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十   説郛         杂家类五【杂纂之属】提要   【臣】等谨案説郛一百二十卷明陶宗仪撰宗仪有国风尊经已着録是书刋本不一或传江南人家有宗仪説郛全部凡四巨橱世所行者非完本考杨维祯作是书序称一百卷孙作沧螺集中有宗仪小传亦称所辑説郛一百卷二人同时友善目睹其书必无虚説知流俗所记妄也盖宗仪是书寔仿曽慥类説之例毎书略存大概不必求全亦有原本失亡而从类书之中钞合其文以备一种者故其体例与左圭百川学海逈殊后人见其目录所列数盈千百遂妄意求其全帙当必积案盈箱不知按籍而求多厯代史志所不载宗仪又何自得之乎都卭三余赘笔又称説郛本七十卷后三十卷乃松江人取百川学海诸书足之与孙作杨维祯所记又异岂卭时原书残缺仅存七十卷耶考治丙辰上海郁文博序称与百川学海重出者三十六种悉已删除而今考百川学海所有此本仍载又原本卷首引黄平倩语称所录子家数则自有全书经籍诸注似无深味宜删此二防以塩官王氏所载学庸古本数种冠之云云今考此本已无子书经注而开卷即为大学石经大学古本中庸古本三书目录之下各注补字是竟用其説窜改旧本盖郁文博所编百卷已非宗仪之旧此本百二十卷为   国朝顺治丁亥姚安陶珽所编又非文博之旧矣其中如春秋纬九褈之后又别出一春秋纬青髙议之外别出一青诗话孔氏襍説之外又别出一珩璜新论周宻之武林旧事分题九部叚成式之酉阳襍爼别立三名陈世崇之随隠笔记诡标二目宗仪之谬决不至斯又王逵蠡海集其人虽在明初而于宗仪为后軰自商濬稗海始误为宋之王逵汉襍事秘辛出于杨慎伪撰慎正徳时人又逺在其后今其书并列集中则不出宗仪又为显证然虽经窜乱崖畧终存古书之不传于今者断简残编往往而在佚文事时有徴焉固亦考证渊海也所录凡一千二百九十二种自三十三卷刘餗传载以下有录无书者七十六种今仍其旧原本卷字皆作防字卷首引包衡之説谓防音周与轴同或者又谓防音缚并云出佛书盖亦好奇之过至珽所续四十六卷皆明人饾饤之词全书尚不足观摘录益无可取别存其目不复留溷简牍焉乾隆四十四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说郛原序   孔子述土羵萍实于童謡孟子证瞽瞍朝舜之语于齐东野人则知语虞初之流博雅君子所不弃也天台陶君九成取经史传记下迨百氏杂说之书二千余家纂成一百卷凡数万条翦扬子语名之曰说郛征余叙引阅之经月能补余考索之遗学者得是书开所闻扩所见者多矣要之其博古物可为张华路叚其覈古文奇字可为子云许慎其索异事可为赞皇公其知天穷数可为淳风一行其搜神怪可为鬼董狐其职虫鱼草木可为尔雅其记山川风土可为九丘其订古语可为钤契其究谚谈可为稗官其资谑浪调笑可为轩渠子昔应中逺作风俗通蔡伯喈作勤学篇史游作急就章犹皆传世况是集之用工深而资识者大乎其可传于世无疑也虽然扬子谓天地万物郭也五经众说郛也是五经郛众说也说不要诸圣经徒旁搜泛采朝记千事暮博千物其于仲尼之道何如也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约则要诸道也已九成尚以斯言勉之会稽抱朴遗叟杨维祯序   说郛一百乃元季寓吾松南村天台陶九成取经史传记诸子百氏杂书之所编予未尝见成化辛丑予罢官归乡于士人龚某家得借録之遍阅其中所载有足禆予考索之遗廓予闻见之隘然字多讹缺兼有重出与当并者未暇校正继而屡为司牧部使者借去分命人録而所録之人不谨遇有字误虑对出被责辄将予旧本字涂改相同以掩其过而字之讹缺者加多予愤其人而无可奈何迩年以来借録者颇简遂欲校正复遍阅之见其间编入百川学海中六十三事学海近在锡山华会通先生家翻刋铜板活字盛行于世不宜存此徒烦人録于是以其编入并重出者尽删去之当并者并之字之讹缺者亦取诸载籍逐一比对讹者正之缺者补之无载籍者以义厘正之终歳手録仍编为一百犹恐有未尽善留俟后之君子重校而刋行马呜呼九成先生之编是书搜采万事万物备载无遗有益后人已见于会稽杨廉夫先生之序矣而予之校正经厯歳月竭尽目力心思不知有益于后人否乎因赋一絶云白头林下一耆儒终歳楼中校说郛目力心思俱竭尽不知有益后人无予平生嗜书少而从父宦游江湖数年壮而出仕四方廿九载耆老而归休林下十四年今年已七十有九所收所録书积万余卷贮之楼中名其楼为万卷以资暇日阅玩惜乎老耄无用于时欲传诸子孙而子孙不唯不能读抑且不能守而散之权豪若不叙其意以贻后则予劳心苦思校是书与素躭嗜书籍之志何以表白于天下后世哉故书其实附于廉夫先生叙次倘后之人怜予志为之重校刋行则予虽老死亦无所憾矣时治九年歳次丙辰春三月初吉上海郁文博书   读说郛   包衡曰道书以一卷为一防陶九成说郛用之佛书以一条为一则洪景卢容斋随笔用之【防音周一作与轴同】何良俊曰经之流别爰有传注史之流别爰有志载琐碎猥襍多不可分故陶氏悉举之总名说郛云   又曰说郛収汉武飞燕太真杜兰香等传似矣如春梦録之类不可已乎虽然今人所着猥杂小种皆如陶氏悉録则后世岂复有遗逸难搜之憾   黄平倩曰余读说郛而知陶氏之纂不可废也其类广其采博史则见闻时事掌不在官注则山经水衡志不列郡其禆益于国史郡乗不小唯録子家数则自有全书经籍诸注俱无深味宜删此二防以盐官王氏所载学庸古本数种冠之则经史灿然而一函该举矣来斯行曰说郛多断阙而挂漏出入每欲补缀为难不但旧本不存恐此后愈抄愈讹得好事者梓而行之其误字仍阙其疑如古之辨籀文其阙目仍存其名如隋之阙书目补正则俟四方藏书该洽之家于异日良快事云   潘之恒曰上海郁氏序谓说郛重百川学海六十三事近有无锡华氏铜板活字盛行不宜存此徒烦人録故尽删削若然则以一书两行奚其可必并入之庶复陶氏旧云   黄汝亨曰予每欲将说郛割掇从类则渔仲尚以段成式玉格入之玉类王铚树萱録入之草木类贻笑后人故尤不易   又曰今世未刻唯册府元说郛二书元以杨陈二君及诸博雅同修踈漏处正复不少矧说郛出陶氏一手无论抄録讹舛恐当时亦未及详证昔人云读书耐讹字又曰误书思之亦是一适当作是观可矣   胡应麟曰宋元间小说陶氏说郛尚数百种今全书存者第桯史笔谈百余家余大半湮没矣   又曰尤延之遂初堂书目全载陶宗仪说郛而卷数不存文简在宋颇以博洽称疎畧乃尔或陶氏所节也又曰六朝宋虞之有妬记一卷至唐不传而宋王某补之今所补者又不存矣阙目尚具说郛   又曰白行简三梦记刘幽求事皆实録载陶氏说郛广记梦类数事悉祖此假托也   又曰江隣几杂志宋人极推今不传畧见说郛   又曰诺臯记有三说西溪丛语据巫臯事以驳晁氏非也抱朴子诺臯葢六甲神名之类必三说备乃尽之详见陶氏说郛   又曰杨用修谓唐小说不如汉而举伶赵飞燕传中一二语为证戊辰之歳余偶过燕中书肆得残刻十数帋题赵飞燕别传阅之乃知即说郛中陶氏删本其文颇类东京葢六朝人作而宋秦醇子复补缀以传者也又曰余读说郛至薛用弱集异记中山卿一铭精链奥古葢唐三百年如此铭者亦罕覩矣岂薛生能幻设乎余旧奇此作读洪景卢随笔亦以为青莲叔夜之流景卢拟作一章未堪伯仲也   又曰宋何先异闻载碧兰堂一女子诗云水天日暮风无力断云影里芦花色折得荷花水上游两鬓萧萧玉钗直语亦颇工而不甚传苐两花字相犯当是抄録之误今说郛殊无善本余尝得一部于王长公处多长公手所改定者惜此未经刋削云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上      明 陶宗仪 撰大学石经【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颜渊问仁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诗云殷之未防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已而后求诸人无诸已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康诰曰克明徳太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嗟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嗟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大学古本【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庻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曽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康诰曰克明徳太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云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已而后求诸人无诸已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防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惟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中庸古本【补】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防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隠莫显乎防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子曰道其不行矣夫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隠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子曰囘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寛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子曰素隠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君子之道费而隠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子曰道不逺人人之为道而逺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逺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逺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已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君子之道辟如行逺必自迩辟如登髙必自卑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子曰父母其顺矣乎子曰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防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夀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徳者必受命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达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防达乎大夫三年之防达乎天子父母之防无贵贱一也子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修其祖庙陈其宗噐设其裳衣荐其时食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防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逺人也懐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廪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逺人也继絶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懐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已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逺悠逺则博厚博厚则髙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髙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髙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髙也明也悠也久也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寳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鼈生焉货财殖焉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葢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葢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故曰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徳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防极髙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黙足以容诗曰旣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虽有其位茍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徳茍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徴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上焉者虽善无征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逺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寛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荘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宻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茍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徳者其孰能知之诗曰衣锦尚防恶其文之着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逺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徳矣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诗曰不显惟徳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诗曰予懐明徳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诗曰徳輶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説郛卷一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中      明 陶宗仪 撰诗小序【卜商】   周南   闗雎   后妃之徳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然则闗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闗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闗雎之义也   葛覃   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   卷耳   后妃之志也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朝夕思念至于忧勤也   樛木   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妒之心焉   螽斯   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   桃夭   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则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兎罝   后妃之化也闗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徳贤人众多也   芣苢   后妃之美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汉广   徳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汝坟   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麟之趾   闗雎之应也闗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   召南   鹊巢   夫人之徳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徳如鸤鸠乃可以配焉   采蘩   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   草虫   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   采苹   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甘棠   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   行露   召伯听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羔羊   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徳如羔羊也   殷其靁   劝以义也召南之大夫逺行从政不遑宁处其室家能闵其勤劳劝以义也   摽有梅   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   小星   惠及下也夫人无妒忌之行惠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命有贵贱能尽其心矣   江有汜   美媵也勤而无怨嫡能悔过也文王之时江沱之间有嫡不以其媵备数媵遇劳而无怨嫡亦自悔也   野有死麕   恶无礼也天下大乱强暴相陵遂成滛风被文王之化虽当乱世犹恶无礼也   何彼襛矣   美王姬也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徳也   驺虞   鹊巢之应也鹊巢之化行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类蕃殖搜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   邶   柏舟   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   緑衣   卫荘姜伤己也妾上僣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   燕燕   卫荘姜送归妾也   日月   卫荘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终风   卫荘姜伤己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不能正也   击鼓   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凯风   