仪同三司进爵襃中公魏恭帝元年授大将军保定三年拜少师进位柱国天和初授华州刺史为政寛恵吏民称之薨子明嗣为黎州刺史大象中至上大将军与尉迟防同谋反被诛   蔡祐字承先其先陈留圉人也曽祖绍为夏州镇将徙居髙平因家焉父袭名著西州魏正光中万俟丑奴乱闗中袭乃背贼归洛阳拜齐安郡守及孝武西迁祐拔难西归赐爵平舒县伯除岐雍二州刺史祐聪敏有行检袭之背贼东归祐年十四事母以孝闻及长有膂力便骑射文帝在原州召为帐下亲信及迁夏州以祐为都督及贺拔岳为侯莫陈悦所害诸将遣使迎文帝文帝将赴之夏州首望弥姐元进等阴有异计文帝微知之与祐谋执元进祐曰狼子野心防当反噬今若执缚不如杀之文帝曰汝大决也于是召元进等入计事祐即出外衣甲持刀直入瞠目叱诸人曰与人朝谋夕异岂是人也乃叱元进斩之其党并伏诛一坐战栗于是与诸将盟同心诛悦文帝以此知重之乃谓祐曰吾今以尔为子尔其父事我乎后从迎魏孝武于潼闗以前后功封苌郷县伯大统初从禽窦泰复农破沙苑皆有功授平东将军太中大夫又从战于河桥祐乃下马歩闘手杀数人左右劝乘马以备急卒祐怒曰丞相养我如子今日岂以性命为念遂率左右十余人齐声大呼杀伤甚多敌以其无继围之十余重乃弯弓持满四靣拒之东魏之兵不敢逼乃募厚甲长刀者直进取祐去祐可三十歩左右劝射之祐曰吾曹性命在一矢耳岂虚发哉敌渐进可十歩祐乃射之正中其靣应而倒便以矟刺杀之因战数合唯失一人敌稍却祐乃徐引退是战也我军不利文帝已还祐至农夜中与文帝相防文帝字之曰承先尔来吾无忧矣文帝心惊不得寝枕祐股上乃安以功进爵为公授京兆郡守九年东魏豫州刺史髙仲密举州来附文帝率军援之与齐神武遇战于邙山祐时着明光铁铠所向无前敌人咸曰此是铁猛虎也皆避之歴青原二州刺史寻除大都督遭父忧请终丧纪弗许累迁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十三年赐姓大利稽氏进爵怀宁郡公魏恭帝三年拜大将军六官建授兵部中大夫文帝不豫祐与晋公防贺兰祥等侍疾及崩祐悲慕遂得气疾孝闵践阼拜少保祐与尉迟纲俱掌禁兵递直殿省时帝信任司防李植等谋害晋公防祐每泣谏帝不听寻而帝废明帝即位拜小司马少保如故帝之为公子也与祐特相友昵至是礼遇弥隆御膳每有异味輙以赐祐羣臣朝宴每被别留或至昏夜列炬鸣笳送祐还宅祐以过蒙礼遇常辞疾避之至于婚姻尤不愿结于势要寻以本官权镇原州顷之授宜州刺史未之部卒于原州祐少有大志与郷人李穆布衣齐名常相谓曰大丈夫当建立功名以取富贵安能久处贫贱邪言讫各大笑穆即申公也后皆如其言及从征伐常溃围陷阵为士卒先军还之日诸将争功祐终无所言文帝毎叹之尝谓诸将曰承先口不言勲孤当代其论叙其见知如此性节俭所得禄秩皆宗族身死之日家无余财赠柱国大将军原州都督諡曰庄子正嗣祐弟泽颇好学有干能后为卭州刺史以不从司马消难被害   常善髙阳人也家本豪族魏孝昌中从尔朱荣入洛封房城县男后文帝平侯莫陈悦除天水郡守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西安州刺史转蔚州刺史频莅二藩有政绩进爵永阳郡公孝闵帝践阼拜大将军宁州总管保定二年入为小司徒卒赠柱国大将军都督延州刺史子昂和嗣   辛威陇西人也少慷慨有志畧初从贺拔岳征伐有功假防国将军都督及文帝统岳众见威竒之引为帐内封白土县伯后进爵为公累迁开府仪同三司赐姓普屯氏出为鄜州刺史威时望既重朝廷以桑梓荣之迁河州刺史本州大中正频领二镇颇得人和孝闵帝践阼拜大将军进爵枹防郡公宣政元年进位上柱国大象二年进封宿国公复为少傅薨威性持重有威严歴官数十年未尝有过故得以身名终兼其家有义五世同居时以此称之子永达嗣位仪同大将军   库狄昌字恃徳神武人也少便弓马有膂力及长进止闲雅胆气壮烈毎以将帅自许从尔朱天光定闗中天光败又从贺拔岳征讨及岳被害昌与诸将议翊戴文帝从平侯莫陈悦赐爵阴盘县子后从迎孝武复潼闗改封长子县子大统初累迁开府仪同三司进爵方城郡公六官建授稍伯中大夫孝闵帝践阼拜大将军卒梁椿字千年代人也初从尔朱荣入洛又从贺拔岳讨平万俟丑奴仍从文帝平侯莫陈悦大统中累以战功封东平郡公开府仪同三司孝闵帝践阼除华州刺史改封清陵郡公保定元年拜大将军卒于位赠都督扬州刺史諡曰烈椿性果毅善于抚纳所获赏物分赐麾下故毎践敌场咸得其死力雅好俭素不营赀产时论以此称焉子明以椿功赐爵丰阳县公后袭椿爵旧封廻授弟朗   梁台字洛都苌池人也少果敢有志操后尔朱天光入闗陇赐爵陇城郷男及天光败于韩陵贺拔岳又引为心膂岳为侯莫陈悦所害台与诸将翊戴文帝从平悦累功授颍州刺史赐姓贺兰氏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侍中孝闵帝践阼进爵中部县公保定四年拜大将军时大军围洛阳久不拔齐骑奄至齐公宪御之有数人为敌所执已去台单马突入射杀两人敌皆披靡被执者遂还齐公宪毎叹曰梁台果毅胆决不可及也五年拜鄜州刺史台性踈通恕以待物至于莅人尤以恵爱为心不过识千余字口占书唘词意可观年过六十犹能被甲跨马足不蹑镫驰射弋猎矢不虚发后以疾卒   田字广畧髙平人也少慷慨志立功名膂力过人而有谋畧初陷万俟丑奴尔朱天光入闗自原州归顺及文帝初统众求谒见论世事深被引纳即处以爪牙之任又以迎孝武功封鹑阴县子文帝尝以所着鐡甲赐之云天下若定还将此甲示孤也大统三年转帅都督毎从征伐功居多累防殊赏赐姓纥干氏寻授原州刺史以勲望兼至故以衣锦荣之文帝在同州文武并集乃谓之曰人人如尽心天下岂不早定即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魏废帝元年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平蜀后梁信州刺史萧韶等未从朝化诏讨平之又讨西平反及鳯州叛氐等并破之毎临阵推锋直前身被一百余箭破骨者九马被十矟朝廷壮之孝闵帝践阼进爵鴈门郡公保定元年出为岷州刺史吐谷浑冦西边宕昌潜相应接诏讨之获二十五王平七十六栅天和中从隋公杨忠伐齐破齐将段孝先等拔其宜阳等九城进位柱国大将军建徳二年拜大司空三年出为襄州总管薨于州子仁防嗣仁恭字长贵性寛仁有局度歴位幽州总管隋文帝受禅进位上柱国拜太子太师甚见亲重尝幸其第宴饮极欢礼赐甚厚奉诏营太庙进爵观国公拜武衞大将军转左武衞大将军卒官赠司空諡曰敬子世师嗣世师字徳懋有孝行列在孝友传仁防时有玉城郡公王景鲜虞县公谢庆恩并位上柱国大义公辛遵及其弟韶并位上柱国隋文帝以其俱佐命功臣特加崇贵亲礼与仁恭等事并亡失云   王杰金城直城人也本名文达父巢魏榆中镇将杰少有壮志毎以功名自许善骑射有膂力魏孝武初起家子都督后从西迁文帝竒其才擢授羽林监文帝谓诸将曰王文达万人敌也但恐勇决太过耳从复潼闗破沙苑争河桥战邙山皆以勇敢闻亲待日隆赏赐加于伦等于是赐姓宇文氏进爵为公累迁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魏恭帝元年从于谨围江陵时栅内有人善用长矟战士将登者多为所毙谨令杰射之应而倒登者乃得入余众继进遂拔之谨喜曰济我大事者在公此箭也孝闵帝践阼进爵张掖郡公出为河州刺史朝廷以杰勲望俱重故授以本州保定三年进位大将军与隋公杨忠自汉北伐齐至并州而还又从齐公宪东御齐将斛律明月进位柱国天和六年除泾州总管杰少从军事虽不习吏事所歴州府咸以忠恕为心以是颇为百姓所慕宣帝即位拜上柱国大象元年薨赠七州诸军事河州刺史追封鄂国公諡曰威子孝迁位开府仪同大将军   王勇代武川人也本名胡仁少雄健有器干便弓马膂力过人魏永安中万俟丑奴等冦乱闗陇勇占募数从侯莫陈悦贺拔岳征讨以功居多拜别将及文帝为丞相引为帐内直荡都督封包信县子从禽窦泰复农战沙苑气盖众军文帝叹其勇敢赏赐特隆进爵为公从讨赵青雀论功居防除衞大将军邙山之战勇率敢死之士三百人并执短兵大呼直进出入冲击杀伤甚多是役也大军不利唯胡仁及王文达耿令贵三人力战皆有殊功军还皆拜上州刺史以雍州岐州北雍州拟授胡仁等然州有优劣令探筹取之胡仁遂得雍州文达得岐州令贵得北雍州仍赐胡仁名勇令贵名豪文达名杰以彰其功进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魏恭帝元年从柱国赵贵征蠕蠕破之进爵新阳郡公赐姓库汗氏又论讨蠕蠕功别封永固县伯时有别封者例听廻授次子勇独请封兄子兴时人义之寻进位大将军六官建拜稍伯中大夫勇性雄猛为当时骁将然矜功伐善好扬人之恶时论以此鄙之柱国侯莫陈崇勲髙望重与诸将同谒晋公护闻勇数论人之短乃于众中折辱之勇遂惭恚因疽发背而卒子昌嗣官至大将军   宇文蚪字乐仁代武川人也骁悍有胆畧少从征讨累有战功封南安侯孝武西迁以独孤信为行台信引蚪为帐内都督随信奔梁大统三年归阙进爵为公禽窦泰复农及沙苑河桥之战皆有功又从独孤信讨梁企定破之累迁南秦州刺史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蚪毎经行阵必身先士卒故上下同心战无不克后除金州刺史大将军卒   耿豪钜鹿人也本名令贵其先家于武川豪少麤犷有武艺好以气凌人贺拔岳西征引为帐内岳被害乃归文帝以武勇见知豪亦自谓所事得主从讨侯莫陈悦及迎孝武録前后功封平原子迁征虏将军沙苑之战豪杀伤甚多血染甲裳尽赤文帝见之叹曰观令贵之甲裳足以为騐不须更论级数也于是进爵为公从文帝战于邙山豪谓所部曰大丈夫见贼须右手拔刀左手把矟直刺直斫慎莫皱眉畏死遂大呼独入敌人锋刅乱下当时咸谓豪已殁俄而奋刀而还战数合当豪前者死伤相继又谓左右曰吾非乐杀人但壮士除贼不得不尔若不能杀贼又不为人所伤何异逐坐人也文帝嘉之拜北雍州刺史大统十三年论前后战功授车骑大将军十五年赐姓和稽氏进位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豪性凶悍言多不逊文帝惜其骁勇毎优容之豪亦自谓意气冠羣终无所屈李穆蔡祐初与豪同时开府后并居豪之右豪意不平谓文帝曰外间物议谓豪胜李穆蔡祐文帝曰何以言之豪曰人言李穆蔡祐是丞相髆髀耿豪王勇是丞相咽项以咽项在上故爲胜也豪之麤猛皆此类也十六年卒文帝痛惜之子雄嗣位至大将军   髙琳字季珉其先髙句丽人也六代祖钦为质于慕容廆五世祖宗率众归魏拜第一领民酋长赐姓羽真氏琳母尝祓禊泗濵遇见一石光彩朗润遂持以归是夜梦见一人衣冠有若仙者谓其母曰夫人向所将来之石是浮磬之精若能宝持必生令子母惊寤便举身流汗俄而有娠及生子因名琳字以珉焉魏正光初起家衞府都督魏孝武西迁琳从入闗封钜野县子大统三年从文帝破齐神武于沙苑转安西将军河桥之役琳先驱奋击勇冠诸军文帝谓曰公即我之韩白也复从战邙山除正平郡守齐将东方老来寇琳率众御之老恃其勇健直前趣与琳短兵接战琳击之老中数创乃退谓其左右曰吾经阵多矣未见如此健儿密使人劝琳东归琳斩其使者以闻除鄜州刺史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孝闵帝践阼进爵犍为郡公武成二年文州氐酋反诏琳讨平之师还帝宴羣臣仍命赋诗言志琳诗末章云寄言窦车骑为谢霍将军何以报天子沙漠静妖氛帝大悦曰獯猃陆梁未时款塞卿言有验国之福也天和三年为江陵副总管时陈将吴明彻来冦总管田与梁主萧岿出保纪南城唯琳与梁仆射王操固守江陵三城以抗之昼夜拒战凡经十旬明彻退走岿表言其状帝乃优诏追琳入朝亲加劳问六年进位柱国薨赠本官加五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諡曰襄子儒袭爵位仪同大将军   李和本名庆和朔方岩緑人也父僧养以累世雄豪为夏州酋长和少敢勇有识度状貌魁伟为州里所推贺拔岳作镇闗中引为帐内都督后从文帝累迁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夏州刺史赐姓宇文氏文帝尝谓诸将曰宇文庆和累经任委毎称吾意又赐名恵焉改封永丰县公保定二年除司宪中大夫寻改封徳广郡公出为洛州刺史和前在夏州颇留遗恵及有此授商洛父老莫不想望徳音和至州以仁恕训物狱讼为之简静进柱国大将军隋开皇元年迁上柱国和立身刚简老而愈励诸子趋事若奉严君以惠是周文帝赐名今帝朝已革和则父之所命义不可违至是遂以和为名二年薨赠本官加司徒公諡曰肃子彻列在隋史   伊娄穆字奴干代人也父灵善骑射为文帝所知尝谓之曰昔伊尹阿衡于殷致主尧舜卿既姓伊庶卿不替前绪于是赐名尹焉歴衞将军隆州刺史卢奴县公穆弱冠为文帝帐内亲信以机辩见知歴中书舎人通直骑常侍尝入白事文帝望见悦之字之曰奴干作仪同靣见我矣于是拜仪同三司赐封安阳县伯孝闵帝践阼进位骠骑大将军建徳中卒   达奚实字什伏代河南洛阳人也父显相武衞将军实少脩立有干局从魏孝武西迁封临汾县伯从文帝禽窦泰复农破沙苑皆力战有功累迁相府从事中郎实性严重深见器遇六官建行蕃部中大夫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平阳县公保定初卒于刺史諡曰恭子丰嗣   刘雄字猛雀临洮子城人也少机辩慷慨有大志初为文帝亲信后拜中大夫兼中书舎人赐姓宇文氏孝闵帝践阼加大都督天和中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周昌侯歴位纳言内史中大夫正武帝尝从容谓曰古人云富贵不归故郷如衣锦夜游乃以雄为河州刺史雄先已为本县令复有此授郷里荣之及皇太子西征吐谷浑雄自凉州从滕王逌先入功居多加上开府仪同三司从平并州拜上大将军进爵赵郡公平邺城进柱国宣政元年突厥冦幽州雄战殁赠亳州总管子升嗣以雄死王事授仪同大将军   侯植字仁干其先上谷人也髙祖恕为北地太守子孙因家于北地之三水植少倜傥有大节容貌竒伟武艺絶伦仕魏为义州刺史甚有政绩后从孝武西迁赐姓侯伏氏从文帝破沙苑战河桥进大都督凉州刺史文仲和据州作逆植从开府独孤信讨禽之封肥城县公赐姓贺屯氏后从于谨平江陵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别封一子汧源县伯孝闵帝践阼进爵郡公时帝幼冲晋公防执政植从兄龙恩为防所亲及防诛赵贵诸宿将等多不自安植谓从兄龙恩曰主上春秋既富安危系于数公若多诛戮自立威权何止社稷有累卵之危恐吾宗亦缘此败兄安得知而不言龙恩竟不能用植又承间言于防曰公以骨肉之亲当社稷之寄愿推诚王室拟迹伊周则率土幸甚护曰我誓以身报国卿岂谓吾有他志邪又闻其先与龙恩言乃阴忌之植惧不免祸遂以忧卒赠大将军平州刺史諡曰节子定嗣及防伏诛龙恩及其弟万夀并预其祸武帝以植忠于朝廷特免其子孙   李延孙伊川人也父长夀性雄豪少与蛮酋结托侵掠闗南魏孝昌中朝议恐其为乱乃以长夀为防蛮都督给其鼓节长夀尽其智力防遏羣蛮伊川左右冦盗为之稍息永安之后长夀徒侣日盛魏帝借其力用因而抚之累迁北华州刺史赐爵清河郡公及孝武西迁长夀率励义士拒东魏后为黄州刺史东魏遣行台侯景攻之城陷遇害追赠太尉延孙亦雄武有将率才畧少从长寿征讨以勇敢闻贺拔胜为荆州刺史表延孙为都督肃清鵶路颇有力焉及长寿被害延孙乃还收集其父之众自孝武西迁后朝士流亡广陵王欣录尚书长孙承业颍川王斌之安昌王子均及建宁江夏陇东诸玉并百官等携持妻子来投延孙者即率众衞送并赠以珍玩咸达关中齐神武深患之遣行台慕容绍宗等数道攻击延孙大破之乃授延孙亰南行台节度河南诸军事广州刺史寻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都督赐爵华山郡公延孙既防委重毎以克清伊洛为己任频以寡击众威振敌境大统四年为其长史杨伯兰所害赠司空子人杰有祖父风官至开府仪同三司改封颍川郡公   韦祐字法保京兆山北人也以字行为州郡着姓父义上洛郡守魏大统中以法保着勲追赠秦州刺史法保少好游侠而质直少言所与交游皆轻猾亡命父没事母以孝闻慕李长夀之为人遂娶其女因寓居闗南正光末王公避难者或依之多得全济以此为贵游所徳及孝武西迁法保赴行在所封固安县男及长夀被害其子延孙收长寿余众守御东境朝廷恐延孙兵少乃除法保东洛州刺史配兵数百以援延孙法保至潼闗农郡守韦孝寛谓曰恐子此役难以吉还法保曰古人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安危之事未可预量遂倍道兼行与延孙兵接乃并势置栅于伏流未几文帝追法保与延孙还朝赏劳甚厚除河南尹及延孙被害法保乃率所部据延孙旧栅尝与东魏战流矢中颈从口中出久之乃苏大统九年镇九曲城及侯景以豫州内附法保率兵赴景景欲留之法保疑其贰乃固辞还所镇十五年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寻进爵为公防东魏遣军送粮馈宜阳法保潜邀之中流矢卒于阵諡曰庄子初嗣位开府仪同大将军阎韩防主   陈欣字永怡宜阳人也少骁勇有气侠姿貌魁岸同类咸敬惮之孝武西迁后欣乃于辟恶山招集勇敢少年寇掠东魏仍宻遣使归附授立义大都督赐爵霸城县男累迁宜阳郡守恭帝二年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宜阳邑大中正赐姓尉迟氏文帝以欣著绩累载赠其祖昆及父兴孙俱为仪同三司位刺史东魏洛州刺史独孤永业号有智谋往来境上欣与韩雄等恒令间谍觇其动静齐兵毎至輙破之故永业深惮欣等不敢为冦孝闵帝践阼进爵许昌县公后除熊州刺史卒于州欣与韩雄里闬姻娅少相亲昵俱总兵境上三十余载毎御扞二人相赴常若影响故数对勍敌而常保功名虽并有武力至于挽彊射中欣不如雄财施恵得士众心则雄不如欣身死之日将吏荷其恩徳莫不感恸子万敌嗣朝廷以欣雅得士心还令万敌领其部曲   魏元字僧智其先任城人也后徙于新安元少慷慨有胆畧孝武西迁东魏北徙人情各懐去就元毎率郷兵抗拒东魏芒山之役大军不利宜阳洛州皆为东魏守而元母及弟并在冝阳元以为忠孝不两立乃率义从还闗南镇抚文帝手书劳之除洛阳令封广宗县子保定元年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镇阎韩迁熊州刺史政存简恵百姓悦之转和州刺史伏流防主进爵为公及齐将斛律明月率众向宜阳兵威甚盛元率众御之毎战輙克后以疾卒于位   泉仚字思道上洛丰阳人也世雄商洛自晋东度常贡属江东曽祖景言魏大延五年率郷里归化仍引王师平商洛拜建节将军假宜阳郡守世袭本县令封丹水侯父安志复为建节将军宜阳郡守领本县令降爵为伯仚九嵗丧父哀毁类于成人服阕袭爵年十二郷人皇平陈合等三百余人诣州请仚为县令州为申上时吏部尚书郭阼以仚年少请别选遣终此一限令仚代之宣武诏依皇平等所请巴俗事道尤重老子之术仚虽童防而好学恬静百姓安之寻以母忧去职县中父老复表请起复本任后除上洛郡守及萧宝夤反遣兵趣青泥图取上洛上洛豪族泉杜二姓密应之仚与刺史董绍掩袭二姓二姓散走宝夤亦退迁浙州刺史别封泾阳县伯永安中大破梁将王元真于顺阳除东雍州刺史进爵为侯部人杨羊皮太保椿之从弟恃椿侵扰百姓守宰多被其陵侮皆畏而不敢言仚收之将加极法杨氏慙惧阖宗请恩自此豪右无敢犯者性又清约纎毫不扰于人在州五年毎扵鄊里运米自给梁魏兴郡与洛州接壤表请内属诏仚为行台尚书以抚纳之大行台贺拔岳以仚昔莅东雍为吏民所怀乃表仚复为刺史诏许之蜀人张国儁聚党剽刧州郡不能制仚收戮之阖境清肃及齐神武专政孝武有西顾之心欲委仚以山南之事乃除洛州刺史未几帝西迁齐神武率众至潼闗仚遣其子元礼御之神武不敢进上洛人都督泉岳及其弟猛畧与顺阳人杜窋等谋翻洛州以应东魏仚知之杀岳及猛畧传首诣阙大统元年加开府仪同三司兼尚书右仆射进爵上洛郡公仚志尚防慎毎除一官忧见顔色寝食輙减至是频让魏帝手诏不许三年髙敖曹围逼州城杜窋为其鄊导仚拒守旬余矢尽援絶城乃陷焉谓敖曹曰泉仚力屈志不服也及窦泰被禽敖曺退走遂执仚而东以窋为刺史仚临发宻戒二子元礼仲遵曰吾生平志愿不过令长遭逢圣防位亚台司今爵禄既隆年齿又暮前途夷险抑亦可知汝等堪立功効不得以我在东遂亏臣节也乃挥涕而诀闻者莫不愤叹寻卒于邺元礼少有志气好弓马颇闲草有士君子之风赐爵临洮县伯散骑常侍及洛州陷与仚俱被执而东元礼于途逃归时杜窋虽为刺史然巴人素轻杜而重泉及元礼至与仲遵相见感父临别之言潜与豪右结讫遂率郷人袭州城斩窋传首长安朝廷嘉之代袭洛州刺史从文帝战于沙苑中流矢卒子贞嗣仲遵一名恭少谨实渉猎经史年十三为郡主簿十四为县令及长有武艺髙敖曹攻洛州与仚力战拒守矢尽以棒杖扞之为流矢中目不堪复战及城陷士卒叹曰若二郎不伤岂至于此仚之东也仲遵以被伤不行后与元礼斩窋以功封丰阳县伯东豫州刺史及元礼战没复以仲遵为洛州刺史颇得时誉大统十三年行荆州刺史事梁司州刺史桞仲礼毎为边冦文帝令仲遵率郷兵从开府杨忠讨之梁随郡守桓和拒守不降忠谓诸将曰先取仲礼则桓和不攻而自服也仲遵对曰若弃和深入仲礼未即就禽则首尾受敌此危道也忠从之仲遵以计由己出乃先登城遂禽和从击仲礼又获之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本州大中正复行荆州刺史十三州诸军事寻遭母忧请从防制不许大将军王雄南征上津魏兴仲遵从雄讨平之遂于上津置南洛州以仲遵为刺史仲遵留情抚接百姓安之初蛮帅杜青和自称巴州刺史以州入附朝廷因其所据而授之仍东梁州都督青和以仲遵善于抚御请仲遵朝议以山川非便弗之许也青和遂结安康酋帅黄众寳等举兵共围东梁州复遣王雄讨平之改巴州为洵州于仲遵先是东梁州刺史刘孟良在职贪婪人多背叛仲遵以防简处之羣蛮帅服仲遵虽出自巴夷而有方雅之掺歴官之处皆以清白见称朝廷又以其父临危抗节乃令袭爵上洛郡公旧封听廻授一子寻出为都督金州刺史卒官赠大将军三州刺史諡曰庄子暅嗣位至开府仪同大将军   李迁哲字孝彦安康人也世为山南豪族仕于江左父元直仕梁歴东梁衡二州刺史骑常侍沌阳侯迁哲少脩立有识度慷慨善谋画起家文徳主帅其父为衡州留迁哲本郷监统部曲事时年二十抚驭羣下甚得其情后袭爵沌阳侯位都督东梁州刺史侯防簒逆迁哲外御边宼自守而已大统十七年文帝遣达奚武王雄等畧地山南迁哲军败遂防于武然犹意气自若武乃执送亰师文帝谓曰何不早归国家乃劳师旅今为俘虏不亦媿乎答曰世荷国防不能死节实以此为愧耳文帝深嘉之拜车骑大将军封沌阳县伯防帝初直州人乐炽洋州人黄国等连结为乱文帝以迁哲信着山南乃令与开府贺若敦同经畧炽等寻并平荡仍与敦南出徇地迁哲先至巴州入其封郭梁巴州刺史牟安人开门请降安人子宗彻等犹据巴城不下迁哲攻克之军次鹿城城主遣使请降迁哲谓其众曰纳降如受敌吾观其使瞻视犹髙得无诈也遂不许之梁人果于道左设伏以邀迁哲迁哲进击破之遂屠其城自此巴濮之人防欵相继军还文帝赐以所服紫袍玉带及所乘马加授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除直州刺史即本州也仍给军仪鼓节令与田同讨信州魏防帝三年正月军次并州梁并州刺史杜满望风送欵进围叠州克之获刺史冉助国等迁哲每率骁勇为军锋所有攻战无不身先士卒凡下十八州拓地二千余里时信州为蛮酋向五子王等所围遣迁哲赴援比至信州已陷五子王等闻迁哲至狼狈遁走迁哲入据白帝贺若敦等复至遂共追五子王等破之及田旋军文帝令迁哲留镇白帝信州先无仓储军粮匮乏迁哲乃收葛根造粉兼米以给之迁哲亦自取供食时有异膳即分赐兵士有疾患者又亲加医药以此军中感之人思効命黔阳蛮田乌度田乌唐等毎抄掠江中为百姓患迁哲随机出讨杀获甚多由是诸蛮畏威各送粮饩又遣子弟入质者千有余家迁哲乃于白帝城外筑城以处之并置四镇以静峡路自此宼抄颇息军粮赡给焉明帝初授都督信州刺史二年进爵西城县公武成元年朝于京师明帝甚礼之赐甲第及庄田等天和三年进位大将军诏迁哲率金上等诸州兵镇襄阳五年陈将章昭达攻逼江陵梁明帝告急于襄州衞公直令迁哲往救焉迁哲率其所部守江陵城外自率骑出南州又令歩兵自北门出两军首尾邀之陈人多投水死是夜陈人又窃于城西堞以梯登城登者已数百人迁哲又率骁勇扞之陈人复溃俄而大风暴起迁哲乘闇出兵击其营陈人大乱杀伤甚众江陵总管陆腾复破之于西隄陈人乃遁建徳二年进爵安康郡公三年卒于襄州赠金州总管諡曰壮武迁哲累叶雄豪为鄊里所服性复华侈能厚自奉养妾媵至有百数男女六十九人縁汉千余里间第宅相次姬媵之有子者分处其中各有僮仆侍婢阍人守防迁哲毎鸣笳导从往来其间纵酒欢防尽生平之乐子孙参见或防其年名者披簿以审之长子敬仁先迁哲卒第六子敬猷嗣还统父兵位仪同大将军迁哲弟显位上仪同大将军杨干运字元邈傥城兴势人也少雄武为鄊闾信服为安康郡守陷梁仕歴潼南梁二州刺史及武陵王萧纪称尊号以干运威服巴渝乃拜梁州刺史镇潼州封万春县公时纪与其兄湘东王绎争帝干运兄子畧劝干运归附干运然之防文帝令干运孙法洛至畧即夜送之干运送欵文帝宻赐干运鐡券授开府仪同三司侍中梁州刺史安康郡公及尉迟迥征蜀遂降迥迥因此进军成都数旬克之及至京师礼遇隆渥寻卒于长安赠尚书右仆射子端嗣畧亦以归附功位至开府仪同三司大将军封上庸县伯干运女壻乐广安州刺史封安康县公   扶猛字宗畧上甲黄土人也其种落号白虎蛮猛仕梁位南洛北司二州刺史封宕渠县男魏废帝元年以众降文帝厚加抚纳复爵宕渠县男割二郡为罗州以猛为刺史令从开府贺若敦南讨信州敦令猛直道白帝所由之路人迹不通猛乃梯山扪葛备歴艰阻遂入白帝城抚慰人夷莫不悦附以功进开府仪同三司俄而信州蛮反猛复从贺若敦平之进爵临江县公从田破汉南诸蛮进位大将军卒   阳雄字元畧上洛邑阳人也累叶豪族父猛从孝武西迁以功封郃阳伯位征东将军扬州刺史雄起家奉朝请以军功封安平县侯得子孙相袭拜邑阳郡守累迁平州刺史进爵王城县公加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歴京兆户部中大夫进位大将军转中外府长史迁江陵总管改封鲁阳县公卒于镇追封郡公諡曰怀雄善附防能自谋身故任兼内外保全爵禄子长寛嗣席固字子坚其先安定人也髙祖衡因姚氏之乱寓居襄阳仕晋为建威将军遂为襄阳着姓固少有逺志梁大同中为齐兴郡守久居郡职士多附之遂有亲兵千余人梁元帝时迁兴州刺史军人募从者至五千余人固欲自据一州以观时变大统中以地归魏时文帝方南取江陵西定蜀汉闻固至甚礼遇之就拜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侍中丰州刺史封新丰县公后转湖州刺史固唘求入觐及至进爵静安郡公寻拜昌归宪三州诸军事昌州刺史固居家孝友莅官颇有声绩卒于州赠大将军五州刺史諡曰肃敕襄州赐其墓田子雅嗣雅字彦文性方正少以孝闻位大将军雅弟英上开府仪同大将军   任果字静鸾南安人也本方隅豪族父襃仕梁为沙州刺史新巴县公果性勇决志在立功魏废帝元年率所部来附文帝嘉其逺至待以优礼果因靣陈取蜀防深被纳之乃授沙州刺史南安县公从尉迟迥伐蜀寻进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成都平除始州刺史文帝以其方隅首领早立忠节进爵乐安郡公赐以鐡券听相传袭并赐路车驷马及仪衞等以光宠之寻为刺客所害   崔彦穆字彦穆清河东武城人魏司空安阳侯林之九世孙也曽祖顗后魏平东府谘议参军祖蔚遭从兄司徒浩之难南奔江左仕宋为给事黄门侍郎汝南义阳二郡守延兴初复归于魏拜颍川郡守因家焉后终于郢州刺史父防位终永昌郡守隋开皇初以献皇后外曽祖追赠上开府仪同三司新州刺史彦穆防明悟神彩卓然魏吏部尚书陇西李神儁有知人之鉴见而叹曰王佐才也永安末除司徒府参军事再迁大司马从事中郎孝武西迁彦穆时不得从大统三年乃与兄彦珍于成臯举义因攻拔荥阳禽东魏郡守苏淑仍与鄊郡王元法威攻颍川斩其刺史李景道即拜荥阳郡守寻赐爵千乘县侯十四年授骑常侍司农卿时军国草创众务殷繁文帝乃引彦穆入幕府兼掌文翰及于谨伐江陵彦穆以本官从平之明帝初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俄拜安州刺史总管十二州诸军事入为御正大夫陈氏请敦隣好诏彦穆使焉彦穆风韵闲旷器度方雅善元言解谈谑甚为江表所称转戸部中大夫进爵为公天和三年聘齐还除金州刺史总管七州诸军事进位大将军寻徴拜小司徒及宣帝崩隋文帝辅政三方起兵以彦穆为行军总管与襄州总管王谊讨司马消难军次荆州总管独孤永业有异志遂收而戮之及事平隋文帝徴王谊入朝即以彦穆为襄州刺史总管六州诸军事加授上大将军进爵东郡公顷之永业家自理得雪彦穆坐除名寻复官爵开皇元年卒子君绰嗣君绰性夷简博覧经史有父风大象末丞相府賔曹参军君绰弟君肃解巾道王侍读大象末颍川郡守   杨纂广宁人也父安仁魏朔州镇将纂少慷慨有志畧勇力兼人年二十从齐神武起兵于信都以军功稍迁武州刺史自以赏薄志怀怨愤毎叹曰大丈夫富贵何必故郷若以妻子经怀岂不沮人雄志大统初乃间行入闗文帝执纂手曰人所贵者忠义也所惧者危亡也其能不惮危亡蹈兹忠义者今方见之于卿耳即授征南将军大都督封永兴县侯从文帝解洛阳围经河桥芒山之战纂毎先登军中咸推其敢勇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爵为公赐姓莫胡卢氏俄授岐州刺史孝闵帝践阼进爵宋熙郡公保定元年位大将军改封陇东郡公除陇州刺史从隋公杨忠东伐至并州而还天和六年进授柱国大将军转华州刺史纂性质朴又不识文字前后莅职但推诚信而已吏人以其忠恕颇亦怀之寻卒于州子睿位至上柱国渔阳郡公   段永字永賔其先辽西石城人晋幽州刺史疋防之后也曽祖愄仕魏黄龙镇将因家髙陆之河阳焉永防有志操闾里称之魏正光末北镇扰乱遂携老防避地中山后赴洛阳拜平东将军封沃阳县伯青州人崔社客举兵反永讨平之进爵为侯除左光禄大夫时有贼魁元伯生西自崤潼东至巩洛屠陷城壁所在为患孝武遣京畿大都督疋娄昭讨之昭请以五千人行永进曰此贼既无城栅唯以防抄为资取之在速不在众也若星驰电发出其不虞精骑五百足矣帝然其计于是命永代昭以五百骑倍道兼行遂破平之及帝西迁永时不及从大统初乃结宗人潜谋归款密与都督赵业等袭斩西中郎将慕容显和传首京师以功别封昌平县子徐州刺史从禽窦泰复农破沙苑并有战功进爵为公河桥之役永力战先登授南汾州刺史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姓尔绵氏废帝元年授恒州刺史于时朝贵多其部人谒永之日冠盖盈路当时荣之孝闵帝践阼进爵广城郡公歴文二州刺史戸部中大夫保定四年拜大将军永厯任内外所在颇有声称轻财好士朝野以此重焉天和四年授小司防寻为右二军总管率兵北道讲武遇疾卒于贺葛城丧还武帝亲临赠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同华等五州刺史諡曰基子岌嗣位至仪同三司兵部下大夫   令狐整字延保敦煌人也本名延世为西土冠冕曽祖嗣祖绍安官至郡守咸为良二千石父蚪早以徳行着闻仕歴瓜州司马敦煌郡守郢州刺史封长城县子魏大统末卒于家文帝甚痛悼之遣使者监防丧事又敇鄊人为营坟垄赠龙骧将军州刺史整防聪敏沈深有识量学艺骑射并为河右所推刺史魏东阳王元荣辟整为主簿加荡防将军整进趣详雅对扬辩畅谒见之际州府倾目荣器整徳望尝谓僚属曰令狐延保西州令望方成重器岂州郡之职所可絷维但一日千里必基武歩寡人当委以庶务画诺而已顷之孝武西迁河右扰乱荣仗整防扞州境获宁及邓彦窃据州拒不受代整与开府张穆等密应使者申徽执彦送京师文帝嘉其忠节表为都督寻而城人张保又杀刺史成庆与凉州刺史宇文仲和构逆规据河西晋昌人吕兴等复害郡守郭肆以郡应保初保等将图为乱虑整守义不从既杀成庆因欲及整然以整为人之望复恐其下叛之遂不敢害虽外加礼敬内甚忌整整亦伪若亲附而密欲图之阴令所亲说保曰君与仲和结为唇齿今东军渐逼凉州彼势孤危恐不能敌若或摧衂则祸及此土宜分遣鋭师星言救援二州合势则东军可图然后保境息民计之上者保然之而未知所任整又令人说保曰歴观成败在于任使所择不善旋致倾危令狐延保兼资文武才堪统御若使为将蔑不济矣保纳其计且以整父兄等并在城中弗之疑也遂令整行整至玉门郡召集豪杰説保罪逆驰还袭之先定晋昌斩吕兴进军击保州人素服整威名并弃保来附保遂奔吐谷浑众议推整为刺史整曰本以张保肆逆杀害无辜阖州之人俱陷不义今者同心务在除凶若其相推荐复恐效尤致祸于是乃推波斯使主张道义行州事具以状闻诏以申徽为刺史徴整赴阙授寿昌郡守封襄武县男文帝谓整曰卿早建殊勲今官位未足酬赏方当与卿共平天下同取富贵遂立为州义首整以国难未宁常愿举宗効力遂率鄊亲二千余人入朝随军征讨整善于抚驭躬同丰约是以士众并忘覊旅尽其力用文帝尝从容谓整曰卿逺祖立忠而来可谓积善余庆世济其羙者也整逺祖汉建威将军迈不为王莾屈其子称避地河右故文帝称之云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文帝又谓整曰卿勲同娄项义等骨肉立身敦雅可以范人遂赐姓宇文氏并赐名整焉宗人二百余戸并列属籍孝闵帝践阼拜司宪中大夫处法平允为当时所称进爵彭城县公初梁兴州刺史席固以州来附文帝以固为丰州刺史固莅职既久犹习梁法凡所施为多亏政典朝议密欲代之而难其选令整权镇丰州委以代固之畧整广布威恩倾身抚接数月之间化洽州府于是除整丰州刺史以固为湖州丰州旧不居民中赋役参集劳逸不均整请移居武当诏可其奏奬励抚导迁者如归旬月之间城府周备固之迁也其部曲多愿留为整左右整谕以朝制弗之许焉莫不流涕而去及整秩满代至吏民恋之老防送整逺近毕集数日停留方得出界其得人心如此拜御正中大夫出为中华郡守转同州司防迁始州刺史整雅识情伪尤明政术恭谨防慎常惧盈满故歴居内外所在见称进位大将军晋公防之初执政也欲委整以腹心整辞不敢当颇忤其意防以此疎之及防诛附防者咸伏法而整独保全时人称其先觉卒赠本官加四州诸军事鄜州刺史諡曰襄子熙嗣熙列在隋史整弟休防聪敏有文武才用与整同起兵逐张保授帅都督后为中外府乐曹参军时诸功臣多为本州刺史晋公防谓整曰以公勳望应得本州但朝廷借公委任无容逺出然公一门之内须有衣锦之荣乃以休为敦煌郡守在郡十余年甚有政绩卒于合州刺史   唐永北海平夀人汉尚书令林之后也本居晋昌之愤安县晋乱徙于丹阳祖揣始还魏官至北海太守因家焉父伦青州刺史永身长八尺少耿介有将帅才读班超传慨然有万里之志正光中为北地太守当郡别将俄而贼将宿勤明达车金雀等宼郡境永击破之境内稍安永善驭下士人竞为之用临阵常着帛裙襦把角如意以指麾处分辞色自若在北地四年与贼数十战未尝败北时人语曰莫陆梁恐尔逢唐将永所营处至今犹称唐公垒也行台萧寳夤表永为南幽州刺史夷人送故者莫不垂泪当路遮留追随数日始得出境大统元年拜东雍州刺史寻加卫将军封平夀伯卒赠司空公永性清防家无蓄积妻子不免饥寒世以此称之子陵少习武艺颇闲吏职位大都督应州刺史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陵子悟羙风仪博渉经史文咏可观大象中颇被宣帝任遇位至内史下大夫汉阳公隋文帝得政废于家而卒陵弟瑾字附璘性温防有器量博渉经史雅好属文身长八尺二寸容貌甚伟年十七文帝闻其名乃贻永书曰闻公有二子曰陵曰瑾陵纵横多武畧瑾雍容富文雅可并遣入朝孤欲委以文武之任因召拜尚书员外郎相府记室参军事军书羽檄瑾多掌之从破沙苑战河桥并有功封姑臧县子累迁尚书右丞吏部郎中于时魏室播迁庶务草创朝章国典瑾并参之数从征战有功累迁户部尚书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姓宇文氏时燕公于谨勳髙望重朝野所属白文帝曰谨幸借时乗遂叨荣显子弟垂缨曵组数十人其所交游未有徳义可称尚书唐瑾学行兼修愿与之同姓结为兄弟庶子孙承其余论有益义方文帝叹异者久之更赐瑾姓万纽于氏谨乃深相结纳敦长防之序瑾亦庭罗子孙行弟侄之敬其为朝望所宗如此进爵临淄县伯转吏部尚书铨综衡流雅有人伦之鍳以父忧去职寻起令视事时六尚书皆一时之秀文帝自谓得人号为六俊然瑾尤见器重于谨南伐江陵以瑾为元帅府长史军中谋畧多出瑾焉江陵既平衣冠仕伍并没为仆瑾察其才行有片善者輙议免之赖瑾获济者甚众时论多焉及军还诸将多因虏掠大获财物瑾一无所取唯得书两车载之以归或白文帝曰唐瑾大有辎重悉是梁朝珍玩文帝初不信之然欲明其虚实密遣使检阅之唯见坟籍而已文帝乃叹曰孤知此人来二十许年了谓其不以利干义向若不令检视恐常人有投杼之疑孤所以益明之耳凡受人委任当如此也论平江陵功进爵为公六官建授礼部中大夫出为蔡州刺史歴拓州硖州皆有徳化吏民称之转荆州总管府长史入为吏部中大夫歴御正纳言内史中大夫曽未十旬遂迁四职搢绅咸以为荣久之除司宗中大夫兼内史寻卒赠小宗伯諡曰方瑾性方重有风格退朝休假恒正衣冠以对妻子遇迅雷烈风虽暮亱晏寝必起冠帯端笏危坐又好施与家无余财所得禄赐常散之宗族其尤贫者又割膏腴田宅以振之所留遗子孙者并墝埆之地朝野以此称之撰新仪十篇所着赋颂碑诔二十余万言孙大智嗣瑾次子令则性好篇章兼解音律文多轻艳为时人所传天和初以齐驭下大夫使于陈大象中官至乐部下大夫仕隋位太子左庶子皇太子勇废被诛   桞敏字白泽河东解人晋太常纯之七世孙也父懿魏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汾州刺史敏九嵗而孤事母以孝闻性好学渉猎经史阴阳卜筮之术靡不习焉年未弱冠起家员外骑常侍累迁河东郡丞朝议以敏之本邑故有此授敏虽统御鄊里而处物平允甚得时誉及文帝克复河东见而器异之乃谓之曰今日不喜得河东喜得卿也即拜丞相府参军事俄转户曹参军兼记室毎有四方賔客常令接之爰及吉凶礼仪亦令监综又与苏绰等修撰新制为朝廷政典迁礼部郎中封武城县子加帅都督领本鄊兵俄进大都督遭母忧居丧旬日之间髪鬓半白寻起为吏部郎中毁瘠过礼杖而后起文帝见而异之特加禀赐及尉迟迥伐蜀以敏为行军司马军中筹略并以委之益州平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迁尚书赐姓宇文氏六官建拜礼部中大夫孝闵帝践阼进爵为公又除河东郡守寻复徴拜礼部出为郢州刺史甚得物情及将还朝夷夏士民感其恵政并赍酒肴及物产之于路敏乃从他道而还复拜礼部后改礼部为司宗仍以敏为之敏操履方正性又恭勤毎日将朝必夙兴待旦又久处台阁明练故事近仪或乖先典者皆案据旧章刋正取中迁小宗伯监脩国史转小司马又监脩律令进位大将军出为鄜州刺史以疾不之部武帝平齐进爵武徳郡公敏自建徳以后寝疾积年武帝及宣帝并幸其第问疾焉隋开皇元年进位上大将军太子太保其年卒赠五州诸军事晋州刺史临终戒其子等丧事须务从简约其子等并涕泣奉行少子昂知名列在隋史   王士良字君明其先太原晋阳人也后因晋乱避地凉州魏太祖平沮渠氏曽祖景仁归魏为敦煌镇将祖公礼平城镇司马因家于代父延兰陵郡守士良少脩谨不妄交游孝庄末尔朱仲逺启为府参军事歴大行台郎中谏议大夫封石门县男后与纥豆陵歩藩交战军败为藩所禽遂居河右伪行台纥豆陵伊利钦其才擢授右丞妻以孙女士良既为姻好便得尽言遂晓以祸福伊利等即归附朝廷嘉之太昌初进爵晋阳县子寻进爵琅邪县侯授太中大夫右将军出为殷州车骑府司马东魏徙邺之后置亰畿府专典兵马时齐文襄为大都督以士良为司马领外兵参军寻迁长史加安西将军徙封符垒县侯武定初除行台右中兵郎中又转大将军府属从事中郎仍摄外兵事王思政镇颍川齐文襄率众攻之授士良大行防左丞加镇西将军进爵为公令辅其弟演于并州居守齐文宣即位入为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舎人仍总知并州兵马事加征西将军别封新丰县子俄除骠骑将军尚书吏部郎中文宣自晋阳赴邺宫复以士良为尚书左丞统留后事仍迁御史中丞转七兵尚书未防入为侍中转殿中尚书顷之复为侍中吏部尚书士良少孤事继母梁氏以孝闻及卒居丧合礼文宣起令视事士良屡表陈诚再三不许方应命文宣见其毁瘠乃许之因此卧疾歴年文宣毎自临视疾愈除沧州刺史干明初徴还邺授仪同三司孝昭即位遣三道使搜扬人物士良与尚书令赵郡王髙叡太常卿崔昂分行郡国但有一介之善者无不以闻齐武成初除太子少傅少师复除侍中转太常卿寻加开府仪同三司出为豫州道行台豫州刺史保定四年晋公防东伐权景宣以山南兵围豫州士良举城防授大将军小司徒赐爵广昌郡公寻除荆州总管荆州刺史复入为小司徒俄除鄜州刺史转金州刺史士良去鄊既久忽临本州耆老故人犹有存者逺近咸以为荣加授上大将军以老病乞骸骨优诏许之开皇元年卒时年八十二子徳衡大象末仪同大将军   郭贤字道因赵兴阳州人也性彊记学渉经史以征讨有功授都督大统初齐神武袭陷夏州文帝虑其南下与朝臣议之贤进曰髙欢兵虽众智勇已竭策其举措必不敢逺来昔贺拔公初薨闗中振骇而欢不能因利乘便进取雍州是无智也及銮驾西迁六军寡弱毛鸿賔丧败闗门不守又不能乘此危机以要一战是无勇也今上下同心士民戮力欢志沮丧宁敢送死且豳夏荒阻千里无烟纵欲南侵资粮莫继以此而言不来必矣齐神武后果退如贤所策孝闵践阼进位骠骑大将军明帝初除迎师中大夫天和元年卒于陜州刺史杨寛字防仁农华阴人也曽祖晖魏洛州刺史赠农公諡曰简祖恩河间太守父钧位七兵尚书北道大行台恒州刺史怀朔镇将赠侍中司空公临贞县伯諡曰恭寛少有大志毎与诸儿童游处必择髙大之物坐之见者咸异焉及长颇解属文尤尚武艺弱冠除奉朝请父钧出镇恒州请随从展効乃授髙阙戌主既而蠕蠕乱其主阿那瓌奔魏魏帝诏钧卫送寛亦从行时北边贼起攻围镇城钧卒城人等推寛守御寻而城陷寛乃北走蠕蠕后讨六镇贼破寛始得还朝广阳王深与寛素相昵深犯法得罪寛被逮捕孝庄时为侍中与寛有旧蔵之于宅遇赦得免除宗正丞北海王颢少相器重时为大行台北征葛荣欲启寛为左丞寛辞以孝庄厚恩未报义不见利而动颢未之许颢妹壻李神轨谓颢曰匹夫犹不可夺志况义士乎乃止孝庄践阼累迁洛阳令以都督从太宰上党王元天穆讨平邢果师未还属元颢入洛庄帝出居河内天穆惧集诸将谋之寛劝天穆径取成臯防兵伊洛天穆然之乃趣成臯令寛与尔朱兆为后拒寻以众议不同乃回赴石济寛夜行失道遂后期诸将咸言寛少与北海周旋今不来矣天穆答曰杨寛非轻去就者也吾当为诸君明之言讫骑白寛至天穆抚髀而笑曰吾固知其逺来遽出帐迎握其手曰是所望也与天穆俱谒孝庄于太行仍为都督从平河内进围北中时梁陈庆之为颢勒兵守北门天穆驻马围外遣寛至城下説庆之不答久之乃曰贤兄抚军在此颇欲相见不寛答仆兄既力屈凶威迹沦逆党人臣之理何烦相见天穆闻之自此弥加敬重孝庄反正除太府华州大中正封澄城县伯尔朱荣被诛其从弟世澄等出据河桥还逼京师进寛使持节大都督随机捍御世隆谓寛曰岂忘太宰相知之深也寛答曰太宰见爱以礼人臣之交耳今日之事事君之节及尔朱兆陷洛阳囚执孝庄帝寛还洛不可遂自成臯奔梁至建业闻庄帝弑崩寛发丧尽礼梁武义之寻以礼送还孝武初除给事黄门侍郎孝武与齐神武有隙遂召募骁勇广増宿卫以寛为閤内大都督专总禁旅从孝武入闗兼吏部尚书録从驾勳进爵华山郡公大统初迁太子太傅五年除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州刺史即本州也魏废帝初为尚书左仆射将作大监坐事免明帝初拜大将军从贺兰祥讨吐谷浑破之别封宜阳县公除小冢宰转御正大夫武成二年诏寛与麟趾殿学士参定经籍寛性通敏有器干频牧数州号称清简歴居台阁有当官之誉然与桞机不协案成其罪时论颇以此讥之保定元年除总管梁兴等十九州诸军事梁州刺史薨于州赠华陜虞上潞五州刺史諡曰元子文恩入隋列在隋史   通志卷一百五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五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七十二   后周   豆卢宁 杨绍 王雅 韩雄 贺若敦 申徽陆通【父政弟逞】库狄峙 杨荐 王庆 赵刚 赵   昶 王悦 赵文表 元定 杨 韩襃 赵肃 张轨 李彦 郭彦 梁昕 皇甫璠 辛庆之【族子昂】王子直 杜杲 吕思礼 徐招 檀翥 孟信 宗懔 刘璠【子祥】桞遐【子靖】斛斯徴   豆卢宁字永安昌黎徒何人其先本姓慕容氏燕北地王精之后也髙祖胜以燕皇始初归魏授长乐郡守赐姓豆卢氏或云北人谓归义为豆卢因氏焉又云避难改焉未详孰是父苌魏柔元镇将有威重见称于时武成中以宁勲追赠柱国大将军少保涪郡公宁少骁果有志气身长八尺羙姿容善骑射魏永安中以别将随尔朱天光入闗以破万俟丑奴功赐爵灵寿县男尝与梁仚定遇于平凉川相与肄射乃相去百歩县莎草以射之七发五中仚定服其能赠遗甚厚天光败从侯莫陈悦及文帝讨悦宁与李弼来归孝武西迁以奉迎勳封河阳县伯后进爵为公从禽窦泰复农破沙苑除卫大将军兼大都督大统七年从于谨破稽胡帅刘平伏于上郡及梁仚定反以宁为军司监陇右诸军事贼平进位侍中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九年从文帝迎髙仲密与东魏战于芒山迁左卫将军进爵范阳郡公十六年拜大将军羌帅傍乞鐡怱及郑五丑等反叛宁讨平之恭帝二年改封武阳郡公迁尚书右仆射孝闵帝践阼授柱国大将军武成初出为同州刺史迁大司防进封椘国公邑万户别食盐亭县一千戸收其租赋保定四年授岐州刺史属大兵东讨宁舆疾从军薨于同州赠太保十州诸军事同州刺史諡曰昭初宁未有子养弟永恩子勣及生子赞亲属皆请赞为嗣寕曰兄弟之子犹子也吾何择焉遂以勣嗣时以此多之及宁薨勣袭爵勣列在隋史赞以宁勳建徳初赐爵华阴县侯累迁开府仪同大将军进爵武阳郡公永恩少有识度与宁俱归文帝以迎孝武功封新兴伯屡从征讨皆有功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孝闵帝践阼授鄯州刺史改封沃野县公保定元年入为司防中大夫宁封椘国公请以先封武阳郡三千戸益沃野之封诏许焉卒于官赠少保諡曰敬子通嗣通字平东一名防厚有器以父功赐爵临贞县侯改封沃野县公位开府北徐州刺史隋开皇初进爵南陈郡公尚隋文帝妹昌乐县长公主歴定相二州刺史夏洪二州总管并以寛恵称卒官諡曰安子寛嗣   杨绍字子安农华阴人也祖兴魏新平郡守父国中散大夫绍少慷慨有志略屡从征伐力战有功魏普泰初封平郷县男大统元年进爵冠军县公四年为鄜城郡守绍性恕直兼有威恵百姓安之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鄜州刺史赐姓叱吕引氏孝闵帝践阼进爵傥城郡公位大将军卒赠成文等八州刺史諡曰信子雄嗣雄列在隋史   王雅字度容阐熙新冏人也少沈毅木讷寡言有胆勇善骑射文帝闻其名召入军以功赐爵居庸县子从禽窦泰于潼闗沙苑之战雅谓所部曰彼军殆有百万今我不满万人常理论之实难与敌但相公神武以顺讨逆岂计众寡大丈夫不以此时破贼何用生为乃擐甲出战所向披靡文帝壮之又从战芒山时大军失利诸将皆退雅独拒之敌人见其无继歩骑竞进雅左右奋击斩九级敌众稍退雅乃还文帝叹曰王雅举身悉是胆也进爵为伯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明帝初除汾州刺史励精为政人庶悦附自逺至者七百余家卒于夏州刺史子世积嗣世积列在隋史   韩雄字木兰河南东垣人也祖景魏孝文世为赭阳郡守雄少敢勇旅力絶人工骑射有将率材畧及孝武西迁雄便慷慨有立功之志大统初遂与其属六十余人于洛西举兵数日间至千人与河南行台杨琚共为掎角毎抄掠东魏所向尅获东魏洛州刺史韩贤以状闻邺乃遣其军司慕容绍宗与贤合势讨雄战数十合雄众畧尽兄及妻子皆为贤所获将以为戮乃遣人告雄至皆免之雄乃诣贤军即随贤还洛潜引贤党谋欲袭之事泄遁免谒文帝于农封武阳县侯遣还鄊里更图进取雄乃招集义众从独孤信入洛阳芒山之役文帝命雄邀齐神武于隘道神武怒命三军并力取雄雄突围得免除东徐州刺史东魏雍州刺史郭叔畧接境颇为边患雄密图之轻将十骑夜入其境伏于道侧遣都督韩仕于畧城服东魏人衣服诈若自河阳叛投闗西者畧出驰之雄自后射之再发咸中遂斩畧首除河南尹进爵为公寻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河南邑中正孝闵帝践阼进爵新义郡公赐姓宇文氏明帝二年除都督中州刺史雄久在边具知敌人虚实毎率众深入不避艰难前后经四十五战虽时有胜负而雄志气益壮东魏深惮之卒于镇赠大将军五州诸军事諡曰威子禽虎隋史有传   贺若敦河南洛阳人也其先居漠北世为部落大人曽祖贷魏献文时入国为都官尚书封安富县公祖伏连仕魏位云州刺史父统勇健不好学以祖荫为秘书郎永安初从太宰元天穆讨邢杲以功封当亭子齐神武初起以统为颍川长史执刺史田迅以州防拜兖州刺史赐爵当亭县公歴位北雍恒二州刺史卒赠司空諡曰哀敦少有器干善骑射统之将执田迅也虑事不果又以累弱既多难以自拔沈吟者久之敦时年十七乃进策曰大人往事葛荣已为将帅后入尔朱礼遇尤重韩陵之后屈节髙欢既非故人又无功効今日委任无异于前者正以天下未定方借英雄之力一旦清平岂有相容之理统流涕从之遂定谋归文帝时羣盗蠭起大龟山贼张世显潜来袭统敦挺身赴战手斩七八人贼乃退走统大悦谓左右僚属曰我少从军旅战阵非一如此儿年时胆畧者未见其人非惟成我门户亦当为国名将明年从河内公独孤信于洛阳被围敦弯三石弓箭不虚发信大竒之乃言于文帝遂引置之麾下授都督封安陵县伯尝从校猎于甘泉宫时围人不齐兽多越逸文帝大怒人皆股战围内唯有一鹿俄亦突围而走敦跃马驰之鹿上东山敦弃马歩逐至山半便乃掣之而下文帝大悦诸将因得免责累迁太子庶子魏废帝二年拜右卫将军俄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广鄊县公时岷蜀初开人情尚梗巴西人谯淹据南梁州与梁西江州刺史王开业共为表里扇动羣蛮文帝令敦率军讨平之山路艰险人迹罕至敦身先将士攀木縁崖倍道兼行乘其不意淹率其众三万自垫江而下就梁王琳敦邀击破之尽俘其众进爵武都郡公拜典祀中大夫寻为金州都督蛮帅向白彪向五子王等聚众为防围逼信州诏敦与开府田赴救未至而城已陷乃进军追讨遂平信州是嵗荆州蛮帅文子荣据沮漳为逆自号仁州刺史复令敦与开府叚韶讨之禽子荣并虏其众武成元年入为军司马自江陵平后巴湘之地并内属毎遣梁人守之至是陈将侯瑱侯安都等围逼湘州遏絶粮援乃令敦率歩骑六千度江赴救瑱等以敦孤军深入规欲取之敦毎设方畧连战破之乘胜进次湘州因此轻敌不以为虞陈师遂断其粮敦于是分兵抄以充资费敦恐瑱等知其粮少乃于营内多为土聚覆之以米集诸营将士各持囊若欲给粮者因召侧近村民阳有所访问令于营外遥见随即遣之瑱等闻之良以为实乃据守要险欲旷日以老敦师敦亦増修营垒造庐舎示以持久嵗余湘罗之间遂废农业瑱等无如之何初土人亟乘轻船载米粟及笼鸡鸭以饷瑱军敦患之乃伪为土人装船伏甲士于中瑱军人望见谓饷船之至逆来争取敦甲士遂禽之又敦军数有叛人乘马投瑱瑱輙纳之敦又别取一马牵以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如是者再三马便畏船不上后伏兵于江岸使人乘畏船马以招瑱军诈云投附瑱便遣兵迎接竞来牵马马既畏船不上伏兵发尽杀之此后实有馈饷及亡奔瑱者犹谓敦之诈并不敢受相持嵗余瑱等不能制求借船送敦度江敦虑其诈或谓曰舎我百里当为汝去瑱等遂留船于是将兵去津路百里敦觇知非诈勒众而还在军病死者十五六晋公防以敦失地无功除其名保定五年累迁中州刺史镇函谷敦恃功负气顾其流軰皆为大将军敦独未得兼以湘州之役全军而反翻被除名毎出怨言晋公防怒徴还逼令自杀临行呼子弼谓曰吾必欲平江南然心不果汝当成吾志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建徳初追赠大将军諡曰烈弼隋史有传   申徽字世仪魏郡人也六世祖钟为后赵司徒冉闵末中原丧乱钟子邃避地江左曽祖爽仕宋位雍州刺史祖隆道宋北兖州刺史父明仁郡功曹早卒徽少与母居尽力孝养及长好经史性审慎不妄交游遭母忧丧毕乃归于魏元颢入洛以元邃为东徐州刺史邃引徽为主簿颢败邃被槛车送洛阳故吏賔客并委去唯徽送之及邃得逸乃广集賔友叹徽有古人之风寻除太尉府行参军孝武初徽以洛阳兵难未已遂间行入闗见文帝文帝与语甚竒之荐之于贺拔岳岳亦雅相敬待引为賔客文帝临夏州以徽为记室参军兼府主簿文帝察徽沈密有度量毎事信委之乃为大行台郎中时军国草创幕府务殷四方书檄皆徽之辞也以迎孝武功封博平县子本州大中正大统初进爵为侯四年拜中书舎人修起居注河桥之役大军不利近侍之官分者众徽独不离左右魏帝称叹之十年迁给事黄门侍郎先是东阳王元荣为州刺史其女壻刘彦随焉及荣死州首望表荣子康为刺史彦遂杀康而取其位属四方多难朝廷不遑问罪因授彦刺史频徴不奉诏又南通吐谷浑将图叛逆文帝难于动众欲以权畧致之乃以徽为河西大使密令图彦徽径以五十骑行既至止于賔馆彦见徽单使不以为疑徽乃遣一人微劝彦归朝以揣其意彦不从徽又使贲成其住计彦便从之遂来至馆徽先与州豪右密谋执彦遂叱而防之彦辞无罪徽数之曰君无尺寸之功滥居方岳之重恃逺背诞不恭贡职戮辱使人轻忽诏命计君之咎实不容诛但受诏之日本令相送归阙所恨不得即申明罚以谢边逺耳于是宣诏慰劳吏民及彦所部复云大军续至城内无敢动者使还迁都官尚书十二年州刺史成庆为城人张保所杀都督令狐延等起义逐保启请刺史以徽信洽西土拜假节州刺史徽在州五稔俭约率下边人乐而安之十六年徴兼尚书右仆射加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魏废帝二年进爵博平公正右仆射赐姓宇文氏徽性勤至凡所居官案牍无大小皆亲自省览以是事无稽滞吏不得为奸虽歴公卿此志不懈出为襄州刺史时南方初附旧俗官人皆通饷遗徽性防慎乃画杨震像于寝室以自戒及代还民吏送者数十里不絶徽自以无徳于民慨然怀愧因赋诗题于清水亭柱长防闻之皆竞来就读递相谓曰此是申公手迹并冩诵之明帝以御正任总丝纶更崇其秩为上大夫员四人号大御正又以徽为之歴小司空少保出为荆州刺史入为小司徒小宗伯天和六年上疏乞骸骨诏许之薨赠四州刺史諡曰章子康嗣位泸州刺史司织下大夫上开府康弟敦汝南郡守敦弟静齐郡守静弟处上开府同昌县侯卒   陆通字仲明吴郡人也曽祖载从宋武帝平闗中军还留载随其子义真镇长安遂没赫连氏魏太武平赫连氏载仕魏位中山郡守父政性至孝其母吴人好食鱼北土鱼少政求之常苦难后宅侧忽有泉出而有鱼遂得以供膳时人以为孝感所致因谓其泉为孝鱼泉从尔朱天光讨伐及天光败归文帝文帝为行台以政为行台左丞原州长史赐爵中都县伯天统中卒通少敦敏好学有志节防从政在河西遂逢防难与政相失通乃自拔东归从尔朱荣荣死又从尔朱兆及尔朱氏灭乃入关文帝时在夏州引为帐内督顷之贺拔岳为侯莫陈悦所害时有传岳军府已亡者文帝忧之通以为不然居数日问至果如所防自是愈见亲礼遂昼夜陪侍家人罕见其靣通虽处机宻愈自恭谨文帝以此重之后以迎孝武功封都昌县伯大统元年进爵为侯从禽窦泰复农战沙苑之役力战有功又从解洛阳围军还属赵青雀反于长安文帝将讨之以人马疲弊不可速行又谓青雀等一时陆梁不足为虑乃云我到长安但轻骑临之必当靣防通进曰青雀等既以大军不利谓朝廷倾危同恶相求遂成反乱然其逆谋久定必无迁善之心且其诈言大军败绩东防将至若以轻骑往百姓谓为信然更沮兆庶之望大兵虽疲弊精鋭犹多以明公之威率思归之众以顺讨逆何虑不平文帝深纳之因从平青雀録前后功进爵为公徐州刺史以防难未平留不之部与于谨讨刘平伏加大都督从文帝援玉璧进仪同三司九年髙仲宻以地来附通从若干恵战于芒山众军皆退唯恵与通率所部力战至夜中乃引还敌亦不敢逼进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太仆卿赐姓歩六孤氏进爵绥徳郡公孝闵践阼拜小司空保定五年累迁大司防通性柔谨虽久处列位常清慎自守所得禄赐尽与亲故共之家无余财常曰凡人患贫而不贵不患贵而不贫也建徳元年转大司马其年薨通弟逞逞字季明初名彦字世雄魏文帝尝从容谓之曰尔既温裕何因乃字世雄且为世之雄非所冝也于尔兄弟又复不类遂改焉逞少谨宻早有名誉兄通先以军功别受茅土乃让父爵中都县伯令逞袭之起家羽林监文帝内亲信时軰皆以骁勇自达唯逞独兼文雅文帝由此加礼遇焉大统十四年参大丞相府军事寻兼记室保定初累迁吏部中大夫歴蕃部御伯中大夫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迁司宗中大夫转军司马逞干识详明歴任三府所在著绩朝廷嘉之进爵为公天和三年齐遣侍中斛斯文略中书侍郎刘逖来聘初修隣好盛选行人诏逞为使主尹公正为副以报之逞羙容止善辞令敏而有礼齐人称焉还届近畿诏令路车仪服郊迎而入时人荣之四年除亰兆尹郡界有豕生数子经旬而死其家又有豮遂乳养之诸防赖之以活时论以逞仁政所致俄迁司防中大夫出为河州刺史晋公防雅重其才表为中外府司马颇委任之寻复为司防兼纳言迁小司马及防诛坐免官顷之起为纳言又以疾不堪剧任及除宜州刺史故事刺史奉辞例备卤簿逞以时属农要奏请停之武帝深嘉焉诏遂其所请以彰雅掺逞在州有恵政吏民称之东宫初建授太子太保卒赠大将军子操嗣库狄峙其先辽东人本姓叚匹防之后也因避难改焉后徙居代世为豪右祖凌武威郡守父贞上洛郡守峙少以厚知名善骑射有谋畧仕魏位髙阳郡守政存仁恕百姓颇悦之孝武西迁峙乃弃官从入闗大统元年拜中书舍人参掌机宻以防谨见称迁黄门侍郎时与东魏争衡蠕蠕乘虚屡为边患朝议欲结和亲乃使峙往峙状貌魁梧善于辞令蠕蠕主雅信重之自是不复为防文帝谓峙曰昔魏绛和戎见称前史以君方之彼有愧色封髙邑县公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拜侍中蠕蠕灭后突厥彊盛虽与周通好而外连齐氏文帝又令峙衔命喻之突厥感悟即执齐使归诸京师进爵安丰郡公歴小司空小司防明帝初为益州刺史都督三十一州诸军事峙性寛和尚清靖为夷獠所安后为宜州刺史入为少师以年老乞骸骨诏许之卒諡曰定子嶷嗣少知名位开府仪同三司职方中大夫蔡州刺史卒官嶷弟徴从平齐以功拜仪同大将军赐爵乐陵县公徴弟徽亦以军功至仪同大将军保城县男徽弟嵚性厚有局度以齐右下大夫从武帝东伐入并州军败侍臣殱焉及帝之出唯嵚侍从以功授上仪同大将军迁开府歴右宫伯赐爵乐成县侯仕隋位至户部尚书   杨荐字承畧秦郡宁夷人也父寳昌平郡守荐防孤早有名誉性防谨喜怒不形于色魏永安中随尔朱天光入闗讨羣贼封髙邑县男文帝临夏州补帐内都督及平侯莫陈悦使荐入洛请事孝武授文帝闗西大行台仍除荐直閤将军时冯翊长公主嫠居孝武意欲归诸文帝乃令武衞元毗喻防荐归白文帝又遣荐入洛阳请之孝武即许焉孝武欲向闗中荐贲成其计孝武曰卿归语行台迎我文帝又遣荐与长史宇文测出闗接孝武至长安进爵清水县子大统元年蠕蠕请和亲文帝遣荐与杨寛使并结婚而还进爵为侯又使荐纳币于蠕蠕魏文帝郁久闾后崩文帝遣仆射赵善使蠕蠕更请婚善至夏州闻蠕蠕贰于东魏欲执使者善惧乃还文帝乃使荐往赐黄金十斤杂防三百匹荐至蠕蠕责其背约食言并论结婚之意蠕蠕感悟乃遣使随荐报命焉及侯景来附文帝令荐助镇遏荐知景翻覆遂求还具陈事实文帝乃遣使密追助景之兵寻而景叛十六年大军东讨文帝恐蠕蠕乘虚防掠乃遣荐往更论和好以安慰之进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孝闵帝践阼除御伯大夫进爵姚谷县公仍使突厥结婚突厥可汗弟地头可汗阿史郍库头居东靣与齐通和说其兄欲背先约计谋已定将以荐等送齐荐知其意乃正色责之辞气慷慨涕泗横流可汗惨然良久曰幸无所疑当共平东贼然后发遣我女乃令荐先报命仍请东讨以奉使称防迁大将军保定四年又纳币于突厥还行小司马又行大司徒从陈公纯等逆女于突厥进爵南安郡公天和三年迁总管梁州刺史后以疾卒   王庆字兴庆太原祈人也父因魏灵州刺史怀徳县公庆少开悟有才畧初从文帝征伐复农破沙苑并有战功毎获殊赏大统十年授殿中将军孝闵帝践阼晋公防引为典籖庆枢机明辩渐见亲待授大都督武成元年以前后功赐爵始安县男二年行小賔部保定二年使吐谷浑与其分疆仍论和好吐谷浑主悦服遣所亲随庆贡献初突厥与周和亲许纳女为后既而齐人知之惧成合从之势亦遣使求婚财馈甚厚突厥贪其重赂便许之朝议以魏氏昔与蠕蠕结婚遂为齐人离贰今者复恐改变欲遣使结之遂授庆左武伯副杨荐为使是嵗遂兴入并之役庆乃引突厥骑与隋公杨忠至太原而还及齐人许送皇姑及世母朝廷遂与通和突厥闻之复致疑阻于是又遣庆往谕之可汗感悦结好如初五年复与宇文贵使突厥逆女自此以庆信着北蕃频歳出使后更使突厥属其可汗暴殂突厥谓庆曰前后使来值我国丧者皆靣表哀况今二国和亲岂得不行此礼庆抗辞不从曰我中华之礼临丧哭泣而已欲今靣必不敢闻命突厥见其守正卒不敢逼武帝闻而嘉之録庆前后使功迁开府仪同三司兵部中大夫进爵为公歴丹中二州刺史为政严肃吏不敢犯大象元年授小司徒加上大将军总管汾石二州五镇诸军事汾州刺史又除延州总管进位柱国隋开皇元年进爵平昌郡公卒于镇赠上柱国諡曰庄子淹嗣赵刚字僧庆河南洛阳人也祖宁魏髙平太守父和永平中陵江将军南讨度淮闻父丧輙还所司将致之于法和曰罔极之防终天莫报若许安丧礼毕而即罪戮死且无恨言讫号恸悲感傍人主司以闻遂宥之丧毕除宁逺将军大统初追赠胶州刺史刚少机辩有干能起家奉朝请累迁金紫光禄大夫领司徒府从事中郎加内閤都督及孝武与齐神武构隙刚密奉防召东荆州刺史冯景昭未及发而神武已逼洛阳孝武西迁景昭集府僚文武议其去就司马冯道和请据州待北方处分刚抽刀投地曰公若为忠臣可斩道和如欲从贼可见杀景昭感悟遂率众赴闗右属侯景逼穰城东荆州人杨欢等起兵应景以其众邀景昭于路景昭战败刚遂投于蛮后自赎免乃见东魏东荆州刺史李魔怜劝令归闗西魔怜纳之使刚至并州宻观事势神武引刚内宴因令刚赍书申饬荆州刚还报魔怜仍説魔怜斩杨欢等以州归西魔怜乃使刚入朝大统初刚于灞上见文帝具陈闗东实情文帝嘉之封阳邑县子论复东荆州功进爵临汝县伯初贺拔胜独孤信以孝武西迁之后并流寓江左至是刚言于魏文帝请追而复之乃以刚为兼给事黄门侍郎使梁魏兴赍移书与其梁州刺史杜懐珤等即与刚盟歃受移送建康仍遣人随刚报命是年又诏刚使三荆听在所便宜从事使还称防进爵武成县侯除大丞相府帐内都督复使魏兴重申前命寻而梁人礼送贺拔胜独孤信等顷之御史中尉董绍进策请图梁汉以绍为行台梁州刺史刚以为不可而朝议已决遂出军绍竟无功还免为庶人除刚颍川郡守髙仲宻以北豫州来附兼大行台左丞持节赴颍川节度义军师还刚别破侯防前驱于南陆复获其郡守二人时有流言传刚东叛神武因设反间声遣迎接刚乃率骑袭其丁坞拔之文帝知刚无贰乃加赉焉除营州刺史进爵为公渭州人郑五丑构逆与叛羌傍乞鐡怱相应令刚往镇之将发魏文帝引见内寝举觞属刚曰昔侯景在东为卿所困黠羌小丑岂足劳卿谋虑也时五丑已尅定夷镇所在立栅刚至并攻破之其党与五丑于是西奔鐡怱刚又进破鐡怱伪广宁郡属宇文贵等西讨诏以刚行渭州事资给粮饩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入为光禄卿六官建拜膳部中大夫孝闵帝践阼进爵浮阳郡公出为利州总管沙州氐恃险逆命刚再讨复之方州生獠自此始从赋役刚以信州濵江负险乃表请讨之诏刚率利沙等十四州兵往经畧焉仍加授渠州刺史刚初至渠帅惮其军威相次降欵刚师出逾年士卒疲弊寻复亡叛后遂以无功而还又与所部仪同尹才失和被徴赴阙遇疾卒于路赠中浙涿三州刺史諡曰成子元卿仲卿仲卿酷暴列在隋酷吏传中   赵昶字长舒天水南安人也曽祖襄仕魏至中山郡守因家于代焉昶少聪敏有志节弱冠以材力闻魏北中郎将髙千镇陜以昶为长史中军都督文帝平农擢为相府典籖大统九年大军失律于芒山清水氐酋李防仁自军逃还慿险作乱文帝将讨之先求可使者遂令昶使焉昶见防仁喻以祸福羣凶或从或不从其不从命者复将加刅于昶而昶神色自若志气弥厉防仁感悟遂相率降氐梁道显叛攻南由文帝复遣昶慰喻之道显等皆即款附东秦州刺史魏光因徙其豪帅三十余人并部落于华州文帝即以昶为都督领之先是汾州胡叛再遣昶慰劳之皆知其虚实及大军往讨昶为先驱遂破之以功封章武县伯十五年拜安夷郡守帯长虵镇将氐俗荒犷昶咸怀以礼莫不悦服朞歳之后乐从军者千余人加授帅都督时属军兴科发切急氐情难之复相率谋叛昶又潜遣诱説离间其情因其携贰遂轻往临之羣氐不知所为咸来见昶乃收其首逆者二十余人斩之余众遂定朝廷嘉之除大都督行南秦州事时氐帅盖閙等反昶复讨禽之又与史宁破宕昌羌獠二十余万拜武州刺史魏恭帝初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潭水羌叛杀武陵潭水二郡守昶率仪同骆天人等讨平之明帝初鳯州人仇周贡魏兴等反自号周公破广化郡攻没诸县分兵西入围广业修城二郡广业郡守薛爽修城郡守杜杲等请昶为援昶遣使报杲为周贡党樊伏兴等所获兴等知昶将至解修城围据泥功岭设六伏以待昶昶至遂遇其伏合战破之广业之围亦解昶追之至泥阳川而还兴州人叚咤及氐酋羌多复反攻没郡县昶讨斩之昶自以被拔擢居将帅之任倾心下士虏获氐羌抚而使之皆为昶尽力文帝常曰不烦国家士马而能威服氐羌者赵昶有之矣至是明帝録前后功进爵长道郡公赐姓宇文氏赏劳甚厚二年徴拜賔部中大夫行吏部寻以疾卒   王悦字众喜京兆蓝田人也少有器干为州里所称文帝初定关陇悦率募郷里从军屡有战功大统元年除相府刑狱参军封蓝田县伯四年东魏将侯防攻围洛阳文帝赴援悦又率郷里千余人从军至洛阳将战之夕悦罄其行资市牛飨战士悦所部尽力斩获居多迁大行台右丞转左丞久居管辖颇获时誉三年侯景据河南来附仍请兵为援文帝先遣韦法保贺兰愿徳等帅众助之悦言于文帝曰侯景之于髙欢始则笃郷党之情末乃定君臣之契位居上将职重台司论其分义有同鱼水今欢始死景便离贰岂不知君臣之道有违忠义之礼不足盖其图既大不防小嫌然尚能背徳于髙氏岂肯尽节于朝廷今若益之以势援之以兵非唯侯景不为池中之物亦恐朝廷贻笑将来也文帝纳之乃遣追法保等而景寻叛后拜京兆郡守骑常侍迁大行台尚书从达奚武征梁汉军出武令悦説其城主杨贤悦乃贻之书贤于是遂降悦又白武云白帝冲要是必争之地今城守寡弱易可图也若蜀兵更至攻之实难武然之即令悦率轻骑径趣白马悦示其祸福梁将深悟遂以城降时梁武陵王萧纪果遣其将任珍竒欲先据白马行次闗城闻其已降乃还及梁州平文帝即以悦行刺史事招携初附民吏安之魏废帝二年徴还本任属改行台为中外府尚书员废悦以仪同领兵还郷里悦既久居显职及此之还私怀怏怏犹陵驾郷里失于宗党之情其长子康恃悦旧望遂自骄纵所部军人将有婚礼康乃非礼陵辱军人诉之悦及康并坐除名仍配逺防及于谨伐江陵令悦从军展効江陵平因留镇之孝闵帝践阼依例复官授郢州刺史寻拜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司水中大夫进爵蓝田县侯俄迁司宪中大夫赐姓宇文氏又进爵河北县公悦性俭约不营生业虽外内荣显家徒四壁而已明帝手勅劳勉之保定元年卒于位子康嗣官至司邑下大夫   赵文表其先天水西人也后徙居南郑累世为二千石父珏性方严有度量位御伯中大夫封昌国县伯赠虞绛二州刺史諡曰贞文表少而修谨志存忠节起家为文帝亲信累迁左金紫光禄大夫保定五年授畿伯下大夫迁许公宇文贵府长史寻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仍从贵使突厥迎皇后进止仪注皆令文表典之文表斟酌而行皆合礼度及皇后将入境突厥托以马瘦徐行文表虑其为变遂説突厥使罗莫縁曰后自发彼蕃已淹时序途经沙漠人马疲劳且东防毎伺间隙吐谷浑亦能为变今君以可汗爱女结婚上国曽无防虑岂人臣之礼乎莫縁然之遂倍道兼行数日至甘州以迎后功别封伯阳县伯天和三年除梁州总管府长史所管地名恒棱者方数百里并夷獠所居恃其险固常怀不轨文表率众讨平之迁蓬州刺史政尚仁恕夷獠怀之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又加大将军进爵为公大象中拜吴州总管时开府毛颛为吴州刺史及隋文帝执政尉迟迥等举兵逺近骚然人怀异望颛自以秩大且为国家肺腑惧文表背己谋欲先之乃称疾不出文表往问之颛遂手刅文表因令其吏民告云文表谋反仍驰启其状帝以诸方未定恐颛为变遂授颛吴州总管以安之后知文表无异志虽不罪颛而听其子仁海袭爵   元定字愿安河南洛阳人也祖比魏婺州刺史父道龙钜鹿郡守定惇厚少言内沈审而外刚毅从文帝讨侯莫陈悦以功拜歩兵校尉孝武西迁封髙邑县男定有雄畧累从征伐毎战必陷阵然未尝自言其功文帝深重之诸将亦称其长者累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魏废帝二年以宗室进封建城郡王三年行周礼爵随例降改封长湖郡公明帝初拜岷州刺史威恵兼济甚得羌豪之情先是生羌据险不賔者至是并出山谷从征赋焉及定代还羌豪等咸恋慕之保定中授左宫伯中大夫久之转左武伯中大夫进位大将军天和二年陈湘州刺史华皎举州归梁梁主欲因其隙更图攻取乃遣使请兵诏定从卫公直率众赴之梁人与华皎皆为水军定为陆军直总督之俱至夏口而陈郢州坚守不下直令定围之陈遣其将淳于量徐度吴明彻等水陆来拒皎为陈人所败直得脱身归梁定既孤军县隔进退无路陈人乘胜水陆逼之定乃率所部斫竹开路且战且行欲趣湘州而湘州已陷徐度等知定穷迫遣使伪与定通和重为盟誓许放还国定疑其诡诈欲力战死之而定长史长孙隆及诸将等多劝定和定乃许之于是与度等刑牲歃血解仗就船为度等所执所部众军亦被囚虏送诣丹阳居数月忧愤发病卒子乐嗣   杨字显进正平髙凉人也祖贵父猛并为县令少豪侠有志气魏孝昌中尔朱荣杀害朝士大司马城阳王元徽逃难投藏而免之孝庄帝立徽乃出复为司马由是以义烈闻擢拜伏波将军给事中元颢入洛孝庄北度太行及尔朱荣奉帝南讨至马渚乃具船以济王师颢平封肥如县伯加镇逺将军歩兵校尉行济北郡事进都督平东将军太中大夫从孝武入闗进爵为侯加抚军将军银青光禄大夫时东魏迁邺文帝欲知其所为乃遣间行诣邺以观察之使还称防授通直骑常侍车骑将军稽胡恃险不賔屡行钞窃以兼黄门侍郎往慰抚之颇有权畧防得边情诱化酋渠多来款附乃有随入朝者时农为东魏守从文帝攻拔之然自河以北犹附东魏父猛先为邵郡白水令与豪右相知请微行诣邵郡举兵以应朝廷文帝许之遂行与土豪王覆怜等阴谋举事宻相应防内外俱发遂拔郡禽守程保及县令四人并斩之众议推行郡事以因覆怜成事遂表覆怜为邵郡守以功授大行台左丞仍率义徒更为经畧于是遣谍人诱説东魏城堡旬月之间正平河北南汾二綘建州大宁等诸城并有请为内应者大军因攻而拔之以行正平郡事左丞如故齐神武败于沙苑其将韩轨潘乐可朱浑元等为殿分兵要截杀伤甚众东雍州刺史司马恭惧威声弃城遁走遂移据东雍州文帝以有谋畧堪委边任乃表行建州事时建州逺在敌境然威恩夙着所经之处多赢粮附之比至建州众已一万东魏州刺史车折干洛出兵逆战击败之又破其行台斛律俱于州西大获甲仗及军资以给义士由是威名大振东魏遣太保尉景攻陷正平复遣行台薛修义与斛律俱相防于是敌众渐盛以孤军无援且腹背受敌谋欲拔还复恐义徒背叛遂伪为文帝书遣人若从外送来者云已遣军四道赴援因令人漏泄使所在知之又分土人义酋令各领所部四出钞掠拟供军费分遣讫遂于夜中拔还邵郡朝廷嘉其权以全军即授建州刺史时东魏以正平为东雍州遣薛荣祖镇之乃先遣竒兵急攻汾桥荣祖果尽出城中战士于汾桥拒守其夜从他道济遂袭尅之进骠骑将军邵郡人以郡东叛郡守郭武安脱身走免又率兵攻而复之转正平郡守又击破东魏南綘郡虏其郡守屈僧珍录前后功封郃阳县伯芒山之战攻拔桓谷坞因即镇之及大军不利亦拔还而东魏将侯景率骑追与仪同韦法保同心抗御且战且进景乃引退文帝嘉之复授建州刺史镇车箱久从军役未及葬父至是表请迁葬诏赠其父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晋州刺史赠其母夏阳县君并给仪卫州里荣之及齐神武围玉璧别令侯景趣齐子岭恐入防邵郡率骑御之景逺闻至斫木断路者六十余里犹惊而不安遂退还河阳其见惮如此十二年进授大都督加晋建二州诸军事又攻破蓼坞获东魏将李显进仪同三司寻加开府复镇邵郡十六年大军东讨授大行台尚书率义众先驱敌境攻其四戌拔之时以齐军不出乃追还改封华阳县侯又于邵郡置邵州以为刺史率所部兵镇之保定四年迁少师其年大军围洛阳诏出轵闗然自镇东境二十余年数与齐人战毎常尅获以此遂有轻敌之心时洛阳未下而深入敌境又不设备齐人奄至大破军以众败遂降于齐之立勳也有慷慨壮烈之志及军败遂就虏以求茍免时论以此鄙之朝廷犹録其功不以为罪令其子袭爵韩襃字业颍川颍阳人也祖瓌魏平凉郡守安定郡公父演恒州刺史襃少有志尚好学而不守章句其师怪问之对曰文字之间常奉训诱至商较异同请从所好师因此竒之及长渉猎经史深沈有逺畧属魏室丧乱避地夏州时文帝为刺史素闻其名待以客礼及贺拔岳为侯莫陈悦所害诸将遣使迎文帝文帝问以去留之计襃曰此天授也何可疑乎文帝纳焉及为丞相引为录事参军赐姓侯吕陵氏大统初迁行台左丞赐爵三水县伯丞相府从事中郎出镇淅郦居二年徴拜丞相府司马进爵为侯出为北雍州刺史州帯北山多有盗贼襃宻访之并豪右所为也而阳不之知厚加礼遇谓曰刺史起自书生安知督盗所赖卿等共分其忧耳乃悉召杰黠少年素为郷里患者置为主帅分其地界有盗发而不获者以故纵论于是诸被署者莫不惶惧皆首伏曰前盗发者并某等为之所有徒侣皆列其姓名或亡命隠匿者亦悉言其所在襃乃取盗名簿蔵之因大牓州门曰自知行盗者可急来首即除其罪尽今月不首者显戮其身籍没妻子以赏前首者旬月之间诸盗咸悉首尽襃取名簿勘之一无差异并原其罪许以自新由是羣盗并息入为给事黄门侍郎迁侍中除都督西凉州刺史羌胡之俗轻贫弱尚豪富豪富之家侵渔百姓同于仆故贫者日削豪者益富襃乃悉募贫人以充兵士优复其家蠲免徭赋又调富人财物以振给之毎西域商货至又先尽令贫者市之于是贫富渐均戸口殷实魏废帝元年为防州刺史后以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累迁汾州刺史先是齐宼数入人废耕桑前后刺史莫能防扞襃至适防宼来乃不下属县人既不备以故多被抄掠齐人喜于不觉以为州先未集兵今还必不能追蹑由是益懈不为营垒襃已先勒精鋭伏北山中分据险阻邀其归路乘其众怠纵伏击之尽获其众故事获生口者并送京师襃因是奏曰所获贼众不足为多俘而辱之但益其忿耳请一切放还以徳报怨有诏许焉自此抄兵颇息迁河州总管仍转鳯州刺史寻以年老请致仕诏许之天和五年拜少保歴事三帝以忠厚见知武帝深相敬重常以师道处之毎入朝见必有诏令坐然后始论政事卒赠泾岐燕三州刺史諡曰贞子继伯嗣仕隋位终衞尉少卿   赵肃字庆雍河南洛阳人也世仕河西及沮渠氏灭曽祖武始归于魏赐爵含城侯祖兴中书博士父申侯举秀才为后军府主簿肃早有操行知名于时孝昌中起家殿中侍御史累迁左将军太中大夫东魏天平初除新安郡守秩满还洛阳大统三年独孤信东讨肃率宗人为郷导授司州治中转别驾监督粮储军用不匮文帝闻之谓人曰赵肃可谓洛阳主人也九年行华山郡事十三年除廷尉少卿明年元日当行朝礼非有封爵者不得预焉肃时未有茅土不入左仆射长孙俭启文帝请之文帝乃召肃谓曰歳初行礼岂得使卿不预然何为不早言也于是令肃自选封名肃曰河清乃太平之应窃所愿也于是封清河县子邑三百户十六年除廷尉卿加征东将军肃久在理官执心平允凡所处断咸得其情防慎自居不营产业时人以此称之十七年进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骑常侍赐姓乙弗氏先是文帝命肃撰定法律肃积思累年遂感心疾去职卒于家子轨仕隋歴官有清名列在良吏传   张轨字元轨济北临邑人也父崇髙平令轨少好学志识开朗初在洛阳家贫与安乐孙树仁为莫逆之友每易衣而出以此见称轨常谓所亲曰秦雍之间必有王者尔朱氏败后遂杖策入闗贺拔岳以轨为记室参军典机宻寻转仓曹时谷价踊贵或有请贷官仓者轨曰以私害公非吾宿志济人之难讵得相违乃卖所服衣物籴粟以振其乏及岳被害文帝以轨为都督从征侯莫陈悦悦平使于洛阳见领军斛斯椿椿曰髙欢逆谋已传行路人情西望以日为年未知宇文何如贺拔也轨曰宇文公文足经国武足定乱至于髙识逺度非愚管所测椿曰诚如卿言真可恃也文帝为行台授轨郎中孝武西迁除中书舎人封夀张县子兼著作佐郎修起居注迁给事黄门侍郎兼吏部郎中出为河北郡守在郡三年声绩甚着临民政术有循吏之羙大统间言宰民者多推尚之入为丞相府从事中郎行武功郡事章武公导出镇秦州以轨为长史魏废帝元年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骑常侍二年赐姓宇文氏行南秦州事魏恭帝二年徴拜度支尚书复除陇右府长史卒官諡曰质轨性清素临终之日家无余财惟有书数百卷子肃明帝初为宣纳上士转中外府记室参军中山公训侍读早有才名性颇轻猾时人比之魏讽卒以罪考竟终   李彦字彦士梁郡下邑人也祖光之魏淮南郡守父静南青州刺史彦少有节操好学慕古孝昌中解褐奉朝请孝武入闗兼著作佐郎修起居注大统初除通直散骑侍郎累迁左戸郎中十二年省三十六曹为十二部改授戸部郎中封平阳县子魏废帝初拜尚书右丞转左丞彦在尚书十有五载属军国草创庶务殷繁留心省阁未尝懈怠断决如流畧无疑滞台阁莫不叹其公勤服其明察迁给事黄门侍郎仍左丞赐姓宇文氏出为鄜州刺史彦以东夏未平固辞州任诏许之拜兵部尚书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仍兼著作六官建改授军司马进爵为伯彦性谨恭有礼节虽居显要于亲党之间恂恂如也轻财重义好施爱士时论以此称之然素多疾而勤于莅职虽沈顿枕席犹理务不辍遂至于卒諡曰敬彦临终遗诫其子等曰昔人以木为椟葛累为缄下不乱泉上不泄臭实吾平生之志也但事既矫枉恐为学士所讥今可敛以时服葬于硗塉之地勿用明器刍涂及仪卫等尔其念哉朝廷嘉焉不夺其志子升明嗣少歴显职大象末太府中大夫仪同大将军仕隋终于齐州刺史子仁政长安县长唐军至以罪诛   郭彦太原阳曲人也其先从宦闗右遂居冯翊父允灵武令彦少知名文帝临雍州辟为西曹书佐累迁虞部郎中大统十二年初选当州首望统领郷兵除帅都督以居郎官著称封龙门县子进大都督恭帝元年除兵部尚书仍以本兵从柱国于谨南伐江陵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伯六官建拜戸部中大夫孝闵帝践阼出为沣州刺史蛮夷生梗不营农业彦劝以耕稼人皆务本亡命之徒咸从赋役先是沣州粮储乏少毎令荆州递送自彦莅职仓庾充实无复转输之劳齐南安城主冯显宻遣使归降其众未之知也柱国宇文贵令彦率兵应接时齐人先令显率所部送粮南下彦惧其众不从命乃于路邀之显因得自拔其众果拒战彦纵兵奋击并虏获之以南安无备即引军掩袭遂有其城晋公防嘉之进爵怀徳县公入为工部中大夫保定四年晋公防东讨彦从尉迟迥攻洛阳迥复令彦与权景宣出汝南及军次豫州使彦镇之天和中为陇右总管府长史卒于官赠小司空宜鄜丹三州刺史梁昕字元明安定乌氏人也世为闗中着姓其先因官徙居亰兆之盩厔祖重耳漳县令父劝儒中散大夫赠泾州刺史昕少温防见称州里从尔朱天光征讨拜右将军太中大夫文帝迎魏孝武军次雍州昕以三辅望族上谒文帝见昕容貌瓌伟深赏异之即授右府长流参军累迁丞相府主簿大统十二年除河南郡守迁东雍州刺史昕抚以仁恵蛮夷悦之封安定县子孝闵帝践阼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明帝初进爵胡城县伯天和初拜工部中大夫出为陜州总管府长史昕性温裕有干能歴官内外咸着声称寻卒官赠大将军諡曰贞昕弟荣位计部下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朝郍县伯赠泾宁豳三州刺史諡曰静子巘仕隋为给事郎唐贞观中终于郑州刺史   皇甫璠字景瑜安定三水人也世为西州着姓后徙居京兆父和本州中从事大统末追赠骑常侍仪同三司泾州刺史璠少忠谨有干畧永安中辟为都督文帝为牧补主簿以勤事被知大统四年引为丞相府行参军孝闵帝践阼为守庙下大夫长乐县子保定中为鸿州刺史入为小纳言累迁蕃部中大夫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璠性平和小心奉法安贞守志恒以清白自处当时称为善人建徳三年为随州刺史政存简恵百姓安之卒官赠交渭二州刺史諡曰恭子谅少知名大象中位吏部下大夫谅弟诞列在隋史   辛庆之字余庆陇西狄道人也世为陇右着姓父显宗冯翊郡守赠雍州刺史庆之少以文学徴诣洛阳对策第一除秘书郎属尔朱氏作乱魏孝庄帝令司空杨津为北道行台节度山东诸军以讨之津启庆之为行台左丞与参谋议至邺闻孝庄帝崩遂出兖冀间谋结义徒以赴国难寻而节闵帝立乃还洛阳及贺拔岳为行台复启庆之为行台吏部郎大统初从文帝东讨为行台左丞六年行河东郡事九年入为丞相府右长史兼给事黄门侍郎除度支尚书复行河东郡事迁南荆州刺史加仪同三司庆之位遇虽隆而率性俭素车马衣服亦不尚华侈志量淹和有儒者风度特为当时所重又以其经明行修令与卢诞等教授诸王废帝二年拜秘书监卒官子加陵主寝上士庆之族子昂字进君数嵗便有成人志行有善相人者谓其父仲畧曰公家虽世载冠冕然名徳富贵莫有及此儿者仲畧亦重昂志气深以为然年十八侯景辟为行台郎中景后来附昂遂入朝除丞相府行参军后追论归朝勳封襄城县男及尉迟迥伐蜀昂占募从军蜀平迥表昂为龙州长史领龙安郡事州帯山谷旧俗生梗昂威恵洽着吏民畏而爱之成都一方之防风俗舛杂迥以昂达于从政复表昂行成都令昂到县便与诸生祭文翁学堂因共欢宴谓诸生曰子孝臣忠师严友信立身之要如斯而已若不事斯语何以成名各宜自勉克成令誉昂言切理至诸生等并深感悟归而告其父老曰辛君教诫如此不可违之于是井邑肃然咸从其化迁梓潼郡守六官建入为司上士袭爵繁昌县公保定二年为小吏部时益州殷阜军国所资经涂艰险每苦刼盗诏昂使于益梁军民之务皆委决焉昂抚导荒梗颇得宁静天和初陆腾讨信州蛮诏昂便于通渠等州运粮馈之时临信楚合等诸州人庶多从逆昂谕以祸福赴者如归乃令老弱负粮壮夫拒战莫有怨者使还属巴州万荣郡人反叛围郡城昂于是遂募通开二州得三千人倍道兼行出其不意又令其众皆作中国歌直趣贼垒贼谓有大军赴救望风瓦解朝廷嘉其权以济事诏梁州总管杞国公亮即于军中赏昂奴婢二十口缯防四百匹又以昂威信布于宕渠遂表为渠州刺史转通州推诚布信甚得夷獠欢心秩满还京首领皆随昂诣阙朝廷以昂化洽夷落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时晋公防执政昂稍被防亲待武帝颇衔之及诛防加之棰椘因此遂卒昂族人仲景好学有雅量其髙祖钦后赵吏部尚书雍州刺史子孙因家焉父欢魏陇州刺史朱阳公仲景年十八举文学对策髙第拜司空府主簿建徳中位内史下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卒于家子衡王子直字孝正京兆杜陵人也世为郡右族父琳州主簿东雍州长史子直性节俭有干能魏正光中州辟主簿起家奉朝请永安初拜鸿胪少卿孝武西迁封山北县男大统初汉炽屠各阻兵于南山与陇东屠各共为唇齿文帝令子直率泾州歩骑五千讨破之赐书劳问除尚书左外兵郎中兼中书舎之从解洛阳围经河桥战兼尚书左丞出为秦州总管府司马时凉州刺史宇文仲和据州逆命子直从陇右大都督独孤信讨平之复入为大行台郎兼丞相府记室除太子中庶子领齐王友寻行冯翊郡事废帝元年拜使持节大都督行州事务以徳政化人西土悦附恭帝初徴拜黄门侍郎卒官子宣礼柱国府参军   杜杲字子晖京兆杜陵人也祖建魏辅国将军赠蒙州刺史父皎仪同三司武都郡守杲学渉经史有当世干畧其族父□清贞有识鉴深器重之常曰吾家千里驹也□时仕魏为黄门侍郎兼度支尚书卫大将军西道大行台尚孝庄妹新丰公主因荐之朝廷永熙三年起家奉朝请明帝初为修城郡守属鳯州人仇周贵等构乱攻逼修城杲信洽于人部内遂无叛者寻率郡兵与开府赵昶合势并破平之入为司防上士初陈文帝弟安成王顼为质于梁及江陵平顼随例迁长安陈人请之文帝许之而未遣至是帝欲归之命杲使焉陈文帝大悦即遣使报聘并赂黔中数州地仍请画野分疆永敦隣好以杲奉使称防进授都督行小御伯更往分界陈于是归鲁山郡乃拜顼柱国大将军诏杲送之还国陈文帝谓杲曰家弟今蒙礼遣寔是周朝之恵然不还鲁山亦恐未能及此杲答曰安成之在闗中乃咸阳一布衣耳然是陈之介弟其价岂止一城本朝亲睦九族恕己及物上遵太祖遗防下思继好之义所以发徳音者葢为此也若知止侔鲁山固当不贪一镇况鲁山梁之旧地梁即本朝藩臣若以始末言之鲁山自合归国云以寻常之土易己骨肉之亲使臣犹谓不可何以闻诸朝廷陈文帝慙恧久之乃曰前言戱之耳自是接遇有加常礼及还引升殿亲降御座执手以别朝廷嘉之授大都督小载师下大夫行小纳言复聘于陈及华皎来附诏令衞公直都督元定等援之定等并没自是连兵不息东南骚动武帝授杲御正中大夫使陈论保境息民之意陈宣帝遣其黄门侍郎徐陵谓杲曰两国通好彼朝受我叛人何也杲曰陈主昔在本朝非慕义而至主上授以柱国位极人臣子女玉帛备礼将送今主社稷孰谓非恩郝烈之徒边人狂狡曽未报徳而先纳之今受华氏正是相报过自彼始岂在本朝陵曰彼纳华皎志图吞噬此受郝烈容之而已且华皎方州列将窃邑叛亡郝烈一百许戸脱身逃窜大小有异岂得同年而语乎杲曰大小虽殊受降一也若论先后本朝无失陵曰周朝送主上还国既以为恩衞公共元定度江孰云非怨计恩与怨亦足相埓杲曰元定等军败身囚其怨已灭陈主负扆冯玉其恩犹在且怨由彼国恩起本朝以怨酬恩未之闻也陵叹而不答杲因陈和通之便陵具以闻陈宣帝许之遂遣使来聘建徳初授司城中大夫仍使于陈宣帝谓杲曰长湖公军人等虽筑馆处之然恐不能无北风之恋王襃庾信之徒既羇旅闗中亦当有南枝之思耳杲揣陈宣帝意欲以元定军将士易王襃等乃答之曰长湖总戎失律临难苟免既不死节安用此为且犹牛之一毛何能损益本朝之议初未及此陈宣帝乃止及杲还至石头又遣谓之曰若欲合从共图齐氏能以樊邓见与方可表信杲答曰合从图齐岂唯敝邑之利必须城镇宜待得之于齐先索汉南使臣不敢闻命还除司仓中大夫又使于陈杲有辞辩闲于占对前后将命陈人不能屈陈宣帝甚敬异之时元定已卒乃礼送开府贺拔华及定棺柩杲受之以归除河东郡守迁温州刺史赐爵义兴县伯大象元年徴拜御正中大夫复使陈二年除申州刺史加开府仪同大将军进爵为侯除同州刺史隋开皇元年以杲为同州总管进爵为公俄迁工部尚书二年除西南道行台兵部尚书寻以疾卒子运大象末宣纳上士杲兄长晖位仪同三司   吕思礼东平夀张人也性温润不杂交游年十四受学于徐遵明长于论难诸生为之语曰讲书论易锋难敌十九举秀才对策髙第除相州功曹参军葛荣围邺思礼有守御勳赐爵平陆县伯除栾城令普泰中仆射司马子如荐为尚书二千石郎中寻以地寒被出兼国子博士乃求为闗西大行台郎中与姚防瑜茹文就俱入闗为行台贺拔岳所重专掌机宻甚得时誉岳为侯莫陈悦所害赵贵等议遣赫连达迎文帝思礼预其谋及文帝为闗西大都督以思礼为府长史寻除行台右丞以迎魏孝武功赐爵汶阳县子加冠军将军黄门侍郎魏文帝即位领著作郎除安东将军都督尚书兼七兵殿中二曹事从禽窦防进爵为侯大统四年以谤讪朝政赐死思礼好学有才虽务兼军国而手不释卷昼理政事夜即读书令苍头执烛烛烬夜有数升沙苑之防命为露布食顷便成文帝叹其工而且速所为碑诔表颂并传于世七年追赠车骑将军定州刺史子亶嗣大象中位至驾部下大夫时有博陵崔腾早有名誉庶职清显为丞相府长史亦以致书谤议赐死   徐招字思贤髙平金郷人世为着姓招少好法律及朝廷旧事发言措笔常欲辨析秋毫初入洛阳虽未登仕已为时知朝廷疑事多预议焉魏延昌中从征浮山堰有功赐爵髙广男及广阳王深北讨鲜于修礼启为员外骑侍郎深府长流参军招陈防请离间之葛荣竟杀修礼自为渠帅以功进爵为侯永安初射策甲科除员外散骑常侍领尚书仪曹郎中招少习吏事未能精究朝仪常恨才达恐名迹不立久之方转二千石郎中尔朱荣死尔朱世隆屯兵河桥庄帝以招为行台左丞自虎牢北度引马塲河南之众以抗世隆后尔朱兆得招锁送洛阳仲逺数招罪将斩之招曰不亏君命得死为幸仲逺重之曰凡人受命理各为主今若为戮何以劝人臣乃释之用为行台右丞及仲逺南奔招独还洛永熙末从孝武入闗中拜给事黄门侍郎兼尚书右丞时朝廷播迁典章遗阙至于台省法式皆招所记论者多焉大统三年拜骠骑将军侍中时魏文帝舅子王起化犯罪死有诏追赠招执奏止之后卒于度支尚书子山云嗣   檀翥字鳯翔髙平金郷人也六世祖毓晋歩兵校尉父江始还北仕至太常少卿赠兖州刺史翥十嵗丧父还京师宅与营人杂居虽防孤寒不与隣人来往好读书解属文能鼓琴早为琅邪王诵所知年十九以名家子为魏明帝挽郎后客游三辅时毛遐为行台镇北维表翥为行防郎中庄帝既诛尔朱荣遐使翥诣京师因除著作佐郎郎中如故后孝武帝西幸除兼中书舎人修国史大统初又兼著作佐郎以守闗迎驾勳封髙堂子后坐谈论轻噪为黄门侍郎徐招所紏死于廷尉狱孟信字修仁广川索卢人也家世贫寒颇传学业信常曰穷则变变则通吾家传儒学而未有通官当由儒非世务也遂感激弃书从军永熙末除奉朝请从孝武帝入闗封东州子赵平太守政尚寛和权豪无犯山中老人常以防酒馈之信和顔接引慇懃劳问乃自出酒以鐡铛温之素木盘盛芜菁葅唯此而已久以一铛借老人但执一杯各自斟酌申酬酢之意谓老人曰吾至郡来无人以一物见遗今卿独有此饷且食菜已久欲为卿受一防髀耳酒既自有不能相费老人大悦再拜擘防进之酒尽方别及去官居贫无食唯有一老牛其兄子卖之拟供薪米券契已讫市法应知牛主住在所信适从外来见买牛人方知其卖也因告之曰此牛先来有病小用便发君不须也杖其兄子二十买牛人嗟异良久呼信曰孟公但见与牛未必须其力也苦请不得乃罢买牛者文帝帐下人文帝深叹异焉未几举为太子少卿后迁太子太傅儒者荣之特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辞老请退文帝不夺其志赐车马几杖衣服牀帐卒于家赠冀州刺史諡曰戴子儒   宗懔字元懔南阳湼阳人也八世祖承永嘉乱讨陈敏有功封柴桑县侯除宜都郡守卒官子孙因居江陵父髙之梁山阴令懔少聪敏好读书昼夜不倦语輙引古事鄊里呼为小儿学士梁大同六年举秀才以不及二宫元防例不对策及梁元帝镇荆州谓长史刘之遴曰贵郷多士为举一有意少年之遴以懔应命即日引见令兼记室尝夕被召宿省使制龙川庙碑一夜便就诘朝呈上梁元帝叹羙之后歴临汝建城广晋三县令遭母忧去职哭輙呕血两旬之内絶而复苏者三毎旦有羣乌数千集于庐舍哭而来哭止而去时论称之以为孝感所致梁元帝即位擢为尚书侍郎封信安县侯累迁吏部尚书懔父髙之先为南防书侍御史犯宪懔愿父释罪当终身菜食髙之理雪故懔菜食鄊里称之在元帝府府中多言其矫至是大进鱼肉国子祭酒沛国刘防让之曰本知卿不忠犹谓卿孝今日便是忠孝并无懔不能对懔博学有才藻口未尝誉人朋友以此少之初侯景平后梁元帝议还建邺唯懔劝都渚宫以其鄊在荆州故也及江陵平与王襃等入闗文帝以懔名重南土甚礼之孝闵帝践阼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明帝即位又与王襃等在麟趾殿刋定羣书数蒙宴赐保定中卒有文集二十卷行于世   刘璠字寳义沛国人也六世祖敏以永嘉丧乱徙居广陵父臧性方正笃志好学居家以孝闻仕梁为著作郎璠九嵗而孤居丧合礼少好读书兼善文章年十七为上黄侯萧晔所器重范阳张绾梁之外戚才髙口辩见推于世以晔懿贵亦假借之璠年少未仕而负才使气不为之屈绾常于新渝侯宅因酒后诟京兆杜杲曰寒士不逊璠厉色曰此坐谁非寒士璠本意在绾而晔以为属己辞色不平璠曰何王门之不可曵长裾也遂拂衣而去晔谢之乃止后随晔在淮南璠母在建康遘疾璠弗之知尝忽一日举身椘痛寻而家信至云其母病璠即号泣戒道絶而复苏当身痛之辰即母死之日也居丧毁瘠遂感风气服阕后一年犹杖而后起及晔终于毗陵故吏多分散璠独奉晔丧还都坟成乃退梁简文时在东宫遇晔素重诸不送者多被劾责唯璠独被优赏解褐王国常侍非其好也璠少慷慨好功名志欲立事边城不乐随牒仕进宜丰侯萧修出为北徐州刺史即请为其轻车府主簿兼记室参军修为梁州又版为中记室补华阳太守属侯景度江梁室大乱修以璠有才略甚亲委之时防难繁兴未有所定璠乃喟然赋诗以见志其末章曰随防平王室夷吾匡霸功虚薄无时用徒然慕昔风修开府置佐史以璠为谘议参军梁元帝承制授树功将军镇西府谘议参军赐书曰邓禹文学尚或执戈葛洪书生且云破贼前修无逺属望良深元帝寻以修绍鄱阳之封且为雍州刺史复以璠为修北平府司马及武陵王纪称制于蜀以璠为中书侍郎屡遣召璠使者凡八反乃至蜀又以为黄门侍郎令长史刘孝胜深布心腹使工画陈平度河归汉图以遗之璠苦求还中记室韦登私曰殿下忍而畜憾足下不留将致大祸脱使盗遮于葭萌则卿殆矣孰若共构大厦使身名俱羙哉璠正色曰卿欲缓颊于我邪我与府侯分义已定岂以宠辱夷险易其心乎丈夫立志当死生以之耳殿下方布大义于天下终不逞志于一人纪知不为己用乃厚赠而遣之临别纪又解其佩刀赠璠曰想见物思人对曰敢不奉扬威灵克翦奸宄纪于是遣使拜修为益州刺史封随郡王以璠为府长史加蜀郡太守还至白马西属达奚武军已至南郑璠不得入城遂降武文帝素闻其名先诫武曰勿使刘璠死也故武先令璠赴阙文帝见之如旧谓仆射申徽曰刘璠佳士古人何以过之徽曰昔晋人灭吴利在二陆明公今平梁汉得一刘璠也时南郑尚拒守达奚武请屠之文帝将许焉唯令全修一家而已璠乃请之于朝文帝怒而不许也璠泣而固请移时不退桞仲礼侍侧曰此烈士也文帝曰事人当如此遂许之城获全璠之力也文帝既纳萧修之降又许其反国修至长安累月未之遣也璠因侍宴文帝曰我于古谁比对曰常以公为命世英主汤武莫逮今日所见曽是齐桓晋文之不若文帝曰我不得比汤武望与伊周为匹何桓文之不若乎对曰齐桓存三亡国晋文不失信于伐原语未终文帝抚掌曰我解尔意欲激我耳即命遣修盖因显璠存故主之义也修请与璠俱还文帝不许以璠为中外府记室迁黄门侍郎仪同三司璠尝卧疾居家对雪感兴乃作雪赋以述志焉初萧修在汉中与萧纪牋及答西魏书移襄阳文皆璠辞也明帝初授内史中大夫掌纶诰寻封平阳县子璠在职清白简亮不合于时左迁同和郡守璠善扵抚御莅职未期月生羌降附者五百余家前后郡守多经营以致赀产唯璠清俭秋毫无所取妻子并随羌俗食麦衣皮始终不改洮阳洪和二郡羌尝越境诣璠讼理蔡公广时镇陇右嘉其善政又迁镇陜州欲启璠自随羌人乐从者七百余人闻者莫不叹异陈公纯作镇陇右引为总管府司录甚礼敬之天和三年卒于官着梁典三十卷有集二十卷行于世子祥字休徴防聪慧賔客见者皆号神童事嫡母以至孝闻其伯父黄门郎璆有名江左在岭南闻而竒之乃令名祥字休徴后以字行于世十嵗能属文十二通五经仕梁为宜丰侯记室参军江陵平随例入闗中齐公宪召为记室府中书记皆令掌之封汉安县子宪进爵为王以休徴为王友俄除内史上士武帝东征休徴陪侍帷幄平齐露布即休徴文也累迁车骑大将军仪同大将军歴长安万年二县令颇获时誉卒于官初璠所撰梁典始就未及刋定而卒临终谓休徴曰能成我志其在此书乎休徴修定缮写勒成一家行于世   桞遐字子升河东解人宋大尉元防从孙也祖叔珍义阳内史事见梁史父季逺梁宜都太守遐防而爽迈神彩嶷然髫嵗便有成人之量笃好文学动合规矩其世父庆逺特器异之谓曰吾昔逮事伯父太尉公尝谓吾云我昨夜梦汝登一楼甚峻丽吾以坐席与汝汝后名宦必达恨吾不及见耳吾向聊复昼寝又夣将昔时坐席还以赐汝汝之官位当复及吾特冝勉励以应嘉祥也梁西昌侯藻镇雍州遐时年十二以百姓礼修谒风仪端肃进止详雅藻羡之试遣左右践遐衣裾欲观其举措遐徐歩稍进曽不顾眄仕梁稍迁尚书功论郎陈郡谢举时为仆射引遐与语甚嘉之顾谓人曰江汉英灵见于此矣岳阳侯萧詧于襄阳承制授遐吏部郎赐爵闻喜公寻进位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詧践帝位于江陵以襄阳来归遐辞詧曰陛下中兴鼎业龙飞旧椘臣昔因幸防早奉名节理当以身许国期之始终自晋氏南迁臣宗族葢寡从祖太尉世父仪同从父司空并以位望隆重遂家于金陵唯留先臣独守坟柏尝诫臣等使不违此志今襄阳既入北朝臣若陪随銮跸进则无益尘路退则有亏先防詧重违其志遂许之因留郷里以经籍自娱文帝明帝频徴固辞以疾及詧殂遐举哀行旧臣之服保定中又徴之遐始入朝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霍州刺史遐导人务先以徳再三不用命者微加贬异示耻而已其下感而化之不复为过咸曰我君仁恵如此其可欺乎卒赠金安二州刺史遐有至行初为州主簿其父卒于扬州遐自襄阳奔赴六日而至哀感行路毁悴不可识后奉丧西归中流风起舟中人相顾失色遐抱棺号恸愬天求哀俄顷风止浪息其母尝乳间发疽医云此疾无可救理唯得人吮脓或望微止其痛遐应声即吮旬日遂瘳咸以为孝感所致性又温裕畧无喜愠之容奬名教未尝论人之短尤尚施与家无余财临终遗诫薄葬其子等并奉行之有十子靖庄最知名靖字思休少方雅博览坟籍仕梁正员外随遐入周授大都督歴河南徳广二郡太守所居皆有政术吏民畏而爱之然性爱闲素其于名利澹如也及秩满还郷便有终焉之志隋文帝践极特诏徴之以疾固辞优游不仕闭门自守所对唯琴书而已足不歴园庭殆将十载子弟奉之若严君焉其有过者靖必下帷自责于是长防相率拜谢于庭靖然后见之朂以礼法鄊里亦慕而化之或有不善者皆曰唯恐桞徳广得知也时论方之王烈前后总管到官皆亲至靖家问疾遂以为故事秦王俊临州赉以几杖并致衣服靖唯受几杖余并固辞其为当世所重如此开皇中寿终庄列在隋史   斛斯徴字士亮广牧富昌人也其先世为莫弗大人父椿魏太保自有传徴博渉羣书尤精三礼兼觧音律有至性居父丧朝夕共一溢米少以父勳赐爵城阳郡公大统末起家通直骑常侍稍迁兼太常少卿自魏孝武西迁雅乐废缺徴博采遗逸稽诸典故创新改旧方始备焉又乐有錞于者近代絶此器或有自蜀得之皆莫之识徴见之曰此錞于也众弗信之徴遂依干寳周礼注以芒筒捋之其声极清众乃叹服徴仍取以合乐焉六官建拜司乐下大夫迁司乐中大夫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转内史下大夫天和三年武帝以徴经有师法诏令授皇诸子宣帝时为鲁公与皇诸子等咸服青衿行束脩之礼受业于徴仍并呼徴为夫子儒者荣之六年除司宗中大夫行内史事迁乐部进封岐国公寻转小宗伯除太子太傅仍小宗伯宣帝嗣位迁上大将军大宗伯时武帝初崩梓宫在殡帝意欲速葬令朝臣议之徴与内史宇文孝伯等固请依礼七月帝竟不许帝之为皇太子也宫尹郑译坐不能以正道调防被谪除名而帝雅亲爱译至是拜译内史中大夫甚委任之译乃献新乐十二月各一笙毎笙用十六管帝乃令与徴议之徴驳而奏之曰礼云十二律转相生声五具在十六焉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然详一笙十六管总一百九十二管既无相生之理又无还宫之义臣恐郑声乱乐未合于古夫音乐之起本于人心天之应人有如影响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恶者天谴之以殃故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化纣为朝歌北里之音而社稷灭是知乐也者和性情易风俗动天地感鬼神祸福所基盛衰攸系安可不慎防按译之所为不师古始若以月奏一笙则钟鼓诸色各须一十有二雅乐之备已充庙庭今若益之于何陈列方须更辟阶墀増修廊宇非急之务宁可劳人如谓笙管之外不须加造则乐之损益岂系于笙进退无据窃谓未可帝颇纳之且令停译所献及武帝山陵回帝欲作乐复令议其可否徴曰孝经云闻乐不乐闻尚不乐其况作乎郑译曰既云闻乐明即非无止可不乐何容不奏帝遂依译议译因此衔之帝后肆行非度昏虐日甚徴以荷武帝重恩尝偹位师傅乃上疏极諌指陈帝失不纳译因谮之遂下徴于狱徴惧不免狱卒张元平哀之乃以佩刀穿墙送之出元平被捶拷百数而无所言徴既出匿于人家后遇赦得免然犹坐除名隋文帝践极例复官爵除太子太傅仍诏徴修撰乐书开皇四年薨年五十六初隋文为大司马有外姻丧徴就第吊之久而不出徴怒遂弗之待比出徴已去矣隋文以此常恨之至是诏所司諡之曰闇子该嗣徴所撰乐典十卷兄恢散骑常侍新蔡郡公恢子政列在隋史   通志卷一百五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七十三   隋   髙颎 牛 李徳林 杨素【父敷 子元感赵元淑 刘元进素弟约素从叔异】苏威【子防】韩禽虎【弟僧寿 僧寿弟洪】贺若弼【叔父谊】   李穆【子浑 穆兄子询询弟崇 崇子敏】梁睿 长孙览【从子炽炽弟晟】   髙颎字昭元一名敏自言勃海蓨人也其先因官北邉没于辽左曾祖暠以太和中自辽东归魏官至卫尉卿祖孝安位兖州刺史父宾仕东魏位谏议大夫大统六年避谗弃官奔西魏独孤信引宾为僚佐赐姓独孤氏及信诛妻子徙蜀文献皇后以宾父之故吏每往来其家宾敏于从政果敢断决赐爵阳武县伯歴位齐公宪府长史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襄州总管府司録卒于州及颎贵开皇中赠礼部尚书武阳公諡曰简颎少明敏有器局畧渉书史尤善词令初孩孺时家有栁树高百许尺亭亭如盖里中父老曰此家当出贵人年十七周齐王宪引爲记室袭爵武阳县伯再迁内史下大夫以平齐功拜开府高祖得政素知颎彊明久习兵马多计畧意欲引之入府遣邗公杨恵谕意颎承旨欣然曰愿受驱驰纵令公事不成颎亦不辞灭族于是爲相府司录时长史郑译司马刘昉并以奢纵被踈高祖弥属意于颎委以心膂尉迟迥之起兵也高祖遣韦孝寛伐之官军至河阳莫敢先进高祖以诸将不一令崔仲方监之仲方辞以父在山东时颎见刘昉郑译等并无去意颎遂自请行深合上旨受命便发遣人辞母云忠孝不可两兼歔欷就路至军爲桥于沁水贼于上流纵火栰颎预爲土狗以御之既度焚桥而战大破之及平迥还侍晏于卧内上撤御帷以赐之进位柱国改封义寜县公迁丞相府司马任遇益隆高祖受禅拜尚书左仆射兼纳言进封勃海郡公朝臣莫与爲比帝每呼爲独孤而不名也颎佯避权势上表逊位让于苏威帝欲成其羙听解仆射数日上曰苏威高蹈前朝颎能举善吾闻进贤受上赏寜可令去官于是命颎复位俄拜左卫大将军本官如故突厥屡爲邉患诏颎镇遏绿邉及还赐马五百匹牛羊千计领新都大监制度多出于颎颎每坐朝堂北槐树下以听事其树不依行列有司将伐之上特命勿去以示后人其见重如此又拜左领军大将军余官如故母忧去职二旬起令视事颎流涕辞让不许开皇二年长孙览元景等伐陈令颎节度诸军会陈宣帝崩颎以礼不伐防奏请班师萧岩之叛诏颎绥集江汉甚得民和上尝问颎以取陈之策颎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土热水田早熟量彼収获之际微征士马声言掩袭贼必屯兵御守足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必翫以爲常后更集兵彼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登陆而战兵气益倍又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财力俱尽帝用其策由是陈人益弊九年晋王广伐陈以颎爲元帅长史三军咨禀皆取断于颎及陈平晋王欲纳陈主宠姬张丽华颎曰武王灭殷戮妲己今平陈不宜取丽华乃命斩之王甚不悦及军还以功加上柱国封齐国公赐物九千段定食千乘县千五百戸上因劳之曰公伐陈后人言公反朕已斩之君臣道合非青蝇所间也颎又逊位优诏不许是后左卫将军厐晃及将军卢贲等前后短颎于帝帝怒之皆被疎黜因谓颎曰独孤公犹镜也每被磨莹皎然益明未几尚书都事姜煜楚州行参军李君才并奏称水旱不调罪由高颎请废黜之二人俱得罪而去亲礼逾密帝行幸并州留颎居守及上还京赐缣五千疋行宫一所以爲庄舍其夫人贺防氏寝疾中使顾问不絶帝亲幸其第赐钱百万绢万疋后复赐以千里马尝从容命颎与贺若弼言及平陈事颎曰贺若弼先献十策后于蒋山苦战破贼臣文吏耳焉敢与猛将论功帝大笑时论嘉其有让防以其子表仁尚太子勇女前后赏赐不可胜计时荧惑入太微犯左执法术者刘晖私于颎曰天文不利宰相可脩徳以禳之颎不自安以晖言奏之上厚加赏慰突厥犯塞以颎爲元帅击破之又出白道进图入碛遣使请兵近臣言颎欲反帝未有所答颎亦破贼而还时太子勇失爱于上帝潜有废立之志谓颎曰晋王妃有神凭之言王必有天下若之何颎长跪曰长防有序其可废乎上黙然而止独孤后知颎不可夺隂欲去之初颎夫人卒后言于上曰高仆射老矣而防夫人陛下何以不爲之娶上以后言告颎颎流涕谢曰臣今已老退朝之后惟斋舍读佛经而已虽陛下埀哀之深至于纳室非臣所愿上乃止至是颎爱妾产男帝闻之极欢后甚不悦上问其故后曰陛下当复信高颎邪始陛下欲爲颎娶颎心存爱妾面欺陛下今诈形已见矣上由是疎颎防议伐辽东颎固谏不可帝不从以颎爲元帅长史从汉王征辽东遇霖潦疾疫不利而还后言于帝曰颎初不欲行陛下彊之妾固知其无功矣又帝以汉王年少专委军于颎颎以任寄隆重每怀至公无自疑意谅所言多不用因甚衘之及还谅泣言于后曰免颎杀幸矣帝闻弥不平俄而柱国王世积以罪当诛推覈之际乃有宫禁之事云于颎处得之帝欲成颎罪闻此大惊时上柱国贺若弼呉州总管宇文防刑部尚书薛胄戸部尚书斛律孝卿兵部尚书栁述等明颎无罪上愈怒皆以之属吏自是朝臣莫敢言颎竟坐免以公就第未几上幸秦王俊宅召颎侍宴颎歔欷悲不自胜独孤后亦对之泣左右皆流涕帝谓颎曰朕不负公公自负朕也因谓侍臣曰我于高颎胜儿子虽或不见常似目前自其解落暝然忘之如本无高颎人不可以身要君自云第一也顷之颎国令上颎隂事称其子表仁谓颎曰昔司马仲逹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安知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宪司复奏颎他事云沙门眞觉尝谓颎曰明年国有大防尼令晖复云十七八年皇帝有大厄十九年不可过帝闻益怒顾谓羣臣曰帝王岂可力求孔丘以大圣之才作法垂于后代寜不欲大位邪天命不可耳颎与子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乎有司请斩颎上曰去年杀虞庆则今年斩王世积如更杀颎天下其谓我何于是除名爲民颎初爲仆射其母诫之曰汝富贵已极但有一斫头耳尔其愼之颎由是常恐祸变及此颎欢然无恨色以爲得免于祸炀帝即位拜太常卿时有诏将收周齐故乐人及天下散乐颎奏此乐久废今若征之恐无识之徒弃本逐末递相敎习帝不悦时帝侈靡声色滋甚又起长城之役颎甚病之谓太常丞李懿曰周天元以好乐而亡殷鉴不远安可复尔时帝遇啓民可汗恩礼过厚颎谓太府卿何稠曰此虏颇知中国虚实山川险易恐爲后患复谓观王雄曰近来朝廷殊无纲纪帝闻之以爲谤讪朝政下诏诛之诸子徒邉颎有文武大畧明达世务及防任寄之后竭诚尽节进引忠良以天下爲己任苏威杨素贺若弼韩禽虎等皆颎所推荐各尽其用爲一代名臣自余立功立事者不可胜数当朝执政将二十年朝野推服物无异议治政升平颎之力也论者以爲真宰相及其被诛天下莫不伤惜至今称寃不已所有竒策密谋及损益时政颎皆削藁世无知者子盛道位莒州刺史徙桞城卒盛道弟徳封应国公晋王记室次弟表仁勃海郡公徙蜀郡   牛字里仁安定鹑觚人也其先尝避难改姓辽氏祖炽本郡中正父元魏侍中工部尚书临泾公复姓牛氏在襁褓有相者见之谓其父曰此儿当贵善爱养之及长须貎甚伟性寛裕好学博闻仕周位中外府记室内史纳言上士专掌文翰脩起居注后袭封临泾公转内史下大夫仪同三司开皇初授散骑常侍秘书监以典籍遗逸上表请开献书之路曰昔周徳既衰旧经紊弃孔子以大圣之才开素王之业宪章祖述制礼删诗正五始而脩春秋阐十翼而易道及秦始皇驭下吞灭诸侯先王坟籍埽地皆尽此则书之一厄也汉兴建藏书之策置校书之官至孝成之代遣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刘向父子讐校篇籍汉之典文于斯为盛及王莽之末并从焚烬此则书之二厄也光武嗣兴尤重经诰未及下车先求文雅至肃宗亲临讲肆和帝数幸书林其兰台石室鸿都东观秘牒填委更倍于前及孝献移都吏民扰乱图画缣帛皆取为帷囊所收而西裁七十余乘属西京燔荡此则书之三厄也魏文代汉更集经典皆藏在秘书内外三阁遣秘书郎郑黙删定旧文论者羙其朱紫有别晋氏承之文籍尤广晋秘书监荀最定魏内经更着新簿属刘石凭陵从而失坠此则书之四厄也永嘉之后寇窃竞兴其建国立家虽传名号宪章礼乐寂灭无闻刘裕平姚氏收其图籍五经子史才四千卷皆赤轴青纸文字古拙并归江左宋秘书丞王俭依刘氏七畧撰为七志梁人阮孝绪亦为七録总其书数三万余卷及侯景渡江破灭梁室秘书经籍虽经兵火其文徳殿书史宛然犹存萧绎据有江陵遣将破侯景收文徳之书及公私典籍重本七万余卷悉送荆州及周师及郢绎悉焚之于外城所收十才一二此则书之五厄也后魏爰自幽方迁宅伊洛日不暇给经籍阙如周氏创基关右戎车未息保定之始书止八千后加收集方盈万卷髙氏据有山东初亦采访验其本目残阙犹有多东夏初平获其经史四部重杂三万余卷所益旧书五千而已今御出单本合一万五千余卷部帙之间仍有遗阙比梁之旧目止有其半至于隂阳河洛之篇医方图谱之说弥复为少臣以经书自仲尼迄今数遭五厄兴集之期属膺圣代今秘藏见书亦足披览但一时载籍湏令大备不可王府所无私家乃有若猥发明诏兼开购赏则异典必至观阁斯积上纳之于是下诏献书一卷赉缣一疋一二年篇籍稍备进爵竒章公三年拜礼部尚书奉勅修撰五礼勒成百卷行于当代请依古制脩立明堂上议曰窃谓明堂者所以通神灵感天地出敎化崇有徳黄帝曰合宫尧曰五府舜曰总章布政兴教由来尚矣周官考工记曰夏后氏世室堂脩七寻广四脩一郑元注云脩十四歩其广益以四方脩之一则堂广十七歩半也殷人重屋堂脩七寻四阿重屋郑云其修七寻广九寻也周人明堂广九尺之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郑云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明其制同也马融王肃干寳所注与郑亦异今不具出汉司徒马宫议云夏后氏世室室显于堂故命以室殷人重屋屋显于堂故命以屋周人明堂堂大于夏室故命以堂夏后氏益其堂之广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为两序间大夏后氏七十二尺若据郑元之说则夏室大于周堂如依马宫之言则周堂大于夏室后王转文周大为是但宫之所言未详其义此皆去圣久远礼文残阙先儒觧说家异人殊郑注玉藻亦云宗庙路寝与明堂同制王制曰寝不逾庙明大小是同今依郑注每室及堂止有一丈八尺四壁之外四尺有余若以宗庙论之祫享之日周人旅酬六尸并后稷为七先公昭穆二尸合十一尸三十六主及君北靣行事于二丈之堂愚不及此若以正寝论之便湏朝宴据燕礼诸侯宴则賔及卿大夫脱屦升坐是知天子宴则三公九卿并升堂燕义又云席小卿次上卿言皆侍席上于二筵之间岂得行礼若以明堂论之总享之时五帝各于其室设青帝之位湏于室内少北西面太昊从食坐于其西近南北靣祖宗配享者又于青帝南稍退西靣丈八之室神位有三加以簠簋豆笾牛羊之爼四海九州羙物咸设复湏席上升歌出樽反坫揖让升降亦以隘矣据兹而说近是不然案刘向别録及马宫蔡邕等所见当时有古文明堂礼王居明堂礼明堂图明堂大图明堂隂阳太山通义魏文侯孝经传等并说古明堂事其书皆亡莫得而正今明堂月令者郑元云是吕不韦着春秋十二纪之首章礼家钞合为记蔡邕王肃云周公所作周书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各有证明文多不载束晳以为夏时书刘瓛云不韦鸠集儒者寻于圣王月令之事而记之不韦安能独为此记今案不得全称周书亦不可即为秦典其内杂有虞夏殷周之法皆圣王仁恕之政也蔡邕具为章句又论之曰明堂所以宗祀其以配上帝也夏后氏曰世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元堂内曰太室圣人南靣而聼向明而治人君之位莫不正焉故虽有五名而主以明堂也制度之数各有所依方一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干之策也太庙明堂方六丈通天屋径九丈隂阳九六之变且圆盖方覆九六之道也八闼以象卦九室以象州十二宫应日辰三十六戸七十二牖以四戸八牖乘九宫之数也戸皆外设而不闭示天下以不藏也通天屋髙八十一尺黄钟九九之实也二十八柱布四方四方七宿之象也堂髙三尺以应三统四向五色各象其行水濶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气于外以象四海王者之大礼也观其模范天地则象隂阳必据古文义不虚出今若直取考工不参月令青阳总章之号不得而称九月享帝之礼不得而用汉代二京所建与此说悉同建安之后海内大乱魏氏三方未平无闻兴造晋则侍中裴頠议直为一殿以崇严父之祀其余杂说一皆除之宋齐已还咸率兹礼前王盛事于是不行后魏代都所造出自李冲二三相重合为九屋檐不覆基房间通街穿凿处多迄无可取及迁洛阳更加营构五九纷竞遂至不成宗祀之事于焉靡记今皇猷遐阐化覃海外方建大礼埀之无穷等不以庸虚谬当议限今检明堂必湏五室者何尚书帝命验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黄曰神斗白曰显纪黑曰元矩苍曰灵府郑注曰五府与周明堂同矣且三代相沿多有损益至于五室确然不变夫室以祭天天实有五若立九室四无所用布政视朔自依其辰郑司农云十二月分在青阳等左右之位不云居室郑元亦云每月于其时之堂而聼政焉礼图画个皆在堂偏是以湏为五室明堂必湏上圆下方者何孝经援神契曰明堂者上圆下方八窻四达布政之宫礼记盛徳篇曰明堂四戸八牖上圆下方是以湏为圆方明堂必湏重屋者何案考工记夏言九阶四旁两夹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周不言者明一同夏制殷言四阿重屋周承其后不言屋制亦尽同可知也其殷人重屋之下本无五室之文郑注云五室者亦据夏以知之明周不云重屋因殷则有灼然可见礼记明堂位曰太庙天子明堂言鲁为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礼乐鲁之太庙与周之明堂同又曰复庙重檐刮楹达向天子之庙饰郑注云复庙重屋也据庙既重屋明堂亦不疑矣春秋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壊五行志曰前堂白太庙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者也服防亦云太室太庙之上屋也周书作洛篇曰乃立太庙宗宫路寝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重亢重廊孔晁注云重亢累栋重廊累屋也依黄图所载汉之宗庙皆为重屋此去古犹近遗法尚存是以湏为重屋明堂必湏为辟雍者何礼记盛徳篇云明堂者明诸侯之尊卑也外水曰辟雍明堂隂阳録曰明堂之制周圜行水左旋以象天内有太室以象紫宫此则明堂有水之明文也然马宫王肃以为明堂辟雍太学同处蔡邕卢植亦为明堂灵台辟雍太学同实异名邕云明堂者取其宗祀之清貎则谓之清庙取其正室则曰太室取其堂则曰明堂取其四门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辟雍其实一也其言别者五经通义曰灵台以望气明堂以布政辟雍以养老三者不同袁凖郑元亦以为别歴代所疑岂能辄定今据郊祀志云欲为明堂未晓其制济南人公玉帯上黄帝时明堂图一殿无壁盖之以茅水圜宫垣天子从之以此而言其来则久汉中元二年起明堂辟雍灵台于洛阳并别处然明堂亦有璧水李尤明堂铭曰流水洋洋是也以此湏有辟雍今造明堂湏以礼经为本形制依于周法度数取于月令遗阙之处参以余书庶使该详沿革之理其五室九阶上圆下方四阿重屋四旁两门依考工记孝经说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屋圜楣四径二百一十六尺太室方六丈通天屋径九丈八闼二十八柱堂髙三尺四向五色依周书月令论殿垣方在内水周于外水内径三百歩依太山盛徳记觐礼经仰观俯察皆有则象足以尽诚上帝祗配祖宗风布敎作范于后矣上以时事草创未遑制作竟寝不行六年除太常卿九年诏定雅乐又作乐府歌词撰定圜丘五帝凯乐并议乐事上议云谨案礼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周礼奏黄钟歌大吕奏太蔟歌应钟皆旋相为宫之义蔡邕明堂月令章句曰孟春月则太蔟为宫姑洗为商防賔为角南吕为徴应钟为羽大吕为变宫夷则为变徴他月放此故先王之作律吕也所以辨天地四方隂阳之声扬子云曰声生于律律生于辰故律吕配五行通八风歴十二辰行十二月循环转运义无停止譬如立春木王火相立夏火王土相季夏余分土王金相立秋金王水相立冬水王木相递相为宫者谓当其王月名之为宫今若十一月不以黄钟为宫十二月不以太蔟为宫便是春木不王夏土不相岂不隂阳失度天地不通哉刘歆钟律书云春宫秋律百卉必雕秋宫春律万物必荣夏宫冬律雹必降冬宫夏律雷必发声以斯而论诚为不易且律十二今直为黄钟一均唯用七律以外五律竟复何施恐失圣人制作本意故湏依理作还相为宫之法上曰不湏作还相为宫且作黄钟一均也又论六十律不可行谨案续汉书律厯志元帝遣韦元成问京房于乐府房对受学故小黄令焦延寿六十律相生之法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阳下生隂隂上生阳终于中吕十二律毕矣中吕上生执始执始下生去灭上下相生终于南事六十律毕矣十二律之变至于六十犹八卦之变至于六十四也冬至之声以黄钟为宫太蔟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徴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防賔为变徴此声气之元五音之正也故各统一日其余以次运行宫日者各自为宫而商徴以类从焉房又曰竹声不可以度调故作凖以定数凖之状如瑟长一丈而十三弦隠间九尺以应黄钟之律九寸中央一弦下画分寸以为六十律清浊之节执始之类皆房自造房云受法于焦延寿未知延寿所承也至元和年待诏侯钟殷肜上言官无晓六十律以凖调音者故待诏严嵩具以凖法敎其子宣愿召宣补学官主调乐噐太史丞试宣十二律其二中其四不中其六不知何律宣遂罢自此律家莫能为凖施弦熹平年东观召典律者太子舍人张光问凖意光等不知归阅旧藏乃得其噐形制如房书犹不能定其弦缓急故史官能辨清浊者遂絶其可以相传者唯大防常数及候气而已据此而论房法汉世已不能行沈约宋志曰详案古典及今音家六十律无施于乐礼云十二管还相为宫不言六十封禅书云大帝使素女鼔五十弦瑟而悲破为二十五弦假令六十律为乐得成亦所不用取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之意也又议曰案周官云大司乐掌成均之法郑众注云均调也乐师主调其音三礼义宗称周官奏黄钟者用黄钟为调歌大吕者用大吕为调奏者谓堂下四县歌者谓堂上所歌但以一祭之间皆用二调是知据宫称调其义一也明六律六吕迭相为宫各自为调今见行之乐用黄钟之宫乃以林钟为调与古典有违案晋内书监荀朂依典记以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之法制十二笛黄钟之笛正声应黄钟下徴应林钟以姑洗为清角大吕之笛正声应大吕下徴应夷则以外诸均例皆如是然今所用林钟是朂下徴之调不取其正先用其下于理未通故湏改之上甚善其议诏与姚察许善心何妥虞世基等正定新乐是后议置明堂诏条上故事议其得失上甚敬重之时杨素恃才矜贵轻侮朝臣唯见未尝不改容自肃素将击突厥诣太常与言别送素至中门而止素谓曰大将出征故来叙别何相送之近也遂揖而退素笑曰竒章公可谓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也亦不以屑懐寻授大将军拜吏部尚书时帝又令与杨素苏威薛道衡许善心虞世基崔子发等并召诸儒论新礼降杀轻重所立议众咸推服之仁寿二年献皇后崩王公已下不能定其仪注杨素谓曰公旧学时贤所仰今日之事决在于公了不辞让斯湏之间仪注备悉皆有故实素叹曰衣冠礼乐尽在此矣非吾所及也以三年之防祥练具有隆杀朞服十一月而练者无所象法以闻于帝帝下诏除朞练之礼自始也在吏部其所选举先徳行而后文才务在审慎虽致停缓所有进用并多称职吏部侍郎髙孝基鉴赏机悟清慎絶伦然爽俊有余迹似轻薄时宰多以此疑之唯深识其真推心任委隋之选举于斯为最时论弥服识度之远焬帝之在东宫数有诗书遗亦有答及即位又尝赐诗曰晋家山吏部魏代卢尚书莫言先哲异竒才并佐余学士敦时俗道素乃冲虚纳言云阁上礼仪皇运初彛伦攸有叙埀拱事端居其同被赐诗者至于文词赞掦无如美大业三年进位上大将军改右光禄大夫从拜恒岳坛墠珪币牲牢之属并所定还下太行山炀帝尝召入内帐对皇后赐以同席饮食其亲重如此谓其子曰吾受非常之遇荷恩深重汝等子孙宜以诚敬自立以答恩遇之隆六年从幸江都卒年六十六帝伤惜之赗赠甚厚归安定赠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文安侯谥曰宪荣宠当代而车服卑俭事上尽礼待下以仁讷于言而敏于行上尝令其宣勅至阶下不能言而退还拜谢云并忘之上曰传语小辩故非宰臣任也愈称其质直大业之世委遇弥隆性寛厚笃志于学虽职务繁拥而书不释手隋室旧臣始终信任悔吝不及唯一人而已有弟曰弼好酒而酗尝因醉射杀驾车牛来还宅其妻迎谓之曰叔射杀牛矣闻之无所怪问直答云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杀牛大是异事曰已知之矣顔色自若读书不辍其寛和如此有文集十二卷子方大有学业官至内史舍人次子方裕性凶险无仁心从幸江都与裴防通等同谋弑逆事见司马徳戡传   李徳林字公辅博陵安平人也祖寿魏湖州戸曹从事父敬族歴太学博士镇远将军魏静帝时命当世通人正定文籍以为内校书别在直閤省徳林防聪敏年数岁诵左思蜀都赋十余日便度髙隆之见而叹异之徧告朝士云若假其年必为天下伟噐邺京人士多就宅观之月余日中车马不絶年十五诵五经及古今文集日数千言俄而该博坟典隂阳纬候无不通渉善属文辞覈而理畅魏収尝对髙隆之谓其父曰贤子文笔终当继温子升隆之大笑曰魏常侍殊已嫉贤何不近比老彭乃远求温子年十六遭父艰自驾灵舆反故里时正严寒单缞跣足州里人物敬慕之居贫轗轲母氏多疾方留心典籍无复宦情其后母病稍愈逼令仕进齐任城王湝为定州刺史重其才名召入州馆朝夕同游殆均师友常语徳林云窃闻蔽贤受显戮久令君沈滞吾独得润身朝廷纵不见尤亦惧明灵所谴于是举秀才入邺于时天保八年也王因遗尚书令杨遵彦书云燕赵固多竒士此言不谬今岁所贡秀才李徳林者文章学识固不待言观其风神气宇终为栋梁之用经国大体是贾生晁错之俦雕虫小技殆相如子云之辈今虽唐虞君世俊乂盈朝然修大厦者岂厌夫良材之积也遵彦即命徳林作辞尚书令表援笔立成不加治防因大相赏以示礼部郎陆卬卬云已大见其文笔浩浩如长河东注比来所见后生制作乃涓滴之流耳时遵彦铨衡深慎选举秀才擢第罕有甲科徳林射策五条考皆为上第授殿中将军既是西省散员非其所好乃谢病还郷阖门守道皇建初诏捜扬人物追赴晋阳撰春思赋一篇世称典丽时长广王作相授丞相府行参军未几王即帝位累迁中书舍人加通直散骑侍郎别典机密寻丁母艰去职勺饮不入口五日因发热病徧体生疮黄肿数日间一时俱差皆云孝感所致朝廷嘉之裁百日夺情起复固辞不起魏収与阳休之论齐书起元事百司防议収与徳林致书往复词多不载后除中书侍郎仍诏修国史时齐帝留情文雅召入与黄门侍郎顔之推同判文林馆事累迁仪同三司及周武帝入邺之日遣使就宅宣旨慰喻云平齐之利唯在于尔宜入相见诏问齐朝风俗政敎人物善恶即留内省三宿乃归仍遣从驾入长安授内史上士自此以后诏诰格式及用山东人物一以委之周武帝尝于云阳宫作鲜卑语谓羣臣云我常日唯闻李徳林名及见其与齐朝作诏书移檄我正谓其是天上人岂言今日得其驱使复为我作文书极为大异神武公纥豆陵毅答曰臣闻明王圣主得麒麟凤凰为瑞是圣徳所感非力能致之瑞物虽来不堪使用如李徳林来受驱策亦是陛下圣徳感致有大才用胜于麒麟凤凰远矣帝大笑曰诚如公言宣政末授御正下大夫后赐爵成安县男宣帝大渐髙祖初受顾命令邗国公杨恵谓徳林曰朝廷赐令总文武事经国任重非羣才辅佐无以克成大业今欲与公共事必不得辞徳林答曰愿以死奉公髙祖大恱即召与语刘昉郑译初矫诏召髙祖受顾命辅少主总知内外兵马事诸卫既奉勅并受髙祖节度郑译刘昉议欲授髙祖冡宰郑译自摄大司马刘昉又求小冡宰髙祖私问徳林曰欲何以见处徳林云即宜作大丞相假黄钺都督内外诸军事不尔无以厌众心及发防便即依然以译为相府长史帯内史上大夫昉但为相府司马译昉由是不平以徳林为丞相府属加仪同大将军未几而三方构乱指授兵畧皆与之参详军书羽檄朝夕填委一日之中动逾百数或机速竞发口授数人意绪百端不加治防勋公韦孝寛为东道元帅师次永桥为沁水涨孝寛师未得度长史李询上密啓云诸大将梁士彦宇文忻崔度并受尉迟迥饟金军中慅慅人情大异髙祖得啓深以为忧共郑译议欲代此三人徳林独进计云公与诸将并是国之贵臣未相伏驭今以挟令之威使得之耳安知后所遣者能尽腹心又取金之事虚实难明且临敌代将自古所难乐毅所以辞燕马服以之败赵也如愚所见但遣公一腹心明于智畧为诸将旧来所信伏者速至军所观其情伪纵有异意必不敢动髙祖大悟曰若公不发此言几败大事即令髙颎驰驿往军所为诸将节度竟成大功凡厥谋谟多此类也进授丞相府从事内郎禅代之际其相国总百揆九钖殊礼诏策牋表玺书皆徳林之辞也髙祖登阼之日授内史令将受禅虞庆则劝髙祖尽灭宇文氏髙颎杨恵亦依违从之唯徳林固争以为不可髙祖作色怒云君读书人不足平章此事于是尽诛之自是品位不加唯依班例授上仪同进爵为子开皇元年勅令与太尉于翼髙颎等同修律令事讫奏闻别赐九环金帯及骏马格令班后苏威每欲改易事条徳林以为格式一班义湏划一纵令小有踳駮非过蠧政害民者不可数有改张威又奏置五百家郷正即令理民间词讼徳林以为本废郷官判事为其里闾亲识割断不平今置郷正为害更甚勅令就东宫防议自皇太子以下多从徳林议苏威又言废郡徳林语之云修令时公何不论废郡为便今令才出其可改乎髙颎助威之议奏称徳林狠戾多固执由是髙祖尽依威议五年勅令撰録作相时文翰勒成五卷谓之霸朝杂集髙祖省读讫明旦谓徳林曰自古帝王之兴必有异人辅佐我昨读霸朝集方知感应之理昨宵愠夜长不能早见公靣必令公贵与国始终乃追赠其父爵为刺史安平县公諡曰孝以徳林袭焉徳林既少有才名长以贵显凡制文章动行于世或有不知者谓为古人焉徳林自隋有天下每赞平陈之计八年驾幸同州徳林以疾不从勅书追之书后御笔注云伐陈事意宜自随也时髙颎因使入京上语颎曰徳林若患未堪行宜自至其宅取其方畧髙祖以之付晋王广然后从驾还在涂中髙祖以马鞭南指云待平陈讫防以七宝妆严公使自山东无及之者及陈平授柱国郡公实封八百戸晋王广宣勅讫有人说髙颎曰天子画策晋王及诸将勠力之所致也今乃归功李徳林诸将必当愤惋且后代观之有若虚行颎入言之乃止初大象末髙祖以逆人王谦宅赐之文书已出至地官府忽改赐崔谦上语徳林曰夫人欲与其舅于公无形迹不湏争之可自选一好宅并覔荘店作替徳林奏取逆人髙阿那肱卫国县市店八十区为王谦宅替九年车驾幸晋阳店人表诉称地是民物髙氏彊夺于内造舍上责徳林徳林请勘逆人文簿及本换宅之意上不聼悉追店给所住者由是嫌之十三年虞世则等于关东诸道廵省使还奏云郷正专理词讼不便于民党与受憎公行货贿上令废之徳林奏云此事臣本以为不可然置来始尔今复停废政令不一朝成暮毁臣望陛下若于律令辄欲改张即以军法从事上遂大怒诟曰尔欲将我作王莽邪初徳林称其父为太尉谘议以取赠官李元操等隂奏之云徳林父终于校书妄云谘议上甚衘之至是廷议忤防因数之曰公为内史典朕机密比不预计议者以公不耳朕方以孝理天下故立五教以之公言孝由天性何湏设敎然则孔子不当说孝经又罔冐取店妄加父官朕实忿之而未能发今当以一州相遣耳因出为湖州刺史徳林拜谢曰臣不敢复望内史令请预散参侍陛下登封告成一观盛礼然后守拙邱园死且不恨上不许转懐州刺史在州逢亢旱课人掘井溉田劳而无益为考司所贬岁余卒官时年六十赠大将军防州刺史谥曰文将勅令羽林百人并鼔吹一部以给防事祭以太牢徳林羙容仪善谈吐噐量沈深时人未能测齐任城王湝赵彦深魏收陆卬大相钦重徳林少孤未有字魏收谓之曰卿识度天挺必至公辅吾辄以此字卿当副其实自从官以后即典机密性慎密未尝有所非毁少以才学见知为齐中书侍郎于賔馆受书陈使江总目送之曰此即河朔之英灵也及位望稍髙颇伤自任争竞之徒更相谮愬虽运属兴王功参佐命十余年间不徙一级所撰文集勒成八十卷遭乱亡失见五十卷行于世勅撰齐史未成子百药博渉多才词藻清赡大业末位建安郡丞   杨素字处道农华隂人魏华州刺史播之族曾孙也四世祖晖洛州刺史赠恒农公諡曰简髙祖恩河间太守曾祖钧博学彊识颇有干用位七兵尚书北道行台恒州刺史懐朔镇将赠侍中司空公进封临贞县伯諡曰恭祖暄字宣和性通朗彊识有学位谏议大夫以别将从广阳王深征葛荣遇害赠殿中尚书华州刺史父敷少有志操重然诺人景慕之魏建义初袭祖钧爵临贞县伯稍迁廷尉少卿断狱以平允称周孝闵践阼进爵为侯天和中为汾州刺史进爵为公齐将段孝先率众来寇城陥见禽齐人方任用之敷不为屈遂以忧愤卒于邺素少落拓有大志不拘小节世人多未之知唯从祖寛深异之每谓子孙曰处道逸羣絶伦非常之器非汝曹所逮后与安定牛同志好学研精不倦多所通渉善属文工草隶书颇留意风角羙须髯有英杰之表周大冡宰宇文防引为中外记室转礼曹加大都督周武帝亲总万机素以其父守节陥齐未防朝命上表申理至于再三帝大怒命左右斩之素又言曰臣事无道天子死其分也帝悟其言赦之赠敷使持节大将军谯广复三州刺史諡曰忠壮拜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渐见礼遇尝令为诏下笔立成词义兼羙帝嘉之谓曰善相自勉勿忧不富贵素应声曰臣但恐富贵来逼臣臣无心图富贵及平齐之役素请率麾下先驱帝从之赐以竹策曰朕方欲大相驱策故用此物赐卿从齐王宪与齐人战于河隂以功封清河县子授司城大夫复从宪防晋州屯兵鸡栖原齐主以大军至宪惧宵遁为齐兵所蹑众多败散素与骁将十余人尽力苦战宪仅而获免齐平加上开府改封成安县公寻从王轨破陈将呉明彻于吕梁行东楚州事封弟慎为义安侯陈将樊毅筑城泗口素击走之夷毅所筑城宣帝即位袭父爵临贞县公以弟约为安成公寻从韦孝寛徇谯南及髙祖为丞相素深自结纳髙祖甚器之以为汴州刺史至洛阳会尉迟迥作乱荣州刺史宇文胄据虎牢应迥素不得进帝拜素大将军击胄破之迁徐州总管位柱国封清河郡公以弟岳为临贞公及隋受禅加上柱国拜御史大夫其妻郑氏性妬悍素忿之曰我若作天子卿定不能为皇后郑氏奏之由是坐免上方图江表先是素数进取陈计未几拜信州总管赐钱百万锦千叚马二百匹遣之素居永安造大舰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髙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樯竿邉髙百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旂帜加于上次曰黄龙置兵百余人自余平乗舴艋等各有差及大举伐陈以素为行军元帅引舟师趣三硖至流头滩陈将戚欣以青龙百余艘屯兵守狼尾滩以遏军路其地崄峭诸将患之素曰负胜在此一举若昼日下船彼则见我滩流迅激制不由人则吾失其便乃夜掩之素亲率黄龙十艘衘枚而下遣开府王长袭从南岸击欣别栅令大将军刘仁恩趣白沙北岸比明而至击之欣败虏其众劳而遣之秋毫不犯陈人大恱素率水军东下舟舰被江旌甲曜日素坐平乗大船容貎雄伟陈人望之惧曰清河公即江神也陈南康内史吕仲肃屯岐亭正据江峡于北岸缆岩缀铁销三条横截上流以遏战船素与仁恩登陆俱发先攻其栅仲肃军夜溃素徐去其锁仲肃复据荆州之延洲素遣巴蛇卒数千乗五牙四艘以樯竿碎贼十余舰遂大破之仲肃仅以身免陈主遣其信州刺史顾觉镇安蜀城荆州刺史陈纪镇公安皆惧而走巴陵以东无敢守者湘州刺史岳阳王陈叔慎请降素下至汉口与秦孝王防乃还拜荆州总管进爵郢国公真食长寿县千户以其子元感为仪同三司元奨为清河郡公赐物万段粟万石加之金宝又赐陈主妹女妓十四人素言于上曰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逆人王谊前封郢臣不愿与同于是改封越国公寻拜纳言转内史令俄而江南人李棱等为乱以素为行军总管讨之帝命平定日男子悉斩女妇赏征人在阵免者从贱贼朱莫问自称南徐州刺史以盛兵据京口素舟师入自杨子津进击破之晋陵顾世兴自称太守与其都督鲍迁等复来拒战素逆击破之执迁虏三千余人进击无锡贼帅叶皓又平之呉郡沈元懀沈杰等以兵围苏州刺史皇甫绩频战不利素率众援之元懀势逼走投南沙贼帅陆孟孙素击孟孙于松江大破之禽孟孙元懀黟歙贼帅沈雪沈能据栅自固又攻拔之江浙贼髙智慧自号东扬州刺史呉州总管五原公元契镇防稽以其兵盛而降之智慧尽屠其众契自杀智慧有船舰千余艘屯据要害兵甚劲素击之自旦至申苦战破之智慧逃入海蹑之从余姚泛海趣永嘉智慧来拒战素击走之贼帅汪文进自称天子据东阳署其徒蔡道人为司空守乐安素进讨悉平之又破永嘉贼帅沈孝彻于是歩道向天台指临海郡逐捕遗逸前后百余战智慧遁于闽越上以素久劳于外诏令驰传入朝加子元感上开府赐防八千叚素以余寇未殄恐为后患又自请行诏以素为元帅复乗传至防稽先是泉州人王国庆南安豪族也杀刺史刘据州为乱自以海路艰阻非北人所习不设备伍素泛海奄至国庆遑遽弃州走素分遣诸将水陆追捕时南海先有五六百家居水为亡命号曰游艇子智慧国庆欲徃依之素乃密令人说国庆令斩智慧以自効国庆乃斩智慧于泉州自余支党悉降江南大定上遣左领军将军独孤陀至浚仪迎劳比到京师问者日至拜素子元奨仪同赐黄金四十斤加银缾实以金钱缣三千叚马二百匹羊三千口田百顷宅一区代苏威为尚书右仆射与髙颎专掌朝政素性疎而辩髙下在心朝贵之内颇推髙颎敬牛厚接薛道衡视苏威蔑如也自余朝臣多被陵轹其才艺风调优于髙颎至于推诚体国处物平当有宰相识度不如颎远矣寻令素监营仁寿宫素遂夷山堙谷督役严急作者多死宫侧时闻鬼哭及宫成上令髙颎前视奏称颇伤绮丽大损人丁帝不恱素惧即于北门啓独孤皇后曰帝王法有离宫别馆今天下太平造一宫何足损费后以此理谕上上乃解于是赐钱百万绵绢三千叚开皇十八年突厥达头可汗犯塞以素为灵州道行军总管出塞讨之赐物二千叚黄金百斤先是诸将与虏战毎虑胡骑奔突皆戎车歩骑相参与鹿角为方阵骑在内素曰此乃自固之道于是悉除旧法令诸军为骑阵达头开之大喜以为天赐下马仰天而拜率精骑十余万至素奋击大破之达头被重创而遁众号哭而去优诏赐缣二万匹及万钉寳帯加子元感位大将军元奨元纵积善并上仪同素多权畧乗机赴敌应变无方然大抵驭戎严整有犯令者立斩无所寛贷毎将临寇辄求人过失而斩之多者百余人少不下数十流血盈前言笑自若及对阵先令三百人赴敌陥阵则已如不能陥而还无问多少悉斩之又令二百人复进还如向法将士股栗有必死心由是战无不胜称为名将素时贵幸言无不从其从素征伐者微功必録至于他将虽大功多为文吏所谴却故素虽严忍士亦以此愿从二十年晋王广为灵朔道行军元帅素为长史王卑躬交素及为太子素之谋也仁寿初代髙颎为尚书左仆射赐良马十匹牝马二百匹奴婢百口其年以素为行军元帅出云中击突厥连破之突厥走追至夜及之将复战恐贼越逸令其骑稍后于是亲将两骑并降突厥二人与虏并行不之觉也候其顿舍未定趣后骑掩击大破之自是突厥远遁碛南无复虏庭以功进子元感位柱国元纵为淮南郡公赏物二万叚及献皇后崩山陵制度多出于素上善之下诏曰君为元首臣则股肱共理百姓义同一体上柱国尚书左仆射仁寿宫大监越国公素志度恢机鉴明远懐佐时之畧包经国之才王业初基霸图肇建策名委质受脤出师禽翦凶魁克平虢郑频承庙算扬旍江表毎禀戎律长驱塞垣南指而呉越肃清北临而獯猃摧服自居端揆参赞机衡当朝正色直言无隠论文则词藻纵横语武则权竒闲出既文且武唯朕所命任使之处夙夜无怠献皇后奄离六宫远日云及茔兆安厝委素经纪然事依礼唯卜泉石至如吉凶不由于素义存奉上情深体国欲使幽明俱泰永保无穷以为隂阳之书圣人所作祸福之理特湏审慎乃徧歴川原亲自占择志图元吉孜孜不已遂得神臯福壤营建山陵论素此心事极诚孝岂与平戎定寇比其功业若不加褒赏何以申兹劝励可别封一子义康郡公邑万戸子子孙孙承袭不絶余如故并赐田三千顷绢万疋米万石金鉢一实以金银鉢一实以珠并绫锦五百叚时素贵宠日隆其弟约从父文思弟纪及族父异并尚书列卿诸子无汗马劳位柱国刺史家僮数千后庭妓妾曵绮罗者以千数第宅华侈制拟宫禁有鲍亨者善属文殷胄者工草隶并江南士人因髙智慧没为奴亲戚故吏布列清显其盛近古未闻炀帝初为太子忌蜀王秀与素谋之构成其罪后竟废黜朝臣有违忤者虽至诚体国如贺若弼史万岁李纲栁彧等素皆隂中之若有附防及亲戚虽无才用必加进擢朝廷靡然莫不畏附唯兵部尚书栁述以帝壻之重数于上前靣折素大理卿梁毗抗表言素作威作福上渐疎忌之后因出勅曰仆射国之宰辅不可躬亲细务但三五日一度向省评论大事外示优崇实夺之权终仁寿之末不复通判省事上赐三公已下射素箭为第一上手以外国所献金精盘价直巨万以赐之四年从幸仁寿宫宴赐重叠及上不豫素与兵部尚书栁述黄门侍郎元严等入侍疾时皇太子入居大寳殿虑上有不讳湏豫防拟乃手自为书封出问素条録事状以报太子宫人潜送于上上览而大恚所宠陈贵人又言太子无礼上遂发怒欲召庶人勇太子谋之素素矫诏追东宫兵士帖上台宿卫门禁出入并取宇文述郭衍节度又令张衡侍疾上以此日崩由是颇有异论防汉王谅反遣茹茹天保往东蒲州烧断河桥又遣王子并力拒守素将轻骑五千袭之潜于渭口宵济比明击之天保败子惧以城降有诏徴还初素将行计日破贼皆如所量帝于是以素为并州道行军总管河北道安抚大使讨谅时晋绛吕三州并为谅城守素各以二千人縻之而去谅遣赵子开拥众十余万筑絶径路屯据髙壁布陈五十里素令诸将以兵临之自以竒兵深入霍山縁崖谷而进直指其营一战破之谅所署介州刺史梁脩罗屯介休闻素至惧弃城而走进至清源去并州三十里谅率其将王世宗赵子开萧摩诃等来拒战又击破之禽萧摩诃谅退保并州素进兵围之谅穷而降余党悉平帝遣素弟脩武公约赍手诏劳素素上表陈谢其月还京师从驾幸洛阳以素领营东京大监以平谅功拜其子万石仁行侄元挺皆仪同三司赉物五万叚罗绮千匹谅之妓妾二十人大业元年迁尚书令赐东京甲第一区物二千叚寻拜太师余官如故前后赏锡不可胜计明年拜司徒改封楚公真食二千五百戸其年病薨諡曰景武赠光禄大夫太尉公农河东绛郡临汾文城河内汲郡长平上党西河十郡太守给輼辌车班劔三十人前后部羽葆鼔吹粟麦五千石物五千叚鸿胪监防防事帝又下诏立碑以彰盛羙素尝以五言诗七百字赠番州刺史薛道衡词气颖防风韵秀上为一时盛作未几而卒道衡叹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乎集十卷素虽有建立策及平杨谅功然特为帝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大业中言楚分野有大防因改封素于楚寝疾之日帝毎令名医诊候赐以上药然密问医人恒恐不死素又自知名位已极不肯服药亦不将慎每语弟约曰我岂湏臾活邪素贪财货营求产业东西京居宅侈丽朝毁夕复营缮无已爰及诸方都防之处邸店水硙田宅以千百数时议以此鄙之子元感少时晚成人谓之痴唯素每谓所亲曰此儿不痴也及长美须髯仪貎雄俊好读书便骑射弱冠以父军功位柱国与其父俱为第二品朝防则齐列后髙袓命元感降一等元感拜谢曰不意陛下宠臣之甚许以公庭获展私敬初拜郢州刺史到官潜布耳目察长吏能否纤介必知吏民敬服皆称其能后转宋州刺史以父忧去职岁余起拜鸿胪卿袭爵楚国公迁礼部尚书性虽骄倨而爱重文学四海知名之士多趋其门自以累代尊显有盛名于天下在朝文武多父之将吏复见朝纲渐紊帝又猜忌日甚内外不自安遂与诸弟潜谋废帝立秦王浩及从征吐谷浑还至达斗拔谷时从官狼狈元感欲袭击行宫其叔慎曰士心尚一国未有衅不可图也元感乃止时帝好征伐元感欲立威名隂求将领谓兵部尚书叚文振曰元感世荷国恩宠逾涯分自非立効邉裔何以塞责若方隅有风尘之警庶得执鞭行阵少展丝发之功明公兵革是司敢布心腹文振因言于帝帝嘉之顾谓羣臣曰将门出将相门出相故不虚也于是赉物千叚礼遇益隆颇预朝政帝征辽东令元感于黎阳督运于时百姓苦役天下思乱元感遂与虎贲郎将王仲伯汲郡赞治赵懐义等谋议欲令帝所军旅饥馁每为迟留不时进发帝迟之遣使者促逼元感扬言曰水路多盗贼不可前后而发其弟虎贲郎将元纵鹰扬郎将万石并从幸辽东元感潜遣人召之时将军来防儿以舟师自东莱将入海趣平壤城军未发元感无以动众乃遣家奴伪为使者从东方来谬称防儿失军期而反元感遂入黎阳县闭城大募男夫于是取颿布为牟甲置官属皆准开皇之旧移书傍郡以讨防儿为名各令发兵防于仓所以东光县尉元务本为黎州刺史赵懐义为卫州刺史河内郡主簿唐祎为懐州刺史有众且一万将袭洛阳唐祎至河内驰往东都告之越王侗民部尚书樊子盖等大惧勒兵备御脩武县民相率守临清关元感不得济遂于汲郡南渡河从乱者如市数日屯兵上春门众至十余万子盖令河南赞治裴策拒之策战败瀍洛父老竞致牛酒元感屯兵尚书省誓众曰我身为上柱国家累万金至于富贵无所求也今者不顾破家灭族者为天下解倒悬之急救黎元之命耳众皆恱诣辕门请自効者日有数千与樊子盖书曰夫建志立义事有多途见机而作盖非一揆昔伊尹放太甲于桐宫霍光废刘贺于昌邑此并公度内不能一二披陈髙祖文皇帝诞膺天命造兹区宇在璇玑以齐七政握金镜以驭六龙无为而至化流埀拱而天下乂今上纂承寳厯宜固洪基乃自絶于天殄人败徳频年肆眚盗贼于是滋多所在脩营人力为之凋尽荒淫酒色子女必被其侵耽玩鹰犬禽战皆离其毒朋党相扇货贿公行纳邪佞之言杜正直之口加以转输不息徭役无期士卒填沟壑骸骨蔽原野黄河之北则千里无烟江淮之间则鞠为茂草元感世荷国恩位居上将先公奉遗诏曰好子孙为我辅弼之恶子孙为我屏黜之所以上禀先旨下顺民心废此昬淫更立明哲今四海同心九有咸应士卒用命如赴私讐人庶相趋义形公道天意人事较然可知公独守孤城势何支久愿以黔黎在念社稷为心勿拘小礼自贻伊戚谁谓国家一旦至此执笔澘然言无所具遂逼都城刑部尚书卫元率众数万自关中来援东都以歩骑二万度瀍涧挑战元感伪北元逐之伏兵发前军尽没后数日元复与元感战兵始合元感诈令人大呼曰官军已得元感矣元军稍怠元感与数千骑乗之大溃拥八千人而去元感骁勇多力毎战亲运长矛身先士卒喑呜叱咤所当者莫不震惧论者方之项羽又善抚驭士乐致死由是战无不捷元军日蹙粮又尽乃悉众决战阵于北邙一日间战十余合元感弟元挺中流矢而毙元感稍却樊子盖复遣兵攻尚书省又杀数百人帝遣虎贲郎将陈棱攻元务本于黎阳武卫将军屈突通屯河阳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发兵继进右骁卫大将军来防儿复来赴援元感请计于前民部尚书李子雄子雄曰屈突通晓习兵事若渡河则胜负难决不如分兵拒之通不能济则樊卫失援元感然之将拒通子盖知其谋数击其营元感不果进通遂济河军于破陵元感为两军西抗卫元东拒屈突通子盖复出兵于是大战元感频北复请于子雄子雄曰东都援军益至我师不可久留不如直入关中开永丰仓以赈贫乏三辅可指麾而定据有府库东靣而争天下此亦霸王之业防华隂诸杨请为郷导元感遂释洛阳西图关中宣言已破东都取关西宇文述等诸军蹑之至农宫父老遮说元感曰宫城空虚又多积粟攻之易下进可絶敌人之食退可割宜阳之地元感以为然留攻之三日城不下追兵遂至元感西至阌郷上槃豆布陈亘五十里与官军且战且行一日三败复陈于董杜原诸军击之元感大败独与十余骑窜林木间将奔上洛追骑至元感叱之皆惧而返走至葭芦戍元感窘逼独与弟积善歩行自知不免谓积善曰事败矣我不能受人戮辱汝可杀我积善抽刀杀之因自刺不死为追兵所执与元感首俱送行在磔其尸于东都市三日复脔而焚之余党悉平其弟元奨为义阳太守将归元感为郡丞周旋玉所杀元纵弟万石自帝所逃归至髙阳止传舍监事许华与郡兵执之斩于涿郡万石弟仁行官至谏议大夫斩于长安并具枭磔公卿请改其姓为枭氏诏可之元感之乱有赵元淑者预谋诛又有刘元进亦举兵应之元淑博陵人父世模初从髙寳寜后以众归周授上开府寓居京兆之云阳髙祖践阼恒典宿卫后从晋王伐陈力战而死朝廷以其身死王事以元淑袭父本官赐物三千叚元淑性疎诞不事产业家徒壁立后授骠骑将军将之官无以自给时长安富民宗连家累千金仕周为三原令有季女慧而有色连每求贤壻闻元淑请与相见连有风仪美谈笑元淑亦慕之及至其家服玩居处拟于将相酒酣奏女乐元淑所未见也及出连又致殷勤元淑再三来宴乐多侈于前因问所湏尽买与之元淑致谢连复拜求以女妻之元淑感而纳焉遂为富人从杨素平杨谅以功进位柱国歴徳州刺史颎川太守并有威惠入为司农卿元感有异志遂与结交辽东之役领将军典宿卫加光禄大夫封葛国公明年帝复征髙丽以元淑镇临渝及元感作乱其弟元纵自驾所逃归路经临渝元淑出其小妻魏氏见元纵对宴极欢因与通谋并受元纵赂遗及元感败人有告其事者帝以属吏元淑及魏氏俱斩于涿郡籍没其家元进余杭人少好任侠为州里所宗两手各长尺余臂埀过膝属辽东之役百姓骚动元进自以相表非常遂聚亡命防元感起于黎阳元进应之旬月众至数万将渡江而元感败呉郡朱爕晋陵管崇亦举兵有众七万共迎元进奉以为主据呉郡称为天子以爕崇俱为仆射署百官帝令将军吐万绪光禄大夫鱼俱罗讨焉为绪所败朱爕战死俄而绪俱罗并得罪江都郡丞王世充发兵击之有大流星坠于江都未及地而南逝磨拂竹木皆有声至呉郡而落于地元进恶之令掘地入二丈得一石径丈余数日失石所在世充渡江元进遣兵人各持茅因风纵火世充大惧将弃营遁遇反风火转元进众惧烧而退世充大破之元进及崇皆为世充所杀世充阬其众于黄亭涧死者三万人其后董道冲沈法兴李子通等并乗此而起素母弟约字惠伯童儿时尝登树坠地为查所伤由是竟为宦者性好沈静内多谲诈好学彊记素友爱之凡有所为先筹于约而行在周末以素军功赐爵安成县公拜上仪同三司髙祖受禅歴位长秋卿鄜州刺史宗正大理二少卿时皇太子无宠晋王广规夺宗以素幸于上而雅信约乃用张衡计遣宇文述大以金寳赂约因通王意说之曰夫守正履道固人臣之常致反经合义亦达者之令图自古贤人君子莫不与时消息以避祸患公兄弟功名盖世用事有年朝臣为足下家所屈辱者可胜数哉又储宫以所欲不行毎切齿于执政公虽自结于人主而欲危公者亦多矣主上一旦弃羣臣公亦何以取庇今皇太子失爱于皇后主上素有废黜之心此公所知也今若请立晋王在贤兄之口耳诚能因此时建大功王必镂铭于骨髓斯则去累卵之危成太山之安也约然之以白素素本凶险闻之大喜乃抚掌曰吾智慧殊不及此頼汝起予约知其计行复谓素曰今皇后之言上无不用宜因机防早自结托则匪惟长保荣禄传祚子孙又晋王倾身礼士声名日盛躬履节俭有主上之风以约料之必能安天下兄若迟疑一旦有变令太子用事恐祸至无日素遂行其策太子果废及晋王入东宫引约为左庶子封脩武公进位大将军及髙祖崩遣约入京易留守者缢杀庶人勇然后陈兵发凶问炀帝闻之曰令兄之弟果堪大任即位数日拜内史令约有学术兼达时务帝甚任之后加光禄大夫及帝在东都令约诣京师享庙行至华隂见其先墓遂枉道拜哭为宪司所劾坐免官寻拜浙阳太守其兄子元感时为礼部尚书与约恩义甚笃既怆分离形于顔色帝谓曰公比忧瘁得非为叔也元感再拜流涕曰诚如圣防帝亦思约废立功由是徴入朝未几卒以素子元挺后之素叔祖穆字绍叔仕魏华州别驾孝武末弟寛请以澄城县伯让穆诏许之终于并州刺史赠开府仪同三司华州刺史穆弟俭字景则伟容仪有才行位北雍州刺史政尚寛惠夷夏安之后从破齐神武于沙苑封夏阳县侯位开府仪同三司华州刺史卒諡曰静子异字文殊美风仪有器局髫齓就学日诵千言见者竒之九岁丁父忧哀毁过礼殆将灭性及免防之后絶庆吊闭戸读书数年之间博渉书记周闵帝时为寜都郡太守甚有能名赐爵乐昌县子后数以军功进爵为侯髙祖作相行济州事及践阼拜宗正少卿加上开府蜀王秀之镇益州也朝廷盛选纲纪以异方直拜益州总管长史寻迁西南道行台兵部尚书后歴宗正卿刑部尚书出为呉州总管甚有能名时晋王广镇扬州诏令异毎岁一与王相见评论得失规谏疑阙卒于官子防逊嗣俭弟寛列在周史   苏威字无畏京兆武功人父绰魏度支尚书周史有传威少有至性五岁防父哀毁有若成人袭爵美阳县公仕郡功曹周革命大冢宰宇文防甚敬礼之以其女新兴公主妻焉威见防专权恐祸及乃逃入山中为叔父所逼卒不获免然每屏居山寺以讽读为娯未几授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改封懐道县公周武亲总万机拜稍伯下大夫前后所授并辞疾不拜有从父妹适河南元世雄世雄先与突厥有隙突厥入朝请世雄及其妻子将甘心焉周遂遣之威以夷人昧利遂摽卖田宅罄资产赎世雄论者义之宣帝嗣位就拜开府髙祖为丞相髙颎屡言其贤髙祖亦素重其名召入卧内与语大恱居月余威闻禅代之议遁归田里髙颎请追之髙祖曰此不欲预吾事耳且置之及受禅徴拜太子少保追赠其父为邳国公以威袭焉俄兼纳言民部尚书威上表陈让优诏不许帝尝与献文皇后对觞召威及髙颎杨素广平王雄四人谓曰太史言朕祚运尽于三年朕为之忧懑故举此酒耳今欲营南山险处与公等固之以观时变公等以为如何威进曰昔周文脩徳旋地动之灾宋景一言退法星三舍臣愿陛下恢崇徳度享天之休若弃徳恃险同舟之人谁非敌国纵南山之阻安足固哉帝善其言属之以酒初威父绰在西魏时以国用不足为征税之法颇称为重既而叹曰今者所为正如张弓非平世之法也后之君子谁能弛乎威闻其言每以为已任至是奏减赋役务从轻典上悉从之渐见亲重与髙颎参掌朝政威时见宫中以银为幔钩者因盛陈前世节俭之羙以为风谕帝为之改容由是雕饰旧物悉令除毁上尝怒一人将杀之威入閤进谏不纳上怒甚将自出斩之威当上前不去上避之而出威又遮止上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谢之曰公能如是吾复何忧矣于是赐马二匹钱十余万岁余寻复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本官悉如故治书侍御史梁毗劾威身领五职安繁恋剧无举贤自代之心上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远大举贤有阙何遽逼之顾谓威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杨素才辩无防至若斟酌古今助我宣化非威之匹也苏威若逢乱世当为商山四皓岂易屈哉其为人主见重如此未几拜刑部尚书解少保御史大夫官后京兆尹废以威检校雍州别驾时髙颎与威同心协赞政刑大小无不筹之故革运数年天下称平俄转户部尚书纳言如故属山东诸州人饥帝令威振恤之迁吏部尚书兼国子祭酒隋承战争之后宪章踳駮上令朝臣厘改旧法为一代通典律令格式多威所定世以为能九年拜尚书左仆射其年以母忧去职柴毁骨立敇勉谕殷勤未几起令视事固辞优诏不许明年帝幸并州命与髙颎同总留事俄追诣行在所使决民讼寻令持节廵抚江南得以便宜从事过防稽逾五岭而还江表自晋已来刑法疏缓代族贵贱不相陵越平陈之后牧人者尽改变之无长防悉使诵五敎威加以烦鄙之辞百姓嗟怨使还奏言江表依内州责戸籍上以江表初平召戸部尚书张婴责以政急时江南州县又讹言欲徙之入关远近惊骇饶州呉世华起兵为乱生脔县令防其肉于是旧陈率土皆反执长吏抽其肠而杀之曰更使侬诵五敎邪寻诏内史令杨素讨平之时突厥都蓝可汗屡为患复令威至可汗所威子夔与国子博士何妥各有所持于是夔妥各为一议使百寮署其所同朝廷多附威同夔者十八九妥恚曰吾席间函丈四十余年反为昨暮儿之所屈也遂奏威与礼部尚书卢恺吏部侍郎薛道衡尚书右丞王考功侍郎李同和等共为朋党省中呼王为世子李同和为叔言二人如威之子弟复言威以曲道任其从父弟彻肃等罔冐为官又国子学请黎阳人王孝逸为书学博士威属卢恺以为其府参军上令蜀王秀上柱国虞庆则等杂案之事皆验上取宋书谢晦传中朋党事令威读之威惶惧免冠顿首上曰谢已晚矣遂免威官爵以开府就第知名之士坐威得罪者百余人未几上曰苏威徳行者但为人所误耳命之通籍岁余复爵邳公拜纳言从祠太山坐不敬免俄而复位上谓羣臣曰世人言苏威诈清家累金玉此妄言也然其性狠戾不切世要求名太甚从已则恱违之必怒此其大病耳仁寿初复拜尚书右仆射上幸仁寿宫不豫皇太子自京师求侍疾诏威留守京师及帝还御史奏威职事多不理帝怒诘责威威谢帝亦止炀帝嗣位加上大将军上将大起长城之役威諌止之髙颎贺若弼之诛也威坐相连免官岁余拜鲁郡太守脩羽仪召拜太常卿从征吐谷浑进拜右光禄大夫岁余复为纳言与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黄门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蕴内史侍郎虞世基参掌朝政时人称为五贵及征辽东以本官领右武卫大将军进位光禄大夫赐爵房陵侯寻进爵为公以年老乞骸骨不许复以本官参掌选事明年从征辽东领右御卫大将军杨元感之反帝引威于帐中惧见于色谓之曰此小儿聪明得不为患邪威曰夫识是非审成败者乃所谓聪明元感麤疎非聪明者必无所虑但恐浸成乱阶耳威见劳役不息百姓思乱微欲以此讽帝帝不寤从还至涿郡诏威安抚闗中以威孙尚辇直长儇为副威子鸿胪少卿夔先为闗中简黜大使一家三人俱奉使闗右三辅荣之岁余帝手诏曰玉以洁润丹紫莫能渝其质松表岁寒霜雪莫能凋其采可谓温仁劲直性之然乎房陵公威先后旧臣朝之宿齿栋梁社稷弼谐朕躬守文奉法卑身率礼昔汉之三杰辅惠帝者萧何周之十乱佐成王者邵奭国之寳器其在得贤参爕台阶具瞻斯允虽事借论道终期献替铨衡时务朝寄为重可开府仪同三司余并如故威当时尊重朝臣莫与为比后从幸鴈门帝为突厥所围朝廷危惧欲轻骑溃围而出威谏曰城守则我有余力轻骑则彼之所长陛下万乗之主何宜轻脱帝乃止突厥俄亦解围去车驾次太原威曰今者盗贼不止士马疫弊愿陛下还京深根固本为社稷之计帝初然之后竟用宇文述等议遂往东都时天下大乱威知帝不可匡正意甚患之属帝问侍臣盗贼事宇文述曰盗贼信少不足为虞威不能诡对以身隠于殿柱帝呼威问之威对曰臣非职司不知多少但恐其渐近帝曰何谓也威曰他日贼据长白山今者近在荥阳泛水帝不恱而罢寻属五月五日百寮上馈多以珍翫威献尚书一部微以讽帝帝弥不平后复问伐辽东事威对愿赦羣盗遣讨髙丽帝益怒御史大夫裴蕴希防令白衣御史张行本奏威昔在髙阳典选滥授人官畏怯突厥请还京师帝令案其事乃下诏曰威立性朋党好为异端懐挟诡道徼幸名利诋诃律令谤讪台省昔岁薄伐奉述先志凡预切问各尽胸臆而威不以开懐遂无对命啓沃之道其若是乎于是除名后月余人有奏威与突厥隂图不轨大理簿责威威自陈精诚不能上感瑕衅屡彰罪当万死帝悯而释之其年从幸江都宫帝将复用威裴蕴虞世基奏威昏耄羸疾帝乃止宇文化及之弑逆也以威为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化及败归于李密密败归东都越王侗以为上柱国邳公王世充僭号署太师威自以隋室旧臣遭逢防乱所经之处皆与时消息以求容免及唐秦王平王世充坐于东都阊阖门内威请谒见称老病不能拜起王遣人数之曰公隋室宰辅政乱不能匡救遂令品物涂炭君弑国亡见李密王世充皆拜伏舞蹈今既老病无劳相见也寻归长安至朝堂请见唐髙祖又不许卒于家时年八十二岁治身清俭以防慎见称每至公议恶人异已虽或小事必固争之时人以为无大臣体所修格令章程并行于当世然颇伤苛碎及大业末年尢多征役于论功行赏威每承望风防輙寝其事时羣盗蜂起郡县有表奏诣阙者又诃诘使人令减贼数故出师攻讨多不克防由是致败乱为物议所讥子夔字伯尼少聪敏有口辩八岁诵诗兼解骑射年十三从父至尚书省与安徳王雄驰射赌得骏马而归十四诣学与诸儒论议词致可观见者莫不称善及长博览羣言尢以钟律自命初名哲字知人父威由是改之颇为有识所哂起家太子通事舍人杨素甚竒之素每戏威曰杨素无儿苏夔无父后与郑译何妥议乐得罪议寝不行着乐志十五篇以见其志数载迁太子舍人以罪免居职数年仁夀三年诏天下举达礼乐源者晋王昭时为雍州牧举夔与诸州所举五十余人谒见帝望夔谓侍臣曰唯此一人称吾所举于是拜晋王友焬帝嗣位歴太子洗马司朝谒者以父免职夔亦去官后歴尚书职方郎燕王司马辽东之役以功拜朝散大夫时帝方勤远略蛮夷朝贡前后相属帝从容谓宇文述虞世基曰四夷率服观礼华夏鸿胪之职湏归令望寜有多才艺羙容仪可以接对賔客者为之乎咸以夔对帝然之即日拜鸿胪少卿其年髙昌王麴伯雅来朝朝廷妻以公主防有雅望令主婚其后延和化等数郡盗贼屯结诏夔廵闗中及突厥围鴈门防于镇城东南为弩楼车箱虎圈一夕而就帝见善之以功进位通议大夫坐父事除名后防丁母忧不胜哀卒时年四十九   韩禽虎字子通河南东垣人后家新安父雄以武烈知名仕周至都督中州刺史自有传禽虎少慷慨以胆略见称容貎魁岸有雄杰之表性又好书经史百家皆略知大防周文见而异之令与诸子游集后以军功稍迁仪同三司袭爵新义郡公周武帝伐齐禽虎说下独孤永业于金墉城及平范阳加上仪同永州刺史髙祖作相迁和州刺史陈将甄庆任蛮奴萧摩诃等共为声援频寇江北前后入界禽虎屡挫其锋陈人夺气开皇初髙祖有潜吞江南之志以禽虎有文武才用夙着威名于是拜为庐州总管委以平陈之任甚为敌人所惮及大举伐陈以禽虎为先锋禽虎领五百人宵济袭采石守者皆醉遂取之进攻姑孰半日而拔次于新林江南父老素闻其威信来谒军门昼夜不絶陈人大骇其将樊廵鲁世真田瑞等相继防之晋王上其状髙祖大恱晋王遣行军总管杜彦与禽虎合军陈主叔寳遣领军蔡徴守朱雀航闻禽虎将至众惧而溃陈将任蛮奴为贺若弼所败弃军防禽虎禽虎以精骑五百直入朱雀门陈人欲战蛮奴防之曰老夫尚防诸军何事众皆散走遂平金陵执陈主叔寳时贺若弼亦有功乃下诏于晋王曰此二公者有深谋大略东南逋寇朕本委之静地恤民悉如朕意九州不一已数百年以名臣之功成太平之业平定江表乃二人之力也天下盛事何用过此赐物万叚又下优诏于禽虎弼曰申国威于万里宣朝化于一隅使东南之民俱出汤火数百年贼旬日廓清专是公之功也髙名塞于宇宙盛业光于天壤逖聼前古罕闻其匹班师凯入诚知非远相思之甚寸隂若岁及至京师弼与禽虎争功于上前弼曰臣在蒋山死战破其锐卒擒其骑将震扬威武遂平陈国韩禽虎略不交阵岂臣之比禽虎曰本奉明防令臣与弼同时合势以取伪都弼乃敢先期逢贼遂战致令将士死伤甚多臣以轻骑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防任蛮奴执陈叔寳据其府库倾其巢穴弼至夕方扣北掖门臣啓门而纳之斯乃救罪不暇安得与臣为比上曰二将俱合上勲于是进位上柱国赐物八千叚有司劾禽虎放纵士卒滛污陈宫坐此不得国公及真食邑大军之始出也上敇有司曰亡国物我一不以入府可于苑内筑五垜当悉赐文武百官大射以取之及是上御元堂大陈陈之奴婢货贿防王公文武官七品已上武职领兵都督已上及诸考使以射之先是江东有谣曰黄班青骢马发自夀阳涘来时冬气末去日春风始皆不知所谓禽虎平陈之际又乘青骢马往返时节与谣相应至是方悟其后突厥来朝上谓之曰汝闻江南有陈国乎对曰闻之上命左右引突厥诣禽虎前谓曰此是执得陈国天子者禽虎更厉色顾之突厥惶恐不敢视其威容如此别封夀光县公真食千戸以行军总管屯金城御备胡寇即拜凉州总管俄徴还京恩礼殊厚无何其邻母见禽虎门下仪卫甚盛有同王者母异而问之其中人云我来迎王忽然不见又有人疾笃忽惊走至禽虎家曰我欲谒王左右问曰何王也答曰阎罗王禽虎子弟欲挞之禽虎止之曰生为上柱国死作阎罗王斯亦足矣因寝疾数日卒年五十五子世谔嗣世谔倜傥骁防有父风杨元感乱引为将每先登元感败为吏所拘时帝在髙阳送诣行在所世谔日令守者市酒殽以酣畅扬言曰吾死在朝夕不醉何为渐以酒进守者守者狎之遂饮令醉因得逃奔山贼不知所终禽虎母弟僧夀字元庆亦以勇烈知名周武帝时为侍伯中旅下大夫髙祖得政从韦孝寛平尉迟迥以功授大将军封昌乐县公开皇初拜安州刺史时禽虎为庐州总管朝廷不欲其兄弟同在淮南转熊蔚二州刺史进爵广陵郡公寻以行军总管击破突厥于鸡头山后坐事免数岁复拜蔚州刺史突厥甚惮之后检校灵州总管事从杨素破突厥进位上柱国改封江都郡公炀帝即位封新蔡郡公自是不复任用大业五年从幸太原时有京兆人达奚通妾王氏能清歌朝臣多相命观之僧夀亦豫焉坐除名寻复本位卒于京师有子孝基僧夀弟洪字叔明少骁勇善骑射旅力过人仕周以军功拜大都督髙祖为丞相从韦孝寛破尉迟迥加上开府封甘棠县侯及髙祖受禅进爵为公开皇九年平陈之役授行军总管及陈平晋王广大猎于蒋山有猛虎在围中众皆惧洪驰马射之应而倒陈氏诸将列观皆叹伏焉王大喜赐缣百疋寻以功加柱国拜蒋州刺史转防州时突厥屡为邉患朝廷以洪骁勇令检校朔州总管事寻拜代州总管仁夀元年突厥达头可汗犯塞洪率蔚州刺史刘隆大将军李药王拒之遇虏于恒安众寡不敌洪四靣搏战身被重创将士沮气虏悉众围之矢下如洪伪与虏和围少懈洪率所领溃围而出死者大半杀虏亦倍洪及药王除名隆竟坐死焬帝北廵至恒安见白骨被野以问侍臣曰往者韩洪与虏战处也帝悯然伤之改骸骨命五郡沙门为设齐供拜洪陇西太守未几珠崖人王万昌作乱诏洪平之以功加金紫光禄大夫领郡如故俄而万昌弟仲通复叛又诏洪平之还师未几旋遇疾卒   贺若弼字辅伯河南洛阳人也父敦周中州刺史赠大将军自有传弼少有大志骁勇便弓马解属文博渉书记有重名周齐王宪闻而敬之引为记室封当亭县公迁小内史与韦孝寛伐陈攻拔数十城弼计居多拜夀州刺史改封襄邑县公髙祖为丞相尉迟迥作乱髙祖恐弼为变遣长孙平驰驿代之及髙祖受禅隂有平江南志访可任者髙颎荐弼有文武才干于是拜呉州总管委以平陈事弼忻然以为已任与夀州总管源雄并为重镇弼遗雄诗曰交河骠骑幕合浦伏波营勿使麒麟上无我二人名献取陈十策上称善赐以寳刀开皇九年大举伐陈以弼为行军总管将渡江酹酒而誓曰弼亲承庙略远振国威伐罪吊民上天长江鉴其若此如使福善祸淫大军利渉如事有乖违得江鱼腹中死且不恨先是弼请縁江防人每交代之际必集歴阳于是大列旗帜营幕被野陈人以为大兵至悉发国中士马后知防人交代其众复散遂以为常不复设备及此弼以大军济江陈人不之觉乃袭陈南徐州拔之执其刺史黄恪军令严肃秋毫不犯有军士于民间酤酒者弼立斩之进屯蒋山之白土岗陈将鲁广达周智安任蛮奴田瑞樊毅孔范萧摩诃等以劲兵拒战田瑞先犯击走之鲁广达等相继递进弼军屡却弼揣知其骄士卒且惰于是督厉将士殊死战遂大破之麾下士开府员明擒摩诃至弼命左右牵斩之摩诃顔色自若弼释而礼之从北掖门入时韩禽虎已执陈主叔寳弼至乃呼叔寳视之叔寳惶惧流汗股栗再拜弼谓曰小国之君当大国卿拜礼也入朝不失作归命侯无劳恐惧既而弼忿恨不获叔寳功在韩禽虎之后于是与禽虎相诟挺刃而出令蔡徴为叔寳作防牋命乘骡车归已事不果上闻弼有功大悦下诏褒扬之晋王以弼先期决战故违军令于是以弼属吏上驿召之及见迎劳曰克定三呉公之功也命登御座赐物八千叚加位上柱国进爵宋国公真食襄邑三千戸加寳劔寳帯金瓮金盘各一并雉尾扇曲盖杂防二千叚女乐二部又赐叔寳妹为妾拜右领军大将军平陈后六年弼撰其画策上之谓为御授平陈七策上弗省曰公欲发扬我名我不求名公宜自载家传七策其一请广陵顿兵一万番代往来陈人初见设备后以为常及大兵南伐不复疑也其二使兵縁江时猎人马喧噪及兵临江陈人以为猎也其三以老马多买陈船而匿之买弊船五六十艘于渎内陈人觇以为内国无船其四积苇荻于杨子津其髙蔽舰及大兵将渡乃卒通渎于江其五涂战船以黄与枯荻同色故陈人不预觉之其六先取京口仓储速据白土冈置兵死地故一战而克其七臣奉勅兵以义举及平京口俘五千余人便悉给粮劳遣付其勅书命别道宣喻是以大兵渡江莫不草偃十七日之间南至林邑东至沧海西至象林皆悉平定转右武大将军弼时贵盛位望隆重其兄隆为武都郡公弟柬万荣郡公并刺史列将弼家珍玩不可胜数婢妾曵绮罗者数百时人荣之弼自以功名出朝臣之右每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仆射弼仍为将军甚不平形于言色由是免官弼怨望逾甚后数载下弼狱上谓曰我以髙颎杨素为宰相汝每唱言云此二人唯堪噉饭耳是何意也弼曰颎臣之故人素臣之舅子臣并知其为人诚有此语公卿奏弼怨望当死上曰臣下守法不移公自可求活理弼曰臣恃至尊威灵将八千兵渡江即禽陈叔寳窃以此望活上曰此已格外酬赏何用追论弼曰平陈之日诸公议不许臣行推心为国已防格外酬赏今还格外望活既而上低徊者数日惜其功特令除名为民岁余复其爵位上亦忌之遂不复任使然宴赐遇之甚厚开皇十九年上幸仁夀宫防王公弼为五言诗词意愤怨帝览而容之明年春弼又有罪在禁所咏诗自若上数之曰人有性善行恶者公之为恶乃与行俱有三太猛嫉妬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昔在周朝已教他儿子反此心终不能改邪他日上谓侍臣曰初欲平陈时弼谓髙颎曰陈叔寳可平不作髙鸟尽良弓藏邪颎云必不然平陈后便索内使又索仆射我语颎曰功臣正宜授勲官不可预朝政弼后语颎皇太子于已出口入耳无所不尽公终久何必不得弼力何脉脉邪意图镇广陵又求荆州总管并是作乱处意终不改也后突厥入朝上赐之射突厥一发中的上曰非贺若弼无能当此于是命弼弼再拜而呪曰臣若赤诚奉国者当一发破的如其不然发不中也既射一发而中上大悦顾谓突厥曰此人天赐我也炀帝之在东宫尝谓弼曰杨素韩禽虎史万岁三人俱称良将也其间优劣何如弼曰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禽虎是鬬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太子曰然则大将谁也弼拜曰唯殿下所择弼意自许为大将及炀帝即位尤被疎忌大业三年从驾北伐廽至榆林帝时为大帐其下可坐数千人召突厥啓民可汗飨之弼以为太侈与髙颎宇文弼等私议得失为人所告竟坐诛时年六十四妻子为官奴婢羣从徙邉子懐亮慷慨有父风以柱国世子拜仪同三司坐弼为奴俄亦诛死弼叔父谊性刚果有干略周文据闗中引之左右累迁仪同三司略阳公府长史周闵帝受禅封霸城县子加开府歴原信二州总管及兄敦以谗毁伏诛坐免官从武帝平齐拜洛州刺史进封建威县侯开皇中位左武侯将军海陵郡公后以突厥为邉患谊素有威名拜灵州刺史进位柱国谊时年老犹能重铠上马甚为北夷所惮数载上表乞骸骨卒于家子举袭爵   李穆字显庆自云其先陇西成纪人汉都尉陵之后兄贤周太师远柱国大将军皆列在周史穆少明敏有度量周文入闗便给事左右深被信遇穆亦小心谨肃未尝懈怠及侯莫陈悦害贺拔岳周文自夏州赴难而悦党史归据原州犹为恱守周文令侯莫陈崇袭之穆时先在城中与兄贤远应崇遂禽归以功授都督从迎魏孝武封永平县子又领郷兵禽窦泰复农并有战功沙苑之防穆言于周文曰髙欢今日防胆矣请速逐之可禽也周文不聼论前后功进爵为公芒山之战周文马中流矢惊逸坠地敌人追及之左右皆奔散穆下马以策击周文背因大骂曰笼东军士尔曹主何在尔独住此敌人见而轻侮之不疑是贵人遂舍之而过穆以马授周文遂与俱逸是日微穆周文已不济矣既而与穆相对而泣自是恩眄更隆顾左右曰成我事者其此人乎即令抚慰闗中所至克定擢授武卫将军仪同三司进封安武郡公前后赏赐不可胜计周文叹其忠节曰人所贵唯命穆遂轻命济孤爵位玉帛未足为报乃特赐以铁劵恕其十死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初芒山之败穆以骢马授周文其后廐内有骢马尽以赐之又赐穆嗣子惇安乐郡公姊一人为郡君自余姊妺皆为县君兄弟子侄及缌麻已上亲并舅氏皆沾厚赐其褒崇如此从解玊壁围拜安定国中尉歴同州刺史太仆卿从于谨破江陵以功别封一子长城县侯寻进位大将军赐姓拓拔氏又击曲沔蛮破之俄授原州刺史拜世子惇为仪同三司以兄贤子为髙平郡守远子为髙平县令并加鼔吹穆自以叔侄一家三人皆牧郷里恩遇过隆深惧满盈固辞不受周文不许后迁雍州刺史兼小冢宰孝闵践阼又封一子为升迁县伯穆请廻授贤子孝轨许之及兄子植谋害宇文防被诛穆亦坐除名先是穆知植非保家之主每劝远除之远不能用及远临刑泣谓穆曰显庆吾不用汝言以至于此将柰何穆以此获免及其子弟亦免官时植弟淅州刺史基当从坐戮穆请以子惇怡等代基之命辞理酸切闻者莫不动容防义之而两释焉明帝即位拜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复爵安武郡公拜直州刺史武成中子弟免官爵者悉复之累迁大司空天和二年奉诏筑通洛城进爵申国公旧爵廻授一子寻持节绥集东境筑武申旦郛慈涧崇徳安民交城鹿卢诸镇建徳初迁太保寻出为原州总管四年武帝东征令穆别攻轵闗及河北诸县并破之后以帝疾班师弃而不守六年进位上柱国除并州总管时东夏初平人情尚扰穆靖以镇守百姓懐之大象元年加邑至九千戸迁大左辅总管如旧二年诏加太傅仍总管及髙祖作相尉迟迥举兵遣使招穆穆鎻其使上其书初穆子士荣以穆所居皆天下精兵处隂劝穆应迥穆曰周徳既衰愚智共悉天时若此吾岂能违天乎乃遣使谒髙祖并奉十三环金帯盖天子服也以微申其意时迥子谊为朔州刺史亦执送京师迥令其署行台韩长业攻防潞州执刺史赵威署城人郭子胜为刺史穆遣兵讨获子胜髙祖嘉之以穆劳同破邺城第一勲加三转聼分授其二子荣才及贤子孝轨荣及才并仪同大将军孝轨进开府仪同大将军又别封子雄为容国公穆寻以天命有在密表劝进髙祖既受禅诏曰公既旧徳且又父党敬惠来防义无有违便以今月十三日恭膺天命俄而穆来朝髙祖防坐礼之拜太师赞拜不名真食成安县三千戸于是穆子孙虽在襁褓悉拜仪同其一门执象笏者百余人穆之贵盛当时无比穆上表乞骸诏曰公既耆年筋力难烦今勒所司敬蠲朝集若有大事湏共谋议别遣侍臣就第询访时太史奏云当有移都之事上以初受命甚难之穆乃上表极言移都之便上素嫌台城制度窄小又宫内多鬼妖苏威尝劝迁上不纳遇太史奏状意乃惑之至是省穆表上曰天道聪明已有徴应太师民望复抗此请则可矣遂从之岁余下诏羙之且曰穆自今已后虽有愆罪但非谋逆纵有百死终不推问开皇六年薨于第年七十七遗令曰吾荷国恩年官已极啓足归泉故无所恨但不得陪玉賛于岱宗预金泥于梁甫眷眷光景所在斯乎诏遣黄门侍郎监防防事赗仪甚厚赠使持节十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諡曰明赐以石椁前后部羽葆鼔吹辒辌车百僚送之郭外诏太常卿牛赍哀册文祭以太牢长子惇字士献周文令功臣长子并与略阳公游处惇于辈流中特被引接毎有遐方服翫珍竒无不班赐封安乐郡公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凤州刺史先穆卒子筠袭祖爵惇弟怡位仪同三司赠渭州刺史怡弟雅少有识量仕周以军功封西安县男位荆州总管开皇初进爵为公雅弟恒位盐州刺史封曲阳侯恒弟荣位合州刺史长城县公荣弟直位车骑将军归政县侯直弟雄位柱国骠骑将军密国公雄弟浑仁夀初忽忿其叔父筠恡啬隂遣兄子善衡贼弑之求盗不获髙祖大怒尽追其亲族初筠与从父弟瞿昙有隙浑遂证瞿昙杀之而善衡获免筠死髙祖议立后邳公苏威奏筠不轨宜絶其封帝不许乃以浑为嗣浑字金才穆第十子也姿貎瓌伟羙须髯起家为周左侍上士尉迟迥反于邺时穆在并州髙祖虑其为迥所诱遣浑乘驿往布腹心穆遽令浑入京奉熨斗于髙祖曰愿执威柄以慰安天下髙祖大悦又遣浑诣韦孝寛所而述穆意适遇平邺以功授上仪同三司封安武郡公开皇初受象城府骠骑将军晋王广出蕃浑以本官领亲信从往扬州及筠卒髙祖议立嗣浑规欲绍之谓其妻兄太子左卫率宇文述曰若得袭封当分以国赋之半每岁相奉述利之为言于皇太子太子为之表奏乃袭申国公以奉穆嗣大业六年追改封穆为郕公浑仍袭焉累加光禄大夫九年迁右骁骑卫大将军浑既绍父业日增豪侈后房曵罗绮者以百数二岁之后不以俸物与述述大恚之因醉谓其友人于象贤曰我竟为金才所卖死且不忘浑闻之由是结隙及帝讨辽东有方士安伽陀自言晓图防谓帝曰当有李氏应为天子劝尽诛海内姓李者述知之言于帝曰伽陀之言信矣臣与金才夙亲闻其情趣大异常日数共李敏善衡等日夜屏语或终夕不寝浑大臣也身总禁兵不宜如此帝曰卿可覔其事述乃遣虎贲郎将裴蕴杂推之数日不得反状帝更遣述推述入狱中召出敏妻宇文氏谓曰夫人帝甥也何患无贤夫李敏金才名当袄防夫人当自求全因教言金才尝告敏云汝应图箓当为天子今主上好兵劳扰百姓此亦天亡隋时也若复度辽吾与汝必为大将军每军二万余兵固以五万人矣又发诸房子侄内外亲娅并募从征吾家子弟决为主帅分领兵马散在诸军吾与汝前发袭取御营子弟响赴一日之间天下定矣述口自传授令敏妻写表封云上密述持入奏云已得金才反状并有敏妻密表帝览之泣曰吾宗社几倾頼亲家公而获全耳于是诛浑敏等宗族三二十人自余无少长皆徙岭表穆兄子询字孝询贤之子也深沈有大畧颇渉书记仕周累迁司卫上士武帝幸云阳宫委以留府事卫王直作乱焚肃章门询于内益火故贼不得入武帝善之累迁英果中大夫屡以军功加位大将军赐爵平髙郡公髙祖为丞相尉迟迥作乱遣韦孝寛击之以询为元帅长史委以心膂军至永桥诸将不一询密啓请重臣监防髙祖令髙颎监军与颎同心唯询而已及迥平进位上柱国改封陇西郡公开皇初歴位隰州总管以疾徴还京师卒帝悼惜者久之諡曰襄子元方嗣询弟崇字永隆英果有筹算胆力过人周元年以父贤勲封廻乐县侯时年尚小拜爵日亲族相贺崇独泣下贤问之对曰无勲于国防少封侯当报主恩不得终于孝养是以悲耳贤由此大竒之起家州主簿非其好也辞不就职求为将兵都督随宇文防伐齐以功最授仪同三司歴位少侍伯大夫少承御大夫摄太子宫正周武平齐引参谋议以勲加授开府封襄阳县公寻改封广宗县公髙祖为丞相加授上开府仪同大将军懐州刺史进爵郡公尉迟迥反遣使招之崇初欲相应后知叔父穆以并州附髙祖慨然太息曰合家富贵数十人遇国有难竟不能扶倾继絶何靣目处天地间乎韦孝寛亦疑之与俱卧起其兄询时为元帅长史每讽谕之崇由是亦归心焉及迥平授徐州总管进位上柱国开皇三年除幽州总管突厥犯塞崇輙破之奚霫契丹等詟其威略争来内附后突厥大为侵掠崇率歩骑三千拒之转战十余日师人多死遂保于沙城突厥围之死亡畧尽突厥欲防之谓曰防者封为特勒崇知不免令其士卒曰吾防师徒罪当万死今効命以谢国家汝看吾死且可防贼方便散走还见至尊道此意也乃挺刃突贼复杀二人没于阵赠六州诸军事豫州刺史諡曰壮子敏嗣敏字树生髙祖以其父死王事养于宫中及长袭爵广宗公起家左千牛羙姿容善骑射工歌舞管开皇初周宣帝后乐平公主有女娥英妙择婚对勅贵公子弟集圣宫者日以百数公主选取敏礼仪如尚帝女后将侍宴公主谓敏曰我以天下与至尊唯一女夫当为汝求柱国若授余官谨无谢及进见上上亲御琵琶遣敏歌儛大恱谓公主曰敏何官对曰一白丁耳谓敏曰今授仪同敏不答上曰不满尔意邪今授开府又不谢上曰公主有大功于我我何得向其女壻惜官今授卿柱国敏廼拜而蹈舞遂于坐发诏授柱国以本官宿卫后避炀帝讳改封经城县公歴豳金华岐数州刺史多不莅职常留京师往来宫内侍从游宴赏赐超于功臣大业初转卫尉卿乐平公主将薨遗言于炀帝曰妾唯一女不自忧死深怜之汤沐乞廻与敏帝从之竟食五千户摄屯卫将军杨元感反后城阙大兴敏之策也转将作监从征髙丽领新城道军加光禄大夫十年帝复征辽东遣敏黎阳督运时或言敏一名洪儿帝疑洪字当防尝靣告之冀其引决敏由是大惧数与从叔浑及从弟善衡等屏人私语宇文述知而奏之竟与浑同诛事列于前其妻宇文氏寻亦赐鸩而终   梁睿字恃徳安定乌氏人也父御西魏东雍州刺史周史有传睿少沈敏有行检周文时以功臣子养宫中复命与诸子游处同师共业情契甚懽七岁袭爵广平郡公累加仪同三司本州大中正开府改封五龙郡公渭州刺史周闵帝践阼徴为御伯出为中州刺史镇新安以备齐齐人来冦睿輙挫之帝甚嘉叹拜大将军以父御佐命功进爵蒋国公入为司防后从齐王宪拒齐将斛律明月于洛阳每战有功迁小冡宰歴敷州刺史凉安二州总管俱有惠政进位柱国髙祖总百揆代王谦为益州总管行至汉州而谦反攻始州睿不得进髙祖命睿为行军元帅率行军总管于义张威达奚长儒梁升石孝义歩骑二十万讨之谦遣开府李三王守通谷睿使张威击破之进至龙门谦将赵俨秦防拥众十万据崄为营周亘三十里睿令将士衘枚出自闲道四靣奋击大破之鼔行而进谦将敬豪守劔阁梁岩拒平林并惧而来防谦又命髙阿那瓌达奚惎等以盛兵攻利州闻睿将至分兵据开远睿遣上开府拓拔宗趣劔阁大将军宇文夐指巴西大将军赵达水军入嘉陵遣张威王伦贺若震于义韩相贵阿那惠等分道攻惎自午及申破之惎奔归于谦睿逼成都谦令达奚惎乙弗防守城亲率精兵五万背城结阵睿击破之谦将入城惎防以城降谦将麾下三千骑遁走新都令王寳执之睿斩谦于市劔南悉平进位上柱国总管如故赐物五千叚奴婢一千口金二千两银三千两邑千戸睿时威振西州夷獠归附唯南寜酋帅爨震恃远不賔睿上疏曰南寜州汉牂柯之地近代已来分置兴古云南建寜朱提四郡戸口殷众金寳富饶二河有骏马明珠益寜出盐井犀角晋泰始七年以益州旷远分置寜州至伪梁南寜州刺史徐文盛被湘东徴赴荆州属东夏尚阻未遑远畧土人爨瓒窃据一方国家遥授刺史其子震相承至今而震臣礼多亏贡赋不入如闻彼人苦其苛政思被皇风幸因平蜀士众不烦重兴师旅夷獠既讫即请畧定南寜髙祖深纳之然以天下初定恐民心不安故未之许后竟遣史万岁讨平之并用睿之防也睿威惠兼着民夷恱服声望逾重髙祖隂惮之薛道衡从军在蜀因入接宴说睿曰天下之望已归于隋当达事机故睿密表劝进髙祖大悦及受禅待之甚隆睿复上平陈之防诏嘉之睿时见突厥方彊复陈镇守之防十余事上深嘉叹答以厚意睿时自以周代旧臣久居重镇内不自安屡请入朝于是召还京师及引见上为之兴命睿升殿握手极欢睿退谓所亲曰功遂身退今其时也遂谢病于家阖门自守不交当世上赐以板舆毎有朝觐必令三卫舆上殿睿初平王谦之始自以威名大盛恐为时所忌遂大受金贿以自秽由是勲簿多不以实诣朝堂称屈者前后百数人上令有司案验其事主者多获罪睿惧上表陈谢请归大理上慰谕遣之十五年从至洛阳而卒諡曰襄子洋嗣歴位嵩徐二州刺史虎贲郎将大业六年诏追改睿封为戴公命以洋袭焉长孙览字休因其先代人也祖承业魏太师上党王父绍远周赠柱国大将军俱有传览性雄雅有噐度喜愠不形于色略渉书记尤晓钟律周明帝时为大都督明帝以览性质淳和堪为师表使事鲁公甚见亲善及鲁公即位是为武帝超拜车骑大将军毎公卿上奏必令省读览有口辨声气雄壮凡所宣传百寮瞩目帝每嘉叹之览初名善帝谓曰朕以万机委卿先览遂赐名焉及诛宇文防以功进封薛国公累迁小司空从平齐进位柱国武帝崩受遗辅政宣帝时位上柱国迁大司徒歴同泾二州刺史髙祖为丞相转宜州刺史开皇二年将有事于江南徴览为东南道行军元帅统八总管出夀阳水陆俱进师临江陈人大骇防陈宣帝殂览欲乘衅灭之监军髙颎以礼不伐防乃还上尝命览与安徳王杨雄上柱国元谐李充左仆射髙颎右卫大将军虞庆则呉州总管贺若弼等同宴上曰朕昔在周备展诚节但苦被猜忌毎致寒心为臣若此竟何情頼朕与公等义则君臣恩犹父子朕当与公等共享终吉罪非谋逆一无所问朕亦知公至诚侍太子宜数参见之柱臣素望实属于公宜识朕意其恩礼如此又为蜀王秀纳览女为妃后授泾州刺史所至有政绩卒官子洪嗣位宋顺临三州刺史司农少卿北平太守览从子炽字仲光父兕仕魏别封邺县侯周天和初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歴熊綘二州刺史袭爵平原县公炽性敏慧羙姿容颇渉羣书兼长武艺初周武帝崇尚道法求学兼经史者为通道馆学士炽应其选髙祖作相自御正上士擢为丞相府功曹参军加大都督封阳平县子迁稍伯下大夫以平王谦功拜仪同三司及髙祖受禅炽率官属先入清宫即授内史舍人上仪同三司摄东宫右庶子出入两宫甚被委遇累迁太常少卿改封饶阳县子进位开府仪同三司改授吏部侍郎大业中歴位大理卿戸部尚书吐谷浑寇张掖令炽击之追至青海以功授银青光禄大夫六年帝幸江都宫留炽东都居守摄左侯卫将军卒官諡曰静子安世通事谒者炽弟晟字季晟性通敏累渉书记善弹工射趫防过人时周室尚武贵游子弟咸以相矜每共驰射时辈皆出其下年十八仕周为司卫上士未知名唯髙祖一见深嗟异焉乃携其手而谓人曰长孙郎武艺逸羣适与其言又多竒畧后之名将岂非此子邪宣帝时突厥摄图请婚于周以赵王招女妻之然周与摄图各相夸竞妙选骁勇以充使者因遣晟副汝南公宇文神庆送千金公主至其牙帐前后使人数十辈多为摄图所不礼见晟而独爱焉每共游猎留之竟岁尝有二雕飞而争肉因而以两箭与晟曰请射取之晟乃弯弓驰往遇雕相攫遂一发而防贯焉摄图嘉之命诸子弟贵人皆相亲友冀昵近之以学弹射其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焉为摄图所忌密托心腹隂与晟盟以相托晟毎与之游猎因察山川形势部众彊弱皆尽知之时髙祖作相晟以状白髙祖髙祖大喜迁奉车都尉至开皇元年摄图曰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靣目见可贺敦乎因与髙寳寜攻陥临渝镇约诸靣部落谋共南侵髙祖新立由是大惧脩筑长城发兵屯北境命隂夀镇幽州虞庆则镇并州屯兵为之备晟以先知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彊兵俱号可汗分居四靣内懐猜忌外示和同难以力征易可离间因上书曰臣于周末忝充外使匈奴倚伏实所具知玷厥之于摄图兵彊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鼔动其情必将自战又处罗侯者摄图之弟奸多而势弱曲取众心国人爱之因为摄图所忌又阿波首防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率唯彊是与未有定心宜远交而近攻离彊而合弱通使玷厥说合阿波则摄图还兵自防右地又引处罗遣连奚霫则摄图分众还备左方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承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上省表大恱因召与语晟复口陈形势手画山川写其虚实如指诸掌上深嗟异皆纳用焉因遣太仆元晖出伊吾道使诣玷厥赐以狼头纛谬为钦敬玷厥使来引居摄图使上反间既行果相猜贰授晟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霫契丹等遣为郷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令内附二年摄图号四十万骑自兰州入至于周盘破达奚长儒军更欲南入玷厥不从引兵而去时晟又说染干诈告摄图曰铁勒等欲袭其牙摄图乃惧退兵出塞后数年突厥大入发八道元帅出拒之阿波至凉州与窦荣定战贼帅累北时晟为偏将使谓之曰摄图每来战皆大胜阿波才入便即致败此乃突厥之耻且摄图之与阿波兵势本敌今摄图日胜为众所崇阿波不利为国生辱摄图必当因此以罪归于阿波成其夙计灭北牙矣阿波使至晟又谓曰今达头与隋连和而摄图不能制可汗何不依附天子连结达头相合为彊此万全之计岂若防兵负罪归就摄图受其戮辱邪阿波纳之因留塞上后使人随晟入朝时摄图与卫王军遇战于白道败走至碛闻阿波懐贰乃掩北牙尽获其众而杀其母阿波还无所归西奔玷厥乞师十余万东击摄图复得故地收散卒与摄图相攻阿波频胜其势益彊摄图又遣使朝贡公主自请改姓乞为帝女上许之四年遣晟副虞庆则使于摄图赐公主为杨氏改封大义公主摄图奉诏不肯起拜晟进曰突厥与隋俱是大国天子可汗不起焉敢违意但可贺敦为帝女则可汗是大隋女壻柰何无礼不拜妇公乎摄图笑谓其达官曰湏拜妇公乃拜受诏书使还称防授仪同三司左勲将车骑将军七年摄图死遣晟持节拜其弟处罗侯为莫何可汗以其子雍闾为叶防可汗处罗侯因晟奏曰阿波为天所灭与五六千骑在山谷间当取之以献时召文武议焉乐安公元谐曰请就彼枭首以惩其恶武阳公李充请生将入朝显戮而示百姓上问晟晟曰阿波之恶非负国家因其困穷取而为戮恐非招远之道不如两存之上曰善八年处罗侯死遣晟往吊仍赍陈国所献寳噐以赐雍闾十三年流民杨钦亡入突厥诈言彭城公刘昶共宇文氏女谋欲反隋遣其来密告公主雍闾信之乃不脩贡又遣晟出使微观察焉公主见晟言辞不逊又遣所私胡人安遂迦共钦计议扇惑雍闾晟还以状奏又遣晟往索钦雍闾欲勿与谬曰客内无此色人晟乃货其达官知钦所在夜掩获之以示雍闾因发公主私事国人大耻雍闾执遂迦等并以付晟使还上大喜加授开府仍遣入蕃涖杀大义公主雍闾又表请婚佥议将许之晟奏曰臣观雍闾反覆无信特共玷厥有隙所以依倚国家纵与为婚终当必叛今若得尚公主承借威灵玷厥染干必又受其徴发彊而更反后恐难图且染干者处罗侯之子素有诚欵于今两世臣前与相见亦乞通婚不如许之招令南徙兵少力弱昜可抚驯使敌雍闾以为邉捍上曰善又遣慰喻染干许尚公主十七年染干遣使随晟来逆女以宗女封安义公主以妻之晟说染干南徙居度斤旧镇雍闾疾之亟来抄掠染干伺知动静輙遣奏闻是以贼来每先有备十九年染干因晟奏雍闾作攻具欲攻大同城诏发六总管并取汉王节度分道出塞讨之雍闾惧复共达头同盟合力掩袭染干大战于大长城下染干败绩其兄弟子侄尽见杀而部落亡散染干与晟独以五骑逼夜南走至旦行百余里收得数百骑乃相与谋曰今兵败入朝一防人耳大隋天子岂礼我乎玷厥虽来本无寃隙若往投之必相存济晟知懐贰乃密遣使者入伏远镇令速举烽染干见四烽俱发问晟城上烽然何也晟绐之曰城髙地逈必遥见贼来我国家法若贼少举二烽来多举三烽大逼举四烽彼见贼多而又近斗染干大惧谓其众曰追兵已逼且可投城既入镇晟留其达官执室以领其众自将染干驰驿入朝帝大喜进晟左勲卫骠骑将军持节防突厥晟遣防虏觇候雍闾知其牙内屡有灾变夜见赤虹光照数百里天狗霣血三日流星坠其营内有声如雷每夜自惊言隋师且至并遣奏知寻以染干为意弥豆啓民可汗赐射于武安殿选善射者二十二人分为两朋啓民曰臣由长孙大使得见天子今日赐射愿入其朋许之给箭六发皆入鹿啓民之朋竟胜时有鸢羣飞上曰公善弹为我取之十发俱中并应丸而落是日百官获赉晟独居多寻遣领五万人于朔州筑大利城以处染干安义公主死持节送义城公主复以妻之晟又奏染干部落既众虽在城内犹被雍闾抄畧往来辛苦不得寜居请徙五原以河为固于夏胜两州间东西至河南北四百里掘为横堑令处其内任情放牧免于抄掠人必自安上并从之二十年都蓝大乱为部下所杀晟因奏曰贼内携离其主被杀乘此招诱必来防附请遣染干部下分头招慰上许之果尽来附达头恐怖又大集兵诏晟部领防民为秦州行军总管取晋王广节度出讨达头达头与王相抗晟进策曰突厥饮泉易可行毒因取诸药毒水上流达头人畜饮之多死于是大惊曰天恶水其亡我乎因夜遁晟追之斩首千余级俘百余口王大喜引晟入内同宴极懽有突厥达官来防时亦预坐说言突厥之内大畏长孙总管闻其弓声谓为霹雳见其走马称为闪电王笑曰将军震怒威行域外遂与雷霆为比一何壮哉师旋授上开府仪同三司仁夀元年晟奏曰臣夜登城楼望见碛北有赤气长百余里皆如足下埀被地讲验兵书此名洒血其下之国必且破亡欲灭匈奴宜在今日诏杨素为行军元帅晟为受防使者送染干北伐二年军次北河逢贼帅思力俟斤等领兵拒战晟与大将军梁黙击走之转战六十里贼众多防晟又敎染干分遣使者往北方铁勒等部招取之三年有铁勒思结伏具浑斛薛阿拔仆骨等十余部尽背达头请来防附达头之众大溃西奔吐谷浑晟送染干安置于碛石事毕入朝遇髙祖崩炀帝引晟于大行前委以内衙宿卫知门禁事即日拜左领军将军遇杨谅作逆勑以本官为相州刺史发山东兵马与李雄等共经畧之晟辞以子行布在逆地帝曰公终不以儿害义其勿辞也于是驰遣赴相州谅破追还转武卫将军大业三年炀帝幸榆林欲出塞外陈兵耀武经突厥中指于涿郡仍恐染干惊惧先遣晟往喻防称述帝意染干聼之因召所部诸国奚霫室韦等种落数十酋长咸萃晟见牙中草秽欲令染干亲自除之示诸部落以明威重乃指帐前草曰此根大香染干遽取嗅之曰殊不香也晟曰国家法天子行幸所在诸侯并躬亲洒埽耘除御路以表至敬之心今牙中芜秽谓是留香草耳染干乃悟曰奴罪过奴之骨肉皆天子赐也得効筋力岂敢有辞特以邉人不知法耳頼将军敎导之遂拔佩刀亲自芟草其贵人及诸部落争仿效之乃发榆林北境至于其牙又东达于蓟长三千里广百余歩举国就役而开御道帝闻晟策乃益喜焉后除淮南太守未赴任复为右骁卫将军五年卒年五十八帝悼惜之后突厥围鴈门帝叹曰向使长孙晟在不令匈奴至此晟好竒计务立功名性至孝居忧毁瘠为朝士所称唐贞观中追赠司空上柱国齐国公諡曰献少子无忌嗣其长子行布亦多谋畧有父风起家汉王谅库直后遇谅并州起逆率众南拒官军留行布守城遂与豆卢毓闭门拒守谅城陥遇害次子恒安以兄功授鹰扬郎将   通志卷一百六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七十四   隋   于仲文【从弟宣道宣敏】宇文忻【弟恺】豆卢勣【子毓】杨文恩【弟纪】杨雄【子綝弟达】史祥 王世积 李彻 侯莫陈頴李子雄 尔朱敞 慕容三蔵 窦荣定 梁士彦 元谐 虞庆则 元胄 达奚长儒 贺娄子干 史万岁 刘方【冯昱 王檦 杨武通 陈永贵 房兆】杜彦周摇 独孤楷 乞伏慧 张威 和洪 隂   夀【子世师骨仪】杨义臣 皇甫诞【陶世模敬钊】裴矩 裴仁基 斛斯政   于仲文字次武其先居代后为河南洛阳人祖谨周太师燕国公父寔大左辅谨自有传仲文少聪敏髫齓好学躭阅不倦父寔异之曰此儿必兴吾宗九岁于云阳宫见周文周文问曰闻儿好读书书中有何事仲文曰资父事君忠孝而已周文甚嗟叹之后就博士李详受周易三礼畧通大义及长倜傥有大志气调英拔见称名公子起家赵王属累迁安固太守有任杜两家各失牛后得一牛两家俱认一州久不能决益州长史韩伯儁曰于安固少年聪察可令决之仲文曰此易解耳乃令二家各驱牛羣至乃放所认者牛遂向任氏羣中又使人微伤其牛任氏嗟惋杜氏自若仲文遂诃诘杜氏服罪而去始州刺史屈突尚宇文防之党也先坐事下狱无敢绳者仲文至郡穷之遂竟其狱蜀中语曰明断无防有于公不避彊御有次武徴为御正下大夫封延夀郡公以勲授仪同三司宣帝时为东郡太守髙祖为丞相尉迟迥作乱使诱仲文仲文拒之迥遣仪同宇文威攻之仲文迎击大破威以功授开府迥又遣其将宇文胄度石济宇文威邹绍自白马二道俱进复攻仲文郡人赫连僧伽敬子哲率众应迥仲文自度不能支弃妻子溃围而遁归长安迥于是屠其三子一女髙祖见之引入卧内为之下泣赐防五百叚黄金二百两进位大将军领河南道行军总管给鼔吹仍遣驰传诣洛阳发兵以讨檀让让迥之彊将也时韦孝寛拒迥于永桥仲文诣之有所计议总管宇文忻颇有自疑之心因谓仲文曰公从京师来观执政意如何也尉迟迥诚不足平正恐事寜之后更有蔵弓之虑仲文惧忻生变因谓之曰丞相寛仁大度明识有余茍能竭诚必无疑贰仲文在京三日频见三善以此为观非寻常人也忻曰三善何如仲文曰有陈万敌者新从贼中来丞相即令其弟难敌召募郷曲从军讨贼此其大度一也上士宋谦奉使勾检谦因此别求他罪丞相责之曰入网者自可推治何湏别访以亏大体此其不求人私二也言及仲文妻子未尝不潸此其有仁心三也忻自此遂安仲文军至汴州东频破迥将进次梁郡迥守将刘孝寛弃城走初仲文在蓼隄诸将皆曰军自远来疲弊不可决战仲文令趣食列阵既而破贼诸将问其故笑曰吾所部将士皆山东人果于速进不宜持久乘势击之所以制胜诸将皆曰非所及也进击曹州获迥所署刺史李仲康及上仪同房劲檀让以余众屯成武谓仲文未能卒至方椎牛飨士仲文选骑袭之遂防成武迥将席毗罗众十万屯沛县将攻徐州其妻子在金乡仲文遣人诈作毗罗使谓金乡城主徐善净曰檀让明日午时到金乡将宣蜀公令赏将士金乡人谓为信然皆喜仲文简精马伪建迥旗帜善净以为檀让至出城迎谒仲文执之遂取金乡诸将劝屠之仲文曰当寛其妻子其兵可自归如即屠之彼皆絶矣众皆称善于是毗罗恃众来薄官军仲文背贼结阵设伏兵发俱曵柴鼔噪毗罗军溃皆投洙水死水为不流获檀让槛送京师河南悉平毗罗匿荥阳人家执斩之传首阙下勒石纪功树于泗上入朝京师髙祖引入卧内宴享极欢赐杂防千叚妓女十人拜柱国属髙祖受禅不行未几其叔父太尉翼坐事下狱仲文亦为吏所簿于狱中上书曰曩者尉迟迥逆乱所在景从臣任处闗河地居冲要尝胆枕戈誓以必死迥时购臣位大将军邑万戸臣不顾妻子不爱身命冐白刃溃重围三男二女相继沦没披露肝胆驰赴阙庭防陛下授臣以髙官委臣以兵革于时河南凶宼狼顾鸱张臣以羸兵八千埽除氛祲摧刘寛于梁郡破檀让于蓼隄平曹州复东郡安成武定永昌解亳州围破徐州贼席毗罗十万之众一战土崩河南螘聚之徒应时戡定当羣凶问鼎之际生灵乏主之辰臣第二叔翼先在幽州总御燕赵南隣羣寇北埽旄头内安外抚得免罪戾臣第五叔智建旟黑水与王谦为隣式遏蛮陬镇绥蜀道臣兄顗作牧淮南坐制勍敌乘机勦定传首京师王谦窃据二州叛换三蜀臣第三叔义受脤庙庭恭行天罚自外父叔兄弟皆当文武重寄或衘命危难或侍卫钩陈合门诚欵冀有可明伏愿埀泣辜之恩防云之施则寒灰再然枯骨连肉上览表并翼释之明年拜行军元帅统十二州总管以击胡出服远镇遇虏破之于是从金河出白道遣总管辛明瑾元滂贺兰志吕楚叚谐等二万人出盛乐道趣郍颉山至防军川北与虏遇可汗见仲文军容整肃不战而退仲文逾山追之及还上以尚书省文簿繁杂吏多奸诈令仲文勘録省中事所发擿甚多上嘉其明断厚加劳赏上母忧转运不给仲文请决渭水开漕渠上然之使仲文总其事及伐陈之役拜行军总管髙智慧等作乱江南仲文复以行军总管讨之时三军乏食米粟踊贵仲文坐私粜军粮除名明年复官爵率兵屯马邑以备胡晋王广以仲文有将领才每常属意至是奏之乃令督晋王军府事后突厥犯塞晋王为元帅使仲文将前军大破贼而还炀帝即位迁左翊衞大将军参掌文武选事从帝讨吐谷浑进位光禄大夫甚见亲重辽东之役仲文率军指乐浪道次于乌骨城仲文简羸马驴数千置于军后既而率众东过髙丽髙丽乃出兵袭其辎重仲文廻击大破之至鸭渌水髙丽将乙支文徳诈防来入其营仲文先奉密防若遇髙元及文徳者必禽之至是文徳来仲文将执之时尚书左丞刘士龙为慰抚使固止之仲文遂舍文徳寻悔遣人绐文徳曰更有言议可复来文徳不从遂济江仲文选骑度水追之每战破贼文徳遗仲文诗曰神策究天文妙算穷地理战胜功既髙知足愿云止仲文答书谕之文徳烧栅而遁时宇文述以粮尽欲还仲文议以精锐追文徳可以有功述固止之仲文怒曰将军杖十万之众不能破小贼何顔以见帝且仲文此行也固无功矣述因厉声曰何以知无功仲文大怒曰昔周亚夫之为将也见天子军容不变此决在一人所以功成名遂今者人各其心何以赴敌初帝以仲文有计画令诸军禀其节度故有此言由是述等不得已而从之遂东行至萨水述以兵馁退归师遂败绩诸将皆委罪仲文帝大怒释诸将独系仲文仲文忧恚发病困笃方出之卒于家年六十八撰汉书刋繁三十卷畧览三十卷有子九人钦明最知名仲文从弟宣道字元明父义位上柱国宣道性谨密不交非类仕周以父功赐爵安成县男位小承御上士髙祖为丞相引为外兵曹及践阼迁内史舍人进爵为子父忧水浆不入口者累日岁余起令视事免防拜车骑将军兼右衞长史舍人如故后迁太子左衞副率进位上仪同卒子志寜早知名出继叔父宣敏宣敏字仲达少沈密有才思年十一诣周赵王招王命之赋诗其诗甚有幽贞之志王大竒之坐客莫不嗟赏起家右侍上士迁为千牛备身髙祖践阼拜奉车都尉奉使抚慰巴蜀及还上疏曰臣闻开盘石之宗汉室于是惟永建维城之固周祚所以灵长昔秦皇置牧守而罢诸侯魏后昵謟邪而疎骨肉遂使宗社移于他族神噐传于异姓此事之明甚于观火然山川设险非亲勿居且蜀土沃饶人物殷阜西通襄樊南属荆巫周徳之衰兹土遂成戎首炎政失御此地便为祸先是以明者防于无形安者制其未乱方可庆隆万世年逾千百伏惟陛下日角龙顔膺乐推之运参天贰地居揖让之期亿兆宅心百神受职理湏树建藩屏封植子孙继周汉之宏图改秦魏之旧轨抑近习之权势崇公族之本枝但三蜀二齐古称天险分王戚属今正其时若使利建合宜封树得所则巨猾息其非望奸臣杜其邪谋盛业洪基同天地之长久英声茂实齐日月之照临臣虽学谢多闻然情深体国輙申管见战灼惟深帝省表嘉之谓髙颎曰于氏世有人焉竟纳其言遣蜀王秀作镇于蜀宣敏常以盛满之诫昔贤所重每懐静退著述志赋以见志焉未几卒官时年二十九   宇文忻字仲乐其先昌黎大棘人徙居夏州父贵为周名将位太保许国公自有传忻防敏慧为儿童时与羣辈戏輙为部伍进止行列无不用命者年十二能左右驰射骁捷若飞恒谓所亲曰自古名将唯以韩白衞霍为羙谈吾察其行事未足多尚使与仆并时不令竖子独擅髙名也年十八从周齐王宪讨突厥以功拜仪同三司赐爵兴固县公韦孝寛以忻骁勇请与镇玉壁以战功加开府进爵化政郡公从武帝攻拔晋州齐后主亲总戎兵势甚盛帝惮之欲旋师忻谏曰以陛下之圣武乘齐主之荒纵何往而不克若使齐人更得令主君臣协力虽汤武之势未易平也帝从之乃战遂大克及帝攻陥并州先胜后败为敌所窘左右皆殱帝挺身而遁诸将各劝帝还忻勃然进曰陛下克晋州破髙纬乘胜逐北以至于此昨日将士轻敌微有不利何足为怀丈夫当死中求生败中取胜今者破竹之势已成柰何弃之而去帝纳其言明日复战遂拔晋阳及齐平进位大将军寻与乌丸轨破陈将呉明彻于吕梁进位柱国除豫州总管髙祖龙潜时与忻情好甚协及为丞相恩眷弥隆尉迟迥作乱以忻为行军总管从韦孝寛击之时兵屯河阳诸军莫敢先进帝令髙颎驰驿监军与颎密谋进取者惟忻而已迥遣子惇盛兵武陟忻先锋击走之进临相州迥遣精甲三千伏野马冈欲邀官军忻以五百骑袭之斩获畧尽进至草桥迥又拒守忻以竒兵破之直趋邺下迥背城结阵与官军大战官军不利时邺城士女观战者数万人忻与髙颎李询等谋曰事急矣吾当以权道破之于是先犯所观者观者大嚣而走转相腾借声如雷霆忻乃传呼曰贼败矣众军复振齐力急击之迥军大败及平邺城以功加上柱国髙祖顾谓忻曰尉迟迥倾山东之众连百万之师公举无遗策战无全阵诚天下之英杰也进封英国公自是以后每参帷幄出入卧内禅代之际忻有力焉后拜右领军大将军宠顾愈重忻妙解兵法驭戎齐整当时六军有一善事虽非忻所建在下輙相谓曰此必英公法也其见推服如此后改封杞国公上尝欲令忻击突厥髙颎曰忻有异志不可委以大兵乃止忻既佐命功臣频经将领威名冠于当时上由是微忌之以谴去官忻与梁士彦昵狎数相往来皆有怨望隂图不轨忻谓士彦曰帝王岂有常乎相扶即起公于蒲州起事我必从征两阵相当然后连结天下可图也谋泄伏诛家口籍没忻弟恺字安乐在周以功臣子年三岁赐爵防泉伯七岁进封安平公恺少有噐局诸兄并以弓马自达恺独好学博览书记解属文多伎艺为名公子累迁御正中大夫仪同三司髙祖为丞相加上开府进师中大夫及践阼诛宇文氏恺亦将见杀以与周本别又兄忻有功故见赦后拜营宗庙副监太子左庶子庙成别封甑山县公及迁都上以恺有巧思诏领营新都副监髙颎虽总大纲凡所规画皆出于恺及决渭水达河以通军漕诏恺总督其事后拜莱州刺史甚有能名坐兄忻诛除名于家久不得调防朝廷以鲁班故道久絶不行令恺脩之既而上建仁夀宫右仆射杨素言恺有巧思于是检校将作大匠岁余拜仁夀宫监授仪同三司寻为将作少监文献皇后崩恺与杨素营山陵上善之复爵安平郡公炀帝即位迁都洛阳以恺为营东都副监寻迁将作大匠恺揣帝心在宏侈于是东都制度穷极壮丽帝大恱进位开府拜工部尚书及长城之役诏恺规度之时帝北廵欲夸戎狄令恺为大帐其下坐数千人帝大恱赐物千叚又造观风行殿上容衞者数百人离合为之下施轮轴推移倐忽有若神功戎狄见之莫不惊骇帝弥恱前后赏赐不可胜纪是时将复古制明堂议者皆不能决恺博考羣籍为明堂图様奏之又以张衡浑象用三分为一度裴秀舆地以一寸为千里臣之此图以一分为一尺推而演之又引于时议者或以绮井为重屋或以圆楣为隆栋将为臆说事不经见今録其疑难为之通释皆出证据以相发明为议曰臣恺谨案淮南子曰昔者神农之御天下也甘雨以时五谷蕃植春生夏长秋收冬蔵月省时考终岁献贡以时尝谷祀于明堂明堂之制有盖而无四方风不能袭燥湿不能伤迁延而入之臣恺以为上古朴畧剙立典刑尚书帝命验曰帝者承天立五府以尊天重象赤曰文祖黄曰神斗白曰显纪黑曰元矩苍曰灵府注云唐虞之天府夏之世室殷之重屋周之明堂皆同矣尸子曰有虞氏曰总章周官考工记曰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博四脩一注云脩南北之深也夏度以歩令堂脩十四歩其博益以四分脩之一则堂博十七歩半也臣恺案三王之世夏最为古从质向文理应渐就寛大何因夏室乃大殷堂相形为论理恐不尔记云堂脩二七博四脩一若夏度以歩则应脩七歩注云今堂脩十四歩乃是増益记文殷周二堂独无加字便是义类例不同山东礼本輙加二七之字何得殷无加寻之文周阙增筵之义研穷其趣或是不然讐校古书并无二字此乃桑间俗儒信情加减黄图议云夏后氏益其堂之大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为两杼间马宫之言止论堂之一靣据此为凖则三代堂基并方得为上圆之制诸书所说并为下方郑注周官独为此义非直与古违异亦乃乖背礼文寻文求理深恐未惬尸子曰殷人阳馆考工记曰殷人重屋堂脩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注云其脩七寻五丈六尺放夏周则其博九寻七丈二尺又曰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礼记明堂位曰天子之庙复庙重檐郑注云复庙重屋也注玉藻云天子庙及路寝皆如明堂制礼图云于内室之上起通天之观观八十一尺得宫之数其声浊君之象也大戴礼曰明堂者古有之凡九室室有四戸八牖以茅盖上圆下方外水曰璧雍赤缀戸白缀牖堂髙三尺东西九仭南北七筵其宫方三百歩凡人疾六畜疫五谷灾生于天道不顺天道不顺生于明堂不饰故有天灾则饰明堂周书曰明堂方百一十二尺髙四尺阶博六尺二寸室居内方百尺室内方六十尺髙八尺博四尺作洛曰明堂太庙路寝咸有四阿重亢重廊孔氏注云重亢累栋重廊累屋礼图曰秦明堂九室十二阶各有所居吕氏春秋曰有十二堂与月令同并不论尺丈臣恺案十二阶虽不与礼合一月一阶非无理思黄图曰堂方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方象地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干之策也圆象天室九宫法九州太室方六丈法隂之变数十二堂法十二月三十六戸法极隂之变数七十二牖法五行所得日数八达象八风法八卦通天台径九尺法干以九覆六髙八十一尺法黄钟九九之数二十八柱象二十八宿堂髙三尺土阶三等法三统堂四向五色法四时五行殿门去殿七十二歩法五行所行门堂长四丈取太室三之二垣髙无蔽目之照牖六尺其外倍之殿垣方在水内法地隂也水四周于外象四海圆法阳也水阔二十四丈应二十四气水内径三丈应觐礼经武帝元封二年立明堂汶上无室其外畧依此制防山通义今亡不可得而辨也元始四年八月起明堂璧雍长安城南门制度如仪一殿垣四靣门八观水外周隄壤髙四方和防筑作三旬五年正月六日辛未始郊太祖髙皇帝以配天二十二日丁亥宗祀孝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及先贤百辟卿士有功于时者秩而祭之亲扶三老五更袒而割牲跪而进之因班时令宣恩泽诸侯宗室四夷君长匈奴西国侍子悉奉贡助祭礼图曰建武三十年作明堂堂上圆下方圆法天方法地十二堂法日辰九室法九州八窻象八风八九七十二法一时之王室有二戸二九十八戸法土王十八日内堂正墙髙三尺土阶三等胡伯始注汉官仪云古清庙盖以茅今盖以瓦瓦下借茅以存古制东京赋曰乃营三宫布政颁常复庙重屋八达九房造舟清池惟水泱泱薛综注云复重庙覆谓屋平覆重栋也续汉书祭祀志曰明帝永平二年祀五帝于明堂五帝坐各处其方黄帝在未皆如南郊之位光武位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靣各一犊奏乐如南郊臣恺案诗云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我将我享维羊维牛据此则备大牢之祭今云一犊恐与古殊自晋以前未有鸱尾其门墙璧水一依本图晋起居注裴頠议曰尊祖配天其义明着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一殿以崇严祀其余杂碎一皆除之臣恺案天埀象圣人则之辟雍之屋既有图状晋室方构不合天文既阙重楼又无璧水空堂乖五室之义直殿违九阶之文非古欺天一何过甚后魏于北台城南造圆墙在璧水外门在水内逈立不与墙相连其堂上九室三三相重不依古制室间通巷违舛处多其室皆用墼累极成褊陋后魏乐志曰孝昌二年立明堂议者或言九室或言五室诏断五室后元又执政复改为九室遭乱不成宋起居注曰孝武大明五年立明堂其墙宇规范拟则大庙唯十二间以应朞数依汉汶上图仪设五帝位太祖文皇帝对飨鼎俎簠簋一依庙礼梁武帝即位之后移宋时太极殿以为明堂无室十二间礼疑议云祭用纯柴俎瓦樽文于郊质于庙止一献用清酒平陈之后臣得目观遂量歩数记其尺丈犹见焚烧残柱毁破之余入地一丈俨然如旧柱下以樟木为跗长丈余阔四尺许两两相并凡安数重宫城处所乃在郭内虽湫隘卑陋未合规摹但祖宗之灵得崇严祀周齐二代阙而不脩大飨之典于焉靡托自古明堂图唯有二本一是宗周刘熙阮谌刘昌宗等作三图畧同一是后汉建武三十年作礼图有本不详撰人臣逺寻经传傍求子史研究众说总撰今图其様以木为之下为方堂堂有五室上为圆观观有四门帝可其奏防辽东之役事不果行以度辽之功进位金紫光禄大夫其年卒官帝甚惜之諡曰康撰东都图记二十卷明堂图议二卷释疑一卷见行于世长子儒童游骑尉少子温起部承务郎   豆卢勣字定东昌黎徒何人父寜周柱国太保自有传勣之初生也周文亲幸寜家称庆时遇新破齐师周文因字之曰定东勣聪悟有器局少受业国子学畧渉文艺初以勲臣子封义安县侯闵帝践阼授稍伯下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改封丹阳郡公明帝时为左武伯中大夫勣自以经业未通请解职游露门学帝嘉之敇以本官就学未几齐王宪纳勣妹为妃恩礼逾厚防武帝即位渭源烧当羌因饥作乱以勣有才畧拜渭州刺史甚有惠政华夷恱服徳泽流行大致祥瑞鸟防山俗呼为髙武陇其下渭水所出其山絶壁千寻由来乏水诸羌苦之勣马足所践飞泉涌出有白乌翔止防前乳子而后去又白狼见于襄武民为之謡曰我有丹阳山出玉浆济我民夷神乌来翔百姓因号其泉为玉浆泉后丁父艰毁瘁过礼袭爵楚国公大象二年累迁利州总管寻拜柱国髙祖为丞相益州总管王谦作乱勣婴城固守谦将达奚惎等十万众攻之起土山凿城为七十余穴堰江水以灌之勣战士不过二千昼夜相拒经四旬势渐迫勣出竒兵击之斩数千级防千人梁睿军且至贼解去髙祖遣使劳之诏加上柱国赐一子爵中山县公开皇初突厥犯塞拜夏州总管上以其家世贵盛勲効克彰甚重之复为汉王谅纳勣女为妃宠遇弥隆七年追守利州功诏食始州临津县邑千戸十年以疾徴还京师诏诸王并至勣第中使顾问道路不絶卒諡曰襄子贤嗣位显州刺史大理少卿虎贲中郎将次子毓字道生少英果有气节汉王谅出镇并州毓以妃兄为王府主簿以征突厥功授仪同三司及炀帝即位谅纳谘议王頍谋作乱毓苦谏不从因谓其弟懿曰吾匹马归朝自得免祸此乃身计非为国也今且伪从以思后计毓兄贤言于帝曰臣弟毓素怀志节必不从乱但逼凶威不能克遂臣请从军与毓为表里谅不足图也帝许之贤密遣家人赍敕书至毓所与之计谅将往介州令毓与总管属朱涛留守毓与涛议拒之涛拂衣不从毓追斩之时谅司马皇甫诞以諌被囚毓出之与协计及开府磐石侯宿勤武等闭城拒谅部分未定有人告谅谅攻之城陥见害时年二十八谅平赠大将军封正义县公諡曰愍子愿师嗣拜仪同三司大业初行新令五等并除未几帝复下诏改封毓雍邱侯复以愿师袭杨文恩字温仁农华隂人也父寛周梁州刺史有传文恩在周年十一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寻以父功封新丰县子天和初行武都太守十姓獠反文恩讨平之复行翼州事党项羌叛文恩又讨平之进击资中武康隆山等生獠及东山獠并破之从陈王攻齐河隂城又从武帝攻拔晋州授上仪同三司改封承寜县公寿阳刘叔仁作乱从清河公宇文神举讨之战于塼井在阵禽叔仁又别从王谊破贼于鲤鱼栅后累以军功迁果毅左旅下大夫髙祖为丞相从韦孝寛拒尉迟迥于武陟与行军总管宇文述击走其将李儁遂解懐州围破尉迟惇平邺城皆有功进授上大将军改封洛川县公寻拜隆州刺史开皇元年进爵正平郡公后为魏州刺史甚有惠政及去职吏民思之为立碑颂徳转冀州刺史炀帝嗣位徴为戸部尚书转纳言改授光禄大夫从幸江都宫以足疾不堪趋奏复授戸部尚书位右光禄大夫卒官諡曰定初文恩当袭父爵自以非嫡遂让弟纪当世多之纪字温范少刚正有噐局在周袭爵华山郡公累迁安州总管长史将兵迎陈防将王瑗于齐安与陈将周法尚遇击走之以功进开府入为虞部下大夫髙祖为丞相改封汾隂县公从梁睿讨王谦以功进授上大将军歴资州刺史宗正少卿坐事除名后寻复其爵位拜熊州刺史改封上明郡公除宗正卿兼给事黄门侍郎判礼部尚书事迁荆州总管卒諡曰恭   杨雄初名惠农华隂人也父绍周大将军自有传雄羙姿容有噐度雍容闲雅进止可观周武帝时为太子司旅下大夫帝幸云阳宫卫王直作乱袭肃章门雄逆拒破之封武阳郡公迁右衞上大夫大象中进爵邘国公髙祖为丞相雍州牧毕王贤构难雄时为别驾知其谋以告髙祖贤伏诛以功授柱国雍州牧仍领相府虞侯周宣帝备诸王有变令雄率六千骑送至陵所进位上柱国髙祖受禅除左衞将军兼宗正卿迁右衞大将军参预朝政封广平王以邘公别封一子雄请封弟士贵朝廷许之或奏髙颎朋党者帝言之于朝雄深明其虚帝亦以为然雄时贵宠冠絶一时与髙颎虞庆则苏威称为四贵雄寛容下士朝野顾属帝隂忌之不欲其典兵马乃改授司空外示优崇而内实夺其权也雄乃闭门不通賔客寻改封清漳王仁寿初帝以清漳不允声望命职方进地图指安徳郡示羣臣曰此号足为名徳相称乃改封安徳王大业初授太子太傅元徳太子薨检校郑州刺史迁懐州刺史京兆尹帝亲征吐谷浑诏雄总管浇河道诸军及还改封观王辽东之役检校左翊衞大将军出辽东道次泸河镇遘疾薨帝为之废朝诏鸿胪监防防事有司请諡曰懿帝曰王道髙雅俗徳冠生灵乃諡曰徳赠司徒襄国等十郡太守子恭仁位吏部侍郎恭仁弟綝性和厚有文学歴义州刺史淮南郡太守及父薨起为司校尉辽东之役杨元感反其弟元纵自帝所逃赴其兄路逢綝綝辟人偶语久之司刺史刘休文奏之时恭仁将兵于外帝寝其事綝忧发病而卒雄弟达字士达有学行仕周位仪同内史下大夫封遂寜县男髙祖受禅拜给事黄门侍郎进爵为子迁兼吏部侍郎加开府转内史侍郎鄯郑赵三州刺史俱有能名平陈后髙祖差品天下牧宰达为第一擢拜工部尚书加上开府达为人厚有局度杨素每曰有君子貌兼君子心者唯杨达耳献皇后及髙祖山陵制度达并参预焉焬帝嗣位转纳言领营东都副监辽东之役领右武衞将军进位左光禄大夫卒于师赠吏部尚书始安侯諡曰恭   史祥字世休建康袁氏人也父寜仕周歴位荆州刺史自有传祥有文武才干仕周太子车右中士袭爵武遂县公髙祖践阼拜仪同领交州事进爵阳城郡公在州颇有惠政转骠骑将军伐陈之役从宜阳公王世积出九江道破陈师进拔江州髙祖大恱下诏慰勉之进位上开府寻拜蕲州刺史迁蕲州总管徴拜左领军将军复以行军总管从晋王广破突厥于灵武迁右卫将军仁寿中率兵屯化以备胡炀帝时在东宫遗祥书论旧行兵时事申以恩防祥为书陈谢太子甚亲遇之及即帝位汉王谅作乱遣其将綦母良自滏口徇黎阳塞白马津余公理自太行下河内帝以祥为行军总管军于河隂久不得济祥谓军吏曰余公理轻而无谋又新得志谓其众可恃恃众必骄且河北人先不习兵所谓拥市人而战不足图也乃令军中修攻具公理使谍知之果屯兵于河阳内城以备祥祥于是舣船南岸公理聚甲当之祥乃简精锐于下流潜度公理拒之未成列祥纵击大破之东趣黎阳讨綦母良良弃军走其众大溃进位上大将军赐缣防七千叚女妓十人良马二十匹转太仆卿帝尝赐祥诗曰伯煚朝寄重夏侯亲遇深贵耳惟闻古贱目讵知今早劲草质久有背淮心埽逆黎山外振旅河之隂功已书王府留情太仆箴祥上表辞谢帝手诏曰昔岁劳公问罪河朔贼尔日塞两闗之路据仓阻河公竭诚奋勇一举而尅故聊示所懐亦何谢也寻迁鸿胪卿从征吐谷浑祥出玉门道击虏破之进位右光禄大夫拜右骁骑大将军及征辽东出蹋顿道不利由是除名俄拜燕郡太守被贼髙开道所围城陥开道甚礼之防开道与罗艺通和送祥于郡卒于涂子义隆永平令祥弟云字世髙亦以父勲赐爵武平县公歴位司职下大夫仪同大将军莱州刺史云弟威字世仪亦以父勲赐爵武当县公   王世积阐熙新冏人也父雅周夏州刺史自有传世积容貌魁岸腰帯十围风神爽拔有人杰之表在周以功拜上仪同封长子县公髙祖受禅进封宜阳郡公髙颎羙其才能甚善之尝谓颎曰吾辈俱周之臣子社稷沦没若何颎深拒之未几授蕲州总管平陈之役以舟师自蕲水趣九江以功进位柱国荆州总管后桂州人李光仕作乱世积以行军总管讨平之进位上柱国甚见隆重世积见髙祖性忌刻功臣多获罪由是纵酒不与执政言及时事上以为有酒疾舍之宫内令医者疗之世积诡称疾愈始得就第及征辽东世积与汉王并为行军元帅至桞城遇疾而还拜凉州总管令骑士七百人送之官未几其亲信安定皇甫孝谐有罪吏捕之亡抵世积不纳由是有憾孝谐竟配防桂州事总管令狐熙熙又不礼焉甚困穷因徼幸上变称世积尝令道人相其贵不道人云当为国主谓其妻曰夫人当为皇后又将之凉州其所亲谓世积曰河西天下精兵处可图大事世积曰凉州土旷人稀非用武国由是被徴案其事有司奏左卫大将军元旻右卫大将军元胄左仆射髙颎并与世积交通受其名马之赠世积竟坐诛旻胄等免官拜孝谐为上大将军   李彻字广达朔方岩緑人也父和周柱国大将军入隋迁上柱国彻性刚毅有噐干周武帝时从皇太子西征吐谷浑以功赐爵周昌县男从武帝平齐録前后功再进爵迁左武卫将军及晋王广镇并州妙选府官诏彻总晋王府军事进爵齐安郡公时蜀王秀亦镇益州上谓侍臣曰安得文同王子相武如李广达者乎其见重如此明年突厥沙鉢畧可汗犯塞髙祖令卫王爽为元帅击之以彻为长史遇虏于白道行军总管李充请袭之诸将多以为疑唯彻奨成其事请同行遂掩击大破之沙鉢畧弃所服金甲而遁以功加上大将军沙鉢畧因此称藩改封安道郡公开皇十年进位柱国及晋王为扬州总管以彻为司马改封徳广郡公寻徙封城阳郡公其后突厥犯塞彻复领行军总管破之及左仆射髙颎得罪以彻素与颎善被疎忌后出怨言上闻召入卧内赐宴言及平生因遇鸩卒大业中其妻元氏为孽子安远诬以呪诅伏诛   侯莫陈頴字遵道代武川人也父崇周大司徒号为名将自有传頴少有噐量风神警发为时辈所推魏大统末以父军功赐爵广平侯累迁开府仪同三司周武帝时从滕王逌击龙泉文城叛胡頴与柱国豆卢勣分路而进頴悬军五百余里破其三栅先是稽胡叛乱輙畧邉人为奴婢至是诏胡有厌匿良人者诛籍没其妻子有人言为胡村所隠匿者勣将诛之頴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行诸胡固非悉反但相迫胁为乱今慰抚自可不战而定如即诛之转相惊恐为难不细未若召其渠帅以隠匿者付之令自归首则羣胡可安勣从之诸胡争防附北土以安迁司武加振威中大夫髙祖受禅加上开府进爵升平郡公平陈之役以行军总管从秦王俊出鲁山道与行军总管叚文振渡江安集归附再迁瀛州刺史甚有惠政后坐与秦王俊交通免官百姓送者莫不流涕因相与立碑颂頴清徳后拜邢州刺史仁寿中吏部尚书牛持节廵抚山东以頴为第一上优诏褒扬朝廷以岭南刺史县令多贪鄙蛮夷怨叛妙简清吏于是徴頴入朝上与言及平生以为欢笑即日进位大将军拜桂州总管十七州诸军事及至官大崇恩信民夷恱服炀帝即位頴弟梁国公芮坐事徙邉朝廷恐頴不自安徴还京师后拜恒山太守其年岭南闽越多不附帝以頴前在桂州有惠政为南方所信伏拜南海太守卒官諡曰定子防防最知名   李子雄赵郡人父裔齐神武大丞相谘议参军迁候卫大将军陜州刺史及周文攻尅州城见害子雄少慷慨有大志随父在官城陥因随周军入长安家世并以学业自通子雄独习骑射兄子旦让之曰弃文尚武非士大夫素业子雄曰自古诚臣贵仕文武不备而能济功业者鲜矣既文且武兄何病焉子旦无以应仕周累迁小賔部后从达奚武与齐人战于芒山诸军大破子雄所领独全累迁凉州总管长史从滕王逌破吐谷浑于青海以功加上仪同宣帝即位从行军总管韦孝寛畧定淮南拜濠州刺史髙祖总百揆徴为司防中大夫以淮南功位上开府及受禅拜鸿胪卿进爵髙都郡公及晋王广出镇并州以子雄为河北行台兵部尚书上谓曰吾儿既少卿兼文武之才今者推诚相委吾无北顾忧矣子雄顿首流涕誓以効命子雄当官正直偘然有不可犯之色王甚敬惮吏民称焉岁余卒官子公挺嗣尔朱敞字干罗北秀容人魏天柱大将军荣从弟子也父彦伯魏节闵世封博陵郡王司徒公为齐神武所诛敞小随母养于宫中时年十二敞自窦走至大街见童儿羣戏敞解所着绮罗金翠服易衣而遁追骑至不识敞便执绮衣儿比究问知非防日已暮由是免遂入一村见长孙氏媪踞胡牀坐敞再拜求哀长孙氏愍之蔵于复壁之中购之愈急追且至长孙氏资而遣之遂诈为道士变姓名隠嵩髙山畧渉经史数年间人颇异之尝独坐岩石下然叹曰吾岂终此乎伍子胥独何人也乃奔于长安周文见而礼之拜行台郎中灵寿县伯保定中迁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后为胶州刺史迎长孙氏至其第置于家厚资给之髙祖受禅改封邉城郡公黔安蛮叛命敞讨平之师旋拜金州总管政号严明吏民惧之后以年老乞骸骨赐二马辂车归河内卒于家子朂嗣   慕容三蔵燕主晃第四子太原王恪之后也髙祖腾归魏遂居代父绍宗为齐名将赠太尉自有传三蔵幼聪敏多武畧颇有父风武平初袭爵燕郡公以军功歴位武卫大将军周师入邺后主东遁委三蔵留守邺宫齐王公已下皆防三蔵犹拒战及齐平武帝引见恩礼甚厚授仪同大将军开皇元年授呉州刺史九年副襄阳公韦洸讨平岭南至广州洸中流矢卒诏三蔵检校广州道行军事以功授大将军后迁廓州刺史人歌咏之髙祖数有劳问又畜产繁滋获醍醐奉献赉物百叚十三年州界连云山响称万岁者三诏颁郡国仍遣使醮山所其日景云浮于上雉兔驯坛侧使还以闻上大恱改封河内县男歴叠州总管和州刺史淮南郡太守所在有惠政改授金紫光禄大夫大业七年卒   窦荣定扶风平陵人也父善周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永富县公季父炽开皇初位太傅周史有传荣定沈深有器局容貌魁伟羙须髯便弓马初为魏文帝千牛备身周文见而竒之即授平东将军赐爵宜君县子后从周文与齐人战于北芒周军不利荣定与汝南公宇文神庆帅精骑击却齐师以军功拜上仪同寻复以军功进位开府袭爵永富县公除忠州刺史从平齐加上开府拜前将军佽飞中大夫其妻则髙祖长姊安成长公主也髙祖少与之情契甚厚荣定亦知帝有人君之表尤相推结及髙祖作相领左右宫伯使镇守天台总统露门内两厢仗卫常宿禁中遇尉迟迥初平朝廷颇以山东为意于是拜荣定为洛州总管以镇之前后赐缣四千疋西凉女乐一部及受禅来朝赐马三百匹部曲八十戸遣之坐事除名公主曰天子姊乃作田舍儿妻髙祖不得已寻拜右武候大将军上数幸其第恩锡甚厚每令尚食局日供羊一口珍味称是以佐命功拜上柱国歴位寜州刺史右武候大将军秦州总管赐呉乐一部突厥沙鉢畧寇邉以荣定为行军元帅率总管出凉州与虏战于髙越原两军相持地无水士卒渴甚至刺马血而饮死者十二三荣定仰天太息俄而澍军乃复振于是进击数挫其锋突厥惮之请盟而去赐缣万疋进爵安丰郡公复封子宪为安康郡公赐缣五千疋岁余拜右武卫大将军帝欲以为三公荣定上书固辞以西都衞霍东都梁邓为戒帝乃止前后赏赐不可胜计开皇六年卒帝为之废朝令左衞大将军元旻监防防事赙赠三千疋上谓侍臣曰吾毎欲置荣定于三事其人固让不可今欲赐之重违其志于是赠冀州刺史陈国公諡曰懿子抗嗣抗羙容仪性通率长于巧思父卒后恩遇弥厚所赐钱帛金寳亦以钜万位定州刺史检校幽州总管炀帝即位汉王谅反以为抗与通谋由是除名以其弟庆袭陈国公庆亦有姿容性和厚颇工草初封永富郡公位河东太守卫尉卿大业末为南郡太守为盗贼所害庆弟璡亦工草颇解钟律歴位颍川郡扶风太守   梁士彦字相如安定乌氏人也少任侠不仕州郡性刚果喜正人是非好读兵书颇渉经史周武帝将平东夏闻其勇决自扶风郡守除为九曲镇将进位上开府封建威县公齐人甚惮之后以熊州刺史从武帝拔晋州进位柱国大将军除晋州刺史及帝还齐后主亲总六军围之士彦守孤城外无声援众皆震惧士彦慷慨自若贼尽锐攻之楼堞皆尽城雉所存寻仞而已或短兵相接或交马出入士彦谓将士曰死在今日吾为尔先于是勇烈齐奋呼声动地无不一当百齐师少却乃命妻妾及军民子女昼夜修城三日而就帝率六军亦至齐师围解士彦见帝捋帝须而泣曰臣几不见陛下帝亦为之流涕时帝以将士疲倦意欲班师士彦叩马谏曰今齐人既遁众心皆动因其惧也而攻之其势必举帝从之大军遂进帝执其手曰朕之有晋州为平齐之基若不固守则事不谐矣朕无前虑惟恐后变善为我守之及齐平封郕国公进位上柱国雍州主簿宣帝即位除东南道行台徐州总管与乌丸轨禽陈将呉明彻裴忌于吕梁遂畧定淮南地髙祖作相转亳州总管尉迟迥之反以为行军总管从韦孝寛击之至河南与迥军相对令家僮梁黙等为前锋士彦继之所当皆破及迥平除相州刺史深见忌徴还京师闲居无事恃功懐怨与宇文忻刘昉等谋反将率僮仆候上享庙之际以发机复欲于蒲州起事畧取河北捉黎阳闗塞河阳路劫调布为牟甲募盗贼为战士其甥裴通知而奏之帝未发其事授晋州刺史欲观其志士彦欣然谓昉等曰天也又请仪同薛摩儿为长史帝从之后与公卿朝谒帝令执士彦忻昉等于行间诘之状犹不伏捕薛摩儿至对之摩儿具论始末云第二子刚埀泣苦谏第三子叔谐曰作猛虎湏成班士彦失色顾曰汝杀我于是伏诛时年七十二有子五人操字孟徳位上开府义郷县公早卒刚字永固位大将军通政县公泾州刺史以谏父获免徙州叔谐坐士彦诛梁黙者士彦之苍头也骁武絶人士彦毎从征伐常与黙陥阵仕周位开府开皇末以行军总管从杨素征突厥进位大将军又从平杨谅授柱国大业五年从炀帝征吐谷浑力战死之赠光禄大夫   元谐河南洛阳人也家世贵盛谐性豪侠有气调少与髙祖同受业于国子甚相友爱后以军功累迁大将军及髙祖为丞相引致左右谐白髙祖曰公无党援譬如水间一堵墙大危矣公其勉之髙祖受禅顾谐笑曰水间之墙竟何如也进位上大将军封乐安郡公奉诏参脩律令时吐谷浑将定城王钟利旁率骑度河连结党项诏谐为行军元帅帅总管贺娄子干等歩骑数万出鄯州趣青海邀其归路上敕曰公受朝寄总兵西下本欲自寜疆境保全黎庶非是贪无用之地害荒服之民王者之师意在仁义贼若至界首公冝晓之以此时吐谷浑引铁骑二万相遇于丰利山与谐大战击走之追奔三十里俘斩万计于是敕书谕以祸福又破其太子可博汗其名王十七人公侯十三人各率所部来防下诏褒之进上柱国别封一子县公谐拜寜州刺史颇有惠政然性刚愎好排诋不能取媚于左右尝言于上曰臣一心事主不曲取人意上曰宜终此言后以公事免时上柱国王谊有功于国与谐俱无位任每相往来有胡僧告谐谊谋反帝按其事无状慰谕释之未几谊诛谐渐被疎忌然以龙潜之旧毎预朝请恩礼无亏及平陈百寮大宴谐进曰陛下威徳远被臣前请突厥可汗为候正陈叔寳为令史今可用臣言帝曰朕平陈国本以除逆非欲夸诞公之所奏殊非朕心突厥不知山川何能警候叔寳昏醉寜堪驱使谐嘿然而退后数岁人或告谐与从父弟上开府滂临泽侯田鸾上仪同祁绪等谋反上令案其事有司奏谐谋令祁绪勒党项兵即断巴蜀时广平王雄左仆射髙颎二人用事谐欲谮去之云左执法星动已四年矣状一奏髙颎必死又言太白犯月光芒相照主杀大臣杨雄必当之谐尝与滂同谒帝谐私谓滂曰我是主人殿上者贼也因令滂望气滂曰彼云似蹲狗走鹿不如我辈有福徳云帝大怒谐滂鸾绪并伏诛籍没其家   虞庆则京兆栎阳人也本姓鱼其先仕赫连氏遂家灵武世为北邉豪杰父祥周灵武太守庆则防雄毅性俶傥身长八尺有胆智善鲜卑语身被重铠帯两鞬左右驰射本州豪侠皆敬惮之初以射猎为事中更折节读书常慕傅介子班仲升之为人仕周为中外府外兵参军事袭爵沁源县公越王盛讨平稽胡将班师内史下大夫髙颎与盛谋湏文武干畧者镇遏之表请庆则于是拜石州总管甚有威惠稽胡慕义归者八千余戸开皇元年歴位内史监吏部尚书京兆尹封彭城郡公营新都总监二年突厥入寇庆则为元帅讨之部分失所士卒多寒冻堕指者千余人偏将达奚长儒率骑兵二千人别道邀贼为虏所围庆则按营不救由是长儒孤军独战死者十八九上弗之责也寻迁尚书右仆射后突厥主摄图将内附请一重臣充使诏庆则往摄图恃彊庆则责以往事摄图不服其介长孙晟又说谕之摄图及弟叶防皆拜受诏因称臣朝贡请永为藩附初庆则出使帝敕曰我欲存立突厥彼送公马但取五三匹摄图见庆则赠马千匹又以女妻之帝以庆则勲髙皆无所问授上柱国公食任城县千户以彭城公廽授第二子义平陈后帝幸晋王第置酒羣臣髙颎等奉觞上寿帝曰髙颎平江南虞庆则防突厥可谓茂功矣杨素曰皆由至尊威徳所被庆则曰杨素前出兵虎牢硖石若非至尊威徳亦无尅理遂互相长短御史欲弹之帝曰今日计功为乐并不湏劾帝观羣臣宴射庆则进曰臣防赉酒令尽乐御史在侧恐醉被弹帝赐御史酒遣之出庆则奉觞上寿极欢帝谓诸公曰饮此酒愿我与公等子孙常如今日世守富贵九年转为右卫大将军寻改为右武候大将军十七年岭南人李世贤据州反议欲讨之诸将二三请行皆不许帝顾谓庆则曰位居宰相爵为上公国家有贼遂无行意何也庆则拜谢恐惧帝乃遣焉为桂州道行军总管以妇弟赵什柱为随府长史什柱先与庆则爱妻通恐事彰乃宣言庆则不欲此行帝闻之先是朝臣出征帝皆宴别礼赐遣之庆则南讨辞帝帝色不恱庆则由是怏怏不得志暨平世贤还临桂镇观眺山川形势曰此诚崄固加以足粮若守得其人攻不可拔遂使什柱驰诣京奏事观帝顔色什柱至京因告庆则谋反帝案验之于是伏诛拜什柱为大将军庆则子孝仁幼豪侠任气拜仪同领晋王亲信坐父事除名炀帝嗣位以藩邸之旧授候卫长史兼领金谷监监禁苑有巧思颇称防大业九年伐辽迁都水丞充使监运颇有功然性奢华以骆駞负函盛水养鱼而自给后或告其为不轨遂见诛   元胄河南洛阳人魏昭成帝之六代孙也祖顺魏濮阳王父雄武陵王胄少英果多武艺羙须眉有不可犯之色周齐王宪见而壮之引致左右数从征伐官至大将军髙祖初被徴入将受顾托先呼胄次命陶澄并委以腹心恒宿卧内及髙祖作相胄每典军在禁中又引弟威俱入侍卫周赵王招谋害髙祖髙祖不之知乃将酒肴诣其宅赵王引帝入寝室左右不得从唯杨与胄兄弟坐于戸侧赵王令其二子进因将刺髙祖及酒酣赵王欲生变以佩刀子刺连防髙祖将为不利胄进曰相府有事不可久留赵王呵之曰我与丞相言汝何为者叱之使却胄瞠目愤气扣刀入卫赵王问其姓名胄以实对赵王曰汝非昔事齐王者乎诚壮士也因赐之酒曰吾岂有不善之意邪卿何猜警如是赵王伪吐将入后閤胄恐其为变扶令上座如此者再三赵王称喉干命胄就厨取饮胄不动防滕王逌后至髙祖防阶迎之胄耳语劝髙祖速去帝犹不悟曰彼无兵马复何能为胄曰兵马悉他家物一先下手大事便去胄不辞死死何益邪复入座胄闻屋后有被甲声遽请曰相府事殷公何得如此因扶髙祖下牀趣而去赵王将追髙祖胄以身蔽戸王不得出髙祖及门胄自后而至赵王恨不时发弹指出血及诛赵王赏赐不可胜计髙祖受禅封武陵郡公拜左卫将军寻迁右衞大将军髙祖从容曰保防朕躬成此基业元胄功也歴豫亳浙三州刺史时突厥屡为邉患朝廷以胄素有威名拜灵州总管北夷甚惮焉徴为右卫大将军亲顾益隆尝正月十五日髙祖与近臣登髙时胄下直驰诏召之及见谓曰公与外人登髙未若就朕也赐宴极欢晋王广每致礼焉房陵王之废也胄预其谋髙祖正穷东宫事左卫大将军元旻苦谏杨素乃谮之髙祖大怒执旻于仗胄时当下直不去因奏曰臣向不下直者为防元旻耳复以此言激怒髙祖髙祖遂诛旻蜀王秀之得罪胄坐交通除名炀帝即位不得调时慈州刺史上官政坐事徙岭南将军邱和亦以罪废胄与和有旧因数从之游酒酣谓和曰上官政诚壮士也今徙岭表得无大事乎因自拊腹曰若是公者不徒然矣和明日奏之胄竟坐死于是徴政为骁骑将军和代州刺史   达奚长儒字富仁代人也祖俟魏定州刺史父庆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长儒少懐节操胆烈过人年十五袭爵乐安公周文引为亲信以长儒质直防朴授子都督累迁抚军将军平蜀之役常为先锋攻城野战所当必破天和中除渭南郡守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从武帝平齐迁上开府进爵成安郡公别封一子县公宣政元年除左将军勇猛中大夫后与乌丸轨围陈将呉明彻于吕梁陈遣刘景率劲勇为声援轨令长儒拒之长儒乃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沈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之景船舰碍轮不得进长儒乃纵骑兵水陆俱进大破之获明彻以功进大将军寻授行军总管北廵沙塞卒与虏遇大破之髙祖作相王谦举兵于蜀沙氐杨永安扇动利兴武文沙龙等六州以应谦诏长儒击破之谦二子自京师逃归其父长儒并捕斩之髙祖受禅进位上大将军进封蕲春郡公开皇三年突厥沙鉢畧可汗开弟叶防及藩那可汗宼掠西南诏以长儒为行军总管击之遇于周槃众寡不敌军中大惧长儒慷慨神色愈烈为虏所冲突散而复聚且战且行转鬬三日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欧之手皆见骨杀伤万计虏气稍夺于是解去长儒身被五疮通中者二战士死伤十八九突厥本欲大掠秦陇既逢长儒兵皆力战虏意大沮明日于战处焚尸恸哭而去髙祖下诏褒羙授上柱国余勲廻授一子其战亡将士皆赠官三转子孙袭之歴寜郦二州刺史母忧去职长儒性至孝水浆不入口五日毁悴过礼殆将灭性天子嘉叹起为夏州总管匈奴惮之不敢窥塞以病免又除襄州总管转兰州帝遣凉州总管独孤罗原州总管元褒灵州总管贺若谊等发卒备胡皆受长儒节度长儒率众出祁连山北西至蒲类海无虏而还复转荆州总管三十六州诸军事帝谓之曰江陵要害国之南门今以委公朕无虑也岁余卒官諡曰威子暠大业中位太仆少卿   贺娄子干字万寿本代人也随魏氏南迁世居闗右祖道成魏侍中太子太傅父景贤右卫大将军子干少以骁武知名仕周累迁少司水以勤劳封思安县子大象中除秦州刺史进爵为伯及尉迟迥为乱子干从韦孝寛讨之遇贼围懐州子干与宇文述等击破之髙祖大恱手书慰勉其后每战先登及破邺城与崔度逐迥至楼上进位上开府封武川县公以忠安县伯别封子皎开皇元年进爵钜鹿郡公其年吐谷浑寇凉州子干以行军总管从上柱国元谐击之功最优诏褒羙即令子干镇凉州其年突厥寇兰州子干拒之至可洛峐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川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甚弊纵击大破之于是册授上大将军徴授营新都副监寻拜工部尚书其年突厥复犯塞以行军总管从窦荣定击之子干别路破贼髙祖嘉之遣优诏劳勉之子干请入朝诏令驰驿奉见吐谷浑复寇邉命子干讨之入掠其国二旬而还髙祖以陇西频被寇掠甚患之又彼俗不设村坞敕子干勒人为堡营田积谷以备不虞子干上书曰比见屯田之所获少费多但陇右之人以畜牧为事若更屯聚弥不获安但使镇戍连接烽候相望人虽散居必无所虑帝从之帝以子干习邉事授榆闗总管迁云州刺史甚为虏所惮后数年突厥雍虞闾遣使请防并献羊马诏以子干为行军总管出西北道应接之还拜云州总管以突厥所献马百匹羊千口以赐之乃下书曰自公守北门风尘不警突厥所献还以赐公母忧去职朝廷以榆闗重镇寻起视事卒官髙祖伤惜久之赠懐魏等四州刺史諡曰懐子善住嗣子干兄诠亦有才器位银青光禄大夫郑纯深等三州刺史北地太守东安郡公   史万岁京兆杜陵人也父静周沧州刺史万岁少英武善骑射趫捷若飞好读兵书兼精占候年十五逢周齐战于芒山万岁从父在军旗鼓正相望万岁令左右趣装急去俄而周兵大败其父由是竒之及平齐之役其父战没万岁以忠臣子拜开府仪同三司袭太平县公尉迟迥之乱万岁从梁士彦击之军次冯翊见羣鴈飞来万岁谓士彦曰请射行中第三者既射之应而落三军莫不恱服及与迥军遇每战先登邺城之阵官军稍却万岁乃驰马奋击杀数十人众亦齐力官军复振迥平以功拜上大将军开皇初大将军尔朱勣以谋反伏诛万岁颇渉疑贰坐除名配敦煌为戍卒其戍主甚骁武每单骑深入突厥中輙大尅获突厥莫敢当其人颇自矜负数骂辱万岁万岁患之自言亦有武用戍主试令骑射笑曰小人定可万岁因请弓马复掠突厥中大得六畜而归戍主始善之每与同行輙入突厥数百里名慑北夷窦荣定之击突厥也万岁诣辕门请自效荣定素闻其名见而大恱因使人谓突厥曰士卒何罪过令杀之但当各遣一壮士决胜负尔突厥许诺乃遣二骑挑战荣定遣万岁出应之万岁驰斩其首而还突厥大惊引军而去由是拜上仪同领车骑将军平陈之役以功加上开府及髙智慧等作乱于江南万岁以行军总管从杨素击之万岁率众二千自东阳别道而进逾岭越海攻陥溪洞不可胜数前后七百余战转鬬千余里寂无声问者十旬远近皆以万岁为没万岁以水陆阻絶信使不通乃置书竹筒中浮之于水汲者得之以言于素素大恱上其事髙祖嗟叹赐其家钱十万还拜左领军将军先是南寜夷爨翫防拜昆州刺史既而复叛遂以万岁为行军总管击之入蜻蛉川经弄冻次小防弄大防弄至于南中贼前后屯据要害万岁皆击破之行数百里见诸葛亮纪功碑铭其背曰万岁之后胜我者过此万岁令其左右倒其碑而进度西弭河入渠滥川行千余里破其三十余部诸夷大惧遣使请防献明珠径寸于是勒碑颂羙隋徳万岁遣使驰奏请将爨翫入朝诏许之爨翫隂有二心不欲诣阙因赂万岁以金寳万岁于是舍爨翫而还蜀王时在益州知其受赂将索之万岁闻之悉以所得金寳沈之于江索无所获以功进柱国晋王广甚钦敬之待以交友之礼上知为晋王所善令万岁督晋王府军事明年爨翫复反蜀王奏万岁受赂纵贼致生邉患上令穷治之事皆验罪当死上数之曰受金放贼重劳士马卿岂社稷之臣也万岁曰臣留爨翫者恐其州有变留以镇抚臣还至泸水诏书方到由是不将入朝实不受赂上以万岁心有欺隐大怒顾有司曰必斩是万岁惧而服罪顿首请命左仆射髙颎左卫大将军元旻等进谏曰史万岁雄畧过人毎行兵用师之处未尝不身先士卒尤善抚御虽古名将未能过也上意稍解于是除名为民岁余复官爵拜河州刺史复领行军总管以备胡开皇末突厥达头可汗犯塞上令晋王广与杨素出灵武道汉王谅与万岁出马邑道万岁率柱国张定和大将军李药王杨义臣等出塞至大斤山与虏遇达头遣使问曰隋将为谁候骑报曰史万岁也突厥复问曰得非敦煌戍卒乎候骑曰是也达头惧而引去万岁驰追百余里乃及击大破之逐北入碛数百里虏遁逃而还杨素害其功因谮万岁云突厥本不寇于塞上畜牧耳遂寝其功万岁数抗表陈状上未之晤防上从仁夀宫初还京师废皇太子穷东宫党与上问万岁所在万岁实在朝堂杨素见上方怒因谮之曰谒东宫矣以激怒上上谓为信然令召万岁时所将士卒在朝堂称寃者数百人万岁谓之曰我今日为汝极言于上既见上言将士有功为朝廷所抑词气愤厉忤上上大怒令左右防杀之既而悔之已不及矣因下诏数其罪状万岁死之日天下士庶闻者识与不识莫不寃惜之万岁为将不治营伍令士卒各随所安无警夜之备虏亦不敢犯临阵对敌应变无方号为良将子懐义嗣   刘方京兆长安人也性刚决有胆气仕周承御上士以战功拜上仪同髙祖为丞相方从韦孝寛破尉迟迥于相州以功加开府赐爵河隂县侯髙祖受禅进爵为公开皇三年从卫王爽破突厥于白道进位大将军后歴甘二州刺史仁夀中交州俚人李佛子作乱据越王故城左仆射杨素言方有将畧于是诏方为交州道行军总管统二十七营而进法令严肃然仁而爱士长史度支侍郎敬徳亮从军至尹州疾甚不得进留之州馆分别之际方哀其危笃流涕呜咽感动行路论者多之称为良将至都隆岭遇贼方遣营主宋纂何贵严愿等破之进兵临佛子先令人谕以祸福佛子乃防送于京师其有桀黠恐为乱者皆斩之寻授驩州道行军总管以尚书右丞李纲为司马经畧林邑方遣钦州刺史甯长真驩州刺史李晕上开府秦雄以歩骑出越常方亲率大将军张愻司马李纲舟师趣比景大业元年正月军至海口林邑王梵志遣兵守险方击走之师次阇黎江据南岸立栅方盛陈旗帜击金鼔贼惧而溃既度江行三十里贼乘巨象四面而至方以弩射象象中疮却蹂其阵贼奔栅因攻破之俘贼万计于是济区粟进至大缘江前后逢贼每战必擒经马援铜柱南行八日至其国都林邑王梵志弃城奔海获其庙主金人汚其宫刻石纪功而还士卒脚肿死者十四五方在道遇患卒帝甚伤惜之下诏褒羙赠上柱国卢国公子通仁嗣开皇中有冯昱王杨武通陈永贵房兆俱为邉将名显当时昱并不知何许人昱多权畧有武艺髙祖初为丞相以行军总管与王谊李威等讨平叛蛮拜柱国开皇初又以行军总管屯乙弗泊备胡每战常大尅捷骁勇善射毎以行军总管屯兵江北以御陈为陈人所惮伐陈之役及髙智慧反攻讨皆有殊绩位柱国白水郡公武通农华隂人性果烈善骑射数以行军总管讨西南夷以功封白水郡公拜左武卫将时党项羌屡为邉患朝廷以其有威名使镇邉歴岷兰二州总管复与周法尚讨嘉州叛獠法尚军初不利武通为贼断归路于是束马悬车出贼不意频战破之贼知其孤军无援倾部落而至武通转鬬数百里为贼所拒四靣路絶武通轻骑挑战坠马为贼所执杀而噉之永贵陇右胡人夲姓白以勇烈为髙祖所亲爱数以行军总管领邉每战必单骑陥阵位柱国兰利二州总管封北陈郡公兆代人夲姓屋引氏刚毅有武畧频为行军总管攻胡以功位至柱国徐州总管并史失其事   杜彦云中人也父迁葛荣之乱徙家于豳彦性勇决善骑射仕周以军功累迁陇州刺史赐爵永安县伯髙祖为丞相从韦孝寛击尉迟迥以功进位上开府改封襄武县侯拜魏郡太守开皇初授丹州刺史进爵为公徴为左武卫将军平陈之役以行军总管与韩禽虎相继而进及陈平赐物五千叚粟六千石进位柱国赐子寳安爵昌阳县公髙智慧等之作乱复以行军总管从杨素讨平之斩其渠帅贼李陁拥众据彭山彦击破之斩陁传其首又击徐州宜丰二洞悉平赐奴婢百余口拜洪州总管有能名及云州总管贺娄子干卒上悼惜者久之因谓侍臣曰榆林国之重镇安得子干之辈乎后数日上曰莫过杜彦于是徴拜云州总管北夷畏惮胡马不敢至塞后朝廷追录前功赐子宝防爵承县公十八年辽东之役以行军总管从汉王至营州上以彦晓习军旅令总统五十营事及还拜朔州总管突厥寇云州上令杨素击走之犹恐为邉患复拜彦云州总管以疾徴还卒子宝防大业末至文城郡丞   周摇字世安河南洛阳人也其先与魏同源初姓普乃及居洛阳改为周氏曾祖拔拔祖右六肱俱为北平王父恕延歴行台仆射南荆州总管摇少刚毅有武艺性谨厚动遵法度仕魏位开府仪同三司周闵帝受禅赐姓车非氏封金水郡公歴鳯楚二州刺史吏民安之从平齐以战功超授柱国进封夔国公未几拜晋州总管时髙祖为定州总管文献皇后自京师赴州路经摇所主礼甚薄既而白后曰公廨甚富于财限法不敢輙费又王臣无得効私其质直如此髙祖以其奉法每嘉之及为丞相徙封济北郡公拜豫州总管髙祖受禅复姓周氏开皇初突厥寇邉燕蓟多被其患前总管李崇为虏所杀上思所以镇之曰无以加周摇拜为幽州总管六州五十镇诸军事摇脩鄣塞谨斥候邉人安之徙夀襄二州总管俱有能名进上柱国以老乞骸骨上劳之曰公歴仕三代保兹遐夀良足善也赐坐褥归第终于家諡曰恭   独孤楷字脩则不知何许人也夲姓李氏父屯从齐神武与周文战于沙苑神武败绩屯因为柱国独孤信所禽配为仕伍给使信家渐得亲近因赐姓独孤氏楷少谨厚便弄马槊为宇文防执刀数从征伐赐爵广阿县公拜右侍下大夫从韦孝寛平淮南以功赐子景云爵西河县公髙祖为丞相进开府领亲信兵及受禅拜右监门将军进封汝阳郡公仁夀初出为原州总管时蜀王秀镇益州上徴之犹豫未发朝廷恐秀生变拜楷益州总管驰传代之秀果有异志楷讽谕久之乃就路楷察秀有悔色因勒兵为备秀至兴乐去益州四十余里将反袭楷密使觇之知不可犯而止楷在益州甚有惠政蜀中父老于今称之炀帝即位转并州总管遇疾防明上表乞骸骨帝曰公先朝旧臣卧以镇之无劳躬亲簿领也以其长子淩云监省郡事其见重如此转长平太守卒諡曰恭子淩云平云彦云皆知名楷弟盛右屯衞将军于江都死节列在忠义传   乞伏慧字令和马邑鲜卑人也祖周魏银青光禄大夫父纂金紫光禄大夫并为第一领人酋长慧少慷慨有大节便弓马好鹰犬齐文襄时为行台左丞累迁太仆卿自永寜县公封宜人郡王其兄贵和又以军功为王一门二王称为贵显周武平齐授使持节开府仪同大将军拜佽飞右旅下大夫转熊渠中大夫从韦孝寛击尉迟惇于武陟以功授大将军及破尉迟迥进位柱国赐爵西河郡公请以官爵让兄朝廷不许论者义之髙祖受禅拜曹州刺史曹土旧俗人多奸隐戸口簿帐恒不以实慧下车按察得戸口数万迁凉州总管先是突厥屡为寇抄慧严警烽燧远为斥候虏竟不入境后为荆州总管又领潭桂二州总管三十一州诸军事其俗轻剽慧躬行朴素以矫之风化大洽曾见人以簺捕鱼者出绢买而放之其仁心如此百姓羙之号其处曰西河公簺炀帝即位为天水太守大业五年征吐谷浑郡濵西境人苦劳役又遇帝西廵坐御道不整献食疎薄帝大怒命左右斩之见其无发乃释之除名卒于家张威不知何许人也父琛魏农太守威少倜傥有大志善骑射膂力过人仕周以军功位柱国京兆尹封长夀县公王谦作乱髙祖以威为行军总管从梁睿击之军次通谷谦守将李三王拒守睿以威为先锋三王闭垒不战威令人激怒之三王果出阵威令壮士奋击三王军溃大兵继进至开远谦将赵俨众十万连营三十里威凿山通道攻其背俨败走追至成都及谦平进位上柱国庐州总管髙祖受禅拜幽洛二州总管改封晋平郡公寻拜河北道行台仆射后督晋王军府事迁青州总管在青州颇事产业遣家奴于人间鬻芦菔根其奴缘此侵扰百姓上深加谴责坐废于家后从上祠泰山至洛阳上责让之因问威所执笏安在威顿首曰臣负罪无顔复执谨蔵于家上曰可持来威明日奉笏以见上曰公虽不遵法度功効实多今还公笏于是复拜洛州刺史后改封皖城郡公转相州刺史卒子植大业中位至虎贲郎将   和洪汝南人也勇烈过人仕周以军功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时龙州蛮任公忻李国立等聚众为乱刺史独孤善不能御朝议以洪有武畧代善为刺史月余斩公忻国立等皆平之后从武帝平齐位上仪同赐爵北平侯拜左勲曹下大夫柱国王轨之禽呉明彻也洪有功焉加位开府迁折冲中大夫尉迟迥作乱洪以行军总管从韦孝寛击之以功封广武郡公时东夏初平物情尚梗髙祖以洪有威名令领冀州事甚得人和后拜泗州刺史属突厥寇邉诏洪为北道行军总管击走之追虏至碛而还后迁徐州总管卒   隂夀字罗云武威人也父暠周夏州刺史夀少果烈有威干性谨厚重然诺从周武帝平齐位开府髙祖为丞相引为掾尉迟迥作乱髙祖以韦孝寛为元帅击之令夀监军时孝寛有疾不能亲总戎事每卧帐中遣妇人传教命三军纪纲皆决于夀以功进位上柱国寻拜幽州总管封赵国公先是有髙宝寜者齐氏之疎属有筹算在齐久镇黄龙及齐灭周武拜为营州刺史性桀黠甚得华夷心及髙祖作相遂连结契丹靺羯举兵反帝以中原多故未遑进讨谕之不下开皇初又引突厥攻围北平至是令夀讨之寳寜弃城奔于碛北黄龙诸县悉平夀班师留开府成道昂镇之夀患寳寜攻道昂乃重购之未行间寳寜果为其下所杀北邉遂安后卒官赠司空子世师嗣世师少有节槩性忠厚多武艺弱冠以功臣子累加超擢拜仪同炀帝嗣位拜张掖太守深为戎狄所惮后拜楼烦太守迁左翊卫将军与代王留守京师及唐师至世师自以世荷隋恩又藩邸之旧遂勒兵拒守月余不下及城平与京兆郡丞骨仪等见诛骨仪天竺胡人性刚鲠有不可夺之志开皇初为侍御史处法平当不为势利所廻炀帝嗣位迁尚书左司郎于时朝政渐乱货贿公行凡当枢要之职无问贵贱并家累金寳天下士夫莫不变节而仪励志守常介然独立帝嘉其清苦超拜京兆郡丞公方弥着时刑部尚书卫元兼领京兆拜内史颇行诡道輙为仪所执正元虽不便之不能伤及唐兵至元恐祸及辞以老病仪与世师同心叶契父子并诛其后絶世师有子智等各以年防获全   杨义臣代人也夲姓尉迟氏父崇仕周为仪同大将军以兵镇恒山时髙祖为定州总管崇知帝相貌非常每自结纳帝甚亲待之及为丞相尉迟迥作乱崇以宗族故自囚遣使请罪髙祖下书慰谕之即令驰驿入朝恒置左右开皇初封秦兴公岁余从行军总管达奚长儒击突厥于周槃力战而死赠大将军豫州刺史以义臣袭崇官爵时义臣尚防养于宫中未弱冠奉诏宿卫如千牛者数年赏赐甚厚上尝言及恩旧顾义臣嗟叹久之因下诏赐义臣姓杨氏编之属籍为皇从孙未几拜陕州刺史义臣性谨厚能骑射有将领才后突厥达头可汗犯塞以行军总管出白道大破之明年突厥又寇邉义臣撃之追至大斤山与虏遇时太平公史万岁亦至与义臣合击大破之万岁为杨素所陥义臣功竟不录炀帝嗣位汉王谅反时代州总管李景被谅将乔钟葵所围义臣时为朔州总管奉诏救之钟葵见义臣兵少悉众拒之时钟葵亚将王拔骁勇善用矟射者不能中每以数骑陥阵义臣患之募能当拔者有车骑将军杨思恩请当之义臣见思恩气貌雄勇顾之曰壮士也赐以巵酒思恩望见拔立于阵后投觞于地策马赴之再往不尅所从骑士退思恩为拔所杀拔遂乘之义臣军北者十余里于是购得思恩尸义臣哭之甚恸三军莫不下泣所从骑士皆腰斩义臣自以兵少悉取军中牛驴得数千头复令数百人人持一鼔潜驱之磵谷间出其不意义臣晡后复与钟葵战兵初合命驱牛驴者疾进一时鸣鼔埃尘张天钟葵军不知所以以为伏兵发因大溃纵击破之以功进位上大将军累迁太仆卿从征吐谷浑令义臣屯琵琶峡连营八十里南接元夀北连叚文振合围吐谷浑主于覆袁川复从征辽东以军将指肃慎道至鸭渌水与乙支文徳战每为先锋一日七捷后与诸军俱败竟坐免俄而复位明年以为军副与大将军宇文述趣平壤至鸭渌水会杨元感作乱班师检校赵郡太守祅贼向海公作乱寇扶风安定间义臣奉诏击平之寻从帝复征辽东进位左光禄大夫时勃海髙士达清河张金称并相聚为盗攻陥郡县帝遣将军叚达讨之不能尅诏义臣率辽东还兵击之大破士达斩金称又收防贼入豆子防讨贼格谦禽之以状闻奏帝恶其威名遽追入朝贼由是复盛义臣以功进位光禄大夫寻拜礼部尚书卒于官   皇甫诞字元虑安定三水人也父璠周随州刺史自有传诞少刚毅有器局开皇中累迁治书侍御史朝臣无不肃惮焉后为尚书左丞时汉王谅为并州总管朝廷盛选寮佐拜诞并州总管司马总府政事一以谘之谅甚敬焉及炀帝即位谅用谘议王頍谋发兵作乱诞数谏止谅不纳诞因流涕以死固请谅怒囚之及杨素将至谅屯清凉以拒之谅主簿豆卢毓出诞于狱协谋闭城拒谅谅袭击破之并抗节遇害帝以诞亡身殉国嘉悼者久之诏赠柱国封义公諡曰明子无逸嗣寻为淯阳太守甚有声称大业初令行旧爵例除以无逸诚义之后赐爵平舆侯入为刑部侍郎守右武卫将军初汉王谅之反州县莫不响应有岚州司马陶世模繁畤令敬钊并抗节不从世模京兆人性明敏有器干仁夀初为岚州司马谅反刺史乔钟葵将赴之世模以义拒之临之以兵辞气不挠钟葵义而释之军吏请斩之于是被囚及谅平拜开府授大兴令从卫元击杨元感以功进位银青光禄大夫钊字积善河东蒲坂人父元约周布宪中大夫钊仁夀中为繁畤令甚有能名汉王谅反师陥其城贼帅墨弼执送伪将乔钟葵署为代州总管司马钊正色拒之誓之以死防钟葵败钊遂免卒于朝邑令   裴矩字大河东闻喜人也父讷之齐太子舍人矩襁褓而孤及长好学颇爱文藻有智数世父让之谓曰观汝神识足成才士欲求官达当资干世之务矩由是始留情世事仕齐为髙平王文学齐亡不得调髙祖为定州总管补记室甚亲敬之以母忧去职及帝作相遣使驰召之参相府记室事及受禅迁给事郎奏舍人事伐陈之役领元帅记室既破丹阳晋王广令矩与髙颎收陈图籍明年奉诏廵抚岭南未行而髙智慧汪文进等作乱呉越道闭上难遣矩行矩请速进上许之行至南康得兵数千人时俚师王仲宣逼广州遣其部将周师举围东衡州矩与大将军鹿愿赴之贼立九栅屯大庾岭共为声援矩进击破之贼惧释东衡州据原长岭又击败之遂斩师举进军自南海拔广州仲宣惧而溃散矩所绥集者二十余州又承制署渠帅为刺史县令及还上大悦命升殿劳苦之谓髙颎杨素曰韦洸将二万兵不能早度岭每患其兵少裴矩以三千弊卒径至南海有臣若此朕亦何忧以功拜开府赐爵闻喜县公赉物二千叚除戸部侍郎迁内史侍郎时突厥彊盛都蓝可汗妻大义公主即宇文氏女由是数为邉患后因公主与从胡私通长孙晟先发其事矩请出使说都蓝显戮宇文氏上从之竟如其言公主见杀后都蓝与突利可汗构难屡犯亭鄣诏太平公史万岁为行军总管出定襄道以矩为行军长史破达头可汗于塞外万岁被诛功竟不录上以啓民可汗初附令矩抚慰之还为尚书左丞其年文献皇后崩太常旧无仪注矩与牛李百药等据齐礼参定转吏部侍郎名为称职炀帝即位营建东都矩职脩府省九旬功就时西域诸蕃多至张掖与中国交市帝令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远畧诸胡至者矩诱令言其国俗山川险易撰西域图记三卷入朝奏之其序曰臣闻禹定九州导河不逾积石秦兼六国设防止于临洮故知西胡杂种僻居遐裔礼敎之所不及书典之所罕传自汉氏兴基开拓河右始称名号者有四十六国其后分立乃五十五王仍置校尉都防以存招抚然叛服不恒屡经征战后汉之世频废此官虽大宛以来畧知戸数而诸国山川未有名目至如姓氏风土服章物产全无纂录世所弗闻复以春秋递谢年代久远兼并诛讨互有兴亡或地是故邦改从今号或人非旧类同袭昔名兼复部人交错封疆移改戎狄音殊事难穷验于阗之地葱岭以东考于前史三十余国其后更相屠灭仅有十存自余沦没埽地俱尽空有邱墟不可记识皇上应天育物无隔华夷率土黔黎莫不慕化风化所及日入以来职贡皆通无远不至臣既因抚纳监知闗市寻讨书籍访采胡人或有所疑即详众口依其夲国服饰仪刑王及庶人各显容止即丹青模写为西域图记共成三卷合四十五国仍别造地图穷其要害从西倾以去北海之南纵横所亘将二万里谅由富商大贾周游经渉故诸国之事罔不徧知复有幽荒远地卒访难晓不可凭虚是以致阙而二汉相踵西域为传户人数十即称国王徒有名号有乖其实今者所编皆余千戸利尽西海多产珍异见山居之属非有国名及部落小者多亦不载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为三道各有襟帯北道从伊吾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髙昌焉耆龟兹疎勒度葱岭又经防汗苏勒沙那国康国曹国何国大小安国穆国至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于阗朱俱波渴槃陁度葱岭又经防密吐火罗挹怛忛延漕国至北婆罗门达于西海其三道诸国亦各自有路南北交通其东安国南婆罗门国等并随其所往诸处得达故知伊吾髙昌鄯善并西域之门戸也总凑敦煌是其咽喉之地以国家威徳将士骁雄泛蒙汜而扬旌越昆仑而跃马易如反掌何往不至但突厥吐谷浑分领羌胡之国为其拥遏故朝贡不通今并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圣情含养泽及普天服而抚之务在安辑故皇华遣使弗勤兵车诸蕃既从突厥可灭混一戎夏其在兹乎不有所记无以表威化之远也帝大恱赐物五百叚每日引矩至御坐亲问西方之事矩盛言胡中多诸寳物吐谷浑易可并吞帝由是甘心将通西域西夷经畧咸以委之复迁黄门侍郎复令往张掖引致西蕃至者十余国大业二年帝有事于恒岳咸来助祭帝将廵河右复令矩往敦煌矩遣使说髙昌王麴伯雅及伊吾吐屯设等防以厚利导之使入朝及帝西廵次燕支山髙昌王伊吾设等及西蕃胡二十七国谒于道左皆令佩金玉被锦罽焚香奏乐歌舞諠噪复令张掖武威士女盛饰纵观填咽周亘数十里以示中国之盛帝见而大悦竟破吐谷浑拓地数千里并遣兵戍之每岁委输巨亿万计诸蕃惧慑朝贡相续帝谓矩有绥懐畧进位银青光禄大夫其年冬帝幸东都矩以蛮夷朝贡者多讽帝令都下大戏徴四方奇技异艺陈于端门街衣锦绮珥金紫者以十万数又勒百官及百姓士女列坐棚阁而纵观焉皆被服鲜丽终月而罢又令交市店肆皆设帷帐盛酒食遣掌蕃率蛮夷与人贸易所至处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蛮夷嗟叹谓中国为神仙帝称矩至诚谓宇文述牛曰裴矩凡所陈奏皆朕之成算朕未发矩輙以闻自非奉国孰能若是帝遣将军薛世雄城伊吾令矩共往经畧矩讽谕西域诸国曰天子为蕃人交易县远所以城耳咸以为然不复来竞及还赐钱四十万矩又白状令反间射匮潜攻处罗后处罗为射匮所迫竟随使者入朝帝大悦赐矩貂裘及西域珍器从帝廵塞北幸啓民帐时髙丽遣使先通于突厥啓民不敢隠引之见帝矩因奏曰髙丽夲孤竹国周代以之封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今乃不臣列为外域故先帝欲征之久矣但以杨谅不肖师出无功当陛下时安得不事使此冠帯之境仍为蛮貊之乡乎今其使朝于突厥亲见啓民合国从化必惧皇灵之远畅虑后服之先亡胁令入朝当可致也帝曰如何矩曰请靣诏其使者放还夲国遣语其王令速朝觐不然者当率突厥即日诛之帝纳焉髙元不用命始建征辽东之策王师临辽以夲官领虎贲郎将明年复从至辽东兵部侍郎斛斯政亡入髙丽帝令矩兼掌兵事以前后从度辽功进位右光禄大夫时皇纲不振人皆变节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内史侍郎虞世基等用事文武多以货贿唯矩守常无赃秽之响以是为世所称后以杨元感初平帝令矩安集陇右因之防寜存问曷萨那部落遣阙达度设寇吐谷浑频有虏获部落致富还而奏状帝大赏之后从至懐远镇诏防北蕃军事矩以始毕可汗部众渐盛献策分其势将以宗女嫁其弟叱吉设拜为南面可汗叱吉不敢受始毕闻而渐怨矩又曰突厥夲淳易可离间由其内多有羣胡尽皆桀黠敎导之耳臣闻史蜀胡悉尤多奸计幸于始毕请诱杀之帝曰善矩因遣人告胡悉曰天子大出珍物今在马邑欲共蕃内多作交闗若前来者即得好物胡悉信之不告始毕率其部落尽驱六畜争进冀先互市矩伏兵马邑诱而斩之诏报始毕曰史蜀胡悉忽领部落走来至此云背可汗请我容纳今已斩之故令往报始毕亦知其状由是不朝十一年帝北廵狩始毕率骑数十万围帝于鴈门诏矩与虞世基宿朝堂以待顾问及围解从至东京属射匮可汗遣其犹子率西蕃诸胡朝贡诏矩宴接之寻从幸江都宫时四方盗贼蜂起郡县上奏者不可胜计矩言之帝怒遣矩诣京师接诸蕃客以疾不行及唐兵入闗帝遣虞世基就宅问矩方畧矩曰太原有变京畿不静遥为处分恐失事机唯愿銮舆早还俄而骁衞大将军屈突通败问至矩以闻帝失色矩素勤谨未尝忤物又见天下方乱恐为身祸其待遇人多过其所望故虽厮役皆得其欢心时从驾骁果数有逃散帝忧之以问矩矩曰今车驾留此已经二年骁果之徒尽无家口人无匹合则不能安臣请聼兵士于此纳室帝大喜曰公定多智此奇计也因令矩检校为将士等娶妻矩召江都境内寡妇及未嫁妇女皆集宫监又召诸将帅及兵等恣其所取因聼自首先有奸通妇女及尼女官等并即配之由是骁果等悦咸相谓曰裴公之惠也宇文化及反矩晨起朝至坊门遇逆党数人控矩马诣孟景所贼皆曰不闗裴黄门既而化及从百余骑至矩迎拜化及慰谕之令矩参定仪注推秦王子浩为帝以矩为侍内随化及至河北化及僭帝号以矩为尚书右仆射加光禄大夫封蔡国公为河北道宣抚大使及宇文氏败为窦建徳所获以矩隋代旧臣遇之甚厚复以为吏部尚书转尚书右仆射建徳起自羣盗未有节文矩为之制定朝仪旬月之间宪章颇拟于王者建徳大悦及建徳败时矩与其将曹旦等于洛州留守旦长史李公淹及唐使人魏徴等说旦及齐善行令矩归顺旦等从之乃令矩与征公淹领旦及八玺举山东之地归防授左庶子转詹事戸部尚书卒裴仁基字徳夲河东人也祖伯凤周汾州刺史父定上仪同仁基少骁武便弓马平陈之役以亲衞从征先登陥阵拜仪同赐物千叚以夲官领汉王谅府亲信谅反仁基苦谏见囚谅败超拜防军后改授虎贲郎将从将军李景讨叛蛮向思多于黔安以功进银青光禄大夫击破吐谷浑加授金紫光禄大夫斩获冦掠靺鞨拜左光禄大夫从征髙丽进位光禄大夫李密据洛口帝令仁基为河南道讨捕大使据虎牢拒密仁基见彊冦在前士卒劳弊所得军资即用分赏监军御史萧懐静止之众咸怒懐静懐静又隂持仁基长短欲有奏劾仁基惧杀懐静以其众归密密以为河东郡公其子行俨骁勇善战密复以为綘郡公甚相委昵王世充以河东食尽悉众诣偃师求决战密与诸将计仁基曰世充尽锐而至洛下必虚可分兵守其要路令不得东简精兵三万傍河西出以逼东都世充却还我且案甲世充重出我又逼之如此则我有余力彼劳奔命兵法所谓彼出我归彼归我出数战以疲之多方以误之者也密曰公知其一不知其二东都兵马有三不可当器械精一也决计而来二也食尽求鬬三也我按兵畜力以观其弊彼求鬬不得欲走无路不过十日世充之首可悬于麾下单雄信等诸将轻世充皆请战仁基苦争不得密难违诸将言战遂大败仁基为世充所虏世充以仁基父子并骁勇深礼之以兄女妻行俨及僭尊号署仁基为礼部尚书行俨为右衞大将军行俨每战所当皆披靡号万人敌世充惮其威名颇加猜防仁基知之甚不自安遂与世充所署尚书左丞宇文儒童尚食直长陈谦秘书丞崔徳夲等谋令陈谦于上食之际持匕首劫世充行俨以兵应之事定然后辅越王侗事临发将军张童告之俱为世充所杀   斛斯政广牧富昌人也祖椿魏太傅父恢散骑常侍新蔡郡公政明悟有器干开皇中以军功授仪同甚为杨素所礼大业中位尚书兵曹郎渐见委遇元感兄弟俱与之交辽东之役兵部尚书叚文振卒侍郎明雅复以罪废帝弥属意于政寻迁兵部侍郎称为干理元感之反政与通谋及元纵等亡归亦政之计及帝穷元纵党与政亡奔髙丽明年帝复东征髙丽请和遂送政锁至京师以告庙左翊衞大将军宇文述请变常法行刑帝许之以政出金光门缚之于柱公卿百寮并亲击射脔其肉多有噉者然后烹焚扬其骨灰   通志卷一百六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传第七十五   隋   刘昉 郑译 栁裘 皇甫绩 郭衍 张衡杨汪 裴蕴 袁充 王劭 李雄 赵煚 赵芬 王韶 元岩 宇文防 伊娄谦 李圆通【陈茂】郭荣 厐晃 李安【弟哲】杨尚希 张煚【父羡】蘓孝慈【兄子沙罗】元寿 韦世康【兄洸 洸弟艺 艺弟冲】韦师 栁机【子述 机弟旦 旦弟肃 机従子謇之】陆彦师 魏澹   刘昉博陵望都人也父孟良仕魏位大司农卿従孝武帝西入关周文以为东梁州刺史昉性轻狡有奸数周武帝时以功臣子入侍皇太子及宣帝嗣位昉以技佞见狎出入宫掖宠冠一时授大都督迁小御正与御正中大夫顔之仪并见亲信及帝不悆召昉及之仪俱入卧内属以后事帝失瘖不复能言昉见静帝防冲不堪负荷而昉素竒髙祖时髙祖又以后父之故有重名于天下昉遂与郑译谋引髙祖辅政髙祖固譲不敢当昉曰公若为当速为之如不为昉自为也髙祖乃従之及髙祖为丞相以昉为司马时宣帝弟汉王賛居禁中每与帝同帐而坐昉饰羙妓进賛賛甚恱之昉因说賛曰大王先帝之弟时望所归孺子防冲岂堪大事今先帝初崩羣情尚扰王且归第待事宁后入为天子此万全计也賛时年未弱冠性识庸下以为信然遂従之髙祖以昉有定防之功拜上大将军封黄国公与沛国公郑译皆为心膂前后赏赐钜万出入以甲士自卫朝野倾属称为黄沛时人为之语曰刘昉牵前郑译推后昉自恃其功颇有骄色然性麤踈溺于财利富商大贾朝夕盈门于时尉迟迥起兵髙祖令韦孝寛讨之至武陟诸将不一髙祖欲遣昉译一人徃监军因谓之曰湏得心膂以统大军公两人谁行昉辞未尝为将译辞以母老为请帝不怿而髙颎请行遂遣之由是恩礼渐薄又王谦司马消难相继反髙祖忧之忘寝与食昉逸逰縦酒不以职司为意相府事多所遗落髙祖深衔之乃以髙颎代为司马是后益见疎忌及受禅进位柱国改封舒国公亰师饥上令禁酒而昉使妾赁屋当垆酤酒为治书侍御史梁毗劾奏有诏不问昉居闲无事郁郁不得志时上柱国梁士彦宇文忻俱失职怨望时昉并与之交数相徃来士彦妻有羙色昉与私通士彦不之知也情好弥协遂相与谋反许推士彦为帝又自谓姓是卯金刀名是一万日刘氏应为万日天子后事泄帝穷问之昉自知不免黙无所对于是诏士彦忻昉并处死其兄弟叔侄特恕其命临刑至朝堂宇文忻见髙颎向之叩头求哀昉勃然谓忻曰事形如此何叩头之有乃伏诛仍籍没其家后数日上素服临射殿尽取三家资物置于前令百寮射取之以为鉴诫云   郑译字正义荥阳开封人也祖琼魏范阳太守父道邕周少司空译聪敏渉猎羣书工骑射尤善音乐有名于世译従祖文寛尚周文元后之妺魏平阳公主无子周文命译后之由是译少为周文所亲恒令与诸子防集年十余嵗尝诣府司録李长宗长宗于众中戯之译敛容谓曰眀公位望不轻瞻仰斯属輙相翫狎无乃丧徳也长宗甚异之文寛后诞二子译复归本生周眀帝时诏令事辅城公是为武帝及帝即位起家给事中为左侍上士与仪同刘昉恒侍帝侧译时丧妻帝令译尚梁安固公主及帝亲总万防以为御正下大夫颇被顾遇东宫建转太子宫尹下大夫特被亲待时太子多失徳内史中大夫乌丸轨每劝帝废太子而立秦王由是太子恒不自安建徳二年为聘齐使副后诏太子西征吐谷浑太子隂谓译曰秦王上爱子也乌丸轨上信臣也今吾此行得无扶蘓之事乎译曰愿陛下勉着仁孝无失子道而已勿为他虑太子然之既破贼译以功最赐爵开国子后坐防狎皇太子乌丸轨宇文孝伯等以闻帝大怒除译名宦臣亲幸者咸被谴太子复召之译戯狎如初因言于太子曰殿下何时可得据天下太子恱而益眤之例复官仍拜吏部下大夫及武帝崩太子嗣位是为宣帝超拜开府仪同大将军内史中大夫封归昌县公既以恩旧任遇甚重委以朝政迁内史上大夫进封沛国公上大夫之官自译始也以其子善愿为归昌县公元琮为永安县男又监脩国史译颇専权时帝幸东亰译取官材自营私第又坐除名刘昉数言于帝帝复召之顾待如初诏领内史事初髙祖与译有同学之旧译又素知髙祖相表有竒倾心相结至是髙祖为宣帝所忌情不自安尝在永巷私于译曰久愿出藩公所悉也敢布心腹少防意焉译曰以公徳望天下归心欲求多福岂敢忘也谨即言之时将遣译南征译请元帅帝曰卿意如何对曰若定江东自非懿戚重臣无以镇抚可令隋公行且为寿阳总管以督军事帝従之乃下诏以髙祖为扬州总管译发兵俱防寿阳以伐陈行有日矣帝不豫译遂与御正下大夫刘昉谋引髙祖入受顾托既而译宣诏文武百官皆受髙祖节度时御正中大夫顔之仪与宦者谋引大将军宇文仲辅政仲已至御坐译知之遽率开府杨恵及刘昉皇甫绩栁裘俱入仲与之仪见译等愕然逡廵欲出髙祖因执之于是矫诏复以译为内史上大夫眀日髙祖为丞相拜译柱国府长史行内史上大夫事及髙祖为大冢宰总百揆以译兼领天官都府司防总六府事出入卧内言无不従赏赐玊帛不可胜计每出入以甲士従拜其子元璹为仪同时尉迟迥王谦司马消难等作乱髙祖益加亲礼进上柱国恕以十死然译性轻险不亲职务而赃货狼籍髙祖隂疎之以有定防功不忍废放隂敕官属不得白事于译译犹坐聴事无所关预惧顿首求解职髙祖寛喻之接以恩礼及帝受禅译以上柱国归第赏赐丰厚进子元璹成臯郡公元珣永安县男追赠其父及亡兄二人并为刺史译自以被疎隂呼道士章醮以祈福助其婢奏译厌蛊左道帝谓译曰我不负公此何意也译无以对译又与母别居为宪司所劾由是除名下诏云译嘉谋良防寂尔无闻鬻狱卖官沸腾盈耳若留之于世在人为不道之臣戮之于朝入地为不孝之鬼有累幽显无以置之宜赐以孝经令其熟读仍遣与母共居未防诏译参律令复授开府隆州刺史请还疗疾有诏征之见于醴泉宫赐宴甚欢因谓译曰贬退已久情相矜悯于是顾谓侍臣曰郑译与朕同生共死间关危难兴言念此何日防之译因奉觞上寿上令内史令李徳林立作诏书复爵沛国公位上柱国髙颎戱谓译曰笔干译答曰出为方岳杖防言归不得一钱何以润笔上大笑未防诏译参议乐事译以周代七声废缺自大隋受命礼乐宜新更修七始之义名曰乐府声调凡八篇奏之上嘉羙焉俄拜岐州刺史嵗余复奉诏定乐于太常上劳译曰律令则公定之音乐则公正之礼乐律令公居其三良足羙也防还岐州开皇十一年卒年五十二諡曰达子元璹嗣炀帝初立五等悉除以译佐命元功诏追改封译莘公以元璹袭元璹歴位右光禄大夫右卫将军大业末为文城太守以城归唐   栁裘字茂和河东解人南齐司空世隆之曽孙也祖惔梁尚书左仆射父眀太子舍人义兴太守裘少聪慧弱冠有令名在梁歴位尚书郎驸马都尉梁元帝为魏军所逼遣裘请和于魏俄而江陵平遂入关中周眀武间自麟趾学士累迁太子侍读封昌乐县侯宣帝即位进爵为公转御史大夫及帝不悆留侍禁中与刘昉韦謩皇甫绩同谋引髙祖曰时不可失今事已然宜早定大计天与不取反受其殃髙祖従之进上开府内史大夫委以机密及尉迟迥作乱天下骚动并州总管李穆颇懐犹豫髙祖令裘徃喻之裘见穆盛陈利害穆遂归心以奉使功赐防三百匹金九环帯一腰时司马消难奔陈髙祖即令裘随便安集淮南赐马及杂物开皇元年进位大将军拜许州刺史在官清简吏民懐之转曹州刺史后髙祖思裘定防功欲加荣秩将徴之顾问朝臣曰曹州刺史何当入朝防曰即今冬也乃止裘寻卒帝伤惜者久之谥曰安子恵童嗣   皇甫绩字功眀安定朝那人也祖穆魏陇东太守父道周湖州刺史雍州都督绩三嵗而孤为外祖韦孝寛所鞠飬孝寛以诸子堕业督以严训愍绩孤防特舍之绩叹曰我无庭训飬于外氏不能尅躬励已何以成立深自感激命左右自杖三十孝寛闻而对之流涕于是専精好学略渉经史周武帝为鲁公时引为侍读建徳初转宫尹中士武帝尝避暑云阳宫时宣帝为太子监国卫刺王作乱城门已闭百寮多有遁者绩闻难赴之于元武门遇皇太子下楼执绩手悲喜交集帝闻而善之迁小宫尹宣政初録前后功封义阳县男累转御正下士宣帝崩髙祖总百揆绩有力焉加上开府转内史中大夫进封郡公拜大将军开皇元年出为豫州刺史寻拜都官尚书转晋州刺史将之官稽首言陈有三可灭髙祖问其状绩曰大吞小一也以有道伐无道二也纳叛臣萧岩于我有词三也陛下若命鹰扬之将臣请预戎行上嘉劳而遣之陈平拜蘓州刺史髙智慧作乱江南州人顾子元等发兵应之因以攻绩相持八旬子元素感绩恩于冬至日遣使奉牛酒绩遗之书子元得书于城下顿首陈谢杨素援兵至合撃破之拜信州总管俄以病乞骸骨诏徴还亰师赐以御药中使相望顾问不絶卒于家谥曰安子偲嗣大业中位尚书主爵郎郭衍字彦文自云太原介休人也父崇以舍人従魏孝武帝入关位侍中衍少骁武善骑射建徳中以军功累迁仪同大将军又従周武帝平并州以功加开府封武阳县公赐姓叱罗氏宣政元年为右中军熊渠中大夫尉迟迥之乱従韦孝寛讨之以功超授上柱国封武山郡公密劝髙祖杀周室诸王早行禅代由是大被亲昵开皇元年勅复旧姓为郭氏突厥犯塞以衍为行军总管领兵屯平凉数嵗虏不入境征为开漕渠大监部率水工凿渠引渭水经太兴城北东至于潼关漕运四百余里关内頼之名曰富民渠五年授瀛州刺史遇秋霖大水其属县多致漂没人皆上髙树依大冢衍亲备船栰并赍粮食拯救之民多获济衍先开仓振防后始奏闻上大善之迁授朔州总管所部有恒安镇北接藩境常劳转运衍乃选沃饶地置屯田嵗赢粟万余石民免转输之劳又筑桑干镇皆称防十年従晋王广出镇扬州遇江表构逆命衍为縂管领精锐万人先屯京口于贵洲南与贼战败之大获军实仍讨东阳永嘉宣城黟歙诸洞尽平之授蒋州刺史衍临下甚踞事上甚卑晋王爱昵之宴赐隆厚迁洪州总管王有夺宗之谋托衍心腹遣宇文述以情告之衍大喜曰若所谋事果自可为皇太子如其不谐亦须据淮海复梁陈之旧副君酒客其如我何王因召衍隂共计议又恐人疑无故来徃托以衍妻患瘿王妃萧氏有术能疗之以状奏髙祖髙祖聴衍共妻同向江都徃来无度衍又诈称广州俚反王乃奏衍讨之由是大脩甲仗阴飬士卒及王入为大子征授左监门率转左宗卫率髙祖于仁寿宫将大渐太子与杨素矫诏令衍宇文述领东宫兵帖上台宿卫门禁并由之及上崩汉王起逆而亰师空虚使衍驰还总兵居守大业元年拜左武卫大将军帝幸江都令统左军改授光禄大夫又従征吐谷浑出金山道纳降二万余户衍能揣上意阿谀顺防帝每谓人曰唯有郭衍心与朕同又尝劝帝五日一视事无效髙祖空自劬劳帝従之益称其孝顺初新令行衍封爵従例除六年以恩旧封真定侯七年従幸江都卒赠左卫大将军谥曰襄长子臻虎牙郎次子嗣本孝昌令   张衡字建平河内人也祖嶷魏河阳太守父允周万州刺史衡防懐志尚有骨鲠风十五诣太学受业研精覃思为同辈所推周武帝居太后忧与左右出猎衡露髪舆榇叩马切谏帝嘉焉赐衣一袭马一匹擢拜汉王侍读衡又就沈重受三礼略究大防累迁掌朝大夫髙祖受禅拜司门侍郎及晋王广为河北行台衡歴刑部度支二曹郎行台废拜并州总管掾王转牧扬州衡复为掾王甚亲任之衡亦竭虑尽诚夺宗之计多衡所建迁扬州总管司马熙州李英林反署置百官以衡为行军总管讨平之拜开府及王为皇太子拜衡右庶子炀帝嗣位除给事黄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迁御史大夫甚见亲重大业三年帝幸榆林郡还至太原谓衡曰朕欲过公宅可为朕作主人也衡驰至河内与宗族具牛酒帝上太行开直道九十里以抵其宅帝恱其山泉留宴三日因谓衡曰往従先皇拜太山之始涂经洛阳瞻望于此深恨不得相过不谓今日得谐宿愿衡俯伏辞谢奉觞上寿帝益欢赐其宅傍田三十顷良马一匹金帯缣防六百段衣一袭御食器一具衡固譲帝曰天子所至称幸者盖为此也不足为辞衡复献食于帝帝令颁赐公卿下至卫士无不霑给衡以藩邸之旧恩宠莫与为比颇自骄贵眀年帝幸汾阳宫时帝欲大汾阳宫令衡与纪整具图奏之衡承间进谏以比年劳役百姓疲敝为请帝意甚不平后尝目衡谓侍臣曰张衡自谓由其计画令我有天下时齐王失爱于上帝密令人求其罪有人譛违制将伊阙令皇甫诩従之汾阳宫又録前幸涿郡及祠恒岳时父老谒见者衣冠不整帝谴衡以宪司皆不能举正出为榆林太守眀年帝复幸汾阳宫衡督役筑楼烦城因而谒帝帝恶衡不损痩以为不念咎因谓曰公甚肥泽宜且还郡衡复之榆林俄而敇衡督役江都宫有人诣衡讼宫监者衡不为理还以讼书付监其人大为监所困礼部尚书杨元感使至江都其人诣元感称寃元感固以衡为不可及与相见未有所言又先谓元感曰薛道衡真为枉死元感具上其事江都郡丞王世充又奏衡频减顿具帝怒鎻衡诣江都市将斩之既而除名放还田里帝每令亲人觇衡所为八年帝自辽东还都妄言衡怨望谤讪朝政帝赐死于家临死大言曰我为人作何物事而望久活监刑者塞耳促令杀之唐武徳初以为死非其罪赠大将军南阳郡公谥曰忠子希元   杨汪字元度本农华隂人也曽祖顺徙居河东父琛仪同三司及汪贵追赠平乡县公汪少凶疎与人羣闘拳所殴撃无不颠踣长更折节勤学専精左氏传通三礼解褐周冀王侍读王甚重之每曰杨侍读徳业优深孤之穆生也后问礼于沈重受汉书于刘臻二人曰吾弗如也由是知名累迁夏官府都上士髙祖作相引知兵事迁掌朝下大夫及受禅赐爵平乡县伯歴泰州总管府长史每聴政暇必延生徒讲授时人称之入为尚书兵部侍郎数年髙祖谓谏议大夫王达曰卿为我觅一好左丞逹遂私于汪曰我当荐君为左丞若事果当以良田相报也汪以达言奏之逹竟获罪卒拜汪尚书左丞汪眀习法令果于剖防当时号为称职未防坐事免后拜洛州长史转荆州长史炀帝即位追为尚书左丞寻守大理卿视事二日帝将亲省囚徒时繋囚二百余人汪通宵究审诘朝而奏曲尽事情一无遗误帝甚嘉之嵗余拜国子祭酒帝令百寮就学与汪讲论天下通儒硕学多萃焉论难锋起皆不能屈帝令御史书其问答奏之省而大恱赐良马一匹后加银青光禄大夫及杨元感反河南賛务裴防出师御之战不利奔还遇汪而屛人交语既而留守樊子盖斩防以状奏汪帝疑之出为梁郡通守后炀帝崩王世充推越王侗为主征拜吏部尚书颇见亲委及世充僣号汪复用事世充平遂以凶党伏诛   裴蕴河东闻喜人也祖之平父忌梁陈并有传忌在陈与吴眀彻同见俘于周周赐爵江夏公在隋十余年而卒蕴性眀辩有吏干仕陈歴直閤将军兴寕令以其父在北阴奉表于髙祖请为内应及陈平上悉阅江南衣冠之士次至蕴上以为夙有向化之心超授仪同左仆射髙颎不悟上防进谏曰裴蕴无功于国宠逾伦辈未见其可上又加蕴上仪同颎复进谏上曰可加开府颎乃不敢复言即日拜开府仪同三司礼赐优洽歴洋直棣三州刺史俱有能名大业初考绩连最炀帝闻其善政征为太常少卿初髙祖不好声妓遣牛定乐非正声清商及九部四儛之色皆罢遣从民至是蕴揣知帝意奏括天下周齐梁陈乐家子弟皆为乐户其六品已下至于庶人有善音乐及倡优百戯者皆直太常是后异技淫声咸萃乐府皆置博士弟子逓相教传増益乐人至三万余帝大恱迁户部侍郎于时犹承髙祖和平之后禁网疎濶户口多漏或年及成丁犹诈为小未至于老已免租赋蕴歴为刺史素知其情因是条奏皆令貎阅若一夫不实则官司解职乡正里长皆逺配流又许民相告若纠得一丁者令被紏之家代输赋役是嵗大业五年也诸郡计帐进丁二十四万三千新附口六十四万一千五百帝临朝览状谓百官曰前代无好人致此罔冐今进户口皆従实者全由裴蕴一人用心古语云得贤而治騐之信矣由是渐见亲委拜亰兆賛务发擿纎毫吏民慑惮未防授御史大夫与裴矩虞世基参掌机宻蕴善候伺人主微意若欲罪者则曲法顺情鍜成其罪所欲宥者则附従轻典因而释之是后大小之狱皆以付蕴宪部大理莫敢与夺必禀承进止然后决防蕴亦机辩所论理法言若悬河或重或轻皆由其口剖析眀敏人不能致诘杨元感之反也帝遣蕴推其党与谓蕴曰元感一呼而従者十万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为盗耳不尽加诛则后无以劝蕴由是峻法治之所戮者数万人皆籍没其家帝大称善赐奴婢十五口司大夫薛道衡以忤防获谴蕴知帝恶之乃奏曰道衡负才恃旧有无君之心论其罪名似如隐昩原其情意深为悖逆帝曰然我少时与此人相随行役轻我童稚共髙颎贺若弼等外擅威权自知罪当诬罔及我即位懐不自安頼天下无事未得反耳公论其逆妙体本心于是诛道衡文帝问苏威以讨辽之防威不愿帝复行且欲令帝知天下多贼乃诡答曰今者之役不愿发兵但诏赦羣盗自可得数十万遣关内奴贼及山东歴山飞张金称等头别为一军出辽西道诸河南贼王薄孟譲等十余头并结舟檝浮沧海必喜于免罪竞务立功一嵗之中可灭髙丽矣帝不怿曰我去尚犹未克防窃安能济乎威出后蕴奏曰此大不逊天下何处有许多贼帝悟曰老革多奸将贼胁我欲搭其口但隐忍之诚极难耐蕴知上意遣张行本奏威罪恶帝付蕴推鞫之乃处其死帝曰未忍便杀遂父子及孙三世并除名蕴又欲重已权势令虞世基奏罢司刺史以下官属増置御史百余人于是引致奸黠共为朋党郡县有不附者阴中之于是军国多务凡是兴师动众亰都留守及与诸蕃互市皆令御史监之賔客附徧于郡国侵扰百姓帝弗之知也以度辽之役进位银青光禄大夫及司马徳戡将为乱也江阳长张恵绍夜驰告之蕴与恵绍谋欲矫诏发郭下兵民尽取荣公护儿节度收在外逆党宇文化及等仍发羽林殿脚遣范富娄等入自西苑取梁公萧钜及燕王处分扣门援帝谋议已定遣报虞世基世基疑反者不实抑其计须防难作蕴叹曰谋及播郎竟误人事遂见害子愔为尚辇直长亦同日死   袁充字徳符本陈郡阳夏人也其后寓居丹阳祖昻父君正俱为梁侍中充少警悟始十余嵗其父党至门时冬初充尚衣葛衫客戯充曰袁郎子絺兮绤兮凄其以风充应声答曰唯絺与绤服之无斁以是大见嗟赏仕陈年十七为秘书郎歴太子舍人晋安王文学吏部侍郎散骑常侍及陈灭归国歴蒙鄜二州司马充性好道术颇解占由是领太史令时上将废皇太子正穷治东宫官属充见上雅信符应因希防进曰比观元象太子当废上然之充复表奏隋兴已后日景渐长曰开皇元年冬至日影一丈二尺七寸二分自尔渐短至十七年冬至影一丈二尺六寸三分四年冬至在洛阳测影一丈二尺八寸八分二年夏至影一尺四寸八分自尔渐短至十六年夏至影一尺四寸五分周官以土圭之法正日影日至之影尺有五寸郑元云冬至之影一丈三尺今十六年夏至之影短于旧影五分十七年冬至之影短于旧影三寸七分日去极近则影短而日长去极逺则影长而日短行内道则去极近外道则去极逺尧典曰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据昴星昏中则知尧时仲冬日在湏女十度以厯数推之开皇以来冬至日在斗十一度与唐尧之代去极并近谨案春秋元命包云日月出内道璇玑得常天帝崇灵圣王相功亰房别对曰太平日行上道升平行次道霸世行下道伏惟大隋启运上感乾元影短日长振古未之有也上大恱告天下将作役功因加程课丁匠苦之仁寿初充言上本命与阴阳律吕合者六十余条而奏之因上表曰皇帝载诞之初非止神光瑞气嘉祥感应至于本命行年生月生日并与天地日月阴阳律吕运转相符表里合防此诞圣之异寳厯之元今与物更新改年仁寿嵗月日子还共诞圣之时并同眀合天地之心得仁寿之理故知洪基长算永永无穷上大恱赏赐优崇侪辈莫比仁寿四年甲子嵗炀帝初即位充及太史丞髙智寳奏言去嵗冬至日防逾长今嵗皇帝即位与尧受命年合昔唐尧受命四十九年到上元第一纪甲子天正十一月庚戍冬至陛下即位其年即当上元第一纪甲子天正十一月庚戍冬至正与尧同自放勋以来凡经八上元其间绵代未有仁寿甲子之合谨按第一纪甲子太乙在一宫天目居武徳隂阳厯数并得符同唐尧唐尧丙辰生丙子年受命止合三五未若己丑甲子支干并当六合允一元三统之期合五纪九章之防共帝尧同其数与皇唐比其踪信所谓皇哉唐哉唐哉皇哉者矣仍讽齐王率百官拜表奉贺后荧惑守太微者数旬时缮修宫室征役繁重充乃上表称陛下修徳荧惑退舍百寮毕贺帝大喜前后赏赐将万计时军国多务充候帝意欲有所为使奏称天文见象湏有改作以是取媚于上大业六年迁内史舍人従征辽东拜朝请大夫秘书少监后天下大乱帝初罹鴈门之危又盗贼益起心不自安充复托天文上表陈嘉瑞以媚上曰伏惟陛下握录图而驭黔首提万善而化八纮以百姓为心匪以一人受庆先天罔违所欲后天必奉其时是以初膺寳厯正当上元之纪干之初九又与本命符防斯则圣人防契故能动合天经谨案去年以来元象星瑞毫厘无爽谨录尤异上天降祥破突厥等状七事其一去八月二十八日夜大流星如斗出王良北正落突厥营声如墙崩其二八月二十九日夜复有大流星如斗出羽林向北流正当北方依占频二夜流星坠贼所贼必败散其三九月四日夜频有两星大如斗出北斗魁向东北流依占北斗主杀伐贼必破散其四嵗星主福徳频行京都二处分野依占国家之福其五去七月内荧惑守羽林九月七日已退舍依占不出三日贼必破散其六去年十一月二十日夜有流星赤如火従东北向西南落贼帅卢眀月营破其橦车其七十二月十五日夜通汉镇北有赤气亘北方突厥将亡之应也依勘城录河南洛阳并当甲子与乾元初九爻及上元甲子符合此是福地永无所虑旋观徃政侧闻前古彼则异时间出今则一朝总萃岂非天賛有道助殱凶孽方清九夷于东獩沈五狄于北溟告成岱岳册功汾水书奏帝大恱超拜秘书令亲待愈昵帝每欲征伐充皆预知之乃假托星象奨成帝意在位者皆切患之宇文化及弑逆之际并诛之   王劭字君懋太原晋阳人父松年齐散骑常侍劭少沈嘿好读书博物彊记弱冠仕齐累迁太子舍人待诏文林馆时祖孝徴魏收阳休之等尝论古事有所遗防讨阅不能得问劭劭具论所出取书騐之一无舛误自是大为时人所许称其博物后迁中书舍人齐灭入周不得调髙祖受禅授著作佐郎以母忧去职在家着齐书时制禁私撰史为内史侍郎李元操所奏上怒遣使收其书覧而恱之于是起为员外散骑侍郎修起居注劭以上古有鑚燧改火之义近代废絶于是上表请变火曰臣谨按周官四时变火以救时疾眀火不数变时疾必兴圣人作法岂徒然也在东晋时有人以洛阳火度江者世世事之相续不灭火色变青昔师旷食饭云是劳薪所爨晋平公使视之果然车辋今温酒及炙肉用石炭木炭火竹火草火麻荄火气味不同以此推之新火旧火理应有异伏愿逺遵先圣于五时取五木以变火用功甚少救益方大縦使百姓习久未能顿同尚食内厨及东宫诸王食厨不可不依古法上従之劭又言上有龙顔戴干之表指示羣臣上大恱赐物百段拜著作郎上表言符命曰昔周保定二年嵗在壬午五月五日青州黄河变清十里镜澈齐氏以为己瑞改元曰河清是月至尊以大兴公始作隋州刺史歴年二十隋果大兴臣谨案易坤灵图曰圣人受命瑞必先见于河河者取浊未能清也窃以灵贶休祥理无虚发河清启圣实属大隋午为鹑火以眀火徳仲夏火王亦眀火徳月五日五合天地数既得受命之辰允当先见之兆开皇初邵州人杨令悊近河得青石图一紫石图一皆隐起成文有至尊名下云八方天心永州又得石图剖为两叚有杨树之形黄根青叶汝水得神腹下有文曰天卜杨兴安邑掘地得古鐡版文曰皇始天年赉杨鐡劵王兴同州得石龟文曰天子延千年大吉臣以前之三石不异龙图何以用石石体久固义与上名符合龟腹七字何以着龟龟亦久固兼是神灵之物孔子叹河不出图洛不出书今于大隋圣世图书屡出建徳六年亳州大周村有龙鬭白者胜黑者死大象元年夏荧阳汴水北有龙鬭初见白气属天自东方歴阳武而来及至白龙也长十里许又有黑龙乘云而至云雨相薄乍合乍离自午至申白龙升天黑龙坠地谨案龙君象也前鬭于亳州周村者盖象至尊以龙鬭之嵗为亳州总管遂代周有天下后鬭于荧阳者荧字三火眀火徳之盛也白龙従东方来歴阳武者盖象至尊将登帝位従东第入自崇阳门也西北升天者当干位天门坤灵图曰圣人杀龙龙不可得而杀皆感气也又曰泰姓商名宫黄色长八尺六十世河龙以正月辰见白龙与五黑龙鬭白龙陵故泰人有命谨案此言皆为大隋而发也圣人杀龙者前后龙死是也姓商者皇家于五姓为商也名宫者武元皇帝讳于五声为宫黄色者隋色尚黄长八尺者武元皇帝身长八尺河龙以正月辰见者泰正月卦龙见之所于亰师为辰地白龙与黑龙鬭者亳州荧阳龙鬭是也胜龙所以白者杨姓纳音为商至尊又辛酉嵗生位皆在西方西方白色也死龙所以黑者周黑色所以称五者周闵眀武宣静凡五帝赵陈代越滕五王一时伏法亦当五数白龙陵者陵犹胜也郑元説陵当为除凡鬭能去敌曰除臣以泰人有命者泰之为言通也大也眀其人道通徳大有天命也干凿度曰泰表戴干郑元注曰表者人形体之彰识也干盾也泰人之表戴干臣伏见至尊有戴干之表益知泰人之表不爽毫厘坤灵图所云字字皆騐纬书又称汉四百年终如其言则知六十世亦必然矣昔宗周卜世三十今则倍之稽覧图曰太平时隂阳和合风雨防同海内不偏地有阻险故风有迟疾虽太平之政犹有不能均惟平均乃不鸣条故欲风于亳亳者陈留也谨案此言盖眀至尊昔为陈防公世子亳州总管遂受天命海内均同不偏不党以成太平之风化也在大统十六年武元皇帝改封陈留公是时齐国有秘记云天王陈留入并州齐王髙洋由是诛陈留王彭乐其后武元皇帝果将兵入幷州周武帝时望气者云亳州有天子气于是杀亳州刺史纥豆陵恭至尊代为之又陈留老子祠有枯柏世传云老子将度世云待枯栢生东南枝廻指当有圣人出吾道复行至齐枯栢从下生枝东南上指夜有三童子相与歌曰老子庙前古枯树东南枝如繖圣主従此去及至尊牧亳州亲至祠树之下自是栢枝廻抱其枯枝渐指西北道教果行考校众事太平主出于亳州陈留之地皆如所言稽覧图又云政道得则隂物变为阳物郑元注云葱变为韭亦是谨按自六年以来逺近山石多变为玊石为隂玊为阳又左卫园中葱变为韭上覧之大恱赐物五百叚未防劭复上书曰易干凿度曰随上六拘繋之乃従维之王用亨于西山随者二月卦阳徳施行蕃决难觧万物随阳而出故上六欲九五拘繋之维持之眀被阳化而欲隂随従之也易稽覧图坤六月有子女任政一年传为复五月贫人従东北来立大起土邑西北地动星坠阳卫屯十一月神人従中山出赵地动北方三十日千里马数至谨按凡此易纬所言皆是大隋符命随者二月之卦眀大隋以二月即皇帝位也阳徳施行者眀杨氏之徳教施行于天下也蕃决难觧者眀当时蕃鄣皆通决险难皆觧散也万物随阳而出者眀天地间万物尽随杨氏而出见也上六欲九五拘繋之者五为王六为宗庙眀宗庙神灵欲命登九五之位帝王拘人以礼繋人以义此二句亦是干凿度之言维持之者眀能以纲维持正天下也被阳化而欲阴随従之者眀诸阴类被服杨氏之风化莫不随従阴谓臣下也王用亨于西山者盖眀至尊常以嵗二月幸西山仁寿宫也凡四称随三称阳欲羙随杨丁寕之至也坤六月者坤位在未六月建未言至尊以六月生也有子女任政者言乐平公主是皇帝子女而为周后任理内政也一年传为复者复是坤之一世卦阳气初起言周宣帝崩后一年传位与杨氏也五月贫人従东北来立贫人当为真人字之误也言周宣帝以五月崩真人革命当在此时至尊谦譲而逆天意故逾年乃立昔为定州总管在京师东北本而言之故曰真人従东北来立大起土邑者大起即大兴城邑也西北地动星坠者盖天意去周授隋故变动也阳卫者言杨氏得天卫助也屯十一月神人従中山出者此卦动而大亨作故至尊以十一月被授亳州总管従中山而出也赵地动者中山为赵地以神人将去故变动也北方三十日者盖至尊従北方将徃亳州之时停留三十日也千里马者盖至尊旧所乘騧骝马也屯卦震下坎上震于马为作足坎于马为羙脊是故騧马脊有肉鞍行则先作防四足也数至者言厯数将至也河图帝通纪曰形瑞出变矩衡赤应随叶灵皇河图皇参持曰皇辟出承元讫道无为安率被遂矩戯作术开皇色握神曰投辅提象不絶立皇后翼不格道终始徳优劣帝任政河典出叶辅嬉烂可述谨按凡此河图所言亦是大隋符命形瑞出变矩衡者矩法也衡北斗星名所谓璿玑玊衡者也大隋受命形兆之瑞始出天象则为之变动北斗主天之法度故曰矩衡易纬伏戯矩衡郑元注以为法玉衡之神与此河图矩衡义同赤应随者言赤帝降精感应而生隋也故隋以火徳为赤帝天子叶灵皇者叶合也言大隋徳合上灵天皇大帝也又年号开皇也与灵寳经之开皇年相合故曰叶灵皇皇辟出者皇大也辟君也大君出盖谓至尊受命出为天子也承元讫者言承周天元终讫之运也道无为安率者安下脱一字言大徳无为安定天下率従被遂矩戯作术者矩法也昔遂皇握机矩伏羲作八卦之术言大隋被服彼二皇之法术也遂皇机矩语见易纬开皇色者言开皇年易服色也握神日者言握持羣神眀照如日也又开皇以来日渐长亦其义也投辅提者言投受政事于辅佐使之提挈也象不絶者法象不废絶也立皇后翼不格者格至也言本立太子以为皇家后嗣而其辅翼之人至能至于善也道终始徳优劣者言前东宫道终而徳劣今皇太子道始而徳优也帝任政河典出者言皇帝亲任政事而邵州河濵得石图也叶辅嬉烂可述者叶合也嬉兴也言羣臣合心辅佐以兴政教烂可纪述也所以于皇参持帝通纪二篇大陈符命者眀皇道帝徳尽在于隋也上大恱以邵至诚宠锡日隆时有人于黄凤泉浴得二白石颇有文理遂附其文以为字复言有诸物象而上奏曰其大玉有日月星辰八卦五岳及二麟双凤青龙朱雀驺虞元武各当其方位又有五行十日十二辰之名凡二十七字又有天门地户人门鬼门闭九字又有却非及二鸟其鸟皆人靣则抱朴子所谓千秋万嵗者也其小玉亦有五岳却非虬犀之象二玉俱有仙人玉女乘云控鹤之象别有异状诸神不可尽识盖是风伯雨师山精海若之类又有天皇大帝皇帝及四帝坐钩陈北斗三公天将军土司空老人天仓南河北河五星二十八宿凡四十五官诸字本无行伍皆往往偶对于大玉则有皇帝姓名并临南面与日字正鼎足复有老人星盖眀南靣象日而长夀也皇后二字在西上有月形盖眀象月也于次玉则皇帝名与九千字次比两杨字与万年字次比隋与吉字正并盖眀长久吉庆也邵复廻互其字作诗二百八十篇奏之上以为诚又赐帛千匹人见石者虽有碎文皆无其象唯邵正眀之深为时人所鄙又采民间歌谣引图书防纬依约符命捃摭佛经撰皇隋灵感志合三十卷奏之上令宣示天下劭集诸州朝集使洗手焚香闭目而读之曲折其声有如歌咏经渉旬朔徧而后罢见者莫不为之慙羞而劭无腼色上益喜赏赐优洽及献文皇后崩邵复上言佛经说人应生天上及上品上生无量寿国之时天佛放大光眀以香花妓乐求迎之如来以眀星出时入湼槃伏惟大行皇后圣徳仁慈福善祯符备诸秘计皆云是妙善菩萨臣谨按八月二十八日仁寿宫内再雨金银之花二十三日大寳殿后夜有神光二十四日夘时永安宫北有自然种种音乐震满虚空至五更中奄然如寐便即升遐与经文所说事皆符騐臣又以愚意思之皇后迁化不在仁夀大兴宫者盖避至尊常居正寝也在永安宫象亰师永安门平生所出入也皇后升遐后二日苑内夜有钟声二百余处此则生天之应显然也上覧之且悲且喜时蜀王秀以罪废上顾谓邵曰嗟乎吾有五子三不才邵进曰自古圣帝眀王皆不能移不肖之子黄帝有二十五子同姓者二余各异徳尧十子舜九子皆不肖夏有五观周有三监上然其言其后上梦欲上髙山而不能得崔彭捧脚李盛扶肘乃得上因谓彭曰死生当与尔俱邵曰此梦大吉上高山者眀髙崇大安永如山也彭犹彭祖李犹李老二人扶持实为长夀之祥上喜见于容色其年上崩未防崔彭亦卒炀帝立汉王谅作乱帝不忍诛邵上书曰臣闻黄帝灭炎盖云母弟周公诛管信亦天伦叔向罪叔鱼仲尼谓之遗直石碏杀石厚邱眀以为大义此皆经籍眀文帝王常法今陛下置此逆贼度越前圣谨按贼谅毒被生灵者也古者同徳者则同姓异徳者则异姓故黄帝有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有四人唯青阳夷鼔与黄帝同为姫姓谅既自絶请改其氏邵以此求媚帝依违不従后迁秘书少监数年卒官邵在著作将二十年専典国史撰隋书八十卷多录口勑又采迂怪不经之语及委巷之言以类相従为其题目词义繁杂无足称者遂使隋代文武名臣善恶之迹湮没无闻初撰齐志为编年体二十卷复为齐书纪传一百卷及平贼记三卷或文词鄙野或不轨不物骇人视聴大为有识者所鄙然其采摘经史谬误为读书记三十卷时人服其精博爰自志学暨乎暮齿笃性经史遗落世事用思既専性颇恍惚每至对食闭目凝思盘中之肉为仆従所噉劭弗之觉唯责肉少数罸厨人厨人以情白邵邵依前闭目伺而获之厨人方免笞辱其専固如此李雄勃海蓨人也父棠名列忠义传雄少慷慨有壮志弱冠従周武帝平齐以功授帅都督髙祖作相従韦孝寛破尉迟廻拜上开府赐爵建昌县公伐陈之役以功进位大将军歴栁江二州刺史并有能名后坐事免汉王谅之反炀帝将发幽州兵讨之时窦抗为幽州总管帝恐其贰问可任者于杨素素遂进雄授上大将军拜防州刺史驰至幽州止传舍召募得千余人抗恃素贵不时相见雄遣人谕之后二日抗従鐡骑二千来诣雄所雄伏甲禽抗悉发幽州兵歩骑三万自井陉讨谅迁幽州总管寻徴拜户部尚书雄眀辩有器干帝甚任之新罗尝遣使朝贡雄至朝堂与语因问其冠制所由其使者曰古弁遗像安有大国君子不识雄因曰中国无礼求诸四夷使者曰自至以来此言之外未见无礼宪司以雄失辞奏劾其事竟坐免俄而复职従幸江都帝以仗卫不整顾雄部伍之雄立指麾六军肃然帝大恱曰公真武侯才也寻转右候卫大将军复坐事除名辽东之役帝令従军自効因従来护儿自东莱将指沧海防杨感反于黎阳帝疑之诏锁雄送行在所雄杀使者归感感每与计焉及感败伏诛籍没其家赵煚字通贤天水西人也祖超宗魏河东太守父仲懿尚书左丞煚少孤飬母至孝年十四有人盗伐其父墓中树者煚对之号恸因执送官见魏右仆射周惠达长揖不拜自述孤苦涕泪交集恵逹为之陨涕叹息者久之及长沈深有器局畧渉书记周文引为其相府参军事从破洛阳及班师煚请留抚纳亡叛従之煚于是率所领与齐人前后五战斩获甚众以功封平定县男累转中书侍郎周闵帝受禅迁陜州刺史蛮酋向天王以兵攻信陵秭归煚袭击破之二郡获全时周人于江南岸置安蜀城以御陈属霖雨数旬城頺者百余歩蛮酋郑南乡叛引陈吴眀彻欲掩安蜀议者皆劝煚益修守御煚不従乃遣使说诱江外生蛮向武阳令乘虚掩袭南乡所居获其父母妻子南乡闻之其党各散陈兵亦遁眀年吴眀彻屡为冦患煚与前后十六战每挫其锋以功授开府仪同三司再迁户部中大夫周武帝欲收齐河南地煚谏曰河南洛阳四靣受敌縦得不可以守请従河北直指太原倾其巣穴可一举而定帝不纳师竟无功寻従上柱国于翼自三鸦道以伐陈克十九城而还以谗毁功多不録累迁御正上大夫煚与宗伯斛斯徴素不协徴后出为齐州坐事下狱自知罪重遂逾狱而走帝大怒购之甚急煚上宻奏曰徴自以负罪深重惧死遁逃若不北窜匈奴则南投吴越征虽愚陋久尘清显奔波敌国无益圣朝今者炎旱为灾可因兹大赦帝従之徴頼而获免煚卒不言髙祖为丞相加上开府再迁大宗伯及践阼煚进玺绂进位大将军爵金城郡公拜相州刺史朝廷以煚习故事徴拜尚书右仆射未防以忤防出为陜州刺史转冀州刺史甚有威徳煚尝有疾百姓奔驰争为祈祷其得民情如此冀州俗薄市井多奸诈煚为铜斗铜尺置之于肆百姓便之上闻而嘉焉颁告天下以为常法尝有人盗煚田中蒿者为吏所执煚曰此刺史不能宣化彼何罪也慰谕遣之令人载蒿一车赐盗者盗愧过于重刑帝幸洛阳煚来朝上劳之曰冀州大藩户口繁实卿之政化深副朕懐开皇十九年卒官子义臣嗣位至太子洗马后同杨谅反诛   赵芬字士茂天水西人也父谅周秦刺史芬少有辩智颇渉经史周文引为相府铠曹参军歴记室累迁开府仪同三司性彊济所居之职皆有声绩周武帝亲总万机拜内史下大夫转小御正眀习故事每朝廷有所疑议众不能决者芬輙为评防莫不称善后为司防及申国公李穆讨齐引为行军长史封淮安县男再迁东亰小宗伯镇洛阳髙祖为丞相尉迟迥与司马消难隂谋往来芬察知之密白髙祖由是深见亲委迁东京左仆射进爵郡公开皇初罢东京官拜尚书右仆射与郢公王谊脩律令俄兼内史令甚见信任未防以老病出为蒲州刺史加金紫光禄大夫仍领关东运漕赐钱百万粟五千石而遣之后数年上表乞骸骨征还京师赐以三骥轺车几杖被褥归于家皇太子又致巾帔数年卒帝遣使致祭鸿胪监防丧事子元恪嗣位扬州总管司马左迁候卫长史少子元揩与元恪皆眀干世事元楷大业中为歴阳郡丞与庐江郡丞徐仲宗俱竭百姓之产以贡于帝仲宗迁南郡丞元楷超拜江都丞兼领江都宫监   王韶字子相自云太原晋阳人也世居亰兆祖谐原州刺史父谅早卒韶防而方雅颇好竒节有识者异之在周累以军功官至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复转军正周武帝既拔晋州意欲班师韶谏曰齐失纪纲于兹累世天奨王室一战而扼其喉加以主昏于上民惧于下取乱侮亡正在今日方欲释之而去臣所未觧帝大恱及齐平以功进位开府封晋阳县公赐口马杂畜以万计迁内史大夫宣帝即位拜丰州刺史改封乐昌县公髙祖受禅进爵项成县公转灵州刺史加位大将军晋王广之镇并州也除行台右仆射赐防五百匹韶性刚直王甚惮之每事谘访不敢违于法度韶尝奉使检行长城其后王穿池起三山韶既还自鏁而谏王谢而罢之髙祖闻而嘉叹赐黄金百两并后宫四人平陈之役以本官为元帅府司马与高颎度支军机无所拥滞及克金陵韶即镇焉嵗余徴还髙祖谓公卿曰晋王以防稚出藩遂能克平吴越子相之力也于是进位柱国赐奴婢三百口绵绢五千段开皇十一年上幸并州以其称职劳勉之后上谓曰自朕至此公须鬓渐白无乃忧勤所致柱石之望惟在于公努力勉之韶辞谢曰臣比衰暮不解作官人今年六十有六比于畴昔昏忘又多岂敢自寛深恐亏紊纲纪上劳而遣之秦王俊为并州总管仍为长史嵗余驰驿入京劳而卒髙祖甚伤惜之谓秦王使者曰语尔王我前令子相缓来如何乃遣驰驿杀我子相岂不由汝耶言甚凄怆使有司为立宅曰往者何用宅为但以表我深心耳又曰子相受我委寄十有余年终始不易宠章未极舍我而死乎发言流涕因命取子相封事数十纸传示羣臣上曰其直言规谏禆益甚多吾每披寻未尝释手炀帝即位赠司徒尚书令灵豳等十州刺史魏国公子士隆嗣士隆畧知书计尤便弓马慷慨有父风大业世颇见亲重位备身将军改封耿国公赵王侗称帝士隆率数千兵自江淮而至防王世充僣号甚礼重之署尚书右仆射忧愤疽发背卒   元岩字君山洛阳人也父祯魏敷州刺史岩好读书不治章句刚鲠有器局以名节自许少与髙颎王韶同志友善仕周为虎贲给事大冡宰宇文防见而器之以为中外府记室累迁内史中大夫封昌国县伯周宣帝嗣位为政昏暴京兆郡丞乐运乃舆榇诣朝堂陈帝八失言甚切帝大怒将戮之朝臣莫敢救者岩谓人曰臧洪同日尚可俱死其况比干乎若乐运不免吾将与之俱毙诣阙请见言于帝曰乐运知书奏必死所以不顾身命者欲取后代名陛下若杀之乃成其名落其术内耳不如劳而遣之以广圣度运乃获免帝又将诛乌丸轨岩不肯署诏御正顔之仪切谏不入岩进继之脱巾顿颡三拜三进帝曰汝党乌丸轨邪岩曰臣非党轨正恐滥诛失天下之望帝怒使阉人其靣遂废于家髙祖为丞相加开府户部中大夫及受禅拜兵部尚书进爵平昌郡公岩性威重眀逹世务每有奏议侃然正色廷争靣折无所囘避上及公卿皆敬惮之时髙祖初即位每惩周代诸侯微弱以致灭亡由是分王诸子权侔王室以为盘石之固遣晋王广镇并州蜀王秀镇益州二王年并防盛选贞良有重望者为之僚佐于时岩与王韶俱以骨鲠知名物议称二人才具侔于髙颎由是拜岩为益州总管长史韶为河北道行台仆射高祖谓之曰公宰相大器今屈辅我儿亦如曹参相齐之意也及岩到官法令眀肃吏民称焉蜀王性好奢侈尝欲取獠口以为阉人又欲生剖死囚取胆为药岩皆不用教排閤切谏王辄谢而止惮岩为人每循法度蜀中狱讼岩所裁防莫不恱服有得罪者相谓曰平昌公与吾罪吾何怨焉上甚嘉之赏赐优洽十三年卒官上悼惜久之益州父老莫不陨涕于今思之岩卒后蜀王为非法造浑天仪又共妃出猎以弹弹人多捕山獠充宦者寮佐无能谏止及秀得罪上曰元岩若在吾儿岂有是乎子嗣歴给事郎司朝谒者北平通守   宇文防字公辅河南洛阳人也其先与周同出祖直力勤魏钜鹿太守父珍周宕州刺史防慷慨有大节博学多通仕周尝奉使邓至国及黑水龙涸诸前后防附三十余部及还奉诏修定五礼书成奏之赐田二顷粟百石累迁小吏部擢八人为县令皆有异绩世以为知人转内史都上士武帝将谋出兵河阳以伐齐防进防曰齐氏建国于今累世虽曰无道尚有其人今若用兵湏择其地河阳要冲精兵所聚尽力攻围恐难得志彼汾之曲戍小山平攻之易防用武之地也帝不纳师竟无功建徳五年大举伐齐卒用防防于是募三辅豪侠少年数百人为别队从帝攻拔晋州身被三疮苦战不息帝竒而壮之因従平齐以功拜上仪同封武威县公宣帝嗣位为守庙大夫时突厥冦甘州帝令侯莫陈昶撃之防谓监军曰宜选精骑直趋祁连之西贼若收军必自蓼泉之北此地险隘兼下湿度其人马三日方度彼劳我逸破之必矣若邀此路真上防也昶不能用西取合黎大军行迟虏已出塞其年防又従梁士彦攻拔夀春改封安乐县公除浍州刺史转南司州刺史司马消难之奔陈防追之不及遇陈将樊毅战于漳口自旦及午三战三防除黄州刺史转南定州刺史开皇初以前功封平昌县公入为尚书右丞时西羌内附诏防持节安集置盐泽蒲昌二郡而还迁左丞当官正色为百寮所惮三年突厥防甘州以行军司马従元帅窦荣定撃破之还除太仆少卿转吏部侍郎平陈之役杨素出信州道令防持节为诸军节度仍领行军总管刘仁恩之破陈将吕仲肃也防有谋焉加开府擢拜刑部尚书领太子虞候率上尝亲临释奠防与博士论议词致清逺上大恱谓羣臣曰朕今覩周公之制礼见宣尼之论孝实慰朕心时朝廷以晋阳为重镇并州总管必属亲王其长史司马亦一时髙选前长史王韶卒以防有文武干用出为并州长史十八年辽东之役授元帅汉王府司马领行军总管军还歴朔代吴三州总管皆有能名炀帝即位拜刑部尚书仍持节廵省河北还除泉州刺史复征拜刑部尚书转礼部尚书防既以才能著称歴职显要声望甚重物议多见推许帝颇忌之时帝渐好声色尤勤逺畧防谓髙颎曰昔周天元好声色亡国以今方之不亦甚乎又言长城之役幸非急务有人奏之坐诛天下寃之所着辞赋二十余万言为尚书孝经注行于世有子俭瑗   伊娄谦字彦恭本鲜卑人也其先世为酋长随魏南迁祖信中部太守父灵相隆二州刺史谦性忠直善辞令周受禅累迁宣纳上士使持节骠骑大将军武帝将伐齐引入内殿问以兵事曰朕将有事戎马何者为先谦对曰伪齐僣礼跋扈不恭沈溺倡优躭昏麴蘖其折冲之将斛律眀月已毙谗人之口上下离心道路以目若命六师齐进臣之愿也武帝大笑因使谦与小司防拓跋伟聘于齐观衅寻发兵齐主知之令其仆射阳休之责谦曰贵朝盛夏征兵马首何向谦曰仆冯轼之始未闻兴师设复西増白帝之城东益巴邱之戍人情常理岂足怪哉谦参军髙遵以情输于齐遂拘留谦不遣武帝既克并州召谦劳之曰朕之大举本候卿还髙遵中为叛逆乖朕宿心乃执遵付谦任令报复谦请赦之武帝曰卿可聚众唾其靣令知愧也谦跪曰以遵之罪又非唾靣之责武帝善其言而止谦竟待遵如初防赐爵济阳县伯累迁前驱中大夫大象中进爵为侯位开府髙祖作相授亳州总管俄徴还京既平王谦耻与逆人同名因尔称字髙祖受禅以彦恭为左武候将军俄拜大军进爵济阳公数年出为泽州刺史清约自处甚得民和以疾去职吏民攀恋行数百里不絶卒于家子杰嗣   李圎通京兆泾阳人也少孤贱给使高祖家及髙祖为隋公擢授参军事初髙祖少时每宴客恒令圎通监厨圎通性严整左右婢仆咸所敬惮唯世子乳母恃宠轻之賔客未供每有干请圎通不许防輙持去圎通大怒叱厨人挝之数十呌声彻于閤内僚吏左右代其失色宾去后髙祖知之召圎通命坐赐食従此独善之以为堪当大任髙祖作相赐爵懐昌男授帅都督进爵新安子委以心膂圎通多力劲防长于武用周氏诸王素惮髙祖伺便图为不利頼圎通保防获免者数矣髙祖深感之由是参预政事授相国外兵曹仍领左亲信寻授上仪同及受禅拜内史侍郎领左卫长史进爵为伯歴左右庶子给事黄门侍郎尚书左丞摄刑部尚书深被任信伐陈之役以行军总管従杨素出信州道以功进位大军改封万安县公扬州总管长史秦孝王仁柔自喜少防决府中事多决于圆通入为司农卿迁刑部尚书后复为并州长史孝王以奢得罪圎通亦坐免寻检校刑部尚书事仁夀中以勲旧进爵郡公炀帝嗣位拜兵部尚书帝幸扬州以圆通防守京师判宇文述田还百姓述诉其受赂帝怒坐是免官圎通忧惧发病卒赠柱国封爵悉如故子孝常大业末为华隂令唐武徳初以应义旗功封义安王又有陈茂者河东猗氏人家世寒防质直恭谨为州里所称髙祖为隋国公引为寮佐待遇与圆通等每令典家事常称防后従帝与齐师战于晋州贼甚盛帝挑战茂固止不得因捉马鞚帝怒防刀斫其额流血被靣词气不挠髙祖感而谢之厚加礼敬髙祖为丞相委以心膂及受禅拜给事黄门侍郎封魏城县男每典机宻转益州总管司马迁太府卿进爵为伯卒官子政嗣政字道倜傥有文武大畧善钟律便弓马少飬宫中年十七为太子千牛备身京都大侠刘居士重政才气数従之逰圎通子孝常与政相善并与居士交结及居士伏诛政及孝常从坐上以功臣子挞之二百而赦之由是不得调炀帝时歴位恊律郎通事谒者兵曹承务郎帝以其才甚重之宇文化及之乱以为太常卿后归唐为梁州总管遇贼见杀郭荣字长荣自云太原人也父徽仕魏为同州司马时武元皇帝为刺史由是与髙祖有旧徽后位洵州刺史安城县公及髙祖受禅拜太仆卿卒官荣容貎魁岸外疎内宻与交者多爱之周大冢宰宇文防引为亲信防察荣谨愿擢为中外府水曹参军齐防屡侵防令荣于汾州观贼势时汾州与姚防镇相去悬逺荣以二城孤迥势不相救请于州镇间更筑城以相控摄防従之俄而齐段孝先攻陷姚防汾州二城唯荣所立者独能自守防作浮桥出兵孝先于上流縦大筏撃浮桥防令荣督便水者引取其筏以功授大都督防又以稽胡数为冦乱使绥集之荣于上郡延安筑周昌信广安招逺咸寕等五城以遏其要路稽胡由是不能为防周武亲总万防拜宣纳中士后従平齐以功封平阳县男迁司水大夫荣少与髙祖相亲狎情契极欢尝与髙祖夜坐月下因従容谓荣曰吾仰观元象俯察人事周歴已尽我其代之荣深自结纳未防周宣帝崩髙祖总百揆召荣抚其背而笑曰吾言騐未即拜相府乐曹参军俄以本官复领藩部大夫及髙祖受禅引为内史舍人以龙潜之旧进爵蒲城郡公位上仪同累迁通州刺史仁夀初西南夷獠多叛荣领八州诸军事行军总管率兵讨之悉平炀帝即位入为左武侯骠骑大将军以严正闻后黔安首领田罗驹阻清江作乱夷陵诸郡民夷多应者诏荣击平之迁左候卫将军従帝西征吐谷浑拜银青光禄大夫辽东之役以功进左光禄大夫眀年帝复事辽东荣以中国疲弊万乘不冝屡动乃言于帝曰臣闻千钧之弩不为鼷防发机戎狄失礼臣下之事岂有亲辱大驾以临小防帝不纳复従攻辽东城荣亲防矢石昼夜不释甲胄者百余日帝每令人窥诸将所为知荣如是帝大恱每劳勉之九年帝至东都谓荣曰公年髙久渉行阵当与公一郡任所选也荣不愿违离陈辞恳切遂拜右卫大将军后数日帝谓百寮曰诚心纯至如郭荣者固亦无防矣杨元感之乱帝令驰守太原眀年复従至栁城卒于懐逺镇帝为废朝赠兵部尚书谥曰恭子福善   厐晃字元显榆林人也父蚪周骠骑大将军晃少以良家子召补州都督周文引署为大都督领亲信兵常置左右晃因徙居关中后迁骠骑军袭爵比阳侯卫王直出镇防州晃以本官従防与长湖公元定撃江南孤军深入没于陈数年卫王直遣晃弟车骑将军元儁赍绢八百匹赎焉乃得归拜上仪同复事卫王时髙祖出为隋州刺史路经防阳卫王令晃诣髙祖晃知髙祖非常人深自结纳及髙祖去官归亰师晃迎见髙祖于防邑髙祖甚懽与晃同饭因白髙祖曰公相貎非常名在图录九五之日愿希不忘髙祖笑曰何妄言也顷之有一雄雉鸣于庭髙祖命晃射之曰中则有赏然富贵之日持以为验晃既射而中髙祖抚掌大笑曰此是天意公能感之因以二婢赐之情契甚宻武帝时晃为常山太守髙祖为定州总管屡相徃来俄而髙祖转亳州将行意不恱晃阴白髙祖曰燕代精兵之处今若动众天下不足图也髙祖握晃手曰时未可也及髙祖为扬州奏晃同行既而髙祖为相命督左右甚见亲待及践防谓晃曰射雉之符今日騐不晃再拜曰陛下应天顺人君临防内犹忆曩言不胜庆跃上笑曰公此言何得忘也防加上开府拜右卫将军进爵为公河间王之击突厥晃性刚悍时广平王雄当途用事势倾朝廷晃每陵侮之尝于军中卧见雄不起雄甚衘之复与髙颎有隙二人屡譛晃由是宿卫十余年官不得进出为懐州刺史迁原州总管卒于官帝为废朝谥曰敬子长夀颇知名位骠骑将军   李安字元徳陇西狄道人也父蔚仕周为相燕恒三州刺史防武县公安羙姿容善骑射天和中袭爵防武公授仪同小司右上士髙祖作相引之左右迁职方中大夫复拜安弟哲为仪同安叔父梁州刺史璋时在京师与周赵王谋害髙祖诱哲为内应哲谓安曰寝之则不忠言之则不义失忠与义何以立身安曰丞相父也其可背乎遂隂白之及赵王等伏诛将加官赏安顿首曰岂可将叔父之命以求官赏于是俯伏流涕悲不自胜髙祖为之改容曰我为汝特存璋子乃命有司罪止璋身帝亦为安隠其事而不言防授安开府进封赵郡公哲上仪同黄台县男髙祖即位歴内史侍郎尚书左丞黄门侍郎平陈之役为杨素司马仍领行军总管率蜀兵顺流东下时陈人屯白沙安谓诸将曰水战非北人所长今陈人依险泊船必轻我无备夜袭之贼可破也安率众先锋大破陈师诏书劳勉进位上大将军郢州刺史转邓州刺史求为内职髙祖重违其意除领左右将军迁右领军大将军拜哲仪同三司备身将军兄弟俱典禁卫恩信甚重八年突厥犯塞以安为行军总管従杨素击之安别出长川防虏度河与战破之仁夀元年出安为寕州刺史哲为卫州刺史安子琼哲子玮始自襁褓乳飬宫中至是年八九嵗始命归家其亲顾如是髙祖尝言及作相时事因愍安兄弟灭亲奉国乃下诏曰先王立教以义防恩割亲爱之情尽事君之道用能奨大节体此至公往者朕登庸惟始王业初基寕州刺史赵郡公李安其叔璋潜结藩枝包蔵不逞安与弟哲深知逆顺披露丹心凶谋既彰罪人斯得朕每念诚节嘉之无已但以事渉其亲犹有疑惑欲使安防名教之方自处有地朕常为思审遂致淹年今更详按圣典求诸往事父子天性忠孝犹不并立况复叔侄恩轻情礼本有差降防私奉国深得正理冝录旧勲重赏命于是拜安哲俱为柱国赐缣各五千匹马百匹羊十口以哲为备身将军进封顺阳郡公安谓亲族曰虽家门获全而叔父遭祸今奉此诏悲愧交懐因歔欷悲感不能自胜先患水病于是疾甚而卒谥曰懐子琼嗣少子孝恭最知名哲炀帝时工部尚书后坐事除名配防岭南道卒   杨尚希农人也祖真魏天水太守父承寳商直浙三州刺史尚希龆齓而孤年十一辞母请受业长安范阳卢辩见而异之令入太学専精不倦同辈皆共推服周文尝亲临释奠尚希时年十八令讲孝经词防可观周文竒之赐姓普六茹氏擢为国子博士累转舍人上士眀武世歴太学博士太子宫尹计部中大夫赐爵髙都侯东亰司宪中大夫宣帝时令尚希抚慰山东至相州而宣帝崩与相州总管尉迟迥发丧于馆尚希出谓左右曰蜀公哭不哀而视不安将有他计吾不去恐及于难遂夜中従防径而遁迟眀迥方觉令骑自驿路追之不及遂至亰师髙祖以尚希宗室之望又背迥而至待之甚厚及迥屯兵武渉遣尚希领宗室兵三千人镇潼关防授司防中大夫髙祖受禅拜度支尚书进爵为公嵗余出为河南道行台兵部尚书加银青光禄大夫尚希时见天下州郡过多上表以为今郡国倍多于古或地无百里数县并置防户不满千二郡分领具寮以众资费日多吏卒又倍租调嵗减清干良才百分无一动输数万如何可充所谓人少官多十羊九牧今存要去闲并小为大国家则不亏粟帛选举则易得贤才帝覧而嘉之遂罢天下诸郡后歴位瀛州刺史兵部礼部二尚书授上仪同尚希性慎厚兼以学业自通甚有雅望为朝廷所重上时每旦临朝日侧不倦尚希谏曰周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上欢然曰公爱我者尚希素有足疾上谓之曰蒲州出羙酒足堪飬病屈公卧治之于是拜蒲州刺史仍领本州宗团骠骑尚希在州甚有惠政复引瀵水立隄防开稲田数千顷民頼其利卒官谥曰平子旻嗣后改封丹水县公位安定郡丞张煚字士鸿河间鄚人也父羡少好学多所通渉仕魏为荡难将军従孝武帝入关累迁银青光禄大夫周文引为従事中郎赐姓叱罗氏歴司织大夫雍州中従事应州刺史仪同三司赐爵虞鄊县公复入为司城中大夫典国史周代公卿类多武将唯羡以素业自通甚为当时所重后以年老致仕髙祖受禅钦其徳望以书徴之及谒见勑令勿拜扶杖升殿上降榻执手与之同坐宴语久之赐以几杖防迁都龙首羡上表劝以俭约上优诏答之卒赠沧州刺史谥曰定所撰老子荘子义名道言五十二篇煚好学有父风仕魏位员外侍郎周文引为外兵曹眀武世位冢宰司录赐爵北平县子宣帝时加仪同进爵为伯髙祖为丞相煚深自推结以其有干用甚亲遇之及受禅拜尚书右丞进爵为侯迁太府少卿领营新都监丞丁父忧去职柴毁骨立未期授仪同三司袭爵虞乡县公歴太府卿户部尚书晋王广为扬州总管授煚司马加银青光禄大夫煚性和厚有识度甚有当时誉后拜冀州刺史晋王广频表请之复为晋王长史检校蒋州事及晋王为太子复为冀州刺史位上开府吏民恱服称为良二千石卒官子慧寳官至绛郡丞开皇中有刘仁恩者政绩为天下第一擢拜刑部尚书以行军总管従杨素伐陈与素破陈将吕仲肃于荆门仁恩计功居多授上大将军甚有当时誉冯翊郭均上党冯世期并明悟有干畧相继为兵部尚书此三人俱显名于世然事行阙畧史莫能知   蘓孝慈扶风人也父武周兖州刺史孝慈少沈谨有器干羙容仪仕周至工部中大夫封临水县公髙祖受禅进爵安平郡公拜太府卿于时王业初基徴天下匠纎防之巧无不毕集孝慈总其事世以为能歴位兵部尚书待遇愈密时皇太子勇颇知时政上欲重宫官之望多令大臣领其职拜孝慈太子右卫率尚书如故及至陕州置常平仓转输京下以渭水多沙乍深乍浅乃决渭水为渠以属河令孝慈督其役渠成上善之又领太子左卫率仍判工部户部二尚书称为干理进位大将军转工部尚书率如故先是以百寮供费不足台省府寺咸置廨钱收息取给孝慈以为官与百姓争利非兴化之道表请公卿以下给职田各有差上并纳焉及将废太子惮其在东宫出为浙州刺史太子以孝慈去形于言色迁洪州总管俱有惠政后桂林山越相聚为乱诏孝慈为行军縂管击平之卒官子防昌孝慈兄顺周眉州刺史子沙罗字子粹仕周以破尉迟迥功授开府仪同三司封通泰县公开皇中歴位资卭二州刺史检校利州总管従史万嵗击西爨进位大将军寻检校益州总管长史及蜀王秀废沙罗坐除名卒于家子康嗣元寿字长寿河南洛阳人也祖敦魏侍中邵陵王父寳周凉州刺史夀少孤性仁孝九嵗丧父哀毁骨立宗族乡党咸异之事母以孝闻及长方直颇渉文史周武成初封隆城县侯保定四年封仪陇县侯授仪同三司开皇初议伐陈以夀有思理使于淮浦监脩船舰以彊济见称累迁尚书左丞上尝出苑观射文武并従开府萧摩诃妻患且死奏请遣子向江南收其家产御史见而不言夀奏劾之曰御史之官义存紏察直绳莫举宪典谁寄今月五日銮舆徙跸亲临射苑开府仪同三司萧摩诃幸厠朝行预观盛礼奏称请遣子世畧暂徃江南重收家产妻安遇患弥防有日安若长逝世畧不合此行窃以人伦之义伉俪为重慈爱之道乌鸟弗亏摩诃逺念资财近忘匹好一言才发名教顿尽而兼殿内侍御史韩征之等亲所闻见竟不弹紏若知非而不举情渉阿縦如不以为非岂关理识仪同三司太子左庶子检校书侍御史臣刘行本亏失宪体何所逃愆臣谬膺朝寄忝居左辖无容寝嘿谨以状闻上嘉纳之后授太常少卿出为基州刺史有公防称入为太府少卿进位开府炀帝嗣位汉王谅反左仆射杨素为行军元帅夀为长史事平以功授大将军迁太府卿大业四年拜内史令従帝西讨吐谷浑夀率众屯金山东西连营三百余里以围浑主还拜右光禄大夫七年兼左翊卫将军従征辽东在道卒帝哭之甚恸赠尚书右仆射光禄大夫谥曰景子敏颇有才辩而轻险多诈夀卒帝追思之擢敏守内史舍人交通愽徒数泄省中语化及之反敏创其谋伪授内史侍郎为沈光所杀   韦世康京兆杜陵人也周太傅雍州牧孝寛兄子也父夐飬髙不仕有重名时号为居士世康防而沈敏年十嵗州辟主簿仕魏弱冠为直寝封汉安县公尚周文女防乐公主授仪同三司仕周歴位典祠下大夫沔硖二州刺史従周武帝平齐授司州总管长史时东夏初定百姓未安世康绥抚之士庶胥恱入为户部中大夫进位上开府转司防中大夫尉迟迥之乱髙祖谓世康曰汾绛旧是周齐分界因此乱阶恐生摇动今以委公因授绛州刺史以雅望镇之阖境清肃世康性恬素好古不以得丧干懐在州有止足之意与子弟书曰吾生因绪余夙霑缨弁驱驰不已四纪于兹亟登衮命频莅方岳志除三惑心慎四知以不贪而为寳处脂膏而莫润如斯之事颇为时悉今耄虽未及壮年已谢霜早梧楸风先蒲栁眼闇更剧不见细书足疾弥増非可趋走禄岂湏多防满则退年不待暮有疾便辤况北堂春秋已髙温凊冝奉晨昏有阙罪在我躬今世穆世文并従武役吾与世冲复婴逺仕陟岵瞻望此情弥切桓山之悲倍深常恋意欲上闻乞遵礼教未访汝等故遣此及兴言逺慕感咽难胜诸弟报以事恐难遂乃止在任有恵政奏课连最擢为礼部尚书世康寡嗜欲不慕势贵未尝以位望矜物闻人之善若已有之亦不显人过咎以求名誉进爵上庸郡公转吏部尚书选用平允请托不行以母忧去职固辞乞终私制上不许开皇七年将事江南议重方镇拜防州刺史坐事免未防授安州总管迁信州总管十三年复拜吏部尚书前后十余年间多所进授朝廷称为防平尝因休暇谓子弟曰吾闻功遂身退古人常道今年将耳顺志在悬车汝辈以为云何子福嗣答曰大人澡身浴徳名立官成盈满之戒先哲所重欲追踪二踈伏奉尊命后因侍宴世康再拜陈譲愿乞骸骨上曰冀与公共理天下今之所请甚乖本望纵筋力衰谢犹屈公卧临一隅于是出拜荆州总管时天下唯置荆并扬益四大总管并扬益并亲王临统唯荆州委于世康时论以此为羙世康为政简静百姓爱恱卒于州上闻而痛惜赠大将军谥曰文世康性孝友初以诸弟位并隆贵独季弟世约宦途未达共推父时田宅尽以与之世多其义长子福子位司别驾次子福嗣位内史舍人后以罪黜杨元感之乱従卫元战败于城北为元感所获令为文檄词甚不逊防背元感还东都帝衔之车裂于髙阳少子福奨通事舍人在东都与元感战殁世康兄洸字世穆性刚毅有器干少便弓马仕周释褐直寝上士数従征伐累迁开府赐爵卫国县公髙祖为丞相従季父孝寛撃尉迟迥于相州以功拜柱国防阳郡公时突厥防邉皇太子屯咸阳令洸统兵出原州道与虏相遇撃大破之拜江陵总管俄拜安州总管伐陈之役为行军总管及陈平拜江州总管畧定九江遂进图岭南上与书慰勉之洸至广州岭表皆降之上闻而大恱许以便宜従事洸所绥集二十四州拜广州总管嵗余番禺夷王仲宣反以兵围洸洸拒之中流矢卒赠上柱国赐绵绢万叚谥曰敬子协字钦仁好学有雅量位秘书郎其父在广州有功上命协赍诏书劳问未至而父卒上以其父死王事拜协柱国歴定息秦三州刺史有能名卒官洸弟瓘字世恭御正下大夫仪同三司行随州刺史瓘弟艺字世文周武帝时以军功位上仪同赐爵脩武县侯授左旅下大夫出为魏郡太守及髙祖为丞相尉迟迥隂图不轨朝廷遣艺季父孝寛驰往代迥孝寛将至邺诈病止传舍従迥求药以宻观变艺因投孝寛即従孝寛撃迥以功进位上大将军改封武威县公以脩武县侯别授一子髙祖受禅进封魏兴郡公拜齐州刺史为政通简士庶懐恵迁营州总管艺容貎瓌伟每夷狄参谒必整仪卫盛服以见之独坐满一榻蕃人畏惧莫不仰视而大脩产业与北夷贸易家资钜万颇为清论所讥卒官谥曰懐艺弟冲字世冲以名家子在周释褐卫公府礼曹参军従大将军元定度江伐陈为陈人所虏周武帝以币赎还之帝复令冲以马千匹使陈赎开府贺拔华等五十人及元定之柩而还冲有辞辩奉使称防累迁小御伯下大夫加上仪同拜汾州刺史髙祖践阼徴兼散骑常侍进位开府赐爵安固县侯嵗余发南汾州胡千余人北筑长城在涂皆亡上呼冲问计冲曰皆由牧宰不称所致请以理绥静可不劳兵而定上因命冲绥懐叛者月余并赴长城上降书劳勉之寻拜石州刺史甚得诸胡欢心以母忧去职俄起为南寕州总管持节抚慰复遣柱国王长述以兵继进冲既至南寕渠帅首领皆诣府参谒上大恱下诏襃扬之其兄子伯仁随冲在府掠人之妻士卒縦暴邉人失望上闻之大怒令蜀王秀按其事益州长史元岩性方正按冲无所寛贷竟坐免官其弟太子洗马世约譛岩于皇太子上谓太子曰古人云酤酒酸而不售者为噬犬耳今何用世约乎世约遂除名后令冲检校括州事时东阳贼帅陶子定吴州贼帅罗慧方并聚众为乱冲率兵破之改封义丰县侯检校泉州事迁营州总管冲容貎都雅寛厚得众心抚靺羯契丹皆能致其死力奚霫畏惧朝贡相续髙丽尝入防冲撃走之及髙祖为豫章王暕纳冲女为妃徴拜户部尚书卒官少子挺知名   韦师字公頴亰兆杜陵人也父瑱周侍中骠骑开府自有传师少沈谨有至性初就学始读孝经舍书而叹曰名教之极其在兹乎少丁父母忧居丧尽礼州里称其有孝行及长畧渉经史尤工骑射周大冡宰宇文防引为中外府记室转賔曹参军师雅知诸蕃风俗及山川险异其有夷狄朝贡师必接对论其国俗如视诸掌夷人惊服无敢隐情齐王宪为雍州牧引为主簿本官如故及武帝亲总万防转少府大夫及齐平诏师安抚山东徙为兵部大夫髙祖受禅拜吏部侍郎赐爵井陉侯迁河北道行台兵部尚书奉诏为山东河南十八州安抚大使奏事称防兼领晋王广司马其族人世康为吏部尚书与师素懐胜负于时广为雍州牧盛存望第以司空杨雄尚书左仆射髙颎并为州都督引师为主簿而世康弟世约为法曹従事世康恚恨不能食又耻世约在师之下召世约数之曰汝何故为従事遂杖之后従上幸醴泉宫上召师与左仆射髙颎上柱国韩擒虎等于卧内赐宴令各叙旧事以为笑乐平陈之役以本官领元帅掾陈国府藏悉委于师秋毫无犯称为清白后上为长寕王俨纳其女为妃除汴州刺史甚有政名卒官谥曰定师宗人謩仕周位内史大夫髙祖初以定防功累迁上柱国封普安郡公开皇初卒于蒲州刺史栁机字匡时河东觧人也父庆周司防中大夫自有传机伟于容仪有器局颇渉经史年十九周武帝时为鲁公引为记室及帝嗣位累迁太子宫尹封平齐县公宣帝时为御正上大夫机见帝失徳屡谏不聴恐祸及己托于郑译求出拜华州刺史及髙祖作相徴还京师时周代旧臣皆劝禅譲机独义形于色无所陈请俄拜卫州刺史及践阼进爵建安郡公征为纳言机性寛简有雅望当近侍无所损益又好饮酒不亲细务数年出为华州刺史奉诏每月朝见防转冀州刺史后徴入朝以其子述尚兰陵公主礼遇益隆初机在周与族人文城公昂俱歴显要及此昂机并为外职杨素时为纳言方用事因上赐宴素戱曰二栁俱摧孤杨独耸坐者欢笑机竟无言未防还州前后作守俱称寛恵后以征还卒于家赠大将军青州刺史谥曰简子述嗣述字业隆性眀敏有干局颇渉文艺以父防为太子亲卫后以尚主故拜开府仪同三司内史侍郎上于诸壻中特见宠遇嵗余判兵部尚书事父艰去职未防起摄给事黄门侍郎事袭爵建安郡公仁夀中判吏部尚书事述虽职务修理为当时所称然不达大体暴于驭下又怙宠骄豪无所降屈杨素时方贵重朝臣莫不詟惮述每陵侮之数于上前靣折素短判事有不合素意防令述改輙谓将命者曰语仆射道尚书不肯素由是衘之俄而杨素被疎忌不知省事述任寄逾重拜兵部尚书参掌机密述自以无功可纪过叨匪报抗表陈譲上许之命摄兵部尚书上于仁寿宫寝疾述与杨素黄门侍郎元岩等侍疾宫中时皇太子无礼于陈贵人上知之大怒令述召房陵王述与元岩等出外作勅书杨素见之与皇太子谋矫诏执述岩属吏及炀帝嗣位述坐除名公主请与同徙帝不聴述谪龙川数年复徙寕越遇瘴疠死机弟旦字匡徳工骑射颇渉书籍仕周位兵部下大夫以行军长史従梁睿讨王谦以功授仪同三司开皇元年加开府封新城县男授掌设骠骑歴罗浙鲁三州刺史并有能名大业初拜龙川太守郡人居山洞好相攻击旦为开设学校大变其风帝闻下诏褒羙之征为太常少卿摄判黄门侍郎事子爕官至河内郡掾旦弟肃字匡仁少聪敏闲于占对仕周位宣纳上士髙祖作相引为兵部参军开皇初授太子洗马陈使谢泉来聘以才学见称诏肃宴接时论称其华辩歴太子内舍人太子废坐除名大业中帝与叚达语及庶人勇罪恶达云栁肃在宫大见踈斥帝问其故对曰学士刘臻尝进章仇太翼宫中为巫蛊事肃知而諌曰殿下位当储贰戒在不孝无患见疑刘臻书生鼓摇唇口适足以相诖误愿勿纳之庶人不怿他日谓臻曰汝何漏泄使栁肃知之令靣折我自是后言皆不用帝曰肃横除名乃召守礼部侍郎坐事免后守工部侍郎大见亲任毎幸辽东尝委于涿郡留守卒官机従子謇之字公正父齐年周顺州刺史謇之身长七尺五寸仪容甚伟风神爽亮进止可观为儿童时周齐王宪遇之于涂异而与语大竒之因奏为国子生以眀经擢第拜宫师中士转守庙下士武帝有事太庙謇之读祝文音韵清雅观者属目帝善之擢为宣纳上士开皇初拜通事舍人防迁内史舍人歴兵部司勲二曹侍郎朝廷以謇之雅望善谈谑又饮酒至石不乱由是每梁陈使至輙令接对迁光禄少卿出入十余年每参掌敷奏防吐谷浑来降朝廷以宗女光化公主妻之以謇之兼散骑常侍送公主于西域及突厥启民可汗求和亲复令謇之送义成公主于突厥前后使二国得赠马二十余匹杂物称是皆散之宗族家无余财出为肃息二州刺史俱有恵政炀帝践阼复拜光禄大夫大业初启民可汗自以内附遂畜牧扵定防马邑间帝使謇之谕令出塞还拜黄门侍郎时元徳太子初薨朝野注望以齐王当立帝乃重王府之选拜为齐王长史帝法服临轩命齐王立扵西朝堂遣吏部尚书牛内史令杨约左卫大将军宇文述等従殿廷引謇之诣齐王所西靣立宣勑谓齐王曰我出蕃之初时年十二先帝立我于西朝堂乃令髙颎虞庆则元旻等従内送王子相于我诫我曰以汝未更世事令子相作辅于汝事无大小皆可委之无得昵近小人踈逺子相若従我言必有益于社稷成立汝名行如不用此言唯国及身败无日矣吾受奉以周旋不敢失坠防子相之力吾防无今日矣若与謇之従事一如子相也又謇之曰今以卿作辅于齐副朕所望若齐王徳业脩偹富贵自当钟卿一门若有不善罪亦相及时齐王擅宠乔令则之徒深见昵狎謇之知其非不能匡正及王得罪謇之竟坐除名及帝幸辽东召检校燕郡事帝班师至燕郡坐供顿不给配戍岭南卒扵洭口子威眀陆彦师字云房代人也父子彰魏中书监有子六人卬骏杳骞搏皆列名前史彦师其季也彦师少以行检称及长好学解属文魏防城王元旭引为参军事以父艰去职哀毁殆不胜丧与兄卬庐于墓次乡人重之皆就墓侧存问晦朔之际车马不絶中书令河间邢邵表荐之未报齐彭城王浟为司州牧召补主簿后歴中外府东閤祭酒兄卬当袭父始平侯以彦师昆弟中最防表譲封焉彦师固辞而止世称友悌孝义总萃一门为中书舍人通直散骑侍郎每陈使至必髙选主客彦师所接对者前后六辈歴中书黄门侍郎后以不阿宦者遇谗出为中山太守有恵政数年后为吏部郎中散骑常侍又拜银青光禄大夫假仪同三司行郑州刺史寻除给事黄门侍郎武平末车驾如晋阳北平王镇邺委彦师留台机宻以重慎见知周武平齐授彦师下大夫转少纳言赐爵临水县男及髙祖作相彦师遇疫请假还邺尉迟迥将为乱彦师知之遂将妻子潜归长安髙祖嘉之授内史下大夫拜上仪同及髙祖受禅拜尚书左丞进爵为子彦师素多病未防以务剧病动乞假所职有诏聴以本官就第嵗余转吏部侍郎隋承周制官无清浊彦师在职凡所任人颇甄别于士庶论者羙之后复以病出为汾州刺史卒官   魏澹字彦深钜鹿下阳曲人也祖鸾魏光州刺史父季景齐大司农卿魏郡尹世以文学自业澹年十五而孤専精好学髙才善属文仕齐累迁殿中侍御史防与魏收阳休之熊安生俱脩国史又与诸学生修五礼及撰御览除殿中郎中书舍人后与李徳林俱脩国史入周为纳言中士隋初为行台礼部侍郎防为聘陈使正还除太子舍人废太子勇深礼之令注庾信集撰笑苑世称博物迁著作郎仍为太子学士帝以魏收所撰后魏书褒贬失实平绘为中兴书事不伦序诏澹别成魏史澹自道武下及恭帝为十二纪七十八列传别为史论及例各一卷合九十二卷义例与魏收多所不同其一曰臣闻天子者继天立称终始絶名故谷梁传太上不名曲礼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诸侯尚不生名况天子乎若为太子必湏书名良由子者对父生称父前子名礼之意也至如马迁周之太子并皆言名汉之储两俱没其讳以尊汉卑周臣子之意也窃谓虽立此理恐非其义何者春秋礼记太子必书名天王不言出此仲尼之褒贬皇王之称谓非当时与异代遂为优劣也班固范晔陈夀王隐沈约参差不同尊卑失序至于魏收讳储君之名书天子之字过又甚焉今所撰讳皇帝名书太子字欲尊君卑臣依春秋之义二曰魏氏平文以前部落之君长耳太祖逺追二十八帝并极崇髙违尧舜宪章越周公典礼但道武出自结防未师典诰当湏南董直笔裁而正之反更饰非岂是观过但力微天女所诞灵异絶世尊为始祖得礼之宜平文昭成雄据塞表英风渐盛图南之业基自此始长孙斤之乱也兵交御坐太子授命昭成获免道武此时后缗方娠宗庙复存社稷有主大功大孝实在献眀此之三世称谥可也自兹以来未之敢闻其三曰幽王死于骊山厉王出奔于彘未尝隠讳直笔书之欲以劝善惩恶贻诫将来而太武献文并遭非命前史立纪不异天年言论之间颇异首尾杀主害君莫知名姓逆臣贼子何所惧哉今分眀直书不敢回避四曰自晋徳不竞宇宙分崩或帝或王各自署置其生畧如敌国书死便同庶人凡处华夏之地者皆书曰卒同之吴楚澹又以为司马迁创立纪传以来述者非一人无善恶皆为立论计在身行迹具在正书事既无竒不足惩劝再述乍同铭颂重叙唯觉繁文案邱眀亚圣之才发扬圣防言君子曰者无非甚泰其间寻常直言而已今所纂史窃有慕焉可为劝戒者论其得失其无益者所不论也上覧而善之未防而卒有集三十卷子防言澹弟彦元位郁州司马子满行   通志卷一百六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第七十六   隋   叚文振【弟文操】来护儿 樊子盖 周罗防 周法尚 衞元 刘权 李景 薛世雄 裴政 李谔 鲍宏 高构 陆知命 杜整 梁毗 柳彧 赵绰 荣毗【兄建绪】刘行本 阎毗 郎茂柳庄 李孝贞 杜台卿 崔赜 陆爽【侯白】崔仲方 崔彭 辛德源 杜正元【弟正藏】柳昻 张干威【弟干雄】李騊駼【弟政藻】   叚文振北海期原人也祖寿魏沧州刺史父威周洮河甘渭四州刺史文振少有膂力胆智过人性刚直眀逹世务初为周冡宰宇文护亲信护知其有器局干用擢授中外府兵曹后从周武攻齐海昌王尉相贵于晋州其亚将侯子钦崔景嵩为内应文振杖槊登城与崔仲方等数十人先登城文振随景嵩至相贵所防佩刀刼之相贵不敢动城遂下帝大喜赐物千叚进抜高壁等三城及攻并州陷东门而入齐安德王延宗惧而出降录前后功将拜柱国以谮毁获谴因授上仪同赐爵襄国县公进平邺都又赐绮罗二千叚后从滕王逌击稽胡破之又以天官都上士从韦孝寛经畧河南俄而尉迟迥作乱时文振老母妻子俱在邺城迥遣人诱之文振不顾归于高祖高祖引为丞相掾领宿衞司马消难之奔陈高祖令文振安集淮南还除衞尉少卿兼内史侍郎寻以行军长史从逹奚震讨平叛蛮加上开府迁鸿胪卿衞王爽北征突厥以文振为长史坐勲簿不实免官后为石河二州刺史甚有威惠迁兰州摠管改封龙冈县公突厥犯塞以行军总管击破之遂北至居延塞开皇九年大举伐陈为元帅秦王司马别鎭行军总管及平江南授扬州总管司马转并州总管司马以母忧去职后拜云州总管迁太仆卿十九年突厥犯塞以行军总管破逹头可汗于沃野文振先与王世积有旧初文振北征世积遗以驼马比还世积以罪诛文振坐与交关功遂不录后平越嶲叛蛮赐奴婢二百口仁寿初嘉州獠反文振以行军总管讨之引军山谷间为贼所袭遂大败文振复収散兵竟破之文振性素刚直无所降下初军次益州谒蜀王秀貌颇不防秀甚衘之及此奏文振师徒丧乱右仆射苏威与文振有隙因谮之坐是除名及秀废黜文振上表自申帝慰谕之授大将军拜灵州总管炀帝即位徴为兵部尚书待遇甚重从征吐谷浑文振督兵屯雪山连营三百余里东接杨义臣西连张寿合围吐谷浑主于覆袁山以功进右光禄大夫帝幸江南以文振行江都郡事文振见高祖时容纳突厥啓民居于塞内妻以公主赏赐重叠及大业初恩泽弥厚恐为国患乃上表引晋刘曜梁侯景为戒请以时喻遣令出塞外然后明设烽候缘边鎭防务令严重此乃万世之良策时兵部侍郎斛斯政专掌兵事文振知政险薄不可委以机要屡言于帝帝并弗纳及辽东之役授左候衞大将军出南苏道在军疾笃上表以辽东小丑未服严刑但夷狄多诈深湏防御口陈降欵心怀背叛诡伏多端勿得便受水潦方降不可淹迟惟愿严勒诸军星驰速发则平壤孤城势可防也若倾其本根余城自尅如不时定脱遇秋霖深为艰弊兵粮又竭彊敌在前靺鞨在后迟疑不决非上策也卒于师帝省表悲叹乆之赠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北平公諡曰襄长子铨位虎牙郎将次子纶少以侠气闻文振弟文操大业中为虎贲郎将性甚刚严帝令督秘书省学士时学士颇存儒雅文操輙鞭挞之前后或至千数时议者讥之   来护儿字崇善本南阳新野人汉中郎将歙十八世孙也曾祖成魏新野县侯后归梁徙居广陵因家焉位终六合令祖嶷歩兵校尉秦郡太守长宁县侯父法敏仕陈终于海陵令护儿未识而孤养于世母吴氏吴氏提携鞠养甚有慈训幼而卓荦初读诗至击鼓其镗踊跃用兵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因舍书叹曰大丈夫在世当如是会当为国灭贼以取功名安能区区乆事笔砚也羣辈惊其言而壮其志及长雄畧秀出志气英远渉猎书史不为章句学始侯景之乱护儿世父为乡人陶武子所害吴氏每流涕为护儿言之武子宗族数百家厚自封植护儿每思复怨因其有婚礼乃约客数人直入其家引武子斩之賔客皆慑不敢动乃以其头祭伯父墓因潜伏歳余会周师定河南乃归乡里所住白土村地居疆塲数见军旅护儿常慨然有立功名之志及开皇初宇文忻贺若弼等鎭广陵并深相礼重除大都督领本乡兵破陈将曾永以功授仪同三司平陈之役护儿有功焉进位上开府赏物一千叚十一年高智慧据江南反以总管统兵随杨素讨之贼据浙江岸为营周亘百余里船舰被江鼓噪而进护儿言于素曰吴人轻鋭利在舟艥必死之贼难与争锋公且严阵以待之勿与接刄请假奇兵数千潜渡江掩破其垒使退无所归进不得战此韩信破赵之策也素以为然护儿乃以轻舸数百直登江岸袭破其营因纵火烟焰张天贼顾火而惧素因是动一鼓破之智慧将逃于海护儿追至闽中余党皆平进位大将军除泉州刺史封建阳县公食邑一千户赐物二千叚奴婢百人护儿以贼初附威惠兼举玺书劳问前后相属时智慧逆党盛道延阻兵为乱护儿又讨平之迁建州总管又与蒲阳守孝寛讨平黟歙逆党军还遂进位柱国封永宁郡公高祖嘉其功使画工圗其像以进十八年诏追入朝赐以宫女寳刀骏马锦纯各等物赐其子楷为千牛备身使护儿还职仁寿初迁瀛州刺史以善政闻频见劳勉炀帝嗣位被追入朝百姓攀恋累日不能出境诣阙上书致请者前后数百人帝谓曰昔国歩未康卿为名将今天下无事又为良二千石可谓兼羙矣仍除右骁衞大将军寻迁左又改上柱国为光禄大夫右翊衞大将军进封荣国公恩礼隆宻朝臣无比大业六年车驾幸江都谓护儿曰衣锦昼逰古人所重今卿是也乃赐物二千叚并牛酒令谒先人墓宴乡里父老仍令三品已上并集其宅酣饮尽日朝野荣之辽东之役以护儿为平壤道行军总管兼检校东莱郡太守率楼船指沧海入自浿水去平壤六十里高丽王高元埽境内兵以拒之列阵数十里诸将咸惧护儿笑谓副将周法尚及军吏曰吾本谓其坚城清野以待王师今来送死当殄之而朝食高元弟建骁勇絶伦率敢死数百人来致师护儿命虎贲郎将费靑奴及第六子左千牛整驰斩其首乃纵兵追奔直至城下俘斩不可胜计因破其郛营于城外以待诸军高丽昼闭城门不敢出防宇文述等众军皆败乃旋军以功赐物五千叚以第五子为杜城府鹰扬郎将以先封襄阳公赐其子整明年又出沧海道师次东莱防杨元感反进攻洛阳护儿闻之召禆将周法尚等议旋军讨逆法尚等咸以无勑不宜擅还再三固执不从护儿厉声曰洛阳被围心腹之疾高丽逆命犹疥癣耳公家之事知无不为专擅在吾不闗诸人也有沮议者军法从事即日廻军令子及整驰驿奏闻帝见等甚悦曰汝父擅赴国难乃诚臣也授通议大夫整公路府鹰扬郎将乃降玺书于护儿曰公旋师之时是朕勑公之日君臣意合逺同符契枭此元恶期在不逺勒名太常非公而谁也于是护儿与宇文述破元感于阌乡斩平之还加开府仪同三司赐物五千叚黄金千两奴婢百人赠父法敏东阳郡太守永宁县公十一年又率师渡海破高丽奢卑等二城高丽举国来战护儿大破之将趣平壤高元震惧使执叛臣斛斯政诣辽东城下请降帝许之诏护儿旋军护儿集众军谓曰三度出兵未能平贼此还也不可重来今高丽困弊野无靑草以我众战不日尅之吾欲进兵径围平壤取其伪主献防而归也于是拜表请行不肯奉诏长史崔君肃固争之以为不可护儿曰贼势破矣吾在阃外事合专决宁征得髙元还而获谴舍此成功所不能矣君肃告众曰若从元帅违拒诏书必当奏闻诸将惧乃同劝还师方始奉诏及帝于鴈门为突厥所围将选精骑溃围而出防儿及樊子盖并固谏乃止十二年驾幸江都护儿谏曰自皇家受命将四十年薄赋轻徭户口滋殖陛下以高丽逆命稍兴军旅百姓无知易为咨怨在外羣盗徃徃聚结车驾游幸深恐非宜伏愿驻驾洛阳与时休息出师命将埽除羣丑上禀圣算即日尅除陛下今幸江都是臣衣锦之地臣荷恩深重不敢专为身谋帝闻之厉色而起数日不得见后怒解方被引入谓曰公意乃尔朕复何望护儿因不敢言寻代宇文述为左翊衞大将军及宇文化及搆逆深忌之是日旦将朝见执护儿曰陛下今何在左右曰今被执矣护儿叹曰吾备位大臣荷国重任不能肃清凶逆遂令王室至此抱恨泉壤知复何言乃遇害护儿重然诺敦交契廉于财利不事产业至于行军用兵特多谋算每览兵法曰此亦岂异人意也善抚士卒部分严明故咸得其死力子十二人楷通议大夫金紫光禄大夫整左光禄大夫整尤骁勇善抚御讨击羣盗所向皆防诸贼歌曰长白山头百战塲十十五五把长鎗不畏官军千万众只怕荣公第六郎至是并遇祸子侄死者十人惟少子恒济二人免樊子盖字华宗庐江人也祖道则梁越州刺史父儒侯景之乱奔于齐官至仁州刺史子盖仕齐位东海北陈二郡太守员外散骑常侍封富阳县侯周武帝平齐授仪同三司郢州刺史高祖受禅以仪同领乡兵后除枞阳太守平陈之役以功加上开府改封上蔡县伯歴辰嵩齐三州刺史转循州总管许以便宜行事十八年入朝奏岭南地图赐以良马杂物加统四州令还任所遣光禄少卿柳謇之饯于灞上炀帝即位征还京师转凉州刺史子盖言于帝曰臣一居岭表十载于兹犬马之情不胜恋恋愿趋阙庭万死无恨帝慰喻遣之授银青光禄大夫武威太守以善政闻大业三年入朝帝下诏美之进位金紫光禄大夫五年车驾西廵将入吐谷浑子盖以彼多瘴气献青木香以御雾露及帝还谓之曰人道公清定如此不子盖谢曰臣安敢言清止是小心不纳贿耳下诏奬励加右光禄大夫赐缣千疋粟麦二千斛子盖又自陈曰臣自南裔即适西垂常为外臣未居内职不得陪属车奉丹陛溘死边城没有遗恨惟陛下察之帝曰公侍朕侧一人而已委以西方则万人之敌宜识此心六年帝避暑陇川宫又云欲幸河西子盖倾望鸾舆愿廵郡境帝知之下诏慰勉之是嵗朝于江都宫帝谓之曰富贵不还故乡眞衣绣夜行耳因勑庐江郡设三千人防仍赐米麦六千石使谒坟墓宴故老当时荣之还除吏部尚书时处罗可汗及高昌王欵塞复以子盖检校武威太守应接二蕃辽东之役摄左武威将军出长岑道后以宿衞不行加左光禄大夫其年帝还东都使子盖为涿郡留守九年驾复幸辽东命子盖为东都留守属杨元感作逆来逼王城子盖遣河南赞治裴宏策逆击之反为所败遂斩宏策以徇国子祭酒杨汪小不恭子盖又将斩之汪拜谢顿首流血乆乃释免于是三军莫不战栗将吏无敢仰视元感每尽鋭攻城子盖徐设备御至輙摧破会来护儿等救至乃解去子盖凡所诛杀数万人又检校河南内史车驾至高阳追诣行在所帝劳之曰昔高祖留萧何于闗中光武委寇恂以河内公其人也进位光禄大夫封建安侯赐女乐五十人帝谓曰朕遣越王留守东都示以皇枝盘石社稷大事终以委公特宜持重戈甲五百人而后出此亦勇夫重关之义无頼不轨者便诛锄之凡可施行无劳形迹今为公别造玉麟符以代铜虎又指越代二王曰今以二孙委公与衞元耳宜选贞良宿德有方幅者教习之于是赐以良田甲第十年驾还东都帝谓子盖曰元感之反神明故以彰公赤心耳析珪进爵宜有令谟是日进爵为济公言其功济天下特为立名无此郡国也后与苏威宇文述陪宴积翠池帝亲以金杯属子盖酒曰良算嘉谟俟公后动即以杯赐公用为永年之瑞十一年从驾汾阳宫至于鴈门车驾为突厥所围帝欲以精骑溃围而出子盖谏曰万乘之主岂宜轻脱未若守城以挫其鋭四靣征兵可立而待且愿陛下暂停辽东之役以慰众望厚为勲格人心自奋此不足忧也帝从之后援兵至虏乃引去纳言苏威追论勲格太重宜在斟酌子盖执奏不宜失信帝曰公欲収物情邪子盖黙然不敢对从驾还东都时绛郡贼敬槃陀柴保昌等阻兵数万汾晋苦之诏子盖进讨于时人物殷阜子盖善恶无所分别汾水之北村坞尽焚之百姓大骇相率为盗其有归首者无少长悉阬之拥数万之众经年不能破贼有诏征还又将兵击宜阳城以疾卒于东京时年七十二上悲伤者乆之顾谓黄门侍郎裴矩曰子盖临终有何语矩曰子盖病笃惟恨鴈门之耻帝闻之叹息令百官就吊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景会葬者万余人武威吏民闻其死莫不嗟痛立碑颂德子盖无他权略在军持重未尝负败临民明察下莫敢欺然严酷少恩果于杀戮临终之日见断头鬼前后重防为之厉云   周罗防字公布九江寻阳人也父法暠仕梁至南府内史临蒸县侯罗防年十五善骑射好鹰狗任侠放荡收聚亡命隂习兵书从祖景彦诫之曰吾世恭谨汝独放纵难以保家若不防身必将灭吾族罗防终不改陈宣帝时为句容令以军功授开逺将军从大都督吴明彻与齐师战于江阳流矢中其左目齐师之围明彻于宿预也诸军相顾莫有鬭志罗防跃马突进莫不披靡太仆卿萧摩诃从而助之斩获不可胜计进师徐州与周将梁士彦战于彭城摩诃临阵坠马罗防进救之抜摩诃于重围之内勇冠三军明彻之败也罗防全其军而退十五年都督霍州诸军事平山泽十五洞累迁右军将军封始安县伯检校扬州中外诸军事赐金银三千两尽散之将士分赏骁雄陈宣帝深叹美之出为晋陵太守进爵为侯后除使持节都督豫章十郡诸军事豫章内史狱讼庭决不关吏手民怀其惠立碑颂德焉至德中除持节都督四川诸军事江州司马吴世兴宻奏罗防深得民心拥众岭表意在难测陈主惑焉萧摩诃鲁广逹等保明之外有知者或劝其反罗防拒絶之还除太子左衞率信任愈重时参宴席陈主曰周左率武将诗每前成文士何为后也都官尚书孔范对曰周罗防执笔裁诗还如上马入阵不在人后自是益见亲礼及晋王之伐陈也罗防都督巴峡縁江诸军事以拒秦王俊军不得度相持逾月遇丹阳陷陈主被擒上江犹未下晋王遣陈主手书命之罗防与诸将大临三日放散兵士然后乃降高祖慰谕之许以富贵罗防垂泣而对曰荷陈氏厚遇本朝沦亡无节可纪陛下所赐获全为幸富贵荣禄非臣所望上深器之贺若弼谓之曰闻公郢汉捉兵即知扬州可得王师利渉果如所量罗防答曰若得与公周旋胜负未可知也其年秋拜上仪同三司鼓吹羽仪送之于宅先是陈禆将羊翔归降使为乡导位至上开府班在罗防上韩擒虎于朝堂戏之曰不知机变位在羊翔之下能无愧乎罗防曰昔在江南乆承令问谓公天下节士今日所言殊匪诚臣之论擒虎有愧色六年冬除豳泾二州刺史并有能名开皇十八年征辽东征为水军总管自东莱泛海趣平壤城遭风船多漂没无功而还十九年突厥逹头可汗犯塞从杨素致讨罗防先登大破之进大将军仁寿元年入为东宫右虞候率赐爵义宁郡公转右衞率炀帝即位授右武候大将军副杨素讨平汉王谅进授上大将军其年冬陈主卒罗防请一临哭帝许之缞绖送至墓所葬还释服而后入朝帝甚嘉尚之世论称其有礼时汉王谅余党据晋绛吕三州未下诏罗防行晋绛吕三州诸军进兵围之为流矢所中卒年六十四送柩还京行数里无故舆马自止策之不动有飘风旋绕焉绛州长史郭雅稽颡呪曰公恨小冦未平邪寻即除殄无复恋恨于是风静马行见者莫不悲叹其年七月子仲隐梦罗防曰我明日当战其灵坐所有弓箭刀劒无故自动若人带持之状绛州防是其日也赠柱国右翊衞大将军諡曰壮子仲安位上开府   周法尚字道迈汝南安成人也祖灵起梁庐桂二州刺史父炅定州刺史平北将军法尚少果劲有风概好读兵书其父卒后监定州事督父本兵数有战功为散骑常侍迁贞毅将军领齐昌郡事封山隂县侯既而以其兄武昌县公法僧代为定州刺史法尚与长沙王叔坚不相能叔坚言其将反陈宣帝执禁法僧发兵欲取法尚其下将吏皆劝之归北法尚犹豫未决长史殷文则曰乐毅所以辞燕良不获已请早裁之法尚乃归周周宣帝拜顺州刺史封归义县公赐良马五匹女妓六人防物五百叚加以金带陈将樊猛济江讨之法尚遣部曲督韩朗诈为背己奔陈伪告猛曰法尚歩兵不愿降北若得军来必无鬭者猛引师急进法尚设奇兵大败之猛仅以身免高祖为丞相司马消难作乱隂遣上开府叚珣攻围之外无救援法尚弃城走消难虏其母弟及家累三百人归陈及高祖受禅拜巴州刺史破三鵶叛蛮复从柱国王谊击走陈寇迁衡州总管改封谯郡公后上幸洛阳召之赐金钿酒钟一双防五百叚良马十五匹奴婢三百口给鼓吹一部法尚固辞上曰公有大功于国特给鼓吹者欲公卿知朕之宠公也转黄州总管使经略江南伺候动静及伐陈之役以行军总管秦孝王出于樊口大破陈师转鄂州刺史迁永州总管安集岭南仍给黄州兵三千五百人为帐内前后赏赐甚厚陈桂州南康衡州阳山定州相继防又平诸山蛮十年转桂州总管仍为岭南安抚大使后数年入朝以本官宿衞未几桂州人李光仕反令法尚与上柱国王世积讨之法尚发岭南兵世积征岭北军俱会尹州世积所部多遇瘴不能进顿于衡州法尚独讨之捕得其弟光略光度追斩光仕平之仁寿中遂州獠反复以行军总管讨平之嶲州乌蛮反诏法尚便道讨击破之军还检校潞州事炀帝嗣位转云州刺史迁定襄太守进金紫光禄大夫时帝幸榆州法尚朝于行宫内史令元寿言于帝曰汉武出塞旌旗千里今御营之众请分为二十四军自别遣一军发相去三十里旗帜相望钲鼓相闻首尾连注千里不絶此亦出师之盛者也法尚曰不然兵亘千里动闲山川卒有不虞四分五裂腹心有事首尾未知道阻且长难以相救虽是故事此乃取败之道也帝不怿曰卿意以为何如法尚曰给为方阵四靣外拒六宫百官家口并住其间若有变起当头分抗内引竒兵出外奋击车为垒壁重设钩陈此与据城理亦何异若战而防抽骑追奔或战不利屯营自守万全之防也帝曰善因拜左武卫将军明年黔安夷向思多反杀将军鹿愿围太守萧造法尚与将军李景分路讨之法尚破思多于清江及还从讨吐谷浑别出松州道逐捕亡散至于青海出为敦煌太守迁会宁太守辽东之役以舟师指朝鲜道防杨元感反与宇文述来护儿等破之以功进授右光禄大夫时齐郡人王薄孟让等为盗保长白山法尚频击破之明年复临沧海在军疾甚谓长史崔君书曰吾再临沧海未能利渉时不我与将辞人世立志不果命也如何言毕而终赠武卫大将军諡曰僖有子六人绍范最知名   衞元字文升河南洛阳人也祖悦魏司农卿父檦侍中左武卫大将军元少有器识周武帝在藩引为记室迁给事上士袭爵兴势公武帝亲总万机拜益州总管长史赐以万钉寳带稍迁开府仪同三司太府中大夫摄内史事仍领京兆尹称为彊济高祖作相检校熊州事及受禅迁淮州总管进封同轨郡公坐事免未防拜岚州刺史会起长城之役诏元监督之后为卫尉少卿仁寿初山獠作逆以元为资州刺史以鎭抚之元既到官时獠攻围太牢鎭元单骑造其营谓羣獠曰我是刺史衘天子诏安养汝等汝等勿惊惧也诸贼莫敢动于是説以利害渠帅感悦解围而去前后归附十余万口高祖大悦赐缣二千疋除遂州总管仍令劔南安抚炀帝即位复征为卫尉卿夷獠攀恋数百里不絶及与之诀并挥涙而去迁工部尚书后拜魏郡太守尚书如故未防拜右候衞大将军检校左候衞事转刑部尚书辽东之役检校右御卫大将军帅师出增城道时诸军多不利元独全众而还拜金紫光禄大夫九年驾幸辽东使元与代王侑留守京师拜为京兆内史尚书如故许以便宜从事勑代王待以师傅之礼防杨元感围东都元率歩骑七万援之至华隂掘杨素冡焚其骸骨夷其茔域示士卒以必死既出潼闗议者恐崤函有伏兵请于陜县沿流东下直趣河阳以攻其背元曰此计非竖子所及于是尅行而进既度函谷卒如所量乃遣虎贲郎将张峻为疑兵军于南道元以大兵直趣城北元感逆拒之且战且行屯军金谷于军中扫地而祭高祖曰若社稷灵长宜令丑徒冰碎如或大运去矣幸使老臣先死辞气激扬三军莫不涕咽时众寡不敌与贼频战不利死伤太半元感尽鋭来攻元苦战贼稍却进屯北芒会宇文述来护儿等援兵至元感惧而西遁元遣通议大夫斛斯万善监门直閤厐玉前锋追之及于阌乡与述等合击破之车驾至高阳征诣行在所帝劳之曰社稷之臣也使朕无西顾之忧乃下诏襃之加右光禄大夫赐以良田甲第资产钜万还鎭京师帝谓之曰闗右之任一委于公公安社稷乃安公危社稷亦危出入湏有兵衞坐卧常宜自牢勇夫重闗之义也今特给千兵以充侍从与樊子盖俱赐以玉麟符以代铜虎十一年诏元安抚闗中时盗贼蜂起百姓饥馑元竟不能救恤而官方壊乱货贿公行自以年老上表乞骸骨帝遣内史舍人封德彛驰谕之曰京师国本宗庙园陵所在借公卧以鎭之元乃止唐师入闗自知不能守忧惧称疾不知政事城防归于家义宁中卒年七十七子孝则位通事舍人兵部承务郎卒   刘权字世略彭城丰人也祖轨齐罗州刺史权少有侠气重然诺藏亡匿死吏不敢过门后更折节好学动循法度仕齐位行台郎中齐亡周武帝以为假淮州刺史开皇中以车骑将军领乡兵后从晋王广平陈进授开府仪同三司宋国公贺若弼甚礼之十二年拜苏州刺史赐爵宋城县公时江南初平权抚以恩信甚得人和炀帝嗣位拜衞尉卿进位银青光禄大夫大业五年从征吐谷浑权出伊吾道逐贼至青海乗胜至伏俟城帝复令权过曼头赤水置河源郡积石鎭大开屯田留鎭西境在边五年诸羗懐附贡赋嵗入吐谷浑余烬远遁道路无壅征拜司农卿加金紫光禄大夫寻为南海太守行至鄱阳防羣盗起不得进诏权召募讨之权率兵遇贼不战先乗单舸诣贼营説以利害羣盗感悦一时防附帝闻而嘉之及至南海甚有异政数嵗遇盗贼羣起羣豪多愿推权为首权竟固守以拒之子世彻又宻遣人赍书诣权称四方扰乱讽令举兵权召集佐寮对斩其使竟无异图守之以死卒官世彻倜傥不覊颇为时人所许大业末羣雄并起世彻所至处辄见忌多拘禁之后竟为兖州贼帅徐圆朗所杀权从叔烈字子将美容仪有器局位鹰扬郎将有子德威知名于世李景字道兴天水休官人也父超周应戎二州刺史景容貌竒伟膂力过人美须髯骁勇善射平齐之役颇有功授仪同三司后以平尉迟迥进位开府赐爵平寇县公开皇九年以行军总管从王世积伐陈以功进上开府及高智慧等反复以行军总管从杨素击之还授鄜州刺史十七年辽东之役为马军总管及还配事汉王高祖竒其壮武使袒而观之曰卿相表当位极人臣寻从史万嵗击突厥于大斤山别路邀贼大破之后与上明公杨纪送义成公主于突厥至恒山遇突厥来寇时代州总管韩洪为虏所败景率所领数百人力战三日杀虏甚众改授韩州刺史以事王故不之官仁寿中检校代州总管汉王谅作乱景发兵拒之谅频遣刘嵩乔钟葵等攻之景帅士卒殊死战屡挫贼锋司马冯孝慈司马参军吕玉并骁勇善战仪同三司侯莫陈文多谋画工拒守之术景推诚此三人无所闗预唯在閤持重时出抚循而已及朔州总管杨义臣援兵至合击大破之先是府内井中甃上生花如莲并有龙见时变为铁马甲士又有神人长数丈见城下迹长四尺五寸景问巫者巫者曰此不祥之物来食血耳景大怒推出之旬日而兵至死者数万景寻被征进柱国拜右武衞大将军赐女乐一部加以珍物景智略非所长而忠直为时所许帝甚信之又击破叛蛮向思多明年击吐谷浑于青海破之进位光禄大夫五年车驾南廵至天水景献食于帝帝曰公主人也赐坐齐王暕上至陇川宫帝将大猎景与左武衞大将军郭衍多有难色为人所奏帝大怒令防之竟以坐免嵗余复位与宇文述等参掌选举明年攻高丽武列城破之赐爵苑邱侯八年出浑弥道九年复出辽东及旋使景殿高丽追兵大至景击走之进爵滑国公杨元感之反朝臣子弟多预焉景独无闗渉帝曰公诚直天然我梁栋也赐以美女帝每呼李大将军而不名见重如此十二年帝令景营辽东战具于北平赐御马一匹名狮子于时盗贼蜂起景遂召募以备不虞虎贲郎将罗艺与景有隙诬景将反帝遣其子慰谕曰纵人言公闚天阙据京都吾无疑也后为高开道所围独守孤城士卒患脚肿死者十六七景抚循之一无离叛辽东军资多在其所粟帛山积景无所私焉及帝崩于江都辽西太守邓嵩救之遂归柳城将还幽州遇贼见害契丹靺鞨素感其恩闻之莫不流涕幽燕人士于今伤惜之子世谟   薛世雄字世英本河东汾隂人也其先寓居敦煌父囬字道仕周位泾州刺史开皇初封舞隂郡公领漕渠监世雄儿童时与羣辈戏輙画地为城郭令诸儿为攻守势不从令者輙挞之诸儿畏惮莫不齐整其父见而奇之谓人曰此儿当兴吾家年十七从周武帝平齐以功拜帅都督开皇中累迁右亲卫车骑将军炀帝嗣位为右监门郎将从征吐谷浑进位通议大夫世雄性廉愼行军破敌之处秋毫无犯帝由是嘉之帝常谓羣臣曰欲举好人诸君知否咸曰不测圣心帝曰我欲举薛世雄羣臣皆称善于是超拜右翊卫将军嵗余为玉门道行军大将军与突厥啓民可汗连兵击伊吾师次玉门啓民背约兵不至世雄孤军度碛伊吾惧请防世雄世雄遂以汉旧伊吾城东筑城号新伊吾留银青光禄大夫王威鎭之而还进位正议大夫辽东之役为沃沮道军将与宇文述同败绩于平壤还次白石山为贼所围百余重四面矢下如雨世雄以羸师为方阵选劲骑二百纵击破之而还所亡失多竟坐免明年帝复征辽东拜右候卫将军兵指蹋顿道军至乌骨城防杨元感反班师帝至柳城以世雄为东北道大使行燕郡太守鎭懐远十年复从帝至辽东迁左御卫大将军仍领涿郡留守未几李宻逼东都诏世雄率幽蓟精兵将击之次河间营于城南窦建德率精鋭数百夜来袭之大败世雄与左右数十骑遁入河间城慙恚发病归涿郡卒子万述万淑万钧万彻万备并以骁勇知名   裴政字德表河东闻喜人也高祖寿孙从宋武徙家于寿阳歴庐江太守祖邃父之礼并梁史有传政幼聪明博闻强记逹于从事为当世所称累迁通直散骑常侍侯景之乱从王琳入建邺政以军功连最封夷陵侯迁给事黄门侍郎副王琳拒萧纪破之及魏师围荆州琳自桂州来赴难政从间道先报元帝为魏师所获萧詧谓政曰我武皇帝之孙不可为尔君乎尔何烦殉身于七父若从我计则贵及子孙不然分腰领矣鎻之送至城下使谓元帝曰王僧辩闻台城被围已自为帝王琳孤弱不复能来政诈许之既而告城中曰援兵大至各思自勉吾以间使被禽当以碎身报国监者击其口令更其语终不易辞詧怒命趣行戮蔡大业谏曰此民望也若杀之则荆州不可下矣因释之防江陵防与城中朝士俱送于京师周文帝闻其忠授员外散骑侍郎引入相府命与卢辩依周礼建六官设公卿大夫并撰次朝仪车服器用多遵古礼革汉魏之法事并施行寻授刑部下大夫转少司宪政明习故事又参定周律能饮酒至数斗不乱簿案盈几剖决如流用法寛平无有寃滥囚徒犯极刑者乃许其妻子入狱就之至冬将行决死者皆曰裴大夫致我于死死无所恨其处法详平如此又善钟律尝与长孙绍逺论乐事在绍逺传开皇元年转率更令诏与苏威等修定律令政采魏晋刑典下至齐梁沿革轻重取其折同撰著者十有余人凡疑滞不通皆取决于政进位散骑常侍转左庶子多所匡正见称纯慤东宫凡有大事皆以委之右庻子刘荣性甚专固时武职交番通事舍人赵元恺作辞见帐未及成太子再三催促荣令元恺口奏不湏造帐及奏太子问名帐安在元恺云禀承刘荣不听造帐太子即以诘荣荣便拒讳太子付政推问未及奏状阿附荣者先言于太子曰政欲陷荣推事不实太子召责之政曰凡推事有两一察情一据证审其曲直以定是非臣察荣位高任重纵实语元恺盖亦纎芥之愆计不湏讳又察元恺受制于荣岂敢以无端之言妄相防累二人之情理正相似元恺引左卫率崔蒨等证蒨欵状悉与元恺符同察情既敌湏以证定臣谓荣语元恺非虚太子亦不罪荣而称政正直政好面折人短而退无后言时云定兴数入侍太子为竒服异器进奉后宫又縁女宠来徃无节政数切諌太子不纳政谓定兴曰公所为不合礼度又元妃暴薨道路籍籍此于太子非令名也愿公自引退不然将及祸定兴怒以告太子太子益踈政由是出为襄州总管妻子不之官所受秩俸散给寮吏民之有犯罪者隂悉知之或竟嵗不发至再三犯乃因都防时于众中召出亲案其罪五人处死流徙者甚众合境惶慑令行禁止称为神明尔后不修囹圄殆无争讼卒于官年八十九着承圣实録十卷及太子废高祖追忆之曰向遣裴政刘行本在共匡弼之犹应不令至此子南金至膳部郎学渉有文藻以轻财贵义称   李谔字士恢赵郡人也好学解属文仕齐为中书舍人有口辩每接对陈使周平齐拜天官都上士谔见高祖有竒表深自结纳及高祖为丞相甚见亲待访以得失时兵革屡动国用虚耗谔上重谷论以讽焉高祖纳之及受禅歴比部考功二曹侍郎赐爵南和伯谔性公方明逹时务迁治书侍御史上谓羣臣曰朕昔为大司马每求外职李谔陈十二策苦劝不许朕决意在内今此事业谔之力也赐物二千叚谔见礼教凋公卿薨亡其爱妾侍婢子孙輙嫁卖之遂成风俗乃上书曰臣闻追逺愼终民德归厚三年无改方称为孝如闻大臣之内有父祖亡没日月未乆子孙无頼引其妓妾嫁卖取财有一于此实损风教妾虽微贱亲承衣履服斩三年古今通式岂容遽禠缞绖彊傅铅华泣辞灵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见者犹致伤心况人子孙能堪斯忍复有朝廷重臣位望通显平生交旧情若弟兄及其亡殁杳同行路朝闻其死夕规其妾方便求聘以得为限无廉耻之心弃朋友之义且居家理务可移于官既不正私何能赞务上览而嘉之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醮始于此也谔又以时文体尚轻薄流宕忘反上书曰臣闻古先哲王之化人也必变其视听防其嗜欲塞其邪放之心示以淳和之路五教六行为训人之本诗书礼易为道义之门故能家复孝慈人知礼让正俗调风莫大于此其有上书献赋制诔防铭皆以襃德序贤明勲证理茍非惩劝义不徒然降及后代风教渐落魏之三祖更尚文词忽君人之大道好雕虫之小技下之从上有同影响竞骋文华遂成风俗江左齐梁其弊弥甚贵贱贤愚唯务吟咏遂复遗理存异寻虚逐微竞一韵之竒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世俗以此相高朝廷据兹擢士利禄之路既开爱尚之情愈笃于是闾里童昬贵游总丱未窥六甲先制五言至如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説不复闗心何尝入耳以傲诞为清虚以縁情为勲绩指儒素为古拙用词赋为君子故文笔日繁其攻日乱良由弃大圣之轨谟构无用以为用也捐本逐末流徧华壤递相师祖乆而愈扇及大隋受命圣道聿兴屏黜浮词遏止华伪自非懐经抱质志道依仁不得引预缙绅参厠缨冕开皇四年普诏天下公私文翰并宜实録其年九月泗州刺史司马幼之文表华艶付所司推罪自是公卿大臣莫不钻仰坟索弃絶华绮择先王之令典行大道于兹世如闻外州逺县仍踵弊风选吏举人未遵典则有宗党称孝乡曲归仁学必典谟交不茍合者则摈落私门不加收齿其学不稽古逐俗随时作轻薄之篇章结朋党而求誉则选充吏职举送天朝盖由县令刺史未行风教犹挟私情不存公道臣既忝宪司职当紏察若闻风即劾恐挂网者多请勒有司普加搜访有如此者具状送台谔又以当官者好自矜伐复上奏云凡如此辈具状送台明加罪黜以惩风轨上以谔前后所奏事颁示天下四海靡然向风深革其弊谔在职数年务存大体不尚严猛由是无刚謇之誉而潜有匡正之志邳公苏威以临道店舍乃求利之徒事业污杂非敦本之义遂奏约遣归农有愿依旧者在所州县録附市籍仍毁撤旧店并令远道限以时日时逄冬寒莫敢陈诉谔因别使见其如此以农工有业各附所安逆旅之与旗亭自古非同一概即附市籍于理不可且行旅之所依托岂容一朝而废徒为劳扰于事非宜遂专决之并令依旧使还诣阙然后奏闻高祖善之曰体国之臣当如此矣以年老出拜通州刺史甚有惠政民夷悦服卒官四子世子大方袭爵最有材器大业初判内史舍人次大体大钧位并尚书郎   鲍宏字润身东海郯人也父机以才学知名仕梁位治书侍御史宏七嵗而孤为兄泉之所爱育年十二能属文常和湘东王绎诗绎嗟赏不已引为中记室累迁通直散骑侍郎江陵平归于周明帝甚礼之引为麟趾殿学士累迁遂伯下大夫与杜子晖聘陈谋伐齐遂出兵渡江以侵齐帝尝问宏以取齐策宏以为先皇徃日出师洛阳彼有其备每不尅防如臣计者进兵汾潞直掩晋阳出其不虞以为上策帝从之及定山东除少御正赐爵平遥县伯加仪同高祖作相宏奉使山南防王谦举兵于蜀路次潼川为谦将逹奚惎所执逼送成都竟不屈节谦败驰传入京高祖喜之赐以金带及受禅加开府进爵为公歴利卭二州刺史秩满还京时有尉义臣者其父崇不从尉遟迥后复与突厥战死上嘉之将赐姓为金氏访及羣下宏曰昔项伯不同项羽汉高祖赐姓刘氏秦眞父能死难魏武赐姓曹氏如臣愚见请赐以皇族高祖曰善因赐义臣姓杨氏后授均州刺史以目疾免卒于家年九十六初周武帝勑宏修皇室谱一部分为帝绪疎属赐姓三篇有集十卷行于世高构字孝基北海人也性滑稽多智辩给过人好读书工吏事仕齐歴兰陵平原二郡太守齐灭入周武帝以为许州司马高祖受禅转户部侍郎时内史侍郎晋平东与兄子长茂争嫡尚书省不能断朝臣三议不决构断析合理上以为能召入内殿劳之曰我闻尚书郎上应列宿观卿才识方知古人之言信矣嫡庶者礼教之所重我读卿判数遍词理惬当意所不能及也赐米百石由是知名冯翊武乡女子焦氏既痖又聋嫁之不售尝樵采于野为人所犯而有孕遂生一男年六歳莫知其姓于是申省构判曰母不能言穷究理絶按风俗通姓有九种或氏于爵或氏所居此儿生在武乡可以武为姓寻迁雍州司马以明断见称嵗余转吏部侍郎号为称职复徙雍州司马坐事左转盩厔令甚有能名上善之复拜雍州司马仁寿初又为吏部侍郎以公事免炀帝立召令复位时为吏部者多以不称去职唯构最有能名凡三为吏部侍郎前后典选之官皆出其下时人以其精好剧谈颇谓轻薄然其内懐方雅为吏部尚书牛所重后以老病觧职时典选凡将有所擢用輙遣人就第问其可否河东薛道衡才高当世每称构有衡鉴所为文章必先以草呈构而后出之构有所诋诃道衡未尝不嗟伏大业七年终于家所举荐杜如晦房元龄等后皆自致公辅论者称构有知人之鉴开皇中昌黎豆卢实为黄门侍郎称为愼宻河东裴术为右丞多所紏正河内士爕平原东方举安定皇甫聿道俱为刑部并执法平允京兆韦焜为户部郎屡进谠言南阳韩则为延州长史甚有惠政此等事行遗阙皆有吏干为当时所称   陆知命字仲通吴郡富春人也父敖陈散骑常侍知命性好学通识大体以贞介自持仕陈歴太学博士南岳正及陈灭归于家防高智慧等作乱于江右晋王广鎭江都以其三吴之望召令讽谕反者以功拜仪同三司赐以田宅复用其弟恪为汧阳令知命以恪非百里才上表陈譲朝廷许之时见天下一统知命诣朝堂上表请使高丽以宣示皇风使彼君臣靣缚阙下书奏天子异之歳余授晋宁鎭将人或言其正者由是待诏御史台炀帝嗣位拜治书侍御史侃然正色为百僚所惮帝甚敬之后坐事免歳余复职时齐王颇骄纵昵近小人知命奏劾之竟得罪百寮震栗辽东之役为东道受防使者卒于师赠御史大夫   杜整字皇育京兆杜陵人也祖盛魏颍川太守父辟滑州刺史整少有风概九嵗丁父忧哀毁骨立事母以孝闻及长骁勇有膂力好读孙吴兵法魏大统末袭爵武乡侯周文引为亲信累迁仪同三司武州刺史从武帝平齐加上仪同进爵平原县公入为勲曹中大夫高祖为丞相进位开府及帝受禅加上开府进爵长广郡公拜左武卫将军开皇六年突厥犯塞诏卫王爽北伐以整为行军总管兼元帅长史至合川无虏而还密进取陈策上善之以为行军总管鎭襄阳卒上伤之諡曰襄子楷嗣位开府整弟肃亦有志行位北地太守   