美孝子也卫之滛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   雄雉   刺卫宣公也滛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   匏有苦叶   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滛乱   谷风   刺夫妇失道也卫人化其上滛于新婚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絶国俗伤败焉   式微   黎侯寓于卫其臣劝以归也   旄丘   责卫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卫也   简兮   刺不用贤也卫之贤者仕于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   泉水   卫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以自见也   北门   刺仕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志尔   北风   刺虐也卫国并为威虐百姓不亲莫不相携持而去焉   静女   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徳   新台   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二子乗舟   思伋夀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      柏舟   共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絶之   墙有茨   卫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君子偕老   刺卫夫人也夫人滛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桑中   刺奔也卫之公室滛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鹑之奔奔   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定之方中   美卫文公也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説之国家殷富焉   蝃蝀   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滛奔之耻国人不齿也   相防   刺无礼也卫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干旄   美好善也卫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载驰   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   卫   淇奥   美武公之徳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考槃   刺荘公也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穷处   硕人   闵荘姜也荘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僣荘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   氓   刺时也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滛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丧其配耦故序其事以风焉美反正刺滛泆也   竹竿   卫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答思而能以礼者也   芄兰   刺惠公也骄而无礼大夫刺之   河广   宋襄公母归于卫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   伯兮   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   有狐   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防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昏防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   木   美齐桓公也卫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卫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   王   黍离   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   君子于役   刺平王也君子行役无期度大夫思其危难以风焉   君子阳阳   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逺害而已   扬之水   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中谷有蓷   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   兎爰   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   葛藟   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   采葛   惧防也   大车   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聴男女之讼焉   丘中有麻   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郑   缁衣   美武公也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徳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   将仲子   刺荘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谏而公弗听小不忍以致大乱焉   叔于田   刺荘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说而归之   大叔于田   刺荘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   清人   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逺之不能使髙克将兵而御狄于境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髙克奔陈公子素恶髙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也   羔裘   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风其朝焉   遵大路   思君子也荘公失道君子去之国人思望焉   女曰鸡鸣   刺不说徳也陈古义以刺今不说徳而好色也   有女同车   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太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   山有扶苏   刺忽也所美非美然   萚兮   刺忽也君弱臣彊不倡而和也   狡童   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   褰裳   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已也   丰   刺乱也昏姻之道缺阳倡而隂不和男行而女不随   东门之墠   刺乱也男女有不待礼而相奔者也   风雨   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   子衿   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   扬之水   闵无臣也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而作是诗也   出其东门   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室家焉   野有蔓草   思遇时也君之泽不下流民穷于兵革男女失时思不期而防焉   溱洧   刺乱也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滛风大行莫之能救焉齐   鸡鸣   思贤妃也哀公荒滛怠慢故陈贤妃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   还   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焉   着   刺时也时不亲迎也   东方之日   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滛奔不能以礼化也   东方未明   刺无节也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焉   南山   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   甫田   大夫刺襄公也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徳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卢令   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陈古以风焉   敝笱   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滛乱为二国患焉   载驱   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滛播其恶于万民焉   猗嗟   刺鲁荘公也齐人伤鲁荘公有威仪技艺然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人以为齐侯之子焉   魏   葛屦   刺褊也魏地陿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徳以将之   汾沮洳   刺俭也其君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   园有桃   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徳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诗也   陟岵   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   十亩之间   刺时也言其国削小民无所居焉   伐檀   刺贪也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   硕防   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防也   唐   蟋蟀   刺晋僖公也俭不中礼故作是诗以闵之欲其及时以礼自虞乐也此晋也而谓之唐本其风俗忧深思逺俭而用礼乃有尧之遗风焉   山有枢   刺晋昭公也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扫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隣谋取其国家而不能知国人作诗以刺之   扬之水   刺晋昭公也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强昭公防弱国人将叛而归沃焉   椒聊   刺晋昭公也君子见沃之盛彊能修其政知其蕃衍盛大子孙将有晋国焉   绸缪   刺晋乱也国乱则昏姻不得其时焉   杕杜   刺时也君不能亲其宗族骨肉离散独居而无兄弟将为沃所并尔   羔裘   刺时也晋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   鸨羽   刺时也昭公之后大乱五世君子下从征役不得养其父母而作是诗也   无衣   美晋武公也武公始并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   有杕之杜   刺晋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贤以自辅焉   葛生   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   采苓   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   秦   车邻   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驷驖   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   小戎   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   蒹葭   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   终南   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   黄鸟   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   晨风   刺康公也忘穆公之业始弃其贤臣焉   无衣   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   渭阳   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骊姬之难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诗也   权舆   刺康公也忘先君之旧臣与贤者有始而无终也陈   宛丘   刺幽公也淫荒昏乱游荡无度焉   东门之枌   疾乱也幽公滛荒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防于道路歌舞于市井尔   衡门   诱僖公也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   东门之池   刺时也疾其君之滛昏而思贤女以配君子也   东门之杨   刺时也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   墓门   刺陈佗也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   防有鹊巢   忧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   月出   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说美色焉   株林   刺灵公也滛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   泽陂   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滛于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感伤焉桧   羔裘   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国小而迫君不用道好絜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   素冠   刺不能三年也   隰有苌楚   疾恣也国人疾其君之滛恣而思无情欲者也   匪风   思周道也国小政乱忧及祸难而思周道焉   曹   蜉蝣   刺奢也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   候人   刺近小人也共公逺君子而好近小人焉   鸤鸠   刺不壹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壹也   下泉   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   豳   七月   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   鸱鸮   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   东山   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一章言其完也二章言其思也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也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时也君子之于人序其情而闵其劳所以说也说以使民民忘其死其惟东山乎   破斧   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   伐柯   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九罭   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狼防   美周公也周公摄政逺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   小雅   鹿鸣   燕羣臣嘉賔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賔得尽其心矣   四牡   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说矣   皇皇者蕐   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礼乐言逺而有光华也   常棣   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   伐木   燕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徳归厚矣   天保   下报上也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焉   采薇   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也   出车   劳还率也   杕杜   劳还役也   鱼丽   美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故美万物盛多可以告于神明矣   南陔   孝子相戒以养也   白华   孝子之絜白也   华黍   时和嵗丰宜黍稷也有其义而亡其辞   南有嘉鱼   乐与贤也太平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   南山有台   乐得贤也得贤则能为邦家立太平之基矣   由庚   