梁毗字景和安定乌氏人也祖越魏泾豫洛三州刺史郃阳县公父茂周沧兖二州刺史毗性刚謇颇有学渉仕周举明经累迁布宪下大夫宣政中封易阳县子迁武藏大夫高祖受禅进爵为侯开皇初置御史官朝廷以毗鲠正拜治书侍御史名为称职转大兴令迁雍州赞务毗既出宪司复典京邑道而行无所廻避颇失权贵心由是出为西宁州刺史改封邯郸县侯在州十一年先是蛮夷酋长皆服金冠以金多者为豪俊由是递相陵夺每寻干戈边境略无宁嵗毗患之后因诸酋长相率以金遗之于是置金坐侧对之恸哭谓曰此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灭今将此来欲杀我耶一无所纳悉以还之于是蛮夷感悟遂不相攻高祖闻而善之征为散常侍大理处法平时人称之毗见左仆射杨素贵重擅权百寮震慑恐为国患因上封事曰窃见左仆射越国公素幸遇愈重权日隆所私皆非忠谠所进咸是亲戚子弟布列兼州连县天下无事容息奸图四海稍虞必为祸始夫奸臣擅命有渐而来王莾资之于积年桓元基之于易世而卒殄汉祀终倾晋祚陛下若以素为阿衡臣恐其未必伊尹也帝大怒命有司禁止亲自诘之毗极言曰素既擅权宠作威作福将领之处杀戮无道又言太子及蜀王罪废之日百寮无不震栗唯素扬眉奋肘喜见顔色利国家有事以为身幸毗发言謇謇有诚亮之节高祖无以屈也乃释之素自此荣宠渐衰但素任寄隆重多所折挫当时朝士无不慴伏莫敢有与相是非辞气不挠者独毗与柳彧及尚书左丞李纲而已后上不复专委于素盖由察毗之言也炀帝即位迁刑部尚书并摄御史大夫事奏劾宇文述私役部兵帝议免述罪毗固争因忤防遂令张衡代为大夫毗忧愤卒帝令吏部尚书牛吊之子敬眞位大理司直时炀帝欲成光禄大夫鱼俱罗罪令敬眞按其狱遂希防防之极刑未防敬眞有疾见俱罗为祟而死   柳彧字防文河东解人也七代祖卓随晋南迁寓居襄阳父仲礼为梁将败见囚于周复家河东彧少好学颇渉经史周大冡宰宇文护引为中外府记室乆而出为宁州总管掾武帝亲总万机彧诣阙求试帝异之以为司武中士转郑令平齐之役帝赏从官留京者不预彧上表曰今太平告始信赏宜明酬勲报劳务先有本屠城破邑出自圣规斩将搴旗必由神略若负戈擐甲征扞劬劳至于鎭抚国家宿卫为重俱禀成筭非专己能留从事同功劳湏等于是留守并加泛级高祖受禅歴尚书虞部屯田二侍郎时制三品以上门皆列防仆射高颎子德封应国公申牒请防彧判曰仆射之子更不异居父之防槊己列门外尊有压卑之义子有避父之礼岂容外门既设内閤又施事竟不行颎闻而叹服后迁治书侍御史当朝正色甚为百寮敬惮上嘉其婞直谓彧曰大丈夫当立名于世无容容而已赐钱十万米百石时刺史多任武将类不称职彧上表曰伏见诏书以上柱国和平子为杞州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钟鸣漏尽前在赵州闇于职务政由羣小贿赂公行百姓吁嗟歌謡满道乃云老禾不早収余种秽良田古人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此言各有所能也平子弓马武用是其所长临民涖职非其所解如谓优老尚年自可厚赐金帛若令刺举所损殊大臣死而后已敢不竭诚上善之平子竟免有应州刺史唐君明居母丧娶雍州长史库狄士文之妹彧劾之曰君明忽劬劳之痛成燕尔之亲冐此苴缞命彼防翟不义不昵春秋载其将亡无礼无仪诗人欲其遄死士文赞务神州名位通显弃二姓之重匹违六礼之轨仪请禁锢终身以惩风俗二家竟坐得罪隋承衰乱之后风俗頺壊彧多所矫正上甚嘉之又见上勤于听受百寮奏请多有烦碎因上疏谏曰人君出令诫在烦数是以舜任五臣尧咨四岳设官分职各有司存垂拱无为天下以乂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比见事无大小咸闗圣听陛下留心政道无惮疲劳至乃营造细小之事出给轻微之物一日之内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分夜未寝动以文簿忧劳圣躬伏愿思臣至言少减烦务上览而嘉之以其家贫勑有司与之筑宅因曰栁彧正直之士国之寳也其见重如此右仆射杨素当涂贵显百寮慴惮无敢忤者常以小谴勑送南台素恃贵坐彧牀彧从外来见素如此乃于阶下端笏整容谓素曰奉勑治公之罪素遂下彧据案而坐立素于庭辩诘事状素由是衘之彧时方为上所信任故素未有以中之彧见近代以来都邑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戏递相夸竞至于糜费财力上奏请禁絶之曰窃见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鸣鼔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外内共观曽不相避竭资破产竞此一时尽室并奴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秽行因此而生盗贼由斯而起非益于化实损于人请颁天下并即禁断诏可其奏是嵗持节廵河北五十二州奏免长吏赃污不称职者二百余人州县肃然莫不震惧上嘉之赐绢布二百疋毡三十领拜仪同三司嵗余加员外散骑常侍仁夀初持节廵行太原十九州及还赐绢百五十疋彧尝得博陵李文博所撰政道论十卷蜀王秀遣人求之彧送之于秀秀复彧奴婢十口及秀得罪杨素奏彧以内臣交通诸侯除名配戍懐逺鎭行逹高阳有诏征还至晋阳遇汉王谅作乱遣使驰召彧入城而谅反形已露彧入城度不得免遂诈中恶不食自称危笃谅怒囚之及谅败杨素奏彧心懐两端以候事变迹虽不反心实同逆坐徙敦煌素卒乃自申理有诏征还卒于道有子绍为介休令   赵绰字士倬河东人也性质直刚毅周初为天官府史以恭谨恪勤擢授夏官府下士稍以明干见知为内史中士父艰去职哀毁骨立世称其孝高祖为丞相知其清正引为録事参军迁掌朝大夫从行军总管是云晖击叛蛮以功拜仪同高祖受禅授大理丞处法平允考职连最歴大理正尚书都官侍郎每有奏谳正色侃然上嘉之渐见亲重上以盗贼不禁将重其法绰进谏曰陛下行尧舜之道多有寛宥况律者天下之大信其可失乎上忻然纳之因谓曰若更有闻见宜数言之迁大理少卿故陈将萧摩诃其子世略在江南作乱摩诃当从坐上曰世略年二十亦何能为以其名将之子为人所逼耳因赦摩诃绰固谏不可上不能夺欲待绰去而赦之因命绰退食绰曰臣奏狱未决不敢退朝上曰大理其为朕特放摩诃也因命左右释之刑部侍郎辛亶尝衣绯禈俗云利于官上以为压蛊将斩之绰曰据法不当死臣不敢奉诏上怒甚谓绰曰卿惜辛亶而不自惜也命左仆射高颎将绰斩之绰曰陛下宁可杀臣不可杀亶至朝堂解衣当斩上使人谓绰曰竟如何对曰执法一心不敢惜死上拂衣而入良乆乃释之明日谢绰劳勉之赐物二百叚时上禁行恶钱有二人在市以恶钱易好者武候执以闻上令悉斩之绰进谏曰此人坐当杖杀之非法上曰不闗卿事绰曰陛下不以臣愚暗置在法司欲妄杀人岂得不闗臣事上曰撼大木不动者当退对曰臣望感天心何论动木上复曰啜羮者热则置之天子之威欲相挫邪绰拜而益前诃之不肯退治书侍御史柳彧上表切谏上乃止上以绰有诚直心每呼入閤中或遇上与皇后同榻即呼绰坐评论得失前后赏赐以万计后进位开府赠其父为蔡州刺史时河东薛胄为大理卿俱名平恕然胄断狱以情而绰守法俱为称职上每谓绰曰朕于卿无所爱惜但卿骨相不当贵耳仁寿中卒官上为之流涕遣使吊祭鸿胪监护丧事二子元方元袭   荣毗字子谌北平无终人也父权位兵部尚书毗少刚鲠有局量渉猎羣书仕周为内史下士开皇中累迁殿中局监时以华隂多盗贼妙选长吏杨素荐毗为华州刺史世号为能素之田宅多在华隂左右放纵毗以法绳之无所寛假毗因朝集素谓之曰素之举卿适以自罚也毗答曰奉法一心者但恐累公所举素笑曰前者戏言卿之奉法素所望也时晋王在扬州每令人宻觇京师消息遣张衡于道次徃徃置马坊以畜牧为辞实给私人也州县莫敢违毗独遏絶其事上闻而嘉之赉绢百疋转蒲州司马汉王谅之反也河东豪杰以城应谅刺史邱和觉变遁归闗中长史渤海高义明谓毗曰河东国之东门若失之则为难不细城中虽复匈匈非悉反也但収桀黠者十余人斩之自当立定耳毗然之义明驰马追和将与恊计至城西门为反者所杀毗亦被执及谅平拜治书侍御史帝谓之曰今日之举马坊之事也无改汝心帝亦敬之毗在朝侃然正色为百寮所惮后以母忧去职嵗余起令视事寻卒官赠鸿胪少卿毗兄建绪性甚谅直兼有学业仕周为载师下大夫仪同三司及平齐之始留鎭邺城因着齐纪三十卷建绪与高祖有旧及为丞相加位开府拜息州刺史将之官高祖隂有禅代之计因谓建绪曰且踌躇当共取富贵耳建绪自以周之大夫因义形于色曰明公此防非仆所闻高祖不悦建绪遂行开皇初来朝上谓之曰卿亦悔否建绪稽首曰臣位非徐广情类杨彪上笑曰朕虽不解书语亦知卿此言不逊也歴始洪二州刺史俱有能名   刘行本沛人也父瓌仕梁歴职清显行本起家梁武陵王国常侍遇萧脩以梁州北附遂与叔父璠归周寓居新丰每以讽读为事精力忘疲虽衣食乏絶晏如也性刚烈有不可夺之志周大冡宰宇文护引为中外府记室武帝亲总万机转御中正士兼领起居注累迁掌朝下大夫周代故事天子临轩掌朝典笔砚持至御座则承御大夫取以进之及行本为掌朝将进笔于帝承御复欲取之行本抗声谓承御曰笔不可得帝惊视问之行本曰臣闻设官分职各有司存臣既不得佩承御刀承御亦焉得取臣笔帝曰然因令二司各行所职及宣帝嗣位多失德行本切谏忤防出为河内太守及尉迟迥作乱攻懐州行本率吏民拒之拜仪同赐爵文安县子高祖践祚拜黄门侍郎上尝怒一郎于殿前笞之行本进曰此人素清其过又小愿陛下少寛假之上不顾行本于是正当上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听臣言若非当致之于理以明国法岂得轻臣而不顾也臣所言非私因置笏于地而退上敛容谢之遂原所笞者时天下大同四夷内附行本以党项羌宻迩封域最为后服上表劾其使者曰臣闻南蛮遵校尉之统西域仰都防之威比见西羌防窃狗盗不父不子无君无臣异类殊方于斯为下不悟覊縻之惠讵知含养之恩狼戾为心独乖正朔使人近至请付推科上竒其志雍州别驾元肇言于上曰有一州吏受人餽钱二百文律合杖一百然臣下车之始与其为约此吏故违请加徒一年行本駮之曰律令之明盖发明诏令肇乃敢重其教命轻忽宪章亏法取威非人臣之礼上嘉之赐绢百疋拜太子左庻子领治书侍御史如故皇太子虚襟敬惮时唐令则亦为庻子太子昵狎之每令以弦歌教内人行本责之曰庻子当匡太子以正道何有嬖昵房帷之间哉令则甚慙而不能改时沛国刘臻平原明克让魏郡陆爽等并以文学为太子所亲行本怒其不能调护每谓三人曰卿等正解读书耳时左卫率长史夏侯福为太子所昵尝于閤内与太子戏福大笑声闻于外行本时在閤下闻之待其出数之曰汝何物小人敢为防慢因付执法者推之太子为请乃释之太子尝得良马令福乗而观之太子甚悦因欲令行本复乗行本正色曰至尊置臣于庻子之位者欲辅导殿下以正道非为殿下弄臣太子慙而止复以本官领大兴令权贵惮其方正无敢至其门者由是请托路絶吏民懐之未几卒官上甚伤惜之及太子废上曰嗟夫若使刘行本在勇当不及此乎行本无子   阎毗榆林盛乐人父庆周上柱国自有传毗七嵗袭爵石保县公及长仪貌矜严颇好经史受汉书于萧该略通大防能篆书工草尢善画为当时之妙周武帝见而悦之命尚清都公主宣帝即位拜仪同三司高祖受禅以伎艺侍东宫数以雕丽之物取悦于皇太子由是甚见亲待毎称之于上寻拜车骑宿卫东宫上尝遣高颎大阅于龙台泽诸军歩伍多不齐整唯毗一军法制肃然颎言之于上特防赐帛俄兼太子宗卫率长史寻加上仪同太子服玩之物多毗所为及太子废毗坐杖一百与妻子俱配为官奴婢后二嵗放免为民炀帝即位盛修车器以毗性巧谙练旧事诏典其职寻授朝请郎毗立议辇辂车舆多所增损擢拜起部郎帝尝大备法驾嫌属车太多顾谓毗曰开皇之初属车十有二乗于事亦得今八十一乗以牛驾车不足以益文物朕欲减之从何为可毗曰臣初定数共宇文恺参详故实据汉胡伯始蔡邕等议属车八十一乗此始于秦遂为后式故张衡赋云属车九九是也次及法驾三分减一为三十六乗此汉制也又据宋孝建初有司奏议晋迁江左惟设五乘尚书令建平王宏曰八十一乘义兼九国三十六乘无所准凭江左五乘俭不中礼但帝王文物旂旒之数爰及冕玉皆同十二今宜准此设十二乘开皇平陈因以为法今宪章徃古大驾依秦法驾依汉小驾依宋以为差等帝曰何用秦法乎大驾宜三十六法驾宜用十二小驾除之毗研精故事皆此类也长城之役毗总其事及帝有事恒岳诏毗营立坛塲寻转殿内丞从幸张掖郡高昌王朝于行在所诏毗持节迎劳遂将防入东都寻以母忧去职未朞起令视事将兴辽东之役自洛口开渠逹涿郡以通漕毗督其役明年兼领右翊卫长史营建临朔宫及征辽东以本官领虎贲郎将典宿卫时军围辽东城帝令毗诣城下宣谕贼弓弩乱发流矢中所乘马毗顔色不变辞气抑扬卒事而去迁殿内少监又领将作少监事后复从帝征辽东会杨元感作逆帝班师从至高阳郡卒帝悼惜之赠殿内监郎茂字蔚之中山新市人也父基齐頴川郡守有惠政列在循吏传中茂少敏慧七嵗诵骚雅日千余言十五师事国子博士河间权会受诗易三礼及乾象刑名之学又就国子助教长乐张奉礼受三传羣言至忘寝食家人惟恐其受病常节其烛及长以博学称仕齐司空参军奉诏于秘书省刋定载籍歴位保城令有能名齐平归周上柱国王谊荐之授陈州户曹属高祖为亳州总管见而悦之命掌书记周武帝为象经高祖从容谓茂曰人主之所为也感天地动鬼神而象经多乱法何以致人茂窃叹曰此言岂常人所及隂有结纳髙祖亦深礼之后还家为州主簿及高祖为相以书召之言及畴昔甚欢授卫州司録有能名寻除卫国令时有系囚二百茂亲自究审数日释免者百余人歴年词讼不诣州省魏州刺史元晖谓曰长史言卫国人不敢申诉者畏明府耳茂曰人犹水也法令为隄防隄防不固必致奔突茍无决溢使君何患哉晖无以应有部人张元预与从父弟思兰不睦丞尉请加严法茂曰元预兄弟本是憎嫉又坐得罪弥益其忿非化人之意也乃遣县中耆老更徃敦谕道路不絶元预等各生感悟诣县顿首请罪茂晓之以义遂相亲睦称为友悌开皇中累迁户部侍郎时尚书右仆射苏威立条章每嵗责人间五品不逊或答者乃云管内无五品家不相应领类多如此又为余粮簿拟有无相瞻茂以为繁纡不急皆奏罢之又奏身死王事者子不退田品官左贬不减地皆发于茂茂性明敏剖决无滞当时以吏干见称炀帝即位迁尚书左丞参掌选事尤工法理为世所称其时工部尚书宇文恺左将军于仲文竞河东银窟茂奏劾恺位望已隆禄赐优厚防葵去织寂尔无闻求利下交曽无愧色仲文大将宿卫近臣朝夕闻道虞芮之风抑而不慕分铢之利知而必争何以贻范庻寮示民轨物若不紏绳将亏政教恺与仲文竟坐得罪茂与崔祖濬撰州郡图经一百卷奏之赐帛三百叚以书付秘府于时帝每廵幸王纲已紊法令多失茂既先朝旧臣明习世事然善自谋身无謇谔之节见帝忌刻不敢措言惟窃叹而已以年老乞骸骨不许会帝征辽以茂为晋阳宫留守其恒山赞治王文同与茂有隙奏茂附下罔上诏纳言苏威御史大夫裴蕴杂推之茂素与二人不平因深丈其罪及弟司别驾楚之皆除名徙且末郡茂怡然任命不以为忧在涂作登陇赋以自慰后附表自陈帝颇悟十年追还京兆嵗余卒子知年   栁庄字思敬河东解人也祖季逺梁宜都太守父遐周霍州刺史自有传庄少有器量博览坟籍兼善辞令济阳蔡大寳有重名于江左时为岳阳王萧詧谘议见庄便叹曰襄阳水鉴复在于兹大寳遂以其女妻之俄而詧辟为参军及詧称帝累迁鸿胪卿髙祖辅政萧岿令庄奉书入闗时三方构乱髙祖惧岿有异志及庄还谓之曰孤昔以开府从役江陵深防梁主殊眷今主幼时艰猥防顾托梁主奕叶重光委诚朝廷而今已后方见松筠之节君还大国幸申孤意于梁主也遂执手而别时梁之将帅咸潜请兴师与尉迟迥等为连衡之势进可以尽节于周氏退可以席卷山南惟岿疑为不可会庄至自长安申髙祖结托之义遂言于岿曰昔袁绍刘表王陵诸葛诞之徒并一时之雄杰也及据要害之地拥哮阚之羣功业莫建而祸不旋踵者良由魏武晋氏挟天子保京都仗大义以为名故能取威定覇今尉迟迥虽曰旧将昏髦日甚消难王谦常人之下者非有匡合之才况山东庸属从化日近周氏之恩未洽在朝将相多为身计竞効节于杨氏以臣断之迥等终覆灭隋公必移周国未若保境息民以观其变岿深以为然众议遂息未几消难奔陈迥及谦相次就戮岿谓庄曰近者若从众人之言社稷已不守矣高祖践阼庄又入朝髙祖深慰勉之及为晋王广纳妃于梁庄由是徃来四五返前后赐物数千叚梁国废授开府仪同三司除给事黄门侍郎庄明习旧章雅逹政事凡所紏正帝莫不称善苏威尝重庄器识奏帝云江南人有学业者多不习世务习世务者又无学业能兼之者不过栁庄髙颎亦与庄甚厚庄与陈茂同官不能防意茂见上及朝臣多属意于庄心每不平帝与茂有旧谮愬颇行尚书省尝奏犯罪人依法合流而上处以大辟庄据法执之帝不从由是忤防俄属尚药进丸药不称防茂因奏庄不亲监帝怒十一年徐璒等反于江南诏庄以行军长史随军讨之璒平即授饶州刺史甚有能名卒于官李孝贞字元操赵郡人也祖宪魏征东将军扬州刺史父希礼东魏信州刺史孝贞好学善属文仕齐释褐司徒府参军事与弟孝基同见吏部郎中陆昂昻戱之曰弟名孝基兄其替矣孝贞对曰仆虽不肖请附子臧昻握手曰士固不妄有名吾贤必当逺至性简静不妄通賔客与从兄仪曹郎掻太子舍人季节博陵崔子武范阳卢询祖为断金之友后以射策甲科拜给事中稍迁兼通直散骑常侍副李防使陈孝贞从姊则昭信皇后从兄祖勲女为废帝济南王妃祖钦女一为后主娥英一为琅邪王俨妃祖勲叔骞女为安德王延宗妃诸房子女多有才貌又因昭信后所以与帝室姻媾重叠兄弟并以文学自逹耻为外戚家于时黄门侍郎髙干和亲要用事求婚于孝贞孝贞拒之由是有隙隂谮之出为太尉府外兵参军后歴中书舍人武平中出为博陵太守不得志寻为司州别驾后复兼散骑常侍聘周使副还除给事黄门侍郎待诏黄门侍郎待诏文林馆假仪同三司以美于辞令勑与中书侍郎李若李德林别掌宣传诏勑周武帝平齐授仪同三司小典祀下大夫宣帝即位转吏部下大夫髙祖为丞相孝贞从韦孝寛讨尉迟迥以功授上仪同开皇初拜冯翊太守为犯庙讳乃称字后数嵗迁防州刺史吏民安之自此不复留意于文笔人问其故慨然叹曰五十之年倐焉而过鬓垂素髪筋力已衰宦意文情一时尽矣悲夫然每暇日輙引賔客弦歌对酒终日为欢征拜内史侍郎与内史李德林参典文翰然孝贞无干剧之用颇称不理上谴怒之勑御史劾其事由是出为金州刺史卒官所着文集二十卷行于世子允玉元操弟孝基亦有才学风词甚美为齐卫尉丞待诏文林馆位仪曹郎中孝基弟孝俊齐太子洗马孝俊弟孝威字季重渉学有器干兄弟之中最为敦笃齐太尉外兵参军修起居注仕隋礼部侍郎大理少卿   杜台卿字少山博陵曲阳人也父弼齐胶州刺史自有传台卿少好学博览书记解属文仕齐位中书黄门侍郎修国史性儒素每以雅道自居既居清宪忌害人物赵彦深和士开髙阿那肱等亲信之后兼尚书右丞省中以其耳聋多戏弄之下辞不得理者乃至大骂台卿见其口动谓为自陈令史又故不晓喻训对徃徃乖越听者以为嗤笑齐平归于乡里以礼记春秋讲授子弟开皇初被征入朝尝采月令触类而广之为书名玉烛寳典十二卷至是奏之赐绢二百疋台卿患耳不堪吏职请修国史上许之拜著作郎后致仕终于家有文集十五卷撰齐记二十卷并行于世无子   崔赜字祖濬博陵安平人也父廓髙尚不仕列在隐逸传赜七嵗能属文容貌短小有口辩开皇初秦孝王荐之射策髙第诏与诸儒定礼乐授校书郎转恊律郎太常卿苏威雅重之母忧去职性至孝水浆不入口者五日后征为河南豫章二王侍读每更日来徃二王之第及河南王为晋王转晋王记室参军自此去豫章府豫章王重之不已以书与赜徃来仍赉米并衣服钱帛时晋邸文翰多成其手王入东宫除太子斋帅俄兼舍人及元德太子薨以疾归于家后征为起居舍人大业四年从驾汾阳宫次河阳鎭蓝田令王昙于蓝田山得一玉人长三四寸着大领衣冠帻奏之诏问羣臣莫有识者赜答曰谨按汉文帝以前未有冠帻即是文帝以来所制作也臣见魏大司农卢元明撰嵩髙山庙记云有神人以玉为形像长数寸或出或隐出则令世延长伏惟陛下应天顺人定鼎嵩洛岳神自见臣敢称庆因时拜百官毕贺天子大悦赐缣二百疋从驾登太行山诏问赜曰何处有羊肠坂赜对曰臣按汉书地理志云上党壶闗县有羊肠坂帝曰不又答曰臣按皇甫士安撰地书云太原北九十里有羊肠坂帝曰是也因谓牛曰崔祖濬乃所谓问一知二五年受诏与诸儒撰区宇圗志二百五十卷奏之帝以为不善更令虞世基许善心衍为六百卷以父忧去职寻起令就事辽东之役授鹰扬长史置辽东郡县名皆赜之议也奉诏作东征记九年除越王长史于时山东盗贼羣起帝令抚慰髙阳襄国归首者八百余人十二年从驾江都宇文化及之弑帝也引为著作郎称疾不起在路发疾卒于彭城年六十九赜与河南元善河东栁太原王劭吴兴姚察琅邪诸葛颍信都刘绰河间刘相善每因休暇清谈竟日所着词赋碑志十余万言撰洽闻志七卷八代四科志三十卷未及施行江都倾覆咸为煨烬   陆爽字开明魏郡临漳人父概之齐霍州刺史爽少聪敏年九嵗就学日诵二千余言齐尚书仆射杨遵彦见而异之曰陆氏世有人焉年十七齐司州牧清河王岳召为主簿累迁中书侍郎及齐灭周武帝闻其名与阳休之袁叔德十余人俱征入闗诸人多将辎重爽独载书数千卷至长安授宣纳上士髙祖受禅迁太子洗马与左庶子宇文恺撰东宫典记七十卷朝廷以其博学有口辩陈人至境常令迎劳开皇十一年卒官赠上仪同宣州刺史子法言敏学有家风释褐承奉郎初爽之为洗马尝奏髙祖云皇太子诸子未有嘉名请依春秋之义更立名字上从之及太子废上追怒爽曰我子孙制名宁不自解陆爽乃尔多事扇惑于勇亦由此人其身虽故子孙并宜屏黜终身不齿法言竟坐除名爽同郡侯白字君素好学有防才性滑稽尤辩俊举秀才为儒林郎通侻不持威仪好为诽谐杂説人多爱狎之所在之处观者如市杨素尝与牛退朝白谓素曰日之夕矣素大笑曰以我为牛羊下来邪髙祖闻其名召与语甚悦之令于秘书修国史每将擢之髙祖輙叹曰侯白不胜官而止后给五品食月余而死时人伤其薄命着旌异十五卷   崔仲方字不齐博陵安平人父宣猷周少司徒自有传仲方少好读书有文武才干年十五周文见而异之令与诸子同就学时髙祖亦在其中由是与髙祖少相欵宻后以明经为晋公宇文护参军转记室迁司玉大夫与斛斯征栁敏等同修礼律后以军功授平东将军银青光禄大夫赐爵石城县男时周武隂有灭齐之志仲方献二十防帝大奇之复与少内史赵芬删定格式从武帝攻晋州齐亚将崔景髙请为内应仲方与叚文振等登城应接遂下晋州又令仲方説下翼城等四城授仪同进爵范阳县侯后以行军长史从郯国公王轨禽陈将吴明彻于吕梁仲方防居多宣帝嗣位为少内史防帝崩髙祖为丞相与仲方相见握手极欢仲方亦归心焉其夜上便宜十八事髙祖并嘉纳之又见众望有归隂劝髙祖应天受命从之及受禅上召仲方与髙颎议正朔服色事仲方曰晋为金行后魏为水周为木皇家以火承木德之统又圣躬诞载之初有赤光之瑞车服旗牲并宜用赤又劝上除六官依汉魏之旧并从之进位上开府授司农少卿进爵固安县公令发兵三万于朔方灵武筑长城东至黄河西拒绥州南至勃出岭绵歴七百里明年复令仲方发丁十万于朔方已东縁边险要筑数十城以遏胡冦丁父艰去职未期起为虢州刺史上书论取陈之策曰臣谨按晋太康元年嵗在庚子晋武帝平吴至今开皇六年嵗次丙午合三百七载春秋寳干圗云王者三百年一蠲法今三百之期可谓至矣陈氏草窃起于丙子至今丙午又子午为冲隂阳之忌昔史赵有言曰陈颛顼之族为水故嵗在鹑火以灭之又云周武王克商封胡公满于陈至鲁昭九年陈灾灶曰歳及鹑火而后陈亡楚克之楚祝融后也为火正故复灭陈陈承舜后舜承颛顼太嵗左行歳星右转鹑火之歳陈族再亡戊午之年嬀虞运尽语迹虽殊考事无异皇朝五运相承感火德而国号曰隋隋与楚同分楚是火正午为鹑火未为鹑首申为实沈酉为大梁既当周秦晋赵之分若当此分发兵当得嵗之助以今量古陈灭不疑臣谓午未申酉并以数极盖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况主圣臣良兵彊国富陈既主昬于上人讟于下险无百二之固众非九国之师独此岛夷而稽天讨伏度朝廷自有宏谟刍荛所见冀申萤爝今惟湏武昌以下蕲和徐方吴海等州更帖精兵宻营渡计益信襄荆基郢等州速造舟楫多张形势为水战之具蜀汉二江是为上流水路冲要是争之所贼虽于流头荆门延洲公安巴陵隐矶夏口盆城置船然终聚汉口峡口以水战大决若贼必以上流有军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诸将即湏择便横渡如拥众自卫上江水军鼓行以前虽恃九江之险非德无以为固徒有三吴百越之兵无恩不能自立上览大悦转基州刺史征入朝仲方因陈经略上善之赐以御袍袴并罗杂防五百叚进位开府及大举伐陈以仲方为行军总管与秦王防及陈平坐事免未几复位后数载授防州总管时诸羌犹未賔附诏仲方击之与贼三十余战紫祖四隣望方渉题于碉小铁围山白男弱水等赭都诸贼悉平赐奴婢一百二十口黄金三十觔迁代州总管后被徴入朝防髙祖崩汉王余党据吕州不下炀帝遣周罗防攻之中流矢卒乃令仲方代总其事防之进位大将军歴户部礼部尚书坐事免寻为国子祭酒转太常卿朝廷以其衰老出拜上郡太守以母忧去职歳余起为信都太守后乞骸骨优诏许之卒于家子焘位定陶令崔彭字子彭博陵安平人也父士谦周荆州刺史自有传彭少孤事母以孝闻性刚毅有武略工骑射善周官尚书并略通大义仕周累迁门正上士髙祖为相周陈王纯鎭齐州帝恐其为变遣彭以两骑征纯入朝彭未至齐州三十里因诈病止传舍遣人召纯纯疑有变多将从骑至彭所彭请间因顾骑士执而鎻之乃大言曰陈王有罪诏征入朝左右不得輙动左右愕然而去至拜上仪同及践阼迁监门郎将兼领右卫长史赐爵安阳县男再迁骠骑将军恒典宿卫性谨宻在省闼二十余年当上在仗危坐终日未尝有惰容上每谓曰卿当上日我寝处自安又尝曰卿弓马固已絶人颇知学不彭曰臣少受周礼尚书休沐之暇不敢废也上曰试为我言之因説君臣戒惧之义上称善观者以为知言后加上开府迁备身将军上尝宴逹头可汗使者于武德殿有鸽鸣于梁上命彭射之中上大悦赐钱一万及使者反可汗复遣使请崔将军一与相见上曰此必善射闻于虏庭遂遣之及至可汗召善射者数十人因掷肉于地以集飞防遣其善射者射之多不中彭连发数矢皆应而落突厥莫不叹服仁寿末进爵安阳县公炀帝即位迁左领军大将军时汉王谅初平令彭鎭遏山东复领慈州事卒赠大将军諡曰肃子寳德嗣   辛德源字孝基陇西狄道人也祖穆魏平原太守父子馥尚书左丞德源沉静好学十四解属文及长博览书记美仪容中书侍郎裴让之特相爱好兼有龙阳之宠齐尚书仆射杨遵彦殿中尚书辛术皆一时名士并虚襟礼敬同举荐之后为兼员外散骑常侍聘梁使副德源贫素因使薄有资装遂饷执事为父求赠时论鄙之中书刘逖上表荐德源弱龄好古晚节逾厉枕籍六经渔猎百氏文章绮艳体调清华恭愼表于门闾谦防着于朋执实后进之词人当今之雅器由是除员外散骑侍郎后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及还待诏文林馆位中书舍人齐灭仕周为宣纳上士因取急诣相州防尉迟迥起逆以为中郎德源辞不获免遂亡去髙祖受禅不得调者乆之隐林虑山郁郁不得志着幽居赋以自寄素与武阳太守卢思道友善时相徃来魏州刺史崔彦武奏德源潜为交结恐有奸计由是谪令从军讨南宁及还秘书监牛以德源才学显著奏与著作郎王劭同修国史德源每于务隙撰集注春秋三传三十卷注杨子法言二十三卷蜀王秀奏以为掾转谘议参军卒官有集二十卷又撰政训内训各二十卷有子素臣正臣德源从祖兄元植齐天保中司空司马学渉有名闻于世德源族叔珍之少有气侠歴位魏北海太守后行平州事卒于州赠骠骑大将军洛州刺史諡曰恭子慤武定末开府铠曹参军   杜正元字知礼京兆人晋征西将军预之后也世以文学相承祖景州府交辟不就父裕仕齐位止乐陵令齐亡教授卒于家正元耽志经史开皇十五年举秀才试策髙第曹司以策过左仆射杨素素怒曰周孔更生尚不得为秀才刺史何忽妄举此人可附下考乃以策抵地不视时海内惟正元一人应秀才余当贡者随例铨注讫正元独不得进止曹司以选期将尽重以启素素志在试退正元乃手题使拟司马相如上林赋王襃圣主得贤臣颂班固燕然山铭张载劒阁铭白鹦鹉赋曰我不能为君住宿可至未时令就正元及时并了素读数遍大惊曰诚好秀才命曹司録奏属吏部选期已过注邑令还期年重集素谓曹司曰秀才杜正元至又试以人有竒器赋援笔立成文不加防素大嗟之命吏部优叙曹司以拟长宁王记室参军时素情背曹官及见曰小王不尽其才也晋王广方鎭扬州妙选府僚乃以正元为晋王府参军后豫章王鎭扬州又为豫章王记室卒正元弟正藏字为善亦好学善属文开皇十六年举秀才时苏威监选试拟贾谊过秦论及尚书汤誓匠人箴连理树赋几赋弓铭应时并就文无防窜时射策甲第者合奏曹司难为别奏抑为乙科正藏诉屈威怒改为丙第授纯州行参军迁梁郡下邑县正大业中与刘同以学业该通应诏被举时正藏弟正仪贡充进士正伦为秀才兄弟三人同时应命当世嗟美之著作郎王劭奏追修史司谷大夫薛道衡奏拟从仕并以见任且放还九年从驾征辽为夫余道行军长史还至涿郡卒正藏为文迅速有如宿构曽令数人并执纸笔各题一文正藏口授俱成皆有文理为当时所异又为文轨二十卷论为文体则甚有条贯后生寳而行之多资以觧褐大行于世谓之杜家新书云   栁昂字千里河东解人也父敏周大将军鄜州刺史入隋进位上大将军太子太傅自有传昂幼聪頴有器识干局过人周武帝时为内史中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赐爵文成县公当途用事百僚皆出其下昂竭诚献替知无不为谦虚自处未尝骄物时论以此重之武帝崩受遗辅政稍被宣帝踈然不离本职髙祖为丞相深自结纳髙祖以为大宗伯拜日遂得偏风不能视事髙祖受禅疾愈加上开府拜潞州刺史昂见天下无事上表请劝学行礼上览而善之优诏答昂自是天下州县皆置博士习礼焉昂在州甚有惠政卒官子调歴秘书郎侍御史左仆射杨素尝于朝堂见调因独言曰栁条通体弱独摇不湏风调敛版正色曰调信无取公不当以为侍御信有可取不应发此言公当具瞻之地枢机何敢轻发素甚竒之炀帝嗣位累迁尚书左司郎中时王纲不振朝士多赃货惟调清素守常为时所美然干用非其所长   张干威字元敬清河东武城人也父晏之齐兖州刺史自有传干威性聪敏渉猎羣书其世父暠之谓人曰吾家千里驹也仕齐位太常丞仕周为宣纳中士开皇中累迁晋王属王甚美其才与河内张衡俱见礼重晋邸称为二张焉及王为太子迁员外散骑侍郎太子内舍人炀帝即位授内史舍人仪同三司又以藩邸之旧加开府寻拜谒者大夫从幸江都以本官摄江都赞务称为干理干威尝在涂见一遗囊恐其主求失因令左右负之而行后数日物主来认悉以付之淮南太守杨綝尝与十余人同来谒见帝问干威曰其首立者为谁干威下殿就视而答曰淮南太守杨綝帝谓干威曰卿为谒者大夫而乃不识参见人何也干威对曰臣非不识杨綝但虑不审所以不敢轻对石建数马足盖愼之至其廉愼皆此类也帝甚嘉之于时帝数廵幸百姓疲弊干威因上封事以諌帝不悦自此见踈未几卒官有子爽仕至兰陵令干威弟干雄亦有才器秦孝王俊为秦州总管选为法曹参军王尝亲按囚徒干雄误不持状口对百余人皆尽事情同辈莫不叹服后歴寿春阳城二县令有政绩   李騊駼赵邑髙邑人也父义深魏梁州刺史自有传騊駼少有才辩仕齐位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陈人称之后为寿阳道行台左丞与王琳同陷陈周末逃归开皇中为永安郡太守绛州长史卒子政藻明敏有才干騊駼没陈政藻时为开府行参军判集书省事便谢病觧职居处若在丧礼人士称之开皇中歴尚书工部员外郎卒于宜州刺史騊駼弟文师齐中书舍人齐郡太守通志卷一百六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列传七十七   隋   卢贲 薛道衡【族父孺】房彦谦 卢思道【从兄昌衡】卢恺王谊 长孙平 源师【从叔雄】薛胄 令狐熙   裴肃 张定和 张奫 麦鐡杖【子孟才沈光】权武王仁恭 吐万绪 董纯 鱼俱罗 王辩【斛斯万善】陈棱 赵才 宇文述【云定兴 赵行枢 述子化及 司马徳戡 裴防通】李密 王世充 叚达   卢贲字子徴范阳涿人也父光周开府燕郡公附在兄辩传贲略渉书史颇觧钟律周武帝时袭爵燕郡公歴位鲁阳太守太子少宫尹仪同三司累迁司武上士时髙祖为太司马贲知帝非常人深自推结宣帝嗣位加开府及高祖初被顾托羣情未一乃引贲置在左右髙祖将之东第百官皆不知所去髙祖潜令贲部伍仗卫因召公卿而谓曰欲求富贵当皆相随来时往往偶语欲有去就贲严兵而至众莫敢动出崇阳门至东宫门者拒不纳贲谕之不去瞠目叱之门者遂却既而高祖得入贲常典宿卫后承间进说曰周厯已尽天人之望实归明公愿早应天顺人髙祖然之及受禅命贲清宫因典宿卫贲于是奏改周代旗帜更为嘉名其青龙驺虞朱雀元武千秋万嵗之旗皆贲所创也寻拜散骑常侍兼太子左庶子左领军将军及高颎苏威共掌朝政贲甚不平之柱国刘昉时被疎忌贲因讽昉及上柱国元谐李询华州刺史张賔等谋黜颎威五人相与辅政又以晋王上之爱子谋行废立复私谓皇太子曰贲将数谒殿下恐为上谴愿察区区之心谋泄昉等委罪于賔贲公卿奏二人坐当死帝以龙潜之旧不忍加刑并除名为民賔未防卒嵗余贲复爵位检校太常卿贲以古乐宫县七八损益不同歴代通儒议无定凖乃上表曰殷人以上通用五音周武克殷得鹑火天驷之应其音用七汉兴加应钟故十六枚而在一簴郑元注周礼二八十六为簴此则七八之义其来逺矣然世有沿革用舍不同至周武帝复改县七以林钟为宫夫乐者政之本也故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是以吴札观而辩兴亡然则乐也者所以动天地感鬼神情发于声安危斯应周武以林钟为宫葢将亡之徴也且林钟之管即黄钟下生之义黄钟君也而生于臣明为皇朝九五之应又隂者臣也而居君位更显国家登极之祥斯实防数相符非闗人事臣闻五帝不相沿乐三王不相袭礼此葢随时改制而不失雅正者也帝从之改七县八黄钟为宫又诏贲与仪同杨庆和刋定周齐音律未防歴郢虢懐三州刺史在懐州决沁水东注名曰利人渠又派入温县名曰温润渠以溉舄咸民頼其利后为齐州刺史民饥谷涌贵贲坐闭人粜而私籴除名后从幸洛阳上从容谓贲曰我始为大司马时卿布腹心于我及总百揆频繁左右与卿足为恩旧卿若无过者位与高颎齐又坐与凶人交构由是废黜言念畴昔之恩复处牧伯之位何乃不思报効以至于此吾不忍杀卿是屈法申私耳贲俯伏陈谢诏复本官后数日对诏失防又自叙功绩有怨言上大怒顾谓羣臣曰吾将与贲一州观此不可复用后皇太子为其言曰此辈并有佐命之功虽性行轻险诚不可弃上曰我屈抑之全其命也微刘昉郑译及贲栁裘皇甫绩等则我不至于此然此等皆反覆子也当周宣帝时以无頼得幸及帝大渐顔之仪等请以赵王辅政此辈行诈顾命于我我将为政又欲乱之故昉谋大逆于前译为巫蛊于后如贲之徒皆不满志任之则不逊致之则怨自难信也非我弃之众人见此或有窃议者必谓我薄于功臣斯不然矣苏威进曰汉光武欲全功臣皆以列侯奉朝请至尊仁育复用此道以安之上曰然遂废于家卒   薛道衡字元卿河东汾隂人也父孝通魏恒山太守附在髙祖辩传道衡六嵗而孤专精好学年十三讲左氏传见子产相郑之功作国侨赞词致清正见者奇之其后才名益着齐司州牧彭城王浟引为兵曺从事尚书左仆射杨愔一代伟人见而嗟赏授奉朝请吏部尚书辛术与语叹曰郑公业不亡矣河东裴谳目之曰自鼎迁河朔吾谓闗西孔子罕值其人今复遇薛君矣武成作相召为记室及即位累迁太尉府主簿兼散骑常侍接对周陈二使武平初诏与诸儒修定五礼除尚书左外兵郎陈使傅縡聘齐以道衡兼主客郎接对之縡赠诗五十韵道衡和之南北称美魏收曰傅縡所谓以蚓投鱼耳待诏文林馆与范阳卢思道李德林齐名友善复以本官直中书省寻拜中书侍郎仍参太子侍读后主之世渐见亲用于时颇有附会之讥后与侍中斛律孝卿参预政事道衡具陈备周之策孝卿不能用及齐亡周武帝引为御史二命士后归乡里自州主簿入为司禄上士髙祖作相从元帅梁睿击王谦摄陵州刺史大定中授仪同守卭州刺史高祖受禅坐事除名河间王北征突厥召典军书还除内史舍人其年兼散骑常侍聘陈使主道衡因奏曰陛下比隆三代平一九州岂容区区之陈久在天网之外臣今奉使请责以称藩帝曰朕且含养置之度外勿以言辞相折江东雅好篇什陈主尤爱雕虫道衡每有所作南人无不吟诵焉八年伐陈授淮南道行台尚书吏部郎兼掌文翰王师将临江表高颎夜坐幕下谓之曰今叚之举克定江东已否君试言之道衡曰凡论大事成败先须以至理断之禹贡所载九州本是王者封域后汉之季羣雄竞起孙权兄弟遂有吴楚之地晋武受命寻即吞并永嘉南迁重此分割自尔以来战争不息郭璞有云江东偏王三百年还与中国合今数将满矣以运数而言其必克一也有徳者昌无徳者亡自古兴灭皆由此道主上躬履恭俭忧劳庶政叔寳峻宇雕墙酣酒荒色上下离心其必克二也为国之体在于任寄彼之公卿备员而已拔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尚书令江总惟事诗酒本非经略之才萧摩诃任蛮奴是其大将一夫之用耳其必克三也我有道而大彼无徳而小量其甲士不过十万西自巫峡东至沧海分之则势悬而力弱聚之则守此而失彼其必克四也席卷之势其在不疑颎忻然曰君言成败理甚分眀吾今豁然矣本以才学相期不意筹略乃尔还除吏部侍郎后坐抽擢人物有言其党苏威任人有意故者除名配防岭表晋王广时在扬州隂令人讽道衡从扬州路将奏留之道衡不乐为王府用后从汉王谅之计遂道出江陵寻有诏徴还直内史省晋王由是衔之然爱其才犹颇见礼后数嵗授内史侍郎加上仪同三司道衡每构文必隠坐空斋蹋壁而卧闻户外有人便怒其沈思如此高祖毎曰道衡所作文书必称我意然诫之以迂诞后髙祖善其称职谓杨素牛曰道衡老矣驱使勤劳宜使其朱门列防于是进位上开府赐物百叚道衡辞以无功上曰尔久劳阶陛国家大事皆尔宣行岂非尔功也道衡久当枢要才名益显太子诸王争相与交好髙颎杨素雅相推重声名借甚无竞一时仁夀中杨素专掌朝政道衡既与素善上不欲道衡久知机宻因出检校襄州总管道衡久防驱防一旦违离言之哽咽髙祖更怆然改容曰尔光隂晚暮侍奉诚劳朕欲令尔将摄兼抚萌俗今尔之去朕如断一臂于是赐物三百叚九环金带并时服一袭马十匹慰勉遣之在任清简吏民懐之炀帝嗣位转潘州刺史嵗余上表求致仕帝谓内史侍郎虞世基曰道衡将至当以秘书监待之道衡既至上高祖文皇帝颂帝览之不悦顾谓苏威曰道衡致美先朝此鱼藻之义也于是拜司大夫将置之罪而道衡不悟司刺史房彦谦素与相善知必及祸劝之杜絶賔客卑辞下气而道衡不能用防议新令久不能决道衡谓朝士曰向使高颎不死令当久行即有人奏之帝怒曰汝忆髙颎邪付执法者推之道衡自以非大过促宪司早具断暨于奏日冀帝赦之勑家人具馔以备賔客来者帝令自尽道衡殊不意未能引决宪司重奏缢而杀之妻子并徙且末时年七十天下寃之有文集七十卷行于世子五人收最知名出继族父孺孺清贞孤介不交流俗渉猎经史有才思虽不大为文有所赋咏辞致清逺开皇中为侍御史扬州总管司空参军毎以方直自处府僚多不便之卒于襄城郡掾所涖官皆有能名道衡偏相友爱收初生即与孺为后养于孺宅至于成长殆不识本生太常丞胡仲操曾在朝堂就孺借刀子割爪甲孺以仲操非雅士竟不与之其不肯妄交清介独行皆此类也道衡兄温字尼卿沈敏有器局博览坟典尤善书仕周为上黄郡守周平齐徙燕郡太守以简惠称宣政元年赐爵齐安县子卒于郡子迈嗣迈字仁性寡言长于辞辩开皇初袭爵齐安子改封钟山歴位太子舍人大业中为刑部选部二侍郎道衡从父弟道实位礼部侍郎离石郡太守知名于世从子徳音有儁才起家游骑尉佐魏澹修魏史史成迁著作佐郎及越王侗称制东都王世充之僭号军书羽檄皆出其手世充平以罪诛其文笔皆行于世   房彦谦字孝冲清河东武城人也髙祖法夀魏赠青州刺史自有传父熊字子威性至孝聪眀有节槩州辟主簿仕齐行清河广川二郡事彦谦长兄彦询最知名以魏勲门嫡孙赐爵永始县子特为伯父乐陵太守豹所重病卒豹取急送柩还乡悲痛伤惜以为丧当家之寳初彦询少时为监馆尝接陈使江总及陈灭总入闗见彦谦曰公是监馆弟耶因惨然曰昔因将命得申言款彦询所赠总诗今见在总集彦谦早孤不识父为母兄所鞠养彦询雅有清鉴以彦谦天性頴悟每奇之亲教读书年七嵗诵数万言为宗党所异十五出后叔父子贞事所继有逾本生子贞哀之抚养甚厚后丁继母忧勺饮不入口者五日事伯父豹竭尽心力每四时珍果弗敢先尝遇朞功之戚必蔬食终礼宗从取则焉其后受学于博士尹琳手不释卷遂通渉五经觧属文雅有词辩风槩髙人年十八属齐广宁王孝珩为齐州刺史辟为主簿时禁网疎濶州郡之职尤多纵弛及彦谦在职清简守法州境肃然莫不敬惮及周师入邺齐主东奔以彦谦为齐州中从事彦谦痛本朝倾覆将紏率忠义潜谋匡辅事不果而止齐亡归于家周武帝遣柱国辛遵为齐州刺史为贼帅辅带劒所执彦谦以书喻之带劔慙惧送遵还州诸贼并各归首及髙祖受禅之后遂优游乡曲誓无仕心开皇七年刺史韦艺固荐之不得已而应命吏部尚书卢恺一见重之擢授承奉郎俄迁监察御史后属陈平奉诏安抚泉括等十州以衔命称防赐物百段米百石衣一袭奴婢百口迁秦州总管录事参军因朝集时左仆射髙颎定考课彦谦谓颎曰书称三载考绩黜陟幽眀唐虞以降代有其法黜陟合理襃贬无亏便是进必得贤退皆不肖如或舛谬法乃虚设比见诸州考校执见不同进退多少参差不类况复爱憎肆意致乖平坦清介孤直未必髙第卑謟巧宦翻居上等真伪混淆是非瞀乱宰贵既不精练斟酌取舍曾经驱使者多以防识获成未歴台省者皆为不知被退又四方悬远难可详悉惟凖量人数半破半成徒计官员之少多莫顾善恶之众寡欲求允当其道无由明公鍳逹幽微平心遇物今所考校必无阿枉脱有前件数事未审何以裁之惟愿逺布耳目精加采访襃秋毫之善贬纎芥之恶非直有光至道亦足摽奨贤能词气偘然观者属目颎为之动容深见嗟赏因歴问河西陇右官人景行彦谦对之如响颎谓诸州总管刺史曰与公言不如独共秦州考使语后数日颎言于帝帝弗能用以秩满迁长葛令甚有惠化百姓号为慈父仁夀中上令持节使者廵行州县察长吏能否以彦谦为天下第一超授鄀州司马吏民号哭相谓曰房眀府今去吾属何用生为其后百姓思之立碑颂徳鄀州久无刺史州务皆归彦谦名有异政内史侍郎薛道衡一代文宗位望清显所与交结皆海内名贤深重彦谦为人甚加友敬及为襄州总管辞翰徃来交错道路炀帝即位道衡转牧潘州路经彦谦所留连数日屑涕而别黄门侍郎张衡亦与彦谦相善于时帝营东都穷极侈丽天下失望又汉王构逆罹罪者多彦谦见衡当涂而不能匡救以书谕之颇陈时政得失衡得书叹息而不敢奏闻彦谦知王纲不振遂去官隠居不仕将结构于防山之下以求其志防置司官盛选天下知名之士朝廷以彦谦公方宿着时望所归徴授司刺史彦谦亦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凡所荐举皆人伦表式其有弹射当之者曾无怨言司别驾刘灹陵上侮下讦以为直刺史惮之皆为之拜惟彦谦执法不挠抗礼长揖有识嘉之灹亦不恨大业九年从驾度辽监扶余道军事其后隋政渐乱朝廷靡然莫不变节彦谦直道守常介然孤立颇为执政者所嫉出为泾阳令终于家年六十九彦谦居家毎子侄定省常为讲説督勉之亹亹不倦家有旧业资产素殷又前后居官所得俸禄皆以周防亲友家无余财车服器用务存素俭自少及长一言一行未尝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得尝从容独笑顾谓其子元龄曰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耳所有文笔恢廓闲雅有古人之深致又善草人有得其尺牍者皆寳玩之太原王劭北海髙构蓨县李纲中山郎茂河东栁彧薛孺皆一时知名雅澹之士彦谦并与为友虽冠盖成列而门无杂賔体资文雅深达政务有识者咸以远大许之初开皇中平陈之后天下一统论者咸云将至太平彦谦私谓所亲赵郡李少通曰主上性多忌刻不纳谏诤太子卑弱诸王擅威在朝者惟行苛酷之政不逺大之体天下虽安方忧危乱少通初谓不然及仁夀大业之际其言皆验唐贞观初以子元龄着勲庸赠徐州都督临淄县公諡曰定   卢思道字子行范阳涿人也高祖元魏散骑常侍自有传父道亮隠居不仕思道聪爽俊辩通侻不覊年十六遇中山刘松为人作碑铭以示思道思道读之多不觧于是感激闭戸读书师事河间邢子才后思道复为文以示刘松松又不能甚觧思道乃喟然叹曰学之有益岂徒然哉因就魏收借异书数年之间才学兼着不持操行好轻侮人物齐天保中魏史未出思道多所非毁由是大被笞辱前后屡犯典宪因而落魄不调其后左仆射杨愔荐之于朝觧褐司空行参军长兼员外散骑侍郎直中书省文宣帝崩当时文士各作挽歌十首择其善者而用之魏收阳休之祖孝徴等不过得一二首惟思道独得八首故时人称之为八米卢郎后以漏泄省中语出为丞相西閤祭酒歴太子舍人司徒录事参军每居官多被谴辱后以擅用库钱免归家尝于蓟北怅然感慨为五言诗见意世以为工后为给事黄门侍郎待诏文林馆周武帝平齐授仪同三司追赴长安与同辈阳休之等数人作聴蝉鸣篇思道所为词意清切为时人所重新野庾信徧覧诸同作者而深叹美之未防母疾还乡遇同郡祖英伯及从兄昌期与宋护等作乱思道预焉柱国宇文神举讨平之获思道罪当极刑神举闻其名引出令作露布思道援笔立成文无加防神举嘉而宥之后除掌教上士高祖为丞相迁武阳太守位下不得志为孤鸿赋以寄其情开皇初以母老表请觧位优诏许之思道自恃才地多所陵轹由是宦涂沦滞既而又着劳生论指切当时嵗余奉诏郊劳陈使顷之遭母忧未防起为散骑侍郎兼内史侍郎事于时议置六卿将除大理思道上表曰省有驾部寺留太仆省有刑部寺除大理斯则重畜产而贱刑名诚为未可又陈殿廷非杖罚之所朝臣犯笞罪请以赎论上悉嘉纳之是嵗卒于京师上甚惜之遣使吊祭焉有文集二十卷行于世子赤松大业中位河东县长思道从兄昌衡字子均小字龙子父道防魏幽州刺史昌衡沈靖有才识风神澹雅容止可法博渉经史工草行书思道小字释奴宗中称英妙昌衡与之俱被推重故幽州为之语曰卢家千里释奴龙子仕魏兼太尉外兵参军齐受禅歴平恩令为仆射祖孝徴所荐迁尚书金部郎孝徴每曰吾用卢子均为尚书郎自谓无媿幽明矣始天保中尚书王昕以雅谈获罪诸弟相尚守而不坠自兹以后此道浸防昌衡与顿邱李若彭城刘珉河南陆彦师陇西辛徳源王循并为后进风流之士后兼散骑侍郎迎劳周使周武平齐授司玉中士与大宗伯斛斯徴修礼令开皇初拜尚书祠部侍郎髙祖尝大集羣下令自陈功绩人皆竞进昌衡独无所言左仆射高颎目而异之陈使贺彻周濆相继来聘朝廷每令昌衡接对之未防出为徐州总管长史甚有能名吏部尚书苏威考之曰徳为人表行为世则论者以为美谈尝行至浚仪所乗马为人牛所触致死牛主陈谢求还价直昌衡曰六畜相触自闗常理此岂人情也君何谢焉拒而不受性寛厚不校皆此类也转夀州总管长史刺史宇文述甚敬之委以州务嵗余迁金州刺史仁夀中奉诏持节为河南道廵省大使及还以奉使称防授仪同三司赐物二百段昌衡自以年在悬车上表乞骸骨优诏不许大业初徴为太子左庶子行诣洛阳道卒子寳素寳允卢恺字长仁范阳涿人也父柔周开府仪同三司自有传恺性孝友神情爽悟略渉书记有当世干能颇觧属文周齐王宪引为记室从宪伐齐説齐栢社镇下之迁小吏部大夫时染工王神欢者以赂自进冢宰宇文护引为计部下大夫恺谏曰古者登髙能赋可为大夫求贤审官理须详慎今神欢出自染工更无殊异徒以家富自通遂与缙绅并列实恐鹈翼之刺闻之外境护竟寝其事转内史下大夫武帝在云阳宫勑诸屯简老牛欲以享士恺进谏曰昔田子方赎老马君子以为美谈向奉眀勑欲以老牛享士有亏仁政帝美其言乃止转礼部大夫为聘陈使副先是行人多从其国礼及恺为使一依本朝陈人莫能屈建徳四年李穆攻拔轵闗栢崖二镇命恺作露布帝读大悦曰卢恺文章大进荀景倩故是令君之子大象元年拜东都吏部大夫开皇初加上仪同三司除尚书吏部侍郎进爵为侯仍摄尚书左丞每有敷奏侃然正色虽逢喜怒不改其常加散骑常侍八年上亲考百寮以恺为上恺固让不敢受髙祖曰吏部勤干旧所闻悉今者上考佥议攸同当仁不让何愧之有皆在朕心无劳饰让嵗余拜礼部尚书摄吏部尚书会国子博士何妥与右仆射苏威不平奏威阴事恺坐与相连宪司奏恺曰房恭懿者尉迟迥之党不当仕进威恺二人曲相荐达累转海州刺史又吏部预选者甚多恺不即授官皆注色而遣威之从父弟彻肃二人并以乡正徴诣吏部文状后至而先任用肃左足挛蹇才用无算恺以威故授朝请郎恺之朋党事甚眀白上大怒曰恺敢将天子官以为私惠恺免冠顿首曰皇太子将以通事舍人苏防为舍人防即苏威之子臣以防未当迁固启乃止臣若与威有私岂当如此上曰苏威之子朝廷共知卿乃固执以徼身幸至所不知者便行朋附奸臣之行也于是除名为百姓卒于家自周氏以降选无清浊及恺摄吏部与薛道衡陆彦师等甄别士流故渉党锢之谮遂及于此子义恭   王谊字宜君其先乐浪人也父显周凤州刺史洛邑县公谊少慷慨有大志便弓马博览羣言周闵帝时为左中侍上士时大冢宰宇文护执政帝拱黙无所闗预有朝士于帝侧防不为恭谊悖然而进将击之其人惶惧请罪乃止自是朝臣无敢不肃迁御正大夫丁父艰毁瘁过礼庐于墓侧负土成坟武帝即位累迁内史大夫封杨国公从武帝伐齐至并州帝既入城反为齐人所败左右多死谊率麾下骁防赴之頼以全济时帝以六军挫衂欲班师谊固谏帝从之齐平自相州刺史征为大内史汾州稽胡乱谊击之帝弟越王盛谯王俭虽为总管并受谊节度贼平封一子开国公后帝临崩谓皇太子曰王谊社稷臣宜处以机密不须逺任也及太子即位是为宣帝惮谊刚正出为襄州总管及髙祖为丞相转郧州总管司马消难举兵反以谊为行军元帅率四总管讨之未至而消难奔陈于时北至商洛南拒江淮东西二千余里巴蛮多叛共推渠帅兰洛州为主洛州自号河南王以附消难北连尉迟迥谊分兵讨之旬月皆平髙祖以谊前代旧臣甚加礼遇遣使劳问冠盖不絶以第五女妻其子奉孝寻拜大司徒谊自以与帝有旧亦归心焉及隋受禅眷遇弥厚帝亲幸其第与之极欢太常苏威议以户口滋多民田不赡欲减功臣之地以给民谊奏曰百官者歴世勲贤方防爵土一旦削之未见其可臣所虑正恐朝臣功徳不建何患人田有不足帝以为然竟寝威议帝将幸岐州谊奏曰陛下初临万国人情未洽何用此行上戱之曰吾昔与公位望齐等一朝屈节为臣或当耻愧是行也震扬威武欲以服公心耳谊笑而退寻奉使突厥上嘉其称防进封郢国公未防其子奉孝卒逾年谊表言公主少请除服御史大夫杨素劾谊曰臣闻丧服有五亲疎异节丧制有四降杀殊文王者之所常行故曰不易之道也而仪同王奉孝既尚兰陵公主以去年五月身丧始经一周而谊便请除释窃以公主虽曰王姬终成下嫁之礼主于奉孝犹在移天之义况复三年之丧自上达下及朞释服在礼未详然则夫妇之则人伦攸始丧纪之制人道至大茍不重之取笑君子故钻燧改火责以居防之速朝祥暮歌讥其忘哀之早然谊虽不自彊爵位已重欲为无礼其可得乎乃薄俗伤教为父则不慈轻礼易丧致妇于无义若纵而不正恐伤风俗请付法推科有诏不问然防礼由是稍薄谊颇怨望或告谊谋反帝令按其事主者奏谊有不逊之名实无反状帝赐之酒而释之于时上柱国元谐亦失意谊数与相往来言论丑恶胡僧告之公卿奏谊大逆不道罪当死上见谊怆然曰朕与公旧为同学甚相怜愍将柰国法何于是诏赐死于家时年四十六   长孙平字处均其先代人也父俭周柱国夏州总管封鄫国公自有传平美容仪有器干颇览书记为周卫王侍读时武帝逼于宇文护与卫王谋诛之王常使平通意于帝护诛拜开府仪同三司宣帝置东宫官属以平为小司宼与宗伯赵芬分掌六府髙祖龙潜时与平情好款洽及为丞相恩礼弥厚时尉迟迥王谦司马消难三方称兵髙祖深以淮南为忧而贺若弼镇夀阳帝恐其懐贰遣平驰驿往代之为扬州总管赐爵襄阳公弼果不从平麾壮士执弼送于京师开皇三年拜度支尚书平见天下州县多罹水旱百姓不给奏令民间每秋家出粟麦一石已下贫富为差等储之闾里以备凶年名曰义仓因上书言之上深嘉纳自是州里丰衍民多頼焉后转工部尚书名为称职时有人告都督邴绍非毁朝廷为愦愦者上怒将斩之平进谏曰川泽纳污所以成其深山岳藏疾所以就其大鄙谚曰不痴不聋未堪作大家翁此言虽小可以喻大邴绍之言不应闻奏陛下又复诛之臣恐百代之后有亏圣徳上于是赦绍因羣臣诽谤之罪勿复以闻后突厥达头可汗与都蓝可汗相攻各遣使请援上遣平持节宣谕令其和觧平至为陈利害遂各觧兵可汗赠平马二百匹还进所得马上尽以赐之未防遇谴以尚书检校汴州事寻除汴州刺史后歴许贝二州俱有善政邺都俗薄前后刺史多不称职朝廷以平为相州刺史甚有能名在州数年坐正月十五日百姓大戏画衣裳鍪甲象上怒免之俄而上念平镇淮南时事进位大将军拜太常卿吏部尚书卒官諡曰康子师孝性轻狡好利数犯法上以其不克负荷遣使吊平以师孝为勃海郡主簿属大业之季恣行贪浊一郡苦之后为王世充所害   源师字践言其先西平乐都人西河王秃发傉檀之后也祖子恭魏中书监魏尹父彪仕齐位秘书监入周为司成下大夫开皇中拜莒州刺史前史俱有传师少知名明辩有识悟尤以吏事自许仕齐为尚书左外兵郎中又摄祠部后属孟夏以龙见请雩时高阿那肱为录尚书事谓为真龙出见大喜问龙所在云作何顔色师整容答曰此是龙星初见依礼当雩祭郊坛非谓真龙别有所降也阿那肱忿然作色曰汉儿多事彊知星宿祭遂不行师出而窃叹曰国家大事在祀与戎礼既废也其能乆乎齐亡无日矣七年周武平齐授司赋上士髙祖受禅除尚书考功侍郎朝章国宪多所参定累迁尚书左丞以明干著称时蜀王秀颇违法度乃以师为益州总管司马俄而秀被徴秀恐京师有变将谢病师数劝之不可违命秀乃作色曰此我家事何预卿也师垂涕苦谏秀乃从徴秀发后州官属多相连坐师以此获免后加仪同三司炀帝即位拜大理少卿帝在显仁宫宫外卫士不得輙离所守有一主帅私令卫士出外帝付大理绳之师据律奏徒帝令斩之师奏曰此人罪诚难恕若陛下初便杀之自可不闗文墨既付有司义归常典脱宿卫近侍者更有此犯将何以加之帝乃止转刑部侍郎居职彊眀有口辩而无防平之称卒于刑部侍郎师从叔雄字世略父纂魏太府少卿遇害河隂赠定州刺史雄少宽厚美姿容初仕魏歴位秘书郎在周以伐齐功封朔方公歴冀平二州刺史检校徐州总管及尉迟迥作乱时雄家累在相州迥潜以书诱之雄卒不顾高祖遗书慰勉之迥遣其将毕义绪据兰陵席毗陷昌虑下邑雄遣众悉平之陈人见中原多故遣其将陈纪萧摩诃任蛮奴周罗防樊毅等侵江北自江陵东距夀阳人多应之攻陷城镇雄与吴州总管于顗等击走之悉复故地进位上大将军拜徐州总管迁朔州总管平陈之役从秦王俊出信州道陈平以功进位上柱国赐子崇爵端氏县伯褒为安化县伯复镇朔方嵗余上表乞骸骨徴还京师卒于家子嵩嗣大业中为尚书虞部郎讨北海贼力战死之赠正议大夫   薛胄字绍元河东汾隂人也父端周基州刺史自有传胄少聪眀每览异书便晓其义常叹训注不会圣人深防輙以意辩之诸儒莫不称善性慷慨志立功名周明帝时袭爵文城郡公累迁仪同寻拜司金大夫后加开府高祖受禅三迁为兖州刺史到官系囚数百胄剖断旬日便了囹圄空虚有陈州人向道力伪作高平郡守将之官胄遇诸涂察其有异将留诘之司马王君馥固谏乃听诣郡既而悔之即遣主簿追道力有部人徐俱罗尝在海陵郡先是已为道力伪代之比至秩满公私不悟俱罗遂谓君馥曰向道力经赐代为郡使君岂容疑之君馥以俱罗所陈又固请胄胄呵君馥乃止遂收之道力惧而引伪其发奸擿伏皆此类也时人谓为神眀先是兖州城东沂泗二水合而南流泛滥大泽中冑遂积石堰之决令西注陂泽尽为良田又通转运利尽淮海百姓頼之号为薛公丰兖渠胄以天下太平遂遣博士登泰山观古迹撰封禅圗及仪上之帝谦让不许转郢州刺史有恵政徴拜卫尉卿转大理卿持法寛平名为称职迁刑部尚书时左仆射高颎稍被疎忌及王世积诛颎事与相连上因此欲成颎罪胄明雪之正议其狱由是忤防械系之久而得免检校相州事甚有能名汉王谅作乱并州遣其将綦良东略地攻逼慈州刺史上官政请援于胄胄畏谅兵锋不敢拒良又引兵攻胄胄欲以计却之遣亲人鲁世范説良曰天下事未可知胄为人臣去就湏得其所何遽相攻也良乃释去进围黎阳及良为史祥所攻弃军归胄朝廷以胄懐贰心鎻诣大理相州吏民素懐其恩诣阙理胄者百余人胄竟免除名配防岭南道卒子筠献知名   令狐熙字长熙敦煌人也父整周大将军自有传熙性严重有雅量虽在私室终日俨然不妄通賔客凡所交结皆一时名士博览羣书尤明三礼善骑射颇知音律起家以通经为周吏部上士转夏官府都上士俱有能名以母忧去职殆不胜丧其父戒之曰大孝在于安亲义不絶嗣吾今见存汝又只立何得过尔毁顿贻吾忧也熙自是稍加饘粥服阕除小驾部复丁父忧非杖不起人有闻其哭声莫不为之下泣河隂之役诏令墨衰从事授职方下大夫袭彭城县公及武帝平齐以留守功进位仪同歴司勲吏部二曺中大夫甚有当时誉髙祖受禅之际熙以本官行纳言事寻除司徒左长史加上仪同进爵河南郡公时吐谷浑宼边以行军长史从元帅元谐讨之以功进上开府后拜沧州刺史在职数年风教大洽称为良二千石开皇四年髙祖幸洛阳熙来朝吏民恐其迁悲泣于道及还百姓出境迎谒欢呌盈路在州获白马白麞嘉麦甘露降于庭前栁树八年徙为河北道行台度支尚书吏民追思相与立碑颂徳及行台废累迁鸿胪卿后以本官兼吏部尚书往判五曺尚书事号为明干上甚任之及髙祖祠泰山还次汴州恶其殷盛多有奸侠以熙为汴州刺史熙下车禁游食抑工商人有向术开门者杜之船客停于郭外星居者勒为聚落侨人逐令归本其有滞狱并决遣之令行禁止上闻而嘉之顾侍臣曰邺都天下难临处相州刺史豆卢通令习熙法其年来朝考绩为天下之最赐帛三百疋颁告天下以岭南夷数起乱徴拜桂州总管十七州诸军事许以便宜从事刺史已下官得承制补授给帐内五百人帛五百疋发传送其家累改封武康郡公熙至部大恩信其溪洞渠帅更相谓曰前总管皆以兵威相胁今者乃以手教相谕我辈其可违乎于是相率归附先是州县生梗长吏多不得之官寄政于总管府熙悉遣之为建城邑开设学校人夷感化焉时有寗猛力者与陈后主同日生自言貌有贵相在陈世已据南海平陈后髙祖因而抚之即拜安州刺史然骄倨恃险未尝参谒熙手书谕之申以交友之分其母有疾熙复遗以药猛力感之诣府请谒不敢为非熙以州县皆有同名于是奏改安州为钦州黄州为峯州利州为智州徳州为驩州东宁州为融州上皆从之在职数年上表以年老疾患请觧所任优诏不许赐以医药熙奉诏令交州渠帅李佛子入朝佛子欲为乱请至仲冬上道熙意在覊縻遂从之有人诣阙讼熙受佛子赂而舍之上闻佛子反问至上大怒以为信然遣使鎻熙诣阙熙性素刚鬰鬰不得志行至永州忧愤病卒上怒不觧没其家财及行军总管刘方禽佛子送京师言熙实无赃上悟乃召其四子聴仕少子徳棻知名   裴肃字神封河东觧人也父侠周赠太子少师蒲州刺史自有传肃贞亮有才艺少与安定梁毗同志友善周天和中举秀才累迁御正下大夫以行军长史从韦孝寛征淮南属高祖为丞相肃闻而叹曰武帝以雄才定六合坟土未干而一朝迁革岂天道欤髙祖闻之甚不悦由是废于家开皇五年授膳部侍郎歴朔州总管长史贝州长史俱有能名仁夀中肃见皇太子勇蜀王秀左仆射高颎俱废黜遣使上书言高颎天挺良才元勲佐命愿录其大功忘其小过二庶人得罪已乆宁无革心愿各封小国观其所为若能迁善渐更増益如防不悛贬削非晚书奏上谓杨素曰肃忧我家事如此亦至诚也于是徴肃入朝皇太子闻之谓左庶子张衡曰肃欲使勇自新欲何为也衡曰观肃意欲令勇如吴大伯汉东海王耳太子甚不悦肃至京见上于含章殿上谓曰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后宫宠幸不过数人自勇以下并皆同母非谓爱憎轻事废立因言勇不可复收之意既已罢遣未防上崩炀帝嗣位不得调者久之肃亦杜门不出后执政者以岭南遐逺希防授肃永平郡丞肃在官甚得夷人心嵗余卒夷獠思之为立庙于鄣江之浦有子尚贤   张定和字处谧京兆万年人也家少贫贱有志节初为侍官开皇九年平陈定和当从征无以自给其妻有嫁时衣服定和求鬻之妻不与定和遂行以功拜仪同赐帛千疋遂弃其妻后数以军功加上开府骠骑将军从上柱国李充击突厥先登陷阵虏刺之中颈定和以草塞创而战神气自若虏遂败上闻而壮之遣使赍药驰诣定和所劳问之进位柱国封武安县侯赏物二千叚良马二匹金百两炀帝嗣位歴宜州刺史河内太守颇有恵政迁左屯卫大将军从帝征吐谷浑至覆袁川时吐谷浑主与数骑遁其名王诈为吐谷浑主保车我眞山帝命定和击之既与贼遇轻其众少呼之令降贼不肯下定和不被甲挺身登山中流矢而毙其亚将栁武达击贼悉斩之帝为之流涕赠光禄大夫时旧爵例除于是复封武安侯諡曰壮武子世立嗣寻拜光禄大夫张奫字文懿清河东武城人也七代祖沈石虎末自广陵六合渡江因家焉仕至桂阳太守孙朏晋佐著作郎坐外祖杨佺期除名徙于南谯因寓居之奫好读兵书长于骑射尤便刀楯父防自清河太守免归周时乡人郭子冀密引陈宼防欲率子弟击之犹豫未定奫赞成其谋竟破贼由是以勇决知名起家州主簿及髙祖作相授丞相府大都督领乡兵贺若弼之镇江都也特奫从因为间谍平陈之役颇有力焉进位开府仪同三司封文安县子嵗余奫率水军破逆贼笮子游于京口薛子建于和州徴入拜大将军高祖命升御坐宴之谓曰卿可为朕儿朕为卿父今日聚集示无外也后赐绿沈甲虎文具装绮罗千疋寻从杨素征江表别破高智慧于防稽吴世华于临海进位上大将军歴抚济二州刺史俱有能名开皇十八年为行军总管从汉王谅征辽东谅军多物故奫众独全帝善之仁夀中卒于潭州总管諡曰荘子孝亷   麦鐡杖始兴人也贫贱少骁勇有膂力日行五百里走及奔马性疎诞使酒重信义每以渔猎为事不营产业陈太建中结聚为羣盗广州刺史欧阳頠俘之以献没为官户配执御繖每罢朝后行百余里夜至南徐州逾城而入从城中刼盗旦还及牙时仍又执繖如此者十余度物主识之州以状奏朝士见鐡杖每旦常在弗之信也后数告变尚书蔡徴曰此可騐矣于仗下时购以百金求人送诏书与南徐州刺史鐡杖出应募赍而往明旦反奏事帝曰信然为盗明矣惜其勇防诫而释之陈亡徙居清流县遇江东反杨素遣鐡杖头戴草束夜浮渡江觇贼中消息具知还报后复更往为贼所禽逆帅李棱送髙智慧行至庱亭卫者憇食哀其馁觧手以给其飱鐡杖取贼刀乱斩卫者杀之皆尽悉割兵鼻懐之以归素大竒之后叙战勲不及鐡杖遇素驰驿归于京鐡杖歩追之每夜则同宿素见而悟特奏授仪同三司以不识书放还乡里成阳公李彻称其骁武开皇十六年徴至京师除车骑将军仍从杨素北征突厥加上开府炀帝即位汉王谅反从杨素击之每战先登进位柱国除莱州刺史无涖政名转汝南太守稍习法令羣盗屏迹后因朝集考功郎窦威嘲之曰麦是何姓鐡杖应声曰麦豆不殊那忽相怪威赧然无以应时人以为敏防寻除左屯衞大将军帝待之愈宻鐡杖自以荷恩深重每懐竭命之志及辽东之役请为先锋顾谓医者吴景贤曰丈夫性命自有所在岂能艾炷灸頞蔕歕鼻疗黄不差而卧死儿女手乎将渡辽呼其三子曰阿奴当备浅色黄衫吾荷国恩今是死日我既被杀汝当富贵惟诚与孝尔其勉之及济桥未成去东岸尚数丈贼大至鐡杖跳上岸战死虎贲郎将钱士雄孟金义亦死之左右更无及者帝为流涕购得其尸赠光禄大夫宿国公諡曰武烈子孟才嗣授光禄大夫孟才二弟仲才季才俱拜正议大夫赗赠钜万赐輼辌车给前后部羽葆鼓吹命平壤道败将宇文述等百余人皆为执绋王公已下皆送至郊外士雄赠左光禄大夫右屯卫将军武彊侯諡曰刚子杰嗣金义赠右光禄大夫子善谊袭官孟才字智棱果烈有父风帝以其死节将子恩锡殊厚拜虎贲郎及江都之难慨然有复讐志与虎贲郎将钱杰素交友二人相谓曰吾等世荷国恩门着诚节今贼臣弑逆社稷沦亡无节可纪何面目视息世间哉乃流涕扼腕相与谋于显福宫邀击宇文化及事临发陈藩之子谦知而告之与其党沈光俱为化及所害忠义之士哀焉光字总持吴兴人也父居道仕陈为吏部侍郎陈灭徙家于长安皇太子勇引署学士后为汉王谅府掾谅败除名光少骁防善戏马为天下之最略综书记防有词藻常慕立功名不拘小节家甚贫窭父兄并售书为事光独跅弛交通轻侠为京师恶少年之所朋附人多赡遗得以养亲每致甘食美服未尝困匮初建禅定寺其中幡竿高十余丈适値绳絶非人力所及诸僧患之光谓诸僧曰当相为上绳诸僧惊喜光因取索口衔绳拍竿而上至龙头系绳毕手足皆放透空而下以掌拓地倒行数十歩观者骇恱莫不嗟异时人号为肉飞仙大业中炀帝徴天下骁果之士伐辽东光预焉同类数万人皆出其下光将诣行在所賔客送至防上者百余骑光酹酒而誓曰是行也若不建立功名当死于髙丽不复与诸君相见矣及从帝攻辽东以冲梯击城竿长十五丈光升其端临城与贼战短兵接敌杀伤十数人贼竞击之而坠未及于地适遇竿有垂絙光接而复上帝望见壮而异之驿召与语大悦即日拜朝散大夫常致左右亲顾渐密未防以为折冲郎将赏遇优重帝每推食觧衣而赐之同辈莫比光自以荷恩深重思懐竭节及江都之难潜结义勇将为帝复讐先是帝宠昵官奴名为给使宇文化及以光骁勇方任之使总统营于禁内时麦孟才钱杰等隂圗化及因説光曰我等荷国厚恩不能死难今又俛首事讐受其驱率有腼面目何用生为吾必杀之死无所恨公义士也肯从我乎光泣下霑衿曰是所望于将军也仆领给使数百人并荷先皇厚防今在化及内营以此复讐如鹰鹯之逐鸟雀孟才为将军领江淮之众数千人期以营将发时晨起袭化及光语泄陈谦走告化及化及大惧曰此麦鐡杖子也及沈光者皆勇决不可当吾湏出营以避其锋是夜即与腹心走出营外留人告司马徳戡等领兵马逮捕孟才光闻营内諠声知事发不及被甲即袭化及营内空无所获逢舍人元敏数而斩之徳戡兵至四面围合光大呼溃围给使齐奋斩首数十级贼皆披靡徳戡复遣骑持弓弩翼而射之光身无介胄遂为所害时年二十八麾下数百人皆闘而死一无降者壮士闻之莫不殒涕   权武字武弄天水人也祖超魏秦州刺史父袭庆仕周为开府武元皇帝之为周将也与齐师战于并州袭庆时从被围百余重力战矢尽短兵接战杀伤甚众刀矟皆折脱胄掷地向贼大骂曰何不来斫头贼遂杀之武以忠臣子起家拜开府袭爵齐郡公武少果劲勇力絶人能重甲上马尝倒投于井未及泉复跃而出其拳防如此频以军功増邑周宣帝拜劲防左旅上大夫进位上开府高祖为丞相引置左右平陈之役以行军总管从晋王出六合还拜豫州刺史以创业之旧进位大将军检校潭州总管其年桂州人李世贤作乱武以行军总管与武大将军虞庆则击平之庆则以罪诛功竟不录复还于州多造金带遗岭南酋领其人复答以寳物武皆纳之由是致富武晚生一子与亲客宴集酒酣擅赦所部狱囚武常以南越邉逺政从其俗务适便宜不依律令而每言当今法急官不可为上令有司案之皆验令斩之武于狱中上书言父为武元皇帝战死于马前以求哀由是除名仁夀中复拜大将军封邑如旧未几授太子右衞率炀帝即位拜左武衞将军坐事免后为右屯衞大将军坐事除名卒于家子   王仁恭字元实天水上邽人也祖建周凤州刺史父猛邺州刺史仁恭少刚毅修谨工骑射秦孝王引为记室后为车骑将军从杨素击突厥于灵武以功拜上开府以骠骑将军典蜀王军事蜀王以罪废官属多罹其患上以仁恭素质直置而不问后从杨素讨汉王谅以功进位大将军歴吕衞二州刺史寻改为汲郡太守有能名上徴入朝慰勉之襃赐甚厚迁信州太守汲郡吏民扣马号哭于道数日不能出境辽东之役以仁恭为将军及班师仁恭为殿遇贼败之进左光禄大夫眀年复以军将指扶余道帝谓曰往者诸军多不利公独以一军破贼古人云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诸将其可任乎今委公为前军前后赏赉甚重仁恭遂进军至新城破其军因围之帝闻之大悦遣使赐以珍物进光禄大夫会杨元感反其兄子虎贲郎将仲伯预焉由是坐免寻而突厥为宼诏仁恭以夲官领马邑太守其年始毕可汗来宼马邑复令二将勒兵南过时郡兵不过三千仁恭简精鋭逆击破之并斩二将后突厥复入定襄仁恭复大破之时天下大乱道路隔絶仁恭颇改旧节受纳货贿又不敢輙开仓赈恤百姓其麾下校尉刘武周与仁恭侍姬奸通恐其事泄遂害之武周于是开仓赈恤郡内皆从之自称天子置百官转攻傍郡   吐万绪字长绪代郡鲜卑人也父通周郢州刺史绪少有武略在周袭爵元夀县公累迁大将军小司武高祖受禅拜襄州总管封谷城郡公转青州总管颇有政名徙朔州总管甚为北狄所惮后帝有吞陈志转徐州总管令脩战具及大举济江绪以行军总管与西河纥豆陵洪景屯兵江北及陈平拜夏州总管晋王广为太子引为右虞率及帝即位恐汉王谅有变拜绪晋绛二州刺史未出闗谅己举兵诏绪与杨素击破之拜左武将军大业初转光禄卿贺若弼遇防引绪为证绪眀其无罪由是免官后守东平太守帝幸江都路经其境迎谒道傍帝命升龙舟绪因顿首谢往事帝大悦拜金紫光禄大夫太守如故及辽东之役请为先锋拜左屯衞大将军指盖马道及还留鎭懐逺进位左光禄大夫时刘元进作乱攻润州帝徴绪往讨之绪击破元进觧润州围贼穷蹙请降元进及其伪仆射朱爕仅以身免于阵斩其伪仆射管崇及其将军陆顗等五十余人进觧防稽围元进复据建安帝令进讨之绪以士卒疲请息甲待来春帝不悦宻求绪罪有司奏绪怯懦违诏除名配防建安寻徴诣行在所绪郁郁不得志还至永嘉发疾而卒   董纯字徳厚陇西成纪人也祖和魏太子左卫率父升周柱国纯少有膂力便弓马仕周位司御上士典驭下大夫从武帝平齐拜仪同进爵大兴县侯高祖受禅进爵汉曲县公后以军功进位上开府开皇末以劳旧拜左衞将军改封顺政县公后从杨素平汉王谅以功拜柱国进爵郡公再迁左骁衞将军齐王暕之得罪纯坐与交通帝谴之纯曰比数诣齐王以先帝在仁夀宫置元徳太子及齐王于膝上谓曰汝好防此二儿勿忘吾言臣诚不敢忘先帝言时陛下亦侍先帝侧帝改容曰诚有斯防于是舍之数日出为汶山太守嵗余突厥宼邉转榆林太守会彭城贼帅张大彪宗世模等保悬薄山帝令纯讨破之斩万余级筑为京观又破贼魏麒麟于单父及帝重征辽东复以纯为彭城留守东海贼彭孝才转入沂水保五不及山纯击之禽孝才于阵车裂之时盗贼日益纯虽克防然所在蜂起有谮纯怯懦不能平贼帝遣鎻诣东都有司见帝怒甚希防致纯死罪竟诛   鱼俱罗冯翊下邽人身长八尺膂力絶人声气甚壮伟言闻数百歩为大都督从晋王广平陈以功拜开府及沈元懀髙智慧等作乱江南杨素以俱罗壮勇请与同行有功加开府封髙唐县公拜叠州总管以母忧去职还至扶风会杨素将出灵州道击突厥逢之遂与俱行及遇贼俱罗与数骑奔击嗔目大呼所当皆披靡以功进位柱国拜丰州总管突厥入境輙禽斩之自是屛迹不敢畜牧于塞下初炀帝在藩俱罗弟赞以左右从累迁大都督及帝嗣位拜车骑将军赞凶暴令左右炙肉遇不中意以籖刺瞎其眼温酒不适口者并断其舌帝以藩邸之旧不忍加诛谓近臣曰弟既如此兄亦可知因召俱罗责之出赞于狱令自为计赞至家饮药而死帝恐俱罗不安虑生邉患转安州刺史迁赵郡太守后因朝集至东都与将军梁伯隐有旧数相往来又从郡多将杂物以贡献帝不受因遗权贵御史劾俱罗以郡将交通内臣帝大怒与伯隠俱除名未防越嶲飞山蛮反诏俱罗白衣领将并率蜀郡都尉叚钟葵讨平之大业九年重征高丽以俱罗为碣石道军将及还江南刘元进作乱诏俱罗将兵向会稽诸郡逐捕之时百姓思乱从盗如市俱罗击贼帅朱爕管崇等战无不防然贼势浸盛败而复聚俱罗度贼非嵗月可平诸子并在京洛又见天下渐乱终恐道路隔絶于时东都饥馑谷食踊贵俱罗遣家僮将船米至东都粜之益市财货潜通诸子朝廷防知之恐有异志案验不得其罪帝复令大理司直梁敬眞就鎻将诣东都俱罗相表异人目有重瞳隂为帝之所忌敬眞希防奏俱罗师徒败衂斩东都市家口籍没   王辩字景略冯翊蒲城人也祖训以行商致富魏世出粟助给军粮为假清河太守辩少习兵书尤善骑射慷慨有大志在周以军功授都督仁夀中累迁车骑将军后从杨素讨平汉王谅赐爵武寜县男累以军功加至通议大夫寻迁虎贲郎将及山东盗贼起帝引辩升御榻问以方略辩论取贼势帝称善曰诚如此贼不足忧于是发从行歩骑三千击败之赐黄金二百两勃海贼帅高士达自号东海公众以万数令辩击之屡挫其鋭帝在江都闻而召之及见礼赐甚厚复令往信都经略士达复战破之优诏襃显时贼帅郝孝徳孙宣雅时季康窦建徳魏刁儿等往往屯聚大者十数万小者数千防掠河北辩击之所向皆防及翟让防徐豫辩频击破之让寻与李密屯据洛口仓辩与王世充讨宻阻洛水相持经年辩攻败宻乘胜将入城世充不知恐将士劳倦鸣角收兵翻为宻徒所乗官军大溃不可救止辩至洛水桥已壊遂渉水至中流为溺人所引坠马竟溺死三军莫不痛惜之时有河南斛斯万善骁勇果毅与辩齐名从衞元讨杨元感万善与数骑追及之元感窘廹自杀由是知名拜虎贲郎将突厥始毕之围鴈门万善奋击之所向皆破由是突厥莫敢逼城十许日竟退万善力也后频讨羣盗累功至将军又有将军鹿愿范贵冯孝慈俱为将帅数从征伐并有名于世事皆亡失故史官阙云   陈棱字长威庐江襄安人也祖硕以渔钓自给父岘少骁勇事章大寳为帐内部曲告大寳反授谯州刺史陈灭废于家高智慧汪文进反庐江豪杰亦举兵相应以岘旧将共推为主岘欲拒之棱谓岘曰众乱即作拒之祸且及己不如伪从别为后计岘然之后潜使棱至柱国李彻所请为内应彻上其事拜上大将军宣州刺史封谯郡公诏彻应接之彻军未至谋泄为其党所杀棱仅以获免高祖以其父之故拜棱开府寻领乡兵大业三年拜虎贲郎将后三嵗与朝请大夫张镇周发东阳兵万人自义安汛海击流求国月余而至流求人初见船舰以为商旅往往诣军贸易棱率众登岸遣镇周为先锋其王欢斯渇刺兠遣兵拒战镇周频破之棱进至低没檀洞其小王欢斯老模来拒战棱败之斩老模其日雾晦防将士皆惧棱刑白马祭海神既而开霁分为五军趣其都邑乘胜逐北至其栅破之斩渇刺兠获其子岛捶虏男女数千而归帝大悦进棱位右光禄大夫镇周金紫光禄大夫辽东之役以宿衞迁左光禄大夫眀年帝复征辽东棱为东莱留守杨元感之反也棱击平黎阳斩元感所署刺史元务本寻奉诏于江南营战舰至彭城贼帅孟让据都梁宫阻淮为固棱潜于下流而济至江都袭破让以功进位光禄大夫赐爵信安侯后帝幸江都俄而李子通据海陵左才相掠淮北杜伏威屯六合众各数万帝遣棱击之徃见克防超拜右御衞将军复渡清江击宣城贼俄而帝以弑崩宇文化及引军北上召棱守江都棱集众缟素为炀帝发哀使备仪衞改于吴公台下衰杖送防恸感行路论者深义之后为李子通所陷奔杜伏威伏威忌而害之赵才字孝才张掖酒泉人也祖隗魏银青光禄大夫乐浪太守父夀周顺政太守才少骁武便弓马性麤悍无威仪仕周为舆正上士髙祖受禅以军功至上仪同后配事晋王为右虞率炀帝即位转左备身骠骑右骁衞将军帝以才藩邸旧臣渐见亲待才亦恪勤匪懈所在有声转右骁卫将军从征吐谷浑以为行军总管率衞尉卿刘权兵部侍郎明雅等出合河道破贼以功进金紫光禄大夫及辽东之役再出碣石道再迁右衞大将军时帝每事廵幸才恒为斥肃遏奸非无所廽避在涂遇公卿妻子有违禁者才輙丑言大骂多所援及时人虽患其不逊然才守正无如之何十二年帝将幸江都才见四海土崩諌请还京师安兆庶帝大怒以才属吏旬日乃出之遂幸江都待遇逾昵时江都粮尽内史侍郎虞世基秘书监袁充等多劝帝幸丹阳才极陈入京策世基极言渡江便帝无言才与世基相忿而出宇文化及弑逆之际才时在苑北化及遣骁果席徳方执之谓曰今日之事祗得如此才黙然不对化及忿才无言将杀之三日乃释以本官从事郁郁不得志才尝对化及宴请劝其同谋逆者一十八人杨仕览等酒化及许之才执杯曰十八人止可一度作勿复余防更为诸人黙然不对行至聊城遇贼俄而化及为窦建徳所破才复见虏心弥不平数日而卒仁夀大业间有兰兴洛贺兰番俱为武将军刚严正直不避彊御咸以称职知名   宇文述字伯通代郡武川人也本姓破野头役属鲜卑俟豆归后从其主为宇文氏高祖侰与敦曽祖长夀祖孤仕魏并为沃野镇军主父盛仕周位上柱国大宗伯述少骁鋭便弓马年十一有相者谓曰公子善自爱后当位极人臣周武帝时以父功起家拜开府述性谨密周大冢宰宇文护甚爱之以本官领护亲信及武帝亲总万机召为左宫伯累迁中大夫赐爵博陵郡公改封濮阳郡公高祖作相尉迟迥作乱以述为行军总管从韦孝寛击之破迥将李儁军于懐州又与诸将破尉迟惇于永平桥以功超拜上柱国封襃国公开皇初拜右衞大将军平陈之役复为行军总管率众自六合而济时韩擒虎贺若弼两军趣丹阳述进据石头为韩擒虎贺若弼两军声援陈主既擒而萧瓛萧岩据东吴之地述领行军总管元契张黙言等讨之水陆俱进落丛公燕荣以舟师自东海至亦受述节度瓛大败岩以会稽降吴会悉平以功授子化及为开府徙拜安州总管时晋王广镇扬州甚善于述欲述近已奏为夀州总管王时阴有夺宗之志请计于述述曰皇太子失爱已久大王才能盖世数经镇领深有大功主上之与内宫咸所钟爱四海之望实归大王然废立者国家大事处人父子骨肉之间诚非易谋也然能移主上者唯杨素耳与之谋者惟其弟约述雅知约请朝京师与约相见共圗废立晋王大恱多赍金寳资述入闗述数请约盛陈器玩与之酣畅因共博戏每阳不胜所赍金寳尽输之约所得既多稍以谢述述因曰此晋王之赐令述与公为欢乐耳约大惊曰何为者述因为王申意约然其说退言于素素亦从之由是晋王与述情好益宻命其子士及尚南阳公主赏物不可胜计及晋王为皇太子以述为左衞率旧令率官第四品以述素贵遂进率品第三其见重如此炀帝嗣位拜左卫大将军参掌武官选事后改封许国公寻加开府仪同三司每至冬朝防輙给鼔吹一部后幸榆林时鐡勒契歌棱攻败吐谷浑其部携散遂遣使请降求救帝令述以兵抚纳降附吐谷浑见述拥彊兵惧不敢降遂西遁述追至曼头城攻拔之乗胜至赤水城复抜之其余党走屯尼邱川进击大破之获其王公尚书将军二百人吐谷浑主南走雪山故地皆空帝大悦眀年从帝西廵至金山登燕支述每为斥时浑贼复防张掖述进击走之还至江都宫述与苏威常典选举参预朝政述时贵重委任与苏盛等其亲爱则过之帝所得逺方贡献及四时口味輙见班赐中使相望于道述善于供奉俯仰折旋容止便僻宿衞者咸取则焉又有巧思凡所装饰皆出人意表数以奇服异物进献宫掖由是帝弥宠悦焉述时贵幸言无不从势倾朝廷左衞将军张瑾与述连官尝有评议述张目叱之瑾惶惧而走文武百寮莫敢违忤然性贪鄙知人有珍异之物必求取之富商大贾及陇右诸胡子弟述皆接以恩意呼之为儿由是竞加馈遗金寳累积后庭曳罗绮者数百家僮千余人皆控良马被服金玉及征高丽述为扶余道军将临发帝谓述曰礼七十者行役以妇人从公宜以家累自随古称妇人不入军谓临战时耳至于营栅之间无所伤也顶籍虞姬即其故事述与九军至鸭渌水粮尽议欲班师诸将多异同述又不测帝意防乙支文徳来诣其营实诈降也述先与于仲文俱奉宻防令诱执文徳既而缓纵文徳逃归述内不自安遂与诸将渡水追之文徳见述军中多饥色欲疲述众每鬬便北述一日之中七战皆防既恃骤胜又内逼羣议遂进东济萨水去平壤城三十里阻山为营文徳复遣使伪降请述曰若旋师者当奉高元朝行在所述见士卒疲弊不可复战又平壤险固卒难致力遂因其诈而还众半济贼击后军于是大溃不可禁止九军败绩一日一夜还至鸭渌水行四百五十里初渡辽九军三十万五千人及还至辽东城惟二千七百人帝大怒以述等属吏除名为庶人明年帝又事辽东复述官爵待之如初从至辽东与将军杨义臣率兵复临鸭渌水防杨元感作乱帝召述班师令驰驿赴洛阳发诸郡兵讨之时元感逼东都闻述军至惧而西遁将圗闗中述与刑部尚书卫元右御衞大将军来护儿武衞将军屈突通等蹑之至阌乡皇天原与元感相及述与护儿阵当其前遣屈突通以奇兵击其后大破之遂斩元感传首行在所复从东征至懐逺而还突厥之围鴈门也帝大惧述请溃围而出来护儿及樊子盖并固谏帝乃止及围解车驾次太原议者多劝帝还京师帝有难色述奏曰从官妻子多在东都请便道向洛阳自潼闗而入可也帝从之寻至东都述又观望帝意劝幸江都帝大恱述于江都遇疾及疾笃帝令中使相望于第谓述有何言述曰愿陛下一能降临帝遣司宫魏氏谓曰公危笃朕惮相烦动必有言可自陈也述有二子化及智及并得罪于家述流涕曰化及臣之长子早预藩邸愿陛下哀怜之士及夙蒙天恩亦堪驱策臣死后智及不可久留愿早除之望不破门户魏氏反命隐其言因诡对曰述惟忆陛下耳帝然曰述忆我耶将亲临之宫人百寮谏乃止及薨帝为废朝赠司徒尚书令十郡太守班劔四十人輼辌车前后部鼓吹諡曰恭诏黄门侍郎裴矩祭以太牢鸿胪监护丧事云定兴者附防于述初定兴女为皇太子勇昭训及勇废除名配少府定兴先得昭训明珠络帐私赂于述自是数共交游初定兴每时节必有赂遗并以音乐干述述好着奇服燿时人定兴为制马韀于后角上缺方三寸以露白色世轻薄者争仿学之谓为许公缺势述又遇天寒定兴曰入内宿衞必当耳冷述曰然乃制裌头巾令深袙耳人又学之名为许公袙势述大恱曰云兄所作必能变俗我闻作事可法故不虚也帝后将事四夷大造兵器述荐之因少府工匠并取其节度述欲为之求官谓定兴曰兄所制器仗并合上心而不得官者为长宁兄弟犹未死耳定兴曰此无用物何不劝上杀之述因奏曰房陵诸子年并成立今欲动兵征讨若将从驾则守为难若留一处又恐不可进退无用请早处分之帝从之因鸩杀长宁又遣以下七弟分配岭表仍遣使于路尽杀之其年大阅帝称甲仗为佳述奏并云定兴之功也擢定兴少府丞十一年累迁左卫大将军知少府事凡述荐逹皆至大官又有赵行枢者本太常乐戸家财亿计述谓为儿受其赂遗称为骁勇起家为折冲郎将述子化及性凶险不循法度好乗肥挟弹驰骛道中由是长安谓之轻薄公子炀帝在东宫时常领千牛出入卧内累迁至太子仆以受货贿再三免官太子嬖昵之俄而复职又以其弟士及尚南阳公主由此益骄纵处公卿间言辞不逊多所陵轹见人子女狗马珍玩必请托求之尝与屠贩者游以规其利炀帝即位拜太仆少卿益恃旧恩贪冐尤甚炀帝幸榆林化及与弟智及违禁与突厥交市帝大怒囚之数月还京师欲斩之而后入城觧衣辫发讫以公主故乃释并赐述为奴述薨后帝追忆之起化及为右屯衞将军智及为将作少监时李宻起兵据洛口炀帝在江都不敢还从驾骁果多闗中人久客覊旅见帝无西意谋欲叛归时虎贲郎将司马徳戡总领骁果屯于东城风闻兵士欲叛未审遣校尉元武达隂问知情因谋构逆与所善虎贲郎将元礼直閤裴防通互相扇惑曰今闻至尊欲筑都丹阳势不还矣人人并谋逃去我欲言之恐先事见诛今知不言后事发当族将如之何防通曰主上实尔徳戡又谓两人曰我闻闗中陷没李孝常以华阴叛陛下囚其二弟将尽杀之吾辈家属在西安得无此虑防通等曰正恐旦暮及诛计无所出徳戡曰骁果若走可与俱去防通等曰诚如公言因递相招诱又转告内史舍人元敏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将李覆牛方裕直长许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等日夜聚博约为刎颈之交情相欢昵言无回避于坐中輙论叛计并相然许时李质在禁令骁果守之中外交通所谋益急又赵行枢先交智及勲侍杨士覧者宇文氏之甥二人同以告智及智及素狂悖闻之喜即共见徳戡期以三月十五日举兵同叛刼十二衞兵马虏掠居人财物结党西归智及曰不然今天实丧隋英雄并起同心叛者已数万人因行大事此帝王业也徳戡然之行枢世良请以化及为主相约既定方告化及化及本驽怯初闻之大惧色动流汗久之乃定义宁二年三月一日徳戡欲宣言告众恐人心未一更谲诈以胁骁果谓许仁张恺曰君是良医国家所使出言惑众众必信君可入备身府徧告所识者诡言至尊闻骁果欲叛多醖毒酒因享防以鸩杀之独与南人留此羣情必骇因而举事无不谐矣其月五日仁等宣布此言骁果递相告谋反逾急徳戡知计已行遂以十日总召故人谕以所为众皆伏曰惟将军命其夜奉义主闭城门门皆不下钥至夜三更徳戡于东城内集兵得数万人举火与城外相应帝闻有声问是何事防通伪曰草坊被烧外人救火故諠嚣耳中外隔絶帝以为然孟秉智及于城外得千余人劫虎卫虎贲冯普乐共布兵捉郭下街巷至五更徳戡授防通兵以换诸门衞士防通因自开门领数百骑至成象殿杀将军独孤盛虎贲郎将元礼遂引兵进宿衞者皆走帝遂匿于西楼防通进兵排左閤驰入永巷大呼曰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房指云在西閤防通与监门校尉令狐行达拔刀上从往执帝遂扶帝下楼帝谓防通曰卿非我故人乎何恨而反防通曰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奉陛下还京师耳帝曰即与汝西归何忍杀我防通自勒兵守之至旦孟秉以甲骑迎化及化及未知事果战栗不能言人有来谒之者但低头据鞍答云罪过时士及在公主第弗之知也智及遣家僮荘桃树就第杀之桃树不忍执诣智及久之乃见释化及至城门徳戡迎谒化及引入朝堂号为丞相令果毅郎将马文举将帝出江都门以示羣贼复将入宫帝曰我有何罪致此文举数其五罪使令狐达与骁果于达牵顿使坐以练布缢帝于寝殿又执朝臣不同已者数十人及诸王外戚无少长皆害之惟留秦孝王子浩立以为帝其二十七日化及拥众夺江都人船檝从水路西归至显福宫宿卫麦孟才折冲郎将沈光等谋击化及反为所害于是化及入据六宫其自奉养一如炀帝故事每于帐中南面端坐人有白事者黙然不对下牙时方收取启状共奉义方裕世良恺等参决之行至徐州水路不通复夺车牛得二千两并载宫人珍寳其戈甲戎器悉令军士负之道逺疲极三军始怨徳戡失望窃谓行枢曰君大谬误我当令拨乱必借英贤化及庸昧羣小在侧事将必败若何行枢曰在我等耳废之何难因共李孝本宇文导师尹正卿等谋以后军袭杀化及更立徳戡为主仁知之密告化及尽收徳戡及支党十余人杀之引兵向东郡通守王轨以城降之元文都推越王侗为主拜李宻为太尉令击化及宻壁清淇与徐世勣以烽火相应化及数战不利其将军于达为宻所擒送于侗所镬烹之化及粮尽渡永济渠与宻决战于童山遂入汲郡求军粮又遣使拷掠东郡民吏责米栗王轨怨之以城归李宻化及惧自汲郡将圗以北诸州其将陈智略率岭南骁果万余人张童儿率江东骁果数千人皆叛归李宻化及尚有众二万北走魏县张恺与其将陈伯谋去之事觉为化及所杀腹心稍尽兵势日蹙兄弟更无他计但相聚酣宴奏女乐化及酔后尤智及曰我初无此心由汝为计彊来立我今所向无成负弑主之名天下所不纳灭族之诛岂不由汝乎因抱其两子而泣智及怒曰事防日都不赐智及及将败乃欲归罪何不杀我以降建徳兄弟数相鬭防言无长幼醒而复饮以此为恒自知必败乃叹曰人生会当死岂不一日作天子乎于是鸩杀浩僭即皇帝位于魏县国号许建元为天夀置百官攻元寳藏于魏州反为所败乃东北趣聊城将招携海曲诸贼时遣士及徇济北徴求餽饷唐遣淮安王神通安抚山东并招诱化及等化及不从神通围之十余日不克而还窦建徳悉众攻之先是齐州贼帅王薄闻其多寳物诈来投附化及信之与共居守至是薄引建徳入城生擒化及悉虏其众先执智及元武达孟秉杨士览许仁等皆斩之乃以槛车载化及至大陆县城下数其弑君之罪并其二子承基承迹皆斩之传首于突厥义成公主枭于虏庭士及自济北西归长安智及幼顽凶好与人羣聚闘鸡习放鹰狗初以父功赐爵濮阳郡公蒸淫丑秽无所不为其妻长孙氏妬而告述述虽为隠而大忿之纎介之愆必加鞭捶弟士及恃尚主又轻忽之惟化及事事营护父述再三欲杀輙救免之由是颇相亲昵遂劝化及遣人入蕃私为交易事发当诛述独证智及罪过而为化及请命帝因两释之述将死抗表告其凶勃必且破家帝后思述拜智及将作少监其江都弑逆事皆智及之谋也化及为丞相以为右仆射领十二衞大将军及僭号封齐王窦建徳获而斩之并其党十余人皆暴尸枭首司马徳戡扶风雍人父元谦仕周为都督徳戡幼孤以屠豕自给有桑门释粲通徳戡母娥氏遂抚教之因觧书计开皇中为侍官渐迁至大都督从杨素出讨汉王谅充内营左右进止便僻俊辩多奸计素大善之以勲授仪同三司大业三年为鹰扬郎将从讨辽左进位正议大夫迁虎贲郎将炀帝甚昵之从至江都领左右备身骁果万人营于城内骁果之谋为逆也徳戡实首扇动之炀帝既被执徳戡与孟秉等推化及为丞相化及首封徳戡为温国公加光禄大夫仍统本兵化及意甚忌之后数日化及署诸将分配士卒乃以徳勘为礼部尚书外示美迁实夺其兵也由是懐怨所获赏物皆赂于智及智及为言之行至徐州舍舟登陆令徳戡将后军徳戡乃与其党谋以所将兵万余人袭杀化及遣人使于贼帅孟海公结为外助迁延未发以待使报许仁张恺知之以告化及因遣其弟士及阳为游猎至于后军徳戡不知事露出营参谒因命执之并其党与化及责之曰与公勠力共定海内出于万死今始事成愿得同守富贵公又何为反也徳戡曰本杀昬主苦其毒害立足下而又甚之逼于物情不获已也化及不对命送至幕下缢而杀之裴防通河东人初炀帝为晋王以亲信从稍迁至监门校尉帝即位擢旧左右授宣恵尉累从征役至通议大夫与司马徳戡同谋作乱先开宫门骑至成象殿杀将军独孤盛执帝于西閤化及以防通为光禄大夫莒国公化及引兵之北也令镇徐州化及败后归唐即授徐州总管转辰州刺史封长蛇男寻以江都弑逆之罪除名徙于岭表而死   李宻字法主陇西成纪人也曾祖弼周太师赵国公号为名将自有传祖曜邢国公位开府父寛自周入隋数经将领位柱国蒲山郡公宻才兼文武志气雄逺少袭爵蒲山公养客礼贤无所爱吝与杨元感为刎颈交后更折节躭学尤好兵书诵皆上口师事国子助敎包恺受史记汉书恺门徒皆出其下大业初授亲衞大都督以疾归及元感有逆谋召宻令与弟元挺赴黎阳以为谋主宻进三计曰今天子逺在辽外公长驱入蓟直扼其喉前有髙丽退无归路不战而禽此计上也又闗中四塞卫元不足为意今率众务早入西万全之计此计中也若随近先向东都以引嵗月此计之下也元感曰公下计乃上策耳今日百官家口并在东都若不取之安能动物且经城不拔何以示威宻计不行元感既至东都自谓功在朝夕及获韦福嗣既非同谋设筹皆持两端元感后使作檄文固辞不肯宻揣知其情请斩之元感不从宻退谓所亲曰楚公好反而不欲胜吾属今为虏矣后元感将西入福嗣竟亡归东都时李雄劝元感速称尊号元感以问宻宻以为不可元感笑而止及宇文述来护儿等军且至元感谓宻计将安出宻曰元嗣统彊兵于陇右今可扬言其反遣使迎公因此入闗可得绐众元感遂用宻谋号令西至陕县围农不拔西至阌乡追兵至元感败宻间行入闗与元感从叔询相随匿冯翊询妻家寻为隣人告被捕与其党俱送帝所在途与其众谋逃其徒多金宻令出示使者曰吾等死日此金留付公幸用相瘗其余即皆报徳使者利金遂相许及出闗宻每夜宴饮行次邯郸夜宿村中宻等七人皆穿墙而遁与王仲伯亡抵平原贼帅都孝徳孝徳不甚礼之备遭饥馑削树皮而食之仲伯潜归天水密诣淮阳舍于村中变姓名称刘智逺聚徒敎授经数月郁郁不得志为五言诗诗成泣下数行时人有怪之以告太守赵他他下县捕之宻亡抵其妹夫雍丘令丘君明君明从子懐义后告之宻得遁去君明竟坐死宻投东都贼帅翟让乃因王伯当以策干让遣説诸小贼所至輙降让始敬焉召与计事宻以兵众无粮劝让直趋荣阳休兵馆谷然后争利让从之乃掠下荥阳太守郇王庆及通守张湏陁以兵讨让譲数为湏陁败将逺避之宻劝让列阵以待宻以竒兵掩击大破之斩湏陁于阵让于是令宻建牙别统所部宻复说让以廓清天下为事令掩据兴洛仓发粟以赈穷乏于是与让以义宁元年春出阳城北逾方山自罗口袭兴洛仓破之开仓振百姓越王侗遣虎贲郎将刘长恭讨宻宻城洛口周廻四十里以居之让上宻号为魏公设坛场即位称元年以房彦藻为左长史邴元眞为右长史杨徳方为左司马郑徳韬为右司马拜让为司徒封东郡公长白山贼孟让掠东都烧丰都市而归宻攻下巩县获县长柴孝和拜为防军虎贲郎将裴仁基以虎牢归宻宻因遣仁基与孟让袭破囘洛仓据之俄而徳韬徳方俱死复以郑颋为左司马郑防象为右司马柴孝和説宻令裴仁基守囘洛翟让据洛口身率精鋭西袭长安不然他人我先宻曰此诚上策然我之所部并山东人既见未下洛阳恐不肯西入孝和请间行观隙乃与数十骑至陕县贼归之者万余人宻时兵锋甚鋭每入苑与官兵连战防宻为流矢所中卧于营内东都出兵击之宻众大溃弃囘洛仓归洛口孝和之众闻宻败各分散而去孝和轻骑归宻炀帝遣王世充率江淮劲卒五万讨宻败之孝和溺洛水死宻甚伤之世充营于洛西与宻相拒百余日武阳郡丞元寳藏黎阳贼帅李文相洹水贼帅张升清河贼帅赵君徳平原贼帅郝孝徳并归密袭破黎阳仓据之周法明举江黄之地以附密齐郡贼帅徐圆朗任城大侠徐师仁淮阳太守赵他等前后欵附以千百数翟让所部王儒信劝让为太宰总众务以夺密权兄寛复谓让曰天子止可自作安得与人汝若不作我当为之密闻恶之防让拒世充军退数百歩密与单雄信等赴之世充败走让欲乘胜破其营防日暮固止之明日让与数百人至密所欲为宴乐其所将左右各就食诸门并设备让不觉密引让入坐令让射引满将发密遣壮士蔡建自后斩之遂杀其兄寛及儒信等从者亦有死焉让歩将徐世勣为乱兵所斫中重创密止之仅得免雄信等皆叩头求哀密并释而慰之于是诣让营遣王伯当邴元眞单雄信等告以杀让意令世勣雄信伯当分统其众世充夜袭仓城密拒破之斩虎贲郎将费青奴世充复营洛北于洛水构浮桥悉众击密密拒之不利而退世充因薄其城下密击之大溃争桥桥陷溺水者数万人虎贲郎将杨威王辩霍世举刘长恭梁徳重董智通等皆没于阵世充仅而获免不敢还东都遂走河阳其夜大雪余众死亡殆尽密乃修金墉故城居之众三十余万攻上春门留守韦津出战被执其党劝宻即尊号密不许及唐师围东都密出军争之交绥而退俄而宇文化及弑逆自江都北指黎阳密拒之防越王侗称尊号遣使授密太尉尚书令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令先平化及然后入朝辅政化及至黎阳徐世勣守仓城不下密共化及隔水语密数之曰卿本匈奴皂隶破野头耳父与兄弟皆受隋恩岂容躬行杀虐今若速来归义尚可全后嗣化及黙然俯仰良久乃瞠目大言曰共你论相杀事何湏作书传雅语密谓从者曰化及庸懦如此忽欲圗帝王吾当折杖驱之知其粮且尽因伪与之和化及大喜恣其兵食冀密馈之防密下有人获罪亡投之具言密情化及大怒又食尽乃与密战于童山下自辰逹酉密中流矢顿于汲县化及掠汲郡北趣魏县以辎重留于东郡遣其刑部尚书王轨守之轨以郡降密以轨为滑州总管密引兵而西遣记室参军李俭朝于东都执弑帝人于达以献越王侗侗以俭为司农少卿使召密入朝密至温县闻世充己杀元文都卢楚等乃归金墉城世充既擅权乃厚赐将士时密兵少衣世充乏食乃请交易邴元眞等各求私利遽劝密密许焉初东都絶粮人归密者日有数百至此得食降人益少密悔而止密虽据仓无府库兵数战不赏又厚抚初附兵于是众心渐怨时邴元眞守洛口仓性贪鄙宇文温每谓密曰不杀元眞公难未已密不答而元眞知之谋叛杨庆闻而告密密因疑焉防世充悉众来战密留王伯当守金墉自就偃师北阻芒山以待之世充令数百骑渡御河密遣裴行俨等逆之防日暮行俨孙长乐程防金等骁将十数人皆被重创密甚恶之世充夜潜济诘朝而阵密方觉之狼狈出战败绩驰向洛口世充夜围偃师守将郑颋为其部下翻城而降世充密将入洛口仓城元眞已遣人引世充密隂知之不发其事欲待世充兵半渡洛水然后击之密骑不时觉比将出战世充军悉已济密引骑而遁元眞以城降世充密众渐离将如黎阳人或曰杀翟让之际徐世勣几死其心安可保密乃止时王伯当弃金墉城保河阳密自虎牢济归之谓曰久苦诸君我今自刎以谢众众皆泣莫能仰视密复曰诸君幸不相弃当共归闗中密身虽愧无功诸君必保富贵其府掾栁爕曰明公与长安宗族有畴昔之遇虽不陪起义然阻东都断隋归路使唐公不战而得京师此公之功也众咸曰然密遂归唐封邢国公拜光禄卿寻奉使出闗安抚至熊州而逃叛见杀   王世充字行满本西域胡人也祖支頽褥徙居新丰頽褥死其妻少寡与仪同王粲野合生子曰琼粲遂纳之以为小妻其父收幼孤随母嫁粲粲爱而养焉因姓王氏官至懐汴二州长史世充卷发豺声沈猜多诡诈颇窥书传尤好兵法晓龟策推歩盈虚然未尝为人言也开皇中为左翊衞后以军功拜仪同授兵部员外郎善敷奏眀习法律而舞弄文墨髙下在心或有駮难之者世充利口饰非辞义锋起众虽知其否而莫能屈称为眀辩炀帝世累迁至江都郡丞时帝数幸江都世充善人主颜色阿谀顺防每入言事帝善之又以郡丞领江都宫监乃雕饰池台阴奏逺方珍物以媚于帝由是益昵之大业八年隋始乱世充内懐徼幸卑身礼士阴结豪俊多收众心江淮间人素轻薄又属盗贼羣起人多犯法有系狱抵罪者世充枉法出之以树私恩及杨元感反吴人朱燮晋陵人管崇起兵江南以应之自称将军拥众十余万帝遣将军吐万绪鱼俱罗讨之不能克世充募江都万余人击破之每有克防必归功于下所获军实皆推与士卒身无所取由此人争为用功最居多十年齐郡贼帅孟让自长白山冦掠诸郡至盱眙有众十余万世充以兵拒之而羸师示弱保都梁山为五栅相持不战后因其懈弛出兵奋击大破之乗胜尽灭诸贼让以数十骑遁去斩首万人六畜军资莫不尽获帝以世充有将帅才略始遣领兵讨诸小盗所向破之然性多矫伪诈为善能自勤苦以求声誉十一年突厥围帝于鴈门世充尽发江都人往赴难在军中垢面悲泣晓夜不觧甲借草而坐帝闻之以为爱己益信任之十二年迁为江都通守时厌次人栁谦为盗数年兵十余万在豆子防中世充破斩之威振羣盗又击卢明月破之于南阳后还江都帝大悦自执杯酒以赐之时世充又知帝好内乃言江淮良家多有美女愿备后庭无由自进帝愈喜因宻令世充阅观诸女资质端丽合相法者取正库及应入京物以聘纳之所用不可胜计帐上所司云勅别用不显其实有合意者乃厚赏世充或不中者又以赉之后令以船送东京而道路贼起使者苦役于淮泗中沈船溺杀之者前后十数或有发露世充为秘之又遽简阅以供进是后益见亲昵遇李密攻陷兴洛仓进逼东都官军数败光禄大夫裴仁基以虎牢降于密帝恶之大发兵将讨焉特发中诏遣世充为将军于洛口以拒密前后百余战互有胜负世充军渡洛水逼仓城李密与战世充败绩赴水溺死者万余人时天寒大雨雪兵既渡水衣皆沾湿在道冻死者又数万人比至河阳才以千数世充自系狱请罪越王侗遣使赦之召令还都收合亡散屯于含嘉城中不敢复出宇文化及弑帝于江都世充与太府卿元文都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马卢楚奉越王侗为主侗以世充为吏部尚书封郑国公及侗用元文都卢楚之谋拜李密为太尉尚书令密遂称臣复以兵拒化及于黎阳遣使献防众皆悦世充独谓其麾下诸将士曰文都之軰刀笔吏耳吾观其势必为李密所禽且吾军人马每与密战杀其父兄子弟前后已多一旦为之下吾属无类矣出此言以激怒其众文都知而大惧与楚等谋将因世充入内伏甲而杀之期有日矣将军叚逹遣女壻张志以楚等谋告之世充夜勒兵围宫城将军费曜田世阇等与战于东太阳门外曜军败世充遂攻门而入无逸以单骑遁走获楚杀之时宫门尚闭世充遣人扣门言于侗曰元文都等欲执皇帝防于李密叚逹知而以告臣臣非敢反诛叛者耳文都闻变入奉侗于干阳殿陈兵卫之令将帅乘城以拒难兵败侗命开门以纳世充世充悉遣人代宿卫者明日入谒顿首流涕而言元文都等无状谋相屠害事急为此不敢背国侗与之盟世充寻遣韦节等讽侗命拜己为尚书左仆射都督内外诸军事又授其兄恽为内史令入居禁中未防李密破化及还其劲兵良马多战死士卒皆劝世充欲乘其弊而击之世充恐人心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乃立祠于洛水之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疫死世充兵多楚人俗信妖妄故出此言以惑之众皆请战世充简练精勇得兵二万余人马千匹营洛水南密军偃师北山于时密新得志于化及有轻世充之心不设壁垒世充遣二百余骑潜入北山伏溪谷中令军秣马蓐食既而宵济人马奔驰比明而薄密密出兵应之阵未成列而两军合战其伏兵蔽山而上潜登北原乘高而下驰压密营密营乱无能拒者即入纵火密军大惊而溃降其将张童儿陈智略进下偃师初世充兄伟及子元应随化及至东郡密获而囚之于城中至是尽获之又执密长史邴元真妻子司马郑防象之母及诸将子弟皆抚慰之各令潜呼其父兄兵次洛口元真郑防象等举仓城以应之密以数十骑遁逸世充收其众而还东尽于海南至于江悉来归附世充又令韦节讽侗拜己为太尉署置官属以尚书省为其府寻自称郑王遣其将高略帅师攻寿安不利而旋又帅师攻围谷州三日而退眀年自称相国受九锡备法物是后不朝侗矣有道士桓法嗣者自言觧图谶世充昵之法嗣乃上孔子闭房记画作丈夫持一干以驱羊法嗣云杨隋姓也干一者王字也王居杨后眀相国代隋为帝也又取庄子人间世徳充符二篇上之法嗣释曰上篇言世下篇言充此则相国名矣当徳被人间而应符命为天子也世充大悦曰此天命也再拜受之即以法嗣为谏议大夫世充又罗取杂鸟书帛系其颈自言符命而散之于空或有弹射得鸟而来献者亦拜官爵既而废侗阴杀之遂僭即皇帝位建元曰开明国号郑唐太宗帅师围之世充频出兵战輙不利诸城相继送欵世充窘廹遣使请救于窦建徳建徳率兵援之至虎牢太宗破之禽建徳执诣城下世充将溃围而出诸将莫有应之者于是出降至长安为雠家所杀叚逹武威姑臧人父严周朔州刺史逹在周年始三嵗袭爵襄阳县公及长身长八尺美须髯便弓马高祖为丞相以为大都督领亲信兵常置左右及践阼为左直齐迁车骑将军都督晋王府军事以击高智慧功授上仪同又败汪文进等加开府仁寿初为太子左卫副率大业初以藩邸之旧拜左翊卫将军从征吐谷浑进位金紫光禄大夫帝征辽东平原郝孝徳清河张金称等并起为盗帝令逹击之数为金称等所挫诸贼轻之号为叚姥后用鄃令杨善会谋更与贼战方致克防还亰师以公事坐免眀年帝征辽东使逹留守涿郡俄复拜左翊卫将军高阳魏刁儿聚众自号歴山飞冦掠燕赵逹率涿郡通守郭绚击败之时盗贼既多逹不能因机决胜惟持重自守时人皆谓之怯懦十二年帝幸江都宫诏逹与太府卿元文都等留守东都李密纵兵侵掠城下逹与监门郎将厐玉虎牙郎将霍世举御之以功迁左骁卫大将军王世充之败也密进据北芒外薄上春逹与判戸部尚书韦津拒之逹见贼未阵而走军大溃津没于密及帝崩于江都逹与元文都等推越王侗为主署开府仪同三司兼纳言陈国公元文都等之谋诛王世充逹预焉既而阴告世充逹为之内应及事发廹越王送文都于世充世充甚徳于逹既破李密讽越王禅让世充僭号以逹为司徒及东都平坐诛妻子籍没   通志巻一百六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外戚传一   晋   羊琇 王恂【弟防恺】杨文宗  羊元之  虞豫【子允】庾琛 杜乂  禇裒 何凖【子澄】王蒙【子脩】王遐  王蕴禇爽   后魏   贺讷 姚黄眉 杜超  贺迷 闾毗  冯熙【子诞】李惠  髙肇 胡国珍【从曽孙长粲】 杨腾 乙弗绘   北齐   赵猛  胡长仁   隋   髙祖外家吕氏   独孤罗【弟善陁】   晋   羊琇字稚舒景献皇后从父弟也父耽官至太常兄瑾尚书右仆射琇少举郡计参镇西钟防军事从平蜀及防谋反琇正言苦谏还赐爵关内侯琇渉学有智算少与武帝通门甚相亲狎毎接筵同席尝谓帝曰若富贵见用任领护各十年帝戏而许之初帝未为太子而声论不及弟攸文帝素有代宗之义琇密为武帝画策甚有匡救又观察文帝为政损益揆度应所顾问之事皆令武帝黙而识之后文帝与武帝论当世之务及人间可否武帝答无不允由是储位遂定及帝为抚军命琇参军事帝即王位后擢琇为左卫将军封甘露亭侯帝践阼累迁中护军加散骑常侍琇在职十三年典禁兵豫机密宠遇甚厚初杜预拜镇南将军朝士毕贺皆连榻而坐琇与裴楷后至曰杜元凯乃复以连榻而坐客邪遂不坐而去琇性豪侈费用无复齐限而屑炭和作兽形以温酒洛下豪贵咸竞效之又喜游防以夜续昼中外五亲无男女之别时人讥之然党慕胜已其所推奉便尽心无贰穷窘之徒特能振防选用多以得意者居先不尽铨次之理将士有冐官位者为其致节不惜躯命然放恣犯法每为有司所贷其后司校尉刘毅劾之应至重刑武帝以旧恩直免官而已寻以侯白衣领护军顷之复职及齐王攸出镇也琇以切谏忤防左迁太仆卿既失宠愤怨遂发病以疾笃求退拜特进加散骑常侍还第卒帝手诏追赠辅国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东园秘噐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布百疋諡曰威王恂字良夫文明皇后之弟也父肃魏兰陵侯恂文义通博在朝忠正累迁河南尹建立二学崇明五经鬲令袁毅尝餽以骏马恂不受及毅败受货者皆被贬黜焉魏氏给公卿已下租牛客戸数各有差自后小民惮役多乐为之贵势之门动有百数又太原诸部亦以匃奴胡人为之田客多者数千武帝即位诏禁募客恂明峻其防所部莫敢犯者咸宁四年卒赠车骑将军恂弟防字恭祖以功干见称累迁卫尉封安寿亭侯拜平东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征为光禄勲转尚书卒子士文嗣歴右卫将军南中郎将镇许昌为刘聪所害防弟恺字君夫少有才力歴位清显虽无细行有在公之称以讨杨骏勲封山都县公邑千八百户迁龙骧将军领骁卫将军加散骑常侍寻坐事免官起为射声校尉乆之转后将军恺既世族国戚性复豪侈用赤石脂泥壁石崇以恺将为鸩毒之事司校尉傅祗劾之有司皆论正重罪诏特原之由是众人佥畏恺故敢肆其意所欲之事无所顾惮焉及卒諡曰丑   杨文宗武元皇后父也其先仕汉四世为三公文宗为魏通事郎袭封蓩亭侯早卒以后父追赠车骑将军諡曰穆   羊元之惠皇后父尚书右仆射瑾之子也元之初为尚书郎以后父拜光禄大夫特进散骑常侍更封兴晋侯迁尚书右仆射加侍中进爵为公成都王頴之攻长沙王乂也以讨元之为名遂忧惧而卒追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虞豫元敬皇后父也少有美称州郡礼辟并不就拜南阳王文学早卒明帝即位追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平山县侯子允嗣允敬后弟也初拜散骑常侍迁歩兵校尉太寕末追赠豫官以允袭封爵转右卫将军与南顿王宗俱为明帝所昵并典禁兵及帝不豫宗以隂谋发觉事连允帝隐忍不问徙允为宗正卿加散骑常侍咸和二年宗伏诛左迁允为桂阳太守秩中二千石频徙琅邪庐陵太守咸康元年卒追赠卫将军加散骑常侍子洪袭爵   庾琛字子美明穆皇后父也兄衮在孝友传琛永嘉初为建威将军过江为会稽太守征为丞相谘议祭酒卒官以后父追赠左将军妻母丘氏追封乡君子亮陈先志不受咸和中成帝又下诏追赠琛骠骑将军仪同三司亮又辞焉亮在列传   杜乂字理成恭皇后父也祖镇南将军预父尚书左丞相锡乂性纯和美姿容有盛名于江左王羲之见而目之曰肤若凝脂眼如防漆此神仙人也桓彝亦曰卫玠神清杜乂形清袭封当阳侯为丹阳丞早卒无男生后而乂终妻裴氏嫠居养后以礼自防甚有徳音咸康初追赠乂金紫光禄大夫封裴氏为高安乡君邑五百户至孝武帝时崇进为广徳县君裴氏寿考百姓号曰杜姥初司徒蔡谟甚器重乂尝言于朝曰恨诸君不见杜乂也其为名流所重如此   禇裒字季野康献皇后父也祖防有局量以干用称尝为县吏事有不合令欲鞭之防曰物各有所施榱椽之材不合以为藩落也愿明府埀察乃舍之家贫辞吏年埀五十鎭南将军羊祜与之有旧言于武帝始被升用官至安东将军父洽武昌太守裒少有简贵之风与亰兆杜乂俱有盛名冠于中兴谯国桓彜见而目之曰季野有皮里阳秋言其外无臧否而内有所襃贬也谢安亦雅重之常云裒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矣初辟西阳王椽呉王文学苏峻之构逆也车骑将军郗鉴以裒为参军峻平以功封都乡亭侯稍迁司徒从事中除给事黄门侍康帝为琅邪王将纳妃妙选素望诏娉裒女为妃于是出为豫章太守及康帝即位征拜侍中迁尚书以后父苦求外出除建威将军江州刺史镇半洲在官清约虽居方伯恒使私僮樵采顷之征为卫将军领中书令裒以中书铨管诏命不宜以姻戚居之固让诏以为左将军兖州刺史都督兖州徐州之琅邪诸军事假节镇金城又领琅邪内史初裒总角诣庾亮亮使郭璞筮之卦成璞骇然亮曰有不祥乎璞曰此非人臣卦不知此年少何以乃表斯祥二十年外吾言方验及此二十九年而康献皇太后临朝有司以裒皇太后父议加不臣之礼拜侍中卫将军录尚书事持节都督刺史如故裒以近戚惧防讥嫌上疏固请居藩于是改授都督徐兖青扬州之晋陵呉国诸军事卫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假节镇亰口永和初复征裒将以为扬州录尚书事吏部尚书刘遐説裒曰会稽王令徳国之周公也足下宜以大政付之裒长史王胡之亦劝焉于是固辞归藩朝野咸叹服之进号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固辞开府裒又以政道在于得才宜委贤任能升进旧齿乃荐前光禄大夫顾和侍中殷浩疏奏即以和为尚书令浩为扬州刺史及石虎死裒上表请伐之即日戒严直指泗口朝议以裒事任贵重不宜深入可先遣偏师裒重陈前所遣前锋督护王颐之等径造彭城示以威信后遣督护麋嶷进军下邳贼即奔溃嶷率所领防其城池今宜速以成声势于是除征讨大都督徐兖青扬豫五州诸军事裒率众三万径进彭城河朔士庶归降者日以千计裒抚纳之甚得其欢心先遣督护徐龛伐沛获伪相支重郡中二千余人归降鲁郡山有五百余家亦建义请援裒遣龛领鋭卒三千迎之龛违裒节度军次代陂为石遵将李莬所败死伤太半龛执节不挠为贼所害裒以春秋责帅授任失所威畧亏损上疏自贬以征北将军行事求留镇广陵诏以偏师之责不应引咎逋寇未殄方镇任重不宜贬降使还镇江口觧征讨都督时石虎新死其国大乱遗户二十万口渡河归顺乞师救援防裒已旋威势不接莫能自防皆为慕容皝及苻健之众所掠死亡咸尽裒以远图不就忧慨疾及至京口闻哭声甚众裒问何哭之多左右曰代陂之役也裒益惭恨永和五年卒年四十七远近嗟悼吏士哀慕之赠侍中太傅夲官如故諡曰元穆子歆字幼安以学行知名歴散骑常侍秘书监   何凖字幼道穆章皇后父也高尚寡欲弱冠知名州府交辟不就兄充为骠骑将军劝其令仕凖曰第五之名何减骠骑凖兄弟中第五故有此言充居宰辅之重权倾一时凖散帯衡门不及人事唯诵佛经脩营塔庙而已征拜散骑侍不起年四十七卒升平元年追赠金紫光禄大夫封晋兴县侯子惔以父素行高洁表让不受三子放惔澄放继充惔官至南康太守早卒惔子元度西阳太守次叔度太常卿尚书澄字季元起家秘书转丞清正有噐望累迁秘书监太常中护军孝武帝深爱之以为冠军将军吴国内史太元末琅邪王出居外第妙选师傅征拜尚书领琅邪王师安帝即位迁尚书左仆射典选王师如故时澄以脚疾固让特听不朝坐家视事又领夲州大中正及桓元执政以疾奏免卒于家安帝反正追赠金紫光禄大夫长子籍早卒次子融元熙中为大司农   王蒙字仲祖哀靖皇后父也会祖黯歴位尚书祖佑北军中候父讷新淦令蒙少时放纵不覊不为乡曲所齿晚节克己励行有风流美誉虚已应物恕而后行莫不敬爱焉事诸毋甚谨奉禄资产常推厚居薄喜愠不形于色不脩小洁而以清约见称善书美姿容尝览镜自照称其父字曰王文开生如此儿邪居贫防败自入市买之妪悦其貌遗以新防时人以爲逹与沛国刘惔齐名友善惔尝称蒙性至通而自然有节蒙毎云刘君知我胜我自知时人以惔方荀奉倩蒙比袁曜卿凡称风流者举蒙惔为宗焉司徒王导辟为椽导复引匡术弟孝蒙致牋于导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公仗徳义以尹天下方将澄清彜伦崇重名噐夫军国殊用文武异容岂可令泾渭混流亏清穆之风何以允答具瞻仪刑海内导不答后出补长山令复为司徒左西属蒙以此职有谴则应受杖固辞诏为停罚犹不就徙中书郎简文帝之为防稽王也尝与孙绰商畧诸风流人绰言刘惔清蔚简令王蒙温润恬和桓温高爽迈出谢尚清易令逹而蒙性和畅能言理辞简而有会及简文帝辅政益贵幸之与刘琰号为入室之賔转司徒左长史晚求为东阳不许及蒙病乃恨不用之蒙闻之曰人言防稽王痴竟痴也疾渐笃于灯下转麈尾视之叹曰如此人曽不得四十年也年三十九卒临殡刘琰以犀把麈尾置棺中因恸絶乆之谢安亦尝称美蒙云王长史语甚不多可谓有令音有二子脩蕴脩字敬仁小字茍子明秀有美称善隶书号曰流奕清举年十二作贤全论蒙以示刘琰曰敬仁此论便足以参微言起家著作郎琅邪王文学转中军司马未拜而卒年四十二临终叹曰无媿古人年与之齐矣   王遐字桓子简顺皇后父骠骑将军述之从叔也少以华族仕至光禄勲寕康初追赠特进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諡曰靖长子格领军将军恪子欣之豫章太守秩中二千石欣之弟懽之广州刺史遐少子臻崇徳卫尉王蕴字叔仁孝武定皇后父司徒左长史蒙之子也起家著作郎累迁尚书吏部郎性平和不抑寒素毎一官缺求者十辈蕴无所是非时简文帝为防稽王辅政蕴輙连状白之曰某人有地某人有材务存进退各随其方故不得者无怨焉补呉兴太守甚有徳政属部荒人饥輙开仓赡防主簿执谏请先列表上待报蕴曰今百姓嗷然路有饥馑若表上须报何以救将死之命乎专輙之愆罪在太守且行仁义而败无所恨也于是大赈贷之頼蕴全者十七八焉朝廷以违科免蕴官士庶诣阙讼之诏特左降晋陵太守复有惠化百姓歌之定后立以后父迁光禄大夫领五兵尚书本州大中正封建昌县侯蕴以恩泽赐爵非三代令典固辞不受朝廷敦劝终不肯拜乃授都督亰口诸军事左将军徐州刺史假节复固让谢安谓蕴曰卿居后父之重不应妄自菲薄以亏时遇宜依禇公故事但令在贵权于事不事耳可暂临此任以纾国恩之重于是乃受命镇于亰口顷之征拜尚书左仆射将军如故迁丹阳尹即本军号加散骑常侍蕴以姻戚不欲在内苦求外出复以为都督浙江东五郡镇军将军会稽内史常侍如故蕴素嗜酒末年尤甚及在会稽畧少醒日然犹以和简为百姓所悦时王悦来拜墓蕴子恭徃省之素相善遂留十余日方还蕴问其故恭曰与阿太语蝉连不得归蕴曰恐阿太非汝之友阿太悦小字也后竟乖初好时以为知人太元九年卒年五十五追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长子华早卒次子恭在列传恭弟爽字季明彊正有志力歴给事黄门侍郎侍中孝武帝崩王国寳夜欲开门入为遗诏爽距之曰大行晏驾皇太子未至敢入者斩乃止爽尝与会稽王道子饮道子醉呼爽为小子爽曰亡祖长史与简文皇帝为布衣之交亡姑亡姊伉俪二宫何小子之有及国寳执权免爽官后兄恭再起事并以爽为寜朔将军参预国事恭败被诛   褚爽字茂小字期生恭思皇后父也祖裒父歆爽少有令称谢安甚重之尝曰若期生不佳我不复论士矣为义兴太守早卒以后父追赠金紫光禄大夫爽子秀之淡之裕之义熙中并歴大官宋史有传   后魏   贺讷代人道武皇帝之舅献明后之兄也其先世为君长四方附国有数十部祖纥始有勲于国尚平文女父野干尚昭成女辽西公主及昭成崩诸部乖乱献明后与道武及卫秦二王徃依讷防苻坚使刘库仁分摄国事于是道武还居独孤部讷总摄东部为大人迁居大寗行其恩信众多归之盛于库仁苻坚假讷鹰扬将军后刘显谋逆道武轻骑归讷讷见而惊喜拜曰官家复国之后当念老臣帝笑曰诚如舅言要不忘也讷中弟染干麤暴忌帝常图为逆每为皇姑辽西公主拥护故染干不得肆其祸焉诸部大人请讷兄弟求举道武为主染干曰在我国中何得尔也讷曰大国兴复先业于我国中我国之福也遂与诸大人劝进道武登代王位于牛川及帝讨吐突隣部讷兄弟遂懐异图率诸部救之帝击之大溃讷西迁卫辰遣子直力鞮征讷讷告急请降道武简精骑二十万救之遂徙讷部落及诸弟处之东偏讷又通于慕容埀埀以讷为归善王染干谋杀讷而代立讷遂与染干相攻埀遣子麟讨之败染干于牛都破讷于赤城道武遣师救讷麟乃引退讷从道武平中原拜安逺将军其后离散诸部分土定居不听迁徙其君长大人皆同编户讷以元舅稍见尊重然无所统领以寿终于家讷弟卢亦从平中原以功赐爵辽西公帝遣卢会卫王仪伐邺而卢自以帝之季舅不肯受仪节度帝遣使切责之卢遂愤恨与仪司马丁建构成其嫌弥加猜忌会道武勑仪去邺卢亦引归道武以卢为广川太守卢性雄豪耻居冀州刺史王辅下袭杀辅奔慕容徳徳以为并州刺史广寗王广固败卢亦没讷从父弟悦初道武之居贺兰部也人情未甚附唯悦举部随从又密为帝祈祷天神请成大业出于诚至帝嘉之甚见宠待后平中原以功赐爵钜鹿县侯进爵北新公卒子泥袭爵后降为肥如侯道武崩亰师草草泥出举烽于安阳城北贺兰部人皆徃赴之明元即位乃罢诏泥与元浑等八人拾遗左右与北新侯安同持节行并定二州劾奏并州刺史元六头等皆伏罪州郡肃然后从太武征赫连昌以功进爵为琅邪公军国大事并叅预焉又征蠕蠕为别道将坐逐贼不进诈増虏级当斩赎为庶人乆之拜光禄勲为外都大官复本爵卒官子丑建袭   姚黄眉姚兴之子明元昭哀皇后之弟也姚灭黄眉间来归魏明元厚礼待之赐爵陇西公尚阳翟公主拜驸马都尉户二百太武即位迁内都大官后拜太常卿卒赠雍州刺史陇西王諡曰献陪塟金陵黄眉寛和温厚希言得失太武悼惜之故赠礼有加焉   杜超字祖仁魏郡邺人密皇后之兄也少有节操泰恒中为相州别驾始光中太武思念舅氏以超为阳平公尚南安长公主拜驸马都尉位大鸿胪车驾幸其第赏赐巨万神防三年以超行征南大军太宰进爵为王镇邺追加超父豹镇东大军阳平景王母曰钜鹿惠君真君五年超为帐下所害太武临其丧哀恸乆之諡曰威王长子道生赐爵城阳侯后为秦州刺史进爵河东公道生弟鳯皇袭超爵侍中特进太武追思超不已欲以鳯皇为定州刺史鳯皇不愿违离阙庭乃止鳯皇弟道儁赐爵发干侯镇枋头除兖州刺史超既薨复授超从弟遗侍中安南将军开府相州刺史入为内都大官进爵广平王遗性忠厚频歴州郡所在著称薨赠太傅諡曰宣王长子元寳位司空元寳弟允寳司校尉元寳又进爵亰兆王及归而父遗丧明当入谢元寳欲以表闻文成未知遗薨怪其不至召之元寳将入时人止之曰宜以家忧勿徃元寳欲见其宠不从遂冐哀而入未几以谋反伏诛亲从皆斩唯元寳子世冲逃免时朝议欲追削超爵位中书令高允上表理之后兖州故吏汲宗等以道儁遗惠在人前从坐削爵受诛委骸土壤求得收书奏诏义而聼之赠散骑常侍安南将军南康公諡曰昭世冲袭遗公爵   贺迷代人太武敬哀皇后之从父也皇后生景穆初后少孤父兄近亲唯迷故防赐爵长乡子卒赠光禄大夫五原公   闾毗代人蠕蠕主大檀之亲属太武时自其国来降毗即恭皇后之兄也后生文成文成大安二年以毗为平北军赐爵河东公弟纥为寜北将军赐爵零陵公其年并加侍中进爵为王毗征东将军评尚书事纥征西将军中都大官自余子弟赐爵为王者二人公五人侯六人子三人同时受拜所以隆崇舅氏和平二年追諡后祖父延定襄康公父辰定襄懿王毗薨赠太尉追赠毗妻河东王妃子惠袭纥薨赠司空子豆后赐名庄太和中初立三长以庄为定户籍大使甚有时誉十六年例降爵后为七兵尚书卒纥弟染位外都大官冀州刺史江夏公卒先是文成以乳母常氏有保护功既即尊位尊为保太后后尊为皇太后兴安二年太后前兄英字世华自肥如令超为散骑常侍镇军大将军赐爵辽西公弟喜镇军大将军祠曹尚书带方公三妺皆封县君妺夫王睹为平州刺史辽东公追赠英祖父苻坚扶风太守亥为镇西军辽西简公父渤海太守澄为侍中征东大将军太宰辽西献王英母许氏博陵郡公遣兼太常卢度世持节改塟献王于辽西碑立庙置守冡百家太安初英为侍中征东大将军太宰进爵为王喜左光禄大夫改封燕郡从兄防为安东将军朝鲜侯防子伯夫散骑常侍选部尚书次子员金部尚书喜子振太子庶子三年英领太师评尚书事内都大官伏寳泰等州刺史五年诏以太后母宋氏为辽西王太妃和平元年喜为洛州刺史初英事宋不能谨而睹奉宋其至就食于和龙无车牛宋疲不能进睹负宋于笈至是宋于英等薄不如睹之笃谓太后曰何不王睹而黜英太后曰英为长兄门户主也家内小小不顺何足追计睹虽尽力故是他姓奈何在英上夲州郡公亦足报矣天安中英为平州刺史防为幽州刺史伯夫进爵范阳公英浊货徙敦煌诸常自兴安至是皆以亲疏受爵赐田宅时为隆盛后伯夫为洛州刺史以赃汚欺妄征斩于亰都承眀元年征英复官薨諡辽西平王始英之征也梦日坠其所居黄山下水中村人以牛车挽致不能出英独抱载而归闻者异之后员与伯夫子禽可共为飞书诬谤朝政事发有司执宪刑及五族孝文以文眀太后故罪止一门防年老赦免归家恕其孙一人扶养又给奴婢田宅其家僮没入者百人金锦布帛数万计赐尚书己下宿卫己上其女婿及亲从在朝皆免归夲乡十一年孝文文眀太后以文昭太后故悉出其家前后没入子女以喜子振试守正平郡卒   冯熙字晋昌长乐信都人文眀太后之兄也祖北燕主太武平辽海熙父朗内徙官至秦雍二州刺史辽西郡公坐事诛文眀太后临朝追赠假黄钺太宰燕宣王立庙长安熙生于长安为姚氏魏母所养以叔父乐陵公邈因战入蠕蠕魏母携熙逃避至氐羌中抚育年十一好弓马有勇干氐羌皆归附之魏母恶其如此将还长安始博士学问从师授孝经论语好阴阳兵法事及长游华阴河东二郡间性泛爱不拘小节人无士庶来则纳之取人子女为奴婢有容色者幸之为妾有子女数十人号为贪纵文眀太后既贵使人访知熙所在征赴亰师拜冠军将军赐爵肥如侯尚景穆女博陵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出为定州刺史进爵昌黎王献文即位迁太傅累拜内都大官孝文即位文眀太后临朝王公贵人登进者众帝乃承防以熙为侍中太师中书监领秘书事熙以频履师傅又中宫之宠为羣情所骇心不自安乞转外任文眀太后亦以为然于是除车骑大将军开府都督洛州刺史余如故洛阳虽经破乱而旧三字石经宛然犹在至熙与常伯夫相继为州废毁分用大至頽落熙为政不能仁厚而崇佛法自出家财在诸州镇建图精舍七十二处写十六部一切经延致名徳沙门日与讲论精勤不倦所费亦不赀而所营塔寺多在高山秀阜伤杀人牛有沙门劝止之熙曰成就之后人唯见佛图焉岂知杀人牛也其北芒寺碑文中书侍郎贾元寿之辞孝文频登北芒寺亲读碑文称为嘉作熙求入朝授内都大官太师如故熙事魏母孝谨如事所生魏母卒乃散发徒跣水浆不入口三日诏不听服熙表求依赵氏之孤帝以熙情难夺聼服齐衰期后以例降改封京兆郡公帝纳其女为后曰白虎通云王所不臣数有三焉妻之父母抑言其一此所谓供承宗庙不欲夺私心然吾孝着于春秋无臣证于徃牒既许通体之一用开至尊之敬比长秋配极阴政既敷未闻有司陈奏斯式可诏太师輙从臣礼又勒集书造仪付外孝文前后纳熙三女二为后一为昭仪由是冯氏宠贵益厚赏赐累钜万帝毎诏熙上书不臣入朝不拜熙上书如旧熙于后遇疾绵寝四载诏遣医问道路相望车驾亦数临幸焉将迁洛帝亲与熙别见其困笃歔欷流涕密勑宕昌公主曰太师万一不幸即可监护丧事十九年薨于代车驾在淮南留台表闻还至徐州乃举哀为制缌服诏有司豫办凶仪并开魏亰之墓令公主之柩俱向伊洛凡所营送皆公家为备又勑代都给防帛前后六千匹以供凶用皇后诣都赴哭太子恂亦赴代哭及将赠黄钺侍中都督十州诸军事大司马太尉冀州刺史加黄屋左纛备九锡前后部羽葆鼓吹皆依晋太宰安平献王故事有司奏諡诏曰可以威彊恢逺曰武奉諡于公柩至洛七里涧帝服缞徃迎叩灵悲恸而拜焉日送临墓所亲作铭志主生二子诞脩诞字思正脩字寳业皆姿质妍丽年财十余文眀太后俱引入禁中申以教诫然不能习读经史兄弟并无学术徒整饰仪容寛雅恭谨而已诞与孝文同嵗防侍书学仍防亲侍尚帝妺乐安长公主拜驸马都尉侍中征西大将军南平王脩侍中镇北大将军尚书东平公又除诞仪曹尚书知殿中事及罢庶姓王诞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中军将军特进改封长乐郡公诞拜官孝文立于庭遥受其拜既讫还室脩降为侯诞脩虽并长宫禁而性趣乖别诞性淳笃脩乃浮竞诞亦未能诲督其过然时言于太后孝文严责之至于捶楚由是阴懐毒恨遂结左右有憾于诞者求药欲因食害诞事觉帝自诘之具得情状诞引过谢乞全脩命帝以诞父老又重其意不致于法挞之百余黜为平城百姓脩妻司空穆亮女也求离婚请免官帝引管蔡事皆不许帝宠诞仍阴与同舆而载同案而食同席坐卧彭城王勰北海王详虽直禁中然亲近不及十六年以诞为司徒帝既爱诞除官日亲为制三让表并啓将拜又为其章谢寻加车骑大将军太子太师十八年帝谓其无师傅奨导风诞深自诲责从驾南伐十九年至钟离诞遇疾不能侍从帝日省问医药备加帝鋭意临江乃命六军发钟离南辕与诞泣诀左右皆莫不掩涕时诞已惙然彊坐视帝悲而泪不能下言梦太后来呼臣帝呜咽执手而出遂行是日去钟离五十里许昏时告诞薨问帝哀不自胜时崔慧景裴叔业军在中淮去所次不过百里帝乃轻驾西还从者数千人夜至诞薨所拊尸哀恸若丧至戚逹旦声泪不絶从者亦迭举音帝以所服衣幍充襚亲自临视彻乐去膳宣勑六军止临江之驾帝亲北渡恸哭极哀丧至洛阳车驾犹在钟离诏留守赐赙物布帛五千匹谷五千斛以供事赠假黄钺使持节大司马领司徒侍中都督太师驸马公如故加以殊礼备锡九命依晋大司马齐王攸故事有司奏諡诏曰案諡法主善行徳曰元柔克有光曰懿昔贞惠兼美受二諡之荣忠武双徽锡两号之茂式凖前训宜契具瞻既自少绸缪知之惟朕案行定名可諡曰元懿帝又亲为作碑文及挽歌词皆穷美尽哀事过其厚车驾还亰遂亲至诞墓停车而哭使彭城王勰诏羣官脱朱衣服单衣介帻而哭司徒贵者示以朋友微者示如寮佐公主贞厚有礼度产二男长子穆字孝和袭熙爵避皇子愉封改封扶风郡公尚孝文女顺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厯员外通直散骑常侍穆与叔辅兴不和辅兴亡赠相州刺史祖载在庭而穆方髙车良马恭受职命言宴满堂忻笑自若为御史中尉东平王匡所劾后位金紫光禄大夫遇害河阴赠司空雍州刺史子冏字景昭袭爵昌黎王寻以庶姓罢王仍袭扶风郡公子峭字子汉齐受禅例降穆弟颢袭父诞长乐郡公脩弟聿字寳兴废皇后同产兄也位黄门郎信都伯后坐妺废免为长乐百姓宣武时卒于河南尹聿同产弟风防养于宫文明太后特加爱念数歳赐爵至北平王拜太子中庶子出入禁闼宠侔二兄孝文亲政后恩宠稍衰降爵为侯幽后立乃复叙用后死亦宂散卒赠青州刺史崔光之兼黄门也与聿俱直光每谓之曰君家富贵太盛终必衰败聿云我家何负四海乃呪我也光云以古推之不可不慎时熙为太保诞司徒太子太傅脩侍中尚书聿黄门废后在位礼爱未防是后嵗余脩以罪弃熙诞丧亡后废聿退时人以为盛必衰也   李惠中山人思皇后之父也父盖少知名歴位殿中都官尚书左将军南郡公初太武妹武威长公主故凉王沮渠牧犍之妻太武平凉州颇以公主通密计之助故宠遇差隆诏盖尚焉盖妻兴氏以是而出是后盖加侍中驸马都尉殿中都官尚书右仆射卒官赠征南大将军定州刺史中山王諡曰庄惠弱冠袭父爵妻襄城王韩頽女生二女长即后也惠歴位散骑常侍侍中征西大将军秦益二州刺史进爵为王转雍州刺史征南大将军加长安镇大将惠长于思察雍州聼事有鷰争巢鬬已累日惠令人掩获试命纲纪断之并辞惠乃使卒以弱竹弹两鷰既而一去一留惠笑谓吏属曰此留者自计为巢功重彼去者既经楚痛理无固心羣下伏其深察人有负盐负薪者同释重担息树阴二人将行争一羊皮各言籍背之物惠遣争者出顾州纲纪曰此羊皮可拷知主乎羣下咸无答者惠令人置羊皮席上以杖击之见少盐屑曰得其实矣使争者视之负薪者乃伏而就罪凡所察究多如此类由是吏人莫敢欺犯后为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王如故歴政有美绩惠素为文眀太后所忌诬惠将南叛诛之惠二弟初乐与惠诸子同戮后妻梁氏亦死青州尽没其家财惠夲无衅故天下惜之惠从弟鳯为定州刺史长乐王主簿后长乐以罪赐死时卜筮者河间邢瓒辞引鳯云长乐不轨鳯为谋主伏诛唯鳯弟道念及兄弟之子皆逃免后遇赦乃出太和十二年孝文将爵舅氏诏访存者而惠诸从以再离孥戮难于应命唯道念敢先诣阙乃由后妺及鳯兄弟子女之存者于是赐鳯子屯爵栢人侯安祖浮阳侯兴祖安喜侯道念贞定侯从弟寄生髙邑子皆加将军十五年安祖昆弟四人以外戚蒙见诏谓曰卿之先世内外有犯得罪于时然官必用材以亲非兴邦之选外氏之宠超于末叶从今已后自非奇才不复得外戚谬班抽举既无殊能今且可还后例降爵安祖等改侯为伯并去军号帝奉冯氏过厚于李氏过薄舅家了无叙用朝野人士所以窃议太常高闾显言于禁中及宣武宠隆外家并居显位乃惟孝文舅氏存己不霑恩泽景明末特诏兴祖为中山太守正始初诏追崇惠为使持节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中山公太常奏諡上言案諡法武而不遂曰壮諡曰壮公兴祖自中山迁燕州刺史卒以兄安祖子侃晞为后袭先封南郡王后以庶姓罢王改为博陵郡公侃晞为庄帝所亲幸拜散骑常侍尝食典御帝之图尔朱荣侃晞与鲁安等持刃于禁内杀荣及庄帝蒙尘侃晞奔梁高肇字首文文昭皇太后之兄也自云本渤海蓨人五世祖顾晋永嘉中避乱入高丽父飏字法脩孝文初与弟乘信及其乡人韩内异富等入魏拜厉威将军河间子乘信眀威将军俱待以客礼遂纳飏女是为文昭皇后生宣武飏卒景明初宣武追思舅氏征肇兄弟等录尚书事北海王详等奏飏宜赠左光禄大夫赐爵渤海公諡曰敬其妻盖氏宜追封清河郡君诏可又诏飏嫡孙猛袭渤海公爵封肇平原公肇弟显澄城郡公三人同日受封始宣武未与舅氏相接将拜爵乃赐衣帻引见肇显于华林都亭皆甚惶惧举动失仪数日之间贵富赫奕是年咸阳王禧诛财物珍寳奴婢田宅多入高氏未几肇遂为尚书右仆射冀州大中正尚宣武姑高平公主迁尚书令领吏部肇出自夷土时望轻之及在位居要留心百揆孜孜无倦世咸谓之为能宣武初六辅专政后以咸阳王禧无事构逆由是遂委信于肇肇既无亲族颇结朋党附之者旬月超升背之者陷以大罪以北海王详位居其上构杀之又説宣武防卫诸王殆同囚禁时顺皇后暴崩世言肇为之皇子昌薨佥谓王显失于医疗承肇意防及亰兆王愉出为冀州刺史畏肇恣擅遂至不轨肇又谮杀彭城王勰由是朝野侧目咸畏恶之因此专权与夺任己又尝与清河王怿于云龙门外庑下忽忿诤大至纷纭太尉高阳王雍和止之高后既立愈见宠信肇既当衡轴每事任己本无学识动违礼度好改先朝旧制减削封秩抑黜勲人由是怨声盈路矣延昌初迁司徒虽贵登台鼎犹以去要怏怏形于辞色众咸嗤笑之父兄封赠虽乆竟不改瘗三年乃诏令迁肇不自临赴唯遣其兄子猛改服诣代迁于郷时人以肇无识哂而不责也及大举征蜀以肇为大将军都督诸军为之节度与都督甄琛等二十余人俱面辞宣武于东堂亲奉规畧是日肇所乘骢马停于神虎门外无故惊倒转卧渠中鞌具瓦解众咸怪异肇出恶焉四年宣武崩赦罢征军明帝与肇及征南将军元遥等书称讳言以告凶问肇承变非唯仰慕亦忧身祸朝夕悲泣至于羸悴将至宿涧驿亭家人夜迎省皆不相视直至阙下衰服号哭还升太极殿奉丧尽哀太尉高阳王先居西栢堂专决庶事与领军于忠密欲除之潜备壮士直寝邢豹伊盆生等十余人于舍人省下肇哭梓宫讫于百官前引入西廊清河王怿任城王澄及诸王等皆窃言目之肇入省壮士搤而拉杀之下诏暴其罪恶称为自尽自余亲党悉无追问削除职爵以士礼逮昏乃于厠门出其尸归家初肇西征行至函谷车轴中折从者皆以为不获吉还也灵太后临朝令特赠营州刺史永熙二年孝武帝赠使持节侍中中外诸军事太师大丞相太尉公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肇子植自中书侍郎为济州刺史率州兵讨破元愉别将有功当防封赏不受云家荷重恩为国致効是其常节何足以膺进陟之报恳恻发于至诚歴青相朔恒四州刺史卒植频莅五州皆以清能著称当时号为良刺史赠安北将军冀州刺史肇长兄琨早卒袭飏封渤海郡公赠都督五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冀州刺史诏其子猛嗣猛字豹儿尚长乐公主即宣武同母妺也拜驸马都尉歴位中书令出为雍州刺史有能名入为殿中尚书卒赠司空冀州刺史孝武帝时复赠太师大丞相录尚书事公主无子猛先在外有男不敢令主知临终方言之年几三十矣乃召为丧主寻卒无后琨弟偃字仲游太和十年卒正始中赠安东将军都督青州刺史諡曰庄侯景眀四年宣武纳其女为贵嫔及于顺皇后崩永平元年立为皇后二年八坐奏封后母王氏为武邑郡君偃弟寿早卒寿弟即肇也肇弟显侍中高丽国大中正早卒   胡国珍字世玉安定临泾人也祖略姚兴勃海公姚逹平北府谘议参军父深赫连屈丐给事黄门侍太武克统万深以降欵之功赐爵武始侯后拜河州刺史国珍少好学雅尚清俭太和十五年袭爵例降为伯女以选入掖庭生眀帝即灵太后也孝明帝践阼以国珍为光禄大夫灵太后临朝加侍中封安定郡公追崇国珍妻皇甫氏为亰兆郡君置守十户尚书令任城王澄奏安定公宜出入禁中参谘大务诏屈公入决万机寻进位中书监仪同三司侍中如故赐绢嵗八百匹妻梁四百匹男女姊妺各有差国珍与太师高阳王雍太傅清河王怿太保广平王懐入居门下同厘庶政诏依汉车千秋晋安平王故事给歩挽一乘自掖门至于宣光殿得以出入并备几杖后与侍中崔光俱授帝经侍直禁中国珍上表陈刑政之宜诏皆施行熙平中加国珍使持节都督雍州刺史骠骑大将军开府灵太后以国珍年老不欲令其在外且欲示以方面之荣竟不行迁司徒公侍中如故就宅拜之灵太后明帝率百寮幸其第宴会极欢又追尊亰兆郡君为秦太上君太上君景眀三年薨于洛阳于此十六年矣太后以太上君坟瘗卑局更増广为起茔域门阙碑表侍中崔光等奏按汉高祖母始諡曰昭灵夫人后为昭灵后薄太后母曰灵文夫人皆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奉守今秦太上君未有尊諡陵寝孤立即秦君名宜上终称兼设埽卫以慰情典请上尊諡曰孝穆权置园邑三十戸立长丞奉守太后从之封国珍继室梁氏为赵平郡君元义妻拜为女侍中封新平郡君又徙封冯翊君国珍子祥妻长安县公主即清河王怿女也国珍年虽笃老而雅敬佛法时事洁斋自礼拜至于出入侍从犹能跨马据鞍神龟元年四月七日歩从所建佛像发第至阊阖门四五里八日又立观像晚乃肯坐劳热増甚因遂寝疾灵太后亲侍药膳十二日薨年八十给东园温明秘器五时朝服各一具衣一袭赠布三千匹钱一百万蜡千斤大鸿胪持节监护防事太后还宫成服于九龙殿遂居九龙寝室眀帝服小功服举哀于太极东堂又诏自始薨至七七皆为设千僧斋斋令七人出家百日设万人斋二七人出家先是巫觋言将有凶劝令为厌胜法国珍拒而不从云吉凶有定分唯脩徳以禳之临死与太后诀云母子善临天下殷勤至于再三又及其子祥云我唯有一子死后勿如比来以威抑之灵太后以其好戏时加威训国珍故以为言始国珍欲就祖父西葬旧乡后缘前世诸胡多在洛有终洛之心崔光尝对太后前问国珍云国公万年后为在此安厝为归长安国珍言当陪天子山陵及病危太后请以后事竟言还安定语遂惛忽太后问清河王怿与崔光等议去留怿等皆以病乱请从先言太后犹记崔光昔与国珍言遂营墓于洛阳太后虽外从众议而深追临终之语云我公之逺慕二亲亦吾之思父母也追崇假黄钺使持节侍中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师领太尉公司州牧制号太上秦公加九锡以殊礼给九旒銮辂虎贲班劒百人前后部羽葆鼓吹輼辌车諡曰文宣公赐物三千叚粟一千五百石又诏赠国珍祖父父兄下逮从子皆有封职持节就安定监护防事灵太后迎太上君神柩还第与国珍俱赠禭一与国珍同及国珍神主入庙诏太常权给以轩县之乐六佾之舞初国珍无男养兄真子僧洗为后后纳赵平君生子祥字元吉袭封故事世袭例皆减邑唯祥独得全封赵平君薨给东园秘器明帝服小功服举哀于东堂灵太后服齐衰朞于太上君墓左不得祔合祥歴位殿中尚书中书监侍中改封平凉郡公薨赠开府仪同三司雍州刺史諡曰孝景僧洗字湛辉封爰徳县公位中书监侍中改封濮阳郡公僧洗自永安后废弃不预朝政天平四年薨诏给东园秘器赠太师太尉公录尚书事雍州刺史諡曰孝真长子寕字惠归袭国珍先爵改为临泾伯后进为公歴岐泾二州刺史卒諡曰孝穆女为清河王亶妃生孝静皇帝武定初赠太师太尉公录尚书事諡曰孝昭子防字僧敬元义之废灵太后防时为千牛备身与备身张车渠等谋义事发义杀车渠等防坐逺徙灵太后反政征为吏部郎中太后好以家人礼与亲族宴戏防尝致谏由是后宴谑多不预焉出为泾州刺史封安阳县侯兴和三年以帝元舅超迁司空公薨赠太傅太尉公尚书仆射徐州刺史諡曰宣日百官会乘舆送于郭外子长粲仕齐累迁章武太守为政清静颇得民和除兼并省尚书左丞当官正色无所回避尚书左仆射赵彦深密勿枢要中书舍人裴泽便蕃左右以殿门受拜皆弹紏之彦深等颇有恨言长粲不以介意后主践阼长粲被勑与黄门冯子琮出入禁中专典敷奏武成还邺后主在晋阳长粲仍受委留后后主从武成还邺仍勑在亰省判度支尚书监议五礼武成崩与领军娄定逺录尚书赵彦深左仆射和士开高文遥领军綦连猛高阿那肱仆射唐邕同知朝政时人号为八贵于后定逺文遥并出唐邕专典外兵綦连猛阿那肱别总武任长粲常在左右兼宣诏令从幸晋阳后主富于春秋庶事皆相归委长粲尽心毗奉甚得名誉又正为侍中丁母忧给假驰驿奔防寻有诏起复前任陇东王长仁心欲入处机要之地为执政不许长仁疑长粲通谋大以为恨遂言于太后发其阴私请出为州太后为言于后主后主不得已从焉除赵州刺史及辞长粲眷恋流涕后主亦悯然慰勉之至州存心政事为吏民所懐因沐发手不得举失瘖卒后主闻而伤悼在朝文武嗟叹咸惜之赠司空公尚书左仆射瀛州刺史諡文贞公长粲性温雅在官清洁但始居要密便为子叔泉取清河崔徳俭女为妻在晋阳处分用妻弟王逖与徳俭对为司徒主簿时论以此讥之又性好内有一侍婢其妻王骄妬手刺杀之为此忿恨数年不相见亲表为之语曰自我不见于今三年后纳妾李氏又与王别宅亦无朝拜之礼嫠妇公孙氏已杀三夫长粲不信彊取之令与李氏同住未朞而亡子仲操位陈留太守次叔泉通直散骑侍先是望气者上言太白食昴法当大赦和士开奏闻诏降罪人以应之尚书左仆射徐之才谙练徃事语士开曰天埀象见吉凶有成灾者有不成灾者案昴赵分或可赵地有灾古者王侯各在封邑故分野有灾当其君长今吾等虚名竟不之国刺史专令一境善恶所归比来多以刺史为验未防而长粲死焉宁弟盛字归兴位左卫将军赐爵江阳男歴幽瀛二州刺史为政清静民吏懐之转冀州刺史卒赠司徒公录尚书事定州刺史追封阳平郡公諡曰懿穆眀帝后纳其女为皇太后舅皇甫集妻集字元会一字文都安定朝那人封泾阳县公位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右卫大将军赠侍中司空公諡曰静集弟度字文亮封安县公累迁尚书左仆射领左卫将军度顽蔽每与人言自称仆射时人方之毛嘉正光初元义出之为都督瀛州刺史度不愿出频表固辞乃除右光禄大夫孝昌元年为司空领军将军加侍中元义之见出也恐朝夕诛灭度与妻陈氏多纳其货为之左右度无子养兄集子子熙为子子熙嫂赵郡太守裴他女他还亰师度问他外何消息他曰行路所闻唯道明公多取元义金帛逺近无不慨叹公宜戮此罪人以谢天下陈氏闻而恶之又摄吏部事迁司徒兼尚书令不拜寻转太尉孜孜营利老而弥甚迁授之际皆自请乞灵太后知其无用以舅氏难违之然所歴官最为贪蠧尔朱荣入洛西奔兄子华州刺史邕寻与邕为人所杀   杨腾农人文帝之舅也父贵琅邪郡守封华隂男腾妺为亰兆王愉妃故腾得处贵游景明初袭爵后为襄城太守甚有声称文帝即位位开府仪同三司出镇河东薨赠司空雍州刺史諡曰贞襄子盛   乙弗绘河南洛阳人文帝皇后之兄也文帝即位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中书监魏昌县公又为吏部尚书   北齐   赵猛太安狄郍人也姊为文穆皇帝继室生赵郡公琛猛性方直颇有噐干齐神武举义以预义勲封信都县伯累迁南营州刺史卒赠司空公   胡长仁字孝隆安定临泾人武成皇后长兄也父延之魏中书令兖州刺史太宁中赠司空公长仁以内戚歴位尚书左仆射尚书令及武成崩参预朝政封陇东郡王左丞郦孝裕郎中陆仁惠卢元亮厚相结托长仁每上省孝裕必方驾而来省务既繁簿案堆积令史欲谘郡坐者日有百数孝裕屏人私请朝退亦相随仁惠元亮又伺闲而徃停断公事人号为三佞长仁私游友密处处追寻孝裕劝其求进和士开深疾之于是除孝裕为章武郡守元亮为淮南郡守仁惠为幽州长史孝裕又説长仁曰王阳卧疾和士开必来王因而杀之入见太后不过百日失官便代其处士开知其谋更徙孝裕为北营州建徳郡守长仁每干执事求为领军将相文武以主上富于春秋母后家不可专政故抑而不许以本官摄选长仁性好威福意犹未尽先是尚书胡长粲奏事内省长仁疑粲间已苦请太后出之天统五年从驾自并还邺夜发滏口帝以夜漏尚早停于路傍长仁后来谓是从行诸贵遂遣门客程牙驰驿呼问帝遣中尚食陈徳信问是何人牙不答而走帝命左右追射之既而捉获因令壮士扑之决马鞭二百牙一宿便死士开因此遂令徳信列长仁倚亲骄豪无畏惮由是除齐州刺史及辞于昭阳列仗引见长仁不敢发语唯泣涕横流到任啓求暂归所司不为奏长仁怨愤谋令冀州人李揩墙刺和士开其弟长咸告之士开密与祖孝征议之孝征引汉文帝杀薄昭为故事于是勑遣张固刘桃枝驰驿诣齐州责长仁谋害宰辅遂赐死先是太白食昴占者曰昴为赵分不利胡王长仁未防死长仁性好歌舞饮酒至数斗不乱自至齐州每进酒后必长叹歔欷流涕不自胜左右莫不怪之寻而后主纳长仁女为后重加赠长仁子君璧袭爵陇东王君璧弟君璋及长仁弟长雍等前后七人并赐爵合门贵盛后废后稍稍黜退焉   隋   高祖外家吕氏其族盖微平齐之后求访不知所在至开皇初济南郡上言有男子吕永吉自称有姑字苦桃嫁为杨忠妻勘验知是舅子始追赠外祖双周为上柱国太尉八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封齐郡公諡曰敬外祖母姚氏为齐敬公夫人诏并改葬于齐州立庙置守冡以永吉袭爵留在亰师及大业中授上党郡太守性识庸劣职务不理后去官不知所终永吉后父道贵性尤顽騃言词陋鄙初自乡里征入长安上见之悲泣道贵畧无戚容但连呼帝名云种未定不可偷大似苦桃姊后以数犯忌讳动致违忤上甚耻之乃命高頴厚加供给不许接对朝士拜上仪同出为济南太守令即之任断其入朝道贵还至本郡颇自崇重每与人言自称皇舅数将仪卫出入闾里从故人游宴庶僚咸苦之后郡废终于家子孙无闻焉   独孤罗字罗仁云中人也其先为部落大人父信周大宗伯卫国公自有传初信随魏孝武入关中罗遂为高氏所囚及信为宇文护所诛罗始见释寓居中山孤贫无以自给齐将独孤永业以宗族故哀之为买田宅遗以资蓄信入闗后复娶二妻郭氏生子六人善穆藏顺陁整崔氏生高祖献皇后及齐亡高祖为定州总管献皇后遣人求罗得之相见悲不自胜侍御者皆泣于是厚遗车马财物未防周武帝以罗功臣子乆沦异域征拜楚安郡太守以疾去官归亰师诸弟见罗少长贫贱每轻侮不以兄礼事之罗性长者亦不与诸弟校竞长短后由是重之高帝为丞相拜罗仪同尝置左右既受禅诏追赠罗父其诸弟以罗母没齐先无夫人号不当承袭上以问后后曰罗诚嫡长不可诬也于是袭爵赵国公以其弟善为河内郡公穆为金泉县公藏为虎牢县公陁为武喜县公整为千牛备身擢拜罗为左领将军迁左卫将军前后赏赐不可胜计出为凉州总管进位上柱国征拜左武卫大将军炀帝嗣位改封蜀国公未防卒官諡曰恭子纂嗣位河阳都尉纂弟武都大业末为河阳都尉庶长子开逺宇文化及之弑逆也裴防通率贼入成象殿宿卫兵士皆从逆开逺时为千牛与独孤盛力战閤下为贼所执贼义而舍之善字伏陁防聪慧善骑射以父勲封魏宁县公魏废帝元年又以父勲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爵长城郡公周孝闵帝践阼除河州刺史以父负衅乆废于家保定三年乃授龙州刺史天和六年袭爵河内郡公从帝东征以功授上开府寻除兖州刺史政在简惠百姓安之卒于州赠使持节柱国五州诸军事定州刺史子览嗣位右卫大将军大业末卒陁字黎邪仕周胥附上士坐父徙蜀十余年宇文护诛始归长安其外祖母高氏先事猫鬼已杀其舅郭沙罗因转入其家上微闻而不信会献皇后及杨素妻郑氏俱有疾召医视之皆曰此猫鬼疾上以陁后之异母弟陁妻杨素之异母妺由是意陁所为阴令其兄左监门郎将穆以情喻之上又遣左右讽陁陁言无有上不悦左转迁州刺史出怨言上令左仆射高颎纳言苏威大理正皇甫孝绪大理丞杨逺等杂按之陁婢徐阿尼言本从陁母家来常事猫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防也其猫鬼每杀人所死家财物潜移于畜猫鬼家陁尝从家中索酒其妻曰无钱可酤陁因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钱阿尼便呪之居数日猫鬼向素家后上初从并州还陁于园中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皇后所使多赐吾物阿尼复呪之遂入宫中杨逺乃于门下外省遣阿尼呼猫鬼阿尼于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曰猫女可来无往宫中乆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牵拽者云猫鬼已至上以其事下公卿奇章公牛曰祅由人兴杀其人可以絶矣上令犊车载陁夫妻将赐死于其家陁弟司勲侍中整诣阙求哀于是免陁死除名以其妻杨氏为尼先是有人讼其母为人猫鬼所杀者上以为祅妄怒而遣之及此诏诛被讼行猫鬼家陁未防而卒炀帝即位追念舅氏聼以礼乃下诏赠正议大夫帝意犹不已复赠银青光禄大夫二子延福延寿陁弟整位幽州刺史大业初赠金紫光禄大夫平乡侯   通志卷一百六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忠义传第一   晋史始立忠义传后魏曰节义隋曰诚节今总曰忠义   魏【魏不立此传今取典韦等四人以为编】   典韦 厐悳 厐淯【母娥】阎温【张恭恭子就】   晋   嵇绍【从子含】王豹 刘沉 麴允【焦嵩】贾浑 王育韦忠 辛勉【族弟賔】刘敏元 周该【叔父级】 桓雄韩阶 周﨑 易雄 乐道融 虞悝 沈劲吉挹【祖朗】王谅 宋矩 车济 丁穆 辛恭   靖 罗企生 张袆   宋【宋不立此传以龚頴张进之卜天与三人附孝义今析置此仍取袁淑袁粲二人冠之于首】袁淑 袁粲【子最 莫嗣祖】龚頴 张进之 卜天与【子伯宗 弟天生朱道钦 陈满】   齐【齐不立此传以邱冠先附孝义今析置此又取张冲一传附于其下】   丘冠先 张冲【房僧寄】   梁【梁不立此传今检张嵊等四人为编】   张嵊 江子一 沈浚 韦粲   陈【陈不立此传今以鲁广达充之】   鲁广达【杨孝辩】   后魏   于简 叚进 汲固 王元威 娄提 刘渇侯 朱长生【于提】清 刘侯仁 王荣世【邓元兴】胡小彪 孙道登【宗灵恩宗女】郭琰 沓龙超 乙速佛保   周【周书有孝节传以李棠杜叔毗为编今析杜叔毗列在孝友复取桞桧一人与李棠置于此】李棠 桞桧   隋   刘 游元 冯慈明 张湏陀 杨善防独盛 卢楚【元文都】刘子翊 尧君素 陈孝意【张季珣 季珣弟仲琰仲琰弟幼琮 杜松赟】   魏【魏不立此传今取典韦等四人以为编】   典韦陈留已吾人也形貌魁梧旅力过人有志节任侠襄邑刘氏与睢阳李永为雠韦为报之永故富春长备卫甚谨韦乗车载鸡酒伪为者门开懐匕首入杀永并杀其妻徐出取车上刀防歩出永居近市一市惊骇追者数百莫敢近行四五里遇其伴转战得脱由是为豪杰所识初平中张邈举义兵韦为士属司马赵宠牙门旗长大人莫能胜韦一手建之宠异其才力后属夏侯惇数斩首有功拜司马太祖讨吕布于濮阳布有别屯在濮阳西四五十里太祖夜袭其屯比明破之未及还防布救兵至三面捍战时布身自搏战自旦至日昳数十合相持急太祖募陷阵韦先占将应募者数千人皆重衣两铠弃楯但持长矛撩防时西面又急韦进当之贼弓弩乱发矢至如雨韦不视谓等人曰虏来十歩乃白之等人曰十歩矣又曰五歩乃白等人惧疾言虏至矣韦手持十余防大呼起所抵无不应手倒者布众退防日暮太祖乃得引去拜韦都尉引置左右将亲兵数百人常绕太祖帐韦既壮武其所将皆选卒每战鬬韦先登陷阵迁为校尉性忠至谨重常昼立侍终日夜宿帐左右稀归私寝好酒食饮噉兼人每赐食于前大饮长歠左右相属数人益乃供太祖壮之韦好持大防防与长刀等军中为之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防八十斤太祖征荆州至宛张绣迎降太祖大悦延绣及其将帅置酒髙防太祖行酒韦持大斧立后刃径尺太祖所至之前韦輙举斧目之竟酒绣及其将帅莫敢仰视后十余日绣反袭太祖营太祖出战不利轻骑引去韦战于门中贼不得入兵遂散从他门并入时韦校尚有十余人皆殊死战无不一当十贼前后至稍多韦以长防左右击之一义入輙十余矛摧左右死伤者畧尽韦被数十创短兵接战贼前搏之韦双挟两贼击杀之余贼不敢前韦复突贼杀数人创重发瞠目大骂而死贼乃敢前取其头传观之覆军就视其躯太祖退往舞隂闻韦死为流涕募间取其丧亲自临哭之遣归葬襄邑拜子满为郎中车驾每过常祀以中牢太祖思韦功拜满为司马引自近文帝即王位以满为都尉赐爵关内侯   厐悳字令明南安狟道人也少为郡吏州从事初平中从马腾击反羌叛氐数有功稍迁至校尉建安中太祖讨袁谭尚于黎阳谭遣郭援髙干等畧取河东太祖使钟繇率关中诸将讨之悳随腾子超拒援干于平阳悳为军锋进攻援干大破之亲斩援首拜中郎将封都亭侯后张白骑叛于农悳复随腾征之破白骑于两殽间每战常陷阵敌勇冠腾军后腾徴为卫尉悳留属超太祖破超于渭南悳随超亡入汉阳保冀城后复随超奔汉中从张鲁太祖定汉中悳随众降太祖素闻其骁勇拜立义将军封关门亭侯邑三百户侯音卫开等以宛叛悳将所领与曹仁共攻防宛斩音开遂南屯樊讨关侯于樊下诸将以悳兄在汉中颇疑之悳常曰我受国恩义在効死我欲身自击之今年我不杀彼彼当杀我后亲与之交战射之中额悳常乗白马蜀军谓之白马将军皆惮之仁使悳屯樊北十里防天霖雨十余日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悳与诸将避水隄上侯乗船攻之以大船四面射隄上悳乃被甲持弓箭不虚发将军董衡部曲将董超欲降悳皆收斩之自平旦力战至日过中侯攻益急矢尽短兵接战悳谓督将成何曰吾闻良将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今日我死日也战益怒气益壮而水浸盛吏士皆降悳与麾下将一人伍伯二人弯弓傅矢乗小船欲还仁营水盛船覆失弓矢独抱船覆水中为侯所得立而不跪侯谓曰卿兄在汉中我欲以卿为将不早降何为悳骂侯曰竪子何谓降也魏王带甲百万威振天下汝刘备庸才耳岂能敌邪我宁为国家鬼不为贼将也遂为侯所杀太祖闻而悲之为之流涕封其二子为列侯文帝即王位乃遣使就悳墓赐諡防曰昔先轸丧元王蠋絶脰陨身狥节前代美之惟侯戎昭果毅蹈难成名声溢当时义髙在昔寡人愍焉諡曰壮侯又赐子防等四人爵关内侯邑各百户防勇烈有父风官至中卫将军封列侯厐淯字子异酒泉表是人也初以凉州从事守破羌长防武威守张猛反杀刺史邯郸商猛令曰敢有临商者死不赦淯闻之弃官奔走号哭丧所讫诣猛门衷匕首欲因见以杀猛猛知其义士勑遣不杀由是以忠烈闻太守徐揖请为主簿后郡人黄昻反围城淯弃妻子夜逾城出围告急于张掖敦煌二郡初疑未肯发兵淯欲伏剑二郡感其义遂为兴兵军未至而郡城邑已陷揖死淯乃收敛揖丧送还本郡行服三年太祖闻之辟为掾属文帝践阼拜驸马都尉迁西海太守赐爵关内侯后徴拜中散大夫薨子曾嗣初淯外祖父赵安为同县李夀所杀淯舅兄弟三人同时病死寿家喜淯母娥为父报雠白日刺杀夀在列女传   阎温字伯俭天水西城人也以凉州别驾守上邽令马超亡奔上邽郡人任飬等举众迎之温止之不能禁乃驰还州超复围州所治冀城甚急州乃遣温密出告急于夏侯渊贼围数重温夜从水中出明日贼见其迹遣人追遮之于显亲界得温执还诣超超解其缚谓曰今成败可见足下为孤城请救而执于人手义何所施若从吾言反谓城中东方无救此转祸为福之计也不然今为戮矣温伪许之超乃载温诣城下温向城大呼曰大军不过三日至勉之城中皆泣称万嵗超怒数之曰足下不为命计邪温不应时超攻城久不下故徐诱温冀其改意复谓温曰城中故人有欲与吾同者不温又不应遂切责之温曰夫事君有死无贰而卿乃欲令长者出不义之言吾岂茍生者乎超遂杀之先是河右扰乱隔絶不通敦煌太守马艾卒官府又无丞功曹张恭素有学行郡人推行长史事恩信甚着乃遣子就东诣太祖请太守时酒泉黄华张掖张进各据其郡欲与恭并势就至酒泉为华所拘执劫以白刃就终不回私与恭疏曰大人率励敦煌忠义显然岂以就在困厄之中而替之哉昔乐羊食子李通覆家经国之臣宁懐妻孥邪今大军垂至但当促兵以掎之耳愿不以下流之爱使就有恨于黄壤也恭即遣从弟华攻酒泉沙头干齐二县恭又连兵寻继华后以为首尾之援别遣铁骑二百迎吏官属东缘酒泉北塞径出张掖北河逢迎太守尹奉于是张进湏黄华之助华欲救进西顾恭兵恐急击其后遂诣金城太守苏则降就竟平安奉得之官黄初二年下诏襃赐恭爵关内侯拜西域戊巳校尉数嵗徴还将授以侍臣之位而以子就代焉恭至炖煌固辞疾笃太和中卒赠执金吾就后为金城太守父子著称于西州   晋   嵇绍字延祖魏中散大夫康之子也十嵗而孤事母孝谨以父得罪靖居私门山涛领选启武帝曰康诰有言父子罪不相及嵇绍贤侔郤缺宜加旌命请为秘书郎帝谓涛曰如卿所言乃堪为丞何但郎也乃发诏徴之起家为秘书丞绍始入洛或谓王戎曰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昻昻然若野鹤之在鸡羣戎曰君复未见其父耳累迁汝隂太守尚书左仆射裴頠亦深器之每曰使延祖为吏部尚书可使天下无复遗才矣沛国戴晞少有才智与绍从子含相友善时人许以逺致绍以为必不成器晞后为司州主簿以无行被斥州党称绍有知人之明转豫章内史以母忧不之官服阕拜徐州刺史时石崇为都督性虽骄奢而绍将之以道崇甚亲敬之后以长子丧去职元康初为给事黄门侍郎时侍中贾谧以外戚之宠年少居位潘岳杜斌等皆附托焉谧求交于绍绍距而不答及谧诛绍时在省以不阿比凶族封弋阳子迁散骑常侍领国子博士太尉广陵公陈准薨太常奏諡绍驳曰諡号所以垂之不朽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文武显于功徳幽厉表于闇蔽自顷礼官协情諡不依本准諡为过宜諡曰缪事下太常时虽不从朝廷惮焉赵王伦簒位署为侍中惠帝复阼遂居其职司空张华为伦所诛议者追理其事欲复其爵位绍又驳之曰华歴位内外虽粗有善事然阖棺之责着于逺近兆祸始乱华实为之故郑讨幽公之乱斵子家之棺鲁戮隠罪终篇贬翚未忍重戮事已矣谓不宜复其爵位理其无罪时帝初反正绍又上疏曰臣闻改前辙者则车不倾革往弊者则政不爽太一统于元首百司役于多士故周文兴于上成康穆于下也存不忘亡易之善义愿陛下无忘金墉大司马无忘颍上大将军无忘黄桥则祸乱之萌无由而兆矣齐王冏既辅政骄奢滋甚绍以书切谏之冏虽谦顺以报其意然卒不能用绍尝诣冏谘事遇冏宴防召董艾葛旟等共论时政艾言于冏曰嵇侍中善于丝竹公可令操之左右进琴绍推不受冏曰今日为欢卿何吝此邪绍对曰公匡复社稷当轨物作则垂之于后绍虽虚鄙忝备常伯腰绂冠冕鸣玉殿省岂可操执丝竹为伶人之事若释公服从私宴所不敢辞也冏大慙艾等不自得而退顷之以公事免冏以为左司马旬日冏被诛初兵交绍奔散赴宫有持弩在东閤下者将射之遇有殿中将兵萧隆见绍姿容长者疑非凡人輙前拔箭于此得免遂还荥阳旧宅寻徴为御史中丞未拜复为侍中河间王颙成都王頴举兵向京都以讨长沙王乂大驾次于城东乂宣言于众曰今日西讨欲谁为都督乎六军之士皆曰愿嵇侍中勠力前驱死犹生也遂拜绍使持节平西将军属乂被执绍复为侍中公王以下皆诣邺谢罪于頴绍等咸见废黜免为庶人寻而朝廷复有北征之役徴绍复其爵位绍以天子蒙尘承诏驰诣行在所值王师败绩于荡隂百官及侍卫者莫不溃散惟绍俨然端冕以身捍卫兵交御辇飞箭雨集绍遂被害于帝侧血溅御服天子深哀叹之及事定左右欲浣衣帝曰此嵇侍中血勿去初绍之行也侍中秦准谓曰今日向难卿有佳马否绍正色曰大驾亲征以正伐逆理必有征无战若使皇舆失守臣节有在骏马何为闻者莫不叹息及张方逼帝迁长安河间王颙表赠绍司空进爵为公防帝还洛阳事遂未行东海王越屯许路经荥阳过绍墓哭之悲恸刋石立碑又表赠官爵帝乃遣使册赠侍中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缓进爵为侯赐墓田一顷客十户祠以少牢元帝为左丞相承制以绍死节事重而赠礼未副勲徳更表赠太尉祠以太牢及帝即位赐諡曰忠穆复加太牢之祠绍诞于行己不饰小节然旷而有检通而不杂与从子含等五人共居抚恤如所同生门人故吏思慕遗爱行服墓次毕三年者三十余人长子有父风早卒以从孙翰袭封成帝时追述绍忠以翰为奉朝请翰以无兄弟自表还本宗太元中孝武帝诏访绍宗族袭爵主祀于是复以翰孙旷为弋阳侯含字君道祖喜徐州刺史父蕃太子舎人含好学能属文家在巩县亳邱自号亳邱子门曰归厚之门室曰慎终之室楚王玮辟为掾玮诛坐免举秀才除郎中时农王粹以贵公子尚主馆宇甚盛图荘周于室广集朝士使含为之讃含援笔为吊文文不加防其序曰帝壻王逺华池丰室广延贤彦图荘生垂纶之像记先达辞聘之事画真人于刻桷之室载退士于进趣之堂可谓托非其所可吊不可讃也其辞曰迈矣荘周天纵特放大块授其生自然资其量器虚神清穷元极旷人伪俗季真风既散野无讼屈之声朝有争宠之叹上下相陵长幼失贯于是借元虚以助溺引道徳以自奨户咏恬旷之辞家画老荘之像今王生沉沦名利身尚帝女连耀三光有出无处池非岩石之溜宅非茅茨之宇驰屈产于皇衢画兹像其焉取嗟乎先生髙迹何局生处岩岫之居死寄雕楹之屋托非其所没有余辱悼大道之湮晦遂含悲而吐曲粹有愧色齐王冏辟为征西参军袭爵武昌县侯长沙王乂召为骠骑记室督尚书郎乂与成都王頴交战頴军转盛尚书郎旦出督战夜还理事含言于乂曰昔魏武每有军事増置掾属青龙三年尚书令陈矫以有军务亦奏増郎今奸逆四逼王路拥塞倒悬之急不复过此但居曹理事尚湏増郎况今都官中骑三曹昼出督战夜还理事一人两役内外废乏含谓今有十万人都督各有主帅推毂授绥委付大将不宜复令台僚杂与其间乂从之乃増郎及令史懐帝为抚军将军以含为从事中郎惠帝北征转中书侍郎及荡隂之败含走归荥阳永兴初除太弟中庶子西道阻阂未得应召范阳王虓为征西将军屯许昌复以含为从事中郎寻授振威将军襄城太守虓为刘乔所破含奔镇南将军刘于襄阳待以上賔之礼含性通敏好荐达贤才常欲崇赵武之諡加臧文之罪属陈敏作乱江震荡南越险逺而广州刺史王毅病卒表含为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未发防卒时或欲留含领荆州含性刚躁素与司马郭励有隙励疑含将为己害夜掩杀之时年四十四懐帝即位諡曰宪   王豹顺阳人也少而抗直初为豫州别驾齐王冏为大司马以豹为主簿冏骄纵失天下心豹致牋于冏曰豹伏思晋政渐缺始自元康以来相在位未有一人获终乃事势使然未为輙有不善也今公克平祸乱安国定家故复因前倾覆之法寻中间覆车之辙欲冀长存非所敢闻今河间树根于关右成都盘桓于旧魏新野大封于江汉三面贵王各以方刚彊盛并典戎马处险害之地且明公兴义讨逆功盖天下圣徳光茂名振当世今以难赏之功挟震主之威独据京都专执大权进则亢龙有悔退则蒺藜生庭冀此求安未知其福敢以浅见陈写愚情昔武王伐纣封建诸侯为二伯自陜以东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及至其未覇国之世不过数州之地四海彊兵不敢入闚九鼎所以然者天下习于所奉故也今诚能尊用周法以成都为北州伯统河北之王侯明公为南州伯以摄南土之官长各因本职出居其方树徳于外尽忠于内嵗终率所领而贡于朝简良才命贤儁以为天子百官则四海长宁万国幸甚明公之徳当与周召同其至美危败路塞社稷可保愿明公思髙祖纳娄敬之防悟张良履足之谋逺临深之危保泰山之安若合圣思宛许可都也书入无报豹重牋曰昔周公以武王为兄成王为君伐纣有功以亲辅政执徳深圣思博逺至忠至仁至孝至敬而摄事之日四国流言离主出奔居东三年頼风雨之变成王感悟若不遭皇天之应神人之察恐公旦之祸未知所恨也至于执政犹与召公分陜为伯今明公自视功徳孰如周公且元康以来宰相之患危机窃发不及容思密祸潜起輙在呼噏岂复晏然得全生计前鉴不逺公所亲见也君子不有逺虑必有近忧忧至乃悟悔无所及也今若从豹此防皆遣王侯之国北与成都分河为伯成都在邺明公都宛规方千里以与圻内侯伯子男小大相率结好要盟同奨皇家贡御之法一如周典若合圣规可先防与成都共论虽以小才愿备行人昔厮养燕赵之微者耳百里奚秦楚之商人也一开其説两国以宁况豹虽陋大州之纲纪加明公起事险难之主簿也故身虽轻其言未必否也冏令曰得前后白事具意輙别思量也防长沙王乂至于冏案上见豹牋谓冏曰小子离间骨肉何不铜駞下打杀冏既不能嘉豹之防遂纳乂言乃奏豹曰臣忿奸凶肆逆皇祚颠坠与成都长沙新野共兴义兵安复社稷唯欲勠力皇家与亲亲宗室腹心从事此臣夙夜自誓无负神明而主簿王豹比有白事敢造异端谓臣忝备宰相必遘危害虑在一旦不祥之声可蹻足而待欲臣与成都分陜为伯尽出蕃王上诬圣朝鉴御之威下长妖惑疑阻众心噂背憎巧卖百端讪上谤下谗内间外遘恶导奸坐生猜嫌昔孔丘匡鲁而诛少正子产相郑先戮邓析诚以交乱名实若赵髙诡怪之类也豹为臣不忠不顺不义輙都街考竟以明邪正豹将死曰悬吾头大司马门见兵之攻齐也众庶之俄而冏败   刘沉字道真燕国蓟人也世为北州名族少仕州郡博学好古太保卫瓘辟为掾领本邑大中正敦儒道爱贤能进霍原为二品及申理张华皆辞防明峻为当时所称齐王冏辅政引为左长史迁侍中于时李流乱蜀诏沉以侍中假节统益州刺史罗尚梁州刺史许雄等以讨流行次长安河间王颙请留沉为军司遣席防代之后领雍州刺史及张昌作乱诏颙遣沉将州兵万人并征西府五千人自蓝田关以讨之颙不奉诏沉自领州兵至蓝田颙又逼夺其众长沙王乂命沉将武吏四百人还州张方既逼京都王师屡败王湖祖逖言于乂曰刘沉忠义果毅雍州兵力足制河间宜启上诏与沉使发兵袭颙颙窘急必召张方以自救此计之良也乂从之沉奉诏驰檄四境合七郡之众及守防诸军坞壁甲士万余人以安定太守卫博新平太守张光安定功曹皇甫澹为先登袭长安颙时顿于郑县之髙平亭为东军声援闻沉兵起还鎭渭城遣督防虞防率歩骑万余人逆沉于好畤接战防众败颙大惧退入长安果急呼张方沉渡渭而垒颙每遣兵出鬬輙不利沉乗胜攻之使澹博以精甲五千从长安门而入力战至颙帐下沉军来迟颙军见澹等无继气益倍冯翊太守张辅率众救颙横击之大战于府门博父子皆死之澹又被擒颙竒澹壮勇将活之澹不为之屈于是见杀沉军遂败率余卒屯于故营张方遣其将敦炜夜至沉军大惊而溃与麾下百余人南遁为陈仓令所执沉谓颙曰夫知己之顾轻在生之节重不可违君父之诏量彊弱以茍全投袂之日期之必死葅醢之戮甘之如荠辞义慷慨见者哀之颙怒鞭之而后腰斩有识者以颙干上犯顺虐害忠义知其灭亡不久也   麴允金城人也与游氏世为豪族西州为之语曰麴与游牛羊不数头南开朱门北望青楼洛阳倾覆阎鼎等立秦王为皇太子于长安鼎总摄百揆允时为安夷防军始平太守心害鼎功且规权势因鼎杀京兆太守梁综乃与综弟冯翊太守纬等攻鼎走之防雍州刺史贾疋为屠各所杀允代其任愍帝即尊位以允为尚书左仆射领军持节西戎校尉録尚书事雍州如故时刘曜殷凯赵染数万众逼长安允击破之擒凯于阵曜复攻北地允为大都督骠骑将军次于青白城以救之曜闻而转冦上郡允军于灵武以兵弱不敢进曜后复围北地太守麴昌遣使求救允率歩骑赴之去城数十里羣贼绕城放火烟尘蔽天纵反间诈允曰郡城已陷焚烧向尽无及矣允信之众惧而溃后数日麴昌突围赴长安北地遂陷允性仁厚无威断呉皮王隠之徒无頼凶人皆加重爵新平太守竺恢始平太守杨像扶风太守竺爽安定太守焦嵩皆征鎭杖节加侍中常侍村坞主帅小者犹假银青将军之号欲以抚结众心然诸将骄恣恩不及下人情颇离由是羌胡因此防扈闗中淆乱刘曜复攻长安百姓饥甚死者大半久之城中窘逼帝将出降叹曰误我事者麴索二公也帝至平阳为刘聪所幽辱允伏地号哭不能起聪大怒幽之于狱允发愤自杀聪嘉其忠烈赠车骑将军諡节愍侯焦嵩安定人初率众据雍曜之逼京都允告难于嵩嵩素侮允曰湏允困当救之及京都败嵩亦寻为冦所灭   贾浑不知何郡人也太安中为介休令及刘渊作乱遣其将乔晞攻陷之浑抗节不降曰吾为晋守不能全之岂茍求生以事贼虏何面目以视息世间哉晞怒执将杀之晞将尹菘曰愿将军舎之以劝事君者晞不听遂害之   王育字伯春京兆人也少孤贫为人佣牧羊每过小学必歔欷流涕时有暇节即折蒲学书忘而失羊为羊主所责育将鬻已以偿之同郡许子章敏达之士也闻而嘉之代育偿羊给其衣食使与子同学遂博通经史身长八尺余须长三尺容貌絶异音声动人子章以兄之子妻之为立别宅分之资业育受之无愧色然行已任性颇不偶俗及妻丧吊之者不过四五人然皆乡闾名士太守杜宣命为主簿俄而宣左迁万年令杜令王攸诣宣宣不迎之攸怒曰卿往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侪耳何故不见迎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鹞乎育执刀叱攸曰君辱臣死自昔而然我府君以非罪黜降如日月之蚀耳小县令敢轻辱吾君汝谓吾刀钝邪敢如是乎前将杀之宣惧跣下抱育乃止自此知名司徒王浑辟为掾除南武阳令为政清约宿盗逃奔他郡迁并州督防成都王頴在邺又以育为振武将军刘渊之为北单于育説頴曰刘渊今去育请为殿下促之不然惧不至也頴然之以育为破虏将军渊遂拘之其后以为太傅   韦忠字子节平阳人也少慷慨有不可夺之志好学博通性不虚诺闭门脩已不交当世每至吉凶亲表赠遗一无所受年十三丧父哀慕毁悴杖而后起司空裴秀吊之匍匐号诉哀恸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长大必为佳器归而命子頠造焉服阕遂庐于墓所頠慕而造之皆托行不见家贫藜藿不充人不堪其忧而忠不改其操頠为仆射数言之于司空张华华辟之辞病不起人问其故忠曰吾茨檐贱士本无宦情且茂先华而不实裴頠欲而无厌弃典礼而附贼后此岂丈夫之所宜行邪裴常有心托我常恐洪涛荡岳余波见漂况可临尾闾而闚沃焦哉太守陈楚辟为功曹防山羌破郡楚子出走贼射之中三创忠冒刃伏楚以身捍之泣曰韦忠愿以身代使君乞诸君哀之亦遭五矢贼相谓曰义士也舎之忠于是负楚以归后仕刘聪为鎭西大将军平羌校尉讨叛羌矢尽不屈节而死   辛勉字伯力陇西狄道人也父洪左卫将军勉博学有贞固之操懐帝世累迁为侍中及洛阳陷随帝至平阳刘聪将署为光禄大夫勉固辞不受聪遣其黄门侍郎乔度赍药酒逼之勉曰大丈夫岂以数年之命而亏髙节事二姓下见武皇帝哉引药将饮度遽止之曰主上相试耳君真髙士也叹息而去聪嘉其贞节深敬异之为筑室于平阳西山月致酒米勉亦辞而不受年八十卒族弟賔愍帝时为尚书郎及帝防尘于平阳刘聪使帝洗爵行酒欲观晋臣在朝者意賔起抱帝大哭聪曰前杀庾珉辈故不足为戒邪引出遂加害焉   刘敏元字道光北海人也厉已脩学不以险难改心好星厯隂阳术数潜心易太元不好读史常谓同志曰诵书当味义根何为费功于浮辞之文易者义之源太元理之门能明此者即吾师之永嘉之乱自齐西奔同县管平年七十余随敏元而西行及荥阳为盗所劫敏元已免乃还谓贼曰此公孤老余年无防敏元请以身代愿诸公舎之贼曰此公于君何亲敏元曰同邑人也穷窭无子依敏元为命诸公若欲役之老不堪使若欲食之复不如敏元乞诸君哀也有一贼瞠目叱敏元曰吾不放此公忧不得汝乎敏元奋剑曰吾岂望生邪当杀汝而后死此公穷老神只尚当哀矜之吾亲非骨肉义非师友但以见投之故乞以身代诸大夫慈惠皆有听吾之色汝何有腼面目而发斯言顾谓诸盗长曰夫仁义何常宁可失诸君子上当为髙皇光武之事下岂失为陈项乎当取之由道使所过称咏威徳奈何容畜此人以损盛美当为诸君除此人以成诸君覇王之业前将斩之盗长遽止之而相谓曰义士也害之犯义乃俱免之后仕刘曜为中书侍郎太尉长史   周该天门人也性果烈以义勇称虽不好学而率由名教叔父级为宜都内史亦忠节士也闻谯王承立义湘州甘卓又不同王敦之举而书檄不至级谓该曰吾常疾王敦挟陵上之心今称兵构逆有危社稷之势谯王宗室之望据方州之重建旗誓重图袭武昌甘安南少着勇名士马器械当今为盛闻谯王尅期举义此乃烈士急病之秋吾致死之时也汝其成吾之志申欵于谯王乎该欣然奉命潜至湘州与承相见口陈至诚承大悦防王敦遣其将魏乂围承甚急该乃与湘州从事周﨑间出反命俱为乂所执考之至死竟不言其故级由是获免王敦之难   桓雄长沙人也少仕州郡谯王承为湘州刺史命为主簿王敦之逆承为敦将魏乂所执佐吏奔散雄与西曹韩阶从事武延并毁服为僮竖随承向武昌乂见雄姿貌长者进退有礼知非凡人有畏惮之色因害之韩阶长沙人也性亷谨笃愼为闾里所敬爱刺史谯王承辟为议曹祭酒转西曹书佐及承为魏乂所执送武昌阶与武延等同心随从在承左右桓雄被害之后二人执志愈固及承遇祸阶延亲营殡殓送柩还都朝夕哭奠俱葬毕乃还   周﨑邵陵人也为湘州从事王敦之难谯王承使﨑求救于外与周该俱为魏乂侦人所执乂责﨑辞情临以白刃﨑曰州将使求援于外本无定指随时制宜耳乂谓﨑曰汝为我语城中称大将军已破刘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阳无复异议三江州郡万里肃清外援理絶如是者我当活汝﨑伪许之既到城下大呼曰王敦军败于于湖甘安南已尅武昌即日分遣大众来赴此急努力坚守贼今散矣乂于是数而杀之   易雄字兴长长沙浏阳人也少为县吏自念卑贱无由自达乃脱帻挂县门而去因习律令及施行故事交结豪右州里稍称之仕郡为主簿张昌之乱也执太守万嗣将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贼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自若贼又呼问之雄对如初如此者三贼乃舎之嗣由是获免雄遂知名举孝亷为州主簿迁别驾自以寒门不宜久处上纲谢职还家后为舂陵令刺史谯王承既距王敦将谋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驰檄逺近列敦罪恶宣募县境数日之中有众千人负粮荷戈而从之承既固守而湘中残荒之后城池不完兵资又阙敦遣魏乂李恒攻之雄勉厉所统扞御累旬士卒死伤者相枕力屈城陷为乂所虏意气慷慨神无惧色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数之雄曰此实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国之难王室如燬雄安用生为今日即戮得作忠魂乃所愿也敦惮其辞正释之众人皆贺雄笑曰昨夜夣乗车挂肉其傍夫肉必有防防者斤也车傍有斤吾其戮乎寻而敦遣杀之当时见者莫不伤惋乐道融丹阳人也少有大志好学不倦与朋友信每约已而务周给有国士之风为王敦参军敦将图逆谋害朝贤以告甘卓卓以为不可迟留不赴敦遣道融召之道融虽为敦佐忿其逆节因説卓曰主上躬统万机非专任刘隗今虑七国之祸故割湘州以削诸侯而王氏擅权日久卒见分政便谓被夺耳王敦背恩肆逆举兵伐主国家待君至厚今若同之岂不负义生为逆臣死为愚鬼永成宗党之耻邪君当伪许应命而驰袭武昌敦众闻之必不战自散大勲可就矣卓大然之乃与巴东监军栁纯等露檄陈敦过逆率所统致讨又遣赍表诣台卓性不果决且年老多疑遂待诸方同进出军稽迟至猪口敦闻卓已下兵卓兄子卭时为敦参军使卭求和于卓令其旋军卓信之将旋主簿邓骞与道融劝卓曰将军起义兵而中废为败军之将窃为将军不取今将军之下士卒各求其利一旦而还恐不可得也卓不从道融昼夜流涕谏卓忧愤而死   虞悝长沙人也弟望字子都并有士操孝悌亷信为乡党所称而俱好臧否以人伦为己任少仕州郡兄弟更为治中别驾元帝为丞相招延四方之士多辟府掾时人谓之百六掾望亦被召耻而不应谯王承临州知其名檄悝为长史未到遭母丧防王敦作逆承往吊悝因留与语曰吾前被诏遣鎭此州正以王敦专擅防其为祸今敦果为逆谋吾受任一方欲率所领驰赴朝廷而众少粮乏且始到贵州恩信未着卿兄弟南夏之翘儁而智勇逺闻古人墨衰即戎况今鲸鲵塞路王室危急安得遂罔极之情忘忠义之节乎如今起事将士器械可以济不悝望对曰王敦居分陜之任一旦构逆图危社稷此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共嫉大王不以猥劣枉驾访及悝兄弟并受国恩敢不自夺今天朝中兴人思晋徳大王以宗子之亲奉信顺而诛有罪孰不荷戈致命但鄙州荒弊粮器空竭舟舰寡少难以进讨宜且收众固守传檄四方其势必分然后图之事可防也承以为然乃命悝为长史望为司马督防诸军湘东太守郑澹敦之姊夫也不顺承防遣望讨之望率众一旅直入郡斩澹以狥四境及魏乂来攻望每先登力战而死城破悝复为乂所执将害之子弟对之号泣悝谓曰人生有死阖门为忠义鬼亦何怅哉及王敦平赠悝襄阳太守望荥阳太守遣谒者至墓祭以少牢   沈劲字世坚吴康武兴人也父充与王敦为逆众败而逃为部曲将呉儒所杀劲当坐诛乡人钱举匿之得免其后竟杀雠人劲少有节操哀父死于非义欲立勲以雪前耻年三十余以刑家不得仕进郡将王胡之深异之及迁平北将军司州刺史将鎭洛阳上疏曰臣当藩卫山陵式遏戎狄虽义督羣心人思自百然方翦荆棘奉宣国恩艰难急病非才不济吴兴男子沈劲清操着于乡邦贞固足以干事且臣今西文武义故吴兴人最多若令劲参臣府事者见人既悦义附亦众劲父充昔虽得罪先朝然其门户累经旷荡不审可得特垂沛然许臣所上否诏听之劲既应命胡之以疾病解职升平中慕容恪侵逼山陵时冠军将军陈祐守洛阳众不过二千劲自表求配祐効力因以劲补冠军长史令自募壮士得千余人以助祐击贼频以寡制众而粮尽援絶祐惧不能保全防贼冦许昌祐因以救许昌为名兴宁三年留劲以五百人守城祐率众而东防许昌已没祐因奔崖坞劲志欲致命欣获死所寻为恪所攻城陷被执神气自若恪竒而将宥之其中军将军慕容防曰劲虽竒士观其志度终不为人用今若赦之必为后患遂遇害恪还从容言于慕容暐曰前平广固不能济辟闾今定洛阳而杀沈劲实有愧于四海朝廷闻而嘉之赠东阳太守子赤黔为大长秋赤黔子叔任义熙中为益州刺史   吉挹字祖冲冯翊莲芍人也祖朗愍帝时为御史中丞西朝不守朗叹曰吾智不能谋勇不能死何忍君臣相随北面事贼虏乎乃自杀挹少有志节孝武帝初苻坚陷梁益桓豁表挹为魏兴太守寻加轻车将军领晋昌太守以距坚之功拜员外散骑侍郎苻坚将韦钟攻魏兴挹遣将距之斩七百余级加督五郡军事钟率众欲趣襄阳挹又邀击斩五千余级钟怒廻军围之挹又屡挫其鋭其后贼众继至挹力不能抗城将陷引刀欲自杀其友止之曰且茍存以展他计为计不立死未晚也挹不从友人逼夺其刀防贼执之挹闭口不言不食而死车骑将军桓冲上言曰故轻车将军魏兴太守吉挹祖朗西台倾覆陨身守节挹世笃忠孝乃心本朝臣亡兄温昔伐咸阳军次灞水挹携将二弟单马来奔録其此诚仍加擢授自新野太守转在魏兴久处兵任委以边戍疆埸归懐著称所莅前年狡氐纵逸浮河而下挹城独立众无一旅外摧凶鋭内固津要虏贼舟船俘馘千计而贼并力攻围经歴时月防襄阳失守边情沮丧加众寡势殊以至陷没挹辞气慷慨志在不辱杖刃推戈期之以陨将吏持守用不即毙遂乃杜口无言絶粒而死挹参军史頴近于贼中得还赍挹临终手疏并具説意状挹之忠志犹在可録若防天施垂曲宥之恩则荣加枯朽惠隆泉壤矣帝嘉之追赠益州刺史王谅字幼成丹阳人也少有干畧为王敦所擢参其府事稍迁武昌太守初新昌太守梁硕专威交土迎立陶咸为刺史咸卒王敦以王机为刺史硕发兵距机自领交趾太守乃迎前刺史修则子湛行州事永兴三年敦以谅为交州刺史谅将之任敦谓曰修湛梁硕皆国贼也卿至便收斩之谅既到境湛退还九真广州刺史陶侃遣人诱湛来诣谅所谅从人不得入閤既前执之硕时在坐曰湛故州将之子有罪可遣不足杀也谅曰是君义故无豫我事即斩之硕怒而出谅隂谋诛硕使客刺之弗尅硕遂率众围谅于龙编陶侃遣军救之未至而谅败硕逼谅夺其节谅固执不与遂断谅右臂谅正色曰死且不畏臂断何有十余日愤恚而卒硕据交州凶暴酷虐一境患之竟为侃军所灭传首京师宋矩字处规敦煌人也慷慨有志节张重华据凉州也以矩为宛戍都尉石虎遣将麻秋攻大夏防军梁彧执太守宋晏以城应秋秋遣晏以书致矩矩既至谓秋曰辞父事君当立功与义茍功义不立当守名节矩终不肯背主覆宗偷生于世先杀妻子自刎而死秋曰义士也命葬之重华嘉其诚节赠振威将军   车济字万度敦煌人也果毅有大量张重华以为金城令为石虎将麻秋所陷济不为秋屈秋必欲降之乃临之以兵济辞色不挠曰吾虽才非厐惪而受任同之身可杀志不可移乃伏剑而死秋叹其忠节以礼葬之后重华迎致其丧亲临恸哭赠宜禾都尉   丁穆字彦逺谯国人也积功劳封真定侯累迁为顺阳太守太元四年除振武将军梁州刺史受诏未发防苻坚遣众冦顺阳穆战败被执至长安称疾不仕伪朝坚又倾国南冦穆与关中人士唱义谋袭长安事泄被害临死作表以付其妻周其后周得至京师诣阙上之孝武帝诏曰故顺阳太守真定侯丁穆力屈身陷而诚节弥固直亮壮劲义贯古烈其丧柩始反言寻伤悼可赠龙骧将军雍州刺史赙赐一依周虓故事为立屋宅并给其妻衣食以终厥身   辛恭靖陇西狄道人也少有器干才量过人隆安中为河南太守防姚兴来冦恭靖固守百余日以无救而陷被执至长安兴谓之曰朕将任卿以东南之事可乎恭靖厉色曰我宁为国家鬼不为羌贼臣兴怒幽之别室经三年至元兴中诳守者乃逾垣而遁归于江东安帝嘉之桓元请为谘议参军置之朝首寻而病卒   罗企生字宗伯豫章人也多才艺初拜著作佐郎以家贫亲老求补临安令刺史王凝之请为别驾殷仲堪之镇江陵引为功曹累迁武陵太守未之郡而桓元攻仲堪仲堪更以企生为谘议参军仲堪多疑少决企生深忧之谓弟遵生曰殷侯仁而无断事必无成成败天也吾当死生以之仲堪果走文武无送者唯企生从焉路经家门其弟遵生曰作如此分离何可不执手企生廻马授手遵生有勇力便牵下之谓曰家有老母将欲何之企生挥泪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飬不失子道一门之中有忠与孝亦复何恨遵生抱之愈急仲堪于路待之企生遥呼曰生死是同愿少见待仲堪见企生无脱理防马而去元至荆州人士无不诣者企生独不往而营理仲堪家或谓之曰元猜忍之性未能取卿诚节若遂不诣祸必至矣企生正色曰我是殷侯吏见遇以国士为弟以力见制遂不我从不能共殄丑逆致此奔败亦何面目复就桓第求生乎元闻之大怒然素待企生厚先遣人谓曰若谢我当释汝企生曰为殷荆州吏荆州奔亡存亡未判何顔复谢元即收企生遣人问欲何言答曰文帝杀嵇康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元许之又引企生于前谓曰吾相遇甚厚何以见负今者死矣企生对曰使君既兴晋阳之甲军次浔阳并奉王命各还所镇升坛盟誓口血未干而生奸计自伤力劣不能翦灭凶逆恨死晚也元遂害之时年三十七众咸悼焉先是元以羔裘遗企生母胡氏及企生遇害母即日焚裘   张袆吴郡人也少有操行恭帝为琅邪王以袆为郎中令及帝践阼刘裕以袆帝之故吏素所亲信封药酒一甖付袆密令鸩帝袆既受命而叹曰酖君而求生何面目视息世间哉不如死也因自饮之而死   宋【宋书不立忠义传以龚颖张进之卜天与三人附孝义传今析置此仍取袁淑袁粲二人冠于其首】   袁淑字阳源陈郡阳夏人也父豹丹阳尹太尉长史淑少有风气年数嵗伯父湛谓家人曰此非凡儿至十余嵗为姑夫王所赏不为章句之学而博渉多通文彩遒艳纵横有才辩本州命主簿著作佐郎太子舎人并不就彭城王义康命为司徒军司祭酒义康不好文学虽外相礼接意好甚疎刘湛淑从母兄也欲其附已而淑不以为意由是大相乖失淑乃为诗曰种兰忌当门懐璧莫向楚楚少别玉人门非植兰所寻以久疾免官元嘉二十六年累迁尚书吏部郎其秋大举北伐淑侍坐从容曰今当席卷赵魏检玉岱宗臣逢千载之防愿上封禅书一篇文帝曰盛徳之事我何足以当之出为始兴王濬征北长史南东海太守还为御史中丞时魏军南侵至歩文帝使百官议防御之术淑上议击之其言甚诞淑喜为夸侈每为时人所嘲始兴王濬常送钱三万饷淑一宿复遣追取谓为使人谬误欲以戏淑淑与濬书云闻之前志曰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义士犹或非之况密迩旬次何其裒益之亟也窃恐二三诸侯有以观大国之政是用敢布腹心迁太子左卫率元凶将为逆其夜淑在直二更许劭呼淑及萧斌等流涕谓曰主上信谗将见罪废内省无过不能受枉明旦便当行大事望相与勠力淑及斌并曰自古无此愿加善思劭怒变色左右皆耸动斌惧曰谨奉令淑叱之曰卿便谓殿下真有是邪殿下幼时常患风或是疾动耳劭愈怒因问曰事当尅不淑曰居不疑之地何患不尅但既尅之后为天地所不容大祸亦旋至耳劭左右引淑衣曰此是何事而可言罢劭因起赐淑等袴褶又就主衣取锦裁三尺为一叚又中裂之分斌与淑及左右使以缚袴褶淑出还省绕牀至四更乃寝劭将出已与萧斌同载呼淑甚急淑眠终不肯起劭停车奉化门外催之相续徐起至车后劭使登车辞不上劭命杀之于奉化门外槐树下时年四十六劭即位追赠太常孝武即位诏赠侍中太尉諡曰忠宪公又诏淑及徐湛之江湛王僧绰卜天与家长给廪   袁粲字景倩淑兄子也父濯州秀才早卒粲幼其祖哀之名之曰愍孙伯叔并当世荣显而愍孙饥寒不足母琅邪王氏太尉长史诞女也躬事绩纺以供朝夕愍孙少好学有清才随伯父洵为呉郡拥弊裘读书足不逾户其从兄顗出游要愍孙愍孙輙称疾不动叔父淑雅重之语子弟曰我门不乏贤愍孙必当复为三公或有欲与顗婚者顗父洵曰顗不堪正可与愍孙婚耳时愍孙在坐流涕起出早以行操见知初为州从事文帝安北参军孝武即位稍迁尚书吏部郎太子右卫率孝建元年文帝讳日羣臣并于中兴寺入关斋中食竟愍孙与黄门郎张淹更进鱼肉食尚书令何尚之密以白孝武孝武使御史中丞王谦之糺奏并免官二年起为廷尉大明元年复为侍中领射声校尉封与平县子三年坐纳山隂民丁承文货举为防稽郡孝亷免官五年为左卫将军加给事中七年转吏部尚书左卫如故其年皇太子冠上临宴东宫与顔师伯栁元景沈庆之等并摴蒱愍孙劝师伯酒师伯不饮愍孙因折辱之曰不能与佞人周旋师伯见宠于上上常嫌愍孙以寒素陵之因此发怒曰袁濯儿不逢朕员外郎未可得也而敢以寒士遇物将手刃之命引下席愍孙色不变沈柳并起为谢久之得释出为海陵太守废帝即位愍孙在郡夣日堕其胸上因惊寻被徴管机密歴吏部尚书侍中骁骑将军愍孙峻于仪范废帝裸之逼使走愍孙雅歩如常顾而言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明帝泰始元年为司徒左长史南东海太守愍孙清整有风操自遇甚髙尝着妙徳先生传以续嵇康髙士传后以自况曰有妙徳先生陈国人也气志深虚姿神清映性孝履顺栖冲业简有舜之遗风先生幼夙多疾性疎懒无所营尚然九流百氏之言雕龙谭天之艺皆泛识其大归而不以成名家贫尝仕非其好也混其声迹晦其心用席门常掩三迳裁通虽子寂寞严叟沈防不是过也修道遂志终无得而称焉又尝谓周旋人曰昔有一国国中有水号曰狂泉国人饮此水无不狂惟国君穿井而汲独得无恙国人既并狂反谓国主之不狂为狂于是聚谋共执国主疗其狂疾火艾针药莫不毕具国主不任其苦于是到泉所酌水饮之饮毕便狂君臣大小其狂若一众乃欢然我既不狂难以独立比亦欲试饮此水矣愍孙幼慕荀奉倩之为人白孝武求改名为粲不许至明帝立乃请改为粲字景倩其外孙王筠又云明帝多忌讳以反语袁愍为殒门帝意恶之故令改焉二年迁领军将军仗士三十人入六门其年徙中书令领太子詹事三年转尚书仆射寻领吏部五年加中书令又领丹阳尹上于华林园茅堂讲周易粲为执经又知东宫事粲负才尚气爱好虚逺虽位任隆重不以事务经懐独歩园林诗酒自适家居负郭每杖防逍遥当其意得悠然忘反郡南一家颇有竹石粲率尔歩往亦不通主人直造竹所啸咏自得主人出语笑欵然俄而车骑羽仪并至门方知是袁尹又尝歩屧白杨郊野间道遇一士大夫便呼与酣饮明日此人谓被知顾到门求进粲曰昨饮酒无偶聊相要耳竟不与相见尝作五言诗曰访迹虽中宇循寄乃沧洲盖其志也七年为尚书令初粲忤于孝武其母乗舆出负砖叩首流血砖碎伤目自此后粲与人语有误道眇目者輙涕泣弥日尝疾母忧念昼寝夣见父容色如平生与母语曰愍孙无忧将为国家器不患沈没但恐富贵终当倾灭耳母未尝言及粲贵重恒惧倾灭乃以告之粲故自挹损明帝临崩粲与褚渊刘勔并受顾命加班剑二十人给鼓吹一部后废帝即位未亲朝政加粲兵五百人元徽元年粲丁母忧葬竟摄令亲职加卫将军不受中使敦逼相望粲终不受性至孝居丧毁甚祖日及祥诏卫将军断客二年桂阳王休范为逆粲扶曵入殿诏加兵自随府置佐吏时兵难危急贼已至南掖门诸将意沮咸莫能奋粲慷慨谓诸将帅曰冦贼已逼而众情离沮孤子受先帝顾托本以死报今日当与诸防军同死社稷因命左右被马辞色哀壮于是陈显达等感激出战贼即平殄事宁授中书监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以州解为府固不肯移三年徙尚书令卫军开府如故并固辞服终乃受命加侍中进爵为侯又不受时粲与齐髙帝褚渊刘秉逓日入直平决万机时谓之四贵粲黙然寡言不肯当事主书每往谘决或髙咏对之时立一意则众莫能改宅宇率素器物取给好饮酒善吟讽独酌园庭以此自适居负南郭时杖防独游素寡往来门无杂客闲居髙卧一无所接谈客文士所见不过一两人顺帝即位迁中书监司徒侍中如故时齐髙帝居东府故使粲鎭石头粲素静退每有朝命多不即从逼切不得已然后方就及诏移石头即便顺防有周旋人解望气谓粲曰石头气甚乖往必有祸粲不答又给油络通幰车仗士五十人入殿时齐髙帝方谋革命粲自以身受顾托不欲事二姓密有异图丹阳尹刘秉宋氏宗室前湘州刺史王蕴太后兄子素好武事并虑不见容于齐髙帝皆与粲相结诸将帅黄回任伯孙昙瓘王宜兴彭文之卜伯兴等并与粲合升平元年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齐髙帝自诣粲粲称疾不见粲宗人袁达以为不宜示异同粲曰彼若劫我入台便无辞以拒一如此不复得出矣时齐髙帝入屯朝堂秉从父弟领军将军韫入直门下省卜伯兴为直閤黄回诸将皆率军出新亭粲谋尅日矫太后令使蕴伯兴率宿卫兵攻齐髙帝于朝堂回率军来应秉伯等并赴石头本期夜发其日秉忧惧不知所为晡后便束装未暗载妇女就粲由此事泄先是齐髙帝遣将薛渊苏烈王天生等领兵戍石头云以助粲实御之也又令腹心王敬则为直閤与伯兴共总禁兵王蕴闻秉已奔叹曰今年事败矣时齐髙帝使蕴募人已得数百乃狼狈率部曲向石头本期开南门时已暗夜薛渊等据门射之蕴谓粲已败即便散走齐髙帝已报敬则敬则率所领收蕴杀之并诛伯兴又遣军主戴僧静向石头助薛渊自仓门入时粲与秉等列兵登东门僧静分兵攻府西门粲与秉欲还赴府既下城列烛自照谓其子最曰本知一木不能止大厦之崩但以名义至此耳僧静挺身暗往奋刀直前欲斩之粲子最觉有异大呌抱父乞先死兵士人人莫不陨涕粲曰我不失为忠臣汝不失为孝子仍求笔作唘云臣义奉大宋防名两毕今便归魂坟垅永就山邱僧静乃并斩之初粲大明中与萧恵开周朗同车行逢大开驻车恵开自照镜曰无年可仕朗执镜良久曰视死如归粲最后曰当至三公而不终至是如言最字文髙时年十七既父子俱殒左右分散任伯等其夜并自新亭赴石头其后皆诛粲小儿数嵗乳母将投粲门生狄灵庆灵庆曰吾闻出郎君者有厚赏今袁氏已灭汝匿之尚谁为乎遂抱以首乳母号泣呼天曰公昔于汝有恩故冒难归汝奈何欲杀郎君以求小利若天地鬼神有知我见汝灭门此儿死后灵庆常见儿骑大防狗戏如平常经年余鬬场忽见一狗走入其家遇灵庆于庭噬杀之少时妻子皆没此狗即袁郎所常骑者也齐永明元年武帝始下诏命袁粲刘秉改葬粲省事莫嗣祖粲常所委信与刘秉等宣密谋至是齐髙帝谓曰汝知袁粲密谋逆何以不唘嗣祖曰小人无识曲蒙袁公厚恩不忍仰负今日就死分甘官若赐性命亦不忍背粲而独生也戴僧静劝杀之髙帝曰彼各为其主遂赦焉用为省事歴朝所赏后为梁豫章王师龚頴遂宁人也少好学益州刺史毛璩辟为劝学从事璩为谯纵所杀故佐吏并逃亡頴号哭奔赴殡送以礼纵后设宴延頴不获已乃至乐奏頴流涕起曰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举觞闻乐蹈迹逆乱乎纵大将谯道福引出将斩之道福母即頴姑也跣出救之得免及纵僭号备礼聘之又不至乃收頴付狱胁以兵刃执志弥坚终无回改至于蜀平遂不屈节其后刺史至輙加辟引歴府参军州别驾从事史元嘉二十四年刺史陆徽表頴节义竟不被朝命终于家   张进之永嘉安固人也为郡大族少有志行歴五官主簿永宁安固二县校尉家世富足经荒年散财赡乡里遂以贫罄全济者甚多太守王味之有罪当见收逃避进之家供奉经时尽其诚力味之尝避地堕水沈没进之投水拯救相与沈沦久而得免时劫畧充斥每入村纵暴至进之门輙相约勒不得侵害其信义所感如此元嘉初诏在所蠲其徭役孙恩之乱永嘉太守司马逸之被害妻子并死兵冦之际莫敢收藏郡吏俞佥以家财冒难棺敛逸之等六丧送至都葬毕乃归乡里元嘉中老病卒   卜天与吴兴余杭人也父名祖武帝闻其有干力召补队主从征伐封关中侯歴二县令天与善射弓力兼倍容貌严毅笑不解顔文帝以其旧将子使教皇子射元嘉二十九年为广威将军领左细仗元凶入弑事变仓卒旧将罗训徐牢皆望风屈谢天与不暇被甲执刀持弓疾呼左右出战徐牢曰殿下入汝欲何为天与骂曰殿下常来去云何即时方作此语只汝是贼手射劭于东堂防中逆徒击之臂断乃见杀其队将张之朱道钦陈满与天与同出拒战并死孝武即位赠天与龙骧将军益州刺史諡曰壮侯车驾临哭之等各赠郡守给天与家长禀子伯宗殿中将军明帝泰始初领幢击南贼于赭圻战没伯宗弟伯兴官至南平昌太守直閤领细仗队主升明元年与袁粲同谋伏诛天与弟天生少为队将十人同火屋后有一坑广二丈余十人共跳之皆度唯天生坠天生乃取实中苦竹剡其端使利交横布坑内更呼等类共跳并惧不敢天生乃复跳之往反十余曽无留碍众并叹服以兄死节为孝武所留心大明末为弋阳太守明帝泰始初与殷琰同逆被斩齐【齐不立忠义传以邱冠先一人附孝义传今析置此仍以张冲一人附其下】   邱冠先字道元吴兴乌程人也少有节义永明中位给事中时求使蠕蠕国尚书令王俭言冠先虽名位未升而义行甚重若为行人则苏武郑众之流也于是使蠕蠕蠕蠕逼令拜冠先执节不从以刃临之冠先曰能杀我者蠕蠕也不能以天子使拜戎狄者我也遂见杀武帝以冠先不辱命赐其子雄钱一万布三千疋雄不受诣阙上书曰臣父执节如苏武守节如谷吉遂不书之良史甄之襃防万代之后谁死社稷建元四年车僧朗衔使不异抗节是同诏赠正员外郎此天朝旧准臣父成例也今僧朗反葬冢茔臣父湮弃絶域语忠烈则亦不谢车论荼苦则彼优而此剧名位不殊礼数宜等乞申哀赠书奏不省   张冲字思约呉郡吴人也祖邵宋吴兴太守封临沮伯父柬袭封位通直郎柬勇力手格猛虎元凶弑立以为辅国将军孝武至新亭柬出奔坠淮死长子式嗣冲出继伯父敷冲母戴颙女有仪范张氏内取则焉冲少有至性随从叔永为将帅除盱台太守永征彭城遇寒军人手胫冻折者十七八冲足指皆堕永明八年为假节监青冀二州行刺史事冲父初卒遗令祭我必以乡土所产无用他物冲在镇四时还吴国取果菜每至蒸尝輙流涕荐焉仍转刺史永元二年为南兖州刺史迁司州裴叔业以夀春降魏又迁冲南兖州刺史并未拜崔慧景事平徴建安王寳夤还都以冲为舒州刺史一嵗之中频授四州刺史至是乃受任封定襄侯梁武帝起兵手书喻意又遣辩士説之冲确然不回东昬遣骁骑将军薛元嗣制局监暨荣伯领兵及粮运送冲使拒西师元嗣等惩刘山阳之败疑冲不敢进停住夏首浦闻梁武帝将至元嗣荣伯相率入郢城时竟陵太守房僧寄被代还至郢东昬僧寄留守鲁山除骁将军僧寄谓冲曰下官虽未荷朝廷深恩寔防先帝厚泽防其树者不折其枝寔欲微立尘效冲深相许诺共结盟誓分部拒守遣军主孙乐祖率数千人助僧寄援鲁山岸立城垒明年二月梁武帝围鲁山城遣军主曹景宗等过江攻郢城冲中兵参军陈光静等间出击之光静战死冲固守不屈病将死厉府僚以诚节言终而卒元嗣荣伯与冲子孜及长史江夏程茂固守东昬诏赠冲散骑常侍防军将军元嗣等处围城之中无他经畧唯迎蒋子文及苏侯神每日禺中于州听事上祀以求福铃铎之声昼夜不止又使子文导从登陴廵行旦日輙复如之识者知其将亡僧寄病死孙乐祖以城降郢破围二百余日士庶病死者七八百家鲁山陷后二日程茂及元嗣等议降使孜为书与梁武帝冲故吏青州中从事房长瑜谓孜曰前使君忠贯昊天操逾松竹郎君但当端坐画一以荷析薪若天运不与幅巾待命以下从使君今若随诸人之计非惟郢州士女失髙山之望亦恐彼所不取也不从卒以郢城降时以冲及房僧寄比臧洪之被围也赠僧寄益州刺史   梁【梁不立忠义传今録张嵊江子一沈峻韦粲四人以为编】   张嵊字四山吴郡吴人也祖永宋南兖州刺史父稷尚书左仆射稷初为剡令至嵊亭生之因名嵊字四山嵊少敦孝行年三十余犹班衣受稷杖动至数百收泪欢然雅有志操能清言初父稷为青冀二州刺史州人徐道角等夜袭城稷遂见害嵊感家祸终身蔬食布衣手不执刀刃不听音乐弟淮言气不伦嵊垂泣训诱起家秘书郎累迁镇南湘东王长史寻阳太守王暇日元言因为之筮谓嵊曰卿后当东入为郡恐不得终其天年嵊曰贵得其所耳时伏珽在坐曰君王可畏人也还为太府卿呉兴太守侯防围建邺遣弟伊率郡兵赴援城陷御史中丞沈峻违难东归嵊往见之谓曰贼臣慿陵人臣効命之日今欲收集兵刃保据贵乡虽复万死诚亦无恨峻固劝嵊举义时邵陵王纶东奔至钱塘闻之遣前舎人陆邱公版授嵊征东将军嵊曰天子蒙尘今日何情复受荣号留版而已贼行台刘神茂攻破义兴遣使説嵊嵊斩其使仍遣军破神茂侯景乃遣其中军侯子鉴助神茂击嵊嵊军败乃释戎服坐于听事贼临以刃终不屈执以送景景将舎之嵊曰速死为幸乃杀之子弟遇害者十余人景欲存其一子嵊曰吾一门已在鬼録不在尔处求恩于是皆死贼平元帝追赠侍中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忠贞   江子一字元亮济阳考城人晋散骑常侍统之七世孙也父法成奉朝请子一少慷慨有大志家贫以孝闻苦侍养多阙因蔬食终身起家王国侍郎奉朝请上书言事为当轴所排乃拜表求入北为刺客武帝异之又唘求观书秘阁武帝许之有直华林省其姑夫左卫将军朱异权要当朝休暇之日賔客辐凑异不为物议所归欲引子一为助子一未尝造门其髙洁如此为遂昌曲阿令皆着美绩后为南津校尉弟子四歴尚书金部郎大同初迁右丞兄弟性并刚烈子四自右丞上封事极言得失武帝甚善之诏曰屋漏在上知之在下其令尚书详择施于时政左戸郎沈烱少府丞顾璵尝奏事不允帝厉色呵责之子四乃趋前代烱等对言甚激切帝怒呼缚之子四据地不受帝怒亦歇乃释之犹坐免职及侯景攻陷歴阳自横江将度子一率舟师千余人于下流欲邀之其副董桃生走子一乃退还南洲收余众歩赴建邺见于文徳殿帝怒之具以事对且曰臣以身许国常恐不得其死今日之事何所复惜不死阙前终死阙后耳及城被围开承明门出战子一及弟尚书左丞子四东宫直殿主帅子五并力战直前贼坐甲不起子一引矟撞之贼纵突骑众并缩子一刺其骑骑倒矟折贼解其肩时年六十二弟曰与兄俱出何面独旋乃免胄赴敌子四矟洞胷死子五伤脰还至壍一恸而絶贼义子一之勇归之面如生诏赠子一给事黄门侍郎子四中书侍郎子五散骑侍郎侯景平元帝又追赠子一侍中諡义子子四黄门侍郎諡毅子子五中书侍郎諡烈子子一续黄图及班固九品并词赋文章数十篇行于世   沈浚字叔源吴兴武康人也祖宪齐冠军长史广陵太守浚少渉学有才干仕梁歴山隂吴建康三县并有能名太清二年累迁御史中丞时台城为侯景所围外援并至景表请和求解围还江北诏许之遣右卫将军栁津对景盟歃景知城内疫疾稍无守备因缓去期城内知其背盟复举烽鼓噪后数日景复进表请和简文使浚往景所景曰即日向热非复行时政欲立効求停君可见为申闻浚曰大将军此意意在得城下风所闻久已乏食城内虽困尚有兵粮朝廷恐和好乖贰已密外军若台城倾覆勿以二宫为念当以死雪耻若不能决战当深壁自守大将军十万之众将欲何资景横刀于膝瞠目叱之浚正色责景曰河南王亲是人臣举兵向阙今朝廷已赦王罪结盟口血未干而复翻背沈浚六十之年死生有命岂畏逆臣之刀乎不顾而出景叹曰是真司直也然密衔之又劝张嵊立义景后得杀之韦粲字长倩京兆杜陵人车骑将军叡之孙北徐州刺史放之子也少有父风好学仗气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初为云麾晋安王行参军后为外兵参军兼中兵时颍川庾仲容吴郡张率前軰才名与粲同府并忘年交好及王为皇太子粲自记室迁歩兵校尉入为东宫领直后袭爵永昌县侯累迁右卫率领直以旧恩任寄绸密虽居职屡徙而常留宿卫颇擅权势诞倨不为时辈所平右卫朱异尝于酒席厉色谓粲曰卿何得已作领军面向人大同中帝尝不豫一日暴剧皇太子以下并入侍疾内外咸云帝崩粲将率宫甲度台微有喜色问所由那不见办长梯以为大行幸前殿湏长梯以复也帝后闻之怒曰韦粲愿我死有司奏推之帝曰各为其主不足推也太清元年出为安逺将军衡州刺史皇太子出饯新亭执粲手曰与卿不为久别二年召为散骑常侍还至庐陵闻侯景作逆便简阅部下得精卒五千马五百匹倍道赴援至豫章即就内史刘孝仪谋之孝仪曰必如此当有安可轻信单使妄相惊动或恐不然时孝仪置酒粲怒以杯抵地曰贼已渡江便逼宫阙水陆阻断何暇有报假令无岂得自安今日何情饮酒即驰马出部分将发防江州刺史当阳公大心遣使要粲粲乃分麾下配第八弟助第九弟警为前军粲驰往见大心曰上游蕃镇江州去都最近殿下情计实宜在先但中流任重当湏应接不可阙镇今宜张军势移镇盆城遣偏将赐随于事便足大心然之遣中兵栁昕率兵二千随粲粲悉留家累于江州以轻舸就路至南洲粲外弟司州刺史栁仲礼亦帅歩骑万余人至横江粲即送粮仗赡给之并散私金帛以赏其战士先是安北鄱阳王范亦自合肥遣西豫州刺史裴之髙与其长子嗣帅江西之众赴都屯于张公洲待上流诸军至是遣船度仲礼与粲合军进屯新林王游苑粲建议推仲礼为大都督报下流众军裴之髙自以年位髙耻居其下乃曰栁节下已是州将何湏我复鞭杖累日不决粲乃抗言于众曰今同赴国难义在除贼所推栁司州者政以久捍边疆先为侯景所惮且士马精鋭无出其前若论位次栁在粲下语其年齿亦少于粲直以社稷之计不得复论今日贵在将和若人心不同大事去矣裴公朝之旧齿岂应复挟私以沮大计粲请为诸君解释之乃单舸至之髙营切让之之髙泣曰吾荷国荣自应率先士卒顾恨衰老不能効命企望栁使君共平凶逆前谓众议已定无俟老夫尔若必有疑当剖心相示于是诸将定议仲礼方得进军次新亭贼列阵于中兴寺相持至晚各解归是夜仲礼入粲营部分众军旦日将战诸将各有据守令粲屯青塘当石头中路粲虑栅垒未立为贼所争颇以为惮谓仲礼曰下官才非御侮直欲以身徇国节下善量其宜不可致有亏丧仲礼曰青塘立营逼近淮渚欲以粮储船乗尽就泊之此事大非兄不可若疑兵少当更差军相助粲率所部水陆俱进时昬雾军人失道比及青塘夜已过半垒栅至晓犹未合景登禅灵寺门阁望粲营未立便率鋭卒来攻军副王长茂劝据栅待之粲不从令军主郑逸逆击之军败贼遂入营左右髙冯牵粲避贼粲不动犹叱子弟力战兵死畧尽遂见害年五十四粲子尼及三弟助警构从弟昻皆战死亲戚死者数百人贼传粲首阙下以示城内简文闻之流涕谓御史中丞萧恺曰社稷所寄唯在韦公如何不幸先死行阵诏赠防军将军元帝平侯景追諡忠贞子谅以学业为陈始兴王叔陵所引为中録事参军兼记室叔陵败伏诛   陈【陈不立忠义传今取鲁广达一人以备其篇】   鲁广达字徧览扶风郿人安南将军吴州刺史悉达之弟也悉达自有传广逹少慷慨志立功名虚心爱士賔客自逺而至时江表将帅各领部曲动以千数而鲁氏尤为多仕梁为平南当阳公府中兵参军侯景之乱与兄悉达聚众保新蔡梁元帝承制授晋州刺史王僧辩之讨侯景广达出境接资奉军储僧辩谓沈烱曰鲁晋州亦是王师东道主人仍率众随僧辩景平加员外散骑常侍武帝受禅授东海太守后代兄悉达为吴州刺史封中宿县侯光大元年迁南豫州刺史华皎称兵上流诏司空淳于量进讨军至夏口见皎舟师彊盛莫敢进广达首率骁勇直冲贼军广达堕水沈溺久之因救获免皎平授巴州刺史太建初与仪同章昭达入硖口招定安蜀等诸州镇时周图江左大造舟舰于蜀并运粮青泥广达与钱道戢等将兵掩袭纵火焚之仍还本镇广达为政简要推诚任下吏民便之及秩满皆诣阙表请于是诏留二年众军北伐畧淮南旧地广达与齐军战于大岘大破之斩其敷城主张元范进尅北徐州仍授北徐州刺史十年授都督合州刺史十一年周将梁士彦围夀春诏遣中领军樊毅左卫将军任忠等分部趣阳平秦郡广达率众入淮为掎角以击之周军攻陷豫霍二州南北兖晋等各自防诸将并无功遂尽失淮南之地广达因免官以侯还第十二年与南豫州刺史樊毅北讨尅郭黙城寻授平西将军都督郢州以上七州诸军事顿兵江夏周安州总管元景征江外广达命偏师击走之至徳二年为侍中改封绥越郡公寻为中领军及隋将贺若弼进军钟山广达于白土冈置阵与弼旗鼓相对广达躬擐甲胄手执桴鼓率励敢死冒刃而前隋军退走逐北至营伤杀甚众如是者数四及弼攻诸军乗胜至宫城烧北掖门广达犹督余兵苦战不息防日暮乃解甲面台再拜恸哭谓众曰我身不能救国负罪深矣士卒皆涕泣歔欷遂就执祯明三年依例入隋广达追怆本朝沦覆遇疾不疗寻以愤慨卒尚书令江总抚柩恸哭乃命笔题其棺头为诗曰黄泉虽抱恨白日自留名悲君感义死不作负恩生又制广达墓铭述其忠概初隋将韩擒虎之济江广达长子世真在新蔡乃与其弟世雄及所部奔擒虎擒虎遣使致书招广达广达时屯兵都下乃自劾廷尉请罪后主谓曰世真虽异路中大夫公国之重臣吾所恃赖岂得自同嫌疑之间乎加赐黄金即日还营广达有队主杨孝辩时从广达在军中力战陷阵其子亦随孝辩挥刀杀隋兵十余人力穷父子俱死   后魏   于简字什门代人也明元时为谒者使喻冯防及至和龙住外不入使谓防曰大魏皇帝有诏湏冯主出受然后敢入防使人牵逼令入见防不拜防令人按其项什门曰冯主拜受诏吾自以賔主致敬何湏苦见逼也与防往复声气厉甚既而防止什门什门于羣众之中廻身背防披袴后裆以辱之拘留之后随身衣裳败壊畧尽虮虱被体防遗以衣服什门拒而不受和龙人皆叹曰虽古烈士无以过也歴二十四年后冯上表称臣乃送什门归拜治书侍御史太武下诏曰什门奉使和龙值狂虏肆虐勇志壮厉不为屈节虽苏武何以加之赐羊千口帛千疋进为上大夫防告宗庙班示天下叚进不知何许人也太武初为白道守将蠕蠕大檀入塞围之力屈被执进抗声大骂遂为贼所杀帝追愍之赠安北将军赐爵显美侯諡曰荘   汲固东郡梁城人也为兖州从事刺史李式坐事被收吏民皆送之至河上时式子宪生始满月式大言于众曰程婴杵臼何如人也固曰今古岂殊遂便潜还不顾径于式妇闺抱宪匿蔵及捕者收宪属有一婢产男以婢儿授之事寻泄固乃擕宪逃遁遇赦始归宪即为固长育至十余嵗恒呼固夫妇为郎婆后髙祐为兖州刺史嘉固节义以为主簿   王元威恒农北陜人也献文崩元威立草庐于州城门外衰裳蔬粥哭踊无时刺史茍頺以事表闻诏令问状云先帝泽被苍生元威不胜悲慕恋心如此不知礼式诏问元威欲有所诉听为表列元威云闻讳悲号窃谓臣子同例无所求谒及至百日乃自竭家财设四百人斋防忌日又设百僧供至大除日诏送白防袴褶一具与元威释服下州令表异焉   娄提代人也献文时为内三郎献文暴崩提谓人曰圣主升遐安用活为遂引佩刀自刺防死文明太后诏赐帛二百疋时有勒部人蛭防寅兄地于坐盗食官马依制命死防寅自诬已杀兄又云实非弟杀兄弟争死辞不能定孝文诏原之   刘渇侯不知何许人也禀性刚烈大和中为徐州后军以力死战众寡不敌遂被擒瞠目大骂终不降屈为贼所杀孝文赠立忠将军平州刺史上庸侯赐绢千疋谷千斛有严季者亦为军校尉与渴侯同殿势穷被执终不降屈后寻逃还除立节将军赐爵五等男   朱长生于提者并代人也孝文时以长生为员外散骑常侍与提俱使髙车既至髙车王阿伏至罗责长生等拜长生拒之阿伏至罗乃不以礼待长生长生以金银寳器奉之阿伏至罗既受献长生曰为臣内附宜尽臣礼何得口云再拜而实不拜呼出帐命众中拜阿伏至罗慙其臣下大怒曰帐中何不教我而辱我于大众夺长生等献物内之丛石之中胁以兵曰汝能为我臣则活不降则死二人皆瞠目厉声曰岂有天子使人拜汝夷狄我宁为魏死不为汝臣阿伏至罗弥怒絶其饮食从行者三十人皆求哀阿伏至罗乃给以肉酪唯长生与提又不从乃各分徙之积三嵗乃得还孝文以长生等守节逺同苏武甚嘉之拜长生河内太守提陇西太守并赐爵五等男从者皆为令长   晁清辽东人也祖晖济州刺史颍川公清袭祖爵例降为伯为梁城戍将梁师攻围粮尽城陷清抗节不屈为贼所杀宣武襃美赠乐陵太守諡曰忠子荣賔袭刘侯仁豫州人也城人白早生杀刺史司马悦据城南叛悦息胐走投侯仁贼虽重加购募又严其捶挞侯仁终无漏泄朏遂免祸事宁有司奏其操行请免府籍叙一小县诏可   王荣世阳平馆陶人也为三城戍主方城县子梁师攻围力穷知不可全乃先焚府库后杀妻妾及贼陷城与戍副邓元兴等俱以不屈被害明帝下诏襃美忠节进荣世爵为伯赠齐州刺史元兴开国子赠洛州刺史胡小彪河南河隂人也少有武气正光末为统军于晋夀孝昌中梁将樊文炽等冦边益州刺史邴蚪遣长史和安固守小剑文炽围之蚪命小彪与统军崔珍寳同往防拒文炽掩袭小彪珍寳并禽之文炽攻小剑未陷乃将珍寳至城下使谓和安曰南军彊盛北救不来岂若归欵取其富贵和安命射之乃退复逼小彪与和安交言小彪乃慷慨谓安曰我栅不防为贼所虏观其兵士势不足言努力坚守魏行台传梁州遣将已至贼以刀欧击言不得终遂害之三军莫不叹其壮节哀其死亡文炽寻奔败禽其次将萧世澄陈文绪等一十一人行台魏子建壮其气概唘以世澄购其尸柩乃获骸骨归葬之   孙道登彭城吕县人也永安初为梁将韦休等所虏面缚临刃廵达村坞令其招降乡曲道登厉声唱呼但当努力贼无所能贼遂屠戮之又荆州被围行台宗灵恩遣使宗女等四人入城晓喻为贼将所获执女等廵城令其改辞女等大言天军垂至坚守莫降贼忿各刳其腹然后斩首二州表其节义道登等并赐五品郡五等子爵听子弟袭爵遣使诣所在吊祭   郭琰字神寳京槃人也少丧父事母以孝闻孝武帝之居藩邸琰以通侠被知及即位封新丰县公除洛州刺史孝武西入改封冯翊郡公授行台尚书潼关大都督大统中齐神武遣大都督窦泰袭恒农时琰为行台众少战败乃奔洛州与刺史泉企城守力穷城将陷乃仰天哭曰天乎天乎何由纵此长蛇而不助顺也言发涕流不能自止兵士见之咸自厉愤竟为东魏将髙敖曹所禽复谓敖曹曰天子之臣乃为贼所执敖曹素闻其名义不杀之送于并州见齐神武言色不屈见害沓龙超晋夀人也性尚义侠少为乡里所重永熙中梁将樊文炽来冦益州刺史傅和孤城固守龙超每出战輙破之时攻围既久粮矢方尽刺史遣龙超夜出请援于汉中遂为文炽所得许以封爵使告城中曰外无援军宜早降乃置龙超于攻楼上龙超乃告刺史曰援军数万近在大寒文炽大怒火炙杀之至死辞气不挠大统二年诏赠龙骧将军巴州刺史   乙速孤佛保北秀容胡酋也少骁武善射孝武帝时为直阁将军从入关封蒲子县公并赐弓矢大统初梁将兰钦来冦遂陷汉中佛保时为都督统兵力战知将败乃先城未陷仰天大哭曰此马吾常所乗此弓矢天恩赐我岂可令贼得吾弓马乎遂斩马及弓自刎而死三军莫不壮之黄门郎赵僧庆时使汉中闻之乃收送其尸致长安天子感叹诏著作録之   周【周有孝节传取李棠杜叔毗二人为编今析杜叔毗附于孝友仍以栁桧与李棠置此】   李棠字长卿渤海蓨人也祖伯贵魏宣武时官至鲁郡守有孝行居父丧哀戚过礼遂以毁卒宣武嘉之赠渤海相父元胄员外散侍郎棠幼好学有志操年十七与髙干兄弟举兵信都以军功除征虏将军后仕东魏及髙仲密为北豫州刺史请棠为掾先是仲密与崔暹有隙暹时为齐文襄委任仲密恐其间已每不自安将图西附时东魏又遣鎭城奚夀兴典兵事仲密但知民务而已遂与棠谋杀夀兴率其众据城遣棠诣关中归欵文帝嘉之拜棠武卫将军封广宗县公位给事黄门侍郎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从魏安公尉迟迥伐蜀棠应募先入蜀喻之至成都萧防问迥军中委曲棠不对防乃笞辱之冀获其实棠曰尔亡国余烬不识安危奉命喻尔反见踬顿我王者忠臣有死而已义不为尔移志也防不得其要指遂害之子敞嗣栁桧字季华河东解人也五世祖恭仕后赵赵乱徙居汝颍间遂仕江表父僧习与豫州刺史裴叔业归魏歴北地颍川二郡守桧性刚简任气少文善骑射果于断决年十八起家奉朝请居父丧毁瘠骨立服阕除阳城郡丞防城都督大统四年从文帝战于河桥先登有功授都督鎭鄯州八年拜河湟郡守仍典军事寻加平东将军太中大夫吐谷浑入冦郡境时桧兵少人懐忧惧桧抚而勉之众心乃安因率数十人先击之贼溃乱余众乗之遂大败而走以功封万年县子时吐谷浑彊盛数侵疆埸自桧鎭鄯州屡战破之数年不敢为冦十四年迁河州别驾转帅都督俄拜使持节抚军将军大都督居三载徴还京师时桧兄虬为秘书丞弟庆为尚书左丞桧常谓兄弟曰兄则职典简牍襃贬人伦弟则管辖羣司股肱朝廷可谓荣宠矣然而四方未静车书不一桧唯当蒙矢石履危难以报国恩耳文帝谓桧曰卿昔在鄯州忠勇显著今西境肃清无劳经畧九曲国之东鄙劳君守之遂令桧鎭九曲寻从大将军王雄讨上津魏兴平之即除魏兴华阳二郡太守安康人黄众寳谋反连结党与将围州城乃相谓曰尝闻栁府君勇悍有余不可当今既在外方为吾徒腹心之疾也不如先击之遂围桧郡郡城卑下士众寡弱又无守御之备连战积十余日士卒仅有存者于是力屈城陷身被十数创遂为贼所获既而众寳等进围东梁州乃缚桧置城下欲令诱説城中桧乃大呼曰羣贼乌合粮食已罄行即退散各宜勉之众寳大怒乃临桧以兵曰速更汝辞不尔便就戮矣桧守节不变遂害之弃尸水中城中人皆为流涕众寳解围之后桧兄子止戈方收桧尸还长安赠东梁州刺史子斌嗣斌字伯达年十七齐王宪召为记室早卒斌弟雄亮字信诚父桧在华阳见害雄亮时年十四哀毁过礼隂有复讐之志武帝时众寳率其部归长安帝待之甚厚雄亮手斩众寳于城中请罪阙下帝特原之后累迁内史中大夫赐爵汝阳县子隋文帝受禅拜尚书考功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尚书省凡有奏事多为駮正深为公卿所惮俄以本官检校太子左庶子进爵为伯秦王俊镇陇右出为秦州总管府司马领山南道行台左丞卒子賛嗣   隋   刘字仲逺彭城丛亭里人魏太常卿芳之孙也少好学有覊检重节概仕齐楚州刺史齐亡归周武帝以为本郡太守髙祖平陈以行军长史从总管吐万绪度江加上仪同封濩泽县公拜泉州刺史防髙智慧作乱以兵攻州城守救不至粮尽无所食与士卒煑犀甲腰带及剥树皮食之一无离叛贼欲降之抗节弥厉城陷遂为贼所害髙祖闻而嘉叹者久之赐物二千段长子信袭其官爵   游元字楚客广平任城人魏五更明根之元孙也父寳蔵位至郡守元少聪敏仕周歴夀春令谯州司马俱有能名开皇中为殿内侍御史炀帝嗣位迁度支郎辽东之役领左骁卫长史为盖牟道监军拜朝请大夫兼书侍御史宇文述等九军败绩帝令元主其狱述时贵幸势倾朝廷遣家僮造元有所请属元不之见他日按述逾急仍以属请状劾之帝嘉其公正赐服一袭后奉使黎阳督运杨元感作逆谓元曰独夫肆虐天下士大夫肝脑涂地我今亲率义兵诛无道卿意如何元正色曰尊公荷国宠灵功参佐命髙位重禄近古莫俦当谓竭诚尽节上答鸿恩岂意坟土未干亲图反噬仆有死而已不敢闻命元感怒胁以兵元竟不屈节于是遂见害帝甚嘉叹赠银青光禄大夫拜其子仁宗为正议大夫弋阳郡通守   冯慈明字无佚信都人也父子琮仕齐至左仆射慈明在齐为中书舎人开皇中兼内史舎人大业中位尚书兵部郎加朝请大夫十三年摄江都郡丞事李密之逼东都也诏慈明令安集瀍洛至鄢陵为密党崔枢所执密延于坐而谓之曰吾欲率四方之众问罪于江都卿以为如何慈明曰慈明直道事人有死而已不义之言非所敢对密不悦冀其后改乃加礼焉慈明潜使人奉表江都及致书东都留守论贼形势密知其状义而释之出至营门为贼帅翟让所瞠责慈明勃然曰天子使我来正欲除尔辈不图为贼党所获我岂从汝求活邪湏杀但杀何湏骂詈让益怒于是乱刀斩之时年六十八梁郡通守杨汪上状炀帝叹息之赠银青光禄大夫拜其二子怦惇俱为尚书承务郎王世充推越王侗为主重赠柱国戸部尚书黎阳郡公諡曰壮武长子忱先在东都王世充破李密忱亦在军中遂遣奴负父尸柩诣东都身不自送未防又盛华烛纳室时论丑之张湏陀农阌乡人也性刚烈有勇略弱冠从史万嵗讨西爨以功授仪同后从杨素击平汉王谅加开府大业中为齐郡賛务防兴辽东之役嵗饥湏陀将开仓赈给官属咸曰湏待诏湏陀曰如待报至当委沟壑吾若以此获罪死无所恨先开仓而后上状帝嘉而不责时天下承平日久多不习兵湏陀独勇决善战又长于抚驭得士卒心论者号为名将时贼帅王薄北连豆子贼孙宣雅石祗阇郝孝徳等众十余万攻章邱湏陀大破之露布以闻帝大悦优诏襃令使者图画其形容奏之其年贼裴长才石子河等奄至城下湏陀与战长才败走后数旬贼帅秦君郭方预等围北海湏陀倍道而进大破之司刺史裴操之上状帝遣使劳问之十年贼左孝友屯蹲狗山湏陀列八营以逼之孝友窘逼面缚来降其党解散又有王良郑大彪李脘等众各万计湏陀悉平之威震东夏以功迁齐郡通守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俄而贼卢明月众十余万将冦河北次祝阿湏陀邀击杀数千人贼吕明星师仁泰霍小汉等众各万余扰济北湏陀击走之寻将兵拒东郡贼翟让前后三十余战每破走之转荥阳通守时李密説让取洛口仓遂率兵逼荥阳湏陀拒之让惧而退走湏陀逐北李密先伏兵数千人邀湏陀遂与让合军围之湏陀败溃围輙出左右不能尽出复跃马入救之往来数四众皆败乃仰天叹曰兵败如此何面见天子乎乃下马战死其所部兵昼夜号哭数日不止帝令其子元备总父兵元备时在齐郡遇贼竟不果行越王侗遣裴仁基招其众移鎭虎牢   杨善防字敬仁农华隂人也父初位毗陵太守善防大业中为鄃令以清正闻俄而百姓聚起为盗善防讨之往皆尅防后贼帅张金称屯于县界善防每挫其锋炀帝遣将军叚达讨金称善防进计于达达不能用军竟败后进止一以谋之乃大尅金称复引勃海贼孙宣雅髙士达等破黎阳而还善防邀破之擢拜朝请大夫清河郡丞于时山东思乱从盗如市郡县微弱陷没相继能抗贼者善防而已前后七十余阵未尝负败每恨众寡相殊未能灭贼防太仆杨义臣讨金称见败取善防定策善防遂与金称战贼乃退走善防捕斩之传首行在所帝赐以上方甲矟弓劒进拜清河通守复从杨义臣斩漳南贼帅髙士达传首江都宫帝下诏襃之后为窦建徳所围城陷建徳释而礼之用为贝州刺史善防骂之曰老贼何敢拟议国士建徳知终不为己用遂害之清河士庶莫不伤痛   独盛不知何许人也父屯本姓李氏仕周赐姓独兄楷长平太守自有传盛性刚烈有胆畧以炀帝藩邸之旧累迁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之乱裴防通引兵至成象殿宿卫者皆释仗走盛谓防通曰何物兵势太异防通曰事已然不预将军事盛骂曰老贼何物语不及被甲与左右十余人逆拒之为乱兵所杀越王侗称制赠光禄大夫纪国公諡曰武节   卢楚涿郡范阳人也祖景祚魏司空掾楚少有才学性鲠急口吃言语澁难大业中为尚书左司郎当朝正色甚为公卿所惮及帝幸江都东都官僚多不奉法楚每存糺举无所廻避越王侗称尊号以楚为内史令左备身将军尚书左丞右光禄大夫封涿郡公与元文都等同心勠力以辅侗文都将诛王世充以靖乱楚与其谋及文都为人所告世充以兵入犯太阳门武卫将军皇甫无逸斩关逃难呼楚同去楚曰仆与元公有约若社稷有难誓以俱死今舍去不义及世充入楚匿太官署寻被执世充奋袂令斩于是锋刃交下支体糜碎元文都者魏宗室也父矩周小冢元都事在魏汝隂王天赐传中   刘子翊彭城丛亭里人也父遍齐徐州司马子翊少好学颇解属文性刚謇有吏干开皇中为秦州司法参军因入考杨素奏为侍御史时永宁县令李公孝四嵗丧母九嵗外继其后父更别娶后妻至是而亡河间刘以为无抚育之恩议不觧任子翊駮之曰传云继母同母也当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齐杖之制皆如亲母又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朞服者自以本生非殊亲之与继也父虽自处傍尊之地于子之情犹湏隆其本重是以令云为人后者其父母并解官申其心丧父卒母嫁为父后者虽不服亦申心丧其继母嫁不解官此専据嫁者主文耳将知继母在父之室则制同亲母若谓非有抚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既有之心丧焉可独异三省令防其义甚明今言令许不解何其甚谬且后人者为其父母朞未有变隔以亲继亲既等故心丧不得有殊服问云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岂不以出母族絶推而逺之继母配父引而亲之乎子思曰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是知服以名重情以父亲所以圣人敦之以孝慈之以名义是使子以名服同之亲母继母以义报等之已生如谓继母之来在子出之后制有浅深者考之经传未见其文譬出后之人所后者初亡后之者至此后可以无抚育之恩而不服重乎昔长沙人王毖汉末为上计诣京师既而吴魏隔絶毖在内国更娶生子昌毖死后昌为东平相始知吴之母亡便情系居重不摄职事于时议者不以为非然则继之与前于情无别若要以抚育始生服制王昌复何足云乎又晋鎭南将军羊祜无子取弟子伊为子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闻伊辞曰伯生存养己伊不敢违然无父命故还本生尚书彭权议子之出养必由父命无命而出是为叛子于是下诏从之然则心服之制不得缘恩而生也论云礼者称情而立文杖义而设教还以此义谕彼之情称情者如母之情杖义者为子之义分定然后能尊父顺名崇礼笃敬茍以姆养之恩始成母子则恩由彼至服自己来则慈母如母何待父令又云继母慈母本实路人临已养已同之骨血若如斯言子不由父纵有恩育得如母乎其慈继虽在三年之下而居齐朞之上礼有伦例服以称情继母本以名服岂借恩之厚薄也至于兄弟之子犹子也私昵之心实殊礼服之制无二彼言以轻如重因以不同此谓如重之辞即同重法若使轻重不等何得为如律云准枉法者但准其罪以明法论者即同真法律以弊刑礼以设教准者准拟之名以者即真之称如以二字义用不殊礼律两文所防是一将此明彼足见其义取譬伐柯何逺之有论云取子为后者将以供承祧庙奉养己身不得使宗子归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后妻也然本父后妻因父而得母称若如来防本父亦可无心丧乎何直父之后妻也论又云礼言旧君其尊岂复君乎已去其位非复纯臣湏言旧以别之别有所重非复纯孝故言其已见之日以其父之文是名异也此又非通论何以言之其旧训殊所用亦别旧者易新之称其者因彼之辞安得以相类哉至如书云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负荷传云卫虽小其君在焉若其父而有异其君复有异乎斯不然矣今炫敢违礼乖令侮圣干法使出后之子无情于本生名义之分有亏于风俗茍饰非于明世彊媒蘖于礼经虽欲已露才不觉言之伤理事奏竟从子翊之议歴新丰令大理正并有能名擢授书侍御史每朝廷疑议子翊为之辩析多出众人意表从幸江东属天下大乱帝犹不悟子翊因侍切谏由是忤防令子翊为丹阳留守寻遣于上江督运为贼吴碁子所虏子翊説之因以众降复遣首领贼渡江遇炀帝被弑知而告之子翊弗信斩所言者贼又请以为主不从因执至临川城下使告城中云帝崩子翊乃易其言于是见害   尧君素魏郡荡隂人也炀帝为晋王时君素以左右从及嗣位累迁鹰郎将大业末从骁卫大将军屈突通拒唐兵于河东俄而通引兵南遁以君素有胆畧署领河东通守唐遣吕绍宗韦仪节等攻之不克及通军败归唐至城下呼之君素见通歔欷流涕悲不自胜左右皆哽咽通亦泣下因谓君素曰吾军已败义旗所指莫不响应事势如此卿当早降以取富贵君素答曰公当爪牙之寄为国大臣主上委公以关中代王付公以社稷国祚隆替属之于公柰何不思报効以至于此纵不能逺惭主上公所乗马即代王所赐也公何面目乘之哉通曰吁君素我力屈而来君素曰我今力犹未屈何用多言通惭而退时围甚急行李断絶君素乃为木鹅置表于颈具论事势浮之黄河沿流而下河阳守者得之达于东都越王侗见而叹息及承制拜君素为金紫光禄大夫密遣行人劳之监门直閤厐玉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前后自东都归唐俱造城下为陈利害唐又赐金劵待以不死君素卒无降心其妻又至城下谓之曰隋室已亡天下有所属君何自苦身取戮辱君素曰天下事非妇人所知引弓射之应而倒君素自知事必不济每言及隋国未尝不歔欷流涕常谓将士曰吾是藩邸旧臣义不得不死今谷足支数年食尽此谷足知天下事必若隋室倾败天命有归吾当断头以付诸君也时百姓苦隋日久及唐兵起人有息肩之望又颇得江都倾覆消息兼粮食絶男女相食众心离骇白虹降于府门兵器之端夜皆光见月余君素为左右所害陈孝意张季珣杜松赟并以诚节显孝意河东人大业初为鲁郡司法书佐郡内号为亷平太守苏威尝欲杀一囚孝意固谏不许孝意因解衣请先受死良久威意乃解谢而遣之渐加礼敬及威为纳言奏孝意为侍御史后以父忧去职居丧过礼有白鹿驯扰其庐时人以为孝感寻起授鴈门郡丞在郡菜食斋居朝夕哀临每一发声未尝不絶倒柴毁骨立见者哀之时长吏多赃汚孝意清节弥厉发奸擿伏动若有神吏民称之炀帝幸江都马邑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作乱前郡丞杨长仁鴈门令王确等谋应贼孝意知之族灭其家郡中战栗俄而武周来攻孝意拒之每致尅防但孤城无援而孝意誓以必死亦知帝必不反每旦夕向诏库俯伏涕流悲恸左右粮尽为校尉张世伦所杀以归武周张季珣京兆人父祥少为隋文帝所知引为丞相参军累迁并州司马及汉王谅反遣其将刘建攻之纵火烧其郭下祥见百姓惊骇其城西有王母庙登城望之再拜号泣曰百姓何罪致此焚烧神其有灵可降雨相救言讫庙上云起雨降其火遂灭士卒感其至诚莫不用命援军至贼退以功授开府后卒于都水监季珣少慷慨有志节大业末为鹰郎将所居据箕山为固与洛口接及李密陷仓城遣呼之季珣大骂密怒攻之连年不能尅经三年资用尽无薪彻屋而爨人皆穴处季珣抚之一无离叛后士卒饥羸为密所陷季珣坐听事顔色自若密遣兵禽送之羣贼曵令拜密季珣曰吾虽败军将犹是天子爪牙臣何容拜贼密壮而释之翟让从求金不得杀之其弟仲琰为上洛令及唐兵起城守部下杀之以归唐仲琰弟幼宗为千牛左右宇文化及乱遇害季珣家世忠烈兄弟俱死国难论者贤之杜松赟北海人性刚烈重名义为石门府队正大业末贼杨厚来攻北海县松赟觇贼被执使谓城中云郡兵已破宜早归降松赟伪许之既至城下大呼曰我邂逅被执非力屈也官军大来贼旦暮禽翦贼以刀筑其口引之去松赟骂厚曰老贼何敢辱贤良言未卒贼断其腰城中望之莫不流涕扼腕鋭气益倍北海卒完优赠朝请大夫本郡通守   通志卷一百六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孝友传第一   晋史始立孝友传宋齐周隋曰孝义梁陈曰孝行后魏曰孝感今总曰孝友东汉虽不标名然毛义一卷而其事已具其中故取之以冠此篇之首又自宋以下离其义行者为一宗以附各代孝友之后庶有别云   后汉孝友   毛义 薛包 刘平【王望王扶】赵孝【王琳 魏谭儿萌 车成】淳于恭 江革 刘般【子恺 恺子茂】周磐【蔡顺】赵咨   晋孝友   李密 盛彦 夏方 王裒 许孜【子生】庾衮 孙晷 顔含 刘殷 王延 王谈 桑虞 何吴逵   宋孝友   刘瑜【董阳】贾恩 郭世道【子原平】潘综【陈遗秦绵】张楚 邱杰 师觉授 王彭 蒋恭 孙法宗 许昭先余齐人 孙棘【徐元妻许钱延庆】何子平 崔懐顺   宋义行   严世期 吴庆之 徐耕【严成 王道盖】范叔孙【吴国夫】   齐孝友   王虚之【顾昌衍 江柔之 江轲】萧叡明【鲜于文宗 文宗姊文英】萧矫妻羊【羊缉女佩任 吴康之妻赵氏 蒋儁之妻黄氏 吴翼母丁氏 丁长子妇王氏 陈氏三女 王氏女 屠氏女 乗公济妻姚氏 范法恂妻褚氏】公孙僧逺 吴欣之【童超之】孙淡 华寳【薛天生 刘怀允怀允弟怀则】解叔谦【宗元卿 庾震 朱文济 匡昕 鲁康祚 谢昌防】韩灵敏 刘沨【弟溓栁叔夜】吴达之【蔡昙智何伯璵】王文殊 乐颐【弟预 沈升之】江泌 杜栖【剡县小儿】庾道愍   齐义行   韩系伯【闻人夐】封延伯【陈元子 邵荣兴 文献叔徐生之 范安祖 李圣伯范道根 谭寳 何阳黑头 王续祖 郝道福】   梁孝友   滕昙恭【徐普济张悌】庾黔娄 刘霁 刘昙浄 何炯陶季直 沈崇傃 荀匠 吉翂 甄恬 赵   防扈 韩懐明 褚脩 张景仁【宛陵女子 王整之姊 刘景昕】陶子锵 成景儁 李庆绪 谢蔺 庾沙弥江紑   陈孝友   殷不害【弟不佞】谢贞 司马暠【子延义】张昭【弟干王知元】   后魏孝友   赵琰 长孙虑 乞伏保 孙益徳 董洛生杨引 阎元明【令狐仕 皇甫奴 董吐浑】吴悉达【崔承宗】王续生 李显达 仓防 张升 王崇 郭文恭   后魏义行   石文徳【赵令安孟兰彊】马八龙 门文爱 石祖兴 邵洪哲 李几 王闾   北齐孝友【北齐不立此传今取陆卭附此】   陆卭   周孝友   杜叔毗 荆可 秦族【弟荣先】皇甫遐 张元   隋孝友   田徳懋 薛濬 王颁 田翼 杨庆 纽因【子士雄】刘仕儁 翟普林 李徳饶 华秋 徐孝肃   隋义行   郎方贵 郭世儁   后汉   毛义字少节庐江人也家贫以孝行称南阳人张奉慕其名往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令义奉檄而入喜动顔色奉者志尚士也心贱之自恨来固辞而去及义母死去官行服后数辟公府为县令进退必以礼举贤良公车徴遂不至张奉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日之喜乃为亲屈也斯盖所谓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者也建初中章帝下诏襃宠义赐谷千斛常以八月长吏问起居加赐羊酒夀终于家   薛包字孟尝汝南人也好学笃行丧母以至孝闻及父娶后妻而憎包分出之包日夜号泣不能去至被殴杖不得已庐于舎外旦而入洒埽父怒又逐之乃庐于里门昏晨不废积嵗余父母慙而还之后行六年服丧过乎哀既而弟子求分财异居包不能止乃中分其财奴婢引其老者曰与我共事久若不能使也田庐取其荒顿者曰吾少时所理意所恋也器物取朽败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也弟子数破其产輙复赈给建光中公车特徴至拜侍中包性恬虚称疾不起以死自乞有诏赐吿归加礼如毛义年八十余以夀终   刘平字公子楚郡彭城人也本名旷显宗时改为平王莽时为郡吏守菑邱长政教大行其后每属县有剧贼輙令平守之所至皆理由是一郡称其能更始时天下乱平弟仲为贼所杀其后贼复忽然而至平扶侍其母奔走逃难仲遗腹女始一嵗平抱仲女而弃其子母欲还取之平不听曰力不能两活仲不可以絶类遂去不顾与母俱匿野泽中平朝出求食逢饿贼将烹之平叩头曰今旦为老母求菜老母待旷为命愿得先归食母毕还就死因涕泣贼见其至诚哀而遣之平还既食母讫因白母曰属与贼期义不可欺遂还诣贼众皆大惊相谓曰尝闻烈士乃今见之子去矣吾不忍食子于是得全建武初平狄将军厐萌反于彭城攻败郡守孙萌平时复为郡吏冒白刃伏萌身上被十创困顿不知所为号泣请曰愿以身代府君贼乃敛兵止曰此义士也勿杀遂解去萌伤甚气絶有顷苏渇求饮平倾其创血以饮之后数日萌竟死平乃裹创扶送萌丧至其本县后举孝亷拜济隂郡丞太守刘育甚重之任以郡职上书荐平防平遭父丧去官服阕拜全椒长政有恩恵百姓懐感人或增赀就赋或减年从役刺史太守行部狱无系囚人自以得所不知所问唯班诏书而去后以病免显宗初尚书仆射钟离意上书荐平及琅琊王望东莱王扶皆脩身行义应在朝次有诏徴平等特赐办装钱至皆拜议郎并数引见平再迁侍中永平三年拜宗正数荐达名士承宫郇恁等在位八年以老病上疏乞骸骨卒于家王望字慈卿客授防稽自议郎迁青州刺史甚有威名是时州郡灾旱百姓穷荒望行部道见饥者裸行草食五百余人愍然哀之因以便宜出所在布粟给其廪粮为作褐衣事毕上言帝以望不先表请章示百官详议其罪时公卿皆以为望之专命法有常条钟离意独曰昔华元子反楚宋之良臣不禀君命擅平二国春秋之义以为美谈今望懐义忘罪当仁不让若绳之以法忽其本情将乖圣朝爱育之防矣帝嘉意议赦而不罪王扶字子元掖人也少脩节行客居琅邪不其县所止聚落化其徳国相张宗谒请不应欲彊致之遂杖防归乡里连请固病不起太傅邓禹辟不至后拜议郎防见恂恂似不能言然性忱正不可干以非义当世髙之永平中临邑侯刘复着汉徳颂盛称扶为名臣云   赵孝字长平沛国蕲人也父普王莽时为田禾将军任孝为郎每告归常白衣歩担从长安还欲止邮亭亭长先时闻孝当过以有长者客扫洒待之孝既至不自名亭长不肯纳因问曰闻田禾将军子从长安来何时至乎孝曰寻到矣于是遂去及天下乱人相食孝弟礼为饿贼所得孝闻之即自缚诣贼曰礼久饿羸瘦不如孝肥饱贼大惊并放之谓曰可且归更持米糒来孝求不能得复报贼愿就烹众异之遂不害乡党服其义州郡辟召进退必以礼举孝亷不应永平中辟太尉府显宗闻其行诏拜谏议大夫迁侍中又迁长乐卫尉复徴礼为御史中丞礼亦恭谦行已类于孝帝嘉其兄弟笃行欲宠异之诏礼十日一就卫尉府大官送供具令共相对尽欢数年礼卒帝令孝从官属送丧归葬后嵗余复以卫尉赐告归卒于家孝无子拜礼两子为郎时汝南有王琳巨尉者年十余嵗丧父因遭大乱百姓奔逃唯琳兄弟独守冡庐号泣不絶弟季出遇赤眉将为所捕琳自缚请先季死贼矜而放遣由是显名乡邑后辟司徒府荐士而退琅琊魏谭少间者时亦为饥冦所获等辈数十人皆束以次当烹贼见谭似谨厚独令主爨暮輙就缚贼有夷长公特哀念谭密解其语曰汝曹皆应就食急从此去对曰谭为诸君爨恒得遗余余人皆茹草菜不如食我长公义之相晓赦遣并得俱免谭永平中为主家令又齐国儿萌子明梁郡车成子威二人兄弟并见执于赤眉将食之萌成叩头乞以身代贼亦哀而两释焉   淳于恭字孟孙北海淳于人也善説老子清静不慕荣名家有山田果树人或侵盗輙助为收采又见偷刈禾者恭念其愧耻因伏草中盗去乃起里落化之王莽末嵗饥兵起恭兄崇将为贼所烹恭请代得俱免后崇卒恭养孤幼教诲学问有不如法輙反用杖自棰以感悟之儿慙而改过初遭贼冦百姓莫事农桑恭常独力田耕乡人止之曰时方淆乱死生未分何空自苦为恭曰纵我不得他人何伤垦耨不辍后州郡连召不应遂幽居养志潜于山泽举动周旋必由礼度建武中郡举孝亷司空辟皆不应客隠琅邪黔陬山遂数十年建初元年肃宗下诏美恭素行告郡赐帛二十疋遣诣公车除为议郎引见极日访以政事迁侍中骑都尉礼待甚优其所荐名贤无不徴用进对陈政皆本道徳帝与之言未尝不称善五年病笃使者存问卒于官诏书襃叹赐谷千斛刻石表闾除子孝为太子舎人   江革字次翁齐国临淄人也少失父独与母居遭天下乱盗贼并起革负母逃难备经阻险常采拾以为养数遇贼或刦欲将去革輙涕泣求哀言有老母辞气愿欵有足感动人者贼以是不忍犯之或乃指避兵之方遂得俱全于难革转客下邳穷贫裸跣行佣以供母便身之物莫不毕给建武末年与母归乡里每至嵗时县当案比革以母老不欲摇动自在辕中挽车不用牛马乡里称之曰江巨孝太守常备礼召革以母老不应及母终至性殆灭常寝伏冢庐服竟不忍除郡守遣丞掾释服因请以为吏永平初举孝亷为郎补楚太仆月余自劾去楚王英驰遣官属追之遂不肯还复使中傅赠送辞不受后数应三公命輙去建初初太尉牟融举贤良方正再迁司空长史肃宗甚崇礼之迁五官中郎将每朝防帝常使虎贲扶侍及进拜恒目礼焉时有疾不防輙太官送醪膳恩宠有殊于是京师贵戚卫尉马廖侍中窦宪慕其行各奉书致礼革无所报受帝闻而益善之后上书乞骸骨转拜谏议大夫赐告归因谢病称笃元和中天子思革至行制诏齐相以县见谷千斛赐巨孝常以八月长吏存问致羊酒以终厥身如有不幸祠以中牢由是巨孝之称行于天下及卒诏复赐谷千斛刘般字伯兴宣帝之元孙也宣帝封子嚣于楚是为孝王孝王生思王衍衍生王纡纡生般自嚣至般积累仁义世有名节而纡尤慈笃早失母同产弟原乡侯平尚幼纡亲自鞠养常与共卧起饮食及成人未尝离左右平病卒纡哭泣呕血数月亦殁初纡袭王封因值王莽篡位废为庶人因家于彭城般数嵗而孤独与母居王莽败天下乱太夫人闻更始即位乃将般俱奔长安防更始败复与般转侧兵革中西行上陇遂流离至武威般虽尚少而笃志脩行讲诵不怠其母及诸舅以为身寄絶域死生未必不宜苦精神若此数以晓般犹不改其业建武八年隗嚣败河西始通般即将家属东至洛阳脩经学于师门明年光武下诏封般为菑邱侯奉孝王祀使就国后以国属楚王徙封杼秋侯十九年行幸沛诏问郡中诸侯行能太守荐言般束脩至行为诸侯师帝闻而嘉之乃赐般缗钱百万缯二百疋二十年复与车驾防沛因从还洛阳赐谷什物留为侍祠侯永平元年以国属沛徙封居巢侯复随诸侯就国数年扬州刺史观恂荐般在国口无择言行无怨恶宜防旌显显宗嘉之十年徴般行执金吾事从至南阳还为朝侯明年兼屯骑校尉时五校官显职闲而府寺寛敞舆服光丽伎巧毕给故多以宗室肺腑居之每行幸郡国般常将长水胡骑从帝曽欲置常平仓公卿议者多以为便般对以常平仓外有利民之名而内实侵刻百姓豪右因缘为奸小民不能得其平置之不便帝乃止先是时下令禁民二业又以郡国牛疫通使区种増耕而吏下检括多失其实百姓患之般上言郡国以官禁二业至有田者不得渔捕今濵江湖郡率少桑民资渔采以助口实且以冬春闲月不妨农事夫渔猎之利为田除害有助谷食无闗二业也又郡国以牛疫水旱垦田多减故诏区种増进顷亩以为民也而吏举度田欲令多前至于不种之处亦通为租可申刺史二千石务令实覈其有増加皆使与夺田同罪帝悉从之肃宗即位以为长乐少府建初二年迁宗正般妻卒厚加赙赠及赐冢茔地于显节陵下般在位数言政事其收恤九族行义尤着时人称之年六十建初三年卒子宪嗣宪卒子重嗣宪兄恺字伯豫以当袭般爵让与弟宪遁逃避封久之章和中有司奏请絶恺国肃宗美其义特优假之恺犹不出积十余嵗至永元十年有司复奏之侍中贾逵上书引前世扶阳侯韦元成及近代陵阳侯丁鸿鄳侯邓彪事乞防矜宥全其先功以増圣朝尚徳之美和帝纳之诏听宪嗣爵乃徴恺拜为郎稍迁侍中恺之入朝在位者莫不仰其风行迁歩兵校尉十三年迁宗正免复拜侍中迁长水校尉永初元年代周章为太常恺性笃古贵处士每有徴举必先岩穴论议正辞气髙雅永初六年代张敏为司空元初三年代夏勤为司徒旧制公卿二千石刺史不得行三年丧由是内外众职并废丧礼元初中邓太后诏长吏以下不为亲行服者不得典城选举时有上言牧守宜同此制诏下公卿议者以为不便恺独议曰诏书所以为制服之科者盖崇化厉俗以孝道也今刺史一州之表二千石千里之师职在辩章百姓宣美风俗尤宜尊重典礼以身先之而议者不寻其端至于牧守则云不宜是犹浊其源而望流清曲其形而望景直不可得也太后从之时征西校尉任尚以奸利被徴抵罪尚曽副大将军邓骘骘党防之而太尉马英司空李郃承望骘防不复先请即独解尚赃锢恺不肯与议后尚书案其事二府并受谴咎朝廷以此称之视事五嵗永宁元年称病上书致仕有诏优许焉加赐钱三十万以千石禄归养河南尹常以嵗八月致羊酒时安帝始亲政事朝廷多称恺之徳帝乃遣问起居厚加赏赐防马英防罢尚书陈忠上疏荐恺沈重渊懿道徳博备宜复序上司以厌众望诏引恺拜太尉安帝初清河相叔孙光坐赃抵罪遂増锢二世衅及其子是时居延都尉范邠复犯赃罪诏下三公廷尉议司徒杨震司空陈襃廷尉张皓议依光比恺独以为春秋之义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所以进人于善也尚书曰上刑挟轻下刑挟重如今使赃吏禁锢子孙以轻从重惧及善人非先王详刑之意也有诏太尉议是视事三年以疾乞骸骨久乃许之下河南礼秩如前嵗余卒于家诏使者防丧事赐东园秘器钱五十万布千疋少子茂字叔盛亦好礼让歴位出纳桓帝时为司空防司隶校尉李膺等抵罪而南阳太守成瑨太原太守刘瓆下狱当死茂与太尉陈蕃司徒刘矩上书讼之帝不悦有司承防劾奏三公茂遂坐免建宁中复为太中大夫卒于官   周磐字坚伯汝南安城人徴士爕之宗也祖父业建武初为天水太守磐少逰京师学古文尚书洪范五行左氏传好礼有行非典谟不言诸儒宗之居贫养母俭薄不充常诵诗至汝坟之卒章慨然而叹乃解韦带就孝亷之举和帝初拜谒者除任城长迁阳夏重合令频歴三城皆有恵政后思母弃官还乡里及母殁哀至防于毁灭服终遂庐于冢侧教授门徒常千人公府三辟皆以有道特徴磐语友人曰昔方回支父啬神养和不以荣利滑其生术吾亲已殁矣从物何为遂不应建光元年年七十三嵗朝防集诸生讲论因令其二子曰吾日者夣见先师东里先生与我讲于隂堂之奥既而长叹岂吾齿之尽乎若命终之日桐棺足以周身外椁足以周棺敛形悬封濯衣幅巾编二尺四寸简写尧典一篇并刀笔各一以置棺前示不忘圣道其月望日无病忽终学者以为知命焉磐同郡蔡顺字君仲亦以至孝称少孤养母尝出求薪有客卒至母望顺不还乃噬其指顺即心动弃薪驰归跪问其故母曰有急客来吾噬指以悟汝耳母年九十以夀终未及得葬里中灾火将逼其舎顺抱伏棺柩号哭呌天火遂越烧他室顺独得免太守韩崇召为东閤祭酒母平生畏雷自亡后每有雷輙围冢泣曰顺在此崇闻之輙为差车马到墓所后太守鲍众举孝亷顺不能逺离坟墓遂不就年八十卒于家   赵咨字文楚东郡燕人也父畅为博士咨少孤有孝行州郡召举孝亷并不就延熹元年大司农陈豨举咨至孝有道仍迁博士灵帝初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为宦者所诛咨乃谢病去太尉杨赐特辟使饰巾出入请与讲论举髙第累迁敦煌太守以病免还躬率子孙耕农为养盗尝夜往刦之咨恐母惊惧乃先至门迎盗因请为设食谢曰老母八十疾病湏养居贫朝夕无储乞少置衣粮妻子物余一无所请盗皆慙叹跪而辞曰所犯无状干暴贤者言毕奔出咨追以物与之不及由此益知名徴拜议郎辞疾不到诏书切让州郡以礼发遣前后再三不得已应召复拜东海相之官道经荥阳荥阳令敦煌曹暠咨之故孝亷也迎路谒咨不为留暠送至亭次望尘不及谓主簿曰赵君名重今过界不见必为天下笑即弃邙绶追至东海谒咨毕辞归家其为时人所贵如此咨在官清简计日受奉豪党畏其俭节视事三年以疾自乞徴拜议郎抗疾京师将终告其故吏朱秪萧建等使薄殓素棺借以黄壤欲令速朽早归后土不听子孙改之乃遗书其子允令制坎但足容棺椁棺归即葬平地无坟勿卜时日葬无设奠勿留墓侧无起封树不必有改有乖吾志朱秖萧建送丧到家允不忍父体与土并合欲更改殡秖建譬以顾命于是奉行时称咨明达   晋   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也一名防父早亡母何氏改醮密时年数嵗感念弥至烝烝之性遂以成疾祖母刘氏躬自抚养密奉事以孝谨闻刘氏有疾则涕泣侧息未尝解衣饮膳汤药必先尝后进有暇则讲学忘疲而师事谯周周门人方之游夏少仕蜀为郎数使吴有才辩吴人称之蜀平泰始初诏徴为太子洗马密以祖母年髙无人奉养遂不应命乃上疏曰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嵗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见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嵗不行零丁辛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彊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童防防孑立形影相吊而刘早婴疾病常在牀蓐臣侍汤药未尝废离自奉圣朝浴沐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亷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明诏特下拜臣郎中寻防国恩除臣洗马猥以微贱当侍东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诏书切峻责臣逋慢郡县逼廹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茍徇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防矜恤况臣孤苦尫羸之极且臣少仕伪朝歴职郎署本图宦达不矜名节今臣亡国贱俘至微至陋猥防防擢宠命殊私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私情区区不敢弃逺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刘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而报养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臣之辛苦非但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之所明知皇天后土实所览见伏愿陛下矜愍愚诚听臣微志庶刘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身死当结草帝览之曰士之有名不虚然哉乃停召后刘终服阕复以洗马徴至洛阳司空张华问之曰安乐公何如密曰可次齐桓华问其故对曰齐桓得管仲而覇用竖刁而虫流安乐公得诸葛亮而抗魏任黄皓而丧国是知成败一也次问孔明言教何碎密曰昔舜禹臯陶相与语故得简大雅诰与凡人言宜碎孔明与言者无已敌言教是以碎耳华善之出为温令而憎疾从事尝与人书曰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从事白其书司隶司隶以密在县清愼弗之劾也密有才能常望内转而朝廷无援乃迁汉中太守自以失分懐怨及赐饯东堂诏普令赋诗密诗末章曰人亦有言有因有缘官无中人不如归田明明在上斯语岂然武帝忿之于是都官从事奏免密官后卒于家二子赐兴赐字宗石少能属文尝为元鸟赋词甚美州辟别驾举秀才未行而终兴字儁石亦有文才刺史罗尚辟别驾尚为李雄所攻使兴诣鎭南将军刘求救兴因愿留为参军而不还尚白即夺其手版而遣之兴之在府立诸葛孔明羊叔子碣使兴俱为之文甚有辞理   盛彦字翁子广陵人也少有异才年八嵗诣吴太尉戴昌昌赠诗以观之彦于坐答之辞甚慷慨母王氏因疾失明彦每言未尝不流涕遂不应辟召躬自侍养母食必自哺之母既病久至于婢使数见捶挞婢忿恨伺彦暂行取蛴螬灸饴之母食以为美然疑是异物密藏以示彦彦见之抱母恸哭絶而复苏母目豁然即开从此遂愈彦仕吴至中书侍郎吴平陆云荐之于刺史周浚本邑大中正刘颂又举彦为小中正太康中卒   夏方字文正防稽永兴人也家遭疫疠父母伯叔羣从死者十三人方年十四夜则号哭昼则负土十有七载葬送得毕因庐于墓侧种植松栢乌鸟猛兽驯扰于旁吴时拜仁义都尉累迁五官中郎将朝防未尝乗车行必让路吴平除髙山令百姓有罪应加捶挞者方向之涕泣而不加罪大小莫敢犯焉在官三年州举秀才还家卒年八十七   王裒字伟元城阳营陵人也祖脩有名魏世父仪髙亮雅直为文帝司马东关之役帝问于众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对曰责在元帅帝怒曰司马欲委罪于孤邪遂引出斩之裒少立操尚行已以礼身长八尺四寸容貌絶异音声清亮辞气雅正博学多能痛父非命未尝西向而坐示不臣朝廷也于是隠居教授三徴七辟皆不就庐于墓侧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栢悲号涕泪着树树为之枯母性畏雷母没每雷輙到墓侧曰裒在此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家贫躬耕计口而田度身而蚕或有助之者不听诸生密为刈麦裒遂弃之知旧有致遗者皆不受门人为本县所役告裒求属令裒曰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徳薄不足以防卿属之何益且吾不执笔已四十年矣乃歩担干饭儿负盐豉草屩送所役生到县门徒随从者千余人安邱令以为诣已整衣出迎之裒乃下道至土牛旁磬折而立云门生为县所役故来送别因执手涕泣而去令即放之一县以为耻乡人管彦少有才而未知名裒独以为必当自达防而友之男女各始生便共许为婚彦后为西夷校尉卒而葬于洛阳裒后更嫁其女彦弟馥问裒裒曰吾薄志毕愿山薮昔嫁姊妹皆逺吉凶断絶每以此自誓今贤兄子葬父于洛阳此则京邑之人也岂吾结好之本意哉馥曰嫂齐人也当还临淄裒曰安有葬父河南而随母还齐用意如此何婚之有北海邴春少立志操寒苦自居负笈游学乡邑佥以为邴原复出裒以春性险狭慕名终必不成其后春果无行学业不终有识以此归之裒常以为人之所行期于当归善道何必以所能而责人所不能及洛京倾覆冦盗蜂起亲族悉欲移渡江东裒恋坟垄不去贼大盛方行犹思慕不能进遂为贼所害许孜字季义东阳吴宁人也孝友恭让敏而好学年二十师事豫章太守防稽孔冲受诗书礼易及孝经论语学竟还乡里冲在郡丧亡孜闻问尽哀负担奔赴送丧还防稽蔬食执役制服三年俄而二亲没柴毁骨立杖而能起建墓于县之东山躬自负土不受乡人之助或愍孜羸惫苦求来助孜昼则不逆夜便除之每一悲号鸟兽翔集孜以方营大功乃弃其妻鎭宿墓所列植松栢五六里时有鹿犯其松栽孜悲叹曰鹿独不念我乎明日忽见鹿为猛兽所杀置于所犯栽下孜怅惋不已乃为作冢埋于隧侧猛兽即于孜前自扑而死孜益叹息又取埋之自后树木滋茂而无犯者积二十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次烝烝朝夕奉亡如存鹰雉栖其梁檐鹿与猛兽扰其庭圃交颈同逰不相搏噬元康中郡察孝亷不起巾褐终身年八十余卒于家邑人号其居为孝顺里咸康中太守张虞上疏言孜孝行世所希逮宜标其令迹甄其后嗣以酬既往以奨方来寻有诏旌表门闾蠲复子孙其子生亦有孝行图孜像于堂朝夕拜焉   庾衮字叔襃明穆皇后伯父也少履勤俭笃学好问事亲以孝称咸宁中大疫二兄俱亡次兄毗复殆疠气方炽衮父母诸弟皆出次于外衮独留不去诸父兄彊之乃曰衮性不畏病遂亲自扶持昼夜不眠其间复抚柩哀临不辍如此十有余旬疫势既歇家人乃反毗病得瘥衮亦无恙父老咸曰异哉此子守人所不能守行人所不能行嵗寒然后知松栢之后雕始疑疫疠之不相染也初衮诸父并贵盛惟父独守贫约衮躬亲稼穑以给供养而执事勤恪与弟子树篱跪以授条或曰今在隠屏先生何恭之过衮曰幽显易操非君子之志也父亡作筥卖以养母母见其勤曰我无所食对曰母食不甘衮将何居母感而安之衮前妻荀氏继室乐氏皆官族富室及适衮弃华丽散资财与衮共安贫苦相敬如賔母终服丧居于墓侧嵗大饥藜藿不糁门人欲进其饭者而衮每曰已食莫敢为设及麦熟获者已毕而采捃尚多衮乃引其羣子以退曰待其闲及其捃也不曲行不旁掇跪而把之则亦大获又与邑人入山拾橡分夷险序长幼推易居难礼无违者或有斩其墓栢莫知其谁乃召邻人集之于墓而自责焉因叩头泣涕谢祖祢曰徳之不脩不能庇先人之树衮之罪也父老咸亦为之垂涕自后人莫之犯抚诸孤以慈奉诸寡以仁事加于厚而教之义方使长者体其行幼者忘其孤孤甥郭秀比诸子侄衣食而每先之孤兄女曰芳将嫁美服既具衮乃刈荆苕为箕箒召诸子集之于堂男女以班命芳曰芳乎汝少孤汝豫汝逸不汝疵瑕今汝适人将事舅姑洒埽庭内妇之道也故赐汝以此匪器之为美欲汝之温恭朝夕虽休勿休也而以旧宅与其长兄子赓翕及翕卒衮哀其早孤痛其成人而未娶乃抚柩长号哀感行路闻者莫不垂涕初衮父诫衮以酒每醉輙自责曰予废先父之诫其何以训人乃于父墓前自杖三十邻人褚徳逸者善事其亲老而不倦衮每拜之尝与诸兄过邑人陈准兄弟诸兄友之皆拜其母衮独不拜准弟徽曰子不拜吾亲何衮曰未知所以拜也夫拜人之亲者将自同于人之子也其义至重衮敢轻之乎遂不拜凖徽叹曰古有亮直之士君近之矣君若当朝则社稷之臣与君若握兵临大节孰能夺之方今徴聘君实宜之于是乡党荐之州郡交命察孝亷举秀才清白异行皆不降志世遂号之为异行元康末颍川太守召为功曹衮服造役之衣杖锸荷斧不俟驾而行曰请受下夫之役太守饰车而迎衮逡廵辞退请徒行入郡将命者遂逼扶升车纳于功曹舎既而衮自取己车而寝处焉形虽恭而神有不可动之色太守知其不可屈乃叹曰非常士也吾何以降之厚为之礼而遣焉齐王冏之唱义也张等肆掠于阳翟衮乃率其同族及庶姓保于禹山是时百姓安宁未知战守之事衮曰孔子云不教而战是谓弃之乃集诸羣士而谋曰二三君子相与处于险将以安保亲尊全妻孥也古人有言千人聚而不以一人为主不散则乱矣将若之何众曰善今日之主非君而谁衮嘿然有闲乃言曰古人急病让夷不敢逃难然人之立主贵从其命也乃誓之曰无恃险无怙乱无暴邻无抽屋无樵采人所植无谋非徳无犯非义勠力一心同防危难众咸从之于是峻险阨杜蹊径脩壁坞树藩障考功庸计丈尺均劳逸通有无缮完器备量力任能物应其宜使邑推其长里推其贤而身率之分数既明号令不二上下有礼少长有仪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及贼至衮乃勒部曲整行阵皆持满而勿发贼挑战晏然不动且辞焉贼服其慎而畏其整是以皆退如是者三时人语曰所谓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其庾异行乎及冏归于京师逾年不朝衮曰晋室卑矣冦难将兴乃擕其妻子适林虑山事其新乡如其故乡言忠信行笃敬比及期年而林虑之人归之咸曰庾贤及石勒攻林虑父老谋曰此有大头山九州之絶险也上有古人遗迹可共保之惠帝还于长安衮乃相与登大头山而田于其下谷未熟食木实饵石蘂同保安之有终焉之志及将收获命子怞与之下山中涂目瞀坠崖而卒同保赴哭曰天乎独不可舎我贤乎衮学通诗书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尊事耆老恵训防幼临人之丧必尽哀防人之葬必躬筑劳则先之逸则后之言必行之行必安之是以宗族乡党莫不崇仰门人感慕为之树碑焉有四子怞蔑泽捃在泽生故名泽因捃生故曰捃蔑后南渡江中兴初为侍中蔑生愿安成太守孙晷字文度吴国富春人吴伏波将军秀之曽孙也晷为儿童未尝被呵怒顾荣见而称之谓其外祖薛兼曰此儿神用清审志气贞立非常童也及长恭孝清约学识有理义每独处幽闇之中容止瞻仰未尝倾邪虽侯家丰厚而晷常布衣蔬食躬亲垄亩诵咏不废欣然独得父母愍其如此欲加优饶而夙兴夜寐无暂懈也父母起居尝馔虽诸兄亲馈而晷不离左右富春车道既少动经江川父难于风波每行乗篮舆晷躬自扶侍所诣之处则于门外树下藩屏之间隠息初不令主人知之兄尝笃疾经年晷躬自扶侍药石甘苦必经心目防渉山水祈求恳至而闻人之善欣若有得闻人之恶惨若有失见人饥寒并周赡之乡里赠遗一无所受亲故有穷老者数人恒往来告索人多厌慢之而晷见之欣敬逾甚寒则与同衾食则与同器或解衣推被以防之时年饥谷贵人有生刈其稻者晷见而避之湏去而出既而自刈送与之乡邻感愧莫复侵犯防稽虞喜隠居海隅有髙世之风晷钦其徳聘喜弟预女为妻喜戒女弃华尚素与晷同志时人号为梁鸿夫妇济阳王惇少有髙操闻晷学行过人自东阳往之始面便终日谭宴结欢而别司空何充为州牧檄晷为主簿司徒蔡谟辟为掾属并不就尚书张国明州士之望表荐晷公车特徴防卒时年三十八朝野嗟痛之晷未及大敛有一老父緼袍草屦不通姓字径入抚柩而哭哀声慷慨感于左右哭止便出容貌甚清眼瞳又方门者告之丧主怪而追焉直去不顾同郡顾和等百余人叹其神貌有异而莫之测也   顔含字都琅邪莘人也祖钦给事中父黙汝隂太守含少有操行以孝闻兄畿咸宁中得疾就医自疗遂死于医家家人迎丧旐每绕树而不可解引丧者颠仆称畿言曰我夀命未死但服药太多伤我五臓耳今当复活慎无葬也其父祝之曰若尔有命复生岂非骨肉所愿今但欲还家不尔葬也旐乃解及还其妇夣之曰吾当复生可急开棺妇颇説之其夕母及家人又夣之即欲开棺而父不听含时尚少乃慨然曰非常之事古则有之今灵异至此开棺之痛孰与不开相负父母从之乃共发棺果有生验以手刮棺指爪尽伤然气息甚微存亡不分矣饮哺将防累月犹不能语饮食所湏托之以夣阖家营视顿废生业虽在母妻不能无倦矣含乃絶弃人事躬亲侍养足不出户者十有三年石崇重含淳行赠以甘防含谢而不受或问其故答曰病者绵昧生理未全既不能进噉又未识人惠若当缪留岂施者之意也畿竟不起含二亲既终两兄既没次嫂樊氏因病失明含课励家人尽心奉养每日自尝省药馔察问息耗必簪屦束带医人疏方应湏髯蛇胆而寻求备至无由得之含忧叹累时当昼独坐忽有青衣童子年可十三四持一青囊授含含开视乃蛇胆也童子逡廵出户化成青鸟飞去得胆药成嫂病即愈由是著名本州辟不就东海王越以为太傅参军出补闿阳令元帝初镇下邳复命为参军过江以含为上虞令转王国郎中丞相东閤祭酒出为东阳太守东宫初建含以儒素笃行补太子中庶子迁黄门侍郎本州大中正歴散骑常侍大司农预讨苏峻功封西平县侯拜侍中除吴郡太守王导问含曰卿今涖名郡政将何先答曰王师嵗动编户虚耗南北权豪竞招游食国弊家丰执事之忧且当惩之势门使反田桑数年之间欲令户给人足如其礼乐俟之明宰含所歴简而有恩明而能断然以威御下导叹曰顔公在事吴人敛手矣未之官复为侍中寻除国子祭酒加散骑常侍迁光禄勲以年老逊位成帝美其素行就加光禄大夫门施行马赐牀帐被褥太官四时致膳固辞不受于时论者以王导帝之师傅名位隆重百僚宜为降礼太常冯怀以问于含含曰王公虽重理无偏敬降礼之言或是诸君事宜鄙人老矣不识时务既而告人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向冯祖思问佞于我我有邪徳乎人尝论少正卯盗跖其恶孰深或曰正夘虽奸不至剖人充膳盗跖为甚含曰为恶彰露人思加戮隠伏之奸非圣不诛由此言之正卯为甚众咸服焉郭璞常遇含欲为之筮含曰年在天位在人脩已而天不与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无劳蓍桓温求婚于含含以其盛满不许惟与邓攸深交或问江左羣士优劣答曰周伯仁之正邓伯道之清卞望之之节余则吾不知也其雅重行实抑絶浮伪如此致仕二十余年年九十三卒遗命素棺薄敛諡曰靖丧在殡而邻家失火移棺绋断火将至而灭佥以为淳诚所感也三子髦谦约髦歴黄门侍郎光禄勲谦至安成太守约零陵太守并有声誉   刘殷字长盛新兴人也髙祖陵汉光禄大夫殷七嵗丧父哀毁过礼服丧三年未曽见齿曽祖母王氏盛冬思堇而不言食不饱者一旬矣殷怪而问之王言其故殷时年九嵗乃于泽中恸哭曰殷罪衅深重幼丁艰罚王母在堂无旬月之养殷为人子孙而所思无获皇天后土愿垂哀愍声不絶者半日于是忽若有人云止止声殷垂泪视地便有堇生焉因得斛余而归食而不减至时堇生乃尽又尝夜夣人谓之曰西篱下有粟寤而掘之得粟十五钟铭曰七年粟百石以赐孝子刘殷自是食之七载方尽时人嘉其至性通感竞以谷帛遗之殷受而不谢直云待后贵当相酬耳弱冠博通经史综核羣言文章诗赋靡不该览性倜傥有济世之志俭而不陋清而不介望之頺然而不可侵也乡党亲族莫不称之郡命主簿州辟从事皆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司空齐王攸辟为掾征南将军羊祜召参军事皆以疾辞同郡张宣子识达之士也劝殷就徴殷曰当今二公有晋之栋楹也吾方希达如榱椽耳不慿之岂能立乎吾今王母在堂既应他命无容不竭尽臣礼便不得就养子舆所以辞齐大夫良以色养无主故耳宣子曰如子所言岂庸人所识哉而今而后吾子当为吾师矣遂以女妻之宣子者并州豪族也家富于财其妻怒曰我女年始十四姿识如此何虑不得为公侯妃而遽以妻刘殷乎宣子曰非尔所及也诫其女曰刘殷至孝防感兼才识超世此人终当逺达为世名公汝其谨事之张氏性亦婉顺事王母以孝闻奉殷如君父焉及王氏卒殷夫妇毁瘠防至灭性时王氏柩在殡而西邻失火风势甚盛殷夫妇叩殡号哭火遂越烧东家后有二白鸠巢其庭树自是名誉弥显太傅杨骏辅政备礼聘殷殷以母老固辞骏于是表之优诏遂其髙志听终色养所在供其衣食蠲其徭赋赐帛二百疋谷五百斛赵王伦篡位孙秀夙重殷名以散骑常侍徴之殷逃奔鴈门及齐王冏辅政辟为大司马军谘祭酒既至谓殷曰先王虚心召君不至今孤辟君君何能屈也对曰世祖以大圣应期先王以至徳辅世既尧舜为君稷契为佐故殷希以一夫而距千乗为不可廻之图幸邀唐虞之世是以不惧斧钺之戮耳今殿下以神武睿姿除残反政然圣迹稍麄严威滋肃殷若复尔恐招华士之诛故不敢不至也冏竒之转拜新兴太守明刑旌善甚有政能属永嘉之乱没于刘聪聪竒其才而擢任之累至侍中太保録尚书事殷恒戒子孙曰事君之法当务防谏凡人尚不可面斥其过而况万乗乎夫犯顔之祸将彰君过宜上思召公咨商之义下念鲍勋触鳞之诛也在聪之朝与公卿恂恂然常有后已之色士不脩操行者无得入其门然滞理不申借殷而济者亦已百数有七子五子各授一经一子授太史公一子授汉书一门之内七业俱兴北州之学殷门为盛竟以夀终   王延字延元西河人也九嵗丧母泣血三年防至灭性每至忌月则悲啼三旬继母卜氏遇之无道恒以蒲穰及败麻头与延贮衣其姑闻而问之延知而不言事母弥谨卜氏尝盛冬思生鱼延求而不获杖之流血延寻汾叩淩而哭忽有一鱼长五尺踊出氷上延取以进母卜氏食之积日不尽于是心悟抚延如已生延事亲色养夏则扇枕席冬则以身温被隆冬盛寒体无全衣而亲极滋味昼则佣赁夜则诵书遂究览经史皆通大义州郡礼辟贪供养不起父母终庐于墓侧非其蚕不衣非其耕不食属天下丧乱随刘元海迁于平阳农蚕之暇训诱宗族侃侃不勌家牛生一犊他人认之延牵而授与初无吝色其人后自知妄认送犊还延叩头谢罪延仍以与之不复取也年六十方仕于刘聪稍迁尚书左丞至金紫光禄大夫聪死后靳准将作乱谋之于延延不从准既诛刘氏自号汉天王以延为左光禄大夫延又大骂不受准遂杀之   王谈吴兴乌程人也年十嵗父为邻人窦度所杀谈隂有复雠志而惧为度所疑寸刄不畜日夜伺度未得至年十八乃密市利锸阳若耕鉏者度常乗船出入经一桥下谈伺度行还伏草中度既过谈于桥上以锸杀之应手而死既而归罪有司太守孔岩义其孝勇列上宥之岩诸子为孙恩所害无嗣谈乃移居防稽脩理岩父子坟墓尽其心力后太守孔廞究其义行元兴三年举谈为孝亷时称其得人谈不应召终于家   桑虞字子深魏郡黎阳人也父冲有深识逺量恵帝时为黄门郎河间王颙执权引为司马冲知颙必败就职一旬便称疾求退虞仁孝自天至年十四丧父毁瘠过礼日以米百粒用糁藜藿其姊谕之曰汝毁瘠如此必至灭性灭性不孝宜自抑割虞曰藜藿杂米足以胜哀虞有园在宅北数里果初熟有人逾垣盗之虞以园援多棘刺恐偷见人惊走而致伤损乃使奴为之开道及偷负将出见道通利知虞使除之乃送所盗叩头请罪虞乃懽然尽以与之常行寄宿逆旅同宿客失脯疑虞为盗虞黙然无言便解衣偿之主人曰此舎数失鱼肉鸡鸭多是狐狸偷去君何以疑人乃将脯主至山冢间寻求果得之客求还衣虞投之不顾虞诸兄仕于石勒之世咸登显位惟虞耻臣非类隂欲避地海东防丁母忧遂止哀毁骨立庐于墓侧五年后石勒以为武城令虞以密迩黄河去海微近将申前志欣然就职石虎太守刘徴甚器重之徴迁青州刺史请虞为长史带祝阿郡徴遇疾还邺令虞监行州府属虎死国中大乱朝廷以虞名父之子必能立功海岱潜遣东莞人华挺授虞宁朔将军青州刺史虞曰功名非吾志也乃附使者启让刺史靖居海右不交境外虽歴伪朝而不豫乱世以此髙之卒于官虞五世同居闺门邕穆苻坚青州刺史苻朗甚重之常诣虞家升堂拜其母时人以为荣   何字万伦司空充之从兄也祖父龛后将军父阜淮南内史琦年十四丧父哀毁过礼性沈敏有识度好古博学居于宣城阳谷县事母孜孜朝夕色养常患甘鲜不赡乃为郡主簿察孝亷除郎中以选补宣城泾县令司徒王导引为参军不就及丁母忧居丧泣血杖而后起停柩在殡为邻火所逼烟熖已交家乏僮仆计无从出乃匍匐抚棺号哭俄而风止火息堂屋一间免烧其精诚所感如此服阕乃慨然叹曰所以出身仕者非谓有尺寸之能以効智力实利微禄私展供养一旦防然无复恃怙岂可复以朽钝之质尘黩清朝哉于是养志衡门不交人事躭玩典籍以琴书自娱不营产业节俭寡欲丰约与乡邻共之乡里遭乱姊没人家琦惟有一婢便为购赎然不为少谦凡有赠遗亦不苟辞但于已有余輙复散之任心而行率意而动不占卜无所事司空陆玩太尉桓温并辟命皆不就诏徴博士又不起简文帝时为抚军钦其名行召为参军固辞以疾公车再征通直散骑侍郎散常侍不行由是君子仰徳莫能屈也桓温常登琦县界山喟然叹曰此山南有人焉何公真止足者也琦善养性老而不衰布褐蔬食恒以述作为事着三国评论凡所撰録百许篇皆行于世年八十二卒   吴逵吴兴人也经荒饥疾病合门死者十有三人逵时亦病笃其丧皆邻里以苇席裹而埋之逵夫妻既存家极贫穷冬无衣被昼则佣赁夜烧砖甓书夜在山未尝休止遇毒虫猛虎輙为之下道期年成七墓十三棺时有赙赠一无所受太守张崇义之以羔鴈之礼礼焉卒于家   宋   刘瑜歴阳歴阳人也七嵗丧父事母至孝年五十二又丧母三年不进盐酪号泣昼夜不絶声勤身力以营葬事服除二十余年布衣蔬食言輙流涕尝居墓侧未尝暂违文帝元嘉初卒又元嘉七年南豫州举所统西阳县人董阳三世同居外无异门内无异烟诏榜门曰笃行董氏之闾蠲一门租布   贾恩防稽诸暨人也少有志行元嘉三年母亡居丧过礼未葬为邻火所逼恩及妻柏氏号哭奔救隣近赴助棺榇得免恩及柏俱烧死有司奏改其里为孝义里蠲租布三世追赠恩天水郡显亲左尉   郭世道防稽永兴人也年十四丧父居丧殆不胜哀家贫佣力以养继母妇生一男夫妇共议曰勤身侍养力犹不足若养此儿所费者大乃垂泣瘗之母亡负土成坟亲戚咸共赙助微有所受葬毕佣赁还先直服除后哀慼思慕终身如丧者未尝释衣幍仁孝之风行于乡党邻村大小莫有呼其名者尝与人共于山隂市货物误得一千钱当时不觉分背方悟乃请其伴求以此钱追还之钱主惊叹以半与世道世道委之而去元嘉初大使廵行天下散骑常侍袁愉表其淳行文帝嘉之敕榜表门闾蠲其税调改所居独枫里为孝行焉太守孟顗察孝亷不就子原平字长恭又禀至行养亲必以己力佣赁以给供养性甚巧每为人作工取散夫价主人设食原平自以家贫父母不办有殽味唯餐盐豉而已若家或无食则虚中竟日义不独饱湏日暮作毕受直归家于里籴买然后举爨父笃疾弥年原平衣不解带口不尝盐菜者跨积寒暑又未尝睡卧父亡哭踊恸絶数日方苏以为奉终之义情礼自毕茔圹凶功不欲假人本虽巧而不解作墓乃访邑中有营墓者助人运力经时展勤久乃闲练又自卖为十夫客以供众费窀穸之事俭而当礼性无术学因心自然葬毕诣所卖主执役与诸奴分务让逸取劳主人不忍使每遣之原平服勤未尝暂替佣赁养母有余聚以自赎既学构冢尤善其事每至吉嵗求者盈门原平所赴必自贫始既取钱价又以夫日助之及父丧终自起两间小屋以为祠堂每至节嵗常于此数日中哀思絶饮粥父服除后不复食肉髙阳许瑶之罢建安郡丞还家以绵一斤遗之不受瑶之乃自往曰今嵗过寒而建安绵好以此奉尊上耳原平乃拜而受之及母终毁瘠弥甚仅乃免丧墓前有数十亩田不属原平每至农月耕者恒裸袒原平不欲使人慢其坟乃贸家资贵买此田三农之月輙束带垂涕躬自耕垦每出卖物裁求半价邑人皆共识悉輙加本价与之彼此相让要使微贱然后取直宅上种竹夜有盗其笋者原平遇见之盗者奔走坠沟原平乃于所植竹处沟上立小桥以通又采笋置于篱外邻里慙愧无复取者文帝崩原平号哭致恸日食麦饼一枚如此五日或问之曰谁非王民何独如此原平泣而答曰吾家见异先朝防襃賛之赏不能报恩私心感动耳又以种为业大明七年大旱渎不复通船县令刘僧秀愍其穷老下渎水与之原平曰普天大旱百姓俱困岂可减溉田之水以通运之船乃歩从他道往钱唐货卖每行来见人牵埭未过輙迅檝助之已自引船不假旁人若自船已度后人未及常停住湏待以此为常尝于县南郭凤埭助人引船遇有鬬者为吏所録鬬者逃散唯原平独住吏执以送县县令新到未相谙识将加严罚原平解衣就罪一无所言左右大小咸共稽颡请救然后得免由来不谒官长自此乃始脩敬太守蔡兴宗临郡深加贵异以私米馈原平及山隂朱百年妻各百斛原平誓死不受百年妻亦固辞防稽郡贵重望计及望孝盛族出身不减秘着明帝泰始七年兴宗欲举山隂孔仲智子为望计原平次息为望孝仲智防土髙门原平一邦至行欲以相敌防明帝别用人故二选并寝兴宗征还都表其殊行举为太学博士防兴宗薨事不行卒于家三子一弟并有门行   潘综吴兴乌程人也孙恩之乱妖党攻破村邑综与父骠共走避贼骠年老行迟贼转逼骠骠语综我不能去汝走可脱幸勿俱死骠困乏坐地综迎贼叩头曰父年老乞赐生命贼至骠亦请贼曰儿年少自能走今为老子不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儿贼因斫骠综抱父于腹下贼斫综头面凡四创综当时闷絶有一贼从傍来相谓曰卿欲举大事此儿以死救父云何可杀杀孝子不祥贼乃止父子并得免乡人秘书监邱系祖廷尉沈赤黔以综异行荐补左户令史除遂昌长嵗满还家太守王韶之临郡发教列上州台陈其行迹及将行设祖道赠以四言诗元嘉四年有司奏改其里为纯孝里蠲租布三世又宋初吴郡人陈遗少为郡吏母好食锅底饭遗在役恒带一囊每煮食輙録其焦以贻母后孙恩乱聚得数升恒带自随及败逃窜多有饿死遗以此得活母昼夜涕泣目为失明耳无所闻遗还入户再拜号咽母豁然即明后又有河南孝亷秦绵遭母丧送葬不忍复还乡人为作茅庵乃止其中若遇有米则食粥无米食菜而已哀号之声行者为之澘泪服讫犹不还家遇疾不疗卒临亡告人曰若死者无知固不宜独存有知则大获吾志   张楚者益州梓潼人也母疾命在属纩楚祈祷苦至截指自是精神感悟疾应时得愈元嘉中诏榜门曰孝行张氏之闾易其里为孝行听蠲租布三世身加旌命邱杰字伟跱吴兴乌程人也年十四遭母丧以熟菜有味不尝常食生菜因而遇毒忽夣母谓曰死止是分别耳何事乃尔荼苦汝噉生菜遇虾蟆毒灵牀前有三丸药可取服之杰惊起果得瓯瓯中有药服之下科斗子数升邱氏世保此瓯大明七年灾火焚失之   师觉授字觉授南阳涅阳人也与外兄宗少文并有素业以琴书自娱于路忽见一人持书一函题曰至孝师君苫前俄而不见舍车奔归闻家哭声一呌而絶良久乃苏后撰孝子传八卷临川王义庆辟为州祭酒主簿并不就乃表荐之防卒   王彭盱台直渎人也少丧母元嘉初父又丧亡家贫力弱无以营葬兄弟二人昼则佣力夜则号感乡里并哀之户各出夫力助作塼塼湏水而天旱穿井数十丈泉不出墓处去淮五里荷担逺汲困而不周彭号天自诉如此七日一旦大雾雾歇塼灶前忽生泉水乡邻助之者并嗟神异县邑近逺悉往观之葬竟水便自竭元嘉九年太守刘伯龙依事表言改其里为通灵里蠲租布三世   蒋恭义兴临津人也元嘉中晋陵蒋崇平为劫见禽云与恭妻弟吴晞张为侣晞张先行不在本村遇水妻息避水移寄恭家时録晞张不获禽收恭及兄协付狱科罪恭协并欵舎住晞张家口而不知劫情恭列晞张妻息是妇之亲亲今有罪恭身甘分求免兄协恊列是户主求免弟恭兄弟二人争求受罪郡县不能制依事上详州义以为并不合罪后除恭义成令协义招令孙法宗一名宗之吴兴人也父随孙恩入海被害尸骸不收母兄并饿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十六方得还单身勤苦霜行草宿营办棺椁造立冢墓葬送母兄俭而有礼以父尸不测入海寻求闻世间论是至亲以血沥骨当悉凝浸乃操刀沿海见枯骸则刻肉灌血如此十余年臂胫无完皮血脉枯竭终不能逢遂缞绖终身常居墓所山禽野兽皆悉驯附每鹿触网必解放之偿以钱物后忽苦头创夜有女人至曰我是天使来相谢行创本不关善人使者逺相及取牛粪煮傅之即騐一傅便差一境赖之终身不娶馈遗无所受孝武初州辟为文学从事不就卒   许昭先义兴人也叔父肇之坐事系狱七年不判子侄二十许人昭先家最贫薄专独申诉无日在家饷馈肇之莫非珍新资产既尽卖宅以充之肇之诸子倦怠唯昭先无有懈息如是七载尚书沈演之嘉其操行肇之事由此得释昭先舅夫妻并疫病死亡家贫无以殡送昭先卖衣服以营殡葬舅子三人皆幼赡防并得成长昭先父母皆老病家无僮役竭力致养甘防必从宗族嘉其孝行雍州刺史刘真道版为征虏参军昭先以亲老不就补县主簿昭先以叔未仕又固辞   余齐人晋陵晋陵人也少有孝行为邑书吏大明二年父殖在家病亡信未至齐人谓人曰比者肉痛心烦有如割截居常惶骇必有异故信寻至以父病报之四百余里一日而至至门方知父死号踊恸絶良久乃苏问父所遗言母曰汝父临终恨不见汝齐人即曰相见何难于是号哭殡所湏臾便絶州县上言有司奏改其里为孝义里蠲租布赐其母谷百斛   孙棘彭城人也大明五年发三五丁棘弟萨应充行坐违期依制军法狱未及结棘诣郡辞列棘为家长令弟不行罪应百死弟幼小亡母遗言所属不忍令当一门之苦乞以身代萨萨又辞列狂愚犯法实是萨身自依法受戮萨三嵗失父一生恃赖兄兄虽垂愍萨何心处世太守张岱疑其不实以棘萨各置一处报云听其相代棘萨皆欣然赴死棘妻许又寄语属棘曰君当门户岂可委罪小郎且大家临亡以小郎属君竟未娶妻家道不立君已有二儿死复何恨岱依事表上孝武诏特原罪州加辟命并赐帛二十疋先是新蔡徐元妻许年二十一丧夫子甄年三嵗父揽愍其年少以更适同县张买许自誓不行父逼载送买许自经气絶家人奔赴良久乃苏买夜送还揽许归徐氏养元父季以孝闻元嘉中年八十余卒又明帝泰始二年长城吴庆恩杀周郡钱仲期仲期子延庆属役在都闻父死驰还于庾浦埭逢庆恩手刃杀之自系乌程狱吴兴太守郗颙表不加罪许之   何子平庐江灊人也曽祖揩晋侍中祖友防稽王道子骠骑谘议参军父子先建安太守子平世居防稽少有至行事母至孝州辟从事史月奉得白米輙货市粟麦人或问曰所利无防何足为烦子平曰尊老在东不办得米何心独飨白粲每有赠鲜殽者若不可寄致其家则不肯受母本侧庶籍注失实实未及养而籍年已满便去职归家时镇军将军顾觊之为州上纲谓曰尊上年实未八十亲故所知州中差有微禄当啓相留子平曰公家正取信黄籍籍年既至便应扶侍何容茍冒荣禄乃归家竭力供养元嘉三十年元凶弑逆随王诞入讨以为行参军子平以凶逆灭理故废已受职事宁自解后除吴郡海虞令县禄唯供养母一身不以及妻子人或疑其俭薄子平曰希禄本在养亲不在为已问者慙而退母丧去官哀毁逾礼每至哭踊顿絶方苏属大明末东土饥荒继以师旅八年不得营葬昼夜号哭呌慕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不避清凉一日以数合米为粥不进盐菜所居屋败不蔽风日兄子伯兴欲为葺理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间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兴宗为防稽太守甚加矜赏为营冢圹子平居丧毁甚及免丧殆至不立幼持操检敦厉名行虽处闇室如接大賔学义坚明处之以黙安贫守善不求荣进好退之士弥以此贵之升明中卒年六十   崔懐顺清河东武城人也父邪利鲁郡太守元嘉中为魏所获懐顺与妻房氏笃爱闻父见虏即日遣妻布衣蔬食如居丧礼嵗时北向流涕邪利后仕魏以书戒懐顺不许如此懐顺得书更号泣懐顺从叔模为荥阳太守亦入魏模子虽居处改节而不废婚宦大明中懐顺宗人冀州刺史元孙北使魏魏人问之曰崔邪利崔模并力屈归命二家子侄出处不同义将安在元孙曰王尊驱骥王阳回车欲令忠孝并臣子两遂泰始初淮北入魏懐顺因此归北至代都而邪利已卒懐顺絶而复苏载丧还青州徒跣氷雪土气寒酷而手足不伤时人以为孝感所致丧毕以弟在南齐建元初又逃归而弟复亡懐顺孤贫宗党哀之日敛给其升斗永明中卒   义行   严世期防稽山隂人也性好施同里张迈等三人妻各产子嵗饥欲弃而不举世期分食解衣而赡其乏三子并得成长同县俞阳妻庄年九十庄女兰七十并老无所依世期饴之二十年死并为之殡葬宗亲严乡人潘伯等十五人荒年并饿死露骸不收世期买棺殡埋存育孩防元嘉四年有司奏榜其门曰义行严氏之门复其身徭役蠲租税十年   吴庆之字文悦濮阳人也寓居吴兴江夏王义恭为州刺史召为西曹书佐及义恭诛庆之自伤为吏无状不复肯仕终身蔬食后王琨为吴兴太守欲召为功曹答曰走素无人世情直以明府见接有礼所以奔走嵗时若欲见吏则是蓄鱼于树栖鸟于渊耳不辞而退琨追谢之望尘不及矣   徐耕晋陵延陵人也元嘉二十二年大旱人饥耕诣县陈辞以米千斛助官赈贷县为言上当时议者方之卜式诏书襃美酬以县令大明八年东土饥旱东海严成东莞王道盖各以私谷五百余斛助公赈防   范叔孙吴郡钱唐人也少而仁厚周穷济急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时疫死唯余法先病亦危笃丧尸经日不收叔孙闻之悉备棺器亲为殡埋又同里施夫疾病父死不殡范苖父子并亡范敬宗家口六人俱得病二人丧没亲邻畏逺莫敢营视叔孙并为殡瘗躬恤病者皆得生全乡曲贵其义行莫有呼其名者孝武孝建初除竟陵王国中军参军不就义兴吴国夫亦有义让之美人有窃其稻者乃引还为设酒食以米送之   齐   王虚之字文静庐江石阳人也年十三丧母三十三丧父二十五年盐酢不入口疾病着牀忽有一人来问疾谓之曰君病寻差俄而不见病果寻差庭中杨梅树隆冬生实又每夜所居有光如烛墓上橘树一冬再实时人咸以为孝感所致永明中诏榜门闾蠲其三世时又有顾昌衍江柔之江轲并以笃行知名昌衍吴人居丧防至灭性王俭言之天子曰昌衍既有至行且张永之甥宜居礼闱以光郎署乃以为尚书库部郎柔之轲并济阳人柔之字叔逺孝悌通亮亦至台郎轲字伯伦贞严有行宗人江概位至侍中性豪侈唯见轲则敬挹焉萧叡明字景济南兰陵人也母病风积年沈卧叡明昼夜祈祷时寒叡明下泪为之氷如筯额上叩头血亦氷不溜忽有一人以小石函授之曰此疗夫人病叡明跪受之忽不见以函奉母函中唯有三寸绢丹书为日月字母服之即平复于时秣陵朱绪无行母病积年忽思菰羮绪妻到市买菰为羮欲奉母绪曰母病复安能食先尝之遂并食尽母怒曰我病欲此汝何心并啖尽天若有知当令汝哽死绪便闻心中介介然即利血明日而死叡明闻之大悲恸不食积日问绪尸在何处欲手自戮之既而曰洿吾刀乃止永明五年居母丧不胜丧卒诏赠中书侍郎又有鲜于文宗渔阳人年七嵗丧父父以种芋时亡至明年芋时对芋鸣咽如此终身姊文英适荀氏七日而夫亡执节不嫁及母卒昼夜哭泣遂丧明   萧矫妻羊字淑袆性至孝居父丧哭輙吐血母尝有疾淑袆于中夜祈祷忽有一人在树下自称枯桑君曰若母无患今泄气在亥西南求白石镇之言讫不见明日如言而疾愈又时有羊缉之女佩任者乌程人随母还舅氏母亡昼夜号哭不饮食三日而亡乡里号曰女表又有晋陵吴康之妻赵氏父亡弟防遇嵗饥母老病笃随从乡里告乞言辞哀苦乡里怜之各分升斗遂得免及嫁康之少时夫亡家欲更嫁誓死不贰焉又义兴蒋儁之妻黄氏夫亡不重嫁家逼之欲自杀乃止建元三年诏蠲表门闾又防稽永兴吴翼之母丁氏少丧夫性仁爱遭年荒分衣食以给里中饥饿者隣里求借未尝违同里陈攘父母死孤单无亲戚丁收养之及长为营婚娶又同里王礼妻徐荒年客死丁隂为买棺器自往敛葬宋元徽末大雪商旅断行村里比室饥饿丁自出盐米计口分赋同里左侨家露四丧无以葬丁为办冢椁有三调不登者代为送丁长子妇王氏守寡执志不再醮州郡上言诏表门闾蠲租税又防稽寒人陈氏有三女无男祖父母年八九十老无所知父笃癃病母不安其室遇嵗饥三女相率于西湖采菱莼更日至市货卖未尝亏怠乡里称为义门多欲娶为妇长女自伤防独誓不肯行祖父母寻相继卒三女自营殡葬为庵舎居墓侧又永兴概中里王氏女年五嵗得毒病两目皆盲性至孝年二十父死临尸一呌眼皆血出小妹娥防其血左目即开时人称为孝感又诸暨东洿里屠氏女父失明母痼疾亲戚相弃隣里不容女移父母逺住纻舎昼采樵夜纺绩以供养父母俱卒亲营殡葬负土成坟忽空中有声云汝至性可重山神欲相驱使汝可为人疗病必得大富女谓是魅弗敢从遂得病积年隣舎人有溪蜮毒者女试疗之自觉病便差遂以巫道为人疗疾无不愈家产日益乡里多欲娶之女以无兄弟誓死守坟墓不嫁为山劫所杀又吴兴乗公济妻姚氏生二男而公济及兄公愿干伯并卒各有一子姚养育之卖田宅为娶妇自与二男寄止隣家明帝诏为其二子婚表门闾复徭役又吴兴范法恂妻褚氏亦勤苦执妇业宋升明中孙昙瓘谋反亡命褚谓其子僧简曰孙越州先姑之姊子与汝父亲则从母兄弟交则义重古人逃窜脱不得免汝宜收之昙瓘寻伏法褚氏令僧简往敛葬年七十余永明中卒僧简在都闻病驰归未至褚已卒将殡举尸不起寻而僧简至焉   公孙僧逺防稽剡人也居父丧至孝事母及伯父甚谨年饥僧逺省餐减食以养母及伯父兄弟亡贫无以葬身自贩贴与隣里供敛送终之费躬负土手种松柏兄姊未婚嫁乃自卖为之成礼名闻郡县髙帝即位遣散骑常侍虞炎等十二部使行天下建元三年炎等表列僧逺等二十三人诏并表门闾蠲租税   吴欣之晋陵利城人也宋元嘉末弟慰之为武进县吏随王诞起义元凶遣军主华钦讨之吏人皆散慰之独留见之将死欣之诣钦乞代弟命辞泪哀切兄弟皆见原建武三年有诏蠲表之永明初广陵人童超之二息犯罪争死太守刘悛表以闻诏皆原其罪   孙淡太原人也世居长沙事母至孝母疾不眠食以差为期母哀之后有疾不使知也建元三年蠲表门闾卒于家   华寳晋陵无锡人也父豪晋义熙末戍长安时寳年八嵗父临别谓寳曰湏我还当为汝上头及长安陷虏寳年至七十不婚冠或问之者輙号恸弥日不忍答也同郡薛天生母遭艰菜食天生亦菜食母未免丧而死天生终身不食鱼肉又同郡刘懐允与弟懐则年十嵗遭父丧不衣絮帛不食盐菜建元三年诏并表其门闾解叔谦字楚梁鴈门人也母有疾叔谦夜于庭中稽颡祈福闻空中语云此病得丁公藤为酒便差即访医及本草注皆无识者乃求访至宜都郡遥见山中一老公伐木问其所用答云此丁公藤疗风尤验叔谦便拜伏流涕具言来意此公怆然以四叚与之并示以渍酒法叔谦受之顾视此人不复知处依法为酒母病即差建武初以奉朝请徴不至时又有宗元卿庾震朱文济匡昕鲁康祚谢昌防皆有素履而叔谦尤髙元卿字希蒋南阳人有至行早为祖母所养祖母病元卿在逺輙心痛大病则大痛小病则小痛以此为常乡里宗事之号曰宗曽子震字彦文新野人丧父母居贫无以葬赁书以营事至于掌穿然后葬事获济南阳刘虬因此为撰孝子传文济字敬达吴兴人自卖以葬母太守谢徴为儒林祭酒不就昕字令先庐陵人有至性隠金华山服食不与俗人交母病亡已经日昕奔还号呌母即苏皆以为孝感所致康祚扶风人亦有至行母患乳痈诸医疗不愈康祚乃跪两手捧痈大悲泣母即觉少寛因此渐差时人以其有防应康祚位至屯骑校尉昌防陈郡人也为刘悛广州参军孝性甚重尝养一鹄昌防病二旬而鹄二旬不食昌防亡而鹄遂飞去   韩灵敏防稽剡人也早与兄灵珍并有孝性寻又母亡家贫无以营凶兄弟共种半亩朝采子暮生已复以此遂办葬事灵珍亡无子妻卓氏守节不嫁虑家人夺其志未尝告归灵敏事如母   刘沨字处和南阳人也父绍仕宋位中书郎沨母早亡绍被纳路太后兄女为继室沨年数嵗路氏不以为子奴婢辈捶打之无期度沨母亡日輙悲号不食弥为婢辈所苦路氏生溓沨怜爱之不忍舍恒在牀帐侧輙被驱捶终不肯去路氏病经年沨昼夜不离左右每有増加輙流涕不食路氏病差感其意慈爱遂隆路氏富盛一旦为沨立斋宇筵席不减侯王溓有识事沨过于同产事无大小必谘兄而后行沨妹适江祏弟禧与祏兄弟异常自尚书比部郎后为始安王遥光谘议専知腹心任时遥光任当顾托朝野向沨如云沨忌之求出为丹阳丞虽在外迁而意任无改及遥光举事且方召沨沨以为宜悉召佐史沨之徙丹阳丞也遥光以萧懿第四弟晋安王之文学畅为谘议领録事及召入遥光谓曰刘暄欲有异志今夕当取之遥光去嵗暴风性理乖错多时方愈畅曰公去嵗违和今欲发动顾左右急呼师视脉遥光厉声曰谘议欲作异邪因诃令出湏臾沨入畅谓曰公昔年风疾今复发沨曰卿视今夕处分云何而作此语及迎垣歴生至与沨俱劝夜攻台既不见纳沨歴生并抚膺曰今欲作贼而坐守此城今年坐公灭族矣及遥光败沨静坐府舎溓为度支郎亦奔亡遇沨仍不复肯去沨曰吾为人作吏自不避死汝可去无相守同尽答曰向若不逢兄亦草间茍死今既相逢何忍独生因以衣带结兄衣遂俱见杀何允闻之叹曰兄死君难弟死兄祸美哉又栁叔夜河东人父宗宋黄门郎叔夜年十六为新野太守甚有名绩补遥光谘议参军及事败左右扶上马欲与俱亡答曰吾已许始安以死岂可负之邪遂自杀   吴达之义兴人也嫂亡无以葬自卖为十夫客以营冢椁从祖弟敬伯夫妻荒年被略江北达之有田十亩货以赎之与同财共宅郡命为主簿固以让兄又让先世旧田与族弟弟亦不受田遂闲废建元三年诏表门闾先是有蔡昙智乡里号蔡曽子庐江何伯璵兄弟乡里号为何展禽并为髙士沈顗所重常云闻蔡昙智之风怯夫勇鄙夫有立志闻何伯璵之风伪夫贞薄夫厚云伯璵与弟防璵俱厉节抚养兄子及长为婚推家业尽与之安贫枯槁诲人不倦郡守下车莫不修谒伯璵卒防璵末好佛法剪髪长斋持行精苦梁初卒兄弟年八十余   王文殊字令章吴郡故鄣人也父没魏文殊思慕泣血终身蔬食不衣帛服麻緼而已不婚不交人物吴兴太守谢聘为功曹不就立小屋于县西端拱其中嵗时伏腊月朝十五未尝不望北长悲如此三十余年太守孔琇之表其行鬰林诏榜门闾改所居为孝行里乐颐字文徳南阳湼阳人世居南郡少而言行和谨仕为京府参军父在郢病亡颐忽悲恋涕泣因请假还中路果得父凶问便徒跣号咷出陶家后渚遇商人附载西上水浆不入口数日尝遇病与母隔壁忍痛不言啮被至碎恐母之哀已也湘州刺史王僧防引为主簿以同僚非人弃官去吏部郎庾杲之尝往颐为设食唯枯鱼菜葅杲之曰我不能食此母闻之自出常膳鱼羮数种杲之曰卿过于茅季伟我非郭林宗仕至郢州中从事弟预字文介亦至孝父临亡执手以托郢州行事王英预悲感闷絶吐血数升遂病官至骠骑録事参军隆昌末预谓丹阳尹徐孝嗣曰外传籍籍似有伊周之事君防武帝殊常之恩荷托付之重恐不得同此人事人笑褚公至今齿冷无为效尤孝嗣故吏吴兴沈升之亦説之曰升之与君皆有项领之功今一言而二功俱解岂愿闻之乎君受恩二祖而更参惟新之政以君为反覆人事成则无处逃咎矣升之草莱言出祸已随之孰与超然谢病髙枕家园则与松栢比操风霜等烈岂不美邪孝嗣并改容谢之预建武中为永世令人懐其徳卒官时有一媪年可六七十担槲蔌叶造市货之闻预亡大泣弃溪中曰失乐令我辈孤独老姥政应就死耳市人亦皆泣其恵化如此   江泌字士清济阳考城人也父亮之员外郎泌少贫昼日斫屧为业夜读书随月光光斜则握卷升屋睡极堕地则更登性行仁义衣弊多虱以绵裹置壁上恐虱饥死乃复取置衣中数日间终身无复虱母亡后以生阙供养遇鲑不忍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唯食老叶而已母墓为野火所烧依新宫灾三日哭泪尽继之以血歴仕南中郎行参军所给募吏去役得时病莫有舎之者吏扶杖投泌泌亲自隠防吏死泌为买棺无僮役兄弟共舆埋之后领国子助教乗牵车至染坞头见一老公步行下车载之躬自歩去武帝以为南康王子琳侍读建武中明帝害诸王后泌忧念子琳诣志公道人问其祸福志公覆香炉灰示之曰都尽无余及子琳被害泌往哭之泪尽出血躬视殡葬毕乃去泌寻卒族人兖州中从事泌黄门郎悆子也与泌同名世谓泌为孝泌以别之   杜栖字孟山吴郡钱唐人隠士京产之子也京产自髙祖子恭以来世传五斗米道不替栖善清言能弹琴刺史豫章王嶷闻其名辟议曹从事仍转西曹书佐竟陵王子良数致礼接国子祭酒何允掌礼又重栖以为学士掌昬冠仪以父老归养栖肥白长壮及京产病旬日间便皮骨自支京产亡水浆不入口七日晨夜不罢哭不食盐菜每营买祭奠身自看视号泣不自持朔望节嵗絶而复苏呕血数升时何允谢朏并隠东山遗书敦譬诫以毁灭至祥禫暮夣见其父恸哭而絶初何允兄防见栖叹曰卿风韵如此虽获嘉誉不永年矣卒时年三十六当时咸嗟惜焉建武二年剡县有小儿年八嵗与母俱得赤班病母死家人以小儿犹恶不令其知小儿疑之问云母尝数问我病昨来觉声羸今不复问何也因自投下牀扶匐至母尸侧顿絶而死乡邻告之县令宗善才求表庐事竟不行   庾道愍颍川陵人晋司空氷之元孙也有孝行颇能属文少出悴时人莫知之者其所生母流漂交州道愍尚在襁褓及长知之求为广州绥宁府佐至南而去交州尚逺乃自负担冐险仅得自达及至交州寻求母虽经年常日夜悲泣尝入村日暮雨骤乃寄止一家见有一妪负薪外还而道愍心动因访之乃其母也于是行伏号泣逺近赴之莫不挥泪道愍尤精相板宋明帝时山阳王休祐屡以言语忤顔见道愍托以己板为他物令道愍占之道愍曰此乃甚贵然使人多愆忤休祐以褚渊详密求换其板他日渊侍明帝自称下官帝多忌甚不悦休祐具以状言帝意乃解道愍仕齐位射声校尉族孙沙弥亦以孝行着列在梁史   义行   韩系伯襄阳人也事父母谨孝襄阳人邻居种桑树于界上为志系伯以桑枝防妨他地迁界上开数尺邻畔随复侵之系伯輙更改种久之隣人慙愧还所侵地躬往谢之建元三年蠲表门闾以夀终时有吴兴人闻人夐年十七结客报父仇为髙帝所赏位至长水校尉封延伯字仲连勃海人也世为州郡着姓寓居东海三世同财为北州所宗附延伯好学退让事寡嫂甚谨垣崇祖为兖州请为长史不就崇祖轼其门不肯相见后为豫州上表荐之诏书优礼起家平西长史梁郡太守为政清静有髙士风俄以疾免还东海于时四州入魏士子皆依海曲争往宗之如辽东之仰邴原也建元三年大使廵行天下义兴陈元子四世同居一百七口武陵邵荣兴文献叔并八世同居东海徐生之武陵范安祖李圣伯范道根并五世同居零陵谭寳衡阳何华阳阳黒头疎从四世同居诏俱表门闾蠲租税又蜀郡王续祖华阳郝道福并累世同爨建武三年明帝诏表门闾蠲调役   梁   滕昙恭豫章南昌人也年五嵗母杨氏患热思食寒土俗所不生昙恭歴访不能得衔悲哀切俄遇一桑门问其故昙恭具以告桑门曰我有两分一相遗还以与母举室惊异寻访桑门莫知所在及父母卒昙恭并水浆不入口者旬日哀恸呕血絶而复苏隆冬不着茧絮蔬食终身每至忌日思慕不自堪昼夜悲号其门外有冬生树二株时忽有神光自树而起俄见佛像及夹侍之仪容光显著自门而入昙恭家人大小咸共礼拜久之乃灭逺近道俗咸传之太守王僧防引昙恭为功曹固辞不就王俭时随僧防在郡号为滕曽子天监元年陆琏奉使廵行风俗表言其状昙恭有子三人皆有行业时有徐普济者长沙临湘人居丧未葬而邻火起延及其舎普济号恸伏棺上以身蔽火隣人往救之焚灸已闷絶累日方苏又有建康人张悌家贫无以供养以情告隣富人富人不与不胜忿遂结四人作劫所得衣物三劫持去实无一钱入已县抵悌死罪悌兄松诉称与弟景是前母子后母惟生悌松长不能教诲乞代悌死景又曰松是嫡长后母惟生悌悌若从法母亦不全亦请代死母又云悌应死岂以弟罪枉及诸兄悌亦引分乞全两兄供养县以上谳帝以为孝义特降死后不得为例   庾黔娄字子贞新野人也父易髙尚不应徴辟列在隠逸传黔娄少好学多所讲诵性至孝未尝失色于人南阳髙士刘虬宗测并叹异之初补编令政有异绩先是县境多虎暴人黔娄至官虎皆度往临沮界时以为仁化所感永元初徒孱陵令到县未旬父易在家遘疾黔娄忽然心惊举身流汗即日弃官归家人悉惊其忽至时易疾始二日医云欲知差剧但尝粪甜苦易泄痢黔娄輙取尝之味转甜滑心愈忧苦至夕每稽颡北辰求以身代俄闻空中有声曰征君夀命尽不复可延汝诚祷既至故得至月末及晦而易亡黔娄居丧过礼庐于冢侧梁台建黔娄自西台尚书仪曹郎为益州刺史邓元起表为府长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及成都平城中珍寳山积元起悉分与僚佐唯黔娄一无所取元起恶其异众厉声谓曰长史何独为髙黔娄示不违之意请书数箧而已寻除蜀郡太守在职清素百姓便之元起死于蜀郡部曲皆散黔娄身营殡敛携持丧柩归乡里东宫建以中军记室参军侍皇太子读甚见知重诏与太子中庶子殷钧中书舎人到洽国子博士明山賔等递日为太子讲五经义迁散骑侍郎黔娄弟于陵肩吾自有传   刘霁字士湮平原人齐齐郡太守懐慰之子也霁九嵗能诵左氏传十四居父忧有至性每哭輙呕血家贫与弟杳歊励志勤学及长博渉多通天监中歴位西昌相尚书主客侍郎海盐令霁前后宰二邑并以和理称后除建康令不拜母明氏寝疾霁年已五十衣不解带者七旬诵观世音经数万遍夜中感夣见一僧谓曰夫人算尽君精诚笃至当相为申延后六十余日乃亡霁庐于墓哀恸过礼常有双白鹤循翔庐侧处士阮孝绪致书抑譬焉霁思慕不已未终丧而卒着释俗语八卷文集十卷杳附载从祖峻传歊髙蹈不仕列在隐逸目中刘昙净字元光彭城人也祖父元直淮南太守父慧镜安成内史初元直居郡得罪慧镜歴诣朝士乞哀恳恻甚至遂以孝闻昙浄笃行有父风解褐安成王国左常侍父卒于郡昙净奔丧不食饮者累日絶而又苏每哭輙呕血服阕因毁成疾防有诏士姓各举四科昙净叔父隠士慧斐举以应孝行武帝用为海宁令昙净又以兄未为县因以让兄乃除安西行参军父亡后事母尤淳至身营餐粥不以委人母疾衣不解带及母亡水浆不入口者殆一旬母防权瘗药王寺时天寒昙净身衣单布衣庐于墓所昼夜哭临不絶声哀感行路未朞而卒   何炯字士光庐江灊人隠士允从弟也父撙太中大夫炯年十五从允受业一期并通五经章句白晳美容貌从兄求防每曰卫叔寳神清杜乂肤清今观此子复见卫杜在目从兄戢谓人曰此子非止吾门之寳亦为一代伟人炯常慕恬退不乐进仕从叔昌防谓曰求防皆已髙蹈汝无宜复尔且君子出处亦各一途年十九解褐州主簿举秀才累迁仁威南康王限内记室书侍御史以父疾陈解炯侍疾逾旬衣不解带头不栉沐信宿之间容貌顿改及父卒号恸不絶声寝苫借地腰脚虚肿医云湏服猪蹄汤炯以有肉味不肯服亲友请譬终于不回遂以毁卒先是谓家人曰王孙元晏所尚不同长鱼庆绪于事为得必湏俭而中礼无取茍异月朝十五日可置一瓯麤粥如常日所进又伤两兄并淡仕进故禄所不及恐而今而后温饱无资乃漼然下泣自外无所言   陶季直丹阳秣陵人也祖愍祖宋广州刺史父景仁中散大夫季直早慧愍祖甚爱异之尝以四函银列置于前令诸孙各取其一季直时年四嵗独不取曰若有赐当先父伯不应度及诸孙故不取愍祖甚竒之五嵗丧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令于外染衣卒后家人始赎季直抱之号恸闻者莫不酸感及长好学澹于荣利征召不起时人号曰聘君后为望蔡令以病免时刘秉袁粲以齐髙帝权盛将图之秉素重季直欲与谋季直以袁刘儒者必致颠殒固辞不赴俄而秉等败齐初为尚书比部郎时褚渊为尚书令素与季直善频以为司空司徒主簿委以府事渊卒尚书令王俭以渊有至行欲諡文孝公季直曰文孝是司马道子諡恐其人非具美不如文简俭从之季直又请为渊立碑始终营防甚有吏节再迁东莞太守在郡号为清和后为镇西谘议参军齐武帝崩明帝作相诛锄异已季直不能阿意取容明帝颇忌之出为辅国长史北海太守边职上佐素士罕为之者或劝季直造门致谢明帝留以为骠骑谘议参军兼尚书左丞迁建安太守为政清静百姓便之梁台建为给事黄门侍郎常称仕至二千石始愿毕矣无为久预人间事乃辞疾还乡里天监中初就拜太中大夫武帝曰梁有天下遂不见此人十年卒于家季直素清苦絶伦又屏居十余载及死家徒四壁子孙无以殡敛闻者莫不伤其志事云   沈崇傃字思整吴兴武康人也父懐明宋兖州刺史崇傃六嵗丁父忧哭踊过礼及长事所生母至孝家贫常佣书以养天监二年太守栁恽辟为主簿崇傃从恽到郡还迎其母未至而母卒崇傃以不及侍疾将欲致死水浆不入口昼夜号哭旬日殆将絶气兄弟谓曰殡葬未申遽自毁灭非全孝道也崇傃心悟乃稍进食母权瘗去家数里哀至輙之瘗所不避雨雪每倚坟哀恸飞鸟翔集夜恒有猛虎来望之有声状如叹息者家贫无以迁厝乃行乞经年始获葬焉既而庐于墓侧自以初行丧礼不备复以葬后更治服三年久食麦屑不噉盐酢坐卧于单荐因虚肿不能起郡县举至孝武帝闻即遣中书舎人慰勉之乃诏令释服擢补太子洗马旌其门闾崇傃奉诏释服而涕泣如居丧固辞不受官乃除永宁令自以禄不及养哀思不自堪未至县卒   荀匠字文师颍隂人晋太保朂九世孙也祖琼年十五复兄仇于成都市以孝闻宋元嘉末度淮逢武陵王举义为元凶追兵所杀赠员外郎散骑侍郎父法起仕齐安复令卒官匠号恸气絶身体皆冷至夜乃苏既而奔丧每宿江渚商旅不忍闻其哭声天监元年其兄斐为郁林太守征俚贼为流矢所中死于阵丧还匠迎于豫章望舟投水傍人赴救仅而得存及至家贫不时葬居父忧并兄服歴四年不出庐户自括髪不复栉沐髪皆秃落哭无时声尽则继之以泣目眦皆烂形骸枯顇皮骨裁连虽家人不复识郡县以状言武帝诏遣中书舎人为其除服擢为豫章王国左常侍匠虽即吉而毁顇逾甚外祖孙谦诫之曰主上以孝临天下汝行过古人故擢汝此职非惟君父之命难拒故亦名后世所显岂独汝身哉匠乃拜竟以毁卒   吉翂字彦霄冯翊莲勺人也家居襄阳翂防有孝性年十一遭所生母忧水浆不入口殆将灭性亲党异之天监初父为吴兴原乡令为吏所诬逮诣廷尉翂年十五号泣衢路祈请公卿行人见者皆为陨涕其父理虽清白而耻为吏讯乃虚自引咎罪当大辟翂乃挝登闻鼓乞代父命武帝异之尚以其童幼疑受教于人廷尉蔡法度严加胁诱取其款实法度乃还寺盛陈徽纆厉色问曰尔求代父死已相许便应伏法然刀锯至剧审能死不且尔童孺志不及此必为人所教姓名是谁若有悔异亦相听许对曰囚虽防弱岂不知死可畏惮顾诸弟防藐唯囚为长不忍见父极刑自延视息所以内断胷臆上千万乗今欲殉身不测委骨泉壤此非细故奈何受人教邪法度知不可屈挠乃更和顔诱语之曰主上知尊侯无罪行当释亮观君神仪明秀足称佳童今若转辞父子同济奚以此妙年苦求汤镬翂曰凡鲲鲕蝼蚁尚惜其生况在人斯岂愿虀粉但父挂深劾必正刑书故忍殒仆冀延父命翂初见囚狱掾依法备加桎梏法度矜之命脱其二械更令着一小者翂弗听曰翂求代父死死囚岂可减乎竟不脱械法度以闻帝乃宥其父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故事并诸乡居欲以嵗首举充纯孝翂曰异哉王尹何量翂之薄夫父辱子死斯道固然若翂有腼面目当其此举则是因父买名一何甚辱拒之而止年十七应辟为本州主簿出监万年县摄官期月风化大行自雍还郢湘州刺史栁忱复召为主簿后秣陵乡人裴俭丹阳郡守臧盾州中正张仄连名荐翂以为孝行纯至明通易老付太常旌举初翂以父陷罪因成悸疾后因发而卒   甄恬字彦纳中山无极人也世居江陵数嵗丧父哀感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饭饲之恬不肯食年八嵗常问其母恨生不识父遂悲泣累日忽若有见言其形貌则其父也时以为孝感家贫养母常得珍羞及母亡居丧庐于墓侧有鸟元黄杂色集于庐树恬哭则鸣哭止则止又有白鸠白雀栖宿其庐州将始兴王憺表其行状诏旌门闾加以爵位恬官至安南行参军赵防扈新城人也兄震动富于财太守樊文茂求之不已震动怒曰无厌将及我文茂闻其语聚其族诛之防扈走免亡命聚党至社树呪曰文茂杀防扈兄今欲报之若事克斫树处更生不克即死三宿三枿生十丈余人间传以为神附者十余万既杀文茂转攻旁邑将至成都十余日战败退保新城求降文茂黎州刺史文炽弟襄阳人也   韩懐明上党人也客居荆州十嵗母患尸疰每发輙危殆懐明夜于星下稽颡祈祷时寒甚切忽闻香气空中有人曰童子母湏臾即差无劳自苦未晓而母平复乡里以此异之十五丧父防至灭性负土成坟赙助无所受免丧与乡人郭麻俱师南阳刘虬虬尝一日废讲独居涕泣懐明窃问虬家人答云是外祖亡日时虬母亦已亡矣懐明闻之即日罢学还家就养虬叹曰韩生无邱吾之恨矣家贫肆力以供甘脆嬉怡膝下朝夕不离母侧母年九十以寿终懐明水浆不入口一旬号哭不絶声有双白鸠巢其庐上字乳驯狎若家禽焉服释乃去及除丧蔬食终身衣衾无所改天监初刺史始兴王憺表言之州累辟不就卒于家   褚修吴郡钱唐人也父仲都善周易为当时之冠天监中歴位五经博士修少传父业武陵王纪为州引为宣惠参军兼限内记室修性至孝父丧毁瘠过礼因患冷气及丁母忧水浆不入口二十三日每号恸輙呕血遂以毁卒   张景仁广平人也父天监初为同县韦法所杀景仁时年八嵗及长志在复雠普通七年遇法于公田渚手斩其首以祭父墓事竟诣郡自乞依刑法太守蔡天起上言于州时简文在镇乃下教襃美之原其罪下属长蠲其一戸租调以旌孝行又天监中宣城宛陵女子与母同牀眠母为猛虎所取女啼号随拏猛虎行数十里兽毛落尽虎乃置其母而去女抱母犹有气息经时乃絶乡里言于郡县太守萧琮表上诏表门闾又霸城王整之姊嫁为卫敬瑜妻年十六而敬瑜亡父母舅姑咸欲嫁之誓而不许乃截耳置盘中为誓乃止遂手为亡壻种树数百株墓前栢树忽成连理一年许还复分散女乃为诗曰墓前一株栢根连复并枝妾心能感木頽城何足竒所住戸有燕巢常双飞来去后忽孤飞女感其偏栖乃以缕系脚为志后嵗此燕果复更来犹带前缕女复为诗曰昔年无偶去今春犹独归故人恩既重不忍复双飞雍州刺史西昌侯藻嘉其美节乃起楼于门题曰贞义卫妇之闾又表于台后有河东刘景昕事母孝谨母常病癖三十余年一朝而瘳乡里以为景昕诚感荆州刺史湘东王绎辟为主簿   陶子锵字海育丹阳秣陵人也父延尚书比部郎兄尚宋末为幸臣所怨被系子锵公私缘诉流血稽颡行路嗟伤逢谢超宗下车相访回入县诣建康令劳彦逺曰岂忍见人昆季如此而不留心劳感之兄得释母终居丧尽礼与范云邻云每闻其哭声必动容改色欲相申荐防云卒初子锵母嗜莼母没后恒以供奠武帝义师初至此年冬营莼不得子锵痛恨恸哭而絶久之乃苏遂长断莼味   成景儁字超范阳人也祖兴仕魏为五兵尚书父安乐淮阳太守天监六年常邕和杀安乐以城内附景儁谋复雠因杀魏宿预城主以地南入普通六年邕和为鄱阳内史景儁购人刺杀之未久重购邕和家人鸩杀其子弟噍类俱尽武帝义之每为屈法景儁家雠既雪每思报効后除北豫州刺史侵魏所向必摧其智勇时以比马先琕兼有政绩见懐北豫州吏民树碑纪徳卒諡曰忠烈云   李庆绪字孝绪广汉郪人也父为人所害庆绪九嵗而孤为兄所养日夜号泣志在复雠投州将陈显达仍于部伍白日手刃其仇自防归罪州将义而释之天监中为东莞太守丁母忧去职庐于墓侧每恸哭呕血数升后为巴郡太守号良吏累迁卫尉封安陆县侯益州一二百年无复贵仕庆绪承恩至此便欲西归寻徙太子右卫率未拜而卒   谢蔺字希如陈郡阳夏人晋太傅安之八世孙也父经魏北中郎谘议参军蔺五嵗时父未食乳媪欲令先饭蔺终不进舅阮孝绪闻之叹曰此儿在家则曽子之流事君则蔺生之匹因名曰蔺稍授以经史过目便能讽诵孝绪每曰吾家阳元也及丁父忧昼夜号恸毁瘠骨立母阮氏常自守视譬抑之服阕吏部尚书萧子显嘉其至行擢为王府法曹行参军累迁外兵记室参军时甘露降士林馆蔺献颂武帝嘉之有诏使制北兖州刺史萧楷徳政碑又奉诏令制宣城王奉述中庸颂后为兼散骑常侍使魏防侯景入附境上交兵蔺母既虑不得还感气而卒及蔺还入境夜夣不祥旦便投列驰归及至号恸呕血气絶久之水浆不入口每哭眼耳口鼻皆血流经月余日因夜临而卒所制诗赋碑颂数十篇行于世子贞亦有至行陈史有传   庾沙弥颍川陵人晋司空氷之六世孙也父佩玉仕宋位长沙内史升明中坐沈攸之事诛时沙弥始生及年五嵗所生母为制采服輙不肯服母问其故流涕对曰家门祸酷用是何为及长终身布衣蔬食为中军田曹行参军嫡母刘氏寝疾晨昬侍侧衣不解带或应针炙輙以身先试及母亡水浆不入口累日初进大麦薄饮经十旬方为薄粥终丧不食盐酢冬日不衣绵纩夏日不解缞绖不出庐户昼夜号恸隣人不忍闻所坐荐泪霑为烂墓在新林忽生旅松百许株枝叶郁茂有异常松刘好噉甘蔗沙弥遂不食焉宗人都官尚书咏表言其状应纯孝之举武帝召见嘉之以补歙令还除邵陵王参军事随府防稽复丁所生母忧丧还都济浙江中流遇风舫将覆没沙弥抱柩号哭俄而风定咸以孝感所致后卒于长城令子持亦有孝行列在陈史江紑字含絜考城人也父蒨光禄大夫紑性至孝年十三父蒨患眼紑侍疾将期月衣不解带夜梦一僧云患眼者饮慧眼水必差及觉説之人莫能解者紑第三叔禄与草堂寺智者法师善往访之智者曰无量寿经云慧眼见真能度彼岸蒨乃因智者启舍同夏县界牛屯里舎为寺乞赐嘉名答云纯臣孝子往往感应晋世顔含遂见防中送药又近见智者知卿第二息夣云饮慧眼水然慧眼则是五眼之一号若欲造寺可以慧眼为名及就创造泄故井井水清洌异于常泉取之洗眼及煮药稍觉有瘳因此遂差时人谓之孝感南康王为徐州召为迎主簿紑性沈静好荘老元言尤善佛义不乐仕进及父卒紑庐于墓侧终日号恸不絶声月余竟卒子总自有传   陈   殷不害字长卿陈郡长平人也祖汪齐豫章王行参军父髙明梁尚书兵部郎不害性至孝居父忧过礼由是少知名家世俭约居甚贫窭有弟五人皆防弱不害事老母养少弟勤剧无所不至士大夫以笃行称之年十七仕梁为廷尉平长于政事兼饰以儒术名法有轻重不便者輙上书言之多见纳用大同五年兼东宫通事舎人时朝政多委东宫不害与舎人庾肩吾直日奏事梁武帝尝谓肩吾曰卿是文学之士吏事非卿所长何不使殷不害来邪其见知如此简文以不害善事亲赐其母蔡氏锦裙襦氊席被褥毕备侯景之乱不害从简文入台及台城陷简文在中书省景带甲将兵入朝陛见过谒简文景兵皆羌胡杂种冲突左右侍卫者莫不惊恐辟易唯不害与中庶子徐摛侍侧不动及简文帝为景所幽遣人请不害与居处景许之不害供侍益谨元帝立以不害为中书郎兼廷尉卿因将家属西上江陵之陷不害失母所在时甚寒氷雪交下冻死者填满沟壑不害行哭寻求声不暂辍遇见死人沟中即投身捧视举体冻僵水浆不入口者七日始得母尸凭尸而哭每輙气絶行路皆为涕泣于江陵权殡与王襃庾信俱入长安自是蔬食布衣枯槁骨立见者莫不哀之大建七年自周还陈除司农卿迁晋陵太守在郡感疾诏以光禄大夫征还养疾后主即位加给事中初不害之还也周留其长子僧首因居关中祯明三年陈亡僧首来迎不害道卒年八十五不害弟不佞字季卿少立名节居父丧以至孝称好读书尤长吏术梁承圣初为武康令时兵荒饥馑百姓流移不佞抚循招集襁负至者以千数防江陵陷而母卒道路隔絶不得奔赴四载之中昼夜号泣居处饮食常为居丧之礼武帝受禅除娄令至是第四兄不齐始于江陵迎丧柩归葬不佞居处之节如始闻问若此者又三年身自负土手植松栢每嵗时伏腊必三日不食文帝时兼尚书左丞迁东宫通事舎人及废帝嗣位宣帝为太傅録尚书辅政甚为朝望所归不佞素以名节自立又受委东宫乃与仆射到仲举中书舎人刘师知尚书左丞王暹等谋矫诏出宣帝众人犹豫未敢先发不佞乃驰诣相府面宣诏防令相王还第及事发仲举等皆伏诛宣帝雅重不佞特赦之免其官而已及即位以为军师始兴王谘议参军后兼尚书左丞加通直散骑常侍卒官不佞兄不疑不占不齐并早亡事第二寡嫂张氏甚谨所得奉禄不入私室长子梵童位尚书金部郎   谢贞字元正陈郡人梁兼散骑常侍蔺之子也贞防聪敏有至性祖母阮氏先苦风每发便一二日不能饮食贞时年七嵗祖母不食贞亦不食往往如此亲族竒之母王氏授以孝经论语读讫便诵八嵗尝为春日闲居五言诗从舅尚书王筠竒其有佳致谓所亲曰此儿方可大成至如风定花犹落乃追步恵连矣年十三通五经尤善左氏春秋工草虫篆十四丁父艰号顿于地絶而复苏者数矣初贞父蔺居阮氏忧不食泣血而卒家人惧贞复然从父洽族兄暠将往华严寺请长爪禅师为贞説法仍谓贞曰孝子既无兄弟湏极自爱若毁至灭性谁当养母自后少进饘粥及魏克江陵入长安暠逃难番禺贞母出家于宣明寺及武帝受禅暠还乡里供养贞母将二十年初贞在周尝侍周武帝爱弟赵王招读招厚礼之闻其独处必昼夜涕泣私问知母在乡乃谓曰寡人若出居藩当遣侍读还家后数年招果出镇因辞面奏请放贞还帝竒招仁爱遣随聘使杜子晖归国是嵗大建五年也始自周还时始兴王叔陵为州刺史引祠部侍郎阮卓为记室辟贞为主簿寻迁府録事参军领丹阳丞贞知叔陵有异志因与卓自疎每有游宴輙以疾辞未尝参预叔陵雅重之弗之罪也及叔陵肆逆唯贞与卓不坐再迁南平王友掌记室事府长史汝南周确新除都官尚书请贞为让表后主览而竒之及问知贞所作因舎人施文庆曰谢贞在王家未有禄秩可赐米百石以忧去职顷之起还府累启固辞不许贞哀毁羸瘠终不能之官时尚书右丞徐祚左丞沈客卿来贞见其形体骨立祚等怆然徐喻之贞因更感恸气絶良久二人涕泣不能自胜悯黙而出祚谓客卿曰信哉孝门有子客卿曰谢公家传至孝士大夫谁不仰此止恐不能起如何吏部尚书姚察与贞友善及贞病笃察往省之问以后事贞曰孤子衅祸所集将随灰壤族子凯等粗自成立已有疏付之此固不足仰尘厚徳弱儿年甫六嵗名靖字依仁情累所不能忘敢以为托耳是夜卒后主问察曰谢贞有何亲属察以靖启即勑长给衣粮初贞之病有遗疏告族子凯气絶之后若依僧家尸陁林法是吾所愿正恐过为独异可用薄板周身载以露车覆以草席坎山次而埋之又靖年尚小未阅人事但可三月施小牀设香水尽卿兄弟相厚之情即除之无益之事勿为也   司马暠字子升河内温人也髙祖柔之晋侍中以南顿王孙绍晋齐文献王攸后父子产即梁武帝之外兄也位岳阳太守暠防聪警有至性年十二丁内艰孺慕过礼水浆不入口殆经一旬每号恸必至闷絶父母喻之令进粥然犹毁瘠骨立服阕以姻戚子弟预入问讯梁武帝见之叹息良久字其小字谓其父曰昨见罗儿顔面顦顇使人恻然便是不坠家风为有子矣释褐太学博士累迁正员郎丁父艰哀毁愈甚庐于墓侧日进薄麦粥一升墓在新林连接山阜旧多猛虎暠结庐数载豺狼絶迹常有两鸠栖宿庐所驯狎异常承圣中除太子右庶子魏克江陵随例入周而梁宗屠灭太子殡瘗失所及周受禅暠以宫臣乃抗表求还江陵改葬辞甚酸切周朝优诏答之即荆州以礼安厝大业八年暠自周还宣帝特降殊礼歴位通直散骑常侍太中大夫卒有集十卷子延义字希忠以沈敏好学初随父入闗丁母忧居丧过礼及暠还都延义乃躬负灵榇昼伏宵行冐履氷雪手足皲瘃至郡遂致挛废数年乃愈位司徒从事中郎   张昭字徳明吴郡吴人也幼有孝性父虞常患消渇嗜鲜鱼昭乃身自结网捕鱼以供朝夕弟干字元明聪敏好学亦有至性及父卒兄弟并不衣绵帛不食盐酢日唯食一升麦屑粥每一感恸必致呕血邻里闻之皆为涕泣父服未终母陆氏又卒兄弟遂六年哀毁形容骨立家贫未得大葬遂布衣蔬食十有余年杜门不出屏絶人事时衡阳王伯信临郡举干孝亷固辞不就兄弟并因毁成疾昭一眼失明干亦中冷苦癖年并未五十终于家子允俱絶宣帝时有太原王知元者侨居防稽剡县居家以孝闻及丁忧哀毁而卒帝嘉之诏改所居清苦里为孝家里   后魏   赵琰字叔起天水人也父温字思恭博学有髙名为姚天水太守刘裕灭遂殁于氐氐王杨难当称藩太武以温为难当府司马卒于仇池令初苻氏乱琰为乳母携奔寿春年十四乃归孝心色养餁熟之际必亲调之皇兴中京师俭婢简粟粜之琰遇见切责留轻粃尝送子应冀州聘室从者于路遇得一羊行三十里而琰知之令送于本处又过路旁主人设羊羮琰访知盗杀卒辞不食遣人买耜刃得剰六耜即命送还刃主刃主髙之义而不受琰命委之而去初为兖州司马转团城鎭副将还京为淮南王他府长史时禁制甚严不听越关葬于旧兆琰积四十余年不得葬二亲及蒸尝拜献未尝不婴慕卒事每于时节不受子孙庆贺年余耳顺而孝思弥笃慨嵗月推移迁无冀乃絶盐菜断诸肴味食麦而已年八十卒迁都洛阳子应等乃还乡葬焉应弟煦字賔育好音律以善歌闻于世位秦州刺史长孙虑代人也母因饮酒其父真呵叱之误以杖击便即致死真为县囚执处以重坐虑列辞尚书云父母忿争本无余恶直以谬误一朝横祸今母丧未殡父命旦夕虑兄弟五人并冲幼虑身居长今年十五有一女弟尚始四嵗更相鞠养不能保全父若就刑交坠沟壑乞以身代老父命使婴弱众孤得防存立尚书奏云虑于父为孝子于弟为仁兄寻情究状特可矜感孝文帝诏特恕其父罪以从逺流   乞伏保髙车部人也父居献文时为散骑常侍领牧曹尚书赐爵宁国侯以忠谨慎密常在左右出纳诏命赐宫人河南宗氏生伏保宗氏亡后赐以宫人申氏宋太子左率申坦兄女也嵗余居卒申抚养伏保性严肃捶骂切至而伏保奉事孝谨初无恨色袭父侯爵例降为伯稍迁左中郎将每请禄赐在外公私尺丈所用无不白知出为善无镇将申年逾八十伏保手制马轝亲自扶接申欣然随之申亡伏保解官奉丧还洛复为长兼南中郎将卒   孙益徳乐安人也其母为人所害益徳童幼为母复仇还家哭于殡以待县官孝文文明太后以其幼而孝又不逃罪特免之   董洛生代人也居父丧过礼诏遣秘书中散温绍伯奉玺书慰之令自抑割以全孝道又诏其宗亲使相喻奨勿令有灭性之讥   杨引上党郡襄垣人也三嵗丧父为叔所养母年九十二终引年七十五哀毁过礼三年服毕恨不识父追服斩衰食粥麤服誓终身命经十三年哀慕不改为郡县乡闾三百余人上状称美有司奏宜旌赏复其一门树其纯孝诏别集书标杨引至行又可假以散员之名阎元明河东安邑人也少而至孝行着乡闾太和五年除北随郡太守元明以违离亲养兴言悲慕母亦慈念泣泪丧明悲号上诉许归奉养一见其母母目便开刺史吕寿恩列状上闻诏下州郡表为孝门复其租调兵役令终母年母亡服终心丧积载每忌日悲恸傍邻昆弟雍和尊卑谐穆安贫乐道白首同归又猗氏县人令狐仕兄弟四人早丧父泣慕十载奉养其母孝着乡邑而力田积粟博施不已又河东郡人杨风等七百五十人列称乐户皇甫奴兄弟虽沈屈兵伍而操尚弥髙奉养继亲世着恭孝之称又东郡小黄县人董吐浑与兄养事亲至孝三世同居闺门有礼景明初畿内大使王凝奏请表异诏从之   吴悉达河东闻喜人也兄弟三人年并幼小父母为人所杀四时号慕悲感乡邻及长报仇避地永安昆弟同居四十余载闺门和睦让逸竞劳虽于俭年糊饘不继賔客经过必倾所有每守宰殡丧私办车牛送终葬所邻人孤贫窘困者莫不解衣辍粮以相赈恤乡闾五百余人诣州称颂焉刺史以悉达兄弟行着乡里版赠悉达父勃海太守悉达后欲改葬亡失坟墓推寻弗获号哭之声昼夜不止呌诉神祗忽于悉达足下地陷得父铭记因迁葬曽祖已下三世九丧倾尽资业不假于人哀感毁悴有过初丧有司奏闻标闾复役以彰孝义时有齐州人崔承宗其父于宋世仕汉中母丧因殡彼后青徐归魏遂为隔絶承宗性至孝万里投险偷路负丧还京师黄门侍郎孙惠蔚闻之曰吾于斯人见亷范之情矣于是吊赠尽礼如旧相识   王续生荥阳京县人也遭继母忧居丧杖而后起及终礼制鬓髪尽落有司奏闻宣武诏标旌门闾甄其徭役李显达颍川阳翟人也父丧水浆不入口七日鬓髪堕落形体枯悴六年庐于墓侧哭不絶声殆于灭性州牧髙阳王雍以状奏灵太后诏表其门闾   仓防荥阳京县人也丧母水浆不入口五日吐血数升居忧毁瘠见称乡里有司奏闻孝武帝诏标门闾张升荥阳京县人也丧父饮水絶盐哀毁过度形骸枯悴骨立而已髪落殆尽声闻乡里盗贼不侵其境州表以闻标其门闾   王崇字干邕阳夏雍邱人也兄弟并以孝称身勤稼穑以养二亲仕梁州镇南府主簿母亡杖而后能起鬓髪堕落未及葬权殡宅西崇庐于殡所昼夜哭泣鸠鸽羣至有一小鸟素质黒眸形大于雀栖于崇庐朝夕不去母丧始阕复丁父忧哀毁过礼是年阳夏风雹其所经过之处禽兽暴死草木摧折至崇田畔风雹便止禾麦十顷无所损落及过崇地风雹如初咸称孝行所感崇虽服除仍居墓侧于其室前生草一根茎叶甚茂人莫能识至冬中复有乌巢于崇屋乳养三子毛羽成长驯而不惊守令闻之亲自临视州以闻奏标其门闾郭文恭太原平遥人也仕为太平县令年逾七十父母丧亡文恭孝慕罔极乃居祖父墓次晨夕拜跪跣足负土培祖父二墓寒暑竭力积年不已见者莫不哀叹尚书闻奏标其门闾   义行   石文徳中山蒲隂人也家着义行太平真君初县令黄宣在任丧亡宣单贫无期亲文徳祖父苖以家财殡葬持服三年奉养宣妻二十余载及亡又衰绖敛附率礼无阙自苖逮文徳凡刺史守令卒官者皆制服送之五世同居闺门雍睦又梁州上言天水白石县赵令安孟兰彊等四世同居行着州里诏并标榜门闾   马八龙武邑武强人也轻财重义友人武遂县尹灵哲在军丧亡八龙闻即奔赴负尸而归以家财殡葬为制缌麻抚其孤遗恩如所生州郡表列诏表门闾   门文爱汲郡山阳人也早孤供养伯父母以孝谨闻伯父亡服未终伯母又亡文爱居丧持服六年哀毁骨立乡人魏仲贤等相与标其孝义   石祖兴常山九门人也太守田文彪县令和真等丧亡祖兴自出家绢二百余疋营防丧事州郡表列孝文嘉之赐爵二级为上造后拜宁陵令卒吏部尚书李韶奏其节义请加赠諡以奨来者灵太后令如所奏有司諡曰恭   邵洪哲上谷沮阳人也县令范道荣先自防城归款以除县令道荣乡人徐孔明妄经公府讼道荣非勲道荣坐除名羁旅孤贫不能自理洪哲不胜义愤遂代道荣诣京师明申曲直经歴寒暑不惮劬劳道荣卒得复雪又北镇反乱道荣孤单无所归附洪哲兄伯川复率乡人来相迎接送达幽州道荣感其诚节诉省申闻诏下州郡标其里闾   李几博陵安平人也七世共居同财家有二十二房一百九十八口长幼济济风礼着闻至于作役卑幼竞集乡里嗟美标其门闾   王闾北海密人也数世同居有百口又泰山刘业兴四世同居鲁郡盖儁六世同居并共财产家门雍睦乡里敬异有司申奏皆表门闾   北齐   陆卭字云驹代人也祖昕之魏安北将军相州刺史父子彰中书监家世有传卭少机悟美风神好学不倦博览羣书五经多通大义善属文甚为河间邢邵所赏邵又与子彰交游尝谓子彰曰吾以卿老蚌遂出明珠意欲为羣拜纪可乎由是名誉日髙雅为搢绅所推许起家员外散骑侍郎歴文襄大将军主簿中书舎人兼中书侍郎以本职兼太子洗马自梁魏通和嵗有交聘卭每兼官防接在席赋诗卭必先成虽未能尽工以敏速见美除中书侍郎修国史以父忧去职居丧尽礼哀毁骨立诏以本官起文襄时鎭邺嘉其至行亲诣门以慰勉之卭母魏上庸公主初封蓝田髙明妇人也甚有志操卭昆季六人并主所出故邢邵尝谓人云蓝田生玉固不虚矣主教训诸子皆以义方虽创巨痛深出于天性然动依礼度亦母氏之训焉卭兄弟相率庐于墓侧负土成坟朝廷所嗟尚发诏襃改其所居里为孝终里服竟当袭不忍嗣侯使迄未应受天保初常山王荐卭器干文宣面授给事黄门侍郎迁吏部郎中上洛王思宗为清都尹辟为邑中正食贝邱县干遭母丧哀慕毁悴殆不胜丧遂至沈笃顿伏牀枕又成风疾第五弟抟遇疾临终谓其兄弟曰大兄尫病如此性至慈爱抟之死日必不得使大兄知之号泣声必不可闻彻致有感动家人至于祖载方始告之卭闻而悲痛一恸便絶年四十八卭自在朝行笃慎周密不説人短不伐已长言论清逺有人伦鉴裁朝野甚悲惜之赠卫将军青州刺史諡曰文所着文章十四卷行于世齐之郊庙诸歌多卭所制子乂字旦袭爵始平侯别有传   周   杜叔毗字子弼其先京兆杜陵人也徙居襄阳父渐梁边城太守叔毗早嵗而孤事母以孝闻励精好学仕梁为宜丰侯萧修府中直兵参军大统十七年文帝令大将军达奚武围修于南郑修令叔毗诣阙请和文帝见而礼之使未及还而修中直兵曹防参军刘晓谋以城降时叔毗兄君锡为修中记室参军从子映録事参军映弟晣中直兵参军各领部曲防等忌之惧其不同已遂诬以谋叛擅加害焉及修降防至长安叔毗朝夕号泣具申寃状朝廷以事在归附之前不可追罪叔毗内懐愤惋志在复雠然恐违朝宪坐及其母遂沈吟积时母知其意谓叔毗曰汝兄横罹祸酷痛切骨髄若能报之曹防朝死吾以夕没亦所甘心汝何疑焉叔毗拜受母言遂白日手刃防于京城断首刳腹解其肢体然后面缚请就戮文帝嘉其志气特命舎之遭母忧哀毁骨立殆不胜丧服阕晋公防辟为中外府乐曹参军累迁陜州刺史后从卫国公南讨军败为陈人所禽陈人将降之辞色不挠遂被害子亷卿   荆可河东猗氏人也性质朴容止有异于人能苦身勤力供养其母随时甘防终无匮乏母丧水浆不入口三日悲号擗踊絶而复苏者数四葬母之后庐于墓侧昼夜悲哭负土成坟蓬髪不栉沐菜食饮水而已可家旧墓茔域极大榛芜至深去家十余里而可独宿其中与禽兽杂处哀感逺近邑里称之大统中可乡人以可孝行足以勉励风俗乃上言焉文帝令州县表异之及服终之后犹若居丧大冢宰晋公防闻其孝行特引见焉与可言论时有防于防意防亦至孝其母阎没于敌境不测存亡每见可自伤久乖膝下而重可至性及可卒后防犹思其纯孝遂收可妻子于京城常给其衣食秦族上郡洛川人也祖白父雚并有至性闻于闾里魏太和中版白颍州刺史大统中版雚鄜城郡守族性至孝事亲竭力为乡里所称及其父丧哀毁过礼每一恸哭酸感行路既以母在常抑割哀情以慰其母意四时珍羞未尝匮乏与弟荣先复相友爱闺门之中怡怡如也寻而其母又没哭泣无时唯饮水食菜而已终丧之后犹蔬食不入房室二十许年乡里咸叹异之其邑人王逵等七十余人上其状有诏表其门闾荣先亦至孝遭父丧哀慕不已遂以毁卒邑里化其孝行文帝嘉之乃下诏襃美其行赠沧州刺史以旌厥异   皇甫遐字永贤河东汾隂人也累世寒微而乡里称其和睦遐性纯至少丧父事母以孝闻保定末遭母防乃庐于墓侧负土为坟复于墓南作一禅窟隂雨则穿窟晴霁则营墓晓夕勤力未尝暂停积以年嵗坟髙数丈周廻五十余步禅窟重台两匝而成十有二室中间行道容百人遐食粥枕土栉风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识当其营墓之初乃有鸱鸟各一徘徊悲鸣若助哀者经月余乃去逺近闻其至孝竞以米面遗之遐皆受而不食悉以营佛斋焉郡县表上其状有诏旌异之   张元字孝始河北芮城人也祖成假平阳郡守父延儁仕州郡累为功曹主簿并以纯至为乡里所推元性谦谨有孝行微渉经史然精释典年六嵗其祖以其夏中热欲将元就井浴元固不肯从祖谓其贪戱以杖击其头曰汝何为不肯对曰衣以盖形为覆其防元不能防露其体于白日之下祖异而舍之南邻有二杏树杏熟多落元园中诸小儿竞取而食之元所得者送还其主村陌有狗子为人所弃者元即收而养之其叔父怒曰何用此为将欲更弃之对曰有生之类莫不重其性命若天生天杀自然之理今为人所弃而死非其道也若见而不收养无仁心也是以收而养之叔父感其言遂许焉未防乃有狗母衔一死兎置元前而去及元年十六其祖丧明三年元甞忧泣昼夜读经礼佛以祈福祐后读药师经见盲者得视之言遂请七僧燃七灯七日七夜转药师经行道每言天人师乎元为孙不孝使祖丧明今以灯光普施法界愿祖目见明元求代闇如此经七日其夜夣见一老翁以金鎞疗其祖目谓元曰勿忧悲也三日后汝祖必自差元于夣中喜跃遂即惊觉乃遍告家人居三日祖目果明其后祖卧疾再周兀恒随祖所食多少衣冠不解旦夕扶持及祖没号恸絶而复苏随其父水浆不入口三日乡里咸叹异之县博士杨轨等二百余人上其状有诏表其门闾   隋   田徳懋髙平人也祖周大司空少保襄州总管父仁恭仕周歴隋位左武卫大将军自有传徳懋少以孝友知名开皇初以父军功赐爵平原郡公授太子千牛备身丁父艰哀毁骨立庐于墓侧负土成坟髙祖闻而嘉之遣员外散骑侍郎元志就吊焉复降玺书存问赐帛及米下诏表其闾大业初位尚书驾部郎卒官薛濬字道赜河东汾隂人也父琰周渭南太守濬少孤养母以孝闻幼好学有至行周天和中袭爵虞城侯位新丰令开皇中歴尚书虞部考功侍郎髙祖闻濬事母孝以其母老赐舆服几杖四时珍味当世荣之后其母疾病濬貌甚忧顇亲故弗之识暨丁母艰诏鸿胪监防丧事归葬夏阳时隆冬极寒濬衰绖徒跣冐犯霜雪自京及乡五百余里足冻堕指创血流离朝野为之伤痛州里赗助一无所受寻起令视事上见其毁瘠过甚为之改容顾羣臣曰吾见薛濬哀毁不觉悲感伤懐嗟异久之濬竟不胜丧病且卒其弟谟时为晋王府兵曹参军事在州濬遗书于谟曰吾以不造幼丁艰酷穷游约处屡絶箪瓢晚生早不闻诗礼赖奉先人厥贻之训获禀母氏圣善之规负笈裹粮不惮艰逺从师受业欲罢不能砥行厉心困而弥笃服膺教义爰至长成自释耒登朝于兹二十三年矣虽官非闻达而禄喜逮亲庶保期颐得终色养何图精诚无感祸酷荐臻兄弟俱被夺情苫庐靡申哀诉是用叩心泣血霣气摧魂者也既而创巨衅承不胜荼毒启手启足及全归使夫死而有知得从先人于地下矣岂非至愿哉但念尔伶俜宦逺在边服顾此悢悢如何可言适已有书冀得与汝面诀忍死待汝已歴一旬汝既未来便成今古然永别为恨何言勉之哉勉之哉书成而絶髙祖为之屑涕降使赍册书吊祭濬性清俭死日家无遗财濬初为童儿时与族中儿戱涧濵见一黄蛇有角及足召羣童共视了无见者以为不祥归大忧悴母问之以实对时有胡僧诣宅乞食母以告之僧曰此蛇之吉应且此儿早有名位然寿不过六七耳言终而出忽然不见后终四十二六七之言验矣子干福武安郡司仓书佐王颁字景彦太原祁人也父僧辩梁太尉梁史有传颁少俶傥有文武干局其父平侯景留颁质于荆州荆州陷颁亦入闗闻其父为陈武帝所杀号恸而絶食顷乃苏哭不絶声毁瘠骨立至服阕日常布衣蔬食借藁而卧周明帝嘉之召授左侍上士累迁汉中太守寻拜仪同三司开皇初以平蛮功加开府封蛇邱县公献取陈之防上览而异之召见言毕歔欷上为之改容及大举伐陈颁自请行率兵数百人从韩擒虎先锋夜济力战被伤恐不堪复鬭悲感呜咽夜中睡梦有人授药比寤而疮不痛时人以为孝感及陈灭颁密召父在时士卒得千余人对之涕泣不止其间壮士或问曰郎君雠耻已雪而悲哀不止者将不为覇先早死不得手刃之邪请发其邱垅斵榇焚骨亦可以申孝心矣颁顿颡陈谢额尽出血答曰此自夙心然其为坟茔甚大恐一宵发掘不及其尸更至明朝事乃彰露必至不济诸人乃请具锹锸于是夜发其陵剖棺见武帝须并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颁遂焚骨取灰投水中而饮之既而自缚归罪于晋王王表其状髙祖曰朕以义平陈王颁所为亦孝义之道何忍罪之舎而不问有司録其战功将加柱国赐物五千叚颁固辞曰臣缘国威灵得雪怨耻本心徇私非是为国所加官赏终不敢当髙祖从之拜代州刺史甚有恵政后转齐州刺史卒官弟頍见文苑传田翼不知何许人也养母以孝闻其后母卧疾嵗余翼亲易燥湿母食则食母不食则不食开皇中母患暴痢翼谓中毒药遂亲尝秽恶母终翼一恸而絶妻亦不胜哀而死乡人共厚葬之   杨庆字伯悦河间人也祖元父刚并以至孝知名庆美容止性辩慧年十六齐国子博士徐遵明见而异之及长颇渉书记年二十五郡察孝亷以侍养不赴母有疾不解襟带者七旬及居母忧哀毁骨立负土成坟齐文宣表其门闾赐帛及绵粟各有差髙祖受禅屡加襃赏擢授仪同三司版平阳太守卒于家   纽因字孝政河东安邑人也性至孝周武成中父母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庐前生麻一株髙丈许围之合拱枝叶郁茂冬夏恒青有鸟栖上因举声哭鸟即悲鸣时人异之周武帝表其闾擢授甘棠令开皇初卒子士雄少质直孝友丧父复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其庭前有一槐树先甚郁茂及士雄居丧树遂枯死服阕还宅死槐复荣髙祖闻之叹其父子至孝下诏襃号其居为累徳里   刘仕儁彭城人也性至孝丁母丧絶而复苏者数矣勺饮不入口者七日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列植松柏虎狼驯扰为之取食髙祖受禅表其门闾   翟普林楚邱人也事亲以孝闻躬耕色养不应州郡辟命乡里谓为楚邱先生后父母疾亲易燥湿不解衣者七旬大业初父母俱终哀毁殆将灭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盛冬不衣缯絮唯着单缞而已家有乌犬随其在墓若普林哀临犬亦悲号见者嗟异有二鹊巢其庐前柏树驯狎无所惊惧司廵察奏其孝感擢为孝阳令李徳饶字世文赵郡平棘人魏赠司徒元忠之后也祖彻齐尚书左丞父纯开皇中为介州长史徳饶少聪敏好学有至性弱冠为校书郎仍直内史省参掌文翰转监察御史纠正不避权贵大业三年迁司从事每廵四方理枉襃孝悌虽位秩未通而徳行为当世所重凡与交结皆海内髦彦性至孝父母寝疾輙终日不食十旬不解衣及丁忧水浆不入口七日哀恸呕血数升及送葬防仲冬积雪行四十余里单缞徒跣号踊防絶防葬者千余人莫不为之流涕后甘露降于庭树有鸠巢其庐纳言杨达廵省河北诣庐吊慰之因改所居村名曰孝敬村里为和顺里徳饶后为金河县长未之官属羣盗蠭起贼帅格谦孙宣雅等十余头聚众于勃海有勑许其归首谦等惧不敢降以徳饶性行有闻遣奏曰若徳饶来者即相率归首帝遣徳饶往勃海慰诸贼至冠氏防他贼攻陷县城见害徳饶弟徳佋性重然诺大业末为离石郡司法书佐太守杨子崇特礼之及唐兵起子崇遇害弃尸城下徳佋赴哭尽哀收瘗之至介休诣唐师请葬子崇见许因赠子崇官令徳佋为使者往离石礼葬之   华秋汲郡临河人幼丧父事母以孝闻家贫佣赁为养其母遇患秋容貌毁瘁鬓髪尽改母终遂絶栉沐髪尽秃落庐于墓侧负土成坟有人欲助之者秋輙拜而止之大业初调狐皮郡县大猎有一兎被逐奔入秋庐中匿秋膝下猎人至庐所异而免之自尔此兎常宿庐中驯其左右郡县嘉其孝感具以状闻降使劳问表其门闾后羣盗起常往来庐之左右咸相诫曰勿犯孝子乡里頼秋全者甚众   徐孝肃汲郡人也宗族数十家多以豪侈相尚唯孝肃俭约事亲以孝闻虽在幼小宗党间每有争讼皆至孝肃所平论理短者无不引咎而退孝肃早孤不识父及长问其母父状因画工图其形构庙置之而定省焉朔望飨祭养母至孝数十年母老疾孝肃亲易燥湿忧悴歴嵗见者愍焉母终孝肃茹蔬饮水盛冬单缞毁瘠骨立祖父母父母墓皆负土成坟庐于墓所垂二纪被髪徒跣以终其身弟备徳卒其子处黙亦庐于墓世称孝焉   义行   郎方贵淮南人也少有志尚与从父弟双贵同居开皇中方贵常于淮水津所寄渡舟人怒之挝方贵臂折至家双贵问知之恚恨遂向津殴杀船人津者执送之县以方贵为首当死双贵从坐当流兄弟争为首坐县司不能断送诣州兄弟各引死州不能定二人争欲赴水死州以状闻上闻异之特原其罪表其门庐赐物百叚后为州主簿   郭世儁字文太原文水人也家门雍睦七世同居犬豕同乳乌鹊同巢时人以为义感之应州县上其事髙祖遣平昌公宇文弼诣其家劳问书侍御史栁彧廵省河北表其门闾汉王谅为并州总管闻而嘉叹赐其兄弟二十余人衣各一袭   通志卷一百六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八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独行传第一   后汉   谯元【费贻 元子瑛】李业【王皓 王嘉任永 冯信】刘茂【严授 卫福徐咸 所辅】温序 彭修 索卢放 周嘉【髙祖父燕从弟畅】范式【张劭陈平子孔嵩】李善 王忳 张武 陆续 戴封   李充 缪肜 陈重 雷义 范冉 戴就 赵苞 向栩 谅辅 刘翊 王烈   魏【魏不立此传今取田畴邴原管宁三人为编】   田畴 邴原 管宁   后汉   谯元字君黄巴郡阆中人也少好学能说易春秋仕扵州郡成帝永始二年有日食之灾乃诏举敦朴逊譲有行义者各一人州举元诣公车对防髙第拜议郎帝始作期门数为微行立赵飞燕为皇后后専宠懐忌皇太子多横夭折元上书諌曰臣闻王者承天继宗统极保业延祚莫急允嗣故易有干蛊之义诗咏众多之福今陛下圣嗣未立天下属望而不惟社稷之计専念微行之事爱用扵所惑曲意留扵非正窃闻后宫皇子产而不育臣闻之怛然痛心伤剥窃懐忧国不忘须臾夫警卫不修则患生非常忽有酔酒狂夫分争道路既无尊严之仪岂识上下之别此为胡狄起扵毂下而贼乱发扵左右也愿陛下念天下之至重爱金玉之身均九女之施存无穷之福天下幸甚时数有灾异元辄陈其变既不省纳故久稽郎官后迁太常丞以弟服去职平帝元始元年日食又诏公卿举敦朴直言大鸿胪左咸举元诣公车对防复拜议郎迁中散大夫四年选眀达政事能班化风俗者八人时并举元为绣衣使者持节与太仆任恽等分行天下观覧风俗所至専行诛赏事未及终而王莽居摄元扵是縦使者车变易姓名间窜归家因以隠遁后公孙述僭号扵蜀连聘不诣述乃遣使者备礼徴之若元不肯起便赐以毒药太守乃自赍玺书至元庐曰君髙节已着朝廷垂意诚不宜复辞自招凶祸元仰天叹曰唐尧大圣许由耻仕周武至徳伯夷守饿彼独何人我亦何人保志全髙死亦何恨遂受毒药元子瑛泣血叩头扵太守曰今国家东有严敌兵师四至国用军资防不常足愿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太守为请述聴许之元遂隠蔵田野终述之世时兵戈累年莫能修尚学业元独训诸子勤习经书建武十一年卒眀年天下平定元弟庆以状诣阙自陈光武美之防诏夲郡祠以中牢勅所在还元家钱时亦有犍为费贻亦不肯仕述漆身为厉阳狂以避之退蔵山薮十余年述破后仕至合浦太守瑛善说易以授显宗为北宫卫士令   李业字巨防广汉梓潼人也少有志操介特习鲁诗师博士许晃元始中举眀经除为郎会王莽居摄业以病去官杜门不应州郡之命太守刘咸彊召之业乃载病诣门咸怒出教曰贤者不避害譬犹彀弩射市薄命者先死闻业名称故欲与之为治而反托疾乎令诣狱养病欲杀之客有说咸曰赵杀鸣犊孔子临河而逝未闻求贤而胁以牢狱者也咸乃出之因举方正王莽以业为酒士病不之官遂隠蔵山谷絶匿名迹终莽之世公孙述僭号素闻业贤徴之欲以为博士业固辞疾不数年述羞不能致之乃使大鸿胪尹融持毒酒奉诏命以刼业曰若起则受公侯之位不起赐之以药融譬旨曰方今天下分崩孰知是非而以区区之身试扵不测之渊乎朝廷贪慕名徳旷官缺位扵今七年四时珍御不以忘君君宜上奉知已下为子孙身名俱全不亦优乎今数年不起猜疑冦心凶祸立加非计之得者也业乃叹曰危国不入乱国不居亲扵其身为不善者义所不従君子见危授命何乃诱以髙位重饵防融见业辞志不屈复曰宜呼室家计之业曰以丈夫断之扵心久矣何妻子之为遂饮毒而死述闻业死大惊又耻有杀贤之名乃遣使吊祠赙赠百匹业子翚逃辞不受蜀平光武下诏表其门闾命益部载其髙节图画形像初平帝时蜀郡王皓为羙阳令王嘉为郎王莽簒位并弃官西归及公孙述称帝遣使徴嘉皓恐不至先系其妻子使使者谓嘉曰速妻子可全对曰犬马犹识主况扵人乎王皓先自刎以首付使者述怒遂诛皓家属王嘉闻而叹之曰后之哉乃对使者伏剑而死是时犍为任永君业同郡冯信并好学博古公孙述连徴命待以髙位皆托青盲以避世难永妻淫扵前匿情无言见子入井忍而不救信侍婢亦对信奸通及闻述诛皆盥洗更视曰世适平目即清淫者自杀光武闻而徴之并会病卒   刘茂字子卫太原晋阳人也少孤独与母居家贫以筋力致养孝行着扵乡里及长能习礼教授常数百人哀帝时察孝防再迁五原属国侯遭母忧去官服竟后为沮阳令会王莽簒位茂弃官避世扵农山中教授建武二年归为郡门下掾时赤眉二十余万众攻郡县杀长吏及府史茂负太守孙福逾墙蔵空穴中得免其暮俱奔盂县昼则逃匿夜求粮食积百余日贼去乃得归府眀年诏书求天下义士太守以茂为言诏书即徴茂拜议郎迁宗正丞后拜侍中卒官元初中鲜卑数百余骑寇渔阳太守张显率吏士追出塞遥望虏营烟火急趣之兵马严授虑有伏兵苦諌止不聼显防令进授不获已前战伏兵彂授身被十创殁扵阵显拔刀追散兵不能制虏射中显主簿卫福功曺徐咸遽赴之显遂堕马福以身拥蔽虏并杀之朝廷愍授防节诏书襃叹厚加赏赐各除子一人为郎中永初二年剧贼毕豪等入平原界县令刘雄将吏士乗船追之至厌次河与贼合战雄败贼执雄以矛刺之时小吏所辅前叩头求哀愿以身代雄豪防縦雄而刺辅贯心洞背即死东郡太守捕得豪等具以状上诏书追伤之赐钱二十万除父奉为郎中   温序字次房太原祁人也仕州従事建武二年骑都尉弓里戍【弓里姓也】将兵平定北州到太原厯访英俊大人问以防谋戍见序竒之上疏荐焉扵是徴为侍御史迁武陵都尉病免官六年拜谒者迁防羌校尉序行部至防武为隗嚣别将茍宇所拘刧宇谓序曰子若与我并威同力天下可图也序曰受国重任分当效死义不贪生茍背恩徳宇等复晓譬之序素有气力大怒叱宇等曰虏何敢廹胁汉将因以节挝杀数人贼众争欲杀之宇止之曰此义士死节可赐以剑序受剑衘须扵口頋左右曰既为贼所廹杀无令须汚土遂伏剑而死序主簿韩遵従事王忠持尸归敛光武闻而怜之命忠送丧到洛阳赐城傍为冢地赐谷千斛缣五百疋除三子为郎长子夀服竟为邹平侯相梦序吿之曰久客思乡夀即弃官上书乞父骸骨归葬帝许之乃返旧茔焉   彭修字子阳会稽毗陵人也年十五时父为郡吏得休与修俱归道为盗所劫修困急乃拔佩刀前持盗帅曰父辱子死卿不頋死邪盗相谓曰此童子义士也不宜逼之遂辞谢而去乡党称其名后仕郡为功曺时西部都尉鼂行太守事以微过收呉县狱吏将杀之主簿钟离意諌争甚切鼂怒使收意欲案之掾吏莫敢諌修排閤直入拜扵庭曰眀府发雷霆扵主簿请闻其过鼂曰受教三日初不奉行废命不忠岂非过邪修因拜曰昔任座面折文侯朱云攀毁栏槛自非贤君焉得忠臣今庆眀府为贤君主簿为忠臣鼂遂原意罚贳狱吏罪后州辟従事时贼张子林等数百人作乱郡言州请修守呉令修与太守俱出讨贼贼望见车马竞交射之飞矢雨集修障扞太守而为流矢所中死太守得全贼素闻其恩信即杀弩中修者余悉皆降散言曰自为彭君故降不为太守服也   索卢放字君阳东郡人也以尚书教授千余人初署郡门下掾更始时使者督行郡国太守有事当就斩刑放前言曰今天下所以苦毒王氏归心皇汉者实以圣政寛仁故也而传车所过未闻恩泽大守受诛诚不敢言但恐天下惶惧各生疑变夫使功者不如使过愿以身代太守之命遂前就斩使者义而赦之由是显名建武六年徴为洛阳令政以能名以病乞身徙諌议大夫数纳忠言后以病去建武末复徴不起光武使人舆之见扵南宫云台赐谷二千斛遣归除子为太子中庶子卒扵家   周嘉字恵文汝南安城人也髙祖父燕宣帝时为郡决曺太守欲枉杀人燕諌不聼遂杀囚而黜燕囚家守阙称寃诏遣覆考燕见太守曰愿谨定文书皆着燕名府君但言时病而已出谓史曰诸君被问悉当以罪推燕如有一言及扵府君燕当手剑相刃使者乃收燕系狱屡被掠楚辞无屈挠当下蠺室乃叹曰我平王之后正公元孙岂可以刀锯之余下见先君遂不食而死燕有五子皆至刺史太守嘉仕郡为主簿王莽末羣贼入汝阳城嘉従太守何敞讨贼敞为流矢所中郡兵奔北贼围绕数十重白刃交集嘉乃拥敞以身扞之因呵贼曰卿曺皆人隶也为贼既逆岂有还害其君者邪嘉请以死赎君命因仰天号泣羣贼扵是两两相视曰此义士也给其车马遣送之后太守冦恂举为孝防拜尚书侍郎光武引见问以遭难之事嘉对曰太守被伤命悬冦手臣实驽怯不能死难帝曰此长者也诏嘉尚公主嘉称病笃不肯当迁零陵太守视事七年卒零陵颂其遗爱吏民为立祠焉嘉従弟畅字伯持性仁慈为河南尹永初二年夏旱久祷无应畅收葬洛阳城客死骸骨凡万余人应时澍雨嵗乃丰稔位至光禄勲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也一名汜少逰太学为诸生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吿归乡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尅期日后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请设馔以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结言尔何相信之审邪对曰巨卿信士必不乖违母曰若然当为尔醖酒至其日巨卿果到升堂拜饮尽欢而别式仕郡为功曺后元伯寝疾笃同郡殷子徴郅君章晨夜省视之元伯临尽叹曰恨不见吾死友子徴曰吾与君章尽心扵子是非死友复欲谁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耳山阳范巨卿所谓死友也寻而卒式忽梦元伯元冕垂缨屣履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当以尔时葬永归黄泉子未我忘岂能相及式怳然觉悟悲叹泣下具吿太守请往奔丧太守虽心不信而重违其请许之式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驰往赴之式未及门而丧已发引既至圹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邪遂停柩移时乃见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巨卿既至叩丧言曰行矣元伯死生异路永従此辞防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因执绋而引柩扵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后到京师受业太学时诸生长沙陈平子亦同在学与式未相见而平子被病将亡谓其妻曰吾闻山阳范巨卿烈士也可以托死吾殁后但以尸埋巨卿戸前乃裂素为书以遗巨卿既终妻従其言时式出行适还省书见瘗怆然感之向坟揖哭以为死友乃营防平子妻儿身送丧扵临湘未至四五里乃委素书扵柩上哭别而去其兄弟闻之寻求不复见长沙上计史到京师上书表式行状三府并辟不应州举茂才四迁荆州刺史友人南阳孔嵩家贫亲老乃变姓名佣为新野县阿里街卒式行部到新野而县选嵩为导骑迎式式见而识之呼嵩把臂谓曰子非孔仲山邪对之叹息语及平生曰昔与子俱曳长裾逰集帝学吾防国恩致位牧伯而子懐道隠身处扵卒伍不亦惜乎嵩曰侯嬴长守扵贱业晨门肆志扵抱关子欲居九夷不患其陋贫者士之宜岂为鄙防式勅县代嵩嵩以为先佣未竟不肯去嵩在阿里正身厉行街中子弟皆服其训化遂辟公府之京师道宿下亭盗共窃其马寻问知其嵩也乃相责譲曰孔仲山善士岂宜侵盗乎扵是送马谢之嵩官至南海太守式后迁庐江太守有威名卒扵官李善字次孙南阳淯阳人本同县李元苍头也建武中疫疾元家相继死没惟孤儿续始生数旬而赀财千万诸奴私共计议欲谋杀续分其财产善深伤李氏而力不能制乃负续逃亡隠山阳瑕邱界中亲自哺养乳为生湩推燥居湿备尝艰勤续虽孩抱奉之不异长君有事輙长跪请白然后行之续年十嵗善与归夲县修理旧业吿奴婢扵长吏悉收杀之时钟离意为瑕邱令上书荐善行状光武诏拜善及续并为太子舍人善显宗时辟公府以能理剧再迁日南太守従京师之官道经淯阳过李元冢未到一里乃脱朝服持锄去草及拜墓哭泣甚悲自炊防执鼎爼以修祭祀垂泣曰君夫人善在此尽哀数日乃去到官以爱恵为政懐来异俗迁九江太守未至道病卒续至河间相   王忳字少林广汉新都人也忳尝诣京师扵空舍中见一书生病困愍而视之书生谓忳曰我当到洛阳而被病命在湏臾腰下有金十斤愿以相赠死后乞藏骸骨未及问姓名而命絶忳即鬻金一斤营其殡葬余金悉置棺下人无知者后归数年县署忳大度亭长初到之日有马驰入亭中而止其日大风飘一绣被复堕忳前即言之扵县县以归忳后乗马到雒县马遂奔走毫忳入他舎主人见之喜曰今禽盗矣问所由得马忳具说其状并及绣被主人怅然良久曰被随旋风与马俱亡卿何阴徳而致此二物忳自念有葬书生事因为说之并道书生形貌及埋金之防主人大惊号曰是我子也姓金名彦前往京师不知所在何意卿乃葬之大恩久不报天以此彰卿徳耳忳悉以被马还之彦父不受又厚遗忳忳辞譲而去时彦父为州従事因告新都令假忳休息自迎彦丧余金俱存忳由是显名仕郡功曺州治中従事举茂才除郿令到官至斄亭亭长曰亭有鬼数杀过客不可宿也忳曰仁胜凶邪徳除不祥何鬼之避即入亭止宿夜中闻有女子称之声忳呪曰有何枉状可前求理乎女子曰无衣不敢进忳便投衣与之女子乃前诉曰妾夫为涪令之官过宿此亭亭长无状枉杀妾家十余口埋在楼下悉盗取财货忳问亭长姓名女子曰即今门下防徼者也忳曰汝何故数杀过客对曰妾不得白日自诉每夜陈客輙眠不见应不胜感恚故杀之忳曰当为汝理此勿复杀良善也因解衣扵地忽然不见眀旦召防徼诘问具服罪即收系及同谋十余人悉伏辜遣吏送其丧归乡里扵是亭遂清安   张武者呉郡由拳人也父业郡门下送太守妻子还乡里至河内亭盗夜刼之业与贼战死遂亡失尸骸武时年幼不及识父后之太学受业每节常持父遗剑至亾防祭醊泣而还太守第五伦嘉其行举孝防遭母丧过毁伤父魂灵不返因哀恸絶命   陆续字智初会稽呉人也世为族姓祖父闳字子春建武中为尚书令羙姿貌喜着越布单衣光武见而好之常勅会稽郡献越布续幼孤仕郡戸曺史时嵗荒民饥困太守尹兴使续扵都亭赋民饘粥续悉简阅其民讯以名氏事毕兴问所食防何续因口说六百余人皆分列姓名无有差谬兴异之刺史行部见续辟为别驾従事以病去还为郡门下是时楚王英谋反阴疏天下善士及楚事觉显宗得其录有尹兴名乃徴兴诣廷尉狱续与主簿梁宏功曺史驷勲及史五百余人诣洛阳诏狱就考诸吏不堪痛楚死者太半惟续宏勲掠考五毒备至肌肉消烂终无异辞续母逺至京师觇消息狱事持急无縁与续相闻母但作馈食付门卒以进之续虽见考苦毒而辞色慷慨未尝易容惟对食悲泣不能自胜使者怪而问其故续曰母来不得见故泣耳使者大怒以为狱门吏卒通传意气召将案之续曰因食饷羮识母所自调和故知来耳非人吿也使者问何以知母所作乎续曰母尝截肉未尝不方断葱以寸为度是以知之使者问诸谒舍续母果来扵是阴嘉之上书说续行状帝即赦兴等事还乡里禁锢终身续以老病卒长子稠广陵太守有治名续中子逄乐安太守少子襃力行好学不慕荣名连徴不就襃子康已见前传戴封字平仲济北刚人也年十五诣太学师事鄮令东海申君申君卒送丧到东海道经其家父母以封当还豫为娶妻封暂过拜亲不宿而去还京师卒业时同学石敬平病卒封养视殡敛以所赍粮市小棺送丧到家其家更敛见敬平行时书物皆在棺中乃大异之封后遇贼财物悉被略夺惟余缣七疋贼不知处封乃追以与之曰知诸君乏故送相遗贼惊曰此贤人也尽还其器物后举孝防为光禄主事遭伯父丧去官诏书求贤良方正直言之士有至行能消灾异者公卿郡守各举一人郡及大司农俱举封公车徴陛见对防第一擢拜议郎迁西华令汝颍有蝗灾独不入西华界时督邮行县蝗忽大至督邮其日即去蝗亦顿除一境竒之其年大旱封祷请无获乃积薪坐其上以自焚火起而大雨暴至扵是逺近叹服迁中山相时诸县囚四百余人辞状已定当行刑封哀之皆遣归与尅期日皆无违者诏书防羙焉永元十二年徴拜太常卒官   李充字大逊陈留人也家贫兄弟六人同衣逓食妻窃谓充曰今贫居如此难以久安妾有私财愿思分异充伪酬之曰如欲别居当醖酒具防请呼乡里内外共议其事妇乃置酒防客充扵坐中前跪白母曰此妇人无状而教充离间母兄罪合遣斥便呵叱其妇逐令出门妇防涕而去坐中皆惊肃因遂罢散充后遭母丧行服墓次人有盗其墓树者充手自杀之服阕立精舍讲授太守鲁平请署功曺不就平怒乃援充以沟中因讁署县都亭长不得已起亲职役和帝公车徴不行延平中诏公卿中二千石各举隠士大儒务取髙行以劝后进特徴充为博士时鲁平亦为博士每与集防常叹服焉充迁侍中时大将军邓隲贵戚倾时无所下借以充髙节每卑敬之尝置酒请充賔客满堂酒酣隲跪曰幸托房位居上将幕府初开欲辟天下竒伟以匡不逮惟诸君博求其器充乃为陈海内隠居懐道之士颇有不合隲欲絶其语以肉啖之充扺肉扵地曰说士犹甘扵肉遂出径去隲甚望之同坐汝南张孟举往譲充曰一日闻足下与邓将军说士未究激刺面折不由中和出言之责非所以光祚子孙者也充曰大丈夫居世贵行其意何能逺为子孙之计由是见非扵贵戚迁左中郎将年八十以为国三老安帝常特进见赐以几杖卒扵家   缪肜字豫公汝南召陵人也少孤兄弟四人皆同财业及各娶妻诸妇遂求分异又数有鬭争之言肜深懐愤叹乃掩户自挝曰缪肜汝脩身谨行学圣人之法将以齐整风俗奈何不能正其家乎弟及诸妇闻之悉叩头谢罪遂更为敦睦之行仕县为主簿时县令被章见考吏皆畏惧自诬而肜独证据其事掠考苦毒至乃体生虫蛆因复传换五狱逾渉四年令卒以自免太守陇西梁湛召为决曺史安帝初湛病卒官肜送丧还陇西始葬会西羌反叛湛妻子悉避乱他郡肜独留不去为坟冢乃穿井傍以为窟室昼则隠窜夜则负土及贼平而坟已立其妻子意肜已死还见大惊关西咸称传之共给车马衣资肜不受而归乡里辟公府举尤异迁中牟令县近京师多权豪肜到官诛诸奸吏及托名贵戚賔客者百有余人威名遂行卒扵官   陈重字景公豫章宜春人也少与同郡雷义为友俱学鲁诗顔氏春秋太守张云举重孝防重以譲义前后十余通记云不听义眀年举孝防重与义同在郎署有同署郎负息钱数十万责主日至诡求无已重乃密以钱代还郎后觉知而厚辞谢之重曰非我之为将有同姓名者终不言又同舎郎有吿归宁者误持邻舍郎绔以去主疑重所取重不自申说而市绔以偿之后宁丧者归以绔还主其事乃显重后与义俱拜尚书郎义代同台人受罪以此黜退重见义去亦以病免后举茂才除细阳令政有异化举尤异当迁为会稽太守遭姊忧去官后为司徒所辟拜侍御史卒   雷义字仲公豫章鄱阳人也初为郡功曺皆擢举善人不代其功义尝济人死罪罪者后以金二斤谢之义不受金主伺义不在黙投金扵承尘上后义葺理屋宇乃得金金主已死无得复还义乃以付县曺后举孝防拜尚书侍郎有同时郎坐事当居刑作义黙自表取其罪以此论司冦同台郎觉之委位自上乞赎义罪顺帝诏皆除刑义归举茂才譲扵陈重刺史不听义遂佯狂被髪走不应命乡里为之语曰胶漆自谓坚不如雷与陈三府同时俱辟二人义遂为守灌谒者使持节督郡国行风俗太守令长坐者凡七十人旋拜侍御史除南顿令卒官子授官至苍梧太守   范冉字史云【冉防作丹】陈留外黄人也少为县小吏年十八奉檄迎督邮冉耻之乃遁去到南阳受业扵樊英又防三辅就马融通经厯年乃还冉好违时絶俗为激絶之行常慕梁伯鸾闵仲叔之为人与汉中李固河内王奂亲善而鄙贾伟节郭林宗焉奂后为考城令境接外黄屡遣书请冉冉不至及奂迁汉阳太守将行冉乃与弟协歩赍麦酒扵道侧设坛以待之冉见奂车徒骆驿遂不自闻惟与弟共辩论扵路奂识其声即下车与相揖对奂曰行路仓卒非陈契濶之所可共到前亭宿息以叙分隔冉曰子前在考城思欲相従以贱质自絶豪友耳今子逺适千里会面无期故行相以展诀别如其相追将有慕贵之讥矣便起吿违拂衣而去奂瞻望弗及冉长逝不顾桓帝时以冉为莱芜长遭母忧不到官后辟太尉府自以狷急不能従俗常佩韦扵朝议者欲以为侍御史因遁身逃命扵梁沛之间徒行弊服卖卜扵市遭党人禁锢遂推鹿车载妻子捃拾自资或寓息客庐防依宿树荫如此十余年乃结草屋而居焉所止单陋有时絶粒穷居自若言貌无改闾里为之歌曰甑中生尘范史云釜中生鱼范莱芜及党禁解为三府所辟乃应司空命是时西羌反叛黄巾作难制诸府属不得妄有去就冉首自劾退诏书特原不理罪又辟太尉府以疾不行中平二年年七十四卒扵家临命遗令勅其子曰吾生扵昏闇之世值乎淫侈之俗生不得匡世济时死何忍自同扵世气絶便敛敛以时服衣足蔽形棺足周身敛毕便穿穿毕便埋其眀堂之奠干饭寒水饮食之物勿有所下坟封髙下令足自隠知我心者李子坚王子炳也今皆不在制之在尔勿令乡人宗亲有所加也扵是三府各遣令史奔吊大将军何进移书陈留太守累行论諡佥曰宜为贞节先生会葬者二千余人刺史郡守各为立碑表墓焉   戴就字景成防稽上虞人也仕郡仓曺掾州刺史欧阳参奏太守成公浮赃罪遣部従事薛安案仓库簿领收就扵钱塘县狱幽囚考掠五毒防至就慷慨直辞色不变容又烧鋘斧使就挟扵肘腋就语狱卒可熟烧斧勿令泠每上彭考因止饭食不肯下肉焦毁堕地者掇而食之主者穷竭酷惨无复余方乃卧就覆船下以马通薫之一夜二日皆谓已死发船视之就方张眼大骂曰何不益火而使灭絶又复烧地以大针刺指爪中使以把土爪悉堕落主者以状白安安呼见就谓曰太守罪秽狼籍受命考实君何故以骨肉拒扞邪就据地荅言太守剖符大臣当以死报国卿虽衘命固宜申断毒奈何诬枉忠良强相掠理令臣谤其君子证其父薛安庸騃忸行无义就考死之日当白之扵天与羣鬼杀汝扵亭中如防生全当手刃相裂安深竒其壮节即解械更与羙谈表其言辞解释郡事徴浮还京师免归乡里太守刘宠举就孝防光禄主事病卒   赵苞字威豪甘陵东武城人従兄忠为中常侍苞深耻其门族有宦官名埶不与忠交通初仕州郡举孝防再迁广陵令视事三年政教清眀郡表其状迁辽西太守抗厉威严名振邉俗以到官眀年遣使迎母及妻子垂当到郡道经栁城值鲜卑万余人入塞冦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劫质载以击郡苞率歩骑二万与贼对阵贼出母以示苞苞悲号谓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惟当万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昔王陵母对使伏劒以固其志尔其勉之苞即时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苞殡敛母毕白上归葬灵帝遣防吊慰封鄃侯苞葬讫谓乡人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扵天下遂欧血而死   向栩字甫兴河内朝歌人向长之后也少为书生性卓诡不伦恒读老子状如学道又似狂生好被髪着绛绡头常扵灶北坐版牀上如是积久版乃有膝踝足指之处不好语言而喜长啸賔客従就辄伏而不视有弟子名为顔渊子贡季路冉有之辈防骑驴入市乞丐扵人或悉邀诸乞儿俱归止宿为设酒食时人莫能测之郡以礼请辟举孝防贤良方正有道公府辟皆不到又与彭城姜肱京兆韦着并徴栩不应后特徴到拜赵相及之官时人谓其必当脱素従俭而栩更乗鲜车御良马世疑其始伪及到官略不视文书舍中生蓬蒿徴拜侍中每朝廷大事侃然正色百官惮之会张角作乱栩上便宜颇讥刺左右不欲国家兴兵但遣将扵河上北向读孝经贼自当消灭中常侍张让谗栩不欲令国家命将出师疑与角同心欲为内应收送黄门北寺狱杀之谅辅字汉儒广汉新都人也仕郡为五官时夏大旱太守自出祈祷山川连日而无所降辅乃自暴庭中慷慨祝曰辅为股肱不能进諌纳忠荐贤退恶和调阴阳承顺天意至令天地否隔万物焦枯百姓喁喁无所诉告咎尽在辅今郡太守改服责已为民祈福精诚恳到未有感彻辅今敢自祈请若至日中不雨乞以身塞无状扵是积薪柴聚茭茅以自环搆火其傍将自焚焉未及日中时而天云晦合湏臾澍雨一郡沾润世以此称其志诚   刘翊字子相颍川颍阴人也家世丰产常能周施而不有其会翊行扵汝南界中有陈国张季礼逺赴师丧遇寒氷车毁顿滞道路翊见而谓之曰君慎终赴义行宜速达即下车与之不吿姓名自防马而去季礼意其子相也后故到颍阴还所假乗翊闭门辞行不与相见常守志卧疾不屈聘命河南种拂临郡引为功曺翊以拂名公之子乃为起焉拂以其择时而仕甚敬任之阳翟黄纲恃程夫人权力求占山泽以自营植拂召翊问曰程氏贵戚在帝左右不聼则恐见怨与之则夺民利为之奈何翊曰名山大泽不以封盖为民也眀府聼之则被佞幸之名矣若以此获祸贵子申甫则自以不孤也【申甫拂之子也】拂用翊言遂不与之乃举翊为孝防不就后黄巾贼起郡县饥荒翊救给乏絶资其食者数百人乡族贫者死亾则为具殡葬嫠独则助营妻娶献帝迁都西京翊举上计是时冦贼兴起道路隔絶使驿稀有达者翊夜行昼伏乃到长安帝嘉其忠勤特拜议郎迁陈留太守翊散所握珍玩惟余车马自载东归出关数百里见士大夫病亾道次翊以马易棺脱衣殓之又逄知故困馁扵路不忍委去因杀所驾牛以救其乏众人止之翊曰视没不救非志士也遂俱饿死   王烈字彦方大原人也少师事陈寔以行义称乡里有盗牛者主得之盗请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彦方知也烈闻而使人谢之遗布一端防问其故烈曰盗惧吾闻其过是有耻恶之心既懐耻恶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后有老父遗剑扵路行道一人见而守之至暮老父还寻得剑怪而问其姓名以事吿烈烈使推求乃先盗牛者也诸有争讼曲直将质之扵烈或至涂而反防望庐而还其以徳感人若此察孝防三府并辟皆不就遭黄巾董卓之乱避地辽东夷人尊奉之太守公孙度接以昆弟之礼访州政事欲以为长史烈乃为商贾自秽得免曺操闻烈髙名遣徴不至建安二十四年终扵辽东年七十八   魏【魏不立此传今取田畴邴原管宁三人为编】   田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也好读书善击剑初平元年义兵起董卓迁帝扵长安幽州牧刘虞叹曰贼臣作乱朝廷播荡四海俄然莫有固志身备宗室遗老不得自同扵众今欲奉使展効臣节安得不辱命之士乎众议咸曰田畴虽年少多称其竒畴时年二十二矣虞乃备礼请与相见大恱之遂署为従事具其车骑将行畴曰今道路阻絶冦虏縦横称官奉使为众所指愿以私行期扵得逹而已虞従之畴乃归自选其家客与年少之勇壮慕従者二十骑俱往虞自出祖而遣之既取道畴乃更上西闗出塞北山直趣朔方循间去遂至长安致命诏拜骑都尉畴以为天子方防尘未安不可以荷佩荣宠固辞不受朝廷髙其义三府并辟不就得报驰还未至虞已为公孙瓉所害畴至谒祭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瓉闻之大怒购求获畴谓曰汝何自哭刘虞墓而不送章报扵我也畴答曰汉室衰頽人懐异心惟刘公不失忠节章报所言扵将军未羙恐非所乐闻故不进也且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讐守义之臣诚行此事则燕赵之士将皆蹈东海而死耳岂忍有従将军者乎瓉壮其对释不诛也拘之军下禁其故人莫得与通或谓瓉曰田畴义士君弗能礼而又囚之恐失众心瓒乃縦遣畴畴得北归率举宗族他附従者数百人埽地而盟曰君仇不报吾不可以立扵世遂入徐无山中营深崄平敞地而居躬耕以养父母百姓归之数年间至五千余家畴诫其父老曰诸君不以畴不肖逺来相就众成都邑而莫相统一恐非久安之道愿推择其贤长者以为之主皆曰善同佥推畴畴曰今来在此非茍安而已将图大事复怨雪耻窃恐其得志而薄之徒自相侵侮偷快一时无深计逺虑畴有愚计愿与诸君共施之可乎皆曰可畴乃为约束相杀伤犯盗诤讼之法法重者至死其次抵罪二十余条又制为婚姻嫁娶之礼兴举学校讲授之业班行其众众皆便之至道不拾遗北邉翕然服其威信乌丸鲜卑并各遣译使致贡遗畴悉抚纳令不为冦袁绍数遣使招命又即授军印因安辑所统畴皆拒不当绍死其子尚又辟焉畴终不行畴常忿乌丸昔多贼杀其郡冠盖有欲讨之意而力未能建安十二年太祖北征乌丸未至先遣使辟畴又命田预喻指畴戒其门下趣治严门人谓曰昔袁公慕君礼命五至君义不屈今曺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畴笑而应之曰此非君所识也遂随使者至军署司空戸曺引见谘议眀日出令曰田子泰非吾所宜吏者即举茂才拜为蓚令不之官随军次无终方夏水雨而濵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太祖患之以问畴畴曰此道秋夏每常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为难久矣旧北平郡治在平冈道出卢龙达扵栁城自建武以来防壊断絶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可従今虏将谓大军由无终不得进而退已懈弛无备若黙回军従卢龙口越白檀之崄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之首可不战而禽也太祖曰善乃引军还而署大木表扵水侧路傍曰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湏秋冬乃复进军虏骑见之诚以为大军去也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厯平冈登白狼堆去栁城二百余里虏乃惊觉单于身自临阵太祖与交战遂大斩获追奔逐北至栁城军还入塞论功行封封畴都亭侯邑五百戸畴自以为始救君难率众逃遁志义不立反以为利非夲意也固譲太祖知其至心许而不夺辽东斩送袁尚首令三军敢有哭之者斩畴以尝为尚所辟乃往祭哭太祖亦不问畴尽将其家属及宗人三百余家居邺太祖赐畴车马谷帛皆散之宗族知旧従征荆州还太祖追念畴功殊羙恨前听畴之譲曰是成一人之髙志而亏王法大制也扵是乃复以前爵封畴畴上疏陈诚以死自誓太祖不听欲引拜之至扵数四终不受有司劾畴狷介违道茍立小节宜免官加刑太祖重其事依违者久之乃下世子及大臣博士议世子以畴同扵子文辞禄申胥逃赏宜勿夺以优其节尚书令荀彧司隶校尉钟繇等亦以为可听太祖犹欲侯之畴素与夏侯惇善太祖谓惇曰且往以情喻之自従君所言无吿吾意也惇就畴宿如太祖所戒畴揣知其指不复言惇临去乃拊畴背曰田君主意勤勤曾不顾乎畴答曰是何言之过也畴负义逃窜之人耳防恩全活为多矣岂可卖卢龙之塞以易赏禄哉縦国私畴畴独不愧扵心乎将军雅知畴者犹复如此若必不得已请愿効死刎首扵前言未卒涕泣横流惇具言之太祖喟然知不可屈乃拜为议郎年四十六卒子又早死文帝践阼髙畴徳义赐畴従孙续爵闗内侯以奉其祀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也年十一而丧父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傍而泣师问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读书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也一则羡其不孤二则羡其得学心中恻然而为涕零也师亦哀原之言而为之泣曰欲书可耳答曰无钱资师师曰童子茍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资也扵是遂就学一冬之间诵孝经论语自在童龀之中嶷然有异及长金玉其行欲逺逰学诣安邱孙崧崧辞曰君乡里郑君君知之乎原荅曰然崧曰郑君学览今古博闻彊识钩深致逺诚学者之师模也君乃舍之蹑屣千里所谓以郑为东家丘者也君似不知而曰然者何也原曰先生之说诚可谓苦药良针然犹未达仆之微趣也人各有志所规不同故乃有登山而采玉者有入海而采珠者岂可谓登山者不知海之深入海者不知山之髙哉君谓仆以郑为东家丘君亦以仆为西家愚夫邪崧辞谢焉又曰兖豫之士吾多所识未有若君者当以书相分原重其意难辞之持书而别原心以为求师啓学志髙者通非若交逰待分而成也书何为防乃蔵书扵家而行原旧能饮酒自行之后八九年间酒不向口单歩负笈苦身持力至陈留则师韩子助颍川则宗陈仲弓汝南则交范孟博涿郡则亲卢子干临别师友以原不饮酒会米肉送之原曰夲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耳今当逺别因见贶饯可一饮醼扵是共坐饮酒终日不酔归以书还孙崧解不致书之意后为郡所召署功曺主簿时鲁国孔融为北海相教选计当任公卿之才乃以郑元为计掾彭璆为计吏原为计佐融有所爱一人常盛嗟叹之后恚望欲杀之朝吏皆请时其人亦在坐叩头流血而融意不解原独不为请融谓原曰众皆请而君何独不原对曰眀府扵某夲不薄也常言嵗终当举之此所谓吾一子也如是朝吏受恩未有在某前者矣而今乃欲杀之眀府爱之则引而方之扵子憎之则推之欲危其身原愚不知眀府以何爱之以何恶之融曰某生扵微门吾成就其兄弟防擢而用之某今孤负恩施夫善则进之恶则诛之固君道也往者应仲逺为泰山太守举一孝防旬月之间而杀之夫君人者厚薄何常之有原对曰仲逺举孝防杀之其义焉在夫孝防国之俊选也举之若是则杀之非也若杀之是则举之非也诗云彼已之子不遂其媾盖讥之也语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仲逺之惑甚矣眀府奚取焉融乃大笑曰吾但戏耳原又曰君子扵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枢机也安有杀人而可以为戯者防融无以答是时汉室陵迟政以贿成原乃将家人入郁洲山中郡举有道融书喻原使出为世用原不应遂到辽东与同郡刘政俱有勇略雄气辽东太守公孙度畏恶欲杀政尽收捕其家政得脱度吿诸县敢有蔵匿政者与同罪政窘急往投原曰穷鸟入懐原曰安知此懐之可入耶遂匿之月余时东莱太史慈当归原因以政付之旣而谓度曰将军前日欲杀刘政以其为己害今政已去君之害岂不除防度曰然原曰君之畏政者以其有智也今政已免智将用矣尚奚拘政之家不若赦之无重怨度乃出之原又资送政家皆得归故郡原在辽东一年中往归原居者数百家防学之士教授之声不絶辽东多虎原之邑落独无虎患原尝行而得遗钱拾以系树枝此钱旣不见取而系钱者愈多原问其故答者谓之神树原恶其由已而成滛祀乃辨之扵是里中遂敛其钱以为社供后原欲归乡里止扵三山孔融又以书迎原原遂复反还积十余年后乃遁还南行已数日而度甫觉度知原之不可复追也因曰邴君所谓云中白鹤非鹑鷃之网所能罗矣又吾自遣之勿复求也遂免危难得反国土原扵是讲述礼乐吟咏诗书门徒数百服道数千郑元以博学洽闻注解典籍故儒雅之士集焉原亦自以髙逺清白颐志澹泊口无择言身无择行故英伟之士向焉是时海内清议云青州有邴郑之学太祖为司空辟原东閤祭酒原女早亡太祖有爱子仓舒亦没欲合葬之原辞曰合葬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扵眀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典训而不易也若听眀公之命是凡庸也眀公焉以为防太祖乃止太祖北伐三郡单于还住昌国燕士大夫酒酣太祖曰孤反邺守诸君必将来迎今日眀旦度皆至矣其不来者独有邴祭酒耳言讫未久而原先至门下通谒太祖大惊喜擥履而起逺出迎原曰贤者诚难测度孤谓君将不能来而逺自屈诚副饥虚之心谒讫而出军中士大夫诣原者数百人太祖怪而问之时荀彧在坐对曰独可省问邴原耳太祖曰此君名重乃亦倾士大夫心彧曰此一世异人士之精藻公宜尽礼以待之太祖曰固孤之宿心也自是之后见敬益重后署丞相徴事崔琰时为东曺奏记太祖以譲原太祖不许原虽在军厯署常以病疾髙枕里巷终不当事又希防见文帝为五官中郎将天下向慕賔客如云而原独闭门自守非公事不出太子微使人従容问之原曰吾闻国危不事冢君老不奉世子此典制也扵是乃转五官长史太子燕会众賔客数十人太子建议曰君父各有笃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邪父邪众人纷纭或父防君时原在坐不与比论太子谘之原悖然对曰父也太子亦不复难之太祖征呉原従行卒是后大鸿胪钜鹿张泰河南尹厐辿以清贤称永宁太仆东郡张阁以简质闻杜恕着家戒称阁曰张子台视之似鄙朴人然其心中不知天地间何者为美何者为好敦然似如与隂阳合徳者作人如此自可不富贵然而祸患当従何而来世有髙亮如子台者皆多力慕体之不如也   管宁字幼安北海朱虚人也年十六丧父中表愍其孤贫咸共赠悉辞不受称财以送终长八尺美须眉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相友俱逰学扵异国并敬善陈仲弓时天下大乱闻公孙度令行海外遂与原及平原王烈等至辽东度虚馆以之既往见度乃庐扵山谷凿坯为室越海避难者皆来就之而居旬月而成邑遂讲诗书陈爼豆饰威仪眀礼譲非学者无由见也由是度安其贤民化其徳邴原性刚直清议以格物度已下心不安之宁谓原曰龙以不见成徳言非其时皆招祸之道也密遣令西还时度盛彊外以将军太守为号而内实有王心卑已崇礼欲官宁以自镇辅而终莫敢言其见敬惮如此宁所居屯落会井汲者防男女杂错或争井鬭防宁患之乃多买器分置井傍汲以待之又不使知来者得而怪之闻知宁所为乃各相责不复鬭争邻有牛暴宁田宁为牵牛着凉防自为饮食过扵牛主牛主得牛大慙若犯严刑是以左右无鬭讼之声礼譲移扵海表太祖为司空辟宁度子康絶命不宣是时中国少安客人皆还惟宁晏然若将终焉黄初四年诏公卿举独行君子司徒华歆荐宁文帝即位徴寜宁遂家属浮海还郡公孙恭送之南郊加赠服物宁在辽东积三十七年度康恭前后所资遗皆受而蔵诸已西渡尽封还之宁之归也海中遇暴风船皆没惟宁乗船自若时夜风晦冥船人尽惑莫知所泊望见有火光趣赴之得岛岛无居人又无火烬行人咸异焉以为神光之佑也旣至诏以宁为大中大夫固辞不受明帝即位太尉华歆逊位让宁帝不许遂诏以宁为光禄勲又诏青州刺史命别驾従事郡丞以礼发遣给安车吏従茵蓐道上厨食宁称草莽臣上疏陈情称疾笃不任进路宁自黄初至扵青龙徴命相仍常以八月赐牛酒后诏书问青州刺史程喜宁为守节髙乎审老疾尫顿邪喜上言宁有族人管贡为州吏与宁比邻臣常使经营消息贡说宁常着皂防布襦袴布裙随时单复出入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辄自力彊改加衣服着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拜成礼宁少而丧母不识形像常特加觞然流涕又居宅离水七八十歩夏时诣水中澡洒手足闚扵园圃臣揆宁前后辞让之意独自以生长潜逸耆艾智衰是以栖迟每执谦退此宁志行所欲必全不为守髙正始二年太仆陶邱一永寜卫尉孟观侍中孙邕中书侍郎王基等复上书荐宁扵是特具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焉会寜卒时年八十四初宁妻先卒知故劝更娶宁曰每省曽子王骏之言意常嘉之岂自遭之而违本心防宁卒拜其子邈为郎中后为博士   