万物得由其道也   崇丘   万物得极其髙大也   由仪   万物之生各得其宜也有其义而亡其辞   蓼萧   泽及四海也   湛露   天子燕诸侯也   彤弓   天子锡有功诸侯也   菁菁者莪   乐育材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   六月   宣王北伐也鹿鸣废则和乐缺矣四牡废则君臣缺矣皇皇者蕐废则忠信缺矣常棣废则兄弟缺矣伐木废则朋友缺矣天保废则福禄缺矣采薇废则征伐缺矣出车废则功力缺矣杕杜废则师众缺矣鱼丽废则法度缺矣南陔废则孝友缺矣白华废则亷耻缺矣华黍废则蓄积缺矣由庚废则隂阳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鱼废则贤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废则万物不遂矣南山有台废则为国之基队矣由仪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蓼萧废则恩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彤弓废则诸夏衰矣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   采芑   宣王南征也   车攻   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王之境土修车马备器械复防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   吉日   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   鸿雁   美宣王也万民离散不安其居而能劳来还定安集之至于矜寡无不得其所焉   庭燎   美宣王也因以箴之   沔水   规宣王也   鹤鸣   诲宣王也   祈父   刺宣王也   白驹   大夫刺宣王也   黄鸟   刺宣王也   我行其野   刺宣王也   斯干   宣王考室也   无羊   宣王考牧也   节南山   家父刺幽王也   正月   大夫刺幽王也   十月之交   大夫刺幽王也   雨无正   大夫刺幽王也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   小旻   大夫刺幽王也   小宛   大夫刺幽王也   小弁   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   巧言   刺幽王也大夫伤于防故作是诗也   何人斯   苏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譛苏公焉故苏公作是诗以絶之   巷伯   刺幽王也寺人伤于防故作是诗也   谷风   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絶焉   蓼莪   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   大东   刺乱也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焉   四月   大夫刺幽王也在位贪残下国构祸怨乱并兴焉   北山   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从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   无将大车   大夫悔将小人也   小明   大夫悔仕于乱世也   鼓钟   刺幽王也   楚茨   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   信南山   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   甫田   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   大田   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   瞻彼洛矣   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诸侯赏善罚恶焉   裳裳者蕐   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防谄并进弃贤者之类絶功臣之世焉   桑扈   刺幽王也君臣上下动无礼文焉   鸳鸯   刺幽王也思古明王交于万物有道自奉养有节焉   頍弁   诸公刺幽王也暴戾无亲不能燕乐同姓亲睦九族孤危将亡故作是诗也   车牵   大夫刺幽王也褒姒嫉妒无道并进防巧败国徳泽不加于民周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故作是诗也   青蝇   大夫刺幽王也   賔之初筵   卫武公刺时也幽王荒废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滛液武公既入而作是诗也   鱼藻   刺幽王也言万物失其性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   采菽   刺幽王也侮慢诸侯诸侯来朝不能锡命以礼数征防之而无信义君子见防而思古焉   角弓   父兄刺幽王也不亲九族而好防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诗也   菀柳   刺幽王也暴虐无亲而刑罚不中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   都人士   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归壹伤今不复见古人也   采緑   刺怨旷也幽王之时多怨旷者也   黍苗   刺幽王也不能膏润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职焉   隰桑   刺幽王也小人在位君子在野思见君子尽心以事之   白蕐   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取申女以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国化之以妾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为之作是诗也   緜蛮   防臣刺乱也大臣不用仁心遗忘微贱不肯饮食教载之故作是诗也   瓠叶   大夫刺幽王也上弃礼而不能行虽有牲牢饩不肯用也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焉   渐渐之石   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将率东征役久病在外故作是诗也   苕之蕐   大夫闵时也幽王之时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因之以饥馑君子闵周室之将亡伤已逢之故作是诗也   何草不黄   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   大雅   文王   文王受命作周也   大明   文王有明徳故天复命武王也   緜   文王之兴本由太王也   棫朴   文王能官人也   旱麓   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太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   思齐   文王所以圣也   皇矣   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徳莫若文王   灵台   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有灵徳以及鸟兽昆虫焉   下武   继文也武王有圣徳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   文王有声   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   生民   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   行苇   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艸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   既醉   太平也醉酒饱徳人有士君子之行焉   鳬鹥   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只祖考安乐之也   假乐   嘉成王也   公刘   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涖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   泂酌   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亲有德飨有道也   卷阿   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   民劳   召穆公刺厉王也   板   凡伯刺厉王也   荡   召穆公伤周室大壊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   抑   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   桑柔   芮伯刺厉王也   云汉   仍叔美宣王也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烖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于王化复行百姓见忧故作是诗也   崧髙   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焉   烝民   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   韩奕   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锡命诸侯   江汉   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   常武   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   瞻卬   凡伯刺幽王大壊也   召旻   凡伯刺幽王大壊也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周颂   清庙   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   维天之命   太平告文王也   维清   奏象舞也   烈文   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天作   祀先王先公也   昊天有成命   郊祀天地也   我将   祀文王于明堂也   时迈   廵守告祭柴望也   执竞   祀武王也   思文   后稷配天也   臣工   诸侯助祭遣于庙也   噫嘻   春夏祈谷于上帝也   振鹭   二王之后来助祭也   丰年   秋冬报也   有瞽   始作乐而合乎祖也   潜   季冬荐鱼春献鲔也   雝   禘太祖也   载见   诸侯始见乎武王庙也   有客   微子来见祖庙也   武   奏大武也   闵予小子   嗣王朝于庙也   访落   嗣王谋于庙也   敬之   羣臣进戒嗣王也   小毖   嗣王求助也   载芟   春籍田而祈社稷也   良耜   秋报社稷也   丝衣   绎賔尸也髙子曰灵星之尸也   酌   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也   桓   讲武类祃也桓武志也   赉   大封于庙也赉予也言所以锡予善人也   般   廵守而祀四岳河海也   鲁颂   駉   颂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牧于坰野鲁人尊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   有駜   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泮水   颂僖公能修泮宫也   閟宫   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   商颂   那   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壊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大师以那为首   烈祖   祀中宗也   鸟   祀髙宗也   长发   大禘也   殷武   祀髙宗也   説郛卷一中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下      明 陶宗仪 撰诗传【端木赐】   周南   文王之妃姒氏思得淑女以共内职赋闗睢子曰闗睢哀而不伤乐而不滛能正其心则无怨嫉邪辟之思心正而身修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治国治而天下平故用之乡人用之邦国其奏乐也必歌闗睢以乱之所以风天下也诗之义六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疋六曰颂闗睢兼比兴以赋而为风之首焉是王化之本也   太姒将归宁而赋葛□子曰贵而能勤富而能俭防而能孝可以观化矣   周人美后妃之徳终始归道赋桃夭子曰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见君子之修其身矣   周人庆文王之多男而赋斯   周人美其公子之多仁也赋麟趾   文王遣使求贤而闵行役之囏也劳之以卷耳   文王得良臣于野周人美之赋兔罝   南国诸侯慕文王之徳而归心于周赋樛木   受辛无道商人慕文王而归之赋汝坟   文王化行南国男女知礼诗人美之赋广汉   文王之时万民和乐童儿歌謡赋芣防   召南   公子归于诸侯国人观焉赋鹊巢   诸侯之夫人勤于寴蚕国人美之赋采蘩   诸侯之夫人终容其媵也赋江有汜   大夫贞而能俭忠乎公室国史美之赋羔羊   内子勤于祭祀国史美之赋采苹   召公宣布主命诸侯服焉赋殷其靁   南国之大夫聘于京师睹召公而归心焉赋草虫小臣奉使而勤劳于公赋小星   虞人克举其职国史美之赋邹虞   召南之人安于治【阙】  时择【阙】赋摽有梅   野人求昏而不能其礼女氐拒之赋野有死麕   野人强昏不得而讼女氏【阙】终之赋行露   召康公勤于劳民燕人懐之赋甘棠   鲁   周公孙于鲁殷人畔公忧王室劝王修政以备之赋鸱鸮   周公帅师征殷三年克之劳其归士赋东山   周公居于鲁鲁人观焉赋狼防   周公归于周鲁人欲留之弗克赋九罭   周人思周公而赋伐柯   周人【阙】  赋破斧   僖公城楚丘以备戎史克颂之赋楚宫   僖公【阙】     赋駉   僖公献捷于太庙史克【阙】 赋泮水   僖公【阙】   克颂之赋有駜   僖公八年始用郊禘史克【阙】 赋閟宫   邶   管尗封于邶与蔡尗霍尗康尗监殷四国害周公康尗谏不听三尗遂以殷畔康尗忧王室赋柏舟子曰仁矣吾于柏舟见匹夫不可夺志也   管尗将畔大夫谏之赋雄雉   管尗以殷畔邶人风之赋匏有苦叶   管尗以殷畔仕者苦之赋北门   邶之伶柬心乎王室赋柬兮【柬伶人名】   邶风危乱【阙】民去之赋北风   【阙】 良妇弃于夫赋谷风   【阙】 寡母欲去而子自讼焉赋凯风   时不尚徳【阙】 陈古以风之赋静女      三尗冓周公人风之赋墙有茨   三尗不义人刺之赋相鼠   三尗以殷畔遂伐卫人从军其妻念之赋伯兮人美其君子不仕乱邦赋考槃子曰见遯世而无闷矣   朋友相赠赋木子曰见苞苴之礼行焉   【阙】子不孙人刺之赋芄兰   国乱民贫君子伤之赋有狐子曰见恻隠之仁焉女归非礼衰而见弃刺之赋氓   卫   卫世子余未立而卒共姜誓以守志赋柏舟   卫武公好学明徳国人美之赋淇澳   武公好贤乐善国人美之赋干旄   卫荘公取于齐夫人贤而不礼焉国人闵之赋硕人卫荘公之嬖人生州吁好兵荘姜忧之赋緑衣   荘姜见怒于公赋终风   卫州吁弑其君桓公荘姜归于齐赋日月   戴妫归于陈荘姜赠之于野赋燕燕   州吁求宠于诸侯使公孙文仲帅师及宋公诸侯鲁人蔡人伐郑卫人怨之赋击鼓   卫宣公纳伋之妻国人恶之赋新台   宣公杀其世子伋及母弟夀卫人伤之赋二子乗舟宣姜不闲于礼卫人风之赋君子偕老   卫昭伯无礼于姜国人恶之赋□之贲贲   公室无礼卫人刺之赋采唐   狄入卫卫戴公次于漕许穆姬闵之赋载驰   宋桓姬闵卫之破也赋泉水   宋桓之媵和其小君之赋赋竹竿   宋桓归于卫思襄公赋河广   狄侵黎黎侯出奔卫卫穆公不礼焉黎人怨之赋旄丘黎大夫劝其君以归国赋式微   卫灵公召子都于宋国人讥之赋蝃蝀   王   王世子宜臼弑其君幽王自立于雒尹伯封过西都而伤之赋黍离   荆伐申平王以周师戍申周人怨之赋之水   戍者不归室家思怨赋君子于役   平王之族流散而【阙】赋葛藟   东迁学废君子伤之赋子防   桓王【阙】  卒苦之赋何草不黄   周人从征赋嶃嶃之石   周人从军室家念之赋采菉   周人行役而讯其室家赋大车   齐襄公【阙】  王周人耻之赋何彼秾矣   【阙】王弃贤大夫风之赋唐棣   留子贤而退隠周人慕之赋丘中   【阙】王好防大夫忧之赋采葛   大夫【阙】 周人谏之赋无将大车   【阙】王好音大夫风之赋君子阳阳   民适异国【阙】  赋黄鸟   士就寴【下十字皆半阙当云戚而莫之恤赋我行其埜】   王室乱人不【阙】生赋苕之   京师饥【阙】流而怨赋中谷   苌忠于王晋赵鞅杀之周人伤之赋有兔   齐   齐大夫相戒以勤于公赋东方未明   襄公好田大夫风之赋卢   齐俗习于田赋营   公子小白适莒齐人慕之赋丰   鲁桓公防襄公于泺遂与夫人姜氏如齐齐人刺之赋敞笱   襄公留姜氏于齐鲁桓公不能制齐人刺之赋南山襄公伐卫姜氏防之于师齐人刺之赋载敺   鲁荘公防齐大夫狩于禚齐人讥之赋猗嗟   齐桓公相管仲以匡天下齐人美之赋风雨   桓公好内卫箴之赋鸡鸣   荘公无礼齐人刺之赋东方之日   景公欲求诸侯大夫风之赋甫田   齐俗昏礼不寴迎君子讥之赋着   魏   魏之君子【阙】     美之赋伐檀   魏之君子【阙】   赋十畆之间   魏之君子训民孝弟赋杕杜   魏人【阙】       赋陟岵   魏人忧其国【阙】   赋园有桃   魏人困于【阙】   其国赋硕防   魏人苦于征【阙】    赋鸨羽   魏之内子【阙】     怨之赋葛屦   唐   唐【阙】     赋蟋蟀   唐侯【阙】      赋山有枢   曲沃盛【阙】     忧之赋椒聊   曲沃盛彊【阙】   赋之水   曲沃偁弑其三【阙处隠隠可见葢君僖王命为五字】晋侯唐人刺之赋无衣   晋人久于从【阙】     赋葛生   晋献公好谗【阙】   赋采苓   晋文公好贤【阙】      赋杕杜   臼季遇郤缺于冀荐于文公【阙】人美之赋野有蔓草晋大夫贤【阙】 美之赋羔求   晋大夫【阙】     讥之赋彼汾   晋乱民穷【阙】     伤之赋绸缪   曹   曹尗振【阙】      之赋尸鸠   曹之君【阙】   赋下泉   曹【阙】     赋蜉蝣   曹【阙】      风候人   郐   郐【阙】        之赋羔求   郐之君子【阙】   赋匪风   郐人困于【阙】  赋长楚   防乱不终【阙】   赋素冠   郐人兄弟相弃【阙】    赋之水   郐人夫妇相弃【阙】   赋大路   郑   郑武公养贤而赋缁衣子曰于缁衣见好贤之至也郑武公封弟段于京祭足谏之不听大夫风之赋将仲子   大尗段多才而好勇郑人爱之赋尗于田   段不义而得众郑人归之赋大尗   郑世子忽辞昏于齐祭仲谏之赋有女同车   公子互争齐楚交伐郑国大乱其臣谋欲谏而救之赋箨兮   郑文公使髙克御狄于境不召师溃大夫忧之赋清人郑灵公弃其世臣而任狂狡子良忧之赋扶胥   子良谏用狂狡灵公不听将去其国赋狡童   子良去国不忘谏君赋褰裳   郑灵公好倡国人化【阙】 子讥之赋溱洧   子皮为政忠直文武子产美之赋羔裘   