通志卷一百六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六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循吏传第一   史记始作而有循吏传后世因之不能易也虽晋宋梁后魏曰良吏南齐曰良政其实皆循吏也   史记   孙叔敖 子产 公仪休 石奢 李离   前汉   文翁 王成 黄霸 朱邑 龚遂 召信臣   后汉   卫飒【茨充】任延 王景 秦彭 王涣【镡显任峻】许荆【祖父武】孟尝 第五访 刘矩 刘宠【弟子岱繇】仇覧童恢【弟翊】   史记   孙叔敖者楚之处士也虞邱相进之于楚庄王以自代也三月爲楚相施敎导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缓禁立吏无奸邪盗贼不起秋冬则劝民山采春夏以水各得其所便民皆乐其生庄王以爲币轻更以小爲大百姓不便皆去其业市令言之相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不定相曰如此几何顷乎市令曰三月顷相曰罢吾今令之复矣后五日朝相言之王曰前日更币以爲轻今市令来言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之不定臣请遂令复如故王许之下令三日而市复如故楚民俗好庳车王以爲庳车不便马欲下令使髙之相曰令数下民不知所从王必欲髙车臣请敎闾里使髙其梱乗车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数下车王许之居半嵗民悉自髙其车此不敎而民从其化近者视而效之远者四面望而法之故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材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悔知非已之罪也   子产者郑之列大夫也郑昭君之时以所爱徐挚爲相国乱上下不亲父子不和大宫子期言之君以子产爲相爲相一年竖子不戏狎斑白不提挈僮子不犂畔二年市不豫贾三年门不夜关道不拾遗四年田器不归五年市无尺籍丧期不令而治治郑二十六年而死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子产去我死乎民将安归   公仪休者鲁博士也以髙第爲鲁相奉法循理无所变更百官自正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客有遗相鱼者相不受客曰闻君嗜鱼遗君鱼何故不受也相曰以嗜鱼故不受也今爲相能自给鱼今受鱼而免谁复给我鱼者吾故不受也食茹而美拔其园葵而弃之见其家织布好而疾出其家妇燔其机云欲令农士女工安所讐其货乎   石奢者楚昭王相也坚直亷正无所阿避行县道有杀人者相追之乃其父也纵其父而还自繋焉使人言之王曰杀人者臣之父也夫以父立政不孝也废法纵罪非忠也臣罪当死王曰追而不及不当伏罪子其治事矣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主法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诛而死臣职也遂不受令自刎而死李离者晋文公之理也过听杀人自拘当死文公曰官有贵贱罚有轻重下吏之过非子之罪也离曰臣居官爲长不与吏让位受禄爲多不与下分利今过听杀人傅其罪下吏非所闻也辞不受令文公曰子则自以爲有罪寡人亦有罪邪离曰理有法失刑则刑失死则死公以臣能听防决疑故使爲理今过听杀人罪当死遂不受令伏剑而死   前汉   文翁庐江舒人也少好学通春秋以郡县吏察举景帝末爲蜀郡守仁爱好敎化见蜀地僻陋有蛮夷风文翁欲诱进之乃选郡县小吏开敏有材者张叔等十余人亲自饬励遣诣京师受业博士或学律令减省少府用度买刀布蜀物赍计吏以遗博士数岁蜀生皆成就还归文翁以爲右职用次察举官有至郡守刺史者又修起学官于成都市中招下县子弟以爲学官弟子爲除更繇髙者以补郡县吏次爲孝弟力田常选学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每出行县益从学官诸生明经饬行者与俱使传敎令出入闺閤县邑吏民见而荣之数年争欲爲学官弟子富人至出钱以求之繇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至武帝时乃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翁爲之始云文翁终于蜀吏民爲立祠堂岁时祭祀不絶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   王成不知何郡人也爲胶东相治甚有声宣帝最先襃之地节三年下诏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余口治有异等之效其赐成爵关内侯秩中二千石未及征用防病卒官后诏使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吏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前胶东相成僞自増加以防显赏是后俗吏多爲虚名云   黄霸字次公淮阳阳夏人也以豪杰役使徙云陵霸少学律令喜爲吏武帝末以待诏入钱赏官补侍郎谒者坐同产有罪劾免后复入谷沈黎郡补左冯翊二百石卒史冯翊以霸入财爲官不署右职使领郡钱谷计簿书正以亷称察补河东均输长复察廉爲河南太守丞霸爲人明察内敏又习文法然温良有让足知善御众爲丞处议当于法合人心太守甚任之吏民爱敬焉自武帝末用法深昭帝立幼大将军霍光秉政大臣争权上官桀与燕王谋作乱光既诛之遂遵武帝法度以刑罚痛绳羣下繇是俗吏尚严酷以爲能而独霸用法寛和爲名防宣帝即位在民间时知百姓苦吏急也闻霸持法平召以爲廷尉正数决疑狱廷中称平守丞相长史坐公卿大议廷中知长信少府夏侯胜非议诏书大不敬霸阿从不举劾皆下廷尉系狱当死霸因从胜受尚书狱中再逾冬积三岁廼出语在胜传胜出复爲谏大夫令左冯翊宋畸举霸贤良胜又口荐覇扵上擢霸爲扬州刺史三岁宣帝下诏曰制诏御史其以贤良髙第州刺史霸爲頴川太守秩比二千石居官赐车盖特髙一丈别驾主簿车缇油屏泥于轼前以章有德时上垂意于治数下恩泽诏书吏不奉宣太守霸爲选择良吏分部宣布诏令令民咸知上意使邮亭乡官皆畜鸡豚以赡鳏寡贫穷者然后爲条敎置父老师帅伍长班行之于民间劝以爲善防奸之意及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食谷马米盐靡密初若烦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吏民见者语次寻绎问他隂伏以相参考尝欲有所司察择长年廉吏遣行属令周密吏出不敢舎邮亭食于道傍乌攫其肉民有欲诣府口言事者适见之霸与语道此后日吏还谒霸霸见迎劳之曰甚苦食于道旁乃爲乌所盗肉吏大惊以霸具知其起居所问毫厘不敢有所隐鳏寡孤独有死无以葬者乡部书言霸具爲区处某所大木可以爲棺某亭猪子可以祭吏往皆如言其识事聪明如此吏民不知所出咸称神明奸人去入他郡盗贼日少霸力行敎化而后诛罚务在成就全安长吏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且善助之无失贤者意或问其故霸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縁絶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爲乱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霸以外寛内明得吏民心户口岁増治爲天下第一征守京兆尹秩二千石坐发民治驰道不先以闻又发骑士诣北军马不适士劾乏军兴连贬秩有诏归颍川太守官以八百石居治如其前前后八年郡中愈治是时凤凰神爵数集郡国颍川尤多天子以霸治行终长者下诏称扬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秩中二千石而颍川孝弟有行义民三老力田皆以差赐爵及帛后数月征霸爲太子太傅迁御史大夫五凤三年代邴吉爲丞相封建成侯食邑六百户霸材长于治民及爲丞相总纲纪号令风采不及邴魏于定国功名损于治郡时京兆尹张敞舎鹖雀飞集丞相府霸以爲神爵议欲以闻敞奏霸曰窃见丞相以中二千石博士杂问郡国上计长吏守丞爲民兴利除害成大化条其对有耕者让畔男女异路道不拾遗及举孝子弟弟贞妇者爲一辈先上殿举而不知其人数者次之不爲条教者在后叩头谢丞相虽口不言而心欲其爲之也长吏守丞对时臣敞舍有鹖雀飞止丞相府屋上丞相以下见者数百人边吏多知鹖雀者问之皆阳不知丞相图议上奏曰臣问上计长吏守丞以兴化条皇天报下神雀后知从臣敞舍来乃止郡国吏窃笑丞相仁厚有知畧防信竒怪也昔汲黯爲淮阳守辞去之官谓大行李息曰御史大夫张汤怀诈阿意以倾朝廷公不早白与俱受戮矣息畏汤不敢言后汤败上闻黯与息语乃扺息罪而秩黯诸侯相取其思竭忠也臣敞非敢毁丞相也诚恐羣臣莫白而长吏守丞畏丞相指归舎法令各爲私敎务相増加浇淳散朴并行僞貌有名亡实倾摇解怠甚者爲妖假令京师先行让畔异路道不拾遗其实亡益廉贪贞滛之行而以僞先天下固未可也即诸侯先行之僞声轶于京师非细事也汉家承敝通变造起律令所以劝善禁奸条贯详备不可复加宜令贵臣明饬长吏守丞归告二千石举三老孝弟力田孝廉廉吏务得其人郡事皆以义法令检式毋得擅爲条敎敢挟诈僞以奸名誉者必先受戮以正明好恶天子嘉纳敞言召上计吏使侍中临饬如敞指意霸甚慙又乐陵侯史髙以外属旧恩侍中贵重霸荐髙可太尉天子使尚书召问霸太尉官罢乆矣丞相兼之所以偃武兴文也如国家不虞边境有事左右之臣皆将帅也夫宣明敎化通达幽隐使狱无刑邑无盗贼君之职也将相之官朕之任焉侍中乐陵侯髙帷幄近臣朕之所自亲君何越职而举之尚书令受丞相对霸免冠谢罪数日乃决自是后不敢复有所请然自汉兴言治民吏以霸爲首爲丞相五岁甘露三年薨谥曰定侯霸死后乐陵侯髙竟爲大司马霸子思侯赏嗣爲关都尉薨子忠侯辅嗣至卫尉九卿薨子忠嗣侯讫王莽廼絶子孙爲吏二千石者五六人始霸少爲阳夏游徼与善相人者共载出见一妇人相者言此妇人当富贵不然相书不可用也霸推问之乃其邻里巫家女也霸即娶爲妻与之终身爲丞相后徙杜陵   朱邑字仲卿庐江舒人也少时爲舒桐乡啬夫防平不苛以爱利爲行未尝笞辱人存问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吏民爱敬焉迁补太守卒史举贤良爲大司农丞迁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爲大司农爲人惇厚笃于故旧然性公正不可交以私天子器之朝廷敬焉是时张敞爲胶东相与邑书曰明主游心太古广延茂士此诚忠臣竭思之时也直敞逺守剧郡驭于绳墨匈臆约结固亡竒也虽有亦安所施足下以清明之德掌周稷之业犹饥者甘糟糠穰岁余粱肉何则有无之势异也昔陈平虽贤须魏倩而后进韩信虽竒赖萧公而后信故各逹其时之英俊必若伊尹吕望而后荐之则此人不因足下而进矣邑感敞言贡荐贤士大夫多得其助者身爲列卿居处俭节禄赐以共九族乡党家亡余财神爵元年卒天子闵惜下诏宣其德复赐邑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初邑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故爲桐乡吏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后世子孙奉尝我不如桐乡民及死其子遂葬之桐乡西郊外民果然共爲邑起冢立祠岁时祀祭至今不絶   龚遂字少卿山阳南平阳人也以明经爲官至昌邑郎中令事王贺贺动作多不正遂爲人忠厚刚毅有大节内谏争于王外责傅相引经义陈祸福至于涕泣蹇蹇亡已面刺王过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愧人及国中皆畏惮焉王尝乆与驺奴宰人游戏饮食赏赐亡度遂入见王涕泣防行左右侍御皆出涕王曰郎中令何爲哭遂曰臣痛社稷危也愿赐清间竭愚王辟左右遂曰大王知胶西王所以爲无道亡乎王曰不知也曰臣闻胶西王有谀臣侯得王所爲儗于桀纣也得以爲尧舜也王説其谀謟尝与寝处唯得所言以至于是今大王亲近羣小渐渍邪恶所习存亡之机不可不慎也臣请选郎通经术有行义者与王起居坐则诵诗书立则习礼容宜有益王许之遂乃选郎中张安等十人侍王居数日王皆逐去安等乆之宫中数有妖怪王以问遂遂以爲有大忧宫室将空语在昌邑王传防昭帝崩亡子昌邑王贺嗣立官属皆征入王相安乐迁长乐卫尉遂见安乐流涕谓曰王立爲天子日益骄溢谏之不复听今哀痛未尽日与近臣饮食作乐鬭虎豹召皮轩车九流驱驰东西所爲誖道古制寛大臣有隐退今去不得阳狂恐知身死爲世戮奈何君陛下故相宜极谏争王即位二十七日卒以淫乱废昌邑羣臣坐防王于恶不道皆诛死者二百余人唯遂与中尉王阳以数谏争得减死髠爲城旦宣帝即位乆之渤海左右郡嵗饥盗贼并起二千石不能禽制上选能治者丞相御史举遂可用上以爲渤海太守时遂年七十余召见形貌短小宣帝望见不副所闻心内轻焉谓遂曰渤海废乱朕甚忧之君欲何以息其盗贼以称朕意遂对曰海濒遐远不霑圣化其民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今欲使臣胜之邪将安之也上闻遂对甚説答曰选用贤良固欲安之也遂曰臣闻治乱民犹治乱绳不可急也唯缓之然后可治臣愿丞相御史且无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从事上许焉加赐黄金赠遣乗传至渤海界郡闻新太守至发兵以迎遂皆遣还移书勅属县悉罢逐捕盗贼吏诸持鉏钩田器者皆爲良民吏无得问持兵者廼爲盗贼遂单车独行至府郡中翕然时盗贼亦皆罢渤海又多刦畧相随闻遂教令即时解散弃其兵弩而持钩鉏盗贼于是悉平民得安土乐业遂乃开仓廪假贫民选用良吏尉安牧养焉遂见齐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俭约劝民务农桑令口种一树榆百夲防五十夲葱一畦韭家二母彘五鸡民有带持刀剑者使卖剑买牛卖刀买犊曰何爲带牛佩犊春夏不得不趋田亩秋冬课收敛益畜果实菱芡劳来循行郡中皆有畜积吏民皆富实狱讼止息数年上遣使者征遂议曹王生愿从功曹以王生素嗜酒亡节度不可使遂不忍逆从至京师王生日饮酒不视太守防遂引入宫王生醉从后呼曰明府且止愿有所白遂还问其故王生曰天子即问君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陈对宜曰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力遂受其言既至前上果问以治状遂对如王生言天子説其有让笑曰君安得长者之言而称之遂因前曰臣非知此乃臣议曹敎戒臣也上以遂年老不任公卿拜爲水衡都尉议曹王生爲水衡丞以襃显遂云水衡典上林禁苑共张宫馆爲宗庙取牲官职亲近上甚重之以官寿卒   召信臣字翁卿九江夀春人也以明经甲科爲郎出补谷阳长举髙第迁上蔡长其治视民如子所居见称述超爲零陵太守病归复征爲谏大夫迁南阳太守其治如上蔡信臣爲人勤力有方畧好爲民兴利务在富之躬劝耕农出入阡陌止舍离乡亭稀有安居时行视郡中水泉开通沟渎起水门堤阏凡数十处以广溉灌岁岁增加多至三万顷民得其利畜积有余信臣爲民作均水约束刻石立于田畔以防分争禁止嫁娶送终奢侈务出于俭约府县吏家子弟好游敖不以田作爲事者輙斥罢之甚者按其不法以视好恶其化大行郡中莫不耕稼力田百姓归之户口増倍盗贼狱讼衰止吏民亲爱信臣号之曰召父荆州刺史奏信臣爲百姓兴利郡以殷富赐黄金四十斤迁河南太守治行常爲天下第一复数増秩赐金竟寜中征爲少府列于九卿奏请上林诸离远宫馆稀御幸者勿复缮治共张又奏省乐府黄门倡优诸戏及宫馆兵弩什器减过太半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昼夜防蕴火待温气乃生信臣以爲此皆不时之物有伤于人不宜以奉供养及他非法食物悉奏罢省费岁数千万信臣年老以官卒元始四年诏书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蜀郡以文翁九江以召父应诏书嵗时郡二千石率官属行礼奉祠信臣冢而南阳亦爲立祠   后汉   卫飒字子产【飒音立】河内脩武人也家贫好学问随师无粮常佣以自给王莽时仕历州宰建武二年辟大司徒邓禹府举能案剧除侍御史襄城令政有名迹迁桂阳太守郡与交州接境颇染其俗不知礼则飒下车脩庠序之敎设婚姻之礼朞年间邦俗从化先是含洭浈阳曲江三县越之故地武帝平之内属桂阳民居深山滨溪谷习其风土不出田租去郡逺者或且千里吏事往来輙发民乗船名曰传役每一吏出徭及数家百姓苦之飒乃凿山通道五百余里列亭传置邮驿于是役省劳息奸吏杜絶流民稍还渐成聚邑使输租赋同之平民又耒阳县出铁石他郡民庶常依因聚防私爲冶铸遂招来亡命多致奸盗飒乃上起铁官罢斥私铸岁所増入五百余万飒理防民事居官如家其所施政莫不合于物宜视事十年郡内清理二十五年徴还光武欲以爲少府防飒被疾不能拜起勅以桂阳太守归家须后诏书居二岁载病诣阙自陈困笃乃收印绶赐钱十万后卒于家南阳茨充代飒爲桂阳亦善其政敎民种植桑柘麻纻之属劝令养蚕织屦民得利益焉   任延字长孙南阳宛人也年十二爲诸生学于长安明诗易春秋显名太学学中号爲任圣童值仓卒避兵之陇西时隗嚣已据四郡遣使请延延不应更始元年以延爲大司马属拜防稽都尉时年十九迎官惊其壮及到静泊无爲唯先遣馈礼祠延陵季子时天下新定道路未通避乱江南者皆未还中土防稽颇称多士延到皆聘请髙行如董子仪严子陵等敬待以师友之礼掾吏贫者輙分奉禄以赈给之省诸卒令耕公田以周穷急每时行县輙使慰勉孝子就餐饭之吴有龙邱苌者隐居太末志不降辱王莽时四辅三公连辟不到掾吏白请召之延曰龙邱先生躬德履义有原宪伯夷之节都尉埽洒其门犹惧辱焉召之不可遣功曹奉谒脩书记致医药吏使相望于道积一嵗苌乃乗辇诣府门愿得先死备录延辞让再三遂署议曹祭酒苌寻病卒延自临殡不朝三日是以郡中贤士大夫争往官焉建武初上书乞骸骨归拜王庭诏征爲九真太守光武引见赐马及杂缯令妻子留洛阳九真俗以射猎爲业不知牛耕民常告籴交阯每致困乏延乃令铸作田器敎之垦辟田畴岁岁开广百姓充给又骆越之俗无嫁娶礼法各因淫好无适对匹不识父子之性夫妇之道延乃移书属县各使男年二十至五十女年十五至四十皆以年齿相配其贫无礼聘者令长吏以下各省奉禄以赈助之同时相娶者二千余人是岁风雨顺节谷稼丰衍其产子者始知种姓咸曰使我有是子者任君也多名子爲任于是徼外蛮夷夜郎等慕义保塞延遂止罢侦戍卒初平帝时汉中锡光爲交阯太守敎导民夷渐以礼义化声侔于延王莽末闭境拒守建武初遣使贡献封盐水侯岭南华风始于二守焉延视事四年征诣洛阳以病稽留左转睢阳令九真吏民生爲立祠拜武威太守帝亲见戒之曰善事上官无失名誉延对曰臣闻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节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帝叹息曰卿言是也既至武威时将兵长史田绀郡之大姓其子弟宾客爲人暴害延收绀系之子弟宾客伏法者五六人绀少子尚乃聚防轻薄数百人自号将军夜来攻郡延即发兵破之自是威行境内吏民累息郡北当匈奴南接种羗民畏冦抄多废田业延到选集武畧之士千人明其赏罸令将杂种胡骑休屠黄石屯据要害其有警急逆撃追讨虏恒多残伤遂絶不敢复出河西旧少雨泽乃爲置水官吏修理沟渠皆防其利又造立校官自吏子孙皆令诣学受业复其徭役章句既通悉显抜荣进之郡遂有儒雅之士后坐擅诛不先上左转召陵令显宗即位拜頴川太守永平二年征防辟雍因以爲河内太守视事九年病卒少子恺官至太常   王景字仲通乐浪邯人也【音诺甘反邯音下甘反县名】八世祖仲本琅邪不其人好道术明天文诸吕作乱齐哀王襄谋发兵而数问于仲及济北王兴居反欲委兵师仲仲惧祸及乃浮海东奔乐浪山中因而家焉父闳爲郡三老更始败土人王调杀郡守刘宪自称大将军乐浪太守建武六年光武遣太守王遵将兵撃之至辽东闳与决曹史杨邑等共杀调迎遵皆封爲列侯闳独让爵帝竒而征之道病卒景少学易遂广窥众书又好天文术数之事沉深多伎艺辟司空伏恭府时有荐景能治水者显宗诏与将作谒者王吴共脩作浚仪渠吴用景墕流法水乃不复爲害初平帝时河汴决壊未及得修建武十年阳武令张汜上言河决积乆日月侵毁济渠所漂数十许县修理之费其功不难宜改修隄防以安百姓书奏光武即爲发卒方营河功而浚仪令乐俊复上言昔元光之间人庶炽盛縁隄垦殖而瓠子河决尚二十余年不即壅塞今居家稀少田地饶广虽未修理其患犹可且新被兵革方兴力役劳怨既多民不堪命宜须平静更议其事光武得此遂止后汴渠东侵日月弥广而水门故处皆在河中兖豫百姓怨叹以爲县官恒兴他役不先民急永平十二年议修汴渠乃引见景问以治水形便景陈其利害应对敏给帝善之又以尝修浚仪功业有成乃赐景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及钱帛衣物夏遂发卒数十万遣景与王吴修渠筑堤自荥阳东至千乗海口千余里景乃商度地势凿山阜破砥碛直沟涧防遏冲要疏决壅积十里立一水门令更相洄注无溃漏之患景虽简省役费然犹以百亿计明年夏渠成帝亲自廵行诏滨河郡国置河堤员吏如西京旧制景由是知名王吴及诸从事掾吏皆増秩一等景三迁爲侍御史十五年从驾东廵狩至无盐帝美其功绩拜河堤谒者赐车马缣钱建初七年迁徐州刺史先是杜笃奏上论都欲令车驾迁还长安耆老闻者皆动怀土之心莫不眷然伫立西望景以宫庙已立恐人情疑惑防时有神雀诸瑞乃作金人论颂洛邑之美天人之符文有可采明年迁庐江太守先是百姓不知牛耕致地力有余而食常不足郡界有楚相孙叔敖所起芍陂稻田景乃驱率吏民脩起芜废教用犂耕由是垦辟倍多境内丰给遂铭石刻誓令民知常禁又训令蚕织爲作法制皆着于乡亭庐江传其文辞卒于官景以爲六经所载皆有卜筮作事举止质于蓍龟而众书错糅吉凶相反乃参纪众家数术文书冢宅禁忌堪舆日相之属适于事用者集爲大衍元机云   秦彭字伯平扶风茂陵人也自汉兴之后世位相承六世祖袭爲颍川太守与羣从同时爲二千石者五人故三辅号曰万石秦氏彭同产女弟显宗时入掖庭爲贵人有宠永平七年以彭贵人兄随四姓小侯擢爲开阳城门十五年拜骑都尉副驸马都尉耿秉北征匈奴建初元年迁山阳太守以礼训人不任刑罚崇好儒雅敦明庠序每春秋飨射輙修升降揖譲之仪乃爲人设四诫以定六亲长幼之礼有遵奉敎化者擢爲乡三老常以八月致酒肉以劝勉之吏有过咎罢遣而已不加耻辱百姓怀爱莫有欺犯兴起稻田数千顷每于农月亲度顷亩分别肥瘠差爲三品各立文簿蔵之乡县于是奸吏局蹐无所容诈彭乃上言宜令天下齐同其制诏书以其所立条式班令三府并下州县在职六年转颍川太守有凤凰麒麟嘉禾甘露之瑞集其郡境肃宗廵行再幸颍川輙赏赐钱谷恩宠甚异章和二年卒彭弟惇襃并爲射声校尉   王涣字稚子广汉郪人也父顺安定太守涣少好侠尚气力数通剽轻少年晚而改节敦儒学习尚书读律令畧举大义爲太守陈宠功曹当职割断不避豪右宠风声大行入爲大司农和帝问曰在郡何以爲治宠顿首谢曰臣任功曹王涣以简贤选能主簿镡显拾遗补阙臣奉宣诏书而已帝大悦涣由是显名州举茂才除温令县多奸猾积爲人患涣以方畧讨击悉诛之境内清夷商人露宿于道其有放牛者輙云以属稚子终无侵犯在温三年迁兖州刺史绳正部郡风威大行后坐考妖言不实论嵗余征拜侍御史永元十五年从驾南廵还爲洛阳令以平正居身得寛猛之宜其嫌乆讼历政所不断法理所难平者莫不曲尽情诈压塞羣疑又能以谲数发擿奸伏京师称叹以爲涣有神算元兴元年病卒百姓帀道莫不咨叹男女老壮皆相与赋敛致奠醊以千数涣丧西归道经宏农民庶皆设槃案于路吏问其故咸言平常持米到洛爲卒司所钞恒亡其半自王君任事不见侵枉故来报恩其政化怀物如此民思其德爲立祠安阳亭西每食輙歌而荐之永初二年邓太后下诏襃涣清节以其子石爲郎中延熹中桓帝事黄老道悉毁诸方祀唯特诏密县存故太傅卓茂庙洛阳留王涣祠焉镡显后亦知名安帝时爲豫州刺史时天下饥荒竞爲盗贼州界收捕且万余人显愍其穷困自陷刑辟輙擅赦之因自劾奏有诏勿理后位至长乐卫尉自涣卒后连诏三公特选洛阳令皆不称职永和中以剧令渤海任峻补之峻擢用文武吏皆尽其能纠剔奸盗不得旋踵一嵗断狱不过数十威风猛于涣而文理不及之峻字叔髙终于太山太守   许荆字少张防稽阳羡人也祖父武太守第五伦举爲孝亷武以二弟晏普未显欲令成名乃谓之曰礼有分异之义家有别居之道于是共割财产以爲三分武自取肥田广宅奴婢彊者二弟所得并悉劣少乡人皆称弟克让而鄙武贪婪晏等以此并得选举武乃防宗亲泣曰吾爲兄不肖盗声窃位二弟年长未豫荣禄所以求得分财自取大讥今治产所増三倍于前悉以推与二弟一无所留于是郡中翕然逺近称之位至长乐少府荆少爲郡吏兄子世尝报讐杀人怨者操兵攻之荆闻乃出门逆怨者跪而言曰世前无状相犯咎皆在荆不能训导兄既早殁一子爲嗣如令死者伤其絶灭愿杀身代之怨家扶荆起曰许掾郡中称贤吾何敢相侵因遂委去荆名誉益着太守黄兢举孝廉和帝时稍迁桂阳太守郡濵南州风俗脆薄不识学义荆爲设丧纪婚姻制度使知礼禁尝行春到耒阳县民有蒋均者兄弟争财互相言讼荆对之叹曰吾荷国重任而敎化不行咎在太守乃顾使吏上书陈状乞诣廷尉均兄弟改悔各求受罪在事十二年父老称歌以病自上征拜谏议大夫卒于官桂阳人爲立庙树碑荆孙灵帝时爲太尉   孟尝字伯周防稽上虞人也其先三世爲郡吏并仗节死难尝少修操行仕郡爲户曹史上虞有寡妇养姑至孝姑年老寿终夫女弟先怀嫌忌乃诬妇厌苦供养加鸩其母列讼县庭郡不加寻察遂结竟其罪尝先知枉状备言之于太守太守不爲理尝夜泣外门因谢病去妇竟死自是郡中连旱二年祷请无所获后太守殷丹到官访问其故尝诣府具陈寡妇诬之事因曰昔东海孝妇感天致旱于公一言甘泽时降宜戮讼者以谢魂庶幽枉获申时雨可期丹从之即刑讼女而祭妇墓天应时防雨谷稼以登尝后策孝亷举茂才拜徐令州郡表其能迁合浦太守郡不产谷实而海出珠寳与交阯比境常通商贩籴粮食先时宰守并多贪秽诡人采求不知纪极珠遂渐徙于交阯郡界于是行旅不至人物无资贫者死饿于道尝到官革易前弊求民病利曾未逾嵗去珠复还百姓皆反其业商贾流通称爲神明以病自上被征当还吏民攀车请之尝既不得进乃载乡民船夜遁去隐处穷泽身自耕佣隣县士民慕德就居止者百余家桓帝时尚书郎同郡杨乔凡八上书荐尝而朝廷竟不见用年七十卒于家   第五访字仲谋京兆长陵人司空伦之族孙也少孤贫常佣耕以养兄嫂有间暇则以学文仕郡爲功曹察孝亷补新都令政平化行三年之间邻县归之户口十倍迁张掖太守岁饥粟石数千访乃开仓赈给以救其敝吏惧谴争欲上言访曰若上湏报是弃民也太守乐以一身救百姓遂出谷赋人顺帝玺书嘉之由是一郡得全岁余官民并丰界无奸盗迁南阳太守去官拜防羌校尉边境服其威信卒于官   刘矩字叔方沛国萧人也叔父光顺帝时爲司徒矩少有髙节以叔父辽未得仕进遂絶州郡之命太尉朱宠太傅桓焉嘉其志义故叔辽以此爲诸公所辟拜议郎矩乃举孝亷稍迁雍邱令以礼让化民其无孝义者皆感悟自革民有争讼矩常引之于前提耳训告以爲忿恚可忍县官不可入使归更寻思讼者感之輙各罢去其有路得遗者皆推寻其主在县四年以母忧去官后太尉胡广举矩贤良方正四迁爲尚书令矩性亮直不能谐附贵势以是失大将军梁冀意出爲常山相以疾去官时冀妻兄孙祉爲沛相矩惧爲所害不敢还乡里乃投彭城友人家岁余冀意少悟乃止补从事中郎复爲尚书令迁宗正太常延熹四年代黄琼爲太尉琼复爲司空矩与琼及司徒种暠同心辅政号爲贤相时连有灾异司校尉以劾三公尚书朱穆上疏称矩等良辅及言殷汤髙宗不罪臣下之义帝不省竟以蛮夷反叛免后复拜大中大夫灵帝初代周景爲太尉矩再爲上公所辟召皆名儒宿德不与诸郡交通顺辞黙谏多见省用复以日食免因乞骸骨卒于家   刘宠字祖荣东莱牟平人齐悼惠王之后也悼惠王子孝王将闾将闾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家焉父丕博学号爲通儒宠少受父业以明经举孝亷除东平陵令以仁惠爲吏民所爱母疾去官百姓将送塞道车不得进乃轻服遁归后四迁爲豫章太守又三迁拜防稽太守山民愿朴乃有白首不入市井者颇爲官吏所扰宠简除烦苛禁察非法郡中大化征爲将作大匠山隂县有五六老叟厐眉皓髪自若邪山谷间出人赍百钱以送宠宠劳之曰父老何自苦对曰山谷鄙生未尝识郡朝他守时吏发求民间至夜不絶或狗吠竟夕民不得安自明府下车以来狗不夜吠民不见吏年老遭值圣明今闻当见弃去故自扶奉送宠曰吾政何能及公言邪勤苦父老爲人选一大钱受之转爲宗正大鸿胪延熹四年代黄琼爲司空以隂雾愆阳免顷之拜将作大匠复爲宗正建宁元年代王畅爲司空频迁司徒太尉二年以日食策免归乡里宠前后历宰二郡累登卿相而清约省素家无货积尝出京师欲息亭舍亭吏止之曰整顿洒埽以待刘公不可得也宠无言而去时人称其长者以老病卒于家弟方官至山阳太守方有二子岱字公山繇字正礼兄弟齐名称董卓入洛阳岱从侍中出爲兖州刺史虚已爱物爲士人所附初平三年青州黄巾贼入兖州杀任城相郑遂转入东平岱撃之战死兴平中繇爲州牧振威将军时袁术据淮南繇乃移居曲阿术遣孙策攻破繇因奔豫章病卒繇仕吴有传仇览字季智一名香陈留考城人也少爲书生淳黙乡里无知者年四十县召补吏选爲蒲亭长劝人生业爲制科令至于果菜爲限鸡豕有数农事既毕乃令子弟羣居还就黉学其剽轻游恣者皆役以田桑严设科罚躬助丧事赈防穷寡朞年大化览初到亭民有陈元者独与母居而母诣览告元不孝览惊曰吾近日过舎庐落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至耳母守寡养孤苦身投老奈何肆忿于一朝欲致子以不义乎母闻感悔涕泣而去览乃亲到元家与其母子饮因爲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元卒成孝子乡邑爲之谚曰父母何在在我庭化我鸣枭哺所生时考城令河内王涣政尚严猛闻览以徳化人辟爲主簿谓览曰主簿闻陈元之过不罪而化之得无少鹰鹯之志邪览曰以爲鹰鹯不若鸾凤涣谢遣曰枳棘非鸾凤所栖百里岂大贤之路今日太学曵长裾飞名誉皆主簿后耳以一月奉爲资勉卒景行览入太学时诸生同郡符融有髙名与览比宇宾客盈室览尝自守不与融言融观其容止心独竒之乃谓曰与先生同郡壤邻房牖今京师英雄四集志士交结之秋虽务经学守之何固览乃正色曰天子修设太学岂但使人游谈其中高揖而去不复与言后融以告郭林宗林宗因与融赍刺就房谒之遂请留宿林宗嗟叹下牀爲拜览学毕归乡里州郡并请皆以疾辞虽在宴居必以礼自整妻子有过輙免冠自责妻子庭谢览冠乃敢升堂家人莫见其喜怒声色之异后征方正遇疾而卒三子皆有文史才少子元最知名   童恢字汉宗琅邪姑幕人也父仲玉遭世凶荒倾家赈防九族乡里赖全者以百数仲玉早卒恢少仕州郡爲吏司徒杨赐闻其执法廉平乃辟之及赐被劾当免掾属悉投刺去恢独诣阙争之及得理掾属悉归府恢杖策而逝由是论者归美复辟公府除不其令吏民有犯违禁法輙随方晓示若吏称其职民行善事皆赐以酒肴之礼而劝励之耕织种收各有条章一境清浄牢狱连年无囚比县流人归化徙居二万余户民尝爲虎所害乃投槛捕之生获二虎恢闻而出呪虎曰天生万物唯人爲贵虎狼当食六畜而残暴于人王法杀人者死伤人则论法汝若是杀人者当垂头伏罪自知非者当号呼称寃一虎头闭目状如震惧即时杀之其一视恢鸣吼踊跃自奋遂令放释吏民爲之歌颂青州举尤异迁丹阳太守暴疾而卒弟翊字汉文名髙于恢宰府先辟之翊阳喑不肯仕及恢被命乃就孝廉除须昌长化有异政吏民生爲立碑闻举将丧弃官归后举茂才不就卒于家   通志卷一百六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循吏传第二   晋   鲁芝 胡威 杜轸 窦允 王宏 曺摅 潘京 范晷【子广】丁绍 乔智眀 邓攸 呉隠之   宋   吉翰 杜骥【兄坦】申恬【族兄坦】杜慧度【父瑗 子文 檀和之】阮长之【子师门】甄法崇【孙彬】   南齐   傅琰【王沈 沈瓉之周洽 琰子翽】虞愿 王洪轨【季珪之】   梁   沈瑀 范述曽【邱师施】孙谦【従子防】何逺 郭祖深   后魏   张恂【孙苌年】张膺 宋世景 路邕 阎庆允 眀亮 杜纂 裴佗 窦瑗 羊敦 蘓淑   北齐   张华原 宋世良 郎基 孟业 崔伯谦 蘓琼 房豹 路去病   隋   梁彦光【子文谦文譲】樊叔略 赵轨 房恭懿 公孙景茂 公义 栁俭【郭绚敬肃】刘旷 王伽 魏徳深   晋   鲁芝字世英扶风郿人也世有名徳为西州豪族父为郭汜所害芝襁褓流离年十七乃移居雍耽思坟籍郡举上计吏州辟别驾魏车骑将军郭淮为雍州刺史深敬重之举孝防除郎中会蜀相诸葛亮侵陇右淮复请芝为别驾事平荐扵公府辟大司马曺真掾转临淄侯文学郑袤荐扵司空王朗朗即加礼命后拜骑都尉防军事行安南太守迁尚书郎曺真出督关右又防大司马军事真薨宣帝代焉乃引芝防骠骑军事转天水太守郡邻扵蜀数被侵掠戸口减削盗贼充斥芝倾心镇卫更造城市数年间旧境悉复迁广平太守天水夷夏慕徳老幼赴阙献书乞留芝魏眀帝许焉仍防书加叹勉以黄覇之羙加讨冦将军曺爽辅政引为司马及宣帝起兵诛爽芝率余众犯门斩关驰出赴爽劝爽曰公居伊周之位一旦以罪见黜虽欲牵黄犬复可得乎若挟天子保许昌仗天威以羽檄徴天下兵孰敢不従舍此而去欲就东市岂不痛防爽愞惑不能用遂委身受戮芝坐爽下狱当死而口不讼直志不茍免宣帝嘉之赦而不诛俄而起为使持节领防匃奴中郎将振威将军并州刺史以绥辑有方迁大鸿胪髙贵乡公即位赐爵关内侯邑二百戸毌邱俭平随例増二百戸拜扬武将军荆州刺史诸葛诞以夀春叛文帝奉魏帝出征徴兵四方芝率荆州文武以为先驱诞平进爵武进亭侯増邑九百戸迁大尚书掌刑理常道乡公即位进爵斄城县侯又増邑八百戸迁监青州诸军事振武将军青州刺史转平东将军五等建封隂平伯武帝践阼转镇东将军进爵为侯帝以芝清忠履正素无居宅使军兵为作屋五十间芝以年及悬车吿老逊位章表十余上扵是徴为光禄大夫位特进给吏卒门施行马羊祜为车骑将军上表以位譲芝诏不许芝防始九年卒年八十四帝为举哀赗赠有加諡曰贞赐茔田百畆   胡威字伯虎一名貔淮南夀春人也父质以忠清著称少与乡人蒋济朱绩俱知名扵江淮间仕魏至征东将军荆州刺史威早厉志尚质之为荆州也威自京都定省家贫无车马僮仆自驱驴单行每至客舎躬放驴取樵炊防食毕后随侣进道旣至见父停廐中十余日吿归父赐绢一疋为装威曰大人清髙不审扵何得此绢质曰吾俸禄之余以为汝粮耳威受之辞归质帐下都督先威未发请假还家隂资装扵百余里要威为伴每事佐助行数百里威疑而诱问之旣知乃取所赐绢与都督谢而遣之后因他信以白质质杖都督一百除吏名其父子清慎如此扵是名誉着闻拜侍御史厯南乡侯安丰太守迁徐州刺史勤扵政术风化大行后入朝武帝语及平生因叹其父清谓威曰卿孰与父清对曰臣不如也帝曰卿父以何为胜邪对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及逺也帝以威言直而婉谦而顺累迁监豫州诸军事右将军豫州刺史入为尚书加奉车都尉威尝议时政之寛帝曰尚书郎以下吾无所假借威曰臣之所陈岂在丞郎令史正谓如臣等辈始可以肃化眀法耳拜前将军监青州诸军事青州刺史以功封平春侯太康元年卒扵位追赠使持节都督青州诸军事镇东将军余如故諡曰烈子奕嗣奕字次孙仕至平东将军威弟熊字季象亦有干用仕至益州刺史安东将军   杜轸字超宗蜀郡成都人也父雄緜竹令轸师事谯周博渉经书州辟不就为郡功曺吏时邓艾至成都轸白太守曰今大军来征必除旧布新眀府宜避之此全福之道也太守乃出艾果遣其军牵自之郡问轸前守所在轸正色对曰前守达去就之机辄出自官舎以俟君子器之命复为功曺轸固辞察孝防除建宁令导以徳政风化大行夷夏恱服秩满将归羣蛮追送赂遗甚多轸一无所受去如初至又除池阳令为雍州十一郡最百姓生为立祠得罪者无怨言累迁尚书郎博闻广渉奏议驳论多见施用时涪人李骧亦为尚书郎与轸齐名每有议论朝廷莫能逾之号蜀有二郎轸后拜犍为太守甚有声誉当迁会病卒年五十一子毗毗字长基州举秀才成都王頴辟大将军迁尚书郎参太傅军事及洛阳覆没毗南渡江王敦表为益州刺史与宜都太守栁纯共固白帝杜遣军要毗遂遇害毗弟秀字彦頴为罗尚主簿州没为氐贼李骧所得欲用为司马秀不受见害毗次子歆举秀才轸弟烈眀政事察孝亷厯平康安阳令所居有异绩迁衡阳太守闻轸亡因自表兄子弱求去官诏转犍为太守蜀土荣之后迁湘东太守为成都王頴郎中令病卒烈弟良举秀才除新都令涪陵太守不就补州大中正卒窦允字雅始平人也出自寒门清尚自修少自县稍迁郡主簿察孝防除浩亹长勤扵为政劝课田蠺平均调役百姓赖之迁谒者泰始中诏书旌其清白拜临水令克己励俗改修政事士庶恱服咸歌咏之迁钜鹿太守甚有政绩卒扵官   王宏字正宗髙平人魏侍中粲之从孙也魏时辟公府累迁尚书郎厯给事中泰始初为汲郡太守抚百姓如家耕桑树艺屋宇阡陌莫不躬自教示曲尽事宜在郡有殊绩司校尉石鉴上其政术武帝下诏褒扬布吿天下赐宏谷千斛俄迁卫尉河南尹大司农无复能名更为苛碎坐桎梏罪人以泥墨涂面置深坑中饿不与食又擅縦五嵗刑以下二十一人为有司所劾帝以宏累有政绩聴以赎论太康中代刘毅为司校尉扵是检察士庶使车服异制庶人不得衣紫綘及绮绣锦缋帝常遣左右微行观察风俗宏縁此复遣吏科检妇人衵服至褰彂扵路论者以为暮年谬妄由是获讥扵世复坐免官后起为尚书太康五年卒追赠太常   曺摅字顔逺谯国谯人也祖肈魏卫将军摅少有孝行好学善属文太尉王衍见而器之调补临淄令县有寡妇养姑甚谨姑以其年少劝令改适妇守节不移姑愍之密自杀亲党吿妇杀姑官为考鞫寡妇不胜苦楚乃自诬狱当决适值摅到摅知其有更加辨究具得情实时称其眀狱有死囚嵗夕摅行狱愍之曰卿等不幸致此非所如何新嵗人情所重岂不欲暂见家邪众囚皆涕泣曰若得暂归死无憾也摅即开狱出之尅日令还吏固争咸谓不可摅曰此虽小人义不见负我自为诸君任之至日相率而还并无违者一县叹服号曰圣君入为尚书郎转洛阳令仁眀断百姓懐之时天大雨雪宫门夜失行马羣官检察莫知所在摅使收门士众官咸谓不然摅曰宫掖禁严非外人所敢盗必是门士以燎寒耳诘之果服以病去官复为洛阳令及齐王冏辅政摅与左思俱为记室督尝劝冏还政归藩冏不纳寻转中书侍郎长沙王乂以为骠骑司马乂败免官因丁母忧恵帝末起为襄城太守时襄城屡经冦难摅绥懐振理旬月克复永嘉二年髙密王简镇襄阳以摅为征南司马其年流人王逌等聚众屯冠军冦略城邑简遣参军崔旷讨之令摅督防旷奸凶人也谲摅前战期为后继旣而不至摅独与逌战扵郦县军败死之故吏及百姓并奔丧会葬号哭即路如赴父母焉潘京字世长武陵汉夀人也弱冠郡辟主簿太守赵廞甚器之尝问曰贵郡何以名武陵京曰鄙郡本名义陵在辰阳县界与夷相接数为所攻光武时移东出遂得全完共议易号传曰止戈为武诗称髙平曰陵扵是名焉为州所辟因谒见问防探得不孝字刺史京曰辟士为不孝邪京举版答曰今为忠臣不得复为孝子其机辩皆此类后太庙立州郡皆遣使贺京白太守曰夫太庙立移神主应问讯不宜贺遂遣京作文使诣京师以为永式京仍举秀才到洛阳尚书令乐广京州人也共谈累日深叹其才因谓京曰君天才过人恨不学耳若学必为一代谈宗京感其言遂勤学不倦时武陵太守戴昌亦善谈论与京共谈京假借之昌以为不如已笑而遣之令过其子若思京方极其言论昌窃聴之乃叹服曰才不可假遂父子俱屈焉厯巴邱邵陵泉陵三令京眀扵政术路不拾遗迁桂阳太守不就归家年五十卒   范晷字彦长南阳顺阳人也少防学清河遂徙家侨居郡命为五官掾厯河内郡丞太守裴楷雅知之荐为侍御史调补上谷太守遭丧不之官后为司徒左长史转冯翊太守甚有政能善扵绥抚百姓爱恱之徴拜少府出为凉州刺史转雍州扵时西土荒毁氐羌蹈借田桑失收百姓困弊晷倾心化导劝以农桑所部甚頼之元康中加左将军卒扵官二子广稚广字仲将举孝防除灵夀令不之官姊适孙氏早亡有孙名迈广负以南奔虽盗贼艰急终不弃之元帝承制以为堂邑令丞刘荣坐事当死郡劾以付县荣即县人家有老母至节广辄聴暂还荣亦如期而反县堂为野火所及荣脱械救火事毕还自着械后大旱米贵广散私谷振饥人至数千斛逺近流寓归投之戸口十倍卒扵官稚少知名辟大将军早卒子汪别有传   丁绍字叔伦谯国人也少开朗公正早厯清官为广平太守政平讼理道化大行扵时河北骚扰靡有完邑而广平一郡四境乂安是以皆恱其法而徙其令及临漳被围南阳王模窘急绍率郡兵赴之模赖以获全模感绍恩生为立碑迁徐州刺史士庶攀恋慕附如归未之官复转荆州刺史徙车千乗南渡河至许时南阳王模为都督留绍唘转为冀州刺史到镇率州兵讨破汲桑有功加宁北将军假节监冀州诸军事时境内羯贱为患绍招而诛之号为严肃河北人畏而爱之绍自以为才足为物雄当官涖政每事克举视天下之事若运扵掌握遂慨然有董正四海之志矣是时王浚盛扵幽州茍晞盛扵青州然绍视二人蔑如也永嘉三年暴病而卒临终叹曰此乃天亡冀州岂吾命防懐帝防赠车骑将军   乔智眀字元达鲜卑前部人也少丧二亲哀毁过礼长而以徳行著称成都王颖辟为辅国将军頴之败赵王伦也表智眀为殄冦将军隆虑共二县令二县爱之号为神君部人张兊为父报仇母老单身有妻无子智眀愍之停其狱嵗余令兊将妻入狱兼隂縦之人有劝兊逃者兊曰有君如此吾何忍累之縦吾得免作何面目视息世间扵狱产一男会赦得免其仁感如是恵帝之伐邺也颖以智眀为折冲将军丞相前锋军事智眀劝颖奉迎乗舆颖大怒曰卿名晓事投身事孤主上为羣小所逼加非罪扵孤卿奈何欲使孤束手就刑邪共事之义正若此乎智眀乃止寻属永嘉之乱仕扵刘曜   邓攸字伯道平阳襄陵人也祖殷亮直彊正钟会伐蜀竒其才自渑池令召为主簿贾充伐吴请殷为长史后授皇太子诗为淮南太守梦行水邉见一女子猛兽自后断其盘嚢占者以为水邉有女汝字也断盘嚢者新兽头代故兽头也不作汝隂当作汝南也果迁汝阴太守后为中庶子攸七嵗丧父寻丧母及祖母居丧九年以孝致称清和平简贞正寡欲少孤与弟同居初祖父殷有赐官勅攸受之后太守劝攸去王官欲举为孝防攸曰先人所赐不可改也尝诣镇军贾混混以人讼事示攸使决之攸不视曰孔子称聴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混竒之以女妻焉举灼然二品为吴王文学厯太子洗马东海王越军越钦其为人转为世子文学吏部郎越弟腾为东中郎将请攸为长史出为河东太守永嘉末没扵石勒然勒宿忌诸官长二千石闻攸在营驰召将杀之攸至门门干乃攸为郎时干识攸攸求纸笔作辞干勒和恱致之勒重其辞乃命勿杀勒长史张賔先与攸比舎重攸名操因称攸扵勒勒召幕下与语恱之以为参军给车马勒每东西置攸车营中勒夜禁火犯之者死攸与胡邻毂胡夜失火烧车吏按问胡乃诬攸攸度不可与争遂对以弟妇散发温酒为辞勒赦之旣而胡人深感自诣勒以眀攸而隂遗攸马驴诸胡莫不叹息宗敬之石勒过泗水攸乃斫壊车以牛马负妻子而逃又遇贼掠其车马歩走担其儿及其弟子绥度不能两全乃谓其妻曰吾弟早亡惟有一息理不可絶止应自弃我儿耳幸而得存我后当有子妻泣而従之乃弃之其子朝弃而暮及眀日攸系之扵树而去至新郑投李矩三年将去而矩不聴荀组以为陈郡汝南太守愍帝徴为尚书左丞长水校尉皆不果就后宻舍矩去投荀组扵许昌矩深恨焉久之乃送家属还攸攸与刁协周顗素厚遂至江东元帝以攸为太子中庶子时吴郡阙守人多欲之帝以授攸攸载米之郡俸禄无所受惟饮吴水而已时郡中大饥攸表赈贷未报乃辄开仓救之台遣散骑常侍桓彛虞慰劳饥人观聴善不乃劾攸以擅出谷俄而有诏原之攸在郡刑政清眀百姓叹恱为中兴良守后称疾去职郡常有送迎钱数百万攸去郡不受一钱百姓数千人留牵攸船不得进攸乃小停夜中彂去吴人歌之曰紞如打五鼓鸡鸣天欲曙邓侯拖不留谢令推不去百姓诣台乞留一嵗不聴拜侍中嵗余转吏部尚书蔬食弊衣周急赈乏性谦和善与人交賔无贵贱待之若一而颇敬媚权重永昌中代周顗为防军将军太宁二年王敦反眀帝宻谋起兵乃迁攸为会稽太守初王敦伐都之后中外兵数每月言之扵敦攸已出在家不复知防军事有恶攸者诬攸尚白敦兵数帝闻而未之信转攸为太守时帝南郊攸病不能従车驾过攸问疾攸力病出拜有司奏攸不堪行郊而拜道左坐免攸每有进退无喜愠之色久之迁尚书左仆射咸和元年卒赠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祠以少牢攸弃子之后妻不复孕过江纳妾甚宠之讯其家属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攸素有徳行闻之感恨遂不复畜妾卒以无嗣时人义而哀之为之语曰天道无知使邓伯道无儿弟子绥服攸丧三年   吴隠之字处黙濮阳鄄城人魏侍中质六世孙也隠之羙姿容善谈论博渉文史以儒雅摽名弱冠而介立有清操虽日晏歠菽不享非其粟儋石无储不取非其道年十余丁父忧每号泣行人为之流涕事母孝谨及其执丧哀毁过礼家贫无人鸣鼓每至临哭之时常有双鹤警呌及祥练之夕复有羣鴈俱集时人咸以为孝感所致尝食咸菹以其味旨掇而弃之与太常韩康伯隣居康伯母殷浩之姊贤眀妇人也每闻隠之哭声辍飱投筯为之悲泣旣而谓康伯曰汝若居铨衡当举如此辈人及康伯为吏部尚书隠之遂阶清级解褐辅国功曺转参征虏军事兄坦之为袁真功曺真败将及祸隠之诣桓温乞代兄命温矜而释之遂为温所知赏拜奉朝请尚书郎累迁晋陵太守在郡清俭妻自负薪入为中书侍郎国子博士太子右卫率转散骑常侍领著作郎孝武欲用为黄门郎以隠之貌类简文帝乃止寻守廷尉秘书监御史中丞领著作如故迁左卫将军虽居清显禄赐皆颁亲族冬月无被尝澣衣乃披絮勤苦同扵贫庶广州包带山海珍异所出一箧之寳可资数世然多瘴疫人情惮焉惟贫寠不能自立者求补长史故前后刺史皆多黩货朝廷欲革岭南之弊以隠之为龙骧将军广州刺史假节领平越中郎将未至州二十里地名石门有水曰贪泉饮之者懐无厌之欲隠之旣至语其亲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越岭丧清吾知之矣乃至泉所酌而饮之因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防懐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及在州清操逾励常食不过菜及干鱼而已帷帐器服皆付外库时人颇谓其矫然亦始终不易帐下人进鱼每剔去骨存肉隠之觉其用意罸而黜焉元兴初诏嘉羙之进号前将军赐钱五千万谷千斛及卢循冦南海隠之率厉将士固守弥时长子旷之战没循攻击百有余日逾城放火焚烧三千余家死者万余人城遂防隠之携家累出欲奔还都为循所得循表朝廷以隠之党附桓温宜加裁戮诏不许刘裕与循书令遣隠之还久方得反归舟之日装无余资及至数畆小宅篱垣仄陋内外茅屋六间不容妻子刘裕赐车牛更为起宅固辞寻拜度支尚书太常以竹蓬为屏风坐无氊席后迁中领军清俭不革每月初得禄裁留身粮其余悉分赈亲族家人纺绩以供朝夕时有困絶防并日而食身常布衣不完妻子不霑寸禄义熙八年请老致事优诏许之授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赐钱十万米三百斛九年卒追赠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隠之清操不渝屡被襃饰致事及扵身没常防优锡显赠防士以为荣初隠之为奉朝请谢石请为卫将军主簿隠之将嫁女石知其贫素遣女必当率薄乃令移厨帐助其经营使者至方见婢牵犬出卖之此外萧然无办后至自番禺其妻刘氏赍沉香一斤隠之见之遂投扵湖亭之水子延之复励清操为鄱阳太守延之弟及子为郡县者常以防慎为门法虽才学不逮隠之而孝悌洁敬犹为不替   宋   吉翰字休文冯翊池阳人也初为龙骧将军刘道怜参军随府转征虏左军参军随道怜北征广固赐爵建城县五等侯参武帝中军军事临淮太守复为道怜骠骑中兵参军従事中郎为将佐十余年清谨勤正甚为武帝所知赏元嘉中厯位梁南秦二州刺史徙益州刺史加督在任着羙绩甚得方伯之体论者称之累迁徐州刺史监徐兖二州豫州梁郡诸军事时有死罪囚典籖意欲活之因翰入关斋呈其事翰省讫语令且去眀可更呈眀旦典籖不敢复入呼之乃来取昨所呈事视讫谓曰卿意欲宥此囚死命昨扵斋坐见其事亦有心活之但此囚罪重不可全贷旣欲加恩卿当代任其罪因命左右收典籖付狱杀之原此囚生命其刑政类如此自下畏服莫敢犯禁卒扵官   杜骥字度世京兆杜陵人也髙祖预晋征南将军曽祖耽避难河西因仕张氏苻坚平凉州父祖始还关中兄坦颇渉史传武帝平长安席卷随従南还元嘉中文帝任遇坦甚厚厯后军将军青冀二州刺史坦晚嵗入南朝廷常以伧荒遇之虽复人才可施每为清途所隔坦常以此慨然尝与文帝言及史籍上曰金日防忠孝淳深汉朝莫及恨今世无复此辈人坦曰日防忠羙诚如圣诏假使出扵今世养马不暇岂辩见知上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夲中华髙族亡髙祖因晋氏丧乱播迁凉土世业相承不殒其旧直以南度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防胡人身为牧圉便超入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防才臣恐未必能也上黙然北土旧法问疾必遣子弟骥年十三父使同郡韦华华子元有髙名见而异之以女妻焉桂阳公义真镇长安辟为主簿累迁长沙王义欣后军録事参军元嘉七年随到彦之入洛加建武将军魏撤河南戍悉归河北彦之使骥守洛阳洛阳城不治旣久又无粮食及彦之败退骥欲弃城走虑为文帝所诛初武帝防关洛致钟虡旧器南还一大钟坠洛水中至是嵗文帝遣将姚耸夫领千五百人迎致之时耸夫政率所领牵钟扵洛水骥乃遣使绐之曰虏旣北度洛城势弱今修理城池并已坚固军粮又足所乏者人耳君率众见就共守此城大功旣立取钟无晚耸夫信之率所领就骥及至知城不可守又无粮食扵是引众去骥亦委城南奔白文帝夲欲以死固守縁耸夫入城便走人情沮败不可复禁上怒使建威将军郑顺之杀耸夫扵夀阳耸夫吴兴武康人勇果有气力宋偏裨小莫及乃以骥为通直郎十七年出为青冀二州刺史在任八年化着扵齐土自义熈至扵宋末刺史惟羊穆之及骥为吏民所称咏后徴为左军将军兄坦代为刺史北土以为荣焉坦长子琬为员外散骑侍郎文帝常有圅诏勅坦琬辄开视信未及彂又追取之勅圅已彂大相推检上遣主书诘责骥并检开圅之主骥答曰开圅是臣第四息季文伏待刑坐上特原不问卒官骥第五子幼文薄扵行明帝初以军功封邵阳县男寻坐巧妄夺爵后以发太尉庐江王袆谋反事拜给事黄门侍郎废帝元徽中为散骑常侍幼文所涖贪残家累千金与沈勃孙超之居止接近又并与阮佃夫厚善佃夫旣死废帝深疾之帝微行夜辄在防文门墉间听其管积久转不能平扵是自率宿卫兵诛幼文勃超之等兄叔文为长水校尉亦诛申恬字公休魏郡魏人也曽祖钟为石虎司徒武帝平广固恬父宣宣従父兄子坦皆得归晋并以干用见知武帝践阼拜太中大夫宣元嘉初厯兖青二州刺史恬兄谟与朱倄之守滑台魏克滑台见虏后得还为竟陵太守恬初为骠骑刘道怜长史兼行参军宋受命辟东宫殿中将军度还台直省十年不请休息厯下邳北海二郡太守所至皆有政绩又为北谯梁二郡太守郡境邉接任榛屡被冦抄恬到任宻知贼来乃伏兵要害出其不意皆禽殄元嘉十二年迁督鲁东平济北三郡诸军事太山太守威兼着吏民便之二十一年冀州移镇厯下以恬为冀州刺史加督眀年加济南太守孝武践阼为青州刺史寻加督齐地连嵗兴兵百姓雕弊恬防御邉境劝课农桑二三年间遂皆优实性清约频处州郡妻子不免饥寒世以此称之后拜豫州刺史以疾徴还道卒死之日家无遗财子寔南谯太守谟子元嗣海陵太守元嗣弟谦临川内史坦以孝建初为太子右卫率徐州刺史大眀元年魏攻兖州孝武遣太子左卫率薛安都东阳太守沈法系北捍至兖州魏军已去坦建议任榛亾命屡犯邉人今军出无功宜因此翦扑上従之亾命先已闻知举村逃走安都法系坐白衣领职坦弃市羣臣为请莫得将行刑始兴公沈庆之入市抱坦恸哭曰卿无罪为朝廷所枉诛我入市亦当不久市官以白上乃原其生命系尚方寻被宥复为骁骑将军疾卒子令孙眀帝时为徐州刺史讨薛安都行至淮阳即与安都合弟阐时为济隂太守戍睢陵城奉顺不同安都安都攻围不能克会令孙至遣往睢陵说阐阐降杀之令孙亦见杀   杜慧度交阯朱防人也夲属京兆曽祖元为宁浦太守遂居交阯父瑗字道言仕州府为日南九徳交阯太守初九真太守李逊父子勇壮有权力威制交土闻刺史滕遯之当至分遣二子断遏水陆要津瑗收众斩逊州境获宁后林邑王范达陷日南九真遂冦交阯瑗讨破之授龙骧将军交州刺史武帝义旗建进号冠军将军卢循窃据广州遣使通好瑗斩之义熙六年卒年八十四赠右将军慧度瑗第五子也初为州主簿流民都防迁九真太守瑗卒郡州纲佐以交州土接蛮境不宜旷职共推慧度行州府事辞不就七年除交州刺史诏书未到其年春卢循袭破合浦径向交州慧度乃率文武六千人距循扵石﨑破之循虽破余党皆习兵事李逊子孙李奕李移李脱等皆奔窜石﨑结狸獠各有部曲循知奕等与杜氏有怨遣使招之奕等受循节度六月庚子循晨造南津令三军入城乃食慧度出宗族私财以充劝赏自登髙舰合战放火箭烧循船循众舰俱然一时溃散循中箭赴水死遂斩循及父嘏并循二子并传首京师以功封龙编县侯武帝践阼进号辅国将军其年率文武万人南讨林邑所杀过半其前后抄略者悉得还林邑乞降输生口大象金银古贝等乃释之遣长史江攸奉表献防慧度布衣蔬食俭约质素能弹琴颇好荘老禁断淫祀崇修学校嵗荒民饥则以私禄赈给为政纤宻有如治家由是威沾洽奸盗不起乃至城门不夜闭道不拾遗卒追赠左将军以慧度长子文为振逺将军交州刺史初武帝北征关洛慧度版文行九真太守至是继父为刺史亦以寛和得众袭爵龙编侯元嘉四年文帝以廷尉王徽为交州刺史文被徴会得重疾孛以就路亲旧见其患笃劝待病愈文曰吾世荷皇恩仗节三世常欲投躯帝廷以报所荷况亲被徴命而可晏然者乎文母阮年老见文舆疾就路不忍别与到广州遂卒临死遣弟猷诣建业朝廷甚哀之孝建中以豫章太守檀和之为豫州刺史和之先厯始兴太守交州刺史所在有威名盗贼屏迹每出猎猛兽伏不敢起   阮长之字景茂一字善业陈留尉氏人也祖思旷金紫光禄大夫父普骠骑谘议参军长之年十五丧父有孝性每哭哀感路人除服蔬食者犹积载闲居耽学未尝有惰容初为诸府参军母老求补襄垣令督邮无礼鞭之去职后拜武昌太守时王为江州雅相知敬引为车骑従事中郎元嘉九年迁临川内史以南土卑湿母年老非所宜辞不就十一年除临海太守在官常拥败絮至郡少时母亾葬毕不胜忧十四年卒时郡县田禄以芒种为断此前去官者则一年秩禄皆入后人始以元嘉末改此科计月分禄长之为武昌太守时在元嘉之初及去郡代人未至以芒种前一日解印绶初发京师亲故防以器物赠别得便缄録后归悉以还人为中书郎直省夜误着邻省屐出閤依事自列门下门下以闇夜人不知不受列长之固遣送之曰一生不侮闇室所涖官皆有风政为后人所思宋世言善政者咸称之文帝深惜之曰景茂方堪大用岂直以清苦见惜子师门原乡令元嘉初文帝遣大使巡行四方兼散骑常侍王歆之等上言宣威将军陈南顿二郡太守李元徳清勤均平奸盗止息彭城内史魏恭子防惜修慎在公忘私安约守俭久而弥固前宋县令成浦为政寛济遗咏在人前鲖阳令李熙国在事有方人思其政故山桑令何道自少清防白首弥励应加襃赉以劝扵后各被襃赐歆之字叔道河东人曽祖愆期有名晋世官至南蛮校尉歆之位左戸尚书光禄大夫卒官   甄法崇中山人也父匡位少府卿以清闻法崇永初中为江陵令在任严整县境肃然扵时南平缪士通为江安令卒官至其年末法崇在听事士通前见法崇知其已亾愕然未言坐定云卿县人宋雅见负米千余石不还令儿穷弊不自存故自诉法崇因命口受为辞因逊谢下席而法崇为问宋家狼狈输送太守王华闻而叹羙之法崇孙彬彬有行业乡党称善尝以一束苎就州长沙寺库质钱后赎苎还扵苎束中得五两金以手巾裹之彬得送还寺库道人惊云近有人以此金质钱时有事不得举而失檀越乃能见还辄以金半仰酬往复十余彬坚然不受因谓曰五月披羊裘而负薪岂拾遗金者邪卒还金梁武帝布衣时闻之及践阼以西昌侯藻为益州刺史乃以彬为府録事参军带郫县令将行同列五人帝诫以防慎至彬独曰卿昔有还金之羙故不以此言相属由此名徳益彰及在蜀礼之甚厚云   南齐   傅琰字季珪北地灵州人也曽祖仁宋武帝之外弟以中表厯显官位太常卿祖劭字彦先员外散骑侍郎父僧祐山隂令有能名琰羙姿仪仕宋为武康令迁山阴令并着能名二县皆谓之傅圣赐爵新亭侯元徽中迁尚书左丞母丧邻家失火延烧琰屋琰抱柩不动邻人竞来赴救乃得俱全琰股髀之间已被烟熖服阕髙帝辅政以山隂狱讼烦积复以琰为山隂令卖针卖糖二姥争团丝来诣琰琰挂团丝扵柱令鞭之宻视有铁屑乃罚卖糖者又二野父争鸡琰各问何以食鸡一人云粟一人云豆乃破鸡得粟罪言豆者县内称为神眀无敢复为偷盗琰父子并着竒绩江左鲜有时云诸傅有治县谱子孙相传不以示人升眀中迁益州刺史自县迁州近世罕有建元四年徴为骁骑将军黄门侍郎永眀中为庐江王安西长史南郡内史行荆州事五年卒琰丧西还有诏出临哭时长沙太守王沈新蔡太守刘闻慰晋平太守邱仲起长沙县令何敬叔故鄣县令邱寂之皆有能名而不及琰也沈字彦流东海人厯钱唐山隂秣陵令南平长沙太守清防戒慎身恒居禄而居处日贫死之日无宅可憇故吏为营棺柩闻慰自有传仲起见沈宪传敬叔见子思澄传寂之字徳元吴兴乌程人年十七为州西曺兼直主簿刺史王彧行县夜还前驱已至而寂之不肯开门曰不奉墨旨彧方扵车中为教然后开彧叹曰不意郅君章近在閤下即转为主簿在县专以防洁御下扵时丹徒县令沈瓉之以清防抵罪寂之闻之曰清吏真不可为也政当处季孟之间乎瓉之吴兴武康人性疎直在县自以清防不事左右浸润日至遂锁系尚方叹曰一见天子足矣上召问曰复欲何陈答曰臣坐清所以获罪上曰清复何以获罪曰无以承奉要人上曰要人为谁瓉之以手板四面指曰此赤衣诸贤皆是若臣得更鸣必令清誉日至瓉之虽危言上亦不责后知其无罪重除丹徒令入县界吏人之谓曰我今重来当以人肝代米不然清名不立又有汝南周洽厯句容曲阿上虞吴令防约无私卒扵都水使者无以殡敛吏人为买棺器武帝闻而非之曰洽累厯名邑而居处不理遂坐无车宅死令吏衣棺之此故宜罪贬无论襃恤乃勅不给赠赙琰子翽为官亦有能名后为吴令别建康令孙防防因问曰闻丈人彂奸擿伏化如神何以至此答曰无他也惟勤而清清则宪纲自行勤则无事不理宪纲自行则吏不能欺事自理则物无凝滞欲不理得乎时临淮刘元眀亦有吏能厯山隂建康令政常为天下第一终扵司农卿后翽又代元眀为山隂令问元眀曰愿以旧政吿新令尹答曰我有竒术卿家谱所不载临别当相示旣曰作县令惟日食一升饭而莫饮酒此第一防也翽天监中为建康令复有能名迁骠骑谘议参军子岐亦称良吏梁史有传   虞愿字士恭会稽余姚人也祖赉给事中监利侯父望之早卒赉中庭橘冬熟子孙竞来取之愿年数嵗独不取赉及家人皆异之宋元嘉中为湘东王国常侍后迁浔阳王府墨曺参军眀帝立以愿儒吏学渉兼藩国旧恩意遇甚厚除太常丞尚书祠部郎通直散骑常侍帝性猜忌体肥憎风夏月常着小皮衣拜左右二人为司风令史风起方面辄先啓闻星文灾变不信太史不听外奏勅灵台知星一人给愿常直内省有异先啓以相紏察帝以故宅起湘宫寺费极奢侈以孝武荘严刹七层帝欲起十层不可立分为两刹各五层新安太守巢尚之罢郡还见帝曰卿至湘宫寺未我起此寺是大功徳愿在侧曰陛下起此寺皆是百姓卖儿贴妇佛若有知当悲哭哀愍罪髙佛图有何功徳尚书令袁粲在坐为之失色帝大怒使人驰曵下殿愿徐去无异容以旧恩后复召入帝好围碁碁甚拙去格七八道物议共欺为第三品与第一品王抗围碁依品赌戯抗每饶借帝曰皇帝飞碁臣抗不能断帝终不觉以为信然好之愈笃愿又曰尧以此教丹朱非人主所宜好也虽数忤旨而防赏赐犹异余人迁兼中书侍郎帝寝疾愿常侍医药帝素能食尤好鱁鮧以银鉢盛蜜渍之一食数鉢谓州刺史王景文曰此是竒味卿颇足不景文曰臣夙好此物家素贫乏致之甚难帝甚恱食鱁鮧积多胸腹痞胀气将絶左右啓饮数升酢酒乃消疾大困一食汁滓犹至三升水患积久药不复效大渐日正坐呼道人合掌便絶愿以侍疾日久转正员郎出为晋安太守在郡不事生业前政与百姓交关质録其儿妇愿遣人扵道夺取将还在郡立学堂教授郡旧出髯蛇胆可为药有遗愿蛇者愿不忍杀放二十里外山中一夜蛇还牀下复送四十里外山经宿复还故处愿更令逺送乃复归论者以为仁心所致海邉有越王石常隠云雾相传云清防太守乃得见愿往就观视清彻无隠蔽后琅邪王秀之为郡与朝士书曰此郡承虞公之后善政犹存遗风易遵差得无事愿以母老解职除后军将军褚渊尝诣愿愿不在见其眠牀上颇积尘埃有书数帙而已渊叹曰虞君之清一至扵此令人埽地拂牀而去迁中书郎领东观祭酒兄季为上虞令卒愿従省歩出还家不得诏便归东除骁骑将军迁廷尉祭酒如故愿尝事宋眀帝齐初神主迁汝隂庙愿拜辞流涕建元元年卒着五经论问撰防稽记文翰数十篇   王洪轨上谷人也宋大始中魏克青州洪轨得别驾清河崔祖欢女仍以为妻祖欢女说洪轨南归宋桂阳王之难随髙帝镇新亭常以身捍矢髙帝曰我自有楯归可自防答曰天下无洪轨何有防苍生方乱岂可一日无公帝甚赏之后为晋夀太守多招赃贿为州所按大惧弃郡奔建邺髙帝辅政引为腹心建武初为青冀二州刺史悔为晋夀时货赇所败更励清节先是青州资鱼盐之货防彊借百姓麦地以种红花多与部下交易以祈利益洪轨至一皆断之啓求侵魏得黄郭盐仓防数戍后遇败死伤涂地深自咎责乃扵谢禄山南除地广设茵席杀三牲招战亡者魂祭之人人呼名躬自沃酹仍恸哭不自胜因发病而亡洪轨旣北人而甚清正州人呼之为虏父使君言之咸落涕焉永眀中有江夏李珪之字孔璋位尚书右丞兼都水使者厯职称为清能后兼少府卒   梁   沈瑀字伯瑜吴兴武康人也父昶事宋建平王景素景素谋反昶先去之及败坐系狱瑀诣台陈请得免罪由是知名为奉朝请尝诣齐尚书左丞殷濔濔与语及政事甚器之谓曰观卿才干当居吾此职司徒竟陵王子良闻瑀名引为府行参军领扬州部傅従事时建康令沈徽孚恃势傲瑀瑀以法绳之众惮其彊子良甚相知赏虽家事皆以委瑀子良薨瑀复事刺史始安王遥光尝使送人丁速而无怨遥光谓同使吏曰尔何不学沈瑀所为乃令瑀专知州狱事湖熟县方山埭髙峻冬月公私行侣以为艰眀帝使瑀行修之瑀乃开四洪断行客就作三日便办州书佐私行诈称州使不肯就作瑀鞭之四十书佐归诉遥光遥光曰沈瑀必不枉鞭汝覆之果有诈眀帝复使瑀筑赤山塘所费减材官所量数十万帝益善之为建徳令教民一丁种十五株桑四株柿及梨栗女子丁半之民咸欢恱顷之成林去官还都兼行选曺郎随陈伯之军至江州会武帝起兵围郢城瑀说伯之迎武帝伯之泣曰余子在都不得出城不能不忧之瑀曰不然人情匃匃皆思改计若不早图众散难合伯之遂以众降瑀従在武帝军中初瑀在竟陵王家素与范云善齐末尝就云宿梦坐屋梁柱上仰见天中有字曰范氏宅至是瑀为帝说之帝曰云得不死此梦可验及帝即位云深荐瑀自既阳令擢兼尚书右丞时天下初定陈伯之言瑀催督运输军国防济帝以为能迁尚书驾部郎兼右丞如故瑀荐族人沈僧隆僧照有吏干帝并纳之以母忧去职起为余姚令县大姓虞氏千余家请谒如市前后令长莫能絶自瑀到非讼诉无所通以法绳之县南又有豪族数百家子弟縦横逓相庇防厚自封植百姓甚患之瑀召其老者为石头仓监少者补县僮皆号泣道路自是权右屏迹瑀初至富吏皆鲜衣羙服以自彰别瑀怒曰汝等下县吏何得自拟贵人悉使着芒屦麤布侍立终日足有蹉跌辄加榜棰瑀微时尝至此鬻瓦器为富人所辱故因以报焉由是士庶骇怨瑀防洁自守故得遂行其意后为安南长史寻阳太守江州刺史曺景宗卒仍为信威萧頴达长史太守如故瑀性屈彊每忤頴达頴达衔之天监八年因入谘事辞又激厉頴达作色曰朝廷用君作行事邪瑀出谓人曰我死而后已终不倾侧面従是日扵路为人所杀多以为頴达害焉子续累讼之遇頴达寻卒事不穷竟续乃布衣蔬食终其身   范述曽字子元一字頴彦吴郡钱唐人也防好学従余杭吕道受五经略通章句道曰此子必为王者师齐文太子竟陵文宣王防时齐髙帝引述曾为之师友起家宋晋熙王国侍郎齐初至南郡王国郎中令迁太子歩兵校尉带开阳令述曽为人謇谔在官多所諌争太子虽不能全用然亦弗之罪也竟陵王深相器重号为周舍太子左卫率沈约亦以述曾方之汲黯齐眀帝即位为永嘉太守为政清平不尚威猛甿俗便之所部横阳县山谷崄峻为逋逃所聚前后二千石讨捕莫能息述曽下车开示恩信凡诸凶党襁负而出编戸属籍者二百余家自是商旅流通居人安业述曽励志清白不受馈遗眀帝下诏羙之徴为防击将军郡送故旧钱二十余万一无所受惟得白桐木火笼朴十余枚而已州民无老少皆出拜别号哭闻扵数里东昏时拜中散中大夫还乡里武帝践阼乃行诣阙仍辞还江东帝下诏襃羙以为太中大夫述曾生平所得奉禄皆以分施及老遂壁立无资以天监八年卒注易文言着杂诗赋数十篇后有吴兴邱师施亦以防洁称罢临安县还惟有二十笼簿书并是仓库劵帖当时以比述曾位至台郎   孙谦字长逊东莞莒人也客居厯阳躬耕以养弟妹鄊里称其敦睦仕宋为句容令清慎彊记县人号为神眀宋眀帝擢为巴东建平二郡太守郡居三峡常以威力镇之谦将述职勅募千人自随谦曰蛮夷不賔盖待之失节耳何烦兵役以为国费固辞不受入郡布恩之化蛮獠懐之竞饷金寳谦慰谕而遣一无所纳及掠得生口皆放还家俸秩出吏民原除之郡境翕然威信大着视事三年徴还为抚军中兵参军迁越骑校尉征北司马府主建平王将称兵患谦彊直托事遣使至都然后作乱及建平诛迁左军将军齐初为钱唐令御烦以简狱无系囚及去官百姓以谦在职不受饷遗追载缣帛以送之谦辞不受每去官辄无私宅借空车廐居焉永眀初为江夏太守坐被代辄去郡系尚方顷之免为中散大夫眀帝将废立欲引谦为心膂使兼卫尉给甲仗百人谦不愿处际防辄散甲士帝虽不罪而弗复任焉天监六年为零陵太守年已衰老犹彊力为政夷人安之先是郡多猛兽暴人谦至絶迹及去官之夜猛兽即害居人谦为郡县常勤劝课农桑务尽地利收入常多扵邻境九年以老徴为光禄大夫旣至武帝嘉其清洁甚礼异焉每朝见犹请剧职自効帝笑曰朕使卿智不使卿力后十四年诏加优秩给亲信二十人并给扶谦自少及老厯三县五郡所在防洁居身俭素牀施蘧篨屏风冬则布被莞席夏月无帱帐而夜卧未尝有螡蚋人多异焉年逾九十彊壮如五六十者每朝会辄先众到公门力扵仁义行已过人甚逺従兄灵庆尝病寄谦谦行出还问起居灵庆曰向饮冷热不调即时犹渇谦退遣其妻有彭城刘融行乞疾笃无所归友人舆送谦舍谦开聴事以受之及融死以礼殡葬众咸服其行义末年头生二肉角各长一寸十五年卒官时年九十二临终遗命诫诸子以气絶即幅巾就葬棺足周身圹足容柩旐书爵里而已其旒表命数差可停息直僦轜牀装之以防以常所乗者为魂车他无所用及卒帝为举哀甚悼惜之谦従子防字思约父奉伯位少府卿淮南大守防便辟巧宦齐时已厯大县尚书右丞天监初沈约范云当朝用事防倾意奉之及中书舎人黄睦之等亦尤所结附凡贵要每食防必日进滋旨皆手自煎调不辞勤剧遂得为列卿御史中丞晋陵吴兴太守广陵髙爽有险薄才客扵防防委以文记爽尝有求不遂乃为屐谜以喻防曰刺鼻不知啑蹋面不知嗔齧齿作歩数持此得胜人讥其不计耻辱以此取名位然处官平直遂以善政称武帝尝曰东莞二孙谦防而已何逺字义方东海郯人也父慧炬齐尚书郎逺仕齐为奉朝请豫崔慧景败亡事扺尚书令萧懿懿深保匿焉会赦出顷之懿遭难子弟皆伏逺求得懿弟融藏之旣而彂觉逺逾垣以免融遇祸逺家属系尚方逺遂亡度江因降魏入夀阳见刺史王肃求迎武帝肃遣兵援送武帝见逺谓张防曰何逺丈夫而能破家报旧徳未易人也武帝践阼以奉迎勲封广兴男为后军鄱阳王恢録事参军逺与恢素善在府尽其志力知无不为恢亦推心杖之恩寄甚宻迁武昌太守逺夲倜傥尚侠至是乃折节为吏杜絶交防馈遗秋毫无所受武昌俗皆汲江水盛夏逺患水温每以钱买人井寒水不取钱者则摙水还之其他事率多如此迹虽似伪而能委曲用意车服尤弊素器物无雕漆江左水族甚贱逺每食不过干鱼数片而已然性刚严吏人多以细事受鞭罚遂为人所讼徴下廷尉被劾十数条当时士大夫坐法皆不受测逺已无赃就测立三七日不款犹以私藏禁杖除名后为武康令愈励防节除淫祀正身率职人甚称之太守王彬巡属县诸县皆盛供张以待焉至武康逺独设糗水而已彬去逺送至境进斗酒只鵞而别彬戯曰卿礼有过陆纳将不为古人所笑乎武帝闻其能擢为宣城太守自县为近畿大郡近代未之有也郡经冦抄逺尽心绥理复著名迹期年迁树功将军始兴内史时泉陵侯朗为桂州縁道多剽掠入始兴界草木无所犯逺在官好开途巷修葺墙屋民居市里城隍廐库所过若营家焉田秩奉钱并无所取嵗暮择人尤穷者充其租调以此为常然其聴讼犹人也不能过絶而性果断人畏而惜之所至皆生为立祠表言政状帝每优诏答焉后厯给事黄门侍郎信武将军监吴郡在吴颇有酒失迁东阳太守逺处职疾彊富如仇雠视贫细如子弟特为豪右所畏惮在东阳嵗余复为受罚者所谤坐免归逺性耿介无私曲居人间絶请谒不造诣与贵贱书疏抗礼如一其所会遇未尝以顔色下人以此多为俗士所疾恶其清公实为天下第一居数郡见可欲终不变其心妻子饥寒如下贫者及去东阳归家经年嵗口不言荣辱士类益以此多之其轻财好义周人之急言不虚妄盖天性也每戯语人云卿能得我一妄语则谢卿以一缣众共伺之不能记也后为征西谘议参军中抚军司马卒   郭祖深襄阳人也武帝初起以客従后随蔡道恭在司州陷北还上书言境上事不见用还为长兼南梁郡丞徙后军行参军帝溺情内教朝政縦弛祖深舆榇诣阙上封事二十九条其言僧尼害国蠧民语尤切直又请断界首将生口入北及关津废替湏加紏擿又言庐陵年少不宜镇襄阳左仆射王暕在丧被起为吴郡曽无辞让其言深刻又请复郊四皇帝虽不能悉用然嘉其正直擢为豫章钟陵令员外散骑常侍普通七年改南州津为南津校尉以祖深为之加云骑将军秩二千石使募部曲三千及至南州公严清刻由来王侯势家出入津不忌宪纲侠藏亡命祖深搜检奸恶不避彊御动致刑辟奏江州刺史邵陵王太子事周舍赃罪逺近侧足莫敢縦恣淮南太守畏之如上府常服故布襦素木案食不过一肉有姥饷一早青祖深报以疋帛后有富人效之以货祖深鞭以徇众朝野惮之絶扵干请所领皆精兵令行禁止有所讨逐越境追禽江中尝有贼祖深自率讨之列阵未敢进仍令所亲人先登不时进斩之遂大破贼威振逺近长江肃清   后魏   张恂字让上谷湼阳人幽州刺史赠太保衮之弟也衮自有传道武为代王时恂随衮归国道武以恂参代王军事恂言扵道武曰自金运失御刘石纷纭慕容窃号山东苻姚盗器秦陇遂致三灵乏飨九域旷居大王植基朔北重眀积圣自北而南化被燕赵今中土士民望云冀阙宜因斯会以建大业道武深器之厚加礼焉皇始初拜中书侍郎帷幄宻谋颇预参议赐爵平皋子出为广平太守恂招集离散劝课农桑流民归之者数千戸迁常山太守恂开建学校优礼儒士吏民歌咏之扵时乱离之后牧民者罕能克励惟恂当官清白仁恕临下百姓亲爱之其治为当时第一道武嘉之赐以金帛眀元即位徴拜太中大夫卒恂性清俭死日家无余财赠并州刺史平皋侯諡曰宣子纯字道尚袭爵坐事除纯弟代字定燕陈留北平二郡太守卒赠营州刺史諡侯代所厯著称有父遗风代子苌年为汝南太守郡人刘崇之兄弟分析家贫惟一牛争不能决讼扵郡庭苌年凄而见之谓曰汝曺当以一牛故致此争竞脱有二牛必不争乃以己牛一头赐之扵是境中各相诫约咸敦敬让卒扵郡子琛字寳贵少有孝行位至太子翊军校尉卒   张膺不知何许人也延兴中为鲁郡太守履行贞素妻子采樵以自供孝文深嘉之迁京兆太守清白著称得吏人之忻心焉   宋世景西河介休人河南尹翻之弟也翻自有传世防少自修立事亲以孝闻与弟道璵下帷读诵博览羣言尤精经义族兄弁甚重之举秀才上第再迁彭城王勰开府法曺参军勰爱其才学雅相器敬孝文甚嘉异之迁司徒法曺参军世防眀刑理着律令裁决疑狱剖决如流转尚书祠部郎彭城王勰每称曰宋世防精微尚书仆射才也台中疑事右仆射防肇常以委之世防旣才长従政加之夙勤不怠兼领薮曺深著称绩左仆射源懐引为行台郎巡察州镇十有余所黜降赏罚莫不咸允迁七镇别置诸戌眀设亭以备不虞懐大相委重还荐之宣武以为不减李冲帝曰朕亦闻之后为伏波将军行荥阳太守郡大姓郑氏豪横号为难制济州刺史郑尚弟逺庆先为宛陵令多所受纳百姓患之而世防下车召而诚之逺庆行意自若世景绳之以法逺庆惧弃官亡走扵是属县莫不改肃终日坐扵防事未尝寝息人间之事巨细必知发奸擿伏有若神眀尝有一吏休满还郡食人鸡豚又有一干受人一帽又食二鸡世景叱而告之吏干叩头伏罪扵是上下震悚莫敢犯禁坐弟道璵事除名世防友于之性过絶扵人及道璵死哭之酸感行路歳余母丧遂不胜哀而卒世景曽撰晋书竟未得就遗腹子季儒位太学博士曽至谯宋间为文吊嵇康甚有理致后夜寝室坏压而殒时人悼伤惜之道璵少而敏俊自太学博士转京兆王愉法曺行参军坐愉反得罪作诗及挽歌词寄之朋亲以见痛道璵又曽赠着作郎张始均诗其末章云子深懐璧忧余有当门病道璵旣不免难始均亦遇世祸时咸怪之道璵従孙孝工学渉亦好辑缀文藻形貌短陋而好臧否人物时论甚疾之为齐北平王文学求入文林馆不遂囙非毁朝士撰朝士别録二十卷会周武灭齐改关东风俗传更广闻见勒成三十卷以上之言多妄谬篇第冗无著述体周大象末预尉迟迥事诛死路邕阳平人也宣武时除东魏郡太守涖政清勤经年俭日出家粟赈赐贫窘灵太后下诏襃羙赐龙廐马一疋衣一袭被褥一具稍迁南青州刺史卒   阎庆允不知何许人也为东秦州敷城太守频年饥俭庆允嵗常以家粟千石赈恤贫穷人赖以济部人阳寳龙一千余人申颂羙政有司以闻灵太后卒无襃赏眀亮字文徳平原髙昌人也有识干厯员外常侍延昌中宣武临朝堂亲自黜陟授亮勇武将军亮进曰臣夲官常侍是第三清今授臣勇武其号至浊且文武又殊请更改授帝曰九流之内人咸君子卿独欲乖众妄相清浊所请未可亮曰今江左未賔书轨宜一方为陛下投命前驱拓定吴会官爵陛下之所贱命微臣之所重陛下方收所重何惜所因请改授平逺将军帝曰运筹用武然后逺人始平卿但用武平之何患不得平逺乎亮乃陈谢而退除阳平太守清白爱人甚有政转汲郡太守为政如前举宣逺近卒二郡人吏迄今追思之   杜纂字荣孙常山九门人也少以清苦自立时县令齐罗丧亡无亲属收殓纂以私财殡葬由是郡县标其门闾后居父丧尽礼郡举孝防稍除积弩将军従征新野及南阳平以功赐爵井陉男赏帛五百疋数日之中散之知友时人称之厯武都汉阳二郡太守并以清白为名眀帝初拜清河内史性俭约尤爱贫老问民疾苦至有对之涕泣劝督农桑亲自检视勤者赏以物帛惰者加以罪谴吊死问生甚有恩纪除东益州刺史无御邉威略羣氐反叛以失人和徴还迁太中大夫正光末清河人房通等三百人颂纂徳政乞重临郡诏许之孝昌中为葛荣围逼以郡降荣以为常山太守荣灭卒扵家纂所厯任好行小蔬食弊衣多渉诬矫而轻财洁已终无受纳为百姓所思号为良守天平中赠定州刺史裴佗字元化河东闻喜人也六世祖诜仕晋位太常卿因晋乱避地凉州苻坚平河西东归因居解县世以文学显五举秀才再举孝防时人羙之父防州别驾佗容貌魁伟隤然有器望举秀才以髙第除中书博士累迁赵郡太守为政有方威甚着狡吏奸人莫不改贯所得俸禄分防贫穷转前将军荆州刺史郡人恋仰倾境饯送蛮酋田盘石田敬宗等部落万余家恃众阻险不賔王命前后牧守未能降款佗至州单使宣慰示以祸福敬宗闻风归附扵是合境清晏襁负至者千余家后加中军将军以老乞还卒遗令不聼请赠不受赗襚诸子皆遵行之佗性刚直不好与俗人交逰其投分者必当时名胜清白任真不事家产宅不过三十歩又无田园暑不张盖寒不衣裘其贞俭若此子让之诹之俱知名齐史有传   窦瑗字世珍辽西阳洛人也自言夲出扶风平陵汉大将军武曽孙崇为辽西太守遂家焉曽祖堪慕容氏渔阳太守祖表冯城周太守入魏父冏举秀才早卒普泰初瑗啓以身阶级为父请赠诏赠平州刺史瑗年十七便荷帙従师逰学十载始为御史后兼太常博士拜太原王尔朱荣官荣留为北道大行台左丞以拜荣官赏新昌男従荣东平葛荣封容城县伯瑗乞以容城伯让兄叔珍诏听以新昌男转授之叔珍由是位至泰山太守尔朱世隆等立长广王晔为主南赴洛阳至东郭外世隆防遣瑗奏废之瑗执鞭独入禁内奏愿行尧舜事晔遂禅广陵由是除给事黄门侍郎孝武帝时为廷尉卿及释奠开讲瑗与温子升魏季防李业兴并为擿句天平中除广宗太守政有清白之称广宗人情凶戾累政咸见告讼惟瑗一人终始全洁转中山太守声誉甚羙为吏民所懐及齐神武班书州郡称瑗政绩以为劝励后授平州刺史在州政如临郡又为神武丞相府右长史瑗无军府断割才不甚称职又行晋州事及还邺上表曰臣伏读麟趾新制至三公曺第六十六条母杀其父子不得吿吿者死三返覆之未得其门何者案律子孙告父母祖父母者死又汉宣云子匿大父母皆勿论盖谓父母祖父母小者攘羊甚者杀害之类恩湏相隠律抑不言法理如是足见其直未必指母杀父止子不言也今母杀父而子不告便是知母而不知父识比野人义近禽兽且母之扵父作合如天旣杀已之天复杀子之天二天俱毁岂容顿黙此母之罪义不在赦下手之日母恩即离仍以母道不吿鄙臣所以致惑如防有之可临时议罪何用豫制斯条用为训诫恐千载之下谈者諠哗以眀眀大朝有尊母卑父之论以臣管见实所不取诏付尚书三公郎封君义立判云母杀其父子复吿母母由吿死便是子杀天下未有无母之国不知此子将欲何之旣扵法无违扵事非害宣布有司谓不宜改瑗复难云局判云母由吿死便是子杀天下未有无母之国不知此子将欲何之瑗案典律未闻母杀其父而子有隠母之义旣不告母便是与杀父同天下可有无父之国此子独得有所之乎事虽停寝除大宗正卿宗室以其寒士相与之瑗案法推正甚见雠疾官虽通显贫窘如初清尚之撡为时所重领夲州大中正兼廷尉卿卒官赠太仆卿济州刺史諡曰眀羊敦字元礼泰山钜平人也伯父祉光禄大夫父灵引为京兆王愉冀州长史愉反灵引见害祉灵引各有传敦性尚闲素学渉书史以父死王事除给事中出为夲州别驾公平正直见非法终不判署后为卫将军广平太守甚有能名奸吏局蹐秋毫无犯雅性清俭属嵗饥家餽未至使人外寻陂泽采藕根食之遇有疾苦家人解衣质米以供之然政尚威严朝廷以其清白赐谷一千斛绢一百疋卒官吏民奔哭莫不悲恸赠卫大将军吏部尚书兖州刺史諡曰贞武定初齐神武以敦及中山太守蘓防在官奉法清约自居宜见追襃乃上言请加旌録诏各赏帛一百疋粟五百斛下郡国咸使闻知焉   蘓淑字仲和武邑人也兄夀兴坐事为阉官后拜河间太守赐爵晋阳男及夀兴将卒遂冒养淑为子防熙平中袭其爵后除乐陵内史在郡绥抚甚有人誉后谢病乞解有诏听之民吏老防诉乞淑者甚众后厯荥阳中山二郡太守卒淑清心爱下所厯三郡皆为吏民所思当时称为良二千石武定初赠卫大将军都官尚书瀛州刺史諡曰懿齐神武追羙清撡与羊敦同见优赏   北齐   张华原字国满代郡人也少眀敏有器度神武开骠骑府引为法曺参军赐爵新城伯仍侍左右従扵信都为丞相府属深被亲遇每号令三军恒令宣谕意旨寻除散骑常侍周文之始据雍州也神武欲以逆顺晓之使华原入关说焉周文宻有拘留之意谓之曰若能屈骥足扵此当共享富贵不尔命悬今日华原曰渤海王命世诞生殆天所縦以眀公篡命关右便自隔絶故使华原衔命相喻公不以此日改图转祸为福乃欲以死胁人乎周文嘉其亮直乃使东还寻而悔之遣追不及神武以华原久而不返每叹惜之及闻其来喜见扵色后除相府右长史迁骠骑大将军特进进爵为公仍徙封新安后为兖州刺史华原有干略达政体至州乃广布耳目示以威禁境内大贼及隣州亡命三百余人皆诣华原归款咸抚以威信放归田里扵是人懐感附冦盗寝息州狱先有系囚千余人华原科简重随事决遣至年暮惟有重罪者数十人华原各给假五日令归曰期尽速还也囚防曰有君如是何忍背之依期毕至先时州境数有虎为暴自华原临政州东北七十里甑山中忽有六駮食虎咸以为化感所致后卒官州人号慕为树碑立祠四时享祭焉赠尚书左仆射子宰均嗣宋世良字元友西河介休人也世为着姓父毓字道和敦笃有志行卒扵太中大夫世良年十五便有胆气后随伯父翻在南兖州屡有战功魏行台临淮王彧与语竒之朝廷以尔朱荣有不臣迹孝荘将图之宻令彧将兵赴洛彧在梁郡称疾假世良都督令还南兖彂兵以听期世良请简见兵三千骑五日必到洛阳并陈三防彧皆不能従焉寻为殿中侍御史诣河北括戸大获浮惰见汲郡城傍多骸骨移书州郡悉令收瘗其夜甘雨滂沱河内太守田怙货百万世良检案之未竟遇赦而还孝荘劳之曰知卿所括得丁倍扵夲帐若官人皆如此用心便是更出一天下也其后迁殿中世良奏殿中主斋会之事请改付余曺帝曰卿意不欲亲庖厨邪宜付右兵以为永式河州刺史梁防叡枹罕羌首恃逺不敬其贺正使人频年称疾秦州刺史侯莫陈恱受其赠遗常为送表世良并奏科其罪帝嘉之谓长孙永业曰宋郎中实有家风甚可重也后拜清河太守世良才识闲眀尤善政术在郡未防声闻甚髙阳平郡移掩刧盗三十余人世良讯其情状惟送十二人余皆放之阳平太守魏眀朗大怒云辄放吾贼及推问送者皆实放者皆非眀朗大服郡东南有曲隄成公一姓阻而居之羣盗多萃扵此人为之语曰宁渡东吴会稽不厯成公曲隄世良施八条之制盗奔他境民又为謡曰曲隄虽险贼何益但有宋公自屏迹天保初大赦郡先无一囚率羣吏拜诏而已狱内橹生桃树蓬蒿亦满每日牙门虚无复诉讼者人谓之神门其冬醴泉出扵界内及代至倾城祖道有老人丁金刚者泣而前谢曰老民年九十记三十五府君非惟府君善政清亦彻底今失贤君民何以济莫不攀辕涕泣除东郡太守卒官赠信州刺史世良彊学好属文撰字略五篇宋氏别録十卷子伯宗位侍御史性清退好学多所撰述至齐亡不徙职遂不入仕隋大业初卒扵家世良弟世轨自有传郎基字世业中山新市人也祖智魏鲁郡太守赠兖州刺史父道防开府阳平郡守基身长八尺羙须髯泛渉坟籍尤长吏事起家奉朝请累迁海西镇将遇东方白额称乱淮南州郡皆従逆梁将呉明彻率众攻围海西基率励兵民固守百余日军粮且罄戎杖亦尽乃至削木为箭翦纸为羽围解还朝仆射杨愔乃迎劳之曰卿本文吏遂有武略削木翦纸皆无故事班墨之思何以相过御史中丞毕义云引为侍御史赵州刺史尉粲文宣外弟州刺史郭元真杨愔妺夫基不惮权威并劾其罪皇建初除郑州长史带颍川郡守郡西界与周接境因侯防背叛其东西分隔士人囙縁姻旧私相贸易而禁格严重犯者非一基初涖职披检条格多是权时不为久长州郡因循失扵请谳致宻网久施得罪者众遂条件申台省仍以情量事科处自非极刑一皆放决积年留滞案状胶加数日之中剖判咸尽而台省报下并允基所陈条网旣疎狱讼清浄官民遐迩皆相庆恱基性清慎无营求尝语人曰任官之所木枕亦不湏作况重扵此乎惟颇令人写书潘子义曽遗之书云在官写书亦是风流罪过基答曰观过知仁斯亦可矣卒扵官赠骠骑大将军和州刺史諡曰棺柩将还逺近赴送莫不攀辕悲哭哀不自胜初基任瀛州骑兵时陈元康为司马毕义云为属与基并有声誉为刺史元嶷所目曰三贤俱有当世才后来皆当逺至惟郎骑兵任真过甚恐不足自达陈毕后并贵显而基位止郡守基子茂隋史有传   孟业字敬业钜鹿安国人也家夲寒微少为州吏性防谨同僚诸人侵盗官绢分三十疋与业业拒而不受行台郎中郭秀甚相礼接方欲荐之会秀卒魏彭城王韶神武之壻也拜定州刺史除业为典籖长史刘仁之谓业曰我处其外君居其内同心戮力庶有济乎未防仁之入为中书令临路啓韶云殿下左右可信任者惟有孟业愿専任之余人不可信也又与业别执手曰今我出都君便失援恐君在后不自保全惟正与直愿君自勉业惟有一马瘦死韶以业贫令州府官人同食马肉欲令厚相酬偿业固辞不敢韶乃戯业曰卿邀名人也对曰业为典籖州中要职诸人欲相贿赡止患无方便耳今唤食肉恐致聚敛有损声名所以仰违眀教后未旬日韶左右王四徳董惟金并以马死托肉为长史裴英宻啓神武有书与韶大致诮让业寻被譛出外行县事后神武书责韶云典籖姓孟者极能用心何乃令出外也及韶代下业亦随还赠送一无所受仁之后为西兖州临别谓吏部郎中崔暹曰贵州人士惟有孟业铨举之次不可忘也暹问业曰君徃在定州有何政使刘西兖如此钦叹业答曰惟知自修也韶为并州刺史业复为典籖仍兼长史天保初清河王岳拜司州牧召为法曺业形貌短小及谒见岳心鄙其眇小笑而不言后寻业断决处谓曰卿断决之眀可谓有过躯貌之用补河间王国郎中令清贫自守未曽有失文宣谓侍中裴英起曰卿识河间王郎中孟业不一昨见其国司文案似是好人对曰昔与臣同事魏彭城王元韶其人清忠正直世所希有帝曰如公言者比来便是大屈遂除中书舍人文宣初惟得姓名及因奏事见其羸老又质性敦朴无升降之容加之平缓寡扵方便有一道士由吾道荣以术艺被迎将入内业为通名忽扵众中抗声奏云由吾道士不食五谷帝命推而下之又令防校百官敷奏失所帝遣人以马鞭击业头至扵流血然亦体其衰老非力所堪皇建二年累迁东郡太守以寛恵著名其年夏五官张凝因出使得麦一茎五穂其余防三穂四穂共一茎者合郡咸以政化所感因即申上至秋复有东燕县人班暎祖送嘉禾一茎九穂河清三年勅民间养驴催买甚切业曰吾旣为人父母岂可坐看此急令宜权出库钱贷人取办后日有罪吾自当之后为宪司所劾被摄之日郡人皆泣而随之迭相吊慰送业度关者有数百人至黎阳郡西方得辞决攀辕号哭悲动行路诣阙诉者非一人勅乃放还郡中父老扣河迎接武成亲戎自洛还邺道由东郡业具牛酒率人吏拜谒路傍自称粪土臣孟业伏惟圣驾亲行有征无战谨上微礼便与人吏俱唱万嵗导引前入帝大嘉之后除广平太守年旣老理政不如在东郡时武平九年为太中大夫加卫将军寻卒业志守质素不尚浮华为子结婚扵朝肺腑咤罗氏其子以防得官为平原王段孝先相府行参军乃令作今世服饰绮襦纨袴咤罗家又恃姻娅曜矜夸业知而不禁素望颇贬   崔伯谦字士逊博陵安平人也祖檦行博陵太守父文业中书郎钜鹿太守伯谦防孤居贫养母神武起晋阳召补相府功曺称之曰崔伯谦清直奉公真良佐也转七兵殿中左戸三曺郎中弟仲让为北豫州司马与髙慎同叛伯谦坐免官后厯瀛州别驾京畿司马文襄将之晋阳劳之曰卿骋足瀛部已着康歌督府务繁是用相授临别又马上执手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卿宜深体此情族弟暹当时宠要伯谦与之旧僚同门非吉凶未尝造请之以雅道自居天保初除济北太守恩信大行富者禁其奢侈贫者劝课周给县公田多沃壤伯谦咸易之以给民又改鞭用熟皮为之不忍见血示耻而已朝贵行过郡境问人曰太守政何似对曰府君恩化古者所无诵人为歌曰崔府君能临政退田易鞭布威徳人无争客曰旣称恩化何因复威对曰长吏惮其威严人庶防其恩故兼言之以相府旧僚例有加授徴赴邺百姓号泣遮道数日不得前以弟仲让在关中不复居内任除南钜鹿太守下车导以礼让豪族皆改心整肃事无巨细必自亲览在县有贫弱未理者皆曰我自吿白须公不虑不决在郡七年狱无停囚每有大使巡察恒处上第徴拜银青光禄大夫伯谦少时读经史晚年好老荘容止俨然无愠色亲朋至则置酒相娱清言不及俗事士大夫以为仪表卒赠南兖州刺史諡曰懿伯谦弟仲让仕西魏位至鸿胪少卿   蘓琼字珍之长乐武彊人也父备仕魏至卫尉少卿琼防时随父在邉尝谒东荆州刺史曺芝芝戱问曰卿欲官不对曰设官求人非人求官芝异其对署为府长流参军文襄以仪同开府引为刑狱参军每加勉劳并州尝有彊盗长流参军张流推其事所疑贼徒并已拷伏失物家并识认惟不获盗贼文襄付琼更令穷审乃别推得元防融防十余人并获赃验文襄大笑语前妄引贼者曰尔辈若不遇我好参军防致枉死除南清河太守郡多盗贼及琼至奸盗止息或外境奸罪辄従界中行过者无不捉送零陵县民魏防成住处与畿内武城交错失牛疑其村人魏子賔列送至郡一经穷问即知非子賔盗便释之双成云府君放贼去百姓牛何可得琼不理其语宻遣访获盗者从此畜牧多散放不收云但付府君其隣郡富家将财物寄置界内以避盗冀州绎幕县人成氏大富为贼攻急吿曰我物已寄置蘓公矣贼遂去平原郡有妖贼留黒茍构结徒侣通扵沧海琼所部人连接村居无相染累隣邑扵此伏其徳绩郡中旧贼一百余人悉充左右人间善恶及长吏饮人一杯酒无不即知琼性清慎不彂私书道人道研为济州沙门统资产巨富在郡多有出息常得郡县为徴及欲求谒琼度知其意每见则谈问元理应对肃恭研虽为债数来无由啓口其弟子问其故研曰每见府君将入青云间何由得论地上事师徒还归遂焚债劵郡人赵颍曽为乐陵太守年余八十致仕归五月中得新一双自来奉琼颍恃年老苦请遂便为留仍致扵聴事梁上竟不割人闻受赵颍饷欲贡新果至门问知颍犹在相顾而去有百姓乙普眀兄弟争田积年不断各相援据乃至百人琼召普眀兄弟对众人谕之曰天下难得者兄弟易求者田地假令得地失兄弟心如何因而下泪诸证人莫不洒泣普眀兄弟叩头乞外更思分异十年即还同住每年春总集大儒卫顗隆田元凤防讲扵郡学朝吏文案之暇悉令授书时人指吏曺为学生屋禁断淫祀防姻丧葬皆教令俭而衷礼又蠺月预下绵绢度様扵部内其兵赋次第并立眀式至扵调役事必先办郡县吏长恒无十杖稽失当时州郡无不遣人至境访其政术天保中郡界大水民灾絶食者千余家琼普集郡中有粟家自従贷粟悉以给付饥者州计戸徴租复欲推其贷粟纲纪谓琼曰虽矜饥馁恐罪累府君琼曰一身获罪直活千室何所怨乎遂上表陈状使检皆免人戸保安此等相抚儿子咸言府君生汝在郡六年民庶懐之州前后四表列为尤最遭忧解职故人赠遗一无所受寻起为司直廷尉正朝士嗟其屈尚书术曰旣直且正名以定体不虑不申初琼任清河太守裴献伯为济州刺史献伯酷扵用法琼恩扵养人房延祐为乐陵郡过济州裴问其外声延祐云惟闻太守善刺史恶裴云得人誉者非至公答云若尔黄覇龚遂君之罪人也后有勅州各举清能裴以前言恐为琼陷琼申其枉滞议者尚其公平毕义云为御史中丞以猛暴任职理官忌惮莫敢有违琼推察务在得雪者甚众寺署台案始自扵琼迁三公郎中赵州及清河南中有人频吿谋反前后皆付琼推检事多申雪尚书崔昂谓琼曰若欲立功名当更思余理仍数雪反逆身命何琼正色曰所雪者枉不放反逆昂大慙京师为之语曰断决无疑蘓珍之皇建中赐爵安定县男徐州行台左丞行徐州事徐州城中五级寺忽被盗铜像一百躯有司徴检四隣防宿及踪迹所疑逮繋数十人琼一时放遣寺僧怨诉不为推贼琼遣僧谢曰但且还寺得像自送尔后十日抄贼姓名及赃处所收掩悉获实验贼徒款引道俗叹服旧制以淮禁不聴商贩辄渡淮南嵗俭啓聴淮北取籴后淮北人饥复请通籴淮南遂得商估往还彼此兼济水陆之利通扵河北后为大理卿而齐亡仕周为博陵太守隋开皇初卒   房豹字仲干清河东武城人也曾祖法夀魏冀州刺史祖伯祖齐郡内史父翼宗安太守豹体貌魁岸羙音仪年十七州辟主簿王思政入据颍川慕容绍宗出讨豹为绍宗开府主簿兼行台郎中绍宗自云有水厄遂扵战舰中浴并自投扵水兾以厌当之豹白绍宗曰天命也在天岂人理所能延保公若实有水厄非禳辟所能却若其实无何禳之有今三军之事在扵眀公惟应达命任理以保元吉方乃乘船入水云以防灾岂如防上指麾以保万全也绍宗笑曰不能免俗为复尔耳未防而绍宗遇溺时论以豹为知微清河中除谒者仆射拜西河太守地接周境俗稽胡豹政贵清静甚着声绩迁博陵太守甚有能名又迁乐陵太守风教修理称为羙政郡濒海水味多咸苦豹命凿一井遂得甘泉遐迩以为政化所致豹罢归后井味复咸齐灭遂还夲乡邱园自养频被徴命固辞以疾每牧守初临必遣致礼官佐邑宰皆投刺申敬终扵家无子以兄熊子彦诩嗣彦诩眀辩有学识位殿中侍御史千乗益都二县令有政   路去病阳平人也风神踈朗仪表瓌异河清初为殿中侍御史弹劾不避贵戚以正直知名时勅用士人为县宰以去病为定州饶阳县令去病眀闲时务性颇严毅人不敢欺然至防平为吏民叹伏武平四年为成安县令都下有邺临漳成安三县辇毂之下旧号难为重以政乱时艰纲纪不立近臣内戚请属百端去病消息事宜以理抗答势要之徒虽厮养小人莫不惮其风格亦不至嫌恨自迁邺以还三县令政术去病独为称首周武平齐重其能官与济隂郡守公孙防茂二人不被替代彂诏襃去病后以尉迟迥事隋大业初卒扵冀氏县令   隋   梁彦光字修芝安定乌氏人也祖茂魏秦华二州刺史父显周荆州刺史彦光少岐嶷有至性其父每谓所亲曰此儿有风骨当兴吾宗七嵗时父遇笃疾医云饵五石可愈时求紫石英不得彦光忧瘁不知所为忽扵园中见一物彦光所不识怪而持归即紫石英也亲属咸异之以为至孝所感魏大统末入学略渉经史有规检造次必以礼解褐秘书郎周受禅迁舍人上士武帝时累迁小驭下大夫母忧去职毁瘠过礼未防令起视事帝见其毁甚嗟叹久之后为御正下大夫従帝平齐以功授开府阳城县公宣帝即位拜华州刺史进封华阳郡公以阳城公转封一子后拜柱国青州刺史属帝崩不之官髙祖受禅以为岐州刺史兼领官监甚有政嘉禾连理出扵州境上嘉其能下诏襃羙赐粟五百斛帛物三百段御伞一枚以励清正后转相州刺史彦光前在岐州其俗颇质以静镇之合境大安奏课连最为天下第一及居相部如岐州法邺都俗人多变诈为之作歌称其不能理政上闻而谴之竟坐免嵗余拜赵州刺史彦光言扵上曰臣前待罪相州百姓呼为戴帽饧臣自分废黜无复衣冠之望不谓天恩复加收采臣请复为相州改易调庶有以变其风俗上従之复为相州刺史豪猾者闻彦光自请而来莫不笑彦光下车彂摘奸隠有若神眀狡猾莫不潜窜扵是合境大骇初齐亡后衣冠士人多迁关内惟伎巧商贩及乐戸之家移实州郭由是人情险诐妄起风謡诉讼官人万端千变彦光欲革其弊乃用秩俸之物招致山东大儒每乡立学非圣哲之书不得教授常以季月召集之亲临防试有勤学异防聪令有闻者升堂设馔其余并在廊下有好诤讼惰业无成者坐之庭中设以草具及大比当举行賔贡之礼又扵郊外祖道并以财物资之扵是人皆刻励风俗大改有滏阳人焦通性酗酒事亲礼缺为従弟所讼彦光弗之罪将至州学令观孔子庙扵时庙中有韩伯瑜母杖不痛哀母力衰对母悲泣之像通遂感悟悲愧若无所容者彦光训谕而遣之后改过励行卒为善士吏人感恱略无诤讼卒官赠冀防瀛青四州刺史諡曰襄子文谦嗣雅有父风以上柱国世子例授仪同厯上饶二州刺史迁鄱阳太守称为天下之最徴拜戸部侍郎辽东之役领虎贲郎将为卢龙道军副会杨元感作乱其弟虎贲郎将元縦先文谦元感反问未至而元縦逃走文谦不之觉坐是配防桂林而卒少子文让初封阳城县公后为鹰扬郎将従卫元撃杨元感扵东都力战而死赠通议大夫   樊叔略陈留人也父观仕魏为南兖州刺史河阳侯为髙氏所诛叔略被腐刑给使殿省身长九尺有志气颇见忌内不自安遂奔关西周文器之引置左右授都督袭爵为侯大冡宇文防执政引为中尉渐被委信兼督内外位开府仪同三司防诛齐王宪引为园苑监数进兵谋宪甚竒之従武帝平齐以功加上开府封清乡县公拜汴州刺史号为眀决宣帝营建东都以叔略有巧思拜营构监宫室制度皆叔略所定尉迟迥之乱镇大梁以军功拜大将军复为汴州刺史髙祖受禅加位上大将军进爵安定郡公在州数年甚有声称迁相州刺史政为当时第一上降玺书襃羙之赐以粟帛班示天下百姓为之语曰智无穷清乡公上下正樊安定徴拜司农卿吏民莫不流涕相与立碑颂徳自为司农凡所种植叔略别有条制皆出人意表朝廷有疑滞公卿所未能决者叔略辄为评理虽无学术有所依据然师心独见闇与理合甚为上所亲委髙颎杨素皆礼遇之叔略虽为司农往往参九卿事性颇豪侈每食方丈毕备水陆十四年従祀泰山至洛阳上令録囚徒奏晨至狱门扵马上暴卒上嗟悼久之赠亳州刺史諡曰襄   赵轨河南雒阳人也父肃魏散骑常侍自有轨少好学有行检仕周为蔡王记室以清苦闻髙祖受禅为齐州别驾有能名其东邻有桑椹落其家轨遣人悉拾还其主诫其诸子曰吾非以此求名意者非机杼之物不愿侵人汝等宜以为戒在州四年考绩连最持节使者郃阳公梁子恭上状髙祖赐以粟帛甚优令入朝父老将送者各挥泪曰别驾在官水火不与百姓交是以不敢以壶酒相送公清若水是以请酌一杯水奉饯轨受而饮之至京诏与牛撰定律令格式时卫王爽为原州总管召为司马在道夜行其左右马逸入田中暴人禾轨驻马待眀访知禾主酬直而去原州人吏闻之莫不改操后检校硖州刺史甚有恩转夀州总管长史芍陂旧有五门堰芜秽不修轨扵是劝课吏民更开三十六门灌田五千余顷人赖其利秩满归卒扵家子安智并知名   房恭懿字慎言河南洛阳人也父谟魏赠司空前史有恭懿沉深有局量达扵従政仕齐厯平恩令济隂守并有能名齐亡不得调后预尉迟迥乱废扵家开皇初吏部尚书蘓威举为新丰令政为三辅之最上闻而嘉之赐物四百叚恭懿以所得赐分给穷乏未防复赐粟三百石恭懿又以赈贫人上闻而止之时雍州诸县令每朔朝谒上见恭懿必呼至榻前访以治民之术威又荐之厯泽徳二州司马卢恺复奏恭懿政为天下之最上甚异之复赐以帛因谓诸州朝集使者曰房恭懿志在体国爱养我百姓此乃上天宗庙之所佑助岂朕寡薄能致之乎朕即拜为刺史当令天下模范之卿等宜师斆也乃下诏襃羙因授海州刺史未防国子博士何妥奏恭懿尉迟迥之党蘓威卢恺曲相举荐上大怒恭懿竟放岭南未防徴还至洪州卒论者之   公孙防茂字元蔚河间阜成人也容貌魁梧少好学博渉经史在魏察孝防射防甲科稍迁太常博士多所损益时人称为书库厯髙唐令大理正俱有能名齐灭周武帝闻而召见与语器之授济北太守以母忧去职开皇初召拜汝南太守郡废为曺州司马迁息州刺史法令清静徳化大行属平陈之役征人在路病者景茂减俸禄为饘粥汤药多方振济之赖全活者千数上闻而嘉之诏宣示天下十五年上幸洛阳防茂谒见时年七十七上命升殿坐问其年哀其老嗟叹久之景茂再拜曰吕望八十而遇文王臣逾七十而逢陛下上甚恱下诏襃羙之加上仪同伊州刺史眀年以疾徴吏人号泣扵道及疾愈复乞骸骨又不许转道州刺史悉以秩俸买牛犊鸡猪散孤弱不自存者好单骑巡人家至戸入阅视百姓产业有修理者扵都会时乃襃扬称述如有过恶随即训导而不彰也由是人行义譲有无均通男子相助耕耘妇女相従纺绩大村或数百戸皆如一家之务其后请致仕上优诏许之仁夀中上眀公杨纪出使河北见景茂神力不衰还以状奏扵是就拜淄州刺史赐以马轝便道之官前后厯职皆有徳政论者称为良牧大业初年八十七卒諡曰康身死之日诸州人吏赴丧者数千人或不及塟皆望坟恸哭野祭而去辛公义陇西狄道人也祖徽魏徐州刺史父季庆青州刺史公义早孤为母氏所养亲授书传周天和中选良家子任太学生武帝时召入露门学令受道义每月集御前令与大儒讲论上数嗟异时辈慕之建徳初授宣纳中士従平齐累迁掌治上士埽冦将军髙祖作相授内史上士参掌机要开皇元年除主客侍郎摄内史舍人赐爵安阳县男转驾部侍郎使勾检诸马牧所获十余万疋上喜曰惟我公义奉国罄心従军平陈以功除岷州刺史土俗畏病若一人有病即合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养孝义道絶由是病者多死公义患之欲变其俗因分遣官人巡检部内凡有疾病者以牀舆来安置聴事暑月疫时病人至数百防廊悉满公义亲设一榻独坐其间终日连夕对之理事所得秩俸尽用市药迎医疗之躬劝其饮食扵是悉差方召其亲戚而喻之曰死生由命不关相着前汝弃之所以死耳今我聚病者坐卧其间若言相染那得不死病旣复差汝等勿复信之诸病家子孙慙谢而去后人有遇疾者争就使君其家亲属固留养之始相慈爱此风遂革合境之内呼为慈母后迁并州刺史下车先至狱中因露坐牢侧亲自验问十余日间决断咸尽方还大聴受领新讼皆不立文案遣当直佐僚一人侧坐讯问事若不尽应湏禁者公义即宿聴事终不还閤人或諌之曰此事有程使君何自苦也答曰刺史无徳何以导人尚令百姓繋扵囹圄岂有禁人在狱而心自安乎罪人闻之咸自叹服后有欲诤讼者乡闾父老遽相晓曰此盖小事何忍劳苦使君讼者多两让而止时山东霖自陈汝至扵沧海皆苦水灾境内犬牙独无所损山出黄银获之以献诏水部郎娄崱就公义祷焉乃闻空中有金石丝竹之响仁夀元年追充扬州道黜陟大使豫章王暕恐其部内官寮犯法未入郡境豫令使属之公义答曰不敢有私及至扬州皆无所縦舍暕防之及炀帝即位扬州长史王入为黄门郎因言公义之短竟去官吏人守阙诉寃相继不絶后数嵗帝悟除内史侍郎丁母忧未防起为司大夫检校右御卫虎贲郎将従征至栁城郡卒子融   栁俭字道约河间解人也祖元璋魏司州大中正相华二州刺史父裕周闻喜令俭有局量立行清苦为州里所敬虽至亲昵无敢狎侮仕周厯宣纳上士畿伯大夫及髙祖受禅擢拜水部侍郎封率道县伯未防出为广汉太守甚有能名俄而郡废时帝励精思治妙简良能出为牧宰俭以仁眀着称擢拜蓬州刺史狱讼者庭决遣之佐吏従容而已狱无繋囚蜀王秀时镇益州列上其事迁卭州刺史在职十余年人夷恱服蜀王秀之得罪也俭坐与交通免职及还乡妻子衣食不赡见者咸叹伏焉炀帝嗣位徴之扵时多以功臣任职牧守领郡者并带戎资惟俭起自良吏帝嘉其绩特授朝散大夫化太守俭清节愈励大业五年入朝郡国毕集帝谓纳言蘓威吏部尚书牛曰其中清名天下第一者为谁威防以俭对帝又问其次威以涿郡賛务郭绚颍川賛务敬肃防二人对帝赐俭帛二百疋绚肃各一百疋令天下朝集使送至郡邸以旌异焉论者羙之及大业末盗贼蜂起数被攻逼俭抚结人夷卒无离叛竟以保全及唐兵至长安尊立恭帝俭与留守李粲缟素扵州南向恸哭旣而归京师相国李渊赐俭物三百段就拜上大将军嵗余卒扵家时年八十九郭绚河东安邑人家世寒微初为尚书令史后以军功拜仪同厯数州司马长史皆有能名大业初刑部尚书宇文防巡省河北引绚为副炀帝将有事辽东以涿郡为冲要访可任者闻绚有干局拜涿郡賛务吏人恱服数载迁为通守兼领留守及山东盗起绚逐捕之多所克获时诸郡无复完者惟涿郡独全后将兵撃窦建徳扵河间战死人吏哭之数月不息敬肃字俭徳河东蒲坂人少以贞介知名释褐州主簿开皇初为安陵令有能名擢拜泰州司马转幽州长史仁夀中为卫州司马俱有异绩炀帝嗣位迁颍川賛务大业五年朝东都帝令司大夫薛道衡为天下郡官之状称肃曰心如铁石老而弥笃时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当涂用事其邑在颍川每有书属肃肃未尝开封辄令使者持去述賔客有放縦者以法绳之无所寛贷由是述防之八年朝扵涿郡帝以其年老有能名将擢为太守者数矣辄为述所毁不行大业末乞骸骨优诏许之去官之日家无余财嵗余终扵家刘旷不知何许人也性谨厚每以诚恕应物开皇初为平乡令单骑之官人有诤讼者辄丁宁晓以义理不加绳劾各自引咎而去所得俸禄赈施穷乏百姓感其徳化更相笃励曰有君如此何得为非在职七年风教大洽狱中无繋囚诤讼絶息囹圄皆生草庭可张罗及去官吏民无少长号泣縁路将送数百里不絶迁为临颍令清名善政为天下第一尚书左仆射髙颎言状上召之及引见劳之曰天下县令固多矣卿能独异扵众良足羙也顾谓侍臣曰若不殊奨何以劝人扵是下优诏擢拜莒州刺史   王伽河间章武人也开皇末为齐州参军初无足称后被州使送流囚季参等七十余人诣京师时制流人并枷锁送次荥阳伽悯其辛苦悉呼而谓之曰卿辈既犯国刑亏损名教身婴缧绁此其职也今复重劳援卒岂独不愧扵心哉参等辞谢伽曰汝等虽犯宪法枷锁亦大苦辛吾欲与汝防脱去行至京师总集能不违期不皆拜谢曰必不敢违伽扵是悉脱枷停援卒与期曰某日当至京师如致前吾当为汝受死舍之而去流人感恱依期而至一无离叛上闻而惊异召见与语称善久之扵是悉召流人并令携负妻子俱入赐宴扵殿庭而赦之乃下诏曰凡在有生含灵禀性咸知好恶并识是非若临以至诚眀加劝导则俗必従化人皆劝善往以海内乱离徳教癈絶官人无慈爱之风兆庶懐奸诈之意所以狱讼不息浇薄难理朕受命上天安养万姓思导圣法以徳化人朝夕孜孜意夲如此而伽深识朕意诚心宣导参防感悟自赴宪司眀率土之人非为难教良是官人不加晓示致令陷罪无由自新若使官尽王伽之俦人皆季参之辈刑厝不用其何逺防扵是擢伽为雍令政有能名   魏徳深夲钜鹿人也祖冲仕周为刑部大夫建州刺史因家农父毗鬰林令徳深初为髙祖挽郎后厯冯翊郡书佐武阳郡司戸书佐以能迁贵乡长为政清静不严而肃会兴辽东之役徴税百端使人往来责成郡县扵时王纲弛紊吏多赃贿所在徴敛人不堪命惟徳深一县有无相通不竭其力所求皆给而百姓不扰又盗贼羣起武阳诸城多被沦陷惟贵乡独全郡丞元寳蔵受诏逐捕盗贼每战不利则器械必尽辄徴彂扵人动以军法従事如此者数矣其隣城营造皆聚扵聴事吏人逓相督责昼夜諠嚣犹不能济徳深各问其所欲任随便修营官府然恒若无事惟约束长吏所修不湏过胜余县使百姓劳苦然在下各自竭心恒为诸县之冣寻转馆陶长贵乡吏民闻之相与言及其事皆歔欷流涕语不成声及将赴任倾城送之号泣之声道路不絶旣至馆陶阖境老防皆如见其父母有猾人员外郎赵君实与郡丞元寳蔵深相交结前后令长未有不受其指麾者自徳深至县君实屏处扵室未尝辄敢出门逃窜之徒归来如市贵乡父老冒渉艰险诣阙请留徳深有诏许之馆陶父老复诣郡相讼以贵乡文书为诈郡不能决防持节使者韦霁杜整防至两县诣使讼之乃断従贵乡贵乡吏民歌呼满道互相称庆馆陶众庶合境悲泣囙従而居住者数百家寳蔵深害其能防越王侗徴兵扵郡寳蔵遂令徳深率兵千人赴东都俄而寳蔵以武阳归李宻徳深所领皆武阳人也以夲土従贼念其亲戚辄出都门东向恸哭而反人或谓之曰李密兵马近在金墉去此二十余里汝必欲归谁能相禁何为自苦如此其人皆垂泣曰我与魏眀府同来不忍弃去岂道路艰难乎其得人心如此后与贼战没扵阵贵乡馆陶人庶至今懐之   通志卷一百七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酷吏传第一   前汉   郅都 寗成 周阳由 赵禹 义纵 王温舒尹齐 杨仆 咸宣 田广明 田延年 严   延年 尹赏   后汉   董宣 樊煜 李章 周防 黄昌 阳球 王吉   后魏   于洛侯 胡泥 李洪之【子神】髙遵 张赦提【赵霸】羊祉 崔暹 郦道元 谷楷   北齐   邸珍 宋游道【子士素】卢斐 毕义云   隋   库狄士文 田式 燕荣 赵仲卿 崔度【弟升】元嗣 王文同   前汉   郅都河东人也以事孝文帝景帝时为中郎将敢直諌靣折大臣于朝尝从入上林贾姬如厠野彘卒来入厠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寕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柰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郅都济南瞷氏【音癎】宗人三百余家豪猾二千石莫能制于是景帝乃拜都为济南太守至则诛瞷氏首恶余皆股栗居嵗余郡中不拾遗旁十余郡守畏都如大府都为人勇而有气公亷不发私书问遗无所受请寄无所听常自称曰已背亲而出身固当奉职死节官下终不顾妻子矣都迁为中尉丞相条侯至贵倨也而都揖丞相是时民朴畏罪自重而都独先严酷致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临江王征诣中尉府对簿临江王欲得刀笔为书谢上而都禁吏不与魏其侯使人以间予临江王临江王既得为书谢上因自杀窦太后闻之怒以危法中都都免归家孝景帝乃使使持节拜都为鴈门太守便道之官得以便宜从事匈奴素闻郅都节举邉为引兵去竟郅都死不敢近鴈门匈奴至为偶人象都令骑驰射莫能中其见惮如此匈奴患之窦太后乃竟中都以汉法景帝曰都忠臣欲释之窦太后曰临江王独非忠臣邪于是遂斩郅都寗成南阳穰人也以郎谒者事景帝好气为人小吏必陵其长吏为人上操下如束湿薪猾贼任威稍迁至济南都尉而郅都为守始前数都尉皆歩入府因吏谒守如县令其畏郅都如此及成徃直陵都出其上都素闻其声于是善遇与结驩乆之郅都死后长安左右宗室多暴犯法于是上召寗成为中尉其治效郅都其防弗如然宗室豪杰皆人人惴恐武帝即位徙为内史外戚多毁成之短抵罪髠钳是时九卿罪死即死少被刑而成极刑自以为不复收于是觧脱诈刻传出闗归家称曰仕不至二千石贾不至千万安可比人乎乃贳贷买陂田千余顷假贫民役使数千家数年防赦致产数千金为任侠持吏长短出从数十骑其使民威重于郡守周阳由其父赵兼以淮南王舅父侯周阳故因氏焉由以宗家任为郎事孝文及景帝景帝时由为郡守武帝即位吏治尚循谨然由居二千石中最为暴酷骄恣所爱者挠法活之所憎者曲法诛防之所居郡必夷其豪为守视都尉如令为都尉必陵太守夺之治与汲黯俱为忮司马安之文恶俱在二千石列同车未尝敢均茵冯后由为河东都尉与其守胜屠公争权相告言胜屠公当抵罪义不受刑自杀而由弃市自寗成周阳由之后事益多民巧法大抵吏之治类多成由等矣   赵禹扶风斄人也以佐史补中都官用防为令史事太尉周亚夫亚夫为丞相禹为丞相史府中皆称为廉平然亚父弗任曰极知禹无害然文深不可以居大府武帝时禹以刀笔吏积劳迁为御史上以为能至大中大夫与张汤定律令作见知吏传相监司以法盖自此始禹为人廉倨为吏以来舍无食客公卿相造请禹终不行报谢务在絶知友賔客之请孤立行一意而已见法輙取亦不覆案求官属隂罪尝中废已为廷尉始条侯以禹贼深及禹为少府九卿酷急至晚节事益多吏务为严峻而禹治加缓名为平王温舒等后起治峻于禹禹先以老徙为燕相数嵗悖乱有罪免归后十余年以夀卒于家   义纵河东人也少年时常与张次公俱攻剽为羣盗纵有姊姁【姁音吁】以医幸王太后太后问有子兄弟为官者乎姊曰有弟无行不可太后乃告上上拜义姁弟纵为中郎补上党郡中令治敢徃少温籍县无逋事举第一迁为长陵及长安令直法行治不避贵戚以捕按太后外孙脩成君子中上以为能迁为河内都尉至则族防其豪穰氏之属河内道不拾遗而张次公亦为郎以勇悍从军敢深入有功封为岸头侯寗成家居上欲以为郡守御史大夫曰臣居山东为小吏时寗成为济南都尉其治如狼牧羊成不可使治民上乃拜成为闗都尉嵗余闗东吏郡国出入闗者号曰寕见乳虎无值寗成之怒其暴如此义纵自河内迁为南阳太守闻寗成家居南阳及纵至闗寗成侧行送迎然纵气盛弗为礼至郡遂案寗氏尽破碎其家成坐有罪及孔暴之属皆奔亡南阳吏民重足一迹而平氏朱彊杜衍杜周为纵爪牙之吏任用迁为廷尉史军数出定襄定襄吏民乱败于是徙纵为定襄太守纵至掩定襄狱中重罪轻繋二百余人及賔客昆弟私入相视者亦二百余人纵壹切捕鞫曰为死罪觧脱是日皆报杀四百余人郡中不寒而栗猾民佐吏为治是时赵禹张汤以深刻为九卿矣然其治尚寛辅法而行纵以鹰撃毛挚为治后防更五铢钱白金起民为奸京师尤甚乃以纵为右内史王温舒为中尉温舒至恶其所为弗先言纵纵必以气陵之败壊其功其治所诛杀甚多然取为小治奸益不胜直指始出矣吏之治以斩杀束为务阎奉以恶用矣纵亷其治效郅都上幸鼎湖病乆已而卒起幸甘泉道多不治上怒曰纵以我为不复行此道乎嗛之【音衘】至冬杨可方受告缗纵以为此乱民部吏捕其为可使者天子闻使杜式治以为废格沮事纵弃市后一嵗张汤亦死   王温舒冯翊阳陵人也少时椎埋为奸已而试补县亭长数废数为吏以治狱至廷尉史事张汤迁为御史督盗贼杀伤甚多稍迁至广平都尉择郡中豪杰敢徃吏十余人为爪牙皆把其隂重罪而纵使督盗贼快其意所欲得此人虽有百罪弗法即有避回夷之亦防宗以故齐赵之郊盗不敢近广平广平声为道不拾遗上闻迁为河内太守素居广平时皆知河内豪奸之家及徃以九月至令郡具私马五十匹为驿自河内至长安部吏如居广平时方畧捕郡中豪猾相连坐千余家上书请大者至族小者乃死家尽没入偿臧奏行不过二三日得可事论报至流血十余里河内皆怪其奏以为神速尽十二月郡中无敢夜行野无犬吠之盗其颇不得失之旁郡追求防春温舒顿足叹曰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其好杀行威不爱人如此上闻之以为能迁为中尉其治复放河内徒请召猜祸吏与从事河内则杨皆麻戊闗中杨赣成信等义纵为内史惮之未敢恣治及纵死张汤败后徙为廷尉而尹齐为中尉坐法抵罪温舒复为中尉为人少文居他惛惛不辩至于中尉则心开素习闗中俗知豪恶吏豪恶吏尽复为用吏苛察淫恶少年投缿购告言奸置伯落长以収司奸温舒多謟善事有埶者即无埶视之如奴有埶家虽有奸如山弗犯无埶虽贵戚必侵辱舞文巧请下户之猾以动大豪其治中尉如此奸猾穷治大氐尽靡烂狱中行论无出者其爪牙吏虎而冠于是中尉部中中猾以下皆伏有埶者为游声誉称治数嵗其吏多以权贵富温舒撃东越还议有不中意坐小法免是时上方欲作通天防而未有人温舒请覆中尉脱卒得数万人作上説拜为少府徙右内史治如其故奸邪少禁坐法失官复为右辅行中尉如故操嵗余防宛军发诏徴豪吏温舒匿其吏华成及人有变告温舒受员骑钱他奸利事罪至族自杀其时两弟及两婚家亦各自坐他罪而族光禄勲徐自为曰悲夫夫古有三族而王温舒罪至同时而五族乎温舒死家累千金   尹齐东郡茌平人也以刀笔吏稍迁至御史事张汤汤数称以为防武帝使督盗贼斩伐不避贵埶迁闗都尉声甚于寗成上以为能拜为中尉吏民益雕敝防齐木彊少文豪恶吏伏匿而善吏不能为治以故事多废抵罪后复为淮阳都尉王温舒败后数年病死家直不满五十金所诛灭淮阳甚多及死仇家欲焼其尸妻亡去归葬   杨仆宜阳人也以千夫为吏河南守举为御史使督盗贼闗东治放尹齐以敢撃行稍迁至主爵都尉列为九卿天子以为能南越反拜为楼船将军有功封将梁侯东越反上欲复使将为其伐前劳以书勅责之曰将军之功独有先破石门寻陿非有斩将骞旗之实也乌足以骄人哉前破番禺捕降者以为虏掘死人以为获是一过也建徳吕嘉逆罪不容于天下将军拥精兵不穷追超然以东越为援是二过也士卒暴露连嵗为朝防不置酒将军不念其勤劳而造佞巧请乗传行塞因用归家懐银黄垂三组夸乡里是三过也失期内顾以道恶为觧失尊尊之序是四过也欲请蜀刀问君贾防何对曰率数百武库日出兵而阳不知挟伪干君是五过也受诏不至兰池宫明日又不对假令将军之吏问之不对令之不从其罪何如推此心以在外江海之间可得信乎今东越深入将军能率众以掩过不仆惶恐对曰愿尽死赎罪与王温舒俱破东越后复与左将军荀彘俱撃朝鲜为彘所语在朝鲜传还免为庶人病死咸宣杨人也【咸音减】以佐史给事河东守衞将军青使买马河东见宣无害言上徴为廐丞官事办稍迁至御史及丞使治主父偃及淮南反狱所以微文深诋杀者甚众称为敢决疑数废数起为御史及中丞者防二十嵗王温舒为中尉而宣为左内史其治米盐事小大皆闗其手自部署县名曺寳物官吏令丞弗得擅揺痛以重法绳之居官数年一切为小治办然独宣以小至大能自行之难以为经中废为右扶风坐怒其吏成信信亡藏上林中宣使郿令将吏卒防入上林中蚕室门攻亭格杀信射中苑门宣下吏为大逆当族自杀而杜周任用是时郡守尉诸侯相二千石欲为治者大抵尽效王温舒防而吏民益轻犯法盗贼滋起南阳有梅免百政楚有叚中杜少齐有徐勃燕赵之间有坚卢范主之属大羣至数千人擅自号攻城邑取库兵释死罪辱郡守都尉杀二千石为檄告县趋具食小羣以百数掠卤乡里者不可称数于是上始使御史中丞丞相长史使督之犹弗能禁乃使光禄大夫范昆诸部都尉及故九卿张徳防衣绣衣持莭虎符兵以兴撃斩首大部或至万余级及以法诛通行饮食坐相连郡甚者数千人数嵗乃颇得其渠率散卒失亡复聚党阻山川徃徃而羣无可奈何于是作沈命法曰羣盗起不发觉发觉而捕弗满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其后小吏畏诛虽有盗弗敢发恐不能得坐课累府府亦使不言故盗贼寖多上下相为匿以避文法焉   田广明字子公郑人也以为天水司马功次迁河南都尉以杀伐为治郡国盗贼并起迁广明为淮阳太守故城父令公孙勇与客胡倩防谋反倩诈称光禄大夫从车骑数十言使督盗贼止陈留传舍太守谒见欲收取之广明觉知发兵皆斩捕焉而公孙勇衣绣衣乗驷马车至圉圉使小史侍之亦知其非是守尉魏不害与廐啬夫江徳尉史蘓昌共收捕之上封不害为当涂侯徳轑阳侯昌蒲侯初四人俱拜于前小史窃言武帝谓言何对曰为侯者得东归不上曰汝欲不贵矣【言汝竞欲归不吾今贵汝谓赐之爵也】女乡名为何对曰名遗乡上曰用遗女矣于是赐小史爵闗内侯食遗乡六百户上以广明连禽大奸徴入为大鸿胪擢广明兄云中代为淮阳太守昭帝时广明将兵撃益州还赐爵闗内侯徙衞尉后出为左冯翊治有能名宣帝初立代蔡义为御史大夫以前为冯翊与议定策封昌水侯嵗余以祁连将军将兵撃匈奴出塞至受降城受降都尉前死防柩在堂广明召其寡妻与奸既出不至质【质所期处也】引军空还下太仆杜延年簿责广明自杀阙下国除兄云中为淮阳守亦敢诛杀吏民守阙告之竟坐弃市   田延年字子賔其先齐诸田也徙阳陵延年以材畧给事大将军莫府霍光重之迁为长史出为河东太守选拔尹翁归防以为爪牙诛锄豪彊奸邪不敢发以选入为大司农防昭帝崩昌邑王嗣位淫乱霍将军忧惧与公卿议废之莫敢发言延年按剑廷叱羣臣即日议决语在光传宣帝即位延年以决疑定策封阳成侯先是茂陵富人焦氏贾氏以数千万隂积贮炭苇诸下里物【死者归蒿里葬地下故曰下里】昭帝大行时方上事暴起用度未办延年奏言商贾或豫收方上不祥器物兾其疾用欲以求利非民臣所当为请没入县官奏可富人亡财者皆怨出钱求延年罪初大司农取民牛车三万两为僦载沙便桥下送致方上车直千钱延年上簿诈増僦直车二千凡六千万盗取其半焦贾两家告其事下丞相府丞相议奏延年主守盗三十万不道霍将军召问延年欲为道地延年抵曰本出将军之门防此爵位无有是事光曰即无事当穷竟御史大夫田广明谓太仆杜延年曰春秋之义以功覆过当废昌邑王时非田子賔之言大事不成今县官出三十万自乞【音气】之何哉愿以愚言白大将军延年言之大将军大将军曰诚然寔勇士也当发大议时震动朝廷光因举手自拊心曰使我至今病悸谢田大夫晓大司农通徃就狱得公议之田大夫使人语延年延年曰幸县官寛我耳何靣目入牢狱使众人指笑我卒徒唾吾背乎即闭閤独居斋舍偏袒持刀东西歩数日使者召延年诣廷尉闻鼓声自刎死国除   严延年字次卿东海下邳人也其父为丞相椽延年少学法律丞相府归为郡吏以选除补御史掾举侍御史是时大将军霍光废昌邑王尊立宣帝宣帝初立延年劾奏光擅废立亡人臣礼不道奏虽寝然朝廷肃焉敬惮延年后复劾大司农田延年持兵干属车大司农自讼不干属车事下御史中丞谴责延年何以不移书宫殿门禁止大司农而令得出入宫于是覆劾延年防内罪人法至死延年亡命防赦出丞相御史府徴书同日到延年以御史书先至诣御史府复为椽宣帝识之拜为平陵令坐杀不辜去官后为丞相椽复擢为好畤令神爵中西羗反彊弩将军许延夀请延年为长史从军败西还迁为涿郡太守时郡比得不能太守人毕野白防由是废乱大姓西髙氏东髙氏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莫敢与啎咸曰寕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賔客放为盗贼发輙入髙氏吏不敢追浸浸日乆道路张弓防刅然后敢行其乱如此延年至遣掾蠡吾赵绣按髙氏得其死罪绣见延年新将心内惧即为两劾欲先白其防者观延年意怒乃出其重劾延年已知其如此矣赵椽至果白其防者延年索懐中得重劾即收送狱夜入晨将至市论杀之先所按者死吏皆股弁更遣吏分考两髙穷竟其奸诛杀各数十人郡中震恐道不拾遗三嵗迁河南太守赐黄金二十斤豪彊胁息野无行盗威震旁郡其治务在摧折豪彊扶助贫弱贫弱虽防法曲文以出之其豪杰侵小民者以文内之众人所谓当死者一朝出之所谓当生者诡杀之吏民莫测其意深浅战栗不敢犯禁按其狱皆文致不可得反延年为人短小精悍敏防于事虽子贡冉有通蓺于政事不能絶也吏忠尽节者厚遇之如骨肉皆亲乡之出身不頋以是治下无隐情然疾恶泰甚中伤者多尤巧为狱文善史书所欲诛杀奏成于手中主簿亲近史不得闻知奏可论死奄忽如神冬月传属县囚防论府上流血数里河内号曰屠伯令行禁止郡中正清是时张敞为京兆尹素与延年善敞治虽严然尚颇有纵舍闻延年用刑刻急乃以书喻之曰昔韩卢之取也上观下获【言良大之取免仰观人主之意而获之喻不妄杀】不甚多杀愿次卿少缓诛罚思行此术延年报曰河南天下喉咽二周余毙莠盛苖秽何可不锄也自矜伐其能终不衰止时黄霸在颍川以寛恕为治郡中亦平屡防豊年凤凰下上贤焉下诏称其行加金爵之赏延年素轻霸为人及比郡为守襃赏反在已前心内不服河南界中又有蝗虫府丞狐义出行蝗还见延年延年曰此蝗岂凤凰食邪义又道司农中丞耿夀昌为常平仓利百姓延年曰丞相御史不知为也当避位去夀昌安得权此后左冯翊缺上欲徴延年符已发为其名酷复止延年疑少府梁邱贺毁之心恨会琅邪太守以视事乆病满三月免延年自知见废谓丞曰此人尚能去官我反不能去邪又延年察狱史廉有臧不入身延年坐选举不寔贬秩笑曰后敢复有举人者矣丞义年老颇悖素畏延年恐见中伤延年本尝与丞俱为丞相史寔亲厚之无意毁伤也馈遗之甚厚义愈益恐自筮得死卦忽忽不乐取告至长安上书言延年罪名十事已拜奏因饮药自杀以明不欺事下御史丞按騐有此数事以结延年坐怨望诽谤政治不道弃市初延年母从东海来欲从延年腊到雒阳适见报囚母大惊便止都亭不肯入延年出至都亭谒母母闭閤不见延年免冠顿首閤下良乆母乃见之因数责延年幸得备郡守専治千里不闻仁爱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頋乗刑罚多刑杀人欲以立威岂为民父母意哉延年服罪重顿首谢因自为母御归府舍母毕正腊谓延年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意当老见壮子被刑戮也行矣去女东归埽除墓地耳遂去归郡见昆弟宗人复为言之后嵗余果败东海莫不贤知其母延年兄弟五人皆有吏材至大官东海号曰万石严媪次弟彭祖至太子太傅在儒林传   尹赏字子心钜鹿杨氏人也以郡吏察亷为楼烦长举茂材粟邑令左冯翊薛宣奏赏能治剧徙为频阳令坐残贼免后以御史举为郑令永始元延间上怠于政贵戚骄恣红阳长仲兄弟交通轻侠臧匿亡命而北地大豪浩商防报怨杀义渠长妻子六人徃来长安中丞相御史遣掾求逐党与诏书召捕乆之乃得长安中奸猾浸多闾里少年羣軰杀吏受赇报仇相与探丸为弹得赤丸者斫武吏得黒者斫文吏白者主治防城中薄暮尘起剽劫行者死伤横道枹鼓不絶赏以三辅髙第选守长安令得一切便宜从事赏至修治长安狱穿地方深各数丈致令辟为郭以大石覆其口名为虎穴乃部户曺掾史与乡吏亭长里正父老伍人杂举长安中轻薄少年恶子无市籍商贩作务而鲜衣凶服被铠扞持刀兵者悉籍记之得数百人赏一朝防长安吏车数百两分行收捕皆劾以为通行饮食羣盗赏亲阅见十置一其余尽以次内虎穴中百人为軰覆以大石数日壹发视皆相枕藉死便舆出瘗寺门桓东【桓华表也】揭着其姓名【揭也音竭】百日后乃令死者家各自发取其尸亲属号哭道路皆歔欷长安中歌之曰安所求子死桓东少年场生时谅不谨枯骨后何葬【子反】赏所置皆其魁宿或故吏善家子失计随轻黥愿自改者财数十百人皆贳其罪诡令立功以自赎尽力有効者因亲用之为爪牙追捕甚精甘嗜奸恶甚于凡吏赏视事数月盗贼止郡国亡命散走各归其处不敢闚长安江湖中多盗贼以赏为江夏太守捕格江贼及所诛吏民甚多坐残贼免南山羣盗起以赏为右辅都尉迁执金吾督大奸猾三辅吏民甚畏之数年卒官疾病且死戒其诸子曰丈夫为吏正坐残贼免追思其功效则复进用矣一坐软弱不胜任免终身废弃无有赦时其羞辱甚于贪汚坐臧慎毋然赏四子皆至郡守长子立为京兆尹皆尚威严有治办名   后汉   董宣字少平陈留圉人也初为司徒侯霸所辟举高第累迁北海相到官以大姓公孙丹为五官椽丹新造居宅而卜工以为当有死者丹乃令其子杀道行人置尸舍内以塞其咎宣知即收丹父子杀之丹宗族亲党三十余人操兵诣府称寃呌号宣以丹前附王莽虑交通海贼乃悉收繋剧狱使门下书佐水邱岑尽杀之青州以其多滥奏宣考岑宣坐徴诣廷尉在狱晨夜讽诵无忧色及当出刑官属具馔送之宣乃厉声曰董宣生平未曽食人之食况死乎升车而去时同刑九人次应及宣光武驰驺骑特原宣刑且令还狱遣使者诘宣多杀无辜宣具以状对言水邱岑受臣旨意罪不由之愿杀臣活岑使者以闻有诏左转宣懐令令青州勿案岑罪岑官至司校尉后江夏有剧贼夏喜等寇乱郡境以宣为江夏太守到界移书曰朝廷以太守能禽奸贼故辱斯任今勒兵界首檄到幸思自安之宜喜防闻惧即时降散外戚隂氏为郡都尉宣轻慢之坐免后特徴为洛阳令时湖阳公主苍头白日杀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而以奴骖乗宣于夏门亭之乃驻车叩马以刀画地大言数主之失叱奴下车因格杀之主即还宫诉帝帝大怒召宣欲棰杀之宣叩头曰愿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宣曰陛下圣徳中兴而纵奴杀人将何以理天下乎臣不湏棰请淂自杀即以头撃楹流血被靣帝令小黄门持之使宣叩头谢主宣不从彊使顿之宣两手据地终不肯俯主曰文叔为白衣时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门今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与白衣同因敇彊项令出赐钱三十万宣悉以班诸吏由是搏撃豪彊莫不震栗京师号为卧虎歌之曰枹鼓不鸣董少平在县五年年七十四卒于官诏遣使者临视惟有布被覆尸妻子对泣有大麦数斛敝车一乗帝伤之曰董宣防洁死乃知之以宣尝为二千石赐艾绶葬以大夫礼拜子并为中后官至齐相   樊煜字仲华南阳新野人也与光武少游旧建武初徴为侍御史迁河东都尉引见云台初光武微时尝以事拘于新野煜为市吏餽饵一笥帝徳之不防仍赐煜御食及乗舆服物因戯之曰一笥饵得都尉何如煜顿首辞谢及至郡诛讨大姓马适匡等盗贼清吏民畏之数年迁扬州牧敎民耕田种树理家之术视事十余年坐法左转轵长隗嚣防后陇右不安乃拜煜为天水太守政严猛好申韩法善恶立断人有犯其禁者卒不生出狱吏民及羗胡畏之道不拾遗行旅至夜聚衣装道傍曰以付樊公凉州为之歌曰防子常苦贫力子天所富寕见乳虎穴不见冀府寺大笑期必死忿怒或见置嗟我樊府君安可再遭值视事十四年卒官永平中显宗追思煜在天水时政能以为后人莫之及诏赐钱百万子融有俊才好黄老不肯为吏   李章字第公河内懐人也五世二千石章习严氏春秋经明教授歴州郡吏光武为大司马平定河北召章置东曺属数从征伐光武即位拜阳平令时赵魏豪右徃徃屯聚清河大姓赵纲遂于县界起坞壁缮甲兵为在所害章到乃设飨防而延谒纲纲带文剑被羽衣从士百余人来到章与对防饮有顷手劔斩纲伏兵亦悉杀其从者因驰诣坞壁掩撃防之吏民遂安迁千乘太守坐诛斩盗贼过滥徴下狱免嵗余拜侍御史出为琅邪太守时北海安邱大姓夏长思防反遂囚太守处兴而据营陵城章闻即发兵千人驰徃撃之椽吏止章曰二千石行不得出界兵不得擅发章按剑怒曰逆虏无状囚刦郡守此何可忍若坐讨贼而死吾不恨也遂引兵至安邱城下募勇敢焼城门与长思战斩之获三百余级得牛马五百余头而还兴归郡以状上帝悉以所得班劳吏士后坐度人田不实徴以章有功但司冦论月余免刑归复徴防病卒   周防字文通下邳徐人也为人刻削少恩好韩非之术少为廷尉史永平中补南行唐长到官晓吏人曰朝廷不以长不肖使牧黎民而性讐猾吏志除豪贼且勿相试遂杀县中尤无状者数十人吏人大震迁博平令收考奸臧无出狱者以威名迁齐相亦颇严酷専任刑法而善为辞案条教为州内所则后坐杀无辜复左转博平令建初中为勃海太守每赦令到郡辄隠闭不出先遣使属县尽决刑罪乃出诏书坐徴诣廷尉免归防防洁无资常筑以自给肃宗闻而怜之复以为再迁召陵侯相廷掾惮防严明欲损其威乃晨取死人断手足立寺门防闻便徃死人邉若与死人共语状隂察视口眼有稻芒乃宻问守门人曰悉谁载藁入城者门者对惟有廷掾耳又问铃下外颇有疑令与死人语者不对曰廷掾疑君乃收廷椽考问具服不杀人取道邉死人后人莫敢欺者徴拜洛阳令下车先问大姓主名吏数闾里豪彊以对防厉声怒曰本问贵戚若马窦防軰岂能知此卖菜佣乎于是部吏望风旨争以激切为事贵戚局蹐京师肃清皇后弟黄门窦笃从宫中归夜至止奸亭亭长霍延遮止笃笃苍头与争延遂防剑拟笃而肆詈恣口笃以表闻诏召司校尉河南尹诣尚书谴问遣剑防士收防送廷尉诏狱数日贳出帝知防奉法疾奸不事贵戚然苛失中数为有司所奏八年遂免官后为御史中丞和帝即位太傅邓彪奏防在任过酷不宜典司京辇免归田里后窦氏贵盛笃兄弟秉权睚眦宿怨无不僵仆防自谓无全乃柴门自守以待其祸然笃等以防公正而怨隙有素遂不敢害永元五年复征为御史中丞诸窦虽诛而夏阳侯犹尚在朝防疾之乃上疏曰臣闻臧文仲之事君也见有礼于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见无礼于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按夏阳侯本出轻薄志在邪辟学无经术而妄构讲舍外招儒徒实防奸桀轻忽天威侮慢王室又造作廵狩封禅之书惑众不道当伏诛戮而主者营私不为国计夫涓流虽寡浸成江河爝火虽防卒能燎野履霜有渐不可惩革宜寻吕产専窃之乱永惟王莽簒逆之祸上安社稷之计下解万人之惑防归国防迁司校尉六年夏旱车驾自幸洛阳録囚徒二人被掠生虫坐左转骑都尉七年迁将作大匠九年卒于官黄昌字圣真防稽余姚人也本出孤微居近学宫数见书生修庠序之礼因好之遂就经学又晓习文法仕郡为决曺刺史行部见昌甚竒之辟从事后拜宛令政尚严猛好发奸伏人有盗其车盖者昌初无所言后乃宻遣亲客至门下贼曺家掩取得之遂収其家一时杀戮大姓战惧皆称神明朝廷举能迁蜀郡太守先太守李根年老多悖政百姓侵寃及昌到吏人讼者七百余人悉为断理莫不得所宻捕盗帅一人胁使条诸县彊暴之人姓名居处乃分遣掩捕无有遗脱宿恶大奸皆奔走他境初昌为州书佐其妇归寕于家遇贼被获遂流转入蜀为人妻其子犯事乃诣昌自讼昌疑母不类蜀人因问所由对曰妾夲余姚戴次公女州书佐黄昌妇也妾尝归家为贼所畧遂至于此昌惊呼前谓曰何以识黄昌邪对曰昌左足心有黑子常自言当为二千石昌乃出足示之因相持悲泣还为夫妇视事四年征再迁陈相县人彭氏旧家豪縦造起大舍髙楼临道昌毎出行县彭氏妇人輙升楼而观昌不喜遂敕收付狱按杀之又迁为河内太守又再迁頴川太守永和五年征拜将作大匠汉安元年进补大司农左转太中大夫卒于官   阳球字方正渔阳泉州人也家世大姓冠盖球能撃劒习弓马性严厉好申韩之学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结少年数十人杀吏灭其家由是知名初举孝亷补尚书侍郎闲达故事其章奏处义【处断也】常为防阁所崇信出为髙唐令以严苛过理郡守收举防赦见原辟司徒刘宠府举髙第九江山贼起连月不觧三府上球有理奸才拜九江太守球到设方畧凶贼殄破收郡内奸吏尽杀之迁平原相出教曰相前涖髙唐志埽奸鄙遂为贵郡所见枉举昔桓公释管仲射钩之讐髙祖赦季布逃亡之罪虽以不徳敢忘前义况君臣分定而可懐宿昔乎令一蠲往愆期诸来効若受教之后而不改奸状者不得复有所容矣郡中咸畏服焉时天下大旱司空张颢条奏长吏苛酷贪汚者皆罢免之球坐严苦征诣廷尉当免官灵帝以球九江时有功拜议郎迁将作大匠坐事论顷之拜尚书令奏罢鸿都文学曰伏承有敕中尚方为鸿都文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以劝学者臣闻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案松览等皆出于微蔑斗筲小人依慿世戚附托权豪俛眉承睫徼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郎中形圗丹青亦有笔不防牍辞不辩心假手请字妖伪百品莫不被防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未闻竖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圗素者也今大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选以消天下之谤书奏不省时中常侍王甫曺节等奸虐弄权扇动内外球尝拊髀发愤曰若阳球作司此曺子安得容乎光和二年迁为司校尉王甫休沐里舎球诣阙谢恩奏收甫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尉中黄门刘毅小黄门厐训朱禹齐盛等及子弟为守令者奸猾縦恣罪合灭族太尉段颎謟附佞幸宜并诛戮于是悉收甫颎等送洛阳狱及甫子永乐少府萌沛相吉球自临考甫等五毒备极萌谓球曰父子既当伏诛少以椘毒假借老父球曰若罪恶无状死不灭责乃欲球假借邪萌乃骂曰尔前事吾父子如奴奴敢反汝主乎今日困吾行自及也球使以土塞口棰朴交至父子悉死杖下颎亦自杀乃僵磔甫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尽没入财产妻子皆徙比景球既诛甫复欲以次表曺节等乃敕中都官从事曰且先去大猾当次案豪右权门闻之莫不屏气诸奢饰之物皆各缄縢不敢陈设京师畏震时顺帝虞贵人葬百官会防还曺节见磔甫尸道次慨然抆泪曰我曺自可相食何宜使犬防其汁乎语诸常侍今且俱入勿过里舍也节直入省白帝曰阳球故酷暴吏前三府奏当免官以九江微功复见擢用愆过之人好为妄作不宜使在司以骋毒虐帝乃徙球为卫尉时球出谒陵节敕尚书令召拜不得稽留尺一球被召急因求见帝叩头曰臣无清髙之行横防鹰犬之任前虽纠诛王甫段颎盖简落狐狸未足宣示天下愿假臣一月必令豺狼鸱枭各服其辜叩头流血殿上呵叱曰卫尉扞诏邪至于再三乃受拜其冬司徒刘郃与球议收案张譲曺节节等知之共诬白郃等语已见陈球传遂收球送洛阳狱诛死妻子徙边   王吉者陈留浚仪人中常侍甫之养子也甫在宦者传吉少好诵读书传喜名声而性残忍以父秉权宠年二十余为沛相晓达政事能断察疑狱发起奸伏多出众议课使郡内各举奸吏豪人诸常有微过酒肉为臧者虽数十年犹加贬弃注其名籍専选剽悍吏撃断非法若有生子不养即斩其父母合土棘埋之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绳连其骨周徧一郡乃止见者骇惧视事五年凡杀万余人其余毒刺刻不可胜数郡中惴怨莫敢自保及阳球奏甫乃就收执死于洛阳狱   后魏   于洛侯代人也为秦州刺史贪酷残忍部人富炽夺鄊人吕胜胫纒一具洛侯鞭富炽一百截其右腕百姓王陇客刺杀人王差奴王愈二人依律罪死而洛侯生拔陇客舌刺其夲并刺胸腹二十余疮陇客不堪苦痛随刀战动乃立四柱磔其手足命将絶始斩其首支体四觧分悬道路见者无不伤椘叹愕百姓王元夀等一时反叛有司纠劾孝文诏使者于州常刑人处宣告兵人然后斩洛侯以谢百姓   胡泥代人也歴官至司卫监赐爵永安侯泥率勒禁中不惮豪贵殿中尚书叔孙侯头应内直而阙于一时泥以法绳之侯头恃宠遂与口诤孝文闻而嘉焉赐泥衣服一袭出为幽州刺史假范阳侯以北平阳尼硕学遂表荐之转为定州刺史以暴虐刑罚酷滥受纳货贿征还戮之将就法孝文临太华殿引见遣侍臣宣诏责之遂就家赐尽   李洪之本名文通恒农人也少为沙门晚乃还俗太平真君中为狄道护军赐爵安阳男会永昌王仁随太武南征得元后姊妺二人洪之潜相饷遗结为兄弟遂便如亲颇得元后在南兄弟名字乃改名洪之及仁坐事诛元后入宫得于文成生献文元后临崩太后问其亲因言洪之为兄与相诀经日具条列南方诸兄珍之等手以付洪之遂号为献文亲舅太安中珍之等兄弟至都与洪之相见叙元后平生故事计长防为昆弟以外戚为河内太守进爵任成侯威仪一同刺史河内北连上党南接虎牢地险人悍数为劫害长吏不能禁洪之至都严设科防募斩贼首便加重赏勤谕务本盗贼止息诛锄奸党过为酷虐后为怀州刺史封汲郡公征拜内都大官河西羌胡领部落反叛献文亲征命洪之与侍中东郡王陆定总统诸军舆驾至并州诏洪之为河西都将讨山胡山胡皆保险拒战洪之筑垒于石楼南白鸡原以对之时诸将悉欲进攻洪之乃开以大信聼其复业胡人遂降献文嘉之还拜尚书外都大官后为使持节安南将军秦益二州刺史至任设奸禁之制有带刃行者罪与劫同轻重品格各有条章于是大飨州中豪杰长老示之法制乃夜密遣骑分部覆诸要路有犯禁者輙捉至州宣告斩决其中枉见杀害者至有百数赤葩渴郎羌深居山谷虽相羁维王人罕到洪之芟山为道广十余歩示以军行之势乃兴军临其境山人惊骇洪之将数十骑至其里闾抚其妻子问所疾苦因资遗之众羌喜悦求编课调所入十倍于常洪之善御戎夷颇有威惠而刻害之声闻于朝野初洪之微时妻张氏亦聪彊妇人自贫贱至富贵多所补益有男女几十人洪之后得刘芳从姊重之疎张氏亦多所产育为两宅别居偏厚刘室由是二妻妬竞两宅母子徃来如讐及涖西州以刘自随洪之素非廉清每有受纳时孝文始建禄制法禁严峻遂锁洪之赴京亲临太华庭集羣臣数之以其大臣聼在家自裁洪之志慷慨多所堪忍疾病灸疗艾炷围将二寸首足十余处一时俱下言笑自若接賔不辍及临尽沐浴衣幍防卒扶持出入遍廵家庭如是再三泣叹良久乃卧而引药始洪之托为元后兄公私自同贵戚至此罪后孝文乃稍对百官辩其诬假而诸李犹善相视恩纪如亲洪之始见元后计年为兄及珍之等至洪之以元后集定长防其呼拜坐皆如家人暮年数延携之宴饮醉酣之后时或言及本末洪之则起而加敬笑语自若初洪之富贵赫奕以舅戚之家自居遂弃宗专附珍之等后颇存振本属而犹不显然刘氏四子长子神少有胆畧以气尚为名以军功封长乐县男累迁平东将军太中大夫孝昌中行相州事寻正加抚军葛荣尽鋭攻之久不能尅会葛荣见禽以功进爵为公元颢入洛庄帝北廵以神为侍中又除殿中尚书仍行相州事车驾还宫改封安康郡公普泰元年进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相州大中正薨赠司徒公冀州刺史子士豹齐受禅例降   髙遵字世礼勃海蓨人也父济沧水太守封浮阳子遵贱出也其兄矫等常欺侮之及父亡不令在防位遵遂驰赴平城归其族兄允允时大有誉望为作计策乃为遵父举哀以遵为丧主京邑无不吊集朝贵咸识之徐归奔赴免丧后为营宦路遵感成益之恩事允如诸父渉歴文史颇有笔札随都将长广公侯穷奇等平定三齐以功赐爵髙昌男补安定王相撰太和安昌二殿画图后与中书令髙闾增改律令进中书侍郎假中书令诣长安刋燕宣王庙碑进爵安昌子使济兖徐三州观风理讼进中都令及新制衣冠孝文恭荐宗庙遵形貌庄洁音气雄畅常兼太祝令跪賛礼事为俯仰之节粗合仪矩由是帝颇识待之后与游明根高闾李冲等入议律令亲对御坐时有陈奏出为齐州刺史建节歴本州宗乡改观而矫等弥妬毁之遵性不廉清在中书时每假归山东必借备骡马将从百余屯逼人家不得丝缣满意则诟詈不去旬月之间缣布千数郡邑苦之既莅方岳本意未弭选召僚吏多所取纳又其妻明氏家在齐州母弟舅甥共相慿属争取货利严暴非理杀害甚多贪酷之响帝颇闻之及车驾幸邺遵自州来朝会有赦宥遵临还州请辞帝于行宫引见诮让之遵自陈无负帝厉声曰若无迁都赦必无高遵矣又卿非唯贪惏又虐于刑法卿谓何如济阴王济阴王犹不免于法卿何人而为此行自今宜自谨约还州仍不悛革齐州人孟僧振至洛讼遵诏廷尉少卿邓述穷鞫皆如所诉先是沙门道登过遵遵以道登荷眷于孝文多奉以货深托仗之道登因言次申咨救遵帝不省纳遂诏赐遵死时遵子元荣诣洛讼寃犹恃道登不时还赴道登知事决方乃遣之遵恨其妻不与诀别处沭浴引椒而死元荣学尚有文才长于几案位兼尚书右丞出为西道行台至髙平镇遇城翻被害遵弟次文虽无位宦而资产巨万遵每责其财又结憾于遵吉凶不相徃返时论责之   张赦提中山安喜人也性雄武有规画初为虎贲中郎将京畿盗魁首称豹子彪子并善弓马于灵邱应门间聚为劫害至乃斩人首射其口刺人脐引肠绕树而共射之以为戏笑其暴酷如此军骑掩捕久弗能获行者患焉赦提为逐贼军将未防而获彪子豹子及其党与尽送京师斩于阙下自是清静其灵邱罗思祖宗门豪溢家处隘险多止亡命与之为劫献文怒之孥戮其家而思祖家党复相率寇盗赦提募求捕逐以赦提为游彻军将前后禽获杀之略尽因此滥有屠害尤为忍酷既资前称又借此功除幽州刺史假安喜侯赦提克已厉约遂有清称后颇纵妻叚氏多有受纳命僧尼因事通请贪虐流闻中散李眞香出使幽州采访牧守政绩眞香验案其罪赦提惧死欲逃其妻姑为太尉东阳王丕妻恃丕亲贵自许诣丕申诉求助谓赦提曰当为诉理幸得申雪愿寛忧不为异计赦提以此差自觧慰叚乃陈列真香昔尝因假而过幽州知赦提有好牛从索不果令台使止挟前事故威逼部下拷楚过极横以无辜证成诬罪于是执事恐有不尽使驾部令赵秦州重往究讯事状如前处赦提大辟孝文诏赐死于第将就尽召妻而责之曰贪浊秽吾者卿也又安吾而不能免祸九泉之下当为仇讐矣又有华山太守赵霸酷暴非理大使崔光奏霸云不遵宪度威虐任情至乃手撃吏人僚属奔走不可以君人字下纳之轨物輙禁止在州诏免所居官   羊祉字灵祐太山钜平人晋太仆卿琇之六世孙也父规之宋任城令太武南讨至邹山规之与鲁郡太守崔邪利及其属县徐逊爱猛之等俱降赐爵钜平子拜鴈门太守祉性刚愎好刑名为司空令辅国长史袭爵钜平子侵盗公资私营居宅有司按之抵死孝文特恕逺徙后还景明初为将作都将加左军将军四年持节为梁州军司讨叛氐正始二年王师伐蜀以祉假节龙骧将军益州刺史出劒阁而还又以本将军为秦梁二州刺史加征虏将军天性酷忍又不清洁坐掠人为奴婢为御史中尉王显所弹免髙肇执政祉复被起为光禄大夫假平南将军持节领歩骑三万先驱趣陪未至宣武崩班师夜中引军山有二径军人迷而失路祉便斩队副杨明逹枭首路侧为中尉元昭所劾会赦免后加平北将军未拜而卒赠安东将军兖州刺史諡曰景祉自当官不惮彊御朝廷以为刚断时有捡覆每令出使然好慕刑名颇为深文所经之处人号天狗下及出将临州并无恩润兵人患其严酷子深自有传   崔暹字元钦本云清河东武城人也世家于荥阳颍川之间性猛酷少仁恕奸猾好利能事势家初以秀才累迁南兖州刺史盗用官瓦赃汚狼籍为御史中丞李平所纠免官后行豫州事寻即真坐遣子析户分三县广占田宅藏匿官奴障恡陂苇侵盗公私为御史中尉王显所弹免官后累迁瀛州刺史贪暴安忍人庶患之尝出猎州北单骑至人村有汲水妇人暹令饮马因问曰崔瀛州何如妇人不知是暹答曰百姓何罪得如此癞儿刺史暹黙然而去以不称职被解还京武川镇反诏暹与都督李崇讨之违崇节度为贼所败单骑潜还禁于廷尉以女妓田园货元义获免建义初遇害于河隂赠司徒公冀州刺史追封武津县公子瓒字结珍位兼尚书左丞卒瓒妻荘帝妹也后封襄城长公主故特赠瓒冀州刺史子茂字祖昂袭祖爵   郦道元字善长范阳涿鹿人也父范青州刺史自有传道元初袭爵永宁侯例降为伯御史中尉李彪以道元执法清刻自太傅掾引为书侍御史彪为仆射李冲所奏道元以属官坐免景明中为冀州镇东府长史刺史于劲顺皇后父也西讨关中亦不至州道元行事三年为政严酷吏民畏之奸盗逃于他境后试守鲁阳郡道元表立黉序崇劝学教诏曰鲁阳本以蛮人不立大学今可听之以成良守文翁之化道元在郡山蛮伏其威名不敢为宼延昌中为东荆州刺史威猛为政如在冀州蛮人诣阙讼其刻峻请前刺史宼祖礼及以遣戍兵七十人送道元还京二人并坐免官后为河南尹明帝以沃野懐朔薄骨律武川抚冥柔元懐荒御夷诸镇并改为州其郡县戍名今凖古城邑诏道元持节兼黄门侍郎驰驿与大都督李崇筹宜等立裁减去留防诸镇叛不果而还孝昌初梁遣将攻州刺史元法僧又于彭城反叛诏道元持节兼侍中摄行台尚书节度诸军依仆射李平故事梁军至涡阳败退道元追讨多有斩获后除御史中尉道元素有严猛之称权豪始颇惮之而不能有所纠正声望更损司州牧汝南王悦嬖近左右邱念常与卧起及选州官多由于念念常匿悦第时还其家道元密访知收念付狱悦啓灵太后请全念身有敕赦之道元遂尽其命因以劾悦时雍州刺史萧寳夤反状稍露侍中城阳王徽素忌道元因讽朝廷遣为关右大使寳夤虑道元图已遣其行台郎中郭子帙围道元于隂盘驿亭亭在冈上常食冈下之井既被围穿井十余丈不得水水尽力屈贼遂逾墙而入道元与其弟及二子同时被害道元瞠目叱贼厉声而死寳夤犹遣敛其父子殡于长安城东事平丧还赠吏部尚书冀州刺史安定县男道元好学歴览竒书撰注水经四十卷夲志十三篇又为七聘及诸文皆行于世然兄弟不能笃睦又多嫌忌时论薄之子孝友袭   谷楷昌黎人也曽祖浑侍中仪曺尚书自有传楷有局干稍迁至奉车都尉眇一目性甚严急前后奉使皆以酷暴为名时人号曰瞎虎累迁城门校尉卒   北齐   邸珍字安寳夲中山上曲阳人也魏太和中徙居武川镇孝昌中六镇兵起珍遂从杜洛周贼洛周为葛荣所吞珍入荣军荣为尔朱荣所破珍与其余党俱徙并州从神武出山东神武起义信都拜珍长史上曲阳县侯除殷州刺史珍求取无厌大为州人所疾苦徴兼尚书右仆射大行台节度诸军事撃梁州将成防儁等解东行围回军彭城珍御下残酷士众离心至于土人豪族遇之无礼遂为州人所害后赠定州刺史司徒公宋游道敦煌人也髙祖繇从沮渠牧犍归魏赐爵清水公繇子岩袭爵改为西平侯岩子荫中书议郎乐安王范从事中郎荫子季预渤海太守游道季预之子也随父在郡父亡吏民赠遗一无所受事母以孝闻与叔父别居叔父为奴诬以构逆游道诱令返雪而杀之魏广阳王深北伐请为铠曺及为定州刺史又以为府佐广阳为葛荣所杀元徽诬其降贼收录妻子游道为诉得释与广阳子迎丧返葬中尉郦善长嘉其气节引为殿中侍御史台中语曰见恶能讨宋游道孝庄即位除左兵中军为尚书令临淮王彧谴责游道乃执版长揖曰下官谢王瞠不谢王理即日诣阙上书曰徐州刺史元孚频有表云伪梁广发士卒围彭城乞増羽林二千以孚宗室重臣告请应实所以量奏给武官千人孚今代下以路阻自防遂纳在防羽林八百人辞云疆境无事乞将还家臣忝局司深知不可尚书令临淮王彧即孚之兄子遣省事谢逺三日之中八度逼迫云宜依判许臣不敢附下罔上孤负圣明但孚身在任乞师相继及其代下便请放还进退为身无忧国之意所请不合其罪宜下科彧乃召臣于尚书都堂云卿一小郎忧国之心岂厚于我丑骂溢口不顾朝章右仆射臣世隆吏部郎中臣薛琡已下百余人并皆闻见臣实献直言云忠臣奉国事在其心亦复何简贵贱比自北海入洛王不能致身死难方清宫以迎簒贼郑先防立义广州王复建旗徃讨趣恶如流伐善何速今得冠冕百僚乃欲为私害政为臣此言彧赐怒更甚臣既不佞干犯贵臣乞解郎中帝召见游道嘉劳之彧亦奏言臣忝冠百僚遂使一郎攘袂髙声肆言顿挫乞解尚书令帝乃下敕听解台郎后除司州中从事时将还邺防霖雨行旅拥于河桥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时节作此声也固大痴游道应曰何时节而不作此声也亦大痴后神武自太原来朝见之曰此人是宋游道邪尝闻其名今日始见其面迁游道别驾后日神武之司州飨朝士举觞属游道曰饮髙欢手中酒者大丈夫卿之为人合饮此酒及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执游道手曰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卿但用心莫懐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于是唘以游道为中尉文襄执请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以游道为尚书左丞文襄谓暹游道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北省当使天下肃然游道入省劾太师咸阳王坦太保孙腾司徒髙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司马子如等官贷金银催徴酬价虽非指事赃贿终是不避权豪又奏駮尚书违失数百条省中豪吏王儒之徒并鞭斥之始依故事于尚书省立问名以记出入早晚令仆以下皆侧目魏安平王坐事亡章武二王及诸王妃太妃是其近亲者皆被徴责都官郎中毕义云主其事有奏而禁有不奏而輙禁者游道判下廷尉科罪髙隆之不同于是反诬游道厉色挫辱己遂枉拷群令史证成之与左仆射襄城王旭尚书郑述祖等上言曰饰伪乱真国法所必去附下罔上王政所不容谨案尚书左丞宋游道名望本阙功绩何纪属永安之始朝士亡散乏人之际叨窃台郎躁行謟言肆其奸诈罕识名义不顾典文人鄙其心众畏其口出州入省歴忝清资而长恶不悛曽无忌讳毁誉由已憎恶任情比因安平王事遂肆其褊心因公报隙与郎中毕义云递相纠举又左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局内降人左泽等为京畿送省令取保放出大将军在省日判听游道发怒曰徃日官府成何物官府将此为例又云乗前防格成何物防格依事请问游道并皆承引案律对捍诏使无人臣之礼大不敬者死对捍使者尚得死坐况游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口称夷齐心懐盗跖欺公买法受纳苞苴产随官厚财与位积虽赃汚未露而奸诈如是举此一隅余诈可騐今依礼据律处游道死罪是时朝士皆忿为游道不济而文襄闻其与隆之相抗之言谓杨遵彦曰此真是鲠直大刚恶人遵彦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数吠杀之恐将来无复吠狗诏付廷尉游道坐除名文襄使元景康谓之曰卿且逐我向并州他经略不忍杀卿游道从至晋阳以为大行台吏部又以为太原公开府谘议及平阳公为中尉游道以谘议领书侍御史寻以本官兼司徒左长史及文襄疑黄门郎温子升知元瑾之谋繋诸狱而饿之食弊襦而死弃尸路隅游道收而葬之文襄谓曰吾近书与京师诸贵论及朝士云卿僻于朋党将为一病今卿真是重旧节义人此懐不可夺子升吾本不杀之卿葬之何以惮天下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寻除御史中尉东莱王道习参御史选限外投状道习常与游道有旧使令史受之文襄怒收游道辩而判之曰游道禀性犷悍是非肆己吹毛洗垢创疵人物徃与郎中兰景云忿竞列事十条及加推穷便是虚妄方共道习阿党杂秽陵侮朝典法官而犯特是难原宜付省下科罪游道被禁狱掾欲为之脱枷游道不肯曰此令公命所着不可輙脱文襄闻而舍之游道抗直不改天保元年以游道兼太府卿乃于少府覆检主司盗赃得钜万计奸吏反诬奏之下狱寻得出不归家径之府理事未防卒遗令薄葬不立碑表不求赠諡已而赠州刺史武平中以子士素久典机密重赠三司諡曰贞惠游道刚直疾恶如雠见人犯罪欲皆致之极法纠弹见事又好察阴私问狱察情捶挞严酷兖州刺史李子贞在州贪暴游道按之文襄以子贞豫建义勲意将含忍游道疑陈元康为其内助密啓云子贞与元康交游恐其别有请属文襄怒于尚书都堂集百僚扑杀子贞又兖州人为游道生立祠堂像题曰忠清君游道又别劾吉宁等五人同死有欣悦色朝士甚鄙之然重交游存然诺之分歴官严整而时有纳贿必分及亲故之艰匮者其男女孤弱为嫁娶之临丧必哀躬亲营视为司州纲纪与牧乐昌西河二王乖忤及二王薨每事经恤之与顿邱李奨一面便定死交奨曰我年位已髙防用弟为佐史令弟北面于我足矣游道曰不能既而奨为河南尹辟游道为中正使者相属以衣帢待之握手欢谑元颢入洛奬受其命出使徐州都督元孚与城人赵绍共杀之游道为奬讼寃得雪又表为请赠回已考一泛阶以益之又与刘廞结交托廞弟粹于徐州杀赵绍后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平之枭粹首于邺市孙腾使客告市司得五百疋后听收游道时为司州中从事令家人作刘粹所亲于州陈诉依律判许而奏之敕至市司犹不许游道杖市司勒使速付腾闻大怒游道立理以抗之既收粹尸厚加赠遗李奬二子构训居贫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钱百五十万尽以入构训其使气党侠如此时人语曰游道猕猴面陆操科斗形意识不关见切谓丑者必无情构尝因游道防客因戏之曰贤从在内外大好人宜自迎接为通名称族弟游山游道出见之乃猕猴而衣防也将与构絶构谢之豁然如旧游道死后构为定州长史游道第三子士逊为博陵王墨曺管记与典籖共诬奏构构于禁所祭游道而诉焉士逊昼卧如梦者见游道怒己曰我与构恩义汝岂不知何共小人谋陷清直之士士逊惊跪曰不敢不敢旬日而卒游道每戒其子士素士约士慎等曰吾执法太刚数遭屯蹇性自如此子孙不足以师之诸子奉父言柔和谦逊士素沈密少言有才识稍迁中书舎人赵彦深引入内省参典机密歴中书黄门侍郎迁仪同三司散骑常侍恒领黄门侍郎自处机要近二十年周慎温恭甚为彦深所重初祖珽知朝政出彦深为刺史珽奏以士素为东郡太守中书侍郎李徳林白珽留之由是还除黄门侍郎共典机密士约亦为善士官尚书左丞   卢斐字子章范阳涿人也父同魏殿中尚书自有传斐性残忍以彊断知名文襄引为大将军府刑狱参军谓云狂简斐然成章非嘉名字也天保中稍迁尚书左丞别典京畿诏狱斐酷滥非人情所为无问事之大小拷掠过度于大棒车辐下死者非一或严冬至寒置囚于冰雪之上或盛夏酷热暴之日下枉陷人致死者前后百数又伺察官人罪失动即奏闻朝士见之莫不重迹屏气皆目之为卢校事斐得志言必自矜后以谤史事与李庶俱被鞭杖死狱中   毕义云小字陁儿东平须昌人也曽祖众敬魏兖州刺史自有传父祖晖豳州刺史义云少麤侠家在兖州北境常劫掠行旅州里患之晚方折节从宦累迁尚书都官郎中性严酷事多干了文襄作相以为称职令普勾伪官专以车辐考掠所获甚多然大起怨谤曽为司州吏所讼云其有所减截并改换文书文襄以其推伪众人怨望并无所问乃拘吏数而斩之因此锐情讯鞫威名日盛文宣受禅除书侍御史弹射不避勲亲累迁御史中丞绳劾更切然豪横不平频被怨讼前为汲郡太守翟嵩啓列义云从父兄僧明负官债先任京畿长史不受其属立限切徴由此挟嫌数遣御史过郡访察欲相推绳又坐私藏工匠家有十余机织锦并造金银噐物乃被禁止寻见释以为司徒左长史尚书左丞司马子瑞奏弹义云称天保元年四月窦氏皇姨祖载日内外百官赴第吊省义云唯遣御史投名身遂不赴又义云啓云丧妇孤贫后娶李世安女为妻世安身虽父服未终其女为祖已就平吉特乞闇迎不敢备礼及义云成婚之夕众礼备设尅日拜閤鸣驺清路盛列羽仪兼差台吏二十人责其鲜服侍从车后直是茍求成昏诬罔干上义云资产宅宇足称豪室忽称孤贫亦为矫诈又驾幸晋阳都坐判拜起居表四品以下五品以上令预前一日赴南都署表三品以上临日署讫义云乃乖例署表之日索表就家先署临日遂称私忌不来于是诏付廷尉科罪寻敇免推子瑞又奏弹义云事十余条多烦碎罪止罚金不至除免子瑞从兄消难为北豫州刺史义云遣御史张子阶诣州采风闻先禁其典籖家客等消难危惧遂叛入周时论归罪义云云其规报子瑞事亦上闻尔前防赏义云常预从此后集见稍疎声望大损干明初子瑞迁御史中丞郑子黙正被任用义云之姑即子黙祖母遂除度支尚书摄左丞子黙诛后左丞便解孝昭赴晋阳髙元海留邺义云深相依附知其信向释氏常随之聼讲为此欵密无所不至及孝昭大渐顾命武成髙归彦至都武成犹致疑惑元海遣犊车迎义云入北宫参审遂与元海等劝进仍从幸晋阳参预朝政寻除兖州刺史给后部鼓吹即本州也轩昻自得意望铨衡之举见诸人自陈逆许引接又言离别暂时非乆在州先有铙吹至于按部行游两部并用犹作书与元海论叙时事元海入内不觉遗落给事中李孝贞得而奏之为此元海渐踈孝贞因事兼中书舎人又髙归彦起逆义云入州私集人马并聚甲仗将以自防实无他意为人密啓及归彦被擒又列其朋党専擅为此追还武成犹録其往诚竟不加罪除兼七兵尚书义云性豪纵颇以施惠为心累世本州刺史家富于财士之匮乏者多有拯济及贵恣情骄侈营造第宅宏壮未几而成闺门秽杂声徧朝野为郎时与左丞宋游道因公事忿竞游道廷辱之云雄狐之诗千载为汝义云一无所答然暴酷残忍非人理所及为家尤甚子姓仆恒疮痍徧体有孽子善昭性至凶顽与义云侍婢奸通搒掠无数为其着笼头繋之庭树十余日乃释之夜中义云被贼害即善昭所佩刀也遗之于义云庭中善昭闻难奔哭家人得佩刀善昭怖便走出投平恩墅舎旦日武成令舎人是兰子畅就宅推之尔前义云新纳少室范阳卢氏有色貌子畅疑卢奸人所为将加拷掠卢具列善昭云尔乃收捕繋临漳狱将斩之邢邵上言此乃大逆义云又是朝贵不可发乃斩之于狱弃尸漳水   隋   库狄士文善无人也祖干齐太宰自有传父伏敬泗州刺史士文性孤直虽邻里至亲莫与通狎少读书传在齐袭封章武郡王官至领军将军周武帝平齐山东衣冠多来迎周师惟士文闭门自守帝竒之授开府仪同三司随州刺史髙祖受禅加上开府封湖陂县子寻拜贝州刺史性清苦不受公料家无余财其子尝噉官厨饼士文枷之于狱累日杖之二百步送还京僮无敢出门所置盐菜必于外境凡有出入皆封署其门亲旧絶迹庆吊不通法令严肃吏民股栗道不拾遗有细过必深文陷害尝入朝遇上置酒髙防赐公卿入左藏任取多少人皆极重士文独口衘绢一疋两手各持一匹上问其故士文曰臣口手俱满余无所须上异之别加赏赐物劳而遣之士文至州发摘奸隐长吏尺布斗粟之赃无所寛贷得千余人而奏之上悉配防岭南亲戚相送哭泣之声遍于州境至岭南遇瘴疠死者十八九于是父母妻子惟哭士文士文闻之令人捕搦捶楚盈前而哭者弥甚有京兆韦焜为贝州司马河东赵达为清河令二人并苛刻惟长史有惠政时人为之语曰刺史罗刹政司马蝮蛇瞠长史含笑判清河生吃人上闻之叹曰士文之暴过于猛虎竟坐免未几以为雍州长史士文谓人曰我向法深不能窥候贵要无乃必死此官矣及下车执法严正不避贵戚宾客莫敢至门人多怨望士文从父妹为齐氏嫔有色齐灭之后赐薛国公长孙览为妾览妻郑氏性妬谮之于文献后后令览离絶士文耻之不与相见后应州刺史唐君明居毋忧聘以为妻由是士文君明并为御史所劾士文性刚在狱数日愤恚而死家无余财有子三人朝夕不继亲友无赡之者   田式字显标冯翊下邽人也祖安兴父长乐仕魏俱为本郡太守式性刚果多武艺拳勇絶人仕周位渭南太守政尚严猛吏民重足而立无敢违法迁本郡太守亲故屏迹托请不行周武帝闻而嘉之进位仪同三司赐爵信都县公擢拜延州刺史从平齐以功授开府徙为建州刺史改封梁泉县公后从韦孝寛讨尉迟回以功拜大将军进爵武山郡公髙祖受禅拜襄州总管専以立威为务每视事于外必盛气以待其下官属股栗无敢仰视有犯禁者虽至亲昵无所容贷其女壻京兆杜寜自长安省之式诫寜无出外寜乆之不得还窃上北楼以畅羁思式知之笞寜五十其所爱奴尝诣式白事有虫上其衣衿挥袖拂去之式以为慢已立棒杀之或寮吏奸赃部内劫盗者无问轻重悉禁地穽中寝处粪秽令其苦毒自非身死终不得出每赦书到州式未暇省读先召狱卒杀重囚然后宣示百姓其刻暴如此由是为上所谴除名式慙恚不食妻子至其所輙怒唯侍僮二人给使左右从家中索椒欲自杀家人不与隂遣侍僮诣市买毒药妻子又夺弃之式恚卧其子信时为仪同至式前流涕曰大人既是朝廷重臣又无大过比见公卿放辱者多矣旋复升用大人何能乆废乎乃至于此式歘起抽刀斫信信避之刃中于门上知之以式为罪已之深复其官爵寻拜广州总管卒官   燕荣字贵公华隂农人也父侃周大将军荣性刚严有武艺仕周为内侍上士从武帝伐齐以功授开府仪同三司封髙邑县公髙祖受禅进位大将军进封落丛郡公拜晋州刺史寻从河间王击突厥以功拜上柱国迁青州总管在州选絶有力者为伍伯吏人有过者必加诘问輙楚挞之创多见骨奸盗屏迹境内肃然他州县人经其界者畏若冦讐不敢休息后因入朝觐特加恩遇荣以母老请每歳入朝上许之伐陈之役以为行军总管率水军自东莱傍海入太湖取呉郡既破丹阳呉人共立萧瓛为主阻兵于晋陵为宇文述所败退保包山荣乃率精甲五千蹑之瓛败走为荣所执晋陵会稽悉平以功检校杨州总管寻征为武候将军突厥寇边以为幽州总管荣性严酷有威容长吏见者莫不惶惧自失范阳卢氏世为着姓荣皆署为吏卒以屈辱之鞭笞在左右动至千数流血盈前饮噉自若尝按部道次见丛荆堪为笞棰命取之輙以试人人或自陈无咎荣曰后有罪当免及后犯细过将挝之人曰前日被杖许有罪宥之荣曰无过尚尔况有过乎搒捶如旧荣每廵省管内问人吏妻有美色者輙舎其室而淫之贪暴放纵日甚时元嗣除幽州刺史惧辱固辞上知之敕荣曰嗣杖十已上罪皆奏闻荣忿曰竖子何敢弄我及遣嗣监纳仓粟飏得一糠一粃輙罚之每笞不满十然一日中或至三数如是歴年怨隙日构荣遂收付狱禁絶其粮嗣饥抽衣絮杂水咽之其妻诣阙称寃上遣考功侍郎刘士龙驰驿鞫问士龙奏荣毒虐又赃秽狼藉遂征还京赐死先是荣家寝室无故有蛆数斛从地坟出未几荣死于所出之处有子询   赵仲卿河南洛阳人也父刚周利州总管周史有传仲卿性麤暴有膂力周齐王宪甚礼之以军功位上仪同为畿伯中大夫后以平王谦功进位大将军封长垣县公髙祖受禅进河北郡公寻拜石州刺史法令严猛纎介之失无所寛舍鞭笞輙至二百吏民战栗无所违犯盗贼屏息皆称其能迁朔州总管时塞北盛兴屯田仲卿总统之防有不理者仲卿輙召主掌挞其胸背或解衣倒曵于荆棘中时人谓之于莵然事多克济由是收获歳广边戍无餽运之忧会突厥啓民可汗求婚上许之仲卿因是间其骨肉遂相攻撃十七年啓民窘迫与隋使长孙晟投通汉镇仲卿率骑千余援之达头不敢逼潜遣人诱致启民所部至者二万余家其年从髙颎指白道以撃达头仲卿为前锋至族蠡山与虏遇交战七日大破之追奔至乞伏泊复啓民突厥悉众而至仲卿为方阵四面拒战经五日会髙颎大兵至合击之虏乃败走追度白道逾秦山七百余里时突厥降者万余家上令仲卿处之恒安以功进上柱国朝廷虑达头掩袭啓民令仲卿屯兵二万人以备之代州总管韩洪永康公李药王蔚州刺史刘隆等将歩骑一万镇恒安达头来冦韩洪军大败仲卿自乐寜镇邀撃斩千余级明年督役筑金河定襄二城以居啓民时有上表言仲卿酷暴上命御史王伟按之并实惜其功不罪因劳之曰知公清正为下所恶赐物五百叚仲卿益恣由是免官仁寿初检校司农卿蜀王秀之得罪奉诏往益州按之秀宾客经过处仲卿必深文致法州县长吏坐者大半上以为能赏奴婢五十口黄金二百两米粟五千石奇寳杂物称是炀帝嗣位判兵部工部二尚书事卒官谥曰肃子世嗣   崔度字摩诃衍博陵安平人也祖楷魏司空父说周大将军安平县公度膂力絶人仪貌魁岸须面甚伟性严酷年十七周大冢宰宇文防引为亲信累转大都督时防子中山公训为蒲州刺史令度从焉常与训登楼至上层去地四五丈俯临之训曰可畏也度曰此何足畏歘然掷下至地无损伤训大竒之后以战功授仪同从武帝平齐进位上开府邺县公赐物三千叚粟三千石奴婢百口杂畜千计寻从汝南公宇文神举破卢昌期于范阳复从郧国公韦孝寛经畧淮南度进攻夀阳降陈守将吴文立以前后勲进位上大将军袭父爵安平县公及尉迟迥作乱以度为行台总管从韦孝寛讨之度募长安骁雄数百人为别队所当无不披靡度妹先适迥子为妻及破邺城迥窘廹升楼度直上龙尾追之迥弯弓将射度度脱兠鍪谓迥曰相识不今日各图国事不得顾私事以亲戚之情谨遏乱兵不使侵辱幸早为身计何所待也迥掷弓于地骂大丞相极口而自杀度顾其弟升曰汝可取迥头升遂斩之进位上柱国时行军总管例封国公以度不时杀迥致纵恶言由是降爵一等为武乡郡公开皇初以行军总管拒突厥于原州还拜华州刺史纳妺为秦孝王妃寻迁襄州总管度素贵御下严急所在令行禁止盗贼屛迹梁主萧琮来朝被止以度为江陵总管镇荆州陈人惮之不敢窥境以行军总管从秦孝王平陈赐物五千叚髙智慧等作乱复以行军总管杨素出讨度与素品同而年长于素素每屈下之一旦素意甚不平素亦优容之及还以行军总管检校原州事以备胡无虏而退上甚礼之复以其弟升女为河南王妃仁夀中检校太府卿自以一门二妃无所降下每诫其寮吏曰人当诚慤毋得欺诳皆曰诺后尝食鼈侍者八九人度一一问之曰鼈羙乎人惧之皆云鼈羙度大骂曰佣奴何敢诳我汝初未食鼈安知其羙俱杖之八十官属百工见之者莫不流汗无敢欺隐时有屈突盖者为武车骑亦严刻长安为之语曰寕饮三斗醋不见崔度寕炙三年艾不逢屈突盖然度理家如官子孙班白动行捶楚闺门整肃为当世所称未防秦王妃以罪诛河南王妃复被废度忧恚谢病于家诸弟乃与之别居弥不得志炀帝即位河南王为太子帝将复立崔妃遣中使就第宣旨使者诣升家度不之知使者反帝曰度有何言使者曰度称疾不起帝黙然其事竟寝度忧愤未防卒升字上客在周为右侍上士从平尉迟迥以功拜上仪同寻加开府封黄防县侯髙祖受禅进爵为公授骠骑将军歴慈郑二州刺史襄州总管以戚属故待遇隆重及河南王妃罪废升亦免官炀帝即位歴冀州刺史信都太守位金紫光禄大夫转涿郡太守辽东之役检校左武衞大将军事诣平壤与宇文述等同败奔还发病卒   元嗣河南雒阳人也祖刚魏渔阳王父经周渔阳郡公嗣少袭爵年十八为左亲衞开皇九年从晋王平陈以功授上仪同后除观州长史以严峻任事吏民怨之转幽州长史于时燕荣为总管以酷虐闻荣毎肆虐于嗣尝笞辱之嗣心不伏遂被禁语在荣传及荣诛嗣为政酷又甚之每推鞫囚徒多以酢灌鼻或椓弋其下窍无敢隐情奸伪屏息仁夀末授木工监修营东都大业初炀帝潜有取辽东之意遣嗣徃东莱海口监造船诸州役丁苦其棰楚官人督役昼夜立于水中畧不敢息自腰以下无不生蛆死者十三四寻迁黄门侍郎转殿中少监辽东之役进位金紫光禄大夫明年帝复征辽东防奴贼冦陇右诏嗣撃之及杨元感作乱逼东都嗣屯兵安定或告之谋应元感者代王侑遣使执诣行在所以无反状得释帝疑之除名徙日南道死时年四十九有子仁观   王文同京兆頴阳人也性明辩有干用开皇中以军功拜仪同寻授桂州司马炀帝嗣位征为光禄少卿以忤旨出为恒山郡賛务有一人豪猾毎持长吏长短前后守令咸惮之文同下车闻其名而数之因剡木为大橛埋之于庭出尺余四靣各埋小橛令其人踣心于橛上四肢于小橛以棒打其背应时溃烂郡中大骇吏民慑气及帝征辽东令文同廵察河北诸郡文同见沙门斋戒菜食者以为妖妄皆收繋狱北至河间召诸郡官人小有迟违者輙皆覆靣于地而棰杀之求沙门相聚讲论及长老共为佛防者数百人文同以为结聚惑众尽斩之又悉祼僧尼验有淫状非童男女数千人复将杀之郡中士女号哭于路诸郡惊骇各奏其事上闻之大怒遣使者逹奚善意驰锁之斩于河间以谢百姓讐人剖其棺脔其肉而噉之斯须咸尽   通志卷一百七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儒林传第一   前汉   丁寛 施讐 孟喜 梁丘贺 京房 费直髙相 伏生 欧阳生 林尊 夏侯胜 周堪张山拊 孔安国 申公 王式 辕固生   后苍 韩婴 赵子 毛公 鲁徐生【孙延襄】孟卿胡母生 严彭祖 顔安乐 瑕邱江公 房   鳯   后汉   刘昆 洼丹【觟阳鸿】任安 杨政 张兴 戴凭孙期 欧阳歙 牟长 宋登 张驯 尹敏周防 孔僖【子季彦】杨伦 髙翊 包咸 魏应伏防 任末 景鸾 薛汉 杜抚 召驯 杨仁 赵煜 衞宏 董钧 丁恭 周泽【孙堪】钟兴甄宇 楼望 程曽 张元 李育 何休   服防 頴容 谢该 许慎 蔡元   魏   董遇 贾洪 薛夏 隗禧 乐详   前汉   太史公曰余读功令至于广厉学官之路未尝不废书而叹也曰嗟乎夫周室衰而闗睢作幽厉微而礼乐壊诸侯恣行政由彊国故孔子闵王路废而邪道兴于是论次诗书修起礼乐适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自衞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世以混浊莫能用是以仲尼于七十余君无所遇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矣西狩获麟曰吾道穷矣故因史记作春秋以当王法其辞微而指博后世学者多录焉自孔子卒后七十子之徒散游诸侯大者为师傅卿相小者友教士大夫或隐而不见故子路居卫子张居陈澹防子羽居楚子夏居西河子贡终于齐如田子方叚干木吴起禽滑厘之属皆受业于子夏之伦为王者师是时独魏文侯好学陵迟以至于始皇天下并争于战国儒术既绌焉然齐鲁之间学者独不废也至于威宣之际孟子荀卿之列咸遵夫子之业而润色之以学显于当世及至秦之季世焚诗书坑术士六蓺从此缺焉陈渉之王也而鲁诸儒持孔氏之礼器徃归陈王于是孔甲为陈渉博士卒与渉俱死陈渉起匹夫驱瓦合适戍旬月以王楚不满半嵗竟防亡其事至微浅然而缙绅先生之徒负孔子礼器徃委质为臣者何也以秦焚其业积怨而发愤于陈王也及髙皇帝诛项籍举兵围鲁鲁中诸儒尚讲诵习礼乐弦歌之音不絶岂非圣人之遗化好礼乐之国哉故孔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夫齐鲁之间于文学自古以来其天性也故汉兴然后诸儒始得修其经蓻讲习大射乡饮之礼叔孙通作汉礼仪因为太常诸生弟子共定者咸为选首于是喟然叹兴于学然尚有干戈平定四海亦未暇遑庠序之事也孝恵吕后时公卿皆武力有功之臣孝文时颇徴用然孝文帝本好刑名之言及至孝景不任儒者而窦太后又好黄老之术故诸愽士具官待问未有进者及武帝即位赵绾王臧之属明儒学而上亦乡之于是招方正贤良文学之士自是之后言诗于鲁则申培公于齐则辕固生于燕则韩太傅言尚书自济南伏生言礼自鲁髙堂生言易自菑川田生言春秋于齐鲁国胡母生于赵自董仲舒及窦太后崩武安侯田蚡为丞相绌黄老刑名百家之言延文学儒者数百人而公孙以春秋白衣为天子三公封以平津侯天下之学士靡然郷风矣公孙为学官悼道之鬱滞乃请白丞相御史言制曰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婚姻者居室之大伦也今礼废乐崩朕甚愍焉故详延天下方正闻之士咸登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议与博士弟子崇郷里之化以广贤才焉谨与太常臧博士平等议曰闻三代之道郷里有教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其劝善也显之朝廷其惩恶也加之刑罚故教化之行也建首善自京师始由内及外今陛下昭至徳开大明配天地本人伦劝学修礼崇化厉贤以风四方太平之原也古者政教未洽不备其礼请因旧官而兴焉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太常择民年十八已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郡国县道邑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岀入不悖所闻者令相长丞上属所二千石二千石谨察可者当与计偕诣太常补受业如弟子一嵗皆辄试能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缺其髙第可以为中者大常籍奏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艺辄罢之而请诸不称者罚臣谨按诏书律令下者明天人分际通古今之义文义尔雅训辞深厚恩施甚美小吏浅闻不能究宣无以明布谕下治礼次治掌故以文学礼义为官迁留滞请选择其秩比二百石以上及吏百石通一艺以上补左右内史大行卒史比百石以下补郡太守卒史皆各二人边郡一人先用诵多者若不足乃择掌故补中二千石属文学掌故补郡属备员请着功令佗如律令制曰可自此以来则公卿大夫士吏斌斌多文学之士矣班固曰昭帝时举贤良文学増博士弟子贠满百人宣帝末増倍之元帝好儒能通一经者皆复数年以用度不足更为设员千人郡国置五经百石卒史成帝末或言孔子布衣养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学弟子少于是増弟子贠三千人嵗余复如故平帝时王莽秉政増元士之子得受业如弟子勿以为员嵗课甲科四十人为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补文学掌故云自鲁商瞿子木受易孔子以授鲁桥庇子庸子庸授江东馯臂子弓子弓授燕周丑子家子家授东武孙虞子乗子乗授齐田何子装及秦禁学易为筮卜之书独不禁故传受者不絶也汉兴田何以齐田徙杜陵号杜田生受东武王同子仲雒阳周王孙丁寛齐服生皆着易传数萹同授淄川杨何字叔元元光中徴为太子中大夫齐即墨成至城阳相广川孟但为太子门大夫鲁周霸莒衡胡临淄主父偃皆以易至大官要言易者本之田何   丁寛字子襄梁人也初梁项生从田何受易时寛为项生从者读易精敏过于项生遂事何学成何谢寛寛东归何谓门人曰易以东矣寛至雒阳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号周氏传景帝时寛为梁孝王将军拒吴楚号丁将军作易説三万言训故举大义而已今小章句是也寛授同郡砀田王孙王孙授施讐孟喜梁邱贺繇是易有施孟梁邱之学   施讐字长卿沛人也沛与砀相近讐为童子从田王孙受易后讐徙长陵田王孙为博士复从卒业与孟喜梁邱贺并为门人谦让常称学废不教授及梁邱贺为少府事多廼遣子临分将门人张禹等从讐问讐自匿不肯见贺固请不得已乃授临等于是贺荐讐结髪事师数十年贺不能及诏拜讐为博士甘露中与五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讐授张禹琅邪鲁伯伯为会稽太守禹至丞相禹授淮阳彭宣沛戴崇子平崇为九卿宣大司空禹宣皆有传鲁伯授太山毛莫如少路【姓毛名莫如字少路】琅邪邴丹曼容着清名莫如至恒山大守此其知名者也繇是施家有张彭之学   孟喜字长卿东海兰陵人也父号孟卿善为礼春秋授后苍疏广世所传后氏礼疏氏春秋皆岀孟卿孟卿以礼经多春秋烦杂乃使喜从田王孙受易喜好自称誉得易家隂阳灾变书诈言师田生且死时枕喜防独传喜诸儒以此耀之同门梁邱贺疏通证明之曰田生絶于施讐手中时喜归东海安得此事又蜀人赵賔好小数书后为易饰易文以为箕子明夷隂阳气亡箕子箕子者万物方荄兹也賔持论巧慧易家不能难皆曰非古法也云受孟喜喜为名之后賔死莫能持其説喜因不肯以此不见信喜举孝亷为曲台署长病免为丞相掾博士缺众人荐喜上闻喜改师法遂不用喜喜授同郡白光少子沛翟牧子兄皆为博士繇是有翟孟白之学   梁邱贺字长翁琅邪诸人也以能心计为武骑从大中大夫京房受易房者淄川杨何弟子也房岀为齐郡大守贺更事田王孙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贺贺时为都司空令坐事论免为庶人待诏黄门数入説教侍中以召贺贺入説上善之以贺为会八月饮酎行祠孝昭庙先敺旄头剑挺堕坠首垂臿泥中刃乡乗舆车马惊于是召贺筮之曰有兵谋不吉上还使有司侍祠是时霍氏外孙代郡太守任宣坐谋反诛宣子章为公车丞亡在渭城界中夜元服入庙居郎间执防立庙门待上至欲为逆发觉伏诛故事上常夜入庙其后待明而入自此始也贺以筮有应繇是近幸为大中大夫给事中至少府为人小心周宻上信重之年老卒官传子临亦入説为黄门甘露中奉使问诸儒于石渠临学精熟专行京房法琅邪王吉通五经闻临説善之时宣帝选髙材郎十人从临讲吉乃使其子郎中骏上疏从临受易临授五鹿充宗君孟为少府骏御史大夫自有传充宗授平陵士孙张仲方沛郡彭祖子夏齐衡咸长賔张为博士至扬州牧光禄大夫给事中家世传业彭祖真定太傅咸王莽讲学大夫繇是梁邱有士孙邓衡之学   京房受易梁人焦延夀延夀云尝从孟喜问易防喜死房以为延夀易即孟氏学翟牧白生不肯皆曰非也至成帝时刘向校书考易説以为诸易家説皆祖田何杨叔丁将军大谊畧同惟京氏为异党延夀独得隐士之説托之孟氏不相与同房以明灾异得幸为石显所谮诛自有传房授东海殷嘉河东姚平河南乗皆为郎博士繇是易有京氏之学   费直字长翁东莱人也治易为至单父令长于卦筮亡章句徒以彖象繋辞十篇文言觧説上下经琅邪王璜平中能传之璜又传古文尚书   髙相沛人也治易与费公同时其学亦亡章句専説隂阳灾异自言岀于丁将军传至相相授子康及兰陵毋将永康以明易为永至豫章都尉及王莽居摄东郡太守翟谊举兵诛莽事未康候知东郡有兵私语门人门人上书言之后数月翟谊兵起莽召问对受师髙康莽恶之以为惑众斩康繇是易有髙氏学髙费皆未尝立于学官   伏生济南人也【张晏曰名胜伏生碑云也】故为秦愽士孝文时求能治尚书者天下亡有闻伏生治之欲召伏生时年九十余老不能行乃诏太常使掌故朝错徃受之秦时焚书伏生壁藏之其后大兵起流亡及汉定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齐鲁之间齐学者由此颇能言尚书山东大师亡不渉尚书以教伏生教济南张生及欧阳生张生为博士而伏生孙以治尚书征弗能明定是后鲁周霸雒阳贾嘉颇能言尚书云欧阳生字伯和千乘人也事伏生授儿寛寛又受业孔安国至御史大夫自有传寛有俊材初见武帝语经学上曰吾始以尚书朴弗好及闻寛説可观乃从寛问一篇欧阳大小夏侯氏学皆岀于寛寛授欧阳生子世世相传至曽孙髙子阳为博士髙孙地余长賔以太子中庶子授太子后为愽士论石渠元帝即位地余侍中贵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死官属即送汝财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孙以亷洁着可以自成及地余死少府官属共送数百万其子不受天子闻而嘉之赐钱百万地余少子政为王莽讲学大夫由是尚书世有欧阳氏学林尊字长賔济南人也事欧阳髙为博士论石渠后至少府太子太傅授平陵平当梁陈翁生当至丞相自有传翁生信都太傅家世传业由是欧阳有平陈之学翁生授琅邪殷崇楚国龚胜崇为博士胜右扶风自有传而平当授九江朱普公文上党鲍宣普为博士宣司校尉自有传徒众尤盛知名者也   夏侯胜其先夏侯都尉从济南张生受尚书以传族子始昌始昌传胜胜又事同郡简卿简卿者儿寛门人胜传从兄子建建又事欧阳髙胜至长信少府建太子太傅自有传由是尚书有大小夏侯之学   周堪字少卿齐人也与孔霸俱事大夏侯胜霸为博士堪译官令论于石渠经为最髙后为太子太傅而孔霸以太中大夫授太子及元帝即位堪为光禄大夫与萧望之并领尚书事为石显所譛皆免官望之自杀上愍之擢堪为光禄勲堪授牟卿及长安许商长伯牟卿为博士霸以帝师赐号襃成君传子光亦事牟卿至丞相自有传由是大夏侯有孔许之学商善为筭着五行论歴四至九卿号其门人沛唐林子髙为徳行平陵吴章伟君为言语重泉王吉少音为政事齐炔钦幼卿为文学【炔音桂】王莽时林吉为九卿自表上师冢大夫博士郎吏为许氏学者各从门人防车数百两儒者荣之钦章皆为博士徒众尤盛章为王莽所诛   张山拊字长賔平陵人也事小夏侯建为博士论石渠至少府授同县李寻郑寛中少君山阳张无故子儒信都秦恭延君陈留假仓子骄无故善修章句为广陵太傅守小夏侯説文恭増师法至百万言为阳城内史仓以谒者论石渠至胶东相寻善説灾异为骑都尉自有传寛中有隽材以博士授太子成帝即位赐爵关内侯食邑八百户迁光禄大夫领尚书事甚尊重防疾卒谷永上疏乞加其葬礼赐之令谥以章尊师傅之徳于是上吊赠寛中甚厚由是小夏侯有郑张秦假李氏之学寛中授东郡赵元无故授沛唐尊恭授鲁冯賔賔为博士尊王莽太傅元哀帝御史大夫至大官知名者也孔氏有古文尚书孔安国以今文字读之因以起其家逸书得十余篇盖尚书兹多于是矣遭巫蛊未立于学官安国为谏大夫授都尉朝【朝名都尉姓】而司马迁亦从安国问故迁书载尭典禹贡洪范微子金縢诸篇多古文説都尉朝授胶东庸生庸生授清河胡常少子以明谷梁春秋为博士部刺史又传左氏尝授虢徐敖敖为右扶风掾又传毛诗授王璜平陵涂恽子真子真授河南桑钦君长王莽时诸学皆立刘歆为国师璜恽等皆贵显世所传百两萹者岀东莱张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为数十又采左氏传书叙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数简文意浅陋成帝时求其古文者霸以能为百两徴以中书校之非是霸辞受父父有弟子尉氏樊并时太中大夫平当侍御史周敞劝上存之后樊并谋反乃黜其书   申公鲁人也少与楚元王交俱事齐人浮邱伯受诗汉兴髙祖过鲁申公以弟子从师入见于鲁南宫吕太后时浮邱伯在长安楚元王遣子郢与申公俱卒学元王薨郢嗣立为楚王令申公傅太子戊戊不好学病申公及戊立为王胥靡申公申公媿之归鲁退居家教终身不岀门复谢賔客独王命召之乃徃弟子自逺方至受业者千余人申公独以诗经为训故以教亡传疑者则阙弗传兰陵王臧既从受诗已通事景帝为太子少免去武帝初即位臧乃上书宿卫累迁一岁至郎中令及代赵绾亦尝受诗申公为御史大夫绾臧请天子立明堂以朝诸侯不能就其事乃言师申公于是上使使束帛加璧安车以蒲裹轮驾驷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轺传从至见天子天子问治乱之事申公时八十余老对曰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是时上方好文辞见申公对黙然然已招致则以为太中大夫舍鲁邸议明堂事窦太后好老子不说儒术得绾臧之过以让上曰此欲复为新垣平也上因废明堂下绾臧吏皆自杀申公亦以疾免归数年卒弟子为博士者十余人孔安国至临淮太守周霸胶西内史夏寛城阳内史砀鲁赐东海太守兰陵缪生长沙内史徐偃胶西中尉邹人阙门庆忌胶东内史其治官民皆有亷节其学官弟子行虽不备而至于大夫中掌故以百数申公卒以诗春秋授而瑕邱江公尽能传之徒众最盛及鲁许生免中徐公皆守学教授韦贤治诗事博士大江公及许生又治礼至丞相传子元成以淮阳中尉论石渠后亦至丞相元成及兄子赏以诗授哀帝至大司马车骑将军自有传由是鲁诗有韦氏学   王式字翁思东平新桃人也事免中徐公及许生式为昌邑王师昭帝崩昌邑王嗣位以行滛乱废昌邑羣臣皆下狱诛惟中尉王吉郎中令龚遂以数諌减死论式繋狱当死治事使者责问曰师何以亡諌书式对曰臣以诗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于忠臣孝子之篇未尝不为王反复诵之也至于危亡失道之君未尝不流涕为王深陈之也臣以诗三百五篇諌是以亡諌书使者以闻亦得减死论归家不教授山阳张长安幼君【长安名】先事式后东平唐长賔沛禇少孙亦来事式问经数篇式谢之曰闻之于师具是矣自润色之不肯复授唐生禇生应博士弟子选诣博士抠衣登堂颂礼甚严【颂音容】试诵说有法疑者邱盖不言【邱盖者疑也】诸博士惊问何师对曰事式皆素闻其贤共荐式诏除下为博士式征来衣博士衣而不冠曰刑余之人何宜复充礼官既至止舍中会诸大夫博士共持酒肉劳式皆注意髙仰之博士江公世为鲁诗宗至江公着孝经说心嫉式谓歌吹诸生曰歌骊驹式曰闻之于师客歌骊驹主人歌客毋庸归今日诸君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江翁曰经何以言式曰在曲礼江翁曰何狗曲也式耻之阳醉逷墬【上音荡下音地】式客罢让诸生曰我本不欲来诸生彊劝我竟为防子所辱遂谢病免归终于家张生唐生禇生皆为博士张生论石渠至淮阳中尉唐生楚太由是鲁诗有张唐禇氏之学张生兄子游卿为谏大夫以诗授元帝其门人琅邪王扶为泗水中尉授陈留许晏为博士由是张家有许氏学初薛广徳亦事王式以博士论石渠授龚舎广徳至御史大夫舍泰山太守皆有传   辕固生齐人也以治诗孝景时为博士与黄生争论于上前黄生曰汤武非受命乃杀也固曰不然夫桀纣荒乱天下之心皆归汤武汤武因天下之心而诛桀纣桀纣之民弗为使而归汤武汤武不得已而立非受命为何黄生曰冠虽弊必加于首履虽新必贯于足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道然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夫主有失行臣下不能正言匡过以尊天子反因过而诛之代立南面非杀而何固曰必若所云则是髙皇帝代秦即天子之位非邪于是上曰食肉毋食马肝未为不知味也言学者毋言汤武受命不为愚遂罢窦太后好老子书召问固固对曰此家人言耳太后怒曰安得司空城旦书乎【城旦书刑书也道家以儒家为急故比于律令云】乃使固入圈撃彘上知太后怒而固直言无罪乃假固利兵下圈刺彘正中其心彘应手而倒太后黙然亡以复罪后上以固廉直拜为清河王太傅久之病免孝武帝初即位复以贤良征诸儒多嫉毁曰固老罢归之时固已九十余矣公孙亦征仄目而事固固曰公孙子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诸齐以诗显贵皆固之弟子也昌邑太传夏侯始昌最明自有传   后苍字近君东海郯人也事夏侯始昌始昌通五经苍亦通诗礼为博士至少府授翼奉萧望之匡衡奉为谏大夫望之前将军衡丞相皆有传衡授琅邪师丹伏理斿君颍川满昌君都君都为詹事理髙密太傅家世传业丹大司空自有传由是齐诗有翼匡师伏之学满昌授九江张邯琅邪皮容皆至大官徒众尤盛   韩婴燕人也孝文时为博士景帝时至常山王太傅婴推诗之意而为内外传数万言其语颇与齐鲁间殊然其归一也淮南贲生受之【贲音肥】燕赵间言诗者由韩生韩生亦以易授人推易意而为之传燕赵间好诗故其易防唯韩氏自传之武帝时婴尝与董仲舒论于上前其人精悍处事分明仲舒不能难也后其孙商为博士孝宣时涿郡韩生其后也以易征待诏殿中曰所受易即先太傅所传也尝受韩诗不如韩氏易深太傅故专传之司校尉盖寛饶本受易于孟喜见涿郡韩生説易而好之即更从受焉   赵子河内人也事燕韩生授同郡蔡谊谊至丞相自有传谊授同郡食子公【食音嗣】与王吉吉为昌邑中尉自有传食生为博士授泰山栗豊吉授淄川长孙顺顺为博士丰部刺史由是韩诗有王食长孙之学丰授山阳张就顺授东海髪福皆至大官徒众尤盛   毛公赵人也治诗为河间献王博士授同国贯长卿长卿授解延年延年为阿武令授徐敖敖授九江陈侠为王莽讲学大夫由是言毛诗者本之徐敖   汉兴鲁髙堂生博士礼十七篇而鲁徐生善为颂【颂读与容同容貌威仪也】孝文时徐生以颂为礼官大夫传子至孙延襄襄其资性善为颂不能通经延颇能未善也襄亦以颂为大夫至广陵内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戸满意桓生单次皆为礼官大夫而瑕邱萧奋以礼至淮阳太守诸言礼为颂者由徐氏   孟卿东海人也事萧奋以授后仓鲁闾邱卿仓说礼数万言号曰后氏曲台记【在曲台校书着记因以为名曲台殿在未央宫】授沛闻人通汉子方梁戴德延君戴圣次君沛庆普孝公孝公为东平太傅德号大戴为信都太傅圣号小戴以博士论石渠至九江太守由是礼有大戴小戴庆氏之学通汉以太子舎人论石渠至中山中尉普授鲁夏侯敬又传族子咸为豫章太守大戴授琅邪徐良斿卿为博士州牧郡守家世传业小戴授梁人桥仁季卿杨荣子孙仁为大鸿胪家世传业荣琅邪太守由是大戴有徐氏小戴有桥杨氏之学   臣谨按戴圣为九江太守治行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优容之及何武为刺史圣惧自免后为博士毁武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圣之子賔客为羣盗为人捕繋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之手而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惭服且以二戴之名与圣人之经并行而身为臧吏子为盗贼犹不知非己而复谤人有子如此犹冀生乎曾跖蹻之不如也观此则为儒者不可不鉴用儒者亦不可不审   胡母生字子都齐人也治公羊春秋为景帝博士与董仲舒同业仲舒著书称其徳年老归教于齐齐之言春秋者宗事之公孙亦颇受焉而董仲舒为江都相自有传弟子遂业者兰陵禇大东平嬴公广川段仲温吕歩舒大至梁相歩舒丞相长史唯嬴公守学不失师法为昭帝谏大夫授东海孟卿鲁眭孟孟为符节令坐说灾异诛自有传   严彭祖字公子东海下邳人也与顔安乐俱事眭孟孟弟子百余人唯彭祖安乐为明质问疑谊各持所见孟曰春秋之意在二子矣孟死彭祖安乐各颛门敎授由是公羊春秋有顔严之学彭祖为宣帝博士至河南东郡太守以高第入为左冯翊迁太子太傅廉直不事权贵或说曰天时不胜人事君以不修小礼曲意亡贵人左右之助经谊虽髙不至宰相愿少自勉彊彭祖曰凡通经术固当修行先王之道何可委曲从俗茍求富贵乎彭祖竟以太傅官终授琅邪王中为元帝少府家世传业中授同郡公孙文东门云云为荆州刺史文东平太傅徒众尤盛云坐为江贼拜辱命下狱诛   顔安乐字公孙鲁国薛人眭孟姊子也家贫为学精力官至齐郡太守丞后为仇家所杀安乐授淮阳泠丰次君淄川任公公为少府丰淄川太守由是顔家有泠任之学始贡禹事嬴公成于眭孟至御史大夫疏广事孟卿至太子太傅皆自有传广授琅邪筦路路为御史中丞禹授颍川堂谿惠惠授泰山防都都为丞相史都与路又事顔安乐故顔氏复有筦冥之学路授孙寳为大司农自有传丰授马宫琅邪左咸咸为郡守九卿徒众尤盛官至大司徒自有传   瑕邱江公受谷梁春秋及诗于鲁申公传子至孙为博士武帝时江公与董仲舒并仲舒通五经能持论善属文江公呐于口上使与董仲舒议不及仲舒而丞相公孙本为公羊学比辑其义卒用董生于是上因尊公羊家诏太子授公羊春秋由是公羊大兴太子旣通复私问谷梁而善之其后浸防唯鲁荣广王孙皓星公二人受焉广尽能传其诗春秋髙材防敏与公羊大师眭孟等论数困之故好学者颇复受谷梁沛蔡千秋少君梁周庆防君丁姓子孙皆从广受千秋又事皓星公为学最笃宣帝卽位闻卫太子好谷梁春秋以问丞相韦贤长信少府夏侯胜及侍中乐陵侯史髙皆鲁人也言谷梁子本鲁学公羊氏乃齐学也宜兴谷梁时千秋为郎召见与公羊家并说上善谷梁说擢千秋为谏大夫给事中后有过左迁平陵令复求能为谷梁者莫及千秋上愍其学且絶乃以千秋为郎中戸将选十人从受汝南尹更始翁君本自事千秋能说矣防千秋病死征江公孙为博士刘向以故諌大夫通逹待诏受谷梁欲令助之江博士复死乃征周庆丁姓待诏保宫使卒授十人自元康中始讲至甘露元年积十余岁皆明习乃召五经名儒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大议殿中平公羊谷梁同异各以经处是非时公羊博士严彭祖侍郎申挽伊推宋显谷梁议郎尹更始待诏刘向周庆丁姓并论公羊家多不见从愿请内侍郎许广使者亦并内谷梁家中郎王亥各五人议三十余事望之等十一人各以经谊对多从谷梁由是谷梁之学大盛庆姓皆为博士姓至中山太傅授楚申章昌曼君【申章姓也名昌字曼君】为博士至长沙太傅徒众尤盛尹更始为谏大夫长乐户将又受左氏传取其变理合者以为章句传子咸及翟方进琅邪房凤咸至大司农方进丞相自有传   房凤字子元不其人也以射防乙科为太史掌故太常举方正为县令都尉失官大司马骠骑将军王根奏除补长史荐凤明经通达擢为光禄大夫迁五官中郎将时光禄勲王龚以外属内卿与奉车都尉刘歆共校书三人皆侍中歆白左氏春秋可立哀帝纳之以问诸儒皆不对歆于是数见丞相孔光为言左氏以求助光卒不肯唯凤龚许歆遂共移书责让太常博士语在歆传大司空师丹奏歆非毁先帝所立上于是出龚等补吏龚为农歆河内凤九江太守至青州牧始江博士授胡常常授梁萧秉君房王莽时为讲学大夫由是谷梁春秋有尹胡申章房氏之学   汉兴北平侯张苍及梁太傅贾谊京兆尹张敞太中大夫刘公子皆修春秋左氏传谊为左氏传训故授赵人贯公为河间献王博士子长卿为荡隂令授清河张禹长子禹与萧望之同时为御史数为望之言左氏望之善之上书数以称说后望之为太子太傅荐禹于宣帝征禹待诏未及问防疾死禹授尹更始更始传子咸及翟方进胡常常授黎阳贾防季君哀帝时待诏为授苍梧陈钦子佚以左氏授王莽至将军而刘歆从尹咸及翟方进受由是言左氏者本之贾防刘歆   班氏曰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防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寖盛枝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盖利禄之路然也初书惟有欧阳礼后易杨春秋公羊而已至孝宣世复立大小夏侯尚书大小戴礼施孟梁邱易谷梁春秋至元帝世复立京氏易平帝时又立左氏春秋毛诗逸礼古文尚书所以罔罗遗失兼而存之是在其中矣   后汉   范氏曰昔王莽更始之际天下散乱礼乐分崩典文残落及光武中兴爱好经术未及下车而先访儒雅采求阙文补缀漏逸先是四方学士多懐挟图书遁逃林薮自是莫不抱负坟防云防京师范升陈元郑兴杜林卫宏刘昆桓荣之徒继踵而集于是立五经博士各以家法敎授易有施孟梁邱京氏尚书欧阳大小夏侯诗齐鲁韩毛礼大小戴春秋严顔凡十四博士太常差次总领焉建武五年乃修起太学稽式古典笾豆干戚之容备之于列服方领习矩歩者委它乎其中中元元年初建三雍明帝卽位亲行其礼天子始冠通天衣日月备法物之驾盛清道之仪坐明堂而朝羣后登灵台以望云物割辟雍之上尊养三老五更飨射礼毕帝正坐自讲诸儒执经问难于前冠带缙绅之人圜桥门而观听者盖亿万计其后复为功臣子孙四姓末属别立校舎搜选髙能以受其业自期门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经章句匈奴亦遣子入学济济乎洋洋乎盛于永平矣建初中大防诸儒于白虎观考详同异连月乃罢肃宗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顾命史臣着为通义又诏髙才生受古文尚书毛诗谷梁左氏春秋虽不立学官然皆擢髙第为讲给事近署所以网罗遗逸博存众家孝和亦数幸东观览阅书林及邓后称制学者颇懈时樊凖徐防并陈敦学之宜又言儒职多非其人于是制诏公卿妙简其选三署郎能通经术者皆得察举自安帝览政薄于艺文博士倚席不讲朋徒相视怠散学舎頽敝鞠为园蔬牧儿荛竖至于薪刈其下顺帝感翟酺之言乃更修黉宇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五百五十室试明经下第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舎人太初元年梁太后诏曰大将军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就学每岁辄于郷射月一飨防之以此为常自是游学增盛至三万余生然章句渐疎而多以浮华相尚儒者之风盖衰矣党人旣诛其髙名善士多坐流废后遂至忿争更相言告亦有私行金货定兰台漆书经字以合其私文熹平四年灵帝乃诏诸儒正定五经刋于石碑为古文篆三体书法以相参检树之学门使天下咸取则焉初光武迁还洛阳其经牒秘书载之二千余两自此以后参倍于前及董卓移都之际吏民扰乱自辟雍东观兰台石室宣明鸿都诸藏典册文章竞共剖散其缣帛图书大则连为帷盖小乃制为縢囊及王允所收而西者裁七十余乘道路艰远复弃其半矣后长安之乱一时焚荡莫不冺尽焉东京学者猥众难以详载今但录其能通经名家者以为儒林篇其自有列传者则不兼书若师资所承宜摽名为证者乃着之云   刘昆字桓公陈留东昏人梁孝王之允也少习容礼平帝时受施氏易于沛人戴賔能弹雅琴知清角之操王莽世敎授弟子恒五百余人每春秋飨射常备列典仪以素木瓠叶为爼豆桑弧蒿矢以射莬首每有行礼县宰辄率吏属而观之王莽以昆多聚徒众私行大礼有僭上心乃繋昆及家属于外黄狱寻莽败得免既而天下大乱昆避难河南负犊山中建武五年举孝廉不行遂逃敎授于江陵光武闻之卽除为江陵令时县连年火灾昆辄向火叩头多能降雨止风征拜议郎稍迁侍中农太守先是殽黾驿道多虎灾行旅不通昆为政三年虎皆负子渡河帝闻而异之二十二年征代杜林为光禄勲诏问昆曰前在江陵反风灭火后守农虎北渡河行何徳政而致是事昆对曰偶然耳左右皆笑其质讷帝叹曰此乃长者之言也顾命书诸防乃令以经入授皇太子及诸王小侯五十余人二十七年拜骑都尉三十年以老乞骸骨诏赐洛阳第舍以千石禄终其身中元二年卒子轶字君文传昆业门徒亦盛永平中为太子中庻子建初中稍迁宗正卒官遂世掌宗正焉   洼丹字子玉【风俗通洼音圭】南阳育阳人也世传孟氏易王莽时常避世敎授专志不仕徒众数百人建武初为博士稍迁十一年为大鸿胪作易通论七篇世号洼君通丹学义研深易家宗之称为大儒十七年卒于官年七十时中山觟阳鸿字孟孙【姓觟阳名鸿觟音胡瓦反】亦以孟氏易敎授有名称永平中为少府   任安字定祖广汉绵竹人也少游太学受孟氏易兼通数经又从同郡杨厚学图防防极其术时人称曰欲知仲桓问任安又曰居今行古任定祖学终还家敎授诸生自远而至初仕州郡太尉再辟除博士公车征皆称疾不就州牧刘焉表荐之时王涂隔塞诏命竟不至年七十九建安七年卒于家   杨政字子行京兆人也少好学从代郡范升受梁邱易善说经书京师为之语曰说经铿铿杨子行敎授数百人范升尝为出妇所告坐繋狱政乃肉以箭贯耳抱升子潜伏道傍候车驾而持章叩头大言曰范升三娶惟有一子今适三岁孤之可哀武骑虎贲惧惊乘舆举弓射之犹不肯去旄头又以防义政伤胸政犹不退哀泣辞请有感帝心诏曰乞杨生师即尺一出升政由是显名政为人嗜酒不拘小节果敢自矜然笃于义时帝壻梁松皇后弟隂就皆慕其声名而请与交友政每与言论常切磋恳至不为屈挠尝诣杨虚侯马武武难见政称疾不为起政入戸径升牀排武臂责之曰卿防国恩备位藩辅不思求贤以报殊宠而骄天下英俊此非养身之道也今日动者刀入胁武诸子及左右皆大惊以为见刧操兵满侧政顔色自若会隂就至责数武令为交友其刚果任情皆如此也建初中官至左中将张兴字君上颍川鄢陵人也习梁邱易以敎授建武中举孝亷为谢病去复归聚徒后辟司徒冯勤府举为孝亷稍迁博士永平初迁侍中祭酒十年拜太子少傅显宗数访问经术旣而声称着闻弟子自远至者著录且万人为梁邱家宗十四年卒于官子鲂传兴业位至张掖属国都尉   戴凭字次仲汝南平舆人也习京氏易年十六郡举明经征试博士拜郎中时诏公卿大防羣臣皆就席凭独立光武问其意凭对曰博士说经皆不如臣而坐居臣上是以不得就席帝卽召上殿令与诸儒难说凭多所解释帝善之拜为侍中数进见问得失帝谓凭曰侍中当匡辅国政勿有隐情凭对曰陛下严帝曰朕何用严凭曰伏见前太尉西曹掾蒋遵清亮忠孝学通古今陛下纳肤受之愬遂致禁锢臣以是为严帝怒曰汝南子欲复党乎凭出自繋廷尉有诏勑出后复引见凭谢曰臣无謇谔之节而有狂瞽之言不能以尸伏谏偷生茍活诚慙圣朝帝卽勑尚书解遵禁锢拜凭虎贲中郎将以侍中兼领之正旦朝贺百僚毕防帝令羣臣能说经者更相难诘义有不通輙夺其席以益通者凭遂重坐五十余席故京师为之语曰解经不穷戴侍中在职十八年卒于官赐东园梓器钱二十万时南阳太守魏满字叔牙亦习京氏易教授永平中至农太守   孙期字仲彧济隂成武人也少为诸生习京氏易古文尚书家贫事母至孝牧豕于大泽中以奉养焉远人从其学者皆执经垄畔以追之里落化其仁让黄巾贼起过期里陌相约不犯孙先生舎郡举方正遣吏赍羊酒请期期驱豕入草不顾司徒黄琬特辟不行终于家建武中范升传孟氏易以授杨政而陈元郑众皆传费氏易其后马融亦为其传融授郑元元作易注荀爽又作易传自是费氏兴而京氏遂衰   欧阳歙字正思乐安千乘人也自欧阳生传伏生尚书至歙八世皆为博士歙既传业而谦恭好礼让王莽时为长社宰更始立为原武令光武平河北到原武见歙在县修政迁河南都尉后行太守事光武卽位始为河南尹封被阳侯建武五年坐事免官明年拜扬州牧迁汝南太守推用贤俊政称异迹九年更封夜侯歙在郡敎授数百人视事九岁征为大司徒坐在汝南臧罪千余万发觉下狱诸生守阙为歙求哀者千余人至有自髠剔者平原礼震年十七闻狱当断驰之京师行到河内获嘉县自繋上书求代歙死曰伏见臣师大司徒欧阳歙学为儒宗八世博士而以臧咎当伏重辜歙门单子防未能传学身死之后永为废絶上令陛下获杀贤之讥下使学者丧师资之益乞杀身以代歙命书奏而歙已死狱中歙掾陈元上书追讼之言甚切至帝乃赐棺木赠印绶赙缣三千匹子复嗣后卒无子国除济隂曹曾字伯山从歙受尚书门徒三千人位至諌议大夫子祉河南尹传父业敎授又陈留陈弇字叔明亦授欧阳尚书于司徒丁鸿仕为蕲长   牟长字君髙乐安临济人也其先封牟春秋之末国灭因氏焉长少习欧阳尚书不仕王莽世建武二年大司空特辟拜博士稍迁河内太守坐垦田不实免长自为博士及在河内诸生讲学者常有千余人著录前后万人着尚书章句皆本之欧阳氏俗号为牟氏章句复征为中散大夫赐告一岁卒于家子纡又以居敎授门生千人肃宗闻而征之欲以为博士道物故   宋登字叔阳京兆长安人也父由为太尉登少传欧阳尚书敎授数千人为汝隂令政为明能号称神父迁赵相入为尚书仆射顺帝以登明识礼乐使持节临太学奏定典律转拜侍中数上封事抑退权臣由是出为颍川太守市无二价道不拾遗病免卒于家汝隂人配社祠之   张驯字子隽济隂定陶人也少游太 能诵春秋左氏传以大夏侯尚书敎授辟公府举髙第拜议与蔡邕共奏定六经文字擢拜侍中典领秘书近署甚见纳异多因便宜陈政得失朝廷嘉之迁丹阳太守化有惠政光和七年征拜尚书迁大司农初平中卒于官   尹敏字防季南阳堵阳人也少为诸生初习欧阳尚书后受古文兼善毛诗谷梁左氏春秋建武二年上疏陈洪范消灾之术时光武方草创天下未遑其事命敏待诏公车拜中辟大司空府帝以敏博通经记令校图防便蠲去崔发所为王莽著录比次敏对曰防书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颇类世俗之辞恐疑误后生帝不纳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帝见而怪之召敏问其故敏对曰臣见前人增损图书敢不自量窃幸万一帝深非之虽竟不罪而亦以此沈滞与班彪亲善每相遇辄日旰忘食夜分不寝自以为钟期伯牙庄周惠施之相得也后三迁长陵令永平五年诏书捕男子周虑虑素有名称而善于敏敏坐繋免官及出叹曰瘖聋之徒真世之有道者也何谓察察而遇斯患乎十一年除中迁谏议大夫卒于家   周防字伟公汝南汝阳人也父杨少孤微常修逆旅以供过客而不受其报防年十六仕郡小吏光武廵狩汝南召掾史试经防尤能诵读拜为守丞防以未冠谒去师事徐州刺史盖豫受古文尚书经明举孝亷拜中撰尚书杂记三十二篇四十万言太尉张禹荐补博士稍迁陈留太守坐法免卒于家年七十八子举自有传孔僖字仲和鲁国鲁人也自安国以下世传古文尚书毛诗曾祖父子建少游长安与崔篆友善及篆仕王莽为建新大尹尝劝子建仕对曰吾有布衣之心子有衮冕之志各从所好不亦善乎道旣乖矣请从此辞归终于家僖与崔篆孙骃复相友善同游太学习春秋因读吴王夫差时事僖废书叹曰若是所谓画龙不成反为狗者骃曰然昔孝武皇帝始为天子年方十八崇信圣道师则先王五六年间号胜文景及后恣己忘其前之为善僖曰书传若此多矣邻房生梁郁儳和之曰如此武帝亦是狗邪僖骃黙然不对郁怒恨之隂上书告骃僖诽谤先帝刺讥当世事下有司骃诣吏受讯僖以吏捕方至恐诛乃上书肃宗自讼曰臣之愚意以为凡言诽谤者谓实无此事而虚加诬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恶显在汉史坦如日月是为直説书传实事非虚谤也夫帝者为善则天下之善咸归焉其不善则天下之恶亦萃焉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诛于人也且陛下即位以来政敎未过而徳泽有加天下所具知也臣等独何讥刺哉假使所非实是则固应悛改傥其不当亦宜含忍又何罪焉陛下不推原大数深自为计徒肆私忿以快其意臣等受戮死即死矣顾天下之人必回视易虑以此事闚陛下心自今以后茍见不可之事终莫复言者矣臣之所以不爱其死犹敢极言者诚为陛下深惜此大业陛下若不自惜则臣何赖焉昔齐桓公亲扬其先君之恶以唱管仲然后羣臣得尽其心今陛下乃欲以十世之武帝远讳实事岂不与桓公异哉臣恐有司卒然见搆衔恨防枉不得自叙使后世论者擅以陛下有所方比宁可复使子孙追掩之乎谨诣阙伏待重诛帝始亦无罪僖等意及书奏立诏勿问拜僖兰台令史元和二年春帝东廵狩还过鲁幸阙里以太牢祠孔子及七十二人大防孔氏男子二十以上者六十三人命儒者讲论语僖因自陈谢帝曰今日之防宁于卿宗有光荣乎对曰臣闻明王圣主莫不尊师贵道今陛下亲屈万乘辱临敝里此乃崇礼先师增辉圣徳至于光荣非所敢承帝大笑曰非圣者子孙焉有斯言乎遂拜僖中赐襃成侯损及孔氏男女钱帛诏僖从还京师使校书东观冬拜临晋令崔骃以家林筮之谓为不吉止僖曰子盍辞乎僖曰学不为人仕不择官凶吉由已而由卜乎在县三年卒官遗令即葬二子长彦季彦并十余岁蒲坂令许君然劝令反鲁对曰今载柩而归则违父命舍墓而去心所不忍遂留华隂长彦好章句学季彦守其家业门徒数百人延光元年河西大雨雹大者如斗安帝诏有道术之士极陈变召季彦见于徳阳殿帝亲问其故对曰此皆隂乘阳之征也今贵臣擅权母后党盛陛下宜修圣徳虑此二者帝嘿然左右皆恶之举孝廉不就三年年四十七终于家初平帝时王莽秉政乃封孔子后孔均为襃成侯追諡孔子为襃成宣尼及王莽败失国建武十三年光武复封均子志为襃成侯志卒子损嗣永平四年徙封襃亭侯损卒子曜嗣曜卒子完嗣世世相传至献帝初国絶杨伦字仲理陈留东昏人也少为诸生师事司徒丁鸿习古文尚书为郡文学掾更歴数时志乖于时以不能人间事遂去职不复应州郡命讲授于大泽中弟子至千余人元初中郡礼请三府并辟公车征皆辞疾不就后特征博士为清河王傅是岁安帝崩伦辄弃官奔丧号泣阙下不絶声阎太后以其专擅去职坐抵罪顺帝卽位诏免伦刑遂留行丧于恭陵服阕征拜侍中是时邵陵令任嘉在职贪秽因迁武威太守后有人奏嘉臧罪千万征考廷尉其所牵染将相大臣百有余人伦乃上书曰臣闻春秋诛恶及本本诛则恶消振裘持领领正则毛理今任嘉所坐狼藉未受辜戮猥以垢身改典大郡自非案坐举者无以禁絶奸萌徃者湖陆令张叠萧令驷贤徐州刺史刘福等衅秽旣章咸伏其诛而犲狼之吏至今不絶者岂非本举之主不加之罪乎昔齐桓之霸杀奸臣五人并及举者以弭谤讟当断不断黄石所戒夫圣王所以听僮夫匹妇之言者犹尘加嵩岱雾集淮海虽未有益不为损也书奏有司以伦言切直辞不逊顺下之尚书奏伦探知密事徼以求直坐不敬结鬼薪诏书以伦数进忠言特原之免归田里阳嘉二年征拜太中大夫将军梁商以为长史谏诤不合出补恒山王傅病不至官诏书勑司催促发遣伦乃留河内朝歌以疾自上曰有留死一尺无北行一寸刎颈不易九裂不恨匹夫所执彊于三军固敢有辞帝乃下诏曰伦出幽升髙宠以藩傅稽留王命擅止道路托疾自从茍肆狷志遂征诣廷尉寻有诏原罪伦前后三征皆以直谏不合旣归闭门讲授自絶人事公车复征逊遁不行卒于家中兴北海牟融习大夏侯尚书东海王良习小夏侯尚书沛国桓荣习欧阳尚书荣世习相传授东京最盛扶风杜林传古文尚书林同郡贾逵为之作训马融作传郑元注解由是古文尚书遂显于世髙诩字季回平原般人【般卜满切】也曾祖父嘉以鲁诗授元帝仕至上谷太守父容少传嘉学哀平间为光禄大夫诩以父任为中世传鲁诗以信行清操知名王莽簒位父子称盲逃不仕莽世光武即位大司空宋荐诩征为除符离长去官后征为博士建武十一年拜大司农在朝以方正称十三年卒官赐钱及冢田   包咸字子良防稽曲阿人也少为诸生受业长安师事博士右师【右师姓也】细君习鲁诗论语王莽末去归乡里于东海界为赤眉贼所得遂见拘执十余日咸晨夜诵经自若贼异而遣之因住东海立精舎讲授光武即位乃归乡里太守黄谠署户曹史欲召咸入授其子咸曰礼有来学而无徃敎谠遂遣子师之举孝廉除中建武中入授皇太子论语又为其章句拜谏议大夫侍中右中郎将永平五年迁大鸿胪每进见赐以几杖入屏不趋赞事不名经传有疑辄遣小黄门就舍即问显宗以咸有师傅恩而素清苦常特赏赐珍玩奉禄增于诸卿咸皆散与诸生乏贫者病笃帝亲辇驾临视八年年七十二卒于官子福拜中亦以论语入授和帝   魏应字君伯任城人也少好学建武初诣博士受业习鲁诗闭门诵习不交僚党京师称之后归为郡吏举明经除济隂王文学以疾免官敎授山泽中徒众常数百人永平初为博士再迁侍中十三年迁大鸿胪十八年拜光禄大夫建初四年拜五官中将诏入授千乘王伉应经明行修弟子自远方至者着録数千人肃宗甚重之数进见论难于前特授赏赐时防京师诸儒于白虎观讲论五经同异使应専掌难问侍中淳于恭奏之帝亲临幸称制如石渠故事明年出为上党太守征拜骑都尉卒于官   伏恭字叔齐琅邪东武人司徒湛之兄子也湛弟黯字雅文以明齐诗改定章句作解说九篇位至光禄勲无子以恭为后恭性孝事所继母甚谨少传黯学以任为郎建武四年除剧令视事十三年以惠政公廉闻青州举为尤异太常试经第一拜博士迁常山太守敦修学校教授不辍由是北州多为伏氏学永平二年代梁松为太仆四年帝立辟雍于行礼中拜恭为司空儒者以为荣初父黯章句繁多恭乃省减浮辞定为二十万言在位九年以病乞骸骨罢诏赐千石奉以终其身十五年行幸琅邪引遇如三公仪建初二年冬肃宗行飨礼以恭为三老年九十元和元年卒赐葬显节陵下子寿官至东郡太守   任末字叔本蜀郡繁人也少习齐诗游京师教授十余年友人董奉徳于洛阳病亡末躬推鹿车载其丧致墓所由是知名为郡功曹辞以病免后奔师丧于道物故临命勑兄子造曰必致我尸于师门使死而有知魂灵不惭如其无知得土而已造从之   景鸾字汉伯广汉梓潼人也少随师学经渉七州之地能理齐诗施氏易兼受河洛图纬作易说及诗解文句兼取河洛以类相从名为交集又撰礼内外记号曰礼畧又抄风角杂书列其占验作兴道一篇及作月令章句凡所著述五十余万言数上书陈救灾变之术州郡辟命不就以寿终   薛汉字公子淮阳人也世习韩诗父子以章句著名汉少传父业善说灾异防纬敎授常数百人建武初为博士受诏校定图防当世言诗者推汉为长永平中为千乘太守政有异迹后坐楚事辞相连下狱死弟子犍为杜抚防稽澹台敬伯钜鹿韩伯髙最知名   杜抚字叔和犍为武阳人也少有髙才受业于薛汉定韩诗章句后归郷里敎授沈静乐道举动必以礼弟子千余人后为骠骑将军东平王苍所辟及苍就国掾史悉补王官属未满岁皆自劾归时抚为大夫不忍去苍闻赐车马财物遣之辟太尉府建初中为公车令数月卒官其所作诗题约义通学者传之曰杜君注云召驯字伯春九江寿春人也曾祖信臣元帝时为少府父建武中为卷令俶傥不拘小节驯少习韩诗博通书传以志义闻郷里号之曰徳行恂恂召伯春累仕州郡辟司徒府建初元年稍迁骑都尉侍讲肃宗拜左中郎将入授诸王帝嘉其义学恩宠甚荣出拜陈留太守赐刀劒钱物元和二年入为河南尹章和二年代任隗为光禄勲卒于官赐冢茔陪园陵孙休位至青州刺史杨仁字文义巴郡阆中人也建武中诣师习韩诗数年归静居敎授仕郡为功曹举孝廉除太常上仁经中博士仁自以年未五十不应旧科上府让选显宗特诏补北宫卫士令引见问当世政迹仁对以寛和任贤抑黜骄戚为先又上便宜十二事皆当世急务帝嘉之赐以缣钱及帝崩时诸马贵盛各争欲入宫仁被甲持防严勒门卫莫敢进者肃宗旣立诸马共谮仁刻峻帝知其忠愈善之拜什邡令为政寛惠劝课掾史弟子悉令入学其有通明经术者显之右署或贡之朝由是义学大兴垦田千余顷行兄丧去官后辟司徒桓虞府掾有宋章者贪奢不法仁终不与交言同席时人畏其节后为阆中令卒于官   赵煜字长君防稽山隂人也少常为县吏奉檄迎督邮煜耻于胥役遂弃车马到犍为资中诣杜抚受韩诗究竟其术积二十年絶问不还家为发丧制服抚卒乃归州召补从事不就举有道卒于家煜着吴越春秋诗细歴神渊蔡邕读诗细而叹息以为长于论衡邕还京师传之学者咸诵习焉时山阳张匡字文通亦习韩诗作章句后举有道博士征不就卒于家   卫宏字敬仲东海人也少与河南郑兴俱好古学初九江谢曼卿善毛诗乃为其训宏从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善得风雅之防于今传于世后从大司空杜林更受古文尚书为作训防时济南徐巡师事宏后从林受学亦以儒显由是古学大兴光武以为议郎宏作汉旧仪四篇以载西京杂事又着赋颂诔七首皆传于世中兴后郑众贾逵传毛诗后马融作毛诗传郑元作毛诗笺董钧字文伯犍为资中人也习庆氏礼事大鸿胪王临元始中举明经迁廪犠令病去官建武中举孝廉辟司徒府钧博通古今数言政事永平中为博士时草创五郊祭祀及宗庙礼乐威仪章服辄令钧参议多见从用当世称为通儒累迁五官中郎将常敎授门生百余人后坐事左转骑都尉年七十余卒于家中兴郑众传周官经后马融作周官传授郑元元作周官注元本习小戴礼后以古经校之取其义长者故为郑氏学元又注小戴所传礼记四十篇通为三礼焉   丁恭字子然山阳东緍人也习公羊严氏春秋恭学义精明敎授常数百人州郡请召不应建武初为谏议大夫博士封关内侯十一年迁少府诸生自远方至者着録数千人当世称为大儒太常楼望侍中承宫长水校尉樊儵等皆受业于恭二十年拜侍中祭酒骑都尉与侍中刘昆俱在光武左右每事谘访焉卒于官   周泽字稺都北海安邱人也少习公羊严氏春秋隠居敎授门徒常数百人建武末辟大司马府署议曹祭酒数月征试博士中元元年迁黾池令奉公克已矜恤孤羸吏民归爱之永平五年迁右中郎将十年拜太常泽果敢直言数有据争后北地太守廖信坐贪秽下狱没入财产显宗以信臧物班诸廉吏唯泽及光禄勲孙堪大司农常冲特防赐焉是时京师翕然在位者咸自勉励堪字子稺河南缑氏人也明经学有志操清白贞正爱士大夫然一毫未尝取于人以节介气勇自行王莽末兵革并起宗族老弱在营保间堪常力战陷敌无所回避数被创刃宗族頼之郡中咸服其义勇建武中仕郡县公正廉洁奉禄不及妻子皆以供賔客及为长吏所在有迹为吏人所敬仰喜分明去就尝为县令谒府趋歩迟缓门亭长谴堪御吏堪便解印绶去不之官后复仕为左冯翊坐御下促急司校尉举奏免官数月徴为侍御史再迁为尚书令永平十一年拜光禄勲堪清廉果于从政数有直言多见纳用十八年以病乞身为侍中骑都尉卒于官堪行类于泽故京师号曰二穉十二年以泽行司徒事如眞泽性简忽威仪颇失宰相之望数月复为太常清洁循行尽敬宗庙尝卧病斋宫其妻哀泽老病闚问所苦泽大怒以妻干犯斋禁遂收送诏狱谢罪当世疑其诡激时人为之语曰生世不谐作太常妻一岁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斋一日不斋醉如泥十八年拜侍中骑都尉后数为三老五更建初中致仕卒于家   钟兴字次文汝南汝阳人也少从少府丁恭受严氏春秋恭荐兴学行髙明光武召见问以经义应对甚明帝善之拜郎中稍迁左中郎将诏令定春秋章句去其复重以授皇太子又使宗室诸侯从兴受章句封关内侯兴自以无功不敢受爵帝曰生敎训太子及诸王侯非大功邪兴曰臣师丁恭于是复封恭而兴遂固辞不受爵卒于官   甄宇字长文北海安邱人也清静少欲习严氏春秋敎授常数百人建武中为州从事征拜博士稍迁太子少传卒于官传业子普普传子承承尤笃学未尝视家事讲授常数百人诸儒以承三世传业莫不归服之建初中举孝廉卒于梁相子孙传学不絶   楼望字次子陈留雍邱人也少习严氏春秋操节清白有称郷闾建武中赵节王栩闻其髙名遣使赍玉帛请以为师望不受后仕郡功曹永平初为侍中越骑校尉入讲省内十六年迁大司农十八年代周泽为太常建初五年坐事左转太中大夫后为左中郎将敎授不倦世称儒宗诸生著录九千余人年八十永元十二年卒于官门生会葬者数千人儒家以为荣   程曾字秀升豫章南昌人也受业长安习严氏春秋积十余年还家讲授防稽顾奉等数百人常居门下著书百余篇皆五经通难又作孟子章句建初三年举孝廉迁海西令卒于官   张元字君夏河内河阳人也少习春秋顔氏兼通数家法建武初举明经补农文学迁陈仓县丞清浄无欲专心经书方其讲问乃不食终日及有难者辄为张数家之说令择从所安诸儒皆服其多通著录千余人初为县丞尝以职事对府不知官曹处吏白门下责之时左扶风琅邪徐业亦大儒也闻元诸生试引见之与语大惊曰今日相遭眞解蒙矣遂请上堂难问极日后元去官举孝廉除为郎防顔氏博士缺元试防第一拜为博士居数月诸生上言元兼说严氏宣氏不宜专为顔氏博士光武且令还署未及迁而卒   李育字元春扶风漆人也少习公羊春秋沈思专精博览书传知名太学深为同郡班固所重固奏记荐育于骠骑将军东平王苍由是京师贵戚争徃交之州郡请召育到辄辞病去常避地敎授门徒数百颇渉猎古学尝读左氏传虽乐其文采然谓不得圣人深意以为前世陈元范升之徒更相非折而多引图防不据理体于是作难左氏义四十一事建初元年卫尉马廖举育方正为议郎后拜博士四年诏与诸儒论五经于白虎观育以公羊义难贾逵徃返皆有理证称为通儒再迁尚书令及马氏废育坐为所举免归岁余复征再迁侍中卒于官   何休字邵公任城樊人也父豹少府休为人质朴讷口而雅有心思精研六经世儒无及者以列卿子诏拜郎中非其好也辞病而去不任州郡进退必以礼太陈蕃辟之与参政事蕃败休坐废锢乃作春秋公羊解诂覃思不闚门十有七年又注训孝经论语风角七分皆经纬典谟不与守文同说又以春秋駮汉事六十余条妙得公羊本意休善歴筭与其师博士羊弼追述李育意以难二传作公羊墨守左氏膏盲谷梁废疾党禁解又辟司徒羣公表休道术深明宜侍帷幄幸臣不悦之乃拜议郎屡陈忠言再迁諌议大夫光和五年卒年五十四   服防字子愼初名重又名祗后改为防河南荥阳人也少以清苦建志入太学受业有雅才善着文论作春秋左氏传解行之至今又以左传駮何休之所駮汉事六十条举孝廉稍迁中平末拜九江太守免遭乱行客病卒所着赋碑诔书记连珠九愤凡十余篇   頴容字子严陈国长平人也博学多通善春秋左氏师事太尉杨赐郡举孝廉州辟公车征皆不就初平中避乱荆州聚徒千余人刘表以为武陵太守不肯起着春秋左氏条例五万余言建安中卒   谢该字文仪南阳章陵人也善明春秋左氏为世名儒门徒数百千人建安中河东人乐详条左氏凝滞数十事以问该皆为通解之名为谢氏释行于世仕为公车司马令以父母老托疾去官欲归乡里防荆州道防不得去少府孔融上书荐之卽征还拜议郎以寿终建武中郑兴陈元传春秋左氏学时尚书韩歆上疏欲爲左氏立博士范升与歆争之未决陈元上书讼左氏遂以魏郡李封爲左氏博士后羣儒蔽固者数廷争之及封卒光武重违众议因不复补   臣谨按左氏起于六国公谷起于汉有左氏而后有公谷公谷据左氏事而专爲浮说者也使无左氏则公谷无作矣左氏虽丽藻少实然文有经纬而博通古今可谓大儒矣公谷之徒于章句言语之下穿凿其义此青衿学子之事也然辞俚而意迂多齐东之言而公羊俚俗尤甚奈何汉儒交口讥排左氏不与立博士而复以公羊尊于谷梁何其倒置如此邪   许愼字叔重汝南召陵人也性淳笃少博学经籍马融常推敬之时人为之语曰五经无双许叔重为郡功曹举孝廉再迁除洨长卒于家初愼以五经传说臧否不同于是撰为五经异义又作说文解字十四篇皆传于世   蔡元字叔陵汝南南顿人也学通五经门徒常千人其著录者万六千人徴辟并不就顺帝特征拜议郎讲论五经异同甚合帝意迁侍中出为农太守卒于官   魏   按魏畧以董遇贾洪邯郸淳薛夏隗禧苏林乐详等七人爲儒宗传今以邯郸淳事已在王粲传苏林事在刘劭传特叙五人焉   董遇字季直农人也性质讷而好学兴平中关中扰乱与兄季中依将军段煨遇采柜负贩而常挟持经书投闲习读其兄笑之而遇不改及建安初王纲小设郡举孝廉稍迁黄门侍郎是时汉帝委政太祖遇旦夕侍讲爲天子所爱信至二十二年许中百官矫制遇虽不与谋犹被录诣邺转为冗散常从太祖西征过农王冢太祖疑欲谒顾问左右左右莫对遇进曰春秋之义国君卽位未逾年而卒不成为君农王卽阼旣浅又为暴臣所制降在藩国不应谒太祖乃过黄初中出为郡守明帝时入爲侍中大司农数年病亡初遇善治老子爲老子作训注又善左氏传更爲作朱墨别异人有从学者遇不肯敎之而云必当先读百遍言读书百遍而义自见从学者云苦渴无日遇言当以三余或问三余之意答曰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隂雨者时之余由是诸生少从遇学无传其朱墨者遇子绥亦有才学位至秘书监   贾洪字叔业京兆新丰人也好学有才而特精于春秋左传建安初仕郡举计掾应州辟时州中自参军事以下百余人唯洪与冯翊严苞交通材学最髙洪歴守三县令所在辄开除黉舍亲授诸生后马超反超刧洪将诣华隂使作露布洪不获已为作之司钟繇在东识其文曰此贾洪作也及超破走太祖召洪署军谋掾犹以其前爲超作露布文故不卽叙晚乃出爲隂泉长延康中转爲白马王相洪善能谈戏王彪亦雅好文学常师宗之过于三卿数岁病亡亡时年五十余时人为之恨仕不至二千石而严苞亦歴守二县黄初中以髙才入爲秘书丞数奏文赋文帝异之出爲西平太守卒于官   薛夏字宣声天水人也博学有才天水旧有姜阎任赵四姓常推于郡中而夏爲单家不爲降屈四姓欲共治之夏乃游逸东诣京都太祖宿闻其名甚礼遇之后四姓又使囚遥引夏关移颍川收捕繋狱时太祖已在冀州闻夏爲本郡所质抚掌曰夏无罪也汉阳儿辈直欲杀之耳乃告颍川使理出之召署军谋掾文帝又嘉其才黄初中爲秘书丞帝每与夏推论书传未尝不终日也每呼之不名而谓之薛君夏居甚贫帝又顾其衣薄解所御服赐之其后征东将军曹休来朝时帝方与夏有所咨论而外啓休到帝引入坐定帝顾夏言之于休曰此君秘书丞天水薛宣声也宜共谈其见遇如此寻欲用之会文帝崩至太和中尝以公事移兰台兰台自以台也而秘书署耳谓夏爲不得仪推吏当有坐者夏报之曰兰台爲外台秘书爲内阁台阁一也何不相移之有兰台屈无以折自是之后遂以爲常后数岁病亡勑其子无还天水   隗禧字子牙京兆人也世单家少好学初平中三辅乱禧南客荆州不以荒扰担负经书每以采柜余日则诵习之太祖定荆州召署军谋掾黄初中爲谯王中王宿闻其儒者常虚心从学禧亦敬恭以授王由是大得赐遗以病还拜郎中年八十余以老处家就之学者甚多禧旣明经又善星官常仰瞻天文叹息谓鱼豢曰天下兵戈尚犹未息如之何豢又常从问左氏传禧答曰欲知幽微莫若易人伦之纪莫若礼多识山川草木之名莫若诗左氏直相斫书耳不足精意也豢因从问诗禧说齐韩鲁毛四家义不复执文有如讽诵又撰作诸经解数十万言未及缮写而得聋疾后数岁病亡乐详字文载河东人也少好学建安初详闻公车司马令南郡谢该善左氏传乃从南阳歩诣该问疑难诸要今左氏乐氏问七十二事详所撰也所问旣毕遂归郷里时杜畿为太守亦甚好学署详文学祭酒使教后进于是河东学业大兴至黄初中征拜博士于时太学初立有博士十余人学多狭又不熟悉畧不亲教备员而已惟详五业并受其或难教质而不解详无愠色以杖画地牵譬引类至忘寝食以是独擅名于远近详学既精悉又善推歩别受诏与太史典定律厯太和中转拜骑都尉以才劣于学故歴三世竟不出为守宰正始中以年老罢归门徒数千人   通志卷一百七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巻一百七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儒林传第二   晋   范平 文立 陈邵 虞喜 刘兆 汜毓 徐苗 崔游 范隆 杜夷 董景道 续咸 徐邈 孔衍 范宣 韦謏 范之 王欢   梁   伏曼容【子暅 暅子挺挺子知命】何佟之【刘澄】严植之 司马筠 卞华 崔灵恩【虞僧诞】孔佥 卢广 沈峻【舅太史叔眀】孔子袪 皇侃   陈   沈文阿 沈洙 戚衮 郑灼【陆诩 沈徳威 贺徳基】全缓张讥 顾越【龚孟舒】沈不害 王元规【陆庆】   晋   范平字子安吴郡钱唐人也其先铚侯馥避王莽之乱适吴因家焉平研览坟索遍该百氏姚信贺邵之徒皆从受业吴时举茂材累迁临海太守政有异能孙皓初谢病还家敦悦儒学吴平太康中频徴不起年六十九卒有诏追加諡号曰文贞先生贺循勒碑纪其徳行三子奭咸泉并以儒学至大官泉子蔚闗内侯家世好学有书七千余卷逺近来读者常有百余人蔚为办衣食蔚子文才亦防知名   文立字广休巴郡临江人也蜀时游太学専毛诗三礼师事谯周门人以立为顔囘陈夀李防为防夏罗宪为子贡仕至尚书蜀平举秀才除郎中泰始初拜济隂太守入为太子中庶子上表请以诸葛亮蒋琬费袆等子孙流徙中畿宜见叙用一以慰巴蜀之心次以倾吴人之望事皆施行诏以立为散骑常侍蜀故尚书犍为程琼雅有徳业与立深交武帝闻其名以问立对曰臣至知其人但年垂八十禀性谦退无复当时之望不以上闻耳琼闻之曰广休可谓不党矣故吾善夫人也时西域献马帝问立马何如对曰乞问太仆帝善之迁卫尉咸宁末卒所着章奏诗赋数十篇行于世   陈邵字节良东海襄贲人也郡察孝防不就以儒学徴为陈留内史累迁燕王师撰周礼评甚有条贯行于世泰始中诏除给事中卒于官   虞喜字仲宁防稽余姚人光禄潭之族也父察吴征虏将军喜少立操行博学好古诸葛恢临郡屈为功曹察孝防州举秀才司徒辟皆不就元帝初镇江左上疏荐喜懐帝即位公车徴拜博士不就喜邑人贺循为司空先达贵显每诣喜信宿忘归自云不能测也太宁中与临海任旭俱以博士徴不就眀帝复下诏徴之喜仍辞疾不赴咸和末诏公卿举贤良方正直言之士太常华恒举喜为贤良防国有军事不行咸康初内史何充上疏荐喜诏喜与寻阳翟汤并以散骑常侍徴又不起永和初有司奏称十月殷祭亰兆府君当迁祧室征西豫章颍川三府君初毁主内外博议不能决时喜在防稽朝廷遣就喜谘访焉其见重如此喜専心经传兼览防纬乃着安天论以难浑盖又释毛诗畧注孝经为志林三十萹凡所注述数十万言行于世年七十六卒无子弟豫自有传   刘兆字延世济南东平人汉广川恵王之后也兆博学洽闻温笃善诱从受业者数千人武帝时五辟公府三徴博士皆不就安贫乐道潜心著述不出门庭数十年以春秋一经而三家殊涂诸儒是非之议纷然互为讐敌乃思三家之异合而通之周礼有调人之官作春秋调人七万余言皆论其首尾使大义无乖时有不合者举其长短以通之又为春秋左氏解名曰全综公羊谷梁解诂皆纳经传中朱书以别之又撰周易训注以正动二体互通其文凡所赞述百余万言尝有人着鞾骑驴至兆门外曰吾欲见刘延世兆儒徳道素青州无称其字者门人大怒兆曰听前既进踞牀问兆曰闻君大学比何所作兆答如上事末云多有所疑客问之兆説疑毕客曰此易解耳因为辩释疑者是非耳兆别更立意客一难兆不能对客去已出门兆欲留之使人重呼还客曰亲亲在此营宜赴之后当更来也既去兆令人视家不见此客竟不知姓名兆年六十六卒有五子卓炤燿育脐   汜毓字稚春济北卢人也奕世儒素敦睦九族客居青州逮毓七世时人号其家児无常父衣无常主毓少履髙操安贫有志业父终居于墓所三十余载至晦朔躬埽坟垅循行封树还家则不出门庭或荐之武帝召补南阳王文学秘书郎太傅参军并不就于时青土隠逸之士刘兆徐苖等皆务教授唯毓不畜门人清净自守时有好古慕徳者谘询亦倾懐开诱以一隅示之合三传为之解注撰春秋释疑肉刑论凡所述造七万余言年七十一卒   徐苖字叔胄髙宻淳于人也累世相承皆以博士为郡守曽祖华有至行尝宿亭舍夜有神人告之亭欲崩遽出得免祖邵为魏尚书郎以防直见称苖少家贫昼执鉏耒夜则吟诵弱冠与弟贾就博士济南宋钧受业遂为儒宗作五经同异评又依道家着元微论前后所造数万言皆有义味性抗烈轻财贵义兼有知人之鉴弟患口癕脓溃苖为吮之其兄弟早亡抚养孤遗慈爱闻于州里田宅奴婢尽推与之乡邻有死者便輙耕助营棺椁门生亡于家即殓于讲堂其行已纯至类皆如此逺近咸归其义师其行焉郡察孝防州辟从事治中别驾举异行公府五辟博士再徴并不就武恵时计吏至台帝輙访其安不永宁二年卒遗命濯巾澣衣榆棺杂防露车载尸苇席瓦器而已   崔游字子相上党人也少好学儒术甄眀恬靖谦退自少及长口未尝语及财利魏末察孝防除相府舍人出为氐池长甚有恵政以病免遂为废疾泰始初武帝録叙文帝故府僚属就家拜郎中年七十余犹敦学不倦撰丧服图行于世及刘渊僣位命为御史大夫固辞不就卒于家时年九十三   范隆字元嵩鴈门人父方魏鴈门太守隆在孕十五月生而父亡年四嵗又丧母哀号之声感恸行路单孤无缌功之亲疎族范广愍而养之迎归教书为立祠堂隆好学修谨奉广如父博通经籍无所不览着春秋三传撰三礼吉防宗纪甚有条义恵帝时天下将乱隆隠迹不应州郡之命昼勤耕稼夜诵书典颇习秘歴隂阳之学知并州将有氛防之祥故弥不复出仕与上党朱纪友善尝共纪游山见一父老于穷涧之滨父老曰二公何为在此隆等拜之仰视则失所在后与纪依于刘渊渊以隆为鸿胪纪为太常并封公隆死于刘聪之世聪赠太师   杜夷字行齐卢江灊人也世以儒学称为郡着姓夷少而恬泊操尚贞素居甚贫窘不营产业博览经籍百家之书算歴图纬靡不毕究寓居汝颍之间十载足不出门年四十余始还乡里闭门教授生徒千人恵帝时三察孝防州命别驾永嘉初公车徴拜博士太傅东海王越辟并不就懐帝诏王公举贤良方正刺史王敦以贺循为贤良夷为方正上疏称述其能敦于是逼夷赴洛夷遂遁于夀阳镇东将军周馥倾心礼接引为参军夷辞之以疾馥知不可屈乃自诣夷为起宅宇供其医药馥败夷归旧居道遇兵寇刺史刘陶告庐江郡遣令营防之常以市租供给家人粮廪勿令阙乏夷寻以胡寇又移渡江王导遣吏周赡之元帝为丞相教以夷为儒林祭酒夷辞疾未尝朝防帝尝欲诣夷夷陈万乗之主不宜往庶人之家帝乃与夷书曰吾与足下虽情在忘言然虚心歴载正以足下羸疾故欲相省宁论常仪也又除国子祭酒建武中令曰国子祭酒杜夷安贫乐道静志衡门日不暇给虽原宪无以加也其赐谷二百斛皇太子三至夷第执经问义夷虽逼时命亦未尝朝谒国有大政恒就夷谘访焉眀帝即位夷自表请退诏不许太宁元年卒年六十六赠大鸿胪諡曰贞子夷临终遗命子晏曰吾少不出身顷虽见覊録冠舄之饰未尝加体其角巾素衣敛以时服殡之事务从简俭亦不湏茍取矫异也夷所着幽求子二十篇行于世晏仕至苍梧太守夷兄弟三人兄崧字行髙亦有志节恵帝时俗多浮伪着任子春秋以刺之弟援髙平相援子潜右卫将军   董景道字文博农人也少而好学千里追师所在唯昼夜读诵畧不与人交通眀春秋三传京氏易马氏尚书韩诗皆精究大义三礼之义専遵郑氏着礼通论非駮诸儒演广郑防永平中知天下将乱隠于商洛山衣木叶食树果弹琴歌啸以自娱毒虫猛兽皆循绕其傍是以刘渊及聪屡徴皆碍而不达至刘曜时出庐于渭汭曜徴为太子少傅散骑常侍并固辞竟以夀终续咸字孝宗上党人也性孝谨敦重履道贞素好学师事京兆杜预専春秋郑氏易教授常数十人博览羣言髙才善文论又脩陈杜律眀达刑书永嘉中歴廷尉平东安太守刘琨承制于并州以为从事中郎后遂没于石勒勒以为理曹参军持法平详当时称其清裕比之于公着逺游志异物志汲冡古文释皆十卷行于世年九十七死于石虎之世虎赠仪同三司   徐邈东莞姑幕人也祖澄之为州治中属永嘉之乱遂与乡人臧琨等率子弟并闾里士庶千余家南渡江家于京口父藻都水使者邈姿性端雅勤行励学博渉多闻以慎宻自居少与乡人臧夀齐名下帷读书不游城邑及孝武帝始览典籍招延儒学之士邈既东州儒素太傅谢安举以应选年四十四始补中书舍人在西省侍帝虽口不传章句然开释文义摽眀指趣撰正五经音训学者宗之迁散骑常侍犹处西省前后十年每被顾问輙有献朁多所匡益甚见宠侍帝宴集酣乐之后好为手诏诗章以赐侍臣或文辞率尔所言秽杂邈每应时收敛还省刋削皆使可观经帝重览然后出之是时侍臣被诏者或宣扬之故时议以此多邈及谢安薨论者多有同异邈固劝中书令王献之奏加殊礼仍崇进谢石为尚书令元为徐州邈转祠部郎上南北郊宗庙迭毁礼皆有证据豫章太守范寗欲遣十五议曹下属城采求风政并吏假还讯问官长得失邈与寗书曰知足下遣十五议曹各之一县又吏假归白所闻见诚是足下留意百姓故广其视听吾谓劝导以实不以文十五议曹欲何所敷宣邪庶事辞讼足下听断允塞则物理足矣上有理务之心则下之求理者至矣日昃省览庶事无滞则吏慎其负而人听不惑岂湏邑至里诣饰其游声哉非徒不足致益乃是蚕渔之所资又不可縦小吏为耳目也岂有善人君子而干非其事多所吿白者乎君子之心谁毁谁誉如有所誉必由歴试如有所毁必以着眀托社之防政之甚害自古以来欲为左右耳目者无非小人皆先因小忠而成其大不忠先借小信而成其大不信遂使君子道消善人舆尸前史所书可为深鉴足下选纲纪必得国士足以摄诸曹诸曹皆是良吏则足以掌文案又择公方之人以为监司则清浊能否与事而眀足下但平心居宗何取于耳目哉昔眀徳马后未尝顾与左右言可谓逺识况大丈夫而不能免此乎迁中书侍郎専掌纶诏帝甚亲眤之初范寗与邈皆为帝所任使共补朝廷之阙寗才素髙而措心正直遂为王国寳所防出守逺郡邈孤宦易危而无敢排彊族乃为自安之计防帝颇疎防稽王道子邈欲和恊之因从容言于帝曰昔淮南齐王汉晋成戒防稽王虽有酣媟之累而奉上纯一宜加贷消散纷议外为国家之计内慰太后之心帝纳焉邈尝诣东府遇众宾沉湎引满諠哗道子曰君时有畅不邈对曰邈陋巷书生唯以节俭清修为畅耳道子以邈业尚道素笑而不以为忤也道子将用为吏部郎邈以波竞成俗非己所能节制苦辞乃止时皇太子尚防帝甚钟心文武之选皆一时之俊以邈为前卫率领本郡大中正授太子经帝谓邈曰虽未勑以师礼相待然不以博士相遇也古之帝王受经必敬自魏晋以来多使微人教授号为博士不复尊以为师故帝有云邈虽在东宫犹朝夕入见参综朝政脩饰文诏拾遗补阙劬劳左右帝嘉其谨宻方之于金霍有托重之意将进显位未及行而帝暴崩安帝即位拜骁骑将军隆安元年遭父忧邈先疾患因哀毁増笃不逾年而卒年五十四州里伤悼识者悲之邈莅官简恵达于从政论议精宻当时多谘禀之触类辨释问则有对旧疑嵗辰在夘此宅之左则彼宅之右何得俱忌于东邈以为太嵗之属自是游神譬如日出之时向东皆逆非为蔵体地中也所注谷梁传见重于时邈长子豁有父风以孝闻为太常博士秘书郎豁弟浩散骑侍郎镇南将军何无忌请为功曹出补西阳太守与无忌俱为卢循所害邈弟广别有传   孔衍字舒元鲁国人孔子二十二世孙也祖文魏大鸿胪父毓征南军司衍少好学年十二能通诗书弱冠公府辟本州举异行直言皆不就避地江东元帝引为安东参军専掌记室书令殷积而衍每以称职见知中兴初与庾亮俱补中书郎眀帝之在东宫领太子中庶子于时庶事草创衍经学深博又练识旧典朝仪轨制多取正焉由是元眀二帝并亲爱之王敦専权衍私于太子曰殿下宜博延朝彦搜扬才俊询谋时政以广圣聪敦闻而恶之乃啓出衍为广陵郡时人为之寒心而衍不形于色虽郡邻接西贼犹教诱后进不以戎务废业石勒尝骑至山阳勑其党以衍儒雅之士不得妄入郡境视职朞月以太兴三年卒于官年五十三衍虽不以文才著称而博览过于贺循凡所撰述百余万言子啓庐江太守宗人夷吾有美名博学不及衍渉世声誉过之元帝以为主簿转参军稍迁侍中徙太子左卫率卒追赠太仆   范宣字宣子陈留人也年十嵗能通诗书尝以刀伤手捧手改容人问痛邪答曰不足为痛但受全之体而致毁伤不可处耳家人以其年防而异焉少尚隠遁加以好学手不释卷以夜继日遂博综众书尤善三礼家至贫俭躬耕供养亲没负土成坟庐于墓侧太尉郗鉴命为主簿诏徴太学博士散骑郎并不就家于豫章太守殷羡见宣茅茨不完欲为改宅宣固辞之庾爰之以宣素贫加年荒疾疫厚饷给之宣又不受爰之问宣曰君博学通综何以太儒宣曰汉兴贵经术至于石渠之论实以儒为正始以来世尚老庄逮晋之初竞以裸裎为髙仆诚太儒然邱不与易宣言谈未尝及老庄客有问人生与忧俱生不知此语何出宣云出庄子至乐萹客曰君言不读老庄何由知此宣笑曰小时尝一览时人莫之测也宣虽闲居屡空尝以读诵为业谯国戴逵等皆闻风宗仰自逺而至讽诵之声有若齐鲁太元中顺阳范寗为豫章太守寗亦儒博通综在郡立乡校教授尝数百人由是江州人士并好经学化二范之风也年五十四卒着礼易论难皆行于世子辑歴郡守国子博士大将军从事中郎自免归亦以教授为事义熙中连徴不至   韦謏字宪道京兆人也雅好儒学善著述于羣言秘要之义无不综览仕于刘曜为黄门郎后又入于石虎署为散骑常侍歴守七郡咸以清化著名又徴为廷尉识者拟之于张前后四登九列六在尚书三为侍中再为太子太傅封京兆公好直諌陈军国之宜多见允纳着伏林二千余言遂演为典林二十三萹凡所述作及集记世事数十万言皆深博有才义至冉闵又署为光禄大夫时闵拜其子允为大单于而以降胡一千处之麾下謏谏曰今降胡数千接之如旧诚是招诱之恩然胡羯本为仇敌今之款附茍全性命耳或有刺客变起湏臾败而悔之何所及也古人有言一夫不可忸而况千乎愿诛屏降胡去单于之号深思圣王苞桑之诫也闵志在绥抚鋭于澄定闻其言大怒遂诛之并杀其子伯阳謏性不严重好徇已之功论者亦以是少之尝谓伯阳曰我髙我曽重光累徽我祖我考父父子子汝为我对正值恶抵伯阳曰伯阳之不肖诚如尊教尊亦正值软抵耳謏慙无言时人传之以为嗤笑   范之字长文安北将军汪之孙也袭爵武兴侯雅正好学以儒术该眀为太学博士时卫将军谢石薨请諡下礼官议之议曰石阶借门防屡登崇显总司百揆翼赞三台闲练庶事勤劳匪懈内外佥议皆曰与能当淮肥之防勲拯危坠虽皇威遐震狡寇天亡因时立功石亦与焉又开学校以延胄子虽盛化未洽亦爱礼存羊然古之贤辅大则以道事君侃侃终日次则厉身奉国夙夜无怠下则爱人惜力以济时务此数者然后可免惟尘之讥塞素餐之责矣今石位居朝端任则论道唱言无忠国之谋守职则容身而已不可谓事君货黩京邑聚敛无厌不可谓厉身坐拥大众侵食百姓大东流于逺近怨毒结于众心不可谓爱人工徒劳于土木思虑殚于机巧纨绮尽于婢妾财用糜于丝桐不可谓惜力此人臣之大害有国之所去也先王所以正风俗理人伦者莫尚乎节俭故夷吾受谤乎三归平仲流美于约已自顷风轨陵迟奢僣无度防耻不兴利竞交驰不可不深防源本以絶其流末汉文袭弋绨之服诸侯尤侈武帝焚雉头之裘靡丽不息良由俭徳虽彰而威禁不肃道自我建而刑不及物若存罚其违亡贬其恶则四维必张礼义行矣按諡法因事有功曰襄贪以败官曰墨宜諡曰襄墨公又论殷浩宜加赠諡不得因桓温之黜以为国典仍多叙温移鼎之迹时谢族方显桓宗犹盛尚书仆射王珣温故吏也素为温所宠三怨交集乃出之为余杭令将行与防稽王道子牋及王珣书极论前事辞防愤忾然竟以桓谢之故不调卒于余杭令年四十七   王欢字君厚乐陵人也安贫乐道専精耽学不营产业常丐食诵诗虽家无斗储意怡如也其妻患之或焚毁其书而求改嫁欢笑而谓之曰卿不闻朱买臣妻邪时闻者多哂之叹守志弥固遂为通儒至慕容暐袭伪号署为国子博士亲就受经迁祭酒及暐为苻坚所灭欢死于长安   梁   伏曼容字公仪平昌安邱人晋著作郎滔之曽孙也父允之宋司空主簿曼容早孤与母兄客居南海少笃学善老易倜傥好大言常云何晏疑易中九事以吾观之晏了不学也故知平叔有所短聚徒教授以自业为骠骑行参军宋眀帝好周易集朝臣于清暑殿讲诏曼容执经曼容素美风采眀帝以方叔夜使吴人陆采微画叔夜像以赐之为尚书外兵郎尝与袁粲罢朝相防言元理时论以为一台二絶升眀末为辅国长史南海太守至石门作贪泉铭齐建元中上书劝封禅髙帝以为其礼难备不从仕为太子率更令侍皇太子讲卫将军王俭深相爱好令与河内司马宪吴郡陆澄共撰丧服及竟又欲与定礼乐防俭薨建武中拜中散大夫时眀帝不重儒术曼容宅在瓦棺寺东施髙坐于听事有宾客輙升髙坐为讲说生徒常数十百人梁台建召拜司徒司马出为临海太守天监元年卒官年八十二曼容多伎术善音律射御风角医算莫不闲了为周易毛诗丧服集解老庄论语义子暅字元曜防传父业能言元理与乐安任昉彭城刘曼俱知名仕齐位东阳郡丞鄞令时曼容已致仕故频以外职处暅令得养焉武帝践阼兼五经博士与吏部尚书徐勉中书侍郎周舍总知五礼事出为永阳内史在郡清洁政务安静郡人何贞秀等一百五十四人诣州言状湘州刺史以闻诏勘有十五事为吏民所懐帝善之徙新安太守在郡清恪如永阳时人有赋税不登者輙以太守田米助之郡多麻苎家人乃至无以为绳其厉志如此属县始新遂安海宁并同时生为立祠徴为国子博士领长水校尉时始兴内史何逺累着清绩武帝擢为黄门侍郎俄迁信武将军监吴郡事暅自以名辈素在逺前为吏俱称防白逺累见擢暅循阶而已意望不满多托疾居家寻求假到东阳迎妹丧因留会稽筑宅自表解职诏以为豫章内史乃出拜书侍御史虞防奏暅怨望要君请以大不敬论有诏勿治暅遂得就郡徴为给事黄门侍郎领国子博士未赴卒初暅父曼容与乐安任遥皆昵于齐太尉王俭遥子昉及暅并见知顷之昉才遇稍盛齐末已为司徒左长史暅独滞于参军事及终名位畧相侔暅性俭素车服麄恶外虽退静内不免心竞故见讥于时然能推荐后来常若不及少年士子或以此依之子挺字士摽防敏悟七嵗通孝经论语及长博学有才思为五言诗善效谢康乐体父友乐安任昉深相叹异常曰此子日下无双齐末州举秀才防为当时第一武帝师至新林挺迎谒帝见之甚悦谓之顔子引为征东行参军时年十八矣天监初除中军参军事居宅在潮沟于宅讲论语听者倾朝挺三世同时聚徒罕有其比累迁为晋陵武康令罢县还仍于东郊筑室不复仕挺少有盛名又善处当世朝中贵势多与交游故不能久事隠静后遂出仕除南台书侍御史因事纳贿被劾惧罪乃变服出家名僧挺蔵匿久之遇赦乃出太心寺防邵陵王为江州携挺之镇王好文义深被恩礼挺不堪蔬素因此还俗侯景乱中卒着迩説十卷文集二十卷子知命以其父宦途不进怨朝廷后遂尽心侯景景袭郢州围巴陵军中书檄皆其文也言及西台莫不剧笔及景簒位以为中书舍人权倾内外景败被送江陵于狱幽死挺弟棰亦有才名为邵陵王记室参军   何佟之字士威庐江灊人晋豫州刺史恽六世孙也祖邵之宋员外散骑常侍父歆齐奉朝请佟之少好三礼师心独学彊力専精手不辍卷读礼论二百余萹畧皆上口太尉王俭雅相推重起家扬州从事仍为总眀馆学士仕齐初为国子助教为诸生讲丧服结草为绖屈手巾为冠诸公有未晓者委曲诱诲都下称其醇儒建武中为镇北记室参军侍皇太子讲时歩兵校尉刘瓛徴士吴苞皆已卒都下大儒唯佟之而已当时国家吉防礼则皆取决焉后为骠骑司马永元末都下兵乱佟之常集诸生讲论孜孜不怠性好洁一日之中洗涤者十余过犹恨不足时人称为水滛有至性父母亡后常设一屋晦朔拜伏流涕如此者二十余年当世服其孝行于时又有遂安令刘澄为性弥好洁在县埽拂郭邑路无横草水翦虫秽百姓不堪命坐免官然甚贞正善医术与徐嗣伯埓名子聪能世其家业佟之自东昏即位以其凶虐乃谢病终身不渉其廷武帝践阼尊重儒术以为尚书左丞是时百度草创佟之依礼定议多所裨益天监二年卒官帝甚悼惜之故事左丞无赠官者帝诏特赠黄门侍郎儒者荣之所着文章礼议百许萹子朝隠朝晦   严植之字孝源建平秭归人也祖钦宋散骑常侍植之少善庄老能元言精解丧服孝经论语及长编习郑氏礼周易毛诗左氏春秋性淳孝谨厚不以所长髙人少遭父忧因菜食二十三载仕齐为广汉王国右长侍仍侍王读及王诛国人莫敢视植之独奔哭手营殡敛徒跣送丧墓所为起冡毕乃还当时义之后为康乐令植之在县清白吏民称之天监二年诏求通儒修五礼有司奏植之主防礼四年初置五经博士各开馆教授以植之兼五经博士植之馆在潮沟生徒常百数讲説有区叚次第析理分眀每当登讲五馆生毕至听者千余人迁中抚军记室参军犹兼博士卒于馆植之自疾后便不受廪奉妻子困乏及卒丧无所寄生徒为市宅乃得成丧植之性仁慈好行隂徳在闇室未尝怠也少尝山行见一患者问其姓名不能答载与俱归为营医药六日而死为棺殓殡之卒不知何许人也又尝縁栅塘行见患人卧塘侧问之云姓黄家本荆州为人佣赁疾笃船主将发弃之于岸植之恻然载还疗之经年而愈其人请终身充奴仆以报厚恩植之不受遗以资粮遣之所撰防礼仪注四百七十九卷   司马筠字贞素河内温人也晋谯王承七代孙祖亮宋司空从事中郎父端字敬文齐奉朝请始安王遥光使掌文记遥光之败曹虎入城见之端曰身防始安厚恩君宜见杀虎叱令速去答曰死生命也君见事不防便以义师为贼虎舍之去寻兵至见杀筠少孤贫好学师沛国刘瓛彊力専精深为瓛器及长博通经术尤眀三礼天监初为暨阳令有清绩入拜尚书祠部郎七年安成国太妃陈氏薨江州刺史安成王秀荆州刺史始兴王憺并以慈母表解职诏不许还摄本任而太妃在都丧祭无主中书舍人周舍议曰贺彦先称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党妇又不从夫而服慈姑小功服无从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从母而服其党孙又不从父而服其慈母由斯而言慈祖母无服眀矣寻门内之哀不容自同于常案父之祥禫子并受吊今二王诸子宜以成服日单衣一日为位受吊制曰二王在逺世子宜摄祭事舍又曰礼云缟素元武子姓之冠则世子衣服宜异于常可着细布衣绢为领帯三年不听乐又礼及春秋庶母不世祭盖谓无王命者耳吴太妃既朝命所加得用安成礼秩则当祔庙五世亲尽乃毁陈太妃命数之重虽则不异慈孙既不从服庙食理无祀子祭孙止是防经文武大议帝由是礼官议皇子慈母之服筠议宋朝五服制皇子服训养母依礼庶母慈已宜从小功之制案曽子问云子游曰丧慈母礼欤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郑元注云此指谓国君之子也若国君之子不服则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丧服经云君子子为庶母慈已者曰君子子者贵人子也郑元引内则三母止施于卿大夫以此而推则慈母之服上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息傥其服者止卿大夫寻诸侯之子尚无此服况乃施之皇子谓宜依礼刋除以反前代之惑武帝以为不然曰礼言慈母凡有三条一则妾子之无母使妾之无子者养之命为母子服以三年丧服齐衰章所言慈母如母是也二则嫡妻之子无母使妾养之慈抚隆至虽均乎慈爱但嫡妻之子妾无为母之义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丧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已者眀异于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则子非无母正是择贱者视之义同师保而不无慈爱故亦有慈母之名师保既无服则此慈母亦无服矣内则曰择于诸母与可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次为保母此其眀文言择诸母是择人而为此三母非谓择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则是长妾长妾之礼寔有殊加何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于义或可若始生之子便应三母俱阙邪由是推之内则所言诸母是谓三母非兄弟之母眀矣子游所问自是师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对岂非师保之慈母无服之证乎郑元不辩三慈混为训释引彼无服以注慈已后人致缪实此之由经言君子子者此虽起于大夫眀大夫犹尔自斯以上弥应不异故传云君子子者贵人之子也总言曰贵无所不包经传互文交相显发则知慈母之义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乖礼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于是筠等请依制改定嫡妻之子母没为父妾所养服之五月贵贱并同以为永制筠后为尚书左丞卒于始兴内史子夀传父业眀三礼位尚书祠部郎曲阿令卞华字昭岳济隂宛句人晋骠骑将军壸六世孙也父伦之齐给事中华防孤贫好学年十四召补国子生及长徧习五经与平原眀山宾防稽贺防同业友善天监中为安成王功曹参军兼五经博士聚徒教授华博渉有机辩説经析理为当时之冠江左以来钟律絶学至华乃通焉位尚书仪曹吴令卒   崔灵恩清河东武城人也少笃学徧习五经尤精三礼三传灵恩先在北仕魏为太常博士天监十三年归梁武帝重其儒术累迁歩兵校尉兼国子博士灵恩聚徒教授听者常数百人性拙朴无风采及解析经理甚有精致都下旧儒咸称重之助教孔佥尤好其学灵恩先习左传服解不为江东所行及改説杜义每文句常申服以难杜遂着左氏条义以眀之时助教虞僧诞又精杜学因作申杜难服以答灵恩世并传焉僧诞防稽余姚人以左氏教授听者亦数百人该通义例当世莫及先是儒者论天互执浑盖二义论盖不合浑论浑不合盖灵恩立义以浑盖为一焉出为长沙内史还除国子博士讲众尤盛又出为桂州刺史卒官灵恩集注毛诗二十二卷注周礼四十卷制三礼义宗三十卷左氏经传义二十二卷左氏条例十卷公羊谷梁文句义十卷孔佥防稽山隂人少师事何允通五经尤眀三礼孝经论语讲説并数十篇生徒亦数百人三为五经博士后为海盐山隂二县令佥儒者不长于政术在县无绩太清乱卒于家子淑元颇渉文学官至太学博士佥兄子元素又习三礼有盛名早卒   卢广范阳涿人自云晋司空从事中郎谌之后也少眀经有儒术天监中归梁仕歩兵校尉兼国子博士徧讲五经时北来人儒学者有崔灵恩孙详蒋显并聚徒讲説而音辞鄙拙唯广言论清雅不类北人仆射徐勉兼通经术深相赏好后为寻阳太守武陵王长史卒官沈峻字士嵩吴兴武康人也家世农夫至峻好学与舅太史叔眀师事宗人沈麟士在门下积年昼夜自课时或昏睡輙以杖自击其笃志如此后出都遍游讲肆遂博通五经尤长三礼为兼国子助教时吏部郎陆倕与仆射徐勉书荐峻曰凡圣贤所讲之书必以周礼立义则周官一书实为羣经源本此学不传多歴年世北人孙详蒋显亦经听习而音革楚夏故学徒不至唯助教沈峻特精此书皆时开讲肆羣儒刘嵒沈宏沈熊之徒并执经下坐北面受业莫不叹服人无间言弟谓宜即用此人令其専此一学周而复始使圣人正典废而更兴勉从之奏峻兼五经博士于时讲授听者常数百人及中书舍人贺琛奉撰梁官仪乃啓峻及孔子袪补西省学士助撰録书成入兼中书通事舍人出为武康令卒官传峻业者又有吴郡张及防稽孔子云官皆至五经博士尚书祠部郎太史叔眀吴兴乌程人吴太史慈后也少善庄老兼通孝经论语礼记尤精三礼每讲説听者常五百余人为国子助教邵陵王纶好文学及出为江州刺史携叔眀之镇王迁郢州又随府所至輙讲授故江州人士皆传其学峻子文阿列在陈史孔子袪防稽山隂人也少孤贫好学耕耘樵采常懐书自随投闲则诵读勤苦自励遂通经术尤眀古文尚书为兼国子助教讲尚书四十萹听者常数百人为西省学士助贺琛撰録书成兼司文侍郎不就累迁兼中书通事舍人加歩兵校尉武帝撰五经讲疏及孔子正言専使子袪检阅羣书以为义证事竟子袪与右卫朱异左丞贺琛于士林馆递日执经后加通直正员郎卒官凡着尚书义二十卷集注尚书三十卷续朱异集注周易义一百卷续何承天集礼论一百五十卷   皇侃吴郡人青州刺史象九世孙也少好学师事贺防精力専门尽通其业尤眀三礼孝经论语为兼国子助教于学讲说听者恒数百人撰礼记讲疏五十卷书成奏上诏付秘阁顷之召入夀光殿说礼记义武帝善之加员外散骑侍郎侃性至孝常日限诵孝经二十遍以拟观世音经丁母忧还乡里平西邵陵王钦其学厚礼迎之及至感心疾卒所撰论语义十卷与礼记疏并见重于世学者传焉   陈   沈文阿字国衡梁武康令峻之子也文阿性刚彊有膂力少习父业研精章句祖舅太史叔眀舅王慧兴并通经术而文阿颇传之又博采先儒异同自为义疏通三礼三传察孝防累迁国子助教五经博士简文帝在东宫引为学士深相礼遇及撰长春义记多使文阿撮异闻以广之及侯景寇逆简文别遣文阿募士卒入援都台城陷与张保吴兴败文阿窜于山野景素闻其名求之甚急文阿穷廹不知所出登树自缢遇有所亲救之自投而下折其左臂及景平陈武帝以文阿州里表为原乡令监江隂郡绍泰元年入为国子博士寻领歩兵校尉兼掌仪礼自太清之乱台阁故事无有存者文阿父峻梁世常掌朝仪颇有遗藁于是斟酌裁撰礼度皆自之出及陈武帝受禅文阿輙弃官还武康帝大怒发使往诛之时文阿宗人沈恪为郡请使者寛其死即面缚鎻颈致于上前上视而笑之曰腐儒复何为者遂赦之武帝崩文阿与尚书左丞徐陵中书舍人刘师知等议大行皇帝灵座侠御衣服之制语在师知传及文帝即位克日谒庙尚书左丞庾持奉诏遣博士议其礼文阿议曰昔者隆周之时公旦叔父吕召爪牙成王在丧祸防覆国是以既便有公冠之仪始殡受麻冕之制斯盖示天下以有主虑社稷之艰危也末叶从横汉承其弊虽文景刑厝而七国连兵或逾月即尊或崩日称诏此皆有为而为之非无心于礼制也今国讳之日虽抑哀于玺绂之重犹未序于君臣之仪古礼朝庙退坐正寝听羣臣之政今皇帝拜庙还宜御太极前殿以正南面之尊此即周康王朝一二臣卫者也其壤奠之节周礼以玉作贽公侯以珪子男执璧此以玉作瑞也奠贽竟又复致享天子以璧王后用琮秦烧经典威仪散灭叔孙通定礼尤失前宪奠贽不珪致享无帛公王同璧鸿胪奏贺若此数事未闻于古后相沿袭至梁行之夫称觞奉夀国家大庆四厢雅乐歌奏欢欣今君臣吞哀兆庶抑割岂同于惟新之礼乎且周康宾称奉珪无万夀之献此则前凖眀矣愚以今坐正殿止行荐璧之仪无贺酒之礼谨撰谒庙还升正殿羣臣陪荐仪注如别诏可施行寻迁通直散骑常侍兼国子博士领羽林监仍令于东宫讲孝经论语天嘉中卒赠廷尉卿所撰仪礼八十余条春秋礼记孝经论语义记七十余卷经典大义十八卷并行于时儒者多传其学   沈洙字道吴兴武康人也祖休季梁余杭令父山卿梁国子博士中散大夫洙少方雅好学不妄交游通三礼春秋左氏传精识彊记五经章句诸子史书问无不答仕梁为尚书祠部郎时年盖二十余大同中学者多渉猎文史不为章句而洙独积思经术吴郡朱异防稽贺琛甚嘉之及异琛于士林馆讲制防义常使洙为都讲侯景之乱洙窜于临安时文帝在焉亲就习业及武帝入辅除国子博士与沈文阿同掌仪礼武帝受禅加员外散骑常侍位扬州别驾从事史大匠卿有司奏建康令沈孝轨门生陈三児牒称主人翁灵柩在周主人奉使闗右固欲迎丧久而未成三月晦即是再周主人弟见在此者为至月末除灵内外即吉为待主人还情礼申竟以事谘左丞江徳藻徳藻议谓王卫军云久丧不葬唯主人不变其余亲各终月数而除此盖引礼文论在家内有事故未得者耳孝轨既在异域虽已迎丧还期无指诸弟若遂不除永絶婚嫁此于人情或为未允中原沦陷以后理有事例宜谘沈常侍详议决洙议曰礼有变正又有从宜礼丧服小记云久而不者唯主丧者不除其余以麻终月数者除丧记注云其余谓傍亲如郑所解众子皆应不除王卫军所引盖礼之正也但魏氏东闗之役既失亡尸柩礼无期时议以为礼无终身之丧故制使除服晋氏丧乱或死于虏庭无由迎殡江左故复申眀其制李允之祖王华之父并存亡不测其子孙制服依时释衰此并变礼之宜也孝轨虽因奉使便欲迎丧而还期未克宜依东闗故事在此者并应释除衰麻毁灵桁祭若丧柩得还别行改之礼自天下寇乱西朝倾覆若此之徒谅并一二宁可丧期无数而弗除衰服朝廷自应为之限制以义断恩徳藻依洙议奏可文帝即位累迁光禄卿侍东宫读废帝嗣位歴尚书左丞衡阳王长史行府国事梁代旧律测囚之法日一上起自晡鼓尽于二更及比部郎范泉删定律令以旧法测立时久非人所堪分其刻数日再上廷尉以为新制过轻请集八坐丞郎并祭酒孔奂行事沈洙五舍人防尚书省详议时宣帝録尚书集众议之都官尚书周正议曰凡小大之狱必应以情政言依凖五听验其虚实岂可令恣考掠以判刑罪且测人时节本非古制近代以来方有此法起自晡鼓迄于二更岂是常人所能堪忍所以重械之下危墯之上无人不服诬枉者多朝晚二时同等刻数进退而求于事为若谓小促前期数致实罪不服如复时节延长则无愆妄款且人之所堪既有彊弱人之立意固亦多途至如贯髙榜笞刺爇身无完者戴就熏针并极困笃不移岂闗时刻长短掠测优劣夫与杀不辜宁失不经罪疑唯轻功疑唯重斯则古之圣王垂此眀法愚谓依范泉着制为允洙议曰夜中测立缓急易欺兼用昼漏于事为允但漏刻賖促今古不同汉书律厯何承天祖冲之祖暅父子漏经并自闗鼓至下鼓自晡鼓至闗鼓皆十三刻冬夏四时不异若其日有长短分在中时前后今用梁末改漏下鼓之后分其短长夏至之日各十七刻冬至之日各十二刻廷尉今牒以时刻短促致罪人不款愚意愿去夜测之昧从昼漏之眀斟酌古今之闻参防二漏之议舍秋冬之少刻従夏日之长晷不问寒暑并依今之夏至朝夕上测各十七刻比之古漏则一上多昔四刻即用今漏则冬至多五刻虽冬至之时数刻侵夜正是少日于事非疑庶罪人不以漏短而无捍狱囚无在夜之致诬求之鄙意窃谓宜依范泉前制宣帝曰沈长史议得中宜更博议左丞宗元饶议曰沈议非顿异范正是欲使四时均其刻数请写还删定曹详改前制宣帝依事施行洙以太建元年卒   戚衮字公文吴郡盐官人也少聪慧游学都下受三礼于国子助教刘文绍一二年中大义畧举年十九梁武帝防孔子正言并周礼礼记义衮对髙第除扬州祭酒从事史就国子博士宋懐方质仪礼义懐方北人自魏携仪礼礼记疏秘惜不传及将亡谓家人曰吾死后戚生若赴便以仪礼礼记义本付之若其不来即宜随尸而殡为儒者推许如此寻兼太学博士简文在东宫召衮讲论又尝置宴集元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次令中庶子徐摛驰骋大义间以剧谈摛辞辩縦横难以答抗诸儒慑气时衮説朝聘义摛与往复衮精采自若领答如流简文深加叹赏敬帝立为江州长史仍随沈泰镇南豫州泰之奔齐逼衮俱行后自齐逃还又随程文季于吕梁军败入周久之得归卒于始兴王府録事参军衮于梁代撰三礼义记逢乱亡失礼记义四十卷行于世   郑灼字茂昭东阳信安人也防聪敏励志儒学少受业于皇侃梁简文在东宫雅爱经术引灼为西省义学士承圣中为兼中书通事舍人仕陈武帝文帝时累迁中散大夫后兼国子博士未拜卒灼性精勤尤眀三礼少时尝梦与皇侃遇于途侃谓曰郑郎开口侃因唾灼口中自后义理益进灼家贫抄义疏以日继夜笔毫尽每削用之常蔬食讲受多苦心热若时輙偃卧以镇心起便讲诵其笃志如此时有晋陵张崖吴郡陆诩吴兴沈徳威防稽贺徳基俱以礼学自命张崖传三礼于同郡刘友绍天嘉元年为尚书仪曹郎广沈文阿仪注撰五礼后为国子博士陆诩少习崔灵恩三礼义梁时百济国表求讲礼博士诏令诩行天嘉中位尚书祠部郎沈徳威字懐逺少有操行梁太清末遁于天目山筑室以居虽处乱离而笃学无倦天嘉元年徴出都后为国子助教每自学还私室讲授道俗受业数百人率常如此迁太常丞兼五礼学士后为尚书祠部郎陈亡入隋官至秦王府主簿卒年五十五贺徳基字承业世传礼学祖父发父淹仕梁俱为祠部郎并有名当世徳基少游学都下积年不归衣资罄乏又耻服故弊盛冬止衣裌袴尝于白马寺前逢一妇人容服甚盛呼徳基入寺门脱白纶巾以赠之仍谓曰君方为重器不久贫寒故以此相遗耳问姓名不答而去徳基于礼记称为精眀位尚书祠部郎虽不至大官而三世儒学俱为祠部郎时论美其不坠   全缓字立吴郡钱唐人也防受易于博士褚仲都笃志研翫得其精防大建中位镇南始安王府谘议将军缓通周易老庄时人言元者咸推焉   张讥字直言清河武城人也祖僧寳梁太子洗马父仲悦梁尚书祠部郎讥幼聪俊有思理年十四通孝经论语笃好元言受学于汝南周正每有新意为先辈推伏梁大同中召补国子正言生梁武帝于文徳殿释乾坤文言讥与陈郡袁宪等预焉令议论诸儒莫敢先出讥乃整容而进谘审循环辞令温雅帝甚异之赐裠襦绢等仍云表卿稽古之力讥早丧母有错防经帕即母之遗制及有所识家人具以告之每嵗时輙对帕哽噎不能胜及丁父忧居丧过礼迁士林馆学士简文在东宫出士林馆发孝经题讥论议往复甚见嗟赏每有讲集必令召讥及侯景寇逆讥于围城之中独侍哀太子于武徳后殿讲老庄台城陷讥崎岖避难卒不事景天嘉中为国子助教时周正在国学发周易题正第四弟直亦在讲席讥与正论议正屈直危坐厉声助其申理讥正色谓直曰今日义集辩正名理虽兄弟急难四公不得有助直谓曰仆助君师何为不可举坐以为笑乐正尝谓人曰吾每登坐见张讥在席使人懔然宣帝时为武陵王限内记室兼东宫学士后主在东宫集宫僚置宴时造玉柄麈尾新成后主亲执之曰当今虽复多士如林至于堪捉此者独张讥耳即手授讥仍令于温文殿讲庄老宣帝宫临听赐御服衣一袭后主嗣位为国子博士东宫学士后主常幸钟山开善寺召从臣坐于寺西南松林下召讥竖义时索麈尾未至后主勑取松枝手以属讥曰可代麈尾顾谓羣臣曰此即是讥后事陈亡入隋卒于长安年七十六讥性恬静不求荣利常慕闲逸所居宅营山池植花果讲周易老庄而教授焉吴郡陆元朗朱孟博一乗寺沙门法才法云寺沙门慧拔至真观道士姚绥皆传其业讥所撰周易义三十卷尚书义十五卷毛诗义二十卷孝经义八卷论语义二十卷老子义十一卷庄子内萹义十二卷外萹义二十卷杂萹义十卷元部通义十二卷游元桂林二十四卷后主尝勑就其家写入秘阁子孝则官至始安王记室参军   顾越字思南吴郡盐官人也所居新坡黄冈世有乡校由是顾氏多儒学焉祖道望齐散骑侍郎父仲成梁防军司马豫章王府谘议参军家传儒业并専门教授越少孤以勤苦自立聪慧有口辩励精学业不舍昼夜弱冠游学都下通儒硕学必造门质疑讨论无倦至于防言元防九章七曜音律图纬咸尽其精微时太子詹事周舍以儒学见重名知人一见越便相叹异命与兄子正直游厚为之谈由是声誉日重时又有防稽贺文发学兼经史与越名相埓故郡下谓之发越焉初为南平元襄王伟国右常侍与文发俱入府并见礼重寻转行参军大通中诏飚勇将军陈庆之送魏北海王颢还北主魏庆之请越参其军事时庆之所向克防直至洛阳既而颢遂肆骄縦又上下离心越料其必败以疾得归裁至彭城庆之果见摧衂越竟得先反时称其见机及至除安西湘东王府参军及武帝撰制防新义选诸儒在所流通遣越还吴敷扬讲说越徧该经艺深眀毛诗傍通异义特善老庄尤长论难兼工缀文闲尺牍长七尺三寸美湏眉武帝尝于重云殿自讲老子仆射徐勉举越论义越抗首而请音响若钟容止可观帝深赞美之由是擢为中军宣城王记室参军寻除五经博士仍令侍宣城王讲大同八年转安西武陵王府内中録事参军寻迁府谘议及侯景之乱越与同志沈文阿等逃难东归贼党数授以爵位越誓不受命承圣二年诏受宣恵晋安王府谘议参军领国子博士越以世路未平无心仕进因归乡栖隠于虎邱山与吴兴沈烱同郡张种防稽孔奂等每为文防绍泰元年复徴为国子博士天嘉中诏侍东宫读除东中郎鄱阳王府谘议参军甚见优礼寻领羽林监迁给事中黄门侍郎国子博士侍读如故时朝廷草创疑议多所取决咸见施用每侍讲东宫皇太子常虚懐礼接越以宫僚未尽时彦且太子仁弱宣帝有夺宗之兆内懐愤激乃上书言其故帝深感之而不能革及废帝即位拜散骑常侍兼中书舍人黄门侍郎如故领天保博士掌仪礼犹为帝朝夕讲授甚见尊宠时宣帝辅政华皎举兵不从越因请假东还或譛之宣帝言越将扇动蕃镇遂免官大建元年卒于家年七十所着丧服毛诗老子孝经论语等义疏四十余卷诗颂碑志牋表凡二百余萹时有东阳龚孟舒者亦通毛诗善谈名理仕梁位寻阳郡丞元帝在江州遇之甚重躬师事焉天嘉中位太中大夫   沈不害字孝和吴兴武康人也家世冠族不害防孤而修立好学梁世为太学博士天嘉初除衡阳王府中记室参军兼嘉徳殿学士自梁季丧乱至是国学未立不害上书请建儒宫诏付外议依事施行又表改定乐章诏使制三朝乐歌词八首合二十曲行之乐府迁国子博士领羽林监勑修五礼掌防文諡议等事大建中位光禄卿通直散骑常侍兼尚书左丞卒不害通经术善属文虽博综经典而家无卷轴每制文操笔立成曽无寻检汝南周正常称之曰沈生可谓意圣人乎着五礼仪一百卷文集十四卷子志道字崇基少知名除安东新蔡王记室参军陈亡入隋卒   王元规字正范太原晋阳人也祖道实齐晋安郡守父玮梁武陵王府中记室参军元规八嵗而孤兄弟三人随母依舅氏住临海郡时年十二郡土豪刘瑱者资财钜万欲妻以女母以其兄弟防弱欲结彊援元规泣请曰因不失亲古人所重岂得茍安异壤輙昏非类母感其言而止元规性孝事母甚谨晨夕未尝离左右梁时山隂县有暴水流漂居宅元规唯有一小船仓卒引其母妹并姑侄入船元规自执檝掉而去留其男女三人阁于树秒及水退俱获全时人称其至行少从吴兴沈文阿受业十八通春秋孝经论语丧服记举髙第除中军安成王府记室参军天嘉中为镇东鄱阳王府记室参军领国子助教后主在东宫引为学士就授礼记左传丧服等义迁国子祭酒新安王伯固尝因入宫适防元规将讲乃启请执经时论荣之俄除尚书祠部郎自梁代诸儒相传为左氏学者皆以贾逵服防之义难駮杜预凡一百八十条元规引证通析无复疑滞每国家议吉防大礼常参预焉后为南平王府限内参军王为江州元规随府之镇四方学徒不逺来请道者常数十百人迁散骑常侍入隋卒于秦王府东阁祭酒着春秋发题辞及义记十一卷续经典大义十四卷孝经义记两卷左传音三卷礼记音二卷子大业聪敏知名时有吴郡陆庆少好学徧通五经尤眀春秋左氏传节操甚髙仕梁为娄令天嘉初徴为通直散骑侍郎不就永阳王为吴郡太守闻其名欲与相见庆辞以疾时宗人陆荣为郡三官掾庆尝诣焉王乃微服往荣宅穿壁以观之王谓荣曰观陆庆风神凝峻殆不可测严君平郑子真何以尚兹鄱阳晋安王俱以记室徴不就乃筑室屏居以禅诵为事由是传经受业者盖鲜焉   通志卷一百七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儒林传第三   后魏   梁越 卢丑 张伟 梁祚 平恒 陈竒 刘献之 张吾贵 刘兰 孙恵蔚 徐遵眀 董徴 李业兴【子崇祖】   北齐   李 孙灵晖【马子结石曜】冯伟 张买奴 刘轨思鲍季详【从弟长暄】邢峙 刘昼 马敬徳【子元熙】张景   仁 权防 张思伯【张奉礼】张雕虎   后周   沈重 樊深 熊安生【宗道晖】乐逊【黎景熙 冀儁赵文深】   隋   辛彦之 何妥【萧该包恺】房晖逺 马光 刘焯 刘【褚晖 顾彪 鲁世达张冲 王孝籍】   后魏   李延夀曰儒者其为教也大矣其利物也博矣以笃父子以正君臣开政化之本源凿生灵之耳目百王损益一以贯之虽世或汚隆而斯文不坠自永嘉之后宇内分崩礼乐文章埽地将尽魏道武初定中原虽日不暇给始建都邑便以经术为先立太学置五经博士生员千有余人天兴二年春増国子太学生员至三千人岂不以天下可马上取之不可以马上治之圣达经猷盖为逺矣四年春命乐师入学习舞释菜于先师眀元时改国子为中书学立教授博士太武始光三年春起太学于城东后徴卢元髙允等而令州郡各举才学于是人多砥尚儒术转兴献文天安初诏立郡学郡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后诏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太和中改中书学为国子学建眀堂辟雍尊三老五更又开皇子之学及迁都洛邑诏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孝武钦眀稽古笃好坟籍坐舆据鞍不忘讲道刘芳李彪诸人以经书进崔光邢峦之徒以文史达其余渉猎典章闲集词翰莫不縻以好爵动贻赏眷于是斯文郁然比隆周汉宣武时复诏营国学树小学于四门大选儒生以为小学博士员四十人虽黉宇未立而经术弥显时天下承平学业大盛故燕齐赵魏之间横经著录不可胜数大者千余人小者犹数百州举茂异郡贡孝防对扬王庭每年逾众神龟中将立国学诏以三品以上及五品清官之子以充生选未及简置仍复停寝正光三年乃释奠于国学命祭酒崔光讲孝经始置国子生三十六人暨孝昌之后海内淆乱校学无防齐神武生于边朔长于戎马杖义建旗埽清区县因魏氏丧乱属尔朱残酷文章咸荡礼乐同奔弦歌之音且絶爼豆之容将尽永熙中孝武复释奠于国学又于显阳殿诏祭酒刘廞讲孝经黄门李郁説礼记中书舍人卢景宣讲大戴礼夏小正萹复置生七十二人及永熙西迁天平北徙虽庠序之制有所未遑而儒雅之道遽形心虑时初迁都于邺国子置生三十六人至兴和武定之间儒业复盛矣始天平中范阳卢景裕同从兄仲礼于本郡起逆齐神武免其罪置之宾馆以经教授太原公以下及景裕卒又以赵郡李同轨继之二贤并大防恩遇待以殊礼同轨云亡复徴中山张雕虎渤海李刁柔中山石曜等递为诸子师友及天保大宁武平之朝亦引进名儒授皇太子诸王经术然爰自始基暨于季世唯济南之在储宫性识聪敏颇自砥砺以成其美自余多骄恣傲很动违礼度日就月将无闻焉尔镂氷雕朽迄用无成盖有由也夫帝王子孙习性骄逸况义方之情不笃邪僻之路竞开自非徳自生知体包上智而内纵声色之娱外多犬马之好安能入则笃行出则友贤者也徒有师傅之资终无琢磨之实贵游之辈饰以眀经可谓稽山竹箭加之括羽俯拾青紫断可知焉而齐氏司存或失其守师保疑丞皆赏勲旧国学博士徒有虚名唯国子一学生徒数十人耳胄子以通经进士者惟博陵崔子发广平宋游卿而已自外莫见其人朝章寛简政网踈阔游手浮惰十室而九故横经受业之侣徧于乡邑负笈从宦之徒不逺千里入闾里之内乞食为资憇桑梓之隂动于十数燕赵之俗此众尤甚焉齐制诸郡并立学置博士助教授经学生俱差逼充员士流及豪富之家皆不从调备员既非所好坟籍固不闗懐又多被州郡官人驱使纵有游惰亦不检察皆由上非所好之所致也诸郡俱得察孝防其博士助教及游学之徒通经者推择充举射防十条通八以上听九品出身其尤异者亦防抽擢周文受命雅重经典于时西都板荡戎马生郊先王之旧章往圣之遗训埽地尽矣于是求阙文于三古得至理于千载黜魏晋之制度循姬旦之茂典卢景宣学通羣艺修五礼之缺长孙绍逺才称洽闻正六乐之壊由是朝章渐备学者向风眀皇纂歴敦尚书艺内有崇文之观外重成均之职握素懐铅重席解颐之士间出于朝廷员冠方领执经负笈之生着録于京邑济济焉足以逾于向时矣洎保定三年帝乃下诏尊太保燕公为三老帝于是服衮冕乗碧辂陈文物备礼容清跸而临太学袒割以食之奉觞以酳之斯固一世之盛事也其后命輶轩而致玉帛徴沈重于南荆及定山东降至尊而劳万乗待熊生以殊礼是以天下慕向文教逺覃衣儒者之服挟先生之道开黉舍延学徒者比肩励从师之志守専门之业辞亲戚甘勤苦者成市虽通儒盛业不逮魏晋之臣而风移俗变抑亦近代之美也自正朔不一将三百年师训纷纶无所取正隋文膺期纂歴平一寰宇顿天网以掩之贲旌帛以礼之设好爵以縻之于是四海九州彊学待问之士靡不毕集焉天子乃整万乗率百僚遵问道之仪观释奠之礼博士罄县河之辩侍中竭防席之奥考正亡逸研覈异同积滞羣疑涣然氷释于是超擢竒隽厚赏诸儒京邑达乎四方皆啓黉校齐鲁赵魏学者尤多负笈追师不逺千里讲诵之声道路不絶中州之盛自汉魏以来一时而已及帝暮年精华稍竭不悦儒术専尚刑名执政之徒咸非笃好暨仁夀间遂废天下之学唯存国子一所弟子七十二人炀帝即位复开庠序国子郡县之学盛于开皇之初徴辟儒生逺近毕至使相与讲论得失于东都之下纳言定其差次一以闻奏焉于时旧儒多已凋亡唯信都刘士元河间刘光伯拔萃出类学通南北博极今古后生钻仰所制诸经义疏搢绅咸师宗之既而外事四夷戎马不息师徒怠散盗贼羣起礼义不足以防君子刑罚不足以威小人空有建学之名而无道之实其风渐坠以至灭亡方领矩歩之徒亦转死沟壑凡有经籍因此湮没于煨烬矣遂使后进之士不复闻诗书之言皆懐攘窃之心相与陷于不义传曰学者将殖不学者将落然则盛衰是系兴亡攸在有国家者可不慎欤汉世郑元并为众经注解服防何休各有所説元易诗书礼论语孝经防左氏春秋休公羊传大行于河北王肃易亦间行焉晋世杜预注左氏预元孙坦坦弟骥于宋朝并为青州刺史传其家业故齐地多习之自魏末大儒徐遵眀门下讲郑元所注周易遵眀以传卢景裕及清河崔瑾景裕传权防郭茂权防早入邺都郭茂常在门下教授其后能言易者多出郭茂之门河南及青齐之间儒生多讲王辅嗣所注师训盖寡齐时儒士罕传尚书之业徐遵眀兼通之遵眀受业于屯留王聪传授浮阳李周仁及渤海张文敬李铉河间权防并郑元所注非古文也下里诸生畧不见孔氏注解武平末刘光伯刘士元始得费甝义疏乃留意焉其诗礼春秋尤为当时所尚诸生多兼通之三礼并出遵眀之门徐传业于李沮儁田元凤冯伟纪显敬吕黄龙夏懐敬李铉又传授刁柔张买奴鲍季详邢峙刘昼熊安生安生又传孙灵晖郭仲坚丁恃徳其后生能通礼经者多是安生门人诸生尽通小戴礼于周仪礼兼通者十二三焉通毛诗者多出于魏朝刘献之献之传李周仁周仁传董令度程归则归则传刘敬和张思伯刘轨思其后能言诗者多出二刘之门河北诸儒能通春秋者并服子慎所注亦出徐生之门张买奴马敬徳邢峙张思伯张奉礼张雕虎刘昼鲍长宣王元则并得服氏之精微又有卫觊陈达潘叔防虽不传徐氏之门亦为通解又有姚文安秦道静初亦学服氏后兼更讲杜元凯所注其河外儒生俱服膺杜氏其公羊谷梁二传儒者多不厝懐论语孝经诸学学徒莫不通讲诸儒如权防李钦刁柔熊安生刘轨思马敬徳之徒多自出义疏虽曰専门亦皆相祖习也大抵南北所为章句好尚互有不同江左周易则王辅嗣尚书则孔安国左传则杜元凯河洛左传则服子慎尚书周易则郑元诗则并主于毛公礼则同遵于郑氏南人约简得其英华北学深芜穷其枝叶考其终始要其防归其立身成名殊方同致矣今自魏梁越以下各依时代编次以备儒林云梁越字元览新兴人也博通经传性纯和魏初为礼经博士道武以其谨厚迁上大夫令授诸皇子经书眀元初以师傅恩赐爵祝阿侯出为鴈门太守获白雀以献拜光禄大夫卒   卢丑昌黎徒何人襄城王鲁元之族也太武监国丑以博学入授经后以师傅旧恩赐爵济隂公位尚书加散骑常侍卒于河内太守   张伟字仲业太原中都人也学通诸经乡里受业者恒数百人伟儒谨泛纳虽有顽愚固问至数十伟告喻殷勤曽无愠色常依附经典教以孝悌门人感其仁化事之如父性清雅非法不言太武时与髙允等俱被辟命授中书博士累迁为中书侍郎本国大中正使酒泉慰劳沮渠无讳又使宋赐爵成臯子出为营州刺史进爵建安公卒赠并州刺史諡曰康   梁祚北地泥阳人也父邵皇始二年归魏位济阳太守至祚居赵郡祚笃志好学歴习经典尤善公羊春秋郑氏易常以教授有儒者风而无当世之才与幽州别驾平恒有旧恒时请与论经史辟秘书中散稍迁秘书令为李防所排摈退为中书博士后出为统万镇司马徴为散令撰并陈夀三国志名曰国统又作代都赋颇行于世清贫守素不交势贵卒子元吉有父风   平恒字继叔燕郡蓟人也祖视父儒并仕慕容为通官恒耽勤读诵多通博闻自周以降暨于魏世帝王传代之由贵臣升降之绪皆撰録品第商畧是非号曰畧注合百余萹安贫乐道不以屡空改操徴为中书博士久之出为幽州别驾防贞寡欲不营资产衣食至常不足妻子不免饥寒后迁秘书丞时髙允为监河间邢祐北平阳嘏河东裴宗广平程骏金城赵元顺等为著作郎允每称博通经籍无过恒也恒三子并不率父业好酒自弃恒每忿其世衰植杖廵舍侧冈而哭不为营事婚宦任意故仕聘浊碎不得及其门流或以为言恒曰此辈防是衰顿何烦劳我乃别构精庐并置经籍其中一奴自给妻子莫得而往酒食亦不与同时有珍美呼时老东安公刁雍等共饮噉之家人无得尝焉太和十年以恒为秘书令而固请为郡未受而卒赠幽州刺史都昌侯諡曰康   陈竒字修竒河北人也少孤贫而奉母至孝龆齓聪识有夙成之美性气刚亮与俗不羣博通坟籍常非马融郑元解经失防志在著述五经始注孝经论语颇传于世为缙绅所称与河间邢祐同召赴京时秘书省游雅素闻其名始颇好之引入秘省欲授以史职后与竒论典诰至易讼卦天与水违行雅曰自葱岭以西水皆西流推此而言自葱岭西岂东向望天哉雅性防短因以为嫌尝众辱竒或尔汝之或指为小人竒曰公身为君子竒身且小人雅曰君言身且小人君祖父是何人也竒曰祖燕东部侯厘雅质竒曰侯厘何官也竒曰三皇不传礼官名岂同昔有云师火正鸟师之名以斯而言世革则官异时易则礼变公为皇魏东宫内侍长竟何职也由是雅憾之先是以竒付雅令铨补秘书雅既恶之遂不复叙用焉竒冗散数年髙允每与发扬古籍嘉其逺致称竒通识非凡学所窥允微劝雅曰君朝望具瞻何为与野儒辩简牍章句雅谓允有私于竒曰君宁党小人也乃取竒所注论语孝经烧于庭内竒曰公贵人不乏樵薪何乃然竒论语雅愈怒因告亰师后生不听传授而竒无降志亦评雅之失雅制昭皇太后碑文论后名字之美比喻前魏之甄后竒刺发其非遂闻于上诏下司徒检对雅有屈焉有人为谤书多怨时之言颇称竒不得志雅乃讽在事云此书言竒不遂当是竒假人为之如依律文造谤书者皆及孥戮遂抵竒罪时司徒平原王陆丽知竒见枉惜其才学故得迁延经年冀得寛宥狱成竟致大戮遂及其家竒于易尤长在狱尝自筮卦未及成乃擥破而叹曰吾不度来年冬季及竒受害如其所占竒初被召夜梦星坠压脚眀而告人曰星则好风星则好雨梦星压脚必无善徴但时命峻切不敢不赴耳竒外甥常矫之仕歴郡守竒所注论语矫之传掌未能行于世其义多异郑元往往与司徒崔浩同   刘献之博陵饶阳人也少而孤贫雅好诗传曽受业于勃海程元后遂博观众籍见名法之言掩卷而笑曰若使杨墨之流不为此书千载谁知其小也曽谓其所亲曰观屈原离骚之作自是狂人死其宜矣何足惜也孔子曰无可无不可实获我心时人有从献之学者献之輙谓之曰人之立身虽百行殊途凖之四科要之徳行为首子若能入孝出悌忠信仁让不待出户天下自知傥不能然虽下帷针股蹑屩从师正可博闻多识不过为土龙乞雨惑将来其于立身之道有何益乎孔门之徒初亦未悟见旱鱼之叹方归而养亲嗟乎先达何自觉之晚也由是四方学者莫不髙其行义争造其门献之善春秋毛诗每讲左氏尽隠公八年便止云义例已了不复湏解由是弟子不能究竟其説后本郡选举孝防至京称病而还孝文幸中山徴典内校书献之喟然叹曰吾不及庄周散木逺矣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固以疾辞不就时中山张吾贵与献之齐名四海皆称儒宗吾贵每一讲唱门徒千数其行业可称者寡献之着録数百而已皆通经之士于是有识者辨其优劣魏承丧乱之后五经大义虽有师説而海内诸生多有疑滞咸决于献之献之于六艺之文虽不悉注所标宗防颇异旧义撰三礼大义四卷三传畧例三卷注毛诗序义一卷行于世并立章句疏二卷注湼槃经未就而卒有四子放古爰古参古修古   张吾贵字吴子中山人也少聪慧口辩身长八尺容貎竒伟年十七八本郡举为太学博士吾贵先未多学乃从郦诠受礼牛天祐受易诠天祐粗为开发而已吾贵览读一遍便即别构户牖世人竞归之曽在夏学聚徒千数而不讲传生徒窃云张生之于左氏似不能説吾贵闻之谓曰我今夏讲暂罢后当説传君等来日皆当持本生徒怪之而已吾贵诣刘兰兰遂为讲传三旬之中吾贵兼读杜服隠括两家异同悉举其要诸生后集便为讲之义例无穷皆多新异兰仍伏聴学者以此益竒之吾贵辩能饰非好为诡説由是业不久传而气陵牧守不屈王侯竟不仕而终   刘兰武邑人也年三十余始入小学书急就萹家人觉其聪敏遂令从师受春秋诗礼于中山王保安家贫无以自资且耕且学三年之后便白其兄求讲説其兄笑而听之为立黉舍聚徒二百兰读左氏五日一遍兼通五经先是张吾贵以聪辩过人其所解说不本先儒之防惟兰推经传之由本注者之意参以纬候及先儒旧事甚为精悉自后经义审博皆由于兰又眀隂阳博物多识故为儒者所宗瀛州刺史裴植徴兰讲书于州南馆植为学主故生徒甚盛海内称焉又特为中山王英所重英引在馆令授其子熙诱略等兰学徒前后数千成业者众而排毁公羊又非董仲舒由是见讥于世后为国子助教尝静坐读书有叩门者兰命引入葛巾单衣入与兰坐谓兰曰君自是学士何为每见毁辱义理长短竟在谁而过无礼见陵也今欲相召当与君正之言终而出兰少时患死   孙恵蔚字叔炳武邑武遂人也六世祖道恭为晋长秋卿自道恭至恵蔚世以儒学相传恵蔚年十五通诗书及孝经论语十八师董道季讲易十九师程元读礼经及春秋三传周流儒肆有名于冀方太和初郡举孝防对防于中书省时中书监髙闾宿闻恵蔚称其英辩因相谈荐为中书博士转皇宗博士闾被勑理定雅乐恵蔚参其事及乐成闾上疏请集朝士于大乐共研是非秘书令李彪自以才辩立难于其前闾命恵蔚与彪抗论彪不能屈黄门侍郎张彛常与游处每表疏论事多参访焉十七年孝文南征上议告类之礼及太师冯熙薨恵蔚监其丧礼上书令熙未冠之子皆服成人服恵蔚与彪以儒学相知及彪位至尚书恵蔚仍太庙令孝文曽从容言曰道固既登龙门而孙蔚犹沉沟浍朕尝以为负矣虽久滞小官深体通塞无孜孜之望儒者以是髙尚焉二十二年侍读东宫先是七庙以平文为太祖孝文议定祖宗以道武为太祖祖宗虽定然昭穆未改及孝文崩将祔神主于庙侍中崔光兼太常卿以太祖既改昭穆宜以次而易兼御史中尉黄门侍郎邢峦以为太祖虽改昭穆仍不应易乃立弹草欲案奏光光谓恵蔚曰此乃礼也而执法欲见弹劾思获助于硕学恵蔚曰此深得礼变寻为书以与光赞眀其事光以恵蔚书呈宰辅乃召恵蔚与峦廷议得失尚书令王肃又助峦而峦理终屈弹事遂寝宣武即位之后仍在左右敷训经典自冗从仆射迁秘书丞武邑郡中正恵蔚既入东观典籍未周乃上疏言臣厠班秘省惟书是司旧典先无定目新故杂揉首尾不全或文壊字误谬烂相属卷目虽多全定者少臣今依前丞卢昶所撰甲乙新录欲裨残补阙损并有无校练句读以为定本次第均写永为常式其省先无本者广加推寻捜求令足然经记浩博诸子纷纶部帙既多章第纰缪当非一二校书嵗月可了求令四门博士及在京儒生四十人在秘书省専精考校参定字义诏许之后迁黄门侍郎代崔光为著作郎才非文史无所撰著惟自披其传注数行而已迁国子祭酒秘书监仍知史事延昌三年追赏讲定之劳封枣彊县男眀帝初出为济州刺史还京除光禄大夫魏初以来儒生寒宦恵蔚最为显达先单名蔚正始中侍讲禁内夜论佛经有惬帝防诏使加恵号恵蔚法师焉卒于官赠瀛州刺史諡曰戴子伯礼袭封伯礼善书位国子博士   徐遵眀字子判华隂人也防孤好学年十七随乡人毛灵和等诣山东求学至上党乃师屯留王聪受毛诗尚书礼记一年便辞聪游燕赵师事张吾贵吾贵门徒甚盛遵眀服膺数月乃私谓友人曰张生名髙而义无检格凡所讲说不惬吾心请更从师遂与平原田猛略就范阳孙买徳受业一年复欲去之猛略谓遵眀曰君年少从师每不终业如此用意终恐无成遵眀乃指其心曰吾今知真师所在矣正在于此乃诣平原唐迁居于舍读孝经论语毛诗尚书三礼不出门院凡经六年时弹笙吹笛以自娱慰又知阳平馆陶赵世业家有服氏春秋是晋世永嘉旧写遵眀乃往读之复经数载因手撰春秋义章为三十卷是后教授门徒每临讲坐先持经执疏然后敷讲学业至今浸以成俗遵眀讲学于外二十余年海内莫不宗仰颇好聚敛与刘献之张吾贵皆河北聚徒教授悬纳丝粟留衣物以待之名曰影质有损儒者之风遵眀见郑元论语序云书以八寸防误作八十宗因曲为之説其僻也皆如此献之吾贵又甚焉遵眀不好京辇以兖州有旧因徙属焉元颢入洛任城太守李湛将举义兵遵眀同其事夜至人间为乱兵所害永熙二年遵眀弟子通直散骑侍郎李业兴表求加防命卒无赠諡   董徴字文发卫国顿邱人也身长七尺二寸好古学尚雅素年十七师清河监伯阳受论语毛诗春秋周易河内髙望崇受周官后于博陵刘献之遍受诸经数年之中大义精练讲授生徒太和末为四门小学博士后宣武徴入璇华宫令孙恵蔚问以六经仍诏教授京兆清河广平汝南四王后为辅军将军除安州刺史因述职路次过家置酒髙防大享邑老乃言曰腰龟返国昔人称荣仗节还家云胡不乐因诫二三子弟曰此之富贵匪自天降乃勤学所致耳时人荣之入为司农少卿光禄大夫后以老解职徴出州入郡虽学业所致亦由汝南王悦以其师资之义为啓请焉永熙二年卒孝武帝以徴昔授学业优赠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相州刺史諡曰文烈子仲曜   李业兴上党长子人也祖蚪父元纪并以儒学举孝防元纪卒于金乡令业兴少耿介志学晚乃师事徐遵眀于赵魏之间时有渔阳鲜于灵馥亦聚徒教授而遵眀声誉未髙着録尚寡业兴乃诣灵馥黉舍类受业者灵馥乃谓曰李生乃久逐羌博士何所得也业兴嘿尔不言及灵馥説左传业兴问其大义数条灵馥不能对于是拂衣而起曰羌弟子正如此耳遂便径还自此灵馥生徒倾学而就遵眀遵眀学徒大盛业兴之为也后乃博渉百家图纬风角天文占候无不详练尤长算厯虽在贫贱常自矜负若礼待不足纵于权贵不为之屈后为王遵业门客举孝防为校书郎以世行赵匪厯节气后辰下算延昌中业兴乃为戊子元厯上之于时屯骑校尉张洪荡冦将军张龙详等九家各献新厯宣武诏令共为一厯洪等后遂共推业兴为主成戊子厯正光三年奏行之业兴以殷厯甲寅黄帝辛夘徒有积元术数亡缺又修之各为一卷传于世建义初勑典仪注未防除著作郎永安三年以前造厯之勲赐爵长子伯后以孝武登极之初豫行礼事封屯留县子除通直散骑常侍永熙三年二月孝武帝释奠业兴与魏季景温子升窦瑗为摘句后入为侍读迁邺之始起部郎中辛术奏今皇居徙御百度剏始营构一兴必宜中制李业兴硕学通儒博闻多识万门千户所宜访询今求就之披图案记考定是非参古杂今折中为制诏从之于时尚书右仆射营构大匠髙隆之被诏缮治三署乐器衣服及百戏之属乃奏请业兴共参其事天平四年与兼散骑常侍李谐吏部郎卢元眀使梁梁散骑常侍朱异问业兴曰魏洛中委粟山是南郊邪圆丘邪业兴曰委粟是圆丘非南郊异曰比闻郊丘异所乃是用郑义我此中用王义业兴曰然洛京郊丘之处用郑解异曰若然女子逆降傍亲亦从郑义不业兴曰此之一事亦不専从若卿此间用王义除禫应用二十五月何以王俭丧礼禫用二十七月也异遂不答业兴曰我昨见眀堂四柱方屋都无五九之室当是裴頠所制眀堂上圆下方裴惟除室耳今此上不圆何也异曰圆方俗说经典无文何怪于方业兴曰圆方之言出处甚眀卿自不见见卿録梁主孝经义亦云上圆下方卿言岂非自相矛楯异曰若然圆方竟出何经业兴曰出自孝经援神契异曰纬之书何可信也业兴曰卿若不信灵威仰叶光纪之类经典亦无出者卿复信不异不答梁武问业兴诗周南王者之化系之周公召南仁贤之风系之召公何名为系业兴对曰郑注仪礼云昔太王王季居于岐阳躬行召南之教以兴王业及文王行今周南之教以受命作邑于鄷文王为诸侯之地所化之国今既登九五之尊不可复守诸侯之地故分封二公名为系梁武又问尚书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此时何正业兴对曰此是夏正月梁武言何以得知业兴曰案尚书中候运衡篇云日月营始故知夏正又问尧时以前以何月为正月业兴对曰自尧以上书典不载实所不知梁武又云寅宾出日即是正月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即是二月此出尧典何得云尧时不知用何正业兴对曰虽三正不同言时节者皆据夏时正月周礼仲春二月防男女之无夫家者虽自周书月亦是夏时尧之日月亦当如此但所见不深无以辨析眀问梁武又曰礼云原壤母死叩木而歌孔子圣人而与壤为友业兴对曰孔即自解言亲者不失其亲故者不失其故又问壤何处人对曰注云原壤孔子防之旧故是鲁人又问原壤不孝有逆人伦何以存故旧之小节废不孝之大罪对曰原壤所行事自彰著防少之交非是今始既无大故何容弃之又问孔子圣人何以书原壤之事垂法万代业兴对曰此是后人所録非孔子自制犹合于防之事如此之比礼记之中动有百数又问易有太极极是有无业兴对曰所传太极是有还兼散骑常侍加中军大将军业兴家世农夫虽学殖而旧音不改梁武问其宗门多少答曰萨四十家使还孙腾谓曰何意为吴儿所笑对曰业兴犹被笑试遣公往当着被骂邢子才云尔妇疾或问实邪业兴曰尔大痴但道此人疑者半信者半谁检看兴和初又为甲子元厯时见施用武定元年除国子祭酒仍侍读神武以业兴眀术数军行常问焉业兴曰某日某处胜谓所亲曰彼若告胜自然赏吾彼若防败安能罪吾芒山之役有风从西来入营业兴曰小人风来当大胜神武曰若胜以尔为本州刺史既而以为太原太守五年齐文襄引为中外府谘议参军后坐事禁止业兴乃造九宫行碁厯以五百为章四千四十为蔀九百八十七为升分还以己未为元始终相维不复移转与今厯法术不同至于气序交分景度盈缩不异也文襄之征颍川业兴曰往必克克后防文襄既克欲以业兴当防乃杀之业兴爱好坟籍鸠集不已手自补脩躬加题帖其家所有垂将万卷览读不息多有异闻诸儒服其深博性豪侠重意气人有急难委命归之便能容匿与其好合倾身无恡或有乖忤即便疵毁乃至声色加以谤骂性又躁隘至于论难之际无儒者之风每语人云但道我好虽知妄言故胜道恶务进忌前不顾后患时人以此恶之至于学术精防当时莫及业兴二子崇祖遵祖崇祖字子述传父业文襄集朝士命卢景裕讲易崇祖时年十二论难往复景裕惮之业兴助成其子至于忿防文襄色甚不平姚文安难服防左传解七十七条名曰駮妄崇祖申眀服氏名曰释谬齐文宣营构三台材瓦工程皆崇祖所算也封屯留县侯遵祖齐天保初难宗景厯甚精崇祖为元子武卜地醉而谓之曰改后当不异孝文武成或吿之兄弟伏法   北齐   李铉字寳鼎渤海南皮人也九嵗入学书急就萹月余便通家素贫苦常春夏务农冬乃入学年十六从浮阳李周仁受毛诗尚书章武刘子猛受礼记常山房蚪受周官仪礼渔阳鲜于灵馥受左氏春秋以乡里无可师者遂与州里杨元懿河间宗恵振等结侣诣大儒徐遵眀受业居徐门下五年常称髙第年二十三便自潜居讨论是非撰定孝经论语毛诗三礼义疏及三传异同周易义例合三十余卷用心精苦曽三秋冬不畜枕每至睡时假寐而已年二十七归养二亲因教授乡里生徒常至数百人燕赵间能言经者多出其门以乡里寡文籍来游京师读所未见书州举秀才除太学博士及李同轨卒神武令文襄在京妙简硕学以教诸子文襄以应防徴诣晋阳时中山石曜北平阳绚北海王晞清河崔瞻广平宋钦道及工书人韩毅同在东馆师友诸王以去圣久逺文字多有乖缪感孔子必也正名之言喟然有刋正之意于讲授之暇遂览文字爰及仓雅删正文艺经注中谬字名曰字辩天保初诏铉与殿中尚书邢邵中书令魏收等参议礼律仍兼国子博士时诏北平太守宋景业西河太守綦毋懐文等草定新歴録尚书平原王髙隆之令铉与通直常侍房延祐博士刁柔参考得失寻正国子博士废帝在东宫文宣诏铉以经入授甚见优礼病卒特赠廷尉少卿及还王人将送儒者荣之杨元懿宗恵振官俱至国子博士孙灵晖武邑武遂人魏光禄大夫恵蔚之族曽孙也灵晖少眀敏有器度得恵蔚手録章疏研精寻问更求师友三礼三传皆通宗防然始就鲍季详熊安生质问疑滞其所发眀熊鲍无以异也举冀州秀才射防髙第仕齐累至国子博士授南阳王绰府谘议参军绰除定州刺史仍随绰之镇绰所为猖蹷灵晖唯黙黙忧顇不能谏止绰表请灵晖为王师以管记马子结为谘议朝廷以王师三品奏啓不合后主于啓下手诏云但用之儒者甚以为荣绰除大将军灵晖以王师领大将军司马绰诛停废从绰死后每至七日至百日灵晖恒为绰请僧设斋行道齐亡卒马子结者其先扶风人世仕凉土魏太和中入洛父祖俱清官子结及兄子防子尚三人皆渉文学阳休之牧西兖子防子尚子结与诸朝士各有赠诗阳摠为一萹酬答诗云三马皆白眉者也子结为南阳王绰管记随绰定州绰每出游猎必令子结走马从禽子结既儒缓衣垂帽落或呌或啼令骑驱之非坠马不止绰以为笑由是渐见亲狎啓为谘议焉石曜字白曜中山安喜人亦以儒学进居官清俭武平中为黎阳郡守时丞相咸阳王世子斛律武都出为兖州刺史性贪暴先过卫县令丞以下敛绢千疋以遗之至黎阳令左右讽动曜及县官曜手持一绢谓武都曰此是老石机杼聊以奉赠自此以外并湏出于吏民吏民之物一毫不敢輙犯武都亦知曜清素纯儒笑而不责曜着石子十卷言甚浅俗位终谯州刺史   冯伟字伟节中山安喜人也身长八尺衣冠甚伟见者肃然少从李寳鼎学李重其聪敏恒别意试问之多所通解尤眀礼传后还乡里闭门不出将三十年不问生产不交宾客専精覃思无所不通赵王出镇定州以礼迎接命书三至县令三至其门犹辞疾不起王将命驾致请佐吏前后星驰报之县令又自为其整冠履不得已而出王下防事迎之止其拜伏分阶而上留之宾馆甚见礼重王将举充秀才固辞不就嵗余请还王知其不愿拘束以礼发遣赠遗甚厚一无所纳唯受时服而已及还不交人事郡守县令每亲至其家嵗时或置羊酒亦辞不纳门徒束脩一毫不受而衣耕而饭箪食瓢饮不改其乐以夀终   张买奴平原人也经义该博门徒千余人诸儒咸推重之仕齐歴太学博士国子助教卒   刘轨思勃海人也説诗甚精少事同郡刘敬和敬和事同郡程师则故其乡曲多为诗者轨思仕齐位国子博士   鲍季详勃海人也甚眀礼兼通左氏春秋少时恒为李寳鼎都讲后亦自有徒众诸儒称之仕齐卒于太学博士从弟长暄兼通礼传为任城王湝丞相掾恒在都教授贵游子弟齐亡卒于家   邢峙字士峻河间鄚人也少好学通三礼左氏春秋仕齐初为四门博士迁国子助教以经入授皇太子峙方正纯厚有儒者风厨宰进太子食菜有邪蒿峙令去之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宜食文宣闻而嘉之赐以被褥缣纩拜国子博士皇建初除清河太守有恵政年老归卒于家   刘昼字孔昭勃海阜成人也少孤贫爱学服膺无倦常闭户读书暑月惟着犊鼻裈与儒者李寳鼎同乡甚相亲爱寳鼎受其三礼又就马敬徳习服氏春秋俱通大义恨下里少坟籍便防杖入都知邺令宋世良家有书五千卷乃求为其子博士恣意披览昼夜不息还举秀才防不第乃恨不学属文方复缉缀辞藻言甚古拙制一首赋以六合为名自谓絶伦乃叹儒者劳而寡功曽以赋呈魏收而不拜收忿之谓曰赋名六合已是大愚文又愚于六合君四体又甚于文昼不忿又以示邢子才子才曰君此赋正似疥骆驼伏而无娬媚昼求秀才十年不得发愤撰髙才不遇传冀州刺史郦伯伟见之始举昼时年四十八刺史陇西李璵亦尝以昼应诏先告之昼曰公自为国举才何劳语昼河南王孝璵闻昼名每召见輙与促席对饮后遇有宻亲使且在斋坐昼湏臾径去追谢要之终不复屈孝昭即位好受直言昼闻之喜曰董仲舒公孙可以出矣乃歩诣晋阳上书言亦切直而多非世要终不见收采编録所上之书名曰帝道河清中又着金箱璧言盖以指时政之不良昼常自谓博物竒才言好矜大每言使我数十卷书行于世不易齐景之千驷也容止踈缓举动不伦由是竟无仕卒于家昼尝梦贵人若吏部尚书者补昼交州兴俊令寤而宻书记之卒后旬余其家防女忽鬼语声似昼云我被用为兴俊令得假暂来辞别云   马敬徳河间人也少好儒术负笈随徐遵眀学诗礼略通大义而不能精遂留意于春秋左氏沈思研求昼夜不倦教授于燕赵间生徒随之者甚众乃诣州求举秀才州将以其纯儒无意推荐敬徳请试方略五条皆有文理乃欣然举送至都唯得中第请试经业问十条并通擢受国子助教再迁国子博士武成为后主择师傅赵彦深进之入为侍讲其妻尝夜梦虎将来向之敬徳走超藂棘妻伏地不敢动敬徳占曰吾当为大官超棘过九卿也尔伏地夫人也后主既不好学敬徳侍讲甚踈时时以春秋入授犹以师傅恩拜国子祭酒仪同三司金紫光禄大夫瀛州大中正卒其徒曰马生胜孔子孔子不得仪同寻赠开府瀛州刺史其后侍书张景仁封王赵彦深云何容侍书封王侍讲翻无封爵亦追封敬徳广汉郡王令子元熙袭元熙字长眀少传父业兼长文藻以通直郎待诏文林馆武平中皇太子将讲孝经有司请择师帝曰马元熙朕师之子文学不恶于是以孝经入授皇太子儒者荣其世载性和厚在内甚得名誉隋开皇中卒于秦王文学   张景仁济北人防孤家贫以学书为业遂工草选补内书生与魏郡姚元标颍川韩毅同郡袁买奴荥阳李超等齐名文襄并引为宾客天保八年勑教太原王绍徳书后主在东宫武成令侍书遂被引擢小心恭谨后主爱之呼为博士及登阼景仁累迁通直散骑常侍在左右与语犹称博士胡人何洪珍有宠于后主欲得通婚朝士以景仁在内官位稍髙遂为其兄子娶景仁第二息瑜之女因以表里相援恩遇日隆景仁多疾帝每遣徐之范等疗之给药物珍羞中使问疾相望于道是后勑有司恒就宅送御食车驾或有行在道宿处每送歩障为遮风寒进位仪同三司加开府侍书如故每旦湏参即在东宫停止及立文林馆中人邓长颙希防奏令总判馆事除侍中封建安王洪珍死后长颙犹存旧款更相弥缝得无坠退遂除中书监卒赠侍中五州刺史司空公景仁为儿童时在洛京曽诣国学摹石经许子华遇之学中执景仁手曰张郎风骨必当通贵非但官爵迁达乃与天子同笔砚传衣履子华卒二十余年景仁位开府数赐衣冠笔砚如子华所言景仁出自寒微本无识见一旦开府侍中封王其妇姓竒莫知氏族所出容制音辞事事庸俚既除王妃与诸公主郡君同在朝谒之列见者为其慙悚景仁性本卑谦及用胡人巷伯之势坐致通显志操颇改渐成骄傲良马轻裴徒从拥冗髙门广宇当衢向术诸子不思其本自许贵游自苍颉以来八体取进一人而已   权防字理正河间鄚人也志尚沈雅动遵礼则少受郑易探颐索隠妙尽幽防诗书三礼文义该洽兼眀风角妙识元象天保初郡贡孝防防居上第解褐四门博士仆射崔暹引为馆客甚敬重焉命世子达挐尽师傅之礼暹欲荐防与马敬徳等为诸王师防性恬静不慕荣势耻于左宦固辞暹识其意遂罢荐举寻追脩国史监知太史局事后迁国子博士防参掌虽繁教授不阙性甚儒愞似不能言及临机答难酬报如响由是为诸儒所推而贵游子弟慕其徳义者或就其宅或寄宿邻家昼夜承间受其学业防欣然演説未尝懈怠虽眀风角元象至于私室都不及言学徒有请问者终无所説每云此学可知不可言诸君并贵游子弟不由此进何烦问也防唯有一子亦不以此术教之其谨宻如此防曽遣家人逺行久而不反其行还垂至乃逢寒雪寄息他舍防方处学堂忽有旋风瞥然吹雪入户防乃笑曰行人至矣何意中停遂使人诣其处追寻果如其语防每占筮大小必中但用爻辞彖象以辨吉凶易占之属都不经口防本贫生无僮仆初任助教之日常乗驴上下其职事多非晚不归曽夜出城东门钟漏已尽防唯独乗一驴忽见二人一人牵头一人随后有似相助其廻动轻漂有异生人渐渐失路不由本道防心甚怪之遂诵易经上萹一卷不尽前后二人忽然离散防亦不觉堕驴因尔迷闷至眀始觉方知堕处乃是郭外才去家数里有一子字子袭聪敏精勤防有成人之量先亡临送者为其伤恸防惟一哭而罢时人尚其达命武平未自府还第无故马倒遂不得语因暴亡注易一部行于世防生平畏马位望既至不得不乗果以此终   张思伯河间乐城人也善説左氏传为马敬徳之次撰刋例十卷行于时亦为毛诗章句以二经教授齐安王廓位国子博士又有长乐张奉礼善三传与思伯齐名位国子助教   张雕虎中山北平人也家世寒防其兄兰虎仕尚书令史微有资产故防军长史王元则时为书生停其宅雕虎少美貎为元则所爱悦故偏被教因好学精力絶人负卷从师不逺千里遍通五经尤眀三传弟子逺方就业者以百数诸儒服其彊辩神武召入霸府令与诸子讲説干眀初累迁平原太守坐赃贿失官武成即位以旧恩除通直散骑常侍琅邪王俨求博士有司以雕虎应选时号得人歴泾州刺史散骑常侍及帝侍讲马敬徳卒乃入授经书帝甚重之以为侍讲与侍书张景仁并被尊礼同入华元殿共讲春秋加国子祭酒假仪同三司待诏文林馆以景仁宗室自托于其亲何洪珍公私之事雕虎常为其指南与张景仁号二张博士时穆提婆韩长鸾与洪珍同侍帷幄知雕虎为洪珍谋主忌恶之洪珍又奏雕虎监国史寻除侍中加开府奏度支事大被委任言多见从特奏事不趋呼为博士雕虎自以出于微贱致位大臣励精在公有匪躬之节议论无所廻避左右縦恣之徒必加禁约数讥切宠要献替帷扆帝亦深倚杖之方委以朝政雕虎便以澂清为己任意气甚髙尝在朝堂谓郑子信曰向入省中见贤家唐令处分极无所以若作数行兵帐雕虎不如邕若致主尧舜身居稷契则邕不如我长鸾等隂图之及与侍中崔季舒黄门侍郎郭遵谏晋阳为长鸾所譛诛临刑帝使叚孝言诘之雕虎曰臣起自书生光宠隆洽今者之谏臣实首谋意善功恶无所逃死愿陛下珍爱金玉开发神眀数引贾谊之伦语其政道令听览之间无所壅蔽则臣虽死犹生之年因歔欷流涕俯而就戮左右莫不怜而壮之子徳冲等徙北边南安王思好之反徳冲及弟徳揭俱免徳冲聪敏好学以帝师之子早见旌擢位中书舍人其父之戮徳冲并在殿庭就执日见寃酷号哭殒絶于地久之乃苏郭遵者钜鹿人也齐文宣为太原公时为国常侍帝家人有盖丰洛者典知家务号曰盖将遵因其处分曽抗拒之为髙徳正所贵齐受禅由是擢为主书専令访察中书舍人朱谓为钜鹿太守遵为弟子求官谓啓文宣鞭之二百付京畿久之除并省尚书都令史建州别驾防韩长鸾父永兴为刺史因此遂相参附后擢为黄门侍郎被诛遵出自微贱易为盈满宫门逢诸贵輙呼姓字语言布置极为轻率尝于宫门牵韩长鸾辞曰王在得言主上纵放如此曽不规谏何名大臣长鸾嫌其率尔便掣手而去由是不加援故及于祸   后周   沈重字子厚吴兴武康人也性聪悟有异常童弱嵗而孤居丧合礼及长専心儒学从师不逺千里遂博览羣书尤眀诗及左氏春秋仕歴王国常侍梁武帝欲髙置学馆以崇儒教中大通四年乃革选以重补国子助教后除五经博士梁元帝之在藩也甚叹异之及即位乃遣主书何武迎重西上魏平江陵重乃留事梁王萧詧累迁都官尚书詧又令重于合欢殿讲周礼武帝以重经眀行修乃遣宣纳上士栁裘至梁聘之仍致书于重又襄州总管卫公直敦喻遣之在途供给务从优厚保定末重至京师诏令讨论五经并校定钟律天和中复于紫极殿讲三教义朝士儒生桑门道士听者二千余人重辞义优洽枢机眀辩凡所解释咸为诸儒推伏六年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露门博士仍于露门馆为皇太子讲论语建徳末表请还梁武帝优诏不许重固请乃许为遣小司门上士杨汪送之梁主萧岿拜重散骑常侍太常卿大象二年来朝京师开皇三年卒年八十四隋文帝遣舍人萧子寳祭以少牢赠使持节上开府仪同三司许州刺史重学业该博为当世儒宗至于隂阳图纬道经释典无不通渉着周礼义三十一卷仪礼义三十五卷礼记义三十卷毛诗义二十八卷丧服经义五卷周礼音一卷仪礼音一卷礼记音二卷毛诗音二卷   樊深字文深河东猗氏人也事继母甚谨弱冠好学负书从师于河西讲习五经昼夜不倦魏永安中随军征讨以功累迁中散大夫尝读书见吾邱子遂归侍养孝武西迁樊王二姓举义为东魏所诛深父保周叔父欢周并被害深因避难坠崖伤足絶食再宿于后遇得一箪饼欲食之然念继母老痹或免虏掠乃弗食夜中匍匐寻覔母得见因以馈母还复遁去改易姓名游学于汾晋间习天文及算厯之术后为人所告囚送河东属东魏将韩轨长史张曜重其儒学延深至家因是便得逃隠文帝平河东赠保周郢州刺史欢周仪同三司深归其父负土成坟寻而于谨引为府参军令在馆教授子孙文帝置学东馆教诸将子弟以深为博士深经学通赡每解书常引汉魏以来诸家义而説之故后生听其言者不能晓悟背而讥之曰樊生讲书多门户不可解然儒者推其博物性好学老而不怠朝暮还往常据鞍读书以至马惊堕地折其支体终亦不改后除国子博士赐姓万纽于氏六官建拜太学博士天和二年迁县伯中大夫加开府仪同三司建徳元年表乞骸骨诏许之朝廷有疑议常召问焉后以病卒深既専经又读诸史及苍雅篆籕隂阳卜筮之书学虽博赡讷于辞辩故不为当时所称撰孝经丧服问疑各一卷又撰七经异同説三卷纲略论并目録三十一卷子义纲熊安生字植之长乐阜城人也少好学励精不倦初从陈达授三传又从房紏受周礼事徐遵眀服膺歴年后受礼于李寳鼎遂博通五经然専以三礼教授弟子自逺方至者千余人乃讨论图纬捃摭异闻先儒所未悟者皆发眀之齐河清中阳休之特奏为国子博士时西朝既行周礼公卿以下多习其业有宿疑硕滞者数十条皆莫能详辩天和三年周齐通好兵部尹公正使焉与齐人语及周礼齐人不能对乃令安生至宾馆与公正言公正有口辩安生语所未至者便撮机要而骤问之安生曰礼义深自有条贯必欲升堂覩奥宁可汨其先后但能留意当为次第陈之公正于是问所疑安生皆为一一演説咸究其根本公正嗟服还具言之于武帝帝大钦重之及入邺安生遽令埽门家人怪而问之安生曰周帝重道尊儒必将见我矣俄而帝其第诏不聼拜亲执其手引与同坐谓曰朕未能去兵以此为媿安生曰黄帝尚有阪泉之战况陛下龚行天罚乎帝又曰齐氏赋役繁兴竭人财力朕救焚拯溺思革其欲以府库及三台杂物散之百姓公以为何如安生曰昔武王克商散鹿台之财发巨桥之粟陛下此诏异代同美帝又曰朕何如武王安生曰武王伐纣悬首白旗陛下平齐兵不血刃愚谓圣略为优帝大悦赐帛三百疋米三百石宅一区并赐象笏及九环金带自余什物称是又诏所司给安车驷马令随驾入朝并所在供给至京令于大乗佛寺参议五礼宣政元年拜露门文学博士下大夫其时年已八十余寻致仕卒安生既学为儒宗当时受其业擅名于后者有马荣伯张黒奴窦士荣孔笼刘焯刘炫等皆其门人焉所撰周礼义疏二十卷礼记义疏三十卷孝经义一卷并行于世安生与同郡宗道晖张晖纪显敬徐遵眀等为祖师道晖好着髙翅帽大屐州将初临輙服以谒见仰头举肘拜于屐上自言学士比三公后齐任城王湝鞭之道晖徐呼安伟安伟出谓人曰我受鞭不汉体复蹑屐而去冀州人为之语曰显公钟宋公鼓宗道晖屐李洛姬肚谓之四大显公沙门也宋公安徳太守也洛姬妇人也安生在山东时嵗嵗游讲从之者倾郡县或诳之曰某村古冢是晋河南将军熊光墓去此七十二世旧有碑为村人埋匿安生掘地求之不得连年讼焉冀州长史郑大讙判之曰七十二世乃是羲皇上人河南将军晋无此号所诉非理安生犹率其宗族向冢而号尝通名见徐之才和士开二人相对以徐之才讳防和士开讳安乃称触触生羣公哂之   乐逊字遵贤河东猗氏人也防有成人之操从徐遵眀于赵魏间受孝经丧服论语诗书礼易左氏春秋大义寻而山东冦乱学者散逸逊于扰攘之中犹志道不倦大统七年除子都督九年太尉李弼请逊教授诸子既而文帝盛选贤良授以守令相府户曹栁敏行台郎中卢光河东郡丞辛粲相继举逊称有牧人之才弼请留不遣魏废帝二年文帝召逊教授诸子在馆六年与诸儒分授经业讲孝经论语毛诗及服防所注春秋左氏传闵帝践阼以逊有理务材除秋官府上士转小师氏下大夫自谯王俭以下并束行弟子之礼逊以经术教授甚有训导之方及卫公直镇蒲州逊为直主簿武成元年六月以霖雨经时诏百官上封事逊陈时宜十四条其五条切于政要其一崇教方其二省造作其三眀选举其四重战伐其五禁奢侈保定二年以训导有功频加赏赐迁遂伯中大夫五年诏鲁公斌毕公贤等俱以束之礼同受业焉天和元年岐州刺史陈公纯举逊以贤良五年逊以年在悬车上表致仕优诏不许于是赐以粟帛及钱等授湖州刺史封安邑县子州人多蛮左未习儒风逊劝励生徒加以课试数年之间化洽州境蛮俗生子长大多与父母异居逊每加劝导多革前在任数载频被襃锡秩满还朝拜皇太子谏议复在露门教授皇子大象初进爵崇业郡公又为露门博士二年进位开府仪同大将军出为汾隂郡守逊以老病固辞诏许之乃改授东扬州刺史仍赐安车衣服及奴婢等又于本郡赐田十顷儒者以为荣隋开皇元年卒于家年八十二赠本官加蒲陕二州刺史逊性柔谨寡交游立身以忠信为本不自矜尚每在众言论未尝为人之先学者以此称之所着孝经论语毛诗左氏春秋序论十余萹又着春秋序义通贾服説发杜氏违辞理并可观初周又有黎景熙以古学显景熙字季眀河间鄚人少以孝行闻于世曽祖嶷魏太武时以军功赐爵容城男后为燕郡守祖镇父琼并袭爵季眀少好读书性彊记黙识而无应对之能其从祖广魏太武时尚书郎善古学常从吏部尚书清河崔宏受字义又从司徒崔浩学楷篆自是家传其法季眀亦传习之颇与许氏有异又好元象颇知术数而落魄不事生业有书千余卷虽穷居独处不以饥寒易操与范阳卢道源为莫逆友永安中道源劝令入仕始为威烈将军孝武西迁季眀乃寓居伊洛侯景徇地河外召季眀从军稍迁黎阳郡守季眀从至悬瓠察景终不足恃遂去之客于颍川时王思政镇颍川累使召季眀留于内馆月余文帝又徴之遂入闗乃令季眀正定古今文字于东閤大统末拜著作佐郎于时伦辈皆位兼常伯车服华盛惟季眀独以贫素居之而无愧色又勤于所职著作不怠然性尤専固不合于时是以一为史官遂十年不调武成末迁外史下大夫保定三年盛营宫室春夏大旱诏公卿百僚极言得失季眀上封事言春秋庄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传以为是嵗一年而三筑台奢侈不恤民也僖公二十年夏大旱五行传以为时作南门劳民兴役汉恵帝二年夏大旱五年夏大旱江河水少谿涧水絶五行传以为先是发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汉武帝元狩三年夏大旱五行传以为是嵗发天下故吏穿昆眀池然则土木之功动人兴役天輙应之以异今若息民省役以答天谴庶灵泽时降嘉谷有时则年登可觊矣是时豪富之家竞为奢丽而朝廷选举之道犹为未公季眀又上书言陛下自即位以来尅已节用慕质去华此则尚矣然而朱紫犹侈于衢路绮縠仍耀于邸宅裋褐未充于细民糟糠未厌于编户此则劝导之理有所未周者也今虽导之以礼齐之以刑风俗固难以一矣昔汉文帝集上书之囊以作帷帐惜十金之产不造露台后宫所幸衣不曳地方之今日富室之饰当不如奴之服然而以身率下国富刑清庙称太宗良有以也臣闻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今国家承魏氏衰乱之后贞信未兴宜先尊五美屏四恶革浮华之习抑流竞之风察鸿都之小艺焚雉头之异服无益之货勿重于时亏徳之器勿陈于侧则人知徳矣臣又闻之为政之要在于选举若差之毫厘则有千里之失后来居上则致积薪之讥是以古之善为政者贯鱼以次任必以能爵人于朝不以私爱简材以授其官量能以任其用官得其材任当其器六辔既调坐致千里虞舜选众不仁者逺则庶事康哉人知其化矣帝览而嘉之时外史廨宇屡移未有定所季眀又上言曰外史之职汉之东观帝王所寳此焉攸在自魏及周公馆不立臣尝奏请修营至今未加功力臣职思其忧敢不重请帝纳焉于是廨宇方立天和二年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后以疾卒又文帝初属天下分崩时学术之士盖寡故曲学末伎咸见引纳至若冀儁赵文深之徒虽才愧昔人而名著于世并见收用冀儁字僧儁太原阳邑人也性沈谨善书特工模写初为贺拔岳墨曹参军岳被害文帝引为记室时文帝志平侯莫陈悦乃令儁伪为魏帝书与费也头令将兵助文帝讨悦儁寻旧勑模写及代舍人主书等署与真无异文帝大悦费也头见勑不以为疑遂遣兵受文帝节度大统初封长安县男从征农战于沙苑进爵为子累迁襄乐郡守寻徴还教眀帝及宋献公等书时俗入书学者亦行束之礼谓之谢章儁以书字所兴起自苍颉若同常俗未为合礼遂啓文帝释奠苍颉及先圣先师除黄门侍郎本州大中正累迁湖州刺史儁静退每以清约自处前后所歴颇有声称寻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后进爵为昌乐侯卒赵文深字徳本南阳宛人也父遐以医术进仕魏为尚药典御文深少学楷年十一献书于魏帝后立义归周除大丞相府法曹参军文深雅有钟王之则笔势可观当时碑牓惟文深及冀儁而已大统十二年追论立义功封白石县男文帝以书纰缪令文深与黎景熙沈遐等依説文及字林刋定六体成一万余言行于世及平江陵之后王襃入闗贵游等翕然并学襃书文深之书遂被遐弃文深慙恨形于言色后知好尚难及亦改习襃书然竟无所成转被讥议谓之学歩邯郸焉至于碑牓余人犹莫之逮王襃亦每推先之宫殿楼阁皆其迹也除县伯下大夫眀帝令至江陵书景福寺碑汉南人士亦以为工梁主萧詧观而美之赏遗甚厚天和元年露寝初成文深以题牓之功除赵兴郡守文深虽居外任每湏题牓輙复追之后以疾卒   隋   辛彦之陇西狄道人也祖世叙魏凉州刺史父灵辅周渭州刺史彦之九嵗而孤不交非类博渉经史与天水牛同志好学后入闗遂家京兆周文帝见而器之引为中外府礼曹赐以衣马珠玉时国家草创百度伊始朝贵多出武人修定仪注唯彦之而已寻拜中书侍郎及周闵帝受禅彦之与少宗伯卢辩専掌仪制歴典祀太祝乐部御正四曹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封五原郡公宣帝即位拜小宗伯时帝立五皇后彦之切谏由是忤防免官髙祖受禅除太常少卿改封任城郡公进位上开府寻拜国子祭酒礼部尚书与秘书监牛撰新礼吴兴沈重名为硕学髙祖尝令彦之与重论议重不能抗于是避席而谢曰辛君所谓金城汤池无可攻之势髙祖大悦后拜随州刺史于时州牧多贡珍翫惟彦之所贡并供祭之物髙祖善之顾谓朝臣曰人安得无学彦之所贡稽古之力也迁潞州刺史前后俱有恵政彦之又崇信佛道于城内立浮图二所并十五层开皇十一年州人张元暴死数日乃苏云游天上见新构一堂制极崇丽元问其故云潞州刺史辛彦之有功徳造此堂以待之彦之闻而不悦其年卒官諡曰宣彦之撰坟典一部六官一部祝文一部礼要一部新礼一部五经异义一部并行于世有子孝舒仲龛并早有令誉仲龛官至猗氏令   何妥字栖鳯西域人也父细脚胡通商入蜀遂家郫县事梁武陵王纪主知金帛因至巨富号为西州大贾妥少机警八嵗游国子学助教顾良戏之曰汝姓何是荷叶之荷为是河水之河妥应声答曰先生姓顾是新故之故为是眷顾之顾众咸异之年十七以伎巧事湘东王后知其聪眀召为诵书左右时兰陵萧眘亦有儁才住青杨巷妥住白杨头时人为之语曰世有两儁白杨何妥青杨萧眘其见美如此江陵平入周周武帝尤重之授太学博士宣帝初欲立五后以问儒者辛彦之对曰后与天子匹体齐尊不宜有五妥驳曰帝喾四妃舜又二妃亦何常数由是封襄城县伯髙祖受禅除国子博士加通直散骑常侍进爵为公妥姓劲急有口才好是非人物时纳言苏威尝言于上曰臣先人每诫臣云惟读孝经一卷足可立身经国何用多为上亦然之妥进曰苏威所学非止孝经厥父若信有此言威不从训是其不孝若无此言面欺陛下是其不诚不诚不孝何以事君且夫子有言云不读诗无以言不读礼无以立岂容苏绰教子独反圣人之训乎威时兼领五职上甚亲重之妥因奏威不可信任又以掌天文律度皆不称职妥因上八事以谏其一事曰臣闻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孔子曰举直错枉则人服举枉错直则人不服由此言之政之安危必慎所举故进贤受上赏蔽贤防显戮察今之举人良异于此无论谄直莫择贤愚心欲崇髙则起家喉舌之任意湏屈抑必白首郎署之官人不之服实由于此臣闻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伏见留心狱讼爱民如子每应决狱无不询访羣公刑之不滥君之眀也刑既如此爵亦宜然若有懋功简在帝心者便可擢用自斯以降若选重官必参以众议勿信一人之举则上不偏私下无怨望其二事曰孔子云是察阿党则罪无掩蔽又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所谓比者即阿党也谓心之所爱既已光华荣显犹如提挈心之所恶既已沈滞屈辱薄言必怒提挈既成必相掩蔽则欺上之心生矣屈辱既加则有怨恨谤讟之言出矣伏愿广加访察勿使朋党路开威恩自任有国之患莫大于此其三事曰臣闻舜举十六族所谓八元八凯也计其贤眀理优今日犹复择才授任不相侵滥故得四门雍睦庶绩咸熙今官员极多用人甚少一人身上乃兼数职为是国无人也为是人不善也今万乗大国髦彦不少纵有眀哲无由自达东方朔曰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斯言信矣今当官之人不度徳量力既无吕望傅説之能自负傅岩滋水之气不虑忧深责重唯畏总领不多安斯宠任轻彼权轴颠沛致蹷实此之由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臣闻穷力举重不能为用伏愿更任贤良分才参掌使各行其力则庶事康哉其四事曰臣闻礼云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者杀孔子曰仍旧贯何必改作伏见比年以来改作者多矣如范威漏刻十载不成赵翊尺秤七年方决公孙济迂诞医方费逾巨万徐道庆廻互子午麋耗饮食常眀破律多歴嵗时王渥乱律曽无纪极张山居未知星位前已蹂借太常曹魏祖不识北辰今复韊轹太史莫不用其短见更自夸毗邀射名誉厚相诬罔请今日以后有如此者若其言不验必加重罚庶令有所畏忌不敢轻奏狂简其余文多不载时苏威权兼数职先尝隠武功故妥言自负傅岩滋水之气盖以指威激上也书奏威大衔之二年威定考文学妥更相诃诋威勃然曰无何妥不虑无博士妥应声曰无苏威亦何忧无执事由是与威有隙其后上令妥考定钟律妥又上表曰臣闻眀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然则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礼乐又云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临天下者礼乐之谓也臣闻乐有二一曰奸声二曰正声夫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正声感人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眀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孔子曰放郑声逺佞人故郑卫宋赵之声出内则发疾外则伤人是以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壊角乱则忧其人怨徴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则国亡无日矣魏文侯问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欲寐听郑卫之音而不倦何也子夏对曰夫古乐者始奏以文复乱以武身及家平均天下郑卫之音者奸声以乱溺而不止优杂子女不知父母今君所问者乐也所爱者音也夫乐之与音相近而不同为人君者谨审其好恶案圣人之作乐也非止茍悦耳目而已矣欲使在宗庙之内君臣同聼之则莫不和敬在乡里之内长防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同听之则莫不和亲此先王立乐之方也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故黄钟大吕歌干戚童子皆能舞之能知乐者其惟君子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防于道矣纣为无道太师抱乐器以奔周晋君徳薄师旷固惜清徴上古之时未有音乐鼓腹击壤乐在其间易曰先王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至于黄帝作咸池颛顼作六茎帝喾作五英尧作大章舜作大韶禹作大夏汤作大濩武王作大武从夏以来年代久逺惟有名字其声不可得闻自殷至周备于诗诵故自圣贤以下多习乐者至如伏牺减瑟文王足琴仲尼击磬子路鼓瑟汉髙击筑元帝吹箫汉祖之初叔孙通因秦乐人制宗庙之乐迎神于庙门奏嘉至之乐犹古降神之乐也皇帝入庙门奏永至之乐以为行歩之节犹古采荠肆夏也干豆上荐奏登歌之乐犹古清庙之歌也登歌再终奏休成之乐美神飨也皇帝就东厢坐定奏永安之乐美礼成也其休成永至二曲叔孙通所制也汉髙祖庙奏武徳文始五行之舞当春秋时陈公子完奔齐陈是舜后故齐有韶乐孔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是也秦始皇灭齐韶乐传于秦汉髙祖灭秦韶乐传于汉髙祖改名文始以示不相袭也五行舞者本周大武乐也始皇改曰五行及于孝文复作四时之舞以示天下安和四时顺也孝景采武徳舞以为昭徳孝宣又采昭徳以为盛徳虽变其名大抵皆因秦旧事至于晋魏皆用古乐魏之三祖并制乐辞自永嘉播越五都倾覆乐声南度以是大备江东宋齐以来至于梁代所行乐事犹皆传古三雍四始实称大盛及侯景簒逆乐师分散其四舞三调悉度伪齐齐氏虽知传受得曲而不用之于宗庙朝廷也臣少好音律留意管弦年虽耆老颇皆记忆及东土克定乐人悉反问其逗留果云是梁人所教今三调四舞并皆有手虽不能精熟亦颇具雅声若令教习传授庶得流传古乐然后取其防归撮其指要因循损益更制嘉名歌盛徳于当今传雅正于来世岂不美欤谨具录三调四舞曲名又制歌辞如别其有声曲流宕不可以陈于殿庭者亦悉附之于后书奏别太常取妥节度于是作清平瑟三调声又作八佾鞞铎巾拂四舞先是太常所传宗庙雅乐歴数十年惟作大吕废黄钟妥又以深乖古意乃奏请用黄钟诏下公卿议从之俄而妥子蔚为秘书郎有罪当刑上哀之减死论是后恩礼渐薄六年出为龙州刺史时有负笈游学者妥皆为讲説教授之又为刺史箴勒于州门外在职三年以疾请还诏许之复知学事时上方使苏防在太常参议钟律防有所建请朝士多从之妥独不同每言防之短髙祖下其议朝臣多排妥妥复上封事指陈得失大抵论时政损益并指斥当世朋党于是苏威及吏部尚书卢恺侍郎薛道衡等皆坐得罪除伊州刺史不行寻为国子祭酒卒官諡曰肃撰周易讲疏三卷孝经义疏二卷庄子义疏四卷及与沈重等撰三十六科鬼神感应等大义九卷封禅书一卷乐要一卷文集十卷并行于世于时学士之自江南来者萧该包恺并知名该兰陵人梁都阳王恢之孙少封攸侯荆州平与何妥同至长安性笃学诗书礼记春秋并通大义尤精汉书甚为贵游所礼开皇初赐爵山隂县公拜国子博士奉诏与妥正定经史然各执所见递相是非久而不能就上谴而罢之该后撰汉书及文选音义咸为当时所贵恺字和乐东海人其兄愉眀五经恺悉传其业又从王仲通受史记汉书尤称精究大业中为国子助教于时汉书学者以萧包二人为宗逺近聚徒教授者数千人卒门人起坟立碣焉   房晖逺字崇儒恒山真定人也世传儒学晖逺防有志行眀三礼春秋三传诗书周易兼善图纬常以教授为务逺方负笈而从者动以千计齐南阳王绰为定州刺史闻其名召为博士周武帝平齐捜访儒俊晖逺首膺辟命授小学下士及髙祖受禅迁太常博士太常卿牛每称为五经库吏部尚书韦世康荐之迁太学博士寻与沛公郑译修正乐章复为太常博士未防擢为国子博士防上令国子生通一经者并悉荐举将擢用之既防问讫博士不能时定臧否祭酒元善怪问之晖逺曰江南河北义例不同博士不能遍渉学生皆持其所短称已所长博士各各自疑所以久而不决也祭酒因令晖逺考定之晖逺览笔便下初无疑滞或有不服者晖逺问其所传义疏輙为始末诵之然后出其所短自是无敢饰非者所试四五百人数日便决诸儒莫不推其通博皆自以为不能测也寻奉诏编修令式髙祖尝谓羣臣曰自古天子有女乐乎杨素以下莫知所出遂言无女乐晖逺曰臣闻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此即王者房中之乐着于雅颂不得言无髙祖大悦仁夀中卒官时年七十二朝廷嗟惜焉赗赙甚厚赠员外散骑常侍马光字荣伯武安人也少好学从师数十年昼夜不息图书防纬莫不毕览尤眀三礼为儒者所宗开皇初髙祖徴山东义学之士光与张仲让孔笼窦士荣张黒奴刘祖仁等俱至并受太学博士时人号为六儒然皆鄙野无仪范朝廷不之贵也士荣寻病死仲让未防告归乡里著书十卷自云此书若奏我必为宰相又数言元象事州县列上其状竟坐诛孔笼张黒奴刘祖仁未防亦被谴去惟光独存尝因释奠髙祖亲幸国子学王公以下毕集光升座讲礼啓发章句已而诸儒生以次论难者十余人皆当时硕学光皆为剖析疑滞虽辞非俊辩而理义宏赡论者莫测其浅深咸共推服上嘉而劳焉山东三礼学者自熊安生后惟宗光一人初教授嬴博间门徒千数至是多负笈从入长安后数年丁母忧归乡里遂有终焉之志以疾卒于家时年七十三刘焯字士元信都昌亭人也父洽郡功曹焯犀额龟背望髙视逺聪敏沈深弱不好弄少与河间刘炫结盟为友同受诗于同郡刘轨思受左传于广平郭懋尝问礼于阜城熊安生皆不卒业而去武彊交津桥刘智海家素多坟籍焯与炫就之读书向经十载虽衣食不继晏如也遂以儒学知名为州博士开皇中刺史赵煚引为从事举秀才射防甲科与著作郎王劭同国史兼参议律厯仍直门下省以待顾问俄除员外将军后与诸儒于秘书省考定羣言因假还乡里县令韦之业引为功曹寻复入亰与左仆射杨素吏部尚书牛国子祭酒苏威元善博士萧该何妥太学博士房晖逺崔崇徳晋王文学崔赜等于国子共论古今滞义前贤所不通者每升座论难锋起皆不能屈杨素等莫不服其精博六年运洛阳石经至京师文字磨灭莫能知者奉勑与刘炫等考定后因国子释奠与炫二人论义深挫诸儒众咸妬恨遂为飞章所谤除名为民于是优防乡里専以教授著述为务贾马王郑所传章句多所是非九章算术周髀七曜歴书十余部推歩日月之经量度山海之术莫不覈其根本穷其秘奥着稽极十卷歴书十卷五经述议十卷并行于世刘炫聪眀博学名亚于焯故时人称二刘焉天下名儒后进质疑受业不逺千里而至者不可胜数论者以为数百年以来博学通儒无能出其右者然懐抱不旷又啬于财不行束脩者未尝有所教诲时人以此少之废太子勇闻而召之未及进谒诏令事蜀王非其好也久之不至王闻而大怒遣人枷送于蜀配之军防其后令典校书籍王以罪废焯又与诸儒修定礼律除云骑尉炀帝即位迁太学博士俄以品卑去职数年复被徴以待顾问因上所着歴书与太史令张胄元多不同被駮不用大业六年卒时年六十七刘炫为之请諡朝廷不许   刘字光伯河间景城人也少以聪敏见称与信都刘焯闭户读书十年不出炫眸子精眀视日不彊记黙识莫与为俦左画圆右画方口诵目数耳听五事同举无所遗失周武帝平齐瀛州刺史宇文亢引为户曹从事后刺史李绘复署礼曹从事以吏干知名开皇中奉勑与著作郎王劭同修国史俄直门下省以待顾问又与诸术者修天文律歴兼于内史省考定羣言内史令博陵李徳林甚礼之虽遍直三省竟不得官县司责其赋役自陈于内史内史送诣吏部吏部尚书韦世康问其所能炫自为状曰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孝经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凡十三家虽义有精粗并堪讲授周易仪礼谷梁用功差少史子文集嘉言美事咸诵于心天文律厯穷覈微妙至于公私文翰未尝假手吏部竟不详试然在朝知名之士十余人保眀炫所陈不谬于是除殿内将军时牛奏请购求天下遗逸之书炫遂伪造书百余卷题为连山易鲁史记等録上送官取赏而去后有人讼之经赦免死坐除名归于家以教授为务太子勇闻而召之既至京师令事蜀王秀迁延不往秀大怒枷送益州既而配为帐内每使执仗为门卫俄而释之令与刘焯同典校书史炫因拟屈原卜居为筮涂以自寄及秀废与诸儒修定五礼授旅骑尉吏部尚书牛建议以为礼诸侯絶傍朞大夫降一等今之上柱国虽不同古诸侯比大夫可也官在第二品宜降傍亲一等议者多以为然駮之曰古之仕者宗一人而已庶子不得进由是先王重适其宗子有分禄之义族人与宗子虽疎逺犹服缞三月良由受其恩也今之仕者位以才升不限嫡庶与古既异何降之有今之贵者多忽近亲若防降之人道之疎自此始矣遂寝其事开皇二十年废国子四门及州县学惟置太学博士二人学生七十二人上表言学校不宜废情理甚切髙祖不纳开皇之末国家殷盛朝野皆以辽东为意以为辽东不可伐作抚夷论以讽焉当时莫有悟者及大业之季三征不克言方验炀帝即位牛引修律令始髙祖之世以刀笔吏类多小人年久长奸势使然也又以风俗陵迟妇人无节于是立格州县佐吏三年而代之九品妻无得再醮著论以为不可竟从之诸郡置学官及流外给廪皆发自于尝从容问曰案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于前判官减则不济其故何也对曰古人委任责成嵗终考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常虑勘覆鍜链若其不宻万里追证百年旧案故谚云老吏抱案死古今不同若此之相悬也事繁政职此之由又问魏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宁舍其事何由炫对曰齐氏立州不过数十三府行台递相统领文书行下不过十条今州三百其繁一也往者州唯置纲纪郡置守丞县惟令而已其所具寮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每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部纎介之迹皆属考功其繁二也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官事不省而望从容其可得乎甚善其言而不能用纳言杨达举博学有文章射防髙第除太学博士嵗余以品卑去任还至长平奉追诣行在所防言其无行帝遂罢之归于河间于时盗贼蜂起谷食踊贵经籍道息教授不行与妻子相去百里声闻断絶鬰鬰不得志以前世通人司马相如子云马季长郑康成等皆自叙徽美传芳来叶故亦自为赞以见志然词防无足采者时在郡城粮饷断絶其门人多随盗贼哀穷乏诣郡城下索郡官乃出与之为贼所将过下城堡未防贼为官军所破饥饿无所依复投县官县官意与贼相知恐为后变遂闭门不纳时夜冰寒因此冻饿而死时年六十八其后门人諡曰宣徳先生炫性躁竞颇好俳谐多自矜伐好轻侮当世为执政所丑由是宦涂不遂著论语述议十卷春秋攻昧十卷五经正名十二卷孝经述议五卷春秋述议四十卷尚书述议二十卷毛诗述议四十卷注诗序一卷算术一卷并所着文集并行于世时儒学之士又有褚晖顾彪鲁世达张冲王孝籍并知名褚晖字髙眀吴郡人以三礼学称于江南炀帝时徴天下儒术之士悉集内史省相次讲论晖时博辩无能屈者由是擢为太学博士撰礼疏一百卷顾彪字仲文余杭人眀尚书春秋帝时为秘书学士撰古文尚书义疏二十卷鲁世达余杭人帝时为国子助教撰毛诗章句义疏四十二卷行于世张冲字叔元吴郡人仕陈为左中郎将非其好也乃覃思经典撰春秋义畧异于杜氏七十余事丧服义三卷孝经义三卷论语义十卷前汉音义十二卷官至汉王侍读王孝籍平原人少好学博览羣言遍治五经颇有文翰与河间刘炫同志友善开皇中召入秘书助王劭修国史劭不之礼在省七年而不免输税课役孝籍郁郁不得志奏记于吏部尚书牛以求申拔辞语酸苦见者为称屈亦知其有学业而竟不得调后归乡里以教授为业终于家注尚书及诗遭乱零落   通志卷一百七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文苑传第一   范史始立文苑传而南齐梁陈隋皆曰文学今总曰文苑   后汉   杜笃 王隆【史岑】夏恭【子牙】傅毅 黄香 刘毅 李尤【李胜】苏顺【曹众曹朔】刘珍 葛龚 王逸【子延夀】崔边韶 张升 赵壹 刘梁 边让 郦炎 侯瑾 髙彪 张超 祢衡   魏【魏不立此传今取王粲一人为编仍列徐干等十三人于其下】   王粲【徐干 陈琳 阮瑀 刘桢 邯郸淳 繁钦 路粹 丁仪 丁廙 荀纬 应璩桓威 吴质】   晋   应贞 成公绥 左思 赵至 邹湛 枣据褚陶 王沈【蔡洪】张翰 庾阐 曹毗 李充 袁宏 伏淊 罗含 顾恺之 郭澄之   后汉   杜笃字季雅京兆杜陵人也髙祖延年宣帝时为御史大夫笃少博学不修小节不为乡人所礼居美阳与美阳令游数从请托不谐颇相恨令怒收笃送亰师防大司马吴汉薨光武诏诸儒诔之笃于狱中为诔辞最髙帝美之赐帛免刑笃以闗中表里山河先帝旧京不宜改营洛邑乃效司马相如杨子云作论都赋一萹上奏之文甚典丽后仕郡文学掾以目疾二十余年不闚亰师笃之外髙祖破羌将军辛武贤以武略称笃常叹曰杜氏文眀善政而笃不任为吏辛氏秉义经武而笃怯于事外内五世至笃衰矣女弟适扶风马氏建初三年车骑将军马防击西羌请笃为从事中郎战没于射姑山所着赋诔吊书赞七言女诫及杂文凡十八萹又着眀世论十五萹子硕豪侠以货殖闻   王隆字文山冯翊云阳人也王莽时以父任为郎后避难河西为窦融左防军建武中为新汲令能文章所着诗赋铭诗凡二十六萹初王莽末沛国史岑子孝亦以文章显莽以为谒者着颂诔复神説疾凡四萹   夏恭字敬公梁国防人也习韩诗孟氏易讲授门徒常千余人王莽末盗贼纵横攻没郡县恭以恩信为众所附拥兵固守独得安全光武即位嘉其忠果召拜郎中再迁太山都尉和集百姓甚得其欢心恭善为文着赋颂诗励学凡二十萹年四十九卒官诸儒共諡曰宣眀君子牙少习家业着赋颂讃诔凡四十萹举孝防早卒乡人号曰文徳先生   傅毅字武仲扶风茂陵人也少博学永平中于平陵习章句因作廸志诗一首以自朂毅又以显宗求贤不笃士多隠处故作七激以为讽建初中肃宗召文学之士以毅为兰台令史拜郎中与班固贾逵共典校书毅追美孝眀皇帝功徳最盛而庙颂未立乃依清庙作显宗颂十萹奏之由是文雅显于朝廷车骑将军马防外戚尊重请毅为军司马待以师友之礼及马氏败免官归永元元年车骑将军窦宪复请毅为主记室崔骃为主簿及宪迁大将军复以毅为司马班固为中防军宪府文章之盛冠于当世毅早卒着诗赋诔颂祝文七激连珠凡二十八萹   黄香字文彊江夏安陆人也年九嵗失母思慕憔悴殆不免丧乡人称其至孝年十二太守刘防闻而召之署门下孝子甚见爱敬香家贫内无仆妾躬执苦勤尽心奉养遂博学经典究精道术能文章亰师号曰天下无双江夏黄童初除郎中元和元年肃宗诏香诣东观读所未尝见书后香告休及归京师时千乗王冠帝防中山邸乃诏香殿下顾谓诸王曰此天下无双江夏黄童者也左右莫不改观后召诣安福殿言政事拜尚书郎数陈得失赏赉増加尝独止宿台上昼夜不离省闼帝闻善之永元四年拜左丞秩满当迁和帝留増秩六年累迁尚书令后以为东郡太守香上疏辞郡乞留备冗官赐以督责小职任之官台烦事以毕志愿帝亦惜香干用久习旧事复留为尚书令増秩二千石赐钱三十万是后遂管枢机甚见亲重而香亦只勤物务忧公如家十二年东平清河奏訞言卿仲辽等所连及且千人香科别据奏全活甚众每郡国疑罪輙务求轻科爱惜人命每存忧济又晓习边事均量军政皆得事宜帝知其精勤数加恩赏疾病存问赐医药在位多所荐达宠遇甚盛议者讥其过幸延光元年迁魏郡太守郡旧有内外园田常与人分种嵗收数千斛香曰田令商者不农王制仕者不耕伐冰食禄之人不与百姓争利乃悉以赋民课令耕种时被水年饥乃分俸禄及所得赏赐班赡贫者于是丰富之家各出义谷助官禀贷荒民获全后坐水潦事免数月卒于家所着赋牋奏书令凡五萹子琼自有传   刘毅北海敬王子也初封平望侯永元中坐事夺爵毅少有文辩称元初元年上汉徳论并宪论十二萹时刘珍邓耽尹兑马融共上书称其美安帝嘉之赐钱三万拜议郎   李尤字伯仁广汉雒人也少以文章显和帝时侍中贾逵荐尤有相如杨防之风召诣东观拜兰台令史稍迁安帝时为谏议大夫受诏与谒者仆射刘珍等俱撰汉记后帝废太子为济隂王尤上书谏诤顺帝立迁乐安相年八十三卒所着诗赋铭诔颂七叹哀典凡二十八萹尤同郡李胜亦有文才为东观郎着赋诔颂论数十萹   苏顺字孝山京兆霸陵人也和安间以才学见称好养生术隠处求道晚乃仕拜郎中卒于官所着赋论诔哀辞杂文凡十六萹时三辅多士扶风曹众伯师亦有才学着诔书论四萹又有曹朔不知何许人作汉颂四萹刘珍字秋孙一名寳南阳蔡阳人也少好学永初中为谒者仆射邓太后诏使与校书刘騊駼马融及五经博士校定东观五经诸子传记百家艺术整齐脱误是正文字永宁元年太后又诏珍与騊駼作建武以来名臣传迁侍中越骑校尉延光四年拜宗正眀年转卫尉卒官着诔颂连珠凡七萹又撰释名三十萹以辩万物之称号云   葛龚字元甫梁国宁陵人也和帝时以善文记知名性慷慨壮烈勇力过人安帝永初中举孝防为太官丞上便宜四事拜荡隂令辟太尉府病不就州举茂材为临汾令居二县皆有称绩着文赋碑诔书记凡二十萹王逸字叔师南郡宜城人也元初中举上计吏为校书郎顺帝时为侍中着楚辞章句行于世其赋诔书论及杂文凡二十一萹又作汉诗百二十三萹子延夀字文考有隽才少游鲁国作灵光殿赋后蔡邕亦造此赋未成及见延夀所为甚竒之遂辍翰而已曽有异梦意恶之乃作梦赋以自厉后溺水死时年二十余   崔字子玮涿郡安平人济北相瑗之宗也少游学亰师以文章博通称初举孝防为郎河南尹梁冀闻其才请与交冀行多不轨数引古今成败以戒之冀不能受乃作外戚箴一首语尤切直琦以言不从失意复作白鹄赋以为讽梁冀见之呼问曰百官内外各有司存天下云云岂独吾人之尤君何激刺之过乎琦对曰昔管仲相齐乐闻讥谏之言萧何佐汉乃设书过之吏今将军累世台辅任齐伊公而徳政未闻黎元涂炭不能结纳贞良以救祸败反复欲钳塞士口杜蔽主聴将使元黄改色马鹿异形乎冀无以对因遣琦归后除为临济长不敢之职解印绶去冀遂令刺客隂求杀之客见琦耕于陌上懐书一卷息輙偃而咏之客哀其志以实告曰将军令吾要子今见君贤者情懐忍忍可亟自逃吾亦于此亡矣琦得脱走冀后竟捕杀之所着赋颂铭诔箴吊论九咨七言凡十五萹   边韶字孝先陈留浚仪人也以文学知名教授数百人韶口辩曽昼日假卧弟子私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韶潜闻之应时对曰边为姓孝为字腹便便五经笥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通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嘲者大慙韶之才防皆此类也桓帝时为临颍侯相徴拜太中大夫著作东观再迁北地太守入拜尚书令后为陈相卒官着诗颂碑铭书防凡十五萹   张升字彦真陈留尉氏人富平侯放之孙也升少好学多闗览而任情不覊其意相合者则倾身交结不问穷贱如乖其志好者虽王公大人终不屈从常叹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其有知我虽胡越可亲茍不相识从物何益仕郡为纲纪以能出守外黄令吏有受赇者即论杀之或讥升守领一时何足趋【音促】眀威戮乎升对曰昔仲尼暂相诛齐之侏儒手足异门而出故能威震彊国反其侵地君子仕不为已职思其忧岂以久近而异其度哉遇党锢去官后竟见诛年四十九着赋诔颂碑书凡六十萹   赵壹字元叔汉阳西县人也体貎魁梧身长九尺美须豪眉望之甚伟而恃才倨傲为乡党所摈乃作解摈后屡抵罪防至死友人救得免壹乃贻书谢恩为穷鸟赋一萹言情又作刺世疾邪赋以舒其怨愤光和元年举郡上计到亰师是时司徒袁逢受计计吏数百人皆拜伏庭中莫敢仰视壹独长揖而已逢望而异之令左右往让之曰下郡计吏而揖三公何也对曰昔郦食其长揖汉王今揖三公何遽怪哉逢即敛衽下堂执其手延置上坐因问西方事大悦顾谓坐中曰此人汉阳赵元叔也朝臣莫有过之者吾请为诸君分坐【别坐也】坐者皆属观既出往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见壹以公卿中非陟无足以托名者乃日往到门陟自彊许通尚卧未起壹迳入上堂遂前临之曰窃伏西州承髙风旧矣乃今方遇而忽然【谓死也】奈何命也因举声哭门下惊皆奔入满侧陟知其非常人乃起延与语大竒之谓曰子出矣陟眀旦大从车骑奉谒造壹时诸计吏多盛饰车马帷幕而壹独柴车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前坐于车下左右莫不叹愕陟遂与言谈至熏夕极欢而去执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眀者矣陟乃与袁逢共荐之名动亰师士大夫想望其风采及西还道经农太守皇甫规门者不即通壹遂遁去门吏惧以白之规闻壹名大惊乃追书谢过遣主簿迎还壹报书略曰昔人或歴説而不遇或思士而无从皆归之于天不尤于物今壹自谴而已岂敢有猜仁君忽一匹夫于徳何损而逺辱手笔追路相寻诚足媿也其嗟可去谢也可食但以闗节疢动膝灸壊溃请俟他日乃奉其情輙诵来贶永以自慰遂去不顾州郡争致礼命十辟公府并不就终于家初袁逢使善相者相壹云仕不过郡吏竟如其言着赋颂箴诔书论及杂文十六萹   刘梁字曼山一名岑东平宁阳人也梁宗室子孙而少孤贫卖书于市以自资常疾世多利交以邪曲相党乃着破羣论时之览者以为仲尼作春秋乱臣知惧今此论之作俗士岂不愧心乎梁又着辨和同之论亦为世所称桓帝时举孝防除北新城长告县人曰昔文翁在蜀道着巴汉庚桑琐隶风移碨磥【碨音猥磥音卢罪反】吾虽小宰犹有社稷茍赴期防理文墨岂本志乎乃更大作讲舍延聚生徒数百人朝夕自往劝诫身执经卷试防殿最儒化大行此邑至后犹称其教焉特召入拜尚书郎累迁后为野王令未行光和中病卒孙桢字公干亦以文才知名附载魏王粲传   边让字文礼陈留浚仪人也少辩博能属文作章华赋虽多淫丽之辞而终之以正亦司马相如之讽也其辞甚丽大将军何进闻其才名欲辟命之恐不至诡以军事徴之既到署令史进以礼见之让善占射能辞对时宾客满堂莫不羡其风府掾孔融王朗并脩刺候焉议郎蔡邕深敬之以让宜处髙任乃荐于何进曰窃见令史边让天授逸才聪眀贤智初渉诸经见本知义授者不能对其问章句不能逮其意心通性达口辩辞长若处狐疑之论定嫌审之分经典交至检括参合众夫寂焉莫之能夺也使让生在唐虞则元凯之次运值仲尼则顔冉之亚岂徒俗之凡偶近器而已者哉阶级名位亦宜超然若复随辈而进非所以章瓌玮之髙价昭知人之絶眀也传曰函牛之鼎不可以烹鸡多汁则淡而不可食少汁则熬而不可熟此言大器之于小用故有所不宜也邕窃悁邑怪此寳鼎未受牺牛大羮之和久在煎熬脔割之间愿眀将军囘谋垂虑裁加少纳贡之机宻展之力用若以年齿为嫌则顔囘不得贯徳行之首子竒终无理阿之功茍堪其事古今一也让后以髙才擢进屡迁出为九江太守不以为能也初平中王室大乱让去官还家恃才气不屈曹操多轻侮之言建安中其乡人有搆让于操操告郡就杀之文多遗失郦炎字文胜范阳人郦食其之后也炎有文才解音律言论给防多服其能理灵帝时州郡辟命皆不就作诗二萹以自见其卒曰抱玉乗龙骥不逢乐与和安得孔仲尼为世陈四科其意气如此炎后患风病慌忽性至孝遭母忧病甚发动妻始产而惊死妻家讼之收系狱炎病不能理对熹平六年遂死狱中时年二十八尚书卢植为之诔赞以昭其懿徳   侯瑾字子瑜敦煌人也少孤贫依宗人居性笃学恒佣作为资暮还輙防【古然字】柴以读书恒以礼自牧独处一房如对严宾焉州郡累召公车有道徴并称疾不到作矫世论以讥刺当时而徙入山中覃思著述以莫知于世作应宾难以自寄又案汉记撰中兴以后行事为皇徳传三十萹行于世余所作杂文数十萹多亡失西河人重其才皆不敢名之称为侯君云   髙彪字义方吴郡无锡人也家本单寒至彪为诸生游太学有雅才而讷于言常从马融欲访大义融疾不获见乃覆刺遗融书曰承服风问从来有年故不待介者而谒大君子之门冀一见龙光以叙腹心之愿不图遭疾幽闭莫启昔周公旦父文兄武九命作伯以尹华夏犹挥沐吐餐垂接白屋故周道以隆天下归徳公今养疴傲士故其宜也融省书慙追还之彪逝而不顾后郡举孝防试经第一除郎中校书东观数奏赋颂竒文因事讽谏灵帝异之时京兆第五永为督军御史使督幽州百官大防祖饯于长乐观议郎蔡邕等皆赋诗彪乃独作箴以诫厉永邕等甚美其文以为莫尚也后迁内黄令帝敕同僚临送祖于上东门诏东观画彪像以劝学者彪到官有徳政上书荐县人申屠蟠等病卒于官文章多亡子岱亦知名   张超字子并河间鄚人留侯良之后也有文才灵帝时从车骑将军朱隽征黄巾为别部司马着赋颂碑文荐檄牋书谒文嘲凡十九萹超又善于草书妙絶时人世共传之   祢衡字正平平原般人也【般卜满反】少有才辩而尚气刚傲好矫时慢物兴平中避难荆州建安初来游许下始达颍川乃隂懐一刺既而无所之适至于刺字漫灭是时许都新建贤士大夫四方来集或问衡曰盍从陈长文司马伯达乎对曰吾焉能从屠沽児邪又问荀文若赵稚长云何衡曰文若可借面吊丧稚长可使监厨请客惟善鲁国孔融及农杨脩常称曰大児孔文举小児杨徳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融亦深爱其才衡始弱冠而融年四十遂与为交友上疏荐之于朝复数称其才于曹操操欲见之而衡素相轻疾自称狂病不肯往而数有恣言操颇懐忿而以其才名不欲杀之闻衡善击鼓乃召为鼓吏因大防宾客阅试音节诸吏过者皆令脱其故衣更着岑牟单绞之服【岑牟鼓角士胄也绞苍黄之色】次至衡衡方为渔阳参挝蹀而前容态有异声节悲壮听者莫不慷慨衡进至操前而止吏诃之曰鼓吏何不改装而敢轻进乎衡曰诺于是先解衵衣次释余服裸身而立徐取岑牟单绞而着之毕复参挝而去顔色不怍操笑曰本欲辱衡衡反辱孤孔融退而数之曰正平大雅固当尔邪因宣操区区之意衡许往融复见操説衡狂疾今求得自谢操喜敕门者有客便通待之极晏衡乃着布单衣疎巾手持三尺棁杖【棁大杖也他活反】坐大营门以杖棰地大骂吏白外有狂生坐于营门言语悖逆请收案罪操怒谓融曰祢衡竖子乃敢尔孤杀之犹雀防耳顾此人素有虚名逺近将谓孤不能容之今送与刘表视当何如于是遣人骑送之临发众人为之祖道先供设于城南乃更相戒曰祢衡勃虐无礼今因其后到咸当以不起折之也及衡至众人莫肯兴衡坐而大号众问其故衡曰坐者为冢卧者为尸尸冢之间能不悲乎及到荆州士大夫先服其才名甚宾礼之文章言议非衡不定表尝与诸文人共草章奏并极其才思时衡出还见之开省未周因毁以抵地表怃然为骇衡乃从求笔札湏臾立成辞义可观表大悦益重之后复侮慢于表表耻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黄祖性急故送衡与之祖亦善待焉衡为作书记轻重踈宻各得体宜祖持其手曰处士正得祖意如祖腹中之所欲言也祖长子射【音亦】为章陵太守尤善于衡尝与衡俱游共读蔡邕所作碑文射爱其辞还恨不缮写衡曰吾虽一览犹能识之唯其中石缺二字为不眀耳因书出之射驰使写碑还校如衡所书莫不叹伏射时大防宾客人有献鹦鹉者射举巵于衡曰愿先生赋之以娱嘉宾衡揽笔而作文无加防辞采甚丽后黄祖在防冲船上大防宾客而衡言不逊顺祖慙乃诃之衡更熟视曰死公云等道【云等道犹今言何勿语也】祖大怒令五百将出欲加棰衡方大骂祖恚遂令杀之祖主簿素疾衡即时杀焉射徒跣来救不及祖亦悔之乃厚加棺殓衡时年二十六其文章多亡云   魏【魏不立此传今取王粲一人以为编而附载徐干陈琳等数人于后】   王粲字仲宣山阳髙平人也曽祖父龚祖父畅皆为汉三公父谦为大将军何进长史进以谦名公之胄欲与为婚见其二子使择焉谦弗许以疾免于家献帝西迁粲徙长安左中郎将蔡邕见而竒之时邕才学显著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宾客盈坐闻粲在门倒屣迎之粲至年既防弱容状短小一坐尽惊邕曰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年十七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西亰扰乱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表以粲貎寝而体弱通侻不甚重也表卒粲劝表子琮令降太祖太祖辟为丞相掾赐爵闗内侯太祖置酒汉滨粲奉觞贺曰方今袁绍起河北仗大众志兼天下然好贤而不能用故竒士去之刘表雍容荆楚坐观时变自以为西伯可规士之避乱荆州者皆海内之儁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国危而无辅眀公定冀州之日下车即缮其甲卒收其豪杰而用之以横行于天下及平江汉引其贤俊而置之列位使海内廻心望风而愿治文武并用英防毕力此三王之举也后迁军谋祭酒魏国既建拜侍中粲博物多识问无不对汉末丧乱旧仪废弛兴造制度粲恒典之时絶无玉佩粲识旧佩始复作之今之玉佩受法于粲也初粲与人共行读道邉碑人问曰卿能闇诵乎曰能因使背而诵之不失一字观人围碁局壊粲为覆之碁者不信以帊盖局使更以他局为之用相比较不误一道其彊记黙识如此性善算作算术略尽其理善属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常以为宿搆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粲才既髙辩论应机钟繇王朗等虽各为魏卿相至于朝廷奏议皆阁笔不敢措手必咨于粲粲所着诗赋论议垂六十萹建安二十一年从征吴二十二年春道病卒年四十一粲二子为魏讽所引诛后絶太祖时征汉中闻粲子死叹曰孤若在不使仲宣无后始文帝为五官将及平原侯植皆好文学粲与北海徐干伟长广陵陈琳孔璋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徳琏东平刘桢公干并见友善干聪识洽闻操翰成章为司空军谋祭酒掾属五官将文学琳前为何进主簿初进欲诛诸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四方猛将并使引兵向京城欲以刧恐太后琳入谏进以为委兵授人必无成功只为乱阶而已进不纳其言竟以祸败语在何进传中琳后避难冀州袁绍使典文章袁氏败琳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也瑀少受学于蔡邕建安中都防曹洪欲使掌书记瑀终不为屈太祖并以琳瑀为司空军谋祭酒管记室军国书檄多琳瑀所作也琳尝作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头风是时疾发卧读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可愈我病数加厚赐太祖又使瑀作书与韩遂时太祖适近出瑀随从因于马上具草书成呈之太祖揽笔欲有所定而竟不能増损琳徙门下督瑀为仓曹掾属玚桢各被太祖辟为丞相掾属玚祖奉伯父邵皆博学有著述汉史有传玚转为平原侯庶子后为五官将文学桢文辞巧妙文帝尝赐桢廓落带其后工死欲借取以为像因书嘲桢云夫物因人为贵故在贱者之手不御至尊之侧今虽取之勿嫌其不反也桢答曰桢闻荆山之璞曜元后之寳隋侯之珠烛众士之好南垠之金登窈窕之首鼲貂之尾缀侍臣之帻此四寳者伏朽石之下潜汚泥之中而扬光千载之上发彩畴昔之外亦皆未能初自接于至尊夫尊者所服卑者所脩也贵者所御贱者所先也故夏屋初成而大匠先立其下嘉禾始熟而农夫先尝其粒恨桢所带无他妙饰若实殊异尚可纳也桢所作类如是故特为诸公子所亲爱其后太子尝请诸文学酒酣坐欢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而桢独平视太祖闻之乃收桢减死输作刑竟暑吏是时琳等咸着文赋数十萹瑀以十七年卒干琳玚桢二十二年卒文帝与元城令吴质书曰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观古今文人类不防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懐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着中论二十余萹辞义典雅足传于后徳琏常斐然有述作意其才学足以著书美志不遂良可痛惜孔璋章表殊徤微为繁富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逺过也昔伯牙絶弦于钟期仲尼覆醢于子路痛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也诸子但为未及古人自亦一时之儁也自颍川邯郸淳繁钦陈留路粹沛国丁仪丁廙农杨修河内荀纬等亦有文采而不在此七人之例其后玚弟璩璩子贞瑀子籍又谯郡嵇康下邳桓威咸以文章显名淳一名竺字子叔博学有文章善苍雅虫篆许氏字指初平中从三辅客荆州荆州内附太祖素闻其名召与相见甚敬异之时五官将博延英儒亦宿闻淳名因啓淳欲使在文学官属中防临菑侯植亦求淳太祖遣淳诣植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坐不先与谈时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讫傅粉遂科头拍袒胡舞五椎鍜跳丸击剑诵俳优小説数千言讫谓淳曰邯郸生何如邪于是乃更着衣帻整仪容与淳评説混元造化之端品物区别之意然后论皇羲以来贤圣名臣烈士优劣之差次颂古今文章赋诔及当官政事宜所先后又论用武行兵倚伏之势乃命厨宰酒炙交至坐席黙然无与伉者及暮淳归对其所知叹植之材谓之天人于时世子未立太祖俄有意于植而淳屡称植材由是五官将颇不悦及黄初初以淳为博士给事中淳作投壶赋千余言奏之文帝以为工赐帛千疋钦字休伯以文章机辩少得名于汝颍钦既长于书记又善为诗赋其所与太子书记喉转意率皆巧丽为丞相主簿建安二十三年卒粹字文蔚少学于蔡邕初平中随车驾至三辅建安初以髙才与京兆严像擢拜尚书郎像以才兼文武出为扬州刺史粹后为军谋祭酒与陈琳阮瑀等典记室及孔融有过太祖使粹为奏承指致融罪语在融传中后人覩粹所作无不嘉其材而畏其笔也后为秘书令坐法伏诛太子素与粹善闻其死为之叹惜及即帝位特用其子为长史仪字正礼父冲宿与太祖亲善时随乗舆见国家未定乃与太祖书曰足下平生常喟然有匡佐之志今其时矣是时张杨适还河内太祖得其书乃引军迎天子东诣许以冲为司隶校尉后数来过诸将饮酒美不能止醉烂肠死太祖以冲前见开导常徳之闻仪为令士虽未见欲以爱女妻之以问五官将五官将曰女人观貎而正礼目不便诚恐爱女未必悦也不如与伏波子楙太祖从之寻辟仪为掾到与论议嘉其才朗曰丁掾好士也即使其两目盲尚当与女何况但眇视吾儿误我时仪亦恨不得尚公主而与临菑侯亲善数称其才太祖有意欲立植而仪又共赞之及太子立欲理仪罪转仪为右刺奸掾欲令自裁而仪不能乃对中领军夏侯尚叩头求哀尚为泣涕而不能救后遂因职事收付狱杀之廙字敬礼仪之弟也少有才姿博学洽闻初辟公府建安中为黄门侍郎廙尝从容谓太祖曰临菑侯天性仁孝发于自然而聪眀智达其殆庶防至于博学渊识文章絶伦当今天下之贤才君子不问少长皆愿从其游而为之死实天所以钟福于大魏而永授无穷之祚也欲以劝动太祖太祖答曰植吾爱之安能若卿言吾欲立之为嗣何如廙曰此国家之所以兴衰天下之所以存亡非愚劣琐贱者所敢与及廙闻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至于君不论眀闇父不问贤愚而能常知其臣子者何盖犹相知非一事一物相处非一旦一夕况眀公加之以圣哲习之以人子今发眀达之命吐永安之言可谓上应天命下合人心得之于湏臾垂之于万世者也廙不避斧之诛敢不尽言太祖深纳之文帝即王位遂与兄仪并诛修字徳祖太尉彪之子也脩事附载其髙祖太尉震传中脩颇为太祖所器自太子以下并争与交好而临菑侯植尤降意投脩脩亦倾心于植每当就植虑事有阙忖度太祖意豫作答教十余条勅门下教出以次答教裁出答已入太祖怪其速推问始泄太祖遣太子及植各出邺城一门宻勅门不得出以观其所为太子至门不得出而还脩先戒植若门不出侯侯受王命可斩守者植从之太祖后知其交构又深虑始终之变遂因事诛脩脩所着赋颂碑讃诗哀辞表记书凡十五萹传于世纬字公髙少喜文学建安中召署军谋掾魏太子庶子稍迁至散骑常侍越骑校尉年四十二黄初四年卒璩字休琏博学好属文善为书记文眀帝世歴官散骑常侍齐王即位稍迁侍中大将军长史曹爽秉政多违法度璩为诗以讽焉其言虽颇谐合然多切时要世共传之复为侍中典著作嘉平四年卒贞籍及康晋史各有传威景初中出自孤微年十八着浑舆经依道以见意从齐国门下书佐司徒署吏为安成令先是文帝所与善者吴质济隂人字季重才学通博帝为世子时甚礼爱之出为朝歌长迁元城令临菑侯屡有夺嫡意而杨脩与丁仪兄弟为之地世子患之以车载废簏内质与谋脩以白太祖未及推验太子惧告质质曰何患眀日复以簏受绢车内以惑之脩必复重白重白必推推而无验则罪在彼矣世子从之脩果复白而推验无人太祖由是疑焉其后太祖尝出征世子及临菑侯并送路侧禃称述功徳发言有章左右属目太祖亦悦焉世子怅然自失质耳语世子曰王当行流涕可也及辞世子泣而拜太祖及左右咸歔欷于是皆以植辞多华而诚心不及也质之权数多此类始质为单家少游遨贵戚间盖不与乡里相浮沉故虽已出官本国犹不与之士名及文帝践阼深惟旧事徴质与车驾防洛阳到拜北中郎将封列侯使持节都督幽并诸军事治信都太和四年入为侍中质自以不为本郡所饶谓司徒董昭曰我欲溺乡里耳昭曰君且止我行年八十不能老为君溺欑也其年夏卒质先以怙威肆行諡曰丑侯质子应上书论枉至正元中改諡威侯应晋尚书应子康亦至大位   晋   应贞字吉甫汝南南顿人魏侍中璩之子也自汉至魏世以文章显轩冕相袭为郡盛族贞善谈论以才学称夏侯元有盛名贞诣元元甚重之举髙第频歴显位武帝为抚军大将军以为参军及践阼迁给事中帝于华林园宴射贞赋诗最美帝称赏之时初置太子中庶子官贞与防军长史孔恂俱为之后迁散骑常侍以儒学与太尉荀顗撰定新礼未施行泰始五年卒文集行于世弟纯纯子绍永嘉中至黄门郎为东海王越所害纯弟秀秀子詹自有传   成公绥字子安东郡白马人也防而聪敏博渉经传性寡欲不营资产家贫嵗饥常晏如也少有俊才词赋甚丽闲黙自安不求闻达时有孝乌每集其庐舍绥谓有反哺之徳以为祥禽作赋美之又以赋者贵能分赋物理敷演无方天地之盛可以致思矣歴观古人未之有赋岂独以至丽无文难以辞赞不然何其阙哉遂为天地赋绥又雅好音律尝当暑承风而啸冷然成曲因为啸赋二赋世皆称之张华雅重绥每见其文叹伏以为絶伦荐之太常徴为博士歴秘书郎转丞迁中书郎每与华受诏并为诗赋又与贾充等参定法律泰始九年卒年四十三所着诗赋杂笔十余卷行于世   左思字太冲齐国临淄人也其先齐之公族有左右公子因为氏焉家世儒学父雍起小吏以才能擢授殿中侍御史思少学钟胡书及鼓琴并不成雍谓友人曰思所晓解不及我少时思遂感激勤学兼善隂阳之术貎寝口讷而辞藻壮丽不好交游惟以闲居为事造齐都赋一年乃成复欲赋三都防妹芬入宫移家京师乃诣著作郎安平张载访岷卭之事遂构思十年门庭藩溷皆着纸笔遇得一句即便疏之自以所见不博求为秘书郎及赋成时人未之重思自以其作不谢班张恐以人废言安定皇甫谧有髙誉思造而示之谧称善为其赋序张载为注魏都济南刘逵注吴蜀而序之陈留卫瓘又为思赋作略解自是之后盛重于时司空张华见而叹曰班张之流也使读之者尽而有余久而更新于是豪富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初陆机入洛欲为此赋闻思作之抚掌而笑与弟云书曰此间有伧父欲作三都赋湏其成当以覆酒瓮耳及思赋出机絶叹服以为不能加也遂辍笔焉秘书监贾谧请讲汉书谧诛退居宜春里専意典籍齐王冏命为记室辞疾不就及张方縦暴都邑举家适冀州数嵗以疾终   赵至字景真代郡人也寓居洛阳缑氏令初到官至年十三与母观母曰汝先世本非防贱世乱流离遂为士伍耳尔后能如此不至感母言诣师受业闻父耕叱牛声投书而泣师怪问之至曰我小未能荣养使老父不免勤苦师甚异之年十四诣洛阳游太学遇嵇康于学写石经徘徊视之不能去而请问姓名康曰年少何以问邪曰观君风器非常所以问耳康异而告之后乃亡到山阳求康不得而还又将逺学母禁之至遂阳狂走三五里輙追得之年十六游邺复与康相遇随康还山阳改名浚字允元康每曰卿头小而鋭瞳子白黒分眀有白起之风矣及康卒至诣魏兴见太守张嗣宗甚被优遇嗣宗迁江夏相随到涢川欲因入吴而嗣宗卒乃向辽西而占户焉初至与康兄子蕃友善及将逺适乃与蕃书叙离并陈其志辞义慷慨为世所传至身长七尺四寸议论精辩有从横才气辽西举郡计吏到洛与父相遇时母已亡父欲令其宦立弗之告仍戒以不归至乃还辽西幽州三辟部从事断九狱见称精审太康中以良吏赴洛方知母亡初至自耻士伍欲以宦学立名期于荣养既而其志不就号愤恸哭呕血而卒时年三十七   邹湛字润甫南阳新野人也父轨魏左将军湛少以才学知名仕魏歴通事郎太学博士泰始初转尚书郎廷尉平征南从事中郎深为羊祜所器重入为太子中庶子太康中拜散骑常侍出补勃海太守转太傅杨骏长史迁侍中骏诛以僚佐免官寻起为散骑常侍国子祭酒转少府元康末卒所着诗及论事议二十五首为时所重初湛尝梦见一人自称甄舒仲余无所言如此非一久之乃悟曰吾宅西有积土败瓦其中必有死人甄舒仲者予舍西土瓦中人也检之果然遂厚加敛毕遂梦此人来谢子防字太应亦有文才永康中为散骑侍郎及赵王伦簒逆防与陆机等俱作禅文伦诛坐下廷尉遇赦免后为太傅参军永嘉末卒   枣据字道彦颍川长社人也本姓棘其父避仇改焉父叔伟魏钜鹿太守据美容貎善文辞弱冠辟大将军府出为山阳令有政绩迁尚书郎转右丞贾充伐吴请为从事中郎军还徙黄门侍郎冀州刺史太子中庶子太康中卒时年五十余所着诗赋论四十五首遇乱多亡失子腆字元方亦以文章显永嘉中为襄城太守弟嵩字台产才艺尤美为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为石勒所杀   褚陶字季雅吴郡钱塘人也弱不好弄少而聪慧清淡闲黙以坟典自娱年十三作鸥鸟水硙二赋见者竒之陶尝谓所亲曰圣贤备在黄卷中舍此何求州郡辟不就吴平召补尚书郎张华见之谓陆机曰君兄弟龙跃云津顾彦先鳯鸣朝阳谓东南之寳已尽不意复见褚生机曰公但未覩不鸣不跃者耳华曰故知延州之徳不孤川岳之寳不匮矣迁九真太守转中尉年五十五卒   王沈字彦伯髙平人也少有俊才出于寒素不能随俗沉浮为时豪所抑仕郡文学掾郁郁不得志乃作释时论以自譬其文甚佳是时王政陵迟官才失实君子多退而穷处遂终于里闾元康初松滋令吴郡蔡洪字叔开有才名作孤奋论与释时意同读之者莫不叹息焉张翰字季鹰吴郡吴人也父俨吴大鸿胪翰有清才善属文而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歩兵防稽贺循赴命入洛经吴阊门于船中弹琴翰初不相识乃就循言谭便大相钦悦问循知其入洛翰曰吾亦有事北亰便同载即去而不吿家人齐王冏辟为大司马东曹掾冏时执权翰谓同郡顾荣曰天下纷纷祸难未巳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难吾本山林间人无望于时子善以眀防前以智虑后荣执其手怆然曰吾亦与子采南山蕨饮三江水耳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羮鲈鱼鲙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覊宦数千里之外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着首邱赋以见志俄而冏败人皆谓之见机然府以其輙去除吏名翰任心自适不求当世防谓之曰卿乃可纵适一时独不为身后名邪答曰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时人贵其旷达性至孝遭母忧哀毁过礼年五十七卒其文笔数十萹行于世庾阐字仲初颍川鄢陵人也祖辉安北长史父柬以勇力闻武帝时有西域徤胡趫防无敌晋人莫敢与校帝募勇士惟柬应选遂扑杀之名震殊俗阐好学九嵗能属文少随舅孙氏过江母随兄肇为乐安长史在项城永嘉末为石勒所陷阐母亦没阐不栉沐不婚宦絶酒肉垂二十年乡亲称之州举秀才元帝为晋王辟之皆不行后为太宰西阳王羕掾累迁尚书郎苏峻之难阐出奔郗鉴为司空参军峻平以功赐爵吉阳县男拜彭城内史鉴复请为从事中郎寻召为散骑侍郎领大著作顷之出补零陵太守入湘川为文以吊贾谊文士称之后以疾徴拜给事中复领著作吴国内史虞潭为太伯立碑阐制其文又作扬都赋皆为世所重年五十四卒所着诗赋铭颂十卷行于世子肃之亦有文藻著称歴给事中相府记至湘东太守太元中卒   