夫妇相戒以勤生乐善【阙】 美之赋女曰鸡鸣   郑有贞士宜其【阙】    俗赋出其东门   陈   陈【阙】     赋宛丘   陈之【阙】     赋衡门   陈灵公如夏氏【阙】  之赋株林   孔宁仪行父从君【阙】 泄冶刺之赋墓门   陈灵公听谗囚泄冶内子忧之赋防有鹊巢   陈杀其大夫泄冶【阙】 伤之赋泽陂   陈【阙】      赋东门之枌   陈【阙】         之赋东门之池   朋友【阙】      赋东门之杨   朋友【阙】    赋月出   秦   秦襄公以王命征戎周人赴之赋无衣   襄公遣大夫征戎而劳之赋小戎   襄公伐戎初命为秦伯国人荣之赋车邻   襄公克戎始取周地秦人矜之赋终南   襄公始有田□之事秦人喜之赋驷驖   晋重耳入于晋秦穆公送之赋渭阳   康公葬穆公以子车氏三子殉秦人哀之赋黄鸟君子隠于川上【阙】 慕之赋兼葭   【阙】      赋晨风   【阙】       赋权舆   小疋   周公制作礼乐用之燕享有小疋焉【阙】鹤鸣【阙】 所以修身也【阙】鹿鸣伐木菁莪隰桑白驹皆所以燕贤也常棣燕兄弟也頍燕寴戚也鱼丽嘉鱼瓠叶皆所以燕大臣也南山有台天保大臣所以报王也煌华遣使臣也四牡劳使臣之勤也杕杜劳戍也邠风陈农政也南山楚茨甫田皆所以劝农也大田农夫所以报上也斯干落寴宫也鸿鴈懐流人也蓼萧常常者湛露彤弓桑鳸采菽皆天子之燕诸侯也瞻彼洛矣鸳鸯鱼藻皆诸侯所以报天子也子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斯周道之所以正乎   小疋续   宣王中兴而小疋续焉六月北伐也出车劳将帅也采薇劳师也采芑南征也黍苗城申也车工吉日阅武也庭燎勤政也沔水念乱也无羊考牧也车牵乐新昏也   小疋传   昭王南【阙】    大夫忧之赋鼓钟   圻招【阙】  道穆王西征祭公述民怨以谏赋圻招懿王之【阙】  劳于王事赋北山   【阙】王之时大夫避【阙】     赋緜蛮   厉王信谗大夫忧之赋青蝇   厉王之时诸侯劳【阙】  赋小东   厉王不礼于诸侯【阙】 相戒以避之赋菀柳   厉王出居于彘【阙】   赋小明   尹伯竒【阙】  后母邻大夫闵之赋小弁   幽王【阙】    赋巷伯   大夫伤于【阙】赋巧言   大【阙】   赋小旻   【阙】      相戒赋鸤鸠   申后【阙】 赋白华   兄弟不【阙】   赋角弓   皇父专政【阙】   赋十月之交   【阙】     思【阙】     母赋蓼莪   卫武公【阙】   赋賔之初筵   卫武【阙】    赋懿戒   【阙】    赋四月   西周□防【阙】   大夫伤之赋正月   王室播迁大【阙】   臣闵之赋雨无其极   桓公伐郑【阙】   家父谏之赋节   朋友【阙】   之赋谷风   君子懐【阙】   赋都人士   大疋   周公制【阙】    防朝受【阙】   有大疋焉文王生民公刘□大明棫朴旱麓思齐皇矣灵台大武文王有声行苇既醉鳬鹥嘉乐皆周【阙】  徳以训成王也泂酌卷阿【阙】   王也   大疋续   宣王中兴大疋续焉云汉【阙】    髙【阙】   伯【阙】       伯也韩奕【阙】   汉平【阙】       也   大疋传   吕穆公谏【阙】 赋荡   【阙】     赋柔桑   【阙】     赋民劳   【阙】    赋板   【阙】    赋瞻卬   【阙】    赋召旻   周颂   周公【阙】          天之【阙】 清【阙】 思文【阙】   庙【阙】    将【阙】   烮【阙】      鹭【阙】   子【阙】       时【阙】   般【阙】   武【阙】       载见【阙】   瞽合【阙】        寝庙【阙】   成【阙】         朝【阙】   朝干【阙】        之   【阙】        之也【阙】   祀成王【阙】 堂【阙】   臣工【阙】    执竞【阙】     成康   【阙】    报【阙】   也【共阙二百三十五字】   商颂【商颂五篇毛郑韩孔吕朱错于鲁颂之后非也】   宋公孙正【阙】      烮祖祀成汤【阙】   大禘也鸟【阙】   殷武祀髙宗也   诗説【申培】   周南   闗睢文王之妃太防思得淑女以充嫔御之职而供祭祀賔客之事故作是诗首章于六义中为先比而后赋也以下二章皆赋其事而寓比兴之意   葛□此亦太姒所自作赋也   桃夭周人美后妃终始妇道之诗皆比而后赋也斯美周室多男之诗兴也   麟止文王之子多仁贤美之皆比中有赋也   卷耳文王遣使求贤而劳之以诗首章先比而后赋也后三章皆赋也   兎罝文王闻太颠闳夭散宜生皆贤人而举之国史咏其事而美之皆比而后赋也   樛木诸侯慕文王之徳而归心焉故作此诗皆比而后赋也   汝坟商人苦纣之虐归心文王而作是诗首二章赋也末章兴也   汉广文王化行江汉而男女知礼国史美之而作是诗皆比中有赋也   芣苢童儿鬭草嬉戏歌谣之词赋也   召南   鹊巢诸侯嫁女其民观焉即其事而赋之也   采蘩美夫人亲蚕之诗赋也   江有汜诸侯之媵始不容于嫡终而进之故作是诗兴也   羔羊美大夫之诗赋也   采苹内子敬祀诗人赋之   殷其靁武王克商诸侯受命于周庙出就终南之馆故作此诗皆比而后赋也   草虫南国大夫夏聘于周次于终南睹王室之多贤相率以归心焉赋也   小星小臣奉使行役之诗赋也   邹虞美虞人之诗赋也   摽有梅女父择壻之诗兴也   野麇昏婣恶无礼之诗赋也   行露强委禽而不受至于兴讼大夫以礼断之而国史美之一章比也二章三章皆兴也   甘棠燕人追美召公之诗赋也   鲁   鸱鸮管叔及其羣弟流言于国周公避居于鲁殷王禄父遂与十七国作乱周公忧之作此诗以贻成王欲王省悟以备殷全篇以鸟之育子成巢者比先王之创业而代之为言也   东山周公伐武庚既克而归劳其从行之士故作此诗皆赋中有兴焉   狼防周公居于鲁鲁人睹其徳容而作是诗先比而后赋也   伐柯管叔以殷围卫大夫议迎周公乃作此诗一章全比也二章比而赋也   九罭周公归于周鲁人欲留之不可得作是诗兴也破斧周公至自征殷四国美之赋也   僖公城楚丘以备戎太史克美之赋也   駉史克美僖公考牧之诗赋也   泮宫僖公作泮宫而落其成太史克颂祷之词前三章皆赋其事以起兴也下四章皆赋也   有駜燕饮而颂祷之词兴也   閟宫鲁僖公新作后稷文王之庙于太庙世室及孝惠桓庄四寴庙之上而史克作诗以颂之非孔子所録也十一章皆赋也   邶   柏舟康叔因管叔欲害周公挟武庚以叛忧之而作一章兴也下四章皆赋也   雄雉邶之臣谏管叔而作此一章二章皆兴也三章四章皆赋也   匏有苦叶邶人刺管叔之诗一章比也二章兴而比也三章四章全比也   北门邶之仕者处危国事乱君因征役而出门赋之以自叹也   柬兮伶官心乎王室而自伤之诗前三章赋也末章兴也   北风邶人厌乱之诗皆比而赋也   谷风邶之良妇见弃于夫而作是诗一章比中有赋也二章赋也三章比而赋也四章比而后赋也五章六章皆赋也   凯风邶人母不安其室七子自咎而作一章二章比而赋也三章四章皆兴也   静女陈古讽今之诗赋也      墙有茨人刺三监之诗兴也   相鼠刺三叔之诗兴也   伯兮人有从武庚而伐卫者室家忧而作一章二章赋也三章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   考槃美隠者之诗赋也   木朋友相赠之诗赋也   芄兰刺霍叔也以童子僣成人之服比其不度徳量力而助武庚作乱   有狐君子于寒夜见贫民与狐涉水而伤之赋也氓淫妇为人所弃人述其事以刺之首二章皆赋也三四章皆兴也五章赋也六章赋中有比也   卫   柏舟卫厘侯在位世子恭伯先卒恭姜守义齐武公欲召之归宁而嫁之恭姜不许故作此诗兴也   淇奥美卫武公之诗兴也   干旄美武公好贤赋也   硕人卫荘公娶于齐曰荘姜贤而公不礼焉国人闵之而作是诗前一章赋也二章赋而比也三章赋也四章兴也   緑衣卫荘公嬖人生州吁有宠而好兵荘姜忧之而作前二章皆赋也三与四皆比而赋也   终风荘姜戒州吁公不悦姜忧而作诗四章皆比而后赋也   日月州吁弑桓公荘姜大归而作是诗赋也   燕燕荘姜与娣戴妫皆为州吁所逐同出卫野而别荘姜作诗以赠妫焉前三章皆兴也后一章赋也   击鼓州吁伐郑国人怨之而作赋也   新台卫宣公为伋娶妇而美筑新台而自纳之衞人恶之而赋其事也末章比中有赋也   二子乗舟宣公欲立少子朔使伋夀如齐而沉之于河卫人伤之而作是诗赋也   君子偕老刺宣姜之诗赋也   □之奔奔刺宣姜与公子顽之诗兴也   采唐宣姜召公子顽于公桑久处而远送之国人刺之而作是诗兴也   载驰许穆夫人闵卫之亾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义又不得故赋是诗前二章皆赋也三章四章皆兴也   泉水宋桓夫人闵卫之破而作首兴后皆赋也   竹竿宋桓夫人之媵和泉水而作首章兴也二章三章先比后赋也   河广宋桓夫人生襄公而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夫人思之而义不可往故作此诗赋也   旄丘狄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穆公不克纳黎大夫怨之而作是诗一章兴也二章三章四章赋也   式微黎侯失国而寓于卫其臣劝之归赋也   蝃蝀卫灵公为南子召宋朝国人讥之二章皆先比而后赋也末章赋也   王   黍离幽王伐申申侯逆战于戏射王弑之立平王于申自申迁洛命秦伯帅师逐【阙】 于镐京寻遣尹伯封犒秦伯之师过故宗庙宫室秦人皆垦为田咸生禾黍旁皇不忍去故作此诗赋也   之水荆子讨申侯弑幽王之罪伐申侵甫及许平王遣兵戍之周人怨思而作兴也   君子于役戍申者之妻所作赋也   葛藟王族流散而作兴也   子防王室下衰学政废弛弟子多倍其师君子伤之而作是诗赋也   何草不黄桓王之世伐滕薛唐杞诸国连嵗不息周人苦之而作是诗前二章兴也三章赋也末兴也   嶃嶃之石桓王伐郑将帅不堪劳苦而作是诗赋也采菉周人从征其妻念之而作是诗赋也   大车周人从军寓其室家之诗赋也   何彼秾矣齐襄公杀鲁桓公荘王将平之使荣叔锡桓公命因使荘公主昏以桓王之妺嫁襄公周人伤之焉而作是诗一章赋中有比也二章赋也三章兴也唐棣僖王者弃贤而讽之首章兴也二章三章赋也采葛贤者被防见黜于野周人闵之而作兴也   无将大车周大夫有寴信小人者其臣谏之而作是诗比而后赋也   君子阳阳景王好音而士遂习音君子讽之而作是诗赋也   黄鸟民适异国见拒于人而思归故乡乃作是诗比而后赋也   苕之华景王崩王室乱兵连嵗馑民物尽耗君子自伤生逢其难而作是诗二章兴也末章赋也   中谷民饥而流夫妇不保君子闵之而作是诗兴也有兎赵鞅杀苌周人伤之而作是诗比而赋也   齐   东方未明齐大夫相戒以劝于公故作此诗前二章皆赋也末比而赋也   卢齐襄公好田君子讽之而作是诗赋也   营齐俗好田君子刺之赋也   丰襄公无道即位之四年公弟小白避之莒齐人慕之而作是诗赋也   敝笱鲁桓与夫人文姜如齐而襄公通焉齐人刺之比而后赋也   南山襄公久留文姜齐人刺之比而后赋也   载敺齐襄纳卫朔抗王人鲁人从之文姜归齐以犒师齐人刺之赋也   猗嗟鲁荘公朝于齐遂及齐大夫狩禚齐人刺之赋也风雨齐桓得管仲以为相齐人喜之而作是诗比而后赋也   鸡鸣齐卫姬劝桓公以勤政故作此诗赋也   东方之日齐荘公好女乐君子讥之赋也   甫田齐景公急于圗覇大夫讽之二章兴也末比也着齐俗废亲迎之礼君子讥之赋也   魏   伐檀君子能其官而不用魏人慕之而作是诗比而兴也   十畆之间政乱国危贤者不乐仕于其朝而思与友归于农畆赋也   杕杜君子教人孝友之诗兴也   陟岵魏人行役而思其亲故作此诗赋也   园有桃君子忧国而叹之故作此诗赋也   硕防大夫贪戾魏人怨之而作是诗比而后赋也鸨羽民从征役而不得养其父母故作此诗兴也葛屦魏之内子俭不中礼媵者怨之一章兴也二章赋也   唐   蟋蟀唐人相戒之诗兴也   山有枢唐人忧国之诗兴也   椒唐昭侯封公子成师于曲沃成师治聚盛强师服忧之而作是诗比中有赋也   之水成师有簒国之谋唐人知之而作是诗比而后赋也   无衣唐公孙偁弑三君而取其国尽以寳器赂周僖王王命之为晋侯国人作此以刺之赋也   葛生晋献公之时国人久于征役室家念之而作是诗二章兴也后三章赋也   采苓晋人谏献公信防之诗赋也   杕杜晋文公好贤而国人美之兴也   野有蔓草晋臼季荐郤缺于文公晋人美之比也羔求晋人美其大夫之诗兴也   彼汾晋人刺其大夫之诗兴也   绸缪晋乱民穷昏婣失时君子伤之而作是诗兴也   曹   鸤鸠曹叔为政有度国人美之而作是诗兴也   下泉东迁之初曹人闵周而作皆比而后赋也   蜉蝣君怠国危曹大夫闵之而作皆比而赋也   候人曹君多任非人国人讽之首章赋也后三章比也   郐   羔求郐君不能自强于政治国人忧之而作赋也匪风周室衰微贤人忧久而作赋也   苌楚郐人困于赋役而作赋也   素冠三年之丧废君子伤之而作赋也   之水兄弟为人所间而被防者诉之词比而赋也大路弃妇之词赋也   郑   缁衣郑武公好贤赋诗贻之赋也   将仲子郑荘公欲陷弟段授以大邑祭仲谏阳拒之大夫原其情而刺之皆赋中有比也   叔于田叔段多才而好勇大夫忧之而作是诗赋也大叔段不义而得众大夫忧之而作是诗赋也   有女同车郑世子忽辞昏于齐祭仲足谏之而作是诗赋也   萚兮郑荘公卒公子争立而齐楚交伐忠臣忧之欲相率献谋以救其国故作此诗皆先比而后赋也   清人郑文公恶其大夫髙克欲远之而使御狄于境久而不召师将溃散公子素忧之而作是诗赋也   扶胥郑灵公弃其世臣而任嬖人狂狡子良谏之而作是诗兴也   麦秀灵公不听子良之谏将逐之故作是诗以责狂狡一章兴也二章赋也   褰裳子良如晋作诗以寓灵公赋也   溱洧刺乱也皆赋体   羔求郑子皮卒子产思之追颂焉赋也   女曰鸡鸣夫妇相警戒之词赋也   出其东门郑之贞士宜其室家不染淫俗而作此诗赋也   陈   宛丘陈人讥其大夫之诗赋也   衡门君子乐隠之诗赋也   株林陈灵公通乎夏姬国人刺之赋也   墓门泄冶谏灵公孔宁仪行父而囚之冶作是诗兴也   防有鹊巢泄冶被防内子忧之而作比而后赋也泽陂泄冶谏而死君子伤之兴也   东门之枌 东门之池 东门之杨   月出朋友相期不至而作兴也   秦   无衣秦襄公以王命征戎周人赴之赋也   小戎秦襄公征戎而劳其大夫之诗赋也   车邻襄公初为诸侯周大夫与燕美之而作首章赋也下二章比也   终南襄公初为诸侯秦人祝之而作兴也   驷驖秦人从狩而作赋也   渭阳晋公子重耳归于晋秦穆公送之而作是诗赋也黄鸟秦穆公卒世子防以三良殉之秦人伤之而作是诗兴也   蒹葭君子隠于河上秦人慕之而作是诗兴而比也晨风秦君遇贤始勤终怠贤人讥之兴也   权舆则与前篇同义赋也   小疋   鹿鸣天子燕賔师之歌葢鹿鸣伐木菁莪隰桑皆燕贤者而词有重轻敬有隆杀所谓尊贤之等也三章皆以鹿鸣起兴而赋之   伐木天子燕友之歌兴也   菁莪天子燕賔兴之士则歌此诗比而赋也   隰桑天子燕士之诗前三章比而赋也末章赋也白驹贤者将隠去王者留之而作是诗赋也   常棣天子燕兄弟之歌首章兴也二章赋也三章至末皆赋也   頍此燕王族之诗赋中有比也   嘉鱼此前二章皆赋也后二章先比而后赋也   鱼丽此诗全篇皆赋也   瓠叶全篇皆赋也【以上二诗子贡传以为皆燕大臣之诗而其词亦有隆杀焉】南山有台大臣颂美天子之诗兴也   天保大臣祝颂天子之诗赋也   煌天子遣使于四方歌此饯之首章兴也下四章皆赋也   四牡天子劳使臣之诗首二章皆赋也三章四章皆兴也末章赋也   杕杜劳还戍之诗前三章皆兴也末章赋也   邠风周公陈农政之诗赋也   南山王者劝农而祷祀之诗赋也   楚茨农事既成乃祭宗庙燕及王族之诗赋也   甫田农事既成祀田祖而并犒农夫之诗赋也   大田农夫报上之诗赋也   斯干王者落其新宫史佚美之赋也   鸿鴈王者懐柔远人流民喜之而作是诗比而赋也蓼萧诸侯来朝天子燕之而歌此诗兴也   常常者华天子美诸侯之诗前三章兴也末章赋也湛露天子燕同姓诸侯之诗兴也   彤弓诸侯敌忾献功天子赐弓矢燕之而奏乐歌赋也桑鳸天子燕方伯之诗前二章皆兴也后二章赋也采菽诸侯免丧入朝天子锡赉之诗前二章皆兴也中一章赋也末章皆兴也   瞻彼洛矣天子防武于洛邑诸侯美之赋也   鸳鸯诸侯祝天子之诗兴也   鱼藻亦诸侯美天子之诗兴也   小疋续【此卷十一篇皆宣王中兴之诗当时亦奏之燕享以续周公之疋乐矣毛氏为变小疋非也】   六月尹吉甫帅师征猃狁史籀美之赋也   出车宣王再命南仲伐猃狁遂平西戎劳其还师史籒美之赋也   采薇宣王之世既驱猃狁劳其还师之诗前四章皆兴也下二章皆赋也   采芑宣王命方叔征荆荆人来归史籒美之前三章皆兴也末章赋也   黍苗宣王命召穆公往城谢以迁申伯史籒美之首章兴也下四章皆赋也   车攻宣王大阅于东都诸侯毕防史籒美之赋也吉日宣王畋猎复古史籒美之赋也   庭嶚宣王勤政史籒美之赋也   沔水宣王即位乞言于羣后而作是诗皆兴也   无羊宣王考牧史籒美之赋也   车舝宣王中兴士得寴迎其友贺之而作此诗首章赋也次章兴也三章兴也四章兴也   小疋传【鼓钟而下二十八篇葢自昭穆至于幽平或公卿大夫讽谏于上或士君子怨思于下亦皆出于好恶之公而得夫情性之正夫子録之以存鍳或谓之传者以其非奏乐之正经而亦可传也大疋传仿此】   鼓钟昭王南游宴乐于淮水之上君子忧伤而作是诗赋也   圻招穆王西征七萃之士咸怨祭公谋父作此诗以讽谏赋也   北山大夫行役不得以养其父母而作是诗赋也緜蛮大夫失位远适它国其过賔之主人闵之而作是诗兴也   青蝇厉王之世防言繁兴君子忧之而作兴也   小东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大夫作此以告病首章赋中有比也次章赋也三章兴也后四章皆赋也   菀栁厉王暴虐诸侯相戒而作兴也   小明厉王流于彘大夫之从行者歴时既久悲伤而作皆赋也   小弁尹伯奇为后母所而出其邻大夫作此诗以讽其父吉甫首章至第五章皆兴也六章兴也七章赋中有兴也八章兴也   巷伯幽王之时孟子遭防而被宫刑为寺人而作此诗前六章皆赋也末章先比而后赋也   巧言周幽王时大夫伤于防而作是诗前三章皆赋也四章兴而比也五章兴也下章皆赋也【分何人斯二篇非也】小旻大夫以王惑于邪谋不能断以从善而作此诗赋也   鸤鸠此大夫遭周之乱而兄弟相戒以免祸之诗首章兴也二章赋也此下三章皆兴也【毛朱作小宛】   白华幽王宠褒姒废申后后归申而作此诗兴也角弓王不寴九族而好防佞宗族相怨之诗首章兴也下三章皆赋也五章比也下三章皆先比而后赋也十月之交幽王之时天变见于上地变动于下而奸臣乱政于外嬖妾败徳于内大夫忧乱亾之将至故作是诗赋也   正月周室丧乱大夫伤之而作是诗前三章皆赋也四五章赋也六章兴也七章赋中有比也八章九章皆比也十章先比而后赋也十一章十二章皆赋也   賔之初筵卫武公自警之诗赋也   懿戒卫武公自警兼训国人前四章皆赋也五章赋中有兴也六七章皆赋也八章赋中有比也九章兴也至末三章皆赋也   四月大夫遭防流离南国而作是诗前三章皆赋也中三章兴也七章赋也末章亦兴也   蓼莪王室昏乱防邪肆行其大夫士有没而不得其所者孝子痛伤而作是诗前三章皆先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五章六章皆兴也   雨无其极东迁之初大夫有不忠于王室者御之臣闵之而作赋也   节桓王之时任用非人诸侯咸叛兵败民残家父忧之作此以谏王焉首二章兴也下六章皆赋也   谷风朋友相怨之诗兴也   都人士尹伯封作周既东迁见西周风俗之美而伤今之不古若赋也   大疋   文王周公追述文王之徳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代商者作诗歌奏于清庙受厘陈戒之时以训嗣王赋也生民周公制礼作乐尊后稷以配天故作此诗以推本其始命之祥明其受命于天者其原如此赋也   公刘周报公刘召公述其事以训嗣王使知民事之诗赋也   緜周报太王周公述其事以训嗣王之诗首章起句为比下五句皆直赋之也下七章皆赋也   棫朴周公咏歌文王之徳以训嗣王首章兴也二章赋也三章兴也四章五章皆先比而后赋也   旱麓咏叹文王之徳前三章皆兴也第四章赋也五章六章皆有义之兴也   思齐歌文王之徳而推本言之赋也   皇矣诗叙太王太伯王季之徳以及文王伐宻伐崇之事赋也   灵台文王迁都于丰作灵台以齐七政奏辟雝周公述之以训嗣王赋也   大明周公述文武受命之功以训嗣王八章皆赋也文王有声周公述文武迁都丰镐以训嗣王前七章皆赋也末章兴也   行苇天子祭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首章兴也下三章皆赋也   既醉王族与燕畣行苇之诗赋也   鳬鹥祭之明日绎公尸之乐歌兴也   嘉乐公尸美王者之诗赋也   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之诗赋也   卷阿召康公从成王游歌于卷阿之上因王之歌作此以进戒首章总叙以发端也二章以下凡五章皆召公陈其歌咏之辞皆赋体七八章皆兴也九章即其所见赋之以寓进戒之意第十章从上鳯皇之鸣而赋之以兴下章之义高冈卷阿之脊末章赋也   大武康王大禘报祀成王奏大武六成既毕受厘陈戒之诗赋也   大疋续【此卷六篇皆宣王时诗亦奏之防朝以续周召之大疋矣毛诗列之民劳板荡抑桑柔之后而谓之变大疋非也】   云汉宣王忧旱史籒美之赋也   崧髙宣王之舅申伯出封于谢尹吉甫诗以送之赋也烝民宣王命樊侯筑城于齐尹吉甫诗以送之赋也韩奕韩侯来朝受命将归显父饯之赠以是诗六章皆赋也   江汉召穆公帅师征淮南之夷史籒美之而作是诗赋也   常武宣王寴征淮北之夷既服而归召穆公美之赋也大疋传【此卷四篇皆厉王时诗二篇为幽王时诗本非用之为防朝之乐及受厘陈戒之辞也夫子特以其文体音节之相以而传之以示戒焉】   荡厉王无道召穆公谏之赋也   桑柔芮良夫伤厉王之失国而作是诗首章先比而后赋也二三四章皆赋也五章赋中有比也六七八章皆赋也九章兴也十章赋也十一章兴也十二章十三章皆兴也末三章皆赋也   民劳厉王之时公卿忧乱同列相戒而作此诗赋也板厉王用事之臣多懐不忠以致祸败公卿赋此以责之赋也   瞻卬幽王嬖褒防任奄人尹伯奇忧乱而作此诗前三章皆赋也第四章赋中有兴也五章六章皆赋也末章兴也   召旻幽王迩刑人近顽童谄巧用防慝诸侯携贰戎狄内侵饥馑因之国人流散尹伯奇谏王而作是诗前三章皆赋也四章比而赋也五章赋中有比也六章比而赋也末章赋也   颂   清庙周公成洛也奉成王见诸侯作明堂宗祀文王以配昊天上帝率诸侯祀之而作此乐歌赋也   维天之命亦祭文王之诗赋也   维清亦祭文王于明堂而奏象舞之诗赋也   思文郊祀后稷以配天之乐歌赋也   天作周祭岐山配以大王文王之诗赋也   我将季秋禘上帝于明堂而配以文王之乐歌也赋也雝成王祀文武之诗赋也   烈文成王祭宗庙而献助祭诸侯之乐歌赋也   振鹭先代之后助祭于周而劳之之歌兴也   武大武一成之歌赋也   赉述武王大封于庙之诗为大武之二成赋也   峕迈述武王廵狩而朝防祭告之乐歌葢大武之三成也赋也   般此述廵守之诗为大武之四成赋也   勺亦颂武王之诗葢大武之五成赋也   桓此大武六成之歌赋也   颂   闵予小子成王免丧始朝先王之庙作诗四篇以自警皆赋也   访落成王既朝于庙因作此诗以道延访羣臣之意赋也   敬之成王受羣臣之戒而述其言赋也   毖亦访落之意赋也   载见此诸侯助祭于武王庙之诗赋也   有客成王既讨武庚封防子启于宋来朝于周见于祖庙此其燕乐之歌赋也   有瞽始作乐而合乎祖之诗赋也   潜荐鱼于寝庙之乐歌赋也   丝衣士执事于王祭而饮以旅酬之乐歌赋也   臣工祭先农之诗赋也   丰年秋冬报赛之乐歌葢祀田祖先农方社之属赋也载芟亦丰年之意赋也   良耜与载芟同意赋也   昊天有成命康王禘成王于明堂之诗赋也   噫嘻康王孟春祈谷于东郊以成王配享之诗赋也执竞昭王禘康王于明堂之诗赋也   商颂   那祀成汤之乐歌赋也   烈祖与上篇同   长发大禘之诗赋也   鸟此亦禘祀之诗赋也   殷武祀髙宗之乐葢帝乙之世武丁寴尽当祧以其中兴功髙存而不毁特新其庙称为髙宗而祀之故作此歌赋也   説郛卷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上      明 陶宗仪 撰干凿度【阙名】   庖牺氏先文   公孙轩辕氏演古籕文   仓颉修为上下二篇   黄帝曰太古百皇辟基文籕遽理防萌始有熊氏知生化柢晤兹天心譩念虞思慷虑万源无成既然物出始俾太易者也太易始着太极成太极成乾坤行老神氏曰性无生生复体天性情地曲巧未尽大道各不知其自性乾坤既行太极大成黄帝曰圣人索颠作天索易以地俯仰而象逺近而物浩而功然而立太古断元圣人法地极先生而设位物成而丽诸形错煸以文改茹以鱼虞兽以韦上齿以歬法物以后析菥以策运蓍以数王天下者也太易变教民不倦太初而后有太始太始而后有太素有形始于弗形有法始于弗法极先元见軏辙像章流立文以诂息孙而后传授天老氏而后传授于混沌氏而后授天英氏而后传无懐氏而后传授中孙炎帝神农氏中圣古法淳物元造不足益之器用农谷衣□高以饰乗卑以饰足而后传烈山氏而后授三孙帝氏次授老孙氏公孙轩辕氏益之法神器车符文左武右三器御备自上古及下帝孙文熟化演设民弗倦益物弗限尽秘先之防阙接引圣人显其机智圣人曰乾坤对太易兴设法軏坏而息智之易八卦变策象数庶物老天地限以为则庖氏先文干凿度勑天门以为名古有先文未析真防   太古文目   先元皇介而后有垂皇筞而后有万形经而后有干文纬而后有干凿防而后有考灵经而后有制灵图而后有河图八文而后有希夷名而后有含文嘉而后有稽命图而后有坟文而后有八文而后有元命包一十四文大行帝用垂皇筞与干文纬乾坤二凿度此三文说易者也元皇分虽测问□□术行大防也干凿度圣人颐乾道浩大以天门为名也干者天也川也先也川者倚竪天者也干者干天也又天也干先也干训健壮健不息日行一度凿者开也圣人开作度者度路又道圣人凿开天路显彰化源大天氏云一大之物目天一块之物目地一炁之名混沌气分万防是上圣凿破虚无断气为二縁物成三天地之道不□黄帝曰观上古圣駈駧化劈棤为业徒得为懋训究体译元肇颐浚澳作沐悬心轮薄不息以啓三光上飞籥风雨下突漭河沱得元气澄隂阳正易大行万彚生上古变文为字变气为易画卦为象象成设位   古文八卦   古文天字今为乾卦重圣人重三而成立位得上下人伦王道备矣亦川字覆万物   古□地字軵于干古圣人以为坤卦此文本于坤凿度録后人益之对干位也   古风字今巽卦风散万物天地气脉不通由风行之逐形入风无所不入   古山字外阳内隂圣人以山含元气积阳之气成石可感天雨降石润然山泽通元气   古坎字水情内刚外柔性下不上恒附于气也大理在天潢篇   古火字为离内弱外刚外威内暗性上不下圣人知炎光不入于地   古雷字今为震动雷之声形能鼔万物息者起之闭者启之   古泽字今之兑兑泽万物不有拒上虚下实理之泽万物象断流曰泽   昔者庖牺圣人见万象弗分卦象位尠益之以三倍得内有形而外有物内为体外为事八八推荡运造纵横求索覔源寻颐究性而然后成   大象八   天【乾】地【坤】日【离】月【坎】风【巽】雷【震】山【艮】泽【兑八象备万象生万象万形有形之物为象】   立乾坤巽艮四门   干为天门圣人画干为天门万灵朝防众生成其势高逺重三三而九九为阳德之数亦为天德天德兼坤数之成也成而后有九万形经曰天门辟元气易始于干也   坤为人门画坤为人门万物蠢然俱受防育象以凖此坤能德厚弥逺含和万灵资育人伦人之法用万门起于地利故曰人门其德广厚迷体无首故名无疆数生而六六者纯隂怀刚杀德配在天坤形无德下从其上故曰顺承者也   巽为风门亦为地户圣人曰乾坤成器风行天地运动由风气成也上阳下阳顺体入也能入万物成万物扶天地生散万物风以性者圣人居天地之间性禀隂阳之道风为性体因风正圣人性焉万形经曰二阳一隂无形道也风之发泄由地出处故曰地户户者牖户通天地之元气天地不通万物不蕃   艮为鬼防门上圣曰一阳二隂物之生于防昧气之起于幽蔽地形经曰山者艮也地土之余积阳成体石亦通气万灵所止起于防门言鬼其归也众物归于艮艮者止也止指诸物大齐而出出后至于吕申艮静而防暗不显其路故曰鬼门   庖牺氏画四象立四隅以定羣物发生门而后立四正四正者定气一日月出没二隂阳交争三天地德正四   立坎离震兑四正   月坎也水魄圣人画之二隂一阳内刚外弱坎者水天地脉周流无息坎不平月水满而圆水倾而昃坎之缺也月者阙水道圣人究得源脉浰涉沦涟上下无息在上曰汉在下曰脉潮为浍随气曰濡隂阳礴礉为雨也月隂精水为天地信顺气而潮潮者水气来往行险而不失其信者也   日离火宫正中而明二阳一隂虚内实外明天地之目万形经曰太阳顺四方之气古圣曰烛龙行东时肃清行西时温行南时大暾行北时严杀顺太阳实元暖熯万物形以鸟离烛龙四方万物向明承惠煦德实而迟重圣人则象月即轻疾日即凝重天地之理然也雷木震日月出入门者日出震月入于震震为四正德形鼔万物不息圣人画二隂一阳不见其体假自然之气顺风而行成势作烈尽时而息天气不和震能飜息万物不长震能鼓养万形经曰雷天地之性情也情性之理自然形经论   泽金水兑日月往来门月出泽日入于泽四正之体气正元体圣人画之二阳一隂重上虚下实万物燥泽可及天地怒泽能悦万形恶泽能美应天顺人承顺天者不违拒应人者泽滋万业以帝王法之故曰润泽天地之和气然也   圣人索象画卦   配身【一】取象【二】裁形【三】取物【四】法天地宜【五】分上下属【六】   配身   干为头首坤为胃腹兑口离目艮手震足   取象法用   养身法颐匹配法咸造器设益聚民以萃   裁形变文   顺天文贲设人文夬参鸟文离象兽文革   取物制度   亲踈噬嗑御难设豫服牛马随物败以剥   法天地宜   鼎象以器苑阁法观天市噬嗑文昌六局夬羽林法师法渐地利室法家人法定主屯   分上下属   圣人画卦制度则象取物配形合天地之宜索三女三男六十四象以上下分之阳三隂四法上下分位圣人设卦以用蓍生圣人度以虚实英草与天齐休万形经曰蓍生地于殷凋殒一千岁一百岁方生四十九茎足承天地数五百岁形渐干实七百岁无枝叶也九百岁色紫如鐡色一千岁上有紫气下有灵龙神伏于下轩辕本经云紫蓍之下五龙十朋伏隐天生灵防圣人采之而用四十九运天地之数万源由也   象成数生   易起无从无入有有理若形形及于变而象象而后数易名有四义本日月相衔又易者又易易定苍牙灵昌有成孔演明经圣人凿开虚无畎流大道万彚滋溢隂阳成数   天数   一 九 二十五 三万九千七百五十五   地数   二 六 三十 八万六千四百二十   卦数   三千六百四 又位大二十二万八千二十四卦数   爻数   三百八十四通二万二千八百二十四   衍天地合和数   天地合一二得三合九六合二十五及三十   干筞二百一十六   一筞三十六 筞满六千九百一十二   坤筞一百四十四 坤不干纯太阳   一筞二十四 筞满四千六百八   八筞   万一千五百二十   日力月力   日八百四千八万八千九百七十六分   月一千五百八十七万九千八百八十四十小分   八象大尽数   二百二十八万二千四百九百八十七分   生天数   天本一而立一为数源地配生六成天地之数合而成【水】性天三地八【木】天七地二【火】天五地十【土】天九地四【金】运五行先水次木先金次土及金木仁火礼土信水智金义又万名经曰水土兼智信木火兼仁惠五事天性训成人伦   天地合筞数五十五   所用法古四十九六而不用驱之六虚   蓍   四营十八筞多少兼云而成其位天造圣智垂训神谋及尔子孙教授不坠者焉   坤凿度【阙名】   庖牺氏先文   公孙轩辕氏演籕   仓颉修为下文   坤凿度者太古变干之后次凿坤度圣人法象知元气隤委固甲作捍颢孕灵坤□圣人断元偶然成地积土形不骞太极有地极成人极灵如履薄厚如资长极天有太极地有太壃黄帝曰天地宜尽阖地道距水澈女娲断定足其隤一址坤母运轴而后大央氏百庭氏大元氏立坤元成万物度推其理释译坤性生育百灵效法之道矣   坤元十姓   坤为人门 坤德厚 坤有势 坤多利 坤元有信易平坤道平易 坤有大筞 坤纯隂正 坤法为   人腹 坤道有闭   希夷名曰元有德十其形名八   坤有八色   东下西上北黒南轻中殷甘滋厥土厚肌东咸西淡南汚北荒   坤属   一离火 二巽风 三兑金   火为坤母巽为离父金乃坤孙以坤为圣人则之象也   坤性体   一刑煞 二黙塞 三沉厚   一刑者隂体好煞刑罚如此黙者充静充塞不动沉者势不自举体沉也   坤有变化   一虚二简顺三防凝   庖牺氏画坤卦有四象变理和荡为美凌荡为恶杂配不和德匹成正防体反交飞体不同   一惠位   正坤来山附地兼山谦   二复反本   天地泰地天否   三荡配   火下有地晋地下火明夷   四凌配   山存地剥   八卦坤道圣人释动植之源   制灵经曰天有九道坤有四防易有二道坤四道者上防运   防运道   上防运物性包蔽不显其源出处不知潜隐罔差忒   象道   制灵经曰假恐训至也古文无解生曰象又假生曰寓化象物邪象正体元   气化元   老氏曰坤气不和物出不遂气滞终沮气满终气化不永坤之元体存气化存存元气   物成坤元   坤道成坤大軵上发乃应庖氏曰坤軵于干顺亨贞軵依干而行干一索而男坤一索而女依干行道干为龙纯颢气气若龙坤为马   干为父坤为母皆軵顺天道不可违化干君坤臣干称德三坤以奉六干二十五坤軵三十干位爻六坤承奉六右干覆坤乾元三含两坤干大筞含坤小筞大含小下軵上圣人裁以天地防軵而养万源正其道   圣人象卦   庖牺氏曰上山増艮定风尌信立雷作威水火成济   圣人法物   争而后讼和而后解不通而否大通而泰乖而后睽无怀氏曰上圣颐天以尽象颐物以尽源颐事以尽情而后天平地成万穴效灵五物防行三天不乱圣与造游理俾防运易动而敷运化诸府乾坤在道日月相将天地与训永常日月与明虽未尽大道各尠彰洎性明柢示元苍生息大化行天地也庖氏着干凿度上下文娲皇氏地灵母经炎帝黄帝有易灵纬   公孙氏 周易   孔子附仲尼鲁人生不知易本偶筮其命得旅请益于商瞿氏曰子有圣智而无位孔子泣而曰天也命也凤鸟不来河无图至呜呼天命之也叹讫而后息志停读礼止史削五十究易作十翌明也明易几教若曰终日而作思之于古圣颐师于姬昌法旦作九问十恶七正八叹上下系辞大道大数大法大义易书中为通圣之问明者以为圣贤矣   孔子曰吾以观之曰仁者见为仁几之文智者见为智几之问圣者见为通神之文仁者见之为之仁智者见之为之智随仁智也   汉代举先易而后依孔子附于后是代代书之后人复书之不得为先文也   元包【卫元嵩】   太隂第一   【坤下坤上】坤巟莫黙【防音恍音莽】乑森囤匿【乑音吟】靖而不躁朴而不饬群类囮育庶物甡植【囮音讹】厥施惟熙厥勋惟极【甡音莘】   【震下坤上】复么么【么伊尧切】雷防龙旋【防音扆】气蠢于莫物萌于囦【囦古渊字】   【兑下坤上】临乑甡甡欨欣欣【欨音吁】组之带玺之文   【干下坤上】泰夰入于囦囘浮于五之交气之亘【夰气音昊亘音宣】   【干下震上】大壮仡仡【音厥仡许讫切】趯欻欻【趯他歴切欻许勿切】页趾【页音颉音顚】足出   【干下兑上】夬谔之讦【音孑】鋻之喆【鋻音坚喆音哲】刚正伸柔佞阕【阕音缺】   【干下坎上】需页顚顚聪囦囦云浮于夰【与朏同】流于天【坤下坎上】比土之垠溟之濆【垠鱼斤切濆音汾】规均均丑甡甡   太阳第二   【干下干上】干顚宀勹盈【宀音绵勹音包】介焘斡萦掲而不憩【去例切】驳【駮】而克明四叙既仑【伦】万类既生厥造惟厥勋惟宏   【巽下干上】姤页之掲胫之行夰之融飙【卑遥切】之萌   【艮下干上】遯屵之褒【屵音薛】夰之勹卑不卑高不高憃之进【憃尺尹切】喆之逃   【坤下干上】否霚幂幂【霚音防幂音覔】霿防防【霿音梦防山责切】天地不相合隂阳不相索大人失小子获   【坤下巽上】观号振振【音真】丑甡甡森朱于【莽】飍【音休】荡于垠   【坤下艮上】剥丮之摭【丮音击】舆之扸【折】屵氏于陵【屵音业氏音支】乑庡于石   【坤下离上】晋埜【埜音野】昦【杲】昕昕【欣】覞【耀】于丑囧【举氷切下同】于垠   【干下离上】大有焘宀宀彡鱻鱻【彡音衫鱻音鲜】防蓥于页【蓥音莹防音惧】晶灼于天   少隂第三   【兑下兑上】兑诹之谋诰之詶【与酬同】谔之讦謡之讴   【坎下兑上】困晦竭聪咽噎疒罹于忧加于谲【疒音疾诼音琢】   【坤下兑上】萃蒸防嚻吅【防音戢嚻音敖吅音宣】甡萃仑攒朙臸臸【臸音臻】言谰谰   【艮下兑上】咸隂之涵阳之覃泽润于屵女悦于男   【艮下坎上】蹇漦囦囦【漦音厘】屵颠颠【屵音业】□靡返【□音隐】兟靡迁【兟音莘】憩于险间愀然佷然   【艮下坤上】谦甡庡于岵稚牧于姥尘幂于岩石于土【艮下震上】小过下怫怫【音佛】上悸悸趾之【音颠】爪之坠   少阳第四   【艮下艮上】艮屾八八【屾音诜】北癶癶【癶音拨】门之非径之韦【离下艮上】贲彡彡铭文【彡音衫】闱嫔【音模】阐儒于黉练戎于军   【干下艮上】大畜丮艸页【艸音攀】辟幂垊宀父不严子不防仡而不奋斡而不旋   【兑下艮上】损扟且【扟音宰音厘】耗而上之掠下之防【防许棃切】   【兑下离上】睽昦之炎之潜妇眎瞪瞪【眎古视字】妾言【音髯】   【兑下干上】履上颠颠下囦囦言出于页【音颉】泽隆于天【兑下巽上】中孚内出其诏外从其号阳卜于中隂防于奥   【艮下巽上】渐耑禾于屵【耑音端】髀兟于碣【兟音莘】丮之艸辵之癶   仲隂第五   【离下离上】离炎炵炵【他冬切】焱烘烘【焱必遥反】防囧覞视昦晶□空【□音晔】   【艮下离上】旅童窃妻妇奔自闺眎之臭爪之携爇爨于屵【爇而悦切爨千乱切】弇泗于磎【弇与渰同】   【巽下离上】鼎文物殷旌鋋铣【鋋音延】符显其诏炎燎其薪【坎下离上】未济水火相北隂阳忒月之亏日之蚀   【坎下艮上】敜聂纒寃【敜乃颊切】幂辟婴防【乌切】季陵于仲石瘗于泉兟靡【音衣】靡旋   【坎下巽上】涣飍荡淼冞【冞音弥】飙旋澜漪舟淲于渎【淲皮彪切】飘防于□   【坎下干上】讼倔弜胥执【弜音竒】防誩胥絷【防音愆誩其两切】直譶譶曲防防【譶音蛰防音戢】   【离下干上】同人掲掲炎烈烈昦囧于天晴蓥于页【蓥音营】   仲阳第六   【坎下坎上】坎□囦囦【囦音渊】魄防【音愆】之囚【女洽切】俘之挛   【兑下坎上】节夫咋咋【则革切】妾悚悚【疎鬲反】言咠于聪水于泽【咠子立切】   【震下坎上】屯云雺雺【莫浮切】【音幽】雷奋于□【音厘】龙跻于湫   【离下坎上】既济水火胥纳隂阳不襍【当作杂】日之交月之合   【离下兑上】革娣媦欻【媦云贵切欻吁物切】姊姒勿勿泽之渇炎之戍   【离下震上】丰昦之斡晴之奯【音豁】雷磤磤【音隐】电炟炟【当葛反】【离下坤上】明夷晶防炎潜囧映觇苫【苫失廉切】隂气积阳明熸   【坎下坤上】师溟之濵地之垠辟辡辡【音辩】丑甡甡   孟阳第七   【巽下巽上】巽俶么【俶音叔】卒飘飍抜屵扒氐【扒音拜】臸垠防坐【臸音日突音抉坐与幽同】   【干下巽上】小畜飊旋旋夰宀宀髀之反页之   【离下巽上】家人娣姒仑姑媦甡尸尒炎爨尒薪   【震下巽上】益妇进以礼天合其体风从于雷趾于髀【平表切】   【震下干上】无妄页顚顚趾延延子钦于父雷奋于天【震下离上】噬嗑列缺防磹灼【防先念切磹徒念切】睛睒睒【式冉切】□辵辵【□音闼】   【震下艮上】颐爪丮臼趾彳亍【上亦下畜】上【胡间切】下逯逯【巽下艮上】蛊飘甹丰【甹普丁切】屵防防【防户冬切防力冬切】蠢恠于皿妭媚于宫   孟阳第八   【震下震上】震龖之赫【龖达答切】霆之砉【砉呼麦切】悚忪忪【忪职容切】骇悚悚【悚音索】   【坤下震上】豫驷骉骉【音彪】辇轰轰咏歌奏和雷奋龙行【坎下震上】解雷趯于□【趯他歴切】龙跃于陂悸愕愕愀防防【巽下震上】恒夫严不防【防馨激切】妇顺不逆隂阳胥媲【匹诣切】雷风胥激   【巽下坤上】升舆之麤辵之徂股运于腹妇归于姑   【巽下坎上】井机联联组牵牵冞厥皿跻厥囦   【巽下兑上】大过娣越姒陵姊风冞于陂舟防于水【防音溺】   【震下兑上】随男有嫡女有□【音适】言侃侃笑赥赥【赥许廸切】   运蓍第九   五行之数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此其生也六曰水七曰火八曰木九曰金十曰土此其成也凡五行生成之数五十有五肇于勿芒动于防黙物休咎于未形辨忧虞于既惑鬼出神入而变化无穷穷幽洞灵而生成不息体混茫之自然与天地而为极寔所谓微妙通深不可测故仲尼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矣易用四十九策者穷少阳也包用三十六策者极太隂也穷少阳葢尚文也极太隂葢尚质也文质之变数之由阳不穷九隂不极八明大衍之不可过也阳之策一十有二隂之策二十有四凡三十有六葢取数于乾坤五行八卦同符合契共而为一曰太一分而为两曰两仪揲之以三曰三才营之以四曰四时归余于终取象于闰数之闰也在于左阳之动也数之萌也在于右隂能生也   混茫既判天地辟矣天地既辟三统分矣三统既分四时序矣四时既序闰斯生矣正闰相生数无穷矣   説源第十   在昔哲王受明命皆能变文质顺隂阳大矣哉此帝王之能事也古者天生人而未树之以君上下交杂品位纷错隂阳初分文质未作庖牺之王天下也画八卦法三才而一之质斯尚文之代也自黄帝暨乎尧舜垂衣裳而天下理葢取诸干则尚文也取诸坤则尚质也通其变而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人宜之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后夏有连山殷有归藏周有周易皆卦次不同而算术各异斯文质之更变也仲尼有言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斯则百王不易之道明矣自兹以降代歴千人非一性穷奢极丽饫欲厌心不能正本澄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二上>源反文归质若河倾海覆泛滥平陆流荡无依迄至今日而莫之变也夫王者之有天下必改正朔易服色以其既往者废将来者兴是以三皇之王五帝之理乐不相沿礼不相袭且物极则反理有固然文质之体其将变矣喆人观象立言垂范作则将以究索厥理匡赞皇极推吉凶于卦象陈理乱于邦家广论易道冀裨帝业葢时尚质之书也呜呼采世人之订述作之意焉尔   潜虚【司马光】   万物皆祖于虚生于气气以成体体以受性性以辨名名以立行行以俟命故虚者物之府也气者生之户也体者质之具也性者神之赋也名者事之分也行者人之务也命者时之逸也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二上>   一等象王二等象公三等象岳四等象牧五等象率六等象矦七等象卿八等象大夫九等象士十等象庶人一以治万少以制众其维纲纪乎纲纪立而治具成矣心使身身使臂臂使指指操万物或者不为之使则治道病矣卿诎一大夫诎二士诎三庶人诎四位愈卑诎愈多所以为顺也诎虽多不及半所以为正也正顺防墬之大谊也   性图   凡性之序先列十纯十纯既洽其次降一其次降二其次降三其次降四最后五配而性备矣始于纯终于配天地之道也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二上>   一六置后二七置前三八置左四九置右通以五十五行叶序卬而瞻之宿纒从度卬则为防頫则为墬卬得五宫頫得十数元余者物之始终故无变齐者中也包斡万物故无位□至之气起于元转而周三百六十四变变尸一日乃授于余而终之以步防轨以叶岁纪人之生本于虚然后形形然后性性然后动动然后情情然后事事然后徳德然后家家然后国国然后政政然后功功然后业业终则返于虚矣故万物始于元着于裒【蒲矦】存于齐消于散讫于余五者形之运也柔刚雍昧昭性之分也容言虑聆觌动之官也繇懠【牋西】得罹耽情之訹【恤】也歬郤庸妥【吐火】蠢【尺尹】事之变也讱【刃】宜忱喆戛德之涂也特偶昵续考家之纲也范徒丑隶林国之纪也禋【因】凖资賔政之务也斆【效】乂绩育声功之具也兴痡【铺】泯造隆业之着也为人上者将何为哉养之教之理之而已养之故人赖以生也教之故人赖以明也治之故人赖以乂也夫如是故人爱之如父母信之如卜筮畏之如雷霆是以功成而名自立也夫为人上而不能养则人离叛矣养而不能教则人殽乱矣教而不能治则人抵捍矣三具者亡而祈有功名可得乎   释音   卬【鱼两切】防【古文天字】頫【说文音俯】墬【籕文地字】□【古文冬字】逡【古文后字】【戎】   行图   变图       解图   【□□】元   【慎于举趾差则千  慎于举趾差则里机正其矢    逺也元始也夜半日之始也朔月之始也冬至岁之始也好学智之始也力行道德之始也任人治乱之始也】   【□□】裒   【进而逡而俟其信 聚不可茍必进而利用正    逡也   裒聚也气聚而物宗族聚】二【人倮而繁兽猛而 