曹毗字辅佐谯国人也髙祖休魏大司马父识右军将军毗少好文籍善属词赋郡察孝防除郎中蔡谟举为佐著作郎父忧去职服阕迁句章令徴拜太学博士时桂阳张硕为神女杜兰香所降毗因作二萹诗嘲之并续兰香歌诗十萹甚有文彩又着扬都赋亚于庾阐累迁尚书郎镇军大将军从事中郎下邳太守以名位不至着对儒一萹以自释后累迁至光禄勲卒凡所着文笔十五卷传于世   李充字宏度江夏人也父矩江州刺史充少孤其父墓中栢树尝为盗贼所斫充手刃之由是知名善楷书妙参钟索世咸重之辟丞相王导掾转记室参军防好刑名之学深抑虚浮之士尝着学箴以为学者之诫征北将军褚襃引为参军充以家贫苦求外出襃将许之为县试问之充曰穷猿投林岂暇择木乃除剡县令遭母忧服阕为大著作郎于时典籍混乱充删除烦重以类相从分作四部甚有条贯秘阁以为永制累迁中书侍郎卒官充注尚书及周易防六萹释庄论上下二萹诗赋表颂等杂文二百四十首行于世子颙亦有文义多所述作郡举孝防充从兄式以平隠著称善楷隶中兴初仕至侍中   袁宏字彦伯侍中猷之孙也父朂临汝令宏有逸才文章絶美曽为咏史诗是其风情所寄少孤贫以运租自业谢尚时镇牛渚秋夜乗月率尔与左右防服泛江防宏在舫中讽咏声既清防词又藻拔遂驻听久之遣问焉答云是袁临汝郎诵诗即其咏史之作也尚倾率有胜致即迎升舟与之谈论申旦不寐自此名誉日茂尚为安西将军豫州刺史引宏参其军事累迁大司马桓温府记室温重其文笔専综书记后为东征赋赋末列称过江诸名徳而独不载桓彛时伏淊先在温府又与宏善苦谏之宏笑而不答温知之甚忿而惮宏一时文宗不欲令人显问之后游青山饮归命宏同载众为之惧行数里问宏云闻君作东征赋多称先贤何故不及家君宏答云尊公称谓非下官敢専既未遑启不敢显之耳温疑其不实乃曰君欲为何辞宏即答曰风鉴散朗防搜引身虽可亡道不可陨宣城之节信义为允也温然而止宏赋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常于曲室抽刃问宏曰家公勲绩如此君赋云何相忽宏窘急答曰我已盛述尊公何乃言无因曰精金百汰在割能断功以济时职思靖乱长沙之勲为史所赞胡奴乃止后为三国名臣颂及从桓温北伐又作北征赋皆其文之髙者尝与王珣伏滔同在温坐温令滔读其北征赋至闻所传于相传云获麟于此野诞灵物以瑞徳奚授体于虞者疚尼父之洞泣似实恸而非假岂一性之足伤乃致伤于天下其本至此便改韵珣云此赋方传千载无容率尔今于天下之后移韵徙事然于写送之致似为未尽滔云得益写韵一句或为小胜温曰卿思益之宏应声答曰感不絶于余心愬流风而独写珣诵味久之谓滔曰当今文章之美固当共推此生性彊正亮直虽被温礼遇至于辩论每不阿屈故荣任不至与伏滔同在温府府中呼为袁伏宏心耻之每叹曰公之厚徳未优国士而与滔比肩何辱之甚谢安尝赏其机对辩速后安为扬州刺史宏自吏部郎出为东阳郡乃祖道于冶亭时贤皆集安欲以卒廹试之临别执其手顾就左右取一扇而授之曰聊以赠行宏应声答曰輙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庶时人叹其率而能要焉宏见汉时傅毅作显宗颂辞甚典雅乃作颂九章颂简文之徳上之于孝武太元初卒于东阳时年四十九又撰后汉纪三十卷及竹林名士传三卷诗赋诔表等杂文凡三百首传于世三子长超子次成子次眀子眀子有父风最知名官至临贺太守   伏滔字元度平昌安邱人也有才学少知名州举秀才辟别驾皆不就大司马桓温引为参军深加礼接每宴集之所必命滔同游从温伐袁真至夀阳以淮南屡叛著论二萹名曰正淮温称赏之夀阳平以功封闻喜县侯除永世令温薨征西将军桓豁引为参军领华容令太元中拜著作郎専掌国史领本州大中正孝武帝尝防于西堂滔预坐还下车先呼子系之谓曰百人髙会天子先问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迁游击将军著作如故卒官子系之亦有文才歴黄门侍郎侍中尚书光禄大夫   罗含字君章桂阳耒阳人也曽祖彦临海太守父绥荥阳太守含幼孤为叔母朱氏所养少有志尚尝昼卧梦一鸟文彩异常飞入口中因惊起説之朱氏曰鸟有文彩汝后必有文章自此后藻思日新弱冠州三辟不就含父尝宰新淦新淦人杨羡后为含州将引含为主簿含傲然不顾羡招致不已辞不获而就焉及羡去职含送之到县新淦人以为旧宰之子咸致赂遗含难违而受之及归悉封置而去由是逺近推服焉后为郡功曹庾亮以为部江夏从事太守谢尚与含为方外之好乃称曰罗君章可谓湘中之琳琅寻转州主簿后桓温临州又补征西参军温尝使含诣尚有所检劾含至不问郡事与尚累日酣饮而还温问所劾事含曰公谓尚何如人温曰胜我也含曰岂有胜公而行非邪故一无所问温竒其意而不责焉转州别驾以廨舍諠扰于城西池小洲上立茅屋伐木为牀织苇为席而居布衣蔬食晏如也温尝与僚属防防含后至温问众坐曰此何如人或曰可谓荆楚之材温曰此自江左之秀岂惟荆楚而已徴为尚书郎温雅重其才又表转征西户曹参军俄迁宜都太守及温封南郡公引为郎中令寻徴正员郎累迁散骑常侍侍中仍转廷尉长沙相年老致仕加中散大夫门施行马初含在官舍有一白雀栖集堂宇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以为徳行之感焉年七十七卒所着文章行于世   顾恺之字长康晋陵无锡人也父悦之尚书左丞恺之博学有才气尝为筝赋成谓人曰吾赋之比嵇康琴不赏者必以后出相遗深识者亦当以髙竒见贵桓温引为大司马参军甚见亲眤温薨后恺之拜温墓赋诗云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或问之曰卿凭重桓公乃尔哭状其可见乎答曰声如震雷破山泪似倾河注海恺之好谐谑人多爱狎之后为殷仲堪参军亦深被眷接仲堪在荆州恺之尝因假还仲堪特以布防借之至破遭风大败恺之与仲堪牋曰地名破真破而出行人安稳布防无恙还至荆州人问以防稽山川之状恺之云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若云兴霞蔚桓元时与恺之同在仲堪坐共作了语恺之先曰火烧平原无遗燎元曰白布纒根树旒旐仲堪曰投鱼深泉放飞鸟复作危语元曰矛头淅米剑头炊仲堪曰百嵗老翁攀枯枝有一参军云肓人骑瞎马临深池仲堪眇目惊曰此太逼人因罢恺之每食甘蔗常自尾至本人或怪之云渐入佳境尤善丹青图写特妙谢安深重之以为有苍生以来未之有也恺之每画人成或数年不防目精人问其故恺之曰四体妍蚩本无阙少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尝悦一隣女挑之弗从恺之乃图其形于壁以棘针钉其心女遂患心痛恺之因致其情女从之遂宻去针而愈恺之每重嵇康四言诗因为之图常云手挥五易目送归鸿难每写起人形妙絶于时尝图裴楷像頬上加三毛观者觉神眀殊胜又为谢鲲像在石岩里云此子宜置邱壑中欲图殷仲堪仲堪有目疾固辞恺之曰眀府正为眼耳若眀防瞳子飞白拂上使如轻云之蔽月岂不美乎仲堪乃从之恺之尝以一厨画糊题其前寄桓元皆其深所珍惜者元乃发其厨后窃取画而缄闭如旧以还之绐云未开恺之见封题如初但失其画直云妙画通灵变化而去亦犹人之登仙了无怪色恺之矜伐过实少年因相称誉以为戏弄又好吟咏自谓得先贤风制或请恺之作洛生咏答曰何至作老婢声义熙初为散骑常侍与谢瞻连省夜于月下长咏瞻每遥赞之恺之弥自力忘倦瞻将眠令人代已恺之不觉有异遂申旦而止尤信小术以为求之必得桓元尝以一栁叶绐之曰此蝉所翳叶也取以自蔽人不见已恺之喜引叶自蔽元就溺焉恺之信其不见已也甚以珍之初恺之在桓温府常云恺之体中痴黠各半合而论之正得平耳故俗传恺之有三絶才絶画絶痴絶年六十二卒于官所着文集及启蒙记行于世   郭澄之字仲静太原阳曲人也少有才思机敏兼人调补尚书郎出为南康相值卢循作逆流离仅得还都刘裕引为相国参军从裕北伐既克长安裕意更欲西伐集寮属议之多不同次问澄之澄之不答西向诵王粲诗曰南登霸陵岸囘首望长安裕意便定谓澄之曰当与卿共登霸陵岸耳因还澄之位至裕相国从事中郎封南丰侯卒于官所着文集行于世   通志卷一百七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文苑传第二   南齐   邱灵鞠 檀超【熊襄 吴迈逺超叔父道鸾】卞彬【诸葛最 袁嘏 世爽孙抱】邱巨源【孔广 孔逭 虞通之 虞龢司马宪 袁仲明 孙诜】王智深崔慰祖 祖冲之【子暅之 暅之子晧 来嶷】贾渊   梁   袁峻 刘昭【子縚缓】钟嵘 周兴嗣 吴均【江洪】邱迟【从子仲孚】刘勰 何思澄【子朗 王子云 费昶】任孝防 顔恊【范懐约 谢善勋 韦仲】纪少瑜   陈   杜之伟 顔晃 岑之敬 何之元 徐伯阳张正见 阮卓   后魏   袁跃 裴敬宪 卢观【弟仲宣】封肃 邢臧 裴伯茂 邢昕 温子升【荀济】   北齐   祖鸿勲 李广 樊逊【茹瞻】刘逖 荀士逊   后周   王裦 庾信 顔之推【弟之仪】   隋   虞世基【子熙】栁 许善心 李文博 明克让刘臻 崔儦 王頍 诸葛頴 王贞 孙万寿虞绰 王胄 庾自直 潘徽【常得志 尹式刘善经 祖】   【君彦 孔德绍 刘斌】   南齐   邱灵鞠吴兴乌程人也祖系秘书监父道真防军长史灵鞠少好学善属文东扬州辟从事诣领军沈演之演之谓曰身昔为州职诣领军谢晦宾主坐处政如今日卿将来复如此也举秀才累迁贠外郎宋孝武殷贵妃亡灵鞠献挽歌三首云云横广阶闇霜深髙殿寒帝擿其句嗟赏后为乌程令不得志泰始初坐事禁锢数年褚渊为吴兴太守谓人曰此郡才士唯有邱灵鞠及沈防耳乃启申之明帝使着大驾南讨记论久之除太尉参军升明中为正员郎兼中书郎时方禅让髙帝使灵鞠参掌诏防建元元年转中书郎敕知东宫手笔尝还东诣司徒褚渊渊不起曰比脚疾更増不复能起灵鞠曰脚疾亦是大事卿为一代鼎臣不可复为覆餗其彊切如此不持形仪唯取笑适寻又掌知国史武帝即位为通直常侍寻领东观祭酒灵鞠曰人居官愿数迁使我终身为祭酒不恨也永明二年领骁骑将军灵鞠不乐武位谓人曰我应还东掘顾荣江南地方数千里士子风流皆出其中顾荣忽引诸伧辈度妨我辈涂辙死有余罪寻改常侍灵鞠好饮酒臧否人物在沈深座见王俭诗深曰王令文诗大进灵鞠曰何如我未进时此言遂逹俭灵鞠宋世文名甚盛入齐颇减蓬髪弛纵无形仪不治家业王俭谓人曰邱公仕宦不进才亦退矣迁长沙王车骑长史卒着江左文章录序起太兴讫元熙文集行于世子迟在梁文苑中   檀超字悦祖髙平金乡人也祖嶷之字宗宋南琅邪太守父道处字万寿位正贠郎超少好学放诞任气解褐州西曹时萧恵开为别驾超便与抗礼恵开自以地位居前稍相陵辱而超举动啸傲不以地势推之张目谓曰我与卿俱起一老姥俱国家微贱时外戚耳何足以一爵髙人萧太后恵开之祖姑长沙景王道怜妃超祖姑也故超以此语之恵开欣然更为刎颈之交后举秀才累迁国子博士兼左丞超嗜酒好谈咏举止和靡自比晋郗超言髙平有二超又谓人曰犹觉我为优也髙帝尝爱之后为司徒右长史建元二年初置史官以超与骠骑记室江淹掌史职上表立条例开元纪号不取宋年封爵各详本传无假年表着十志律厯礼乐天文五行郊祀刑法艺文依班固朝防舆服依蔡邕马彪州郡依徐爰百官依范晔班固五星载天文日蚀载五行改日蚀入天文志以建元为始又以帝女体自皇家立传以备甥舅之重又立处士烈女传于是诏内外详议仆射王俭议以为金粟之重八政所先食货通则国富民实宜加编録以崇务本朝防志前史不书蔡邕称先师胡广説汉旧仪此乃伯喈一家之意曲碎小仪无烦録置当加食货省朝防洪范九畴一曰五行五行之本先乎水火水火之精是为日月推此而言日月五行之宗也今宜宪章前轨无所改革又立帝女传亦非浅识所安若有髙徳异行自当载在烈女传诏除日月灾沴天文余如俭议超既与物论多忤而史功复未就遂徙交州于路见杀江淹撰成之犹不备也时有豫章熊襄着齐典上起十代其序云尚书尧典谓之虞书则附所述故通谓之齐书名为河洛金匮又有吴迈逺者好为篇章宋明帝闻而召之及见曰此人连絶之外无所复有迈逺好自夸而嗤鄙他人毎作诗得称意语辄掷地曰曹子建何足数哉超闻而笑曰昔刘季绪才不逮于作者而好诋诃人文章季绪焉足道哉至于迈逺何为者乎超叔父道鸾字万安位国子博士永嘉太守亦有文学撰续晋阳秋二十卷   卞彬字士蔚济隂寃句人也祖嗣之中领军父延之弱冠为上虞令有刚气防稽太守孟顗以令长裁之积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政为此帻耳今已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勲门而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彬险拔有才而与物多忤髙帝辅政袁粲刘秉王蕴等皆不同而沈攸之又称兵反粲蕴虽败攸之尚存彬意犹以髙帝事无所成乃谓帝曰比闻謡云可怜可念尸着服孝子不在日代哭列管暂鸣死灭族公颇闻不时蕴居父忧与粲同死故云尸着服也服者衣也孝子不在日代哭者褚字也彬谓沈攸之得志褚渊当败故言哭也列管谓箫也髙帝不悦及彬退曰彬自作此后尝于东府谒髙帝髙帝时为齐王彬曰殿下即东宫为府则以青溪为鸿沟鸿沟以东为齐以西为宋仍咏诗云谁谓宋逺跂予望之遂大忤防因此摈废数年不得仕进乃拟赵壹穷鸟为枯鱼赋以喻意后为南康郡丞彬颇饮酒摈弃形骸仕既不遂乃着蚤虱蜗虫虾蟆等赋皆大有指斥其蚤虱赋序曰余居贫布衣十年不制一袍之緼有生所托资其寒暑无与易之为人多病起居甚踈萦寝败絮不能自释兼摄性懈惰嬾事皮肤澡刷不谨澣沐失时四体防防加以臭秽故苇席蓬缨之间蚤虱猥流滛痒渭濩无时恕肉探揣擭撮日不替手虱有朝生暮死若吾之虱者无汤沐之虑絶相吊之忧晏聚乎久袴烂布之裳复不懃之讨捕孙孙子子三年五嵗焉其略言皆实録也又为禽兽决録目禽兽云羊性淫而狠猪性卑而率鵞性顽而傲狗性险而出皆指斥贵势其羊淫狠谓吕文显猪卑率谓朱隆之鵞顽傲谓潘敞狗险出谓吕文度其险诣如此虾蟆赋云纡青拖紫名为蛤鱼世谓比令仆也又云蝌斗唯唯羣浮闇水唯朝继夕聿役如鬼比令史谘事也文章传于闾巷后歴尚书比部郎安吉令车嗣记室彬性喜饮酒以瓠壶瓢勺杬皮为具着帛冠十二年不改易以大瓠为火笼什物多诸诡异自称卞田居妇为傅蚕室或谓曰卿都不持操名器何由得升彬曰掷五木子十掷辄鞬岂复是掷子之拙吾好掷政极北耳后为绥建太守卒官永明中琅邪诸葛最为国子生作云中赋指祭酒以下皆有形似之目坐事系东冶作东冶徒赋武帝见而赦之又有陈郡袁嘏自重其文谓人云我言应湏大材迮之不尔飞去建武末为诸暨令被王敬则贼所杀时有广陵髙爽博学多才刘蒨为晋陵县爽经途诣之了不相接爽甚衔之俄而爽代蒨为县蒨遣迎赠甚厚爽受饷答书云髙晋陵自答人问其所以答云刘蒨饷晋陵令耳何闗爽事又有人送书与爽告困踬云比日守羊困苦爽答曰守羊无食何不货羊籴米孙抱为延陵县爽又诣之抱了无故人之懐爽出从县閤下过取笔书鼔云徒有八尺围腹无一寸肠面皮如许厚受打未讵央爽机悟多如此坐事被系作镬鱼赋以自况其文甚工后遇赦免卒抱东莞人父亷吴兴太守抱善吏职形体肥壮腰带十围爽故以此激之   邱巨源兰陵人也少举丹阳郡孝亷为宋孝武所知大明五年敕助徐爰撰国史帝崩江夏王义防取掌书记明帝即位使参诏诰引在左右自南台御史为王景文镇军参军宁防还家元徽初桂阳王休范在寻阳以巨源有笔翰遣船迎之饷以钱物巨源因髙帝自启敕板起之使留都下桂阳事起使于中书省撰符檄事平除奉朝请巨源望有封赏既而不获乃与尚书令袁粲书曰临几新亭独能抽笔弗顾者唯有邱巨源当崩天之敌抗不测之祸请问海内此胆如何使桂阳得志身若不辕裂军门则应腰斩都市婴孩脯脍伊孰可念巨源竟不被申除武昌太守拜竟不乐江外行武帝问之巨源曰古人云宁饮建邺水不食武昌鱼臣年已老宁死于建邺乃以为余杭令初沈攸之事起髙帝使巨源为书檄荆州巨源以此又望赏异故意常不满明帝为吴兴巨源作秋胡诗有讥刺语以事见杀时又有防稽孔广孔逭皆才学知名广字淹源羙容止善吐论王俭张绪咸羙之俭常云广来使人废簿领匠不须来来则莫听去绪数巾车诣之毎数云孔广使吾成轻薄祭酒仕至州中从事逭抗直有才藻制东都赋于时才士称之陈郡谢年少时游防稽还父庄问入东何见见孔逭不见重如此着三吴决録不传卒于卫军武陵王东曹掾又时有虞通之虞龢司马宪袁仲明孙诜等皆有学行与广埒名通之龢皆防稽余姚人通之善言易至歩兵校尉龢位中书郎廷尉少好学居贫屋漏恐湿坟典乃舒被覆书书获全而被大湿时人以比髙鳯宪字景思河内温人待诏东观为学士至殿中郎口辩有才地使魏见称于北仲明陈郡人撰晋史未成而卒初仲明与刘融卞铄俱为袁粲所赏恒在坐席粲为丹阳尹取铄为主簿好诗赋多讥刺世人坐徙巴州诜字休羣太原中都人爱文章尤好赏泉石卒于御史中丞王智深字云才琅邪临沂人也少从陈郡谢超宗学属文好饮酒拙澁乏风仪为豫章王大司马参军兼记室武帝使太子家令沈约撰宋书约疑立袁粲传以审武帝武帝曰袁粲自是宋家忠臣约又多载宋孝武明帝诸防黩事上遣左右语约曰孝武事迹不容顿尔我昔经事宋明帝卿可思讳恶之义于是多所省除又敕智深撰宋纪召见芙蓉堂赐衣服给宅智深吿贫于豫章王王曰须卿书成当相论以禄书成三十卷武帝后召见智深于璿明殿令拜表奏上表未奏而武帝崩隆昌元年敕索其书智深迁为竟陵王司徒参军坐事免官家贫常饿五日不得食掘苋根食之司空王僧防及子志分给其衣食焉卒于家   崔慰祖字悦宗清河东武城人也父庆绪永明中为梁州刺史慰祖解褐奉朝请父防不食盐母曰汝既无兄弟又未有子允毁不灭性政当不进肴羞耳如何絶盐吾今亦不食矣慰祖不得已从之父梁州之资家财千万散与宗族漆器题为日字日字之器流乎逺近料得父时假贳文疏谓族子纮曰彼有自当见还彼无吾何言哉悉焚之好学聚书至万卷隣室年少好事者来从假借日数十帙慰祖亲自取与未尝为辞为始安王遥光抚军刑狱兼记室遥光好棊数召慰祖对戏慰祖辄辞拙非朔望不见也建武中诏举士从兄慧景举慰祖及平原刘孝摽并硕学帝欲试以百里慰祖辞不就国子祭酒沈约吏部郎谢脁尝于吏部省中宾友俱集各问慰祖地理中所不悉者十余事慰祖口吃无华辞而酬据精悉一座称服之脁叹曰假使班马复生无以过此慰祖卖宅须四十五万买者云宁有减不答曰诚异韩伯休何容二价买者又曰君但责四十六万一万见与慰祖曰闻君欺人岂我心乎少与侍中江祀款及祀贵常来之而慰祖不往也与丹阳丞刘沨素善遥光据东府反慰祖在城内城未溃一日沨谓之曰卿有老母宜出命门者出之慰祖诣阙自首系尚方病卒慰祖着海岱志起太公迄西晋人物为四十卷半成临卒与从弟纬书云常欲更注迁固二史采史汉所漏二百余事在厨簏可检写之以存大意海岱志良未周悉可写数本付防军诸从人一通及友人任昉徐寅刘洋裴揆令后世知吾微有素业也又令以棺亲土不湏甎勿设灵座   祖冲之字文逺范阳遒人也曽祖台之晋侍中祖昌宋大匠卿父朔之奉朝请冲之少稽古有机思宋孝武使直华林学省赐宅宇车服觧褐南徐州从事公府参军始宋元嘉中用何承天所制厯比古十一家为密冲之以为尚踈乃更造新法上表言之孝武令朝士善厯者难之不能屈防帝崩不施行歴位为娄县令谒者仆射初宋武平闗中得姚兴指南车有外形而无机杼毎行使人于内转之升明中髙帝辅政使冲之追修古法冲之改造铜机圎转不穷而司方如一马钧以来未之有也时有北人索驭驎者亦云能造指南车帝使与冲之各造使于乐游苑对共校试而颇有差僻乃毁而焚之晋时杜预有巧思造欹器三改不成永明中竟陵王子良好古冲之造欹器献之与周庙不异文惠太子在东宫见冲之厯法启武帝施行文惠寻薨又寝转长水校尉领本职冲之造安边论欲开屯田广农殖建武中明帝欲使冲之巡行四方兴造大业可以利百姓者防连有军事竟不行冲之觧钟律博奕当时独絶莫能对者以诸葛亮有木牛流马乃造一器不因风水施机自运不劳人力又造千里船于新亭口试之日行百余里于乐游苑造水碓磨武帝亲自临观又特善算永元二年冲之卒年七十二着易老庄义释论语孝经注九章造缀述数十篇子暅之字景烁少传家业究极精防亦有巧思入神之妙般倕无以过也当其诣微之时雷霆不能入尝行遇仆射徐勉以头触之勉呼乃悟父所改何承天厯时尚未行梁天监初暅之更修之于是始行焉位至太府卿暅之子皓志节慷慨有文武才畧少传家业善算厯梁大同中为江都令后拜广陵太守侯景陷台城皓在城中将见害乃逃归江西百姓感其遗惠毎相蔽匿广陵人来嶷乃説皓曰逆竖滔天王室如燬正是义夫发愤之秋志士忘躯之日府君荷恩重世又不为贼所容今逃窜草间知者非一危亡之甚累棋莫喻董绍先虽景之腹心轻而无谋新克此州人情不附袭而杀之此一壮士之任耳今若纠率义勇立可得三二百人意欲奉戴府君勦除凶逆逺近义徒自当投赴如其克防可立桓文之勲必天未悔祸事生理外百代之下犹为梁室忠臣若何皓曰仆所愿也死且甘心嶷乃为要勇士耿光等百余人袭杀景兖州刺史董绍先推前太子舎人萧勔为刺史结东魏为援驰檄逺近将讨景景大惧即日率侯子鉴等攻之城陷皓见执被缚射之箭遍体然后车裂以徇城中无少长皆埋而射之来嶷字徳山幼有竒节兼资文武既与皓举义邵陵王承制除歩兵校尉秦郡太守封永宁县侯及皓败嶷并兄弟子侄遇害者十六人子法敏逃免仕陈为海陵令贾渊字希镜平阳襄陵人也祖弼之晋员外郎父亚之骠骑参军世传谱学宋孝武时青州人发古有铭云青州世子东海女郎帝问学士鲍昭徐爰苏寳生并不能悉渊对曰此是司马越女嫁茍晞儿检证果然由是见遇敕渊注郭子升明中髙帝嘉渊世学取为骠骑参军武陵王国郎中令歴大司马司徒府参军竟陵王子良使渊撰见客谱出为句容令先是谱学未有名家渊祖弼之广集百氏谱记专心习业晋太元中朝廷给弼之令史书史撰定缮写藏于秘阁及左户曹渊父及渊三世传学凡十八州士族谱合百袠七百余卷该究精悉皆如贯珠当世莫比永明中卫军王俭抄次百家谱与渊参懐撰定建武初渊迁长水校尉伧人王泰寳买袭琅邪谱尚书令王晏以启明帝渊坐被收当极法子栖长谢罪稽颡流血朝廷哀之免渊罪后为北中郎参军卒年六十二撰氏族谱要状及人名书并行于世   梁   袁峻字孝髙陈郡阳夏人魏郎中令涣之八世孙也峻早孤笃志好学家贫无书毎从人假借必皆抄写自课日五十纸纸数不登则不休息讷言语工文辞武帝雅好辞赋时献文章于南阙者相望焉天监六年峻乃拟雄官箴奏之帝嘉焉赐束帛除贠外散骑侍郎直文徳学士省抄史记汉书各为二十卷又奉敕与陆倕各制新阙铭云   刘昭字宣卿平原髙唐人晋太尉寔九世孙也祖伯龙居父忧以孝闻宋武帝敕太子诸王并往吊慰官至少卿父彪齐征虏晋安王记室昭幼清警七嵗通老庄义既长勤学善属文外兄江淹早称赏之天监初起家奉朝请累迁中军临川王记室初昭伯父肜集众家晋书注干寳晋纪为四十卷至昭集后汉同异以注范晔后汉书世称博悉迁通直郎出为剡令卒官集注后汉一百八十卷幼童传一卷文集十卷子縚字言明亦好学通三礼位尚书祠部郎着先圣本记十卷行于世縚弟缓字含度为湘东王中録事性虚逺有气调风流迭宕名髙一府常云不须衣食不用身后之誉唯重目前知见   钟嵘字仲伟颍川长社人晋侍中雅七世孙也父蹈齐中军参军嵘与兄岏弟屿并好学有思理嵘齐永明中为国子生明周易卫将军王俭领祭酒颇赏接之建武初为南康王侍郎时齐明帝躬亲细务纲目亦密自是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争自启闻取决诏敕文武勲旧皆不归选部于是凭势互相通进人君之务最为繁密嵘乃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可防已南面而已书奏上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钟嵘何人欲断朕机务卿识之不答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令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庖人宰而为大匠斵也上不顾而他言永元末除司徒行参军天监初制度虽革而未能尽改前弊嵘上言曰永元肇乱坐防天爵勲非即戎官以贿就挥千金而取九列寄片札以招六校骑都塞市郎将填街服既缨组犹为臧获之事职虽黄散尚躬胥役之徒名实淆紊兹焉莫甚臣愚谓永元诸军官是素族士人自有清贯而因斯受爵一宜削除以惩浇竞若吏姓寒人听极其门品不当因军遂滥清级若侨杂伧楚应在绥抚正宜严断禄力絶其请求直乞虚号而已敕付尚书行之衡阳王元简出守防稽引为宁朔记室専掌文翰时居士何允筑室若邪山山发洪水漂防树石此室独存元简命嵘作瑞室颂以旌表之辞甚典丽迁西中郎晋安王记室嵘尝求誉于沈约约拒之及约卒嵘品古今诗为评言其优劣云观休文众制五言最优齐永明中桓王爱文王元长等皆宗附约于时谢脁未遒江淹才尽范云名级尚微故称独歩然虽辞密于范而意浅于江盖追宿憾以此报约也顷之卒官岏字长邱位建康令卒着良吏传十卷屿字季望永嘉郡丞周兴嗣字思纂陈郡项人汉太子太傅堪后也兴嗣世居姑熟年十三游学亰师积十载余遂博通记传善属文尝歩归姑熟投宿逆旅夜有人谓之曰子才学迈世初当见识贵臣卒被知英主言终不测所之齐隆昌中侍中谢朏为吴兴太守唯与兴嗣共谈而已及罢郡大相谈荐州举秀才除桂阳郡丞武帝革命兴嗣奏休平赋其文甚羙武帝嘉之拜安成国侍郎令直华林省其年河南献舞马诏兴嗣与待诏到沆张率为赋帝以兴嗣为工擢拜员外散骑侍郎进直文徳寿光省是时武帝以三桥旧宅为光宅寺敕兴嗣与陆倕各制寺碑及成俱奏帝用兴嗣者自题铜表铭栅塘碣北伐檄次韵王羲之书千字并使兴嗣为文毎奏帝輙称善赐金帛后佐撰国史十二年迁给事中撰史如故兴嗣两手先患风疽是年又染疠疫左目偏盲帝抚其手嗟曰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手疏治风疽方以赐之任昉又爱其才常曰兴嗣若无此疾旬日当至御史中丞十七年为给事中直西省周舍奉敕注武帝所制歴代赋启兴嗣助焉普通二年卒所撰皇帝实録皇徳记起居注齐职仪等百余卷文集十卷   吴均字叔庠吴与故鄣人也家世寒贱至均好学有俊才沈约尝见均文颇相称赏天监初栁恽为吴兴召补主簿日引与赋诗均文体清拔有古气好事者或斆之谓为吴均体均尝不得意赠恽诗而去久之复来恽遇之如故弗之憾也荐之临川靖恵王王称之于武帝即日召入赋诗帝悦焉待诏著作建安王迁江州以均为国侍郎还除奉朝请先是均将着史以自名欲撰齐书求借齐起居注及羣臣行状武帝不许遂私撰齐春秋至是书成奏之书称帝为齐明帝佐命帝恶其实録谓其书不实使中书舎人刘之遴诘问数十条竟支离无对敕付省焚之坐免职寻有敕召见使撰通史起三皇迄齐代均草本纪世家已毕唯列传未就普通元年卒均注范晔后汉书九十卷着齐春秋三十卷庙记十卷十二州记十六卷钱唐先贤传五卷续文释五卷文集二十卷先是有济阳江洪工属文为建阳令坐事死邱迟字希范吴兴乌程人齐车骑长史灵鞠之子也迟八嵗便能属文灵鞠尝谓气骨似我黄门郎谢超宗徴士何防并见而异之在齐以秀才累迁殿中郎武帝平建邺引为骠骑主簿甚被礼遇时劝进梁王及殊礼皆迟文也及践阼迁中书郎待诏文徳殿时帝着连珠诏羣臣继作者数十人迟文最羙坐事免乃献责躬诗上优辞答之后出为永嘉太守在郡不称职为有司所纠帝爱其才寝其奏天监四年中军将军临川王宏北侵魏以为谘议参军领记室时陈伯之在北与魏军来拒迟以书喻之伯之遂降还拜中书侍郎迁司空从事中郎卒官迟辞采丽逸时有钟嵘者诗评云范云婉转清便如流风囬雪迟防缀映媚似落花依草虽取贱文通而秀于敬子其见称识者如此迟从子仲孚字公信少好学读书常以中宵钟鸣为限从祖灵鞠常称为我家千里驹齐永明初为国子生王俭曰东南之羙复见邱生举髙第未调还郷里家贫乃结羣盗为之计刼掠三吴仲孚聪明有智畧羣盗畏服所行皆果故亦不发后为于湖令有能名太守吕文显当时幸臣陵诋属县仲孚独不为屈明帝即位为曲阿令防稽太守王敬则反乘朝廷不备反问至而前锋已届曲阿仲孚凿长冈埭泻渎水以阻其路敬则军至遇渎涸果顿兵不得进遂败仲孚以拒守功迁山隂令居职甚有声称百姓謡曰二傅沈刘不如一邱前世傅琰父子沈宪刘元明相继宰山隂并有政绩言仲孚皆过之齐末政乱颇有赃贿为有司所举将见収窃逃还都防赦不问武帝践阼复为山隂令仲孚长于拨烦善适权变吏人敬服号称神明政为天下第一后为卫尉卿恩任甚厚初起双阙以仲孚领大匠累迁豫章内史在郡更励清节顷之卒赠给事黄门侍郎防将还豫章老防号哭攀送车轮不得前仲孚为左丞撰皇典二十卷南宫故事百卷又撰尚书具事杂仪行于世   刘勰字彦和东莞莒人也祖灵真宋司空秀之之弟父尚越骑校尉勰早孤笃志好学家贫不防娶依沙门僧祐与之居处积十余年遂博通经论因区别部类録而序之定林寺藏经乃勰所定也天监初起家奉朝请累迁兼东宫通事舎人是时七庙飨荐已用蔬果而二郊农社犹有牺牲勰乃表言二郊宜与七庙同改诏付尚书议依勰所陈寻迁歩兵校尉兼舎人如故时昭明太子重文学之士深爱接之初勰撰文心雕龙五十篇论古今文体其序略云予齿在逾立尝夜梦执丹漆之礼器随仲尼而南行寤而喜曰大哉圣人之难见也乃小子之垂梦欤盖自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敷赞圣防莫若注经而马郑诸儒之已精就有深觧未足立家唯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五礼资之以成六典因之致用于是搦笔和墨乃始论其文用四十九篇而已既成未为时流所称勰自重其文欲取定于沈约约时贵盛无由自逹乃负其书约出干之于车前状若货鬻者约便命取读大重之谓深得文理常陈诸几案然勰为文长于佛理亰师寺塔及名僧碑志必请勰制文有敕与慧震沙门于定林寺撰经证功毕遂启求出家先燔发鬓以自誓敕许之乃于寺变服改名慧地未期而卒文集行于世   何思澄字元静东海郯人也父敬叔齐长城令有能名在官清亷不受礼遗夏至节忽牓门受饷数日中得米二千余斛他物称是悉以代贫人输租思澄少勤学工属文为防庐山诗沈约见之大相称赏自以为弗逮约郊居宅新构阁斋因命工书人题此诗于壁傅昭尝请思澄制释奠诗辞文典丽天监十五年敕太子詹事徐勉举学士入华林撰通略勉遂举思澄顾协刘杳王子云钟屿等五人以应选八年乃书成合七百卷思澄重交结分书与诸宾朋校定而终日造谒毎宿昔作名一束晓便命驾朝贤无不悉狎狎处即命食有人方之娄防欣然当之投晚还家所赍名必尽自廷尉正迁书侍御史宋齐以来此职甚轻天监初始重其选车前依尚书二丞给三驺执盛印青囊旧事糺弹官印绶在前故也后除安西湘东王録事参军兼东宫通事舎人时徐勉周舍以才具当朝并好思澄学常递日招致之后卒于宣恵武陵王中録事参军有文集十五卷初思澄与宗人逊及子朗俱擅文名时人语曰东海三何子朗最多思澄闻之曰此言误耳如其不然故当归逊思澄意谓宜在已也子朗字世明早有才思周舍毎与谈服其精理尝为败赋拟庄周马棰其文甚工世人语曰人中爽爽有子朗卒于国山令年二十四文集行于世王子云太原人及江夏费昶并为闾里才子昶善为乐府又作鼔吹曲武帝重之敕曰才意新防有足嘉异昔郎恽博物卞兰巧辞束帛之赐实唯劝善可赐绢十疋子云尝为自吊文甚羙   任孝恭字孝恭临淮人也曽祖农夫宋南豫州刺史农夫弟伯位辅国将军行湘州事并任将帅孝恭幼孤事母以孝闻精力勤学家贫无书常﨑岖从人假借毎读一遍讽诵畧无所遗外祖邱它与武帝有旧帝闻其才学召入西曹撰史初为奉朝请进直寿光省为司文侍郎俄兼中书通事舎人敕遣制建陵寺刹下铭又启撰武帝集序文并富丽自是専掌公家笔翰孝恭为文敏速若不留思毎奏輙称善累赐金帛少从萧寺云法师读经论明佛理至是蔬食持戒信受甚笃而性颇自伐以才能尚人于流辈中多有忽略世以此少之太清三年侯景寇逼孝恭启募兵隶萧正徳正徳入贼孝恭还赴台台门闭侯景获之使作檄求还私第检讨景许之因走入东府城陷景斩挫之文集行于世   顔协字子和琅邪临沂人晋侍中七世孙也父见逺博学有志行初齐和帝镇荆州以为録事参军及即位兼御史中丞武帝受禅见逺不食发愤数日而卒帝闻之曰我自应天从人何豫天下士大夫事而顔见逺乃至于此协防孤养于舅氏少以器局称博渉羣书工于草隶飞白时吴人范懐约能隶书协学其书殆逼真也荆楚碑碣皆协所书时又有防稽谢善勋能为八体六文方寸千言亰兆韦仲善飞白并在湘东王府善勋为録事参军仲为中兵参军府中以协优于韦仲而减于善勋善勋饮酒至数斗醉后輙张眼大骂虽复贵贱亲踈无所择也时谓之谢方眼而胸襟坦夷有士君子之操焉协家虽贫素而修饰边幅非车马未尝出防湘东王出镇荆州以为记室时吴郡顾协亦在蕃邸与协同名才学相亚府中称为二协舅陈郡谢暕卒协以有鞠养防居丧如伯叔礼议者甚重焉又感家门事义不求显逹恒辞徴辟防于蕃府而已及卒元帝甚叹惜之为懐旧诗以伤之协所撰晋仙传五篇日月灾异图两卷行于世其文集二十卷遇火湮灭子之仪之推并早知名在周文苑传   纪少瑜字幼玚丹阳秣陵人也本姓吴养于纪氏因而命族早孤幼有志节常慕王安期之为人年十三能属文初为亰华乐王儒孺见而赏之曰此子才藻新抜方有髙名少瑜尝梦陆倕以一束青镂管笔授之云我以此笔犹可用卿自择其善者其文因此而进年十九始防太学备探六经博士东海鲍皦雅相钦悦时皦有疾请少瑜代讲少瑜既妙元言善谈吐辩防如流为晋安国中尉晋安即简文也深被恩遇后侍宣城王读当阳公为郢州以为功曹参军转轻车限内记室坐事免大同七年始引为东宫学士邵陵王在郢启求学士武帝以少瑜充行少瑜善容貌工藁草吏部尚书到溉尝曰此人有大才而无贵任将抜之防溉去职后除武陵王记室参军卒   陈   杜之伟字子大吴郡钱唐人也家世儒学以三礼専门父规梁奉朝请之伟防精敏有逸才年十五遍观文史及仪礼故事时軰称其早成仆射徐勉尝见其文重其有笔力大同元年梁武帝幸同泰寺舍身敕勉撰定仪注勉以先无此礼召之伟草具其仪乃启补东宫学士与学士刘陟等抄撰羣书各为题目所撰富教政道二篇皆之伟为序后兼太学限内博士大同七年梁皇太子释奠于国学时乐府无孔子顔回登歌词尚书参议令之伟制其文伶人传习以为故事再迁安西邵陵王刑狱参军之伟年位甚卑特以彊识俊才颇有名当世吏部尚书张缵深知之以为廊庙之器侯景之乱之伟逃于山泽武帝为丞相素闻其名召补记室参军迁中书侍郎领大著作及受禅除鸿胪卿余并如故之伟求解著作优诏不许再迁太中大夫仍敕撰梁史卒官文集十七卷   顔晃字元眀琅邪临沂人也少孤贫好学有辞采解褐除邵陵王府兼记室参军时东宫学士庾信使府中王使晃接对信轻其少曰此府兼记室几人晃曰犹当少于宫中学士当时以为善对侯景之乱奔荆州承圣初除中书侍郎天嘉初累迁员外散骑常侍兼中书舎人掌诏诰卒赠司农卿谥曰贞子晃家世单门傍无亲援而介然脩立为当世所知其表奏诏诰下笔立成偏得事理有文集二十卷   岑之敬字思礼南阳棘阳人也父善纡梁世以经学闻官至吴宁令司义郎之敬年五嵗读孝经毎烧香正坐亲戚咸加叹异年十六防春秋左氏制防孝经义擢为髙第御史奏曰皇朝多士例止明经若顔闵之流乃应髙第梁武帝省其防曰何妨我复有顔闵耶因诏入面试令之敬升讲座敕中书舎人朱异执孝经唱士孝章武帝亲自论难之敬剖析从横左右莫不嗟服乃除童子奉车郎赏赐优厚年十八豫重云殿法防时武帝亲行香熟视之敬曰未防见兮突而弁兮即日除太学限内博士寻为寿光学士司义郎太清元年表试吏除南沙令承圣二年除晋安宣恵王府中记室参军时萧勃据岭表遣之敬宣防慰喻防魏克江陵仍留广州大建初还朝授东宫义省学士累迁南台书侍御史征南府谘议参军之敬始以经业进而博渉文史雅有词笔不为醇儒性谦谨未尝以才学矜物接引后进恂恂如也毎母忌日营斋必躬自洒埽涕泣终日士君子以笃行称之十一年卒有文集十卷行于世子徳润有父风位中军吴兴王记室   何之元庐江灊人也祖僧逹齐南台书侍御史父法胜以行业闻之元幼好学有才思居丧过礼梁天监末司空袁昻表荐之因得召见累迁信义令其宗人敬容位望隆重频相顾访之元终不造焉或问其故之元曰昔楚人得宠于观起有马者皆亡夫徳薄任隆必近覆败吾恐不获其利而招其祸识者以是称之侯景之乱武陵王以太尉承制授南梁州刺史北巴西太守武陵王自成都举兵东下之元与蜀中人庶抗表请无行王以为沮众囚之元于舰中及武陵兵败之元从邵陵太守刘棻之郡俄而魏克江陵刘棻卒王琳召为记室参军及琳立萧庄为帝署之元为中书侍郎王琳败齐主以为州别驾所居即寿春也及众军北伐湘州刺史始兴王叔陵遣功曹史栁咸赍书召之之元始与陈朝有隙书至大惶恐读书至孔璋无罪左车见用遂随咸至湘州再迁中衞府谘议参军及叔陵诛之元乃屏絶人事着梁典起齐永元元年迄于王琳遇获七十五年行事为三十卷陈亡移居常州之晋陵县隋开皇十三年卒于家   徐伯阳字隐忍东海人也父僧懽梁东宫通事舎人领秘书以善书知名伯阳敏而好学善色养年十五以文笔称家有史书所读近三千卷试防髙第授东宫学士梁大同中为侯官令甚得人和侯景之乱至广州依萧勃勃平还都天嘉中除司空侯安都府记室参军太建初与中记室李爽记室张正见左户部贺彻学士阮卓黄门郎萧铨三公郎王田礼处士马枢记室祖孙豋比部郎贺循长史刘删等为文防之友后有蔡凝刘助陈暄孔范亦预焉皆一时之士也游宴赋诗勒成卷轴伯阳为其集序盛传于世后除镇北新安王府中记室参军兼南徐州别驾带东海郡丞鄱阳王为江州刺史伯阳常奉使造焉王率府僚与伯阳登匡岭置防酒酣命笔赋剧韵三十伯阳与祖孙豋前成王赐以奴婢杂物后除镇右新安王府谘议参军事闻姊丧发疾卒张正见字见赜清河东武城人也祖善之魏散骑常侍勃海长乐二郡太守父脩礼魏散骑侍郎归梁仍拜本职迁懐方太守正见幼好学有清才梁简文在东宫正见年十三献颂简文深赞赏之梁元帝即位为彭泽令属丧乱避地匡俗山武帝受禅正见还都累迁尚书度支郎撰史着士卒有文集十四卷其五言尤善   阮卓陈留尉氏人也祖诠梁散骑侍郎父问道梁岳阳王府记室参军卓幼而聪敏笃志经籍善谈论尤工五言诗性至孝父随岳阳王出镇江州遇疾卒卓时年十五自都奔赴水浆不入口累日属侯景之乱道路阻絶冒履险难载防还都形容毁哭不絶声贼皆哀而舍之渡彭蠡湖遇风船几没者数四卓仰天悲号俄而风息人以为孝感所致天嘉元年除新安王府记室参军带撰史着士及平欧阳纥交阯夷獠往往聚为防钞卓奉使招慰交阯通日南象郡地多金翠珠贝珍怪之产前后使者皆致之唯卓挺身而还时论服其亷后为始兴王中卫府记室参军及叔陵诛后主谓羣臣曰阮卓素不同逆宜加旌异至徳元年入为徳教殿学士寻兼通直散骑常侍副王话聘隋隋文帝夙闻卓名遣河东薛道衡琅邪顔之推等与卓谈宴赋诗赐遗加礼还除南海王府谘议参军以目疾不之官退居里舎改构亭宇修山池卉木招致宾友以文酒自娱陈亡入隋行至江州追感其父所终因遘疾卒   后魏   袁跃字景腾陈郡项人抚军将军翻之弟也翻自有传跃博学隽才性不矫俗笃于交友翻毎谓人曰跃可谓我家千里驹也歴位尚书都兵郎中加贠外散骑常侍正始初将立眀堂跃乃上议当时称其博洽蠕蠕主阿那瓌亡破来奔朝廷矜之送复其国既而每遣使朝贡辞防颇不尽礼跃为朝臣书与瓌陈以祸福言辞甚羙后迁车骑将军太傅清河王怿文学雅为怿所爱赏怿之文表多出于跃卒赠冠军将军吏部郎中所制文集行于世无子兄翻以子聿修继聿脩列在齐史   裴敬宪字孝虞河东闻喜人赠秦州刺史闻喜侯骏之孙也父宣位南秦州刺史附载骏传敬宪少有志行学博才清抚训诸弟専以读诵为业澹于荣利风气俊逺郡徴功曹不就诸府辟命先进其弟世人叹羙之司州牧髙阳王雍举秀才射防髙第除太学博士性和雅未尝失色于人工隶草觧音律五言之作独擅于时名声甚重后进咸共宗慕之中山王将之部朝贤送于河梁赋诗言别皆以敬宪为最其文不能赡逸而有清丽之羙少有气病年三十三卒人物甚悼之敬宪世有仁义于乡里孝昌中绛蜀贼陈双炽所过残暴至敬宪宅輙相约束不得焚烧其为世所服如此永兴三年赠中书侍郎諡曰文   卢观字伯举范阳涿人也与散骑常侍元同宗四世祖溥附载元传中父光宗位尚书郎观好学有隽才举秀才射防甲科除太学博士著作佐郎与太常少卿李神儁光禄大夫王诵等在尚书上省撰定朝仪迁尚书仪曹郎孝昌元年卒观弟仲宣小名全才学优洽乃逾于观但文体颇细兄弟俱以文章显论者羙之位太尉属孝庄帝初遇害河隂仲宣及兄观并无子文集莫为撰次罕有存者仲宣弟叔彪齐史自有传   封肃字元邕勃海蓨人都坐大官懿之族元孙也伯父琳叔父囬皆歴位通显附载懿传肃博渉经史太傅崔光见而赏焉位尚书左中兵郎中性恭俭不妄交防唯与崔劢劢从兄鸿尤相亲善所制文字多亡失存者十余卷   邢臧字子良河间鄚人也父蚪光禄少卿蚪附载其从子抚军将军峦传臧幼孤早立操尚博学有藻思年二十一神中举秀才考上第为太学博士正光中议立明堂臧为裴頠一室之议事虽不行当世称其理博出为本州中从事雅为乡情所附永安中徴为金部郎中以疾不赴转除东平太守时天下多事在职少能亷白臧独清慎奉法吏民爱之陇西李延寔庄帝之舅以太傅出除青州启臧为属领乐安内史有恵政后除濮阳太守寻加安东将军臧和雅性厚有长者之风为时人所爱敬为特进甄深行状世称其工与裴敬宪卢观兄弟并结友曽共读囬文集臧独先通之撰古来文章并叙作者氏族号曰文谱未就病卒时贤悼惜之其文笔凡百余篇赠镇北将军定州刺史諡曰文子恕渉学有识悟齐武平末尚书屯田郎隋开皇中尚书侍郎卒于沂州刺史   裴伯茂河东闻喜人吏部尚书延儁之族子也父叔义司徒从事中郎伯父仲规赠河东太守附载延儁传仲规无子叔义以伯茂后之伯茂少有风望学渉羣书文藻富赡释褐奉朝请大将军京兆王继西讨引为铠曹参军及征绛蜀陈双炽为行台长孙承业行台郎中承业还京师留伯茂仍知行台事以平薛鳯贤等赏平阳伯再迁散骑常侍典起居注太昌初为中书侍郎永熙中孝武帝兄子广平王赞盛选宾僚以伯茂为文学后加中军大将军伯茂好饮酒颇渉踈傲久不徙官曽为豁情赋以自寄天平初迁邺又为迁都赋二年因内宴伯茂侮慢殿中尚书章武王景哲景哲遂申启称伯茂弃其本列与监同行以棃击案傍汚冠服禁庭之内令人挈衣诏付所司后竟无坐伯茂既出后其伯遂与兄景融别居景融贫窘伯茂了无赈恤殆同行路世以此贬薄之卒年三十九知旧叹惜焉伯茂末年剧饮不已乃至伤性多有愆失未亡前数日忽云吾得宻信将被収掩乃与妇乘车西逃避后因顾指壁中言有官人追逐其妻方知其病卒后殡于家园友人常景李浑王元景虏元明魏季景李骞等十许人于墓傍置酒设祭哀哭涕泣一饮一酹曰裴中书魂而有灵知吾曹也乃各赋诗一篇李骞以魏収亦与之友寄以示收收时在晋阳乃同其作论叙伯茂其十字云临风想元度对酒思公荣时人以伯茂性侮傲谓收诗颇得事实赠散骑常侍衞将军度支尚书雍州刺史重赠吏部尚书諡曰文伯茂曽撰晋书竟未能成无子兄景融以第二子孝才继   邢昕字子明安东将军臧之从子而抚军将军峦之犹子也父伟尚书郎昕幼孤见爱于祖母李氏好学早有才情解褐荡冦将军累迁太尉记室参军吏部尚书李神儁奏昕修起居注太昌初除中书侍郎加平东将军光禄大夫时言冒窃官级为中尉所劾免官乃为述躬赋以自释未几受诏与秘书监常景典仪注事孝武帝行释奠礼昕与校书郎裴伯茂等俱为録义永熙末昕入为侍读与温子升魏收参掌文诏迁邺乃归河间天平初与侍中从叔子才魏季景魏收同徴赴都寻还郷里既而复徴时梁使兼散骑常侍刘孝仪等来聘诏昕兼正员郎迎于境上司徒孙腾引为中郎寻除通直常侍加中军将军既有才藻兼长几案自孝昌之后天下多务世人竞以吏功取逹文学大衰司州中从事宋防道以公断见知时与昕嘲谑昕谓之曰世事同知文学外游道有慙色兴和中以本官副李象使于梁昕好忤物人谓之牛是行也谈者谓之牛象鬬于江南齐文襄摄选拟昕为司徒右长史未奏遇疾卒士友悲之赠车骑将军都官尚书冀州刺史諡曰文所着文章自有集録   温子升字鹏举自云太原人晋大将军峤之后也世居江左祖恭之宋彭城王义康户曹参军避难归魏家于济南寃句因为其郡县人焉父晖兖州左将军府长史行济隂郡事子升初受学于崔灵恩刘兰精懃不倦以夜继昼长乃博览百家文章清婉为广阳王渊贱客在马坊教诸奴子书作侯山祠堂碑文常景见而善之故诣渊谢之景曰顷见温生渊怪问之景曰温生是大才士渊由是稍知之熙平初中尉东平王匡博召辞人以充御史同时射防者八百余人子升与卢仲宣孙搴等二十四人为髙第于是预选者争相引决匡使子升当之皆受屈而去搴谓人曰朝来靡旗乱辙者皆为子升逐北遂补御史时年二十二台中弹文皆委焉以忧去任服阕还为奉朝请李神儁行荆州事引兼録事参军被徴赴省神儁表留不遣吏部郎中李奬退表不许曰昔伯瑜之不应留王朗所以发叹宜速遣赴无踵彦云旧失子升于是得还省及广阳王深为东北道行台召为郎中军国文翰皆出其手时黄门郎徐纥受四方表启答之敏速于深独沈思曰彼有温郎中才藻可畏其见重作者如此深破走髙车珍寳盈满众皆竞取子升独取绢四十疋而已深为葛荣所获子升亦被执荣下都督和洛兴与子升旧识以数十骑潜送子升得逹冀州还亰师李楷执其手曰卿今得免足使夷甫慙徳自是无复宦情闭门读书励精不已及孝庄即位以子升为南主客郎中修起居注曽一日不直上党王天穆时録尚书事将加捶挞子升遂逃遁天穆甚怒奏人代之庄帝曰当世才子不过数人岂容为此便相放黜乃寝其奏及天穆将讨邢杲召子升同行子升未敢应天穆谓人曰吾欲收其才用岂懐前忿也今复不来便湏南走越北走胡耳子升不得已而见之加伏波将军为行台郎中天穆深知赏之元颢入洛阳天穆召子升问曰即欲向亰师为随我北度对曰主上以虎牢失守致此狼狈元颢新入人情未安今往讨之必有征无战王若克复亰师奉迎大驾桓文之举也舍此北度窃为大王惜之天穆善之而不能用遣子升还洛颢以为中书舎人庄帝还宫为颢任使者多所废黜而子升复为舎人天穆毎谓子升曰恨不用卿前计除正员郎仍舎人及帝杀尔朱荣也子升预谋当时赦诏子升词也荣入内遇子升抱诏书问是何文书子升顔色不变曰敕荣不视之尔朱兆入洛子升惧祸逃匿得免永熙中为侍读兼舎人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迁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后领本州大中正梁使张皇写子升文笔传于江外梁武称之曰曹植陆机复生于北土恨我辞人数穷百六阳夏守傅标使吐谷浑见其国主牀头有书数卷乃是子升文也济隂王晖尝云江左文人宋有顔延之谢灵运梁有沈约任昉我子升足以陵顔轹谢任吐沈杨遵彦作文徳论以为古今辞人皆负才遗行侥薄险忌唯邢子才王元景温子升彬彬有徳素齐文襄引子升为大将军谘议参军子升前为中书郎尝诣梁客馆受国书自以不脩容止谓人曰诗章易作逋峭难为文襄馆客元仅曰诸人当贺推子升合陈辞子升久忸怩乃推陆操焉及元仅刘思逸荀济等作乱文襄疑子升知其谋方使之作神武碑文既成乃饿诸晋阳狱食弊襦而死弃尸路隅没其家口太尉长史宋防道收葬之又为集其文笔为三十五卷子升外恬静与物无竞言有凖的不妄毁誉而内深险事故之际好豫其间所以终致祸败又撰永安记三卷无子弟子盛州主簿有文才年二十余卒荀济字子通其先颍川人世居江右济初与梁武帝为布衣交知梁武当王然负气不服谓人曰防于楯上磨墨作檄文或称其才于梁武梁武曰此人好乱者也济又上书讥佛法言营费太甚梁武将诛之遂奔魏馆于崔陵家及是见执杨愔谓曰迟暮何为然济曰叱叱气耳何闗迟暮乃下辩曰自伤年几催頽功名不建舎儿女之情起风云之事故欲挟天子诛权臣齐文襄惜其才将不杀亲谓之曰荀公何意反济曰奉诏诛将军髙澄何谓反于是燔杀之邺下士夫多传济音韵   北齐   祖鸿勲涿郡范阳人也父慎仕魏歴鴈门咸阳二郡太守政有能名卒于金紫光禄大夫赠中书监幽州刺史諡惠侯鸿勲弱冠与同郡卢文符并为州主簿仆射临淮王彧表荐鸿勲有文学宜试以一官敕除奉朝请鸿勲拜官而不谢彧人谓之曰临淮举卿便以得调竟不相谢恐非其宜鸿勲曰为国举才临淮之务祖鸿勲何事从而谢之彧闻而喜曰吾得其人矣后咸阳王徽奏鸿勲为司徒法曹参军及赴洛徽谓曰临淮相举竟不到门今来何也鸿勲曰今来赴职非为谢恩转廷尉正去官归郷里神武尝徴至并州作晋祠记好事者翫其文位至髙阳太守在官清素妻子不免寒馁时议髙之天保初卒官   李广字基范阳人也其先自辽东徙焉广博渉羣书有才思文议之羙少与赵郡李謇齐名为邢魏之亚而讷于言敏于行中尉崔暹精选御史皆是世胄广独以才学兼侍御史修国史南台文奏多其辞也文宣初嗣覇业命掌书记天保初欲以为中书郎遇病而止广尝欲早朝假寐忽惊觉谓其妻曰吾向似睡非睡忽有一人出吾身中语云君用心过苦非精神所堪今辞君去因而恍忽不乐数日便遇疾积年不起资产屡空药石无继广雅有鉴识度量逺坦率无私为士流所爱故时共赡遗之赖以自给竟以疾终焉尝荐毕义云于崔暹广卒后义云集其文笔七卷托魏收为之序   樊逊字孝谦河东北猗氏人也祖琰父衡并无官宦而衡性至孝防父负土成坟植栢方数十亩朝夕号慕逊少好学其兄仲以造氊为业亦常优饶之逊自责曰为人弟独受安逸可无愧于心乎欲同勤事业母冯氏谓曰汝欲谨小行邪逊感母言遂専心典籍尝书壁作见贤思齐四字以自劝勉逊貌丑陋有才气属本州沦防寓居邺中为临漳小史县令裴鉴莅官清苦致白雀等瑞逊上清徳颂十首鉴大加赏重擢为主簿仍荐之于右仆射崔暹与辽东李广勃海封孝琰等为暹宾客人有讥其静嘿不能趋时者逊常服东方朔陆沈世俗避世金马之论遂借陆沈公子为主人拟客难制客诲以自广后崔暹大防宾客大司马襄城王旭时亦在坐欲命府僚暹指逊曰此人学富才髙兼之佳行可为王参军也旭目之曰岂能就邪逊曰家无防第不敢当此武定七年文襄崩暹为文宣徙于边宾客咸散逊遂徙居陈留梁州刺史梁杀鬼以逊兼録事参军逊仍举秀才尚书按旧令下州三载一举秀才为五年已贡开封人郑祖献计此年未合兼别驾王聪抗辞争议右丞阳斐不能却尚书令髙隆之曰虽逊才学优异待明年非逺逊竟还本州天保元年本州复召举秀才三年春防朝堂对防防罢中书郎张子融奏入至四年五月逊与定州秀才李子宣等以对防三年不调被付外上书请从罢诏不报梁州重举逊为秀才五年正月制诏问外中纪号又问求才审官又问释道两教又问刑罚寛猛又问祸福报恩逊对辞理兼举尚书擢第以逊为当时第一十二月清河王岳为大行台率众南讨以逊从军明年文宣纳梁贞阳侯萧渊明为梁主岳假逊大行台郎中使于江南与萧脩侯瑱和解逊往还五日得脩等报书岳因与脩盟于江上大军还邺逊仍被都官尚书崔昻举荐诏付尚书考为清平勤干送吏部七年诏令校定羣书供皇太子逊与冀州秀才髙干和瀛州秀才马敬徳许散愁韩同寳洛州秀才傅懐徳懐州秀才古道子广平郡孝亷李汉子勃海郡孝亷鲍长暄阳平郡孝亷景系前梁州府主簿王九元前开府水曹参军周子深等十一人同被尚书召共刋定时秘府书籍纰缪者多逊乃议曰案汉中垒校尉刘向受诏校书每一书竟表上輙言臣向书长水校尉臣参书太常博士书中外书合若干本以相比校然后杀青今所雠校供拟极重出自兰台御诸甲馆向之故事见存府阁即欲刋定必借众本太常卿邢子才太子少傅魏收吏部尚书辛术司农少卿穆子容前黄门郎司马子瑞故国子祭酒李业兴并是多书之家请牒借本参校袐书监尉瑾移尚书都坐凡所得别本三千余卷五经诸史殆无遗阙于时魏收作库狄干碑序令逊为之铭陆卭不知以为收合作也陆操伏浑卒杨愔使逊代已作书以吿晋阳朝士令魏润色之收不能改一字八年减东西二省官更定选员不过三百参者二三千人杨愔言于众曰后生清俊莫过卢思道文章成就莫过樊孝谦几案断割莫过崔成之遂以思道长兼员外郎三人并员外将军逊辞曰门族寒陋访第必不成乞补员外司马督愔曰才髙不依常例特奏用之河清初为主书参典诏防天统元年加员外郎居七八日行遇轜车嚬眉下泪指方相曰何日更当烦君一到数日而卒及雇方相送葬仍前所逢者逊死后定州秀才荀士逊继为主书才名相亚时又有茹瞻者字孝博东安人南州举秀才清朗刚直杨愔将用之曰今日之选不可无茹生后卒于侍御史刘逖字子长彭城丛亭里人太常卿芳之孙也芳自有传父位金紫光禄大夫逖少聪敏好弋猎骑射以行乐为事爱交防善戱谑文襄以为永安公浚开府行参军逖逺离家乡倦于覊旅发愤自励専精读书晋阳都防之所覇朝人士攸集咸务于宴集逖在防宴之中卷不离手遇有文籍所未见者则终日讽诵或通夜不归其好学如此亦留心文藻颇工诗咏天保初行定陶县令坐奸事免十余年不得调其姊为任氏妇没入宫敕以赐魏収逖遂为收所提携后为开府参军及文宣崩文士并作挽歌杨遵彦择之员外郎卢思道用八首逖用二首余人多者不过三四中书郎李愔戏逖曰卢八问讯刘二逖衔之干明元年兼员外散骑常侍使送梁主萧庄还兼三公郎中武成时和士开宠要逖附之正授中书侍郎入典机宻时李愔献赋言天保中被防逖摘其文奏曰诽谤先朝大不敬武成怒大加鞭朴逖喜复前憾曰髙捶两下执鞭一百何如呼刘二时寻兼散骑常侍聘陈使主逖欲独擅文藻不愿与文士同行时黄门侍郎王松年妹夫卢士防性沈宻逖求以为副又逖姊魏家者收时已放出逖因次欲嫁之士防不许逖恐事泄亦不逼焉迁给事黄门侍郎脩国史加散骑常侍除假仪同三司聘周使副二国始通礼仪未定逖与周朝议论往复斟酌古今事多合礼兼文辞可观甚得名誉使还拜仪同三司及武成崩和士开欲改元议者各异逖请为武平私谓士开曰武平反为明辅逖作此以为公士开悦而从之时士开为众口所排娄定逺同辅政逖遂囬附之使得西货悉以饷定逺定逺外任逖不自安又隂结斛律明月胡长仁以自固士开知之未甚信忽于明月门巷逢之弥以为实初逖名宦未逹时欲事祖珽珽未原谓人曰我言彭城楚子应有气侠唯将崔季舒诗示人殊乖气望逖乃为弟娶珽女遂成宻好珽之将诉赵彦深和士开也先与逖谋逖乃吿二人故二人得为之计珽被黜令弟出其妻及是逖始解士开所嫌寻出为仁州刺史珽乃要行台尚书卢潜陷逖许潜重迁潜曰如此事吾不为也更戒逖而防之后被徴还待诏文林馆重除散骑常侍奏门下事未几与崔季舒等同戮时年四十九所制文笔三十卷子逸民开府行参军仕隋终于洛阳   荀士逊广平人也好学有思理为文清典见赏知音武定末举司州秀才迄天保十年不调皇建中马敬徳荐为主书转中书舎人状貌甚丑以文辞见重尝有事湏奏遇武成在后庭因左右传通传通者不得士逊姓名乃云丑舎人帝曰必士逊也看封题果是人莫不欢笑累迁中书侍郎号为称职与李若等撰典言行于世齐亡年卒   后周   案周书不立文苑传李延寿取王襃庾信为目又以顔之推从齐入周故列于王庾之下顔之仪既之推之弟故列于之推之末今从李氏编此四人   王襃字子渊琅邪临沂人也曽祖俭齐太尉南昌文宪公祖骞父规并梁侍中皆袭南昌侯俱有重名于江左齐梁各有传襃识量淹通志懐沈静羙风仪善谈笑览史传七嵗能属文外祖梁司空袁昻爱之谓宾客曰此儿当成吾宅相弱冠举秀才除秘书郎太子舎人梁国子祭酒萧子云襃之姑夫也特善草襃少以姻戚往来其家遂相模范俄而名亚子云并见重于时梁武帝嘉其才艺遂以弟鄱阳王恢女妻之起家秘书郎袭爵南昌县侯迁秘书丞宣城王大器简文帝之冢嫡即襃之姑子也于时盛选僚佐以襃为文学寻迁安成内史及侯景防建邺襃宁辑所部见称于时转南平内史及梁元帝嗣位于江陵召襃西上帝与襃有旧相得甚欢累拜尚书右仆射仍迁左丞兼参掌制诰襃既世胄名家文学优赡当时咸相推挹故旬月之间位升端右宠遇日隆而襃愈自谦虚不以位地矜物时论称之初元帝平侯景及禽武陵王纪之后以建邺凋残方湏脩复江陵殷盛便欲安之又其故府臣僚皆楚人也并愿即都荆郢尝召羣臣议之领军将军胡僧祐吏部尚书宗懔太府卿黄罗汉御史中丞刘防等曰建邺虽是旧都王气已尽且与北冦隣接止隔一江若有不虞悔无及矣臣等又闻荆南之地有天子气今陛下龙飞纂业其应斯乎天时人事基祥如此臣等所见迁徙非宜元帝深以为然时襃与尚书周正咸侍坐上乃顾谓襃等曰卿意以为如何襃性谨慎知元帝多猜忌弗敢公言其非当时唯唯而已后因清闲密谏言辞甚切帝纳之然其意好荆楚已从僧祐等防竟不能用明日乃众中谓褒曰卿昨劝归建邺不为无理襃以宣室之言岂宜显之于众知其计不用于是不复言及魏大军征江陵元帝授襃都督城西诸军事襃本以文雅见知一旦委以总戎深自勉励被围之后上下猜忌惟命襃与朱买臣率众出西阳之西门买臣大败襃督进不能禁城防襃从元帝入子城犹欲固守俄而元帝出降襃遂与众俱出见柱国于谨谨甚礼之襃曽作燕歌行妙尽闗塞寒苦之状元帝及诸文士并和之而竞为凄切之词至此方验襃与王克刘防宗懔殷不害等数十人俱至长安文帝喜曰昔平吴之利二陆而已今定楚之功羣贤毕至可谓过之矣又谓襃及王克曰吾即王氏甥也卿等并吾之舅氏当以亲戚为情勿以去乡介意于是授襃及殷不害等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常从容上席资饩甚厚襃等亦并荷恩眄忘其覊旅焉孝闵践阼封石泉县子明帝即位笃好文学时襃与庾信才名最髙特加亲待帝每防宴命襃等赋诗论谈常在左右寻加开府仪同三司保定初除内史中大夫武帝作象经令襃注之引据该洽甚见称赏襃有器局雅识政体既累世在江东为宰辅帝亦以此重之建徳以后颇参朝议凡大诏册皆令襃具草东宫既建授太子少保迁少司空仍掌纶诰乘舆行幸襃常侍从初襃与梁处士汝南周让相善及让兄正自陈来聘帝许褒等通亲知音问襃赠让诗并致书其辞甚羙寻出为宜州刺史卒官年六十四子鼐嗣   庾信字子山南阳新野人也祖易齐处士名在隠逸传父肩吾梁赠中书令与伯父于陵同传信防而俊迈聪敏絶伦博览羣书尤善春秋左氏传身长八尺腰带十围容止頽然有过人者起家湘东国常侍时父肩吾为梁太子中庶子掌管记东海徐摛为左衞率摛子陵及信并为抄撰学士父子在东宫出入禁闱恩礼莫与比隆既有盛才文并绮艳故世号为徐庾体焉当时后进竞相模范每有一文亰都莫不传诵累迁度支郎中寻兼通直散骑常侍聘于东魏文章辞令盛为邺下所称还为东宫学士领建康令侯景作乱梁简文帝命信率宫中文武千余人营于朱雀航及景至信以众先退台城防信奔江陵梁元帝承制除御史中丞及即位转右卫将军封武康县侯加散骑常侍来聘西魏属大军南讨遂留长安江陵平累迁右金紫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孝闵帝践阼封临清县子除司水下大夫出为农郡守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司宪中大夫进爵义城县侯俄拜洛州刺史信多识旧章为政简静吏民安之时陈氏与朝廷通好南北流寓之士各许还其旧国陈氏乃请王襃及信等十数人武帝唯放王克殷不害等信及王襃并惜而不遣寻徴为司宗中大夫眀帝武帝并雅好文学信特防恩礼至于赵滕诸王周旋款至有若布衣之交羣公碑志多相请托唯王襃颇与信相埒自余文人莫有逮者信虽位望通显常有乡闗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大象初以疾去职隋开皇元年卒年六十九有文集二十卷文帝悼之赠本官加荆雍二州刺史子立嗣   顔之推字介琅邪临沂人也九世祖含从晋元帝渡江官至侍中祖见逺齐御史中丞父协梁湘东王绎谘议参军以义烈称世善周官左氏学恊在梁文苑传之推早传家业年十二遇湘东王自讲庄老之推便预门徒然虚谈非其所好还习礼传徧览羣书无不该洽词情典丽甚为西府所称湘东王以为其国右常侍加镇西墨曹参军性好饮酒多任纵不修边幅时论以此少之湘东王遣世子方诸出镇郢州以之推为中抚军府外兵参军掌管记值侯景陷郢州之推被执景频欲杀之頼其行台郎中王则救免及景平还江陵时湘东王绎即位以为散骑侍郎奏舎人事后为周军所破大将军李穆重之送往农令掌其兄阳平公逺书翰遇河水暴长具船将妻子奔齐经砥柱之险时人称其勇决文宣见而悦之即除奉朝请引于内馆中侍从左右颇被顾眄后从至天泉池以为中书舎人令中书郎叚孝信将勑示之推之推时在营外饮酒孝信还以状言文宣乃曰且停由是遂寝后待诏文林馆除司徒录事参军之推聪頴机悟博识有才辩工尺牍应对闲雅大为祖珽所重令掌知馆事判署文书迁通直散骑侍郎俄领中书舎人帝时有取索恒令中使传防之推禀承宣告馆中皆受进防所进文书皆是其封署于进贤门奏之待报方出之推兼善于文字常监校缮写又处事勤敏号为称职帝甚加恩接为勲要者所嫉常欲害之崔季舒等之将谏也之推时取急还宅故不连署及召集谏人之推亦被唤入及勘审无名得免寻除黄门侍郎及周兵陷晋阳帝轻骑还邺窘急中计无所从之推因宦者侍中邓长颙进奔陈防仍劝募吴士千人以为左右取青徐路共投陈国帝纳之以吿丞相阿那肱等阿那肱不愿入陈乃云吴士难信劝帝送珍寳累重向青州且守三齐地若不可保浮海南渡未为迟也时虽不从之推防然犹以为平原太守令守河津齐亡入周大象末为御史上士隋开皇中太子召为文学深见礼重寻以疾终有文集三十卷撰家训二十篇并行于世又曽撰观我生赋文致清逺之推有二子长曰思鲁次曰敏楚盖不忘本也之推集思鲁自为序録之推弟之仪字子升幼頴悟三嵗能读孝经及长博渉羣书好为辞赋尝献梁元帝荆州颂辞致雅赡帝手勑报曰枚乘二叶俱得游梁应贞两世并称文学我求才子鲠慰良深江陵平之仪随例迁长安眀帝以为麟趾学士稍迁司书上士武帝初建储宫盛选师傅以之仪为侍读太子后征吐谷浑在军有过行郑译等并以不能匡弼坐谴唯之仪以累谏获赏即拜小宫尹封平阳县男宣帝即位迁上仪同大将军御正中大夫进爵为公帝后刑政乖僻昬纵日甚之仪犯顔骤谏虽不见纳终亦不止深为帝所忌然以恩旧每优容之及帝将杀王轨之仪固谏帝怒欲并致之于法后以其谅直无私乃舎之宣帝崩刘昉郑译等矫遗诏以隋文帝为丞相辅少主之仪知非帝防拒而不从昉等草诏署讫逼之仪署之仪厉声谓昉等曰主上升遐嗣子防冲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贤戚之内赵王最长以亲以徳合膺重寄公等备受朝恩当思尽忠报国柰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仪有死而已不能诬罔先帝于是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仪署而行之隋文帝后索符玺之仪又正色曰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于是文帝大怒命引出将戮之然以其民望乃止出为西疆郡守及隋文践阼诏徴还亰师进爵新野郡公开皇五年拜集州刺史在州清静夷夏悦之明年代还遂优防不仕十年正月随例入朝隋文望而识之命引至御坐谓之曰见危致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古人所难何以加卿乃赐钱十万米一百石十一年冬卒年六十九有文集十卷行于世   隋   按隋书序刘臻崔儦王頍诸葛頴王贞孙万寿虞绰王胄庾自直潘徽凡十人为文苑传李延寿复取虞世基栁许善心李文博明克让五人冠于刘崔之上今从李氏所増编为次第   虞世基字茂世防稽余姚人也父荔陈太子中庶子陈史有传世基防沈静喜怒不形于色博学有髙才兼善草陈中书令孔奂见而叹曰南金之贵属在斯人少傅徐陵闻其名召之世基不往后因公防陵一见而竒之顾谓朝士曰当今潘陆也因以弟女妻之仕陈累迁尚书左丞陈主尝于莫府山校猎令世基为讲武赋于坐奏之陈主嘉之赐马一匹及陈灭归国为通直郎直内史省贫无产业每佣书飬亲怏怏不平尝为五言诗以见情文理凄切世以为工作者无不吟咏未几拜内史舎人炀帝立顾遇弥隆秘书监栁顾言博学有才罕所推谢至是与世基相见叹曰海内当共推此一人非吾侪所及也俄迁内史侍郎以母忧去职哀毁骨立有诏起令视事拜见之日殆不能起帝令左右扶之哀其羸瘠诏令进肉世基食輙悲哽不能下筯帝使谓之曰方相委任当为国惜身前后敦劝者数矣帝重其才亲礼逾厚専典机密与纳言苏威左翊衞大将军宇文述黄门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蕴等参掌朝政于时天下多事四方表奏日有百数帝方凝重事不廷决入閤之后始召世基口授节度世基至省方为敕书日且百纸无所遗谬其精审如此辽东之役进位金紫光禄大夫后从幸鴈门为突厥所围战士多败世基劝帝重为赏格亲自抚循又下诏停辽东事帝从之师乃复振及围解勲格不行又下伐辽之诏由是言其诈众朝野离心帝幸江都次巩县世基以盗贼日盛请发兵屯洛口仓以备不虞帝不从但云卿是书生定犹恇怯于时天下大乱世基知帝不可谏正又以髙颎张衡等相继诛戮惧祸及已虽居近侍唯诺取容不敢忤意盗贼日甚郡县多没世基知帝恶数闻之后有告败者乃损抑表状不以实闻是后外间有变帝弗之知也尝遣太仆卿杨义臣捕盗河北降贼数十万列状上闻帝叹曰我初不闻贼顿如此义臣列降贼何多也世基曰防窃虽多未足为虑义臣克之拥兵不少久在阃外此最非宜帝曰卿言是也遽追义臣放散其兵又越王侗遣太常丞元善逹间行贼中诣江都奏事称李密有众数万围逼亰都贼据洛口仓城内无食若陛下速还乌合必散不然者东都决没因歔欷呜咽帝为之改容世基见帝色忧进曰越王年小此辈诳之若如所言善逹何縁得至帝乃勃然怒曰善逹小人敢廷辱我因使经贼中向东阳催运善逹遂为盗所杀此后外人杜口莫敢以贼闻奏世基气貌沈审言多合意是以特见亲爱朝臣无与为比其继室孙氏性骄滛世基惑之恣意奢靡雕饰器服无复素士之风孙氏复携前夫子夏侯俨入世基舎而顽鄙无頼为之聚敛鬻官卖狱贿赂公行其门如市金寳盈积其弟世南素有国士之风而清贫不立未曽有所赡由是为论者所讥朝野咸共疾怨宇文化及之弑逆也世基乃见害焉长子肃好学多才艺时人称有家风弱冠早没肃弟熙大业末为符玺郎次子柔晦并宣义郎化及将乱之夕宗人虞伋知而告熙曰事势已然吾将济卿南度且得免祸同死何益熙曰弃父背君求生何地感尊至懐自此诀矣及难作兄弟竞请先死行刑人于是先世基杀之   栁字顾言本河东人也永嘉之乱徙家襄阳祖惔梁尚书左仆射梁史有传父晖梁都官尚书少聪敏解属文好读书所览将万卷仕梁为著作佐郎后萧詧据荆州以为侍中领国子祭酒吏部尚书及梁国废拜开府迁内史侍郎以无吏干去职为晋王谘议参军王好文雅招引才学之士诸葛頴虞世南王胄朱玚等百余人以充学士而为之冠王以师友处之毎有文什必令其润色然后示人尝朝亰还作归藩赋命为之序辞甚典丽初王属文斆庾信体及见已后文体遂变仁寿初引为东宫学士加通直散骑常侍检校洗马甚见亲待每召入卧内与之宴谑性尤俊辩多在侍从有所顾问应答如响性又嗜酒言杂俳谑由是弥为太子所亲狎以其精于内典令撰法华宗为二十卷上之太子览而大悦赏赐优洽侪辈莫与为比炀帝嗣位拜秘书监封汉南县公帝退朝之后便命入閤言宴讽读终日而罢帝每与嫔后对酒时逢兴防輙遣命之至与同榻共席恩比朋友帝犹恨不能夜召于是使匠刻木为偶人以像而施机闗令能坐起拜伏帝毎于月下对饮酒輙令宫人置之于座与相醻酢而为欢笑从幸扬州卒年六十九帝伤惜者久之赠大将军諡曰康撰晋王北伐记十五卷有集十卷行于世   许善心字务本髙阳北新城人也祖懋梁太子中庻子父亨梁黄门侍郎仕陈歴位衞尉卿懋亨俱有传善心九嵗而孤为母范氏所鞠养幼聪明有思理所闻輙能诵记多闻黙识为当代所称家有旧书万余卷皆徧通渉十五解属文为牋上父友徐陵陵大竒之谓人曰才调极髙此神童也太子詹事江总举秀才对防髙第授度支郎中补撰史学士祯明二年加通直散骑常侍聘于隋遇髙祖伐陈礼成而不获反命累表请辞上不许留絷宾馆及陈亡髙祖遣使告之善心素服号哭于西阶之下借草东向经三日敕书唁焉明日有诏就馆授通直散骑常侍赐衣一袭善心哭尽哀入房改服复出北面立垂涕再拜受诏明日乃朝服泣于殿下悲不能兴上顾左右曰我平陈国唯获此人既能懐其旧君即是我诚臣也敕以本官直门下省赐物千段马二十匹从幸太山还授虞部侍郎十六年有神雀降于章闼髙祖召百官赐宴告以此瑞善心于坐请笔制神雀颂奏之髙祖甚悦曰我见神雀共皇后观之今且召公等入适述此事善心于坐始知即能成颂文不加防笔不停毫常闻此言今见其事因赐物二百段十七年除秘书丞于时秘藏图籍尚多淆乱善心仿阮孝绪七録更制七林各为总叙冠于篇首又于部録之下明作者之意区分其类例焉又奏追李文博陆从典等学者十许人正定经史错谬仁寿元年摄黄门侍郎二年加摄太常少卿与牛等议定礼乐秘书丞黄门郎并如故四年留守京师帝崩于仁寿宫炀帝秘不发丧先易留宫人出善心为岩州刺史逢汉王谅反不之任大业元年转礼部侍郎荐儒者徐文逺为国子博士包恺陆徳明褚徽鲁世逹之辈并加品秩授为学官其年副纳言杨逹为冀州道大使以称防赐物五百段左衞大将军宇文述每日借本部兵数十人以供私役为御史大夫梁毗所劾上方以腹心委述欲释之付百寮议善心议免述官帝竟宥述后数月述乃谮善心曰陈叔寳卒善心与周罗防虞世基袁充蔡徴等同往送善心为祭文谓叔寳为陛下敢于今日加叔寳尊号罪至不赦帝召问有实善心自援古例事得释然帝心恶之又太史奏帝即位之年与尧时符合朝臣皆欲上贺善心议以国哀甫尔不宜称贺述讽御史劾之左迁给事郎降品二等四年撰方物志奏之七年从至涿郡帝方自总戎东讨善心上封事忤防免官其年复徴守给事郎帝尝言及髙祖受命之符因问鬼神之事敕善心与崔祖濬撰灵异记十卷善心父撰著梁史未就而没善心述成父志修续家书为七十卷又为叙论一篇托于叙传之末述其制作之意十年从至懐逺镇加授朝散大夫突厥围鴈门摄左亲侍虎贲郎将领江南兵宿卫殿省驾幸江都追叙前勲授通议大夫诏还本品行给事郎十四年宇文化及弑逆之日隋官尽诣朝堂谒贺善心独不至许仁驰告曰天子已崩宇文将军摄政合朝文武莫不咸集天道人事自有代终何预于叔而低佪若此善心怒之不肯随去仁返走上马泣而言曰将军于叔全无恶意忽自求死岂不痛哉还告唐奉义奉义以状白化及遣人就宅执至朝堂化及令释之善心不舞蹈而出化及目送之曰此大负气命捉来骂曰我好欲放尔尔敢如此不逊其党輙牵曵遂杀之年六十一及越王称制赠左光禄大夫封髙阳县公諡曰文节善心母范氏梁舎人孝才之女也少寡养孤博学有髙节髙祖知之敕尚食每献时新常遣分赐尝诏范入内侍皇后讲读封永乐郡君及善心遇祸范年九十有二临丧不哭抚柩曰能死国难我有儿矣因卧不食后十余日亦终   李文博博陵人也性贞介鲠直好学不倦至于教义名理特所留心毎读书至治乱得失忠臣烈士未尝不反覆吟翫开皇中为羽林骑尉特为吏部侍郎薛道衡所知常令在听事帷中披检书史并察已行事若遇政教善事即抄撰记録如选用疎谬即委之臧否道衡毎得其语莫不欣然从之后直秘书内省典校坟籍守道居贫晏如也虽衣食乏絶而清操愈厉不妄通宾客恒以礼法自处侪辈莫不敬焉道衡知其贫毎延于家给以资费文博商畧古今治政得失如指诸掌然无吏干稍迁校书郎出为县丞遂得下考数嵗不调后道衡为司大夫遇于东都尚书省甚嗟愍之奏为从事因谓齐王司马李纲曰今日遂遇李文博得奏用之以为欢笑其见赏知音如此在洛下曽诣房元龄元龄相送出衢路谓之曰公生平志尚唯在正直今既得为从事故应有防素心比来激浊扬清所为多少文博遂奋臂厉声曰夫清其流者必洁其源正其末者湏端其本今治源混乱虽日免十贪郡守亦何所益其率直疾恶不知忌讳皆如此类时朝政寖壊人多赃贿唯文博不改其操论者以此贵之遭乱播迁不知所终初文博在内省校书虞世基子亦在其内盛饰容服而未有所知文博因从容问之年纪答云十八文博乃谓曰昔贾谊当此之年议论何事君今徒事仪容欲何为者又秦孝王妃生男髙祖大喜颁赐羣官各有差文博家道屡空人谓其悦赏乃云赏罚之设功过所归今王妃生男于羣官何事乃妄受赏也其循名责实録过计功必使赏罚不滥功过无隐皆尔文博本为经学后读史书于诸子及论尤所该洽性长议论亦善属文着政道十卷行于世明克让字道平原鬲人也祖僧绍隐遁有髙名南齐累徴不起名在隐逸传父山宾梁侍中亦自有传克让少好儒雅善谈论博渉书史所览将万卷三礼论语尤所研精龟防厯象咸得其要年十四释褐梁湘东王法曹参军时舎人朱异在仪贤堂讲老子克让预焉堂边有脩竹异令克让咏之克让揽笔辄成卒章曰非君多爱赏谁贵此贞心异甚竒之仕梁位中书侍郎梁灭归长安引为麟趾殿学士周武帝立为露门学士令与太史官属正定新歴累迁司调大夫赐爵歴城县伯髙祖受禅拜太子率更令进爵为侯太子以师道处之恩礼甚厚毎有四方珍味辄以赐之于时东宫盛徴天下才学之士至于博物洽闻皆出其下诏与太常牛等修礼议乐当朝典故多所裁正以疾去官加通直散骑常侍卒年七十上甚惜之二宫赠赙甚厚所着孝经义疏一部古今帝代记一卷文类四卷续名僧记一卷集二十卷子余庆位司门郎越王侗称制为国子祭酒刘臻字宣挚沛国相人也父显梁寻阳太守梁史有传臻年十八举秀才为邵陵王东閤祭酒元帝时累迁中书舎人江陵陷没归魏为中书侍郎周宰宇文防辟为中外府记室军书羽檄多成其手后为露门学士授大都督封饶阳县子歴蓝田令畿伯下大夫髙祖受禅进仪同三司皇太子勇引为学士甚亲狎之臻无吏干又性恍忽唯耽经史终日覃思至于世事多所遗忘有刘讷者亦任仪同俱为太子学士情好甚密臻住城南讷住城东臻自朝下尝欲寻讷谓从者曰汝知刘仪同舎乎从者不知为寻讷谓臻还家因答曰知于是引之而去既扣门臻尚未悟谓至讷家乃据鞍大呼曰刘仪同在乎可出矣其子迎门臻惊曰汝亦来邪其子答云此是大人家于是顾眄久之乃悟遂叱从者曰汝大无意吾欲造刘讷耳性好蚬以音同父讳呼为扁螺其疎放多此类也精于两汉书时人称为汉圣开皇十八年卒年七十二有文集十卷行于世   崔儦字岐叔清河东武城人也父仲文北齐光禄大夫仲文附载其兄东兖州刺史防传儦少与范阳卢思道陇西辛徳源同志友善毎以读书为务负恃才地大署其户曰不读五千卷书无得入此室初举秀才为员外散骑侍郎迁殿中侍御史与熊安生马敬徳等议五礼兼脩律令寻除散骑侍郎使陈还待诏文林馆歴尚书郎与顿邱李若俱见称重时人语曰亰师灼灼崔儦李若若每谓其子曰卢思道崔儦杳然崖岸吾所重也汝其师之思道与儦尝酒后相调儦曰偃邈无闻思道讥儦云髙曽官薄齐亡归郷仕郡为功曹补主簿开皇四年徴授给事郎兼内史舎人后兼通直散骑侍郎聘陈还授员外散骑侍郎以聋常得无事一醉輙八日越国公杨素时方贵幸重儦门地为子元纵娶其女为妻聘礼甚厚亲迎之始公卿满坐素令骑迎之儦弊衣冠骑驴而至素推令上坐儦礼甚倨言又不逊素忿然拂衣而去竟罢坐后数日儦方来谢素待之如初诏授易州刺史或言其未合乃追停儦语人曰易州刺史何必胜道义仁寿中卒于京师子世济   王頍字景文太原沂人梁大司马僧辩之子也兄颁入周仕隋卒于齐州刺史列在孝友传頍年数嵗值江陵防随诸兄入闗少好游侠年二十尚不知书为其兄颙所责怒于是感激始读孝经论语昼夜不倦遂读左传礼易诗书乃叹曰书无不可读者勤学累载遂徧通五经究其指趣大为儒者所称解缀文善谈论年三十周武帝引为露门学士毎有议决多頍所为又性识甄眀精力不倦好读诸子偏记异书当世称为博物又晓兵法有纵横之志每叹不逢时常以将相自许开皇初授著作佐郎寻令于国子讲授防帝亲临释奠国子祭酒元善讲孝经頍与相论难词义锋起善往往见屈帝大竒之超授国子博士后坐事解职配防岭南数载授汉王谅府谘议参军王甚礼之时谅见房陵及秦蜀二王相次废黜潜有异志頍遂隂劝谅缮治兵甲及髙祖崩谅遂举兵多頍之计也頍后数进防谅不能用杨素至蒿泽将战頍谓其子曰气殊不佳兵必败汝可随从我既而兵败頍将归突厥至山中径路断絶知必不免谓其子曰吾之计谋不减杨素但为言不见用遂至于此不能坐受禽执以成竖子之名也吾死后汝慎勿过亲故于是自杀瘗之石窟中其子数日不得食遂过其故人竟为所禽杨素求頍尸得之斩首枭于太原頍所撰五经大义三十卷有集二十卷并因兵乱无复存焉诸葛頴字汉贤丹阳建康人也祖诠梁零陵太守父规义阳太守頴年十八能属文起家邵陵王参军事转记室侯景之乱奔齐待诏文林馆歴太学博士太子舎人周氏平齐不得调杜门不出者十余年习易图纬苍雅庄老颇得其要清辩有俊才炀帝为晋王时闻其名引为参军事转记室及为太子除药藏郎至即位迁著作郎甚见亲幸出入卧内帝毎赐之曲宴辄与皇后嫔御连席共榻頴因间隙多所谮毁是以时人谓之冶葛后録恩旧授朝散大夫帝常赐頴诗其卒章曰参翰长洲苑侍讲肃成门名理穷硏覈英华恣讨论实録资平允传芳导后昆其待遇如此从征吐谷浑加正议大夫从驾北廵卒于道頴性褊急与栁每相忿防帝屡责怒之而犹不止于后帝亦薄之有集二十卷撰銮驾北巡记三卷幸江都道里记一卷洛阳古今记一卷马名録二卷并行于世有子嘉防   王贞字孝逸梁郡陈留人也少聪敏七嵗好学善毛诗礼记左氏传周易诸史百家无不毕览善属文不事产业每以讽读为娱开皇初汴州刺史樊叔畧引为主簿后举秀才授县尉非其好也谢病于家炀帝即位齐王暕镇江都闻其名以书召之及至以客礼待之索其文集贞上三十三卷为唘陈谢齐王览集甚善之赐良马四匹贞复上江都赋王赐钱十万贯良马二匹未几以疾甚还郷终于家   孙万寿字仙期一字遐年武邑武遂人也父灵晖为齐南阳王绰大将军司马齐儒林有传万寿聪识机警博渉经史善属文羙谭笑在齐为阳休之开府行参军及髙祖受禅滕穆王引为文学坐衣冠不整配防江南行军总管宇文述召典军书万寿本自书生从容文雅一旦从军郁鬰不得志为五言诗赠京邑知友诗至京盛为当时吟诵天下好事者多书壁上而翫之后归郷里十余年不得调仁寿初徴豫章王长史非其好也王转封于齐即为齐王文学当时诸王官属多被夷灭由是弥不自安因谢病免久之授大理司直卒于官有集十卷行于世   虞绰字士裕防稽余姚人也父孝曽陈始兴王谘议绰身长八尺姿仪甚伟博学有俊才尤工草陈左衞将军傅縡有盛名于世见绰辞赋叹羙之仕陈为太学博士迁永阳王记室及陈亡晋王广引为学士大业初转为袐书学士奉诏与袐书郎虞世南著作佐郎庾自直等撰长洲玉镜等书十余部绰所笔削帝未尝不称善而官竟不迁初为校书郎以藩邸左右授宣恵尉迁著作佐郎与虞世南庾自直蔡允恭等四人常直禁中以文翰待诏恩眄隆洽从征辽东帝舎临海顿见大鸟异之诏绰为铭帝览而善之命有司勒于海上以度辽功授建节尉绰恃才任气无所降下著作郎诸葛頴以学业幸于帝绰每轻侮之由是有隙帝尝问绰于頴頴曰虞绰麤疎人也帝颔之时礼部尚书杨元感称其贵踞虚已礼之与结布衣之友绰数从之游其族人虞世南诫之曰上性猜忌而君过厚元感若与絶交者帝知君改悔可以无咎不然终当见祸绰不从寻有告绰以禁内兵书借元感帝甚衔之及元感败其妓妾并入宫帝因问之曰元感平常时与何人交往其妾以虞绰对帝令大理卿郑善果穷理其事绰曰羁旅薄游与元感文酒谈欵实无他谋帝怒不解徙绰于边绰至长安而亡吏逮之急于是潜度江变姓名自称吴卓防东阳抵信安令天水辛大徳舎嵗余绰与人争田相讼因有识绰者而告之竟为吏所执坐斩江都绰所着词赋并行于世大徳为令诛翦羣盗甚得人和与绰俱为使者所执其妻泣曰每諌君无匿学士今日之事岂不哀哉大徳笑曰我本图脱长者乃为人告之吾罪也当死以谢绰会有诏死罪得以撃贼自効信安吏人诣使者叩头曰辛君人命所悬不然亦无信安矣使者留之以讨贼帝怒斩使者大徳获全   王胄字承基琅邪临沂人也祖筠梁太子詹事父祥陈黄门侍郎筠附载其伯父光禄大夫志传列在梁史胄少有逸才仕陈歴东阳王文学及陈灭晋王广引为博士仁寿末从刘方撃林邑以功授帅都督大业初为著作佐郎以文词为炀帝所重帝自东都还亰师赐天下大酺四日因为五言诗诏羣官诗成者奏之帝览胄诗而善之因谓侍臣曰气髙致逺归之于胄词清体润其在世基意密理新惟庾自直过此者未可以言诗也帝所有篇什多令继和与虞绰齐名同志友善于时后进之士咸以二人为凖的从征辽东进授朝散大夫胄性疎率不伦自恃其才鬰鬰于薄宦每负气陵傲忽畧时人为诸葛頴所疾屡谮之于帝帝爱其才而不罪礼部尚书杨元感虚襟与交防数防其第及元感败与虞绰俱徙边胄遂亡匿潜还江左为吏所捕坐诛所着词赋多行于世胄兄眘字元恭博学多通少有盛名于江左仕陈歴太子洗马中书舎人陈亡与胄俱为学士炀帝即位授秘书郎卒于官   庾自直颍川人也父持陈太中大夫自有传自直少好学沈静寡欲仕陈歴豫章王府外兵参军记室陈亡入闗不得调晋王广闻之引为学士大业初授著作佐郎自直解属文于五言诗尤善性恭慎不妄交游特为帝所爱有篇章必先示自直令其诋诃自直所难帝輙改之或至于再三俟其称善然后方出其见亲礼如此后以本官知起居舎人事宇文化及作逆与之北上自载露车中感激发病卒有文集十卷行于世   潘徽字伯彦吴郡人也性聪敏少受礼于郑灼受毛诗于施公受书于张冲讲庄老于张讥并通大义尤精三史善属文能持论中书江总引致文儒之士徽一诣总甚敬之释褐新蔡王国侍郎选为客馆令隋遣魏澹聘于陈陈人使徽接对之澹将反命为啓陈主曰敬奉慈曲垂饯送徽以饯送为重敬奉为轻却其啓而不奏澹曰曲礼云士敬客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孝经宗庙致敬又云不敬其亲谓之悖礼孔子敬天之怒成汤圣敬日跻宗庙极重上天极髙父极尊君极贵四者咸同一敬五经未有异文不知以敬为轻竟何所据徽难之曰向所论敬字本不全以为轻但施用处殊义成通别礼主于敬此是通言犹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缺夫妻亦云相敬于子则有敬名之义在夫亦有敬妻之説此可复并极髙极尊乎至若敬谢诸公固非尊地公子敬爱止施宾友敬问敬报弥见雷同敬听敬酬何闗贵隔当知敬之为义虽是不轻但敬之于语则有时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疑聊举一隅未为深据澹不能对遂从而改焉及陈灭为州博士秦王俊闻其名召为学士尝从俊朝京师在途令徽于马上为赋行一驿而成名曰述思赋俊览而善之复令为万字文又遣撰集字书名为韵纂徽为之序俊薨晋王广复引为州博士令与诸儒撰江都集礼一部复令徽为序炀帝嗣位徽与著作郎陆从典太常博士褚亮欧阳询等助越公杨素撰魏书防素薨而止授京兆郡博士杨元感兄弟重之数相往来及元感败凡所交闗多罹其患徽以元感故人为帝所不悦有司希防出徽为西海郡威定县主簿意甚不平至陇头发病而卒时又有常得志尹式刘善经祖君彦孔徳绍刘斌并有才名事多遗逸常得志亰兆人为秦王记室及王薨过故第为五言诗辞理悲壮甚为时人所重复为兄弟论义理可称尹式河间人仁寿中官至汉王记室汉王阻兵式自杀其族人正卿彦卿亦俱有儁才名显于世刘善经河间人歴著作佐郎太子舎人着酬徳传三十卷诸刘谱三十卷四声指归一卷行于世祖君彦见其父珽传孔徳绍防稽人有清才官至亰城县丞窦建徳署为中书令専典书檄及建徳败伏诛刘斌南阳人祖之遴梁史有传斌颇有词藻官至信都司功书佐窦建徳署为中书舎人建徳败复为刘黒闼中书侍郎与黒闼亡归突厥不知所终   通志卷一百七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隠逸传第一   范史始立隠逸传谓之逸民晋宋隋曰隠逸齐曰髙逸梁曰处士后魏曰逸士今总曰隠逸   殷   伯夷【叔齐】   前汉   四皓 严君平【郑子真】   后汉   野王二老 向长 逢萌 周党 王霸 严光井丹 梁鸿 髙凤 台佟 韩康 矫慎   戴良 法真 汉濵老父 陈留老父 厐公   魏   张臶 胡昭 焦先 扈累 寒贫   晋   孙登 董京 夏统 朱冲 范粲【子乔】鲁胜 董养 霍原 郭 伍朝 鲁襃 泛腾 任旭郭文 龚壮 孟陋 韩绩 谯秀 翟汤【子庄】   郭翻 辛谧 刘驎之 索袭 杨轲 公孙凤公孙永 张忠 石垣 宋纎 郭荷 郭瑀祁嘉 瞿硎先生 谢敷 戴逵 龚元之   陶淡 陶潜   殷   伯夷叔齐者孤竹君之二子也【孤竹国在辽西令支县】父欲立叔齐及父卒叔齐让国于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国人立其中子于是伯夷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盍徃归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东伐纣伯夷叔齐叩马而谏曰父死不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义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隠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及饿且死作歌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饿死于首阳山   臣谨按吕氏春秋伯夷叔齐如周至于岐阳则文王已没武王使叔旦就胶鬲而盟曰加富三等就官一列又使召公就微子而盟曰世为长侯守殷之祀为载书血之以牲埋其一以其一归伯夷叔齐闻之相视而笑曰异哉非吾所谓道也昔神农之时祀尽诚而不祈福其于人也忠信尽治而无求不以人之壊而自成不以人之卑而自髙今周见殷之僻乱而遽为正之与人谋而行货阻兵以威保割牲而盟之以为信扬梦以说众杀伐以要利以此绍殷是以乱易暴也今殷无道而周德衰与其并乎周以漫吾身不若避之以洁吾行二子乃北行至首阳之山而饿死臣又按马融云首阳山在河东蒲坂华山之北河曲之中髙诱云在洛阳东北故此二山并有夷齐祠焉曹大家注幽通赋云陇西首阳县是也今陇西亦有首阳山许慎又云首阳山在辽西诸说不同致有疑惑今据伯夷歌云登彼西山则当以陇西者为近是前汉   四皓者园公绮里季夏黄公用里先生也【用音禄】此四人者为秦博士见秦之乱避地入商雒山以待天下之定髙祖灭秦闻其名召之不至其后髙祖欲易太子吕后用张良计使太子卑辞厚礼以安车迎之四人既至他日从太子侍上宴髙祖惊而异之太子得以为重遂用自安语在留侯传中惠帝立尝宠四人以三公之位俱不受而去四人既不自摽显其名氏故世但称四皓云臣谨案顔师古匡俗正谬有圈称陈留风俗传自序云圈公之后圈公为秦博士避地南山汉祖聘之不就惠太子即位以圈公为司徒近世商于耕夫掘地得汉世石刻数种有云圈公神主绮里季神主用里先生神主又各有神祚机皆汉人书其号不应有误然则园之为圈信矣特册牍传写之讹耳   严遵字君平【一云名尊】蜀人也君平隠居不仕卜筮于成都市以为卜筮者贱业而可以惠众人有邪恶非正之问则依蓍为言利害与人子言依于孝与人弟言依于顺与人臣言依于忠各因埶导之以善从吾言者已过半矣裁日阅数人得百钱足自养则闭肆垂帘而授老子博览亡不通依老子严周之防著书十余万言扬雄少时从游学已而仕京师显名数为朝廷在位贤者称君平徳杜陵李彊素善雄久之为益州牧喜谓雄曰吾真得严君平矣雄曰君备礼以待之彼人可见而不可得诎也彊心以为不然及至蜀致礼与相见卒不敢言以为从事乃叹曰扬子云诚知人君平年九十余遂以其业终蜀人爱敬至今称焉其时有谷口郑朴者字子真与君平皆修身自保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成帝时元舅大将军王凤以礼聘子真子真安贫乐道耕于岩石之下竟不诎而终   臣谨按类说云蜀有富人罗冲者问君平曰君何以不仕君平曰无以自发冲为君平具车马衣粮君平曰吾病耳非不足也我有余而子不足柰何以不足奉有余冲曰吾有万金子无儋石乃云有余不亦谬乎君平曰不然吾前宿子家人定而役未息昼夜汲汲未尝有足今我以卜为业不下牀而钱自至犹余数百尘埃厚寸不知所用此非我有余而子不足邪冲大慙君平叹曰益我货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竟不仕   后汉   野王二老者不知何许人也初光武贰于更始会闗中扰乱遣前将军邓禹西征送之于道既反因于野王猎路见二老者即禽光武问曰禽何向并举手西指言此中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大王勿徃也光武曰茍有其备虎亦何患父曰何大王之谬邪昔汤即桀于鸣条而大城于亳武王亦即纣于牧野而大城于郏鄏彼二王者其备非不深也是以即人者人亦即之虽有其备庸可忽乎光武悟其防顾左右曰此隐者也将用之辞而去莫知所在   向长字子平河内朝歌人也隠居不仕性尚中和好通老易贫无资食好事者更馈焉受之取足而反其余王莽大司空王邑辟之连年乃至欲荐之于莽固辞乃止潜隠于家读易至损益卦喟然叹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耳建武中男女娶嫁既毕敕断家事勿相闗当如我死也于是遂肆意与同好北海禽庆俱游五岳名山竟不知所终   逢萌字子庆北海都昌人也家贫给事县为亭长时尉行过亭萌迎拜谒既而掷楯叹曰大丈夫安能为人役哉遂去之长安学通春秋经时王莽杀其子宇萌谓友人曰三纲絶矣不去祸将及人即解冠挂东都城门归将家属浮海客于辽东萌素眀隂阳知莽将败有顷乃首戴瓦盎哭于市曰新乎新乎因遂潜藏及光武即位乃之琅邪劳山养志修道人皆化其德北海太守素闻其髙遣吏奉谒致礼萌不答太守懐愤而使捕之吏叩头曰子庆大贤天下共闻所在之处人敬如父往必不获只自毁辱太守怒収之系狱更发他吏行至劳山人果相率以兵弩捍御吏被伤流血奔而还后诏书徴萌托以老耄迷路东西语使者云朝廷所以徴我者以其有益于政尚不知方面所在安能济时乎即便驾归连徴不起以夀终初萌与同郡徐房平原李子云王君公相友善并晓隂阳懐德秽行房与子云养徒各千人君公遭乱独不去侩牛自隠时人为之论曰避世墙东王君公   周党字伯况太原广武人也家产千金少孤为宗人所养而遇之不以理及长又不还其财党诣乡县讼主乃归之既而散与宗族悉免遣奴婢遂至长安游学初乡佐尝众中辱党党久懐之后读春秋闻复讐之义便辍讲而还与乡佐相闻期尅鬭日既交刄而党为乡佐所伤困顿乡佐服其义舆归养之数日方苏既悟而去自此勅身修志州里称其髙及王莽窃位托疾杜门自后贼暴纵横残灭郡县唯至广武过城不入建武中徴为议郎以病去职遂将妻子居黾池复被徴不得已乃着短布单衣谷皮绡头待见尚书及光武引见党伏而不谒自陈愿守所志帝乃许焉博士范升奏毁党曰臣闻尧不湏许由巢父而建号天下周不待伯夷叔齐而王道以成伏见太原周党东海王良山阳王成等防受厚恩使者三聘乃肯就车及阶见帝廷党不以礼屈伏而不谒偃蹇骄悍同时俱逝党等文不能演义武不能死君钓采华名庶防三公之位臣愿与坐云图之下考试图国之道不如臣言伏虚妄之罪而敢私窃虚名夸上求髙皆大不敬书奏以示公卿诏曰自古眀王圣主必有不賔之士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太原周党不受朕禄亦各有志焉其赐帛四十疋党遂隠居黾池著书上下篇而终邑人贤而祠之初党与同郡谭贤伯升鴈门殷谟君长俱守节不仕王莽世建武中徴并不到   王霸字儒仲太原广武人也少有清节及王莽簒位弃冠带絶交宦建武中徴到尚书拜称名不称臣有司问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司徒侯霸让位于霸阎阳毁之曰太原俗党儒仲颇有其风遂止以病归隠居守志茅屋蓬戸连徴不至以夀终   严光字子陵一名遵会稽余姚人也少有髙名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即位光乃变名姓隠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物色访之后齐国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帝疑其光乃备安车元纁遣使聘之三反而后至舍于北军给牀褥太官朝夕进膳司徒覇与光素旧遣使奉书使人因谓光曰公闻先生至区区欲即诣造廹于典司是以不获愿因日暮自屈语言光不答乃投札与之口授曰君房足下位至鼎足甚善懐仁辅义天下悦阿防顺防要领絶覇得书封奏之帝笑曰狂奴故态也车驾即日幸其馆光卧不起帝即其卧所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邪光又眠不应良乆乃张目熟视曰昔唐尧着徳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廹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耶于是升舆叹息而去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帝从容问光曰朕何如昔时对曰陛下差増于往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富春山后人名其钓处为严陵瀬焉建武十七年复特徴不至年八十终于家帝伤惜之诏下郡县赐钱百万谷千斛   井丹字大春扶风郿人也少受业太学通五经善谈论故京师为之语曰五经纷纶井大春性清髙未尝修刺候人建武末沛王辅等五王居北宫皆好賔客更遣请丹不能致信阳侯隂就光烈皇后弟也以外戚贵盛乃诡说五王求钱千万约能致丹而别使人要劫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为设麦饭葱叶之食丹推去之曰以君侯能供甘防故来相过何其薄乎更置盛馔乃食及就左右进辇丹笑曰吾闻桀驾人车岂此邪坐中皆失色就不得已而令去辇自是隠闭不闗人事以夀终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也父让王莽时为城门校尉封修逺伯使奉少昊后寓于北地而卒鸿时尚幼以遭乱世因卷席而葬后受业太学家贫而尚节介博览无不通而不为章句学毕乃牧豕于上林苑中曾误遗火延及他舍鸿乃寻访烧者问所去失悉以豕偿之其主犹以为少鸿曰无他财愿以身居作主人许之因为执勤不懈朝夕邻家耆老见鸿非恒人乃共责让主人而称鸿长者于是始敬异焉悉还其豕鸿不受而去归乡里埶家慕其髙节多欲女之鸿并絶不娶同县孟氏有女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择对不嫁至年三十父母问其故女曰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聘之女求作布衣麻屦织作筐缉绩之具及嫁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跪牀下请曰窃闻夫子髙义简斥数妇妾亦偃蹇数夫矣今而见择敢不请罪鸿曰吾欲裘褐之人可与俱隠深山者尔今乃衣绮缟傅粉墨岂鸿所愿哉妻曰以观夫子之志耳妾自有隠居之服乃更为椎髻着布衣操作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德曜孟光居有顷妻曰尝闻夫子欲隠居避患今何为黙黙无乃欲低头就之乎鸿曰诺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书弹琴以自娱仰慕前世髙士而为四皓以来二十四人作颂因东出闗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顾览帝京兮噫宫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肃宗闻而非之求鸿不得乃易姓运期名燿字侯光与妻子居齐鲁之间有顷又去适吴将行作诗曰游旧邦兮遐征将遥集兮东南心惙怛兮伤悴忘菲菲兮升降欲乘防兮纵迈疾吾俗兮作防竞举枉兮措直咸先佞兮唌唌固靡慙兮独建冀异州兮尚贤逍遥兮遨嬉纉仲尼兮周流傥云覩兮我悦遂舍车兮即浮过季札兮延陵求鲁连兮海隅虽不察兮光貌幸神灵兮与休惟季春兮华阜麦含含兮方秀哀茂时兮逾迈愍芳香兮曰臭悼吾心兮不获长委结兮焉究口嚣嚣兮余讪嗴恇恇兮谁留遂至吴依大家臯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毎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于家鸿潜闭著书十余篇疾且告主人曰昔延陵季子子于嬴博之间不归乡里慎勿令我子持丧归去及卒伯通等为求地于吴要离冢傍咸曰要离烈士而伯鸾清髙可令相近葬毕妻子归扶风初鸿友人京兆髙恢少好老子隠于华隂山中及鸿东游思恢作诗曰鸟嘤嘤兮友之期念髙子兮仆懐思想念恢兮爰集兹二人遂不复相见恢亦髙抗终身不仕   髙凤字文通南阳叶人也少为书生家以农亩为业而专精诵读昼夜不息妻尝之田曝麦于庭令凤防鸡时天暴雨而凤持竿诵经不觉潦水流麦妻还怪问凤方悟之其后遂为名儒乃教授业于西唐山中邻里有争财者持兵而鬭凤徃解之不已乃脱巾叩头固请曰仁义逊让奈何弃之于是争者懐感投兵谢罪凤年老执志不倦名声着闻太守连召请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不应为吏又诈与寡嫂讼田遂不仕建武初将作大匠任隗举凤直言到公车托病逃归推其财产悉与孤兄子隠身渔钓终于家   台佟字孝威魏郡邺人也隐于武安山凿穴为居采药自业建初中州辟不就刺史行部乃使从事致谒佟载病往谢刺史乃执贽见佟曰孝威居身如是甚苦如何佟曰佟幸得保终性命存神养和如使明君奉宣诏书夕惕庶事反不苦邪遂去隐逸终不见   韩康字伯休一名恬休京兆霸陵人家世着姓常采药名山卖于长安市口不二价三十余年时有女子从康买药康守价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韩伯休那乃不二价乎康叹曰我本欲避名今小女子皆知有我焉何用药为乃遯入霸陵山中博士公车连徴不至桓帝乃备元纁之礼以安车聘之使者奉诏造康康不得已乃许诺辞安车自乗柴车冐晨先使者发至亭亭长以韩徴君当过方发人牛修道桥及见康柴车幅巾以为田叟也使夺其牛康即释驾与之有顷使者至夺牛翁乃徴君也使者欲奏杀亭长康曰此自老子与之亭长何罪乃止康因道逃遁以夀终   矫慎字仲彦扶风茂陵人也少好黄老隠遯山谷因穴为室仰慕松乔导引之术与马融苏章乡里并时融以才博显名章以亷直为称然皆推先于慎汝南吴苍甚重之因遗书以观其志曰仲彦足下勤处隠约虽乗云行泥栖宿不同毎有西风何尝不叹盖闻黄老之言乗虚入冥藏身逺遁亦有理国养人施于为政至如登山絶迹神不着其证人不覩其验吾从先生欲其可者于意何如昔伊尹不懐道以待尧舜之君方今眀眀四海开辟巢许无为箕山夷齐悔入首阳足下审能骑龙弄凤翔嬉云间者亦非狐兎燕雀所敢谋也慎不答年七十余竟不肯娶后忽归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后人有见慎于敦煌者故前世异之或云神仙焉慎同郡马瑶隠于汧山以兎罝为事所居俗化百姓羙之号马牧先生焉   戴良字叔鸾汝南慎阳人也曾祖父遵字子髙平帝时为侍御史王莽簒位称病归乡里家富好给施尚侠气食客常三四百人时人为之语曰闗东大豪戴子髙良少诞节母憙驴鸣良常学之以娱乐焉及母卒兄伯鸾居庐啜粥非礼不行良独食肉饮酒哀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毁容或问良曰子之居防礼乎良曰然礼所以制情佚也情茍不佚何礼之论夫食防不甘故致毁容之实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论者不能夺之良才既髙逹而论议尚竒多骇流俗同郡谢季孝问曰子自视天下孰可为比良曰我若仲尼长东鲁大禹出西羌独歩天下谁与为偶举孝亷不就再辟司空府弥年不到州郡廹之乃遯辞诣府悉将妻子既行在道因逃入江夏山中优防不仕以夀终初良五女并贤每有求姻輙便许嫁练裳布被竹笥木屐以遣之五女能遵其训皆有隠者之风焉   法真字髙卿扶风郿人南郡太守雄之子也好学而无常家博通内外图典为闗西大儒弟子自逺方至者陈留范冉等数百人性恬静寡欲不交人间事太守请见之真乃幅巾诣谒太守曰昔鲁哀公虽为不肖而仲尼称臣太守虚薄欲以功曹相屈光赞本朝何如真曰以眀府见待有礼故敢自同賔末若欲吏之真将在北山之北南山之南矣太守戄然不敢复言辟公府举贤良皆不就同郡田羽荐真曰处士法真体兼四业学穷典奥幽居恬薄乐以忘忧将蹈老氏之髙踪不为元纁屈也臣愿圣朝就加衮职必能唱清庙之歌致来仪之凤矣会顺帝西廵羽又荐之帝虚心欲致前后四徴真曰吾既不能遯形逺世岂饮洗耳之水哉遂深自隠絶终不降屈友人郭正称之曰法真名可得闻身难得而见逃名而名我随避名而名我追可谓百世之师者矣乃共刋石颂之号曰元德先生年八十九中平五年以夀终   汉滨老父者不知何许人也桓帝延熹中幸竟陵过云梦临沔水百姓莫不观者有老父独耕不辍尚书郎南阳张温异之使问曰人皆来观老父独不辍何也老父笑而不答温下道百歩自与言老父曰我野人也不逹斯语请问天下乱而立天子邪理而立天子邪立天子以父天下邪役天下以奉天子邪昔圣王宰世茅茨采椽而万人以宁今子之君劳人自纵逸游无忌吾为子羞之子何忍欲人观之乎温大慙问其姓名不告而去陈留老父者不知何许人也桓帝世党锢事起守外黄令陈留张升去官归乡里道逢友人共班草而言升曰吾闻赵杀鸣犊仲尼临河而反覆巢竭渊龙凤逝而不至今宦竖日乱陷害忠良贤人君子其去朝乎夫德之不建人之无援将性命之不免奈何因相抱而泣老父趋而过之植其杖太息言曰吁二丈夫何泣之悲也夫龙不隠鳞凤不藏羽网罗髙悬去将安所虽泣何及乎二人欲与之语不顾而去莫知所终   厐公者南郡襄阳人也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夫妻相敬如宾荆州刺史刘表数延请不能屈乃就之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厐公笑曰鸿鹄巢于髙林之上暮而得所栖鼋鼍穴于深渊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趣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释耕于垄上而妻子耘于前表指而问曰先生苦居畎亩而不肯官禄后世何以遗子孙乎厐公曰世人皆遗之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表叹息而去后遂遗其妻子登鹿门山因采药不反   魏   张臶字子眀钜鹿人也少防太学学兼内外后归乡里袁绍前后辟命不应移居上党并州牧髙干表除乐平令不就徙遁常山门徒且数百人迁居任县太祖为丞相辟不诣太和中诏求隠学之士能消灾复异者郡累上臶发遣老病不行广平太守卢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版谒臶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者也岂此版谒所可光饰哉但遣主簿奉书致羊酒之礼青龙四年辛亥诏书张掖郡元川溢涌激波奋荡寳石负图状像灵宅于川西嶷然磐峙仓质素章麟凤龙马焕炳成形文字告命粲然着眀太史令髙堂隆上言古皇圣帝所未尝防实有魏之祯命东序之世寳事班天下任令于绰连赍以问臶臶宻谓绰曰夫神以知来不追已徃祯祥先见而后废兴从之汉已久亡魏已得之何所追兴徴祥乎此石当今之变异而将来之祯瑞也正始元年戴鵀之鸟巢臶门隂臶告门人曰夫戴鵀阳鸟而巢门隂此凶祥也乃援琴歌咏作诗二篇旬日而卒时年一百五嵗是嵗广平太守王肃至官教下县曰前在京都闻张子眀来至问之会其已亡致痛惜之此君笃学隠居不与时竞以道乐身昔绛县老人屈在泥涂赵孟升之诸侯用睦愍其耄勤好道而不防荣宠书到遣吏劳问其家显题门戸务加殊异以慰既徃以劝将来   胡昭字孔眀颍川人也始避地冀州屡辞袁绍之命遁还乡里太祖为司空丞相频加礼辟昭徃应命既至自陈一介野生无军国之用归诚求去太祖曰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勉卒雅尚义不相屈昭乃转居陆浑山中躬耕乐道以经籍自娱闾里敬而爱之建安二十三年陆浑长张固被书调丁夫当给汉中百姓恶惮逺役并懐扰扰民孙狼等因兴兵杀县主簿作为叛乱县邑残破固率将十余吏卒依昭住止招集遗民安复社稷狼等遂南附闗羽羽授印给兵还为防贼到陆浑南长乐亭自相约誓言胡居士贤者也一不得犯其部落一川頼昭咸无怵惕天下安辑徙宅宜阳正始中骠骑将军赵俨尚书黄休郭彝散骑常侍荀顗钟毓太仆庾嶷农太守何桢等逓荐昭曰天真髙洁老而弥笃元虚静素有夷皓之节宜防徴命以励风俗至嘉平二年公车特徴会卒年八十九拜子纂郎中初昭善史书与钟繇邯郸淳衞觊韦诞并有名尺牍之迹动见模楷焉   焦先字孝然河东人也或言莫知其所出汉灵帝中平末白波贼起时先年二十余与同郡侯武阳相随武阳年小有母先与相扶接避白波东客扬州取妇建安初来西还武阳诣大阳占户先留陜界至十六年闗中乱先失家属独窜于河渚间食草饮水无衣履时大阳长朱南望见之谓为亡士欲遣船捕取武阳语县此狂痴人耳遂注其籍给廪日五升后有疫病人多死者县常使埋藏童儿竖子皆轻易之然其行不践邪径必循阡陌及其捃拾不取大穗饥不茍食寒不茍衣结草以为裳科头徒跣毎出见妇人则隠翳须去乃出自作一牛庐净扫其中营木为牀布草褥其上至天寒时构火以自炙呻吟独语饥则出为人客作饱食而已不取其直又出于道中邂逅与人相遇輙下道藏匿或问其故常言草茅之人与狐兎同羣不肯妄语太和青龙中尝持一杖南渡浅河水涨輙独云未可也由是人颇疑不狂至嘉平中太尉贾穆初之官故过其庐先见穆再拜穆与语不应与食不食穆谓之曰国家使我来为卿作君我食卿卿不肯食我与卿语卿不我应如是我不中为卿作君当去耳先乃曰宁有是邪遂不复语其眀年大发卒将伐吴有窃问先今讨何如先不肯应而谬歌曰祝衂祝衂非鱼非肉更相追逐本心谓当杀牂羊更杀其杀防邪郡人不知其谓会诸军败好事者乃推其意疑牂羊为吴羖防为魏于是后人佥谓之隠者也议郎河东董经特嘉异节与先非故人宻徃观之经到乃奋其白须为如与之有旧者谓曰阿先阔邪念共避白波时不先熟视而不言经素知其昔受武阳恩因复曰念武阳不邪先乃曰已报之矣经复又挑欲与言遂不肯复应后嵗余病亡时年八十九矣   扈累字伯重京兆人也初平中山东人有青牛先生者字正方客三辅晓知星歴风角鸟情常食青葙芫华年似如五六十者人或亲识之谓其已百余嵗矣初累年四十余随正方防学人谓之得其术有妇无子建安十六年三辅乱又随正方南入汉中汉中败正方入蜀累与相失随徙民诣邺遭疾疫丧其妇至黄初元年又徙诣洛阳遂不复娶妇独居道侧以防甎为障施一厨牀食宿其中书日濳思夜则仰视星宿吟咏内书人或问之闭口不肯言至嘉平中年八九十裁若四五十者县官以其孤老给廪日五升五升不足食颇行佣作以禆粮粮尽复出人与不食食不求羙衣緼故后一二年病亡   寒贫者本姓石字徳林安定人也建安初客三辅是时长安有宿儒栾文博者门徒数千德林亦就学始精诗书后好内书于众軰中最为元黙十六年闗中乱南入汉中初不治产业不畜妻帑常读老子五千文及诸内书昼夜吟咏不絶口其后汉中破随众还长安遂痴愚不复识人食不求味冬夏常衣布连结自覆体如无所胜目如无所见独居穷巷小屋无亲里人与之衣食不肯取郡县以其鳏寡给米日五升食不足颇行乞乞不取多人问其姓名口不肯言故因号之曰寒贫也或素有与相知者徃存恤之輙拜跪由是人谓其不痴车骑将军郭淮以意气呼之问其所欲亦不肯言淮因与脯糒及衣取其脯一朐糒一升而止   晋   孙登字公和汲郡共人也无家属于郡北山为土窟居之夏则编草为裳冬则被髪自覆好读易抚一琴见者皆亲乐之性无恚怒人或投诸水中欲观其怒登既出便大笑时时游人间所经家或设衣食者一无所受辞去皆舍弃尝住宜阳山有作炭人见之知非常人与语登亦不应文帝闻之使阮籍徃观既见与语亦不应嵇康又从之游三年问其所图终不答康每叹息将别谓曰先生竟无言乎登乃曰子识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于用光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而果在于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燿用才在乎识真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矣子无求乎康不能用果遭非命仍作幽愤诗曰昔慙栁下今愧孙登或谓登以魏晋去就易生嫌疑故或嘿者也竟不知所终   董京字威辇不知何郡人也初与陇西计吏俱至洛阳被髪而行逍遥吟咏常宿白社中时乞于市得残碎缯絮结以自覆全帛佳緜则不肯受或见推排骂辱曾无怒色孙楚时为著作郎数就社中与语遂载与俱归京不肯坐楚乃贻之书劝以今尧舜之世胡为懐道迷邦京答之以诗曰周道斁兮颂声没夏政衰兮五常汨便便君子顾望而逝洋洋乎满目而作者七岂不乐天地之化也哀哉乎时之不可与对之以独处无娱我以为欢清流可饮至道可餐何为栖栖自使疲单鱼悬兽槛鄙夫知之古之至人藏器于灵缊袍不能令暖轩冕不能令荣动如川之流静如川之停鹦鹉能言泗濵浮磬众人所翫岂合物情元鸟纡幕而不被害鸤隼逺巢咸以欲死眄彼梁鱼逡廵倒尾沈吟不决忽焉失水嗟乎鱼鸟相与万世而不悟以我观之乃眀其故焉知不有逹人深穆其度亦将闚我颦顣而去万物皆贱惟人为贵动以九州为狭静以圜堵为大后数年遁去莫知所之于其所寝处惟有一石竹子及诗二篇其一曰乾道刚简坤体敦宻芒芒太素是则是述末世流奔以文代质悠悠世目孰知其实逝将去此至虚归我自然之室又曰孔子不遇时彼感麟麟乎麟胡不遁世以存真夏统字仲御会稽永兴人也幼孤贫养亲以孝闻睦于兄弟每采梠求食星行夜归或至海边拘螊以资养雅善谈论宗族劝之仕谓之曰卿清亮质直可作郡纲纪与府朝接自当显至如何甘辛苦于山林毕性命于海濵也统悖然作色曰诸君待我乃至此乎使统属太平之时当与元凯评议出处遇浊代念与屈生同污共泥若污隆之间自当耦耕沮溺岂有辱身曲意于郡府之间乎闻君之谈不觉寒毛尽戴白汗四匝顔如渥丹心热如炭舌缩口张两耳壁塞也言首大慙统自此遂不与宗族相见会母疾统侍医药宗亲因得见之其从父敬宁祠先人迎女巫章丹陈珠二人并有国色庄服甚丽善歌舞又能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钟击鼓间以丝竹丹珠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云雾杳防流光电发统诸从兄弟欲徃观之难统于是共绐之曰从父间疾病得瘳大小以为喜庆欲因其祭祀并徃贺之卿可俱行乎统从之入门忽见丹珠在中庭轻歩佪儛灵谈鬼笑飞触挑柈酬酢翩翻统惊愕而走不由门破藩直出归责诸人曰昔淫乱之俗兴卫文公为之悲惋防蝀之气见君子尚不敢指季桓纳齐女仲尼载驰而退子路见夏南愤恚而忼忾吾常恨不得顿叔向之头陷华父之眼柰何诸君迎此妖物夜与游戏放傲逸之情纵奢淫之行乱男女之礼破贞髙之节何也遂隠牀上被髪而卧不复言众亲踧踖即退遣丹珠各各分散后其母病笃乃诣洛市药会三月上已洛中王公以下并至浮桥士女骈填车服烛路统时在船中曝所市药诸贵人车乗来者如云统并不之頋太尉贾充怪而问之统初不应重问乃徐答曰会稽夏仲御也充使问其土地风俗统曰其人循循犹有大禹之遗风太伯之义让严遵之抗志黄公之髙节又问卿居海濵颇能随水戏乎答曰可统乃操柂正橹折旋中流初作鲻鰞跃后作鯆防引飞鹢首掇兽尾奋长稍而船直逝者三焉于是风波振骇云雾杳冥俄而白鱼跳入船者有八九观者皆悚遽充心尤异之乃更就船与语其应如响欲使之仕即俛而不答充又谓曰昔尧亦歌舜亦歌子与人歌而善必反而后和之眀先圣前哲无不尽歌卿颇能作卿土地间曲乎统曰先公惟寓嵇山朝会万国授化鄙邦崩殂而恩泽云布圣化犹存百姓感咏遂作慕歌又孝女曹娥年甫十四贞顺之徳过越梁宋其父堕江不得尸娥仰天哀号中流悲叹便投水而死父子防尸后乃俱出国人哀其孝义为歌河女之章伍子胥谏吴王言不纳用见戮投海国人痛其忠烈为作小海唱今欲歌之众人佥曰善统于是以足叩船引声喉转清激慷慨大风应至含水潄天云雨响集叱咤讙呼雷雷书防集气长啸沙尘烟起王公已下皆恐止之乃已诸人顾相谓曰若不游洛水安见是人听慕歌之声便髣髴见大禹之容闻河女之音不觉涕泪交流即谓伯姬髙行在目前也聆小海之唱谓子胥屈平立吾左右矣充欲燿以文武卤簿觊其来观因而谢之遂命建朱旗举幡校分羽骑为队军伍肃然须臾鼓吹乱作胡葭长鸣车乗纷错纵横驰道又使妓女之徒服袿独炫金翠绕其船三匝统危坐如故若无所闻充等各散曰此吴儿是木人石心也统归会稽竟不知所终   朱冲字巨容南安人也少有至行闲静寡欲好学而贫常以耕艺为事邻人失犊认冲犊以归后得犊于林下大慙以犊还冲冲竟不受有牛犯其禾稼冲屡持刍送牛而无恨色主愧之乃不复为暴咸宁四年诏补博士冲称疾不应寻又诏曰东宫官属亦宜得履蹈至行敦悦典籍者其以冲为太子右庻子冲每闻徴书至輙逃入深山时人以为梁管之流冲居近夷俗羌戎奉之若君冲亦以礼让为训邑里化之路不拾遗村无凶人毒虫猛兽皆不为害卒以夀终   范粲字承眀陈留外黄人汉莱芜长丹之孙也粲髙亮贞正有丹风而博渉彊记学皆可师逺近请益者甚众性不矜庄而见之皆肃如也魏时州府交辟皆无所就久之乃应命为治中转别驾辟太尉椽尚书郎出为征西司马所歴职皆有声称及宣帝辅政迁为武威太守到郡选良吏立学校劝农桑是时戎夷颇侵疆场粲眀设防备敌不敢犯西域流通无烽燧之警又郡壤富贵珍玩充积粲检制之息其华侈以母老罢官郡既接近防戎粲以重镇輙去职朝廷尤之左迁乐涫令顷之转太宰从事中郎遭母忧以至孝称服阕复为太宰从事中郎齐王芳被废迁于金墉城粲素服拜送哀恸左右是时景帝辅政召羣官会议粲又不到朝廷以其时望特优容之粲又称疾阖门不出于是特诏为侍中持节使于雍州粲因阳狂不言寝所乗车足不履于地子孙恒侍左右至有婚宦大事輙宻谘焉合者则色无变不合则眠寝不安妻子以此知其防武帝践阼泰始中粲同郡孙和时为太子中庻子表荐粲称其操行髙洁久婴疾病可使郡县舆致京师加以圣恩赐其医药若遂瘳除必有益于政乃诏郡县给医药又以二千石禄养病嵗以为常加赐帛百疋子乔以父疾笃辞不敢受诏不许以太康六年卒时年八十四不言三十六载终于所寝之车长子乔字伯孙年二嵗时祖馨临终抚乔首曰恨不见汝成人因以所用砚与之至五嵗祖母以告乔乔便执砚涕泣九嵗请学在同辈之中言无媟辞弱冠受业于乐安蒋国眀济隂刘公荣有知人之鉴见乔深相器重友人刘彦秋夙有声誉尝谓人曰范伯孙体应纯和理思周宻吾每欲错其一事而终不能光禄大夫李铨尝论扬雄才学优于刘向乔以为向定一代之书正羣籍之篇使雄当之故非所长遂着刘扬优劣论文多不载乔好学不倦父粲阳狂不言乔与二弟并弃学业絶人事侍疾家庭至粲没足不出邑里司校尉刘毅尝抗论于朝廷曰使范武威疾若不笃是为伯夷叔齐复在于今如其信笃益是圣主所宜哀矜其子久侍父疾名德着茂不加叙用深为朝廷惜遗贤之讥也元康中诏求亷让冲退履道寒素者不计资以参选叙尚书郎王琨乃荐乔曰乔禀德真粹立操髙洁儒学精深含章内奥安贫乐道栖志穷学箪瓢咏业长而弥坚诚当今之寒素着厉俗之清彦时张华领司徒天下所举凡十七人于乔特发优论又吏部郎郗隆亦思求海内幽遯之士乔供养衡门至于白首于是除乐安令辞疾不拜乔凡一举孝亷八荐公府再举清白异行又举寒素一无所就初乔邑人腊夕盗斫其树人有告者乔阳不闻邑人愧而归之乔徃喻曰卿节日取柴欲与父母俱欢娱耳何以愧为其通物善导皆此类也外黄令髙頵叹曰诸士大夫未有不及私者而范伯孙恂恂率道名讳未尝经于官曹士之贵异于今而见大道废而有仁义信矣其行身不秽为物所叹服如此以元康八年卒年七十八   鲁胜字叔时代郡人也少有才操为佐著作郎元康初迁建康令到官着正天论云以冬至之后立晷测影凖度日月星臣案日月裁径百里无千里星十里不百里遂表上求下羣公卿士考论若臣言合理当得改先代之失而正天地之纪如无据验甘即刑戮以彰虚妄之罪事遂不报尝嵗日望气知将来多故便称疾去官中书令张华遣子劝其更仕再徴博士举中书郎皆不就其著述为世所称遭乱遗失惟注墨辨存其叙曰名者所以别同异明是非道义之门政化之凖防也孔子曰必也正名名不正则事不成墨子著书作辩经以立名夲惠施公孙龙祖述其学以正刑名显于世孟子非墨子其辩言正辞则与墨同荀卿荘周等皆非毁名家而不能易其论也必有形察莫如别色故有坚白之辩名必有分明分明莫如有无故有无序之辩是有不是可有不可是名両可同而有异异而有同是之谓辩同异至同无不同至异无不异是谓辩同辩异同异生是非是非生吉凶取辩于一物而原极天下之污隆名之至也自邓析至秦时名家者世有萹籍率颇难知后学莫复传习于今五百余嵗遂亡絶墨辩有上下经经各有説凡四篇与其书众篇连第故独存今引説就经各附其章疑者阙之又采诸众杂集为刑名二篇略解指归以俟君子其或兴微继絶者亦有乐乎此也   董飬字仲道陈留浚仪人也泰始初到洛下不干禄求荣及杨后废飬因防太学升堂叹曰建斯堂也将何为乎每览国家赦书谋反大逆皆赦至于杀祖父母父母不赦者以为王法所不容也奈何公卿处议文餙礼典以至此乎天人之理既灭大乱作矣因着无化论以非之永嘉中洛城东北歩广里中地陷有二鵞出焉其苍者飞去白者不能飞飬闻叹曰昔周时所盟会狄泉即此地也今有二鵞苍者胡象白者国家之象其可尽言乎顾谓谢鲲阮孚曰易称知几其神乎君等可深蔵矣乃与妻荷担入蜀莫知所终   霍原字休明燕国广阳人也少有志力叔父坐法当死原入狱讼之楚毒备加终免叔父年十八观太学行礼因留习之贵防子弟闻而重之欲与相见以其名微不欲昼往乃夜共造焉父友同郡刘岱将举之未果而病笃临终敕其子沈曰霍原慕道清虚方成竒噐汝后必荐之后归乡里髙阳许猛素服其名会为幽州刺史将诣之主簿当车諌不可出界猛叹恨而止原山居积年门徒百数燕王月致羊酒及刘沈为国大中正元康中进原为二品司徒不过沈乃上表理之诏下司徒参论中书监张华令陈凖奏为上品诏可元康末原与王襃等俱以贤良徴累下州郡以礼发遣皆不到后王浚称制谋僣使人问之原不答浚心衔之又有辽东囚徒三百余人依山为贼意欲劫原为主事亦未行时有謡曰天子在何许近在豆田中浚以豆为霍收原斩之悬其首诸生悲哭夜窃尸共埋殡之逺近骇愕莫不痛之郭琦字公伟太原晋阳人也少方直有雅量博学善五行作天文志五行传注谷梁亰氏易百卷乡人王防等皆就琦学武帝欲以琦为佐著作郎问琦族人尚书郭彰彰素疾琦答云不识帝曰若如卿言乌丸家儿能事卿即堪为郎矣遂决意用之及赵王伦簒位又欲用琦琦曰我已为武帝吏不容复为今世吏终身处于家伍朝字世明武陵汉夀人也少有雅操闲居乐道不脩世事性好学以博士徴不就刺史刘宏荐朝为零陵太守主者以非选例不聼尚书郎胡济奏曰臣以为当今资丧乱之余运承百王之遗进趋者乗国故以侥幸守道者懐韫匵以终身故令敦襃之化亏退譲之风薄案朝防心物外不屑时务守静衡门志道日新年过耳顺而所尚无亏诚江南之竒才邱园之逸老也不加饰进何以劝善且白衣为郡前汉有旧宜聼光显以奨风尚奏可而朝不就终于家   鲁襃字元道南阳人也好学多闻以贫素自立元康之后纲纪大壊襃伤时之贪鄙乃隠姓名而着钱神论以刺之其略曰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难折象夀不匮象道故能长乆为世神寳亲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顔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衍而有余臣仆者穷竭而不足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钱之为言泉也无逺不徃无幽不至亰邑衣冠疲劳讲肆厌闻清谈对之睡寐见我家兄莫不惊视钱之所祐吉无不利何必读书然后富贵昔吕公欣悦于空版汉祖克之于嬴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锦绣相如乗髙盖而解犊鼻官尊名显皆钱所致空版至虚而况有实嬴二虽少以致亲宻由此论之谓之神物无徳而尊无势而热排金门而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讐非钱不解令问非钱不发洛中朱衣当涂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己巳执我之手抱我终始不计优劣不论年纪賔客辐凑门常如市谚曰钱无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钱而已故曰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徃仕无中人不如归田虽有中人而无家兄不异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行盖疾时者共传其文襃不仕莫知其所终   汜腾字无忌敦煌人也举孝亷除郎中属天下兵乱去官还家太守张閟造之闭门不见礼遗一无所受叹曰生于乱世贵而能贫乃可以免散家财五十万以施宗族柴门灌园琴书自适张轨徴之为府司马腾曰门一杜其可开乎固辞病月余而卒   任旭字次龙临海章安人也父访吴南海太守旭幼孤弱儿童时勤于学及长立操清修不染流俗乡曲推而爱之郡将蒋秀嘉其名请为功曹秀居官贪秽每不奉法旭正色苦谏秀既不纳旭谢去闭门讲习养志而已乆之秀坐事被收旭狼狈营送秀慨然叹曰任功曹真人也吾违其谠言以至于此复何言哉寻察孝亷除郎中州郡仍举为郡中正固辞归家永康初惠帝博求清节防异之士太守仇馥荐旭清贞防素学识通博诏下州郡以礼发遣旭以朝廷多故志尚遯辞疾不行寻天下大乱陈敏作逆江东名豪并见羁絷惟旭与贺循守死不廻敏卒不能屈元帝初镇江东闻其名召为参军手书与旭欲使必到旭固辞以疾后帝进位镇东大将军复召之及为左丞相辟为祭酒并不就中兴建公车徴会遭母忧于时司空王导啓立学校选天下明经之士旭与会稽虞喜俱以隐学被召事未行会有王敦之难寻而帝崩事遂寝明帝即位又徴拜给事中旭称疾笃经年不到尚书以稽留除名仆射荀崧议以为不可太宁末明帝复下诏备礼徴旭始下而帝崩咸和二年卒太守冯懐上疏谓宜赠九列值蘓峻作乱事竟不行子琚位至大宗正终于家   郭文字文举河内轵人也少爱山水尚嘉遯年十三每逰山林弥旬忘反父母终服毕不娶辞家防名山歴华隂之崖以观石室之石函洛阳防乃歩担入呉兴余姚大辟山中穷谷无人之地倚木于树苫覆其上而居焉亦无壁障时猛虎为暴入屋害人而文独宿十余年卒无患害恒着鹿裘葛巾不饮酒食肉区种菽麦采竹叶竹实贸盐以自供人或醻下价者亦即与之后人识文不复贱酬食有余谷輙恤穷匮人有致遗取其麤者示不逆而已有猛虎杀大麀鹿于庵侧文以语人人取卖之分钱与文文曰我若湏此自当卖之所以相语正以不湏故也闻者皆嗟叹之尝有猛虎忽张口向文文视其口中有横骨乃以手探去之猛虎明旦致一鹿于其室前猎者尝徃寄宿文夜为担水而无勌色余杭令顾飏与葛洪共造之而携与俱归飏以文山行或湏皮衣赠以韦袴褶一具文不纳辞归山中飏追遣使者置衣室中而去文亦无言韦衣乃至烂于户内竟不服用王导闻其名遣人迎之文不肯就船车荷担徒行既至导置之西园园中果木成林又有鸟兽麋鹿固以居文焉于是朝士咸共观之文穨然踑踞傍若无人温峤尝问文曰人皆有六亲相娯先生弃之何乐文曰夲行学道不谓遭世乱欲归无路是以来也又问曰饥而思食壮而思室自然之性先生安独无情乎文曰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又问曰先生独处穷山若疾病遭命则为乌鸟所食顾不酷乎文曰藏块者亦为蝼蚁所食复何异乎又问曰猛虎害人人之所畏而先生独不畏邪文曰人无害虎之心则虎亦不害人又问曰茍世不宁身不得安今将用先生以济时若何文曰山草之人安能佐世导尝众賔共集丝竹并奏试使呼之文瞪眸不转跨蹑华堂如行林野于时坐者咸有钩深味逺之言文常称不逹来语天机铿宏莫有窥其门者温峤尝称曰文有贤人之性而无贤人之才栁下梁踦之亚乎永昌中大疫文病亦殆王导遗药文曰命在天不在药也夭夀长短时也居导园七年未尝出入一旦忽求还山导不聼后逃归临安结庐舍于山中临安令万宠迎置县中及蘓峻反破余杭而临安独全人皆异之以为知机自后不复语但举手指麾以宣其意病甚求还山欲枕石安尸不令人殡葬宠不聼不食二十余日亦不瘦宠问曰先生复可得几日文三举手果以十五日终宠葬之于所居之处而祭哭之葛洪庾阐并为作传賛颂其美云   龚壮字子玮巴西人也洁已自守与乡人谯秀齐名父叔为李特所害壮积年不除丧力弱不能复讐及李夀戍汉中与李期有嫌期特孙也壮欲假夀以报乃説夀曰节下若能并有西土称藩于晋人必乐从且舍小就大以危易安莫大之防也夀然之遂率众讨期果尅之夀犹袭伪号欲官之壮誓不仕赂遗一无所取会天乆雨百姓饥垫壮上书説夀以归顺允天心应人望永为国藩福流子孙夀省书内愧秘而不宣乃遣使入胡壮又谏之夀又不纳壮谓百行之夲莫大忠孝既假夀杀期私仇以雪又欲使其归朝以明臣节夀既不从壮遂称聋又云手不制物终身不复至成都惟研考经典殚思文章至李势时卒初壮每叹中夏多经学而巴蜀鄙陋兼遭李氏之难无复学徒乃着迈徳论文多不载孟陋字少孤武昌人故呉司空宗之曾孙也兄嘉桓温征西长史陋少而贞立清操絶伦布衣蔬食以文籍自娱口不及世事未曾交防时或弋钓孤兴独归虽家人亦不知其所之也丧母毁瘠殆于灭性不饮酒食肉十有余年亲族迭谓之曰少孤谁无父母谁有父母圣人制礼令贤者俯就不肖企及若使毁性无嗣更为不孝也陋感此言然后从言由是名著海内简文帝辅政命为参军称疾不起桓温躬徃造焉或谓温曰孟陋髙行学为儒宗宜引在府以和鼎味桓叹曰会稽王尚不能屈非敢拟议也陋闻之曰桓公正当以我不徃故耳亿兆之人无官者十居其九岂皆髙士哉我疾病不堪恭相王之命非敢为髙也由是名称益重博学多通长于三礼注论语行于世卒以夀终   韩绩字兴齐广陵人也其先避乱居于吴之嘉兴父建仕呉至大鸿胪绩少好文学以潜退为操布衣蔬食不交当世由是东土并宗敬焉司徒王导闻其名辟以为掾不就咸康末会稽内史孔愉上疏荐之诏以安车束帛徴之尚书令诸葛恢奏绩名望犹轻未宜备礼于是召拜博士称老病不起卒于家于时髙宻刘鲕字长鱼城阳邴郁字宏文并有髙名鲕幼不慕俗长而希古笃学厉行化流邦邑郁魏徴士原之曾孙少有原风敕身谨防口不妄説耳不妄聼端拱恂恂举动有礼咸康中成帝博求异行之士鲕郁并被公卿荐举于是依绩及翟汤等例以博士徴之郁辞以疾鲕随使者到京师自陈年老不拜各以夀终   谯秀字元彦巴西人也祖周以儒学著称显名蜀朝秀少而静黙不交于世知天下将乱预絶人事虽内外宗亲不与相见郡察孝亷州举秀才皆不就及李雄据蜀畧有巴西雄叔父骧骧子夀皆慕秀名具束帛安车徴之皆不应常冠皮弁衣躬耕山薮龚壮常叹服焉桓温灭蜀上疏荐之朝廷以秀年在笃老兼道逺故不徴遣使敕所在四时存问寻而范贲萧敬相继作乱秀避难宕渠乡里宗族依慿之者以百数秀年出八十众人欲代之负担秀曰各有老弱当先营防吾气力犹足自堪岂以垂朽之年累诸君也年九十余卒   翟汤字道深寻阳人笃行纯素仁譲防防不屑世事耕而后食人有馈赠虽釡庾一无所受永嘉末防害相继闻汤名徳皆不敢犯乡邻頼之司徒王导辟不就隠于县界南山始安太守干寳与汤通家遣船饷之敇吏云翟公廉譲卿致书讫便委船还汤无人反致乃货易绢物因寄还寳寳夲以为惠而更烦之益愧叹焉咸康中征西大将军庾亮上疏荐之成帝徴为国子博士汤不起建元初安西将军庾翼北征石虎大发僮客以充戎役敕有司特蠲汤所调汤悉推仆使委之乡吏吏奉防一无所受汤依所调限放免其仆使令编户为百姓康帝复以散骑常侍徴汤固辞老疾不至年七十三卒于家子荘字祖休少以孝友著名遵汤之操不交人物耕而后食语不及俗惟以弋钓为事及长不复猎或问渔猎同是害生之事而先生止去其一何哉荘曰猎自我钓自物未能顿尽故先节其甚者且夫贪饵吞钩岂我哉岂我哉时人以为知言晚节亦不复钓端居筚门歠菽饮水州府礼命及公车徴并不就年五十六卒子矫亦有髙操屡辞辟命矫子法赐孝武帝以散骑郎徴亦不至世有行云   郭翻字长翔武昌人也伯父讷广州刺史父察安城太守翻少有志操辞州郡辟及贤良之举家于临川不交世事惟以渔钓射猎为娯居贫无业欲垦荒田先立表题经年无主然后乃作稲将熟有认之者悉推与之县令闻而诘之以稲还翻翻遂不受尝以车猎去家百余里道中逢病人以车送之徒歩而归其渔猎所得或从买者便与之而不取直亦不吿姓名由是士庶咸敬贵焉与翟汤俱为庾亮所荐公车博士徴不就咸康末乗小船暂归武昌省坟墓安西将军庾翼以帝舅之重躬徃造焉欲彊起之翻曰人性各有所短焉可彊逼翼又以其船小狭欲引就大船翻曰使君不以鄙贱而辱临之此固野人之舟也翼俯屈入其船中终日而去尝坠刀于水路人有为取者因与之路人不取固辞翻曰尔向不取我岂能得路人曰我若取此将为天地鬼神所责矣翻知其终不受复沈刀于水路人怅焉乃复沈没取之翻于是不逆其意乃以十倍刀价与之其廉不受惠皆此类也卒于家   辛谧字叔重陇西狄道人也父怡幽州刺史世称冠族谧少有志尚博学善属文工草隶书为时楷法性恬静不妄交防召拜太子舍人诸王文学累徴不起永嘉末以谧兼散骑常侍慰抚闗中谧以洛阳将败故应之及长安防没于刘聪聪拜太中大夫固辞不受又歴石勒石虎之世并不应辟命虽处防乱之中頺然髙迈视荣利蔑如也及冉闵僣号复备礼徴为太常谧遗闵书劝以归身夲朝因不食而卒   刘驎之字子骥南阳人光禄大夫耽之族也驎之少尚质素虚退寡欲不脩仪操人莫之知好防山泽志存遯逸尝采药至衡山深入忘反见有一涧水水南有二石囷一囷闭一囷开水深广不得过欲还失道遇伐弓人问径仅得还家或説囷中皆仙灵方药诸杂物驎之欲更寻索终不复知处也车骑将军桓冲闻其名请为长史驎之固辞不受冲尝到其家驎之于树条桑使者致命驎之曰使君既枉驾光临宜先诣家君冲闻大愧于是乃造其父父命驎之然后方还拂防褐与冲言话父使驎之于内自持浊酒蔬菜供賔冲敕人代驎之斟酌父辞曰若使从者非野人之意也冲慨然至昏乃退驎之虽冠冕之族信义着于羣小凡厮伍之家婚娶葬送无不躬自造焉居于阳岐在官道之侧人物来徃莫不投之驎之躬自供给士君子颇以劳累更惮过焉凡人致赠一无所受去驎之家百余里有一孤姥病将死叹息谓人曰谁当埋我惟有刘长史耳何由令知驎之先闻其有患故徃之值其命终乃身为营棺殡送之其仁爱隠恻若此卒以夀终   索袭字伟祖孰煌人也虚靖好学不应州郡之命举孝亷贤良方正皆以疾辞防思于隂阳之术着天文地理十余篇多所啓发不与当世交通或独语独笑或长叹涕泣或请问不言张茂时敦煌太守隂澹竒而造焉经日忘反出而叹曰索先生硕徳名儒真可以谘大义澹欲行乡射之礼请袭为三老曰今四表辑宁将行乡射之礼先生年耆望重道冠一时养老之义实繋儒贤既树非梧桐而希鸾凤防翼噐谢曹公而兾盖公枉驾诚非所谓也然夫子至圣有召赴焉孟轲大徳无聘不至盖欲宏阐大猷敷明道化故也今之相屈遵道崇教非有爵位意者或可然乎会病卒时年七十九澹素服会葬赠钱二万澹曰世人之所有余者富贵也目之所好者五色也耳之所玩者五音也而先生弃众人之所收收众人之所弃味无味于慌惚之际兼重元于众妙之内宅不弥畆而志忽九州形居尘俗而栖心天外虽黔娄之髙逺荘生之不愿蔑以过也乃谥曰元居先生杨轲天水人也少好易长而不娶学业精微飬徒数百常食麤饮水衣褐緼袍人不堪其忧而轲悠然自得疎賔异客音防未曾交也虽受业门徒非入室弟子莫得亲言欲所论授湏傍无杂人授入室弟子令逓相宣授刘曜僣号徴拜太常轲固辞不起曜亦敬而不逼遂隠于陇山曜后为石勒所擒秦人东徙轲留长安及石虎嗣伪位备元纁束帛安车徴之轲以疾辞廹之乃发既见虎不拜与语不言命舍之永昌乙第其有司以轲倨傲请从大不敬论虎不从下书任轲所尚轲在永昌虎每有馈饩輙口授弟子使为表谢其文甚羙览者叹有深致虎每欲观其真趣乃宻令羙女夜以动之轲萧然不顾又使人将其弟子尽行遣魁壮羯士衣甲持刀临之以兵并窃其所赐衣服而去轲视而不言了无惧色常卧土牀覆以布被倮寝其中下无茵褥颍川荀铺好竒之士也造而谈经轲瞑目不答铺发轲被露其形大笑之轲神体頽然无惊怒之状于时咸以为焦先之徒未有能量其浅深也后上疏陈乡思求还虎以安车蒲轮蠲十户供之自归秦州仍教授不絶其后秦人西奔凉州轲弟子以牛负之为戍军追擒并为所害   公孙鳯字子鸾上谷人也于昌黎之九城山谷冬衣单布寝处土牀夏则并食于噐停令臭败然后食之弹琴吟咏陶然自得人咸异之莫能测也慕容暐以安车徴至邺及见暐不言不拜衣食举动如在九城賔客造请尠得与言数年病卒   公孙永字子阳襄平人也少而好学恬虚隠于平郭南山不娶妻妾非身所垦植则不衣食之吟咏岩间欣然自得年余九十操尚不亏与公孙凤俱被慕容暐徴至邺及见暐不拜王公以下造之皆不与言虽经隆冬盛暑端然自若一嵗余诈狂暐送之平郭后苻坚又将备礼徴之难其年耆路逺乃遣使者致问未至而永亡坚深悼之谥曰崇虚先生   张忠字巨和中山人也永嘉之乱隠于泰山恬静寡欲清虚服气餐芝饵石脩导飬之法冬则緼袍夏则带索端拱若尸无琴书之适不脩经典劝教但以至道虚无为宗其居依崇岩幽谷凿地为窟室弟子亦以窟居去忠六十余歩五日一朝其教以形不以言弟子受业观形而退立道坛于窟上每旦朝拜之食用瓦器凿石为釜左右居人馈之衣食一无所受好事少年颇或问以水旱之祥忠曰天不言而四时行焉万物生焉隂阳之事非穷山野叟所能知之其遣诸外物皆此类也年在期颐而视听无爽苻坚遣使徴之使者至忠沐浴而起谓子弟曰吾余年无防不可以逆时主之意浴讫就车及至长安坚赐以衣冠辞曰年朽髪落不堪衣冠请以野服入觐从之及见坚谓之曰先生考槃山林研精道素独善之羙有余兼济之功未也故逺屈先生将任齐尚父忠曰昔因丧乱避地泰山与鸟兽为侣以全朝夕之命属尧舜之世思一奉圣顔年衰志谢不堪展効尚父之况非敢窃拟山栖之性情存岩岫乞还余齿归死岱宗坚以安车送之行逹华山叹曰我东岳道士没于西岳命也柰何行五十里及闗而死使者驰驿白之坚遣黄门郎韦华持节防吊祀以太牢襃赐命服諡曰安道先生   石垣字洪孙自云北海剧人居无定所不娶妻妾不营产业食不求羙衣必麤或有遗其衣服受而施人人有防輙杖防吊之路无逺近时有寒暑必在其中或同日共时咸皆见焉又能闇中取物如昼无差姚苌之乱莫知所终   宋纎字令艾敦煌効谷人也少有逺操沈靖不与世交隠居于酒泉南山眀究经纬弟子受业三千余人不应州郡辟命惟与隂颙齐好友善张祚时太守杨宣画其象于阁上出入视之作颂曰为枕何石为潄何流身不可见名不可求酒泉太守马岌髙尚之士也具威仪鸣铙鼓造焉纎髙楼重阁距而不见岌叹曰名可闻而身不可见徳可仰而形不可覩吾而今而后知先生人中之龙也铭诗于石壁曰丹崖百丈青壁万寻竒木蓊郁蔚若邓林其人如玉惟国之琛室迩人遐实劳我心纎注论语及为诗颂数万言年八十笃学不倦张祚后遣使者张兴备礼徴为太子友兴逼喻甚切纎喟然叹曰德非庄生才非干木何敢稽停眀命遂随兴至姑臧祚遣其太子太和以执友礼造之纎称疾不见赠遗一皆不受寻迁太子太傅顷之上疏曰臣受生方外心慕太古生不喜存死不悲没素有遗属属诸知识在山投山临水投水处泽露形在人亲士声问书防勿告我家今当命终乞如素愿遂不食而卒时年八十二諡曰元虚先生   郭荷字承休略阳人也六世祖整汉安顺之世公府八辟公车五徴皆不就自整及荷世以经学致位荷眀究羣籍特善史书不应州郡之命张祚遣使者以安车束帛徴为博士祭酒使者廹而致之及至署太子友荷上防乞还祚许之遣以安车蒲轮送还张掖东山年八十四卒谥曰元德先生   郭瑀字元瑜敦煌人也少有超俗之操东游张掖师事郭荷尽传其业精通经义雅辩谈论多才艺善属文荷卒瑀以为父生之师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师不服重盖圣人谦也遂服斩衰庐墓三年礼毕隠于临松薤谷凿石窟而居服栢实以轻身作春秋墨说孝经错纬弟子著录千余人张天锡遣使者孟公眀持节以蒲轮元纁备礼徴之公眀至山瑀指翔鸿以示之曰此鸟也安可笼哉遂深逃絶迹公眀拘其门人瑀叹曰吾逃禄非避罪也岂得隠居行义害及门人乃出而就徴及至姑臧值天锡母卒瑀括髪入吊三踊而出还于南山及天锡灭苻坚又以安车徴瑀定礼仪会父丧而止太守辛章遣书生三百人就受业焉及苻氏之末略阳王穆起兵酒泉以应张大豫遣使招瑀瑀叹曰临河救溺不卜命之短长脉病三年不豫絶其餐馈鲁连在赵义不结舌况人将左祍而不救之乃与敦煌索嘏起兵五千运粟三万石东应王穆穆以瑀为太府左长史军师将军虽居元佐而口咏黄老冀功成世定追伯成之踪穆惑于谗间西伐索嘏瑀谏曰昔汉定天下然后诛功臣今事业未建而诛之立见麋鹿游于此庭矣穆不从瑀出大哭举手谢城曰吾不复见汝矣还而引被覆面不与人言不食七日舆疾而归旦夕祈死夜梦乗青龙上天至屋而止寤而叹曰龙飞上天今止于屋屋之为字尸下至也吾其死也古之君子不卒内寝况吾正士乎遂还酒泉南山赤壁阁饮气而絶   祁嘉字孔賔酒泉人也少清贫好学年二十余夜忽牕中有声呼曰祁孔賔祁孔賔隠去来隠去来修饰人世甚苦不可谐所得未毛铢所丧如山崖旦而逃去西至敦煌依学官诵书贫无衣食为书生都养以自给遂博通经传精究大义西游海渚教授门生百余人张重华徴为儒林祭酒性和裕教训不倦依孝经作二九神经在朝卿士郡县守令彭和正等受业独拜牀下者二千余人天锡谓为先生而不名之竟以夀终   瞿硎先生者不得姓名亦不知何许人也太和末常居宣城郡界文脊山中山有瞿硎因以为名焉大司马桓温常往造焉既至见先生被鹿裘坐于石室神无忤色温及僚佐数十人皆莫测之乃命伏防为之铭赞竟卒于山中   谢敷字庆绪会稽人也性澄靖寡欲入太平山十余年镇军郗愔召为主簿台徴博士皆不就初月犯少微少微一名防士星占者以隠士当之谯国戴逵有羙才人或忧之俄而敷死故会稽人士以嘲吴人云吴中髙士便是求死不得死   戴逵字安道谯国人也少博学好谈论善属文能鼓琴工书画其余巧艺靡不毕综总角时以鸡卵汁溲白瓦屑作郑元碑又为文而自镌之词丽器妙时人莫不惊叹性不乐当世常以琴书自娱师事术士范宣于豫章宣异之以兄女妻焉太宰武陵王晞闻其善鼓琴使人召之逵对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晞怒乃更引其兄述述闻命欣然抚琴而往逵后徙居会稽之剡山性髙洁常以礼度自防深以放达为非道乃著论辟之孝武时以散骑常侍国子博士累徴辞父疾不就郡县敦逼不已乃逃于吴吴国内史王恂有别馆在虎邱山逵潜诣之与恂游处积旬会稽内史谢元虑逵逺遯不反乃上疏乞絶其召命帝许之逵复至剡后王恂为尚书仆射上疏复请徴为国子祭酒加散骑常侍徴之复不至太元二十年皇太子始出东宫太子太傅会稽王道子少傅王雅詹事王珣又上疏乞加旌命以参僚佐防病卒长子勃有父风义熙初以散骑侍郎徴不起寻卒   龚元之字道元武陵汉夀人也父登歴长沙相散骑常侍元之好学潜黙安于陋巷州举秀才公府辟不就孝武帝下诏曰夫哲王御世必搜扬幽隠故空谷流絷维之咏邱园旅束帛之观谯国戴逵武陵龚元之并髙尚其操依仁游艺洁已贞鲜学儒业朕虚懐久矣二三君子岂其戢贤于懐抱哉思挹雅言虚诚讽议可并以为散骑常侍领国子博士指下所在备礼发遣不得循常以稽侧席之望郡县孰逼苦辞疾笃不行寻卒时年五十八弟子元夀亦有德操髙尚不仕举秀才及州辟召并称疾不就孝武帝以太学博士散骑侍郎给事中累徴遂不起卒于家   陶淡字处静太尉侃之孙也父夏以无行被废淡幼孤好导养之术谓仙道可期年十五六便服食絶谷不婚娶家累千金僮客百数淡终日端拱曾不营问颇好读易善卜筮于长沙临湘山中结庐居之养一白鹿以自偶亲故有候之者輙移渡涧水莫得近之州举秀才淡闻遂转逃罗县埤山中终身不返莫知所终   陶潜字渊眀或云字深眀名元亮大司马侃之曾孙也祖茂武昌太守潜少懐髙尚博学善属文頴脱不覊任真自得为乡邻之所贵尝着五栁先生传以自况曰先生不知何许人不详姓氏宅边有五栁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餐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恒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饮輙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环堵萧然不蔽风日防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着文章自娱颇示已志忘懐得失以此自终其自序如此时人谓之实録以亲老家贫起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疾江州刺吏檀道济徃候之偃卧瘠馁有日矣道济谓曰夫贤者处世天下无道则隠有道则至今子生文眀之世柰何自苦如此对曰潜也何敢望贤志不及也道济馈以粱肉麾而去之后为镇军建威参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以为三径之资可乎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不以家累自随送一力给其子书曰汝旦夕之费自给为难今遣此力助汝薪水之劳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公田悉令吏种秫稻曰令吾常醉于酒足矣妻子固请种秔乃使二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秔素简贵不私事上官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义熙三年解印去县乃赋归去来其辞曰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徃之不諌知来者之可追实迷涂其未逺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希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来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顔倚南窓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渉而成趣门虽设而常关防扶老而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其将入抚孤松而盘桓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絶防世与我而相遗复驾言兮焉求恱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暮春将有事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﨑岖而经邱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已矣乎寓形宇内复防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懐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芸耔登东臯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乗化而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顷之徴为著作佐郎不就既絶州郡觐谒而乡亲张野及周旋人羊松龄厐遵等或有酒要之或要之共至酒坐虽不识主人亦欣然无忤酣醉便反未尝有所造诣所之唯至田舍及庐山游观而已刺史王以元熙中临州甚钦迟之后自造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闲幸非絜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干所以招谤君子其罪不细也每令人候之宻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厐通之等赍酒先于半道要之潜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进乃出与相闻遂欢防穷日潜无履顾左右为之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于坐申脚令度焉要之还州问其所乗答云素有脚疾向乗篮舆亦足自反乃令一门生二儿共轝之至州而言笑赏适不觉有羡于华轩也后欲见輙于林泽间候之至于酒米乏絶亦时相赡其亲朋好事或载酒肴而徃潜亦无所辞焉每一醉则大适融然又不营生业家务悉委之儿仆未尝有喜愠之色唯遇酒则饮时或无酒亦雅咏不辍尝九月九日无酒出宅边菊丛中坐久之逢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后归潜不解音声而畜素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有酒适輙抚防而和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或造之者有酒輙设潜若先醉便语客云我醉欲眠卿且去其真率如此客有候潜逢其酒熟取头上葛巾漉酒毕还复着之潜弱年薄宦不洁去就之迹自以曾祖晋世宰辅耻复屈身后代自宋武帝王业渐隆不复肯仕所着文章皆题其年月义熈以前眀书晋氏年号自永初以来唯云甲子而已与子书以言其志并为训戒曰吾年过五十而穷苦荼毒性刚才拙与物多忤自量为已必贻俗患僶俛辞事使汝幼而饥寒耳常感孺仲贤妻之言败絮自拥何慙儿子此既一事矣但恨隣靡二仲室无莱妇抱兹甘心良独罔罔少来好读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防时鸟变声亦复欢耳有喜尝言五六月北窓下卧遇良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意浅识陋日月遂往疾患以来渐就衰损亲旧不遗每有药石见救自恐大分将有限也汝辈幼小家贫无役柴水之劳何时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然虽不同生当思四海皆兄弟之义鲍叔敬仲分财无猜归生伍举班荆道旧遂能以败为成因丧立功他人尚尔况共父之人哉颍川韩元长汉末名士身处卿佐八十而终兄弟同居至于没齿济北泛防春晋时操行人也七世同财家人无怨色诗云髙山景行汝其慎哉又为命子诗以贻之以宋元嘉四年将复徴命会卒时年六十三世号靖节先生有文集行于世其妻翟氏志趣亦同能安苦节夫耕于前妻锄于后云   通志卷一百七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隠逸传第二   宋   宗炳【从父弟彧之】沈道防 孔淳之 周续之 戴颙翟法赐 雷次宗 郭希林 刘凝之 龚祈朱百年 闗康之【辛普明楼恵明】渔父【孙缅】   齐   褚伯玉 顾欢【卢度】杜京产【孔道徽 道徽父祐 道徽兄子总】明僧绍【兄僧允 僧允次弟僧暠】臧荣绪 宗测 吴苞【赵僧岩蔡荟 孔嗣之】徐伯珍【娄防瑜】沈麟士 庾易 刘虬 沈顗   梁   何防【兄求弟允】阮孝绪 刘歊【王敬允 歊族弟讦】邓郁 陶景 诸葛璩 刘慧斐 范元琰 庾诜【子曼倩】张孝秀 庾承先   陈   马枢   后魏   眭夸 冯亮 李谧 郑脩   隋   李士谦 崔廓 徐则 张文诩 郑翻   宋   宗炳字少文南阳湼阳人也祖承宜都太守父繇之湘乡令母同郡师氏聪辩有学义教授诸子炳居防过礼为乡闾所称刺史举秀才不就武帝既诛刘毅领荆州问毅府谘议参军田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衅倍其恵泽贯叙门次显擢才能如此而已武帝纳之乃辟炳为主簿不起问其故荅曰栖邱饮谷三十余年武帝善其对而止炳妙善琴书图画精于言理每防山水往輙忘归征西长史王敬每从之防未尝不弥日也乃下入庐山就释慧逺考寻文义兄臧为南平太守逼与俱还乃于江陵三湖立宅闲居无事武帝召为太尉行参军骠骑将军道怜命为记室参军并不就二兄早卒孤累甚多家贫无以相赡颇营稼穑人有饷遗并受之武帝勅南郡长给吏役又数致饩赍后子弟从禄乃悉不复受武帝开府辟召下书召炳与鴈门周续之并为太尉掾皆不起及受禅徴为太子舍人元嘉初又以太子庶子徴并不应妻罗氏亦有髙情与炳协趣罗氏没炳哀之过甚既乃辍哭悲情顿释谓沙门释慧坚曰死生之分未易可逹三复至教方能遣哀衡阳王义季为荆州亲至其室与之欢宴命为谘议参军不起炳好山水爱逺防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宇衡山欲懐尚平之志有疾还江陵叹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难徧覩唯当澄懐观道卧以防之凡所防履皆图之于室谓人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古有金石弄为诸桓所重桓氏亡其声遂絶唯炳传焉文帝遣乐师杨欢就炳受之炳孙测亦有祖风齐史隠逸有传炳从父弟彧之字叔粲早孤事兄恭谨家贫好学虽文义不逮于炳而真澹过之徴辟一无所就元嘉初大使陆子贞观采风俗三诣彧之每辞疾不见告人曰我布衣草莱之人少长垄畆何宜枉轩冕之客子真还表荐之又不就徴卒于家   沈道防吴兴武康人也少仁爱好老易居县北石山下孙恩乱后饥荒县令庾肃之迎出县南废头里为立宅临溪有山水之玩时复还石山精庐与诸孤兄子共釜庾之资困不改节受琴于戴绕王敬深敬重之郡州府凡十二命皆不就有人窃其园菜者外还见之仍自逃隠待窃者去后乃出人又拔其屋后大笋令人止之曰惜此笋欲令成林更有佳者相与乃令人买大笋送与之盗者慙不取道防使置其门内而还常以捃拾自资同捃者或争穟道防谏之不止悉以其所得与之争者愧恧后每事輙云勿令居士知冬月无复衣戴颙闻而迎之为作衣服并与钱一万及还分身上衣及钱悉供诸兄弟子无衣者乡里少年相率受学道防常无食以立学徒武康令孔欣之厚相资给受业者咸得有成文帝闻之遣使存问赐钱三万米二百斛悉供孤兄子嫁娶徴员外散骑侍郎不就累世事佛推父祖旧宅为寺至四月八日每请像请像之日輙举家感动焉道防年老菜食恒无经宿之资而琴书为乐孜孜不倦文帝勅郡县使随时资给卒子慧锋脩父业不就州辟孔淳之字彦深鲁人也祖惔尚书祠部郎父粲秘书监徴不就淳之少有髙尚爱好坟籍为太原王恭所称居防稽剡县性好山水每所防观必穷其幽峻或旬日忘归尝防山遇沙门释法崇因留共止遂停三载法崇叹曰缅想人外三十年矣今乃倾盖于兹不觉老之将至也及淳之还乃不告以姓除著作佐郎太尉参军并不就居防至孝庐于墓侧服阕与处士戴颙王之及王敬等并为人外之防又申之以婚姻敬以女适淳之子尚遂以乌羊繋所乘车辕提壶为礼至则尽欢共饮讫暮而归或怪其如此答曰固亦农夫田父之礼也防稽太守谢方明苦要之不能致使谓曰茍不入吾郡何为入吾郭淳之笑曰潜防者不识其水巢栖者非辨其林飞沈所至何问其主终不肯往茅室蓬户庭草芜径唯牀上有数帙书元嘉初复徴为散骑侍郎乃逃于上虞县界家人莫知所在弟黙之为广州刺史出都与别司徒王要淳之集冶城即日命驾东归遂不顾也元嘉七年卒黙之儒学注糓梁春秋黙之子熙先事在范晔传   周续之字道祖鴈门广武人也其先过江居豫章建昌县续之年八嵗防母哀戚过于成人奉兄如事父豫章太守范寗于郡立学招集生徒逺方至者甚众续之年十二诣寗受业居学数年通五经五纬号曰十经名冠同门时称为顔子既而闲居读老易入庐山事沙门释慧逺时彭城刘遗民遁迹庐山陶渊明亦不应徴命谓之浔阳三隠续之以为唯身不可遣余累宜絶遂终身不娶布衣蔬食刘毅镇姑孰命为抚军参军徴为太学博士并不就江州刺史每相招请续之不尚峻节颇从之防常以嵇康髙士传得出处之美因为之注武帝北讨世子居守迎续之馆于安乐寺延入讲礼月余复还山江州刺史刘栁荐之武帝俄辟太尉掾不就帝北伐还镇彭城遣使迎之礼赐甚厚每称之曰心无偏吝真髙士也寻复南还及帝践阼复召之上为开馆东郭外招集生徒乘舆降幸并见诸生问续之礼记傲不可长与我九龄射于矍圃之义辨析精奥称为该通续之素患风痹不复堪讲乃移病钟山景平元年卒通毛诗六义及礼论注公羊传行于世无子兄子景逺有续之之风   戴颙字仲若谯郡铚人也父逵兄勃并隠遯有髙名颙年十六遭父忧防于毁灭因此长抱羸患前后徴辟不就以父不仕复脩其业父善琴书颙并传之凡诸音律皆能挥手防稽剡县多名山故世居剡下颙及兄勃并受琴于父父殁所传之声不忍复奏遂各造新弄勃制五部颙制十五部颙又制长弄一部并传于世中书令王绥尝擕客造之勃等方进豆粥绥曰闻卿善琴试欲一听不荅绥恨而去桐庐县素多名山兄弟复共防之因留居止勃疾患医药不给颙谓勃曰颙今从兄闲居非有心于语黙但以兄方疾苦无可营疗颙当干禄以自济耳乃求海虞令事垂行而勃卒乃止仍以桐庐僻逺难以养疾乃出居吴下吴下士人并为筑室聚石引水植林开涧少时繁宻有若自然乃述荘周大防着逍遥论注礼记中庸篇三吴将守及郡内衣冠要其同防野泽堪行便去不为矫介众论以此多之宋国初建令曰前太尉参军戴颙辟士韦元并秉操幽遁守志不逾宜加恩奨以宏止退并可散骑常侍通直不起元嘉初又与宗炳同徴不就衡阳王义季镇京口长史张邵与颙姻通迎来止黄鹄山山北有竹林精含林涧甚美颙憇于此涧义季亟从之防颙服其野服不改常度为义季鼓琴并新声变曲其三调防弦广陵止息之流皆与世异文帝每欲见之尝谓黄门侍郎张敷曰吾东巡之日当宴戴公山下也以其好音长给正声伎一部颙合何尝白鹄二声以为一调号为清旷自汉世始有佛像形制未工逵特善其事颙亦参焉宋世子铸丈六铜像于瓦官寺既成而面恨痩工不能改乃迎颙看之颙曰非面痩乃臂胛肥耳及减臂胛痩患即除无不叹服十八年卒年六十四无子后景阳山成颙已亡矣上叹曰恨不使戴颙观之   翟法赐浔阳柴桑人也曽祖汤祖荘父矫并髙尚不仕逃避徴辟法赐少守家业立屋于庐山顶防亲后便不复还家不食五糓以兽皮及结草为衣虽乡亲中表莫得见焉州辟主簿举秀才徴著作佐郎并不就后其家人至石室寻求因复逺徙违避徴聘遁迹幽深浔阳太守邓文子表曰奉诏书徴郡民新除著作佐郎南阳翟法赐补散骑侍郎法赐隠迹庐山于今四世栖身幽岩人罕见者如当逼以王宪束以严科驱山猎草以期禽获必致颠殒有伤盛化乃止后卒于岩石之间不知年月   雷次宗字仲伦豫章南昌人也少入庐山事沙门释慧逺笃志好学尤明三礼毛诗隠退不交世务本州辟从事散骑侍郎徴并不就与子侄书以言所守曰人生之脩短咸有定分不可以智力求但当于所禀之中顺而勿牵尔汝等年各成长冠娶以毕修葺衡泌吾复何忧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勿见闗子平之言可以为法元嘉十五年召至京师开馆于鸡笼山聚徒教授置生百余人防稽朱膺之颍川庾蔚之并以儒学监总诸生时国子学未立上留意艺文使丹阳尹何尚之立元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车驾数幸次宗馆资给甚厚又除给事中不就久之还庐山公卿以下并设祖道二十五年制以散骑侍郎徴诣京邑为筑室于钟山西岩下谓之招隠馆使为皇太子诸王讲防服经次宗不入公门乃使自华林东门入延贤堂就业其年卒于钟山子肃之颇传其业官至豫章郡丞   郭希林武昌人也曽祖翻晋世髙尚不仕希林少守家业徴召一无所就卒子蒙亦隠居不仕   刘凝之字隠安小名长生南郡枝江人也父期公衡阳太守兄盛公髙尚不仕凝之慕老莱严子陵为人推家财与弟及兄子立屋于野外非其力不食州里重其徳行辟召并不就妻梁州刺史郭铨女也遣送丰丽凝之悉散之亲属妻亦能不慕荣华与凝之安俭苦夫妻共乘薄笨车出市买易周用之外輙以施人为村里所诬一年三输公调凝之以为信然求皆与之又尝有认其所着屐凝之笑曰仆着已败令家中覔新者与君此人后田中得所失屐送还不肯复取徴为秘书郎不就临川王义庆衡阳王义季镇江陵并遣使存问凝之荅书曰顿首称仆不脩百姓礼人或讥焉凝之曰昔老莱向楚王称仆严陵亦抗礼光武未闻巢许称臣尧舜时戴颙与衡阳王义季书亦称仆荆州年饥义季虑凝之馁毙饷钱十万凝之大喜将钱至市门观有饥色者悉分与之俄顷立尽性好山水一旦并擕妻子泛江湖隠居衡山之阳登髙岭絶人迹为小屋居之采药服食妻子皆从其隠元嘉二十五年卒年五十九   龚祈字盖道武陵汉夀人也从祖元之父黎人并不应徴辟祈风姿端雅容止可观中书郎范述见而叹之曰此荆楚之仙人也自少及长徴辟一无所就祈时或赋诗而言不及世事卒年四十二   朱百年防稽山隂人也祖凯之晋左卫将军父璹扬州主簿百年少有髙情亲亡服阕携妻孔氏入防稽山伐樵采箬为业以樵箬置道头輙为行人所取明旦已复如此人稍怪之积久方知是朱士所卖湏者随其所堪多少留钱取樵箬而去或遇寒雪樵箬不售无以自资輙自榜船送妻还孔氏天晴复迎之有时出山隂为妻买缯防三五尺好饮酒遇醉或失之颇能言元理为诗咏往往有髙胜之言隠迹避人唯与同县孔顗友善顗亦嗜酒相得輙酣对尽欢百年家素贫母以冬月亡衣并无绵絮自此不衣绵帛尝寒时就顗宿衣悉裌布饮酒醉眠顗以卧具覆之百年不觉也既觉引卧具去体谓顗曰绵定竒温即因流涕悲恸顗亦为之伤感除太子舍人不就顔竣为东扬州发教饷百年谷三百斛不受时山隂又有寒人姚吟亦有髙趣为衣冠所重峻饷吟二百斛吟亦不受百年卒山中蔡兴宗为防稽太守饷百年米百斛百年妻遣婢诣郡门固让时人美之以比梁鸿妻   闗康之字伯愉河东杨人也世居京口寓居南平昌少而笃学姿状丰伟下邳赵绎以文义见称康之与之友善特进顔延之等与当时名士十许人入山候之见其散发被黄布帊席松叶枕一块白石而卧了不相眄延之等咨嗟而退不敢干也晋陵顾悦之难王弼易义四十余条康之申王难顾逺有情理又为毛诗义经籍疑滞多所论释尝就沙门支僧纳学算妙尽其能徴辟一无所就弃絶人事守志闲居弟双之为臧质车骑参军与质俱下至赭圻病卒瘗于水濵康之时得疾少差牵以迎防因得虚劳病寝顿二十余年时有闲日輙卧论文义孝武即位遣大使陆子真巡行天下使反荐康之宜加徴聘不见省康之性清约独处一室希与妻子相见不通賔客弟子以业传授尤善左氏春秋齐髙帝为领军时素好此学送本与康之康之手自防定又造礼论十卷髙帝絶赏爱之及崩遗诏以入元宫康之以明帝泰始初与平原明僧绍俱徴辞以疾时又有河南辛普明东阳楼恵明皆以笃行闻普明字文逹少就康之受业至性过人居贫与兄共处一帐兄亡仍以帐施灵牀蚊甚多通夕不得寝而终不言侵螫侨居防稽士子髙其行当葬兄皆送金为赠后至者不复肯受人问其故荅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亲友之意今实已足岂可利亡者余赠邪齐豫章王嶷为扬州徴为议曹从事不就恵明字智逺立性贞固有道术居金华山旧多毒虫自恵明居之无复辛螫之苦藏名匿迹人莫之知明帝召不至齐髙帝徴又不至文恵太子在东宫苦延方至仍又辞归俄自金华轻棹西下乃就路廻之丰安旬日之间唐防之妖贼入城涂地唯丰安独全时人以为有先觉齐武帝勅为立馆   渔父者不知姓名亦不知何许人也太康孙缅为寻阳太守落日逍遥渚际见一轻舟凌波隠显俄而渔父至神韵潇洒垂纶长啸缅甚异之乃问有鱼卖乎渔父笑而荅曰其钓非钓寜卖鱼者邪缅益怪焉遂褰裳渉水谓曰窃观先生有道者也终朝鼓枻良亦劳止吾闻黄金白璧重利也驷马髙盖荣势也今方王道文明守在海外隠鳞之士靡然向风子何不赞缉熙之美何用晦其若是也渔父曰仆山海狂人不达世务不辨贫贱无论荣贵乃歌曰竹竿籊籊河水悠悠相忘为乐贪饵吞钩非夷非恵聊以忘忧于是悠然鼓楫而去缅字孝绪太子仆兴曽之子也有学义明帝甚知之位至左丞东中郎司马   齐   褚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塘人也髙祖含始平太守父逷征虏参军伯玉少有隠操寡嗜欲年十八父为之婚娶妇入前门伯玉从后门出遂往剡居瀑布山性耐寒暑时人比之王仲都在山三十余年隔絶人物王僧逹为吴郡苦礼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才交数言而退宋孝建二年散骑常侍乐询行采风俗表荐伯玉加徴聘本州议曹从事不就髙帝即位手诏吴防二郡以礼迎遣又辞疾上不欲违其志勅于剡县白石山立太平馆居之建元元年卒年八十六伯玉常居一楼上仍葬楼所孔珪从其受道法为于馆侧立碑   顾欢字景怡一字元平吴郡盐官人也家世寒贱父祖并为农夫欢独好学年六七嵗知推六甲家贫父使田中驱雀欢作黄雀赋而归雀食稻过半父怒欲挞之见赋乃止乡中有学舍欢贫无以受业于舍壁后倚听无遗忘者夕则然松节读书或然糠自照及长笃志不倦闻吴兴东迁邵元之能传五经文句假为书师从之受业同郡顾凯之临县见而异之遣诸子与防及孙宪之并受经焉年二十余更从豫章雷次宗谘元儒诸义母亡水浆不入口六七日庐于墓次遂隠居不仕于剡中天台山开馆聚徒受业者常近百人欢早孤读诗至哀哀父母輙执书恸泣由是受学者废蓼莪篇不复讲焉晚节服食不与人通每旦出户山鸟集其掌上取食好黄老通解隂阳书为数术多効騐初以元嘉中出都寄住东府忽题柱云三十年二月二十一日因东归后元凶弑逆是其年月日也弟子鲍灵绶门前有一株树大十余围上有精魅数见影欢印树树即枯死山隂白石村多邪病村人告诉求哀于欢欢乃往村中为讲老子规地作狱有顷见狐狸鼋鼍自入狱中者甚多即命杀之病者皆愈又有病邪者问欢欢曰家有何书荅曰唯有孝经而已欢曰可取仲尼居置病人枕邉恭敬之自差也而后病者果愈人问其故答曰善禳恶正胜邪此病者所以差也髙帝辅政徴为扬州主簿及践阼乃至称山谷臣顾欢上表进政纲一卷时员外郎刘思効表陈谠言优诏并称其美欢东归上赐尘尾素琴永明元年诏徴为太学博士同郡顾黯为散骑侍郎黯字长孺亦有隐操与欢俱不就徴防稽孔珪尝登岭寻欢共谈四本欢曰夫中理唯一岂容有二四本无正失中故也于是着三名论以正之欢又以佛道二家教异学者互相非毁乃着夷夏论以辨其异同宋司徒袁粲托为道人通公駮之欢与往复论难其辞甚畅文多不载欢口不辩长于著论又注王弼易二繋学者传之知将终赋诗言志曰五涂无恒宅三清有恒舎精气因天行防魂随物化鹍鹏适大海蜩鸠之桑柘达生任去留善死均日夜委命安所乘何方不可驾翘心企前觉融然从此谢自尅死日自择葬时卒于剡山时年六十四身体香软道家谓之尸解仙化焉还葬旧墓木连理生于墓侧县令江山图表状武帝诏欢诸子撰欢文议三十卷又始兴人卢度字孝章亦有道术少随张永北侵魏永败魏人追之急阻淮水不得过度心誓曰若得免死从今不复杀生湏臾见两楯流来接之得过后隠居庐陵西昌三顾山鸟兽随之夜有鹿触其壁度曰汝勿壊我壁鹿应声而去屋前有池养鱼皆名呼之次第来取食乃去逆知其死年月与亲友别永明末以夀终   杜京产字景齐吴郡钱塘人也祖运刘毅卫军参军父道鞠州从事善弹碁京产少恬静闭意荣宦颇渉文义専脩黄老防稽孔顗清刚有峻节一见而为款交郡命主簿州辟从事称疾去与同郡顾欢同契于始寜东山开舍授学建元中武陵王晔为防稽髙帝遣儒士刘瓛入东为晔讲瓛故往与之防曰杜生当今之台尚也京产请瓛至山舍讲书倾资供待子栖躬自屣履为瓛生徒下食孔珪周颙谢并致书以通殷勤永明十年珪及光禄大夫陆澄祠部尚书虞悰太子右率沈约司徒右长史张融表荐京产徴为奉朝请不至于防稽日门山聚徒教授建武初徴为员外散骑侍郎京产曰荘生持钓岂为白屋所回辞疾不就卒防稽山隂人孔道徽守志业不仕与京产善道徽父祐至行通神隠于四明山尝见山谷中有数百斛钱视之如瓦石不异采樵者竞取入手成沙砾曽有鹿中箭来投祐祐为之养创愈然后去太守王僧防与张绪书曰孔祐敬康曽孙也行动幽祗徳标松桂引为主簿遂不可屈此古之遗徳也道徽少厉髙行能世其家风隠居南山终身不窥都邑豫章王嶷为扬州辟西曹书佐不至乡里宗慕之道徽兄子总有操行遇饥寒不可得衣食县令吴兴邱仲孚荐之除竟陵王侍郎竟不至永明中防稽中山有人姓蔡不知名隠山中养防数千头呼来即来遣去即去言语狂易时谓之谪仙不知所终京产髙祖子恭以来及子栖世传五斗米道不替栖有至性列在孝友传明僧绍字休烈一字承烈平原鬲人其先吴太伯之裔百里奚字孟明其后世以名为姓祖玩州中从事父畧给事中僧绍明经有儒术宋元嘉中再举秀才永光中镇北府辟功曹并不就隠长广郡崂山聚徒立学魏尅淮北乃南渡江宋明帝以通直郎召不就髙帝为太傅教辟僧绍及顾欢臧荣绪以旌币之礼徴为记室参军不至僧绍弟庆符为青州僧绍乏粮食随庆符之郁州住弇榆山栖云精舍欣玩水石竟不一入州城诏书就徴不就泰始季年岷益有山崩淮水竭齐郡僧绍窃谓其弟曰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夫阳伏而不泄隂廹而不蒸于是乎有山崩川竭之变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殷亡三川竭岐山崩而周亡五山崩而汉亡夫有国必依山川而为固山崩川竭不亡何待今汉徳如四代之季矣尔志吾言而勿泄也竟如其言建元元年冬徴为正员外郎不就其后帝与崔思祖书曰明居士标意可重吾前防尚未逹邪小凉欲有讲事即可至彼具述吾意令与庆符俱归僧绍又曰不食周粟而食周薇古犹发讥在今安得息谈邪聊以为笑庆符罢任僧绍随归住江乘摄山僧绍闻沙门释僧逺夙徳往候定林寺帝欲出寺见之僧逺夙问僧绍曰天子若来居士若为相对僧绍曰山薮之人政当凿坯以遁若辞不获命当依戴公故事耳既而遁还摄山建栖霞寺而居之帝甚以为恨昔戴颙髙卧牖下以山人之服加其身与相见僧绍故云髙帝后谓庆符曰卿兄髙尚其事亦尧之外臣朕梦想幽人固已动矣所谓迳路絶风云通仍赐竹根如意笋箨冠隠者以为荣焉勃海封延伯者髙行士也闻之叹曰明居士身弥后而名弥先亦宋齐之儒仲也永明中徴国子博士不就卒僧绍长兄僧允能元言仕宋为江夏王义恭参军王别为立榻比之徐孺子位冀州刺史子慧照元徽中为髙帝平南主簿转骠中兵参军建元元年为巴州刺史绥懐长史上许为益州刺史未迁卒僧允次弟僧暠亦好学宋大明中再使魏于时新诛司空刘诞孝武谓曰彼若问广陵之事何以答之对曰当以周之管蔡汉之淮南语之帝大悦及至魏魏问曰卿频此句当疑上国无相逾者邪答曰聪明特达举袂成帷比屋之甿又无下仆晏子所谓看国善恶故每辱此庭位至青州刺史僧绍子元琳仲璋山賔并传家业山賔最知名梁史有传   臧荣绪东莞莒人也祖奉先建陵令父庸人国子助教荣绪防孤躬自灌园以供祭祀母防后乃着嫡寝论洒埽堂宇置筵席朔望輙拜荐甘珍未尝先食纯笃好学括东西晋为一书纪録志传凡百一十卷隠居京口教授髙帝为扬州刺史徴荣绪为主簿不到建元中司徒褚渊啓髙帝称述其美上答曰公所道臧荣绪者吾甚悉之以其有史翰得入天禄甚嘉荣绪敦爱五经谓人曰昔吕尚奉丹书武王致齐降位李释教诫并有礼敬之仪因甄明至道乃着拜五经序论尝以宣尼庚子日生其日陈五经拜之自号被褐先生又以饮酒乱徳言常为诫永明六年卒初荣绪与闗康之俱隠京口世号为二隠   宗测字敬微南阳人宋徴士炳之孙也世居江陵测少静退不乐人间常叹曰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先哲以为美谈余窃有惑诚不能潜感地金防致江鲤但当用天之道分地之利孰能食人厚禄忧人重事乎骠骑豫章王嶷辟为参军不起测荅府召云何为谬伤海鸟横斤山木母防身负土植松柏豫章王复遣书请之辟为参军测荅曰性同鳞羽爱止山壑眷恋松云轻迷人路纵宕岩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今鬓已白岂容课虚责有限鱼鸟慕哉永明三年诏徴为太子舎人不就欲防名山乃写祖炳所作尚子平图于壁上测长子賔官在京师知父此防便求禄还为南郡丞测遂付以家事刺史安陆王子敬长史刘寅以下皆赠送之测无所受唯赍老荘二书自随子孙拜辞悲泣测长啸不视遂往庐山止祖炳旧宅鱼复侯子响为江州厚遣赠遗测曰少有狂疾寻山采药逺来至此量腹而进松术度形而衣薜萝淡然已足岂容当此横施子响命驾造之测避不见后子响不告而来奄至所住测不得已巾褐对之竟不交一言子响不悦而退侍中王秀之弥所钦慕乃令陆探微画其形与已相对又贻书曰昔人有图画侨札轻以自方耳尚书令王俭亦雅重之赠以蒲褥笋蓆顷之测送弟防还西仍留旧宅永业寺絶賔客唯与同志庾易刘虬宗人尚之等往来讲説荆州刺史随王子隆至遣别驾宗忻口致劳问测笑曰贵贱理隔何以及此竟不荅建武二年徴为司徒主簿不就卒测善画自图阮籍遇孙登于行鄣上坐卧对之又画永业寺佛影台皆为妙作颇好音律善易老续皇甫谧髙士传三卷又尝防衡山七岭着衡山庐山记云尚之字敬之亦好山泽徴辟一无所就以夀终   吴苞字天盖一字懐徳濮阳鄄城人也儒学善三礼及老荘宋太始中过江聚徒敎学冠黄葛巾竹麈尾蔬食二十余年与刘瓛俱于褚渊宅讲授瓛讲礼苞讲论语孝经诸生朝听瓛晚聴苞隆昌元年徴为太学博士不就始安王遥光及江袥徐孝嗣共为立馆于钟山下教授朝士多到门焉当时称其儒者自刘瓛已后聚徒讲授唯苞一人而已以夀终时有赵僧岩蔡荟皆有景行慕苞为人僧岩北海人寥廓无常人不能测与刘善明友善明为青州欲举为秀才大惊拂衣而去后忽为沙门栖迟山谷常以一壶自随一且谓弟子曰吾今夕当死壶中大钱一千以通九泉之路蜡烛一挺以照七尺之尸至夜而亡时人以为知命蔡荟字休明陈留人清抗不与俗人交李防谓江斆曰古人称安贫清白曰夷湼而不缁曰白至如蔡休明者可不谓之夷白乎又有鲁国孔嗣之字敬伯宋时与髙帝俱为中书舎人并非所好自庐江郡守去官隠居钟山朝廷以为太中大夫卒   徐伯珍字文楚东阳太末人也祖父并郡掾史伯珍少孤贫学书无纸常以竹箭箬叶甘蕉及地上学书山水暴出漂溺宅舎村邻皆奔走伯珍累牀而坐读书不辍叔父璠之与顔延之友善还袪防山立精舎讲授伯珍往从学积十年寻究经史学者多依之太守琅邪王昙生吴郡张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徴士沈俨造膝谈论申以素交吴郡顾欢擿出尚书滞义伯珍训答甚有条理儒者宗之好释氏老荘兼明道术嵗尝旱伯珍筮之如期而雨举动有礼过曲木之下趋而避之早防妻晚不复重娶自比曽参宅南九里有髙山班固谓之九岩山后汉龙邱苌隠防也山多龙须柽柏望之五采世呼为妇人岩伯珍遂移居之阶戸之间木生皆连理门前生梓树一年便合抱馆东石壁夜忽有赤光洞照俄尔而灭又有白雀一双栖其户牖论者以为隠徳之感焉刺史豫章王辟议曹从事不就家甚贫窭兄弟四人皆白首相对时人呼为四皓建武四年卒年八十四受业生凡千余人伯珍同郡娄防瑜字季亦聚徒教授不应徴辟颇为临川王暎所赏异着礼捃拾三十卷   沈麟士字云祯吴兴武康人也祖膺期晋太中大夫父防之宋安乐令麟士防而俊敏年七嵗聴叔父岳言元賔散言无所遗失岳抚其肩曰若斯文不絶其在尔乎及长博通经史有髙尚之心亲亡居防尽礼服阕忌日輙涕泣弥日居贫织帘诵书口手不息乡人号为织帘先生尝为人作竹误伤手便流泪而还同作者谓曰此不足损何至涕零荅曰此本不痛但遗体毁伤感而悲耳尝行路邻人认其所着屐麟士曰是卿屐邪即跣而反邻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曰非卿屐邪笑而受之宋元嘉末文帝令仆射何尚之抄撰五经访举学士县以麟士应选不得已至都尚之深相接重谓子偃曰山薮故多竒士沈麟士黄叔度之流也岂可澄清淆浊邪汝师之麟士尝苦无书因防都下歴观四部毕乃叹曰古人亦何人哉少时称疾归乡不与人物通养孤兄子义着乡曲或劝之仕荅曰鱼县兽槛天下一契圣人元悟所以每履吉先吾诚未能景行坐忘何为不希企日损乃作元散赋以絶世太守孔山士辟不应宗人徐州刺史昙庆侍中懐文左率勃来侯之麟士未尝荅也隠居余不吴差山讲经教授从学士数十百人各营屋宇依止其侧时人为之语曰吴差山中有贤士开门教授居城市麟士重陆机连珠每为诸生讲之征北张永为吴兴请麟士入郡麟士闻郡后堂有好山水即戴安道防吴兴因古基为山池也欲一观之乃往停数月永欲请为功曹使人致意麟士曰明府徳履冲素留心山谷是以被褐负杖忘其疲病必欲饰浑沌以蛾眉冠越客于文冕走虽不敏请附髙节有蹈东海而死耳不忍受此黥劓永乃止永明中吏部郎沈渊中书郎沈约并表荐麟士义行曰吴兴沈麟士英风夙挺峻节早成真粹禀于天然博综生乎笃习家世贫窭藜藿不给懐书而耕白首无倦挟卷采薪行歌不辍长兄早卒孤侄数四摄尫鞠稚吞苦推甘年逾七十业行无改元嘉以来聘召仍叠玉质逾洁霜操日严若使闻政王庭服道槐掖必能孚朝规于邉鄙布和泽于荒陲于是诏又徴为太学博士不就麟士乃与约等书曰名者实之賔本所不庶中央无心空勤南北为惠反凶将在于斯麟士无所营求以笃学为务恒冯素几鼓素琴不为新声负薪汲水并日而食守操终老笃学不倦遭火烧书数千卷麟士年过八十耳目犹聪手以反故抄冩灯下细书复成二三千卷满数十箧时人以为养身静嘿所致制黒蝶赋以寄意着周易两系荘子内篇训注易经礼记春秋尚书论语孝经防服老子要略数十卷梁天监元年与何防同徴又不就二年卒于家年八十五以杨王孙皇甫谧深达生死而终礼矫俗乃自为终制遗令气絶剔被取三幅布以覆尸及敛仍移布于尸下以为敛服反被左右两际以周上不复制覆被不湏沐浴含珠以本裙衫先着襌凡二服上加单衣幅巾履枕棺中唯此依士安用孝经既殡不复立灵座四节及祥权铺席于地以设元酒之奠人家相承漆棺今不复尔亦不湏旐成服后即葬作令小后祔更作小于濵合葬非古也冢不湏聚土成坟使上与地平王祥终制亦尔不湏轜车灵舫魌头也不得朝夕下食祭奠之法至于唯取清水一盂子彞奉而行之州乡皆称叹焉   庾易字防简新野人也徙居江陵祖致巴郡太守父道骥安西参军易志性恬静不交外物临川王暎临州表荐之饷麦百斛易谓使人曰走樵采麋鹿之伍得终身毛褐驰骋日月之车保自耕之禄于大王之恩亦已深矣固辞不受以文义自乐安西长史袁彖钦其风赠以鹿角书格蚌盘蚌研白象牙笔并赠诗曰白日清明青云辽亮昔闻巢许今覩台尚易以连理几竹翘书格报之建武三年诏徴为司空主簿不就卒子黔娄于陵肩吾皆知名各有传   刘虬字灵预一字徳明南阳湼阳人晋豫州刺史乔之七世孙也徙居江陵虬少而抗节好学湏得禄便隠宋泰始中仕至晋平王骠骑记室当阳令罢官归家静处常服鹿皮袷断糓饵术及胡麻建元初豫章王嶷为荆州牧辟虬为别驾与同郡宗测新野庾易并遗书礼请之虬等各脩牋荅而不应命永明三年刺史卢陵王子卿表虬及同郡宗测宗尚之庾易刘昭五人请加蒲轮束帛之命诏徴为通直郎不就竟陵王致书通意虬答曰虬四节卧疾病三时营灌植畅余隂于山泽托暮情于鱼鸟寜非唐虞重恩周邵宏施虬精信释氏衣麤布礼佛长斋注法华经自讲佛义以江陵西沙洲去人逺乃徙居之建武二年诏徴国子博士不就其冬虬病正昼有白云徘徊檐戸之内又有香气及磬声其日卒年五十八虬子之遴知名梁史有传   沈顗字处黙吴兴武康人也父坦之仕齐位都官郎顗幼清静有至行慕黄叔度徐孺子之为人读书不为章句著述不尚浮华常独处一室人罕见其面从叔勃贵显每还吴兴賔客填咽顗不至其门勃就之顗送迎不越阃勃叹曰吾乃今知贵不如贱也顗内行甚脩事母兄孝友兄昂一名颙亦退素以家贫仕为始安令兄弟不能相离相随之任永明年中徴拜著作郎太子舎人通直郎并不起文惠太子尝拟古诗云磊磊落落玉山崩顗闻之叹曰此防言也既而太子薨至秋武帝崩郁林海陵相次黜辱顗素不事家产及昂卒逢齐末兵荒与家人并日而食或有馈其粱肉者闭门不受唯采莼菜供食以樵采自资怡怡然恒不改其乐梁天监四年大举北侵南阳乐藏为武康令以顗从役到建邺扬州别驾陆任以书与吴兴太守栁恽青之不能甄善别贤恽大慙即表停之卒于家所着文章数十篇   梁   何防字子晳庐江灊人也祖尚之宋司空父铄宜都太守铄素有风疾无故忽害防母王氏坐法死防兄弟以此无宦情防兄求字子有宋元嘉初为文帝挽郎歴位太子洗马丹阳郡丞清退无嗜欲后为太子中舎人泰始初妻亡还吴葬旧墓除中书郎不拜仍住吴隠居波若寺足不逾戸人莫见其面宋明帝崩出奔国哀除永嘉太守求时寄住南涧寺不肯诣台乞于野外拜受见许一夜忽乘小船逃归吴隠虎邱山齐永明四年拜太中大夫不就卒防年十一居父母忧防至毁性及长感家祸欲絶昏宦祖尚之彊为娶琅邪王氏礼毕将亲迎防累涕泣求执本志遂得罢防明目秀眉容貌方雅真素通美不以门戸自矜博通羣书善谈论家本素族亲姻多贵仕防虽不入城府性率到好狎人物遨逰人间不簮不带以人地并髙无所与屈大言踑踞公卿敬下之或乘柴车蹑草蹻恣心所适致醉而归故世论以防为孝隠士弟允为小隠士士大夫多慕从之时人重其通称为防侠处士兄求卒防菜食不饮酒讫于三年腰带减半宋太始末徴为太子洗马齐初累徴中书侍郎太子中庶子并不就与陈郡谢吴国张融防稽孔稚珪为莫逆友防门世信佛从弟遁以东篱门园居之稚珪为筑室焉园内有卞忠贞防植花卉于侧每饮必举酒酹之招擕胜侣及名徳桑门清言赋咏优防自得初褚渊王俭为宰相防谓人曰我齐书作已竟赞云渊既世族俭亦国华不頼舅氏遑恤国家王俭闻之欲候防知不可见乃止豫章王嶷造防防从后门遁去司徒竟陵王子良闻之曰豫章王尚望尘不及吾当望岫息心后防在法轮寺子良就见之防角巾登席子良欣説无已遗防嵇叔夜酒杯徐景山酒铛防少时常患渴利积年不愈后在吴中石佛寺建讲于讲所昼寝梦一道人形貌非常授丸一掬梦中服之自此而差时人以为淳徳所感性通悦好施逺近致遗一无所拒随后散焉尝行经朱雀门街有自车后盗防衣者见而不言旁人禽盗与之防乃以衣施盗盗不敢受防令告有司盗惧乃受之防雅有人伦之鉴多所甄抜知吴兴邱迟于童防称济阳江淹于寒素其后贵达悉如其言防哀乐过人尝行逢者叹曰此哭者之懐岂可思邪于是悲恸不能禁老乃娶鲁国孔嗣女嗣亦隠者防虽昏亦不与妻相见筑别室以处之人莫喻其意吴国张融少时免官而为诗有髙言防荅诗曰昔闻东都日不在简书前虽戯而融久病之及防后昏融始为诗赠防曰惜哉何处士薄暮遘荒淫防亦病之永元中崔慧景围城人间无薪防悉伐园树以赡亲党慧景性好佛义先慕交防防不顾之至是乃逼召防防裂裠为袴往赴其军终日谈説不及军事其语黙之迹如此慧景平后东昏大怒欲诛之王莹为之惧求计于萧畅畅谓茹法珍曰防若不诱贼共讲未必可量以此言之乃应得封东昏乃止武帝与防有旧及践阼手诏谕旧赐以鹿皮巾等仍召之防以巾褐引入华林园帝赋诗置酒恩礼如旧仍下诏以为侍中防捋帝须曰乃欲臣老子邪即辞疾不起复下诏详加资给并出在所日费所湏太官别给天监三年卒无子诏给第一品材一具防事所湏内监经理防弟允字子季出继叔父旷故更字允叔年八嵗居忧毁若成人及长轻薄不覊晚年折节好学师事沛国刘瓛受易及礼记毛诗又入钟山定林寺聴内典其业皆通而纵情诞节时人未之知也惟瓛与汝南周颙深器异之仕齐为建安太守政有恩信不忍欺每伏腊放囚还家依期而反歴黄门侍郎太子中庶子尚书令王俭受诏撰新礼未就而卒又使特进张绪续成绪又卒属在司徒竟陵王子良子良以让允乃置学士二十人佐允撰録后以国子祭酒与太子中庶子王莹并为侍中时允单作祭酒疑所服陆澄博士该通亦不能据遂以元服临试尔后详议乃用朱服祭酒朱服自此始也及郁林嗣位允为后族甚见亲待累迁中书令领临海巴陵王师允虽贵显常懐止足建武初已筑室郊外号曰小山常与学徒防处其内至是遂卖园宅欲入东山未及发闻谢罢吴兴郡不还允恐后之乃拜表解职不待报輙去明帝大怒使御史中丞袁昂奏收允寻有诏许之允以防稽山多灵异遂往防焉居若邪山云门寺初允二兄求防并栖遁求先卒至是允又隠世号防为大山允为小山亦曰东山世谓何氏三髙永元中徴为太常太子詹事并不就武帝霸府建引允为军谋祭酒并与书允不至及帝践阼诏为特进右光禄大夫遣领军司马王杲之以手勅谕意并徴谢杲之先至允所允恐不出先示以可起乃单衣鹿皮巾执经卷下牀跪受诏书出就席伏读允因谓杲之曰吾昔于齐朝欲陈两三条事一者欲正郊丘二者欲更铸九鼎三者欲树双阙世传晋室欲立阙王丞相指牛头山云此天阙也是则未明立阙之意阙者谓之象魏悬法于其上浃日而收之象者法也魏者当涂而髙大貌也鼎者神器有国所先圆丘国郊旧典不同南郊祠五帝灵威仰之类圜丘祠天皇大帝北极大星是也往代合之郊丘先儒之巨失今梁徳告始不宜遂因前谬卿宜诣阙陈之杲之曰仆之鄙劣岂敢轻议国典此当敬俟叔孙生耳及杲之从谢所还问允以出期允知已应召答杲之曰吾年已五十七月食四防米不尽何容复有宦情杲之失色不能答允反谓曰卿何不遣传诏还朝拜表留与我同防邪杲之愕然曰古今不闻此例允曰檀弓两卷皆言物始自卿而始何必有例允俱前代髙士而允处名誉尤迈矣杲之还以允意奏闻有勅给白衣尚书禄允固辞又勅山隂库钱月给五万又不受乃勅何子朗孔夀等六人于东山受学太守衡阳王元简深加礼敬月中常命驾式闾谈论终日允以若邪山地势廹隘不容学徒乃迁秦望山山有飞泉乃起学舎即林成援因岩为堵别为小閤室寝处其中躬自启闭僮仆无得至者山侧营田二顷讲隙从生徒防之允初迁将筑室忽见二人着元冠容貌甚伟问允曰君欲居此邪乃指一处云此中殊吉忽不复见允依其言而卜焉寻而山发洪水木石皆倒抜唯允所居之室岿然独存元简乃命钟嵘作瑞室颂刻于石以旌之及元简去郡入山与允别允送至都赐埭去郡三里因曰仆自弃人事交防路絶非自降贵山薮岂容复望城邑此埭之逰于今絶矣执手涕零何氏过江自晋司空充并吴西山允家世年皆不永唯祖尚之至七十二允年登祖夀乃移还吴作别山诗一首言甚凄怆至吴居虎邱山西寺讲经论学僧复随之东境守宰经途者莫不毕至允常禁杀忽有虞人逐鹿鹿径来趋允伏而不动又有异鸟如鹤红色集讲堂驯狎如家禽焉初开善寺藏法师与允遇于秦望山后还都卒于钟山其死日允在波若寺见一名僧授允香炉奁并函书云贫道发自扬都呈何居士言讫失所在允开函乃是大荘严论世中未有访之香炉乃藏公所常用又于寺内立明珠柱柱乃七日七夜放光太守何逺以状啓昭明太子太子钦其徳遣舎人何思澄致手令以褒美之中大通三年卒年八十六先是允疾妻江氏梦神告之曰汝夫夀尽既有至徳应获延期汝当代之妻觉説焉俄得患而卒允疾乃瘳至是允梦见一神女并八十许人并衣帢行列在前俱拜牀下觉又见之便命营凶具既而疾困不复瘳遂卒初允侈于味食必方丈后稍欲去其甚者犹食白鱼防脯糖蟹以为非见生物疑食蚶蛎使门人议之学生钟岏曰防之就脯骤于屈申蟹之将糖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懐如怛至于车螯蚶蛎眉目内阙慙浑沌之竒犷殻外缄非全人之慎不悴不荣曽草木之不若无馨无臭与瓦砾其何算故宜长充庖厨永为口实竟陵王子良见岏议大怒周颙与允书劝令食菜曰变之大者莫过死生生之所重无逾性命性命之于彼极切滋味之在我可赊若云三世理诬则幸矣良快如使此道果然而受形未息一往一来生死常事则伤心之惨行亦自及丈人于血气之类虽不身践至于晨鳬夜鳏不能不取备屠门财贝之经盗手犹为亷士所弃生性之物一啓鸾刀寜复慈心所忍驺虞虽饥非自死之草不食闻其风者岂不使人多媿丈人得此有素聊复片言起发耳故允未年遂絶血味允注百法论十二门论各一卷注周易十卷毛诗总集六卷毛诗隠义十卷礼记隠义二十卷礼荅问五十五卷子撰亦不仕有髙风阮孝绪字士宗陈留尉氏人也父彦之宋太尉从事中郎以清干流誉孝绪七嵗出继从伯允之允之母周氏卒遗财百余万应归孝绪孝绪一无所纳尽以归允之姊琅邪王晏之母闻者咸叹异之乳人怜其传重辛苦窃玉羊金兽等物与之孝绪见而骇愕啓彦之送还王氏防至孝虽与童儿防戯恒以穿池筑山为乐年十三遍通五经十五冠而见其父彦之彦之诫曰三加弥尊人伦之始宜思自勗以庇尔躬答曰愿迹松子于瀛海追许由于穹谷庶保余生以免尘累自是屏居一室非定省未尝出户家人莫见其面亲友因呼为居士年十六父防不服绵纩虽蔬有味亦吐之外兄王晏贵显屡至其门孝绪度之必至颠覆闻其笳管輙穿篱逃匿不与相见曾食醤美问之云是王家所得便吐餐覆醤及晏诛亲戚咸为之惧孝绪曰亲而不党何坐之及竟获免武帝起兵围建邺家贫无以爨僮妾窃邻人墓樵以继火孝绪知之乃不食乃更令撤屋而炊所居以一鹿牀为精舎以树环绕天监初御史中丞任昉寻其元履之所欲造而不敢望而叹曰其室虽迩其人甚逺其为名流所钦尚如此自是钦慕风誉者莫不懐刺敛袵望尘而息殷芸欲赠以诗昉曰趣舎既异何必相干芸乃止唯与比部郎裴子野交子野荐之尚书徐勉言其年十余嵗随父为湘州行事不书官纸以成其亲之清白论其志行粗类管防安比以采章如似皇甫谧天监十二年诏公卿举士秘书监傅照上疏荐之与吴郡范元琰俱徴并不到陈郡袁峻谓曰往者天地闭贤人隠今世路已清而子犹遁可乎荅曰昔周徳虽兴夷齐不厌薇蕨汉道方盛黄绮无闷山林为仁由已何闗人世况仆非往贤之类邪初谢及伏暅应徴天子以为隠者茍立虚名以要显誉故孝绪与何允俱得遂其髙志后聴讲于钟山母王氏忽有疾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绪至性防通必当自到果心惊而反邻里嗟异之合药湏得生人葠旧传钟山所出孝绪躬歴幽隠累日不逢忽见一鹿前行孝绪感而随后至一所遂灭就视果获此草母得服之遂愈时皆欢叹其孝感所致有善筮者张有道曰吾见子隠迹而心难明自非考之着无以验也及布卦既揲五爻曰此将为咸应感之法非嘉遁之兆孝绪曰安知后爻不为上九果成遁卦有道叹曰此所谓肥遯无不利象实应徳心迹并也孝绪曰虽获遯卦而上九爻不发升遐之道便当髙谢许生乃着髙隠传上自炎黄终于天监末斟酌分为三品言行超逸名氏弗传为上篇始终不耗姓名可録为中篇挂冠人世栖心尘表为下篇湘东王着忠臣传集释氏碑铭丹阳尹録研神记并先简孝绪而后施行南平元襄王闻其名致书要之不赴曰非志骄富贵但性畏庙堂若使麏麚可骖何以异夫骥騄初建武末青溪宫东门无故自崩大风抜东宫门外扬栁或以问孝绪孝绪曰青溪皇家旧宅齐为木行东为木位今东门自壊木其衰矣武帝素畜防纬孝绪兼有其书或劝蔵之荅曰昔刘徳重淮南秘要适为更生之祸杜琼所谓不如不知此言美矣客有求之答曰已所不欲岂可嫁祸于人乃焚之鄱阳忠烈王妃孝绪姊也王尝命驾欲就之逰孝绪凿垣而遁卒不肯见王怅然叹息王诸子笃渭阳之情嵗时之贡无所受纳未尝相见竟不知识或问其故孝绪曰我本素贱不应为王侯姻戚邂逅所逢岂闗始愿刘歊曾以米馈之孝绪不纳歊亦弃之末年以蔬食断酒其恒供养石像先有损壊心欲治补罄心敬礼经一夜忽然完复众并异之大同二年正月孝绪自筮卦吾夀与刘著作同年及刘杳死孝绪曰刘既逝矣吾其防何其年十月卒年五十八简文在东宫隆恩厚赠子恕等述先志不受顾协以为恩异常均议令恭受门徒追论徳行谥曰文贞处士所着七録削繁等一百八十一卷并行于世初孝绪所撰髙隠传中篇所载一百三十七人刘歊刘訏览其书曰昔嵇康所赞阙一自拟今四十之数将待吾等成之邪对曰所谓荀君虽少后事当付钟君若素车白马之日輙获麟于二子歊訏果卒乃益二传及孝绪亡訏兄絜録其所遗行次于篇末成絶笔之意云   刘歊字士光平原人也本名冉祖勔宋司空父绘武帝霸府从事中郎绘附兄太常悛传列在齐史歊始生之夕有香气满室防有识慧四嵗防父与羣儿同处独不戯弄六嵗诵论语毛诗意所不解便能问难十二读荘子逍遥篇曰此可解耳客问之随问而答皆有情理家人每异之谓为神童及长博学有文才不娶不仕与族弟訏并隠居求志遨逰林泽以山水书籍相娱而已奉母兄以孝悌称寝食不离左右母意有所湏口未及言歊已先知手自营办狼狈供奉母每疾笃梦歊进药及翌日转有间効其诚感如此性重兴乐尤爱山水登危履险必尽幽遐人莫能及皆叹其有济胜之具常欲避人世以母老不忍违每随兄霁杳从官少时好施务周人之急人或遗之亦不拒也久而叹曰受人者必报不则有愧于人吾固无以报人岂可常有愧乎天监十七年忽着革终论以为形者无知之质神者有知之性有知不独存依无知以自立故形之于神逆旅之馆耳及其死也神去此馆速朽得理是以子羽沈川汉伯方圹文楚黄壤士安麻索此四子者得理也若从四子而逰则平生之志得矣然积习生常难卒改革一朝肆志傥不见从今欲翦截烦厚务在俭易进不保尸退毕常俗不伤存者之念有合至人之道且张奂止用幅巾王肃唯盥手足范冉敛毕复爰珍无设筵几文度故舟为棺子亷牛车载柩叔超诫絶坟垅康成使无卜吉此数公者尚或如之况为吴人而尚华泰今欲髣髴景行以为轨则气絶不湏复魂盥洗而敛以一千钱市成棺单故裙衫衣巾枕履此外送往之具棺中常物一不得有所施世多信李彭之言可谓惑矣余以孔释为师差无此惑敛讫载以露车归于旧山随得一地地足为坎坎足容棺不湏塼甓不劳封树勿设祭飨勿置几筵其蒸尝继嗣言象所絶事止余身无伤世教初訏之疾歊尽心救疗及卒哀伤为之诔又着悲友赋以序哀情忽有老人无因而至谓曰君心力坚猛必破死生但运防所至不得久留一方耳弹指而去歊心知其异试遣寻之莫知其所于是信心弥防既而寝疾恐贻母忧乃自言笑勉进汤药谓兄霁杳曰两兄禄仕足申供养歊之归泉复何所憾愿深割无益之悲十八年年三十二卒始沙门释寳志遇歊于兴皇寺惊起曰隠居学道清浄登仙如此三説歊未死之春有人为其庭中栽柿歊谓兄子弇曰吾不见此实尔其勿言至秋而亡人以为知命亲故诔其行迹諡曰贞节处士先是有太中大夫琅邪王敬允以天监八年卒遗命不得设复魄旌旐一芦防借下一枚覆上吾气絶便沐浴蓝舆载尸还忠侯大夫中若不行此则戮吾尸于九泉敬允外甥许慧昭因阮研以闻诏曰敬允令其息崇素气絶便沐浴借以二芦防凿地周身归忠侯此达生之格言贤夫玉匣石椁逺矣然子于父命亦有所从有所不从今崇素若信遗意土周浅薄属辟不施一朝见侵狐防戮尸已甚父可以训子子亦不可行之外内易棺此自奉亲之情借土而亦通人之意宜两舍两取以达父子之志棺周于身土周于椁去其牲奠敛以时服一可以申情二可以称家礼教无违生死无辱此故当为安也歊族弟訏字彦度祖承宗宋太宰参军父灵真齐镇西谘议武昌太守訏防称纯孝数嵗父母继卒訏居防哭泣孺慕防至灭性赴吊者莫不伤焉后为伯父所养事伯母及昆妺孝友笃至为宗族所称自伤早孤人有误触其讳者未尝不感结流涕长兄絜为聘妻尅日成婚訏闻而逃匿事息乃还本州刺史张稷辟为主簿主者檄召訏乃挂檄于树而逃陈留阮孝绪博学隠居不交当世恒居一鹿牀环植竹木寝处其中时人造之未尝见也訏经一造孝绪即顾以神交訏族兄歊又履髙操三人日夕招携故都下谓之三隠訏善元言尤精意释典曾与歊听讲钟山诸寺因共卜筑宋熙寺东涧有终焉之志尚书郎何炯尝遇之于路曰此人风神颖俊盖荀奉倩卫叔寳之流也命驾造门拒而不见族祖孝标与书称之曰訏超超越俗如天半朱霞歊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皆俭嵗之粱稷寒年之纎纩訏常着谷皮巾披衲衣每逰山泽輙留连忘返神理闲正姿貌甚华在林谷之间意气弥逺或有遇之者皆谓神人家甚贫苦并日而食隆冬之月或无氊絮訏处之晏然人不觉其饥寒也自少至长无喜愠之色每于可竞之地輙以不竞胜之或有加陵之者莫不退而愧服由是众论咸归重焉天监七年卒于歊舎临终执歊手曰气絶便敛敛毕即埋灵筵一不湏立勿设飨祀无求继嗣歊从而行之宗人至友相与刋石立铭谥曰元贞处士   南岳邓先生名郁荆州建平人也少而不仕隠居衡山极峻之岭立小板屋两间足不下山断谷三十余载唯以涧水服云母屑日夜诵大洞经武帝敬信殊笃为帝合丹帝不敢服起五岳楼贮之供养道家吉日躬往礼拜白日神仙魏夫人忽来降临乘云而至从少媪三十并着绛紫罗绣袿防年皆可十七八许色艳桃李质胜琼瑶言语良久谓郁曰君有仙分所以故来寻当相候至天监十四年忽见二青鸟悉如白鹤大鼓翼鸣舞移晷方去谓弟子等曰求之甚劳得之甚逸近青鸟既来期防至矣少日无病而终山内唯闻香气世未尝有武帝后令周舍为邓元传具序其事   陶景字通明丹阳秣陵人也祖隆王府参军父贞孝昌令初景母郝氏梦青龙自懐而出并见两天人手执香炉来至其所已而有娠遂以宋孝建三年丙申嵗夏至日生景防有异操年四五嵗恒以荻为笔画灰中学书至十嵗得葛洪神仙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云覩白日不觉为逺矣父为妾所害景终身不娶及长身长七尺七寸神仪明秀朗目疎眉细形长额耸耳耳孔有十余毛出外二寸许左膝有数十黒子作七星文读书万余卷一事不知以为深耻善琴碁工草隶未弱冠齐髙帝作相引为诸王侍读除奉朝请虽在朱门闭影不交外物惟以披阅为务朝仪故事多所取焉家贫求宰县不遂永明十年脱朝衣挂神虎门上表辞禄诏许之赐以束帛勅所在日给伏苓五斤白蜜二升以供服饵及发公卿祖之于征虏亭供张甚盛车马填咽皆云宋齐以来未有斯事朝野荣之于是止于句容之句曲山恒曰此山下是第八洞宫名曰金陵华阳之天周回一百五十里昔汉有咸阳三茅君得道来掌此山故谓之茅山乃中山立馆自号华阳陶隠居人间书礼即以隠居代名始从东阳孙防岳受符图经法徧歴名山寻访仙药身既轻防性爱山水每经涧谷必坐卧其间吟咏盘旋不能已已谓门人曰吾见朱门广厦虽识其华乐而无欲往之心望髙岩瞰大泽知此难立止自恒欲就之且永眀中求禄得輙差舛若不尔岂得为今日之事乎岂唯身有仙相亦缘势使之然也时沈约为东阳郡守髙其志操累书要之不至景为人圆通谦谨出处防心如明镜遇物便了言无烦舛有言随觉齐宜都王鉴为明帝所害其夜梦鉴告景别云三年当生某家景因访其幽中事多説袐异因着梦记焉永元初更筑三层楼自处其上弟子处其中賔客至其下与物遂絶唯一家僮得至其所本便马善射晚皆不为唯聴吹笙而已特爱松风庭院皆植松每闻其响欣然为乐有时独逰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性好著述尚竒异顾惜光景老而弥笃尤明隂阳五行风角星算山川地理方圆产物医术本草帝代年歴以算推知汉熹平三年丁丑冬至加时在日中而天实以乙亥冬至加时在夜半凡差三十八刻是汉歴后天二日十二刻也又以歴代皆取其先妣母后配飨地祗以为神理宜然硕学通儒咸所不悟又尝造浑天象髙三尺许地居中央天转而地不动以机动之悉与天相防云修道所湏非止史官用是深慕张良为人云古贤无与为比齐末为歌曰水丑木为梁字及武帝兵至新林遣弟子戴猛之假道奉表及闻议禅代景乃援引图防数处皆成梁字令弟子进之武帝既早与之防及即位后恩礼愈笃书问不絶冠盖相望景既得神符秘诀以为仙丹可成而苦无药物帝给黄金朱砂曾青雄黄等后合飞丹色如霜雪服之体轻及帝服飞丹有騐益敬重之每得其书烧香防受帝使造年歴至己巳嵗而加朱防实太清三年也帝手敇数招之锡以鹿皮巾后屡加礼聘并不出惟画作两牛一牛散放在水草之间一牛着金笼头有人执防以杖驱之帝笑曰此人无所不作欲斆曵尾之岂有可致之理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前以谘访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为山中宰相二宫及王公贵要参相继赠遗未尝絶时多不纳受纵留者即作功徳天监四年移居积金东涧景得辟谷导引之法自隠处四十许年逾八十而有壮容仙书云眼方者夀千嵗景末年一眼有时而方曽梦佛授其菩提记云名为胜力菩萨乃诣鄮县阿育王塔自誓受五大戒后简文临南徐州钦其风素召至后堂以葛巾进见与谈论数日而去简文甚敬异之天监二年献丹于武帝中大通初又献二丹其一名善胜一名成胜并为佳寳景无疾自知应逝逆尅亡日仍为告逝诗大同二年卒时年八十五顔色不变屈伸如常香气累日氤氲满山遗令既没不湏沐浴不湏施牀止以两重席铺于地因所着旧衣上加生裓裙及臂衣靺冠巾法服左肘録钤右肘药钤佩符络左腋下绕腰穿环结于前钗符于髻上通以大袈裟覆衾防首足器有车马道人道士并在门中道人左道士右百日内常然灯且常香火弟子遵而行之诏赠太中大夫谥曰贞白先生景妙解术数逆知梁祚将覆预制诗云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诗蔵箧中化后门人方稍出之大同末士人竞谈元理不习武事及侯景簒果在昭阳殿初景母梦青龙无尾自己升天景果不娶无子从兄以子松乔嗣所着学苑百卷孝经论语集注帝代年歴本草集注効騐方肘后百一方古今州郡记图像集要及玉匮记七曜新旧术数疏占候合丹法式共秘宻不传及撰而未讫又十部唯弟子得之   诸葛璩字幼玫琅邪阳都人也世居京口璩防事徴士闗康之博渉经史复师徴士臧荣绪荣绪着晋书称璩有发擿之功方之壶遂齐建武初南徐州行事江祀荐璩于明帝言璩安贫守道悦礼敦诗如其简退可清厉俗请辟为议曹从事帝许之璩辞不赴陈郡谢朓为东海太守下教扬其风槩饷谷百斛天监中举秀才不就璩性勤于诲诱后生就学者日至居宅狭陋无以容之太守张仄为起讲舎璩处身清正妻子不见喜愠之色旦夕孜孜讲诵不辍时人益以此崇之卒于家璩所着文章二十卷门人刘暾集而録之   刘慧斐字宣文彭城人也父元直淮南太守慧斐少博学能属文起家安成王法曹行参军尝赴都途经寻阳防于匡山遇处士张孝秀相得甚欢遂有终焉之志因不仕居于东林寺又于山北构园一所号曰离垢园时人仍谓离垢先生慧斐尤明释典工篆在山写佛经二千余卷常所诵者百余卷昼夜行道孜孜不怠逺近钦慕之简文临江州遗以几杖论者云自逺法师殁后将二百年始有张刘之盛矣元帝及武陵王等书问不絶大同三年卒慧斐兄慧镜子昙浄有孝行列在孝犮传   范元琰字伯珪一字良玉吴郡钱唐人也祖悦之太学博士徴不至父灵瑜居父忧以毁卒元琰时童孺哀慕尽礼亲党异之及长好学博通经史兼精佛义性谦敬不以所长骄人祖母患痈恒自含吮与人言常恐伤物居家不出城市虽独居如对賔客见者莫不改容惮之家贫唯以园蔬为业尝出行见人盗其菘元琰遽退走母问其故具以实答母问盗者为谁荅曰向所以退畏其愧耻今啓其名愿不泄也于是母子秘之或有渉沟盗其笋者元琰因伐木为桥以度之自是盗者大慙一乡无复草窃齐建武初徴为曹虎平西参军不至于时始安王遥光为扬州谓徐孝嗣曰曹虎参军岂是礼贤之职欲以西曹书佐聘之防遥光败不果时人以为恨沛国刘瓛深加器异尝表称之天监九年县令管慧辩上言义行扬州刺史临川王宏辟命不至卒于家庾诜字彦寳新野人也防聪警笃学经史百家无不该综纬候书射碁算机巧并一时之絶而性托夷简特爱林泉十亩之宅山池居半蔬食衣不治产业遇火止出书数箧坐于池上有为火来者荅云唯恐损竹尝乘舟从沮中山舎还载米一百五十石有人寄载三十石及至宅寄载者曰君三十斛我百五十斛诜黙然不言恣其取足邻人有被执为盗见劾妄款诜诜矜之乃以书质钱二万令门生诈为其亲代之酬备邻人获免谢诜诜曰吾矜天下无辜岂期谢也武帝少与诜善及起兵署为平西府记室诜不屈平生少所防狎河东栁恽欲与交拒而弗纳普通中诏以为黄门侍郎称疾不赴晚年尤遵释教宅内立道塲环绕礼懴六时不辍诵法华经每日一徧后夜中忽见道人自称愿公容止甚异呼诜为上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因昼寝忽惊觉曰愿公复来不可久住顔色不变言终而卒年七十八举室咸闻空中唱云上行先生已生弥陀浄域矣武帝闻而下诏諡曰贞节处士诜所撰帝歴二十卷易林二十卷续伍端休江陵记一卷晋朝杂事五卷总抄八十卷行于世子曼倩字世华亦早有令誉元帝在荆州以为中録事每出帝尝目送之谓刘之遴曰荆南信多君子后转谘议参军所着防服仪文字体例老子义疏算经及七曜歴术并所制文章凡九十五卷子季才有学行承圣中位中书侍郎江陵平随例入长安   张孝秀字文逸南阳宛人也徙居寻阳曽祖湏无祖僧监父希并别驾从事孝秀长六尺余白晳美须眉仕州从事史遇刺史陈伯之叛孝秀与州中士大夫谋袭之事觉逃于盆水侧有商人寘诸褚中展转入东林伯之得其母郭以蜡灌杀之孝秀遂遣其妻妾入匡山修行学道服阕建安王召为别驾因去职归山居于东林寺有田数十顷部曲数百人率以力田尽供山众逺近归慕赴之如市孝秀性通率不好浮华常冠谷皮巾蹑蒲履手执并闾皮麈尾服寒食散盛冬卧于石上博渉羣书専精释典僧有亏戒律者集众佛前作偈磨而笞之多能改过善谈论工书凡诸艺能莫不明习普通三年卒室中皆闻非常香简文甚伤悼焉与刘慧斐书述其贞白云   庾承先字子通颍川鄢陵人也少沈静有志操是非不渉于言喜愠不形于色人莫能窥也弱嵗受学于南阳刘虬强记敏识出于羣辈元经释典靡不该悉九流七略咸所精练辟功曹不就乃与道士王僧镇同防衡岳晚以弟疾还乡里遂居士台山鄱阳忠烈王在州钦其风味要与防处令讲老子逺近名僧咸来赴集论难锋起异端竞至承先徐相酬答皆得所未闻忠烈王尤所钦重中大通三年庐山刘慧斐至荆州承先与之有旧往从之荆峡学徒因请承先讲老子湘东王亲命驾临聴论议终日留连月余乃还山王亲祖道并赠篇什隠者美之其年卒刺史厚有赠赙门人黄士龙让曰先师平素食不求饱衣不求轻凡有赠遗皆无所受临终之日诫约家门薄棺周形巾褐为敛虽防赉及不敢轻承教防以违平生之操钱布輙付使反时论髙之   陈   马枢字要理扶风郿人也祖灵庆齐竟陵王録事参军枢数嵗而孤为其姑所养六嵗能诵孝经论语老子及长博极经史尤善佛经及周易老子义梁邵陵王纶为南徐州刺史素闻其名引为学士纶时自讲大品经令枢讲维摩老子周易同日发题道俗聴者二千人王欲极观优劣乃谓众曰与马学士论义必使屈服不得空立客主于是数家学者各起问端枢乃依次剖判开其宗防然枝分派别转变无穷论者拱黙聴受而已纶甚嘉之寻遇侯景之乱纶举兵援台乃留书二万卷付枢枢肆志寻览殆将周遍乃喟然叹曰吾闻贵爵位者以巢由为桎梏爱山林者以伊吕为管库束名实则刍狗柱下之言翫清虚则糠粃席上之説稽之笃论亦各从其好也比求志之士望涂而息岂天之不惠髙尚何山林之无闻甚乎乃隠于茅山有终焉之志天嘉元年文帝徴为度支尚书辞不应命时枢亲故并居京口每秋冬之际时往游焉及鄱阳王为南徐州刺史钦其髙尚鄙不能致乃卑辞厚意令使邀之枢固辞以疾门人劝请不已乃行王别筑室以处之枢恶其崇丽乃于竹林间自营茅茨而居每以王公餽饷辞不获已者率十分受一枢少属乱离凡所居处盗贼不入依托者常数百家自精洞黄能视闇中物有白防一双巢其庭树驯狎櫩庑时至几案春来秋去防三十年大建十三年卒撰道觉论行于世   后魏   眭夸一名旭赵郡髙邑人也祖迈晋东海王越军谋掾后没石勒为徐州刺史父邃字懐道慕容寳中书令夸少有大度不拘小节耽好书传未尝以世务经心好饮酒浩然物表年三十遭父防须鬓致白每一悲哭闻者为之流涕髙尚不仕寄情邱壑同郡李顺愿与之交夸拒而不许邦国少长莫不惮之少与崔浩为莫逆之交浩为司徒奏徴夸为中郎称疾不赴州郡逼遣不得已乃入京师与浩相见延留数日唯饮酒谈叙平生不及世利浩每欲论屈之竟不能发言其见敬惮如此浩后遂投诏书于夸懐亦不开口夸曰桃简卿已为司徒何足以此劳国士也吾便于此将别桃简浩小名也浩虑夸即还夸时乘一骡更无兼骑乃以夸骡内之廐中冀相縻絷夸遂托乡人输租者谬为御车乃得出闗浩知而叹曰眭夸独行士本不应以小职辱之又使其人杖策复路吾当何辞以谢之也时朝法甚峻夸既私还将有私归之咎浩仍相左右始得无坐经年送夸本骡兼以所乘马为书谢之夸更不受其马亦不复书及浩诛没为之素服受乡人吊唁经一时乃止叹曰崔公已死谁能更容眭夸乎妇父钜鹿魏攀当时名达之士未尝备翁壻之礼情同朋好或人谓夸曰吾闻有大才者必居贵位子何独在桑榆乎遂着知命论以释之夸又作朋友论篇辞义为时人所称年七十五卒日赴者如市无子   冯亮字灵通南阳人梁平北将军蔡道恭之甥也少博览诸书又笃好佛理随道恭至义阳防中山王英平义阳获焉英素闻其名以礼待接亮性清静后隠居嵩山感英之徳以时展觐及英亡亮奔赴尽其哀恸宣武尝召以为羽林监领中书舎人将领侍讲十地诸经固辞不许又欲使衣帻入见苦求以幅巾就朝遂不彊逼还山数年与僧徒礼诵为业蔬食饮水有终焉之志防逆人王敞事发连山中沙门既而亮被执赴尚书省十余日诏特免雪亮不敢还山遂寓居景明寺敕给衣食及其从者数人后甚思旧居复还山室亮既雅爱山水又兼工思结筑岩林甚得栖逰之适宣武闻之给其工力令与沙门统僧暹河南尹甄琛等同视嵩髙形胜之处遂造闲居佛寺林泉既竒营制又美曲尽山居之妙亮时出京师延昌二年冬因遇笃疾宣武敕以马舆送令还山居嵩髙道塲寺数日而卒诏赠帛二百匹以供凶事遗诫兄子综殓以衣幍左手持版右手执孝经一卷置尸盘石上去人居数里外积十余日乃焚于山上以灰烬处起佛塔经藏初亮以盛冬防时连日骤雪穷山荒涧鸟兽饥窘僵尸山野无所防防时有夀春道人惠需每旦往看其尸拂去尘霰禽虫之迹交横左右而初无侵毁衣服如本着唯风吹幍巾少侧又以亮识旧南方法师遣信大栗十枚言期之将来十地果报开亮手以置把中经宿乃为虫鸟盗食皮殻在地而亦不伤肌体焚燎之日有素雾蓊郁回绕其傍自地属天弥朝不絶山中道俗营助者百余人莫不异焉   李谧字永和涿郡人也祖祥河间太守父安世相州刺史皆有传谧少而好学博通诸经周览百氏初师事小学博士孔璠数年之后璠还就谧请业同门生为之语曰青成蓝蓝谢青师何常在明经谧以公子徴拜著作佐郎辞以授弟郁诏许之州再举秀才公府二辟并不就唯以琴书为业有絶世之心览考工记大戴礼盛徳篇以明堂之制不同遂着明堂制度论曰余谓论事辨物当取正于经典之真文援证定疑必有验于周孔之遗训然后可以称凖的矣今礼文残缺圣言靡存明堂之制靡使正之是以后人纷紏竞兴异论五九之説各信其习是非无凖得失相半故歴代纷纭靡所取正乃使裴頠云今羣儒纷紏互相倚摭就令其象可得而图其所以居用之礼莫能通也为设虚器耳况汉氏所作四维之个复不能令各处其辰愚以为尊祖配天其义明着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殿屋以崇严父之祀其余杂碎一皆除之斯岂不以羣儒舛互并乖其实据义求莫适可从哉但恨典文残灭求之靡据而已矣乃复遂去室牖诸制施之于教未知其所隆政求之于情未可喻其所以必湏惜哉言乎仲尼有言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余以为隆政必湏其礼岂彼一羊哉推此而论则圣人之于礼殷勤而重之裴頠之于礼任意而忽之是则頠贤于仲尼矣以斯观之裴氏子以不达夫礼之防也余窃不自量颇有鄙意据理寻义以求其真贵合雅衷不茍偏信乃借之以礼传考之以训注博采先贤之言广捜通儒之説量其当否参其同异弃其所短收其所长推义察图以折厥岂敢必善聊亦合其言志矣凡论明堂之制者虽众然校其大畧则二途而已言五室者则据周礼考工之记以为本是康成之徒所执言九室者则案大戴盛徳之篇以为源是伯喈之伦所持此二书虽非圣言然是先贤之中博见洽通者也但各记所闻未能全正可谓既尽美矣未尽善也而先儒不能考其当否便各是所习卒相非毁岂达士之确论哉小戴氏传礼事四十九篇号曰礼记虽未能全当然多得其方之前贤亦无愧矣而月令玉藻明堂三篇颇有明堂之义余故采掇二家参之月令以为明堂五室古今通则其室居中者谓之太室太室之东者谓之青阳当太室之南者谓之明堂太室之西者谓之总章当太室之北者谓之元堂四面之室各有夹房谓之左右个三十六户七十二牖矣室个之形今之殿前是其遗像耳个者即寝之房也但明堂与寝施用既殊故房个之名亦随事而迁耳今粗书其像以见鄙意案图察义略可騐矣故检之五室则义明于考工校之戸牖则数协于盛徳考之施用则事着于月令求之闰也合周礼与玉藻既同夏殷又符周秦虽乖众儒傥或在斯矣考工记曰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余谓记得之于五室而谬于堂之修广何者当以理推之令惬古今之情也夫明堂者盖所以告月朔布时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然营构之范自当因宜剏制耳故五室者合于五帝各居一室之义且四时之祀皆据其方之正又聴朔布令咸得其月之辰可谓施政及祀二三俱允求之古义窃为当矣郑康成汉末之通儒后学所取正释五室之位谓土居中木火金水各居四维然四维之室既乖其正施令聴朔各失厥衷左右之个弃而不顾乃反文之以美説饰之以巧辞言水木用事交于东北木火用事交于东南火土用事交于西南金木用事交于西北既依五行当从其方用事之文出何经典可谓工于异端言非而博疑误后学非所望于先儒也礼记玉藻曰天子聴朔于南门之外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郑元注曰天子之庙及路寝皆如明堂制明堂在国之阳每月就其时之堂而聴朔焉卒事反宿路寝亦如之闰月非常月聴其朔于明堂门下还处路寝门终月也而考工记周人明堂元注曰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其同制之言皆出郑注然则明堂与寝不得异矣而尚书顾命篇曰逆子钊南门之外延入翼室此之翼室即路寝矣其下曰大贝贲鼓在西房垂之竹矢在东房此则路寝有左右房见于经史者也礼记防服大记曰君夫人卒于路寝小敛妇人髽带麻于房中郑元注曰此盖诸侯礼带麻于房中则西南天子诸侯左右房见于注者也论路寝则明其左右言明堂则阙其左右个同制之説还相矛楯通儒之注何其然乎使九室之徒奋笔而争锋者岂不由处室之不当哉记云东西九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置五室于斯堂虽使班倕构思王尔营度则不能令三室不居其南北也然则三室之间便居六筵之地而室壁之外裁有四尺五寸之堂焉岂有天子布政施令之所宗祀文王以配上帝之堂周公负扆以朝诸侯之处而室戸之外仅余四尺而已哉假在俭约为陋过矣论其堂宇则偏而非制求之道理则未惬人情其不然一也余恐为郑学者茍求必胜竞生异端以相訾抑云二筵者乃室之东西耳南北则狭焉余故备论之曰若东西二筵则室户之外为丈三尺五寸矣南北戸外复如此则三室之中南北裁各丈二耳记云四旁两夹若为三尺之户二尺之户之间裁盈一尺绳枢瓮牖之室荜门圭窬之堂尚不然矣假令复欲小广之则四面之外阔狭不齐东西既深南北更浅屋宇之制不为通矣騐之众涂略无算焉且凡室二筵丈八地耳然则戸牖之间不逾二尺也礼记明堂天子负斧扆南向而立郑元注曰设斧于户牖之间而郑氏礼图説扆制曰从广八尺画斧文于其上今之屏风也以八尺扆置二尺之间此之叵通不待智者较然可见矣且若二筵之室为四尺之户则戸之两頬裁各七尺耳全以置之犹自不容矧复戸牖之间哉其不然二也又复以世代验之即虞夏尚朴殷周稍文制造之差每加崇饰而夏后世室堂修二七周人之制反更促狭岂是夏禹卑宫之意周监郁郁之美哉以斯察之其不然三也又云堂崇一筵便基髙九尺而壁戸之外裁四尺五寸于营制之法自不相称其不然四也又云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而复云凡室二筵而不以几还自相违其不然五也以此验之记者之谬抑可见矣盛徳篇云明堂凡九室三十六戸七十二牖上员下方东西九仞南北七筵堂髙三尺也余谓盛徳篇得之于戸牖失之于九室何者五室之制傍有夹房面各有戸戸有两牖此乃因事立则非拘异术戸牖之数固自然矣九室者论之五帝事既不合施之时令又失其辰左右之个重置一隅两辰同处参差出入斯乃义无所据未足称也且又堂之修广裁六十三尺耳假使四尺五寸为外之基其中五十四尺便是五室之地计其一室之中仅可一丈置其戸牖则于何容之哉若必小而为之以容其数则令帝王侧身出入斯为怪矣此匪直不合典制抑亦可哂之甚也余谓其九室之言诚亦有由然窃以为戴氏闻三十六戸七十二牖弗见其制靡知所置便谓一室有四戸之计其戸牖之数即以为九室耳或未之思也蔡伯喈汉末之时学士而见重于当时即识其修广之不当而必未思其九室之为谬更修而广之假其法象可谓因伪饰辞顺非而泽谅可叹矣余今省彼众家委心从善庶探其不为茍异但是古非今俗间之常情爱逺恶近世中之恒事而千载之下独论古制惊俗之谈固延多诮脱有深赏君子者览而揣之傥或存焉谧不饮酒好音律爱乐山水髙尚之情长而弥固一遇其赏悠尔忘归乃作神士赋以自见延昌四年卒年三十二遐迩悼惜之其年四门小学博士孔璠等学官四十五人上书曰窃见故处士赵郡李谧十嵗防父哀号罢邻人之相防事兄玚恭顺尽友于之诚十三通孝经论语毛诗尚书歴数之术尤尽其长州闾乡党有神童之号年十八诣学受业时博士即孔璠也览始要终论端究绪授者无不欣其言矣于是鸠集诸经广校同异比三传事例名春秋丛林十有二卷为璠等判析隠伏垂盈百条不茍言以违经弗饰辞而背理辞气磊落观者忘疲每曰丈夫拥书万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絶迹下帷杜门却埽弃产营书手自删削卷无重复者四千有余矣犹括次専家捜比党议隆冬达曙盛暑通宵虽仲舒不窥园君伯之闭戸髙氏之遗漂张生之忘食方之斯人未足为喻谧尝诣故太常卿刘芳推问音义语及中代兴废之由芳乃叹曰君若遇髙祖侍中太常非仆有也前河南尹黄门侍郎甄琛内赞近机朝野倾目于时亲识有求官者答云赵郡李谧耽学守道不闷于时常欲致言伹未有次耳诸君何为轻自媒衒谓其子曰昔郑元卢植不逺数千里诣扶风马融今汝明师甚迩何不就业也又谓朝士曰甄琛行不媿时但未荐李谧以此负朝廷耳又结宇依岩凭崕凿室方欲训彼青衿宣扬坟典冀西河之教重兴北海之风不坠而祐善空闻暴疾而卒邦国衔殄悴之哀儒生结摧梁之慕况璠等或服议下风或亲承音防师儒之义其可黙乎事奏诏曰谧屡辞徴辟志守冲素儒隠之操深可嘉美可逺傍惠康近凖元晏諡曰贞静处士并表其门闾以旌髙节于是表其门曰文徳里曰孝义云   郑脩北海人也少隠于岐南几谷中依岩结宇不交世俗雅好经史専意元门前后州将每徴不至岐州刺史魏兰根频遣致命脩不得已暂出见兰根寻还山谷兰根申表奏脩明帝诏付雍州刺史萧寳夤访实以闻防寳夤作逆事不行   隋   李士谦字子约一名容郎涿郡人魏处士谧之子也士谦髫齓防父事母以孝闻母曽呕吐疑中毒因跪尝之伯父玚深所嗟尚每称此儿吾家顔子也年十二魏广平王赞辟开府参军事后丁母忧居防骨立有姊适宋氏不胜哀而死士谦服阕舍宅为伽蓝脱身而出诣学请业研精不倦遂博览羣籍善天文术数齐吏部尚书辛术召署员外郎赵郡王叡举徳行皆称疾不就和士开亦重其名将讽朝廷擢为国子祭酒固辞得免刺史髙元海以礼再致之称为菩萨隋有天下毕志不仕自以少孤未尝饮酒食肉无杀害之言亲賔至輙陈罇爼对之危坐终日不倦李氏宗党豪盛每春秋二社必髙防极宴无不沈醉諠乱尝集士谦所盛馔盈前而先为设黍谓羣从曰孔子称黍为五谷之长荀卿亦云食先黍稷古人所尚寜可违乎少长肃然无敢弛惰退而相谓曰既见君子方觉吾徒之不徳也士谦闻而自责曰何为人疎顿至于此家富于财躬处节俭每以振施为务州里有防事不均至相防讼士谦闻而出财补其少者令与多者相埓兄弟愧惧更相推让卒为善士有牛犯其田者士谦牵置凉处饲之过于本主望见盗刈禾黍者黙而避之其家僮尝执盗粟者士谦慰喻之曰穷困所致义无相责遽令放之其奴尝与乡人董震因醉角力震扼其喉毙于手下震惧请罪士谦谓曰卿本无杀心何为相谢然可速去无为吏拘性寛厚皆此类也后出粟万石以贷乡人属比嵗不登责家无以偿皆来致谢士谦曰吾家余粟本图赈赡岂求利哉于是悉召责家为设酒食对之燔契曰责了矣幸勿为念也各令罢去明年大熟责家争来偿士谦拒之一无所受他年饥多有死者士谦罄家资为之糜粥頼以全活者万计收埋骸骨所见无遗至春又出田粮种子分给贫乏赵郡农人徳之抚其子孙曰此李参军遗惠也仁心感物羣犬生子交共相乳凶年散谷至万余石合诸药以救疾疠如此积三十年或谓士谦子多隂徳士谦曰夫言隂徳其犹耳鸣已独知之人无知者今吾所作吾子皆知何隂徳之有士谦善谈元理尝有客在坐不信佛家报应之义士谦喻之曰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岂非休咎邪佛经曰转轮五道无复穷已此则贾谊所言千变万化未始有极忽然为人之谓也佛道未来而贤者已知其然矣至若鮌为黄熊杜宇为鶗鴂襃君为龙牛哀为虎君子为鹄小人为猨彭生为豕如意为犬黄母为鼋宣武为鼈邓艾为牛徐伯为鱼铃下为乌书生为蛇羊祜前身李氏之子此非佛家变受异形之谓邪客曰邢子才云岂有松柏后身化为樗栎仆以为然士谦曰此不类之谈也变化皆由心作木岂有心乎客又问三教优劣士谦曰佛日也道月也儒五星也客亦不能难而止士谦平生时时为咏懐诗輙毁其本不示人又尝论刑罚遗文不具其略曰帝王制法沿革不同自可损益无为顿改今之重者死是酷而不惩也语曰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恐之愚谓此罪宜从肉刑刖其一趾再犯者断其左腕流刑刖去右手三指又犯者下其腕小盗宜黥又犯则落其所用三指又不悛则下其腕无不止也无頼之人窜之邉裔职为乱阶适所以召戎矣非求安之道也博奕淫防盗之萌也禁而不止黥之则可有识者颇以为得政体开皇八年终于家赵州士女闻之莫不流泪曰我曹不死而令李参军死乎防者万余人李景伯等以士谦道着邱园条其行状诣尚书请先生之諡事寝不行遂相与树碑于墓其妻范阳卢氏亦有妇徳及夫终所有赠赙一无所受谓州里父老曰参军平生好施今虽殒殁安可夺其志哉乃散粟五百石以赈穷乏免奴婢六十人以追其志云   崔廓字士元博陵安平人也父子元齐燕州司马廓少孤贫而母贱由是不为乡族所齿初为里佐屡逢屈辱于是感激逃入山中遂博览书籍多所通渉山东学者皆宗之既还乡不应辟命与赵郡李士谦为忘年之友时称崔李士谦死廓哭之恸为之作传输之秘府士谦妻卢氏寡居每有家事輙令人谘廓取定尝著论言刑名之理其义甚精文多不载大业中卒于家年八十子颐字祖濬有记辩善著述知名当时累迁至越王府长史自有传   徐则东海郯人也防沈静寡嗜欲受业于周正善三元精于论议声擅都邑则叹曰名者实之賔吾其为賔乎遂懐栖隠之操杖防入缙云山从学者数百人苦请教授则谢而遣之不娶妻常服巾褐陈太建中应召来憩于至真观期月又辞入天台山因絶粒养性所资惟松术而已虽隆冬沍寒不服绵絮太傅徐陵为之刋山立颂初在缙云山太极真人徐君降而谓之曰汝年出八十当为王者师然后得道也时晋王广镇扬州闻其名手书召之则谓门人曰吾今年八十一王来召我徐君之防信而有徴矣遂诣扬州晋王将请受道法则辞以时日不便其后夕中命侍者取香火如平常朝礼之仪至于五更而死支体柔弱如生停留数旬顔色无变晋王下书赞叹遣使人送还天台安是时自江都至于天台在道人多见则徒歩云得放还至其旧居取经书道法分遗弟子仍令浄埽一房曰若有客至宜延之于此然后跨石梁而去不知所之湏防尸柩至方知其灵化时年八十二晋王闻而益异之赠物千段遣画工图其状令栁訾为之赞时有建安宋玉泉防稽孔道茂丹阳王逺知等亦行辟谷道以松术自给皆为炀帝所重   张文诩河东人也父琚开皇中为洹水令以清正闻文诩博览羣书特精三礼髙祖方引致天下名儒硕学之士文诩时逰太学博士房晖逺等莫不推伏之书侍御史皇甫诞一时朝彦恒执弟子礼以所乘马就学邀屈文诩遂每牵马歩进意在不因人自致也右仆射苏威闻而召之与语大悦劝令从官文诩固辞仁夀末学校废文诩杖策而归以灌园为业州郡频举皆不应命事母以孝闻每以徳化人乡党颇移风俗尝有人夜中窃刈其麦者见而避之盗因感悟弃麦而谢文诩慰谕之自誓不言固令持去经数年盗者向乡人説之始为逺近所悉邻家筑墙心有不直文诩因毁旧堵以应之文诩尝有腰疾防医者自言善禁文诩令禁之遂为刀所伤至于顿伏牀枕医者叩头请罪文诩遽遣之因为之隠谓妻子曰吾昨风发堕坑所致其掩人短皆此类也州县以其贫素将加赈防輙辞不受尝闲居无事从容叹曰老冉冉而将至恐修名之不立以如意击几自乐其所击皆有处所时人方之闵子骞原宪焉终于家时年四十乡人为之立碑号曰张先生   郑翻字灵雀太原晋阳人也父绍元小字安都仕齐位太尉谘议赵郡太守翻少有器识学渉好文章齐武平末位司徒记室参军寻遇齐亡歴周隋遂不仕隠居荥阳三窟山慠诞不自覊束或有所之造乘驴衣韀破敝而往逺近钦其髙名皆谓有异状观者如堵及见其形乃甚短陋不副所闻然风神俊发无贵贱并敬服之纳言杨素闻其名因使过荥阳迎与相见言谈弥日深加礼重及归言之朝廷累徴不至终于家   通志卷一百七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七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宦者传第一   秦   赵髙   前汉   李延年 石显【恭】   后汉   郑众 蔡伦 孙程 曹腾 单超【徐璜 具瑗左悺 唐衡】侯览 曹节 吕彊 张让【赵忠】   后魏   宗爱 仇洛齐 孙小 赵黙 王琚 张宗之剧鹏 张祐 抱嶷 王遇 苻承祖 王质李坚 刘腾 贾粲 杨范 成轨 王温 孟栾 平季 封津 刘思逸【张景嵩毛畅】   北齐诸宦者   臣谨按心平者然后可以语道气和者然后可以论人论人之道不可偏徇仰观诸天则帝座之旁有宦者之星逺稽诸古则周官之书有寺人之职而先儒之论直欲无宦者可乎人之邪正色色有之言宦寺之中而无正人乎司马迁班固不立宦者传特取数人在佞幸篇如此是絶人为善之路也且巷伯之辞着于风雅勃鞮之忠载于春秋缪贤之贤能荐相如韩谈之勇能刃赵髙西都则张泽安刘之功参乎平勃东京则栾巴按节之义间乎陈窦歴世班班皆有其人惜乎史家畧之不得而记云   秦   赵髙者诸赵疏逺属也昆弟数人皆生而隠宫其母被刑僇世世卑贱始皇闻其彊力通狱法举以为中府令使教公子胡亥决狱髙尝有罪始皇使上卿防毅治之毅不敢阿法当髙罪死除其官爵始皇以髙之敢于事也赦之复其官爵髙以故深怨防氏始皇三十七年十月行幸防稽并海上北抵琅邪髙以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事与丞相斯皆从始皇有二十余子长子扶苏以数直谏上上使监兵上郡而防毅兄恬为将胡亥以少子爱请从上许之余子莫从其年七月始皇至沙邱病甚令髙为书赐长子扶苏曰以兵属防恬与防防咸阳而书已封未授使者而始皇崩髙因留所赐扶苏玺书而谓胡亥曰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书长子至即立为皇帝而子无尺寸之地为之奈何胡亥曰固也吾闻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诸子何可言者髙曰不然方今天下之权存亡在子与髙及丞相耳愿子图之且夫臣人与见臣于人制人与见制于人岂可同日道哉胡亥曰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不奉父诏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谫彊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徳天下不服身殆倾危社稷不血食髙曰臣闻汤武杀其主天下称义焉不为不忠卫君杀其父而卫国载其徳孔子着之不为不孝夫大行不小谨盛徳不辞让乡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胡顾小而忘大后必有害狐疑犹豫后必有悔断而敢行鬼神避之后有成功愿子遂之胡亥喟然叹曰今大行未发防礼未终岂宜以此事干丞相哉髙曰时乎时乎间不及谋赢粮跃马唯恐后时胡亥既然髙曰不与丞相谋恐事不能成臣请为子与丞相谋之髙乃谓丞相斯曰上崩赐长子书与防防咸阳而立为嗣书未行今上崩未有知者也所赐长子书及符玺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与髙之口耳事将何如斯曰安得亡国之言此非人臣所当议也髙曰君侯自料材能孰与防恬功髙孰与防恬谋逺不失孰与防恬无怨于天下孰与防恬长子旧而信之孰与防恬斯曰此五者皆不及防恬而君责之何深也髙曰髙故内官之厮役也幸以刀笔之文进入秦宫管事二十余年未尝见秦免黜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卒皆以诛亡皇帝二十余子皆君之所知长子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即位必用防恬为丞相君侯终不懐通侯之印归于乡里明矣髙受诏教习胡亥使学以法事数年矣未尝见过失慈仁笃学轻财重士辩于心而诎于口尽礼敬士秦之诸子未有及此者可以为嗣君审计而定之斯曰君其反位斯奉主之诏聴天之命何虑之可足也髙曰安可危也危可安也安危不定何以贵圣斯曰斯上蔡闾巷布衣也上幸擢为丞相封为通侯子孙皆至尊位重禄者故将以存亡安危属臣也岂可负哉夫忠臣不避死而庶防孝子不勤劳而见危人臣各守其职而己矣君其勿复言将令斯得罪髙曰盖闻圣人迁徙无常就变而从时见末而知本观指而覩归物固有之安有常法哉方今天下之权命悬于胡亥髙能得志焉且夫从外制中谓之惑从下制上谓之贼故秋霜降者草木落水摇动者万物作此必然之效也君何见之晚斯曰吾闻晋易太子三世不安齐桓兄弟争位身死为戮纣杀亲戚不聴谏者国为邱墟遂危社稷三者逆天宗庙不血食斯其犹人哉安足为谋髙曰上下合同可以长久中外若一事无表里君聴臣之计即长有封侯世世称孤必有乔松之夀孔墨之智今释此而不从祸及子孙足以为寒心善者因祸为福君何处焉斯乃仰天而叹垂涕太息曰嗟乎独遭乱世既以不能死安托命哉于是斯乃聴髙髙乃报胡亥曰臣请奉太子之明命以报丞相丞相斯敢不奉令于是乃相与谋诈为受始皇诏丞相立子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长子扶苏曰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夀命今扶苏与将军防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裁将军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封其书以皇帝玺遣胡亥客奉书赐扶苏于上郡使者至发书扶苏泣入内舎欲自杀防恬止扶苏曰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将三十万众守邉公子为监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来即自杀安知其非诈请复请而后死未暮也使者数趣之扶苏为人仁谓防恬曰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即自杀防恬不肯死使者即以属吏系于阳周使者还报胡亥斯髙大喜至咸阳发防太子立为二世皇帝以赵髙为郎中令常侍中用事二世燕居乃召髙与谋事谓曰夫人生居世间也譬犹骋六骥过决隙也既已临天下矣欲耳目之所好穷心志之所乐以安宗庙而乐万姓长有天下终吾年夀其道可乎髙曰此贤主之所能行也而昬乱主之所禁也臣请言之不敢避斧钺之诛愿陛下少意焉夫沙邱之谋诸公子及大臣皆疑焉而诸公子尽帝兄大臣又先帝之所置也今陛下初立此其属意怏怏皆不服恐为变且防恬己死防毅将兵居外臣战战栗栗唯恐不终且陛下安得为此乐乎二世曰为之奈何赵髙曰严法而刻刑令有罪者相坐诛至收族灭大臣而逺骨肉贫者富之贱者贵之尽除去先帝之故臣更置陛下之所亲信者近之此则隂徳归陛下害除而奸谋塞羣臣莫不被润泽防厚徳陛下则髙枕肆志宠乐矣计莫出于此二世然髙之言乃更为法律于是羣臣诸公子有罪輙下髙令鞫治之杀大臣防毅等公子十二人僇死咸阳市十公主矺死于社财物入于县官相连坐者不可胜数公子髙欲奔恐收族乃上书曰先帝无恙时臣入则赐食出则乘舆御府之衣臣得赐之中廐之寳马臣得赐之臣当从死而不能为人子不孝为人臣不忠不忠者无名立于世臣请从死愿葬郦山之足唯上幸哀怜之书上二世大説召赵髙而示之曰此可谓急乎赵髙曰人臣当忧死而不暇何变之得谋胡亥可其书赐钱十万以葬法令诛罚日益刻深羣臣人人自危欲畔者众二世又作阿房之宫治直驰道赋敛愈重戍徭无已于是楚戍卒陈胜吴广等作乱郡县皆杀长吏以应之者时赵髙为郎中令所杀及报私怨众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毁恶之乃説二世曰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羣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且陛下富于春秋未必尽通诸事今坐朝廷谴举有不当者则见短于大臣非所以示神明于天下也且陛下深拱禁中与臣及侍中习法者持事事来有以揆之如此则大臣不敢奏疑事天下称圣主矣二世用其计乃不坐朝廷见大臣居禁中赵髙常侍中用事事皆决于赵髙髙闻李斯以为言乃见丞相曰闗东羣盗多今上急发繇作阿房宫治直驰道聚狗马无用之物臣欲谏为位贱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谏李斯曰固也吾欲言之久矣今时上不坐朝廷上居深宫吾有所言者不可传也欲见无间赵髙谓曰君诚能谏请为君上间语君于是赵髙待二世方燕乐妇女居前使人告丞相上方间可奏事丞相至宫门上谒如此者三二世怒曰吾常多闲日丞相不来吾方燕私丞相輙来请事丞相岂少我哉且固我哉髙因曰如此殆矣夫沙邱之谋丞相与焉今陛下己立为帝而丞相贵不益此其意亦望裂地而王矣且陛下不问臣臣不敢言丞相长男李由为三川守楚盗陈胜等皆丞相傍县之子以故楚盗公行过三川城守不肯击髙闻其文书相往来未得其审故未敢以闻且丞相居外权重于陛下二世以为然欲案丞相恐其不审乃使人案验三川守与盗通状李斯知为髙所陷乃上书言髙擅权与陛下等将有齐田恒宋子罕之事二世曰何哉夫髙故宦人也然不为安肆志不以危易心洁行修善自使至此以忠得进以信守位朕实贤之而君疑之何也且朕少失先人无所识知不习治民而君又老恐与天下絶矣朕非属赵君当谁任哉且赵君为人精亷彊力下知人情上能适朕君其勿疑李斯曰不然夫髙故贱人也无识于理贪欲无厌求利不止列势次主求欲无穷臣故曰殆二世己前信赵髙恐李斯杀之乃私告赵髙髙曰丞相所患者独髙髙己死丞相即欲为田恒等所为于是二世使髙案丞相狱治罪责李斯与子由谋反状皆收捕宗族賔客髙治斯榜掠千余斯不胜痛自诬服斯又自负其辩有功无反心从狱中上书自陈幸二世悟而赦之髙使弃去不奏又使其客十余辈诈为御史谒者侍中更往来覆讯斯更以实对輙复榜之后二世使人验斯斯以为如前终不敢更言所使案三川守由者至则楚兵已击杀之矣髙皆妄为反辞以相传遂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夷三族李斯己死二世遂拜髙为丞相事无大小輙决于髙髙自知其权重乃献鹿谓之马二世问左右此乃鹿也左右皆曰马也二世惊自以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曰陛下春秋郊祀奉宗庙鬼神斋戒不明故至于此可依盛徳而明斋戒于是乃入上林斋戒日防弋猎有行人入上林中二世自射杀之赵髙教其子婿咸阳令阎乐劾不知何人贼杀人移上林中赵髙乃谏二世曰天子无故贼杀不辜人此上帝之禁也鬼神不享天且降殃当逺避宫以禳之二世乃出居望夷宫留三日赵髙诈诏卫士令士皆素服持兵内乡入告二世曰山东羣盗兵大至二世上观而见之恐惧髙即因刼令自杀引玺而佩之左右百官莫从上殿欲壊者三髙自知天弗与羣臣弗许乃召扶苏之子子婴立之子婴即位以计称疾不聴事与宦者韩谈及其子谋杀髙髙上谒请病因召入令韩谈刺杀之夷髙三族   前汉   李延年中山人身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延年坐法腐刑给事狗监中【主猎犬】女弟得幸于武帝号李夫人列后妃传延年善歌为新变声是时上方兴天地诸祠欲造乐令司马相如等作诗颂延年輙承意歌所造诗为之新声曲而李夫人产昌邑王延年由是贵为协律都尉佩二千石印绶而与上卧起其爱幸埒于韩嫣久之延年弟季与中人乱出入骄恣及李夫人卒后其爱弛上遂诛延年兄弟宗族是后宠臣大抵外戚之家也卫青霍去病皆爱幸然亦以功能自进   石显字君房济南人恭沛人也皆少坐法腐刑为中黄门以选为中尚书宣帝时任中尚书官恭明习法令故事善为请奏能称其职恭为令显为仆射元帝即位数年恭死显代为中书令是时元帝被疾不亲政事方隆好于音乐以显久典事中人无外党精専可信任遂委以政事事无大小因显白决贵幸倾朝百僚皆敬事显显为人巧慧习事能探得人主微指内深贼持诡辩以中伤人忤恨睚眦輙被以危法初元中前将军萧望之及光禄大夫周堪宗正刘更生皆给事中望之领尚书事知显専权邪辟建白以为尚书百官之本国家枢机宜以通明公正处之武帝逰宴后庭故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罢中书宦官应古不近刑人元帝不聴由是大与显忤后皆害焉望之自杀堪更生废锢不得复进用语在望之传后太中大夫张猛魏郡太守京房御史中丞陈咸待诏贾捐之皆尝奏封事或召见言显短显索求其罪房捐之弃市猛自杀于公车咸抵辠髠为城旦及郑令苏建得显私书奏之后以他事论死自是公卿以下畏显重足一迹显与中书仆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结为党友诸附倚者皆得宠位民歌之曰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累累绶若若邪言其兼官据埶也显见左将军冯奉世父子为公卿著名女又为昭仪在内显心欲附之荐言昭仪兄谒者逡修勑宜侍帷幄天子召见欲以为侍中逡请闲言事上闻逡言显颛权天子大怒罢逡归故官其后御史大夫缺羣臣皆举逡兄大鸿胪野王行能第一天子以问显显曰九卿无出野王者然野王亲昭仪兄臣恐后世必以陛下度越众贤私后宫亲以为三公上曰善吾不见是乃下诏嘉美野王废而不用语在野王传显自知颛权事柄在掌握恐天子一旦纳用左右耳目有以间已乃时归诚取一信以为验显尝使至诸官有所徴发显先自白恐后漏尽宫门闭请使诏吏开门上许之显故投夜还称诏开门入后果有上书告显颛命矫诏开宫门天子笑以其书示显显因泣曰陛下过私小臣属任以事羣下无不嫉妬欲陷害臣者事类如此非一唯明主独知之愚臣微贱诚不能以一躯称快万众任天下之怨臣愿归枢机受后宫埽除之役死无所恨唯陛下哀怜财幸以此全活小臣天子以为然而怜之数劳勉显加厚赏赐赏赐及赂遗赀一万万初显闻众人匃匃言已杀前将军萧望之望之当世名儒显恐天下学士姗己病之是时明经着节士琅邪贡禹为谏大夫显使人致意深自结纳显因荐禹天子歴位九卿至御史大夫礼事之甚备议者于是称显以为不妬谮望之矣显之设变诈以自解免取信人主者皆此类也元帝晚节寝疾定陶恭王爱幸显拥祐太子颇有力元帝崩成帝初即位迁显为长信中太仆秩中二千石显失倚离权数月丞相御史条奏显旧恶及其党与牢梁陈顺皆免官显与妻子徙归故郡忧懑不食于道病死诸所交结以显为官皆废罢少府五鹿充宗左迁元莵太守御史中丞伊嘉为鴈门都尉长安謡曰伊徙鴈鹿徙莵去牢与陈实无贾【贾读为价】   后汉   郑众字季产南阳犨人也为人谨敏有心机永平中初给事太子家肃宗即位拜小黄门迁中常侍和帝初加位钩盾令时窦太后秉政后兄大将军宪等并窃威权朝臣上下莫不附之而众独一心王室不事豪党帝亲信焉及宪兄弟图作不轨众首谋诛之以功迁大长秋防勲班赏毎辞多受少由是常与议事中官用权自众始焉十四年帝念众功美封为鄛乡侯食邑千五百戸永初元年和熹皇后益封三百戸元初元年卒养子闳嗣闳卒子安嗣后国絶桓帝延熹二年诏封众曾孙石讐为闗内侯   蔡伦字敬仲桂阳人也以永平末始给事宫掖建初中为小黄门及和帝即位转中常侍预参帷幄伦有才学尽心敦谨数犯严顔匡弼得失每至休沐輙闭门絶賔客暴体田野后加位尚方令永元九年监作秘剑及诸器械莫不精工坚宻为后世法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元初元年邓太后以伦久宿卫封为龙亭侯邑三百戸后为长乐太仆四年帝以经传之文多不正定乃选通儒谒者刘珍及博士良史诣东观各讐校汉家法令伦监典其事伦初受窦太后讽防诬陷安帝祖母宋贵人及太后崩安帝始亲万防勅使自致廷尉伦耻受辱乃沐浴整衣冠饮药而卒国除   孙程字稚卿涿郡新城人也安帝时为中黄门给事长乐宫时邓太后临朝帝不亲政事小黄门李闰与帝乳母王圣常共谮太后兄执金吾悝等言欲废帝立平原王徳帝每忿惧及太后崩遂诛邓氏而废平原王封闰雍乡侯又小黄门江京以谗谄进初迎帝于邸以功封都乡侯食邑各三百戸闰京并迁中常侍江京兼大长秋与中常侍樊丰黄门令刘安钩盾令陈达及王圣圣女伯荣扇动外内竞为侈虐又帝舅大将军耿寳皇后兄大鸿胪阎显更相阿党遂枉杀太尉杨震废皇太子为济隂王明年帝崩立北乡侯为天子显等遂颛朝权乃讽有司奏诛樊丰废耿寳王圣及党与皆见死徙十月北乡侯病笃程谓济隂王谒者长兴渠曰【兴姓渠名】王以嫡统本无失徳先帝用谗遂至废黜若北乡疾不起共断江京阎显事乃可成渠等然之又中黄门王康先为太子府史自太子之废常懐叹愤又长乐太官丞京兆王国并附同于程至二十七日北乡侯薨阎显白太后徴诸王子简可为帝嗣未及至十一月二日程遂与王康等十八人聚谋于西钟下皆截单衣为誓四日夜程等共防崇徳殿上因入章台门时江京刘安及李闰陈达俱坐省门下程与王康共就斩京安达以李闰权埶积为省内所服欲引为主因举刃胁闰曰今当立济隂王无得动摇闰曰诺于是扶闰起俱于西钟下迎济隂王立之是为顺帝召尚书令仆射以下从辇幸南宫云台程等留守省门遮扞内外阎显时在禁中忧廹不知所为小黄门樊登劝显发兵以太后诏召越骑校尉冯诗虎贲中郎将阎崇屯朔平门以御程等诱诗入省太后使授之印曰能得济隂王者封万戸侯得李闰者五千户侯显以诗所将众少使与登迎吏士于左掖门外诗因格杀登归营屯守显弟卫尉景遽从省中还外府收兵至盛徳门程传召诸尚书使收景尚书郭镇时卧病闻之即率直宿羽林出南止车门逢景从吏士拔白刃呼曰无干兵镇即下车持节诏之景曰何等诏因斫镇不中镇引劎击景堕车左右以防义其胷遂禽之送廷尉狱即夜死旦日令侍御史收显等送狱于是遂定乃下诏封孙程为浮阳侯食邑万户王康为华容侯王国为郦侯各九千户黄龙为湘南侯五千戸彭恺为西平昌侯孟叔为中庐侯李建为复阳侯各四千二百戸王成为广宗侯张贤为祝阿侯史泛为临沮侯马国为广平侯王道为范县侯李元为襃信侯杨佗为山都侯陈予为下隽侯赵封为析县侯李刚为枝江侯各四千戸魏猛为夷陵侯二千户苗光为东阿侯千户是为十九侯加赐车马金银钱帛亦各有差李闰以先不豫谋故不封遂擢拜程骑都尉永建元年程与张贤孟叔马国等为司校尉虞诩讼罪懐表上殿呵叱左右帝怒遂免程官因悉遣十九侯就国后徙封程为宜城侯程既到国怨恨恚怼封还印绶符策亡归京师往来山中诏书追求复故爵土赐车马衣物遣还国三年帝念程等功勲悉徴还京师程与王道李元皆拜骑都尉余悉奉朝请阳嘉元年程病甚即拜奉车都尉位特进及卒使五官中郎将追赠车骑将军印绶赐諡刚侯侍御史持节监护防事乘舆幸北部尉传瞻望车骑程临终遗言上书以国传弟美帝许之而分程半封程养子夀为浮阳侯后诏书録微功封兴渠为髙望亭侯四年诏宦官养子悉聴得为后袭封爵着定于令王康王国彭恺王成赵封魏猛六人皆早卒黄龙杨佗孟叔李建张贤史泛王道李元李刚九人与阿母山阳君宋娥更相货赂求髙官増邑又诬罔中常侍曹腾孟贲等永和二年发觉并遣就国减租四分之一宋娥夺爵归田舎唯马国陈予苗光保全封邑初帝见废监太子家小黄门籍建傅髙梵长秋长赵熹丞良贺药长夏珍皆以无过获罪建等坐徙朔方及帝即位竝擢为中常侍梵坐罪减死一等建后封东乡侯三百户贺清俭退厚位至大长秋阳嘉中诏九卿举武猛贺独无所荐帝引问其故对曰臣生自草茅长于宫掖既无知人之名又未尝交知士类昔卫鞅因景监以见有识知其不终今得臣举者匪荣伊辱固辞之及卒帝思贺忠封其养子为都乡侯三百戸   曹腾字季兴沛国谯人也安帝时除黄门从官顺帝在东宫邓太后以腾年少谨厚使侍皇太子书特见亲爱及帝即位腾为小黄门迁中常侍桓帝得立腾与长乐太仆州辅等七人以定策功皆封亭侯腾为费亭侯迁大长秋加位特进腾用事省闼三十余年奉事四帝未尝有过其所进达皆海内名人陈留虞放邉韶南阳延固张温农张奂颍川堂谿赵典等时蜀郡太守因计吏赂遗于腾益州刺史种暠于斜谷间捜得其书上奏太守并以劾腾请下廷尉案罪帝曰书自外来非腾之过遂寝暠奏腾不为纎介常称暠为能吏时人嗟美之腾卒养子嵩嗣种暠后为司徒告賔客曰今身为公乃曹常侍力焉嵩灵帝时货赂中官及输西园钱一亿万故位至太尉及子操起兵不肯相随乃与少子疾避乱琅邪为徐州刺史陶谦所杀   单超河南人徐璜下邳良城人具瑗魏郡元城人左悺河南平隂人唐衡颍川郾人也桓帝初超璜瑗为中常侍悺衡为小黄门史初梁冀两妺为顺桓二帝皇后冀代父商为大将军再世权戚威振天下冀自诛太尉李固杜乔等骄横益甚皇后乘势忌恣多所鸩毒上下钳口莫有言者帝逼畏久常懐不平恐言泄不敢谋之延熹二年皇后崩帝因如厠独呼衡问左右与外舎不相得者有谁乎衡对曰单超左悺前诣河南尹不疑礼敬小简不疑收其兄弟送洛阳二人诣门谢乃得释徐璜具瑗常私忿疾外舎放横口不敢道于是帝呼超悺入室谓曰梁将军専固国朝迫胁外内公卿以下从其风防今欲诛之于常侍意何如超等对曰诚国奸贼当诛日久臣等弱劣未知圣意如何耳帝曰审然者常侍宻图之对曰图之不难但恐陛下复中【去声】狐疑帝曰奸臣胁国当伏其罪何疑乎于是更召璜瑗等五人遂定其议帝齧超臂出血为盟于是诏收冀及宗亲党与悉诛之悺衡迁中常侍封超新丰侯二万戸璜武原侯瑗东武阳侯各万五千户赐钱各千五百万悺上蔡侯衡汝阳侯各万三千戸赐钱各千三百万五人同日封故世谓之五侯又封小黄门刘普赵忠等八人为乡侯自是权归宦官朝廷日乱矣超疾病帝遣使就拜车骑将军明年薨赐东园秘器棺中玉具赠侯将军印绶使者治防及发五营骑士将军侍御史防防将作大匠起茔其后四侯转横天下为之语曰左回天具独坐徐卧虎唐两堕【谓随意不定也】皆竞起第宅楼观壮丽穷极伎巧金银罽毦施于犬马多取良人美女以为姬妾皆珍饰华侈拟则宫人其仆从皆乘牛车而从列骑又养其疏属或乞嗣异姓或买苍头为子并以传国袭封兄弟姻戚皆宰州临郡辜较百姓与盗贼无异超弟安为河东太守弟子匡为济隂太守璜弟盛为河内太守悺弟敏为陈留太守瑗兄恭为沛相皆为所在蠹害璜兄子宣为下邳令暴虐尤甚先是求故汝南太守下邳李暠女不能得及到县遂将吏卒至暠家载其女归戏射杀之埋着寺内时下邳县属东海汝南黄浮为东海相有告言宣者浮乃收宣家属无少长悉考之掾吏以下固谏争浮曰徐宣国贼今日杀之明日坐死足以瞑目矣即案宣罪弃市暴其尸以示百姓郡中震栗璜于是诉怨于帝帝大怒浮坐髠钳输作右校五侯宗族賔客虐徧天下民不堪命起为防贼七年衡卒亦赠车骑将军如超故事璜卒赙赠钱布赐冢茔地明年司校尉韩演因奏悺罪恶及其兄太仆南乡侯称请托州郡聚敛为奸賔客放纵侵犯吏民悺称皆自杀演又奏瑗兄沛相恭罪徴诣廷尉瑗诣狱谢上还东武侯印绶诏贬为都乡侯卒于家超及璜衡袭封者并降为乡侯租入嵗皆三百万子弟分封者悉夺爵土刘普等贬为闗内侯侯览者山阳防东人桓帝初为中常侍以佞猾进倚埶贪放受纳货遗以巨万计延熹中连嵗征伐府帑空虚乃假百官奉禄王侯租税览亦上缣五千匹赐爵闗内侯又托以与诛梁冀功进爵髙乡侯小黄门段珪家在济隂与览并立田业近济北界仆从賔客侵犯百姓刼掠行旅济北相滕延一切收捕杀数十人陈尸路衢览珪大恐以事诉帝延坐多杀无辜徴诣廷尉免延字伯行北海人后为京兆尹有治名世称为长者览等得此愈放纵览兄参为益州刺史民有丰富者輙诬以大逆皆诛灭之没入财物前后累亿计太尉杨秉奏参槛车徴于道自杀京兆尹袁逢于旅舎阅参车三百余两皆金银锦帛珍玩不可胜数览坐免旋复复官建寜二年丧母还家大起茔督邮张俭因举奏览贪侈奢纵前后请夺人宅三百八十一所田百一十八顷起立第宅十有六区皆有髙楼池苑台阁相望饰以绮画丹漆之属制度重深潜类宫省又豫作夀石椁双阙髙庑百尺破人居室发掘坟墓虏夺良人妻畧妇子及诸罪衅请诛之而览伺候遮截章竟不上俭遂破览冢宅籍没资财具言罪状又奏览母生时交通賔客干乱郡国复不得御览遂诬俭为钩党及故长乐少府李膺太仆杜宻等皆夷灭之遂代曹节领长乐太仆熹平元年有司举奏览専权骄奢策收印绶自杀阿党者皆免   曹节字汉丰南阳新野人也其本魏郡人世吏二千石顺帝初以西园骑迁小黄门桓帝时迁中常侍奉车都尉建寜元年持节将中黄门虎贲羽林千人北迎灵帝陪乘入宫及即位以定策封长安乡侯六百户时窦太后临朝后父大将军武与太傅陈蕃谋诛中官节与长乐五官史朱瑀从官史共普张亮中黄门王尊长乐谒者腾良等十七人共矫诏以长乐食监王甫为黄门令将兵诛武蕃等事已具蕃武传节迁长乐卫尉封育阳侯増邑三千戸甫迁中常侍黄门令如故瑀封都乡侯千五百戸普亮等五人各三百戸余十一人皆为闗内侯嵗食租二千斛先是瑀等隂于明堂中祷皇天曰窦氏无道请皇天辅皇帝诛之令事必成天下得寜既诛武等诏令太官给塞具赐瑀钱五千万余各有差后更封华容侯二年节病困诏拜为车骑将军有顷疾瘳上印绶罢复为中常侍位特进秩中二千石寻转大长秋熹平元年窦太后崩有何人书朱雀阙言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常侍侯览多杀党人公卿皆尸禄无有忠言者于是诏司校尉刘猛逐捕十日一防猛以诽书言直不肯急捕月余主名不立猛坐左转谏议大夫以御史中丞段颎代猛乃四出逐捕及太学防生系者千余人节等怨猛不己使颎以他事奏猛抵罪输左校朝臣多以为言乃免刑复公车徴之节遂与王甫等诬奏桓帝弟勃海王悝谋反诛之以功封者十二人甫封冠军侯节亦増邑四千六百户并前七千六百户父子兄弟皆为公卿列校牧守令长布满天下节弟破石为越骑校尉越骑营五百妻有美色破石从求之五百不敢违妻执意不肯行遂自杀其淫暴无道多此类也光和二年司校尉阳球奏诛王甫及子长乐少府萌沛相吉皆死狱中时连有灾异郎中梁人审忠以为朱瑀等罪恶所感乃上书条陈其罪乞一切诛戮章寝不报节遂领尚书令四年卒赠车骑将军后瑀亦病卒皆养子传国审忠字公诚宦官诛后辟公府   吕彊字汉盛河南成臯人也少以宦者为小黄门再迁中常侍为人清忠奉公灵帝时例封宦者以彊为都乡侯彊辞让恳恻固不敢当帝乃聴之因上疏陈事曰臣闻诸侯上象四七下裂王土髙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伏闻中常侍曹节王甫张让等及侍中许相并为列侯节等宦官祜薄品卑人贱谗谄媚主邪佞徼宠放毒人物疾妬忠良俱有赵髙之祸未被轘裂之诛掩朝廷之明成私树之党而陛下不悟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相继为蕃辅受国厚恩不念尔祖述修厥徳而交结邪党下比羣佞陛下惑其才特防恩泽又授位乖越贤才不升素餐私幸必加荣擢隂阳乖刺稼穑荒蔬人用不康罔不由兹臣诚知封事己行言之无逮所以冒死干触陈愚忠者实愿陛下损改既谬从此一止臣又闻后宫防女数千余人衣食之费日数百金比谷虽贱而户有饥色案法当贵而今更贱者由赋发繁数以解县官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宫女无用填积后庭天下虽尽力耕桑犹不能供昔楚女悲愁则西宫致灾况终年积聚岂无忧怨乎夫天生蒸民立君以牧之君道得则民戴之如父母仰之犹日月虽时有征税犹望其仁恩之惠易曰悦以使民民忘其劳悦以犯难民忘其死储君副主宜讽诵斯言南面当国宜履行其事又承诏书于河间故国起解渎之馆陛下龙飞即位虽从藩国然处九天之髙岂宜有顾恋之意且河间疎逺解渎邈絶而当劳民单力未见其便又今外戚四姓贵幸之家及中官公族无功徳者造起馆舎凡有万数楼阁相接丹青素垩雕刻之饰不可单言防逾制奢丽过礼竞相仿效莫肯矫拂谷梁传曰财尽则怨力尽则怼尸子曰君如杅民如水杅方则水方杅圆则水圆上之化下犹风之靡草今上无去奢之俭下有纵欲之至使禽兽食民之甘土木衣民之帛昔师旷谏晋平公曰梁柱衣绣民无褐衣池有弃酒士有渴死廐马秣粟民有饥色近臣不敢谏逺臣不得畅此之谓也又闻前召议郎蔡邕对问于金商门而令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以诏书喻防邕不敢懐道迷国而切言极对毁刺贵臣讥诃竖宦陛下不宻其言至令宣露羣邪项领膏唇拭舌竞欲咀嚼造作飞条陛下回受诽谤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防流离岂不负忠臣哉今羣臣皆以邕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剑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复得闻忠言矣故太尉段颎武勇冠世习于邉事埀发服戎功成皓首歴事二主勲烈独昭陛下既己式序位登台司而为司校尉阳球所见诬胁一身既毙而妻子逺播天下惆怅功臣失望宜徴邕更授任反颎家属则忠贞路开众怨以弭矣帝知其忠而不能用时帝多蓄私藏收天下之珍每郡国贡献先输中署名为导行费彊上疏谏曰天下之财莫不生之隂阳归之陛下归之陛下岂有公私而今中尚方敛诸郡之寳中御府积天下之缯西园引司农之藏中廐聚大仆之马而所输之府輙有导行之财调广民困费多献少奸吏因其利百姓受其敝又阿媚之臣好献其私容谄姑息自此而进旧典选举委任三府三府有选参议掾属咨其行状度其器能受试任用责以成功若无可察然后付之尚书尚书举劾请下廷尉覆案虚实行其诛罚今但任尚书或复勅用如是三公得免选举之负尚书亦复不坐责赏无归岂肯空自劳苦乎夫立言无显过之咎明镜无见玼之尤如恶立言以记过则不当学也不欲明镜之见玼则不当照也愿陛下详思臣言不以记过见玼为责书奏不省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帝问彊所宜施行彊欲先诛左右贪浊者大赦党人料简刺史二千石能否帝纳之乃先赦党人于是诸常侍人人求退又各自徴还宗亲子弟在州郡者中常侍赵忠夏恽等遂共搆彊云与党人共议朝廷数读霍光传彊兄弟所在并皆贪秽帝不悦使中黄门持兵召彊彊闻帝召怒曰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狱吏乎遂自杀忠恽复譛曰彊见召未知所问而就外草自屏有奸明审遂收捕宗亲没入财产焉时宦者济隂丁肃下邳徐衍南阳郭耽及汝阳李巡北海赵祐等五人称为清忠皆在里巷不争威权巡以为诸博士试甲乙科登第髙下更相告言至有行路定兰台漆书经字以合其私文者乃白帝与诸儒共刻五经文于石于是诏蔡邕等正其文字自后五经一定争者用息赵祐博学多览著作校书诸儒称之又小黄门甘陵吴伉善为风角博逹有奉公称知不得用常托病还寺舎从容养志云   张让者颍川人赵忠者平安人也少皆给事省中桓帝时为小黄门忠以与诛梁冀功封都乡侯延熹八年黜为闗中侯食本县租千斛灵帝时让忠并迁中常侍封列侯与曹节王甫等相为表里节死后忠领大长秋让有监奴典任家事交通货赂威形諠赫扶风人孟佗资产饶赡与奴朋结倾竭馈问无所遗受奴咸徳之问佗曰君何所欲力能办也曰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时賔客求谒让者车恒数百千两佗时诣让后至不得进监奴乃率诸苍头迎拜于路遂共轝车入门賔客咸惊谓佗善于让皆争以珍玩赂之佗分以遗让让大喜遂以佗为凉州刺史是时让忠及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髙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皆为中常侍封侯贵宠父子兄弟布列州郡所在贪残为人蠹害黄巾既作盗贼糜沸郎中中山张钧上书曰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人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子兄弟婚亲賔客典据州郡辜防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寃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县头南郊以谢百姓又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湏师旅而大宼自消天子以钧章示让等皆免冠徒跣顿首乞自致洛阳诏狱并出家财以助军费有诏皆冠履视事如故帝怒钧曰此真狂子也十常侍固当有一人善者不钧复重上犹如前章輙寝不报诏使廷尉侍御史考为张角道者御史承让等防遂诬奏钧学黄巾道收掠死狱中而让等实多与张角交通后中常侍封谞徐奏事独发觉坐诛帝因怒诘让等曰汝曹常言党人欲为不轨皆令禁锢或有伏诛今党人更为国用汝曹反与张角通为可斩未皆叩头云故中常侍王甫侯览所为帝乃止明年南宫灾让忠等説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发太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师黄门常侍輙令谴呵不中者因彊折贱买十分雇一因复货之于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道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増私调百姓呼嗟凡诏所徴求皆令西园驺宻约勑号曰中使恐动州郡多受赇赂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亷迁除皆责助军修宫钱大郡至二三千万余各有差当之官者皆先至西园谐价然后得去有钱不毕者或至自杀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时钜鹿太守河内司马直新除以有清名减责三百万直被诏怅然曰为民父母而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辞疾不聴行至孟津上书极陈当世之失古今祸败之戒即吞药自杀书奏帝为暂絶修宫室钱又造万金堂于西园引司农金钱缯帛仞积其中又还河间买田宅起第观帝本侯家宿贫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故聚为私藏复藏寄小黄门常侍钱各数千万常云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宦者得志无所畏惮并起第宅拟则宫室帝常登永安候台宦官恐其望见居处乃使中大夫尚但谏曰天子不当登髙登髙则百姓虚散自是不敢复升台榭明年遂使钩盾令宋典缮修南宫玉堂又使掖庭令毕岚铸铜人四列于苍龙元武阙又铸四钟皆受二千斛县于玉堂及云台殿前又铸天禄虾蟇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乌施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洒道之费又铸四出文钱钱皆四道识者窃言侈虐已甚形象兆见此钱成必四道而去及京师大乱钱果流布四海复以忠为车骑将军百余日罢六年帝崩中军校尉袁绍説大将军何进令诛中官以悦天下谋泄让忠等因进入省遂共杀进而绍勒兵杀忠捕宦官无少长皆斩之让等数十人刼质天子走河上追急让等悲哭辞曰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皆投河而死   后魏   宗爱不知其所由来以罪为阉人歴碎职至中常侍正平元年元正太武大防于江上班赏羣臣以爱为秦郡公景穆之监国也每事精察爱天性险暴多行非法景穆每衔之给事中侯道盛侍郎任平城等任事东宫微为权势太武颇闻之二人与爱并不睦爱惧道盛等案其事遂搆告其罪诏斩道盛等于都街时太武震怒景穆遂以忧薨是后太武追悼景穆不已爱惧诛遂谋逆二年春太武暴崩爱所为也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吴兴公和疋侍中太原公薛提等秘不发防延疋二人议以文成冲防欲立长君徴秦王翰置之秘室提以文成有世嫡之重不可废所宜立而更求长君延等犹豫未决爱知其谋始爱负罪于东宫而与吴王余素协乃宻迎余自中宫便门入矫皇后令徴延等延等以爱素贱弗之疑皆随之入爱先使阉防三十人持仗于宫内及延等入以次收缚斩于殿堂执秦王翰杀之于永巷而立余余以爱为大司马大将军太师都督中军诸军事领中秘书封冯翊王爱既立余位居元辅録三省兼总戎禁坐召公卿权恣日甚内外惮之羣情咸以为爱必有赵髙阎乐之祸余疑之遂谋夺其权爱愤怒使小黄门贾周等夜杀余文成立诛爱周等皆具五刑夷三族仇洛齐中山人也本姓侯氏外祖父仇款始居冯翊重泉款仕石虎虎末徙邺南枋头仕慕容暐为乌丸护军长水校尉生二子长曰嵩小曰腾嵩仕慕容垂迁居中山位殿中侍御史嵩有二子长曰广小曰盆嵩妺子洛齐生而非男嵩养为子因为仇姓初嵩长女有姿色充冉闵妇闵破入慕容儁又传赐卢豚生子鲁元鲁元有宠于太武而知外祖嵩己死唯有三舅每言于帝帝为访其舅时东方罕有仕者广盆皆不乐入平城洛齐独请行曰我养子兼人道不全当为兄弟试祸福也乃乘驴赴京鲁元知将至结从者百余骑迎于桑干河见而下拜从者亦同致敬入言于太武太武问其才用所宜鲁元曰臣舅不幸生为阉人唯合与陛下守宫闱耳而不言其养子帝矜焉引见叙用赐爵文安子稍迁给事黄门侍郎魏初禁网疎濶人戸隠匿漏脱者多东州既平绫罗戸人乐葵因是请采漏戸供为纶緜自后逃戸占为防绫罗縠者非一于是杂营戸帅遍于天下不属守宰发赋轻易人多私附戸口错乱不可检括洛齐奏议罢之一属郡县从征平凉以功超迁散骑常侍又加中书令进爵零陵公拜侍中冀州刺史内都大官卒諡曰康养子俨袭爵太武时又有叚霸以谨敏见知歴中常侍殿中尚书定州刺史   孙小字茂翘咸阳石安人也父瓉姚安定防军为赫连屈丐所杀小没入宫刑防魏平统万遂归平城内侍东宫以聪识有智畧称未防转西台中散太武幸歩虑有北宼之虞赐爵泥阳子除留台将军车驾还都乃请父瓉赠諡求更改葬诏赠秦州刺史石安县子諡曰戴小后拜并州刺史进爵中都侯州内四郡百余人诣阙颂其政化后迁冀州刺史声称微少于前然所在清约当时牧伯无能及也性颇忍酷所养子息驱逐鞭挞视如仇讐小之为并州以郭祚为主簿重祚文才兼任以书记时人多之   赵黙字文静初名海本凉州戸自云其先河内温人也五世祖术晋末为西夷校尉因居酒泉安弥县海生而凉州平没入为阉人因改名黙有容貌恭谨小心赐爵闗内侯累迁选部尚书能自谨励当官任举颇得其人加侍中进爵河内公献文将传位京兆王子推访诸羣臣百官唯唯莫敢先言唯源贺等辞义正直不肯奉诏献文怒变色复以问黙黙对曰臣以死奉戴皇太子不知其他献文黙然良久遂传位于孝文孝文立黙得幸两宫禄赐优厚时尚书李防亦有宠于献文与黙对绾选部防奏中书侍郎崔鉴为东徐州比部主书郎公孙处显为荆州选部监公孙蘧为幽州皆曰用能实有私焉黙疾其亏乱选体遂争于殿庭曰以功授官因爵与禄国之常典中书侍郎尚书主书郎诸曹监勲能俱立不过列郡今防皆以为州臣实为惑献文从之于是黙与防遂为深隙防竟列黙为监藏因黜为门士黙废寝忘食规报前怨逾年还入为侍御散骑常侍侍中尚书左仆射复兼选部如昔及防将获罪黙因构成以诛之然后食甘寝安志于职事出为镇南大将军仪同三司定州刺史进爵为王克已清俭忧济公私时或有人欲行私赂黙曰官髙禄厚足以自给卖公营私本非情愿终无所纳帝闻之赐帛五百疋谷一千石后薨于冀州刺史追赠司空諡曰康子炽嗣   王琚髙平人也自云本太原人髙祖始晋豫州刺史琚以泰恒中被刑入宫禁小心守节久乃见叙用稍迁礼部尚书赐爵广平公孝文以琚歴奉前朝志存公正授散骑常侍后歴位冀州刺史假广平王进爵髙平王孝文文明太后东巡冀州亲幸其家还京以其年老拜散骑常侍养老于家前后赐以车马衣物不可称计及降爵为公扶老自平城从迁洛邑常饮牛乳色如处子卒年九十赠冀州刺史諡靖公   张宗之字益宗河南巩人也家世寒微父孟舒晋将刘裕西征板假洛阳令初缑氏宗文邕谋反胁孟舒等起事孟舒败走免宗之被执入京腐刑以忠厚谨慎擢为侍御中散赐爵巩县侯歴仪曹库部二曹尚书领中秘书进爵彭城公后例降为侯卒于冀州刺史赠懐州刺史諡曰敬始宗之纳南来殷孝祖妻萧氏宋仪同三司思话弟思度女也多悉妇人仪饰故事太和中初制六宫服章萧被命在内预见访采数防赐赉云   剧鹏髙阳人也粗览经史闲晓吏事与王质等俱充宦官性通率不以阍阉为耻孝文迁洛常为宫官任事幽后之惑薛菩萨也鹏宻谏止之不从遂发愤卒   张祐字安福安定石唐人也父成扶风太守太武末坐事诛祐充腐刑积劳至都绾内藏曹给事中时文明太后临朝中官用事祐以左右供承合防宠幸冠诸阉宦特迁为尚书进爵陇东公仍绾内藏曹未防监都曹加侍中与王叡等俱入八议太后嘉其忠诚为造甲第宅成孝文太后亲率文武往宴防焉拜尚书左仆射进爵新平王受职于太华庭备威仪于宫城之南观者以为荣孝文太后亲幸其宅飨防百官祐性恭宻出入机禁二十余年未曽有过由是特被恩宠嵗月赏赐家累巨万与王质等十七人俱赐金劵许以不死太和十年薨孝文亲临之诏鸿胪典防防事赠司空諡曰恭葬日车驾亲送近郊祐养子显明后名庆少歴内职有姿貌江阳王继以女妻之袭爵降为陇东公又降为侯   抱嶷字道徳安定石唐人也居于直谷自言其先姓汉灵帝时匡为安定太守董卓时惧诛易氏即家焉无得而知也幼时陇东人张干王反家染其逆及干王败父睹生逃免嶷独与母没入内宫受刑遂为宦人小心慎宻累迁中常侍中曹侍御尚书赐爵安定公自总纳言职当机近诸所奏议必致抗直孝文文明太后嘉之以为殿中侍御尚书太后既宠之乃徴其父睹生拜太中大夫将还见于皇信堂孝文执手曰老人归途防日可逹好慎行路其见幸如此睹生卒赠秦州刺史諡曰靖赐黄金八十斤缯防及绢八百疋以供防用并别使劳慰加嶷大长秋卿嶷老疾乞外禄乃出为泾州刺史特加右光禄大夫将之州孝文饯于西郊乐阳殿以御白羽扇赐之十九年以刺史从驾南征以老旧每见劳问数追称嶷之正直命乘马出入行禁之间与司徒冯诞同例军廻还州自以故老前官为政多守往法不能遵用新制侮慢士族简于礼接天性酷薄虽弟侄甥壻畧无存润卒于州先以从弟老夀为后又养太师冯熙子次兴嶷死后二人争立嶷妻张氏致讼经年得以熙子为后老夀亦仍陈诉终获绍爵次兴还于本族老夀凡薄酒色肆情御史中尉王显奏言前洛州刺史隂平子石荣积射将军抱老夀恣荡非轨易室而奸臊声布于朝野丑音被于行路男女三人莫知谁子人理所未闻鸟兽之不若请以见事免官付廷尉正辠诏可之老夀死后其旧奴婢尚六七百人老夀及石荣祖父皆造碑铭就乡建立言西方直谷出二贵人石荣自被劾爵遂废嗣子长宣位南兖州刺史与侯景反伏法王遇字庆时本名他恶冯翊李润镇羗也与雷光不防俱为羌中彊族自云其先姓王后改为钳耳氏宣武时改为王焉自晋已来恒为渠长遇坐事腐刑累迁吏部尚书爵宕昌公出为华州刺史加散骑常侍幽后之前废也遇颇言其过及后进幸孝文对李冲等申后无咎而称遇谤议之罪遂免遇官夺其爵宣武初为光禄大夫复旧爵冯氏为尼也公私罕相供恤遇自以尝更奉接往来祗谒不替旧敬遇性工巧彊于部分北都方山灵泉道俗居宇及文明太后陵庙洛京东郊马射坛殿修广文昭太后墓园及东西两堂内外诸门制度皆遇监作虽年在耆老而朝夕不倦遇长于人事留意酒食之间每逢寮旧觞膳精丰然竞于荣利趋求势门赵修之宠也遇深附防受勑为之造宅増于本防笞撃作人莫不嗟怨卒于官初遇之疾太傅北海王与太妃俱往临问视其危惙为之泣下其善奉诸贵致相悲悼如此赠雍州刺史   苻承祖畧阳氐人也因事为阉人为文明太后所宠赐爵畧阳公歴吏部尚书加侍中知都曹事初太后以承祖居腹心之任许以不死之诏后承祖坐赃应死孝文原之命削职禁锢在家授悖义将军佞浊子月余遂死王质字绍奴髙阳易人也其家坐事防下蚕室颇解书学为中曹吏内典监稍迁秘书中散赐爵永昌子领监御迁为侍御给事又领选部监御二曹事进爵魏昌侯转选部尚书出为瀛州刺史风化粗行人庶畏服之而刑政峻刻号为威酷孝文颇念其忠勤宿旧每行留大故冯司徒亡废冯后陆叡穆泰等事皆赐质以玺书手笔莫不委至同之戚贵质皆寳掌入为大长秋卿卒李坚字次夀髙阳易人也文成初坐事为阉人稍迁给事中赐爵魏昌伯小心谨慎常在左右虽不及王遇王质等而亦见任用宣武初自太仆卿出为瀛州刺史本州之荣同于王质所在受纳家产巨万卒于光禄大夫赠相州刺史太和末又有秦松白整位并长秋卿刘腾字青龙平原城人也徙属南兖州之谯郡防时坐事受刑补小黄门转中黄门孝文之在悬瓠腾使诣行在所帝问其中事腾具言幽后私隠与陈留公主所告符协由是进冗从仆射仍中黄门后与茹皓使徐兖采召人女还迁中给事灵太后临朝以预于忠保护勲除崇训太仆加侍中封长乐县公拜其妻魏氏为钜鹿郡君每引入内受赏赉亚于诸主外戚所养二子为郡守尚书郎腾曽疾笃灵太后虑或不救迁卫将军仪同三司后疾瘳拜命孝明当为临轩防大风寒乃遣使持节授之腾防充宫役手不解书裁知署名而已而奸谋有余善射人意灵太后临朝特防进宠多所干托内外碎宻栖栖不倦洛北永桥太上公太上君及城东三寺皆主修营吏部尝望腾意奏其弟为郡带戍人资乖越清河王怿抑而不与腾以为恨遂与领军元义害怿废灵太后于宣光殿宫门昼夜长闭内外断絶腾自执管籥明帝亦不得见裁听传食而已太后服膳俱废不免饥寒义使中常侍贾粲假言得明帝书宻令防察义以腾为司空表里擅权共相树置义为外御腾为内防迭直禁闼共裁刑赏腾遂与崔光同受诏乘歩挽出殿门四年之中生杀之威决于义腾之手八座九卿旦造腾宅参其顔色然后赴省府亦有歴日不能见者公私属请唯在财货舟车之利水陆无遗山泽之饶所在固护剥削六镇交通互市嵗入利息以巨万计又颇役嫔御时有徴求妇女器物公然受纳逼夺邻居开广室宇天下咸患之正光四年薨于位中官为义息缞绖者四十余人腾之立宅也奉车都尉周恃为之筮不吉深谏止之腾怒而不用恃告人曰必困于三月四月之交至是果死防事甫成陈尸其下追赠太尉冀州刺史日阉宦为义服杖绖衰缟者以百数朝贵皆从轩盖填塞相属郊野魏初以来权阉存亡之盛莫及焉灵太后反政追夺爵位发其散露骸骨没入财产后腾所养一子叛入梁太后大怒悉徙腾余养子于北裔寻遣宻使杀之于汲郡   贾粲字季宣酒泉人也太和中坐事腐刑颇渉书记与元义刘腾等同其谋谟进光禄勲卿専侍明帝与义腾等伺帝动静右卫奚康生之谋杀义也灵太后明帝同升于宣光殿左右侍臣俱立西阶下康生既被囚执粲绐太后曰侍官懐恐不安陛下宜亲安慰太后信之适下殿粲便扶明帝出东序前御显阳还闭太后于宣光殿粲既义党威福亦震于京邑自云本出武威魏太尉文和之后遂移家属焉时武威太守韦景承粲意以其兄绪为功曹绪时年向七十未防又以绪为西平太守灵太后反政欲诛粲以义腾党与不一恐惊动内外乃止出粲为济州刺史未防遣武卫将军刁宣驰驲杀之杨范字法僧长乐广宗人也文成时坐事宫刑为王琚所养恩若父子累迁为中尹灵太后临朝为中常侍崇训太仆领中尝药典御赐爵华隂子出为华州刺史中官内侍贵者灵太后皆许其方岳以范年长拜跪为难故遂其请父子纳货为御史所紏遂废于家后为崇训太仆华州大中正卒   成轨字洪义上谷居庸人也少以辠刑入事宫掖以谨厚称为中谒者仆射孝文意有所欲轨候容色时有奏发輙合帝心从驾南征専进御食时孝文不豫常居禁中昼夜无懈延昌末迁中常侍尝食典御光禄大夫统京染都将孝昌二年以勤旧封始平县伯明帝所幸潘嫔以轨为假父颇为中官之所敬惮后进爵为侯卒于卫将军赠雍州刺史諡曰孝恵   王温字桃汤赵郡栾城人也父冀髙邑令坐事诛温与兄继叔俱充宦者稍迁中尝食典御中给事加左中郎将宣武之崩羣官迎明帝于东宫温于卧中起明帝与保母扶抱明帝入践帝位髙阳王雍既居冢宰虑中人朋党出为钜鹿太守灵太后临朝徴为中常侍赐爵栾城伯累迁左光禄大夫光禄勲卿侍中进爵栾城县侯温自陈本阳平武阳人改封武阳县侯建义初于河隂遇害   孟栾字龙儿不知何许人也坐事为阉人灵太后临朝为左中郎将给事中素被病面常黯黒于九龙殿下暴疾归家其夜亡栾初出灵太后闻之曰栾必不济我为之忧及奏其死为之下泪曰其事我如此不见我一日忻乐时也赐帛三百疋黄金一十斤以供防用七日灵太后为设二百僧斋   平季字防穆燕国蓟人也坐事腐刑累迁新兴太守明帝崩与尔朱荣等议立荘帝荘帝即位超拜肆州刺史寻除中侍中以参谋勲封元城县侯永熙中加骠骑大将军卒   封津字丑汉勃海蓚人也父令徳娶常寳女寳伏诛令徳以连坐伏法津受刑给事宫掖累迁奉车都尉中给事中灵太后令津侍明帝书迁常山太守津少长宫闱给事左右善候时情号为机悟天平初除开府仪同三司懐州刺史元象初复为中侍中大长秋卿仍开府仪同薨赠司徒冀州刺史諡曰孝恵   刘思逸平原人也以罪少充腐刑初为小史累迁中侍中武定中与元瑾等谋反伏诛又有张景嵩毛畅者咸以阍寺在明帝左右灵太后亦宻仗之通传意计于明帝元义之出景嵩畅颇有力焉灵太后反政以妺故未即戮义时内外喧喧云义还欲入知政事畅等恐祸及已乃啓明帝欲诏右卫将军杨津宻往杀义诏书已成未及出外义妻知之告太后景嵩畅与清河王息邵欲废太后太后信之责畅畅出诏草以呈太后太后读之知无废已状意小解然义妻搆之不已出畅为颍邱太守景嵩为鲁郡太守寻令捕杀畅景嵩孝静时位至中侍中坐事死   北齐   宦者韩寳业卢勒义齐绍秦子徴并神武旧左右唯閤内驱使不被恩遇歴天保皇建之朝亦不至宠幸但渐有职任寳业至长秋卿勒义等或为中常侍武成时有曹文摽夏侯通伊长游鲁恃伯郭沙弥邓长颙及寳业辈或有至仪同食干者唯长颙武平中任参宰相干预朝权如寳业及勒义齐绍子徴后并封王俱自收敛不过侵暴又有陈徳信亦参时宰与长颙并开府封王俱为侍中左右光禄大夫领侍中又有潘师子崔孝礼刘万通研胥光弁刘通逺王逺王子立王元昌髙伯华左君才熊纯陁宫钟馗赵野义徐世凝茍子溢斛子慎宋元賔康徳汪并于后主之朝肆其奸佞败政虐民古今未有多授开府罕止仪同亦有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者多带中侍中中常侍此二职乃至数十人恒出入门禁往来园苑趋侍左右通宵累日承候顔色竞进凶逆发言动意多防深防一戯之赏动逾巨万邱山之积贪恡无厌犹以波斯狗为仪同郡君分其干禄神虎门外有朝贵憇息之所时人号为解防听诸阉或在内多日暂放归休所乘之马牵至神虎门阶然后升骑飞鞭竞走十数为羣马尘必坌诸贵爰至唐赵韩骆皆隠听趋避不敢为言齐卢陈邓之徒亦意属尚书卿尹宰相既不为致言时主亦无此命唯以工巧务功用长颙为太府卿焉神武时有仓头陈山提盖丰乐俱以驱驰便僻颇防恩遇魏末山提通州刺史丰乐尝食典御又有刘郁斤赵道徳刘桃枝梅胜郎辛洛周髙洛舎郭黒面李铜提王恩洛并为神武驱使天保太寜之朝渐以贵盛至武平时山提等皆以开府封王其不及武平者则追赠王爵虽赐与无赀顾眄深重乃至陵忽宰辅然皆不得干预朝政武平时有胡小儿俱是康阿防穆叔儿等富家子弟简选黠慧者数十人以为左右恩眄出处殆与宦者相埓亦有至开府仪同者其曹僧奴僧奴子妙达以能弹胡琵琶甚被宠遇俱开府封王又有何海及子洪珍开府封王尤为亲要洪珍侮弄权埶鬻狱卖官其何朱弱史丑多之徒十数人咸以能舞工歌及善音乐者亦至仪同开府阉官犹以宫掖驱驰便烦左右渐因昵狎以至太官仓头始自家人情寄深宻及于后主则是先朝旧人以勤旧之劳致此叨窃至于胡小儿等眼鼻深崄一无可用非理爱好排突朝贵尤为人士之所疾恶其以音乐至大官者沈过儿官至开府仪同王长通年十四五便假节通州刺史时又有开府薛荣宗常自云能使鬼及周兵之逼言于后主曰臣已发遣斛律明月将大兵在前去帝信之经古冢荣宗谓舎人元恭是谁冢元恭戏之曰林宗冢复问林宗是谁元恭曰郭元贞父荣宗前奏曰臣向见郭林宗从冢出着大帽吉莫靴捶马鞭问臣我阿贞来不时羣妄多皆类此   通志卷一百七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防侠传第一【附刺客 滑稽 货殖】   防侠【前汉】   朱家 剧孟 郭解 万章 楼防 陈遵 原渉   刺客【史记】   豫让 聂政 荆轲   滑稽【史记】   淳于髠 优孟 优旃 郭舎人 东郭先生王先生 西门豹   货殖【前汉】   范蠡 子赣 白圭 猗顿 乌氏蠃 巴寡妇清 蜀卓氏 程郑 孔氏 丙氏 刁间 师史 任氏   防侠   朱家鲁人髙祖同时也鲁人皆以儒教而朱家用侠闻所藏活豪士以百数其余庸人不可胜言然终不伐其能歆其徳诸所常施唯恐见之振人不赡先从贫贱始家亡余财衣不兼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牛専趋人之急甚于己私既隂脱季布之厄及布尊贵终身不见自闗以东莫不延颈愿交楚田仲以侠闻父事朱家自以为行弗及也田仲死后有剧孟   剧孟者洛阳人也周人以商贾为资剧孟以侠显吴楚反时条侯为大尉乘传东将至河南得剧孟喜曰吴楚举大事而不求剧孟吾知其无能为已天下骚动大将军得之若一敌国云剧孟行大类朱家而好博多少年之戏然孟母死自逺方送防盖千乘及孟死家无十金之财而符离王孟亦以侠称江淮之间是时济南瞷【音闲】氏陈周肤亦以豪闻景帝闻之使使尽诛此属其后代诸白梁韩母辟阳翟薛况陕寒孺纷纷复出焉   郭解河内轵人也字翁伯温善相人者许负外孙也解父任侠孝文时诛死解为人静悍不饮酒少时隂贼感槩不快意身所杀甚众以躯耤友报仇臧命作奸剽攻休乃铸钱掘冢不可胜数适有天幸窘急常得脱若遇赦及解年长更折节为俭以徳报怨厚施而薄望然其自喜为侠益甚既已振人之命不矜其功其隂贼着于心本发于睚眦如故云而少年慕其行亦輙为报讐不使知也解姊子负解之埶与人饮使之釂非其任彊灌之人怒刺杀解姊子去亡解姊怒曰以翁伯时人杀吾子贼不得弃其尸道旁弗欲以辱解解使人微知贼处贼窘自归具以实告解解曰公杀之当吾儿不直遂去其贼辠其姊子收而葬之诸公闻之皆多解之义益附焉解出人皆避有一人独箕踞视之解问其姓名客欲杀之解曰居邑屋不见敬是吾徳不修也彼何辠乃隂请尉史曰是人吾所重至践更时脱之每至直更数过吏弗求怪之问其故解使脱之箕踞者廼肉袒谢罪少年闻之愈益慕解之行洛阳人有相仇者邑中贤豪居间以十数终不听客廼见解解夜见仇家仇家曲听解谓仇家吾闻洛阳诸公在间多不听今子幸而听解解奈何从他县夺人邑贤大夫权乎乃夜去不使人知曰且毋庸待我去令洛阳豪居间廼听解为人短小恭俭出未尝有骑不敢乘车入其县庭之旁郡国为人请求事事可出出之不可者各令厌其意然后廼敢尝酒食诸公以此严重之争为用邑中少年及旁近县豪夜半过门常十余车请得解客舎养之及徙豪茂陵也解家贫不中訾吏恐不敢不徙卫将军为言郭解家贫不中徙上曰解布衣权至使将军此其家不贫解徙诸公送者出千余万轵人杨季主子为县掾鬲之解兄子断杨掾头解入闗闗中贤豪知与不知闻声争交驩邑人又杀杨季主季主家上书人又杀阙下上闻乃下吏捕解解亡置其母家室夏阳身至临晋临晋籍少翁素不知解因出闗籍少翁已出解解传太原所过輙告主人处吏逐迹至籍少翁少翁自杀口絶久之得解穷治所犯为而解所杀皆在赦前轵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誉郭解生曰解専以奸犯公法何谓贤解客闻之杀此生断舌吏以责解解实不知杀者杀者亦竟莫知为谁吏奏解无罪御史大夫公孙议曰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不知此罪甚于解知杀之当大逆无道遂族解自是之后侠者极众而无足数者然闗中长安樊中子槐里赵王孙长陵髙公子西河郭翁中太原鲁翁孺临淮儿长卿东阳陈君孺虽为侠而恂恂有退让君子之风至若北道姚氏西道诸杜南道仇景东道佗羽公子南阳赵调之徒盗跖而居民间者耳曷足道哉此乃乡者朱家所羞也   萭【音矩】章字子夏长安人也长安炽盛街闾各有豪侠章在城西栁市号曰城西萭子夏为京兆尹门下督从至殿中侍中诸侯贵人争欲揖章莫与京兆尹言者章逡循甚惧其后京兆不复疑也与中书令石显相善亦得显权力门车常接毂至成帝初石显坐専权擅埶免官归故郡显赀巨万当去留牀席器物数百万直欲以与章章不受賔客或问其故章叹曰吾以布衣见哀于石君石君家破不能有以安也而受其财物此为石氏之祸萭氏反当以为福邪诸公以是服而称之河平中王尊为京兆尹捕击豪侠杀章及箭张回酒市赵君都贾子光皆长安名豪报仇怨养刺客者也   楼护字君卿齐人父世医也护少随父为医长安出入贵戚家护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长者咸爱重之共谓曰以君卿之材何不官学乎繇是辞其父学经传为京兆吏数年甚得名誉是时王氏方盛賔客满门五侯兄弟争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唯护尽入其门咸得其欢心结士大夫无所不倾其交长者尤见亲而敬众以是服为人短小精辩论议常依名节聴之者皆竦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长安号曰谷子云笔札楼君卿唇舌言其见信用也母死送葬者致车二三千两闾里歌之曰五侯治防楼君卿久之平阿侯举护方正为谏大夫使郡国防假贷多持币帛过齐上书求上先人因防宗族故人各以亲疎与束帛一日散百金之费使还奏事称意擢为天水太守数嵗免家长安中时成都侯商为大司马卫将军罢朝欲候护其主簿谏将军至尊不宜入闾巷商不听遂往至护家家狭小官属立车下久住移时天欲雨主簿谓西曹诸掾曰不肯彊谏反雨立闾巷商还或白主簿语商恨以他职事去主簿终身废锢后护复以荐为广汉太守元始中王莽为安汉公専政莽长子宇与妻兄吕寛谋以血涂莽第门欲惧莽令归政发觉莽大怒杀宇而吕寛亡寛父素与防相知寛至广汉过护不以事实语也到数日名捕寛诏书至护执寛莽大喜徴护入为前煇光封息乡侯列于九卿莽居摄槐里大贼赵朋霍鸿等羣起延入前煇光界护坐免为庶人其居位爵禄赂遗所得亦缘手尽既退居里巷时五侯皆已死年老失势賔客益衰至王莽簒位以旧恩见召护封为楼旧里附城而成都侯商子邑为大司空贵重商故人皆敬事邑唯护自安如旧节邑亦父事之不敢有阙时请召賔客邑居樽下称贱子上夀坐者百数皆离席伏护独东乡正坐字谓邑曰公子贵如何初护有故人吕公无子归护护身与吕公妻与吕妪同食及护家居妻子颇厌吕公护闻之流涕责其妻子曰吕公以故旧穷老托身于我义所当奉遂养吕公终身防卒子嗣其爵   陈遵字孟公杜陵人也祖父遂字长子宣帝微时与有故相随博奕数负进及宣帝即位用遂稍迁至太原太守乃赐遂玺书曰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厚可以偿博进矣妻君寜时在旁知状遂于是辞谢因曰事在元平元年赦令前其见厚如此元帝时徴遂为京兆尹至廷尉遵少孤与张竦伯松俱为京兆史竦博学通达以亷俭自守而遵放纵不拘操行虽异然相亲友哀帝之末俱著名字为后进冠并入公府公府掾史率皆羸车小马不上鲜明而遵独极舆马衣服之好门外车骑交错又日出醉归曹事数废西曹以故事适之侍曹輙诣寺舎白遵曰陈卿今日以某事适遵曰满百乃相闻故事有百适者斥满百西曹白请斥大司徒马宫大儒优士又重遵谓西曹此人大度士柰何以小文责之乃举遵能治三辅剧县补郁夷令久之与扶风相失自免去槐里大贼赵朋霍鸿等起遵为校尉击朋鸿有功封嘉威侯居长安中列侯近臣贵戚皆贵重之牧守当之官及郡国豪桀至京师者莫不相因到遵门遵耆酒每大饮賔客满堂輙闗门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终不得去尝有部刺史奏事过遵值其方饮刺史大穷候遵霑醉时突入见遵母叩头自白当对尚书有期防状母乃令从后閤出去遵大率常醉然事亦不废长八尺余长头大鼻容貌甚伟略渉传记赡于文辞性善书与人尺牍主皆臧去以为荣请求不敢逆所到衣冠懐之唯恐在后时列侯有与遵同姓字者每至人门曰陈孟公坐中莫不震动既至而非因号其人曰陈惊座云王莽素竒遵材在位多称誉者由是起为河南太守既至官当遣从史西召善书吏十人于前治私书谢京师故人遵凭几口占书吏且省官事书数百封亲疎各有意河南大惊数月免初遵为河南太守而弟级为荆州牧当之官俱过长安富人故淮阳王外家左氏饮食作乐后司直陈崇闻之劾奏遵兄弟幸得防恩超第歴位遵爵列侯备郡守级州牧奉使皆以举直察枉宣扬圣化为职不正身自慎始遵初除乘藩车入闾巷过寡妇左阿君置酒謌讴遵起舞跳梁顿仆坐上暮因留宿为侍婢扶卧遵知饮酒饫宴有节礼不入寡妇之门而湛酒溷肴乱男女之别轻辱爵位羞污印韨恶不可忍闻臣请皆免遵既免归长安賔客愈盛饮食自若久之复为九江及河内都尉凡三为二千石而张竦亦至丹阳太守封淑徳侯后俱免官以列侯归长安竦居贫无賔客时时好事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经书而已而遵昼夜呼号车骑满门酒肉相属先是黄门郎扬雄作酒箴以讽谏成帝其文为酒客难法度士譬之于物曰子犹瓶矣观瓶之居居井之眉处髙临深动常近危酒醪不入口臧水满懐不得左右牵于纆徽一且叀碍为瓽所轠身提黄泉骨肉为泥自用如此不如防夷防夷滑稽腹如大壶尽日盛酒人复借酤常为国器托于属车出入两宫经营公家繇是言之酒何过乎遵大喜之常谓张竦吾与尔犹是矣足下讽诵经书苦身自约不敢差跌而我放意自恣浮湛俗间官爵功名不减于子而差独乐顾不优邪竦曰人各有性长短自裁子欲为我亦不能吾而效子亦败矣虽然学我者易持效子者难将吾常道也及王莽败二人俱客于池阳竦为贼兵所杀更始至长安大臣荐遵为大司马防军与归徳侯刘飒俱使匈奴单于欲胁诎遵遵陈利害为言曲直单于大竒之遣还防更始败遵留朔方为贼所败时醉见杀   原渉字巨先祖父武帝时以豪桀自阳翟徙茂陵渉父哀帝时为南阳太守天下殷富大郡二千石死官赋敛送防皆千万以上妻子通共受之以定产业时又少行三年防者及渉父死让还南阳赙送行防冢庐三年由是显名京师礼毕扶风谒请为议曹衣冠慕之辐辏大司徒史丹举能治剧为谷口令时年二十余谷口闻其名不言而治先是渉季父为茂陵秦氏所杀渉居谷口半嵗所自劾去官欲报仇谷口豪桀为杀秦氏亡命嵗余逢赦出郡国诸豪长安五陵诸为气节者皆归慕之渉遂倾身与相待人无贤不肖阗门在所闾里尽满客或讥渉曰子本吏二千石之世结发自脩以行防推财礼让为名正复讐取仇犹不失仁义何故遂自放纵为轻侠之徒乎渉应曰子独不见家人寡妇邪始自约勅之时意乃慕宋伯姬及陈孝妇不幸壹为盗贼所汚遂行淫失知其非礼然不能自还吾犹此矣渉自以为前让南阳赙送身得其名而令先人坟墓俭约非孝也乃大治起冢舎周阁重门初武帝时京兆尹曹氏茂陵民谓其道为京兆阡渉慕之乃买地开道立表署曰南阳阡人不肯从谓之原氏阡费用皆卬富人长者然身衣服车马才具妻子内困専以振施贫穷赴人之急为务人尝置酒请渉渉入里门客有道渉所知母病避疾在里宅者渉即往候叩门家哭渉因入吊问以防事家无所有渉曰但絜埽除沐浴待渉还至主人对賔客叹息曰人亲卧地不收渉何心乡此愿彻去酒食賔客争问所当得渉乃侧席而坐削牍为疏具记衣被棺木下至饭含之物分付诸客诸客奔走市买至日昳皆防渉亲阅视已谓主人愿受赐矣既共饮食渉独不饱乃载棺物从賔客往至防家为棺敛劳来毕其周急待人如此后人有毁渉者曰奸人之雄也防家子即时刺杀言者賔客多犯法辠过数上闻王莽数收系欲杀輙复赦出之渉惧求为卿府掾史欲以避客文母太后防时守复土校尉已为中郎后免官渉欲上冢不欲防賔客宻独与故人期防渉单车敺上茂陵投暮入其里宅因自匿不见人遣奴至市买肉奴乘渉气与屠者争言斫伤屠者亡是时茂陵守令尹公新视事渉未谒也闻之大怒知渉名豪欲以示众厉俗遣两吏胁守渉至日中奴不出吏欲便杀渉去渉廹窘不知所为防渉所与期上者车数十乘到皆诸豪也共説尹公尹公不听诸豪则曰原巨先奴犯法不得使肉袒自缚箭贯耳诣廷门谢辠于君威亦足矣尹公许之渉如言谢复服遣去初渉与新丰富人祁大伯为友大伯同母弟王防公素嫉渉时为县门下掾説尹公曰君以守令辱原渉如是一旦真令至君复单车归为府吏渉刺客如云杀人皆不知主名可为寒心渉治舍奢僣逾制辠恶暴着主上知之今为君计莫若堕壊渉冡舎条奏其旧恶君必得真令如此渉亦不敢怨矣尹公如其计莽果以为真令渉由此怨王防公选賔客遣长子初从车二十乘劫王防公家防公母即祁大伯母也诸客见之皆拜传曰无惊祁夫人遂杀防公父及子断两头去渉性畧似郭解外温仁谦逊而内隠好杀睚眦于尘中独死者甚多王莽末东方兵起诸王子弟多荐渉能得士死可用莽乃召见责以辠恶赦贳拜镇戎大尹天水太守渉至官无防长安败郡县诸假号起兵攻杀二千石长吏以应汉诸假号素闻渉名争问原尹何在拜谒之时莽州牧使者依附渉者皆得活传送致渉长安更始西屏将军申徒建请渉与相见大重之故茂陵令尹公壊渉冡舎者为建主簿渉本不怨也渉从建所出尹公故遮拜渉谓曰易世矣宜勿复相怨渉曰尹君何壹鱼肉渉也渉用是怒使客刺杀主簿渉欲亡去申徒建内恨耻之阳言吾欲与原巨先共镇三辅岂以一吏易之哉賔客通言令渉自繋狱谢建许之賔客车数十乘共送渉至狱建遣兵道徼取渉于车上送车分散驰遂斩渉县之长安市自哀平间郡国处处有豪桀然莫足数其名闻州郡者霸陵杜君敖池阳韩防孺马领绣君賔西河漕中叔皆有谦退之风王莽居摄诛鉏豪侠名捕漕中叔不能得中叔素善彊弩将军孙建莽疑建藏匿之泛以问建建曰臣名善之诛臣足以塞责莽性果贼无所容忍然重建不竟问遂不得也中叔之子少防复以侠见称   刺客   史记取曹沫専诸豫让聂政荆轲五人为编第今以曹沫在春秋传専诸在吴世家故不复録   豫让者晋人也故尝事范氏中行氏而无所知名去而事智伯智伯甚尊宠之及智伯伐赵襄子赵襄子与韩魏合谋灭智伯灭智伯之后而三分其地赵襄子最怨智伯漆其头以为饮器让逃遁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説己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为报讐而死以报智伯则吾魂魄不媿矣乃变名姓为刑人入宫涂厠中挟匕首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厠心动执问涂厠之刑人则豫让内持刀兵曰欲为智伯报仇左右欲诛之襄子曰彼义人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亡无后而其臣欲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去之居顷之豫让又漆身为厉【音頼】吞炭为哑使形状不可知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行见其友识之曰汝非豫让邪曰是也其友为泣曰以子之才委质而臣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近幸子乃为所欲顾不易邪何乃残身苦形欲以求报襄子不亦难乎豫让曰既已委质臣事人而求杀之是懐二心以事其君也且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懐二心以事其君者也既去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于所当过之桥下襄子至桥马惊襄子曰此必是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也于是襄子乃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仇而反委质臣于智伯智伯亦已死矣而子独何以为之报讐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襄子喟然叹息而泣曰嗟乎豫子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而寡人赦子亦已足矣子其自为计寡人不复释子使兵围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前君已寛赦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固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焉以致报讐之意则虽死不恨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大义之乃使使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而击之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死之日赵国志士闻之皆为涕泣其后四十余年而轵有聂政之事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杀人避仇与母姊如齐以屠为事久之濮阳严仲子事韩哀侯与韩相侠累有隙严仲子恐诛亡去防求人可以报侠累者至齐齐人或言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隠于屠者之间严仲子至门请数反然后具酒自畅聂政母前酒酣严仲子奉黄金百镒前为聂政母夀聂政惊怪其厚固谢严仲子严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幸有老母家贫客逰以为狗屠可以旦夕得甘毳以养亲亲供养备不敢当仲子之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言曰臣有仇而行防诸侯众矣然至齐窃闻足下义甚髙故进百金者将用为夫人麤粝之费得以交足下之驩岂敢以有求望邪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徒幸以养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肯受也然严仲子卒备賔主之礼而去久之聂政母死既已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仲子乃诸侯卿相也不逺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浅鲜矣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子奉百金为亲夀我虽不受然是者徒深知政也夫贤者以感忿睚眦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得嘿然而已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己者用乃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日所以不许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不幸而母以天年终仲子所欲报仇者为谁请得从事焉严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韩相侠累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多居处兵卫甚设臣欲使人刺之众终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其车骑壮士可为足下辅翼者聂政曰韩之与卫相去中间不甚逺今杀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生得失则语泄语泄是举韩国而与仲子为讐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聂政乃辞独行杖剑至韩韩相侠累方坐府上持兵防而卫侍者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击杀者数十人因自皮面决眼自屠出肠遂以死韩取聂政尸暴于市购问莫知谁子于是韩购县之有能言杀相侠累者予千金久之莫知也政姊荣闻人有刺杀韩相者贼不得国不知其名姓暴其尸而县之千金乃于邑曰其是吾弟与嗟乎严仲子知吾弟立起如韩之市而死者果政也伏尸哭极哀曰是轵深井里所谓聂政者也市行者诸众人皆曰此人暴虐吾国相王购其名姓千金夫人不闻与何敢来识之也荣应之曰闻之然政所以防污辱自弃于市贩之间者为老母幸无恙妾未嫁也亲既以天年不世妾已嫁夫严仲子乃察举吾弟困污之中而交之泽厚矣可柰何士固为知己者死今乃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絶从妾其柰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知大惊韩市人乃大呼天者三卒于邑悲哀而死政之旁晋楚齐卫闻之皆曰非独政能也乃其姊亦烈女也乡使政诚知其姊无濡忍之志不重暴骸之难必絶险千里以列其名姊弟俱僇于韩市者亦未必敢以身许严仲子也严仲子亦可谓知人能得士矣其后二百二十余年秦有荆轲之事   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荆卿好读书撃剑以术説卫元君卫元君不用其后秦伐魏置东郡徙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荆轲尝防过榆次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人或言复召荆轲盖聂曰曩者吾与论剑有不称者吾目之试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荆卿则已驾而去榆次矣使者还报盖聂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慑之荆卿防于邯郸鲁句践与荆轲博争道鲁句践怒而叱之荆轲嘿之逃去遂不复防荆轲既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撃筑者髙渐离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髙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髙渐离撃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荆轲虽逰于酒人乎然其为人沈重好书其所逰诸侯尽与其贤豪长者相结其之燕燕之处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居顷之防燕太子丹质秦亡归燕燕太子丹者故尝质于赵而秦王政生于赵其少时与丹驩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于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者国小力不能其后秦日出兵山东以伐齐楚三晋稍蚕食诸侯且至于燕燕君臣皆恐祸之至太子丹患之问其傅鞠武武对曰秦地徧天下威胁韩魏赵氏北有甘泉谷口之固南有泾渭之沃擅巴蜀之饶右陇蜀之山左闗殽之险民众而士厉兵革有余意有所出则长城之南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柰何以见陵之怒欲批其逆鳞哉丹曰然则何由对曰请入图之居有闲秦将樊于期得罪于秦王亡之燕太子受而舎之鞠武谏曰不可夫以秦王之暴而积怒于燕足为寒心又况闻樊将军之所在乎是谓委肉当饿虎之蹊也祸必不振矣虽有管晏不能为之谋也愿太子疾遣樊将军入匈奴以灭口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购于单于其后乃可图也太子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心惽然恐不能湏防且非独于此也夫樊将军穷困于天下归身于丹丹终不以廹于彊秦而弃所哀怜之交置之匈奴是固丹命卒之时也愿太傅更虑之鞠武曰夫行危欲求安造祸而求福计浅而怨深连结一人之后交不顾国家之大害此谓资怨而助祸矣夫以鸿毛燎于炉炭之上必无事矣且以雕鸷之秦行暴怨之怒岂足道哉燕有田光先生其为人智深而勇沈可与谋太子曰愿因太傅而得交于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诺出见田先生道太子愿图国事于先生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太子进迎却行为导跪而蔽席田光坐定左右无人太子避席而请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闻骐骥盛壮之时一日而驰千里至其衰老驽马先之今太子闻光盛壮之时不知臣精已消亡矣虽然光不敢以图国事所善荆轲可使也太子曰愿因先生得结交于荆卿可乎田光曰敬诺即起趋出太子送至门戒曰丹所报先生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田光俛而笑曰诺偻行见荆卿曰光与子相善燕国莫不知今太子闻光壮盛之时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光窃不自外言足下于太子也愿足下过太子于宫荆轲曰谨奉教田光曰吾闻之长者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所言者国之大事愿先生勿泄是太子疑光也夫为行而使人疑之非节侠也欲自杀以激荆卿曰愿足下急过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而死荆轲遂见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太子再拜而跪席膝行流涕有顷而后言曰丹所以诫田先生毋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谋也今田先生以死明不言岂丹之心哉荆轲坐定太子避席顿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之不肖使得至前敢有所道此天所以哀燕而不弃其孤也今秦有贪利之心而欲不可足也非尽天下之地臣海内之王者其意不厌今秦已虏韩王尽纳其地又举兵南伐楚北临赵王翦将数十万之众距漳邺而李信出太原云中赵不能支秦必入臣入臣则祸至燕燕小弱数困于兵今计举国不足以当秦诸侯服秦莫敢合从丹之私计愚以为诚得天下之勇士使于秦闚以重利秦王贪其势必得所愿矣诚得劫秦王使悉反诸侯侵地若曹沫之与齐桓公则大善矣则不可因而刺杀之彼秦大将擅兵于外而内有乱则君臣相疑以其间诸侯得合从其破秦必矣此丹之上愿而不知所委命唯荆卿留意焉久之荆轲曰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顿首固请毋让然后许诺于是尊荆卿为上卿舎上舎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以顺适其意久之荆轲未有行意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入其地进兵北畧地至燕南界太子丹恐惧乃请荆轲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荆轲曰微太子言臣愿谒之今行而无信则秦未可亲也夫樊将军秦王购之金千斤邑万家诚得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奉献秦王秦王必説见臣臣乃得有以报太子曰樊将军穷困而归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愿足下更思之荆轲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见樊于期曰秦之遇将军可谓深矣父母宗族皆为戮没今闻购将军首金千斤邑万家将柰何于期仰天大息流涕曰于期每念之常痛于骨髓顾计不知所出耳荆轲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国之患报将军之仇何如于期乃前曰为之柰何荆轲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王秦王必喜而见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其胷然则将军之仇报而燕见陵之愧除矣将军岂有意乎樊于期偏袒搤捥而进曰此臣之日夜切齿腐心也乃今得闻教遂自刭太子闻之驰往伏尸而哭极哀既已不可柰何乃遂盛樊于期首函封之于是太子豫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焠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乃装为遣荆轲燕国有勇士秦舞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乃令秦舞阳为副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逺未来而为治行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改悔乃复请曰日已尽矣荆卿岂有意哉丹请得先遣舞阳荆轲怒叱太子曰何太子之遣往而不反者竖子也且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彊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太子及賔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髙渐离撃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徴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慷慨士皆瞠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就车而去终已不顾遂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防嘉嘉为先言于秦王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举兵以逆军吏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于期之头及献燕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賔见燕使者咸阳宫荆轲奉樊于期头函而秦舞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秦舞阳色变震恐羣臣怪之荆轲顾笑舞阳前谢曰北蕃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震慴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取舞阳所持地图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絶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羣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羣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陈殿下非诏召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乃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撃轲而以手共搏之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也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遂拔以撃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以擿秦王不中中铜柱秦王复撃轲轲被八创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于是左右既前杀轲秦王不怡者良久已而论功赏羣臣及当坐者各有差而赐夏无且黄金二百镒曰无且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于是秦王大怒益发兵诣赵诏王翦军以伐燕十月而拔燕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尽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秦将李信追撃燕王急代王嘉乃遗燕王喜书曰秦所以尤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诚杀丹以献秦王秦王必解而社稷幸得血食其后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斩太子丹欲献之秦秦兵复进攻之后五年秦卒灭燕虏燕王喜其明年秦并天下立号为皇帝于是秦逐太子丹之客皆亡髙渐离变名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撃筑傍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从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言是非家丈人召使前击筑一坐称善赐酒而髙渐离念久隠畏约无穷时乃退出其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貌而前举坐客皆惊下与抗礼以为上客使击筑而歌客无不流涕而去者宋子传客之闻于秦始皇秦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曰髙渐离也秦皇帝惜其善撃筑重赦之乃矐其目使撃筑未尝不称善稍益近之髙渐离乃以铅置筑中复进得近举筑扑秦皇帝不中于是遂诛髙渐离终身不复近诸侯之人鲁句践己闻荆轲之刺秦王私曰嗟乎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甚矣吾不知人也曩者吾叱之彼乃以我为非人也太史公曰世言荆轲其称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马生角也太过又言荆轲伤秦王皆非也始公孙季功董生与夏无且防具知其事为余道之如是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滑稽【史记】   淳于髠者齐之赘婿也长不满七尺滑稽多辩数使诸侯未尝屈辱齐威王之时喜隠好为淫乐长夜之饮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乱诸侯并侵国且危亡在于旦暮左右莫敢谏淳于髠説之以隠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王曰此鸟不蜚则已一蜚冲天不鸣则己一鸣惊人于是乃朝诸县令长七十二人赏一人诛一人奋兵而出诸侯震惊皆还齐侵地威行三十六年语在田完世家中威王八年楚大发兵加齐齐王使淳于髠之赵请救兵赍金百斤车马十驷淳于髠仰天大笑冠缨索絶王曰先生少之乎髠曰何敢王曰笑岂有説乎髠曰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旁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瓯窭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以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故笑之于是齐威王乃益赍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马百驷髠辞而行至赵赵王与之精兵十万革车千乘楚闻之夜引兵而去威王大説置酒后宫召髠赐之酒问曰先生能饮防何而醉髠对曰臣饮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饮一斗而醉恶能饮一石哉其説可得闻乎髠曰赐酒大王之前执法在旁御史在后髠恐惧俯伏而饮不过一斗径醉矣若亲有严客髠帣韝鞠侍酒于前时赐余沥奉觞上夀数起饮不过二斗径醉矣若朋友交防久不相见卒然相覩欢然道故私情相语饮可五六斗径醉矣若乃州闾之防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壶相引为曹握手无罚目眙不禁前有堕珥后有遗簮髠窃乐此饮可八斗而醉二参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主人留髠而送客罗襦襟解微闻芗泽当此之时髠心最欢能饮一石故曰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言不可极极之而衰以讽谏焉齐王曰善乃罢长夜之饮以髠为诸侯主客宗室置酒髠常在侧焉王尝使髠献鹄于楚出邑门道飞其鹄徒揭空笼造诈成辞往见楚王曰齐王使臣来献鹄过于水上不忍鹄之渴出而饮之去我飞亡吾欲刺腹绞胫而死恐人之议吾王以鸟兽之故令士自伤杀也鹄毛物多相类者吾欲买而代之是不信而欺吾王也欲赴他国奔亡痛吾两主使不通故来服过叩头受罪大王楚王曰善齐有信士若此哉厚赐之财倍鹄在也其后百余年而有优孟优孟者故楚之乐人也长八尺多辩常以谈笑讽谏楚荘王之时有所爱马衣以文绣置之华屋之下席以露牀啗以枣脯马病肥死使羣臣防之欲以棺椁大夫礼之左右争以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马谏者罪至死优孟闻之入殿门仰天大哭王惊而问其故优孟曰马者王之所爱也以楚国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礼之薄请以人君礼之王曰何如对曰臣请以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楩枫豫章为题楱发甲卒为穿圹老弱负土齐赵陪位于前韩魏翼卫其后庙食太牢奉以万戸之邑使诸侯闻之皆知大王贱人而贵马也王曰寡人之过一至此乎为之柰何孟曰请为大王六畜葬之以垅灶为椁铜歴为棺赍以姜枣荐以木兰祭以粳稻衣以火光之于人腹膓于是王乃使以马属太官无令天下久闻也相国孙叔敖知其贤人也善待之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若往见优孟言我孙叔敖之子也居数年其子穷困负薪逢优孟与言曰我孙叔敖子也父且死时属我贫困往见优孟优孟曰若无逺有所之即为孙叔敖衣冠抵掌谈语嵗余象孙叔敖楚王及左右不能别也荘王置酒优孟前为夀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复生也欲以为相优孟曰请归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荘王许之三日后优孟复来王曰妇言谓何孟曰妇言慎无为楚相不足为也如孙叔敖之为楚相尽忠为亷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无立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敖不如自杀因歌曰山居耕田苦难以得食起而为吏身贪鄙者余财不顾耻辱身死家室富又恐受赇枉法为奸触大罪身死而家灭贪吏安可为也念为亷吏奉法守职竟死不敢为非亷吏安可为也孙叔敖相楚持亷至死方今妻子穷困负薪而食不足为也于是荘王谢优孟乃召孙叔敖子封之寝邱四百户以奉其祀后十世不絶此知可以言时矣其后二百余年秦有优旃   优旃者秦倡朱儒也善为笑言然合于大道秦始皇时置酒而天雨陛楯者皆沾寒优旃见而哀之谓之曰汝欲休乎陛楯者皆曰幸甚优旃曰我即呼汝汝疾应曰诺居有顷殿上上夀呼万嵗优旃临槛大呼曰陛楯郎郎曰诺优旃曰汝虽长何益幸雨立我虽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始皇尝欲大苑囿东至函谷闗西至雍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防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以故辍止二世立又欲漆其城优旃曰善主上虽无言臣固将请之漆城虽于百姓愁费然佳哉漆城荡荡防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为漆耳顾难为防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居无何二世杀死优旃归汉数年而卒   郭舎人者武帝幸倡也性滑稽发言陈辞虽不合大道然令人主和説武帝少时东武侯母常养帝帝壮时号之曰大乳母率一月再朝朝奏入有诏使幸臣马防卿以帛五十匹赐乳母又奉饮糒飱养乳母上书曰某所有公田愿得假倩之帝顺适其意曰乳母诚欲得之乎以赐乳母乳母所言未尝不聴有诏得令乳母乘车行驰道中当此之时公卿大臣皆敬重乳母乳母家子孙奴从者横暴长安中当道掣顿人车马夺人衣服闻于中不忍致之法有司请徙乳母家室处之邉奏可乳母当入至前面见辞乳母先见郭舎人为下泣舎人曰即入见辞去疾歩数还顾乳母如其言谢去疾歩数还顾郭舎人疾言骂之曰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壮矣寜尚湏汝乳而活邪尚何还顾于是人主怜焉悲之乃下诏止无徙乳母罚谪谮之者   东郭先生者齐人也以方士待诏公车时大将军卫青击匈奴有功来归诏赐金千斤将军出宫门东郭先生当道遮卫将军车拜谒曰愿白事将军止车前东郭先生旁车言曰王夫人新得幸于上家贫今将军得金千斤诚以半赐王夫人之亲人主闻之必喜此所谓竒策便计也卫将军谢之曰先生幸告之以便计请奉教于是卫将军乃以五百金为王夫人之亲夀王夫人以闻武帝帝曰大将军不知为此问之将安所受计策对曰受之待诏者东郭先生诏召东郭先生拜以为郡都尉东郭先生久待诏公车贫困饥寒衣敝履不完行雪中履有上无下足尽践地道中人笑之东郭先生应之曰谁能履行雪中令人视之其上履也其履下处乃似人足者乎及其拜为二千石佩青緺出宫门行谢主人故所以同官待诏者等比祖道于都门外荣华道路立名当世此所谓衣褐懐寳者也当其贫困时人莫省视至其贵也乃争附之谚曰相马失之痩相士失之贫其此之谓邪王夫人病甚人主至自往问之曰子当为王当安所置之对曰愿居洛阳人主曰不可洛阳有武库敖仓当闗口天下咽喉自先帝以来传不置王然闻东国莫大于齐可以为齐王夫人以手撃头呼幸甚王夫人死号曰齐王太后   王先生者北海太守文学卒史也武帝徴北海太守诣行在所王先生自请与太守俱吾有益于君君许之诸府掾功曹白云王先生嗜酒多言少实恐不可与俱太守曰先生意欲行不可逆遂与俱行至宫下待诏宫府门王先生徒懐钱沽酒与卫卒仆射饮日醉不视其太守太守入跪拜王先生谓戸郎曰幸为我呼吾君至门内遥语户郎为呼太守太守来望见王先生先生曰天子即问君何以治北海令无盗贼君对曰何哉对曰选择贤材各任之以其能赏异等罚不肖王先生曰对如是是自誉自伐功不可也愿君对言非臣之力尽陛下神灵威武所变化也太守曰诺召入至于殿下有诏问之曰何以治北海令盗贼不起叩头对言非臣之力尽陛下神灵威武之所变化也武帝大笑曰于乎安得长者之语而称之安所受之对曰受之文学卒史帝曰今安在对曰在宫府门外有诏召拜王先生为水衡丞以北海太守为水衡都尉传曰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君子相送以言小人相送以财   西门豹者魏文侯时为邺令豹往到邺召长老问民之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嵗赋敛百姓收取其钱得数百万用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巫祝共分其余钱持归当其时巫行视小家女好者曰是当为河伯妇即聘取洗沐之为治新缯绮縠衣闲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帷女居其中为具牛酒饭食行十余日共粉饰之如嫁女牀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乃没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为河伯取之以故多持女逺逃亡以故城中益空无人又困贫所从来久逺矣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西门豹曰至为河伯娶妇时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语之吾亦往送女皆曰诺至其时西门豹往防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里父老皆防以人民往观之三二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已年七十从弟子女十人所皆衣绘单衣立大巫后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不好烦大巫妇为入报河伯得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中有顷曰巫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中凡投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西门豹簪笔磬折向河立待良久长老吏傍观者皆惊恐西门豹顾曰巫妪三老不来还柰之何欲复使廷掾与豪长者一人入趣之皆叩头叩头且破额血流地色如死灰西门豹曰诺且留待之湏防湏防豹曰廷掾起矣状河伯留客之久若皆罢去归矣邺吏民大惊恐从是以后不敢复言为河伯娶妇西门豹即发民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田皆溉当其时民治渠少烦苦不欲也豹曰民可与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嵗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至今皆得水利民人以给足富十二渠经絶驰道到汉之立而长吏以为十二渠桥絶驰道相比近不可欲合渠水且至驰道合三渠为一桥邺民人父老不肯聴长吏以为西门君所为也贤君之法式不可更也长吏终听置之故西门豹为邺令名闻天下泽流后世无絶已时防可谓非贤大夫哉传曰子产治郑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三子之才能谁最贤哉辨治者当能别之   货殖   计然者濮上人也博学无所不通尤善计算尝南防越范蠡卑身事之粤王句践困于防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曰知鬪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见矣故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推此类而脩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遂报彊吴刷防稽之耻范蠡叹曰计然之策十用其五而得意既以施国吾欲施之家廼乘扁舟浮江湖变名姓适齐为防夷子皮之陶为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其人故善治产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间三致千金而再散分与贫友昆弟后年衰老听子孙脩业而息之遂至钜万故言富称陶朱子赣孔子弟子也既学于孔子退而仕卫发贮鬻财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而顔渊箪食瓢饮在于陋巷子赣结驷连骑束帛之币聘于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亢礼然孔子贤顔渊而讥子贡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白圭周人也当魏文侯时李克务尽地力而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予能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猛兽鸷鸟之发故曰吾治生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故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彊不能以有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也盖天下言治生者祖白圭猗顿用盬盐起邯郸郭纵以铸冶成业与王者埒富乌氏蠃畜牧及众斥卖求竒缯物间献戎王戎王十倍其偿予畜畜至用谷量牛马秦始皇令蠃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   巴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人不敢犯始皇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懐清台   秦汉之制列侯封君食租税嵗率戸二百千户之君则二十万朝觐聘享出其中庶民农工商贾率亦嵗万息二千百万之家即二十万而更繇租赋出其中衣食好美矣故曰陆地牧马二百蹏牛千蹏角千足羊泽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鱼波山居千章之萩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蜀汉江陵千树橘淮北荣南河济之间千树萩陈夏千畆桼齐鲁千畆桑麻渭川千畆竹及名国万家之城带郭千畆畆钟之田若千畆巵茜千畦姜韭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谚曰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通邑大都酤一嵗千酿醯醤千浆千儋屠牛羊彘千皮谷籴千钟薪槀千车船长千丈木千章竹竿万个轺车百乘牛车千两木器黍者千枚铜器千钧素木铁器若巵茜千石马蹏噭千牛千足羊彘千双童手指千筋角丹沙千斤其帛絮细布千钧文采千匹答布皮革千石黍千大斗蘖麴盐豉千合鲐鮆千斤鲰鲍千钧枣栗千石者三之狐貂裘千皮羔羊裘千石旃席千具它果菜千种子贷金钱千贯节驵侩贪贾三之亷贾五之亦比千乘之家此其大率也   蜀卓氏之先赵人也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之蜀夫妻推辇行诸迁虏少有余财争与吏求近处处葭萌唯卓氏曰此地陿薄吾闻汶山之下沃壄下有踆防至死不饥民工作布易贾乃求逺迁致之临卭大喜即铁山鼓铸运筹算贾滇蜀民富至童八百人田池射猎拟于人君   程郑山东迁虏也亦冶铁贾魋结民富埒卓氏程卓既衰至成哀间成都罗裒訾至钜万初裒贾京师随身数十百万为平陵石氏持钱其人彊力石氏訾次如苴亲信厚资遣之令往来巴蜀数年间致千余万裒举其半赂遗曲阳定陵侯依其权力賖贷郡国人莫敢负擅盐井之利期年所得自倍遂殖其货   宛孔氏之先梁人也用铁冶为业秦灭魏迁孔氏南阳大鼓铸规陂田连骑防诸侯因通商贾之利有防间公子之名然其赢得过瘉于纎啬家致数千金故南阳行贾尽法孔氏之雍容   鲁人俗俭啬而丙氏尤甚以铁冶起富至钜万然家自父子兄弟约頫有拾卬有取贳贷行贾徧郡国邹鲁以其故多去文学而趋利   齐俗贱奴虏而刁间独爱贵之桀黠奴人之所患唯刁间收取使之逐鱼盐商贾之利或连车骑交守相然愈益任之终得其力起数千万故曰寜爵无刁言能使豪奴自饶而尽其力也刁间既衰至成哀间临菑姓伟訾五千万   周人既纎而师史尤甚转毂百数贾郡国无所不至雒阳街居在齐秦楚赵之中富家相矜以久贾过邑不入门设用此等故师史能致十千万师史既衰至成哀王莽时雒阳张长叔薛子仲訾亦至十千万莽皆以为纳言士欲法武帝然不能得其利   宣曲任氏其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也豪桀争取金玉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民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桀金玉尽归任氏任氏以此起富富人奢侈而任氏折节为力田畜人争取贱贾任氏独取贵善富者数世然任公家约非田畜不衣食公事不毕则不得饮酒食肉以此为闾里率故富而主上重之塞之斥也唯桥姚以致马千匹牛倍之羊万谷以万钟计吴楚兵之起长安中列侯封君行从军旅赍貣子钱家子钱家以闗东成败未决莫肯予唯毋盐氏出捐千金贷其息十之三月吴楚平一嵗之中则母盐氏息十倍用此富闗中闗中富商大贾大抵尽诸田田啬田兰韦家栗氏安陵杜氏亦钜万前富者既衰自元成讫王莾京师富人杜陵樊嘉茂陵挚网平陵如氏苴氏长安丹王君房豉樊少翁王孙大卿为天下髙訾樊嘉五千万其余皆钜万矣王孙卿以财养士与雄桀交王莽以为京司市师汉司东市令也此其章章尤著者也其余郡国富民兼业颛利以货赂自行取重于乡里者不可胜数故秦杨以田农而甲一州翁伯以贩脂而倾县邑张氏以卖醤而逾侈质氏以洒削而鼎食浊氏以胃脯而连骑张里以马医而击钟皆越法矣然常循守事业积累赢利渐有所起至于蜀卓宛孔齐之刁闲公擅山川铜铁鱼盐市井之入运其筹策上争王者之利下锢齐民之业皆陷不轨奢僭之恶又况掘冡搏掩犯奸成富曲叔稽发雍乐成之徒犹复齿列伤化败俗大乱之道也   通志卷一百八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术传第一   自史记作司马季主扁鹊仓公等传而后汉因之遂有方术传晋周隋谓之艺术后魏谓之术艺北齐谓之方技今起春秋列国讫隋总谓之艺术云   春秋国语   周   伯阳父 史伯 内史过 内史叔兴 内史叔服 伶州鸠 苌   鲁   梓慎   晋   史苏【梁卜招父】卜偃【辛廖】董因 师旷 士文伯 史赵史墨   秦   卜徒父 医和【缓】   郑   裨灶   史记   司马季主 扁鹊 仓公   后汉   任文公 郭宪 许杨 髙获 王乔 谢夷吾【郭鳯】杨由 李南【南女】李郃【冯胄 郃弟子歴】叚翳 廖扶折像 樊英 唐檀 公沙穆 许曼 赵彦樊志张 单飏 韩说 董扶 郭玉 华佗【呉普樊阿 泠夀光 唐虞鲁女生 徐登 赵炳】费长房 蓟子训 刘   根 左慈 计子勲 上成公 解奴辜【张貂麴圣卿编育意寿光侯】甘始【东郭延年封君达】王真【郝孟节】王和平   周   伯阳父者周大夫也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阳父曰周将亡矣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隂廹而不能烝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镇隂也阳失而在隂源必塞源塞国必亡夫水演而民用也土无所演民乏财用不亡何待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徳若二代之季矣其川源又塞塞必竭夫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之徴矣川竭山必崩若国亡不过十年数之纪也夫天之所弃不过其纪是嵗也三川竭岐山崩十一年幽王果为犬戎所杀周遂东迁焉   史伯者周太史也郑桓公为司徒之时甚得周众与东土之人问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对曰王室将卑戎狄必昌不可偪也当成周者南有荆蛮申吕应邓陈蔡随唐北有卫燕狄鲜虞潞洛泉徐蒲西有虞虢晋隗霍阳魏芮东有齐鲁曹宋滕薛邹莒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则皆蛮荆戎狄之人也非亲则顽不可入也其济洛河颍之间乎是其子男之国虢郐为大虢叔恃势郐仲恃险是皆有骄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贪冒君若以周难之故寄帑与贿焉不敢不许周乱而弊是骄而贪必将背君君若以成周之众奉辞伐罪无不克矣若克二邑邬蔽补舟依厯华君之土也若前华后河左洛右济主芣騩而食溱洧修典刑以守之是可以少固公曰南方不可乎对曰夫荆子熊严生子四人伯霜仲雪叔熊季紏叔熊逃难于濮而蛮季紏是立防氏将起之祸又不克是天啓之也又甚聪眀协和盖其先王臣闻之天之所啓十世不替夫其子孙必光啓土不可偪也且重黎之后夫黎为髙辛氏火正以淳燿敦大天眀地徳光照四海故命之曰祝融其功大矣夫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虞幕能听协风以成乐物者也夏禹能单平水土以品处庶类者也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周弃能播殖百谷蔬以衣食民人者也其后皆为王公伯祝融亦能昭显天地之光眀以生柔嘉财者也其后八姓于周未有侯伯佐制物于前代者昆吾为夏侯伯矣大彭豕韦为商伯矣当周未有己姓昆吾苏顾温董董姓鬷夷豢龙则夏灭之矣彭姓彭祖豕韦诸稽则商灭之矣秃姓舟人则周灭之矣妘姓邬郐路偪阳曹姓邹莒皆为采卫或在王室或在夷狄莫之数也而又无令闻必不兴矣斟姓无后融之兴者其在姓乎姓防越不足命也蛮蛮矣惟荆实有昭徳若周衰其必兴矣姜嬴荆实与诸姬代相干也姜伯夷之后也嬴伯翳之后也伯夷能礼于神以佐尧者也伯翳能议百物以佐舜者也其后皆不失祀而未有兴者周衰其将至矣公曰谢西之九州何如对曰其民沓贪而忍不可因也惟谢郏之间其家君侈骄其民怠沓其君而未及周徳若更君而周训之是易取也且可长用也公曰周其乎对曰殆于必弊者也泰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今王弃髙眀昭显而好防慝暗昧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穷困去和而取同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地平地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调口刚四支以卫体和六律以聪耳正七体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纪以立纯徳合十数以训百体出千品具万方计亿事材兆物收经入行姟极故王者居九畡之田收经入以食兆民周训而能用之和乐如一夫如是和之至也于是乎先王聘后于异姓求财于有方择臣取谏工而讲以多物务和同也声一无听物一无文味一无果物一不讲王将弃是类也而与剸同天夺之眀欲无得乎夫虢石父防謟巧谀之人也而立以为卿士与剸同也弃聘后而立内妾好穷固也侏儒戚施实御在侧近顽童也周法不昭而妇言是行用防慝也不建立卿士而妖试措行暗昧也是物也不可以久且宣王之时有童謡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于是宣王闻之有夫妇鬻是器者王使执而戮之府之小妾生女而非王子也惧而弃之此人也收以奔襃天之命此久矣其又何可为乎训语有之曰夏之衰也襃人之神化为二龙以同于王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也夏后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蔵之吉乃布币焉而防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蔵之传郊之及殷周莫之发也及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妇人不帏而噪之化为元鼋以入于王府府之童妾未既齓而遭之既笄而孕当宣王时而生不夫而育故惧而弃之为弧服者方戮在路夫妇哀其夜号也而取之以逸逃于襃人襃姁有狱而以为入于王王遂置之而嬖是女也使至于为后而生伯服天之生此久矣其为毒也大矣将俟淫德而加之焉毒之酋腊者其杀滋速申缯西戎方彊王室方骚将以縦欲不亦难乎王欲杀太子以成伯服必求之申申人弗畀必伐之若伐申而缯与西戎防以伐周周不守矣缯与西戎方将得申申吕方彊其隩爱太子亦必可知也王师若在其杀之亦必然矣王心怒父虢公从矣凡周存亡不三稔矣君若欲避其难其速规所矣时至而求用恐无及也公曰若周衰诸姬其孰兴对曰臣闻之武实昭文之功文之祚尽武其嗣乎武王之子应韩不在其在晋乎距险而隣于小若加之以徳可以大啓公曰姜嬴其孰兴对曰夫国大而有得者近兴秦仲齐侯姜嬴之隽也且大其将兴乎公说乃东寄帑与贿虢郐受之十邑皆有寄地【十邑谓虢郐邬蔽补舟依□歴华也后桓公之子武公竟取十邑之地而居之今河南新郑是也】幽王八年而桓公为司徒九年而王室始骚十一年而毙及平王之末而秦晋齐楚代兴秦庄襄于是乎取周土晋文侯于是乎定天子齐庄僖于是乎小伯楚蚠冒于是乎始啓濮   内史过者周大夫也恵王十五年有神降于莘王问于内史过曰是何故固有之乎对曰有之国之将兴其君齐眀正精洁恵和其徳足以昭其馨香其恵足以同其民人神飨而民听民神无怨故眀神降之观其政徳而均布福焉国之将亡其君贪冒辟邪滛佚荒怠麤秽暴虐其政腥臊馨香不登其刑矫诬百姓携贰眀神弗蠲而民有逺志民神怨痛无所依懐故神亦往焉观其苛慝而降之祸是以或见神以兴亦或以亡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囘禄信于聆隧商之兴也梼杌次于丕山夷羊在牧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其衰也杜伯射王于鄗是皆眀神之志者也王曰今是何神也对曰昔昭王娶于房曰房后实有爽徳协于丹朱丹朱冯身以仪之生穆王焉实临照周之子孙而祸福之夫神壹不远徙迁若由是观之其丹朱乎王曰其谁受之对曰在虢土王曰然则何为对曰臣闻之道而得神是谓逢福滛而得神是谓贪祸今虢少荒其亡乎王曰吾其若之何对曰使太宰以祝史帅狸姓奉牺牲粢盛玉帛往献焉无有祈也王曰虢其防何对曰昔尧临民以五今其胄见神之见也不过其物若由是观之不过五年王使太宰忌父帅傅氏及祝史奉牺牲玉鬯往献焉内史过从至虢虢公亦使祝史请土焉内史过归告王曰虢必亡矣不禋于神而求福焉神必祸之不亲于民而求用焉民必违之精意以享禋也慈保庶民亲也今虢公动匮百姓以逞其违离民怒神而求利焉不亦难乎十九年晋取虢襄王使召公过及内史过赐晋恵公命吕甥郤芮相晋侯不敬晋侯执玉卑拜不稽首内史过归以告王曰晋不亡其君必无后且吕郤将不免王曰何故对曰夏书有之曰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无与守邦在汤誓曰余一人有辠无以万夫万夫有辠在余一人在般庚曰国之臧则维女众国之不臧则维余一人是有逸罚如是则长众使民不可不慎也民之所急在于大事先王知大事之必以众济也故祓除其心以和恵民考中度衷以莅之昭眀物则以训之制义庶孚以行之祓除其心精也考中度衷忠也昭眀物则礼也制义庶孚信也然则长众使民之道非精不和非忠不立非礼不顺非信不行今晋侯即位而背内外之赂虐其处者弃其信也不敬王命弃其礼也施其所恶弃其忠也以恶实心弃其精也四者皆弃则逺不至而近不和矣将何以守国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眀神而敬事之于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诸侯春秋受职于王以临其民大夫士日恪位着以儆其官庶人工商各守其业以共其上犹恐有坠失也故为车服旗章以旌之为挚币瑞节以镇之为班爵贵贱以列之为令闻嘉誉以声之犹有散迁解慢而着在刑辟流在裔土于是乎有夷蛮之国有斧钺刀墨之民而况可以滛縦其身乎夫晋侯非嗣也而得其位亹亹怵惕保任戒惧犹曰未也若将广其心而逺其邻陵其民而卑其上将何以固守夫执玉卑替其挚也拜不稽首诬其王也替挚无镇诬王无民夫天事恒象任重享大者必速及故晋侯诬王人亦将诬之欲替其镇人亦将替之大臣享其禄弗谏而阿之亦必及焉襄王二年而立晋侯八年而陨于韩十六年而晋人杀懐公懐公无胄秦人杀子金子公   内史叔兴者周大夫也亦曰内史兴襄王八年王使叔兴聘于宋时有六鹢退飞过宋都宋襄公以问叔兴曰是何祥也吉防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眀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隂阳之事非吉防所生也吉防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晋文公之始立也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内史叔兴赐命焉上卿逆于境晋侯郊劳馆诸宗庙馈九牢设庭燎及期命于武宫设桑主布几筵太宰莅之晋侯端委以入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后即冕服既毕宾飨赠饯如公命侯伯之礼而加之以宴好内史叔兴归以告王曰晋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礼义成敬王命顺之道也成礼义徳之则也则徳以道诸侯诸侯必归之且礼所以观忠信仁义也忠所以分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义所以节也忠分则均仁行则报信守则固义节则度分均无怨行报无匮守固不偷节度不若民不怨而财不匮令不偷而动不其何事不济中能应外忠也施三服义仁也守节不滛信也行礼不疾义也臣入晋境四者不失臣故曰晋侯其能礼矣王其善之树于有礼艾人必丰王从之使于晋者道相逮也及恵后之难王出在郑晋侯纳之襄王十六年立晋文公二十一年以诸侯朝于衡雍且献楚防遂为践土之盟于是乎始霸   内史叔服者周大夫也襄王二十六年鲁文公即位王使叔服如鲁僖公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难也收子谷也丰下必有后于鲁国襄王三十三年穆伯奔莒鲁人立谷是为文伯文伯立穆伯自莒复于鲁文伯奉其供养二年穆伯复尽室以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立恵叔穆伯复求入将来卒于齐恵叔竟收葬之文伯之子曰孟献子于鲁称三家焉顷王六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后三年宋弑昭公五年齐弑懿公七年晋弑灵公悉如言焉伶州鸠者周乐官也景王二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单穆公谏以为不可王弗听问之伶州鸠对曰臣之守官弗及也然臣闻之琴瑟尚宫钟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逾宫细不过羽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圣人保乐以爱财财以备器乐以殖财故乐器重者从细轻者从大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丝尚宫匏竹尚议革木一声夫政尚乐乐从和和从平声以和乐律以平声金石以动之丝竹以行之诗以道之歌以咏之匏以宣之瓦以赞之革木以节之物得其常曰乐极极之所集曰声声应相保曰和细大不逾曰平如是而铸之金磨之石系之丝木越之匏竹节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风于是乎气无滞隂亦无散阳隂阳序次风雨时至嘉生繁祉人民和利物备而乐成上下不罢故曰乐正今细过其主妨于正用物过度妨于财正害财匮妨于乐细抑大陵不容于耳非和也听声越逺非平也夫有和平之声则有蕃殖之财于是乎道之以中徳咏之以中音徳音不愆以合神人神是以宁民是以听若夫匮财用罢民力以逞淫心听之不和比之不度无益于教而离民怒神非臣之所闻也王于是复问钟律于伶州鸠对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声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钟百官轨仪纪之以三平之以六成于十二天之道也夫六中之色也故名之曰黄钟所以宣养六气九徳也由是第之二曰太蔟所以金奏赞阳出滞也三曰沽洗所以修洁百物考神纳宾也四曰防宾所以安静神人献酬交酢也五曰夷则所以咏歌九则平民者无贰也六曰无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轨仪也为之六间以扬沈伏而黜散越也元间大吕助宣物也二间夹钟出四隙之细也三间中吕宣中气也四间林钟和展百事俾莫不任肃纯恪也五间南吕赞阳秀也六间应钟均利器用俾应复也律吕不易无奸物也细钧有钟无镈昭其大也大钧有镈无钟甚大无镈昭其细也大昭小鸣和之道也龢平则久久固则纯纯眀则终终复则乐所以成政也故先王贵之王曰七律者何对曰昔武王伐殷嵗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星与日辰之位皆在北维颛顼之所建也帝喾受之我姬氏出自天鼋及析木者有建星及牵牛焉则我皇妣大姜之侄伯陵之后逢公之所冯神也嵗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野也月之所在辰马农祥也我太祖后稷之所经纬也王欲合是五位三所而用之自鹑及驷七列也南北之揆七同也凡神人以数合之以声昭之数合声和然后可同也故以七同其数而以律龢其声于是乎有七律王以二月癸亥夜陈未毕而雨以夷则之上宫毕之当辰辰在戌上故长夷则之上宫名之曰羽所以藩屏民则也王以黄钟之下宫布戎于牧之野故谓之厉所以厉六师也以太蔟之下宫布令于商昭显文徳底纣之多辠故谓之宣所以宣三王之徳也反及嬴内以无射之上宫布宪施舍于百姓故谓之嬴乱所以优柔容民也王嘉其言而不用卒铸大钟二十四年钟成伶人告龢王谓伶州鸠曰钟果龢矣对曰未可知也王曰何故对曰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龢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不知其龢也且民所曹好鲜其不济也其所曹恶鲜其不废也故谚曰众心成城众口铄金今三年之中而害金再兴焉惧一之废也王曰尔老耄矣何知伶州鸠退而告人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乐天子之职也夫音乐之舆也而钟音之器也天子省风以作乐器以钟之舆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槬则和于物物和则嘉成故和声入于耳而蔵于心心亿则乐窕则不咸槬则不容心是以感感实生疾今钟槬矣王心弗堪其能久乎二十五年王崩钟不龢   苌者周大夫苌叔也景王十四年王问于苌曰今兹诸侯何实吉何实防对曰蔡防此蔡侯般弑其君之嵗也嵗在豕韦【景王二年蔡世子般弑其君嵗在豕韦至今十三嵗嵗复在豕韦】弗过此矣楚将有之然壅也嵗及大梁蔡复楚防天之道也【楚灵王弑立之嵗嵗在大梁到景王十六年嵗复在大梁美恶周必复故知楚凶】是嵗也楚灵王召蔡灵侯于申执而杀之遂灭蔡后三嵗楚人弑灵王平王即位以蔡灵侯之孙庐归于蔡而复其国景王二十一年春二月乙卯毛得杀毛伯过而代之苌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济侈于王都不亡何待景王崩敬王立尹氏与毛得立王子朝于王城是为西王敬王居狄泉曰东王敬王二年八月地震苌谓刘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四年晋人纳敬王于王城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后皆见杀   鲁   慎者鲁大夫也襄公二十八年春无冰梓慎曰今兹   宋郑其饥乎嵗在星纪而淫于元枵以有时菑隂不堪阳蛇乗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元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既而宋郑果饥昭公十五年春将禘于武宫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黒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其在莅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籥入而卒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湏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慎曰往年吾见之是其徴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陈太皥之虚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也故为帝邱其星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过其见之月眀年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也数日皆来告火二十年春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乱国几亡三年而后弭蔡有大丧叔孙昭子曰然则戴桓也汰侈无礼已甚乱所在也夏六月戴桓之族华氏向氏作乱诱杀羣公子刧元公质其太子母弟焉冬十月元公伐华向氏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眀年三子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又眀年三子自宋南里出奔楚宋乱始定如其言焉是嵗蔡侯庐亦卒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二十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将水叔孙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句絶】将积聚也是秋大旱终如叔孙之言而梓慎之占或失先是昭公之七年楚灵王成章华台召诸侯而落之使防啓彊召昭公公将行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恵伯曰行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卒如楚而其言亦不验云   晋   史苏者晋之卜史也晋献公五年卜伐骊戎史苏占之曰胜而不吉公曰何谓也对曰遇兆挟以衘骨齿牙为猾戎夏交捽交捽是交胜也臣故云且惧有口携民国私心焉公曰何口之有口在寡人寡人弗受谁敢兴之对曰茍可以其入也必甘受逞而不知胡可壅也公不听遂伐骊戎克之获骊姬以归有宠立以为夫人公饮大夫酒令司正实爵与史苏曰饮而无肴夫骊戎之役女曰胜而不吉故赏女以爵罚女以无肴克国得妃其有吉孰大焉史苏卒爵再拜稽首曰兆有之臣不敢蔽蔽兆之纪失臣之官有二辠焉何以事君大罚将及不唯无肴抑君亦乐其吉而备其防防之无有备之何害若其有防备之为瘳臣之不信国之福也何敢惮罚饮酒出史苏告大夫曰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晋以男戎胜戎而戎亦必以女戎胜晋其若之何里克曰何如史苏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殷辛伐有苏有苏氏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宠于是乎与胶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襃襃人以襃姒女焉襃姒有宠生伯服于是乎与虢石甫比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申人鄫人召西戎以伐周周于是乎亡今晋寡徳而安俘女又増其宠虽当三季之王不亦可乎且其兆云挟以衘骨齿牙为猾我卜伐骊龟往离散以应我夫若是贼之兆也非吾宅也离则有之不跨其国可谓挟乎不得其君能衘骨乎若跨其国而得其君虽逢齿牙以猾其中谁云不从诸夏从戎非败而何从政者不可以不戒亡无日矣既而骊姬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请使太子申生主曲沃公子重耳处蒲城夷吾处屈奚齐处绛以儆无辱之故公许之史苏朝告大夫曰二三大夫其戒之乎乱本生矣日君以骊姬为夫人民之疾心固皆至矣昔者之伐也起百姓以为百姓也是以民能欣之故莫不尽忠极劳以致死也今君起百姓以自封也民外不得其利而内恶其贪则上下既有判矣然而又生男其天道也天彊其毒民疾其态其乱生哉吾闻君子好好而恶恶乐乐而安安是以能有常伐木不自其本必复生塞水不自其源必复流灭祸不自其基必复乱今君灭其父而畜其子祸之基也畜其子而从其欲子思报父之耻而信其欲虽好色必恶心不可谓好好其色必授之情彼得其情以厚其欲从其恶心必败国且深乱乱必自女戎三代皆然骊姬果作难杀太子而逐二公子君子曰知难本矣献公之筮嫁伯姬于秦也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暌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邱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眀年其死于髙梁之虚恵公六年与秦穆公战于韩原晋师败绩秦获恵公以归恵公在秦曰先君若从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韩简侍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徳及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初恵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卜招父与其子卜之其子曰将生一男一女招父曰然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曰圉名女曰妾及秦人归惠公惠公以子圉质秦妾为秦宦女焉圉至秦穆公亦以女妻之六年圉逃归于晋恵公薨圉立是为懐公眀年文公入使人杀懐公于髙梁如其繇云   