人倮而繁善以殚       道可也而家圣贤聚而国】三【百毒之聚胜者为 百毒之众止害主惟物之蛊   人也】   四【羽毛鳞介各从其 羽毛鳞介聚以彚       伦也】   五【菟丝之棼附草絶 菟丝之棼不知根       固根也】   六【八音和鸣神只是 八音之裒感人听       神也】   上【云还于山氷泮于 云还氷泮聚极川       必散也】   【□□】柔   初【马牛服役左右殚 马分服役臣职力       宜也柔地之德也臣之则也天】二【蘧蒢戚施盗跖之 盗跖之祈靡不为也或祈或得其笞   得其笞为主所知也   为刚矣不逆四时君为刚】三【齿刚必缺乆存者 齿缺舌存乆刚舌       必危也   矣不郤嘉谋金为刚矣从】四【蜚石之落抗之以 蜚石之落强不幕       能支也   人所为故刚而不柔未有】五【大柔如水利物无 大柔如水不与已       物违也   能成者也】 六【蒲梁柳毂倾榱脱 蒲梁柳毂任重辐       力也】   上【缀旒靡委政不在 缀旒靡委君道巳       非也】   【□□】刚   初【偃王无骨莫之自 人之有骨以自立       立也   刚天之道也君子之守也】二【不忍小辱 经沟 自经沟渎小人渎       决也地为柔矣负载山岳臣为】三【目瞠耳塞抜木触石 一跌而踣不复一跌而踣蝼蚁之食 振也   柔矣正直谔谔水为柔矣】四【金舆玉轴歴降不 金舆玉轴任重覆       载也   頽厓穿石故柔而不刚未】五【介防 守其要元 其要无咎由寡咎       欲也   有能立者也】六【精金百链有折无 有折无卷质不卷       渝也】   上【欧冶铸劒利用加 利用加锡刚过锡       则折也】   【防丨】雍   【匪飞匪潜出门交 出门交有功尚有功      和也雍和也天地万物之性不】二【柳下惠不易其介 夷清不偏惠和伯夷怨是用希  不流   刚则柔不晦则明而通行】三【玉质金声利用陈 玉质金声有嘉于帝庭     德也之其在和乎】四【狺狺頟頟无施而 狺狺頟頟不可沙襍砾舒席卷棘 如何也】   五【鬻者减求者増卒 鬻减求増益寡防于平     损多也】   六【盐梅不羮弃不 盐梅不性有食       颇也】   上【天地融融万物雍 天地融融万物雍       和也】   【丅□】昧   【取足于已不知 外取足于巳所       以美   昧也昧晦也日之晦】二【昼夜之成日匿 其光傒于东日       匿其   光日未方耀也月之】三【晦望以生君 子之铁目石耳       蹈于   渊鐡目石】四【耳不可氷导也 晦与时偕行防       行失】   五【足或导之或导 之烛能受烛教       也无】   六【相之瞽阖户而 阖户而处未失       处道】   上【也不习而斵败 材毁不习而斵       不免】   【朴咎】昭   【也偶人守金众 盗攸以昧其上必      有侵   盗也□防奁其鉴拂】二【其尘觌奁鉴拂 尘以自其形照       也昭   明也天地之明靡不】三【察隋珠照夜不 如膏珠能照夜       不可烛常也也日月之明】四【靡不烛也人察 穷秋毫物骇而察穷秋毫物所   逃骇也君之明官群   才也怛有】五【辜凿隙偷光厥 志惟凿隙偷光       善借】   六【明也勤争畀之 烛争畀之烛遂       光大】   上【也也懋有    功也循墙不蹶秉】   【烛而】容   【秉烛而跌恃明 趺懈也日丽于       天万   物粲日丽于天无不】二【然照也宿火于 灰宿火于灰善       养明也   容之则】三【厖颒面不    饰类面不饰质不】   四【变也褧衣锦里 君子养褧衣       锦里】   五【不美绚也如圭 如璋以和以以       和以】   六【庄容之庄善也 朱襮紫里服乆       必朱】   上【襮之敝其里敝 见也樛木之垂       甘瓠】   【之木】言   【垂瓠累贵下累贱 也□□壶囊之口可用以受稻 粱之贼   言不瘖者之食稻粱】二【之贼可已也言 辞也有雷有风       天心   始人不我知馈金而】三【馈金而疑人弗 疑信也通有号       有令   君心无隐有不】四【固其关祸溢浮 祸溢浮天不可       天收】   五【也语有言中心 乃宣天信其时       万物】   六【攸万物攸期素 信期之也庸言       之谨】上【必顾其庸言之 谨以立行诚也时言之利上下   攸上下攸赖其利赖】   【溥也】虑   【言由于德弗思 而言由于德非       意之也   得万世之式万世之】二【式当于理也防 □秋毫差机矢       不可   秋毫差机不可追不】三【慎也虑思也圣 人无思自合于       旁瞻千里郤顾百旁瞻郤】四【顾所虑世逺也 宜贤者之思以求其时   临澄   思不能造微】五【万物之神出天入 出天入尘无不尘       轃也】   六【谋利忘寝商贾之 谋利忘寝思不任       逺也】上【孔子从心不逾矩 孔子从心从容中道也】   【丅□】聆   【听徳惟聪否不若 否不若聋闻无聩       益也   聆聴也天下其耳舜达四】二【黈纩弗彻舜聪四 舜聪四达聪不达       蔽也   聪听而不闻是谓耳聩闻】三【甘言便耳没于渊 甘言便耳不可水       悦也   而不择是谓心聋所以王】四【苦言刺耳惟身之 苦言利身不可利       恶也   者听德惟聪学者非礼勿】五【卑听惟顺择其利 择其利病由乎病       心也   听】    六【蚁闘闻声惟迩言 迩言是听心不是听      逮耳也】   上【圣人无择恶声不 恶声不入耳不入       顺非也】   【□□】觌   初【粉泽之辉覆穽理机 昧者不知目诱昧者不知明者识微 之也   觌视也天高其目舜明四】二【项楚姚虞形似心 形似心殊明不殊       在目也目视而不见是谓目盲见】三【驰车击毂自掩其 自掩其目不能目坦途犹覆   见也   而弗择是谓心瞽所以王】四【虎视眈眈其心谭 其心谭谭审所谭       视也   者视逺惟明学者非礼勿】五【蘧蒢戚施俯仰相 俯仰相疑任偏疑       见也   视】    六【漆器象箸因微知著 视细犹巨明辨离娄之明视细犹巨 晳也】   上【凝旒十二惟目 之凝旒之蔽不用蔽同仁   一视】   【目也】繇   【□□凯风怡怡 万物熙凯风怡怡怒       气散也熙万物熙熙无疾惫也繇喜也天地】二【同春万物忻悦 之匪人步于幽悦之匪人   狥所榛覆车陷轮爱也忻圣】三【贤相逢四海归 仁爰笑爰语神亲心弗丧   其斧】   四【未失与弗丧其 斧则也闻谤而       喜反】五【求诸闻谤而喜 以从已道也喜怒以律爱   恶不】六【大人元吉不失 失大人元吉律也赏溢于   喜重器】上【是赏溢于喜爱人 委或颠而毁从政也爵禄锡予饰喜之 具爵禄饰喜不虚拘】   【也惜】懠   【印吝金人委而 去惜印吝金人失望也□   □匪怒   之遒必理之必理之求先】二【虑求抜刀难收 后断也懠怒也       天地之怒风霆横自怒自解人】三【不之自怒自解威已畏 玩也飞王者之怒□整六师君快心一 朝忘其宗祧失不快心一朝忘】四【后可招鯸防之 浮鸟鸢之求患也子之怒   暴乱   是恣小人之】五【雷霆赫赫乱是 用雷霆赫赫以       止息】   六【狼瞫死国乱也 怒为身菑有       众有】   上【刑怒然后无刑 而怒只取兴嫚       也忍】   【之少】得   【时福禄无忍之 少时乃免期难也雷风既   息继得欲也牝牡饮食禽兽之】二【以礼制心成汤之德 弗狥货色智之汉高入关弗狥货色 事也识官爵财利仆隶之忌欲】三【圣人循理百物不 其心无累过不废其心无累   留也   仁求仁入自圣门】四【豨腹饕饕为人益 豨腹饕饕贪欲膏       不厌也】   五【守常知足不危不 不危不辱又何辱       求也】六【不学无义惟饮食牡 禽兽之毙犹可牝之嗜禽兽之毙  食也】   上【防争腐防鹓雏弗 腐防弗顾乃可顾       贵也】   【□□】罹   【饱食无忧襟裾马 襟裾马牛人必牛       有忧也罹忧也知命乐天无忧则】二【巨舰之峩冲风激波 先哭后歌忧则济于江河先哭后歌 有喜也   贤乐天知命有忧则圣若】三【火在薪下安寝不 安寝不惧无所惧       知也   夫涉世应事则有常理始】四【德谊不积惟躬之 德谊不积贤者戚       之忧也   于忧勤终于逸乐人无逺】五【嫠妇之悴匪知其 嫠不恤纬知所纬       忧也   虑必有近忧】六【杞人蚩蚩忧天之 忧天之堕亦过堕       计也】   上【周规孔制后世之 周规孔制忧后计       世也】   【□□】耽   【利用作室罔惮于勤 妇子欣欣享其大厦以成妇子欣欣 安也耽乐也以欲忘道戚而不】二【万民不区守业安 形苦心愉内居形苦心愉   也乐以道制欲乐而不乱去】三【醉饱之惽歌舞之纷 醉饱之惽忘躬突火将焚盗倚其门 之戚也欲从道其乐也】四【诚酒食衎衎威 仪反酒食衎衎以礼反   绳墨不】   五【逺自防也不勤 厥畆丧其稷不       勤厥】   【畆无以黍食也情有七而虚其】六【五何也人喜斯 爱之家有韶濩外       忘其家有韶濩乐道慕德也怒斯】上【恶之故喜怒  所以兼爱恶也王用宴于镐】歬   【京镐京之宴乐 以天下也□□歬非获   已进寸   退歬进之不可咫】二【饰其金屦不慎 也歬进也驽马       日进骐骥可盲人操舟乗彼】三【湍盲人操舟祸 在流不振也及学者日   进圣门可入为日出而征】四【日没而君子之 则出处息君子之则顺   也国日进功业可】五【得险途冒兎跳 而局鸟飞而兎跳而局   以退】六【伏弧张肘缩为进 也进或至于踣主人三速日中 必主】上【人三速往勿暴 失时不逐问也驽马之   疲骥】   【马之】郤   初【追驽马追骥力 疲鷇羽强蜚坠于藩篱   尽也   日没而征力惫而日】二【没而征危辱登 遇盗逢兵近也       □防一叶于蜚木隂未一】三【叶于蜚隂始稀 我心伤悲长也郤退也   日月进退晦明以纳】四【履而顾心留迹纳 履而顾心有去望也成寒暑进 退品】   五【物以生君唾靣 不辱叱咤不唾面不辱   顔之】六【膳珍不御致鼎而 膳珍不御志不去勿须其饫   享也】上【龙登于云垂尾之 垂尾之卷终可卷下人式瞻   卭也】   【□□】庸   初【天地之德变化无 变化无极终有极四时不忒   常也   庸常也日月运行不差旦】二【井泉之渫汲者不 井泉之渫常可絶       乆也   暮四时变化不愆寒暑君】三【岳镇之巍无増无 岳镇之巍善保亏       常也   能下下不失其尊圣贤达】四【树杨沃水一日十 一日十徙不能徙       以荣也节不乱其经】五【昼作夜息寒耕暑 小人其职君子织小人其职   治也】   六【井污而乆虫幕其 井污而乆不知口       变也】   上【鱼跳失水困于蝼 鱼跳失水不安蚁       常也】   【□□】妥   【藏心于虚非有非 藏心于虚不假无其乐于于   物也   妥静也息也日息于夜月】二【止水之清鉴物而 鉴物而明得所明       止也   息于晦鸟兽息于蛰草木】三【穷黩之腐众污攸 穷黩之腐不能聚       择居也   息于根为此者谁曰天地】四【驯鹿笼鹦由习得 由习得成制而成       心也天地犹有所息而况于人】五【居则郁郁动则愈屈 吉人之得以待吉人之得躁人之失 也   乎】    六【匐于泥不能鸣 匐于泥志在蜚       污也】上【雷伏于地或震于天 雷震火燎因时火伏于灰或燎于原 势也】   【□□】蠢   初【阳气潜萌品彚咸 阳气潜萌动在生充牣乾坤   中也蠢动也天之动昼夜以行】二【新居之徙旧居之 新居之徙未有弃不如其巳   利也   地之动草木以生圣贤之】三【狙入于罔跳梁俯 狙入于罔躁益仰       纒也动功业以成】四【据于蒺藜欲去何之 虽无所之不可不去何为去或得岐 处也】   五【凿冻树稷劳而无 凿冻树稷徒自得       勤也】   六【树谷于雨抜草于 树谷于雨贵及暑       辰也】上【洗心藏密龙蛇其 龙蛇之蛰以存蛰利用无极   身也】   【□□】讱   初【牵牛衅钟恻于厥 牵牛恻心仁之心       至也   讱仁也天地好生秋不先】二【养虺纵蝗匪仁之 养虺纵蝗失所方       与也   春王者尚恩德先于刑人】三【工不逾闑车成轹 工不逾闑防中辙       度也   无恻心虎狼奚异扩而充】四【青銎白刃利以征 青銎白刃断以乱       宜也   之同仁一视】五【赤子在谷丈人濡 赤子在谷濡不足       避也】   六【推舆济人不如虹 推舆济人惠不梁之成     大也】上【至徳如春浃于无 仁道大成万物垠莫知其然   遂也】   【□□】宜   【盗跖庄蹻讳闻其 跖蹻讳恶有羞恶       恶也宜谊也君子有谊利以制】二【守尔庖鱼丧尔囊 丧尔囊珠所失珠匪愚则迂   大也事事无常时务在得宜知】三【狥利遗节托名以 托名以说以欺说污予斧钺   世也宜而通惟义之功闇宜而】四【名驹大骆安行正 疾徐中度不失路疾徐中度   节也   执亦义之贼所以天地当】五【李傕杀身无所成 李傕杀身不可名       为名也秋不废肃杀圣人用刑不】六【断臂纳肝毁形残 毁形残生义无生惟心所安   咎也   害慈爱】  上【狥义之大手足无 手足无爱大得爱       宜也   □□】忱   初【可用交勿恤其孚 勿恤其孚自诚后有徒     也   忱信也天地信而岁功成】二【言无夸善惧不能 言无夸善省华践       求实也日月信而歴象明人君信】三【天道难测四时不 下土之式人信忒下土之式   之也而号令行人臣信而邦家】四【父子乖离吐心而 父子乖离不知疑不在辜   其可也   荣茍为舍之未见其能乆】五【硁硁之信小夫之 小夫之谨可为谨       民也长者也】  六【小信之必大谊之 君子不由轻重失君子不由   权也】上【坚城捍外彊堤遏水 城堤浮囊不可革囊浮海漏不在大 不完也】   【□□】喆   【益薪火发涤秽泉 益薪涤秽务学冽       袪蔽也   喆智也经天纬地必存其】二【斤斧颙颙梓匠之 梓匠之从小役从       大也理智者见之心闲事济凿】三【盗兵利吏不制  盗兵利只益害也   以为巧诈以为奸圣门论】四【动若流水惟物之 流水之动以利利       物也   智其说不然】五【务本安分金石其 务本安分知保命       身也】   六【狙鼠狡谲志在窃 狙防狡谲以窃食       食也】   上【神禹濬川行其自 行其自然不为然       凿也】   【□□】戛   初【仰天俯地正名辨 仰天俯地名位位以定民志   辨也   戛礼也天高地下制礼之】二【敝衣蔽形犹愈裸 敝衣蔽形犹愈裎       无也   经尊隆卑杀饰礼之文人】三【衣冠周孔揖逊发 揖逊发冡以饰冡       奸也   不知礼进退无度手足罔】四【掣牛之狂服畆遵 掣牛之狂能自场       制也   措国不闲礼纪纲不举四】五【偶人粉泽    偶人粉泽徒饰外也邻之侮】  六【斐如蝗如纪如纲 斐如蝗如王者如四海王如   事也】   上【男女贵辨嫂溺则 嫂溺则援礼有援       权也】   【□□】特   【桃李之衰情怿心 松筠之思晩无悲松筠之思   及也特天也天气下降地资以】二【有豭在牢或投之 先笑后号不求刀先笑后号   终也   生日光旁烛月借以明夫】三【夫刚而令妇顺而 夫刚妇顺未失听       常也   和而正妇听以行是谓天】四【闺门雍穆靡歌靡 靡歌靡哭得中哭       节也   地之终隂阳之义人道之】五【德礼不贰舜嫔妫 德礼不贰以身汭       先也   始】    六【铅刀析薪折齿余 折齿余龂不可龂       用制也】上【枯杨生华老夫得 其枯杨生华何可乆也女妻蛇入燕巢 之悲蛇入燕巢必败】   【家也】偶   【□□嗜酒之甘不 知沈醉末或成蟒不可虺蛇是 长末   或成蟒辨也偶妃也天能】二【始事地实以忌 疾贪鄙狥情黜       狥情   黜理不服理训也终之阳】三【能生物隂实以 成牝鸡司晨惟       家   之牝鸡司晨反常索也之】四【有夫无妇中馈 孰主所墬柔而       静品   物咸墬柔而静顺承正】五【天也以咸先于 恒男下于女无       非无】   六【仪中馈攸中馈 攸司未失司道       也宣王】上【宴起姜后请姜 后之请警戒罪相成也君   王后治】   【齐不】昵   【可不可用正妇 人用正吕武用       从子   也□□九族咸叙省躬之】二【省躬之故知所 故从也昵亲也       疎者必   疎亲者必象封有庳食而】三【弗食而弗治弗 私治以政也亲       事之   常理人之常情茍竹枯不】四【拔蚿死不竹蚿 之安辅之蹶多       也违其   常心安可怙】五【识者畏条亡枿 存或斧之条亡       枿存】六【见者根执柯也 之如避豺虎父母妻属等衰以等   衰以睦示不睦同也】   上【割臂斮足易之 金割臂易玉弃       亲】   【即它】续   【也玉其肌不属 其肌不属人于汝何     也尧   续子也尧父舜子二】二【者难父墢其土 子终厥子终厥       畆能   绍畆先也全与其父】三【智寜若子贤所 鲎子满腹不如蜾鲎子    满腹   害厥蠃之不育生也】四【以舜生商均虞 祚不延鲧饭菽       羮藜   父母怡父母怡】五【怡善承怡意也 生神禹祀夏配       天鹰】   六【雏匪鸾不为防 不为防鸢亦似       鸢宗】上【也酒膳纷如父 母颦父母颦如不养如   志也】   【体完】考   【不隳德备不体 完德备终子亏祖考     之辉事也□□老年舐犊】二【不如燕燕引其 雏教其引其雏飞也考父也君   为尊矣患于不作室无资勿坏其作室无】三【资不可强也基以 俟能为勿坏其基亦可尚也亲 母为亲矣患于不尊能爱】四【马益粟肥溢而陆 爱马益粟只益终不可服或授 之槊害也尊亲者其惟父】五【乎慈而不散而 金珠聚而诗书散而金   珠贤于贤不丧志否不益】六【愚人也训失尊之 义训而不慈害囊金箧玉不畀 之不   畀】    上【之烛失义烛盗 守之屋诲也亲       之理慈训】范   初【曲全尊亲斯薪 火不灭贻如圣喆薪火   不灭明有荡汝圭执无疆】二【之庆继也备丹 朱商均利用作利用作賔知 子賔明也□□易子之】三【义责善是惟严 之利人知为惟严之利   畏   叟之微文武是资剡子之】四【北指燕南指楚惟 北燕南楚使自尔之取     谋也   陋孔子所咨若之何其无】五【凖矩绳规众法攸 凖矩绳规先自资       修也   师】    六【投璧于闇或按之 投璧于闇人不劒       见也】上【圣作六经万世典 万世典刑言作刑如见其人   训也】   【□□】徒   【出门择术跬步之 出门择术慎所失之晋而粤   从也   徒众也薪以续火益之愈】二【巧心妙手木不雕 木不雕朽其质朽       陋也光江汉承流达于遐方顔】三【虎豹之能干人莫 不可服箱不可当不可服箱   训也闵博业圣道以彰】四【骅骝骐骥造父授 一日千里天本辔一日千里   异也】   五【中人不惰可以寡 中人不惰志务过       学也】六【樛木之曲惟林之 曲木为轮性可辱为轮转毂   揉也】   上【仲尼之道三传习 以克永世道大以克永世    明也】   【□□】丑   【素丝皜如适缁适 适缁适朱惟所朱       择也   丑友也天地相友万彚以】二【意气相许不以利 取不以利能择取       交也生日月相友群伦以明风】三【水石相亲石洁水清 惟蓬亦直近贤蓬麻共植惟蓬亦直 也雨相友草木以荣君子相】四【总角绸缪胶而漆投 注矢操矛反相半涂分防注矢操矛 贼也友道德以成】五【春耕秋获易力并 游惰勿诺不如作防惰勿诺   已也】   六【毛群羽聚粮食 之粮食之蠧无       所蠧】上【益也一首三尾 先完后惟初之辠不早   毁惟】   【初之】   【辠识也□□木养 其才工则度之木养其材以待 玉潜   于石人则琢之用也】二【臣也地不天 不能以生玉马       金牛   惟邦之玉马金牛专】三【所宝奉也月不 日不能以先臣       不君一身三首】 四【蜂蚁所一身三 首无所丑容也不能以   功登】   五【丘而俛置膝而 登丘而俛不自       逺百】六【禄简简崇也股肱 缀体没身不股肱不改知所改 从也】   上【颜载其劳口扬 其高或倳之刀       怙其挟】   【恩以】林   【骄或倳之力庸 也秋谷既收土       田之   谷收田休不敢休处功也□□】二【赤子之命在厥 赤子生性命       生系也林君也三人无主不能共处】三【一人元循迹不 失无丧无循迹不失 亦足   得继   也良万国以康厥德惟何仁武】四【及明备奸赏忠 诛臧恶否奸赏忠       诛庶事依阙颠施戾也其蕃昌缺则哀】五【亡夫民之所资 者道巨舟峩峩济于洪巨舟峩 峩頼贤波以济也也不可斯须去也】六【是以君臣相与 议鉴无光斧无铓股光铓   之无下不肱不】  上【从惟身之殃使 也于朝师友相与议于野   然后道□□】禋   【圣人知幽明之故 死祭祀之设非虚生之说鬼神之 情状文也禋祀也豺知祭兽獭】二【知祭谓祖无知 谓天可谓祭何为心彻欺谓   祭何为息也鱼忘先背本傲忽】三【狂愚明豺獭之 鉴霜露之无失其时不忘思   无失   其时本也而人责】四【幽则鬼诛匪隆 匪杀惟义所惟义       所在】   五【务在宜也茧 栗之角瓦登匏茧栗之角诚   不爵上】六【帝是享必丰也 弗播而谷弗攻而祀滛祭凟   佞】上【神木祀滛祭凟 也学匪干禄祭匪求果时则   熟理】   【必福】凖   初【果时则熟至也□ □堇茶之萌薙则不荣堇荼之萌 恶不燎火荧荧沃不尽瓶可恣也】二【凖法也为农无法 黍稷不瞽夫执铚兰艾同刈兽骇 而突穷则上罔下单兽骇而突】三【悖也生为工无 法器用不成御网密而敝   逃鮂逃鮂系制小系不如其弃】四【失大也众无法资 敌丧兵治国无擒虎于穴百兽战 栗擒虎于穴慑暴】五【网目甚濶冒不可 脱戾也法长乱殃民槃水之盈小偏必 倾盘水之倾偏则】   六【败也庭庭燎之 明继其薪蒸燎继       薪明】上【不可息也稂莠 之鉏嘉谷扶稂莠之鉏去物   疎害也】   【驱蝇】资   【去饭毋使污驱 蝇去饭不足案逐之勿逺追   辠也   □□衣食货赂生养之争】二【怨之府当义具 争怨之府治也资用       也何以临人曰位以聚民曰财有位无财斯】三【务其耕桑尊农卑 商尊农卑商明本末也疏原道委上下 均利疏原道委通上   下也民不来所以洪范八】四【政食山童泽涸 今笑后山童泽       涸其   利哭穷也货为先天子四】五【民农商居隋璞 之富或兴或或       兴或   仆】    六【道不仆同也半 大盈藏金鄙夫       之鄙】   上【夫之心私积心 财也勤约成风       人不】   【困勤】賔   初【约成风身先穷 之也□□賔择       主人有礼则賔择有礼主宜亲】二【谨也賔客也君 臣燕饮有主有三十辐共一 毂天四门穆穆无离子雍雍四】三【门穆穆心也賔 诸侯朝聘天子之賔四薉其 途拒其   戸四薉途拒户不与邻攻】四【之莫之或物 交也夷朝贡中       国之賔所以周重礼轻币逺人】五【毕重礼轻币不 为至利也官设行人之职   行苇歌序伯】  六【父伯舅惟賔惟 礼循其旧固有友礼循其   旧制】   上【也賔之礼秦帝 按劒诸侯西面       服心】   【违威】   初【刼驰面服心违 之也东邻无客       西邻   之西邻之集亦可集畏也】二【□□不利为宼 利用御利用御       寇以   自寇卫也兵也天生五】三【材民并用利劒 在手不敢饮不       敢饮   酒知戒酒慎也之缺一不】四【可孰能去兵倘 兵由贪忿民殚       国民   有舞干燕有射饮佩劒即】五【公孙建议禁挟 弓公孙之议不穷       矢理   也御敌之具井田寓营阵】六【之伐乱除凶修 国省修国省躬以       正躬   人】    上【也法戢戈櫜矢 忧患方忧患方始       戒不   始虞】斆   【也□□去母从 父得其途得其途       路知向路方也斆教也木有材】二【工则斵之虎狼 养子教之搏秦人以毙不由   噬秦人   以毙义训也民有性君则】三【教之生之者建 其师立其规执建其师择师长      也立其规示其笞轨物   也执其笞弼以刑也天教】四【之者人教化既 美习汉光厉俗几       亡缕   汉光厉俗尚名续节也俗】五【乃成习俗既成 运数莫直木不令       其影   自其影自正身先正之】六【也夺越千百年 流风不絶饱食嘻       嘻禽犊】   上【之饱食嘻嘻逸 居肥无教也契敷五教黎民   时比】   【屋可】乂   【封恶人雍比屋 可封尽也□□刀       斧椓器必先就刀斧就砺先自】二【砺治也乂治也 农夫治地种植耘政令苛碎   遗大   得上劳下敝不知细上劳】三【下敝要也除王 者治国庆赏刑诛       众卑人为主丧其资丧其资斧】四【任匪斧人也而 不治其国无制无制之欲网其 张引其   纲纲张纪治】五【举贤欲丝之治 振其纪愚从也国       其民】   六【作慝量形制衣 可用为量形制衣不好仪大   也】   上【熊鱼科斗惟萃 于惟萃于首不       续首】   【终也】绩   【□□先春布谷虽 劳不育若迟若速善乗忍以俟 时若   迟若速时也绩功也】二【事不见功何以 为帝王君臣务       在安务在安民无竒民功】三【也终务学不在 多能以道成六子奋庸   万物   以天地之功不自丰】四【天地之功为也 为功用兵不在多务以       乱有鳣悦珠人口之有鳣悦珠非其人也】五【腴人口之腴只 取祸也静为功是故物   成秋   冬天项羽日胜而亡】六【高日败而王善 要祖日败而王       终也   地】    上【之功时底隆平 帝王之生事要功利己   夸生   事要】育   初【功好作庸为也 功汉宣筭效优       于孝日漓我醇潜有文日漓】二【我醇损也□□ 井渫勿幕迩遐之遐迩   之汲养而汲不穷也育】三【养也天地生物 人资以刍我黄牛以耕   则刍我黄牛养贤收妇子】四【无忧也养君一 其法人得其养是赤子   啼饥观我朶载矜载嗤莫之】五【颐载矜载嗤  恤也故夫人穉养于母   幼养】   六【于吐哺伺儿母 瘠子母瘠子肥       损上】上【肥母心之嘻益 下也父终身养于天地   人】   【君燕】声   初【雀之党自育解 而罗网勿扰养       解而   声名也无其实声不】二【溢无慎守而身 勿为鹗勿为鹗       鸣无恶鸣声也其声人不】三【闻声溢而崇德 蔽叶之雕其鸣哓蜚鸟   之招   声致哓蜚鸟之招殃】四【也之所以终人 闻而广业之空       谷来风有声沨有声沨沨】五【匪求沨之也所 以始故曰善不积不足   鬼啸梁上弗见其弗见】六【其象无实象人 莫之享也以成名又曰   三代   之王必】  上【非雷非霆四方 之蛰者思亨求       自闻   蛰者】兴   【思亨奋也先令 闻金声玉振始       终惟始终惟令不寖令消也】二【□□选马修舆辨 道徐选马修舆审所驱寄也兴 起也仆   而后起衰而更大飨无】三【饔撤水无功大 飨无饔力不有       无】   四【终丧其故宫副 志也兴前王之       泽后王】五【之能澣垢缝裂搘 欹补澣垢缝裂且可缺衣也病 危得】   六【医器敝得病危 得医佐以倕明       智也】   上【椔有枿裁或为 栋材枿裁为栋       天才】   【荧出】痡   初【于灰可以焚莱 异也困而憇       望逺   而望逺而唏志力唏】二【惫也总辔操棰 左右有总辔在       上执   兴巳替也】三【□□外强中懈 恃而不外强中       懈衅】四【固本以静防防以 天不能病自治慎天不能病   详也】五【弗益弗击辅根引 辅根引日未失日以俟明术   也】六【其亡其亡剂审其 其亡其亡戒慎方医用其良   不败也】   上【膏肓不治世无良 膏肓之疾不可医       如何也】   【□□】泯   初【蜩鸣于林绽衣絮 蜩鸣絮衾宜早衾       防也泯灭也荧出于灰嘘之实】二【防子前见商祀不 防子之祀重在殄其绍如线   商也   难火燎于原灭之则易是】三【缗自窦亡乃生少 夏之不泯得少康       康也   故周之兴也十五王而不】四【躬颠血絶庙夷龙 躬颠血絶诚可灭       伤也   足及其灭也一褒姒而有】五【耎志蹙躬惟运之 耎志蹙躬无以从       攘也余可不戒哉可不惧哉】六【水厌其原木剿其根 水厌其原何所波髙叶繁目眛心昬 长也】   上【前车亡覆瞻彼社 前车之覆后所屋       惩也】   【□□】造   【太虚测防开干辟坤 万有咸叙人所万有咸叙实惟其人 为也造始也云雷方屯开干辟】二【舜禹之禅汤武之 天心人愿非利战天心人愿   之也坤肇有父子始立君臣唱】三【用不择术功偕恶 成艰毁疾不由积成艰毁疾   德也之者圣和之者贤为之者】四【依仁附义乗时顺理 能利乎物实自诛暴诛奸利物利巳 利也人成之者天】五【量时度力田作惟 规模可则不自一规模可则   弃也】   六【方春不犁洎秋 而洎秋而饥失时饥妇   子号】上【悲极也立德建名 惟天之命立德建名天所而賛 之成】   【否则】隆   【祸生命也□□ 其忧其勤日升       于其忧其勤明日云进也】二【隆盛也一阳之 进必盛于百体四支勿增勿体   支巳完勿増损也亏守之以只善守其成】三【惟能谨也夏是 谓隆暑隂则生矣一酒   肉如   陵钟鼓盈铄刃堕城】四【守备庭铄刃堕 城尽也隂之进       必底于寒是谓隆视舟之濡】五【窒之用视舟之濡 虑患袽于谨也冬阳亦形焉是 故王者之暑至隂生寒极】六【阳萌小人怙成 危偪君子畏盈小人怙   成近也   业必极盈盛盈】上【盛之时必盛不 忘衰安不忘万       事之   防不】散   初【可危一日万几 不慎也贵持守       可不念   哉累上匪易勿亏一】二【一篑未成亏九 篑仭也□□敝       弓之   弨益漆与】三【益漆与胶结以 胶礼信也散消       也气散】   四【而竭族散而心 德之离防子去       防子】五【去之亲戚之离 也絶民散而灭守业兢   兢朝】   六【露春朝露春氷 虽凝氷易泮也       倒廪】上【虚库财散人倒 廪虚库知所聚散也雰   □而】   【□□】余   【尧舜之德禹稷之绩 尧舜周孔垂世周规孔式终天无斁 无穷也余终也天过其度日之余也朔不满气月之余也日不复次岁之余也功德垂后圣贤之余也是故天地无余则不能变化矣圣贤无余则光泽不逺矣】   【□□】齐   【众星拱极万矢凑的 众星万矢谁能必不可易     易中也齐中也隂阳不中则物不生血气不中则体不平刚柔不中则德不成寛猛不中则政不行中之用其至矣乎】   命图   吉  臧  平  否  凶   裒六  四  二  五  三   柔五  四  三  六  二   刚四  六  五  二  三   雍三  二  五  六  四   昧二  四  五  六  三   昭六  四  二  五  三   容五  四  三  六  二   言四  六  五  二  三   虑三  二  五  六  四   聆二  四  五  六  三   觌六  四  二  五  三   繇五  四  二  六  二   懠四  六  五  二  三   得三  二  五  六  四   罹二  四  五  六  三   耽六  四  二  五  三   歬五  四  三  六  二   郤四  六  五  二  三   庸三  二  五  六  四   妥二  四  五  六  五   蠢六  四  二  五  三   讱五  四  三  六  二   宜四  六  五  二  三   忱三  二  五  六  四   喆二  四  五  六  三   戞六  四  二  五  三   特五  四  三  六  二   偶四  六  五  一  三   昵三  二  五  六  四   续二  四  五  六  三   考六  四  二  五  三   范五  四  三  六  二   徒四  六  五  二  三   丑三  二  五  六  四   隶二  四  五  六  三   林六  四  二  五  三   禋五  四  三  六  二   凖四  六  五  二  三   资三  二  五  六  四   賔二  四  五  六  三   六  四  二  五  三   斆五  四  三  六  二   乂四  六  五  二  三   绩三  二  五  六  四   育二  四  五  六  三   声六  四  二  五  三   兴五  四  三  六  二   痡四  六  五  二  三   泯三  二  五  六  四   造二  四  五  六  三   隆六  四  二  五  三   散五  四  三  六  二   元余齐三者无变皆不占上者事之始终亦不占五行相乗得二十五又以三才乗之得七十五以为策虚其五而用七十分而为二取左之一以挂于右揲左以十而观其余置而扐之复合为一而再分之挂揲其右皆如左法左为主右为客先主后客者阳先客后主者隂观其所合以名命之既得其名又合蓍而复分之阳则置右而揲左隂则置左而揲右生纯置右成纯置左揲之以七所揲之余为所得之变观其吉凶臧否平而决之阳则用其显隂则用其幽幽者吉凶臧否与显戾也欲知始终中者以所筮之时占之先体为始后体为中所得之变为终变巳主其大矣又有吉凶臧否平者于变之中复为细别也不信不筮不疑不筮不正不筮不顺不筮不蠲不筮不诚不筮必蠲必诚神灵是聴以凖易虚以拟且覆瓿而况虚乎其弃必矣然子云曰后世复有扬子云必知吾于子云虽未能知固好之矣安知后世复无司马君实乎   説郛卷二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下      明 陶宗仪 撰京氏易畧【京房】   夫易者象也爻者效也圣人所以仰观俯察象天地日月星辰草木万物顺之则和逆之则乱夫细不可穷深不可极故揲蓍布爻用之于卜筮分六十四卦配三百八十四爻序一万一千五百二十策定天地万物之情状故吉凶之气顺六爻上下次之八九六七之数内外承乗之象故曰兼三才而两之孔子曰阳三隂四位之正也三者东方之数东方日之所出又圆者径一而开三也四者西方之数西方日之所入又方者径一而取四也言日月终天之道故易卦六十四分上下象隂阳也竒耦之数取之于乾坤乾坤者隂阳之根本坎离者隂阳之性命分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卦象定吉凶明得失降五行分四象顺则吉逆则凶故曰吉凶悔吝生乎动又曰明得失于四序运机布度其气转易王者亦当则天而行与时消息安而不忘亡将以顺性命之理极蓍龟之源重三成六能事毕矣分天地乾坤之象益之以甲乙壬癸震防之象配庚辛坎离之象配戊己艮兑之象配丙丁八卦分隂阳六位五行光明四通变易立节天地若不变易不能通气五行迭终四时更废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以为典要惟变所适吉凶共列于位进退明乎机要易之变化六爻不可据以随时所占周礼太卜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为阳二为隂三为阳四为隂五为阳六为隂一三五七九阳之数二四六八十隂之数隂从午阳从子子午分行子左行午右行左右凶吉吉凶之道子午分时立春正月节在寅坎卦六立秋同用雨水正月中在丑防卦初六处暑同用惊蛰二月节在子震卦九白露同用春分二月中在亥兑封九四秋分同用清明三月节在戌艮卦六四寒露同用谷雨三月中在酉离卦九四霜降同用立夏四月节在申坎卦六四立冬同用小满四月中在未巽卦六四小雪同用芒种五月节在午干宫九四大雪同用夏至五月中在己兑宫九冬至同用小暑六月节在辰艮宫六小寒同用大暑六月中在卯离宫初九大寒同用孔子易云有四易一世二世为地易三世四世为人易五世六世为天易游防归防为鬼易八卦鬼为击爻财为制爻天地为义爻福德为宝爻同气为专爻龙德十一月在子在坎卦左行虎刑五月午在离卦右行甲乙庚辛天官申酉地官丙丁壬癸天官亥子地官戊己甲乙天官寅卯地官壬癸戊己天官辰戍地官静为悔发为贞贞为本悔为末初爻上二爻中三爻下三月之数以成一月爻三日二爻三日三爻三日名九日余有一日名曰闰余初爻十日为上旬二爻十日为中旬三爻十日为下旬三旬三十积旬成月积月成年八八六十四卦分六十四卦配三百八十四爻成万一千五百二十策定气候二十四考五行于运命人事天道日月星辰局于指掌吉凶见乎其位系乎吉凶悔吝生乎动寅中有生火亥中有生木巳中有生金申中有生水丑中有死金戌中有死火未中有死木辰中有死水土兼于中建子阳生建午隂生二气相冲吉凶明矣积筭随卦起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相荡二气阳入隂隂入阳   二气交互不停故曰生生之谓易天地之内无不通也干起巳坤起亥震起午巽起辰坎起子离起丑艮起寅兑起酉分于六十四卦遇王则吉废则凶冲则破刑则败死则危生则荣攷其义理其可通乎分三十为中六十为上三十为下总一百二十通隂阳之数也新新不停生生相续故淡泊不失其所确然示人隂阳运行一寒一暑五行互用一吉一凶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故易所以断天下之理定之以人伦而明王道八卦建五气立五常法象乾坤顺于隂阳以正君臣父子之义故易曰元亨利贞夫作易所以垂教教之所被本被于有无且易者包备有无有吉则有凶有凶则有吉生吉凶之义始于五行终于八卦从无入有见灾于星辰也从有入无见象于隂阳也隂阳之义岁月分也岁月既分吉凶定矣故曰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六爻上下天地隂阳运转有无之象配乎人事八卦仰观俯察在乎人隐显灾祥在乎天考天时察人事在乎卦八卦之要始于乾坤通乎万物故曰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乆乆于其道其理得矣卜筮非袭于吉唯变所适穷理尽性于兹矣   闗氏易传【阙朗】   卜百年义第一   同州刺史王彦问于闗子曰夫治乱损益各以数至茍推其道百世可知彦不佞愿假先生之筮一以决之闗子曰占筭幽防至诚一虑多则有惑请命蓍卦以百年为断既而揲蓍布卦得夬之革舍蓍而叹曰当今大运不过一再传尔从今甲申二十四年戊申天下当大乱而祸始宫掖有蕃臣柄政世伏其强若用之以道则桓文之举也如不以道臣主俱屠地也彦曰其人安出子曰参代之墟有异气焉若出其在并之郊乎彦曰此人不振苍生何属子曰当有二雄举而中原分彦曰各能成乎子曰我隙彼动能无成乎若无大贤扶之恐皆不能成名彦曰请刻其岁子曰始于甲寅卒于庚子天之数也彦曰何国先亡子曰不战德而诈权则旧者先亡彦曰其后何如子曰辛丑之岁当有恭俭之主起布衣而并六合彦曰其东南乎子曰必在西北夫平大乱未可以文治必须以武定且北用武之国也且东南之俗其也剽西北之俗其兴也勃况东南中国之旧主也中国之废久矣天之所废孰能兴之彦曰东南之岁可刻乎子曰东南不出运歴三百大贤大圣不可卒遇能终其运所幸多矣且辛丑之岁明王当兴定天下者不出九载巳酉江东其危乎彦曰明王既兴其道若何子曰设斯人有始有卒五帝三王之化复矣若无三五之道则必终之以骄加之以亢晩节末路有桀纣之主出焉天下复乱夫先王之道坠地乆矣改张易调其兴实难苛化虐政其穷必酷故曰大军之后必有凶年积乱之后必有凶主理当然也彦曰先王之道竟亡乎子曰何谓能亡也夫明主乆旷必有达者兴焉而能行其典礼此三才五常所由系也孔子曰文不在兹乎此王道不能亡也彦曰请推其数子曰乾坤之策隂阳之数推而行之不过三百六十六引而伸之不过三百八十四终则有始天之道也噫朗闻之先圣与卦象相契自魏以降天下无真主故黄初元年庚子至今八十四载更八十二年丙午三百六十六矣当有达者生焉更十八年甲子当有王者合焉用之则王道振不用则洙泗之教修矣彦曰其人安出子曰唐晋之郊乎昔殷后不王而仲尼生周周后不王斯人生晋生周者周公之余烈也生晋者陶唐之遗风乎天地之数宜契自然彦曰此后何如子曰始于甲申止于甲子正百年矣过此未之或知也   统言易义第二   乾坤易之门也易变动乎乾坤之中也天动也阳也刚也配地则变地静也隂也柔也顺天而行行而变变而通此所谓易孔子曰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言易始于动静终于吉凶圣人所以前知而行其道也道不虚行存乎其人是故天道曰隂阳地道曰刚柔人道曰仁义行之则三变而通之则一子曰百虑而一致此言三才五常叅同而用也用之于既往之谓变用之于未来之谓占观其变极其数知其来受命如响乾坤之神夫易极乎神而已矣子曰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神以知来知以藏往然则知之可及也藏之不可及也非至圣非神孰能与于此蓍以数推卦以象告数主乎动象主乎静动言乎逺故可以知来静言乎迩故可以藏往往来之交逆顺之际此吉凶所以前知也变化所以防合也数防乎上象合乎下天人相与其深防哉   大衍义第三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何谓也曰天数兆于一生于二成于三此天地人所以立也衍于五成于六偶于十此五行六爻十日所以错综也天一数之兆也虽明其兆未可以用也地二数之生也有生则滋乃可以推之也天三数之极也极乎终则反乎始兼两之义也子曰兼三才而两之又曰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五行水生乎一成乎六火生乎二成乎七木生乎三成乎八金生乎四成乎九土生乎五成乎十独阳不生独隂不成故天一必待地六而成之地二必待天七而成之其体虽五而成必六六者非他天地生成之谓也天数五地数五五者非他三天两地之谓也地二天三合而为五其二不用者六来则一厺也既成则无生也有生于无终必有始既有则无厺矣故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者入有厺无之谓也张彛问曰何谓入有厺无子曰天生于阳成于隂隂成则阳厺生于隂成于阳阳成则隂厺六爻初上无位者隂阳相厺者也天数以三兼二地数以二兼三竒耦虽分错综各等五位皆十衍之极也故曰大衍彛曰然则其用何谓四十有九其一将不用乎子曰物无两大必曰虚盈日往月来昼极则夜进盈于此则虚于彼盈于小必虚其大此用所以不穷也故曰其用四十有九也彛曰凡衍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今云五十而又厺其一何谓也子曰蓍不止防天地而已必以五行运于中焉大耦而言则五十也小竒而言则五也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竒耦小大具言之尔若举大而厺小盈竒而虚耦则小竒之五大耦之一皆盈而不用彛书而藏之叹曰吾乃知蓍可贵也   乾坤之防义第四   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何谓也曰阳爻九一爻三十六策隂爻六一爻二十四策三天两地举生成而六之也三六而又二之故三十六策为干二六而又二之故二十四策为坤三其二十四与二其三十六皆得七十二焉三其七十二则二百一十六干之策也二其七十二则百四十四坤之策也隂阳三五每一五而变七十二候二五而变三十六旬三五而变二十四气凡三百六十五周而复始日月轨度积于余分六十出六以六五行所以成闰三百六十者岁功之用也竒六者虚一之义也夫生于一成于六一六相虚三五为用自然之道也圣人立策衍数必举其三两于六行于五合于十推万而变无出乎此张彛问曰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岂亦三天两地乎子曰何谓不然爻所以着象策所以推数象六数五三天两地先三十而六之一百八十又二而六之一十有二合百九十二故二篇共三百八十四爻阳爻九一爻三十六策六爻二百一十六策先三之百八十爻得六千四百八十策又二之十二爻得四百三十二策共六千九百一十二策隂爻六一爻二十四策六爻百四十四策先三之一百八十爻得四千三百一十策又二之十二爻得二百八十八策共四千六百有八策是二篇合之一万一千五百二十葢举盈数而溢之也万溢千千溢百百溢十十溢一溢过筭也谓过虚也凡过盈为溢不及盈为虚   盈虚义第五   张彛问曰何谓盈虚子曰当期之数过者谓之气盈不及者谓之朔虚故七十二为经五之为朞五行六气推而运也七百二十为起防七千二百为统防七十二万为通防气朔之下收分必全尽为率七千二百万为大率谓之元纪岁月日时皆甲子日月五行在子位之宿当缩盈先后之中焉   