卜偃者晋掌卜大夫也亦曰郭偃献公卜伐骊戎遇兆挟以衘骨齿牙为猾既而获骊姬史苏谓晋必由俘女亡国当如三季之世卜偃曰不然夫三季王之亡也宜民之主也縦惑不疚肆侈不违流志而行无所不疚是以及亡而不获追鉴今晋国之方偏侯也其土又小大国在侧虽欲縦惑未获専也大家隣国将师保之多而骤立不其集亡虽骤立不过五矣且夫口三五之门也是以防口之乱不过三五且夫挟小鲠也可以小戕而不能丧国当之者戕焉于晋何害虽谓之挟而猾之以齿牙口弗听也其与几何晋国惧则甚矣亡犹未也商之衰也其铭有之曰嗛嗛之徳不足就也不可以矜而只取忧也嗛嗛之食不足狃也不能为膏而只离咎也虽骊之乱其离咎而已其何能服吾闻以乱得聚者非谋不卒时非人不免难非礼不终年非义不尽齿非徳不及世非天不离数今不据其安不可谓能谋行之以齿牙不可谓得人废国而向已不可谓礼不度而迂求不可谓义以宠贾怨不可谓徳少族而多敌不可谓天徳义不行礼义不则弃人失谋天亦不赞吾观君夫人也若为乱其犹农也虽获沃田而勤易之将弗克飨为人而已既骊姬不克晋正于秦五立而后平献公十六年灭耿灭霍灭魏赐赵夙耿毕万魏以为大夫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啓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以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卜仕于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为土车从马足居之兄长之母覆之众归之六体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其后魏果得国十九年献公伐虢灭下阳眀年虢公败戎于桑田卜偃曰虢其亡乎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大功是天夺之鉴而益其疾也必易晋而不抚其民不可以五稔二十二年八月晋师围上阳献公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謡云丙之辰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防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防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亰师二十六年献公薨奚齐立里克杀之及其弟卓子恵公以地赂秦及以田赂里克防郑于是秦人入恵公而里防纳之恵公既入而背外内之赂舆人诵之曰佞之见佞果丧其田诈之见诈果丧其赂得之而狃终逢其咎丧田不惩祸乱其兴既里防死祸公陨于韩卜偃曰善哉夫众口祸福之门是以君子省众而动监戒而谋谋度而行故无不济内谋外度考省不倦日考而习戒备毕矣恵公即位出共世子而改之臭达于外国人诵之曰贞之无报也孰是人斯而有是臭也贞为不听信为不诚国斯无刑偷居幸生不更厥贞大命其倾威兮懐兮各聚尔有以待所归兮猗兮违兮心之哀兮嵗之二七其靡有徴兮若狄公子吾是之依也镇抚国家为王妃也卜偃曰甚哉善之艰也君改共君以为荣也而恶滋章夫人美于中必播于外而越于民民实戴之恶亦如之故行不可不慎也必或知之十四年君之嗣其替乎其数告于民矣公子重耳其入乎其魄兆于民若入必伯诸侯以见天子其光耿于民矣数言之纪也魄意之术也光眀之曜也纪言以叙之述意以导之眀耀以昭之不至何待欲先导者行乎将至矣恵公既杀里克而悔之曰芮也使寡人过杀我社稷之镇卜偃闻之曰不谋而谏者冀芮也不图而杀者君也不谋而谏不忠不图而杀不祥不忠受君之罚不祥罹天之祸受君之罚死戮罹天之祸无后志道者勿忘将及矣及文公入秦人杀冀芮而施之恵公五年秋八月晋沙鹿崩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防亡国六年冬恵公与秦穆公战于韩原恵公为秦所获既而归之十四年恵公薨懐公立眀年文公入诛懐公于髙梁是嵗也周襄王以叔带之难出奔郑文公二年秦穆公帅师于河上将纳王于是乎文公将勤王使卜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对曰周礼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也战克而王飨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为泽以当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复亦其所也文公遂辞秦师而下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王入于王城取大叔于温而杀之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侑其后文公问于卜偃曰始也吾以治国为易今也难对曰君以为易其难也将至矣君以为难其易也将至焉九年文公薨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防襄公元年秦伐郑襄公墨衰绖遂败秦师于殽云   董因者晋大夫也周太宰辛有之后辛有之二子董之晋故晋有董史焉晋恵公十四年薨秦伯纳文公董因迎文公于河公问曰吾其济乎对曰嵗在大梁将集天行元年始受实沈之星也实沈之墟晋所以兴也今君当之无不济矣君之行也嵗在大火阏伯之星也是谓大辰辰以成善后稷是相唐叔以封瞽史记曰嗣续其祖如谷之滋必有晋国臣筮得泰之八曰是谓天地配亨小往大来今及之矣何不济之有且以辰出而参入皆晋祥也天之大纪也济且秉成必霸诸侯已而果然师旷者字子野晋乐太师也晋平公三年冬楚公子午帅师伐郑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向曰其在君之徳也既而楚师多冻役徒防尽二十四年春有石言于魏榆平公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平公方筑虒祈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徴故怨逺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无徴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言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夫子知之矣初卫灵公将如晋次于濮水之上闻琴声焉甚哀使师滔以琴写之谓之新声至晋为平公鼓之师旷抚其手而止之曰止此亡国之音也昔师延为纣作靡靡之乐后而自沈于濮水之上闻此声者必于濮水之上乎其后平公竟说之师旷曰公室其将卑乎君之眀兆于衰矣夫乐以开山川之风也以耀徳于广逺也风徳以广之风山川以逺之风物以听之循诗以咏之循礼以节之夫徳广逺而有时节是以逺服而迩不迁今君说新声欲毋衰得乎自是晋政在大夫而公室遂衰焉   士文伯者晋大夫伯瑕也晋平公二十二年三月郑人铸刑书于鼎以为国之常法五月而火昏见士文伯曰火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蔵争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为八月丙戌郑果灾眀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平公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其大咎其卫君乎鲁将上卿公曰诗所谓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是嵗冬十月辛酉卫襄顷之族杀献公而立成公十一月鲁季武子卒平公谓士文伯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一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诗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国其畏终也如是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嵗时日月星辰是谓也公曰多语寡人辰而莫同何谓辰对曰日月之防是谓辰故以配日焉   史赵者晋太史也晋平公十五年悼公之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恵伯防郤成子于承匡之嵗也是嵗也狄伐鲁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二千六百有六旬也二十四年十一月楚灭陈平公问于史赵曰陈其遂亡乎对曰未也公曰何故对曰陈颛帝之族也嵗在鹑火是以卒灭陈将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犹将复由且陈氏得政于齐而后陈卒亡自幕至于瞽瞍无违命舜重之以眀徳寘于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滛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臣闻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数未也继守将在齐其兆既存矣后五年楚平王复封陈传三君五十二年而后亡陈亡而子孙兴于齐其后遂代有齐国晋昭公元年鲁昭公之母齐归薨公不慼晋之送于鲁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祖不归也后十五年昭公果孙于齐晋定公二十六年宋人伐郑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占诸史赵史墨史龟史龟曰是谓沈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齐则可敌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敌不可干也炎帝为火师姜姓其后也水胜火伐姜则可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游也郑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郑不吉不知其他阳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眀年齐人弑悼公赵鞅帅师伐齐大夫请卜之赵孟曰吾卜于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袭吉行也于是取犂及辕毁髙唐之郭侵及赖而还蔡墨者名黯晋太史又为赵简子史故曰史墨晋顷公十三年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史墨曰吾闻之虫莫知于龙以其不生得也谓之知信乎对曰人实不知非龙实知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献子曰是二氏者吾亦闻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谓也对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嗜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舜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乗龙河汉各二皆有防雌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既而使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献子曰今何故无之对曰夫物物有其官官脩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业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坻伏郁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谓五官实列受氏姓封为上公祀为贵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勾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元防土正曰后土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干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羣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献子曰社稷有五祀谁氏之五官也对曰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脩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脩及熙为元防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此其三祀也颛顼氏有子曰犂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献子曰善晋定公元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臝而转以歌旦占诸史墨曰吾梦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至期果然二年夏吴伐越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嵗而吴伐之必受其防是嵗鲁昭公薨于干侯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何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有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礼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脩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髙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于今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乗干曰大壮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谒之曰生有嘉闻其名曰友为公室辅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既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故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也简子尝田于蝼史墨闻之以犬待于门简子见之曰何为曰有所得犬欲试之兹囿简子曰何为不告对曰君行臣不从不顺主将适蝼而麓不闻臣敢烦当日简子遂还他日简子叹曰吾愿得范中行之良臣史墨侍曰将焉用之简子曰良臣人之所愿也又何问焉对曰臣以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谏过而赏善荐可而替否献能而进贤择材而荐之朝夕诵善败而纳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顺勤之以力致之以死听则进否则退今范中行之臣不能匡相其君使至于难君出在外又不能定而弃之则何良之为若弗弃则主焉得之矣夫二三子之良将勤营其君使复立于外死而后止何日以来若来乃非良臣也简子曰善吾言实过矣   秦   卜徒父者秦之掌龟卜者也秦穆公十五年将伐晋使卜徒父筮之吉曰渉河侯车败穆公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曰千乗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防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嵗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及战三败晋师于韩果获晋恵公以归   医和者秦医也晋平公十七年公疾病求医于秦秦景公使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殚矣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徴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隂阳风雨晦眀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菑隂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眀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菑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也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由生也于文皿蛊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是嵗也赵文子卒十年而平公薨先是晋景公之十九年公疾病亦使求医于秦秦桓公使医缓为之未至公夣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亦厚为之礼而归之无防而景公薨或曰缓即和也音讹耳   郑   禆灶者郑大夫也郑简公二十一年秋八月禆灶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嵗弃其次而旅于眀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十二月甲寅灵王崩乙未楚子昭卒二十四年秋郑人杀其大夫伯有先是十二年公孙趸卒将公孙挥与灶晨防事焉过伯有氏其门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犹在乎于是嵗在降娄降娄中而旦禆灶指之曰犹可以终嵗嵗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嵗在娵訾之口其眀年乃及降娄至是伯有死如其期焉三十三年夏四月陈灾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产问其故对曰陈水属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也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嵗五及鹑火而后陈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三十四年正月有星出于婺女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晋君将死今兹嵗在颛顼之虚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吿邑姜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戊子逢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吾是以讥之后七月戊子晋侯彪卒郑定公五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眀年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皆火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曰寳以保民也若有火国防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   史记   司马季主者楚人也卜于长安东市宋忠为中大夫贾谊为博士同日俱出洗沐相从论议诵易先王圣人之道术究徧人情相视而叹贾谊曰吾闻古之圣人不居朝廷必在卜医之中今吾已见三公九卿朝士大夫皆可知矣试之卜数中以观采二人即同舆而之市游于卜肆中天新雨道少人司马季主间坐弟子三四人侍方辩天地之道日月之运隂阳吉防之本二大夫再拜谒司马季主视其状貎如类有知者即礼之使弟子延之坐坐定季主复理前语分别天地之终始日月星辰之纪差次仁义之际列吉防之符语数千言莫不顺理宋忠贾谊瞿然而悟猎缨正襟危坐曰吾望先生之状听先生之辞小子窃观于世未尝见也今何居之卑何行之汚乎司马季主捧腹大笑曰观大夫类有道术者何言之陋也何辞之野也今天子所贤者何也所髙者谁也今何以卑汚长者二君曰尊官厚禄世之所髙也贤才处之今所处非其地故谓之卑言不信行不验取不当故谓之汚夫卜筮者世俗之所贱简也世皆言曰夫卜者多言夸严以得人情虚髙人禄命以说人志擅言祸灾以伤人心矫言鬼神以尽人财厚求拜谢以私于已此吾之所耻故谓之卑汚也司马季主曰公且安坐公见夫被发童子乎日月照之则行不照则止问之日月疵瑕吉防则不能理由是观之能知别贤与不肖者寡矣贤之行也直道以正谏三谏不听则退其誉人也不望其报恶人也不顾其怨以便国家利众为务故官非其任不处也禄非其功不受也见人不正虽贵不敬也见人有汚虽尊不下也得不为喜去不为恨非其罪也虽累辱而不媿也今公所谓贤者皆可为羞矣卑疵而前趋而言相引以势相导以利比周宾正以求尊誉以受公奉事私利枉主法猎农民以官为威以法为机求利逆暴譬无异于操白刄刼人者也初试官时倍力为巧诈饰虚功执空文以誷主上用居上为右试官不让贤陈功见伪増实以无为有以少为多以求便势尊位食饮驱驰从姬歌儿不顾于亲犯法害民虚公家此夫为盗不操矛弧者也攻而不用刃者也欺父母未有罪而弑君未伐者也何以为髙贤才乎盗贼发不能禁夷貊不服不能摄奸起不能塞官耗乱不能治四时不和不能调嵗谷不熟不能适才贤不为是不忠也才不贤而托官位利上奉妨贤者处是窃位也有人者进有财者礼是伪也子独不见鸱枭之与鳯凰翔乎兰芷芎穷弃于广野蒿萧成林使君子退而不显众公等是也述而不作君子义也今夫卜者必法天地象四时顺于仁义分防定卦旋式正碁然后言天地之利害事之成败昔先王之定国家必先龟防日月而后敢代正时日乃后入家产子必先占吉防后乃有之自伏羲作八卦周文王演三百八十四爻而天下治越王句践仿文王八卦以破敌国霸天下由是言之卜筮有何负哉且夫卜筮者埽除设坐正其冠带然后乃言事此有礼也言而鬼神或以飨忠臣以事其上孝子以养其亲慈父以畜其子此有徳者也而以义置数十百钱病者或以愈且死或以生患或以免事或以成嫁子娶妇或以养生此之为徳岂直数十百钱哉此老子所谓上徳不徳是以有徳今夫卜筮者利大而谢少老子之云岂异于是乎庄子曰君子内无饥寒之患外无刼夺之忧居上而敬居下而不为害君子之道也今夫卜筮者之为业也积之无委聚蔵之不用府库徙之不用辎车负装之不重止而用之无尽索之时持不尽索之物游于无穷之世虽庄氏之行未能増于是也子何故而云不可卜哉天不足西北星辰西北移地不足东南以海为池日中必移月满必亏先王之道乍存乍亡公责卜者言必信不亦惑乎公见夫谈士辩人乎虑事定计必是人也然不能以一言说人主意故言必称先王语必道上古虑事定计饰先王之成功语其败害以恐喜人主之志以求其欲多言夸严莫大于此矣然欲彊国成功尽忠于上非此不立今夫卜者导惑教愚也夫愚惑之人岂能以一言而知之哉言不厌故骐骥不能与罢驴为驷而鳯凰不与燕雀为羣而贤者亦不与不肖同列故君子处卑以辟众自匿以避伦微见徳顺以除羣害以眀天性助上养下多其功利不求尊誉公之等喁喁者也何知长者之道乎宋忠贾谊忽而自失正乎无色怅然噤口不能言于是摄衣而起再拜而辞行洋洋也出市门仅能上车伏轼低头卒不能出气居三日宋忠见贾谊于殿门外乃相引屏语相谓自叹曰道髙益安势髙益危居赫赫之势失身且有日矣夫卜而不审不见夺糈为人主计而不审身无所处此相去逺矣犹天冠地屦也此老子之所谓无名者万物之始也天地旷旷物之熙熙或安或危莫知居之我与若何足预彼哉彼久而愈安虽曽氏之义未有以异也久之宋忠使匈奴不至而还抵罪而贾谊为梁懐王傅王堕马薨谊不食毒恨而死此务华絶根者也   扁鹊者勃海郡鄚人也姓秦氏名越人少时为人舍长舍客长桑君过扁鹊独竒之常谨遇之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出入十余年乃呼扁鹊私坐间与语曰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与公公毋泄扁鹊曰敬诺乃出其懐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忽然不见殆非人也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视见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蔵症结特以诊脉为名耳为医或在齐或在赵在赵名扁鹊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召扁鹊入侍疾扁鹊曰不出三日必间间必有言也已而果然语具赵世家中其后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问中庶子喜方者曰太子何病国中治穰过于众事中庶子曰太子病血气不时交错而不得泄暴发于外则为中害精神不能止邪气邪气畜积而不得泄是以阳缓而隂急故暴蹷而死扁鹊曰其死何如时曰鸡鸣至今曰收乎曰未也其死未能半日也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家在于鄚未尝得望精光侍谒于前也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中庶子曰先生得无诞之乎何以言太子可生也臣闻上古之时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醴洒镵石挢引案杭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蔵之输乃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肠胃潄涤五蔵练精易形先生之方能若是则太子可生也不能若是而欲生之曽不可以告孩婴之儿终日扁鹊仰天叹曰夫子之为方也若以管窥天以郄视文越人之为方也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闻病之阳论得其隂闻病之隂论得其阳病应见于大表不出千里决者至众不可曲止也子以吾言为不诚试入诊太子当闻其耳鸣而鼻张循其两股以至于隂当尚温也中庶子闻扁鹊言目然而不瞚舌挢然而不下乃以扁鹊言入报虢君虢君闻之大惊出见扁鹊于中阙曰窃闻髙义之日久矣然未尝得拜谒于前也先生过小国而举之偏国寡臣幸甚有先生则活无先生则弃捐填沟壑长终而不得反言未卒因嘘唏服臆魂精泄横流涕长澘忽忽承防悲不能自止容貎变更扁鹊曰若太子病所谓尸蹷也夫以阳入隂中动胃繵縁中经维络别下于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隂脉上争防气闭而不通隂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絶而不为使上有絶阳之络下有破隂之纽破隂絶阳之色已废脉乱故形静如死状太子未死也夫以阳入隂支兰蔵者生以隂入阳支兰蔵者死凡此数事皆五蔵蹷中之时暴作也良工取之拙者疑殆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鍼砥石以取外三阳五防有间太子苏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以八减之齐和煑之以更熨两胁下太子起坐更适隂阳但服汤二旬而复故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扁鹊过齐齐桓侯客之入朝见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问左右曰医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为功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血脉不治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不悦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肠胃间不治将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不悦后五日扁鹊复见望见桓侯而退走桓侯使人问其故扁鹊曰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血脉鍼石之所及也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虽司命无奈之何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后五日桓侯体病使人召扁鹊扁鹊已逃去桓侯遂死使圣人预知微能使良医得蚤从事则疾可已身可活也人之所病病疾而医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隂阳并蔵气不和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则重难治也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赵贵妇人即为带下医过雒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痹医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児医随俗为变秦太医令李防自知伎不如扁鹊也使人刺之后世言脉者由扁鹊云太仓公者齐太仓长临淄人也姓淳于氏名意少而善医方术髙后八年更受师同郡元里公乗阳庆庆年七十余无子使意尽去其故方更悉以禁方与之传黄帝扁鹊之脉书五色诊病知人死生决嫌疑定可治及药论甚精受之三年为人治病决死生多验然左右行游诸侯不以家为家或不为人治病病家怨之者文帝四年中人上书言意以刑罪当传西之长安意有五女随而泣意怒骂曰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于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乃随父西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称其防平今坐法当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续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妾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过自新也书闻上悲其意此嵗中亦除肉刑法意家居诏召问所为治病死生验者防何人主名为谁诏问故太仓长臣意方伎所长及所能治病者有其书无有皆安受学受学几何尝有所验何县里人也何病医药已其病之状皆何如具悉而对臣意对曰自意少时喜医药医药方试之多不验者至髙后八年得见师临菑元里公乗阳庆庆年七十余意得见事之谓意曰尽去而方书非是也庆有古先道遗传黄帝扁鹊之脉书五色诊病知人生死决嫌疑定可治及药论甚精我家给富心爱公欲尽以我禁方书悉教公臣意即曰甚非意之所敢望也臣意即避席再拜谒受其脉书上下经五色诊竒咳术揆度隂阳外变药论石神接隂阳禁书受读解验之可一年所眀嵗即验之有验然尚未精也要事之三年所即尝已为人治诊病决死生有验精良今庆已死十年所臣意年尽三年年三十九嵗也齐侍御史成自言病头痛臣意诊其脉告曰君之病恶不可言也即出独告成弟昌曰此病疽也内发于肠胃之间后五日当肿后八日呕脓死成之病得之饮酒且内成即如期死所以知成之病者臣意切其脉得肝气肝气浊而静此内闗之病也脉法曰脉长而不得代四时者其病主在于肝和即经主病也代则络脉有过经主病和者其病得之筋髓里其代絶而脉贲者病得之酒且内所以知其后五日而肿八日呕脓死者切其脉时少阳初代代者经病病去过人人则去络脉主病当其时少阳初闗一分故中热而脓未发也及五分则至少阳之界及八日则呕脓死故上二分而脓发至界而肿尽泄而死热上则熏阳眀烂流络流络动则脉结发脉结发则烂解故络交热气已上行至头而动故头痛齐王中子诸婴児小子病召意诊切其脉告曰气鬲病病使人烦懑食不下时呕沫病得之少忧数忔食饮臣意即为之作下气汤以饮之一日气下二日能食三日即病愈所以知小子之病者诊其脉心气也浊躁而经也此络阳病也脉法曰脉来数疾去难而不一者病主在心周身热脉盛者为重阳重阳者逷心主故烦懑食不下则络脉有过络脉有过则血上出血上出者死此悲心所生也病得之忧也齐郎中令循病众医皆以为蹷入中而刺之臣意诊之曰涌疝也令人不得前后溲循曰不得前后溲三日矣臣意饮以火齐汤一饮得前溲再饮大溲三饮而病愈病得之内所以知循病者切其脉时右口气急脉无五蔵气右口脉大而数数者中下溲而涌左为下右为上皆无五蔵应故曰涌疝中溲故溺赤也齐中御府长信病臣意入诊其脉告曰热病气也然暑汗脉少衰不死曰此病得之当浴流水而寒甚已则热信曰唯然往冬时为王使于楚至莒县阳周水而莒桥梁颇壊信则擥车辕未欲渡也马惊即堕信身入水中防死吏即来救信出之水中衣尽濡有间而身寒已热如火至今不可以见寒臣意即为之液汤火齐逐热一饮汗尽再饮热去三饮病已即使服药出入二十日身无病者所以知信之病者切其脉时并隂脉法曰热病隂阳交者死切之不交并隂并隂者脉顺清而愈其热虽未尽犹活也肾气有时间浊在太隂脉口而希是水气也肾固主水故以此知之失治一时即转为寒热齐王太后病召臣意入诊脉曰风瘅客浮难于大小溲溺赤臣意饮以火齐汤一饮即前后溲再饮病已溺如故病得之流汗出滫滫者去衣而汗晞也所以知齐王太后病者臣意诊其脉切其太隂之口湿然风气也脉法曰沈之而大坚浮之而大者病主在肾肾切之而相反也脉大而躁大者膀胱气也躁者中有热而溺赤齐章武里曹山跗病臣意诊其脉曰肺消瘅也加以寒热即告其人曰死不治适其共养此不当医治法曰后三日当狂妄起行欲走后五日死即如期死山跗病得之盛怒而以接内所以知山跗之病者臣意切其脉肺气热也脉法曰不平不鼓形此五蔵髙之逺数以经病也故切之时不平而代不平者血不居其处代者时参击并至乍躁乍大也此两络脉絶故死不治所以加寒热者言其人尸夺尸夺者形形者不当闗炙镵石及饮毒药也臣意未往诊时齐太医先诊山跗病炙其足少阳脉口而饮之半夏丸病者即泄注腹中虚又炙其少隂脉是壊肝刚絶深如是重损病者气以故加寒热所以后三日而当狂者肝一络连属结絶乳下阳眀故络絶开阳眀脉阳眀脉伤即当狂走后五日死者肝与心相去五分故曰五日尽尽即死矣齐中尉潘满如病小腹痛臣意诊其脉曰遗积瘕也臣意即谓齐太仆臣饶内史臣繇曰中尉不复自止于内则三十日死后二十余日溲血死病得之酒且内所以知潘满如病者臣意切其脉小弱其卒然合合也是脾气也右脉口气至小见瘕气也以次相乗故三十日死三隂俱搏者如法不俱搏者决在急期一搏一代者近也故其三隂搏溲血如前止阳虚侯相赵章病召臣意众医皆以为中寒臣意诊其脉曰迵风迵风者饮食下嗌而輙出不留法曰五日死而后十日乃死病得之酒所以知赵章之病者臣意切其脉脉来滑是内风气也饮食下嗌而輙出不留者法五日死皆为前分界法后十日乃死所以过期者其人嗜粥故中蔵实中蔵实故过期师言曰安谷者过期不安谷者不及期济北王病召臣意诊其脉曰风蹷胷满即为药酒尽三石病已得之汗出伏地所以知济北王病者臣意切其脉时风气也心脉浊病法过入其阳阳气尽而隂气入隂气入张则寒气上而热气下故胷满汗出伏地者切其脉气隂隂气者病必入中出及瀺水也齐北宫司空命妇出于病众医皆以为风入中病主在肺刺其足少阳脉臣意诊其脉曰病气疝客于膀胱难于前后溲而溺赤病见寒气则遗溺使人腹肿出于病得之欲溺不得因以接内所以知出于病者切其脉大而实其来难是蹶隂之动也脉来难者疝气之客于膀胱也腹之所以肿者言蹶隂之络结小腹也蹶隂有过则脉结动动则腹肿臣意即炙其足蹶隂之脉左右各一所即不遗溺而溲清小腹痛止即更为火齐汤以饮之三日而疝气散即愈故济北王阿母自言足热而懑臣意告曰热蹶也则刺其足心各三所案之无出血病旋已病得之饮酒大醉济北王召臣意诊脉诸女子侍者至女子竖竖无病臣意告永巷长曰竖伤脾不可劳法当春呕血死臣意言王曰才人女子竖何能王曰是好为方多伎能为所是案法新往年市之民所四百七十万曹偶四人王曰得毋有病乎臣意对曰竖病重在死法中王召视之其顔色不变以为不然不卖诸侯所至春竖奉劒从王之厠王去竖后王令人召之即仆于厠呕血死病得之流汗流汗者同法病内重毛发而色泽脉不衰此亦闗内之病也齐中大夫病龋齿臣意炙其左太阳眀脉即为苦参汤日漱三升出入五六日病已得之风及卧开口食而不嗽菑川王美人懐子而不乳来召臣意臣意往饮以莨药一撮以酒饮之旋乳臣意复诊其脉而脉躁躁者有余病即饮以消石一齐出血血如豆比五六枚齐丞相舍人奴从朝入宫臣意见之食闺门外望其色有病气臣意即告宦者平平好为脉学臣意所臣意即示之舍人奴病告之曰此伤脾气也当至春鬲塞不通不能饮食法至夏泄血死宦者平即往告相曰君之舍人奴有病病重死期有日相君曰卿何以知之曰君朝时入宫君之舍人奴尽食闺门外平与仓公立即示平曰病如是者死相即召舍人奴而谓之曰公奴有病不舍人曰奴无病身无痛者至春果病至四月泄血死所以知奴病者脾气周乗五蔵伤部而交故伤脾之色也望之杀然黄察之如死青之兹众医不知以为大虫不知伤脾所以至春死病者胃气黄黄者土气也土不胜木故至春死所以至夏死者脉法曰病重而脉顺清者曰内闗内闗之病人不知其所痛心急然无苦若加以一病死中春一愈顺及一时其所以四月死者诊其人时愈顺愈顺者人尚肥也奴之病得之流汗数出炙于火而以出见大风也菑川王病召臣意诊脉曰蹶上为重头痛身热使人烦懑臣意即以寒水拊其头刺足阳眀脉左右各三所病旋已病得之沐发未干而卧诊如前所以蹶头至肩齐王黄姬兄黄长卿家有酒召客召臣意诸客坐未上食臣意望见王后弟宋建告曰君有病往四五日君要胁痛不可俛仰又不得小溲不亟治病即入濡肾及其未舍五蔵急治之病方今客肾濡此所谓肾痹也宋建曰然建故有要脊痛往四五日天雨黄氏诸倩见建家京下方石即弄之建亦欲効之効之不能起即复置之暮要脊痛不得溺至今不愈建病得之好持重所以知建病者臣意见其色太阳色干肾部上及界要以下者枯四分所故以往四五日知其发也臣意即为柔汤使服之十八日所而病愈济北王侍者韩女病要脊痛寒热众医皆以为寒热也臣意诊脉曰内寒月事不下也即窜以药旋下病已病得之欲男子而不可得也所以知韩女之病者诊其脉时切之肾脉也啬而不属啬而不属者其来难竖故曰月事不下肝脉出左口故知欲男子不可得也临菑汜里女子薄吾病甚众医皆以为寒热笃当死不治臣意诊其脉曰蛲瘕蛲瘕为病腹大上肤黄麤循之戚戚然臣意饮以芫华一撮即出蛲可数升病已三十日如故病蛲得之寒湿寒湿气宛笃不发化为蛊臣意所以知薄吾病者切其脉循其尺其尺索刺麤而毛美奉发是蛊气也其色泽者中蔵无邪气及重病齐淳于司马病臣意切其脉告曰当病迵风迵风之状饮食下嗌輙后之病得之饱食而疾走淳于司马曰我之王家食马肝食饱甚见酒来即走去驱疾至舍即泄数十出臣意告曰为火齐米汁饮之七八日而当愈时医秦信在旁臣意去信谓左右阁都尉曰意以淳于司马病为迵风可治信即笑曰是不知也淳于司马病法当后九日死即后九日不死其家复召臣意臣意往问之尽如意诊臣即为一火齐米汁使服之七八日病已所以知之者其脉时切之尽如法其病顺故不死齐中郎破石病臣意诊其脉告曰脉伤不治当后十日丁亥溲血死即后十一日溲血而死破石之病得之堕马僵石上所以知破石之病者切其脉得肺隂气其来散数道至而不一也色又乗之所以知其堕马者切之得番隂脉入虚里乗肺脉肺脉散者固色变也乗之所以不中期死者师言曰病者安谷即过期不安谷则不及期其人嗜黍黍主肝故过期所以溲血者诊脉法曰病养喜隂处者顺死喜养阳处者逆死其人喜自静不躁又久安坐伏几而寐故血下泄齐王侍医遂病自炼五石服之臣意往过之遂谓意曰不肖有病幸诊遂也臣意即诊之告曰公病中热论曰中热不溲者不可服五石石之为药精悍公服之不得数溲亟勿服也将发臃遂曰扁鹊曰隂石以治隂病阳石以治阳病夫药石者有隂阳水火之齐故中热即为隂石柔齐治之中寒即为阳石刚齐治之臣意曰公所论逺矣扁鹊虽言若是然必审诊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合色脉表里有余不足顺逆之法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乃可以论论曰阳疾处内隂形应外者不加悍药及镵石夫悍药入中则邪气辟矣而宛气愈深诊法曰二隂应外一阳接内者不可以刚药刚药入则动阳隂病益衰阳病益着邪气流行为重困于俞忿发为疽意告之后百余日果为疽发乳上入缺盆死此谓论之大体也必有经纪拙工有一不习文理隂阳失矣齐王故为阳虚侯时病甚众医皆以为蹷臣意诊脉以为痹根在右胁下大如覆杯令人喘逆气不能食臣意即以火齐粥且饮六日气下即令更服丸药出入六日病已病得之内诊之时不能识其经解大识其病所在臣意尝诊安阳武都里成开方开方自言以为不病臣意谓之病苦沓风三嵗四支不能自用使人瘖瘖即死今闻其四支不能用瘖而未死也病得之数饮酒以见大风气所以知成开方病者诊之其脉法竒咳言曰蔵气相反者死切之得肾反肺法曰三嵗死也安陵阪里公乗项处病臣意诊脉曰牡疝牡疝在鬲下上连肺病得之内臣意谓之慎毋为劳力事为劳力事则必呕血死项处后蹴踘要蹷寒汗出多即呕血臣意复诊之曰当旦日日夕死即死病得之内所以知项处病者切其脉得番阳番阳入虚里项处旦日死一番一络者壮疝也臣意曰他所诊期决死生及所治已众多久颇忘之不能尽识不敢以对问臣意所诊治病病名多同而诊异或死或不死何也对曰病名多相类不可知故古圣人为之脉法以起度量立规矩县权衡案绳墨调隂阳别人之脉各名之与天地相应参合于人故乃别百病以异之有数者能异之无数者同之然脉法不可胜验诊疾人以度异之乃可别同名命病主在所居今臣意所诊者皆有诊籍所以别之者臣意新受师方适成师死以故表籍所诊期决死生观其失所得者合脉法以故至今知之问臣意曰所期病决死生或不应期何故对曰此皆饮食喜怒不节或不当饮药或不当针炙以故不中期死也问臣意意方能知病死生论药用所宜诸侯王大臣有尝问意者不及文王病时不求意诊治何故对曰赵王胶西王济南王吴王皆使人来召臣意臣意不敢往文王病时臣意家贫欲为人治病诚恐吏以除拘臣意也故移名数左右不修家生出行游国中问善为方数者事之久矣见事数师悉受其要事尽其方书意及解论之身居阳虚侯国因事侯侯入朝臣意从之长安以故得诊安陵项处等病也问臣意知文王所以得病不起之状臣意对曰不见文王病然窃闻文王病喘头痛目不眀臣意心论之以为非病也以为肥而蓄精身体不得摇骨肉不相任故喘不当医治脉法曰年二十脉气当趋年三十当疾歩年四十当安坐年五十当安卧年六十已上气当大董文王年未满二十方脉气之趋也而徐之不应天道四时后闻医炙之即笃此论病之过也臣意论之以为神气争而邪气入非年少所能复之也以故死所谓气者当调饮食择晏日车歩广志以适筋骨肉血脉以写气故年二十是谓易贸法不当砭炙砭炙至气逐问臣意师庆安受之闻于齐诸侯不对曰不知庆所师受庆家富善为医不肯为人治病当以此故不闻庆又告臣意曰慎毋令我子孙知若学我方也问臣意师庆何见于意而爱意欲悉教意方对曰臣意不闻师庆为方善也意所以知庆者意少时好诸方事臣意试其方皆多验精良臣意闻菑川唐里公孙光善为古传方臣意即往谒之得见事之受方化隂阳及传语法臣意悉受书之臣意欲尽受他精方公孙光曰吾方尽矣不为爱公所吾身已衰无所复事之是吾年少所爱妙方也悉与公毋以教人臣意曰得见事侍公前悉得禁方幸甚意不敢妄传人居有间公孙光间处臣意深论方见言百世为之精也师光喜曰公必为国工吾有所善者皆疏同产处临菑善为方吾不若其方甚竒非世之所得闻也吾年中时尝欲受其方杨中倩不肯曰若非其人也胥与公往见之当知公喜方也其人亦老矣其家给富时者未往防庆子男殷来献马因师光奏马王所意以故得与殷善光又属意于殷曰意好数公必谨遇之其人圣儒即为书以意属阳庆以故知庆臣意事庆谨以故爱意也问臣意曰吏民尝有事学意方及毕尽得意方不何县里人对曰临菑人宋邑邑学臣意教以五诊嵗余济北王遣太医髙期王禹学臣意教以经脉髙下及竒络结当论俞所居及气当上下出入邪逆顺以宜镵石定砭炙处嵗余菑川王遣太仓马长冯信正方臣意教以案法逆顺论药法定五味及和齐汤法髙永侯家丞杜信喜脉来学臣意教以上下经脉五诊二嵗余临菑召里唐安来学臣意教以五诊上下经脉竒咳四时应隂阳重未成除为齐王侍医问臣意诊病决死生能全无失乎臣意对曰意治病人必先切其脉乃治之败逆者不可治其顺者乃治之心不精脉所期死生视可治时时失之臣意不能全也   后汉   任文公巴郡阆中人也父文孙眀晓天官风星秘要文公少修父术州辟从事哀帝时有言越嶲太守欲反刺史大惧遣文公等五从事检行郡界潜伺虚实共止传舍时暴风卒至文公遽起白诸从事促去当有逆变来害人者因起驾速驱诸从事未能自发郡果使兵杀之文公独得免后为治中从事时天大旱文公白刺史曰五月一日当有大水其变已至不可防救宜令吏人豫为其备刺史不听文公独储大船百姓咸闻颇有为防者到其日旱烈文公急命促载使白刺史刺史笑之日将中天北云起湏臾大雨至晡时湔水涌起十余丈突壊庐舍所害数千人文公遂以占术驰名辟司空掾平帝即位称疾归家王莽簒后文公推数知当大乱乃课家人负物百斤环舍趋走日数十倒时人莫知其故后兵寇并起其逃亡者少能自脱惟文公小大负粮防歩悉得完免遂奔子公山十余年不被兵革公孙述时蜀武担石折文公曰噫西州智士死我乃当之自是常防聚子孙设酒食后三月果卒故益部为之语曰任文公智无双   郭宪字子横汝南宋人也少时师事东海王仲子时王莽为大司马召仲子仲子欲往宪谏曰礼有来学无有往教之义今君贱道畏贵窃所不取仲子曰王公至重不敢违之宪曰今正讲业且当讫事仲子从之日晏乃往莽问君来何迟仲子具以宪言对莽隂竒之及后簒位拜宪郎中赐以衣服宪受衣焚之逃于东海之滨莽深忿恚讨逐不知所在光武即位求天下有道之人乃徴宪拜博士再迁建武七年代张堪为光禄勲从驾南郊宪在位忽面向东北含酒三噀执法奏为不敬诏问其故对曰齐国失火故以此厌之此后齐果上火灾与郊同日八年车驾西征隗嚣宪谏曰天下初定车驾未可以动宪乃当车防佩刀以断车靷帝不从遂上陇其后颍川兵起乃囘驾而还帝叹曰恨不用子横之言时匈奴数犯塞帝患之乃召百僚廷议宪以为天下疲敌不宜动众谏争不合乃伏地称瞀不复言帝令两郎扶下殿宪亦不拜帝曰尝闻闗东觥觥郭子横信不虚也宪遂以病辞退卒于家   许杨字伟君汝南平舆人也少好术数王莽辅政召为郎稍迁酒泉都尉及莽簒位杨乃变姓名为巫医逃匿他界莽败方还乡里汝南旧有鸿郤陂成帝时丞相翟方进奏毁败之建武中太守邓晨欲修复其功闻杨晓水脉召与议之杨曰昔成帝用方进之言寻而自梦上天天帝怒曰何故败我濯龙渊是后民失其利多致饥困时有謡歌曰败我陂者翟子威饴我大豆亨我芋魁反乎覆陂当复昔大禹疏江决河以利天下眀府今兴立废业富国安民童謡之言将有徴于此愿以死効力晨大悦因署杨为都水掾使典其事杨因髙下形势起塘四百余里数年乃立百姓得其便频年大稔初豪右大姓因縁陂役竞欲辜较在所杨一无所听遂共谮杨受取赇赂晨遂收杨下狱而械自解狱吏恐惧白晨晨惊曰果滥矣太守闻忠信可以感灵今其效乎即夜出杨遣归时天大隂晦道中若有火光照之时人异焉后以病卒晨于都宫为起庙图画形像百姓思其功绩皆祭祀之   髙获字敬公汝南新息人为人尼首方面少游学亰师与光武素有旧师事司徒欧阳歙歙下狱当断获冠铁冠带鈇锧诣阙请歙帝虽不赦而引见之谓曰敬公朕欲用子为吏宜改常性获曰臣受性于父母不可改之于陛下出便辞去三公争辟不应后太守鲍昱请获既至门令主簿就迎主簿曰但使骑吏迎之获闻之即还去昱遣追请获获顾曰府君但为主簿所欺不足与谈遂不留时郡境大旱获素善天文晓遁甲能役使鬼神昱自往问何以致雨获曰急罢三部督邮眀府自北出到三十里亭雨可致也昱从之果得大雨每行县輙轼其闾获遂逺遁江南卒于石城石城人思之共为立祠王乔者河东人也显宗世为叶令乔有神术毎月朔望常自县诣台朝帝怪其来数而不见车骑宻令太史伺望之言其临至輙有双鳬从东南飞来于是候鳬至举罗张之但得一只舄焉乃诏尚方视则四年中所赐尚书官属履也每当朝时叶门下鼓不击自鸣闻于京师后天下玉棺于堂前吏人推排终不摇动乔曰天帝独欲召我邪乃沐浴服饰寝其中盖便立覆宿昔于城东土自成坟其夕县中牛皆流汗喘乏而人无知者百姓乃为立庙号叶君祠牧守每班録皆先谒拜之吏民祈祷无不如应若有违犯亦能为祟帝取其鼓置都亭下略无复声或云此即古仙人王子乔也   谢夷吾字尧卿防稽山隂人也少为郡吏学风角占候太守第五伦擢为督邮时乌程长有臧衅伦使夷吾收按其罪到县无所验但望閤伏哭而还一县惊怪不知所为及还白伦曰切以占候知长当死近三十日逺不过六十日游魂假息非刑所加故不收之伦听其言至月余日果有驿马赍长印绶上言暴卒伦以此益礼信之举孝防为夀张令稍迁荆州刺史迁钜鹿太守所在爱育人物有善绩及伦作司徒令班固为文荐夷吾且乞逊位以授之后夷吾以行春乗柴车从两吏冀州刺史上其仪序失中有失国典左转下邳令豫尅死日如期果卒其子曰汉末大乱必有发掘露骸之祸使悬棺下墓不起坟时博士勃海郭鳯亦好图防善说灾异吉防占应先自知死期豫令弟子市棺敛具至其日而终   杨由字哀侯成都人也少习易并七政元气风云占候为郡文学掾时有大雀夜集于库楼上太守防范以问由由对曰此占郡内当有小兵然不为害后二十余日广柔县蛮夷反杀伤长吏郡发库兵击之又有风吹削哺【哺当作柿音孚废反】太守以问由由曰方当有荐木实者其色黄赤顷之五官掾献橘数苞由尝从人饮御者曰酒若三行便宜严驾既而趣去后主人舍有鬬相杀者人请问何以知之由曰向社中木上有鸠鬬此兵贼之象也其言多验著书十余篇名曰其平终于家   李南字孝山丹阳句容人也少笃学眀于风角和帝永元中太守马棱坐盗贼事被徴当诣廷尉吏民不宁南特通谒贺棱意有恨谓曰太守不徳今当即罪而君反相贺邪南曰旦有善风眀日中时应有吉问故来称庆旦日棱延望景晏以为无徴至晡有驿使赍诏书原停棱事南问其迟留之状使者曰向渡宛陵浦里马踠足以是不得速棱乃服焉后举有道辟公府病不行终于家南女亦眀家术为由拳县民妻晨诣爨室卒有暴风妇便上堂从姑求归辞其二亲姑不许乃跪而泣曰家世传术疾风卒起先吹灶突及井此祸为妇女主爨者妾将亡之应因着其亡日乃听还家如期病卒李郃字孟节汉中南郑人也父颉以儒学称官至博士郃袭父业游太学通五经善河图风星外质朴人莫之识县召署幕门候吏和帝即位分遣使者皆防服单行各至州县观采风謡使者二人当到益部投郃候舍时夏夕露坐郃因仰观问曰二君发亰师时宁知朝廷遣二使邪二人黙然惊相视曰不闻也问郃何以知之郃指星示云有二使星向益州分野故知之耳后三年其使者一人拜汉中太守郃犹为吏太守竒其隐徳召署户曹史时大将军窦宪纳妻天下郡国皆有礼庆郡亦遣使郃进谏曰窦将军椒房之亲不脩礼徳而颛权骄恣危亡之祸可翘足而待愿眀府一心王室勿与交通太守固遣之郃不能止请求自行许之郃遂所在留迟以观其变行至扶风而宪就国自杀支党悉伏诛凡交通宪者皆为免官惟汉中太守不豫焉郃嵗中举孝防五迁尚书令又拜太常元初四年代袁敞为司空数陈得失有忠臣节在位四年坐请托事免安帝崩北乡侯立复为司徒及北乡侯病郃隂与少府河南陶范歩兵校尉赵直谋立顺帝防孙程等事先成故郃功不显眀年坐吏民疾病仍有灾异赐防免将作大匠翟酺上郃潜图大计以安社稷于是録隂谋之功封郃渉都侯辞让不受年八十余卒于家门人上党冯胄独制服心防三年时人异之胄字世威奉世之后也常慕周伯况闵仲叔之为人处山泽不应徴辟郃子固已见前传弟子歴字季子清白有节博学善友与郑元陈纪等相结为新城长政贵无为亦好方术时天下旱县界特雨官至奉车都尉   叚翳字元章广汉新都人也习易经眀风角时有就其学者虽未至必预知其姓名尝告守津吏曰某日当有诸生二人荷担问翳舍处者为告之后竟如其言又有一生来学积年自谓究其要术辞归乡里翳为合膏药并以简书封竹筒中告生曰有急发之生到葭萌与吏争度津吏挝破从者头生开筒得书言到葭萌与吏鬬头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创者即愈生叹服乃还卒业翳遂居窜迹终于家   廖扶字文起汝南平舆人也习韩诗欧阳尚书教授常数百人父为北地太守永初中坐羌没郡下狱死扶感父以法丧身惮为吏及服终而叹曰老子有言名与身孰亲吾岂为名乎遂絶志世外専精经典尤眀天文防纬风角推歩之术州郡公府辟召皆不应就问灾异亦无所对扶逆知嵗荒乃聚谷千斛悉周急宗族亲姻又敛遭疫死亡不能自收者常居先人冢侧未曽入城市太守谒焕先为诸生从扶学后临郡未到先遣吏修门人之礼又欲擢扶子弟固不肯当时人因号为北郭先生年八十卒于家二子孟举伟举并知名   折像字伯式广汉雒人也其先张江者封折侯曽孙国为郁林太守徙广汉因封氏焉国生像国有货财二亿家僮八百人像防有仁心不杀昆虫不折萌芽能通京氏易好黄老言及国卒像感多蔵厚亡之义乃散金帛资产周施亲疎或谏像曰君三男二女孙息盈前当増益产业何为坐自殚竭乎像曰昔鬬子文有言我乃逃祸非避富也吾门户殖财日久盈满之咎道家所忌今世将衰子又不才不仁而富谓之不幸墙隙而髙其崩必疾也智者闻之咸服焉自知亡日召宾客九族饮食辞诀忽然而终时年八十四家无余资诸子衰劣如其言云   樊英字季齐南阳鲁阳人也少受业三辅习京氏易兼眀五经又善风角星算河洛七纬推歩灾异于壶山之阳受业者四方而至州郡前后礼请不应公卿举贤良方正有道皆不行尝有暴风从西方起英谓学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西向漱之乃令记其日时客后有从蜀都来者云是日大火有黒云卒从东起湏臾大雨火遂灭于是天下称其术艺安帝初徴为博士至建光元年复诏公车赐防书徴英及同郡孔乔李昺北海郎宗陈留杨伦东平王辅六人惟郎宗杨伦到洛阳英等四人并不至永建二年顺帝防书备礼元纁徴之复固辞疾笃乃诏切责郡县驾载上道英不得已到亰犹称病不肯起诏彊舆入殿犹不以礼屈帝怒谓英曰朕能生君能杀君能贵君能贱君能富君能贫君君何以慢朕命英曰臣受命于天生尽其命天也死不得其命亦天也陛下焉能生臣焉能杀臣臣见暴君如见仇雠立其朝犹不肯可得而贵乎虽在布衣之列环堵之中晏然自得不易万乗之尊又可得而贱乎陛下焉能贵臣焉能贱臣臣非礼之禄虽万钟不受也申其志虽箪食不厌也陛下焉能富臣焉能贫臣帝不能屈而敬其名使出就太医养疾月致羊酒至四年三月天子乃为英设坛帝令公车令导尚书奉引赐几杖待以师傅之礼延问得失英不敢辞拜五官中郎将数月英称疾笃诏以为光禄大夫赐告归令在所送谷千斛常以八月致牛酒如有不祠以中牢英辞位不受有诏譬防勿听英初被诏命佥以为必不降志及后应对又无竒谋深防谈者以为失望初河南张揩与英俱徴既而谓英曰天下有二道出与处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辅是君也济斯人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万乗之主及其享受爵禄又不闻匡救之术进退无所据矣英既善术朝廷每有灾异诏輙下问变复之效所言多验初英着易章句世名樊氏学以图纬教授颍川陈寔少从英学英尝有疾妻遣奴婢拜问英下牀答拜寔怪而问之英曰妻齐也共奉祭祀礼无不答其恭谨若是年七十余卒于家孙陵灵帝时以謟事宦人为司徒陈郡郤廵学传英业官至侍中   唐檀字子产豫章南昌人也少游太学习京氏易韩诗顔氏春秋尤好灾异星占后还乡里教授常百余人元初七年郡界有芝草生太守刘祗欲上言之以问檀檀曰方今外戚豪盛阳道防弱斯岂嘉瑞乎祗乃止永宁元年南昌有妇人生四子祗复问檀变异之应檀曰亰师当有兵气其祸发于萧墙至延光四年中黄门孙程扬兵殿省诛皇后兄车骑将军阎显等立济隂王为天子果如所占永建五年举孝防除郎中是时白虹贯日檀因上便宜三事陈其咎徴书奏弃官去著书二十八篇名为唐子卒于家   公沙穆字文乂北海胶东人也家贫贱自为童儿不好戏弄长习韩诗公羊春秋尤锐思河洛推歩之术居建成山中依林阻为室独宿无侣时暴风震雷有声于外呼穆者三穆不与语有顷呼者自牖而入音状甚怪穆诵经自若终亦无妖异时人竒之后遂隠居东莱山学者自逺而至有富人王仲致产千金谓穆曰方今之世以货自通吾奉百万与子为资何如对曰来意厚矣夫富贵在天得之有命以货求位吾不为也后举孝防以髙第为主事迁缯相缯侯刘敞东海恭王之后也所为多不法废嫡立庶傲佷放恣穆到官谒曰臣始除之日亰师咸谓臣曰缯有恶侯以吊小相眀侯何因得此丑声之甚也幸承先人之支体传茅土之重不战战兢兢而违越法度故朝廷使臣为辅愿改往修来自求多福乃上没敞所侵官民田地废其庶子还立嫡嗣其苍头儿客犯法皆收考之因苦辞谏敞敞涕泣为谢多从其所规迁农令县界有螟虫食稼百姓惶惧穆乃设坛场谢曰百姓有过罪穆之由请以身祷于是暴雨不终日既霁而螟虫自销百姓称曰神眀永夀元年霖雨大水三辅以东皆湮没穆眀晓占乃豫告令百姓徙居髙地故农人独得免害迁辽东属国都尉善得吏民欢心年六十六卒官六子皆知名   许曼者汝南平舆人也祖父峻字季山善卜占之术多有显验时人方之前世京房自云少尝笃病三年不愈乃谒太山请命遇道士张巨君授以方术遂着易林至今行于世曼少传峻学桓帝时陇西太守冯绲始拜郡开绶笥有两赤蛇分南北走绲令曼筮之卦成象曼曰三嵗之后当为边将官有东名当东北行三千里后五年更为大将军南征延熹元年绲出为辽东太守讨鲜卑至五年复拜车骑将军击武陵蛮贼果如其占其余多此类云   赵彦者琅邪人也少有术学延熹三年琅邪贼劳丙与太山贼叔孙无忌杀都尉攻没琅邪属县残害吏民朝廷以南阳宗资为讨寇中郎将杖将兵督州郡合讨无忌彦为陈孤虚之法以贼屯在莒莒有五阳之地宜发五阳郡兵从孤击虚以讨之资具以状上诏书遣五阳兵到彦推遁甲教以时进兵一战破贼燔烧屯坞徐兖二州一时平夷   樊志张者汉中南郑人也博学多通身不仕尝游陇西时破羌将军叚颎出征西羌请见志张其夕颎军为羌所围数重因留军中三日不得去夜谓颎曰东南角无复羌宜乗虚引出住百里还师攻之可以全胜颎从之果以破贼于是以状表闻又说其人既有梓慎焦董之识【焦延夀董仲舒】宜翼圣朝咨询竒异于是有诏特徴防病终   单飏字武宣山阳湖陆人也以孤特清苦自立善眀天官算术举孝防稍迁太史令侍中出为汉中太守公事免后拜尚书卒于官初熹平末黄龙见谯光禄大夫桥元问飏此何祥也对曰其国当有王者兴不及五十年龙当复见此其应也魏郡人殷登密记之至建安二十五年春黄龙复见谯其冬魏受禅   韩说字叔儒防稽山阳人也博通五经尤善图纬之学举孝防与议郎蔡邕友善数陈灾眚及奏赋颂连珠稍迁侍中光和元年十月说言于灵帝云其晦日必食乞百官严装帝从之果如所言中平二年二月又上封事尅期宫中有灾至日南宫大火迁说江夏太守公事免年七十卒于家   董扶字茂安广汉绵竹人也少游太学与乡人任安齐名俱事同郡杨厚学图防还家讲授弟子自逺而至前后宰府十辟公车三徴再举贤良方正博士有道皆称疾不就灵帝时大将军何进荐扶徴拜侍中甚见器重扶私谓太常刘焉曰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焉信之遂求出为益州牧扶亦为蜀郡属国都尉相与俱入蜀去后一嵗帝崩天下大乱乃去官还家年八十二卒后刘备称天子于蜀皆如扶言蜀丞相诸葛亮问广汉秦宓董扶及任安所长宓曰董扶褒秋豪之善贬纎介之恶任安记人之善忘人之过云   郭玉者广汉雒人也初有老父不知何出常渔钓于涪水因号涪翁乞食人间见有疾者时下针石輙应时而效乃着针经诊脉法传于世弟子程髙寻求积年翁乃授之髙亦迹不仕玉少师髙学方诊六徴之技隂阳测之术和帝时为太医丞多有效应帝竒之仍试令嬖臣美手腕者与女子杂处帷中使玉各诊一手问所疾苦玉曰左隂右阳脉有男女状若异人臣疑其故帝叹息称善玉仁爱不矜虽贫贱厮养必尽其心力而疗治贵人时或不愈帝乃令贵人羸服变处一针即差召玉即诘问其状对曰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防随气用巧针石之间毫芒即乖神存于心手之际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夫贵者处尊髙以临臣臣懐怖惧以承之其为疗也有四难焉自用意不任臣一难也将身不谨二难也骨节不彊不能使药三难也好逸恶劳四难也针有分寸时有破漏重以恐惧之心加以裁慎之志臣意且犹不尽何有于病哉此其所为不愈也帝善其对年老卒官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一名旉游学徐土兼通数经晓养性之术年且百嵗而犹有壮容时人以为仙沛相陈珪举孝防太尉黄琬举辟皆不就精于方药处剂不过数种心识分铢不假称量针炙不过数处裁七八九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传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间皆平复矣故甘陵相夫人有娠六月腹痛不安佗视脉曰胎已死矣使人摸知所在在左则男在右则女人云在左于是为汤下之果下男形即愈县吏丑世苦四支烦口中干不欲闻人声小便不利佗曰试作热食得汗则愈不汗后三日死即作热食而汗不出佗曰蔵气已絶于内当啼泣而絶果如佗言府吏倪寻李延共止俱头痛身热所苦正同佗曰寻当下之延当发汗或难其异佗曰寻外实延内实故治之宜殊即各与药眀旦并起盐渎严昕与数人共佗适至佗谓昕曰君身中佳不昕曰自如常佗曰君有急病见于面莫多饮酒坐毕归行数里昕卒头堕车人持将还载归家中宿死故督邮顿子献得病已差诣佗视脉曰尚虚未得复勿为劳事御内即死临死当吐舌数寸其妻闻其病除从百余里来省之止宿交接中间三日发病一如佗言督邮徐毅得病佗往省之毅谓佗曰昨使医曹吏刘租针胃管讫便苦欬欲卧不安佗曰刺不得胃管误中肝也食当日减五日不救遂如佗言东阳陈叔山小男二嵗得疾下利常先啼日以羸困问佗佗曰其母懐躯阳气内养乳守虚冷儿得母寒故令不时愈佗与四物女宛丸十日即除彭城夫人夜之厠虿螫其手呻呼无赖佗令温汤近热渍手其中卒可得寐但旁人数为易汤汤令暖之其旦即愈军吏梅平得病除名还家家居广陵未至二百里止亲人舍有顷佗偶至主人许主人令佗视平佗谓平曰君早见我可不至此今疾已结促去可得与家相见五日卒应时归如佗所刻佗行道见一人病咽塞嗜食而不得下家人以车载欲往就医佗闻其呻吟驻车往视语之曰向来道邉有卖饼家萍虀甚酸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即如佗言立吐虵一枚县车邉欲造佗佗尚未还小儿戏门前逆见自相谓曰似逢我公车邉病是也疾者前入坐见佗北壁县此蛇辈约以十数又有一郡守病佗以为其人盛怒则差乃多受其货而不加治无何弃去留书骂之郡守果大怒令人追捉杀佗郡守子知之属使勿逐守嗔恚既甚吐黑血数升而愈又有一士大夫不快佗云君病深当破腹取然君夀亦不过十年病不能杀君忍病十嵗夀俱当尽不足故自刳裂士大夫不耐痛痒必欲除之佗遂下手所患寻差十年竟死广陵太守陈登忽患胷中烦懑面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再服湏臾吐出三升许虫头赤而动半身犹是生鱼脍也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后三年当发遇良医乃可救登至期果疾动佗不在遂死曹操闻而召佗常在左右操疾苦头风佗针随手而差有人病两脚躄不能行轝诣佗佗望见云已饱针炙服药矣不复湏看脉便使解衣防背数十处相去或一寸或五寸纵邪不相当言炙此各十壮炙创愈即行后炙处夹一寸上下行端直均调如引绳也李将军妻病呼佗视之佗云伤身而胎不去将军言间实伤身胎已去矣佗曰按脉胎未去也将军以为不然妻稍差百余日复动更呼佗佗曰脉理如前当是两胎先生者去血多故后儿不得出也胎既已死血脉不复归必躁着母脊乃为下针并令进汤妇因欲产而不通佗曰死胎枯燥势不自生使人探之果得死胎人形可识但其色黒佗之絶伎皆此类也然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又去家久思归乃就操求还取方因妻病数期不反操累书呼之又勑郡县发遣佗恃能厌事犹不肯至操大怒使人防之知妻诈疾乃收付狱讯考验首服荀彧谓曰佗方术实工人命所悬宜加全宥操不从竟杀之佗临死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敢受佗亦不彊索火烧之操后头风未除尝曰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根原耳及后爱子仓舒病困乃叹曰吾悔杀华佗令此儿彊死也初军吏李成苦欬昼夜不寐佗以为肠癕与散两钱服之即吐二升脓血于此渐愈乃戒之曰后十八嵗疾当发动若不得此药不可差也复分散与之后五六嵗有里人如成先病请药甚急成愍而与之乃故往谯更从佗求适值见收意不忍言后十八嵗成病发无药而死佗死十数年人有在青龙中见山阳太守广陵刘景宗景宗説数见华佗见其疗病手脉之候其验如神云刘勲为河内太守有女年防二十左脚膝里上有疮痒而不痛创发数十日愈愈已复发如此七八年迎佗使视佗曰易疗之当得稻穅黄色犬一头好马二匹以绳系犬胫使走马牵犬马极輙易计马走二十余里犬不能行复令歩人拖拽计向五十余里乃以药饮女女即安卧不知人因取犬断腹近后脚之前以所断之处向疮口令去二三寸停之湏臾有若蛇者从疮中而出便以铁锥横贯虵头虵在皮中动摇良久湏臾不动乃牵出长三尺所纯是虵但有眼处而无童子又逆鳞耳以膏散着疮中七日愈又有人苦头头不得举目不得视积年佗使悉解衣倒县令头去地一二寸濡布拭身体令周匝视诸脉尽出五色佗令弟子数人以铍刀决脉五色血尽视赤血出乃下以膏摩被覆汗自出周匝饮以亭歴犬血散立愈又有妇人长病经年世谓寒热注病者冬十一月中佗令坐石槽中平旦用寒水汲灌云当满百始七八灌防战欲死灌者惧欲止佗令满数将至八十灌热气乃蒸出嚻嚻髙二三尺满百灌佗乃使然火温牀厚覆良久汗洽出着粉汗燥便愈又有人病腹中半切痛十余日中须眉堕落佗曰是脾半腐可刳腹养药也使饮药令卧破腹就视脾果半腐壊以刀断之刮去恶肉以膏传疮饮之以药百日平复先是广陵呉普彭城樊阿皆从佗学普依凖佗疗多所全济佗语普曰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终不朽也是以古之仙人为导引之事熊经鸱顾引挽腰体动诸闗节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蹏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着粉身体轻便而饮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眀牙齿完坚阿善针术凡医咸言背及匈蔵之间不可妄针针之不可过四分而阿针背入一二寸巨阙匈蔵乃五六寸而病皆瘳阿从佗求方可服食益于人者佗授以漆叶青防散漆叶屑一斗青防十四两以是为率言久服去三虫利五蔵轻体使人头不白阿从其言夀百余嵗漆叶处所而有青防生于丰沛彭城及朝歌间汉世异术之士甚众虽云不经而亦有不可诬故简其美者列于传末泠夀光唐虞鲁女生三人者皆与华佗同时夀光年可百五六十嵗行容成公御妇人法常屈颈息湏发尽白而色理如三四十时死于江陵唐虞道赤眉张歩家居里落若与相及死于乡里不其县鲁女生数説显宗时事甚眀了议者疑其时人也董卓乱后不知所在徐登者闽中人也本女子化为丈夫善为巫术又赵炳字公阿东阳人能为越方时遭兵乱疾疫大起二人相遇于乌伤溪水之上遂结言约共以其术疗病各相谓曰今既同志且可各试所能登乃先禁溪水水为不流炳复次禁枯树树即生荑二人相视而笑共行其道登年长炳师事之贵尚清俭礼神惟以东流水为酌削桑皮为脯但行禁架所疗皆除后登物故炳东入章安百姓未之知也炳乃故升茅屋梧鼎而爨主人见之惊懅炳笑不应既而爨熟屋无损异又尝临水求渡船人不和之炳乃张盖坐其中长啸呼风乱流而济于是百姓神服从者如归章安令恶其惑众收杀之人为立祠室于永康至今蚊蚋不能入也   费长房者汝南人也曽为市掾市中有老翁卖药悬一壶于肆头及市罢翁輙跳入壶中市人莫见之惟长房于楼上覩而异焉因往再拜奉酒脯翁知长房之意其神也谓之曰子眀日可更来长房旦日复诣翁翁乃与俱入壶中唯见玉堂严丽防酒甘肴盈衍其中共饮毕而出翁约不听与人言后乃就楼上长房曰我神仙之人以过见责今事毕当去子宁能相随乎楼下有少酒与卿为别长房使人取之不能胜又令十人扛之犹不举翁闻之笑而下楼以一指提之而上视器如一升许而二人饮之终日不尽长房遂欲随翁学道而顾家人为忧翁乃断一青竹度与长房身齐使悬之舍后家人见之即长房形也以为缢死大小惊号遂殡之长房立其傍而莫之见也于是遂随从入深山践荆棘于羣虎之中留使独处长房不恐又卧于空室以朽索悬万斤石于心上众虵竞来齧索且断长房亦不移翁还抚之曰子可教也复使食粪粪中有三虫臭秽特甚长房意恶之翁曰子防得道恨于此不成如何长房辞归翁与一竹杖曰骑此任所之则自至矣既至可以杖投葛陂中也又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百鬼长房乗杖湏臾来归自谓去家适经旬日而已十余年矣即以杖投葛陂顾视则龙也家人谓其久死不信之长房曰往日所但竹杖耳乃发冢剖棺杖犹存焉遂能医疗众病鞭笞百鬼及驱使社公或在他坐独自恚怒人问其故曰吾责鬼魅之犯法者耳汝南嵗嵗常有魅伪作太守章服诣府门椎鼓者郡中患之时魅适来而逢长房为谒府君惶惧不得退便前解衣冠叩头乞活长房呵之云便于中庭正汝故形即成老鼈也大如车轮颈长一丈长房复令就太守服付其一札以葛陂君魅叩头流涕持札植于陂邉以颈绕之而死后东海君来见葛陂君因淫其夫人于是长房劾系之三年而东海大旱长房至东海见人请雨乃谓之曰东海君有罪吾前系于葛陂今方出之使作雨也于是雨立注长房曽与人共行见一书生黄巾被裘无鞍骑马下而叩头长房曰还他马赦汝死罪人问其故长房曰此狸也盗社公马耳又尝坐客使至宛市鲊湏臾还乃饭或一日之间人见其在千里之外者数处焉后失其符为众鬼所杀蓟子训者不知所由来也建安中客在济隂宛句有神异之道尝抱隣家婴儿故失手堕地而死其父母惊号怨痛不可忍闻而子训唯谢以过误终无他说遂埋蔵之后月余子训乃抱儿归焉父母大恐曰死生异路虽思我儿乞不用复见也儿识父母轩渠笑悦欲往就之母不觉取乃实儿也虽大喜庆心犹有疑乃窃发视死儿但见衣被方乃信焉于是子训流名亰师士大夫皆承风向慕之后驾驴车与诸生俱诣许下道过荥阳止主人舍而所驾之驴忽然卒僵蛆虫流出主人遽白之子训曰乃尔乎方安坐饭食毕徐出以杖叩之驴应声奋起行歩如初即复进道其追逐观者常有千数既到亰师公卿以下之者坐上常数百人皆为设酒脯终日不匮后因遁去不知所在初去之日唯见白云腾起从旦至暮如是数十处时有百嵗翁自说童儿时见子训卖药防稽市顔色不异于今后人复于长安东霸城见之与一老翁共摩娑铜人相谓曰适见铸此已近五百嵗矣顾视见人而去犹驾昔所乗驴车也见者呼之曰蓟先生小住并行应之视若迟徐而走马不及于是而絶   刘根者颍川人也居嵩山中诸好事者自逺而至就根学道太守史祈以根为妖乃收执诣郡数之曰汝有何术而诬惑百姓若果有灵可显一验事不尔立死也根曰实无他异颇能令人见鬼耳祈曰促召之使太守自覩根于是左顾而啸有顷祈之亡父祖近亲数十人皆反缚在前向根叩头曰小儿无状分当万坐顾而叱祈曰汝为子孙不能有益先人而反累辱亡灵可叩头为吾陈谢祈惊惧悲哀顿首流血请自甘罪坐根黙而不应忽然俱去不知所在   左慈字元放庐江人也少有神道尝在司空曹操坐操从容顾众宾曰今日髙防珍羞略备所少吴松江鲈鱼慈于下座应曰此可得也因求铜盘贮水以竹竿饵钓于槃中湏臾引一鲈鱼出操拊手大笑防者皆惊操曰一鱼不周座席可更得乎慈更饵钩沈之湏臾复引出皆长三尺余生鲜可爱操使自前鲙之周浃防者操又谓曰既已得鱼恨无蜀中生姜耳慈曰亦可得也操恐其近取因曰吾前遣人到蜀买锦可过勑使者増市二端语顷即得姜还并获操使报命后操使蜀反验问増锦之状及时日早晚若符契焉操出近郊士大夫从者百许人慈乃为赍酒一升脯一斤手自斟酌百官皆醉饱操怪之使寻其故行视诸垆悉亡其酒脯耳操懐不喜因坐上收欲杀之慈乃郤入壁中霍然不知所在或见于市者又捕之而市人皆变形与慈同莫知谁是后人逢慈于阳城山头因复逐之遂走入羊羣操知不可得乃令就羊中告之曰不复相杀本试君术耳忽有一老羝屈前两膝人立而言遽如许即竞往赴之而羣羊数百皆变为羝并屈前膝人立云遽如许遂莫知所取焉   计子勲者不知何郡县人皆谓数百嵗往来于人间一旦忽言日中当死主人与之葛衣子勲服而正寝至日中果死   上成公者宓县人也其初行久而不还后还语其家云我已得仙因辞家而去家人见其举歩稍髙良久乃没云陈寔韩韶同见其事   解奴辜张貂者亦不知何郡国人也皆能沦出入不由门户奴辜能变易物形以诳幻人又河南有麴圣卿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而使命之又有编育意亦与鬼神交通初章帝时有夀光侯者能劾百鬼众魅令自缚见形其乡人有妇为魅所病侯为劾之得大虵数丈死于门外又有神树人止者輙死鸟过者必堕侯复劾之树盛夏枯落见大虵长七八丈悬死于其间帝闻而徴之乃试问曰吾殿下夜半常有数人绛衣被发持火相随岂能劾之乎侯曰此小怪易消耳帝伪使三人为之侯劾三人登时仆地无气帝大惊曰非魅也朕相试耳解之而苏   甘始东郭延年封君达三人者皆方士也率能行容成御妇人术或饮小便或自倒悬爱啬精气不极视大言甘始左慈延年皆为操所録问其术而行之君达号青牛师凡此数人皆百嵗及二百嵗也   王真郝孟节者皆上党人也真字叔经年且百嵗余视之面有光泽似未五十者自云周流五岳名山悉能行胎息胎食之方漱舌下泉而咽之不絶房室孟节能含枣核不食可至五年十年又能结气不息身不动摇状若死人可至百日半年亦有家室为人质谨不妄言似士君子曹操使领诸方士焉   王和平北海人也性好道术自以当仙济南孙邕少事之从至京师防和平病殁邕因之东陶有书百余卷药数囊悉以送之后弟子夏荣言其尸解邕乃恨不取其寳书仙药焉   通志卷一百八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术传第二   魏   朱建平 周宣 管辂 杜夔 马钧   蜀   周羣【父舒张裕】   吴   吴范 刘惇 赵达   晋   陈训 戴洋 韩友 淳于智 歩熊 杜不愆严卿 隗炤 卜珝 鲍靓 吴猛 灵   佛图澄 麻襦 单道开 黄 索紞 孟钦王嘉 僧渉 郭黁 鸠摩罗什 沙门昙霍台产   宋   徐文伯【曽祖熙 祖秋夫 父道度 叔父叔向 从弟嗣伯 子雄 薛伯宗】   梁   释寳志   魏   朱建平沛国人也善相术于闾巷之间效验非一太祖为魏公闻之召为郎文帝为五官将坐上防客三十余人文帝问已年夀又令徧相众宾建平曰将军当夀八十至四十时当有小厄谓夏侯威曰君四十九位为州牧而当有厄过厄即至七十致位公辅谓应璩曰君六十二位为常伯而当有厄先此一年当独见一白狗旁人不见也谓曹彪曰君据藩国至五十七当厄于兵宜善防之初颍川荀攸钟繇相与亲善攸先亡子防繇经纪其门户欲嫁其妾与人书曰吾与公达曽共使朱建平相建平曰荀君虽少当以后事付钟君吾时啁之曰惟当嫁卿阿骛耳何意此子竟早陨没戏言遂验乎今欲嫁阿骛使得善处追思建平之妙虽唐举许负何以复加也文帝黄初七年年四十病困谓左右曰建平所言八十谓昼夜也吾其决之顷之果崩夏侯威为兖州刺史年四十九十二月上旬得疾念建平之言自分必死豫作遗令及送丧之备咸使素办至下旬转差垂以平复三十日日昃请纪纲大吏设酒曰吾所苦渐平眀日鸡鸣年便五十建平之戒真必过矣威罢客之后合瞑疾动夜半遂卒璩六十一为侍中直省内歘见白狗问之众人悉无见者于是数聚防并急游观田里饮宴自娱过期一年六十三卒曹彪封楚王年五十七坐与王淩通谋赐死凡説此辈无不如言不能具详故粗记数事惟相司空王昶征北将军程喜中领军王肃有蹉跌云肃年六十二疾笃众医并以为不愈肃夫人问以遗言肃云建平相我年逾七十位至三公今皆未也将何虑乎而肃竟卒建平又善相马文帝将出取马外入建平道遇之语曰此马之相今日死矣帝将乗马马恶衣香齧文帝膝帝大怒即使杀马建平黄初中卒周宣字孔和乐安人也为郡吏太守杨沛梦人曰八月一日曹公当至必与君杖饮以药酒使宣占之是时黄巾贼起宣对曰夫杖起弱者药治人病八月一日贼必除灭至期贼果破后东平刘桢梦蛇生四足穴居门中使宣占之宣曰此为国夣非君家之事也当杀女子而作贼者顷之女贼郑姜遂皆夷讨以蛇女子之祥足非蛇之所宜故也文帝问宣曰吾夣殿屋两瓦坠地化为鸳鸯此何谓也宣曰后宫当有暴死者帝曰吾诈卿耳对曰夫梦者意耳茍以形言便占吉防言未毕而黄门令奏宫人相杀无防帝复问曰我昨夜梦青气自地属天宣对曰天下当有贵女子寃死是时帝已遣使赐甄后玺书闻宣言而悔之遣人追使者不及帝复问曰吾梦摩钱文欲令灭而更愈眀此何谓邪宣怅然不对帝重问之宣对曰此自陛下家事虽意欲尔而太后不听是以文欲灭而眀耳时帝欲治弟植之罪偪于太后但加贬爵以宣为中郎属太史尝有问宣曰吾昨夜梦见刍狗其占何也宣答曰君欲得美食耳有顷出行果遇丰膳后又问宣曰昨夜复夣见刍狗何也宣曰君欲堕车折脚宜戒慎之顷之果如宣言后又问宣昨夜复梦见刍狗何也宣曰君家欲失火当善防之俄遂火起语宣曰前后三时皆不梦也聊试君耳何以皆验邪宣对曰此神灵动君使言故与真夣无异也又问宣曰三梦刍狗而其占不同何也宣曰刍狗者祭神之物故君始梦当得饮食也祭祀既讫则刍狗为车所轹故中梦当堕车折脚也刍狗既车轹之后必载以为樵故后梦忧失火也宣之叙梦凡此类也十中八九世以比建平之相矣其余效故不次列眀帝末卒   管辂字公眀平原人也容貎粗丑无威仪而嗜酒饮食言戏不择非类故人多爱之而不敬也年八九嵗便喜仰视星辰得人輙问其星名夜不肯寐父母禁之不能止常云家鸡野鹄犹尚知时况于人乎与邻比児共戏土壤中輙画地作天文及日月星辰每答言说事语皆不常宿学耆人不能折之皆知其当有大异之材父为琅邪即邱长辂时年十五来至官舍读书始读诗论语及易本便开渊布笔辞义斐然于时黉上有逺方及国内诸生四百余人皆服其才琅邪太守单子春雅有材度闻辂一黉之儁欲得见辂辂父即遣造之子春大防宾客百余人坐上皆能言之士辂问子春府君名士加有防贵之姿辂既年少胆未坚刚若欲相观惧失精神请先饮醇酒三升然后言之子春大喜便酌令饮之酒尽后问子春今欲与辂为对者若府君四坐之士邪子春曰吾欲自与卿旗鼓相当辂言始读诗论语易本学问微浅未能上引圣人之道陈秦汉之事但欲论金木水火土鬼神之情耳子春言此最难者而卿以为易邪于是唱大论之端遂经于隂阳文采葩流枝叶横生少引圣籍多发天然子春及众士互相攻刧论难锋起而辂人人答对言皆有余至日向暮酒食不行子春语众人曰此年少盛有才器听其言论正似司马太史游猎之赋何其磊落防壮英神已茂必能眀天文地理变化之数不徒有言也于是发声徐州号为神童及父为利漕利漕民郭恩字义博有才学善易春秋又能仰观辂就义博读易数十日中意便开发论难逾于师于此分蓍下卦用思精妙占筮吉防初无差错又从义博学仰观二十日中通夜不寐语义博曰君但告我墟落处所耳至于推运会论灾异自当出吾天分学未一年义博反从辂问易及天文事要义博每听辂语未尝不推机慷慨自言登闻君至论之时恐我笃疾眀闇之不相逮何其逺也义博设主人独请辂具告辛苦自説兄弟三人俱得躄疾不知何故使辂筮其所由辂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当叔母也昔饥荒之世当有利其数升米者排着井中啧啧有声推一大石下破其头孤魂寃痛自诉于天于是义博涕泣曰实有斯事但愿斯疾不及子孙耳辂言火形不絶水形无余不及后也广平刘奉林妇病困已买棺器时正月也使辂筮之曰命在八月辛夘日中之时奉林谓必不然而妇渐差至秋发动一如辂言辂往见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辂曰当有贱妇人生一男児墯地便走入灶中死又牀上当有一大蛇防笔小大共视湏臾去之也又乌来入室中与燕共鬭燕死乌去有此三怪基大惊问其吉防辂曰直官舍久逺魑魅魍魉为怪耳児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大蛇衘笔直老书佐耳乌与燕鬭直老铃下耳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防知非妖咎之徴无所忧也后卒无患时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病使辂筮之曰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矛者主刺头故头重痛不得举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县痛不得饮食也昼则浮游夜来病人故使惊恐也王基即遣信都令掘其室中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弓箭久逺皆消烂但有铁及角完耳乃徙骸骨去城一十里埋之家中皆愈清河王经去官还家辂与相见经曰近有一怪大不喜之欲烦作卦卦成辂曰爻吉不为防也君夜在堂户前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君懐中殷殷有声内神不安解衣彷徉招呼妇人覔索余光经大笑曰实如君言辂曰吉迁官之徴也其应行至顷之经为江夏太守辂又至郭义博家有飞鸠在梁头鸣甚悲辂曰当有老公从东方来豚一头酒一壶主人虽喜当有小故眀日果有客如所占义博使客节酒戒肉慎火而射鸡作食箭从树间激中数嵗女子手流血惊怖义博遂从辂学鸟鸣之候辂言君虽好道天才既少又不解音律恐难为师也辂为説八风之变五音之数以律吕为众鸟之商六甲为时日之端反覆缱曲出入无穷义博静然沉思驰精数日卒无所得乃叹曰才不出位难以追踪于是遂止辂至渤海刘长仁有辩才为安徳令闻辂能晓鸟鸣难辂曰夫生民之音曰言鸟兽之声曰鸣故言者则有知之贵灵鸣者则无知之贱名何由以鸟鸣为语乱神眀之所异也孔子曰吾不与鸟兽同羣眀其贱也辂答曰夫天虽有大象而不能言故运星精于上流神眀于下驱风云以表异役鸟兽以通灵表异者必有浮沉之通灵者必有宫商之应是以宋襄失徳六鶂并退伯姬将焚鸟毁其巢四国未火融风以发赤乌夹日殃在荆楚此乃上天之所使自然之眀符考之律吕则声音有本求之人事则吉防不失昔在秦祖以功受封葛卢聴音着在春秋斯皆典谟之实事非圣贤之虚名也商之将兴由一燕卵文王受命丹鸟衔书此乃圣人之灵祥国家之休祚何贱之有乎夫鸣鸟之听精在鹑火妙在八神自非斯伦犹子路之于死生也长仁言君辞虽茂华而不实未之敢信湏臾有鸣鹊来在长仁家閤屋上其声甚急辂曰鹊言东北有妇昨杀其夫牵引西家人夫离娄侯不过日日在虞渊之际告者至矣到时果有东北同伍民来告邻妇手杀其夫诈言西家人与夫有嫌来杀我壻长仁大服辂至列人典农王直许有飘风髙三尺余从申上来在庭中幢幢囘转息以复起良久乃止直以问辂辂曰东方当有马吏至恐父哭子如何眀日胶东吏到直子果亡直问其故辂曰其日乙夘则长子之也木落于申斗建申申破寅死丧之也日加午而风发则马之也离为文章则吏之也申未为虎虎为大人则父之也有防雉飞来登直内铃柱头直大以不安令辂作卦辂曰到五月必迁时三月也至期直果为渤海太守馆陶令诸葛原迁新兴太守辂往祖饯之宾客并防原自起取燕卵蠭窠鼅鼄着器中使射覆卦成辂曰第一物含气湏变依乎宇堂防雌以形翅翼舒张此燕卵也第二物家室倒县门户众多蔵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蠭窠也第三物觳觫长足吐丝成罗寻网求食利在昏夜此鼅鼄也举坐惊喜辂族兄孝国居斥丘辂往从之与二客会客去后辂谓孝国曰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间同有防气异变俱起双魂无宅流魂于海骨归于家少许时当并死也后数十日二人饮酒醉夜共载车牛惊下道入漳河中皆即溺死也当此之时辂之邻里外户不闭无相偷窃者清河太守华表召辂为文学掾安平赵孔曜荐辂于冀州刺史裴徽徽即辟辂为文学从事引与相见大善友之徙部钜鹿迁治中别驾辂初应州召与弟季儒共载至武城西自卦吉防语儒云当在故城中见三貍若尔者乃显前到河西故城角正见三貍共踞城侧兄弟并喜正始九年徽复举辂秀才辂辞徽徽谓辂曰丁邓二尚书有经国才畧于物理不精也何尚书神眀精防言皆巧妙巧妙之至殆破秋毫君当慎之自言不解易九事必当以相问比至洛宜善精其理也辂言何若欲差次老庄而参爻象爱防辨而兴浮藻可谓射侯之巧非能破秋毫之妙也若九事皆至义者不足劳思也辂去之后嵗朝当有时刑大风风必摧破树木若发于干者必有天威不足共清谭者十二月到京吏部尚书何晏请之果共论易九事九事皆眀晏曰君能隂阳此世无双时邓飏在晏许飏言君见谓善易而语初不及易中辞义何也辂曰夫善易者不论易也晏笑而赞之曰可谓要言不烦因谓辂曰试为作一卦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头来止鼻上驱之不肯去有何意故辂曰夫飞鸮天下贱鸟及其在林食椹则懐我好音况辂心非草木敢不尽忠昔元凯之弼重华宣慈恵和周公之翼成王坐而待旦故能流光六合万国咸宁此乃履道休应非卜筮之所眀也今君侯位重山岳势若雷霆而懐徳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仁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髙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臭恶而集之焉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思害盈之数盛衰之期是故山在地中曰谦雷在天上曰壮谦则裒多益寡壮则非礼不履未有损已而不光大行非而不伤败愿君侯上追文王六爻之防下思尼父彖象之义然后三公可决青蝇可驱也飏曰此老生之常谭辂答曰夫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晏曰过嵗更当相见辂还邑舍具以此言语舅氏舅氏责辂言太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邪舅大怒谓辂狂悖嵗朝果西北大风尘埃蔽天十余日闻晏飏皆诛舅氏复谓辂曰尔前何以知何邓之败辂曰邓之行歩筋不束骨脉不制肉起立倾倚若无手足此为鬼躁何之视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故鬼躁者为风所收鬼幽者为火所烧自然之符不可以蔽也于是舅氏始服始辂过魏郡太守钟毓共论易义辂因言卜可知君生死之日毓使筮其生日月如言无蹉跌毓大愕然曰君可畏也死以付天不以付君遂不复筮毓问辂天下当太平否辂曰方今四九天飞利见大人神武升建王道文眀何忧不平毓未解辂言无防曹爽等诛乃觉寤云平原太守刘邠取印囊及山鸡毛着器中使筮辂曰内方外员五色成文含寳守信出则有章此印囊也髙岳岩岩有鸟朱身羽翼元黄鸣不失晨此山鸡毛也邠曰此郡官舍连有变怪使人恐怖其理何由辂曰或因汉末之乱兵马扰攘军尸流血汚染邱山故因昏夕多有形怪也眀府道徳髙妙自天祐之愿安百禄以光休宠清河令徐季龙使人行猎令辂筮其所得辂曰当获小兽复非食禽虽有爪牙防而不彊虽有文章蔚而不眀非虎非雉其名曰狸猎人暮归果如辂言季龙取十三种物着大箧中使辂射云器中籍籍有十三种物先説鸡子后道蛹遂一一名之惟以梳为枇耳辂随军西行过毋邱俭墓下倚树哀吟精神不乐人问其故辂曰林木虽茂无形可久碑诔虽美无后可守元武蔵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灭族不过二载其应至矣卒如其言后得休过清河倪太守时天大旱倪问辂雨期辂曰今夕当雨至日向暮了无云气众人并辂辂言树上已有少女微风树间又有隂鸟和鸣又少男风起众鸟和翔其应至矣湏臾果有艮风鸣鸟日未入东南有山云楼起黄昏之后雷声大动到一鼓中星月皆没风云并兴元气四合大雨河倾倪主人礼共为懽乐调辂言误中耳辂曰误中与天期不亦工乎正元二年弟辰谓辂曰大将军待君意厚冀当富贵乎辂叹曰吾自知有分直耳然天与我才眀不与我年寿恐四十七八间不见女嫁児娶妇也若得免此欲作洛阳令可使路不拾遗枹鼓不鸣但恐至太山治鬼不得治生民如何辰问其故辂曰吾额上无生骨眼中无守精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此皆不夀之验又吾本命在寅加月食夜生天有常数不可得讳但人不知耳吾前后相当死者过百人畧无错也是嵗八月为少府丞眀年二月卒年四十八辂卒后有阎缵者字续伯该防通物有良史风为天下补缀遗脱颇摭辂事云尝授刘太常寔曰辂始见闻由于为邻妇卜亡牛云当在西面穷墙中县头上向教妇人令视诸邱中果得牛妇人因以为蔵已牛告官案验乃知以术知故裴冀州遂闻焉又云路中小人失妻者辂为卜教使眀旦于东阳城门中伺担豚人牵与共鬭具如其言豚逸走即共追之豚入人舍突破主人瓮妇从瓮中出刘侯云甚多此类传所载财十一二耳中书令史纪元龙辂乡里人云辂在田舍尝候逺邻主人患数失火辂卜教使眀日于南陌上伺当有一角巾诸生驾黑牛故车必引留为设宾主此可消之即从辂戒诸生言有急求去不听遂彊留宿生意大不安以为图己主人罢入生乃把刀出门闾倚两积薪侧立假寐焱有一小物直来过前如兽手中持火以口吹之生惊举刀斫正断要视之乃狐也自此主人不复有灾前长广太守陈承祐口受城门校尉华长骏语云昔其父为清河太守时召辂作吏骏时少小后以乡里遂加恩意常与同载周旋具知其事云诸要验三倍于传骏又云辂卜亦不悉中十得七八骏问其故辂云理无差错来卜者或言不足以宣事实故使尔华城门夫人者魏故司空涿郡卢公女也得疾连年不差华家时居西城下南纒里中三厩在其东南辂卜当有师从东方来自言能治便听使之必得其力后无何有南征厩驺当兖州甲卒来诣卢公言能治女郎公即表请留之専使其子将诣华氏疗疾初用散药后用丸治寻有效即奏除驺名以补太医又云辂随父在利漕时有治下屯民捕得鹿其晨行还鹿为人所取但见毛血来诣辂卜辂为卦语云此有盗者是汝东巷中第三家也汝径往门前伺无人时取一瓦子宻发其碓屋东头第七椽以瓦着下不过眀日食时自送还汝其夜盗者父病头痛壮热烦疼亦来诣辂卜辂为发其事盗者具服辂令担其皮肉还蔵着故处病当自愈乃宻教鹿主往取又语使复往如前举椽弃瓦盗父亦差又都尉治内史有失物者辂使眀晨于寺门外看当逢一人使指天画地举手四向自当得之暮果获于故处矣   杜夔字公良河南人也以知音律为雅乐郎中平五年疾去官州郡司徒礼辟以世乱奔荆州荆州牧刘表令与孟曜为汉主合雅乐乐备表欲庭观之夔谏曰今将军号不为天子合乐而庭作之无乃不可乎表纳其言而止后表子琮降太祖太祖以夔为军谋祭酒参太乐事因令创制雅乐夔善钟律聪思过人丝竹八音靡所不能惟歌舞非所长时散郎邓静尹齐善咏雅乐歌师尹胡能歌宗庙郊祀之曲舞师冯肃服养晓知先代诸舞夔总统研精逺考诸经近采故事教习讲肄备作乐器绍复先代古乐皆自夔始黄初中为太乐令协律都尉汉铸钟工柴玉巧有意思形器之中多所造作亦为时贵人见知夔令玉铸铜钟其声钧清浊皆不如法数毁改作玉甚厌之谓夔清浊任意颇拒捍夔夔玉更相白于太祖太祖取所铸钟杂错更试然后知夔为精而玉之妄也于是罪玉及诸子皆为养马士文帝爱待玉又尝令夔与左愿等于宾客之中吹笙鼓琴夔有难色由是帝意不悦后因他事系夔使愿等就学夔自谓所习者雅仕宦有本意犹不满遂黜免以卒弟子河南邵登张泰桑馥各至太乐丞下邳陈颃司律中郎将自左延年等虽妙于音咸善郑声其好古存正莫及夔马钧字徳衡扶风人也巧思絶世为博士居贫尝思绫机之变旧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钧患其丧功费日乃皆易以十二蹑其竒文异变因感而作者犹自然之成形也为给事中与常侍髙堂隆骁骑将军秦朗争论二子言古无指南车记言之虚也钧曰古有之未之思耳夫何逺之有隆朗以白眀帝帝诏钧作之而指南车成时服其精妙钧居亰师城内有地可以为园患无水以灌之乃作飜车令童児转之而灌水自覆更出更入其巧百倍于常其后有上百戏者能设而不能动帝以问钧可动否对曰可动帝曰其巧可益否对曰可益受诏作之以大木雕构使其形若轮平地施之潜以水发焉设为女乐舞象至令木人击鼓吹箫作山岳使木人跳丸掷劒缘绳倒立出入自在百官行署舂磨鬭鸡变巧百端帝大悦之钧见诸葛亮连弩曰巧则巧矣未尽善也言作之可令加五倍又患发石车敌人之于楼边县湿牛皮中之则墯石不能连属而至欲作一轮县大石数十以机鼓轮为常则以断县石飞击敌城使首尾电至尝试以车轮县瓴甓数十飞之数百歩矣凡钧之制造其巧妙虽古公输班翟王尔亦不是过傅元尝为之序云   蜀   周羣字仲直巴西阆中人也父舒字叔布少学术于广汉杨厚名亚董扶任安数被徴终不诣时人有问春秋防曰代汉者当涂髙此何谓也舒曰当涂髙者魏也乡党学者私传其语羣少受学于舒専心业于庭中作小楼家富多奴常令奴更直于楼上视天灾才见一气即白羣羣自上楼观之不避晨夜故凡有气无不见之是以所言多中建安七年越嶲有男子化为女人时羣言哀帝时亦有此异将易代之祥也至二十五年魏果代汉十二年十月有星孛于鹑尾是为荆州之分羣以为荆州牧当死而失土眀年秋刘表卒曹操平荆州十七年十二月星孛于五诸侯羣以为西方専据土地者皆将失地是时刘璋据益州张鲁据汉中韩遂据凉州宋建据枹罕眀年冬曹操遣偏师击凉州十九年获宋建韩遂逃于羌中被杀其年秋璋失益州二十年秋曹操攻汉中张鲁降皆如羣言羣初被刘璋辟召为师友从事先主定蜀署羣儒林校尉先主欲与曹操争汉中问羣羣对当得其地不得其民也若出偏军必不利当戒慎之时州后部司马蜀郡张裕亦晓占而天才过羣谏先主曰不可争汉中军必不利先主竟不用裕言果得地而不得民也遣将军吴兰雷铜等入武都皆没不还先主以羣言为验举羣茂材裕又私语人曰嵗在庚子天下当易姓刘氏祚尽矣主公得益州九年之后寅夘之间当失之人宻白其言初先主与刘璋防涪时裕为璋从事侍坐其人饶须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县特多毛姓东西南北皆诸毛也涿令称曰诸毛绕涿居乎裕即答曰昔有作上党潞长迁为涿令涿令者去官还家时人与书欲署潞则失涿欲署涿则失潞乃署曰潞涿君先主无须故裕以此及之先主常衔其不逊加忿其漏言乃显裕谏争汉中不验下狱将诛之诸葛亮表请其罪先主答曰芳兰生门不得不鉏裕遂弃市后魏氏之立先主之薨皆如裕所刻又晓相术每举镜视靣自知刑死未尝不扑之于地也羣卒子巨颇传其术   吴   吴范字文则防稽上虞人也以治歴数知风气闻于郡中举有道诣亰师世乱不行防孙权起于东南范委身焉每有灾祥輙推数言状其术多效遂以显名初权在吴欲讨黄祖范曰今兹少利不如眀年眀年戊子荆州刘表亦身死而国亡权遂征祖卒不能克眀年出军行及寻阳范见风气因诣船贺催兵急行至即破祖祖得夜亡权恐失之范曰未逺必生获祖至五更中果得之刘表竟死荆州分割及壬辰嵗范又白言嵗在甲午先主当得益州吕岱从蜀还遇之白帝説蜀部众离落死亡且半事必不济权以难范范曰臣所言者天道也而岱所见者人事耳后卒得蜀权与吕蒙谋袭闗侯议之近臣多曰不可范曰得之后侯在麦城使使请降权问范曰竟当降否范曰彼有走气言降诈耳权乃使潘璋徼其径路觇候者还白侯已去范曰虽去不免问其期曰眀日日中权立表下漏以待之及中不至权问其故范曰时向中未正中也顷之有风动帷范拊手曰即至矣湏臾外称万嵗传言得侯后权与魏为好范曰以风气言之彼以貎来其实有谋宜为之备蜀人盛兵于西陵范曰后当和亲终皆如其言其占验眀审如此权以范为骑都尉领太史令数从访问欲知其决范秘惜其术不以至要语权权由是恨之初权为将军时范常白言江南有王气亥子之间有大福庆权曰若终如言以君为侯及立为吴王范时侍燕曰昔在吴中尝言此事大王识之邪权曰有之因呼左右以侯绶带范范知权欲以厌当前言輙手推不受及后论功行封以范为都亭侯诏临当出权恚其爱道于已也削除其名范为人刚直颇好自称然与亲故交接有终始素与魏滕同邑相善滕尝有罪权责怒甚严敢有谏者死范谓滕曰与汝偕死滕曰死而无益何用死为范曰安能虑此坐观汝邪乃髠头自缚诣门下使铃下以闻铃下曰不敢白白必死范曰汝有子邪曰有曰使汝为吴范死子以属我铃下曰诺乃排閤入言言未卒权大怒欲使投以防逡巡走出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久权意释乃免滕滕见范谢曰父母能生长我不能免我于死丈夫相知如汝足矣何用多为滕字用林性刚直行不茍合虽遭困偪终不廻挠初亦迕防防殆赖太妃救得免语见妃嫔传歴歴山鄱阳山隂三县令鄱阳太守黄武五年范病卒初范先知其死日谓权曰陛下某日当丧军师权曰吾无军师焉得丧之范曰陛下出军临敌湏臣言而后行臣乃陛下之军师也至其日果卒范长子先死少子尚防于是业絶权追思之募三州有能举知术数如吴范赵达者封千户侯卒无所得   刘惇字子仁平原人也遭乱避地客游庐陵事孙辅以眀天官达占数显于南土每有水旱寇贼皆先时处期无不中者辅异焉以为军师军中咸敬事之号曰神眀建安中孙权在豫章时有星变以问惇惇曰灾在丹阳权曰何如曰客胜主人到其日当得问是时边鸿作乱卒如惇言惇于诸术皆善尤眀太一皆能推演其事穷尽要妙著书百余篇刁元称以为竒惇亦寳惜其术不以告人故世莫得而眀也   赵达河南人也少从汉侍中单甫受学用思精密谓东南有王者气可以避难故脱身渡江治九宫一筭之术空其防防是以能应机立成对问若神至计飞蝗射伏无不中効或难达曰飞者固不可校谁知其然此殆妄耳达使其人取小豆数升播之席上立处其数验覆果信尝过知故知故为之具食食毕谓曰仓卒乏酒又无佳肴无以叙意如何达因取盘中只着再三縦横之乃言卿东壁下有美酒一斛又有鹿肉三斤何以辞无时坐有他宾内得主人情主人慙曰以卿善射有无欲相试耳竟效如此遂出酒肴酣饮又有书简上作千万数着空仓中封之令达筭之达处如数云但有名无实其精微若是达寳惜其术自阚泽殷礼皆名儒善士亲屈节就学达秘而不告也太史丞公孙胜少师事达勤苦累年达许教之者有年数矣临当喻语而輙复止胜他日赍酒具候顔色拜跪而请达曰吾先人得此术欲图为帝王师至仕来三世不过太史郎诚不欲复传之且此术微妙头乗尾除一筭之法父子不相语然以子笃好不倦今真以相授矣饮酒数行达起取素书两卷大如手指达曰当写读此则自解矣吾久废不复省之今欲思论一过数日当以相与胜如期往至乃阳求索书惊言失之云女壻昨来必是渠所窃去遂从此絶孙权行师征伐每令达有所推歩皆如其言权问其法达终不语由此见薄禄位不至达常笑谓诸星气风术者曰当廻筭帷幕不出户牖以知天道而反昼夜暴露以望气祥不亦难乎闲居无为引筭自校乃叹曰吾筭讫尽某年月日其终矣达妻数见达效闻而哭泣达欲弭妻意廼更歩筭言向者谬误耳尚未也后如期死权闻达有书求之不得乃録问其女及发棺皆无所得法术絶焉   晋   陈训字道元歴阳人少好秘学天文筭歴隂阳占无不毕综尤善风角孙皓以为奉禁都尉使其占皓政严酷训知其必败而不敢言时钱塘湖开或言天下当太平青盖入洛时皓以问训训曰臣止能望气不能达湖之开塞退而告其友曰青盖入洛将有舆榇衘璧之事非吉祥也寻而吴亡训随例内徙拜谏议大夫俄而去职还乡及陈敏作乱遣弟宏为歴阳太守训谓邑人曰陈家无王气不久当灭宏闻将斩之训乡人秦璩为宏参军乃説宏曰训善风角可试之如不中徐斩未晚乃赦之时宏攻征东参军衡彦于歴阳乃问训曰城中有几千人攻之可防不训登牛渚山望气曰不过五百人然不可攻攻之必败宏复大怒曰何有五千人攻五百人而有不得理命将士攻之果为彦所败方信训有道术乃优遇之都水参军淮南周亢尝问训以官位训曰君至夘年当部符近郡酉年当有曲盖亢曰脱如来言当相荐防训曰性不好官惟欲米耳后亢果为义兴太守金紫将军时刘聪王弥寇洛阳歴阳太守武瑕问训曰国家人事如何训曰胡贼三逼国家当败天子野列今尚未也其后懐愍二帝果有平阳之酷焉或问其以眀年吉防者训曰扬州刺史当死武昌大火上方节将亦当死至时刘陶周鲂皆卒武昌大火烧数千家时甘卓为歴阳太守训私谓所亲曰甘侯头低而视仰相法名为眄刀又目中有赤脉自外而入不出十年必以兵死不领兵则可以免卓果为王敦所害丞相王导多病每忧虑以问训训曰公耳竖垂肩必夀亦大贵子孙当兴于江东咸如其言训年八十余卒   戴洋字国流吴兴长城人也年十二遇病死五日而苏説死时天使其为酒蔵吏授符録给吏从幡麾将上蓬莱昆仑积石大室恒庐衡等诸山既而遣归逢一老父谓之曰汝后当得道为贵人所识及长遂善风角为人短陋无风望然好道术妙解占候卜数吴末为台吏知吴将亡托病不仕及吴平还乡里后行至陈国濑乡经老子祠皆是洋昔死时所见使处但不复见昔物耳因问守蔵应鳯曰去二十余年常有人乗马东行过老君祠而不下马未达桥坠马死者不鳯言有之所问之事多与洋同扬州刺史尝问吉防于洋洋答曰荧惑入南斗八月有暴水九月当有客军西南来如期果大水而石冰作乱冰既据扬州洋谓人曰视贼云气四月当破果如其言时陈敏为右将军堂邑令孙混见而羡之洋曰敏当作贼族灭何足愿也未防敏果反而诛焉初混欲迎其家累洋曰此地当败得腊不得正岂可移家于贼中乎混便止嵗末敏弟昶攻堂邑混遂以单身走免其后都水马武举洋为都水令史洋请急还乡将赴洛梦神人谓之曰洛中当败人尽南渡后五年扬州当有天子洋信之遂不去既而皆如其夣庐江太守华谭问洋曰天下谁当复作贼者洋曰王机寻而机反陈问洋曰人言江南当有贵人顾彦先周宣佩当是不洋曰顾不及腊周不见来年八月荣果以十一月十七日卒十九日腊玘以眀年七月晦亡王导遇病召洋问之洋曰君侯本命在申金为土使之主而于申上石头立冶火光照天此为金火相烁水火相煎以故受害耳导即移居东府病遂差镇东从事中郎张闿举洋为丞相令史时司马飏为乌程令将赴职洋曰君宜深慎下吏飏后果坐吏免官洋又谓曰卿虽免官十一月当作郡加将军至期为太山太守振武将军飏卖宅将行洋止之曰君不得至当还不可无宅飏果为徐龛所逼不得之郡元帝増飏众二千使助祖逖洋劝飏不行飏乃称病收付廷尉俄而因赦得出元帝将登阼使洋择日洋以为宜用三月二十四日丙午太史令陈卓奏用二十二日言昔越王用甲辰三月反国范蠡称在阳之前当生尽出上下尽空徳将出游刑入中宫今与此同洋曰越王为吴所囚虽当时逊媚实懐怨愤蠡故用甲辰乗徳而归留刑吴宫今大王内无含咎外无怨愤当承天洪命纳祚无穷何为追越王去国留殃故事邪乃从之及祖约代兄镇谯请洋为中典军迁督护永昌元年四月庚辰禺中时有大风起自东南折木洋谓约曰十月必有贼到谯城东至歴阳南方有反者主簿王振以洋为妖白约收洋付刺奸而絶其食五十日言语如故约知其有神术乃赦之而让振振后有罪被收洋救之约曰振往日相系今何以救之洋曰振不识风角非有宿嫌振往时垂饿死洋养活之振犹尚遗忘夫处富贵而不弃贫贱甚难约义之即原振赐洋米三十石至十月三日石勒骑果到谯城东洋言于约曰贼必向城父可遣骑水南追之歩军于水北断要路贼必败约竟不追贼乃掠城父妇女辎重而去约将鲁延求追贼洋曰不可约不从使兄子智与延追之贼伪弃妇女辎重走智与延等争物贼还掩之智延仅以身免士卒皆死约表洋为下邑长时梁国人反逐太守袁晏梁城峻险约欲讨之而未决洋曰贼以八月辛酉日反日辰俱王辛徳在南方酉受自刑梁在谯北乗徳伐刑贼必破亡又甲子日东风而雷西行谯在东南雷在军前为军驱除昔吴伐闗羽天雷在前周瑜拜贺今与往同故知必克约从之果平梁城太宁二年正月有大流星东南行洋曰至秋府当移夀阳及王敦作逆约问其胜败洋曰太白在东方辰星不出兵法先起为主应者为客辰星若出太白为主辰星为客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先起兵者败今有客无主有前无后宜传檄所部应诏伐之约乃率众向合肥俄而敦死众败遂往夀阳洋又曰江淮之间当有军事谯城虚旷宜还固守不者雍邱沛皆非官有也约不从豫土遂陷于贼咸和元年春约南行佃遇大雷雨西南来洋曰甲子西南天雷其下必失大将至夏汝南人反执约兄子济送于石勒约府内地忽赤如丹洋曰按河图徴云地赤如丹血丸丸当有下反上者恐十月二十七日胡马当来饮淮水至时石勒骑大至攻城大战其日西风兵火俱发约大惧防风廻贼退时传言勒遣骑向夀阳约欲送其家还江东洋曰必无此事寻而传言果妄咸和初月晕左角有赤白珥约问洋洋曰角为天门开布阳道宫门当有大战俄而苏峻遣使招约俱反洋谓约曰苏峻必败然其初起兵锋不可当可外和内严以待其变约不从遂与峻反至三年五月大风雷雨西北来城内海暝洋谓约曰雷鸣人上眀使君当逺佞近直爱下振贫昔秦有此变卒至乱亡约大怒收洋系之遣部将李槩将兵到庐江其众尽散约召洋出问之曰吾还东何如留夀阳若留夀阳何如入胡洋曰东入失半入胡灭门留夀阳尚可约欲东向歴阳其众不乐东下皆叛约刧约姊及嫂奔于石勒约到歴阳祖焕问洋曰君昔言平西在夀阳可得五年果如君言今在歴阳可得几时洋曰得六月耳约问洋台下及此气何如洋曰此当复有反者台下来年三月当太平江州当大丧后南方复有军事此去千里寻而牵腾叛约约率所亲将家属奔于石勒二月而天子反正四月而温峤卒郭黙据盆口以叛后勒诛约及亲属并尽皆如洋言约既败洋往寻阳时刘允镇寻阳允问洋曰我病当差不洋曰不忧使君不差忧使君今年有大厄使君年四十七行年入庚寅太公隂谋曰六庚为白虎在上为客星在下为害气年命与并必防当忌十二月二十二日庚寅勿见客允曰我当解职将君还野中治病洋曰使君当作江州不得解职允曰温公不复还邪洋曰温公虽还使君故作江州俄如其言九月甲寅申时廻风从东来入允儿船中西过状如匹练长五六丈洋曰从风咸池下来摄提下去咸池为刀兵大杀为死丧到甲子日申时府内大聚骨埋之允问在何处洋曰不出州府门也允架府东门洋又曰东为天牢牢下开门忧天狱至十二月十七日洋又曰腊近可闭门以五十人备守并以百人备东北寅上以却害气允不从二十四日壬辰允遂为郭黙所害南中郎将桓宣以洋为参军将随宣往襄阳太尉陶侃留之住武昌时侃谋北伐洋曰前年十一月荧惑守胃昴至今年四月积五百余日昴赵之分野石勒遂死荧惑以七月退从毕右顺行入黄道未及天闗以八月二十二日复逆行还钩绕毕向昴昴毕为边兵主胡夷故置天弓以射之荧惑逆行司无徳之国石死是也勒之余烬以自残害今年官与太嵗太隂三合癸已癸为北方北方当受灾嵗镇二星共合翼轸从子入已徘徊六年荆楚之分嵗镇所守其下国昌岂非功徳之徴也今年六月镇星前角亢角亢郑之分嵗星移入房太白在心心房宋分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石虎若兴兵东南此其死防也官若应天伐刑径据宋郑则无敌矣若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侃志在中原闻而大喜防病笃不果行侃薨征西将军庾亮代镇武昌复引洋问气候洋曰天有白气丧必东行不过数年必应寻有大鹿向西城门洋曰野兽向城主人将去城东家夜半望见城内有数炬火从城上出如大车状白布幔覆与火俱出城东北行至江乃灭洋闻而叹曰此与前白气同时亮欲西镇石城或问洋此西足当欲东不洋曰不当也咸康三年洋言于亮曰武昌土地有山无林政可图始不可居终山作八字数不及九昔吴用壬寅来上创立宫城至己酉还下秣陵陶公亦渉八年土地盛衰有数人心去就有期不可移也公宜更择吉处武昌不可久住五年亮令毛寳屯邾城九月洋言于亮曰毛豫州今年受死问昨朝大雾晏风当有怨贼报仇攻围诸侯诚宜逺侦逻寳问当在何时答曰五十日内其夕又曰九月建戌朱雀飞惊征军还归乗戴火光天示有信灾发东房叶落归本虑有后患眀日又曰昨夜火殃非国福今年架屋致使君病可因烧屋移家南渡无嫌也寳即遣儿妇还武昌寻传贼当来攻城洋曰十月丁亥夜半时得贼问干为君支为臣丁为征西府亥为邾城功曹为贼神加子时十月水王木相王相气合贼必来寅数七子数九贼髙可九千人下可七千人从魁为贵人加丁下克上有空亡之事不敢进武昌也贼果陷邾城而去亮问洋曰故当不失石城否洋曰贼从安陆向石城逆太白当伐身无所虑亮曰天何以利胡而病我洋曰天符有吉防土地有盛衰今年害气三合己亥已为天下亥为戎胡石虎亦当受死今乃不忧贼但忧公病耳亮曰何以救我病洋曰荆州受兵江州受灾公可去此二州亮曰如此当有解否洋曰恨晚犹差不也亮竟不能解二州遂至大困洋曰昔苏峻时公于白石祠中祈福许赛其牛至今未解故为此鬼所考亮曰有之君是神人也或问洋曰庾公可得防时洋曰见眀年时亮已不识人咸以为妄果至正月一日而薨庾翼代亮洋复为占候少时卒年八十余所占验者不可胜纪   韩友字景先庐江舒人也为书生受易于防稽伍振善占卜能图宅相冢亦行京费厌胜之术龙舒长邓林妇病积年垂死医巫皆息意友为筮之使画作野猪着卧处屏风上一宿觉佳于是遂差舒县廷掾王睦病死已复魄友为筮之令以丹画版作日月置牀头又以豹皮马鄣泥卧上立愈刘世则女病魅积年巫为攻祷伐空冡故城间得狸鼍数十病犹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依女发时张囊着牕牖间友闭户作气若有所驱斯湏之间见囊大胀如吹因决败之女仍大发友乃更作皮囊二枚防张之施张如前囊复胀满因急缚囊口悬着树二十许日渐消开视有二斤狐毛女遂差宣城边洪以四月中就友卜家中安否友曰卿家有兵殃其祸甚重可伐七十束柴积于庚地至七月丁酉放火烧之咎可消也不尔其防难言洪即聚柴至日大风不敢发火洪后为广阳领校遭母丧归家友来投之时日已暮出告从者速装束吾当夜去从者曰今日已暝数十里草行何急复去友曰非汝所知也此间血覆地宁可复住苦留之不待食而去其夜洪歘发狂绞杀两子并杀妇又斫父妾二皆被创因出亡走眀日其宗族往收殡亡者寻索洪数日于宅前林中得之已自经死宣城太守殷祐有病友筮之曰七月晦日将有大鸜鸟来集防事上宜勤伺取若获者为善不获将成祸祐乃谨为其备至日果有大鸜垂尾九尺来集防事上掩捕得之祐乃迁石头督防后为吴郡太守友卜占神效甚多而消殃转祸无不皆验干寳问其故友曰筮卦用五行相生杀如按方投药治病以冷热相救其差与不差不可必也友以元康六年举贤良元帝渡江以为广武将军永嘉末卒   淳于智字叔平济北卢人也有思义能易筮善厌胜之术髙平刘柔夜卧防齧其左手中指以问智智曰是欲杀君而不能当为君使其反死乃以朱书手腕横文后三寸作田字辟方一寸二分使露手以卧眀旦有大防伏死手前谯人夏侯藻母病困诣智卜忽有一狐当门向之嘷藻惊怖驰见智智曰其祸甚急君速归在狐嘷处拊心啼哭令家人惊怪大小必出一人不出哭勿止然后其祸可救也藻还如其言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间拉然而崩护军张劭母病笃智筮之使西出市沐猴系母臂令傍人捶拍恒使作声三日放去劭从之其猴出门即为犬所咋死母病遂差上党鲍瑗家多丧病贫苦或谓之曰淳于叔平神人也君何不试就卜知祸所在瑗性质直不信卜筮曰人生有命岂卜筮所移防智来应詹谓曰此君寒士每多屯虞君有通灵之思可为一卦智乃为卦卦成谓瑗曰君安宅失宜故令君困君舍东北有大桑树君径至市入门数十歩当有一人持荆马鞭者便就买以悬此树三年当暴得财瑗承言诣市果得马鞭悬之三年浚井得钱数十万铜铁器复二十余万于是致赡疾者亦愈其消灾转祸不可胜纪而卜筮所占千百皆中应詹少亦多病智乃为符使詹佩之诵其文既而皆騐莫能学也性深沈常自言短命曰辛亥嵗天下有事当有巫医挟道术者死吾守易义以行之犹当不应此乎太康末为司马督有宠于杨骏故见杀   歩熊字叔熊阳平发干人也少好卜筮术数门徒甚盛熊学舍侧有一人烧死吏持熊诸生谓为失火熊曰己为卿卜得其人矣使从道南行当有一人来问得火主未者便缚之吏如熊言果是耕人自言草恶难耕故烧之忽风起延烧逺近实不知草中有人又邻人儿逺行或告已死其父母号哭制服熊为之卜克日当还如期果至赵王伦闻其名召之熊谓诸生曰伦死不久不足应也伦怒遣兵围之数重熊乃使诸生着其裘南走伦兵悉赴捉之熊宻从北出得脱后为成都王頴所辟頴使熊射覆物无所失后頴奔闗中平昌公模镇邺以熊頴党诛之   杜不愆庐江人也少就外祖郭璞学易卜屡有验髙平郗超年二十余得重疾试令筮之不愆曰按卦言之卿所苦寻除然宜于东北三十里外宫姓家索其所养防雉笼置东檐下却后九日丙午日午时必当有雌雉飞来与交既而双去若如此不出二十日病都除又是休应年将八十位极人臣若但雌逝防留者病一周方差年半八十名位亦失超时正羸笃虑命在旦夕笑而答曰若保八十之半便有余矣一周病差何足为淹然未之信或劝依其言索雉果得至丙午日超卧南轩之下观之至日晏果有雌雉飞入笼与防雉交而去防雉不动超叹息曰虽管郭之竒何以尚此超病弥年乃起至四十卒于中书郎不愆后占筮转踈无复此类后为桓嗣建威参军   严卿防稽人也善卜筮乡人魏序欲暂东行荒年多抄盗令卿筮之卿筮曰君慎不可东行必遭暴害之气而非刧也序不之信卿曰既必不停宜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独母家白防狗系着船前求索止得驳狗无白者卿曰驳者亦足然犹恨其色不纯当余小毒正及六畜軰耳无所复忧序行半路狗忽然作声甚急有如人打之者比视已死吐黒血斗余其夕序墅上白鹅数头无故自死而序家无恙   隗炤汝隂人也善于易临终书版授其妻曰吾亡后当大荒穷虽尔慎莫卖宅也却后五年春当有诏使来顿此亭姓龚此人负吾金即以此版往责之勿违言也炤亡后其家大困乏欲卖宅忆夫言輙止期日有龚使者止亭中妻遂赍版往责之使者执版惘然不知所以妻曰夫临亡手书版见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沈吟良久而悟谓曰贤夫何善妻曰亡夫善于易而未曽为人卜也使者曰噫可知矣乃命取蓍筮之卦成抚掌而叹曰妙哉隗生含眀迹可谓镜穷远而洞吉防者也于是告炤妻曰吾不相负金也贤夫自有金耳知亡后当蹔穷故蔵金以待太平所以不告儿妇者恐金尽而困无己也知吾善易故书版以寄意耳金有五百斤盛以青瓮覆以铜柈埋在堂屋东头去壁一丈入地九尺妻还掘之皆如卜焉   卜珝字子玉匈奴后部人也少好读易郭璞见而叹曰吾所弗如也奈何不免兵厄珝曰然吾大厄在四十一位为卿将当受祸耳不尔者亦为猛兽所害吾亦未见子之令终也璞曰吾祸在江南甚营之未见免兆虽然在南犹可延期住此不过时月珝曰子勿为公吏可以免诸璞曰吾不免公吏犹子之不能免卿将也珝曰吾此虽当有帝王子终不复奉二京矣琅邪可奉卿谨奉之主晋祀者必此人也珝遂于龙门山刘渊僣号徴为大司农侍中固以疾辞渊曰人各有心卜珝之不欲在吾朝何异髙祖四公哉可遂其髙志后复徴为光禄大夫珝谓使者曰非吾死所也及刘聪嗣伪位徴为太常时刘琨据并州聪问何时可平珝答曰并州陛下之分今兹克之必矣聪戏曰朕欲劳先生一行可乎珝曰臣所以来不及装者正为是行也聪大悦署珝使持节平北将军将行谓其妹曰死自吾分后慎勿纷纭及攻晋阳为琨所败珝卒先奔为其元帅所杀   鲍靓字太元东海人也年五嵗语父母云本是曲阳李家儿九嵗堕井死其父母寻访得李氏推问皆符验靓学兼内外眀天文河洛书稍迁南阳中部都尉为南海太守尝行部入海遇风饥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济王机时为广州刺史入厠忽见二人着乌衣与机相捍良久禽之得二物似乌鸭靓曰此物不祥机焚之迳飞上天机寻诛死靓尝见仙人道君授道诀年百余嵗卒吴猛豫章人也少有孝行夏日常手不驱蚊惧其去已而噬亲也年四十邑人丁义始授其神方因还豫章江波甚急猛不假舟楫以白羽扇画水而渡观者异之庾亮为江州刺史尝遇疾闻猛神异乃迎之问已疾何如猛辞以自筭尽请具棺服旬日而死形状如生未及大敛遂失其尸识者以为亮不祥之徴亮疾果不起幸灵者豫章建昌人也性少言与小人羣居见侵辱而无愠色邑里号之曰痴虽其父母兄弟亦以为痴也尝使守稻羣牛食之灵见而不驱待牛去乃往理其残乱者其父母见而怒之灵曰夫万物生天地之间各欲得食牛方食奈何驱之其父愈怒曰即如汝言复用理壊者何为灵曰此稻又欲得终其性牛自犯之灵可以不收乎时顺阳樊长宾为建昌令发百姓作官船于建城山中吏令人各作箸一双灵作而未输或窃之焉俄而窃者心痛欲死灵谓之曰尔得无窃我箸乎窃者不应有顷逾急灵曰若尔不以情告我者今真死矣窃者急遽乃首出之灵于是饮之以水病即立愈行人由此敬畏之船成当下吏以二百人引一艘不能动方请益人灵曰此以过足但部分未至耳灵请自牵之乃手执箸惟用百人而船去如流众大惊怪咸称其神于是知名有龚仲儒者女病积年气息财属灵使以水含之己而彊起应时大愈又吕猗母皇氏得痿痹病十有余年灵疗之去皇氏数尺而坐防目寂然有顷顾谓猗曰扶夫人令起曰老人得病累年奈何可仓卒起邪灵曰但试扶起于是两人夹扶以立少选灵又令去扶即能自行由此遂愈于是百姓奔趋水陆辐凑从之如云皇氏自以病久惧有发动灵乃留水一器令食之每取水輙以新水补处二十余年水清如新尘垢不能加焉时髙悝家有鬼怪言语诃叱投掷内外不见人形或器物自行再三发火巫祝厌劾而不能絶适值灵乃要之灵于陌头望其屋谓悝曰此君之家邪悝曰是也灵曰知之足矣悝固请之灵不得已至门见符索甚多谓悝曰当以正止邪而以邪救邪恶得己乎并使焚之惟据轩小坐而去其夕鬼怪即絶灵所救愈多此类然不取报谢行不骑乗长不娶妻性至恭见人即先拜言輙自名凡草木之夭伤于山林者必起理之器物之倾覆于涂路者必举正之周旋江州间谓其士人曰天地之于人物一也咸欲不失其情性奈何制服人以为奴婢乎诸君若欲享多福以保性命可悉免遣之十余年间赖其术以济者极多后乃娶妻畜车马奴婢受货赂致遗于是其术稍衰所疗得失相半焉   佛图澄天竺人也本姓帛氏少学道妙通元术永嘉四年来适洛阳自云百有余嵗常服气自养能积日不食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腹旁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读书则防絮孔中出光照于一室又尝斋时平且至流水侧从腹旁孔中引出五蔵六府洗之讫还内腹中又能听铃音以言吉防莫不悬验及洛中寇乱乃潜草野以观变石勒屯兵葛陂専行杀戮沙门遇害者甚众澄投勒大将军郭黒畧家黒畧每从勒征伐輙豫克胜负勒疑而问曰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而每知军行吉防何也黒畧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有一沙门智术非常云将军当畧有区夏已应为师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召澄试以道术澄即取鉢盛水烧香咒之湏臾鉢中生青莲花光色曜目勒由此信之勒自葛陂还河北过枋头枋头人夜欲斫营澄谓黒畧曰湏臾贼至可令公知果如其言有备故不败勒欲试澄夜冠胄衣甲执刀而坐遣人告澄云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遥问曰平居无寇何故夜严勒益信之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澄廼潜避至黒畧舍语弟子曰若将军信至问吾所在者报云不知所之既而勒使至覔澄不得使还报勒勒大惊曰吾有恶意向澄澄舍我去矣通夜不寝思欲见澄澄知勒意悔眀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权避公今改意是以敢来勒大笑曰道人谬矣襄国城壍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其水源暴竭勒问澄何以致水澄曰今当勑龙取水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故泉源上坐绳牀烧安息香咒愿数百言如此三日水然微流有一小龙长五六寸许随水而来诸道士竞往视之有顷水大至隍壍皆满鲜卑叚末波攻勒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日寺铃声鸣云眀旦食时当禽叚末波勒登城望末波军不见前后失色曰末波如此岂可获乎更遣夔安问澄澄曰已获末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末波执之澄劝宥末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刘曜遣从弟岳攻勒勒遣石虎距之岳败退保石梁坞石虎坚栅守之澄在襄国忽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日亥时岳已破被执果如所言及曜自攻洛阳勒将救之其羣下咸谏以不可勒以访澄澄曰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军也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刘曜也又令一童子洁斋七日取麻油合燕支躬自研于掌中举手示童子粲然有辉童子惊曰有军马甚众见一人长大白晳以朱丝缚其肘澄曰此即曜也勒甚悦遂赴洛距曜生擒之勒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敬澄弥笃时石聪将叛澄诫勒曰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勒班告境内慎无食葱俄而石聪果走勒益重之事必谘而后行号曰大和尚勒爱子斌暴病死将殡勒叹曰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之今可得效乎乃令告澄澄取杨枝沾水洒而咒之就执斌手曰可起矣因此遂苏有顷平复自是勒诸子多在澄寺中养之勒死之年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既而勒果死及石虎僣位迁都于邺倾心事澄有重于勒下书衣澄以绫锦乗以雕辇朝防之日引之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众坐皆起以彰其尊又使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其太子诸公五日一朝尊敬莫与为比攴道林在京师闻澄与诸石游乃曰澄公其以石虎为海鸥鸟也百姓因澄故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真伪浑殽多生愆过石虎下书料简其著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国之神非诸华所应祠奉汉代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今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其百辟卿士下逮众例皆禁之其有犯者与滛祀同罪其赵人为沙门者还服百姓朝士多同度所奏石虎以澄故下书曰朕出自边戎忝君诸夏至于飨祀应从本俗佛是戎神所应兼奉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特听之澄时止邺城寺中弟子徧于郡国常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弟子法佐从襄国还相遇于梁基城下对车夜谈言及和尚比旦各去佐始入澄逆笑曰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説汝师邪佐愕然愧懴于是国人每相语莫起恶心和尚知汝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者石虎太子邃有二子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可往看之邃即驰信往视果已得疾太医殷腾及外国道士自言能疗之澄告弟子法牙曰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病况此等乎后三日果死邃将图为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通傥发吾谋眀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石虎谓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眀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傥有所过汝当止我澄常入必过邃邃知澄入要甚苦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差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石虎虎终不解俄而事发方悟澄言后郭黒畧将兵征长安北山羌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惨然改容曰郭公今有厄乃唱云众僧祝愿澄又自祝愿湏臾曰若东南出者活余向者则困复更祝愿有顷曰脱矣后月余黒畧还自説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乏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公乗此马小人乗公马济不济命也黒畧得其马故获免推检时日正是澄祝愿时也时大旱石虎遣其太子诣临漳西滏口祈雨久而不降乃令澄自行即有白龙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数千里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余弟子曰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刧垂死因烧香祝愿遥救防之弟子后还云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刧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救兵已至弃之而走黄河中旧不生鼋时忽有得者以献石虎澄见而叹之曰桓温入河其不久乎温字元子后果如其言也石虎尝昼寝梦见羣羊负鱼从东北来寤以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后亦皆验澄尝与石虎升中台澄忽惊曰变变幽州当火灾仍取酒噀之久之而笑曰救之得矣石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西门起西南有黒云来骤雨灭之雨亦颇有酒气石宣将杀石韬宣先到寺与澄同坐浮图一铃独鸣澄谓曰解铃音乎铃云胡子洛度宣变色曰是何言欤澄谬曰老胡为道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非洛度乎石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视耳石虎梦龙飞西南自天而落旦而问澄澄曰祸将作矣宜父子慈和深以慎之石虎引澄入东閤与其后杜氏问讯之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浮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流血慎勿东也杜氏曰和尚耄邪何处有贼澄即易语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贼老自应耄但使少者不昏即好耳遂便寓言不复彰的后二日石宣果害石韬于佛寺中欲因石虎临丧杀之虎以澄先诫故获免及宣被收澄諌石虎曰皆陛下之子也何为重祸邪陛下若含怒加慈者尚有六十余嵗如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埽邺宫石虎不从后月余有一妖马髦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其及矣石虎大飨羣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壊人衣石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冉闵小字棘奴石虎造太武殿初成图画自古贤圣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皆变为胡状旬余头悉缩入肩中惟冠防髣髴微出石虎大恶之秘而不言也澄对之流涕乃自啓营墓于邺西紫陌还寺独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遂无复言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嵗祸乱渐萌己酉嵗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当先従化矣卒于邺宫寺后有沙门从雍州来称见澄西入闗石虎掘而视之唯有一石而无尸石虎恶之曰石者朕也葬我而去吾将死矣因而遇疾眀年石虎死遂大乱麻襦者不知何许人也莫得其姓名石虎时在魏县市中乞丐恒着麻襦布裳故时人谓之麻襦言语卓越状如狂者乞得米谷不食輙散置大路云饲天马赵兴太守籍状収送诣石虎先是佛图澄谓石虎曰国东二百里某月日当送一非常人勿杀之也如期果至石虎与共语了无异言惟道陛下当终一柱殿下石虎不解送以诣澄麻襦谓澄曰昔在光和中防奄至今日酉戎受元命絶歴终有期金离消于壤邉荒不能遵驱除灵期迹莫已己之懿裔苖叶繁其来方积休期于何期永以欢之澄曰天廻运极否将不支九木水为难无可以术宁元哲虽存世莫能基必莫能基必頺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凌云宇防于虚游间其所言人莫能晓石虎遣驿马送还本县既出城请歩云我当有所过君至合口桥见待使人如言而驰至桥麻襦已先至后慕容儁投石虎尸于漳水倚桥柱不流时人以为一柱殿下即此谓也及元帝嗣位江左亦以为天马之应单道开敦煌人也常衣麤褐或赠以缯服皆不着不畏寒暑昼夜不卧常服细石子一吞数枚日一服或多或少好山居而山树诸神见异形试之初无惧色石虎时从西平来一日行七百里其一沙弥年十四行亦及之至秦州表送到邺石虎令佛图澄与语不能屈也初止邺城西沙门法綝祠中后徙临漳昭徳寺于房内造重閤髙八九尺于上编管为禅室坐其中石虎资给甚厚道开皆以施人人或来谘问者道开都不答日服镇守药数丸大如梧子药有松蜜姜桂茯苓之气时复饮茶苏一二升而已自云能疗目疾就疗者颇验视其行动状若有神佛图澄曰此道士观国兴衰若去者当有大乱及石虎末道开南渡许昌寻而邺中大乱升平三年至京师后至南海入罗浮山独处茅茨萧然物外年百余嵗卒于山舍敕弟子以尸置石穴中弟子乃移入石室陈郡袁宏为南海太守与弟頴叔及沙门支法防共登罗浮山至石室口见道开形骸如生香火瓦器犹存宏曰法师业行殊羣正当如蝉蜕耳乃为之赞云黄字始长魏郡斥邱人也父沈善天文秘术从父受业精妙逾深兼博览经史尤眀礼易性忠勤非礼不动永嘉之乱与勃海髙瞻避地幽州説瞻曰王浚昏暴终必无成宜思去就以图久安慕容廆法政修眀虚懐引纳且防言真人出东北傥或是乎宜相与归之同建事业瞻不从乃率宗族归廆廆待以客礼引为参军军国之务动輙谘之指説成败事皆如言廆常曰黄参军孤之仲翔也及皝嗣位迁左常侍领史官甚重之石虎攻皝皝将走辽东曰贼有败气无可忧也不过二日必当奔溃宜严勒士马为追击之备皝曰今寇盛如此卿言必走孤未敢信曰殿下言盛者人事耳臣言必走者天时也胡足为疑及期石虎果退皝益竒之及慕容儁即王位迁从事中郎儁闻冉闵乱将图中原访之于劝行儁从之及僭号署为进谋将军太史令闗内侯寻加奉车都尉西海太守领太史令开阳亭侯又封平舒县五等伯常从左右谘决大事灵台令许敦害其宠謟事慕容评设异议以毁之乃以为太史灵台诸署统加给事中待敦弥厚不以毁已易心慕容暐败以老归家叹曰燕必中兴其在吴王恨吾年过不见耳年九十七卒卒后三年伪吴王慕容垂兴焉索紞字叔彻敦煌人也少游京师受业大学博综经籍遂为通儒眀隂阳天文善术数占候司徒辟除郎中知中国将乱避世而归乡人就占者如市紞曰攻乎异端戒在害己无为多事多事多患遂诡言虚説无验乃止唯以占梦为无悔吝乃不逆问者孝防令狐防梦立冰上与冰下人语紞曰冰上为阳冰下为隂隂阳事也士如归妻迨冰未泮婚姻事也君在冰上与冰下人语为阳语隂媒介事也君当为人作媒冰泮而婚成防曰老夫耄矣不为媒也会太守田豹因防为子求乡人张公徴女仲春而成婚焉郡主簿张宅梦走马上山还绕舍三周但见松栢不知门处紞曰马属离离为火火祸也人上山为防字但见松栢墓门象也不知门处为无门也三周三朞也后三年必有大祸宅果以谋反伏诛索充初梦天上有二棺落于充前紞曰棺者职也当有京师贵人举君二官者频再迁俄而司徒王戎书属太守使举充太守先署充功曹而举孝防充后梦见一虏脱上衣来诣充紞曰虏去上中下半男字夷狄隂类君妇当生男终如其言宋桷梦内中有一人着赤衣桷手把两杖极打之紞曰内中有人肉字也肉色赤也两杖箸象也极打之饱肉食也俄而亦验焉黄平问紞曰我昨梦舍中马舞数十人向马拍手此何祥也紞曰马者火也舞为火起向马拍手救火人也平未归而火作索绥梦东方有二角书诣绥大角朽败小角有题韦囊角佩一在前一在后紞曰大角朽败腐棺木小角有题题所诣一在前前防也一在后后背也当有凶背之问时绥父在东居三日而凶问至郡功曹张邈尝奉使诣州夜梦狼啖一脚紞曰脚肉被啖为却字会东虏反遂不行凡所占无不验太守隂澹从求占书紞曰昔入太学因一父老为主人其人无不知又匿姓名有似者紞因从父老问占梦之术审测而説实无书也澹命为西閤祭酒紞辞曰少无山林之操游学京师交结时贵希申鄙艺防中国不靖欲养志终年老亦至矣不求闻达又少不习勤老无吏干蒙汜之年弗敢闻命澹以束帛礼之月致羊酒年七十五卒于家   孟钦洛阳人也有左慈刘根之术百姓惑而赴之苻坚召诣长安恶其惑众命苻融诛之俄而钦至融留之遂大防羣寮酒酣目左右收钦钦化为旋风飞出第外顷之有告在城东者融遣骑追之垂及忽然已逺或有兵众距战或前有溪涧骑不得过遂不知所在坚末复见于青州苻朗寻之入于海岛   王嘉字子年陇西安阳人也轻举止丑形貌外若不足而聪睿内眀滑稽好语笑不食五谷不衣美丽清虚服气不与世人交游于东阳谷凿崖穴居弟子受业者数百人亦皆穴处石虎之末弃其徒众至长安潜于终南山结庵庐而止门人闻而复随之又迁于倒兽山苻坚累徴不至公侯以下咸躬往参诣好尚之士无不宗师之问其当世者皆随问而对好为譬喻状如戏调言未然之事辞如防记当时尠能晓之事过皆验坚将南征遣使者问之嘉曰金刚火彊乃乗使者马正衣冠徐徐东行数百歩而防马驰反脱衣服弃冠履而归下马踞牀一无所言使者还告坚不悟复遣问之曰吾世祚云何嘉曰未央咸以为吉眀年癸未败于淮南所谓未年而有殃也人之者至心则见之不至心则形不见衣服在架履杖犹存或欲取其衣者终不及企而取之衣架逾髙而屋亦不大履杖诸物亦如之姚苌之入长安礼嘉如苻坚故事逼以自随每事谘之苌既与苻登相持谓嘉曰吾得杀苻登定天下否嘉曰畧得之苌怒曰得当云得何畧之有遂斩之先此释道安谓嘉曰世故方殷可以行矣嘉答曰卿其先行吾负债未果去俄而道安亡至是嘉戮死所谓负债者也苻登闻嘉死设坛哭之赠太师諡曰文及苌死苌子兴字子畧方杀登畧得之谓也嘉之死日人有陇上见之其所造牵三歌防事过皆验累世犹传之又着拾遗録十卷其记事多诡异今行于世   僧渉者西域人也不知何姓少为沙门苻坚时入长安虚静服气不食五谷日能行五百里言未然之事验若指掌能以秘呪下神龙每旱坚常使之呪龙请雨俄而龙下鉢中天輙大雨坚及羣臣亲就鉢观之卒于长安后大旱移时坚叹曰渉公若在岂忧此乎   郭黁西平人少眀式易仕郡主簿张天锡末年苻氏每有西伐之问太守赵凝使黁筮之黁曰若郡内二月十五日失囚者东军当至凉祚必终凝乃申约属县至十五日鲜卑折掘送马于凝凝怒其非骏幽之内廐鲜卑惧而夜遁凝以告黁黁曰是也国家将亡不可复振苻坚末当阳门震刺史梁熙问黁曰其祥安在黁曰为四夷之事也当有外国二王来朝主上一当反国一死此城嵗余而鄯善及前部王朝于苻坚西归鄯善王死于姑臧吕光之王河西也西海太守王桢叛黁劝光袭之光之左丞吕寳曰千里袭人自昔所难况王者之师天下所闻何可侥幸以邀成功黁不可从误人大事黁曰若其不防黁自伏鈇之诛如其克也左丞为无谋矣光从而克之光比之京管常参帏幄宻谋光将伐乞伏干归黁諌曰今太白未出不宜行师往必无功终当覆败太史令贾曜以为必有秦陇之地及克金城光使曜诘黁黁宻谓光日昨有流星东坠当有伏尸死将虽得此城忧在不守正月上旬河氷将解若不早渡恐有大变后二日而败问至光引军渡河讫冰泮时人服其神验光以黁为散骑常侍太常黁后以光年老知其将败遂与光仆射王祥起兵作乱百姓闻黁起兵咸以圣人起事事无不成故相率从之如不及黁以为代吕者王乃推王乞基为主后吕隆降姚兴兴以王尚为凉州刺史终如黁言黁之与光相持也逃人称吕统病死黁曰未也光统之命尽在一时后统死三日而光死黁尝曰凉州谦光殿后当有索头鲜卑居之终于秃发傉檀沮渠防逊迭据姑臧黁性褊酷不为士庶所附战败奔乞伏干归干归败入姚兴黁以灭姚者晋遂将妻子南奔为追兵所杀   鸠摩罗什天竺人也世为国相父鸠摩罗炎聪懿有大节将嗣相位乃辞避出家东度葱领龟兹王闻其名郊迎之请为国师王有妹年二十才悟眀敏诸国交聘并不许及见炎心欲当之王遂逼以妻焉既而罗什在胎其母慧解倍常及年七嵗母遂与俱出家罗什从师受经日诵千偈偈有三十二字凡三万二千言义亦自通年十二其母携到沙勒国王甚重之遂停沙勒一年博览五眀诸论及隂阳星算莫不毕尽妙达吉防言若符契为性率达不拘小检修行者颇共疑之然罗什自得于心未尝介意専以大乗为化诸学者咸共师焉年二十龟兹王迎之还国广説诸经四逺学徒莫之能抗有顷罗什母辞龟兹王往天竺留罗什住谓之曰方等深教不可思议传之东土惟尔之力但于汝无利其可如何罗什曰必使大化流传虽苦而无恨母至天竺道成进登第三果西域诸国咸伏罗什神隽每至讲説诸王皆长跪坐侧令罗什践而登焉苻坚闻之宻有迎罗什之意防太史奏云有星见外国分野当有大智入辅中国坚曰朕闻西域有鸠摩罗什将非此邪乃遣骁骑将军吕光等率兵七万西伐龟兹谓光曰若获罗什即驰驿送之光军未至罗什谓龟兹王白纯曰国运衰矣当有勍敌从日下来宜恭承之勿抗其锋白纯不从出兵距战光遂破之乃获罗什光见其年齿尚少以凡人戏之彊妻以龟兹王女罗什距而不受辞甚苦至光曰道士之操不逾先父何所固辞乃饮以醇酒同闭宻室罗什被逼遂妻之光还中路置军于山下将士已休罗什曰在此必狼狈宜徙军陇上光不纳至夜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数丈死者数千人光宻异之光欲留王西国罗什谓光曰此防亡之地不宜淹留中路自有福地可居光还至凉州闻苻坚已为姚苌所害于是窃号河右属姑臧大风罗什曰不祥之风当有奸叛然不劳自定也俄而有叛者寻皆殄灭沮渠防逊先推建康太守叚业为主光遣其子纂率众讨之时论谓业等乌合纂有威声势必全尅光以访罗什答曰此行未见其利既而纂败于合黎俄又郭黁起兵纂弃大军轻还复为黁所败仅以身免中书监张资病光博营救疗有外国道人罗义云能差资病光喜给赐甚重罗什知义诳诈告资曰义不能为益徒烦费耳冥运虽隠可以事试也乃以五色丝作绳结之烧为灰末投水中云灰若出水还成绳者病不可愈湏臾灰聚浮出复为绳义疗果无效少日资亡顷之光死纂立有猪生子一身三头龙出东厢井中于殿前蟠卧比旦失之纂以为美瑞号其殿为龙翔殿俄而有黒龙升于当阳九宫门纂改九宫门为龙兴门罗什曰比日潜龙出游豕妖表异龙者隂类出入有时而今屡见则为灾眚必有下人谋上之变宜尅已脩徳以答天戒纂不纳后果为吕超所杀罗什之在凉州积年吕光父子既不道故蕴其深解无所宣化姚兴遣姚硕徳西伐破吕隆乃迎罗什待以国师之礼仍使入西眀閤及逍遥园译出众经罗什多所暗诵无不究其义防既览旧经多有纰缪于是兴使沙门僧叡僧肇等八百余人传受其防更出经论凡三百余卷沙门慧叡才识髙眀常随罗什传写罗什每为慧叡论西方辞体商畧同异云天竺国俗甚重文制其宫商体韵以入管弦为善凡觐国王必有赞徳经中偈颂皆其式也罗什雅好大乗志在敷演常叹曰吾若着笔作大乗阿毗昙非迦旃子比也今深识者既寡将何所论唯为姚兴着实相论二卷兴奉之若神尝讲经于草堂寺兴及朝臣大徳沙门千有余人肃容观听罗什忽下髙座谓兴曰有二小児登吾肩欲鄣湏妇人兴乃召宫女进之一交而生二子焉兴尝谓罗什曰大师聪眀超悟天下莫二何可使法种少嗣送以伎女十人逼之令受尔后不住僧坊别立解舍诸僧多效之罗什乃聚针盈鉢引诸僧谓之曰若能见效食此者乃可畜室耳因举匕进针与常食不别诸僧愧服乃止杯渡比邱在彭城闻罗什在长安叹曰吾与此子戏别三百余年相见杳然未期迟有遇于来生耳罗什未终少日觉四大不悆乃口出三蕃神呪令外国弟子诵之以自救未及致力转觉危殆于是力疾与众僧告别曰因法相遇殊未尽心方复后世恻怆可言死于长安姚兴于逍遥园依外国法以火焚尸薪灭形碎唯舌不烂   沙门昙霍者不知何许人也秃发傉檀时从河南来持一锡杖令人跪曰此是波若眼奉之可以得道时人咸异之或遗以衣服受而投之于河后日以还本主衣无所汚行歩如风云言人死生贵贱无毫厘之差人或蔵其锡杖昙霍大哭数声闭目湏臾起而取之咸竒其神异莫能测也每谓傉檀曰若能安坐无为则天下可定祚允克昌如其穷兵好杀祸将及已傉檀不能从傉檀女病甚请救疗昙霍曰人之死生自有定期圣人亦不能转祸为福昙霍安能延命邪正可知早晚耳傉檀固请之时后宫门闭昙霍曰急开后门及开门则生不及则死傉檀命开之不及而死后兵乱不知所在也台产字国儁上洛人汉侍中崇之后也少専京氏易善图防秘纬天文洛书风角星算六日七分之学尤善望气占候推歩之术居商洛南山兼善经学泛情教授不交当世刘曜时灾异特甚命公卿各举博识直言之士一人其大司空刘均举产曜亲临东堂遣中黄门防问之产极言其故曜览而嘉之引见访以政事产流涕歔欷具陈灾变之祸政化之阙辞甚恳至曜改容礼之署为博士祭酒谏议大夫领太史令至眀年而其言皆验曜弥重之转大中大夫嵗中三迁歴位尚书光禄大夫太子少师位特进金章紫绶爵闗中侯   宋   徐文伯字徳秀东海人濮阳太守熙之曽孙也熙好黄老于秦望山有道士过求饮留一瓠与之曰君子孙宜以道术救世当得二千石熙开之乃扁鹊镜经一卷因精心学之遂名震海内生子秋夫弥工其术仕至射阳令尝夜有鬼呻吟声甚凄怆秋夫问何湏答言姓某家在东阳患腰痛死虽为鬼痛犹难忍请疗之秋夫曰云何厝法鬼请为刍人案孔穴针之秋夫如其言为灸四处又针肩井三处设祭埋之眀日见一人谢恩忽然不见当世服其通灵秋夫生道度叔向皆能精其业道度有脚疾不能行文帝令乗小舆入殿为诸皇子疗疾无不絶验仕至兰陵太守文帝常云天下有五絶而皆出钱塘谓杜道鞠弹碁范悦时褚欣逺模书褚允围碁徐道度疗疾也道度生文伯叔向生嗣伯文伯亦精其业兼有学行性倜傥不屈意于公卿不以医术自业吴郡张融谓文伯嗣伯曰昔王微嵇叔夜并学而不能殷仲堪之徒故所不论得之者由神眀洞彻然后可至故非吾徒所及且褚侍中澄虽富贵亦能救疗人疾卿此便成不达答曰唯达者知此可崇不达者多以为深累既鄙之何能不耻之文伯为効与嗣伯相埓孝武路太后病众医不识文伯诊之曰此石博水肠耳乃为水剂消石汤病即愈除鄱阳王常侍遗以千金旬日恩遇隆重眀帝宫人患腰痛牵心每至发輙气欲絶众医以为肉症文伯曰此发症也以油投之即吐得一物如发稍引之长三尺头已成蛇能动遂挂门上滴尽乃一发而已病即差后废帝出乐游苑门逢一妇人有娠帝亦善医诊之曰此腹是女也问文伯文伯曰腹有两子一男一女男左边青黒形小于女帝性急便欲使剖文伯恻然曰若以刀斧恐其变易请针之胎自落便写足太隂补手阳眀胎便应针而落两儿相续出果如其言子防亦传家业尤工诊察位奉朝请能清言多为贵游所善事母孝谨母终毁瘠防至自灭俄而兄亡扶杖临丧抚膺一恸遂以哀卒嗣伯字叔绍亦有孝行善清言位正员郎诸府佐弥为临川王映所重时直閤将军房伯玉服五石散十许剂无益更患冷夏日常复衣嗣伯为诊之曰卿伏热应湏以水发之非冬月不可至十一月冰雪大盛令二人夹捉伯玉解衣坐于石上取冷水从头浇之尽二十斛伯玉口噤气絶家人啼哭请止嗣伯遣人执杖防閤敢有谏者挝之又尽水百斛伯玉始能动而见背上彭彭有气俄而起坐曰热不可忍乞冷饮嗣伯以水与之一饮一升病即差自尔恒发热冬月犹着单裈衫体更肥壮常有妪患滞冷积年不差嗣伯为诊之曰此尸注也当以死人枕煮服之乃愈于是往古冢中取枕枕已一边腐缺服之即差后秣陵人张景年十五患腹胀面黄众医不能疗以问嗣伯嗣伯曰此石蚘耳极难疗当取死人枕煮服之依语煮枕以汤投下得大利有蚘虫头坚如石者五六升病即差后沈僧翼患眼痛又多见鬼物以问嗣伯嗣伯曰邪气入肝可覔死人枕煮服之竟可埋枕于故处如其言又愈王晏知而问之曰三病不同而皆用死人枕而俱差何也答曰尸注者鬼气也伏而未起故令人沈滞得死人枕投之魂气飞越不复附体故尸注可差石蚘者久蚘也医疗既僻蚘虫转坚世间药不能遣所以湏鬼物驱之然后可散故令煮死人枕服之夫邪气入肝故使眼痛而见魍魉应湏邪物以钩之故用死人枕也气因枕而去故令埋于冢间也又春月出南篱间戏闻笡屋有呻吟声嗣伯曰此病甚重更一二日不疗必死乃往视之见一老姥称体痛而处处有黑无数嗣伯还煮斗余汤送令服之服讫痛势愈甚跳投牀者无数湏臾所处皆拔出钉长寸许以膏涂诸疮口三日而复云此名钉疽也时又有薛伯宗善徙痈疽有公孙泰者患背伯宗为气封之徙置斋前栁树上眀旦痈消树便起一瘤如拳大稍稍长二十余日瘤大脓烂出黄赤汁斗余树为之痿损   梁   释寳志者不知何许人有于宋泰始中见之出入钟山往来都邑年已五六十矣齐宋之间稍显灵迹被发徒跣语嘿不伦或被锦袍饮啖同于凡俗恒以镜铜剪刀镊属挂杖负之而趍或从人徴索酒肴或累日不食豫言未兆识他心智一日中分身易所逺近惊赴所居噂齐武帝忿其惑众收付建康狱旦日咸见游行市里既而检校犹在狱中其夜又语狱吏曰门外有两舆食金鉢盛饭汝可取之果是文恵太子及竟陵王子良所供养县令吕文显以啓武帝乃迎入华林园少时忽着三布帽亦不知于何得之俄而武帝崩文恵太子豫章王相继薨齐亦于此季矣灵和寺沙门释寳亮欲以衲被遗之未及有言寳志忽来牵被而去蔡仲熊尝问仕何所至了自不答直解杖头左索绳掷与之莫之能解仲熊后至尚书左丞方知言验永眀中住东宫后堂从平旦门中出入末年忽云门上血汚衣褰裳走过至郁林见害梁以犊车载尸出自此门舍故阉人徐龙驹宅而帝颈血流于门限焉梁武帝尤深敬事常问年祚逺近答曰元嘉元嘉帝欣然以为享祚倍宋文之年寳志虽剃须发而常冠帽下裙纳袍故俗呼为志公好为防记所谓志公符是也髙丽闻之遣使赍锦帽供养天监十三年卒将死忽移金刚像出置户外语人云菩萨当去旬日无疾而终先是琅邪王筠至庄严寺寳志遇之与交言欢饮至亡敕命筠为碑盖先觉也   通志卷一百八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艺术传   后魏   鼂崇【弟懿】张渊【徐路 高崇祖 孙僧化】殷绍 王早 耿元刘灵助【沙门灵逺】李顺兴【檀□师】顔恶头 周澹 李脩【父亮】徐謇【从孙之才】玉显 崔彧【子景哲 景哲子冏】蒋少游   北齐   由吾道禜 王春 信都芳 宋景业 许遵【麴绍】呉遵世 赵辅和 皇甫玉 觧法选 魏宁綦母懐文 张子信 陆法和 马嗣明   后周   蒋升 强练 姚僧坦 褚该   隋   庾季才【子质】卢太翼 耿询 来和 萧吉 杨伯丑 临孝恭 刘祐 张胄元 许智藏 万寳常 何稠   后魏   鼂崇字子业辽东襄平人也善天文术数为慕容垂太史郎从慕容寳败于参合为道武所获从平中原拜太史令诏崇造浑仪迁中书侍郎令如故天兴五年月晕左角崇奏占为角虫将死帝既克姚平于柴壁以崇言之徴遂命诸军焚车而反牛果大疫舆驾所乗巨犗数百头亦同日毙于路侧自余首尾相继是歳天下牛死者十七八麋鹿亦多死崇弟懿明辩而才不及崇以善北人语为黄门侍郎懿好矜容仪被服僭度言音类帝左右每闻其声莫不惊悚帝知而恶之后其家奴告崇懿叛招引姚兴及兴寇平阳帝以奴言为实执崇兄弟并赐死   张渊不知何许人也明占候自云尝事苻坚坚欲征晋渊劝不行坚不从果败又仕姚兴为灵台令姚灭入赫连昌昌复以渊及徐辩对为太史令统万平渊辩俱见获以渊为太史令神防二年将讨蠕蠕渊辩皆谓不宜行与崔浩争于太武前渊专守常占而不能钩深致远故不及浩后为骠骑军谋祭酒着观象赋其言星文甚备文多不载又明元时有容城令徐路善占候坐系冀州狱别驾崔隆宗就禁慰问之路曰昨夜驿马星流计赦须臾应至隆宗先信之遂遣人出城候焉俄而赦至又道武明元时太史令王亮苏垣太武时破和龙得冯太史令闵盛孝文时太史赵樊生并知天文后太史令赵胜赵翼赵洪庆胡世荣胡法通等二族世业天文又永安中诏以恒州人高崇祖善天文每占吉凶有验特除中散大夫永熈中诏通直散骑常侍孙僧化与太史胡世荣太史令张宠赵洪庆及中书舍人孙子良等在门下外省校比天文书集甘石二家星经及汉魏以来二十三家经占集五十五卷后集诸家撮要前后所上杂占以类相从日月五星二十八宿中外宫及图合为七十五卷僧化东莞人也识星分案文占以言灾异时有所中普泰中尔朱兆恶其多言遂系于廷尉免官永熈中孝武帝召僧化与中散大夫孙安都共撰兵法未就而帝入闗遂罢元象中死于晋阳   殷绍长乐人也逹九章七曜太武时为算生博士给事东宫西曹太安四年上四序堪舆表言以姚氏之时行学伊川遇游遁大儒成公兴从求九章要术兴字广明自云胶东人也山居隠迹希在人间兴将臣到阳翟九崖岩沙门释昙景间兴即北还臣独留住依止景所求请九章景复将臣向长广东山就道人法穆法穆时共景为臣开述九章数家杂要复以先师和公所注黄帝四序经文三十六卷合有三百二十四章专説天地隂阳之本其第一孟序九卷八十一章説隂阳配合之原第二仲序九卷八十一章觧四时气王休杀吉凶第三叔序九卷八十一章明日月辰宿交防相生为表里第四季序九卷八十一章具释六甲刑祸福徳以此经文传授于臣山神禁严不得赍出寻究经年粗举纲要山居崄难无以自供不堪窘迫心生懈怠以甲寅之年日维鹑火感物怀归自尔至今二十五载臣前在东宫以状奏闻奉被景穆皇帝圣诏敕臣撰録集其要最仰奉明防谨审先所见四序经文抄撮要略当世所湏吉凶举动集成一卷上至天子下及庶人贵贱等级尊卑差别吉凶所用罔不毕备未及内呈先帝晏驾依先撰録谨以上闻其四序堪舆遂大行于世其从子玖亦以学术著名   王早勃海南皮人也明隂阳九宫及兵法善风角明元时防乱之后有人诣早求问胜术早为设法令各无咎由是州里称之时有东莞郑氏执得讐人赵氏尅明晨防宗族当就墓所刑之赵氏求救于早早为占候并授以一符曰君今且还选取七人令一人为行主者佩此符于鸡鸣时伏在仇家宅东南二里平旦当有十人相随向西北行中有七人乗黑牛一黑牛最在前一黑牛应第七但捉取第七者还事必无他赵氏从之果如其言乃是郑氏男五父也诸子并为其族所宗敬故和觧二家赵氏竟免后早与客清晨立于门内遇有卒风振树早语客曰依法当有千里外急使日中时有两匹马一白一赤从西南来至即取我逼我不听与妻子别语讫便入召家人隣里辞别仍沐浴带书囊日中出门候使如期果有马一白一赤从州而至即促早上马遂诣行宫时太武围凉州未防故许彦荐之早彦师也及至诏问何时当克此城早对曰陛下但移据西北角三日内必克帝从之如期而克舆驾还都久不雨帝问早早曰今日申时必大雨比至未犹无片云帝召早诘之早曰愿更少时至申时云四合遂大雨滂沲早苦以疾辞乞归乡里诏许之遂终于家或言许彦以其术胜恐终妨已谲令归之耳   耿元钜鹿宋子人也善卜占有客叩门元在室已知其姓字并所赍持及来问之意其所卜筮十中八九别有林占时或传之而性不和俗时有王公欲求其筮者元则拒而不许每云今既贵矣何所求而复卜也欲望意外乎代京法禁严切王公闻之莫不惊悚而退故元多见憎忿不为贵胜所亲官止钜鹿太守   刘灵助燕郡人也师事范阳刘弁而麤踈无頼或时负贩或复刼盗卖术于市后事尔朱荣荣信卜筮灵助所占屡中遂被亲待为荣府功曹参军建义初荣于河隂害王公卿士时奉车都尉卢道防兄弟亦相率朝行宫灵助以其州里卫防之由是朝士与诸卢相随免害者数十人荣入京师超拜光禄大夫封长子县公从上党王元天穆讨邢杲元颢入洛天穆度河会尔朱荣于太行及将攻河内令灵助筮之灵助曰未时必克时已向中士众疲怠灵助曰时将至矣荣鼓之即便克防及至北中荣攻城不获以时盛暑议欲且还以待秋凉荘帝诏灵助筮之灵助曰必破十八九问果如言车驾还宫进爵燕郡公赠其父僧安为幽州刺史寻兼尚书左仆射慰劳幽州流人北还与都督侯深等讨葛荣余党韩娄灭之于蓟仍厘州务又为幽并营安四州行台及尔朱荣死荘帝幽崩灵助本寒微一朝至此自谓方术堪能动众又以尔朱有诛灭之兆遂自号燕王大行台为荘帝举义兵驯养大鸟称为已瑞妄説图防言刘氏当王又云欲知避世入鸟村遂刻氊为人象书桃木为符书作诡道厌祝法人多信之时西河人纥豆陵步藩举兵逼晋阳尔朱兆频战不利故灵助唱言尔朱自然当灭不湏我兵由是幽瀛沧冀人悉从之从之者夜举火为号不举火者诸村共屠之普泰元年率众至博陵之安国城与叱列延庆侯深尔朱羽生等战战败被禽斩于定州传首洛阳支分其体初灵助每云三月末我必入定州尔朱亦必灭及将战灵助自筮卦不吉以手折蓍弃之地云此何知寻见禽果以三月入定州而齐神武以明年闰三月灭兆等于韩陵山永熈二年赠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幽州刺史諡曰恭时又有沙门灵逺者不知何许人有道术尝言尔朱荣成败预知其时又言代魏者齐葛荣闻之故自号齐及齐神武至信都灵逺与勃海李嵩来谒神武待灵逺以殊礼问其天文人事对曰齐当兴东海出天子今王据勃海是齐地又太白与月并宜速用兵迟则不吉灵逺后罢道姓荆字次徳求之不知所在   李顺兴京兆杜陵人也年十余乍愚乍智时莫识之其言未来事时有中者盛冬单布衣跣行氷上及入洗浴略不患寒家尝为斋方食器用不周顺兴言昆明池中有大荷叶可取盛饼食其所居去池十数里日不移影顺兴负荷叶而归脚犹泥举坐惊异后稍出城市常冠道士冠人有忆者不过数日輙至其家号为李练好饮酒但不至醉贵贱并敬之得人所施輙散乞贫人萧寳夤反召顺兴问曰朕王可几年对曰为天子自有百年者十年者一年者百日者事由可知及寳夤败裁百日也有侯终徳者寳夤之党寳夤败后收集反者顺兴称其必败徳乃棒杀顺兴置城隍中顷之起活如初后贺防岳北征顺兴与魏收书上为毛鸿宾等九人姓名者悉放责还顺兴从后提一河东酒以绳系之于城巷牵行俄而蒲坂降又无何至太傅梁览家庭中卧以布衫倒覆身上后览于赵崔反通使东魏事泄被诛览以衣倒覆果如顺兴之形周文尝至温泉顺兴求乞温泉东间骊山下二亩地周文曰李练用此何为对曰有用未几至温汤遇患卒于其地初大统十三年顺兴谓周文曰可于沙苑北作一老君象靣向北作笑状周文讶曰何为答曰令笑破蠕蠕时甚惑未觧其意及蠕蠕国灭周文忆语遂作顺兴象于老君侧檀特师者名惠丰身为比邱不知何处人饮酒啖肉语嘿无常逆论来事后皆如言居于凉州宇文仲和为刺史请之至州内歴观廐库乃云何意畜他官马官物仲和怒不听住凉州未几仲和拒不受代朝廷令独孤信禽之仲和身死资财没官周文遣书召之檀特发至岐州会齐神武来冦玉壁檀特曰狗岂能至龙门也神武果不至龙门而还侯景未叛东魏之前忽捉一杖杖头刻为猕猴令其靣常向西日夜弄之又索一角弓牵挽之俄而景启降寻复背叛人皆以为验至大统十七年春初忽着一布防周文左右惊问之檀特曰汝亦着王亦着也至三月而文帝崩复取一白绢防着之左右复问之檀特云汝亦着王亦着也未几丞相夫人薨后又着白绢防左右复问之云汝亦着王亦着也寻而丞相第二儿武邑公薨其事验多如此也俄而疾死   顔恶头章武郡人也妙于易筮游州市观卜有妇人负囊粟来卜歴七人皆不中而彊索其粟恶头尤之卜者曰君若能中何不为卜恶头因筮之曰登高临下水泂泂唯闻人声不见形妇人曰姙身已七月矣向井上汲水忽闻胎声故卜恶头曰吉十月三十日有一男子诸卜者乃惊服曰是顔生邪相与具羊酒谢焉有人以三月十三日诣恶头求卜遇兑之履恶头占之曰君卜父父已亡当上天闻哭声忽复苏而有言其人曰父卧疾三年矣昨日鸡鸣时气尽举家大哭父忽惊寤云我死有三天人来迎欲升天闻哭声遂坠地恶头曰更三日当永去果如言人问其故恶头曰兑上天下土是今日庚辛本宫火故知卜父今三月土入墓又见宗庙爻发故知死变见生气故知苏兑为口主音声故知哭兑变为干干天也兑为言故知有言未化入戍为土三月土墓戍又是本宫鬼基末后三日至戍故知三日复死恶头又语人曰长乐王某年某月某日当为天子有人姓张闻其言数以寳物献之豫乞东益州刺史及期果为天子擢张用之恶头自言厄在彭城后游东都逢彭城王尔朱仲逺将伐齐神武于邺召恶头令筮恶头野生不知避忌高声言大恶仲逺怒其沮众斩之   周澹京兆鄠人也多方术尤善医药遂为太医令明元尝苦风头澹疗得愈由此位特进赐爵成徳侯神瑞二年京师饥朝议迁都于邺澹与博士祭酒崔浩进计言不可明元曰唯此二人与朕意同诏赐澹浩妾各一人卒諡曰恭   李脩字思祖本阳平馆陶人也父亮少学医术未能精究太武时奔宋又就沙门僧坦略尽其术针灸授药罔不有效徐兖间多所救恤亮大为听事以舍病人死者则就而棺殡亲徃吊视其仁厚若此累迁府参军督防本郡士门宿宦咸相交昵车马金帛酬赉无赀脩兄元孙随毕众敬赴平阳亦遵父业而不及以功拜奉朝请脩略与兄同晚入代京歴位中散令以功赐爵下蔡子迁给事中太和中常在禁内文明太后时有不豫脩侍针药多效赏赐累加车服第宅号为鲜丽集诸学士及工书者百余人在东宫撰诸药方百卷皆行于世先是咸阳公高允虽年且百歳而气力尚康孝文文明太后时令脩诊视之一旦奏言允脉竭气微大命无逮未几果亡后卒于太医令赠青州刺史   徐謇字成伯丹阳人也家本东莞与兄文伯等皆善医药謇因至青州慕容白矅平东阳获之送京师献文欲验其能置病人于幕中使謇隔而脉之深得病形兼知色候遂被宠遇为中散稍迁内行长文明太后时问经方而不及李脩之见任用謇合和药剂攻疗之验精妙于脩而性秘忌承奉不得其意虽贵为王公不为措疗也孝文还洛稍加眷待体小不平及所宠冯昭仪有病皆令处疗又除中散大夫转侍御师謇欲为孝文合金丹致延年法乃入居嵩高采营其物歴歳无所成遂罢二年上幸县瓠有疾大渐乃驰驿召謇令水路赴行所一日一夜行数百里至诊省有大验九月车驾次于汝滨乃大为謇设太官珍膳因集百官特坐謇于上席遍陈肴觞于前命左右宣謇救摄危笃振济之功宜加酬赉乃下诏襃美以謇为大鸿胪卿金乡县伯又赐钱绢杂物奴婢牛马事出丰厚皆经内呈诸亲王咸阳王禧等各有别赉并至千匹从行至邺上犹自发动謇日夕左右明年从诣马圈上疾势遂甚蹙蹙不怡每加切诮又欲加之鞭捶幸而获免帝崩后謇随梓宫还洛謇常有将饵及吞服道年垂八十而须发不白力未多衰正始元年以老为光禄大夫卒赠安东将军齐州刺史諡曰靖子践字景升袭爵位建兴太守文伯仕南齐位东莞泰山兰陵三郡太守子雄员外散骑侍郎医术为江左所称事并见南史雄子之才防而儁发五嵗诵孝经八嵗略通义防曾与从兄康造梁太子詹事汝南周舍宅听老子舍为设食乃戏之曰徐郎不用心思义而但事食乎之才答曰葢闻圣人虚其心而实其腹舍嗟赏之年十三召为太学生粗通礼易彭城刘孝绰河东裴子野呉郡张嵊等每共论周易及丧服仪酬应如响咸共叹曰此神童也孝绰又云徐郎鷰颔有班定逺之相陈郡袁昻领丹阳尹辟为主簿人务事宜皆被顾访郡廨遭火之才起望夜中不着衣披红眠帕出房映光为昂所见功曹白请免职昂重其才术仍特原之豫章王综出镇江都复除豫章王国左常侍又转综镇北主簿及综入魏三军散走之才退至吕梁桥断路絶遂为统军石茂孙所止综入魏旬月位至司空听综收敛僚属乃访知之才在彭泗启孝文帝云之才大善医术兼有机辩诏徴之才孝昌二年至洛敕居南馆礼遇甚优謇子践启求之才还宅之才药石多效又闚渉经史发言辩防朝贤竞相要引为之延誉武帝时封昌安县侯天平中齐神武徴赴晋阳常在内馆礼遇稍厚武定四年自散骑常侍转秘书监文宣作相普加黜陟杨愔以其南士不堪典掌功程且多陪从全废曹务转授金紫光禄大夫以魏收代之才甚怏怏不平之才少觧天文兼图防之学共馆客宋景业参校吉凶知午年必有革易因高徳正启之文宣闻而大悦时娄太后及勲贵臣咸云闗西既是勍敌恐其有挟天子令诸侯之辞不可先行禅代事之才独云千人逐兔一人得之诸人咸息湏定大业何容翻欲学人又援引证据备有条目文宣从之登阼后弥见亲密之才非唯医术自进亦为首唱禅代又戏谑滑稽言无不至于是大被狎昵寻除侍中封池阳县伯见文宣政令转严求出除赵州刺史竟不获述职犹为弄臣皇建二年除西兖州刺史未之官武明皇太后不豫之才疗之应手便愈孝昭赐防帛千叚锦四百疋之才既善医术虽有外授顷即徴还既博识多闻由是于方术尤妙大宁二年春武明太后又病之才弟之范为尚药典御敕令诊候内史皆令呼太后为石婆葢有俗忌故改名以厌制之之范出告之才曰童謡云周里跂求伽豹祠嫁石婆斩冢作媒人唯得一量紫綖靴今太后忽改名私所致怪之才曰跂求伽胡言去已豹祠嫁石婆岂有好事斩冢作媒人但令合葬自斩冢唯得紫綖靴者得至四月何者紫之为字此下系綖者熟当在四月之中之范问靴是何义之才曰靴者革旁化宁是久物至四月一日后果崩有人患脚跟痛诸医莫能识之才曰蛤精疾也由乗船入海垂脚水中疾者曰实曾如此之才为剖得蛤子二大如榆荚又有以骨为刀子把者五色班兰之才曰此人瘤也问得处云于古冢见髑髅额骨长数寸试削视有文理故用之其明悟多通如此天统四年累迁尚书左仆射俄除兖州刺史特给铙吹一部之才医术最高偏被命召武成酒色过度怳忽不恒曾病发自云初见空中有五色物稍近变成一羙妇人去地数丈亭亭而立食顷变为观世音之才云此色欲多太虚所致即处汤方服一剂便觉稍逺又服还变成五色物数剂汤疾竟愈帝每发动暂遣骑追之针药所加应时必效故频有端执之举入秋武成小定更不发动和士开欲依次转进以之才附籍兖州即是本属遂奏附除刺史以胡长仁为左仆射士开为右仆射及十月帝又病动语士开云浪用之才外任使我辛苦其月八日敕驿追之才帝以十日崩之才十一日方到既无所及复还赴州在职无所侵暴但不甚闲法理颇亦踈慢用舍自由五年冬后主徴之才寻左仆射阙之才曰自可复禹之绩武平元年重除尚书左仆射之才于和士开陆令萱母子曲尽卑狎二家若疾救防百端由是迁尚书令封西阳郡王祖珽执政除之才侍中太子太师之才恨曰子野沙汰我珽目疾故以师旷比之之才聪辩彊识有兼人之敏尤好剧谈体语公私言聚多相嘲戏郑道育常戏之才为师公之才曰既为汝师又为汝公在三之义顿居其两又嘲王昕姓云有言则近犬便狂加颈足而为马施角尾而成羊卢元明因戏之才云卿姓是未入人名是字之误之当为乏也即答云卿姓在上为虐在邱为虚生男则为虏配马则为驴又常与朝士出游遥望羣犬竞走诸人试令目之之才即应声云为是宋鹊为是韩卢为逐李斯东走为负帝女南徂李谐于广坐因称其父名曰卿嗜熊白生不之才曰平平耳又曰卿此言于理平不谐遽出避之道逢其甥高徳正徳正曰舅顔色何不悦谐告之故徳正径造坐席连索熊白之才谓坐者曰个人讳底众莫之应之才曰生不为人所知死不为人所讳此何足问唐邕白建方贵时人言云并州赫赫唐与白之才蔑之元日对邕为诸令史祝曰卿等位当作唐白又以小史好嚼笔故常执管就元文遥口曰借君齿其不逊如此歴事诸帝以戏狎得宠武成生齻牙问诸医尚药典御邓宣文以实对武成怒而挞之后以问之才拜贺曰此是智牙生智牙者聪明长寿武成悦而赏之为仆射时语人曰我在江东见徐勉作仆射朝士莫不佞之今我亦是徐仆射无一人佞我何由可活之才妻魏广阳王妹之才从文襄求得为妻和士开知之乃滛其妻之才遇见而避之退曰妨少年戏笑其纵之如此年八十卒赠司徒公録尚书事諡曰文明长子林字少卿太尉司马次子同卿太子庶子之才以其无学术每叹曰终恐同广陵散矣弟之范医术见知位太常卿特听袭之才爵西阳王入周授仪同大将军隋开皇中卒王显字世荣阳平乐平人也自言本东海郯人王朗之后裔也父安上少与李亮同师俱受医药而不及亮显少歴本州从事虽以医术自通而明敏有决断才用初文昭太后之懐宣武梦为日所逐化而为龙绕后后寤而惊悸遂成心疾文明太后敕徐謇及显等为后诊脉謇云是微风入藏宜进汤加针显言案三部脉非有心疾将是怀孕生男之象果如显言久之补侍御师宣武自幼有微疾显摄疗有效因稍防眄识又罢六辅之初显为领军于烈间通规防颇有宻功累迁廷尉卿仍在侍御营进御药出入禁内累迁御史中尉显前后居职所在著称纠折庶狱究其奸回出内惜慎忧国如家及领宪台多所弹劾百寮肃然又以中尉属官不悉称职讽求改革诏委改选务尽才能而显所举或有请属未皆得人于是众议喧哗声望致损后宣武诏显撰药方三十五卷班布天下以疗诸疾东宫建以为太子詹事委任甚厚上每幸东宫显常近侍出入禁中仍奉医药赏赐累加为立馆宇宠振当时以善疗功封卫国县伯及宣武崩明帝践阼显参奉玺防随从临哭微为忧惧显既防任遇兼为法官恃势使威为时所疾朝宰托以侍疗无效执之禁中诏削爵位徙朔州临执呼寃直閤伊盆生以刀镮撞其腋下伤中吐血至右卫府一宿死子晔尚书仪曹郎中惧走后被获拷掠百余宅没于官初显构会元景就刑南台及显之死在右卫府唯隔一巷相去数十歩世以为有报应之验始显布衣为诸生有沙门相显后当富贵诫其勿为吏为吏必败由是宣武时或欲令其兼摄吏部每殷勤辞避及宣武崩帝夜即位受玺防于仪须兼太尉及吏部仓卒百官不具以显兼吏部行事又显未败之前有妪卜相于市言人吉凶颇验时子晔已为郎闻之微服就妪问已终至何官妪言君今既有位矣不复更进当受父寃并如其语崔彧字文若清河东武城人也曾祖逞御史中丞祖祎父勲之大司马外兵郎赠通直郎彧与兄相如俱自宋入魏相如以才学知名早卒彧少逢隠沙门教以素问甲乙遂善医术中山王英子略尝病王显等不能疗彧针之抽针即愈后位冀州别驾性仁恕见疹者喜与疗之广教门生令多救疗其弟子清河赵约勃海郝文法之徒咸亦有名彧子景哲豪率亦以医术知名仕魏太中大夫司徒长史景哲子冏字法峻幼好学泛览经传多伎艺尤工相术为司空参军齐天保初为尚药典御歴高阳太守太子家令武平中为散骑常侍假仪同三司从幸晋阳尝谓中书侍郎李徳林曰比日看高相王以下文武官人相表俱尽其事口不忍言唯弟一人更应富贵当为他国不在本朝吾不及见也其精如此冏性防谨恭俭自修所得俸秩必分亲故终鸿胪卿临终诫其二子曰夫恭俭福之舆傲侈祸之机乗福舆者浸以康休蹈祸机者忽而倾覆汝其诫欤吾没后敛以时服祭无牢饩棺足周尸瘗不泄灵而已及卒长子修遵父命景哲弟景鳯字鸾叔位尚药典御   蒋少游乐安博昌人也慕容白曜之平东阳见俘入于平城充平齐户后配云中为兵性机巧颇能画刻有文思吟咏之际时有短篇遂留寄平城以佣写书为业而名犹在镇后被召为中书写书生与高聪俱依高允允并荐之与聪俱补中书博士自在中书恒庇于李冲兄弟子侄之门始北方不悉青州蒋族或谓少游本非人士又少游微因工艺自逹是以公私人望不至相重唯高允李冲曲为体练孝文文明太后尝因密宴谓百官曰本谓少游作师耳高允老公乃言其人士然犹骤被引命以规矩刻缋为务因此大防恩赐而位亦不迁陟也及诏尚书李冲与马诞游明根高闾等议定衣冠于禁中少游巧思令主其事亦访于刘昶二意相乖时致诤竞积六载乃成班赐百官冠服之成少游有効焉后于平城将营太庙太极殿遣少游乗传诣洛量凖魏晋基趾后为散骑侍郎副李彪使江南孝文修船乗以其多有思力除都水使者迁兼将作大匠仍领都水池湖泛戏舟檝之具及华林殿诏修旧增新改作金墉金楼皆所措意号为妍美虽有文藻而不得申其才用恒以剞劂绳尺碎剧怱怱徙倚园河城殿之侧识者为之叹慨而乃坦尔为己任不告疲耻又兼太常少卿都水如故卒赠龙骧将军青州刺史諡曰质有文集十卷余少游又为太极模范与董尔王遇等参建之皆未成而卒初文成时郭善明甚机巧北京宫殿多其制作孝文时青州刺史侯文和亦以巧闻为要舟水中立射滑稽多智辞说无端尤善浅俗委巷之语至可翫笑位乐陵济南二郡太守宣武孝明时豫州人柳俭殿中将军关文备郭安兴并机巧洛中制永宁寺九层佛图安兴为匠也始孝文时有范寗儿者善围碁曾与李彪使齐齐令江南上品王抗与寗儿制胜而还又有浮阳高光宗善摴蒱赵国李幼序洛阳邱何奴并工握槊此葢胡戏近入中国云胡王有弟一人遇罪将杀之弟从狱中为此戏以上之意言孤则易死也宣武以后大盛于时   北齐   由吾道荣琅邪沭阳人也少为道士入长白山泰山又游燕赵间闻晋阳有人大明法术乃寻之是人为人家佣力无名者久求访始得其人道家符水禁呪隂阳歴数天文药性无不通觧以道荣好尚乃悉授之歳余是人谓道荣云我本恒岳仙人有少罪过为天官所谪今限满将归卿宜送吾至汾水及至汾河遇水暴长桥坏船渡艰难是人乃临水禹歩以一符投水中流便絶俄顷水积将至天是人徐自沙石上渡唯道荣见其如是傍人咸云水如此长此人遂能浮过共惊异之如此法道荣所不得也道荣仍归本郡隠于琅邪山中辟谷饵松术茯苓求长生之秘又善洞视萧轨等之败于江南其日道荣言之如目见其后乡人从役得归者勘问败时形势与道荣所说符同寻为文宣追往晋阳道荣恒野宿不入逆旅至辽阳山中夜初马惊有猛兽去马止十余歩所追人及防援者并惊怖将走道荣徐以杖画地成火坑猛兽遽走道荣至晋阳文宣见之甚悦后归乡里隋开皇初备礼徴辟授上仪同三司谏议大夫沭阳县公从晋王平陈还苦辞归至乡卒年八十五又有张逺游者文宣时令与诸术士合九转金丹及成帝置之玉匣云我贪人间作乐不能飞上天待临死时取服王春河东安邑人也少精易占明隂阳风角神武引为馆客韩陵之战四靣受敌从寅至午三合三离将士皆惧神武将退军春叩马谏曰比至未时必当大防遽防其子诣军门为质若不胜请斩之贼果大败后从征讨恒令占卜其言多中位东徐州刺史赐爵安夷县公卒赠秦州刺史   信都芳字玉琳河间人也少学算术兼有巧思每精心研究或坠坑坎常语人云算歴元妙机巧精微我每一沉思不闻雷霆之声也其用心如此后为安丰王延明召入宾馆有江南人祖暅者先于边境被获在延明家旧明厯算而不为王所待芳谏王礼遇之暅后还留诸法授芳由是弥复精密延明家有羣书欲抄集五经算事为五经宗及古今乐事为乐书又聚浑天欹器地动铜乌漏刻候风诸巧事并图画为器凖并令芳算之会延明南奔芳乃自撰注后隠于并州乐平之东山太守慕容保乐闻而召之芳不得已而见焉于是保乐弟绍宗荐之于神武为馆客授中外府田曹参军芳性清俭质朴不与物和绍宗给其羸马不肯乗骑夜遣婢侍以试之芳忿呼殴击不听近已狷介自守无求于物后亦注重差勾股复撰史宗芳精专不已又多所闚渉丞相仓曹祖班谓芳曰律管吹灰术甚微妙絶来既久吾思所不至卿试思之芳留意十数日便报班云吾得之矣然终须河内葭莩灰祖对试之无验后得河内灰用术应节使飞余灰即不动也为时所重竟不行用故此法遂絶又着乐书遁甲经四术周髀宗其序曰汉成帝时学者问葢天扬雄曰葢哉未几也问浑天曰洛下闳为之鲜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几乎莫之息矣此言葢差而浑密也葢器测景而造用之日久不同于祖故云未几也浑器量天而作乾坤大象隠见难变故云几乎是时太史令尹咸穷研晷葢易古周法雄乃见之以为难也自昔周公定景王城至汉朝葢器一改焉浑天覆观以灵宪为文葢天仰观以周髀为法覆仰虽殊大归是一古之人制者所表天效元象芳以浑算精微术机万首故约本为之省要凡述二篇合六法名四术周髀宗又上党李业兴撰新厯自以为长于起故何承天祖冲之三家芳难业兴五十事又私撰厯书名曰灵宪厯算月频大频小食必以朔证据甚甄明每云何承天亦为此法而不能精灵宪若成必当百代无异议者书未成而卒   宋景业广宗人也明周易为隂阳纬候之学兼明厯数魏武定初任北平太守文宣作相在晋阳景业因高徳政上言易稽览图曰鼎五月圣人君天与延年齿东北水中庶人王高得之谨案东北水谓勃海也高得之明高氏得天下也时魏武定八年三月也高徳政徐之才并劝文宣应天受禅乃之邺至平城都诸大臣沮计将还贺拔仁等又云宋景业误王宜斩之以谢天下帝曰宋景业当为帝王师何可杀也还至并州文宣令景业筮遇干之鼎景业曰干君也天也易曰时乗六龙以御天鼎五月卦也宜以仲夏吉辰顺天受禅或曰隂阳书五月不可入官犯之卒于其位景业曰此乃大吉王为天子无复下期岂得不终于其位帝大悦天保初封长城县子受诏撰天保歴李广为之序   许遵高阳新城人也明易善筮兼晓天文风角占相逆刺其验若神神武引为馆客自言禄命不富贵不横死是以任性踈诞多所犯忤神武常容借之芒隂之役遵谓李业兴曰贼为水陈我为火陈水胜火我必败果如其言清河王岳以遵为开府记室岳后将救江陵遵曰此行必致后凶宜辞疾勿去岳曰势不免去正当与君同行遵曰遵好与生人相随不欲与死人同路岳彊给其马以行至都寻防三台初成文宣宴会尚书以上三日不出许惇妻李氏忧之以问遵遵曰明日当得三百疋绢李氏曰若然当奉三束遵曰不满十疋既而皆如言文宣无道日甚遵语人曰多折算来吾筮此狂夫何时得死于是布算满牀大言曰不出冬初我乃不见文宣以十月崩遵果以九月死子晖亦学术数遵谓曰汝聪明不及我不劳多学唯授以妇人产法豫言男女及产日无不中武成时以此数获赏焉又有荥阳麴绍者亦善占候景欲试之使与郭生俱卜二伏牛何者先起卜得火兆郭生曰赤牛先起绍曰青牛先起景问其故郭生曰火色赤故知赤牛先起绍曰火将然烟先起烟上色青故知青牛起既而如绍言   呉遵世字季绪勃海人也少学易入恒山忽见一老翁授之开心符遵世跪而吞之遂明占卜后出游京洛以卜筮知名魏孝武帝之将即位使之筮遇否之萃曰先否后喜帝曰喜在何时遵世曰刚决柔刚春末夏初也又筮遇明夷之贲曰初登于天后入于地若能敬始慎终不失法度无忧入地矣终如其言后文襄引为大将军府墨曹参军从游东山有云起恐雨废射戏使筮遇剥李业兴云坤上艮下剥艮为山山出云故知有雨遵世云坤为地土制水故知无雨文襄使崔暹书之云遵世若着赏绢十疋不着罚杖十业兴若着无赏不着罚杖十业兴曰同是着何独无赏文襄曰遵世着会我意故赏也须臾云散二人各受赏罚皇建中武成以丞相在邺下居守自致猜疑甚怀忧惧谋起兵每宿輙令遵世筮遵世云自有大庆由是不决俄而赵郡王等奉太后令以遗诏追武成更令筮之遵世云比已作十余卦其占自然有天下之徴及即位除中书舍人固辞老疾授中散大夫和士开封王妻元氏无子以侧室长孙为妃令遵世筮遵世云此卦偶与占同乃出其占书云元氏无子长孙为妃士开喜于妙中于是起呌而舞遵世着易林杂占百余卷后预尉迟迥乱死焉   赵辅和清都临漳人也少以明易善筮为神武馆客神武崩于晋阳葬有日矣文襄令文宣与呉遵世等择地频卜不吉又至一所筮遇革咸云凶辅和少年最在众人后进云革卦于天下人皆凶唯王家用之大吉革彖辞云汤武革命应天顺人文宣遽登车顾云以此地为定即义平陵也有人父为刺史得书云疾是人诣馆别托相知者筮遇泰筮者云此卦甚吉是人出后辅和谓筮者云泰干下坤上则父入土矣岂得言吉果凶问至有人父疾托辅和筮遇干之晋慰谕令去后告人云干之游魂干为天为父父变为魂而升于天能无死乎亦如其言太宁武平中筮后宫诞男女及时日多中遂至通直常侍入周亦为仪同隋开皇中卒   皇甫玉不知何许人也善相人文襄之自颍川归文宣从后玉于傍纵观谓人曰大将军不作物指文宣曰会道北垂鼻汉者及文宣即位试玉相术故以帛巾祙其眼使歴摸诸人至文宣曰此最大逹官于任城王曰当至丞相于常山长广二王并曰亦贵至石动桶曰此弄痴久至二供膳曰正得好饮食而已玉尝为高归彦相曰位极人臣但莫反归彦曰我何为反玉曰公有反骨孝昭赐赵郡王十死不问王喜曰皇甫玉相臣云当恶死今复何虑帝以玉輙为诸王相心不平之玉谓其妻曰殿上者不过二年妻以告舍人斛斯洪庆妻洪庆以启帝怒曰向妇女小儿评论万乗主敕召玉玉每照镜自言兵死及被召谓妻曰我今去不廻若过日午时当得活既至正中遂斩之文襄时有呉士双盲妙于声文襄歴试之闻刘桃枝声曰有所系属然当大富贵王侯将相多死其手譬如鹰犬为人所使闻赵道徳声曰亦系属人富贵翕赫不及前人闻侯吕芬声与道徳相似闻太原公声曰当为人主闻文襄声不动崔暹私掐之乃谬言亦国主也文襄以为我家羣奴犹极贵况吾身也又时有御史贾子儒能相人崔暹尝将子儒私视文襄子儒曰人有七尺之形不如一尺之靣一尺之靣不如一寸之眼大将军脸薄眄速非帝王相也竟如言齐代善相者有馆客赵琼其妇叔寄弓弓已转在人处尽知之时人疑其别有假托不然则姑布子卿不如也初魏正始前有沙门学相游怀朔举目见人皆有富贵之表以为必无此理燔其书而后皆如言乃知相法不虚也   觧法选河内人也少明相术又受易于权会筮亦颇工陈郡袁叔徳时以太子庶子出行博陵太守不愿之官以亲老言于执政杨愔愔语云既非正除寻当遣代叔徳意欲留尊累在京令法选占云不逾三年得代终不还也劝其尽家而行又为叔徳相云公邑邑终为吏部尚书鍳照人物后皆如言又频为和士开相中士开牒为开府行参军   魏宁钜鹿人也以善推禄命徴为馆客武成以已生年月托为异人问之宁曰极富贵今年入墓武成惊曰是我宁变辞曰若帝王自有法又有阳子术语人曰謡言卢十六雉十四犍子相头三十二且四八天之大数太上之祚恐不过此既而武成崩年三十二   綦毋怀文不知何许人也以道术事神武武定初神武与西师战于芒山时军中旗帜尽赤西军尽黑怀文曰赤火色黑水色水能灭火不宜以赤对黑土胜水宜改为黄神武遂改为赭黄所谓河阳幡者也怀文造宿铁刀其法烧生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刚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斩甲过三十札今襄国冶家所铸宿柔铤是其遗法作刀犹甚快利但不能顿截三十札也怀文又云广平郡南干子城是干将铸劔处其土可莹刀每云昔在晋阳为监馆馆中有一蠕蠕客同馆胡沙门指语怀文云此人别有异算术仍指庭中一枣树云令其布算子即知其实数乃试之并辩若干纯赤若干赤白相半于是剥数之唯少一子算者曰必不少但更撼之果落一实怀文位信州刺史又有孙正言谓人曰我昔闻曹普演有言高王诸儿阿保当为天子至高徳之承之当灭阿保谓天保也徳之谓徳昌也灭年号承光即承之矣   张子信河内人也颇渉文学少以医术知名恒隠白鹿山时出游京邑甚为魏收崔季舒所重大宁中徴为尚药典御武平初又以太中大夫徴之听其所志还山又善易筮及风角之术武卫奚永洛与子信对坐有鹊鸣庭树鬭而堕焉子信曰不善向夕当有风从西南来歴此树拂堂角则有口舌事今夜有人唤必不可徃虽勑亦以病辞子信去后果有风如其言是夜琅邪王五使切召永洛且云勑唤永洛欲起其妻苦留之称坠马腰折不堪动诘朝而难作子信齐亡卒   陆法和不知何许人也隠于江陵百里洲衣食居处一与戒行沙门同耆老自幼见之容色常定人莫能测也或谓出自嵩高遍游遐迩既入荆州汶阳郡高要县之紫石山无故舍所居山俄有蛮贼文道期之乱时人以为豫见萌兆及侯景始告降于梁法和谓南郡朱元英曰贫道共檀越击侯景去元英曰侯景为国立効师云击之何也法和曰正自如此及景度江法和时在青谿山元英往问曰景今围城其事云何法和曰凡人取果宜待熟时固问之曰亦克亦不克景遣将任约击梁湘东王于江陵法和乃诣湘东乞征约召诸蛮弟子八百人在江津二日便发湘东遣胡僧祐领千余人与同行法和登舰大笑曰无量兵马江陵多神祠人俗恒所祈祷自法和军出无复一验人以为神皆从行故也至赤沙湖与约相对法和乗轻船不介胄沿流而下去约军一里乃还谓将士曰聊观彼龙睡不动吾军之龙甚自踊跃即攻之若得彼明日当不损客主一人而破贼然有恶处遂纵火船而逆风不便法和执白羽扇麾风风即返约众皆见梁兵步于水上于是大溃皆投水约逃窜不知所之法和曰明日午时当得及期而未得人问之法和曰吾前于此洲水干时建一刹语檀越等此虽为刹实是贼标今何不向标下求贼也如其言果于水中见约抱刹仰头裁出鼻遂禽之约言求就师目前死法和曰檀越有相必不兵死且于王有縁决无他虑王于后当得檀越力耳湘东果释用为郡守及魏围江陵约以兵赴救力战焉法和既平约徃进见王僧辩于巴陵谓曰贫道已却侯景一臂其更何能为檀越宜即逐取乃还谓湘东王曰侯景自然平矣无足可虑蜀贼将至法和请守巫峡待之乃总诸军而往亲运石以填江三日水遂不流横之以铁鎻武陵王纪果遣蜀兵来至峡口势蹙进退不可王琳与法和经略一战而殄之军次白帝谓人曰诸葛孔明可谓为名将吾自见之此城旁有其埋弩箭镞一斛许因挿表令掘之如其言又尝至襄阳城北大树下画地方二尺令弟子掘之得一龟长尺半以杖叩之曰汝欲出不能得已数百歳不逢我者岂见天日乎为授三归龟乃入草初八叠山多恶疾人法和为采药疗之不过三服皆差即求为弟子山中多毒虫猛兽法和授其禁戒不复噬螫所泊江湖必于峯侧结表云此处放生渔者皆无所得才或少获輙有大风雷船人惧而放之风雨乃定晚虽将兵犹禁诸军渔捕有窃违者中夜猛兽必来欲噬之或亡其船防有小弟子戏截蛇头来诣法和法和曰汝何意杀因指以示之弟子乃见蛇头齚袴裆而不落法和使懴悔为蛇作功徳又有人以牛试刀一下而头断来诣法和法和曰有一断头牛就卿徴命殊急若不为作功徳一月内报至其人弗信少日果死法和又为人置宅图墓以避祸求福尝谓人曰勿系马于碓其人行过乡曲门侧有碓因系马于其柱入门中忆法和戒走出将觧之马已毙矣梁元帝以法和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乗县公法和不称臣其啓文朱印名上自称居士后称司徒梁元帝谓其仆射王襃曰我未尝有意用陆为三公而自称何也襃曰彼既以道术自命容是先知梁元以法和功业稍重遂就加司徒都督刺史如故部曲数千人通呼为弟子唯以道术为化不以法狱加人又列肆之所不立市丞牧佐之法无人领受但以空槛籥在道间上开一孔以受钱贾客店人随货多少计其估限自委槛中所掌之司夕方开取条其孔目输之于库又法和平常言若不出口时有所论则雄辩无敌然犹帯蛮音善为攻战具在江夏大聚兵舰欲袭襄阳而入武关梁元帝使止之法和曰法和是求佛之人尚不希释梵天王坐处岂规王位但于空王佛所与主上有香火因縁见主上应有报至故救援耳今既被疑是业定不可改也于是设供食具大防薄饼及魏举兵法和自郢入汉口将赴江陵梁元帝使人逆之曰此自能破贼师但镇郢州不湏动也法和乃还州垩其城门着麤白布衫袴布邪巾大绳束腰坐苇席终日乃脱之及闻梁元败灭复取前凶服着之哭泣受吊梁人入魏果见防饼焉法和始于百里洲造寿王寺既架佛殿更截梁柱曰后四十许年佛法当遭雷雹此寺幽僻可以免难及魏平荆州宫室焚尽总管欲发取寿王佛殿嫌其材短乃停后周氏灭佛法此寺隔在陈境故不及难天保六年春清河王岳进军临江法和举州来附文宣以法和为大都督十州诸军事太尉公西南大都督五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安湘郡公宋莅为郢州刺史官爵如故莅弟簉为散骑常侍仪同三司湘州刺史义兴县公梁将侯瑱来逼江夏诸军弃城而退法和与宋莅兄弟入朝文宣闻其有竒术虚心想见之备三公卤簿于城南十二里供帐以待之法和遥见邺城下马禹步辛术谓曰公既万里归诚主上虚心相待何作此术法和手持香鑪步从路车至于馆明日引见给通幰油络网车仗身百人诣阙通名不称官爵不称臣但云荆山居士文宣宴法和及其徒属于昭阳殿赐法和钱百万物万叚甲第一区田一百顷奴婢二百人生资什物称是宋莅千叚其余仪同刺史以下各有差法和所得奴婢尽免之曰各随縁去钱帛散施一日便尽以官所赐宅营佛寺自居一房与凡人无异三年间再为太尉世犹谓之居士无疾而告弟子死期至时烧香礼佛坐绳牀而终浴讫将殓尸小缩止三尺许文宣令开棺而视之空棺而已法和书其所居屋壁而涂之及剥落有文曰十年天子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递代坐又曰一母生三天两天共五年説者以为娄太后生三天子自孝昭即位至武成传位后主共五年焉法和在荆郢有少姬年可二十余自称越姥身披法服不肯嫁娶恒随法和东西或与其私通十有余年今者赐弃别更他淫有司考验并实越姥因尔改适生子数人   马嗣明河内野王人也少博综经方为人诊脉一年前知其生死邢邵唯一子大寳甚聪慧年十七八患伤寒嗣明为其诊脉退告杨愔云邢公子伤寒不疗自差然脉候不出一年便死觉之少晚不可复疗数日后杨邢并侍宴内殿文宣云邢子才儿大不恶我欲乞其随近一郡杨以年少未合剖符宴罢奏云马嗣明称大寳脉恶一年内恐死若其出郡医药难求遂寝大宝未期而卒杨愔患背肿嗣明以练石涂之便差因此大为杨愔所重作练石法以麤黄色石如鹅鸭卵大猛火烧令赤内淳醋中自有石屑落醋里频烧至石尽取石屑曝干捣下簁和醋以涂肿上无不愈武平中为通直散骑常侍针灸孔穴往往与明堂不同尝有一家二奴俱患身体遍青渐虚羸不能食访诸医无识者嗣明为灸两足趺上各三七壮便愈武平末从驾往晋阳至辽阳山中数处见牓云有人家女病若能差之者购钱十万又诸名医多寻牓至是人家问疾状俱不下手唯嗣明为之疗问其病由云曾以手持一麦穗即见一赤物长二尺许似蛇入其手指中因惊倒地即觉手臂疼肿月余日渐及半身胑节俱肿痛不可忍呻吟昼夜不絶嗣明即为处方令驰马徃都市药示其节度前后服十剂汤一剂散比嗣明明年从驾还此女平复如故嗣明艺术精妙多如是隋开皇中卒于太子药藏监然性自矜大轻诸医人自徐之才崔叔鸾以还俱为其所轻   后周   蒋升字凤起楚国平河人也少好天文元象之学文帝雅信待之魏大统三年东魏窦泰顿军潼关文帝出师马牧泽时西南有黄紫气抱日从未至酉文帝谓升曰此何祥也升曰西南未地主土土王四季秦分今大军既出喜气下临必有大庆于是与泰战禽之自后遂降河东克农破沙苑由此愈被亲礼九年高仲密以北豫州来附文帝欲遣兵援之升曰春王在东荧惑又在井鬼分行军非便文帝不从军至芒山不利而还太师贺拔胜怒曰蒋升罪合万死文帝曰蒋升固谏曰师出不利此败也孤自取之魏防帝元年以前后功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高城县子后除太中大夫以年老请致事诏许之加定州刺史卒于家   强练不知何许人也亦不知其名字先是李顺兴语黙不恒好言未然之事当时号为李练世人以强类之故亦呼为练焉容貌长壮有异于人神情敞怳莫之能测意欲有所説逢人輙言若值其不欲言纵苦加祈请不相酬答初闻其言畧不可觧事过后往往有验恒寄住诸佛寺好行人家兼歴造王公邸第所至人皆敬信之晋公防未诛前练曾手持一瓠到防第门外抵破曰瓠破子苦时柱国平高公侯伏龙恩深被任委强练至龙恩宅呼其妻元氏及其妾媵并婢仆等并令连席而坐诸人以逼夫人苦辞不肯强练曰汝等一例人耳何有贵贱遂逼就坐未几而防诛诸子并死龙恩亦伏法仍籍没其家建徳中每夜上街衢边树大哭释迦牟尼佛或至申旦如此者累月声甚哀苦俄而废佛道二教大象末又以一无底囊歴长安市肆告乞市人争以米麦遗之强练张囊受之随即漏之于地人或问之强练曰但欲使诸人见盛空耳至隋开皇初果移都于龙首山城遂空废后莫知其所终又有蜀郡衞元嵩者亦好言将来事葢江左寳志之流天和中遂着诗预论周隋废兴及唐家受命并有徴验尤不信释教尝上疏极论之姚僧垣字法衞呉兴武康人呉太常信之八世孙也父菩提梁高平令尝婴疾歴年乃留心医药梁武帝召与讨论方术言多防意由是颇礼之僧垣幼通洽居丧尽礼年二十四即传家业仕梁为太医正加文徳主帅梁武帝尝因发热服大黄僧垣曰大黄快药至尊年高不宜轻用帝弗从遂至危笃太清元年转镇西湘东王府中记室参军僧垣少好文史为学者所称及梁简文嗣位僧垣兼中书舍人梁元帝平侯景召僧垣赴荆州改授晋安王府谘议梁元帝尝有心腹病诸医皆请用平药僧垣曰脉洪实宜用大黄元帝从之进汤讫果下宿食因而疾愈时初铸钱一当十乃赐十万贯实百万也及魏军克荆州僧垣犹侍梁元不离左右为军人所止方泣涕而去寻而文帝遣使驰驿徴僧垣燕公于谨固留不遣谓使人曰吾年衰暮疾病婴沈今得此人望与之偕老文帝以谨勲徳隆重乃止明年随谨至长安武成元年授小畿伯下大夫金州刺史伊娄穆以疾还京请僧垣省疾乃云自腰至脐似有三缚两脚缓纵不复自持僧垣即为处汤三剂穆初服一剂上缚即觧次服一剂中缚复觧又服一剂三缚即除而两脚疼痹犹自挛弱更为合散一剂稍得屈申僧垣曰终待霜降此患当愈及至九月遂能起行大将军襄乐公贺兰隆先有气疾加以小肿喘息奔急坐卧不安或有劝其服决命大散者其家疑未能决乃问僧垣僧垣曰意谓此患不与大散相当即为处方劝急使服便即气通更服一剂诸患悉愈大将军乐平公窦集暴感风疾精神瞀乱无所觉知医先视者皆云已不可救僧垣后至曰困矣终当不死为合汤散所患即疗大将军永世公叱伏列椿苦痢积时而不损废朝谒燕公谨尝问僧垣曰乐平永世俱有痼疾意永世差轻对曰夫患有深浅时有危杀乐平虽困终当保全永世虽轻必不免死谨曰当在何时对曰不出四月果如其言谨叹异之天和六年迁遂伯中大夫建徳三年文宣太后寝疾医巫杂説各有同异武帝引僧垣坐问之对曰臣准之常人窃以忧惧帝泣曰公既决之矣知复何言寻而太后崩其后复因召见乃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勑停朝谒若非别勑不劳入见四年帝亲戎东讨至河隂遇疾口不能言睑垂覆目不得视一足短缩又不得行僧垣以为诸藏俱病不可并疗军中之要莫过于语乃处方进药帝遂得言次又疗目目疾便愈末及足足疾亦瘳比至华州帝已痊复即除华州刺史仍诏随驾入京不令在镇宣政元年表请致仕优诏许之是歳帝幸云阳遂寝疾乃召僧垣赴行在所内史柳昻私问曰至尊脉候何如对曰天子上应天心或当非愚所及若凡庶如此万无一全寻而帝崩宣帝初在东宫常苦心痛乃令僧垣疗之其疾即愈及即位恩礼弥隆谓曰尝闻先帝呼公为姚公有之乎对曰臣曲荷殊私实如圣防帝曰此是尚齿之辞非为贵爵之号朕当为公建国开家为子孙永业乃封长寿县公册命之日又赐以金带及衣服等大象二年除太医下大夫帝寻有疾至于大渐僧垣宿直侍疾帝谓隋公曰今日性命唯委此人僧垣知帝必不全济乃对曰臣但恐庸短不逮敢不尽心帝颔之及静帝嗣位迁上开府仪同大将军隋开皇初进爵北绛郡公三年卒年八十五遗诫衣帢入棺朝服勿敛灵上唯置香奁每日设清水而已赠本官加荆湖二州刺史僧垣医术高妙为当时所推前后效验不可胜纪声誉既盛逺闻边服至于诸蕃外域咸请托之僧垣乃参校徴效者为集验方十二卷又撰行记二卷行于世长子察南史有传次子最字士防博通经史尤好著述年十九随僧垣入关明帝盛聚学徒校书于麟趾殿最亦豫为学士俄授齐王宪府水曹参军记室事特为宪所礼接最幼在江左迄于入关未习医术天和中齐王宪奏遣最习之宪又谓最曰博学高才何如王襃庾信王庾名重两国吾覩之蔑如接待资给非尔家比也勿不存心且天子有勑弥湏勉励最于是始受家业十许年中畧尽其妙每有人告请效验甚多隋文帝践极除太子门大夫以父忧去官哀毁骨立既免防袭爵北绛郡公复为太子门大夫俄转蜀王秀友秀镇益州迁秀府司马及平陈察至最自以非嫡让封于察隋文帝许之秀后隂有异谋隋文帝令公卿穷其事开府庆整郝隆等并推过于秀最独曰凡有不法皆最所为王实不知也榜讯数百卒无异辞竟坐诛论者义之撰梁后畧十卷行于世   褚该字孝通河南阳翟人也父义昌梁鄱阳王中记室该幼而谨厚尤善医术仕梁歴武陵王府参军随府西上后与萧防同归周自许奭死后该稍为时人所重宾客迎候亚于姚僧垣天和初位县伯下大夫进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该性淹和不自矜尚但有请之者皆为尽其艺术时论称其长者后以疾卒子则亦传其家业   隋   庾季才字叔弈新野人也八世祖滔随晋元帝过江官至散骑常侍封遂昌侯因家于南郡江陵县祖诜南史有传父曼倩光禄卿季才幼頴悟八歳诵尚书十二通易好占天象居丧以孝闻梁湘东王绎引授外兵参军西台建累迁中书郎领太史封宜昌县伯季才固辞太史梁元帝曰汉司马迁厯世居掌魏高堂隆犹领此职卿何惮焉帝亦颇明星厯谓曰朕犹虑祸起萧墙季才曰秦将入郢陛下宜留重臣作镇荆陜还都以避其患帝初然之后与吏部尚书宗懔等议乃止俄而江陵覆灭周文一见深加优礼令参掌太史曰卿宜尽诚事孤当以富贵相答初荆土覆亡衣冠士人多没为贱季才散所赐物购求亲故周文问何能若此季才曰郢都覆败君信有罪搢绅何咎皆为贱诚窃哀之故赎购耳周文乃悟曰微君遂失天下之望因出令免梁俘为奴婢者数千口武成二年与王襃庾信同补麟趾学士累迁稍伯大夫后宇文防执政问以天道徴祥对曰顷上台有变不利宰辅公宜归政天子请老私门防沉吟久之曰吾本意如此但辞未获免自是渐踈及防夷灭阅其书记有假托符命妄造异端者皆诛唯得季才两盛言纬候宜免政归权帝谓少宗伯斛斯徴曰季才甚得人臣之礼因赐粟帛迁太史中大夫诏撰灵台秘苑封临颍县伯宣帝嗣位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高祖为丞相尝夜召问天时人事季才曰天道精微难可悉察窃以人事卜之符兆已定季才纵言不可公得为箕颍事乎高祖黙然久之曰吾今譬骑虎诚不得下矣因赐以防帛曰愧公此意大定元年正月季才上言今月戊戌平旦青气如楼阙见国城上俄而变紫逆风西行气经云天不能无云而雨皇王不能无气而立今王气已见须即应之二月日出卯入酉居天之正位谓之二八之门日者人君之象人君正位宜用二月其月十三日甲子甲为六甲之始子为十二辰之初甲数九子数又九九为天数其日即是惊蛰阳气壮发之时昔周武王以二月甲子定天下享年八百汉高帝以二月甲午即帝位享年四百故知甲子甲午为得天数今月甲子宜应天受命上从之开皇元年授通直散骑常侍帝将迁都夜与高颎苏威二人定议季才旦奏臣仰观元象俯察图记龟兆允袭必有迁都且汉营此城经今将八百歳水皆咸卤不甚宜人愿为迁徙计高祖愕然谓颎等曰是何神也遂发诏施行赐季才绢布及进爵为公谓曰朕自今已后信有天道于是令季才与其子质撰垂象地形等志谓曰天道秘奥推测多途执见不同不欲令外人干豫此事故令公父子共为之及书成奏之赐米帛甚优九年出为均州刺史时议以季才术艺相通有诏还委旧任以年老频求去职优防每不许会张胄元厯行及袁充言日景长上以问季才因言充谬上大怒由是免职给半禄归第所有祥异常令人就家访焉仁寿三年卒季才局量寛术业优博笃于信义志好宾游常吉日良辰与琅邪王襃彭城刘谷河东裴政及宗人信等为文酒之防次有刘臻明克让柳之徒虽后进亦从游款撰灵台秘苑一百二十卷垂象志一百四十二卷地形志八十七卷并行于世子质字行修早有志尚八歳诵梁元帝元览言志等十赋拜童子郎累迁陇州司马大业初授太史令操履贞懿立言忠鲠每有灾异必指事靣陈炀帝多忌刻齐王暕亦被猜嫌质子俭时为齐王属帝谓质曰汝不能一心事我乃使儿事齐王由是出为合水令八年帝亲伐辽东徴至临渝问东伐克不对曰伐之可克不愿陛下亲行帝作色曰朕今总兵至此岂可未见贼而自退质曰愿安驾住此命将授规事宜在速缓必无功帝不悦曰汝既难行可住此也及师还授太史令九年复征高丽又问今叚何如对犹执前见帝怒曰我自行尚不能克遣人岂有成功帝遂行既而杨元感反斛斯政奔高丽帝大惧遂归谓质曰卿前不许我行当为此耳今元感成乎质曰今天下一家未易可动帝曰荧惑入斗如何对曰斗楚分元感之封今火色衰谢终必无成十年帝自西京将徃东都质諌宜镇抚关内使百姓归农三五年令四海少丰然后廵省帝不悦质辞疾不从帝闻之怒遣驰传鎻质诣行在所至东都下狱竟死狱中子俭亦传父业兼有学识仕歴襄武令元徳太子学士齐王属义宁初为太史令   卢太翼字协昭河间人也本姓章仇氏七歳诣学日诵数千言州里号曰神童及长博综羣书尤善占候算歴之术隠于白鹿山徙居林虑山茱萸涧受业者自逺而至初无所拒后惮其烦逃于五台山地多药物与弟子数人庐于岩下以为神仙可致太子勇闻而召之太翼知太子必不为嗣谓所亲曰吾拘逼而来不知所税驾也及太子废坐法当死高祖惜其才配为官奴久乃释其后目盲以手摸书而知其字仁寿末帝将避暑仁寿宫太翼固谏曰恐是行銮舆不反帝大怒系之长安狱期还斩之帝至宫寝疾临崩命皇太子释之及炀帝即位汉王谅反帝问之答曰何所能为未几谅果败帝从容言天下氏族谓太翼曰卿姓章仇四岳之胄与卢同源于是赐姓卢氏大业九年从驾至辽东太翼言黎阳有兵气后数日而杨元感反书闻帝甚异之数加赏赐太翼所言天文之事不可称数关诸秘密时莫能闻后数歳卒于雒阳   耿询字敦信丹阳人也滑稽辩给伎巧絶人陈后主时以客从东衡州刺史王勇于岭南勇卒询不归会羣俚反叛推询为主柱国王世积讨禽之罪当诛自言有巧思世积释之以为家奴久之见其故人高智寳以元象直太史询从之受天文算术询创意造浑天仪不假人力以水转之施于闇室中使智寳外候天时动合符契世积知而奏之高祖配询为官奴给太史局后赐蜀王秀从徃益州秀甚信之及秀废复当诛何稠言耿询之巧思若有神上于是特原其罪询作马上刻漏世称其妙炀帝即位进欹器帝善之免其奴歳余授右尚方署监事七年车驾东征询上言曰辽东不可讨师必无功帝大怒命左右斩之何稠苦谏得免及平壤之败帝以询言为中以询守太史丞宇文化及弑逆之后从至黎阳谓其妻曰近观人事逺察天文宇文必败李氏当王吾知所归矣谋欲去之为化及所杀着鸟情占一卷行于世   来和字顺京兆长安人也少好相术所言多验周大冢宰宇文防引之左右累迁畿伯下大夫封洹水县男高祖微时诣和曰公当王有四海及为丞相拜仪同既受禅进爵为子开皇末和上表自陈龙潜所言曰昔陛下在周与永富公窦荣定语臣曰我闻有行声即识其人臣当时即言公眼如曙星无所不照当王有天下愿忍诛杀建徳四年五月周武帝在云阳宫谓臣曰诸公皆汝所识隋公相禄何如臣报武帝曰隋公止是守节人可镇一方若为将领阵无不破臣即于宫东南奏闻陛下谓臣此语不忘明年乌丸轨言于武帝曰隋公非人臣帝寻以问臣臣知帝有疑臣诡报曰是节臣更无异相于时王谊梁彦光等知臣此语大象二年五月至尊从永巷东门入臣在永巷门东北靣立陛下问臣曰我得无灾鄣不臣奏陛下曰公骨法气色相应天命已有付属未几遂总百揆上览之大悦进位开府和同郡韩则尝诣和相和谓之后四五当得大官人初不知所谓则至开皇十五年五月终人问其故和曰十五年为三五加以五月为四五大官椁也和言多此类着相经三十卷道士张賔焦子顺鴈门人董子华等此三人当文帝龙潜时并私谓帝曰公当为天子善自爱及践位以賔为华州刺史子顺为开府子华为上仪同   萧吉字文休梁武帝兄长沙宣武王懿之孙也博学多通尤精隂阳算术江陵覆亡归于魏为仪同周宣帝时吉以朝政日乱上书切谏帝不纳高祖受禅进上仪同以本官太常考定古今隂阳书吉性孤峭不与公卿相浮沉又与杨素不恊由是摈落郁郁不得志见上好徴祥之说欲干没自进遂矫其迹为悦媚焉开皇十四年上书曰今年歳在甲寅十一月朔旦以辛酉为冬至来年乙卯正月朔旦以庚申为元日冬至之日即在朔旦乐汁图徴云天元十一月朔旦冬至圣王受享祚今圣主在位居天元之首而朔旦冬至此庆一也辛酉之日即至尊本命辛徳在丙此十一月建丙子酉徳在寅正月建寅为本命与月合徳而居元朔之首此庆二也庚申之日即是行年乙徳在庚卯徳在申来年乙卯是行年与歳徳合而在元旦之朝此庆三也隂阳书云年命与歳月合徳者必有福庆洪范传云歳之朝月之朝日之朝主王者经书并谓三长应之者延年福吉况乃甲寅蔀首十一月阳之始朔旦冬至是圣王上元正月是正阳之月歳之首月之先朔旦是歳之元月之朝日之先嘉辰之会而本命为九元之先行年为三长之首并与歳月合徳所以灵寳经云角音龙精其祚曰彊来歳年命纳音俱角厯之与经合符契又甲寅乙卯天地合也甲寅之年以辛酉冬至来年乙卯以甲子夏至冬至阳始郊天之日即是至尊本命此庆四也夏至隂始祀地之辰即是皇后本命此庆五也至尊徳并干之覆育皇后仁同地之载养所以二仪元气并会本辰上览之悦赐物五百叚房陵王时为太子言东宫多鬼魅防妖数见上令吉诣东宫禳邪气于宣慈殿设神坐有回风从艮地鬼门来埽太子坐吉以桃汤苇火驱逐之风出宫门而止谢土于未地设坛为四门置五帝坐于时寒有虾蟆从西门来入人门升赤帝坐还从人门而出行数步忽然不见上大异之赏赐优洽又上言太子当不安位时上隂欲废立得其言是之由此每被顾问及献皇后崩上令吉卜择葬所吉歴筮山原至一处云卜年二千卜世二百具图而奏之上曰吉凶由人不在于地高纬父岂不卜乎国寻灭亡正如我家墓田若云不吉朕不当为天子若云不凶我弟不当战没然竟从吉言表曰去月十六日皇后山陵西北鸡未鸣前有黑云方圆五六百步从地属天东南又有旌旗车马帐幕布满七八里并有人徃来检校部伍甚整日出乃灭同见者十余人谨案书云气王与姓相生大吉今黑气当冬王与姓相生是大吉利子孙无疆之候也上大悦其后上将亲临发殡吉复奏曰至尊本命辛酉今歳斗魁及天罡临卯酉谨案隂阳书不得临丧上不纳退而告族人萧平仲曰皇太子遣宇文左率深谢余云公前称我当为太子竟有验终不忘也今卜山陵务令我早立我立之后当以富贵相报吾记之曰后四载太子御天下今山陵气应上又临防兆益见矣且太子得政隋其亡乎当有真人出矣吾前绐云卜年二千者是三十字也卜世二百者取世二运也吾言信矣汝其志之及炀帝嗣位拜太府少卿加位开府尝行经华隂见杨素冢上有白气属天密言于帝帝问其故吉曰其候素家当有兵祸灭门之象改者庶可免乎帝后从容谓杨元感曰公宜早改元感亦微知其故以为吉祥托以辽东未灭不遑私门之事未几而元感以反族灭帝弥信之后歳余卒官着金海三十卷相经要録一卷宅经八卷经六卷乐谱二十卷及帝王养生方二卷相手版要诀一卷太一立成一卷并行于时   杨伯丑冯翊武乡人也好读易隠于华山开皇初徴入朝见公卿不为礼无贵贱皆汝之人不能测也高祖召与语竟无所答赐衣服至朝堂舍之而去于是被发阳狂游行市里形体垢秽未尝栉沐时有张永乐者卖卜京师伯丑每从之游永乐为卦有不能决者伯丑輙为分析爻象寻幽入微永乐嗟服自以为非所及也伯丑亦开肆卖卜有人尝失子就伯丑筮者卦成伯丑曰汝子在怀逺坊南门东道北壁上有青裙女子抱之可徃取也如言果得或有金数两夫妻共藏之于后失金其夫意妻有异志将逐之其妻称寃以诣伯丑伯丑为筮之曰金在矣悉呼其家人指一人曰可就取果得之又将军许知常问吉凶伯丑曰汝勿东北行必不得已当速还不然者杨素斩汝头未几上令知常事汉王谅俄而上崩谅举兵反知常逃归京师知常先与杨素有隙及素平并州先访知常将斩之頼此获免又有人失马来诣伯丑卜者时伯丑为皇太子所召在途遇之立为作卦卦成曰我不遑为卿説且向西市东壁门南第三店为我买鱼作鲙当得马矣其人如教湏臾有一人牵所失马而至遂禽之崖州尝献径寸珠其使者隂易之上心疑焉召伯丑令筮伯丑曰有物出自水中质圆而色光是大珠也今为人所隠具言隠者姓名容状上如言薄责之果得本珠上竒之赐帛二十疋国子祭酒何妥尝诣之论易闻妥之言倐尔而笑曰何用郑元王弼之言乎久之微有辞答所説辞义皆异先儒之防而思理元妙故论者以为天然独得非常人所及也竟以寿终   临孝恭京兆人也明天文算术高祖甚亲遇之每言灾祥之事未尝不中上因令考定隂阳书官至上仪同着欹器图三卷地动铜仪经一卷九宫五墓一卷遁甲録十卷元辰经十卷元辰厄百九卷百怪书十八卷禄命书二十卷九宫龟经一百一十卷太一式经三十卷孔子马头易卜书一卷并行于世   刘祐荥阳人也开皇初为大都督封索卢县公其所占候合如符契文帝甚亲之初与张宾刘辉马显定歴后奉诏撰兵书十卷名曰金韬上善之复着隂策二十卷观台飞候六卷元象要记五卷律厯术文一卷婚姻志三卷产乳志二卷式经四卷四时立成法一卷安厯志十二卷归正易十卷并行于世   张胄元渤海蓨人也博学多通尤精术数冀州刺史赵煚荐之高祖徴授云骑尉直太史令参议律厯事时軰多出其下由是太史令刘晖等甚忌之然晖言多不中冑元所推步甚精密上异之令杨素与术士数人立议六十一事皆旧法久难通者令晖与胄元等辩析之晖杜口一无所答胄元通者五十四焉由是擢拜员外散骑侍郎兼太史令赐物千叚晖及党与八人皆斥逐之改定新厯言前厯差一日内史通事顔慜楚上言曰汉时洛下闳改颛顼厯作太初厯云后当差一日八百年当有圣者定之计今相去七百一十年术者举其成数圣者之谓其在今乎上大悦渐见亲用胄元所谓厯法与古不同者三事其一宋祖冲之于歳周之末创设差分冬至渐移不循旧轨每四十六年却差一度至梁虞厯法嫌冲之所差太多因以一百八十六年冬至移一度胄元以此二术年限县隔追检古注所失极多遂折中两家以为度法冬至所宿歳别渐移八十三年却行一度则上合尧时日永星火次符汉厯宿起牛初明其前后并皆密当其二周马显造丙寅元厯有隂阳转法加减章分进退蚀余乃推定日创开此数当时术者多不能晓张宾因而用之莫能考正胄元以为加时先后逐气参差就月为断于理未可乃因二十四气列其盈缩所出实由日行迟则月逐日易及令合朔加时早日行速则月逐日少迟令合朔加时晚检前代加时早晚以为损益之率日行自秋分已后至春分其势速计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八十度自春分已后至秋分日行迟计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七十六度每气之下即其率也其三自古诸厯朔望逢交不问内外入限便蚀张宾立法创有外限应蚀不蚀犹未能明胄元以日行黄道歳一周天月行月道二十七日有余一周天月道交络黄道每行黄道内十三日有竒而出又行道外十三日有竒而入终而复始月经黄道谓之交朔望去交前后各五度以下即为当蚀若月行内道则在黄道之北蚀多有验月行外道在黄道之南也虽遇正交无由掩映蚀多不验遂因前法别立定限随交逺近逐气求差损益蚀分事皆明着其超古独异者有七事其一古厯五星行度皆守恒率见伏盈缩悉无格凖胄元候之各得真率合见之数与古不同其差多者至加减三十许日即如荧惑平晨见在雨水气即均加二十九日见在小雪气则均减二十五日加减平见以为定见诸星各有盈缩之数皆如此例但差数不同特其积候所知时人不能原其防其二辰星旧率一终再见凡诸古厯皆以为然应见不见人未能测胄元积候知辰星一终之中有时一见及同类感召相随而出即如辰星平晨见在雨水者应见即不见若平晨见在啓蛰者去日十八度外三十六度内晨有木火土金一星者亦相随见其三古厯步术行有定限自见已后依率而推进退之期莫知多少胄元积候知五星迟速留退真数皆与古法不同多者差八十余日留回所在亦差八十余度即如荧惑前疾初见在立冬初则二百五十日行一百七十七度定见夏至初则一百七十日行九十二度追步天验今古皆密其四古厯食分依平即用推验多少实数罕符胄元积候知月从木火土金四星行有向背月向四星即速背之则迟皆十五度外及循本率遂于交分限其多少其五古歴加时朔望同术胄元积候知日蚀所在随方改变傍正高下每处不同交有浅深迟速亦异约时立差皆防天象其六古厯交分即为蚀数去交十四度者食一分去交十三度食二分去交十度食三分每近一度食益一分当交即蚀既其应多少自古诸厯未悉其原胄元积候知当交之中月掩日不能毕尽故其蚀反少去交五六时月在日内掩日便尽故其蚀乃既自此以后更逺者其蚀又少交之前后在冬至皆尔若近夏至其率又差胄元所立蚀分最为详密其七古厯二分昼夜皆等胄元积候知其有差春秋二分画多夜漏半刻皆由日行迟疾盈缩使其然也凡此胄元独得于心论者服其精术大业中卒于官许智藏高阳人也祖道幼常以母疾遂览医方因而究极时号名医诫诸子曰为人子者尝膳视药不知方术岂谓孝乎由是遂世相传授仕梁位员外散骑侍郎父景武陵王谘议参军智藏少以医术自逹仕陈为散骑常侍陈灭高祖以为员外散骑侍郎使诣扬州会秦王俊有疾上驰召之俊夜夣其亡妃崔氏泣曰本来相迎如闻许智藏将至其人若到当必相苦为之柰何明夜俊又梦崔氏曰妾得计矣当入灵府中以避之及智藏至为俊诊脉曰疾已入心即当发癎不可救也果如言俊数月而薨上竒其妙赉物百叚炀帝即位智藏时致仕帝每有苦輙令中使就宅询访或以轝迎入殿扶登御牀智藏为方奏之用无不效卒于家年八十宗人许澄亦以医术显澄父奭仕梁为中军长史随柳仲礼入长安与姚僧垣齐名拜上仪同三司澄有学识传父业尤尽其妙歴位尚药典御谏议大夫封贺川县伯父子俱以艺术名重于周隋二代史失其事故附云   万寳常不知何许人也父大通从梁将王琳归齐后谋还江南事泄伏诛由是宝常被配为乐户因妙逹钟律遍工八音与人方食论及声调时无乐器宝常因取前食器及杂物以箸扣之品其高下宫商毕备谐于丝竹大为时人所赏然歴周隋俱不得调开皇初沛国公郑译等定乐初为黄钟调寳常虽为伶人译等每召与议然言多不用后译乐成奏之上召宝常问其可不寳常曰此亡国之音岂陛下所冝闻上不悦宝常因极言乐声哀怨淫放非雅正之音请以水尺为律以调乐器其声率下郑译调二律并撰乐谱六十四卷且论八音旋相为宫法改移柱之变为八十四调一百四十律变化终于一千八百声时以周礼有旋宫之义自汉已来知音不能通见宝常特创其事皆哂之至是试令为之应手成曲无所疑滞见者莫不嗟异于是损益乐器不可胜纪其声雅淡不为时人所好太常善声者多排毁之又太子洗马苏防以钟律自命尤忌寳常防父威方用事凡言乐者附之而短寳常数诣公卿怨望苏威因诘寳常所为何所传受有一沙门谓寳常曰上雅好符瑞有言徴祥者上皆悦之先生当言从胡僧受学云是佛家菩萨所传音律则上必悦先生当言所为可以行矣寳常遂如其言以答威威怒曰胡僧所传乃四夷之乐非中国宜行其事竟寝宝常听太常所奏乐然泣曰乐声淫厉而哀天下不久将尽时四海全盛闻言者皆谓不然大业之末其言卒騐寳常贫而无子其妻因其卧疾遂窃其资物而逃寳常竟饿死将死取其所著书焚之曰何用此为见者于火中探得数卷见行于世开皇中郑译何妥卢贲苏防萧吉并讨论坟籍撰著乐书皆为当时所用至于天然识乐不及寳常逺矣安马驹曹妙逹王长通郭令乐等能造曲为一时之妙又习郑声而寳常所为皆归于雅此軰虽公议不附寳常然皆心服谓以为神时乐人王令言亦妙逹音律大业末炀帝将幸江都令言之子尝于户外弹胡琵琶作翻调安公子曲令言时卧室中闻之惊起曰变变急呼其子曰此曲兴自早晚其子曰顷来有之令言遂歔欷流涕谓其子曰汝慎无从行帝必不反子问其故令言曰此曲宫声往而不反宫君也吾所以知之帝竟被弑于江都   何稠字桂林西域人国子祭酒妥之从子也父通善琢玉稠年十余遇江陵平随妥入长安仕周御饰下士及高祖为丞相召补参军兼掌细作署开皇中累迁太府丞稠博览古图多识旧物波斯尝献金线锦袍组织殊丽上命稠为之稠锦成逾所献者上甚悦时中国久絶琉璃作匠人无敢措意稠以緑瓷为之与真不异寻加员外散骑侍郎开皇末桂州俚李光仕为乱诏稠募讨之师次衡岭遣使招其渠帅洞主莫崇觧兵降款桂州长史王文同鎻崇诣稠所稠诈宣言曰州县不能绥养非崇之罪命释之引共坐并从者四人为设酒食遣之大悦归洞不设备稠至五更掩及其洞悉发俚兵以临余贼象州逆帅杜条辽罗州逆帅庞靖等相继降款分遣建州开府梁昵讨叛夷罗寿罗州刺史冯暄讨贼帅李大檀并平之承制署首领为州县官而还众皆悦服有钦州刺史寗猛力帅众迎军初猛力欲图为逆至是惶惧请身入朝稠以其疾笃示无猜贰放还州与约八九月诣京师相见稠还奏状上意不怿其年十月猛力卒上谓稠曰汝前不将猛力来今竟死矣稠曰猛力共臣约假令身死当遣子入侍越人性直其子必来初猛力临终诫其子长真曰我与大使期不可失信于国士汝我讫即宜上路长真如言入朝上大悦曰何稠着信蛮夷乃至于此以勲授开府仁寿初文献皇后崩稠与宇文恺参典山陵制度稠性少言善候上防由是渐见亲昵上疾笃谓稠曰汝既曾皇后今我方死亦宜好安置嘱此何益但不能忘怀耳魂而有知当相见于地下上因揽太子颈曰何稠用心我后事动静当共平章大业初炀帝将幸扬州勅稠讨阅图籍造舆服羽仪送至江都其日拜太府少卿稠于是营黄麾三万六千人仗及车舆辇辂皇后卤簿百官仪服依期而就送于江都所役工十万余人用金银钱物巨亿计帝使兵部侍郎胡雅选部郎薛迈等勾覆数年方竟毫厘无舛稠参防今古多所改创魏晋已来皮弁有缨而无笄导稠曰此古田猎服也今服以入朝宜变其制故弁施象牙簪导自稠始也又从省之服初无佩绶稠曰此乃晦朔小朝之服安有人臣谒帝而除去印绶兼无佩玉之节乎乃加兽头小绶及佩一只旧制五辂于辕上起箱天子与参乗同在箱内稠曰君臣同所过为相逼乃广为盘舆别构栏楯侍臣立于其中于内复起湏弥平坐天子独居其上自余麾幢文物增损极多帝复令稠造戎车万乗钩陈八百连帝善之以稠守太府卿后兼领少府监辽东之役摄右屯卫将军领御营弩手三万人时工部尚书宇文恺造辽水桥不成师未得济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因而遇害帝遣稠造桥二日而就初稠制行殿及六合城至是帝于辽左与贼相对夜中施之其城周廻八里城及女垣合高十仭上布甲士立仗建旗四隅置阙靣列一观观下三门比明而毕高丽望见谓若神功稍加至右光禄大夫从幸江都遇宇文化及乱以为工部尚书及败陷于窦建徳复为工部尚书舒国公建徳败归于唐授少府监卒又齐时有河间刘龙者性彊明有巧思齐后主令脩铜雀台称防因而歴职通显及隋文帝践阼大见亲委位右卫将军兼将作大匠迁都之始与高颎参掌制度世号为能大业中有南郡公黄亘及弟衮俱巧思絶人炀帝每令其兄弟直少府将作于时改创多务亘衮每参典其事凡有所为何稠先令亘衮立様当时工人莫有所损益亘位朝散大夫衮散骑侍郎   通志卷一百八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四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佞幸传第一   史记立佞幸传前汉北齐不易其名宋曰恩幸臣后魏曰恩幸今总曰佞幸   前汉   邓通 赵谈 韩嫣 淳于长【张放】董贤【王闳】   宋   戴法兴【戴明宝 董元嗣 奚显度】徐爰 阮佃夫【干天宝夀寂之姜产之 王道隆 杨运长】   南齐   纪僧眞 刘系宗 茹法亮【吕文度 綦母珍之杜文谦 徐龙驹曹道刚】吕文显 茹法珍【梅虫儿徐世】   梁   周石珍 陆验【徐驎】   陈   司马申 施文庆 沈客卿 孔范   后魏   王叡【子袭椿】王仲兴 赵脩 茹皓【常季贤 陈埽静 徐义恭】赵邕 侯刚 徐纥 郑俨 郭秀   北齐   和士开【安吐根】穆提婆【母陆令萱】高阿那肱 韩凤前汉   汉兴佞幸宠臣高祖时则有籍孺孝惠有闳孺此两人非有才能但以婉媚贵幸与上卧起公卿皆因关说故孝惠时郎侍中皆冠鵔鸃贝带傅脂粉化闳籍之属也两人徙家安陵其后宠臣孝文时士人则邓通宦者则赵谈北宫伯子孝武时士人则韩嫣宦者则李延年孝元时宦者则恭石显孝成时士人则张放淳于长孝哀时则有董贤孝景昭宣时皆无宠臣景帝唯有郎中令周仁昭帝时驸马都尉秺侯金赏嗣父车骑将军日防为侯二人之宠取过庸不笃宣帝时侍中中郎将张彭祖少与帝防时同席研书及帝即尊位彭祖以旧恩封阳都侯出常参乘号为爱幸其人谨敕无所亏损为其小妻所毒薨国除   邓通蜀郡南安人也以濯船为黄头郎【濯直敎反持濯行也土胜水其色黄故刺郎皆着黄防因号曰黄头郎】文帝尝梦欲上天不能有一黄头郎从后推上天顾见其衣尻带后穿觉而之渐台以梦中隂目求推者郎见邓通其衣后穿梦中所见也召问其名姓姓邓名通邓犹登也文帝甚说尊幸之日日异通亦愿谨不好外交虽赐洗沐不欲出于是文帝赏赐通钜万以十数官至上大夫文帝时间如通家游戏然通无他技能不能有所荐达独自谨身以媚上而已上使善相者相通曰当贫饿死上曰能富通者在我何说贫于是赐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钱邓氏钱布天下其富如此文帝尝病痈邓通尝为上吮之上不乐从容谓曰天下谁最爱我者通曰宜莫若太子太子入问疾上使太子齰痈太子痈而色难之已而闻通常为上齰之太子大慙繇是心怨通及文帝崩景帝立邓通免家居居无何人有告通盗出徼外铸钱下吏验问颇有遂竟案尽没入之通家尚负责数钜万长公主赐邓通吏輙随没之一簪不得着身于是长公主乃令假衣食竟不得名一钱寄死人家   赵谈者以星气幸北宫伯子长者爱人故亲近然皆不比邓通   韩嫣字王孙弓高侯頽当之孙也武帝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嫣嫣善骑射聪慧上已即位欲事伐胡而嫣先习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儗邓通如时嫣常与上卧起江都王入朝得从猎上林中天子车驾跸道未行而先使嫣乘副车从数十百骑驰视兽江都王望见以为天子辟从者伏谒道傍嫣驱不见既过江都王怒为皇太后泣请得归国入宿卫比韩嫣太后由此衔嫣嫣侍出入永巷不禁以奸闻皇太后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能得嫣遂死弟说亦爱幸以军功封案道侯巫蛊时为戾太子所杀子増封龙雒侯大司马车骑将军自有传   淳于长字子孺魏郡元城人也少以太后姊子为黄门郎未得进幸防大将军王凤病长侍病晨夜扶丞左右甚有甥舅之恩凤且终以长属托太后及帝帝嘉长义拜为列校尉诸曹迁水衡都尉侍中至卫尉九卿乆之赵飞燕贵幸上欲立以为皇后太后以其所出防难之长主往来通语东宫嵗余赵皇后得立上甚徳之廼追显长前功下诏曰前将作大匠解万年奏请营作昌陵罢海内侍中卫尉长数白宜止徙家反故处朕以长言下公卿议者皆合长计首建至策民以康宁其赐长爵关内侯后遂封为定陵侯大见信用贵倾公卿外交诸侯牧守赂遗赏赐亦絫钜万多畜妻妾淫于声色不奉法度初许皇后坐执左道废处长定宫而后姊孊为龙頟思侯夫人寡居长与孊私通因取为小妻许后因孊赂遗长欲求复为偼伃长受许后金钱乘舆服御物前后千余万诈许为白上立以为左皇后孊每入长定宫輙与孊书戏侮许后嫚易无不言交通书记赂遗连年是时帝舅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辅政数嵗乆病数乞骸骨长以外戚居九卿位次第当代根根兄子新都侯王莽心害长宠私闻长取许孊受长定宫赂遗莽侍曲阳侯疾因言长见将军久病意喜自以为代辅政至对衣冠议语署置具言其罪过根怒曰即如是何不白也莽曰未知将军意故未敢言根曰趣白东宫莽求见太后具言长骄佚欲代曲阳侯对莽母上车私与长定贵人姊通受取其衣物太后亦怒曰至如此往白之帝莽白上上乃免长官遣就国初长为侍中奉两宫使亲密红阳侯立独不得为大司马辅政立自疑为长毁谮常怨毒长上知之及长当就国也立嗣子融从长请车骑长以珍宝因融重遗立立因为长言于是天子疑焉下有司案验吏捕融立令融自杀以灭口上愈疑其有大奸遂逮长繋洛阳诏狱穷治长具服戏侮长定宫谋立左皇后辠至大逆死狱中妻子当坐者徙合浦母若归故郡红阳侯立就国将军卿大夫郡守坐长免罢者数十人莽遂代根为大司马乆之还长母及子酺于长安后酺有辠莽复杀之徙其家属归故郡始长以外亲亲近其爱幸不及富平侯张放放常与上卧起俱为防行出入   董贤字圣卿云阳人也父恭为御史任贤为太子舍人哀帝立贤随太子官为郎二嵗余贤传漏在殿下为人美丽自喜哀帝望见悦其仪貌识而问之曰是舍人董贤邪因引上与语拜黄门郎由是始幸问及其父为云中即日徴为霸陵令迁光禄大夫宠爱日甚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则骖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累钜万贵震朝廷尝与上卧起尝昼寝偏借上褏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褏而起其恩爱至此贤亦性柔和便辟善为媚以自固每赐洗沐不肯出常留中视医药上以贤难归诏令贤妻得通引籍殿中止贤庐若吏妻子居官寺舍又召贤女弟以为昭仪位次皇后更名其舍为椒风以配椒房云昭仪及贤与妻旦夕上下并侍左右赏赐昭仪及贤妻亦各千万数迁贤父为少府赐爵关内侯食邑复徙为衞尉又以贤妻父为将作大匠弟为执金吾诏将作大匠为贤起大第北阙下重殿洞门土木之功穷极伎巧柱槛衣以绨锦下至贤家僮仆皆受上赐及武库禁兵上方珍宝其选物上第尽在董氏而乘舆所服乃其副也及至东园秘器珠玉柙豫以赐贤无不备具又令将作为贤起冢茔义陵旁内为便房刚栢题凑外为徼道周垣数里门阙罘罳甚盛上欲侯贤而未有缘防待诏孙宠息夫躬等告东平王云后谒祠祀祝诅下有司治皆伏其辜上于是令躬宠为因贤告东平事者廼以其功下诏封贤为高安侯躬宜陵侯宠方阳侯食邑各千戸顷之复益封贤二千戸丞相王嘉内疑东平事寃甚恶躬等数谏诤以贤为乱国制度嘉竟坐言事下狱死上初即位祖母傅太后母丁太后皆在两家先贵傅太后从弟喜先为大司马辅政数谏失太后指免官上舅丁明代为大司马亦任职颇害贤宠及丞相王嘉死明甚怜之上寖重贤欲极其位而恨明如此遂册免明令上骠骑将军印绶罢归就第遂以贤代明为大司马卫将军是时贤年二十二虽为三公常给事中领尚书百官因贤奏事以父恭不宜在卿位徙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弟寛信代贤为驸马都尉董氏亲属皆侍中诸曹奉朝请宠在丁傅之右矣明年匈奴单于来朝宴见羣臣在前单于怪贤年少以问译上令译报曰大司马贤年少以大贤居位单于乃起拜贺汉得贤臣初丞相孔光为御史大夫贤父恭为御史事光及贤为大司马与光并为三公上故令贤私过光光雅恭谨知上欲尊宠贤及闻贤当来也光警戒衣冠出门待望见贤车乃却入贤至中门光又入閤既下车乃出拜谒送迎甚谨不敢以賔客钧敌之礼贤归上闻之喜立拜光两兄子为谏大夫常侍贤由是权与人主侔矣是时成帝外家王氏衰废唯平阿侯谭子去疾哀帝为太子时为庶子得幸及即位为侍中骑都尉上以王氏亡在位者遂用旧恩亲近去疾复进其弟闳为中常侍闳妻父萧咸前将军望之子也乆为郡守病免为中郎将兄弟并列贤父恭慕之欲与结婚姻闳为贤弟寛信求咸女为妇咸惶恐不敢当初上册拜贤为大司马其文有曰允执其中至是咸私谓闳曰董公为大司马册文言允执其中此乃尧禅舜之文非三公故事长老见者莫不心惧此岂家人子所能堪邪闳性有智略闻咸言心亦悟乃还报恭深达咸自谦薄之意恭叹曰我家何用负天下而为人所畏如是意不说后上置酒麒麟殿贤父子亲属宴饮王闳兄弟侍中中常侍皆在侧上有酒所从容视贤而笑曰吾欲法尧禅舜何如闳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陛下奉承宗庙当传子孙于无穷统业至重天子无戏言上黙然不悦左右皆恐于是遣闳出后不得复侍宴贤第新成功坚其外大门无故自坏贤心恶之后数月哀帝崩太皇太后召大司马贤引见东厢问以丧事调度贤内忧不能对免冠谢太后曰新都侯莽前以大司马奉送先帝大行晓习故事吾令莽佐君贤顿首曰幸甚太后遣使者召莽既至以太后指使尚书劾贤帝病不亲医药禁止贤不得出入宫殿司马门中贤不知所为诣阙免冠徒跣谢莽使谒者以太后诏即阙下策免贤收大司马印绶罢归第即日贤与妻皆自杀家惶恐夜莽疑其诈死有司奏请发贤棺至狱视莽复风大司徒光奏贤罪大亲属不宜在中土请收没入财物县官诸以贤为官者皆免父恭弟寛信与家属徙合浦母别归故郡钜鹿长安中小民讙哗郷其第哭几获盗之县官斥卖董氏财凡四十三万万贤既见发臝其尸因埋狱中贤所厚吏沛朱诩自劾去大司马府买棺衣收贤尸之王莽闻之大怒以他辠击杀诩诩子浮建武中贵显至大司马司空封侯而王闳王莽时为牧守所居见纪莽败乃去官世祖下诏曰武王克殷表商容之闾闳修善谨勅兵起吏民独不争其头首今以闳子补吏至墨绶卒官萧咸外孙云   宋   戴法兴会稽山隂人也家贫父硕子以贩纻为业法兴二兄延寿延兴并脩立延夀善书法兴好学山隂有陈戴者家富有钱三千万乡人咸云戴硕子三敌陈戴三千万钱法兴少卖葛于山隂市后为尚书仓部令史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于尚书中覔了了令史得法兴为记室令史义康败仍为孝武征虏抚军记室掾及徙江州仍补南中郎典籖帝于巴口建义法兴与典籖戴明宝蔡闲俱转参军督防及上即位并为南台侍御史同兼中书通事舍人法兴等专管内务权重当时孝建元年为南鲁郡太守觧舍人侍太子于东宫大明初三典籖并以南下预宻谋封法兴吴昌县男明宝湘鄊县男闲时已卒追加爵封法兴转给事中太子旅贲中郎将孝武亲览朝政不任大臣而腹心耳目不得无所委寄法兴颇知古今素见亲待虽出侍东宫而倚任隆宻鲁郡巢尚之人士之末元嘉中侍始兴王濬读书亦渉猎文史为上所知孝建初补东海国侍郎仍兼中书通事舍人凡选授迁转诛赏大处分上皆与法兴尚之参决内外诸杂事多委明宝上性严暴睚眦之间动至罪戮尚之每临事解释多得全免殿省甚赖之而法兴明寳大通人事多纳货贿凡所荐达言无不行天下辐凑门外成市家产并累千金明宝骄纵尤甚长子敬为扬州从事与上争买御物六宫尝出敬盛服骑马于车左右驰骤去来上大怒赐敬死系明寳尚方寻被原释委任如初孝武崩前废帝即位法兴迁越骑校尉时太宰江夏王义恭录尚书事任同总已而法兴尚之执权日乆威行内外义恭积相畏服至是慑惮尤甚废帝未亲万机凡制勅施为悉决法兴之手尚书中事无大小专断之颜师伯义恭守空名而已尚之甚聪敏时百姓欲为孝武立寺疑其名尚之应声曰宜云天保诗云天保下报上也时服其机速废帝年已渐长凶志转成欲有所为法兴每相禁制谓帝曰官所为如此欲作营阳邪帝意稍不能平所爱幸阉人华愿有盛宠赐与金帛无算法兴常加裁减愿甚恨之帝常使愿出入市里察听风谣而道路之言谓法兴为眞天子帝为赝天子愿因此告帝曰外间云宫中有两天子官是一人戴法兴是一人官在深宫中人物不相接法兴与太宰顔栁一体往来门客恒有数百内外士庶莫不畏服之法兴是孝武左右复久在宫闱今将他人作一家深恐此坐席非复官许帝遂免法兴官徙付逺郡寻于家赐死法兴临死封闭库藏使家人谨视牡籥死一宿又杀其二子截法兴棺焚之籍没财物法兴能为文章颇行于世死后帝敕巢尚之曰不谓法兴积衅累愆遂至于此吾今自览万几卿等宜竭尽诚力尚之时为新安王子鸾抚军中兵参军淮陵太守乃觧舍人转为抚军谘议参军太守如故明帝初复以尚之兼中书通事舍人南清河太守累迁黄门侍郎出为新安太守病卒戴明宝南东海丹徒人亦歴员外散骑常侍给事中孝武时带南清河太守前废帝即位权任悉归法兴而明宝轻矣明帝初天下反叛以明宝旧人屡经戎事复委任之后坐纳货贿系尚方寻被宥位宣城太守升明初以老拜太中大夫病卒武陵国典书令董元嗣与法兴明宝等俱为孝武南中郎典籖元嘉三十年奉使还都防元凶弑逆遣元嗣南还报上以徐湛之等反上时在巴口元嗣具言弑逆状上遣元嗣下都奉表于劭既而上举义兵劭诏责元嗣元嗣答云始王未有反谋劭不信备加考掠不伏遂死时孝武帝克京师赠员外散骑侍郎使文士苏宝生为之诔焉大明中又有奚显度者南东海郯人官至员外散骑侍郎孝武尝使督领人功而苛虐无道动加捶扑暑雨寒雪不听暂休人不堪命或自经死时建康县考囚或用方材压额及踝胫人间谣曰宁得建康压额不能受奚度拍又相戏曰勿反顾付奚度其酷暴如此前废帝尝戏云显度刻虐为百姓所疾此当除之左右因唱尔即日宣杀焉时人比之孙皓杀岑昏焉   徐爰字长玉南琅邪开阳人也本名瑗以与傅亮父同名亮唘改为爰初为晋琅邪王大司马府中典军从北征防宻有意理为武帝所知少帝在东宫入侍左右文帝初又见亲任遂至殿中侍御史元嘉十二年转南台御史始与王濬后行参军复侍太子于东宫迁员外散骑侍郎文帝每出军常悬授兵略二十九年重遣王元谟等北侵配爰五百人随军碻磝衔中防临时宣示孝武至新亭大将军江夏王义恭南奔爰时在殿内诳劭追义恭因即得南走时孝武将即大位军府造次不暁朝章爰素谙其事既至莫不喜悦以兼太常丞撰立仪注后兼尚书右丞迁左丞先是元嘉中使著作郎何承天草创国史孝武初使奉朝请山谦之南台御史苏宝生踵成之孝建六年又以爰领著作郎使终其业爰虽因前作而专为一家之书上表起元义熙为王业之始载序宣力为功臣之断桓元篡窃同于王莽虽灵武克殄自详之晋录及犯命干纪受戮霸朝虽在揖禅之前皆着之宋策国典体大方垂不朽请别加详议于是内外博议太宰江夏王义恭等三十五人同爰议宜以义熙元年为断散骑常侍巴陵王休若尚书金部郎檀道鸾二人谓宜以元兴三年为始太学博士虞龢谓宜以国为宋公元年诏曰项籍圣公编录二汉前史已有成例桓元传宜在宋典余如爰议孝武崩营景宁陵爰以本官兼将作大匠爰便僻善事人能得人主微防颇渉书传尤悉朝仪元嘉初便入侍左右预参顾问既长于附防又饰以典文故为文帝所任遇大明世委寄尤重朝廷大礼仪非爰议不行虽复当时硕学所觧过人者既不敢立异议所言亦不见从孝武崩公除后晋安王子勋侍读博士谘爰宜习业与否爰答曰居丧读丧礼习业何嫌少日始安王子眞博士又谘爰爰曰小功废业三年丧何容读书其专断乖谬如此前废帝凶暴殿省旧人多见罪黜唯爰巧于将迎终始无忤诛羣公后以爰为黄门侍郎领射声校尉著作如故封吴平县子宠待隆密羣臣莫比帝每出行常与沈庆之山隂公主同辇爰亦预焉明帝即位以黄门侍郎改领长水校尉兼尚书左丞明年除太中大夫著作并如故爰执权日久上在蕃素所不悦及景和世屈辱卑约爰礼敬甚简益衔之泰始三年诏暴其罪徙交州及行又诏除广州统内郡有司奏以为宋隆太守除命既下爰已至交州诏听还仍除南康郡丞明帝崩还都以爰为济南太守复除中散大夫元徽三年卒身歴七朝年八十二爰子希秀甚有学觧亦闲篆隶正觉禅灵二寺碑即希秀书也爰之徙交州明帝召希秀谓曰比当令卿父还希秀再拜答曰臣父年老恐不及后恩帝大嗟赏即召爰还希秀位骁骑将军淮南太守子甚闲吏职而在事刻薄于人少恩仕齐歴位台郎秣陵建康令湘东太守阮佃夫防稽诸暨人也元嘉中出身为台小史明帝初出閤选为主衣后又请为世子师甚见信待景和末明帝被拘于殿内住在秘书省为帝所疑大祸将至计无从出佃夫与王道隆李道及帝左右琅邪淳于文祖谋共废立时直閤将军栁光世亦与帝左右兰陵缪方盛丹阳周登之有密谋未知所奉登之与明帝有旧方盛等乃使登之结佃夫佃夫大悦先是帝立皇后普暂撤诸王奄人明帝左右钱蓝生亦在例事毕未被遣密使蓝生帝虑事泄蓝生不欲自出帝动止輙以告淳于文祖令报佃夫景和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晡时帝出幸华林园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祐山隂主并侍侧明帝犹在秘书省不被召益惧佃夫以告外监典事东阳朱幼又告主衣吴兴夀寂之细铠主南彭城姜产之产之又语所领细铠将临淮王敬则幼又告中书舍人戴明宝并响应明宝幼欲取其日向暁佃夫等劝取门鼓时幼预约勒内外使钱蓝生密报建安王休仁等时帝欲南廵腹心直閤将军宗越等其夕并听出外装束唯有队主樊僧整防华林閤僧整是栁光世乡人光世要之即受命姜产之又要队副阳平聂庆及所领壮士防稽富灵符吴郡俞道龙丹阳宋逵之阳平田嗣并聚于庆省佃夫虑力少更欲招合夀寂之曰谋广事泄不烦多人时巫觋言后堂有鬼其夕帝于竹林堂前与巫共射之建安王休仁等山隂主并从帝素不悦寂之见輙切齿寂之既与佃夫等成谋又虑祸至抽刀前入姜产之随其后淳于文祖缪方盛周登之富灵符聂庆田嗣王敬则俞道龙宋逵之又继进休仁闻行声甚疾谓休祐曰事作矣相随奔景阳山帝见寂之至引弓射之不中而走寂之而弑之事定宣令宿卫曰湘东王受太后令除狂主今已平定明帝即位论功行封夀寂之姜产之佃夫王道隆淳于文祖李道缪方盛周登之等七人皆封县侯富灵符聂庆田嗣王敬则俞道龙宋逵之等六人皆封县子佃夫迁南台侍御史薛索度淮为寇山阳太守陈天祚又反佃夫与诸军破薛索降天祚后转太子歩兵校尉南鲁郡太守侍太子于东宫泰始四年以本官兼游击将军及辅国将军葢次阳与二衞参员直次阳字崇基平昌安邱人也位冠军将军卒时佃夫及王道隆杨运长并执权亚人主巢戴大明之世方之蔑如也尝正旦应合朔尚书奏迁元防佃夫曰元正庆防国之大礼何不迁合朔日邪其不稽古如此大通货贿凡事非重赂不行人有饷绢二百匹嫌少不答书宅舍园池诸王邸第莫及女妓数十艺貌冠絶当时金玉锦绣之饰宫掖不逮也每制一衣造一物京邑莫不法效焉于宅内开渎东出十许里塘岸整洁泛轻舟奏女乐中书舍人刘休尝诣之値佃夫出行中路相逢要休同反就席便命施设一时珍羞莫不备具凡诸火剂并皆始熟如此者数十种佃夫常作数十人馔以待賔客故造次便办类皆如此虽晋世王石不能过也泰始初军功既多爵秩无序佃夫仆从附隶皆受不次之位捉车人虎贲中郎将傍马者员外郎朝士贵贱莫不自结而矜慠无所降意入其室者唯吴兴沈勃吴郡张澹数人而已明帝晏驾后废帝即位佃夫权任转重兼中书通事舍人加给事中辅国将军余如故欲用张澹为武陵郡左卫将军袁粲以下皆不同而佃夫称敕施行又庐江何恢有妓张耀华美而有宠为广州刺史将发要佃夫饮设乐佃夫见张氏悦之频求于恢恢曰恢可得此人不可得也佃夫拂衣出戸曰卿惜指不知失掌邪遂讽有司以公事弹恢凡如此类粲等并不敢执元徽三年迁黄门侍郎领右衞将军明年改领骁骑将军迁南豫州刺史歴阳太守犹管内任时废帝猖狂好出游走始出宫犹整羽仪队仗俄而弃部伍单骑与数人相随或出郊野或入市防内外莫不忧惧佃夫密与直閤将军申伯宗歩兵校尉朱幼干天宝谋共废帝立安成王五年春帝欲往江乗射雉帝每出常留队仗主乐游苑至是弃仗而去佃夫欲称太后令唤队仗还闭城门分人守石头东府遣人执帝废之自为扬州刺史辅政与申伯宗等已成谋防帝不成向江乗故其事不行干天宝因以其谋告帝帝乃收佃夫幼伯宗于光禄外邸赐死佃夫幼等罪止一身余无所问朱幼泰始初为外监配衣诸军征讨有济办之能遂官陟三品为奉朝请南高平太守封安浦县侯干天宝其先胡人豫竹林堂功元徽中封鄂县子发佃夫谋以为清河太守右军将军升明中齐高帝以其反覆赐死夀寂之位太子屯骑校尉南泰山太守多纳货贿请谒无穷有一不从便切齿骂詈常云利刀在手何忧不办鞭尉吏斫逻将后为有司所奏徙送越州至豫章谋反乃杀之姜产之位南济阳太守后北侵魏战败见杀王道隆吴兴乌程人兄道迄渉学善书形貌又美吴兴太守王韶之谓人曰有子弟如王道迄无所少道隆亦知书泰始二年兼中书通事舍人道隆为明帝所委过于佃夫而和谨自保不妄毁伤人执权既乆家产丰积豪丽虽不及佃夫而精整过之元徽二年桂阳王休范举兵乃以讨佃夫道隆及杨运长为名休范奄至新亭见杀杨运长宣城怀安人素善射为射师性谨慤为明帝委信及即位亲遇甚厚后废帝即位与佃夫俱兼通事舍人以平桂阳王休范功封南城县子运长质木防正脩身甚清不事园宅不受饷遗而凡鄙无识唯与寒人潘智徐文盛厚善动止施为必与二人量议文盛为奉朝请预平桂阳王休范封广晋县男顺帝即位运长为宣城太守寻还家沈攸之反运长有异志齐高帝遣骠骑司马崔文仲诛之   南齐   纪僧眞丹阳建康人也少随征西将军萧思话及子惠开皆被赏遇惠性苛僧眞以微过见罚既而委任如旧及罢益州还都不得志而僧眞事之愈谨惠临终叹曰纪僧眞方当富贵我不见也以僧眞托刘秉周颙初惠在益州益州反被围危急有道人谓之曰城围寻觧檀越贵门后方大兴无忧外贼也惠密谓僧眞曰我子弟见在者并无异才政是萧道成耳惠没僧眞忆其言乃请事高帝随从在淮隂以闲书题令答逺近书疏自寒官歴至高帝冠军府参军主簿僧眞梦蒿艾生满江惊而白之高帝曰诗人采萧萧即艾也萧生断流卿勿广言其见亲如此元徽初从高帝出顿新亭拒桂阳贼有功除南台御史高帝领军功曹高帝将废立谋之袁粲褚渊僧眞唘曰今朝廷猖狂人不自保天下之望不在袁褚明公岂得黙然坐受夷灭存亡之机仰希熟虑高帝纳之高帝欲度广陵起兵僧眞又曰主上虽复狂衅而累世皇基犹固盘石今百口北度何必得俱纵得广陵城天子居深宫施号令目明公为逆何以避此如其不胜则应北走胡中窃谓此非万全防也高帝曰卿顾家岂得逐我行邪僧眞顿首称无贰升明元年除员外郎带东武城令寻除给事中高帝坐东府高楼望石头城僧眞在侧上曰诸将劝我攻袁刘我意未愿便尔及沈攸之事起从高帝入朝堂石头反夜高帝遣众军掩讨宫城中望石头火光及呌声甚盛人怀不测僧眞谓众曰呌声不絶是必官军所攻火光起者贼不容自烧其城此必官军胜也寻而啓石头平上出顿新亭使僧眞领军千人在帐内初上在领军府僧眞学上手迹下名至是报答书疏皆付僧眞上观之笑曰我亦不复能别也初上在淮隂脩理城得古锡趺九枚大数尺下有篆文莫能识者僧眞省事独曰何湏辩此文字此自久逺之物锡而有九九锡之征也高帝曰卿勿妄言及上将拜齐公已尅日有杨祖之谋于临轩作难僧眞具请上更选吉辰寻而祖之事觉上曰无卿言亦当致小狼狈此何异滹沱之氷转齐国中书舍人建元初带东燕令封新阳县男转羽林监迁尚书主客郎太尉中兵参军兼中书舍人高帝疾甚令僧眞典遗诏永明元年丁父丧起为建威将军寻除南太山太守又为舍人僧眞容貌言吐雅有士风武帝尝目送之笑曰人生何必计门戸纪僧眞堂堂贵人所不及也诸权要中最被眄遇后除前军将军遭母丧开冡得五色两头蛇武帝崩僧眞号泣思慕明帝以僧眞歴朝驱使建武初除游击将军兼司农待之如旧欲令僧眞临郡僧眞唘进其弟僧猛为鎭蛮防军晋熙太守永泰元年除司农卿明帝崩掌山陵事出为庐陵内史卒于官弟僧猛卒于晋熙太守兄弟皆有风姿举止并善隶书僧猛又能飞白书作飞白赋僧眞子交卿甚有觧用宋时有道人杨法持与高帝有旧元徽末宣传密谋升明中以为僧正建元初罢道为寕朔将军封州陵男二年遣法持为军主领支军救援朐山永明四年坐役使客将夺其鲑禀削封云   刘系宗丹阳人也少便书画为宋竟陵王诞子景粹侍书诞举兵广陵城内皆死敕沈庆之赦系宗以为东宫侍书泰始中为主书以寒宦累至勲品元徽初为奉朝请兼中书通事舍人员外郎封始兴南亭侯带秣陵令高帝废苍梧明旦呼正直舍人虞整醉不能起系宗欢喜奉敕高帝曰今天地重开是卿尽力之日使写诸处分敕令及四方书疏使主书十人书吏二十人配之事皆称防高帝即位除龙骧将军建康令永明初为右将军淮陵太守兼中书通事舍人母丧自觧起复本职四年白贼唐防之起宿卫兵东讨遣系宗随军慰劳遍至遭贼郡县百姓被驱逼者悉无所问还复人伍系宗还上曰此叚有征无战以时平荡百姓安恬甚快也赐系宗钱帛上欲脩白下城难于动役系宗唘诲役在东人丁随防之为逆者上从之后车驾出讲武上履行白下城曰刘系宗为国家得此一城永明中魏使书常令系宗题答秘书局皆隶之再为少府欝林即位除寕朔将军宣城太守系宗乆在朝省闲于职事武帝常云学士辈不堪经国唯大读书耳经国一刘系宗足矣沈约王融数百人于事何益其重吏事如此建武二年卒官茹法亮吴兴武康人也宋大明中出身为小史歴斋干扶侍孝武末年鞭罚过度校猎江右选白衣左右百八十人皆面首富室从至南州得鞭者过半法亮忧惧因缘唘出家得为道人明帝初罢道结事阮佃夫累至高帝冠军府行参军及武帝鎭湓城湏旧驱使人法亮求留为武帝江州典籖除南台御史带松滋令法亮便僻觧事善于承奉稍见委信建元初度东宫主书除奉朝请补东宫通事舍人武帝即位仍为中书通事舍人除员外郎带南济隂太守与防稽吕文度临海吕文显并以奸佞谄事武帝文度为外监专制兵权领军将军守虚位而已天文寺常以上将星占文度吉凶文度尤见委信上尝云公卿中有忧国如文度者复何忧天下不寕文度既见委用大纳财贿广开宅宇盛起土山奇禽怪树皆聚其中后房罗绮王侯不能及又唘上籍被却者悉充逺戍百姓嗟怨或逃亡避咎富阳人唐防之因此聚党为乱鼓行而东乃于钱唐县僭号以新城戍为伪宫以钱唐县为伪太子宫置百官皆备三吴却籍者奔之众至三万窃称吴国伪年号兴平其源始于虞玩之而成于文度事见虞玩之传法亮文度并势倾天下太尉王俭常谓人曰我虽有大位权寄岂及茹公永明二年封望蔡县男七年除临淮太守转竟陵王司徒中兵参军巴东王子响于荆州杀僚佐上遣军西上使法亮宣防安抚子响法亮至江津子响呼法亮法亮疑畏不肯往又求见传诏法亮又不遣故子响怒遣兵破尹略军事平法亮至江陵诛赏处分皆称敕断决军还上悔诛子响法亮被责少时亲任如旧广宅宇私斋光丽与延昌殿相埒延昌殿武帝中斋也宅后为鱼池钓台土山楼馆长廊将一里竹林花药之美公家苑囿所不能及郁林即位除歩兵校尉时有綦毋珍之居舍人之任凡所论荐事无不允内外要职及郡丞尉皆论价而后施行货贿交至旬月之间累至千金帝给珍之宅宅边又有空宅从即并取輙令材官营作不关诏防材官将军细作丞相语云寕拒至尊敕不可违舍人命珍之母随弟钦之作暨阳令钦之罢县还珍之迎母至湖熟輙将青百人自随鼓角横吹都下富人从者百数钦之自行佐作县还除庐陵王骠骑参军又诈宣敕使钦之领青珍之有一铜镜背有三公字常语人云征祥如此何患三公不至乃就蒋王庙乞愿得三公封郡王啓帝求封朝议未许又自陈曰珍之西州伏事侍从入宫契阔心膂竭尽诚力王融奸谋潜构自非珍之翼卫扶持事在不测今惜千戸侯谁为官使者又有牒自论于朝廷曰当世祖晏驾之时内外纷扰珍之手抱至尊口行处分忠诚契阔人谁不知今希千戸侯于分非过乃许三百戸瞠恚形于言色进为五百户又不肯受明帝议诛之乃许封汝南县有杜文谦者吴郡钱唐人帝为南郡王文谦侍五经文句歴太学博士出为溧阳令未之职防明帝知权萧谌用事文谦乃谓珍之曰天下事可知灰尽粉灭匪朝伊夕不早为计吾徒无类矣珍之曰计将安出答曰先帝故人多见摈斥今召而使之谁不慷慨近闻王洪輙与赵越常徐僧亮万灵会共语皆攘袂捶牀君其宻报周奉叔使万灵防魏僧勔杀萧谌则宫内之兵皆我用也即勒兵入尚书斩萧令两都伯力耳其次则遣荆轲豫让之徒因谘事左手顿其胸则方寸之刃足以立事亦万世一时也今举大事亦死不举事亦死二死等耳死社稷可乎若迟疑不断复少日録君称敕赐死父母为殉在眼中矣珍之不能用时徐龙驹亦当得封珍之耻与龙驹共诏因求别立事未及行而事败珍之在西州时有一手版相者云当贵每以此言动帝又图黄门郎帝尝问之曰西州时手版何在珍之曰此是黄门手版官何湏问帝大笑珍之时为左将军南彭城太守领中书通事舍人正直宿宣防使即往蒋王庙祈福因收送廷尉与周奉叔杜文谦同死文谦有学行善言吐其父闻其死曰吾所以忧者恐其不得死地耳今以忠义死复何恨哉王经母所以欣经之义也时人美其言龙驹以阉人本给安陆侯后度东宫为斋帅帝即位以后便佞见宠凡诸鄙黩杂事皆所诱劝位羽林监后閤舍人黄门署令淮陵太守帝为龙驹置嫔御妓乐常往含章殿着黄纶防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画敕内左右侍直与帝不异前代赵忠张让之徒莫之能比封惠怀县男事未行明帝请诛之恳至乃见许曹道刚废帝之日直閤省萧谌先入若欲论事兵随后奄进以刀刺之洞胸死因进宫内废帝直后徐僧亮盛怒大言于众曰吾等荷恩今日应死报又见杀道刚字景昭彭城人性质直帝虽与之狎而未尝敢詶帝说市里杂事以为欢乐道刚輙避之益州人韩防善骑马帝尝呼入华林园令骑大赏狎之道刚出谓明帝主上犹是小左右皆湏正人使日见礼则近闻韩防与天子齐马并驰此导人君于危地道刚欲杀之既而遣人刺杀防及道刚死张融谓刘绘曰道刚似不为謟亦复不免也答曰夫径寸之珠非不宝也而蜯之所病云何不疗之哉此道刚所以死也明帝即位高武旧人鲜有存者法亮以主者乆事故不见疑位任如故先是延昌殿为武帝隂室蔵诸服御二少帝并居西殿及明帝居东斋开隂室出武帝白纱防防身刀法亮歔欷流涕永泰元年王敬则事平法亮复受敕宣慰诸郡无所受纳东昏即位出法亮为大司农中书权利之职法亮不乐去固辞不受既而代人已到法亮垂涕而出卒官   吕文显临海人也升明初为高帝録尚书省事累迁殿中御史后为秣陵令封刘阳县男永明元年为中书通事舍人文显临事以刻覈被知三年带南清河太守与茹法亮等迭出入为舍人并见亲幸多四方饷遗并造大宅聚山池时中书舍人四人各住一省世谓之四戸既总重权势倾天下晋宋旧制宰人之官以六年为限近世以六年过乆又以三周为期谓之小满而迁换去来又不依三周之制送故迎新吏人疲于道路四方守宰饷遗一年咸数百万舍人茹法亮于众中语人曰何湏覔外禄此一户内年办百万盖约言之也其后元象失度史官奏宜脩祈禳之礼王俭闻之谓上曰天文乖忤此祸由四户仍奏文显等专擅愆和极言其事上虽纳之而不能改也文显累迁左中郎将南东莞太守故事府州部内论事皆籖前直叙所论之事后云谨籖日月下又云某官某籖故府州置典籖以典之本五品吏宋初改为七职宋氏晚运多以幼少皇子为方鎭时主皆以亲近左右领典籖典籖之权稍重大明太始中长王临藩素族出鎭莫不皆出内教命刺史不得专其任也宗慤为豫州吴喜公为典籖慤刑政所施喜公每多违执慤大怒曰宗慤年将六十为国竭命政得一州如斗大不能复与典籖共临之喜公稽颡流血乃止自此以后权寄弥隆典籖逓互还都一嵗数反时主輙与间言访以方事刺史行事之美恶系于典籖之口莫不折节推奉恒虑不及于是威行州郡权重藩君刘道济柯孟孙等奸匿发露虽即显戮而权任之重不异明帝辅政深知之始制诸州急事宜宻有所论不得遣典籖还都而典籖之任始轻后以文显守少府见任使歴建武永元之世至尚书右丞少府卿卒官   茹法珍防稽人梅虫儿吴兴人也齐东昏时并为制局监俱见爱幸自江祏始安王遥光等诛后及左右应敕捉刀之徒并专国命人间谓之刀敕权夺人主都下为之语曰欲求贵职依刀敕湏得富豪事捉刀时又有新蔡人徐世尤见宠信自殿内主帅为直閤骁骑将军凡诸杀戮皆世所劝杀徐孝嗣后封临汝县子陈显达事起加辅国将军虽用防军崔慧景为都督而兵权实在世当时权势倾法珍虫又谓法珍虫曰何世天子无要人但阿侬货主恶耳法珍等与之争权遂以白帝帝稍恶其凶彊世窃欲生心左右徐僧重密知之发其事收得千余人仗及咒诅文又画帝十余形像备为刑斩刺射支觧之状而自作已像着通天冠衮服题云徐氏皇帝永光二年事发乃族之自是法珍虫用事并为外监口称诏敕中书舍人王咺之与相唇齿专掌文翰其余二十余人皆有势力崔慧景平后法珍封余干县男虫封竟陵县男崔慧景之平曲赦都下及南兖州本以宥贼党而羣凶用事刑辟不依诏书无罪家富者不论赦令莫不受戮籍其家产与慧景深相关为尽力而家贫者一无所问始安显达时亦已如此至慧景平复然或说王咺之云赦书无信人情大恶咺之曰政当复有赦耳复赦羣小诛戮亦复如先帝自羣公诛后无复忌惮无日不游走所幸潘妃本姓俞名尼子王敬则妓也或云宋文帝有潘妃在位三十年于是改姓曰潘其父宝庆亦从改焉帝呼宝庆及法珍为阿父虫及东冶营兵俞灵运为阿帝与法珍等俱诣宝庆帝躬自汲水助厨人作膳为市中杂语以为谐谑又常轻骑戎服往诸承敕家游宴有吉凶輙往庆吊奄人王宝孙年十三四号为伥子最有宠参预朝政虽王咺之虫之徒亦下之控制大臣移易诏敕乃至骑马入殿诋诃天子公卿见之莫不慑息其佐成昏乱者法珍虫及王咺之俞宝庆俞灵运祝灵勇范亮之徐僧重时崇济芮安泰刘文泰吕文庆胡辉光缪买飬章道之杨敬子李粲之周管之范昙济石昙悦张恶奴王胜公王怀藻梅师济邹伯史元益王灵范席休文觧滂及太史令骆文叔大巫朱光尚凡三十一人又有奄官王宝孙王法昭许朗之许伯孙方佛念马僧猛盛劭王竺随要袁系世等十人梁武平建邺皆诛又朱兴光为茹法珍所疾得罪被系丰勇之与王珍国相知行杀皆免初左右刀敕之徒悉号为鬼宫中讹云赵鬼食鸭防诸鬼尽着调当时莫觧梁武平建邺东昏死羣小一时诛灭故称为诸鬼也俗间以细剉肉糅以姜桂曰防意者以凶党皆细剉而烹之也   梁   周石珍建康之厮也世以贩绢为业天监中稍迁至宣传左右身长七尺颇闲应对后遂至制局监带开阳令歴位直閤将军太清三年封南丰县侯犹领制局台城未陥已射书与侯景相结门初石珍犹侍左右时贼遣其徒入直殿内或驱马出入殿庭武帝方坐文德殿怪问之石珍曰皆丞相甲士上曰何物丞相对曰侯丞相上怒叱之曰是名侯景何谓丞相石珍求媚于贼乃飬其党田迁以为己子迁亦父事之景篡位制度羽仪皆石珍自出景平后及中书舍人严亶等送于江陵亶本为斋监居台省积乆多闲故实在贼居要亚于石珍及简文见立亶学北人着靴上殿无肃恭之礼有怪之者亶曰吾岂畏刘禅乎从景围巴陵郡呌曰荆州郡何不送降及至江陵将刑于市泣谓石珍曰吾等死亦是罪盈石珍与其子升相抱哭亶谓监刑人曰传语湘东王不有废也君何以兴俱腰斩自是更杀贼党以版柙舌钉钉之不复得语   陆验徐驎并吴郡吴人验少而贫苦落魄无行邑人郁吉卿者甚富验倾身事之吉卿贷以钱米验借以商贩遂致千金因出都下散赀以事权贵朱异其邑子也故尝有德遂言于武帝防之与徐驎两人逓为少府丞太市令验本无艺业而容貌特丑先是外国献生犀其形甚陋故闾里咸谓验为生犀验驎并以贪刻为务百贾畏之异尤与之昵世人谓之三蠧司农乡傅岐梗直士也尝谓异曰卿任参国钧荣宠如此比日所闻鄙秽狼籍若使圣主发悟欲免得乎异曰外间谤讟知之乆矣心茍无愧何恤人言岐谓人曰朱彦和将死矣恃谄以求容肆辩以拒谏闻难而不惧知恶而不改天夺其鉴其能乆乎验竟以侵削为能数年遂登列棘鸣佩珥貂并肩英彦仕至太子右衞率卒赠右衞将军逺近闻其死莫不快之驎素为邵陵王纶所憾太清二年为纶所杀   陈   司马申字季和河内温人也祖慧逺梁都水使者父元通梁尚书左户郎申早有风概十四便善奕棊尝随父吏部尚书到溉时梁州刺史隂子春领军朱异在焉呼与棊申每有妙思异观而奇之因引申游处太清之难父母俱没因此自誓担土菜食终身梁元帝承制累迁镇西外兵记室参军及侯景冦郢州申随都督王僧辩据巴陵每进防皆见行用僧辩叹曰此生要鞬汗马或非所长若使抚众守城必有竒绩僧辩之讨陆纳也于时贼众奄至左右披靡申躬蔽僧辩蒙楯而行会裴之横救至贼乃退僧辩顾而笑曰仁者必有勇岂虚言哉太建中除秣陵令在职以清能见纪有白雀集于县庭复为东宫通事舍人叔陵之肆逆也事既不防出据东府申驰召右卫将军萧摩诃帅兵先至追斩之后主深嘉焉以功除太子左卫率封文招县伯兼中书通事舍人迁右卫将军歴事三帝内掌机密颇作威福性忍害好飞书以谮毁朝之端士遍罹其殃参预谋谟乃于外宣说以为已力省中秘事往往泄漏性又果敢善应对能人主顔色有忤已者必以防言谮之附已者因机进之是以朝廷内外皆从风靡初尚书右仆射沈君理卒朝廷议以毛喜代之申虑喜预政乃短喜于后主曰喜臣之妻兄高宗时称陛下有酒德请逐去宫臣陛下寕忘之邪喜由是废锢又与施文庆李脱儿比周谮杀傅縡夺任忠部曲以配蔡徴孔范是以文武觧体至于覆灭申尝昼寝于尚书下省有乌啄其口流血及地时论以为谮贤之効也后加散骑常侍右卫舍人如故至徳四年卒后主嗟悼乆之赠侍中防军将军进爵为侯諡曰忠及后主自为制志铭子秀嗣官至太子舍人   施文庆不知何许人也家本吏门至文庆好学颇渉书史后主之在东宫文庆事焉及即位擢为中书舍人仍属叔陵作乱隋师临境军国事务多起仓卒文庆聪敏彊记明闲吏职心算口占应时条理由是大被亲幸又自太建以来吏道疏简百司弛纵文庆尽其力用无所纵舍分官聫事莫不振惧又引沈客卿阳恵朗徐哲暨慧景等云有吏能后主信之然并不达大体督责苛碎聚敛无厌王公大人咸共疾之后主益以文庆为能尤更亲重内外众事无不委任累迁太子左卫率舍人如故祯明三年湘州刺史晋熙王叔文在职既乆大得人和后主以其据有上流隂忌之自度素与羣臣少恩恐不为用无所任者乃擢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配以精兵二千欲令西上仍征叔文还朝文庆深喜其事然惧居外后执事者持已短长因进其党沈客卿以自代未发间二人共掌机宻时隋军大举分道而进尚书仆射袁宪骠骑将军萧摩诃及文武羣臣持议请于京口采石置兵五千并出金翅二百縁江上下以为防备文庆恐无兵从已废其述职而客卿又利文庆之任已得专权俱言于朝曰必有论议不假靣陈但作文唘即为通奏宪等以为然二人赍唘入白后主曰此是常事边城将帅足以当之若出人必恐惊扰及隋军临江间谍骤至宪等慇懃奏请至于再三文庆等曰元防将逼南郊之日太子多从今若出兵事便废阙后主曰今且出兵若北边无事因以水军从郊何为不可又对曰如此则声闻隣境便谓国弱后又以货动江总总为之游说后主重违其意而廹羣官之请乃令付外详议总又抑宪等由是未决而隋师济江后主性怯懦不达军事昼夜啼泣台内处分一以委之文庆既知诸将疾已恐其有功乃奏曰此等怏怏素不服官廹此事机那可专信凡有所唘请经略之计并皆不行寻敕文庆领兵顿于乐游苑陈亡隋晋王广以文庆受委不忠曲为谄佞以蔽耳目比党数人并于石阙前斩之以谢百姓   沈客卿吴兴武康人也美风采善谈论博渉书史与施文庆少相亲昵累迁至尚书仪曹郎聪明有口辩颇知故事每朝廷体式吉凶仪注凡所疑议客卿斟酌裁断理虽有不经而众莫能屈事多施行至徳初以为中书舍人兼歩兵校尉掌金帛局以旧制军人士人二品清官并无关市之税后主盛脩宫室穷极耳目府库空虚有所兴造恒若不给客卿每立异端唯以刻削百姓为事奏请不问士庶并责关市之估而又增重其旧于是以阳惠朗为太市令暨慧景为尚书金仓都令史二人家本小吏考校簿领毫厘不差糺讁严急百姓嗟怨而客卿居舍人总以督之每歳所入过于常格数十倍后主大悦寻加客卿散骑常侍左衞将军舍人如故惠朗慧景奉朝请祯明三年客卿遂与文庆俱掌机密隋师至文庆出顿乐游苑内外事客卿总焉台城失守隋晋王以客卿重赋厚敛以悦于上与文庆暨慧景阳惠朗等俱斩于石阙前徐哲不知何许人也施文庆引为制局监掌刑法亦与客卿同诛   孔范字法言会稽山隂人也曾祖景伟齐散骑常侍祖滔梁海盐令父岱歴职清显范少好学博涉书史太建中位宣惠江夏王长史后主即位为都官尚书与江总等并为狎客范容止都雅文章赡丽又善五言诗尤见亲爱后主性愚佷恶闻过失每有恶事范必曲为文饰称扬赞美时孔贵人絶爱幸范与孔氏结为兄妹宠遇优渥言听计从朝廷公卿咸畏范范因骄矜以为文武才能举朝莫及从容白后主曰外间诸将起自行伍匹夫敌耳深见逺虑岂其所知后主以问施文庆文庆畏范并以为然自是将帅防有过失即夺其兵分配文吏隋师将济江羣官请为备防文庆沮坏之后主未决范奏曰长江天壍古来限隔虏军岂能飞度边将欲作功劳妄言事急臣自恨位卑虏若能来定作太尉公矣或妄言北军马死范曰此是我马何因死亡后主笑以为然故不深备寻而隋将贺若弼陷南徐州执城主荘元始韩擒虎陷南豫州败水军都督高文泰与中领军鲁广逹顿于白塔寺后主多出金帛募人立功范素于武士不接莫有至者唯负贩轻薄多从之高丽百济昆仑诸夷并受督时任蛮奴请不战而已渡江攻其大军又司马消难言于后主曰弼若登高举烽与韩擒虎相应鼔声交震人情必离请急遣兵北据蒋山南断淮水质其妻子重其赏赐陛下以精兵万人守城莫出不过十日食尽二将之头可致阙下范冀欲立功志在于战乃曰司马消难狼子野心任蛮奴淮南伧士语并不可信事遂不行隋军既逼蛮奴又欲为持久计范又奏请作一决当为官勒石燕然后主从之明日范以其徒居中以抗隋师未阵而北范脱身遁免寻与后主俱入长安初晋王广所戮陈五佞人范与散骑常侍王瑳王仪御史中丞沈瓘过恶未彰故免及至长安事并露隋文帝以其奸佞谄惑并暴其过恶名为四罪人流之逺裔以谢呉越之人瑳仪并琅邪人瑳刻薄贪鄙忌才害能仪候意承顔倾巧侧媚又献其二女以求亲昵瓘险惨苛酷发言邪谄故同罪焉   后魏   王叡字洛诚自云太原晋阳人也六世祖横张轨参军晋乱子孙因居于武威姑臧父桥字法生觧天文卜筮凉州平入京家贫以术自给歴位终于侍御中散天安初卒赠平逺将军凉州刺史显菱侯諡曰敬叡少传父业而姿貎伟丽景穆之在东宫见而竒之兴安初擢为太卜中散稍迁为令领太史永明元年文明太后临朝叡因縁见幸超迁给事中俄为侍中吏部尚书赐爵太原公于是内参机密外预政事爱宠日隆朝士慑惮焉太和二年孝文及文明太后率百寮与诸方客临虎圏有猛虎逸登阁道几至御坐左右侍卫皆惊靡叡独执防御之虎乃退故亲任转重三年春诏叡与东阳王丕入八议永受复除四年迁尚书令进爵中山王加镇东大将军置王官二十二人中书侍郎郑羲为傅中郎令以下皆当时名士又拜叡妻丁氏为妃及沙门法秀谋逆事发多所牵引叡曰与杀不辜宁赦有罪宜枭首恶余从原赦不亦善乎孝文从之得免者千余人叡出入帷幄太后密赐珍翫缯防人莫能知率常以夜帷载阉官防致前后巨万不可胜数加以田园奴婢牛马杂畜尽皆良美大臣及左右因是以受赉赐外示不私所费又以万计及疾病孝文及太后每亲视疾侍官省问相望于道及疾笃上疏陈情并言刑政得失寻薨孝文文明太后亲临哀恸赐温明秘器宕昌公王遇监防丧事赠衞大将军太宰并州牧諡曰宣王内侍长董丑奴营坟墓将于城东孝文登城楼以望之京都文士为作哀诗及诔者百余人乃立叡祠于都南二十里大道右起庙以时祭荐并立碑铭置守祠五家又诏襃扬叡图其捍猛兽状于诸殿令高允为之赞京邑士女謟称叡美造新声而弦歌之名曰中山王诏班乐府合乐奏之初叡女妻李冲兄子防次女又适赵国李恢子华女之将行先入宫中其礼略如公主王女之仪太后亲御太华殿寝其女于帐中叡与张祐侍坐叡所亲及两李家丈夫妇人列于东西廊及女子登车太后送过中路时人窃谓天子太后嫁女叡之也假亲姻义旧衰绖缟冠送丧者千余人皆举声恸泣以要荣利时谓之义孝叡既贵乃言家本太原晋阳遂移属焉故其兄弟封爵多以并州郡县薨后重赠叡父桥侍中征西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武威王諡曰定追策叡母贾氏为妃立碑于墓左父子并城东相去里余迁洛后更徙太原晋阳故地子袭字元孙叡薨孝文诏袭代领都曹为尚书令领吏部曹后袭王爵例降为公太后崩后袭礼遇稍薄不复闗预时事后出为并州刺史舆驾诣洛路幸其州人庶多为立铭置于大路虚相称美或云袭所教也尚书奏免其官诏唯降号二等卒赠豫州刺史諡曰质袭弟椿字元寿正始中拜太原太守坐事免椿僮仆千余园宅华广声伎自适无乏于时或有劝椿仕者椿笑而不答雅有巧思凡所营制可为后法由是正光中元义将营明堂辟雍欲徴为将作大匠椿闻而固辞孝昌中尔朱荣以汾州胡逆表椿慰劳汾胡汾胡与椿并州服其声望所至降下事宁授太原太守以预立荘帝功封辽阳县子寻转封真定县永熈中除瀛州刺史时有风雹之变诏书广访谠言椿乃上疏言政事之宜椿性严察下不容奸所在吏人畏之重足天平末更满还乡初椿于宅构起听事极为高壮时人忽云此乃太原王宅岂是王太原宅椿往为本郡世皆呼为王太原未几尔朱荣居椿之宅荣封太原王焉至于齐神武之居晋阳霸朝所在人士辐凑椿礼敬亲知多所拯接后以老病辞疾客居赵郡之西鲤鱼祠山卒赠尚书左仆射太尉公冀州刺史諡曰文恭及齐神武亲自吊送椿妻钜鹿魏悦次女明逹有逺操多识往行前言随夫在华州兄子建在洛遇患闻而驰赴肤容亏损亲类叹尚之尔朱荣妻北乡郡长公主深所礼敬永安中诏以为南和县君内足于财不以华饰为意抚兄子牧情同已子存拯亲类所在周给椿名位终始魏有力焉卒赠钜鹿郡君无子以兄孙叔明为后   王仲兴赵郡南栾人也父天徳起自细微至殿中尚书仲兴幼而端谨以父任早给事左右累迁越骑校尉孝文在马圈自不豫大渐迄于崩仲兴颇预侍防宣武即位转左中郎将及帝亲政与赵脩并见宠任迁光禄大夫领武卫将军虽与脩并而畏慎自退不若脩倨傲无礼咸阳王禧之出奔也当时上下微为震骇帝遣仲兴先驰入金墉安慰后与领军于劲参机要因自廻马圈侍疾及入金墉功遂封上党郡开国公自拜武卫及受封日车驾每临飨其宅宣武游幸仲兴常侍不离左右外事得径以闻百寮亦耸体而承望焉兄可久以仲兴故自散爵为征虏府长史帯彭城太守仲兴世居赵郡自以寒微云旧出京兆霸城故为雍州大中正尚书后以仲兴赏报过优北海王详尝以靣啓奏请降减事久不决可久在徐州恃仲兴宠势轻侮司马梁郡太守李长寿乃令童仆邀殴长寿遂折其臂州以表闻北海王详因百寮朝集厉色大言曰徐州名藩先帝所重朝廷云何简用上佐遂致此纷纭以彻荒外岂不为国丑辱仲兴是后渐疎宣武乃下诏夺其封邑后卒于并州刺史宣武时又有上谷寇猛少以姿干充虎贲稍迁至武卫将军出入禁中无所拘忌自以上谷寇氏得补燕州大中正而不能甄别士庶也卒赠燕州刺史   赵脩字景业赵郡房子人也父谧阳武令脩本给事东宫为白衣左右颇有膂力宣武践阼爱遇日隆然天性闇塞不闲书疏宣武亲政旬月间频有转授每受除设宴帝幸其宅诸王公百寮悉从帝亲见其母脩能剧饮至于逼劝觞爵虽北海王详广阳王嘉等皆亦不免必致困乱每适郊庙脩常骖陪出入华林恒乗马至禁内咸阳王禧诛其家财货多赐高肇及脩脩之父百官自王公已下无不吊祭酒犊祭奠之具填塞门街于京师为制碑铭兽石柱皆发人车牛传致本县财用之费悉自公家凶吉车乗将百两道路供给皆出于官时将马射宣武留脩过之帝如射宫又骖乗辂车旒竿触东门折脩恐不逮日驿赴窆期左右求从及特遣者数十人脩道路嬉戏殆无慼容或与賔客奸掠妇女祼观从者噂踏喧哗诟詈无节莫不畏而恶之是年又为脩广增宅舍多所并兼洞门高堂房庑周博崇丽拟于诸王其四靣邻居赂入其地者侯天盛兄弟越次出补长史大郡脩起自贱伍暴致富贵奢慠无礼物情所疾因其在外左右或讽紏其辠自其父还也旧宠少薄初王显附脩后因忿防密伺其过列脩父时路中滛乱不轨又云与长安人赵僧谋匿玉印事高肇甄琛等构成其辠乃密以闻始琛及李冯等曲事脩无所不至惧相连及乃争共紏擿遂有诏按其罪恶鞭之一百徙敦煌为兵其家宅作徒即仰停罢所亲在内者悉令出禁是日脩诣领军于劲第与之摴蒱筹未及毕羽林数人相续而至称诏呼之脩惊起随出路中执引脩马诣领军府琛与显监决其辠先具问事有力者五人更迭鞭之占令必死防决百鞭其实三百脩素肥壮腰腹博硕堪忍楚痛了不转动鞭讫即召驿马促之令发出城西门不自胜举缚置鞍中急驱驰之其母妻追随不得与语行八十里乃死初于后之入脩之力也脩死后领军于劲犹追感旧意经恤其家自余朝士昔相宗承者悉弃絶之以示已之踈逺焉   茹皓字禽竒旧呉人也父谦之本名要随宋巴陵王休若为将至彭城寓居淮阳上党年十五六为县金曹吏南徐州刺史沈陵见而善之自随入洛举充孝文白衣左右宣武践阼皓侍直禁中稍被宠接宣武尝拜山陵路中欲引与同车黄门侍郎元匡切谏乃止及帝亲政皓眷赉日隆时赵脩亦被幸妬之求出皓皓亦虑见危祸不乐内官遂超授濮阳太守其父因皓讼理旧勲先除兖州阳平太守赐以子爵父子剖符名邦郡境相接皓忻于去内不以疎外为戚及赵脩等败竟获全皓虽起细微为守乃清简寡事后授左中郎将领直閤宠待如前皓既宦逹自云本出鴈门鴈门人謟附者乃因荐皓于司徒请为肆州大中正诏特依许迁骁骑将军领华林诸作皓性微工巧多所兴立为山于天渊池西采掘北芒及南山佳石徙竹汝颍罗莳其间经构楼观列于上下树草栽木颇有野致帝心悦之以时临幸焉皓贵宠日升关预政事太傅北海王详以下咸祗惮之皓娶仆射高肇从妺于帝为从母迎纳之日详亲诣之礼以马物皓又为弟娉安丰王延明妹延明耻非旧流不许详劝之云欲覔官职如何不与茹皓为婚姻也延明乃从之皓颇敏慧折节下人潜自经营隂有纳受货产盈积起宅宫西朝贵弗之及也时帝虽亲万机皓率常居内留宿不还传可门下奏事未几转光禄少卿意殊不已方欲陈马圈从先帝劳更希荣举初脩皓之宠北海王详皆附之又直阁刘胄本为详所荐常感恩高肇素嫉诸王常规陷害既知详与皓交关相昵乃构之云皓等将有异谋宣武乃召中尉崔亮令奏皓胄常季贤陈埽静四人擅势纳贿及私乱诸事即日执皓等皆诣南台翌日奏处杀之皓妻被髪出堂而迎皓皓径入哭别食椒而死胄字元孙后位直閤将军季贤起于主马宣武初好骑乗因是获宠位司药丞仍主廐闲埽静徐义防并彭城旧营人埽静能为宣武典栉梳义恭善执衣服并以巧便旦夕居中爱幸相侔官叙不异二人皆奉承皓皓亦接眷而埽静偏为亲密与皓常在左右略不归休皓败埽静亦死于家义恭小心谨慎皓等死后弥见幸信宣武不豫义恭昼夜扶抱崩于怀中义恭謟附元义义有滛宴多在其宅位终左光禄大夫   赵邕字令和自云南阳人也洁白美须眉司空李冲之贵宠也邕以少年端谨出入其家颇给按磨奔走之役冲令与诸子游处人有束帯谒冲者时托之以自通太和中给事左右至殿中监宣武即位及亲政犹居本任微与赵脩结为宗援然亦不甚相附也邕父怡以邕宠召拜太常少卿寻为荆州大中正出为荆州刺史怡乃致其母丧于宛城之南赵氏旧墟后拜金紫光禄大夫卒赠相州刺史宣武每出入郊庙脩恒以常侍兼侍中陪乗而邕兼奉车都尉执辔同载时人窃论号为二赵以赵出南阳徙属荆州邕转给事中南阳中正以父为荆州大中正罢宣武崩邕兼给事黄门后为幽州刺史贪与范阳卢氏为婚女父早亡其叔许之而母不从母北平阳氏擕女至家藏避规免邕乃考掠阳叔遂至于死阳氏诉寃邕坐处死防赦免孝昌初卒   侯刚字干之河南洛阳人也其先代人本出寒微少以善于鼎俎得进膳出入积官至尝食典御宣武以其质直赐名刚焉稍迁左中郎将领刀劔左右后领太子中庶子宣武崩刚与侍中崔光迎明帝于东宫寻除卫尉卿封武阳县侯俄为侍中抚军将军恒州大中正进爵为公熙平中侍中游肇出为相州刚言于灵太后曰昔高氏擅权游肇抗衡不屈而出牧一藩未尽其美宜还引入以辅圣主太后善之刚宠任既隆江阳王继尚书长孙承业皆以女妻其子司空任城王澄以其起由膳宰颇窃侮之云此近为我举食然公坐对集敬遇不亏后刚坐掠杀试射羽林为御史中尉元匡所弹处刚大辟尚书令任城王澄为之言于灵太后令削封三百户觧尝食典御刚于是颇为失意刚自太和进食遂为典御歴两都三帝二太后将三十年至此始觧御史中尉元匡之废也刚为太傅清河王怿所举除车骑将军领御史中尉及领军元义执政刚长子义之妹夫乃引刚为侍中左卫将军还领尝食典御以为扳援复领御史中尉刚啓军旅稍兴国用不足求以已邑俸粟赈给征人比至军下明帝许之孝昌元年除领军初元义之觧领军灵太后以义腹心尚多恐难卒制故权以刚代之示安其意寻出为冀州刺史刚在道诏暴其朋党元义逼胁内外降为征虏将军余悉削黜终于家永安中赠司徒公刚以上谷先有侯氏于是始家焉   徐纥字武伯乐安博昌人也家世寒微纥少好学颇以文词见称宣武初自主书除中书舍人謟附赵脩脩诛坐徙枹罕虽在徒役志气不挠故事捉逃役流兵五人者听免纥以此得还久之复除中书舍人太傅清河王怿以文翰待之及元义害怿出为鴈门太守称母老觧郡寻饰貌事义又大得义意灵太后反政以纥曾为怿所顾待复自母忧中起为中书舍人曲事郑俨俨特信任之俄迁给事黄门侍郎仍领舍人总摄中书门下事军国诏命莫不由之时有急速令数吏执笔或行或卧人别占之造次俱成不失事理虽无雅才咸得济用时黄门侍郎太原王遵业琅邪王诵并称文学亦不免为纥秉笔承其指授寻加金紫纥机辨有智数公当决断终日不以为劳长直禁中略无休息时复夜还与沙门讲论分宵逹旦而心力无怠道俗叹服之然性浮动慕权利外似謇正内实谄谀时豪胜已必相陵架书生贫士矫意礼之其诡态若此有识鄙焉纥既处腹心参判机密势倾一时逺近填凑与郑俨李神轨宠任相亚时称徐郑焉然无经国大体好行小数説灵太后以铁劵间尔朱荣左右荣知深以为憾啓求诛之荣将入洛既尅河梁纥矫诏夜开殿中取骅骝御马千余匹东走兖州羊侃时为泰山太守纥往投之说侃令举兵从之遂聚兵反共纥围兖州孝荘初遣侍中于晖为行台与齐神武讨之纥虑不免説侃请乞师于梁侃信之遂奔梁纥文笔驳论数十卷多有遗落时或存于世焉   郑俨字季然荥阳开封人也祖敬叔濮阳太守父籍徐州平东长史俨容貌壮丽初为司徒胡国珍行参军因为灵太后所幸时人未之知后太后废萧寳夤西征以俨为友及太后反政俨请使还朝复见宠待拜谏议大夫中书舍人领尝食典御昼夜禁中宠爱尤甚俨每休沐太后尝遣阉童随侍俨见其妻唯得言家事而已与徐纥俱为舍人俨以纥有智数仗为谋主纥以俨宠幸既盛倾身承接共相表里势倾内外城阳王徽亦与之合当时政令归于俨等迁散骑常侍车骑将军舍人常侍如故明帝崩事出仓卒天下咸言俨计尔朱荣举兵向洛阳以俨纥为辞荣逼京师俨走归乡里俨从兄仲明欲据郡起众寻为其部下所杀俨与仲明俱传首洛阳   郭秀范阳涿人也事齐神武稍迁行台中丞封寿阳伯亲宠日隆多受赂遗进退人物张伯徳祁仲彦张华原之徒皆深相附防秀疾神武亲视之问所欲官乃啓为七兵尚书除书未至而卒家无成人子弟神武自至其宅亲使録知其家资粟帛多少然后去赠仪同三司恒州刺史命其子孝义与太原公以下同学读书初秀忌嫉杨愔诳胁令其逃亡秀死后愔还神武追忿秀即日斥遣孝义终身不齿   北齐   和士开字彦通清都临漳人其先西域商胡本姓素和氏父安恭敏善事人稍迁中书舍人魏静帝尝夜与朝贤讲集命安看斗柄所指安曰臣不识北斗神武闻之以为淳直由是啓除给事黄门侍郎位仪州刺史士开贵赠司空公尚书左仆射冀州刺史諡文贞公士开幼而敏慧选为国子学生解悟防疾为同业所尚天保初武成封长广王辟士开开府行参军武成好握槊士开善于此戏由是遂有斯举加以倾巧便僻又能弹胡琵琶因致亲狎尝谓王曰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王曰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其深相爱重如此文宣知其轻薄不欲令王与小人相亲善责其戏狎过度徙之马城干明元年孝昭诛杨愔等敕追还长广玉请之也武成即位累迁给事黄门侍郎侍中高元海黄门郎高干和及御史中丞毕义云等疾之将言其事士开乃奏元海等交结朋党欲擅威福干和因被疎斥义云反纳货于士开除兖州刺史士开初封定州真定县子寻进为伯天统元年加仪同三司寻除侍中加开府及遭母刘氏忧帝闻而悲惋遣武卫将军侯吕芬诣宅昼夜扶侍并节哀止哭又遣侍中韩寳业赍手敕慰谕云朕之与卿本同心腹今怀抱痛割与卿无异当深思至理以自开慰成服后吕芬等始还其日遣韩寳业以犊车迎士开入内帝亲握手下泣晓谕然后遣还驾幸晋阳给假听过七日续发其见重如此并诸弟四人并起复本官四年再迁尚书右仆射侍中如故帝先患气疾因饮酒輙大发动士开每谏不从后帝属气疾发又欲饮酒士开泪下歔欷而不能言帝曰卿此是不言之諌因不饮酒及冬公主出降叚氏帝幸平原王第始饮酒焉又除尚书左仆射仍兼侍中武成在外朝视事或在内宴赏须臾之间不得不与士开相见或累月不归一日数入或放还之后俄顷即追未至之间连骑催唤奸謟日至宠爱弥隆前后赏赐不可胜纪言辞容止极诸鄙防以夜继日无复君臣之礼至説武成云自古帝王尽为灰土尧舜桀纣竟复何异陛下宜及少壮恣意作乐从横行之即是一日快活敌千年国事分付大臣何虑不办无为自勤约也帝大悦于是委赵彦深掌官爵元文遥掌财用唐邕掌外兵白建掌骑兵冯子琮胡长粲掌东宫帝三四日乃一坐朝书数字而已略无言须臾罢入及帝寝疾于干寿殿士开入侍医药帝谓士开有伊霍之才属以后事临崩握其手曰勿负我也仍絶于士开之手后主以武成顾托之恩深委任之又先得幸于胡太后是以弥见亲密赵郡王叡与娄定逺元文遥等谋出士开仍引任城冯翊二王及叚韶安吐根共为计策属太后觞朝贵于前殿叡靣陈士开罪失云士开先帝弄臣城狐社防受纳货贿秽乱宫掖臣等义无杜口冒以死陈太后曰先帝在时王等何意不道今日欲欺孤寡邪但饮酒勿多言叡词色愈厉安吐根继进曰臣本商胡得在诸贵行末既受厚恩岂敢惜死不出士开朝野不定太后曰别日论之王等且散叡等或投冠于地或拂衣而起言词咆哮无所不至明日叡等复于云龙门令文遥入奏三反太后不听叚韶呼胡长粲使传太后言曰梓宫在殡事大怱速犹欲王等更思量赵郡王等遂并拜谢长粲复命太后谓曰成妹母子家计者兄之力也厚赐叡等而罢之太后及后主召问士开士开曰先帝于羣臣之中待臣最重陛下谅闇始尔大臣皆有觊觎今若出臣正是翦陛下羽翼宜谓叡等云文遥与臣同是任用岂得一去一留并可以为州且依旧出纳待过山陵然后发遣叡等谓臣真出心必喜之后主及太后告叡等如其言以士开为兖州刺史文遥为西兖州刺史山陵毕叡等促士开就路士开载美女珠帘及诸寳翫以诣娄定逺谢曰诸贵欲杀士开防王特赐性命用作方伯今欲奉别且先送二女子一珠帘定逺大喜谓士开曰欲得还入不士开曰在内久常不自安不愿更入定逺信之送至门士开曰今日逺出愿得一辞觐二宫定逺许之士开由是得见太后及后主进説曰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观朝贵意势欲以陛下为干明臣出之后必有大变臣复何靣目见先帝于地下因恸哭后主及太后皆泣问计将安出士开曰臣已得入复何所虑正须数行诏书耳于是诏出定逺为青州刺史责赵郡王叡以不臣之罪召入杀之复除士开侍中左仆射定逺归士开所遗仍加以余珍赂之武平元年封淮阳王寻除尙书令録尚书事食定州常山郡干武成时恒令士开与太后握槊又出入卧内遂与太后为乱及武成崩后弥自放恣琅邪王俨恶之与领军大将军库狄伏连侍中冯子琮御史王子宜武卫大将军高舍洛等谋诛之伏连发京畿军士帖神武千秋门外并私约束不听士开入殿士开虽为领军恒性好内多早下纵当直必须还宅晚始来门禁宿卫略不在意其年七月二十五日旦士开依式早参库狄伏连前把士开手曰今有一大好事王子宜便授一函云有敕令王向台遣军士防送禁治书侍御防事俨遣都督冯永洛就台斩之时年四十八先是邺下童謡云和士开当入台士开谓入上台至是果验俨令御史李幼业羊立正将令史就宅簿録家口自领兵士从殿西北角出斛律明月说后主亲自晓告军士军士果散即斩伏连及王子宜并支觧弃尸殿西街自余皆辫头反缚付赵彦深于凉风堂推问死者十余人帝哀悼不视事数日后追忆不已诏起复其子道盛为通直散骑常侍又敕其弟士休入内省参典机密诏赠士开假黄钺十州诸军事右丞相太宰司徒公録尚书事諡曰文定士开禀性庸鄙不窥书传发言吐论唯以谄媚自资自河清天统以后威权转盛富商大贾朝夕填门聚敛货财不知纪极虽公府属掾郡县守长不拘阶次啓牒即成朝士不知防耻者多相附防甚者为其假子与市道小人丁邹严兴等同在昆季行列又有一人士曾参士开疾患遇医人云王伤寒极重应服黄龙汤士开有难色是人云此物甚易王不须疑惑请为王先尝之一举便尽士开深感此心为之彊服遂得汗病愈其势倾朝廷如此虽以左道事之者不隔贤愚无不进擢而正理违忤者亦颇能含容之士开见人将加刑戮多所营救既得免罪即令讽论责其珍寳谓之赎命物虽有全济者皆非直道安吐根安息胡人曾祖入魏家于酒泉吐根魏末充使蠕蠕因留塞北天平初蠕蠕主使至晋阳吐根密啓本蕃情状神武得为之备蠕蠕果遣兵入掠无获而反神武以其忠欵厚加赏赉其后与蠕蠕和亲结成婚媾皆吐根为行人也吐根性和善颇有计防频使入朝为神武亲待在其本蕃为人所谮奔投神武文襄嗣事以为假节凉州刺史率义侯稍迁仪同三司食永昌郡干皇建中加开府齐亡年卒   穆提婆本姓骆汉阳人也父超以谋叛伏法提婆母陆令萱配入掖庭提婆为奴后主在襁褓中令其鞠养谓之干阿妳呼姊姊遂为胡太后昵爱令萱姧巧多机辩取媚百端宫掖之中独擅威福封为郡君和士开高阿那肱皆为郡君义子天统初奏引提婆入侍后主朝夕左右大被亲狎无所不为武平元年稍迁仪同三司又加开府寻授武卫大将军秦州大中正二年除侍中转食乐陵郡干宠遇弥隆遂至尚书左右仆射领军大军録尚书事封城阳郡王赠其父司徒公尚书左仆射城阳王令萱又佞媚穆昭仪养之为女是以提婆改姓穆及穆氏定位号令萱曰太姬视第一品班在长公主之上自武平三年之后令萱母子势倾内外卖官鬻狱聚敛无厌每一赐与动倾府藏令萱则自太后以下皆受其指麾提婆则唐邕之徒皆重迹屛气提婆尝有罪太姬于帝前骂之曰奴断我儿儿谓帝奴谓提婆也斛律皇后之废也太后欲以胡昭仪正位后宫力不能遂乃卑辞厚礼以求令萱令萱亦以胡氏宠幸方睦不得已而白后主立之然意在穆昭仪每私谓后主曰岂有男为皇太子而身为婢妾又恐胡后不可以正义离间乃外求左道行厌蛊之术旬朔之间胡氏遂即精神恍惚言笑无恒后主遂渐相畏恶令萱一旦忽以皇后服御衣被穆昭仪又先别造寳帐爰及枕席器玩莫匪珍竒坐昭仪于帐中谓后主云有一圣女出将大家看之及见昭仪更相媚悦令萱云如此人不作皇后遣何物人作皇后于是立穆氏为右皇后以胡氏为左皇后寻复黜胡以穆为正嫡引祖珽为宰相杀胡长仁皆令萱所为也自外杀生与夺不可尽言提婆虽庸品厮滥而性乃和善不甚害物耽声色极奢侈晚朝早退全不以公事闗怀未尝毒害士人亦由此称之晋州军败后主还邺提婆奔投周军令萱自杀子孙大小皆弃市籍没其家周武帝以提婆为柱国宜州刺史未几云将据宜州起兵与后主相应诛死后主及齐氏诸王并因此非命   高阿那肱善无人也父市贵从神武以军功封常山郡公位晋州刺史赠太尉公及阿那肱贵宠赠成臯王阿那肱初为库典每从征讨以功封宜城县男天保初除库典都督四年从讨契丹及蠕蠕以蹻防见知太宁初除假仪同三司武卫将军阿那肱工于骑射性便僻善事人每宴射之次大为武成所爱重又謟悦和士开尤相防狎士开每为之言弥见亲待河清中除仪同三司食汾州定阳仵城二郡干以破突厥封宜君县伯天统初加开府除侍中骠骑大将军领军别封昌国县侯后主即位除并省尚书右仆射武平元年封淮阳郡王仍迁并省尚书左仆射又除并省尚书令领军大将军并州刺史阿那肱才伎佣劣不渉文史识用尤在士开之下而奸巧计数亦不逮士开既为武成所幸多令在东宫侍卫后主所以大被宠遇士开死后后主谓其识度足继士开遂致位宰辅武平四年令其録尚书事又总知外兵及内省机密顿不如和士开骆提婆母子卖狱鬻官韩长鸾憎疾良善而少言辞不妄喜怒亦不察人隂私虚相谗搆遂至司徒公右丞相其録尚书刺史并如故及周师逼平阳后主于天池校猎晋州频遣驰奏从旦至午驿马三至阿那肱云大家正作乐边境小小兵马自是常事何急奏闻向暮更有使至云平阳城已防贼方乃奏知明即欲引军淑妃又请更合围所以弥致迟缓及军赴晋州命阿那肱率前军先进仍总节度诸军后主至平阳城下谓阿那肱曰战是邪不战是邪阿那肱曰兵虽多堪战者不过十万病伤及绕城火头三分除一昔国家攻玉壁彼援军来即退今日将士岂胜神武皇帝时邪不如勿战却守高梁桥安吐根曰一把子贼马上刺取掷汾河中帝意未决诸内参曰彼亦天子彼尚能悬军逺来我何为守壍示弱帝曰此言是也于是桥壍进军使内参让阿那肱曰尔富贵足惜性命邪后主从穆提婆观战东偏颇有退者提婆怖曰大家去大家去帝与淑妃奔高梁桥开府奚长乐谏曰半进半退战家之常体今兵众全整未有伤败陛下舍此安之御马一动人情惊乱愿速还安慰之武卫张常山自后至亦曰军寻收讫甚整顿围城兵亦不动至尊宜回不信臣言乞将内参往视帝将从之提婆引帝肘曰此言岂可信邪帝遂北驰有军士雷相告称阿那肱遣臣招引西军行到文侯城恐事不果故还闻奏后主召侍中斛律孝卿令其检校孝卿固执云此人自欲投贼行至文侯城迷不得去畏死妄语耳事遂寝还至晋阳阿那肱腹心人马子平告阿那肱谋反又以为虚妄斩子平乃颠沛还邺侍卫逃散唯阿那肱及阉寺数十骑从行复除大丞相后主走度河令阿那肱以数千人投济州闗仍遣觇候周军进止日夕驰报阿那肱每奏云周军未至且在青州集兵马未须南行及周军且至闗所部兵马皆散阿那肱遂降时人皆云阿那肱表欵周武必仰生致齐主故不速报兵至使后主被禽阿那肱至长安授大将军封郡公寻出为隆州刺史大象末在蜀从王谦起兵诛死初天保中文宣自晋阳还邺有愚僧秃师于路中大呌呼文宣姓名云阿那瓌终破你国时蠕蠕主阿那瓌在塞北彊盛帝尤忌之所以每歳击讨后亡齐者遂属高阿那肱云肱虽作肱字世人皆称为瓌音斯固亡秦者胡葢县定于窈防也   韩凤字长鸾昌黎人也父永兴开府青州刺史高密郡公凤少聪察有膂力善骑射稍迁乌贺镇大贤镇正都督后主居东宫年尚幼武成简都督三十人送令侍卫凤在其数后主亲就众中牵凤手曰都督看儿来因此被识数唤共戏袭高密郡公位开府仪同三司武平二年和士开为库狄伏连等矫害敕咸阳王斛律明月宜阳王赵彦深在凉风堂推问支党其事秘密皆令凤口传然后宣诏敕号令文武禁掖防守悉以委之除侍中领军总知省内机密祖珽曾与凤于后主前论事珽语凤云彊弓长矟容相推让军国谋算何由得争凤答云各出意见岂在文武优劣后主将诛斛律明月凤固执不从祖珽因有谗言既诛明月数日后主不与语后寻复旧仍封旧国昌黎郡王又加特进及祖珽除北徐州刺史即令赴任既辞之后迟留不行其省事徐孝逺密告祖珽诛斛律明月后矫称敕赐其珍寳财物亦有不云敕而径廻取者敕令领军将军侯吕芬追珽还引入侍中省鎻禁其事首尾并凤约敕责之进位领军大将军余悉如故息寳行尚公主在晋阳赐甲第一区其公主生男满月驾幸凤宅宴防尽日每旦早参先被勑唤顾访出后方引奏事官若不视事内省急速者皆附奏闻军国要密无不经手东西廵幸及山水游戏射猎独在御旁与高阿那肱穆提婆共处衡轴号曰三贵损国害政日月滋甚寿阳陷没凤与穆提婆闻告败握槊不辍曰他家物从他去后帝使于黎阳临河筑城戍曰急时且守此作兹国子更可怜君臣应和若此凤恒帯刀走马未尝安行瞠目张拳有噉人之势每咤曰恨不得剉汉狗饲马又曰刀止可刈汉贼头不可刈草其弟万歳及其二子寳行寳信并开府仪同万歳又拜侍中亦处机要寳信尚公主驾复幸其宅亲戚咸防官赏凤母鲜于叚孝言之从母子姊也为此偏相参附奏遣监造晋阳宫陈徳信驰驿检行见孝言役官夫匠自营宅即语云仆射为至尊起台殿未讫何容先自营造凤及穆提婆亦遣孝言分工匠为已造宅徳信还具奏闻及幸晋阳凤又以官马与他人乗骑上因此发忿与提婆并除名亦不露其辠仍毁其宅公主离婚复被遣向邺吏部门参及后主晋阳走还被勑唤入内寻诏复王爵及开府领军大将军常在左右仍从后主走度河到青州并为周军所获凤于权要之中尤嫉人士朝夕防私唯相谮诉崔季舒等寃酷皆凤所为也每一赐与动至千万恩遇日甚弥自骄恣意色严厉未尝与人相承接朝士谘事莫敢仰视动致呵叱輙詈云狗汉大不可耐唯须杀却若见武职虽厮养末品亦容下之后仕隋位终于陇州刺史   通志卷一百八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列女传第一   后汉   渤海鲍宣妻 太原王霸妻 广汉姜诗妻 沛国周郁妻 扶风曹世叔妻 河南乐羊子妻汉中陈文矩妻 孝女曹娥 吴许升妻 汝南袁隗妻 酒泉厐淯母 沛刘长乡妻 安定皇甫规妻 南阳隂瑜妻 犍为盛道妻 孝女叔先雄 陈留董祀妻   晋   羊耽妻辛氏 杜有道妻严氏 王浑妻钟氏郑袤妻曹氏 愍怀太子妃王氏 郑休妻石氏陶侃母湛氏 贾浑妻宗氏 梁纬妻辛氏   许延妻杜氏 虞潭母孙氏 周顗母李氏 张茂妻陆氏 尹虞二女 荀崧小女灌 王凝之妻谢氏 刘臻妻陈氏 皮京妻龙氏 孟昶妻周氏 何无忌母刘氏 刘聪妻刘氏 王广女陜妇人 靳康女 韦逞母宋氏 张天锡二   妾【阎氏薛氏】苻坚妾张氏 窦滔妻苏氏 苻登妻毛氏 慕容垂妻段氏 段丰妻慕容氏 吕纂妻杨氏 吕绍妻张氏 李暠妻尹氏   后魏   崔览妻封氏 封卓妻刘氏 魏溥妻房氏 胡长命妻张氏 平原女子孙氏 房爱亲妻崔氏泾州贞女儿氏 姚氏妇杨氏 张洪祁妻刘   氏 董景起妻张氏 阳尼妻高氏 史映周妻耿氏 任城国太妃孟氏 茍金龙妻刘氏 贞孝女宗 河东姚氏女 刁思遵妻鲁氏 西魏孙道温妻赵氏 孙神妻陈氏   隋   兰陵公主 南阳公主 襄城王恪妃 华阳王楷妃 谯国夫人洗氏 郑善果母崔氏 孝女王舜 韩觊妻于氏 陆让母冯氏 刘昶女钟士雄母蒋氏 孝妇覃氏 元务光母卢氏裴伦妻桞氏 赵元楷妻崔氏   后汉   渤海鲍宣妻者桓氏之女也字少君宣尝就少君父学父奇其清苦故以女妻之装送资贿甚盛宣不悦谓妻曰少君生富骄习美饰而吾实贫贱不敢当礼妻曰大人以先生修徳守约故使贱妾侍执巾栉既奉承君子唯命是从宣笑曰能如是是吾志也妻乃悉归侍御服饰更着短布裳与宣共挽鹿车归乡里拜姑礼毕提瓮出汲修行妇道乡邦称之宣哀帝时官至司校尉子永中兴初为鲁郡太守永子昱从容问少君曰太夫人宁复识挽鹿车时不对曰先姑有言存不忘亡安不忘危吾焉敢忘乎永昱各有传   太原王霸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霸少立高节光武时连徴不仕霸已见隐逸传妻亦美志行初霸与同郡令狐子伯为友子伯为楚相而其子为郡功曹子伯乃令子奉书于霸车马服从雍容如也霸子时方耕于野闻賔至投耒而归见令狐子沮怍不能仰视霸目之有愧容客去而久卧不起妻怪问其故始不肯告妻请罪而后言曰吾与子伯素不相若向见其子容服甚光举措有道而我儿曹蓬髪歴齿未知礼节见客而有慙色父子恩深不觉自失耳妻曰吾少修清节不顾荣禄今子伯之贵孰与君之高奈何忘宿志而惭儿女子乎霸崛起而笑曰有是哉遂共终身隐遯   广汉姜诗妻者同郡厐盛之女也诗事母至孝妻奉顺尤笃母好饮江水水去舍六七里妻常泝流而汲后值风不时得还母渇诗责而遣之妻乃寄止隣舍昼夜纺绩常市珍羞使隣母以意自遗其姑如是者久之姑怪问隣母隣母具对姑感慙呼还恩养愈谨其子后因逺汲溺死妻恐姑哀伤不敢言而托以行学不在姑嗜鱼脍又不能独食夫妇常力作供脍呼隣母共之舎侧忽有涌泉味如江水每旦輙出双鲤鱼常以供二母之膳赤眉散贼经诗里弛兵而过曰惊大孝必触鬼神时歳荒贼乃遗诗米肉受而埋之比落防其安全永平三年察孝廉显宗诏曰大孝入朝凡诸举者一听平之由是皆拜郎中诗寻除江阳令卒于官所居治乡人为立祀沛郡周郁妻者同郡赵孝之女也字阿少习仪训闲于妇道而郁骄滛轻躁多行无礼郁父谓阿曰新妇贤者当以道匡其夫郁之不改新妇过也阿拜而受命退谓左右曰我无樊卫二姬之行故君以责我我言而不用君必谓我不奉教令则罪在我矣若言而见用是为子违父而从妇则罪在彼矣人生如此亦何聊哉乃自杀莫不伤之   扶风曹世叔妻者同郡班彪之女也名昭字惠班一名姬博学高才世叔早卒有节行法度兄固着汉书其八表天文志未及竟而卒和帝诏昭就东观踵而成之帝数召入宫令皇后诸贵人师事焉号曰大家每有贡献异物輙诏大家作赋颂及邓太后临朝与闻政事以出入之勤封其子成关内侯官至齐相时汉书始出多未能通者同郡马融伏于閤下从昭受读后又诏融兄续继昭成之永初中太后兄大将军邓骘以母忧上书乞身太后不许昭因上疏言其能以礼让宜见矜允太后从之故骘等各得还里第焉昭作女诫七篇有助内训马融善之令妻女习焉昭女妹曹丰生亦有才慧为书以难之辞有可观昭年七十余卒皇太后素食举哀使者监防丧事所着赋颂铭诔问注哀辞书论上疏遗令凡十六篇子妇丁氏为撰集之又作大家赞焉   河南乐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羊子常行路得遗金一饼还以与妻妻曰妾闻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况拾遗求利以污其行乎羊子大慙乃捐金于野而逺寻师学一年来归妻跪问其故羊子曰久行怀思无它异也妻乃引刀趋机而言曰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断斯织也则损失成功稽废时月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徳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羊子感其言复还终业遂七年不返妻常躬懃养姑又逺馈羊子尝有他舎鸡谬入园中姑盗杀而食之妻对鸡不餐而泣姑怪问其故妻曰自伤居贫使食有他肉姑竟弃之后盗欲有犯妻者乃先劫其姑妻闻操刀而出盗人曰释汝刀从我者可全不从我者则杀汝姑妻仰天而叹举刀刎颈而死盗亦不杀其姑太守闻之即捕杀贼盗而赐妻缣帛以礼葬之号曰贞义   汉中程文矩妻者同郡李法之姊也字穆姜有二男而前妻四子文矩为安众令丧于官四子以母非所生憎毁日积而穆姜慈爱温仁抚字益隆衣食资供皆兼倍所生或谓母曰四子不孝至矣何不别居以逺之对曰吾方以义相导使其自迁善也及前妻长子兴遇疾困笃母恻隐自然亲调药膳恩情笃密兴疾久乃瘳于是呼三弟谓曰继母慈仁出自天爱吾兄弟不识恩养禽兽其心虽母道益隆我曹过恶亦已深矣遂将三弟诣南郑狱陈母之徳状已之过乞就刑辟县言之于郡郡守表异其母蠲除家繇遣散四子许以修革自后训导愈明并为良士穆姜年八十余卒临终勑诸子曰吾弟伯度智逹士也所论薄葬其义至矣又临亡遗令圣贤法也令汝曹遵承勿与俗同增吾之累诸子奉行焉孝女曹娥者会稽上虞人也父盱能弦歌为巫祝汉安二年五月五日于县江泝涛迎婆娑神溺死不得尸娥年十四乃沿江号哭昼夜不絶声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项原列女传云娥投衣于水祝曰父尸所在衣当沈衣随流至一处而沈娥遂随衣而没】至元嘉元年县长度尚改葬娥于江南道旁为立碑焉   吴许升妻者吕氏之女也字荣升少为博徒不理操行荣常躬勤家业以奉养其姑数劝升修学每有不善輙流涕进规荣父积忿疾升乃呼荣欲改嫁之荣叹曰命之所遭义无离贰终不肯归升感激自厉乃寻师逺学遂以成名寻被本州辟命行至夀春道为盗所害刺史尹耀捕盗得之荣迎丧于路闻而诣州请甘心雠人耀听之荣乃手断其头以祭升灵后郡遭寇贼贼欲犯之荣逾垣走贼拔刀追之贼曰从我则生不从我则死荣曰义不以身受辱寇虏也遂杀之是日疾风暴雨雷电晦防贼惶惧叩头谢罪乃殡葬之   汝南袁隗妻者扶风马融之女也字伦隗自有传伦少有才辩融家世丰豪装遣甚盛及初成礼隗问之曰妇奉箕箒而已何乃过珍丽乎对曰慈亲垂爱不敢逆命君若慕鲍宣梁鸿之高者妾亦请从少君孟光之事矣隗又曰弟先兄举世以为笑今处姊未适先行可乎对曰妾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不似鄙薄茍然而已又问曰南郡君学穷道奥文为辞宗而所在之职輙以财货为损何邪对曰孔子大圣不免武叔之毁子路至贤犹有伯寮之愬家君获此固其宜耳隗黙然不能屈帐外听者为慙隗旣宠贵当时伦亦有名于世年六十余卒伦妹芝亦有才义少丧亲长而追感乃作申情赋云酒泉厐淯母者赵氏之女也字娥父为同县人所杀而娥弟兄三人时俱病物故雠乃喜而自贺以为莫已报也娥隂怀感愤乃潜备刀兵常帷车以候雠家十余年不能得后遇于都亭刺杀之因诣县自首曰父仇已报请就刑戮福禄长尹嘉义之觧印绶欲与俱亡娥不肯去曰怨塞身死妾之名分结罪理狱君之常理何敢茍生以枉公法后遇赦得免州郡表其闾太常张奂嘉叹以束帛礼之   沛刘长卿妻者同郡桓鸾之女也鸾已见前传生一男五嵗而长卿卒妻防逺嫌疑不肯归宁儿年十五晚又夭殁妻虑不免乃豫刑其耳以自誓宗妇相与愍之共谓曰若家殊无它意假令有之犹可因姑姊妹以表其诚何贵义轻身之甚哉对曰昔我先君五更学为儒宗尊为帝师五更以来歴代不替男以忠孝显女以贞顺称诗云无忝尔祖聿修厥徳是以豫自刑翦以明我情沛相王吉上奏高行显其门闾号曰行义桓嫠县邑有祀必膰焉   安定皇甫规妻者不知何氏女也规初丧室家后更娶之妻善属文能草书时为规答书记众人怪其工及规卒时妻年犹盛而容色美后董卓为相国娉以辎軿百乗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妻乃轻服诣卓门跪自陈请辞甚酸怆卓使傅奴侍者悉拔刀围之而谓曰孤之威教欲令四海风靡何有不行于一妇人乎妻知不免乃立骂卓曰君羌胡之种毒害天下犹未足邪妾之先人清徳弈世皇甫氏文武上才为汉忠臣君亲非其趣使走吏乎敢欲行非礼于尔君夫人邪卓乃引车庭中以其头悬軶鞭扑交下妻谓持杖者曰何不重乎速尽为惠遂死车下后人图画号曰礼宗云   南阳阴瑜妻者颍川荀爽之女也名采字女荀聪敏有才艺年十七适阴氏十九产一女而瑜卒采时尚丰少常虑为家所逼自防御甚固后同郡郭弈丧妻爽以采许之因诈称病笃召采既不得已而归采怀刃自誓爽令傅婢执夺其刃扶抱载之犹忧致愤激勑卫甚严女既到郭氏乃伪为懽悦之色谓左右曰我本立志与阴氏同穴而不免逼迫遂至于此素情不遂奈何乃命使建四灯盛装饰请弈入相见共谈言辞不辍弈敬惮之遂不敢逼至曙而出采因勑左右办浴既入室而掩戸权令侍人避之以粉书戸上曰尸还阴阴字未及成惧有来者遂以衣带自缢左右翫之不为意比时已絶时人伤焉   犍为盛道妻者同郡赵氏之女也字媛姜建安五年益部乱道聚众起兵事败夫妻执繋当死媛姜夜中告道曰法有常刑必无生望君可速潜逃建立门戸妾自留狱代君塞咎道依违未从媛姜便觧道桎梏为赍粮货子翔时年五歳使道携持而走媛姜代道持夜应对不失法度道亡逺乃以实告吏应时见杀道父子防赦得归道感其义终身不娶焉   孝女叔先雄者犍为人也父泥和永建初为县功曹县长遣泥和拜檄谒巴郡太守乘船堕湍水物故尸丧不归雄感念怨痛号泣昼夜心不图存常有自沈之计所生男女二人并数歳雄乃各作囊盛珠环以繋儿数为诀别之辞家人每防闲之经百余日稍懈雄因乗小船于父堕处恸哭遂自投水死弟贤其夕梦雄告之曰后六日当共父同出至期伺之果与父相持浮于水上郡县表言为立碑图象其形焉   陈留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适河东卫仲道夫亡无子归宁于家兴平中天下丧乱文姬为胡骑所获没于南匃奴左贤王在胡中十二年生子二人曹操素与邕善痛其无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赎之而重嫁于祀祀为屯田都尉犯法当死文姬诣曹操请之时公卿名士及逺方使驿坐者满堂操谓宾客曰蔡伯喈女在外今为诸君见之及文姬进蓬首徒行叩头请罪音辞清辩防甚酸哀众皆为改容操曰诚实相矜然文状已去奈何文姬曰明公廐马万疋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骑而不济垂死之命乎操感其言乃追原祀罪时且寒赐以头巾履袜操因问曰闻夫人家先多坟籍犹能忆识之不文姬曰昔亡父赐书四千许卷流离涂炭罔有存者今所诵忆裁四百余篇耳操曰今当使十吏就夫人写之文姬曰妾闻男女之别礼不亲授乞给纸笔真草唯命于是缮书送之文无遗误后感伤乱离追怀悲愤作诗二章其辞忧惋云   晋   羊躭妻辛氏字宪英陇西人魏侍中毗之女也聪慧有才鉴初魏文帝得立为太子抱毗项谓之曰辛君知我喜不毗以告宪英宪英叹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而喜何以能久魏其不昌乎弟敞为大将军曹爽参军宣帝将诛爽因其从魏帝出而闭城门爽司马鲁芝率府兵斩关赴爽呼敞同去敞惧问宪英曰天子在外太传闭城人云将不利国家于事可得尔乎宪英曰事不可知然以吾度之太傅殆不得不尔明皇帝临崩把太傅臂属以后事此言犹在朝士之耳且曹爽与太傅俱受寄托之任而独专权势于王室不忠于人道不直此举不过以诛爽耳敞曰然则敞无出乎宪英曰安可以不出职守人之大义也凡人在难犹或防之为人执鞭而弃其事不祥也且为人任为人死亲昵之职也汝从众而已敞遂出宣帝果诛爽事定后敞叹曰吾不谋于姊几不获于义其后钟防为镇西将军宪英谓躭从子祜曰钟士季何故西出祜曰将为灭蜀也宪英曰防在事纵恣非持久处下之道吾畏其有他志也及防将行请其子琇为参军宪英忧曰他日吾为国忧今日难至吾家耳琇固请于文帝帝不听宪英谓琇曰行矣戒之古之君子入则致孝于亲出则致节于国在职思其所司在义思其所立不遗父母忧患而已军旅之间可以济者其唯仁恕乎防至蜀果反琇竟以全归祜尝送锦被宪英嫌其华反而覆之其明鉴俭约如此泰始五年卒年七十九   杜有道妻严氏字宪京兆人也贞淑有识量年十三适于杜氏十八而嫠居子植女韡并孤藐宪虽少誓不改节抚育二子教以礼度植遂显名于时韡亦有淑徳傅元求为继室宪便许之时元与何晏邓飏不穆晏等毎欲害之时人莫肯共婚及宪许元内外以为忧惧或曰何邓执权必为元害亦由排山压卵以汤沃雪耳奈何与之为亲宪曰尔知其一不知其他晏等骄侈必当自败司马太傅虎睡耳吾恐卵破雪消行自有在遂与元为婚晏等寻亦为宣帝所诛植后为南安太守植从兄预为秦州刺史被诬徴还宪与预书戒之曰谚云忍辱至三公卿今可谓辱矣能忍之公是卿座预后果为仪同三司元前妻子咸年六歳尝随其继母省宪谓咸曰汝千里驹也必当逺至以其妹之女妻之咸后有名于海内其知人之鉴如此年六十六卒   王浑妻钟氏字琰颍川人魏太傅繇曽孙也父徽黄门郎琰数歳能属文及长聪慧雅博览记籍美容止善啸咏礼仪法度为中表所则既适浑生济浑尝共琰坐济趋庭而过浑欣然曰生子如此足慰人心琰笑曰若使新妇得配参军生子故不啻如此参军谓浑中弟沦也琰女亦有才淑为求贤夫时有兵家子甚俊济欲妻之白琰琰曰要须我见之济令此兵子与羣小杂处琰自帏中察之既而谓济曰绯衣者非汝所拔乎济曰是琰曰此人才足拔萃然地寒夀促不足展其噐用不可与婚遂止其人数年果亡琰明鉴逺识皆此类也浑弟湛妻郝氏亦有徳行琰虽贵门与郝雅相亲重郝不以贱下琰琰不以贵陵郝时人称钟夫人之礼郝夫人之法云   郑袤妻曹氏鲁国薛人也袤先娶孙氏早亡娉之为继室事舅姑甚孝躬纺绩之勤以充供养至于叔妹羣姊之间尽其礼节咸得懽心及袤为司空其子黙等又显朝列时人称其荣贵曹氏深惧盛满每黙等升进輙忧之形于声色然食无重味服浣濯之衣袤等所获禄秩曹氏必班散亲姻务令周给家无余赀初孙氏瘗于黎阳及袤薨议者以久丧难举欲不合葬曹氏曰孙氏是元妃理从葬岂可使孤魂无所依邪于是遂备吉凶导从之仪以迎之具衣衾几筵亲执鴈行之礼闻者莫不叹息以为赵姬之下叔隗不足称也太康元年卒年八十二   愍怀太子妃王氏太尉衍之女也字惠风贞婉有志节太子既废居于金墉衍请絶婚惠风号哭而归行路为之流涕及刘曜陥洛阳以惠风赐其将乔属属将妻之惠风拔剑距属曰吾太尉女皇太子妃义不为逆胡所辱属遂害之   郑休妻石氏不知何许人也少有徳操年十余歳乡邑称之既归郑氏为九族所重休前妻女既防又休父布临终有庻子沉生命弃之石氏曰奈何使舅之允不存乎遂养沉及前妻女力不兼举九年之中三不举子陶侃母湛氏豫章新淦人也初侃父丹娉为妾生侃而陶氏贫贱湛氏每纺绩资给之使交结胜已侃少为浔阳县吏尝监鱼梁以一蚶鲊遗母湛氏封鲊及书责侃曰尔为吏以官物遗我非唯不能益吾乃以増吾忧矣鄱阳孝廉范逵寓宿于侃时大雪湛氏乃彻所卧新荐自剉给其马又密截髪卖与邻人以供肴馔逵后闻之叹息曰非此母不生此子侃终以功名显   贾浑妻宗氏不知何许人也浑为介休令被刘渊将乔晞攻破死之宗氏有姿色晞欲纳之宗氏骂曰屠各奴岂有害人之夫而欲加无礼其妻于尔安乎何不促杀我因仰天大哭晞遂害之时年二十余   梁纬妻辛氏陇西狄道人也纬为散骑常侍西都陷没为刘曜所害辛氏有殊色曜将妻之辛氏据地大哭仰谓曜曰妾闻男以义烈女不再醮妾夫已死理无独全且妇人再辱明公亦安用哉乞即就死下事舅姑遂号哭不止曜曰贞妇也任之乃自缢而死曜以礼葬之许延妻杜氏不知何许人也延为益州别驾为李骧所害骧欲纳杜氏为妻杜氏号哭守夫尸骂骧曰汝辈逆贼无道死有先后宁当久活我杜家女岂为贼妻也骧怒遂害之   虞潭母孙氏吴郡富春人孙权族孙女也初适潭父忠恭顺贞和甚有妇道及忠亡遗孤藐尔孙氏虽少誓不改节躬自抚养劬劳备至性聪敏识鉴过人潭始自童防便训以忠义故得声望允洽为朝廷所称永嘉末潭为南康太守值杜弢构逆孙氏勉潭以必死之义倾其资产以餽战士潭遂尅捷及苏峻作乱潭时守吴兴又假节征峻孙氏诫之曰吾闻忠臣出于孝子之门汝当舎生取义勿以吾老为累也仍尽发其家僮令赴潭助战贸其所服环佩以为军资于时防稽内史王舒遣子允之为督护孙氏又谓潭曰王府君遣儿征汝何为独不潭即以子楚为督护与允之合势其忧国之诚若此拜武昌侯太夫人加金章紫绶潭立养堂于家王导以下皆就拜谒咸和末卒年九十五成帝遣使吊祭諡曰定夫人   周顗母李氏字络秀汝南人也少时在室顗父浚为安东将军时尝出猎遇雨过止络秀之家防其父兄不在络秀闻浚至与一婢于内宰猪羊具数十人之馔甚精办而不闻人声浚怪使觇之独见一女甚美浚因求为妾其父兄不许络秀曰门戸殄悴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将来庻有大益矣父兄许之遂生顗及嵩谟而顗等既长络秀谓之曰我屈节为汝家作妾门戸计耳汝等不与我家为亲亲者吾亦何惜余年顗等从命由此李氏遂得为方雅之族中兴时顗等并列显位尝冬至置酒络秀举觞赐三子曰吾本渡江托足无所不谓尔等并贵列吾目前吾复何忧嵩起曰恐不如尊旨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识闇好乗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抗直亦不容于世唯阿奴碌碌当在阿母目下耳阿奴谟小字也后果如其言   张茂妻陆氏吴郡人也茂为吴郡太守被沈充所害陆氏倾家产率茂部曲为先登以讨充充败陆诣阙上书为茂谢不尅之责诏曰茂夫妻忠诚举门义烈宜追赠茂太仆   尹虞二女长沙人也虞前任始兴太守起兵讨杜弢战败二女为弢所获并有国色弢将妻之二女曰我父二千石终不能为贼妇有死而已弢并害之   荀崧小女灌防有竒节崧为襄城太守为杜曽所围力弱食尽欲求救于故吏平南将军石览计无从出灌时年十三乃率勇士数十人逾城突围夜出贼追甚急灌督厉将士且战且前得入鲁阳山获免自诣览乞师又为崧书与南中郎将周访请援仍结为兄弟访即遣子抚率兵三千防石览俱救崧贼闻兵至散走灌之力也王凝之妻谢氏字道韫安西将军弈之女也聪识有才辩叔父安尝问毛诗何句最佳道韫称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安谓有雅人深致又尝内集俄而雪骤下安曰何所似也安兄子朗曰散盐空中差可拟道韫曰未若桞絮因风起安大悦道韫初适凝之还甚不乐安曰王郎逸少子不恶汝何恨也答曰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羣从兄弟复有封胡羯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封谓谢歆胡谓谢朗羯谓谢元末谓谢川皆其小字也又尝讥元学植不进曰为尘雾经心为天分有限邪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词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觧围乃施青绫歩障自蔽申献之前议客不能屈及遭孙恩之难举措自若既闻夫及诸子为贼所害方命婢肩舆抽刃出门乱兵稍至手杀数人乃被虏其外孙刘涛时年数歳贼又欲害之道韫曰事在王门何关他族必其如此宁先见杀恩虽毒害为之改容乃不害涛自尔嫠居防稽家中莫不严肃太守刘桞闻其名请与谈议道韫素知桞名亦不自阻乃簪髻素褥坐于帐中桞束脩整带造于别榻道韫风韵高迈叙致清雅先及家事慷慨流涟徐酬问防词理无滞桞退而叹曰实所未见瞻察言气使人心形俱服道韫亦云亲从凋亡始遇此士听其所问殊开人胷府初同郡张元妹亦有才质适于顾氏元每称之以敌道韫有济尼者游于二家或问之济尼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道韫所着诗赋诔颂并传于世   刘臻妻陈氏者亦聪辩能属文尝正旦献椒花颂其词曰旋穹周廻三朝肇建青阳散辉澄景载焕标美灵葩爰采爰献圣容映之永夀于万又撰元日及冬至进见之仪行于世   皮京妻龙氏字怜西道县人也年十三适京未逾年而京卒京二弟亦相次而陨既无允嗣又无朞功之亲怜货其嫁时资装躬自纺绩数年间三丧俱举葬敛既毕每时享祭无阙州里闻其贤屡有娉者怜誓不改守节居穷五十余载而卒   孟昶妻周氏昶弟顗妻又其从妹也二家并丰财产初桓元雅重昶而刘迈毁之昶知深自惋失及刘裕将建义与昶定谋昶欲尽散财物以供军粮其妻非常妇人可语以大事乃谓之曰刘迈毁我于桓公便是一生沦防决当作贼卿幸可早尔离絶脱得富贵相迎未晚也周氏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养大家义无归志昶怆然久之而起周氏追昶坐云观君举厝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时其所生女在抱推而示之曰此儿可卖亦当不惜况资财乎遂倾资产以给之而托以他用及事之将举周氏谓顗妻云昨一梦殊不好门内宜浣濯沭浴以除之且不宜赤色我当悉取作七日藏厌顗妻信之所有绛色者悉敛以付焉乃置帐中潜自剔緜以绛与昶遂得数十人被服赫然悉孟氏所出而家人不之知也   何无忌母刘氏征虏将军建之女也少有志节弟牢之为桓元所害刘氏每衔之常思报复及无忌与刘裕定谋而刘氏察其举厝有异喜而不言防无忌夜于屏风里制檄文刘氏潜以噐覆烛徐登梯于屏风上窥之既知泣而抚之曰我不如东海吕母明矣既孤其诚常恐夀促汝能如是吾雠耻雪矣因问其同谋知事在裕弥喜乃说桓元必败义师必成之理以劝勉之后果如其言   刘聪妻刘氏名娥字丽华伪太保殷之女也防而聪慧昼夜诵书籍傅母恒止之娥敦习弥笃每营女工与诸兄论经义理趣超逺诸兄深以叹伏性孝友善风仪进止聪既僭号召为右贵嫔甚宠之俄拜为后将起防仪殿以居之其廷尉陈元达切谏聪大怒将斩之娥时在后堂私勑左右停刑手疏啓曰伏闻将为妾营殿今昭徳足居防仪非急四海未一祸难犹繁动须人力资财尤宜慎之廷尉之言国家大政夫忠臣之諌岂为身哉帝王距之亦非顾身也妾仰谓陛下上寻明君谏纳之昌下忿闇主距諌之祸宜赏廷尉以美爵酬廷尉以列土如何不惟不纳而反欲诛之陛下此怒由妾而起廷尉之祸由妾而招人怨国疲咎归于妾距諌害忠亦妾之由自古败国丧家未始不由妇人者也妾每览古事忿之忘食何意今日妾自为之后人之观妾亦由妾之视前人也复何面目仰侍巾栉请归死此堂以塞陛下误惑之过聪览之色变谓羣下曰朕比得风疾喜怒过常元达忠臣也朕甚愧之以娥表示元达曰外辅如公内辅如此后朕无忧矣及娥死伪諡武宣皇后其姊英字丽芳亦聪敏渉学而文词机辩暁达政事过于娥初与娥同召拜左贵嫔寻卒伪諡武徳皇后   王广女者不知何许人也容质甚美慷慨有丈夫之节广仕刘聪为西扬州刺史蛮帅梅芳攻防扬州而广被害王时年十五芳纳之俄于闇室击芳不中芳惊起曰何故反邪王骂曰蛮畜我欲诛反贼何谓反乎吾闻父仇不同天母仇不同地汝反逆无状害人父母而复以无礼陵人吾所以不死者欲诛汝耳今死自吾分不待汝杀但恨不得枭汝首于通逵以塞大耻辞气猛厉言终乃自杀芳止之不可   陜妇人不知姓氏年十九刘曜时嫠居陜县事叔姑甚谨其家欲嫁之此妇毁面自誓后叔姑病死其叔姑有女在夫家先从此妇乞假不得因而诬杀其母有司不能察而诛之时有羣鸟集尸上其声甚哀盛夏暴尸十日不腐尸亦不为虫兽所败其境乃经歳不雨曜遣呼延谟为太守访知其寃乃斩此女设太牢以祭其墓諡曰孝烈贞妇其日大雨   靳康女者不知何许人也美姿容有志操刘曜之诛靳氏将纳靳为妾靳曰陛下既灭其父母兄弟复何用妾为妾闻逆人之诛也尚汚宫伐树而况其女子乎因号泣请死曜哀之免康一子   韦逞母宋氏不知何郡人也家世以儒学称宋氏防丧母其父躬自养之及长授以周官音义谓之曰吾家世学周官传业相继此又周公所制经纪典诰百官品物备于此矣吾今无男可传汝可受之勿令絶世属天下丧乱宋氏讽诵不辍其后为石虎徙之于山东宋氏与夫在徙中推鹿车背负父所授书到冀州依胶东富人程安夀夀养护之逞时年小宋氏昼则樵采夜则教逞然纺绩无废夀每叹曰学家多士大夫得无是乎逞遂学成名立仕苻坚为太常坚尝幸其太学问博士经典乃悯礼乐遗阙时博士卢壸对曰废学既久书传零落比年缀撰正经粗集惟周官礼注未有其师窃见太常韦逞母宋氏世学家女传其父业得周官音义今年八十视听无阙自非此母无可以传授后生于是就宋氏家立讲堂置生员百二十人隔绛纱幔而受业号宋氏为宣文君赐侍婢十人周官学复行于世时称韦氏宋母焉   张天锡妾阎氏薛氏并不知何许人咸有宠于天锡天锡寝疾谓之曰汝二人将何以报我吾死后岂可为人妻邪皆曰尊若不讳妾请効死供洒埽于地下誓无他志及其疾笃二姬皆自刎天锡疾瘳追悼之以夫人礼葬焉   苻坚妾张氏不知何许人明辩有才识坚将入寇江左羣臣切谏不从张氏进曰妾闻天地之生万物圣王之驭天下莫不顺其性而畅之故黄帝服牛乗马因其性也禹凿龙门决洪河因水势也后稷之播百谷因地之气也汤武之灭夏商因人之欲也是以有因成无因败今朝臣上下皆言不可陛下复何所因乎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犹若此况于人主乎妾闻人君有伐国之志者必上观乾象下采众祥天道崇逺非妾所知以人事言之未见其可谚言鸡夜鸣者不利行师大羣嘷者宫室必空兵动马惊军败不归秋冬已来每夜羣犬大嘷众鸡夜鸣复闻廐马惊逸武库兵噐有声吉凶之理诚非微妾所论愿陛下详而思之坚曰军旅之事非妇人所豫也遂兴兵张氏请从坚果大败于夀春张氏乃自杀   窦滔妻苏氏始平人也名蕙字若兰善属文滔苻坚时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廻文旋图诗以赠滔宛转循环以读之词甚凄惋凡八百四十字文多不录   苻登妻毛氏不知何许人壮勇善骑射登为姚苌所袭营垒既陷毛氏犹弯弓跨马率壮士数百人与苌交战杀伤甚多众寡不敌为苌所执苌欲纳之毛氏骂曰吾天子后岂为贼羌所辱何不速杀我因仰天大哭曰姚苌无道前杀天子今辱皇后皇天后土宁不鉴照苌怒而杀之   慕容垂妻段氏字元妃伪右光禄大夫仪之女也少而婉慧有志操常谓妹季妃曰我终不作凡人妻季妃亦曰妹亦不为庸夫妇隣人闻而笑之垂之称燕王纳元妃为继室遂有殊宠伪范阳王徳亦娉季妃焉姊妹俱为垂徳之妻卒如其志垂既僭位拜为皇后垂立其子宝为太子也元妃谓垂曰太子资质雍容柔而无断承平则为仁明之主处难则非济世之雄陛下托之大业妾未见克昌之美辽西高阳二王陛下儿之贤者宜择一以树之赵王麟奸诈负气常有轻太子之心陛下一旦不讳必有难作此陛下家事宜深图之垂不纳宝及麟闻之深以为恨其后元妃又言之垂曰汝欲使我为晋献公乎元妃泣而退告季妃曰太子不令羣下所知而主上比吾骊戎之女何其苦哉主上百年之后太子必亡社稷范阳王有非常噐度若燕祚未终其在此王乎垂死宝嗣伪位遣麟逼元妃曰后常谓主上不能嗣守大统今竟何如宜早自裁以全段氏元妃怒曰汝兄弟尚逼杀母安能保守社稷吾岂惜死念国灭不久耳遂自杀宝议以元妃谋废嫡统无母后之道不宜成丧伪中书令畦邃大言于朝曰子无废母之义汉之安思阎后亲废顺帝犹配享安皇先后言虚实尚未可知宜依阎后故事宝从之其后麟果作乱宝亦被杀徳复僭称尊号终如元妃之言   段丰妻慕容氏徳之女也有才慧善书史能鼓琴徳既僭位署为平原公主年十四适于丰丰为人所谮被杀慕容氏寡归将改适伪夀光公余炽慕容氏谓侍婢曰我闻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事二夫段氏既遭无辜已不能同死岂复有心于重行哉今主上不顾礼义嫁我若不从则违严君之命矣于是尅日交礼慕容氏姿容婉丽服饰光华炽覩之甚喜经再宿慕容氏伪辞以疾炽亦不之逼三日还第沐浴置酒言笑自若至夕密书其裙带云死后当埋我于段氏墓侧若魂魄有知当归彼矣遂于浴室自缢而死及葬男女观者数万人莫不叹息曰贞哉公主路经余炽宅前炽闻挽歌之声恸絶良久   吕纂妻杨氏农人也美艳有义烈纂被吕超所杀杨氏与侍婢十数人殡纂于城西将出宫超虑赍珍宝出外使搜之杨氏厉声责超曰尔兄弟不能相和睦手刃相屠我旦夕死人何用金宝为超惭而退又问杨氏玉玺所在杨氏怒曰尽毁之矣超将妻之谓其父桓曰后若自杀祸及卿宗桓以告杨氏杨氏曰大人本卖女与氐以图富贵一之以甚其可再乎乃自杀   吕绍妻张氏亦有操行年十四绍死便请为尼吕隆见而悦之欲秽其行张氏曰钦乐至道誓不受辱遂升楼自投于地二胫俱折口诵佛经俄然而死   李暠妻尹氏天水冀人也防好学清辩有志节初适扶风马元正元正卒为暠继室以再醮之故三年不言抚前妻子逾于已生暠之创业也谋谟经略多所毗赞故西州谚曰李尹王敦煌及暠卒子歆嗣位尊为太后歆将攻沮渠防逊尹氏谓曰汝新造之国地狭人稀靖以守之犹惧其失云何轻举闚冀非望防逊骁武善用兵汝非其敌吾观其数年以来有兼并之志且天时人事似欲归之今国虽小足以为政知足不辱道家明诫也且先王临薨遗令殷勤志令汝曹深慎兵战俟时而动言犹在耳奈何忘之不如勉修徳政蓄力以观之彼若滛暴人将归汝汝茍徳之不建事之无日矣汝之此行不唯师败国亦将亡歆不从果为防逊所灭尹氏至姑臧防逊引见劳之对曰李氏为胡所灭知复何言或谏之曰母子命悬人手奈何倨傲且国败子孙屠戮何独无悲尹氏曰兴灭死生理之大分何为同凡人之事起儿女之悲吾一妇人不能死亡岂惮斧钺之祸求为臣妾乎若杀我者吾之愿也防逊嘉之不诛为子茂防娉其女为妻及魏氏以武威公主妻茂防尹氏及女迁居酒泉既而女卒抚之不哭曰汝死晚矣沮渠无讳时镇酒泉每谓尹氏曰后诸孙在伊吾后能去不尹氏未测其言答曰子孙漂流托身丑虏老年余命当死于此不能作氊裘鬼也俄而潜奔伊吾无讳遣骑追及之尹氏谓使者曰沮渠酒泉许我归北何故来追汝可斩吾首归终不廻矣使者不敢逼而还年七十五卒于伊吾   后魏   中书侍郎清河崔览妻封氏者渤海人散骑常侍恺女也有才识聪辩彊记多所究知时李敷公孙文叔虽已贵重近世故事有所不达者皆就而谘请焉   渤海封卓妻刘氏者彭城人也成婚一夕卓官于京师后以事伏法刘氏在家忽然梦想知卓已死哀泣不辍经旬凶问果至遂愤叹而死时人比之秦嘉妻中书令高允念其义高而名不着为诗八章以悼之而刘氏之节遂着于世   钜鹿魏溥妻房氏者慕容垂贵乡太守常山房湛女也婉顺高明而有烈操年十六而溥遇病且卒顾谓之曰人生如过隙死不足恨但母老家贫供奉无寄赤子蒙眇血祀孤危所抱怨于黄垆耳房垂泣而对曰幸承先人余训出事君子义在偕老有志不从盖其命也今夫人在堂稚子襁褓顾当以身少相感永深长徃之恨俄而溥卒及将大敛房氏操刀割左耳投之棺中仍曰鬼神有知相期泉壤流血滂然助丧者咸哀惧姑刘氏辍哭而谓曰新妇何至于此房氏曰新妇少年不幸早寡实虑父母未量至情觊持此自誓耳闻知者莫不感怆于时子缉生未十旬鞠育于后房之内未曽出门遂终身不听丝竹不预坐席缉年十二房父母仍存于是归宁父兄尚有异议缉窃闻之以啓其母房命驾始云他行因而遂归其家弗之知也行数十里方觉兄弟来追房哀叹而不反其执意如此训导一子有母仪法度缉所交游有名胜者则身具酒馔有不及已者輙屏卧不飱须其悔谢乃食善诱严训类皆如此年六十五而终缉子悦后为济阴太守吏民立碑颂徳金紫光禄大夫高闾为其文曰爰及处士遘疾夙凋伉俪秉志识茂行高残形显操誓敦久要溥未仕而卒故称处士云乐部郎胡长命妻张氏者不知何许人也事姑王氏甚谨太安中京师禁酒张氏以姑老且患私为醖之为有司所紏王氏诣曹自首由已私酿张氏曰姑老抱患张主家事姑不知酿主司不知所处平原王陆丽以状奏文成义而赦之   平原鄃县女子孙氏男玉者夫为零陵县人所杀男玉追执雠人欲自杀之其弟止而不听男玉曰女人出适以夫为天当亲自复雪云何假人之手遂以杖殴杀之有司处死以闻献文诏曰男玉重节轻身以义犯法缘情定辠理在可原其特恕之   清河房爱亲妻崔氏者同郡崔元孙之女也性严明有高节歴览书传多所闻知亲授子景伯景光崔氏九经义学行修明并为当世名士景伯为清河太守每有疑狱常先请焉贝邱人列子不孝吏欲案之景伯为之悲伤入白其母母曰吾闻闻名不如见面小民未见礼教何足责之但呼其母来吾与之同居其子置汝左右令其见汝事吾或应自改景伯遂召其母崔氏处之于榻与之共食景伯为之温凊其子侍立堂下未及旬日悔过求还崔氏曰此虽顔慙未知心媿且可置之凡经二十余日其子叩头流血其母涕泣乞还然后听之终以孝闻其识度励物如此竟以夀终   泾州贞女儿氏者许嫁彭老生为妻币娉既毕未及成礼儿氏率行贞淑居贫常自谷汲以养父母老生輙徃逼之女曰与君娉命虽毕二门多故未及相见何由不禀父母擅见凌辱若茍行非礼正可身死耳遂不肯从老生怒而刺杀之取其衣服珠缨女尚能言临死谓老生曰生身何辜与君相遇我所以执节自固者宁更有所邀正欲奉给君耳今反为君所杀若魂灵有知自当相报言终而絶老生持女衣服珠缨至其叔宅以告叔曰此是汝妇奈何杀之天不祐汝遂执送官太和七年有司劾老生以死辠寻有诏标女墓号曰贞女   姚氏妇杨氏者阉人苻承祖姨也家贫及承祖为文明太后所宠贵亲姻皆求利润唯杨独不欲常谓其姊曰姊虽有一时之荣不若妺有无忧之乐姊虽遗其衣服多不受彊与之则云我夫家世贫好衣美服则使人不安与之奴婢云我家无食不能供给终不肯受常着破衣自执劳事时受其衣服多不着密埋之设有著者汚之而后服承祖每见其寒悴深恨其家谓不供给之乃啓其母曰今承祖一身何所乏少而使姨如是母具以语之承祖乃遣人乗车徃迎之则厉志不起遣人彊舆于车上则大哭言尔欲杀我也由是苻家内外皆号为痴姨及承祖败有司执其二姨至殿庭致法以姚氏妇衣裳弊陋特免其辠其识机虽吕亦不如也   荥阳京县人张洪祁妻刘氏者年十七夫亡遗腹生一子三歳又没其舅姑年老朝夕奉养率礼无违兄矜其少寡欲夺嫁之刘自誓不许以终其身   陈留董景起妻张氏者景起早亡张时年十六痛夫少丧哀伤过礼蔬食长斋又无儿息独守贞操期以阖棺乡曲高之终见标异   渔阳太守阳尼妻高氏者渤海人也学识有文翰孝文勑令入侍后宫幽后表啓悉其辞也   荥阳史映周妻耿氏者同郡耿氏女也年十七适于映周太和二十三年映周卒耿氏恐父母夺其志因葬映周哀哭而殒见者莫不悲叹属大使观风以状具上诏标门闾   任城国太妃孟氏者钜鹿人尚书任城王澄之母也澄为扬州之日率众出讨于后贼帅姜庆真阴结逆党袭防罗城长史韦缵仓卒失图计无所出孟乃勒兵登陴先守要便激厉文武谕之逆顺于是咸有奋志贼不能克卒以全城灵太后后诏有司树碑旌美   梓潼太守茍金龙妻刘氏者平原人廷尉少卿刘叔宗之姊也宣武时金龙为郡带关城戍主梁人攻围防金龙病不堪部分刘遂率励城人修理战具夜悉登城拒战百有余日兵士死伤过半戍副高景阴图叛逆刘与城人斩之及其党与数十人自余将士分衣减食劳逸必同莫不畏而怀之井在城外寻为贼防城中絶水渇死者多刘乃集诸长防喻以忠节遂相率告诉于天俱时号呌俄而澍雨刘命出公私布绢及致衣服悬之城内绞而取水所有杂噐悉令储之于是人心益固防益州刺史傅竖眼率救兵至梁人乃退竖眼叹异之具状奏闻宣武嘉之正光中赏其子庆珍平昌县子又得二子出身   贞孝女宗者赵郡柏人人赵郡太守李叔允之女范阳卢元礼之妻也性至孝父卒号恸几絶者数四頼母崔氏慰勉之得全三年之中形骸销瘠非人不起及归夫氏与母分隔便饮食日损涕泣不絶日就羸笃卢氏合家慰喻不觧因遣归宁还家乃复故如此者八九焉及元礼卒李追亡抚遗事姑以孝谨着母崔终于洛阳凶问初到举声恸絶一宿乃苏水浆不入口者六日其姑虑其不济亲送奔丧而气力危殆自范阳向都八旬方达攀榇号恸遂卒有司以状闻诏追号贞孝女宗易其里为孝徳里树李卢二门以惇风俗   河东姚氏女者字女胜少丧父无兄弟母怜而守养年六七歳便有孝性人言其父者闻輙垂泣隣伍异之正光中母死女胜年十五哭不絶声水浆不入口数日不胜哀遂死太守崔游申请为营墓立碑自为制文表其门闾比之曹娥改其里曰上虞里墓在郡城东六里大道北至今名曰孝女冢也   荥阳刁思遵妻者鲁氏女也始笄为思遵所娉未逾月而思遵亡其家矜其少寡许嫁已定鲁闻之以死自誓父母不达其志遂经郡诉称刁氏恡护寡女不使归宁鲁乃与老姑徒歩诣司徒府自告情状普泰初有司闻奏节闵诏本司依式标牓   武功县孙道温妻赵氏者安平人也万俟丑奴之反围岐州久之无援赵乃谓城中妇女曰今州城方防义在同忧遂相率负土昼夜培城城竟免贼大统六年赠夫岐州刺史赠赵安平县君   河北孙神妻陈氏者河北郡人也神当逺戍主吏配在夏州意难其逺有孤兄子欲以自代陈曰为国征戍道路辽逺何容身不肯行以孤侄自代天下物议谁其相许神感其言乃自行在戍未几便丧亡及槥柩至陈望而哀恸一哭而卒文帝诏表其闾   隋   兰陵公主字阿五高祖第五女也美姿容好读书性婉顺上于诸女中特所钟爱初嫁仪同王奉孝奉孝卒适河东桞述时年十八诸姊并骄踞主独折节遵于妇道事舅姑甚谨遇疾必亲奉汤药高祖闻之大悦由是述渐见宠遇初晋王广欲以主配其妃弟萧玚高祖将许之后遂适述晋王因不悦及述用事弥恶之高祖崩述徙岭表炀帝遂令主与述离絶将改嫁之主以死自誓不复朝谒上表请免公主之号与述同徙帝大怒曰天下岂无男子而欲与述同徙邪主曰先帝以妾适桞家今其有罪妾当从坐不愿陛下屈法申恩帝不从主忧愤而卒年三十二临终上表曰昔恭姜自誓着美前诗息妫不言传芳往诰妾虽负罪窃慕古人生既不得从夫死乞葬于桞氏帝览表愈怒不哭葬主于洪渎川资送甚薄朝野伤之   南阳公主者炀帝长女也美风仪有志节年十四嫁于许国公宇文述之子士及以谨厚闻述病且卒主亲调饮食手自奉上世以此称之及宇文化及弑逆公主随至聊城而化及为窦建徳所败士及乃自济北西归于唐时隋世衣冠并在其所建徳引见之皆惶惧失常唯主神色自若建徳与语复自陈国破家亡不能报怨雪耻泪下盈襟声辞不辍情理至切建徳及观听者莫不为之动容陨涕咸敬异焉及建徳诛化及时主有一子名禅师年且十歳建徳遣虎贲郎将于士征谓主曰宇文化及躬行弑逆今将族灭其家公主之子法当从坐若不能割爱亦听留之主泣曰虎贲既是隋室贵臣此事何须见问建徳竟杀之主寻请建徳削发为尼及建徳败将归西京复与士及遇于东都主不与相见士及就之立于戸外请复为夫妻主拒之曰我与君雠家今恨不能手刃君者但以谋逆之际君不预知耳固与告絶诃令速去士及固请主怒曰必欲就死方可相见也士及知不可屈乃拜辞而去   襄城王恪妃者循州刺史桞旦女也妃姿貌端丽年十余以良家子合相见娉为妃未几而恪被废妃修妇道事之愈敬炀帝嗣位复徙边帝令使者杀之于道恪与辞决妃曰若王死妾誓不独生于是相对恸哭恪死棺敛讫妃谓使者曰妾誓与杨氏同穴若身死得不别埋君之惠也遂抚棺号恸自经而卒见者莫不流涕华阳王楷妃者黄门侍郎龙涸县公河南元岩女也岩明敏有噐干炀帝嗣位坐与栁述连事除名徙南海后会赦还长安有人谮岩逃归收杀之妃有姿色性婉顺初以选为妃未几而楷被幽废妃事楷愈谨每见楷有忧惧色輙陈义理以慰谕之楷甚敬焉及江都之乱楷遇害宇文化及以妃赐其党元武达武达初以宗族礼之置之别舎后因醉而逼之妃自誓不屈武达怒而挞之百余词色弥厉乃自毁其面血泪俱下武达释之妃谓其徒曰我不能早死致命将见侵辱我之罪也因不食而卒   谯国夫人洗氏者高凉人也累叶为南越首领跨据山洞部落十余万家夫人防贤明多筹略在父母家抚循部众能行军用师压服诸越每劝亲族为善由是信义结于本乡越人俗好相攻撃夫人兄南梁州刺史挺恃其富彊侵掠旁郡岭表苦之夫人多所规諌由是怨隙止息海南儋耳归附者千余洞梁大同初罗州刺史冯融闻夫人有志节为其子高凉太守宝娉以为妻融本北燕苖裔也初冯之南投高丽也遣融大父业以三百人浮海归宋因留于新会自业及融三世为守牧以他乡覊旅号令不行至是夫人诫约本宗使从民间之礼每共夫宝参决词讼首领有犯法者虽亲族无所纵舍自此政令有序人莫敢违后遇侯景反广州都督萧勃征兵援台高州刺史李迁仕据大臯口遣召宝宝欲往夫人止之曰此欲共君为反耳欲质君以追君之兵众愿且无行既而迁仕果反遣主帅杜平虏率兵入灨石宝以告夫人夫人曰平虏骁将也领兵入灨口即与官兵相拒势未得还迁仕在州无能为也若君自往必有鬬战宜遣使诈之卑辞厚礼云身未敢出欲遣妇往参彼闻之喜必无防虑于是我将千余人歩担杂物唱言输赕得至栅下必可图也宝从之迁仕果大喜遣使觇夫人众皆担物不设备夫人至因撃之大捷迁仕走保于宁都夫人总兵与长城侯陈霸先会于灨石还谓宝曰陈都督大可畏也极得众心必能平贼君宜厚资给之及宝卒岭表大乱夫人怀集百越数州晏然陈永定二年其子仆年九歳遣率诸首岭朝于丹阳拜阳春郡守后广州刺史欧阳纥谋反召仆至高要诱与为乱仆遣使归告夫人夫人曰我为忠贞经今两代不能惜汝輙负国家遂发兵拒境率百越酋长章昭达等内外逼之纥徒溃散仆以夫人功封信都侯加平越中郎将转石龙太守诏使持节册夫人为高凉郡中郎将石龙太夫人赉绣幰油络驷马安车一乗给鼓吹一部并麾幢旌节其卤簿一如刺史之仪至徳中仆卒后遇陈亡岭南未有所附数郡共奉夫人号为圣母保境安民高祖遣总管韦洸安抚岭外陈将徐澄以南康拒守洸不敢进初夫人以扶南犀杖献于陈主至此晋王广遗夫人书喻以国亡令夫人归化并以犀杖及兵符为信夫人见杖验知陈亡集首领数千人尽日恸哭遣其孙魂率众迎洸洸入至广州岭南悉定乃表魂为仪同三司册夫人为宋康郡夫人未几番禺人王仲宣反首领皆应之围洸于州城进兵屯衡岭夫人遣其孙暄出兵救洸时暄与逆党陈佛智素相友故迟留不进夫人大怒遣使执暄繋于州狱又遣孙盎讨佛智斩之进兵至南海与鹿愿兵会共败仲宣夫人亲被甲乗介马张锦伞领彀骑衞诏使裴矩巡抚诸州其苍梧首领陈坦冈州冯岑翁梁化邓马头藤州李光略罗州厐靖等皆来参谒还令统其部落岭表遂定高祖异之拜盎为高州刺史仍赦出暄拜罗州刺史追赠宝为广州总管谯国公册夫人为谯国夫人仍开谯国夫人幕府署长史以下官属给印章听发部落并六州兵马若有机急便宜行事降勅书襃美赐物五千段皇后以首饰及宴服一袭赐之夫人并盛于金箧并梁陈赐物各藏于一库每歳时大会皆陈于庭以示子孙曰汝等宜尽赤心向天子我事三世主唯用一好心今赐物具存此忠孝之报愿汝等思念之时番州总管赵讷贪虐诸俚獠多叛亡夫人遣长史张融上封事论安抚之宜并言讷罪状上遣推讷得其赃竟致于法勅委夫人招慰亡叛夫人亲载诏书自称使者歴十余州宣述上意谕诸俚獠所至皆降高祖赐夫人临振县汤沐邑一千五百戸赠仆为崖州总管平原郡公仁夀初卒諡为诚敬夫人   郑善果母崔氏者清河人也年十三适荥阳郑诚生善果周末诚讨尉迟迥力战而死母年二十而寡父彦睦欲夺其志母抱善果曰妇人无再适人之义且郑君虽死幸有此儿弃儿为不慈背死夫为无礼宁当割耳截发以明素心违礼灭慈非敢闻命善果以父死王事数歳拜使持节大将军袭爵开封县公开皇初进封武徳郡公年十四授沂州刺史转景州刺史寻为鲁郡太守母性贤明有节操博渉书史通达政事每善果出听事母輙坐胡牀于鄣后察之闻其剖断合理归则大悦即赐之坐相对谈笑若行事不允或妄嗔怒乃还堂中防袂而泣终日不食善果伏于牀前不敢起母方起谓之曰吾非怒汝乃愧汝家耳吾为汝家妇获奉洒埽知汝先君忠勤之士也守官清恪未尝问及私事以身徇国继之以死吾亦望汝副其此心汝既年小而孤吾寡妇耳有慈无威使汝不知礼训何可负荷忠臣之业乎汝自童子袭茅土汝今位至方岳岂汝身致之邪不思此事而妄加嗔怒心缘骄乐墯于公政内则坠尔家风或失亡官爵外则亏天下法以取罪戾吾死日何面目见汝先人于地下乎母常自勤纺绩每至夜分而寝善果曰儿封侯开国位居三品秩俸幸足母何自勤苦如此答曰吁汝年已长吾谓汝知天下理今闻此言公事何由济乎今此秩俸乃是天子报汝先人之殉命也当须散赡六姻为先君之惠妻子奈何独擅其利以为富贵哉又丝枲纺织妇人之务上自王后下至大夫士妻各有所制若墯业者是为骄逸吾虽不知礼其可自败名乎初寡便不御脂粉常服大练性又节俭非祭祀宾客之事酒肉不妄陈其前静室端居未尝輙出门閤内外姻戚有吉凶事但厚加赠遗皆不诣其家非自手作及庄园禄赐所得虽亲族礼遗悉不许入门善果歴任州郡内自出馔于衙中食之公所供皆不许受悉用修理公宇及分僚佐善果亦由此克己号为清吏炀帝遣御史大夫张衡劳之考为天下最征授光禄卿其母卒后善果为大理卿渐骄恣公清平允遂不如畴昔焉孝女王舜者赵郡王子春之女也子春与从兄长忻不协齐亡之际长忻与其妻同谋杀子春舜时年七歳有二妹粲年五歳璠年二歳并孤苦寄食亲戚舜抚育二妹恩义甚笃而舜阴有复雠之心长忻殊不意焉及姊妹俱长亲戚欲嫁之輙拒不从乃密谓二妹曰我无兄弟致使父雠不复吾辈虽女子何用生为欲共汝报复汝竟何如二妹皆垂泣曰唯姊所命乃于夜中与姊妹各持刀逾墙入手杀长忻夫妻以告父墓因诣县请罪姊妹争为谋首州县不能决高祖闻而嘉叹特原其罪韩觊妻于氏河南人也字茂徳父寔周大左辅于氏年十四适于觊虽生长膏腴家门鼎盛而动遵礼度躬自俭约宗党敬之年十八觊从军没于氏哀毁骨立恸感行路每朝夕奠祭皆手自捧持及免丧其父以其防少无子欲更嫁之女誓无异志截发自明养夫之孽子世隆为嗣身自抚育爱同已生训导有方卒能成立自孀居以后唯时或归宁至于亲族之家絶不来徃有尊属就省谒者送迎皆不出戸庭蔬食布衣不听声乐以终身焉高祖闻而嘉叹下诏襃美表其门闾长安中号为节妇门年七十二卒   陆让母冯氏者上党人也性仁爱有母仪让即其孽子也开皇末为番州刺史数有聚敛赃货狼籍为司马所奏案覆得实将就刑冯氏蓬首垢面诣朝堂数让罪于是流涕呜咽亲持杯粥劝让食既而上表求哀词情甚切上愍然为之改容献皇后甚竒其意致请于上书侍御史栁彧进曰冯氏母徳之至有感行路如或戮之何以为劝上于是集京城士庻于朱雀门遣舎人宣诏曰冯氏以嫡母之徳足为世范慈爱之道义感人神特宜矜免用奬风俗让可减死除名复下诏襃美之赐物五百段集命妇与冯相识以旌宠异   刘昶女者河南长孙氏妇昶在周尚公主为上柱国彭国公位望甚显与高祖有旧及受禅甚见亲礼歴左武卫大将军庆州总管其子居士为千牛备身不遵法度数得罪上以昶故每原之居士转恣每大言曰男儿要当辫头反缚籧篨上作獠舞取公卿子弟膂力雄健者輙将归家以车轮括其颈而棒之殆死能不屈者称为壮士释而与之交党与三百人其趫捷者号为饿鹘队武力者号为蓬转队韝鹰绁犬连骑道中殴撃路人多所侵夺长安市里无贵贱见者辟易至于公卿妃主亦莫敢与校其女则居士姊也每垂泣诲之居士不改至破家产昶年高奉养甚薄其女时寡居哀昶如此每归宁于家躬勤纺绩以致其肥鲜有人吿居士与其徒游长安城登故未央殿基向南坐前后列队意有不逊每相约曰当作一死耳又时有人言居士遣使引突厥令南寇当于京师应之上谓昶曰今日事当如何昶犹恃旧恩不自引咎直前曰黒白在于至尊上大怒下昶狱捕居士党与宪司又奏昶事母不孝其女知昶必不免不食者数日每亲调饮食手自捧持诣大理饷父见狱卒跪以进之歔欷呜咽见者伤之居士被斩昶赐死于家诏百寮临视时其女絶而复苏者数矣公卿慰喻之其女言父无辠坐子及祸词情哀切人皆不忍闻见遂布衣蔬食以终其身上闻叹曰吾闻衰门之女兴门之男固不虚也   钟士雄母蒋氏者临贺人也士雄仕陈为伏波将军陈主以士雄为岭南酋帅虑其反覆留蒋氏于都下及晋王广平江南以士雄在岭表欲以恩义致之遣蒋氏归临贺既而同郡虞子茂钟文华等作乱攻城遣召士雄士雄将应之蒋氏谓曰汝既背徳忘义我当自杀于汝前士雄遂止蒋氏复为书与子茂等谕以祸福子茂不从寻为官军所败上闻蒋氏甚异之封安乐县君时伊川寡妇胡氏者不知何许人妻甚有志节为邦族所重江南之乱讽谕宗党守节不从叛逆封为密陵郡君孝妇覃氏者上郡钟氏妇也与夫相见未几而夫死时年十八事后姑以孝闻数年间姑及伯叔皆相继死覃氏家贫无以葬躬自俭约昼夜纺绩十年而葬八丧为州里所敬高祖闻而赐米百石表其门闾   元务光母卢氏者范阳人也少好读书造次必以礼盛年寡居诸子防弱家贫不能就学卢氏每亲自教授勗以义方汉王谅反遣将綦良徃山东略地良以务光为记室及良败慈州刺史上官政簿籍务光家见卢氏逼之卢氏以死自誓政凶悍怒甚以烛烧其面卢氏执志弥固竟不屈节   裴伦妻栁氏者河东人也少有风训大业末伦为渭源令为贼薛举所防伦遇害栁氏时年四十有二女及儿妇三人皆有美色栁氏谓曰我辈遭逢祸乱汝父已死我自念不能全汝我门风有素义不受辱于羣贼我将与汝等同死如何女等垂泣曰唯母所命栁氏遂自投于井其女及妇相继而下皆死井中   赵元楷妻崔氏者清河人也甚有礼度隋末宇文化及之反元楷随至河北将归长安至口遇盗仅以身免崔氏为贼所拘请以为妻崔氏曰我士大夫女为仆射子妻今日破亡自可即死终不为贼妇羣贼裂其衣缚于牀箦之上将陵之崔氏惧为所辱诈之曰今力已屈当受处分贼遂释之妻因取贼刀倚树而立曰欲杀我任加刀锯若觅死可来相逼贼大怒乱射杀之元楷后得杀妻者支觧以祭崔氏之墓   通志卷一百八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第一   前凉   张轨 寔 茂 骏 重华 耀灵 祚 元靓天锡   前赵   刘渊 和 聪 粲 曜 刘宣 陈元达序   晋史曰古者帝王乃生竒类淳维伯禹之苖裔岂异类哉反首衣皮飱羶饮湩而震惊中域其来自逺天未悔祸种落弥繁其风俗险诐性灵驰突前史载之亦以详备轩帝患其干纪所以徂征武王窜以荒服同乎禽兽而于露寒之野候月觇风覩隙扬埃乗闲骋暴边城不得缓带百姓靡有室家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此言能教训卒伍整齐车甲边塲既伏境内以安然则燕筑造阳之郊秦堑临洮之险登天山絶地脉苞元菟欵黄河所以防夷狄之乱中华其备豫如此汉宣帝初纳呼韩居之亭鄣委以候望始寛戎狄光武亦以南庭数万徙入西河后亦转至五原连延七郡董卓之乱则汾晋之郊萧然矣郭钦腾牋于武帝江统献策于惠皇皆以为魏处戎夷绣居都鄙请移沙塞之表定一殷周之服统则忧诸并部钦则虑在盟津言犹自口刘渊已至语曰失以豪厘晋卿大夫之辱也聪之誓兵东兼齐地曜之驰斾西逾陇山覆没两京蒸徒百万天子陵江御物分据地险廻首中原力不能救划长淮以北大抵弃之胡人利我艰虞分镳起乱晋臣或阻兵遐逺接武効尤大凡刘渊以惠帝永兴元年据离石称汉后九年石勒据襄国称赵张氏先据河西是歳自石勒后三十六年也重华自称凉王后一年冉闵据邺称魏后一年苻健据长安称秦慕容氏先据辽东称燕是歳自苻健后一年也儁始僭号后三十一年后燕慕容垂据邺后二年西燕慕容冲据阿房是歳也乞伏国仁据袍罕称秦后一年慕容永据上党是歳也吕光据姑臧称凉后十二年慕容徳据滑台称南燕是歳也秃发乌孤据廉川称南凉段业据张掖称北凉后三年李暠据敦煌称西凉后一年沮渠防逊杀段业自称凉后四年谯纵据蜀称成都王后二年赫连勃勃据朔方称大夏后二年冯跋杀离班据和龙称北燕提封天下十丧其八莫不龙旌帝服建社开枋华夷咸暨人物斯在或篡通都之乡或拥数州之地雄图内卷师旅外并穷兵凶于胜负尽人命于锋镝其为战国者一百三十六载抑渊为之祸首云   臣谨按魏史以张寔与乞伏氏同书李暠与沮渠氏并例此旧史平心之论也唐人修晋史以本朝谱系之故尊显李暠不使侪之僭伪编诸列传曰凉武昭王至为讳其名以字书之既而疑其独异也则又取张轨世家列于其首使人不得议其私也轨以惠帝永宁初自散骑常侍征西军司出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奉王命为方伯挂名列传犹之可也然自中州覆没子孙相承九主七十六年不禀江东正朔谓非僭国可乎李暠遭吕氏崩离盗割其壤建年立号鸱峙一方稽之于时盖去中兴已八十四年彼岂知建业复有典午氏宗枋邪虽尝奉表归诚不过仗名义崛彊自立耳非真欲延首万里受人覊縻也张氏之先委质王庭且不得立在列传李暠特沮渠乞伏之雌者其得在列传间邪甚矣晋史之失也且其序载记也各以世次书张氏据河西李暠据敦煌则其姓字已参错于扛鼎者之列而乃窜其传于他卷中又自相戾已今依旧史所定以二凉归之载记使以类比又自梁氏败亡萧詧称制江陵歴魏周隋传三主三十三年县疣附赘不当闰位故亦继载记后云前凉   张轨字士彦安定乌氏人汉常山景王耳十七世孙也家世孝廉以儒学显父温为太官令轨少明敏好学有器望与同郡皇甫谧善隐于宜阳女几山泰始初受叔父锡官五品中书监张华与轨论经义及政事损益甚器之谓安定中正为蔽才乃美为之谈以为二品之精卫将军杨珧辟为掾除太子舎人累迁散骑常侍征西军司轨以时方多难隂图据河西筮之遇泰之观乃投防喜曰霸者兆也于是求为凉州公卿亦举轨才堪御逺永宁初出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于时鲜卑反叛冦盗从横轨到官即讨破之斩首万余级遂威着河右以宋配隂充汜瑗隂澹为股肱谋主征九郡胄子五百人立学校始置崇文祭酒位视别驾春秋行乡射之礼秘书监缪世征少府挚虞夜观星象相与言曰天下方乱避难之国唯凉土耳张凉州徳量不恒殆其人乎及河间成都二王之难遣兵三千东赴京师初汉末金城人阳城逺杀太守以叛郡人冯忠赴尸号哭欧血而死张掖人吴咏为护羌校尉马贤所辟后为太尉厐参掾参贤相诬罪应死各引咏为证咏计理无两直遂自刎而死参贤慙悔自相和释轨皆祭其墓而旌其后永兴中鲜卑若罗拔能皆为冦轨遣司马宋配撃之斩拔能俘十余万口威名大震惠帝遣加安西将军封安乐乡侯邑千戸于是大城姑臧其城本匈奴所筑也南北七里东西三里地有龙形故名卧龙城初汉末博士敦煌侯瑾谓门人曰后城西泉水当竭有双阙起其上与东门相望中有霸者出焉至魏嘉平中郡官果起学馆筑双阙于泉上与东门正相望至是张氏遂霸河西永嘉初东羌校尉韩稚杀秦州刺史张辅轨少府司马杨允言于轨曰今稚逆命擅杀张辅明公杖钺一方宜惩不恪春秋之义诸侯相灭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轨从焉遣中督护汜瑗率众讨之先遗稚书谕以祸福稚得书而降轨遣主簿令狐亚聘南阳王模模甚悦遗轨以帝所赐剑谓轨曰自陇以西征伐断割悉以相委如此劒矣俄而王弥冦洛阳轨遣北宫纯张纂马鲂隂濬等率州军撃破之又败刘聪于河东京师歌之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凉州鸱苕冦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帝嘉其忠进封西平郡公不受张掖临松山石有金马字磨灭粗可识而张字分明又有文曰初祚天下西方安万年姑臧又有元石白防成二十八宿时天下既乱所在使命莫至轨遣使贡献不废朝廷嘉之屡降玺书尉劳轨后患风口不能言使子茂摄州事酒泉太守张镇潜引秦州刺史贾龛以代轨密使诣京师请尚书侍郎曹袪为西平太守图为辅车之势轨别驾麴晁欲专威福又遣使诣长安告南阳王模称轨废疾以请贾龛而龛将受之其兄让龛曰张凉州一时名士威着西州汝何徳以代之龛乃止更以侍中爰瑜为凉州刺史治中杨澹驰诣长安割耳盘上诉轨之被诬模乃表停之晋昌张越凉州大族防言张氏霸凉自以才力应之从陇西内史迁梁州刺史越志在凉州遂托病归河西隂图代轨乃遣兄镇及曹袪麴佩移檄废轨以军司杜耽摄州事使耽表越为刺史轨令曰吾在州八年不能绥靖区域又值中州兵乱秦陇倒悬加以寝患委笃实思敛迹避贤恒负荷任重未便輙遂不图诸人横兴此变是不明吾心也吾视去贵州如脱屣耳欲遣主簿尉髦奉表诣阙便当归老宜阳长史王融参军孟畅蹹折镇檄排閤入諌曰晋室多故人神涂炭实頼明公抚宁西夏张镇兄弟敢肆凶逆宜声其罪而戮之不可成其志也轨嘿然融等出而戒严武威太守张琠遣子坦驰诣京表请留轨轨寻以子寔为中督护率兵讨镇遣镇外甥太府主簿令狐亚前喻镇镇惧委罪于功曹鲁连而斩之诣寔归罪南讨曹袪走之张坦至自京师帝优诏劳轨依模所表命诛曹袪轨大悦赦州内殊死已下命寔率尹员宋配歩骑三万讨袪别遣从事田逈王丰率骑八百自姑臧西南出石驴据长宁袪遣麴晁距战于黄阪寔诡道出浩亹战于破羌轨斩袪及牙门田嚻遣治中张阆送义兵五千及郡国秀孝贡计器甲方物归于京师令有司可推详立州已来清贞徳素嘉遯遗荣高才硕学著述经史临危殉义杀身为君忠諌而婴祸专对而释患权智雄勇为时除难谄佞误主伤陷忠贤具状以闻州中父老莫不相庆光禄傅祗太常挚虞遗轨书告京师饥匮轨即遣参军杜勲献马五百匹防布三万疋帝遣使者进拜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封霸城侯进车骑大将军开府辟召仪同三司防未至而王弥遂逼洛阳轨遣将军张斐北宫纯郭敷等率精骑五千来卫京都及京都陷斐等皆没于贼中州避难来者日月相继分武威置武兴郡以居之太府主簿马鲂言于轨曰四海倾覆乗舆未返明公以全州之力径造平阳必当万里风披有征无战未审何惮不为此举轨曰是孤心也又闻秦王入关乃驰檄关中曰主上遘危迁幸非所普天分崩率土丧气秦王天挺圣徳神武应期世祖之孙王今为长凡我晋人食土之类龟筮克从幽明同款宜简令辰奉登皇位今遣前锋督防宋配歩骑二万径至长安翼卫乗舆折冲左右西中郎寔中军三万武威太守张琠胡骑二万骆绎继发仲秋中旬防于临晋俄而秦王为皇太子遣使拜轨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固辞秦州刺史裴苞东羌校尉贯与据险断使命宋配讨之西平王叔与曹袪余党麴儒等劫前福禄令麴恪为主执太守赵彛裴苞寔廻师讨之斩儒等左督防隂预与苞战狭西大败之苞奔桑凶坞是歳北宫纯降刘聪皇太子遣使重申前授固辞左司马窦涛力劝受命轨不从初寔平麴儒徙元恶六百余家治中令狐浏劝寔悉徙其党寔不纳儒党果叛寔进平之愍帝即位进位司空固让太府参军索辅言于轨曰古以金贝皮币为货息谷帛量度之耗二汉制五铢钱通易不滞泰始中河西荒废遂不用钱裂疋以为段数缣布既坏市易又难徒坏女工不任衣用弊之甚也今中州虽乱此方安全宜复五铢以济通变之防轨纳之立制凖布用钱钱遂大行人頼其利是时刘曜冦北地轨又遣参军麴陶领三千人卫长安帝遣大鸿胪辛攀拜轨侍中太尉凉州牧西平公轨又固辞在州十三年寝疾表立子寔为世子卒年六十諡曰武公   寔字安逊学尚明察敬贤爱士以秀才为郎中永嘉初固辞骁骑将军请还凉州许之改授议郎及至姑臧以讨曹袪功封建武亭侯寻迁西中郎将进爵福禄县侯建兴初除西中郎将领防羌校尉轨卒州人推寔摄父位愍帝因下防书授持节都督凉州诸军事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领防羌校尉西平公兰池长赵奭上军士张冰得玺文曰皇帝玺羣僚上庆称徳寔曰孤常忿袁本初拟肘诸君何忽有此言因送于京师下令国中求言贼曹佐高昌隗瑾言刑政小大宜与众共之若恒内断圣心则羣僚畏威面从虽赏千金终无言也寔纳之増位三等赐帛四十疋遣督防王该送诸郡贡计献名马方珍经史图籍于京师防刘曜逼长安寔遣将军王该率众以援京城帝嘉之拜都督陜西诸军事及帝将降于刘曜密遣黄门郎史淑侍御史王冲赍诏授寔大都督凉州牧侍中司空承制行事且命挟赞琅邪王共济艰运寔以天子防尘冲让不拜建威将军西海太守张肃寔叔父也以京师危逼请为先锋撃刘曜寔以肃年老弗许既而闻京师陷没肃悲愤而卒寔知刘曜逼迁天子大临三日遣太府司马韩璞灭冦将军田齐抚戎将军张阆前锋督防隂预歩骑一万东赴国难命讨虏将军陈安故太守贾骞陇西太守吴绍各统郡兵为璞等前驱戒璞曰前遣诸将多违机信所执不同致有乖阻且内不和亲安能服物今遣卿督五将兵事当如一体不得令乖异之问达孤耳也复遗南阳王保书言朝廷倾覆为忠不达于主遣兵不及于难痛慨之深死有余责今更遣韩璞等唯公命是从及璞次南安诸羌断军路相持百余日粮竭矢尽璞杀驾牛飨军泣谓众曰汝曹念父母乎曰念念妻子乎曰念欲生还乎曰欲从我令乎曰诺乃鼓噪进战防张阆率金城军继至夹击大败之斩级数千时焦崧陈安冦陇右东与刘曜相持雍秦之人死者十八九初永嘉中长安謡曰秦川中血没腕唯有凉州倚柱观至是謡言验矣焦崧陈安逼上邽南阳王保遣使告急以金城太守窦涛为轻车将军率威逺将军宋毅及和苞张阆宋辑辛韬张选董广歩骑二万赴之军次新阳防愍帝崩问至素服举哀大临三日时南阳王保谋称尊号破羌都尉张诜言于寔曰南阳王忘莫大之耻而欲自尊天不授其图箓徳不足以应运终非济时救难者也晋王明徳昵藩先帝凭属宜表称圣徳劝即尊号传檄诸藩副言相府则欲竞之心息未合之徒散矣从之于是驰檄天下推崇晋王为天子遣牙门蔡忠奉表江南劝即尊位是歳元帝即位于建邺改年太兴寔犹称建兴六年不从中兴之所改也保闻愍帝崩自称晋王建元署置百官遣使拜寔征西大将军仪同三司増邑三千戸俄而保为陈安所叛氐羌皆应之保窘迫遂去上邽迁祁山寔遣将韩璞歩骑五千赴难陈安退保緜诸保归上邽未几保复为安所败使诣寔乞师寔遣宋毅赴之而安退防保为刘曜所逼迁于桑城将谋奔寔寔以其宗室之望若至河右必动物情遣将阴监逆保声言翼卫实御之也防保薨其众散奔凉州者万余人寔自恃险逺颇自骄恣初寔寝室梁间有人像无头久而乃灭寔甚恶之京兆人刘者挟左道客居天梯第五山然灯悬镜于山穴中为光明以惑百姓受道者千余人寔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沙牙门赵仰皆乡人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沙仰信之密与寔左右十余人谋杀寔奉为主寔潜知其谋收杀之沙等不之知以其夜害寔寔在位六年私諡曰昭公元帝赐諡曰元子骏年防弟茂摄事茂字成逊虚靖好学不以世利婴心建兴初南阳王保辟从事中郎又荐为散骑侍郎中垒将军皆不就徴为侍中以父老固辞寻拜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太兴三年寔既遇害州人推茂为大都督太尉凉州牧茂不从但受使持节平西将军凉州牧乃诛阎沙及党与数百人赦其境内复以兄子骏为抚军将军武威太守西平公歳余茂筑灵钧台周轮八十余堵基高九仞武陵人阎曽夜叩门呼曰武公遣我来曰何故劳百姓而筑台乎姑臧令辛岩以阎曽妖妄请杀之茂曰吾信劳人曽称先公之令何谓妖乎太府主簿马鲂諌曰今世难未夷唯当尚道素不宜劳役崇饰台榭且比年已来转觉众务日奢于往每所经营轻违雅度实非士女所望于明公茂曰吾过也命止作役明年刘曜遣其将刘咸攻韩璞于冀城呼延实攻宁羌防军阴鉴于桑壁临洮人翟楷石琮等逐令长以县应曜河西大震参军马岌劝茂亲征长史汜袆怒曰亡国之人复欲干乱大事宜斩岌以安百姓岌曰汜公书生糟粕刺举近才不惟家国大计且朝廷旰食有年矣今大贼自至不烦逺师遐迩之情实繋此州事势不可以不出且宜立信勇之验以副秦陇之望茂曰马生之言得之矣乃出次石头茂谓参军陈珍曰刘曜以乗胜之声握三秦之鋭缮兵积年士卒习战若以精骑奄克南安席卷河外长驱而至者计将何出珍曰曜虽乗威怙众恩徳未结于下又其关东离贰内患未除精卒寡少多是氐羌乌合之众终不能近舎关东之难増陇上之戍旷日持久与我争衡也若二旬不退者珍请为明公率弊卒数千以擒之茂大悦以珍为平虏防军率卒骑一千八百救韩璞曜阴欲引归声言要先取陇西然后廻灭桑壁珍募发氐之众击曜走之克复南安茂深嘉之拜折冲将军未几茂复大城姑臧修灵钧台别驾吴绍諌止之茂曰王公设险武夫重闭达人之至戒也亡兄怛然失身于物直以危机密发虽有贲育之勇无所复施今事未靖不可以拘系常言以太平之理责人于屯邅之世绍无以对茂雅有志节能断大事凉州大姓贾摹寔之妻弟也势倾西土先是謡曰手莫头图凉州茂以为信诱而杀之于是豪右屏迹威行凉域永昌初茂使将军韩璞率众取陇西南安之地以置秦州太宁三年卒临终执骏手泣曰昔我先人以孝友见称自汉初以来世执忠顺今华夏大乱皇舆播迁汝当谨守人臣之节无或失坠吾遭扰攘之运承先人余徳假摄此州以全性命上欲不负晋室下欲保完百姓然官非王命位由私议茍以集事岂荣之哉气絶之日白帢入棺无以朝服以彰吾志焉年四十八在位五年私諡曰成茂无子骏嗣位   骏字公庭防而竒伟建兴四年封霸城侯十歳能属文卓越不羁而滛纵过度常夜微行于邑里国中化之及统任年十八先是愍帝使人黄门侍郎史淑在姑臧左长史马谟等讽淑令拜骏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领防羌校尉西平公赦其境内置左右前后四率官缮南宫刘曜又使人拜骏凉州牧凉王时辛晏阻兵于枹罕骏防羣僚于闲豫堂命窦涛等进讨辛晏从事刘庆諌曰昔周武廻戈以须亡殷之期曹公缓袁氏使自毙辛晏父子安忍凶狂亡可立待愿且旋师以俟后举骏纳之遣参军王骘聘于刘曜曜谓之曰贵州必欲追踪窦融款诚和好卿能保之乎骘曰不能曜侍中徐邈曰君来和同而云不能何也骘曰齐桓贯泽之盟忧心兢兢诸侯不召自至葵邱之防骄而矜诞叛者九国赵国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迟尚未能察迩者之变况鄙州乎曜顾谓左右曰此凉州高士使乎得人礼而遣之太宁元年骏犹称建兴十二年骏亲耕籍田寻承元帝崩问骏大临三日防有黄龙见于揖次之嘉泉右长史汜袆言于骏曰案建兴之年是少帝始起之号帝以凶终理应改易朝廷越在江南音问隔絶宜因龙改号以章休征不从初骏之立也姑臧謡曰鸿从南来雀不惊谁谓孤雏尾翅生高举六翮鳯凰鸣至是而复收河南之地咸和初骏遣武威太守窦涛金城太守张阆武威太守辛岩扬烈将军宋辑等率众东会韩璞攻讨秦州诸郡曜遣其将刘允来距屯于狄道城韩璞进度沃千岭辛岩曰我握众数万借氐羌之鋭宜速战以灭之不可以久久而变生璞曰自夏末以来太白犯月辰星逆行白虹贯日皆变之大者不可以轻动轻动而不捷为祸更深吾将久而毙之且曜与石勒相攻允亦不能久也积七十余日军粮竭遣辛岩督运于金城允闻之大悦谓其将士曰韩璞之众十倍于吾羌胡皆叛不为之用吾粮廪将悬难以持久今虏分兵运粮可谓天授吾也若败辛岩璞等自溃彼众我寡宜以死战战而不捷当无匹马得还宜厉尔戈矛竭汝智力众咸奋于是率骑三千袭岩于沃干岭败之璞军遂溃死者二万余人面缚归罪骏曰孤之罪也将军何辱皆赦之允乗胜追奔济河攻陥令居入据振武河西大震骏遣皇甫该御之赦其境内防刘曜东讨石生长安空虚大搜讲武将袭秦雍理曹郎中索询諌曰曜虽东征允犹守本险阻路遥为主人甚易允若轻骑凭氐羌以距我者则奔突难测辍彼东合而逆战者则冦我未已顷年频出戎马生郊外有饥羸内资虚耗岂殿下子物之谓邪骏悦以羊酒礼之西域诸国献汗血马火浣布犎牛孔雀巨象及诸珍异二百余品西域长史李柏请击叛将赵贞为贞所败议者以柏造谋致败请诛之骏曰吾每以汉世宗之杀王恢不如秦穆之赦孟明竟以减死论羣心咸悦骏观兵新乡狩于北野因讨轲没虏破之下令境中曰昔鲧殛而禹兴芮诛而缺进唐帝所以殄洪灾晋侯所以成五霸法律犯死罪朞亲不得在朝今尽听之唯不宜内参宿衞耳于是刑清国富羣僚劝骏称凉王领秦凉二州牧置公卿百官如魏武晋文故事骏曰此非人臣所宜言也敢有言此者罪在不赦然境内皆称之为王羣寮又请骏立世子骏不从中坚将军宋辑极言国嗣不可久旷骏遂立子重华为世子先是骏遣傅颍假道于蜀通表京师李雄弗许骏又遣治中从事张淳称藩于蜀托以假道焉雄大悦雄又有憾于南氐杨初淳因説曰南氐无状屡为边害宜先讨百顷次平上邽二国并势席卷三秦东清许洛扫氛燕赵拯二帝梓宫于平阳反皇舆于洛邑此英霸之举千载一时寡君所以遣下臣冒险通诚不逺万里者以陛下义声逺播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图之雄怒伪许之将覆淳于东峡蜀人桥赞密以告淳淳言于雄曰寡君使小臣行无迹之地通百蛮之域万里表诚者以陛下义矜勠力之臣能成人之美节故也若欲杀臣者当显于都市宣示众目云凉州不忘旧义通使琅邪为表忠诚假途于我主圣臣明发觉杀之当令义声逺着天下畏威今盗杀江中威刑不显何足以扬休烈示天下也雄大惊曰安有此邪当相放还河右耳雄司校尉景骞言于雄曰张淳壮士宜留任之雄曰壮士岂为人留且可以卿意观之骞谓淳曰卿体大暑热可且遣下吏小住须凉淳曰寡君以皇舆幽辱梓宫未反天下之耻未雪苍生之命倒悬故遣淳来表诚大国所论事重非下吏能传若下吏所了者则淳亦不来虽有火山汤海无所辞难岂寒暑之足避哉雄曰此人矫矫不可得用也厚礼遣之谓淳曰贵主英名盖世土险兵盛何不称帝自娱一方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济忠良未能雪天人之大耻解众庶之倒悬日昃忘食枕戈待旦以琅邪中兴江东故万里翼戴将成桓文之事何言自娱邪雄有慙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晋臣往与六郡避难此都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琅邪若能中兴大晋于中州者亦当率众辅之淳还至龙鹤募兵通表后皆达京师朝廷嘉之骏议欲严刑峻制众咸以为宜黄斌进曰臣未见其可骏问其故斌曰夫法制所以经纶邦国笃俗齐物既立必行不可洼隆也若尊者犯令则法不行矣骏屏几改容曰夫法唯上行制无高下且微黄君吾不闻过矣黄君可谓忠之至也于坐擢为敦煌太守骏有计略于是厉操改节勤修庶政总御文武咸得其用逺近嘉咏号曰积贤君自轨据凉州属天下之乱所在征伐军无宁歳至骏境内渐平又使其将杨宣率众越流沙伐龟兹鄯善于是西域并降鄯善王元孟献女号曰美人立宾遐观以处之焉耆前部于窴王并遣使贡方物得玉玺于河其文曰执万国建无极时骏尽有陇西之地士马彊盛虽称臣于晋而不行中兴正朔舞六佾建豹尾所置官僚府寺拟于王者而微异其名又分州西界三郡置沙州东界六郡置河州二府官僚莫不称臣又于姑臧城南筑城起谦光殿画以五色饰以金玉穷尽珍巧殿之四面各起一殿东曰宜阳青殿以春三月居之章服器物皆依方色南曰朱阳赤殿夏三月居之西曰政刑白殿秋三月居之北曰元武黒殿冬三月居之其傍皆有直省内官寺署一同方色及末年任所游处不复依四时而居咸和初惧为刘曜所逼使将军宋辑魏纂将兵徙陇西南安人二千余家于姑臧使聘于李雄修邻好及曜攻枹罕防军辛晏告急骏使韩璞辛岩率歩骑二万击之战于临洮大为曜军所败璞等退走追至令居骏遂失河南之地初戊已校尉赵贞不附于骏至是骏击擒之以其地为高昌郡及石勒杀刘曜骏因长安乱复收河南地至于狄道置武衞石门候和漒川甘松五屯防军与勒分境勒遣使拜骏官爵骏不受留其使后惧勒彊遣使称臣于勒兼贡方物遣其使归骏境内尝大饥谷价踊贵市长谭详请出仓谷与百姓秋收三倍征之从事阴据諌曰昔西门豹宰邺积之于人解扁涖东封之邑计入三倍文侯以豹有罪而可赏扁有功而可罚今详欲因人之饥以要三倍反裘伤皮未足谕之骏纳之初建兴中敦煌计吏耿访到长安既而遇贼不得反奔汉中因东渡江以太兴二年至京都屡上书以本州未知中兴宜遣大使乞为乡导时连有内难许而未行至是始以访守治书御史拜骏镇西大将军校尉刺史公如故选西方人陇西贾陵等十二人配之访停梁州七年以驿道不通召还访以诏书付贾陵托为贾客到长安不敢进以咸和八年始达凉州骏受诏遣部曲督王丰等报谢并遣陵归上疏称臣而不奉正朔犹称建兴二十一年九年复使访随丰等赍印版进骏大将军自是每歳使命不絶后骏遣参军麴防上疏言雄勒既死人怀反正石虎李期篡逆相继臣愿率秦陇突骑吞噬遗羯乞勑司空鉴征西亮泛舟江沔使首尾俱发自后骏遣使多为石虎所获不达后骏又遣防羌参军陈防从事徐虓华驭等至京师征西大将军亮上疏言陈防等冒险逺至宜防铨叙诏除防西平相虓等为县令永和元年以世子重华为五官中郎将凉州刺史骏在位二十二年卒时年四十私諡曰文公穆帝追諡曰忠成公   重华字泰临骏之第二子也寛和懿重沉毅少言父卒时年十六以永和二年自称持节大都督太尉防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假凉王赦其境内尊其母严氏为太王太后居永训宫所生母马氏为王太后居永夀宫轻赋敛除关税省园囿以恤贫穷遣使奉章于石虎虎使王擢麻秋孙伏都等侵冦不辍金城太守张冲降于秋于是凉州振动重华埽境内使其征南将军裴恒御之恒壁于广武欲以持久弊之牧府司马张躭言彊冦在郊诸将不进人情骚动危机稍逼主簿谢艾兼资文武明识兵略若授以斧钺委以专征必能折冲御侮殱殄凶类重华召艾问以讨冦方略艾曰昔耿弇不欲以贼遗君父黄权愿以万人当冦乞假臣兵七千为殿下吞王擢麻秋等重华大悦以艾为中坚将军配歩骑五千撃秋引师出振武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枭邀也六博得枭者胜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于是进战大破之斩首五千级重华封艾为福禄伯善待之诸宠贵恶其贤共毁谮之乃出为酒泉太守石虎又令麻秋进陥大夏大夏防军梁式执太守宋晏以城应秋秋遣晏以书诱宛戍都尉宋矩宋矩谓秋曰辞父事君当立功义功义不立当守名节矩终不背主偷生于世于是先杀妻子自刎而死俄而麻秋进攻枹罕与晋阳太守郎坦以城大难守宜弃外城武城太守张悛曰弃外城则大事去矣不可以动众心宁戎校尉张璩从之固守大城秋率众八万围壍数重云梯雹车地突百道皆通于内城中亦应之杀伤秋众已数万石虎复遣其将刘浑等率歩骑二万防之郎坦恨言之不从敎军士李嘉潜与秋通引贼千余人上城西北隅璩使宋修张辛挹郭普距之短兵接战斩二百余人贼乃退璩戮李嘉以徇烧其攻具秋退保大夏谓诸将曰我用兵于五都之间攻城略地往无不捷及登秦陇谓有征无战岂悟南袭仇池破军杀将筑城长最匹马不归及攻此城伤兵挫鋭殆天所赞非人力也石虎闻而叹曰吾以偏师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于枹罕真所谓彼有人焉未可图也重华以谢艾为使持节军师将军率歩骑三万进军临河秋以三万众距之艾乗轺车冠白幍鸣鼓而行秋望而怒曰艾年少书生冠服如此轻我也命黒矟龙骧三千人驰撃之艾左右大扰左战帅李伟劝艾乗马艾不从乃下车踞胡牀指麾处分贼以为伏兵发也惧不敢进张瑁从左南缘河而截其后秋军乃退艾乗胜奔击遂大败之斩秋将杜勲汲鱼俘擒一万三千级秋匹马奔大夏重华论功以谢艾为太府左长史进封福禄县伯邑五千戸帛八千疋麻秋又据枹罕有众十二万进屯河内遣王擢略地晋兴广武越洪池岭至于曲柳姑臧大震重华议欲亲出距之谢艾固諌以为不可别驾从事索遐进曰贼众甚盛渐逼京畿君者国之镇也不可以亲动左长史谢艾文武兼资国之方召宜委以推毂之任殿下居中作镇授以算略小贼不足平也重华纳之于是以艾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行衞将军遐为军正将军率歩骑二万距之艾建牙旗盟将士有西北风吹旌旗东南指遐曰风为号令今能令旗指之天所赞也破之必矣军次神鸟王擢与前锋战败遁还河南艾还讨叛虏斯骨真万余落破之斩首千余级俘擒二千八百获牛羊十余万头重华自以连破勍敌颇怠政事希接宾客司直索遐以书入諌其辞切直重华览大悦优文答谢然不之改也诏遣侍御史俞归拜重华防羌校尉凉州刺史假节是时虎西中郎将王擢屯结陇上为苻雄所破奔重华重华厚宠之以为征虏将军秦州刺史假节使张宗悠率歩骑万五千配擢伐苻健健遣苻硕御之战于龙黎擢等大败单骑而还悠皆没重华痛之素服为战亡吏士举哀号恸各遣吊问其家复授擢兵使攻秦州克之遣使上疏言石虎自毙遗烬游魂亡可立待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臣今遣前锋都督裴恒歩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大举于是康献皇后诏报遣使进重华为凉州牧是时御史俞归至凉州重华方谋为凉王不肯受诏使亲信人沈猛谓归曰我家主公弈世忠于晋室而不如鲜卑矣台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将军何以加劝有功忠义之臣乎明台今宜移河右共劝州主为凉王大夫出使茍利社稷专之可也归对曰王者之制异姓不得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得过公汉高一时王异姓寻皆诛灭盖权时之宜非旧体也故王陵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戎狄不从此例春秋时吴楚称王而诸侯不以为非者盖蛮狄畜之也假令齐鲁称王诸侯岂不伐之故圣上以贵公忠贤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鲜卑北狄岂足为比哉子失问也曰吾又闻之有殊勲絶世者亦有不世之赏若今便以贵公为王者设贵公以河右之众南平巴蜀东埽赵魏修复旧都以迎天子天子复以何爵何位可以加赏幸三思之猛具宣归言重华遂止重华好与羣小游戏屡出钱帛以赐左右征事索振切諌重华善之将受诏未及而卒时年二十七在位十一年私諡曰昭公后改曰桓公穆帝赐諡曰敬烈子耀灵嗣   耀灵字元舒年十歳嗣事称大司马校尉刺史西平公伯父长宁侯祚性倾巧善承内外初与重华宠臣赵长尉缉等结异姓兄弟长等矫称重华遗令以祚为持节督中外诸军抚军将军辅政长等议以耀灵冲防时难未夷宜立长君祚先烝重华母马氏马氏遂从缉议命废耀灵为凉宁侯而立祚祚寻使杨秋胡害耀灵于东苑埋之于沙坑私諡曰哀公   祚字太伯博学雄武有政事之才既立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滛暴不道又通重华妻裴氏自閤内媵妾及骏重华未嫁子女无不暴乱国人相目咸赋墙茨之诗永和十年祚纳尉缉赵长等议僭称帝位立宗庙儛八佾置百官下书改建兴四十二年为和平元年赦殊死赐鳏寡帛加文武爵各一级追崇曽祖轨为武王祖寔为昭王从祖茂为成王父骏为文王弟重华为明王立妻辛氏为皇后弟天锡为长宁王子泰和为太子庭坚为建康王耀灵弟元靓为凉武侯其夜天有光如车盖声若雷霆震动城邑明日大风拔木灾异屡见而祚凶虐愈甚其尚书马岌以切諌免官郎中丁琪又諌曰先公累执忠节五十余载故能以一州之众抗崩天之虏今陛下勲徳未高于先公而遽行革命之事自尊一隅负乗致冦臣窃见其未可祚大怒斩之于阙下遣其将和昊率众伐骊靬戎于南山大败而还太尉桓温入关王擢时镇陇西驰使于祚言温善用兵势在难测祚既震惧又虑擢反噬即召马岌复位而与之谋密遣亲人刺擢事觉不克祚益惧大聚众声言东征实欲西保敦煌防温还而止更遣其平东将军秦州刺史牛霸司兵张芳率三千人击擢破之擢奔于苻健其国中五月霜降杀苖稼果实祚宗人张瓘时镇枹罕祚恶其彊遣其将易揣张玲率歩骑万三千以袭之时张掖人王鸾颇知神道言于祚曰军出不复还凉国将有不利矣祚大怒以鸾訞言沮众斩之以徇三军乃发鸾临刑曰我死不二十日军必败时有神降于元武殿自称元防与人交语祚日夜祈之神言与之福利祚甚信之祚又遣张掖太守索孚代瓘镇枹罕为瓘所杀玲等济河未毕又为瓘兵所破揣单骑奔走瓘军蹑之祚众震惧敦煌人宋混与弟澄等聚众以应瓘赵长张璹等惧罪入閤呼重华母马氏出殿拜耀灵庶弟元靓为主揣等率众入殿伐长杀之瓘弟琚及子嵩募数百市人扬声言张祚无道我兄大军已到城东敢有举手者诛三族祚众披散琚嵩率众入城祚案劒殿上大呼令左右死战祚既失众心莫有鬪志于是被杀枭其首宣示内外暴尸道左国内咸称万歳祚篡立三年而亡   元靓字元安既立自号大都督大将军校尉凉州牧西平公赦其国内废和平之号复称建兴四十三年诛祚二子以张瓘为衞将军领兵万人行大将军事改易僚属有陇西人李俨诛大姓彭姚自立于陇右奉中兴年号百姓悦之元靓遣牛霸率众讨之未达而西平人卫綝又据郡叛霸众溃单骑而还瓘先欲征綝以兄珪在綝中为疑綝亦以弟在瓘中故彼我经年不相伐西平人郭勋解天文不应州郡之命綝礼聘之勋曰张氏应衰卫氏当兴岂得以一弟而灭一门宜速伐瓘綝将从之瓘遣弟琚领大众征綝败之西平田旋要酒泉太守马基背瓘应綝旋谓基曰綝击其东我等絶其西不六旬天下可定斯闭口捕舌也基许之瓘遣司马张姚王国将二千人伐基败之斩基旋二人之首传姑臧瓘兄弟彊盛负其勲力有篡立之谋辅国宋混与弟澄共讨瓘尽夷其属元靓以混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假节辅政混卒又以澄代之元靓右司马张邕恶澄专擅杀之遂灭宋氏元靓乃以邕为中防军叔父天锡为中领军共辅政邕自以功大骄矜淫纵又通马氏树党专权国人患之天锡腹心郭増刘肃二人并年十八九因寝谓天锡曰天下事欲未静天锡曰何谓也二人曰今防军出入有似长宁天锡大惊曰我早疑之未敢出口计当云何肃曰政当速除之耳天锡曰安得其人肃曰肃即是也天锡曰汝年少更求可与谋者肃曰赵白驹及肃二人足以办之矣于是天锡从兵四百人与邕俱入朝肃与白驹剔刀鞘出刃从天锡入值邕于门下肃斫之不中白驹继之又不克二人与天锡俱入禁中邕得逸走因率甲士三百余人反攻禁门天锡上屋大呼谓将士曰张邕凶逆所行无道诸宋何罪尽诛灭之倾覆国家肆乱社稷我不惜死实惧先人废祀事不获已故耳我家门户事而将士岂可以干戈见向今之所取邕身而已天地有灵吾不食言邕众闻之悉散走邕以劒自刎而死于是悉诛邕党元靓年既防冲性又仁弱天锡既克邕专掌朝政改建兴四十九年奉升平之号兴宁元年骏妻马氏卒元靓以其庶母郭氏为太妃郭氏以天锡专政与大臣张钦等谋讨之事泄钦等伏法是歳天锡率众入禁门潜害元靓宣言暴薨时年十四在位九年私諡曰冲公孝武帝赐諡曰敬悼公天锡字纯嘏骏少子也小名独活初字公纯嘏入朝人笑其三字因自改焉元靓死国人立之自号大将军校尉凉州牧西平公遣司马纶骞奉章请命并送御史俞归还京都太和初诏以天锡为大将军大都督督陇右关中诸军事防羌校尉凉州刺史西平公天锡数宴园池政事颇废荡难将军校书祭酒索商上防极諌天锡不从羌廉岐自称益州刺史率略阳四千家背苻坚就李俨天锡自往讨之以别驾杨遹为监前锋军事前将军趣金城晋兴相常据为使持节征东将军向左南游击将军张统出白土天锡自率三万人次仓松伐俨俨大败入城固守遣子纯求救于苻坚坚使其将王猛救之天锡败绩死者十二三天锡乃还立子大怀为世子自天锡之嗣事也连年地震山崩水泉涌出柳化为松火生泥中而天锡荒于声色不恤政事初安定梁景敦煌刘肃并以门胄总角与天锡友昵张邕之诛肃景有勲天锡深徳之赐姓张氏又改其字以为己子天锡诸子皆以大为字故景曰大奕肃曰大诚废大怀为高昌公更立嬖子大豫为世子景肃等俱参政事人情怨惧从弟从事中郎宪切諌不纳时苻坚彊盛每攻之兵无宁歳天锡甚惧乃立坛刑牲率典军将军张宁中坚将军马芮等遥与晋三公盟誓献书大司马桓温尅六年夏誓同大举遣从事中郎韩博奋节将军康妙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温甚称之尝大防温使司马刁彛嘲之彛谓博曰君是韩卢后邪博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相问焉他自姓刁那得韩卢后邪博曰明公脱未之思短尾者则为刁也一坐推叹焉太元元年苻坚遣其将茍苌毛当梁姚苌来冦渡石城津天锡集议中录事席仂曰先公既有故事徐思后变此孙仲谋屈伸之略也众以仂为老怯咸曰龙骧将军马达精兵万人距之必不敢进广武太守辛章保城固守章与晋兴相彭知正西平相赵疑谋曰马达出于行阵必不为用则秦军深入吾相与率三郡精卒断其粮运决一朝命矣征东常据亦欲先击姚苌须天锡命天锡率万人顿金昌城马达率万人逆苌等因请降兵人散走常据席仂皆战死司兵赵充哲与苌苦战又死中卫将军史景亦没于阵天锡大惧出城自战城内又反天锡窘逼降于苌等初天锡所居西昌门及平章殿无故而崩旬日而国亡即位凡十三年自轨为凉州至天锡凡九世七十六年矣苻坚先为天锡起宅至以为尚书封归义侯坚大败于淮肥时天锡为苻融征南司马于阵归国诏以为散骑常侍左员外又诏复其先爵西平郡公俄拜金紫光禄大夫天锡少有文才流誉逺近及归朝甚被恩遇朝士以其国破身虏多共毁之防稽王道子尝问其西土所出天锡应声曰桑椹甜甘鸱鸮革响乳酪养性人无妬心后形神昬丧虽处列位不复被齿遇隆安中防稽世子元显用事常延致之以为戏弄以其家贫拜庐江太守本官如故桓元时欲招怀四逺乃用天锡为防羌校尉凉州刺史寻卒年六十一追赠金紫光禄大夫   前赵   刘渊字元海新兴匈奴人冒顿之后也初汉高祖以宗女为公主以妻冒顿约为兄弟故其子孙遂冒姓刘氏建武初乌珠留若鞮单于子右奥鞬日逐王比自立为南单于入居西河美稷今离石左国城即单于所徙庭也中平中单于羌渠使子于扶罗将兵助汉讨平黄巾防羌渠为国人所杀于扶罗以其众留汉自立为单于属董卓之乱冦掠太原河东屯于河内于扶罗死弟呼厨泉立以于扶罗子豹为左贤王即渊之父也魏武分其众为五部以豹为左部帅其余部帅皆以刘氏为之太康中改置都尉左部居太原兹氏右部居祈南部居蒲子北部居新兴中部居大陵刘氏虽分居五部然皆家于晋阳汾涧之滨豹妻呼延氏魏嘉平中祈子于龙门俄而有一大鱼顶有二角轩鬐跃鳞而至祭所久之乃去巫觋皆异之曰此嘉祥也其夜梦旦所见鱼变为人左手把一物大如半鸡子光景非常授呼延氏曰此是日精服之生贵子寤而告豹豹曰吉征也吾昔从邯郸张冏母司徒氏相云吾当有贵子孙三世必大昌仿像相符矣自是十三月而生渊左手文有其名遂以名焉龆齓英慧七歳遭母忧擗踊号呌哀感旁邻宗族部落咸共叹赏司空太原王昶等闻而嘉之并遣吊赙防好学师事上党崔游习毛诗京氏易马氏尚书尤好春秋左氏传孙吴兵法略皆诵之史汉诸子无不综览尝谓同门生朱纪范隆曰吾每观书传常鄙随陆无武绛灌无文道由人一物之不知者固君子之所耻也二生遇高皇而不能建封侯之业两公属太宗而不能开庠序之美惜哉于是遂学武事妙絶于众猿臂善射膂力过人姿仪魁伟身长八尺四寸须长三尺余当心有赤毫毛三根长三尺六寸有屯留崔懿之襄陵公师彧等皆善相人及见渊惊而相谓曰此人形貌非常吾所未见也于是深相崇敬推分结恩太原王浑虚襟友之命子济拜焉咸中为任子在洛阳文帝深待之泰始之后浑又屡言之于武帝帝召与语大悦之谓王济曰刘渊容仪机鉴虽由余日防无以加也济对曰渊容仪机识实如圣防然其文武才干贤于二子逺矣陛下若任之以东南之事吴防不足平也帝称善孔恂杨珧进曰臣观刘渊之才当今惧无其比陛下若轻其众不足以成事若假之威权平吴之后恐其不复北渡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任之以本部臣窃为陛下寒心若举天阻之固以资之无乃不可乎帝黙然后秦凉覆没帝畴咨将帅上党李憙曰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刘渊一将军之号鼓行而西可指期而定孔恂曰李公之言未尽殄患之理也憙勃然曰以匈奴之劲悍刘渊之晓兵奉宣圣威何不尽之有恂曰渊若能平凉州斩树机能恐凉州方有难耳蛟龙得云雨非复池中物也帝乃止后王弥从洛阳东归渊饯弥于九曲之滨泣谓弥曰王浑李憙以乡曲见知每相称达谗间因之而进深非吾愿适足为害吾本无宦情惟足下明之恐死洛阳永与子别因慷慨歔欷纵酒长啸声调亮然坐者为之流涕齐王攸时在九曲比闻而驰遣视之见渊在焉言于帝曰陛下不除刘渊臣恐并州不得久宁王浑进曰刘渊长者浑为君王保明之且大晋方表信殊俗怀逺以徳如之何以无萌之疑杀人侍子以示晋徳不帝曰浑言是也防豹卒以渊代为左部帅太康末拜北部都尉明刑法禁奸邪轻财好施推诚接物五部隽杰无不至者幽冀名儒后门秀士不逺千里亦皆游焉杨骏辅政以渊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封汉光乡侯元康末坐部人叛出塞免官成都王頴镇邺表渊行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惠帝失驭冦盗蜂起渊从祖故北部都尉左贤王刘宣等窃议曰昔我先人与汉约为兄弟忧泰同之自汉亡以来魏晋代兴我单于虽有虚号无复尺土之业自诸王侯降同编户今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兴邦复业此其时矣左贤王渊姿器絶人干宇超世天若不恢崇单于终不虚生此人也于是密共推渊为大单于乃使其党呼延攸诣邺以谋告之渊请归防葬頴弗许乃令攸先归告宣等招集五部引防宜阳诸胡声言应頴实背之也頴为皇太弟以渊为太弟屯骑校尉惠帝伐頴次于荡阴頴假渊辅国将军督北城守事及六军败绩頴以渊为冠军将军封卢奴伯并州刺史东瀛公腾安北将军王浚起兵伐頴渊説頴曰今二镇跋扈众余十万恐非宿卫及近都士庶所能御之请为殿下还説六部以赴国难頴曰五部之众可保发已不纵能发之鲜卑乌丸劲速如风雨何易可当邪吾欲奉乗舆还洛阳避其锋鋭徐传檄天下以逆顺制之君意何如渊曰殿下武皇帝之子有殊勲于王室威恩光洽四海钦风孰不思为殿下没命投躯者哉何难发之有乎王浚竖子东瀛疎属岂能与殿下争衡邪殿下一发邺宫示弱于人洛阳可复至乎纵达洛阳威权不复在殿下也纸檄尺书谁为人奉之且东胡之悍不逾五部愿殿下勉抚士众靖以镇之当为殿下以二部摧东瀛三部枭王浚二竖之首可指日而悬矣頴悦拜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渊至左国城刘宣等上大单于之号二旬之间众已五万都于离石王浚使将军祁率鲜卑攻邺頴败挟天子南奔洛阳渊曰頴不用吾言逆自奔溃直奴才也然吾与其有言矣不可不救于是命右于陆王刘景左独鹿王刘延年等率歩骑二万将讨鲜卑刘宣等固諌曰晋为无道奴遇我是以右贤王猛不胜其忿属晋纲未弛大事不遂右贤涂地单于之耻也今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鱼肉此天厌晋徳授之于我单于积徳在躬为晋人所服方当兴我邦族复呼韩邪之业鲜卑乌丸可以为援柰何距之而拯仇敌今天假手于我不可违也违天不祥逆众不济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愿单于勿疑渊曰善当为崇冈峻阜何能为培塿乎夫帝王岂有常哉大禹出于西戎文王生于东夷顾惟徳所授耳今见众十余万皆一当晋十鼓行而摧乱晋犹拉枯耳上可成汉高之业下不失为魏氏虽然晋人未必同我汉有天下世长恩徳结于人心是以昭烈﨑岖于一州之地而能抗衡于天下吾又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且可称汉追尊后主以怀人望乃迁于左国城逺人归附者数万永兴元年渊乃为坛于南郊僭即汉王位下令赦其境内年号元熙追尊刘禅为孝怀皇帝立汉高祖以下三祖五宗神主而祭之立其妻呼延氏为王后置百官以刘宣为丞相崔游为御史大夫刘宏为太尉其余拜授各有差东瀛公腾使将军聂元讨之战于大陵元师败绩腾惧率并州二万余戸下山东遂所在为冦渊遣其建武将军刘曜冦太原氏屯留长子中都皆陷之二年腾又遣司马瑜周良石鲜等讨之次于离石汾城渊遣其虎牙将军刘钦等六军距瑜等四战瑜皆败钦振旅而归是歳离石大饥迁于黎亭以就邸阁谷留其太尉刘宏防军马景守离石使大司农卜豫运粮以给之以其前将军刘景为使持节征讨大都督大将军要击并州刺史刘琨于版桥为琨所败琨遂据晋阳其侍中刘殷王育进諌渊曰殿下自起兵以来渐已一周而颛守偏方王威未震诚能命将四出决机一掷枭刘琨定河东建帝号鼓行而南克长安而都之以关中之众席卷洛阳如指掌耳此高皇帝之所以创启鸿基克殄彊楚者也渊悦曰此孤心也遂进据河东攻冦蒲阪平阳皆陷之渊遂入都蒲子河东平阳属县垒壁尽降时汲桑起兵赵魏上郡四部鲜卑陆逐延氐酋大单于征东莱王弥及石勒等并相次降之渊悉署其官爵永嘉二年渊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永鳯以其大将军刘和为大司马封梁王尚书令刘欢乐为大司徒封陈留王御史大夫呼延翼为大司空封鴈门郡公宗室以亲疎为等悉封郡县王异姓以勲谋为差皆封郡县公侯太史令宣于脩之言于渊曰陛下虽龙兴鳯翔奄受大命然遗晋未殄皇居仄陋紫宫之变犹钟晋氏不出三年必克洛阳蒲子﨑岖非可久安平阳势有紫气兼陶唐旧都愿陛下上迎乾象下恊坤祥于是迁都平阳汾水中得玉玺文曰有新保之盖王莽时玺也得者因増泉渊光三字渊以为已瑞大赦境内改年河瑞封子裕为齐王隆为鲁王于是命其子聪与王弥进冦洛阳刘曜与赵固等为之后继东海王越遣平北将军曹武将军宋抽彭黙等距之王师败绩聪等长驱至宜阳平昌公模遣将军淳于定吕毅等自长安讨之战于宜阳定等败绩聪恃连胜不设备农太守垣延诈降夜袭聪军大败而还渊素服迎师是冬复大发卒遣聪弥刘曜刘景等率精骑五万冦洛阳使呼延翼率歩卒继之败王师于河南聪进屯于西明门防军贾允夜薄之战于大夏门斩聪将呼延颢其众遂溃聪廻军而南壁于洛水寻进屯宣阳门曜屯上东门弥屯广阳门景攻大夏门聪亲祁嵩岳令其将刘厉呼延朗等督留军东海王越命参军孙询将军邱光楼裒等率帐下劲卒二千自宣阳门击朗斩之聪闻而驰还厉惧聪之罪已也赴水而死王弥谓聪曰今既失利洛阳犹固殿下不如还师徐为后举下官当于兖豫之间收兵积谷伏听严期宣于脩之又言于渊曰歳在辛未当得洛阳今晋气犹盛大军不归必败渊驰遣黄门郎傅询召聪等还师王弥出自轘辕越遣薄盛等追击弥战于新汲弥师败绩于是摄蒲阪之戍还于平阳以刘欢乐为太傅刘聪为大司徒刘延年为大司空刘洋为大司马赦其境内立妻单氏为皇后子和为皇太子封子乂为北海王渊寝疾将为顾托之计以欢乐为太宰洋为太傅延年为太保聪为大司马大单于并录尚书事置单于台于平阳西以其子裕为大司徒渊疾笃召欢乐及洋等入禁中受遗诏辅政以永嘉四年死在位六年伪諡光文皇帝庙号高祖墓号永光陵子和立   和字元泰身长八尺雄毅美姿仪好学夙成习毛诗左氏春秋郑氏易及为储贰内多猜忌驭下无恩渊死和嗣伪位其卫尉西昌王刘鋭宗正呼延攸恨不参顾命也説和曰先帝不惟轻重之计而使三王总彊兵于内大司马握十万劲卒居于近郊陛下今便为寄坐耳此之祸难未可测也愿陛下早为之所和即攸之甥也深然之召其领军刘盛及刘钦马景等告之盛曰先帝尚在殡宫四王未有逆节今忽一旦自相鱼肉臣恐人不食陛下之余四海未定大业甫尔愿陛下以上成先帝鸿基为志且塞耳勿听此狂简之言也诗云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陛下既不信诸弟复谁可信哉鋭悠怒曰今日之议理无有二于是命左右刃之景惧曰惟陛下诏臣等以死奉之蔑不济矣乃相与盟于东堂使鋭景攻聪攸率刘安国攻裕使侍中刘乘武卫刘钦攻鲁王隆尚书田密武卫刘璿攻北海王乂密璿等使人斩关奔于聪聪命贯甲以待之鋭知聪之有备也驰还与攸乗等防攻隆裕攸乗惧安国钦之有异志也斩之是日斩裕及隆聪攻西明门克之鋭等奔入南宫前锋随之斩和于光极西室鋭攸枭首通衢   刘聪字元明一名载渊第四子也母曰张夫人初聪之在孕也张氏梦日入怀寤而以告渊曰此吉征也慎勿言十五月而生聪焉夜有白光之异形体非常左耳有一白毫长二尺余甚光泽防而聪悟好学博士朱纪大竒之年十四防通经史兼综百家之言孙吴兵法靡不诵之工草善属文著述怀诗百余篇赋颂五十余篇十五习击刺猿臂善射弯弓三百斤膂力骁防冠絶一时太原王浑见而悦之谓渊曰此儿吾所不能测也弱冠游于京师名士莫不交结乐广张华尤异之也新兴太守郭颐辟为主簿举良将入为骁骑别部司马累迁右部都尉善于抚接五部豪右无不归之河间王颙表为赤沙中郎将聪以渊在邺惧为成都王頴所害乃亡奔成都王拜右积弩将军参前锋战事渊为北单于立为右贤王随还右部及即大单于位更拜鹿蠡王既杀其兄和羣臣劝即尊位聪初让其弟北海王乂乂与公卿涕泣固请聪久而许之曰乂及羣公正以四海未定祸难尚殷贪孤年长故耳此国家之事孤敢不祗从今便欲逺遵鲁隐待乂年长复子明辟于是以永嘉四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年光兴尊渊妻单氏曰皇太后其母张氏为帝太后乂为皇太弟领大单于大司徒立其妻呼延氏为皇后封其子粲为河内王署使持节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易河间王翼彭城王悝高平王遣粲及其征东王弥龙骧刘曜等率众四万长驱入洛川遂出轘辕周旋梁陈汝颍之间陷垒壁百余以其司空刘景为大司马左光禄刘殷为大司徒右光禄王育为大司空伪太后单氏姿色絶丽聪烝焉单即乂之母也乂屡以为言单氏慙恚而死聪悲悼无已后知其故乂之宠因此渐衰然犹追念单氏未便黜废又尊母为皇太后署其卫尉呼延晏为使持节前锋大都督前军大将军配禁兵二万七千自宜阳入洛川命王弥刘曜及镇军石勒进师防之晏比及河南王师前后十二败死者三万余人弥等未至晏留辎重于张方故垒遂冦洛阳攻陷平昌门焚东阳宣阳诸门及诸府寺怀帝遣河南尹刘黙距之王师败于社门晏以外继不至出自东阳门掠王公已下子女二百余人而去时帝将济河东遁具船于洛水晏尽焚之还于张方故垒王弥刘曜至复与晏防围洛阳时城内饥甚人皆相食百官分散莫有固志宣阳门陷弥晏入于南宫升太极前殿纵兵大掠悉收宫人珍宝曜于是害诸王公及百官已下三万余人于洛水北筑为京观迁帝及惠帝羊后传国六玺于平阳聪大赦改年嘉平以帝为特进左光禄大夫平阿公遣其平西赵染安西刘雅率骑二万攻南阳王模于长安粲曜率大众继之染败王师于潼关将军吕毅死之军至于下邽模乃降染染送模于粲粲害模及其子范阳王黎送卫将军梁芬模长史鲁繇兼散骑常侍杜骜辛谧及北宫纯等于平阳聪以粲之害模也大怒粲曰臣杀模本不以其晚识天命之故但以其晋氏肺腑洛阳之难不能死节天下之恶一也故诛之聪曰虽然吾恐汝不免诛降之殃也夫天道至神理无不报署刘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雍州牧改封中山王镇长安王弥为大将军封齐公寻而石勒等杀弥于已吾而并其众表弥叛状聪大怒遣使让勒专害公辅有无上之心又恐勒之有二志也以弥部众配之刘曜既据长安安定太守贾疋及诸氐羌皆送质任唯雍州刺史麴特新平太守竺恢固守不降防军麴允频阳令梁肃自京兆南山将奔安定遇疋任子于阴密拥还临泾推疋为平西将军率众五万攻曜于长安扶风太守梁综及麴时竺恢等亦率众十万防之曜遣刘雅赵染来距败绩而还曜又尽长安鋭卒与诸军战于黄邱曜众大败中流矢退保甘渠杜人王秃纪特等攻刘粲于新丰粲还平阳曜攻陷池阳掠万余人归于长安时阎鼎等奉秦王为皇太子入于雍城关中戎晋莫不响应聪后呼延氏死将纳其太保刘殷女其弟乂固諌聪更访之于太宰刘延年太傅刘景景等皆曰臣常闻太保自云周刘康公之后与圣氏本源既殊纳之为允聪大悦使其兼大鸿胪李拜殷二女为左右贵嫔位在昭仪上又纳殷女孙四人为贵人位次贵嫔谓曰此女辈皆姿色超世女徳冠时且太保于朕实自不同卿意安乎曰太保允自有周与圣源实别陛下正以姓同为恨耳且魏司空东莱王基当世大儒岂不达礼乎为子纳司空太原王沉女以其姓同而源异故也聪大悦赐黄金六十斤曰卿当以此意谕吾子弟辈于是六刘之宠倾于后宫聪稀复出外事皆中黄门纳奏左贵嫔决之聪假怀帝仪同三司封防稽郡公庾珉等以次加秩聪引帝入防谓帝曰卿为豫章王时朕尝与王武子相造武子示朕于卿卿言闻其名久矣以卿所制乐府歌示朕谓朕曰闻君善为辞赋试为看之朕时与武子俱为盛徳颂卿称善者久之又引朕射于皇堂朕得十二筹卿与武子俱得九筹卿赠朕柘弓银研卿颇忆不帝曰臣安敢忘之但恨尔日不早识龙顔聪曰卿家骨肉相残何其甚也帝曰此殆非人事皇天之意也大汉将应干受歴故为陛下自相驱除且臣家若能奉武皇之业九族敦睦陛下何由得之至日夕乃出以小刘贵人赐帝谓帝曰此名公之孙今特以相妻卿宜善遇之拜刘为防稽国夫人遣其镇北靳冲冦太原平北卜珝率众继之冲攻太原不克而归罪于珝輙斩之聪闻之大怒曰此人朕所不得加刑冲何人哉遣其御史中丞浩衍持节斩冲左都水使者襄陵王摅坐鱼蟹不供将作大匠望都公靳陵坐温明徽光二殿不成皆斩于东市聪游猎无度常晨出暮归观渔于汾水以烛继昼中军王彰切諌聪大怒命斩之上夫人王氏叩头乞哀乃囚之诏狱聪母以聪刑怒过差三日不食弟乂子粲并舆榇切諌聪怒曰吾岂桀纣幽厉乎而汝等生来哭人其太宰刘延年及诸公卿列侯百余人皆免冠涕泣固諌聪于是赦彰麴特等围长安刘曜连战败绩乃驱掠士女八万余口退还平阳因攻司徒傅祗于三渚使其右将军刘参攻敦黙于怀城祗病卒城防迁祗孙纯粹并其二万余戸于平阳县聪赠祗太保纯粹皆给事中以其忠于主也聪遣刘粲刘曜等攻刘琨于晋阳琨使张乔距之战于武灌乔败绩死之晋阳危惧太原太守高乔琨别驾郝聿以晋阳降粲琨与左右数十骑擕其妻子奔于赵郡之亭头遂如常山粲曜入于晋阳先是琨与代王猗卢结为兄弟乃告败于猗卢且乞师猗卢遣子日利孙宾六须及将军卫雄姬澹等率众数万攻晋阳琨收散卒千余为之乡导猗卢率众六万至于狼猛曜及宾六须战于汾东曜坠马中流矢身被七创讨虏傅武以马授曜曜曰当今危亡之极人各思免吾创已重自分死此矣武泣曰武小人防大王识拔以至于是常思効命今其时矣且皇室始基大难未弭天下何可一日无大王也于是扶曜乗马驱令渡汾廻而战死曜入晋阳夜与刘粲等掠百姓逾防山遁归猗卢率骑追之战于蓝谷粲败绩斩其征虏邢延获其镇北刘丰琨收合离散保于阳曲猗卢戍之而还正旦聪防于光极前殿逼帝行酒光禄大夫庾珉王儁等起而大哭聪恶之会有告珉等谋以平阳应刘琨者聪遂鸩帝而诛珉儁复以赐帝刘夫人为贵人大赦境内殊死已下立左贵嫔刘氏为皇后聪将为刘氏起防仪殿于后庭廷尉陈元达諌曰天生蒸民而树之君使父母之晋氏闇虐视百姓如草芥天用剿絶其命乃眷皇汉与民息肩人怀更苏之望有日矣我高祖光文皇帝身衣大布居不重茵先后妃嫔服无绮防重逆羣臣之请仅建南北宫焉今光极之前足以朝羣后飨万国矣昭徳温明已后足可以容六宫列十二等矣陛下龙兴以来外殄二京不世之冦内兴殿观四十余所兵疲于外人怨于内为民父母固若是乎伏闻诏防将营防仪以臣观之尤实非宜昔太宗承高祖之业天下殷富尚以百金之费而辍露台今陛下之所有不过太宗二郡地耳战守之备岂仅匈奴南越而已哉孝文之广思费如彼陛下之狭欲损如此愚臣所以敢昧死犯顔色冒不测之祸者也聪大怒曰吾为万机主将营一殿岂问汝防子乎不杀此奴沮乱朕心朕殿何当得成邪将出斩之并其妻子同枭东市使羣防共穴时在逍遥园李中堂元达抱堂下树呌曰臣所言者社稷之计也而陛下杀臣若死者有知臣要当上诉陛下于天下诉陛下于先帝朱游有云臣得与龙逢比干游于地下足矣未审陛下何如主耳元达先鎻腰而入及至即以鎻绕树左右曵之不能动聪怒甚刘氏时在后堂闻之密遣中常侍私勅左右停刑于是手疏切諌聪乃解引元达而谢之易逍遥园为纳贤园李巾堂为媿贤堂时愍帝即位于长安聪遣刘曜及司乔智明虎牙李景年等冦长安命赵染率众赴之时大都督麴允据黄白城累为曜染所败染谓曜曰麴允率大众在外长安可袭而取之得长安黄白城自服愿大王以重众守此染请轻骑袭之曜乃承制加染前锋大都督安南大将军以精骑五千配之而进王师败于渭阳将军王广死之染夜入长安外城帝奔射鴈楼染焚烧龙尾及诸军营杀掠千余人旦退屯逍遥园麴允率众袭曜连战败之曜入粟邑遂归平阳时流星起于牵牛入紫微龙形委蛇其光照地落于平阳北十里视之则有肉长三十歩广二十七歩臭闻于平阳肉旁常有哭声昼夜不止聪甚恶之延公卿已下问曰朕之不徳致有斯异其各极言勿有所讳陈元达及博士张师等进对曰星变之异其祸行及臣恐后庭有三后之事亡国丧家靡不由此愿陛下慎之聪曰此阴阳之理何关人事既而刘氏产一蛇一猛兽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顷之见在陨肉之旁俄而刘氏死乃失此肉哭声亦止自是后宫乱宠进御无序矣聪以刘易为太尉初置相国官上公有殊勲徳者死乃赠之于是大定百官置太师丞相自大司马以上七公位皆上公绿綟绶逺游冠置辅汉都防中军上军抚军镇卫京前后左右上下军辅国冠军龙骧虎牙大将军营各配兵二千皆以诸子为之置左右司各领戸二十余万万户置一内史凡内史四十三单于左右辅各主六夷十万落万落置一都尉省吏部置左右选曹尚书自司以下六官皆位次仆射置御史大夫及州牧位皆亚公以其子粲为丞相领大将军录尚书事进封晋王食五郡刘延年录尚书六条事刘景为太师王育为太傅任顗为太保马景为大司徒朱纪为大司空刘曜为大司马曜复次渭汭赵染次新丰索綝自长安东讨染染狃于累捷有轻綝之色长史鲁徽曰今司马邺君臣自以逼僭王畿雄劣不同必致死距我将军宜整阵案兵以撃之弗可轻也困兽犹闘况于国乎染曰以司马模之彊吾取之如拉朽索綝小竖岂能汚吾马蹄刀刃邪要擒之而后食晨率精骑数百驰出逆之战于城西败绩而归悔曰吾不用鲁徽之言以至于此何面见之于是斩徽徽临刑谓染曰将军愎谏违谋戆而取败而复忌前害胜诛戮忠良以逞愚忿亦何颜面瞬息世间哉袁绍为之于前将军踵之于后覆亡败丧亦当相寻所恨不得一见大司马而死死者无知则已若其有知下见田丰为徒要当诉将军于黄泉使将军不得服牀枕而死叱刑者曰令吾面东向大司马曜闻之曰蹄涔不容尺鲤染之谓也曜还师攻郭黙于怀城收其米粟八十万斛列三屯以守之聪遣使谓曜曰今长安假息刘琨游防此国家所尤宜先除也郭黙小丑何足以劳公神略可留征虏将军贝邱王翼光守之公其还也于是曜归蒲阪俄而征曜辅政赵染冦北地夣鲁徽大怒引弓射之染惊悸而寤旦将攻城中弩而死聪以粲为相国总百揆省丞相以并相国平阳地震烈风拔树发屋光义人羊充妻产子二头其兄窃而食之三日而死聪以其太庙新成大赦境内改年建元雨血于其东宫延明殿彻瓦在地者深五寸刘乂恶之以访其太师卢志太傅崔玮太保许遐志等曰主上往以殿下为太弟者盖以安众望也志在晋王久矣王公已下莫不希防归之相国之位自魏武已来非复人臣之官主上本发明诏置之为赠官今忽以晋王居之羽仪威尊逾于东宫万机之事无不由之置太宰大将军及诸王之营以为羽翼此事势去矣殿下不得立明也然非止不得立而已不测之危厄在于旦夕宜早为之所四卫精兵不减五千余营诸王皆年齿尚防可夺而取之相国轻佻正可烦一刺客耳大将军无日不出其营可袭而得也殿下但当有意二万精兵立便可得鼓行向云龙门宿卫之士孰不倒戈奉迎大司马不虑为异也乂弗从乃止聪如中防军靳凖第纳其二女为左右贵嫔大曰月光小曰月华皆国色也数月立月光为皇后东宫舍人荀裕告卢志等劝乂谋反乂不从之状聪于是收志玮遐于诏狱假以他事杀之使冦威卜抽监守东宫禁乂朝贺乂忧惧不知所为乃上表自陈乞为黔首并免诸子之封襃美晋王粲宜登储副抽又抑而弗通其青州刺史曹嶷攻汶阳关公邱陷之害齐郡太守徐浮执建威刘宣齐鲁之间郡县垒壁降者四十余所嶷遂略地西下祝阿平阴众十余万临河置戍而归于临淄嶷于是遂有雄据全齐之志石勒以嶷之怀二也请讨之聪又惮勒之并齐乃寝而弗许刘曜济自盟津将攻河南将军魏该奔于一泉坞曜进攻李矩于荥阳矩遣将军李平师于成臯曜覆而灭之矩恐送质请降时聪以其皇后靳氏为上皇后立贵妃刘氏为左皇后右贵嫔靳氏为右皇后左司陈元达以三后之立也极諌聪不纳乃以元达为右光禄大夫外示优贤内实夺其权也于是太尉范隆大司马刘丹大司空呼延晏尚书令王鉴等皆抗表逊位以让元达聪乃以元达为御史大夫仪同三司刘曜防长安频为王师所败曜曰彼犹彊盛弗可图矣引师而归聪宫中鬼夜哭二日而声向右司寺乃止其上皇后靳氏有滛秽之行陈元达奏之聪废靳靳慙恚自杀靳有殊宠聪迫于元达之势故废之既而追念其姿色深仇元达刘曜进师上党将攻阳曲聪遣使谓曜曰长安擅命国家之深耻也公宜以长安为先阳曲一委骠骑天时人事其应至矣公其亟还曜回灭郭迈朝于聪遂如蒲阪平阳地震雨血于东宫广袤顷余刘曜又进军屯于粟邑麴允饥甚去黄白而军于灵武曜进攻上郡太守张禹与冯翊太守梁肃奔于允吾于是关右翕然所在应曜曜进据黄阜聪武库陷入地一丈五尺时聪中常侍王沉宣怀俞容中宫仆射郭猗中黄门陵脩等皆宠幸用事聪游宴后宫或百日不出羣臣皆因沉等言事多不呈聪率以其意爱憎而决之故或有勲旧功臣而弗见叙录奸佞小人数日而便至二千石者军旅无歳不兴而将士无钱帛之赏后宫之家赐赉及于僮仆动至数千万沉等车服宅宇皆逾于诸王子弟中表布衣为内史令长者三十余人皆奢僭贪残贼害良善靳凖合宗内外谄以事之郭猗有憾于刘乂谓刘粲曰太弟于主上之世犹怀不逞之志此则殿下父子之深仇四海苍生之重怨也而主上过垂寛仁犹不替二尊之位一旦有风尘之变臣窃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孙主上之嫡统凡在含齿孰不系仰万机事大何可与人臣昨闻太弟与大将军相见极有言矣若事成许以主上为太上皇大将军为皇太子乂又许卫军为大单于二王已许之矣二王居不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事何不成臣谓二王兹举禽兽之不若也背父亲人人岂亲之今又茍贪其一切之力耳事成之后主上岂有全理殿下兄弟故在忘言东宫相国单于在武陵兄弟何肯与人许以三月上已因防作难事淹变生宜早为之所春秋传曰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臣屡啓主上主上性敦友于谓臣言不实刑臣刀锯之余而防主上殿下成造之恩故不虑逆鳞之诛每所闻必言冀垂采纳臣当入言之愿殿下不泄密表其状也若不信臣言可呼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惇假之恩顾通其归善之路以问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密谓皮惇曰二王逆状王相已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惊曰无之猗曰此事必无疑吾怜卿亲旧并见族耳于是歔欷流涕皮惇大惧叩头求哀猗曰吾为卿作计卿能用不二人皆曰谨奉大人之敎猗曰相国必问卿卿但云有之若责卿何不先啓卿即答云臣诚负死罪然仰惟主上圣性寛慈殿下笃于骨肉恐言成注伪故也皮惇许诺粲俄而召问二人至不同时而辞若画一粲以为信然初靳凖从妹为乂孺子滛于侍人乂怒杀之而屡以嘲凖凖深慙恚説粲曰东宫万机之副殿下宜自居之以领相国使天下知早有所系望也至是凖又説粲曰昔孝成距子政之言使王氏卒成篡逆可乎粲曰何可之有凖曰然诚如圣防下官亟欲有所言矣但以徳非更生亲非皇宗恐忠言暂出霜威已及故不敢耳粲曰君但言之凖曰闻风尘之言谓大将军卫将军及左右辅皆谋奉太弟克季春构变殿下宜为之备不然恐有商臣之祸粲曰为之柰何凖曰主上爱信于太弟恐卒闻未必信也如下官愚意宜缓东宫之禁固勿絶太弟宾客使轻薄之徒得与交游太弟既素好待士必不思防此嫌轻薄小人不能无逆意以劝太弟之心小人有始无终不能如贯高之流也然后下官为殿下露表其罪殿下与太宰拘太弟所与交通者考问之穷其事原主上必以无将之罪罪之不然今朝望多归太弟主上一旦晏驾恐殿下不得立矣于是粲命卜抽引兵去东宫聪自去冬至是遂不复受朝贺军国之事一决于粲唯发中防杀生除授王沉郭猗等意所欲皆从之又立市于后庭与宫人防戏或三日不醒聪临上秋閤诛其特进綦母达太中大夫公师彧尚书王琰田歆少府陈休左卫卜崇大司农朱诞等皆羣阉所忌也侍中卜干泣諌聪曰陛下方隆武宣之化欲使幽谷无考槃柰何一旦先诛忠良将何以垂之于后昔秦爱三良而杀之君子知其不覇以晋厉之无道尸三卿之后犹有不忍之心陛下如何忽信左右爱憎之言欲一日尸七卿诏尚在臣间犹未宣露乞垂昊天之泽廻雷霆之威且陛下直欲诛之耳不露其罪名何以示四海此岂是帝王三讯之法邪因叩头流血王沈叱干曰卜侍中欲距诏乎聪拂衣而入免干为庶人太宰刘易及大将军刘敷御史大夫陈元达金紫光禄大夫王延等诣阙諌曰臣闻善人者乾坤之纪政敎之本也邪佞者宇宙之螟螣王化之蟊贼也故文王以多士基周桓灵以羣阉亡汉国之兴亡未有不由此也自古明王之世未尝有宦者与政武元安顺岂足为故事乎今王沉等处常伯之位矫弄诏防欺诬日月威权之重侔于人主多树奸徒残毒忠善知王琰等忠臣必尽节于陛下惧其奸萌发露陷之极刑四海悲惋贤愚伤惧比年地震日蚀雨血火灾皆沉等之由愿陛下割翦凶丑免沈等官付有司定罪聪以表示沈等笑曰是儿等为元达所引遂成痴也寝之沈等顿首泣曰臣等小人过防陛下识拔幸得备洒埽宫閤而王公朝士疾臣等如仇雠又深恨陛下愿收大造之恩以臣等膏之鼎镬皇朝上下自然雍穆矣聪曰此等狂言恒然卿复何足恨乎更以访粲粲盛称沈等忠清乃心王室聪大悦封沈等为列侯太宰刘易诣阙又上疏固諌聪大怒手坏其表易遂忿恚而死元达哭之恸曰人之云亡邦国殄悴吾既不复能言安用此黙黙生乎归而自杀北地饥甚人相食噉羌酋大军须运粮以给麴昌刘雅击败之麴允与刘曜战于磻石谷王师败绩允奔灵武平阳大饥流叛死亡十有五六石勒遣石越率骑二万屯于并州以怀抚叛者聪使黄门侍郎乔诗让勒勒不奉命潜结曹嶷规为鼎峙之势聪立上皇后樊氏即张氏之侍婢也时四后之外佩皇后玺绶者七人朝廷内外无复纲纪阿防日进货贿公行军旅在外饥疫相仍后宫赏赐动至千万刘敷屡泣言之聪不纳怒曰尔欲得使汝公死乎朝朝夕夕生来哭人敷忧忿发病而死河东大蝗唯不食黍豆靳凖率部人收而埋之哭声闻于十余里后乃钻土飞出复食黍豆平阳饥甚司部人奔于冀州二十万戸石越招之故也犬与豕交于相国府门又交于宫门又交司御史门有豕着进贤冠升聪坐犬冠武冠带绶与豕并升俄而闘死殿上宿卫莫有见其入者而聪昬虐愈甚无诫惧之心防羣臣于光极前殿引见其太弟乂容貌毁悴鬓发苍然涕泣陈谢聪亦对之悲恸纵酒极欢待之如初刘曜陷长安外城愍帝使侍中宋敞送牋于曜帝肉袒牵羊舆榇衔璧出降及至平阳聪以帝为光禄大夫怀安侯使粲告于太庙大赦境内改年麟嘉麴允自杀聪东宫四门无故自坏后内史女人化为文夫时聪子约死一指犹暖遂不殡殓及苏言见渊于不周山经五日遂复从至昆崘山三日而复返于不周见诸王公卿将相死者悉在宫室甚壮丽号曰防珠离国渊谓约曰东北有遮须夷国无主久待汝父为之汝父后三年当来来后国中大乱相杀害吾家死亡略尽但可永明辈十数人在耳汝且还后年当来见汝不久约拜辞而归道遇一国曰猗尼渠余国引约入宫与约皮囊一枚曰为吾遗汉皇帝约辞而归谓约曰刘郎后年来必见过当以小女相妻约归置皮囊于几上俄而苏使左右几上取皮囊开之有一方白玉题文曰猗尼渠余国天王敬信遮须夷国天王歳在摄提当相见也驰使呈聪聪曰若审如此吾不惧死也及聪死与此玉并葬焉时东宫鬼哭赤虹经天南有一岐三日并照各有两珥五色甚鲜客星歴紫宫入于天狱而灭太史令康相言于聪曰蛇虹见弥天一岐南彻三日并照客星入紫宫此皆大异其征不逺也今虹达东西者许洛已南不可图也一岐南彻者李氏当仍跨巴蜀司马叡终据全吴之象天下其三分乎月为胡王皇汉虽苞括二京龙腾九五然世雄燕代肇基北朔太阴之变其在汉域乎汉既据中原歴命所属紫宫之异亦不在他此之深重胡可尽言石勒鸱视赵魏曹嶷狼顾东齐鲜卑之众星布燕代齐代燕赵皆有将大之气愿陛下以东夏为虑勿顾西南吴蜀之不能北侵犹大汉之不能南向也今京师寡弱勒众精盛若尽赵魏之鋭燕之突骑自上党而来曹嶷率三齐之众以继之陛下将何以抗之紫宫之变何必不在此乎愿陛下早为之所无使兆人生心陛下诚能发诏外以逺追秦皇汉武循海之事内为高帝图楚之计无不克矣聪览之不悦刘粲使王平谓刘乂曰适奉中诏云京师将有变勑甲以备之乂以为信然令命宫臣甲以居粲驰遣告靳凖王沉等曰向也王平告云东宫阴备非常将若之何凖白之聪大惊曰岂有此乎王沉等同声曰臣等久闻但恐言之陛下弗信于是使粲围东宫粲遣沉凖收氐羌酋长十余人穷问之皆悬首高格烧鐡灼目乃自诬与乂同造逆谋聪谓沉等言曰而今而后吾知卿等忠于朕也当念为知无不言勿恨往日言不用也于是诛乂素所亲厚大臣及东宫官属数十人皆靳凖及阉竖所怨也废乂为北部王粲使凖贼杀之坑士众万五千余人平阳街巷为之空氐羌叛者十余万落以靳凖行车骑大将军以讨之时聪境内大蝗平阳冀雍尤甚靳凖讨之震其二子而死河汾大溢漂没千余家东宫灾门閤宫殿荡然立粲为皇太子大赦殊死已下以粲领相国大单于总摄朝政如前聪校猎上林以帝行车骑将军戎服执防前导行三驱之礼粲言于聪曰今司马氏跨据江东赵固李矩同逆相济兴兵聚众者皆以子邺为名不如除之以絶其望聪然之赵固郭黙攻其河东至于绛邑右司部人盗牧马负妻子奔之者三万余骑骑兵将军刘勲追讨之杀万余人固黙引归刘颉遮邀击之为固所败使粲及刘雅等伐赵固次于小平津固扬言曰要当生刘粲以赎天子聪闻而恶之李矩使郭黙郭诵救赵固屯于洛汭遣耿稚张皮潜济袭粲贝邱王翼光自厘城觇之以告粲粲曰征东南渡赵固望声逃窜彼方忧自固何暇来邪且闻上身在此自当不敢北视况敢济乎不须惊动将士也是夜稚等袭败粲军粲奔据阳乡稚馆谷粲垒雅闻而驰还栅于垒外与稚相持聪闻粲败使太尉范隆率骑赴之稚等惧率众五千突围趋北山而南刘勲追之战于河阳稚师大败死者三千五百人投河死者千余人聪所居螽斯则百堂灾焚其子防稽王已下二十有一人聪闻之自投于牀哀塞气絶良久乃苏平阳西明门社自亡霍山崩署其骠骑大将军济南王刘骥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卫大将军齐王刘劢为大司徒中常侍王沉养女年十四有妙色聪立为左皇后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等諌曰臣闻王者之立后也将以上配乾坤之性象二仪敷育之义生承宗庙母临天下亡配后土执馈皇姑必择世徳名宗幽闲淑令副四海之望称神祗之心是故周文造舟姒氏以兴关雎之化飨则百世之祚永孝成任心纵欲以婢为后使皇统亡絶社稷沦倾有周之隆既如彼矣大汉之祸又如此矣从麟嘉以来乱于淫色纵沉之弟女刑余小丑犹不可尘琼寝污清庙况其家婢邪六宫妃嫔皆公子公孙柰何一旦以婢主之何异象榱玉箦而对腐木朽楹哉臣恐无福于国家也聪览之大怒使宣怀谓粲曰鉴等小子慢侮国家狂言自口无复君臣上下之礼其速考竟于是收鉴等送市金紫光禄大夫王延驰将入諌门者弗通鉴等临刑王沉以杖叩之曰庸奴复能为恶乎乃公何与汝事鉴瞠目叱之曰竖子使皇汉灭者坐汝防辈与靳凖耳要当诉汝于先帝取汝等于地下懿之曰靳凖枭声镜形必为国患汝既食人人亦当食汝皆斩之聪又立其中常侍宣怀养女为中皇后鬼哭于光极殿又哭于建始殿雨血平阳广袤十里时聪子约已死至是昼见聪甚恶之谓粲曰吾寝疾惙顿怪异特甚往以约之言为妖比累日见之此儿必来迎吾也何图人死定有神灵如是吾不悲死也今世难未夷非谅闇之日朝终夕殓旬内而葬征刘曜为丞相录尚书辅政固辞乃止仍以刘景为太宰刘骥为大司马刘顗为太师朱纪为太傅呼延晏为太保并录尚书事范隆守尚书令仪同三司靳凖为大司空领司校尉皆送决尚书奏事太兴元年聪死在位九年伪諡曰昭武皇帝庙号烈宗   粲字士光少而儁杰才兼文武自为宰相威福任情疎逺忠贤昵近奸佞任性严刻无恩惠距諌饰非好兴造宫室相国之府仿像紫宫在位无几作兼昼夜饥困穷叛死亡相继粲弗之恤也既嗣伪位尊聪后靳氏为皇太后樊氏号道皇后宣氏号徳皇后王氏号孝皇后靳等年皆未满二十并国色也粲晨夜烝淫于内志不在哀立其妻靳氏为皇后子元公为太子大赦境内改元汉昌雨血于平阳靳凖将有异谋私于粲曰如闻诸公将欲行伊尹霍光之事谋先诛太保及臣以大司马统万机陛下若不先之臣恐祸之来也不晨则夕粲弗纳凖惧其言之不从谓聪二靳氏曰今诸公侯欲废帝立济南王恐吾家无复种矣盍言之于帝二靳承间言之粲诛其太宰上洛王刘景太师昌国公刘顗大司马济南王骥大司徒齐王刘劢等太傅朱纪大尉范隆出奔长安又诛其车骑大将军吴王刘逞骥母弟也粲大阅上林谋讨石勒以靳凖为大将军录尚书事粲荒耽酒色游防后庭军国之事一决于凖凖矫粲命以从弟明为车骑将军康为卫将军凖将作乱以金紫光录大夫王延耆徳时望谋之于延延弗从驰将告之遇靳康劫延以归凖勒兵入宫升其光极前殿下使甲士执粲数而杀之刘氏男女无少长皆斩于东市发掘渊聪墓焚烧其宗庙鬼大哭声闻百里凖自号大将军汉大王置百官遣使称藩于晋左光禄刘雅出奔西平尚书北宫纯胡崧等招集晋人堡于东宫靳康攻灭之凖将以王延为左光禄延骂曰屠各逆奴何不速杀我以吾左目置西阳门观相国之入也右目置建春门观大将军之入也凖怒杀之   刘曜字永明刘渊之族子也少孤见养于渊防而聪慧有竒度年八歳从渊猎于西山遇雨止树下迅雷震树旁人莫不颠仆曜神色自若渊异之曰此吾家千里驹也从兄为不亡矣身长九尺三寸垂手过膝生而眉白目有赤光须髯不过百余根而皆长五尺性拓落高亮与众不羣读书志于广览不精思章句善属文工草雄武过人鐡厚一寸射而洞之于时号为神射尤好兵书略皆闇诵常轻侮吴邓而自比乐毅萧曹时人莫之许也惟聪毎曰永明世祖魏武之流数公何足道哉弱冠游于洛阳坐事当诛亡匿朝鲜遇赦而归自以形质异众恐不容于世隐迹管涔山以琴书为事尝夜闲居有二童子入跪曰管涔王使小臣奉谒赵皇帝献劒一口置前再拜而去以烛视之劒长二尺光泽非常赤玉为室背上有铭云神劒御除众毒曜遂服之劒随四时而变为五色渊世频歴显职后拜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镇长安靳凖之难自长安赴之至于赤壁太保呼延晏等自平阳奔之与太傅朱纪太尉范隆等上尊号曜以太兴元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惟凖一门不在赦例改元光初以朱纪领司徒呼延晏领司空范隆以下悉复本位使征北刘雅镇北刘策次于汾阴与石勒为掎角之势靳凖遣侍中卜泰降于勒勒囚泰送之曜谓泰曰先帝末年实乱大伦羣阉挠政诛灭忠良诚是义士匡讨之秋司空执心忠烈行伊霍之权拯济涂炭使朕及此勲高古人徳格天地朕方宁济大艰终不以非命及君子贤人司空若执忠诚早迎大驾者政由靳氏祭则寡人以朕此意布之司空宣之朝士泰还平阳具宣曜防凖自以杀曜母兄沉吟未从寻而乔泰王腾靳康马忠等杀凖推尚书令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传国六玺降于曜曜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石勒闻之怒甚増兵攻之明战累败遣使求救于曜曜使刘雅刘防等迎之明率平阳士女万五千归于曜曜命诛明靳氏男女无少长皆死使刘雅迎母胡氏丧于平阳还葬粟邑墓号阳陵伪諡宣明皇太后僭尊高祖父亮为景皇帝尊祖父广为献皇帝祖防懿皇帝考曰宣成皇帝徙都长安起光世殿于前紫光殿于后立其妻羊氏为皇后子熈为皇太子封子袭为长乐王阐太原王冲淮南王敞齐王高鲁王徽楚王征诸宗室皆进封郡王缮宗庙社稷南北郊以水承晋金行国号曰赵牲牡尚黒旗帜尚元冒顿配天渊配上帝大赦境内殊死已下黄石屠各路松多起兵于新平扶风聚众数千附于南阳王保保以其将杨曼为雍州刺史王连为扶风太守据陈仓张顗为新平太守周庸为安定太守据阴密松多下草壁秦陇氐羌多归之曜遣其车骑刘雅平西刘厚攻杨曼于陈仓二旬不克曜率中外精鋭以赴之行次雍城太史令弁广明言于曜曰昨夜妖星犯月师不宜行乃止勑雅等摄围固垒以待大军地震长安尤甚时曜妻羊氏有殊宠颇与政事阴有余之征也三年曜发雍攻陈仓曼连谋曰谍者适还云其五牛旗建多言胡主自来其锋恐不可当也吾粮廪既少无以支久若顿军城下围人百日不待兵刃而吾自灭不如率见众以一战如其胜也关中不待檄而至如其败也一等死早晚无在遂尽众背城而阵为曜所败王连死之杨曼奔于南氐曜进攻草壁又陷之松多奔陇城进陷安定保惧迁于桑城氐羌悉从之曜振旅归于长安署刘雅为大司徒晋将李矩袭金墉克之曜左中郎将宋始震威宋恕降于石勒署其大将军广平王岳为征东大将军镇洛阳防三军疫甚岳遂屯渑池石勒遣石生驰应宋始等军势甚盛曜将尹安赵慎等以洛阳降生岳乃班师镇于陜城西明门内大树风吹折经一宿树拨变为人形发长一尺须眉长三寸皆黄白色有敛手之状亦有两脚着裙之形惟无目鼻毎夜有声十日而生柯条遂成大树枝叶甚茂长水校尉尹车谋反潜结巴酋徐库彭曜乃诛车囚库彭等五千余人于阿房将杀之光禄大夫游子逺固諌曜不从子逺叩头流血曜大怒幽子逺而尽杀库彭等尸诸街巷之中十日乃投之于水于是巴氐尽叛推巴归善王句渠知为主四山羌氐巴羯应之者三十余万关中大乱城门昼闭子逺又从狱表諌曜怒甚毁其表曰大茘奴不忧命在须臾犹敢如此嫌死晚邪叱左右速杀之刘雅朱纪呼延晏等諌曰子逺幽而尚諌者所谓忠于社稷不知死之将至陛下纵不能用柰何杀之若子逺朝诛臣等亦暮死以彰陛下过差之咎天下之人皆当去陛下蹈西海而死耳陛下复与谁居乎曜意解乃赦之于是勑内外戒严将亲讨渠知子逺进曰陛下诚能纳愚臣之计者不劳大驾亲动一月之中可使清定曜曰卿试言之子逺曰彼匪有大志希窃非望也但逼于陛下峻网耳今死者不可追莫若赦诸逆人之家老弱没奚官者使迭相抚育听其复业大赦与之更始彼生路既开不降何待若渠知自以罪重不即下者愿假臣弱兵五千以为陛下枭之不敢劳陛下之将帅也不尔者今贼党既众弥川被谷虽以天威临之恐非年歳可除曜大悦以子逺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大赦境内子逺次于雍城降者十余万进军安定氐羌悉下惟句氏宗党五千余家保于阴密进攻平之遂振旅循陇右陈安郊迎先是上郡氐羌十余万落保崄不降酋大虚除权渠自号秦王子逺进师至其壁下权渠率众来距五战败之权渠恐将降其子伊余大言于众曰徃刘曜自来犹无若我何况此偏师而欲降之率劲卒五万晨压垒门左右劝战子逺曰吾闻伊余之勇当今无敌士马之彊复非其匹又其父新败怒气甚盛且西戎剽劲锋鋭不可拟也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击之乃坚壁不战伊余有骄色子逺候其无备夜誓众蓐食晨大风雾子逺曰天赞我也躬先士卒埽壁而出迟明覆之生擒伊余悉俘其众权渠大惧被发割面而降子逺啓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尹余兄弟及其部落二十余万口于长安西戎之中权渠部最彊皆禀其命而为冦暴权渠既降莫不归附曜大悦防羣臣于东堂语及平生然流涕遂下书襃赠新赠大司徒烈愍公崔岳为使持节侍中大司徒辽东公中书令曹恂为大司空南郡公太子洗马刘绥为左光禄大夫平昌公晋阳太守王忠为镇军将军安平侯并加散骑常侍仍令有司班访岳等子孙授以茅土初曜之亡与曹恂奔于刘绥绥匿之于书匮载送于忠忠送之朝鲜歳余饥窘变姓名客为县卒岳为朝鲜令见而异之推问所由曜叩头自首流涕求哀岳曰卿谓崔元嵩不如孙宾硕乎何惧之甚也今诏捕卿甚峻百姓间不可保也此县幽僻势能相济虽有大急不过解印绶与卿俱去耳吾既门衰无兄弟之累身又薄祐未有儿子卿犹吾子弟也勿为过忧大丈夫处身立世鸟兽投人要欲济之而况君子乎给以衣服资供书传曜遂从岳质通疑滞恩顾甚厚岳从容谓曜曰刘生姿宇神调命世之才也四海脱有微风摇之者英雄之魁卿其人矣曹恂虽于屯厄之中事曜有君臣之礼故皆徳之曜立太学于长乐宫东小学于未央宫西简百姓二十五已下十三已上神志可敎者千五百人选朝贤宿儒明经笃学以敎之以中书监刘均领国子祭酒置崇文祭酒秩次国子散骑侍郎董景道以明经擢为崇文祭酒以游子逺为大司徒曜命起酆明观立西宫建陵霄台于滈池又将于霸陵西南营夀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諌曰臣伏奉诏书将营酆明观市道刍荛咸以非之曰一观之功可以平凉州矣又奉勑防复欲拟阿房而建西宫模琼台而起陵霄此则费万酆明功亿前役也以此功费亦可以吞吴蜀翦齐魏矣陛下何为于中兴之日而踪亡国之事自古圣王人谁无过陛下此役实为过举贵在能改终之实难又伏闻勑防将营建夀陵周廻四里下深二十五丈以铜为棺椁黄金饰之恐此功费非国内所能办也且臣闻尧葬谷林市不改肆颛顼葬广阳下不及泉圣王之于终也如是秦皇下锢三泉周轮七里身亡之后毁不旋踵闇主之于终也如此向魋石椁孔子以为不如速朽王孙倮葬识者嘉其矫世自古无有不亡之国不掘之墓故圣王知厚葬之招害也故不为之臣子之于君父陵墓岂不欲高广如山岳哉但以保全始终安固万世为优耳兴亡奢俭冏然于前惟陛下览之曜大悦下书悉停夀陵制度一依霸陵之法封豫为安昌子苞平舆子并领諌议大夫省酆水囿以与贫戸终南山崩长安人刘终于崩所得白玉方一尺有文字曰皇亡皇亡败赵昌井水竭构五梁防酉小衰困嚣丧呜呼呜呼赤牛奋靷其尽乎时羣臣咸贺以为勒灭之征曜大悦斋七日而后受之于太庙大赦境内以终为奉瑞大夫中书监刘均进曰臣闻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终南京师之镇国之所瞻无故而崩其凶焉可极言昔三代之季其灾也如是今朝臣皆言祥瑞臣独言非诚上忤圣防下违众议然臣不达大理窃所未同何则玉之于山石也犹君之于臣下山崩石坏象国倾人乱皇亡皇亡败赵昌者此言皇室将为赵所败赵因之而昌今大赵都于秦雄而勒跨全赵之地赵昌之应当在石勒不在我也井水竭构五梁者井谓东井秦之分也五谓五车梁谓大梁五车大梁赵之分也此言秦将竭灭以构成赵也防者歳之次名作防也言歳驭作防酉之年当有败军杀将之事困谓困敦歳在子之名元嚣亦在子之次言歳驭于子国当丧亡赤牛奋靷谓赤奋若在丑之歳名也牛谓牵牛东北维之宿丑之分也言歳在于丑当灭亡尽无复遗也此其诫悟蒸蒸欲陛下勤脩徳化以禳之纵为嘉祥尚愿陛下夕惕以答之书曰虽休勿休愿陛下追踪周旦盟津之美捐鄙虢公夣庙之凶谨归沐浴以待妖言之诛曜怃然改容御史劾均狂言瞽説诬罔祥瑞请依大不敬论曜曰此之灾瑞诚不可知深戒朕之不徳朕收其忠惠多矣何罪之有乎曜亲征氐羌仇池杨难敌率众来距前锋击败之难敌退保仇池仇池诸氐羌多降于曜曜后复西讨杨韬于南安韬惧与陇西太守梁勋等降于曜皆封列侯使侍中乔豫率甲士五千迁韬等及陇右万余戸于长安曜又进攻仇池时曜寝疾兼疠疫甚议欲班师恐难敌蹑其后乃以其尚书郎王犷为光国中郎将使于仇池以説难敌难敌于是遣使称蕃曜大悦署难敌为使持节侍中假黄钺都督益宁南秦凉梁巴六州陇上西域诸军事上大将军益宁南秦三州牧领防南氐校尉宁羌中郎将武都王子弟为公侯列将二千石者十五人陈安请朝曜以疾笃不许安怒且以曜为死也遂大掠而归曜疾甚笃马舆而还使其将呼延寔监辎重于后陈安率精骑要之于道寔奔战无路与长史鲁凭俱没于安安囚寔而谓之曰刘曜已死子谁辅哉孤当与足下终定大业寔叱安曰狗辈汝荷人荣宠处不疑之地前背司马保今复如此汝自视何如主上忧汝不久枭首上邽通衢何谓大业可速杀我悬我首于上邽东门观大军之入城也安怒遂杀之以鲁慿为参军又遣其弟集及将军张明等率骑二万追曜曜卫军呼延瑜逆击斩之悉俘其众安惧驰还上邽曜至自南安陈安使其将刘烈赵罕袭城拔之西州氐羌悉从安安士马雄盛众十余万自称使持节大都督假黄钺大将军雍凉秦梁四州牧凉王以赵募为相国领左长史鲁慿对安大哭曰吾不忍见陈安之死也安怒命斩之慿曰死自吾分悬吾头于秦州通衢观赵之斩陈安也遂杀之曜闻慿死悲恸休屠王石武以桑城降曜大悦署武为使持节都督秦州陇上杂夷诸军事平西大将军秦州刺史封酒泉王曜后羊氏死伪諡献文皇后羊氏内有特宠外参朝政生曜三子熈袭阐曜始禁无官者不听乗马禄八百石已上妇女乃得衣锦绣自季秋农功毕乃听饮酒非宗庙社稷之祭不得杀牛犯者皆死曜临太学引试学生之上第者拜郎中武功男子苏抚陜男子伍长平并化为女子石言于陜若言勿东者曜将葬其父及妻亲如粟邑以规度之负土为坟其下周廻二里作者继以脂烛怨呼之声盈于道路游子逺諌曰臣闻圣主明王忠臣孝子之于终葬也棺足周身椁足周棺藏足周椁而已不封不树为无穷之计伏惟陛下圣慈幽被神鉴洞逺毎以清俭恤下为先社稷资储为本今二陵之费至以亿计计六万夫百日作所用六百万功二陵皆下锢三泉上崇百尺积石为山増土为阜发掘古塜以千百数役夫呼嗟气塞天地暴骸原野哭声盈衢臣窃谓无益于先皇先后而徒丧国之储力陛下脱仰寻尧舜之轨者则功不盈百万费亦不过千计下无怨骨上无怨人先帝先后有太山之安陛下飨舜禹周公之美惟陛下察焉曜不纳乃使其将刘岳等帅骑一万迎父及弟晖丧于太原疫气大行死者十三四上洛男子张卢死二十七日有盗发其冢者卢得苏曜葬其父墓号永垣陵葬妻羊氏墓号显平陵大赦境内殊死已下赐人爵二级孤老贫病不能自存者帛各有差太宁元年陈安攻曜征西刘贡于南安休屠王石武自桑城将攻上邽以解南安之围安闻之惧驰归上邽遇于田武以众寡不敌奔保张春故垒安引军追武曰叛逆胡奴要当生缚此奴然后斩刘贡武闭垒距之贡败安后军俘斩万余安驰还赴救贡逆击败之俄而武骑大至安众大溃收骑八千奔于陇城贡乃留武督后众躬先士卒战輙败之遂围安于陇城大雨霖震曜父墓门屋大风飘发其父寝堂于垣外五十余歩曜避正殿素服哭于东堂五日使其镇军刘袭太常梁胥等缮复之松栢众木殖已成林至是悉枯署其大司马刘雅为太宰加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给千兵百骑甲仗百人入殿増班劒六十人前后鼔吹各二部曜亲征陈安围安于陇城安频出挑战累击败之斩获八千余级右军刘干攻平襄克之陇上诸县悉降曲赦陇右殊死已下惟陈安赵募不在其例安留杨伯支姜冲儿等守陇城帅骑数百突围而出欲引上邽平襄之众还解陇城之围安既出知上邽被围平襄已败乃南走陜中曜使其将军平先邱中伯率劲骑追安频战败之俘斩四百余级安与壮士十余骑于陜中格战安左手奋七尺大刀右手执丈八虵矛近交则刀矛俱发輙害五六逺则防带鞬服左右驰射而走平先亦壮健絶人勇捷如飞与安战三交夺其虵矛而退防日暮雨甚安弃马与左右五六人歩逾山岭匿于嵠涧翌日寻之遂不知所在防连雨始霁辅威呼延清寻其径迹斩安于涧曲曜大悦安善于抚接吉凶夷险与众同之及其死陇上歌之曰陇上壮士有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寛爱养壮士同心肝防骢父马鐡瑕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虵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战始三交失虵矛弃我防骢窜岩幽为我外援而悬头西流之水东流河一去不还柰子何曜闻而嘉伤命乐府歌之杨伯支斩姜冲儿以陇城降宋亭斩赵募以上邽降徙秦州大姓杨姜诸族二千余戸于长安氐羌悉下并各送质任时刘岳与凉州刺史张茂相持于河上曜自陇长驱至西河戎卒二十八万五千临河列营百余里中钟鼓之声沸河动地自古军旅之盛未有斯比茂临河诸戎皆望风奔退扬声欲百道俱渡直至姑臧凉州大怖人无固志诸将咸欲速济曜曰吾军旅虽盛不逾魏武之东也畏威而来者三有二焉中军宿卫已皆疲老不可用也张氏以吾新平陈安师徒殷盛以形声言之非彼五郡之众所能抗也必怖而归命受制称藩吾复何求卿等试之不出中旬张茂之表不至者吾为负卿矣茂惧果遣使称藩献马一千五百匹牛三千头羊十万口黄金三百八十斤银七百斤女妓二千人及诸珍寳珠玉方域美货不可胜纪曜大悦使其大鸿胪田崧署茂使持节假黄钺侍中都督凉南北秦梁益巴汉陇右西域杂夷匈奴诸军事太师领大司马凉州牧领西域大都防防氐羌校尉凉王曜至自河西遣胡元增其父及妻墓高九十尺杨难敌以陈安既平内怀危惧奔于汉中镇西刘厚追击之获其辎重千余两士女六千余人还之仇池曜以大鸿胪田崧为镇南大将军益州刺史镇仇池以刘岳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进封中山王初靳凖之乱曜世子允没于黒匿郁鞠部至是允自言郁鞠大惊资给衣马遣子送之曜对允悲恸嘉郁鞠忠款署使持节散骑常侍忠义大将军左贤王允字义孙美姿貌善机对年十歳身长七尺五寸眉鬓如画聪竒之谓曜曰此儿神气岂同义真乎固当应为卿之冡嫡义真曜子俭之字也聪于是封俭为临海王立允为曜世子允虽少离屯难流踬殊荒而风骨俊茂爽朗卓然身长八尺三寸发与身齐多力善射骁捷如风云曜固以重之其朝臣亦属意焉曜于是顾谓羣下曰义孙可谓歳寒而不凋湼而不缁者矣义光虽先已树立然冲防懦谨恐难乎为今世之储贰也朕欲逺追周文近踪光武于诸卿意何如其太呼延晏等皆赞以为然左光禄卜泰太子太保韩广进曰昔周文以未建之前择圣表而超树之可也光武缘母色而废立岂足为圣朝之模范光武诚以东海纂统何必不如明帝皇子允文武才畧神度逺信独絶一时足以拟踪周发然太子孝友仁慈志尚冲雅亦足以堂负圣基为承平之贤主何况储宫者六合人神所系望也不可轻以废易陛下诚实尔者臣等有死而已未敢奉诏曜黙然允前泣曰慈父之于子也当务存尸鸠之仁何可替熙而立臣也陛下谬恩乃尔者臣请死于此以明赤心且陛下若爱忘其丑以臣微堪指授亦当能辅导义光仰遵圣轨因歔欷流涕悲感朝臣曜亦以太子羊氏所生羊有宠哀之不忍废乃止追諡前妻卜氏为元悼皇后允之母也卜泰允之舅曜嘉之拜上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太子太傅封允为永安王署侍中卫大将军都督二宫禁卫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领太子太傅号曰皇子命于允尽家人之礼时有鳯皇将五子翔于故未央殿五日悲鸣不食皆死曜立后刘氏石勒将石他自鴈门出上郡袭安国将军北羌王盆句除俘三千余落获牛马羊百余万而归曜大怒投袂而起是日次于渭城遣刘岳追之曜次于富平为岳声援岳及石他战于河濵败之斩他及其甲士一千五百级赴河死者五千余人悉收所虏振旅而归杨难敌自汉中还袭仇池克之执田崧立之于前难敌左右叱崧令拜崧瞠目叱之曰氐狗安有天子牧伯而向贼拜乎难敌曰子岱吾当与子终定大事子谓刘氏可为尽忠吾独不可乎崧厉色大言曰若贼氐奴才安敢欲希觊非分吾宁为国家鬼岂可为汝臣何不速杀我顾排一人取其劒前刺难敌不中为难敌所杀曜遣刘岳攻石生于洛阳配以近郡甲士五千宿卫精卒一万济自盟津镇东呼延谟率荆司之众自崤渑而东岳攻石勒盟津石梁二戍克之斩获五千余级进围石生于金墉石虎率歩骑四万入自成臯关岳陈兵以待之战于洛西岳师败绩岳中流矢退保石梁虎遂堑栅列围遏絶内外岳众饥甚杀马食之虎又败呼延谟斩之曜亲率军援岳虎率骑三万来距曜前军刘黒大败虎将石忩于八特坂曜次于金谷夜无故大惊军中溃散乃退如渑池夜中又惊士卒奔溃遂归长安虎执刘岳及其将王腾等八十余人并氐羌三千余人送于襄国坑士卒一万六千曜至自渑池素服郊哭七日乃入城武功豕生犬上邽马生牛及诸妖变不可胜记曜命其公卿各举博识直言之士一人司空刘均举参军台产曜亲临东堂遣中黄门策问之产极言其故曜览而嘉之引见东堂访以政事产流涕歔欷具陈灾变之祸政化之阙辞防谅直曜改容礼之即拜博士祭酒諌议大夫领太史令其后所言皆验曜弥重之歳中三迁歴位尚书光禄大夫太子少师位特进曜署刘允为大司马进封南阳王以汉阳诸郡十三为国置单于台于渭城拜大单于置左右贤王已下皆以胡羯鲜卑氐羌豪桀为之曜自还长安愤恚发病至是疾瘳曲赦长安殊死已下署其汝南王刘咸为太尉录尚书事光禄大夫刘绥为大司徒卜泰为大司空曜妻刘氏疾甚曜亲省临之问其所欲言刘泣曰妾叔父昶无子妾少养于叔恩抚甚隆无以报徳愿陛下贵之妾叔皑女芳有徳色愿备后宫曜许之言终而死伪諡献烈皇后以刘昶为使持节侍中大司徒录尚书事进封河南郡公封昶妻张氏为慈乡君立刘皑女芳为皇后追念刘氏之言也俄署骠骑刘述为大司徒刘昶为太保召公卿已下子弟有勇干者为亲御郎被甲乗铠马动止自随以充折冲之任尚书郝述都水使者支当等固諌曜大怒鸩而杀之咸和三年曜夣三人金面丹唇东向逡巡不言而退曜拜而履其迹旦召公卿已下议之朝臣咸贺以为吉祥惟太史令任义进曰三者厯运统之极也东为震位王者之始次也金为兑位物衰落也唇丹不言事之毕也逡巡揖让退舍之道也为之拜者屈伏于人也履迹而行慎不出疆也东井秦分也五车赵分也秦兵必暴起亡主丧师留败赵地逺至三年近七百日其应不逺愿陛下思而防之曜大惧于是躬亲二郊饰缮神祠望秩山川靡不周及大赦殊死已下复百姓租税之半长安自春不雨至于五月曜遣其武卫刘朗率骑三万袭杨难敌于仇池弗克掠三千余戸而归张骏闻曜军为石氏所败乃去曜官号复称晋大将军凉州牧遣金城太守张阆及枹罕防军辛晏将军韩璞等率众数万人自大夏攻掠秦州诸郡曜遣刘允率歩骑四万击之夹洮相持七十余日冠军呼延那鸡率亲御郎二千骑絶其运路允济师逼之璞军大溃奔还凉州允追之及于令居斩级二万张阆辛晏率众数万降于曜皆拜将军封列侯石勒遣石虎率众四万自轵关西入伐曜河东应之者五十余县进攻蒲坂曜将东救蒲坂惧张骏杨难敌承虚袭长安遣其河间王述发氐羌之众屯于秦州曜尽中外精鋭水陆赴之自卫关北济虎惧引师而退追之及于高候大战败之斩其将军石瞻枕尸二百余里收其资仗亿计虎奔于朝歌曜遂济自太阳攻石生于金墉决千金堨以灌之曜不抚士众专与嬖臣饮左右或諌曜怒以为妖言斩之大风拔树昬雾四塞闻虎进据石门续知勒自率大众已济始议増荥阳戍杜黄马关俄而洛水候者与勒前锋交战擒羯送之曜问曰大胡自来邪其众大小复如何羯曰大胡自来军盛不可当也曜色变使摄金墉之围陈于洛西南北十余里曜少而滛酒末年尤甚勒至曜将战饮酒数斗常乗赤马无故局顿乃乗小马比出复饮酒斗余至于西阳门防阵就平勒将石堪因而乗之师遂大溃曜昬醉奔退马陷石渠坠于氷上被疮十余通中者三为堪所执送于勒所曜曰石王忆重门之盟不勒使徐光谓曜曰今日之事天使其然复云何邪幽曜于河南丞廨使金疮医李永疗之归于襄国曜疮甚勒载以马舆使李永与同载北市三老孙机上礼求见曜勒许之机进酒于曜曰仆谷王关右称帝皇当持重保土彊轻用兵败洛阳祚运穷天所亡开大分持一觞曜曰何以健邪当为翁饮勒闻之凄然改容曰亡国之人足令老叟数之舎曜于襄国永丰小城给其妓妾严兵围守遣刘岳刘震等乗马从男女衣防以见曜曜曰久谓卿等为灰土石王仁厚全宥至今而我杀石他负盟之甚今日之祸自其分耳留宴终日而去勒谕曜与其太子熈书令速降之曜但勑与诸大臣匡维社稷勿以吾易意也勒览而恶之后为勒所杀熈及刘允刘咸等议西保秦州尚书胡勲曰今虽丧主国尚全完将士情一未有离叛可共并力距险走未晚也允不从怒其沮众斩之遂率百官奔于上邽刘厚刘防皆捐镇奔之关中扰乱将军蒋英辛恕拥众数十万据长安遣使招勒勒遣石生率洛阳之众以赴之允及刘遵率众数万自上邽将攻石生于长安陇东武都安定新平北地扶风始平诸郡戎夏皆起兵应允允次于仲桥石生固守长安勒使石虎率骑二万距允战于义渠为虎所败死者五千余人允奔上邽虎乗胜追战枕尸千里上邽溃虎执其伪太子熙南阳王刘允并将相诸王等及其诸卿校公侯已下三千余人皆杀之徙其台省文武关东流人秦雍大族九千余人于襄国又坑其王公等及五郡屠各五千余人于洛阳曜在位十年而败始刘渊以怀帝永嘉四年僭位至曜三世凡二十有七载以成帝咸和四年灭   刘宣字士则朴钝少言好学脩洁师事乐安孙炎沉精积思不舍昼夜好毛诗左氏传炎毎叹之曰宣若遇汉武当逾于金日防也学成而返不出门闾盖数年毎读汉书至萧何邓禹传未曽不反覆咏之曰大丈夫若遭二祖终不令两公独擅美于前矣并州刺史王广言之于武帝帝召见嘉其占对因曰吾未见宣谓广言虚耳今见其进止风仪真所谓如珪如璋观其性质足能抚集本部乃以宣为右部都尉特给赤幢曲盖莅官清恪所部怀之渊即王位宣之谋也故特荷尊重勲戚莫二军国内外靡不专之   陈元达字长宏后部人也本姓高以生月妨父故改云陈少而孤贫常躬耕兼诵书乐道行咏忻忻如也至年四十不与人交通刘渊之为左贤王闻而招之元达不答及渊僭号人谓元达曰往刘公相屈君蔑而不顾今称号龙飞君其惧乎元达笑曰是何言邪彼人姿度卓荦有笼罗宇宙之志吾固知之久矣然徃日所以不往者以期运未至不能无事喧喧彼自有以亮吾矣卿但识之吾恐不过二三日驿书必至其暮渊果征元达为黄门郎人曰君殆圣乎既至引见渊曰卿若早来岂为郎官而已元达曰臣惟性之有分盈分者巅臣若早叩天门者恐大王赐处于九卿纳言之间此则非臣之分臣将何以堪之是以抑情盘桓待分而至大王无过授之谤小臣免招冦之祸不亦可乎渊大悦在位忠謇屡进谠言退而削草虽子弟莫得而知也聪毎谓元达曰卿当畏朕反使朕畏卿乎元达叩头谢曰臣闻师臣者王友臣者霸臣诚愚闇无可采也幸邀陛下垂齐桓纳九九之义故使微臣得尽愚忠昔世宗遥可汲黯之奏故能恢隆汉道桀纣诛諌幽厉弭谤是以三代之亡也忽然陛下以大圣应期挺不世之量能逺捐商周覆国乏弊近模孝武光汉之美则天下幸甚羣臣知勉及其死也人尽寃之   通志卷一百八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第二   后赵   石勒  虎 世 遵 鉴 张賔   魏   冉闵   后赵   石勒字世龙初名防上党武乡羯人也其先匈奴别部羌渠之胄祖耶奕于父周曷朱一名乞翼加并为部落小率勒生时赤光满室白气自天属于中庭见者咸异之年十四随邑人行贩洛阳倚啸上东门王衍见而异之顾谓左右曰向者胡雏吾观其声视有竒志恐将为天下之患驰遣收之防勒已去长而壮健有胆力雄武好骑射曷朱性凶麤不为羣胡所附每使勒代已督摄部胡爱信之所居武乡北原山上草木皆有铁骑之象家园中生人参花叶甚茂悉成人状父老及相者皆曰此胡状貌竒异志度非常其终不可量也劝邑人厚遇之时多嗤笑唯邬人郭敬阳曲寗驱以为信然并加资赡勒亦感其恩为之力耕每闻鞞铎之音归以告其母母曰作劳耳鸣非不祥也太安中并州饥乱勒与诸小胡亡散乃自鴈门还依寗驱北泽都尉刘监欲缚卖之驱匿之获免勒于是潜诣纳降都尉李川路逢郭敬泣拜言饥寒敬对之流涕以带货鬻食之并给以衣服勒谓敬曰今者大饿不可守穷诸胡饥甚宜诱将冀州就谷因执卖之可以两济敬深然之防建威将军阎粹説并州刺史东瀛公腾执诸胡于山东卖充军实腾使将军郭阳张隆虏羣胡将诣冀州两胡一枷勒时年二十余亦在其中数为隆所敺辱敬先以勒属郭阳及兄子时阳敬族兄也是以阳时每为解请道路饥病赖阳时而济既而卖与荏平人师懽为奴有一老父谓勒曰君鱼龙髪际上四道已成当贵为人主甲戌之嵗王彭祖可图勒曰若如公言弗敢忘徳忽然不见每耕作于野常闻鼓角之声勒以告诸奴诸奴亦闻之因曰吾幼来在家恒闻如是诸奴归以告懽懽亦竒其状貌而免之懽家邻于马牧与牧率魏郡汲桑往来勒以能相马自托于桑尝佣于武安临水为逰军所囚防有羣鹿傍过军人竞逐之勒乃获免俄而又见一父老谓勒曰向羣鹿者我也君应为中州主故相救尔勒拜而受命遂招集王阳防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等八骑为羣盗后郭敖刘徴刘寳张曀仆呼延莫郭黒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又赴之号为十八骑复东如赤龙騄骥诸苑中乘马逺掠缯寳以赂汲桑及成都王頴败乗舆于荡隂逼帝如邺宫王浚以頴陵辱天子使鲜卑击之頴惧挟恵帝南奔洛阳帝复为张方所逼迁于长安关东所在兵起皆以诛頴为名河间王颙惧东师之盛欲辑懐东夏乃奏议废頴是嵗刘渊称汉王于黎亭頴故将阳平人公师藩等自称将军起兵赵魏众至数万勒与汲桑帅牧人乗苑马数百骑以赴之桑始命勒以石为姓勒为名焉藩拜勒为前队督从攻平昌公模于邺模使将军冯嵩逆战败之藩济自白马而南濮阳太守茍晞讨藩斩之勒与桑亡潜中桑以勒为伏夜牙门帅牧人刼掠郡县系囚又招山泽亡命多附勒勒率以应之桑乃自号大将军称为成都王頴诛东海王越东瀛公腾为名桑以勒为前驱屡有战功署为埽虏将军忠明亭侯桑进军攻邺以勒为前锋都督大败腾将冯嵩因长驱入邺遂害腾杀万余人掠妇女珍寳而去济自延津南击兖州越大惧使茍晞王讃等讨之桑勒攻幽州刺史石尠于乐陵尠死之乞活田禋帅众五万救尠勒逆战败禋与晞等相持于平原阳平间数月大小三十余战互有胜负越惧次于官渡为晞声援桑勒为晞所败死者万余人乃收余众将奔刘渊冀州刺史丁绍要之于赤桥又大败之桑奔马牧勒奔乐平王师斩桑于平原时胡部大张防督冯突莫等拥众数千壁于上党勒往从之深为所眤因説防督曰刘单于举兵诛晋部大距而不从岂能独立乎曰不能勒曰如其不能者兵马当有所属今部落皆已被单于赏募往往聚议欲叛部大而归单于矣宜早为之计防督等素无智略惧部众之贰已也乃潜随勒单骑归渊渊署防督为亲汉王莫突为都督部大以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以统之勒于是命防督为兄赐姓石氏名之曰防言其遇已也乌丸张伏利度亦有众二千壁于乐平渊屡招而不能致勒伪获罪于渊因奔伏利度伏利度大悦结为兄弟使勒率诸胡防掠所向无前诸胡畏服勒知众心之附已也乃因防执伏利度告诸胡曰今起大事我与伏利度孰堪为主诸胡咸以推勒勒于是释伏利度率其部众归渊渊加勒督山东征讨诸军事以伏利度众配之渊使刘聪攻壶关命勒率所统七千为前锋都督刘琨遣防军黄秀等救壶关勒败秀于白田秀死之勒遂陷壶关渊命勒与刘零阎罴等七将率众三万防魏郡顿邱诸垒壁多陷之假垒主将军都尉简彊壮五万为军士老弱安堵如故军无私掠百姓懐之及渊僭号遣使授勒持节平东大将军校尉都督王如故勒并军防邺邺溃和郁奔于卫国执魏郡太守王粹于三台进攻赵郡害冀州西部都尉冯冲攻乞活赦亭田禋于中邱皆杀之渊授勒安东大将军开府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进军攻钜鹿常山害二郡守将陷冀州郡县堡壁百余众至十余万其衣冠人物集为君子营乃引张賔为谋主始署军功曹以刁膺张敬为股肱防安孔苌为爪牙支雄呼延莫王阳桃豹逯明吴豫等为将率使其将张斯率骑诣并州山北诸郡县説诸胡羯暁以安危诸胡惧勒威名多有附者进军常山分遣诸将攻中山博陵髙阳诸县降之者数万人王浚使其将祁帅鲜卑叚务尘等十余万骑讨勒大败勒于飞龙山死者万余勒退屯黎阳分命诸将攻诸未下及叛者降三十余壁置守宰以抚之进防信都害冀州刺史王斌于是车骑将军王堪北中郎将裴宪自洛阳率众讨勒勒烧营并粮廽军距之次于黄牛垒魏郡太守刘矩以郡附于勒勒使矩统其垒众为中军左翼勒至黎阳裴宪弃其军奔于淮南王堪退保仓垣渊授勒鎭东大将军封汲郡公持节都督王如故勒固让公不受与阎罴攻猪圈苑帀二垒陷之罴中流矢死勒并统其众潜自石桥济河攻陷白马坑男女三千余口东袭鄄城害兖州刺史袁孚因攻仓垣陷之遂害堪渡河攻广宗清河平原阳平诸县降勒者九万余口复南济河荥阳太守裴统奔于建业时刘聪攻河内勒率骑防之攻冠军将军梁巨于武徳懐帝遣兵救之勒留诸将守武徳与王桑逆巨于长陵巨请降勒弗许巨逾城而遁军人执之勒驰如武徳坑降卒万余数梁巨罪而害之王师退还河北诸堡壁大震皆请降送任于勒及渊死刘聪授勒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汲郡公持节开府都督校尉王如故勒固辞将军乃止刘粲率众四万防洛阳勒留辎重于重门率骑二万防粲于大阳大败王师于渑池遂至洛川粲出轘辕勒出成臯关围陈留太守王赞于仓垣为赞所败退屯文石津将北攻王浚防浚将王甲始率辽西鲜卑万余骑败赵固于津北勒乃烧船弃营引军向栢门迎重门辎重至于石门济河攻襄城太守崔旷于繁昌害之先是雍州流人王如侯脱严嶷等起兵江淮间闻勒之来也惧遣众一万屯襄城以距勒击败之尽俘其众勒至南阳屯于宛北山如惧勒之攻穰也使送珍寳车马犒师结为兄弟勒纳之如与侯脱不平説勒攻脱勒夜令三军鸡鸣而驾晨压苑门攻之旬有二日而克严嶷率众救脱至则无及遂降于勒勒斩脱囚嶷送于平阳尽并其众军势弥盛勒南防襄阳攻陷江西垒壁三十余所留刁膺守襄阳躬帅精骑三万还攻王如惮如之盛遂趣襄城如知之遣弟璃率骑二万五千诈言犒军实欲袭勒勒逆击灭之复屯江西葢欲有雄据江汉之志也张賔以为不可劝勒北还弗从以賔为参军都尉领记室位次司马专居中总事元帝虑勒南防使王导率众讨勒勒军粮不接死疫大半纳张賔防焚辎重裹粮卷甲渡沔防江夏太守杨岠弃郡走北防新蔡害新蔡王确于南顿朗陵公何袭广陵公陈轸上党太守羊综广平太守邵肇等率众降于勒勒进陷许昌害平东将军王康先是东海王越率洛阳之众二十余万讨勒越薨于军众推太尉王衍为主率众东下勒轻骑追及之衍遣将军钱端与勒战为勒所败端死之衍军大溃勒分骑围而射之相登如山无一免者于是执衍及襄阳王范任城王跻西河王喜梁王禧齐王韶吏部尚书刘望豫州刺史刘乔太傅长史庾敳等坐之于幕下问以晋故衍跻等惧死多自陈説唯范神色俨然意气自若顾呵之曰今日之事何复纷纭勒甚竒之勒于是引诸王公卿士于外害之死者甚众勒重衍清辩竒范神气不能加之兵刅夜使人排墙塡杀之左卫何伦右卫李恽闻越薨奉越妃裴氏及越世子毗出自洛阳勒逆毗于洧仓军复大溃执毗及诸王公卿士皆害之死者甚众因率精骑三万入自成臯关防刘曜王弥防洛阳洛阳既陷勒归攻弥曜遂出轘辕屯于许昌刘聪署勒征东大将军勒固辞不受先是平阳人李洪有众数千垒于舞阳荀晞假洪雍州刺史勒进防谷阳害冠军将军王兹破王赞于阳夏获赞以为从事中郎袭破大将军茍晞于蒙城执晞署为左司马刘聪授勒征东大将军幽州牧固辞将军不受先是王弥纳刘暾之説将先诛勒东王青州使暾征其将曹嶷于齐勒游骑获暾得弥所与嶷书勒杀之密有图弥之计矣防弥将徐邈輙引部兵去弥弥渐削弱及勒之获茍晞也弥恶之伪卑辞使谓勒曰公获茍晞而赦之何其神也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勒谓张賔曰王弥位重言卑恐其遂成前狗意也賔曰观王公有青州之心桑梓本邦固人情之所乐明公独无并州之思乎王公迟回未发者惧明公踵其后已有规明公之志但未获便尔今不图之恐曹嶷复至共为羽翼后虽欲悔何所及邪徐邈既去军势稍弱观其控御之懐犹盛可诱而灭之勒以为然勒时与陈午相攻于蓬关王弥亦与刘瑞相持甚急弥请救于勒勒未之许张賔进曰明公常恐不得王公之便今天以其便授我矣陈午小防何能为防王弥人杰将为我害勒因廻军击瑞斩之弥大悦谓勒深心推奉无复疑也勒引师攻陈午于肥泽午司马上党李头説勒曰公天生神武当平定四海四海士庶皆仰属明公望济于涂炭有与公争天下者公不早图之而返攻我曹流人我曹乡党终当奉戴何遽见逼乎勒心然之诘朝引退诡请王弥防于已吾弥长史张嵩谏弥勿就恐有専诸孙峻之祸弥不从既入酒酣勒手斩弥而并其众启聪称弥叛逆之状聪署勒镇东大将军督并幽二州诸军事领并州刺史持节征讨都督校尉开府幽州牧公如故苟晞王赞谋叛勒勒害之以将军左伏肃为前锋都尉攻掠豫州诸郡临江而还屯于葛陂降诸夷楚署将军二千石以下税其义谷以供军士初勒被鬻平原与母王相失至是刘琨遣张儒送王于勒遗勒书曰将军发迹河朔席卷兖豫饮马江淮折冲汉沔虽自古名将未足为谕所以攻城而不有其人略地而不有其土翕尔云合忽复星散将军岂知其然哉存亡决在得主成败要在所附得主则为义兵附逆则为贼众义兵虽败而功业必成贼众虽克而终归殄灭昔赤眉黄巾横逸宇宙所以一旦败亡者正以兵出无名聚而为乱将军以天挺之质威振宇宙择有徳而推崇随时望而归之勲义堂堂长享遐贵背聪则祸除向主则福至采纳往诲翻然改图天下不足定螘冦不足扫今相授侍中持节车骑大将军领防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总内外之任兼华戎之号显封大郡以表殊能将军其受之副逺近之望也自古已来诚无戎人而为帝王者至于名臣建功业者则有之矣今之迟想葢以天下大乱当须雄才遥闻将军攻城野战合于机神虽不视兵书闇与孙吴同契所谓生而知之者上学而知之者次但得精骑五千以将军之才何向不摧至心实事皆张儒所具勒报琨曰事功殊途非腐儒所闻君当逞节夲朝吾自夷难为效遗琨名马珍寳厚賔其使谢归以絶之勒于葛陂缮室宇课农造舟将防建邺防霖雨歴三月不止元帝使诸将率江南之众大集夀春勒军中饥疫死者大半檄书朝夕继至勒防诸将计之右长史刁膺諌勒先送欵于帝求扫平河朔待军退之后徐更计之勒愀然长啸中坚防安劝勒就髙避水勒曰将军何其怯乎孔苌支雄等三十余将进曰及吴军未集苌等请各将三百歩卒乘船三十余道夜登其城斩吴将头得其城食其仓米今年要当破丹阳定江陵尽生取司马家儿軰勒笑曰是勇将之计也各赐铠马一匹顾问张賔曰于君计何如賔曰将军攻陷帝都囚执天子杀害王侯妻略妃主擢将军之发不足以数将军之罪奈何复还相臣奉乎去年诛王弥之后不宜于此营建天降霖雨方数百里中示将军不宜留也邺有三台之固西接平阳四塞山河有喉衿之势宜北徙据之伐叛懐服河朔既定莫有处将军之右者晋之保夀春惧将军之往击尔今卒闻廻军必欣于敌去未遑竒兵掎击也辎重迳从北道大军向夀春辎重既过大军徐廻何惧进退无地乎勒攘袂鼓髯曰賔之计是也责刁膺曰君共相辅佐当规成功业如何便相劝降此计应斩然相明性怯所以宥君于是退膺为将军擢賔为右长史加中垒将军号曰右侯发自葛陂遣石虎率骑二千距夀春防江南运船至获米布数十艘将士争之不设备晋伏兵大发败虎于巨灵口赴水死者五百余人奔退百里及于勒军军中震扰谓王师大至勒阵以待之晋惧有伏兵退还夀春勒所过路次皆坚壁清野采掠无所获军中大饥士众相食行逹东燕闻汲郡向冰有众数千壁于枋头勒将扵棘津北渡惧冰邀之防诸将问计张賔进曰如闻冰船尽在渎中未上枋内可简壮勇者千人诡道潜渡袭取其船以济大军大军既济冰必可擒也勒从之使支雄孔苌等从文石津缚筏潜渡勒引其众自酸枣向棘津冰闻勒军至始欲内其船防雄等已渡屯其垒门下船三十余艘以济其军令主簿鲜于丰挑战设三伏以待之冰怒乃出军将战而三伏齐发夹击攻之又因其资军遂丰振长驱防邺攻北中郎将刘演于三台演部将临深牟穆等率众数万降于勒时诸将佐议欲攻取三台以据之张賔进曰刘演众犹数千三台险固攻守未可卒下舍之则能自溃王彭祖刘越石大敌也宜及其未有备密规进据罕城广运粮储西禀平阳埽定并蓟桓文之业可以济也且今天下鼎沸战争方始逰行羁旅人无定志难以保万全制天下也夫得地者昌失地者亡邯郸襄国赵之旧都依山凭险形胜之国可择此二邑而都之然后命将四出授以竒略推亡固存兼弱攻昧则羣凶可除王业可图矣勒曰右侯之计是也于是进据襄国賔又言于勒曰今我都此越石彭祖深所忌也恐及吾城池未固资储未广送死于我闻广平诸县秋稼大成可分遣诸将收掠野谷遣使平阳陈宜鎭此之意勒又然之于是上表于刘聪分命诸将攻冀州郡县垒壁率多降附运粮以输勒刘聪署勒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冀幽并营四州杂夷征讨诸军事冀州牧进封夲国上党郡公邑五万戸开府幽州牧东夷校尉如故广平防纶张豺拥众数万受王浚假署保据苑乡勒使防安攴雄等七将攻之破其外垒浚遣督防王昌及鲜卑叚就六眷末柸匹防等部众五万余以讨勒时城隍未修乃于襄国筑隔城重栅设鄣以待之就六眷屯于渚阳勒分遣诸将连出挑战频为就六眷所败又闻其大造攻具勒顾谓其将佐曰今防来转逼彼众我寡恐攻围不解外救不至内粮罄絶纵孙吴重生亦不能固也吾将简练将士大阵于野以决之何如诸将皆曰宜固守以疲宼彼师老自退追而击之蔑不克矣勒顾谓张賔孔苌曰君以为何如賔苌俱曰闻就六眷尅来月上旬送死此城其大众逺来战守连日以我军势寡弱谓不敢出战意必懈怠今叚氏种众之悍末柸尤最其卒之精勇悉在末柸所可勿复出战示之以弱速凿北垒为突门二十余道候贼列守未定出其不意直冲末柸帐敌必震惶计不及设所谓迅雷不及掩耳末柸之众既奔余自摧散擒末柸之后彭祖可指辰而定勒笑而纳之即以苌为攻战都督造突门于北城鲜卑入屯北垒勒候其阵未定躬率将士鼓噪于城上防孔苌督诸突门伏兵俱出击之生擒末柸就六眷等众遂奔散苌乘胜追击枕尸三十余里获铠马五千匹就六眷收其遗众屯于渚阳遣使求和送铠马金银并以末柸三弟为质而请末柸诸将并劝勒杀末柸以挫之勒曰辽西鲜卑健国也与我素无怨讐为王浚所使耳今杀一人结怨一国非计也放之必悦不复为浚用矣于是纳其质遣石虎盟就六眷于渚阳结为兄弟就六眷等引还使参军阎综献防于刘聪于是防纶张豺请降称藩勒将袭幽州务养将士权宜许之皆就署将军于是遣众宼信都害冀州刺史王象王浚复以邵举行冀州刺史保于信都建兴元年石虎攻邺三台邺溃刘演奔于廪邱将军谢胥田青郎牧等率三台流人降于勒勒以桃豹为魏郡太守以抚之命叚末柸为子署为使持节安北将军北平公遣还辽西末柸感勒厚恩在途日南面而拜者三叚氏遂专心归附自是王浚威势渐衰勒袭苑乡执游纶以为主簿攻乞活李恽于上白斩之将坑其降卒见郭敬而识之曰汝郭季子乎敬叩头曰是也勒下马执其手泣曰今日相遇岂非天邪赐衣服车马署敬上将军悉免降者以配之其将孔苌防定陵害兖州刺史田徽乌丸薄盛执渤海太守刘既率戸五千降于勒刘聪授勒侍中征东大将军余如故拜其母王氏为上党国太夫人妻刘氏上党国夫人章绶首饰一同王妃叚末柸任弟亡归辽西勒大怒所经令尉皆杀之乌丸审广渐裳郝袭背王浚密遣使降于勒勒厚加抚纳司冀渐寜人始租赋立太学简明经善书吏署为文学掾选将佐子弟三百人教之勒母王氏死潜窆山谷莫详其所既而备九命之礼虚葬于襄国城南勒谓张賔曰邺魏之旧都吾将营建既风俗殷杂须贤望以绥之谁可任也賔曰晋故东莱太守南阳赵彭忠亮笃敏有佐时良干将军若任之必能允副神规勒于是征彭署为魏郡太守彭至入泣而辞曰臣往防名晋室食其禄矣犬马恋主窃不敢忘诚知晋之宗庙鞠为茂草亦犹洪川东逝往而不还明公应符受命可谓攀龙之防但受人之荣复事二姓臣志所不为恐亦明公之所不许若赐臣余年全臣一介之愿者明公大造之恵也勒黙然张賔进曰自将军神旗所经衣冠之士靡不变节未有能以大义进退者至如此贤以将军为髙祖自拟为四公所谓君臣相知此亦足成将军不世之髙何必吏之勒大悦曰右侯之言得孤心矣于是赐安车驷马养以卿禄辟其子明为参军勒以石虎为魏郡太守鎭邺三台虎篡夺之萌兆于此矣时王浚署置百官奢纵滛虐勒有吞并之意欲先遣使以观察之议者佥曰宜如羊祜与陆抗书相闻时张賔有疾勒就而谋之賔曰王浚假三部之力称制南面虽曰晋藩实懐僭逆之志必思恊英雄图济事业将军威声震于海内去就为存亡所在为轻重浚之欲将军犹楚之招韩信也今权谲遣使无诚欵之形脱生猜疑图之兆露后虽竒略无所设也夫立大事者必先为之卑当称藩推奉尚恐未信羊陆之事臣未见其可勒曰右侯之计是也乃遣其舍人王子春董肇等多赍珍寳奉表推崇浚为天子曰勒本小胡出自戎裔値晋纲弛御海内饥乱流离屯厄窜命冀州共相帅合以救性命今晋祚沦夷逺播吴防中原无主苍生无系伏惟明公殿下州乡贵望四海所宗为帝王者非公复谁勒所以捐躯命兴义兵诛暴乱者正为眀公驱除尔伏愿殿下应天顺时践登皇阼勒奉戴明公如天地父母明公当察勒微心慈眄如子也亦遗枣嵩书而厚赂之浚谓子春等曰石公一时英武据赵旧都成鼎峙之势何为称藩于孤其可信乎子春对曰石将军英才儁防士马雄盛实如圣防仰惟眀公州乡贵望累叶重光出镇藩岳威声播于八表固以胡越钦风戎夷歌徳岂惟区区小府而敢不敛袵神阙者乎昔陈婴岂其鄙王而不王韩信薄帝而不帝者哉但以知帝王不可以智力争故也石将军之拟明公犹隂精之比太阳江河之比洪海尔项籍子阳覆车不逺是石将军之明鉴明公亦何怪乎且自古诚胡人而为名臣者实有之帝王则未之有也石将军非所以恶帝王而让明公也顾取之不为天人之所许耳愿公勿疑浚大悦封子春等为列侯遣使报勒答以方物浚司马游统时镇范阳隂叛浚驰使降于勒勒斩其使送于浚以表诚实浚虽不罪统弥信勒之忠诚无复疑矣子春等与王浚使至勒命匿劲卒精甲虚府羸师以示之北面拜使而受浚书浚遗勒麈尾勒伪不敢执悬之于壁朝夕拜之云我不得见王公见王公所赐如见公也复遣董肇奉表于浚期亲诣幽州奉上尊号亦修牋于枣嵩乞并州牧广平公以见必信之诚也勒将图浚引子春问之子春曰幽州自去嵗大水人不粒食浚积粟百万不能赡恤刑政苛酷赋役殷烦贼害贤良诛斥谏士下不堪命流叛略尽鲜卑乌丸离贰于外枣嵩田矫贪暴于内人情沮扰甲士羸弊而浚犹置立台阁布列百官自言汉髙魏武不足并也又幽州謡怪特甚闻者莫不为之寒心浚意气自若曾无惧容此亡期之至也勒抚几笑曰王彭祖眞可擒也浚使逹幽州具陈勒形势寡弱款诚无二浚大悦以为信然勒纂兵戒期将袭浚而惧刘琨及鲜卑乌丸为其后患沉吟未发张賔进曰夫袭敌国当出其不意军严经日不行岂顾有三方之虑乎勒曰然为之奈何賔曰彭祖之据幽州唯仗三部今皆离叛还为宼讐此则外无声援以抗我也幽州饥俭人皆蔬食众叛亲离甲旅寡弱此则内无以彊兵御我也若大军在郊必土崩瓦解今三方未谓将军便能悬军千里以征幽州也轻军往返不出二旬就使三方有动势足旋趾宜应机电发勿后时也且刘琨王浚虽同名晋藩其实仇敌若修牋于琨送质请和琨必欣于得我喜于浚灭终不救浚而袭我也勒曰吾所未了右侯已了复何疑哉于是轻骑袭幽州以火宵行至栢人杀主簿游纶以其兄统在范阳惧声军计故也遣张虑奉牋于刘琨陈已过深重求讨浚以自效琨既素疾浚乃檄诸州郡説勒知命思愆收累年之咎求防幽都效善将来今听所请受任通和军逹易水浚督防孙纬驰遣白浚将引军距勒游统禁之浚将佐咸请出击勒浚怒曰石公来正欲奉戴我也敢言击者斩乃命设飨以待之勒晨至蓟叱门者开门疑有伏兵先驱牛羊数千头声言上礼实欲塡诸街巷使兵不得发浚乃惧或坐或起勒升其听事命甲士执浚立之于前使徐光让浚曰君位冠元台爵列上公据幽都骁悍之国跨全燕突骑之乡手握彊兵坐观京师倾覆不救天子而欲自尊又专任姧暴杀害忠良肆情恣欲毒徧燕壤自贻于此非为天也使其将王洛生驿送浚襄国市斩之于是分遣流人各还桑梓擢荀绰裴宪资给车服数朱硕枣嵩田矫等以贿乱政责游统以不忠于浚皆斩之迁乌丸审广渐裳郝袭靳市等于襄国焚烧浚宫殿以晋尚书刘翰为寜朔将军行幽州刺史戍蓟置守宰而还遣其东曹掾傅遘兼左长史封王浚首献防于刘聪勒既还襄国刘翰叛勒奔叚匹防襄国大饥谷二升直银一斤肉一斤直银一两刘聪以平幽州之勲乃遣其使人栁纯持节署勒大都督陕东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东单于侍中使持节开府校尉二州牧公如故加金钲黄钺前后鼓吹二部增封十二郡勒固辞受二郡而已勒封左长史张敬等十一人为伯子侯文武进位有差勒将支雄攻刘演于廪邱为演所败演遣其将韩潘良袭顿邱斩勒所署太守卲攀支雄追击等害潘良于廪邱刘琨遣乐平太守焦球攻勒常山斩其太守邢秦琨司马温峤西讨山胡勒将逯明要之败峤于潞城勒以幽冀渐平始下州郡阅实人戸户赀二匹租二斛勒将陈午以浚仪叛于勒逯明攻寗黒于茌平降之因破东燕酸枣而还徙降人二万余户于襄国勒使其将葛薄防濮阳陷之害太守韩刘聪遣其使人范龛持节防命勒赐以弓矢加崇为陕东伯得专征伐拜封刺史将军守宰列侯嵗尽集上署其长子兴为上党国世子加翼军将军为骠骑副贰刘琨遣王旦攻中山逐勒所署太守秦固勒将刘勔距旦败之执旦于望都关勒袭邵续于乐陵续尽众逆战大败而还章武人王脊起兵于科斗垒扰乱勒河间渤海诸郡勒以武张夷为河间太守参军临深为渤海太守各率步骑三千以鎭静之使长乐太守程遐屯于昌亭为之声势徙平原乌丸展广刘哆等部落三万余户于襄国使石虎袭乞活王平于梁城败绩而归又攻刘演于廪邱支雄逯眀击寗黒于东武阳陷之黑赴河而死徙其众万余于襄国卲续使文鸯救演虎退止卢闗津避之文鸯弗能进屯于景亭兖豫豪右张平等起兵救演虎夜弃营设伏于外扬声将归河北平等以为信然入于空营虎回击败之遂陷廪邱演奔文鸯军获演弟啓送于襄国演即刘琨之兄子也勒以琨抚存其母徳之赐啓田宅令儒官授其经时大蝗中山常山尤甚中山丁零翟防叛勒攻中山常山勒率骑讨之获其母妻而还防保于胥闗遂奔代郡勒攻乐平太守韩据于坫城刘琨遣将军姬澹率众十余万讨勒琨次广牧为澹声援勒将距之或谏曰澹兵马精盛其锋不可当宜深沟高垒以挫其鋭攻守势异必获万全勒曰澹大众逺来体疲力竭犬羊乌合号令不齐可一战而擒之何彊之有防已垂至胡可舍去大军一动岂易中还若澹乗我之退顾乃无暇焉得深沟髙垒乎此为不战而自灭亡之道立斩谏者以孔苌为前锋都督令三军后出者斩设疑兵于山上分为二伏勒轻骑与澹战伪收众而北澹縦兵追之勒前后伏发夹击澹军大败获铠马万匹澹奔代郡据奔刘琨琨长史李以并州降于勒琨遂奔于叚匹防勒迁阳曲乐平戸于襄国置守宰而还孔苌追姬澹于桑干勒遣兼左长史张敷献防于刘聪勒之征乐平也其南和令赵领招合广川平原渤海数千户叛勒奔于卲续河间邢嘏累征不至亦聚众数百以叛勒廵下冀州诸县以右司马程遐为寜朔将军监冀州七郡诸军事勒姊夫广威张越与诸将蒱勒亲临观之越戏言忤勒勒大怒叱力士折其胫而杀之孔苌攻代郡澹死之时司冀并兖州流人数万户在于辽西迭相招引人不安业孔苌等攻马严冯防久而不克勒问计于张賔賔对曰冯防等夲非明公之深仇辽西流人悉有恋本之思今宜班师息甲差选良守任之以龚遂之事不拘常制奉宣仁泽奋威武幽冀之冦可翘足而静辽西流人可指望而至勒曰右侯之计是也召苌等归署武遂令李囬为易北督护振武将军髙阳太守马严士众多李潜军人回先为潜府长史素服回威徳多叛严归之严以部众离贰惧奔于幽州溺水而死冯防率众降于勒囬移居易凉流人降者嵗常数千勒甚嘉之封囬弋阳子邑三百户加賔封一千户进賔位前将军固辞不受河朔大蝗初穿地而生二旬则化状若蚕七八日而卧四日蜕而飞弥亘百草唯不食三豆及麻并冀尤甚石虎济自长夀津宼梁国害内史荀阖刘琨与叚匹防渉复辰疾六眷叚末柸等防于固安将谋讨勒勒使参军王续赍金寳遗末柸以间之末柸既思有以报勒恩又忻于厚赂乃説辰眷等引还琨匹防亦退如蓟城邵续使兄子济攻勒渤海虏三千余人而还刘聪将赵固以洛阳归顺恐勒袭之遣参军髙少奉书推崇勒请师讨聪勒以大义让之固深恨恚与郭黙攻掠河内汲郡叚末柸杀鲜卑单于截附眞立忽跋邻为单于叚匹防自幽州攻末柸末柸逆击败之匹防奔还幽州因害太尉刘琨琨将位相继降勒末柸遣弟骑督击匹防于幽州匹防率其部众数千将奔邵续勒将石越要之于盐山大败之匹防退保幽州越中流矢死勒为之屏乐三月赠平南将军初曹嶷据有青州既叛刘聪南禀王命以建邺悬逺势援不接惧勒袭之故遣通和勒授嶷东州大将军青州牧封琅邪公刘聪疾甚驿召勒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受遗诏辅政勒固辞乃止聪又遣其使人持节署勒大将军持节钺都督侍中校尉二州牧公如故增封十郡勒不受聪死其子粲袭伪位其大将军靳凖杀粲于平阳勒命张敬率骑五千为前锋以讨凖勒统精鋭五万继之据襄陵北原羯降者四万余落凖数挑战勒坚壁以挫之刘曜自长安屯于蒲阪曜复僭号署勒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增封十郡并前十三郡进爵赵公勒攻凖于平阳小城平阳大尹周置等率杂户六千降于勒巴师及诸羯降者十余万落徙之司州诸县凖使卜泰送乗舆服御请和勒与刘曜竞有招懐之计乃送泰于曜使知城内无归曜之意以挫其军势曜潜与泰结盟使还平阳宣慰诸屠各勒疑泰与曜有谋欲斩泰以速降之诸将皆曰今斩卜泰凖必不复降就令泰宣漠要盟于城中使相率诛靳凖凖必惧而速降矣勒久乃从诸将议遣之泰入平阳与凖将乔泰马忠等起兵攻凖杀之推靳明为盟主遣泰及卜元奉传国六玺送于刘曜勒大怒遣令史羊升使平阳责明杀凖之状明怒斩升勒怒甚进军攻明明出战勒击败之枕尸二里明筑城门坚守不复出战勒遣其左长史王修献防于刘曜晋彭城内史周坚害沛内史周黙以彭沛降于勒石虎率幽冀州兵防勒攻平阳刘曜遣征东刘畅救明勒命舎师于蒲上靳明率平阳之众奔于刘曜曜西奔粟邑勒焚平阳宫室使裴宪石防修复渊聪二墓收刘粲已下百余尸葬之徙浑仪乐器于襄国刘曜又遣其使人郭泛等持节署勒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增封七郡并前二十郡出入警跸冕十有二旒乗金根车驾六马如曹公辅汉故事夫人为王后世子为王太子勒舎人曹平乐因使留仕于曜言于曜曰大司马遣王修等来外表至防内觇大驾彊弱谋待修之返将轻袭乗舆时曜势实残弊惧修宣之曜大怒追汜等还斩修于粟邑停太宰之授刘茂逃归言王修死故勒大怒诛平乐三族赠修太常又知停殊礼之授怒甚下令曰孤兄弟之奉刘家人臣之道过矣若微孤兄弟岂能南靣称朕哉根基既立便欲相图天不助恶使假手靳凖孤惟事君之体当资舜求瞽瞍之义故复推崇令主齐好如初何图长恶不悛杀奉诚之使帝王之起复何常邪赵王赵帝孤自取之名号大小岂其所节邪于是置太医尚方御府诸令命参军鼂赞成正阳门俄而门崩勒大怒斩赞既怒刑仓卒寻亦悔之赐以棺服赠大鸿胪平西将军祖逖攻陈川于蓬关石虎救川逖退屯梁国虎使武左伏肃攻之勒增置宣文宣教崇儒崇训十余小学于襄国四门简将佐豪右子弟百余人以教之且备击柝之卫置挈壶署铸丰货钱河西鲜卑日六延叛于勒石虎讨之败延于朔方斩首二万级俘三万余人获牛马十余万孔苌讨平幽州诸郡时叚匹防部众饥散弃其妻子匹防奔邵续曹嶷遣使来聘献其方物请以河为断桃豹至蓬关祖逖退如淮南徙陈川部众五千余户于广宗石虎与张敬张賔及诸将佐百余人劝勒称尊号勒下书曰孤猥以寡徳沗荷崇宠夙夜战惶如临深薄岂可假尊窃号取讥四方昔周文以三分之重犹服事殷朝小白居一匡之盛而尊崇周室况国家道隆殷周孤徳卑二伯哉其亟止斯议勿复纷纭自今敢言刑兹无赦乃止勒又下书曰今大乱之后律令滋烦其采集律令之要为施行条制于是命法曹令史贯志造辛亥制度五千文施行十余嵗乃用律令晋太山太守徐龛叛降于勒石虎及张敬张賔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文武等一百二十九人上疏称颂功徳请依刘备在蜀魏王在邺故事以河内魏汲顿邱平原清河钜鹿常山中山长乐乐平十一郡并前赵国广平阳平章武渤海河间上党定襄范阳渔阳武邑燕国乐陵十三郡合二十四郡户二十九万为赵国封内依旧改为内史凖禹贡魏武复冀州之境南至盟津西逹龙门东至于河北至于塞垣以大单于鎭抚百蛮罢并朔司三州通置部司以监之伏愿钦若昊天垂副羣望也勒西面而让者五南面而让者四百寮皆叩头固请勒乃许之太兴二年勒伪称赵王赦殊死已下均百姓田租之半赐孝悌力田死义之孤帛各有差孤老鳏寡谷人三石大酺七日依春秋列国汉初侯王每世称元改称赵王元年始建社稷立宗庙营东西宫署从事中郎裴宪参军续咸庾景为律学祭酒任播崔濬为史学祭酒中垒支雄游击王阳并领门臣祭酒专明胡人辞讼以张离张良刘羣刘谟等为门生主书司典胡人出内重其禁法不得侮易衣冠华族号胡为国人遣使循行州郡劝课农桑加张賔大执法专总朝政位冠寮首署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署前将军李寒领司兵勲教国子击刺战射之法命记室佐明楷程机撰上党国记中大夫傅彪贾蒲江轨撰大将军起居注参军石泰石同石谦孔隆撰大单于志自是朝防常以天子礼乐飨其羣下威仪冠冕从容可观矣羣臣议请论功勒曰自孤起军十六年于兹矣文武将士从孤征伐者莫不蒙犯矢石备尝艰阻其在葛陂之役厥功尤着宜为赏之先也若身见存爵封轻重随功位为差死事之孤赏加一等庶足以慰答存亡申孤之心也又下书禁国人不聼报嫂及在丧婚娶其烧葬令如夲俗孔苌攻邵续别营十一皆下之续寻为石虎所获送于襄国刘曜将尹安宋始据洛阳降于勒晋徐州刺史蔡豹败徐龛于檀邱龛遣使诣勒陈讨豹之计勒遣将王步都为龛前锋使张敬率骑继之敬逹东平龛疑敬之袭已也斩步都三百余人复降于晋勒大怒命张敬据其襟要以守之大雨霖中山常山尤甚滹沲泛溢冲陷山谷巨松僵抜浮于滹沱东至渤海原隰之间皆如山积孔苌攻陷文鸯十余营苌不设备鸯夜击之大败而归勒始制轩悬之乐八佾之舞为金根大辂黄屋左纛天子车旗礼乐备矣使石虎率步骑四万讨徐龛龛遣长史刘霄诣勒乞降送妻子为质纳之时蔡豹屯于谯城虎攻豹豹夜遁虎引军城封邱而旋徙朝臣掾属已上士族者三百户于襄国崇仁里置公族大夫以领之勒宫殿及诸门始就制法令甚严讳胡尤峻有醉胡乗马突入止车门勒大怒谓宫门小执法冯翥曰夫人君为令尚望威行天下况宫阙之间乎向驰马入门为是何人而不弹白邪翥惶惧忘讳对曰向有醉胡乗马驰入甚呵御之而不可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言怒而不罪使石虎击托候部掘咄哪于岍北大破之俘获牛马二十余万勒清定五品以张賔领选复续定九品署张班为左执法郎孟卓为右执法郎典定士族副选举之任令羣寮及州郡嵗各举秀才至孝亷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置都部从事各一部一州秩二千石职凖丞相司直勒下令曰去年水出巨材所在山积将皇天欲孤缮修宫宇也其拟洛阳之太极起建徳殿遣从事中郎任汪帅使工匠五千采木以供之黎阳人陈武妻一产三男一女武擕其妻子诣襄国上书自陈勒下书以为二仪谐畅和气所致赐其乳婢一口谷一百石杂防四十疋石虎攻匹防于厌次孔苌讨匹防部内诸城陷之匹防势穷乃率其臣下舆榇出降虎送之襄国勒署匹防为冠军将军以其弟文鸯亚将卫麟为左右中郎将皆金章紫绶散诸流人三万余户复其本业置守宰以抚之于是冀并幽州辽西巴西诸屯结皆陷于勒时晋征北将军祖逖据谯将平中原逖善于抚纳自河以南多背勒归顺勒惮之不敢为宼乃下书曰祖逖屡为边患逖北州士望也傥有首邱之思其下幽州修祖氏坟墓为置守冡二家冀逖如赵佗感恩辍其宼暴逖闻之甚悦遣参军王愉使于勒赠以方物修结和好勒厚賔其使遣左常侍董树报聘以马百匹金五十斤答之自是兖豫乂安人得休息矣从事中郎刘奥坐营建徳殿井木斜缩斩于殿中勒悔之赠太常建徳校尉王和掘得员石铭曰律权石重四钧同律度量衡有新氏造议者未详或以为瑞参军续咸曰王莽时物也其时兵乱之后典度堙灭遂命下礼官为凖程定式又得一鼎容四斗中有大钱三十文曰百当千千当万鼎铭十三字篆书不可晓藏之于永豊仓因此令公私行钱而人情不乐乃出公绢市钱限中绢疋一千二百下绢八百然百姓私买中绢四千下绢二千巧利者贱买私钱贵卖于官坐死者十数人而钱终不行勒徙洛阳铜马翁仲二于襄国列之永丰门祖逖牙门童建害新蔡内史周密遣使降于勒勒斩之送首于祖逖曰天下之恶一也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遣使报谢自是兖豫间垒壁叛者逖皆不纳二州之人率多两属矣勒令武乡耆旧赴襄国既至勒亲与乡老齿坐欢饮语及平生初勒与李阳邻居嵗常争麻池迭相殴击至是谓父老曰李阳壮士也何以不来沤麻是布衣之恨孤方崇信于天下宁讐匹夫乎乃使召阳既至勒与酣谑引阳臂笑曰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因赐甲第一区拜参军都尉令曰武乡吾之丰沛万嵗之后魂灵当归之其复之三世勒以百姓始复业资储未丰于是重制禁酿郊祀宗庙皆以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寻署石虎爲车骑将军率骑三万讨鲜卑郁粥于离石俘获及牛马十余万郁粥奔乌丸悉降其众城先是勒世子兴死至是立子为世子领中领军遣石虎统中外精卒四万讨徐龛龛坚守不战于是筑室返耕列长围以守之晋鎭北将军刘隗降于勒拜鎭南将军封列侯石虎攻陷徐龛送之襄国勒囊盛于百尺楼自上防杀之令步都等妻子刳而食之坑龛降卒三千晋兖州刺史刘遐惧自邹山退屯于下邳琅邪内史孙黙以琅邪叛降于勒徐兖间垒壁多送任请降皆就拜守宰清河张披为程遐长史遐甚委昵之张賔举为别驾引参政事遐疾披去已又恶賔之权盛勒世子即遐之甥也自以有援欲收威重于朝乃使之母谮之曰张披与张賔为游侠门客日百余乗物望皆归之非社稷之利也宜除披以便国家勒然之至是披取急召不时至因此遂杀之賔知遐之间已遂弗敢请无防以遐为右长史总执朝政自是朝臣莫不震惧赴于程氏矣时祖逖卒勒始侵防边戍勒征虏石他败王师于酂西执将军卫荣而归征北将军祖约惧退如夀春勒境内大疫死者十二三乃罢徽文殿作遣其将王阳屯于豫州有闚之志于是兵难日寻梁郑之间骚然矣又遣石虎统中外步骑四万讨曹嶷先是嶷议欲徙海中保根余山防疾疫甚计未及就虎进兵围广固东莱太守刘巴长广太守吕披皆以郡降以石他为征东将军击羌胡于河西左军石挺济师于广固曹嶷降送于襄国勒害之坑其众三万虎将尽杀嶷众其青州刺史刘征曰今留征使牧人也无人焉牧征将归矣虎乃留男女七百口配征鎭广固青州诸郡县垒壁尽陷勒司州刺史石生攻晋武将军郭诵于阳翟不克进宼襄城俘获千余而还勒以参军樊坦清贫擢授章武内史既而入辞勒见坦衣冠弊壊大惊曰樊参军何贫之甚也坦性诚朴率然而对曰顷遭羯贼无道资财荡尽勒笑曰羯贼乃尔暴掠邪今当相偿耳坦大惧叩头泣谢勒曰孤律自防俗士不关卿辈老书生也赐车马衣服装钱三百万以励贪俗勒将兵都尉石瞻宼下邳败晋将军刘长遂防兰陵又败彭城内史刘续东莞太守竺珍东海太守萧诞以郡叛降于勒勒亲临大小学考诸学生经义尤髙者赏帛有差勒雅好文学虽在军旅常令儒生读史书而聴之毎以其意论古帝王善恶朝贤儒士聴者莫不归羙焉尝使人读汉书闻郦食其劝立六国后大惊曰此法当失何得遂成天下至留侯谏乃曰赖有此耳其天姿英逹如此勒征徐扬州兵防石瞻于下邳刘遐惧又自下邳奔于泗汭石生攻刘曜河南太守尹平于新安斩之克垒壁十余降掠五千余户而归自是刘石祸结兵戈日交河东农间百姓无聊矣以右常侍霍皓为劝课大夫与典农使者朱表典劝都尉陆充等循行州郡核定户籍劝课农桑农桑最修者赐爵五大夫使石生自延夀关出宼许颍俘获万余降者二万生遂攻陷康城晋将军郭诵追生生大败死者千余生收散卒屯于康城勒汲郡内史石聪闻生败驰救之进攻郭黙俘获男女二千余人石聪攻败晋将李矩郭黙等勒将狩于近郊主簿程琅谏曰刘马刺客离布如林变起仓卒帝王亦一夫之敌耳孙策之祸可不虑乎且枯木朽株尽能为害驰骋之弊今古戒之勒勃然曰吾干力自可足能裁量但知卿文书事不须白此辈也是日逐兽马触木而死勒亦防殆乃曰不用忠臣言吾之过也乃赐琅朝服锦绢爵关内侯于是朝臣谒见忠言竞进矣晋都尉鲁潜叛以许昌降于勒石瞻攻陷晋兖州刺史檀斌于邹山斌死之勒西夷中郎将王腾袭杀并州刺史崔琨上党内史王眘以并州叛于勒先是石虎攻刘曜将刘岳于石梁至是石梁溃执岳送襄国虎又攻王腾于并州斩之李矩以刘岳之败也惧自荥阳遁归矩长史崔宣率矩众二千降于勒于是尽有司兖之地徐豫濵淮诸郡县皆降之勒命徙洛阳晷影于襄国列之单于庭铭佐命功臣三十九人于石函置于建徳前殿立桑梓苑于襄国勒尝夜微行检察营卫赍缯帛金银以赂门者求出永昌门门候王假欲收捕之从者至乃止旦召假以为振忠都尉爵关内侯勒如苑乡召记室参军徐光光醉不至以光物情所凑常不平之因此发怒退为牙门勒自苑乡如邺徐光侍直愠然攘袂振纷仰视不顾勒因而恶之让光曰何负卿而敢怏怏邪于是幽光并其妻子于狱勒既将营邺宫又欲以其世子为鎭密与程遐谋之石虎自以勲效之重仗邺为基雅无去意及修构三台迁其家室虎深恨遐遣左右数十人夜入遐宅奸其妻女掠衣物而去勒以鎭邺配禁兵万人车骑所统五十四营悉配之以骁骑领门臣祭酒王阳专统六夷以辅之石聪攻夀春不克遂宼逡遒阜陵杀掠五千余人京师大震济岷太守刘闿将军张阖等叛害下邳内史夏嘉以下邳降于石生石瞻攻河南太守王羡于邾陷之龙骧将军王国叛以南郡降于勒晋彭城内史刘续复据兰陵石城石瞻攻陷之勒令州郡有坟发掘不掩覆者推劾之骸骨暴露者县为备棺衾之具以牙门将王波为记室参军典定九流始立秀孝试经之制茌平令师懽获黑兎献之于勒程遐等以为勒龙飞革命之祥于晋以水承金兎隂精之兽元为水色此示殿下宜速副天人之望也于是大赦以咸和三年改年曰太和石堪攻晋豫州刺史祖约于夀春屯师淮上晋龙骧将军王国以南郡叛降于堪南阳都尉董幼叛率襄阳之众又降于堪祖约诸将佐皆隂遣使附于勒石聪与堪济淮陷夀春祖约奔歴阳夀春百姓陷于聪者二万余户刘曜败石虎于髙候遂围洛阳勒荥阳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张进等皆降之襄国大震勒将亲救洛阳左右长史司马郭敖程遐等固谏曰刘曜乗胜雄盛难与争锋金墉粮丰攻之未可卒防曜悬军千里势不支乆不可亲动动无万全大业去矣勒大怒按劒叱遐等出于是赦徐光召而谓之曰刘曜乗髙之势围守洛阳庸人之情皆谓其锋不可当也然曜带甲十万攻一城而百日不尅师老卒殆以我初锐击之可一战而擒若洛阳不守曜必送死冀州自河已北席卷南向吾事去矣程遐等不欲吾亲行卿以为何如光对曰刘曜乗髙候之势而不能进临襄国更守金墉此其无能为也悬军三时亡攻战之利若鸾旗亲驾必望旌奔败定天下之计在今一举今此机防所谓天授授而弗应祸之攸集勒笑曰光之言是也佛图澄亦谓勒曰大军若出必擒刘曜勒尤悦使内外戒严有谏者斩命石堪石聪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统见众防荥阳使石虎进据石门以左卫石邃都督中军事勒统步骑四万赴金墉济自大堨先是流澌风猛军至氷泮清和济毕流澌大至勒以为神灵之助也命曰灵昌津勒顾谓徐光曰曜盛兵成臯关上计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阳者成擒也诸军集于成臯歩卒六万骑二万七千勒见曜无守军大悦举手指天又自指额曰天也乃卷甲衔枚诡道兼路出于巩訾之间知曜陈其军十余万于城西弥悦谓左右曰可以贺我矣勒统步骑四万入自宣阳门升故太极前殿虎率步卒三万自城北而西攻其中军石堪石聪等各以精骑八千自城西而北击其前锋大战于西阳门勒躬贯甲胄出自阊阖夹击之曜军大溃石堪执曜送之以徇于军斩首五万余级枕尸于金谷勒下令曰所欲擒者一人耳今已获之其将士抑锋止鋭纵其归命之路乃旋师使征东石邃等帅骑卫曜而北及是祖约举兵败降于勒勒使王波让之曰卿逆极势穷方来归命吾朝岂逋逃之薮邪而卿敢有腼面目也示之以前后檄书乃赦之刘曜子熈等去长安奔于上邽遣石虎讨之勒廵行冀州诸郡引见髙年孝悌力田文学之士班赐谷帛有差令逺近牧守宣言属城诸所欲言靡有隐讳使知区区之朝虚渇谠言也虎克上邽遣主簿赵封送传国玉玺金玺太子玉玺各一于勒虎进攻集木且羌于河西克之俘获数万秦陇悉平凉州牧张骏大惧遣使称藩贡方物于勒徙氐羌十五万落于司冀州勒羣臣议以勒功业既隆祥符并萃宜时革徽号以答乾坤之望于是石虎等奉皇帝玺绶上尊号于勒勒弗许羣臣固请勒乃以咸和五年僭号赵天王行皇帝事尊其祖邪曰宣王父周曰元王立其妻刘氏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署其子宏为持节散骑常侍都督中外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大单于封秦王左卫将军斌太原王小子恢为辅国将军南阳王中山公虎为太尉守尚书令中山王石生河东王石堪彭城王以虎子邃为冀州刺史封齐王加散骑常侍武卫将军宣左将军挺侍中梁王署左长史郭敖为尚书左仆射右长史程遐为右仆射领吏部尚书左司马防安右司马郭殷从事中郎李凤前郎中令裴宪为尚书署参军事徐光为中书令领秘书监论功封爵开国郡公文武二十一人侯二十四人县公二十六人侯二十二人其余文武各有差侍中任播等参议以赵承金为水徳旗帜尚元牲牡尚白子社丑腊勒从之勒下书曰自今有疑难大事八坐及委丞郎赍诣东堂诠详平决其有军国要务须啓有令仆尚书随局入陈勿避寒暑昏夜也勒以祖约不忠于本朝诛之及其诸子侄亲属百余人羣臣固请勒宜即尊号勒乃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建平自襄国都临漳追尊其髙祖曰顺皇曾祖曰威皇祖曰宣皇父曰世宗元皇帝妣曰元昭皇太后文武封进各有差立其妻刘氏为皇后又定昭仪夫人位视上公贵嫔贵人视列侯员各一人三英九华视伯淑媛淑仪视子容华羙人视男务简贤淑不限员数勒荆州监军郭敬南蛮校尉董幼宼襄阳勒驿勑敬退屯樊城戒之使偃藏旗帜寂若无人彼若使人观察则告之曰自爱坚守后七八日大骑将至相防不复得走矣敬使人浴马于津周而复始昼夜不絶侦谍还告南中郎将周抚抚以为勒军大至惧而奔武昌敬入襄阳军无私掠百姓安之晋平北将军魏该弟遐等率该部众自石城降于敬敬毁襄阳迁其百姓于沔北城樊城以戍之秦州休屠王羌叛于勒刺史临深遣司马管光帅州军讨之为羌所败陇右大扰氐羌悉叛勒遣石生进据陇城王羌兄子擢与羌有仇生乃赂擢与掎击之羌败奔凉州徙秦州夷豪五千余户于雍州勒下书曰自今诸有处法悉依科令吾所忿戮怒发中防者若徳位已髙不宜训罚或服勤死事之孤邂逅罹谴门下皆各列奏之吾当思择而行也堂阳人陈猪妻一产三男赐其衣帛廪食乳婢一口复三嵗勿事时髙句丽肃愼致其楛矢宇文屋孤并献名马于勒凉州牧张骏遣长史马诜奉图送髙昌于寘鄯善大宛使献其方物晋荆州牧陶侃遣兼长史王敷聘于勒致江南之珍寳竒兽秦州送白虎白鹿荆州送白雉白兎济隂木连理甘露降苑乡勒以休瑞并臻遐方慕义赦三嵗刑已下均百姓去年逋调特赦凉州殊死凉州计吏皆拜郎中赐绢十疋緜十斤勒南郊有白气自坛属天勒大悦还宫赦四嵗刑遣使封张骏武威郡公食凉州诸郡勒亲耕籍田还宫赦五嵗刑赐其公卿已下金帛有差勒以日蚀避正殿三日令羣公卿士各上封事禁州郡诸祠堂非正典者皆除之其能兴云致雨有益于百姓者郡县更为立祠堂殖嘉树凖岳渎已下为差等勒将营邺宫廷尉续咸上书切谏勒大怒曰不斩此老臣朕宫不得成也勑御史收之中书令徐光进曰陛下天资聪睿超迈唐虞而更不欲闻忠臣之言岂夏癸商辛之君邪其言可用用之不可用故当容之奈何一旦以直言而斩列卿乎勒叹曰为人君不得自专如是岂不识此言之忠乎向戏之耳人家有百疋资尚欲市别宅况有天下之富万乗之尊乎终当缮之耳且勑停作成吾直臣之气也因赐咸绢百疋稻百斛又下书令公卿百寮嵗荐贤良方正直言秀异至孝亷清各一人答防上第者拜议郎中第中郎下第郎中其举人得递相荐引广招贤之路起明堂辟雍灵台于襄国城西时大雨霖中山西北暴水流漂巨木百余万根集于堂阳勒大悦谓公卿曰诸卿知不此非为灾也天意欲吾营邺都耳于是令少府任汪都水使者张渐等监营邺宫勒亲授规模蜀梓潼建平漠固三郡蛮巴降于勒勒以成周土中汉晋旧京复欲有移都之意乃命洛阳为南都置行台治书侍御史于洛阳勒因飨髙句丽宇文屋孤使酒酣谓徐光曰朕方自古开基何等主也对曰陛下神武筹略迈于髙皇雄艺卓荦超絶魏祖自三王已来无可比也其轩辕之亚乎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朕若逢髙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当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徳司马仲逹父子欺他孤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朕当在二刘之间耳轩辕岂所拟乎其羣臣皆顿首称万嵗晋将军赵允攻克马头石堪遣将军韩雍救之至则无及遂宼南沙海虞俘获五千余人初郭敬之退据樊城也王师复戌襄阳至是敬又攻陷之留戍而归暴风大雨震雹建徳殿端门襄国市西门杀五人雹起西河界山大如鸡子平地三尺洿下丈余行人禽兽死者万数歴太原乐平武乡赵郡广平钜鹿千余里树木摧折禾稼荡然勒正服于东堂以问徐光曰歴代已来有斯灾几也光对曰周汉魏晋皆有之虽天地之常事然明主未始不为变所以敬天之怒也去年禁寒食介推帝乡之神也歴代所尊或者以为未宜替也一人吁嗟王道尚为之亏况羣神怨憾而不怒动上帝乎縦不能令天下同尔介山左右晋文之所封也宜任百姓奉之勒下书曰寒食既并州之旧风朕生其俗不能异也前者外议以子推诸侯之臣王者不应为忌故从其议傥或由之而致斯灾乎子推虽朕乡之神非法食者亦不得乱也尚书其促检旧典定议以闻有司奏以子推歴代攸尊请普复寒食更为殖嘉树立祠堂给戸奉祀勒黄门郎韦謏驳曰按春秋藏冰失道隂气发泄为雹自子推以前雹者复何所致此自隂阳乖错所为耳且子推贤者曷为暴害如此求之防趣必不然矣今虽为氷室惧所藏之氷不在固隂沍寒之地多皆川池之侧气泄为雹也以子推忠贤令緜介之间奉之为允于天下则不通矣勒从之于是迁冰室于重隂凝寒之所并州复寒食如初勒令其太子省可尚书奏事使中常侍严震参综可否征伐刑断大事乃呈之自是震威权之盛过于主相矣石虎之门可设雀罗虎愈怏怏不恱郭敬南掠江西晋南中郎将桓宣承其虚攻樊城取城中之众而去敬旋师救樊追战于涅水敬前军大败宣亦死伤大半尽收所掠而止宣遂南取襄阳留军戌之勒如邺临石虎第谓之曰功力不可并兴待宫殿成后当为王起第勿以卑小悒悒也虎免冠拜谢勒曰与王共有天下何所谢也有流星大如象尾足蛇形自北极西南流五十余丈光明烛地坠于河声闻九百余里黑龙见邺井中勒观龙有喜色朝其羣臣于邺命郡国立学官每郡置博士祭酒二人弟子百五十人三考修成显升台府于是擢拜太学生五人为佐著作郎录述时事时大旱勒亲临廷尉录囚徒五嵗刑已下皆轻决遣之重者赐酒食听沐浴一须秋论还未及宫澍雨大降勒如其澧水宫因疾甚而还召石虎与太子中常侍严震等侍疾禁中虎矫命絶震及内外羣臣亲戚勒疾之增损莫有知者诈召石宏石堪还襄国勒疾小瘳见宏惊曰秦王何故来邪使王藩鎭正备今日有呼者邪自来也有呼者诛之虎大惧曰秦王思慕暂还耳今谨遣之数日复问之虎曰奉诏即遣今已半路矣更谕宏在外遂不遣之广阿蝗虎密遣其子邃率骑三千游于蝗所荧惑入昴星陨于邺东北六十里初赤黑黄云如幕长数十疋交错声如雷震坠地气热如火尘起连天时有耕者往视之土犹燃沸见有一石方尺余青色而轻击之音如磬勒疾甚遗令三日而葬内外百寮既葬除服无禁婚娶祭祀饮酒食肉征鎭牧守不得輙离所司以奔防敛以时服载以常车无藏金寳无内器玩大雅冲幼恐非能构荷朕志中山已下其各司所典无违朕命大雅与斌宜善相维持司马氏汝等之殷鉴其务于敦穆也中山王深可三思周霍勿为将来口实以咸和七年死时年六十在位十五年夜瘗山谷莫知其所备文物虚葬号髙平陵伪諡明皇帝庙号髙祖   字大雅勒之第二子也幼有孝行以恭谦自守受经于杜嘏诵律于续咸勒曰今世非承平不可専以文业敎也于是使刘征任播授以兵书王阳敎之击刺立为世子领中领军寻署卫将军使领开府辟召后镇邺勒僭位立为太子虚襟爱士好为文咏其所亲昵莫非儒素勒谓徐光曰大雅愔愔殊不似将家子光曰汉祖以马上取天下孝文以元黙守之圣人之后必世胜残天之道也勒大悦光因曰皇太子仁孝温恭中山王雄暴多诈陛下一旦不讳臣恐社稷必危宜渐夺中山威权使太子早参朝政勒纳之程遐又言于勒曰中山王勇武权智羣臣莫有及者观其志也自陛下之外视之蔑如兼荷专征嵗乆威振内外性又不仁残忍无赖其诸子并长皆豫兵权陛下在自当无他恐其怏怏不可辅少主也宜早除之以便大计勒曰今天下未平兵难未已大雅冲幼宜任彊辅中山佐命功臣亲同鲁卫方委以伊霍之任何至如卿言也卿当恐辅幼主之日不得独擅帝舅之权故耳吾亦当参卿于顾命勿为过惧也遐泣曰臣所言者至公陛下以私赐距岂明主开襟纳説忠臣必尽之义乎中山虽为皇太后所飬非陛下天属不可以亲义期也仗陛下神规微建鹰犬之効陛下酬其父子以恩荣亦以足矣魏任司马懿父子终于鼎祚沦移以此而观中山岂将来有益者乎臣因缘多幸托葛于东宫臣而不竭言于陛下而谁言之陛下若不除中山臣已见社稷不复血食矣勒不听遐退告徐光曰主上向言如是太子必危将若之何光曰中山常切齿于吾二人恐非但国危亦为家祸当为安国寜家之计不可坐而受祸也光复承间言于勒曰陛下廓平八州帝有海内而神色不悦者何也勒曰吴蜀未平书轨不一司马家犹不絶于丹阳恐后之人将以吾为不应符箓每一思之不觉见于神色光曰臣以陛下为忧腹心之患而何暇更忧四支乎何则魏承汉运为正朔帝王刘备虽绍兴巴蜀亦不可谓汉不灭也吴虽跨江东岂有亏魏羙陛下既苞括二都为中国帝王彼司马家复何异元徳李氏亦犹孙权符箓不在陛下竟欲安归此四支之轻患耳中山王借陛下指授神畧天下皆言其英武亚于陛下兼其残暴多奸见利忘义无伊霍之忠父子爵位之重势倾王室观其耿耿常有不满之心近于东宫曲防有轻皇太子之色陛下隐忍容之臣恐陛下万年之后宗庙必生荆棘此心腹之重疾也惟陛下图之勒黙然而竟不从及勒死虎执使临轩命收程遐徐光下廷尉召其子邃率兵入宿卫文武靡不奔散大惧让位于虎虎曰君薨而世子立臣安敢乱之泣而固让虎怒曰若其不堪天下自当有大议何足豫论遂以咸和七年逼立之改年曰延熙文武百寮进位一等诛程遐徐光防拜虎为丞相魏王大单于加九锡以魏郡等十三郡为邑摠摄百揆虎伪固让久乃受命赦其境内殊死已下立虎妻郑氏为魏王后子邃为魏太子加使持节侍中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录尚书事宣为使持节车骑大将军冀州刺史封河间王韬为前锋将军司隶校尉封乐安王遵齐王鉴代王苞乐平王徙太原王斌为章武王勒文武旧臣皆补左右丞相闲任虎府寮旧昵悉署台省禁要命太子宫曰崇训宫勒妻刘氏已下皆徙居之简其羙淑及勒车马珍寳服御之上者皆入于已署鎭军防安领左仆射尚书郭殷为右仆射刘氏谓石堪曰皇祚之灭不复久矣王将何以图之堪曰先帝旧臣皆已斥外众旅不复由人宫殿之内无所措筹臣请出奔兖州据廪邱挟南阳王为盟主宣太后诏于诸牧守征鎭令各率义兵同讨桀逆蔑不济也刘氏曰事急矣便可速发恐事淹变生堪许诺微服轻骑袭兖州失期不克遂南奔谯城虎遣其将郭太等追击之获堪于城父送襄国炙而杀之征石恢还于襄国刘氏谋泄虎杀之尊母程氏为皇太后时石生鎭关中石朗镇洛阳皆起兵于二鎭虎留子邃守襄国统歩骑七万攻朗于金墉金墉溃获朗刖而斩之进师攻长安以石挺为前锋大都督生遣将军郭权率鲜卑渉璝部众二万为前锋距之生统大军继发次蒲阪前锋及挺大战潼关败绩挺及丞相左长史刘隗皆战死虎退奔渑池枕尸三百余里鲜卑密通于虎背生而击之生时停蒲阪不知挺之死也惧单马奔长安郭权乃复收众三千与越骑校尉石广相持于渭汭生遂去长安潜于鸡头山将军蒋英固守长安虎闻生之奔也进师入关进攻长安旬余防之斩蒋英等分遣诸将屯于汧徙雍秦州华戎十余万户于关东生部下斩生于鸡头山虎还襄国大赦讽命已建魏台一如魏辅汉故事郭权以生败据上邽以归顺诏以权为鎭西将军秦州刺史于是京兆新平扶风冯翊北地皆应之镇西石广与权战败绩虎遣郭敖及其子斌等率歩骑四万讨之次于华隂上邽豪族害权以降徙秦州三万余户于青并二州诸郡南氐杨难敌等送任通和长安陈良夫奔于黑羌招诱北羌四角王薄句大等扰北地冯翊与石斌相持石韬等率骑掎句大之后与斌夹击败之句大奔于马兰山郭敖等悬军追北为羌所败死者十七八斌等收军还于三城虎闻而大怒遣使杀郭敖石宏有怨言虎幽之赍玺绶亲诣虎谕禅位意虎曰天下人自当有议何为自论此也还宫对其母流涕曰先帝眞无复遗矣俄而虎遣丞相郭殷持节入废为海阳王安歩就车容色自若谓羣臣曰不堪纂承大统顾惭羣后此亦天命去矣又何言百官莫不流涕宫人恸哭咸康元年幽及程氏并宏恢于崇训宫寻杀之在位二年时年二十二   石虎字季龙勒之从子也祖曰防邪父曰宼覔勒父朱幼而子虎故或称勒弟焉年六七嵗有善相者曰此儿貌竒有壮骨贵不可言永兴中与勒相失后刘琨送勒母王及虎于葛陂时年十七矣性残忍好驰猎游荡无度尤善弹数弹人军中以为毒患勒白王将杀之王曰快牛为犊子时多能破车汝当小忍之年十八稍折节身长七尺五寸趫防便弓马勇冠当时将佐亲戚莫不敬惮勒深嘉之拜征虏将军为聘将军郭荣妹为妻虎惑优僮郑樱桃而杀郭氏更纳清河崔氏女樱桃又谮而杀之所为酷虐军中有勇干防略与已侔者輙方便害之前后所杀甚众至于降城陷垒不复断别善恶坑斩士女尠有遗类勒虽屡加责诱而行意自若然御众严而不烦莫敢犯者指授攻讨所向无前故勒宠之信任弥隆仗以专征之任勒之居襄国署为魏郡太守鎭邺三台后封繁阳侯勒即大单于赵王位署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迁侍中开府进封中山公及勒僭号授太尉守尚书令进封为王邑万户虎自以勲髙一时谓勒即位之后大单于必在已而更以授其子虎深恨之私谓其子邃曰主上自都襄国以来端拱指授而以吾躬当矢石二十余年南擒刘岳北走索头东平齐鲁西定秦雍尅殄十有三州成大赵之业者我也大单于之望实在于我而授黄吻婢儿每一忆此令人不复能寝食待主上晏驾之后不足复留种也咸康元年虎废勒子羣臣已下劝其称尊号虎下书曰王室多难海阳自弃四海业重故俛从推逼朕闻道合乾坤者称皇徳协人神者称帝皇帝之号非所敢闻且可称居摄赵天王以副天人之望于是赦其境内改年曰建武以防安为侍中太尉守尚书令郭殷为司空韩晞为尚书左仆射魏概冯莫张崇曹显为尚书申钟为侍中郎闿为光禄大夫王波为中书令文武封拜各有差立其子邃为太子虎以谶文天子当从东北来于是备法驾行自信都而还以应之分瘿陶之栁乡立停驾县虎徐州从事朱纵杀刺史郭祥以彭城归顺虎遣将王朗击之纵奔淮南虎荒游废政多所营缮使邃省可尚书奏事选牧守祀郊庙唯征伐刑断乃亲览之观雀台崩杀典匠少府任汪复使修之倍于常度虎自率众南宼歴阳临江而旋京师大震遣其征虏石遇宼中庐遂围平北将军桓宣于襄阳辅国将军毛寳南中郎将王国征西司马王愆期等率荆州之众救之屯于章山遇攻守二旬军中饥疫而还虎以租入殷广转输劳烦令中仓嵗入百万斛余皆储之水次晋将军淳于安攻其琅邪费县俘获而归石邃保母刘芝初以巫术进既养邃邃有深宠通贿赂豫言论权倾朝廷亲贵多出其门遂封芝为宜城君虎下书令刑赎之家得以钱代财帛无钱听以谷麦皆随时价输水次仓冀州八郡雨雹大伤秋稼下书深自咎责遣御史所在发水次仓麦以给秋种尤甚之处差复一年虎将迁于邺尚书请太常告庙虎曰古者将有大事必告宗庙而不列社稷尚书可详议以闻公卿乃请使太尉告社稷从之及入邺宫澍雨周洽虎大恱赦殊死已下尚方令解飞作司南车成虎以其构思精微赐爵关内侯赏赐甚厚始制散骑常侍已上得乗轺轩王公郊祀乗副车驾四马龙旂八旒朔望朝防即乗轺轩时羌薄句大犹保险未賔遣其子章武王斌帅精骑二万并秦雍二州兵以讨之虎如长乐卫国有田畴不辟桑业不修者贬其守宰而还咸康二年使牙门将张弥徙洛阳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防于邺钟一没于河募浮没三百人入河系以竹絙牛百头鹿栌引之乃出造万斛舟以渡之以四轮纒辋车辙广四尺深二尺运至邺虎大悦赦二嵗刑赍百官谷帛百姓爵一级下书曰三载考绩黜陟幽明斯则先王之令典政道之通塞魏始建九品之制三年一清定之虽未尽羙亦搢绅之清律人伦之明镜从尔以来遵用无改先帝创临天下黄纸再定至于选举铨为首格自不清定三载于兹主者其更铨论务扬清激浊使九流咸允也吏部选举可依晋氏九班选制永为揆法选毕经中书门下宣示三省然后行之其着此诏书于令铨衡不奉行者御史弹坐以闻索头郁鞠率众三万降于虎署鞠等十三人亲通赵王皆封列侯散其部众于冀青等六州时众役烦兴军旅不息加以久旱谷贵金一斤直米二斗百姓嗷然无生赖矣又纳解飞之説于邺正南投石于河以起飞桥功费数千亿万而桥竟不成役夫饥甚乃止使令长率丁壮随山泽采橡捕鱼以济老弱而复为权豪所夺人无所得焉又料殷富之家配饥人以食之公卿已下出谷以助振给奸吏因之侵割无已虽有贷赡之名而无其实改直荡为龙腾冠以绛帻于襄国起太武殿于邺造东西宫至是皆就太武殿基髙二丈八尺以文石綷之下穿伏室置卫士五百人于其中东西七十五步南北六十五步皆漆瓦金铛银楹金柱珠帘玉壁穷极伎巧又起灵风台九殿于显阳殿后选士庶之女以充之后庭服绮縠玩珍奇者万余人内置女官十有八等敎宫人星占及马步射置女太史于灵台仰观灾祥以考外太史之虚实又置女鼓吹羽仪杂伎工巧皆与外侔禁郡国不得私学星谶敢有犯者诛左校令成公遐造庭燎于崇杠之末髙十余丈上盘置燎下盘置人絙缴上下虎试而悦之其太保防安等文武五百九人劝虎称尊号安等方入而庭燎油灌下盘死者七人虎恶之大怒轩成公遐于阊阖门于是依殷周之制以咸康三年僭称大赵天王即位于南郊大赦殊死已下追尊祖防邪武皇帝父防覔为太宗孝皇帝立其郑氏为天王皇后以子邃为天王皇太子亲王皆贬封郡公藩王为县侯百官封署各有差太原徙人五百余户叛入黑羌武乡长城徙人韩彊获元玉玺方四寸七分龟纽金文诣邺献之拜彊骑都尉复其一门防安等又劝进曰臣等谨案大赵水徳元龟者水之精也玉者石之寳也分之数以象七政寸之纪以凖四极昊天成命不可久违輙下史官择吉日具礼仪谨昧死上皇帝尊号虎下书曰过相褒羙猥见推逼览増恧然非所望也其亟止兹议今东作告始自非京城内外皆不得表庆中书令王波上元玺颂以羙之虎以石时造此玺彊遇而献之邃自总百揆之后荒酒淫色骄恣无道或盘游于田悬管而入或夜出于宫臣家淫其妻妾妆饰宫人羙淑者斩首洗血置于盘上传共视之又内诸比丘尼有姿色者与其交防而杀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之亦赐左右欲以识其味也河间公宣乐安公韬有宠于虎邃疾之如仇虎荒耽内游威刑失度邃以事为可呈呈之虎恚曰此小事何足呈也时有所不闻复怒曰何以不呈诮责杖捶月至再三邃甚恨私谓常从无穷长生中庶子李颜等曰官家难称吾欲行冐顿之事卿从我乎顔等伏不敢对邃称疾不省事率宫臣文武五百余骑宴于李颜别舍谓顔等曰我欲至冀州杀石宣有不从者斩行数里骑皆逃散李顔叩头固谏邃亦昏醉而归邃母郑氏闻之私遣中人责邃邃怒杀其使虎闻邃有疾遣所亲任女尚书察之邃呼前与语抽劒击之虎大怒收李顔等诘问顔具言始末诛顔等三十余人幽邃于东宫既而赦之引见太武东堂邃朝而不谢俄而便出虎遣使谓邃曰太子应入朝中宫何以便去邃径出不顾虎大怒废邃为庶人其夜杀邃及妻张氏并男女二十六人同埋于一棺之中诛其宫臣支党二百余人废郑氏为东海太妃立其子宣为天王皇太子宣母杜昭仪为天王皇后安定人侯子光弱冠羙姿仪自称佛太子从大秦国来当王小秦国易姓名为李子杨游于鄠县爰赤睂家颇见其妖状事微有验赤睂敬信之妻以二女转相扇惑京兆樊经竺龙严谌谢乐子等聚众数千人于杜南山子杨称大黄帝建元曰龙兴赤睂与经为左右丞相龙谌为左右大司马乐子为大将军鎭西石广击斩之子杨颈无血十余日而面色无异于生虎将伐辽西鲜卑叚辽募有勇力者三万人皆拜龙腾中郎辽遣从弟屈云袭幽州刺史李孟退奔易京虎以桃豹为横海将军王华为渡辽将军统舟师十万出漂渝津支雄为龙骧大将军姚弋仲为冠军将军统步骑十万为前锋以伐叚辽虎众次金台支雄长驱入蓟辽渔阳太守马鲍代相张牧北平相阳裕上谷相侯龛等四十余城并率众降于虎支雄攻安次斩其部大夫那楼竒辽惧弃令支奔于密云山辽左右长史刘羣卢谌司马崔悦等封其府库遣使请降虎遣将军郭太麻秋等轻骑二万追辽及之战于密云获其母妻斩级三千辽单马窜险遣子乞特眞送表及名马虎纳之乃迁其户二万余于雍司兖豫四州之地诸有才行者皆擢叙之先是北单于乙回为鲜卑敦那所逐既平辽西遣其将李穆击那破之复立乙回而还虎入辽宫论功封赏各有差初慕容皝与段辽有隙遣使称藩于虎陈辽宜伐请尽众来防及军至令支皝师不出虎将伐之天竺佛图澄进曰燕福徳之国未可加兵虎作色曰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以此众战谁能御之区区小竖何所逃也太史令赵揽固谏曰燕地嵗星所守行师无功必受其祸虎怒鞭之黜为肥如长进师攻棘城旬余不克皝遣子恪帅胡骑二千晨出挑战诸门皆若有师出者四面如云虎大惊弃甲而遁于是召赵揽复为太史令虎旋自令支过易京恶其固而毁之还谒石勒墓朝其羣臣于襄国建徳前殿复从征文武有差至邺设饮至之礼赐俘徧于丞郎虎谋伐昌黎遣渡辽曹伏将青州之众渡海戍蹋顿城无水而还因戌于海岛运谷三百万斛以给之又以船三百艘运谷三十万斛诣髙句丽使典农中郎将王典率众万余屯田于海濵又令青州造船千艘使石宣率步骑二万击朔方鲜卑斛摩头破之斩首四万余级冀州八郡大蝗司请坐守宰虎曰此政之失和朕之不徳而欲委咎守宰岂禹汤罪已之义邪司隶不进谠言佐朕不逮而归咎无辜所以重吾之责可白衣领司加其子司徒韬金钲黄钺銮辂九旒先是使襄城公涉归上庸公曰归率众戌长安二归告镇西石广私树恩泽潜谋不轨虎大怒追广至而杀之叚辽于密云山遣使诈降虎信之使征东麻秋百里郊迎勑秋曰受降如待敌将军愼之辽又遣使降于慕容皝曰胡贪而无谋吾今请降求迎彼终不疑也若伏重军以要之可以得志皝遣子恪伏兵于密云麻秋统众三万迎辽为恪所袭死者十六七秋步遁而归虎闻之惊怒方食吐餔乃削秋官爵下书令诸郡国立五经博士初勒置大小学博士至是复置国子博士助敎虎以吏部选举斥外耆徳而势门童幼多为羙官免郎中魏防为庶人以其太子宣为大单于建天子旌旗以防安为征讨大都督统五将步骑七万宼荆扬北鄙石闵败王师于沔隂将军蔡懐死之宣将朱保又败王师于白石将军郑豹谈元郝荘随相蔡熊皆遇害虎将张贺度攻陷邾城败晋将毛寳于邾西死者万余人防安进据胡亭晋将军黄冲歴阳太守郑进皆降之安于是掠七万戸而还时豪戚侵恣贿托公行虎患之擢殿中御史李巨为御史中丞特亲任之自此百僚震慑州郡肃然虎曰朕闻良臣如猛虎髙步通衢而豺狼避路信矣哉鎭逺王擢表雍秦二州望族自东徙已来遂在戍役之例既衣冠华胄宜防优免从之自是皇甫胡梁韦杜牛辛等十有七姓蠲其兵贯一同旧族随才铨叙思欲分还桑梓者听之其非此等不得为例以其抚军李农为使持节监辽西北平诸军事征东将军营州牧鎭令支于时大旱白虹经天虎下书曰朕在位六载不能上和乾象下济黎元以致星虹之变其令百僚各上封事解西山之禁蒲苇鱼盐除嵗供之外皆无所固公侯卿牧不得规占山泽夺百姓之利又下书曰前以丰国渑池二治初建徙刑徒配之权救时务而主者循为恒法致起怨声自今罪犯流徒皆当申奏不得輙配也京狱见囚非手杀人一皆原遣其日澍雨虎将讨慕容皝令司冀青徐幽幷雍兼复之家五丁取三四丁取二合邺城旧军满五十万具船万艘自河通海运谷豆千一百万斛于安乐城以备征军之调徙辽西北平渔阳万余戸于兖豫雍洛四州之地虎僭位之后有所调用皆选司拟官经令仆而后奏行不得其人案以为令仆之负尚书及郎不坐至是吏部尚书刘真以为失铨考之体而言之虎责怒主者加眞光禄大夫金章紫绶虎如宛阳大阅于曜武场慕容皝袭幽冀畧三万余家而去幽州刺史石光坐愞弱征还赐徴士辛谧几杖衣服谷五百斛勑平原为起甲第先是李夀将李宏自晋奔于虎夀致书请之题曰赵王石君虎不悦付外议之多有异同中书监王波议曰今李宏以死自誓若得反魂蜀汉当鸠率宗族混同王化若遣而果也则不烦一旅之师而坐定梁益就有进退岂在逃命一夫夀既号并日月跨僭一方今若制诏或敢酬反则取诮戎裔宜书答之并赠以楛矢使夀知我遐方必臻也于是遣宏备物以酬之以石韬为太尉与太子宣迭日省可尚书奏事自幽州东至白狼大兴屯田张骏惮虎之盛遣其别驾马诜朝之虎初大悦及览其表辞颇蹇傲虎大怒将斩诜侍中石璞进曰为陛下之患者丹阳也区区河右焉能为有无今斩马诜必征张骏则南讨之师势分为二建邺君臣延其数年之命矣胜之不为武弗克为四夷所笑不如因而厚之彼若改图谢罪率其臣职者则我又何求迷而不悟讨之未后也虎乃止李宏既至蜀汉李夀欲夸其境内下令云羯使来庭献其楛矢虎闻之怒甚黜王波以白衣守中书监虎志在穷兵以其国内少马乃禁畜私马匿者腰斩收百姓马四万余匹以入于公兼盛兴宫室于邺起台观四十余所营长安洛阳二宫作者四十余万人又勑河南四州具南师之备并朔秦雍严西讨之资青冀幽州三五发卒诸州造甲者五十万人兼公侯牧宰竞兴私利百姓失业十室而七船夫十七万人为水所没猛虎所害三分而一贝邱人李因众心之怨自言姓名应谶遂连结奸党署置百僚事发诛之连坐者数千家虎畋猎无度晨出夜归又多微行躬察作役之所侍中韦謏入諌其辞切直虎省而善之赐以谷帛而兴缮滋繁游察自若右仆射张离领五兵尚书専总兵要而欲求媚于石宣因説之曰今诸公侯吏兵过限宜渐削弱以盛储威宣素疾石韬之宠甚説其言乃使离奏夺诸公府吏秦燕义阳乐平四公听置吏一百九十七人帐下兵二百人自此已下三分置一余兵五万悉配东宫于是诸公咸怨为大衅之渐矣遣征北张举自鴈门讨索头郁鞠克之制征士五人车一乗牛二头米各十五斛绢十疋调不办者以斩论将以图江表于是百姓穷窘鬻子以充军制犹不能赴自经于道路死者相望而求发无已防青州言济南平陵城北石虎一夜中忽移在城东南善石沟上有狼狐千余迹随之迹皆成路虎大悦曰虎者朕也自平陵城北而东南者天意将使朕平荡江南之征也天命不可违其勑诸州兵明年悉集朕当亲董六军以副成路之祥羣臣皆贺上皇徳颂者一百七十时祅怪尤多石然于泰山八日而灭东海有大石自立旁有血流邺西山石间血流出长十余步广二尺余太武殿画古贤悉变为胡旬余头悉缩入肩中虎大恶之佛图澄对之流涕寜逺刘寜攻武都狄道陷之使石宣讨鲜卑斛谷提大破之斩首三万级中谒者令申扁有宠于虎而宣亦昵之扁聪辩明断専综机密之任虎既不省奏案宣荒酒内游石韬沉湎好猎生杀除拜皆扁所决于是权倾内外刺史二千石多出其门九卿已下望尘而拜唯侍中郑系王谟常侍卢谌崔约等十余人与之抗礼虎又取州郡吏马一万四千余匹以配曜武关将马主皆复一年鎭北宇文归执送叚辽之子兰降于虎献骏马万疋虎以平西张伏都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帅步骑三万击凉州既济河与张骏将谢艾大战于河西伏都败绩虎虽昬虐无道而颇慕经学遣国子博士诣洛阳写石经校中经于秘书国子祭酒聂熊注谷梁春秋列于学官燕公石斌淫湎荒猎常悬管而入征北张贺度以邉防宜警每裁谏之斌怒辱贺度虎闻之大怒杖斌一百遣主书礼仪持节监之斌行意自若仪持法呵禁斌怒杀之欲杀贺度贺度严卫驰白之虎遣尚书张离持节帅骑追斌鞭之三百免官归第诛其亲任十余人建元初虎飨羣臣于太武前殿有白鴈百余集于马道南虎命射之无所获既将讨三方诸州兵至者百余万太史令赵揽私于虎曰白鴈集殿庭宫室将空不宜行也虎纳之临宣武观大阅而解严以燕公斌为使持节侍中大司马录尚书事置左右戎昭曜武将军位在左右卫上东宫置左右统将军位在四率上置上中光禄大夫在左右光禄上置鎭卫将军在车骑将军上时石宣淫虐日甚而莫敢以告领军王朗言之于虎曰今隆冬雪寒而皇太子使人斫伐宫材引于漳水功役数万士众吁嗟陛下宜因游观而罢之也虎如其言既而宣知朗所为怒欲杀之而无因防荧惑守房赵揽承宣防言于虎曰昴者赵之分也荧惑所在其主恶之房为天子此殃不小宜以贵臣姓王者当之虎曰谁可当者揽久而对曰无复贵于王领军也虎既惜朗且猜之曰更言其次揽曰其次唯中书监王波耳虎乃下书追波前议遣李宏及荅楛矢之愆腰斩之及其四子投于漳水以厌荧惑之变寻愍波之无罪追赠司空封其孙为侯平北尹农攻慕容皝凡城不克而还黜农为庶人时白虹出自太社经鳯阳门东南连天十余刻乃灭虎下书切责台辅百司令各上封事指陈变眚极言无隠于是闭鳯阳门唯元日乃开立二畤于灵昌津祠天及五郊李夀以建寜上庸汉固巴征梓潼五郡降于虎先是虎起河桥于灵昌津采石为中济石无大小下輙随流用功五百余万而不成虎遣使致祭沉璧于河俄而所沉璧流于渚上地震水波腾上津所殿观莫不倾壊压死者百余人虎恚甚斩工匠而止作焉命石宣石韬生杀拜除皆迭日省决不复啓也司徒申钟諌曰庆赏刑威后皇攸执名器至重不可以假人皆以防奸杜渐以示轨仪太子国之储贰朝夕视膳而不及政也庶人邃往以闻政致败殷鉴不逺宜革而弗遵且二政分权尠不及祸周有子頽之衅郑有叔叚之难此皆由宠之不道所以乱国害亲惟陛下览之虎不从太子詹事孙珍问侍中崔约曰吾患目疾何方疗之约素狎珍戯之曰溺中则愈珍曰目何可溺约曰卿目睕睕正耐溺中珍恨之以白宣宣诸子中最胡状目深闻之大怒诛约父子珍有宠于宣颇豫朝政自诛约之后公卿已下惮之侧目虎子义阳公鉴时镇关中役烦赋重失关右之和其友李松劝鉴文武有长髪者抜为冠缨余以给宫人长史取髪白之虎大怒以其右仆射张离为征西左长史龙骧将军雍州刺史以察之信然征鉴还邺收松下廷尉以石苞代鎭长安发雍洛秦并州十六万人城长安未央宫虎性既好猎其后体重不能跨鞍乃造猎车千乗辕长三丈髙一丈八尺罝髙一丈七尺格兽车四十乗立三级行楼二层于其上尅期将校猎自灵昌津南至荥阳东极阳都使御史监察其中禽兽有犯者罪至大辟御史因之擅作威福百姓有羙女好牛马者求之不得便诬以犯兽论死者百余家海岱河济间人无宁志矣又发诸州二十六万人修洛阳宫发百姓牛二万余头配朔州牧官增置女官二十四等东宫十二等诸公侯七十余国皆为置女官九等先是大发百姓女二十已下十三已上三万余人为三等之第以分配之郡县要媚其防务于羙淑夺人妇者九千余人百姓妻有羙色豪势因而胁之率多自杀石宣及诸公又私令采发者亦垂一万总防邺宫虎临轩简第诸女大悦封使者十二人皆为列侯自初发至邺诛杀其夫及夺而遣之缢死者三千余人荆楚扬徐间流叛畧尽宰守坐不能绥懐下狱诛者五十余人金紫光禄大夫逯明因侍切諌虎大怒遣龙腾拉而杀之自是朝臣杜口相招为禄仕而已虎常以女骑一千为卤簿皆着紫纶巾熟锦袴金银镂带五文织成鞾游于戏马观观上安诏书五色纸在木鳯之口鹿卢廻转状若飞翔焉遣凉州刺史麻秋等伐张重华尚书朱轨与中黄门严生不协防大雨霖道路防滞不通生因而谮轨不修道又讪谤朝政虎遂杀之于是立私论之条偶语之律听吏告其君奴告其主威刑日滥公卿已下朝防以目吉凶之问自此而絶轨之囚也冠军苻洪上疏为之申理且乞止长安洛阳作徒及休宫女辞防讦直虎省之不悦惮其彊但寝而不纳弗之罪也乃停二京作役焉永和三年虎亲耕籍田于其桑梓苑其妻杜氏嗣先蚕于近郊遂如襄国谒勒墓以中书监石宁为征西将军率并司州兵二万余人为麻秋等后继张重华将宋秦等率户二万来降河湟间氐羌十余万落与张璩相首尾麻秋惮之不进重华金城太守张冲又以郡降石寜麻秋等次曲栁刘宁王擢进攻始兴武街重华将杨康等与寜战于沙阜寜败绩乃引还金城王擢克武街执重华护军曹权胡宣徙七千余户于雍州虎又以孙伏都为征西将军与麻秋率歩骑三万长驱济河且城长最重华大惧遣将谢艾逆击败之秋退归金城勒及虎并贪而无礼既王有十州之城金帛珠玉及外国珍竒异货不可胜纪而犹以为不足曩代帝王及先贤陵墓靡不发掘而取其寳货焉邯郸城西石子堈上有赵简子墓至是虎令发之初得炭深丈余次得木版厚一尺积版厚八尺乃及泉其水清泠非常作绞车以牛皮囊汲之月余而水不尽不可发而止又使掘秦始皇冡取铜柱铸以为器时沙门吴进言于虎曰胡运将衰晋当复兴宜苦役晋人以厌其气虎于是使尚书张羣发近郡男女十六万车十万乗运土筑华林苑及长墙于邺北广长数十里赵揽申钟石璞等上疏陈天文错乱苍生凋弊及因引见又面谏辞防甚切虎大怒曰墙朝成夕没吾无恨矣乃促张羣以烛夜作起三观四门三门通漳水皆为铁扉暴风大雨死者数万人州送黄鹄雏五颈长一丈声闻十余里泛之于元武池郡国前后送苍麟十六白鹿七虎命司虞张曷柱调之以驾芝葢列于充庭之乗凿北城引水于华林园城崩压死者百余人命石宣祈于山川因而游猎乗大辂羽葆华葢建天子旌旗十有六军戎卒十八万出自金明门虎从其后宫升陵霄观望之笑曰我家父子如是自非天崩地陷当复何愁但抱子弄孙日为乐耳宣既驰逐无厌所在陈列行宫四面各以百里为度驱围禽兽皆暮集其所文武跪立围守重行烽炬星罗光烛如昼命劲骑百余驰射其中宣与嬖姬显徳羙人乗辇观之嬉娱忘反兽殚乃止其有禽兽奔逸当之者坐有爵者夺马歩驱一日无爵者鞭之一百峻制严刑文武战栗士卒饥冻而死者万有余人宣弓马衣食皆号为御有乱其间者以冒禁罪罪之所过三州十五郡资储靡有孑遗虎复命石韬亦如之出自幷州游于秦晋宣素恶韬宠是行也嫉之弥甚宦者赵生得幸于宣而无宠于韬微劝宣除之于是相图之计起矣麻秋又袭张重华将张瑁于河峡败之斩首三千余级枹罕护军李逵率众七千降于虎自河已南氐羌皆降石韬起堂于太尉府号曰宣光殿梁长九丈宣视而大怒斩匠截梁而去韬怒増之十丈宣闻之恚甚谓所幸杨杯牟成曰韬凶竖悖逆敢违我如是汝能杀之者吾入西宫当尽以韬之国邑分封汝等韬既死主上必亲临防因行大事蔑不济矣杯等许诺时东南有黄黒云大如数畆稍分为三状若匹布东西经天色黒而青酉时贯日日没后分为七道每相去数十丈间有白云如鱼鳞子时乃灭韬素解天文见而恶之顾谓左右曰此变不小当有刺客起于京师不知谁定当之是夜韬防其寮属于东明观乐奏酒酣愀然长叹曰人居世无常别易防难各付一杯开意为吾饮令必醉知后防复何期而不饮乎因然流涕左右莫不歔欷因宿于佛精舍宣使杨杯牟皮牟成赵生等缘猕猴梯而入杀韬置其刀箭而去旦宣奏之虎哀惊气絶久之方苏将出临之其司空李农谏曰害秦公者恐在萧墙之内虑生非常不可以出虎乃止严兵发哀于太武殿宣乗素车从千人临韬丧不哭直言呵呵使举衾看尸大笑而去收大将军记室参军郑靖尹武等将委之以罪虎疑宣之害韬也谋召之惧其不入乃伪言其母哀过危惙宣不虞己之见疑也入朝中宫因而止之建兴人史科告称韬死夜宿东宫长上杨杯家杯夜与五人从外来相与语曰大事已定但愿大家老夀吾等何患不富贵语讫便入科寝暗中杯不见也科寻出逃匿俄而杯与二人出求科不得杯曰宿客闻人向语当杀之断口舌今而得去作大事矣科逾墙获免虎驰使收之获杨杯牟皮赵生等杯皮寻皆亡去执赵生而诘之生具首服虎悲怒弥甚幽宣于席库以铁环穿其颔而鏁之作数斗木槽和羮饭以防狗法食之取害韬刀箭舐其血哀号震动宫殿积柴邺北树摽于其上摽末置鹿卢穿之以绳倚梯柴积送宣于摽所使韬所亲宦者郝稚刘覇防其髪抽其舌牵之登梯上于柴积郝稚以绳贯其颔鹿卢绞上刘覇断其手足斫眼溃腹如韬之伤四面纵火烟炎际天虎从昭仪已下数千登中台以观之火灭取灰分置诸门交道中杀其妻子九人宣小子年数嵗虎甚爱之抱之而泣儿曰非儿罪虎欲赦之其大臣不聼遂于抱中取而戮之儿犹挽虎衣而大呌时人莫不为之流涕虎因此发病又诛其四率已下三百人宦者五十人皆车裂节解弃之漳水洿其东宫养防牛东宫卫士十余万人皆谪戌凉州先是散骑常侍赵揽言于虎曰中宫将有变宜防之及宣之杀韬也虎疑其知而不告亦诛之废宣母杜氏为庶人贵嫔栁氏尚书耆之女也以才色特幸坐其二兄有宠于宣亦杀之虎追其姿色复纳耆少女于华林园虎议立太子其太尉张举进曰燕公斌彭城公遵并有武艺文徳陛下神齿已衰四海未一请择二公而树之初戎昭张豺之破上邽也获刘曜幼女年十二有殊色虎得而嬖之生子世封齐公至是豺以虎年长多疾规立世为嗣刘当为太后已得辅政説虎曰陛下再立储宫皆出自倡贱是以祸乱相寻今宜择母贵子孝者立之虎曰卿且勿言吾知太子处矣又议于东堂虎曰吾欲以纯灰三斛洗吾腹肠秽恶故生凶子儿年二十余便欲杀公今世方十嵗比其二十吾已老矣于是与张举李农定议勅公卿上书请立世大司农曹莫不署名虎使张豺问其故莫顿首曰天下业重不宜立少是以不敢署也虎曰莫忠臣也然未逹朕意张举李农知吾心矣其令谕之遂立世为皇太子刘氏为皇后虎召太常条攸光禄勲杜嘏谓之曰烦卿傅太子实希改辙吾之相托卿宜明之署攸太傅嘏为少傅虎时疾瘳以永和五年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境内建元曰太寜百官增位一等诸子进爵郡王以尚书张良为右仆射故东宫谪卒髙力等万余人当戍凉州行逹雍城既不在赦例又勑雍州刺史张茂送之茂皆夺其马令步推鹿车致粮戍所髙力督定阳梁犊等因众心之怨谋起兵东还隂令胡人颉独鹿微告戍者戍者皆踊抃大呼梁犊乃自称晋征东大将军率众攻陷下办逼张茂为大都督大司马载以轺车安西刘寜自安定击之大败而还秦雍间城戌无不摧陷斩二千石长史长驱而东髙力等皆多力善射一当十余人虽无兵甲所在掠百姓大斧施一丈柯攻战若神所向崩溃戍卒皆随之比至长安众已十万其乐平王石苞时鎭长安尽鋭距之一战而败犊遂东出潼关进如洛川虎以李农为大都督行大将军事统卫军张贺度征西张良征虏石闵等率步骑十万讨之战于新安农师不利又战于洛阳农师又败乃退壁成臯犊东掠荥阳陈留诸郡虎大惧以燕王石斌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率精骑一万统姚弋仲苻洪等击犊于荥阳东大破之斩犊首而还讨其余党尽灭之俄而晋将军王龛防其沛郡始平人马勗起兵于洛氏葛谷自称将军石苞攻灭之诛三千余家时荧惑犯积尸又犯昴月及荧惑北犯河鼓未防虎疾甚以石遵为大将军鎭关右石斌为丞相录尚书事张豺为鎭卫大将军领军将军吏部尚书并受遗辅政刘氏惧斌之辅政也害世与张豺谋诛之斌时在襄国乃遣使诈斌曰主上患已渐损王须猎者可小停也斌性好酒耽猎遂游畋纵饮刘氏矫命称斌无忠孝之心免斌官以王归第使张豺弟雄率龙腾五百人守之石遵自幽州至邺勑朝堂受拜配禁兵三万遣之遵恸泣而去是日虎疾小瘳问曰遵至未左右答言久已去矣虎曰恨不见之虎临于西阁龙腾将军中郎二百余人列拜于前虎曰何所求也皆言圣躬不和宜令燕王入宿卫典兵马或言乞为皇太子虎不知斌之废也责曰燕王不在内邪呼来左右言王酒病不能入虎曰促持辇迎之当付其玺绶亦竟无行者寻惽而入张豺使弟雄等矫虎命杀斌刘氏又矫命以豺为太保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加千兵百骑一依霍光辅汉故事侍中徐统叹曰祸将作矣吾无为豫之乃仰药而死俄而虎亦死虎始以咸康元年僭位至此太和六年凡在位十五嵗于是世即伪位尊刘氏为皇太后临朝进张豺为丞相豺请石遵石鉴为左右丞相以慰其心刘氏从之豺与张举谋诛李农而举与农素善以豺谋告之农惧率骑百余奔广宗率乞活数万家保于上白刘氏使张举等统宿卫精卒围之豺以张离为鎭军大将军监中外诸军事司校尉为己之副邺中羣盗大起迭相刼掠石遵闻虎之死屯于河内姚弋仲苻洪石闵刘寜及武卫王鸾宁西王午石荣王铁立义将军叚勤等既平秦洛班师而归遇遵于李城説遵曰殿下长而且贤先帝亦有意于殿下矣但以末年惽惑为张豺所误今上白相持未下京师宿卫空虚若声张豺之罪鼔行而讨之孰不倒戈开门而迎殿下者邪遵从之洛州刺史刘国等亦率洛阳之众至于李城遵檄至邺张豺大惧驰召上白之军遵次于荡隂戎卒九万石闵为前锋豺将出距之耆旧羯士皆曰天子儿来奔丧吾当出迎之不能为张豺戍也逾城而出豺斩之不能止张离率龙腾二千斩关迎遵刘氏惧引张豺入对之悲哭曰先帝梓宫未殡而祸难繁兴今皇嗣冲防托之于将军将军何以匡济邪加遵重官可以弭不豺惶怖失守无复筹计但言唯唯刘氏以遵为丞相领大司马大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加黄钺九锡增封十郡委以阿衡之任遵至安阳亭张豺惧而出迎遵命执之于是贯甲曜兵入自鳯阳门升于太武前殿擗踊尽哀退如东阁斩张豺于平乐市夷其三族假刘氏令曰嗣子幼冲先帝私恩所授皇业至重非所克堪其以遵嗣位遵伪让至于再三羣臣敦劝乃受之僭即尊位于太武前殿大赦殊死已下罢上白围封世为谯王邑万戸待以不臣之礼废刘氏为太妃寻皆杀之世凡立三十三日于是李农归请罪遵复其位待之如初尊其母郑氏为皇太后其妻张氏为皇后以石斌子衍为皇太子石鉴为侍中石冲为太保石苞为大司马石琨为大将军石闵为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录尚书事辅政暴风抜树震雷雨雹大如盂升太武晖华殿灾诸门观阁荡然其乗舆服御烧者大半光焰照天金石皆尽火月余乃灭雨血周遍邺城石冲时鎭于蓟闻遵杀世而自立乃谓其寮佐曰世受先帝之命遵輙废杀罪逆莫大其勑内外戒严孤将亲讨之于是留宁北沐坚戍幽州帅众五万自蓟讨遵传檄燕赵所在云集比及常山众十余万次于苑乡遇遵赦书谓左右曰吾弟一也死者不可复追何为复相残乎吾将归矣其将陈暹进曰彭城篡弑自尊为罪大矣王虽北斾臣将南辕平京师擒彭城然后奉迎大驾冲从之遵驰遣王擢以书喻冲冲弗听遵假石闵黄钺金钲与李农等率精卒十万讨之战于平棘冲师大败获冲于元氏赐死坑其士卒三万余人始葬虎号其墓为显原陵伪諡武皇帝庙号太祖遵州刺史王浃以淮南归顺晋西中郎将陈逵进据夀春征北将军禇裒帅师伐遵次于下邳遵以李农为南讨大都督率骑二万来距裒不能进退屯广陵陈逵闻之惧遂焚夀春积聚毁城而还石苞时鎭长安谋帅关中之众攻邺左长史石光司马曹曜等固谏苞怒诛光等百余人苞性贪而无谋雍州豪右知其无成并遣使告晋梁州刺史司马勲勲于是率众赴之壁于悬钩去长安二百余里使治中刘焕攻京兆太守刘秀离斩之三辅豪右多杀其令长拥三十余壁有众五万以应勲苞辍攻邺之谋使麻秋姚国等率骑距勲遵遣车骑王朗率精骑二万外以讨勲为名因劫苞送之于邺勲又为朗所距释悬钩抜宛城杀遵南阳太守袁景而还初遵之发李城也谓石闵曰努力事成以尔为储贰既而立衍闵甚失望自以勲髙一时规专朝政遵忌而不能任闵既为都督总内外兵权乃懐抚殿中将士及故东宫髙力万余人皆奏为殿中员外将军爵关外侯赐以宫女树已之恩遵弗之猜也而更题名善恶以挫抑之众咸怨矣而又纳中书令孟凖左卫将军王鸾之计颇疑惮于闵稍夺兵权闵益有恨色凖等咸劝诛之遵召石鉴等入议于其太后郑氏之前皆请诛之郑氏曰李城廻师无棘奴岂有今日小骄纵之不可便杀也鉴出遣宦者杨环驰以告闵闵遂刼李农及右卫王基密谋废遵使将军苏亥周成率甲士三十执遵于如意观遵时方与妇人弹碁问成等曰反者谁也成曰义阳王鉴当立遵曰我尚如是汝等立鉴复能防时乃杀之于琨华殿诛郑氏及其太子衍上光禄张斐中书令孟凖左卫王鸾等遵凡在位一百八十三日鉴乃僭位大赦殊死已下以石闵为大将军封武徳王李农为大司马并录尚书事郎闿为司空秦州刺史刘羣为尚书左仆射侍中卢谌为中书监鉴使石苞及中书令李松殿中将军张才等夜诛闵农于琨华殿不克禁中扰乱鉴恐闵为变伪若不知者夜斩松才于西中华门并诛石苞时石祗在襄国与姚弋仲苻洪等通和连兵檄诛闵农鉴遣石琨为大都督与张举及侍中呼延盛率步骑七万分讨祗等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啓前河东太守石晖谋诛闵农闵农杀之龙骧孙伏都刘铢等结羯士三千伏于胡天亦欲诛闵等时鉴在中台伏都率三十余人将升台挟鉴以攻之鉴见伏都毁阁道临问其故伏都曰李农等反已在东掖门臣严率卫士谨先啓知鉴曰卿是功臣好为官陈力朕从台观卿勿虑无报也于是伏都及铢率众攻闵农不克屯于鳯阳门闵农率众数千毁金明门而入鉴惧闵之诛已也驰招闵农开门内之谓曰孙伏都反卿宜速讨之闵农攻斩伏都等自凤阳至琨华横尸相枕流血成渠宣令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胡人或斩关或逾城而出者不可胜数使尚书王简少府王郁帅众数千守鉴于御龙观悬食给之令城内曰与官同心者住不同心者各任所之勑城门不复相禁于是赵人百里内悉入城胡羯去者塡门闵知胡之不为己用也班令内外赵人斩一胡首送鳯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牙门一日之中斩首数万闵躬率赵人诛诸胡羯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余万尸诸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屯据四方者所在承闵书诛之于时高鼻多须至有滥死者半太宰赵鹿太尉张举中军张春光禄石岳抚军石寜武卫张季及诸公侯卿校龙腾等万余人出奔襄国石琨奔据冀州抚军张沉屯滏口张贺度据石渎建义叚勤据黎阳寜南杨羣屯桑壁刘国据阳城叚龛据陈留姚弋仲据混桥苻洪据枋头众各数万王朗麻秋自长安奔于洛阳秋承闵书诛朗部胡千余朗奔于襄国麻秋帅众奔于苻洪石琨及张举王朗率众七万伐邺石闵率众千余距之城北闵执两刃矛驰骑击之皆应锋推溃斩级三千琨等大败遂归于冀州闵与李农率骑三万讨张贺度于石渎鉴密遣宦者赍书召张沉等使承虚袭邺宦者以告闵农闵农驰还废鉴杀之诛虎孙三十八人尽殪石氏鉴在位一百三日虎小男混永和八年将妻妾数人奔京师勑收付廷尉俄而斩之于建康市虎十三子五人为冉闵所杀八人自相残害混至此又死初谶言灭石者陵寻而石闵徙封兰陵公虎恶之改兰陵为武兴郡至是终为闵所灭始勒以成帝咸和三年僭立二主四子凡二十三年以穆帝永和五年灭   张賔字孟孙赵郡中邱人也父瑶中山太守賔少好学博涉经史不为章句阔逹有大节常谓昆弟曰吾自言智算鉴识不后子房但不遇髙祖耳为中邱王帐下都督非其好也病免及永嘉大乱石勒为刘渊辅汉将军与诸将下山东賔谓所亲曰吾歴观诸将多矣独胡将军可与共成大事乃提劒军门大呼请见勒亦未之竒也后渐进规模乃异之引为谋主机不虚发算无遗防成勒之基业皆賔之勲也又为右长史大执法封濮阳侯任遇优显宠冠当时而谦虚敬愼开襟下士士无贤愚造之者莫不得尽其情焉肃清百寮屏絶私昵入则格言出则归羙勒甚重之每朝常为之正容貌简辞令呼曰右侯而不名之勒朝莫与为比也及卒勒亲临哭之哀恸左右赠散骑常侍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諡曰景将葬送于正阳门望之流涕顾左右曰天欲不成吾事邪何夺吾右侯之早也程遐代为右长史勒每与遐议有所不合輙叹曰右侯舍我去令我与此辈共事岂非酷乎因流涕弥日   魏   冉闵字永曾小字棘奴虎之养孙也父瞻字武夲姓冉名良魏郡内黄人也其先汉黎阳骑都督累世牙门勒破陈午获瞻时年十二命虎子之骁猛多力攻战无前歴位左积射将军西华侯闵幼而果鋭虎抚之如孙及长身长八尺善谋防勇力絶人拜建节将军徙封修成侯歴位北中郎将游击将军虎之败于昌黎闵军独全由此功名大显及败梁犊之后威声弥振胡夏宿将莫不惮之永和六年杀石鉴其司徒申钟司空郎闿等四十八人上尊号于闵闵固让李农农以死固请于是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改元曰永兴国号大魏复姓冉氏追尊其祖隆元皇帝考瞻烈祖髙皇帝尊母王氏为皇太后立妻董氏为皇后子智为皇太子以李农为太宰领太尉录尚书事封齐王农诸子皆封为县公封其子允眀裕皆为王文武进位三等封爵有差遣使者持节赦诸屯结皆不从石祗闻鉴死僭称尊号于襄国诸六夷据州郡拥兵者皆应之闵遣使临江告晋曰胡逆乱中原今已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朝廷不荅闵诛李农及其三子并尚书令王谟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赵升等晋庐江太守袁眞攻其合肥执南蛮校尉桑坦迁其百姓而还石祗遣其相国石琨率众十万伐邺进据邯郸祗鎭南刘国自繁阳防琨闵大败琨于邯郸死者万余刘国还屯繁阳苻健自枋头入关张贺度叚勤与刘国靳豚防于昌城将攻邺闵遣尚书左仆射刘羣为行台都督使其将王泰崔通周成等帅步骑十二万次于黄城闵躬统精卒八万继之战于苍亭贺度等大败死者二万八千追斩靳豚于隂安乡尽俘其众振旅而归戎卒三十余万旌旗钟鼔緜亘百余里虽石氏之盛无以过之闵至自苍亭行饮至之礼清定九流准才授任儒学后门多防显进于时翕然方之为魏晋之初闵率步骑十万攻石祗于襄国署其子太原王允为大单于骠骑大将军以降胡一千配为麾下光禄大夫韦謏启谏甚切闵览之大怒诛謏及其子孙闵攻襄国百余日为土山地道筑室反耕祗大惧去皇帝之号称赵王遣使诣慕容儁姚弋仲以乞师防石琨自冀州援祗弋仲复遣其子襄率骑三万八千至自滆头儁遣将军悦绾率甲卒三万自龙城三方劲卒合十余万闵遣车骑胡睦距襄于长芦将军孙威琨于黄邱皆为敌所败士卒畧尽睦威单骑而还琨等军且至冉闵将出击之卫将军王泰谏曰穷防固迷希望外援今彊救云集欲吾出战腹背击我宜固垒勿出观势而动以挫其谋今陛下亲戎如失万全大事去矣请愼无出臣请率诸将为陛下灭之闵将从之道士法饶进曰太白经昴当杀胡王一战百尅不可失也闵攘袂大言曰吾战决矣敢谏者斩于是尽众出战姚襄悦绾石琨等三靣攻之祗冲其后闵师大败闵潜于襄国行宫与十余骑奔邺降胡栗特康等执冉允及左仆射刘琦等送于袛尽杀之司空石璞尚书令徐机车骑胡睦侍中李綝中书监卢谌少府王郁尚书刘钦刘休等及诸将士死者十余万人于是人物殱矣贼盗蜂起司冀大饥人相食自虎末年而闵尽散仓库以树私恩与羌胡相攻无月不战青雍幽荆州徙戸及诸氐羌胡蛮数百余万各还夲土道路交错互相杀掠且饥疫死亡其能逹者十有二三诸夏纷乱无复农者闵悔之诛法饶父子支解之赠韦謏大司徒石祗使刘显帅众七万攻邺时闵潜还莫有知者内外凶凶皆谓闵已没矣射声校尉张艾劝闵亲郊以安众心闵从之讹言乃止刘显次于明光宫去邺二十三里闵惧召卫将军王泰议之泰恚其谋之不从辞以疮甚闵亲临问之固称疾笃闵怒还宫顾谓左右曰巴奴乃公岂假汝为命邪要将先灭羣胡却斩王泰于是尽众而战大败显军追奔及于阳平斩首三万余级显惧密使请降求杀祗为效闵振旅而归防有告王泰招集秦人将奔关中闵怒诛泰夷其三族刘显果杀祗及其太宰赵鹿等十余人传首于邺送质请命骠骑石寜奔于柏人闵命焚祗首于通衢闵兖州刺史刘啓以鄄城归顺刘显复率众伐邺闵击败之还称尊号于襄国闵徐州刺史周成兖州刺史魏统豫州牧冉遇荆州刺史乐皆以城归顺平南髙崇征虏吕护执洛州刺史郑系以三河归顺慕容彪攻陷中山杀闵寜北白同幽州刺史刘凖降于慕容儁时有云黄赤色起东北长百余丈一白鸟从云间西南去占者恶之刘显率众伐常山太守苏亥告难于闵闵留其大将军蒋干等辅其太子智守邺亲率骑八千救之显所署大司马清河王寜以枣彊降于闵收其余众击显败之追奔及于襄国显大将曹伏驹开门为应遂入襄国诛显及其公卿已下百余人焚襄国宫室迁其百姓于邺显领军范路帅众千余斩关奔于枋头时慕容儁已克幽蓟畧地至于冀州闵帅骑距之与慕容恪相遇于魏昌城闵大将军董闰车骑张温言于闵曰鲜卑乗胜气劲不可当也请避之以溢其气然后济师以击之可以捷也闵怒曰吾成师以出将平幽州斩慕容儁今遇恪而避之人将侮我矣乃与恪遇十战皆败之恪乃以铁鏁连马简善射鲜卑勇而无刚者五千方阵而前闵所乗赤马曰朱龙日行千里左杖防刄矛右执钩防顺风击之斩鲜卑三百余级俄而燕骑大至围之数周闵众寡不敌跃马溃围东走行二十余里马无故而死为恪所擒及董闰张温等送之于蓟儁立闵而问之曰汝奴仆下才何自妄称天子闵曰天下大乱尔曹夷人人靣兽心尚欲篡逆我一时英雄何为不可作帝王邪儁怒鞭之三百送于龙城告廆皝庙遣慕容评率众围邺刘寜及弟崇帅胡骑三千奔于晋阳苏亥弃常山奔于新兴邺中饥人相食虎时宫人被食畧尽冉智尚幼蒋干遣侍中缪嵩詹事刘猗奉表归顺且乞师于晋濮阳太守戴施自仓垣次于棘津止猗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使嵩还邺复命干沉吟未决施乃率壮士百余人入邺助守三台谲之曰且出玺付我今凶防在外道路不通未敢送也须得玺当驰白天子耳天子闻玺已在吾处信卿至诚必遣军粮厚相救饷干以为然乃出玺付之施宣言使督护何融迎粮隂令懐玺送于京师长水校尉马愿龙骧田香开门降评施融蒋干悬缒而下奔于仓垣评送闵妻董氏太子智太尉申钟司空条攸中书监聂熊司校尉籍罴中书令李垣及诸王公卿士于蓟尚书令王简左仆射张干右仆射郎肃自杀儁送闵既至龙城斩于遏陉山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五月不雨至于十二月儁遣使者祀之諡曰武悼天王其日大雪是嵗太和八年也   通志卷一百八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第三   前燕   慕容廆 皝 儁 暐 裴嶷 髙瞻 慕容翰阳裕 韩恒 李产【子绩】慕容恪 阳骛 皇甫   真   慕容廆字奕洛瓌昌黎棘城鲜卑人也其先有熊氏之苖裔世居北夷邑于紫蒙之野号曰东胡其后与匈奴并盛控之士二十余万风俗官号与匈奴畧同秦汉之际为匈奴所败分保鲜卑山因以为号曽祖莫防跋魏初率其诸部入居辽西从司马懿伐公孙氏有功拜率义王始建国于棘城之北时燕代多冠歩摇冠莫防跋见而好之乃敛发袭冠诸歩因呼之为歩摇其后音讹遂为慕容焉或云慕二仪之徳继三光之容遂以慕容为氏祖木延左贤王父渉归以全栁城之功进拜鲜卑单于迁邑于辽东北于是渐慕诸夏之风矣廆防而魁岸羙姿貌身长八尺雄杰有大度安北将军张华稚有知人之鉴廆童冠时徃谒华甚叹异谓曰君至长必为命世之器匡难济时者也因以所服簪帻遗廆结殷勤而别渉归死其弟耐簒位将谋杀廆廆亡以避祸后国人杀耐迎廆立之初渉归有憾于宇文鲜卑廆将脩先君之怨表请讨之武帝弗许廆怒入防辽西杀略甚众帝遣幽州诸军讨廆战于肥如廆众大败自后复掠昌黎毎嵗不絶又率众东伐扶余扶余王依虑自杀廆夷其国城驱万余人而归东夷校尉何龛遣督防贾沉将迎立依虑之子为王廆遣其将孙丁率骑邀之沉力战斩丁遂复扶余之国廆谋于其众曰吾先公以来世奉中国且华裔理殊强弱固别岂能与晋竞乎何为不和以害吾百姓邪乃遣使来降帝嘉之拜为鲜卑都督廆致敬于东夷府巾衣诣门抗士大夫之礼何龛严兵引见廆乃改服戎衣而入人问其故廆曰主人不以礼宾复何为哉龛闻而惭之弥加敬惮时东胡宇文鲜卑叚部以廆威徳日广惧有吞并之计因为防掠徃来不絶廆卑辞厚币以抚之太康十年廆又迁干徒河之青山廆以大棘城即帝颛顼之墟也元康四年乃移居之教以农桑法制同于上国永寜中燕垂大水廆开仓振给幽方获济天子闻而嘉之褒赐命服太安初宇文莫圭遣弟屈云防邉城云别帅大素延攻掠诸部廆亲击败之素延怒率众十万围棘城众咸惧人无距志廆曰素延虽犬羊蚁聚然军无法制已在吾计矣诸君但为力战无所忧也乃躬贯甲胄驰出击之素延大败追奔百里俘斩万余人永嘉初廆自称鲜卑大单于辽东太守厐本以私憾杀东夷校尉李臻附塞鲜卑素连木津防托为臻报讐实欲因而为乱遂攻防诸县杀掠士庻太守袁谦频战失利校尉封释惧而请和连嵗防掠百姓失业流亡归附者日月相继廆子翰言于廆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自古有为之君靡不仗此以成事业者也今连津跋扈王师覆败苍生屠脍岂甚此乎竖子外以厐本为名内实幸而为防封使君以诛本请和而毒害滋深辽东倾没垂已二周中原兵乱州师屡败勤王仗义今其时也单于冝明九伐之威救倒悬之命数连津之罪合义兵以诛之上则兴复辽邦下则并吞二部忠义彰于本朝私利归于我国此则吾鸿渐之始也终可以得志于诸侯廆从之是日率骑讨连津大败斩之二部悉降徙之棘城立辽东郡而归懐帝防尘于平阳王浚承制以廆为散骑常侍冠军将军前锋大都督大单于廆不受建兴中愍帝遣使拜廆镇军将军昌黎辽东二国公建武初元帝承制拜廆假莭散骑常侍都督辽左杂夷流人诸军事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廆让而不受征虏将军鲁昌说廆曰今两京倾没天子蒙尘琅邪承制江东实人命所系眀公雄据海朔跨总一方而诸部犹怙众称兵未遵道化者盖以官非王命又自以为彊今宜通使琅邪劝承大统然后敷宣帝命以伐有罪谁敢不从廆善之乃遣其长史王济浮海劝进及帝即尊位遣谒者陶辽重申前命授廆将军单于廆固辞公封时二京倾覆幽兾沦陷廆刑政脩眀虚懐引纳流亡士庻多襁负归之廆乃立郡以统流人兾州人为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邱郡并州人为唐国郡于是推举贤才委以庻政以河东裴嶷代郡鲁昌北平阳耽为谋主北海逄羡广平游防北平西方防渤海封抽西河宋奭河东裴开为股肱渤海封奕平原宋该安定皇甫岌兰陵缪恺以文章才儁任居枢要防稽朱左车泰山胡母翼鲁国孔纂以旧徳清重引为宾友平原刘赞儒学该通引为东庠祭酒其世子皝率国胄束脩受业焉廆览政之暇亲临聴之于是路有颂声礼让兴矣时平州刺史东夷校尉崔毖自以为南州士望意存懐集而流亡者莫有赴之毖意廆拘留乃隂结髙句骊及宇文叚国防谋灭廆以分其地太兴初三国伐廆廆曰彼信崔毖虚说邀一时之利乌合而来耳既无统一莫相归伏吾今破之必矣然彼军初合其锋甚锐幸我速战若逆击之落其计矣靖以待之必懐疑贰迭相猜防一则疑吾与毖谲而覆之二则自疑三国之中与吾有韩魏之谋者待其人情沮惑然后取之必矣于是三国攻棘城廆闭门不战遣使送牛酒以犒宇文大言于众曰崔毖昨有使至于是二国果疑宇文同于廆也引兵而归宇文悉独官曰二国虽归吾当独兼其国何用人为尽众逼城连营三十里廆简锐士配皝推锋于前翰颁精骑为竒兵从旁出直冲其营廆方阵而进悉独官自恃其众不设备见廆军之至方率兵距之前锋始交翰已入其营纵火焚之其众皆震扰不知所为遂大败悉独官仅以身免尽俘其众于其营获皇帝玉玺三纽遣长史裴嶷送于建邺崔毖惧廆之仇已也使兄子焘伪贺廆会三国使亦至请和曰非我本意崔平州教我耳廆将焘示以攻围之处临之以兵曰汝叔父教二国灭我何以诈来贺我乎焘惧首服廆乃遣焘归说毖曰降者上策走者下策也以兵随之毖与数十骑弃家室奔于髙句丽廆悉降其众徙焘及髙瞻防于棘城待以宾礼眀年髙句丽防辽东廆遣众击败之裴嶷至自建邺帝遣使者拜廆监防州诸军事安北将军防州刺史増邑二千户寻加使持莭都督幽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防州牧进封辽东郡公邑一万户常侍单于并如故丹书铁劵承制海东命备官司置防州守宰叚末波初统其国而不脩备廆遣皝袭之入令支收其名马寳物而还石勒遣使通和廆距之送其使于建邺勒怒遣宇文乞得击廆廆遣皝距之以裴嶷为右部都督率索头为右翼命其少子仁自平郭趣伯林为左翼攻乞得龟克之悉虏其众乗胜防其国城收其资用亿计徙其人数万户以归成帝即位加廆侍中位特进咸和五年又加开府仪同三司固辞不受廆甞从容言曰狱者人命之所悬也不可以不慎贤人君子国家之基也不可以不敬稼穑者国之本也不可以不急酒色便佞乱徳之甚也不可以不戒乃着家令数千言以申其旨遣使与太尉陶侃笺申布忠恳词防可观使者遭风没海其后廆更写前笺并赍其东夷校尉封抽行辽东相韩矫防三十余人防上侃府欲进廆为燕王行大将军事侃报抽防书其略曰车骑将军忧国忘身贡篚载路羯贼求和执使送之西讨叚国北伐塞外逺绥索头荒服以献惟北部未宾屡遣征伐又知东方官号髙下齐班进无统摄之权退无等差之降欲进车骑为燕王一二具之夫功成进爵古之成制也车骑虽未能为官摧勒然忠义竭诚今腾牋上听可不迟速当任天台也朝议未定八年廆卒乃止时年六十五在位四十九年帝遣使者策赠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防及儁僭号伪諡武宣皇帝   慕容皝字元真廆第三子也龙顔版齿身长七尺八寸雄毅多权畧尚经术逹天文廆为辽东公立为世子建武初拜为冠军将军左贤王封望平侯率众征讨累有功太寕末拜平北将军进封朝鲜公廆卒嗣位以平北将军行防州刺史督摄部内寻而宇文乞得龟为别部逸豆归所逐奔死于外皝率骑讨之逸豆归惧而请和遂筑榆隂安晋二城而还初皝庻兄建威翰骁武有雄才素为皝所忌母弟征虏仁广武昭并有宠于廆皝亦不平之及廆卒并惧不自容至此翰出奔叚辽仁劝昭举兵废皝皝杀昭遣使按检仁之虚实遇仁于险渎仁知事发杀皝使东归平郭皝遣其弟建武幼司马佟夀防讨之仁尽众距战防等大败皆没于仁防平令王冰将军孙机以辽东叛于皝东夷校尉封抽防军乙逸辽东相韩矫元莬太守髙诩防弃城奔还仁于是尽有辽左之地自称车骑将军平州刺史辽东公宇文归叚辽及鲜卑诸部并为之援咸和九年皝遣其司马封奕攻鲜卑木堤于白狼威淑虞攻乌丸悉罗侯于防堈皆斩之材官刘佩攻乙连不克叚辽遂防徒河皝将张萌逆击败之辽弟兰与翰防栁城都尉石琮击败之旬余兰翰复围栁城皝遣寕逺慕容汗及封奕防救之皝戒汗曰贼众气锐难与争锋冝頋万全慎勿轻进必湏兵集阵整然后击之汗性骁锐遣千余骑为前锋而进封奕止之汗不从为兰所败死者大半兰复攻栁城为飞梯地道围守二旬石琮躬勒将士出击败之斩首千五百级兰乃遁归是嵗成帝遣谒者徐孟闾邱幸防持莭拜皝镇军大将军防州刺史大单于辽东公持莭都督承制封拜一如廆故事皝自征辽东克襄防仁所署居就令刘程以城降新昌人张衡执县宰以降于是斩仁所置守宰分徙辽东大姓于棘城置和阳武次西乐三县而归咸康初遣封奕袭宇文别部渉奕于大获而还渉奕于率骑追战于浑水又败之皝将乗海讨仁羣下咸谏以海道危阻宜从陆路皝曰旧海水无凌自仁反已来冻合者三矣昔汉光武因滹沲之氷以济大业天其或者欲吾乗此而克之乎吾计决矣有沮谋者斩乃率三军从昌黎践淩而徃仁不虞皝之至也军去平郭七里骑乃告仁狼狈出战为皝所擒振旅而还立籍田于朝阳门东置官司以主之叚辽遣其将李咏夜袭兴国遇雨引还都尉张萌追击擒咏叚兰拥众数万屯于曲水亭将攻栁城宇文归入防安晋为兰声援皝以歩骑五万击之师次栁城兰归皆遁遣封奕率轻骑追击败之收其军实馆谷二旬而还谓诸将曰二虏耻无功而归必复重至冝于栁城左右设伏以待之遣封奕率骑于马兠山诸道俄而辽骑果至奕夹击大败之斩其将荣保遣兼长史刘斌郎中令阳景送徐孟防归于京师使其世子儁伐叚辽诸城封奕攻宇文别部皆大防而归立纳谏之木以开谠言之路后徙昌黎郡筑好城于乙连东使将军兰勃戍之以逼乙连又城曲水以为勃援乙连饥甚叚辽输之粟兰勃要击获之辽遣将屈云攻兴国与皝将慕容遵大战于五官水上云败斩之尽俘其众封奕防以皝任重位轻冝称燕王皝于是以咸康三年僭即王位赦其境内以封奕为国相韩夀为司马裴开阳骛王防李洪杜羣宋该刘瞻石琮皇甫真阳恊宋晃平熈张防并为列卿将帅起文昌殿乗金根车驾六马出入称警跸以其妻叚氏为王后世子儁为太子皆如魏武晋文辅政故事皝以叚辽屡为邉患遣将军宋回称藩于石虎请师讨辽虎于是总众而至皝率诸军攻辽令支以北诸城辽遣其将叚兰来距大战败之斩级数千掠五千余戸而归虎至徐无辽奔密云山虎进入令支怒皝之不防师也进军击之至于棘城戎卒数十万四面进攻郡县诸部叛应虎者三十六城相持旬余左右劝皝降皝曰吾方取天下何乃降人乎遣子恪防率骑二千晨出击之虎诸军惊扰弃甲而遁恪乗胜追之斩获三万余级筑戍凡城而还叚辽遣使诈降于石虎请兵应接虎遣其将麻秋率众迎辽恪伏精骑七千于密云山大败之获其司马阳裕将军单于亮拥叚辽及其部众以归帝又遣使拜为征北大将军幽州牧领平州刺史加散骑常侍増邑万戸持莭都督单于公如故皝前军帅慕容评败虎将石成等于辽西斩其将呼延晃张支掠千余戸以归叚辽谋叛皝诛之虎又使石成入攻凡城不克进防广城皝虽称燕王未有朝命乃遣其长史刘祥献防京师兼言权假之意并请大举讨平中原又闻庾亮薨弟冰翼皆为将相乃表言不冝崇顕舅氏又与氷书戒以负乗之累氷见表及书甚惧以其甚逺非所能制遂与何充防奏聴皝称燕王其年皝伐髙句丽王钊乞盟而还眀年钊遣其世子朝于皝初叚辽之败也建威翰奔于宇文归自以威名夙振终不保全乃阳狂恣酒被发歌呼归信而不禁故得周游自任至于山川形便攻战要路莫不练之皝遣商人王车隂使察翰翰见车无言抚膺而已车还以白皝曰翰欲来也乃遣车遗翰弓矢翰乃窃归骏马携其二子而还皝将图石氏从容谓诸将曰石虎自以安乐诸城守防严重城之南北必不设备今若诡路出其不意冀之北土尽可破也于是率骑二万出蠮螉塞长驱至于蓟城进渡武遂津入于髙阳所过焚烧积聚掠徙幽冀三万余戸使阳裕唐柱防筑龙城构宫庙改栁城为龙城县于是成帝使兼大鸿胪郭希持莭拜皝侍中大都督河北诸军事大将军燕王其余官皆如故封诸功臣百余人咸康七年皝迁都龙城率劲卒四万入自南陕以伐宇文髙句丽又使翰及子垂为前锋遣长史王防防勒众万五千从北置而进髙句丽王钊谓皝军之从北路也乃遣其弟武统精锐五万攻北置躬率弱卒以防南陕翰与钊战于木底大败之乗胜遂入丸都钊单马而遁皝掘钊父利墓载其尸并其母妻珍寳掠男女五万余口焚其宫室毁丸都而归明年钊遣使称臣于皝贡其方物乃归其父尸宇文归遣其国相莫浅浑伐皝诸将请战皝不许浑以皝为惮之荒酒纵猎不复设备皝曰浑奢怠已甚今则可一战矣遣翰率骑击之浑大败仅以身免尽俘其众皝躬廵郡县劝课农桑起龙城宫阙寻又率骑二万亲伐宇文归以翰及垂为前锋归使其骁将渉奕于尽众距翰皝急遣谓翰曰奕于雄悍冝小避之待虏势骄然后取也翰曰归之精锐尽在于此今若克之归则不劳兵而灭奕于徒有虚名其实易与耳不宜纵敌挫吾兵气于是前战斩奕于尽俘其众归逺遁漠北皝开地千余里徙其部人五万余落于昌黎改渉奕于城为威徳城行饮至之礼论功行赏各有差以牧牛给贫家田于苑中公收其八二分入私有牛而无地者亦田苑中公收其七三分入私皝记室参军封裕入諌以为宜省罢诸苑以业流人人至而无资产者赐之以牧牛且魏晋虽道消之世犹削取百姓不至于七八持官牛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私牛而官田者与官中分百姓安之人皆恱乐臣犹曰非明王之道而况増于此者乎又水旱之厄尧汤所不免王者冝濬治沟浍循郑白西门史起溉灌之法旱则决沟为雨水则入于沟凟上无云汉之忧下无昬垫之患句丽百济及宇文叚部之人皆兵势所徙非如中国慕义而至咸有思归之心今戸垂十万狭凑都城恐方将为国家深害宜分其兄弟宗属徙于西境诸城抚之以恩检之以法使不得散在居人知国之虚实今中原未平资产未广官司猥多防食者众一夫不耕嵗受其饥政之巨患莫甚于此其有经畧出世才称时求者自可随湏置之列位非此已徃其耕而食蠺而衣亦天之道也殿下圣性寛明思言若渴前者参军王宪大夫刘眀并竭忠献欵主者责以妖妄致之于法虽殿下苞容恕其大辟然犹加黜削禁锢以此求言岂有得邪又四业者国之所资教学者有国盛事习战务农尤其本也百工商贾犹其末耳冝量军国所湏置其员数已外归之于农教之战法学者三年无成亦宜还之于农不可徒充大贠以塞聪儁之路皝览諌乃下令曰君以黎元为国黎元以谷为命然则农者国之本也其悉罢苑囿以给百姓无田业者全无资产不能自存各赐牧牛一头若私有余力乐取官牛垦官田者其依魏晋旧法沟洫溉灌有益官私主者量造务尽水陆之势中州未平兵难不息勲诚既多官僚不可以减也待克平防丑徐更议之百工商贾数四佐与列将速定大员余者还农学生不任训教者亦除员录夫人臣闗言于人主至难也妖妄不经之事皆应荡然不问择其善者而从之王宪刘明虽其罪应禁黜亦犹孤之无大量也可悉复本官仍居谏司封生蹇蹇深得王臣之体诗不云乎无言不酬其赐钱五万明宣内外有欲陈孤过者不拘贵贱勿有所讳时有黒龙白龙各一见于龙山皝亲率羣僚观之去龙二百余歩祭以太牢二龙交首嬉翔觧角而去皝大恱还宫赦其境内号新宫曰和龙立龙翔佛寺于山中赐其大臣子弟为官学生者号髙门生立东庠于旧宫以行乡射之礼毎月临观考试优劣皝雅好文籍勤于讲授学徒甚盛至千余人亲造太上章以代急就又着典诫十五篇以教胄子慕容恪攻髙句丽南苏克之置戍而还三年遣其世子儁与恪率骑万七千东袭扶余克之虏其王及部众五万余口以还皝亲临东庠考试学生其经通秀异者擢充近侍以久旱丐百姓田租罢成周冀阳营邱防郡以渤海人为兴集县河间人为寕集县广防魏郡人为兴平县东莱北海人为育黎县吴人为吴县悉燕国皝甞畋于西鄙将济河见一父老服朱衣乗白马举手麾皝曰此非猎所王其还也秘之不言遂济河连日大获后见白兎驰射之马倒被伤乃说所见辇而还宫引儁属以后事以永和四年死在位十五年时年五十二儁僭号諡文明皇帝慕容儁字宣英皝之第二子也初廆常言吾积福累仁子孙当有中原既而生儁廆曰此骨相不恒吾家得之矣及长身长八尺二寸姿貌魁伟博观圗书有文武干畧皝为燕王拜儁假莭安北将军东夷校尉左贤王燕王世子皝死永和五年僭即燕王位依春秋列国故事称元年赦于境内是时石虎死赵魏大乱儁将图兼并之计以慕容恪为辅国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阳骛为辅义将军慕容垂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简精卒二十余万以待期是嵗穆帝使谒者陈沉拜儁为使持莭侍中大都督都督河北诸军事幽冀并防四州牧大将军大单于燕王承制封拜一如廆皝故事明年儁率三军南伐出自卢龙次于无终石虎幽州刺史王午弃城走留其将王他守蓟儁攻陷其城斩他因而都之徙广寗上谷人于徐无代郡人于凡城而还及冉闵杀石祗僭称大号遣其使人常炜聘于儁儁引之观下使其记室封裕诘之曰冉闵养息常才负恩簒逆有何祥应而僭称大号炜曰天之所兴其致不同狼乌纪于三王麟龙表于汉魏寡君应天驭厯能无祥乎且用兵杀罚哲王盛典汤武亲行诛放而仲尼羙之魏武养于宦官莫知所出众不盈旅遂能终成大功暴胡酷乱苍生屠脍寡君奋剑而诛除之黎元获济可谓功格皇天勲侔髙祖恭承干命有何不可裕曰石祗去嵗使张举请救云玺在防国其言信不又闻闵铸金为己象壊而不成奈何言有天命炜曰诛胡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此求救之辞耳天之神玺实在寡君且妖孽之徒欲假竒众或改作万端以神其事寡君今已握干苻类上帝四海悬诸掌大业集于身何所求虑而取信此乎铸形之事所未闻也儁既锐信举言又欣于闵铸形之不成也必欲审之乃积薪置火于其侧命裕防以意喻之炜神色自若抗言曰结髪已来尚不欺庸人况千乗乎巧诈虚言以救死者使臣所不为也直道受戮死自分耳益薪速火君之大恵左右劝儁杀之儁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此亦人臣常事遂赦之遣慕容恪略地中山慕容评攻王午于鲁口恪次唐城冉闵将白同中山太守侯龛固守不下恪留其将慕容彪攻之进讨常山评次南安王午遣其将郑生距评评逆击斩之侯龛逾城出降恪进克中山斩白同儁军令严明诸将无所犯闵章武太守贾坚率郡兵邀评战于髙城擒坚于阵斩首三千余级是嵗丁零翟防及冉闵将刘凖防率其所部降于儁封防归义王拜凖左司马时鲜卑叚勤初附于儁其后复叛儁遣慕容恪及相国封奕讨冉闵于安喜慕容垂讨叚勤于绎幕儁如中山为二军声势闵惧奔于常山恪追及于水闵威名素振众咸惮之恪谓诸曰闵师老卒疲实为难用加其勇而无谋一夫之敌耳虽有甲兵不足击也吾今分军为三部犄角以待之闵性轻锐又知吾军势非其敌必出万死冲吾中军吾今贯甲厚阵以俟其至诸君但厉卒从傍湏其战合夹而击之蔑不克也及战败之斩首七千余级擒闵送之斩于龙城恪屯军呼池闵将苏亥遣其将金光率骑数千袭恪恪逆击斩之亥大惧奔扵并州恪进据常山叚勤惧而请降遂进攻邺闵将蒋干闭城距守儁又遣慕容评防率骑一万会攻邺是时防巢于儁正阳殿之西椒生三雏顶上有竖毛凡城献异鸟五色成章儁谓羣僚曰是何祥也咸称防者燕鸟也首有毛冠者言大燕龙兴冠通天章甫之象也巢正阳西椒者言至尊临轩朝万国之徴也三子者数应三统之验也神鸟五色言圣朝将继五行之箓以御四海者也儁览之大悦既而蒋干率锐卒五千出城挑战慕容评防击败之斩首四千余级干率骑还邺于是羣臣劝儁称尊号儁答曰吾本幽漠射猎之乡被发左袵之俗厯数之箓寕有分邪卿防苟相褒举以觊非望实匪寡徳所冝闻也慕容恪封奕讨王午于鲁口降之寻而慕容评攻克邺城送冉闵妻子僚属及其文物于中山先是蒋干以传国玺送于建邺儁欲神其事业言厯运在己乃诈云闵妻得之以献赐号曰奉玺君因以永和八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建元曰元玺署置百官以封奕为太尉慕容恪为侍中阳骛为尚书令皇甫真为尚书左仆射张希为尚书右仆射宋活为中书监韩恒为中书令其余封授各有差追尊廆为髙祖武宣皇帝皝为太祖文明皇帝时朝廷遣使诣儁儁谓使者曰汝还白汝天子我承人乏为中国所推己为帝矣初石虎使人策于华山得玉版文曰嵗在申酉不絶如线嵗在壬子真人乃见及此燕人咸以为儁之应也改司州为中州置司校尉官羣下言大燕受命上承光纪黒精之君运歴传属代金行之后冝行夏之时服周之冕旗帜尚黒牲牡尚元儁从之其从行文武诸藩使人及登号之日者悉増位三级河之师守邺之军下及战士赐各有差临阵战亡者将士加赠二防士卒复其子孙殿中旧人皆随才擢叙立其妻可足浑氏为皇后世子晔为皇太子晋寕将军荣胡以彭城鲁郡叛降于儁常山人李犊聚众数千反于普璧垒儁遣慕容恪率众讨降之初冉闵既败王午自号安国王午既死吕防复袭其号保鲁口恪进讨走之遣前军恱绾追入于野王悉降其众姚防以梁国降于儁以慕容评为都督秦雍益梁江荆徐兖豫十州河南诸军事权镇于洛水慕容彊为前锋都督都督荆徐二州缘淮诸军事进据河南儁自和龙至蓟城幽冀之人以为东迁互相惊扰所在屯结其下请讨之儁曰羣小以朕东廵故相惑耳今朕既至寻当自定然不虞之备亦不可不为于是令内外戒严苻生河内太守王会黎阳太守韩髙以郡归儁晋兰陵太守孙黒济北太守髙柱建兴太守髙瓫各以郡叛归于儁初儁车骑大将军范阳公刘寕屯据莸城降于苻氏至此率戸三千诣蓟归罪拜后将军髙句丽王钊遣使谢恩贡其方物儁以钊为营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营州刺史封乐浪公王如故初叚兰之子龛因冉闵之乱拥众东屯广固自号齐王称藩于建邺遣书抗中表之仪非儁正位儁遣慕容恪慕容尘讨之恪既济河龛弟罴骁勇有智计言于龛曰慕容恪善用兵加其众旅既盛恐不可抗也若顿兵城下虽复请降惧终不聼王但固守罴请率精锐距之若其战防王可驰来追击使虏匹马无反如其败也遽出请降不失千戸侯也龛弗从罴固请行龛怒杀之率众三万来距恪恪遇龛于济水之南与战大败之遂斩其弟钦尽俘其众恪进围广固命诸将筑室反耕为持久之计以困龛龛所署徐州刺史王腾索头单于薛云降于恪叚龛之被围也遣使诣建邺请救穆帝遣北中将荀羡赴之惮虏彊迁延不敢进攻破阳都斩王腾以归恪遂克广固以龛为伏顺将军徙鲜卑胡羯三千余戸于蓟留慕容尘镇广固恪振旅而归儁太子晔死伪諡献懐升平元年复立次子暐为皇太子赦其境内改元曰光夀遣其抚军慕容垂中军慕容防与防军平熙防率歩骑八万讨丁零勑勤于塞北大破之俘斩十余万级获马十三万匹牛羊亿余万初廆有骏马曰赭白有竒相逸力石虎之伐棘城也皝将出避难欲乗之马悲鸣踶齧人莫能近皝曰此马见异先朝孤常杖之济难今不欲者盖先君之意乎乃止虎寻退皝益竒之至是四十九嵗矣而骏逸不亏儁比之于鲍氏騘命铸铜以圗其象亲为铭赞镌勒其旁置之蓟城东掖门是嵗象成而马死匃奴单于贺赖头率部落三万五千降于儁拜寕西将军中郡公处之于代郡平舒城晋泰山太守诸葛攸伐其东郡儁遣慕容恪距战王师败绩北中将谢万先据梁宋惧而遁归恪进兵入防河南汝颍谯沛皆防置守宰而还儁自蓟城迁于邺赦其境内缮脩宫殿复铜雀台使昌黎辽东二郡营起廆庙范阳燕郡搆皝庙以其防军平熙领将作大匠监造二庙焉苻坚平州刺史刘特率戸五千降于儁河间李黒聚众千余攻略州郡杀枣彊令卫顔儁长乐太守传顔讨斩之常山大树自抜根下得璧七十珪七十三光色精竒有异常玉儁以为岳神之命遣其尚书叚勒以太牢祀之初冉闵之僭号也石虎将李厯张平髙昌防并率其所部称藩于儁遣子入侍既而投欵建邺结援苻坚并受爵位覊縻自固虽贡使不絶而诚莭未尽吕防之走野王也遣弟奉表谢罪于儁拜寕南将军河内大守又上党冯鸯自称太守附于张平平屡言之儁以平故赦其罪以为京兆太守防鸯亦隂通京师张平跨有新兴雁门西河太原上党上郡之地垒壁三百余胡晋十余万戸遂拜置征镇为鼎跱之势儁遣其司徒慕容评讨平领军慕舆根讨鸯司空阳骛讨昌抚军慕容臧攻厯并州垒壁降者百余所以尚书右仆射恱绾为安西将军领防匈奴中将并州刺史以抚之平所署征西诸葛骧镇北苏象寕东乔庻镇南石贤防率垒壁百三十八降于儁儁大恱皆复其官爵既而平率众三千奔于平阳鸯奔于野王厯走荥阳昌奔邵陵悉降其众儁于是复图入防兼欲经略闗西乃令州郡校阅见丁精覆隠漏率戸留一丁余悉发之欲使歩卒满一百五十万期明年大集将进临洛阳为三方莭度武邑刘贵上书极諌陈百姓凋召兵非法恐人不堪命有土崩之祸并陈时政不便于时者十有三事儁覧而恱之付公卿博议事多纳用乃改为三五占兵寛戎备一周悉令明年季冬赴集邺都是嵗晋将荀羡攻山茌拔之斩儁泰山太守贾坚儁青州刺史慕容尘遣司马恱明救之羡师败绩复防山茌儁立小学扵显贤里以教胄子封其子为济北王冲为中山王防羣臣于蒲池酒酣赋诗因谈经史语及周太子晋澘然流涕顾谓羣臣曰昔魏武追痛仓舒孙权悼登无已孤常谓二主缘爱称竒无大雅之体自亡以来孤鬓髪中白始知二主有以而然卿防言晔定何如也孤今悼之得无贻怪将来乎其司徒左长史李绩对曰献怀之在东宫臣为中庻子既忝近侍圣质志业臣实不敢不知臣闻道备无愆其唯圣人乎先太子大徳有八未见阙也儁曰卿言亦以过矣然试言之绩曰至孝自天性与道合此其一也聪敏慧悟机思若流此其二也沉毅好防理诣无幽此其三也疾防亮物雅恱直言此其四也好学爱贤不耻下问此其五也英姿迈古艺业超时此其六也虚襟恭譲尊师重道此其七也轻财好施勤恤民隠此其八也儁泣曰卿虽褒誉然此若在吾死无忧也吾既不能追踪唐虞官天下以禅有徳近模三王以世传授景茂幼冲器艺未举卿以为何如绩曰皇太子天资岐嶷圣敬日跻而八徳閴然二阙未补雅好逰田娱心丝竹所以为损耳儁顾谓暐曰伯阳之言药石之恵汝宜戢之因问髙年疾苦孤寡不能自存者赐谷帛有差儁夜梦石虎齧其臂寤而恶之命发其墓剖棺出尸蹋而骂之曰死胡安敢梦生天子遣其御史中尉阳约数其残酷之罪鞭之弃于漳水诸葛攸又率水陆二万讨儁入自石门屯于河渚攸部将匡超进据嵪防萧舘屯于新栅又遣督防徐冏率水军三千泛舟上下为东西声势儁遣慕容评傅顔防统歩骑五万战于东阿王师败绩塞北七国贺兰渉勒防皆降俄而儁寝疾谓慕容恪曰吾所疾惙然当恐不济脩短命也复何所恨但二防未降景茂冲防虑其未堪多难吾欲逺追宋宣以社稷属汝恪曰太子虽防天纵聪圣必能胜残刑措不可以乱正统也儁怒曰兄弟之间岂虚餙也恪曰陛下若以臣堪荷天下之任者寕不能辅少主乎儁曰若汝行周公之事吾复何忧李绩清方忠亮堪大任汝善遇之是时兵集邺城盗贼互起毎夜攻劫晨昬断行于是寛常赋设竒禁贼盗有相告者赐奉车都尉捕诛贼首木谷和等百余人乃止升平四年儁死时年四十二在位十一年伪諡景昭皇帝庙号烈祖墓号龙陵儁雅好文籍自初即位至末年讲论不倦览政之暇唯与侍臣错综义理凡所著述四十余萹性严重慎威仪未曽以慢服临朝虽闲居宴处亦无懈怠之色云慕容暐字景茂儁第三子也初封中山王寻立为太子及儁死羣臣欲立慕容恪恪辞曰国有储君非吾节也于是立暐升平四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建熙立其母可足浑氏为皇太后以慕容恪为太宰录尚书行周公事慕容评为太傅副赞朝政慕舆根为太师慕容垂为河南大都督征南将军兖州牧荆州刺史领防南蛮校尉镇梁国孙希为安西将军并州刺史傅顔为防军将军其余封授各有差暐既庸弱国事皆委之于恪慕舆根自恃勲旧骄傲有无上之心忌恪之总朝权将伺隙为乱乃言于恪曰今主上幼冲母后干政殿下冝虑杨骏诸葛元逊之变思有以自全且定天下者殿下之功也兄亡弟及先王之成制过山陵之后可废主上为一国王殿下践尊位以建大燕无穷之庆恪曰公醉乎何言之悖也昔曹臧吴札并于家难之际犹曰为君非吾莭况今储君嗣统四海无虞宰辅受遗奈何便有私议公忘先帝之言乎根大惧陈谢而退恪以告慕容垂垂劝恪诛之恪曰今新遭大防二虏伺隙山陵未建而宰相自相诛灭恐乖逺近之望且可容忍之根与左卫慕舆干潜谋诛恪及评因而簒位入白可足浑氏及暐曰太宰太傅将谋为乱臣请率禁兵诛之以安社稷可足浑氏将从之暐曰二公国之亲穆先帝所托终应无此未必非太师将为乱也于是使其侍中皇甫真防军傅顔收根防于禁中斩之大赦境内遣傅顔率骑二万观兵河南临淮而还军威甚盛初儁所署寕南将军吕防据野王隂通京师穆帝以防为前将军冀州刺史儁死谋引王师袭邺事觉暐使慕容恪防率众五万讨之傅顔言于恪曰防穷防假合王师既临则上下丧气曽不敢闚兵中路展其螗蜋之心此则士卒慑魂败亡之验也殿下前以广固天险守易攻难故为长久之策今贼形便不与徃同冝急攻之以省千金之费恪曰防老贼经变多矣观其为备之道未易卒平今圈之穷城樵采路絶内无蓄积外无彊援不过十旬其毙必矣何必遽残士卒之命而趣一时之利哉吾严濬围垒休飬将卒以重官羙货间而离之事淹势穷其衅易动我则未劳而防已敝此为兵不血刃坐以制胜也遂列长围守之防遣其将张兴率劲卒七千出战傅顔击斩之自三月至八月而野王溃防南奔于晋悉降其众寻复叛归于暐暐待之如初因遣傅顔与防率众据河隂顔北袭勤大获而还防攻洛阳中流矢而死将军叚崇收军北渡屯于野王暐遣其寕东慕容忠攻防荥阳又遣镇南慕容尘防长平时晋冠军将军陈祐戍洛阳遣使请救帝遣桓温援之兴寕初暐复使慕容评防许昌悬弧陈城并陷之遂畧汝南诸郡徙万余戸于幽冀暐豫州刺史孙兴上疏请歩卒五千先图洛阳暐纳之遣其太宰司马悦希军于盟津孙兴分戍成臯以为之声援寻而陈祐率众奔陆浑河南诸垒悉陷于希慕容恪攻陷金墉害杨威将军沈劲以其左中慕容筑为假节征虏将军洛州刺史镇金墉慕容垂为都督荆洛徐兖豫雍益凉秦等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荆州牧配兵一万镇鲁阳时暐境内多水旱慕容恪慕容评并稽首归政暐不许评恪等固请暐勅防其让表乃止暐钟律郭钦奏议以暐承石虎水为木徳暐从之太和元年暐遣抚军慕容厉攻晋泰山太守诸葛攸攸奔于淮南厉悉陷兖州诸郡置守宰而还慕容恪有疾深虑暐政不在已慕容评性多猜忌大司马之位不能允授人望乃召暐兄乐安王臧谓之曰今劲秦跋扈彊吴未宾二防并懐进取但患事之无由耳夫安危在得人国兴在贤辅若能推才任忠和同宗盟则四海不足图二虏岂能为难哉吾以常才受先帝顾托之重毎欲扫平闗陇荡一瓯吴庻嗣成先帝遗志谢忧责于当年而疾固弥留恐此志不遂所以没有余恨也吴王天资英杰经畧超时司马统职兵权不可以失人吾终之后必以授之若以亲踈次第不以授汝当以授冲汝等虽才识明敏然未堪多难国家安危实在于此不可昧利忘忧以致大悔也又以告评月余而死其国中皆痛惜之先是晋南阳督防赵以宛降暐暐遣其南中将赵盘自鲁阳戍宛至此晋右将军桓豁攻宛拔之赵盘退奔鲁阳豁遣轻骑追盘及于雉城大战败之执盘戍宛而归苻坚将苻謏据陕降于暐时有图书云燕马当饮渭水坚恐暐乗衅入闗大惧乃尽精锐以备华隂暐羣下议欲遣兵救謏因圗闗右慕容评素无经畧又受苻坚间货沮议曰秦虽有难未易可图朝廷虽明岂如先帝吾等经畧又非太宰之匹终不能平秦也但可闭闗息旅保寜疆埸足矣暐魏尹慕容徳上疏乞命皇甫真引并冀之众径趣蒲坂臣垂引许洛之兵驰觧謏围太傅总京都虎旅为二军后继斯诚圗氐之上策也暐览表大恱将从之评固执不许乃止苻謏知评暐之无逺略恐救师弗至乃牋于慕容垂皇甫真曰苻坚王猛皆人杰也谋为燕患为日久矣今若乗机不赴恐燕之君臣将有甬东之悔垂得书私于真曰方为人患者必在于秦主上富于春秋未能留心政事观太傅度畧岂能抗苻坚王猛乎真曰然绕朝有云谋之不从可如何暐仆射恱绾言于暐曰太宰政尚寛和百姓多有隠附传曰唯有徳者可以寛临众其次莫如猛今诸军营戸三分共贯风教陵威纲不举冝悉罢军封以实天府之饶肃明法令以清四海暐纳之绾既定制朝野震局出戸二十余万慕容评大不平寻贼绾杀之晋大司马桓温江州刺史桓冲豫州刺史袁真率众五万伐暐前兖州刺史孙元起兵应之温部将檀元攻胡陆执暐寕东慕容忠暐遣其将慕容厉与温战于黄墟厉师大败单马奔还髙平太守徐翻以郡归顺温前锋朱序又破暐将傅顔于林渚温军大振次于枋头暐惧谋奔和龙慕容垂曰不然臣请击之若战不防走未晚也乃以垂为使持节南讨大都督慕容徳为征南将军率众五万距温使其散骑侍郎乐嵩乞师于苻坚坚遣将军荀池率众二万出自洛阳师于颍川外为赴援内实观隙有兼并之志矣慕容徳屯于石门絶温粮漕豫州刺史李邦率州兵五千防温餽运温频战不利粮运复絶又闻坚师之至乃焚舟弃甲而退徳率劲骑四千先温至防邑东伏于涧中与垂前后夹击王师大败死者三万余人茍池闻温班师邀击于谯温众又败死者万计垂既有大功威徳弥振慕容评素不平之垂又言其将孙盖防摧锋陷锐冝论功超授评寝而不录垂数以为言颇与廷争可足浑氏素恶垂毁其战功遂与评谋杀垂垂惧奔于苻坚先是暐使其黄门侍梁琛聘于坚琛还言于评曰秦扬兵讲武运粟陕东以琛观之无久和之理兼吴王西奔必有观衅之计深宜备之评曰不然秦岂可受吾叛臣而不懐和好哉琛曰邻国相并有自来矣况今并称大号理无俱存苻坚机明好断纳善如流王猛有王佐之才锐于进取观其君臣相得自谓千载一时桓温不足为虑终为人患者其唯王猛乎暐评不以为虞皇甫真又陈其事曰苻坚虽聘使相寻托辅车为论然抗均邻敌势同战国明其甘于取利无慕善之心终不能守信存和以崇久要也顷来行人累续兼师出洛川夷险要害具之耳目观虚实以措奸图聴风尘而伺国隙者防之常也又吴王外奔为之谋主伍员之祸不可不虑洛阳并州壶闗诸城并宜増兵益守以防未兆暐召评而谋之评曰秦国小力弱仗我为援且苻坚庻几善道终不纳叛臣之言不冝轻自扰惧以动防心也暐从之俄而坚遣其将王猛率众伐暐攻慕容筑于金墉暐遣慕容臧率众救之臧次荥阳猛部将梁成洛州刺史邓羌与臧战于石门臧师败绩死者万余遂相持于石门筑以救兵不至以金墉降于猛梁成又败慕容臧斩首三千余级获其将军杨璩臧遂城新乐而还桓温之败也归罪于豫州刺史袁真真怒以夀阳降暐暐遣其大鸿胪温统署真为使持莭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征南大将军领防南蛮校尉州刺史封宣城公未至而真统俱卒真党朱辅立真子瑾为建威将军豫州刺史以固夀阳时外则王师及苻坚交侵兵革不息内则暐母乱政评防贪冐政以贿成官非才举羣下切齿焉其尚书左丞申绍上疏极陈时政之阙暐不纳苻坚又使王猛杨安率众伐暐猛攻壶闗安攻晋阳暐使慕容评防率中外精卒四十余万距之猛安进师潞川州郡盗贼大起邺中多怪异暐忧惧不知所为乃召其使而问曰秦众何如今大师既出猛等能战否或对曰秦国小兵弱岂王师之敌景畧常才又非太傅之匹不足忧也黄门侍郎梁琛中书侍郎乐嵩进曰不然兵书之义计敌能鬬当以筭取之若冀敌不闘非万全之道也庆郑有云秦众虽少战士倍我众之多少非可问也且秦行师千里固战是求何不战之有乎暐不恱猛与评防相持评以猛悬军逺入利在速战议以持久制之猛乃遣其将郭庆率骑五千夜从间道起火髙山焼评辎重火见邺中评性贪鄙鄣固山泉卖樵鬻水积钱绢如邱陵三军莫有闘志暐遣其侍中兰伊让评曰王髙祖之子也冝以宗庙社稷为忧奈何不务抚养勲劳専以聚敛为心乎府藏之珎货朕岂与王爱之若防军冐进王持钱帛安所置也皮之不存毛将安傅钱帛可散之三军以平防凯旋为先也评惧而与猛战于潞川评师大败死者五万余人评防单骑遁还猛遂长驱至邺坚复率众十万会猛攻暐先是慕容桓以众万余屯于沙亭为评防后继闻评败引屯内黄坚遣将邓羌攻信都桓率鲜卑五千退保和龙散骑侍郎徐蔚防率扶余髙句丽及上党质子五百余人夜开城门以纳坚军暐与评防数十骑奔于昌黎坚遣郭庆追及暐于髙阳坚将巨武执暐将缚之暐曰汝何小人而缚天子武曰我梁山巨武受诏缚贼何谓天子邪遂送暐于坚坚诘其奔状暐曰狐死首邱欲归死于先人坟墓耳坚哀而释之令还宫率文武出降郭庆遂追评桓于和龙桓杀其镇东慕容亮而并其众攻其辽东太守韩稠于平州郭庆遣将军朱嶷击桓执而送之坚徙暐及其王公已下并鲜卑四万余戸于长安封暐新兴侯署为尚书坚征夀春以暐为平南将军别部都督淮南之败随坚还长安既而慕容垂攻苻丕于邺慕容冲起兵闗中暐谋杀坚以应之事发为坚所诛时年三十五及徳僭称尊号伪諡幽皇帝始廆以武帝太康六年称公至暐四世暐在位二十一年以海西公太和五年灭通廆皝凡八十五年   裴嶷字文冀河东闻喜人也父昶司校尉嶷清方有干畧累迁至中书侍转给事黄门郎荥阳太守属天下乱嶷兄武先为元莬太守嶷遂求为昌黎太守至郡久之武卒嶷被徴乃将武子开送丧俱南既逹辽西道路梗塞乃与开投廆时诸流寓之士见廆草创并懐去就嶷首定名分为羣士啓行廆甚恱以嶷为长史委以军国之谋及悉独官防逼城下内外骚动廆问策于嶷嶷曰悉独官虽拥大众军无号令众无部伍但当伺其无备则成擒耳廆从之遂防防营廆威徳于此甚振将遣使献防扵建邺妙简行人令嶷将命初朝廷以廆僻在荒逺犹以邉裔之豪处之嶷既使至盛言廆威畧又知四海英贤并为其用举朝改观焉嶷将还帝试留嶷以观之嶷辞曰臣世荷朝恩濯缨华省因乱流寄投迹荒遐今遭开泰得覩朝廷复赐恩诏即留京辇于臣之私诚为厚幸顾以皇居播迁山陵幽辱慕容龙骧将军越在遐表乃心王室慷慨之诚义感天地方扫平中壤奉迎皇舆故遣使臣万里表诚今若留臣必谓国家遗其僻陋孤其丹心使懐义懈怠是以微臣区区忘身为国贪还反命耳帝曰卿言是也乃遣嶷还廆后谓羣僚曰裴长史名重中朝而降屈如此岂非天以授孤也出为辽东相转乐浪太守   髙瞻字子前渤海蓨人也少而英爽有俊才身长八尺二寸光熙中调补尚书郎属永嘉之乱还乡里乃与父老议曰今皇纲不振兵革云扰此郡沃壤凭固河海若兵荒嵗俭必为防庭非谓图安之所王彭祖先在幽蓟据燕代之资兵彊国富可以托也诸君以为何如众咸善之乃与叔父隠率数千家北徙幽州既而以王浚政令无恒乃依崔毖随毖如辽东毖之与三国谋伐廆也瞻固谏以为不可毖不从及毖奔败瞻随众降于廆廆署为将军瞻称疾不起廆敬其姿器数临之抚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余也今天子播越四海分崩苍生纷扰莫知所系孤思与诸君匡复帝室翦鲸豕扵二京迎天子于吴防廓清八表侔勲古烈此孤之心也孤之愿也君中州大族冠冕之余宜痛心疾首枕戈待旦奈何以华夷之异有懐介然且大禹出于西羌文王生于东夷但问志畧何如耳岂以殊俗不可降心乎瞻仍辞疾笃廆深不防之瞻又与宋该有隙该隂劝廆除之瞻闻其言弥不自安遂以忧死   慕容翰字元邕廆之庻长子也性雄豪多权略猨臂工射膂力过人廆甚竒之委以折冲之任行师征伐所在有功威声大振为逺近所惮作镇辽东髙句丽不敢为防善抚接爱儒学自士大夫至于卒伍莫不乐而从之及奔叚辽深为辽所敬爱栁诚之败叚兰欲乗胜深入翰虑成本国之害诡说于兰兰遂不进后石虎征辽皝亲将三军略令支以北辽议欲追之翰知皝躬自总戎战必克胜乃谓辽曰今石氏向至方对大敌不冝复以小小为事燕主自来士马精锐兵者防器战有危虑若其失利何以南御乎兰怒曰吾前听卿诳说致成今患不复入卿计中矣乃率众追皝兰果大败翰虽处仇国因事立忠皆此类也及辽奔走翰又北投宇文归既而逃归归乃遣劲骑百余之翰遥谓追者曰吾既思恋而归理无反面吾之弓矢汝曹足知无为相逼自取死也吾处汝国久恨不杀汝汝可百歩竖刀吾射中者汝便宜反不中者可来前也归骑觧刀竖之翰一发便中刀环追骑乃散既至皝甚加恩礼建元二年从皝讨宇文归临阵为流矢所中卧病积时后疾渐愈于其家中骑马自试或有人告翰私习骑疑为非常皝素忌之遂赐死焉翰临死谓使者曰翰懐疑外奔罪不容诛不能以骸骨委贼庭故归罪有司天慈曲愍不肆之市朝今日之死翰之生也但逆胡跨据神州中原未靖翰常克心自誓志吞丑虏上承先王遗旨下谢山海之责不图此心不遂没有余恨命也奈何仰药而死   阳裕字士伦右北平无终人也少孤兄弟皆早亡单茕独立虽宗族无能识者惟叔父耽防而竒之曰此非惟吾门之标秀乃佐时之良器也刺史和演辟为主簿王浚领州转治中从事忌而不能任石勒既克蓟城问枣嵩曰幽州人士谁最可者嵩曰燕国刘翰徳素长者北平阳裕干事之才勒曰若如君言王公何以不任嵩曰王公由不能任所以为明公擒也勒方任之裕乃微服遁时鲜卑单于叚眷为晋骠骑大将军辽西公雅好人物虚心延裕裕谓友人成泮曰仲尼喜佛肸之召以匏自喻伊尹亦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圣贤尚如此况吾曹乎眷今召我岂徒然哉泮曰今华夏分崩九州幅裂轨迹所及易水而已欲偃蹇考槃以待大通者俟河之清也人夀几何古人以为白驹之叹少游有云郡椽足以防后况国相乎卿纵伊孔抑亦知机其神也裕乃应之拜郎中令中军将军处上卿位厯事叚氏五主甚见尊重叚辽与皝相攻裕谏曰臣闻亲仁善邻国之寳也慕容与国世为婚姻且皝令徳之主不冝连兵构怨凋残百姓臣恐祸害之兴将由于此愿两追前失通欵如初使国家有泰山之安苍生蒙息肩之恵辽不从出为燕郡太守石虎克令支裕以郡降拜北平太守徴为尚书左丞叚辽之请迎于虎也裕以左丞领征东麻秋司马秋败裕为军人所执将诣皝皝素闻裕名即命释其囚拜郎中令迁大将军左司马东破髙句丽北防宇文归皆豫其谋皝甚器重之及迁都和龙裕雅有巧思皝所制城池宫阁皆裕之规模裕虽仕皝日近宠秩在旧人之右性谦恭清俭刚蕳慈笃虽厯居朝端若布衣之士士大夫流亡羇絶者莫不经营收葬存恤孤遗士无贤不肖皆倾身待之是以所在推仰初范阳卢谌毎称之曰吾及晋之清平厯观朝士多矣忠清简毅防信义烈如阳士伦者实亦未几及死皝甚悼之时年六十一   韩恒字景山灌津人也父黙以学行显名恒少能属文师事同郡张载载竒之曰王佐才也身长八尺一寸博览经籍无所不通永嘉之乱避地辽东廆既逐崔毖复徙昌黎召见嘉之拜参军事咸和中宋该防建议以廆立功一隅勤诚王室位卑任重不足以镇华夷冝表请大将军燕王之号廆纳之命羣寮博议咸以为冝如该议恒駮曰自羣胡乗间人婴荼毒诸夏萧条无复纲纪眀公忠武防诚忧勤社稷抗莭孤危之中建功万里之外终古勤王之义未之有也夫立功者患信义不着不患名位不髙故桓文有寕复一匡之功亦不先求礼命以令诸侯宜缮甲兵机防除羣防靖四海功成之后九锡自至且要君以求宠爵者非为臣之义也廆不平之出为新昌令皝为镇军复叅军事迁营邱太守政化大行儁为大将军徴拜谘议叅军加烈将军儁僭位将定五行次众论纷纭恒时疾在龙城儁召恒以决之恒未至而羣臣议以燕宜承晋为水徳既而恒至言于儁曰赵有中原非唯人事天所命也天实与之而人夺之臣窃谓不可且大燕王迹始自于震于易震为青龙受命之初有龙见于都邑成龙为木徳幽契之符也儁初虽难改后终从恒议儁秘书监清河聂熊闻恒言乃叹曰不有君子国何以兴其韩令君之谓乎后与李产俱傅东宫从太子晔入朝儁顾左右曰此二傅一代伟人未易继也其见重如此   李产字子乔范阳人也少刚厉有志格永嘉之乱同郡祖逖拥众部于南土力能自固产遂徃依之逖素好从横弟约有大志产微知其防乃率子弟十数人闲行还鄊里仕于石氏为本郡太守及慕容儁南征前锋逹郡界乡人皆劝产降产曰夫受人之禄当同其安危今若舍此莭以图存义士将谓我何众溃始诣军请降儁嘲之曰卿受石氏宠任衣锦本乡何故不能立功于时而反委质乎烈士处身于世固当如是邪产泣曰诚知天命有归非微臣所抗然犬马为主岂忘自效但以孤穷势蹙致力无术僶俛归死实非诚款儁嘉其慷慨顾谓左右曰此真长者也乃擢用之厯位尚书性刚正好直言毎至进见未曽不论朝政之得失同軰咸惮焉儁亦敬其儒雅前后固辞年老不堪理剧转拜太子太保谓子绩曰以吾之才而致于此始者之愿亦已过矣不可复以西夕之年取笑于来今也固辞而归死于家子绩绩字伯阳少以风莭知名清辩有辞理弱冠为郡功曹时石虎亲征叚辽师次范阳百姓饥俭军供有阙虎大怒太守惶怖避匿绩进曰郡帯北裔与防接壤疆场之间人懐危虑闻舆驾亲戎将除残贼虽婴白首咸思効命非唯为国亦自求寕虽身膏草野犹甘为之敢有私吝而阙军实但比年灾俭家有菜色困敝力屈无所取济逋废之罪情在可矜虎见绩年少有壮莭嘉而恕之于是太守获免刺史王午辟为主簿儁之南征也随午奔鲁口邓恒谓午曰绩鄊里在北父已降燕今虽在此终不为用方为人患午曰绩于丧乱之中捐家立义情莭之重有侔古烈若懐嫌害之必骇众望恒乃止午恐绩终为恒所害乃资遣之及到儁责其背亲后至绩荅曰臣闻豫譲报智伯仇称于前史既官身所在何事非君陛下方唐虞之化臣实未谓归之晚也儁曰此亦事主之一莭耳累迁太子中庻子及暐立慕容恪欲以绩为尚书右仆射暐憾绩徃言不许恪屡请乃谓恪曰万几之事委之叔父伯阳一人暐请独裁绩遂忧死慕容恪字元恭皝之第四子也防而谨厚沉深有大度母髙氏无宠皝未之竒也年十五身长八尺七寸容貌魁杰雄毅严重毎所言及輙经纶世务皝始异焉乃授之以兵数从皝征伐临机多竒策使镇辽东甚有威恵髙句丽惮之不敢为防皝使恪与儁俱伐夫余儁居中指授而已恪身当矢石摧锋而进所向輙溃皝将终谓儁曰今中原未一方建大事恪智勇俱济汝其委之及儁嗣位弥加亲任累战有大功封太原王拜侍中假莭大都督录尚书儁寝疾引恪与慕容评属以后事及暐之世总摄朝权初建邺闻儁死曰中原可图矣桓温曰慕容恪尚存所忧方为大耳慕舆根之就诛也内外危惧恪容止如常神色自若出入徃还一人歩从或有谏之者恪曰人情懐惧且当自安以靖之吾复不安则众何瞻仰哉于是人心稍定恪虚襟待物谘询善道量才处任使人不逾位朝廷谨肃进退有常度虽执权政毎事必谘之于评罢朝归第则尽心色养手不释卷其百寮有过未尝顕之自是庻僚化徳稀有犯者恪之围洛阳也秦中大震苻坚亲将以备潼闗军逥乃定恪为将不尚威严専以恩信御物务于大畧不以小令劳众军士有犯法宻纵舍之捕斩贼首以令军营内不整似可犯而防御甚严终无丧败临终暐亲临问以后事恪曰臣闻报恩莫大荐士版筑犹可而况国之懿藩吴王文武兼才管萧之亚陛下若任之以政国其少安不然臣恐二防必有闚之计言终而死   阳骛字士秋右北防无终人也父耽仕廆官至东夷校尉骛少清素好学器识沉逺起家为平州别驾屡献安时彊国之术事多纳用廆甚竒之皝即王位迁左长史东西征伐防谋帏幄皝临终谓儁曰阳士秋忠干贞固可托付大事汝善待之儁之将图中原也骛制胜之功亚于慕容恪暐既嗣伪位申以师傅之礼亲遇日隆及为太尉慨然而叹曰昔常林徐邈先代名臣犹以鼎足任重而终辞三事以吾虚薄何徳以堪之固求罢职言甚恳至暐优答不许骛清贞谦谨老而弥防既以宿望旧齿自慕容恪已下莫不毕拜性俭约常乗敝车瘠马及死无敛财   皇甫真字楚季安定朝那人也弱冠以髙才廆拜为辽东国侍郎皝嗣位迁平州别驾时内难连年百姓劳悴真议欲寛减嵗赋休息力役不合防免官后以破麻秋之功拜奉车都尉守辽东营邱二郡太守皆有善政及儁僭位入为典书令后从慕容评攻防邺都珍货充溢真一无所取唯存恤人物收圗籍而已儁临终与慕容恪等俱受顾托慕舆根将谋为乱真隂察知之乃言于恪请除之恪未忍显其事俄而根谋发伏诛恪谢真曰不从君言几成祸败吕防之叛恪谋于朝曰逺人不服文徳以来之今防宜以恩诏降乎不宜以兵戈取也真曰防九年之间三背王命揆其奸心防悖未已明公方饮马江湘勒铭剑阁况防蕞尔近畿而不枭戮宜以兵筭取之不可复以文檄喻也恪从之以真为冠军将军别部都督师还拜镇西将军并州刺史领防匈奴中郎将徴还拜侍中光禄大夫累迁太尉待中苻坚宻谋兼并欲观审衅隙乃遣其西戎主簿郭辩潜结匈奴左贤王曹毂令毂遣使诣邺辩因从之真兄典仕苻坚为散骑常侍从子奋覆并显闗西辩既至邺厯造公卿言于真曰辩家为秦所诛故寄命曹王贵兄常侍及奋覆兄弟并相知在素真怒曰臣无境外之交斯言何以及我君似奸人得无因縁假托乎乃白暐请穷诘之暐评不许辩还谓坚曰燕朝无纲纪实可图之鉴机识变唯皇甫真耳坚曰以六州之地岂无智识士一人哉真亦秦人而燕用之固知闗西多君子矣真性清俭寡欲不营产业饮酒至石余不乱雅好属文凡着诗赋四十余萹王猛入邺真望马首拜之明日更见语乃卿猛猛曰昨拜今卿何恭慢之相违也真荅曰卿昨为贼朝是国士吾拜贼而卿国士何所怪也猛大嘉之谓权翼曰皇甫真故大器也从坚入闗为奉车都尉数嵗而死   通志卷一百八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八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第四   前秦   苻洪 健 生 坚 丕 登 苻雄 王堕王猛 苻融 苻朗 索泮 徐嵩   苻洪字广世略阳临渭氐人也其先盖有扈之苖裔世为西戎酋长始其家池中蒲生长五丈五节如竹形时咸谓之蒲家因以为氏焉父懐归部落小帅先是陇右大雨百姓苦之謡曰雨若不止洪水必起故因名曰洪好施多权略骁武善骑射属永嘉之乱乃散千金召英杰之士访安危变通之术宗人蒲光蒲突遂推洪为盟主刘曜僭号长安光等逼洪归曜拜率义侯曜败洪西保陇山石虎将攻上邽洪又请降虎大恱拜冠军将军委以西方之事虎灭石生洪说虎宜徙闗中豪杰及羌戎内实京师虎从之以洪为龙骧将军流人都督处于枋头累有战功封西平郡公其部下赐爵闗内侯者二千余人以洪为闗内领侯将冉闵言于虎曰苻洪雄果其诸子并非常才宜宻除之虎待之愈厚及石遵即位闵又以为言遵乃去洪都督余如前洪怨之乃遣使降晋后石鍳杀遵所在兵起洪有众十余万永和六年帝以洪为征北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广川郡公时有说洪称尊号者洪亦以防文有草付应王又其孙坚背有艸付字遂改姓苻氏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洪谓博士胡文曰孤率众十万居形胜之地冉闵慕容儁可指辰而殄姚襄父子尅之在吾数中孤取天下有易于汉祖初虎以麻秋镇枹罕冉闵之乱秋归邺洪使子雄击而获之以秋为军师将军秋说洪西都长安洪深然之既而秋因宴鸩洪将并其众世子健收而斩之洪将死谓健曰所以未入闗者言中州可指时而定今见困竖子中原非汝兄弟所能办闗中形胜吾亡后便可鼓行而西言终而死年六十六健僭位伪諡恵武帝   健字建业洪第三子也初母美氏梦大罴而孕之及长勇果便弓马好施善事人甚为石虎父子所亲爱虎虽外礼苻氏心实忌之乃隂杀其诸兄而不害健也及洪死健嗣位去秦王之号称晋爵遣使告丧于京师且听王命时京兆杜洪窃据长安自称晋征北将军雍州刺史戎夏多归之健密图关中惧洪知之乃伪授石只官缮宫室于枋头课所部种麦示无西意有知而不种者健杀之以徇既而自称晋征西大将军都督闗中诸军事雍州刺史尽众西行起浮桥于盟津以济遣其弟雄率歩骑五千入潼关兄子菁自轵关入河东健执菁手曰事若不防汝死河北我死河南比及黄泉无相见也既济焚桥自统大众继雄而进杜洪遣其将张先要健于潼关健逆击破之健虽战胜犹修牋于洪并送名马珍寳请至长安上尊号洪曰币重言甘诱我也乃尽召关中之众来距健筮之遇泰之临健曰小往大来吉亨昔往东而小今还西而大吉孰大焉是时众星夹河西流占者以为百姓还西之象健遂进军次赤水遣雄略地渭北又败张先于隂槃擒之诸城尽陷菁所至无不降者三辅略定健引兵至长安洪奔司竹健入而都之遣使献防京师并修好于桓温健军师将军贾元硕等表健为侍中大都督闗中诸军事大单于秦王健怒曰我官位轻重非若等所知既而潜使讽元硕等使上尊号永和七年僭称天王大单于赦境内死罪建元皇始缮宗庙社稷置百官于长安立妻强氏为天王皇后子苌为天王皇太子弟雄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领雍州刺史自余封授各有差初杜洪之奔也招晋梁州刺史司马勲至是勲率歩骑三万入秦川健败之于五丈原八年健僣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诸公进为王以大单于授其子苌杜洪屯宜秋为其将张琚所杀琚自立为秦王置百官健率歩骑二万攻琚斩其首健至自宜秋遣雄菁率众掠闗东并援石虎豫州刺史张遇于许昌与晋镇西将军谢尚战于颍水之上王师败绩雄乗胜逐北至于垒门杀伤太半遂虏遇及其众归于长安拜遇司空豫州刺史镇许昌雄攻王擢于陇上擢奔凉州雄屯陇东张重华拜擢征东大将军使与其将张宋修连兵伐雄雄与菁率众击败之获修送长安初张遇自许昌来降健纳遇后母韩氏为昭仪每于众中谓遇曰卿吾子也遇慙恨引闗中诸将欲以雍州归顺乃与健中黄门刘晃谋夜袭健事觉遇害于是孔特起池阳刘珍夏侯显起鄠乔景起雍胡阳赤起司竹呼延毒起霸城众数万人并遣使诣征西桓温中军殷浩请救雄遣菁掠上洛郡于丰阳县立荆州以引南金竒货弓竿漆蜡通闗市来逺商于是国用充足而异贿盈积矣十年温率众四万趋长安遣别将从均口入淅川攻上洛执健荆州刺史郭敬而遣司马勲掠西鄙健遣其子苌率雄菁等众五万距温于尧桞城愁思堆温转战而前次于灞上苌等退营城南健以羸兵六千固守长安小城遣精锐三万为防军以距温三辅郡县多降于温健别使雄领骑七千与桓冲战于白鹿原王师败绩又破司马勲于子午谷初健闻温之来也收麦清野以待之故温众大饥至是徙闗中三千余户而归及至潼闗又为苌等所败司马勲奔还汉中其年西虏乞没军邪遣子入侍健于是置来賔舘于平朔门以懐逺人起灵台于社门与百姓约法三章薄赋卑宫垂心政事优礼耆老修尚儒学而闗右称来苏焉新平有长人见语百姓张靖曰苻氏应天受命今当太平外靣者归中而安泰问姓名弗答俄而不见新平令以闻健以为妖下靖狱防大雨霖河渭溢蒲津监冦登得一屐于河长七尺三寸人迹称之指长尺余文深一寸健叹曰覆载之中何所不有张靖所见定不虚也赦之蝗虫大起自华泽至陇山食百草无遗牛马相噉毛猛兽及狼食人行路断絶健首蠲百姓租税减膳彻悬素服避正殿初桓温之入闗也其太子苌与温战为流矢所中死至是立其子生为太子健寝疾菁勒兵入东宫将杀苻生自立时生侍健疾菁以健为死廻攻东掖门健闻变升端门陈兵众皆舍杖逃散执菁杀之数日健死时年三十九在位四年伪諡明皇帝庙号世宗后改曰髙祖   生字长生健第三子也幼而无赖祖洪甚恶之生无一目为童时洪戏之问侍者曰吾闻瞎一泪信乎侍者曰然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也洪大惊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捶洪曰汝为尔不已吾将以汝为奴生曰可不如石勒也洪惧跣而掩其口谓健曰此狂悖宜早除之不然长大必破人家健将杀之雄止之曰长成自当修改何至便可如此健乃止及长力举千钧雄勇好杀手格猛兽走及奔马击刺骑射冠絶一时桓温之来伐也生单马入阵搴旗斩将者前后十数苌既死健以防言三羊五眼应符故立为太子健卒僣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年寿光时永和十二年也尊其母强氏为皇太后立妻梁氏为皇后以吕婆楼为侍中左大将军苻安领太尉苻栁为征东大将军并州牧镇蒲坂苻謏为镇东大将军豫州牧镇陕城自余封授有差初生将强懐与桓温战没其子延未及封而健死会生出游懐妻樊氏于道上书论懐忠烈请封其子生怒射而杀之伪中书监胡文中书令王鱼言于生曰比频有客星孛于大角荧惑入于东井大角为帝座东井秦之分野于占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逺追周文修徳以禳之恵和羣臣以成康哉之美生曰皇后与朕对临天下亦足以塞大丧之变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辅政可谓大臣也于是杀其妻梁氏及太傅毛贵车骑尚书令梁楞左仆射梁安未防又诛侍中丞相雷弱及其九子二十七孙诸羌悉叛弱南安羌酋也刚鲠好直言见生嬖臣赵韶董荣乱政每大言于朝故荣等譛而诛之生虽在谅闇游饮自若荒耽淫虐杀戮无道常弯弓露刃以见朝臣锤钳锯凿备置左右又纳董荣之言诛其司空王堕以应日蚀之灾飨羣臣于太极前殿饮酣乐奏生亲歌以和之命其尚书令辛牢典劝既而怒曰何不彊酒犹有坐者引弓射牢而杀之于是百僚大惧无不引满昬醉污服失冠蓬头僵仆生以为乐生闻张祚见杀元靓防冲命其征东苻桞参军阎负梁殊使凉州以书喻之负殊至姑臧元靓年幼其凉州牧张瓘与负殊相见负殊必欲凉州听命瓘不从相与论难至于三四时瓘新辅政河西所在兵起惧秦师之至乃言于元靓遣使称藩生因其所称而授之慕容儁遣将慕舆长卿等率众七千入自轵闗攻幽州刺史张哲于裴氏堡晋将军刘度等率众四千攻青州刺史袁朗于卢氏生遣其前将军苻飞距晋建节邓羌距燕飞未至而度退羌及长卿战于堡南大败之获长卿及甲首二千七百余级姚襄率众万余攻其平阳太守苻产于匈奴堡苻桞救之为襄所败引还蒲阪襄遂攻堡尅之杀苻产尽坑其众遣使从生假道将还陇西生将许之苻坚谏曰姚襄人杰也今还陇西必为深害不如诱以厚利伺隙而击之生乃止遣使拜襄官爵襄不受斩其使者焚所送章防冦掠河东生怒命其大将军张平讨之襄乃卑辞厚币与平结为兄弟平更与襄通和生发三辅人营渭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以妨农害时上疏极諌生怒杀之长安大风发屋拔树行人顚顿宫中奔扰或称贼至宫门昼闭五日乃止生推告贼者杀之刳而出其心左光禄大夫强平谏曰元正盛旦日有蚀之正阳神朔昬风大起兼水旱不时虎灾未息此皆陛下政事乖戾所致生怒以为妖言凿其顶而杀之平之囚也伪卫将军苻黄眉前将军苻飞建节邓羌侍防禁中叩头固谏以太后为言平即生母强氏之弟也生既弗许强氏忧恨而死生下书曰朕受皇天之命承祖考之业君临万邦子爱百姓嗣统已来有何不善而谤讟之音扇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刑虐行者比肩未足为稀方当峻刑极罚复如朕何时猛虎及狼大暴昼则断道夜则发屋惟害人而不食六畜自生立一年虎杀七百余人百姓苦之皆聚而邑居为害滋甚遂废农桑内外凶惧羣臣奏请禳灾生曰野虎饥则食人饱当自止终不能累年为患也天岂不子爱羣生而年年降罚正以百姓犯罪不已将助朕専杀而施刑教故耳但勿犯罪何为怨天而尤人哉生如阿房遇兄与妹俱行者逼令为非礼不从生怒杀之又防羣臣于咸阳故城有后至者皆斩之尝使太医令程延合安胎药问人参好恶并药分多少延曰虽小小不具自可堪用生以为讥其目凿延目出然后斩之有司奏太白犯东井东井秦之分也太白罚星必有暴兵起于京师生曰星入井者必将渇耳何所怪乎姚襄遣姚兰王钦卢等招动鄜城定阳北地芹川诸羌胡皆应之有众二万七千进据黄落生遣苻黄眉苻坚邓羌率歩骑万五千讨之襄深沟髙垒固守不战邓羌说黄眉曰伤弓之鸟落于虚发襄频为桓温张平所败锐气丧矣今谋固垒不战是穷冦也襄性刚狠易以刚动若长驱鼓行直压其垒襄必忿而出师可一战擒也黄眉从之遣羌率骑三千军于垒门襄怒尽锐出战羌伪不胜引骑而退襄追之于三原羌廻骑距襄俄而黄眉与坚至大战斩之尽俘其众黄眉等振旅而归黄眉虽有大功生不加旌赏每于众中辱之黄眉怒谋杀生自立事发伏诛其王公亲戚多有死者初生梦大鱼食蒲又长安謡曰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东海苻坚封也时为龙骧将军第在洛门之东生不知是坚以謡梦之故诛其侍中太师録尚书事鱼遵及其七子十孙时又謡曰百里望空城郁郁何青青瞎不知法仰不见天星于是悉壊诸空城以禳之金紫光禄大夫牛夷惧不免祸请出镇上洛生曰卿忠肃笃敬宜左右朕躬岂有外镇之理改授中军夷惧归而自杀初生少凶暴嗜酒健临死恐其不能保全家业诫之曰酋帅大臣若不从汝命可渐除之及即伪位残虐滋甚躭湎于酒无复昼夜羣臣朔望朝谒罕有见者或至暮方出临朝輙怒惟行杀戮动连月昬醉文奏因之遂寝纳奸佞之言赏罚失中左右或言陛下圣明宰世天下惟歌太平生曰媚于我也引而斩之或言陛下刑罚防过曰汝谤我也亦斩之所幸妻妾小有忤旨便杀之流其尸于渭水又遣宫人与男子裸交于殿前生剥牛羊驴马活爓鸡豚鹅三五十为羣放之殿中或剥死囚面皮令其歌舞引羣臣观之以为嬉乐宗室勲旧亲戚忠良杀害略尽王公在位者悉以疾告归人情危骇道路以目既自有目疾其所讳者不足不具少无伤残毁偏只之言皆不得道左右忤防而死者不可胜纪至于截胫刳胎拉胁锯颈者动有千数太史令康权言于生曰昨夜三月并出孛星入于太微遂入于东井兼自去月上旬沉隂不雨迄至于今将有下人谋上之祸深愿陛下修徳以消之生怒以为妖言扑而杀之生夜对侍婢曰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当除之是夜清河王苻法梦神告之曰旦将祸集汝门惟先觉者可以免之寤而心悸防侍婢来告乃与特进梁平老强汪等率壮士数百人潜入云龙门苻坚与吕婆楼率麾下三百余人鼓噪继进宿卫将士皆舍杖归坚生犹昬寐未寤坚众既至引生置于别室废之为越王俄而杀之生临死犹饮酒数斗昬醉无所知矣时年二十三在位二年伪諡厉王苻坚字永固一名文玉雄之子也祖洪从石虎徙邺家于永贵里其母茍氏尝游漳水祈子于西门豹祠其夜梦与神交因而有孕十二月而生坚焉有神光自天烛其庭背有赤文隐起成字曰艸付臣又土王咸阳臂垂过膝目有紫光洪竒而爱之名曰坚头年七嵗聪敏好施举止不逾规矩每侍洪侧輙量洪举措取与不失机洪每曰此儿姿貌瓌伟质性过人非常相也髙平徐统有知人之鍳遇坚于路异之执其手曰苻郎此官之御街小敢戏于此不畏司邪坚曰司罪人不小戏也统谓左右曰此儿有霸王之相左右怪之统曰非尔所及也后又遇之统下车屏人密谓之曰苻郎骨相不恒后当大贵但仆不见如何坚曰诚如公言不敢防徳八嵗请师就家学洪曰汝戎狄异类世知饮酒今乃求学邪欣而许之健之入闗也梦天神遣使者朱衣赤冠命拜坚为龙骧将军健翌日为坛于曲沃以授之健泣谓坚曰汝祖昔受此号今汝复为神明所命可不勉之坚挥剑捶马志气感厉士卒莫不惮服焉性至孝博学多才艺有经济大志要结英豪以圗纬世之宜王猛吕婆楼强汪梁平老等并有王佐之才为其羽翼太原薛讃略阳权翼见而惊曰非常人也及苻生嗣伪位讃翼说坚曰今主上昬虐天下离心有徳者昌无徳受殃天之道也神器业重不可令他人承之愿君王行汤武之事以顺天人之心坚深然之纳为谋主生既残虐无度梁平老等亟以为言坚遂弑生以伪位让其兄法法自以庻孽不敢当坚及母茍氏并虑众心未服难居大位羣寮固请乃从之以升平元年僣称大秦天王诛生佞幸臣董龙赵韶等二十余人赦其境内改元曰永兴追諡父雄为文桓皇帝尊母茍氏为皇太后妻茍氏为皇后子宏为皇太子兄法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録尚书从祖侯为太尉从兄栁为车骑大将军尚书令封弟融为阳平公双河南公子丕长乐公晖平原公熙广平公叡钜鹿公李威为卫将军尚书左仆射梁平老为右仆射强汪为领军将军仇腾为尚书领选席寳为丞相长史行太子詹事吕婆楼为司校尉王猛薛讃为中书侍郎权翼为给事黄门侍郎与猛讃并掌机密追复鱼遵雷弱毛贵王堕梁楞梁安叚纯辛牢等本官以礼改之其子孙皆随才擢授初坚母以法长而贤又得众心惧终为变至此遣杀之坚性仁友与法诀于东堂恸哭呕血赠以本官諡曰哀封其子阳为东海公敷为清河公于是脩废职继絶世礼百神课农桑立学校鳏寡孤独髙年不自存者赐谷帛有差其殊才异行孝友忠义徳业可称者令在所以闻其将张平以并州叛坚率众讨之以其建节将军邓羌为前锋率骑五千据汾上坚至铜壁平尽众距战为羌所败获其养子蚝送之平惧乃降于坚坚赦其罪署为右将军蚝武贲中郎将加广武将军徙其所部三千余户于长安坚自临晋登龙门顾谓其羣臣曰美哉山河之固娄敬有言闗中四塞之国真不虚也权翼薛讃对曰臣闻夏殷之都非不险也周秦之众非不多也终于身窜南巢首悬白旗躯残于犬戎国分于项籍者何也徳之不修故耳吴起有言在徳不在险深愿陛下追踪唐虞懐逺以徳山河之固不足恃也坚大恱乃还长安赐为父后者爵一级鳏寡髙年谷帛有差丐所过田租之半是秋大旱坚减膳彻悬金玉绮绣皆散之戎士后宫悉去罗防衣不曵地开山泽之利公私共之偃甲息兵与境内休息王猛亲宠愈宻朝政莫不由之特进樊世氐豪也有大勲于苻氏负气倨傲众辱猛曰吾軰与先帝共兴事业而不豫时权君无汗马之劳何敢専管大任是为我耕稼而君食之乎猛曰方当使君为宰夫安直耕稼而已世大怒曰要当悬汝头于长安城门不尔者终不处于世也猛言之于坚坚怒曰必湏杀此老氐然后百寮可整俄而世入言事坚谓猛曰吾欲以杨璧尚主璧何如人也世勃然曰杨璧臣之壻也防已久定陛下安得令之尚主乎猛让世曰陛下帝有海内而君敢竞防是为二天子安有上下世怒起将击猛左右止之世遂丑言大骂坚因此发怒命斩之于西廐诸氐纷纭竞陈猛短坚恚甚慢骂或有鞭挞于殿庭者权翼进曰陛下宏逹大度善驭英豪神武卓荦録功舍过有汉祖之风然慢易之言所宜除之坚笑曰朕之过也自是公卿以下无不惮猛焉坚起明堂缮南北郊郊祀其祖洪以配天宗祀其伯健于明堂以配上帝亲耕籍田其妻茍氏亲蚕于近郊坚南游霸陵顾谓羣臣曰汉祖起自布衣廓平四海佐命功臣孰为首乎权翼进曰汉书以萧曹为功臣之冠坚曰汉祖与项羽争天下困于京索之间身被七十余创通中六七父母妻子为楚所囚平城之下七日不火食赖陈平之谋太上妻子克全免匈奴之祸二相何得独髙也虽有人狗之喻岂黄中之言乎于是酣饮极欢命羣臣赋诗大赦复改元曰甘露以王猛为侍中中书令京兆尹其特进强徳健妻之弟也昬酒豪横为百姓之患猛捕而杀之陈尸于市其中丞邓羌性鲠直不挠与猛协规齐志数旬之间贵戚彊豪诛死者二十有余人于是百寮震肃豪右屏气路不拾遗风化大行坚叹曰吾今始知天下之有法也天子之为尊也于是遣使廵察四方及戎夷种落州郡有髙年孤寡不能自存长吏刑罚失中为百姓所苦清修疾恶劝课农桑有便于俗笃学至孝义烈力田者皆令具条以闻时匈奴左贤王卫辰遣使降于坚遂请田内地坚许之云中防军贾雍遣其司马徐斌率骑袭之因纵兵掠夺坚怒其失信悉以所获资产归之免雍官以白衣领防军遣使修和示之信义辰于是入居塞内贡献相寻乌丸独孤鲜卑没奕于率众数万又降于坚坚初欲处之塞内苻融以为虏居内地闚兵郡县必为他日之害不如徙之塞外以存荒服之义坚从之坚僭位五年凤皇集于东阙大赦其境内百寮进位一级初坚之将为赦也与王猛苻融密议于露堂悉屏左右坚亲为赦文猛融供进纸墨有一大苍蝇入自牖间鸣声甚大集于笔端驱而复来俄而长安街巷市里人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闻坚惊谓融猛曰禁中无耳属之理事何从泄也于是外穷推之咸言有一小人衣黑衣大呼于市曰官今大赦湏臾不见坚叹曰其向苍蝇乎声状非常吾固恶之谚曰欲人勿知莫若勿为声无细而弗闻事未形而必彰者其此之谓也坚广修学官召郡国学生通一经以上充之公卿已下子孙并遣受业其有学为通儒才堪干事清修亷直孝悌力田者皆旌表之于是人思劝厉号称多士盗贼止息请托路絶田畴修辟帑蔵充盈典章法物靡不悉备坚亲临太学考学生经义优劣品而第之问难五经博士多不能对坚谓博士王寔曰朕一月三临太学黜陟幽明躬亲奬厉防敢勌违庶防周孔防言不由朕而坠汉之二武其可追乎寔对曰自刘石扰覆华畿二都鞠为茂草儒生罕有或存坟籍灭而莫纪经纶学废奄若秦皇陛下神武拨乱道隆虞夏开庠序之美儒教之风化盛隆周垂馨千祀汉之二武焉足论哉坚自是每月一临太学诸生竞劝焉屠各张防聚众数千自称大单于冦掠郡县坚以其尚书邓羌为建节将军率众七千讨平之时商人赵掇丁妃邹瓫等皆家累千金车服之盛拟则王侯坚之诸公竞进之为国二卿黄门侍郎程宪言于坚曰赵掇等皆商贩丑竖市郭小人车马衣服僭同王者宦齐君子为藩国列卿伤风败俗有尘盛化宜肃明典法使清浊显分坚于是推检引掇等为国卿者降其爵乃下制非命士已上不得乗车马于都城百里之内金银锦绣工商皂妇女不得服之犯者弃市兴宁三年坚又改元为建元慕容暐遣其太宰慕容恪攻拔洛阳略地至于崤渑坚惧其入闗亲屯陜城以备之匈奴右贤王曹毂左贤王卫辰举兵叛率众二万攻其杏城已南郡县屯于马兰山索虏乌延等亦叛坚而通于辰毂坚率中外精锐以讨之以其前将军杨安镇军毛盛等为前锋都督毂遣弟活距战于同官川安大败之斩活并四千余级毂惧而降坚徙其酋豪六千余户于长安进击乌延斩之邓羌讨卫辰擒之于木根山坚自骢马城如朔方廵抚夷狄以卫辰为夏阳公以统其众毂寻死分其部落贰城已西二万余落封其长子玺为骆川侯贰城已东二万余落封其小子寅为力川侯故号东西曹秦雍二州地震裂水泉涌出金象生毛长安大风震电壊屋杀人坚惧而愈修徳政焉使王猛杨安等率众二万冦荆州北鄙诸郡掠汉阳万余户而还羌敛岐叛坚自称益州刺史率部落四千余家西依张天锡叛将李俨坚遣王猛与陇西太守姜衡南安太守邵羌讨敛岐于略阳张天锡率歩骑三万击李俨攻其大夏武始二郡尅之天锡将掌据又败俨诸军于葵谷俨惧遣兄子纯谢罪于坚仍请救寻而猛攻破略阳敛岐奔白马坚遣杨安与建威王抚率众防猛以救俨猛遣邵羌追敛岐使王抚守侯和姜衡守白石猛与杨安救枹罕及天锡将杨遹战于枹罕东猛不利邵羌擒敛岐于白马送之长安天锡遂引师而归俨犹凭城未出猛乃服白乗舆从数十人请与相见俨开门延之未及设备而将士续入遂虏俨而还坚以其将军彭越为平西将军凉州刺史镇枹罕以俨为光禄勲归安侯是嵗苻双据上邽苻栁据蒲坂叛于坚苻庾据陕城苻武据安定并应之将共伐长安坚遣使谕之各齧梨以为信皆不受坚命阻兵自守坚遣后禁将军杨成世左将军毛嵩等讨双武王猛邓羌攻蒲坂杨安张蚝攻陕城成世毛嵩为双武所败坚又遣其武卫王鉴宁朔吕光等率中外精锐以讨之左卫苻雅左禁窦冲率羽林骑七千继发双武乗胜至于榆眉鉴等击败之斩获万五千人武弃安定随双奔上邽鉴等攻之苻栁出挑战猛闭垒不应栁以猛为惮已留其世子良守蒲坂率众二万将攻长安长安去蒲坂百余里邓羌率劲骑七千夜袭败之栁引军还猛又尽众邀击悉俘其卒栁与数百骑入于蒲坂鉴等攻上邽尅之斩双武猛又寻破蒲坂斩栁及其妻子传首长安猛屯蒲坂遣邓羌与王鉴等攻陷陕城尅之送廋于长安杀之太和四年晋大司马桓温伐慕容暐次于枋头暐众屡败遣使乞师于坚请割虎牢以西之地坚亦欲与暐连横乃遣其将茍池等率歩骑二万救暐王师寻败引归池乃还是时慕容垂避害奔于坚王猛言于坚曰慕容垂燕之戚属世雄东夏寛仁恵下恩结士庶燕赵之间咸有奉戴之意观其才略权智无方兼其诸子明毅有干艺人之杰也蛟龙猛虎非可驯之物不如除之坚曰吾方以义致英豪建不世之功且其初至吾告之至诚今而害之人将谓我何王师既旋慕容暐悔割虎牢之地遣使谓坚曰顷者割地行人失辞有国有家分灾救患理之常也坚大怒遣王猛与建威梁成邓羌率歩骑三万署慕容垂为冠军将军以为乡导攻暐洛州刺史慕容筑于洛阳暐遣其将慕容臧率精卒十万将觧筑围猛使梁成等以精锐万人卷甲赴之大破臧于荥阳筑惧而请降猛陈师以受之留邓羌镇金墉猛振旅而归太和五年又遣猛率杨安张蚝邓羌等十将率歩骑六万伐暐坚亲送猛于霸东谓曰今授卿精兵委以重任便可从壶闗上党出潞川此防济之机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吾当躬自率众以继卿后于邺相见已敕运漕相继但忧贼不烦后虑也猛曰臣庸劣孤生操无豪介蒙陛下恩荣内侍帷幄出总戎旅借宗庙之灵禀陛下神算残胡不足平也愿不烦銮轸冐犯霜露臣虽不武望克不淹时但愿速敕有司部置鲜卑之所坚大恱于是进师杨安攻晋阳猛攻壶闗执暐上党太守慕容越所经郡县皆降于猛猛留屯骑校尉苟苌戍壶闗防杨安攻晋阳为地道遣张蚝率壮士数百人入其城中大呼斩闗猛安遂入晋阳执暐并州刺史慕容庄暐遣其太傅慕容评率众四十余万以救二城评惮猛不敢进屯于潞川猛留将军毛当戍晋阳进师与评相持遣游击郭庆以锐卒五千夜从间道出评营后傍山起火烧其辎重火见邺中暐惧遣使让评催之速战猛知评卖水鬻薪有可乗之防评又求战乃阵于渭原而誓众曰王景略受国厚恩任兼内外今与诸君深入贼地宜各勉进不可退也愿戮力行间以报恩顾受爵明君之朝庆觞父母之室不亦美乎众皆勇奋破釜弃粮大呼竞进猛望评师之众也恶之谓邓羌曰今日之事非将军莫可以防成败之机在斯一举将军其勉之羌曰若以司见与者公无以为忧猛曰此非吾之所及也必以安定太守万户侯相处羌不恱而退俄而兵交猛召之羌寝而弗应猛驰就许之羌于是大饮帐中与张蚝徐成等跨马运矛驰入评军出入数四傍若无人搴旗斩将杀伤甚众战及日中评众大败俘斩五万有余乗胜追击又降斩十万于是进师围邺坚闻之留李威辅其太子宏守长安以苻融镇洛阳躬率精锐十万向邺七日而至于安阳过旧闾引诸耆老语及祖父之事然流涕乃停信宿猛潜至安阳迎坚坚谓之曰昔亚夫不出军迎汉文将军何以临敌而弃众也猛曰臣每览亚夫之事常谓前却人主以此而为名将窃未多之臣奉陛下神算击垂亡之虏若摧枯拉朽何足虑也监国冲幼銮驾逺临脱有不虞其如宗庙何坚遂攻邺陷之慕容暐出奔髙阳坚将郭庆执而送之坚入邺宫阅其名籍凡郡百五十七县一千五百七十九户二百四十五万八千九百六十九口九百九十八万七千九百三十五诸州郡牧守及六夷渠帅尽降于坚郭庆穷追余烬慕容评奔于髙句丽庆追至辽海句丽评送之坚散暐宫人珍寳以赐将士论功封赏各有差以王猛为使持节都督闗东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冀州牧镇邺以郭庆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扬武将军幽州刺史镇蓟坚自邺如枋头防诸父老改枋头为永昌县复之终世坚至自永昌行饮至之礼歌劳止之诗以飨其羣臣赦慕容暐及其王公已下皆徙于长安封授有差坚于是行礼于辟雍祀先师孔子其太子及公侯卿大夫士之元子皆束脩释奠焉徙闗东豪杰及诸杂夷十万户于闗中处乌丸杂类于冯翊北地丁零翟斌于新安徙陈留东阿万户以实青州诸因乱流移避仇逺徙欲还旧业者悉听之晋叛臣袁瑾固守寿春为大司马桓温所围遣使请救于坚坚遣王鉴张蚝率歩骑二万救之鉴据洛涧蚝屯八公山桓温遣诸将夜袭鉴蚝败之鉴蚝屯慎城初仇池氐杨世以地降于坚坚署为平南将军秦州刺史仇池公既而归顺于晋世死子纂代立遂受天子爵命而絶于坚世弟统骁武得众起兵武都与纂分争坚遣其将苻雅杨安与益州刺史王统率歩骑七万先取仇池进图宁益雅等次于鹫陕纂率众五万距雅晋梁州刺史杨亮遣督护郭寳率骑千余救之战于陕中为雅等所败纂收众奔还雅进攻仇池杨统率武都之众降于雅纂将杨他遣子硕密降于雅请为内应纂惧面出降雅释其送之长安以杨统为平逺将军南秦州刺史加杨安都督镇仇池先是王猛获张天锡将郭煌隂据及甲士五千坚既东平六州西擒杨纂欲以徳懐逺且跨威河右至是悉送所获还凉州天锡惧而遣使谢罪称藩坚大恱即署天锡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河右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凉州刺史西域都防西平公吐谷浑碎奚以杨纂既降惧而遣使送马五千匹金银五百斤坚拜纂安逺将军漒川侯坚尝如邺狩于西山旬余乐而防返伶人王洛叩马諌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乗之主行不履危故文帝驰车袁公止辔孝武好田相如献规陛下为百姓父母苍生所系何可盘于游田以玷圣徳若祸起须臾变在不测者其如宗庙何其如太后何坚曰善昔文公悟愆于虞人朕闻罪于王洛吾过也自是遂不复猎坚闻桓温废海西公也谓羣臣曰温前败灞上后败枋头十五年间再倾国师六十嵗公举动如此不能思愆免退以谢百姓方废君以自恱将如四海何谚云怒其室而作色于父者其桓温之谓乎坚以境内旱课百姓区种惧嵗不登省节谷帛之费太官后宫减常度二等百寮之秩以次降之复魏晋士籍使役有常闻诸非正道典学一皆禁之坚临太学考学生经义上第擢叙者八十三人自永嘉之乱庠序无闻及坚之僭颇留心儒学王猛整齐风俗政理称举学校渐兴闗陇清晏百姓丰乐自长安至于诸州皆夹路树槐栁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工商资贩于道百姓歌之曰长安大街夹树杨槐下走朱轮上有鸾栖英彦云集诲我萌黎是嵗有大风从西南来俄而晦冥恒星皆见又有赤星见于西南太史令魏延言于坚曰于占西南国亡明年必当平蜀汉坚大恱命秦梁密严戎备乃以王猛为丞相以苻融为镇东大将军代猛为冀州牧融将发坚祖于霸东奏乐赋诗坚母苟氏以融少子甚爱之比发三至灞上其夕又窃如融所内外莫知是夜坚寝于前殿魏延上言天市南门屏内后妃星失明左右阍寺不见后妃移动之象坚推问知之惊曰天道与人何其不逺遂重星官王猛至长安加都督中外诸军事猛辞让再三坚不许其后天鼓鸣有彗星出于尾箕长十余丈名蚩尤旗经太防扫东井自夏及秋冬不灭太史令张孟言于坚曰彗起尾箕而埽东井此燕灭秦之象因劝坚诛慕容暐及其子弟坚不纳更以暐为尚书垂为京兆尹冲为平阳太守苻融闻之上疏于坚曰臣闻东胡在燕歴数弥久逮于石乱遂据华夏跨有六州南靣称帝陛下爰命六师大举征讨劳卒频年勤而后获本非慕义懐徳归化而今父子兄弟列官满朝执权履职势倾劳旧陛下亲而幸之臣愚以为猛虎不可养狼子野心往年星异灾起于燕愿少留意以思天戒臣据可言之地不容黙已诗曰兄弟急难朋友好合昔刘向以肺腑之亲尚能极言况于臣乎坚报之曰汝为徳未充而懐是非立善未称而名过其实诗云徳輶如毛民鲜克举君子处髙戒惧倾败可不务乎今四海事旷兆庶未宁黎元应抚夷狄应和方将混六合以一家同有形于赤子汝其息之勿懐耿介夫天道助顺修徳则禳灾苟求诸已何惧外患焉晋梁州刺史杨亮遣子广袭仇池与坚将杨安战广败绩晋沮水诸戍皆委城奔溃亮惧而退守磬险安遂进冦汉川坚遣王统朱彤率卒二万为前锋寇蜀前禁将军毛当鹰扬将军徐成率歩骑三万入自剑阁杨亮率巴獠万余距之战于青谷王师不利亮奔固西城彤乗胜陷汉中徐成又攻二剑尅之杨安进据梓潼晋奋威将军西蛮校尉周虓降于彤杨武将军益州刺史周仲孙勒兵距彤等于緜竹闻坚将毛当将至成都仲孙率骑五千奔于南中安当进兵遂陷益州于是西南夷卭莋夜郎等皆归之坚以安为右大将军益州牧镇成都毛当为镇西将军梁州刺史镇汉中姚苌为宁州刺史领西蛮校尉王统为南秦州刺史镇仇池蜀人张育杨光等起兵与巴獠相应以叛于坚晋益州刺史竺瑶威逺将军桓石防率众三万据垫江育乃自号蜀王遣使归顺与巴獠酋帅张重尹万等五万余人进围成都寻而育与万争权举兵相持坚遣邓羌与杨安等击败之育光退屯緜竹安又败张重尹万于成都南重死之及首级二万三千邓羌复击张育杨光于緜竹皆害之桓石防败姚苌于垫江苌退据五城石防与竺瑶移屯巴东时有人于坚明光殿大呼谓坚曰甲申乙酉鱼羊食人悲哉无复遗坚命执之俄而不见秘书监朱彤等因请诛鲜卑坚不从遣使廵行四方观风俗问政道明黜陟恤孤寡不能自存者以安车蒲轮徴隐士乐陵王劝为国子祭酒及王猛卒坚置听讼观于未央之南禁老庄图防之学中外四禁二卫四军长上将士皆令修学课后宫置典学立内司以授于掖庭选阉人及女有聪识者置博士以授经遣其武卫茍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歩兵校尉姚苌等率骑十三万伐张天锡于姑臧遣尚书郎阎负梁殊衔命军前下书徴天锡坚严饰卤簿亲饯苌等于城西赏行将各有差又遣其秦州刺史茍池河州刺史李辩凉州刺史王统率三州之众以继之阎负等到凉州天锡自以晋之列藩志在保境命斩之遣将军马建出距苌等俄而梁熙王统等自清石津攻其将梁粲于河防城陷之苟苌济自石城津与梁熙等防攻纒宿城又陷之马建惧自杨川退还清塞天锡又遣将军掌据率众三万与马建阵于洪池茍苌遣姚苌以甲卒三千挑战诸将劝据击之以挫其锋据不从天锡乃率中军三万次金昌苌熙闻天锡来逼急攻据建建降于苌遂攻据害之及其军司席仂苌进军入清塞乗髙列阵天锡又遣司兵赵充哲为前锋率劲勇五万与苌等战于赤岸哲大败天锡惧而奔还致牋请降苌至姑臧天锡乗素车白马面舆榇降于军门苌释焚榇送之于长安诸郡县悉降坚以梁熙为持节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领防西羌校尉镇姑臧徙豪右七千余户于闗中五品税百姓金银一万三千斤以赏军士余皆安堵如故坚封天锡重光县之东宁乡二百户号归义侯初苌等将征天锡坚为其立第于长安至是而居之坚既平凉州又遣其安北将军幽州刺史苻洛为北讨大都督率幽州兵十万讨代王渉翼犍又遣后将军俱难与邓羌等率歩骑二十万东出和龙西出上郡与洛防于渉翼犍庭翼犍战败遁于弱水苻洛逐之势窘廹退还隂山其子翼圭父请降洛等振旅而还封赏有差坚以翼犍荒俗未参仁义令入太学习礼以翼圭执父不孝迁之于蜀散其部落于汉鄣边故地立尉监行事官寮领押课之治业营生三五取丁优复三年无税租其渠帅嵗终令朝献出入行来为之制限坚尝之太学召渉翼犍问曰中国以学养性而人寿考漠北噉牛羊而人不寿何也翼犍不能答又问卿种人有堪将者可召为国家用对曰漠北人能捕六畜善驰走逐水草而已何堪为将又问好学否对曰若不好学陛下用敎臣何为坚善其答坚以闗中水旱不时议依郑白故事发其王侯已下及豪望富室僮三万人开泾水上源凿山起堤通渠引渎以溉冈卤之田及春而成百姓赖其利以凉州新附复租赋一年为父后者赐爵一级孝悌力田爵二级孤寡髙年谷帛有差女子百户牛酒大酺三日遣其尚书令苻丕率司马慕容暐茍苌等歩骑七万宼襄阳使杨安将樊邓之众为前锋屯骑校尉石越率精骑一万出鲁阳闗慕容垂与姚苌出自南乡苟池等与彊弩王显将劲卒四万从武当继进大防汉阳师次沔北晋南中郎将朱序以丕军无舟檝不以为虞石越遂防马以渡序大惧固守中城越攻陷外郛获船百余艘以济军丕率诸将进攻中城遣苟池石越毛当以众五万屯于江陵晋车骑将军桓冲拥众七万为序声援惮池等不进保据上明兖州刺史彭超遣使上言于坚曰晋沛郡太守戴以卒数千戍彭城臣请率精锐五万攻之愿更遣重将讨淮南诸城坚于是又遣其后将军俱难率右军毛当后禁毛盛陵江邵保等歩骑七万寇淮隂盱眙武彭超寇彭城梁州刺史韦钟寇魏兴攻太守吉挹于西城晋将军毛武生率众五万距之与俱难等相持于淮南先是梁熙遣使西域称扬坚之威徳并以缯防赐诸国王于是朝献者十有余国大宛献天马千里驹皆汗血朱鬛五色凤膺麟身及诸珍异五百余种坚曰吾思汉文之返千里马咨嗟美咏今所献马其悉返之庶克念前王髣髴古人矣乃命羣臣作止马诗而遣之示无欲也其下以为盛徳之事逺同汉文于是献诗者四百余人是时苻丕久围襄阳御史中丞李柔劾丕以师老无功请徴下廷尉坚曰丕等费广无成实宜贬戮但师已淹时不可虚然中返其特原之令以功成赎罪因遣其黄门郎韦华持节切让丕等仍赐以剑曰来春不防者汝可自裁不足复持靣见吾也初丕之寇襄阳也将急攻之茍苌諌曰今以十倍之众积粟如山但掠徙荆楚之人内于许洛絶其粮运使外援不接粮尽无人不攻自溃何为促攻以伤将士之命丕从之及坚让至众咸疑惧莫知所为征南主簿河东王施进曰以大将军英秀诸将勇锐以攻小城何异洪罏燎羽毛所以缓攻欲以计制之若决一旦之机可指日而定今破襄阳上明自遁复何所疑愿请一旬之期以展三军之势如其不防施请为戮首丕于是促围攻之坚将亲率众助丕等使苻融将闗东甲卒防于寿春梁熙统河西之众以继中军融熙并上言以为未可兴师乃止太元四年晋兖州刺史谢元率众数万次于泗汭将救彭城苻丕陷襄阳执南中郎将朱序送于长安坚署为度支尚书以其中垒梁成为南中郎将都督荆扬州诸军事荆州刺史领防南蛮校尉配兵一万镇襄阳以征南府器杖给之彭超围彭城也置辎重于留城至是晋将谢遣将军何谦之髙衡率众万余声趣留城超引军赴之戴率彭城之众奔于谢元超留其治中徐襃守彭城而复寇盱贻俱难既陷淮隂留邵保戍之与超防师而南晋将毛武生救魏兴遣前锋督防赵福将军袁虞等将水军一万溯江而上坚南巴校尉姜宇遣将张绍仇生等水陆五千距之战于南县王师败绩寻而韦钟攻陷魏兴执太守吉挹毛当与王显自襄阳而东防攻淮南彭超陷盱眙获晋建威将军髙密内史毛璪之遂攻晋幽州刺史田洛于三阿去广陵百里京都大震临江列戍孝武帝遣征虏将军谢石率水军次于涂中右卫将军毛安之防击将军河间王昙之次于堂邑谢元自广陵救三阿毛当毛盛驰袭安之王师败绩元率众三万次于白马塘俱难遣其将都顔率骑逆元战于塘西元大败之斩顔元进兵至三阿与难超战超等又败退保盱眙元进次石梁与田洛攻盱眙难超出战复败退屯淮隂元遣将军何谦之督防诸葛侃率舟师乗潮而上焚淮桥又与难等合战谦之斩其将邵保难超退师淮北难归罪彭超斩其司马栁浑坚闻之大怒槛车徴超下狱超自杀难免为庶人坚以毛当为平南将军徐州刺史镇彭城毛盛为平东将军兖州刺史镇胡陆王显为平吴校尉扬州刺史戍下邳赏堂邑之功也又以苻洛为散骑常侍持节都督益宁西南夷诸军事征南大将军益州牧领防西夷校尉镇成都命从伊阙自襄阳溯汉而上洛健之兄子也雄勇多力而猛气絶人坚深忌之故常为边牧洛有征伐之功而未赏及是迁也恚怒谋于众曰孤于帝室至亲也主上不能以将相任孤常摈孤于外既投之西裔复不听过京师此必有伏计令梁成沉孤于汉水矣为宜束手就命为追晋阳之事以匡社稷邪诸君意如何其治中平顔妄陈祥瑞劝洛举兵洛因攘袂大言曰孤计决矣沮谋者斩于是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秦王署置官司以平顔为辅国将军幽州刺史为其谋主分遣使者徴兵于鲜卑乌丸髙句丽百济及薛罗休忍等诸国并不从洛惧而欲止平顔曰且宜声言受诏尽幽并之兵出自中山常山阳平公必郊迎于路因而执之进据冀州总闗东之众以图秦雍可使百姓不觉易主而大业定矣洛从之乃率众七万发和龙将图长安于是闗中骚动盗贼并起坚遣使数之曰天下未一家兄弟匪他何为而反可还和龙当以幽州永为世封洛谓使者曰汝还白东海王幽州褊阨不足容万乗湏还王咸阳以承髙祖之业若能驾潼闗者位为上公爵归本国坚大怒遣其左将军窦冲及吕光率歩骑四万讨之右将军都贵驰传诣邺率冀州兵二万为前锋以苻融为大都督授之节度使石越率骑一万自东莱出石径袭和龙海行四百余里苻重亦尽蓟城之众防洛次于中山有众十万冲等与洛战于中山大败之执洛及其将兰殊送于长安吕光追斩苻重于幽州石越尅和龙斩平顔及其党与百余人坚赦兰殊署为将军徙洛于凉州徴苻融为车骑大将军领宗正録尚书事洛既平坚以闗东地广人殷思所以镇静之引其羣臣于东堂议曰凡我族类支允弥繁今欲分三原九武都汧雍十五万户于诸方要镇不忘旧徳为磐石之宗于诸君之意如何皆曰此有周所以祚隆八百社稷之利也于是分四帅子弟三千户以配苻丕镇邺如世封诸侯为新劵主坚送丕于灞上流涕而别诸戎子弟离其父兄者皆悲号哀恸酸感行人识者以为丧乱流离之象于是分幽州置平州以石越为平州刺史领防鲜卑中郎将镇龙城大鸿胪韩允领防赤沙中郎将移乌丸府于代郡之平城中书令梁谠为安逺将军幽州刺史镇蓟城毛兴为镇西将军河州刺史镇枹罕王腾为鹰将军并州刺史领防匈奴中郎将镇晋阳二州各配支戸三千苻晖为镇东大将军豫州牧镇洛阳苻叡为安东将军雍州刺史镇蒲坂先是髙陆人穿井得龟大三尺背有八卦文坚命太卜池养之食以粟及此而死蔵其骨于太庙其夜庙丞髙虏梦龟谓之曰我本出将归江南遭时不遇陨命秦庭又有人梦中谓虏曰龟三千六百嵗而终终必妖兴亡国之徴也坚自平诸国之后国内殷实遂示人以侈悬珠帘于正殿以朝羣臣宫宇车乗器物服御悉以珠玑琅玕竒寳珍怪饰之尚书郎裴元略极諌坚即命去珠帘以元略为諌议大夫鄯善王车师前部王来朝大宛献汗血马肃慎贡楛矢天竺献火浣布康居于窴及海东诸国凡六十有二王皆遣使贡其方物初坚母少寡将军李威有辟阳之宠史官载之至是坚收起居注及著作所録而观之见其事慙怒乃焚其书而大检史官将加其罪著作郎赵泉车敬等已死乃止荆州刺史都贵遣其司马阎振中兵参军吴仲等率众二万寇竟陵留辎重于管城水陆轻进桓冲遣南平太守桓石防竟陵太守郭铨等水陆二万距之相持月余战于滶水振等大败退保管城石防乗胜攻破之斩振及仲俘斩万七千太元七年坚飨羣臣于前殿乐奏赋诗秦州别驾天水姜平子诗有丁字直而不曲坚问其故平子曰臣丁至刚不可以屈且曲下者不正之物未足献也坚笑曰名不虚行因擢为上第坚兄法子东海公阳与王猛子散骑侍郎皮谋反事泄坚问反状阳曰礼云父母之仇不同天地臣父哀公死不以罪齐襄复九世之仇而况臣也皮曰臣父丞相有佐命之勲而臣不免贫馁所以图富也坚流涕谓阳曰哀公之薨事不在朕卿宁不知之让皮曰丞相临终托卿以十具牛为田不闻为卿求位知子莫若父何斯言之徴也皆赦不诛徙阳于髙昌皮于朔方之北苻融以位忝宗正不能肃遏奸萌上疏请待罪私藩坚不许将以融为司徒融固辞坚锐意荆将谋入寇乃改授融征南大将军府仪同三司新平郡献玉器初坚即伪位新平王雕陈说图防坚大恱以雕为太史令尝言于坚曰谨按防云古月之末乱中州洪水大起健西流惟有雄子定八州此即三祖陛下之圣讳也又曰当有草付臣又土灭东燕破白虏氐在中华在表按图防之文陛下当灭燕平六州愿徙汧陇诸氐于京师三秦大户置之于边地以应图防之言坚访之王猛猛以雕为左道惑众劝坚诛之雕临刑上疏曰臣以赵建武四年从京兆刘湛学明于图记谓臣曰新平地古颛顼之墟里名曰鸡闾记云此里应出帝王寳器其名曰延寿寳鼎颛顼有云河上先生为吾隐之于咸阳西北吾之孙有草付臣又土应之湛又云吾尝斋于室中夜有流星大如半月落于此地斯盖是乎愿陛下志之平七州之后出于壬午之年至是而新平人得之以献器铭篆书文题之法一为天王二为王后三为三公四为诸侯五为伯子男六为卿大夫七为元士自此已下考载文记列帝王名臣自天子王后内外次序上应天文象紫宫布列依玉牒版辞不违帝王之数从上元人皇起至中元穷于下元天地一变尽三元而止坚以雕言有徴追赠光禄大夫幽州蝗广袤千里坚遣其散骑常侍刘兰持节为使者发青冀幽并百姓讨之以苻郎为使持节都督青徐兖三州诸军事镇东将军青州刺史以諌议大夫裴元略为陵江将军西夷校尉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密授规模令与王抚备舟师于蜀将以入寇车师前部王弥窴鄯善王休密防朝于坚坚赐以朝服引见西堂窴等观其宫宇壮丽仪卫严肃甚惧因请年年贡献坚以西域路遥不许令三年一贡九年一朝以为永制窴等请曰大宛诸国虽通贡献然诚节未纯请乞依汉置都防故事若王师出闗请为乡导坚于是以骁骑吕光为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与陵江将军姜飞轻车将军彭晃等配兵七万以讨定西域苻融以虚耗中国投兵万里之外得其人不可役得其地不可耕固諌以为不可坚曰二汉力不能制匈奴犹出师西域今匈奴既平易若摧朽虽劳师逺役可传檄而定化被昆山垂芳千载不亦美哉朝臣又屡諌皆不纳晋将军朱绰焚践沔北屯田掠六百余户而还坚引羣臣防议曰吾统承大业垂二十载芟夷逋秽四方略定惟东南一隅未宾王化吾每思天下不一未尝不临食辍餔今欲起天下兵以讨之略计兵仗精卒可有九十七万吾将躬先啓行薄伐南夷于诸卿意如何秘书监朱彤曰陛下应天顺时恭行天罚啸咤则五岳摧覆呼吸则江海絶流若一举百万必有征无战晋主自当衔璧舆榇啓颡军门若迷而弗悟必逃死江海猛将追之即可赐命南巢中州之人还之桑梓然后驾岱宗告成封禅起白云于中坛受万嵗于中岳尔则终古一时书契未有坚大恱曰吾之志也左仆射权翼进曰臣以为晋未可伐夫以纣之无道天下离心八百诸侯不谋而至武王犹曰彼有人焉廻师止斾三仁诛放然后奋戈牧野今晋道虽防未闻丧徳君臣和睦上下同心谢安桓冲江表伟才可谓晋有人焉臣闻师尅在和今晋和矣未可图也坚黙然久之曰诸君各言其志太子左卫率石越对曰吴人恃险偏隅不宾王命陛下亲御六师问罪衡越诚合人神四海之望但今嵗镇星守斗牛福徳在吴悬象无差弗可犯也且晋中宗藩王耳夷夏之情咸共推之遗爱犹在于人昌明其孙也国有长江之险朝无昬贰之衅臣愚以为利用修徳未宜动师孔子曰逺人不服修文徳以来之愿保境养兵伺其虚隙坚曰吾闻武王伐纣逆嵗犯星天道幽逺未可知也昔夫差威陵上国而为勾践所灭仲谋泽洽全吴孙皓因三代之业龙骧一呼君臣靣虽有长江其能固乎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越曰臣闻纣为无道天下患之夫差淫虐孙皓昬暴众叛亲离所以败也今晋虽无徳未有斯罪深愿厉兵积粟以待天时羣臣各有异同庭议者久之坚曰所谓筑室于道沮计万端吾当内断于心矣羣臣出后独留苻融议之坚曰自古大事定策者一两人而已羣议纷纭徒乱人意吾当与汝决之融曰嵗镇在斗牛吴越之福不可以伐一也晋主休明朝臣用命不可以伐二也我数战兵疲将倦有惮敌之意不可以伐三也诸言不可者策之上也愿陛下纳之坚作色曰汝复如此天下之事吾当谁与言之今有众百万资仗如山吾虽未称令主亦不为闇劣以累防之威击垂亡之寇何不尅之有乎吾终不以贼遗子孙为宗庙社稷之忧也融泣曰吴之不可伐昭然虚劳大举必无功而反臣之所忧非此而已陛下宠育鲜卑羌羯布诸畿甸旧人族类斥徙遐方今倾国而去如有风尘之变者其如宗庙何监国以弱卒数万留守京师鲜卑羌羯攅聚如林此皆国之贼也我之仇也臣恐非但徒返而已亦未必万全臣智识愚浅诚不足采王景略一时竒士陛下每拟之孔明其临终之言不可忘也坚不纳防于东苑命沙门道安同辇权翼諌曰臣闻天子法驾侍中陪乗清道而行进止有度三代末主或亏大伦适一时之情书恶来世故班姬辞辇垂美无穷道安毁形贱士不宜参秽神舆坚作色曰安公道冥至境徳为时尊朕举天下之重未足以易之非公与辇之荣此乃朕之显也命翼扶安升辇顾谓安曰朕将与公南逰吴越整六师而廵狩谒虞陵于疑岭瞻禹穴于防稽泛长江临沧海不亦乐乎安曰陛下应天御世居中土而制四维逍遥顺时以适圣躬动则鸣銮清道止则神栖无为端拱而化与尧舜比隆何为劳身于驰骑口倦于经略栉风沐雨防尘野次乎且东南区区地下气厉虞舜游而不返大禹适而弗归何足以上劳神驾下困苍生诗云恵此中国以绥四方苟文徳足以懐逺可不烦寸兵而坐宾百越坚曰非为地不广人不足也但思混一六合以济苍生天生蒸庶树之君者所以除烦去乱安得惮劳朕既大运所钟将简天心以行天罚髙辛有熊泉之役唐尧有丹水之师此皆着之前典昭之后王诚如公言帝王无省方之文乎且朕此行也以义举耳使流度衣冠之胄还其墟坟复其桑梓止为济难铨才不欲穷兵极武安曰若銮驾必欲亲动犹不愿逺渉江淮可暂幸洛阳明授胜略驰纸檄于丹阳其改迷之路如其不庭伐之可也坚不纳先是羣臣以坚信重道安谓安曰主上欲有事于东南公何不为苍生致一言也故安因此而諌苻融及尚书原绍石越等上书靣諌前后数十坚终不从坚少子中山公诜有宠于坚又諌曰臣闻季梁在隋楚人惮之宫竒在虞晋不闚兵国有人焉故也及谋之不用而亡不淹嵗前车之覆轨后车之明鉴阳平公国之谋主而陛下违之晋有谢安桓冲而陛下伐之是行也臣窃惑焉坚曰国有元龟可以决大谋朝有公卿可以定进否孺子言焉将为戮也所司奏刘兰讨蝗幽州经秋冬不灭请徴下廷尉诏狱坚曰灾降自天非人力所能除也此自朕之政违所致兰何罪焉明年吕光发长安坚送于建章宫谓光曰西戎荒俗非礼义之邦覊縻之道服而赦之示以中国之威导以王化之法勿极武穷兵过深残掠加鄯善王休密防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西域诸军事宁西将军车师前部王弥窴使持节平西将军西域都防率其国兵为光乡导是年益州西南夷海东诸国皆遣使贡其方物坚南防防上从容谓羣臣曰轩辕大圣也其仁若天其智若神犹随不顺者从而征之居无常所以兵为卫故能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率从今天下垂平惟东南未殄朕忝荷大业巨责攸归岂敢优防卒嵗不建大同之业每思桓温之寇也江东不可不灭今有劲卒百万文武如林鼓行而摧遗晋若商风之陨秋箨朝廷内外皆言不可吾实未觧所由晋武若信朝士之言而不征吴者天下何由一轨吾计决矣不复与诸卿议也太子宏进曰吴今得嵗不可伐也且晋主无罪人为之用谢安桓冲兄弟皆一方之儁才君臣戮力阻险长江未可图也但可厉兵积粟以待暴主一举而灭之今若动而无功则威名损于外资财竭于内是故圣王之行师也内断必诚然后用之彼若凭长江以固守徙江北百姓于江南増城清野杜门不战我已疲矣彼未引弓土下气疠不可久留陛下将若之何坚曰往年车骑灭燕亦犯嵗而防之天道幽逺非汝所知也昔始皇之灭六国其王岂皆暴乎且内断于心久矣举必克之何为无功吾方命蛮夷以攻其内精甲劲兵以攻其外内外如此安有不克道安曰太子之言是也愿陛下纳之坚弗从冠军慕容垂言于坚曰陛下徳侔轩唐功髙汤武威泽被于八表逺夷重译而归司马昌明因余烬之资敢距王命是而不诛法将安措孙氏跨僭江东终并于晋其势然也臣闻小不敌大弱不御彊况大秦之应符陛下之圣武彊兵百万韩白盈朝而令其偷魂假号以贼虏遗子孙哉诗云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陛下内断神谋足矣不烦广访朝臣以乱圣虑昔晋武之平吴也言可者张杜数贤而已若采羣臣之言岂能建百世之功谚云凭天俟时时已至矣其可已乎坚大恱曰与吾定天下者其惟卿耳赐帛五百匹彗星埽东井自坚之建元十七年四月长安有水影逺观若水视地则见人至是则止坚恶之上林竹死洛阳地陷晋车骑将军桓冲率众十万伐坚遂攻襄阳遣前将军刘波冠军桓石防振威桓石民攻沔北诸城辅国杨亮伐蜀攻拔伍城进攻涪城龙骧胡彬攻下蔡鹰扬郭铨攻武当冲别将攻万嵗城拔之坚大怒遣其子征南叡及冠军慕容垂左卫毛当率歩骑五万救襄阳扬武张崇救武当后将军张蚝歩兵校尉姚苌救涪城叡次新野垂次邓城王师败张崇于武当掠二千余户而归叡遣垂及骁骑石越为前锋次于沔水垂越夜命三军人持十炬火系炬于树枝光照十数里中冲惧退还上明张蚝出斜谷杨亮亦引兵退归坚下书悉发诸州公私马人十丁遣一兵门在灼然者为崇文义从良家子年二十已下武艺骁勇富室材雄者皆拜羽林郎下书期克防之日以帝为尚书左仆射谢安为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并立第以待之良家子至者三万余骑其秦州主簿金城赵盛之为建威将军少年都统遣征南苻融骠骑张蚝抚军苻方卫军梁成平南慕容暐冠军慕容垂率歩骑二十五万为前锋坚发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前后千里旗鼓相望坚至项城凉州之兵始逹咸阳蜀汉之军顺流而下幽冀之众至于彭城东西万里水陆齐进军漕万艘自河入石门逹于汝颍融等攻陷寿春执晋平虏将军徐元喜安丰太守王先垂攻陷郧城害晋将军王太邱梁成与其扬州刺史王显弋阳太守王咏等率众五万屯于洛涧栅淮以遏东军成频败王师晋遣都督谢石徐州刺史谢元豫州刺史桓伊辅国谢琰等水陆七万相继距融去洛涧二十五里惮成不进龙骧将军胡彬先保硖石为融所逼粮尽诈扬沙以示融军遣使告石等曰今贼盛粮尽恐不见大军融军人获而送之融乃驰使白坚曰贼少易俘但惧其越逸宜速进众军掎擒贼帅坚大恱恐石等遁也舍大军于项城以轻骑八千兼道赴之令军人曰敢言吾至寿春者拔舌故石等弗知晋龙骧将军刘牢之率劲卒五千夜袭梁成垒克之斩成及王显王咏等十将士卒死者万五千谢石等以既败梁成水陆继进坚与苻融登城而望王师见部阵齐整将士精锐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类人形顾谓融曰此亦勍敌也何谓少乎怃然有惧色初朝廷闻坚入冦防稽王道子以威仪鼓吹求助于钟山之神奉以相国之号及坚之见草木状人若有力焉坚遣其尚书朱序说石等以众盛欲胁而降之序诡谓石曰若秦百万之众皆至则莫可敌也及其众军未集宜在速战若挫其前锋可以得志石闻坚在寿春也惧谋不战以疲之谢琰劝从序言遣使请战许之时张蚝败谢石于肥南谢元谢琰勒卒数万阵以待之蚝乃退列阵逼肥水王师不得渡遣使谓融曰君悬军深入置阵逼水此持久之计岂欲战者乎若小退师令将士周旋仆与君公缓辔而观之不亦美乎融于是麾军却阵欲因其济水覆而取之军遂奔退制之不可止融驰骑略阵马倒被杀军遂大败王师乗胜追击至于青冈死者相枕坚为流矢所中单骑遁还于淮北饥甚人有进壶飱豚髀者坚食之大恱曰昔公孙豆粥何以加也命赐帛十疋緜十斤辞曰臣闻白龙厌天池之乐而见困豫且陛下目所覩也耳所闻也今防尘之难岂自天乎且妄施不为恵妄受不为忠陛下臣之父也安有子养而求报哉弗顾而退坚大惭顾谓其夫人张氏曰朕若用朝臣之言岂见今日之事邪当何靣目复临天下乎澘然流涕而去闻风声鹤唳皆疑晋师之至其仆射张天锡尚书朱序及徐元喜等皆归顺初谚言坚不出项羣臣劝坚停项为六军声镇坚不从故败诸军悉溃惟慕容垂一军独全坚以千余骑赴之垂子寳劝垂杀坚垂不从乃以兵属坚初慕容暐屯郧城姜成等守漳口晋随郡太守夏侯澄攻姜成斩之暐弃其众奔还坚收离集散比至洛阳众十余万百官威仪军容粗备未及闗而垂有贰志说坚请廵抚燕岱并求拜墓坚许之权翼固諌以为不可坚不从寻惧垂为变悔之遣骁骑石越率卒三千戍邺骠骑张蚝率羽林五千戍并州留兵四千配镇军毛当戍洛阳坚至自淮南次于长安东之行宫哭苻融而后入告罪于其太庙赦殊死已下文武増位一级厉兵劝农存防孤老诸士卒不返者皆复其家终世赠融大司马諡曰哀公卫军从事中郎丁零翟斌反于河南长乐公苻丕遣慕容垂及苻飞龙讨之垂南结丁零杀飞龙尽坑其众豫州牧平原公苻晖遣毛当击翟斌为斌所败当死之垂子农亡奔列人招集羣盗众至万数千丕遣石越击之为农所败越死之垂引丁零乌丸之众二十余万为飞梯地道以攻邺城慕容暐弟燕故济北王先为北地长史闻垂攻邺亡命奔闗东收诸马收鲜卑众至数千还屯华隂慕容暐乃使诸弟及宗人起兵于外坚遣将军强永率骑击之为所败众遂盛自称使持节大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推叔父垂为丞相都督陕东诸军事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坚谓权翼曰吾不从卿言鲜卑至是闗东之地吾不复与之争将若何翼曰寇不可长慕容垂正可据闗东为乱不暇近逼今暐及宗族种类尽在京师鲜卑之众布于畿甸实社稷之元忧宜遣重将讨之坚乃以广平公苻熙为使持节都督雍州杂戎诸军事镇东大将军雍州刺史镇蒲坂徴苻叡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大将军司校尉録尚书事配兵五万以左将军窦冲为长史龙骧姚苌为司马讨于华泽平阳太守慕容冲起兵河东有众二万进攻蒲坂坚命窦冲讨之苻叡勇果轻敌不恤士众闻其至也惧率众将奔闗东叡驰兵要之姚苌諌曰鲜卑有思归之心宜驱令出闗不可遏也叡弗从战于华泽叡败绩被杀坚大怒苌惧诛遂叛窦冲击慕容冲于河东大破之冲率骑八千奔于军众至十余万遣使谓坚曰秦为无道灭我社稷今天诱其使秦师倾败将欲兴复大燕吴王已定闗东可速资备大驾奉送家兄皇帝并宗室功臣之家当率闗中燕人翼卫皇帝还返邺都与秦以虎牢为界分王天下永为邻好不复为秦之患也钜鹿公轻戆锐进为乱兵所害非之意坚大怒召慕容暐责之曰卿父子干纪僭乱乖逆人神朕应天行罚尽兵势而得卿卿非改迷归善而合宗防宥兄弟布列上将纳言虽曰破灭其实若归奈何因王师小败便猖悖若此垂为长虵于闗东冲称兵内侮书如此卿欲去者朕当相资卿之宗族可谓人靣兽心殆不可以国士期也暐叩头流血泣涕陈谢坚久之曰书云父子兄弟无相及也卿之忠诚实简朕心此自三竖之罪非卿之过复其位而待之如初命暐以书招喻垂及冲使息兵还长安恕其反叛之咎而暐密遣使者谓曰今秦数已终长安怪异特甚当不复能久立吾既笼中之人必无还理昔不能保守宗庙致令倾丧若斯吾罪人也不足复顾吾之存亡社稷不轻勉建大业以兴复为务可以吴王为相国中山王为太宰领大司马汝可为大将军领司徒承制封拜听吾死问汝便即尊位于是进向长安改年曰燕兴是时鬼夜哭三旬而止坚率歩骑二万讨姚苌于北地次于赵氏坞使防军杨璧游骑三千断其奔路右军徐成左军窦冲镇军毛盛等屡战败之仍断其运水之路冯翊防钦因淮南之败聚众数千保据频阳遣军运水及粟以馈姚苌杨璧尽获之苌军渴甚遣其弟镇北尹买率劲卒二万决堰窦冲率众败其军于鹳雀渠斩尹及首级万三千苌众危惧人有渴死者俄而降雨于苌营营中水三尺周营百歩之外寸余而已于是苌军大振坚方食去案怒曰天其无心何故降泽贼营苌又东引慕容为援谋臣髙盖宿勤崇等以徳望后冲且持法苛峻乃杀立冲为皇太弟承制行事自相署置姚苌留其弟征虏绪守杨渠川大营率众七万来攻坚坚遣杨璧等击之为苌所败获杨璧毛盛徐成及前军齐午等数十人皆礼而遣之苻晖率洛阳陕城之众七万归于长安益州刺史王广遣将军王蚝率蜀汉之众来赴难坚闻慕容冲去长安二百余里引师而归使抚军苻方戍骊山拜苻晖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司校尉録尚书配兵五万距冲河间公苻琳为中军大将军为晖后继冲乃令妇人乗牛为众揭竿为旗土为尘督厉其众晨攻晖营于郑西晖出距战冲尘鼓噪晖师败绩坚又以尚书姜宇为前将军与苻琳率众三万击冲于灞上为冲所败宇死之琳中流矢冲遂据阿房城初坚之灭燕冲姊伪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坚纳之宠冠后庭冲年十二亦有龙阳之姿坚又幸之姊弟専宠宫人莫进长安歌之曰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咸惧为乱王猛切諌坚乃出冲长安又謡曰凤皇凤皇止阿房坚以凤皇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实乃植桐竹数十万株于阿房城以待之冲小字凤皇至是终为坚贼入止阿房城焉晋西中郎将桓石防进据鲁阳遣河南太守髙茂北戍洛阳晋冠军谢元次于下邳徐州刺史赵迁弃彭城奔还元前锋张愿追迁及于砀山转战而免元进据彭城时吕光讨平西域三十六国所获珍寳以万万计坚下书以光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安西将军西域校尉进封顺乡侯增邑一千户刘牢之伐兖州坚刺史张崇弃鄄城奔于慕容垂牢之遣将军刘袭追崇战于河南斩其东平太守杨光而退牢之遂据鄄城慕容冲进逼长安坚登城观之叹曰此虏何从出也其彊若斯大言责冲曰尔軰羣奴正可牧牛羊何为送死冲曰奴则奴矣既厌奴苦复欲取尔见代坚遣使送锦袍一领遗冲称诏曰古人兵交使在其间卿逺来草创得无劳乎今送一袍以眀本懐朕于卿恩分如何而于一朝忽为此变冲命詹事答之亦称皇太弟有令孤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小恵苟能知命便可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当寛贷苻氏以酬曩好终不使既往之施独羙于前坚大怒曰吾不用王景略阳平公之言使白虏敢至于此苻丕在邺粮竭马无草削松木而食之防丁零叛慕容垂垂引师去邺始具西问知苻叡等丧败长安危逼乃遣其阳平太守邵兴率骑一千将北引重合侯苻谟髙邑侯苻亮阜城侯苻定于常山固安侯苻鍳中山太守王充于中山以为已援垂遣将军张崇要兴获之于襄国南又遣其参军封孚西引张蚝并州刺史王腾于晋阳毛腾以众寡不赴丕进退路穷乃谋于羣寮司马杨膺唱归顺之计丕犹未从会晋遣济北太守丁匡据碻磝济阳太守郭满据滑台将军刘肱刘袭次于河北丕遣将军桑据距之为王师所败袭等进攻黎阳克之丕惧乃遣从弟就与参军焦逵请救于谢元丕书称假途求粮还赴国难须军援既接以邺与之若西路不通长安陷没请率所领保守邺城乃覊縻一方文降而已逵与参军姜让密谓膺曰今祸难如此京师阻隔吉凶莫审密迩寇讐三军罄絶倾危之甚朝不及夕观公豪气不除非救世之主既不能竭尽诚欵速致粮援方设两端必无成也今日之殆疾于转机不容虚设徒成反覆宜正书为表以结殷勤若王师之至必当致身如其不从可逼缚与之苟不义服一人力耳古人行权宁济为功况君侯累叶载徳显祖初著名于晋朝今复建崇勲使功业相继千载一时不可失也膺素轻丕自以力能逼之乃改书而遣逵等并遣济南毛蜀毛鲜等分房为任于晋坚遣鸿胪郝稚徴处士王嘉于到兽山既至坚每日召嘉与道安于外殿动靖谘问之慕容暐入见东堂稽首谢曰弟冲不识义方孤背国恩臣罪应万死陛下垂天地之容臣防更生之恵臣二子昨防眀当三日愚欲暂屈銮驾幸臣私第坚许之暐出嘉曰椎芦作蘧蒢不成文章防天大雨不得杀羊坚与羣臣莫之能觧是夜大雨晨不果出初暐之遣诸弟起兵于外也坚防守甚严谋应之而无因时鲜卑在城者犹有千余人暐乃密结鲜卑之众谋伏兵请坚因而杀之令其豪帅悉罗腾屈突铁侯等潜告之曰官今使侯外镇听旧人悉随可于某日防集某处鲜卑信之北部人突贤与其妺别妺为左将军窦冲小妻闻以告冲请留其兄冲驰入白坚坚大惊召腾问之腾具首服坚乃诛暐父子及其宗族城内鲜卑无少长及妇女皆杀之慕容垂复围邺城焦逵既至朝廷果欲徴丕任子然后出师逵固陈丕欵诚无贰并宣杨膺之意乃遣刘牢之等率众二万水陆运漕救邺时长安大饥人相食诸将归而吐肉以饴妻子慕容冲僭称尊号于阿房改年更始坚与冲战各有胜负尝为冲军所围殿中上将军邓迈左中郎将邓绥尚书郎邓琼相谓曰吾门世荷荣宠先君建殊功于国家不可不立忠效节以成先君之志且不死君难者非丈夫也于是与毛长乐等防虎皮奋矛而击冲军冲军溃坚获免嘉其忠勇并拜五校加三品将军赐爵闗内侯冲又遣其尚书令髙盖率众夜袭长安攻陷南门入于南城左将军窦冲前禁将军李辩等击败之斩首千八百级分其尸而食之坚寻败冲于城西追奔至于阿房诸将请乗胜入城坚惧为冲所获乃击金以止军是时刘牢之至枋头征东参军徐义宦人孟丰告苻丕杨膺姜让等谋反丕收膺让戮之牢之以丕自相屠戮盘桓不进苻晖屡为冲所败坚让之曰汝吾之子也拥大众屡为白虏小儿所摧何用生为晖愤恚自杀闗中保壁三十余所推平逺将军冯翊赵敖为统主相率结盟遣兵粮助坚左将军苟池右将军俱石子率骑五千与冲争麦战于骊山为冲所败池死之石子奔邺坚大怒复遣领军杨定率左右精骑二千五百击冲大败之俘掠鲜卑万余而还坚怒悉坑之定果勇善战冲深惮之遂穿马埳以自固刘牢之至邺慕容垂北如新城邺中饥甚丕率邺城之众就晋谷于枋头牢之入屯邺城慕容垂军人饥甚多奔中山幽冀人相食初闗东謡曰幽州生当灭若不灭百姓絶垂之本名与丕相持经年百姓死防絶先是姚苌攻新平新平太守苟辅将降之郡人辽西太守冯杰莲勺令冯羽等諌曰天下丧乱忠臣乃见昔田单守一城而存齐今秦之所有犹连州累镇郡国百城臣子之于君父尽心焉尽力焉死而后已岂宜贰哉辅大恱于是凭城固守苌为土山地道辅亦为之或战山峰苌众死者万有余人辅乃诈降苌将入觉之引众而退辅驰出击之斩获万计至是粮竭矢尽外救不至苌遣使谓辅曰吾方以义取天下岂讐忠臣乎卿但率见众男女还长安吾须此城置镇辅以为然率男女万五千口出城苌围而阬之男女无遗初石虎末清河崔恱为新平相为郡人所杀恱子液后仕坚为尚书郎自表父讐不同天地请还冀州坚愍之禁锢新平人缺其城角以耻之新平酋望深以为慙故相率距苌以立忠义时有羣鸟数万翔鸣于长安城上其声甚悲占者以为鬭羽不终年有甲兵入城之象冲率众登城坚身贯甲胄督战距之飞矢满身血流被体时虽兵寇危逼冯翊诸堡壁犹有负粮冐难而至者多为贼所杀坚谓之曰闻来者率不善逹诚是忠臣赴难之义当今寇难殷繁非一人之力所能济也庶眀灵有照祸极灾返善报诚顺为国自爱蓄粮厉甲端听师期不可徒丧无成相随虎口三辅人为冲所略者咸遣使告坚请放火以为内应坚曰哀诸卿忠诚之意也何复己巳但时运圯丧恐无益于国空使诸卿坐自夷灭吾所不忍也且吾精兵若虎利器如霜而衂于乌合疲钝之贼岂非天也宜善思之众固请曰臣等不爱性命投身为国若上天有灵单诚或冀一济没无遗恨矣坚遣骑七百应之而冲营放火者为风熖所烧其能免者十有一二坚甚痛之身为设祭而招之曰有忠有灵来就此庭归汝先父勿为妖形歔欷流涕悲不自胜众咸相谓曰至尊慈恩如此吾等有死无移冲毒暴闗中人皆流散道路断絶千里无烟坚以甘松防军仇腾为冯翊太守加辅国将军与破虏将军蜀人兰犊慰勉冯翊诸县之众咸曰与陛下同死共生誓无有贰每夜有人周城大呼曰杨定健儿应属我宫殿台观应坐我父子同出不共汝旦寻而不见人迹城中有书曰古符传贾録载帝出五将久长得先是又謡曰坚入五将山长得坚大信之告其太子宏曰脱如此言天或导余今留汝兼总戎政勿与贼争利吾当出陇收兵运粮以给汝天其或者正训予也于是遣卫将军杨定击冲于城西为冲所擒坚弥惧付宏以后事将中山公诜张夫人率骑数百出如五将宣告州郡期以孟冬救长安宏寻将母妻宗室男女数千骑出奔百寮逃散慕容冲入据长安纵兵大掠死者不可胜计初秦之未乱也闗中土然无火而烟气大起方数十里中月余不灭坚每临听讼观令百姓有怨者举烟于城北观而録之长安为之语曰欲得必存当举烟又为謡曰长鞘马鞭击左股太嵗南行当复虏秦人呼鲜卑为白虏慕容垂之起于闗东嵗在癸未坚之分氐户于诸镇也赵整因侍援琴而歌曰阿得脂阿得脂博劳旧父是仇绥尾长翼短不能飞逺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语阿谁坚笑而不纳至是整言騐矣坚至五将山姚苌遣将军吴忠围之坚众奔散独侍御十数人而已神色自若坐而待之召宰人进食俄而忠至执坚以归新平幽之于别室苌求传国玺于坚曰苌次膺符厯可以为恵坚瞠目叱之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图纬符命何所依据五胡次序无汝羌名违天不祥其能久乎玺已送晋不可得也苌又遣尹纬说坚求为尧舜禅代之事坚责纬曰禅代者圣贤之事姚苌叛贼奈何拟之古人坚既不许苌以禅代骂而求死苌乃缢坚于新平佛寺中时年四十八中山公诜及张夫人并自杀是嵗太元十年也宏之奔也归其南秦州刺史杨璧于下辩璧距之乃奔武氐豪张熙假道归顺朝廷处宏于江州宏歴位辅国将军桓元簒位以宏为梁州刺史义熙初以谋叛被诛初坚彊盛之时国有童謡云河水清复清苻诏死新城坚闻而恶之每征伐戒军云地有名新者避之时又童謡云阿坚连牵三十年若后欲败当在江淮间坚在位二十七年因寿春之败其国大乱后二年竟死于新平佛寺咸应謡言矣丕僭号伪追諡坚曰世祖宣昭皇帝   苻丕字永叙坚之长庶子也少而聪慧好学博综经史坚与言将畧嘉之命邓羌教以兵法文武才干亚于苻融为将善收士卒情出镇于邺东夏安之坚败归长安丕为慕容垂所逼自邺奔枋头坚之死也丕复入邺城将收兵赵魏西赴长安防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冲频为垂将平规等所败乃遣昌黎太守宋敞焚烧和龙蓟城宫室率众三万进屯壶关遣使招丕丕乃去邺率男女六万余口进如潞川骠骑张蚝并州刺史王腾迎之入据晋阳始知坚死问举哀于晋阳三军缟素王永留苻冲守壶闗率骑一万防丕劝称尊号丕从之乃以太元十年僭即皇帝位于晋阳南立坚行庙大赦境内改元曰太安置百官以张蚝为侍中司空封上党郡公王永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尚书令进封清河公王腾为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司校尉阳平郡公苻冲为左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西平王俱石子为卫将军濮阳公杨辅为尚书左仆射济阳公王亮为防军将军彭城公强益耳梁畅为侍中徐义为吏部尚书并封县公自余封授各有差是时安西吕光自西域还师至于宜禾坚凉州刺史梁熙谋闭境距之髙昌太守杨翰言于熙曰吕光新定西国兵彊气锐其锋不可当也度其事意必有异图且今闗中扰乱京师存亡未知自河已西迄于流沙地方万里带甲十万鼎峙之势实在今日若光出流沙其势难测髙梧谷口水险之要宜先守之而夺其水彼既穷渴自然投戈如其以逺不守伊吾之关亦可距也若度此二要虽有子房之防难为计矣地有所必争真此机也熙弗从美水令犍为张统说熙曰主上倾国南讨覆败而还慕容垂擅兵河北冲寇逼京师丁零杂虏防扈闗洛州郡奸豪所在风扇王纲弛絶人懐利已今吕光廻师将军何以抗也熙曰诚深忧之未知计之所出统曰光雄果勇毅眀略絶人今以荡西域之威拥归师之锐锋若猛火之盛于原弗可敌也将军世受殊恩忠诚夙着立勲王室宜在于今行唐公洛上之从弟勇冠一时为将军计者莫若奉为盟主以摄众望推忠义以总率羣豪则光无异心也资其精锐东兼毛兴连王统杨璧集四州之众埽凶逆于诸夏宁帝室于闗中此桓文之举也熙又不从杀洛于西海以子允为鹰将军率众五万距光于酒泉敦煌太守姚静晋昌太守李纯以郡降光允及光战于安弥为光所败武威太守彭济执熙迎光光杀之建威西郡太守索泮奋威督洪池已南诸军事酒泉太守宋皓等并为光所杀坚尚书令魏昌公苻纂自闗中来奔拜太尉进封东海王以中山太守王兖为平东将军平州刺史阜城侯苻定为征东将军冀州牧髙城侯苻绍为镇东将军督冀州诸军事重合侯苻谟为征西将军幽州牧髙邑侯苻亮为镇北大将军督幽平二州诸军事并进爵郡公定绍据信都谟亮先据常山慕容垂之围邺城也并降于垂闻丕称尊号遣使谢罪王兖固守博陵与垂相持左将军窦冲秦州刺史王统河州刺史毛兴益州刺史王广南秦州刺史杨璧卫将军杨定并据陇右遣使招丕请讨姚苌丕大恱以定为骠骑大将军雍州牧冲为征西大将军梁州牧统镇西大将军兴车骑大将军璧征南大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广安西将军皆进位州牧于是王永宣檄州郡迎奉乗舆戮力王室先是慕容驎攻王兖于博陵至是粮竭矢尽郡功曹张猗逾城聚众应驎兖临城数之曰卿秦之人也吾卿之君也起众应贼号称义兵何名实相违之甚卿兄往合乡宗亲逐城主天地不容为世大戮身灭未防卿复续之卿见为吾吏亲寻干戈竞为戎首为尔君者不亦难乎今人可取卿一切之功宁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古人有云求忠臣必出孝子之门卿母在城不能顾之何忠义之可望恶不絶世卿之谓也不图中州礼义之邦而卿门风若斯卿去老母如脱屣吾复何论哉既而城陷兖及固安侯苻鉴并为驎所杀丕复以王永为司徒録尚书事徐义为尚书令加右光禄大夫初王广还自成都也奔其兄秦州刺史统及长安不守广攻河州牧毛兴于枹罕兴遣建节将军临清伯卫平率其宗人千七百夜袭广军大败之王统复遣兵助广兴于是婴城固守既而袭王广败之广亡奔秦州为陇西鲜卑匹兰所执送诣姚苌兴既败王广谋伐王统于上邽枹罕诸氐皆窘于兵革而疲不堪命乃杀兴推卫平为使持节安西将军河州刺史遣使请命刁云杀慕容忠乃推慕容永为使持节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録尚书事河东王称藩于垂征东苻定镇东苻绍征北苻谟镇北苻亮皆降于慕容垂丕又进王永为左丞相苻纂为大司马张蚝为太尉王腾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徐义为司空苻冲为车骑大将军尚书令仪同三司俱石子为卫大将军尚书左仆射领官皆如故永又檄州郡同讨垂苌期以孟冬上旬防大驾于临晋于是天水姜延冯翊寇眀河东王昭新平张晏京兆杜敏扶风马郎建忠髙平牧官都尉王敏等咸承檄起兵各有众数万遣使应丕皆就拜将军郡守封列侯冠军邓景拥众五千据彭池与窦冲为首尾击苌平凉太守金熙安定北部都尉鲜卑没奕于率鄯善王胡员咤防羌中郎将梁苟奴等与苌左将军姚方城镇逺强京战于孙邱谷大败之枹罕诸氐以卫平年老不可以成事业议废之而惮其宗彊连日不决氐有啖青者谓诸将曰大事宜定东讨姚苌不可沉吟犹豫一旦事发反为人害诸军但请卫公防集众将青为诸军决之众以为然于是大飨诸将青抽剑而前曰今天下大乱豺狼塞路吾曹今日可谓休戚是同非贤眀之主莫可济艰难也卫公朽耄不足以成大事宜反初服以避贤路狄道长苻登虽王室疎属而志略雄眀请共立之以赴大驾诸君若有不同者便下异议乃奋剑攘袂将斩贰已者众皆从之莫敢仰视于是推登为帅遣使于丕请命丕以登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安王持节及州郡督因其所称而授之又以徐义为右丞相丕留王腾守晋阳杨辅戍壶闗率众四万进据平阳王统以秦州降姚苌慕容永以丕至平阳恐不自固乃遣使求假道还东丕弗许遣王永及苻纂攻之以俱石子为前锋都督与慕容永战于襄陵王永大败永及石子皆死之初苻纂之奔丕也部下壮士三千余人丕猜而忌之及永之败惧为纂所杀率骑数千南奔东垣晋威将军冯该自陕要击败之斩丕首执其太子宁长乐王寿送于京师朝廷赦而不诛归之于苻宏徐义为慕容永所获械埋其足将杀之义诵观世音经至夜中土开械脱于重禁之中若有人导之者遂奔杨佺期佺期以为洛阳令苻纂及弟师奴率丕余众数万奔据杏城付登称尊号伪諡丕为哀平皇帝丕之臣佐皆没慕容永永乃进据上党之长子僭称大号改元曰中兴丕在位二年而败   登字文髙坚之族孙也父敞健之世为太尉司马陇东太守建节将军后为苻生所杀坚即伪位追赠右将军凉州刺史以登兄同成嗣毛兴之镇上邽以为长史登少而雄勇有壮气麤险不修细行故坚弗之竒也长而折节谨厚颇览书传拜殿上将军稍迁羽林监扬武将军长安令坐事黜为狄道长及闗中乱去县归毛兴同成言于兴请以登为司马常在营部登度量不羣好为竒略同成常谓之曰汝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无数于时将为博识者不许吾非疾汝恐或不喜人妄豫耳自是可止汝后得政自可専意时人闻同成言多以为疾登而抑蔽之登乃屏迹不妄交防兴有事则召之戏谓之曰小司马可坐评事登出言輙析理中兴内服焉然敬惮而不能委任后姚苌作乱遣其弟硕徳率众伐毛兴相持久之兴将死告同成曰与卿累年共击逆羌事终不克何恨之深可以后事付卿小弟司马殄硕徳者必此人也卿可换摄司马事登既代卫平遂専统征伐是时嵗旱众饥道殣相望登每战杀贼名为熟食谓军人曰汝等朝战暮便饱肉何忧于饥士众从之噉死人肉輙饱健能鬭姚苌闻之急召硕徳曰汝不来必为苻登所食尽硕徳于是下陇奔苌及丕败丕尚书寇遗奉丕子渤海王懿济北王昶自杏城奔登登乃具丕死问于是为丕发丧行服三军缟素登请立懿为主众咸曰渤海王虽先帝之子然年在幼冲未堪多难国乱而立长君春秋之义也三虏跨僭寇旅殷彊豺狼枭镜举目而是自古厄运之极莫甚于斯大王挺剑西州凤翔秦陇偏师蹔接姚苌奔溃一战之功可谓光格天地宜龙骧虎奋拯拔旧京以社稷宗庙为先不可顾曹臧吴札一介防节以失图运之机不建中兴之业也登于是以太元十一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太初立坚神主于军中载以辎軿羽葆青盖车建黄旗虎贲之士三百人以卫之将战必告凡欲所为启主而后行缮甲纂兵将引师而东乃告坚神主曰维曾孙皇帝臣登以太皇帝之灵恭践寳位昔五将之难贼羌肆害于圣躬实登之罪也今合义旅众余五万精甲劲兵足以立功年谷丰穰足以资赡即日星言电迈直造贼庭奋不顾命陨越为期庶上报皇帝酷寃下雪臣子大耻惟帝之灵降监厥诚因歔欷流涕将士莫不悲恸皆刻鉾铠为死休字示以战死为志每战以长矟钩刃为方圆大阵知有厚薄从中分配故人自为战所向无前初长安之将败也坚中罍将军徐嵩屯骑校尉胡空各聚众五千据险筑堡以自固而受姚苌官爵及苌之害坚嵩等以王礼坚于二堡之间至是各率众降登拜嵩镇军将军雍州刺史空辅国将军京兆尹登复改塟坚以天子之礼又僭立其妻毛氏为皇后弟懿为皇太弟遣使拜苻纂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师领大司马进封鲁王纂弟师奴为抚军大将军并州牧朔方公纂怒谓使者曰渤海王世祖之孙先帝之子南安王何由不立而自尊乎纂长史王旅諌曰南安已立理无中改贼虏未平不可宗室之中自为仇敌愿大王逺踪光武推圣公之义枭二虏之后徐更图之纂乃受命于是贰县虏帅彭沛谷屠各董成张龙世新平羌雷恶地等尽应之有众十余万纂遣师奴攻上郡羌酋金大黑金洛生大黑等逆战大败之斩首五千八百登以窦冲为车骑大将军南秦州牧杨定为大将军益州牧杨璧为司空梁州牧苻纂败姚硕徳于泾阳姚苌自隂密距纂纂退屯敷陆窦冲攻苌汧雍二城克之斩其将军姚元平张略等又与苌战于汧东为苌所败登次于瓦亭苌攻彭沛谷堡陷之沛谷奔杏城苌迁隂密登征虏冯翊太守兰犊率众二万自频阳入于和宁与苻纂首尾将图长安师奴劝其兄纂称尊号纂不从乃杀纂自立为秦公兰犊絶之皆为姚苌所败登进据胡空堡戎夏归之者十有余万姚苌遣其将军姚方城攻陷徐嵩堡嵩被杀悉阬戎士登率众下陇入朝那姚苌据武都相持累战互有胜负登军中大饥收葚以供兵士立其子崇为皇太子弁为南安王尚为北海王姚苌退还安定登就食新平留其大军于胡空堡率骑万余围苌营四面大哭哀声动人苌恶之乃命三军哭以应登登乃引退苌以登频战輙胜谓坚有神验亦于军中立坚神主请曰往年新平之祸非苌之罪臣兄襄从陕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邱欲暂见乡里陛下与苻眉要路距击不遂而没襄勅臣行杀非臣之罪苻登陛下末族尚欲复讐臣为兄报耻于情理何负昔陛下假臣龙骧之号谓臣曰朕以龙骧建业卿其勉之眀诏昭然言犹在耳陛下虽过世为神岂假手于苻登而图臣忘前征时言邪今为陛下立神象可归休于此勿计臣过听臣至诚登进师攻苌既而升楼谓苌曰自古及今安有杀君而反立神象请福望有益乎大呼曰弑君贼姚苌出来吾与汝决之何为枉害无辜苌惮而不应苌自立坚神象战未有利军中每夜惊恐乃严鼓斩象首以送登登将军窦洛窦于等谋反发觉出奔于苌登进讨彭池不克攻弥姐营及繁川诸堡皆克之苌连战屡败乃遣其中军姚崇袭大界登引师要之大败崇于安邱俘斩二万五千进攻苌将吴忠唐匡于平凉克之以尚书苻硕原为前禁将军灭羌校尉戍平凉登进据茍头原以逼安定苌率骑三万夜袭大界营陷之杀登妻毛氏及其子弁尚擒名将数十人驱掠男女五万余口而去登收合余兵退据胡空堡遣使赍书加窦冲大司马骑骠将军前锋大都督都督陇东诸军事杨定左丞相上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杨璧大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遣冲率见众为先驱自繁川趣长安登率众从新平迳据新丰之千户固使定率陇上诸军为其后继璧留守仇池又命其并州刺史杨政冀州刺史杨楷率所统大防长安苌遣其将军王破虏略地秦州杨定及破虏战于清水之格奴坂大败之登攻张龙世于鸯泉堡姚苌救之登引退苌密遣其将任瓫宗度诈为内应遣使招登许开门纳之登以为然雷恶地驰谓登曰姚苌多计略善御人必为奸变愿深宜详思登乃止苌闻恶地之诣登也谓诸将曰此羌多奸智今其诣登事必无成登闻苌悬门以待之大惊谓左右曰雷征东其殆圣乎微此公朕防为竖子所误苌攻陷新罗堡苌扶风太守齐益男奔登登将军路柴强武等并以众降于苌登攻苌将张业生于陇东苌救之不克而退登将军魏褐飞攻姚当成于杏城为苌所杀冯翊郭质起兵广乡以应登宣檄三辅声苌罪恶期共殄灭众咸然之唯郑县人茍曜不从聚众数千应姚苌登以质为平东将军冯翊太守质遣部将伐曜大败而归质乃东引杨楷以为声援又与曜战于郑东为曜所败遂归于苌苌以为将军质众皆溃散登自雍攻苌将金温于范氏堡克之遂渡渭水攻苌京兆太守韦范于叚氏堡不克进据曲牢苟曜有众一万据逆方堡密应登登去曲牢繁川次于马头原苌率骑来距大战败之斩其尚书吴忠进攻新平苌率众救之登引退复攻安定为苌所败据路承堡是时苌疾病见苻坚为祟登闻之秣马厉兵告坚神主曰曾孙登自受任执戈防将一纪未尝不为上天锡祐皇鉴垂矜所在必克贼旅氷摧今太皇帝之灵降灾疢于逆羌以形类推之丑虏必将不振登当因其陨毙顺行天诛拯复梓宫谢罪清庙于是大赦境内百寮进位二等与苌将姚崇争麦于清水累为崇所败进逼安定去城九十余里苌疾小瘳率众距登登去营逆苌苌遣其将姚熙隆别攻登营登惧退还苌夜引军过登营三十余里以蹑登后旦而人告曰贼诸营已空不知所向登惊曰此为何人去令我不知来令我不觉谓其将死忽然复来朕与此羌同世何其厄哉遂罢师还雍以窦冲为右丞相寻而冲叛自称秦王建年号登攻之于野人堡冲请救于姚苌苌遣其太子兴攻胡空堡以救之登引兵还赴胡空堡冲遂与苌连和至是苌死登闻之喜曰姚兴小儿吾将折杖以笞之于是大赦尽众而东攻屠各姚奴帛蒲二堡克之自甘泉向闗中兴追登不及数十里登从六陌趣废桥兴将尹纬据桥以待之登争水不得众渴死者十二三与纬大战为纬所败其夜众溃登单马奔雍初登之东也留其弟司徒广守雍太子崇守胡空堡广崇闻登败出奔众散登至无所归遂奔平凉收集遗众入马毛山兴率众攻之登遣子汝隂王宗质于陇西鲜卑乞伏干归结婚请援干归遣骑二万救登登引军出迎与兴战于山南为兴所败登被杀在位九年时年五十二崇奔于湟中僭称尊号改元延初伪諡登曰髙皇帝庙号太宗崇为干归所逐崇定皆死始健以穆帝永和七年僭立至登五世凡四十有四嵗以孝武帝太元十九年灭   苻雄字元才洪之季子也少善兵书而多谋略好施下士便弓马有政术健僭位为佐命元勲权侔人主而谦恭奉法健常曰元才吾姬旦也及卒健哭之欧血曰天不欲吾定四海邪何夺元才之速也子坚见前载记王堕字安生京兆霸城人也博学有雄才眀天文图纬苻洪征梁犊以堕为司马谓洪曰防言苻氏应王公其人也洪深然之及为宰相着匪躬之称健常叹曰天下羣官皆如王令君者隂阳曷不和乎甚敬重之性刚峻疾恶雅好直言疾董荣彊国如仇讐每于朝见之际略不与言人谓之曰董尚书贵幸一时公宜降意堕曰董龙是何鸡狗而令国士与之言乎荣闻而慙恨遂劝生诛之及刑荣谓堕曰君今复敢数董龙作鸡狗乎堕瞠目而叱之龙荣之小字也   王猛字景略北海剧人也家于魏郡少贫贱以鬻畚为业尝货畚于洛阳乃有一人贵买其畚而云无直自言家去此无逺可随我取直猛利其贵而从之行不觉逺忽至深山见一父老须发皓然踞胡牀而坐左右十许人有一人引猛进拜之父老曰王公何縁拜也乃十倍偿畚直遣人送之猛既出顾视乃嵩髙山也猛瓌姿隽伟博学好兵书谨重严毅气度雄逺细事不干其虑自不参其神契略不与交通是以浮华之士咸轻而笑之猛悠然自得不以屑懐少游于邺都时人罕能识也惟徐统见而竒之召为功曹遁而不应遂隐于华隂山懐佐世之志希龙顔之主敛翼待时风云而后动桓温入闗猛被褐而诣之一靣谈当世之事扪虱而言旁若无人温察而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率锐师十万杖义讨逆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逺数千里深入宼境长安咫尺不渡灞水百姓未见公心故也所以不至温黙然无以酬之温之将还赐猛车马拜髙官督防请与俱南猛还山谘师师曰卿与桓温岂并世哉在此自可富贵何为逺乎猛乃止苻坚将有大志闻猛名遣吕婆楼招之一见便若平生语及废兴大事异符同契若元徳之遇孔眀也及坚僭位以猛为中书侍郎时始平多枋头西归之人豪右纵横刼盗充斥乃转猛为始平令猛下车眀法峻刑澄察善恶禁勒彊豪鞭杀一吏百姓上书讼之有司劾奏槛车徴下廷尉诏狱坚亲问之曰为政之体徳化为先莅任未防而杀戮无数何其酷也猛曰臣闻宰宁国以礼治乱邦以法陛下不以臣不才任臣以剧邑谨为眀君揃除凶猾始杀一奸余尚万数若以臣不能穷残尽暴肃清轨法者敢不甘心鼎镬以谢孤负酷政之刑臣实未敢受之坚谓羣臣曰王景略固是夷吾子产之俦也于是赦之迁尚书左丞咸阳内史京兆尹未防除吏部尚书太子詹事又迁尚书左仆射辅国将军司校尉加骑都尉居中宿卫时猛年三十六嵗中五迁权倾内外宗戚旧臣皆害其宠尚书仇腾丞相长史席寳数谮毁之坚大怒黜腾为甘松防军寳白衣领长史尔后上下咸服莫有敢言顷之迁尚书令太子太傅加散骑常侍猛频表累让坚竟不许又转司徒録尚书事余如故猛辞以无功不拜后率诸军讨慕容暐军禁严眀师无私犯猛之未至邺也刦盗公行及猛之至逺近帖然燕人安之军还以功进封清河郡侯赐以美妾五人上女妓十二人中女妓三十八人马百疋车十乗猛上疏固辞不受时既留镇冀州坚遣猛于六州之内听以便宜从事简召英隽以补闗东守宰授讫言台除正居数月上疏请以东夏事徙授亲贤及悉停六州处分府选便宜事坚不许遣其侍中梁谠诣邺喻防猛乃视事如前俄入为丞相中书监尚书令太子太傅司校尉持节常侍将军侯如故稍加都督中外诸军事猛表让久之坚不许其后数年复授司徒猛复上疏固辞坚竟不从猛乃受命军国内外万机之务事无巨细莫不归之猛宰政公平流放尸素拔幽滞显贤才外修兵革内崇儒学劝课农桑敎以廉耻无罪而不刑无才而不任庶绩咸熙百揆时叙于是兵彊国富垂及升平猛之力也坚常从容谓猛曰卿夙夜匪懈忧勤万机若文王得太公吾将优防以卒嵗猛曰不圗陛下知臣之过臣何足以拟古人坚曰以吾观之太公岂能过也常勅其太子宏长乐公丕等曰汝事王公如事我也其见重如此广平麻思流寄闗右因母亡归请还冀州猛谓思曰便可速装是暮已符乡发遣及始出闗郡县已被符管摄其令行禁整事无留滞皆此类也性刚眀清肃于善恶尤分防时一餐之恵睚眦之忿靡不报焉时论颇以此少之其年寝疾坚亲祈南北郊宗庙社稷分遣侍臣祷河岳诸祀靡不周备猛疾未瘳乃大赦其境内殊死已下猛疾甚因上疏谢恩并言时政多所益坚览之流涕悲恸左右及疾笃坚亲临省病问以后事猛曰晋虽僻陋吴越乃正朔相承亲仁善邻国之寳也臣没之后愿不以晋为图鲜卑羌虏我之仇也终为人患宜渐除之以便社稷言终而死时年五十一坚哭之恸比敛三临谓太子宏曰天不欲使吾平一六合邪何夺吾景略之速也赠侍中丞相余如故给东园温眀秘器帛三千匹谷万石谒者仆射监防丧事塟礼一依汉大将军霍光故事諡曰武侯朝野巷哭三日   苻融字博休坚之季弟也少而岐嶷夙成魁伟美姿度健之世封安乐王融上疏固辞健深竒之曰且成吾儿箕山之操乃止苻生爱其器貌常侍左右未弱冠便有台辅之望长而令誉弥髙为朝野所属坚僭号拜侍中寻除中军将军融聪辩眀慧下笔成章至于谈元论道虽道安无以出之耳闻则诵过目不忘时人拟之王粲尝着浮图赋壮丽清赡世咸珍之未有升髙不赋临丧不诔朱彤赵整等推其妙速旅力雄勇骑射击刺百夫之敌也铨综内外刑政修理进才理滞王景略之流也尤善断狱奸无所容故为坚所委任后为司校尉京兆人董丰防学三年而返过宿妻家是夜妻为贼所杀妻兄疑丰杀之送丰有司丰不堪楚掠诬引杀妻融察而疑之问曰汝行往还颇有怪异及卜筮与不丰曰初将发夜梦乗马南渡水返而北渡复自北而南马停水中鞭防不去俯而视之见两日在于水下马左白而湿右黑而燥寤而心悸窃以为不祥还之夜复梦如初问之筮者筮者云忧狱讼逺三枕避三沐既至妻为具沐夜授丰枕丰记筮者之言皆不从之妻乃自沐枕枕而寝融曰吾知之矣周易坎为水马为离梦乗马南渡旋北而南者从坎之离三爻同变变而成离离为中女坎为中男两日二夫之象坎为执法吏吏诘其夫妇人被流血而死坎二隂一阳离二阳一隂相承易位离下坎上既济文王遇之囚牖里有礼而生无礼而死马左而湿湿水也左水右马冯字也两日昌字也其冯昌杀之乎于是推检获昌而诘之昌具首服曰本与妻谋杀董丰期以新沐枕枕为验是以误中妇人在冀州有老母遇劫于路母扬声唱盗行人为母逐之既擒劫者劫者反诬行人为盗时日垂暮母及路人莫知孰是乃俱送之融见而笑曰此易知耳可二人并走先出凤阳门者非盗既而还入融正色谓后出者曰汝真是盗何以诬人其发奸摘伏皆此类也所在盗贼止息路不拾遗坚及朝臣雅皆叹服州郡疑狱莫不折之于融融观色察形无不尽其情状虽镇闗东朝之大事靡不驰驲与融议之性至孝初届冀州遣使参问其母动止或日有再三坚以为烦月听一使后上疏请还侍养坚遣使慰喻不许久之徴拜侍中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司校尉太子太傅领宗正録尚书事俄转司徒融苦让不受融为将善谋略好施爱士専方征伐必有殊功坚既有意荆扬时慕容垂姚苌等常说坚以平吴封禅之事坚谓江东可平寝不暇旦融每諌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穷兵极武未有不亡且国家戎族也正朔防不归人江东虽不絶如綖然天之所相终不可灭坚曰帝王歴数岂有常哉惟徳之所授耳汝所以不如吾者正病此不逹变通大运刘禅可非汉之遗祚然终为中国之所并吾将任汝以天下之事奈何事事折吾沮壊大谋汝尚如此况于众乎坚之将入寇也融又切諌曰陛下听信鲜卑羌虏谄谀之言采纳良家少年利口之说臣恐非但无成亦大事去矣垂苌皆我之仇敌思闻风尘之变冀因之以逞其凶徳少年等皆富足子弟希闗军旅苟说佞谄之言以防陛下之意不足采也坚弗纳及淮南之败垂苌之叛坚悼恨弥深   苻朗字元逹坚之从兄子也性宏逹神气爽迈幼懐逺操不屑时荣坚尝目之曰吾家千里驹也徴拜镇东将军青州刺史封乐安男不得已起而就官及为方伯有若素士耽翫经籍手不释卷每谈虚语元不觉日之将夕登渉山水不知老之将至在任甚有称绩后晋遣淮隂太守髙素伐青州朗遣使诣谢元于彭城求降元表朗许之诏加员外散骑侍郎既至扬州风流迈于一时超然自得志陵万物所与悟言不过一二人而已骠骑长史王忱江东之隽秀闻而诣之朗称疾不见沙门释法汰问朗曰见王吏部兄弟未朗曰吏部为谁非人面而狗心狗靣而人心兄弟者乎王忱丑而才慧国寳美貌而才劣于弟故朗云然汰怅然自失其忤物侮人皆此类也谢安常设防请之朝士盈坐并机褥壶席朗每事欲夸之唾则令小儿跪而张口既唾而含出顷复如之坐者以为不及之逺也又善识味咸酢及肉皆别所由防稽王司马道子为朗设盛馔极江左精肴食讫问曰闗中之食孰若此答曰皆好惟盐味小生耳既问宰夫皆如其言或人杀鸡以食之既进朗曰此鸡栖恒半露检之皆验又食鹅肉知黑白之处人不信记而试之无毫厘之差时人咸以为知味后数年王国寳譛而杀之王忱将为荆州刺史待杀朗而后发临刑志色自若为诗曰四大起何因聚散无穷已既适一生中又入一死理防心乗和畅未觉有终始如何箕山夫奄焉处东市旷此百年期逺同嵇叔子命也归自天委地任防纪着苻子数十篇行于世亦老庄之流也   索泮字徳林敦煌人也世为冠族泮少而游侠及长变节好学有佐世才器张天锡辅政以泮为冠军记室参军天锡即位拜司兵歴位禁中録事执法御掾州府肃然郡县改迹迁羽林左监有勤干之称出为中垒将军西郡武威太守典戎校尉政务寛和戎夏懐其恵天锡甚敬之苻坚见而叹曰凉州信多君子既而以泮河西徳望拜别驾吕光既克姑臧泮固郡不降光攻而获之光曰孤既平西域将赴难京师梁熙无状絶孤归路此朝廷之罪人卿何意阻郡固迷自同元恶泮厉色责光曰将军受诏讨叛胡可受诏乱凉州邪寡君何罪而将军害之泮但苦力寡不能固守以报君父之讐岂如逆氐彭济望风反叛主灭臣死礼之常也乃就刑于市神色不变弟菱有隽才仕张天锡为执法中郎冗从右监苻坚世至伏波将军典农都尉与泮俱被害   徐嵩字元髙盛之子也少以清白著称苻坚举贤良为郎中稍迁长安令贵戚子弟犯法者嵩一皆考竟请托路絶坚甚竒之谓其叔父成曰人为长吏故当应耳此年少落落有端贰之才迁守始平郡甚有威恵及垒陷姚方成执而数之嵩厉色谓方成曰汝姚苌罪应万死主上止黄眉之斩而宥之叨据内外位为列将无犬马识养之诚首为大逆汝曹羌軰岂可以人理期也何不速杀我早见先帝取姚苌于地下方成怒立斩嵩漆其首为便器登哭之哀恸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諡曰忠武   通志卷一百八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第五   后秦   姚弋仲 襄 苌 兴  尹纬   后蜀   李特 流 庠 雄 班 期 寿 势   后凉   吕光 纂 隆   后秦   姚弋仲南安赤亭羌人也其先有虞氏之苖裔禹封舜少子于西戎世为羌酋其后烧当雄于洮罕之间七世孙填虞汉中元末冦扰西州为杨虚侯马武所败徙出塞虞九世孙迁郍率种人内附汉朝嘉之假冠军将军西羌校尉归顺王处之于南安之赤亭郍元孙柯为魏镇西将军绥戎校尉西羌都督生弋仲少英毅不营产业惟以收恤为务众皆畏而亲之永嘉之乱东徙榆眉戎夏襁负随之者数万自称防西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风公刘曜之平陈安也以弋仲为平西将军封平襄公邑之于陇上及石虎克上邽弋仲说之曰眀公握兵十万功髙一时正是行权立防之日陇上多豪秦风猛劲道隆后服道污先叛宜徙陇上豪彊虚其心腹以实畿甸虎纳之啓勒以弋仲行安西将军六夷左都督后晋豫州刺史祖约奔于勒勒礼待之弋仲上疏曰祖约残贼晋朝逼杀太后不忠于主而陛下宠之臣恐奸乱之萌此其始矣勒善之后竟诛约勒既死虎执权思弋仲之言遂徙秦雍豪杰于闗东弋仲率部众数万迁于清河拜奋武将军西羌大都督封襄平县公及虎废石自立弋仲称疾不贺虎累召之乃赴正色谓虎曰奈何把臂受托而返夺之乎虎惮其彊正而不之责迁持节十郡六夷大都督冠军大将军性清俭鲠直不修威仪屡献谠言无所廻避虎甚重之朝之大议靡不参决公卿亦惮而推下之武城左尉虎宠姬之弟也曾扰其部弋仲执尉数以廹胁之状命左右斩之尉叩头流血左右諌乃止其刚直不回皆此类也虎末梁犊败李农于荥阳虎大惧驰召弋仲弋仲率其部众八千余人屯于南郊轻骑至邺时虎病不时见弋仲引入领军省赐其所食之食弋仲怒不食曰召我击贼岂来覔食邪我不知上存亡若一见虽死无恨左右言之乃引见弋仲数虎曰儿死来愁邪乃至于疾儿小时不能使好人辅相至令相杀儿自有过责其下人太甚故反耳汝病久所立儿小若不差天下必乱当宜忧此不烦忧贼也犊等因思归之心共为奸盗所行残贼此成擒耳老羌请効死前锋使一举而了弋仲性狷直俗无尊卑皆汝之虎恕而不责于坐授使持节侍中征西大将军赐以铠马弋仲曰汝看老羌堪破贼与不于是贯钾跨马于庭中防马南驰不辞而出遂灭梁犊以功加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进封西平郡公冉闵之乱弋仲率众讨闵次于混桥石袛僭号于襄国以弋仲为右丞相待以殊礼袛与闵相攻弋仲遣其子襄救袛戒襄曰汝才十倍于闵若不枭擒不湏复见我也襄击闵于常卢泽大破之而归弋仲怒襄之不擒闵也杖之一百弋仲部曲马何罗博学有文才张豺之辅石世也背弋仲归豺豺以为尚书郎豺败复归咸劝杀之弋仲曰今正是招才纳竒之日当收其力用不足害也以为参军其寛恕如此弋仲有子四十二人常戒诸子曰吾本以晋室大乱石氏待吾厚故欲讨其贼臣以报其徳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自古以来未有戎狄作天子者我死汝便归晋当竭尽臣节无为不义之事乃遣使请降永和七年拜弋仲使持节六夷大都督都督江淮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单于封髙陵郡公八年卒时年七十三子襄之入闗也为苻生所败弋仲之柩为生所得生以王礼之于天水冀县苌僭位追諡曰景元皇帝庙号始祖墓曰髙陵置园邑五百家   襄字景国弋仲之第五子也年十七身长八尺五寸臂垂过膝雄武多才艺眀察善抚纳士众爱敬之咸请为嗣弋仲弗许百姓固请者日有千数乃授之以兵石袛僭号以襄为使持节骠骑将军防乌丸校尉豫州刺史新昌公晋遣使拜襄持节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即邱县公弋仲死襄秘不发丧率户六万南攻阳平元城发千皆破之杀掠三千余家屯于碻磝津以太原王亮为长史天水尹赤为司马略阳伏子成为左部帅南安敛岐为右部帅略阳王黑郍为前部帅强白为后部帅太原薛讃略阳权翼为参军南至荥阳始发丧行服与髙昌李歴战于麻田马中流矢死頼其弟苌以免晋处襄于谯城遣五弟为任单骑度淮见豫州刺史谢尚于寿春尚命去仗卫幅巾以待之一面交欵便若平生襄少有髙名雄武冠世好学博通雅善谈论英济之称着于南夏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惮其威名乃囚襄诸弟频遣刺客杀襄刺客皆推诚告实襄待之若旧浩潜遣将军魏憬率五千余人袭襄襄乃斩憬而并其众浩愈恶之乃使将军刘啓守谯迁襄于梁国蠡台表授梁国内史襄遣权翼诣浩浩曰姚平北每举动自由岂所望也翼曰将军轻纳奸言自生疑贰愚谓猜嫌之由不在于彼浩曰姚君纵放小人盗窃吾马王臣之体固若是乎翼曰将军谓姚平北以威武自彊终为难保校兵练众将惩不恪取马者欲以自卫耳浩曰何至是也浩遣谢万讨襄襄逆击破之浩甚怒会闻闗中有变浩率众北伐襄乃要击浩于山桑大败之斩获万计收其资仗使兄益守山桑垒复如淮南浩遣刘啓王彬之伐山桑襄自淮南击灭之鼓行济淮屯于盱眙招掠流人众至七万分置守宰劝课农桑遣使建邺罪状殷浩并自陈谢流人郭敌等千余人执晋堂邑内史刘仕降于襄朝廷大震以吏部尚书周闵为中军将军縁江备守襄将佐部众皆北人咸劝襄北还襄方轨北引自称大将军大单于进攻外黄为晋边将所败襄收散卒而勤抚恤之于是复振乃据许昌将如河东以图闗右自许遂攻洛阳逾月不克其长史王亮諌襄曰公英畧盖天下士众思効力命不可损威劳众守此孤城宜还河北以逺畧襄曰洛阳虽小山河四塞之固亦是用武之地吾欲先据洛阳然后开建大业俄而亮卒襄哭之甚恸曰天将不欲成吾事乎王亮舍我去也晋征西大将军桓温自江陵伐襄战于伊水北为温所败率麾下数千骑奔于北山其夜百姓弃妻子随襄者五千余人屯据阳乡赴者又四千余户襄前后败丧数矣众知襄所在輙扶老携幼奔驰而赴之时或传襄创重不济温军所得士女莫不北望挥涕其得物情如此先是农杨亮归襄襄待以客礼后奔桓温温问襄于亮亮曰神眀器宇孙策之俦而雄武过之其见重如是襄寻徙北屈将图闗中进屯杏城遣其从兄辅国姚兰畧地鄜城使其兄益及将军王钦卢招集北地戎夏归附者五万余户苻生遣其将苻飞拒战兰败为飞所执襄率众西引生又遣苻坚邓羌等要之襄将战沙门智通固諌襄宜厉兵收众更思后举襄曰二雄不俱立冀天不弃徳以济黎元吾计决矣防羌师来逼襄怒遂长驱而进战于三原襄败为坚所杀时年二十七是嵗晋升平元年也苻生以公礼葬之苌僭号追諡魏武王封襄孙延定为东城侯苌字景茂弋仲第二十四子也少聪哲多权略廓落任率不修行业诸兄皆竒之随襄征伐每参大谋襄之寇洛阳也梦苌服衮衣升御座诸酋长皆侍立旦谓将佐曰吾梦如此此儿志度不恒或能大起吾族襄之败于麻田也马中流矢死苌下马以授襄襄曰汝何以自免苌曰但令兄济竖子安敢害苌防救至俱免及襄死苌率诸弟降于苻生苻坚以苌为扬武将军歴左卫将军陇东汲郡河东武都武威巴西扶风太守宁幽兖三州刺史复为扬武将军歩兵校尉封益都侯为坚将累有大功初苌随杨安伐蜀尝昼寝水旁上有神光焕然左右咸异之及苻坚寇晋以苌为龙骧将军督益梁州诸军事谓苌曰朕本以龙骧建业龙骧之号未曾假人今特以相授山南之事一以委卿坚左将军窦冲进曰王者无戏言此将不祥之徴也惟陛下察之坚黙然坚既败于淮南归长安慕容起兵叛坚坚遣子叡讨之以苌为司马为所败叡死之苌遣龙骧长史赵都诣坚谢罪坚怒杀之苌惧奔于渭北遂如马牧西州豪族尹详赵曜王钦卢牛双狄广张干等率众五万余家咸推苌为盟主苌将距之天水尹纬说苌曰今百六之数既臻秦亡之兆已见以将军威灵命世必能匡济时艰故豪杰驱驰咸同推仰眀公宜降心从议以副羣望不可坐观沈溺而不拯救之苌乃从纬谋以太元九年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境内年号白雀称制行事以天水尹详南安厐演为左右长史南安姚晃尹纬为左右司马天水狄伯支焦防梁希厐魏任谦为从事中郎姜训阎遵为掾属王据焦世蒋秀尹延年牛双张干为参军王钦卢姚方城王破虏杨难尹嵩裴骑赵曜狄广党删等为帅时慕容冲与苻坚相攻众甚盛苌将西上恐冲遏之乃遣使通和以子崇为质于冲进屯北地厉兵积粟以观时变苻坚先徙晋人李详等数千户于敷陆至是降于苌北地新平安定羌胡降者十余万户坚率诸将攻之不能克苌闻慕容冲攻长安议进趋之计羣下咸曰宜先据咸阳以制天下苌曰燕因懐旧之士而起兵若功成事防咸有东归之思安能久固秦川吾欲移兵岭北广收资实湏秦燕廻然后垂拱取之兵不血刃坐定天下此卞庄得二之义也坚宁朔将军宋方率骑三千从云中将赴长安苌自贰县要破之方单马奔免其司马田晃率众降苌苌遣诸将攻新平克之因略地至安定岭北诸城尽降之时苻坚为慕容冲所逼走入五将山冲入长安坚司校尉权翼尚书赵迁大鸿胪皇甫覆光禄大夫薛讃扶风太守叚铿等文武数百人奔于苌苌遣骁骑将军吴忠率骑围坚苌如新平俄而忠执坚送之慕容冲遣其车骑大将军髙盖率众五万来伐战于新平南大破之盖率麾下数千人来降拜散骑常侍冲既率众东下长安空虚卢水郝奴称帝于长安渭北尽应之扶风王驎有众数千堡据马嵬奴遣弟多攻驎苌伐驎破之驎走汉中执多而进攻奴降之以太元十一年苌僭即皇帝位于长安大赦改元曰建初国号大秦改长安曰常安立妻虵氏为皇后子兴为皇太子置百官自谓以火徳承苻氏木行服色如汉氏承周故事徙安定五千余户于长安以弟征虏绪为司校尉镇长安苌如安定击平凉胡金熙鲜卑没奕于大破之遂如秦州与苻坚秦州刺史王统相持天水屠各略阳羌胡应苌者二万余户统惧乃降因飨将士于上邽南安人古成诜进曰臣州人殷地险儁杰如林用武之国也王秦州不能收防贤才三分鼎足而坐玩珠玉以至于此陛下宜散秦州金帛以施六军旌贤表善以副鄙州之望苌善之擢为尚书郎拜弟硕徳都督陇右诸军事征西将军秦州刺史领防东羌校尉镇上邽苌还安定修徳政布恵化省非急之费以救时闾阎之士有豪介之善者皆显异之苌复如秦州为苻登所败语在登传以其太子兴镇长安而与登相距登冯翊太守兰犊与苻师奴离贰慕容永攻之犊遣使请救苌将赴救尚书令姚旻左仆射尹纬等言于苌曰苻登近在瓦亭陛下未宜轻举苌曰登持重少决每失时机闻吾自行正当广集兵资必不能轻军深入两月之间足可克此三竖吾事必矣遂师次于渥源师奴率众来距大战败之尽俘其众又擒兰犊收其士马苌乃掘苻坚尸鞭挞无数裸剥衣裳荐之以棘坎土而埋之慕容永征西将军王宣率众降苌初闗西雄杰以苻氏既终苌雄略命世天下之事可一旦而定苌既与苻登相持积年数为登所败逺近咸懐去就之计唯征虏齐难冠军徐洛生辅国刘郭单冠威弥姐婆触龙骧赵恶地镇北梁国儿等守忠不贰并留子弟守营供继军粮身将精卒随苌征伐时诸营既多故号苌军为大营大营之号自此始也时天大雪苌下书深自责罚散后宫文绮珍寳以供戎事身食一味妻不重防将帅死王事者加秩二等士卒战没皆有襃赠立太学礼先贤之后敦煌索卢曜请刺苻登苌曰卿以身狥难将为谁乎曜曰臣死之后深以友人陇西辛暹仰托苌遣之事发为登所杀苌以暹为骑都尉登进逼安定诸将劝苌决战苌曰与穷冦竞胜兵家之下吾将以计取之于是留其尚书令姚旻守安定夜袭登辎重于大界克之诸将咸欲因登骇乱击之苌曰登众虽乱怒气犹盛未可轻也遂止苌以安定地狭且逼苻登使姚硕徳镇安定徙安定千余家于隂密遣弟征南靖镇之立社稷于长安百姓年七十有徳行者拜为中大夫嵗赐牛酒尹纬姚晃谓古成诜曰苻登穷寇歴年未灭奸雄鸱峙所在紏扇夷夏皆贰将若之何诜曰主上权略无方信赏必罚贤能之士咸懐乐推岂虑大业不成氐贼不灭乎纬曰登穷寇未灭奸雄所在扇合吾等宁无惧乎诜曰三秦天府之国主上十分已有其八今所在可虑者苻登杨定雷恶地耳自余焉足论哉然恶地地狭众寡不足为忧苻登借乌合犬羊偷存假息料其勇智非至尊之匹霸王之起必有驱除然后克定大业昔汉魏之兴也皆十有余年乃能一同于海内五六年间未为久也主上神略内眀英武外发可谓无敌于天下耳取登有余力愿布徳行仁招贤纳士厉兵秣马以天机如其鸿业不成者诜请腰斩以谢眀公纬言之于苌苌大恱赐诜爵闗内侯雷恶地率众降苌拜为镇东将军魏褐飞自称大将军冲天王率氐胡数万人攻安北姚当城于杏城雷恶地应之攻镇东姚汉得于李润苌议将讨之羣臣咸曰陛下不忧六十里苻登乃忧六百里褐飞苌曰登非可卒殄吾城亦非登所能卒图恶地多智非常人也南引褐飞东结董成甘言美说以成奸谋若得杏城李润恶地据之控制逺近相为羽翼长安东北非复吾有于是潜军赴之苌时众不满二千褐飞恶地众至数万氐胡赴之者首尾不絶苌每见一军至輙有喜色羣下怪而问之苌曰今同恶相济皆来防集吾得乗胜席卷一举而覆其巢穴东北无复余也褐飞等以苌兵少尽众来攻苌固垒不战示之以弱潜遣子崇率骑数百出其不意以乗其后褐飞兵扰乱苌遣镇逺王超平逺谭亮率歩骑击之褐飞众大溃斩褐飞及首级万余恶地请降苌待之如初恶地每谓人曰吾自言智勇所施足为一时之杰校数诸雄如吾之徒皆应跨据一方虎啸千里遇姚公智力摧屈是吾分也恶地猛毅清肃不可干以非义岭北诸豪皆敬惮之苌命其将当城于营处一栅孔中莳树一根以旌战功嵗余问之城曰营所至小已广之矣苌曰少来鬬战无如此快以千六百人破三万众国之事业由此克举小乃为竒大何足贵贰城胡曹寅王逹献马三千匹以寅为镇北将军并州刺史逹镇逺将军金城太守苌性简率羣下有过或靣加骂辱太常权翼言于苌曰陛下逹自任不修小节驾驭羣雄苞罗儁异弃嫌録善有髙祖之量然轻慢之风所宜除也苌曰吾之性也吾于舜之美未有片焉汉祖之短已收其一若不闻谠言安知过也南羌窦鸯率户五千来降拜安西将军苌下书有复私仇者皆诛之将吏亡灭者各随所亲以立后振给长育之镇东苟曜据逆万堡密引苻登苌与登战败于马头原收众复战姚硕徳谓诸将曰上慎于轻战每欲以计取之今战既失利而更逼贼者必有由也苌闻而谓硕徳曰登用兵迟缓不识虚实今轻兵直进迳据吾东必苟曜竖子与之连结也事久变成其祸难测所以速战者欲使竖子谋之未就好之未深散败其事耳进战大败之登退屯于郿登将金捶以新平降苌苌轻将数百骑入捶营羣下諌之苌曰捶既去苻登复欲图我将安所归且懐徳初附推欵委质吾复以不信待之何以御物乎羣氐果有异谋捶不从而止苌如隂密攻登勅其太子兴曰苟曜好奸变将为国害闻吾还北必来见汝汝便执之苟曜果见兴于长安兴遣尹纬让而诛之苌大败登于安定东置酒髙防诸将咸曰若值魏武王不今此贼至今陛下将牢太过耳苌笑曰吾不如亡兄有四身长八尺五寸臂垂过膝人望而畏之一也当十万之众与天下争衡望麾而进前无横阵二也温古知今讲论道艺驾驭英雄收罗儁异三也董率大众履险若夷上下咸允人尽死力四也所以得建立功业防任羣贤者正望算略中一片耳羣臣咸称万嵗苌下书令留台诸镇各置学官勿有所废考试优劣随才擢叙苻登骠骑将军没奕于率户六千降拜使持节车骑将军髙平公苌寝疾遣姚硕徳镇李润尹纬守长安召其太子兴诣行营征南姚方城言于兴曰今寇贼未灭上复寝疾王统苻允等皆有部曲终为人害宜尽除之兴于是诛苻允王统王广徐成毛盛乃赴召兴至苌怒曰王统兄弟是吾州里无他逺志徐成等昔在秦朝并为名将天下小定吾方任之奈何輙便诛害令人丧气苌下书兵吏从征伐户在大营者世世复其家无所豫苻登与窦冲相持苌议击之尹纬言于苌曰太子纯厚之称着于遐迩将领英畧未为逺近所知宜遣太子亲行可以渐广威武防闚之原苌从之戒兴曰贼徒知汝转近必相驱入堡聚而掩之无不克矣比至胡空堡冲围自觧登闻兴向胡空堡引还兴因袭平凉大获而归咸如苌防使兴还镇长安苌下书除妖谤之言及赦前奸秽有相劾举者皆以其罪罪之晋平逺将军防氐校尉杨佛嵩率胡蜀三千余户降于苌晋将杨佺期赵睦追之遣姚崇赴救大败晋师斩赵睦以佛嵩为镇东将军苌如长安至于新支堡疾笃舆疾而进梦苻坚将天官使者鬼兵数百突入营中苌惧走入宫宫人迎苌刺鬼误中苌隂鬼相谓曰正中死处拔矛出血石余寤而惊悸遂患隂肿医刺之出血如梦苌遂狂言或称臣苌杀陛下者兄襄非臣之罪愿不枉臣至长安召太尉姚旻尚书左仆射尹纬右仆射姚晃尚书狄伯支等入受遗辅政苌谓兴曰有毁此诸人者慎勿受之汝抚骨肉以仁接大臣以礼待物以信遇黔首以恩四者既备吾无忧矣以太元十八年死时年六十四在位八年伪諡武昭皇帝庙号太祖墓称原陵   姚兴字子略苌之长子也苻坚时为太子舍人苌之在马牧兴自长安冐难奔苌苌立为王太子苌出征讨常留统后事及镇长安甚有威恵与其中舍人梁喜洗马范朂等讲论经籍不以兵难废业时人咸化之苌死兴秘不发丧以其叔父绪镇安定硕徳镇隂密弟崇守长安硕徳将佐言于硕徳曰公威名宿重部曲最彊今丧代之际朝廷必相猜忌非永安之道也宜奔秦州观望事势硕徳曰太子志度寛眀必无疑阻今苻登未灭而自寻干戈所谓追二袁之踪授首与人吾死而已终不若斯及至兴优礼而遣之兴自称大将军以尹纬为长史狄伯支为司马率众伐苻登咸阳太守刘忌奴据避世堡以叛兴袭忌奴擒之苻登自六陌向废桥始平太守姚详据马嵬堡以距登登众甚盛兴虑详不能遏乃自将精骑以廹登遣尹纬领歩卒赴详纬用详计据废桥以抗登登因急攻纬纬将出战兴驰遣狄伯支谓纬曰兵法不战而制人者盖为此也苻登穷寇宜持重不可轻战纬曰先帝登遐人情扰惧今不因思奋之力枭殄逆竖大事去矣纬敢以死争遂与登战大破之登众渴死者十二三其夜大溃登奔雍兴乃发丧行服太元十九年僭即帝位于槐里大赦境内改元曰皇初遂如安定先是苻登使弟广守雍子崇屯胡空堡闻登败各弃守走登无所投据遂奔平凉率其余众入马毛山兴自安定如泾阳与登战于山南斩登散其部众归复农业徙隂密三万户于长安分大营户为四置四军以领之安南强熙镇逺杨多叛推窦冲为盟主所在扰乱兴率诸将讨之军次武功多兄子良国杀多而降冲弟彰武与冲离贰冲奔强熙熙闻兴将至率户二千奔秦州窦冲走汧川汧川氐仇髙执送之冲从弟统率其众降于兴封征虏绪为晋王征西硕徳为陇西王征南靖等及功臣尹纬齐难杨佛嵩等并为公侯其余封爵各有差鲜卑薛勃于贰城为魏军所伐遣使请救使姚崇赴救魏帅既还薛勃复叛崇伐而执之大收其士马而还兴追尊其庶母孙氏为皇太后配飨太庙杨盛保仇池遣使请命拜使持节镇南将军仇池公鲜卑越质诘归率户二万叛乞伏干归降于兴兴处之于成纪拜使持节镇西将军平襄公姚硕徳讨平凉胡金豹于洛城克之初上邽羌乳据本县以叛自称秦州刺史硕徳进讨之乳率众降以硕徳为秦州牧领防东羌校尉镇上邽徴乳为尚书强熙及畧阳豪族权干城率众三万围上邽硕徳击破之熙南奔仇池遂假道归晋硕徳西讨干城干城降兴令郡国各嵗贡清行孝廉一人慕容永既为慕容垂所灭河东太守栁恭等各阻兵自守兴遣姚绪讨之恭等依河距守绪不得济镇东薛彊先据杨氏壁引绪从龙门济河遂入蒲坂恭势屈请降徙新平安定新户六千于蒲坂兴母虵氏死兴哀毁过礼不亲庶政羣臣议请依汉魏故事既即吉兴尚书郎李嵩上疏曰三王异制五帝殊礼孝治天下先王之髙事也宜遵圣性以光道训既之后应素服临朝率先天下仁孝之举也尹纬駮曰帝王丧制汉魏为准嵩矫常越礼衍于轨度请付有司以専擅论既葬即吉乞依前议兴曰嵩忠臣孝子有何咎乎尹仆射弃先王之典而欲遵汉魏之权制岂所望于朝贤哉其一依嵩议鲜卑薛勃叛奔岭北上郡贰川杂胡皆应之遂围安逺将军姚详于金城遣姚崇尹纬讨之勃自三交趋金城崇列营掎之而租运不继三军大饥纬言于崇曰辅国弥姐髙地建节杜成等皆诸部之豪位班三品督运稽留今三军乏絶宜眀寘刑书以徴不肃遂斩之诸部大震租入者五十余万兴率部骑二万亲讨之勃惧弃其众奔于高平公没奕于于执而送之氏男姚买得欲因兴葬母虵氏杀兴会有告之者兴未之信遣李嵩诈往买得具以告嵩嵩还以闻兴乃赐买得死诛其党与兴下书禁百姓造锦绣及淫祀兴率众寇湖城晋农太守陶仲山华山太守董迈皆降于兴遂如陕城进寇上洛陷之遣姚崇寇洛阳晋河南太守夏侯宗之固守金墉崇攻之不克乃陷栢谷徙流人西河严彦河东裴岐韩袭等二万余户而还兴下书令士卒战亡者守宰所在埋蔵之求其近亲为之立后武都氐屠飞啖铁等杀陇东太守姚略三千余家据方山以叛兴遣姚绍等讨之斩飞铁遣狄伯支迎流人曹防牛寿万余户于汉中兴留心政事苞容广纳一言之善咸见礼异京兆杜瑾冯翊吉黙始平周寳等上陈时事皆擢处美官天水姜龛东平淳于岐冯翊郭髙等皆耆儒硕徳经眀行修各门徒数百教授长安诸生自逺而至者万数千人兴每于听政之暇引龛等于东堂讲论道艺错综名理凉州胡辩苻坚之末东徙洛阳讲授弟子千有余人闗中后进多赴之请业兴勅闗尉曰诸生谘访道义修已厉身往来出入勿拘常限于是学者咸劝儒风盛焉给事黄门侍郎古城诜中书侍郎王尚尚书郎马岱等以文章雅正参管机密诜风韵秀举确然不羣每以天下是非为已任时京兆韦髙慕阮籍之为人居母丧弹琴饮酒诜闻而泣曰吾当私刃斩之以崇风敎遂持剑求髙髙惧逃匿终身不敢见诜兴遣将镇东杨佛嵩攻陷洛阳班命郡国百姓因荒自卖为奴婢者悉免为良人兴以日月薄蚀灾屡见降号称王下书令羣公卿士将牧守宰各降一等于是其太尉赵公旻等五十三人上疏諌曰伏惟陛下勲格皇天功济四海威灵振于殊域声敎暨于遐方虽成汤之隆殷基武王之崇周业未足比谕方当廓靖江吴告成中岳岂宜过垂冲损违皇天之眷命乎兴曰殷汤夏禹徳冠百王然犹顺守谦冲未居崇极况朕寡昧安可以处之哉乃遣旻告于社稷宗庙大赦改元始赐孤老鳏寡粟帛有差年七十以上加衣杖始平太守周班槐里令李皆以黩货诛于是郡国肃然矣洛阳既陷自淮汉已北诸城多请降送任兴下书听祖父母昆弟得相容隐姚绪姚硕徳以兴降号固让王爵兴弗许京兆韦华谯郡夏侯轨始平厐眺等率襄阳流人一万叛晋奔于兴兴引见东堂谓华曰晋自南迁承平已久今政化风俗何如华曰晋主虽有南靣之尊无总御之实宰辅执政政出多门权去公家遂成习俗刑网峻急风俗奢宕自桓温谢安已后未见寛猛之中兴大恱拜华中书令兴如河东时姚绪镇河东兴待以家人之礼下书封其先朝旧臣姚驴硙赵恶地王平马万载黄世等子为五等子男命百僚举殊才异行之士刑政有不便于时者皆除之兵部郎金城边熙上陈军令烦苛宜遵简约兴览而善之乃依孙吴誓众之法以损益之兴立律学于长安召郡县散吏以授之其通眀者还之郡县论决刑狱若州郡县所不能决者谳之廷尉兴常临谘议堂听断疑狱于时号无寃滞姚绪姚硕徳固让王爵许之绪硕徳威权日盛兴恐奸佞小人沮惑之乃简清正君子为之辅佐兴以司校尉郭抚扶风太守强超长安令鱼佩槐里令彭眀仓部郎王年等清勤贞白下书襃美增抚邑一百户赐超爵闗内侯佩等进位一级使硕徳率陇右诸军伐乞伏干归兴军赴之干归败走降其部众三万六千收铠马六万匹军无私掠百姓懐之兴进如枹罕班赐王公已下徧于卒伍兴之西也没奕于密欲乗虚袭安定长史皇甫序切諌乃止于自恨失言隂欲杀序乞伏干归以穷蹙来降拜镇逺将军河州刺史归义侯复以其部众配之兴下书将帅遭大丧非在疆埸崄要之所皆听奔赴及朞乃从王役临戎遭丧听假百日若身为边将家有大变交代未至敢輙去者以擅去官罪罪之遣晋将军刘嵩等二百三十七人归于建邺魏人袭没奕于于弃其部众率数千骑与赫连勃勃奔于秦州魏军进次瓦亭长安大震诸城闭门固守魏平阳太守贰尘入侵河东兴于是练兵讲武大阅于城西干勇壮异者召入殿中引见羣臣于东堂大议伐魏羣臣咸諌以为不可兴不从司姚显进曰陛下天下之镇不宜亲行可使诸将分讨授以庙胜之防兴曰王者正以廓土靖乱为务吾焉得辞之兴立其子为皇太子大赦境内赐男子为父后者爵一级遣姚平狄伯支等率歩骑四万伐魏姚硕徳姚穆率歩骑六万伐吕隆平等军次河东兴遣其光逺党娥立节雷星建忠王多等率杏城及岭北突骑自和宁赴援越骑校尉唐方积弩姚良国率闗中劲卒为平后继姚绪统河东见兵为前军节度姚绍率洛东之兵姚详率朔方见骑并集平望以会于兴使没奕于权镇上邽中军广陵公钦权镇洛阳姚显及尚书令姚晃辅其太子入直西宫硕徳至姑臧大败吕隆之众俘斩一万隆将吕他等率众二万五千以东苑来降先是秃发利鹿孤据西平沮渠防逊据张掖李暠据敦煌与吕隆相持至是皆遣使降兴率戎卒四万七千自长安赴姚平平攻魏干城陷之遂据柴壁魏军大至攻平截汾水以守之兴至蒲坂惮而不进时硕徳攻吕隆抚纳夷夏分置守宰节粮积粟为持久之计隆惧遂降硕徳军令齐整秋毫无犯祭先贤礼儒哲西平恱之姚平粮竭矢尽将麾下三十骑赴汾水而死狄伯支等十将四万余人皆为魏所擒兴下书军士战没者皆厚加襃赠魏军乗胜进攻蒲坂姚绪固守不战魏乃引还兴徙河西豪右万余户于长安晋辅国将军袁防之宁朔将军刘寿冠军将军髙长庆龙骧将军郭恭等贰于桓元惧而奔兴兴临东堂引见谓防之等曰桓元虽名晋臣其实晋贼其才度定何如父也能办成大事与不防之曰元借世资雄据荆楚属晋朝失政遂偷窃宰衡安忍无亲多忌好杀位不才授爵以爱加无公平之度不如其父逺矣今既握朝权必行篡夺既非命世之才正可为他人驱除耳此天以机便授之陛下愿速加经畧廓清吴楚兴大恱以防之为大司农余皆有拜授防之固让请疆自效改授假节宁南将军广州刺史兴立其昭仪张氏为皇后封子懿弼洸宣谌愔璞质逵裕国皆为公遣其兼大鸿胪梁斐以新平张构为副拜秃发傉檀车骑将军广武公沮渠防逊镇西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李暠安西将军髙昌侯兴遣镇逺赵曜率众二万西屯金城建节王松忩率骑助吕隆等守姑臧松忩至魏安为傉檀弟文真所围众溃执松忩送于傉檀傉檀大怒送松忩还长安归罪文真深自陈谢兴下书録马嵬战时将吏尽擢叙之其堡户给复二十年兴性俭约车马无金玉之饰自下化之莫不敦尚清素然好游田颇损农要京兆杜挻以仆射齐难无匡辅之益着丰草诗以箴之冯翊相云作徳猎赋以讽焉兴皆览而善之赐以金帛然终弗能改晋顺阳太守彭泉以郡降兴兴遣杨佛嵩率骑五千与其荆州刺史赵曜迎之遂宼陷南乡擒建威将军刘嵩畧地至于梁国而归又遣其兼散骑侍郎席礭诣凉州徴吕隆弟超入侍隆遣之吕隆惧秃发傉檀之逼表请内徙兴遣齐难及镇西姚诘镇逺乞伏干归镇逺赵曜等歩骑四万迎隆于河西难至姑臧以其司马王尚行凉州刺史配兵三千镇姑臧以将军阎松为仓松太守郭将为番禾太守分戍二城徙隆及其宗室僚属于长安沮渠防逊遣弟如子贡其方物王尚绥抚遗黎导以信义百姓懐其恵化翕然归之北部鲜卑并遣使贡欵桓元遣使来聘请辛恭靖何澹之兴留恭靖而遣澹之谓曰桓元不推计厯运将图篡逆天未防晋必将有义举以吾观之终当倾覆卿今驰往必逢其败相见之期迟不云逺初恭靖至长安引见兴而不拜兴曰朕将任卿以东南之事靖曰我宁为国家鬼不为羌贼臣兴怒幽之别室至是恭靖亦逾墙遁归兴遣其将姚硕徳姚敛成姚寿都等率众三万伐杨盛于仇池寿都等入自宕昌敛成从下辩而进盛遣其弟寿距成从子斌距都都逆击擒之尽俘其众杨寿等惧率众请降硕徳还师晋汝南太守赵防委守奔于兴兴如逍遥园引诸沙门于澄元堂听鸠摩罗什演说佛经罗什通辩夏言寻览旧经多有乖谬不与胡本相应兴与罗什及沙门僧略僧迁道树僧叡道坦僧肇昙顺等八百余人更出大品罗什持胡本兴执旧经以相考校其新文异旧者皆会于理义续出诸经并诸论三百余卷今之新经皆罗什所译兴既托意于佛道公卿已下莫不钦附沙门自逺而至者五千余人起浮图于永贵里立波若台于中宫沙门坐禅者恒有千数州郡化之事佛者十室而九矣使姚硕徳及冠军徐洛生等伐仇池又遣建武赵琨自宕昌而进遣其将敛俱寇汉中时刘裕诛桓元迎复安帝元卫将军新安王桓谦临原王桓怡雍州刺史桓蔚左卫将军桓谧中书令桓允将军何澹之等奔于兴刘裕遣参军衡凯之诣姚显请通和显遣吉黙报之自是聘使不絶晋求南乡诸郡兴许之羣臣咸諌以为不可兴曰天下之善一也刘裕拔萃起防匡辅晋室吾何惜数郡而不成其美乎遂割南乡顺阳新野舞隂等十二郡归于晋姚硕徳等频败杨盛盛惧请降遣子难当及僚佐子弟数十人为质硕徳等引还署盛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益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开府益州牧武都侯敛俱陷城固徙汉中人流人郭陶等三千余家于闗中兴班告境内及在朝文武立名不得犯叔父绪及硕徳之名以彰殊礼兴谦恭孝友每见绪及硕徳如家人之礼整服倾言则称字车马服玩必先二叔然后服其次者朝之大政必谘之而后行太史令郭黁言于兴曰戍亥之嵗当有孤冦起于西北宜慎其锋起兵如流沙死者如乱麻戎马悠悠会陇头鲜卑乌丸居不安国家疲于奔命矣时所在有泉水涌出传云饮则愈病后多无騐屡有妖人自称神女戮之乃止兴大阅自杜邮至于羊牧兴以姚硕徳来朝大赦其境内及硕徳归于秦州兴送之及雍乃还秃发傉檀献兴马三千匹羊三万头兴以为忠于已乃署傉檀为凉州刺史徴凉州刺史王尚还长安凉州人申屠英等二百余人遣主簿胡威诣兴请留尚兴弗许尚既至长安坐匿吕氏宫人擅杀逃人薄末等禁止南台凉州别驾宗敞上疏理尚兴恱敞之文赦尚之罪以为尚书晋义熙二年平北将军梁州督防苻宣入汉中兴梁州别驾吕营汉中徐逸席难起兵应宣求救于杨盛盛遣军临浕口南梁州刺史王敏退守武兴杨盛复通于晋兴以太子録尚书事慕容超司徒北地王钟右仆射济阳王嶷髙都公始皆来奔华山郡地涌沸广袤百余歩烧生物皆熟歴五月乃止赫连勃勃杀髙平公没奕于收其众以叛先是魏主拓跋珪送马千匹求婚于兴兴许之以魏别立后遂絶婚故有柴壁之战至是复与魏通和魏放狄伯支姚伯禽唐小方姚良国康宦还长安皆复其爵位时秃发傉檀沮渠防逊迭相攻击傉檀遂东招河州刺史西羌彭奚念奚念阻河以叛蜀谯纵遣使称藩请桓谦欲令顺流东伐刘裕兴以问谦谦请行遂许之使中军姚弼后军敛成镇逺乞伏干归等率骑三万伐傉檀左仆射齐难等率骑二万讨勃勃吏部尚书尹昭谏曰傉檀恃逺輙敢违逆宜诏防逊及李嵩使自相攻击待其毙也然后取之此卞庄之举也兴不从勃勃退保河曲弼济自金城弼部将姜纪言于弼曰今王师声讨勃勃傉檀犹豫未为严防请给轻骑五千掩其城门则山泽之人皆为吾有孤城独立坐可克也弼不从进拔昌松长驱至姑臧傉檀婴城固守出其兵击弼弼败退据西苑兴又遣卫大将军姚显率骑二万为诸军节度至髙平闻弼败绩兼道赴之抚慰河外率众而还傉檀遣使人徐宿诣兴谢罪齐难为勃勃所擒兴遣平北姚冲征虏狄伯支辅国敛曼嵬镇东杨佛嵩率骑四万讨勃勃冲次于岭北欲廻师袭长安伯支不从乃止惧其谋泄遂鸩杀伯支时王师伐谯纵大败之纵遣使乞师于兴兴遣平西姚赏南梁州刺史王敏率众二万救之王师引还纵遣使拜师仍贡其方物兴遣其兼司徒韦华持节策拜纵为大都督相国蜀王加丸锡备物典防一如魏晋故事承制封拜悉如王者之仪兴自平凉如朝那闻冲谋逆以其弟中最少雄武絶人犹欲隐忍容之敛成泣谓兴曰冲凶险不仁每侍左右臣常寝不安席愿早为之所兴曰冲何能为也但轻害名将吾欲眀其罪于四海乃下书赐冲死葬以庶人之礼晋河间王子国璠章武王子叔道来奔兴谓之曰刘裕匡复晋室卿等何故来也国璠等曰裕与不逞之徒削弱王室宗门能自修立者莫不害之是避之来实非诚欵所以避死耳兴嘉之以国璠为建义将军州刺史叔道为平南将军交州刺史赐以甲第兴如贰城将讨赫连勃勃遣安逺姚详及敛曼嵬镇军彭白狼分督租运诸军未集而勃勃骑大至兴欲留歩军轻如嵬营众咸惶惧羣臣固以为不可兴弗纳尚书郎韦宗希防劝兴行兰台侍御史姜楞越次而进曰韦宗倾险不忠沮败国计宜先腰斩以谢天下脱车驾动轸六军骇惧人无守志取危之道也宜遣单使以徴详等兴黙然右仆射韦华等諌曰若车骑轻动必不战自溃嵬营亦未必可至惟陛下图之兴乃遣左将军姚文宗率禁兵距战中垒齐莫统氐兵以继之文宗与莫皆勇果兼人以死力战勃勃乃退留禁兵五千配姚详守贰城兴还长安谯纵遣其侍中谯良太常杨轨朝于兴请大举以寇江东遣其江州刺史桓谦梁州刺史谯道福率众二万东寇江陵兴乃遣前将军苟林率骑防之谦屯支江林屯江津谦江左贵族部曲徧于荆楚晋之将士皆有叛心荆州刺史刘道规大惧婴城固守雍州刺史鲁宗之率襄阳之众救之道规乃留宗之守江陵率军逆战谦等舟师大盛兼列歩骑以待之大战支江谦败绩乗轻舸奔就苟林晋人获而斩之苟林惧而引归兴以国用不足增闗津之税盐竹山木皆有赋焉羣臣咸諌以为天殖品物以养羣生王者子育万邦不宜节约以夺其利兴曰能逾闗梁通利于山水者皆豪富之家吾损有余以裨不足有何不可乃遂行之兴从朝门防于文武苑及昏而还将自平朔门入前驱既至城门校尉王满聪被甲持杖闭门距之曰今已昏闇奸良不辨有死而已门不可开兴乃廻从朝门而入旦而召满聪进位二等乞伏干归以众叛攻陷金城执太守任兰兰厉色责干归以背恩违义干归怒而囚之兰遂不食而死赫连勃勃遣其将胡金纂将万余骑攻平凉兴如贰城因救平凉纂众大溃生擒纂勃勃遣兄子提攻陷定阳执北中郎将姚广都兴将曹炽曹云王肆佛等各将数千户避勃勃内徙兴处肆佛于湟山泽炽云于陈仓勃勃寇陇右攻白崖堡破之遂趣清水略阳太守姚寿都委守奔秦州勃勃又收其众而归兴自安定追之至寿渠川不及而还初天水人姜纪吕氏之叛臣阿谄奸诈好间人之亲戚兴子弼有宠于兴纪遂倾心附之弼时为雍州刺史镇安定与密谋还朝令倾心事常山公显树党左右至是兴以弼为尚书令侍中大将军既居将相虚襟引纳收结朝士势倾东宫遂有夺嫡之谋矣兴以勃勃干归作乱西北傉檀防逊擅兵河右畴咨将帅之臣欲镇抚二方陇东太守郭播言于兴曰岭北二州镇户皆数万若得文武之才以绥抚之足以靖塞奸路兴曰吾每思得廉颇李牧镇抚四方使便宜行事然任非其人恒致负败卿试举之播曰清洁善抚边则平陆子王元始雄武多竒略则建威王焕赏罚必行临敌不顾则奋武彭蚝兴曰蚝令行禁止则有之非绥边之才也始焕年少吾未知其为人播曰广平公弼才兼文武宜镇督一方愿陛下逺鉴前车近悟后辙兴不从以其太常索棱为太尉领陇西内史绥诱干归政绩既美干归感而归之太史令任猗言于兴曰白气出于北方东西竟天五百里当有破军流血乞伏干归遣使送所掠守宰谢罪请降兴以勃勃之难权宜许之假干归及其子炽磐官爵姚详时镇杏城为赫连勃勃所逼粮尽委守南奔大苏勃勃要之众散为勃勃所执时遣卫大将军显迎详详败遂屯杏城因令显都督安定岭北二镇事颍川太守姚平都自许昌来朝言于兴曰刘裕敢懐奸计屯聚芍陂有扰边之志宜遣烧之以散其众谋兴曰裕之轻弱安敢闚吾疆埸茍有奸心其在子孙乎召其尚书杨佛嵩谓之曰吴儿不自知乃有非分之意待至孟冬当遣卿率精骑三万焚其积聚嵩曰陛下若任臣以此役者当从肥口济淮直趣寿春举大众以屯城纵轻骑以掠野使淮南萧条兵粟俱了足令吴儿俯仰囘惶神爽飞越兴大恱时西胡梁国儿于平凉作寿冢每将妻妾入冢饮防酒酣升灵牀而歌时人或讥之国儿不以为意前后征伐屡有大功兴以为镇北将军封平舆男年八十余乃死时客星入东井所在地震前后一百五十六兴公卿抗表请罪兴曰灾谴之来咎在元首近代或归罪三公甚无谓也公等其悉冠履复位仇池公杨盛叛扰祁山遣建威赵琨率骑五千为前锋立节杨伯寿统歩卒继之前将军姚恢左将军姚文宗入自鹫陕镇西秦州刺史姚嵩入羊头陕右卫胡翼度从隂密出自汧城讨盛兴将轻骑五千自雍赴之与诸将军防于陇口天水太守王松忩言于嵩曰先皇神畧无方威武冠世冠军徐洛生猛毅兼人佐命英辅再入仇池无功而还非杨盛智勇能全直是地势然也今以赵琨之众使君之威凖之先朝实未见成功使君具悉形便何不表闻嵩不从盛率众与琨相持伯寿畏愞弗进琨众寡不敌为盛所败兴斩伯寿而还嵩乃具陈松忩之言兴善之干归为其下人所杀子炽磐新立羣下咸劝兴取之兴曰干归先已返善吾方当懐抚因丧伐之非朕本志也以杨佛嵩都督岭北讨虏诸军事安逺将军雍州刺史率岭北见兵以讨赫连勃勃嵩发数日兴谓羣臣曰佛嵩骁猛果锐每临敌对寇不可制抑吾常节之配兵不过五千今众旅既多遇贼必败今去已逺追之无及吾深忧之其下咸以为不然佛嵩果为勃勃所执絶吭而死兴立昭仪齐氏为皇后又下书以其故丞相姚绪太宰姚硕徳太傅姚旻大司马姚崇司徒尹纬等二十四人配飨于苌庙兴以大臣屡丧令所司更详临赴之制所司白兴依故事东堂发哀兴不从每大臣死皆亲临之姚文宗有宠于姚姚弼深疾之诬文宗有怨言以侍御史廉桃生为证兴怒赐文宗死是后羣臣累足莫敢言弼之短时贰县羌叛兴兴遣后将军敛成镇军彭白狼北中郎将姚洛都讨之敛成为羌所败甚惧诣赵兴太守姚穆归罪穆欲送杀之成怒奔赫连勃勃兴遣姚绍与姚弼率禁卫诸军镇抚岭北辽东侯弥姐亭地率其部人南居隂密刦掠百姓弼收亭地送之杀其众七百余人徙二千余户于郑城弼宠爱方隆所欲施行无不信纳乃以嬖人尹冲为给事黄门侍郎唐盛为治书侍御史左右机要皆其党人渐欲广树牙弥缝其阙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尹昭承间言于兴曰父子之际人罕得而言然君臣亦犹父子臣等理不容黙并后匹嫡未始不倾国乱家广平公弼奸凶无状潜有陵夺之志陛下宠之不道假其威权倾险无赖之徒莫不鳞凑其侧市巷讽议皆言陛下欲有废立之心诚如此者臣等有死而已不敢奉诏兴曰安有此乎昭等曰若无废立之事陛下爱弼适所以祸之愿去其左右减其威权非但弼有泰山之安宗庙社稷亦有磐石之固矣兴黙然兴寝疾妖贼李反于贰原贰原氐仇常起兵应兴舆疾讨之斩常执而还徙常部人五百余户于许昌兴疾笃其太子屯兵于东华门侍疾于谘议堂姚弼谋为乱招集数千人被甲伏于其第抚军姚绍及侍中任谦右仆射梁喜冠军姚讃京兆尹尹昭辅国敛曼嵬并典禁兵宿卫于内姚裕遣使告姚懿于蒲坂并密信诸藩论弼逆状懿流涕以告将士曰上今寝疾臣子所宜冠履不整而广平公弼拥兵私第不忠于储宫正是孤徇义亡身之日诸君皆忠烈之士亦当同孤徇斯举也将士无不奋怒攘袂曰惟殿下所为死生不敢贰于是尽赦囚徒散布帛数万疋以赐其将士建牙誓众将赴长安镇东豫州牧姚洸起兵洛阳平西姚谌起兵于雍将以赴之难兴疾瘳朝其羣臣征虏刘羌泣谓兴曰陛下寝疾数旬奈何忽有斯事兴曰朕过庭无训使诸子不穆愧于四海卿等各陈所懐以安社稷尹昭曰广平公弼恃宠不防阻兵懐贰自宜寘之刑书以眀典宪陛下若含忍未便加法者且可削夺威权使散居藩国以纾闚之祸全天性之恩兴谓梁喜曰卿以为何如喜曰臣之愚见如昭所陈兴以弼才兼文武未忍致法免其尚书令以将军公就第懿等闻兴疾瘳各罢兵还镇懿恢及弟谌等皆抗表罪弼请致之刑法兴弗许时魏遣使聘于兴且请婚兴许之遣其吏部郎严康报聘并致方物时姚懿姚洸姚宣姚谌来朝使姚裕言于兴曰懿等今悉在外欲有所陈兴曰汝等正欲道弼事耳吾已知之裕曰弼苟有可论陛下所宜垂聴若懿等言违大义便当肆之刑辟奈何距之于是引见谘议堂宣流涕曰先帝以大圣起基陛下以神武定业方隆七百之祚为万世之羙安可使弼谋倾社稷宜委之有司肃眀刑宪臣等敢以死请兴曰吾自处之非汝等所忧先是大司农窦温司徒左长史王弼皆有密表劝兴废立兴虽不从亦不以为责抚军东曹属姜虬上疏曰广平公弼懐奸积年谋祸有嵗倾谄羣竖为之画足衅成逆着取嗤戎裔文王之化刑于寡妻圣朝之乱起自爱子今虽欲含忍其瑕掩蔽其罪而逆党犹繁扇惑不已弼之乱心其可革邪宜斥散凶徒以絶祸始兴以虬表示梁喜曰天下之人莫不以吾儿为口实将何以处之喜曰信如虬言陛下宜早裁决兴黙然太子詹事王周亦虚襟引士树党东宫弼恶之每规陷害周周抗志确然不为之屈兴嘉其守正以周为中书监晋荆州刺史司马休之据江陵雍州刺史鲁宗之据襄阳与刘裕相攻遣使求援兴遣姚成王司马国璠率骑八千赴之弼恨姚宣之毁已遂譛宣于兴会宣司马权丕至长安兴责丕以无匡辅之益将戮之丕性倾巧因诬宣罪状兴大怒遂收宣于杏城下狱而使弼将三万人镇秦州尹昭言于兴曰广平公与皇太子不平握彊兵于外陛下一旦不讳恐社稷必危小不忍以致大乱者陛下之谓也兴弗纳赫连勃勃攻杏城兴又遣弼救之至冠泉而杏城陷兴如北地弼次于三树遣弼及敛曼嵬向新平兴还长安姚成王至于南阳司马休之等为刘裕所败引归休之宗之等遂与谯王文思新蔡王道赐宁朔将军梁州刺史马敬辅国将军竟陵太守鲁轨宁朔将军南阳太守鲁范奔于兴勃勃遣其将赫连建率众冦贰县数千骑入平凉姚恢与建战于五井平凉太守姚周都为建所获遂入新平姚弼讨之战于龙尾堡大破之擒建送于长安初勃勃攻彭双方于石堡方力战距守积年不能克至是闻建败引归休之等至长安兴谓之曰刘裕崇奉晋帝岂便有阙乎休之曰臣前下都琅邪王徳文泣谓臣曰刘裕供御主上克薄竒深以事势推之社稷之忧方未可测兴将以休之为荆州刺史任以东南之事休之固辞请与鲁宗之等扰动襄阳淮汉乃以休之为镇南将军州刺史宗之等并有拜授休之将行侍御史唐盛言于兴曰符命所记司马氏应复河洛休之既得濯鳞南翔恐非复池中之物可以崇礼不宜放之兴曰司马氏脱如所记留之适足为患遂遣之杨武安乡侯康宦驱略白鹿原氐胡数百家奔上洛太守宋林距之商洛人黄金等起义兵以掎宦宦乃率众归罪兴赦之复其爵位时白虹贯日有术人言于兴曰将有不祥之事终当自消时兴药动姚弼称疾不朝集兵于第兴闻之怒甚收其党殿中侍御史唐盛孙元等杀之言于兴曰臣诚不肖不能训谐于弟致弼构造是非仰慙天日陛下若以臣为社稷之忧除臣而国宁亦家之福也若垂天性之恩不忍加臣刑戮者乞听臣守藩兴惨然改容召姚讃梁喜尹昭敛曼嵬于谘议堂密谋收弼时姚绍屯兵雍城驰遣告之数日不决弼党凶惧兴虑其为变乃收弼囚之中曹穷责党与将杀之流涕固请之乃止兴谓梁喜曰天心平和性少猜忌必能容养羣贤保全吾子于是皆赦弼党灵台令张泉又言于兴曰荧惑入东井句纪而返未余月复来守心王者恶之宜修仁虚已以答天谴兴纳之正旦兴朝羣臣于太极前殿沙门贺僧恸泣不能自胜众咸怪焉贺僧者莫知其所从来也言事皆有效騐兴甚神礼之常与隐士数人豫于防防兴如华隂以监国入居西宫因疾笃还长安欲出迎其宫臣曰今主上疾笃奸臣在侧广平公每希觊非常变故难测今殿下若出进则不得见主上退有弼等之祸安所归乎自宜深抑情礼以宁宗社从之乃拜迎于黄龙门樽下弼党见兴升舆咸懐危惧尹冲等先谋欲因出迎害之尚书姚沙弥曰若太子有备不来迎侍当奉乘舆直趋公第宿卫者闻上在此自当来奔谁与太子守乎吾等以广平公之故陷身逆节今以乗舆南幸自当是仗义之理匪但救广平之祸足可以申雪前愆冲等不从欲随兴入殿中作乱复未知兴之存亡疑而不发兴命录尚书事使姚绍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遣敛曼嵬收弼第中甲杖内之武库兴疾转笃兴妹伪南安长公主问疾不应兴少子耕儿出告其兄愔曰上已崩矣宜速决计于是愔与其属率甲士攻端门殿中上将军敛曼嵬勒兵距战右卫胡翼度率禁兵闭四门愔等遣壮士登门縁屋而入及于马道时侍疾于谘议堂遣敛曼嵬率殿中兵登武库距战太子右卫率姚和都率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既不得进遂烧端门兴力疾临前殿赐弼死禁兵见兴喜跃贯甲赴贼贼众骇扰和都勒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奔溃逃于骊山愔党吕隆奔雍尹冲等奔于京师兴引绍及讃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寝受遗辅政义熙十二年兴死时年五十一在位二十二年伪諡文桓皇帝庙号髙祖墓曰偶陵   姚字元子兴之长子也孝友寛和而无经世之用又多疾病兴将以为嗣而疑焉久之乃立为太子兴每征伐廵防常留总后事博学善谈论尤好诗咏尚书王尚黄门郎叚章尚书郎富允文以儒术侍讲胡义周夏侯稚以文章防集时尚书王敏右丞郭播以刑政过寛议欲峻制不许受经于博士淳于岐岐病亲诣省疾拜于牀下自是公侯见师傅皆拜焉兴之如平凉也冯翊人刘厥聚众数千据万年以叛遣镇军彭白狼率东宫禁兵讨之斩厥赦其余党诸将咸劝宜广其首级露布表言曰主上委吾后事使式遏寇逆吾绥御失和以长奸宄方当引咎责躬归罪行间安敢过自矜诞以重罪责乎其弟弼有夺嫡之谋恩抚如初未尝见于色姚绍每为弼羽翼亦推心宗事弗以为嫌及僭位任绍以兵权绍亦感而归诚卒守其忠烈其眀识寛裕皆此类也兴既死秘而不发丧南阳公姚愔及大将军尹元等谋为乱皆诛之命其齐公姚恢杀安定太守吕超恢久乃诛之疑恢有隂谋恢自是懐贰隂聚兵甲焉发丧以义熙十二年僭即帝位大赦殊死已下改元永和庐于谘议堂既乃亲庶政内外百僚增位一等令文武各尽直言政有不便于时事有光益宗庙者极言勿有所讳初兴徙李闰羌三千家于安定寻徙新支至是羌酋党容率所部叛还遣抚军姚讃讨之容降徙其豪右数百户于长安余遣还李闰北地太守毛雍据赵氏坞以叛于姚绍讨擒之姚宣时镇李闰未知雍败遣部将姚佛生等来卫长安众既发宣参军韦宗奸谄好乱说宣曰主上初立威化未着勃勃彊盛侵害必深本朝之难未可弭也殿下居维城之任宜深虑之邢望地形险固总三方之要若能据之虚心抚御非但克固维城亦覇王之业也宣乃率户三万八千弃李闰南保邢望宣既南移诸羌据李闰以叛绍进讨破之宣诣绍归罪绍怒杀之初宣在邢望遣姚佛生谕宣佛生遂讃成宣计绍数其罪又戮之下书士卒死王事赠以爵位永复其家又将封其宫臣十六人五等子男姚讃諌之乃止并州定阳贰城胡数万落叛入于平阳攻立义姚成都于匈奴堡推匈奴曹为大单于所在残掠征东姚懿自蒲坂讨战于平阳大破之执送于长安徙其豪右万五千落于雍州仇池公杨盛攻陷祁山执建节王总遂逼秦州遣后将军姚平救之盛引退姚嵩与平追盛及于竹岭姚讃率陇西太守姚秦都略阳太守王焕以禁兵赴之讃至清水嵩为盛所败嵩及秦都王焕皆战死讃至秦州退还仇池先是天水冀县石鼓鸣声闻数百里野雉皆雊秦州地震者三十二殷殷有声者八山崩舍壊咸以为不祥及嵩将出羣僚固諌止之嵩曰若有不祥此乃命也安所逃乎遂及于难识者以为秦州之故乡将灭之徴也赫连勃勃攻陷隂密执秦州刺史姚军都坑将士五千余人军都瞠目厉声数勃勃残忍之罪不为之屈勃勃怒而杀之勃勃既克隂密进兵侵雍岭北杂户悉奔五将山征北姚恢弃安定率戸五千奔新平安定人胡俨华韬等率众拒恢恢单骑归长安立节弥姐成建武裴岐为俨所杀镇西姚谌委镇东走勃勃遂据雍抄掠郿城姚绍及征虏尹昭镇军姚洽等率骑五万讨勃勃姚恢以精骑一万继之军次横水勃勃退保安定胡俨闭门距之杀鲜卑数千人据安定以降绍进兵蹑勃勃战于马鞍坂败之追至朝那不及而还杨盛遣兄子倦入寇长虵平阳氐苟渇聚众千余据五丈原以叛遣镇逺姚万恢武姚难讨之为渴所败姚谋讨渴擒之使辅国敛曼嵬前将军姚光儿讨杨倦于陈仓倦奔于散闗勃勃遣兄子提南侵池阳车骑姚裕前将军彭白狼建义虵元距却之寻而晋太尉刘裕总大军伐次于彭城遣冠军将军檀道济龙骧将军王镇恶入自淮肥攻漆邱项城将军沈林子自汴入河攻仓垣将王苟生以漆邱降镇恶徐州刺史姚掌以项城降道济王师遂入颍口所至多降服惟新蔡太守董遵固守不降道济攻破之遵而致诸军门遵厉色曰古之王者伐国待士以礼君奈何以不义行师待国士以非礼乎道济怒杀之姚绍闻王师之至还长安言于曰晋师已过许昌豫州安定孤逺卒难救卫宜迁诸镇户内实京畿可得精兵十万足以横行天下假使二寇交侵无深害也如其不尔晋侵豫州勃勃寇安定其将若之何事机已至宜在速决其左仆射梁喜曰齐公恢雄勇有威名为岭北所惮镇人已与勃勃深仇理应守死无贰勃勃终不能弃安定逺寇京畿若无安定虏马必及于郿雍今闗中兵马足距晋师岂可未有忧危先自削损也从之吏部郎懿横密言于曰齐公恢于广平之难有忠勲于陛下自陛下龙飞绍统未有殊赏以答其意今外则致之死地内则不豫朝权安定人自以孤危逼寇欲思南迁者十室而九若拥精兵四万鼓行而向京师得不为社稷之累乎宜徴还朝廷以慰其心曰恢若懐不逞之心徴之适所以速祸耳又不从王师至城臯征南姚洸时镇洛阳驰使请救遣越骑校尉阎生率骑三千以赴之武卫姚益男将歩卒一万助守洛阳又遣征东并州牧姚懿南屯陕津为之声援洸部将赵元说洸曰今寇逼已深百姓骇惧众寡势殊难以应敌宜摄诸戍兵士固守金墉以待京师之援不可出战如脱不防大事去矣金墉既固师无损败吴寇终不敢越金墉而西困之于坚城之下可以坐制其弊时洸司马姚禹通于道济主簿阎恢杨防等皆禹之党嫉元忠诚咸共毁之固劝洸出战洸从之乃遣元率精兵千余南守柏谷坞广武石无讳东戍巩城以拒王师元泣谓洸曰元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死耳但眀公不用忠臣之言为奸孽多误后必悔之但无及耳会阳城及城臯荥阳虎牢诸城悉降道济等长驱而至无讳至石闗奔还元与晋将毛徳祖战于柏谷以众寡而败被疮十余据地大呼元司马骞鉴冒刃抱元而泣元曰吾疮已重君宜速去鉴曰若将军不济当与俱死去将安之皆死于阵姚禹逾城奔于王师道济进至洛阳洸惧遂降时阎生至新安益男至湖城防洛阳已没遂留屯不进姚懿崄薄惑于信受其司马孙畅奸巧倾佞好乱乐祸劝懿袭长安诛姚绍废自立懿纳之乃引兵至陕津散谷以赐河北夷夏欲虚损国储招引和戎诸羌树已私恵懿左常侍张敞侍郎左雅固諌懿怒笞而杀之闻之召姚绍等密谋于朝堂绍曰懿性识鄙近从物推移造成此事惟当孙畅耳但驰使徴畅遣抚军讃据陕城臣向潼闗为诸军节度若畅奉诏而至者臣当遣懿率河东见兵共平吴寇如其逆衅已成违距诏勅者当眀其罪于天下声鼓以击之曰叔父之言社稷之计也于是遣姚讃及冠军司马国璠建义虵元屯陕津武卫姚驴屯潼闗懿遂举兵僭号传檄州郡欲运匈奴堡谷以给镇人宁东姚成都距之懿乃卑辞招诱深自结托送佩刀为誓成都送以呈懿又遣骁骑王国率甲士数百攻成都成都擒国囚之遣使让懿责以叛乱之罪乃宣告诸城勉以忠义厉兵秣马徴发义租河东之兵无诣懿者懿深患之临晋数千户叛应懿姚绍济自蒲津击临晋叛尸大破之懿等震惧镇人安定郭纯王奴等率众围懿绍入于蒲坂执懿囚之诛孙畅等以内外离叛王师渐逼嵗旦朝羣臣于其前殿凄然流涕羣臣皆泣时征北姚恢率安定镇户三万八千焚烧室宇以车为方阵自北雍州趣长安自称大都督建义大将军移檄州郡欲除君侧之恶扬威姜纪率众奔之建节彭完都闻恢将至弃隂密奔还长安恢至新支姜纪说恢曰国家重将在东京师空虚公可轻兵径袭事必克矣恢不从乃南攻郿城镇西姚谌为恢所败恢军势弥盛长安大震驰使徴绍遣姚裕及辅国胡翼度屯于沣西扶风太守姚儁安夷防军姚墨蠡建威姚娥都扬威彭蚝皆惧而降恢恢舅苟和时为立节将军守忠不贰召而谓之曰众人咸懐去就卿何能自安邪和曰若天纵妖贼得肆其逆节者舅甥之理不在奔驰而加亲如其罪极逆销天盈其罚者守忠执志臣之体也违亲叛君臣之所耻善其忠恕加金章紫绶姚绍率轻骑先赴难使姚洽司马国璠将歩卒三万赴长安恢从曲牢进屯杜成绍与恢相持于灵台姚讃闻恢渐逼留宁朔尹雅为农太守守潼闗率诸军还长安谢讃曰元子不能崇眀徳义导率羣下致祸起萧墙变自同气既上负祖宗亦无顔见诸父懿始构逆灭亡恢复拥众内叛将如之何讃曰懿等所以敢称兵内侮者谅由臣等轻弱无防遏之方故也因攘袂大泣曰臣与大将军不灭此贼终不持靣复见陛下于是班赐军士而遣之恢众见诸军悉集咸惧而思善其将齐黄等弃恢而降恢进军逼绍讃自后要击大破之杀恢及其三弟哭之悲恸塟以公礼至是王镇恶至宜阳毛徳祖攻农太守尹雅于蠡吾城众溃徳祖使骑追获之既而杀晋守者奔固潼闗檀道济沈林子攻拔襄邑堡建威薛帛奔河东道济自陕北渡攻蒲坂使将军苟卓攻匈奴堡为宁东姚成都所败遣姚驴救蒲坂胡翼度据潼闗进绍太宰大将军大都督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改封鲁公侍中司宗正节録并如故朝之大政皆往决焉绍固辞不许于是遣绍率武卫姚鸾等歩骑五万距王师于潼闗姚驴与并州刺史尹昭为表里之势夹攻道济道济深壁不战沈林子说道济曰今蒲坂城坚池濬非可卒克攻之伤众守之引日不如弃之先事潼闗潼闗天岨形胜之地镇恶孤军势危力寡若使姚绍据之则难图矣如克潼闗绍可不战而服道济从之乃弃蒲坂南向潼闗姚讃率禁兵七千自渭北而东进据蒲津刘裕使沈田子及傅之率众万余人入上洛所在多委城镇奔长安田子等进及青泥姚绍方阵而前以距道济道济固垒不战绍乃攻其西营不克遂以大众逼之道济率王敬沈林子等逆冲绍军将士惊散引还定城绍留姚鸾守险絶道济粮道时裕别将姚珍入自子午窦覇入自洛谷众各数千人遣姚万距覇姚彊距珍姚鸾遣将尹雅与道济司马徐琰战于潼闗南为琰所获送之刘裕裕以雅前叛欲杀之雅曰前活本在望外今死宁不甘心眀公将以大义平天下岂可使秦无守信之臣乎裕嘉而勉之遣给事黄门侍郎姚和都屯于尧桞以备田子姚绍谓诸将曰道济等逺来送死众旅不多婴垒自固者正欲旷日持久以待继援耳吾欲分军迳据阌乡以絶其粮运不至一月道济之首可悬之麾下矣济等既没裕计自沮诸将咸以为然其将胡翼度曰军势宜集不可以分若偏师不利人心骇惧胡可以战绍乃止薛帛据河曲以叛绍分道置诸军为犄角之势遣辅国胡翼度据东原武卫姚鸾营于大路与晋军相接沈林子简精锐衔枚夜袭之鸾众溃战死士卒死者九千余人姚讃屯于河上遣恢武姚难运蒲坂谷以给其军至杏城为王师所败时遣姚谌守尧桞姚和都讨薛帛于河东闻王师要难乃兼道赴救未至而难败因破裕裨将于河曲遂屯蒲坂姚讃为林子所败单马奔定城绍遣左长史姚洽及姚墨蠡等率骑三千屯于河北之九原欲絶道济诸县租输洽辞曰夫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今兵众单弱而逺在河外虽眀公神武然鞭短势殊恐无所及绍不听沈林子率众八千要洽于河上洽战死众皆没绍闻洽等败忿恚发病托姚讃以后事使姚难屯闗西绍呕血而死以晋师之逼遣使乞师于魏魏遣司徒南平公托拔嵩正直将军安平公乙旃眷进据河内防击将军王洛生屯于河东为声援刘裕次于陕城遣沈林子率精兵万余越山开道会沈田子等于青泥将攻尧栁使姚裕率歩骑八千距之躬将大众继发裕为田子所败退次于防上闗中郡县多通于王师刘裕至潼闗遣将军朱超石徐猗之防薛帛于河北以攻蒲坂姚讃距裕于闗西姚难屯于杏城裕遣王镇恶王敬等自秋社西渡渭以逼难军镇东姚璞及姚和都击败猗之等于蒲坂猗之遇害超石弃其众奔于潼闗姚讃遣司马休之及司马国璠自轵闗向河内引魏军以蹑裕后姚难既为镇恶所逼引师而西时大霖雨渭水泛溢讃等不得北渡镇恶水陆兼进追及姚难自防上还军次于石桥以援之讃退屯郑城镇北姚彊率郡人数千与姚难阵于泾上以距镇恶镇恶遣毛徳祖击彊大败彊战死难遁还长安刘裕进据郑城使姚裕尚书厐纯屯兵宫中姚洸屯于沣西尚书姚白徙四军杂户入长安姚丕守渭桥胡翼度屯石积姚讃屯覇东军于逍遥园镇恶夹渭进兵破姚丕于渭桥自逍遥园赴之逼水地狭因丕之败遂相践而退姚谌及前军姚烈左卫姚寳安散骑王帛建武姚进扬威姚蚝尚书右丞孙元等皆死于阵单马还宫镇恶入自平朔门与姚裕等数百骑出奔于石桥讃闻之败也召将士告之众皆以刀击地攘袂大泣胡翼度先与刘裕隂通是日弃众奔裕讃夜率诸军将防于石桥王师已固诸门讃军不得入众皆惊散计无所出谋欲降于裕其子佛念年十一谓曰晋人将逞其欲终必不全愿自裁决怃然不答佛念遂登宫墙自投而死将妻子诣垒门而降讃率宗室子弟百余人亦降于裕裕尽杀之余宗迁于江南送于建康市斩之时年三十在位二年建康百里之内草木皆燋死焉姚苌以孝武太元九年僭位至三世以安帝义熙十三年而灭凡三十二年   尹纬字景亮天水人也少有大志不营产业身长八尺腰带十围魁梧有爽气每览书传至宰相立勲之际常辍书而叹苻坚以尹赤之降姚襄诸尹皆禁锢不仕纬晚乃为吏部令史风志豪迈郎皆惮之坚末年妖星见于东井纬知坚将灭喜甚向天再拜既而流涕长叹友人略阳桓识怪而问之纬曰天时如此正是覇王龙飞之秋吾徒杖防之日然知已难遭恐不得展吾才志是以欣惧交懐及姚苌奔马牧纬与尹详庞演等扇动羣豪推苌为盟主遂为佐命元功苌既败苻坚遣纬说坚求禅代之事坚问纬曰卿于朕何官纬曰尚书令史坚叹曰卿宰相才也王景略之俦而朕不知卿亡也不亦宜乎纬性刚简清亮慕张子布之为人冯翊叚铿性倾巧苌爱其博识引为侍中纬固諌以为不可苌不从纬屡众中辱铿铿心不平之苌闻而谓纬曰卿性不好学何为憎学者纬曰臣不憎学憎铿不正耳苌因曰卿好不自知每比萧何真何如也纬曰汉祖与萧何俱起布衣是以相贵陛下起贵中是以贱臣苌曰卿实不及胡为不知也纬曰陛下何如汉祖苌曰朕实不如汉祖卿逺萧何故不如甚也纬曰汉祖所以胜陛下者以能逺叚铿之徒故耳苌黙然乃出铿为北地太守苌死纬与姚兴灭苻登成兴之业皆纬之力也歴辅国将军司校尉尚书左右仆射清河侯纬友人陇西牛寿率汉中流人归兴谓纬曰足下平生自谓时眀也才足以立功立事道消也则追二疏朱云发其狂直不能如胡广之徒污隆随俗今遇其时矣正是垂名竹素之日可不勉欤纬曰吾之所庶防如是但未能委宰衡于夷吾识韩信于覉旅以斯为愧耳立功立事窃谓未负昔言兴闻而谓纬曰君之与寿言也何其诞哉立功立事自谓何如古人纬曰臣实未愧古人何则遇时来之运则辅翼太祖建八百之基及陛下龙飞之始剪灭苻登荡清秦雍生极端右死飨庙庭古之君子正当尔耳兴大恱及死兴甚悼之赠司徒諡曰忠成侯   后蜀   李特字元休巴蜀宕渠人其先廪君之苖裔也昔武落钟离山崩有石穴二所其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赤穴者名曰务相姓巴氏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曰曎氏樊氏柏氏郑氏五姓俱出皆争为神于是相与以剑刺穴屋能著者以为廪君四姓莫着而务相之剑悬焉又以土为船雕画之而浮水中曰若其船浮存者以为廪君务相船又独浮扵是遂称廪君乗其土船将其徒卒当夷水而下至于盐阳盐阳水神女子止廪君曰此鱼盐所有地又广大与君俱生可止无行廪君曰我当为君求廪地不能止也盐神夜从廪君宿旦輙去为飞虫诸神皆从其飞蔽日书昏廪君欲杀之不可别又不知天地东西如此者十日廪君乃以青缕遗盐神曰婴此即宜之与汝俱生弗宜将去汝盐神受而婴之廪君立砀石之上望膺有青缕者跪而射之中盐神盐神死羣神与俱飞者皆去天乃开朗廪君复乗土船下及夷城夷城石岸曲泉水亦曲廪君望如穴状叹曰我新从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岸即为崩广三丈余而阶陛相乗廪君登之岸上有平石方一丈长五尺廪君休其上投防计算皆着石焉因立城其旁而居之其后种类遂繁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薄赋敛之口嵗出钱四十巴人呼赋为賨因谓之賨人焉及汉髙祖为汉王募賨人平定三秦既而求还乡里髙祖以其功复同丰沛不供赋税更名其地为巴郡土有盐铁丹漆之饶俗性剽勇又善歌舞髙祖爱其舞诏乐府习之今巴渝舞是也汉末张鲁居汉中以鬼道敎百姓賨人敬信巫觋多往奉之值天下大乱自巴西之宕渠迁于汉中杨车坂抄掠行旅百姓患之号为杨车巴魏武帝克汉中特祖将五百余家归之魏武帝拜为将军迁于略阳北土复号之为巴氐特父慕为东羌猎将特少仕州郡见异当时身长八尺雄武善骑射沉毅有大度元康中氐齐万年反闗西扰乱频嵗大饥百姓乃流移就谷相与入汉川者数万家特随流人将入于蜀至剑阁箕踞太息顾盻险阻曰刘禅有如此之地而靣扵人岂非庸才邪同夷者阎式赵肃李逺任囘等咸叹异之初流人既至汉中上书求寄食巴蜀朝议不许遣侍御史李苾持节慰劳且监察之不令入剑阁苾至汉中受流人货赂反为表曰流人十万余口非汉中一郡所能振赡东下荆州水湍迅险又无舟船蜀有仓储人复丰稔宜令就食朝廷从之由是散在益梁不可禁止永康元年诏徴益州刺史赵廞为大长秋以成都内史耿滕代廞廞遂谋叛有刘氏割据之志乃倾仓廪振施流人以收众心特之党类皆巴西人与廞同郡率多勇壮廞厚遇之以为爪牙故特等聚众専为寇盗蜀人患之滕密上表以为流人刚剽而蜀人愞弱客主不能相制必为乱阶宜使移还其本若致之险地将恐秦雍之祸萃扵梁益必贻圣朝西顾之忧廞闻而恶之时益州文武千余人已往迎滕滕率众入州廞遣众逆滕战于西门滕败死之廞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特弟庠与兄弟及妹夫李含任回上官惇扶风李攀始平费佗氐苻成隗伯等以四千骑归廞廞以庠为威寇将军使断北道庠素东羌良将晓军法不用麾帜举矛为行伍斩部下不用命者三人部阵肃然廞恶其齐整欲杀之而未言长史杜淑司马张粲言于廞曰传云五大不在边将军起兵始尔便遣李庠握彊兵扵外愚窃惑焉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倒戈授人窃以为不可愿将军圗之廞敛容曰卿言正当吾意可谓起予者商此天使卿等成吾事也会庠在门请见廞廞大恱引庠见之庠欲观廞意防再拜进曰今中国大乱无复纲维晋室当不可复兴也眀公道格天地徳被区宇汤武之事实在于今宜应天时顺人心拯百姓于涂炭使物情知所归则天下可定非但庸蜀而已廞怒曰此岂人臣所宜言令淑等议之扵是淑等上庠大逆不道廞乃杀之及其子侄宗族三十余人廞虑特等为难遣人喻之曰庠非所宜言罪应至死不及兄弟以庠尸还特复以特兄弟为督将以安其众牙门将许弇求为巴东监军杜淑张粲固执不许弇怒扵廞閤下手刃杀淑粲淑粲左右又杀弇皆廞腹心也特兄弟既以怨廞引兵归緜竹廞恐朝廷讨已遣长史费逺犍为太守李苾督防常俊督万余人断北道次緜竹之石亭特密收合得七千余人夜袭逺军逺大溃因放火烧之死者十八九进攻成都廞闻兵至惊惧不知所为李苾张徴等夜斩闗走出文武尽散廞独与妻子乗小船走至广都为下人朱竺所杀特至成都纵兵大掠害西夷防军姜发杀廞长史袁洽及廞所置守长遣其牙门王角李基诣洛阳陈廞之罪状先是恵帝以凉州刺史罗尚为平西将军领防西夷校尉益州刺史督牙门将王敦上庸都尉义歆蜀郡太守徐俭广汉太守辛冉等凡七十余人入蜀特等闻尚来甚惧使其弟骧扵道奉迎并贡寳物尚甚恱以骧为骑督特及弟流复以牛酒劳尚扵緜竹王敦辛冉并说尚曰特等流人専为盗贼急宜枭除可因防斩之尚不纳冉先与特有旧因谓特曰故人相逢不吉当凶矣特深自猜惧寻有符下秦雍州凡流人入汉川者皆下所在召还特兄辅素留乡里托言迎家既至蜀谓特曰中国方乱不足复还特以为然乃有雄据巴蜀之意朝廷以讨赵廞功拜特宣威将军封长乐乡侯流为奋威将军武阳侯玺书下益州条列六郡流人与特协同讨廞者将加封赏防辛冉以非次见徴不愿应召又欲以灭廞为已功乃寝朝命不以实上众咸怨之罗尚遣从事催遣流人限七月上道辛冉性贪暴欲杀流人首领取其资货乃移檄发遣又令梓潼太守张演扵诸要施闗搜索寳货特等固请求至秋收流人布在梁益为人佣力及闻州郡逼遣人人愁怨不知所为又知特兄弟频请求停皆感而恃之且雨水将降年谷未登流人无以为行资遂相与诣特特乃结大营于緜竹以处流人移冉求口寛冉大怒遣人分牓通逵购募特兄弟许以重赏特见大惧悉取以归与骧改其购云能送六郡之豪李任阎赵杨上官及氐叟侯王一首赏百疋流人既不乐移咸往归特骋马属鞬同声云集旬月间众过二万流亦聚众数千特乃分为二营特居北营流居东营特遣阎式诣罗尚求申期式既至见冉营栅冲要谋揜流人叹曰无寇而城讐必保焉今而速之乱将作矣又知冉及李苾意不可乃辞尚还緜竹尚谓式曰子且以吾意告诸流人今听寛矣式曰眀公惑于奸说恐无寛理弱而不可轻者百姓也今促之不以理众怒难犯恐为祸不浅尚曰然吾不欺子子其行矣式至緜竹言于特曰尚虽云尔然未可必信也何者尚威刑不立冉等各拥彊兵一旦为变亦非尚所能制深宜为备特纳之冉苾相与谋曰罗侯贪而无断日复一日流人得展奸计李特兄弟并有雄才吾属将为坚子虏矣宜为决计不足复问之乃遣广汉都尉曾元牙门张显刘并等率歩骑三万袭特营罗尚闻之亦遣督防田佐助元特素知之乃缮甲厉兵戒严以待之元等至特安卧不动待其众半入发伏击之杀伤者甚众害田佐曾元张显传首以示尚冉尚谓将佐曰此虏成去矣而广汉不用吾言以张贼势今将若之何扵是六郡流人推特为主特命六郡人部曲督李含上邽令任臧始昌令阎式諌议大夫李攀陈仓令李武隂平令李逺将兵都尉杨襃等上书请依梁统奉窦融故事推特行镇北大将军承制封拜其弟流行镇东将军以相镇统于是进兵攻冉于广汉冉众出战特每破之尚遣李苾及费逺率众救冉惮特不敢进冉智力既窘出奔江阳特入据广汉以李超为太守进兵攻尚于成都阎式遗尚书责其信用防构欲讨流人又陈特兄弟立功王室以宁益土尚览书知特等将有大志婴城固守求救于梁宁二州扵是特自称使持节大都督镇北大将军承制封拜一依窦融在河西故事兄辅为骠骑将军弟骧为骁骑将军长子始为武威将军次子荡为镇军将军少子雄为前将军李含为西夷校尉含子国离任回李恭上官晶李攀费佗等为将帅任臧上官惇杨襃杨珪王达麴歆等为爪牙李逺李博夕斌严柽上官琦李涛王懐等为僚属阎式为谋主何巨赵肃为腹心时罗尚贪残为百姓患而特与蜀人约法三章施舍振贷礼贤拔滞军政肃然百姓为之謡曰李特尚可罗尚杀我尚频为特所败乃阻长围縁水作营自都安至犍为百里与特相距河间王颙遣督防衙博广汉太守张徴讨特南夷校尉李毅又遣兵五千助尚尚遣督防张龟军繁城三道攻特特命荡雄袭博特躬击张龟龟众大败荡又与博接战连日博亦败绩死者大半荡追博至汉徳博走葭萌荡进寇巴西巴西郡丞毛植五官襄珍以郡降荡荡抚恤初附百姓安之荡进攻葭萌博又逺遁其众尽降于荡太安元年特自称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诸军事大将军大都督改年建初赦其境内于是进攻张徴徴依髙据险与特相持连日时特与荡分为二营徴特营空虚遣歩兵循山攻之特逆战不利山险窘逼众不知所为罗凖任道皆劝引退特量荡必来故不许徴众至稍多山道至狭惟可一二人行荡军不得前谓其司马王辛曰父在深冦中是我死日也乃衣重铠持长矛大呼直前推锋必死杀十余人徴众来相救荡军皆殊死战徴军遂溃特议欲释徴还涪荡与王辛进曰徴军连战士卒伤残智勇俱竭宜因其遂擒之若舍而寛之徴养病收亾余众更合图之未易也特从之复进攻徴徴溃围走荡水陆追之遂害徴生擒徴子存以徴丧还之以骞硕为徳阳太守硕畧地至巴郡之垫江特之攻张徴也使李骧与李攀任回李恭屯军毗桥以备罗尚尚遣军挑战骧等破之尚又遣数千人出战骧又陷破之大获器甲攻烧其门流进次成都之北尚遣将张兴伪降于骧以观虚实时骧军不过二千人兴夜归白尚尚遣精勇万人衔枚随兴夜袭骧营李攀逆战死骧及将士奔于流栅与流并力攻尚军尚军乱败还者十一二晋梁州刺史许雄遣军攻特特陷破之进击破尚水上军遂寇成都蜀郡太守徐俭以小城降特以李璜为蜀郡太守以抚之罗尚据大城自守流进屯江西尚惧遣使求和是时蜀人危惧并结村堡请命于特特遣人安抚之益州从事任眀说尚曰特既凶逆侵暴百姓又分人散众在诸村堡骄怠无备是天亾之也可告诸村密尅期日内外击之破之必矣尚从之眀先伪降特特问城中虚实眀曰米谷已欲尽但有货帛耳因求省家特许之眀潜说诸村诸村悉聴命还报尚尚许如期出军诸村亦许一时赴会二年恵帝遣荆州刺史宋岱建平太守孙阜救尚阜已次徳阳特遣荡督李璜助任臧距阜尚遣大众奄袭特营连战二日众少不敌特军大败收合余卒引趋新繁尚军引还特复追之转战三十余里尚出大军逆战特军败绩斩特及李辅李逺皆焚尸传首洛阳在位二年其子雄僭称王追諡特景王及僭号追尊曰景皇帝庙号始祖   李流字元通特第四弟也少好学便弓马东羌校尉何攀称流有贲育之勇举为东羌督及避地益州刺史赵廞器异之廞之使庠合部众也流亦招鄊里子弟得数千人庠为廞所杀流从特安慰流人破常俊于緜竹平赵廞于成都朝廷论功拜奋威将军封武阳侯特之承制也以流为镇东将军居东营号为东督防特常使流督锐众与罗尚相持特之陷成都小城使六郡流人分口入城壮勇督领村堡流言于特曰殿下神武已克小城然山薮未集粮仗不多宜録州郡大姓子弟以为质任送付广汉絷之二营收集猛锐严为防卫又书与特司马上官惇深陈纳降若待敌之义特不纳特既死蜀人多叛流人大惧流与兄子荡雄收遗众还赤祖流保东营荡雄保北营流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益州牧时宋岱水军三万次于垫江前锋孙阜破徳阳获特所置守将骞硕太守任臧等退屯涪陵县罗尚遣督防常深军毗桥牙门左泛黄訇何冲三道攻北营流身率荡雄攻深栅克之深士众星散追至成都尚闭门自守荡驰马追击倚矛被伤死流以特荡并死而岱阜又至甚惧太守李含又劝流降流将从之雄与李骧迭諌不纳流遣子世及含子胡质扵阜军胡兄含子离闻父欲降自梓潼驰还欲諌不及退与雄谋袭阜军曰若功成事济约与君三年迭为主雄曰今计可定二翁不从将若之何离曰今当制之若不可制便行大事翁虽是君叔势不得已老父在君夫复何言雄大喜乃攻尚军尚保大城雄渡江害汶山太守陈图遂入郫城流移营据之三蜀百姓并保险结坞城邑皆空流野无所略士众饥困涪陵人范长生率千余家依青城山尚参军涪陵徐轝求为汶山太守欲要结长生等与尚犄角讨流尚不许轝怨之求使江西遂降于流说长生等使资给流军粮长生从之故流军复振流素重雄有长者之徳每云兴吾家者必此人也勅诸子尊奉之流疾笃谓诸将曰骁骑髙眀仁爱识断多竒固足以济大事然前军英雄殆天所相可共受事于前军以为成都王遂死时年五十六诸将共立雄为主雄僭号追諡流秦文王   李庠字元序特第三弟也少以烈气闻仕郡督邮主簿皆有当官之称元康四年察孝廉不就后以善骑射举良将亦不就州以庠才兼文武举秀异固以疾辞州郡不聴以其名上闻中防军切徴不得已而应之拜中军骑督弓马便防膂力过人时论方之文鸯以洛阳方乱称疾去官性在任侠好济人之难州党争附之与六郡流人避难梁益道路有饥病者庠常营防隐恤振施穷乏大收众心至蜀赵廞深器之与论兵法无不称善每谓所亲曰李元序盖亦一时之闗张也及将有异志委以心膂之任乃表庠为部曲督使招合六郡壮勇至万余人以讨叛羌功表庠为威寇将军假赤幢曲盖封阳泉亭侯赐钱百万马五千匹被杀之日六郡士庶莫不流涕时年五十五   李雄字仲儁特第三子也母罗氏梦双虹自门升天一虹中断既而生荡后罗氏因汲水忽然如寐又梦大虵绕其身遂有孕十四月而生雄常言吾二子若有先亡在者必大贵荡竟前死雄身长八尺三寸美容貌少以烈气闻每周旋乡里识达之士皆器重之有刘化者道术士也每谓人曰闗陇之士皆当南移李氏子中惟仲儁有竒表终为人主特起兵于蜀承制以雄为前将军流死雄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都于郫城罗尚遣将攻雄雄击走之李骧攻犍为断尚运道尚军大馁攻之又急遂留牙门罗特固守尚委城夜遁特开门纳雄遂克成都于时雄军饥甚乃率众就谷扵郪掘野芋而食之蜀人流散东下江阳南入七郡雄以西山范长生岩居穴处求道养志欲迎立为君而臣之长生固辞雄乃深自挹损不敢称制事无巨细皆决于李国李离兄弟国等事雄弥谨诸将固请雄即尊位以永兴元年僭称成都王赦其境内建元为建兴除晋法约法七章以其叔父骧为太傅兄始为太保折冲李离为太尉建威李云为司徒翊军李璜为司空材官李国为太宰其余拜授各有差追尊其曾祖武曰巴郡桓公祖慕陇西襄王父特成都景王母罗氏曰王太后范长生自山西乗素舆诣成都雄迎之于门执版延坐拜丞相尊曰范贤长生劝雄称尊号雄于是僭即帝位赦其境内改年曰太武追尊父特曰景帝庙号始祖母罗氏为太后加范长生为天地太师封西山侯复其部曲不豫军征租税一入其家雄时建国草创素无法式诸将恃恩各争班位其尚书令阎式上疏曰夫为国制法动尚仍旧汉晋故事惟太尉大司马执兵太傅太保父兄之官论道之职司徒司空掌五敎九土之差秦置丞相总领万机汉武之末越以大将军统政令国业初建凡百未备诸公大将班位有差降而竞请施置不与典故相应宜立制度以为楷式雄从之遣李国李云等率众二万寇汉中梁州刺史张殷奔于长安国等陷南郑尽徙汉中人于蜀先是南土频嵗饥疫死者十万计南夷校尉李毅固守不降雄诱建宁夷使讨之毅病卒城陷杀壮士三千余人送妇女千口扵成都时李离据梓潼其部将罗羕张金苟等杀离及阎式以梓潼归于罗尚尚遣其将向奋屯安汉之宜福以逼雄雄率众攻奋不克时李国镇巴西其帐下文硕又杀国以巴西降尚雄乃引归遣其将张寳袭梓潼陷之防罗尚卒巴郡乱李骧攻涪又陷之执梓潼太守谯登遂乗胜进军讨文硕害之雄大恱赦其境内改元曰玉衡雄母罗氏死雄信巫觋之言多有忌讳至欲不其司空赵肃谏雄乃从之雄欲申三年之礼羣臣固谏雄弗许李骧等固请雄遂起释服亲政是时南得汉嘉涪陵逺人继至雄扵是下寛大之令降附者皆假复除虚已爱人授用皆得其才益州遂定伪立其妻任氏为皇后氐王杨难敌兄弟为刘曜所破奔葭萌遣子入质陇西贼帅陈安又附之遣李骧征越嶲太守李钊降骧进军由小会攻宁州刺史王逊逊使其将姚岳悉众距战骧军不利又遇霖雨骧引军还争济泸水士众多死钊到成都雄待遇甚厚朝廷仪式丧纪之礼皆决扵钊杨难敌之奔葭萌也雄安北李稚厚抚之纵其兄弟还武都难敌遂恃险多为不法稚请讨之雄遣中领军琀及将军乐次费佗李干等由白水桥攻下辩征东李寿督琀弟玝攻隂平难敌遣军距之寿不得进而琀稚长驱至武街难敌遣兵断其归道四靣攻之获琀稚死者数千人琀稚雄兄荡之子也雄深悼之不食者数日言则流涕深自咎责焉其后将立荡子班为太子雄有子十余人羣臣咸欲立雄所生雄曰起兵之初举手扞头本不希帝王之业也值天下丧乱晋氏播荡羣情义举志济涂炭而诸君遂见推逼处王公之上本之基业功由先帝吾兄适统丕祚所归恢懿眀叡殆天所命大事垂克薨于戎阵班姿性仁孝好学夙成必为名器李骧与司徒王逹諌曰先王树冢适者所以防篡夺之萌不可不慎吴子舍其子而立其弟所以有専诸之祸宋宣不立与夷而立穆公卒有宋督之变犹子之言岂若子也深愿陛下思之雄不从竟立班骧退而流涕曰乱自此始矣张骏遣使遗雄书劝去尊号称藩于晋雄复书谦挹骏重其言使聘相继巴郡尝告急云有东军雄曰吾常虑石勒跋扈侵逼琅邪以为耿耿不图乃能举兵使人欣然雄之雅谭多如此类雄以中原丧乱乃频遣使朝贡与晋穆帝分天下张骏领秦梁先是遣傅颍假道于蜀通表京师雄弗许骏又遣治中从事张淳称藩于蜀托以假道雄与淳言我乃祖乃父亦是晋臣琅邪若能中兴大晋于中夏亦当率众辅之淳还通表京师天子嘉之语具张骏传中时李骧死以其子寿为大将军西夷校尉督征南费黑征东任攻陷巴东太守杨谦退保建平寿别遣费黑寇建平晋巴东监军母邱奥退保宜都雄遣李寿攻朱提以费黑卭攀为前锋又遣镇南任回征木落分宁州之援宁州刺史尹奉降遂有南中之地雄于是赦其境内使班讨平宁州夷以班为抚军咸和八年雄生疡于头六日死时年六十一在位三十年伪諡武帝庙曰太宗墓号安都陵雄性寛厚简刑约法甚有名称氐苻成文隗既降复叛手伤雄母及其来也咸释其罪厚加待纳由是夷夏安之威震西土时海内大乱而蜀独无事故归之者相寻雄乃兴学校置史官听览之暇手不释卷其赋男丁嵗谷三斛女丁半之户调绢不过数丈绵数两事少役稀百姓富实闾门不闭无相侵盗然雄意在招致逺方国用不足故诸将每进金银珍寳多有以得官者丞相杨襃諌曰陛下为天下主当网罗四海何有以官买金邪雄逊辞谢之后雄尝酒醉而推中书令杖太官令襃进曰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安有天子而为酗也雄即舍之雄无事小出襃于后持矛驰马过雄雄怪问之对曰夫统天下之重如臣乗恶马而持矛也急之则虑自伤缓之则惧其失是以马驰而不制也雄寤即还雄为国无威仪官无禄秩班序不别君子小人服章不殊行军无号令用兵无部队战胜不相让败不相救攻城破邑动以虏获为先此其所以失也   班字世文初署平南将军后立为太子班谦虚博纳敬爱儒贤自何防李钊班皆师之又引名士王嘏及陇西董融天水文夔等以为賔友每谓融等曰观周景王太子晋魏太子丕吴太子孙登文章鉴识超然卓絶未尝不有慙色何古贤之髙朗后人之莫逮也为性泛爱动修轨度时诸李子弟皆尚奢靡而班常戒厉之每朝有大议雄輙令豫之班以古者垦田均平贫富获所今贵者广占荒田贫者种殖无地富者以已所余而卖之此岂王者大均之义乎雄纳之及雄寝疾班昼夜侍侧雄少数攻战多被伤夷至是疾甚痕皆脓溃雄子越等恶而逺之班为吮脓殊无难色每尝药流涕不脱衣冠其孝诚如此雄死嗣伪位以李寿録尚书事辅政班居中执丧礼政事皆委寿及司徒何防尚书令王壊等越时镇江阳以班非雄所生意甚不平至此奔丧与其弟期密计图之李玝劝班遣越还江阳以期为梁州刺史镇葭萌班以未塟不忍遣推诚居厚心无纎介时有白气二道带天太史令韩豹奏宫中有隂谋兵气戒在亲戚班不悟咸和九年班因夜哭越杀班于殡宫时年四十七在位一年遂立雄之子期嗣位焉   期字世运雄第四子也聪慧好学弱冠能属文轻财好施虚心招纳初为建威将军雄令诸子及宗室子弟以恩信合众多者不至数百而期独致千余人其所表荐雄多纳之故长史列署颇出其门既杀班欲立越为主越以期雄妻任氏所养又多才艺乃让位扵期于是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玉恒诛班弟都使李寿伐都弟玝于涪玝弃城降晋封寿汉王拜梁州刺史东羌校尉中防军録尚书事封兄越建宁王拜相国大将军録尚书事立妻阎氏为皇后以其卫将军尹奉为右丞相骠骑将军尚书令王瓌为司徒期自以谋大事既果轻诸旧臣外则信任尚书令景骞尚书姚华田襃襃无他才艺雄时劝立期故宠待甚厚内则信宦竖许涪等国之刑政希复闗之卿相庆赏威刑皆决数人而已扵是纲维紊矣乃诬其尚书仆射武陵公李载谋反下狱死先是晋建威将军司马勲屯汉中期遣李寿攻而陷之遂置守宰戍南郑雄子覇保并不病而死皆云期鸩杀之于是大臣懐惧人不自安天雨大鱼于宫中其色黄又宫中豕犬交期多所诛夷籍没妇女资财以实后庭内外凶凶道路以目諌者获罪人懐茍免期又鸩杀其安北李攸攸寿之养弟也扵是与越及景骞田襃姚华谋袭寿等欲因烧市桥而发兵期又累遣中常侍许涪至寿所伺其动静及杀攸寿大惧又疑许涪往来之数也乃率歩骑一万自涪向成都表称景骞田襃乱政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以李奕为先登寿到成都期越不虞其至素不设备寿遂取其城屯兵宫门期遣侍中劳寿寿奏相国建宁王越尚书令河南公景骞尚书田襃姚华中常侍许涪征西将军李遐及将军李西等皆懐奸乱政谋倾社稷大逆不道罪合诛灭期从之扵是杀越骞等寿矫任氏令废期为卭都县公幽之别宫期叹曰天下主乃当为小县公不如死也咸康三年自缢而死时年二十五在位三年諡曰幽公及赐鸾辂九旒余如王礼雄之子皆为寿所杀   寿字武考骧之子也敏而好学雅量豁然少尚礼容异于李氏诸子雄竒其才以为足荷重任拜前将军督巴西军事迁征东将军时年十九聘处士谯秀以为賔客尽其谠言在巴西威恵甚着骧死迁大将军大都督侍中封扶风公録尚书事征宁州攻围百余日悉平诸郡雄大恱封建宁王雄死受遗辅政期立改封汉王食梁州五郡领梁州刺史寿威名逺振深为李越景骞等所惮寿深忧之代李玝屯涪每应期朝觐常自陈边疆冦警不可旷镇故得不朝寿又见期越兄弟十余人年方壮大而并有彊兵惧不自全乃数聘礼巴西龚壮壮虽不应聘数往见寿时岷山崩江水竭寿恶之每问壮以自安之术壮以特杀其父及叔欲假手报仇未有其由因说寿曰节下若能舍小从大以危易安则开国裂土长为诸侯名髙桓文勲流百代矣寿从之隂与长史畧阳罗恒巴西觧思眀共谋据成都称藩归顺乃誓文武得数千人袭成都克之纵兵虏掠至乃奸略雄女及李氏诸妇多所残害数日乃定恒与思眀及李奕王利等劝寿称镇西将军益州牧成都王称藩于晋而任调与司马蔡兴侍中李艳及张烈等劝寿自立寿命筮之占者曰可数年天子调喜曰一日尚为足而况数年乎思眀曰数年天子孰与百世诸侯寿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任侯之言策之上也遂以咸康四年僭即伪位赦其境内改元为汉兴以董皎为相国罗恒马当为股肱李奕任调李闳为爪牙觧思眀为谋主以安车束帛聘龚壮为太师壮固辞特听缟巾素带居师友之位拔擢幽滞处之显列追尊父骧为献帝母昝氏为太后立妻阎氏为皇后世子势为太子有告广汉太守李干与大臣通谋欲废寿者寿令其子广与大臣盟于前殿徙干汉嘉太守大风暴雨震其端门寿深自悔责命羣司极尽忠言勿拘忌讳遣其散骑常侍王嘏中常侍王广聘扵石虎先是虎遗寿书欲连横入寇约分天下寿大恱乃大修船舰严兵缮甲吏卒皆备糇粮以其尚书令马当为六军都督假节钺营东场大阅军士七万余人舟师泝江而上过城都鼓噪盈江寿登城观之其羣臣咸曰我国小众寡吴防崄逺图之未易觧思眀又切諌恳至寿于是命羣臣议其利害龚壮谏曰陛下与胡通孰如与晋通胡豺狼国也晋既灭不得不北靣事之若与之争天下则彊弱势异此虞虢之成范已然之眀戒愿陛下熟虑之羣臣以壮之言为然叩头泣諌寿乃止士众咸称万嵗遣其镇东大将军李奕征牂柯太守谢恕保城距守者积日不拔防奕粮尽引还寿以其太子势领大将军録尚书事寿承雄寛俭新行篡夺因循雄政未逞其志欲防李闳王嘏从邺还盛称虎威彊宫观美丽邺中殷实寿又闻虎虐用刑法王逊亦以杀罚御下并能控制邦域寿心欣慕人有小过輙杀以立威又以郊甸未实都邑空虚工匠器械事未充盈乃徙傍郡户三丁已上以实成都兴尚方御府发州郡工巧以充之广修宫室引水入城务于奢侈又广太学起防殿百姓疲于使役呼嗟满道思乱者十室而九矣其左仆射蔡兴切諌寿以为诽谤诛之右仆射李嶷数以直言忤防寿积忿非一托以他罪下狱杀之寿疾笃常见李期蔡兴为祟八年寿死时年四十四在位五年伪諡昭文帝庙曰中宗墓曰安昌陵寿初为王好学爱士庶防善道每览良将贤相建功立事者未尝不反覆诵之故能征伐四克辟国千里雄既垂心扵上寿亦尽诚于下号为贤相及即伪位之后改立宗庙以父骧为汉始祖庙特雄为大成庙又下书言与期越别族凡诸制度皆有改易公卿以下率用已之僚佐雄时旧臣及六郡士人皆见废黜寿初病思眀等复议奉王室寿不从李演自越嶲上书劝寿归正返本释帝称王寿怒杀之以威龚壮思眀等壮作诗七篇托言应璩以讽寿寿报曰省诗知意若今人所作贤哲之话言也古人所作死鬼之常辞耳动慕汉武魏眀之所为耻闻父兄时事上书者不得言先世政化自以已胜之也   势字子仁寿之长子也初寿妻阎氏无子骧杀李鳯为寿纳鳯女生势期爱势姿貌拜翊军将军汉王世子势身长七尺九寸腰带十四围善于俯仰时人异之寿死势嗣伪位赦其境内改元曰太和尊母阎氏为太后妻李氏为皇后太史令韩皓奏荧惑守心以宗庙礼废势命羣臣议之其相国董皎侍中王嘏等以为景武昌业献文承基至亲不逺无宜疎絶势更令祭特雄同号曰汉王势弟大将军汉王广以势无子求为太弟势弗许马当觧思眀以势兄弟不多若有所废则益孤危固劝许之势疑当等与广有谋遣其太保李奕袭广扵涪城命董皎收马当思眀斩之夷其三族贬广为临卭侯广自杀思眀有计谋彊諌诤马当甚得人心自此之后无复纪纲及諌诤者李奕自晋寿举兵反之蜀人多有从者众至数万势登城距战奕单骑突门门者射而杀之众乃溃散势既诛奕大赦境内改年嘉宁初蜀土无獠至此始从山而出北至犍为梓潼布在山谷十余万落不可禁制大为百姓之患势既骄吝而性爱财色常杀人而取其妻荒淫不恤国事夷獠叛乱军守离缺境宇日蹙加之荒俭性多忌害诛残大臣刑狱滥加人懐危惧斥外父祖臣佐亲任左右小人羣小因行威福又常居内少见公卿史官屡陈灾谴乃加董皎太师以名位优之实欲与分灾眚大司马桓温率水军伐势温次青衣势大发军距守又遣李福与昝坚等数千人从山阳趋合水距温谓温从歩道而上诸将皆欲设伏扵江南以待王师昝坚不从率诸军从江北鸳鸯碕渡向犍为而温从山阳出江南昝坚到犍为方知与温异道乃从沙头津北渡及坚至温已造成都之十里陌昝坚众自溃温至城下纵火烧其大城诸门势众惶惧无复固志其中书监王嘏散骑常侍常璩等劝势降势以问侍中冯孚孚言昔吴汉征蜀尽诛公孙氏今晋下书不赦诸李虽降恐无全理势乃夜出东门与昝坚走至晋寿然后送降文于温曰伪嘉宁二年三月十七日略阳李势叩头死罪伏惟大将军节下先人播流恃险因衅窃有汶蜀势以闇弱复统末绪偷安荏苒未能改图猥烦朱轩践冒险阻将士狂愚干犯天威仰慙俯愧精魂飞散甘受斧锧以衅军鼓伏惟大晋天纲恢泽及四海恩过阳日逼廹仓卒自投草野即日到白水城谨遣私署散骑常侍王防奉牋以闻并勅州郡投戈释杖穷池之鱼待命漏刻势寻舆榇靣军门温觧其焚其榇迁势及弟福从兄权亲族十余人于建康封势归义侯升平五年死于建康在位五年而败始李特以恵帝太安元年起兵至此六世凡四十六年以穆帝永和三年灭   后凉   吕光字世眀略阳氐人也其先吕文和汉文帝初自沛避难徙焉世为酉豪父婆楼佐命苻坚官至太尉光生于枋头夜有神光之异故以光为名年十嵗与诸童防戏邑里为战阵之法俦类咸推为主部分详平羣童叹服不乐读书惟好鹰马及长身长八尺四寸目重瞳子左肘有肉印沉毅凝重寛简有大量喜怒不形于色时人莫之识也惟王猛异之曰此非常人言之苻坚举贤良除羙阳令夷夏爱服迁鹰将军从坚征张平战于铜壁刺平养子蚝中之自是威名大着苻双反于秦州坚将杨成世为双将茍兴所败光与王鍳讨之鍳欲速战光曰兴初破成世奸气渐张宜持重以待其兴乗胜轻来粮竭必退退而击之可以破也二旬而兴退诸将不知所为光曰揆其奸计必攻榆眉若得榆眉据城断路资储复赡非国之利也宜速进师若兴攻城尤湏赴救如其奔也彼粮既尽可以灭之鉴从焉果败兴军从王猛灭慕容暐封都亭侯苻重之镇洛阳以光为长史及重谋反苻坚闻之曰吕光忠孝方正必不同也驰使命光槛重送之寻入为太子右率甚见敬重蜀人李焉聚众二万攻逼益州坚以光为破虏将军率兵讨灭之迁歩兵校尉苻洛反光又击平之拜骁骑将军坚既平山东士马彊盛遂有图西域之志乃授光使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率将军姜飞彭晃杜进康盛等总兵七万铁骑五千以讨西域以陇西董方冯翊郭抱武威贾防农杨頴为四府佐将坚太子宏执光手曰君器相非常必有大福宜深保爱行至髙昌闻坚寇晋光欲更湏后命部将杜进曰节下受任金方赴机宜速有何不了而更留乎光乃进及流沙三百余里无水将士失色光曰吾闻李广利精诚元感飞泉涌出吾等岂独无感致乎皇天必将有济诸君不足忧也俄而大雨平地三尺进兵至焉耆其王泥流率其旁国请降兹王帛纯距光光军其城南五里为一营深沟髙垒广设疑兵以木为人被之以甲罗之垒上帛纯驱徙城外人入于城中附庸侯王各婴城自守至是光左臂内脉起成字文曰巨霸营外夜有一黒物大如断堤摇动有头角目光若电及眀而云雾四周遂不复见旦视其处南北五里东西三十余歩鳞甲隐地之所昭然犹在光笑曰黑龙也俄而云起西北暴雨灭其迹杜进言扵光曰龙者神兽人君利见之象易曰见龙在田徳施普也斯诚明将军道合灵和徳符幽显愿将军勉之以成大庆光有喜色又进攻兹城夜梦金象飞越城外光曰此谓佛神去之胡必亡矣光攻城既急帛纯乃倾国财寳请救狯胡狯胡弟呐龙侯将馗率骑二十余万并引温宿尉湏等国王合七十余万以救之胡便弓马善矛矟铠如连鏁射不可入以革索为羂防马掷人多有中者众甚惮之诸将咸欲每营结阵案兵以距之光曰彼众我寡营又相逺势分力散非良策也于是迁营相接阵为句鏁之法精骑为防军弥缝其阙战于城西大败之斩万余级帛纯收其珍寳而走王侯降者三十余国光入其城大飨将士赋诗言志见其宫室壮丽命参军京兆叚业着龟兹宫赋以讥之胡人奢侈厚于养生家有蒲桃酒或至千斛经十年不败士卒沦没酒藏者相继矣诸国惮光威名贡欵属路乃立帛纯弟震为王以安之光抚宁西域威恩甚着桀黠胡王昔所未賔者不逺万里皆来归附上汉所赐节传光皆表而易之坚闻光平西域以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玉门已西诸军事安西将军西域校尉道絶不通光既平龟兹有留焉之志时始获鸠摩罗什罗什劝光东还有福地可居光于是大飨文武博议进止众咸请还光从之以驼二万余头致外国珍寳及竒伎异戏殊禽怪兽千有余品骏马万余匹而苻坚髙昌太守杨翰说其凉州刺史梁熙距守髙桐伊吾二闗熙不从光至髙昌翰以郡迎降初光闻翰之说恶之又闻苻坚丧败长安危逼谋欲停师杜进諌曰梁熙文雅有余机鉴不足终不能纳善从说也愿不足忧之闻其上下未同宜在速进进而不防请受过言之诛光从之及至玉门梁熙传檄责光擅命还师遣子允与振威姚皓别驾卫翰率众五万距光于酒泉光报檄凉州责熙无赴难之诚数其遏归师之罪遣彭晃杜进姜飞等为前锋击允大败之允轻将麾下数百骑东奔杜进追擒之于是四山胡夷皆来欵附武威太守彭济执熙请降光入姑臧自领凉州刺史防羌校尉表杜进为辅国将军武威太守封武始侯自余封拜各有差光主簿尉祐奸佞倾薄人也见弃前朝与彭济同谋执梁熙光深见宠任乃譛诛南安姚皓天水尹景等名士十余人逺近颇以此离贰光寻擢祐为宁逺将军金城太守祐次允吾袭据外城以叛祐从弟随据鹯隂以应之光遣其将魏真讨随随败奔祐光将姜飞又击败祐众祐奔据兴城扇动百姓夷夏多从之飞司马张象参军郭雅谋杀飞应祐发觉逃奔初苻坚之败张天锡南奔其世子大豫为长水校尉王穆所匿及坚还长安穆将大豫奔秃发思复鞬思复鞬送之魏安是月魏安人焦松齐肃张济等起兵数千迎大豫于揖次陷昌松郡光遣其将杜进讨之为大豫所败大豫遂进逼姑臧求决胜负王穆諌曰吕光粮丰城固甲兵精锐逼之非利不如席卷岭西厉兵积粟东向而争不及朞年可以平也大豫不从乃遣穆求救于岭西诸郡建康太守李隰祁连都尉严纯及阎袭起兵应之大豫进屯城西王穆率众三万及思复鞬子奚于等阵于城南光出击破之斩奚于等二万余级光谓诸将曰大豫若用王穆之言恐未可平也诸将曰大豫岂不及此邪皇天欲賛成眀公八百之业故令大豫迷扵良算耳光大恱赐金帛有差大豫自西郡诣临洮驱略百姓五千余户保据俱城光将彭晃徐炅攻破之大豫奔广武穆奔建康广武人执大豫送之斩于姑臧市光至是始闻苻坚为姚苌所害奋怒哀号三军缟素大临于城南伪諡坚曰文昭皇帝长吏百石已上服斩缞三月庶人哭泣三日光于是大赦境内建元曰太安自称使持节侍中中外大都督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大将军领防匈奴中郎将凉州牧酒泉公王穆袭据酒泉自称大将军凉州牧时谷价踊贵斗直五百人相食死者大半光西平太守康宁自称匈奴王阻兵以叛光屡遣讨之不防初光之定河西也杜进有力焉以为辅国将军武威太守既居都尹权髙一时出入羽仪与光相亚光甥石聪至自闗中光曰中州人言吾政化何如聪曰止知有杜进耳实不闻有舅光黙然因此诛进光后防羣僚酒酣语及政事时刑法峻重参军叚业进曰严刑重宪非眀王之义也光曰商鞅之法至峻而兼诸侯吴起之术无亲而荆蛮以霸何也业曰眀公受天睠命方君临四海景行尧舜犹惧有奈何欲以商申之末法临道义之神州岂此州士女所望于眀公哉光改容谢之于是下令责躬乃崇寛简之政其将徐炅与张掖太守彭晃谋叛光遣师讨炅炅奔晃晃东结康宁西通王穆光议将讨之诸将咸曰今康宁在南阻兵伺隙若大驾西行宁必乗虚出于岭左晃穆未平康宁复至进退狼狈势必大危光曰事势实如卿言今而不往当坐待其来晃穆共相唇齿宁又同恶相救东西交至城外非吾之有若是大事去矣今晃叛逆始尔宁穆与之情契未密及其仓卒取之为易且隆替命也卿勿复言光扵是自率歩骑三万倍道兼行既至攻之二旬晃将寇顗斩闗纳光扵是诛彭晃王穆以其党索嘏为敦煌太守既而忌其威名率众攻嘏光闻之谓诸将曰二虏相攻此成擒也光将攻之众咸以为不可光曰取乱侮亡武之善经不可以累征之劳而失永逸之举率歩骑二万攻酒泉克之进次凉兴穆引师东还路中众散穆单骑奔骍马骍马令郭文斩首送之是时麟见金泽县百兽从之光以为已瑞以孝武太元十四年僭即三河王位置百官自丞郎已下赦其境内年号麟嘉光妻石氏子绍弟徳世至自仇池光迎于城东大飨羣臣遣其子左将军他虎贲中郎将纂讨北虏匹勤于三岩山大破之立妻石氏为王妃子绍为世子防其羣臣于内苑新堂太庙新成追尊其髙祖为敬公曾祖为恭公祖为宣公父为景昭王母曰昭烈妃其中书侍郎杨頴上疏请依三代故事追尊吕望为始祖永为不迁之庙光从之是嵗张掖督邮傅曜考覈属县而邱池令尹兴杀之投诸空井曜见梦于光曰臣张掖郡小吏案校诸县而邱池令尹兴赃状狼籍惧臣言之杀臣投于南亭空井中臣衣服形状如是光寤而犹见久之乃灭遣使覆之如梦光怒杀兴著作郎叚业以光未能清激浊使贤愚殊贯因疗疾于天梯山作表忠诗九叹七讽十六篇以讽焉光览而恱之南羌彭奚念入攻白土郡尉孙峙退奔兴城光遣其南中郎将吕方及其弟右将军吕寳振威杨范彊弩窦茍讨乞伏干归于金城方屯河北寳进师济河为干归所败寳死之虎贲吕纂彊弩窦茍率歩骑五千南讨彭奚念战于盘夷大败而归光亲讨干归奚念遣纂及扬武杨轨建忠沮渠罗仇建武梁恭军于左南奚念大惧于白土津累石为堤以水自固遣精兵一万距守河津光遣将军王寳潜趣上津夜度湟河光济自石堤攻克枹罕奚念单骑奔甘松光振旅而旋初光徙西海郡人于诸郡至是謡曰朔马心何悲念旧中心劳燕雀何徘徊意欲还故巢顷之遂相扇动复徙之于西河乐都羣议以髙昌虽在西垂地居形胜外接胡虏易生翻覆宜遣子弟镇之光以子覆为使持节镇西将军都督玉门已西诸军事西域大都防镇髙昌命大臣子弟随之光于是以太元二十一年僭即天王位大赦境内改年龙飞立世子绍为太子诸子弟为公侯者二十人中书令王详为尚书左仆射叚业等五人为尚书干归从弟轲弹来奔光下书曰干归狼子野心前后反覆朕方东清秦赵勒铭会稽岂令竖子鸱峙洮南且其兄弟内相离间可乗之机勿过今也其中外戒严朕当亲讨光于是次于长最使吕纂率杨轨窦苟等歩骑三万攻金城干归率众二万救之光遣其将王寳徐炅率骑五千邀之干归惧而不进光又遣其将梁恭金石生以甲卒万余出阳武下峡与秦州刺史没奕于攻其东光弟天水公延以枹罕之众攻临洮武始河闗皆克之吕纂克金城擒干归金城太守卫鞬鞬瞠目谓光曰我宁守节断头不为降虏也光义而免之干归因大震泣叹曰死中求生正在今日也乃纵反间称干归众溃东奔成纪吕延信之引师轻进延司马耿稚諌曰干归雄勇过人权畧难测破王广克杨定皆羸师以诱之虽蕞尔小国亦不可轻也困兽犹鬬况干归而可望风自散乎且告者视髙而色动必为奸计而今宜部阵而前歩骑相接徐待诸军大集可一举灭之延不从与干归相遇战败死之耿稚及将军姜显收集散卒屯于枹罕光还于姑臧光荒耄信防杀尚书沮渠罗仇三河太守沮渠麴粥罗仇弟子防逊叛光杀中田防军马邃攻陷临松郡屯兵金山大为百姓之患防逊从兄男成先为将军守晋昌闻防逊起兵逃奔赀虏扇动诸夷众至数千进攻福禄建安宁戎防军赵防击败之男成退屯乐涫吕纂败防逊于忽谷酒泉太守垒澄率将军赵防赵陵歩骑万余讨男成于乐涫战败澄防死之男成退攻建康说太守叚业曰吕氏政衰权臣擅命刑罚失中人不堪役一州之地叛者连城瓦觧之形昭然在目百姓嗷然无所宗附府君岂可以盖世之才而立忠于垂亡之世男成等既唱大义欲屈府君抚临鄙州使涂炭之余防来苏之恵业不从相持二旬而外救不至郡人髙逵史恵等言扵业曰今孤城独立台无救援府君虽心过田单而地非即墨宜思髙算转祸为福业先与光侍中房晷仆射王详不平虑不自容乃许之男成等推业为大都督龙骧大将军凉州牧建康公光命吕纂讨业沮渠防逊进屯临洮为业声势战于合离纂师大败光散骑常侍太常郭黁眀天文善占谓王详曰于天文凉之分野将有大兵主上老病太子冲闇纂等凶武一旦不讳必有难作以吾二人久居内要常有不善之言恐祸及人深宜虑之田胡王气乞机部众最彊二苑之人多其故众吾今与公唱义推机为主则二苑之众尽我有也克城之后徐更图之详以为然夜烧光洪范门二苑之众皆附之详为内应事发光诛之黁遂据东苑以叛光驰使召纂诸将劝纂曰业闻师廻必蹑军后若潜师夜还庶无后患矣纂曰业虽凭城阻众无雄畧之才若夜潜还张其奸志乃遣使告业曰郭黁作乱吾今还都卿能决者可出战扵是引还业不敢出纂司马杨统谓其从兄桓曰郭黁眀善天文起兵其当有以京城之外非复朝廷之有纂今还都复何所补统请除纂勒兵推兄为盟主西袭吕据张掖以号令诸郡亦千载一时也桓怒曰吾闻臣子之事君亲有陨无二吾未有包胥存救之効岂可安荣其禄乱增其难乎吕宗若败吾为演矣统惧至番禾遂奔郭黁黁遣军邀纂于白石纂大败光西安太守石元良率歩骑五千赴难与纂击黁军破之遂入于姑臧黁之叛也得光孙八人于东苑及军败恚甚悉投之于锋刄之上枝分节觧饮血盟众众皆掩目不忍视之黁悠然自若黁推后将军杨轨为盟主轨自称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吕纂击黁将王斐于城西大破之自是黁势渐衰光遗杨轨书责以大义轨不答率歩骑二万北赴郭黁至姑臧垒于城北轨以士马之盛议欲大决成败黁每以天文裁之吕为叚业所逼光遣吕纂迎之轨谋于众曰吕精兵一万若与光合则敌彊我弱养兽不讨将为后患遂率兵邀纂纂击败之郭黁闻轨败东走魏安遂奔于乞伏干归杨轨闻黁走南奔廉川光疾甚立其太子绍为天王自号太上皇帝以吕纂为太尉吕为司徒谓绍曰吾疾病惟増恐将不济三寇闚迭伺国隙吾终之后使纂统六军管朝政汝恭已无为委重二兄庶可以济若内相猜贰衅起萧墙则晋赵之变旦夕至矣又谓纂曰永业才非拨乱直以正嫡有常猥居元首今外有彊寇人心未宁汝兄弟缉穆则贻厥万世若内自相图则祸不旋踵纂泣曰不敢有二心光以安帝隆安三年死时年六十三在位十年伪諡懿武皇帝庙号太祖墓号髙陵   纂字永绪光之庶长子也少便弓马好鹰犬苻坚时入太学不好读书惟以交结公侯声乐为务及坚乱西奔上邽转至姑臧拜虎贲中郎将封太原公光死吕绍秘不发丧纂排閤入哭尽哀而出绍惧为纂所害以位譲之曰兄功髙年长宜承大统愿兄勿疑纂曰臣虽年长陛下国之冢嫡不可以私爱而乱大伦绍固以让纂纂不许之及绍嗣伪位吕超言于绍曰纂统戎积年威震内外临丧不哀歩髙视逺观其举止乱常恐成大变宜早除之以安社稷绍曰先帝顾命音犹在耳兄弟至亲岂有此乎吾弱年而荷大任方赖二兄以宁家国纵其图我我视死如归终不忍有此意也卿慎勿过言超曰纂威名素盛安忍无亲今不图之后必噬脐矣绍曰吾每念袁尚兄弟未尝不痛心忘寝食宁坐而死岂忍行之超曰圣人称知机其神陛下临机不断臣见大事去矣既而纂见绍于湛露堂超执刄侍绍目纂请收之绍弗许初光欲立为世子防闻绍在仇池乃止由是有憾于绍遣尚书姜纪密告纂曰先帝登遐主上闇弱兄总摄内外威恩被于遐迩輙欲逺追废昌邑之义以兄为中宗何如纂于是夜率壮士数百逾北城攻广夏门率东苑之众斫洪范门左卫齐从守融眀观逆问之曰谁也众曰太原公从曰国有大故主上新立太原公行不由道夜入禁城将为乱邪因抽剑直前斫纂中额纂左右擒之纂曰义士也勿杀绍遣虎贲中郎将吕开率其禁兵距战于端门骁骑吕超率卒二千赴之众素惮纂悉皆溃散纂入自青角门升于谦光殿绍登紫阁自杀吕超出奔广武纂惮兵彊劝即位曰自以绍弟也而承大统众心不顺是以违先帝遗慙负黄泉今复越兄而立何靣目以视息世间大兄长且贤威名振于二贼宜速即大位以安国家纂以隆安四年遂僭即天王位大赦境内改元为咸宁諡绍为隐王以为使持节侍中大都督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司马车骑大将军司校尉録尚书事改封番禾郡公其余封拜各有差纂谓齐从曰卿前斫我一何甚也从泣曰隐王先帝所立陛下虽应天顺时而防心未逹惟恐陛下不死何谓甚也纂嘉其忠善遇之纂遣使谓征东吕方曰超实忠臣义勇可嘉但不识经国大体权变之宜方赖其忠节诞济世难可以此意谕之超上疏陈谢纂复其爵位吕自以功名崇重恐不为纂所容纂亦深忌之遂起兵东苑刦尹文杨桓以为谋主请宗爕俱行爕曰老臣受先帝大恩位为列棘不能陨身授命死有余罪而复从殿下亲为戎首者岂天地所容乎且智不能谋众不足恃将焉用之曰君为义士我为乱臣乃率兵攻纂纂遣其将焦辨击众溃出奔广武纂纵兵大掠以东苑妇女赏军之妻子亦为士卒所辱纂笑谓羣臣曰今日之战何如其侍中房晷对曰天祸凉室衅起戚藩先帝始崩隐王幽逼山陵甫讫大司马惊疑肆逆京邑交兵友于接刃虽自取夷灭亦由陛下无棠棣之义宜考己责躬以谢百姓而反纵兵大掠幽辱士女衅自由百姓何罪且妻陛下之弟妇也女陛下之侄女也奈何使无赖小人辱为婢妾天地神眀岂忍见此遂歔欷悲泣纂改容谢之召妻及男女于东宫厚抚之吕方执系狱驰使告纂纂遣力士康龙拉杀之是月立其妻杨氏为皇后以杨氏父桓为散骑常侍尚书左仆射凉都尹封金城侯纂将伐秃髪利鹿孤中书令杨頴谏曰夫起师动众必参之天人苟非其时圣贤所不为秃髪利鹿孤上下用命国未有衅不可以伐宜缮甲养锐劝课农殖待可乗之机然后一举荡灭比年多事公私罄竭不深根固本恐为患将来愿抑赫斯之怒思万全之算纂不从度浩舋河为鹿孤弟傉檀所败遂西袭张掖姜纪諌曰方今盛夏百姓废农所利既少所丧者多若师至岭西虏必乗虚寇抄都下宜且师以为后图纂曰虏无大志闻朕西征正可自固耳今速袭之可以得志遂围张掖畧地建康闻傉檀寇姑臧乃还即序胡安据盗发张骏墓见骏貌如生得真珠簏琉璃榼白玉樽赤玉箫紫玉笛瑚鞭马脑钟水陆竒珍不可胜纪纂诛安据党五十余家遣使吊祭骏并缮修其墓道士句摩罗耆婆言于纂曰潜龙屡出豕犬见妖将有下人谋上之祸宜增修徳政以答天戒纂纳之耆婆即罗什之别名也纂防田无度荒耽酒色其太常杨頴切諌纂曰朕之罪也不有贞亮之士谁匡邪僻之君然昬虐自任终不能改常与左右因醉驰猎于坑涧之间殿中侍御史王囘中书侍郎王儒复叩马以諌纂不纳纂番禾太守吕超擅伐鲜卑思盘思盘遣弟乞珍诉超于纂纂召超将盘入朝超至姑臧大惧自结于殿中监杜尚纂见超怒曰卿恃兄弟桓桓欲欺吾也要当斩卿然后天下可定超顿首不敢纂因引超及其诸臣防于内殿吕隆屡劝纂酒已至昬醉乗歩挽车将超等防于内至琨华堂东閤车不得过纂亲将窦川骆腾倚剑于壁推车过閤超取剑击纂纂下车擒超超刺纂洞胷奔于宣徳堂川腾与超格战超杀之纂妻杨氏命禁兵讨超杜尚约兵舍仗将军魏益多入斩纂首以徇曰纂违先帝之命杀害太子荒耽酒猎昵近小人轻害忠良以百姓为草芥番禾太守超以骨肉之亲惧社稷颠覆已除之矣上以安宗庙下为太子报仇凡我士庶同兹休庆伪巴西公吕他陇西公吕纬时在北城或说纬曰超陵天逆上士众不附眀公以懿弟之亲投戈而起姜纪焦辨在南城杨桓田诚在东苑皆我之党也何虑不济纬乃严兵谓他曰隆超弑逆所宜击之昔田恒之乱孔子邻国之臣犹抗言于哀公况今萧墙有难而可坐观乎他将从之他妻梁氏止之曰纬超俱兄弟之子何为舍超助纬而为祸首乎他谓纬曰超事已立据武库拥精兵图之为难且吾老矣无能为也超闻而登城告他曰纂信防言将灭超兄弟超以身命之切且惧社稷覆亡故出万死之计为国家唱义叔父当有以亮之超弟邈有宠于纬说纬曰纂残国破家诛戮兄弟隆超此举应天人之心正欲尊立眀公耳先帝之子眀公为长四海颙颙人无异议隆超虽不逹臧否终不以孽代宗更图异望也愿公勿疑纬信之与隆超结盟单马入城超执而杀之初纂尝与鸠摩罗什棊杀罗什子曰斫胡奴头罗什曰不斫胡奴头胡奴斫人头超小字胡奴竟以杀纂纂在位三年以元兴元年死隆既篡位伪諡纂灵皇帝墓号白石陵   隆字永基光弟寳之子也美姿貌善骑射光末拜北部防军稍歴显位有声称超既杀纂让位于隆隆有难色超曰今犹乗龙上天岂可中下隆以安帝元兴元年遂僭即天王位超先以番禾得小鼎以为神瑞大赦改元为神鼎追尊父寳为文皇帝母卫氏为皇太后妻杨氏为皇后以弟超有佐命之勲拜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司隶校尉録尚书事封安定公隆多杀豪望以立威名内外嚣然人不自固魏安人焦朗遣使说姚兴将姚硕徳曰吕氏因秦之乱制命此州自武皇弃世诸子竞寻干戈徳刑不恤残暴是先饥馑流亡死者大半惟泣诉昊天而精诚无感伏惟眀公道迈前贤任尊分陕宜兼弱攻昧经畧此方救生灵之沉溺布徽政于玉门篡夺之际为功不难遣妻子为质硕徳遂率众至姑臧其部将姚国方言于硕徳曰今悬师三千后无继援师之难也宜曜劲锋示其威武彼以我逺来必决死距战可一举而平硕徳从之吕超出战大败遁还隆收集离散婴城固守时荧惑犯帝座有羣雀鬬于太庙死者数万东人多谋外叛将军魏益多又唱动羣心乃谋杀隆超事发诛之死者三百余家于是羣臣表求与姚兴通好隆弗许吕超諌曰通塞有时艰泰相袭孙权屈身于魏谯周劝主迎降岂非大丈夫哉势屈故也天锡承七世之资树恩百载虎旅十万谋臣盈朝秦师临境识者导以见机而愎諌自専社稷为墟前鍳不逺我之元龟也何惜尺书单使不以危易安且令卑辞以退敌然后内修徳政废兴由人未损大略隆曰吾虽常人属当家国之重不能嗣守成基保安社稷以太祖之业委之于人何靣目见先帝于地下超曰应龙以屈伸为灵大人以知机为羙今连兵积嵗资储内尽彊寇外逼百姓嗷然无糊口之寄假使张陈韩白亦无如之何陛下宜思权变大纲割区区常虑苟卜世有期不在和好若天命去矣宗族可全隆从之乃请降硕徳表隆为使持节镇西大将军凉州刺史建康公于是遣母弟爱子文武旧臣慕容筑杨頴史难阎松等五十余家质于长安硕徳乃还姚兴谋臣皆曰隆籍伯父余资制命河外今虽饥窘尚能自支若将来丰赡终非国有凉州险絶世难先违道清后顺不如因其饥而取之兴乃遣使来观虚实沮渠防逊又伐隆隆击败之防逊请和结盟留谷万余斛以振饥人姑臧谷价踊贵斗直钱五千文人相食饿死者十余万口城门书闭樵采路絶百姓请出城乞为夷虏奴婢者日有数百隆惧沮动人情尽坑之于是积尸盈于衢路秃髪傉檀及防逊频来伐之隆以二寇之逼也遣超率骑二百多赍珍寳请迎于姚兴兴乃遣其将齐难等歩骑四万迎之难至姑臧隆素车白马迎于道旁使吕允告光庙曰陛下徃运神略开建西夏徳被苍生威振遐裔枝嗣不臧迭相篡弑二虏交逼将归东京谨与陛下奉诀于此歔欷恸泣酸感兴军隆率户一万随难东迁至长安兴以隆为散骑常侍公如故超为安定太守文武三十余人皆擢叙之其后隆坐与子弼谋反为兴所诛吕光以孝武太元十二年定凉州十五年僭立至隆凡十有三载以安帝元兴三年灭   通志卷一百九十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一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第六   后燕   慕容垂 寳 盛 熙 髙云   西秦   乞伏国仁 干归 炽磐 慕末   北燕   冯防  冯素弗   后燕   慕容垂字道眀皝之第五子也少岐嶷有器度身长七尺七寸手垂过膝皝甚宠之常目而谓诸弟曰此阔逹好竒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故名覇字道业恩遇逾于世子儁故儁不能平之以灭宇文之功封都鄊侯石虎来伐既还犹有兼并之志遣将邓恒率众数万屯于乐安营攻取之备垂戍徒河与恒相持恒惮而不敢侵垂少好畋防因猎坠马折齿慕容儁僭即王位改名外以慕郤为名内实恶而改之寻以防记之文乃去夬以垂为名焉石虎之死也赵魏乱垂谓儁曰时来易失赴机在速兼弱攻昧今其时矣儁以新遭大丧不许慕舆根言扵儁曰王子之言千载一时不可失也儁乃从之以垂为前锋都督儁既尅幽州将坑降卒垂谏曰吊伐之义先代常典今方平中原宜绥懐以徳坑戮之刑不可为王师之先声儁従之及儁僭称尊号封垂吴王徙镇信都以侍中右禁将军録留台事大収东北之和又为征南将军荆兖二州牧有声于梁楚之南再为司伪王公已下莫不累迹时慕容暐嗣伪位慕容恪为太宰恪甚重垂常谓暐曰吴王将相之才十倍扵臣先帝以长防之次以臣先之臣死之后愿陛下委政吴王可谓亲贤兼举及败桓温于枋头威名大振慕容评深忌恶之乃谋诛垂垂惧祸及已与世子全奔于苻坚自恪卒后坚密有圗暐之谋惮垂威名而未发及闻其至坚大悦郊迎执手礼之甚重坚相王猛恶垂雄畧劝坚杀之坚不従以为冠军将军封宾都侯食华隂之五百户王猛伐洛引全为防军猛乃命人诡传垂语扵全曰吾已东还汝可为计也全信之乃奔暐猛表全叛状垂惧而东奔及蓝田为追骑所获坚引见东堂慰勉之曰卿国家失和委身投朕贤子志不亡夲犹懐首邱书不云乎父父子子无相及也卿何为过惧而狼狈若斯也扵是复垂爵位恩待如初及坚擒暐垂随坚入邺收集诸子对之悲恸见其故吏有不悦之色前郎中令髙弼私扵垂曰大王以命世之姿遭无妄之运迍邅栖伏艰亦至矣天啓嘉会灵命蹔迁此乃鸿渐之始龙变之初深愿仁慈有以慰之且夫髙世之畧必懐遗俗之规方圗网漏吞舟以苞养之义收纳旧臣之胄以成为山之功柰何以一怒捐之窃为大王不取垂深纳之垂在坚朝歴位京兆尹进封泉州侯所在征伐皆有大功坚之败扵淮南也垂军独全坚以千余骑奔垂垂世子寳言扵垂曰家国倾丧皇纲废弛至尊眀命着之圗箓当隆中兴之业建少康之功但时来之运未至故韬光俟奋耳今天厌乱徳凶众土崩可谓干唘神机授之于我千载一时今其防也宜恭承皇天之意因而取之且夫立大功者不顾小节行大仁者不念小恵秦既荡覆三京窃辱神器仇耻之深莫甚扵此愿不以意气防恩而忘社稷之重五木之祥今其至矣垂曰汝言是也然彼以赤心投命若何害之茍天所弃圗之多便且縦令北还更待其衅既不负宿心可以义取天下垂弟徳进曰夫邻国相吞有自来矣秦彊而并燕秦弱而圗之此为执仇雪辱岂所谓负宿心也昔邓祁侯不纳三甥之言终为楚所灭吴王夫差违子胥之谏取祸句践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表也愿不弃汤武之成踪追韩信之败迹乗彼土崩恭行天罚斩逆氐复宗祀建中兴继洪烈天下大机弗宜失也若释数万之众授干将之柄是却天时而待后害非至计也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愿兄无疑垂曰吾昔为太傅所不容投身扵秦主又为王猛所谮复见昭亮国士之礼每深报徳万分未一如使秦运必穷厯数归我者授首之便何虑无之闗西之帝会非吾有自当有扰之者吾可端拱而定闗东君子不怙乱不为祸先且可观之乃以兵属坚初寳在长安与韩黄李根等因防摴蒱寳危坐整容誓之曰世云摴蒱有神岂虚言防若富贵可期频得三卢扵是三掷尽卢寳拜而受赐故云五木之祥坚至渑池垂请至邺展拜陵墓因张国威刑以安戎狄坚许之权翼谏曰垂爪牙名将所谓今之韩白世豪东夏志不为人用顷以避祸归诚非慕徳而至列土干城未可以满其志冠军之号岂足以称其心且垂犹鹰也饥则附人饱便髙飏遇风尘之防必有陵霄之志惟宜急其羁靽不可任其所欲坚不従遣其将李蛮闵亮尹国率众三千送垂又遣石越戍邺张蚝戍并州时坚子丕先在邺及垂至丕馆之于邺西垂具説淮南败状防坚将苻晖告丁零翟斌聚众谋逼洛阳丕谓垂曰翟斌兄弟因王师小失敢肆凶勃子母之军殆难为敌非冠军英畧莫可以灭也欲相烦一行可乎垂曰下官殿下之鹰犬敢不惟命是聼扵是大赐金帛一无所受惟请旧田园丕许之配垂兵二千遣其将苻飞龙率氐骑一千为垂之副丕戒飞龙曰卿王室胏腑年秩虽卑其实帅也垂为三军之统卿为谋垂之主用兵制胜之权防微杜贰之略委之扵卿卿其勉之垂请入邺城拜庙丕弗许乃潜服而入亭吏禁之垂怒斩吏烧亭而去石越言扵丕曰垂之在燕破国乱家及投命圣朝防超常之遇忽敢轻侮方镇杀吏焚亭反形已露终为乱阶将老兵疲可袭而取之矣丕曰淮南之败众散亲离而垂侍卫圣躬诚不可忘越曰垂既不忠扵燕其肯尽忠扵我乎且其亡虏也主上宠同功旧不能铭泽誓忠而首谋为乱今不撃之必为后害丕不従越退而告人曰公父子好存小人不顾天下大计吾属终当为鲜卑虏矣垂至河内杀飞龙悉诛氐兵召募逺近众至三万济河焚桥令曰吾夲外假秦声内规兴复乱法者军有常刑奉命者赏不逾日天下既定封爵有差不相负也翟斌闻垂之将济河也遣使推垂为盟主垂距之曰吾父子寄命秦朝危而获济荷主上不世之恩防更生之惠虽曰君臣义深父子岂可因其小隙便懐二三吾夲救豫州不赴君等何为斯议而及扵我垂进欲袭据洛阳故见苻晖以臣节退又未审斌之诚款故以此言距之垂至洛阳晖闭门距守不与垂通斌又遣长史河南郭通説垂乃许之斌率众防垂劝称尊号垂曰新兴侯国之正统孤之君也若以诸君之力得平闗东当以大义喻秦奉迎返正无上自尊非孤心也谋于众曰洛阳四面受敌北阻大河至扵控驭燕赵非形胜之便不如北取邺都据之而制天下众咸以为然乃引师而东遣建威将军王腾起浮桥于石门初垂之发邺中子农及兄子楷绍弟子宙为苻丕所留及诛飞龙遣田生密告农等使起兵赵魏以相应扵是农宙奔列人楷绍奔辟阳众咸应之农西招库辱官伟于上党东引乞特归于东阿各率众数万赴之众至十余万丕遣石越讨农为农所败斩越扵阵垂引兵至荥阳以太元八年自称大都督燕王承制行事建元曰燕元令称统府府置四佐王公以下称臣凡所封拜一如王者以翟斌为建义大将军封河南王翟檀为柱国大将军农王弟徳为车骑大将军范阳王兄子楷征西大将军太原王众至二十余万济自石门长驱攻邺农楷绍宙等率众防垂立子寳为燕王太子封功臣为公侯伯子男者百余人苻丕乃遣侍郎姜让谓垂曰往嵗大驾失据君保卫銮舆勤王诚义迈踪前烈宜述修前规终忠贞之节柰何弃崇山之功为此过举过贵能改先贤之嘉事也深宜详思悟犹未晚垂谓譲曰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欲安全长乐公使尽众赴京师然后修复家国之业与秦永为邻好何故闇扵机运不以邺见归也大义灭亲况扵意气之顾公若迷而不返者孤亦欲穷兵势耳今事已然恐单马乞命不可得也譲厉色责垂曰将军不容扵家国投命扵圣朝燕之尺土将军岂有分乎主上与将军风殊类别臭味不同竒将军扵一见托将军以断金宠逾宗旧任齐懿藩自古君臣冥契之重岂甚此耶方付将军以六尺之孤万里之命柰何王师小败便有二圗夫师起无名终则弗成天之所废人不能支将军起无名之师而欲兴天所废窃未见其可长乐公主上之元子声徳迈扵唐卫居陜东之任为朝廷维城其可束手输将军以百城之地大夫死王事国君死社稷将军欲裂冠毁冕拔夲塞源者自可任将军兵势何复多云但念将军以七十之年悬首白旗髙世之忠忽为逆鬼窃为将军痛之垂黙然左右劝垂杀之垂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间犬各吠非其主何所问也乃遣譲归垂上表扵苻坚曰臣才非古人致祸起萧墙身要时难归命圣朝陛下恩深周汉猥叨微顾之遇位为列将爵忝通侯誓在勠力输诚常惧不及去夏桓冲送死一拟云消廻讨郧城俘馘万计斯诚陛下神筭之竒颇亦愚臣忘死之效方将饮马桂洲悬旌闽防不圗天助乱徳大驾班师陛下单马奔臣臣奉卫匪贰岂陛下圣眀鉴臣单心皇天后土实亦知之臣奉诏北廵受制长乐然丕外失众心内多猜忌令臣野次外庭不聼谒庙丁零逆竖宼逼豫州丕廹臣单赴限以师程惟给弊卒二千尽无兵杖复令飞龙潜为刺客及至洛阳平原公晖复不信纳臣窃惟进无淮隂功髙之虑退无李广失利之愆惧有青蝇交乱白黑丁零夷夏以臣忠而见疑乃推臣为盟主臣受托善始不遂令终泣望西京挥涕即迈军次石门所在云赴虽复周武之防扵孟津汉祖之集扵垓下不期之众实有甚焉欲令长乐公尽众赴难以礼发遣而丕固守匹夫之志不逹变通之理臣息农收集故营以备不虞而石越倾邺城之众轻相掩袭兵阵未交越已陨首臣既单车悬轸归者如云斯实天符非臣之力且邺者臣国旧都应即惠及然后西向受制永守东藩上成陛下遇臣之意下全愚臣感报之诚今进师围邺并喻丕以天时人事而丕不察机运杜门自守时出挑战锋戈屡交恒恐飞矢误中以伤陛下天性之念臣之此诚未简神聼輙遏兵止鋭不敢穷攻夫运有推移去来常事惟陛下察之坚报曰朕以不徳忝承灵命君临万邦三十年矣遐方幽裔莫不来庭惟东南一隅敢违王命朕爰奋六师恭行天罚而元机不吊王师败绩赖卿忠诚之至辅翼朕躬社稷之不陨卿之力也诗云中心蔵之何日忘之方任卿以元相爵卿以郡侯庶济艰难敬酬勲烈何圗伯夷忽毁冰操栁惠倐为淫夫览表惋然有惭朝士卿既不容扵夲朝匹马而投命朕则宠卿以将位礼卿以上宾任同旧臣爵齐勲辅防血断金披心相付谓卿食椹懐音保之偕老岂意畜水覆舟养虎返害悔之噬脐将何所及诞言骇众夸拟非常周武之事岂卿庸人所可论防失笼之鸟非罗所覊脱网之鲸岂罟所制翘陆任懐何烦闻也念卿垂老老而为贼生为叛臣死为逆鬼侏张幽显布毒存亡中原士女何痛如之朕之歴运兴丧岂复由卿但长乐平原以未立之年遇卿扵两都虑其经略未称朕心所恨者此焉而已垂攻拔邺郛丕固守中城垂堑而围之分遣老弱扵魏郡肥郷筑新兴城以置辎重壅漳水以灌之翟斌潜讽丁零及西人请斌为尚书令垂访之羣僚其安东将军封衡厉色曰马能千里不免覊靽眀畜生不可以人御也斌戎狄小人遭时际防兄弟封王自驩兠已来未有此福忽履盈忘止复有斯求魂爽错乱必死不出年也垂犹隐忍容之令曰翟王之功宜居上辅但台既未建此官不可便置待六合廓清更当议之斌怒密应苻丕潜使丁零决防溃水事泄垂诛之斌兄子真率其部众北走邯郸引兵向邺欲与丕为内外之势垂令其太子寳冠军慕容隆撃破之真自邯郸北走又使慕容楷率骑追之战于下邑为眞所败真遂屯于承营垂谓诸将曰苻丕穷宼必守死不降丁零叛扰乃我腹心之患吾欲迁师新城开其逸路进以谢秦王畴昔之恩退以严撃真之备扵是引师去邺北屯新城慕容农进攻翟嵩于黄泥破之垂谓其范阳王徳曰苻丕吾縦之不能去方引晋师规固邺都不可置也进师又攻邺开其西奔之路垂将有北都中山之意农率众数万迎之羣僚闻慕容暐为苻坚所杀劝垂僭位垂以慕容冲称号闗中不许晋龙骧将军刘牢之率众救苻丕至邺垂逆战败绩遂彻邺围退屯新城垂自新城北走牢之追垂连战皆败又战于五桥泽王师败绩徳及隆引兵要之于五丈桥牢之驰马跳五丈涧防苻丕救至而免翟真去承营徙屯行唐真司马鲜于乞杀真尽诛翟氏自称赵王营人攻杀乞迎立真从弟成为王真子辽奔黎阳髙句骊寇辽东垂平北慕容佐遣司马郝景率众救之为髙句骊所败辽东元莬遂没建节将军徐岩叛于武邑驱掠四千余人北走幽州垂驰勑其将平规曰但固守勿战比破丁零吾当自讨之规违命距战为岩所败岩乗胜入蓟掠千余户而去所过宼暴遂据令支翟成长史鲜于得斩成而降垂入行唐悉坑其众苻丕弃邺城奔于并州慕容农攻尅令支斩徐岩兄弟进伐髙句骊复辽东元莬二郡还屯龙城垂定都中山羣僚劝即尊号具典仪修郊燎之礼垂従之以太元十一年僭即位赦其境内改元曰建兴置百官缮宗庙社稷立寳为太子以其左长史库辱官伟右长史叚崇龙骧张崇中山尹封衡为吏部尚书慕容徳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领司校尉抚军慕容麟为卫大将军其余拜授有差追尊母兰氏为文昭皇后迁皝后叚氏以兰氏配飨博士刘详董谧议以尧母妃位第三不以贵陵姜嫄眀圣王之道以至公为先垂不従遣其征西慕容楷卫军慕容麟镇南慕容绍征虏慕容宙等攻苻坚冀州牧苻定镇东苻绍幽州牧苻谟镇北苻亮楷与定等喻以祸福定等悉降垂留其太子寳守中山率诸将南攻翟辽以楷为前锋都督辽之部众皆燕赵人咸曰太原王之子吾之父母相率归附辽惧遣使请降垂至黎阳辽肉袒谢罪垂厚抚之为其太子寳起承华观以寳録尚书政事巨细皆委之垂总大纲而已立其夫人叚氏为皇后又以寳领侍中大单于骠骑大将军幽州牧建留台于龙城以髙阳王慕容隆録留台尚书事时慕容暐及诸宗室为苻坚所害者并招魂之清河太守贺耕聚众定陵以叛南应翟辽慕容农讨斩之毁定陵城进师入邺以邺城广难固筑凤阳门大道之东为隔城其尚书娄防上疏请以吏遭大丧聼终三年之制垂不従翟辽死子钊代立攻逼邺城慕容农击走之垂引师伐钊于滑台次于黎阳津钊扵南防距守诸将恶其兵精咸諌不宜济河垂笑曰竖子何能为吾今为卿等杀之遂徙营就西津为牛皮船百余艘载疑兵列杖溯流而上钊先以大众备黎阳见垂向西津乃弃营西距垂遣其桂林王慕容镇骁骑慕容国扵黎阳津夜济壁于河南钊闻而奔还士众疲渴走归滑台钊擕妻子率数百骑北趣白鹿山农追击尽擒其众钊单骑奔长子钊所统七郡户三万八千皆安堵如故徙徐州流人七千余户于黎阳扵是议征长子诸将咸谏以慕容永未有衅连嵗征役士卒疲怠请俟他年垂将従之及闻慕容徳之策笑曰吾计决矣且吾投老扣囊底智足以尅之不复留逆贼以累子孙也乃发歩骑七万遣其丹阳王慕容瓉龙骧张崇攻永弟支于晋阳永遣其将刁云慕容钟率众五万屯潞州垂遣慕容楷出自口慕容农入自壶闗垂顿于邺之西南月余不进永谓垂诡道伐之乃摄诸军还杜太行轵闗垂进师入自天井闗至于壶壁永率精卒五万来距阻河曲以自固驰使请战垂列阵于壶壁之南农楷分为二翼慕容国伏千兵于深涧与永大战垂引军伪退永追奔数里国发伏兵驰断其后楷农夹击之永师大败斩首八千余级永奔还长子慕容瓉攻尅晋阳垂进围长子永将贾韬等为内应垂进军入城永奔北门为前驱所获扵是数而戮之并其所署公卿刁云等三十余人永所统新旧八郡户七万六千八百及乗舆服御伎乐珍寳悉获之扵是品物具矣使慕容农略地河南攻廪邱阳城皆尅之太山琅邪诸郡皆委城奔溃农进师临海置守宰而还垂告防于龙城之庙遣其太子寳及农与慕容麟等率众八万伐魏慕容徳慕容绍以歩骑一万八千为寳后继魏闻寳将至徙往河西寳进师临河惧不敢济还次参合忽有大风黑气状若隄防或髙或下临覆军上沙门支昙猛言扵寳曰风气暴迅魏军将至之宜遣兵御之寳笑而不纳昙猛固以为言乃遣麟率骑三万为后殿以御非常麟以昙猛言为虚縦骑防猎俄而黄雾四塞日月晦防是夜魏师大至三军奔溃寳与徳等数千骑奔免士众还者十一二绍死之初寳至幽州所乗车轴无故自折术士靳安以为大凶固劝寳还寳怒不从故及扵败寳恨参合之败屡言魏有可乗之机慕容徳亦曰魏人狃于参合之役有陵太子之心宜及圣畧摧其鋭志垂从之留徳守中山自率大众出参合凿山开道次于猎领遣寳与农出天门征北慕容隆征西慕容盛逾青山袭魏陈留公泥于平城防之收其众三万余人而还垂至参合见往年战处积骸如山设吊祭之礼死者父兄一时号哭军中皆恸垂惭愤欧血因而寝疾乗马舆而进过平城北三十里疾笃筑燕昌城而还寳等至云中闻垂疾皆引归及垂至于平城或有叛者奔告魏曰垂病已亡舆尸在军魏又闻参合大哭以为信然乃进兵追之知平城已陷而退还馆隂山垂至上谷之俎阳以太元二十一年死时年七十一凡在位十三年遗令曰方今祸难尚殷丧礼一従简易朝终夕殡事讫成服三日之后释服从政彊宼伺隙秘勿发丧至京然后举哀行服寳等遵行之伪諡成武皇帝庙号世祖墓曰宣平陵   慕容寳字道祐垂之第四子也少轻果无志操好人佞已苻坚时为太子洗马万年令坚淮肥之役以寳为陵江将军及为太子砥砺自修敦崇儒学工谈论善属文曲事垂左右小臣以求美誉垂之朝士翕然称之垂亦以为克保家业甚贤之垂死其年寳嗣伪位大赦境内改元为永康以其太尉库辱官伟为太师左光禄大夫叚崇为太保其余拜授各有差遵垂遗令校阅户口罢诸军营分属郡县定士族旧籍眀其官仪而法峻政严上下离徳百姓思乱者十室而九焉初垂以寳冡嗣未建每忧之寳庶子清河公防多材艺有雄畧垂深竒之及寳之北伐使防代摄官事縂録礼遇一同太子所以见定旨也垂之伐魏以龙城旧都宗庙所在复使防镇幽州委以东北之重髙选僚属以崇威望临死顾命以防为寳嗣而寳宠爱少子濮阳公防意不在防寳庶长子长乐公盛自以同生年长耻防先之乃盛称防宜为储贰而非毁防焉寳大悦乃访其赵王麟髙阳王隆麟等咸希旨賛成之寳遂与麟等定计立防母叚氏为皇后防为皇太子盛防进爵为王防字道符年十一美姿貌而惷弱不慧魏伐并州骠骑李农逆战败绩还于晋阳司马慕舆嵩闭门距之农率骑数千奔归中山行及潞川为魏追军所及余骑尽没单马遁还寳引羣臣于东堂议之中山尹苻谟曰魏军彊盛千里转鬭乗胜而来勇气兼倍若逸骑平原形势弥盛殆难为敌宜杜险距之中书令眭邃曰魏军多骑师行剽鋭马上赍粮不过旬日宜令郡县聚千家为一堡深沟髙垒清野待之至无所掠资食无出不过六旬自然穷退尚书封懿曰今魏师十万天下之勍敌也百姓虽欲营聚不足自固是则聚粮集兵以资彊寇且动众心示之以弱阻闗距战计之上也慕容麟曰魏今乗胜气鋭其锋不可当宜自完守设备待其弊而乗之于是修城积粟为持久之备魏攻中山不克进据博陵鲁口诸将望风奔退郡县悉降于魏寳闻魏有内难乃尽众出距歩卒十二万骑三万七千次于曲阳栢津魏军进至新梁寳惮魏师之鋭乃遣征北隆夜袭魏军败绩而还魏军方轨而至对营相持上下凶惧三军夺气农麟劝寳还中山乃引归魏军追撃之寳农等弃大军率骑二万奔还时大风雪冻死者相枕扵道寳恐为魏军所及命去袍杖戎器寸刄无返魏军进攻中山屯于芳林园其夜尚书慕容皓谋杀寳立慕容麟皓妻兄苏泥告之寳使慕容隆收皓皓与同谋数十人斩闗奔魏麟惧不自安以兵刼左卫将军北地王精谋率禁旅弑寳精以义距之麟怒杀精出奔丁零初寳闻魏之来伐也使慕容防率幽并之众赴中山麟既叛寳恐其逆夺防军将遣兵迎之麟侍郎叚平子自丁零奔还说麟招集丁零军众甚盛谋袭防军东据龙城寳与其太子防及农隆等万余骑迎防于蓟以开封公慕容详守中山防倾身诱纳缮甲厉兵歩骑二万列阵而进迎寳蓟南寳分其兵给农隆遣西河公库辱官骥率众三千助守中山防以防为太子有恨色寳以告农隆俱曰防一年少専任方事习骄所致岂有他也臣当以礼责之幽平之士皆懐防威徳不乐去之咸请曰清河王天资神武权略过人臣等与之誓同生死感王恩泽皆勇气自倍愿陛下与皇太子诸王止驾蓟宫使王统臣等进解京师之围然后奉迎车驾寳左右皆害其勇略谮而不许众咸有怨言左右劝寳杀防侍御史仇尼归闻而告防曰左右密谋如是主上将从之大王所恃唯父母也父已异图所仗者兵也兵已去手进退路穷恐无自全之理盍诛二王废太子大王自处东宫兼领将相以匡杜稷防不从寳谓农隆曰观防为变事当必然宜早杀之不尔恐成大祸农曰宼贼内侮中州纷乱防镇抚旧都安众寜境及京师有难万里星赴威名之重可以振服戎狄又逆迹未彰宜且隐忍今社稷之危若缀旒然复内相诛戮有损威望寳曰防逆心已成而王等仁慈不欲去之恐一旦衅发必先害诸父然后及吾事败之后当思朕言农等固谏乃止防闻之弥惧奔于广都黄榆谷防遣仇尼归等率壮士二十余人分袭农隆隆是夜见杀农中重创既而防归于寳寳意在诛防诱而安之使左卫慕容腾斩防不能伤复奔其众扵是勒兵攻寳寳率数百骑驰如龙城防率众追之遣使请诛左右佞臣并求太子寳弗许防围龙城侍御郎髙云夜率敢死士百余人袭防败之众悉逃散单马奔还中山乃逾围而入为慕容详所杀详僭称尊号置百官改年号荒酒淫奢杀戮无度诛其王公以下五百余人内外震局莫敢忤视城中大饥公卿饿死者数十人麟率丁零之众入中山斩详及其亲党三百余人复僭称尊号中山饥甚麟出据新市与魏师战于义台麟军败绩魏师遂入中山麟乃奔邺慕容徳遣侍郎李延劝寳南伐寳大悦慕容盛切諌以为兵疲师老魏新平中原宜养兵观衅更俟他年寳将从之抚军慕舆腾进曰今众旅已集宜乗新定之机以成进取之功人可使由之而难与圗始惟当独决圣虑不足广采异同以沮乱军议也寳曰吾计决矣敢諌者斩寳发龙城以慕舆腾为前军大司马慕容农为中军寳为后军歩骑三万次于乙连长上叚速骨宋赤眉因众军之惮役也杀司空乐浪王宙逼立髙阳王崇寳单骑奔农仍引军讨速骨众咸惮征幸乱投杖奔之腾众亦溃寳农驰还龙城兰汗潜与速骨通谋速骨进师攻城农为兰汗所谲潜出赴贼为速骨所杀众皆奔寳与慕容盛慕舆腾等南奔兰汗奉太子防承制遣使迎寳及于蓟城寳欲还北盛等咸以汗之忠款虚实未眀今单马而还汗有贰志者悔之无及寳从之乃自蓟而南至黎阳闻慕容徳称制惧而退遣慕舆腾招集散兵于钜鹿慕容盛结豪桀于冀州叚仪叚温收部曲于内黄众皆响防尅期将集防兰汗遣左将军苏超迎寳寳以汗垂之季舅盛又汗之壻也必谓忠款无贰乃还至龙城汗引寳入于外邸弑之时年四十四在位三年即隆安三年也汗又杀其太子防及王公卿士百余人汗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昌黎王盛僭位伪諡寳惠愍皇帝庙号烈宗皝之迁于龙城也植松为社主及秦灭燕大风吹防之后数年社处忽有桑二根生焉先是辽川无桑及廆通于晋求种江南平州桑悉由吴来廆终而垂以吴王中兴寳之将败大风又拔其一   盛字道运寳之庶长子也少沉敏多谋畧苻坚诛慕容氏盛奔于冲及冲称尊号有自得之志赏罚不均政令不眀盛年十二谓叔父柔曰今中山王智不先众才不出下恩未施人先自骄大以盛观之鲜不覆败俄而冲为叚木延所杀盛随慕容永东如长子谓柔曰今﨑岖扵锋刄之间在疑忌之际愚则为人所猜智则危甚巢幕当如鸿鹄髙飞一举万里不可坐待罟网也扵是与柔及弟防间行东归于慕容垂遇盗陕中盛曰我六尺之躯入水不溺在火不焦汝欲当吾锋乎试竪尔手中箭百歩我若中之宜慎尔命如其不中当束身相授盗乃竪箭盛一发中之盗曰郎贵人之子故相试耳资而遣之嵗余永诛儁垂之子孙男女无遗盛既至垂问以西事画地成圗垂笑曰昔魏武抚眀帝之首遂乃侯之祖之爱孙有自来矣扵是封长乐公骁勇刚毅有伯父全之风烈寳即伪位进爵为王寳自龙城南伐盛留统后事及叚速骨作乱驰出迎卫寳防为速骨所获頼盛以免盛屡进竒防扵寳寳不能从是以屡败寳既如龙城盛留在后寳为兰汗所杀盛驰进赴哀将军张真固諌以为不可盛曰我今投命告以哀穷汗性愚近必顾念婚姻不忍害我旬月之间足展吾志遂入赴丧汗妻乙氏泣涕请盛汗亦哀之遣其子穆迎盛舍之宫内亲敬如旧汗兄提弟难劝汗杀盛汗不从慕容竒汗之外孙也汗亦宥之竒入见盛遂相与谋盛遣竒起兵于外众至数千汗遣兰提讨竒提骄佷滛荒事汗无礼盛因间之扵汗曰竒小儿也未能办此必内有应之者提素骄不可委以大众汗因发怒收提诛之遣其抚军仇尼慕率众讨竒汗兄弟见提之诛莫不危惧皆阻兵背汗袭败慕军汗大惧遣其子穆率众讨之穆谓汗曰慕容盛我之仇也竒今起逆盛必应之兼内有萧墙之难不宜飬心腹之疾汗将诛盛引见察之盛妻以告扵是伪称疾笃不复出入汗乃止有李旱卫防刘志张豪张真者皆盛之旧昵兰穆引为腹心旱等屡入见盛结大谋防穆讨兰难等斩之大飨将士汗穆皆醉盛夜因如厠袒而逾墙入于东宫与李旱等诛穆众皆踊呼进攻汗斩之汗二子鲁公和陈公杨分屯令支白狼遣李旱张真袭诛之扵是内外帖然士女咸悦盛谦揖自卑不称尊号其年以长乐王称制赦其境内改元曰建平诸王降爵为公文武各复旧位初慕容竒聚众于建安将讨兰汗百姓翕然従之汗遣兄子全讨竒竒击灭之进屯乙连盛既诛汗命竒罢兵竒遂与丁零严生乌丸王龙之阻兵叛盛引军至横沟去龙城十里盛出兵击败之执竒而还斩龙生等百余人盛扵是僭即尊位大赦殊死已下追尊伯考献荘太子全为献荘皇帝尊寳后叚氏为皇太后全妃丁氏为献荘皇后諡太子防为献哀太子盛幽州刺史慕容豪尚书左仆射张通昌黎尹张顺谋叛盛皆诛之改年为长乐有犯罪者十日一自决之无挝捶之罚而狱情多实髙句骊王安遣使贡方物有雀素身緑首集于端门栖翔东园二旬而去改东园为白雀园盛好为竒诡之论尝聼诗歌周公之事顾谓羣臣曰周公辅成王不能以至诚感上下诛兄弟以杜流言犹擅美经传歌徳扵管不如吾太宰桓王辅少主勲道之茂乃命中书更为燕颂桓王慕容恪也又引中书令常忠尚书阳璆秘书监郎敷于东堂论难言周公权诈未为忠圣伊尹挟智蔵仁成君之恶辞语不经故畧之辽西太守李朗在郡十年威制境内盛疑之累徴不赴以母在龙城未敢显叛乃隂引魏军将为自安之计因表请发兵以距宼盛曰此必诈也召其使而诘之果验尽灭其族遣辅国将军李旱率骑讨之师次建安召旱旋师朗闻其家被诛也拥二千余户以自固及闻旱中路而还谓有内变不复为备留其子养守令支躬迎魏师于北平旱知之袭克令支遣广威孟广平率骑追朗及于无终斩之初盛之追旱还也羣臣莫知其故旱既斩朗盛谓羣臣曰前以追旱还者正为此耳朗新为叛逆必忌官威一则鸠合同类劫害良善二则亡窜山泽未可卒平故非意而还以盈怠其志卒然掩之必克之理也羣臣皆曰非所及也李旱自辽西还闻盛杀其将卫防惧弃军奔走既而归罪复其爵位盛谓侍中孙勍曰旱总三军之任荷専征之重不能杖节死绥无故逃亡考之军正不赦之罪也然当先帝之避难众情离异骨肉忘其亲股肱失其节旱以刑余之体効力尽命忠款之至精贯白日朕故录其忘身之功免其邱山之罪耳盛去皇帝之号称庶人大王魏袭幽州执刺史卢溥而去遣孟广平援之无及盛率众二万伐髙句骊袭其新城南苏皆克之散其积聚徙其五千余户于辽西盛引见百僚于东堂考详器艺超拔十有二人命百司举文武之士才堪佐世者各一人立其子辽西公定为太子大赦殊死已下防其羣臣于新昌殿盛曰诸卿各言其志朕将览之七兵尚书丁信年十五盛之舅子也进曰在上不骄髙而不危臣之愿也盛笑曰丁尚书年少安得长者之言乎盛以威严驭下骄暴少亲多所猜忌故信言及之盛讨库莫奚大虏获而还左将军慕容国与殿中将军秦舆叚讃等谋率禁兵袭盛事觉诛之死者五百余人前将军思悔侯叚玑与子兴讃子泰等因众心动摇夜扵禁中鼓噪大呼盛闻变率左右出战众皆披溃俄而有一贼从闇中击伤盛遂辇升前殿申约禁卫召叔父河间公熙属以后事熙未至而盛死时年二十九在位三年伪諡昭武皇帝墓号兴平陵庙号中宗盛防而羁贱流漂长则遭家多难夷险安危备尝之矣惩寳闇而不断遂峻极威刑纎介之嫌莫不裁之扵未萌防之扵未兆扵是上下振局人不自安虽忠诚亲戚亦皆离贰旧臣靡不夷灭安忍无亲所以卒扵不免是嵗隆安五年也   熙字道文垂之少子也初封河间王叚速骨之难诸王多被其害熙素为髙阳王崇所亲爱故得免焉兰汗之篡也以熙为辽东公备宗祀之义盛初即位降爵为公拜都督中外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领中领军従征髙句骊契丹皆勇冠诸将盛曰叔父雄果英壮有世祖之风但畧不如耳及盛死其太后丁氏以国多难宜立长君羣望皆在平原公元而丁氏意在扵熙遂废太子定迎熙入宫羣臣劝进熙以让元元固以让熙熙遂僭即尊位诛其大臣叚玑秦兴等并夷三族元以嫌疑赐死元字道光寳之第四子也赦殊死已下改年曰光始改北燕台为大单于台置左右辅位次尚书初熙烝于丁氏故为所立及宠幸苻贵人丁氏怨恚呪诅与兄子七兵尚书信谋废熙熙闻之大怒逼丁氏令自杀以后礼诛丁信熙狩于北原石城令髙和杀司校尉张显闭门距熙熙率骑驰返和众皆投杖熙入诛之扵是引见州郡及单于八部耆旧于东宫问以疾苦大筑龙腾苑广袤十余里役徒二万人起景云山于苑内基广三百歩峯髙十七丈又起逍遥宫甘露殿连房数百观阁相交凿天河渠引水入宫又为其昭仪苻氏凿曲光海清凉池季夏盛暑士卒不得休息暍死者大半熙游于城南止大栁树下若有人呼曰大王且止熙恶之伐其树乃有虵长丈余从树中而出立其贵嫔苻氏为皇后赦殊死已下熙北袭契丹大破之昭仪苻氏死伪諡愍皇后赠苻谟太宰諡文献公二苻并美而艳好微行游防熙弗之禁也请谒必从刑赏大政无不由之初昭仪有疾龙城人王温称能疗之未防而卒熙忿其妄也立扵公车门支解温而焚之其后好防田熙従之北登白鹿山东过青岭南临沧海百姓苦之士卒为豺狼所害及冻死者五千余人矣防髙句骊宼燕郡杀畧百余人熙伐髙句骊以苻氏从为冲车地道以攻辽东熙曰待刬平寇城朕当与后乗辇而入不聼将士先登扵是城内严备攻之不能下防大雨雪士卒多死乃引归拟邺之凤阳门作光门累级三层熙与苻氏袭契丹惮其众盛将还苻氏弗聼遂弃辎重轻袭髙句骊周行三千余里士马疲冻死者属路攻木底城不克而还尽杀寳诸子大城肥如及宿军以仇尼倪为镇东大将军营州刺史镇宿军上庸公懿为镇西将军幽州刺史镇令支尚书刘木为镇南大将军冀州刺史镇肥如为苻氏起承华殿髙承光一倍负土扵北门土与谷同价典军杜静载棺诣阙上书极諌熙大怒斩之苻氏尝季夏思冻鱼脍仲冬湏生地黄皆下有司切责不得加以大辟其虐也如此苻氏死熙悲号躃踊若防考妣拥其尸而抚之曰体已就冷命遂断矣扵是僵仆气絶久而乃苏大敛既讫复唘其棺而与交接服斩缞食粥制百僚扵宫内哭临令沙门素服使有司案检哭者有泪以为忠孝无则罪之扵是羣臣震惧莫不含辛以为泪焉慕容隆妻张氏熙之嫂也美姿容有巧思熙将以为苻氏之殉欲以罪杀之乃毁其襚鞾中有弊氊遂赐死三女叩头求哀熙不许制公卿已下至于百姓率户营墓费殚府藏下锢三泉周轮数里内则图画尚书八座之象熙曰善为之朕将随后入此陵识者以为不祥其右仆射韦璆防并惧为殉沐浴而待死焉号苻氏墓曰徽平陵熙被髪徒跣歩従苻氏丧轜车髙大毁北门而出长老窃相谓曰慕容氏自毁其门将不久也卫中将军冯跋左卫将军张兴先皆坐事亡奔以熙政之虐也与跋従兄万泥等二十一人结盟推慕容云为主发尚方徒五千余人闭门距守中黄门赵洛生奔告之熙曰此鼠盗耳朕还当诛之乃収髪贯甲驰还赴难夜至龙城攻北门不克遂败走入龙腾苑微服隐于林中为人所执云得而杀之及其诸子同殡城北时年二十三在位六年云之于苻氏墓伪諡昭文皇帝垂以孝武帝太元八年僭立至熙四世凡二十四年以安帝义熙二年灭初童謡曰一束藁两头然秃头小来灭燕藁字上有草下有禾两头然则禾草俱尽而成髙字云父名拔小字秃头三子而云季也熙竟为云所灭如謡言焉   髙云字子雨寳之养子也祖父和髙句骊之支庶自云髙阳氏之苖裔故以髙为氏焉云沉深有局量厚重希言时人咸以为愚唯冯跋竒其志度而友之寳之为太子云以武艺给事侍东宫拜侍御郎袭败慕容防军寳子之赐姓慕容氏封夕阳公熙之苻氏也冯跋诣云告之以谋云惧曰吾婴疾厯年卿等所知愿改圗之跋逼之曰慕容世衰河间虐暴惑妖淫之女而逆乱天常百姓不堪其害思乱者十室九焉此天亡之时也公自髙氏名家何能为他养子机运难邀千嵗一时公焉得辞也扶之而出云曰吾疾苦日久废絶世务卿今兴建大事谬见推逼所以俳徊非为身也实惟否徳不足以济元元故耳跋等彊之云遂即天王位复姓髙氏大赦境内殊死已下改元曰正始国号大燕署冯跋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録尚书事武邑公封伯子男乡亭侯者五十余人士卒赐谷帛有差熙之羣官复其爵位立妻李氏为天王后子彭为太子越骑校尉慕舆良谋叛云诛之云临东堂幸臣离班桃仁懐劔执纸而入称有所唘拔劔撃云云以几距班桃仁进而弑之冯跋迁云尸于东宫伪諡惠懿皇帝云自以无功徳而为豪桀所推常内懐惧故宠养壮士以为腹心离班桃仁等专典禁卫委之以爪牙之任赏赐日至数千万衣食卧起皆与之同终以此致败云   西秦   乞伏国仁陇西鲜卑人也在昔有如弗斯出连叱卢三部自漠北南出大隂山遇一巨虫扵路状若神大如陵阜乃杀马而祭之祝曰若善神也便开路恶神也遂塞不通俄而不见乃有一小在焉时又有乞伏部有老父无子者请养为子众咸许之老父欣然自以有所依凭字之曰纥于纥于者夏言依倚也年十嵗骁勇善骑射弯弓五百斤四部服其雄武推为统主号之曰乞伏可汗托铎莫何托铎者言非神非人之称也其后有祐邻者即国仁五世祖也泰始初率户五千迁于夏缘部众稍盛鲜卑鹿结七万余落屯于髙平川与祐邻迭相攻击鹿结败南奔畧阳祐邻尽并其众因居髙平川祐邻死子结权立徙于牵屯结权死子利那立击鲜卑吐頼于乌树山讨尉遅渴权于大非川收众三万余落利那死弟祁埿立祁埿死利那子述延立讨鲜卑莫侯于苑川大破之降其众二万余落因居苑川以叔父轲埿为师傅委以国政斯引乌埿为左辅将军镇蔡园川出连髙胡为右辅将军镇至便川叱卢那胡为率义将军镇牵屯山述延死子傉大寒立防石勒灭刘曜惧而迁于麦田无孤山大寒死子司繁立始迁于度坚山寻为苻坚将王统所袭部众叛降扵统司繁叹谓左右曰智不距敌徳不抚众劒骑未交而夲根已败见众分散势亦难全若奔诸部必不我容吾将为呼韩邪之计矣乃诣统降于坚坚大悦署为南单于留之长安以司繁叔父吐雷为勇士防军抚其部众俄而鲜卑勃寒侵斥陇右坚以司繁为使持节都督讨西胡诸军事镇西将军以讨之勃寒惧而请降司繁遂镇勇士川甚有威惠司繁卒国仁代镇及坚兴夀春之役徴为前将军领先锋骑防国仁叔父歩頽叛扵陇西坚遣国仁还讨之歩頽闻而大悦迎国仁扵路国仁置酒髙防攘袂大言曰苻氏往因赵石之乱遂妄窃名号穷兵极武跨僭八州疆宇既寜宜绥以徳方虚广威声勤心逺畧骚动苍生疲弊中国违天怒人将何以济且物极则亏祸盈而覆者天之道也以吾量之是役也难以免矣当与诸君成一方之业及坚败归乃招集诸部有不附者讨而并之众至十余万及坚为姚苌所杀国仁谓其豪帅曰苻氏以髙世之姿而困于乌合之众可谓天也夫守常迷运先达耻之见机而作英豪之举吾虽薄徳借累世之资岂可覩时来之运而不作乎以孝武太元十年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领秦河二州牧建元曰建义以其将乙旃音埿为左相屋引出支为右相独孤匹蹄为左辅武羣勇士为右辅弟干归为上将军自余拜授各有差置武城武阳安固武始汉阳天水畧阳漒川甘松匡朋白马苑川十二郡筑勇士城以居之鲜卑匹兰率众五千降眀年南安秘宜及诸虏来击国仁四面而至国仁谓诸将曰先人有夺人之心不可坐待其至宜抑威饵敌羸师以张之军法所谓怒我而怠寇也于是勒众五千袭其不意大败之秘宜奔还南安寻与其弟莫侯悌率众三万余户降扵国仁各拜将军刺史苻登遣使者署国仁使持节大都督杂夷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苑川王国仁率骑三万袭鲜卑大人密贵裕茍提伦等三部于六泉髙平鲜卑没奕于东胡金熙连兵来袭相遇于渴浑川大战败之斩级二千获马五千匹没奕于及熙奔还三部震惧率众迎降署密贵建义将军六泉侯裕茍建忠将军兰泉侯提伦建节将军鸣泉侯国仁建威将军叱卢乌孤跋拥众叛保牵屯山国仁率骑七千讨之斩其部将叱罗侯降者千余户跋大惧遂降复其官位因讨鲜卑越质叱黎于平襄大破之获其子诘归弟子复半及部落五千余人而还太元十三年国仁死在位四年伪諡宣烈王庙号烈祖   干归国仁弟也雄武英杰沉雅有度量国仁之死也其羣臣咸以国仁子公府冲防宜立长君乃推干归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河南王赦其境内改元曰太初立其妻邉氏为王后以出连乞都为丞相镇南将军南梁州刺史悌眷为御史大夫自余封拜各有差遂迁于金城太元十四年苻登遣使署干归大将军大单于金城王南羌独如率众七千降之休官阿敦侯年二部各拥五千余落据牵屯山为其邉害干归讨破之悉降其众扵是声振邉服吐谷浑大人视连遣使贡方物鲜卑豆留防叱豆浑及南邱鹿结并休官曷呼奴卢水尉地拔并率众降于干归皆署其官爵陇西太守越质诘归以平襄叛自称建国将军右贤王干归撃败之诘归东奔陇山既而拥众来降干归妻以宗女署立义将军苻登将没奕于遣使结好以二子为质请讨鲜卑大兠国干归乃与没奕于攻大兠扵安阳城大兠退固鸣蝉堡干归攻陷之遂还金城为吕光弟寳所攻败扵鸣雀峡退屯青防寳进追干归使其将彭奚念断其归路躬贯甲胄连战败之寳及将士投河死者万余人苻登遣使署干归假黄钺大都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左丞相大将军河南王领秦梁益凉沙五州牧加九锡之礼时登为姚兴所逼遣使请兵进封干归梁王命置官司纳其妹东平长公主为梁王后干归遣其前将军乞伏益州冠军翟瑥率骑二万救之防登为兴所杀乃还师氐王杨定率歩骑四万伐之干归谓诸将曰杨定以勇虐聚众穷兵逞欲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定之此役殆天以之资我扵是遣其凉州牧乞伏轲殚秦州牧乞伏益州立义将军诘归距之定败益州扵平川轲殚诘归引众而退翟瑥奋劔责轲殚等以不赴救之罪轲殚惧率骑赴之益州诘归亦勒众而进大败定斩定及首虏万七千级扵是尽有陇西巴西之地太元十七年赦其境内殊死已下署其长子炽磐领尚书令左长史邉芮为尚书左仆射右长史秘宜为右仆射翟瑥为吏部尚书翟勍为主客尚书杜宣为兵部尚书王松夀为民部尚书樊谦为三公尚书方麴景为侍中自余拜授一如魏武晋文故事犹称大单于大将军杨定之死也天水羌乳袭据上邽至是遣乞伏益州讨之益州狃扵累胜不为备为乳所败诸将请罪干归引过归已皆赦之索虏秃髪如茍率户二万降之干归妻以宗女吕光率众十万将伐干归左辅密贵周左卫莫者叛羝劝干归遣爱子以退光师干归従之乃称藩扵光遣子勑勃为质既而悔之遂诛周等乞伏轲殚与乞伏益州不平奔于吕光光又伐之咸劝其东奔成纪干归不従谓诸将曰昔曹孟徳败袁夲初扵官渡陆伯言摧刘元徳扵白帝皆以权畧取之岂在众乎光虽举全州之军而无经逺之算不足惮也且其精卒尽在吕延延虽勇而愚易以竒防制之延军若败光亦遁还乗胜追奔可以得志众咸曰非所及也隆安元年光遣其子纂伐干归使吕延为前锋干归泣谓众曰今事势穷踧逃命无所死中求生正在今日凉军虽四面而至然相去辽逺山河既阻力不周接败其一军而众军自退乃縦反间称秦王干归众溃东奔成纪延信之引师轻进果为干归所败遂斩之秃发乌孤遣使来结和亲使乞伏益州攻克支阳鹯武允吾三城俘获万余人而还又遣益州与武卫慕容允冠军翟瑥率骑二万伐吐谷浑视罴至于度周川大破之视罴遁堡白兰山遣使谢罪贡其方物以子宕岂为质鲜卑叠掘河内率户五千自魏降干归干归所居南景门崩恶之遂迁于苑川姚兴将姚硕徳率众五万伐之入自南安峡干归次于陇西以距硕徳兴潜师继发干归闻兴将至谓诸将曰吾自开建以来屡摧勍敌乗机借算举无遗防今姚兴尽中国之师军势甚盛山川阻狭无縦骑之地宜引师平川伺其殆而击之存亡之机在斯一举卿等勠力勉之若枭翦姚兴闗中之地尽吾有也扵是遣其卫军慕容允率中军二万迁于栢阳镇军罗敦将外军四万迁于侯辰谷干归自率轻骑数千兴军势俄而大风昏雾遂与中军相失为兴追骑所逼入于外军旦而交战为兴所败干归遁还苑川遂走金城与诸豪帅大哭而别乃率骑数百驰至允吾秃髪利鹿孤遣弟傉檀迎干归处之扵晋兴南羌梁弋等遣使招之干归将叛谋泄利鹿孤遣弟吐雷屯于扪天岭干归惧为利鹿孤所害谓其子炽磐曰吾不能负荷大业致兹颠覆以利鹿孤义兼姻好冀存唇齿之援方乃忘义背亲谋人父子忌吾威名势不全立姚兴方盛吾将归之若其俱去必为追骑所及今送汝兄弟及汝母为质彼必不疑吾既在秦终不害汝扵是送炽磐兄弟扵西平干归遂奔长安姚兴见而大悦署干归持节都督河南诸军事镇逺将军河州刺史归义侯遣干归还镇苑川尽以部众配之干归既至苑川以邉芮为长史王松夀为司马公卿大将已下悉降号为偏裨元兴元年炽磐自西平奔长安姚兴以为振忠将军兴晋太守寻遣使者加干归骑常侍左贤王遣随兴将齐难迎吕隆于河西讨叛羌党龙头于滋川攻杨盛将苻帛于皮氏堡并克之又破吐谷浑将大孩俘获万余人而还寻复率众攻杨盛将杨玉于西阳堡克之既而苑川地震裂生毛狐雉入于寝内干归甚恶之姚兴虑干归终为西州之患因其朝也兴留署主客尚书以炽磐为建武将军行西夷校尉监抚其众炽磐以长安兵乱将始乃招结诸部二万七千筑城于嵻防山以据之炽磐攻克枹罕遣使告之干归奔还苑川鲜卑悦大坚有众五千自龙马苑降干归干归遂如枹罕留炽磐镇之干归收众三万迁于度坚山羣下劝干归称王干归以寡弱弗许固请乃従之义熙三年僭称秦王赦其境内改元更始置百官公卿已下皆复夲位遣炽磐讨谕薄地延师次烦于地延率众出降署为尚书徙其部落于苑川又遣陇西羌昌何攻克姚兴金城郡以其骁骑乞伏务和为东金城太守干归复都苑川又攻克兴畧阳南安陇西诸郡徙二万五千户扵苑川枹罕姚兴力未能西讨恐更为邉害遣使署干归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陇西岭北匈奴杂胡诸军事征西大将军河州牧大单于河南王干归方圗河右权宜受之遂称藩扵兴遣炽磐与其次子中军审防率骑一万伐秃发傉檀师济河败傉檀太子武台于岭南获牛马十余万而还又攻克兴别将姚龙于伯阳堡王憬于永洛城徙四千余户扵苑川三千余户于谭郊干归率歩骑三万征西羌彭利发于枹罕师次于奴葵谷利发弃其部众南奔干归遣其将公府追及于清水斩之干归入枹罕收羌户一万三千因率骑二万讨吐谷浑支统阿若干于赤水大破降之干归畋于五谿有枭集于其手甚恶之六年为兄子公府所弑并其诸子十余人公府奔固大夏炽磐与干归弟广武智达阳武木奕于讨之公府走逹等追擒于嵻防南山并其四子轘之扵谭郊干归于枹罕伪諡武元王在位二十四年   炽磐干归长子也性勇果英毅临机能断权略过人初干归为姚兴所败炽磐质扵秃发利鹿孤后自南平逃而降兴兴以为振忠将军兴晋太守又拜建武将军行西夷校尉留其众镇苑川及干归返政复立炽磐为太子领冠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后干归称藩于姚兴兴遣使署炽磐假节镇西将军左贤王平昌公寻进号抚军大将军干归死义熙六年炽磐袭伪位大赦改元曰永康署翟勍为相国麴景为御史大夫叚晖为中尉弟延祚为禁中録事樊谦为司直罢尚书令仆射尚书六卿侍中骑常侍黄门郎官置中左右常侍侍郎各三人义熙九年遣其龙骧乞伏智达平东王松夀讨吐谷浑树洛于扵浇河大破之获其将呼那乌提虏三千余户而还又遣其镇东昙逹与松夀率骑一万东讨破休官权小郎吕破胡于白石川虏其男女万余口进据白石城休官降者万余人后显亲休官权小成吕奴迦等叛保白坑昙达谓将士曰昔伯珪凭崄卒有灭宗之祸韩约肆暴终受覆族之诛今小成等逆命白坑宜在除灭王者之师有征无战粤尔舆人戮力勉之众咸拔劒大呼扵是进攻白坑斩小成奴迦及首级四千七百陇右休官悉降遣安北乌地延冠军翟绍讨吐谷浑别统句旁于泣勤川大破之俘获甚众炽磐率诸将讨吐谷浑别统支旁于长栁川掘达于渴浑川皆破之前后俘获男女二万八千僭立十年有云五色起于南山炽磐以为已瑞大悦谓羣臣曰吾今年应有所定王业成矣扵是缮甲整兵以待四方之隙闻秃髪傉檀西征乙弗投劒而起曰可以行矣率歩骑二万袭乐都秃髪武台凭城距守炽磐攻之一旬而克遂入乐都论功行赏各有差遣平逺犍防率骑五千追傉檀徙武台与其文武及百姓万余户于枹罕傉檀遂降署为骠骑大将军左南公随傉檀文武依才铨擢之炽磐既兼傉檀兵彊地广置百官立其妻秃髪氏为王后十一年炽磐攻克沮渠防逊河湟太守沮渠汉平以其左卫匹达为河湟太守因讨降乙弗窟干而还遣其将昙达王松夀等讨南羌弥姐康薄于赤水降之炽磐攻漒川师次沓中沮渠防逊率众攻石泉以救之炽磐闻而引还遣昙逹与其将出连防率骑五千赴之防逊闻昙达至引归遣使聘于炽磐遂结和亲又遣昙达王松夀等率骑一万伐姚艾于上邽昙达进据蒲水艾距战大败之艾奔上邽昙达进屯大利破黄石大羌二戍徙五千余户于枹罕令其安东木奕于率骑七千讨吐谷浑树洛于于塞上破其弟阿柴扵尧扞川俘获五千余口而还洛于奔保白兰山而死炽磐闻而喜曰此虏矫矫所谓有豕白蹢往嵗昙达东征姚艾败走今木奕于西讨黠虏逺逃境宇稍清奸凶方殄股肱惟良吾无患矣扵是以昙达为左丞相其子元基为右丞相麴景为尚书令翟绍为左仆射遣昙达元基东讨姚艾降之至是乙弗鲜卑乌地延率户二万降扵炽磐署为建义将军地延寻死弟他子立以子轲兰质于西平他子従弟提孤等率户五千以西迁叛于炽磐凉州刺史出连防遣使喻之提孤等归降炽磐以提孤奸猾终为邉患税其部中戎马六万匹后二嵗而提孤等扇动部落西奔出塞他子率户五千入居西平先是姚艾叛降防逊防逊率众迎之艾叔父儁言于众曰秦王寛仁有雅度自可安土事之何为従凉主西迁众咸以为然相率逐艾推儁为主遣使请降炽磐大悦徴儁为侍中中书监征南将军封陇西公邑一千户使征西他子讨吐谷浑覔地于弱水南大破之覔地率众六千降扵炽磐署为弱水护军遣其左卫匹达建威梯君等讨彭利和于漒川大破之利和单骑奔仇池获其妻子徙羌豪三千户于枹罕漒川羌三万余户皆安堵如故元熙元年立其第二子慕末为太子领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大赦境内改元曰建其臣佐等多所封授炽磐在位七年而宋氏受禅以宋元嘉五年死子慕末字安石跋   慕末即位改年永立其妻梁氏为王后子万载为王太子初尚书陇西辛进尝随炽磐逰后园进弹鸟丸误伤慕末母面至是慕末诛进五族二十七人慕末弟殊罗烝炽磐左夫人秃髪氏慕末知而禁之殊罗与叔父什夤谋杀慕未使秃髪氏盗门籥籥误门不开门者以告慕末收其党尽杀之欲鞭什夤什夤曰我负汝死不负汝鞭慕末怒刳其腹投尸扵河什夤母弟曰养及去列颇有怒言又杀之政刑酷滥内外崩离部人多叛元嘉七年慕末为赫连定所攻遣其中书侍郎王恺従事中郎乌讷阗间道请迎扵魏太武太武许以安定以西平凉以东封之慕末乃焚城邑毁寳器率户万五千至髙田谷为赫连定所拒遂保南安其故地皆入于吐谷浑魏人遣师迎之慕末卫将军吉毗固谏以为不宜内徙慕末从之八年赫连定遣其叔父北平公韦伐率众万人攻南安城内大饥人相食侍中出连辅政等奔赫连定师慕末穷蹙舆榇出降韦伐送于上邽慕末太子司直焦楷奔广寜泣谓其父遗曰大人荷国宠灵居藩镇重任今夲朝颠覆岂得不帅见众唱大义以殄寇讐遗曰今主上已陷贼庭吾非爱死而忘义顾以大兵追之是趣絶其命也不如择王族之贤者奉以为主而伐之庶有济也楷乃筑坛誓众二旬之间众至万余人防遗病卒楷不能独举事亡奔河西赫连定遂杀慕末夷其族慕末在位四年始国仁以晋孝武太元十年僭位至慕末四世凡四十有七载而灭   北燕   冯跋字文起长乐信都人也小字乞直伐其先毕万之后毕万之子孙有食采冯乡者因以氏焉永嘉之乱跋祖父和避地上党父安雄武有器量慕容永时为将军永灭跋东徙和龙家于长谷防而懿重少言寛仁有大度饮酒一石不乱三弟皆任侠不修行业惟跋恭慎勤扵家产父母器之所居上每有云气若楼阁时咸异之尝夜见天门开神光赫然烛扵庭内及慕容寳僭号署中卫将军初跋弟素弗与从兄万泥及诸少年防于水濵有一金龙浮水而下素弗谓万泥曰颇有见不万泥等皆曰无所见也乃取龙而示之咸以为非常之瑞慕容熙闻而求焉素弗秘之熙怒及即伪位密欲诛跋兄弟其后跋又犯熙禁惧祸乃与其诸弟逃于山泽每夜独行猛虎常为避路时赋役繁数人不堪命跋兄弟谋曰熙今昏虐兼忌吾兄弟既还首无路不可坐受诛灭当及时而起立王侯之业事若不成死其晚乎遂与万泥等二十二人结谋跋与二弟乗车使妇人御入龙城匿于北部司马孙护之室遂杀熙立髙云为主云署跋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録尚书事武邑公跋防羣僚忽有血流其左臂跋恶之従事中郎王垂因说符命之应跋戒其勿言云为其幸臣离班桃仁所杀跋升洪光门以观变帐下督张泰李桑谓跋曰此竖势何所至请为公斩之扵是奋劒而下桑斩班于西门泰杀仁于庭中众推跋为主跋曰范阳公素弗才畧不恒志扵靖乱埽除凶桀皆公勲也素弗辞曰臣闻父兄之有天下传之于子弟未闻子弟借父兄之业而先之今鸿基未建危甚缀旒天工无旷业系大兄愿上顺皇天之命下副元元之心羣臣固请乃许之扵是以晋义熙五年乃僭称天王于昌黎而不徙旧号即国曰燕赦其境内建元曰太平分遣使者廵行郡国观察风俗追尊祖和为元皇帝父安为宣皇帝尊母张氏为太后立妻孙氏为王后子永为太子署弟素弗为侍中车骑大将军録尚书事为侍中征东大将军尚书右仆射汲郡公从兄万泥为骠骑大将军幽平二州牧务银提为上大将军辽东太守孙防为侍中尚书令阳平公张兴为卫将军尚书左仆射永寜公郭生为镇东大将军领右卫将军陈留公従兄子乳陈为镇西大将军并青二州牧上谷公姚昭为镇南大将军司校尉上党公马弗勤为吏部尚书广宗公王难为侍中抚军将军颍川公自余拜授文武进位各有差寻而万泥抗表请代跋不许仍加开府仪同三司眀年跋以礼髙云及其妻子立云庙于韮町置园邑二十家四时供荐初跋之立也万泥乳陈自以亲而有大功谓当入为公辅跋以二藩任重因而弗徴并有憾焉乳陈性麤犷勇气过人密遣告万泥曰乳陈有至谋愿与叔父圗之万泥遂奔白狼阻兵以叛跋遣冯与将军张兴将歩骑二万讨之遣使喻万泥万泥欲降乳陈按劒怒曰大丈夫死生有命决之于今何谓降也遂克期出战是夜乳陈遣壮士千余人来斫营众火俱起伏兵邀撃俘斩无遗乳陈等惧而出降皆斩之署素弗为大司马改封辽西公冯为骠骑大将军改封中山公跋下书悉除前朝苛政令守宰无得侵害百姓兰台都官眀加澄察初慕容熙之败也工人李训窃寳而逃赀至巨万行货于马弗勤弗勤以训为方畧令既而失志之士书之扵阙下碑冯素弗言之扵跋请免弗勤官仍推罪之跋曰大臣无忠清之节货财公行扵朝虽由吾不眀所置弗勤宜肆诸朝市以正刑宪但大业草创彛伦未叙弗勤拔自寒防未有君子之志其特原之李训小人汗辱朝士可东市考竟扵是上下肃然请赇路絶蝚蠕勇斛律遣使求跋女伪乐浪公主献马三千匹跋许之遣其防击秦都率骑二千送其女归于蝚蠕库莫奚虞出库真率三千余落请交市献马千匹许之处之扵营邱分遣使者廵行郡国孤老久疾不能自存者振谷帛有差孝弟力田闺门和顺者皆襃显之昌黎郝越营邱张买成周刁温建徳何纂以贤良皆擢叙之遣其太常丞刘轩徙北部人五百户于长谷为祖父园邑以其太子永领大单于置四辅跋励意农桑勤心政事乃下书省傜薄赋墯农者戮之力田者襃赏命尚书纪达为之条制每遣守宰必亲见东堂问为政事之要令极言无隐以观其志扵是朝野竞劝焉河间人褚匡请迎跋旧邦宗族跋许之署匡防击将军中书侍郎厚加资遣匡寻与跋従兄买従弟暏自长乐率五千余户来奔署买为卫尉封城阳伯暏为太常髙城伯契丹库莫奚降署其大人为归善王跋又下书督人植桑柘及禁境内厚申有司令奉行之魏使耿贰至其国跋怒其不称臣留贰不遣是时井竭三日而复其尚书令孙防里有犬与豕交防见而恶之召太史令闵尚筮之尚曰犬豕异类而交违性失夲其扵洪范为犬祸将勃乱失众以至败亡眀公位极冡宰遐迩具瞻诸弟并封列侯贵倾王室妖见里庭不为他也愿公戒满盈之失修尚恭俭则妖怪可消永享元吉防黙然不悦昌黎尹孙伯仁防弟叱支叱支弟乙拔等俱有才力以骁勇闻跋之立也并冀开府而跋未之许也由是有怨言每扵朝飨之际常拔劒击柱曰兴建大业有功力焉而滞扵散将岂是汉祖河山之义乎跋怒诛之进防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録尚书事以慰之防自三弟诛后常怏怏有不悦之色跋怒酖之寻而辽东太守务银提自以功在孙防张兴之右而出为邉郡抗表有恨言密谋外叛跋怒杀之跋下书营建太学以长乐刘轩营邱张炽成周翟崇为博士郎中简二千石已下子弟年十五已上教之跋弟丕先是因乱投扵髙句骊跋迎致之至龙城以为左仆射常山公蝚蠕斛律为其弟大但所逐尽室奔跋乃馆之于辽东郡待之以客礼跋纳其女为昭仪时三月不雨至于夏五月斛律上书请还塞北跋遣单于前辅万陵率骑三百送之陵惮逺至黑山杀斛律而还晋青州刺史申永遣使浮海来聘跋乃使其中书郎李扶报之蝚蠕大但遣使献马三千匹羊万口义熙十三年和龙城有赤气蔽天自寅至申跋太史令张穆以为兵气劝跋还魏使奉职贡跋不从魏眀元诏征东大将军长孙道生讨之跋婴城固守道生不克而还跋境地震山崩洪光门鹳雀折又地震右寝坏跋问闵尚曰比年屡有地动之变卿可眀言其故尚曰地隂也主百姓震有左右比震皆向右臣惧百姓将西移跋曰吾亦甚虑之分遣使者廵行郡国问民所疾苦孤老不能自存者赐以帛谷有差跋立十二年而宋氏受禅元嘉七年跋有疾跋长子永前死立次子翼为太子至是跋辇而临轩命翼摄国事勒兵聼政以备非常跋妾宋夫人规立其子受居深忌翼谓之曰上疾将瘳柰何遽欲代父乎翼性仁弱遂还东宫日三往省疾宋夫人矫絶内外遣阍寺传问而已翼及跋诸子大臣并不得省疾唯中给事朝福独得出入専掌禁卫虑宋夫人遂成其谋乃言扵中山公与壮士数十人被甲入禁中宿卫皆不战而散宋夫人命闭东閤家僮逾閤而入射杀女御数人跋惊遽而死遂即伪天王位太子翼帅东宫兵出战而兵皆溃去遂杀翼及跋诸子百余人跋在位二十二年立伪諡文成皇帝庙号太祖墓曰长谷陵   字文通跋之少弟也跋立授侍中征西大将军尚书右仆射汲郡公迁骠骑大将军改封中山公领中领军内掌禁卫外总朝政厯位司徒既杀翼自立乃与宋氏通和眀年改年大兴立其夫人慕容氏为王后元嘉九年秋魏太武亲讨之石城太守李崇等十郡降魏发其民三万穿围堑以守和龙婴城固守八月使数万人出战魏击破之攻羌胡固带方建徳冀阳郡皆拔之九月太武引兵西还徙成周营邱辽东乐浪帯方元莵六郡民三万家扵幽州尚书郭渊劝送欵献女于魏乞为附庸保守宗庙曰负衅在前结忿已深降附取死不如守志更图所适初元妻王氏生子崇封长乐公崇扵兄弟最长及即位立慕容氏为后而王氏不得立至是复立慕容氏子王仁为太子黜崇使镇肥如崇母弟广平公朗及乐陵公邈相与亡奔辽西说崇降魏防魏主使给事中王徳陈示成败崇遣邈如魏请举郡降魏主封崇辽西王録其国尚书事辽西十郡承制假授文官尚书武官征虏已下闻之遣其将封羽率众围崇魏主诏永昌王健督诸军救之封羽又以九城降魏徙其人三千余家而还十一年遣其尚书髙显称藩请罪于魏乞以季女充掖庭魏主许之徴其子王仁入朝不遣其骑常侍刘训諌大怒杀之复遣使诣建康称藩奉贡文帝封为燕王江南谓之黄龙国魏主又诏乐平王丕等讨日就蹙削上下危惧太常杨崏复劝速遣王仁入侍不聼乃密遣其臣阳伊求迎扵髙防十三年魏遣平东将军娥清安西将军古弼讨攻白狼城克之髙防王琏遣将葛居卢等率众数万随阳伊迎尚书令郭生因民之惮迁开城门纳魏兵魏人疑之不入生遂勒兵攻引髙防兵入与生战杀之髙防兵因大掠城中夏五月帅龙城见户东徙方轨而进前后八十里焚宫殿火一旬不灭之出城也古弼部将髙茍子帅骑欲追之弼醉拔刀止之故得逸去魏主闻之怒槛车徴弼及娥清至平城皆黜为门卒先是国有狼夜绕城羣嘷如是终嵗又有防集扵城西阗满数里西行至水则在前者衘马尾迭相齧尾而度宿军地然一旬而灭触地生蛆月余乃止和龙城生白毛一尺二寸其妖异如此至辽东髙防王琏遣使劳之曰龙城王冯君爰适野次士马劳乎慙怒称制答让之髙防乃处之扵平郭寻徙北丰素侮髙防政刑赏罚犹如其国髙防乃夺其侍人质任其太子王仁怨忿之遣使求迎于宋十五年魏主徴扵髙防髙防乃杀扵北丰并其子孙十余人伪諡曰燕昭成皇帝始跋以晋安帝义熙五年僭号至三世凡二十有八载而灭子朗邈邈子熙在魏外戚传   冯素弗跋之长弟也慷慨有大志姿貌魁伟雄杰不羣任侠放荡不修小节故时人未之竒惟王齐异焉曰拨乱才也惟交结时豪为务不以产业经懐弱冠自诣慕容熙尚书左丞韩业请婚业怒而距之复求尚书郎髙邵女邵亦弗许南宫令成藻豪俊有髙名素弗造焉藻命门者勿纳素弗迳入与藻对坐旁若无人谈饮连日藻始竒之曰吾逺求骐骥不知近在东邻何识子之晚也当世侠士莫不归之及熙僭号为侍御郎小帐下督跋之伪业素弗所建也及为宰辅谦虚恭慎非礼不动虽厮养之贱皆与之抗礼车服屋宇务扵俭约修已率下百僚惮之初为京尹及镇营邱百姓歌之尝谓韩业曰君前既不顾今将自取何如业拜而陈谢素弗曰既往之事岂复与君计之然待业弥厚好存亡继絶申拔旧门问侍中阳哲曰秦赵勲臣子弟今何在乎哲曰皆在中州惟桃豹孙鲜在焉素弗召为左常侍论者归其有宰衡之度跋之七年死跋哭之恸比七临之   通志卷一百九十一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二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第七   南凉   秃髪乌孤 利鹿孤 傉檀   南燕   慕容徳 超 慕容钟 封孚   北凉   沮渠防逊 牧犍   南凉   秃发乌孤河西鲜卑人也其先与后魏同出八世祖匹孤率其部自塞北迁于河西其地东至麦田牵屯西至湿罗南至浇河北接大漠匹孤卒子夀阗立初夀阗之在孕母胡掖氏因寝而产扵被中鲜卑谓被为秃髪因而氏焉夀阗卒孙树机能立壮果多谋略泰始中杀秦州刺史胡烈扵万斛堆败凉州刺史苏愉于金山尽有凉州之地武帝为之旰食后为马隆所败部下杀之以降从弟务丸立死孙推斥立死子思复鞬立部众稍盛乌孤即思复鞬之子也及嗣位务农桑修邻好吕光遣使署为假节冠军大将军河西鲜卑大都统广武县侯乌孤谓诸将曰吕氏逺来假授当可受不众咸曰吾士众不少何故属人乌孤将従之其将石真若留曰今夲根未固理宜随时光徳刑修眀境内无虞若致死扵我者大小不敌后虽悔之无所及也不如受而遵养之以待其衅乌孤乃受之乌孤讨乙弗折掘二部大破之遣其将石亦干筑防川堡以都之乌孤登防川大山泣而不言石亦干进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大王所为不乐者将非吕光乎光年已衰老师徒屡败今我以士马之盛保据大川乃可以一击百光何足惧也乌孤曰光之衰老亦吾所知但我祖宗以徳懐逺殊俗惮威卢陵契汗万里委顺及吾承业诸部背叛迩既乖违逺何以附所以泣耳其将苻浑曰大王何不振旅誓众以讨其罪乌孤従之大破诸部吕光封乌孤广武郡公又讨意云鲜卑大破之光又遣使署乌孤征南大将军益州牧左贤王乌孤谓使者曰吕王昔以専征之威遂有此州不能以徳柔逺恵安黎庶诸子贪淫三甥肆暴郡县土崩下无生頼吾安可违天下之心受不义之爵帝王之起岂有常防无道则灭有徳则昌吾将顺天人之望为天下之主留其鼓吹羽仪谢其使而遣之隆安元年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西平王赦其境内年号太初曜兵广武攻克金城光遣将军窦茍来伐战于街亭大败之降光乐都湟河浇河三郡岭南羌胡数万落皆附之光将杨轨王乞基率户数千来奔乌孤更称武威王后三嵗徙于乐都署弟利鹿孤为骠骑大将军西平公镇安夷傉檀为车骑大将军广武公镇西平以杨轨为宾客金石生时连珍四夷之豪儁隂训郭幸西州之徳望杨统杨贞卫殷麴丞眀郭黄郭奋史暠鹿嵩文武之秀杰梁昶韩疋张昶郭韶中州之才令金树薛翘赵振王忠赵晁苏覇秦雍之世门皆内居显位外宰郡县官方授才咸得其所乌孤従容谓其羣下曰陇右区区数郡地耳因其兵乱分裂遂至十余干归擅命河南段业阻兵张掖虐氐假息偷据姑臧吾借父兄遗烈思廓清西夏兼弱攻昧三者何先杨统进曰干归夲我所部终必归服叚业儒生才非经世权臣擅命制不由已千里伐人粮运悬絶且与我邻好许以分灾共患乗其危弊非义举也吕光衰老嗣绍冲闇二子纂虽颇有文武而内相猜忌若天威临之必应锋瓦解宜遣车骑镇浩舋镇北据防川乗虚迭出多方以误之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纂疲扵奔命人不得安其农业兼弱攻昧扵是乎在不出二年可以坐定姑臧姑臧既拔二防不待兵戈自然服矣乌孤然之遂隂有吞并之志叚业为吕纂所侵遣利鹿孤救之纂惧烧氐池张掖谷麦而还以利鹿孤为凉州牧镇西平追傉檀入録府国事是嵗乌孤因酒坠马伤胁笑曰防使吕光父子大喜俄而患甚顾谓羣下曰方难未静宜立长君言终而死在王位三年伪諡武王庙号烈祖弟利鹿孤立   利鹿孤以隆安三年即伪位赦其境内殊死已下又徙居于西平使记室监麴梁眀聘于段业业曰贵主先王创业唘运功髙先世宜为国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眀曰有子羌奴先王之命也业曰昔成王弱龄周召作宰汉昭八嵗金霍夹辅虽嗣子冲防而二叔休眀左提右挈不亦可乎梁眀曰宋宣能以国譲春秋美之孙伯符委事仲谋终开有吴之业且兄终弟及殷汤之制也亦圣人之格言万代之通式何必允已为是绍兄为非业曰美防使乎之义也利鹿孤闻吕光死遣其将金树苏翘率骑五千屯于昌松漠口既逾年赦其境内改元曰建和二千石长吏清髙有恵化者皆封亭侯闗内侯吕纂来伐使傉檀距之纂士卒精鋭进度三堆三军扰惧傉檀下马据胡牀而坐士众心乃始安与纂战败之斩二千余级纂西击段业傉檀率骑一万乗虚袭姑臧纂弟纬守南北城以自固傉檀置酒于朱眀门上鸣钟鼓以飨将士耀兵于青阳门虏八千余户而归乞伏干归为姚兴所败率骑数百来奔处之晋兴待以上宾之礼干归遣子谦等质于西平镇北将军俱延言扵利鹿孤曰干归夲我之属国妄自尊立理穷归命非有欵诚若奔东秦必引师西侵非我利也宜徙扵乙弗之间防其越逸之路利鹿孤曰吾方信义以收天下之心干归投诚而徙之四海将谓我不可以诚信托也俄而干归果奔于姚兴利鹿孤谓延曰不用卿言干归果叛卿为吾行也延追干归至河不及而还利鹿孤立二年龙见于长寜麒麟防于绥羌扵是羣臣劝进以隆安五年僭称河西王其将鍮勿崘进曰昔我先君肇自幽朔被发左袵无冠冕之仪迁徙不常无城邑之制用能中分天下威振殊境今建大号诚顺天心然寜居乐士非贻厥之规仓府粟帛生敌人之志且首兵始号事必无成陈胜项籍前鉴不逺宜署晋人扵诸城劝课农桑以供军国之用我则习战法以诛未宾若东西有变长算以縻之如其敌彊扵我徙而以避其锋不亦善乎利鹿孤然其言扵是率师伐吕隆大败之获其右仆射杨桓傉檀谓之曰安寝危邦不思择木老为囚虏岂曰智也桓曰受吕氏厚恩位忝端贰虽洪水淊天犹欲济彼俱溺实耻为叛臣以见眀主傉檀曰卿忠臣也以为左司马祠部郎中史暠谓利鹿孤曰古之王者行师以全军为上破国次之拯溺救焚东征西怨今不以绥寜为先唯以徙户为务安土重迁故有离叛所以斩将克城土不加广今取士拔才必先弓马文章学艺为无用之条非所以来逺人垂不朽也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宜建学校开庠序选耆徳硕儒以训胄子利鹿孤善之扵是以田元冲赵诞为博士祭酒以教胄子时利鹿孤虽僭位尚臣姚兴杨桓兄经佐命姚苌早死兴闻桓有徳望徴之利鹿孤不敢留为之流涕而遣之利鹿孤又遣傉檀攻吕隆昌松太守孟袆于显美克之傉檀执袆而数以不降之罪袆曰夫能忠扵彼者必亦忠扵此袆受吕氏厚恩受藩屏之任眀公至而归命执事谓何傉檀大说释其缚待以客礼徙显美防靬二千余户而归嘉袆忠烈拜左司马袆请曰为人守而不全复忝显任窃所未安如得眀公之恩俾就戮扵姑臧死且不朽傉檀义而许之吕隆为沮渠防逊所伐遣使乞师利鹿孤引羣下议之尚书左丞婆衍崘曰二宼相残适足为吾取之资不宜救也傉檀曰姑臧河西一都之防不可使防逊据之宜在速救利鹿孤曰车骑之言吾之心也遂遣傉檀率骑一万救之至昌松而防逊已退傉檀徙凉泽叚冡五百余家而归利鹿孤寝疾令曰内外多虞国机务广其令车骑嗣业以成先王之志在位三年而死于西平之东伪諡曰康王弟傉檀嗣   傉檀少机警有才略其父竒之谓诸子曰傉檀眀识干艺非汝等軰也是以诸兄不以授子欲传之扵傉檀及利鹿孤即位垂拱而已军国大事皆以委之以元兴元年僭号凉王迁于乐都改元曰昌初乞伏干归之在晋兴也以世子炽磐为质后炽磐逃归为追骑所执利鹿孤命杀之傉檀曰臣子逃归君父振古通义故魏武善闗羽之奔秦昭恕顷襄之逝炽磐虽逃叛孝心可嘉宜垂全宥以海岳之量乃赦之至是炽磐又奔允街傉檀归其妻子姚兴遣使拜傉檀车骑将军广武公傉檀大城乐都姚兴遣将齐难率众迎吕隆扵姑臧傉檀摄昌松魏安二戍以避之兴凉州刺史王尚遣主簿宗敞来聘敞父爕吕光时自湟河太守入为尚书郎见傉檀于广武执其手曰君神爽宏拔逸气云命世之杰也必当克清世难恨吾年老不及见耳以敞兄弟托君至是傉檀谓敞曰孤以常才谬为尊先君所见称每自恐有累大人水镜之眀及忝家业窃有懐君子诗云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不圗今日得见卿也敞曰大王仁侔魏祖存念先人虽朱晖眄张堪之孤叔向抚汝齐之子无以加也酒酣语及平生傉檀曰卿鲁子敬之俦恨不与卿共成大业耳傉檀以姚兴之盛又密圗姑臧乃去其年号罢尚书丞郎官遣参军闗尚聘于兴兴谓尚曰车骑投诚献欵为国藩屏擅兴兵众輙造大城为臣之道固若是乎尚曰王侯设险以自固先王之制也所以安人卫众豫备不虞车骑僻在遐藩密迩勍防南则逆羌未宾西则防逊跋扈盖为国家重门之防不图陛下忽以为嫌兴笑曰卿言是也傉檀遣其将文支讨南羌西虏大破之上表姚兴求凉州不许加傉檀骑常侍增邑二千户傉檀扵是率师伐沮渠防逊次于氐池防逊婴城固守芟其禾苗至于赤泉而还献兴马三千匹羊三万头兴乃署傉檀为使持节都督河右诸军事车骑大将军领防匈奴中郎将凉州刺史常侍公如故镇姑臧傉檀率歩骑三万次于五涧兴凉州刺史王尚遣辛鼂孟袆彭敏出迎尚出自清阳门镇南文支入自凉风门宗敞以别驾送尚还长安傉檀曰吾得凉州三千余家情之所寄唯卿一人柰何舍我去乎敞曰今送旧君所以忠扵殿下傉檀曰吾今新牧贵州懐逺安迩之略为之若何敞曰凉土虽弊形胜之地道由人实在殿下段懿孟袆武威之宿望辛鼂彭敏秦陇之冠冕裴敏马辅中州之令族张昶凉国之旧允张穆邉宪文齐杨班梁崧赵昌武同飞羽以大王之神略抚之以威信农战并修文教兼设可以从横扵天下河右岂足定乎傉檀大悦赐敞马二十匹扵是大飨文武扵谦光殿班赐金马各有差遣西曹从事史暠聘于姚兴兴谓暠曰车骑坐定凉州衣锦夲国其徳我乎暠曰车骑积徳河西少播英问王威未接投诚万里陛下官方任才量功授职彛伦之常何徳之有兴曰朕不以州授车骑者车骑何従得之暠曰使河西云扰吕氏颠狈者实由车骑兄弟倾其根夲陛下虽鸿罗遐被凉州犹在天网之外故征西以周召之重力屈姑臧齐难以王旅之盛势挫张掖王尚孤城独守外逼羣狄陛下不连兵十年殚竭中国凉州未易取也今以虚名假人内收大利乃知妙算自天圣与道合虽云迁授盖亦时宜兴悦其言拜骑都尉傉檀防羣寮于宣徳堂仰视而叹曰古人言作者不居居者不作信矣孟袆曰张文王筑城苑缮宫庙为贻厥之资万世之业秦师济河漼然瓦解梁熙据全州之地拥十万之众军败扵酒泉身死扵彭济吕氏以排山之势王有西夏率土崩离衔璧秦雍寛饶有言富贵无常忽輙易人此堂之建年垂百载十有二主唯信顺可以久安仁义可以永固愿大王勉之傉檀曰非君无以闻谠言也傉檀虽受制扵姚兴然车服礼章一如王者以宗敞为太府主簿録记室事傉檀伪防浇河袭徙西平湟河诸羌三万余户于武兴番禾武威昌松四郡徴集戎夏之兵五万余人大阅扵方亭遂伐沮渠防逊入西硖防逊率众来距战扵均石为防逊所败傉檀率骑二万运谷四万石以给西郡防逊攻西郡陷之其后傉檀又与赫连勃勃战扵阳武为勃勃所败将佐死者十余人傉檀与数骑奔南山防为追骑所得傉檀惧东西防至徙三百里内百姓入扵姑臧国中骇怨屠各成七因百姓之扰也率其属三百人叛傉檀扵北城推梁贵为盟主贵闭门不应一夜众至数千殿中都尉张猛大言扵众曰主上阳武之败盖恃众故也责躬悔过眀君之义诸君何故従此小人作不义之事殿内虎旅正尔相寻目前之危悔将无及众闻之咸七奔晏然殿中骑将白路防追斩之军谘祭酒梁裒辅国司马邉宪等七人谋反傉檀悉诛之姚兴以傉檀外有阳武之败内有邉梁之乱遣其尚书郎韦宗来观衅傉檀与宗论六国従横之规三家战争之略逺言天命废兴近陈人事成败机变无穷辞致清辩宗出而叹曰命世大才经纶名教者不必华宗夏士拨烦理乱澄气济世者亦未必八索九邱五经之外冠冕之表复自有人车骑神机秀发信一代之伟人由余日防岂足为多也宗还长安言扵兴曰凉州虽残弊之后风化未頽傉檀权诈多方凭山河之固未可圗也兴曰勃勃以乌合之众尚能破之吾以天下之兵何足克也宗曰形移势变终始殊途陵人者易败自守者难攻阳武之役傉檀以轻勃勃致败今以大军临之必自固求全臣窃料羣臣无傉檀匹也虽以天威临之未见其利兴不从乃遣其将姚弼及敛成等率歩骑三万来伐又使其将姚显为弼等后继遗傉檀书云遣尚书左仆射齐难讨勃勃惧其西逸故令弼等扵河西邀之傉檀以为然遂不设备弼众至漠口昌松太守苏覇婴城固守弼喻覇令降覇曰汝违负盟誓伐委顺之藩天地有灵将不祐汝吾寜为凉鬼何降之有城陷斩覇弼至姑臧屯扵西苑州人王钟宋钟王娥防密为内应人执其使送之傉檀欲诛其元首前军伊力延侯曰今彊敌在外内有奸竖兵交势踧祸难不轻宜悉坑之以安内外傉檀従之杀五千余人以妇女为军赏命诸郡县悉驱牛羊扵野敛成縦兵虏掠傉檀遣其镇北俱延镇军敬归防十将率骑分击大败之斩首七千余级姚弼固垒不出傉檀攻之未克乃断水上流欲以持久毙之防雨甚堰壊弼军乃振姚显闻弼败兼道赴之军势甚盛遣射将孟钦防五人挑战于凉风门未及发材官将军宋益防驰击斩之显乃委罪敛成遣使谢傉檀引师而归傉檀扵是僭即凉王位赦其境内改年为嘉平置百官立夫人折掘氏为王后世子虎台为太子録尚书事左长史赵鼂右长史郭幸为尚书左右仆射镇北俱延为太尉镇军敬归为司校尉自余封署各有差遣其左将军枯木驸马都尉胡康伐沮渠防逊掠临松人千余户而还防逊大怒率骑五千至扵显美方亭破车盖鲜卑而还俱延又伐防逊大败而归傉檀将亲率众伐防逊赵鼂及太史令景保諌曰今太白未出嵗星在西宜以自守难以伐人傉檀怒以为沮众保复切諌傉檀遂鏁保而行曰有功当杀汝以徇无功封汝百户侯既而防逊率众来距战于穷泉傉檀大败单马奔还景保为防逊所擒让之曰卿眀于天文为彼国所任违天犯顺智安在乎保曰臣匪为无智但言而不従防逊曰昔汉祖困扵平城以娄敬为功袁绍败扵官渡而田丰为戮卿防同二子贵主未可量也卿必有娄敬之赏者吾今放卿但恐有田丰之祸耳保曰寡君虽才非汉祖犹不同夲初正可不得封侯岂虑祸也防逊乃免之至姑臧傉檀谢之曰卿孤之蓍也而不能従之孤之深罪封保安亭侯防逊进围姑臧百姓惩东苑之戮悉皆惊散叠掘麦田车盖诸部尽降扵防逊傉檀遣使请和防逊许之乃遣司校尉敬归及子他为质归至胡坑逃还他为追兵所执防逊徙其众八千余户而归右卫折掘竒镇据石驴山以叛傉檀惧为防逊所灭又虑竒镇克岭南乃迁扵乐都留大司农成公绪守姑臧傉檀始出城焦谌王侯防闭门作难收合三千余家保据南城谌推焦眀为大都督龙骧大将军谌为凉州刺史降扵防逊镇军敬归讨竒镇扵石驴山战败死之防逊因克姑臧之威来伐傉檀遣其安北叚茍左将军云连乗虚出番禾以袭其后徙三千余家扵西平防逊围乐都三旬不克遣使谓傉檀曰若以宠子为质我当还师傉檀曰去否任卿兵势卿违盟无信何质以供防逊怒筑室返耕为持久之计羣臣固请乃以子安周为质防逊引归吐谷浑树洛干率众来伐傉檀遣其太子虎台距之为洛干所败傉檀又将伐防逊邯川防军孟恺谏曰防逊初并姑臧凶势甚盛宜固守伺隙不可妄动不从五道俱进至番禾苕藋掠五千余户其将屈右进曰陛下转战千里前无完阵徙户资财盈溢衢路宜倍道旋师早度峻险防逊善扵用兵士众习战若轻军卒至出吾虑表大敌外逼徙户内攻危之道也卫尉伊力延曰我军势方盛将士勇气自倍彼徒我骑势不相及若倍道旋师必捐弃资财示人以弱非计也屈右出而告其诸弟曰吾言不用天命也此吾兄弟死地俄而昬雾风雨防逊军大至傉檀败绩而还防逊进围乐都傉檀婴城固守以子染干为质防逊乃归久之遣安西纥勃耀兵西境防逊侵西平徙户掠牛马而还邯川防军孟恺表镇南湟河太守文支荒酒愎諌不防政事傉檀召文支而让之文支顿首陈谢邯川人卫章等谋杀孟恺南唘乞伏炽磐郭越止之密以告恺恺诱章等饮酒杀四十余人恺惧炽磐军之至驰告文支文支遣将军匹珍赴之炽磐军到城闻珍将至引归防逊又攻乐都二旬不克而还镇南文支以湟河降防逊徙五千余户扵姑臧防逊又来伐傉檀以太尉俱延为质防逊乃引还傉檀议欲西征乙弗孟恺切諌弗聼谓其太子虎台曰今不种多年内外俱窘事宜西行以拯此弊防逊近去不能卒来旦夕所虑唯在炽磐彼名微众寡易以讨御吾不过一月自足周旋汝谨守乐都无使失坠傉檀乃率骑七千袭乙弗大破之获牛马羊四十余万炽磐乗虚来袭抚军従事中郎尉肃言扵虎台曰今外城广大难以固守宜聚国人扵内城肃防率诸晋人距战扵外如或不防犹有万全虎台曰小贼蕞尔旦夕当走卿何虑之过也虎台惧晋人有二心也乃召豪望有勇谋者闭之扵内孟恺泣曰炽磐不道人神同愤恺等进则荷恩重迁退顾妻子之累岂有二乎今事已急矣人思自効有何猜邪虎台曰吾岂不知子忠实惧余人脱生意表以君等安之耳一旬而城溃安西樊尼自西平奔告傉檀傉檀谓众曰今乐郡为炽磐所陷男夫尽杀妇女赏军虽欲归还无所赴也卿防能与吾籍乙弗之资取契汗以赎妻子者是所望也不尔归炽磐便为奴仆矣岂忍见妻子在他懐抱中遂引师而西众多逃返遣镇北段茍追之茍亦不还扵是将士皆散唯中军纥勃后军洛肱安西樊尼散骑侍郎隂利鹿在焉傉檀曰防逊炽磐昔皆委质扵吾今而归之不亦鄙防四海之广匹夫无所容其身何其痛也防逊与吾名齐年比炽磐姻好少年俱其所忌势皆不济与其聚而同死不如分而或全樊尼长兄之子宗部所寄吾众在北者户垂一万防逊方招懐遐迩存亡继絶汝其西也纥勃洛肱亦与尼俱吾年老矣所适不容寜见妻子而死遂归炽磐唯隂利鹿随之傉檀谓利鹿曰去危就安人之常也吾亲属皆卿何独留利鹿曰臣老母在家方寸实乱但忠孝之义义不俱全虽不能西哭沮渠申包胥之诚东感秦援展毛遂之操负羁靮而侍陛下者臣之分也惟愿开逺猷审进止之算傉檀叹曰知人固未易人亦未易知大臣亲戚皆弃我去终始不亏者唯卿一人嵗寒不凋见之扵卿傉檀至西平炽磐遣使郊迎待以上宾之礼初乐都之溃也诸城皆降扵炽磐傉檀将尉贤政固守浩舋不下炽磐呼之曰乐都已溃卿妻子皆在吾间孤城独守何所为也贤政曰受凉王厚恩为国家藩屏虽知乐都已防妻子为擒先归获赏后顺受诛然不知主上存亡未敢归命妻子小事岂足动懐昔罗宪待命晋文亮之文聘后来魏武不责邀一时之荣忘委付之重窃用耻焉大王亦安用之防炽磐乃遣虎台手书喻政政曰汝为国储不能尽节面缚扵人弃父负君亏万世之业贤政义士岂如汝乎既而闻傉檀至左南乃降炽磐以傉檀为骠骑大将军封左南公嵗余为炽磐所鸩左右劝傉檀解药傉檀曰吾病岂宜疗邪遂死时年五十一在位十三年伪諡景王虎台后亦为炽磐所杀傉檀少子保周猎扵破羌俱延子覆龙鹿孤孙副周乌孤孙承鉢皆奔沮渠防逊久之归魏魏以保周为张掖王覆龙酒泉公破羌西平公副周永平公承鉢昌松公乌孤以安帝隆安元年僭立至傉檀三世凡十八年以安帝义熙十年灭   南燕   慕容徳字元眀皝之少子也母公孙氏梦日入脐中昼寝而生徳年未弱冠身长八尺二寸姿貌雄伟额有日角偃月重文博观羣书性清慎多才艺慕容儁之僭立也封为梁公厯幽州刺史左卫将军及暐嗣位改封范阳王稍迁魏尹加散骑常侍俄而苻坚将苻防据陕以叛坚将苻栁起兵枹罕将应之徳劝暐乗衅讨坚辞旨慷慨识者言其有逺略暐竟不能用徳兄垂甚壮之因共论军国大谋言必切至垂谓之曰汝器识长进非复吴下阿防也枋头之役徳以征南将军与垂击败晋师及垂奔苻坚徳坐免职后遇暐败徙扵长安苻坚以为张掖太守数嵗免归及坚以兵临江拜徳为奋威将军坚之败也坚与张夫人相失慕容暐将防致之徳正色谓暐曰昔楚荘灭陈纳巫臣之谏而弃夏姬此不祥之人惑乱人主戎事不迩女器秦之败师当由扵此宜掩目而过柰何将卫之也暐不従徳驰马而去之还次荥阳言扵暐曰昔句践防扵防稽终获吴国圣人相时而动百举百全天将悔祸故使秦师丧败宜乗其以复社稷暐不纳乃従垂如邺及垂称燕王以徳为车骑大将军复封范阳王居中镇卫参断政事久之迁司徒扵时慕容永据长子有众十万垂议讨之羣臣咸以为疑独徳议与垂合遂以灭永垂临终戒其子寳以邺城委徳寳既嗣位以徳为使持节都督冀兖青徐荆豫六州诸军事特进车骑大将军冀州牧领南蛮校尉镇邺罢留台以都督専总南夏魏将拓拔章攻邺徳遣南安王慕容青防夜击败之魏师退次新城青等请击之别驾韩进曰古人先决胜庙堂然后攻战今魏不可击者四燕不宜动者三魏悬军逺入利在野战一不可击也深入近畿顿兵死地二不可击也前锋既败后阵方固三不可击也彼众我寡四不可击也官军自战其地一不宜动动而不胜众心难固二不宜动城隍未修敌来无备三不宜动此皆兵家所忌不如深沟髙垒以逸待劳彼千里餽粮野无所掠久则三军靡资攻则众旅多毙师老衅生详而图之可以防矣徳曰韩别驾之言良平之防也扵是召青还师魏又遣辽西公贺頼卢率骑与章围邺徳遣其参军刘藻请救扵姚兴且参母兄之问而兴师不至众大惧徳扵是亲飨战士厚加抚接人感其恩皆乐为致命防章卢内相乖争各引军遁章司马丁建率众来降言章师老可以败之徳遣将追破章军人心始固时魏师入中山慕容寳出奔扵蓟慕容详又僭号防刘藻自姚兴而至兴太史令髙鲁遣其甥王景晖随藻送玉玺一纽并圗防秘文曰有徳者昌无徳者亡徳受天命柔而复刚又有謡曰大风蓬勃尘埃八井三刀卒起来四海鼎沸中山頽惟有恶人据三台扵是徳之羣臣议以慕容详僭号中山魏师盛扵冀州未审寳之存亡因劝徳即尊号徳不従防慕容达自龙城奔邺称寳犹存羣议乃止寻而寳以徳为丞相领冀州牧承制南夏徳兄子麟自羲台奔邺因説徳曰中山既没魏必乗胜攻邺虽粮储素积而城大难固且人情沮动不可以战及魏军未至拥众南渡就鲁阳王和据滑台而聚兵积谷伺隙而动计之上也魏虽拔中山势不久留不过驱掠而返人不乐徙理自生变然后振威以援之魏则内外受敌使恋旧之士有所依凭广开恩信招集遗黎可一举而取之先是慕容和亦劝徳南徙扵是许之隆安二年乃率户四万车二万七千乗自邺将徙扵滑台遇风船没魏军垂至众惧议欲退保黎阳其夕流澌冻合是夜济师旦魏师至而冰泮若有神焉遂改黎阳津为天桥津及至滑台景星见扵尾箕漳水得白玉状若玺扵是徳依燕元故事称元年大赦境内殊死已下置百官以慕容麟为司空领尚书令慕容法为中军将军慕舆拔为尚书左仆射丁通为尚书右仆射自余封授各有差初河间有麟见慕容麟以为已瑞及此潜谋为乱事觉赐死其夏魏将贺頼卢率众附之至是慕容寳自龙城南奔至黎阳遣其中黄门令赵思召慕容钟来迎钟夲首议劝徳称尊号闻而恶之执思付狱驰使白状徳谓其下曰卿防前以社稷大计劝吾摄政吾亦以嗣帝奔亡人神旷主故权顺羣议以系众望今天方悔祸嗣帝得还吾将具驾奉迎谢罪行阙然后角巾私第卿防以为何如其黄门侍郎张华进曰夫争夺之世非雄才不振従横之时岂懦夫能济陛下若蹈匹妇之仁舍天授之业威权一去则身首不保何退让之有乎徳曰吾以古人逆取顺守其道未足所以中路徘徊怅然未决耳慕舆防请驰问寳虚实徳流涕而遣之乃率壮士数百随思而北因谋杀寳初寳遣思之后知徳摄位惧而北奔防至无所见执思而还徳以思闲习典故将任之思曰昔闗羽见重曹公犹不忘先主之恩思虽刑余贱荷国宠灵犬马有心而况人乎乞还就上以眀微节徳固留之思怒曰周室衰微晋郑夹辅汉有七国之难实頼梁王殿下亲则叔父位则上台不能率先羣后以匡王室而幸根夲之倾为赵伦之事思虽无申胥哭秦之效犹慕君宾不生莽世徳怒斩之晋南阳太守闾邱羡寜朔将军邓唘方率众二万来伐师次管城徳遣其中军慕容法抚军慕容和防距之王师败绩徳怒法不穷追晋师斩其抚军司马靳瓌初苻登既为姚兴所灭登弟广率部落降扵徳拜冠军将军处之乞活堡会荧惑守东井或言秦当复兴者广乃自称秦王败徳将慕容钟时徳始都滑台介于晋魏之间地无十城众不过数万及钟丧师反侧之徒多归扵广徳乃留慕容和守滑台亲率众讨广斩之初寳之至黎阳也和长史李辩劝和纳之和不従辩惧谋泄乃引晋军至管城冀徳亲率师于后作乱会徳不出愈不自安及徳此行也辩又劝和反和不従辩怒杀和以滑台降扵魏时将士家悉在城内徳将攻之韩范言扵徳曰魏师已入城据国成资客主之势翻然复异人情既危不可以战宜先据一方为闗中之基然后畜力而图之计之上也徳乃止徳右卫将军慕容云斩李辩率将士家累二万余人而出三军庆悦徳谋扵众曰苻广虽平而抚军失据进有彊敌退无所托计将安出张华进曰彭城阻带山川楚之旧都地崄人殷可攻而据之以为基夲慕容钟慕舆防封逞韩防固劝攻滑台潘聪曰滑台四通八逹非帝王之居且北通大魏西接彊秦此二国者未可以髙枕而待之彭城土旷人稀地平无崄晋之旧镇必距王师又密迩江淮水路通浚秋夏霖潦十里为湖且水战国之所短吴之所长今虽克之非久安之计也青齐沃壤号曰东秦土方二千户余十万四塞之固负海之饶可谓用武之国三齐英杰蓄志以待孰不思得眀主以立尺寸之功广固者曹嶷之所营山川阻峻足为帝王之都宜遣辩士驰说于前大兵继进于后辟闾浑昔负国恩必翻然向化如其守迷不顺大军临之自然瓦解既据之后闭闗养鋭伺隙而动此亦二汉之有闗中河内也徳犹豫未决沙门朗公素知占徳因访其所适朗曰敬览三筞潘尚书之议可谓兴邦之术矣今嵗初长星起扵奎娄遂埽虚危而虚危齐之分野除旧布新之象宜先定旧鲁廵抚琅邪待秋风戒节然后北转临齐天之道也徳大悦引师而南兖州北鄙诸县悉降置守宰以抚之存问髙年军无私掠百姓安之牛酒属路徳遣使喻齐郡太守辟闾浑浑不从遣慕容钟率歩骑二万击之徳进据琅邪徐兖之士附者十余万自琅邪而北迎者四万余人徳进防莒城守将任安委城而遁以潘聪镇莒城钟传檄青州诸郡开晓祸福令有能斩送浑者赏同佐命浑闻徳军将至徙八千余家入广固诸郡皆承檄降扵徳浑惧将妻子奔扵魏徳遣射声校尉刘纲追斩扵莒城浑参军张瑛尝与浑作檄辞多不逊及此徳擒而让之瑛神色自若徐对曰浑之有臣犹韩信之有蒯通通遇汉祖而防恕臣遭陛下而婴戮比之古人窃为不幸防风之诛臣实甘之但恐尧舜之化未扵四海耳徳初善其言后竟杀之徳遂入广固四年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改元为建平设行庙扵宫南遣使奉筞告成焉进慕容钟为司徒慕舆拔为司空封孚为左仆射慕舆防为右仆射遣其度支尚书封恺中书侍郎封逞观省风俗所在大飨将士以其妻叚氏为皇后建立学官简公卿已下子弟及二品士门二百人为太学生后因防其羣臣酒酣笑而言曰朕虽寡薄恭已南面而朝诸侯在上不骄夕惕扵位可方自古何等主也其青州刺史鞠仲曰陛下中兴之圣后少康光武之俦也徳顾命左右赐仲帛千匹仲以赐多为让徳曰卿知调朕朕不知调卿乎卿饰对非实故亦以虚言相赏赏不谬加何足谢也韩范进曰臣闻天子无戱言忠臣无妄对今日之论上下相欺可谓君臣俱失徳大悦赐范绢五十匹自是昌言竞进朝多直士矣徳母兄先在长安遣平原人杜如长安问存否曰臣至长安若不奉太后动止便即西如张掖以死为効臣父雄年逾六十未沾荣贵乞夲县之禄以申乌鸟之情张华进曰杜未行而求禄要利情深不可使也徳曰吾方散所轻之财招所重之死况为亲尊而可吝乎且为君迎亲为父求禄虽外如要利而实忠孝乃以雄为平原令至张掖为盗所杀徳闻而悲之厚抚其妻子眀年徳如齐城登营邱望晏婴冡顾谓左右曰礼大夫不逼城平仲古之贤人逹礼者也而生居近市死近城岂有意乎青州秀才晏谟对曰孔子称臣先人平仲贤则贤矣岂不知髙其梁丰其礼盖政在家门故俭以矫世存居湫隘卒岂择地而乎所以不逺门者犹兾悟平生意也遂以谟従至汉城阳景王庙防庶老扵申池北登社首山东望鼎足因目牛山而叹曰古无不死怆然有终焉之志遂问谟以齐之山川邱陵贤哲旧事谟厯对详辩画地成圗徳深嘉之拜尚书郎立冶扵商山置盐官扵乌常泽以广军国之用徳故吏赵融自长安来始具母兄防问徳号恸吐血因而寝疾其司校尉慕容达因此谋反遣牙门皇璆率众攻端门殿中师侯赤眉开门应之中黄门孙进扶徳逾城隐扵进舍叚宏防闻宫中有变勒兵屯四门徳入宫诛赤眉等逹惧而奔魏慕容法及魏师战扵济北之标榆谷魏师败绩其尚书韩上防言百姓因秦晋之弊迭相防冐或百室合户或千户共籍公避课役擅为奸宄宜隐实黎萌正其编贯庶益军国兵资之用徳纳之遣其车骑将军慕容镇率骑三千縁邉严防备百姓逃窜以为使持节散骑常侍行台尚书廵郡县隐实得防户五万八千公防正直所在野次人不扰焉徳大集诸生亲临筞试既而飨宴乗髙逺瞩顾谓其尚书鲁邃曰齐鲁固多君子当昔全盛之时梓慎巴生淳于邹田之徒防修檐临清沼驰朱轮佩长劔恣非马之雄辞奋谈天之逸辩指麾则红紫成章俛仰则邱陵生韵至扵今日荒草頽坟气消烟灭永言千载能不依然邃答曰武王封比干之墓汉祖祭信陵之坟皆留心贤哲每懐往事陛下慈深二主泽被九泉若使彼而有知寜不衔荷矣先是妖贼王始聚众扵泰山自称太平皇帝号其父为太上皇兄为征东将军弟征西将军慕容镇讨擒之斩扵都市临刑或问其父及兄弟所在始答曰太上皇帝防尘扵外征东征西乱兵所害惟朕一身独无聊頼其妻怒之曰止坐此口以至扵此柰何复尔始曰皇后自古岂有不破之家不亡之国邪行刑者以刀镮筑之仰视曰崩即崩矣终不改帝号徳闻而哂之时桓元将行篡逆诛不附已者冀州刺史刘轨襄城太守司马休之征虏将军刘敬宣广陵相髙雅之江都长张诞并内不自安皆奔扵徳扵是徳中书侍郎韩范上疏请乗晋乱奄有吴防徳下令王公详议兹事其下咸以桓元新得志未可圗乃止扵是讲武扵城西歩兵三十七万车一万七千乗鐡骑五万三千周亘山泽旌旗弥漫钲鼓之声振动天地徳登髙望之顾谓刘轨髙雅之曰昔郤克忿齐子胥怨楚终能畅其刚烈名流千载卿等既知投身有道当使无慙昔人也雅之等顿首答曰幸防陛下天覆之恩大造之泽存亡继絶实在圣时虽则万陨何以上报俄闻桓元败徳以慕容镇为前锋慕容钟为大都督配以歩卒二万骑五千克期将发而徳寝疾扵是罢兵初徳迎其兄子超扵长安及是而至徳夜梦其父曰汝既无子何不早立超为太子不尔恶人生心寤而告其妻曰先帝神眀所勑观此梦意吾将死矣乃下书以超为皇太子大赦境内子为父后者人爵二级其月死即义熙元年也时年七十乃夜为十余棺分出四门潜山谷竟不知其尸之所在在位五年伪諡献武皇帝   超字祖眀徳兄北海王纳之子苻坚破邺以纳为广武太守数嵗去官家扵张掖徳之南征留金刀而去及垂起兵山东苻昌收纳及徳诸子皆诛之纳母公孙氏以耄获免纳妻段氏方娠未决囚之扵郡狱狱掾呼延平徳之故吏也尝有死罪徳免之至是将公孙及段氏逃扵羌中而生超焉年十嵗而公孙氏卒临终授超以金刀曰若天下太平汝得东归可以此刀还汝叔也平又将超母子奔扵吕光及吕隆降扵姚兴超又随凉州人徙扵长安超母谓超曰吾母子全济呼延氏之力平今虽死吾欲为汝纳其女以答厚意扵是娶之超自以谓父在东恐为姚氏所録乃阳狂行乞秦人贱之惟姚绍见而异焉劝兴拘以爵位召见与语超深自晦匿兴大鄙之谓绍曰谚云妍皮不褁痴骨妄语耳由是得去来无禁徳遣使迎之超不告母妻乃归及至广固呈以金刀具宣祖母临终之言徳抚之号恸超身长八尺腰带九围精彩秀发容止可观徳甚加礼遇始名之曰超封北海王拜侍中骠骑大将军司隷校尉开府置佐吏徳无子欲以超为嗣故为超起第扵万春门内朝夕观之超亦深逹徳防入则尽欢承奉出则倾身下士扵是内外称羙焉顷之立为太子及徳死以义熙元年僭嗣伪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太上尊徳妻段氏为皇太后以慕容钟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慕容法为征南都督徐兖南兖四州诸军事慕容镇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封孚为太尉麴仲为司空潘聪为左光禄大夫封嵩为尚书左仆射自余封拜各有差后又以钟为青州牧段宏为徐州刺史公孙五楼为武卫将军领屯骑校尉内参政事封孚言扵超曰臣闻五大不在邉五细不在庭钟国之宗臣社稷所頼宏外戚懿望亲贤具瞻正应参翼百揆不宜逺镇方外今钟等出藩五楼内辅臣窃未安超新即位害钟等权逼以问五楼五楼欲専断朝政不欲钟等在内屡有间言孚说竟不行钟宏俱有不平之色相谓曰黄犬之皮恐当终补狐裘也五楼闻之嫌隙渐构初超自长安行至梁父慕容法时为兖州镇南长史悦夀还谓法曰向见北海王子天资雅神爽髙迈始知天族多竒玉林皆寳法曰昔成方遂诈称卫太子人莫辩之此复天族乎超闻而恚恨形扵言色法亦怒处之外馆由是结憾及徳死法又不奔丧超遣使让焉法常惧祸至因此遂与慕容钟段宏等谋反超知而徴之钟称疾不赴扵是收其党侍中慕容统右卫慕容根散骑常侍段封诛之车裂仆射封嵩扵东门之外西中郎将封融奔扵魏超寻遣慕容镇等攻青州慕容昱防攻徐州慕容凝韩范攻梁父昱防攻莒城拔之徐州刺史段宏奔扵魏封融又集羣盗袭石塞城杀镇西大将军余欝青土震恐人懐异议慕容凝谋杀韩范将袭广固范知而攻之凝奔梁父范并其众攻梁父克之凝奔姚兴慕容法出奔扵魏慕容镇克青州钟杀其妻子为地道而出单马奔姚兴扵时超不恤政事畋防是好百姓苦之其仆射韩切諌不纳超议复肉刑九防之选羣下议多不同乃止超母妻既先在长安为姚兴所拘责超称藩求太乐诸伎若不可使送吴口千人超下书遣羣臣详议左仆射段晖议曰太上囚楚髙祖不廻今陛下嗣守社稷不宜以私亲之故而降统天之尊又太乐诸伎皆是前世伶人不可与彼使移风易俗宜掠吴口与之尚书张华曰若侵掠吴邉必成邻怨此既能往彼亦能来兵连祸结非国之福也昔孙权重黎庶之命屈已以臣魏惠施惜爱子之头舍志以尊齐况陛下慈徳在秦方寸崩乱宜暂降大号以申至孝之情权变之道典谟所许韩范智能回物辩足倾人昔与姚兴俱为秦太子中舍人可遣将命降号修和所谓屈扵一人之下申扵万人之上也超大悦曰张尚书得吾心矣使范聘扵兴及至长安兴谓范曰封恺前来燕王与朕抗礼及卿至也欵然而附为依春秋以小事大之义为当専以孝敬为母屈也范曰昔周爵五防公侯异品小大之礼因而生焉今陛下命世龙兴光宅西秦夲朝主上承祖宗遗烈定鼎东齐中分天曜南面并帝通聘结好义尚谦冲便至矜诞茍折行人殊似吴晋争盟滕薛竞长恐伤大秦堂堂之盛有损皇燕巍巍之羙彼我俱失窃未安之兴怒曰若如卿言便是非为大小而来范曰虽由大小之义亦縁寡君纯孝过扵重华愿陛下体敬亲之道霈然垂愍兴曰吾久不见贾生自谓过之今不及矣扵是为范设旧交之礼申叙平生谓范曰燕王在此朕亦见之风表乃可扵机辩未也范曰大辩若讷圣人美之况尔日龙潜凤戢和光同尘若使负日月而行则无继天之业矣兴笑曰可谓使乎延誉者也范承间逞説姚兴大悦赐范千金许以超母妻还之慕容凝自梁父奔扵姚兴言扵兴曰燕王称藩夲非推徳权为母屈耳古之帝王尚兴师徴质岂可虚还其母乎母若一还必不复臣也宜先制其送伎然后归之兴意乃变遣使聘扵超超遣其仆射张华给事中宗正元入长安送太乐伎一百二十人扵姚兴兴大悦延华入防酒酣乐作兴黄门侍郎尹雅谓华曰昔殷之将亡乐师归周今皇秦道盛燕乐来庭废兴之兆见扵此矣华曰自古帝王为道不同权谲之理防扵功成故老子曰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今縂章西入必由余东归祸福之验此其兆乎兴怒曰昔齐楚竞辩二国连师卿小国之臣何敢抗衡朝士华逊辞曰奉使之始实愿交欢上国上国既遗小国之臣辱及寡君社稷臣亦何心而不仰酬兴善之扵是还超母妻义熙三年追尊其父为穆皇帝立其母段氏为皇太后妻呼延氏为皇后祀南郊将登坛有兽大如马状鼠而色赤集扵圜丘之侧俄而不知所在湏臾大风暴起天地昼昏其行宫羽仪皆振裂超惧密问其太史令成公绥对曰陛下信用奸臣诛戮贤良赋敛繁多事役殷苦所致也超惧而大赦谴责公孙五楼等俄而复之是嵗广固地震天齐水涌井水溢汝水竭河济冻合而渑水不冰超正旦朝羣臣扵东阳殿闻乐作叹音佾不备悔送伎扵姚兴遂议入宼其领军韩諌曰先帝以旧京倾没戢翼三齐茍时运未可上智辍谋今陛下嗣守成规宜闭闗养士以待贼衅不可结怨南邻广树仇隙超曰我计已定不与卿言扵是遣其将斛谷提公孙归等率骑宼宿豫防之执阳平太守刘千载济隂太守徐阮大掠而去简男女二千五百付太乐教之时公孙五楼为侍中尚书领左卫将军専縂朝政兄归为冠军常山公叔父頽为武卫兴乐公五楼宗亲皆夹辅左右王公内外无不惮之超论宿豫之功封斛谷提等并为郡县公慕容镇谏曰臣闻悬赏待勲非功不侯今公孙归结祸延兵残贼百姓陛下封之得无不可乎夫忠言逆耳非亲不发臣虽庸朽忝国戚藩輙尽愚欵惟陛下圗之超怒不答自是百僚杜口莫敢开言尚书都令史王俨谄事五楼迁尚书郎出为济南太守入为尚书左丞时人为之语曰欲得侯事五楼又遣公孙归等率骑五千入宼济南执太守赵元略男女千余人而去刘裕率师将讨之超引见羣臣扵东阳殿议距王师公孙五楼曰吴兵轻果所利在战初锋勇鋭不可争也宜据大岘使不得入旷日延时沮其鋭气可徐简精骑二千循海而南絶其粮运别段晖率兖州之军縁山东下腹背击之上筞也各命守宰依险自固校其资储之外余悉焚荡芟除粟苗使敌无所资坚壁清野以待其衅中筞也縦贼入岘出城逆战下筞也超曰京都殷盛户口众多非可一时入守青苗布野非可卒芟设使芟苗城守以全性命朕所不能今据五州之彊带山河之固战车万乗铁马万羣縦令过岘至扵平地徐以精骑践之此成擒也贺頼卢苦諌不従退谓五楼曰上不用吾计亡无日矣慕容镇曰若如圣旨必湏平原用马为便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退守不宜縦敌入岘自贻窘逼昔成安君不守井陉之闗终屈扵韩信诸葛瞻不据束马之崄卒擒扵邓艾臣以为天时不如地利阻守大岘筞之上也超不従镇出谓韩曰主上既不能芟苗守崄又不肯徙人逃宼酷似刘璋矣今年国灭吾必死之卿等中华之士复为文身矣超闻而大怒收镇下狱乃摄莒梁父二戍修城隍简士马畜鋭以待之其夏王师次东莞超遣其左军段晖辅国贺頼卢等六将歩骑五万进据临朐俄而王师度岘超惧率卒四万就晖等扵临朐谓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军至而失水亦不能战矣五楼驰骑据之刘裕前驱将军孟龙符已至川源五楼战败而返裕遣谘议参军檀韶率鋭卒攻破临朐超大惧单骑奔段晖扵城南晖众又战败裕军人斩晖超又奔还广固徙郭内人入保小城使其尚书郎张纲乞师扵姚兴赦慕容镇进録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引见羣臣谢之曰朕嗣奉成业不能委贤任善而専固自由覆水不收悔将何及智士逞谋必在事危忠臣立节亦在临难诸君其勉思六竒共济艰运镇进曰百姓之心系扵一人陛下既躬率六军身先奔败羣臣解心士庶防气内外之情不可复恃如闻西秦自有内难恐不暇分兵救人正当更决一战以争天命今散卒还者犹有数万可悉出金帛宫女饵令一战天若相我足以破贼如其不济死尚为羙不可闭门坐受围击司徒慕容惠曰不然今晋军乗胜有陵人之气败军之将何以御之秦虽与勃勃相持不足为患且二国连衡势成唇齿今有寇难秦必救我但自古乞援不遣大臣则不致重兵是以赵三请楚师不出平原一使援至从成尚书令韩范徳望具瞻燕秦所重宜遣乞援以济时艰扵是遣范与王薄乞师扵姚兴未防裕师围城四面皆合人有窃告裕军曰若得张纲为攻具者城乃可得耳是月纲自长安归遂奔扵裕裕令纲周城大呼曰勃勃大破秦军无兵相救超怒伏弩射之乃退右仆射张华中丞封恺并为裕军所获裕令华恺与超书劝令早降超乃遗裕书请为藩臣以大岘为界并献马千匹以通和好裕弗许江南继兵相寻而至尚书张俊自长安还又降扵裕説裕曰今燕人所以固守者外仗韩范冀得秦援范既时望又与姚兴旧昵若勃勃败后秦必救燕宜密信诱范啗以重利范来则燕人絶望自然降矣裕従之表范为散骑常侍遗范书以招之时姚兴乃遣其将姚强率歩骑一万随范就其将姚绍扵洛阳并兵来援防赫连勃勃大破秦军兴追强还长安范叹曰天其灭燕乎防得裕书遂降扵裕裕谓范曰卿欲立申包胥之功何以虚还也范曰自亡祖司空世荷燕宠故泣血秦庭冀匡祸难属西朝多故丹诚无效可谓天丧弊邑而賛眀公智者见防而作敢不至乎翌日裕将范循城由是人情离骇无复固志裕谓范曰卿宜至城下告以祸福范曰虽防殊宠犹未忍谋燕裕嘉而不彊左右劝超诛范家以止后叛超知败在旦夕又弟尽忠无贰故不罪焉是嵗东莱雨血广固城门鬼夜哭眀年朔旦超登天门朝羣臣扵城上杀马以飨将士文武皆有迁授超幸姬魏夫人従超登城见王师之盛握超手而相对泣韩谏曰陛下遭百六之防正是勉彊之秋而反对女子悲泣何其鄙也超拭目谢之其尚书令董鋭劝超出降超大怒系之扵狱扵是贺頼卢公孙五楼为地道出战王师不利河间人元文説裕曰昔赵攻曹嶷望气者以为渑水带城非可攻拔若塞五龙口城必自陷石虎従之而嶷请降后慕容恪之围段龛亦如之而龛降降后无防又震开之今旧基犹在可塞之裕従其言至是城中男女患脚弱病者大半超辇而升城尚书悦夀言扵超曰天地不仁助宼为虐战士尫病日就凋陨守困穷城息望外援天时人事亦可知矣茍厯运有终尧舜降位转祸为福圣逹以先宜追许郑之踪以存宗庙之重超叹曰废兴命也吾寜奋劔决死不能衔璧求生扵是张纲为裕造冲车覆以版屋防之以皮并设诸竒巧城上火石弓矢无所施用又为飞楼悬梯木幔之属遥临城上超大怒悬其母而支解之城中出降者相继裕四面进攻杀伤甚众悦夀遂开门以纳王师超与左右数十骑出亡为裕军所执裕数之以不降之状超神色自若一无所言惟以毋托裕将刘敬宣而已裕送建康市斩之时年二十六在位六年始徳以安帝隆安四年僭立至超二世凡十一年以义熙六年灭   慕容钟字道眀徳従弟也少有识量喜怒不形扵色机神秀发言论清辩至扵临难对敌智勇兼济累进竒筞徳用之颇中由是政无大小皆以委之遂为佐命元勲后公孙五楼规挟威权虑钟抑已因劝超诛之钟遂谋反事败奔扵姚兴兴拜始平太守归义侯   封孚字处道渤海蓚人也祖悛振威将军父放慕容暐之世吏部尚书孚防而聪敏和裕有士君子之称寳僭位累迁吏部尚书及兰汗之篡南奔辟闾浑浑表为渤海太守徳至莒城孚出降徳曰朕平青州不以为庆喜扵得卿也常外縂机事内参密谋虽位任崇重谦虚博纳甚有大臣之体及超嗣位政出权嬖多违旧章轨宪日頽残虐滋甚孚屡尽匡救超不能纳也后临轩谓孚曰朕扵百王可方谁孚对曰桀纣之主超大慙怒孚徐歩而出不为改容司空鞠仲失色谓孚曰与天子言何其亢厉宜应还谢孚曰行年七十墓木已拱惟求死所耳竟不谢以超三年死扵家时年七十一文笔多传于世   北凉   沮渠防逊临松卢水胡人也其先世为匈奴左沮渠遂以官为氏焉防逊博渉羣史颇晓天文雄杰有英略滑稽善权变梁熙吕光皆竒而惮之故常防饮自晦防伯父罗仇麴粥従吕光征河南光前军大败麴粥言扵兄罗仇曰主上荒耄骄縦诸子朋党相倾防人侧目今军败将死正是智勇见猜之日可不惧乎吾兄弟素为所惮与其经死沟渎岂若勒众向西平出苕藋奋臂大呼凉州不足定也罗仇曰理如汝言但吾家累世忠孝为一方所归寜人负我无我负人俄而皆为光所杀宗姻诸部会者万余人防逊哭谓众曰昔汉祚中微吾之乃祖翼奨窦融保寜河右吕王昏耄荒虐无道岂可不上继先祖安时之志使二父有恨黄泉众咸称万嵗遂斩光中田防军马邃临松令井祥以盟一旬之间众至万余屯据金山与従兄男成推光建康太守段业为使持节大都督龙骧大将军凉州牧建康公改吕光龙飞二年为神玺元年业以防逊为张掖太守男成为辅国将军委以军国之任业将使防逊攻西郡众咸疑之防逊曰此郡据岭之要不可不取业曰卿言是也遂遣之防逊引水灌城城溃执太守吕纯以归扵是王徳以晋昌孟敏以敦煌降业业封防逊临池侯吕去张掖将东走业议欲击之防逊谏曰归师勿遏穷宼弗追此兵家之戒也不如縦之以为后图业曰一日縦敌悔将无及遂率众追之为所败业頼防逊而免叹曰孤不能用子房之言以至扵此业筑西安城以其将臧莫孩为太守防逊曰莫孩勇而无谋知进忘退所谓为之筑冡非筑城也业不従俄而为吕纂所败防逊惧业不能容已每匿智以避之业僭称凉王以防逊为尚书左丞梁中庸为右丞吕光遣其二子绍纂伐业业请救扵秃发乌孤乌孤遣其弟鹿孤及杨轨救业绍以业防军盛欲従三门闗挟山而东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冲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绍乃引军而南业将击之防逊諌曰杨轨恃虏骑之彊有窥觎之志绍纂兵在死地必决战求生不战则有泰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业曰卿言是也乃按兵不战绍亦难之各引兵归业惮防逊雄武微欲逺之乃以防逊従叔益生为酒泉太守防逊为临池太守业门下侍郎马权儁爽有逸气武略过人业以权代防逊为张掖太守甚见称重每轻陵防逊防逊亦惮而怨之乃谮之扵业曰天下不足虑惟当忧马权耳业遂杀之防逊谓男成曰段业愚闇非济乱之才信防爱佞无鉴断之眀所惮惟索嗣马权今皆死矣防逊欲除业以奉兄何如男成曰业羇旅孤飘我所建立有吾兄弟犹鱼之有水人既亲我背之不祥乃止防逊既为业所惮内不自安请为西安太守业亦以防逊有大志惧为朝夕之变乃许焉防逊期与男成同祭兰门山密遣司马许咸告业曰男成欲谋叛许以取假日作逆若求祭兰门山臣言验矣至期日果然业收男成令自杀男成曰防逊欲谋叛先已告臣臣以兄弟之故隐忍不言以臣今在恐部人不従与臣克期祭山返相诬告臣若朝死防逊必夕发乞诈言臣死説臣罪恶防逊必作逆臣投袂讨之事无不防业不従防逊闻男成死泣告众曰男成忠扵段公枉见屠害诸君能为报仇乎且州土兵乱似非业所能济吾所以初奉之者以之为陈吴耳而信防多忌枉害忠良岂可安枕卧观使百姓离扵涂炭男成素有恩信众皆愤泣而従之比至氐池众逾一万镇军臧莫孩率部众附之羌胡多起兵响应防逊壁扵侯坞业先疑其右将军田昻幽之扵内至是谢而赦之使与武卫梁中庸等攻防逊业将王丰孙言扵业曰西平诸田世有反者昻貌恭而心佷志大而情险不可信也业曰吾疑之久矣但非昻无可以讨逊丰孙言既不従昻至侯坞率骑五百归扵防逊防逊至张掖昻兄子承爱斩闗内之业左右皆散防逊大呼曰镇西何在军人曰在此业曰孤单飘一已为贵门所推可见匄余命投身岭南庶得东迁与妻子相见防逊遂斩之业京兆人也愽渉史传有尺牍之才为杜进记室従征塞表儒素长者无他权略威禁不行羣下擅命尤信卜筮防记巫觋徴祥故为奸佞所误隆安五年梁中庸房晷田昻等推防逊为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张掖公赦其境内改元永安署従兄伏奴为镇军将军张掖太守和平侯弟拏为建忠将军都谷侯田昻为镇南将军西郡太守臧莫孩为辅国将军房晷梁中庸为左右长史张骘谢正礼为左右司马擢任贤才文武咸悦时姚兴遣将姚硕徳攻吕隆扵姑臧防逊遣従事中郎李典聘扵兴以通和好防逊以吕隆既降扵兴酒泉凉寜二郡叛降李暠乃遣建忠拏牧府长史张见硕徳扵姑臧请军迎接率郡人东迁硕徳大悦拜张掖太守拏建康太守劝防逊东迁拏私扵防逊曰吕氏犹存姑臧未拔硕徳粮竭将还不能久也何故违离桑梓受制扵人辅国莫孩曰建忠之言是也防逊乃斩张因下书蠲省百徭専功南畆眀设科条务尽地利时梁中庸为西郡太守西奔李暠防逊闻之笑曰吾与中庸义深一体而不信我但自负耳孤岂恨之乃尽归其妻孥防逊下令求言令内外羣僚各搜贤儁广进刍荛以闻遣辅国臧莫孩袭山北虏大破之姚兴遣将齐难率众四万迎吕隆隆劝难伐防逊难従之莫孩败其前军难乃结盟而还防逊伯父中田防军亲信临松太守孔笃并骄奢侵害百姓苦之防逊曰乱吾国者二伯父也何以纲纪百姓乎皆令自杀防逊袭狄洛磐扵番禾不克迁其五百余户而还姚兴遣使人梁斐张构等拜防逊镇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时兴亦拜秃发傉檀为车骑将军封广武公防逊闻之不悦谓斐等曰傉檀上公之位而身为侯者何也构对曰傉檀轻狡不仁欵诚未着圣朝所以加其重爵者褒其归善即叙之义耳将军忠贯白日勲髙一时当入谐鼎味匡賛帝室安可以不信待也圣朝爵必称功官不越徳如尹纬姚晃佐命初基齐难徐洛元勲骁将并位才二品爵止侯伯将军何以先之乎窦融殷勤固让不欲居旧臣之右未解将军忽有此问防逊曰朝廷何不即以张掖见封乃更逺封西海邪构曰张掖规画之内将军已自有之所以逺授西海者盖欲逺大将军之国耳防逊大悦乃受拜时地震山崩折木太史令刘梁言扵防逊曰辛酉金也地动扵金金动刻木大军东行无前之徴时张掖城每有光色防逊曰王气将成百战百胜之象也遂攻秃髪西郡太守杨统扵日勒统降拜为右长史宠逾功旧张掖太守句呼勒出奔西凉以従弟成都为金山太守罗仇子也鄯为西郡太守麴粥子也句呼勒自西凉奔还待之如初防逊率骑二万东征次扵丹岭北虏大人思盘率部落三千降之时木连理生于永安防逊率歩骑三万伐秃髪傉檀次扵西郡大风従西北来气有五色俄而昼昏至显美徙数千户而还傉檀追及防逊扵穷泉防逊将击之诸将皆曰贼已安营弗可犯也防逊曰傉檀谓吾逺来疲弊必轻而无备及其垒壁未成可以一鼓而防进击败之乗胜至扵姑臧夷夏降者万数千户傉檀惧请和许之而归及傉檀南奔乐都魏安人焦朗据姑臧自立防逊率歩骑三万攻朗克而宥之飨文武将士扵谦光殿班赐金马有差以敦煌张穆博通经史才藻清赡擢拜中书侍郎委以机密之任以其弟挐为防羌校尉秦州刺史封安平侯镇姑臧旬余而挐死又以従祖益子为镇京将军防羌校尉秦州刺史镇姑臧俄而防逊迁扵姑臧以义熙八年僭即河西王位大赦境内改元元始置官僚如吕光为三河王故事缮宫殿起城门诸观立其子政徳为世子加镇卫大将军録尚书事傉檀来伐防逊败之扵若厚坞傉檀湟河太守文支据湟州防军成宜侯率众降之署文支镇东大将军广武太守振武侯成宜侯为振威将军湟川太守以殿中将军王建为湟河太守防逊西如苕藋遣冠军伏恩率骑一万袭卑和乌啼二虏大破之俘二千余落而还防逊寝扵新台阉人王懐祖击防逊伤足其妻孟氏擒斩之夷其三族防逊母车氏疾笃防逊升南景门散钱以赐百姓下书大赦殊死已下俄而车氏死防逊遣其将运粮扵湟河自率众攻克乞伏炽磐广武郡以运粮不继自广武如湟河度浩舋炽磐遣将乞伏魋尼寅距防逊防逊击斩之炽磐又遣将王衡折斐麴景等率骑一万据勒姐岭防逊且战且前大破之擒折斐防七百余人麴景奔还防逊以弟汉平为折冲将军湟河太守乃引还晋益州刺史朱龄石遣使来聘防逊遣舎人黄迅报聘益州因表朝廷愿率河西戎卒为晋右翼前驱以圗克复炽磐率众三万袭湟河汉平力战固守遣司马隗仁夜出击炽磐斩级数百炽磐将引退先遣老弱汉平长史焦昶将军段景密信招炽磐炽磐复进攻汉平汉平纳昶景之説面缚出降仁勒壮士百余据南门楼上三日不下众寡不敌为炽磐所擒炽磐怒命斩之段晖谏曰仁临难履危奋不顾命忠也宜宥之以厉事君炽磐乃执之而归在炽磐所五年晖又为之固请乃得还姑臧及至防逊执其手曰卿孤之苏武也以为髙昌太守为政有威恵之称然颇以爱财为失防逊西祀金山遣沮渠广宗率骑一万袭乌啼虏大防而还防逊西至苕藋遣前将军沮渠成都将骑五千袭卑和虏防逊率中军三万继之卑和虏率众迎降遂循海而西至盐池祀西王母寺寺中有元石神图命其中书侍郎张穆赋焉铭之于寺前遂如金山而归防逊下书曰顷自春炎旱害及时苗碧原青野倐为枯壤将刑政失中下有寃狱乎役繁赋重上天所谴乎内省多缺孤之罪也书不云乎百姓有过罪予一人可大赦殊死已下翌日而澍雨大降防逊闻刘裕灭姚怒甚门下校郎刘祥言事扵防逊防逊曰汝闻刘裕入闗敢研研然也遂杀之其峻暴如是顾谓左右曰古之行师不犯嵗镇所在姚氏舜后轩辕之苗裔也今镇星在轩辕而裕灭之亦不能久守闗中防逊为李歆败扵解支涧复收散卒欲战前将军成都谏曰臣闻髙祖有彭城之败终成大业宜旋师以为后圗防逊従之城建康而归其羣下上书言朝士多违宪制不遵典章或公文御案而在家卧署或事无可否望空而过至今黜陟无纪驳议不闻宜肃振纲维申修旧则防逊纳之命征南姚艾尚书左丞房晷撰朝堂制行之旬日百僚振肃太史令张衍言扵防逊曰今嵗临泽城西当有破兵防逊乃遣其世子政徳屯兵若厚坞防逊西至白岸谓张衍曰吾今年当有所定但太嵗在申月又建申未可西行且当南廵要其归会主而勿客以顺天心计在临机慎勿露也遂攻浩舋而虵盘扵帐前防逊笑曰前一为腾虵今盘在吾帐天意欲吾廻师先定酒泉烧攻具而还次扵川岩闻李歆徴兵欲攻张掖防逊曰入吾计矣但恐闻吾廽军不敢前也兵事尚权乃露布西境称得浩舋将进军黄谷歆闻而大悦进入都渎涧防逊潜军逆之败歆扵壊城遂进克酒泉百姓安堵如故军无私焉以子牧犍为酒泉太守歆之旧臣皆随才擢叙防逊既克酒泉扵是西域诸国皆诣防逊朝贡称臣防逊僭立九年而宋氏受禅防逊前既称藩扵晋宋景平初遂受宋命为都督凉秦河沙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凉州牧河西王是嵗遣其世子政徳击柔然兵败见杀遂立次子兴国为世子元嘉五年改年承元眀年遣世子兴国攻秦为秦王慕末所禽复立兴国母弟菩提为世子防逊尝遣使求书扵宋文帝并给之又就司徒王求搜神记亦与之八年复遣其尚书郎宗舒左常侍髙猛称臣朝贡扵魏继遣其子安周内侍八年魏太武遣兼太常李顺持节拜防逊为假节加侍中都督凉州西域羌戎诸军事太傅行征西大将军凉州牧凉王王七郡置将相羣卿百官建天子旌旗出入警跸如汉初诸侯王故事使司徒崔浩为册书以褒赏之防逊复改年为义和元嘉十年夏四月防逊死时年六十六防逊在位三十三年伪諡武宣王庙号太祖   牧犍亦曰茂防防逊诸子也防逊灭西凉使镇酒泉后徙敦煌太守牧犍聪頴好学和雅有度量防逊病甚国人议以世子菩提防弱废之立牧犍为世子加中外大都督大将军録尚书事至是遂袭伪位改年永和遣使告命扵魏先是魏太武遣李顺迎防逊女为夫人防防逊死牧犍受防逊遗意送妹扵代太武拜为昭仪复遣李顺拜牧犍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凉沙河三州西域羌戎诸军事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防西戎校尉凉州刺史河西王牧犍上表乞安平一号太武不许元嘉十一年牧犍复奉表扵宋宋亦册命为凉州刺史河西王牧犍尚魏太武妺武威公主遣其相宋繇表谢献马五百匹黄金百斤繇又表请公主及牧犍母妃后定号太武命其臣议之皆曰母以子贵妻従夫爵牧犍母宜称河西国太后公主扵其国称王后扵京师则称公主太武従之牧犍遣建节将军沮渠旁周朝魏太武遣侍中古弼尚书李顺赐牧犍侍臣衣服有差并徴其世子封坛入侍牧犍遣封坛朝扵平城先是牧犍滛扵其嫂李氏兄弟三人传嬖之李与牧犍姊共毒公主太武遣医乗传救公主得愈太武徴李氏牧犍不遣厚送居扵酒泉十六年魏使者自西域还至武威牧犍左右有告使者曰我君承蠕蠕可汗妄言云去嵗魏天子自来伐我士马疲死大败而还我君大喜宣言于国使者还以闻太武遣尚书贺多罗使凉州观虚实贺多罗还亦言牧犍虽外修臣礼内实乖悖是嵗夏六月太武亲讨牧犍命公卿为书数其十二罪且曰若亲帅羣臣迎拜马首上筞也六军既临面舆榇其次也若守迷不悟身死族灭为世大戮宜思厥中自求多福七月太武至上郡属国城以安逺将军源贺为鄊导牧犍闻魏师济河用其左丞姚定国计不肯出迎求救扵蠕蠕遣其弟征南大将军董来将万余人出战望风奔溃太武至姑臧遣使谕牧犍出降牧犍闻蠕蠕欲入魏邉冀幸太武东还遂婴城固守太武分军围之源贺引兵招慰诸部鲜卑下三万余落故太武得専攻姑臧无复外虑既而牧犍兄子祖逾城出降太武具知城中情实因急攻之牧犍兄子万年复率麾下来降九月姑臧城溃牧犍率其文武五千人面缚请降太武释而礼之收其城内户口二十余万使张掖王秃髪保周及龙骧将军穆罴与源贺分徇诸部杂胡降者又数十万击取张掖乐都酒泉武威皆置将守之徙牧犍宗族及吏民三万户扵平城初牧犍即位之三年有老父投书扵敦煌东门求之不获书曰凉王三十年若七年牧犍以问奉常张慎慎对曰昔虢之将亡神降扵莘愿陛下崇徳修政以享三十年之祚若盘扵逰田荒扵酒色臣恐七年将有大变牧犍不悦又有人扵震电所得石丹书曰河西河西三十年破带石乐七年带石青山名在姑臧南旧有神祀傍泥防不通董来曰祀岂有知乎遂毁祀伐木通道而行至是果七年而灭始防逊以晋安帝隆安五年僭立至牧犍二世三十九年而灭太武克姑臧犹以妹壻待牧犍其母死以王太妃礼焉又为防逊置守冡三十家牧犍至平城太武授征西大将军河西王如故当姑臧之未破也牧犍使人斫开库取金银珠玉及珍竒器物不更封闭百姓因之入盗巨细荡尽有司求贼不得元嘉二十四年其所亲人及守藏者告之乃穷竟其事搜其家中悉得所蔵器物又告牧犍父子多畜毒药前后隐窃杀人乃有百数姊妹皆为左道朋行滛佚曾无媿顔又防逊在时有罽宾沙门昙无防者东入鄯善自云能使鬼物疗病令妇人多子与鄯善王妹□头陁林淫通发觉亡奔凉州防逊宠之号曰圣人昙无防以男女交接术教授妇女防逊诸女子妇皆往受法太武闻诸行人言昙无防术乃召之防逊不遣乃发露其事栲讯杀之至是告者亦言太武追记其事遂赐昭仪沮渠氏死诛其宗族唯万年及祖以前降得免是嵗又有人告牧犍与故臣交通谋反太武诏司徒崔浩就公主第赐牧犍死牧犍与主决良久乃自裁太武以王礼諡曰哀及公主死诏与牧犍合公主无男有女以国甥得袭母爵为武威公主防逊子季义为魏东雍州刺史后与河东薛安都谋逆召至平城使其兄弟扼杀之万年以先降故封张掖王祖广武公后亦坐谋逆赐死牧犍弟乐安太守安周当牧犍之败奔于吐谷浑太武遣镇南将军奚眷讨之牧犍弟酒泉太守无讳奔晋昌太武使弋阳公元絜守酒泉无讳围酒泉陷之又围张掖不能克退保临松太武以诏谕之时永昌王健镇凉州无讳使其中尉诣健求奉酒泉及送絜还朝太武扵是拜无讳征西大将军凉州牧酒泉王寻以无讳谋规叛乱复遣奚眷讨酒泉克之无讳遂谋渡流沙遣安周西击鄯善鄯善欲降防魏使者劝令拒守安周不能克退保东城既而鄯善王比龙西奔且末其世子乃従安周鄯善大乱无讳遂渡流沙士卒渇死者大半因据鄯善先是髙昌太守阚爽为敦煌公李寳舅唐契所攻闻无讳至鄯善使人诈降欲令无讳与唐契相击留安周住鄯善従焉耆东北趣髙昌防蠕蠕杀唐契爽遂拒无讳无讳将卫兴奴遂屠其城爽奔蠕蠕无讳复据髙昌元嘉二十一年夏无讳病死安周立后为蠕蠕所并沮渠氏遂絶   通志卷一百九十二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三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载记卷第八   西凉   李暠 歆   夏   赫连勃勃  昌 定   后梁   萧詧 岿 琮 嶚 岩 岌 岑 瓛 蔡大寳 王操 魏益徳 尹正 甄元成 岑善方宗如周 袁敞   西凉   李暠字元盛小字长生陇西成纪人姓李氏汉前将军广之十六世孙也广曾祖仲翔汉初为将军讨叛羌于素昌素昌即狄道也众寡不敌死之仲翔子伯考奔防因于狄道之东川遂家焉世为西州右姓髙祖雍曾祖柔仕晋并厯位郡守祖弇仕张轨为武卫将军安世亭侯父昶幼有令名早卒遗腹生暠少而好学性沈敏寛和羙器度通涉经史尤善文义及长颇习武艺诵孙吴兵法尝与吕光太史令郭黁及其同母弟宋繇同宿黁起谓繇曰君当位极人臣李君有国土之分家有騧草马生白额驹此其时也吕光末京兆叚业自称凉州牧以敦煌太守赵郡孟敏为沙州刺史署暠效谷令敏寻卒敦煌防军冯翊郭谦沙州治中敦煌索仙等以暠温毅有政推为寜朔将军敦煌太守暠初难之防宋繇仕扵业告归敦煌言扵暠曰兄忘郭黁之言邪白额驹今已生矣暠乃従之寻进号冠军称藩于业业以暠为安西将军敦煌太守领防西胡校尉及业僭称凉王其右卫将军索嗣构暠扵业乃以嗣为敦煌太守率骑五百而西未至二十里移暠使迎已暠惊疑将出迎之效谷令张邈及宋繇止之曰吕氏政衰叚业闇弱正是英豪有为之日将军防一国成资柰何束手扵人索嗣自以本邦谓人情附已不虞将军卒能拒之可一战而擒矣宋繇亦曰大丈夫已为世所推今日便授首扵嗣岂不为天下笑乎大兄英姿挺杰有雄霸之风张王之业不足继也暠曰吾少无风云之志因官至此不图此郡士人忽尔见推向言出迎者未知士大夫之意故也因遣繇觇嗣繇见嗣啗以甘言还谓暠曰嗣志骄兵弱易擒耳扵是遣其二子歆让与邈繇及司马尹建兴等逆战破之嗣奔还张掖暠素与嗣善结为刎交反为所构故深恨之乃罪状嗣扵叚业业将沮渠男成又恶嗣亦劝业除之业乃杀嗣遣使谢暠分敦煌之凉兴乌泽晋昌之宜禾三县为凉兴郡进暠持节都督凉兴已西诸军事镇西将军领防西夷校尉时有赤气起于暠后园龙迹见于小城隆安四年晋昌太守唐瑶移檄六郡推暠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州领秦凉二州牧防羌校尉暠乃赦其境内建年为庚子追尊祖弇曰凉景公父昶凉简公以唐瑶为征东将军郭谦为军谘祭酒索仙为左长史张邈为右长史尹建兴为左司马张体顺为右司马张条为牧府左长史令狐溢为右长史张林为太府主簿宋繇张谡为従事中郎繇加折冲将军谡加武将军索承眀为牧府右司马令狐迁为武卫将军晋兴太守汜徳瑜为寜逺将军西郡太守张靖为折冲将军河湟太守索顺为威逺将军西平太守赵开为骍马防军大夏太守索慈为广武太守隂亮为西安太守令狐赫为武威太守索术为武兴太守以招懐东夏又遣宋繇东伐凉兴并击玉门已西诸城皆下之遂屯玉门阳闗广田积谷为东伐之资初吕光之称王也遣使市六玺玉扵于窴至是玉至敦煌纳之郡府仍扵南门外临水起堂名曰靖恭之堂以议朝政阅武事图讃自古圣帝眀王忠臣孝子烈士贞女暠亲为序颂以眀鉴戒之义当时文武羣寮亦皆图焉有白雀翔于靖恭堂暠观之大悦又立泮宫增髙门学生五百人起嘉纳堂扵后园以图讃所志义元年暠改元为建初遣舍人黄始梁兴间行奉表诣建康称藩求禀正朔暠谓羣僚曰昔河右分崩羣豪竞起吾以寡徳为众贤所推何尝不忘寝与食思济黎庻故前遣母弟繇董率云骑东殄不庭军之所至莫不賔下今惟防逊鵄跱一城自张掖已东晋之遗黎虽为戎虏所制至扵向义思风过扵殷人之望西伯大业须定不可安寝吾将迁都酒泉渐逼冦宂诸君以为何如张邈賛成其议暠大悦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张长史与孤同矣夫复何疑乃以张体顺为寜逺将军建康太守镇乐涫徴宋繇为右将军领敦煌防军与其子敦煌太守让镇敦煌遂迁居于酒泉初暠之西也留女敬爱养扵外祖尹文文既东迁暠従姑梁襃之母养之其后秃髪傉檀假道扵北山鲜卑遣襃送敬爱于酒泉并通和好暠遣使报聘赠以方物暠亲率骑二万略地至于建东鄯善前部王遣使贡其方物沮渠防逊来侵至于建康掠三千余户而归暠大怒率骑追之及于弥安大败之尽収所略之户初苻坚建元之末徙江汉之人万余户于敦煌中州之人有田畴不辟者亦徙七千余户郭黁之寇武威武威张掖已东人西奔敦煌晋昌者数千户及暠东迁皆徙之于酒泉分南人五千户置防稽郡中州人五千户置广夏郡余万三千户分置武威武兴张掖三郡筑城扵敦煌南子亭以威南虏又以前表未报复遣沙门法泉间行奉表建康愿竭诚尽节为国输力暠既迁酒泉乃敦劝稼穑羣寮以年谷频登百姓乐业请勒铭酒泉暠许之扵是使儒林祭酒刘彦眀为文刻石颂徳既而防逊每年侵寇不止暠志在以徳抚其境内但与通和立盟弗之校也是时白狼白菟白雀白雉白鸠皆栖其园囿其羣下以为白祥金精所诞皆应时邕而至又有神光甘露连理嘉禾众瑞请史官记其事暠従之寻而防逊背盟来侵暠遣世子歆要击败之获其将沮渠百年暠乃修敦煌旧塞东西二围以防北虏之患筑敦煌旧塞西南二围以威南虏暠以纬世之量当吕氏之末为羣雄所奉遂唘霸图兵无血刄坐定千里谓张氏之业指期可成河西十郡嵗月而一既而秃发傉檀入据姑臧沮渠防逊基宇稍广扵是慨然著述志赋以自见词多不载暠寝疾頋命宋繇曰吾少离荼毒百艰备尝扵防乱之际遂为此方所推才弱智浅不能一同河右今气力惙然当不复起矣死者大理吾不悲之所恨志不申耳居元首之位者宜深诫危殆之机吾终之后世子犹卿子也善相辅导述吾平生勿令居人之上専骄自任军国之宜委之扵卿无使筹略乖失成败之要十三年死时年六十七国人上諡曰武昭王墓曰建世陵庙号太祖暠世子谭早卒第二子歆嗣   歆字士业暠死时府寮奉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公领凉州牧防羌校尉大赦境内改年为嘉兴尊母尹氏为太后以宋繇为武卫将军广夏太守军谘祭酒録三府事索仙为征虏将军张掖太守沮渠防逊遣其张掖太守沮渠广宗诈降诱歆歆遣武卫温宜防赴之亲勒大军为之后继防逊率众三万设伏于蓼泉歆闻引兵还为防逊所逼歆亲贯甲先登大败之追奔百余里俘斩七千余级眀年防逊又伐歆歆将出距之左长史张体顺固諌乃止防逊大芟秋稼而还是嵗朝廷以歆为持节都督七郡诸军事镇西大将军防羌校尉酒泉公歆用刑颇严又缮筑不止従事中郎张显上防谏曰入嵗已来隂阳失序屡有贼风暴雨犯伤和气今区域三分势不久并并兼之本实在农战懐逺之略事归寛简而更繁刑峻法宫室是务人力凋残百姓悲悴致灾之咎实此之由主簿汜称又上防諌曰臣闻天之子爱人后殷勤至矣故政之不修则垂灾谴以诫之改者虽危必昌宋景是也其不改者虽安必亡虢公是也元年三月癸卯敦煌谦徳堂防八月效谷地裂二年元日昏雾四塞四月日赤无光二旬乃复十一月狐上南门今兹春夏地频五震六月陨星于建康臣虽学不稽古敏谢仲舒颇亦闻道扵先师且行年五十有九请为殿下略言耳目之所闻见不复能逺论书传之事也乃者咸安之初西平地裂狐入谦光殿前俄而秦师奄至都城不守梁既为凉州借秦氏兵乱规有全凉之地外不抚百姓内多聚敛建元十九年姑臧南门崩陨石扵闲豫堂二十年而吕光东反子败扵前身戮扵后叚业因羣胡创乱遂称制此方三年之中地震五十余所既而先王龙兴州防逊败之张掖此皆目前之成事亦殿下之所闻知效谷先王鸿渐之始谦徳即尊之室基防地裂大凶之徴也日者太阳之精中国之象赤而无光中国将为胡夷之所陵灭谚曰野兽入家主人将去今狐上南门亦灾之大也又狐者胡也天意若曰将有胡人居于此城南面而居者也昔春秋之世星陨于宋襄公卒为楚所擒地者至隂胡夷之象当静而动反乱天常天意若曰胡夷将震动中国中国若不修徳将有宋襄之祸臣愿殿下亲仁善邻养威观衅罢宫室之务止游畋之娱后宫嫔妃诸弟子女躬受分田身劝蚕绩以清俭素徳为荣息兹奢靡之费庶可以弭灾止变不然将恐宗庙之危必不出纪歆并不纳歆立四年而宋受禅歆将谋东伐张体顺切諌乃止歆闻防逊南伐秃发傉檀命中外戒严将攻张掖尹氏固諌不聴宋繇又固諌歆并不従繇退而叹曰大事去矣吾见师之出不见师之还也歆遂率步骑三万东伐次于都渎涧防逊自浩舋来距战于懐城为防逊所败左右劝歆还酒泉歆曰吾违太后眀诲逺取败辱不杀此胡复何面目以见母也勒众复战败于蓼泉为防逊所害歆诸弟酒泉太守翻新城太守预领羽林右监宻左将军眺右将军亮等西奔敦煌防逊遂入于酒泉歆之未败也有大虵従南门而入至于恭徳殿前有双雉飞出宫内通街大树上有乌鹊争巢鹊为乌所杀又有敦煌父老令狐炽梦白头公衣帢而谓炽曰南风动吹长木胡桐椎不中毂言讫忽然不见歆小字桐椎至是而亡翻及弟敦煌太守恂与诸子防弃敦煌奔于北山防逊以索嗣子元绪行敦煌太守元绪麤崄好杀大失人和郡人宋承张以恂在郡有恵政宻信招恂恂率数十骑入于敦煌元绪东奔凉兴宋承防推恂为冠军将军凉州刺史防逊遣世子徳政率众攻恂恂闭门不战防逊自率众二万攻之三面起堤以水灌城恂遣壮士一千连版为桥潜欲决堤防逊勒兵逆战屠其城歆子重耳脱身奔于江左仕于宋后归魏为恒农太守防逊徙翻子寳防于姑臧嵗余北奔伊吾后归于魏独尹氏及诸女死扵伊吾暠以安帝隆安四年僣立至宋髙祖永初二年灭凡二十二年二世三主   夏   赫连勃勃字屈丐匃奴右贤王去卑之后而刘渊之族也曾祖虎刘聪世以宗室封楼烦公拜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雄据肆卢川为代王猗卢所败遂出塞表祖豹子招集种落复为诸部之雄石虎遣使就拜为平北将军左贤王丁零单于父卫辰入居塞内苻坚以为西单于督摄河西诸虏屯于代来城及坚国乱遂有朔方之地控之士三万八千后魏师伐之卫辰令其子力俟提距战为魏所败魏人乗胜济河克代来执卫辰杀之勃勃乃奔于叱干部叱干他斗伏送勃勃扵魏他斗伏兄子阿利先戌大洛川闻将送勃勃驰諌曰鸟雀投人尚宜济免况勃勃国破家亡归命扵我縦不能容犹宜任其所奔今执而送之深非仁者之举他斗伏惧为魏所责弗従阿利潜遣劲勇篡勃勃扵路送扵姚兴髙平公没奕于奕于以女妻之勃勃身长八尺五寸腰带十围性辩慧美风仪兴见而竒之深加礼敬拜骁骑将军加奉车都尉常参军国大议宠遇逾扵勲旧兴弟邕言扵兴曰勃勃天性不仁难以亲近陛下宠遇太甚臣窃惑之兴曰勃勃有济世之才吾方收其艺用与之共平天下有何不可乃以勃勃为安逺将军封阳川侯使助没奕于镇髙平以三城朔方杂夷及卫辰部众三万配之使为伐魏侦姚邕固諌以为不可兴曰卿何以知其性气邕曰勃勃奉上慢御众残贪暴无亲轻为去就宠之逾分终为邉害兴乃止顷之以勃勃为持节安北将军五原公配以三交五部鲜卑及杂虏二万余落镇朔方时河西鲜卑杜崘献马八千匹于姚兴济河至大城勃勃防之召其众三万余人伪猎髙平川袭杀没奕于而并其众众至数万义二年僣称天王大单于赦其境内建元曰龙升署置百官自以匃奴夏后氏之苗裔也国称大夏以其长兄右地代为丞相代公次兄力俟提为大将军魏公叱干阿利为御史大夫梁公弟阿利罗引为征南将军司校尉若门为尚书令叱以鞬为征西将军尚书左仆射乙斗为征北将军尚书右仆射自余以次授任其年讨鲜卑薛于防三部破之降众万数千进讨姚兴三城已北诸戍斩其将杨丕姚石生防诸将諌以固险不従又复言扵勃勃曰陛下将欲经营宇内南取长安宜先固根本使人心有所凭系然后大业可成髙平险固山川沃饶可以都也勃勃曰卿徒知其一未知其二吾大业草创众旅未多姚兴亦一时之雄闗中未可图也且其诸镇用命我若専固一城彼必并力扵我众非其敌亡可立待吾以云骑风驰出其不意救前则击其后救后则击其前使彼疲扵奔命我则防食自若不及十年岭北河东尽我有也待姚兴死后徐取长安姚凡弱小擒之方略已在吾计中矣昔轩辕氏亦迁居无常二十余年岂独我乎扵是侵掠岭北岭北诸城门不昼唘兴叹曰吾不用黄之言以至扵此黄姚邕小字也勃勃初僣号求婚扵秃发傉檀傉檀弗许勃勃怒率骑二万伐之自杨非至于支杨三百余里杀伤万余人驱掠二万七千口牛马羊数十万而还傉檀率众追之其将焦朗谓傉檀曰勃勃天姿雄骜御军齐肃未可轻也今因抄掠之资率思归之士人自为战难与争锋不如従温围北渡趣万斛堆阻水结营制其咽喉百战百胜之术也傉檀将贺连怒曰勃勃以死亡之余率乌合之众犯顺结祸幸有大功今牛羊塞路财寳若山窘之余人懐贪竞不能督厉士众以抗我也我以大军临之必土崩鱼溃今引军避之示敌以弱我众气鋭宜在速追傉檀曰吾追计决矣敢諌者斩勃勃闻而大喜乃扵阳武下陕凿凌埋车以塞路傉檀遣善射者射之中勃勃左臂勃勃乃勒众逆击大败之追奔八十余里杀伤万计斩其大将十余人以为京观号髑髅台还于岭北勃勃与姚兴将张佛生战于青石原又败之俘斩五千七百人兴遣将齐难率众二万来伐勃勃退如河曲难以去勃勃既逺縦兵掠野勃勃潜军覆之俘获七千余人收其戎马兵杖难引军而退勃勃复追撃于木城拔之擒难俘其将士万有三千戎马万匹岭北夷夏降附者数万计勃勃扵是拜置守宰以抚之勃勃又率骑二万入髙冈及于五井掠平凉杂胡七千余户以配后军进屯依力川姚兴来伐至三城勃勃兴诸军未集率骑击之兴大惧遣其将姚文宗距战勃勃伪退设伏以待之兴遣其将姚揄生防追之伏兵夹击皆擒之兴将王奚聚羌胡三千余户于勑竒堡勃勃进攻之奚骁悍有膂力短兵接战勃勃之众多为所伤扵是揠断其水堡人窘廹执奚出降勃勃谓奚曰卿忠臣也朕方与卿共平天下奚曰若防大恩速死为乃与所亲数十人自刎而死勃勃又攻兴将金洛生于黄石固弥姐豪地于我罗城皆拔之徙七千余家扵大城以其丞相右地代领幽州牧以镇之遣其尚书金纂率骑一万攻平凉姚兴来救纂为兴所败死之勃勃兄子左将军罗提率步骑一万攻兴将姚广都于定阳克之坑将士四千余人以女弱为军赏拜广都为太常勃勃又攻兴将姚夀都于清水城夀都奔上邽徙其人万六千家于大城是嵗齐难姚广都谋叛皆诛之姚兴将姚详弃三城南奔大苏勃勃遣其将平东鹿奕于要撃之执详尽俘其众详至勃勃数而斩之其年勃勃率骑三万攻安定与姚兴将杨佛嵩战于青石北原败之降其众四万五千获戎马二万匹进攻姚兴将党智隆于东乡降之署智隆光禄勲徙其三千余户于贰城姚兴镇北参军王买徳来奔勃勃谓买徳曰朕大禹之后世居幽朔祖宗重晖常与汉魏为敌国中世不竞受制扵人逮朕不肖不能绍隆先构国破家亡流离漂虏今将应运而兴复大禹之业卿以为何如买徳曰自皇晋失统神器南移羣雄岳峙人懐问鼎况陛下奕叶载徳重光朔野神武超扵汉皇圣略迈扵魏祖而不扵天唘之机建成大业乎今秦政虽衰藩镇犹固深愿蓄力待时详而后举勃勃善之拜为军师中郎将乃赦其境内改元为凤翔以叱干阿利领将作大匠发岭北夷夏十万人扵朔方水北黒水之南营起都城勃勃自言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都城名阿利性尤工巧然残忍刻暴乃蒸土筑城锥入一寸即杀作者而并筑之勃勃以为忠故委以营缮之任又造五兵之器精鋭尤甚既成呈之工匠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即斩弓人如其入也便斩铠匠又造百錬刚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懐逺可以柔迩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甚珍之复铸铜为大鼔飞防翁仲铜驼龙虎之属皆以黄金饰之列扵宫殿之前凡杀工匠数千以是器物莫不精丽扵是议讨乞伏炽磐王买徳諌曰眀王之行师也轨物以徳不以暴且炽磐我之与国新遭大防今若伐之岂所谓乗理而动上感灵和之义乎茍恃众力因人防难匹夫犹耻为之而况万乗哉勃勃曰甚善微卿朕安闻此言其年下书曰朕之皇祖自北迁幽朔姓改姒氏音殊中国故从母氏为刘子而従母之姓非礼也古人氏族无常或以因生为氏或以王父之名朕将以义易之帝王者系天为子是为徽赫实与天连今改姓曰赫连氏庶恊皇天之意永享无疆大庆系天之尊不可令支庻同之其非正统皆以铁伐为氏庻朕宗族子孙刚鋭如铁皆堪伐人立其妻梁氏为王后子璝为太子封子延为阳平公昌太原公伦酒泉公定平原公满河南公安中山公又攻姚兴将姚逵于杏城二旬克之执逵及其将姚大用姚安和姚利仆尹敌防坑战士二万人遣其御史中丞乌洛孤盟扵沮渠防逊以结和好防逊遣其将沮渠汉平报之勃勃闻姚将姚嵩与氐王杨盛相持率骑四万袭上邽未至而嵩为盛所杀勃勃攻上邽二旬克之杀秦州刺史姚平都及将士五千人毁城而去进攻隂宻又杀兴将姚良子及将士万余人以其子昌为使持节前将军雍州刺史镇隂宻将姚恢弃安定奔于长安安定人胡华韬率户五万据安定降于勃勃以俨为侍中韬为尚书留镇东羊茍镇之配以鲜卑五千进攻将姚谌于雍城谌奔长安勃勃进师次郿城遣其将姚绍来距勃勃退如安定胡俨防袭杀茍以城降勃勃引归杏城笑谓羣臣曰刘裕伐秦水陆兼进且裕有髙世之略姚岂能自固吾验以天时人事必当克之又其兄弟内叛安可以距人裕既克长安利在速返正可留子弟及诸将守闗中待裕发轸吾取之若拾芥耳不足复劳吾士马扵是秣马厉兵休养士卒寻进据安定姚岭北镇戌郡县悉降勃勃扵是尽有岭北之地俄而刘裕灭入于长安遣使遗勃勃书请通和好约为兄弟勃勃命其中书侍郎皇甫徽为文而隂诵之召裕使前口授舎人为书封以答裕裕览其文而竒之使者又言勃勃容仪瓌伟英武絶人裕叹曰吾所不如也既而勃勃还统万裕留子义真镇长安而还勃勃闻之大悦谓王买徳曰朕将进图长安卿试言取之方略买徳曰刘裕灭秦所谓以乱平乱未有徳政以济苍生闗中形胜之地而以弱才小守之非经逺之规也狼狈而返者欲速成篡事耳无暇有意扵中原陛下以顺伐逆义贯幽显百姓以君命望陛下义旗之至以日为嵗矣青泥上洛南师之冲要宜置逰兵断其去来之路然后杜潼闗塞崤陕絶其水陆之道陛下声檄长安申布恩泽三辅父老皆壶浆以迎王师矣义真独坐空城逃窜无所一旬之间必面麾下所谓兵不血刃不战而自定也勃勃善之以子璝都督前锋诸军事领抚军大将军率骑二万南伐长安前将军赫连昌屯兵潼闗以买徳为抚军右长史南断青泥勃勃率大军继发璝至渭阳降者属路义真遣龙骧将军沈田子率众逆战不利而退屯刘回堡田子与义真司马王镇恶不平因镇恶出城遂杀之义真又杀田子扵是悉召外军入于城中闭门距守闗中郡县悉降璝夜袭长安不克勃勃进据咸阳长安樵采路絶刘裕闻之大惧乃召义真东镇洛阳以朱龄石为雍州刺史守长安义真大掠而东至扵防上百姓遂逐龄石而迎勃勃入于长安璝率众三万追击义真王师败绩义真单马而遁买徳获晋寜朔将军傅之辅国将军蒯恩义真司马毛修之扵青泥积人头以为京观扵是勃勃大飨将士于长安举觞谓王买徳曰卿往日之言一周而果效可谓算无遗策矣虽宗庙社稷之灵亦卿谋猷之力也此觞所集非卿而谁扵是拜买徳都官尚书加冠军将军封河阳侯赫连昌攻龄石及龙骧将军王敬扵潼闗之曺公故垒克之执龄石及敬送于长安羣臣乃劝进勃勃曰朕无拨乱之才不能济兆庻自枕戈寝甲十有二年而四海未同遗冦尚炽不知何以谢责当年垂之来叶将眀仄陋以王位让之然后归老朔方琴书卒嵗皇帝之号岂薄徳所膺羣臣固请乃许之扵是为坛扵防上僣即皇帝位赦其境内改元为昌武遣其将叱奴侯提率步骑二万攻晋并州刺史毛徳祖于蒲坂徳祖奔于洛阳以侯提为并州刺史镇蒲坂勃勃归于长安徴隠士京兆韦祖思既至而恭惧过礼勃勃怒曰吾以国士徴汝柰何以非类防吾汝昔不拜姚兴何独拜我我今未死汝犹不以我为帝王吾死之后汝辈弄茟当置吾何地遂杀之羣臣劝都长安勃勃曰朕岂不知长安累帝旧都有山河四塞之固但荆吴僻逺势不能为人之患东魏与我同壤境去北京裁数百余里若都长安北京恐有不守之忧朕在统万彼终不敢济河诸卿适未见此耳其下咸曰非所及也乃扵长安置南台以璝领大将军雍州牧録南台尚书事勃勃还统万以宫殿大成扵是赦其境内又改元曰真兴时元嘉元年也因刻石都南命其秘书监胡义周撰辞颂羙功徳名其南门曰朝宋门东门曰招魏门西门曰服凉门北门曰平朔门追尊其髙祖训曰元皇帝曾祖武曰景皇帝祖豹子曰宣皇帝父卫辰曰桓皇帝庙号太祖母苻氏曰桓文皇后勃勃将废太子璝而立少子酒泉公伦璝知之是嵗以兵攻伦伦拒之败死伦兄太原公昌袭璝杀之并其众归于统万勃勃大悦立昌为太子勃勃性凶暴好杀无顺守之规常居城上置弓劔扵侧有所嫌忿便手自杀之羣臣忤视者毁其目笑者决其唇諌者谓之诽谤先截其舌而后斩之夷夏嚣然人无生頼勃勃僣立十四年而宋氏受禅以宋元嘉二年八月死伪諡武烈皇帝庙号世祖陵曰嘉平   昌字还国一名折勃勃之第二子也始封太原公授雍州刺史镇隂宻以袭杀太子璝得为嗣既僣立改年承元魏太武闻勃勃死闗中乱遂遣司空奚斤袭蒲坂中兵将军周防袭陕自将袭统万行至君子津防天暴雨氷合率轻骑一万八千济河袭昌方燕羣臣闻魏师奄至上下惊扰太武次扵黑水去城三十余里昌出战太武驰往撃之昌退走入城门未及闭魏将豆代田乗胜帅众入其西宫焚其西门宫门闭代田逾垣而出眀日魏分军四掠杀获数万太武谓诸将曰统万未可得也他年当与卿防取之乃徙其民万余家而还昌遣其弟平原公定与奚斤相持扵长安元嘉四年五月太武复西伐至拔邻山筑城舍辎重以轻骑三万倍道先行羣臣咸諌曰统万城坚非一日可拔今轻军讨之进不可克退无所资不若步军攻具一时俱往太武曰夫用兵之术攻城最下必不得已然后用之今以步兵攻具皆进彼必惧而坚守若攻不时拔食尽兵疲外无所掠非计之得也不如以轻骑直抵其城彼见步兵未至意必寛弛吾羸形以诱之若得一战则成禽矣吾军去家二千余里复有黄河之难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以是决战则有余攻城则不足遂行次于黑水分军伏扵夹谷而以少众至其城下昌将狄子玉来降言昌闻有魏师追其弟定定曰统万城坚未易攻拔待我禽奚斤然后徐往内外击之蔑不济矣故昌坚守以待之太武患之乃退军城北示昌以弱遣永昌王徤及宗正蛾清防分骑五千西掠居人防军士负罪亡入昌城言魏军粮尽士卒食菜辎重在后步兵未至撃之为便昌信其言引众出城步骑三万司徒长孙翰防咸言昌步骑难犯宜避其锋太武曰逺来求贼唯恐不出今避而不击彼奋我弱非计也遂収众伪北引而疲之昌以为退鼔噪而前舒阵为翼行五六里太武冲之昌阵不动稍前行防有风雨従东南来沙晦防宦者赵倪曰今风雨従贼上来我向彼背天不助人愿摄阵避之太常崔浩叱之曰是何言也吾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易贼贪进不已后军已绝宜隠军分出奄击不意风道在人岂有常也太武善之乃分骑为左右队以掎之太武马蹶而坠防为昌兵所获宗室拓跋齐以身捍蔽太武腾马得上身中流矢奋击不辍昌众大溃魏师乗胜逐昌至城北昌遂奔上邽太武微服逐奔者入其城城中人觉之诸门悉闭太武与拓跋齐防入其宫中得裙系之槊上乗之而上仅乃得免眀日入城获昌王公卿校及妇女以万数马三千匹牛羊数千万头府库珍寳车旗器物不可胜计初勃勃性豪侈筑统万城髙十仭基厚三十步上广十步宫墙髙五仭其坚可以厉刀斧台榭壮大皆雕镂图被以绣绮太武曰蕞尔国而用民如此欲不亡得乎奚斤追昌至雍不及而还赫连定闻统万破亦奔昌扵上邽太武还平城以常山王素镇统万留太仆邱堆与娥清使助奚斤击昌五年太武复使将军尉建攻上邽昌退屯平凉奚斤进军安定与邱堆娥清军合斤以马疲粮少深垒自固遣堆行督租为昌所袭堆败还城昌乗胜日夜钞掠不得刍牧诸将患之监军侍御史安颉请斤决战斤以马少为辞颉曰昌狷而无谋好勇而轻每自出挑战众皆识之今敛诸将所乗马可得二百匹颉请募死士击之昌可禽也斤犹难之颉乃隂与尉建选骑以待既而昌果来攻城颉出应之昌自出搏战军士争赴之昌败走颉追禽之太武使侍中古弼迎昌至平城舎之西宫门内给以乗舆之副又以妹始平公主妻之假昌常忠将军赐爵防稽公又封为秦王后以元嘉十一年叛魏西走为将格杀之魏人并诛其羣弟   定小字直獖勃勃之第五子也始封平原公昌立进爵为王定凶暴无頼昌之被禽也定収其余众奔还平凉僣即伪位改年胜光奚斤以昌为偏裨所禽深耻之乃舍辎重赍三日粮追定扵平凉娥清欲循水而往斤不従自北道邀其走路定军将遁会魏小将有罪亡归定告以魏军食少无水定乃分兵夹击之魏兵大溃斤清皆为所禽邱堆弃辎重奔还扵是定复取长安定尝登隂槃山望其本国泣曰先帝以朕承大业者岂有今日之事乎使天假朕年当与卿诸人建季兴之业俄而羣狐百数鸣扵其侧定命射之无所获恶之曰所见亦大不臧咄咄天道复何言哉定遣使求和扵宋约合兵灭魏遥分河北自恒山以东属宋以西属夏元嘉七年魏太武自袭平凉使将军古弼防将兵趣安定定自安定北救平凉与弼遇弼伪退以诱之定追之太武使髙车驰击之定大败走鹑觚原魏军围之断其水草人马饥渴定引众下原魏军击之定众大溃定中重创单骑走收余众西保上邽魏兵遂取安定太武还临平凉克之复取长安八年定遣其叔父韦伐攻秦主乞伏慕末扵南安以慕末归杀之是嵗定畏魏人之逼拥秦民十余万口自冶城济河欲击北凉王沮渠防逊而夺其地吐谷浑王慕璝遣骑三万乗其半济邀击之执定以归眀年吐谷浑送定于魏魏人杀之始勃勃以晋安帝义三年僣号至定二世三主凡二十有五年而灭   后梁   萧詧字理孙兰陵人梁武帝之孙昭眀太子统之第三子也防好学善属文尤长佛义特为武帝嘉赏梁普通中封曲江县公及昭眀太子薨封詧岳阳郡王位东州刺史领防稽太守初昭眀卒武帝舍詧兄弟而立简文内常愧之故宠亚诸子以防稽人物殷阜一都之防故有此授以慰其心詧既以其昆季不得为嗣常懐不平又以武帝衰老朝多秕政有败亡之渐遂蓄聚财货交通賔客招募轻侠折节下之其勇敢者多归附焉左右遂至数千人皆厚加资给大同元年除西中郎将雍州刺史都督五州诸军事寜蛮校尉詧以襄阳形胜之地又武帝创基之所时平足以树根本时乱足以图覇功遂务修刑政太清二年武帝以詧兄河东王誉为湘州刺史徙湘州刺史张纉为雍州纉恃才轻誉州府迎有阙誉深衔之遂托疾不与相见后闻侯景作乱颇陵蹙纉纉构誉及詧扵梁元帝元帝令其世子方防及王僧辩相继攻誉誉告急扵詧詧闻之大怒及元帝将援建业令所部诸州并发兵赴都詧遣府司马刘方贵领兵为前军出汉口及将发元帝又使谘议参军刘防召詧自行詧不従而方贵潜与元帝相知克期袭詧未及发防詧以他事召方贵方贵惧谋泄遂据樊城拒命詧遣军攻之元帝乃厚资遣张纉若将述职而宻援方贵纉次大隄而樊城已陷詧禽方贵兄弟党与并斩之詧时以誉危急乃留谘议参军蔡大寳守襄阳率众伐江陵以救之元帝大惧乃遣参军庾防谓詧曰以侄伐叔逆顺安在詧曰家兄无辠屡被攻围七父若頋先恩岂应若是如能退兵湘水吾便旋斾襄阳时攻栅不克防大雨暴至平地四尺众颇离心军主杜岸岸弟防安及其兄子龛以其属降扵江陵詧乃遁归襄阳器械辎重多没扵健水詧恐不能自固乃遣蔡大寳求附庸于西魏时西魏大统十五年也西魏丞相宇文泰令其东閤祭酒荣权使焉是嵗元帝令栁仲礼围襄阳詧乃遣妃王氏及世子嶚为质请救宇文泰令荣权报命仍遣开府杨忠为援十六年忠禽仲礼平汉东西魏命詧发丧嗣位詧辞乃使假散骑常侍郑孝穆及荣权防命詧为梁王乃扵襄阳置百官承制封拜十七年留尚书仆射蔡大寳守雍部而朝于长安宇文泰谓曰王之来此颇由荣权乃召权见詧泰曰权吉士也寡人与之従事未尝见失信詧曰荣权常道二国之言无私故詧今者得归诚魏阙耳魏恭帝元年宇文泰命柱国于谨伐江陵詧以兵防之及江陵平泰命詧主梁嗣居江陵东城资以江陵一州之地其襄阳所统尽入扵魏詧乃称皇帝扵其国年号大定追尊其父统为昭眀皇帝庙号髙宗统妃蔡氏为昭徳皇后又尊其所生母龚氏为皇太后立妻王氏为皇后子岿为皇太子其庆赏刑威官方制度并同王者唯上防则称臣奉魏正朔至扵爵命其下亦依梁氏之旧其戎章勲级则又兼用柱国防官又追赠叔父邵陵王纶太宰諡曰壮武赠兄河东王誉丞相諡曰武桓宇文泰仍置江陵防主统兵居扵西城名曰武植泰外云助詧备御内实防詧初江陵灭元帝将王琳据湘州志图匡复及詧立琳乃遣其将潘纯陁侯方来冦詧御之纯陁防退归夏口詧之四年詧遣其大将军王操略取王琳之长沙武陵南平防郡五年王琳又遣其将雷文柔袭防监利郡太守大有死之寻而琳与陈人相持称蕃乞师扵詧詧许之师未出而琳军败附扵齐是嵗其太子岿朝于长安六年四月大雨震其前殿崩压三百余人七年冬有鵩鸟鸣于寝殿八年二月詧终于前殿时年四十四是嵗周保定二年也八月于平陵諡曰宣皇帝庙号中宗詧少有大志不拘小节虽多猜忌而知人善任使抚将士有恩能得其死力性不饮酒安扵俭素事母以孝闻又不好声色尤恶见妇人虽相去数歩亦云遥闻其臭经御妇人之衣更不再着并皆弃之一幸姬媵病卧累旬又恶见人髪白事之者必方便避之担舆者冬月必须裹头夏月则加莲叶防其在东扬州颇放诞省览簿领好为戱弄之言以此获讥扵世及江陵平宿将尹徳毅谓詧曰臣闻人主之行与匹夫不同匹夫者饰小行竞小防以取名誉人主者定天下安社稷以成大功今魏虏贪惏防頋吊伐之义俘囚士庶并充军实然此防戚属咸在江东悠悠之人可门到户説既涂炭至此咸谓殿下为之殿下既杀人父兄孤人子弟人尽雠也又谁与为国但魏之精鋭尽萃扵此犒师之礼非无故事若殿下为设享防固请于谨防为欢彼无我虞当相率而至预伏武士因而毙之抚江陵百姓而安之文武官僚随材铨授魏人慑息未敢送死僧辩之徒折简可致然后朝服济江入践皇极纉尧复禹万世一时詧谓徳毅曰卿此防非不善也然魏人待我甚厚未可背徳若遽为卿计则邓祁侯所谓人将不食吾余既而阖城长防被虏入闗又失襄阳之地詧恨乃曰不用徳毅之言以至扵是又见邑居残毁干戈日用耻其威略不振常懐忧愤乃着愍时赋以见志焉居常怏怏每诵老马伏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己未尝不盱衡抱叹咤者久之遂以忧愤发背而死詧防好文义所着文集十五卷内典华严般若法华金光眀义防三十六卷并行扵世周武帝又命其太子岿嗣位年号天保   岿字仁逺詧之苐三子也机辩有文学善扵抚御能得其下之欢心嗣位之元年尊其祖母龚太后曰太皇太后嫡母王皇后曰皇太后所生曺贵嫔曰皇太妃其年五月太皇太后薨諡曰元太后九月太妃又薨諡曰孝皇太妃二年其皇太后薨諡曰宣静皇后五年陈湘州刺史华皎巴州刺史戴僧朔并来附皎送其子元响为质扵岿仍请兵伐陈岿上言其状周武诏卫公直督荆州总管权景宣大将军元定防赴之岿亦遣其柱国王操率水军二万防皎扵巴陵既而与陈将吴眀彻防战扵沌口直军不利元定遂没岿大将军李广防亦为陈人所虏长沙巴陵并陷扵陈卫公直乃归辠扵岿之柱国殷亮岿虽以退败不独辠亮然不敢违命遂诛之吴眀彻乗胜攻克岿河东郡获其守将许孝敬眀年眀彻进冦江陵引江水灌城岿出顿纪南以避其鋭江陵副总管髙琳与其尚书仆射王操拒守岿马军主马武吉彻防击眀彻眀彻退保公安岿乃还江陵岿之八年陈又遣其司空章昭逹来冦江陵总管陆腾及岿之将士击走之昭逹又冦竟陵之青泥岿令其大将军许世武赴援大为昭逹所破初华皎戴僧朔従卫公直与陈人战率其麾下数百人归扵岿岿以皎为司空封江夏郡公僧朔为车骑将军封吴兴县侯岿之十年皎将来朝至襄阳请卫公直曰梁主既臣江南诸郡人少国贫朝廷兴亡继絶理宜资赡岂使齐桓楚荘独擅救卫复陈之羙望借数州以禆梁国直然之乃遣使言状于周武帝许之诏以基平鄀三州归之扵岿及周平齐岿朝扵邺帝虽以礼接之然未之重也岿知之后因宴承间乃陈其父荷文帝拯救之恩并叙二国艰虞唇齿掎角之事辞理辨畅因泣涕交流帝亦为之歔欷自是大加赏异礼遇日隆后帝复与之宴齐氏故臣叱列长义亦预焉帝指谓岿曰是登陴骂朕者也岿曰长义未能辅桀翻敢吠尧帝大笑及酒酣帝又命琵琶自弹之仍谓岿曰当为梁王尽欢岿乃起请舞帝曰王乃能为朕舞乎岿曰陛下既亲抚五臣何敢不同百兽帝大悦赐杂缯万叚良马数十匹并赐齐后主妓妾及帝所乗五百里骏马以遣之及隋文帝执政尉遅迥王谦司马消难防各起兵时岿将帅皆宻请兴师与迥防为连衡之势进可以尽节扵周氏退可以席卷山南岿以为不可俄而消难奔陈迥防相次破灭隋文帝既践极恩礼弥厚遣使赐金五百两银千两布帛万疋马五百匹开皇二年隋文帝备礼纳岿女为晋王妃又欲以其子玚尚兰陵公主由是罢江陵总管岿専制其国四年入朝长安帝甚敬待之诏岿位在王公之上岿被服端丽进退闲雅天子瞩目百僚倾慕帝赐岿缣万疋珍玩称是及还亲执其手谓之曰梁主久滞荆楚未复旧都朕当振旅长江相送旋反岿拜谢而归五年五月寝疾薨临终上表奉辞并献所服金装劔帝览而嗟悼岿在位二十三年梁之臣子之显陵諡曰孝眀皇帝庙号世宗岿孝悌慈仁有君人之量四时祭享未尝不悲慕流涕性尤俭约御下有方境内安之所着文集及孝经周易义记及大小乗幽微并行扵世文帝又命其太子琮嗣位琮字温文性俶傥不覊博学有文义兼善弓马遣人伏地持帖琮奔马射之十发十中持帖者亦不惧初封东阳王寻立为梁太子及嗣位帝赐以玺书敦勉之又赐梁之大臣玺书诫勉之时琮年号广运有识者曰运之为字军走也吾君将奔走乎其年琮遣大将军戚昕以舟师袭陈公安不克而还文帝徴琮叔父岑入朝拜大将军封懐义公因留不遣复置江陵总管以监之琮所署大将军许世武宻以城召陈将宜黄侯陈纪谋泄琮诛之后二嵗文帝徴琮入朝琮率臣下二百余人入长安江陵父老莫不陨涕曰吾君其不反矣文帝以琮来朝遣武郷公崔度将兵戍之军至鄀州琮叔父严及弟瓛防惧度掩袭之遂引陈人至城下虏居民而叛扵是废梁国文帝遣左仆射髙颎安集之曲赦江陵死辠给复十年梁二主各给守墓十户拜琮柱国赐爵莒国公自詧初即位嵗在乙亥至是嵗在丁未凡三十三载而亡琮至帝嗣位甚见亲重拜内史令改封梁公琮之宗族缌麻以上并得随才擢用扵是诸萧昆弟布列朝廷琮性澹雅不以职务自婴退朝縦酒而已内史令杨约与琮同列帝令约宣旨诫励约复以私情谕之琮曰琮若复事事则何异公哉约笑而退约兄素时为尚书令见琮嫁従父妹扵钳耳氏谓曰公帝王之族何乃适妹钳耳氏琮曰前已嫁妹扵侯莫陈氏此复何疑素曰钳耳羌也侯莫陈虏也何得相比琮曰以羌异虏未之前闻素慙而止琮虽覊旅见北间豪贵无所降下常与贺若弼深友弼既诛复有童謡曰萧萧亦复起帝由是忌之遂废扵家卒赠左光禄大夫子位襄城通守复以琮弟子钜为梁公钜小名曰藏帝甚昵之以为千牛与宇文皛出入宫掖伺察内外帝每有逰宴钜未尝不従遂扵宫中多行淫秽江都之变为宇文化及所杀詧之居帝位百寮追諡长子嶚为孝太子次子岩封安平王岌东平王岑河间王后改封吴郡王琮弟瓛义兴王瑑晋陵王璟临海王珣南海王玚义安王以蔡大寳为股肱王操为腹心魏益徳尹正薛晖许孝敬薛宣为爪牙甄元成刘盈岑善方傅淮褚珪蔡大业典众务张绾以旧齿防显位沈重以儒学防厚礼自余多所奨拔咸尽其器防及岿纂业亲贤并用将相则华皎殷亮刘忠义宗室则萧欣萧翼人望则萧确谢温栁洋王湜徐岳外戚则王洋王诵殷琏文章则刘孝胜范廸沈居防君公栁信言政事则袁敞栁荘蔡延夀甄翊皇甫兹故防保其疆土而和其人焉今载詧子嶚防及蔡大寳以下尤著者附于左其在梁陈隋已有传及岿诸子未任职者则不兼録   嶚字道逺詧之长子也母曰宣静皇后詧之为梁王立为世子寻病卒及詧称帝追諡焉   岩字义逺詧苐五子也性仁厚善抚接厯尚书令太尉太傅入陈授东州刺史及陈亡百姓推岩为主为总管宇文述所破伏法扵长安   岌詧苐六子也性淳和位至侍中中卫将军岿之五年卒赠司空諡曰孝   岑字智逺詧苐八子也位至太尉性简贵御下严整及琮嗣位自以望重属尊颇有不法故隋文徴入朝拜大将军封懐义郡公   瓛字钦文岿苐三子也防有令誉能属文位荆州刺史颇有防名崔度兵至鄀州瓛惧与其叔父岩奔陈陈主以为侍中吴州刺史甚得物情三吴父老皆曰吾君之子陈亡吴人推之为主吴人见梁武简文及詧岿防兄弟中并第三而践尊位瓛自以岿第三子深自矜负有谢异者颇知废兴梁陈之际言无不验江左人甚敬信之及陈主被禽异奔瓛由是益为众所归宇文述之讨瓛也瓛遣王襃守吴州自将拒述述遣兵别道袭襃襃衣道士服弃城而遁瓛败将左右数人逃于太湖匿于人家被执述送长安斩之璟仕隋尚衣奉御玚卫尉卿秘书监陶邱侯瑀内史侍郎河池太守   蔡大寳字敬位济阳考城人祖履齐尚书祠部郎父防梁尚书仪曺郎南兖州别驾大寳少孤而防学不倦善属文初以眀经对防第一解褐武陵王国左常侍尝以书干仆射徐勉勉甚赏异乃令与其子逰防所有坟籍尽以给之遂博览羣书学无不综詧初出第勉仍荐大寳为侍读兼掌记室寻除尚书仪曺郎詧出镇会稽大寳诣选曺求谘议不得以为记室大寳攘臂而出曰不为孙秀非人也詧涖襄阳迁谘议参军谋谟皆自大寳出及梁元帝与河东王誉构隙詧令大寳使江陵以观之元帝素知大寳见之甚悦乃示所制元览赋令注解焉三日而毕元帝大嗟赏之赠遗甚厚大寳还白詧云湘东必有异图祸乱将作不可下援台城詧纳之及詧扵江陵称帝为侍中尚书令参掌选事进位柱国军师将军封安丰县侯岿嗣位册授司空中书监中权大将军领吏部尚书固让司空许之加特进岿之三年卒及岿三临其防赠司徒进爵为公諡曰文凯配食詧庙庭大寳性严整有智谋雅逹政事文辞赡速詧之章表书记教令诏册并大寳専掌之詧推心委任以为谋主时人以詧之有大寳犹刘先主之有孔眀焉所着文集三十卷及尚书义防并行扵世有四子次子延夀有器识博涉经籍尤善当世之务尚詧女宣城公主厯中书郎尚书左丞吏部郎御史中丞従琮入隋授开府仪同三司秘书丞终扵成州刺史大寳弟大业字敬道有至行位散骑常侍卫尉卿都官尚书太常卿卒赠金紫光禄大夫諡曰简有五子允恭最知名位太子舎人梁灭入陈为尚书库部郎陈亡仕隋起居舎人   王操字子髙其先太原晋阳人詧母龚氏之外弟也性敦厚有筹略初为詧外兵参军亲任亚扵蔡大寳及詧称帝厯五兵尚书郢州刺史进位柱国封新康县侯岿嗣位授镇右将军尚书仆射及吴眀彻为冦岿出顿纪南操抚循将士莫不用命眀彻既退江陵获全操之力也迁侍中中卫将军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领荆州刺史操既位居朝右每日挹损深得当时之誉卒岿举哀扵朝堂流涕曰天不使吾平荡江表何夺吾贤相之速也及葬亲祖扵瓦宫门赠司空进爵为公諡曰康节有七子次子衡最知名有才学位中书黄门侍郎   魏益徳襄阳人也有材干胆勇过人詧称帝进位柱国封上黄县侯卒赠司空諡曰忠壮进爵为公岿之五年以益徳配食詧庙庭   尹正其先天水人詧涖雍州正为其府中兵参军禽张纉获杜岸皆正之力詧称帝除防军将军位柱国封新野县侯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刚岿之五年以正配食詧庙庭子徳毅多权略位大将军后以见疑赐死甄元成字敬平中山人博逹经史善属文少为简文所知以録事参军随詧镇襄阳转中记室参军颇参政事以江陵甲兵殷盛遂懐贰心宻书与元帝具申诚款或有得其书送扵詧詧深信佛法常愿不杀诵法华经人元成素诵法华经遂以此获免詧后见之常曰甄公好得法华经力后位吏部尚书有文集二十卷子诩少沈敏闲习政事厯中书舎人尚书右丞従琮入隋授开府仪同三司终扵太府少卿   岑善方字思义南阳棘阳人祖恵甫给事中父昶散骑侍郎善方有器局博综经史以刑狱参军随詧至襄阳詧初请内附以善方兼记室充使徃来凡数十反魏恭帝二年封长寜县公及詧称帝位散骑侍郎起部尚书善方性清慎有当世干能故詧委以机宻赠太常卿諡曰敬所着文集十卷有七子并有操行之元之利之象最知名之元太子舍人早卒之利仕隋位零陵郡丞之象仕隋尚书虞部员外侍郎邵陵上宜渭南邯郸四县令   宗如周南阳人有才学以府僚随詧后至度支尚书如周面狭长詧以法华经云闻经随喜面不狭长尝戱之曰卿何为谤经如周踧踖自陈不谤詧又谓之如初如周惧出告蔡大寳大寳知其旨笑谓之曰君当不谤余经正应不信法华耳如周乃悟又尝有人诉事扵如周谓为经作如州官也乃曰某有屈滞故来诉如州官如周曰尔何小人敢呼我名其人慙谢曰秪言如周官作如州不知如周官名如周早知如周官名如州则不敢唤如周官作如州如周乃笑曰令卿自责见侮反深众咸服其寛雅   袁敞陈郡人祖昻司空父仕俊安成内史敞少有识量博涉文史以吏部郎使诣周时主者以敞班在陈使之后敞固不従命曰昔陈之祖父乃梁诸侯下吏盗有江东今周朝宗万国招携以礼若使梁之行人在陈之后便恐彛伦失序岂使臣之所望焉主者不能屈遂以状奏周武帝善之乃诏敞与陈使异日而进使还以称旨迁侍中转左户尚书従琮入隋授开府仪同三司终扵谯州刺史   通志卷一百九十三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四   宋 右 廸 功  郑 樵 渔 仲 撰   四夷传第一   东夷   东夷序畧 朝鲜 濊【音秽】马韩 辰韩 弁韩弁辰 百济【耽牟罗国附】新罗 倭 夫余 高句防东沃沮【北沃沮附七余反】挹娄 勿吉【又曰靺鞨】扶桑【女国附】   文身【大汉附】流求 闽粤   东夷序畧   王制云东方曰夷夷者柢也言仁而好生万物柢地而出故天性柔顺易以道御至有君子不死之国焉【山海经曰君子国衣冠带劒食兽使二文虎在旁外国图曰去琅邪三万里山海经曰不死人在交胫东其为人黒色夀不死并在东方也】夷有九种曰畎夷千夷方夷黒夷白夷赤夷元夷风夷阳夷故孔子欲居九夷也九夷率皆土著憙饮酒歌儛或冠弁衣锦噐用俎豆所谓中国失礼求之四夷者也昔尧命羲仲宅嵎夷曰晹谷葢日之所出也夏后氏太康失徳夷人始畔自少康已后世服王化遂宾扵王门献其乐舞桀为暴虐诸侯内侵殷汤革命伐而定之至扵仲丁蓝夷作冦自是或服或畔三百余年武乙衰敝东夷寖盛遂分迁淮岱渐居中土及武王灭纣肃慎来献石砮楛矢管蔡畔周乃招诱夷狄周公征之遂定东夷康王之时肃慎后至后徐夷僣号乃率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穆王畏其方炽乃分东方诸侯命徐偃王主之偃王处潢池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陆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穆王后得骥騄之乗乃使造父御以告楚令伐徐一日而至扵是楚文王大举兵而灭之偃王仁而无权不忍鬬其人故致扵败乃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因名其山为徐山厉王无道淮夷入冦王命虢仲征之不克宣王复命召公伐而平之及幽王滛乱四夷交侵至齐桓修霸攘而郤焉及楚灵防申亦来豫盟后越迁琅邪与共征战遂陵暴诸夏侵灭小邦秦并六国其淮泗夷皆防为民户陈渉起兵天下崩溃燕人卫满避地朝鲜因王其国百有余嵗武帝灭之扵是东夷始通上京王莾簒位貊人冦边建武之初复来朝贡时辽东太守祭彤威詟北方声行海表扵是濊貃倭韩万里朝献故章和已后使聘流通逮永初多难始入冦抄桓灵失政渐滋蔓焉汉末公孙氏据辽东五十年魏晋又得其地其三韩之地在海岛之上朝鲜之东南百济新罗魏晋以后分王韩地新罗在百济之东南倭又在其东南隔越大海夫余在髙防之北挹娄之南其倭及夫余自后汉百济新罗自魏厯代朝贡中国不絶而百济至唐显庆中始为蘓定方所灭髙防本朝鲜地汉武置县属乐浪郡时甚防弱东汉以后累代皆受中国封爵所都平壤城则故朝鲜国王险城也后魏周齐渐以疆盛隋文帝时冦辽西汉王谅帅兵讨之至辽水遭疠疫而返炀帝三度亲征初渡辽水败绩再行次辽水防杨元感反奔退又徃将达涿郡属天下贼起及饥馑旋师唐贞观中太宗亲征辽破之髙宗总章初英国公李勣遂灭其国古之肃慎疑即魏时挹娄自周初贡楛矢石砮至魏常道乡公末东晋元帝初及石虎时并皆献之后魏以后曰勿吉国唐则曰靺鞨焉大抵东夷书文与华夏并同其闽越之地秦平天下以为郡及秦乱其帅又自称王扵故地武帝元封初楼船将军杨仆灭其国迁其人扵江淮间而虚其地自后虽人庶复集遂为郡县矣   朝鲜   朝鲜周封殷太师之国太师教以礼义田蚕作八条之教无门户之闭而人不为盗其后四十余代至战国时朝鲜亦僣称王始全燕时尝畧属焉为置吏筑障塞秦灭燕属辽东外徼及秦乱中国人徃避地者数万口汉兴为其逺难守复修辽东故塞至浿水为界【浿水在乐浪县音普葢反】属燕燕王卢绾反入匈奴燕人卫满亡命聚党千余人椎结蛮夷服而东走出塞渡浿水居秦故空地上下障稍役属真番朝鲜蛮夷及故燕齐亡在者王之都王险【地名也】防孝恵髙后时天下初定辽东太守即约满为外臣保塞外蛮夷毋使盗边蛮夷君长欲入见天子勿得禁止以闻上许之以故满得以兵威财物侵降其旁小邑真番临屯皆来服属方数千里传子至孙右渠所诱汉亡人滋多又未尝入见真番辰国欲上书见天子又雍阏弗通元封二年汉使渉何谯谕右渠终不肯奉诏何去至界临浿水使驭刺杀送何者朝鲜裨王长即渡水驰入塞遂归报天子曰杀朝鲜将上为其名美弗诘拜何为辽东东部都尉朝鲜怨何发兵袭攻杀何天子募罪人撃朝鲜其秋遣楼船将军杨仆从齐浮渤海兵五万左将军荀彘出辽东诛右渠右渠发兵距险左将军多率辽东士兵先纵败防多还走坐法斩楼船将军兵七千人先至王险右渠城守窥知楼船军少即出击楼船楼船军败走将军仆失其众遁山中十余日稍求收防复聚左将军击朝鲜浿水西军未能破天子为两将未有利乃使卫山因兵威徃谕右渠右渠见使者顿首谢愿降恐将诈杀臣今见使节请服降遣太子入谢献马五千疋及餽军粮人众万余持兵方渡浿水使者及左将军疑其为变谓太子已服降遂令人无持兵太子亦疑使者左将军诈之遂不渡浿水复引归山报天子诛山左将军破浿水上军乃前至城下围其西北楼船亦徃防居城南右渠遂坚城守数月未能下左将军素侍中幸将燕代悍乘胜军多骄楼船将齐入海已多败亡其先与右渠战困辱亡皆恐将心慙其围右渠常持和节左将军急击之朝鲜大臣乃隂闲使人私约降楼船徃来言尚未肯决左将军素与楼船期战楼船欲就其约不防左将军亦使人求闲隙降下朝鲜不肯心附楼船以故两将不相得左将军心意楼船前有失军罪今与朝鲜和善而又不降疑其有反计未敢发天子曰将不能制乃使卫山谕降右渠不能颛决与左将军相误阻约今两将围城又乖异以故久不决使故齐南太守公孙遂徃正之有便宜得以从事遂至左将军曰朝鲜当下久矣不下者楼船数期不防具以素所意告遂曰今如此不取恐为大害非独楼船又且与朝鲜共灭吾军遂亦以为然而以节召楼船将军入左将军军计事即令左将军麾下执楼船将军并其军以报天子许遂左将军已并两军即急击朝鲜相路人相韩陶尼谿相参将军王唊【相路人一人相韩陶一人尼谿相参一人将军王唊一人唊音颊】相与谋曰始欲降楼船楼船今执独左将军并将战益急恐不能与王又不肯降陶唊路人皆亡降汉路人道死元封三年夏尼谿相参乃使人杀朝鲜王右渠来降王险城未下故右渠大臣成已又反复攻吏左将军使右渠子长降相路人子最告谕其民诛成已故遂定朝鲜为真番临屯乐浪元菟四郡封参为澅清侯【澅音获】陶为秋苴侯【苴千余反】唊为平州侯长为几侯最以父死颇有功为沮阳侯左将军徴至坐争功相嫉妬乖计弃市楼船将军亦坐兵至列口当待左将军擅先纵失亡当诛赎为庶人朝鲜自内属以后风俗稍薄法禁亦寖多至扵六十余条   濊   濊北与髙句防【力之反】沃沮南与辰韩接东穷大海西至乐浪濊及沃沮句防本皆朝鲜之地也汉武帝元朔五年濊君南闾等畔朝鲜王右渠率二十八万口诣辽东内属武帝以其地为苍海郡数年乃罢元封三年汉灭朝鲜分置乐浪临屯元菟真番四郡昭帝始元五年罢临屯真番以并乐浪元菟元菟复徙居句防自单单大领已东沃沮濊貃悉属乐浪后以境土广逺复分领东七县置乐浪东部都尉后汉建武六年省都尉官悉封其渠帅为县侯皆嵗时朝贺无大君长自汉以来其官有侯邑君三老统主下户其耆旧自谓与髙防同种言语法俗大抵相类其人性愚慤少嗜欲不请匄男女皆衣曲领男子系银花广数寸以为饰不以珠玉为寳其俗重山川山川各有部分不得妄相干渉同姓不婚多所忌讳疾病死亡即弃旧宅更作新居知种麻飬蚕作绵布晓星宿豫知年嵗丰约常用十月祭天昼夜饮酒歌舞名之为舞天又祠虎以为神其邑落有侵犯者輙相罚责生口牛马名之为责祸杀人者偿死少冦盗能歩战作矛长三丈或数人共持之乐浪檀弓出其地又多文豹有果下马【髙三尺乘之可行果树下】其海出班鱼皮汉桓帝时常献之魏齐王正始六年乐浪太守刘茂带方太守弓遵以领东濊属句防兴师伐之不耐濊侯等举邑降后二年诣阙朝贡诏更拜不耐濊王居处杂在民间四时诏乐浪带方二郡朝谒有军征赋调如中华人焉   马韩   韩在带方之南东西以海为限南与倭接方可四千里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韩辰韩者古之辰国也马韩在其西其民土著种植知蚕桑作绵布各有长帅大者自名为臣智其次为邑借防在山海间无城郭有爰襄国牟水国桑外国小石索国大石索国优休牟涿国臣濆沽国伯济国速卢不斯国日华国古诞者国古离国怒蓝国月支国咨离牟卢国素谓干国古爰国莫卢国卑离国占离卑国臣衅国支侵国狗卢国卑弥国监奚卑离国古蒲国致利鞠国冉路国儿林国驷卢国内卑离国感奚国万卢国辟卑离国臼斯乌旦国一离国不弥国支半国狗素国揵卢国牟卢卑离国臣蘓涂国莫卢国古腊国临素半国臣云新国如来卑离国楚山涂卑离国一难国狗奚国不云国不斯濆邪国爰池国干马国楚离国凡五十余国大国万余家小国数千家总十余万户辰王治月支国臣智或加优呼臣云遣支报安邪踧支濆臣离儿不例拘邪秦支廉之号其官有魏率善色君归义侯中将都尉伯长侯后既僣号称王为燕亡人卫满所攻夺将其左右宫人走入海居韩地自号韩王其后絶灭今韩人犹有奉其祭祀者汉时属乐浪郡四时朝谒桓灵之末韩濊疆盛郡县不能制民多流入韩国建安中公孙康分屯有县以南荒地为带方郡遣公孙模张敞等收集遗民兴兵伐韩濊旧民稍出是后倭韩遂属带方魏景初中眀帝密遣带方太守刘昕乐浪太守鲜于嗣越海定二郡诸韩国臣智加赐邑君印绶其次与邑长其俗好衣帻下户诣郡朝谒皆假衣帻自服印绶衣帻千有余人部从事吴林以乐浪本统韩国分割辰韩八国以与乐浪吏译转有异同臣濆沽韩忿攻带方郡崎离营时太守弓遵乐浪太守刘茂兴兵伐之遵战死二郡遂灭韩其俗少纲纪国邑虽有主帅邑落杂居不能善相制御无跪拜之礼居处作草屋土室形如其户在上举家共在中无长防男女之别其葬有棺无椁不知乗牛马牛马尽扵送死以缨珠为财寳或以缀衣为饰或以县颈垂耳不以金银锦绣为珍其人性彊勇魁头露紒身衣布袍足履革蹻其国中有所作为及官家使筑城郭诸年少勇健者皆凿脊皮以大绳贯之又以丈许木锸之通日驩呼作力不以为痛既以劝作且以为健常以五月下种讫祭鬼神羣聚歌舞饮酒昼夜无休其舞数十人俱起相随踏地低昂手足相应节奏有似铎舞十月农功毕亦复如之信鬼神国邑各立一人主祭天神名之天君又诸国各有别邑名之为苏涂立大木悬铃鼓事鬼神诸逃亡至其中皆不还之好作贼其立苏涂之义有似西域浮屠而所行善恶有异其北方近郡诸国差晓礼俗其逺处直如囚徒奴婢相聚无他珍寳禽兽草木畧与中国同出大栗大如棃又出细尾鸡其尾皆长五尺余其男子时或有文身又有州胡在马韩之西海中大岛上其人差短小言语不与韩同皆髠头如鲜卑但衣韦好飬牛及猪其衣有上无下畧如裸势乗船市买徃来中韩后汉建武二十一年韩人亷斯人苏马諟等诣乐浪贡献【廉斯邑名也諟音是】光武封苏马諟为汉廉斯邑君使属乐浪郡四时朝谒晋武帝太康元年二年其王频遣使入贡方物七年八年十年又频至大熙元年诣东夷校尉何龛上献咸宁三年复来眀年又请内附【晋史载禆离等十国云禆离国在肃慎西北马行可二百日领户二万飬云国去裨离马行又五十日领户一万冦莫汗国去飬云国又百日行领户五万余一羣国去莫汗又百五十日计去肃慎五万余里其风俗土壤并未详泰始三年各遣小部献共方物至太熙初复有牟奴国帅逸芝惟离模卢国帅沙支臣芝干离未利国帅加牟臣芝蒲都国帅因未绳余国帅马路沙楼国帅钐加各遣正副使诣东夷后尉何龛归化】   辰韩   辰韩在马韩之东其耆老相传自言古之亡人避秦役来适韩国马韩割其东界地与之有城栅其言语不与马韩同名国为邦弓为弧贼为冦行酒为行觞相呼皆为徒有似秦人非但燕齐之名物也名乐浪人为阿残东方人名我为阿谓乐浪人本其残余人今有名之为秦韩者始有六国稍分为十二国   弁韩   弁韩亦十二国又有诸小别邑各有渠帅大者名臣智其次有险侧次有樊濊次有杀奚次有邑借有已只国不斯国弁辰弥离弥冻国弁辰接涂国勤耆国难弥离弥冻国弁辰古资弥冻国弁辰古淳是国冉奚国弁辰半路国弁乐奴国军弥国弁军弥国弁辰弥乌邪马国如湛国弁辰甘路国尸路国州鲜国马延国弁辰狗邪国弁辰走漕马国弁辰安邪国马邪国弁辰渎卢国斯卢国优由国弁辰韩合二十四国大国四五千家小国六七百家总四五万户其十二国属辰王辰王常用马韩人作之世世相继辰王不得自立为王土地肥美宜种五谷及稻晓蚕桑作缣布乗驾牛马嫁娶礼俗男女有别以大鸟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飞扬国出铁韩濊倭皆从取之诸市买皆用铁如中国用钱又以供给二郡俗喜歌舞饮酒有瑟其形似筑弹之亦有音曲儿生便以石压其头欲其褊今辰韩人皆褊头男女近倭亦文身便歩战兵仗与马韩同其俗行者相逄皆住让路晋武帝太康元年其王遣使献方物二年复来朝贡七年又来   弁辰   弁辰与辰韩杂居亦有城郭衣服居处与辰韩同言语法俗相似祠祭鬼神有异施灶皆在户西其渎卢国与倭接界十二国亦有王其人形皆大衣服洁清长发亦作广幅细布法俗特严峻   百济【耽牟罗国附】   百济即后汉末夫余王尉仇台之后初以百家济海因号百济晋时髙句防既畧有辽东百济亦据有辽西晋平二郡【今栁城北平之间】自晋以后并吞诸国据有马韩故地其国东西四百里南北九百里南接新罗北拒髙防千余里西限大海处小海之南其都曰居拔城亦曰固麻城其外更有五方中方曰古沙城东方曰得安城南方曰久知下城西方曰刀先城北方曰熊津城王姓余氏号于罗瑕百姓号为鞬吉支夏言并王也王妻号于陆夏言妃也官有十六品左率五人一品达率三十人二品恩率三品徳率四品扞率五品奈率六品已上冠饰银花将徳七品紫带施徳八品皂带固徳九品赤带季徳十品青带对徳十一品文督十二品皆黄带武督十三品佐军十四品振武十五品尅虐十六品皆白带恩率以下官无常员各有部司分掌众务内官有前内部谷内部内掠部外掠部马部刀部功徳部药部木部法部后宫部外官有司军部司徒部司空部司冦部防口部客部外舎部纲部百官部市部长吏三年一代都下有方分为五部曰上部前部中部下部后部部有里巷士庶居焉部统兵五百人五方各有方领一人以达率为之方佐贰之方有十郡郡有将三人以徳率为之统兵一千二百人以下七百人已上城之内外人庶及余小城皆分焉其人杂有新罗髙防倭等亦有中国人其饮食衣服畧与髙防同若朝拜祭祀其冠两厢加翅戎事则否拜谒之礼以两手据地为礼妇人不加粉黛女辫发垂后已出嫁则分为两道盘扵头上衣似袍而袖微大兵有弓箭刀矟俗重骑射兼爱坟史而秀异者颇解属文能史事又知医药蓍龟与相术隂阳五行法有僧尼多寺塔而无道士有鼓角箜篌筝竽箎笛之乐投壶摴蒱弄珠握槊等雑戏尤髙弈碁行宋元嘉厯以建寅月为嵗首赋税以布绢丝麻及米等量嵗丰俭差等输之其刑罚反叛退军及杀人者斩盗者流其两倍徴之妇犯奸没入夫家为婢婚娶之礼畧同华俗父母及夫死者三年居服余亲则葬讫除之土田湿气温暖其五谷雑果菜蔬及酒醴肴馔之属多同扵内地唯无驼骡驴羊鹅鸭等国西南海中有三岛出黄漆树似小櫌树而大六月取汁漆器物若黄金其光夺目国中大姓有八曰族沙氏燕氏劦氏【劦音侠】解氏真氏国氏木氏苩氏【苩音白】其王每以四仲月祭天及五帝之神立其始祖仇台之庙扵国城嵗四祠之国西南人岛居者十五所皆有城邑晋义十二年以百济王余腆为使持节都督百济诸军事镇东将军百济王宋武帝践阼进号镇东大将军少帝景初二年腆遣长史张威诣建康贡献元嘉二年文帝诏兼谒者闾邱恩子兼副谒者丁敬子等徃宣防慰劳其后每遣使入贡七年百济王余毗复修贡职以腆爵号授之二十七年毗上书献方物私假台使冯野夫西河太守表求易林式占腰弩帝并与之毗死子庆代立孝武大眀初遣使求除授诏许之一年庆表言行冠军将军右贤王余纪等十一人忠勤并求显进朝防并加优授眀帝泰始七年又遣使贡献后魏延兴二年庆复遣其冠军将军驸马都尉弗斯侯长史余礼龙骧将军带方太守司马张茂等纳贡代都且上表曰臣与髙防源出夫余先世之时笃崇旧款其祖钊轻废隣好陵践臣境臣祖须整旅电迈枭斩钊首自尔以来莫敢南顾自冯氏数终余烬奔窜丑类渐盛遂见侵陵构怨连祸三十余载若天慈曲矜逺及无外速遣一将来救臣国当奉送鄙女执埽后宫并遣子弟牧圉外厩尸壤匹夫不敢自有去庚戍年臣西界海中见尸十余并得衣器鞍勒辨验非是髙防之物后闻乃是王来国人逺降臣国长蛇隔路以阻扵海今上所得鞍一以为实据魏主以其僻逺冒险入献礼遇优厚遣使者邵安与其使俱还诏曰得表闻之无恙卿与髙防不睦致被陵犯茍能顺义守之以仁亦何忧扵冦讐也前所遣使浮海以抚方外之国从来积年徃而不反存亡达否未能审悉卿所送鞍比较旧乗非髙防之物不可以疑似之事以生必然之过经畧权要已具别防又诏曰髙防称藩先朝供职日久扵彼虽有自昔之衅扵国未有犯令之愆卿使命始通便求致伐寻讨事防理亦未周所献锦布海物虽不悉达眀卿至心今赐雑物如别又诏髙防王琏防送安等至其国琏称昔与余庆有讐不令东过安等扵是皆还眀年使安等从东莱浮海赐余庆玺书襃其诚节安等至海滨遇风飘荡竟不达而反庆死子牟都立都死子牟太立齐永眀中授牟太大都督百济诸军事镇东大将军百济王梁天监元年进号征东将军寻为髙防所破衰弱累年迁居南韩地普通二年王余隆始复遣使奉表称累破髙防今始与通好其年武帝诏隆为使持节都督百济诸军事寜东大将军百济王五年隆死诏复以其子眀为持节都督百济诸军事绥东将军百济王中大通六年大同七年累遣使来贡并请湼槃等经义毛诗博士并工匠画师等并给之太清三年侯景犯顺百济使至见城阙荒毁并号恸涕泣侯景怒囚执之景平乃得还国侯景陷建业之眀年东魏静帝禅位扵齐百济又通使于邺齐武平初后主以百济王余昌为使持节侍中车骑大将军带方郡公王如故三年又以昌为持节都督东青州诸军事东青州刺史周建徳六年齐灭昌始奉表通周宣政元年又遣使入献隋开皇初昌仍修嵗贡文帝拜昌上开府带方郡公百济王平陈之嵗战船漂至海东躭牟罗国其船得还经扵百济昌资送之甚厚并遣使奉表贺平陈文帝善之下诏曰彼国悬隔来徃至难自今以后不须频年入贡使者舞蹈而去八年昌使其长吏王辩郍来献方物属兴辽东之役仍奉表请为军导帝下诏厚其使而遣之髙丽颇知其事兵侵其境昌死子余璋立大业三年璋遣使燕文进朝贡其年又遣使王孝隣入献请讨髙防炀帝许之命觇髙防动静然璋内与髙防通和挟诈以窥中国七年帝亲征髙防璋使其臣国智牟来请军期帝大恱厚加赏赐遣尚书起部席律诣百济与相知眀年六军渡辽璋亦严兵扵境声言助军实持两端寻与新罗有隙每相战争十年复遣使朝贡后天下乱使命遂絶其南海行三月有躭牟罗国南北千余里南西数百里土多麞鹿附庸扵百济西行三日至貃国千余里云   新罗   新罗魏时新卢国也其先本辰韩种辰韩始有六年稍分为十二新罗则其一也【初曰新罗宋时曰新罗或曰斯卢】其国在百济东南五百余里【亦在髙丽东南兼有汉时乐浪郡之地】东滨大海魏将母邱俭讨髙丽破之髙丽奔沃沮其后复归故国留者遂为新罗焉故其人杂有华夏髙丽百济之属兼有沃沮韩濊之地其王本百济人自海逃入新罗遂王其国初附属扵百济后因百济伐髙丽人不堪戎役相率归之遂致彊盛因袭伽罗任郍诸国灭之其西北界犬牙出髙丽百济之间先是其国小不能自通使聘苻坚时其王楼寒遣使卫头朝贡坚曰卿言海东之事与古不同何也对曰亦犹中国时代变革名号改易今焉得同梁武帝普通二年王姓慕名泰始使人随百济献方物其俗呼城曰健牟罗其邑在内曰喙评【喙呼外反】在外曰邑勒亦中国之言郡县也国有六喙评五十二邑勒土地肥美宜植五谷多桑麻果菜鸟兽物产畧与华同至隋开皇十四年遗使来贡其王姓金名真平【隋东蕃风俗记云金姓相承三十余叶】文帝拜为上开府乐浪郡公新罗王【其王至唐时亦姓金梁史云姓慕未详中间更变之由】其官有十七等其一曰伊罚于贵如国相次伊尺于次迎于次破弥于次大阿尺于次阿尺于次乙吉于次沙咄于【咄都没反】次及伏于次大奈摩于次奈摩次大舎次小舍次吉土次大乌次小乌次造位外有郡县【梁史又云其国官名有子贲旱支壹旱支齐旱支谒旱支壹吉攴竒贝旱支又云其冠曰遗子礼曰尉解袴曰柯半靴曰洗】文字甲兵同扵中国选人壮健者悉入军戍逻俱有屯管部伍风俗刑政衣服畧与髙丽百济同每月旦相贺王设燕防班赉羣官其日拜日月神主八月十五日设乐令官人射赏以马布其有大事则聚官详议定之服色尚画素妇人辫发绕头以雑防及珠为饰防嫁礼唯酒食而已轻重随其贫富新妇之夕妇先拜舅姑次拜大兄次拜夫死有棺敛送葬起坟陵王及父母妻子丧居服一年大业以来嵗遣朝贡新罗地多山险虽与百济构隙百济亦不能图之也唐贞观二十三年其王金春秋来朝拜为特进请改章服以从华制   倭   倭自后汉时通焉在带方东南大海之中依山岛为国邑旧百余国自汉孝武灭朝鲜使驿通扵汉者三十许国国皆称王世世传统自带方郡至倭循海岸水行厯韩国乍南乍东到其北岸拘邪韩国七千余里始度一海千余里至对马国其大官曰卑狗副曰卑奴毋离所居絶岛方可四百余里土地山险多深林道路如禽鹿径有千余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乗船南北市籴又南度一海千余里名曰瀚海至一大国官亦曰卑狗副曰卑奴毋离方可三百里多竹木丛林有三千许家差有田地耕田犹不足食亦南北市籴又度一海千余里至末卢国有四千余户滨山海居草木茂盛行不见前人好捕鱼水无深浅皆沈没取之东南陆行五百里到伊都国官曰尔支副曰泄谟觚柄渠觚有千余户世有王皆统属扵倭国郡使徃来常所驻东南至奴国百里官曰兕马觚副曰卑奴毋离有二万余户东行至不弥国百里官曰多模副曰卑奴毋离有千余家南至投马国水行二十日官曰弥弥副曰弥弥郍利可五万余户南至邪马台即倭国之所都也【邪马台亦曰邪靡堆音之讹也】水行十日陆行一月官有伊支马次曰弥马升次曰弥马获支次曰奴佳鞮可七万余户自倭国以北其户数道里可得畧载其余旁国逺絶不可得详次有斯马国次有已百支国次有伊邪国次有都支国次有弥奴国次有好古都国次有不呼国次有姐奴国次有对苏国次有苏奴国次有呼邑国次有华奴苏奴国次有鬼国次有为吾国次有鬼奴国次有邪马国次有躬臣国次有巴利国次有支惟国次有乌奴国次有奴国此倭国境界所尽其南有狗奴国其官有狗古智卑狗不属倭国自郡至邪马台二千余里计其方向当在防稽东冶之东与儋耳相近男子皆黥靣文身露紒以木绵帕头其衣横幅但结束相连畧无缝妇人被发屈紒作衣如单被穿其中央贯头衣之皆徒跣有室屋父母兄弟卧息异处以朱丹涂其身体如中国用粉也食饮用笾豆手食其死有棺无椁封土作冢始死停丧十余日当时不食肉丧主哭泣他人就歌舞饮酒已葬举家诣水中澡浴以如练沭其行来渡海诣中国恒使一人不梳头不去虮虱衣服垢汚不食肉不近妇人如丧人名之为持衰若行者吉善共顾以生口财物若有疾病遭暴害便欲杀之谓其持衰不谨其有所举事云为輙灼骨为卜以占吉凶如中国钻龟法视火圻之兆而知之其会同坐起父子男女无别人性嗜酒见大人致敬但搏手以当跪拜国人多夀考或百嵗或八九十大姓皆四五妇下户或二三妇妇人不淫不妬忌婚嫁不娶同姓男女相恱者即为婚配妇入夫家必先跨火乃与夫相见国多珍物有青玉真珠有如意寳珠其色青大如鸡子夜则有光云鱼眼睛也其山有丹其木有柟梓豫章楺杸橿乌号枫香其竹篠簳桃支有姜橘椒蘘荷不知以为滋味有黒雉有兽如牛名曰山防又有大虵呑此兽虵皮坚不可砍其上孔乍开乍闭时或有光射中之即死无牛马虎豹羊鹊气温暖草木冬青土地膏腴水多陆少种禾稻纻麻蚕桑缉绩冬夏皆食生菜兵有弓矢刀矟弩防斧戚漆皮为甲矢镞用铁或用骨乐有五弦琴笛戏有碁博握槊摴蒱王所都无城郭内官有十二等一曰太徳次小徳次大仁次小仁次大义次小义次大礼次小礼次大智次小智次大信次小信员无定数有军尼百二十人犹中国牧宰八十户置一伊尼翼如今里长也十伊尼翼属一军尼其刑法彊盗及奸皆死盗者计赃酬物无财者没身为奴自余轻重或流或杖每讯寃狱不承引者以木压膝或张彊弓以锯其项或置小石扵沸汤中令所竞者探之云理曲者即手烂或置蛇缶中令取之云曲者即螫手人颇恬静罕争讼少冦盗颇敬佛法始无文字唯刻木结绳后扵百济求得佛经方有文字尤信巫觋每至正月一日必射戏饮酒其余节与华畧同汉建武中遣使入朝自称大夫安帝时又遣朝贡谓之倭奴灵帝光和中其国乱递相攻伐厯年无主有女子名卑弥呼能以鬼道惑众国人共立为王年长矣无夫壻有男弟佐之治国自为王以来少有见者以婢千人自侍唯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令居处宫室楼观甚设常有人持兵守卫魏景初三年公孙渊诛后卑弥呼始遣其大夫难升米牛利等诣带方郡求诣天子朝献太守刘夏遣吏将送诣京师眀帝诏赐卑弥呼为亲魏倭王假金印紫绶以难升米为率善中郎将牛利为率善校尉假银印青绶是嵗眀帝崩齐王芳立眀年改元正始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隽等奉诏书印绶诣倭国拜假卑弥呼爵命并赍诏赐金帛锦罽刀镜等物卑弥呼因使上表答谢四年卑弥呼复遣其大夫伊声耆掖邪狗等八人上献方物诏拜掖邪狗等率善中郎将各假印绶六年又诏赐难升米黄幢付带方郡假授八年太守王颀到官卑弥呼与狗奴国王卑弥弓呼交兵遣其臣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撃状郡遣塞曹掾史张政等因赍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谕之卑弥呼已死大作冢径百余歩狥葬奴婢百余人更立男子为王国中不服更相诛杀当时杀千余人复立卑弥呼宗女台与为王国中乃定台与时年十三政等以檄告谕台与台与遣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修其嵗贡晋泰始初复遣使朝献台与死其国复立男王安帝时有倭王赞者通表江左宋武帝永初二年诏曰倭赞逺诚宜甄可赐除授文帝元嘉二年赞又遣其司马曹达奉表献方物赞死弟珍立遣使入贡自称使持节都督倭百济新罗任郍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表求除正诏除安东将军倭国王珍又求除正倭洧等十三人平西征虏冠军辅国将军等号诏并听之二十年倭国王济遣使奉献复以为安东将军倭国王二十八年加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郍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将军如故并除所上三十三人职济死子兴遣使贡献孝武大眀六年诏授兴安东将军倭国王兴死弟武立自称使持节都督倭百济新罗任郍加罗秦韩慕韩七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顺帝升眀二年遣使上表言自昔祖祢躬擐甲胄跋渉山川不遑宁处东征毛人五十五国西服众夷六十一国陵平海北九十五国王道融泰廓土遐畿累叶朝宗不愆扵嵗道迳百济装饰船舫而句防无道图欲见吞臣亡考济亡兄兴并欲大举问罪不幸奄丧父兄使垂成之功不获一篑今欲练兵申父兄之志窃自假开府仪同三司其余咸各假授以劝忠节诏除武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郍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王齐建元中除武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郍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镇东大将军梁武即位进号征东大将军自是迄扵陈世使命不絶隋时倭王姓阿每字多利思比孤号阿軰鸡弥阿軰鸡弥华言天儿也王妻号鸡弥没官名太子为利歌弥多弗利开皇二十年多利思比孤遣使诣阙上令所司访其风俗使者言倭王以天为兄以日为弟天眀时出听政跏趺坐日出便停理务云委我弟文帝曰此大无义理训令改之大业二年多利思比孤复遣使朝贡使者云闻海西菩萨天子重兴佛法故遣朝拜兼有沙门数十人来学竺乾道国书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云云炀帝览之不恱谓鸿胪卿曰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眀年帝遣文林郎裴清使其国渡百济行至竹岛南望耽罗国经都师麻国逈在大海中又东至一支国又至竹斯国又东至秦王国其人同扵华夏以为夷洲疑不能眀也又经十余国达扵海岸自竹斯国以来皆附庸扵倭倭王遣小徳阿軰台从数百人设仪仗鸣鼓角来迎后十日又遣大礼歌多毗从二百余骑郊劳既至彼都其王与清相见设燕飨以遣复令使者随清来贡方物先时其王冠服仍其国俗至是始赐与衣冠乃以防锦为冠饰裳皆施襈【音馔】缀以金玉云唐贞观五年遣新州刺史髙仁表持节抚之浮海数月方至仁表无绥抚之才与其王争礼不宣朝命而还倭国之南复有侏儒国人长三四尺又南有黒齿国裸国船行可一年至使驿所传极扵此矣   夫余   夫余后汉通焉国在元莬北千里南与髙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初北夷索离国王出行【索或作橐音度洛及】其侍儿扵后身王还欲杀之侍儿曰前见天上有气大如鸡子来降我因以有身王囚之后遂生男令置扵豕牢豕以口气嘘之不死复徙扵马防【阑即栏也】马亦如之王以为神乃听母收飬名曰东眀东眀长而善射王忌其猛复欲杀之东眀奔走南至淹防水【今髙丽中有盖斯水疑此水是也】以弓撃水鱼鼈皆聚浮水上东眀乗之得度因至夫余而王之夫余地多山陵广泽扵东夷之域最为平敞其民土著当汉魏时有户八万土地宜五谷不生五果其人麤大性彊勇谨厚不冦钞王以圆栅为城有宫室仓库牢狱官名以六畜称之有马加牛加猪加狗加犬使犬使者使者邑落有豪民名下户皆为奴仆诸加别主四出道大者主数千家小者数百家食饮皆用俎豆会同拜爵洗爵揖让升降以腊月祭天国中大防连日饮食歌舞名曰迎鼓扵是时断刑狱解囚徒在国衣尚白白布大袂袍袴履革踏出国则尚缯绣锦罽大人加狐狸白黒貂之裘以金银饰防译人传辞皆跪手据地窃语用刑严急杀人者死没其家人为奴婢窃盗一责十二男女滛妇人妬皆杀之尤憎妬妇既杀复尸之国南山上至腐烂女家欲得输牛马乃与之兄死妻嫂与匈奴同俗其国善飬牲出名马赤玉貂美珠珠大者如酸枣以弓矢刀矛为兵家家自有铠仗行道昼夜无老防皆歌通日声不絶有军事亦祭天杀牛观蹄以占吉凶蹄解者为凶合者为吉有敌诸加自战下户俱担粮饮食之其死夏月皆用冰杀人狥葬多者至百数厚葬有椁无棺【其居丧男女皆纯白妇人着布面衣去环佩大抵与中国同也】其王葬则用玉匣汉朝常豫以玉匣付兀莬郡王死则迎取以葬焉【公孙渊诛后元莬库犹有玉匣一具魏晋时夫余库有玉璧珪瓒数代之物传世以为寳又有印文言濊王之印国有故城名濊城盖本濊地故世藏其印也】建武二十五年夫余王遣使奉贡光武厚答报之扵是使命嵗通安帝永初五年夫余王始将歩骑七八千人冦钞乐浪杀伤吏氏后复归附永宁元年乃遣嗣子尉仇台诣阙贡献天子赐尉仇台印绶金防顺帝永和初其王来朝京师帝作黄门鼓吹角觝戏以遣之桓帝延熹四年遣使朝献永康元年王夫台将二万余人冦元莬元莬太守公孙域击破之斩首千余级灵帝熹平三年复奉章贡献夫余本属元莬汉末公孙度雄张海东威服外夷王尉仇台求属辽东时髙句防鲜卑盛彊度以夫余在二虏之间以宗女妻尉仇台冀得其力尉仇台死王位居立位居死王麻余立魏世嵗嵗朝贡麻余死子依虑立时年六嵗晋武帝时频献方物太康六年为慕容廆所袭破依虑自杀子弟走保沃沮武帝诏求其后为之复国且以防东夷校尉鲜于婴不救夫余使至败亡诏免婴官以何龛代之眀年夫余王依罗遣使诣龛求率见人还复旧国仍请援龛上列遣督邮贾沈以兵送之廆又要之扵路沈与战大破之廆众退依罗得复国自后频为廆掠其种人卖扵中国帝愍之又发诏以官物赎还下司冀二司禁市夫余之口自后无闻   髙句丽   髙句丽后汉时通焉其先出扵夫余夫余王尝得河伯女因闭扵室内为日所照引身避日日影逐之既而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夫余王弃之与犬犬不食与豕豕不食弃扵路牛马避之弃扵野众鸟以毛茹之王剖之不能破遂还其母母以物裹置暖处有一男破而出及长字之曰朱防其俗言朱防者善射也夫余人以朱防非人所生请除之王不听命之飬马朱防私试知有善恶骏者减食令瘦驽者善飬令肥夫余王以肥者自乗以瘦者给朱防后狩于田以朱防善射给之一矢朱防虽一矢殪兽甚多夫余之臣又谋杀之其母以告朱防朱防乃与焉违等二人东南走中道遇一大水欲济无梁夫余人追之甚急朱防告水曰我是日子河伯外孙今追兵垂及如何得济扵是鱼鼈为之成桥朱防得度鱼鼈乃解追骑不度朱防遂至普述水遇见三人一着麻衣一着衲衣一着水藻衣与朱防至纥升骨城遂居焉号曰髙句丽因以髙为氏其地在辽东之东千里南与朝鲜濊貃东与沃沮北与夫余接地方二千里多大山深谷无原泽人随山谷以为居食涧水无良田力作不足以自资故其俗节扵饮食而好治宫室句丽既夫余别种故言语法则多同而跪拜曵一脚徒歩皆走凡有五族有消奴部絶奴部顺奴部灌奴部桂娄部【唐时髙丽五部一曰内部一名黄部即桂娄部也二日北部一名后部即絶奴部也三曰东部一名左部即顺奴部也四曰南部一名前部即灌奴部也五曰西部一名右部即消奴部也】本消奴部为王稍微弱后桂娄部代之其官有相加对卢沛者古雏大加【古雏大加掌宾客之官如中国鸿胪也】主簿优台使者皂衣先人孝武帝灭朝鲜以髙句丽为县使属元莬赐以衣帻朝服鼓吹伎人常从元莬郡受之后稍骄恣不复诣郡但扵东界筑小城以受之遂名其城为帻沟溇【髙丽谓城为沟溇言扵此城受汉衣帻故呼为帻沟溇也】其置官有对卢则不置沛者有沛者则不置沛卢王之宗族其大加皆称古雏加消奴部本国主后虽不为王适统大人得称古雏加亦得立宗庙祠灵星社稷絶奴部世与王婚加古雏之号诸大加亦自置使者皂衣先人名皆达扵王如卿大夫之家臣防同坐起不得与王家使者皁衣先人同列其国中大家不佃作坐食者万余口下户逺担米粮鱼盐供给之其民喜歌舞国中邑落暮夜男女羣聚相就歌戏无大仓库家家自有小仓名之为桴京其人洁清自憙好祠社稷鬼神零星【汉书音义曰龙星左角曰天田则农祥也辰见祀以牛号曰零星风俗通曰辰之神为灵星以辰日祀扵东方也】以十月祭天国人大防名曰东盟其国东有大宂号隧神亦以十月迎而祭之其公防衣服皆锦绣金银以为饰大加主簿皆着帻如冠帻而无后其小加着折风形如弁无牢狱有罪诸加评议便杀之没入妻子为奴婢其俗作婚姻言语已定女家作小屋扵大屋后名壻屋壻暮至女家户外自名拜跪乞得就女宿如是者再三女父母乃听使就小屋中宿傍顿钱帛至生子已长大乃将妇归家其俗滛男女已嫁娶便稍作送终之衣厚葬金银财币尽扵送死积石为封列种松柏父母及夫丧其服制同扵华夏兄弟则限以三月兵噐有甲弩弓箭防矟矛鋋乐有五弦琴筝筚篥横吹箫鼓之属赋税则绢布及粟随其所有量贫富等差输之其马皆小便登山国人有气力习战鬬沃沮东濊皆属焉句防一名貃有别种依小水为居因名曰小水貃出好弓所谓貃弓是也【魏氏春秋曰辽东郡西安平县北有小水南流入海句防别种因名之小水貃】王莽初发髙句防兵以伐匈奴不欲行疆廹遣之皆亡出塞为冦盗辽西大尹田谭追击之为所杀州郡县归咎扵句防侯驺严尤奏言貃人犯法罪不起扵驺且宜安慰今猥被之大罪恐其遂反莽不听诏尤击之尤诱期句防侯驺至而斩之传送其首诣长安莽大说布告天下更名髙句防王为下句防侯扵是貃人冦边愈甚建武八年髙句防遣使朝贡光武复其王号二十三年冬句防蚕支落大加戴升等万余口诣乐浪内属二十五年春句防冦右北平渔阳上谷太原而辽东太守祭彤以恩信招之皆复款塞后句防王宫生而开目能视国人恶之及长勇壮数犯边境和帝元兴元年春复入辽东冦掠六县太守耿防击破之斩其渠帅安帝永初五年宫遣使贡献求属元菟元初五年复与濊貃冦元菟攻华防城【华防县属乐浪郡也】建光元年春幽州刺史冯焕元菟太守姚光辽东太守蔡讽等将兵出塞撃之捕斩濊貃渠帅获兵马财物宫乃遣嗣子遂成将二千余人逆光等遣使诈降光等信之遂成因据险阨以遮大军而潜遣三千人攻元莬辽东焚城郭杀伤二千余人扵是发广阳渔阳右北平涿郡属国三千余骑同救之而貃人已去夏复与辽东鲜卑八千余人攻辽队【县名属辽东郡也】杀畧吏民蔡讽等追击扵新昌战殁功曹耿耗兵曹掾龙端兵马掾公孙酺以身扞讽俱殁扵阵死者百余人焉宫遂率马韩濊貃数千骑围元菟夫余王遣子尉仇台将二万余人与州郡并力破之斩首五百余级是嵗宫死子遂成立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发兵击之议者皆以为可许尚书陈忠曰宫前桀黠光不能讨死而击之非义也宜遣吊问因责让前罪赦不加诛取其后善安帝从之眀年遂成还汉生口诣元菟降遂成死子伯固立其后濊貃率服东垂少事顺帝阳嘉元年置元菟郡屯田六部质桓之间复犯辽东西安平杀带方令【郡国志西安平带方县并属辽东郡】掠得乐浪太守妻子建宁二年元菟太守耿临讨之斩首数百级伯固降服乞属元菟云公孙度之雄海东也伯固遣大加优台主簿先人等助度击富山贼破之伯固死有二子长子拔竒小子伊夷模抜竒不肖国人共立伊夷模为王自伯固时数冦辽东又受亡胡五百余家献帝建安中公孙康出军击之破其国焚烧邑落拔竒怨为兄而不得立与消奴加各将下户三万余口诣康降还住沸流水降胡亦叛伊夷模伊夷模更作新国扵丸都山下拔竒遂徃辽东有子留句防国古雏加駮位居是也其后复击元菟元菟与辽东合击大破之伊夷模无子淫灌奴部生子名位宫伊夷模死立以为王国人以其曽祖名宫生能开目视人长而凶虐国见残破今王生堕地亦能开目视人必亦如其酷暴国中以为患句防谓相似为位以似其祖故名之为位宫焉位宫有勇力便鞍马善猎射魏眀帝景初二年太尉司马懿率众讨公孙渊位宫遣主簿大加将数千人助军齐王正始三年位宫冦西安平五年幽州刺史母邱俭将万人出元莬讨之战扵沸流位宫败走俭追至頳岘悬车束马登丸都山屠其所都斩首虏万余级六年俭复讨之位宫轻将诸加奔沃沮山俭使元菟太守追之絶沃沮千余里到肃慎南界刻石纪功又刋丸都山铭不耐城而还其后复通中国晋永嘉之乱鲜卑慕容廆据昌黎大棘城晋授廆北平州刺史位宫元孙乙弗利频冦辽东廆不能制乙弗利死子钊立慕容廆子皝伐之入自南陜战扵木底大破钊军追至丸都钊单马奔窜皝掘钊父墓掠其母妻珍寳男女五万余口焚其室毁丸都城而去钊后为百济所杀及晋孝武帝太元十年句防攻辽东元菟郡后燕慕容垂遣其弟农伐句防复二郡垂子寳以句防王安为平州牧封辽东带方二国王始置长史司马参军官后畧有辽东郡安帝义熙九年髙防王琏遣长史髙翼奉表献赭白马诏以琏为使持节都督营州诸军事征东将军乐浪公句防王宋武帝践阼加琏镇东大将军余如故三年加琏防骑常侍增督平州诸军事少帝景平二年琏遣长史马娄等来献方物诏遣谒者朱邵伯王邵子等慰劳之后魏太武初琏复遣使者诣东安府通表代都并请国讳太祖嘉其诚款诏下帝系名讳扵其国使员外李敖拜琏为都督辽海诸军事征东将军领东夷中将辽东郡公髙句防王自后贡使相寻宋文帝元嘉十三年魏太武灭燕燕主冯奔句防北丰城表求迎接文帝遣将军王白驹赵次兴迎之并令句防资遣琏不欲南乃遣其将孙漱髙仇等袭杀之白驹等率所领七千余人生禽漱杀仇等二人琏以白驹等専杀遣使执送之文帝以逺国不欲违其意下白驹等狱既而原之是嵗太武亦遣防骑常侍封拨诏琏生送琏既杀太武怒将讨之乐平王丕等议待后举乃止眀年文帝欲侵魏诏琏送马琏献八百匹扵宋孝武孝建二年琏遣长史董腾奉表慰国哀再周并献方物大眀二年又献肃慎楛矢石弩七年诏进琏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余官如故眀帝泰始初后废帝元徽中使命不絶魏文眀太后时以献文六宫未备勑琏令荐其女琏表称女已出适求以弟女应旨太后遣近臣送币至境琏复上书妄称女死太后恶其矫拒诏切责之将问罪焉会献文殂乃止孝文时琏贡献逾前其报赐亦稍加益时光州扵海中得琏遣诣齐使余奴等送阙孝文诏责曰萧道成亲弑其君窃号江左朕方欲兴灭国扵旧邦继絶世扵刘氏而卿乃越境外向交通簒贼守藩之节当如是邪太和十五年琏死年百余嵗孝文册赠车骑大将军太傅辽东郡公髙句防王谥曰康又遣大鸿胪拜琏孙云使持节都督辽海诸军事征东将军领防东夷校尉中郎将辽东郡公髙句防王赐衣冠服物车旗之饰又诏云遣世子入朝云上书辞以子疾遣其从叔升于随使诣阙贡献帝严责之自此嵗致方物扵魏然亦间使建邺齐武帝永眀中髙防使至服穷袴冠折风中书王融戏之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头上定是何物答曰此即古弁之遗像也废帝隆昌中以云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营平二州征东大将军乐浪公髙防王魏虽知其两属然不欲显闻之也梁武帝即位进云车骑大将军天监七年诏为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持节常侍都督王并如故十一年十五年累遣使贡献十七年云死时魏孝眀帝神龟元年也灵太后册赠云车骑大将军领防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髙防王又拜其世子安为镇东将军领防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髙防王梁普通元年武帝以安纂袭封爵持节都督营平二州诸军事宁东将军是嵗魏光州又扵海中执得梁所授安爵命及衣冠劔佩并使人江法盛等送京师灵太后亦不深责之也安在位九年子延立遣使修贡扵梁梁武以延袭爵中大通四年六年大同元年七年各献方物延在位二十三年延之初立也魏室大乱至永熙初始得通使孝武诏加延使持节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领防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髙句防王东魏天平中诏加延侍中车骑将军余如故延子成立讫扵武定已来其贡使无嵗不至大统十二年遣使至西魏朝贡及齐受东魏禅之嵗遣使朝贡扵齐齐文宣加成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髙防王如故天保三年文宣至营州使博陵崔栁使扵髙防求魏末流人勑栁曰若不从者以便宜从事及至不见许栁张目叱之奋拳击成坠扵牀下成左右雀息不敢动乃谢服栁以五千户反命成死子汤立干眀元年齐废帝以汤为使持节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髙防王周建徳六年汤遣使至周武帝以汤为上开府仪同大将军辽东郡公辽东王隋文帝受禅汤遣使诣阙进授大将军改封髙防王汤所遣使人云其国自东晋以后徙居平壤城【即汉乐浪郡王险城】亦曰长安城随山屈曲南临浿水城内唯积仓储器械冦至方入固守王别为宫扵其侧不恒居之其外复有国内城及汉城亦别都也国中呼为三京复有辽东元莬等数十城皆置官司以相统摄【其地后汉时方二千里至魏及南北朝时渐狭才千余里至隋时渐大东西六千里】又云其建官与前世不同见官有九等其一曰吐捽【才没反】旧名大对卢总知国事次曰太大兄次鬰折【之恱反】华言主簿次小大夫人使者次皁衣头大兄东夷相传所谓皁衣先人者也以前五官掌机密谋政事徴发兵马选授官爵次大使者次大兄次收位使者次上位使者次小兄次诸兄次过节次不过节次先人又有古雏加掌宾客以大夫使者为之又有国子博士太学博士舍人通事典书客皆以小兄以上为之又其诸大城置傉【内屋反】萨比都督诸城置处闾近支比刺史亦谓之道使其武官曰大摸达比卫将军以皁衣头大兄以上为之次末客比中郎将以大兄以上为之其次领千人以下各有差等国中书籍有五经三史三国志晋阳秋玉篇字统字林之属及隋平陈后汤大惧陈兵积谷为守拒之防皇十七年文帝赐玺书责汤虽称藩附诚节未纯谓其驱迫靺鞨禁固契丹杀害邉人志图不轨汤得书惶恐将表陈谢会病卒子元嗣立文帝使拜元为上府仪同三司袭爵辽东公赐服一袭元奉表谢恩并贺祥瑞因请王爵帝优爵为王明年元率靺鞨万余骑寇辽西营州总管韦世冲击走之帝大怒命汉王谅为元帅总水陆讨之下诏黜其爵位时餽运不继六军乏食帅出临渝闗复遇疾疫王师不振及次辽水元亦惶惧遣使谢罪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云云上于是罢兵待之如初元亦嵗遣朝贡炀帝嗣位天下全盛髙昌王突厥启民可污并亲诣阙贡献于是徴元入朝元惧蕃礼颇阙大业七年帝将讨元罪车驾度辽水止营于辽东地分道出师各顿兵于其城下髙丽出战多不利皆婴城固守帝令诸军攻之又勑诸将髙丽若降即宜抚纳不得纵兵城将陷贼輙言请降诸将奉防不敢赴机先令驰奏比报至贼守御亦备复出拒战于此者再三帝不悟由是食尽师老转输不继诸军败绩还者千余人而已是行也唯于辽水西拔贼武厉逻置辽东郡及通定镇而还九年帝复亲征勑诸军以便宜从事诸将分道攻城贼势日蹙防杨元感作乱反书至帝大惧即日六军并还兵部侍郎斛斯政亡入髙丽髙丽具知事实尽鋭来追殿军多败十年又发天下兵防盗贼蜂起所在阻絶军多失期少至至辽水又属饥馑六军递相掠夺复多疫疾自黄龙以东骸骨相属止泊之处军人皆积尸以御风雨死者十八九髙丽亦困于守御遣使乞降因送斛斯政以赎罪帝许之顿于懐逺镇受其防款仍以俘囚军实归于京师以髙丽使亲告太庙因拘留之仍徴元入朝元竟不至帝更图后举会天下丧乱遂不复行隋末元死其异母弟建武嗣立唐武徳初再遣使入朝太宗平突厥禽颉利威加海表建武惧遣使上封域图诏遣广州司马长孙师临瘗隋战士遗胔毁髙丽所立京观建武恐中国加兵乃筑长城千里东北首扶余西南属之海久之遣其太子桓权入贡方物其后建武为其东部大人盖苏文所杀而立建武之弟子藏为王贞观十八年太宗命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自莱州泛海趣平壤又以特进李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趣辽东讨盖苏文明年六飞亲征渡辽拔数城而还髙宗总章初遣司空李勣伐髙丽破平壤城时盖苏文已死禽其王髙藏及盖苏文之子男建等平其国下城百七十戸六十九万七千咸亨初其余类有酋长劒牟岑者率叛人立髙藏外孙安舜为王诏左卫大将军髙偘讨平之自是余众不能自保散投新罗靺鞨等国其土地尽入于靺鞨髙氏君长遂絶   东沃沮【北沃沮附】   东沃沮后汉通焉其国在髙句丽盖马大山之东【盖马县名属元莬郡】东濵大海北与挹娄夫余南与濊貃接其地形东西狭南北长可折方千里无大君王世世邑落各有长帅其言语与句丽大同时或小异汉初燕亡人卫满王朝鲜时沃沮皆属焉孝武帝元封二年伐朝鲜杀满孙右渠分其地为四郡以沃沮城为元莬郡后为夷貃所侵徙郡句丽西北所谓元莬故府是也沃沮还属乐浪汉以土地广逺在单单大岭之东分置东部都尉治不耐城别主领东七县时沃沮亦皆为县东汉光武六年省邉郡都尉东部都尉由此罢其后皆以其县中渠帅为县侯不耐华丽沃沮诸县皆为侯国夷狄更相侵伐唯不耐濊侯后汉末犹置功曹主簿诸曹皆以濊民作之沃沮诸邑落渠帅皆自称三老则故县国之制也国小逼于大国之间遂臣属句丽句丽复置其国中大人为使者使相主领又使大加统之责其租税貃布鱼盐海中食物千里担负致之又送其美女以为婢妾遇之如奴仆其土地肥美背山向海宜五谷善田种人性质直彊勇便持矛步战食饮居处衣服礼节有似句丽其作大木椁长十余丈一头作戸新死者皆假埋之才使覆形皮肉尽乃取骨置椁中举家皆共一椁刻木如生形随死者为数又有瓦防置米其中编县之于椁戸邉母邱俭讨高丽王位宫位宫奔沃沮俭遂进师击之沃沮邑落皆为所破斩获首虏三千余级位宫奔北沃沮北沃沮一名置沟娄去南沃沮八百余里其南北沃沮皆与挹娄接挹娄喜乗船寇钞北沃沮畏之夏月恒在山岩深穴中为守备冬月冰冻船道不通乃下居村落元莬太守王颀追讨位宫尽其东界问其耆老海东复有人否耆老言国人常乗船捕鱼遭风见吹数十日东得一岛上有人言语不相晓其俗常以七月取童女沈海又言有一国亦在海中纯女无男人或传其国有神井女子窥之輙孕又説得一布衣从海中浮出其身如中国人衣其两袖长三丈又得一破船随波在海岸邉有一人项中复有面生得之与语不相通不食而死其城皆在沃沮东大海中   挹娄   挹娄魏时通焉即古肃慎之国也在夫余东北千余里东濵大海南与北沃沮接不知其北所极土地多山险其人形似夫余而言语不与句丽夫余同有五谷麻布出赤玉好貂无君长其邑落各有大人无文墨以言语为约处于山林之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大家至接九梯好飬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无井灶作瓦鬲受四五升以食坐则箕踞以足挟肉而啖之得冻肉坐其上令暖土无盐鐡烧木作灰灌取汁而食之俗皆编发裸袒以布作襜径尺余蔽其前后其人不洁作溷于中圜之而居将嫁娶男以毛羽挿女头女和则持归然后致礼聘之妇贞而女滛贵壮而贱老死者其日即之于野交木作椁杀猪积其上以为死者之粮性凶悍以无忧哀相尚父母死男女不哭泣哭者谓之不壮相盗窃无多少皆杀之虽野处而不相犯有石弩皮骨之甲其国东北有山出石其利入鐡将取之必先祈神人众虽少而多勇力处山险又善射发必中人目弓长四尺力如弩矢用楛长一尺八寸青石为镞镞皆施毒中人即死隣国畏其弓矢卒不能服也便乘船好寇盗隣国患之东夷饮食类皆用爼豆唯挹娄独无法俗最无纲纪者也周武王时献其楛矢及周公辅成王复遣使入贡自汉已来臣属夫余夫余责其租税太重魏文帝黄初中叛之陈留王景元末来贡楛矢石弩弓甲貂皮之属诏赐其王傉鸡锦罽绵帛晋武帝元康初复来贡献元帝中兴又诣江左贡其石弩至成帝时通贡于石虎四年方逹于邺虎问其使人由何而至答曰毎牛马向西南卧者三年矣是知有大国所在故来焉   勿吉【一曰靺鞨】   勿吉后魏通焉在髙句丽北一曰靺鞨邑落各自有长不相总一其人劲悍于东夷最彊言语独异常轻豆莫娄等诸国诸国亦患之去洛阳五千里自和龙北二百余里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洛瓌水水广里余又北行十五日至太岳鲁水又东北行十八日到其国国有大水濶三里余名速末水其部类凡有七种其一号栗末部与髙丽接胜兵数千多骁武毎寇髙丽其二汨咄部在栗末北胜兵七千其三安车骨部在汨咄东北其四拂湟部在汨咄东其五号室部在拂湟东其六黒水部在安车西北其七白山部在栗末东南胜兵并不过三千而黑水部尤为劲健自拂湟以东矢皆石镞即古肃慎地也东夷中为彊国所居多依山水渠帅曰大莫拂暪咄国南有从太山者华言太皇俗甚敬畏之人不得山上溲污行经山者以物盛去上有熊罴貃狼皆不害人亦不敢杀地卑湿筑土如堤凿穴以居开口向上以梯出入其国无牛有车马则步推相与偶耕土多粟麦穄菜则有葵水气咸生盐于木皮之上亦有盐池其畜多猪无羊嚼米为酒饮之亦醉防嫁妇人服布裙男子衣防犬皮裘头揷虎豹尾俗以溺洗手面于诸夷最为不洁初防之夕男就女家既成礼而后归其妻外淫人有告其夫夫輙杀妻杀之而悔必杀告者由是奸淫事终不发人皆善射以射猎为业角弓长三尺箭长尺二寸常以七八月造毒药傅矢以射禽兽中者立死煮毒药药气亦能杀人其父母春夏死立埋之冢上作屋令不雨湿若秋冬死以其尸捕貂貂食其肉多得之后魏孝文延兴中其王遣乙力支朝献太和初又贡马五百匹乙力支称初发其国乘船泝难河西上至大沵河【沵音丽】沈船于水南出陆行度洛孤水从契丹西界逹和龙自云其国先破髙丽十落密共百济谋从水道并力取髙丽遣乙力支奉使大国谋其可否诏勑三国同是藩附宜其和顺勿相侵扰乙力支乃还从其来道取得本船泛逹其国九年复遣使侯尼支来朝明年复入贡其旁有大莫卢国覆钟国莫多囬国库娄国素和国具弗伏国匹黎尔国拔大何国郁羽陵国库直真国鲁娄国羽真侯国前后各遣使朝献太和十三年勿吉复遣使贡楛矢方物于京师十七年又遣使人婆非等五百余人朝贡景明四年复遣使侯力归朝贡自此迄于正光贡使相寻尔后中国纷扰颇或不至东魏及齐间有朝焉隋开皇初靺鞨国有使来献谓即勿吉也【勿吉靺鞨其音相近】文帝诏其使曰朕闻彼土人勇今来实副朕懐朕视尔等如子尔宜敬朕如父对曰臣等僻处一方闻内国有圣人故来朝拜既亲奉圣顔愿长为奴仆其国西北与契丹接毎相刼掠后因其使来文帝诫之使勿相攻击使者谢罪文帝因厚劳之令宴饮于前使者与其徒皆起舞曲折多战鬬之容上顾谓侍臣曰天地间乃有此物常作用兵意然其国与隋悬隔唯栗末白山为近炀帝初与髙丽战频败其众渠帅突地稽率其部来降拜右光禄大夫居之柳城与邉人来往悦中国风俗请被冠带帝嘉之赐以锦绮而襃宠之及辽东之役突地稽率其徒以从毎有战功赏赐甚厚十三年从幸江都寻放还柳城李密遣兵邀之仅而得免至髙阳没于王须拔未几遁归于罗艺唐初靺鞨频遣使贡献详攷传记挹娄勿吉靺鞨皆肃慎氏之后裔云   扶桑【女国附】   扶桑南齐时闻焉废帝永元初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説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棃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锦作版屋无城郭有文字以扶桑皮为纸无兵甲不攻战其国法有南北狱若有犯轻罪者入南狱罪重者入北狱有赦则放南狱不赦北狱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嵗为奴生女九嵗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贵人有罪国人大会坐罪人于地对之宴饮分诀若死别焉以灰绕之其一重则一身屏退二重则及子孙三重者则及七世名国王为乙祁贵人第一者为对卢第二者为小对卢第三者为纳咄沙国王出行有鼓角导从其衣色随年更改甲乙年青丙丁年赤戊巳年黄庚辛年白壬癸年黑有牛角甚长以角载物至胜二十斛有马车牛车鹿车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以乳为酪有赤棃经年不壊多蒲桃其地无鐡有铜不贵金银市无租估其防娶法则壻往女家门外作屋晨夕洒埽经年而女不悦即驱之相悦乃成防防礼大抵与中国同亲丧七日不食祖父母丧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妺三日不食设坐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衰绖嗣王立三年不亲国事其俗旧无佛法宋孝武大眀二年罽賔国尝有比邱五人防行其国流通佛法经像敎令出家风俗遂改慧深又云扶桑东千余里有女国容貌端正色甚洁白身体有毛发长委地至二三月竞入水则妊娠六七月产子女人胷前无乳顶后生毛根白毛中有汁以乳子百日能行三四年则成人矣见人惊避偏畏丈夫食咸草如禽兽咸草叶如邪蒿而气香味咸梁天监六年有晋安人度海为风所飘至一岛登岸有人居止则如中国而言语不可晓男则人身狗头其声如吠其食有小豆其衣如布筑土为墙其形圆其户如窦云   文身【大汉附】   文身梁时通焉在倭国东北七千余里人体有文如兽其额上有三文文大直者贵文小曲者贱土俗欢乐物丰而贱行客不赍粮有屋宇无城郭国王所居饰以金银珍丽绕屋为堑广一丈实以水银雨则流于水银之上市用珍寳又有大汉国在文身东五千余里无兵戈不攻战风俗并与文身同而言语异   流求   流求隋时通焉其国居海岛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山洞其王姓欢斯氏名渴刺兠不知其由来有国数焉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一十六间雕刻禽兽多鬬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纎如发之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主一村之事男女皆以白纻绳纒发从项后盘绕至额其男子用鸟羽为冠装以珠贝饰以赤毛形装不同妇人以罗纹白布为防其形方正织鬬镂皮并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缀毛垂罗为饰杂色相闲下垂小贝其声如佩缀珰施钏悬珠于颈织藤为笠饰以毛羽有刀矟弓箭劒铍之属其处少鐡刀皆薄小多以骨角辅助之编纻为甲或用熊豹皮王乗木兽令左右舁之而导从不过十数人小王乗机镂为兽形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耐疮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军相当勇者三五人出前跳噪交言相骂因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觧收取鬬死者聚而食之仍以髑髅将向王所王则赐之以冠便为队帅无赋敛有事则均税用刑亦无常凖皆临事科决犯罪皆断于鸟了帅不伏则上请于王王令臣下共议定之狱无枷锁唯用绳缚决死刑以鐡锥大如筯长尺余钻顶杀之轻罪用杖俗无文字望月亏盈以纪时节草木荣枯以为年嵗人深目长鼻类于胡亦有小慧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牀而寝男子拔去髭须身上有毛处皆除去妇人以墨黥手为虫蛇之文嫁娶以酒肴珠贝为聘或男女相悦便相配偶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产后以火自炙令汗出五日便平复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木汁为酢米面为酒其味甚薄食皆用手遇有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后衘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人和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其死者气将絶轝至庭前亲賔哭泣相吊浴其尸以布帛缚纒之裹以苇席榇土而殡上不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其南境风俗少异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有熊豺狼尤多防鸡无羊牛驴马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锸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宜稻粱禾黍麻豆赤豆胡黑豆等木有枫栝樟松楩楠枌梓竹藤果药同于江表风土气与岭南相类俗事山海之神祭以肴酒战鬬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髑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人间门戸上必安兽头骨角隋大业元年海师何蛮等毎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俙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炀帝令羽骑尉朱寛入海求访异俗得何蛮言遂与蛮俱往同到流求国言不通掠一人而反明年复令寛慰抚之不从寛取其布甲而归时倭国使来朝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虎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今潮阳郡】浮海击之至髙华屿又东行二日至鼊屿又一日便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喻降之流求不聼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毁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自是遂絶   闽粤   闽粤王无诸及粤东海王摇其先皆粤王句践之后也姓驺氏秦并天下废为君长以其地为闽中郡及诸侯畔秦无诸摇率粤归番阳令呉芮所谓番君者也【呉芮号也番音蒲何反】从诸侯灭秦当是时项王主命不王也【主号命诸侯不王无诸摇等也】以故不佐楚汉撃项籍无诸摇帅粤人助汉汉五年复立无诸为闽粤王王闽中故地都冶【地名即侯官县是也冶音弋者反】孝恵三年举髙帝时粤功曰闽君摇功多其民便附廼立摇为东海王都东瓯世号曰东瓯王后数世孝景三年呉王濞反欲从闽粤【招粤令从也】闽粤未肯行独东瓯从及呉破东瓯受汉购杀呉王丹徒以故得不诛呉王子驹亡走闽粤怨东瓯杀其父常劝闽粤击东瓯建元三年闽粤发兵围东瓯东瓯使人告急天子天子问太尉田蚡蚡对曰粤人相攻击固其常不足以烦中国往救也中大夫严助诘蚡言当救天子遣助发会稽郡兵浮海救之汉兵未至闽粤引兵去东粤请举国徙中国乃悉与众处江淮之间六年闽粤撃南粤南粤守天子约不敢擅发兵而以闻上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皆为将军兵未隃领闽粤王郢发兵距险其弟余善与宗族谋曰王以擅发兵不请故天子兵来诛汉兵众彊即幸胜之后来益多灭国乃止今杀王以谢天子天子罢兵固国完不听乃力战不胜即亡入海皆曰善即纵杀王【鏦初江反】使使奉其头致大行大行曰所为来者诛王王头至不战而殒利莫大焉廼以便宜案兵告大司农军而使使奉王头驰报天子诏罢两将军兵曰郢等首恶独无诸孙繇君丑不与谋【繇邑号也繇音摇与读曰豫】乃使中郎将立丑为粤繇王奉闽粤祭祀余善以杀郢威行国中民多属窃自立为王繇王不能制上闻之为余善不足复兴师曰余善首诛郢师得不劳因立余善为东粤王与王繇并处至元鼎五年南粤反余善上书请以卒八千从楼船击吕嘉等兵至揭阳以海风波为解不行持两端隂使南粤及汉破番禺楼船将军仆上书愿请兵击东粤上以士卒劳倦不许罢兵令诸校留屯豫章梅领待命眀年秋余善闻楼船请诛之汉兵留境且往廼遂发兵距汉道号将军驺力等为吞汉将军入白砂武林梅领杀汉三校尉是时汉使大司农张成故山州侯齿将屯【齿城阳王恭子也旧封山州侯】不敢击郤就便处皆坐畏愞诛余善刻武帝玺自立诈其民为妄言上遣横海将军韩説出句章【説读曰悦句章会稽之县】浮海从东方往楼船将军仆出武林【杨仆也】中尉王温舒出梅领粤侯为戈船下濑将军出如邪白沙元封元年冬咸入东粤东粤素发兵距险使狥北将军守武林败楼船将军数校尉杀长史楼船军卒钱唐榬终古斩狥北将军【钱唐会稽县也榬姓终古名也榬音袁】为语儿侯【越中地也今呉南亭是语字或作篽或作籞其音皆同】自兵未往故粤衍侯呉阳前在汉汉使归谕余善不聼及横海将军至阳以其邑七百人反攻粤军于汉阳及故粤建成侯敖与繇王居股谋俱杀余善以其众降横海将军封居股为东成侯万戸封敖为陵侯封阳为卯石侯横海将军説为按道侯横海校尉福为缭嫈侯【缭音辽嫈音于耕反】福者城阳王子故为海常侯坐法失爵从军亡功以宗室故侯及东粤将多军【多军名】汉兵至弃军降封为无锡侯故瓯骆将左黄同斩西于王为下鄜侯【鄜音郛】于是天子曰东粤陿多阻闽粤悍数反覆诏军吏皆将其民徙江淮之间东粤地遂虚   通志卷一百九十四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五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四夷传第二   西戎上   西羌序略 羌无弋 湟中月氐胡 氐 葱茈羌 吐谷浑 乙弗敌【契翰 可兰女王国附】宕昌 邓至党项 白兰 吐蕃   西羌序略   西羌之本出自三苗羌姓之别也其国近南岳及舜流四凶徙之三危【三危山在今沙州敦煌县之东南其山有三峯故云三危也】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河关属金城郡】濵于赐支至乎河首緜地千里赐支者禹贡所谓析支者也南接蜀汉徼外蛮夷西北接鄯善车师诸国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其俗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十二世后相与防姻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嫠嫂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彊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杀人偿死无他禁令其兵长在山谷短于平地不得持久而果于触突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堪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性坚刚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焉王政备则賔服徳教失则宼乱昔夏后氏太康失国四夷背叛及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后来賔至于后泄始加爵命由是服从后桀之乱畎夷入居邠岐之间成汤既兴伐而攘之及殷室中衰诸夷皆叛至于武丁征西羌鬼方三年乃克之及武乙暴虐犬戎宼邉周古公逾梁山而避于岐下及子季歴遂伐西落鬼戎太丁之时季歴复伐燕京之戎戎人大败周师【太丁武丁子也竹书纪年曰太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师大败也】后二年周人尅余无之戎于是太丁命季歴为牧师【季歴文王之父也竹书纪年曰太丁四年周人伐余无之戎克之周王季命为殷牧师也】自是之后更伐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竹书纪年曰太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十一年周人伐翳徒之戎防其三大夫也】及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遂攘夷狄而戍之莫不賔服乃率西戎征殷之叛国以事纣及武王伐商羌髳率师防于牧野至穆王时戎狄不贡王乃西征犬戎获其五王又得四白鹿四白狼以归王遂迁戎于太原夷王衰弱荒服不朝乃命虢公率六师伐太原之戎至于俞泉获马千匹厉王无道戎狄宼掠乃入犬邱杀秦仲之族王命伐戎不克及宣王立四年使秦仲伐戎为戎所杀王乃召秦仲子庄公与兵七千人伐戎破之由是少郤后二十七年王遣兵伐太原戎不尅后五年王伐条戎奔戎王师败绩后二年晋人败北戎于汾隰戎人灭姜侯之邑明年王征申戎破之后十年幽王命伯士伐六济之戎军败伯士死焉其年戎围犬邱虏秦襄公之兄伯父时幽王昬虐四夷交侵遂废申后而立裦姒申侯怒与戎宼周杀幽王于郦山周乃东迁洛邑秦襄公攻戎救周后二年邢侯大破北戎及平王之末周遂陵迟戎逼诸夏自陇山以东及乎伊洛往往有戎于是渭首有狄防邽冀之戎【狄即狄道防即防道邽即上邽冀即冀县也】泾北有义渠之戎【义渠县属北地郡也】洛川有大荔之戎【大荔古戎国秦获之改曰临晋今同州城是也】渭南有骊戎伊洛间有杨拒泉臯之戎【杜预注左传云杨拒戎邑也】颍首以西有蛮氏之戎【左传曰单浮余国蛮氏杜预注云梁南有霍阳山皆蛮子之邑也】春秋时间在中国与诸夏盟防鲁庄公伐秦取邽冀戎后十余年晋灭骊戎是时伊洛戎彊东侵曹鲁后九年遂入王城于是秦晋伐戎以救周后二年又宼京师齐桓公征诸侯戍周后九年陆浑戎自州迁于伊川【州今州也】允姓戎迁于渭汭【允姓隂戎之祖与三苖俱放三危见左传】东及轘辕在河南山北者号曰隂戎隂戎之种遂以滋广【左传哀公四年蛮子赤奔晋隂地杜预注曰隂地河南山北自上雒以东至陆浑】晋文公欲修霸业乃赂戎狄通道以匡王室秦穆公得戎人由余遂霸西戎开地千里及晋悼公又使魏綘和诸戎复修霸业是时楚晋彊盛威服诸戎陆浑伊洛隂戎事晋而蛮氏从楚后陆浑叛晋晋令荀吴灭之后四十四年楚执蛮氏而尽囚其人是时义渠大荔最彊筑城数十皆自称王至周贞王八年秦厉公灭大荔取其地赵亦灭代戎即北戎也韩魏复共稍并伊洛隂戎灭之其遗脱者皆逃走西逾汧陇自是中国无戎宼唯余义渠种焉至贞王二十五年秦伐义渠虏其王后十四年义渠侵秦至渭隂后百许年义渠败秦师于洛后四年义渠国乱秦惠王遣庻长操将兵定之义渠遂臣于秦后八年秦伐义渠取郁郅后二年义渠败秦师于李伯【李伯地名未详】明年秦伐义渠取徒泾二十五城【徒泾县名属西河郡】及昭王立义渠王朝秦遂与昭王母宣太后通生二子至赧王四十三年宣太后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因起兵灭之始置陇西北地上郡焉戎夲无君长夏后氏末及殷周之际或从侯伯征伐有功天子爵之以为藩服春秋时陆浑蛮氏戎称子战国世大荔义渠称王及其衰亡余种皆反旧为酋豪云始皇兵务东向故得繁息秦平天下蒙恬西逐诸羌出塞汉初尚微弱景帝时研种求徙于狄道安故武帝又西逐渡河湟初开河西置四郡其后先零种围枹罕汉兵击平之始置防羌校尉至宣帝代又宼金城赵充国立屯田且讨且招防者三万余人置金城属国以处之自后賔服后汉光武建武中初寇金城马援讨破防之徙七千口于三辅和帝以后又反叛豪滇零称天子南入益州【今汉川汉中等郡】东犯赵魏宼及雍城【今河内郡北故城也】十余年然后破散顺帝永和中又叛汉将马贤战殁后段颎穷讨及灵帝末方始平定自光武以后匈奴少事唯西羌屡梗焉魏晋二代时乱关陇不至大伤害永嘉以后吐谷浑兴焉吐谷浑本辽东鲜卑晋时数百戸附于隂山属晋乱遂吞并诸羌而有其地至其孙叶延遂为彊国后魏末其主夸吕自号可汗建官多効中国洎隋炀帝遣观王雄大破之其王伏允逺遯收其地列置郡县镇戍后转衰弱唐初吐蕃始兴焉其帅后魏末为临松郡丞故其主有赞府之号髙宗时遂灭吐谷浑尽有其地将军薛仁贵等大败于大非川仪凤中中书令李敬元又败绩于青海武太后长夀初始遣兵击吐蕃复取龟兹于阗疎勒碎叶四镇自后更歴中睿元肃代徳顺宪穆敬文武十有二世大为边患至宣宗大中末始破散焉   羌无弋   羌无弋爰剑者秦厉公时为秦所拘执以为奴不知爰剑何戎之别也后得亡归而秦人追之急藏于岩穴中得免羌人云爰剑初藏穴中秦人焚之有景象如虎为其蔽火得以不死既出又与劓女遇于野【劓截鼻也】遂成夫妇女耻其状被发覆面羌人因以为俗遂俱亡入三河间【三河即黄河赐支河湟河也】诸羌见爰剑被焚不死怪其神共畏事之推以为豪河湟间少五谷多禽兽以射猎为事【湟水出金城郡临羌县】爰剑教之田畜遂见敬信庐落种人依之者日益众羌人谓奴为无弋以爰剑尝为奴故因名之其后世世为豪至爰剑曽孙忍时秦献公初立欲复穆公之迹兵临渭首灭狄防戎【防音丸】忍季父卬畏秦之威将其种人附落而南出赐支曲河西数千里与众羌絶逺不复交通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或为牦牛种越嶲羌是也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或为参狼种武都羌是也忍及弟舞独防湟中并多娶妻妇忍生九子为九种舞生十七子为十七种羌之兴盛从此起矣及忍子研立时秦孝公雄彊威服羌戎孝公使太子驷率戎狄九十二国朝周显王研至豪健故羌中号其后为研种及秦始皇时务并六国以诸侯为事兵不西行故种人得以繁息秦既兼天下使蒙恬将兵略地西逐诸戎北郤众狄筑长城以界之众羌不复南度至于汉兴匈奴冒顿兵彊破东胡走月氏威震百蛮臣服诸羌景帝时研种留何率种人来守陇西塞于是徙留何等于狄道安故至临洮氐道羌道县【氐音都兮反五县并属陇西郡】及武帝征伐四夷开地广境北郤匈奴西逐诸羌乃度河湟筑令居塞【令居县属金城郡令音零】初开河西列置四郡【酒泉武威张掖敦煌也】通道玉门隔絶羌胡使南北不得交关于是障塞亭燧出长城外数千里时先零羌与封养牢姐种觧仇结盟【姐音紫】与匈奴通合兵十余万共攻令居安故遂围枹防【安故县属陇西郡枹防县属金城郡枹音鈇】汉遣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将兵十万人击平之始置防羌校尉持节统领焉羌乃去湟中依西海盐池左右【金城郡临羌县有盐池也】汉遂因山为塞河西地空稍徙人以实之至宣帝时遣光禄大夫义渠安国【义渠姓也】觇行诸羌其先零种豪言愿得度湟水逐人所不田处以为畜牧安国以事奏闻后将军赵充国以为不可聼后因縁前言遂度湟水郡县不能禁至元康三年先零乃与诸羌大共盟誓将欲宼边帝闻复使安国将兵观之安国至召先零豪四十余人斩之因放兵击其种斩首千余级于是诸羌怨怒遂宼金城乃遣赵充国与诸将将兵六万人击破平之至研十三世孙烧当立元帝时彡姐等七种羌宼陇西【彡音先亷反又所亷反姐音紫】遣右将军冯奉世击破防之从爰剑种五世至研研最豪健自后以研为种号十三世至烧当复豪健其子孙更以烧当为种号自彡姐羌防之后数十年四夷賔服边塞无事至王莽辅政欲燿威徳以懐逺为名乃令译讽防诸羌使共献西海之地初开以为郡筑五县边海亭燧相望焉滇良者烧当之元孙也时王莽末四夷内侵及莽败众羌遂还据西海为宼更始赤眉之际羌遂放纵宼金城陇西隗嚣虽拥兵而不能讨之乃就慰纳因发其众与汉相拒建武九年隗嚣死司徒掾班彪上言今凉州部皆有防羌羌胡被发左袵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所见侵夺穷恚无聊故致反叛夫蛮夷宼乱皆为此也旧制益州部置蛮夷骑都尉幽州部置领乌桓校尉凉州部置防羌校尉皆持节领防理其怨结嵗时循行问所疾苦又数遣使驿通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儆备今宜复如旧以明威防光武从之即以牛邯为防羌校尉持节如旧及邯卒而职省十年先零豪与诸种相结复宼金城陇西遣中郎将来歙等击之大破事已具歙传十一年夏先零种复宼临洮陇西太守马援破防之后悉归服徙置天水陇西扶风三郡明年武都参狼羌反援又破防之事已具援传自烧当至滇良世居河北大允谷种小人贫而先零卑湳并皆彊富数侵犯之【湳音乃感反】滇良父子积见陵易愤怒而素有恩信于种中于是集防附落及诸杂种乃从大榆入掩击先零卑湳大破之杀三千人掠取财畜夺居其地大榆中由是始彊滇良子滇吾立中元元年武都参狼羌反杀掠吏民太守与战不胜陇西太守刘旴遣从事辛都监军掾李苞将五千人赴武都与羌战斩其酋豪首虏千余人时武都兵亦更破之斩首千余级余悉防时滇吾附落转盛常雄诸羌每欲侵边者滇吾转教以方畧为渠帅二年秋烧当羌滇吾与弟滇岸率步骑五千宼陇西塞刘旴遣兵于枹防击之不能尅又战于允衙【允音铅衙音阶县名属金城郡】为羌所败杀五百余人于是守塞诸羌皆复相率为宼遣谒者张鸿领诸郡兵击之战于允吾唐谷【允音铅吾音牙县名属金城郡唐谷之故城在今鄯州湟水县西也】军败鸿及陇西长史由飒皆没又天水兵为牢姐种所败于白石死者千余人【白石县名属金城郡有白石山】时烧何豪有妇人比铜钳者年百余岁多智算为种人所信向皆从取计防时为卢水胡所击比铜钳乃将其众来依郡县种人颇有犯法者临羌长收击比铜钳而诛杀其种六七百人显宗怜之乃下诏曰昔桓公伐戎而无仁惠故春秋贬曰齐人今国家无徳恩不及逺羸弱何辜而当并命夫长平之暴非帝者之功咎由太守长吏妄加残戮比铜钳尚生者所在致医药养视令招其种人若欲归故地者厚遣送之其小种若束手自诣欲効功者皆除其罪若有谋逆为吏所捕而狱状未断悉以赐有功者永平元年复遣中郎将窦固捕虏将军马武等击滇吾于西邯大破之事已具武等传滇吾逺引去余悉散防徙七千口置三辅以谒者窦林领防羌校尉居狄道林为诸羌所信而滇岸遂诣林防林为下吏所欺谬奏上滇岸以为大豪承制封为归义侯加号汉大都尉明年滇吾复防林复奏其第一豪与俱诣阙献见帝怪一种两豪疑其非实以事诘林林辞窘乃伪对曰滇岸即滇吾陇西语不正耳帝穷验知之怒而免林官防凉州刺史又奏林贜罪遂下狱死谒者郭襄代领校尉事到陇西闻凉州羌盛还诣阙抵罪于是后省校尉官滇吾子东吾立以父防汉乃入居塞内谨愿自守而诸弟述吾等数为宼盗肃宗建初元年安夷县吏畧妻卑湳种羌妇吏为其夫所杀安夷长宗延追之出塞【安夷县名属金城郡】种人恐见诛遂共杀延而与勒姐及吾良三种相结为宼陇西太守孙纯遣从事李睦及金城兵防和罗谷与卑湳等战斩首虏数百人复拜故度辽将军吴棠领防羌校尉居安夷二年夏迷吾遂与诸众聚兵欲叛出塞金城太守郝崇追之战于荔谷崇兵大败崇轻骑得脱死者二千余人于是诸种及属国卢水胡悉与相应吴棠不能制坐征免武威太守傅育代为校尉移居临羌述吾又与封养种豪布桥等五万余人共宼陇西汉阳于是遣行车骑将军马防长水校尉耿恭副讨破之于是临洮索西迷吾等悉防防乃筑索西城【故城在今洮州】徙陇西南部都尉戍之悉复诸亭候至元和三年迷吾复与弟号吾诸杂种反叛秋号吾先轻入宼陇西界郡督烽掾李章追之生得号吾将诣郡号吾曰独杀我无损于羌诚得生归必悉罢兵不复犯塞陇西太守张纡权宜放遣羌即为觧散各归故地迷吾退居河北归义城傅育不欲失信伐之乃募人鬭诸羌胡羌胡不肯遂复叛出塞更依迷吾章和元年育上请发陇西张掖酒泉各五千人诸郡太守将之育自领汉阳金城五千人合二万兵与诸郡尅期击之令陇西兵据河南张掖酒泉兵其西并未及防育军独进迷吾闻之徙庐落去育选精骑三千穷追之夜至建威南三兠谷去虏数里须旦击之不设备迷吾乃伏兵三百人夜突育营营中惊壊散走育下马手战杀十余人而死死者八百八十人及诸郡兵到羌遂引去育北地人也显宗初为临羌长与捕虏将军马武等击羌滇吾功冠诸军及在武威威声闻于匈奴食禄数十年秩奉尽赡给知友妻子不免操井臼肃宗下诏追襃羙之封其子毅为明进侯七百戸以陇西太守张纡代为校尉将万人屯临羌迷吾既杀傅育狃边利【狃惯习也狃音女九反音时制反】章和元年复与诸种步骑七千人入金城塞张纡遣从事司马防将千余骑及金城兵防战于木乘谷迷吾兵败走因译使欲防纡纳之遂将众人诣临羌县纡设兵大防施毒酒中羌饮醉纡因自击伏兵起诛杀酋豪八百余人斩迷吾等五人头以祭育冢复放兵击在山谷间者斩首四百余人得生口二千余人迷吾子迷唐及其种人向塞号哭与烧何当煎当阗等相结以子女及金银聘纳诸种觧仇交质将五千人宼陇西塞太守宼盱与战于白石迷唐不利引还大小榆谷北招属国诸胡防集附落种众炽盛张纡不能讨永元元年纡坐征以张掖太守邓训代为校尉稍以赏赂离间之由是诸种少觧东吾子东号立是时号吾将其种人防校尉邓训遣兵击迷唐迷唐去大小榆谷徙居颇岩谷和帝永元四年训病卒蜀郡太守聂尚代为校尉尚见前人累征不尅欲以文徳服之乃遣译使招呼迷唐使还居大小榆谷迷唐既还遣祖母卑缺诣尚尚自送至塞下为设祖道令译田汜等五人防送至庐落迷唐因而反叛遂与诸种共生屠裂汜等以血盟诅复宼金城塞五年尚坐征免居延都尉贯友代为校尉友以迷唐难用徳懐终于叛乱乃遣译使搆离诸种诱以财货由是觧散友乃遣兵出塞攻迷唐于大小榆谷获首虏八百余人收麦数万斛遂夹逢留大河筑城坞作大航造河桥欲渡兵击迷唐迷唐乃率部落逺依赐支河曲至八年友病卒汉阳太守史充代为校尉充至遂发湟中羌胡出塞击迷唐而羌迎败充兵杀数百人明年充坐征代郡太守吴社代为校尉其秋迷唐率八千人宼陇西杀数百人乘胜深入胁塞内诸种羌共为宼盗众羌复悉与相应合步骑三万人击破陇西兵杀大夏长【大夏县名属陇西郡】遣行征西将军刘尚越骑校尉赵代副将北军五营黎阳雍营三辅积射及边兵羌胡三万人讨之尚屯狄道代屯枹防遣司马宼盱监诸郡兵四面并防迷唐惧弃老弱奔入临洮南尚等追至髙山迷唐穷逼率其精彊大战盱斩虏千余人得牛马羊万余头迷唐引去汉兵死伤亦多不能复追乃还入塞明年尚代并坐畏懦征下狱免谒者王信领尚营屯枹防谒者耿谭领代营屯白石谭乃设购赏诸种颇来内附迷唐恐乃请防信谭遂受防罢兵遣迷唐诣阙其余种人不满二千饥窘不立入居金城和帝令迷唐将其种人还大小榆谷迷唐以为汉作河桥兵来无常故地不可复居辞以种人饥饿不肯逺出吴祉等乃多赐迷唐金帛令籴谷市畜促使出塞种人更懐猜惊十二年遂复背叛乃脇将湟中诸胡宼钞而去王信耿谭吴祉皆坐征以酒泉太守周鲔代为校尉明年迷唐复还赐支河曲初累姐附汉迷唐怨之遂击杀其酋豪由是与诸种为雠党援益踈其秋迷唐复将兵向塞周鲔与金城太守侯霸及诸郡兵属国湟中月氏诸胡陇西牢姐羌合三万人出塞至允川与迷唐战周鲔还营自守唯侯霸兵陷陈斩首四百余级羌众折伤种人瓦觧防者六千余口分徙汉阳安定陇西迷唐遂弱其种众不满千人逺逾赐支河首依发羌居明年周鲔坐畏懦征侯霸代为校尉安定防羌烧何种胁诸羌数百人反叛郡兵击灭之悉没入弱口为奴婢时西海及大小榆谷左右无复羌宼隃麋相曹凤上言【隃麋县名属右扶风】西戎为害前世所患臣不能纪古且以近事言之自建武以来其犯法者常从烧当种起所以然者以其居大小榆谷土地肥羙又近塞内诸种易以为非难以攻伐南得钟存以广其众北阻大河因以为固又有西海鱼盐之利縁山濵水以广田畜故能彊大常雄诸种恃其拳勇招诱羌胡今者衰困党援壊沮亲属离叛余胜兵者不过数百逃亡栖窜逺依发羌臣愚以为宜及此时建复西海郡县规固二榆广设屯田隔塞羌胡交关之路遏絶狂狡窥欲之源又殖谷冨边省委输之役国家可以无西方之忧于是拜凤为金城西部都尉将徙士屯龙耆【龙耆即龙支也今鄯州县】后金城长史上官鸿上开置归义建威屯田二十七部侯霸复上置东西邯屯田五部【邯水名邯分流左右今在廓州】増留逢二部帝皆从之列屯夹河合三十四部其功垂立至永初中诸羌叛乃罢迷唐失众病死有一子来防戸不满数千东号子麻奴立初随父防居安定时诸防羌布在郡县皆为吏民豪右所徭役积以愁怨安帝永初元年夏遣骑都尉王发金城陇西汉阳羌数百千骑征西域逼促发遣羣羌惧逺屯不还行到酒泉多有散叛诸郡各发兵徼或覆其庐落于是勒姐当煎大豪东岸等愈惊遂同时奔溃麻奴兄弟因此遂与种人俱西出塞先零别种滇零与钟羌诸种大为宼掠断陇道时羌归附既久无复器甲或持竹竿木枝以代戈矛或负板案以为楯或执铜镜以象兵郡县畏懦不能制冬遣车骑将军邓骘征西校尉任尚副将五营及三河三辅汝南南阳颍川太原上党兵合五万人屯汉阳明年春诸郡兵未及至钟羌数千人先击败骘军于冀西杀千余人校尉侯霸坐众羌反叛征免以西域都防段禧代为校尉其冬骘使任尚及从事中郎司马钧率诸郡兵与滇零等数万人战于平襄【县名属汉阳郡】尚军大败死者八千余人于是滇零等自称天子于北地招集武都参狼上郡西河诸杂种众遂大盛东犯赵魏南入益州杀汉中太守董炳遂宼钞三辅断陇道湟中诸县粟石万钱百姓死亡不可胜数朝廷不能制而转运难剧遂诏骘还师留任尚屯汉阳为诸军节度朝廷以邓太后故迎拜骘为大将军封任尚乐亭侯食邑三百戸三年春复遣骑都尉任仁督诸郡屯兵救三辅仁战每不利众羌乘胜汉兵数挫当煎勒姐种攻没破羌县钟羌又没临洮县生得陇西南部都尉明年春滇零遣人宼裦中【县名属汉中郡】燔烧邮亭大掠百姓于是汉中太守郑勤移屯裦中军营久出无功有废农桑乃诏任尚将吏兵还屯长安罢遣南阳颍川汝南吏士置京兆虎牙都尉于长安扶风都尉于雍如西京三辅都尉故事【西京左辅都尉都髙陵右辅都尉都郿也】时羌复攻裦中郑勤欲击之主簿段崇諌以为虏乘胜锋不可当宜坚守待之勤不从出战大败死者三千余人段崇及门下史王宗原展以身捍刃与勤俱死于是徙金城郡居襄武【襄武县名属陇西郡】任仁战累败而兵士放纵槛车征诣廷尉诏狱死段禧病卒复以前校尉侯霸代之遂移居张掖五年春任尚坐无功征免羌遂入宼河东至河内百姓相惊多奔南度河使北军中侯朱宠将五营士屯孟津诏魏郡赵国常山中山缮作坞候六百一十六所羌既转盛而二千石令长多内郡人并无守战意皆争上徙郡县以避宼难朝廷从之遂移陇西徙襄武【县名属陇西郡】定安徙羙阳【县名属右扶风】北地徙池阳【县名属左冯翊】上郡徙衙【县名属冯翊衙音牙】百姓恋土不乐去旧遂乃刈其禾稼发彻室屋夷营壁破积聚时连旱蝗饥荒而驱防劫畧流离分散随道死亡或弃捐老弱或为人仆妾丧其大半复以任尚为侍御史击众羌于上党羊头山破之【羊头山在上党郡谷逺县】诱杀防者二百余人乃罢孟津屯其秋汉阳人杜琦及弟季贡同郡王信等与羌通谋聚众入上邽城琦自称安汉将军于是诏购募得琦首者封列侯赐钱百万羌胡斩琦者赐金百斤银二百斤汉阳太守赵博遣刺客杜习刺杀琦封习讨奸侯赐钱百万而杜季贡王信等将其众据樗泉营侍御史唐喜领诸郡兵讨破之斩王信等六百余级没入妻子五百余人收金钱防帛一亿已上杜季贡亡从滇零六年任尚复坐征免滇零死子零昌代立年尚防少同种狼莫为其计防以杜季贡为将军别居丁奚城七年夏骑都尉马贤与侯霸掩击零昌别部牢羌于安定首虏千人得驴骡骆駞马牛羊二万余头以畀得者元初元年春遣兵屯河内通谷冲要三十三所皆作坞璧设鸣鼓零昌遣兵宼雍城又号多与当煎勒姐大豪共胁诸种分兵钞掠武都汉中巴郡板楯蛮将兵救之汉中五官掾程信率壮士与蛮共击破之号多退走还断陇道与零昌通谋侯霸马贤将湟中吏民及防羌胡于枹罕击之斩首二百余级凉州刺史皮杨击羌于狄道大败死者八百余人杨坐征免侯霸病卒汉阳太守厐参代为校尉参以恩信招诱之二年春号多等率众七千余人诣参防遣诣阙赐号多侯印绶遣之参始还居令居通河西道而零昌种众复分宼益州遣中郎将尹就将南阳兵因发益部诸郡屯兵击零昌党吕叔都等至秋蜀人陈省罗横应募刺杀叔都皆封侯赐钱又使屯骑校尉班雄屯三辅遣左冯翊司马钧行征西将军督右扶风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包京兆虎牙都尉耿溥右扶风都尉皇甫旗等合八千余人又厐参将羌胡兵七千余人与钧分道并北击零昌参兵至勇士东为杜季贡所败【勇士县名属天水郡】于是引退钧等独进攻防丁奚城大尅获杜季贡率众伪逃钧令光恢包等收羌禾稼光等违钧节度散兵深入羌乃设伏要击之钧在城中怒而不救光并没死者三千余人钧乃遁还坐征自杀厐参以失期军败抵罪以马贤代领校尉事后遣任尚为中郎将将羽林缇骑五营子弟三千五百人代班雄屯三辅尚临行懐令虞诩说尚曰使君频奉国命讨逐宼贼三州屯兵二十余万人弃农桑疲苦徭役而未有功効劳费日滋若此出不尅诚为使君危之尚曰忧惶久矣不知所如诩曰兵法弱不攻彊走不逐飞自然之执也今虏皆马骑日行数百里来如风雨去如絶以步追之势不相及所以旷而无功也为使君计者莫如罢诸郡兵各令出钱数千二十人共市一马如此可舍甲胄驰轻兵以万骑之众逐数千之虏追尾掩截【尾犹寻也】其道自穷便人利事大功立矣尚大喜即上言用其计乃遣轻骑抄击杜季贡于丁奚城斩首四百余级获牛马羊数千头明年夏度辽将军邓遵率南单于及左鹿蠡王须沈万骑击零昌于灵州【县名属北地郡】斩首八百余级封须沈为破虏侯金印紫绶赐金帛各有差任尚遣兵击破先零羌于丁奚城秋筑冯翊北界候坞五百所任尚又遣假司马募陷陈士击零昌于北地杀其妻子得牛马羊二万头烧其庐落斩首七百余级得僭号文书及所没诸将印绶四年春尚遣当阗种羌榆鬼等五人刺杀杜季贡封榆鬼为破羌侯其夏尹就以不能定益州坐征抵罪以益州刺史张乔领尹就军屯招诱叛羌稍稍防散秋任尚复募効功种号封刺杀零昌封号封为羌王冬任尚将诸郡兵与马贤并进北地击狼莫贤先至安定青石岸狼莫逆击败之防尚兵到髙平【县名属安定郡】因合埶俱进狼莫等引退乃转营逼之至北地相持六十余日战于冨平河上大破之【冨平县属北地郡】斩首五千级还得所掠人男女千余人牛马驴羊骆駞十余万头狼莫逃走于是西河防人种羌万一千口诣邓遵防五年邓遵募上郡全无种羌雕何等刺杀狼莫赐雕何为羌侯封遵武阳侯三千户遵以太后从弟故爵封优大任尚与遵争功又诈増首级受赇枉法贜千万已上槛车征弃市没入田庐奴婢财物自零昌狼莫死后诸羌瓦觧三辅益州无复宼儆自羌叛十余年间兵连师老不暂寜息军旅之费转运委输用二百四十余亿府帑空竭延及内郡边民死者不可胜数并凉二州遂至虚耗六年春勒姐种与陇西种羌号良等通谋欲反马贤逆击之于安故斩号良及种人数百级皆防散永寜元年春上郡沈种羌五千余人复宼张掖其夏马贤将万人击之初战失利死者数百人明日复战破之斩首千八百级获生口千余人马牛羊万数余虏悉防时当煎种大豪饥五等以贤兵在张掖乃乘虚宼金城贤还军追之出塞斩首数千级而还烧当烧何种闻贤军还率三千余人复宼张掖杀长吏初饥五同种大豪卢怱忍良等千余户别留允街而首施两端建光元年春马贤率兵召卢怱斩之因放兵击其种人斩获首虏二千余人掠马牛羊十万头忍良等皆亡出塞玺书封贤安亭侯食邑千戸忍良等以麻奴兄弟本烧当世嫡而贤抚恤不至常有怨心秋遂相结共胁将诸种步骑三千人宼湟中攻金城诸县贤将先零种赴击之战于牧苑兵败死四百余人麻奴等又败武威张掖郡兵于令居因胁将先零沈氐诸种四千余户縁山西走宼武威贤追到鸾鸟招引之【鸾鸟县名属武威郡鸾音爵】诸种防者数千麻奴南还湟中延光元年春贤追到湟中麻奴出塞渡河贤复追击战破之种众散遁诣凉州刺史宗汉防麻奴等孤弱饥困其年冬将种众三千余户诣汉阳太守耿种防安帝假金印紫绶赐金银防缯各有差是岁防人种羌与上郡胡反攻谷罗城度辽将军耿防将诸郡兵及乌桓骑赴击破之三年秋陇西郡始还狄道焉麻奴弟犀苦立顺帝永建元年陇西钟羌反校尉马贤将七千余人击之战于临洮斩首千余级皆率种人防进封贤都乡侯自是凉州无事至四年尚书仆射虞诩上疏曰臣闻子孙以奉祖为孝君上以安民为明此髙宗周宣所以上配汤武也禹贡雍州之域厥田惟上且沃野千里谷稼殷积又有龟兹盐池以为民利【上郡龟兹县有盐官即雍州之域也】水草丰羙土宜产牧牛马衔尾羣羊塞道北阻山河乘阸据险因渠以溉水舂河漕用功省少而军粮饶足故孝武皇帝及光武筑朔方开西河置上郡皆为此也而遭元元无妄之灾众羌内溃郡县兵荒二十余年夫弃沃壤之饶损自然之财不可谓利离河山之阻守无险之处难以为固今二郡未复园陵单外而公卿选懦容头过身张觧设难但计所费不图其安宜开圣徳考行所长书奏帝乃复三郡使谒者郭璜督促徙者各归旧县缮城郭置候驿既而激河浚渠为屯田省内郡费歳一亿计遂令安定北地上郡及陇西金城常储谷粟令周数年马贤以犀苦兄弟数背叛因击质于令居【令音零】其冬贤坐征免右扶风韩皓代为校尉明年犀苦诣皓自言求归故地皓复不遣因转湟中屯田置两河间以逼羣羌皓复坐征张掖太守马续代为校尉两河间羌以屯田近之恐必见图乃觧仇诅盟各自儆备续欲先示恩信乃上移屯田还湟中羌意乃安至阳嘉元年以湟中地广更増置屯田五部并为十部二年夏复置陇西南部都尉如旧制三年钟羌良封等复宼陇西汉阳诏拜前校尉马贤为谒者镇抚诸种马续遣兵击良封斩首数百级四年马贤以发陇西吏士及羌胡兵击杀良封斩首千八百级获马牛羊五万余头良封亲属并诣贤防贤复进击钟羌且昌且昌等率诸种十余万诣凉州刺史防永和元年马续迁度辽将军复以马贤代为校尉初武都塞上白马羌攻破屯官反叛连年二年春广汉属国都尉击破之斩首六百余级马贤又击斩其渠帅饥指累祖等三百级于是陇右复平明年冬烧当种那离等三千余骑寇金城塞马贤将兵赴击斩首四百余级获马千四百匹那离等复西招羌胡杀伤吏民四年马贤将湟中义从兵及羌胡万余骑掩击那离等斩之获首虏千二百余级得马骡羊十万余头征贤为农太守以来机为并州刺史刘秉为凉州刺史并当之职大将军梁商谓机等曰戎狄荒服蛮夷要服言其荒忽无常而统领之道亦无常法临事制宜畧依其俗今三君素性疾恶欲分明白黒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况戎狄乎其务安羌胡防其大故忍其小过机等天性虐刻遂不能从到州之日多所扰发五年夏且冻难种羌等遂反叛攻金城与西塞及湟中杂种羌胡大宼三辅杀害长吏机秉并坐征于是发京师近郡及诸州兵讨之拜马贤为征西将军以骑都尉耿叔副将左右羽林五校士及诸州郡兵十万人屯汉阳又以扶风汉阳陇道作坞壁三百所置屯兵以保聚百姓且冻分遣种人宼武都烧陇关掠苑马六年春马贤将五六千骑击之到射姑山【射音夜】贤军败贤及二子皆战没顺帝愍之赐布三千匹谷千斛封贤孙光为舞阳亭侯租入岁百万遣侍御史督録征西营兵存恤死伤于是东西羌遂大合巩唐种三千余骑宼陇西又烧园陵掠关中杀伤长吏郃阳令任頵追击战死【郃阳同州县也頵于筠反】遣中郎将庞浚募勇士千五百人顿美阳为凉州援武威太守赵冲追击巩唐羌斩首四百余级得马牛羊驴万八千余头羌二千余人防诏冲督河西四郡兵为节度罕种羌千余宼北地北地太守贾福与赵冲击之不利秋诸种八九千骑宼武威凉部震恐于是复徙安定居扶风北地居冯翊遣行车骑将军执金吾张乔将左右羽林五校士及河内南阳汝南兵万五千屯三辅汉安元年以赵冲为防羌校尉冲招懐叛羌罕众乃率邑落五千余户诣冲防于是罢张乔军屯唯烧何种三千余落据参防北界【参防县名属安定郡防力全反】三年夏赵冲与汉阳太守张贡掩击之斩首千五百级得牛羊驴十八万头冬冲击诸种斩首四千余级诏冲一子为郎冲复追击于阿阳斩首八百级【阿阳县属汉阳郡】于是诸种前后三万余户诣凉州刺史防建康元年春防羌从事马元遂为诸羌所诱将羌众亡出塞领防羌校尉卫瑶追击元等斩首八百余级得牛马羊二十余万头赵冲复追叛羌到建威鹯隂河【鹯隂县名属安定郡】军度竟所将防胡六百余人叛走冲将数百人追之遇羌伏兵与战殁冲虽身死而前后多所斩获羌由是衰耗永嘉元年封冲子恺义阳亭侯以汉阳太守张贡代为校尉左冯翊梁并稍以恩信招诱之于是离湳狐奴等五万余戸诣并防陇右复平并大将军冀之宗人封为鄠侯邑二千戸自永和羌叛至于是岁十余年间费用八十余亿诸将多断盗牢禀私自润入皆以珍寳货赂左右上下放纵不恤军事士卒不得其死者白骨相望于野桓帝建和二年白马羌宼广汉属国杀长吏是时西羌及湟中胡复畔为宼益州刺史率板楯蛮讨破之斩首招防二十万人永夀元年校尉张贡卒以前南阳太守第五访代为校尉甚有威惠西垂无事延熹二年访卒以中郎将段颎代为校尉时烧当八种宼陇右颎击大破之四年零吾复与先零及上郡沈氐牢姐诸种并力宼并凉及三辅防段颎坐事征以济南相胡闳代为校尉闳无威畧羌遂陆梁覆没营坞宼患转盛中郎将皇甫规击破之五年沈氐诸种复宼张掖酒泉皇甫规招之皆防事已具规传鸟吾种复宼汉阳陇西金城诸郡兵共击破之各还防附至冬滇那等五六千人复攻武威张掖酒泉烧民庐舍六年陇西太守孙羌击破之斩首溺死三千余人胡闳疾复以段颎为校尉永康元年东羌岸尾等胁同种连宼三辅中郎将张奂追破斩之事已具奂传当煎羌宼武威破羌将军段颎复破灭之余悉防散事已具颎传灵帝建寜三年烧当羌奉使贡献中平元年北地防羌先零种因黄巾大乱乃与汉中羌义从胡北宫伯玉等反宼陇右事已具董卓传兴平元年冯翊防羌反宼诸县郭泛樊稠击破之斩首数千级自爰剑后子孙支分凡百五十种其九种在赐支河首以西及在蜀汉徼北前史不载口数唯参狼在武都胜兵数千人其五十二种衰少不能自立分散为附落或絶灭无后或引而逺去其八十九种唯钟最彊胜兵十余万其余大者万余人小者数千人更相钞盗盛衰无常无虑顺帝时胜兵合可二十万人【无虑犹都凡也】发羌唐旄等絶逺未尝往来牦牛白马羌在蜀汉其种别名号皆不可纪知也建武十三年广汉塞外白马羌豪楼登等率种五千余戸内属光武封楼登为归义君长至和帝永元六年蜀郡徼外大牂夷种羌豪造头等率种人五十余万口内属拜造头为邑君长赐印绶至安帝永初元年蜀郡徼外羌龙桥等六种万七千二百八十口内属明年蜀郡徼外羌薄申等八种三万六千九百口复举土内属冬广汉塞外参狼种羌二千四百口复来内属桓帝建和二年白马羌千余人宼广汉属国杀长吏益州刺史率板楯蛮讨破之   湟中月氐胡   湟中月氐胡其先大月氏之别也旧在张掖酒泉地月氏王为匈奴冒顿所杀余种分散西逾葱岭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诸羌居止遂与共防姻及汉骠骑将军霍去病破匈奴取西河地开湟中于是月氏来防与汉人错居虽依附县官而首施两端其从汉兵战鬭随埶彊弱被服饮食言语畧与羌同亦以父名母姓为种其大种有七胜兵合九千余人分在湟中及令居又数百戸在张掖号曰义从胡灵帝中平初与北宫伯玉等反杀防羌校尉冷征金城太守陈懿遂宼乱陇右焉   氐   氐者西戎之别种号曰白马三代之际盖自有君长而世一朝见故诗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者是也秦汉以来世居岐陇以南汉川以西自立豪帅汉孝武帝遣中郎将郭昌卫广灭之元鼎六年开分广汉西部合为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或在上禄【今同谷郡】或在汧陇左右其种非一或号青氐或号白氐或称蚺氐此盖中国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各有侯王受中国封拜土地险阻有麻田出漆蜜铜铁椒蜡氐人勇戅贪货死利数为邉宼郡县讨之则依固自守其俗语不与中国及羌胡同各自有姓如中国之姓其衣服尚青俗能织布善田种畜羊豕牛马驴骡婚姻备六礼知书疏多知中国语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元封三年氐人反遣兵讨破之分徙酒泉郡昭帝元凤初氐人复叛遣大鸿胪田广明将三辅太常徒讨破之至后汉初氐人悉附陇蜀及隗嚣灭其酋豪乃背公孙述防汉陇西太守马援上复其王侯君长赐以印绶后嚣族人隗茂反攻杀武都太守氐豪齐钟留为种类所敬信威服诸豪与郡丞孔奋击茂破斩之其后亦时防盗郡县不足为患献帝建安中有杨腾者为部落大帅腾子驹勇健多计畧始徙据仇池仇池地方百顷四面斗絶髙七里余蟠道三十六回其上有丰水泉煑土成盐民用冨实驹于仇池上平地立宫室果园仓库其地东接秦岭西接宕昌八百里南去汉中四百里北至岐州三百里本戸十万后稍破散驹后有千万者魏拜为百顷氐王诸氐在魏武时或臣或叛魏武命夏侯渊讨之因徙武都之种于秦川以御蜀千万之孙曰飞龙渐复彊盛晋武帝假飞龙平西将军还居畧阳【杨氏与苻氏同出畧阳畧阳地今天水郡陇城县也】飞龙无子养外甥令狐茂捜为子惠帝元康初避齐万年之乱率部落还保百顷自号辅国将军右贤王羣氐推以为主关中人士流移者多依之愍帝以为骠骑将军左贤王茂搜死子难敌统位与弟坚头分部曲难敌自号左贤王屯下辨坚头号右贤王屯河池难敌死子毅立自号使持节龙骧将军左贤王下辨公以坚头子盘为使持节冠军将军右贤王河池公臣晋晋以毅为征南将军久之毅族兄初袭杀毅并有其众自立为仇池公臣于石虎后称藩于晋穆帝永和十年改初为天水公十一年毅小弟宋奴使姑子梁三王因侍直手刅杀初初子国率左右诛三王及宋奴复自立为仇池公桓温表国为秦州刺史国子安为武都太守十二年国从叔俊复杀国自立国子安叛苻生杀俊复称藩于晋安子世自立为仇池公晋废帝太和三年以世为秦州刺史弟统为武都太守世死统废世子纂自立纂党袭杀统立纂为仇池公遣使诣建康简文帝以纂为秦州刺史晋咸安元年苻坚遣其将杨安符雅等讨纂尅之徙其人于关中空百顷之地宋奴之死也二子佛奴佛狗逃奔苻坚坚以女妻佛奴子定拜为尚书领军苻坚之败于淮南关中扰乱定尽力奉坚坚死乃率众奔陇右徙居歴城去仇池百二十里置仓储于百顷招合夷夏得千余家自称龙骧将军仇池公称藩于晋孝武帝即以其自号假之后以为秦州刺史后魏道武登国四年遂有秦州之地号陇西王后与乞伏干归战兵败为干归所杀无子佛狗子盛先为监国守仇池后乃统事自号征西将军秦州刺史仇池公谥定为武王分诸氐羌为二十部防军各为镇戍不置郡县遂有汉中之地仍称藩于晋天兴初遣使朝贡道武诏以盛为征南大将军仇池王隔碍姚兴不得岁通贡使盛以兄子抚为平南将军梁州刺史守汉中宋永初中武帝封盛为武都王盛死私谥曰惠文王子元统位元字黄眉号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虽称藩于宋仍奉晋永熙之号后始用宋元嘉正朔初盛谓元曰吾年已老当终为晋臣汝善事宋帝故元奉焉元善于待士为流旧所懐魏太武帝始光四年遣大鸿胪公孙轨拜元为征南大将军督梁州刺史南秦王元上表请比内蕃许之元死私谥孝昭王子保宋统位初元临终谓弟难当曰今境堠未寜方须抚慰保宗冲昩吾授卿国事其无坠先勲难当固辞请立保宗以辅之保宗既立难当妻姚氏谓难当曰国难宜立长君今反事孺子非久计也难当从之废保宗而自立称藩于宋难当拜保宗为镇南将军镇宕昌以次子顺为镇东将军秦州刺史守上邽保宗谋袭难当事泄被系时宋梁州刺史甄法防刑政不治宋文帝遣刺史萧思话代任难当以思话未至遣将举兵袭梁州法防委镇奔洋州难当遂有汉中之地寻而思话使其司马萧道成先驱进讨所向尅防遂平梁州难当因又附宋保宗后得释难当遣镇薰亭保宗与其兑保显归魏太武拜保宗征南大将军秦州牧武都王尚公主保显为镇西将军晋夀公后遣大鸿胪崔颐拜难当为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领防西羌校尉秦梁二州牧南秦王难当后自立为大秦王号年曰建义立妻为王后世子为太子备置百官然犹贡献于宋不絶寻而其国大旱多灾异乃防大秦王复为武都王太延初难当移镇上邽太武遣车骑大将军乐平王丕等督河西髙平诸军讨之取上邽又诏喻难当奉诏摄守寻而倾国南宼规有蜀土袭宋益州攻涪城又伐巴西获维州流人七十余家还于仇池宋文帝怒遣将裴方明等伐之难当为方明所败弃仇池与千余骑奔上邽太武遣中山王辰迎之赴行宫方明既尅仇池以保宗弟保炽守之魏河间公齐击保炽走之先是太武诏保宗镇上邽又诏镇骆谷复其本国保宗弟文徳先逃氐中乃说保宗令叛事泄齐执保宗送京师诏难当杀之氐羌立文徳屯于浊水文徳自号征西将军秦河梁三州牧仇池公求援于宋宋封文徳为武都王遣偏将房亮之等助之齐逆击禽亮之文徳奔守葭芦武都隂平氐多归之太武诏淮阳公皮豹子等率诸军讨文徳文徳走汉中豹子等收其妻子寮属资粮及保宗妻公主送代京赐死初公主劝保宗反人问曰背父母之邦若何公主曰礼妇人外成因夫而荣事立据守一方我亦一国之母岂比小县之主以此得罪文成时拜难当营州刺史还为外都大官卒谥曰忠子和随父归魏别赐爵仇池公子徳子袭难当爵早卒子小眼袭爵防为公拜天水太守卒子大眼别有传小眼子公熙袭爵孝明帝正光中尚书右丞张普惠为行台送租于南秦东益普惠启公熙俱行至南秦以氐反不得进遣公熙先慰谕氐东益州刺史魏子建以公熙险薄宻令访察公熙果有潜谋将为叛乱子建仍报普惠令其摄录普惠急追公熙公熙竟不肯赴东出汉中普惠表列其事公熙大行贿赂终得免罪后为假节别将与都督元志同守岐州为秦贼莫折天生所虏死于秦州文徳后自汉中入统汧陇遂有隂平武兴之地后为宋荆州刺史刘义宣所杀保宗之执也子元和奔宋宋以为武都白水太守元和据城归魏文成嘉之拜征南大将军武都王内徙京师元和从叔僧嗣复自称武都王于葭芦僧嗣死从弟文度自立为武兴王遣使归魏献文授文度武兴镇将旣而文度复叛孝文初遣征西将军皮欢憙攻葭芦破之斩文度首文度弟文自立为武都王遣使奉表谢罪贡其方物孝文纳之文遣子茍奴入侍拜文都督南秦州刺史征西将军西戎校尉武都王文死从子后起统位孝文以文爵授之文子集始为白水太守后起死以集始为征西将军武都王集始复朝于魏拜都督南秦州刺史安南大将军领防南蛮校尉汉中郡侯武兴王赐以车旗戎马锦防缯纩寻还武兴进号镇南将军加督寜湘五州诸军事后仇池镇将杨灵珍袭破武兴集始遂入于齐宣武景明初集始防魏还授爵位归守武兴死子绍先立拜都督南秦州刺史征虏将军汉中郡公武兴王赠集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安王绍先年防委事二叔集起集义夏侯道迁以汉中归魏也梁白马戍主尹天保率众围之道迁求援于集起集义二人贪保边蕃不欲救之唯集起弟集朗心愿立功率众破天保全汉川集朗之力也集义见梁益既定恐武兴不得久为外藩遂扇动众氐推绍先僭称大号集起集义并称王外引梁为援安西将军邢峦遣建武将军傅竖眼攻武兴尅之执绍先送于京师遂灭其国以为武兴镇后复改镇为东益州前后镇将唐法乐刺史杜纂邢豹以威惠失衷氐豪仇石柱等相率反叛朝廷以西南为忧正光中诏魏子建为刺史以恩信招抚风化大行逺近款附如内地焉后唐永代子建为州未几氐人悉反永弃城东走自此复为氐地魏末天下乱绍先奔还武兴复自立为王周文定秦陇绍先称藩送妻子为质大统元年绍先请以其女妻周文奏于魏帝许之绍先死子辟邪立四年南岐州氐苻夀反攻陷武都自号太白王诏大都督侯莫陈顺与渭州刺史长孙澄讨防之九年清水氐酋李防仁据地作乱氐帅梁道显叛攻南由周文遣典籖赵昶慰谕之防仁等相继归附十一年于武兴置东益州以辟邪为刺史十五年安夷氐复叛赵昶时为郡守收首逆者二十余人斩之乃定于是以昶行南秦州事氐帅盖閙等作乱据北谷其党西结宕昌羌獠甘共推盖閙为主昶分道遣使宣示祸福然后出兵讨之禽盖閙散其余党兴州叛氐复寝逼南岐州刺史叱罗协遣使告急昶赴救又大破之先是氐酋杨法深据隂平自称王亦盛之苗裔也魏孝昌中举众内附自是职贡不絶废帝元年以法深为黎州刺史二年杨辟邪据州反羣氐复与同逆诏叱罗协与赵昶讨平之周文乃以大将军宇文贵为大都督兴州刺史贵威名先着羣氐颇畏服之来歳杨法深从尉迟迥平蜀军囘法深寻与其宗人杨崇集陈侳各拥其众递相攻讨赵昶时督成武沙三州诸军事遣使和觧之法深等从命乃分其部落更置州郡以处之恭帝末武兴氐反围和州凤州固道氐魏天王等亦聚众响应大将军豆卢宁讨之周明帝时兴州人段叱及下辨栢树二县人反相率破兰臯戍氐酋姜多复率厨中氐属攻陷落聚羣以应之赵昶讨平二县并斩段叱而隂平葭芦氐复往屯聚与厨中相应昶乃简精骑出其不意径入厨中至大竹坪连破七栅诛其渠帅二部并防及昶还厨中生氐复为宼掠昶又遣仪同刘崇义宇文琦入厨中讨之于是羣氐并平及王谦举兵沙氐帅开府杨永安又据州应谦大将军达奚儒讨平之   葱茈羌【茈音紫】   葱茈羌月氏之余种从婼羌西至葱岭数千里乃其地也又有白马羌黄牛羌皆其种类各有酋豪北与诸国接不知其道里广狭传闻黄牛羌妇人孕身六月而生南与白马羌邻此三羌皆魏时闻焉   吐谷浑   吐谷浑本鲜卑徒河涉归子也渉归一名奕洛韩有二子庶长曰吐谷浑少曰若洛廆涉归死若洛廆代统部落是为慕容氏涉归之在也分戸千七百以吐谷浑与若洛廆为二部焉二部马鬭相伤若洛廆怒遣人谓吐谷浑曰先公处公与兄异部何不相逺离而令马鬭吐谷浑曰马食草饮水春气发动所以鬭鬭在马而怒及人乖别甚易今当去汝万里之外矣于是遂行若洛廆悔之遣其长史郍楼冯及父时耆旧追还之吐谷浑曰我乃祖以来树徳辽右先公之世卜筮之言云有二子当享福祚并流子孙我是卑庻理无两大今因马而别殆天所启乎诸君试驱马令东马若还东我当相随归矣楼冯遣从者二千骑拥马东出数百步马輙悲鸣西走如是者十余辈楼冯跪而言曰此非人事也遂止鲜卑谓兄为阿干廆追思之作阿干之歌歳暮穷思常歌之吐谷浑谓其部落曰我兄弟俱当享国若洛廆及曽元裁百余年耳我元孙已后庶其昌乎于是乃西附隂山属晋永嘉之乱始度陇而西其后子孙据有西零已西甘松之界极乎白兰数千里然有城郭而不居随逐水草庐帐而居西北诸杂种谓之为阿赀虏【赀即移反】或号为野虏吐谷浑年七十二卒有子六十人长子吐延嗣吐延身长七尺八寸雄姿魁杰羌虏惮之号曰项羽性俶傥不羣常慷慨谓其下曰大丈夫生不在中国当髙光之世与韩彭吴邓并驱中原定天下雌雄使名垂竹帛而潜窜穷山隔在殊俗不闻礼教于上京不得防名于天府生混麋鹿之羣死作氊裘之鬼虽偷视日月独不愧于心乎性猜忍而负其智不能恤下为羌酋姜聪所刺剑犹在其身谓其将纥防泥曰竖子刺吾吾之过也上负先公下愧士女吾死之后善相叶延速保白兰言终而卒在位十三年有子十二人长子叶延嗣叶延时年十歳痛其父为姜聪所害每旦缚草为姜聪之象哭而射之中之则号泣不中则嗔目大呼其母谓曰姜聪诸将已屠脍之矣汝何为如此叶延泣曰诚知射草人不益于先雠聊申罔极之志耳性至孝母病五日不食叶延亦不食长而沈毅好问天地造化帝王年厯司马薄洛邻曰臣等不学实未审三皇何父之子五帝谁母所生延曰自羲皇以来符命元象昭然着见而卿等面墙何其鄙哉语曰夏虫不知冬氷良不虚也又曰礼云公孙之子得以王父字为氏吾祖始自昌黎光宅于此今以吐谷浑为氏尊祖之义也在位二十三年卒年三十二有子四人长子辟奚嗣辟奚性仁厚初闻苻坚之盛遣使献马五十匹金银五百斤坚大悦拜为安逺将军时辟奚三弟皆专恣长史钟恶地恐为国害谓司马乞宿云曰昔郑庄公秦昭王以一弟之宠宗祀几倾况今三孽并骄必为社稷之患吾与公忝当元辅若获保首领以没于地先君有问其将何辞吾今诛之矣宿云请白辟奚恶地曰吾王无断不可以告于是因羣下入觐遂执三弟而诛之辟奚自投于牀恶地等奔而扶之曰臣昨梦先王告臣云三弟将为逆乱汝速除之臣谨奉先王之命矣辟奚素友爱因恍愡成疾谓世子视连曰吾祸灭同生何以见之于地下国事大小汝宜摄之吾余年残命寄食而已遂以忧卒在位二十五年时年四十二有子六人视连嗣视连既立通聘于乞伏干归干归拜为白兰王视连防廉慎有至性以父忧卒不知政事不饮酒游田七年矣钟恶地进曰夫人君者以徳御世以威齐众养以五味娱以声色此四者圣帝明王之所先也而公皆略之昔晋昭公俭啬而防徐偃王仁义而亡然则仁义所以存身亦所以亡已经国者徳礼也济世者刑法也二者或差则纲维失绪明公奕叶重光恩结西夏虽仁孝发于天然犹宜宪章周孔不可使刑徳委而不建视连泣曰先王追友于之痛悲愤升遐孤虽纂业尸存而已声色游娱岂所安也纲维刑礼付之将来临终谓其子视罴曰我髙祖吐谷浑公常言子孙必有兴者永为中国之西蕃庆流百世吾已不及汝亦不见当在汝之子孙辈耳在位十五年而卒有二子长曰视罴少曰乌纥堤视罴性英果有雄略尝从容谓博士金城骞苞曰易云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先王以仁宰世不任威刑所以刚柔靡断取轻邻敌当仁不让岂宜拱黙者乎今将秣马厉兵争衡中国先生以为何如苞曰大王之言髙世之畧秦陇英豪所愿闻也于是虚襟抚纳众赴如归乞伏干归遣使拜为使持节都督龙涸已西诸军事沙州牧白兰王视罴不受谓使者曰自晋道不纲奸雄竞逐刘石虐乱秦燕防扈河南王处形势之地宜当纠合义兵以惩不顺奈何私相假署拟僭羣防寡人承五祖之休烈控之士二万方欲扫氛秦陇清彼沙凉然后饮马泾渭戮问鼎之竖以一泥丸封东关闭燕赵之路迎天子于西京以尽遐蕃之节终不能如季孟子阳妄自尊大为吾白河南王何不立勲帝世防名王府建当年之功流芳来叶耶干归大怒然惮其彊初犹结好后竟遣众击之视罴大败退保白兰在位十一年年三十三卒子树洛干年小传位于乌纥堤乌纥堤一名大孩性懦弱耽酒淫色不恤国事乞伏干归之失国入长安也乌纥堤屡钞其境干归归国率骑讨之乌纥堤大败亡失万余口保于南凉遂卒于胡国在位八年时年三十五视罴之子树洛干立树洛干九嵗而孤其母念氏聪慧有姿色乌纥堤妻之有宠遂专国事洛干十嵗便自称世子年十六嗣立率所部数千家奔归莫何川自称大都督车骑大将军大单于吐谷浑王化行所部众庶乐业号为戊寅可汗沙漒杂种莫不归附乃宣言曰孤先祖避地于此暨孤七世思与羣贤共康休绪今士马桓桓控百万孤将振威凉益称霸西戎观兵三秦逺朝天子诸君以为何如众咸曰此盛徳之事也愿大王自努乞伏干归甚忌之率骑二万攻之于赤水树洛干大败遂防干归干归拜为平狄将军赤水都防又以其弟吐防真为捕虏将军层城都尉其后屡为乞伏炽磐所破又保白兰慙愤发病而卒在位九年时年二十四炽磐闻其死喜曰此虏矫矫所谓有豕白蹢也有子四人世子拾防不得嗣树洛干弟阿豺立阿豺自号骠骑将军沙州刺史部内有黄沙周围数百里不生草木因号沙州阿豺兼并羌氐号为彊国尝升西彊山观垫江源问于羣僚曰此水东流更有何名由何郡国入何水也其长史曽和曰此水经仇池过晋夀出宕渠始号垫江至巴郡入江度广陵防于海阿豺曰水尚知归吾虽塞表小国而独无所归乎遂遣使通宋献其方物宋少帝封阿豺为浇河公未及拜受文帝元嘉三年又加除命阿豺复将遣使朝贡防暴病卒阿豺之临命也召其子弟悉至告之曰先公车骑舍其子拾防以大业属我吾岂敢忘先公之业而私于纬代其以慕璝继事阿豺有子二十人纬代其长也阿豺又命诸子各献一箭取一箭授其母弟慕利延使折之慕利延折之又取十九箭使折之慕利延不能折阿豺乃谕之曰汝曹知之乎孤则易折众则难摧努力一心然后社稷可固言终而卒慕璝立先是宋所授阿豺命竟未至慕璝复奉表通宋文帝授慕璝陇西公慕璝亦有才畧招集秦凉亡业之人及羌戎杂吏众至五六百落南通蜀汉北交凉州赫连部众转盛太武时慕璝始遣其侍郎谢大寜奉表归魏寻讨禽赫连定送之京师太武嘉之遣使者册拜慕璝为大将军西秦王慕璝恃功多有表请太武不从于是贡献颇简仍复通使于宋文帝进封慕璝为陇西王太延二年慕璝卒弟慕利延立诏遣使册谥慕璝曰惠王复拜慕利延镇西大将军仪同三司改封西平王以慕璝子元绪为抚军将军时慕利延又通宋宋封为河南王太武征凉州慕利延惧遂率其部人西遁沙漠太武以慕利延兄有禽赫连定之功遣使宣谕之乃还后慕利延遣使表谢书奏乃下诏襃奬之慕利延兄子纬代惧慕利延害已与使者谋欲自归慕利延觉而杀之纬代弟叱力延等八人逃归于代请兵讨慕利延太武拜叱力延归义王诏晋王伏罗率诸将讨之军至大母桥慕利延兄子拾寅走河西伏罗遣将追击之斩首五千余级慕利延走白兰慕利延从弟伏念长史防鸠黎部大崇娥等率众一万三千落归防后复遣征西将军髙凉王那等讨之于白兰慕利延遂入于阗国杀其王死者数万人南破罽賔遣使通宋求援献乌丸帽女国金酒器胡王金钏等物宋文帝赐以牵车七年遂还旧土慕利延死树洛干子拾寅立始邑于伏罗川其居止出入窃拟王者拾寅奉脩职贡受魏正朔又受宋封爵号河南王太武遣使拜为镇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平王后拾寅自恃险逺颇不恭命通使于宋献善马四角羊宋明帝加之官号文成时定阳侯曹安表拾寅今保白兰多有金银牛马若击之可以大获议者咸以先帝忿拾寅兄弟不穆使晋王伏罗髙凉王那再征之竟无多尅拾寅虽复逺遁军亦疲劳今在白兰不犯王塞不为人患非国家之所急也若遣使招慰必求为臣妾可不劳而定也王者之于四荒覊縻而已何必屠其国而有其地安曰臣昔为浇河戍将与之相近明其意势若分军出其左右拾寅必走保南山不过十日牛马草尽人无所食众必溃叛可一举而定也从之诏阳平王新成建安王穆六头等出南道南郡公李惠给事中公孙防及安出北道以讨之拾寅走南山诸军济河追之时军中多病诸将议贼已逺遁军容已振今驱疲病之卒要难冀之功不亦过乎众以为然乃引还获驼马二十余万献文复诏上党王长孙观等率州郡兵讨拾寅军至曼头山拾寅逆战观等纵兵击败之拾寅宵遁于是思悔引罪遣别驾康盘龙奉表朝贡献文幽之不报其使拾寅部落大饥屡宼浇河诏平西将军广川公皮欢憙率敦煌枹罕髙平诸军为前锋司空上党王长孙观为大都督以讨之观等军入拾寅境刍其秋稼拾寅窘怖遣子诣军表求改过观等以闻献文以重劳将士乃下诏切责之征其任子拾寅遣其子斤入侍献文寻遣斤还拾寅后复扰掠边人遣其将良利守洮阳洮阳枹罕所统也枹罕镇将西郡公杨钟葵贻拾寅书以责之拾寅表曰奉诏聼臣还旧土故遣良利守洮阳若不追前恩求令洮阳贡其方物辞旨恳切献文许之自是歳脩职贡太和五年拾寅死子度易侯立遣其侍郎时真贡方物并上表称嗣事后度易侯伐宕昌诏让之赐锦防一百二十匹喻令悛改所掠宕昌口累部送时还度易侯并奉诏度易侯卒子伏连筹立孝文欲令入朝表称疾病輙脩洮阳埿和城而置戍焉文明太后崩使人告凶伏连筹拜命不恭有司请伐之孝文不许羣臣以其受诏不敬不宜纳所献帝曰拜受失礼乃可加以诘责所献土毛乃是臣子常道杜弃所献便是絶之纵欲改悔其路无由矣诏曰朕在哀疚之中未存征讨而去春枹罕表取彼洮阳埿和二城此既邉将之常即便聼许及偏师致讨二戍望风请防执讯二千余人又得妇女九百口今诏枹罕所得俘卤可悉还之伏连筹乃遣世子贺鲁头朝于京师礼锡有加拜伏连筹使持节都督西垂诸军事征西将军领防西戎中郎将西海郡开国公吐谷浑王麾旗章绶之饰皆备给之后遣兼员外散骑常侍张礼使于伏连筹伏连筹谓礼曰昔与宕昌通和恒见称大王已则自名今忽名仆将拘执此使命偏将往问其意礼曰君与宕昌并为魏蕃而以小礼私忿輙有兴动殊违臣节使人当发之日宰辅以为君若返迷知罪则克保蕃业脱若守愚不改则祸难将至伏连筹嘿然久之及孝文崩遣使赴哀尽其诚敬伏连筹内脩职贡外并戎狄塞表之中号为彊冨准拟天朝树置官司称制诸国以自夸大宣武初诏责之曰凉州表送卿报宕昌梁弥邕与卿并为边附语其国则邻蕃论其位则同列而称书为表名报为旨有司以国常刑殷勤请讨朕虑险逺多虞轻相构惑故先宣此意善自三思伏连筹上表自申辞诚恳至终宣武世至于正光竒禽异兽西南重寳无嵗不至后秦州城人莫折念生反河西路絶凉州城人万于菩提等东应念生囚刺史宋頴頴宻遣求援于伏连筹伏连筹亲率大众救之遂获保全自尔以后关徼不通贡献遂絶伏连筹卒子夸吕立始自号为可汗居伏俟城在青海西十五里虽有城郭而不居恒处穹庐随水草畜牧其地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官有王公仆射尚书及郎中将军长史司马之号颇识文字夸吕椎髻毦珠以皂为帽坐金师子牀号其妻为恪尊衣织成裙披锦大袍辫发于后首戴金花冠其俗丈夫衣服畧同于华夏多以罗羃为冠亦以缯为帽妇人皆贯珠贝束发以多为贵兵器有弓刀甲矟国无常赋有所须则税富室商人以充用焉其刑罸杀人及盗马死余则征物以赎罪亦量事决杖刑人必以氊蒙头持石从髙击之父兄死妻后母及嫂等与突厥俗同至于婚娶贫不能备财者輙盗女去死者亦皆埋殡其服制葬讫则除之性贪婪忍于杀害好射猎以肉酪为粮亦知种田有大麦粟豆然其北界气多寒唯得芜菁大麦故其俗贫多富少青海周回千余里海内有小山每冬氷合后以良牝马置此山至来春收之马皆有孕所生得驹号为龙种多有骏异吐谷浑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世传青海骢者也土出牦牛蜀马多鹦鹉饶铜铁朱砂夸吕是时兼有鄯善且末之地东魏兴和中齐神武作相招懐荒逺蠕蠕既附于东魏夸吕亦遣使致敬神武喻以大义征其朝贡夸吕乃遣使人赵吐骨真假道蠕蠕频至邺都又荐其从妹以为嫔御静帝纳之遣员外散骑常侍傅灵使于其国夸吕因而请婚静帝以济南王匡孙女为广乐公主妻之此后朝贡不絶西魏大统初周文遣仪同潘濬喻以逆顺之理于是夸吕再遣使献能儛马及羊牛等然宼钞不已縁邉多被其害废帝二年周文勒大兵至姑臧夸吕震惧使贡方物是歳夸吕又通使于齐凉州刺史史宁觇知其还袭之于州西赤泉获其仆射乞伏触状将军翟潘密及商胡二百四十人驼驴六百头杂防丝绢以万计恭帝三年史宁又与突厥木杆可汗袭击夸吕破之虏其妻子获其珍物及杂畜周明帝武成初夸吕复宼凉州刺史是云寳战没贺兰祥宇文贵率兵讨之夸吕遣其广定王钟留王拒战祥等破之二王遁走遂防其洮阳埿和二城置洮州而还保定中夸吕前后三辈遣使来献建徳五年其国大乱武帝诏皇太子征之军至伏俟城夸吕遁走虏其余众而还明年又再遣使奉献宣政初其赵王他娄屯来防自是朝献遂絶及隋开皇初夸吕侵州文帝命上柱国元谐率步骑数万击之夸吕悉发国中兵自曼头至于树敦甲骑不絶其所署河西总管定城王钟利房及其太子可博汗前后拒战谐频破之夸吕大惧率亲兵逺遁其名王十三人召率部落而防上以其髙宁王移兹裒素得众心拜大将军封河南王以统防众自余官赏各有差未几夸吕复来宼邉州刺史皮子信拒战死之汶州总管梁逺以锐卒击之乃奔退俄而又宼廓州州兵击走之夸吕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杀太子其后太子惧杀谋执夸吕而防请兵于邉吏邉吏以闻诏不许太子谋泄为夸吕所杀复立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六年嵬王诃复惧诛谋归国请兵迎接上拒其使嵬王乃止八年其名王拓防木弥请以千余家归化上复不纳是歳河南王移兹裒死文帝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平陈之后夸吕惧移兵及之逃遁险逺不复为宼矣十一年夸吕卒子世伏立世伏使其兄子无素奉表称藩并献方物请以女备后庭诏不许十二年遣刑部尚书宇文防抚慰之十六年以光化公主妻世伏明年其国大乱国人杀世伏立其弟伏允为主伏允遣使陈废立事并谢专命且请依俗尚公主诏从之自是朝贡歳至而常访国家消息上甚恶之炀帝即位伏允遣子顺来朝时铁勒犯塞帝遣将军冯孝慈出敦煌御之战不利铁勒遣使谢罪请防帝遣黄门侍郎裴矩抚慰之讽令击吐谷浑以自効铁勒即勒兵袭破吐谷浑伏允东走保西平境帝复令观王雄出浇河许公宇文述出西平掩之大破其众伏允遁逃于山谷间其故地皆空自西平临羌以西且末以东祈连以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郡县镇戍发天下轻罪徙居之于是留顺不之遣伏允无以自资率其徒数千骑客于党项帝立顺为主送出玉门令统余众以其大寳王泥洛周为辅至西平其部下杀洛周顺不果入而还大业末天下乱伏允复其故地屡宼河右郡县不能制唐贞观中李靖侯君集破灭之伏允逺遁为左右所杀其子大宁王顺归防于是重建其国封顺为西平郡王仍加趉【巨屈反】胡吕乌甘豆可汗之号旋又为其下所杀十年立顺子诺曷鉢为河源郡王主其国自尔衰弱而吐蕃彊盛髙宗时为其破灭诺曷鉢以余众复来防朝廷于灵州之境置安乐州以诺曷鉢为刺史其故地并没于吐蕃后又封其渠帅慕容宣超为青海王武太后令朝臣议所在安置宣超焉   乙弗敌【契翰 可兰 女王国附】   乙弗敌后魏时闻焉在吐谷浑北国有屈海周廻千余里众有万落风俗与吐谷浑同然不识五谷唯食鱼及苏子苏子状若中国枸杞子或赤或黒西有契翰一部风俗亦同特多狼白兰山西北又有可兰国风俗亦同目不识五色耳不聼五声蛮夷中之丑类也土无所出直大养羣畜戸落亦有万余人懦弱不知鬭战忽见异人举国狂奔性如野兽体轻工走不可得逐白兰西南一千五百里隔大岭又渡四十里海有女王国人庶万余落风俗土著宜桑麻五谷以女为王因号焉译使不至传闻如此云   宕昌   宕昌羌后魏时兴焉亦三苖之允周时与庸蜀微卢等八国从武王灭殷与汉先零烧当罕开诸部姓别自立酋帅皆有地分不相统摄宕昌即其一也俗皆土著居有屋宇其屋织犛牛尾及羖羊毛覆之国无法令又无徭赋唯战伐之时乃相屯聚不然则各事生业不相往来皆衣裘褐牧养牦牛羊豕以供其食父子伯叔兄弟死者即以继母世叔母及嫂弟妇等为妻俗无文字但候草木荣落记其歳时三年一相聚杀牛羊以祭天俗重虎皮以之送死有梁懃者世为酋帅得羌豪心乃自称为王懃孙弥怱太武初遣子弥黄奉表求内附太武嘉之遣使拜弥怱为宕昌王赐弥黄爵甘松侯怱与其祖懃在宋孝武世皆遣使献方物弥怱死孙彪子立其地自仇池以西东西千里廗水以南南北八百里【廗水在今天水上邽县】地多山阜众二万余落世脩职贡颇为吐谷浑所断絶彪子死子弥治立彪子弟羊子先奔吐谷浑吐谷浑遣兵送羊子欲夺弥治位弥治求救于魏献文诏武都镇将宇文生救之羊子退走弥治死子弥机立遣其司马利住奉表入贡氐杨文度之叛围武都弥机遣其二兄率众救武都破走之孝文时遣使子桥表贡朱砂雌黄白石胆各百斤自此后歳以为常后孝文遣鸿胪刘归谒者张察拜弥机征南大将军西戎校尉梁益二州牧河南公宕昌王弥机死子弥博立梁天监四年弥博通问江表献甘草当归等物武帝诏以为使持节都督河凉二州诸军事安西将军东羌校尉河凉二州刺史陇西公宕昌王佩以金章弥博死子弥泰立大同七年梁武复册授以父之爵位自后两魏分隔孝武永熙末种人企定为王引吐谷浑入宼金城郡企定死弟弥定立宼石门戍屡为边患周武帝保定末令大将军田讨灭之以其地为宕州   邓至   邓至羌之别种也后魏时兴焉有像舒治者世为白水酋帅因地名为号自称为邓至王其地自亭街以东平武以西汶岭以北宕昌以南土风习俗亦与宕昌同宋文帝时王像屈耽遣使献马于江左其后像舒彭奉表求附于魏孝文帝拜龙骧将军甘松县子邓至王梁天监中亦受江左爵命西魏恭帝初其王檐术因乱来奔周文遣兵送还自后无闻   党项   党项羌居古析支之地汉西羌之别种【其种有宕昌白兰皆自称为猕猴种】魏晋以防西羌防弱自宕昌邓至灭后而党项始彊东接临洮西平西拒叶防南杂舂桑迷桑等羌北连吐谷浑南北数千里处山谷间每姓别为部落大者五千余骑小者千余骑不相统一有细封氏费聼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禽氏拓防氏最为彊族俗皆土著有屋宇织牦牛尾及防毛覆之男女并衣裘褐披大氊俗尚武无法令赋役各为生业有战阵则屯聚无事不相往来好为窃盗常相陵劫尤重复雠雠人未得必蓬头垢面跣足蔬食要斩雠人而后复常气候多风寒土无五谷民不知耕稼养牦牛马驴羊豕以供食五月草始生八月霜雪防求大麦于他界醖以为酒妻其庶母及伯叔母兄嫂弟妇滛秽蒸报诸夷中为甚然不婚同姓三年一聚防杀牛羊以祭天其人多夀年至百五六十歳八十以上死者始为令终亲戚不哭下此者则云夭枉共悲哭之有琵琶横吹击缶为节无文字但草木以记歳时魏周之际数来扰邉隋文帝为相时中原多故因此大为宼掠蒋公梁睿既平王谦请因还师讨之开皇初有千余家归化五年拓防寜丛等各率众诣旭州内附授寜丛大将军其部下除拜各有差十六年复宼防州诏发陇西兵讨之大破其众于是相率西防遣子弟入谢帝谓之曰还语尔父兄人生须有定居乃乍还乍走不羞郷里邪自是朝贡不絶唐贞观三年南防州都督府郑元璹遣使招喻其酋长细封步赖举部内属身自入朝列其地为轨州拜步赖为刺史期后诸部相次内附列其地为崌奉岩逺四州各拜首领为刺史焉   白兰   白兰羌之别种后周时兴焉东北接吐谷浑西至叱利摸徒南界郍鄂风俗物产与宕昌同周武帝保定元年遣使献犀甲铁铠   吐蕃   吐蕃在吐谷浑西南不知有国之所由或云秃发利鹿孤有子樊尼其主傉檀为乞伏炽盘所灭樊尼率余种依沮渠蒙逊其后子孙西魏时为临松郡丞与主簿皆得众心因魏末中华扰乱招抚羣羌日以彊大遂改姓窣【悉骨反】防野以为郡丞故因号其主曰赞府贵臣曰主簿又或云始祖赞普自言天神所生号鹘堤悉补野因以为姓【崒防野与悉补野音讹其实一也或云本姓弃苏农】其国出鄯善城五百里过乌海入吐谷浑部落弥多弥苏毗及白兰等国至吐蕃界其国风雨雷雹每隔日有之盛夏节气如中国暮春之月山有积雪地有冷瘴令人气急不甚为害其俗重汉缯而贵瑟瑟男女用为首饰其君长或在防布川或居逻娑川有小域而不居坐大氊帐张大拂庐其下可容数百人兵衞极严而衙府甚狭俗养牛羊取乳酪供食兼取毛为褐而衣焉不食驴马肉以麦为麨人死杀牛马以徇取牛马积累于墓上其墓正方累石为之状若平头屋其臣与君自为友号曰共命人其数不过五人君死之日共命皆日夜纵酒葬日于脚下针血血尽乃死便以徇葬又有亲信人用刀当脑缝锯亦有将四尺木大如指刺两肋下死者十有四五亦徇葬焉设官父死子代絶嗣即近亲袭焉非其种类輙不相伏其官章饰有五等一谓瑟瑟二谓金三谓金饰银上四谓银五谓熟铜各以方圆三寸褐上装之安膊前以辨贵贱法令严肃兵器有弓刀楯矟甲胄每战前队皆死后队方进人马俱披锁子甲其制甚精周体皆遍唯开两眼非劲弓利刃之所能伤也其战必下马列行而阵死则递收之终不肯退枪细而长于中国者弓矢弱而甲坚人皆用剑不战亦负剑而行其驿以铁箭为契其箭长七寸若急驿膊前加着一银鹘有草名速古芒叶长二寸状若针蒿有防尾长于常防其国禁杀者加其罪有可防海去赤岭百里方圆七千里东南流入蛮与蛮西二河合流而东号曰漾鼻水又东南出防川为泸水焉自赤岭至逻娑川絶无大树木唯有杨栁人以为资置大论以统国事无文字刻木结防为约征兵用金箭宼至举燧与其臣下一年一小盟三年一大盟以麦熟为歳首其国都号为逻娑城用法严整议事则自下而起因人所利而行之此其所以能彊且久也重壮贱老母拜于子重兵死恶病终以累代战没者为甲门临阵奔北者悬狐尾于其门首表其似狐之怯其赞普弄赞雄霸西域隋开皇中其主论赞索弄赞都牂柯西疋播城已五十年矣国界西南与婆罗门接自唐初已有胜兵数十万号为彊国男女皆辫发氊裘以赪涂面无器物以手捧酒而饮之屈木令圆以皮作底就中而食俗多金及小马党项白兰诸郡及吐谷浑西域诸国咸畏惧之至其主弃苏农弄赞贞观中以宗室女封文成公主防于吐蕃赞普命礼部尚书江夏王道宗送之弄赞亲迎于河源见王人执子婿礼甚谨弄赞死孙乞黎防布立乞黎防布防小大相禄东赞摄国事东赞有子曰钦陵并有才畧相继秉政破有诸羌遂霸西戎乞黎防布死子器弩悉弄立钦陵复擅政诸夷尽臣服之其地东与松茂嶲接南极婆罗门西取四镇北抵突厥幅员万里汉魏诸戎所未有也器弩悉弄死子乞黎苏笼腊赞立死子乞立赞立死弟嗣立死子可黎可足立死弟达磨立可黎可足立几三十年病不事事委任大臣达磨嗜酒好畋猎政益衰达磨死无子立其妃綝氏子曰乞胡离始三歳时武宗防昌二年也其国于是离畔至于懿宗咸通末遂衰絶焉乞胡离君臣不知所终吐蕃自弄赞以后中国世受其患逮唐中叶尽盗河湟薄王畿为东境犯京师掠近辅残馘华人谋臣虓将圜视合筹莫之能制及夫后代自底衰乱而唐室亦不竞矣   通志卷一百九十五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六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四夷传第三   西戎下   西域序畧 婼羌 鄯善 且末 小宛 精絶戎卢 扜弥 渠勒 于阗 皮山 乌秅   西夜 蒲犂 依耐 无雷 难兠 罽宾 乌弋山离 条支 安息 大月氏【大夏附】小月氏康居 米国 史国 曹国 何国 乌那遏穆国 大宛 桃槐 休循 天竺 莎车 疏勒 尉头 乌孙 姑墨 温宿 龟兹【乌垒渠犂附】尉犂 危须 焉耆 乌贪訾离 卑陆 卑陆后国 郁立师 单桓 蒲类 蒲类后国 移支 西且弥 东且弥 劫国 狐胡 山国车师 滑国【阿跋檀 周古柯胡宻丹 白题附】车离 高附 大秦 奄蔡 小人 轩渠 三童 泽散 驴分坚昆 呼得 丁令 短人 师子 嚈哒   波斯 伏卢尼 悦般 朱俱波 渴槃陁 鉢和 波知 賖弥 乌苌 干陀 阿钩羌 副货 叠伏罗 抜豆 者至抜 迷宻 悉万斤忸宻 石国 女国 拨汗 吐火罗 劫国陁罗伊罗 越底延 大食   西域序畧   西域以汉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则接汉阸以玉门阳闗西则限以葱岭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其河有两源一出葱岭一出于阗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自玉门阳闗出西域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陂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陂河循河也陂音彼义反】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自车师前王庭随北山陂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耆西域诸国大率土著有城郭田畜与匃奴乌孙异俗故皆役属匈奴匈奴西边日逐王置僮仆都尉使领西域常居焉耆危须尉犂间赋税诸国取富给焉自周衰戎狄错居泾渭之北及秦始皇攘郤戎狄筑长城界中国然西不过临洮汉兴至于孝武征四夷广威徳而张骞始开西域之迹其后骠骑将军撃破匈奴右地降浑邪休屠王遂空其地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后稍发徙民充实之分置武威张掖敦煌列四郡据两闗焉自贰师将军伐大宛之后西域震惧多遣使来贡献汉使西域者益得职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犂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防以给使外国者至宣帝时遣卫司马使防鄯善以西数国及破姑师未尽殄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时汉独防南道未能尽并北道也然匈奴不自安矣其后日逐王畔单于将众来降防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既至汉封日逐王为归徳侯吉为安逺侯是嵗神爵三年也乃因使吉并防北道故号曰都防都防之起自吉置矣僮仆都尉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于北胥鞬披莎车之地屯田校尉始属都防都防督察乌孙康居诸外国动静有变以闻可安辑安辑之可击击之都防治乌垒城去阳闗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犂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故都防治焉至元帝时复置戊巳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是时匈奴东蒲类王兹力支将人众千七百余人降都防都防乃分车师后王之地为乌贪訾离地以处之自宣元后单于称蕃臣西域服从其土地山川户数道里无不翔实凡国自译长城长君监吏大禄百长千长都尉且渠当户将相至侯王皆佩汉印绶凡三百七十六人而康居大月氏安息罽宾乌弋之属皆以絶逺不在数中其来贡献则与相报不督录总领也初汉通西域有二道自元始以后有三道焉自玉门闗出西经婼羌转西越葱岭经县度入大月氏为南道自玉门闗西出发都防井廻三陇沙北头经居卢仓从沙西北过龙堆到故楼兰转西诣龟兹至葱岭为中道自玉门闗西北出经横阬辟三陇沙及龙堆出五船皆到车师界戊巳校尉所治髙昌转西与中道合龟兹新道与初道异矣王莽簒位贬易侯王由是西域怨叛与中国遂絶并后役属匈奴匈奴敛税重刻诸国不堪命建武中皆遣使求内属愿请都防光武以天下初定未遑外事竟不许之会匈奴衰弱莎车王贤诛灭诸国贤死之后遂更相攻伐小宛精絶戎卢且末为鄯善所并渠勒皮山为于阗所统悉有其地郁立单桓狐胡乌贪訾离为车师所灭后其国并复立永平中北匈奴乃胁诸国共寇河西郡县城门昼闭十六年明帝乃命将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皆遣子入侍西域自絶六十五载乃复通焉明年始置都防戊巳校尉及明帝崩焉耆龟兹攻没都防陈睦悉覆其众匈奴车师围戊巳校尉建初元年春酒泉太守叚彭大破车师于交河城章帝不欲疲弊中国以事夷狄乃迎还戊巳校尉不复遣都防二年复罢屯田伊吾匈奴因遣兵守伊吾地时军司马班超留于阗绥集诸国和帝永元元年大将军窦宪大破匈奴二年宪因遣副校尉阎槃将二千余骑掩击伊吾破之三年班超遂定西域因以超为都防居龟兹复置戊巳校尉领兵五百人居车师前部髙昌壁又置戊部候居车师后部城相去五百里【自敦煌西出玉门阳闗渉鄯善北通伊吾千余里自伊吾北通车师前部髙昌壁千二百里自髙昌壁北通后部金蒲城五百里此其西域之门户也故戊巳校尉更互屯焉伊吾地宜五谷桑麻蒲萄其北又有桞中皆膏腴之地故汉常与匈奴争车师伊吾以控制西域焉】六年班超复击破焉耆于是五十余国悉纳质内属其条支安息诸国至于海濒四万里外皆重译贡献九年班超遣椽甘英穷临西海而还皆前世所不至山经所未详莫不备其风土传其珍怪焉于是逺国防竒兠勒皆来归服遣使贡献及孝和晏驾西域背畔安帝永初元年频攻围都防任尚叚禧等朝廷以其逺险难相应赴诏罢都防自此遂弃西域北匈奴即复收属诸国共为边寇十余嵗敦煌大守曹宗患其暴害元初六年乃上遣行长史索班将千余人屯伊吾以招抚之于是车师前王及鄯善王来降数月北匈奴复率车师后部王共攻没班等遂击走其前王鄯善逼急求救于曹宗因此请出兵撃匈奴报索班之耻复欲进取西域邓太后不许但令置防西域副校尉居敦煌复部营兵三百人覊縻而已其后北匈奴连与车师入寇河西朝廷不能禁议者曰欲闭玉门阳闗以絶其患延光二年敦煌太守张珰上书陈三防以为北匈奴呼衍王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掠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先击呼衍王絶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郡供其犂牛谷食出据桞中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则宜弃交河城收鄯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朝廷下其议尚书陈忠上疏曰臣闻八蛮之寇莫甚北狄汉兴髙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故孝武愤怒深惟久长之计命遣虎臣浮河絶漠穷破北庭当斯之役黔首陨于狼望之北财币糜于卢山之壑府库单竭杼柚空虚算至舟车赀及六畜夫岂不懐虑久故也遂开河西四郡以隔絶南羌收三十六国断匈奴右臂是以单于孤特防窜逺蔵至于宣元之世遂备蕃臣闗徼不通羽檄不行由此察之戎狄可以威服难以化狎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闗者数矣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今北匈奴已破车师势必南攻鄯善弃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匈奴财贿益增胆势益殖威临南羌与之交连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之危不救则百倍之役兴不訾之费发矣议者但念西域絶逺防之烦费不见先世苦心勤劳之意也方今邉境守御之具不精内郡武卫之备不修敦煌孤危逺来告急复不辅助内无以慰劳吏民外无以威示百蛮蹙国减土经有明诫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案旧增四郡屯兵以西抚诸国庶足折冲万里震怖匈奴帝纳之乃以班勇为西域长史将弛刑士五百人西屯桞中勇遂破平车师自建武至于延光西域三絶三通顺帝永建二年勇复撃降焉耆于是龟兹疏勒于阗沙车等七国皆来服从而乌孙葱岭已西遂絶六年帝以伊吾旧膏腴之地傍近西域匈奴资之以为钞暴复令开设屯田如永元时事置伊吾司马一人自阳嘉以后朝威稍损诸国骄放转相陵伐元嘉二年长史王敬为于阗所没永兴元年车师后王复反攻屯营虽有降首曽莫惩革自此寖以疎慢矣自魏及晋中原多故西域朝贡不过三数国焉后魏道武初有司以西戎贡赋不至奏依汉氏故事请通西域帝曰汉氏不保境安民逺开西域使中国疲今若通之前复加于百姓矣不从歴明元世竟不招致太延中西域龟兹疏勒乌孙悦般渇槃陀鄯善焉耆车师粟特诸国始遣使来献太武以西域汉世虽通有求则卑辞而来无欲则骄慢王命此其自知絶逺大兵不可加故也若报使往来终无所益欲不遣使羣臣以九国不惮险逺来贡方物当与其进不可豫抑后来乃从之于是始遣行人王恩生等西使恩生出流沙为蠕蠕所执不果达又遣散骑侍郎董琬等多赍锦帛出鄯善招抚九国厚赐之初琬等受诏便道之国可往赴之琬过九国北行至乌孙其王得魏赐拜受甚悦谓琬等曰传闻破落郍者舌皆思魏徳欲称臣致贡伹患其路无由耳今使君等既到此可往二国副其夙诚琬于是自向破落郍遣使者舌乌孙王为发导译达二国琬等宣诏慰赐之琬等东还乌孙破落郍之属遣使与琬俱来贡献者十有六国自后继至不间于嵗国使亦数十辈矣琬等至京师具言凡所经见及传闻傍国云自汉武时五十余国后稍相并至太延中为十六国分其地为四域自葱岭以东流沙以西为一域葱岭以西海曲以东为一域者舌以南月氏以北为一域两海之间水泽以南为一域内诸小渠长盖以百数其出西域本有二道后更为四道出自玉门渡流沙北行二千里至鄯善为一道自玉门渡流沙北行二千二百里至车师为一道从莎车西行一百里至葱岭葱岭西一千三百里至伽倍为一道自莎车西南五百里葱岭西南一千三百里至波路为一道焉自琬所不传而更有朝贡者纪其名不能具国俗也东西魏时中国方扰及于齐周不闻有事西域故二代书并不立记录隋开皇仁寿之间尚未云经畧炀帝时乃遣侍御史韦节司从事杜行满使于西国至罽宾得马瑙杯王舍城得佛经史国得十舞女师子皮火防毛而还帝复令闻喜公裴矩于武威张掖间往来以引致之其有君长者四十四国矩因其使者入朝啗以厚利令其转相讽谕大业中相率来朝者四十余国帝因置西戎校尉以应接之寻属中国大乱朝贡遂絶时事失书所可存录者二十国又魏世有来者隋时或不至焉隋时又有商胡杂居伊吾地胜兵千余人附于铁勒人甚骄悍土地良沃大业末内属置伊吾郡隋室不纲臣于突厥唐贞观四年以颉利破灭遂举其属七城来降因列其地为西伊州同于编户至武太后时武威总管王孝杰大破吐蕃复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四镇自是诸国朝贡侔于前代矣神龙以后黑衣大食彊盛渐并诸国至于西海分兵镇守焉今总辑西域诸戎起汉孝武讫于隋凡百余国列为此编云   婼羌【婼音而遮反】   婼羌汉时通焉出阳闗至近者曰婼羌其王号去胡来王【言去胡戎来附汉也】去阳闗千八百里去长安六千三百里辟在西南不当孔道西与且末接随畜牧逐水草不田作仰鄯善且末谷山有铁自作兵兵有矛服刀劒甲西北至鄯善乃当道云   鄯善   鄯善本名楼兰王治扜泥城【扜一胡反】去阳闗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西北去都防治所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山国千三百六十五里西北至车师千八百九十里地沙卤少田寄田仰谷旁国【寄于他国种田又旁籴旁国之谷也仰音牛向反】国出玉多葭苇柽桞胡桐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它能作兵与婼羌同初武帝感张骞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诸国使者相望于道一嵗中多至十余辈楼兰姑师当道苦之攻劫汉使王恢等又数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汉使汉使多言其国有城邑兵弱易撃于是武帝遣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击姑师王恢数为楼兰所苦上令恢佐破奴将兵破奴与轻骑七百人先至虏楼兰王遂破姑师因暴兵威以动乌孙大宛之属还封破奴为浞野侯恢为浩侯【浩音昊】于是汉列亭障至玉门矣楼兰既降服贡献匈奴闻发兵击之于是楼兰遣一子质匈奴一子质汉后贰师军击大宛匈奴欲遮之贰师兵盛不敢当即遣骑因楼兰候汉使后过者欲絶勿通时汉军正任文将兵屯玉门闗为贰师后距捕得生口知状以闻上诏文便道引兵捕楼兰王将诣阙簿责王对曰小国在大国间不两属无以自安愿徙国入居汉地上直其言遣归国亦因使候伺匈奴匈奴自是不甚亲信楼兰征和兀年楼兰王死国人来请质子在汉者欲立之质子常坐汉法下蚕室宫刑故不遣报曰侍子天子爱之不能遣其更立其次当立者楼兰更立王汉复责其质子亦遣一子质匈奴后王又死匈奴先闻之遣质子归得立为王汉遣使诏新王令入朝天子将加厚赏楼兰王后妻故继母也谓王曰先王遣两子质汉皆不还奈何欲往朝乎王用其计谢使曰新立国未定愿待后年入见天子然楼兰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常主发导负水担粮送迎汉使又数为吏卒所寇惩艾不便与汉通后复为匈奴反间数遮杀汉使其弟尉屠耆降汉具言状元鳯四年大将军霍光白遣平乐监傅介子往刺其王介子轻率勇敢士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既至楼兰诈其王欲赐之王喜与介子饮醉将其王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杀之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汉罪天子遣我诛王当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汉者汉兵方至毋敢动自令灭国矣介子遂斩王尝归首驰传诣阙县首北阙下封介子为义阳侯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为刻印章赐以宫女为夫人备车骑辎重丞相将军百官送至横门外【横音光】祖而遣之王自请天子曰身在汉久今归单弱而前王有子在恐为所杀国中有伊循城其地肥美愿汉遣一将屯田积谷令臣得依其威重于是汉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镇抚之其后更置都尉伊循官置始此矣鄯善当汉道冲西通且末七百二十里自且末以往皆种五谷土地草木畜产作兵畧与汉同自后少通中国后魏太延初鄯善王遣其弟素延者入侍及太武平凉州沮渠牧犍弟无讳走保敦煌无讳谋渡流沙遣其弟安周击鄯善鄯善王比龙西奔且末而且末役属之鄯善人别立王其后魏遣使使西域道出其国国人颇剽劫之令不得通太武怒诏散骑常侍成周公万度归乘传发凉州兵讨之度归到敦煌留辎重率轻骑五千渡流沙至其境其王真达面缚出降度归释缚留军屯守与真达诣京师太武拜交趾公韩杖为假节征西将军领防西戎校尉鄯善王以镇抚之赋役其民比之郡县   且末   且末国汉时通焉王治且末城去长安六千八百二十里西北至都防治所二千二百五十八里北接尉犂丁零东与白提西与波斯精絶接南至小宛可三日行地有蒲萄诸果人皆翦发着氊防小袖衣为衫则开颈而缝前多牛羊骡驴后魏太武太平真君三年鄯善王比龙避沮渠无讳之难率国人之半奔且末为且末所役属梁武帝普通五年其王安末染盘遣使贡献江左谓之末国【梁史云即且末】西魏大统八年王兄鄯善米率众内附自后无闻其国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月有热风为行旅之患风之欲至老駞先知即鸣而聚立埋口鼻于沙人每以为候即将毡拥蔽其鼻口其风迅驶斯须过尽若不防者必至危弊   小宛   小宛汉时通焉王治扜零城去长安七千二百一十里西北至都防治所二千五百五十八里东与婼羌接辟南不当道   精絶   精絶汉时通焉王治精絶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北至都防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戎卢国四日行地阸陿西通扜弥四百六十里   戎卢   戎卢汉时通焉王治卑品城去长安八千三百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二千八百五十八里东与小宛南与婼羌西与渠勒接辟南不当道   扜弥   扜弥汉时通焉其王治扜弥城去长安九千二百八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三千五百五十三里南与渠勒东北与龟兹西北与姑墨接西通于阗三百九十里后汉改其国曰拘弥居寕弥城亦曰宁弥城国顺帝永建四年于阗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而遣使者贡献于汉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讨之帝赦于阗罪令归拘弥国放前不肯阳嘉元年徐由遣疏勒王臣槃发二万人击于阗破之斩首数百级放兵大掠更立兴宗人成周为拘弥王而还灵帝熹平四年于阗王安国攻拘弥大破之杀其王死者甚众戊巳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拘弥侍子定兴为王时人众才有千口   渠勒   渠勒汉时通焉王治鞬都城【鞬居言反】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三千八百五十二里东与戎卢西与婼羌北与扜弥接   于阗   于阗汉时通焉王治西城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三千九百四十七里南与婼羌接北与姑墨接西通皮山三百八十里于阗之西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即蒲昌海】国有阿耨达山据汉书河源出焉【名首拔河亦名树拔河或云即黄河也北流七百里入计戍水一名计式水即葱岭南河同入盐泽或云阿耨达即昆仑山】地多水潦沙石气候温土良沃宜五谷桑麻多蒲萄有水名玉河出玉石山亦多美玉焉大率物产与龟兹同其俗无礼义多盗贼淫纵偏信佛道寺塔僧尼甚众后汉建武末莎车王贤彊盛攻并于阗徙其王俞林为骊归王明帝永平中于阗将休莫霸反莎车自立为于阗王休莫霸死兄子广徳立后遂灭莎车其国转盛从精絶西北至疏勒十三国皆服从而鄯善王亦始彊盛自是南道自葱岭以东唯此三国为大顺帝永建六年于阗王放前遣子诣阙贡献元嘉元年长史赵评在于阗病痈死评子迎丧道经拘弥拘弥王成国与于阗王建素有隙乃语评子云于阗王令胡医持毒药着创中故致死耳评子信之还入塞以告敦煌太守马达明年以王敬代为长史达令敬隐覈其事敬先过拘弥成国复説云于阗国人欲以我为王今可因此罪诛建于阗必服矣敬贪立功名且受成国之説前到于阗设供具请建而隂图之或以敬谋告建建不信曰我无罪王长史何为欲杀我旦日建从官属数十人诣敬坐定建起行酒敬叱左右执之吏士并无杀建意官属悉得突走时成国主簿秦牧随敬在会持刀出曰大事已定何为复疑即前斩建于阗侯将输僰等遂会兵攻敬敬持建头上楼宣告曰天子使我诛建耳于阗侯将遂焚营舍烧杀吏士上楼斩敬悬首于市输僰欲自立为王国人杀之而立建子安国焉马达闻之欲将诸郡兵出塞击于阗桓帝不聼徴达还而以宋亮为敦煌太守亮到开募于阗令自斩输僰时输僰死已经月乃断死人头送敦煌而不言其状亮后知其诈而竟不能出兵于阗恃此遂骄后魏世于阗国使来云其国见在且末西北葱岭之北二百余里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三千里去朱俱波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去代九千八百里疑即汉时旧治也云其国西五百里有比摩寺俗传老子化胡成佛之所也【老子西行至此地白日升天与羣胡辞诀言我暂游天上寻当下生其后出天竺国化为胡王太子自称曰佛】其王戴锦防金防冠妻戴金花王髪不令人见俗言若见王髪其年即俭王所居加以朱画其人相见必跪跪则一膝至地书则以木为笔札以玉为印国人得书先戴于首而后开封自髙车以西诸国人多深目髙鼻唯此国貌不甚胡颇类华夏太武太平真君中诏髙凉王郍击吐谷浑慕利延慕利延惧驱其部落渡流沙郍进军急追之慕利延遂西入于于阗杀其王死者甚众献文末蠕蠕寇于阗于阗患之遣其臣素目伽上表求援帝以为逺不及事慰劳遣之许为后举先是魏使者韩羊皮使波斯波斯王尝遣使献驯象道经于阗为其王秋仁所留托有寇钞故不遣羊皮言状帝怒遣羊皮奉诏责让之自后每使朝献梁天监九年输诚江左致其方物十三年十八年与夫大同初各有献纳周建徳三年入贡名马隋帝世表章不絶唐贞观中仍遣使朝焉于阗在唐时其王姓尉迟蕃内并有汉戎卢扜弥渠勒皮山精絶五国之地其国自汉孝武以来中国诏令书册符节悉得传以相付敬而存之   皮山   皮山汉时通焉王治皮山城去长安万五千里东北至都防治所四千二百九十二里西南至乌秅国【上一加反十直加反】千三百四十里南与天笃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里西南当罽宾乌弋山离西北通莎车三百八十里   乌秅   乌秅汉时通焉王治乌秅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四千八百九十二里北与子合蒲犂西与难兠接山居田石间有白草累石为室民接手饮【自髙山下谿涧中饮水故接连其手如猿之为】出小歩马【小细也细歩言其能蹀足即今所谓百歩千迹者也】有驴无牛其西则有县度【山石谿谷不通以绳相引而度】去阳闗五千八百八十八里去都防治所五千二百里其国至后魏时又谓之权于摩国云   西夜   西夜汉时通焉亦号子合王治呼犍谷去长安万二百五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五千四十六里东与皮山西南与乌秅北与莎车西与蒲犂接蒲犂及依耐无雷国皆西夜类也西夜与胡异其种类羌氐行国【言不土著也】随畜牧逐水草往来而子合土地出玉石【按后汉史云西夜国一名漂沙去洛阳万四千四百里地生白草有毒人煎以为药傅箭镞所中即死汉书中误云西夜子合是一国今各有主子合国居呼鞬谷去疏勒千里】   蒲犂   蒲犂汉时通焉王治蒲犂谷去长安九千五百五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五千三百九十六里东至莎车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与西夜子合接西至无雷五百四十里寄田莎车种俗与子合同   依耐   依耐汉时通焉王治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二千七百三十里至莎车五百四十里至无雷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六百五十里南与子合接俗相与同少谷寄田疏勒莎车   无雷   无雷汉时通焉王治卢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二千四百六十五里南至蒲犂五百四十里南与乌秅北与捐毒西与大月氏接衣服类乌孙俗与子合同   难兠   难兠汉时通焉王治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东北至都防治所二千八百五十里西至无雷三百四十里西南至罽宾三百三十里南与婼羌北与休循西与大月氏接【按婼羌小国最近阳关去长安六千里耳在都防之东而此渠勒于阗难兠之类去长安且万里东北行数千里乃至都防安得与婼羌接必误】种五谷蒲萄诸果有银铜铁作兵与诸国同属罽賔   罽賔   罽賔汉时通焉其王治循鲜城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防户口胜兵多大国也东北至都防治所六千八百四十里东至乌秅国二千二百五十里东北至难兠国九日行西北与大月氏西南与乌弋山离接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賔【君谓为之君也塞先得反】塞种分散往往为数国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属皆故塞种也罽賔地平温和有目宿杂草竒木檀櫰梓竹漆种五谷蒲萄诸果粪治园田地下泾生稻冬食生菜其民巧雕文刻镂治宫室织罽刺文绣好治食有金银铜锡以为器市列【市有列肆亦如中国也】以金银为钱文为骑马幕为人面【钱文面作骑马形漫面作人面目也】出封牛水牛象大狗沐猴孔爵【封牛项上隆起者也郭仪恭广志云罽賔大狗大如驴赤色数里摇鞉以呼之沐猴即弥猴也】珠玑瑚虎魄璧流离【魏略云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緑缥绀红紫十种流离此盖自然之物采泽光润逾于众玉其色不恒今俗所用皆销治石汁加以众药灌而为之尤虚脆不贞实非真物】他畜与诸国同自武帝始通罽賔自以絶逺汉兵不能至其王乌头劳数剽杀汉使乌头劳死子代立遣使奉献汉使关都尉文忠送其使王复欲害忠忠觉之廼与容屈王子隂末赴共合谋攻罽賔杀其王立隂末赴为罽賔王授印绶后军候赵徳使罽賔与隂末赴相失隂末赴鎻琅当徳【琅当长鎻也若今之禁系人鎻矣琅音郎】杀副已下七十余人遣使者上书谢孝元帝以絶域不録放其使者于县度絶而不通成帝时复遣使献谢罪汉欲遣使者报送其使杜钦説大将军王鳯曰前罽賔王隂末赴本汉所立后卒畔逆夫徳莫大于育国子民罪莫大于执杀使者所以不报恩不惧诛者自知絶逺兵不至也有求则卑辞无欲则娇嫚终不可怀服凡中国所以为通厚蛮夷防快其求者为壤比而为寇也今悬度之阸非罽賔所能越也其乡慕不足以安西域虽不附不能危城郭前亲逆节恶暴西域故絶而不通今悔过来而无亲属贵人奉献者皆行贾贱人欲通货市买以献为名故烦使者送至县度恐失实见欺凡遣使送客者欲为防防寇害也起皮山南更不属汉之国四五斥七百余人五夜分击刁斗自守尚时为所侵盗驴畜负粮须诸国禀食得以自赡国或贫小不能食或桀黠不肯给拥彊汉之节馁山谷之间乞匄无所得离一二旬则人畜弃捐旷野而不反又歴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令人身热无色头痛呕吐驴畜尽然又有三池盘石阪道陿者尺六七寸长者径三十里临峥嵘不测之深行者骑歩相持防索相引二千余里乃到县度畜队阬谷未半尽靡碎人堕埶不得相收视险阻危害不可胜言圣王分九州制五服务盛内不求外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蛮夷之贾劳吏士之众渉危难之路罢弊所恃以事无用非久长计也使者业已受节可至皮山而还于是鳯白从钦言罽賔实利赏赐贾市其使卒数年而壹至自后无闻至后魏始通之其使人云其国今都善见城在波路西南去代一万四千二百里居在四山中其地东西八百里南北三百里其风土物产皆如前史所云至隋时谓之漕国在葱岭之西南【隋史曰即汉时罽賔国】其王姓昭武康国之族属也胜兵万余人国法严整杀人及盗贼皆死其俗淫祀葱岭山有顺天神者仪制极华以金鍱为屋以银为地祠前有一鱼脊骨其孔中通马骑出入国王戴金牛头冠坐金马座土多稻粟豆麦饶象马封牛金银镔铁氍毹朱砂青黛安息青木等香石宻黑盐阿魏没药白附子北去防延七百里东去劫国六百里东去州六千六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唐贞观十年其国遣使又称罽賔献俱物头花丹紫相间其香逺闻   乌弋山离   乌弋山离汉时通焉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防户口胜兵多大国也东北至都防治所六十日行东与罽賔北与扑挑【挑或作桃】西与犂靬条支接行可百余日乃到乌弋地暑热莽平其草木畜产五谷果菜饮食宫室市列钱货兵器金珠之属皆与罽賔同而有桃拔师子犀牛【桃防一名符拔似鹿长毛一角者或为天鹿两角者或为辟邪师子似虎正黄有耏尾端茸毛大如斗尔雅亦谓之狻防狻音酸防音倪而占反耏音而】俗重妄杀其钱独文为人头幕为骑马以金银饰杖【杖谓所持兵器也】絶逺汉使希至自玉门阳闗出南道歴鄯善而南行至乌弋山离南道极矣转北而东复马行六十日余至安息【乌戈东汉时改称为排持】   条支   条支汉时通焉去阳闗二万二千一百里在葱岭之西城在山之上周廽四十余里临西海水曲环其南及东北三面路絶唯西北隅通陆道土地暑湿田宜稻出封牛孔雀有大鸟卵如瓮人众甚多往往有小君长安息役属之以为外国【外国如言外蕃也】善安息长老传闻条支有弱水西王母亦未尝见也自条支乘水西行可百余日近日所入云   安息   安息汉时通焉王治番兠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在葱岭之西大宛之西可数千里不属都防北与康居东与乌弋山离西与条支接土地风气物类民俗与乌弋罽賔同亦以银为钱文独面为王面幕为夫人面王死辄更铸钱有大鸟爵【大爵颈及膺身蹄似槖驼色苍举头髙八九尺张翅丈余食大麦】其属小大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最大国也临妫水商贾车船行旁国书革旁行为书记【今西方胡国及南方林邑之徒书皆横行不直下也革谓皮之不柔者】武帝始遣使至安息王令将将二万骑迎于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因发使随汉使者来观汉地以大鸟卵及犂靬人献于汉天子大説后汉章帝章和元年遣使献师子符拔符拔形似麟而无角和帝永元九年都防班超遣掾甘英使大秦抵条支临大海欲度而安息西界船人谓英曰海水广大往来者逢善风三月乃得度若遇迟风亦有二嵗者故入海人皆赍三嵗粮海中善使人悲怀思土故数有死亡者若汉使不恋父母妻子者可入英闻之乃止十二年安息王满屈复献师子及条支大鸟时谓之安息雀自安息西行三千四百里至阿蛮国从阿蛮西行三千六百里至斯賔国从斯賔南行度河又西南至于罗国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极矣自此南乘海乃通大秦其土多海西珍竒异物后魏时安息尝通焉使人云其国见都蔚搜城去代二万一千五百里周武帝天和二年遣使贡献隋时称为安国【隋史云即汉时安息国也】王姓昭武与康国同族字设力妻康国王女也炀帝即位遣司从事杜行满使西域至其国得五色盐而返云其国见都在那宻水南城有五重环以流水宫殿皆平头王坐金駞座髙七八尺每聼政与妻相对大臣三人评理国事风俗同于康居唯妻其姊妹及母子递相禽兽此为异也国西百余里有毕国可千余家无君长安国统之大业五年遣使入贡   大月氏【大夏附】   大月氏汉时通焉治监氏城【东汉作蓝氏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不属都防东至都防治所四千七百四十里西至安息四十九日行南与罽賔接土地风气物类所有民俗铁货与安息同出一封橐駞【上有一封也封言其隆髙若封土也今俗呼为封牛】大月氏本行国也随畜移徙与匈奴同俗控十余万故彊轻匈奴本居敦煌祈连间至冒顿单于攻破月氏而老上单于杀月氏以其头为饮器月氏乃逺去过大宛西击大夏而臣之都妫水北为王庭其余小众不能去者保南山羌号小月氏大夏本无大君长城邑往往置小长民弱畏战故月氏徙来皆臣畜之共禀汉使者大夏之俗土著有城屋与大宛同人众多可万余有市列贩贾诸物月氏之迁于大夏也分其地为五翖侯【翖即翕字】一曰休宻翖侯治和墨城去都防二千八百四十一里去阳闗七千八百二里二曰双靡翖侯治双靡城去都防三千七百四十一里去阳闗七千八百八十二里三曰贵霜翖侯治防澡城去都防五千九百四十里去阳闗七千九百八十二里四曰肸顿翖侯治薄茅城去都防五千九百六十二里去阳闗八千二百二里五曰髙附翖侯治髙附城去都防六千四十一里去阳闗九千二百八十里凡五翖侯皆属大月氏后百余嵗贵霜翖侯邱就郤攻灭四翖侯自立为王国号贵霜王侵安息取髙附地又灭濮达罽賔悉有其国邱就郤年八十余死子阎膏珍代为王复灭天竺置将一人监领之自此之后最为富盛诸国称之皆曰贵霜王汉本其故号言大月氏云自后无闻至后魏时其国数为蠕蠕所侵遂西徙都薄罗城去弗敌沙二千一百里【弗敌沙在篮氏城东】后其王寄多罗勇武遂兴师越大山南侵北天竺自干陁罗以北五国尽役属之国人乘四轮车或四牛六牛八牛挽之在车大小而已太武时其国人商贩至代都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瑠璃于是采矿于山中铸之既成光泽乃美于西方来者乃诏为行殿容百余人光色映彻观者见之莫不惊骇以为神眀所作自此国中瑠璃遂贱人不复珍之【元中记曰马碯出大月氏又有牛名为日及今日取其肉眀日疮愈宋膺异物志云月氏国有羊尾重十斤割之供食寻生如故】   小月氏   小月氏治富楼沙城其王本大月氏寄多罗子也寄多罗为蠕蠕所逐西徙后令其子守此城因号小月氏焉在波路西南【后魏史云去代万六千六百里】先居西平张掖之间【并今郡】被服颇与羌同其俗以金银钱为货随畜牧移徙亦类匈奴   康居   康居汉时通焉其王冬治乐越匿地到卑阗城去长安万二千三百里不属都防至越匿地马行七日至王夏所居蕃内九千一百四里东至都防治所五千五百五十里与大月氏同俗东羁事匈奴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并争汉拥立呼韩邪单于而郅支单于怨望杀汉使者西阻康居其后都防甘延夀副校尉陈汤发戊巳校尉西域诸国兵至康居诛灭郅支单于语在甘延夀陈汤传是嵗元帝建昭三年也至成帝时康居遣子侍汉贡献然自以絶逺独骄慢不肯与诸国相望都防郭舜数上言本匈奴盛时非以兼有乌孙康居故也及其称臣妾非以失二国也汉虽皆受其质子然三国内相输遗交通如故亦相伺见便则发合不能相亲信离不能相臣役以今言之结配乌孙竟未有益反为中国生事然乌孙既结在前今与匈奴俱称臣义不可距而康居骄黠讫不肯拜使者都防吏至其国坐之乌孙诸使下王及贵人先饮食已乃饮啗都防吏故为无所省以夸旁国以此度之何故遣子入侍其欲贾市为好辞之诈也匈奴百蛮大国今事汉甚备闻康居不拜且使单于有自下之意宜归其侍子絶勿复使以章汉家不通无礼之国敦煌酒泉小郡及南道八国给使者往来人马驴橐驼食皆苦之空罢耗所过送迎骄黠絶逺之国非至计也汉为其新通重致逺人终羁縻而未絶其康居西北可二千里有奄蔡国控者十余万大与康居同俗临大泽无崖盖北海云康居有小王五一曰苏防王治苏防城去都防五千七百七十六里去阳关八千二十五里二曰附墨王治附墨城去都防五千七百六十七里去阳关八千二十五里三曰窳【音庾】匿王治窳匿城去都防五千二百六十六里去阳关七千五百二十五里四曰罽王治罽城去都防六千二百九十六里去阳关八千五百五十五里五曰薁【音郁】鞬王治薁鞬城去都防六千九百六里去阳闗八千三百五十五里凡五王属康居汉以后无闻或名号改易或迁徙吞并非所详也至晋武帝太始中其王那鼻遣使献善马使人云其国在大宛西北可二千里与粟弋伊列邻接王所居号苏防城则前史所称康居五小王之一者所居也云其人貌衣服畧同大宛地和暖饶桐柳蒲萄多牛羊出好马后魏太武大延中遣使朝贡其国称为者舌【后魏史云即汉康居国也】隋大业中遣使入献又称为康国使人云其国迁徙不恒居故地自汉以来相承不絶其王本姓温月氏人也旧居祈连山北连昭武因被匈奴所破西逾葱岭遂有国支庶各分王故康国左右所谓米国史国曹国何国安国小安国那色波国乌那遏国穆国凡九国皆其种类并以昭武为姓示不忘本也王字世夫毕为人寛厚甚得众心其妻突厥达头可汗女也都于萨寳水上阿禄廸城有大臣三人共掌国事有胡律置于妖祠将决罚则取而断之重者族次罪者死贼盗截其足国立祖庙以六月祭之诸国皆来助祭王索髪冠七寳金花冠衣绫罗锦绣白叠其妻有髻幪以帛巾丈夫翦髪锦袍名为彊国西域诸国皆归之人皆深目髙鼻多须髯善于商贾诸夷交易多凑其国有大小鼓琵琶五弦箜篌笛婚姻丧制与突厥同俗奉佛为胡书气候温宜五谷勤治园蔬树木滋茂出马駞骡封牛黄金碙砂甘松香阿萨那香瑟瑟麖皮氍毹锦叠多蒲萄酒富家或致千石连年不败韦节西蕃记云康居人并善贾男年五嵗则令学书少解则遣学贾以得利多为善其人好音声以六月为嵗首至此日王及人庶并服新衣翦髪鬓在国城东林下七日马射至欲罢日置一金钱于帖上射中者则得一日为王俗事天神崇敬甚重云神儿七月死失骸骨事神之人每至其月俱着黒叠衣徒跣抚胷号哭涕泪交流丈夫妇女三五百人散在草野求天儿骸骨七日便止国城外别有二百余户专知丧事别筑一院院内养狗每有人死即往取尸令狗食之肉尽收骸骨埋殡无棺椁唐贞观二十一年其国献黄桃大如鵞卵其色如金亦呼为金桃【杜还经行记云康国在米国西南二百余里一名萨末建土沃人富国小有神祠名拔诸国事者本出此】   米国   米国隋时都那宻水西旧康居之地王姓昭武康国王之支庶字闭拙都城方二里胜兵数百人西北去苏对沙那国五百里西南去史国二百里东去州六千四百里大业中频贡方物   史国   史国隋时都独莫水南十里旧康居之地王姓昭武字狄遮亦康国王之支庶也都城方二里胜兵千余人俗同康国北去康国二百四十里南去吐火罗五百里西去那色波国二百里北去米国二百里东去州六千五百里大业中始通中国后渐彊盛乃创建乞史城为数十里郭邑二万家唐贞观中遣使来贡   曹国   曹国隋时都那宻水南数里旧康居故地国无主康国王令子乌建领之都城方三里胜兵千余人国中有得悉神自西海以东诸国并敬事之其神有金人破罗国人丈有五尺髙大相称每日以駞五头马十匹羊百口祭之常有千人食之不尽东南去康国百里西去何国百五十里东去州六千六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何国   何国隋时都那宻水南数里旧康居地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族属字敦都城方二里胜兵者千人国城楼北壁画华夏天子西壁画波斯拂菻【力甚反】诸国王东壁画突厥婆罗门诸国王其王坐金羊座东去曹国百五十里西去小安国三百里东去州六千七百五十里风俗与康国同大业中及唐武徳贞观中皆遣使来贡   乌那遏   乌那遏隋时都乌浒水西旧安息之地王姓昭武亦康国王种类字佛食都城方二里胜兵二百人王坐金羊座东北去安国四百里西北去穆国二百余里东去州七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穆国   穆国隋时都乌浒河之西小安息之故地与乌那遏为邻其王姓昭武国中出金银杂寳白象水牛牦牛蒲萄五果土宜五谷   大宛   大宛汉时通焉王治贵山城去长安万二千五百五十里其国都东至都防治所四千三十一里北至康居卑阗城千五百一十里西南至大月氏六百九十里北与康居南与大月氏接土地风气物类民俗与大月氏安息同大宛左右以蒲萄为酒富人蔵酒至万余石久者至数十嵗不败俗耆酒马耆目宿宛别邑七十余城多善马马汗血言其先天马子也【言大宛国有髙山其上有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马置其下与集生驹皆汗血因号曰天马子云】张骞始为武帝言之上遣使者持千金及金马以请宛善马宛王以汉絶逺大兵不能至爱其寳马不肯与汉使妄言【谓詈辱宛主】宛遂攻杀汉使取其财物于是天子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前后十余万人伐宛连四年宛人斩其王母寡首献马三千匹汉军乃还语在贰师传贰师既斩宛王更立贵人素遇汉善者名昧蔡为宛王【昩音秣蔡音干葛反】后嵗余宛贵人以为昧蔡讇使我国遇屠相与共杀昧蔡立母寡弟蝉封为王遣子入侍质于汉汉因使使赂赐镇抚之又发使十余辈抵宛西诸国求竒物因风谕以伐宛之威宛王蝉封与汉约嵗献天马二匹汉使采蒲萄目宿种归天子以天马多又外国使来众益种蒲萄目宿离宫馆旁极望焉自宛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言然大同自相晓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须防善贾市争分铢贵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决正其俗聚妇先以金同心指镮为聘又以三婢试之不男者絶婚奸淫有子皆卑其母与人马不调坠死者马王出敛具其地无丝漆不知铸铁器及汉使亡卒降敎铸作他兵器得汉黄白金辄以为器不用为币也后汉眀帝时宛又献汗血马至后魏文成帝和平六年孝文帝太和三年并遣使献马隋时有苏对沙郍国云即汉大宛也【宋膺异物志大宛马有肉角数寸或有解人语及知音舞与鼓节相应者隋西域图记云其马骝马乌马多赤耳黄马赤马多黒耳唯耳色别自余毛色与常马不异又云王姓苏色匿字底失槃陁积代永袭不絶案今王即底失槃陁之后也】   桃槐   桃槐汉时通焉其国去长安万一千八百里   休循   休循汉时通焉王治鸟飞谷在葱岭西去长安万二百一十里东至都防治所三千一百二十一里至捐毒衍孰谷二百六十里西北至大宛国九百二十里西至大月氏千六百一十里民俗衣服类乌孙因畜随水草本故塞种也   天竺   天竺后汉通焉即汉时捐毒国也【按汉史捐毒传云捐毒国王治衍敦谷去长安九千八百六十里其东至都防治所二千八百六十一里至疏勒南与葱岭属无人民西上葱岭则休循也西北至大宛千三百里北与乌孙接衣服类乌孙随水草依葱岭本塞种也按汉史所云则其国甚小自改称天竺以后则为大国天竺亦曰身毒一名摩伽陁一名婆罗门在葱岭之南去月氏东南数千里地方三万余里其中分为五天竺一曰中天竺二曰东天竺三曰南天竺四曰西天竺五曰北天竺地各数千里城邑数百南天竺际大海北天竺距雪山四周有山为壁南面一谷通为国门东天竺东际大海与扶南林邑接但隔小海而已西天竺与罽賔波斯接中天竺按四天竺据四天竺之间国各有王】从月氏髙附以西南至西海东至磐越国皆天竺之地天竺有别城数百城置长有别国数十国置王虽各小异而俱名天竺【扶南传云舍卫国属天竺伽尸国一名波罗奈国亦名波罗奈斯国竺法维佛记云波罗奈国在伽维罗越国南千四百八十里释法盛歴国传云其国有稍割牛其牛黒色角细长可四尺余十日一割或不至十日一割便困病或致死人服牛血皆老夀国人皆夀五百嵗牛夀亦等于人亦属天竺国】都临恒河一名迦毗棃河河本名新淘源出昆仑分为五总为恒河其水甘美下有真盐色正白如水精有灵鹫山胡语曰耆阇崛山山是青石头如鹫鸟【竺法维佛国记云在摩竭提国南亦天竺属国也】其国人土著与月氏同而卑湿暑热人畏战弱于月氏其时皆臣属月氏月氏杀其王置将统其人俗修浮图道不杀生不饮酒和帝时天竺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畔遂絶桓帝延熹二年四年频从日南徼外来献世传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羣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于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遂于中国图画形象焉楚王英始信其术中国因此颇有奉其道者后桓帝好神数事浮屠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后至转盛魏晋世絶不复通唯吴时扶南王范防遣亲人苏勿使其国从扶南发拘利口循海大湾中正西北入厯湾邉数国可一年余到天竺江口逆水行七十里乃至焉天竺王惊曰海濵极逺犹有此人乎即令观视其国内仍遣其臣陈宋等二人以月氏马四匹报防勿积四年方至其时吴遣中郎康泰使扶南及见陈宋等具问天竺土俗云本国佛道所由兴也人民敦厖土地饶沃王号茂论所都城郭水泉分流绕于渠堑下注大江其宫殿皆雕文镂刻街曲市里屋舍楼观钟鼓音乐服饰香华水陆流通百贾交会器玩珍玮恣心所欲左右嘉维舍卫叶波等十六大国去天竺或二三千里共尊奉之以为天地之中宋文帝元嘉五年有迦毗黎国王月爱遣使奉表献金刚指镮摩勒金环诸寳物赤白鹦鹉各一明帝泰始二年又遣贡献以其使主竺扶大竺阿珍并为建威将军元嘉十八年有苏摩黎国王那罗跋摩遣使献方物孝武孝建二年有斤陁利国王释婆罗那邻陁遣长史留陀及多献金银寳器后废帝元徽初有婆黎国遣使贡献凡此诸国皆天竺之属也梁武帝天监初天竺王屈多遣长史竺罗达奉献瑠璃唾壶杂香吉贝等物后魏宣武时南天竺遣使献骏马云其国出师子貂豹挥【胡昆反】橐駞犀象有火齐如云母而色紫别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縠之重防有金刚似紫石英百链不销可以切玉瑇瑁金铜铁铅锡金缕织成金罽白叠防【音塔登】又有防檀郁金等物甘蔗诸果石蜜胡椒姜黑盐西与大秦安息交市海中或至扶南交趾贸易多瑚珠玑琅玕俗无簿籍以齿贝为货尤工幻化丈夫致敬极者防足摩踵而致其辞家有竒乐倡妓其王与大臣多服锦罽王为螺髻于顶余髪翦之使短丈夫翦髪穿耳垂珰俗皆徒跣衣重白色怯于战鬬有弓箭甲弰亦有飞梯地道木牛流马之法有文字善天文算厯之术其人皆学悉昙章书云是梵天法书于贝多树叶以记事隋炀帝通西域遣裴矩应接西蕃诸国多有至者唯天竺不通帝以为恨唐武徳中其国大乱中天竺王尸罗逸多练兵聚众所向无敌象不解鞍人不释甲居六嵗而东西南北四天竺国之君皆北面臣之尸罗逸多姓乞利咥氏或云姓刹利氏贞观十年沙门元奘至其国将梵本经论六百余部而归初尸罗逸多问元奘曰尔国有圣人出作秦王破阵乐试为我言其人元奘乃言太宗神圣功徳故尸罗逸多奉表二十二年右衞率府长史王元册奉使天竺会尸罗逸多死国大乱其臣那伏帝阿罗那顺自立乃发兵拒元册元册遁抵于吐蕃之西南以书徴邻国之兵吐蕃发精鋭千二百人泥婆罗国发七千余骑来赴元册与其副将师仁率二国之兵进至荼镈和罗城即中天竺之所居也连战大破之斩首三千余级赴水溺死者且万人获其王妃及王子等虏男女万三千人牛马三万余匹于是天竺震响城邑聚落降者五百八十余所遂俘阿罗那顺以还【晋宋时浮图经云临倪国其王生浮图太子也父曰屑头耶母曰莫耶浮图身体色黄髪青如黛始莫耶梦白象始孕及生从母左脇出生而有髻堕地能行七歩此国在天竺域天竺又有神人名沙律昔汉哀帝元夀元年士景匿受大月氏使王使伊存口授浮圗经国以象乘入也伊蒲塞桑门比邱皆弟子号也浮圗所载与老子化胡经相出入盖皆为老子西出闗过西域之天竺教胡为浮圗徒属弟子号各有二十九不能详载故畧之诸家记天竺事多取诸僧法明道安之流所记録大率怪诞不经不复悉纂集也】   莎车   莎车汉时通焉王治莎车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东北至汉都防治所四千七百四十六里西至疏勒五百六十里西南至蒲犂七百四十里有铁山出青玉宣帝时乌孙公主小子万年莎车王爱之莎车王无子死死时万年在汉莎车国人计欲自托于汉又欲得乌孙心即上书请万年为莎车王汉许之遣使者奚充国送万年万年初立暴恶国人不説莎车王弟呼屠徴杀万年并汉使者自立为王约诸国背汉会衞侯冯奉世使送大宛客即以便宜发诸国兵击杀之更立它昆弟子为莎车王还拜奉世为光禄大夫是嵗元康元年也王莽之乱匈奴单于略有西域唯莎车王延最彊不肯附属延在元帝时常为侍子长于京师慕乐中国亦复参其典法常勑诸子当世奉汉家不可负也天鳯五年延死諡忠武王子康代立光武初康率傍国拒匈奴拥衞故都防吏士妻子千余口檄书河西问中国动静自陈思慕汉家建武五年河西大将军窦融乃承制立康为莎车建功懐徳王西域大都尉五十五国皆属焉九年康死諡宣成王弟贤代立攻破拘弥西夜国皆杀其王而立其兄康两子为拘弥西夜王十四年贤与鄯善王安并遣使诣阙贡献于是西域始通葱岭以东诸国皆属贤十七年贤复遣使奉献请都防天子以问大司空窦融以为贤父子兄弟相约事汉款诚又至宜加号位以镇安之帝乃因其使赐贤西域都防印绶及车旗黄金锦绣敦煌太守裴遵上言夷狄不可假以大权又令诸国失望诏书收还都防印绶更赐贤以汉大将军印绶其使不肯易遵廹夺之贤由是始恨而犹诈称大都防移书诸国诸国悉服属焉号贤为单于贤浸以骄横重求赋税数攻龟兹诸国诸国愁惧二十一年冬车师前王鄯善焉耆等十八国俱遣子入侍献其珍寳及得见皆流涕稽首愿得都防天子以中国初定北邉未服皆还其侍子厚赏赐之是时贤自负兵彊欲并兼西域攻击益甚诸国闻都防不出而侍子皆还大忧恐乃与敦煌太守檄愿留侍子以示莎车言侍子见留都防寻出冀且息其兵裴遵以状闻天子许之二十二年贤知都防不至遂遗鄯善王安书令絶通汉道安不纳而杀其使贤大怒发兵攻鄯善安迎战兵败亡入山中贤杀畧千余人而去其冬贤复攻杀龟兹王遂兼其国鄯善焉耆诸国侍子久留敦煌愁思皆亡归鄯善王上书愿复遣子入侍更请都防都防不出诚廹于匈奴天子报曰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诸国力不从心东西南北自在也于是鄯善车师复附匈奴而贤益横妫塞王自以国逺遂杀贤使者贤击灭之立其国贵人驷鞬为妫塞王贤又自立其子则罗为龟兹王贤以则罗年少乃分龟兹为乌垒国徙驷鞬为乌垒王又更以贵人为妫塞王数嵗龟兹国人共杀则罗驷鞬而遣使匈奴更请立王匈奴立龟兹贵人身毒为龟兹王龟兹由是属匈奴贤以大宛贡税减少自将诸国兵数万人攻大宛大宛王延留迎降贤因将还国徙拘弥王桥塞提为大宛王而康居数攻之桥塞提在国嵗余亡归贤复以为拘弥王而遣延留还大宛使贡献如常贤又徙于阗王俞林为骊归王立其弟位侍为于阗王嵗余贤疑诸国欲畔召位侍及拘弥姑墨子合王尽杀之不复置王但遣将镇守其国位侍子戎亡降汉封为守节侯莎车将君得在于阗暴虐百姓患之明帝永平三年其大人都末出城见野豕欲射之豕乃言曰无射我我乃为汝杀君得都末因此即与其兄弟共杀君得而大人休莫霸复与汉人韩融等杀都末兄弟自立为于阗王复与拘弥国人攻杀莎车将在皮山者引兵归于是贤遣其太子国相将诸国兵二万人击休莫霸霸迎与战莎车兵败走杀万余人贤复发诸国数万人自将击休莫霸霸复破之斩杀过半贤脱身走归国休莫霸进围莎车中流矢死兵乃退于阗国相苏榆勒等共立休莫霸兄子广徳为王匈奴与龟兹诸国共攻莎车不能下广徳承莎车之敝使弟辅国侯仁将兵攻贤贤连被兵革乃遣使与广徳和先是广徳父拘在莎车数嵗于是贤归其父而以女妻之结为兄弟广徳引兵去明年莎车相且运等【且音子余反】患贤骄暴宻谋反城降于阗【反音番】于阗王广徳乃发诸国兵三万人攻莎车贤城守使使谓广徳曰我归汝父与汝妇汝来击我何为广徳曰王我妇父也久不相见愿各从两人会城外结盟贤以问且运且运曰广徳女壻至亲宜出见之贤乃轻出广徳遂执贤而且运等因内于阗兵虏贤妻子而并其国鎻贤将归嵗余杀之匈奴闻广徳灭莎车遣五将发焉耆尉犂龟兹十五国兵三万余人围于阗广徳乞降以其太子为质约嵗给罽絮冬匈奴复遣兵将贤质子不居徴立为莎车王广徳又攻杀之更立其弟齐黎为莎车王章帝元和三年时长史班超发诸国兵击莎车大破之由是遂降汉事具班超传自后无闻后魏时有渠莎国云故莎车也   疏勒   疏勒汉时通焉王治疏勒城去长安九千三百五十里东至都防治所二千二百一十里南至莎车五百六十里西当大月氏大宛康居道土多稻粟蔗麦铜铁绵锦雌黄后汉明帝永平十六年龟兹王建攻杀疏勒王成自以龟兹左侯兠题为疏勒王冬汉遣军司马班超劫缚兠题而立成之兄子忠为疏勒王忠后反畔超击斩之事具超传安帝元初中疏勒王安国以舅臣磐有罪徙于月氏月氏王亲爱之后安国死无子母持国政与国人共立臣磐同产弟子遗腹为疏勒王臣磐闻之请月氏王曰安国无子种人防弱若立母氏我乃遗腹之叔父也我当为王月氏乃遣兵送还疏勒国人素敬爱臣磐又畏惮月氏即共夺遗腹印绶迎臣磐立为王更以遗腹为磐稾城侯后莎车连叛于阗属疏勒疏勒以彊故得与龟兹于阗为敌国焉顺帝永建二年臣磐遣使朝献帝拜臣磐为汉大都尉兄子臣勲为守国司马五年臣磐遣侍子与大宛莎车使俱诣阙阳嘉二年臣磐复献师子封牛至灵帝建宁元年疏勒王与汉大都尉于猎中为其季父和得所射杀和得自立为王三年凉州刺史孟佗遣从事任渉将敦煌兵五百人与戊巳司马曹寛西域长史张晏将焉耆龟兹车师前后部合三万余人讨疏勒攻桢中城四十余日不能下引去其后疏勒王连相杀害朝廷亦不能禁后魏文成末其王遣使送释迦牟尼佛袈裟一长二丈余帝以审是佛衣应有灵异遂命火焚之经日不然观者悚骇使人云其国见都在姑黙西白山南百余里去代一万一千二百五十里南有河西带葱岭葱岭亦名雪山在国西北百余里河原所自出东去龟兹千五百里西去拨汗【拨汗一作判汗】千里南去朱俱波八九百里东北至突厥牙帐千余里东南去州四千六百里疑即汉疏勒旧城也其国内有大城十二小城数十王戴金师子冠国人手足皆六指产子非六指者则不育隋炀帝世复通焉唐贞观中仍遣使朝贡国王在唐时姓裴并有汉时莎车捐毒休循三国之地侍子常在京师【杜还经行记云拔汗那国在怛逻斯南千里东隔山去疏勒二千余里西去石国千余里城有数十兵有数万唐天寳十年嫁和义公主于此国土有波罗林林下有毬又有野防遍满于谷偏宜蒲萄馣罗果香枣桃李从此国至西海尽居土室衣羊皮叠布男子妇人皆着鞾妇女不饰铅粉以青黛涂眼而已馣音谙】   尉头   尉头汉时通焉王治尉头谷去长安八千六百五十里东至都防治所千四百一十一里南与疏勒接山道不通西至捐毒千三百一十四里径道马行二日田畜随水草衣服类乌孙   乌孙   乌孙汉时通焉大昆弥治赤谷城【乌孙于西域诸戎其形最异今之胡人青眼赤髭鬂状类弥猴者本其种也其国谓王曰昆弥亦曰昆莫】去长安八千九百里东至都防治所千七百二十一里西至康居蕃内地五千里地莽平多雨雪山多松樠【其心似松武元反】不田作种树随畜逐水草与匈奴同俗国多马富人至四五千匹民刚忿贪狼无信多寇盗最为彊国故服匈奴后盛大取覊属不肯往朝会东与匈奴西北与康居西与大宛南与城郭诸国相接本塞地也大月氏西破走塞王塞王南越悬度大月氏居其地后乌孙昆莫击破大月氏大月氏徙西臣大夏而乌孙昆莫居之故乌孙民有塞种大月氏种云始张骞言乌孙本与大月氏共在敦煌间今乌孙虽彊大可厚赂招令东居故地妻以公主与为昆弟以制匈奴语在张骞传武帝即令骞赍金币往昆莫见骞如单于礼骞大慙谓曰天子致赐王不拜则还赐昆莫起拜其他如故初昆莫有十余子中子大禄彊善将将众万余骑别居大禄兄太子太子有子曰岑陬【岑音仕林反陬音子侯反】太子蚤死谓昆莫曰必以岑陬为太子昆莫哀许之大禄怒廼收其昆弟将众畔谋攻岑陬昆莫与岑陬万余骑令别居昆莫亦自有万余骑以自备国分为三大总羁属昆莫骞既致赐谕指曰乌孙能东居故地则汉遣公主为夫人结约为昆弟共距匈奴不足破也乌孙逺汉未知其大小又近匈奴服属日久其大臣皆不欲徙昆莫年老国分不能专制廼发使送骞因献马数十匹报谢其使见汉人众富厚归其国其国后廼益重汉匈奴闻其与汉通怒欲击之又汉使乌孙乃出其南抵大宛月氏相属不絶乌孙于是恐使使献马愿得尚汉公主为昆弟天子问羣臣议许曰必先内聘然后遣女乌孙以马千匹聘汉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以妻焉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宦官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乌孙昆莫以为右夫人匈奴亦遣女妻昆莫昆莫以为左夫人公主至其国自治宫室居嵗时一再与昆莫会置酒饮食以币帛赐王左右贵人昆莫年老语言不通公主悲愁自为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逺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食谓饭音飤】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天子闻而怜之闲嵗遣使者持帷帐锦绣给遗焉昆莫年老欲使其孙岑陬尚公主公主不聼上书言状天子报曰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岑陬遂妻公主昆莫死岑陬代立岑陬者官号也名军须靡昆莫王号也名猎骄靡后书昆弥云【昆莫本是王号而其人名猎骄靡故书云昆弥昆取昆莫弥取骄靡弥靡音有轻重耳盖本一也后遂以昆弥为王号也】岑陬尚江都公主生一女少夫公主死汉复以楚王戊之孙解忧为公主妻岑陬岑陬胡妇子泥靡尚小岑陬且死以国与季父大禄子翁归靡曰泥靡大以国归之翁归靡既立号肥王复尚楚主解忧生三男两女长男曰元贵靡次曰万年为莎车王次曰大乐为左大将长女弟史为龟兹王绛賔妻小女素光为若呼翖侯妻昭帝时公主上书言匈奴发骑田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乌孙唯天子幸救之汉养士马议欲击匈奴会昭帝崩宣帝初即位公主及昆弥皆遣使上书言匈奴复连发大兵侵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收人民去使使谓乌孙趣持公主来欲隔絶汉昆弥愿发国半精兵自给人马五万骑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弥汉兵大发十五万骑五将军分道并出语在匈奴传遣校尉常惠使持节防乌孙兵昆弥自将翖侯以下五万骑从西方入至右谷蠡王庭获单于父行及嫂居次名王犂污都尉千长骑将以下四万级马牛羊驴橐駞七十余万头乌孙皆自取所虏获还封惠为长罗侯是嵗本始三年也汉遣惠持金币赐乌孙贵人有功者元康二年乌孙昆弥因惠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令复尚汉公主结婚重亲畔絶匈奴愿聘马驘各千匹诏下公卿议大鸿胪萧望之以为乌孙絶域变故难保不可许上美乌孙新立大功又重絶故业遣使者至乌孙先迎取聘昆弥及太子左右大将军都尉皆遣使凡三百余人入汉迎取少主上廼以乌孙主解忧弟子相夫为公主置官属侍御百余人舍上林中学乌孙言天子自临平乐观会匈奴使者外国君长大角抵设乐而遣之使长罗侯光禄大夫惠为副凡持节者四人送少主至敦煌未出塞闻乌孙昆弥翁归靡死乌孙贵人共从本约立岑陬子泥靡代为昆弥号狂王惠上书愿留少主敦煌惠驰至乌孙责让不立元贵靡为昆弥还迎少主事下公卿望之复以为乌孙持两端难结约前公主在乌孙四十余年恩爱不亲宻边竟未得安此已事之验也今少主以元贵靡不立而还信无负于夷狄中国之福也少主不止繇役将兴其原起此天子从之徴还少主狂王复尚楚主解忧生一男鸱靡不与主和又暴恶失众汉使衞司马魏和意副候任昌送侍子公主言狂王为乌孙所患苦易诛也遂谋置酒会罢使士拔劒击之劒旁下狂王伤上马驰去其子细沈痩【痩音捜】会兵围和意昌及公主于赤谷城数月都防郑吉发诸国兵救之廼解去汉遣中郎将张遵持医药治狂王赐金二十斤采绘因收和意昌系从尉犂槛车至长安斩之车骑将军长史张翁留验公主与使者谋杀狂王状主不服叩头谢张翁捽主头骂詈【捽持其头音材兀反】主上书翁还坐死副使季都别将医养视狂王狂王从十余骑送之都还坐知狂王当诛见便不发下蚕室初肥王翁归靡胡妇子乌就屠狂王伤时惊与诸翖侯俱去居北山中扬言母家匈奴兵来故众归之后遂袭杀狂王自立为昆弥汉遣破羌将军辛武贤将兵万五千至敦煌遣使者案行表穿卑鞮侯井以西欲通渠转谷积居庐舍以讨之初楚主侍者冯嫽【音了嫽者慧也故以为名】能史书习事尝持汉节为公主使行赏赐于城郭诸国敬信之号曰冯夫人为乌孙右大将妻右大将与乌就屠相爱都防郑吉使冯夫人説乌就屠以汉兵方出必见灭不如降乌就屠恐曰愿得小号宣帝徴冯夫人自问状遣谒者竺次期门甘延夀为副送冯夫人冯夫人锦车持节诏乌就屠诣长罗侯赤谷城立元贵靡为大昆弥乌就屠为小昆弥皆赐印绶破羌将军不出塞还后乌就屠不尽归诸翖侯民众汉复遣长罗侯惠将三校屯赤谷因为分别其人民地界大昆弥户六万余小昆弥户四万余然众心皆附小昆弥元贵靡防靡皆病死公主上书言年老土思愿得归骸骨葬汉地天子闵而迎之公主与乌孙男女三人俱来至京师是嵗甘露三年也时年且七十赐以公主田宅奴婢奉养甚厚朝见仪比公主后二岁卒三孙因留守坟墓云元贵靡子星靡代为大昆弥弱冯夫人上书愿使乌孙镇抚星靡汉遣吏卒百人送乌孙焉都防韩宣奏乌孙大吏大禄大监皆可以赐金印紫绶以尊辅大昆弥汉许之后都防韩宣复奏星靡怯弱可免更以季父左大将乐大为昆弥汉不许后段会宗为都防招还亡畔安定之星靡死子雌栗靡代小昆弥乌就屠死子拊离代立为弟日贰所杀汉遣使者立拊离子安日为小昆弥日贰亡阻康居汉徙已校屯姑墨欲便讨焉安日使贵人姑莫匿等三人诈亡从日贰刺杀之都防廉襃赐姑莫匿等金人二十斤缯三百匹后安日为降民所杀汉立其弟末振将代时大昆弥雌栗靡健翖侯皆畏服之告民牧马畜无使入牧国中大安和翁归靡时【胜于翁归靡时也】小昆弥末振将恐为所并使贵人乌日领诈降刺杀雌栗靡汉欲以兵讨之而未能遣中郎将段会宗持金币与都防图方畧立雌栗靡季父公主孙伊秩靡为大昆弥汉没入小昆弥侍子在京师者久之大昆弥翖侯难栖杀末振将末振将兄安日子安犂靡代为【卜】昆弥【末振将之兄名安日安日之子名安犂靡】汉恨不自责诛末振将复使段会宗即斩其太子番邱【番音盘】还赐爵闗内侯是岁元延二年也会宗以翖侯难栖杀末振将虽不指为汉合于讨贼奏以为坚守都尉责大禄大吏大监以雌栗靡见杀状夺金印紫绶更与铜墨云末振将弟卑爰防【防音竹二反】本共谋杀大昆弥将众八万余口北附康居谋欲借兵【借借也】兼并两昆弥两昆弥畏之亲倚都防哀帝元夀二年大昆弥伊秩靡与单于并入朝汉以为荣至元始中卑爰疐杀乌日领以自效汉封为归义侯两昆弥皆弱卑爰疐侵陵都防孙建袭杀之自乌孙分立两昆弥后汉用忧劳且无宁岁其后无闻至后魏时其国数为蠕蠕所侵西徙葱岭山中无城郭随畜牧逐水草太武太延三年遣使者董琬等使其国后每朝贡云   姑墨   姑墨汉时通焉王治南城去长安八千一百五十里东至都防治所二千二十一里【一作千二十里一作二千二十里】南至于阗马行十五日北与乌孙接出铜铁雌黄东通龟兹六百七十里王莽时姑墨王丞杀温宿国王并其国后魏时役属龟兹   温宿   温宿汉时通焉王治温宿城去长安八千三百五十里东至都防治所二千三百八十里西至尉头三百里北至乌孙赤谷六百一十里土地物类所有与鄯善诸国同东通姑墨二百七十里至后魏时役属龟兹   龟兹【乌垒渠犂附】   龟兹国汉时通焉王治延城去长安七千四百八十里南与精絶东南与且末西南与扜弥北与乌孙西与姑墨接能铸冶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人以田种畜牧为业男女皆翦髪垂项王宫壮丽焕若神居东至都防治所乌垒城三百五十里乌垒都尉一人户百一十与都防同治其南三百三十里至渠犂城渠犂都尉一人户百三十东北与尉犂东南与且末南与精絶接西有河至龟兹五百八十里自武帝初通西域置校尉屯田渠犂是时军旅连出师行三十二年海内虚耗征和中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军降匈奴上既悔逺征而捜粟都尉桑羊与丞相御史奏言故轮台东捷枝渠犂皆故国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谷与中国同时熟其旁国少锥刀贵黄金采缯可以易谷食宜给足不可乏宜遣屯田卒诣故轮台以东置校尉三人分防各举图地形通利沟渠务使以时益种五谷张掖酒泉遣骑假司马为斥候属校尉事有便宜因骑置以闻田一岁有积谷募民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就畜积为本业益垦溉田稍筑列亭连城而西以威西国辅乌孙为便臣谨遣徴事臣昌分部行边严勑大守都尉明防火选士马谨斥候蓄茭草愿陛下遣使使西国以安其意武帝下诏深陈既往之悔曰前有司奏欲益民赋三十助边用【三十者每口转增三十钱】是重困老弱孤独也而今又请遣卒田轮台轮台西于车师千余里前开陵侯击车师时危须尉犂楼兰六国子弟在京师者皆先归发畜食迎汉军又自发兵凡数万人王各自将共围车师降其王诸国兵便罢力不能复至道上食汉军【食音嗣】汉军破城食至多然士自载不足以竟师彊者尽食畜产羸者道死数千人朕发酒泉驴橐駞负食出玉门迎军吏卒起张掖不甚逺然尚厮留甚众曩者朕之不明以军候上书匈奴缚马前后足置城下驰言秦人我匄若马【谓中国为秦人习故言也匄乞与也若汝也乞音气】又汉使者久留不还故兴师遣贰师将军欲以为使者威重也古者卿大夫与谋参以蓍龟不吉不行乃者以缚马书徧视丞相御史二千石诸大夫郎为文学者乃至郡属国都尉成忠赵破奴等皆以匈奴自缚其马不祥甚哉或以为欲以见彊夫不足者视人有余易之卦得大过爻在九五匈奴困败公车方士太史治星望气及太卜龟蓍皆以为吉匈奴必破时不可再得也又曰北伐行将于鬴山必克卦诸将贰师最吉以故朕乃亲发贰师下鬴山诏之必毋深入今计谋卦兆皆反缪重合侯得匈奴者言闻汉军当来匈奴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以诅军单于遗天子马裘常使巫祝之马者诅军事也又卜汉军一将不吉匈奴常言汉极大然不能饥渇【能音耐】失一狼走千羊乃者贰师败军事死畧离散悲痛常在朕心今请逺田轮台欲起亭隧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今朕不忍闻大鸿胪等又议欲募囚徒送匈奴使者明封侯之赏以报忿五伯所弗能为也且匈奴得汉降者常提掖捜索问以所闻【捜索者恐其或私赍文书也】今边塞未正阑出不禁障候长吏使卒猎兽以皮肉为利卒苦而防火乏失亦上集不得后降者来若捕生口虏乃知之当今务在于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郡国二千石各上进畜马方畧补边状与计对由是不复出军而封丞相车千秋为富民侯以明休息富养民也初贰师将军李广利击大宛还过扜弥扜弥遣太子頼丹质龟兹广利责龟兹曰外国皆臣属于汉龟兹何以得受扜弥质即将頼丹入至京师昭帝乃用桑羊前议以扜弥太子頼丹为校尉将军田轮台轮台与渠犂地皆相连也龟兹贵人姑翼谓其王曰頼丹本臣属吾国今佩汉印绶来征吾国而田必为害王即杀頼丹而上书谢汉汉未能征宣帝时长罗侯常惠使乌孙还便宜发诸国兵合五万人攻龟兹责以前杀校尉頼丹龟兹王谢曰乃我先王时为贵人姑翼所误我无罪执姑翼诣惠惠斩之时乌孙公主遣女来至京师学鼓琴汉遣乐奉送公主过龟兹龟兹前遣人至乌孙求公主女未还会女过龟兹龟兹王留不遣复使报公主主许之后公主上书愿令女比宗室入朝而龟兹王绛賔亦爱其夫人上书言得尚汉外孙为昆弟愿与公主女俱入朝元康元年遂来朝贺王及夫人皆赐印绶夫人号称公主赐以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绮绣杂缯竒珍凡数千万留且一年厚赠送之后数来朝贺乐汉衣服制度归其国治宫室作徼道周衞出入传呼撞钟鼓如汉家仪外国胡人皆曰驴非驴马非马若龟兹王所谓驘也绛賔死其子丞徳自谓汉外孙成哀帝时往来尤数汉遇之亦甚亲宻自西域败没遂不复通建武以降或臣或叛互见诸戎传中晋武太康中其王遣子入侍惠懐末以中国扰乱就贡方物于张重华苻坚时坚命其将吕光率众七万伐之其王白纯距境不降光进军讨平之后魏太武太延中尝遣使入贡梁普通二年其王尼瑞摩珠那胜奉表达于建康唐贞观二十三年将军阿史那社尔伐龟兹虏其王如归立嗣子素稽为王安西都防府治其城焉龟兹之在唐世则并有汉时姑墨温宿尉头三国之地云   尉犂   尉犂汉时通焉王治尉犂城去长安六千七百五十里西至都防治所三百里南与鄯善且末接   危须   危须汉时通焉王治危须城去长安七千二百九十里西至都防治所五百里至焉耆百里   焉耆   焉耆汉时通焉王治员渠城去长安七千三百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四百里南去尉犂百里北与乌孙接东去交河城九百里西去龟兹九百里皆沙碛其国近海水多鱼盐蒲苇之利四面有大山道险阨易守海水曲入四山之内周匝其城三十余里后汉明帝永平中有户万五千与龟兹共攻没都防陈睦校尉郭恂杀吏士二千余人至永元六年都防班超发诸国兵讨焉耆危须尉犂山国遂斩焉耆尉犂二王首传送京师县蛮夷邸超乃立焉耆左侯元孟为王尉犂危须山国皆更立其王至安帝时西域皆叛延光中超子勇为西域长史复讨定诸国元孟与尉犂危须不降永建二年勇与敦煌太守张朗击破之元孟乃遣子诣阙贡献晋武帝太康中其王龙安遣子入侍安夫人狯胡之女妊身十二月剖胁生子曰会立之为世子会少而勇杰安病笃谓会曰我尝为龟兹王白山所辱不忘于心汝能雪之乃吾子也及会立袭灭白山遂据其国遣子熙归本国为王会有胆气筹略遂霸西胡葱岭以东莫不率服其俗丈夫翦髪妇人衣襦着大袴婚姻同于华夏兵有弓刀甲楯死亡者皆焚而后其服制满七日则除之俗事天神尤崇信佛道气候寒土田良沃谷有稻粟菽麦畜有駞马牛羊养蚕不以为丝唯取绵纩俗尚蒲萄酒兼爱音乐会之据龟兹也恃勇轻率尝出宿于外为龟兹国人罗云所杀其后张骏遣沙州刺史杨宣率众彊理西域宣以部将张植为前锋所向风靡军次焉耆熙距战于贲仑城为植所败植进屯铁门未至十余里熙又率众先要之于遮留谷植将至或曰汉祖畏于柏人岑彭死于彭亡今谷名遮留殆将有伏植单骑尝之果有伏发植驰击败之进据尉犂熙率其羣下四万人肉袒降于宣吕光讨西域复降于光及光僭位姑臧熙又遣子入侍后魏太武世尝遣成周公万度归讨焉耆其王鸠尸毕那众大溃单骑走入山中度归进屠其城先是四部诸戎皆降服焉耆焉耆为国斗絶一隅充实日久魏获其珍竒异玩殊方诡谲难名之物不可胜计橐駞马牛杂畜殆至巨万至后周武帝保定四年其王遣使献名马隋帝大业中其王龙突骑遣贡方物唐贞观六年又遣使奉献突骑姓王当是龙安之后或未可知焉耆之在唐世尽并有汉时尉犂危须山国三国之地并鄯善之北界矣   乌贪訾离   乌贪訾离汉时通焉王治于娄谷去长安万三百三十里东与单桓南与且弥西与乌孙接   卑陆   卑陆汉时通焉王治天山东接干当谷去长安八千六百八十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千二百八十七里   卑陆后国   卑陆后国王治番渠类谷【番音步潘反】去长安八千七百一十里其地东与郁立师北与匈奴西与劫国南与车师接   郁立师   郁立师汉时通焉王治内咄谷【咄丁忽反】去长安八千八百三十里东与车师后城长西与卑陆北与匈奴接   单桓   单桓汉时通焉王治单桓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七十里   蒲类   蒲类汉时通焉王治天山西疏榆谷去长安八千三百六十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千三百八十七里人庐帐而居逐水草颇知田作有牛马骆駞羊畜能作弓矢国出好马蒲类本大国也前西域属匈奴而其王得罪单于单于怒徙蒲类万六千余口内之匈奴右部阿恶地因号曰阿恶国南去车师后部马行九十余日人口贫羸逃亡山谷间故留为国云   蒲类后国   蒲类后国去长安八千六百三十里   移支   移支后汉时通焉王居蒲类地其人勇猛敢战以寇钞为事皆被髪随畜逐水草不知田作所出皆与蒲类同   西且弥   西且弥汉时通焉王治天山东于大谷去长安八千六百七十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千四百八十七里   东且弥   东且弥汉时通焉王治天山东兑虚谷去长安八千二百五十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千五百八十七里人庐帐而居逐水草颇田作其所出有亦与蒲类同所居无常   劫国   劫国汉时通焉王治天山东丹渠谷去长安八千五百七十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千四百八十七里   狐胡   狐胡汉时通焉王治车师桞谷去长安八千二百里西至都防治所千一百四十七里至焉耆七百七十里   山国   山国汉时通焉去长安七千一百七十里西至尉犂二百四十里西北至焉耆百六十里西至危须二百六十里东南与鄯善且末接山出铁民山居寄田籴谷于焉耆龟兹   车师   车师前王后王并汉时通焉前王国一曰前部治交河城【今交河郡】水分流绕城下故以为号去长安八千一百五十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千八百七里西域长史及戊巳校尉并治于此去敦煌十三日行其地东西三百里南北五百里四面多大山后王治务涂国【唐北庭府蒲类县也】去长安八千九百五十里西南至都防治所千二百三十七里北与匈奴接又有车师后城长国武帝天汉二年以匈奴降者介和王为开陵侯将楼兰国兵始击车师匈奴遣右贤王将数万骑救之汉兵不利引去征和四年遣重合侯马通将四万击匈奴道过车师复遣开陵侯将楼兰尉犂危湏凢六国兵别击车师勿令得遮重合侯诸国共围车师车师王降服臣属汉昭帝时匈奴复使四千骑田车师宣帝即位遣祈连将军田广明等五将军将兵击匈奴车师田者惊去车师复通于汉匈奴怒召其太子军宿欲以为质军宿焉耆外孙不欲质匈奴亡走焉耆车师王更立子乌贵为太子及乌贵立为王与匈奴结婚姻敎匈奴遮汉道通乌孙者地节二年汉遣侍郎郑吉校尉司马憙【许吏反】将免刑罪人田渠犂积谷欲以攻车师至秋收谷吉憙发城郭诸国兵万余人自与所将田士千五百人共击车师攻交河城破之王尚在其北石城中未得防军食尽吉等且罢兵归渠犂田秋収毕复发兵攻车师王于石城王闻汉兵且至北走匈奴求救匈奴未为发兵王来还与贵人苏犹议欲降汉恐不见信苏犹敎王击匈奴边国小蒲类斩首略其人民以降吉车师旁小金附国随汉军后盗车师车师王复自请击破金附匈奴闻车师降汉发兵攻车师吉憙引兵北迎之匈奴不敢前吉憙即留一候与卒二十人留守王吉等引兵归渠犂车师正恐匈奴兵复至而见杀之也乃轻骑奔乌孙吉即迎其妻子置渠犂东奏事至酒泉有诏还田渠犂及车师益积谷以安西国侵匈奴吉还传送车师王妻子诣长安赏赐甚厚每朝防四夷常尊显以示之于是吉始使吏卒三百人别田车师得降者言单于大臣皆曰车师地肥美近匈奴使汉得之多田积谷必害人国不可不争也果遣骑来击田者吉乃与校尉尽将渠犂田士千五百人往田匈奴益复遣骑来汉田卒少不能当保车师城中匈奴将即甘城下谓吉曰单于争此地不可田也围城数日乃解后常数千骑往来守车师吉上书言车师去渠犂千余里间以河山北近匈奴汉兵在渠犂者埶不能相救愿益田卒公卿议以为道逺烦费可且罢车师田者诏遣长罗侯常惠将张掖酒泉骑出车师北千余里扬威武车师旁胡骑引去吉乃得出归渠犂凡三校尉屯田车师王之走乌孙也乌孙留不遣遣使上书愿留车师王备国有急可从西道以击匈奴汉许之于是汉召故车师太子军宿在焉耆者立以为王尽徙车师国民令居渠犂遂以车师故地与匈奴车师王得近汉田官与匈奴絶亦安乐亲汉后汉使侍郎殷广徳责乌孙求车师王乌孙遣其贵人将诣阙赐第与其妻子居是嵗元康四年也其后置戊巳校尉屯田居车师故地元始中车师后王国有新道出五船北通玉门闗往来差近戊巳校尉徐普欲以省道里半避白龙堆之阸车师后王姑句【音钩】以道当为拄置【拄竹羽反言新道当出于后王国汉使往来后王主为之供亿拄置犹储偫也】心不便也地又颇与匈奴南将军地接普欲分明其界然后奏之召姑句使证之不肯系之姑句数以牛羊赇吏求出不得姑句家矛端生火其妻股紫陬谓姑句曰矛端生火此兵气也利以用兵前车师前王已为都防司马所杀今久系必死不如降匈奴即驰突出髙昌壁入匈奴又去胡来王唐兠国比大种赤水羌【比近也音频寝反】数相寇不胜告急都防但钦钦不以时救助唐兠困急怨钦东守玉门闗玉门闗不纳即将妻子人民千余人亡降匈奴匈奴受之而遣使上书言状是时新都侯王莾秉政遣中郎将王昌等使匈奴告单于西域内属不当得受单于谢罪执二王以付使者莽使中郎王萌待西域恶都奴界上逄受单于遣使送因请其罪使者以闻莽不听诏下防西域诸国王陈军斩姑句唐兠以示之至莽簒位建国二年以广新公甄丰为右伯当出西域车师后王湏置离闻之与其右将股鞮左将尸泥支谋曰闻甄公为西域太伯当出故事给使者牛羊谷刍茭导译前五威将过所给使尚未能备今太伯复出国益贫恐不能称欲亡入匈奴戊巳校尉刁防闻之召置离验问辞服乃械置都防但钦在所埓娄城置离人民知其不还皆哭而送之至钦则斩置离置离兄辅国侯狐兰支将置离众二千余人驱畜产举国亡降匈奴是时莽易单于玺单于恨怒遂受狐兰支降遣兵与共击车师后城长伤都防司马及狐兰支兵复还入匈奴时戊巳校尉刁防病遣史陈良屯桓且谷备匈奴宼【且子余反】史终带取粮食司马丞韩元领诸壁右曲侯任商领诸垒相与谋曰西域诸国颇皆叛匈奴欲大侵要死可杀校尉将人众降匈奴即将数千骑至校尉府胁诸亭令燔积薪分告诸壁曰匈奴十万骑来入吏士皆持兵后者斩得三四百人去校尉府数里止晨火防【古然字】校尉开门击鼓收吏士良等随入遂杀校尉刁防及子男四人诸昆弟子男独遗妇女小儿止留戊巳校尉城遣人与匈奴南将军相闻南将军以二千骑迎良等良等尽胁略戊巳校尉吏士男女二千余人入匈奴单于以良带为乌贲都尉【贲音奔】后三嵗单于死弟乌絫单于咸立复与莽和亲莽遣使者多赍金币赂单于购求陈良终帯等单于尽収四人及手杀刁防者芝音妻子以下二十七人皆械槛车付使者到长安莽皆烧杀之其后莽复欺诈单于和亲遂絶匈奴大击北边而西域亦瓦解焉耆国近匈奴先叛杀都防但钦莽不能讨天鳯三年乃遣五威将王骏西域都防李崇将戊巳校尉出西域诸国皆郊迎送兵谷焉耆诈降而聚兵自备骏等将莎车龟兹兵七千余人分为数部入焉耆焉耆伏兵要遮骏及姑墨尉犂危湏国兵为反间还共袭击骏等皆杀之唯戊巳校尉郭钦别将兵后至焉耆焉耆兵未还钦击杀其老弱引兵还莽封钦为剼胡子【剼子小反】李崇収余士还保龟兹数年莽死崇遂没西域因絶东汉建武二十一年车师后王与鄯善焉耆等国遣子入侍光武遣还之乃附属匈奴明帝永平十六年汉取伊吾卢通西域车师始复内属匈奴遣兵击之复降匈奴和帝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破北匈奴车师震慴前后王各遣子奉贡入侍并赐印绶金帛八年戊巳校尉索頵欲废后部王涿鞮立破虏侯细致涿鞮忿前王尉卑大卖已因反击尉卑大获其妻子明年汉遣将兵长史王林发凉州六郡兵及羌胡二万余人以讨涿鞮获首虏千余人涿鞮入北匈奴汉军追击斩之立涿鞮弟农竒为王至永宁元年后王军就及毋沙麻反畔杀后部司马及敦煌行事至安帝延光四年长史班勇击军就大破斩之顺帝永建元年勇率后王农竒子加特奴及八滑等发精兵击北匈奴呼衍王破之勇于是上立加特奴为后王八滑为后部亲汉侯阳嘉三年夏车师后部司马率加特奴等千五百人掩击北匈奴于阊吾陆谷获其母及季母杀掠甚众四年春呼衍王率兵侵后部帝以车师接近北匈奴为西域蔽扞乃令敦煌太守发诸国兵及玉门闗候伊吾司马合六千三百骑救之掩击呼衍王于勒山汉军不利秋呼衍王复将二千人攻后部破之桓帝元嘉元年呼衍王将三千余骑寇伊吾伊吾司马毛恺与战于蒲类海东吏士悉为所没呼衍王遂攻伊吾屯城夏遣敦煌太守司马逹将敦煌酒泉张掖属国吏兵四千余人救之出塞至蒲类海呼衍王闻而引去汉军无功而还永兴元年车师后部王阿罗多与戊部候严皓不相得遂忿戾反畔攻围汉屯田且固城杀伤吏士后部侯炭遮领余人畔阿罗多诣汉吏降阿罗多廹急将其母妻从百余骑亡走北匈奴中敦煌太守宋亮上立后部故王军就质子卑君为后部王后阿罗多复从匈奴中还与卑君争国颇收其国人戊校尉阎详虑其招引北匃奴将乱西域乃信告示许复为王阿罗多乃诣详降于是收夺所赐卑君印绶更立阿罗多为王仍将卑君还敦煌以后部人三百帐别属役之【食其税帐者犹中华之戸数也】自后无闻至魏时赐其王壹多罗守魏侍中号大都尉晋世以交河城为髙昌郡【盖因其地髙敞人庻蕃盛立名或云昔汉武帝遣兵西讨师旅顿弊者因住焉有汉时髙昌垒故也】张轨吕光沮渠防逊在河西皆置太守以统之其国人面貌类髙丽男女辫发垂之于背皆着长身小防袍缦裆袴女子头发辫而不垂着锦缬缨络环钏其地髙燥多石碛气候温暖与益州相似谷麦再熟宜蚕多五果有草名为羊刺其上生密而味甚佳地产赤盐其色如朱复有白盐其形如玉髙昌人取以为枕贡之中国多蒲萄酒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国中羊马牧在隐僻处以避外寇非贵人不知其所又有草实如茧中丝如细纑名为白叠子国人取以为布交市用焉其国北有赤石山山北七十里有贪汗山夏有积雪此山之北铁勒界也从武威西北有防路度沙碛千余里四面茫然无有蹊径欲往者不可准记唯以人畜骸骨及驼粪为验路中或闻歌哭之声行人寻之多致亡失盖魑魅魍魉也故商旅往来多取伊吾路后魏太武时有阚爽者自为髙昌太守太延中遣散骑侍郎王恩生等使髙昌为蠕蠕所执太平真君中爽为沮渠无讳所夺袭据之爽防其众三分之一欲奔蠕蠕保焉耆东界后八年爽子车夷落在焉耆上表朝廷求赈救太武诏开焉耆仓以给之无讳死弟安周立文成和平元年其地为蠕蠕所并蠕蠕以阚伯周为髙昌王髙昌称王自此始也孝文太和初伯周死子义成立嵗余为从兄首归所杀自立为髙昌王五年髙车主阿伏至罗杀首归兄弟以敦煌人张孟明为王后为国人所杀立马儒为王以巩顾礼麴嘉为左右长史二十一年儒遣司马王体元奉表朝贡请师迎接求举国内徙孝文纳之遣明威将军韩安保率骑千余赴之割伊吾地五百里使儒居之至羊榛水儒遣嘉礼率歩骑一千五百迎安保去髙昌四百里而安保不至礼等还髙昌安保亦还伊吾安保遣使与韩兴安等十二人使髙昌儒复遣顾礼将其世子义舒迎安保至自棘城去髙昌百六十里而髙昌旧人情恋本土不愿东迁相与杀儒而立麴嘉为王嘉字灵鳯金城榆中人既立臣于蠕蠕那盖顾礼与义舒随安保至洛阳及蠕蠕主伏图为髙车所败嘉又臣髙车初前部胡人悉为髙车所徙入于焉耆又为嚈哒所杀国人分散众不自立请王于嘉嘉遣其弟二子为焉耆王由是始大益为国人所服永平元年嘉遣其兄子私署左卫将军田地太守孝亮朝京师仍求内徙乞军迎援于是遣龙骧将军孟威发凉州兵三千人迎至伊吾失期而反于后十余遣使献珠像白黑貂裘名马盐枕等欵诚备至唯赐优防卒不重迎三年嘉遣使朝贡宣武又遣孟威宣诏劳之延昌中以嘉为持节平西将军州刺史泰临县开国伯私署王如故平初遣使朝献诏曰卿地隔闗山境接荒漠频请朝援徙国内迁虽来诚可嘉即于理未帖何者彼之甿庻是汉魏遗黎自晋氏不纲因难播越成家立国世积已久恶徙重迁人懐恋旧今若动之恐异同之变爰在肘腋不得便如来表也神龟元年冬孝亮复表求援内徙朝廷不许正光元年明帝遣员外将军赵义等使于嘉嘉朝贡不絶又遣使奉表自以边遐不习典诰求借五经诸史并请国子助教刘爕以为博士明帝许之嘉死赠镇西将军凉州刺史子坚立于后闗中贼乱使命遂絶普泰初坚遣使朝贡除平西将军州刺史防临县伯王如故又加卫将军孝武永中特除仪同三司进为郡公梁大同中坚尝遣使献鸣盐枕蒲萄良马氍毹等物于江左其使人云本国有朝乌旦旦集于王之殿前为行列不畏人日出然后散去云周武帝武成初坚复遣使献方物武帝保定元年又遣使来贡其国周时有一十六城至隋世乃増其二都城周回一千八百四十歩于坐堂画鲁哀公问政于孔子之像官有令尹一人比中夏相国次有公二人皆王子也一为交河公一为田地公次有左右卫次有八长史曰吏部祠部库部仓部主客礼部户部兵部等长史也次有五将军曰建武威逺陵江殿中伏波等将军也次有八司马长史之副也次有侍郎校郎主簿从事阶位相次分掌诸事次有省事専掌导引其大事则决于王小事则世子及二公随状断决评章録记事讫即除籍书之外无久掌文案官人虽有列位并无曹府唯每早集于牙门评议众事诸城各有户曹水曹田曹每城遣司马侍郎相监检校名为城令兵器有弓箭刀楯文字亦同华夏兼用胡书有毛诗论语孝经置学官弟子以相教授虽习读之而皆为胡语赋税则计田输银钱无者输麻布其刑法风俗婚姻丧葬与中国小异而大同隋开皇十年突厥破其四城有二千人来归中国坚死子伯雅立其大母本突厥可汗女其父死突厥令依其俗伯雅不从者久之突厥逼之不得已而从炀帝即位引置诸蕃大业四年遣使贡献帝待其使甚厚明年伯雅来朝因从击髙丽还尚宗室女华容公主八年冬归蕃下令国中皆觧辫削袵帝闻而嘉之下诏襃美赐冠帯衣履仍班制造之式然伯雅先臣铁勒铁勒恒遣重臣在髙昌有商胡来往则税之送于铁勒虽有此令取説中华竟畏铁勒不敢改也自是嵗令贡其方物唐武徳中遣使献狗雌防各一髙六寸长尺余性甚慧能牵马衔烛云本生拂菻国其后不供职贡贞观四年其王文泰来朝【伯雅之子】后与西突厥连结诸国朝贡者皆道出髙昌文泰皆拥絶之至十三年太宗谓其使曰髙昌数年来朝贡脱略我使人至彼文泰云鹰飞于天雉窜于蒿猫游于堂防安于穴各得其所岂不治邪明年当发兵以击汝国十四年八月交河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平髙昌国下其郡三县五城三十二户八千四十六口万七千七百三十马四千三百疋太宗以其地为西州以交河城为交河县始昌城为天山县田地城为桞中县东镇城为蒲昌县髙昌城为髙昌县初西突厥遣其叶防屯兵于可汗浮图城与髙昌为影响至是惧而来降以其地为庭州并置蒲类县每嵗调内地更发千人镇遏焉黄门侍郎禇遂良上疏以为劳师动众虚内事外作无益害有益不若择髙昌可立者而立之使负戴汉恩长为蕃翰不从   滑国【阿防檀 周古柯 胡密丹 白题附】   滑国车师之别种也后汉时通焉顺帝永建初八滑从班勇击北匈奴有功汉以八滑为后部亲汉侯自魏晋以来不通中国梁武帝天监十五年其王厌帯夷栗陁始遣使献方物普通初复献黄师子白貂裘波斯锦等物后魏之居代都滑犹为小国属蠕蠕后稍彊大征其旁国波斯渴槃陁罽賔焉耆龟兹疏勒姑墨于阗句般等国地千里土地温暖多山川少树木有五谷国人以面及羊为粮其兽有师子两脚駞野驴有角人皆善骑射着小防长袍用金玉为带女人披裘头上刻木为角长六寸以金银饰之少女子兄弟共妻无城郭以毡屋为居东向开户其王坐金牀随太嵗转与妻并坐接客无文字以木为契与旁国通则使旁国胡为胡书羊皮为纸无职官事天神火神每日则出户祀神而后食其跪一拜而止葬以木为椁父母死其子截一耳葬讫即吉其言语待河南人译然后通有阿跋檀周古柯胡宻丹等国并滑旁小国也凡滑旁之国衣服容貌皆与滑同普通初皆遣使随滑使来贡方物又有白题国在滑国东去滑六日行西极波斯土地出粟麦果食物畧与滑同其王姓支字史稽毅其先盖匈奴之别种也汉灌婴与匈奴战斩白题骑一人是也普通三年亦遣使朝献江左云   车离   车离后汉时通焉居沙竒城一名礼惟持一名沛王在天竺东南三千余里大国也其土气物类与天竺同别城数十皆称王其人怯弱大月氏伐之遂臣服焉其地东西南北方数千里人皆长八尺乘象骆駞往来邻国有寇乘象以战   髙附   髙附后汉时通焉在大月氏西南亦大国也其俗似天竺而弱易服善贾贩内富于财所属无常天竺罽賔安息三国彊即得之弱则失之【后汉史云先未尝属月氏汉书以为五翖侯之数恐误盖髙附后属安息及月氏破安息始得髙附】   大秦   大秦后汉时通焉一名犂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其地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其地平夷人居星布列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人俗力田作多种树蚕桑皆髠头而衣文绣乘辎軿白盖小车出入击鼓建旌旗幡帜王治安都以石为城郭周圜百余里城中有五宫相去各十里宫室皆以水精为柱食器亦然其王日游一宫听事五日而后徧常使一人持囊随王车人有言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至宫发省理其枉直各有官曹文书置三十六将皆防议国事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土多金银竒寳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抱朴子云通天犀有白理如线者以盛米置羣鸡中鸡欲往啄米至辄惊故南人名为骇鸡也】大贝木难【木难出金翅鸟口中结沬所成碧色珠也土人珍之】车渠马碯虎魄瑚【大秦西南涨海中可七八百里有瑚洲水底有磐石瑚生其上土人常乘大舶载铁网令水工没入视之可下网乃下初生色白渐渐似苖甲拆歴一岁许出网目间变作黄色支格交错髙极三四尺大者围尺余三年乃赤好后没视之知可采便以铁钞发其根乃以索系网使人于舶上绞车举出还国理截恣意所作若失时不举便蠧败】瑠璃琅玕朱丹青碧刺金缕绣织成金缕罽杂色绫作黄金涂火浣布又有织成细布言用水羊毳野蚕茧所作其氍毹防罽帐之属采色皆鲜于海东诸国所出也又常利得中国缣素解以为胡绫绀纹又合会诸香煎其汁以为苏合其兽有神龟白马朱鬛瑇瑁元熊赤螭璧毒防等又西海有□养之者似狗多力犷恶北附庸小邑有羊羔自然生于土中候其欲萌筑墙环之恐为兽所食也其脐与地连割之絶则死击物惊之乃惊鸣遂絶逐水草无羣有幻人额上为炎烬手中作江湖举足而珠玉自堕开口则旛毦乱出国货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一安息天竺人与之交市于海中其利百倍其人质直市无二价谷食常贱国用富饶邻国使到其界者乘驿诣王都至则给以金钱涂经大海海水咸苦不可食商客往来皆赍三岁粮是以至者希少汉都防班超遣掾甘英使其国入海船人恐之以未必能达英遂止不往语具安息传中大秦王常欲通使于汉而安息欲以汉缯防与之交市故遮阂不得自达至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瑇瑁始一通焉其所表贡并无珍异疑传者过焉晋武帝太康中其王尝遣使贡献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处几于日所入也汉书云从条支西行二百余日近日所入则与今书异矣前世汉使皆自乌弋以还莫有至条支者也又云从安息陆道绕海北行出海西至大秦人庶连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终无盗贼寇警而道多猛虎师子遮害行旅不百余人赍兵器辄为所食又言有飞桥数百里可度海北诸国所生竒异玉石诸物怪谲多不经故不记云【外国图曰从隅巨北有国亦名曰大秦其国人长大无有五六尺者杜还经行记云拂菻国在苦国西隔山数千里亦曰大秦其人顔色红白男子悉着素衣妇人皆服珠锦好饮酒尚干饼多工巧善织络或有俘在诸国者守死不改乡风琉璃妙者天下莫比王城方八十里四面境土各数千里胜兵约有百万常与大食国相通西枕西海南枕南海北枕可萨突厥西海中有市客主和同我往则彼去彼来则我归卖者陈之于前买者酬之于后皆以其直置诸物旁待领直然后收物名曰鬼市又闻西有女国感水而生又摩邻国在防萨罗国西南渡大碛行二千里至其国其人黒其俗犷少米麦无草木马食干鱼人食鹘莽鹘莽即波斯枣也瘴疠特甚诸国陆行之所经山胡则一种有数等法有大食法有大秦法有寻寻法其寻寻蒸报于诸夷中最甚当食不语其大食法者以子弟亲戚而作判典纵有过不至相累不食猪狗驴马等肉不拜国王父母之尊不信鬼神祀天而已其俗每七日一假不买卖不出纳唯饮酒谑浪终日其土人善医眼及痢或未病先见或开脑出虫】   奄蔡   奄蔡汉时通焉一名栗弋西与大秦东南二千里与康居接去阳关八千余里控十余万与康居同俗而属康居出名马牛羊蒲萄众果其土水美故蒲萄酒特有名焉又有严国在奄蔡北属康居出防皮以输之奄蔡其国至后汉时改名阿兰聊居于地城土气温和多桢松白草后魏时称为粟特国国人云其国见居葱岭之西故奄蔡地也一名温那沙居于大泽在康居西北去代一万六千里北距安息五千里附庸小国四百余城土出大禾髙丈余子如胡豆先是匈奴杀其王而有其地至今王忽倪已三世矣粟特国商人先多诣姑臧贩贸及太武平凉州并见卤掠文成初忽倪遣使请赎所获商人诏聼焉自后每使朝贡周保定四年复遣使致其方物   小人   小人在大秦之南躯才三尺其耕稼之时惧为鹤所食大秦每衞助之小人竭其珍以酬报   轩渠   轩渠其国多九色鸟青口緑颈紫翼红膺绀顶丹足碧耳缃背元尾亦名九尾鸟亦名锦鳯其青多红少谓之绣鸾常从弱水西来或云是王母之使也其国币货同三童国也   三童   三童在轩渠国西南千里人皆眼有三精珠或有四舌者能为一种声亦能俱语常货多用蕉越犀象作金币率效国王之面亦效王后之面若丈夫交易则用国王之面王死则更铸   泽散   泽散魏时闻焉属大秦其治在海中央北至驴分水行半岁风疾时一月到最与安息城谷相近西南诣大秦都不知里数   驴分   驴分魏时闻焉属大秦其治去大秦都二千里从驴分城西之大秦度海飞桥长二百四十里发海西道西南绕海道直西行至焉   坚昆   坚昆魏时闻焉在康居西胜兵二万人随水草畜牧多貂有好马也   呼得   呼得魏时闻焉在葱岭北乌孙西北康居东北胜兵万余人随畜牧出好马亦多貂   丁令   丁令魏时闻焉在康居北胜兵六万人随畜牧出名防皮白子青昆子皮此上三国坚昆中央俱去匈奴单于庭安习水七千里南至车师六国五千里西南去康居界二千里西去康居王治所八千里或以为此丁令则匈奴北丁令也而此丁令在乌孙西似其种别也又匈奴北有屈射国有隔昆国有新犂国明此之南自复有丁令非乌孙西丁令也乌孙长老言北丁令有马脑国其人声音似鴈鹜从膝以上至头人也膝以下生毛而马蹄不骑马而走疾于马勇健敢战   短人   短人魏时闻焉在康居西北男女皆长三尺人众甚多去奄蔡诸国甚逺康居长老传闻尝有商旅行北方迷惑失道而到斯国国中甚多真珠夜光明月珠见者不知名此国号言以意商度此国去康居可万余里【突厥本末记云突厥窟北马行一日有短人国长者不逾三尺亦有二尺者头少毛髪若羊胞之状突厥呼为羊胞头国其傍无他种种类相侵俗无宼盗但有大鸟髙七八尺常伺短人啄而食之短人皆持弓矢以为之备案此亦在西北即魏畧云短人国是也】   师子   师子东晋时通焉天竺旁国也在西海之中延袤二千余里多出竒宝其地和适无冬夏之异五谷随人所种不须时节其国旧无人止有鬼神有龙居之诸国商贾来共市易鬼神不见其形但出珍寳明其所堪价商人依贾取之诸国人闻其土乐因此竞至或有停住者遂成大国能驯养神师子遂以为名风俗与婆罗门同而尤敬佛法安帝义熙初遣使献玉佛像髙四尺二寸玉色洁润形制殊特殆非人工歴晋宋代在建康瓦棺官寺【先有徴士戴安道手制佛像五躯及顾长康画维摩诘并玉像时人谓为三絶至齐东昏遂毁玉像前截臂次取身为嬖妾潘贵妃作钗钏时咸叹惜之建康即今丹阳郡江宁县】宋文帝元嘉五年十二年其王刹利摩诃南各遣使贡献梁武帝大通元年后王迦叶迦罗诃棃邪亦使使贡献【杜还记云师子国亦曰新檀又曰婆罗门即南天竺也国之北人尽胡貌秋夏炎旱国之南人尽獠面四时霖雨从此始有佛法寺舍人皆儋耳布裹腰】   嚈哒   嚈哒大月氏之种类也亦曰髙车之别种其源出于塞北自金山而南在于阗之西都乌浒水南二百余里去长安一万一百里其王都拔底延城盖王舍城也其城方十里余多寺塔皆饰以金风俗与突厥畧同其俗兄弟共一妻夫无兄弟者妻戴一角帽若有兄弟者依其多少之数更加帽角焉衣服类胡加以缨络头皆翦髪其语与蠕蠕髙车及诸胡不同众可有十万无城邑依随水草以毡为屋夏迁凉土冬逐暖处分其诸妻各在别所相去或二百三百里其王廵歴而行每月一处冬寒之时三月不徙王位不必传子子弟堪者死便受之其国无车有舆多驼马用刑严急偷盗无多少皆要斩盗一责十死者富家累石为蔵贫者掘地而埋随身诸物皆置冢内其人凶悍能鬬战西域康居于阗疏勒安息及诸小国三十许皆役属之号为大国与蠕蠕婚姻自魏太安以后每遣使朝贡正光末遣贡师子一至髙平遇万俟丑奴反因留之丑奴平送京师永熙以后朝献遂絶初熙平中明帝遣伏子统宋云沙门法力等使西域访求佛经时有沙门慧生者亦与俱行正光中还慧生所经诸国不能知其本末及山川里数盖举其畧云至大统十二年遣使献其方物废帝二年周明帝二年并遣使来献后为突厥所破部落分散职贡遂絶隋大业中又遣使朝贡方物其国去漕国千五百里东至州六千五百里   波斯   波斯后魏时通焉在达曷水之西都宿利城【后周史云苏利城隋史云苏蔺城记録音讹其实一也】去代二万四千二百二十八里西去海数百里东南去穆国四千余里西北至拂菻四千五百里即条支之故地也王姓波斯大月氏之别种其先有波斯匿王其子孙以王父字为氏因以为国号焉所都城方十里户十余万有河经其城中南流城西十五里有土山周廻髙大其势连接甚逺中有鹫鸟噉羊土人极以为患其王坐金羊座戴金花冠衣锦袍织成帔饰以真珠宝物其俗丈夫翦髪戴白皮帽贯头衫两肩近下开之亦有巾帔縁以织成妇人服大衫披大帔其髪前为髻后披之饰以金银花仍贯五色珠络之于膊王于其国内别有小牙十余所犹中国之离宫也每年四月出游处之十月仍还王即位以后择诸子之内贤者宻书其名封之于库诸子及大臣皆莫之知也王死众乃发书视之其封内有名者即立之为王余子各出就边任兄弟更不相见也国人号王曰医囋【才割切】妃曰陟率王之诸子曰杀野大官有摸胡坛掌国内狱讼泥弗汗掌库藏开禁地掌文书及众务次有遏罗诃地掌王之内事薛波防掌四方兵马其下皆有属官分统其事兵有甲矟圆排劒弩弓箭战则乘象其刑法重罪县诸竿上射杀之次则系狱新王立乃释之轻罪则劓刖若髠若翦半髪又系牌于项以为耻辱犯彊盗系之终身奸贵人妻者男子流妇人割其耳鼻赋税则准地输银钱俗事火神天神文字与胡书异多以姊妹为妻妾自余婚配亦不择尊卑诸夷之中最为丑秽百姓女子年十岁以上有姿貌者王收养之有功勲者即以分赐死者多弃于山一月着服城外有人别居唯知丧葬之事号为不净人若入城市则摇铃以自别以六月为岁首尤重七月七日十二月一日其日人庶以上各相命召设会作乐以极欢娯又每年正月二十日各祭其先死者气候温热家自藏冰其地多砂碛引水灌溉其五谷及禽兽与中国畧同唯无稻及黍土出名马及駞富室至有数千头又出白象狮子多良犬有大鸟形如橐駞有两翼飞而不能髙食草与肉亦能噉火有大鸟卵其宝贝则有真珠颇棃瑚琉璃马碯水精瑟瑟金银鍮石金刚火齐铜锡镔铁朱砂水银锦叠细布氍毹防防那越诺布金缕织成赤麖皮其香药则有薰陆郁金苏合青木等香胡椒荜拨石蜜千年枣香附子诃梨勒无食子盐绿雌黄又有优鉢昙花鲜华可爱地有咸池国以饶富神龟中其王遣使上书贡方物云大国天子天之所生愿日出处常为汉中天子波斯王居和多千万敬拜朝廷喜纳之自此每使朝献西魏恭帝二年其王又遣使朝贡隋炀帝时遣云骑尉李昱使通波斯其国致贡随昱入朝突厥不能至其国颇羁縻之隋大业中亦遣使来唐贞观二十一年其国献理耨蛇形类防而色青身长八九寸能入穴取防【杜还记云自被大食灭至天寳末已百余年矣】   伏卢尼   伏卢尼后魏时通焉都伏卢尼城在波斯国北去代二万七千三百二十里累石为城东有大河南流中有鸟其形似人亦有如橐駞马者皆有翼常居水中出水便死城北有云尼山出银瑚琥珀多师子   悦般   悦般后汉时通焉在乌孙西北其先匈奴单于之部落也为汉车骑将军窦宪所逐北单于度金微山西走康居其羸弱不能去者住龟兹北地方数千里众可二十余万凉州人犹谓之单于王其风俗言语似髙车而其人清洁仿胡俗翦髪齐眉以防糊涂之昱昱然光泽日三澡潄然后饮食其国南界有火山山旁石皆燋镕灌地数十里乃凝坚人取以为药即石流黄也与蠕蠕结好其王尝将数千人入蠕蠕国欲与蠕蠕主大檀相见入其界百余里见其部人不浣衣不绊髪不洗手妇人口防器物王谓其从臣曰汝曹诳我将我入此狗国中乃驰还大檀遣骑追之不及自是相仇雠数相攻讨太武太平真君九年遣使朝献并送幻人称能割人喉脉令断击人头令骨陷皆血出淋漓或数升或盈斗以草药内其口中令嚼咽之须臾血止养疮一月复常又无痕瘢太武乃取死罪囚试之皆验云中国诸名山皆有此草乃使人受其术而厚遇之又言其国有大术者蠕蠕来钞掠术人能作霖雨盲风大雪及行潦蠕蠕冻死亡者十二三是岁再遣使朝贡求与官军东西合击蠕蠕太武嘉其意命中外诸军戒严以淮南王他为前锋袭蠕蠕仍诏有司以其鼓舞之节施于乐府自后每使朝贡   朱俱波   朱俱波后魏时通焉亦名朱居槃国汉子合国也今并有汉之西夜蒲犂依耐得若四国之地在于阗国西千余里其西至渇槃国南至女国三千里北至疎勒九百里南至葱岭二百里其王本疏勒国人【魏畧西戎传曰西夜并属疏勒】宣武永平中朱居槃国遣使朝贡其人言语与于阗相似其间小异人貌多同华夏亦类疏勒唐武徳以后亦频遣使朝贡   渇槃陁   渇槃陁后魏时通焉亦名汉陁国亦名渇罗陁国治葱岭东在朱俱波西河经其国东北流有髙山夏积霜雪附于嚈哒西至防宻国其南至县度山无定界北至疏勒国界西北至判汗国其王本疎勒人累代相承以居此国有户二千余县度山在国西南四百里县度者谿谷不通以防相引而度其间四百里往往有栈道因以为名今按县度与葱岭迤逦相属邮置所絶道阻且长故行人由之莫能分别然法显宋云所经实县度山也又有头痛山在国西南向罽賔歴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宋膺异物志云大头痛小头痛山皆在渠捜之东疎勒之西经之者身热头痛夏月不可行有至死者虽冬月可行尚使人呕吐有毒药气之所为也冬月药气枯歇故可行】其葱岭俗号极嶷山今按葱岭周环其国衣服人貌音语与于阗相似其间多有异者书与婆罗门同国中咸事佛人山居劲健杂人多而胡少有音乐兵器有甲矟弓刀国法杀人劫贼者死自余惩罚有差其杂税输之婚姻有同疎勒王坐金人牀死者埋殡七日为孝太武帝太延三年朝献于后不絶梁大同初复通江左献其方物梁史称渇槃陁国于阗西之小国也西隣滑国南接罽賔北连沙勒国都在山谷中城周囬四十余里国有十二城人衣吉贝布着长身小袖袍小口袴地宜小麦资以为粮多牛马骆驼羊等出好氊时王姓沙葛氏云   鉢和   鉢和后魏时通焉在渇槃陁西其土尤寒人畜同居穴地而处又有大雪山望若银峯其人唯食饼饮麦酒服毡裘有二道一道西行向嚈哒一道西南趋乌苌亦为嚈哒所统   波知   波知后魏时通焉在鉢和西南土狭人贫依托山谷其王不能总摄有三池传云大池有龙王次者有龙妇小者有龙子行人经之设祭乃得过不则多有风雷之困   賖弥   賖弥后魏时闻焉在波知之南山不信佛法专事诸神亦附嚈哒东有鉢卢国路崄縁铁防而度下不见底熙平中遣使宋云等使其国竟不能达   乌苌   乌苌后魏时通焉在賖弥南北有葱岭南至天竺波罗门土多林果引水灌田宜稻麦俗信佛多诸寺塔人有争讼则服之以药曲者发狂直者无恙为法不杀犯死罪唯徙于灵山西南有檀特山山上立寺以驴数头运食山下无人控御自知来往也   干陀   干陀后魏时通焉在乌苌西本名业波为嚈哒所破因改焉其王本勑勒人临国已三世矣好攻战与罽賔鬬三年不罢人怨苦之有鬬象七百头十人乘一象皆执兵仗象鼻缚刀以战所都城东南七里有佛塔髙七十丈周三百歩即谓雀离佛图也   阿钩羌   阿钩羌后魏时通焉在莎车西南去代一万三千里国西有县度山土有五谷诸果市用钱为货居止立宫室有兵器土出金珠   副货   副货后魏时通焉去代一万七千里东至阿富使且国西至没谁国中间相去一千里南有连山不知名北至竒沙国相去一千五百里国中有副货城周匝七十里宜五谷蒲萄有马駞骡国王有黄金殿殿下有金駞七头各髙三尺其王遣使朝贡   叠伏罗   叠伏罗后魏时通焉去代三万一千里国中有勿悉城城北有彊竒水西流有白象并有阿末黎木皮中织作布土宜五谷宣武时其国王伏陁末多遣使献方物自是每使朝贡   拔豆   拔豆后魏时通焉去代五万一千里东至多勿当国西至防郍国中间相去七百五十里南至罽陵伽国北至弗那伏旦国中间相去九百里亦康国王之种类也字阿滥宻都城方三里胜兵二千人东北去安国五百里东去乌那遏二百余里西去波斯国四千余里东去州七百里隋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者至拔   者至拔后魏时通焉都者至拔城在疏勒西去代一万一千六百二十里其国东有潘贺郍山出美铁及师子   迷密   迷密后魏时通焉在者至拔西去代一万二千一百里太武正平元年遣使献一峯黑駞其国东有都满山出金玉亦多铁   悉万斤   悉万斤后魏时通焉都悉万斤城在迷密西去代一万二千七百二十里其国南有伽色那山出师子每使朝贡   忸密   忸密后魏时通焉在悉万斤西去代二万二千八百二十八里   石国   石国隋时通焉居于药杀水都拓折城方十余里本汉大宛北鄙之地东与北至西突厥界西至波腊国界西南康居界南至率都沙郍国界王姓石名湼国国城之东南立屋置座于中正月六日七月十五日以王父母烧余之骨金瓮盛之置于牀上廵绕而行散以花香杂果王率臣下设祭焉礼终王与夫人出就别帐臣下以次列坐而飨土有粟麦多良马南去拨汗六百里东南去州六十里其俗善战曾贰于突厥射匮可汗击灭之令特勒甸职摄其国事甸职后以隋大业五年遣使朝贡后不复至唐贞观八年复遣使云【杜还经行记云其国城一名赭支一名大宛天宝中镇西节度使髙仙芝禽其王及妻子归京师国中有二水一名真珠河一名质河并西北流土地平敞多果实出好犬良马又云碎叶国从安西西北千余里有防达岭岭南是大唐北界岭北是突厥骑施南界西至葱岭二千余里其水岭南流者尽过中国而归东海岭北流者尽经胡境而入北海又北行数日度雪岭其海在山中春夏常雨雪故曰雪海中有细道道旁往往有水孔嵌空万仞辄堕者莫知所在防达岭北行千余里至碎叶川其川东头有热海兹地寒而不冻故曰热海又有碎叶城天寳七年北庭节度使王正见薄伐城壁摧毁邑居零落昔交河公主所居之地建大云寺犹存其川西接石国约长千余里川中有异姓部落有异姓突厥各有兵马数万城堡间杂日寻干戈凡是农人皆环甲胄专相卤掠以为奴婢其川西头有城名曰怛逻斯石国人镇即天宝十年髙仙芝军败之地从此至西海以东自三月至九月天无云雨皆以雪水种田宜大麦小麦稻禾豌豆毕豆饮蒲萄酒麋酒醋乳】   女国   女国隋时通焉在葱岭之南其国代以女为国王王姓苏毗字末羯在位二十年女王之夫号为金聚不知政事国内丈夫唯以征伐为事山上为城方五六里人有万家王居九层之楼侍女数百人五日一聼朝复有小女王共理国政其俗贵妇人轻丈夫而性不妬忌男女皆以彩色涂面一日之内或数度变改之男子皆被髪妇人辫髪而萦之以皮为鞋课税无常其王死若无女嗣位国人乃调敛金钱得数百万还于死王之族买女而立之其地五男三女女贵男贱妇人为吏职男子为军士女子贵者则多有侍男男子不得有侍女虽贱庶之女尽为家长有数夫焉生子皆从母姓气候多寒以射猎为业出鍮石朱砂麝香犛牛骏马蜀马尤多盐常将盐向天竺兴贩其利数倍亦数与天竺及党项战争其女王死国中贵人剥取皮以金屑和骨肉置于瓶内而埋之经一年又以其皮内于铁器埋之俗事阿修罗神又有树神岁初以人祭或用猕猴祭毕入山祝之有鸟如雌雉来集于掌上破其腹视之有众粟则年丰砂石则有灾谓之鸟卜开皇六年遣使朝贡后遂絶   拨汗   拨汗隋时通焉都葱岭之西五百余里古渠搜国也王姓昭武字阿利染都城方四里胜兵数千人王坐金羊座妻戴金花西去苏对沙那国五百里北去石国五百里东北去突厥可二千余里东去州五千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吐火罗   吐火罗隋时通焉一名土壑宜后魏时吐呼罗国也魏史称吐呼罗云去代一万二千里东至范阳国西至悉万斤国中间相去二千里南有连山不知名北至波斯国中间相去一万里治薄提城城周匝六十里城南有西流大水名汉楼河土宜五谷有好马駞骡其王曾遣使朝贡吐火罗之为吐呼罗音语讹舛或当然也隋史载吐火罗都葱岭之西五百里在乌浒河南即妫水也与挹怛杂居胜兵十万人皆习战俗奉佛多男子少妇人故兄弟通室妇人五夫则首饰戴五角十夫戴十角男子无兄弟者则与他人结为昆弟方始得妻不然终身无妇矣生子属其长兄被服文字与于阗畧同城北有颇梨山南崖穴中有神马国人每牧马于其侧时产名驹皆汗血马其北界则汉时大宛之地南去曹国千七百里东去州六千七百里大业中遣使来贡唐初属西突厥髙宗永徽初遣使献大鸟髙七尺其色元足如駞鼓翅而行日三百里能噉铁夷俗谓为駞马龙朔元年吐火罗置州县使王名逺进西域圗记并请于阗以西波斯以东十六国分置都督府及州八十县一百军府百二十六仍于吐火罗国立碑以纪圣徳帝从之   劫国   劫国隋时闻焉在葱岭中西与南俱与賖弥国界接西北至挹怛国去长安万二千里有户数万气候热有稻麦粟豆羊马出洛沙青黛婚姻同突厥死亡弃于山唐武徳二年遣使贡寳帯金鎻颇黎水精杯各一颇黎四百九十枚大者如枣小者如酸枣   陁罗伊罗   陁罗伊罗隋时闻焉在乌荼国北大雪山坡上缘梯登山接七百梯方到其国   越底延   越底延国隋时闻焉治辛头河北南至婆罗门国三千里西至賖弥国千余里东北至州五千四百里其王婆罗门种类户数万有弓矢刀矟皮甲国法不杀人重罪流轻者杖国无课税其俗事佛书同婆罗门王及庶人翦髪衣锦袍不开缝贫者衣白叠妇人为髻衣裙衫帔长巾俗清洁气候温多稻有羊马多牛出鍮石诃梨勒石蜜麖皮细叠   大食   大食唐永徽中遣使贡献云其国在波斯之西或云初有波斯胡人若有神助得刀杀人因招附诸胡有胡人十一来据次第摩首受记为王此后众渐归附遂灭波斯又破拂菻及婆罗门城所当无敌兵众有四十二万有国以来三十四年矣初王己死次传第一摩首者今王即是第三其王姓大食其国男人鼻大而长痩黑多须鬓似婆罗门女人端丽亦有文学与波斯不同出驼马驴骡羖羊等土多砂石不堪耕种无五谷唯食驼象等肉破波斯拂菻始有米面敬事天神又云其王常遣人乘船将衣粮入海经涉八年未及西岸于海中见一方石石上有树枝赤叶青树上总生小儿长六七寸见人不语而皆能笑动其手脚头着树枝人摘取入手即干黑其使得一枝还今在大食王处【杜还经行记云一名亚俱罗其大食王号暮门都此处其士女瓌伟长大衣服鲜洁容止闲丽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无问贵贱一日五时礼天食肉作斋以杀生为功徳系银帯佩银刀防饮酒禁音乐人相争不至殴击又有礼堂容数万人每七日王出礼拜登髙座为众説法曰人生甚难天道不易奸非劫窃细行谩言安已危人欺贫虐贱有一于此罪莫大焉凡有征战为敌所戮必得生天杀其敌人获福无量率土禀化从之如流法唯从寛葬惟从俭郛郭之内闬之中天地所生无物不有四方辐凑万货豊贱锦绣珠贝满市肆驼马驴骡充街巷刻密石为庐舍有似中国寳轝每至节日将献贵人琉璃器皿鍮石瓶鉢盖不可算数粳米白面不异中华其果有蒲桃人千年枣其蔓菁根大如斗而圆味甚美余菜亦与诸国同蒲萄大者如鸡子香油贵者有二一名即塞漫一名没□女甲反师香草贵者有二一名查塞菶蒲孔反一名蔾芦苃绫绢机杼金银匠画匠汉匠起作画者京兆人樊淑刘泚织络者河东人乐环吕礼又以橐駞驾车其马俗云西海濵龙与马交所产也腹肚小脚腕长善者日走千里其驼小而紧背有孤峯良者日驰千里又有驼鸟髙四尺以上脚似驼蹄颈项胜得人骑行五六里其卵大如二升又有荠树实如夏枣堪作油食除瘴其气候温土地无氷雪人多疟痢一年之内十中五死今吞灭四五十国皆为所役属多分其兵镇守其境尽于西海焉又云末禄国在亚梅国西南七百余里胡姓末者兹上人也其城方十五里用铁为城门城中有盆池又有两所佛寺其境东西百四十里南北百八十里村栅连接树木交映四面合匝总是流沙南有大河流入其境分渠数百溉灌一川其土沃饶其人浄洁墙宇髙厚市平正木既雕刻土亦绘画又有细软叠布羔羊皮裘估其上者直银钱数百果有红桃白防遏白黄李大者名寻支十余人飱一颗輙足越长四尺以上菜有蔓菁萝卜长葱颗葱芸薹胡芹葛蓝军逹廽香韮薤瓠芦尤多蒲萄又有黄牛野马水鸭石鸡其俗以五月为嵗每嵗以画缺相献有打毬节秋千节其大食东道使镇于此从此至西海以来大食波斯参杂居止其俗礼天不食自死肉及宿肉以香油涂髪又云苦国在大食西界周廽数千里造屋兼瓦叠石为壁米谷殊贱有大川东流入亚俱罗商客籴此粜彼往来相继人多魁梧衣裳寛大有似儒服其苦国有五节度有兵马一万以上北接可萨突厥可萨北又有突厥足似牛蹄好噉人肉】   通志卷一百九十六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七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四夷传第四   南蛮上   南蛮序略 巴郡南郡蛮 板楯蛮 獠 南平獠 东谢蛮 西赵蛮 防柯蛮 兖州蛮 西爨蛮 昆弥蛮 尾濮 木绵濮 文面濮【折腰濮赤口濮附】黑僰濮 松外诸蛮 西南夷序略 夜郎滇【音颠】卭都 莋都【莋音才各反】冉駹【音尨】哀牢【掸国僬侥夷附】   附国   南蛮序略   昔髙辛氏有犬戎之宼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克乃访募有能得犬戎之将吴将军头者购金千镒邑万家又妻以少女时帝有畜狗其毛五色名曰槃瓠【魏畧曰髙辛氏有老妇患耳挑之得物大如茧老妇盛于瓠中覆之以槃俄顷化为犬其文五色因名曰槃瓠】令既下槃瓠遂衔人头造阙下羣臣怪而诊之乃吴将军首也帝大喜而计槃瓠不可妻以女又无封爵之道议欲有报而未知所宜女闻之以为帝皇下令不可违信因请行帝不得已乃以女配槃瓠槃瓠得女负而走入南山止石室中所处险絶人迹不至【今辰州卢溪县西有武山黄闵武陵记曰山髙可万仞山半有槃瓠石室可容数万人中有石状槃瓠行迹今案山窟前有石羊石兽古迹甚多望石窟大如三间屋遥见一石似狗形相传为槃瓠像】于是女解去衣裳为仆鉴之结着独力之衣【仆鉴独力未详或改鉴字为竖者妄也结音髻】帝悲思之遣使寻求輙遇风雨震晦使者不得进经三年生子一十二人六男六女槃瓠死后自相夫妻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制裁皆有尾形【干寳晋纪曰武陵长沙庐江郡夷皆槃瓠之后杂处五谿之内凭山阻险每毎为害常揉杂鱼肉叩槽而号以祭槃瓠俗称赤髀横裙即其子孙也】其母后归以状白帝于是帝使迎致诸子衣裳斑兰言语侏离【侏离蛮夷语声】好入山壑不乐平旷帝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其后滋蔓号曰蛮夷外痴内黠安土重旧以先父有功母帝之女田作贾贩无闗梁符传租税之赋【优宠之故蠲其赋役也荆州记曰元陵县居酉口有上就武阳二乡惟此是槃瓠子孙狗种也二乡在武溪之北】有邑君长皆赐印绶冠用獭皮名渠帅曰精夫相呼为姎徒【说文曰姎女人自称姎我也音乌朗反此已上皆见风俗通也】今长沙武陵蛮是也其在唐虞与之要质故曰要服夏商之时渐为边患逮于周世党众弥盛宣王中兴乃命方叔南伐蛮方诗人所谓蛮荆来威者也又曰蠢尔蛮荆大邦为讐明其党众繁多是以抗敌诸夏也平王东迁蛮遂侵暴上国晋文侯辅政乃率蔡共侯击破之至楚武王时蛮与罗子共败楚师杀其将屈瑕庄王初立民饥兵弱复为所寇楚师既振然后乃服自是遂属于楚鄢陵之役蛮与共王合兵击晋及吴起相悼王南并蛮越遂有洞庭苍梧秦昭王使白起伐楚畧取蛮夷始置黔中郡汉兴改为武陵【黔中故城在今辰州沅陵县西】嵗令大人输布一疋小口二丈是为賨布【说文曰南蛮赋也牂东反】虽时为宼盗而不足为郡国患光武中兴武陵蛮夷特盛建武二十三年精夫相单程等据其险隘大宼郡县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南郡长沙武陵兵万余人乘船泝沅水入武谿击之【沅水出牂牱故且兰东北经辰州潭州岳州经洞庭湖入江也】尚轻敌入险山深水疾舟船不得上蛮人知尚粮少入逺又不晓道径遂屯聚守险尚食尽引还蛮縁路徼战尚军大败悉为所没二十四年相单程等下攻临沅遣谒者李嵩中山太守马成击之不能尅眀年春遣伏波将军马援中郎将刘匡马武孙永等将兵至临沅击破之单程等饥困乞降防援病卒谒者宗均聴悉受降为置吏司羣蛮遂平肃宗初武陵澧中蛮陈从等反叛入零阳蛮界【零阳县属武陵】其冬零阳蛮五里精夫为郡击破从从等皆降三年冬溇中蛮覃健等复反【溇水名源出澧州崇义县也】攻烧零阳作唐孱陵界中【作唐县属武陵郡孱陵县故城今荆州公安县西南孱音仕顔反】眀年春发荆州七郡及汝南颍川弛刑徒吏士五千余人拒守零阳募充中五里蛮精夫不叛者四千人击澧中贼【充县属武陵郡充音冲】五年春覃健等请降不许郡因进兵与战于宏下大破之斩健首余皆弃营走还溇中复遣乞降乃受之于是罢武陵屯兵赏赐各有差和帝永元四年冬溇中澧中蛮潭戎等反燔烧邮亭杀畧吏民郡兵击破降之安帝元初二年澧中蛮以郡县徭税失平懐怨恨遂结充中诸种二千人攻城杀长吏州郡募五里蛮六亭追击破之皆散降赐五里六亭渠帅金帛各有差眀年秋溇中澧中蛮四千人并为盗贼又零陵蛮羊孙陈汤等千余人【零陵县属武陵郡也】着赤帻称将军烧官寺抄掠百姓州郡募善蛮讨平之顺帝永和元年武陵太守上书以蛮夷率服可比汉人增其租赋议者皆以为可尚书令虞诩独奏曰自古圣王不臣异俗非徳不能及威不能加知其兽心贪婪难率以礼义是故覉縻而绥抚之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先帝旧典贡税多少所由来久矣今猥增之必有怨叛计其所得不偿所费必有后悔帝不从其冬澧中溇中蛮果争賨布非旧约遂杀乡吏举种反叛眀年春蛮一万人围充城八千人宼夷道遣武陵太守李进讨破之斩首数百级余皆降服进乃简选良吏得其情和在郡九年梁太后临朝下诏增进秩二千石赐钱二十万桓帝元嘉元年秋武陵蛮詹山等四千余人反叛拘执县令屯结深山至永兴元年太守应奉以恩信招诱皆悉降散永夀三年十一月长沙蛮反叛屯益阳至延熹三年秋遂抄掠郡界众至万余人杀伤长吏又零陵蛮入长沙冬武陵蛮六千余人防江陵荆州刺史刘度谒者马睦南郡太守李肃皆奔走肃主簿胡爽叩马首谏曰蛮夷见郡无儆备故敢乘间而进眀府为国大臣连城千里举旄鸣鼓应声十万奈何委符守之重而为逋逃之人乎肃拔刃向爽曰掾促去大守今急何暇此计爽抱马固谏肃遂杀爽而走帝闻之征肃弃市度睦减死一等复爽门闾拜家一人为郎于是以右校令度尚为荆州刺史讨长沙贼平之又遣车骑将军冯绲讨武陵蛮并皆降散军还贼复宼桂阳太守廖祈奔走武陵蛮亦更攻其郡太守陈奉率吏民击破之斩首三千余级降者二千余人至灵帝中平三年武陵蛮复叛宼郡界州郡撃破之东晋时沔中蛮因刘石乱后渐徙于陆浑以南徧于邑落宋齐以后荆雍二州【荆州江陵郡雍州襄阳郡】各置校尉以抚宁之羣酋蛮帅互受南北朝封爵至后魏末暴患滋甚僣称侯王屯据峡路断絶行旅周武帝遣开府陆腾破平之又有别种蛮曰獠徃代出自梁益间自汉中达于卭筰李势时始出巴西渠川广汉阳安资中犍为梓潼布满山谷十余万落为梁益大患及后周平梁益遂从赋役颇同华人然天性暴乱抚御少失扰动随之唐世兵威逺被其黔中蛮曰东谢西赵者自昔不为王臣皆置覊縻州使相摄领自是南宁昆弥诸濮及松外诸蛮徃徃皆稽服焉   巴郡南郡蛮   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曋氏【音审】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钟离山【世本曰廪君之先故出巫诞也】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劒于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又令各乗土船约能浮者当以为君余姓悉沈唯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乃乘土船从夷水至盐阳【荆州图经曰副夷县西有温泉古老相传此泉原出盐今水有盐气县西一独山有石穴有二大石并立穴中相去可一丈俗名为隂阳石隂石常隰阳石常燥盛之荆州记曰昔廪君浮夷水射盐神于阳石之上案今施州清江县水一名盐水源出清江县西都亭山水经云夷水出巴郡鱼复县注云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石蜀人见澄清因名清江】盐水有神女谓廪君曰此地广大鱼盐所出愿留共居廪君不许盐神暮輙来取宿旦即化为虫与诸虫羣飞掩蔽日光天地晦冥积十余日廪君思其便因射杀之天乃开眀【世本曰廪君使人操青缕以遗盐神曰婴此即相宜乃与女俱不宜将去盐神受缕而婴之廪君即立阳石上詹青缕而射之中盐神盐神死天乃大开眀也】廪君于是君乎夷城四姓皆臣之廪君死防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及秦惠王并巴中以巴氏为蛮夷君长世尚秦女其民爵比不更有罪得以爵除其君长嵗出赋二千一十六钱三嵗一出义赋千八百钱其民户出幏布八丈二尺鸡羽三十鍭【说文幏南郡蛮夷布也音公亚反毛诗四鍭既钧仪礼矢鍭一乗郑元注曰鍭犹也物而射之也三十鍭一百二十矢俗本幏作防鍭作镞者并误也】汉兴南郡太守靳彊请一依秦时故事至建武二十三年南郡潳山蛮雷迁等始反叛【潳音屠】宼掠百姓遣武威将军刘尚将万余人讨破之徙其种人七千余口置江夏界中今沔中蛮是也和帝永元十三年巫蛮许圣等【巫县属南郡】以郡收税不均懐怨恨遂屯聚反叛眀年夏遣使者督荆州诸郡兵万余人讨之圣等依凭岨隘久不破诸军乃分道并进或自巴郡鱼复数路攻之蛮乃散走斩其渠帅乘胜追之大破圣等圣等乞降复悉徙置江夏灵帝建宁二年江夏蛮叛州郡讨平之光和三年江夏蛮复反与庐江贼黄攘相连结十余万人攻没四县宼患累年庐江太守陆康讨破之余悉降散   板楯蛮   板楯蛮夷者秦昭襄王时有一白虎常从羣虎数游秦蜀巴汉之境伤害千余人昭王乃重募国中有能杀虎者赏邑万家金百镒时有巴郡阆中夷人能作白竹之弩乃登楼射杀白虎【华阳国志曰巴夷廖仲等射杀之也】昭王嘉之而以其夷人不欲加封乃刻石盟要复夷人顷田不租十妻不筭【优宠之故一户免其一顷田之税虽有十妻不输口筭之钱复音福】伤人者论杀人得以倓钱赎死【何承天纂文曰倓蛮夷赎罪货也音徒滥反】盟曰秦犯夷输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钟夷人安之至汉髙祖为汉王发夷人还伐三秦秦地既定乃遣还巴中复其渠帅罗朴督鄂度夕龚七姓不输租赋余户乃嵗入賨钱口四十世号为板楯蛮夷阆中有渝水其人多居水左右天性劲勇初为汉前锋数防陈俗喜歌舞髙祖观之曰此武王伐纣之歌也乃命乐人习之所谓巴渝舞也遂世世服从至于东汉郡守常率以征伐桓帝之世板楯数反太守蜀郡赵温以恩信降服之灵帝光和三年巴郡板楯复叛防掠三蜀及汉中诸郡灵帝遣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兵讨之连年不能尅帝欲大发兵乃问益州计吏考以征讨方畧汉中上计程包对曰板楯七姓射杀白虎立功先世复为义人其人勇猛善于兵战昔永初中羗入汉川郡县破壊得板楯救之羗死败殆尽故号为神兵羗人畏忌传语种軰勿复南行至建和二年羗复大入实頼板楯连摧破之前车骑将军冯绲南征武陵虽受丹阳精兵之锐【丹阳楚也南郡枝江有丹阳故城】亦倚板楯以成其功近益州郡乱太守李颙亦以板楯讨而平之忠功如此本无恶心长吏乡亭更赋至重仆役棰楚过于奴虏亦有嫁妻卖子或乃至自刭割虽陈寃州郡而牧守不为通理阙庭悠逺不能自闻含怒呼天叩心穷谷愁苦赋役因罗酷刑故邑落相聚以致叛戾非有谋王僣号以图不轨今但选眀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也帝从其言遣太守曹谦宣诏赦之即皆降伏至中平五年巴州郡黄巾贼起板楯蛮夷因此复叛防掠城邑遣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平之及汉末天下大乱自巴西之宕渠迁于汉中杨车坂抄掠行旅号为杨车巴氐魏武克汉中李特之祖将五百家归之魏武又迁于畧阳北复号之为巴氐蜀后主建兴十一年涪陵属国人夷反车骑将军邓芝徃讨皆破平之其沔中蛮至晋世刘石之乱渐得北迁陆泽以南满于山谷宛洛萧条郡邑邱墟矣后魏道武定中山声教被于河表泰恒八年蛮王福安率渠帅数千朝于代都求留质子太武始光中拜安侍子豹为安逺将军江州刺史顺阳公是时羣蛮亦复臣属江左宋因晋旧于荆州置南蛮校尉雍州置宁蛮校尉以领之蛮人顺附者输谷数斛无余杂调而宋人赋役严苦贫者不复堪命多逃入蛮无徭役彊者又不供官税结党连羣动有数百千人州郡力弱则起为盗贼种类稍多户口不可知也文帝元嘉十八年天门【今澧阳郡地】溇中令宋矫之徭赋过重蛮不堪命蛮田向求等为宼破溇中虏略百姓荆州刺史衡阳王义季遣兵讨破之二十年南郡临沮当阳蛮反缚临沮令傅骥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遣兵讨破之初雍州刺史刘道产善抚诸蛮前后不附者皆引出平土多縁沔为居及道产亡蛮又反叛至孝武出为雍州羣蛮断道台遣太子歩兵校尉沈庆之连年讨蛮所向皆平孝武即位后大眀中西阳蛮与诸蛮并叛沈庆之率江雍荆河州诸军讨之仅定眀帝顺帝世暴乱尤甚荆州为之虚弊齐髙帝时武陵蛮田思飘武帝时黔阳蛮田豆渠湘州蛮陈双并宼掠州郡其后雍司州蛮北通于魏颇为侵扰永眀中除郢州蛮帅田驷路为试守北遂安左郡太守田驴王为试守宜人左郡太守田何代为试守新平左郡太守以慰安之先是魏文成兴光中蛮王文武龙请降魏拜为南雍州刺史鲁阳侯孝文延兴中大阳蛮酋桓诞拥汉水以北滍叶以南八万余落遣使内属孝文拜诞征南将军东荆州刺史襄阳王聴自选郡县诞字天生晋伪楚桓元之子也元之败也西奔至枚廻洲被杀诞时年数嵗流窜大阳蛮中遂习其俗及长多智谋为羣蛮所归诞既内属居朗陵太和四年王师南伐诞请为前驱乃授使持节南征西道大都督讨义阳不果而还十年移居颍阳十六年依例降王为公十七年加征南将军中道大都督征竟陵遇迁洛师停是时齐征虏将军直阁将军蛮酋田益宗率部曲四千余户内属襄阳酋雷婆思等十一人率户千余内徙求居大和川诏给廪食后开南阳全有沔北之地蛮人安堵不为防贼十八年诞入朝赏遇隆厚卒諡曰刚子晖字道进位龙骧将军东荆州刺史袭爵景眀初大阳蛮酋田育邱等二万八千户内附诏置四郡十八县晖卒赠冠军将军三年鲁阳蛮鲁北鷰等聚众攻逼频诏左卫将军李崇讨平之徙万余家于河北诸州及六镇寻叛南走所在追讨比及河杀之皆尽四年东荆州蛮素安反僣帝号正始元年素安弟秀安复反李崇杨大眼悉讨平之二年梁沔东太守田清喜拥七郡三十一县户万九千遣使内附乞师讨梁其雍州以东石城以西五百余里水陆援路请率部曲断之四年梁永宁太守文云生六部自汉东遣使归附初东荆州表太守桓叔兴前后招慰大阳蛮归附者一万七百户请置郡十六县五十诏前镇东府长史郦道元检行置之叔兴即晖弟也延昌元年拜南荆州刺史居安昌隷于东荆州三年梁遣兵讨江沔诸蛮百姓扰动蛮自相督率二万余人频请统帅于叔兴以为声势叔兴给一统帅并威仪为之节度蛮人遂安其年梁荆州刺史萧藻遣其将蔡令孙等三将防南荆之西南沿襄沔上下讨掠诸蛮蛮酋龙骧将军樊石防叛梁请援于叔兴叔兴遣将与石防督集蛮夏二万余人击走之斩令孙等三将藻又遣其新阳太守邵道林于沔水之南石城东北立清水戍为抄掠之基叔兴遣诸蛮破之四年叔兴上表请不东荆州许之梁人每有防抄叔兴必摧破之正光中叔兴拥所部南叛蛮酋成龙彊率户数千内附拜刺史蛮帅田牛生率户二千内徙州拜为郡守梁义州刺史边城王文僧眀铁骑将军边城太守田官徳等率户万余举州内属拜僧眀平南将军西豫州刺史封开封侯官徳龙骧将军义州刺史自余封授各有差僧眀官徳并入朝蛮出山至边城建安者八九千户义州寻为梁将裴防所陷梁定州刺史田超秀亦遣使求附请援厯年朝廷恐轻致边役未之许防超秀死其部曲遂相率内附其后六镇秦陇所在反叛二荆西郢蛮大扰动断三鵶路杀都督防盗至于襄城汝水百姓多被其害梁遣将围广陵楚城诸蛮并为前驱自汝水以南恣其暴掠连年攻讨散而复合其暴滋甚又有冉氏向氏田氏者陬落尤盛余则大者万家小者千户更相崇署僣称王侯屯据三峡断遏水路荆蜀行人至有假道者周文畧定伊瀍声教南被诸蛮畏服靡然向风矣大统五年蔡阳蛮主鲁超眀内属授南雍州刺史仍世袭焉十一年蛮酋梅勒特来贡其方物寻而蛮帅杜青和及江汉诸蛮扰动大将军杨忠击破之其后杜青和自称巴西州刺史入附朝廷因其所称而授之杜青和后遂反攻围东梁州其唐州蛮田鲁嘉亦叛自号豫州伯王雄权景宣等前后讨平之废帝初蛮酋樊舎举落内附以为督淮北三州诸军事淮州刺史淮安郡公于谨等平江陵诸蛮骚动诏豆卢宁蔡祐等讨破之恭帝二年蛮酋宜人王田兴彦北荆州刺史梅季昌等相继款附以兴彦季昌并为开府仪同三司加季昌洛州刺史赐爵石台县公其后巴蜀西人谯淹扇动羣蛮以附梁蛮帅向镇侯向白虎等应之向五子王又攻陷信州田乌度田唐等抄断江路文子荣复据荆州之政阳郡自称江州刺史并隣州刺史蒲微亦举兵逆命诏田宏贺若敦潘和李迁哲等讨破之周武成初文州蛮反州军讨定之寻而冉令贤向五子王等又攻陷白帝杀开府杨长华遂相率作乱前后遣开府元契刚等緫兵出讨虽颇剪其族类而元恶未除天和元年诏开府陆腾督王亮司马裔等讨之腾水陆俱进次于汤口先遣喻之而令贤方浚城池严设扞御遣其长子西黎次子南王领其支属于江南险要之地置立十城逺结涔阳蛮为其声援令贤率其卒固守水逻城腾乃总集将帅谋进趣咸欲先取水逻然后经畧江南腾言于众曰令贤内恃水逻金汤之险外托涔阳辅车之援兼复资粮充实器械精新以我悬军攻其严垒脱一战不尅更成其气不如顿军汤口先取江南翦其毛羽然后游军水逻此制胜之计也众皆然之乃遣开府王亮率众渡江旬日攻拔其八城凶党奔散获贼帅冉承公并生口三千人降其部众一千户遂简募骁勇数道分攻水逻路经石壁城极其险峻四面壁立故以名焉唯有一小路縁梯而上蛮蜑以为峭絶非兵众所行腾被甲先登众军继进备经危阻累日乃得旧路腾先任隆州总管雅知其路蛮帅冉伯犂冉安西与令贤有隟腾乃招诱伯犂等结为父子又多遗钱帛伯犂等恱遂为乡导水逻侧又有石胜城者亦号险要令贤使其兄龙真据之腾又宻告龙真云若平水逻使其代令贤处之龙真大恱遣其子诣腾腾厚加礼接赐以金帛蛮贪利既深仍请立効乃谓腾曰欲翻所据城恐人力寡少腾许以三百兵助之既而遣二千人衔枚夜进龙真力不能御遂平石胜城晨至水逻蛮众大溃斩首万余级令贤遁走追而获之司马裔又别下其二十余城获蛮帅并三公等腾乃积其骸骨于水逻城侧为京观后蛮蜑望见輙大哭自此狼戾之心辍矣时向五子王据石墨城令其子宝胜据双城水逻平后频遣喻之而五子王犹不从命腾又遣王亮屯牢坪司马裔屯双城以图之腾虑双城孤峭攻未可防贼若委城遁散又难追讨乃令诸军周廻立栅遏其走路贼乃大骇于是纵兵击破之禽五子王于石墨获宝胜于双城悉斩诸向首领生禽万余口信州旧居白帝腾更于刘备故宫城南八陈之北临江岸筑城移置信州又以巫县信陵秭归并筑城置防以为襟带焉天和六年蛮渠冉祖憙冉龙骧又反诏大将军赵訚讨平之自是羣蛮惧息不复为防矣   獠   獠者盖南蛮之别种自汉中达于卭莋川洞之间所在皆有种类甚多散居山谷畧无氏族之别又无名字所生男女唯以长幼次第呼之其丈夫称阿謩阿叚妇人阿夷阿等之类皆语之次第称谓也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兰干兰大小随其家口之数徃徃推一长者为王亦不逺相统摄父死则子继若中国之贵族也獠王各有鼓角一双使其子弟自吹击之好相杀害多仇怨不敢逺行能卧水底持刀刺鱼其口嚼食并鼻饮死者竖棺而埋之性同禽兽至于忿怒父子不相避唯手有兵刃者先杀之若杀其父走避于外求得一狗以谢其母然后敢归母得狗谢不复嫌恨若报怨相攻击必杀而食之平常刼掠卖取猪狗而已亲戚比隣指授相卖被卖者号哭不服逃窜避之乃将买人捕逐若亡叛获便之但经被者即服为贱隷不敢称良矣亡失女一哭便止不复追思唯执楯持矛不识弓矢用竹为簧羣聚鼓之以为音节能为细布色至鲜浄大狗一头买一生口其俗畏鬼神尤尚滛祀所杀之人美须髯者乃剥其靣皮笼之以竹及燥号之曰鬼鼓舞祀之以求福利至有卖其昆季妻孥尽者乃自卖以供祭焉铸铜为器大口寛腹名曰铜爨既薄且轻易于熟食李势在蜀时诸獠始出巴西渠川广汉阳安资中犍为梓潼布在山谷十余万落攻破郡县为梁益之患势为晋将桓温所伐内外受敌所以亡也自是蜀汉衰弱力不能制其后土人东流山险之地多空獠遂挟山傍谷与夏人参居颇输租赋在深山者仍不为编户梁益二州嵗伐獠以禆润公私颇借为利后魏宣武正始中梁汉中太守夏侯道迁举州内附宣武遣尚书邢峦为梁益二州刺史以镇之近夏人者安堵乐业在山谷者不敢为宼后以羊祉为梁州传竖眼为益州祉性酷虐不得物情梁辅国将军范季旭与獠王赵清荆率众屯孝子谷祉遣统军赵眀击走之后梁宁朔将军姜白复拥夷獠入屯南城梁州人王法庆与之通谋众屯于固门川祉遣征虏将军讨破之竖眼施恩布信大得獠和后以元法僧代傅竖眼为益州法僧在任贪残獠遂反叛勾引梁军围逼晋夀朝廷忧之以竖眼先得物情复令乘传徃抚獠闻竖眼至莫不欣然拜迎道路于是而定及元恒元子真相继为梁州并无徳绩诸獠甚苦之后朝廷以梁益二州控摄险逺乃设巴州以统诸獠后以巴酋严始欣为刺史又立隆城镇所绾獠二十万户所谓北獠也嵗输租布又与外人交通贸易巴州生獠并皆不顺其诸头王每于时节谒见刺史而已眀帝孝昌初诸獠以始欣贪暴相率反叛攻围巴州山南行台魏子建勉谕之即时散罢自是獠与诸头王相率诣行台者接踵子建厚劳来之始欣见中国多事又失獠心虑获罪谴时南梁州刺史隂子春扇惑边陲始欣谋将南叛始欣族子恺时为隆城镇将宻知之严设逻遂禽梁使人并封始欣诏书鐡劵刀劒衣冠之属表送行台子建乃启以镇为南梁州恺为刺史发使执始欣囚于南郑遇子建见代梁州刺史傅竖眼仍为行台竖眼久病其子敬绍纳始欣重赂使得还州始欣乃起众攻恺屠灭之据城南叛梁将萧玩率众援接时梁益二州并遣将讨之攻陷巴州执始欣大破玩军遂斩玩以傅昙表为刺史后元罗为梁州以州入梁自此遂絶及周文平梁益之后令在所抚慰其与华人杂居者亦颇从赋役然天性暴乱旋致扰动每嵗命随近州镇出兵讨之其生口以充贱谓之为压獠焉复有商旅徃来者亦资以为货公卿达于人庶之家有獠口者多矣恭帝三年陵州木笼獠反诏开府陆腾讨破之周保定二年铁山獠又反抄断江路陆腾又攻拔其三城天和三年梁州恒棱獠叛总管长史赵文表讨之军次巴州文表欲率众径进军吏等曰此獠旅拒日久部众髙彊宜分兵四面攻之以离其势今若大军直进不遣竒兵恐并力于我未可制胜文表曰徃者既不能制今湏别为进趣若四面遣兵则獠降路絶理当相率以死拒战如从一道则吾得示威恩遣人以理晓谕为恶者讨之归善者抚之善恶既分易为经略事有通变奈何欲遵前辙也文表遂以此意遍令军中时有从军熟獠多与恒棱亲识即以实报之恒棱獠相与聚议犹豫之间文表军已至其界獠中先有二路一路稍平一路极险俄有生獠酋帅数人来见文表曰我恐官军不悉山川请为乡导文表谓之曰此路寛平不湏导引卿但先去好慰喻子弟也乃遣之文表谓其众曰向者獠帅谓吾从寛路而行必当设伏险要若从险路出其不虞獠众自离散矣于是勒兵从险道进其有不通之处即平之乗髙而望果见其伏兵獠既失计争携妻子退保险要文表顿军大蓬山下示以祸福遂相率来降文表皆抚慰之仍征其租税无敢动者后除文表为蓬州刺史又大得人和建徳初季晖为蓬梁总管诸獠亦望风从附然其种类滋曼保据岩壑依山走险若履平地虽屡加兵弗可穷讨性又无知殆同禽兽诸夷之中最难以道义招怀者也   南平獠   南平獠东距智州南属渝州西接南州北接涪州部落四千余户多瘴疠山有毒草沙虱蝮蛇人楼居梯而上名为干栏妇人横布三幅穿中贯其首号曰通裙美发髻垂于后竹筒三寸斜穿其耳贵者饰以珠珰俗女多男少妇人任役昬法女先以货求男贫者无以嫁则卖为婢男子左袵露髪徒跣其王姓朱氏号剑荔王唐贞观三年遣使入朝以其地渝州   东谢蛮   东谢蛮渠帅姓谢氏居黔州西三百里南距守宫獠西连夷子地方千里宜五谷为畬田嵗一易之众处山巢居汲流以饮无赋税刻木为契见贵人执鞭而拜赏有功者以牛马铜鼓犯小罪则杖大事杀之盗物者倍偿婚姻以牛酒为聘女归夫家夫慙澁旬日乃出防击铜鼓吹角俗椎髻韬以绛垂于后坐必蹲踞常带刀剑男子服衫袄大口袴以带斜缭右肩以螺殻虎豹援狖大羊皮为饰有谢氏世为酋长部落尊畏之其族不育女自以姓髙不可以嫁人贞观三年其酋元深入朝冠乌皮若注旄以金银络额被毛帔韦行縢着履帝以其地为应州钦州都督府   西赵蛮   西赵蛮在东谢之南并南蛮别种其界东至夷子西至昆眀南至西洱河山洞深阻莫知里数南北十八日行东西二十三日行其风俗与东谢同赵氏代为酋长有万余户不臣中国黔州豪帅田康讽之唐贞观中首领赵酋摩遣使入朝后率所部内附诏以酋摩为刺史   防柯蛮   防柯渠帅姓谢氏旧臣中国世为本土牧守隋乱遂絶唐贞观中其酋遣使修贡胜兵数万遂列其地为防州   兖州蛮   兖州防柯别部与防柯隣境胜兵二万【今黔中郡覊縻州】唐贞观中朝贡列其地为兖州   西爨蛮   西爨者南宁之渠帅梁时通焉自云本河东安邑人七世祖晋南宁太守中国乱遂王蛮中梁元帝时南宁州刺史徐文盛征诣荆州有爨瓉者据其地延袤二千余里土多骏马犀象眀珠既死子震翫分统其众隋开皇初遣使朝贡命韦世冲以兵戍之置恭州恊州昆州未几叛史万嵗击之至西洱河滇池而还震翫惧而入朝文帝诛之诸子没为奴唐髙祖即位以其子宏达为昆州刺史奉父防归而益州刺史叚伦遣俞大施至南宁治共范川诱诸部皆纳款贡方物太宗遣将击西爨开青蛉弄楝为县   昆弥蛮   昆弥一曰昆眀在爨之西以西洱河为境即叶榆河也距长安九千里土歊湿宜秔稻人辫首左袵与突厥同随水草畜牧夏处髙山冬入深谷俗尚战死恶病亡胜兵数万汉武得其地入益州部其后复絶诸葛亮定南中亦所不至唐武徳中巂州治中吉伟使南宁至其国谕使朝贡因求内属发兵戍守自是嵗与防柯使偕来   尾濮   尾濮汉魏以后在兴古郡【今云南郡地】西南千五百里徼外其人有尾长三四寸欲坐辄先穿地为穴以安其尾尾折便死居木上食人俗又噉其老者唯识母而不识父其俗有賔客杀老者以供厨故賔婚有老者必泣其地有稷及陆稻多盐井饶犀象有弓矢革铠以赤猱猴皮垂锡珠翡翠为冠帻按木濮即尾濮也【又扶南土俗传云抅利东有蒲罗人皆有尾长五六寸其俗食人按其地并在西南蒲罗盖尾濮之地名】   木绵濮   木绵濮产木绵特异生房甚繁房中绵其大如拳   文面濮【折腰濮赤口濮附】   文面濮其俗劖面以青画之【劖音谗】又有折腰濮其俗生子必折其腰又有赤口濮在永昌南其俗折其齿劖其唇使赤又裸露无衣服   黑僰濮   黑僰濮在永昌西南山居耐勤苦其衣服妇人以一幅布为裙或以贯头丈夫以谷皮为衣其境出白蹄牛犀象琥珀金桐华布又诸濮之域皆出楛矢【尔雅曰南至于濮铅周书王防卜人丹沙注云卜人西南之蛮丹沙所出今按卜人盖濮人也】   松外诸蛮   松外诸蛮数十百部大者五六百户小者二三百凡数十姓赵杨李董为贵族皆擅山川不能相君长有城郭文字颇知隂阳厯数自夜郎滇池以西皆庄蹻之裔有稻麦粟豆丝麻薤蒜桃李以十二月为嵗首布幅广七寸正月蚕生二月熟男子氊革为帔女衣絁布裙衫髻盘如髽饭用竹筲抟而噉之象杯贮羮如鸡彛徒跣有舟无车死则坎地殡舎左屋之三年乃葬以蠡蚌封棺父母防斩衰布衣不澡者四五年近者二三年为人所杀者子以麻括髪墨面衣不缉居防婚嫁不废亦弗避同姓壻不亲迎富室娶妻纳金银牛羊酒女所赍亦如之有罪者树一长木击鼓集众其下彊盗杀之富者贳死烧屋夺其田盗者倍九而偿赃奸滛则彊族输金银请和而弃其妻处女嫠妇不坐凡相杀必报力不能则其部助攻之祭祀杀牛马亲聨毕防助以告酒多至数百人唐贞观中数叛乱太宗遣武将军梁建方发蜀十二州兵讨之首领双舎拒战败走杀获十余万建方谕降者七十余部户千万署首领防和为县令以抚之   西南夷序畧   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后为县属防柯郡】其西靡莫之属以十数滇最大【地有滇池因以为名滇音颠】自滇以北君长以十数卭都最大【今之卭州本其地】此皆椎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桐师以东北至叶榆【叶榆泽名后为县属益州郡】名为巂昆眀【巂即今之巂州昆眀又在其西南即今之南寜州诸防所居是其地也巂音髄】编髪【编音步典反】随畜移徙亡常处亡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巂以东北君长以十数徙莋都为大【徙及莋都二国也徙后为徙县属蜀郡莋都后为沈黎郡徙音斯莋音材各反】自莋以东北君长以十数冉駹最大【今防州开州首领多姓冉者本皆冉种也駹音尨】其俗或土著或移徙在蜀之西自駹以东君长以十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始楚威王时使将军荘蹻将兵循江上【蹻音居畧反】畧巴黔中以西【黔中即今黔州是其地本巴人也】庄蹻者楚庄王苖裔也蹻至滇池方三百里【益州滇池县其泽在西北泽下流浅狭状如倒流故曰滇池】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防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尝破畧通五尺道【其处险阸故道才通五尺】诸此国颇置吏焉十余嵗秦灭及汉兴皆弃此国而闗蜀故徼【西南之徼犹北方塞也徼音工钓反】巴蜀民或窃出商贾取其莋马僰僮旄牛以此巴蜀殷富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撃东粤东粤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番音婆】唐防风晓南粤【风音讽】南粤食防枸酱【枸音矩子形如桑椹縁木而生味辛蜀人取其实为醤以为珍味也食音嗣】防问所从来曰道西北防柯江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番音潘禺音愚】防归至长安问蜀贾人独蜀出枸醤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防柯江江广百余歩足以行船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桐师然亦不能臣使也防上书说上曰南粤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余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今以长沙豫章徃水道多絶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万浮船防柯出不意此制粤一竒也诚以汉之彊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甚易上许之乃拜防中郎将将千人食重万余人从巴莋闗入遂见夜郎侯多同【多同其侯名也】厚赐谕以威徳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比之于汉县也】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聴防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防柯江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卭莋可置郡使相如以中郎将徃谕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余县属蜀当是时巴蜀四郡通西南夷道载转相饟数嵗道不通士罢饿馁离暑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耗费亡功上患之使公孙宏徃问视焉还报言其不便及宏为御史大夫时方筑朔方据河逐胡宏等因言西南夷为害可且罢专力事匃奴上许之罢西夷独置南夷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保就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言使大夏时见蜀布卭竹杖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卭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匃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又亡害于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十余軰间出西南夷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羗乃留为求道四嵗余皆闭昆眀莫能通滇王与汉使言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子注意焉及至南粤反上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夷兵且兰君【且子余反】恐逺行旁国虏其老弱乃与其众反杀使者及犍为太守汉乃发巴蜀罪人当击南粤者八校尉击之防越已破汉八校尉不下中郎郭昌衞广引兵还行诛隔滇道者且兰斩首数万遂平南夷为防柯郡夜郎始倚南粤南粤已灭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南粤破后及汉诛且兰卭君并杀莋侯冉駹皆震恐请臣置吏以卭都为粤巂郡莋都为沈黎郡冉駹为文山郡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使王然于以粤破及诛南夷兵威风谕滇王入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劳深靡莫皆百姓相杖未肯聴劳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深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西夷举国降【离西夷谓东向事汉】请置吏入朝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复长其民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宠焉后二十三嵗孝昭始元元年益州防头姑缯民反杀长吏防柯谈指同并等二十四邑凡三万余人皆反【反并音伴】遣水衡都尉发蜀郡犍为犇命万余人击防柯大破之后二嵗姑缯叶榆复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将郡兵击之辟胡不进蛮夷遂杀益州太守乗胜与辟胡战士战及溺死者四千余人眀年复遣军正王平与大鸿胪田广眀等并进大破益州斩首捕虏五万余级获畜产十余万上曰钩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长人民击反者【钩音劬町音定】斩首捕虏有功其立亡波为钩町王大鸿胪广眀赐爵闗内侯食邑三百户后间嵗武都氐人反遣执金吾马适建龙頟侯韩增与大鸿胪广眀将兵击之至成帝河平中夜郎王兴与钩町王禹漏卧侯俞【漏卧夷邑名后为县俞音逾】更举兵相攻防柯太守请发兵诛兴等议者以为道逺不可击乃遣太中大夫蜀郡张匡持节和解兴等不从命刻木象汉吏立道旁射之杜钦说大将军王凤曰太中大夫匡使和解蛮夷王侯王侯受诏已复相攻轻易汉使不惮国威其効可见恐议者选耎复守和解【选耎怯不前之意也选音息兖反耎音人兖反】太守察动静有变乃以闻如此则复旷一时王侯得收猎其众申固其谋党助众多各不胜忿必相殄灭自知罪成狂犯守尉【言起狂悖杀守尉也】逺蔵温暑毒草之地虽有孙吴将贲育士若入水火徃必焦没知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费不可胜量宜因其罪恶未成未疑汉家加诛隂勑旁郡守尉练士马大司农豫调谷积要害处选任职太守徃以秋凉时入诛其王侯尤不轨者即以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圣王不以劳中国宜罢郡放弃其民絶其王侯勿复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堕壊亦宜因其萌芽早断絶之及已成形然后战师则万姓被害大将军凤于是荐金城司马陈立拜为防柯太守立者临卭人前为连然长不韦令【皆益州县也】蛮夷畏之及至防柯谕告夜郎王兴兴不从命立请诛之未报乃从吏数十人出行县【行音下更反】至兴国且同亭【且音子余反】召兴兴将数千人徃至亭从邑君数十人入见立立数责因断头【数音所具反】邑君曰将军诛亡状为民除害愿出晓士众以兴头示之皆释兵降钩町王禹漏卧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劳吏士立还归郡兴妻父翁指与兴子邪务收余兵廹胁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诸夷与都尉长史分将攻翁指等翁指据阸为垒立使竒兵絶其饟道纵反间以诱其众都尉万年曰兵久不决费不可共【共读曰供】引兵独进败走趋立营立怒叱戏下令格之都尉复还战立引兵救之时天大旱立攻絶其水道蛮夷共斩翁指持首出降立已平定西夷征诣京师防巴郡有盗贼复以立为巴郡太守秩中二千石居赐爵左庶长徙为天水太守劝民农桑为天下最赐金四十斤入为左曹衞将军防军都尉卒官王莽簒位改汉制贬钩町王以为侯王邯怨恨【邯其王名也邯音酣】防柯大尹周钦诈杀邯邯弟承攻杀钦州郡击之不能服三边蛮夷愁扰尽反复杀益州大尹程隆莽遣平蛮将军冯茂发巴蜀犍为吏士赋敛取足于民以击益州出入三年疾疫死者什七巴蜀骚动莽征茂还诛之更遣寜始将军亷丹与庸部牧史熊【莽改益州为庸部】大发天水陇西骑士广汉巴蜀犍为吏民十万人转输者合二十万人击之始至颇斩首数千其后军粮前后不相及士卒饥疫三嵗余死者数万而粤巂蛮夷任贵亦杀太守枚根自立为卭谷王【枚根太守之姓名】防莽败汉兴诛贵复其旧号建武以后西南夷夜郎滇地卭莋冉駹诸国悉皆臣属如先汉时又有哀牢焦侥椫国诸夷自昔不通中国者亦奉职贡有以见汉徳之大也其在隋世则复有所谓附国者距蜀都西北二千余里大业中遣使入贡盖亦西南夷云   夜郎   夜郎汉时通焉初夜郎有女子浣于遯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归而养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武帝元鼎六年平南夷为防柯郡夜郎侯迎降赐其王印绶后遂杀之夷獠咸以竹王非血气所生甚重之求为立后防柯太守吴霸以闻天子乃封其三子为侯死配食其父今夜郎县有竹王三郎神是也【前书地理志曰夜郎有遯水东至广鬰华阳国志云遯水通郁林有三郎祠皆有灵响又云竹王所捐破竹于野成竹林今王祠有竹林是也王尝从人止大石上令作羮从者白无水王以剑击石出水今竹王水是也按汉书夜郎侯降封王不言杀之至成帝时犹谓之夜郎王独范史云竹王被杀后封其子为侯与班氏抵牾今两存之】初楚顷襄王之时遣将庄豪从沅水伐夜郎军至且兰防船于岸而歩战既灭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兰有防船防柯处乃改其名为防柯【防柯繋船杙也按史记及汉书皆云楚威王时使庄蹻畧巴黔以西至滇池欲归会秦夺楚巴黔中郡因以其众王滇后十余嵗秦灭又按楚自威王后懐王立三十年至顷襄王之二十二年秦昭襄王遣兵攻楚取巫黔中郡地后汉史则云顷襄王时庄豪王滇豪即蹻也若庄蹻自威王时将兵畧地属秦陷巫黔中郡道塞不通凡经五十二年岂得如此淹久或恐史记误谬班固循习而书范晔所记详考为正又按庄蹻王滇后十五年顷襄王卒考烈王立二十五年幽王立十年王负刍立五年而楚灭后十五年而秦亡凡七十年何故云蹻之王滇后十余嵗而秦亡斯又未之详也蹻音渠畧反】防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产又无蚕桑故其郡最贫钩町县有桄榔木可以为麫百姓资之【临海异物志曰桄榔外皮有毛似栟榈而散生其木刚作鋘锄利如铁中石更利惟中焦根乃致败耳皮中有似稲米片又似麦麫中作饼饵广志曰桄榔树大四五围长五六丈洪直旁无枝条其颠生叶不过数十似防叶破其木肌坚难伤入数寸得麫赤黄宻致可食也】公孙述时大姓龙傅尹董氏与郡功曹谢暹保境为汉乃遣使从番禺江奉贡光武嘉之并加褒赏桓帝时郡人尹珍自以生于荒裔不知礼义乃从汝南许慎应奉受经书图纬学成还乡里教授于是南域始有学焉珍官至荆州刺史【尹珍字道真毋敛县人也】   滇国   滇王者庄蹻之后也元封三年武帝平之以其地为益州郡割防柯越巂各数县配之后数年复并昆眀地皆以属之此郡有池周回二百余里水源深广而末更浅狭有似倒流故谓之滇池河土平敞多出鹦鹉孔雀有盐池田渔之饶金银畜产之富人俗豪忲【忲奢侈也】居官者皆富及累世及王莽政乱益州郡夷栋蚕若豆等起兵杀郡守越巂姑复夷人大牟亦皆叛杀畧吏民莽遣寜始将军防丹发巴蜀吏民及转兵谷卒徒十余万击之吏士饥疫连年不能尅而还以广汉文齐为太守造起波池开通灌溉垦田二千余顷率厉兵马修障塞降集羣夷甚得其和及公孙述据益州文齐固守拒险述拘其妻子许以封侯齐终不降闻光武即位乃间道遣使自闻蜀平征为镇逺将军封成义侯于道卒诏为起祠堂郡人立庙祀之建武十八年夷渠帅栋蚕与姑复楪榆梇栋连然滇池建怜昆眀诸种反叛杀长吏益州太守繁胜与战而败退保朱提【县属犍为郡朱音殊提音匙】十九年遣武威将军刘尚等发广汉犍为蜀郡人及朱提夷合万三千人击之尚军遂渡泸水入益州界【泸水一名若水出旄牛徼外经朱提至僰道入江在今巂州南特有瘴气三月四月经之必死五月以后行者得无害故诸葛亮表云五月渡泸言其艰苦也】羣夷闻大兵至皆弃垒奔走尚获其羸弱谷畜二十年进兵与栋蚕等帅连战数月皆破之眀年四月追至不韦【孙盛蜀谱曰初秦徙吕不韦子弟宗族于蜀汉武帝开西南夷置郡县徙吕氏以充之因置不韦县华阳国志曰武帝通博南山置不韦县徙南越相吕嘉宗族实之因名不韦以章其先人恶行也】斩栋蚕帅凡首虏七千余人得生口五千七百人马三千匹牛羊三万余头诸夷悉平肃宗元和中蜀郡王追为太守政化尤异有神马四匹出滇池河中甘露降白乌见始兴起学校渐迁其俗灵帝熹平五年诸夷反叛执太守雍陟遣御史中丞朱讨之不能尅朝议以为郡在邉外蛮夷喜叛劳师逺役不如弃之太尉掾巴郡李颙建防讨伐乃拜颙益州太守与刺史厐芝发板楯蛮击破平之还得雍陟颙卒后夷人复叛以广汉景毅为太守讨定之毅有恵政为夷人所懐蜀后主建兴二年丞相诸葛亮率众南征四郡平之改益州郡为建寜分建宁永昌为云南郡又分建宁防柯为兴古郡焉   卭都   卭都夷汉武帝所开以为卭都县无防而地陷为污泽因名为卭池南人以为卭河【在今巂州越巂县东南南中八郡志曰卭河縦广岸二十里深百余丈多大鱼长一二丈头特大遥视如戴鐡釡状李膺益州记云卭都县下有一老姥家贫孤独每食有小蛇头上戴角在牀间姥怜而饴之后稍长大遂长丈余令有骏马蛇遂吸杀之令因大忿姥限责出蛇姥云在牀下令即掘地愈深愈大而无所见令又迁怒杀姥蛇乃感人以灵言瞠令何杀我母当为母报讐此后毎夜輙闻若雷若风四十许日百姓相见咸惊语汝头那忽戴鱼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一时俱陷为湖土人谓之为陷河唯姥宇无恙讫今犹存渔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风浪辄居宅侧恬静无佗风静水清犹见城郭楼橹畟然今水浅时彼土人没水取得旧木坚贞光黑如漆有好事人以为枕相赠畟音测】后复反叛元鼎六年汉兵自越巂水伐之以为越巂郡【巂水源出今巂州卭部县西南巂山下前书地里志曰言其越巂水以置郡故名焉】其土地平原有稻田青蛉县禺同山有碧鸡金马光景时时出现【禺同山在今褒州波县王襃碧鸡颂曰持节使王褒谨拜南崖敬移金精神马缥碧之鸡处南之荒深谿回谷非土之乡归来归来汉徳无疆兼乎唐虞泽配三皇华阳国志曰碧鸡光景人多见之前书音义曰金形似马碧形似鸡也】俗多逰荡而喜讴歌与防柯相类豪帅放纵难得制御王莽时郡守枚根调卭人长贵以为军【汉书长贵作任贵】更始二年长贵率种人攻杀枚根自立为卭谷王领太守事又降于公孙述述败光武封长贵为卭谷王建武十四年长贵遣使上三年计天子即授越巂太守印绶十九年武威将军刘尚击益州夷路由越巂长贵闻之疑尚既定南邉威法必行巳不得自放纵即聚兵起营台招呼诸君长多酿毒酒欲先以劳军因袭击尚尚知其谋即分兵先据卭都遂掩长贵诛之徙其家属于成都永平元年姑复夷复叛益州刺史发兵讨之斩其渠帅传首京师后太守巴郡张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爱慕如防父母苏祈叟二百余人【苏祈县属越巂郡】赍牛羊送防至翕本县安汉【安汉县属巴郡】起坟祭祀诏书嘉美为立祠堂安帝元初三年郡徼外夷大羊等八种户三万一千口十六万七千六百二十慕义内属时郡县赋敛烦数五年以卷夷大牛种封离等反畔杀遂久令【遂久故县在今靡州界】眀年永昌益州及蜀郡夷皆叛应之众遂十余万破壊二十余县杀长吏燔烧邑郭剽掠百姓骸骨委积千里无人诏益州刺史张乔选堪能从事讨之乔乃遣从事杨竦将兵至楪榆击之贼盛未敢进先以诏书告示三郡宻征求武士重其购赏乃进军与封离等战大破之斩首三万余级获生口五百人资财四千余万悉以赏军士封离等惶怖斩其同谋渠帅诣竦乞降竦厚加慰纳其余三十六种皆来降附竦因奏长吏奸猾侵犯蛮夷者九十人皆减死州中论功未及上防竦病创卒张乔深痛惜之乃刻石勒铭图画其像天子以张翕有遗爱乃拜其子湍为太守夷人懽喜奉迎道路曰郎君仪貌类我府君后湍颇失众心有欲叛者诸夷耆老相晓语曰当为先府君故遂以得安后顺桓间广汉冯颢为太守尤多异迹云   莋都   莋都夷者汉孝武帝所开以为莋都县其人皆被髪左袵言语多好譬类居处略与汶山夷同土出长年神药仙人山图所居焉【刘向神仙传曰山图陇西人好乗马马蹋折脚山中道士教服地黄当归羗活元参服一年不嗜食病愈身轻追道士问之自云五岳使我之名山采药能随吾汝便不死山图追随人不复见六十余年一旦归来行母服于冡间朞年复去莫知所之也】元鼎六年以为沈黎郡至天汉四年并蜀为西部置两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汉人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国朱辅好立功名慷慨有大畧在州数嵗宣示汉徳威懐逺夷自汶山以西前世所不至正朔所未知白狼槃木唐菆等百余国户百三十余万口六百万以上举种奉贡称为臣仆辅上防曰臣闻诗云彼徂矣岐有夷之行传曰岐道虽僻而人不逺诗人诵咏以为符验今白狼王唐菆等慕化归义作诗三章路经卭来大山零髙坂【山海经曰崃山江水出焉郭璞曰中江所出也华阳国志曰卭来山本名卭莋故卭人莋人界也岩阻峻回曲折乃至山上凝冰夏结冬则剧寒王阳行部至此而退者也有长贫若采八渡之难阳母闳峻并坂名】峭危峻险百倍岐道襁负老幼若归慈母逺夷之语辞意难正草木异种鸟兽殊类有犍为郡掾田恭与之习狎颇晓其言輙令讯其风俗译其辞语今遣从事史李陵与恭防送诣阙并上其乐诗昔在圣帝舞四夷之乐今之所上庶备其一帝嘉之事下史官録其歌焉【东观记载其歌并重译训诂为华言今范史所载者是也今録东观夷语以为此注】逺夷乐徳歌诗云大汉是治【提宫隗搆】与天合意【魏冐逾糟】吏译平端【防译刘脾】不从我来【旁草支留】闻风向化【征衣随旅】所见竒异【知唐桑艾】多赐缯布【邪毗堪绣】甘美酒食【推潭仆逺】昌乐肉飞【拓拒苏便】屈申悉备【局后仍离】蛮夷贫薄【偻让龙洞】无所报嗣【莫支度由】愿主长夀【阳雒僧鳞】子孙昌炽【莫穉角存】逺夷慕徳歌诗曰蛮夷所处【屡让被尼】日入之部【且交陵悟】慕义向化【绳动随旅】归日出主【归且防雒】圣徳深恩【圣徳渡诺】与人富厚【魏菌度洗】冬多霜雪【综邪流藩】夏多和雨【莋邪寻螺】寒温时适【藐浔泸漓】部人多有【菌补邪推】渉危歴险【辟危归险】不逺万里【莫受万栁】去俗归徳【术疉附徳】心归慈母【仍路孳摸】逺夷懐徳歌曰荒服之外【荒服之仪】土地硗确【黎籍怜怜】食肉衣皮【阻苏邪犂】不见盐谷【莫砀麤水】吏译传风【罔译传徽】大汉安乐【是汉夜拒】擕负归仁【踪优路仁】触冐险陕【雷折险龙】髙山岐峻【伦狼蔵】縁崖磻石【扶路侧禄】木薄发家【息落服淫】百宿到洛【理沥髭雒】父子同赐【捕茝菌毗】懐抱匹帛【懐槀匹漏】传告种人【传室呼勑】长愿臣仆【陵阳臣仆】肃宗初辅坐事免是时郡尉府舎皆有雕饰画山神海灵竒禽异兽以燿之夷人益畏惮焉和帝永元十二年旄牛徼外白狼楼薄蛮夷王唐缯等遂率种人十七万口归义内属诏赐金印紫绶小豪钱帛各有差安帝永初元年蜀郡三襄种夷与徼外污衍种并兵三千余人反叛攻蚕陵城杀长吏二年青衣道夷邑长令田【令姓田名】与徼外三种夷三十一万口赍黄金旄牛眊【顾野王曰眊结毛为饰也即今马及弓槊上缨眊也】举土内属安帝增令田爵号为奉通邑君延光二年春旄牛夷叛攻零闗【郡国志零闗道属越巂郡】杀长吏益州刺史张乔与西部都尉击破之于是分置蜀郡属国都尉领四县如太守桓帝永夀二年蜀郡夷叛杀畧吏民延熹二年蜀郡三襄夷宼蚕陵杀长吏四年犍为属国夷防郡界益州刺史山昱击破之斩首千四百级余皆解散灵帝时以蜀郡属国为汉嘉郡   冉駹   冉駹夷汉武帝所开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至地节三年夷人以立郡赋重宣帝乃省并蜀郡为北部都尉其山有六夷七羗九氐各有部落其王侯颇知文书而法严重贵妇人党母族死则烧其尸土气多寒在盛夏冰犹不释故夷人冬则避寒入蜀为佣夏则违暑反其邑众皆依山居止累石为室髙者至十余丈为卭笼【案今彼土夷人呼为碉也】又土地刚卤不生谷粟麻菽唯以麦为资而宜畜牧有旄牛无角一名童牛肉重千斤毛可为眊出名马有灵羊可燎毒【本草经曰零羊角味醎无毒主疗青盲虫毒去恶鬼安心气彊筋骨也】又有食药鹿鹿麑有胎者其肠中粪亦疗毒疾又有五角羊麝香轻毛毼鸡牲牲【郭璞注山海经曰毼鸡似雉而大青色有毛角闘敌死乃止】其人能作旄毡班罽青顿防毲羊羧之属【青顿毲羧并未详字书无此二字周书伊尹为四方献令曰正西昆仑狗国鬼亲枳已□耳贯胸雕题离邱漆齿请令以丹青白旄纰罽龙角神为献汤曰善何承天纂文曰纰氐罽也音卑疑反防即纰也】特多杂药地有咸土煮以为盐麡羊牛马食之皆肥【麡即麡狼也异物志状似鹿而角触前向人林树挂角故常在平浅草中肉肥脆香美逐入林则之皮可作履韈角正四据南人因以为牀音子兮反】其西又有三河槃于虏北有黄石北地卢水胡其表乃为徼外灵帝时复分蜀郡北部为汶山郡蜀后主建兴十年汶山平康夷反姜维讨破之   哀牢夷【掸国及僬侥夷并附】   哀牢夷后汉时通焉其先有妇人名沙壹居于牢山尝捕鱼水中触沈木若有感因懐十月产子男十人后沈木化为龙出水上沙壹忽闻龙语曰若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见龙惊走独小子不能去背龙而坐龙因防之其母鸟语谓背为九谓坐为隆因名子曰九隆及后长大诸兄以九隆能为父所防而黠遂共推以为王后牢山下有一夫二妇复生十女子九隆兄弟皆娶以为妻后渐相滋长种人皆刻画其身象龙文衣着尾九隆死世世相继【哀牢传曰九隆代代相传不可得数至于禁髙乃可记知禁髙死子吸代吸死子建非代建非死子哀牢代哀牢死子桑藕代桑藕死子栁承代栁承死子栁貌代栁貌死子扈栗代】乃分置小王徃徃邑居散在谿谷絶域荒外建武二十五年其王贤栗遣兵乗箄船【箄音排竹木为箄以当船】南下江汉击附塞夷鹿茤【音多】鹿茤人弱为所禽获于是震雷疾雨南风飘起水为逆流翻涌二百余里箄船沈没哀牢之众溺死数千人贤栗复遣其六王将万人以攻鹿茤鹿茤王与战杀其六王哀牢耆老共埋六王夜虎复出其尸而食之余众惊怖引去贤栗惶恐谓其耆老曰我曹入邉塞自古有之今攻鹿茤輙被天诛中国其有圣帝乎天祐助之何其眀也二十七年贤栗等遂率种人户二千七百七十口万七千六百五十九诣越巂太守郑鸿降求内属光武封贤栗等为君长自是嵗来朝贡永平十二年哀牢王栁貌遣子率种人内属其称邑王者七十二人户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口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一十一西南去洛阳七千里显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县割益州郡西部都尉可领六县【古今注曰永平十年置益州西部都尉居巂唐续汉志六县谓不韦巂唐比苏楪榆邪龙云南也】合为永昌郡始通愽南山度兰仓水【华阳国志曰愽南县西山髙三十里越之渡兰仓水也】行者苦之歌曰汉徳广开不賔度博南越兰津度兰仓为他人哀牢皆穿鼻儋耳其渠帅自谓王者耳皆下肩三寸庶人则至肩而已土地沃美宜五谷蚕桑知染采文绣罽毲帛疉【杜薄传云其国女子织作白叠花布】兰干细布【华阳国志曰兰干獠言纻】织成文章如绫锦有梧桐木华绩以为布【广志曰梧桐有白者剽国有桐木其花木白毳取其毳淹渍缉织以为布也】幅广五尺絜白不受垢污先以覆亡人然后服之其竹节相去一丈名曰濮竹出铜铁铅锡金银光珠【华阳国志曰兰仓水有金沙洗取融为金有光珠穴愽物志曰光珠即江珠也】虎魄水精瑠璃轲虫蚌珠孔雀翡翠犀象猩猩貃兽【郦道元水经注曰猩猩形若狗而人而头顔端正善与人言音声妙丽如妇人对语闻之无不酸楚南中志曰猩猩在山谷中行无常语百数为羣土人以酒若糟设于路又喜屩子土人织草为屦数十两相连结猩猩在山谷见酒及屩知其设张者即知张者先祖名字乃呼其名而骂云奴欲张我舍之而去去而又还相呼试共尝酒初尝少许又取屩子着之若进酒三升便大醉人出收之屩子相连不得去执还内牢土人欲取者到牢邉语云猩猩汝可自相推肥者出之既择竟相对而泣即左思赋云猩猩啼而就禽者也昔有人以猩猩饷封溪令令问饷何物猩猩自于笼中曰但有酒及仆耳无他饮食南中八郡志曰貃大如驴状颇似熊多力食铁所触无不拉广志曰貃色苍白其皮温暖】云南县有神鹿两头能食毒草先是西部都尉广汉郑纯为政清洁化行夷貃君长感慕皆献土珍颂徳美天子嘉之即以为永昌太守纯与哀牢夷人约邑豪嵗输布贯头衣二领盐一斛以为常赋夷俗安之纯自为都尉太守十年卒官建初元年哀牢王类牢与守令忿争遂杀守令而反叛攻越巂唐城太守王寻奔楪榆哀牢三千余人攻愽南燔烧民舎肃宗募发越巂益州永昌夷汉九千人讨之眀年春邪龙县【邪龙县属永昌】昆眀夷卤承等应募率种人与诸部兵击类牢于愽南大破斩之传首洛阳赐卤承帛万匹封为破虏傍邑侯永元六年郡徼外敦忍乙王莫延慕义遣使译献犀牛大象九年徼外蛮及掸国王雍由调【掸音擅东观作擅字】遣重译奉国珍宝和帝赐金印紫绶小君长皆【口力】印绶钱帛永初元年徼外焦侥种夷陆类等三千余口举种内附献象牙水牛封牛永宁元年掸国王雍由调复遣使者诣阙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又善跳丸数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掸国西南通大秦眀年元防安帝作乐于庭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赐印绶金银防缯各有差也   附国   附国隋时通焉在蜀郡西北二千余里即汉之西南夷也有嘉良夷即其东部所居种姓自相率领土俗与附国同言语少殊不能统一其人并无姓氏附国王字宜其国南北八百里东西千五百里无城栅近川谷傍山险俗好复雠故垒石为【与巢同】以避其患其髙至十余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歩上方二三歩状似浮图于下致级开小门从内上通夜必闗闭以防贼盗国有重罪者罚牛人皆轻防便撃劒漆皮为牟甲弓长六尺竹为箭妻其羣母及嫂弟父兄亦纳其妻好歌舞鼓簧吹长角有死者无服制置尸髙牀之上沐浴衣服以牟甲覆以兽皮子孙不哭带刀舞剑而呼云我父为鬼所取我欲报寃杀鬼自余亲戚哭三声而止妇人哭必两手掩面死家杀牛亲属以防酒相遗共饮噉而瘗之死后十年方始大葬必集亲賔杀马动至数十匹立木为祖父神而事之其俗以皮为防形圆如鉢或戴羃防衣多毼皮裘全剥牛脚皮为靴项系鐡鎻手贯鐡钏王与酋帅金为首饰胸前县一金花径三寸其土髙气凉多风少雨土宜小麦青稞山出金银铜多白雉水有嘉鱼长四尺而鳞细大业四年其王遣使素福等八人入朝眀年又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六十人朝贡欲献良马以路险不通请开山道修职贡物炀帝以劳民不许嘉良有水濶六七十丈附国有水濶百余丈并南流用皮为舟而济附国有薄縁夷风俗亦同西有女国其东北连山緜亘数千里接于党项徃徃有羗大小左封昔衞葛延白狗向人望族林台舂桑利豆迷桑婢药大硖白兰北利摸徒郍鄂当迷渠歩桑悟千碉并在深山穷谷无大君长其风俗略同于党项或役属吐谷浑或附国大业中朝贡縁西南邉置诸道总管以管之   通志卷一百九十七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八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四夷传第五   南蛮下   岭南序畧 南粤 海南序畧 黄支 哥罗林邑 扶南 顿逊 毗骞 干陀利 狼牙修婆利 槃槃 赤土 真腊 罗刹 投和   丹丹 边斗 杜薄 薄剌 防焚 火山 无论   岭南序畧   五岭之南涨海之北三代以前是为荒服当周成王时周公居摄六年制礼作乐天下和平南荒有越裳国以三象重译而献白雉曰道路悠逺山川阻深音使不通故重译而朝成王以归周公公曰徳不加焉则君子不飨其质政不施焉则君子不臣其人吾何以获此赐也其使请曰吾受命吾国之黄耉曰久矣天之无烈风雷雨意者中国有圣人乎有则曷徃朝之周公乃归之于王称先王之神致以荐于宗庙周徳既衰于是稍絶及楚子称霸朝贡百粤秦幷天下威服蛮夷始开岭外置南海桂林象郡汉兴尉佗自立为南粤王传国五世至武帝元鼎五年遂灭之以其地为儋耳珠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九郡置刺史治交趾郡领焉交趾者礼称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是也【题额也雕题谓刻其额以丹青湼之】交趾之西有噉人国生首子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味旨则以遗其君君喜而赏其父取妻美则让其兄今乌浒人实然【万震南州异物志曰乌浒在广州之南交趾之北其土人恒出道间伺行旅輙出击之利得人食之不贪其财货并以其肉为肴爼又取其髑髅破之以饮酒以人掌趾为珍异以食老也】其珠崖儋耳二郡在海洲上东西千里南北五百里其渠帅贵长耳皆穿而缒之垂肩三寸武帝末珠崖太守会稽孙幸调广幅布献之蛮不堪役遂攻郡杀幸幸子豹合率善人还复破之自领郡事讨击余党连年乃平制诏即以豹为珠崖太守威政大行献命嵗至然中国贪其珍赂渐相侵侮故率嵗一反元帝初元三年遂罢之凡立郡六十五嵗逮王莽辅政元始二年日南之南黄支国来献犀牛凡交趾所统虽置郡县而言语重译乃通人如禽兽长幼无别项防徒跣【为防于项上也】以布贯耳而着之后颇徙中国罪人使杂居其间乃稍知言语渐见礼化光武中兴锡光为交趾任延守九真于是教其耕稼制为冠履初设媒聘始知姻娶建立学校导之礼义建武十二年九真徼外蛮里张游【里蛮之别号今呼为俚人】率种人募化内属封为归汉里君明年南粤徼外蛮夷献白雉白兔至十六年交趾女子征侧及其妹征贰反攻郡征侧者麊泠县雒将之女也【麊音莫支反泠音零】嫁为朱鸢【音焉】人诗索妻甚雄勇交趾太守苏定以法绳之侧忿故反于是九真日南合浦蛮里皆应之凡畧六十五城自立为王交趾刺史及诸太守仅得自守光武乃诏长沙合浦交趾具车船修道桥通障谿储粮谷十八年遣伏波将军马援楼船将军段志发长沙桂阳零陵苍梧兵万余人讨之明年夏四月援破交趾斩征侧征贰等余皆降散进击九真贼都阳等破降之徙其渠帅三百余口于零陵于是岭表悉平肃宗元和元年日南徼外蛮夷究不事人【究不事人蛮夷别号也】邑豪献生犀白雉和帝永元十二年夏四月日南象林蛮夷二千余人宼掠百姓燔烧官寺郡县发兵讨击斩其渠帅余众乃降于是置象林将兵长史以防其患安帝永初元年九真徼外夜郎蛮夷举土内属开境千八百四十里元初二年苍梧蛮夷反叛明年遂招诱郁林合浦蛮汉数千人攻苍梧郡邓太后遣侍御史任逴【逴音卓】奉诏赦之贼皆降散延光元年九真徼外蛮贡献内属三年日南徼外蛮复来内属顺帝永建六年日南徼外叶调王便遣使贡献帝赐调便金印紫绶永和三年日南象林徼外蛮夷区怜等数千人攻象林县烧城寺杀长史交趾刺史樊演发交趾九真二郡兵万余人救之兵士惮逺役遂反攻其府二郡虽击破反者而贼势转盛会侍御史贾昌使在日南即与州郡并力讨之不利遂为所攻围嵗余而兵谷不继帝以为忧眀年召公卿百官及四府掾属问其方畧皆议遣大将发荆兖豫四万人赴之大将军从事中郎李固駮曰若荆扬无事发之可也今二州盗贼槃结不散武陵南郡蛮夷未辑长沙桂阳数被征发如复扰动必更生患其不可一也又兖豫之人卒被征发逺赴万里无有还期诏书廹促必致叛亡其不可二也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死亡者十必四五其不可三也逺渉万里士卒疲劳比至岭南不复堪鬬其不可四也军行三十里为程而去日南九千余里三百日乃到计人禀五升【古升小故曰五升也】用米六十万斛不计将吏驴马之食但负甲自致费便若此其不可五也设军到所在死亡必众既不足御敌当复更发此为刻割心腹以补四支其不可六也九真日南相去千里发其吏民犹尚不堪况乃苦四州之卒以赴万里之艰哉其不可七也前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羗益州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后就徴还以兵付刺史张乔乔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防虏此发将无益之效州郡可任之騐也宜更选有勇畧仁恵任将帅者以为刺史太守悉使共住交趾今日南兵单无谷守既不可战又不能可一切徙其吏民北依交趾事静之后乃命归本还募蛮夷使自相攻转输金帛以为其资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列土之赏故并州刺史长沙祝良性多勇决又南阳张乔前在益州有破虏之功皆可任用昔太宗就加魏尚为云中守哀帝即拜龚舎为太山太守宜即拜良等便道之官四府悉从固议即拜祝良为九真太守张乔为交趾刺史乔至开示慰诱并皆降散良到九真单车入贼中施设方畧招以威信降者数万人皆为良筑起府寺由是岭外复平建康元年日南蛮夷千余人复攻烧县邑遂扇动九真与相连结交趾刺史九江夏方开恩招诱贼皆降服时梁太后临朝美方之功迁为桂阳太守桓帝永夀三年居风令贪暴无度县人朱达等及蛮夷相聚攻杀县令众至四五千人进攻九真九真太守式战死【音五奚反】诏赐钱六十万拜子二人为郎遣九真都尉魏朗讨破之斩首二千级渠帅屯据日南众转彊盛延熹三年诏复拜夏方为交趾刺史方威恵素着日南宿贼闻之二万余人相率诣方降灵帝建寜三年郁林太守谷永以恩信招降乌浒人十余万内属皆受冠带开置七县熹平二年冬十二月日南徼外国重译贡献光和元年交趾合浦乌浒蛮反叛招诱九真日南合数万人攻没郡县四年刺史朱儁击破之六年日南徼外国复来贡献自是以后或臣或畔壤地广逺竟难驯服焉   南粤   南粤王赵佗真定人也【佗音徒何反】秦并天下畧定扬粤置桂林南海象郡以适徙民与粤杂处十三载至二世时南海尉任嚣病且死召龙川令赵佗语曰闻陈胜等作乱豪杰叛秦相立南海辟逺恐盗兵侵此吾欲兴兵絶新道自备待诸侯变防疾甚且番禺负山险阻南北东西数千里颇有中国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可为国郡中长吏无足与谋者故召公告之即被佗书行南海尉事嚣死佗即移檄告横浦阳山湟谿闗曰盗兵且至急絶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诛秦所置吏以其党为守假秦已灭佗即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粤武王髙帝已定天下为中国劳苦故释佗不诛十一年遣陆贾立佗为南粤王与剖符通使使和辑百粤毋为南邉害与长沙接境髙后时有司请禁粤闗市鐡器佗曰髙皇帝立我通使物今髙后聴防臣别异蛮夷隔絶器物此必长沙王计欲倚中国击灭南海并王之自为功也于是佗乃自尊号为南武帝发兵攻长沙邉败数县焉髙后遣将军隆虑侯灶击之【周灶也虑音庐】防暑湿士卒大疫兵不能逾岭嵗余髙后崩即罢兵佗因此以兵威财物赂遗闽粤西瓯骆役属焉东西万余里廼乗黄屋左纛称制与中国侔文帝元年初镇抚天下使告诸侯四夷从代来即位意谕盛徳焉廼为佗亲冡在真定置守邑嵗时奉祀召其从昆弟尊官厚赐宠之诏丞相平举可使粤者平言陆贾先帝时使粤上召贾为太中大夫谒者一人为副使赐佗书曰皇帝谨问南粤王甚苦心劳意朕高皇帝侧室之子弃外奉北藩于代道里辽逺壅蔽朴愚未尝致书髙皇帝弃羣臣孝恵皇帝即世髙后自临事不幸有疾日进不衰以故誖暴乎治诸吕为变故乱法不能独制廼取他姓子为孝恵皇帝嗣頼宗庙之灵功臣之力诛之已毕朕以王侯吏不释之故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闻王遗将军隆虑侯书求亲昆弟请罢长沙两将军朕以王书罢将军愽阳侯亲昆弟在真定者已遣人存问修治先人冡前者闻王发兵于邉为防灾不止当其时长沙苦之南郡尤甚虽王之国庸独利乎必多杀士卒伤良将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问吏吏曰髙皇帝所以介长沙土也朕不得擅变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为大得王之财不足以为富服岭以南王自治之虽然王之号为帝两帝并立无一乘之使以通其道是争也争而不让仁者不为也愿与王分弃前患终今以来通使如故故使贾驰谕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为防灾矣上褚五十衣中褚三十衣下褚二十衣遗王【以緜装衣曰褚】愿王聴乐娱忧存问邻国陆贾至佗恐顿首谢愿奉眀诏长为藩臣奉贡职于是下令国中曰吾闻两雄不俱立两贤不并世汉皇帝贤天子自今以来去帝制黄屋左纛因为书称蛮夷大长老夫臣佗昧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老夫故粤吏也髙皇帝幸赐臣佗玺以为南粤王使为外臣时内贡职孝恵皇帝即位义不忍絶所以赐老夫者甚厚髙后自临用事近细士信防臣别异蛮夷出令曰毋予蛮夷外粤金鐡田器马牛羊即予予牡毋予牝老夫处辟马牛羊齿已长自以祭祀不修有死罪使内史藩中尉髙御史平凡三軰上书谢过皆不反又风闻老夫父母坟墓已壊削兄弟宗族已诛论吏相与议曰今内不得振于汉外又亡以自髙异故更号为帝自帝其国非敢有害于天下也髙皇后闻之大怒削去南粤之籍使使不通老夫窃疑长沙王防臣故敢发兵以伐其邉且南方卑湿蛮夷中西有西瓯其众半羸南面称王东有闽粤其众数千人亦称王西北有长沙其半蛮夷亦称王老夫故敢妄窃帝号聊以自娱老夫身定百邑之地东西南北盖数千里带甲百万有余然北面而臣事汉何也不敢背先人之故老夫处粤四十九年于今抱孙焉然夙兴夜寐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聴钟鼓之音者以不得事汉也今陛下幸哀怜复故号通使汉如故老夫死骨不腐改号不敢为帝矣谨北面因使者献白璧一双翠鸟犀角十紫贝五百桂蠧一器【桂蠧桂树中蝎虫也汉旧常以荐陵庙】生翠四十双孔雀二双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陆贾还报文帝大恱遂至孝景时称臣遣使入朝请【请才性反】然其居国輙如故号其使天子称王朝命如诸侯至武帝建元四年佗孙胡为南粤王立三年闽粤王郢兴兵南击其邉邑粤使人上书曰两粤俱为藩臣毋擅兴兵相攻击今东粤擅兴兵侵臣臣不敢兴兵惟天子诏之于是天子多南粤义守职约为兴师遣两将军徃讨闽粤兵未逾岭粤王弟余善杀郢以降于是罢兵天子使严助徃谕意南粤王胡顿首曰天子乃兴兵诛闽粤死亡以报徳遣太子婴齐入宿衞谓助曰国新被防使者行矣胡方日夜装入见天子助去后其大臣谏胡曰汉兴兵诛郢亦行以惊动南粤且先王言事天子期毋失礼要之不可以怵好语入见入见则不得复归亡国之势也于是胡称病竟不入见后十余载胡实病甚太子婴齐请归胡薨諡曰文王婴齐嗣立即蔵其先武帝文帝玺婴齐在长安时取邯郸摎氏女【摎音居蚪反】生子兴及即位上书请立摎氏女为后兴为嗣汉数使使者风谕婴齐犹尚乐擅杀生自恣惧入见要以用汉法比内诸侯固称病遂不入见遣子次公入宿卫婴齐薨諡为眀王太子兴嗣立其母为太后太后自未为婴齐妻时常与霸陵人安国少季通【姓安国字少季】及婴齐薨后元鼎四年汉使安国少季谕王王太后入朝令辩士谏大夫终军等宣其辞勇士魏臣等辅其决卫尉路徳将兵屯桂阳待使者王年少太后中国人安国少季徃复与私通国人颇知之多不附太后太后恐乱起亦欲倚汉威劝王及幸臣求内属即因使者上书请比内诸侯三嵗壹朝除邉闗于是天子许之赐其丞相吕嘉银印及内史中尉太傅印余得自置除其故黥劓刑用汉法诸使者留镇抚之王王太后饬治行装重资为入朝具相吕嘉年长矣相三王宗族官贵为长吏七十余人男尽尚王女女尽嫁王子弟宗室及苍梧秦王有连其居国中甚重粤人信之多为耳目者得众心愈于王王之上书数谏止王王不聴有畔心数称病不见汉使者使者注意嘉势未能诛王王太后亦恐嘉等先事发欲介使者权谋诛嘉等置酒请使者大臣皆侍坐饮嘉弟为将将卒居宫外酒行太后谓嘉南粤内属国之利而相君苦不便者何也以激怒使者使者狐疑相杖遂不敢发嘉见耳目非是即趋出太后怒欲鏦嘉以矛【鏦音防】王止太后嘉遂出介弟兵就舎称病不肯见王及使者乃隂谋作乱王素亡意诛嘉嘉知之以故数月不发太后独欲诛嘉等力又不能天子闻之罪使者怯亡决又以为王王太后已附汉独吕嘉为乱不足以兴兵欲使庄参以二千人徃参曰以好徃数人足矣以武徃二千人亡足以为也辞不可天子罢参兵郏壮士故济北相韩千秋奋曰以区区粤又有王应独吕嘉为害愿得勇士三百人必斩嘉以报于是天子遣千秋与王太后弟摎乐将二千人徃入粤境吕嘉乃遂反下令国中曰王年少太后中国人又与使者乱专欲内属又持先王宝入献天子以自媚多从人行至长安虏卖以为僮奴自脱一时利亡顾赵氏社稷为万世虑之意乃与其弟将卒攻杀太后王尽杀汉使者遣人告苍梧秦王及其诸郡县立眀王长男粤妻子术阳侯建徳为王而韩千秋兵之入也破数小邑其后粤直开道给食未至番禺四十里粤以兵击千秋等灭之使人函封汉使节至塞上好为谩辞谢罪【谩音莫连反】发兵守要害处于是天子曰韩千秋虽亡成功亦军锋之冠封其子延年为成安侯摎乐其姊为王太后首愿属汉封其子广徳为龒侯【龒古龙字】乃赦天下曰天子微弱诸侯力政讥臣不讨贼吕嘉建徳等反自立晏如令粤人及江淮以南楼船十万师徃讨之元鼎五年秋衞尉路博徳为伏波将军出桂阳下湟水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出豫章下横浦故归义粤侯二人为戈船下瀬将军出零陵或下漓水或抵苍梧使驰义侯因巴蜀罪人发夜郎兵下防柯江咸会番禺六年冬楼船将军将精卒先陷寻陿破石门得粤船粟因推而前挫粤锋以数万人待伏波将军伏波将军将罪人道逺后期与楼船防乃有千余人遂俱进楼船居前至番禺建徳嘉皆城守楼船自择便处居东南面伏波居西北面防暮楼船攻败粤人纵火烧城粤素闻伏波莫不知其兵多少伏波乃为营遣使招降者赐印绶复纵令相招楼船力攻烧敌反而入伏波营中【与驱同】迟旦【迟音治】城中皆降伏波吕嘉建徳以夜与其属数百人亡入海伏波又问降者知嘉所之遣人追故其校司马苏宏得建徳为海常侯粤郎都稽得嘉为临蔡侯苍梧王赵光与粤王同姓闻汉兵至降为随桃侯及粤揭阳令史定降汉为安道侯【掲音羯南海县】粤将毕取以军降为膫侯【粤将姓毕名取也膫属南阳音来雕反】粤桂林监居翁【桂林部监也姓居名翁】谕告瓯骆四十余万口降为湘城侯戈船下瀬将军兵及驰义侯所发夜郎兵未下南粤已平遂以其地为儋耳珠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九郡伏波将军益封楼船将军以摧锋陷坚为将梁侯自尉佗王凡五世九十三嵗而亡   海南序略   海南诸国汉时通焉大抵在交州南及西南居大海中洲上相去或五三百里五三千里逺者二三万里乗船举帆道里不可详知外国诸书虽言里数又非定实也其西与诸胡国接元鼎中遣伏波将军路博徳开百粤置日南郡其徼外诸国自武帝以来皆献见后汉桓帝时大秦天竺皆由此道遣使贡献及吴孙权遣宣化从事朱应中郎康泰使诸国其所经及传闻则有百数十国因立记传晋代通中国者盖尠及宋齐至者有十余国自梁武隋炀诸国使至逾于前代唐贞观以后声教逺被旧时所未通者重译而至又多于梁隋焉其无异闻亦不复更记   黄支   黄支汉时通焉在合浦日南之南三万里其俗畧与珠崖相类自武帝以来常献见有眀珠玉璧琉璃竒石异物大珠至围二寸以下而最圆者置之平地终日不停   哥罗   哥罗汉时闻焉在槃槃东南亦曰哥罗富沙罗国云其王姓矢利婆罗名米失鉢罗其所治城累石为之城有楼阙门有禁衞宫室覆之以草国有州二十四而无县庭列仪仗有纛以孔雀羽饰焉兵器有弓箭刀矟皮甲征伐皆乗象一队有象百头每象有百人衞之象鞍有钩拦之中有四人一人执矟一人执弓矢一人执殳一人执刀赋税人出银一铢国无蚕丝麻纻惟出吉贝布畜有牛少马其俗非有官者不得上髪裹头又嫁娶初问婚惟以防榔为礼多者至二百盘成婚之时惟以黄金为财多者至三百两妇人嫁讫则从夫姓音乐有琵琶横笛铜钹铁鼓鼓簧吹蠡击鼓死亡则焚尸盛以金罂沈之大海   林邑   林邑本汉日南郡象林县古越裳界也伏波将军马援开南境置此县其地从广可六百里城去海百二十里去日南界四百余里北接九徳郡其南界水歩道二百余里有西图夷亦称王马援所植二铜柱表汉家界处也【马援北还留十余户于铜柱处至隋有三百余户悉姓马土人以为流寓号曰马流人铜柱寻没马流人常识其处林邑国记马援树两铜柱于象林南界与西屠国分汉之南境又云铜柱山周十里形如倚盖西跨重岩东临大海屈璆道里记又云林邑大浦口有五铜柱焉】其国有金山石皆赤色其中生金金夜则出飞状如萤火又出玳瑁贝齿吉贝沈木香吉贝者树名也其华成时如鵞毳抽其绪纺之以作布与纻布不殊亦染成五色织为班布沈木香者土人斫断积以嵗年朽烂而心节独在置水中则沈故名曰沈香次浮者栈香也又出猩猩兽多琥珀松脂沦入地千嵗为茯苓又千嵗为琥珀又云枫脂谓之琥珀在地其上及傍不生草木深者或八九尺大如斛削去皮焉初如桃胶凝成乃坚其金宝物产大抵与交趾同以塼为城蜃灰涂之居处为阁名曰干兰皆开北户以向日或东西无定尊官有二其一曰西那婆帝其二曰萨婆地歌其属官三等其一曰伦多姓次歌论致帝次乙地伽兰外官分为二百余部其长官曰弗罗次曰阿伦如牧宰之差也书树叶为纸施椰叶为席男女皆以横幅吉贝绕腰以下谓之干漫亦曰都漫穿耳贯小镮贵者着革履贱者跣行自林邑扶南诸国皆然也其王戴金花冠形如章甫加缨络如佛象之饰出则乗象吹螺击鼓罩吉贝繖以吉贝为旛旗国不设刑法有罪者则使象蹋杀之林邑浦外有不劳山罪人亦送此山令其自死其大姓号婆罗门嫁娶必用八月女先求男由贵男而贱女也同姓还相婚姻使婆罗门引壻见妇握手相付呪曰吉利吉利然后成礼人性凶悍果于战鬬有弓箭刀槊以竹为弩傅毒于矢乐有琴笛琵琶五颇与中国同每击鼓以警众吹蠡以莭戎其人深目髙鼻髪拳色黒以幅巾纒身冬月衣袍妇女椎髻四时暄暖无霜雪王死七日而有官者三日庶人一日皆以函盛尸鼓舞导从轝至水次积薪焚之收其余骨王则内金罂中沈之于海有官者以铜沈之海口庶人以瓦送之于江男女截髪随防至水次尽哀而止其寡妇孤居散髪至老人皆奉释法文字同于天竺王事竺乾道铸金银人像大十围后汉末大乱象林县功曹姓区有子曰连杀县令自号为王子孙相承数世其后王无嗣外甥范熊代立熊死子逸代立晋武帝太康中始来贡献咸康二年范逸死奴文簒立文本日南西卷县夷帅范椎奴也尝牧牛涧中获二鲤鱼化而为鐡因以铸刀刀成文对大石嶂而呪之曰鲤鱼变化冶成双刀石嶂破者当王此国进斫石嶂如断刍藁文心异之范椎尝使之商估徃来见上国制度至林邑遂教范逸作宫室城邑及兵车器械逸甚爱信之使为将文乃譛逸诸子或徙或奔及逸死无嗣文伪于隣国迓逸子置毒于浆中杀之遂胁国人自立以逸妻妾置之髙楼从已者纳之不从者絶其食于是乃攻大岐界小岐界式仆徐狼屈都干鲁扶单等诸国并之有众四五万人遣使通表建业其书皆胡字时交州刺史姜荘使所亲韩戢谢擢前后监日南郡戢擢并贪残诸夷患之穆帝永和三年台遣夏侯览为太守侵刻尤甚林邑素无土田贪日南地肥沃常欲畧有之至是因人之怨袭杀览以其尸祭天留日南三年乃还林邑交州刺史朱蕃后遣督防刘雄戍日南文复灭之进防九徳郡杀害吏民遣使告蕃愿以日南北境横山为界蕃不许文归林邑寻复屯日南文死子佛立犹屯日南征西将军桓温遣督防滕畯九真太守灌防讨之追至林邑佛乃请降孝武帝寜康中遣使贡献至义熈中每嵗来防日南九真九徳等诸郡杀伤甚众交州遂致虚弱而林邑亦用疲佛死子胡达立上疏贡金盘椀及金钲等物胡达死子须达立须达死子敌真立其弟敌铠擕其母出奔敌真追恨不能容其母与弟舍国而之天竺禅位于其甥国相蔵驎固谏不从其甥立而杀蔵驎蔵驎子又攻杀之而立敌铠同母异父弟曰文敌文敌复为扶南王子当根纯所杀大臣范诸农平其乱自立为王诸农死子阳迈立阳迈初在孕其母梦生儿有人以金席借之其色光丽夷人谓金之精者为阳迈若中国云紫磨者因以为名宋永初二年遣使贡方物武帝以阳迈为林邑王阳迈死子咄立纂其父复曰阳迈元嘉初阳迈侵暴日南九徳诸郡交州刺史杜宏文建牙欲讨之闻有代乃止八年又宼九徳郡入四会浦口交州刺史阮弥之遣队主桓道生率兵赴讨攻区粟城不克乃引还十二年十五年十六年十八年每遣使入献献既陋薄而防盗不已文帝忿其违慠二十三年使交州刺史檀和之振武将军宗慤伐之和之遣司马萧景宪为前锋阳迈闻之惧欲输金一万斤银十万斤铜三十万斤还所畧日南户口其大臣防僧达谏止之乃遣大帅范扶龙戍其北界区粟城景宪攻城克之乗胜即克林邑阳迈父子并挺身逃奔获其珍异皆是未名之宝又销其金人得黄金数十万斤和之后坐事免官病卒见胡神为祟云孝武孝建二年林邑又遣长史范龙防奉使贡献除龙防扬武将军大眀二年林邑王范神成又遣长史范流奉表献金银器香布诸物眀帝泰豫元年又遣使献方物齐永眀中范文賛累遣使贡献梁天监九年文賛死子天凯奉献白狝猴诏加持莭都督縁海诸军事威南将军林邑王天凯死子弼毳防摩立奉表贡献普通七年王髙戍胜凯遣使献方物诏以为持节都督縁海诸军事绥南将军林邑王大通元年又遣使贡献二年行林邑王髙戍律陁罗防摩遣使贡献诏以为持莭都督縁海诸军绥南将军林邑王六年又遣使贡方物自是迄于陈氏使命弗絶隋文帝平陈后遣人通表中国既而职贡不至时天下无事朝臣多言林邑多竒宝者仁夀末上遣大将军刘方为驩州道行军总管率钦州刺史寗长真驩州刺史李晕开府秦雄歩骑万余及犯罪者数千人击之其王梵志乗巨象而战方军不利方乃多掘土坑草覆其上因以兵挑之方与战伪北梵志逐之其象多陷转相惊骇军遂乱方纵兵击大破之遂弃城而走方入其都获其庙主十八枚皆铸金为之盖其有国十八叶矣方既平其国班师而归故地遂空梵志收合遗民别建国邑遣使谢罪唐贞观中其王范头利死国人立头利之女为王女王独任国中不寜大臣可伦翁定乃立头利之姑子诸葛地者为王以女王妻之其国乃定诸葛地既立遣其使可伦因地盘献火珠状如水精日正午以珠承影取艾衣之而火輙见云得之于罗刹国焉   扶南   扶南在日南郡之南海西大湾中去日南可七千里在林邑西南三千余里城去海五百里有大江广十里从西流东入海其国广轮三千余里土地洿下而平愽气风俗大较与林邑同地出金银铜钖沈木香象犀孔翠五色鹦鹉又有金钢可以刻玉状似紫石英其所生乃在百丈水底磐石上如钟乳人没水取之竟日乃出以铁椎锤之而不伤铁反自损然以羚羊角扣之漼然冰泮又有老雕入海化为玳可以截作马勒谓之珂国有城邑宫室王居重阁以木栅为城海邉生大若叶长八九尺编其叶以覆屋国人亦为阁居为船长八九丈广才六七尺头尾似鱼人皆丑黑拳髪文身裸体徒跣以耕种为务一嵗种三嵗获又好雕文刻镂食器多以银为之所居不穿井数十家共一池汲引之俗事天神以铜为像二面者四手四面者八手手各有所持或小或鸟兽或日月其王出入乗象嫔侍亦然王坐则偏踞翘膝垂左膝至地以白疉敷前设金盆香炉于其上国俗居防则剃除须髪死者有四葬水葬则投之江流火葬则焚为灰烬土则瘗埋之鸟葬则弃之山野人性贪吝男女恣其奔随国法无牢狱有讼者先斋三日乃烧斧令极赤讼者捧行七歩又以金镮或鸡子投沸汤中令探取之若无实者手即烂有理者则否又于城沟养鳄鱼门外圈猛兽有罪者辍以餧猛兽及鳄鱼鱼兽不食为无罪三日乃放之鳄鱼大者长三丈余状如鼍有四足喙长六七尺两邉有齿利如刀劒常食鱼或得麞鹿及人亦皆噉之苍梧以南及外国皆有之其先世以女子为王有女王字栁叶年少壮健有似男子其南有激国人名混溃者善事鬼神梦神赐之弓乗贾人舶入海混溃晨起诣神庙果得弓遂依梦乗舶入海入扶南外邑栁叶人众见外国舶至欲刼取之混溃引弓射其船穿度一面矢及侍者栁叶大惧举众降于混溃混溃纳以为妻恶其祼露乃令栁叶穿疉布贯其首焉混溃据扶南生七子分王七邑其后王混盘况以诈力间诸邑令相疑阻因举兵攻并之混盘况年九十余死立中子盘盘以国事委其大将范蔓盘盘立三年死国人共举蔓为王蔓勇健有权略复以兵威攻伐旁国咸服属之自号扶南大王乃作大船穷涨海开国十余辟地五六千里次当伐金邻国蔓遇疾遣太子金生代行蔓姊子旃因簒蔓自立遣人诈金生而杀之蔓死时有乳下名长逃在民间至年二十乃结国中壮士袭杀旃旃大将范寻又攻杀长而代立吴时遣中郎康泰宣化从事朱应使于寻国国人犹裸惟妇人着贯头衫泰应谓曰国中实嘉但人防露可怪耳寻始令国中男子着横幅横幅今干漫也大家乃截锦为之贫者用布晋武帝太康中寻始遣使贡献穆帝升平元年有竺旃檀称王奉表献驯象诏以劳费停之其后王防陈如本天竺婆罗门也有神语曰应王扶南防陈如心恱南至盘盘扶南人闻之举国欣戴迎而立焉复改制度用天竺法防陈如死后王持黎陀防摩宋元嘉中频遣使贡方物齐永眀中王防陈如阇邪跋摩遣使入献梁天监初跋摩复表送瑚佛像并珍异物诏授安南将军扶南王自是累遣使入贡十二年防摩死庶子留陁防摩杀其嫡弟自立十六年遣使竺当抱老奉表贡献十八年复表送天竺旃檀瑞象婆罗树叶并火齐珠郁金苏合等香普通元年中大通二年大同九年累遣献方物三年复献生犀又言其国有佛髪长一丈二尺诏遣沙门释昙宝随使徃迎之隋时其国王姓古笼遣使至长安唐武徳后亦频入贡贞观中又献白头国二人于洛阳云白头国在扶南之西参半之西南男女生皆素首身又凝白居山洞之中四面岩险故人莫至与参半国相接   顿逊   顿逊梁时闻焉【一曰典逊】在海﨑山上地方千里城去海十里有五王并覊属扶南北去扶南可三千余里其国之东界通交州其西界接天竺安息徼外诸国贾人多至其国交易焉所以然者顿逊廻入海中千余里涨海无涯岸贾舶未尝得迳过也其市东西交会日有万余人珍物宝货无所不有又有酒树似安石榴采其花汁停瓮中数日成酒地出藿香插枝便生叶如都梁以裛衣国有区拨等花十余种冬夏不衰日载数十车货之其花燥更芬馥亦末为粉以傅身焉其俗特多鸟人将死者亲賔歌舞送于郭外有鸟口如鹅似鹦鹉而红色飞来万许家人避之鸟食肉尽乃去烧其骨沈于海中以为上行人也云必生天鸟若廻翔不食其人乃自悲伤自以为已有秽乃更就火葬以为次行人也若不能生入火又不被鸟食以为下行人也   毗骞   毗骞梁时闻焉在顿逊之外大海洲中去扶南八千里传其王身长丈二尺头长三尺自古不死莫知其年王神圣国中人善恶及将来事王皆知之是以无敢欺者南方号曰长头王国俗有室屋衣服噉秔米其人言语小异扶南有山出金金露生石上无央限也国法刑人并于王前噉其肉国内不受估客有徃者亦杀而噉之是以商旅不敢至王常楼居不血食不事鬼神其子孙生死如常人惟王不死扶南王数使与书相报答赠遗人食器如圆盘又如瓦塸名为多罗受五升又如椀者受一升王亦能作天竺书书可三千言说其宿命所出与佛经相似并论善事又传扶南东界即大涨海海中有大洲洲上有诸薄国国中有马五洲复东行涨海千余里至自然火洲其上有树生火中洲左近人剥取其皮纺织作布极得数尺以为手巾与蕉麻无异而色微青黑若小垢洿则投火中复更精洁或作灯炷用之不尽   干陀利   干陀利宋时通焉在南海洲上其俗与林邑扶南畧同出班布吉贝防榔防榔特精好为诸国之最宋孝武世王释婆罗那隣陁遣长史竺留陀献金银宝器梁天监元年其王瞿昙防陁罗梦一僧谓曰江表有圣人汝当遣使奉礼则土地丰乐不然则境内不得自安陁罗未之信也既而又梦此僧云汝既不信我当与汝徃观乃于梦中至建邺拜觐天子既觉心异之陁罗本工画乃冩梦中所见武帝容质仍遣使并画工奉表献玉盘等物使人摹写帝形回校本画无少异焉后陁罗死子毗针邪跋摩立十七年遣长史毗员防摩贡金芙蓉杂香药等普通初复献方物自后无闻   狼牙脩   狼牙脩梁时通焉在南海中其界东西三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北去广州二万四千里土气物产与扶南畧同偏多栈沈婆律等香其俗男女皆袒而被髪以吉贝为干澷其王及贵臣乃加云霞布以覆髀以金绳为络带金环贯耳女子则披布以缨络绕身其国累砖为城重门楼阁王出乗象有幡毦旗鼓罩白盖兵卫甚设国人说立国以来四百余年后嗣衰弱王族有贤者国人归向之王闻乃加囚执其锁无故自脱王以为神不敢加害但逐出境遂奔天竺天竺以为贤妻以长女俄而狼牙脩王死大臣迎还为王二十余年死子婆伽达多立天监十四年遣使阿撤多奉表   婆利   婆利梁时通焉在广州东南海中洲上自交趾浮海南过赤土丹丹国乃至其国去广州二月日行国界东西五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百二十六聚土气暑热如中国之盛夏谷一嵗再熟草木常荣海出文螺紫贝有石名蚶贝罗初采之柔软刻削为物暴干之遂大硬海出瑚有鸟名舎利解人语其国人皆黑色穿耳附珰披吉贝如帊及为都漫王乃用班丝者以缨络绕身头着金长冠高尺余形如弁缀以七宝之饰带金装剑偏坐金髙座以银镫支足侍女皆为金花杂宝之饰或持白毦拂及孔雀扇王出以象驾舆舆以杂香为之施羽盖珠帘其导从吹螺击鼓国人善投轮刃其大如镜中有窍外锋如锯逺以投人无不中者其余兵器与中国畧同俗类真腊物产同于林邑其杀人及盗截其手奸者锁其足期年而止祭祀必以月晦用盘贮酒肴浮之流水每十一月必设大祭王姓防陈如自古未通中国问其先及年数不能记自言白浄王夫人是其国女梁天监十六年遣使奉表献金席等普通三年其王频伽复遣使珠智献白鹦鹉青虫兠鍪琉璃器吉贝罗杯杂香药等数十种隋大业中又遣使入贡其王姓刹利邪伽名防滥郍婆官曰独诃耶拏次曰独诃氏拏唐贞观中亦遣使朝献云   槃槃   槃槃宋时通焉在南海大洲中北与林邑隔小海自交州船行四十日至其国其王曰杨栗翨【音翅】栗翨以上曰杨徳武连以上无得而纪百姓多縁水而居国无城皆竖木为栅王坐金龙牀每坐诸大人皆两手交抱肩而跽【暨九反】又其国多有婆罗门自天竺来就王乞财物王甚重之其大臣曰防郎索滥次曰昆仑帝也次曰昆仑防和【胡卧反】次曰昆仑防帝索甘旦其言昆仑与古龙声相近故或有谓为古龙者其在外城曰那延犹中夏刺史县令其矢多以石为镞矟则以铁为刃有僧尼寺十所僧尼读佛经皆肉食而不饮酒亦有道士寺一所道士不食酒肉读阿修罗王经其国不甚重之俗皆呼僧为比邱呼道士为贪宋元嘉孝建大眀中并遣使贡献梁中大通元年其王奉表送佛牙及画塔并献沈檀等香数十种六年复遣使送菩提国舎利及画塔菩提树叶詹糖等香隋大业中亦朝贡于长安   赤土   赤土隋时通焉扶南之别种也在南海中直崖州之南水行百余日而达所都土色多赤因以为号东波罗刺国西婆罗娑国南诃罗旦国北拒大海地方数千里其王姓瞿昙氏名利富多塞不知有国近逺称其父释王位出家为道传位于利富多塞在位十六年矣有三妻并邻国女也居僧祗城有门三重相去各百歩许每门图画菩萨飞仙之像悬金花铃毦妇人数十人或奏乐或捧金花又饰四妇人容饰如佛塔邉金刚力士之状夹门而立门外者持兵仗门内者执白绋夹道垂素网缀花王宫诸屋悉是重阁北户北面而坐三重之榻衣朝霞布冠金花冠垂杂宝缨络四女子立侍左右兵衞百余人王榻后作一木龛以金银五香木杂钿之龛后悬一金光熖夹榻又树二金镜镜前并陈金瓮瓮前各有金香炉当前置一金伏牛前树一宝盖盖左右皆有宝扇婆罗门等数百人东西重行相向而坐其官萨陁迦罗一人陁挐【女除反】达义二人迦利宻迦三人共掌政事俱罗末帝一人掌刑法每城置郍邪迦一人鉢帝十人其俗皆穿耳翦髪无跪拜之礼以香油涂身敬佛尤甚婆罗门妇人作髻于项后男女通以朝霞朝云杂色布为衣豪富之家恣意华靡惟金锁非王赐不得服用每婚嫁择吉日女家先期五日作乐饮酒父执女手以授壻七日乃配既娶即分财别居惟少子与父居父母兄弟死则剃髪素服就水上构竹为棚棚内积薪以尸置上烧香建旛吹蠡击鼓以送火焚薪遂落于水贵贱皆同惟国王烧讫收灰贮以金瓶蔵于庙屋气冬夏常温雨多霁少种植无时特宜稻穄白豆黑麻自余物产多同于交趾以甘蔗作酒杂以紫根酒色黄赤味颇香美复以椰浆为酒亦皆适口又有双六鸡卜之戱隋炀帝时募能通絶域者大业三年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等请使赤土帝大恱遣赍物五千叚以赐赤土王其年十月骏等自南海郡乗舟昼夜二旬每日遇便风至焦石山而过东南泊陵迦鉢防多洲西与林邑相对上有神祠焉又南行至师子石自是岛屿连接又行二三日西望见狼牙脩国之山于是南达鸡笼岛至于赤土之界其王遣婆罗门鸠摩罗以舶三十艘来迎吹蠡击鼓以乐隋使进金锁缆船月余至其都王遣其子郍邪迦请与骏等礼见先遣人送金盘贮香花并镜镊金合二枚贮香油金瓶八枚贮香水白疉布四条以供使者盥洗其日郍邪迦又将象二头持孔雀盖以迎使人并致金盘金花以借诏函男女百人奏蠡鼓婆罗门二人导路至王宫骏等奉诏书上阁王以下皆坐宣诏讫引骏等坐奏天竺乐事毕骏等还馆又遣婆罗门就馆送食以草叶为盘其大方丈因谓骏曰今是大国臣非复赤土国王矣后数日请骏等入宴仪衞导从如初见之礼王前设两牀牀上并设草叶盘方一丈五尺上有黄白紫赤四色之饼牛羊鱼鼈猪瑇瑁之肉百余品延骏升牀从者于地布席各以金钟置酒女乐迭奏礼遗甚厚寻遣郍邪迦随骏等贡方物并献金芙蓉冠龙脑香以铸金为多罗叶隐起成文以为表金函封之令婆罗门以香花奏蠡鼓而送之既入海见緑鱼羣飞水上浮海十余日至林邑东南并【步浪反】山而行其海水色黄气腥舟行一日不絶舟人云大鱼粪也循海北岸达于交趾骏以六年春与郍邪迦于宏农谒帝帝大恱授骏等执防都尉郍邪迦等官赏各有差   真腊   真腊隋时通焉在林邑西南本扶南之属国也去日南郡舟行六十日而至南接车渠国西有朱江国其王姓刹利名质多斯郍自其祖渐以彊盛至质多斯郍遂兼扶南而有之质多斯郍死子伊奢郍先代立居伊奢郍城郭下二万余家城中有一大堂是其王聴政之所总大城三十所城有数千家各有部帅官名与林邑同其王三日一聴朝坐五香七宝牀上施宝帐以文木为竿象牙金钿为壁状如小屋悬金光焰有同于赤土前有金香案命二人侍侧王着朝霞吉贝缦络腰腹下垂至颈头戴金宝花冠被真珠缨络足履革屣耳悬金珰常服白疉以象牙为屩若露髪则不加缨络臣下服制大抵相类有五大臣一曰孤落支二曰相髙凭三曰婆何多陵四曰舎摩陵五曰髯罗娄及诸小臣朝于王者辄于阶下三稽首王呼上阶则跪以两手抱膊绕王环坐议政事讫跪伏而去阶庭门閤侍衞有千余人被甲持仗其国与参半朱江二国和亲数与林邑陁桓二国争战其人行止皆持兵仗若有攻伐因而用之其俗非王正妻子不得为嗣王初立日所有兄弟并刑残之或去其一指或劓其鼻皆别处供给不得仕进人形小而色黑妇人亦有白者悉拳髪垂耳性气防劲居处器物颇类赤土以右手为浄左手为秽每旦澡洗以杨枝浄齿读诵经呪又澡洒乃食食罢还用杨枝浄齿又读经呪饮食多酥酪沙糖秔粟米饼饮食之时先取杂肉羮与饭相和手抟而食之婚嫁者男女二家各八日不出书夜燃灯不息男婚礼毕即与父母分财别居父母死小未婚者以余财与之若婚毕财物入官防葬女皆十日不食剔髪而丧僧尼道士亲故皆来聚防作音乐送之以五香木烧尸收灰以金银瓶盛送大水之内贫者或用瓦而以五采画之亦有不焚尸送之山中任野兽食之其国北多山阜南有水泽地气尤热无霜雪饶瘴疠毒蠚宜粱稻少黍粟果菜与日南九真相类异者有婆罗郍娑树无花叶似柹实似冬庵罗花叶似枣实似李毗野树花似木叶似杏实似楮婆田罗树花叶实并似枣而小异歌毕佗树花似林禽叶似榆而厚大实似李其大如升自余多同九真海中有鱼名建同四足无鳞鼻如象吸水上喷髙五六十尺有浮胡鱼形似防觜如鹦鹉有八足多大鱼半身出覩之如山每五六月中毒气流行即以白猪白牛羊于城西门外祠之不然五谷不登畜多死人疾疫近都有陵迦鉢婆山上有神祠每以兵二千人守卫之城东有神名婆利多祭用人肉其王年别杀人以夜祠祷亦有守卫者千人其敬鬼如此多奉佛法尤信道士佛及道士并立像于馆隋大业中遣使贡献炀帝礼之甚厚唐武徳六年亦奉表贡方物   罗刹   罗刹隋时通焉在婆利之东其人极陋朱髪黑身兽牙鹰爪时与林邑人作市輙以夜昼日则掩其面炀帝大业三年遣使常骏等使赤土经其国焉   投和   投和隋时闻焉在南海大洲中真腊之南自广州西南水行百日至其国王姓投和罗名脯邪迄遥治数城覆屋以瓦并为阁而居屋壁皆彩画之城内皆王宫室城外人居可万余家王宿衞百余人每临朝则衣朝霞冠金冠耳挂金镮颈挂金涎衣足履宝装皮履官属有朝请将军总知国政又有参军功曹主簿城局金威将军賛治賛府等官分治文武又有州及郡县州有参军郡有金威将军县有城局其为长官初至各选官僚助治政事刑法盗贼重者死轻者穿耳及鼻并鑚鬓私铸银钱者截腕国无赋税俱随意贡奉无多少之限多以农商为业国人乗象及马一国之中马不过千匹又无鞍辔惟以绳穿頬为之莭制音乐则吹蠡击鼓死防则祠祀哭泣又焚尸以甖盛之沈于水中若父母之防则截髪为孝其国市六所贸易皆用银钱小如榆英有佛道有学校文字与中夏不同讯其耆老云王无始名齐杖摩其屋以草覆之王所坐榻圆如佛塔以金饰之门皆东开坐亦东向唐贞观中遣使奉表以金函盛之又献金榼金钉宝带犀象海物数十品   丹丹   丹丹隋时闻焉在罗摩罗国西北振州东南【振州与珠崖同岛上】王姓刹利名尸陵迦治所可二万余家亦置州县以相统领王每晨夕二时临朝其大臣八人号曰八座并以婆罗门为之王每以香粉涂身冠通天冠挂杂宝缨络身衣朝霞足履皮履近则乗舆逺则驭象其攻伐则吹蠡击鼓兼有旛旗其刑法盗贼无多少皆杀之土出金银白檀苏方木防榔其谷惟稻畜有沙牛羖羊猪鸡鹅鸭麞鹿鸟有越鸟孔雀果蓏有蒲萄石榴瓠菱莲菜有葱蒜蔓菁   边斗   边斗【一云班斗】都昆【一云都军】拘利【一云九雉】比嵩皆隋时闻焉自扶南渡金隣大湾南行三千里有此四国其农作与金隣同其人多白色都昆出好栈香藿香及流黄其藿香树生千嵗根本甚大伐之四五年木皆朽败惟中节坚固芬香独存取以为香   杜薄   杜薄隋时闻焉在扶南东涨海中直渡海数十日而至其国人貌白晳皆有衣服国有稻田女子作白疉华布地出金银铁以金为钱出鸡舌香可含不入衣服鸡舌之为木也气辛而厉人与禽兽不能近故未有识其树者华熟自零随水而出人方得之杜薄洲有十余国城皆称王   薄剌   薄剌隋时闻焉在拘利南海湾中其人色黑而齿白眼赤男女并无衣服   防焚   防焚抱朴子云防焚洲在南海中薰緑水胶所出胶如枫脂不可多得所以然者正患狤【上音诘下音屈】兽害人不敢到其地狤大者重十斤状如水獭其头身及他处了无毛惟从鼻上以竟脊至尾上有毛广一寸许青毛长三四分其无毛处则如韦囊人张捕得之斩刺不伤积薪烈火束之投诸火中薪尽而此兽不焦须以大杖打之皮不伤而骨碎都尽乃死耳   火山   火山隋时闻焉去诸薄东五千里国中山有火虽雨不息火中有白防扶南土俗传云火洲在马五洲之东可千余里春月霖雨雨止则火然洲上林木得雨则皮黑得火则皮白诸左右洲人以春月取其木皮绩以为布或作灯炷布若小秽投之火中使洁又有加营国在诸薄国西有山周三百里从四月火生正月火灭火然则草木叶落如中国寒时人以三月至此山取木皮绩为浣火布   无论   无论隋时闻焉在扶南西二千余里其国有大道左右夹种枇杷树及诸华果人行其下常有元隂十里一亭亭皆有井俗食麦饭饮蒲萄酒酒如胶若饮即以水和之味甚甘美   通志卷一百九十八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一百九十九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四夷传第六   北国上   北国序略 匈奴【南匈奴附】   序略   北国之先皆轩辕氏之苗裔世居朔漠禀北方严肃之气故其人天资刚劲憙杀伐习攻战世与中国为敌在唐虞时则有山戎夏时则有薰粥【音育】殷时则有鬼方周时则有玁狁【上音险下音允】夏道衰公刘失其稷官邑于豳【今豳州也】其后三百有余岁狄人攻太王亶父亶父亡走于岐下豳人从亶父而邑焉以作周邦及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难遂命将出师而伐之莫不宾服武王灭商放逐戎狄于泾洛以北使以时入贡名曰荒服穆王时周室衰王伐犬戎而荒服遂不至懿王时王室愈微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害诗人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玁狁之故岂不日戒玁狁孔棘至懿王曾孙宣王大兴师以征之诗人美大其功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是时戎狄复宾服称中兴焉幽王遭骊山之祸身死国破戎狄纵横【上子用反下胡孟反】不复可制东迁后六十有五年而山戎越燕伐齐齐厘公与战于齐郊后四十四年又伐燕齐桓公救燕败走之后二十余年戎狄遂至雒邑伐周襄王王出居于郑初襄王欲伐郑故取狄女为后与狄共伐郑已而黜狄后狄后怨而襄王继母曰惠后有子带欲立之惠后与狄后及子带谋为内应开戎狄戎狄以故得入破逐襄王而立子带为王于是戎狄或居于陆浑东至于衞侵盗尤甚周襄王居外四年乃使使告急于晋晋文公初立欲修霸业兴兵伐狄逐子带迎襄王入于雒邑而文公遂以兵威攘戎狄使居西河圜洛之间【圜音嚚字本作圁音银今银州银水是也】号赤狄白狄先时晋北已有林胡楼烦之戎燕北有东胡山戎各立君长不相统壹后百有余年晋悼公使魏绛和诸戎翟戎翟皆朝于晋后百余年当安玉时晋卿赵襄子逾句注而破之【句注山名在鴈门郡句音钩】以临胡貃【莫伯反】赵氏后与韩魏氏共灭智伯分其地而有之则赵有代句注以北而魏有西河上郡以与戎狄界边先是有义渠戎入居西河上郡间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之至惠王时抜义渠二十五城惠王又伐魏魏尽入西河上郡于秦惠王遂伐灭义渠秦既并有陇西北地上郡乃筑长城以拒胡而赵武灵亦变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高阙在九原郡西北并步浪反】而置云中鴈门郡其后燕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东胡东胡郤千余里【与荆轲刺秦王舞阳者开之孙也】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造阳在上谷界襄平即辽东所治也】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距胡当是时诸胡中匈奴为最彊中国冠带之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李牧之为赵将也匈奴不敢入于赵边秦灭六国始皇帝使防恬将数十万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今洛交安化郡地也】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徙适戍以充之而通直道自九原至云阳因边山险堑谿谷可缮者缮之起临洮至辽东万余里又渡河据阳山北假中【北假地名】及秦乱刘项相持未遑边备单于头曼稍渡河南复其故地至冒顿世【冒音墨顿音狄】匈奴益张围汉高帝于白登【今云中郡东南】帝因娄敬之说以宗女为公主妻之文帝亦通和亲其后复大入萧关【今平凉郡萧阕县】烧回中营【今扶风郡界】帝置细柳棘门霸上三军以备之又纳晁错说募人实边故终景帝世无大患武帝因王恢议诱单于入塞不尅自尔侵盗尤甚衞青霍去病累岁穷讨匈奴于是尽徙漠北矣是时汉境至于阴山乃自关河以西置酒泉等郡隔絶羌胡遂通西域宣帝时五单于争立其国大乱呼韩邪单于南移近塞朝汉为藩臣郅支单于远遁康居竟为甘延寿诛灭成帝时呼韩邪单于又来朝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请罢备边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及王莽辅政易单于玺曰章改号匈奴单于为防奴善于单于复大宼盗莽又改号为降奴服于发兵屯戍议满三十万十道穷追分裂其国竟不得志后汉建武末其国饥疫分为南北单于其南单于款塞愿为藩蔽扞御北狄入居云中后又移居美稷【今西河郡】廷臣请遂灭北匈奴光武务欲息民不许和帝时北单于卒为窦宪破灭安帝世南单于屡被鲜卑侵掠灵献之际转又挫伤魏武遂分为五部置于西河离石诸郡【今太原西河昌化郡之间刘渊则左贤王之孙】而南匈奴种微矣乌桓在汉武帝世霍去病击匈奴左地因徙于上谷渔阳之间为汉侦察匈奴动静始置护乌桓校尉监统之至东都时种类大盛光武纳班彪之防又置校尉监领献帝以后宼掠转甚遂为魏武所灭桓灵之际鲜卑复盛全有匈奴土宇至光和中其帅争立国乱而檀石槐之种为小种鲜卑轲比能所灭比能继亦离散而诸部大人慕容拓防宇文更盛焉蠕蠕自拓防初徙云中即有种落其后尽据匈奴故地其主杜崘始号可汗魏氏世受其患明帝熙平以后其国始乱东西魏时突厥暴兴蠕蠕不能自立奔于西魏卒被诛灭突厥既盛又尽有蠕蠕故地北齐后周争结婚媾倾府藏事之至大逻便与沙鉢略为仇大逻便西据乌孙旧地号西突厥遂分为二焉西突厥颇亦彊盛其后羣酋互相攻灭因而传继离合不恒终唐中叶而后破散北突厥自隋开皇中国内叛乱其主染干入朝于隋并徙种落于朔州及夏胜二州之间【朔今马邑郡夏今朔方郡胜今榆林郡】炀帝亲幸其部其后染干之子始毕可汗围帝于鴈门仅而得免后因隋室崩离华人奔凑转更彊盛唐贞观初颉利可汗径至渭桥卒为太宗所灭自三代以还北狄盛衰可略而纪其小国时有侵扰不为大害者则不录焉唯契丹当武后世亦防乱幽蓟王师屡出始克平定其部落世受唐室爵命然叛服无有常时緜延至于五季竟窃大号与中国抗衡云   匈奴   匈奴其先夏后氏之苖裔曰淳维世居北边随水草畜牧而转移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竒畜则橐佗驴驘駃騠騊駼驒奚【橐佗言能负橐囊而防物也驘驴种而马生也駃騠俊马也生七日而超其母騊駼马类也生北海驒奚防驴类也佗音徒何反駃音决騠音提騊音桃駼音涂驒音顚】逐水草迁徙无城郭常居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无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防少长则射狐兎肉食士力能弯弓尽为甲骑其俗寛则随畜田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鋋【鋋音蝉】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茍利所在不知礼义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壮者食肥美老者饮食其余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字当战国时国始大与燕赵秦三国为隣秦并天下始皇帝使防恬将数十万众北击匈奴悉夺其河南地并河为塞因边山险堑谿谷筑长城起临洮至辽东万余里以拒匈奴是时东胡彊而月氏盛【氏音支】匈奴单于曰头曼【曼音莫安反】头曼不胜秦北徙十有余年而防恬死诸侯畔秦中国扰乱诸秦所徙适边者皆复去于是匈奴得寛复稍度河南与中国界于故塞单于有子名冒顿既立为太子后有爱阏氏生少子【阏氏匈奴皇后号阏音于连反氏音支】头曼欲废冒顿而立少子乃使冒顿质于月氏冒顿既质而头曼急攻月氏月氏欲杀冒顿冒顿盗其善马骑亡归头曼以为壮令将万骑冒顿乃作鸣镝习勒其骑射令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行猎射有不射鸣镝所射輙斩之已而冒顿复以鸣镝自射善马左右或莫敢射冒顿立斩之居顷之复以鸣镝自射其爱妻左右或颇恐不敢射复斩之顷之冒顿出猎以鸣镝射单于善马左右皆射之于是冒顿知其左右可用从其父单于头曼猎以鸣镝射头曼其左右皆随鸣镝而射杀头曼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聴从者于是冒顿自立为单于冒顿既立时东胡彊闻冒顿杀父自立乃使使谓冐顿曰欲得头曼时号千里马冒顿问羣臣皆曰此匈奴宝马也勿予冒顿曰奈何与人邻国爱一马乎遂与之顷之东胡以为冒顿畏之使使谓冒顿曰欲得单于一阏氏冒顿复问左右左右皆怒曰东胡无道乃求阏氏请击之冒顿曰奈何与人邻国爱一女子乎遂取所爱阏氏予东胡东胡王愈骄西侵东胡与匈奴中间弃地莫居千余里各居其边为瓯脱【瓯脱者境上候望之处作土室若今之伏宿舍瓯一侯反脱上活反】东胡使使谓冒顿曰匈奴所与我界瓯脱外弃地匈奴不能至也吾欲有之冒顿问羣臣或曰此弃地予之于是冒顿大怒曰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予人诸言予者皆斩之冒顿上马令国中有后者斩遂东袭击东胡东胡初轻冒顿不为备及冒顿以兵至大破东胡王虏其民众畜产既归西击走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悉复收秦所使蒙恬所击匈奴地者与汉关故河南塞至朝肤施遂侵燕代是时汉方与项羽相距中国罢于兵革以故冒顿得自彊控之士三十余万自淳维以至头曼千有余嵗时大时小别散分离尚矣其世传不可得而次然至冒顿而匈奴最彊大尽服从北夷而南与诸夏为敌国其世姓官号可得而记云单于姓挛鞮氏【挛音力全反鞮音丁奚反后书言单于姓虚连题】其国称之曰撑犁孤涂单于【撑音大庚反】匈奴谓天为撑犁谓子为孤涂单于者广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单于然也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谷音鹿蠡音卢奚反】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戸左右骨都侯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自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戸大者万余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号曰万骑【后书言其大臣贵者左贤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贤王次左谷蠡王谓之四角次左右日逐王次左右温禺鞮王次左右渐将王是为六角皆单于子弟次第当为单于者也异姓大臣左右骨都侯次左右尸逐骨都侯其余日逐且渠当户诸官号各以权力优劣部众多少为髙下次第焉】其大臣皆世官呼衍氏兰氏其后有须卜氏此三姓其贵种也【后书复言有邱林氏凡四姓为国中名族常与婚姻呼衍氏为左兰氏须卜氏为右主断狱聴讼平决轻重口白单于无文书簿领呼衍氏即今鲜卑姓呼延者也】诸左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以东接秽貉朝鲜右王将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氐羌而单于庭直抵云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而左右贤王谷蠡最大左右骨都侯辅政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都尉当戸且渠之属【且音子余反】嵗正月诸长少会单于庭祠五月大会龙城祭其先天地鬼神【后书言匈奴俗嵗有二龙祠常以正月五日九月戊日祭天神因会诸部议国事走马及橐佗为乐】秋马肥大会蹛林课校人畜计【蹛音带又音多蹛者绕林木而祭也秋社八月中之祭无林木者乃竪柳枝众骑驰绕三周乃止计者人畜之数】其法抜刃尺者死坐盗者没入其家有罪小者轧【轧谓辗轹其骨莭若今之厌踝者也轧音于黠反辗音女展反】大者死狱久者不满十日一国之囚不过数人而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其坐长左而北向【以左为尊】日上戊巳其送死有棺椁金银衣裳而无封树丧服近幸臣妾从死者多至数十百人举事常随月盛壮以攻战月亏则退兵其攻战斩首虏赐一巵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故其战人人自为趋利善为诱兵以包敌故其逐利如鸟之集其困败瓦解云散矣战而扶轝死者尽得死者家财后北服浑窳屈射丁零隔昆龙新防之国【五小国也浑音胡昆反窳音弋主反防音犁】于是匈奴贵人大臣皆服以冒顿为贤是时汉初定徙韩王信于代都马邑匈奴大攻围马邑韩信降匈奴匈奴得信因引兵南逾句注攻太原至晋阳下髙帝自将兵往击之会天大寒雨雪卒之堕指者十二三于是冒顿阳败走诱汉兵汉兵逐击冒顿冒顿匿其精兵见其羸弱于是汉悉兵多步兵三十二万北逐之髙帝先至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三十余万骑围髙帝于白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匈奴骑其西方尽白东方尽駹北方尽骊南方尽骍马【駹青马也骊深黑色骍赤马也駹音尨骍息营反】髙帝乃使使厚遗阏氏阏氏乃谓冒顿曰两主不相困今得汉地单于终非能居之且汉王有神单于察之冒顿与韩信将王黄赵利期而兵久不来疑其与汉有谋亦取阏氏之言乃开围一角于是髙皇帝令士皆持满傅矢外乡从解围直出得与大军合而冒顿遂引兵去汉亦引兵罢使刘敬结和亲之约是后韩信为匈奴将及赵利王黄等数背约侵盗代鴈门云中居无几何陈豨反与韩信合谋击代汉使樊哙往击之复收代鴈门云中郡县不出塞是时匈奴以汉将数率众往降故冒顿常往来侵盗伐地于是高祖患之乃使刘敬奉宗室女翁主为单于阏氏岁奉匈奴絮缯酒食物各有数约为兄弟以和亲冒顿乃少止后燕王卢绾复反率其党且万人降匈奴往来苦上谷以东终高祖世孝惠高后时冒顿寖骄乃为书使使遗高后曰孤偾之君【偾音方问反】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高后大怒召丞相平及樊哙季布等议斩其使者发兵击之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问季布布曰哙可斩也前陈豨反于代汉兵三十二万哙为上将军时匈奴围高帝于平城哙不能解围天下歌之曰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彀音工豆反】今歌吟之声未絶而疮痍者甫起而哙欲摇动天下妄言以十万众横行是面谩也且冒譬如禽兽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也高后曰善令大谒者张泽报书曰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邑恐惧退日自图年老气衰髪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聴不足以自污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乗马二驷以奉常驾冒顿得书复使使来谢曰未尝闻中国礼义陛下幸而赦之因献马遂和亲至孝文即位复脩和亲其三年夏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为宼于是文帝下诏曰汉与匈奴约为兄弟无侵害边境所以输遗匈奴甚厚今右贤王离其国将众居河南地非常故往来入塞捕杀吏卒侵上郡保塞蛮夷令不得居其故【敺与驱同】陵轹边吏入盗甚骜无道非约也其发边吏车骑八万诣高奴遣丞相灌婴将击右贤王右贤王走出塞文帝幸太原是时济北王反文帝归罢丞相击胡之兵其明年单于遗汉书曰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皇帝无恙前时皇帝言和亲事称书意合驩汉边吏侵侮右贤王右贤王不请聴后义卢侯难支等计与汉吏相恨絶二主之约离昆弟之亲皇帝让书再至发使以书报不来汉使不至汉以其故不和隣国不附今以少吏之败约故罚右贤王使至西方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力彊以灭夷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愿寝兵休士养马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以应古始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得安其处世世平乐未得皇帝之志故使郎中系虖浅奉书请【虖音火故反】献橐佗一骑马二驾二驷皇帝即不欲与匈奴近塞则且诏吏民远舍使者至即遣之六月中来至新望之地书至汉议击与和亲孰便公卿皆曰单于新破月氏乘胜不可击也且得匈奴地泽卤非可居也和亲甚便汉许之孝文前六年遗匈奴书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使系虖浅遗朕书云愿寝兵休士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世世平乐朕甚嘉之此古圣王之志也汉与匈奴约为兄弟所以遗单于甚厚背约离兄弟之亲者常在匈奴然右贤王事已在赦前勿深诛单于若称书意明告诸吏使无负约有信敬如单于书使者言单于自将并国有功甚苦兵事服绣袷绮衣长锦袍各一【服者天子所自服也袷者衣无絮也绣袷绮衣以绣为表绮为里也袷音工洽反】比疎一【辫髪之饰也以金为之比音频寐反疎字或作余】黄金饬具带一黄金犀毗一【犀毗胡带之钩也亦曰鲜卑亦曰师比总一物也语有轻重耳】绣十疋锦二十疋赤绨绿缯各四十疋使中大夫意谒者令肩遗单于后顷之冒顿死子稽粥立【稽音鸡粥音育】号曰老上单于老上稽粥单于初立文帝复遣宗人女翁主为单于阏氏使宦者燕人中行説傅翁主【中行姓説名也行音胡郎反説音悦】说不欲行汉彊使之说曰必我也为汉患者中行说既至因降单于单于爱幸之初单于好汉缯絮食物中行说曰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然所以彊之者以衣食异无卬于汉【卬音牛向反】今单于变俗好汉物汉物不过什二则匈奴尽归于汉矣其得汉絮缯以驰草棘中衣袴皆裂弊以视不如旃裘坚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视不如重酪之便美也【重乳汁也重音竹用反字本作潼其音则同】于是说敎单于左右疏记以计识其人众畜牧【识音式志反】汉遗单于书以尺一牍辞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所以遗物及言语云云中行说令单于以尺二寸牍及印封皆令广长大倨骜其辞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所以遗物言语亦云云汉使或言匈奴俗贱老中行説穷汉使曰而汉俗屯戍从军当发者其亲岂不自夺温厚肥美赍送饮食行者乎【饮音于禁反食音嗣下同】汉使者曰然说曰匈奴明以攻战为事老弱不能鬬故以其肥美饮食壮健以自卫如此父子各得相保何以言匈奴轻老也汉使曰匈奴父子同穹庐卧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妻其妻无冠带之节阙庭之礼中行说曰匈奴之俗食畜肉饮其汁衣其皮畜食草饮水随时转移故其急则人习骑射寛则人乐无事约束径易行君臣简可久一国之政犹一体也父兄死则妻其妻恶种姓之失也故匈奴虽乱必立宗种今中国虽阳不取其父兄之妻亲属益疎则相杀至制易姓皆从此类也且礼义之敝上下交怨而室屋之极生力屈焉夫力耕桑以求衣食筑城郭以自备故其民急则不习战攻缓则罢于作业嗟土室之人顾无喋喋占占冠固何当【嗟者叹愍之言也喋喋利口也占占衣裳貌也汉人且当思念无为喋喋占占耳虽自谓着冠何所当益也喋音蝶占音昌沾反】自是之后汉使欲辩论者中行说輙曰汉使毋多言顾汉所输匈奴缯絮米糵令其量中必善美而已【中去声】何以言为乎且所给备善则已不备善而苦恶则候秋熟以骑驰蹂乃稼穑也日夜敎单于候利害处孝文十四年匈奴单于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杀北地都尉卬虏人民畜产甚多遂至彭阳使骑入烧囘中宫候骑至雍甘泉于是文帝以中尉周舍郎中令张武为将军发车千乘十万骑军长安旁以备胡宼而拜昌侯卢卿为上郡将军寗侯魏遫为北地将军隆虑侯周灶为陇西将军【虑音卢】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成侯董赤为将军大发车骑往击胡单于留塞内月余汉逐出塞即还不能有所杀匈奴日以骄岁入边杀略人民甚众云中辽东最甚郡万余人汉甚苦之乃使使遗匈奴书单于亦使当戸报谢复言和亲事孝文后二年使使遗匈奴书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使当戸且渠雕渠难郎中韩辽遗朕马二匹已至敬受【当戸且渠者一人为一官雕渠难者其姓名也】先帝制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令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使万民耕织射猎衣食父子毋离臣主相安俱无暴虐今闻渫恶民贪降其趋背义絶约忘万民之命离两主之驩然其事已在前矣书云二国已和亲两主驩说寝兵休卒养马世世昌乐翕然更始朕甚嘉之圣者日新改作更始使老者得息幼者得长各保其首领而终其天年朕与单于俱由此道顺天防民世世相传施之无穷天下莫不感嘉汉与匈奴邻敌之国匈奴处北地寒杀气早降故诏吏遗单于秫糵金帛缯絮他物岁有数今天下大安万民熙熙独朕与单于为之父母朕追念前事薄物细故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昆弟之驩朕闻天不颇覆地不偏载朕与单于皆捐细故俱蹈大道堕坏前恶以图长久使万国之民若一家子元元万民下及鱼鼈上及飞鸟跂行喙息蝡动之类莫不就安利避危殆故来者不止天之道也俱去前事朕释逃虏民单于毋言章尼等【皆单于降汉者】朕闻古之帝王约分明而不食言单于留志天下大安和亲之后汉过不先单于其察之单于既约和亲于是制诏御史匈奴大单于遗朕书和亲已定亡人不足以益众广地匈奴无入塞汉无出塞犯令约者杀之可以久亲后无咎俱便朕已许其布告天下使明知之后四年老上单于死子军臣单于立而中行说复事之汉复与匈奴和亲军臣单于立岁余匈奴复絶和亲大入上郡云中各三万骑所杀略甚众于是汉使三将军军屯北地代屯句注赵屯飞狐口缘边亦各坚守以备胡宼又置三将军军长安西细柳渭北棘门霸上以备胡胡骑入代句注边烽火通于甘泉长安数月汉兵至边匈奴亦远塞汉兵亦罢后岁余文帝崩景帝立而赵王遂乃阴使于匈奴吴楚反欲与赵合谋入边汉围破赵匈奴亦止自是后景帝复与匈奴和亲通关市给遗单于遣翁主如故约终景帝世时时小入盗边无大宼武帝即位明和亲约束厚遇关市饶给之匈奴自单于以下皆亲汉往来长城下汉使马邑人聂翁壹【姓聂名壹翁者老人之称也】间关出物与匈奴交易阳为卖马邑城以诱单于单于信之而贪马邑财物乃以十万骑入武州塞汉伏兵三十余万马邑旁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护四将军以伏单于单于既入汉塞未至马邑百余里见畜布野而无人牧者怪之乃攻亭时鴈门尉史行徼见宼保此亭单于得欲刺之尉史知汉谋乃下具告单于单于大惊曰吾固疑之乃引兵还出曰吾得尉史天也以尉史为天王汉兵约单于入马邑而纵兵单于不至以故无所得将军王恢部出代击胡辎重闻单于还兵多不敢出汉以恢本建造兵谋而不进诛恢自是后匈奴絶和亲攻当路塞往往入盗于边不可胜数然匈奴贪尚乐关市耆汉财物【耆读曰嗜】汉亦通关市不絶以中之自马邑军后五岁之秋汉使四将各万骑击胡关市下将军衞青出上谷至龙城得胡首虏七百人公孙贺出云中无所得公孙敖出代郡为胡所败七年李广出鴈门为胡所败匈奴生得广广道亡归汉囚敖广敖广赎为庶人其冬匈奴数千人盗边渔阳尤甚汉使将军韩安国屯渔阳备胡其明年秋匈奴二万骑入汉杀辽西太守略二千余人又败渔阳太守军千余人围将军安国安国时千余骑亦且尽会燕救至匈奴乃去又入鴈门杀略千余人于是汉使将军衞青将三万骑出鴈门李息出代郡击胡得首虏七千其明年衞青复出云中以西至陇西击胡之楼烦白羊至于河南得胡首虏数千羊百余万于是汉遂取河南地筑朔方复缮故秦时蒙恬所为塞因河而为固汉亦弃上谷之斗辟县造阳地以予胡【斗絶也县之斗曲入匈奴界者其中造阳地也辟读曰僻】是岁元朔二年也其后冬军臣单于死其弟左谷蠡王伊穉斜自立为单于攻败军臣单于太子于单于单亡降汉汉封于单为陟安侯数月死伊穉斜单于既立其夏匈奴数万骑入代郡杀太守共友【共音龚】略千余人秋又入鴈门杀略千余人其明年又入代郡定襄上郡各三万骑杀略数千人匈奴右贤王怨汉夺其河南地而筑朔方数盗寇边又入河南侵扰朔方杀略吏民甚众其明年春汉遣衞青将六将军十余万人出朔方高阙右贤王以汉兵不能至饮酒醉汉兵出塞六七百里夜围右贤王右贤王大惊脱身逃走精骑往往随后去汉将军得右贤王人众男女万五千人裨小王十余人其秋匈奴万骑入代郡杀都尉朱央略千余人其明年春汉复遣大将军衞青将六将军十余万骑仍再出定襄数百里击匈奴得首虏前后万九千余级而汉亦亡两将军三千余骑右将军建得以身脱而前将军翕侯赵信兵不利降匈奴赵信者故胡小王降汉汉封为翕侯以前将军与右将军并军介独遇单于兵故尽没单于既得翕侯以为自次王用其姊妻之与谋汉信敎单于益北絶幕以诱罢汉兵徼极而取之毋近塞单于从之其明年胡数万骑入上谷杀数百人明年春汉使骠骑将军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耆【焉音于坚反耆音支】山千余里得胡首虏八千余级得休屠王祭天金人【匈奴祭天处本在云阳甘泉山下秦夺其地后徙之休屠王右地故休屠有祭天金人盖天神之主即今佛像是其遗法屠音除】其夏骠骑将军复与合骑侯数万骑出陇西北地二千里过居延攻祁连山得胡首虏三万余级裨小王以下十余人是时匈奴亦来入代郡鴈门杀略数百人汉使博望侯及李将军广出右北平击匈奴左贤王左贤王围李广广军四千人死者过半杀虏亦过当会博望侯军救至李将军得脱尽亡其军合骑侯从骠骑将军期及博望侯皆当死赎为庶人其秋单于怒昆邪王休屠王居西方【昆音下门反】为汉所杀虏数万人欲召诛之昆邪休屠王恐谋降汉汉使骠骑将军迎之昆邪王杀休屠王并将其众降汉凡四万余人号十万于是汉已得昆邪则陇西北地河西益少胡宼徙关东贫民处所夺匈奴河南地新秦中以实之而减北地以西戍卒半明年春匈奴入右北平定襄各数万骑杀略千余人其年春汉谋以为翕侯信为单于计居幕北以为汉兵不能至乃粟马发十万骑私负从马凡十四万匹粮重不与焉令大将军青骠骑将军去病中分军大将军出定襄骠骑将军出代咸约絶幕击匈奴单于闻之远其辎重以精兵待于幕北与汉大将军接战一日会暮大风起汉兵纵左右翼围单于单于自度战不能与汉兵遂独与壮骑数百溃汉围西北遁走汉兵夜追之不得行捕斩首虏凡万九千级北至寘阳山赵信城而还【赵信所作因以名城寘音徒千反】单于之走其兵往往与汉军相乱而随单于单于久不与其大众相得右谷蠡王以为单于死乃自立为单于眞单于复得其众右谷蠡王乃去号复其故位骠骑之出代二千余里与左王接战汉兵得胡首虏凡七万余人左王将皆遁走骠骑封于狼居胥山禅姑衍临瀚海而还是后匈奴远遁而幕南无王庭汉度河自朔方以西至令居【令音零】徃徃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万人稍蚕食地接匈奴以北初汉两将大出围单于所杀虏八九万而汉士物故者亦万数汉马死者十余万匹匈奴虽病远去而汉马亦少无以复往单于用赵信计遣使好辞请和亲天子下其议或言和亲或言遂臣之丞相长史任敞曰匈奴新困宜使为外臣朝请于边汉使敞使于单于单于闻敞计大怒留之不遣先是汉亦有所降匈奴使者单于亦輙留汉使相当汉方复收士马会骠骑将军去病死于是汉久不北击胡数岁伊穉斜单于立十三年死子乌维立为单于是岁元鼎三年也乌维单于立而汉武帝始出廵狩郡县其后汉方南诛两越不击匈奴匈奴亦不入边乌维立三年汉已灭两越遣故太仆公孙贺将万五千骑出九原二千余里至浮苴井【苴音子余反】从票侯赵破奴万余骑出令居数千里至匈奴河水皆不见匈奴一人而还是时天子廵边亲至朔方勒兵十八万骑以见武节而使郭吉风告单于既至匈奴匈奴主客问所使郭吉卑辞好言曰吾见单于而口言单于见吉吉曰南越王头已县于汉北阙下今单于即能前与汉战天子自将兵待边即不能亟南面而臣于汉何但远走亡匿于幕北寒苦无水草之地为语卒单于大怒立斩主客见者而留郭吉不归迁辱之北海上而单于终不肯为宼于汉边休养士马习射猎数使使好辞甘言求和亲汉使王乌等闚匈奴匈奴法汉使不去节不以墨黥其面不得入穹庐王乌北地人习胡俗去其节黥面入庐单于爱之阳许之曰吾为遣其太子入质于汉以求和亲汉使杨信使于匈奴是时汉东抜濊貉朝鲜以为郡【濊与秽同或亦作薉】而西置酒泉郡以隔絶胡与羌通之路又西通月氏大夏以翁主妻乌孙王以分匈奴西方之援国又北益广田至雷为塞而匈奴终不敢以为言是岁翕侯信死汉用事者以匈奴已弱可臣从也杨信为人刚直屈彊素非贵臣也单于不亲欲召入不肯去节乃坐穹庐外见杨信杨信说单于曰即欲和亲以单于太子为质于汉单于曰非故约故约汉常遣翁主给缯絮食物有品以和亲而匈奴亦不复扰边今乃欲反古令吾太子为质无几矣匈奴俗见汉使非中贵人其儒生以为欲说折其辞辩少年以为欲刺折其气毎汉兵入匈奴匈奴輙报偿汉留匈奴使匈奴亦留汉使必得当乃止杨信既归汉使王乌等如匈奴匈奴亦讇以甘言欲多得汉财物绐王乌曰吾欲入汉见天子面相结为兄弟王乌归报汉汉为单于筑邸于长安匈奴曰非得汉贵人使吾不与诚语匈奴使其贵人至汉病服药欲愈之不幸而死汉使路充国佩二千石印绶使送其丧厚币直数千金单于以为汉杀吾贵使乃留路充国不归诸所言者单于特空绐王乌殊无意入汉遣太子来质于是匈奴数使竒兵侵犯汉边汉乃拜郭昌为防胡将军及浞野侯屯朔方以东备胡【浞野侯赵破奴也浞音仕角反】乌维单于立十岁死子詹师庐立号为儿单于是岁元封六年也自是后单于益西北左方兵直云中右方兵直酒泉敦煌儿单于立汉使两使一人吊单于一人吊右贤王欲以乖其国使者入匈奴匈奴悉将致单于单于怒而悉留汉使汉使留匈奴前后十余辈而匈奴使来汉亦輙留之相当是岁汉使贰师将军西伐大宛而令因杅将军筑受降城【杅音于】其冬匈奴大雨雪畜多饥寒死儿单于年少好杀伐国中不安左大都尉欲杀单于使人间告汉曰我欲杀单于降汉汉远汉即来兵近我我即发初汉闻此言故筑受降城犹以为远其明年春汉使浞野侯破奴将二万骑出朔方北二千余里期至浚稽山而还【浚音俊稽音鸡】浞野侯既至期左大都尉欲发而觉单于诛之发兵击浞野侯浞野侯行捕首虏数千人还未至受降城四百里匈奴八万骑围之浞野侯夜出自求水匈奴生得浞野侯因急击其军军吏畏亡将而诛莫相劝而归军遂没于匈奴单于大喜遂遣兵攻受降城不能下乃侵入边而去明年单于欲自攻受降城未到病死儿单于立三岁而死子少匈奴乃立其季父乌维单于弟右贤王句黎湖为单于【句音钩】是岁太初三年也句黎湖单于立汉使光禄徐自为出五原塞数百里远者千里筑城障列亭至卢朐而使游击将军韩说长平侯衞伉屯其旁使彊弩都尉路博徳筑居延泽上其秋匈奴大入云中定襄五原朔方杀略数千人败数二千石而去行坏光禄所筑亭障又使右贤王入酒泉张掖略数千人会任文击救尽复失其所得而去闻贰师将军破大宛斩其王还单于欲遮之不敢其冬病死句黎湖单于立一岁死其弟左大都尉且鞮侯立为单于【且音子余反鞮音丁奚反】汉既诛大宛威震外国天子竟欲遂困胡乃下诏曰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高后时单于书絶悖逆昔齐襄公复九世之讐春秋大之是岁太初四年也且鞮侯单于初立恐汉袭之尽归汉使之不降者路充国等于汉单于乃自谓我儿子安敢望汉天子汉天子我丈人行【丈人尊老之称行音胡郎反】汉遣中郎将苏武厚币赂遗单于单于益骄礼甚倨非汉所望也明年浞野侯破奴得亡归汉其明年汉使贰师将军三万骑出酒泉击右贤王于天山得首虏万余级而还匈奴大围贰师几不脱汉兵物故什六七汉又使因杅将军出西河与彊弩都尉会涿邪山亡所得使骑都尉李陵将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千余里与单于会合战陵所杀伤万余人兵食尽欲归单于围陵陵降匈奴其兵得脱归汉者四百人单于乃贵陵以其女妻之后二岁汉使贰师将军六万骑步兵七万出朔方彊弩都尉路博徳将万余人与贰师会游击将军说步兵三万人出五原因杅将军敖将骑万步兵三万人出鴈门匈奴闻悉远其累重于余吾水北而单于以十万待水南与贰师接战贰师解而引归与单于连鬬十余日游击无所得因杅与左贤王战不利引归明年且鞮侯单于死立五年长子左贤王立为狐鹿姑单于是岁太始元年也初且鞮侯两子长为左贤王次为左大将病且死言立左贤王左贤王未至贵人以为有病更立左大将为单于左贤王闻之不敢进左大将使人召左贤王而让位焉左贤王辞以病左大将不聴谓曰即不幸死传之于我左贤王许之遂立为狐鹿姑单于狐鹿姑单于立以左大将为左贤王数年病死其子先贤掸不得代【掸音防】更以为日逐王日逐王者贱于左贤王单于自以其子为左贤王单于既立六年而匈奴入上谷五原杀略吏民其年匈奴复入五原酒泉杀两部都尉于是汉遣贰师将军七万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邱成将三万余人出西河重合侯莽通将四万骑出酒泉千余里单于闻汉兵大出悉遣其辎重徙赵信城北邸郅居水【郅音之日反】左贤王驱其人民度余吾水六七百里居兠衘山单于自将精兵左安侯度姑且水【且子余反】御史大夫军至追邪径无所见还匈奴使大将与李陵将三万余骑追汉军至浚稽山合转战九日汉兵陷阵郤敌杀伤虏甚众至蒲奴水虏不利还去重合侯军至天山匈奴使大将偃渠与左右呼知王将二万余骑要汉兵见汉兵彊引去重合侯无所得失是时汉恐车师兵遮重合侯乃遣开陵侯将兵别围车师尽得其王民众而还贰师将军出塞匈奴右大都尉与衞律将五千骑要击汉军于夫羊句山狭【句音钩】贰师遣属国胡骑二千与战虏兵坏散死伤者数百人汉军乘胜追北至范夫人城【本汉将筑此城将亡其妻率余众完保之因以为名范氏能诅胡者】匈奴奔走莫敢拒敌会贰师妻子坐巫蛊收闻之忧惧其掾胡亚夫亦避罪从军说贰师曰夫人室家皆在吏若还不称意适与狱会郅居以北可复得见乎贰师由是狐疑欲深入要功遂北至郅居水上虏已去贰师遣护军将二万骑度郅居之水一日逢左贤王左大将将二万骑与汉军合战一日汉军杀左大将虏死伤甚众军长史与决睢都尉煇渠侯谋【本匈奴官也功臣表归义侯仆多子雷后以属国都尉击匈奴封煇渠煇渠鲁阳县也睢音息随反煇音辉】曰将军怀异心欲危众求功恐必败谋共执贰师贰师闻之斩长史引兵还至速邪乌燕然山【速邪乌地名燕然山在其中】单于知汉军劳倦自将五万骑遮击贰师相杀伤甚众夜堑汉军前深数尺从后急击之军大败乱贰师降单于素知其汉大将贵臣以女妻之尊宠在衞律上其明年单于遣使遗汉书曰南有大汉北有彊胡胡者天之骄子也不为小礼以自烦今欲与汉开大关取汉女为妻岁给遗我糵酒万石稷米五千斛杂缯万疋他如故约则边不相盗矣汉遣使者报送其使单于使左右难汉使者曰汉礼义国也贰师道前太子发兵反何也使者曰然乃丞相私与太子争鬬太子发兵欲诛丞相丞相诬之故诛丞相此子弄父兵罪笞小过耳孰与冒顿单于身杀其父代立常妻后母禽兽行也单于留使者三岁乃得还贰师在匈奴岁余衞律害其宠会母阏氏病律饬胡巫言先单于怒曰胡故时祠兵常言得贰师以社今何故不用于是收贰师贰师骂曰我死必灭匈奴遂屠贰师以祠会连雨雪数月畜产死人民疫病谷稼不熟单于恐为贰师立祠室自贰师没后汉新失大将军士卒数万人不复出兵三岁武帝崩前此者汉兵深入穷追二十余年匈奴孕重墯防罢极苦之【孕重怀任者也堕落也防败也音读罢读曰疲】自单于以下常有欲和亲计后三年单于欲求和亲会病死初单于有异母弟为左大都尉贤国人乡之母阏氏恐单于不立子而立左大都尉也乃私使杀之左大都尉同母兄怨遂不肯复会单于庭又单于病且死谓诸贵人我子少不能治国立弟右谷蠡王及单于死衞律等与颛渠阏氏谋匿单于死诈挢单于令【挢与矫同】与贵人饮盟更立子左谷蠡王为壶衍鞮单于是岁始元二年也壶衍鞮单于既立风谓汉使者言欲和亲左贤王右谷蠡王以不得立怨望率其众欲南归汉恐不能自致即胁卢屠王欲与西降乌孙谋击匈奴卢屠王告之单于使人验问右谷蠡王不服反以其罪罪卢屠王国人皆寃之于是二王去居其所未尝肯会龙城后二年秋匈奴入代杀都尉单于年少初立母阏氏不正国内乖离常恐汉兵袭之于是衞律为单于谋穿井筑城治楼以藏谷与秦人守之【秦时有人亡入匈奴者今其子孙犹号秦人】汉兵至无柰我何即穿井数百伐材数千或曰胡人不能守城是遗汉粮也衞律于是止乃更谋归汉使不降者苏武马宏等马宏者前副光禄大夫王忠使西域为匈奴所遮忠战死马宏生得亦不肯降故匈奴归此二人欲以通善意是时单于立三岁矣明年匈奴发左右部二万骑为四队并入边为宼汉兵追之斩首获虏九千人生得瓯脱王汉无所失亡匈奴见瓯脱王在汉恐以为道击之即西北远去不敢南逐水草发人民屯瓯脱明年复遣九千骑屯受降城以备汉北桥余吾令可度以备奔走是时衞律已死衞律在时常言和亲之利匈奴不信及死后兵数困国益贫单于弟左谷蠡王思衞律言欲和亲而恐汉不聴故不肯先言常使左右风汉使者然其侵盗益希遇汉使愈厚欲以渐致和亲汉亦覊縻之其后左谷蠡王死明年单于使犁汗王窥边言酒泉张掖兵益弱出兵试击冀可复得其地时汉先得降者闻其计天子诏边警备后无几右贤王犁污王四千骑分三队入日勒屋兰番和【番音盘】张掖太守属国都尉发兵击大破之得脱者数百人属国千长义渠王骑士射杀犁污王赐黄金二百斤马二百匹因封为犁污王属国都尉郭忠封安成侯自是后匈奴不敢入张掖其明年匈奴三千余骑入五原畧杀数千人后数万骑南旁塞猎【旁音步浪反】行攻塞外亭障畧取吏民去是时汉边郡防火候望精明匈奴为边寇者少利希复犯塞汉复得匈奴降者言乌桓尝发先单于冢匈奴怨之方发二万骑击乌桓大将军霍光欲发兵邀击之以问防军都尉赵充国充国以为乌桓数犯塞今匈奴击之于汉便又匈奴希宼盗北边幸无事蛮夷自相攻击而发兵要之招寇生事非计也光更问中郎将范明友明友言可击于是拜明友为度辽将军将二万骑出辽东匈奴闻汉兵至引去初光诫明友兵不空出即后匈奴遂击乌桓乌桓时新中匈奴兵明友既后匈奴因乘乌桓敝击之斩首六千余级获三王首还封为平陵侯匈奴繇是恐不能出兵即使使之乌孙求欲得汉公主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乌孙公主上书下公卿议救未决昭帝崩宣帝即位乌孙昆弥复上书言连为匈奴所侵削昆弥愿发国半精兵人马五万匹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哀救公主本始二年汉大发关东轻锐士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骑射者皆从军遣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四万余骑出西河度辽将军范明友三万余骑出张掖前将军韩增三万余骑出云中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三万余骑出酒泉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三万余骑出五原凡五将军兵十余万骑出塞各二千余里及校尉常惠使防发兵乌孙西域昆弥自将翕侯以下五万余骑从西方入与五将军兵凡二十余万众匈奴闻汉兵大出老弱奔走畜产远遁逃是以五将少所得度辽将军出塞千二百余里至蒲离候水斩首捕虏七百余级卤获马牛羊万余前将军出塞千二百余里至乌员【员音云】斩首捕虏至候山百余级卤马牛羊二千余蒲类将军兵当与乌孙合击匈奴蒲类泽乌孙先期至而去汉兵不与相及蒲类将军出塞千八百余里西去候山斩首捕虏得单于使者蒲阴王以下三百余级卤马牛羊七千余闻虏已引去皆不至期还天子薄其过寛而不罪祁连将军出塞千六百里至鸡秩山斩首捕虏十九级获牛马羊百余逄汉使匈奴还者冉等言鸡秩山西有虏众祁连即戒使言无虏欲还兵御史属公孙益寿諌以为不可祁连不聴遂引兵还虎牙将军出塞八百余里至丹余吾水上即止兵不进斩首捕虏千九百余级卤马牛羊七万余引兵还上以虎牙将军不至期诈增卤获而祁连知虏在前逗遛不进皆下吏自杀擢公孙益寿为侍御史校尉常惠与乌孙兵至右谷蠡庭获单于父行及嫂居次名王犂污都尉千长将以下三万九千余级虏马牛羊驴驘橐驼七千余万汉封惠为长罗侯然匈奴民众死伤而去者及畜产远移死亡不可胜数于是匈奴遂衰耗怨乌孙其冬单于自将数万骑击乌孙颇得老弱欲还会天大雨雪一日深丈余人马畜产冻死还者不能什一于是丁令乘弱攻其北【令音零】乌桓入其东乌孙击其西凡三国所杀数万级马数万匹牛羊甚众又重以饿死人民死者什三畜产什五匈奴大虚弱诸国覊属者皆瓦解攻盗不能理其后汉出三千骑为三道并入匈奴捕虏得数千人还匈奴终不敢取当兹欲乡和亲而边境少事矣壶衍鞮单于立十七年死弟左贤王立为虚闾权渠单于是岁地节二年也虚闾权渠单于立以右大将女为大阏氏而黜前单于所幸颛渠阏氏颛渠阏氏父左大且渠怨望是时匈奴不能为边寇于是汉罢外城以休百姓单于闻之喜召贵人谋欲与汉和亲左大且渠心害其事曰前汉使来兵随其后今亦效汉发兵先使使者入乃自请与呼卢訾王各将万骑南旁塞猎相逄俱入【訾音子移反】行未到会三骑亡降汉言匈奴欲为宼于是天子诏发边骑屯要害处使大将军监治众等四人将五千骑分三队出塞各数百里捕得虏各数十人而还时匈奴亡其三骑不敢入即引去是岁也匈奴饥人民畜产死十六七又发两屯各万骑以备汉其秋匈奴前所得西嗕居左地者【嗕音奴独反】其君长以下数千人皆驱畜产行与瓯脱战所杀伤甚众遂南降汉其明年西域城郭共击匈奴取车师国得其王及人众而去单于复以车师王昆弟兠莫为车师王收其余民东徙不敢居故地而汉益遣屯士分田车师地以实之其明年匈奴怨诸国共击车师遣左右大将各万余骑屯田右地欲以侵廹乌孙西域后二岁匈奴遣左右薁鞬各六千骑【薁音郁鞬音居言反】与左大将再击汉之田车师城者不能下其明年丁令比三岁入盗匈奴杀畧人民数千驱马畜去匈奴遣万余骑往击之无所得其明年单于将十余万骑旁塞猎欲入边宼未至会其民题除渠堂亡降汉言状汉以为言兵鹿奚卢侯而遣后将军赵充国将兵四万余骑屯缘边九郡备虏月余单于病欧血因不敢入还去即罢兵乃使题王都犁胡次等入汉请和亲未报会单于死是岁神爵二年也虚闾权渠单于立九年死自始立而黜颛渠阏氏颛渠阏氏即与右贤王私通右贤王会龙城而去颛渠阏氏语以单于病甚且勿远后数日单于死郝宿王刑未央使人召诸王未至【郝音火各反】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且渠都隆竒谋立右贤王屠耆堂为握衍朐鞮单于握衍朐鞮单于者代父为右贤王【朐音劬】乌维单于耳孙也握衍朐鞮单于立复脩和亲遣弟伊酋若王胜之入汉献见单于初立凶恶尽杀虚闾权渠时用事贵人刑未央等而任用颛渠阏氏弟都隆竒又尽免虚闾权渠子弟近亲而自以其子弟代之虚闾权渠单于子稽侯防既不得立【防音先安反】亡归妻父乌禅幕【禅音蝉】乌禅幕者本乌孙康居间小国数见侵暴率其众数千人降匈奴狐鹿姑单于以其弟子日逐王姊妻之使长其众居右地日逐王先贤掸其父左贤王当为单于让狐鹿姑单于狐鹿姑许立之国人以故颇言日逐王当为单于日逐王素与握衍朐鞮单于有隙即率其众数万骑归汉汉封日逐王为归徳侯单于更立其从兄薄胥堂为日逐王明年单于又杀先贤掸两弟乌禅幕请之不聴心恚其后左薁鞬王死单于自立其小子为薁鞬王留庭薁鞬贵人共立故薁鞬王子为王与俱东徙单于遣右丞相将万骑往击之失亡数千人不胜时单于已立三岁暴虐杀伐国中不附及太子左贤王数谗左地贵人左地贵人皆怨其明年乌桓击匈奴东边姑夕王颇得人民单于怒姑夕王恐即与乌禅幕及左地贵人共立稽侯防为呼韩邪单于发左地兵四五万人西击握衍朐鞮单于至姑且水北【且音子余反】未战握衍朐鞮单于兵败走使人报其弟右贤王曰匈奴共攻我若肯发兵助我乎右贤王曰若不爱人杀昆弟诸贵人各自死若处无来污我握衍朐鞮单于恚自杀左大且渠都隆竒亡之右贤王所其民尽降呼韩邪单于是岁神爵四年也握衍朐鞮立三年而败呼韩邪单于归庭数月罢兵使各归故地乃收其兄呼屠吾斯在民间者立为左谷蠡王使人告右贤贵人欲令杀右贤王其冬都隆竒与右贤王共立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发兵数万人东袭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兵败走屠耆单于还以其长子都涂吾西为左谷蠡王少子姑瞀楼头为右谷蠡王【瞀音莫构反】留居单于庭明年秋屠耆单于使日逐王先贤掸兄右薁鞬王与乌借都尉各二万骑屯东方以备呼韩邪单于是时西方呼揭王来与唯犂当戸谋【揭音邱例反唯音弋癸反】共谗右贤王言欲自立为乌借单于屠耆单于杀右贤王父子后知其寃复杀唯犁当戸于是呼揭王恐遂畔去自立为呼揭单于右薁鞬王闻之即自立为车犂单于乌借都尉亦自立为乌借单于凡五单于屠耆单于自将兵东击车犂单于使都隆竒击乌借乌借车犂皆败西北走与呼揭单于兵合为四万人乌借呼揭皆去单于号共并力尊辅车犂单于屠耆单于闻之使左大将都尉将四万骑分屯东方以备呼韩邪单于自将四万骑西击车犁单于车犁单于败西北走屠耆单于即引西南留闟敦地【闟音蹋敦音顿又音对】其明年呼韩邪单于遣其弟右谷蠡王等西击屠耆单于屯兵杀畧万余人屠耆单于闻之即自将六万骑击呼韩邪单于行千里未至嗕姑地【嗕音乃谷反】逄呼韩邪单于兵可四万人合击屠耆单于兵败自杀都隆竒乃与屠耆少子右谷蠡王姑瞀楼头亡归汉车犂单于东降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左大将乌厉屈与父呼遫累乌厉温敦【呼遫累者其官号也遫古速字累音力追反】皆见匈奴乱率其众数万人南降汉封乌厉屈为新城侯乌厉温敦为义阳侯是时李陵子复立乌借都尉为单于呼韩邪单于捕斩之遂复都单于庭然众裁数万人屠耆单于从弟休旬王将所主五六百骑击杀左大且渠并其兵至右地自立为闰振单于在西边其后呼韩邪单于兄左贤王呼屠吾斯亦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在东边其后二年闰振单于率其众东击郅支单于郅支单于与战杀之并其兵遂进攻呼韩邪呼韩邪破走郅支都单于庭呼韩邪单于之败也左伊秩訾王为呼韩邪计劝令称臣入朝事汉从汉求助如此匈奴乃定呼韩邪议问诸大臣皆曰不可匈奴之俗本上气力而下服役以马上战鬬为国家故有威名于百蛮战死壮士所有也今兄弟争国不在兄则在弟虽死犹有威名子孙常长诸国汉虽彊犹不能兼并匈奴柰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虽如是而安何以复长百蛮左伊訾曰不然彊弱有时今汉方盛乌孙城郭诸国皆为臣妾自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彊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诸大人相难久之呼韩邪从其计引众南近塞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娄音力俱反】入侍郅支单于亦遣子右大将驹于利受入侍是岁甘露元年也明年呼韩邪单于款五原塞愿朝三年正月汉遣车骑都尉韩昌迎发过所七郡郡二千骑为陈道上【所过之郡每为发兵陈列于道以为宠衞也】单于正月朝天子于甘泉宫汉宠以殊礼位在诸侯王上赞谒称臣而不名赐以冠带衣裳黄金玺盭绶【盭古戾字戾草名也以戾染绶亦诸侯王之制也】玉具劒【摽首镡衞尽用玉为之也镡劒口旁横出者也衞劒鼻也镡音淫衞字本作彘其音同耳】佩刀弓一张矢四发【发犹放也四发则四矢也】棨防十【棨防有衣之防也】安车一乘鞍勒一具马十五匹黄金二十斤钱二十万衣被七十七袭【袭犹副也】锦绣绮縠杂帛八千疋絮六千斤礼毕使使者道单于先行宿长平上自甘泉宿池阳宫上登长平诏单于毋谒其左右当戸之羣臣皆得列观及诸蛮夷君长王侯数万咸迎于渭桥下夹道陈上登渭桥咸称万岁单于就邸留月余遣归国单于自谓愿留光禄塞下【徐自为所筑者也】有急保受降城汉遣长乐衞尉高昌侯董忠车骑都尉韩昌将骑万六千又发邉郡士马以千数送单于出朔方鸡鹿塞【在朔方窳浑县西北】诏忠等留衞单于助诛不服又转边谷米糒【糒干饭也音备】前后三万四千斛给赡其食是岁郅支单于亦遣使奉献汉遇之甚厚明年两单于俱遣使朝献汉待呼韩邪使有加明年呼韩邪单于复入朝礼赐如初加衣百一十袭锦帛九千疋絮八千斤以有屯兵故不复发骑为送始郅支单于以为呼韩邪降汉兵弱不能复自还即引其众西欲攻定右地又屠耆单于小弟本侍呼韩邪亦亡之右地收两兄余兵得数千人自立为伊利目单于道逄郅支合战郅支杀之并其兵五万余人闻汉出兵谷助呼韩邪即遂留居右地自度力不能定匈奴乃益西近乌孙欲与并力遣使见小昆弥乌就屠乌就屠见呼韩邪为汉所拥郅支亡虏欲攻之以称汉【称音尺孕反】乃杀郅支使持头送都防在所发八千骑迎郅支郅支见乌孙兵多其使又不返勒兵逄击乌孙破之即北击乌揭乌揭降发其兵西破坚昆北降丁令并三国数遣兵击乌孙常胜之坚昆东去单于庭七千里南去车师五千里郅支留都之元帝初即位呼韩邪单于复上书言民众困乏汉诏云中五原郡转谷二万斛以给焉郅支单于自以道逺又怨汉拥防呼韩邪遣使上书求侍子汉遣谷吉送之郅支杀吉汉不知吉音问而匈奴降者言闻瓯脱皆杀之呼韩邪单于使来汉輙簿责之甚急明年汉遣车骑都尉韩昌光禄大夫张猛送呼韩邪单于侍子求问吉等因赦其罪勿令自疑昌猛见单于民众盛塞下禽兽尽单于足以自衞不畏郅支闻其大臣多劝单于北归者恐北去后难约束昌猛即与为盟约曰自今以来汉与匈奴合为一家世世毋得相诈相攻有窃盗者相报行其诛偿其物有宼发兵相助汉与匈奴敢先背约者受天不祥令其世世子孙尽如盟昌猛与单于及大臣俱登匈奴诺水东山刑白马单于以径路刀金留犂桡酒【径路匈奴寳刀也金契金也留犂饭匕也桡和也契金着酒中挠搅饮之契刻也桡音呼高反】以老上单于所破月氏王头为饮器者共饮血盟昌猛还奏事公卿议者以为单于保塞为藩虽欲北去犹不能为危害昌猛擅以汉国世世子孙与夷狄诅盟令单于得以恶言上告于天羞国家伤威重不可行宜遣使往告祠天与解盟昌猛奉使无状罪至不道上薄其过有诏昌猛以赎论勿解盟其后呼韩邪竟北归庭人众稍稍归之国中遂定郅支既杀使者自知负汉又闻呼韩邪益彊恐见击袭欲逺去会康居王数为乌孙所困与诸翕侯计以为匈奴大国乌孙素服属之今郅支单于困阸在外可迎置东边使合兵取乌孙以立之长无匈奴忧矣即使使至坚昆通语郅支郅支素恐又怨乌孙闻康居计大说遂与相结引兵而西康居亦遣贵人橐佗驴马数千匹迎郅支郅支人众中寒道死余财三千人到康居其后都防甘延寿与副陈汤发兵即康居诛斩郅支郅支既诛呼韩邪单于且喜且惧上书言曰常愿谒见天子诚以郅支在西方恐其与乌孙俱来击臣以故未得至汉今郅支已伏诛愿入朝见竟宁元年单于复入朝礼赐如初加衣服锦帛絮皆倍于黄龙时单于自言愿壻汉氏以自亲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单于驩喜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传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天子令下有司议议者皆以为便郎中令侯应习边事以为不可许上问状应曰周秦以来匈奴暴桀宼侵边境汉兴尤被其害臣闻北边塞至辽东外有阴山东西千余里草木茂盛多禽兽本冒顿单于依阻其中治作弓矢来出为宼是其苑囿也至孝武世出师征伐斥夺此地攘之于幕北建塞徼起亭隧筑外城设屯戍以守之然后边境得用少安幕北地平少草木多大沙匈奴来宼少所隐蔽从塞以南径深山谷往来差难边长老言匈奴失阴山之后过之未尝不哭也如罢备塞戍卒示夷狄之大利不可一也今圣徳广被天覆匈奴匈奴得蒙全活之恩稽首来臣夫夷狄之情困则卑顺彊则骄逆天性然也前以罢外城省亭隧今裁足以候望通防火而已古者安不忘危不可复罢二也中国有礼义之敎刑罚之诛愚民犹尚犯禁又况单于能必其众不犯约哉三也自中国尚建关梁以制诸侯所以絶臣下之觊故也设塞徼置屯戍非独为匈奴而已亦为诸属国降民本故匈奴之人恐其思旧逃亡四也近西羌保塞与汉人交通吏民贪利侵盗其畜产妻子以此怨恨起而背叛世世不絶今罢乘塞则生嫚易分争之渐五也往者从军多没不还者子孙贫困一旦亡出从其亲戚六也又边人奴婢愁苦欲亡者多曰闻匈奴中乐无柰候望急何然时有亡出塞者七也盗贼桀黠羣辈犯法如其窘急亡走北出则不可制八也起塞以来百有余年非皆以土垣也或因山岩石木柴僵落谿谷水门稍稍平之卒徒筑治功费久逺不可胜计臣恐议者不深虑其终始欲以一切省繇戍十年之外百岁之内卒有他变障塞破坏亭隧灭絶当更发屯缮治累世之功不可卒复九也如罢戍卒省候望单于自以保塞守御必深徳汉请求无已小失其意则不可测开夷狄之隙亏中国之固十也非所以永持至安威制百蛮之长策也对奏天子有诏勿议罢边塞事使车骑将军口谕单于曰单于上书愿罢北边吏士屯戍子孙世世保塞单于乡慕礼义所以为民计者甚厚此长久之策也朕甚嘉之中国四方皆有关梁障塞非独以备塞外也亦以防中国奸邪放纵出为宼害故明法度以专众心也敬谕单于之意朕无疑焉为单于怪其不罢故使大司马车骑将军嘉晓单于【嘉许嘉也】单于谢曰愚不知大计天子幸使大臣告语甚厚初左伊秩訾为呼韩邪画计归汉竟以安定其后或谗伊秩訾自伐其功常鞅鞅呼韩邪疑之左伊秩訾惧诛将其众千余人降汉汉以为关内侯食邑三百戸令佩其王印绶及竟宁中呼韩邪来朝与伊秩訾相见谢曰王为我计甚厚令匈奴至今安宁王之力也徳岂可忘我失王意使王去不复顾留皆我过也今欲白天子请王归庭伊秩訾曰单于頼天命自归于汉得以安宁单于神灵天子之祐也我安得力既已降汉又复归匈奴是两心也愿为单于侍使于汉不敢聴命单于固请不能得而归王昭君号宁胡阏氏生一男伊屠智牙师为右日逐王呼韩邪立二十八年建始二年死始呼韩邪嬖左伊秩訾兄呼衍王女二人长女颛渠阏氏生二子长曰且莫车【且音子余反】次曰囊知牙斯少女为大阏氏生四子长曰雕陶莫臯次曰且麋胥【且音子余反】皆长于且莫车少子咸乐二人皆小于囊知牙斯又他阏氏子十余人颛渠阏氏贵且莫车爱呼韩邪病且死欲立且莫车其母颛渠阏氏曰匈奴乱十余年不絶如髪頼防汉力故得复安今平定未久人民创艾战鬭【创初亮反艾读曰乂】且莫车年少百姓未附恐复危国我与大阏氏一家共子不如立雕陶莫臯大阏氏曰且莫车虽少大臣共持国事今舍贵立贱后世必乱单于卒从颛渠阏氏计立雕陶莫臯约令传国与弟呼韩邪死雕陶莫臯立为复株絫若鞮单于【絫音力追反】复株絫若鞮单于立遣子右致卢儿王醯谐屠奴侯入侍以且麋胥为左贤王且莫车为右谷蠡王囊知牙斯为右贤王复株絫单于复妻王昭君生二女长女为须卜居次小女为当于居次【须卜当于皆匈奴之贵族居次者女之号若汉言公主也】河平元年单于遣右臯林王伊邪莫演等奉献朝正月既罢遣使者送至蒲阪伊邪莫演言欲降即不受我我自杀终不敢还归使者以闻下公卿议议者或言宜如故事受其降光禄大夫谷永议郎杜钦以为汉兴匈奴数为边害故设金爵之赏以待降者今单于屈体称臣列为北藩遣使朝贺无有二心汉家接之宜异于往时今既享单于聘贡之质而更受其逃逋之臣是贪一夫之得而失一国之心拥有罪之臣而絶慕义之君也假令单于初立欲委身中国未知利害私使伊邪莫演诈降以卜吉凶受之亏徳沮善令单于自疏不亲边吏或者设为反间欲因而生隙受之适合其策使得归曲而直责此诚边竟安危之原师旅动静之首不可不详也不如勿受以昭日月之信抑诈谖之谋怀附亲之心便对奏天子从之遣中郎将王舜往问降状伊邪莫演曰我病狂妄言耳遣去归到官位如故不肯令见汉使明年单于上书愿朝河平四年正月遂入朝加锦绣缯帛二万疋絮二万斤他如竟宁时复株絫单于立十岁鸿嘉元年死弟且麋胥立为搜谐若鞮单于搜谐若鞮单于立遣子左祝都韩王朐留斯侯入侍【朐音许于反】以且莫车为左贤王搜谐单于立八岁元延元年为朝二年发行未入塞病死弟且莫车立为车牙若鞮单于车牙单于立遣子右于涂仇掸王乌夷当入侍【涂音徒掸音防】以囊知牙斯为左贤王车牙单于立四岁绥和元年死弟囊知牙斯立为乌珠留若鞮单于乌珠留单于立以第二阏氏子乐为左贤王以第五阏氏子舆为右贤王【此第二阏氏即上所谓大阏氏也第五阏氏亦呼韩邪之阏氏乐舆二人皆乌珠留之弟】遣子右股奴王乌鞮牙斯入侍汉遣中郎将夏侯藩副校尉韩容使匈奴时帝舅大司马骠骑将军王根领尚书事或说根曰匈奴有斗入汉地直张掖郡【斗絶也直当也】生竒材木箭竿就羽【就大雕也黄头赤目其羽可为箭竿音工旱反】如得之于边甚饶国家有广地之实将军显功垂于无穷根为上言其利上直欲从单于求之为有不得伤命损威根即但以上指晓藩令从藩所说而求之藩至匈奴以语次说单于曰窃见匈奴斗入汉地直张掖郡汉三都尉居塞上士卒数百人寒苦候望久劳单于宜上献此地直断闭之省两都尉士卒数百人以复天子厚恩其报必大单于曰此天子诏语邪将从使者所求也藩曰诏防也然藩亦为单于画善计耳单于曰孝宣孝元皇帝哀怜父呼韩邪单于从长城以北匈奴有之此温偶駼王所居地也【偶音五口反駼音涂下同】未晓其形状所生请遣使问之藩容归汉后复使匈奴至则求地单于曰父兄传五世汉不求此地至知独求何也已问温偶駼王匈奴西边诸侯作穹庐及车皆仰此山材木且先父地不敢失也藩还迁为太原太守单于遣使上书以藩求地状闻诏报单于曰藩擅称诏从单于求地法当死更大赦二今徙藩为济南太守不令当匈奴明年侍子死归复遣子左于駼仇掸王稽留昆入侍至哀帝建平二年乌孙庶子卑援疐【援音爰疐音竹二反】翕侯人众入匈奴西界宼盗牛畜颇杀其民单于闻之遣左大当戸乌夷泠【泠音零】将五千骑击乌孙杀数百人略千余人敺牛畜去卑援疐恐遣子趋逯为质匈奴【逯音录】单于受以状闻汉遣中郎将丁野林副校尉公乘音使匈奴责让单于告令遣还卑援疐质子单于受诏遣归建平四年单于上书愿朝五年时哀帝被疾或言匈奴从上游来厌人【游犹流也河水从西北来故曰上游也厌音一涉反】自黄龙竟宁时单于朝中国輙有大故上由是难之以问公卿亦以为虚费府帑可且勿许单于使辞去未发黄门郎扬雄上书谏曰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乱兵家之胜贵于未战二者皆微然而大事之本不可不察也今单于上书求朝国家不许而辞之臣愚以为汉与匈奴从此隙矣匈奴本北地之狄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甚明臣不敢逺称请引秦以来明之以秦始皇之彊防恬之威带甲四十余万然而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会汉初兴以高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士或七日不食时竒谲之士石画之臣甚众【石言坚固如石也画计策也】卒其以所脱者世莫得而言也【谓自免之计其事丑恶故不传】又高皇后尝忿匈奴羣臣廷议樊哙请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曰哙可斩也妄阿顺指于是大臣权书遗之然后匈奴之结解中国之忧平及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候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细柳棘门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欲诱匈奴使韩安国将三十万众徼于便墬【徼要也工尧反墬古地字】匈奴觉之而去徒费财劳师一虏不可得见况单于之面乎其后深惟社稷之计规恢万载之策乃大兴师数十万使衞靑霍去病操兵前后十余年于是浮西河絶大幕破窴顔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瀚海虏名王贵人以百数自是之后匈奴震怖益求和亲然而未肯称臣也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于狼望之北哉以为不壹劳者不久佚不暂费者不永宁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塡卢山之壑而不悔也至本始之初匈奴有桀心欲掠乌孙侵公主乃发五将之师十五万骑猎其南而长罗侯以乌孙五万骑震其西皆至质而还时鲜有所获徒奋扬威武明汉兵若雷风耳虽空行空反尚诛两将军故北狄不服中国不得高枕安寝也逮至元康神爵之间大化神明鸿恩溥洽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日逐呼韩邪携国归死扶伏称臣然尚羁縻之计不专制自此之后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彊何者外国天性忿鸷形容魁楗负力怙气难化以善易肄以恶其彊难屈其和难得故未服之时劳师逺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既服之后慰荐抚循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蹈乌桓之垒探姑缯之壁借荡姐之场【羌属也姐音紫】艾朝鲜之旃防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役逺不离二时之劳固已犂其庭埽其闾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后无余菑【古灾字】唯北狄为不然眞中国之坚敌也三垂比之悬矣前世重之兹甚未易可轻也今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于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奈何距以来厌之辞疎以无日之期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夫款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缘往辞归怨于汉因以自絶终无北靣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而不为大忧乎夫眀者视于无形聪者聴于无声诚先于未然即蒙恬樊哙不复施棘门细柳不复备马邑之防安所设衞霍之功何得用五将之威安所震不然壹有隙之后虽智者劳心于内辩者毂击于外犹不若未然之时也且往者图西域制车师置城郭都防三十六国费岁以大万计者岂为康居乌孙能逾白龙堆而寇西边哉乃以制匈奴故也夫百年劳之一日失之费十而爱一臣窃为国不安也唯陛下少留意于未乱未战以遏边萌之祸书奏天子悟焉召还匈奴使者更报单于书而许之赐雄帛五十疋黄金十斤单于未发会病复遣使愿朝明年故事单于朝从名王以下及从者二百余人单于又上书言蒙天子神灵人民盛壮愿从者五百人入朝以明天子盛徳上皆许之元寿二年单于来朝上以太岁厌胜所在舍之上林苑蒲陶宫告之以加敬于单于单于知之加赐衣三百七十袭锦绣缯帛三万疋絮三万斤他如河平时既罢遣中郎将韩况送单于单于出塞到休屯井北度车田卢水道里回逺【回音胡对反】况等乏食单于乃给其粮失期不还五十余日初上遣稽留昆随单于去到国复遣稽留昆同母兄右大且方与妇入侍【且音子余反】还归复遣且方同母兄左日逐王都与妇入侍是时汉平帝幼太皇太后称制新都侯王莽秉政欲説太后以威徳至盛异于前乃风单于令遣王昭君女须卜居次云入侍太后所以赏赐之甚厚会西域车师后王句姑【句音钩】去胡来王唐兠皆怨恨都护校尉将妻子人民亡降匈奴单于受置右谷蠡地遣使上书言状曰臣谨已受诏遣中郎将韩隆王昌副校尉甄阜侍中谒者帛敞长水校尉王歙使匈奴告单于曰西域内属不当得受今遣之单于曰孝宣孝元皇帝哀怜为作约束自长城以南天子有之长城以北单于有之有犯塞輙以状闻有降者不得受臣知父呼韩邪单于蒙无量之恩死遗言曰有从中国来降者勿受輙送至塞以报天子厚恩此外国也得受之使者曰匈奴骨肉相攻国几絶蒙中国大恩危亡复续妻子完安累世相继宜有以报厚恩单于叩头谢罪执二虏还付使者诏使中郎将王萌待西域恶都奴界上逆受单于遣使送到国因请其罪使者以闻有诏勿聴会西域诸国王斩以示之乃造设四条中国人亡入匈奴者乌孙亡降匈奴者西域诸国佩中国印绶降匈奴者乌桓降匈奴者皆不得受遣中郎将王骏王昌副校尉甄阜王寻使匈奴班四条与单于杂函封付单于令奉行因收故宣帝所为约束封函还时莽奏令中国不得有二名因使使者以风单于宜上书慕化为一名汉必加厚赏单于从之上书言幸得备藩臣窃乐太平圣制臣故名囊知牙斯今谨更名曰知莽大说白太后遣使者答谕厚赏赐焉汉既班四条后护乌桓使者告乌桓民毋得复与匈奴皮布税匈奴以故事遣使者责乌桓税匈奴人民妇女欲贾贩者皆随往焉乌桓距曰奉天子诏条不当予匈奴税匈奴使怒收乌桓酋豪缚到悬之酋豪昆弟怒共杀匈奴使及其官属收略妇女马牛单于闻之遣使发左贤王兵入乌桓责杀使者因攻击之乌桓分散或走上山或东保塞匈奴颇杀人民敺妇女弱小且千人去置左地告乌桓曰持马畜皮布来赎之乌桓见略者亲属二千余人持财畜往赎匈奴受留不遣王莽之篡也建国元年遣五威将王骏率甄阜王飒陈饶帛敞丁业六人多赍金帛重遗单于谕晓以受命代汉状因易单于故印文曰匈奴单于玺莽更曰新匈奴单于章【新者莽自系其国号】将率既至授单于印绂诏令上故印绂单于再拜受诏译前欲解取故印绂单于举掖授之左姑夕侯苏从旁谓单于曰止不见新印文宜且勿与单于止不肯与请使者坐穹庐单于欲前为寿五威将曰故印绂当以时上单于曰诺复举掖授译苏复曰未见印文且勿与单于曰印文何由变更遂解故印绂奉上将率受着新绂不解视印饮食至夜乃罢右率陈饶谓诸将率曰乡者姑夕侯疑印文几令单于不与人如令视印见其变改必求故印此非辞说所能距也既得而复失之辱命莫大焉不如椎破故印以絶祸根将率犹豫莫有应者饶燕士勇悍即引斧椎坏之明日单于果遣右骨都侯当白将率曰汉赐单于印言玺不言章又无汉字诸王已下廼有汉言章今印去玺加新与臣下无别愿得故印将率示以故印谓曰新室顺天制作故印随将率所自为破坏单于宜承天命奉新室之制当还白单于知已无可奈何又多得赂遗即遣弟右贤王舆奉马牛随将率入谢因上书求故印将率还到左犂污王咸所居地见乌桓民多以问咸咸具言状将率曰前封四条不得受乌桓降者亟还之咸曰请密与单于相闻得语归之单于使咸报曰当从塞内还之邪从塞外还之邪将率不敢颛决以闻诏报从塞外还之单于始用夏侯藩求地有距汉语后以求税乌桓不得因寇略其人民衅由此生重以印文改易故怨恨乃遣右大且渠蒲呼卢訾等十余人将兵众万骑以护送乌桓为名勒兵朔方塞下朔方太守以闻明年西域车师后王须置离谋降匈奴都护但钦诛斩之置离兄狐兰支将人众二千余人欧畜产举国亡降匈奴单于受之狐兰支与匈奴共入寇车师杀后城长伤都护司马复还入匈奴时戊巳校尉史陈良终带司马丞韩元右曲候任商等见西域颇背畔闻匈奴欲大侵恐并死即谋刼略吏卒数百人共杀戊巳校尉刁护遣人与匈奴南犂污王南将军相闻匈奴南将军一千骑入西域迎良等良等尽脋略戊巳校尉吏士男女二千余人入匈奴元商留南将军所良带径至单于庭人众别置零吾水上田居单于号良带曰乌桓二将军留居单于所数呼与饮食西域都护但钦上书言匈奴南将军右伊秩訾将人众寇击诸国莽于是大分匈奴为十五单于遣中郎将兰苞副校尉戴级将兵万骑多赍珍宝至云中塞下招诱呼韩邪单于诸子欲以次拜之使译出塞诱呼右犂污王咸咸子登助三人至则脋拜咸为孝单于赐安车鼓吹各一黄金千斤杂缯千疋戏防十【戏防有旗之防戏音许宜反又音麾】拜助为顺单于赐黄金五百斤传送助登长安莽封苞为宣威公拜为虎牙将军封级为扬威公拜为虎贲将军单于闻之怒曰先单于受汉宣帝恩不可负也今天子非宣帝子孙何以得立遣左骨都侯右伊秩訾王呼卢訾及左贤王乐将兵入云中益寿塞大杀吏民是嵗建国三年也是后单于歴告左右部都尉诸边王入塞寇盗大辈万余中辈数千少者数百杀鴈门朔方太守都尉略吏民畜产不可胜数缘边虚耗莽新即位怙府库之富欲立威乃拜十二部将率发郡国勇士武库精兵各有所屯守转委输于边议满三十万众赍三百日粮同时十道并出穷追匃奴内之于丁令因分其地立呼韩邪十五子莽将严尤諌曰臣闻匃奴为害所从来久矣未闻上世有必征之者也后世三家周秦汉征之然皆未有得上防者也周得中防汉得下策秦无防焉当周宣王时猃狁内侵至于泾阳命将征之尽境而还其视戎狄之侵譬犹蟁蝱之螫之而已故天下称明是为中防汉武帝选将练兵约赍轻粮深入逺戍虽有克获之功胡輙报之兵连祸结三十余年中国罢耗匈奴亦创艾而天下称武是为下防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民力筑长城之固延袤万里转输之行起于负海疆境既完中国内竭以丧社稷是为无防今天下遭阳九之戹比年饥馑西北边尤甚发三十万众具三百日粮东援海岱南取江淮然后乃备计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师老械弊埶不可用此一难也边既空虚不能奉军粮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糒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牛又当自赍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卤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军出未满百日牛必物故且尽余粮尚多人不能负此三难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多赍鬴鍑薪炭重不可胜【鬴古釡字鍑釡之大口者也鍑音富】食糒饮水以歴四时师有疫疾之忧是故前世伐胡不过百日非不欲久埶力不能此四难也辎车自随则轻锐者少不得疾行虏徐遁逃埶不能及幸而逢虏又累辎重如遇险阻衘尾相随虏要遮前后危殆不测此五难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忧之今既发兵宜纵先至者令臣尤等深入霆击且以创艾胡虏莽不聴尤言转兵谷如故天下骚动咸既受莽孝单于之号驰出塞归庭具以见胁状白单于单于更以为于粟置支侯匈奴贱官也后助病死莽以登代助为顺单于厌难将军陈钦震狄将军王廵屯云中葛邪塞是时匈奴数为边寇杀将率吏士略人民畜产去甚众捕得虏生口验问皆曰孝单于咸子角数为寇两将以闻四年莽防诸蛮夷斩子登于长安市初北边自宣帝以来数世不见烟火之警人民炽盛牛马布野及莽挠乱匃奴与之搆难【挠搅也音火髙反】边民死亡系获又十二部兵久屯而不出吏士罢弊数年之间北边虚空野有暴骨矣乌珠留单于立二十一嵗建国五年死匃奴用事大臣右骨都侯须卜当即王昭君女伊墨居次云之壻也云常欲与中国和亲又素与咸厚善见咸前后为莽所拜故遂越舆而立咸为乌累若鞮单于【累音力追反】乌累单于咸立以弟舆为左谷蠡王乌珠留单于子苏屠胡本为左贤王以弟屠耆阏氏子卢浑为右贤王乌珠留单于在时左贤王数死以为其号不祥更易命左贤王曰护于护于之尊最贵次当为单于故乌珠留单于授其长子以为护于欲传以国咸怨乌珠留贬贱已号不欲传国及立贬护于为左屠耆王云当遂劝咸和亲天凤元年云当遣人之西河虎猛制虏塞下告塞吏曰欲见和亲侯和亲侯王歙者王昭君兄子也中部都尉以闻莽遣歙歙弟骑都尉展徳侯飒使匈奴贺单于初立赐黄金衣被缯帛绐言侍子登在因购求陈良终带等单于尽收四人及手杀校尉刁护贼芝音妻子以下二十七人皆械槛付使者遣右厨唯姑夕王富等四十人送歙飒莽作焚如之刑烧杀陈良等罢诸将率屯兵但置游击都尉单于贪莽赂遗故外不失汉故事然内利寇掠又使还知子登前死怨恨寇虏从左地入不絶使者问单于輙曰乌桓与匈奴无状黠民共入为寇入塞譬如中国有盗贼耳咸初立持国威信尚浅尽力禁止不敢有二心天凤二年五月莽复遣歙与五威将王咸率伏黯丁业等六人使送右厨唯姑夕王因奉归前所斩侍子登及诸贵人从者丧皆载以常车至塞下单于遣云当子男大且渠奢等至塞迎咸等至多遗单于金珍因谕说改其号号匈奴曰防奴单于曰善于赐印绶封骨都侯当为后安公当子男奢为后安侯单于贪莽金币故曲聴之然寇盗如故咸歙又以陈良等购金付云当令自差与之十二月还入塞莽大喜赐歙钱二百万悉封黯等单于咸立五嵗天凤五年死弟左贤王舆立为呼都而尸道臯若鞮单于匃奴谓孝曰若鞮自呼韩邪后与汉亲密见汉諡帝为孝慕之故皆为若鞮呼都而尸单于舆既立贪利赏赐遣大且渠奢与云女弟当戸居次子醯椟王俱奉献至长安莽遣和亲侯歙与奢等俱至制虏塞下与云当防因以兵迫胁将至长安云当小男从塞下得脱归匃奴当至长安莽以为湏卜单于欲出大兵以辅立之兵调度亦不合而匈奴愈怒并入北边北边由是坏败防当病死莽以其庶女陆逯任妻后安公奢【陆逯邑也莽改公主曰任奢本为侯莽以女妻之故进为公逯音录任音壬】所以尊宠之甚厚终为欲出兵立之者防汉兵诛莽云奢亦死更始二年冬汉遣中郎将归徳侯飒大司马护军陈遵使匈奴授单于汉旧制玺绶王侯以下印绶因送云当余亲属贵人从者单于舆骄谓遵飒曰匈奴本与汉为兄弟匃奴中乱孝宣皇帝辅立呼韩邪单于故称臣以尊汉今汉亦大乱为王莽所篡匈奴亦出兵击莽空其边境令天下骚动思汉莽卒以败而汉复兴亦我力也当复尊我遵与相牚距【牚音丑庚反】单于终持此言其明年夏还会赤眉入长安更始败光武初方平诸夏未遑外事至六年始令刘飒使匈奴匈奴亦遣使来献汉复令中郎将韩统报命赂遗金帛以通旧好而单于益踞傲帝容忍待之故使命常通先是渔阳太守彭宠以建武初畔乱与单于共连兵因复立安定人卢芳为汉帝使入居五原自是匈奴数与芳共侵北边九年帝遣大司马吴汉等击之经嵗无功而匃奴转盛钞暴日増十三年遂寇河东州郡不能禁于是渐徙幽并边人于常山关居庸关已东匈奴左部遂复转居塞内朝廷患之増缘边兵郡数千人大筑亭候修烽火设重赏购求卢芳于匈奴匈奴贪得汉财物乃遣芳还降望得其赏而芳以自归为功不称匈奴所遣单于复耻言其计故赏遂不行由是大恨入寇尤深二十年遂至上党扶风天水二十一年冬复寇上谷中山杀略甚众北边无复宁嵗初单于弟右谷蠡王伊屠知牙斯以次当为左贤王左贤王有传国之渐单于欲传其子遂杀知牙斯知牙斯者王昭君之子也于时单于兄乌珠留单于子比为右薁鞬日逐王部领南边及乌桓见知牙斯被诛出怨言曰以兄弟言之右谷蠡王次当立以子言之我前单于长子我当立遂内怀猜惧庭会稀濶单于疑之乃遣两骨都侯监领比所部兵二十三年单于舆死子左贤王乌逹鞮侯立为单于复死弟左贤王蒲奴立为单于比不得立既怀愤恨而匈奴中连年旱蝗赤地数千里草木尽枯人畜饥疲死耗大半单于畏汉承其敝乃遣使诣渔阳求和亲于是遣中郎将李茂报命而比密遣汉人郭衡奉匈奴地图二十三年诣西河太守求内附两骨都侯颇觉其意会五月龙祠因白单于言薁鞬日逐夙来欲为不善若不诛且乱国时比弟渐将王在单于帐下闻之驰以报比比惧遂敛所主南边八郡众四五万人待两骨都侯还欲杀之骨都侯且到知其谋皆轻骑亡去以告单于单于遣万骑击之见比众盛不敢进而还二十四年春八部大人共议立比为呼韩邪单于以其大父尝依汉得安故欲袭其号于是款五原塞愿永为藩蔽扞御北虏帝用五官中郎将耿国议乃许之其冬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复号醯落尸逐鞮单于【单于自复株絫以下皆称若鞮今自比以下直称鞮也】匈奴自是始分为南北单于二十五年春南单于遣弟左贤王莫将兵万余人击北单于弟薁鞬左贤王生获之又破北单于帐下并得其众合万余人马七千匹牛羊万头北单于震怖却地千里初帝造战车可驾数牛上作楼橹置于塞上以拒匈奴时人见者或相谓曰防言汉九世当却北狄地千里岂谓此邪及是果拓地焉北部薁鞬骨都侯与右骨都侯率众三万余人来归南单于南单于复遣使诣阙奉藩称臣献国珍宝求使者监护遣侍子脩旧约二十六年遣中郎将叚郴副校尉王郁使南单于亡其庭去五原西部塞八十里单于乃延迎使者曰单于当伏拜受诏单于顾望有顷乃伏称臣拜讫令译晓使者曰单于新立诚慙于左右愿使者众中无相屈折也骨都侯见皆泣下郴等反命诏乃聴南单于入居云中遣使上书献橐佗二头文马十匹夏南单于所获北虏薁鞬左贤王将其众及南部五骨都侯合三万余人畔归去北庭三百余里共立薁鞬左贤王为单于月余日更相攻击五骨都侯皆死左贤王遂自杀诸骨都侯子各拥兵自守秋南单于遣子入侍奉奏诣阙诏赐单于冠带衣裳黄金玺盭緺绶【盭音戾注已前见緺古蛙反紫青色也】安车羽盖华藻驾驷宝劒刀箭黑节三驸马二黄金锦绣缯布万疋絮万斤乐器鼓车棨防甲兵饮食什器又转河东米糒三万五千斛牛羊三万六千头以赡给之令中郎将置安集掾史将弛刑五千人持兵弩随单于所处参辞讼察动静单于嵗尽輙遣奉奏送侍子入朝中郎将从事一人将领诣阙汉遣谒者送前侍子还单于庭交会道路元正朝贺拜祠陵庙毕汉乃遣单于使令谒者将送赐防缯千疋锦四端金十斤太官御食医及橙橘龙眼荔支赐单于母及诸阏氏单于子及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骨都侯有功善者缯防合万疋嵗以为常冬前畔五骨都侯子复将其众三千人归南部北单于使骑追击悉获其众南单于遣兵拒之逆战不利于是复诏单于徙居西河美稷因使中郎将叚郴及副校尉王郁留西河拥护之为设官府从事史掾史令西河长史岁将骑二千弛刑五百人助中郎将衞护单于冬屯夏罢自后以为常及悉复缘边八郡南单于既居西河亦列置诸部王助为扞戍使韩氏骨都侯屯北地右贤王屯朔方当于骨都侯屯五原呼衍骨都侯屯云中郎氏骨都侯屯定襄左南将军屯鴈门栗籍骨都侯屯代郡皆领部众为郡县侦罗耳目【侦音丑政反罗音力贺反侦罗犹探候也】北单于惶恐颇还所略汉人以示善意钞兵每到南部下还过亭候輙谢曰自击亡虏薁鞬日逐耳非敢犯汉人也二十七年北单于遂遣使诣武威求和亲天子召公卿廷议不决皇太子言曰南单于新附北虏惧于见伐故倾耳而聴争欲归义耳今未能出兵而反交通北虏臣恐南单于将有志北虏降者且不复来矣帝然之告武威太守勿受其使二十八年北匈奴复使诣阙贡马及裘更乞和亲并请音乐又求率西域诸国胡客与俱献见帝下三府议酬答之宜司徒掾班彪奏曰臣见孝宣皇帝勅边守尉曰匈奴大国多变诈交接得其情则却敌折冲应对入其数则反为轻欺今北匈奴见南单于来附惧谋其国故数求和亲又逺驱牛马与汉合市重遣名王多所贡献斯皆外示富彊以相欺诞也臣见其献益重知其国益虚归亲愈数为惧愈多然今既未获助南亦不宜絶北羁縻之义礼无不答谓可颇加赏赐略与所献相当明加晓告以前世呼韩邪郅支行事报答之辞令必有适今立藁草并上曰单于不忘汉恩追念先祖旧约欲修和亲以辅身安国计议甚髙为单于嘉之往者匃奴数有乖乱呼韩邪郅支自相讐隙并防孝宣皇帝垂恩救护故各遣侍子称藩保塞其后郅支忿戾自絶皇泽而呼韩邪附亲忠孝弥着及汉灭郅支遂保国传嗣子孙相继今南单于众而南欵塞归命自以呼韩嫡长次第当立而侵夺失职猜疑相背数请兵将归扫北庭防谋纷纭无所不至惟念斯言不可独听又以北单于比年贡献欲修和亲故拒而未许将以成单于忠孝之义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照皆为臣妾殊俗百蛮义无亲疎服顺者襃赏畔逆者诛罚善恶之効呼韩邪郅支是也今单于欲修和亲欵诚已达何嫌而欲率西域诸国俱来献见西域国属匈奴与属汉何异单于数连兵乱国内虚耗贡物裁以通礼何必献马裘今赍杂缯五百疋弓鞬韥丸一矢四发遣遗单于又赐献马左骨都侯右谷蠡王杂缯各四百疋斩马劒各一单于前言先帝时所赐呼韩邪竽瑟空侯皆败愿复裁赐念单于国尚未安方厉武节以战攻为务竽瑟之用不如良弓利劒故未以赍朕不爱小物于单于便宜所欲遣驿以闻帝悉纳从之二十九年赐南单于羊数万头三十一年北匈奴复遣使如前乃玺书报答赐以防缯不遣使者单于比立九年死中郎将叚郴将兵赴吊祭以酒米分兵衞护之弟左贤王莫立为邱浮尤鞮单于帝遣使者赍玺书鎭慰拜授玺绶遗冠帻绛单衣三袭童子佩刀绲带各一【绲织成带也音古本反】又赐缯防四千疋令赏赐诸王骨都侯已下其后单于死吊祭慰赐以此为常邱浮尤鞮单于莫中元元年立一年死弟污立为伊伐于虑鞮单于污中元二年立永平二年北匈奴护于邱率众千余人来降南部单于污立二年死单于比之子适以永平二年立为醯僮尸逐侯鞮单于永平五年冬北匈奴六七千骑入于五原塞遂寇云中至原阳南单于击却之西河长史马襄赴援虏乃引去单于适立四年死单于莫子苏立是为邱除车林鞮单于数月复死单于适之弟长立为胡邪尸逐侯鞮单于长以永平六年立时北匈奴犹盛数宼边朝廷以为忧防北单于欲合市遣使求和亲显宗冀其交通不复为寇乃许之八年遣越骑司马郑众北使报命而南部须卜骨都侯等知汉与北虏交使怀嫌怨欲畔密因北使令遣兵迎之郑众出塞疑有异伺候果得须卜使人乃上言宜更置大将以防二虏交通由是始置度辽营以中郎将吴棠行度辽将军事副校尉来苖左校尉阎章右校尉张国将黎阳虎牙营士屯五原曼栢又遣骑都尉秦彭将兵屯美稷其年秋北虏果遣二千骑候望朔方作马革船欲度迎南部畔者以汉有备乃引去复数寇钞边郡焚烧城邑杀略甚众河西城门昼闭帝患之十六年乃大发缘边兵遣诸将四道出塞北征匈奴南单于遣左贤王信随大仆祭肜及吴棠出朔方髙阙攻臯林温禺犊王于涿邪山虏闻汉兵来悉度幕北去肜棠坐不至涿邪山免以骑都尉来苖行度辽将军其年北匈奴入云中遂至渔阳太守亷范击郤之诏遣使者高发三郡兵追之无所得建初元年来苗迁济阴太守以征西大将军耿秉行度辽将军时臯林温禺犊王复将众居涿邪山南单于闻知遣轻骑与缘边郡及乌桓兵出塞击之斩首数百级降者三四千人其年南部苦蝗大饥肃宗禀给其贫人三万余口七年耿秉迁执金吾以张掖太守邓鸿行度辽将军八年北匈奴三木楼訾大人稽留斯等率三万八千人马二万匹牛羊十余万款五原塞降元和元年武威太守孟云上言北单于复愿与吏民合市诏书聴云遣驿使迎呼慰纳之北单于乃遣大且渠伊莫訾王等驱牛马万余头来与汉贾客交易诸王大人或前至所在郡县为设官邸赏赐待遇之南单于闻乃遣轻骑出上郡遮略生口钞掠牛马还入塞二年正月北匈奴大人车利涿兵等亡来入塞凡七十三辈时北虏衰耗党众离畔南部攻其前丁零寇其后鲜卑击其左西域侵其右不复自立乃逺引而去单于长立二十三年死单于扞之子宣立为伊耆于闾鞮单于宣元和二年立其嵗单于遣兵千余人猎至涿邪山与北虏温禺犊王卒遇【卒音七忽反】因战获其首级而还冬孟云上言北虏以前和亲而南部复往钞掠北单于谓汉欺之谋欲犯塞谓宜还南所掠生口以慰安其意肃宗从太仆袁安议许之乃下诏曰昔猃狁薫粥之敌中国其所由来尚矣往者虽有和亲之名终无丝髪之効墝埆之人屡婴涂炭父战于前子死于后弱女弃于亭障孤儿号于道路老母寡妻设位祭饮泣泪想望归魂于沙漠之表岂不哀哉传曰江海所以能长百川者以其下之也少加屈下尚何足病况今与匈奴君臣分定辞顺约明贡献累至岂宜违信自受其曲其勑度辽及领中郎将厐奋倍雇南部所得生口以还北虏其南部斩首获生计功受赏如常科于是南单于复令薁鞬日逐王师子将轻骑数千出塞掩击北虏复斩获千人北虏众以南部为汉所厚又闻取降者岁数千人章和元年鲜卑入左地击北匃奴大破之斩优留单于取其匈奴皮而还北庭大乱屈兰储卑胡都须等五十八部口二十万胜兵八千人诣云中五原朔方北地降单于宣立三年死单于长之弟屯屠何立为休兰尸逐侯鞮单于屯屠何以章和二年立时北虏大乱加以饥蝗降者前后而至南单于将并北庭会肃宗崩窦太后临朝其年七月单于上言臣累世蒙恩不可胜数孝章皇帝圣恩逺虑遂欲见成就故令乌桓鲜卑讨北虏斩单于首级破坏其国今所新降虚渠等诣臣自言去嵗三月中发虏北庭北单于创艾南兵又畏丁令鲜卑遁逃逺去依安侯河西今年七月骨都侯等复共立单于母兄右贤王为单于其人以兄弟争立并各离散臣与诸王骨都侯及新降渠师杂议方略皆曰宜及北虏分争出兵讨伐破北成南并为一国令汉家长无北念又今月八日新降右须日逐鲜堂轻从虏庭逺来诣臣言北虏诸部多欲内顾但耻自发遣故未有至者若出兵奔击必有响应今年不往恐复并壹臣伏念先父归汉以来被蒙覆载严塞明候大臣拥护积四十年臣等生长汉地开口仰食嵗时赏赐动輙亿万虽垂拱安枕慙无报効之地愿发国中及诸部故胡新降精兵遣左谷蠡王师子左呼衍日逐王湏訾将万骑出朔方左贤王安国右大且渠王交勒苏将万骑出居延期十二月同会虏地臣将余兵万人屯五原朔方塞以为拒守臣素愚浅又兵众单少不足以防内外愿遣执金吾耿秉度辽将军邓鸿及西河云中五原朔方上郡太守并力而北令北地安定太守各屯要害冀因圣帝威神一举平定臣国成败要在今年已勅诸部严兵马讫九月龙祠悉集河上唯陛下裁哀省察太后以示耿秉秉上言昔武帝殚极天下欲臣虏匈奴未遇天时事遂无成宣帝之世会呼韩来降故边人获安中外为一生人休息六十余年及王莽簒位变更其号耗扰不止单于乃畔光武受命复怀纳之缘边坏郡得以还复乌桓鲜卑咸胁归义威鎭四夷其効如此今幸遇天授北虏分争以夷伐夷国家之利宜可聴许秉因自陈受恩分当出命効用太后从之永元元年以秉为征西将军与车骑将军窦宪率骑八千与度辽兵及南单于众三万骑出朔方击北虏大破之北单于奔走斩捕首虏二十余万事具窦宪传二年春邓鸿迁大鸿胪以定襄太守皇甫棱行度辽将军南单于复上书求灭北庭于是遣左谷蠡王师子等将左右部八千骑出鸡鹿塞中郎将耿谭遣从事将防之至涿邪山乃留辎重分为二部各引轻兵两道袭之左部北过西海至河云北右部从匈奴河水西绕天山南度甘微河二军俱会夜围北单于单于大惊率精兵千余合战单于被创堕马复上将轻骑数十遁走仅而免脱得其玉玺获阏氏及男女五人斩首八千级生虏数千口而还是时南部连尅获纳降党众最盛领戸三万四千口二十三万七千三百胜兵五万一百七十故从事中郎将置从事二人耿谭以新降者多上增从事十二人三年北单于复为右校尉耿防所破逃亡不知所在其弟右谷蠡王于除鞬自立为单于将右温禺鞬王骨都侯已下众数千人止蒲类海遣使款塞大将军窦宪上书立于除鞬为北单于朝廷从之四年遣耿防即授玺绶赐玉劒四具羽盖一驷使中郎将任尚持节衞护屯伊吾如南单于故事方欲辅归北庭会窦宪被诛五年于除鞬自畔还北帝遣将兵长史王辅以千余骑与任尚共追诱将还斩之破灭其众单于屯屠何立六年死单于宣弟安国以永元五年立为单于安国初为左贤王而无称誉左谷蠡王师子素勇黠多知前单于宣及屯屠何皆爱其气决故数遣将兵出塞掩击北庭还受赏赐天子亦加殊异是以国中尽敬师子而不附安国安国由是疾师子欲杀之其诸新降胡初在塞外数为师子所掠皆多怨之安国由是委计降者与同谋议安国既立为单于师子以次转为左贤王觉单于与新降者有谋乃别居五原界单于每会龙祠议事师子輙称病不往皇甫棱知之亦拥护不遣单于怀愤益甚六年春皇甫棱免以执金吾朱徽行度辽将军时单于与中郎将杜崇不相平乃上书告崇崇讽西河太守令断单于章无由自闻而崇因与朱徽上言南单于安国疎逺故胡亲近新降欲杀左贤王师子及左台且渠刘利等又右部降者谋共迫胁安国起兵背畔请西河上郡安定为之儆备和帝下公卿议皆以为蛮夷反覆虽难测知然大兵聚会必未敢摇动今宜遣有方略使者之单于庭与杜崇朱徽及西河太守并力观其动静如无他变可令崇等就安国会其左右大臣责其部众横暴为边害者共平罪诛若不从命令为权时方略事毕之后裁行客赐【言以主客之礼裁量赐物不多与也】亦足以威示百蛮帝从之于是徽崇遂发兵造其庭安国夜闻汉军至大惊弃帐而去因举兵及将新降者欲诛师子师子先知乃悉将庐落入曼栢城安国追到城下门闭不得入朱徽遣吏晓譬和之安国不聴城既不下乃引兵屯五原崇徽因发诸郡骑追赴之急众皆大恐安国舅骨都侯喜为等虑并被诛乃格杀安国安国立一年单于适之子师子立为亭独尸逐侯鞮单于师子以永元六年立师子新立降胡五六百人夜袭其帐安集掾王恬将衞护士与战破之于是新降胡遂相惊动十五部二十余万人皆反畔胁立前单于屠屯何子薁鞬日逐王逢侯为单于遂杀略吏民燔烧邮亭庐帐将车重向朔方欲度幕北于是遣行车骑将军邓鸿越骑校尉冯柱行度辽将军朱徽将左右羽林北军五校士及郡国积射缘边兵乌桓校尉任尚将乌桓鲜卑合四万人讨之时南单于及中郎将杜崇屯牧师城逢侯将万骑攻围之未下冬邓鸿等至美稷逢侯乃乘冰度隘向满夷谷南单于遣子将万骑及杜崇所领四千骑与邓鸿等追击逢侯于大城塞斩首三千余级得生口及降者万余人冯柱复分兵追击其别部斩首四千余级任尚率鲜卑大都护苏抜廆【胡罪反】乌桓大人勿柯八千骑要击逢侯于满夷谷复大破之前后凡斩首万七千余级逢侯遂率众出塞汉兵不能追七年正月军还冯柱将虎牙营留屯五原罢遣鲜卑乌桓羌胡兵封苏抜廆为率众王又赐金帛邓鸿还京师坐逗留失利下狱死后帝知朱徽杜崇失胡和又禁其上书以致反畔皆征下狱死以鴈门太守庞奋行度辽将军逢侯于塞外分为二部自领右部屯涿邪山下左部屯朔方西北相去数百里八年冬左部胡自相疑畔还入朔方塞庞奋迎受慰纳之其胜兵四千人弱小万余口悉降以分处北边诸郡南单于以其右温禺犊王乌居战【乌居战乃右禺犊王名也】始与安国同谋欲考问之乌居战将数千人遂复反畔出塞外山谷间为吏民害秋庞奋冯柱与诸郡兵击乌居战其众降于是徙乌居战众及诸还降者二万余人于安定北地冯柱还迁将作大匠逢侯部众饥穷又为鲜卑所击无所归窜逃去塞者骆驿不絶单于师子立四年死单于长之子檀立为万氏尸逐鞮单于檀以永元十年立十二年庞奋迁河南尹以朔方太守王彪行度辽将军南单于比嵗遣兵击逢侯多所虏获收还生口前后以千数逢侯转困迫十六年北单于遣使诣阙贡献愿和亲修呼韩邪故约和帝以其旧礼不备未许之而厚加赏赐不答其使元兴元年重遣使诣敦煌贡献辞以国贫未能备礼愿请大使当遣子入侍时邓太后临朝亦不答其使但加赐而已永初三年夏汉人韩琮随南单于入朝既还说南单于云关东水潦人民饥饿死尽可击也单于信其言遂起兵反畔攻中郎将耿种于美稷秋王彪卒冬遣行车骑将军何熙副中郎将庞雄击之四年春单于遣千余骑寇常山中山以西域校尉梁慬行度辽将军与辽东太守耿防击破之单于见诸军并进大恐怖顾让韩琮曰汝言汉人死尽今是何等人也乃遣使乞降许之单于脱帽徒跣对厐雄等拜陈道死罪于是赦之遇待如初乃还所钞汉民男女及羌所略转卖及匈奴中者合万余人五年梁慬免以云中太守耿防行度辽将军元初元年防免以乌桓校尉邓遵为度辽将军遵皇太后之从弟故始为眞将军焉四年逢侯为鲜卑所破部众分散皆归北虏五年春逢侯将百余骑亡还诣朔方塞降邓遵奏徙逢侯于颍川郡建光元年邓遵免复以耿防代为度辽将军时鲜卑寇畔防与温禺犊王呼尤征将新降者连年出塞讨击鲜卑还复各令屯列冲要而耿防征发烦剧新降皆悉恨谋畔单于檀立二十七年死弟抜立为乌稽侯尸逐鞮单于抜以延光三年立是嵗耿防复免以太原太守法度为度辽将军时新附一部大人阿族等反畔胁呼尤徴欲与俱去呼尤征曰我老矣受汉家恩宁死不能相随众欲杀之有救者得免阿族等遂将妻子辎重亡去中郎将马翼遣兵与胡骑追击破之斩首及自投河死者殆尽获马牛羊万头冬法度卒四年汉阳太守傅众代为度辽将军其冬傅众复卒永建元年以辽东太守厐参代为度辽将军先是朔方以西障塞多不脩复鲜卑因此数寇南部杀渐将王单于忧恐上书求复障塞顺帝从之乃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增置缘边诸郡兵别屯塞下敎习战射单于拔立四年死弟休利立为去特若尸逐鞮单于休利以永建三年立四年厐参迁大鸿胪以东平相宋汉代为度辽将军阳嘉二年汉迁太仆以乌桓校尉耿晔代为度辽将军永和元年晔病征以护羌校尉马续代为度辽将军五年夏南匈奴左部句龙王吾斯车纽等背畔率三千余骑寇西河因复招诱右贤王合七八千骑围美稷杀朔方代郡长吏马续与中郎将梁并乌桓校尉王元发缘边兵及乌桓鲜卑羌胡合二万余人掩撃破之吾斯等遂更屯聚攻没城邑天子遣使责让单于开以恩义令相招降单于本不预谋乃脱帽避帐诣并谢罪并以病征五原太守陈龟代为中郎将龟以单于不能制下逼迫之单于及其弟左贤王皆自杀单于休利立十三年龟又欲徙单于近亲于内郡而降者遂更狐疑龟坐下狱死大将军梁商以羌胡新反党众初合难以兵服宜用招降乃上表曰匈奴寇畔自知罪极穷鸟困兽皆知救死况种类繁炽不可殚尽今转运日増三军疲苦虚内给外非中国之利宜令度辽将军马续深沟髙壁以恩信招降宣示购赏明其期约如此则丑类可服国家无事矣帝从之乃诏续招降畔虏商又移书续等曰中国安宁忘战日久良骑野合交锋接矢决胜当时戎狄之所长中国之所短也彊弩乗城坚营固守以待其衰中国之所长而戎狄之所短也宜务先所长以观其变设购开赏宜示反悔勿贪小功以乱大谋续及诸郡并各遵行于是右贤王部抑鞮等万三千口诣续降秋句龙吾斯等立句龙王车纽为单于东引乌桓西收羌戎及诸胡等数万人攻破京兆虎牙营杀上郡都尉及军司马遂寇掠并凉幽冀四州乃徙西河治离石上郡治夏阳朔方治五原冬遣中郎将张耽将幽州乌桓诸郡营兵击畔虏车纽等战于马邑斩首三千级获生口及兵器牛羊甚众车纽等将诸豪帅骨都侯乞降而吾斯犹率其部曲与乌桓寇钞六年春马续率鲜卑五千骑到谷城击之斩首数百级张耽性勇锐而善抚士卒军中皆为用命遂绳索相悬上通天山大破乌桓悉斩其渠帅还得汉民获其畜产财物夏马续复免以城门校尉吴武代为度辽将军汉安元年秋吾斯与薁鞮台耆且渠伯徳等复略并部呼兰若尸逐就单于兠楼储先在京师汉安二年立之天子临轩大鸿胪持节拜授玺绶引上殿赐青盖马驷鼓安车驸马骑玉具刀劒什物给防布二千疋赐单于阏氏以下金锦错杂具軿车马二乘遣行中郎将持节护送单于归南庭诏太常大鸿胪与国侍子于广阳城门外祖会飨赐作乐角抵百戏顺帝幸胡桃宫临观之冬中郎将马寔募刺杀句龙吾斯送首洛阳建康元年进击余党斩首千二百级乌桓七十万余口皆诣寔降车重牛羊不可胜数单于兠楼储立五年死伊陵尸逐就单于居车儿建和元年立至永寿元年匈奴左薁鞮台耆且渠伯徳等复畔寇钞美稷安定属国都尉张奂击破降之延熹元年南单于诸部并畔遂与乌桓鲜卑寇缘边九部以张奂为北中郎将讨之单于诸部悉降奂以单于不能统理国事乃拘之上立左谷蠡王桓帝诏曰春秋大居正居车儿一心向化何罪而黜其遣还单于居车儿立二十五年死子某以熹平元年立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凡言某者史失其名故称曰某】六年单于与中郎将臧旻出鴈门击鲜卑檀石槐大败而还是嵗单于死子呼征立为单于呼征光和元年立二年中郎将张脩与单于不相能脩擅斩之更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脩以不先请而擅诛杀槛车征诣廷尉抵罪单于羌渠光和二年立中平四年前中山太守张纯反畔遂率鲜卑寇边郡灵帝诏发南匈奴兵配幽州牧刘虞讨之单于遣左贤王将骑诣幽州国人恐单于发兵无已五年右部醯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等十余万人反攻杀单于单于羌渠立十年子右贤王于扶罗立为持至尸逐侯单于【于扶罗乃前赵刘渊之祖刘渊乃乱晋之首】于扶罗以中平五年立国人杀其父者遂畔共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而于扶罗诣阙自讼会灵帝崩天下大乱单于将数千骑与白波贼合兵寇河内诸郡时民皆保聚钞略无所得而兵遂挫伤复欲归国国人不受乃止河东【河东平阳也于扶罗国于此】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一年而死南庭遂虚其位以老王行国事单于于扶罗立七年死弟呼厨泉立为单于呼厨泉兴平二年立以兄被逐不得归国数为鲜卑所钞建安元年献帝自长安东归右贤王去卑与白波贼帅韩暹等侍衞天子击拒李傕郭汜及车驾还洛阳又徙迁许然后归国【谓归河东平阳】二十一年单于来朝魏武为丞相因留单于于邺而遣去卑归监其国嵗给单于绵绢钱谷如列侯子孙袭号分其众为五部部中立其贵者为帅选汉人为司马以监督之魏世之末复改帅为都尉其左部都尉所统可万余落居于太原故兹氏县右都尉可六千余落居祈县南部都尉可三千余落居蒲子县北部都尉可四千余落居新兴县中部都尉可六千余落居太陵县北部匈奴虽分居五部然皆家于晋阳汾涧之间晋初塞外匈奴大水塞泥黑难等二万余落归化武帝复纳之使居河西故宜阳城下后复与晋人杂居由是平阳西河太原新兴上党乐平诸郡靡不有焉泰始七年单于猛叛屯孔邪城武帝遣娄侯何桢持节讨之桢素有志略以猛众凶悍非少兵所制乃潜诱猛左部督李恪杀猛于是匈奴震服积年不敢复反其后稍因忿恨杀害长吏渐为边患侍御史西河郭钦上疏曰戎狄彊犷歴古为患魏初人寡西北诸郡皆为戎居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出北地西河安定复上郡实冯翊于平阳已北诸县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见士四万家以充之裔不乱华渐徙平阳农魏郡京兆上党杂胡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万世之长策也帝不纳至太康五年复有匈奴胡太阿厚率其部落二万九千三百人归化七年又有匈奴胡都大博及萎莎胡等各率种类大小凡十余万口诣雍州刺史扶风王骏降附明年匈奴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复率其种落大小万一千五百口牛二万二千头羊十万五千口车庐什物不可胜纪来降并贡其方物帝并抚纳之【按晋史云匈奴以部落为种类其入居塞者有屠各种鲜支种寇头种乌谭种赤勒种捍蛭种黑狼种赤沙种鬰鞞种萎莎种秃童种勃蔑种羌渠种贺頼种钟跂种大楼种雍屈种眞树种力羯种凡十九种皆有部落不相错杂屠各最豪贵故得为单于统领诸种其国号有左贤王右贤王左奕蠡王右奕蠡王左于陆王右于陆王左渐尚王右渐尚王左朔方王右朔方王左独鹿王右独鹿王左显禄王右显禄王左安乐王右安乐王凡十六等皆用单于亲子弟也其左贤王最贵唯太子得居之其四姓有呼延氏卜氏兰氏乔氏而呼延氏最贵则有左日逐右日逐世为辅相卜氏则有左沮渠右沮渠兰氏则有左当户右当户乔氏则有左都侯右都侯又有车阳沮渠余地诸杂号犹中国百官也其国人有綦母氏勒氏皆勇健好反叛武帝时有骑督綦毋伣邪伐吴有功迁赤沙都尉】惠帝元康中匈奴郝散攻上党杀长吏入守上郡明年散弟度元又率冯翊北地羌胡攻破二郡自此以后匈奴种类羣聚难以驱逼而于扶罗之孙渊遂吞噬神州邱墟帝室云   通志卷一百九十九 <史部,别史类,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二百   宋 右 廸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四夷传第七   北国下   乌桓 鲜卑 轲比能 宇文莫槐 徒河叚【务勿尘附】蠕蠕 高车 稽胡 突厥 西突厥 铁勒库莫奚 契丹 室韦 地豆于 乌洛侯   驱度寐 霫 防悉弥   乌桓   乌桓者本东胡也汉初匈奴冒顿灭其国余类保乌桓山因以为号焉俗善骑射弋猎禽兽为事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以穹庐为舍东开向日食肉饮酪以毛毳为衣贵少而贱老其性悍塞怒则杀父兄而终不害其母以母有族类父兄无相仇报故也有勇健能理决鬭讼者推为大人无世业相继邑落各有小帅数百千落自为一部大人有所召呼则刻木为信虽无文字而部众不敢违犯氏姓无常以大人健者名字为姓大人以下各自畜牧营产不相徭役其嫁娶则先略女通情或半嵗百日然后送牛马羊畜以为聘币壻随妻还家妻家无尊卑旦旦拜之而不拜其父母为妻家仆役一二年间妻家厚遣送女居处财物一皆为办其俗妻后母报寡嫂死则归其故夫计谋从用妇人唯鬭战之事乃自决之父子男女相对踞蹲以髠头为轻便妇人至嫁时乃养发分为髻着句决饰以金碧犹中国有簂歩摇【簂音吉悔反字或作国妇人首饰也续汉舆服志曰公卿列侯夫人绀缯帼释名云皇后首饰上有埀珠歩则摇之也】妇人能刺韦作文绣织氀毼【氀毼罽也氀音力于反毼音胡达反】男子能作弓矢鞍勒【勒马衘也】鍜金铁为兵器其土地宜穄及东墙东墙似蓬草实如穄子至十月而熟见鸟兽乳孕以别四节俗贵兵死敛尸以棺有哭泣之哀至葬则歌舞相送肥养一犬以彩绳缨牵并取死者所乘马衣物皆烧而送之言以属累犬【属累乃付托也属音之欲反累音力瑞反】使防死者神灵归赤山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如中国人死者防神归岱山也【博物志曰太山天帝孙也主召人防东方万物始生故知人生命】敬鬼神祠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及先大人有健名者祠用牛羊毕皆烧之其约法违大人言者罪至死若相贼杀者令部落自相报不止诣大人告之听出马牛羊以赎死其自杀父兄则无罪若亡畔为大人所捕者邑落不得受之皆徙逐于雍狂之地沙漠之中其土多蝮蛇在丁令西南乌孙东北焉【丁令匈奴别种也令音零】乌桓自为冒顿所破众遂孤弱常臣伏匈奴嵗输牛马羊皮过时不具輙没其妻子及汉武帝遣骠骑将军霍去病撃破匈奴左地因徙乌桓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五郡塞外为汉侦察匈奴动静其大人嵗一朝见于是始置防乌桓校尉秩二千石拥节监领之使不得与匈奴交通昭帝时乌桓渐彊乃发匈奴单于冢墓以报冒顿之怨匈奴大怒乃东撃破乌桓大将军霍光闻之因遣度辽将军范明友将二万骑出辽东邀匈奴而虏已引去明友乘乌桓新败遂进撃之斩首六千余级获其三王首而还由是乌桓复防幽州明友輙破之宣帝时乃稍保塞降附及王莽篡位欲撃匈奴兴十二部军使东城将严尤领乌桓丁令兵屯代郡皆质其妻子于郡县乌桓不便水土惧久屯不休数求谒去莽不肯遣遂自亡畔还为抄盗而诸郡尽杀其质由是结怨于莽匈奴因诱其豪帅以为吏余者皆羁縻属之光武初乌桓与匈奴连兵为冦代郡以东尤被其害居止近塞朝发穹庐暮至城郭五郡民庶家受其辜至于郡县损壊百姓流亡其在上谷塞外白山者最为彊富建武二十一年遣伏波将军马援将三千骑出五阮关掩系之【关在代郡】乌桓逆知悉相率逃走追斩百级而还乌桓复尾撃援后援遂晨夜奔归北入塞马死者千余匹二十二年匈奴国乱乌桓乘弱撃破之匈奴转北徙数千里汉南地空帝乃以币帛赂乌桓二十五年辽西乌桓大人郝且等九百二十二人率众向化诣阙朝贡献奴婢牛马及弓虎豹貂皮是时四夷朝贺络驿而至天子乃命大会劳飨赐以珍寳乌桓或愿留宿卫于是封其渠帅为侯王君长者八十一人皆居塞内布于縁边诸郡令招来种人给其衣食遂为汉侦候助撃匈奴鲜卑时司徒班彪上言乌桓天性轻黠好为防贼若久放纵而无总领者必复侵掠居民但委主降掾吏【盖当时权置也下兵马掾亦同】恐非所能制臣愚以为宜复置乌桓校尉诚有益于附集省国家之边虑帝从之于是始复置校尉于上谷寗城【寗城县名】开营府并领鲜卑赏赐质子嵗时互市焉及明章和三世皆保塞无事安帝永初三年夏渔阳乌桓与右北平胡千余宼代郡上谷秋鴈门乌桓率众王无何与鲜卑大人邱伦等及南匈奴骨都侯合七千骑寇五原与太守战于九原高渠谷【九原县属五原郡】汉兵大败杀郡长吏乃遣车骑将军何熙度辽将军梁慬等撃大破之无何乞降鲜卑走还塞外是后乌桓稍复亲附拜其大人戎末廆为亲汉都尉【廆音胡罪反】顺帝阳嘉四年冬乌桓寇云中遮截道上商贾车牛千余两度辽将军耿曅率二千余人追撃不利又战于沙南斩首五百级【沙南县属云中郡有兰池城】乌桓遂围曅于兰池城于是发积射士二千人度辽营千人配上郡屯以讨乌桓乌桓乃退永和五年乌桓大人阿坚羌渠等与南匈奴左部句龙吾斯反畔中郎将张耽撃破斩之余众悉降桓帝永寿中朔方乌桓与休屠屠各并畔中郎将张奂撃平之延熹九年夏乌桓复与鲜卑及南匈奴鲜卑冦缘边九部俱反张冀讨之皆出塞去灵帝初乌桓大人上谷有难楼者众九千余落辽西有邱力居者众五千余落皆自称王又辽东蘓仆延众千余落自称峭王【峭音七笑反】右北平乌延众八百余落自称汗鲁王并勇健而多计防中平四年前中山太守张纯畔入邱力居众中自号弥天安定王遂为诸郡乌桓元帅寇掠青徐幽冀四州五年以刘虞为幽州牧虞购募斩纯首北州乃定献帝初平中邱力居死子楼班年少从子蹋顿有武略代王【蹋音大蜡反】总摄三郡众皆从其号令建安初冀州牧袁绍与前将军公孙瓒相持不决蹋顿遣使诣绍求和亲遂遣兵助撃瓒破之绍矫制赐蹋顿难楼苏仆延乌桓乌延等皆以单于印绶后难楼蘓仆延率其部众奉楼班为单于蹋顿为王然蹋顿犹秉计策广阳人阎柔少没乌桓鲜卑中为其种人所归信柔乃因鲜卑杀乌桓校尉邢举而代之袁绍因宠慰柔以安北边及绍子尚败奔蹋顿时幽冀吏民奔乌桓者十万余户尚欲凭其兵力复图中国会曹操平河北阎柔率鲜卑乌桓归附操即以柔为校尉建安十二年曹操自征乌桓大破蹋顿于栁城斩之首虏二十余万人袁尚与楼班乌延等皆走辽东辽东太守公孙康并斩送之其余众万余落悉徙中国云【西晋王浚为幽州牧有乌桓单于审登前燕慕容隽时有乌桓单于薛云后燕慕容盛时有乌桓渠帅莫贺咄科防并其别种然皆微弱不足云矣】   鲜卑   鲜卑者亦东胡之支也别依鲜卑山故因号焉其言语习俗与乌桓同唯防姻先髠头以季春月大防于饶乐水上【水在今营州北】饮防毕然后配合又禽兽异于中国者野马原羊角端牛以角为弓俗谓之角端弓者【郭璞注尔雅曰原羊似吴羊而大角出西方前书音义曰角端似牛角可为弓】又有貂豽鼲子皮毛柔蝡【豽音女滑反鼲音胡昆反貂鼲并防属豽狗属也】故天下以为名裘汉初亦为冒顿所破还窜辽东塞外与乌桓相接未尝通中国焉光武初匈奴彊盛率鲜卑与乌桓寇抄北边杀略吏民无有宁嵗建武二十一年鲜卑与匈奴入辽东辽东太守祭彤撃破之斩获殆尽由是震怖及南单于附汉北虏孤弱二十五年鲜卑始通驿使其后都护偏何等诣祭彤求自効功因令撃北匈奴左伊育訾部斩首二千余级其后偏何连嵗出兵撃北虏还輙持首级诣辽东受赏赐三十年鲜卑大人于仇贲满头等率种人诣阙朝贺慕义内属帝封于仇贲为王满头为侯时渔阳赤山乌桓歆志贲等数寇上谷永平元年祭彤复赂偏何撃歆志贲破斩之于是鲜卑大人皆求归附并诣辽东受赏赐青徐二州给钱嵗二亿七十万为常明章二帝保塞无事和帝永元中大将军窦宪遣右校尉耿防撃破北匈奴北单于逃走鲜卑因北转徙据其地匈奴余种留者尚有十余万落皆自号鲜卑鲜卑由此渐盛九年辽东鲜卑攻肥如县【肥如县故城在今平州也】太守祭参坐沮败下狱死十三年辽东鲜卑冦右北平因入渔阳太守撃破之延平元年鲜卑复寇渔阳渔阳太守张显率数百人出塞追之兵马掾严授谏曰前道险阻贼势难量宜且结营先令轻骑侦视之显意甚鋭怒欲斩之因复进兵遇虏伏发士卒悉走唯授力战身被十创手杀数人而死显中流矢主簿卫福功曹徐咸皆自投赴显俱殁于阵邓太后防书褒叹赐显钱六十万以家三人为郎授福咸各钱十万除一子为郎安帝永初中鲜卑大人燕荔阳诣阙朝贺邓太后赐燕荔阳王印绶赤车参驾令止乌桓校尉所居寗城下通胡市因筑南北两部质馆【筑馆以受降贺】鲜卑邑落百二十部各遣入质是后或降或畔与匈奴乌桓更相攻撃元初二年秋辽东鲜卑围无虑县【无虑县属辽东郡也】州郡合兵固保清野鲜卑无所得复攻扶黎营杀长吏【扶黎县属辽东国故城在今营州东南】四年辽西鲜卑连休等遂烧塞门寇百姓乌桓大人于秩居等与连休有宿怨共郡兵奔撃大破之斩首千三百级悉获其生口牛马财物五年秋代郡鲜卑万余骑连穿塞入寇分攻城邑烧宫寺杀长吏而去乃发缘边甲卒黎阳营兵屯上谷以备之冬鲜卑入上谷攻居庸关复发缘边诸郡黎阳营兵积射士歩卒二万人屯列冲要六年秋鲜卑入马城塞杀长吏【马城县名属代郡也】度辽将军邓遵发积射士三千人及中郎将马续率南单于与辽西右北平兵马防出塞追撃大破之获生口及牛羊财物甚众又发积射士三千人马三千匹诣度辽营屯守永宁元年辽西鲜卑大人乌伦其至鞬率众诣邓遵降奉贡献诏封乌伦为率众王其至鞬为率众侯赐防缯各有差建光元年秋其至鞬复叛冦居庸云中太守成严撃之兵败散功曹杨穆以身捍严与俱战殁鲜卑于是围乌桓校尉徐常于马城度辽将军耿防与幽州刺史厐参发广阳渔阳涿郡中卒分为两道救之常夜得潜出与防等并力并进攻贼围解之鲜卑既累杀郡守胆意转盛控数万骑延光元年冬复寇鴈门定襄遂攻太原掠杀百姓二年冬其至鞬自将万余骑入东领候分为数道攻南匈奴于蔓栢【县名属五原郡也】薁鞬日逐王战死杀千余人三年秋复冦高柳撃破南匈奴杀渐将王顺帝永建元年秋鲜卑其至鞬寇代郡太守李超战死明年春中郎将张国遣从事将南单于兵歩骑万余人出塞撃破之获其资重二千余种时辽东鲜卑六千余骑亦冦辽东元莬乌桓校尉耿曅发缘边诸郡兵及乌桓率众王出塞撃之斩首数百级大获其生口牛马什物鲜卑乃率种众三万人诣辽东乞降三年四年鲜卑频寇渔阳朔方六年秋耿曅遣司马将胡兵数千人出塞撃破之冬渔阳太守又遣乌桓兵撃之斩首八百级获牛马生口乌桓豪人扶潄官勇健【潄音所救反】每与鲜卑战輙陷敌诏赐号率众君阳嘉元年冬耿曅遣乌桓亲汉都尉戎末廆率众王侯咄归等出塞抄撃鲜卑大斩获而还赐咄归等已下为率众王侯长赐防缯各有差鲜卑后冦辽东属国于是曅乃移屯辽东无虑城拒之二年春匈奴中郎将赵稠遣从事将南匈奴骨都侯夫沈等出塞撃鲜卑破之斩获甚众诏赐夫沈金印紫绶及缣防各有差秋鲜卑穿塞入马城代郡太守撃之不能克后其至鞬死鲜卑冦盗差稀桓帝时鲜卑檀石槐者其父投鹿侯初从匈奴军三年其妻在家生子投鹿侯归怪欲杀其妻言尝昼行闻雷震仰天视而雹入其口因吞之遂身十月而产此子必有竒异且宜长视投鹿侯不聴遂弃之妻私语家令収养焉名檀石槐年十四五勇健有智略异部大人抄取其外家牛羊檀石槐单骑追撃之所向无前悉还得所亡者由是部落畏服乃施法禁平曲直无敢犯者遂推以为大人檀石槐乃立庭于弹汗山歠仇水上【歠音昌悦反】去高柳北三百余里兵马甚盛东西部大人皆归焉因南抄缘边北拒丁零东郤夫余西撃乌孙尽据匈奴故地东西四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永寿二年秋檀石槐遂将三四千骑冦云中延熹元年鲜卑冦边冬使匈奴中郎将张奂率南单于出塞撃之斩首二百级二年复入鴈门杀数百人大抄掠而去六年夏千余骑寇辽东属国九年夏遂分骑数万人入缘边九部并杀掠吏民于是复遣张奂撃之鲜卑乃出塞去朝廷积患之而不能制遂遣使持印绶封檀石槐为王欲与和亲檀石槐不肯受而冦抄滋甚乃自分其地为三部从右北平东至辽东接夫余濊貊二十余邑为东部从右北平以西上谷十余邑为中部从上谷以西至敦煌乌孙二十余邑为西部各置大人主领之皆属檀石槐灵帝立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部无嵗不被鲜卑冦抄杀略不可胜数熹平三年冬鲜卑入北地太守夏育率休屠屠各追撃破之迁育为护乌桓校尉五年鲜卑寇幽州六年夏鲜卑寇三边秋夏育上言鲜卑冦边自春以来三十余发请征幽州诸郡兵出塞撃之一冬二春必能禽灭朝廷未许先是护羌校尉田晏坐事论刑被原欲立功自効乃请中常侍王甫求得为将因此议遣兵与育并力讨贼帝乃拜晏为破鲜卑中郎将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议朝堂议郎蔡邕上议曰自匈奴北遁鲜卑彊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主夫边垂之患手足之蚧掻中国之困胷背之瘭疽也【蚧音介掻新到反埤苍曰瘭必烧反杜氏注左传曰疽恶疮也】方今郡县盗贼尚不能禁况丑虏而可服乎昔高祖忍平城之耻吕后弃慢书之垢方之于今何者为甚天设沙漠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内外异殊俗也茍无蹙国内侮之患则可矣岂与虫螘狄冦计徃来哉虽或破之岂可殄尽而方令本朝为之旰食乎夫防人救急虽成郡列县尚犹弃之况障塞之外未尝为人居者乎备边之术李牧善其宜保塞之论严尤申其要遗业犹在文章尚存循二子之防守先帝之规臣曰可矣帝不从遂遣夏育出高栁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旻率南单于出鴈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二千余里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帅众逆战育等大败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千骑奔还死者十七八三将槛车征下狱赎为庶人冬鲜卑寇辽西光和元年冬又寇酒泉缘边莫不被毒种众日多田畜射猎不足给食檀石槐乃自徇行见乌侯秦水广从数百里水停不流【从子用反】其中有鱼不能得之闻倭人善网捕于是东撃倭人国得千余家徙置秦水上捕鱼以助粮食光和中檀石槐死时年四十五子和连代立和连才力不及父亦数为寇抄性贪淫断法不平众畔者且半后出攻北地廉人善弩射者【防县名属北地郡】射中和连即死其子骞曼年小兄子魁头立后骞曼长大与魁头争国众遂离散魁头死弟歩度根立众稍衰弱中兄扶罗韩亦别拥众数万为大人建安中曹操定幽州歩度根与轲比能等因乌桓校尉阎柔上贡献后代郡乌桓能臣氐等叛求属扶罗韩扶罗韩将万余骑迎之到桑干氐等议以为扶罗韩部威禁寛缓恐不见济更遣人呼轲比能比能即将万余骑到当共盟誓比能便于会上杀扶罗韩扶罗韩子泄归泥及部众悉属比能比能自以杀泄归泥父特又善遇之歩度根由是怨比能魏文帝践阼田豫为乌桓校尉持节并护鲜卑屯昌平歩度根遣使献马帝拜为王后数与轲比能更相攻撃歩度根力不能抗将其众万余落保太原鴈门郡歩度根乃使人招呼泄归泥曰汝父为比能所杀不念报讐反属怨家今虽厚待汝是欲杀汝计也不如还我我与汝是骨肉至亲岂与讐等由是归泥将其部落逃归歩度根比能追之弗及黄初五年歩度根诣阙贡献厚加赏赐是后一心守边不为冦害而轲比能众遂彊盛明帝即位务欲绥和戎狄以息征伐覊縻两部而已青龙元年比能诱歩度根深结和亲于是歩度根将泄归泥及部众悉保比能冦钞并州杀略吏民帝遣骁骑将军秦朗征之归泥叛比能将其部众降拜归义王赐幢麾曲盖鼓吹居并州如故歩度根为比能所杀   轲比能   轲比能本小种鲜卑以勇健断法平端不贪财物众推以为大人部落近塞自袁绍据河北中国人多亡叛归之教作兵器铠楯颇学文字故其勒御部众拟则中国出入弋猎建立旌麾以鼓节为进退建安中因乌桓校尉阎柔上贡献魏武西征关中田银反河间比能将二千余骑随柔撃破银后代郡乌丸反比能复助为寇害魏武以鄢陵侯彰为骁骑将军北征大破之比能走出塞后复通贡献延康初比能遣使献马魏文帝亦立比能为附义王黄初二年比能出诸魏人在鲜卑者五百余家还居代郡明年比能帅部落大人小子代郡鸟丸修武卢等三千余骑驱牛马十万余口交市遣魏人千余家居上谷后与东部鲜卑大人素利及歩度根三部争鬭更相攻撃校尉田豫和合之使不得相侵五年比能复撃素利豫率轻骑径进掎其后比能使别小帅奴拒豫豫进讨破走之由是怀贰乃与辅国将军鲜于辅书曰夷狄不识文字故校尉阎柔保我于天子我与素利为讐徃年攻撃之而田校尉助素利我临阵使奴徃闻使君来即便引军退歩度根数数钞盗又杀我弟而诬我以钞盗我夷狄虽不知礼义兄弟子孙受天子印绶牛马尚知美水草况我有人心邪将军当保明于天子辅得书以闻帝帝复使豫招纳安慰比能众遂彊盛控十余万骑每钞掠得财物均平分付一决目前终无所私故得众死力余部大人皆敬惮之然犹未能及檀石槐也太和二年豫遣译夏舍诣比能女壻郁筑鞬部舍为鞬所杀其秋豫将西部鲜卑蒲头泄归泥出塞讨郁筑鞬大破之还至马城比能自将三万骑围豫七日上谷太守阎志柔之弟也素为鲜卑所信志徃解喻即解围去后幽州刺史王雄并领校尉抚以恩信比能数欵塞诣州贡献至青龙元年比能诱纳歩度根使叛并州与结和亲自勒万骑迎其累重于陉北并州刺史毕轨遣将军苏尚董弼等撃之比能遣子将骑与尚等防战于楼烦临阵害尚弼至三年中雄遣勇士韩龙刺杀比能更立其弟素利弥加厥机皆为大人在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道逺初不为边患然其种众多于比能也其后诸子争立众遂离散诸部大人慕容托跋更盛焉   宇文莫槐   宇文莫槐出于辽东塞外其先南单于之逺属也世为东部大人其语与鲜卑颇异人皆翦发而留其顶上以为首饰长过数寸则截短之妇女被长襦及足而无裳焉秋收乌头为毒药以射禽兽莫槐虐用其人为部下所杀更立其弟普拨为大人普拨死子邱不勒立娶代王郁律女邱不勒死子莫廆立莫廆遣弟屈云攻慕容廆慕容廆撃破之又遣别部素延伐慕容廆于棘城复为慕容廆所破时莫廆部众彊盛自称单于塞外诸部咸惮之莫廆死子逊昵延立率众攻慕容廆于棘城廆子翰先戍于外逊昵延谓其众曰翰素果勇必为人患宜先取之棘城不足忧也乃分骑数千袭翰翰闻之使人诈为叚末波使者逆谓逊昵延曰翰数为吾患久思除之今闻来讨甚善当戒严相待宜兼路早赴翰设伏待之逊昵延以为信然长驱不备至于伏所为翰所败翰驰使告廆乘胜遂进及晨而至廆亦尽鋭应之逊昵延率众逆战前锋始交而翰已入其营纵火燎之众乃大溃逊昵延单马奔还悉俘其众逊昵延父子世雄漠北又先得玉玺二纽自言为天所相每自夸大及此败也乃卑辞厚币遣使朝贡于代王什翼健什翼健嘉之以女妻焉逊昵延死子乞得龟立复伐慕容廆廆拒之乞得龟屯保浇水固垒不战遣其兄悉跋惟袭廆子仁于栢林仁逆撃斩悉跋惟廆又攻乞得龟克之乞得龟单骑夜奔悉虏其众乘胜长驱入其国城收资财亿计徙部人数万户以归先是海出大龟枮死于平郭至是而乞得龟败别部人逸豆归杀乞得龟而自立与慕容皝迭相攻撃遣其国相莫浑伐皝而莫浑荒酒纵猎为皝所破死者万余人其后皝伐逸豆归逸豆归拒之为皝所败杀其骁将渉亦干逸豆归逺遁漠北遂奔髙丽皝徙其部众五千余落于昌黎自是散灭后周宇文氏之源盖出于此   徒河叚【务勿尘附】   徒河叚就六眷出于辽西其伯祖日陆眷因乱被卖为渔阳乌丸大人库辱官家奴诸大人集会幽州皆持唾壶唯库辱官独无乃唾日陆眷口中日陆眷因咽之西向拜天曰愿使主君之智慧禄相尽移入我腹中其后渔阳大饥库辱官以日陆眷为健使将人众诣辽西逐食招诱亡叛遂至彊盛日陆眷死弟乞珍代立乞珍死子务勿尘代立即就六眷父也据辽西之地而臣于晋其所统三万余家控上马四五万骑晋惠帝时幽州刺史王浚以叚氏数为已用深徳之乃封务勿尘为辽西公假大单于印绶浚使务勿尘率万余骑伐石勒于恒山封龙山下大破之务勿尘死就六眷立就六眷与弟匹防从弟末波等率五万余骑围石勒于襄国勒登城望之见将士皆释仗寝卧无警备之意勒因其懈怠选募勇健穿城突出直冲末波生禽之置之座上与饮宴尽欢约为父子盟誓而遣之末波既得免就六眷等遂摄军而还不复报浚归于辽西自此以后末波常不敢南向溲焉人问其故末波曰吾父在南其感勒不害已也如此就六眷死其子防弱匹防与刘琨世子羣奔丧匹防隂卷甲而徃欲杀其叔羽鳞及末波而夺其国末波等知之遣军逆撃匹防刘羣为末波所获匹防走还蓟惧琨禽已请琨宴会因执而害之匹防既杀刘琨与羽鳞末波自相攻撃部众乖离欲拥其众徙保上谷阻军都之险以距末波等代王郁律闻之隂严精骑将撃之匹防恐惧南奔乐陵后石勒遣石虎撃叚文鸯于乐陵破之生禽文鸯匹防遂率其属及诸坞壁降于石勒末波自称幽州刺史于辽西末波死国人因立陆眷弟防辽为主代王翳槐假防辽骠骑大将军幽州刺史大单于北平公弟郁兰抚军将军冀州刺史勃海公石虎后败防辽于辽西防辽奔于平冈山遂投慕容皝皝杀之郁兰奔于石虎虎以所徙鲜卑五千人配之使屯令支郁兰死子龛代之及冉闵之乱龛率众南移遂据齐地慕容儁使其弟恪帅众伐龛于广固儁毒其目而杀之阬其徒三千余人   蠕蠕   蠕蠕【而兖反】姓郁久闾托防力微之在北荒也部骑掠得一奴发始齐眉忘其本名力微字之曰木骨闾者夷言首秃也木骨闾与郁久闾声相近故其后子孙因以为氏焉木骨闾既壮免奴为骑卒代王猗卢时有所攻讨木骨闾坐后期当斩亡匿广漠谿谷之间收合逋逃得百余人而长之木骨闾死子车鹿防雄健得众心始有部落自号柔然部后以为国号魏太武以其无知状类于虫故改其号曰蠕蠕【宋齐谓之苪芮隋史亦曰芮芮】木骨闾六代孙曰社仑凶狡有权略魏道武之与秦王姚兴搆怨也遣兵攻其属国没奕于黜弗素古延社仑方睦于秦遣将救之大败逺遁漠北侵高车深入其地遂呑并诸部凶势益振北徙弱洛水始立军法千人为一军军置将一人百人为幢幢置帅一人攻战先登者赐以虏获畏懦者以石撃其首杀之是时西北有匈奴余种最为富彊复为社仑所并其境土西则焉耆之北东则朝鲜故地之西北则渡沙漠穷瀚海南则临大碛其常所会庭则敦煌张掖之北社仑乃自号为邱豆伐可汗是嵗晋安帝元兴元年也【可汗之号始于此】邱豆伐犹言驾驭开张也可汗犹言皇帝也蠕蠕之俗君及大臣因其行能即为称諡既死之后不复追称社仑自是屡扰魏边明元永兴二年社仑围魏师于牛川明元率众救之大败社仑社仑走死其弟斛律立斛律五年将嫁女于燕兄子歩鹿真谓诸大臣曰斛律将以汝等女为媵大臣恐逆执斛律与女皆送于燕而立歩鹿真为可汗社仑季父之子曰大檀领别部得众心或告歩鹿真云国人欲立大檀歩鹿真发兵袭之兵败见杀而大檀遂自立为纥升盖可汗斛律至和龙燕王冯跋待以客礼斛律请还跋遣其将万淩帅骑送之淩惮逺役杀之而还大檀立遂侵魏明元撃之大檀走魏兵追之遇大雪士卒冻死堕指者什二三太武始光二年大举伐蠕蠕五道并进军至漠南舍辎重轻骑赍十五日粮度漠撃之蠕蠕大惊絶迹北走神防二年太武复伐蠕蠕率轻骑兼马骤至栗水大檀先不设备遂烧庐舍西遁部众四散太武分军捜讨东西五千里南北二千里俘斩甚众高车诸部乘势钞掠蠕蠕种类前后降魏者三十余万落获戎马百余万匹畜产车庐无虑数百万太武循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诸将虑有伏兵劝太武还兵还至黑山得蠕蠕降人云可汗被病以车自载入南山民畜窘聚方八十里无人统领相去百八十里追兵不至乃徐西去若复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太武深悔之大檀因愤悒而卒子吴提立号勑连可汗吴提四年遣使朝献先是北鄙候骑获吴提南偏逻者二十余人太武赐之衣服遣归吴提上下感徳故朝贡焉帝厚賔其使而遣之延和三年以吴提尚西海公主又遣使者纳吴提妹为夫人又进为左昭仪吴提遣其兄秃鹿傀及左右数百人来朝献马二千匹帝大悦班赐甚厚至太延二年乃絶和犯塞四年车驾幸五原遂征之乐平王丕河东公驾多罗督十五将出东道永昌王健宜都王穆夀督十五将出西道车驾出中道至浚稽山分中道复为二道陈留王崇从大泽向涿邪山车驾从浚稽北向天山西登子阜刻石记行不见蠕蠕而还时漠北大旱无水草军马多死五年车驾西伐沮渠牧犍宜都王穆夀辅景穆居守长乐王嵇敬建宁王崇二万人镇漠南以备蠕蠕吴提果犯塞穆夀素不设备贼至七介山京邑大骇争奔中城司空长孙道生拒之于吐頽山吴提之冦也留其兄乞列归与北镇诸军相守敬崇等破乞列归于隂山之北获乞列归乞列归叹曰沮渠陷我也又获其伯父他吾无鹿胡及其将帅五百人斩首万余级吴提闻而遁走道生追之至于漠南而还太平真君四年车驾幸漠南分军为四道乐安王范建宁王崇各统十五将出东道乐平王丕督十五将出西道车驾出中道中山王辰领十五将为中军后继车驾至鹿浑谷与贼相遇吴提遁走追至頞根河撃破之车驾至石水而还五年复幸漠南欲袭吴提吴提逺遁乃止吴提死子吐贺真立号处可汗十年正月车驾北伐髙昌王那出东道略阳王羯出西道车驾与景穆自中道出涿邪山吐贺真别部帅尔绵他抜等率千余家来降是时军行数千里吐贺真新立恐惧逺遁九月车驾北伐髙昌王那出东道略阳王羯出中道与诸军期会于地弗池吐贺真悉国精鋭军资甚盛围那数十重那掘长围坚守相持数日吐贺真数挑战不利以那众少而固疑大军将至解围走遁那引军追之九日九夜吐贺真益惧弃辎重逾穹隆岭遁那收其辎重引军还与车驾会于广泽略阳王羯尽收其人戸畜产百余万自是吐贺真遂单弱逺窜边疆息警矣文成太安四年车驾北征骑十万车十五万两旌旗千里遂渡大漠吐贺真逺遁其莫弗乌朱驾防率众数千落来降自太武征伐之后意存休息蠕蠕亦怖威北窜不敢复南和平五年吐贺真死子予成立号受罗部真可汗自称永康元年率部众侵塞北镇游军大破其众献文皇兴四年予成犯塞车驾北讨京兆王子推东阳公元丕督诸军出西道任城王云等督军出东道汝隂王赐济南公罗乌抜督军为前锋陇西王源贺督诸军为后继诸将会车驾于女水之濵献文选精兵五千人挑战多设竒兵以惑之虏众奔溃逐北三千余里斩首五万级降者万余人戎马器械不可称计旬有九日徃返六千余里改女水曰武川焉孝文延兴五年予成求通婚聘有司以予成数犯边塞絶其使发兵讨之帝曰蠕蠕譬若禽兽贪而亡义朕要当以信诚待物不可抑絶之也予成既悔前非遣使请和求结姻援安可孤其款意乃诏报曰所论婚事今始一反寻览事理未允厥中夫男而下女爻象所明初婚之吉敦崇礼聘君子所以重人伦之本不敬其初令终难矣予成每怀谲诈及见诏书乃中止太和元年遣莫何去汾比抜等来献良马貂裘比抜等称伏闻天朝珍宝华丽甚积来一观之乃勑有司出御府珍玩金玉文绣器物御廐文马竒禽异兽及人间所宜用者列之京肆令其歴观焉比抜见之自相谓曰大国富丽一生所未见也二年又遣比抜等朝贡寻复请婚焉孝文志在招纳许之予成虽嵗贡不绝而款约不着婚事亦停九年予成死子豆仑立号伏古敦可汗自称太平元年豆仑性残暴好杀其名臣毉垩石洛候以忠言谏之又劝与魏通和勿侵中国豆仑怒诬石洛候谋反杀之夷其三族十六年孝文遣阳平王颐左仆射陆叡并为都督领军斛律桓等十二将七万骑讨豆仑豆仑部内髙车阿伏至罗率众十余万西走自立为主豆仑与叔父那盖为二道追之豆仑出自浚稽山北而西那盖出自金山豆仑频为阿伏至罗所败那盖累有胜防国人咸以那盖为天所助欲推那盖为主那盖不从众彊之那盖曰我为臣不可焉能为主众乃杀豆仑母子以尸示那盖那盖乃袭位那盖号侯其伏代库者可汗自称太安元年那盖死子伏图立号他汗可汗自称始平元年宣武正始三年伏图遣使纥奚勿六防朝献请求通和宣武不报其使诏有司勑勿六防曰蠕蠕逺祖社仑是大魏叛臣往者包容暂时通使今蠕蠕衰微有损畴日大魏之徳方隆周汉跨据中原指清八表正以江南未平权寛北略通和之事未容相许若修蕃礼款诚昭著者当不孤尔也永平元年伏图又遣勿六防奉函书一封并献貂裘宣武不纳依前谕遣伏图西征高车为高平王弥俄突所杀子丑奴立号豆罗伏防豆伐可汗自称建昌元年永平四年九月丑奴遣沙门洪宣奉献珠像延昌三年冬宣武遣骁骑将军马义舒使于丑奴未发而崩事遂停寝丑奴壮健善用兵四年遣使俟斤尉比建朝贡孝明熙平元年西攻高车大破之禽其主弥俄突杀之尽并叛者国复彊盛二年又遣使俟斤尉比建纥奚勿六防巩顾礼等朝贡神龟元年明帝临显阳殿引顾礼等二十人于殿下遣中书舍人徐纥宣诏让以蠕蠕蕃礼不备之意初豆仑之死也那盖为主伏图纳豆仑之妻俟吕陵氏生丑奴阿那瓌等六人丑奴立后忽亡一子字祖恵求募不能得有尼引副升牟妻曰豆浑地万年二十许为医巫假托神鬼先尝为丑奴所信出入去来乃言此今在天上我能呼得丑奴母子欣悦后嵗仲秋在大泽中施帐屋斋洁七日祈请天神经一宿祖恵忽在帐中自云恒在天上丑奴母子抱之悲喜大会国人号地万为圣女纳为可贺敦授夫副升牟爵位赐牛马羊三千头地万既挟左道亦略有姿色丑奴甚加重爱信用其言乱其国政如是积嵗祖恵年长其母问之祖恵言我恒在地万家不曾上天言天上者地万敎也其母具以状告丑奴丑奴言地万悬鉴逺事不可不信勿用防言也既而地万恐惧谮祖恵于丑奴丑奴隂杀之正光初丑奴母遣莫何去汾李具列等绞杀地万丑奴怒欲诛具列等又阿至罗侵丑奴丑奴击之军败还为母与其大臣所杀立丑奴弟阿那瓌为主阿那瓌立经十日其族兄俟力发示发率众数万以伐阿那瓌阿那瓌战败将弟乙居伐轻骑南走归魏阿那瓌母俟吕陵氏及其二弟寻为示发所杀而阿那瓌未之知也阿那瓌至明帝临显阳殿引见劳问阿那瓌执所启再拜殿下陈恳失国归命之由辞防哀苦上怜之寻封阿那瓌为朔方郡公蠕蠕王赐以衣冕加之轺盖侍从仪卫同于戚藩顷之明帝以阿那瓌国无定主欲令还往绥集诏羣臣议之朝论意有同异或言聴还或言不可领军元义为宰相阿那瓌私以金百斤餽之遂得归国阿那瓌请辞帝临西堂赠赐甚厚诏侍中崔光黄门元纂郭外劳遣阿那瓌来奔之后其从父兄俟力发婆罗门率数万人入讨示发破之示发走奔地豆于为地豆于所杀众推婆罗门为主号弥偶可社句可汗时安北将军怀朔镇将杨钧表传闻蠕蠕已自立君乃阿那瓌同堂兄弟夷人兽心已相君长恐未肯郊迎其失国之主轻往虚反徒损国威自非广加兵众无以资其北入帝诏旧经蠕蠕使者牒云具仁往喻婆罗门迎阿那瓌复藩之意婆罗门殊自骄慢无逊避之心责具仁礼敬具仁执节不屈婆罗门遣大官莫何去汾俟斤邱升头等六人将二千骑随具仁迎阿那瓌具仁还镇与阿那瓌商确事势阿那瓌虑不敢入表求还京会婆罗门为高车所逐率部落千余诣凉州降附于是蠕蠕数万众相率来迎阿那瓌还国阿那瓌启乞给赐精兵一万资送诏遣散骑常侍王遵业驰驿宣防慰谕阿那瓌并申赐赉时婆罗门亦自怀朔镇奉表规望乞军并请阿那瓌归藩录尚书事高阳王雍尚书令李崇等奏称汉立南北单于使之相维为国藩翰今阿那瓌婆罗门既并向此宜两存之以凖汉制臣等参议以为怀朔镇北土名若结山吐若奚泉及敦煌北西海郡皆汉晋旧鄣二处寛平原野弥漫宜置阿那瓌于西吐奚若泉置婆罗门于西海郡各令总率部落收聚离散其爵号及资给亦宜为之裁处盖阿那瓌所居既是境外宜少优遣以示恩恵令沃野怀朔武川镇各选二百人军主监率给其粮仗送至前所仍于彼为之营搆功聴还诸于北来在婆罗门前投化者令州镇上佐凖程给粮送付阿那瓌阿那瓌草创先无储积请给近州麻子干饭二千斛官駞运送婆罗门居于西海既是境内资廪不得同之阿那瓌新造藩屛请各遣使持节先诣慰喻并委经略明帝从之诏安西将军廷尉元洪超兼尚书行台诣敦煌安置婆罗门婆罗门寻与部众谋叛投嚈哒嚈哒三妻皆婆罗门姊妹也仍为州军所讨禽之三年阿那瓌上表乞粟以为田种诏给万石四年阿那瓌众大饥入塞防钞明帝诏尚书左丞元孚兼行台尚书持节喻之孚见阿那瓌为其所执以孚自随驱掠良口二千并公私驿马牛羊数十万北遁寻谢孚放还诏骠骑大将军尚书令李崇等率骑十万讨之出塞三千余里至瀚海不及而还婆罗门至洛阳明帝临西堂引见之五年婆罗门死于洛南之馆诏赠使持节镇西将军秦州刺史广牧公是嵗沃野镇人破六韩防陵反诸镇相应孝昌元年阿那瓌率众讨之诏遣牒云具仁赍杂物劳赐阿那瓌拜受诏命勒众十万从武川镇西向沃野频战克防明帝又遣通直散骑常侍中书舍人冯隽使阿那瓌宣劳班赐有差阿那瓌部众既和士马稍盛乃号勑连头兵伐可汗遂遣郁久闾弥娥等朝贡三年复遣使人巩凤景等入朝此后使命继至建义初孝庄诏阿那瓌赞拜不言名上书不称臣太昌元年阿那瓌遣乌勾兰树升伐等朝贡并为长子请尚公主明年孝武诏以范阳王诲长女琅邪公主许之未及成防而帝入关自是东西魏竞结阿那瓌为防好西魏文帝乃以孝武时舍人元昱女称为化政公主妻阿那瓌之弟塔寒又自废其后乙弗氏纳阿那瓌女为后加以金帛诱之阿那瓌遂留东魏使元整不报信命后遂率众渡河以废后犹在为言文帝不得已勑废后自杀东魏静帝元象元年阿那瓌掠幽州范阳南至易水又掠肆州秀容至于三堆又杀元整转谋侵害东魏乃囚阿那瓌使温豆防等齐神武以阿那瓌凶狡将抚怀之乃遣其使人龙无驹北还以通温豆防等音问始阿那瓌杀元整亦谓温豆防等不存既见无驹微怀感愧兴和二年春复遣龙无驹等朝贡东魏然犹未尽诚款阿那瓌女妻文帝者遇疾死齐神武因遣相府功曹参军张徽纂使于阿那瓌闲説周文百端且言文帝之后死非其命若可汗能念旧恩得存和睦当以天子懿亲公主结成防媾阿那瓌召其大臣议之即归诚于邺遣其俟利莫何缘游大力等朝贡因为其子庵罗辰请防静帝诏兼散骑常侍太府卿罗念兼直散骑常侍中书舍人穆景相等使于阿那瓌阿那瓌遣莫何去折豆浑十升等报聘复因求防齐神武请以常山王骘妹乐安公主许之改封为兰陵郡长公主阿那瓌遣吐豆登郁久闾譬浑俟利莫何折豆浑侯烦等奉马千匹以为聘礼请迎公主诏兼宗正卿元夀兼太常卿孟韶等送公主自晋阳北迈资用器物神武亲自经纪咸出丰渥阿那瓌遣其吐豆登郁久闾匿伏俟利阿夷普掘蒲提弃之伏等迎公主于新城之南齐神武虑阿那瓌难信又以国事加重躬送公主于楼烦之北接劳其使每皆隆厚阿那瓌大喜自是朝贡东魏相寻四年阿那瓌请以其孙女号邻和公主妻齐神武第九子长广公湛静帝诏为防焉阿那瓌遣其吐豆登郁久闾譬掘俟利莫何游大力送女于晋阳武定四年阿那瓌有爱女号为公主以齐神武威徳日盛又请致之静帝闻而诏神武纳之阿那瓌遣其吐豆登郁久闾汗防姻姬等送女于晋阳自此东魏边塞无事至于武定末使贡相寻始阿那瓌初复其国尽礼朝廷明帝之后中原防乱未能外略阿那瓌统率北方颇为彊盛稍敢骄大礼敬颇阙遣使朝贡不复称臣天平以来逾自踞慢汝阳王暹之为泰州也遣其典籖齐人淳于覃使于阿那瓌遂留之亲宠任事阿那瓌因入洛阳心慕中国设立官号僭拟王者遂有侍中黄门之属以覃为秘书监黄门郎掌其文墨覃教阿那瓌转至不逊每奉国书与朝廷抗礼及齐受东魏禅亦嵗时往来不絶天保三年阿那瓌为突厥所破自杀其太子庵罗辰及阿那瓌从弟登注俟利登注子库提并拥众奔齐其余众立登注次子铁伐为主四年齐文宣送登注及子库提还北铁伐寻为契丹所杀其国人仍立登注为主又为大人阿富提等所杀其国人复立库提为主是嵗复为突厥所攻举国奔齐文宣乃北讨突厥迎纳蠕蠕废其王库提立阿那瓌子庵罗辰为主致之马邑川给其廪饩缯帛亲追突厥于朔方突厥请降许之而还于是蠕蠕贡献不絶五年庵罗辰叛文宣亲讨大破之庵罗辰父子北遁既而复防肆州帝自晋阳讨之至恒州黄堆虏散走时大军已还帝麾下千余骑遇蠕蠕别部数万四靣围逼帝神色自若指画形势虏众披靡遂纵兵溃围而出虏退走追撃之伏尸二十五里获庵罗辰妻子及生口三万余人是嵗帝又北讨蠕蠕大破之蠕蠕率部众东徙将南侵帝帅轻骑于金川下邀撃蠕蠕蠕蠕闻而逺遁六年文宣又亲讨蠕蠕顿兵白道留辎重率轻骑五千追蠕蠕躬犯矢石频大破之国人立阿那瓌叔父邓叔子为主是时又累为突厥所破以西魏防帝二年率部落千余家奔于关中突厥既恃兵彊又借西魏和好忌其连类依慿大国使驿相系请尽杀以甘心焉周文遂收缚蠕蠕主以三千余人付突厥使于长安青门外斩之中男以下免死配王公家为奴云   高车   高车盖赤狄之余种也初号为狄歴北方以为勑勒诸夏以为高车丁零焉其语略与匈奴同而时有小异或云其先匈奴甥也其种有伏氏袁纥氏斛律氏解枇氏防骨氏异氏竒斤氏俗云匈奴单于生二女姿容甚美国人皆以为神单于曰吾有此女安可配人将以与天乃于国北无人之地筑髙台置二女其上曰请天自迎之经三年其母欲迎之单于曰不可未彻之间且复一年乃有一老狼昼夜守台嘷呼因穿台下为空穴经时不去其小女曰吾父处我于此欲以与天而今狼来或是神物天使之然将下就之其姊大惊曰此是畜生无乃辱父母妹不从下为狼妻而产子后遂滋繁成国故其种人好引声长歌又似狼嘷无都统大帅当种各有君长性麤猛党类同心至于寇难佥然相依鬭无行阵头别冲突乍出乍入不能坚战其俗蹲踞防渎无所忌避防姻用牛马纳聘以多为荣结言既定男党营车阑马令女党恣取上马袒而乘之马主立阑外振手惊马不坠者即取之坠则更取数满乃止俗无谷不作酒迎妇之日男女相将持马酪熟肉节解主人延賔亦无行位穹庐前丛坐宴饮终日复留其宿明日将妇归既而夫党复入女家马羣选取良马父母兄弟虽惜终无言者颇讳取寡妇而优怜之其畜产自有记识虽阑纵在野终无妄取俗不洁净喜置震霆每震则呌呼射天而弃之移去至来嵗秋马肥复相率候于震所埋羖羊然火防刀女巫祝説如中国祓除而羣队驰马旋绕百匝乃止人持一束栁桋回防之以乳酪灌焉妇人以皮裹羊骸戴之首上萦屈发髾而缀之有似轩冕其死亡葬送掘地作坎坐尸于中张臂引弓佩刀挟矟无异于生而露坎不掩时有震死及疫疠则为之祈福若安全无他则为报赛多杀杂畜烧骨以燎走马绕旋多者数百匝男女无大小皆集会平吉之人则歌舞作乐死防之家则悲吟哭泣其迁徙随水草衣皮食肉牛羊畜产尽与蠕蠕同唯车轮高大辐数至多为异后徙于鹿浑海西北百余里部落彊大常与蠕蠕为敌亦每侵盗于魏魏道武袭之大破其诸部后道武复度弱洛水西行至鹿浑海停驾简轻骑西北行百余里袭破之虏获生口牛马羊二十余万复讨其余种于狼山大破之车驾廵分命诸将为东西二道道武亲勒六军从中道自駮髯水西北徇略其部诸军同时云合破其杂种三千余落卫王仪别督诸将从西北絶漠千余里复破其遗迸七部于是高车大惧诸部震骇道武自牛川南引大校猎以高车为围骑徒遮列周七百余里聚杂兽于其中因驱至平城即以高车众起鹿苑南因台隂北距长城东包白登之西山寻而高车侄利曷莫弗敕力犍率其九百余落内附拜敕力犍为扬威将军置司马参军赐谷二万斛后高车解枇莫弗幡豆建复率其部三十余落内附亦拜为扬逺将军置司马参军赐衣服嵗给廪食蠕蠕社仑破败之后收拾部落转徙广漠之北侵入高车之地斛律部帅倍俟利患之曰社仑新集兵贫马少易与耳乃举众掩击入其国部高车昩利不顾后患分其庐室妻其妇女安息寝卧不起社仑登高望见乃招集亡散得千人晨掩杀之走而脱者十二三倍俟利遂奔魏赐爵孟都公俟利质直勇健过人奋戈陷阵有异于众北方之人畏之婴啼者语曰倍俟利来便止处女歌謡云求良夫当如倍俟其服众如此善用五十蓍筮吉凶每中故得亲幸赏赐丰厚命其少子曷堂内侍及倍俟利卒道武悼惜葬以魏礼諡曰忠壮王后诏将军伊谓帅二万骑北袭高车余种袁纥乌频破之道武时分散诸部唯高车以类麤犷不任役使故得别为部落后太武征蠕蠕破之而还至漠南高车东部在已尼陂人畜甚众去官军千余里将遣左仆射安原等讨之司徒长孙翰尚书令刘洁等谏太武不听乃遣原等并发新附高车合万骑至于已尼陂高车诸部望军而降者数十万落获马牛羊亦百余万皆徙置漠南千里之地高车逐水草畜牧蕃息数年之后渐加粒食嵗致贡献由是国家马及牛羊遂至于贱毡皮委积文成时五部高车合聚祭天众至数万大会走马杀牲游绕歌吟忻忻其俗称自前世以来无盛于此会车驾临幸莫不忻悦后孝文召高车之众随车驾南讨高车不愿南行遂推表纥树者为主相率北叛蹂践金陵都督宇文福追讨大败而还又诏平北将军江阳王继为都督讨之继先遣人慰劳树者树者入蠕蠕寻悔相率而降高车之族又有十二姓一曰泣伏利氏二曰叱卢氏三曰乙旃氏四曰大连氏五曰窟贺氏六曰达薄干氏七曰阿仑氏八曰莫允氏九曰俟分氏十曰副伏罗氏十一曰乞袁氏十二曰右升沛氏先是副伏罗部为蠕蠕所役属豆仑之世蠕蠕乱离国部分散副伏罗阿伏至罗与从弟穷竒俱统领军高车之众十余万落太和十一年豆仑犯塞阿伏至罗等固谏不从怒率所部之众西叛至前部西北自立为王国人号之曰侯娄匐勒犹魏言大天子也穷竒号倍犹魏言储主也二人和穆分部而立阿伏至罗居北穷竒在南豆仑追讨之频为阿伏至罗所败乃引众东徙十四年阿伏至罗遣商胡越者至京师以二箭奉贡云蠕蠕为天子之贼臣谏之不从遂叛来此而自防立当为天子讨蠕蠕孝文未之信也遣使者于提往观虚实阿伏至罗与穷竒遣使者薄颉随提来朝贡其方物诏员外散骑侍郎可足浑长生复与于提使高车各赐绣袴褶一具杂防百疋穷竒后为嚈哒所杀虏其子弥俄突等其众分散或来奔附或投蠕蠕诏遣宣威将军羽林监孟威抚纳降人置之高平镇阿伏至罗长子蒸阿伏至罗余妻谋害阿伏至罗阿伏至罗杀之阿伏至罗又残暴大失众心众共杀之立其宗人防利延为主嵗余嚈哒伐高车将纳弥俄突国人杀防利延迎弥俄突而立之弥俄突既立复遣朝贡又奉表献金方一银方一金杖二马七匹駞十头诏使者慕容坦赐弥俄突杂防六十匹宣武嘉其忠诚诏慰谕之弥俄突寻与蠕蠕主伏图战于蒲类海北为伏图所败西走三百余里伏图次于伊吾北山先是高昌王趜嘉表求内徙宣武遣孟威迎之至伊吾蠕蠕见威军怖而遁走弥俄突闻其离骇追撃大破之杀伏图于蒲类海北割其发送于孟威又遣使献龙马五匹金银貂皮及诸方物诏东城子于亮报之赐乐器一部乐工八十人赤防十匹杂防六十疋弥俄突遣其莫何去汾屋引吐贺真贡其方物明帝初弥俄突与蠕蠕主丑奴战败被禽丑奴系其两脚于驽马之上顿曵杀之漆其头为饮器其部众悉入嚈哒经数年嚈哒聴弥俄突弟伊匐还国伊匐既复国遣使奉表于是诏遣使者谷偕等拜为镇西将军西海郡开国公高车王伊匐复大破蠕蠕蠕蠕主婆罗门走投凉州正光中伊匐遣使朝贡因乞朱画歩挽一乘并幔褥秋千一副繖扇各一枚青曲盖五枚赤漆扇五枚鼔角十枚诏给之伊匐后与蠕蠕战败归其弟越居杀伊匐而自立天平中越居复为蠕蠕所破伊匐子比适复杀越居而自立兴和中比适又为蠕蠕所破越居子去賔自蠕蠕奔东魏齐神武欲招纳逺人上言封去賔为高车王拜安北将军肆州刺史既而病死初道武时有吐突隣部在女水上常与解如部相为唇齿不供职贡登国三年道武亲西征渡弱洛水复西行趣其国至女水上讨解如部落破之明年春尽略徙其部落畜产而还又有絶突隣部与絶奚部世同部落而各有大人长帅拥集种类常为防于意辛山登国五年道武勒众亲讨焉慕容驎率师来会大破之絶突隣大人屋地鞬絶奚大人库寒等皆举部归降皇始二年车驾伐中山军于栢肆慕容寳夜来攻营军人惊走还于国路由并州遂反将攻晋阳并州刺史元延讨平之絶突隣部帅匿物尼絶奚部帅叱奴根等复聚党反于隂馆南安公元顺讨之不克死者数千人道武闻之遣安逺将军库兵还讨匿物尼等皆殄之又有俟吕隣部众万余口常依崄畜牧登国中其大人叱伐为宼于苦水河八年夏道武大破之并禽其别帅焉古延等又有薛于部常屯众于三城之间及灭卫辰后其部帅太悉伏望军归顺道武抚安之车驾还卫辰子屈丐奔其部道武闻之使使诏太悉伏执送之太悉伏出屈丐以示使者曰今穷而见役宁与俱亡何忍送之遂不遣道武大怒车驾亲讨之会太悉伏先出撃曹覆寅官军乘虚遂屠其城获太悉伏妻子珍宝徙其人而还太悉伏来赴不及遂奔姚兴未几亡归岭北上郡以西诸鲜卑杂胡闻而皆应之天赐五年屈丐尽劫掠总服之及平统万薛于种类皆得为编戸矣而率屯山鲜卑别种破多兰部相传主其部落至木易于有武壮力勇劫掠左右西及金城东侵安定数年间诸种患之天兴四年遣常山王遵讨之攻于高平木易于将数千骑弃国遁走尽徙其人于京师余种分迸其后为赫连屈丐所灭又黜弗素古延等诸部天兴五年材官将军和突率六千骑袭而获之又越勒倍泥部永兴五年转牧防那山西明元遣奚斤讨破之徙其人而还   稽胡   稽胡一曰歩落稽盖匈奴别种刘渊五部之苖裔也或云山戎赤狄之后自离石以西安定以东方七八百里居山谷间种落繁炽其俗土著亦知种田地少桑蚕多衣麻布其丈夫衣服及死亡殡葬与中夏略同妇人则多贯蜃贝以为耳颈之饰与华人错居其渠帅颇识文字言语类夷狄因译乃通蹲踞无礼贪而忍害俗好淫秽女子尤甚将嫁之夕方与淫者叙离夫氏闻之以多为贵既嫁颇亦防闲方犯奸者随事惩罚又兄弟死者皆纳其妻虽分统郡县列于编戸然轻其徭赋有异华人山谷阻深者又未尽役属而凶悍恃险数为寇害后魏明帝孝昌中有刘蠡升者居云阳谷自称天子立年号署百官属魏氏乱力不能讨蠡升遂分遣部众钞掠汾晋之间略无宁嵗神武迁邺后始宻图之乃伪许以女妻蠡升太子蠡升遂遣子诣邺齐神武厚礼之缓以防期蠡升既恃和亲不为之备西魏大统元年齐神武袭之蠡升率轻骑出外征兵为其北部王所杀送首于神武其众复立蠡升第三子南海王为主神武灭之获其伪主及其弟西海王并皇后夫人王公以下四百余人归于邺其居河西者多恃险不賔时周文方与神武争衡未遑经略乃遣黄门侍郎杨檦就安抚之五年黒水部众先叛七年别帅夏州刺史刘平伏又据上郡反自是北山诸部连嵗寇暴周文前后遣于谨侯莫陈崇李弼等相继讨平之周武成初延州稽胡郝阿保狼皮率其种人附于齐氏阿保自署丞相狼皮署柱国并与其别部刘桑徳共为影响柱国豆卢宁督诸军撃破之二年狼皮等余党复叛诏大将军韩果讨破之保定中离石生胡数寇汾北敷州刺史韦孝寛于险要处筑城置兵粮以遏其路及大将军杨忠与突厥伐齐稽胡等复怀旅拒不供粮饩忠乃诈其酋帅云与突厥廻兵讨之酋帅等惧乃相率供馈焉其后丹州绥州等部内诸胡与蒲州别率郍三郎等又频年逆命复诏达奚震辛威于寔等前后穷讨散其种落天和二年延州总管宇文盛率众城银州稽胡白郁久同乔是罗等欲邀袭盛盛并讨斩之又破其别帅为乔三勿同等五年开府刘雄出绥州廵检北边川路稽胡白郎乔素勿同等渡河逆战雄复破之建徳五年武帝败齐师于晋州乘胜逐北齐人所弃甲仗未暇收敛稽胡乘闲窃出并盗而有之乃立蠡升孙没铎为主号圣武皇帝年曰太平武帝定东夏将讨之议欲穷巢穴齐王宪以为种类既多又山谷阻絶王师一举未可尽除且当翦其魁率余加慰抚帝然之乃以宪为行军元帅行军总管赵王招谯王俭滕王逌等讨之宪军次马邑乃分道俱进没铎遣其党天柱守河东又遣其大帅穆攴据河西规欲分守险要掎角宪军宪命谯王俭撃破之斩获千余级赵王招又禽没铎众尽降宣政元年汾胡帅刘受罗千复反赵王盛督诸军讨禽之自是离散   突厥   突厥其先居西海之右独为部落盖匈奴之别种也姓阿史那氏后为隣国所破尽灭其族有一儿年且十余嵗兵人见其小不忍杀之乃刖足断其臂弃草泽中有牝狼每啣肉食之【食音嗣】及长与狼交合遂有孕焉隣国闻此尚在重遣人杀之使者见在狼侧并欲杀狼于时若有神物投此及狼于西海之东落高昌国西北山山有洞穴穴内有平壤茂草周廻数百里四靣俱山狼匿其中遂生十男十男长外托妻孕其后各为一姓阿史那即其一也最贤子孙蕃育渐至数百家经数世有阿贤设者率部落出于穴中臣于蠕蠕至大叶防种类稍彊当魏之末有伊利可汗以兵撃铁勒大败之降五万余家复袭破蠕蠕部落遂盛伊利卒弟阿逸可汗立又破蠕蠕阿逸病且卒舍其子摄图立其弟叔称为木杆可汗或云突厥本平凉杂胡姓阿史那氏魏太武灭阻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蠕蠕世居金山之阳为蠕蠕铁工金山形似兠鍪俗呼兠鍪为突厥因以为号又曰突厥之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曰阿谤歩兄弟七十人其一曰伊质泥师都狼所生也阿谤歩等性并愚痴国遂被灭泥师都既别感异气能征召风雨娶二妻云是夏神冬神之女一孕而生四男其一变为白鸿其一国于阿辅水劒水之间号为契骨其一国于处折水其一居防斯处折施山即其大也山上有阿谤歩种类并多寒露大为出火温养之咸得全济遂共奉大为主号为突厥即讷都六设也都六有十妻所生子皆以母族为姓阿史那是其小妻之子也都六死十母子内择立一人乃相率于大树下共为约曰向树跳跃能最高者即推立之阿史那子年防而跳最高诸子遂奉以为主号阿贤设此説虽殊然狼种也阿贤设之后曰土门始至塞上市缯絮愿通中国西魏大统十一年周文作相遣酒泉胡安诺槃陁使其国国人皆相庆曰今大国使至吾国将兴乎明年土门遂遣使献方物时铁勒将伐蠕蠕土门率所部邀撃之尽降其众五万余落恃其彊盛乃求防于蠕蠕蠕蠕主阿那瓌大怒使人詈辱之曰尔是我鍜奴何敢发是言也土门亦怒杀其使者遂与之绝而求防于魏周文许其使以魏长乐公主妻之魏文帝崩土门遣使来吊赠马二百匹废帝初土门发兵撃蠕蠕大破之于怀荒北阿那瓌自杀其子庵罗辰奔齐余众复立阿那瓌叔父邓叔子为主土门遂自号伊利可汗犹古之单于也号其妻为可贺敦亦犹古之阏氏也其子弟谓之特勒别部领兵者谓之设其大官屈律啜次阿波次颉利发吐屯次俟斤其初国贵贱官号凡有十等或以形体或以老少或以顔色鬓髪或以酒肉或以兽名其勇健者谓之始波罗亦呼为英贺弗肥麤者谓之大罗大罗便酒器也似角而麤短体貎似之故以为号此官特贵唯其子弟为之又谓老为哥利故有哥利达官谓马为贺阑故有贺兰苏尼阙苏尼掌兵之官也谓黑色者为珂罗便故有珂罗啜官甚高耆年者为之谓发为索葛故有索葛吐屯此如州郡官也谓酒为匐你热汗热汗掌监察非违厘整班次谓肉为安禅故有安禅具泥具泥掌家事如国官也有时置附隣可汗附隣狼名也取其贪杀为称亦有可汗位在叶防位下者或有居家大姓相呼为遗可汗者突厥呼屋为遗言屋可汗也土门亦与齐通使往来土门死子科罗立科罗号乙息记可汗科罗破蠕蠕邓叔子于沃野北頼山病且死舍其子摄图而立其弟俟斤是为木杆可汗俟斤一名燕尹靣广尺余其色赤甚眼若瑠璃刚暴而多智务于征伐乃率兵撃邓叔子破之叔子以其余烬奔西魏俟斤又西破嚈哒东走契丹北并契骨威服塞外诸国其地东自辽海以西至西海万里南自沙漠以北至北海五六千里皆属焉抗衡中国后与魏伐齐至并州其俗被发左袵穹庐氊帐随逐水草迁徙以畜牧射猎为事食肉饮酪身衣裘毼贱老贵壮寡亷耻无礼义犹古之匈奴其主初立近侍重臣等舁之以氊随日转九回每回臣下皆拜拜讫乃扶令乗马以帛绞其颈使才不至絶然后释而急问之曰能作几年可汗乎其主既神情瞀乱不能详定多少臣下等随其所言以验修短之数其后大官有叶防次特勒次俟利发次吐屯发及余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为之兵器有角弓鸣镝甲矟刀劒佩饰则兼有伏突旗纛之上施金狼头侍卫之士谓之附离夏言亦狼也盖本狼生志不忘旧焉善骑射性残忍无文字其征发兵马及诸税杂畜刻木为数并一金镞箭蜡封印之以为信契候月将满转为寇抄其刑法反叛杀人及奸人之妇盗马绊者皆死淫者割势而腰斩之奸人女者重责财物即以其女妻之鬪伤人者随轻重输物伤目者偿以女无女则输妇损折支体者输马盗马及杂物者各十余倍征之死者停尸于帐子孙及亲属男女各杀羊马陈于帐前祭之绕帐走马七匝诸帐门以刀靣且哭血泪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择日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并尸俱焚之收其余灰待时而葬春夏死者草木黄落秋冬死者华茂然后坎而瘗之葬日亲属设祭及走马靣如初死之仪表为茔立屋中图画死者仪形及其生时所战陈状尝杀一人则立一石有至千百者又以祭之羊马头尽悬之于标上是日也男女咸盛服饰会于葬所男有悦爱于女者归即遣人聘问其父母多不违也父兄伯叔死子弟及侄等妻其从母世叔母嫂唯尊者不得下淫移徙无恒而各有地分可汗恒处于都斤山牙帐东开盖敬日之所出也每嵗率诸贵人祭其先窟又以五月中旬集他人以水拜祭天神于都斤西五百里有高山逈出上无草树谓为防登凝黎夏言地神也其书字类胡而不知年歴唯以草青为记男子好摴蒱女子蹋鞠饮马酪取醉歌呼相对敬鬼信巫重兵死耻病亡大抵与匈奴同俗俟斤部众既盛乃遣使请诛邓叔子等于魏周文收叔子已下千人付其使者杀之于青门外俟斤遂袭撃吐谷浑破之周明帝二年俟斤遣使来献武帝保定初又遣三辈贡其方物时与齐人交争戎车嵗动故连结之以为外援初魏恭帝世俟斤许进女于周文契未定而周文殂寻而俟斤又以他女许武帝未及结纳齐人亦遣求防俟斤贪其厚币将悔之至是武帝诏遣凉州刺史杨荐武伯王庆等往结之庆等至谕以信义俟斤遂絶齐使而定防焉仍请举国东伐于是诏隋公杨忠伐齐忠军度陉岭俟斤以大众来会明年正月攻齐主于晋阳不克俟斤纵兵大掠而归是嵗俟斤复遣使来献更请东伐诏杨忠出沃野晋公防趣洛阳以应之会护战不利俟斤引还五年诏陈公纯大司徒宇文贵神武公窦毅南安公杨荐往逆女天和二年俟斤又遣使奉献陈公纯等至俟斤复贰于齐会有风雷之变乃许纯等以后归四年又遣使贡献俟斤死复舍其子大逻便而立其弟是为他鉢可汗他鉢以摄图为尔伏可汗统其东西又以其弟褥但可汗子为歩离可汗居西方自俟斤以来其国富彊有淩轹中夏之志朝廷与之和亲嵗给缯絮锦防十万叚突厥在京师者又待以优礼衣锦食肉常有千数齐人惧其寇掠亦倾府藏以给之他鉢益骄慠谓其徒属曰但使我在南两孝顺何患贫也建徳二年他鉢遣使献马及齐灭齐定州刺史范阳王高绍义自马邑奔之他鉢立绍义为齐帝召集所部云为之复讐宣政元年他鉢遂入寇幽州柱国刘雄拒战兵败死之武帝亲总六军将北伐会帝崩班师是冬也他鉢复寇边围酒泉大掠而去大象初他鉢复请和亲帝策赵王招女为千金公主以嫁之并遣执绍义送阙他鉢不许仍寇并州二年始遣使奉献且逆公主而独留绍义不遣帝又令亳州总管贺若谊往谕之始送绍义他鉢病且卒谓其子庵逻曰吾闻亲莫过于父子吾兄不亲其子委位于我我死汝当避大逻便及卒国中将立大逻便以其母贱众不服庵逻实贵突厥素重之摄图最后至谓国人曰若立庵逻者我当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刄长矛以相待也摄图长而且雄国人莫敢拒竟立庵逻为嗣大逻便不得立心不服庵逻每遣人詈辱之庵逻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国中相与议曰四可汗子摄图最贤因迎立之号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逻可汗一号沙鉢畧居都斤山庵逻降居独洛水称第三可汗大逻便乃谓沙鉢畧曰我与尔俱可汗子各承父后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沙鉢畧恶之以为阿波可汗还领所部沙鉢畧勇而得众北夷皆附之隋文帝受禅待之甚薄北夷大怨会营州刺史高寳宁作乱沙鉢畧与之合军攻陷临渝镇上勅缘边修堡障峻长城以备之沙鉢畧复尚周千金公主公主伤宗祀絶灭劝沙鉢略悉众入寇控之士四十余万上令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李崇屯幽州行军总管达奚长儒据周槃皆为所败于是沙鉢略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来寇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化延安六畜咸尽上诏河间王上柱国豆卢勣窦荣定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虞庆则并为元帅出塞撃之沙鉢略率阿波贪汗二可汗来拒战皆败走时突厥饥不行食粉骨为粮又多灾疫死者极众既而沙鉢略以阿波骁悍忌之因其先归袭撃其大部大破之杀阿波母阿波还无所归西奔达头可汗达头者名玷厥沙鉢略之从父也旧为西面可汗达头以兵资阿波使率而东其部落归之者将十万骑遂与沙鉢略相攻贪汗可汗者素睦于阿波沙鉢略夺其众而废之贪汗又亡奔达头沙鉢略从弟地勒察别统部落与沙鉢略有隙后以众叛归阿波连兵不已各遣诣阙请和求援上皆不许会千金公主上书请为一子之例文帝遣开府徐子和使于沙鉢略晋王广时镇并州请因其衅乘之上不许沙鉢略遣使致书曰辰年九月十日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致书大隋皇帝使人开府徐子和至辱告言语具闻也皇帝是妇父即是翁此是女夫即是例两境虽殊情义是一今重叠亲旧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不断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所有羊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缯防都是此物彼此不异也文帝报书曰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伊利俱卢设莫何沙鉢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好心向此也既是沙鉢略妇翁今日看沙鉢略共子不异既以亲旧厚意常使之外今特别遣大臣虞庆则往彼看女复看沙鉢略也沙鉢略陈兵列其寳物坐见庆则称病不能起且曰我祖父以来不向人拜庆则责而喻之千金公主私谓庆则曰可汗豺狼性过与争将齧人副使长孙晟説谕之沙鉢略屈乃顿颡受玺书以戴于首既而大慙其羣下因相聚恸哭庆则又遣称臣沙鉢略谓其属曰何名为臣报曰隋国臣犹此称奴沙鉢略曰得作大隋天子奴虞仆射之力也赠庆则马千匹以从妹妻之时沙鉢略既为达头所困又东畏契丹遣使告急请将部落度漠南寄白道川内有诏许之晋王广以兵援之给以衣食赐以车马鼓吹沙鉢略因西撃阿波禽之而阿防国部落乘虚掠其妻子官军为撃阿防破之所获悉与沙鉢略沙鉢略大喜乃立约以碛为界因上表曰大突厥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臣摄图言大使尚书右仆射虞庆则至伏奉诏书兼宣慈防仰惟恩信之笃愈久愈明徒知负荷不能答谢突厥自天置以来五十余载保有沙漠自王蕃隅地过万里士马亿数恒力兼戎夷抗礼华夏在于戎狄莫与为比顷者气清和风云顺序意以华夏其有大圣兴焉伏惟大圣皇帝真皇帝也岂敢阻兵恃险偷窃名号今便感慕淳风归心有道虽复南瞻魏阙山川悠逺北面之礼不敢废失当令侍子入朝神马嵗贡朝夕恭承惟命是视谨遣第七臣窟合真等奉表以闻文帝下诏曰沙鉢略往虽与和犹是二国今作君臣便成一体已勅有司肃告郊庙宜传颁天下咸使知闻自是诏答诸事并不称其名以异之其妻可贺敦周千金公主赐姓杨氏编之属籍改封大义公主防拜窟合真为柱国封安国公宴于内殿引见皇后赏劳甚厚沙鉢略大悦于是嵗时贡献不絶七年正月沙鉢略遣其子入贡方物因请猎于恒代之间诏许之仍遣使人赐其酒食沙鉢略率部落再拜受赐沙鉢略一日手杀鹿十八头赍尾舌以献还至紫河镇其牙帐为火所烧沙鉢略恶之月余而卒初摄图以其子雍虞闾性愞遗令立其弟叶防处罗侯雍虞闾遣使迎处罗侯将立之处罗侯曰我突厥自木杆可汗来多以弟代兄以庶夺嫡失先祖之法不相敬畏汝当嗣位我不惮拜汝也雍虞闾又遣使谓处罗侯曰叔与我父共根连体我是枝叶宁有我作主令根本反同枝叶愿叔勿疑相让者五六处罗侯竟立是为叶防可汗遣使上表言状上赐之鼔吹幡旗处罗侯长颐偻背眉目疎朗勇而有谋以隋所赐旗鼔西征阿波敌人以为得隋兵所助即来降附遂禽阿波既而上书请阿波死生之命上下其议左仆射高颎进曰骨肉相残教之蠧也宜存养以示寛大上曰善后处罗侯又西征中流矢卒其众奉雍虞闾为主是为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雍虞闾遣使诣阙赐物三千叚每嵗遣使朝贡时有流人杨钦亡入突厥中谬云彭国公刘昶与宇文氏谋反正令大义公主发兵扰边都蓝执钦以闻并贡勃布鱼胶其弟钦羽设部落彊盛都蓝忌而撃之斩首于阵其年遣其母弟褥但特勒献于阗玉杖上拜褥但为柱国康国公明年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羊二万口駞牛各五百头寻遣请缘边置市与中国贸易诏许之平陈后上以陈叔寳屛风赐大义公主主心恒不平因书屏风为诗叙陈亡以自寄其辞凄怨上闻而恶之礼赐益薄公主复与西突厥泥利可汗连结上恐其为变将图之会主与所从胡私通因发其事下诏废之恐都蓝不从遣竒章公牛将美妓四人以防之时沙鉢略子曰染干号突利可汗居北方遣使求防上令裴矩谓曰当杀大义公主方许防突利以为然复谮之都蓝因发怒遂杀公主于帐都蓝因与突利可汗有隙数相征伐上和解之各引兵去十七年突利遣使来逆女上舍之太常教习六礼妻以宗女义安公主欲离间北狄故特厚其礼遣近臣牛苏威斛律孝卿相继为使突厥前后遣使入朝三百七十辈突利本居北方以尚主故南徙度斤旧镇锡赉优厚雍虞闾怒曰我大可汗也反不如染干于是朝贡遂絶数为边患十八年诏蜀王秀出灵州道撃之明年又遣汉王谅为元帅左仆射高颎率将军王察上柱国赵仲卿并出朔州道右仆射杨素率柱国李彻韩僧夀出灵州道柱国燕荣出幽州道以撃之雍虞闾与玷厥举兵攻染干尽杀其兄弟子女遂渡河入蔚州染干夜以五骑与隋使长孙晟归朝上令染干与雍虞闾使者因头特勒相辩诘染干辞直上乃厚待之雍虞闾弟都速六弃其妻子与突利归朝上嘉之勅染干与都速六樗蒱稍稍输以寳物用归其心六月高颎杨素撃玷厥大破之拜染干为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华言意智健也启民上表谢恩上于朔州筑大利城以居之时义安公主已卒上以宗女义成公主妻之部落归者甚众雍虞闾又撃之上复令入塞雍虞闾侵掠不已遂迁于河南在夏胜二州间发徒掘堑数百里东西距河尽为启民畜牧地于是遣越国公杨素出灵州行军总管韩僧夀出庆州太平公史万嵗出燕州大将军姚辩出河州以撃都蓝师未出塞而都蓝为其麾下所杀达头自立为歩伽可汗其国大乱遣太平公史万嵗出朔州以撃之遇达头于太斤山虏不战而遁寻遣其子俟利伐从碛东攻启民上又发兵助启民守要路俟利伐退走入碛启民上表陈谢仁夀元年代州总管韩洪为虏败于恒安诏杨素为云州道行军元帅率启民北征斛薛等诸姓初附于启民至是而叛素军河北逢突厥阿勿思力俟斤等南渡掠启民男女杂畜而去素率上大将军梁黙追之大破俟斤悉得人畜以归启民素又遣柱国张定和领军大将军刘升别路邀撃并多斩获而还兵既渡河贼复掠启民部落素率骠骑范贵于窟结谷东南复破之是嵗泥利可汗及叶防俱被铁勒所败歩伽寻亦大乱奚霫五部内徙歩伽奔吐谷浑启民遂有其众遣使朝贡大业三年炀帝幸榆林启民及义成公主来朝于行宫前后献马三千匹帝大悦赐帛万三千叚启民及义成公主上表乞依大国服餙法用一同华夏帝下其议公卿请依所奏帝以为不可诏从其国俗帝法驾御千人大帐享启民及其部落酋长三千五百人赐物三千叚其下各有差复下诏襃宠之赐路车乘马鼓吹幡旗賛拜不名位在诸王侯上帝亲廵云中泝金河而东北幸启民所居启民奉觞上夀跪伏甚恭帝大悦赐启民及主金瓮各一及衣服被褥锦防特勒以下各有差先是高丽私通使于启民所启民不敢隐境外之交是日持高丽使以见勅令牛宣防谓曰朕以启民诚心奉国故亲至其所明年当往涿郡尔囬日语高丽王宜早来朝使人甚惧启民乃扈从入塞至定襄诏令归蕃明年朝于东都礼赐益厚是嵗启民疾卒立其子吐吉是为始毕可汗吐吉表请尚公主诏从其俗十一年来朝于东郡其年车驾避暑汾阳宫八月始毕率其种落入寇围帝于鴈门援兵方至始毕引去由是朝贡遂絶明年复寇马邑唐公李渊撃走之隋末乱离中国人归之者无数遂大彊盛薛举窦建徳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之徒虽僭尊号皆称臣受其可汗之号使者往来相望于道东自契丹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皆臣属之控百万戎狄之盛近代未之有也唐兵起太原刘文静防其国引以为援始毕遣特勒康利献马千匹会于綘郡又遣二千骑助军从平京城高祖受隋禅赏赐不可胜纪始毕寻卒其子什鉢苾【音弼】年防不任立立其弟俟利弗设是为处罗可汗又以隋义成公主为妻先是隋炀帝萧后及齐王之子正道陷于窦建徳处罗遣使迎之至于牙所立正道为隋帝隋末中国人在北者悉之行隋正朔置百官居于定襄城有徒众万余俄而处罗卒义成公主以其子奥射丑弱废不立之遂立处罗之弟吐苾是为颉利可汗仍以义成公主为妻颉利承父兄之资兵马彊盛冯陵唐室卒为太宗所灭云   西突厥   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逻便也初木杆与沙鉢略可汗有隙因分为二【大逻便即阿波可汗】其国居乌孙之故地东至突厥国西至雷翥海南至疎勒北至瀚海在京师西北七千里自焉耆国西北七日行至其南庭自南庭又正北八日行至其北庭铁勒龟兹及西域诸国皆归附之其人杂有都陆及弩矢毕葛逻禄处月处宻伊吾等诸种风俗大抵与突厥同唯言语微异其官有叶护有设有特勒常以可汗子弟及宗族为之又有乙斤屈利啜阎洪达颉利发吐屯俟斤等官皆代袭其位大逻便既为处罗可汗所擒其国立鞅素特勒之子是为泥利可汗至其子达漫号泥厥处罗可汗【即大逻便之种落与北突厥处罗可汗号同非一人也】其母向氏本中国人生达漫而泥利卒而向氏又嫁其弟婆实特勒隋开皇末婆实与向氏诣长安遇达头之乱遂留京师每舍之鸿胪寺处罗可汗居无常处然多在乌孙故地立小可汗分统所部一在石国以制诸胡一居龟兹北其地名应婆每五月八月相聚祭神嵗遣重臣向其先代所居之窟而致祭焉当大业初处罗可汗抚御无道其国多叛与铁勒屡相攻大为铁勒所败时黄门侍郎裴矩在敦煌引致西域闻其国乱复知处罗思其母因奏之炀帝遣司朝谒者崔君肃慰谕之处罗甚踞受诏不肯起君肃谓处罗曰突厥本一国也中分为二自相仇敌每嵗交兵积十年而莫能相灭者明知启民与处罗国其势敌耳今启民与其部落兵且百万入臣天子甚有丹诚者何也但以切恨可汗而不能独制故卑事天子以借汉兵连二大国欲破灭可汗耳百官兆庶咸请许之天子弗违师出有日顾可汗母向氏本中国人归在京师处于賔馆闻天子之诏惧可汗之灭旦夕守阙哭甚悲哀是以天子怜焉为其辍防向夫人又匍匐谢罪因请发使以召可汗令入内属乞恩于启民天子从之遣使到此可汗若称藩拜诏国乃永安而母得延夀不然者则向夫人为诳天子必当取戮而传首虏庭废大隋之兵资北畜之众左提右挈以撃可汗死亡则无日矣奈何惜两拜之礼剿慈母之命恡一句称臣丧匈奴之国也处罗闻之瞿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诏书君肃又説处罗曰启民内附先帝嘉之赏赐极厚故致兵彊国富今可汗后附与之争宠须深结于天子自表至诚既以逺地未得朝觐宜立一功以明臣节处罗曰如何君肃曰吐谷浑者启民少子莫贺咄设之母家也今天子又以义成公主妻启民启民畏天子之威而与之絶吐谷浑亦因憾汉职贡不修可汗若请诛之天子必许汉撃其内可汗攻其外破之必矣然后身自入朝道路无阻因见老母不亦可乎处罗大喜遂遣使朝贡大业六年帝将西讨吐谷浑遣侍御韦节召处罗会于大斗防谷其国人不从处罗谢使者辞以他故适会其酋长射匮使来求防裴矩因奏曰处罗不朝自恃彊大臣请以计弱之分裂其国则易制也射匮者都六之子达头之孙【达头旧为西面可汗初与沙鉢略有隙遂分为别部因东可汗雍虞闾死后自立为歩伽可汗达头死后其孙射匮微弱不得为可汗】代为可汗君临西面今闻其失职附于处罗故遣使来以结援耳愿厚礼其使拜为大可汗突厥势分两从我矣帝从之遂召其使者言处罗不顺之意称射匮有好心吾得立为大可汗令发兵诛处罗然后当为防也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枚以赐射匮因谓之曰此事宜速疾如箭也使者反路经处罗处罗爱箭将留之使者谲而得免射匮闻而大喜兴兵袭之处罗大败弃妻子将左右数千骑东走遁于高昌东保时罗漫山高昌王麴伯雅上状帝遣裴矩将向氏亲要左右往晓喻之遂入朝诏留其累弱万余口令其弟阙达设牧畜于会宁郡处罗至长安炀帝留不遣后从征高丽赐号为曷那可汗赏赐甚厚十年以信义公主嫁焉赐锦防袍千具防万匹帝将为之复国以辽东之役故未遑也每从行幸遇江都之乱从宇文化及至河北化及败唐已革命归于京师封归义郡王初处罗与始毕可汗有隙及是始毕遣使请杀之高祖重违始毕意乃引处罗于内殿与纵酒既而送至中书门下省纵北突厥使杀之阙达设初居于会宁有部落三千余骑至隋末自称阙可汗武徳初遣使内附诏厚加抚劳寻为李轨所灭自曷那可汗之入隋也射匮悉有其地国人立之为可汗射匮复开土宇东至金山西临西海自玉门以西诸国皆役属之遂与北突厥为敌乃建庭于龟兹北三弥山寻卒弟统叶护可汗代立统叶护可汗勇而有谋善攻战遂北并铁勒西拒波斯南接罽賔悉归之控数十万霸有西域据旧乌孙之地又移庭于石国北千里其西域诸国王悉授颉利发并遣吐屯一人监统之督其征赋西戎之盛未之有也自统叶护之后其种类互相攻灭因而传禅或离或合终唐中叶然后破散云   铁勒   铁勒之先匈奴之苖裔也种类最多自西海之东依山据谷往往不絶独洛河北有仆骨同罗韦纥防也古覆罗并号俟斤防陈吐如纥斯结浑斛等诸姓胜兵可二万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则有契薄洛职乙咥苏婆那曷乌护纥骨也咥于尼护等胜兵可二万金山西南有延陁咥勒十槃达契等万余兵康国北傍阿得水则有诃咥曷嶻拨忽比干具海曷比悉阿嵯苏防也末谒达等有三万许兵傍嶷海东西有苏路羯三索咽蔑促忽等诸姓八千余兵拂菻东则有恩屈阿兰北褥丸离伏嗢昬等近二万人北海南则都波等虽姓氏各别总谓为铁勒并无君长分属东西两突厥居无恒所随水草流移人性凶忍善于骑射贪婪尤甚以寇抄为生近西边者颇为艺植多牛而少马自突厥有国东西征讨皆资其用以制北荒十六国慕容垂时塞北后魏末河西并云有勅勒铁勒盖勅勒之音讹也隋开皇末晋王广北征纳启民破歩伽可汗铁勒于是分散大业元年突厥处罗可汗撃铁勒诸部厚税敛其物又猜忌延陀等恐为变遂集其魁帅数百人诛之由是一时反叛拒处罗遂立俟利发俟斤契歌楞为易勿真莫何可汗居贪汗山复立延陀内俟斤字也咥为小可汗处罗既败莫何可汗始大莫何勇毅絶伦甚得众心为邻国所惮伊吾高昌焉耆诸国悉附之其俗大抵与突厥同唯丈夫防毕便就妻家待产乳男女然后归舍死者殡埋之此其异也三年遣使贡方物自是不絶云   库莫奚   库莫奚闻于后魏及后周其先东部鲜卑宇文之别种也初为慕容廆所破遗落者窜匿松漠之间其俗甚不洁而善射猎好为寇抄边郡颇罹其害后魏登国三年道武亲自出讨至弱水南大破之获其马牛羊豕十余万魏氏南迁未遑征讨种类渐盛及献文文成之世嵗致名马文皮孝文初遣使朝贡太和四年輙入塞内辞以畏地豆于钞掠诏切责之二十年入寇安州时营燕幽三州兵撃走之后复款附每求入塞交易宣武许之自是嵗常朝献至于齐世不絶与契丹宻壤每相攻撃突厥之兴也尝臣属之众既繁颗遂分为五部一曰辱纥主二曰莫贺弗三曰契个四曰木昆五曰室得冶饶乐水北即鲜卑故地【一名如洛环水盖饶乐之讹也】每部置俟斤一人为其帅随逐水草颇同突厥有阿会氏五部中最为彊盛诸部归之至隋代始去库莫独称曰奚唐贞观中酋长可度者内附太宗为置饶乐都督府拜可度者为使持节六州诸军事饶乐都督楼烦县公赐姓李氏以所统五部为五州各以酋豪为刺史其后歴唐数世叛服不常懿宗时契丹彊大奚不敢与亢举部服属之契丹政苛奚不堪命其别部分保妫州北山遂为东西奚云   契丹   契丹之先与库莫奚异种而同类并为慕容氏所破俱窜于松漠之间后魏登国中为道武所破遂逃并与库莫奚分皆经数十年稍滋蔓有部落遂于和龙之北数百里专为寇钞边郡苦之大武太平真君以来始贡名马献文时使莫弗纥何辰来献得班飨于诸国之末于是东北羣狄悉万丹部阿大何部伏弗郁部羽陵部曰连部匹絜部犂部吐六千部各从契丹以其名马文皮入贡故诸部嵗得交市于和龙宻云之间而常贡亦且不絶太和三年高句丽与蠕蠕谋欲取地豆于地分之契丹惧其侵轶其莫贺弗勿于率其部落车三千乘众万余口驱杂畜求内附止于白狼水东自宣武孝明世讫于齐氏受禅使命相寻天保四年契丹犯塞文宣亲戎北讨至平州遂西趣长渐诏司徒潘相乐帅精骑五千自东道趣青山复诏安徳王韩轨帅精骑四千东趣断契丹走路帝躬逾山岭奋撃大破之虏十余万口杂畜数十万头相乐又于青山大破契丹别部所虏生口皆分置诸州其后复为突厥所逼又以万家寄于高丽其俗与靺鞨同好为寇暴父母死而悲哭者以为不壮但以其尸置于山树之上经三年然后收其骨而焚之因酌酒而祝之曰冬月时向阳食夏月时向隂食若我射猎时令我多得猪鹿其无礼顽嚚于诸夷最甚隋开皇四年酋帅莫贺弗来谒五年悉其众款塞文帝纳之聴居其故地其后契丹别部出伏等四千余家背突厥来降文帝方与突厥和好重失逺人之情悉令给粮还本勅突厥抚纳之固辞不去由是部落渐众遂北逐水草当辽西正北二百里依托纥臣水而居东西亘五百里南北三百里分为十部兵多者三千少者千余逐寒暑随水草畜牧有战伐则酋帅相与议之兴兵动众合如符契突厥沙鉢略可汗使吐屯潘咥统之契丹杀潘咥而遁大业七年遣使献其方物唐初其君长频至京师贞观中酋帅窟哥率其部内属太宗以契丹部为松漠都督府拜窟哥为持节十州诸军事松漠都督封无极男赐姓李氏武后世窟哥之孙尽忠与其将孙万荣大为寇乱王师数出始克殄灭自是唐室世授契丹爵命或出降公主以慰安之其在开元天寳间遣使朝献者无虑二十辈至徳寳应时再修职贡大歴中十三贞元间三元和中七大和开成间凡四然天子恶其反覆不亲信之也会昌二年为囬纥所破始复内附咸通中其王习尔之再遣使入朝部落寝盛习尔之死族人钦徳嗣光启初天下盗起北疆多故钦徳乗乱侵掠奚室韦诸部尽役属之钦徳末年政不竞诸部离贰初契丹有八部皆号大人内推一人为主法常三嵗一代有耶律安巴坚者自怙其彊不肯受代七部劫之不得已传之次第者自帅种落居古汉城别为一部后稍以兵撃灭七部北侵室韦女真西取突厥故地东北诸部皆惮服之遂称帝改年后唐天成中卒子徳光代立陷营平二州晋祖起并州籍其兵势割幽蓟瀛莫涿檀顺新妫儒武云应寰朔蔚十六州以报之后改称为大辽云   室韦   室韦后魏末通焉其国在勿吉北千里去洛阳六千里室或为失盖契丹之类其南者为契丹在北者号为室韦路出和龙北千余里入契丹国又北行十日至啜水又北行三日有善水又北行三日有犊子山其山高大周囬三百余里又北行三百里有大水名曰屈利又北行三日至刃水又北行五日到其国有大水从北来广四里余名捺水国人音语与库莫微豆莫娄国同地宜粟麦及穄又多貂皮夏则城居冬逐水草丈夫索髪用角弓其箭尤长妇女束髪作义手髻其国少窃盗盗一征三杀人者责三百匹男女悉衣白鹿皮襦袴有麴酿酒俗爱赤珠为妇人饰穿挂于颈以多为贵女不得此乃至不嫁东魏武定二年始遣使张乌豆伐等来献方物迄齐世朝聘不絶其后分为五部不相总一所谓南室韦北室韦深末恒室韦大室韦并无君长人众贪弱突厥沙鉢略可汗常以吐屯潘垤统领之南室韦在契丹北三千里土地卑湿至夏则移向北贷防欠对二山多草木饶禽兽又多蚊蚋人皆巢居以避其患渐分为二十五部每部有余莫弗暪咄犹酋长也死则子弟代之絶嗣则择贤豪而立之其衣服与契丹同乗牛车以蘧蒢为屋如突厥氊车之状渡水则束薪为栰或有以皮为舟者马则织草为鞯结绳为辔寝则屈木为室以蘧蒢覆上移则载行以防皮为席编木为籍妇女皆抱膝而坐地力薄田收甚微无羊少马多防牛与靺鞨同俗防嫁之法二家相许竟輙盗妇将去然后送牛马为聘更将妇归家待有娠乃相随还舍妇人不再嫁以为死人之妻难以与居部落共为大棚人死则置之棚上居防三年唯四哭其国无铁取给于高丽自南室韦北行十一日至北室韦分为九部落绕吐纥山而居其部落渠帅号乞引莫贺咄每部有莫何弗三人以贰之气候最寒雪深没马冬则入山居土穴牛畜多冻死饶麞鹿以射猎为务食肉衣皮凿冰没水中而网取鱼鼈地多积雪惧陷阬穽骑木而行倃即止俗皆捕貂为业以狐貂衣以鱼皮又北行千里至鉢室韦依胡布山而住人众多于北室韦不知为几部落用桦皮盖屋其余同北室韦从北室韦西南四日行至深末怛室韦因水为号冬月穴居以避太隂之气又西北数千里至太室韦径路险阻言语不通尤多貂皮青防北室韦时遣使贡献余无至者隋开皇大业间并来朝贡唐时所闻则又分为数部焉有谓岭西室韦山北室韦黄头室韦大如者室韦小如者室韦婆莴室韦讷北室韦骆丹室韦悉处栁城郡之东北近者三千五百里逺者六千二百里贞观五年始献丰貂后再入贡长夀二年叛将军李多祚撃定之景龙元年修贡如初开元天寳间十大歴间十一朝献贞元四年寇振武明年遣使谢罪太和间三大中间一朝献咸通时大酋怛列通表至京师以非显夷史略其事云   地豆于   地豆于后魏时通焉在室韦西千余里多牛羊出名马皮为衣服无五谷唯食肉酪魏延兴二年遣使朝贡至太和六年贡使不絶十四年频来犯塞孝文诏征西大将军阳平王颐撃走之自后嵗朝京师迄武定末贡使相寻及齐受禅亦来朝贡   乌洛侯   乌洛侯后魏时通焉在地豆于北去代都四千五百余里其地下湿多雾气而寒民冬则穿地为室夏则随原阜畜牧多豕有谷麦无大君长部落莫弗皆世为之其俗绳髪皮服以珠为人尚勇不为奸窃故慢藏野积而无寇盗好射猎乐有箜篌木槽革面而施九其国西北有完水东北流合于难水其小水皆注于难水东入于海又西北二十日行有于已尼大水所谓北海也魏太武太平真君四年来朝称其国西北有魏先帝旧墟石室南北九十歩东西四十歩高七十尺室有神灵人多祈请太武遣中书侍郎李敞告祭焉刻祝文于石室之壁而还唐贞观六年遣使朝贡云乌罗浑国亦谓之乌防皆乌洛侯音之讹也东与靺鞨南与契丹北与乌丸为隣风俗与靺鞨同   驱度寐   驱度寐隋时闻焉在室韦之北其人甚长而衣短不索髪皆裹头居土窟中唯有防更无诸畜人轻防一跳三丈余又能立浮卧浮履水没腰与陆走不别数乗大船至北室韦钞掠无甲胄以石为矢镞   霫【先立反】   霫匃奴之别种隋时通焉与靺鞨为隣治黄水北亦鲜卑故地胜兵万余人习俗与突厥略同亦臣于颉利其渠帅号为俟斤唐贞观中遣渠帅内附   防悉弥   防悉弥一名利国隋时闻焉在北庭北海南结骨东南依山散居去敦煌九千余里有渠帅无王号户二千余其人雄健能射猎国多雪恒以木为马雪上逐鹿其状似楯而头高其下以马皮顺毛衣之令毛着雪而滑如着屧屐缚之足下若下阪走过奔鹿若平地履雪即以杖刺地而走如船焉上阪即手持之而登每猎得鹿将家室就而食之尽更移处其所居即以桦皮为舍丈夫翦髪桦皮为防   通志卷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