阖辟义第六   阖户谓之坤辟戸谓之干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何也曰坤隂之母无不容在戸为阖干阳之君无不由在戸为辟辟往则阖来阖往则辟来以气言之为啓闭以道言之为离合以内外言之为往来故卦有内外人有出入往来相交内外相取上下相刑吉凶相分君子小人相亨相屯辟变而阖阖变而辟往通则来来通则往故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天左旋西视之来东视之往日月右行东视之来西视之往天气下降地气上跻上下往来亦若东西之视卦干来乎内坤往乎外君子辟小人阖故名泰反是名否作易者其辟君子之道而通小人之阖乎故名以君子名其卦吉来则凶往有变则能通故曰小往大来吉亨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同即通也夫同于物者物亦同之故吉异于众者众亦异之故凶君子同君子而和小人小人同小人而和君子同似异而必通和似同而必异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则吉凶生矣此言君子小人各以群类相吉凶也张彛曰君子小人诚犹阖辟之义矣然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何谓也子曰尔所谓可与立而未可与权乎权者变而合道者也君子和小人小人和君子岂本性也葢接物而变巳者也接物者言接之而已非同之也故洗濯物心无所凟汚谓之洗心变巳者言反之而已非异之也故藏晦于密无所间然谓之退藏民危者平之易者倾之无吉无凶同归一致此之谓与民同患   理性义第七   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何谓也曰性命之理以天言之曰隂阳以地言之曰刚柔以人言之曰仁义葢同乎一性也有生有命有命有性有性有情情者天之邪气人之乱行也邪气近乱胜治则情胜性厺邪正乱制情则元命立元者众性之长群阳之尊天人之理也穷极此二者则知生死之说性命之理得矣张彛问曰夫子之言性命则然也何谓有亨有塞子曰亨之塞之遇其时时也者系乎君天下者也君天下得君子之道则时亨矣得小人之道则时塞也然而君子亨则时治命也小人亨则时乱命也时命一而已矣圣人知命适时必先天理故曰穷理也圣人顺天立性故曰尽性也时行则行时止则止故曰以至于命有亨有塞今小人多君子少吾安敢言命   时变义第八   卦以存时爻以示变时系乎天变由乎人昼动六时也夜静六时也动则变静则息息极则变变极则息故动静交养昼夜之道也乾坤分昼夜时也屯济时变之际也六六之用其时变之周流也是以六十卦循环相生极则变变以乆不可御也四卦时之门户变则开阖也故三百六十变三百六十爻作易者乗时效变之谓乎仲尼序卦相生杂卦旁行不流相生昼也不流夜也时变之义如此而已   动静义第九   张彛问动静之象子曰天地者也天常动地常静常动柔克者也常静刚克者也故曰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子曰噫了未知易矣天地之道无立人之事安足为易哉易行乎天地之中者人也人参天地为才效天地为爻虚其位实其用三才相生六爻相效位无定处用有藏密吉凶前知非至神孰能与于此万物化圣人者也故物不能自神葢神之者人也张彛曰圣人通神则闻命矣滔滔天下岂尽通神哉子曰人皆天地之灵五行之秀也灵全秀淳则为君子灵秀不具则为小人千人一灵万人一秀故曰君子之道鲜矣然鼓之舞之尽在其神焉是故神者仁见为仁智见为智君子见为君子小人见为小人殊涂同归寂然不动此圣人之作易所以举君子御小人约以存博寡以治众是谓神德行也德行常简易者无他道也滔滔天下通乎神而已矣至刚非常道也至柔非常道也动静亦然至动必多忧至静必多疑不忧不疑其惟有常乎至常机至宁乐斯动静之中也圣人有六动动不失乎时中中也者易之六用动静之适也非知至至之安能适其中哉知至则知几知几则知动知动则知神知神则知静矣   神义第十   张彛问曰何谓神子曰神也者易之灵也灵应防契不思而得强名曰神犹言神灵肹飨灵应无迹者也日月之明在乎天而所明在地也易之神在乎道而所神在人也故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又曰茍非其人道不虚行神无方道无迹人无至斯可以议易矣张彛曰然则天地至神必待人而存乎   杂义第十一   六爻相杂惟其时物也君子用时小人用物易道备矣屯六变而比比六变而同人同人六变而蛊蛊六变而剥剥六变而大过大过六变而遯遯六变而睽睽六变而夬夬六变而井井六变而渐渐六变而兊兊六变而既济终焉天地之气相摩而鸣相击而形人之动者鸣乎言形乎文得其道则吉失其理则凶言成文曰辞故曰辨吉凶者存乎辞乾坤以卦之主也六卦用则乾坤何为乎故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六官用我无为矣小过一时之用也大过一世之用也豫者备也物备不忧乎用事备不忧乎理不忧则乐可知也故豫乐也屯万物生也物生无不屯者也事成无不由难者也需须也人之所须莫大乎饮食故需养也小畜二卦之体当小过一爻之义也然则小之一也畜过异时焉临大也所临大则天下之民尊无不尊至大也故曰至临言无不至也始盛者由衰而益者也 衰者由盛而损者也故损益盛衰之始也圣人以此施之于典礼推之于时运必使济其衰戒其盛行乎易中矣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故夏以金德垂四百余年殷以水德垂六百余年周以木德垂八百余年得其道也数不能逃后王不能应其数者礼不行乎易中者也昧者厥道求乎明明夷亦昧也非不明葢伤之尔咸天地之交也恒天地之乆也人不交不乆故咸恒人道之统也天地之功者也鼎变新也变无不动震动也动无不止艮止也止无不渐渐进也万物无不有渐渐其圣人之进乎古者无为而治百姓日用而不知其渐之然乎兑见也以其隂柔外形乎巽伏也以其隂柔内蕴乎无妄而灾者灾也有妄而灾者则其所宜非灾之也明乎外者物自睽故曰睽外也明乎内者家自齐故曰家人内也君子泰则小人否小人泰则君子否故曰反其类也履之而不处其周公欤需之而不进其仲尼欤不处不进其时乎   按闗朗字子明河东解人文中子賛易有七卜篇盖家传闗氏学也   周易畧例【王弼】   明彖   夫彖者何也綂论一卦之体明其所由之主也夫众不能治众治众者至寡者也夫动不能制动制天下之动者贞夫一者也故众之所以得咸存者主必致一也动之所以得咸运者原必无二也物无妄然必由其理綂之有宗防之有元故繁而不乱众而不惑故六爻相错可举一以明也刚柔相乗可立主以定也是故杂物撰德辩是与非则非其中爻莫之备矣故自綂而寻之物虽众则知可以执一御也由本以观之义虽博则知可以一名举也故处璇玑以观大运则天地之动未足怪也据防要以观方来则六合辐凑未足多也故举卦之名义有主矣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夫古今虽殊军国异容中之为用故未可逺也品制万变宗主存焉彖之所尚斯为盛矣夫少者多之所贵也寡者众之所宗也一卦五阳而一隂则一隂为之主矣五隂而一阳则一阳为之主矣夫隂之所求者阳也阳之所求者隂也阳茍一焉五隂何得不同而归之隂茍只焉五阳何得不同而从之故隂爻虽贱而为一卦之主者处其至少之地也或有遗爻而举二体者卦体不由乎爻也繁而不忧乱变而不忧惑约以存博简以济众其惟彖乎乱而不能惑变而不能渝非天下之至赜其孰能与于此乎故观彖以斯义可见矣   明爻通变   夫爻者何也言乎变者也变者何也情伪之所为也夫情伪之动非数之所求也故合散屈伸与体相乖形躁好静质柔爱刚体与情反质与愿违巧歴不能定其筭数圣明不能为之典要法制所不能齐度量所不能均也为之乎岂在夫大哉陵三军者或惧于朝廷之仪暴威武者或困于酒色之娱近不必比逺不必乖同声相应高下不必均也同气相求体质不必齐也召云者龙命吕者律故二女相违而刚柔合体隆墀永叹逺壑必盈投戈散地则六亲不能相保同舟而济则楚越何患乎异心故茍识其情不忧乖逺茍明其趣不烦强武能说诸心能研诸虑暌而知其类异而知其通其唯明爻者乎故有善迩而逺至命宫而商应修下而高者降与彼而取此者服矣是故情伪相感逺近相追爱恶相攻屈伸相推见情者获直往则违故拟议以成其变化语成器而后有格不知其所以为主鼓舞而天下从者见乎其情者也是故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无体一隂一阳而无穷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哉是故卦以存时爻以示变明卦适变通爻   夫卦者时也爻者适时之变者也夫时有否泰故用有行藏卦有小大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故卦以反对而爻亦皆变是故用无常道事无轨度动静屈伸唯变所适故名其卦则吉凶从其类存其时则动静应其用寻名以观其吉凶举时以观其动静则一体之变由斯见矣夫应者同志之象也位者爻所处之象也承乗者逆顺之象也逺近者险易之象也内外者出处之象也初上者始终之象也是故虽逺而可以动者得其应也虽险而可以处者得其时也弱而不惧于敌者得所据也忧而不惧于乱者得所附也柔而不忧于断者得所御也虽后而敢为之先者应其始也物竞而独安于静者要其终也故观变动者存乎应察安危者存乎位辨逆顺者存乎承乘明出处者存乎外内逺近终始各存其防辟险尚逺取时贵近比复好先干壮恶首明夷务暗丰尚光大吉凶有时不可犯也动静有适不可过也犯时之忌罪不在大失其所适过不在深动天下灭君主而不可危也侮妻子用顔色而不可易也故当其列贵贱之时其位不可犯也遇其忧悔吝之时其介不可慢也观爻思变变斯尽矣   明象   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言生于象故可寻言以观象象生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意以象尽象以言着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犹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也然则言者象之蹄也象者意之筌也是故存言者非得象者也存象者非得意者也象生于意而存象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象也言生于象而存言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言也然则防象者乃得意者也防言者乃得象者也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故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也重画以尽情而画可忘也是故触类可为其象合义可为其征义茍在健何必马乎类茍在顺何必牛乎爻苟合顺何必坤乃为牛义茍应健何必干乃为马而或者定马于干案文责卦有马无干则伪说滋漫难可纪矣互体不足遂及卦变变又不足推致五行一失其原巧喻弥甚纵复或值而义无所取葢存象忘意之由也忘象以求其意义斯见矣   辩位   案象无初上得位失位之文又系辞但论三五二四同功异位亦不及上何乎唯干上九文言云贵而无位需上六云虽不当位若以上为隂位邪则需上六不得云不当位也若以上为阳位邪则干上九不得云贵而无位也隂阳处之皆云非位而初亦不说当位失位也然则初上者是事之终始无隂阳定位也故干初谓之潜过五谓之无位未有处其位而云潜上有位而云无者也歴观众卦尽亦如之初上无隂阳定位亦以明矣夫位者列贵贱之地待才用之宅也爻者守位分之任应贵贱之序者也位有尊卑爻有隂阳尊者阳之所处卑者隂之所履也故以尊为阳位卑为隂位去初上而论位分则三五各在一卦之上亦何得不谓之阳位二四各在一卦之下亦何得不谓之隂位初上者体之终始事之先后也故位无常分事无常所非可以隂阳定也尊卑有常序终始无常主故系辞但论四爻功位之通例而不及初上之定位也然事不可无终始卦不可无六爻初上虽无隂阳本位是终始之地也綂而论之爻之所处则谓之位卦以六爻为成则不得不谓之六位时成也   畧例下   凡体具四德者则转以胜者为先故曰元亨利贞也其有先贞而后亨者由于贞也凡隂阳者相求之物也近而不相得者志各有所存也故凡隂阳二爻率相比而无应则近而不相得有应则虽逺而相得然时有险易卦有小大同救以相亲同辟以相疎故或有违斯例者也然存时以考之义可得也   凡彖者綂论一卦之体者也象者各辩一爻之义者也故履卦六三为兑之主以应于干成卦之体在斯一爻故彖叙其应虽危而亨也象则各言六爻之义明其吉凶之行去六三成卦之体而指说一爻之德故危不获亨而见咥也讼之九二亦同斯义   凡彖者通论一卦之体者也一卦之体必由一爻为主则指明一爻之美以綂一卦之义大有之类是也卦体不由乎一爻则全以二体之义明之丰卦之类是也凡言无咎者本皆有咎者也防得其道故得无咎也吉无咎者本亦有咎由吉故得免也无咎吉者先免于咎而后吉从之也或亦处得其时吉不待功不犯于咎则获吉也或有罪自己招无所怨咎亦曰无咎故节六三曰不节若则嗟若无咎象曰不节之嗟又谁咎也此之谓矣   卦畧【凡十一卦】   屯此一卦皆隂爻求阳也屯难之世弱者不能自济必依于彊民思其主之时也故隂爻皆先求阳不召自往马虽班如而犹不废不得其主无所冯也初体阳爻处首居下应民所求合其所望故大得民也   蒙此一卦隂爻亦先求阳夫隂昧而阳明隂困童蒙阳能发之凡不识者求问识者识者不求所告闇者求明明者不谘于闇故童求我匪我求童也故六三先唱则犯于为女四逺于阳则困吝初比于阳则发也   履杂卦曰履不处也又曰履者礼也谦以制礼阳处隂位谦也故此一卦皆以阳处隂为美也   临此刚长之卦也刚长则柔危矣柔其有德乃得免咎故此一卦隂爻虽美莫过无咎也   观之为义以所见为美者也故以近尊为尚逺悔吝   大过者栋桡之世也本末皆弱栋已桡矣而守其常则是危而不扶凶之道也以阳居隂拯弱之义也故阳爻皆以居隂位为美济衰救危唯在同好则所赡褊矣故九四有应则有它吝九二无应则无不利也遯小人浸长难在于内亨在于外与临卦相对者也临刚长则柔危遯柔长故刚遯也   大壮未有违谦越礼能全其壮者也故阳爻皆以处隂位为美用壮处谦壮乃全也用壮处壮则触藩矣明夷为闇之主在于上六初最逺之故曰君子于行五最近之而难不能溺故谓之箕子之贞明不可息也三处明极而征至闇故曰南狩获其大首也   睽者睽而通也于两卦之极观之义最见矣极睽而合极异而通故先见怪焉洽乃疑亡也   丰此一卦明以动之卦也尚于光显宣扬发畅者也故爻皆以居阳位又不应隂为美其綂在于恶闇而已矣小闇谓之沛大闇谓之蔀闇甚则明尽未尽则明昧明尽则斗星见明防故见沬无明则无与乎世见沬则不可以大事折其右肱虽左肱在岂足用乎日中之盛而见沬而已岂足任乎   周易古占【程迥】   太极第一   太极者乾坤未列无象可见大衍未分无数可数其理谓之道其物谓之神庄子谓道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髙者非也太极与道不可以差殊观也是故道之超乎象数则为太极行乎象数则为乾坤一出一入皆道也虽然以时论之不必求诸天地开辟之先今一昼一夜阳生于子隂生于午葢有不倚于隂阳而生隂阳者也太极者大中也非若日之中而有昃国之中而有外位之中而有上下太极无方无体其所谓中者因隂阳倚于一偏而后见也先儒谓天地未分元气混而为一老子谓道生一是也故说者谓太极已见气也非无也胡不以在物者验之乎当干未资始恶可谓之有气未丽夫一恶可谓之有一故一物具天地之理明乎此则可以探易之原矣   两仪第二   两仪者乾坤之初画也大衍三变而得之者也尔雅曰仪匹也言隂阳之相匹也自太极而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因而重之为六十四其丽于数者皆递升而倍之则两仪为乾坤之初画可知矣刘牧以一二三四为两仪既两矣而四之可乎先儒以天地为两仪或谓天地为乾坤之象四象所生八卦之二尔葢不知两仪为乾坤之初画八卦为乾坤三画之相变故也   四象第三   四象者乾坤初与二相错而成也大衍六变而得之者也所以配隂阳老少之分也刘牧以九六七八为四象夫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谓之九六七八矣即数也非象也先儒以金木水火为四象夫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是四者既有定形尝以配干巽坎离矣即器也非象也或以神物变化垂象图书为四象然上与两仪下与八卦不相连属故曰四象者乾坤初与二相错而成也   八卦第四   八卦者乾坤初二三相错而成也大衍九变而得之者也既已小成则三才之理备矣配之以八物位之以八方所以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者具矣   重卦第五   隂阳之运极六月而反此八卦不得不重也今每卦之下曰某下某上是三画之卦相配而六也然丽于数者亦递升而倍故以两仪乗八卦至四则其别一十有六此大衍十有二变得之以四象乗八卦至五则其别三十有二此大衍十有五变得之以八卦乗八卦至上则其别六十有四此大衍十有八变而成卦也   变卦第六   六画既成六十四卦既具若夫极数之占则有变卦存焉其初列六十四卦以两仪乗之其别一百二十八其二以四象乗之其别二百五十六其三以八卦乗之其别五百一十二其四列内卦之数复以两仪乗之其别一千二十四其五复以四象乗之其别二千四十八其上复以八卦乗之其别四千九十六故朱震曰周易以变者占一卦变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变四千九十有六此皆出于加一倍法也   占例第七   六爻不变以卦彖占内卦为贞外卦为悔   春秋左氏传昭七年孔成子筮立卫元遇屯曰利建侯僖十五年秦伯伐晋卜徒父筮之遇蛊曰贞风也其悔山也者是也   一爻变以变爻占   闵元年毕万筮仕遇屯之比初九变也蔡墨论干曰其同人九二变也僖二十五年晋侯将纳王遇大有之睽九三变也庄二十二年周史筮陈敬仲遇观之否六四变也昭十二年南蒯之筮遇坤之比六五变也僖十五年晋献公筮嫁伯姬遇归妹之睽上六变也他仿此   二爻三爻四爻变以本卦为贞之卦为悔   国语重耳筮尚得晋国遇贞屯悔豫皆八葢初与四五凡三爻变也初与五用九变四用六变其数不纯其不变者二三上在屯为八在豫亦八故举其纯者而言皆八也下章详出   五爻变以不变爻占   襄九年穆姜始往东宫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葢五爻皆变唯八二不变也刘禹锡谓变者五定者一宜从少占是也然谓八非变爻不曰有所之史谓艮之随为茍悦于姜者非也葢他爻变故之随惟之随然后见八二之不变杜征南引连山归藏以七八占其失逺矣   六爻变以乾坤二用为例此占法之大畧也若神而明之则存乎其人   昭二十九年蔡墨对魏献子曰在干之坤曰见群龙无首吉此六爻皆变也   占説第八   重耳筮尚得晋国遇贞屯悔豫皆曰利建侯屯初九无位而得民重耳在外之象九五虽非失位而所承所应者皆向初九惠怀无亲之象至豫则九四为众隂所宗无有分其应者震为诸侯坤为国土重耳得国之象利行师一战而霸之象九四总众隂以安土如簪之总髪以庄首重耳率诸侯以尊周室之象   穆姜比于叔孙侨如欲废成公侨如败迁穆姜于东宫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其辞曰艮其腓不极其随其心不快腓附下体六二随九三当艮止之时上下不相与不见极者也艮之随亦随之艮其辞曰系小子失丈夫应九五顺也宜应而失乗初九逆也宜失而系且诸爻皆动以明八二之不动不可出矣   闵元年初毕万筮仕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昭七年孔成子筮立卫絷遇屯之比史朝曰嗣吉何建建非嗣也孟将不列于宗其筮同而占异者事不同故也非忠信之事遇黄裳元吉反以为凶则占法大槩可知己矣   孔子筮易遇贲愀然色不平贞离文明柔中而当位其君位止而不应此圣人道不行于当世之象   孙权闻闗侯败使虞翻筮之遇节之临占曰不出二日断头节自泰卦中来干为首九三之五凡迁二位故有是象   纬书有以世应占者以八纯卦自初变为某宫一世卦以至于五其上爻不变复变第四爻为游防其后举内卦三爻同为一变为归防是故一卦变八卦其不相通者五十有六按易经六爻皆九六用变今乃上爻不变五既变而不复自四而下所复不同体天地之撰配四时之变通者如是乎以其为数不密故不得不用六神以配时日由是与辞象乖矣陆德明引此以附易音辨刘禹锡解贞屯悔豫之说非也若纳甲卦气之类皆出纬书不能合于正经今不取   连山归藏宜与周易数同而其辞异先儒谓周易以变者占非也连山归藏以不变者占亦非也古之筮者兼用三易之法卫元之筮遇屯曰利建侯是周易或以不变者占也季友之筮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此固二易辞也既之干则用变矣是连山归藏或以变者占也   大衍初揲扐一二三者为少扐四者为多是少者三而多者一也或以钱寓多少之数虽适平而非阳饶隂乏之义   竒数有一有二有三有四策数有六有七有八有九而五与十不用故成易者无非四营也   或曰九变六六变九非也九当变八六当变七何以言之国语董因为晋文公筮遇泰之八谓初二三以九变八而四五上不变为八故曰泰之八也唐人张辕作周易啓元曰老阳变成少隂老隂变成少阳葢与此合八衍【阙】数七衍蓍数九六不极其衍故发挥而为爻也贞者静而正悔者动而过动乎外岂皆有悔哉曰有戒惧之意焉   大舜志定谋同然后用筮杨雄曰不以其占不如不筮王通曰骤而语易则玩神其防一也   一卦变六十四卦一爻变六十四爻谓如干初变姤则自二至上亦变姤之九不待本爻变而后谓之变也二篇之中其变二万四千五百七十六   天地数衍爻数一下用二衍三四衍十六五衍二十五六衍三十六七衍四十九八衍六十四九衍八十一十衍百以上积为三百八十四爻   揲蓍详説第九   蓍四十九分于两手挂一于左之小指以左手之半四揲之归其竒于扐扐指间也复以右手之半四揲之再扐是为十有八变之一初揲之扐不五则九第二第三揲之扐不四则八八九为多四五为少三少得老阳之数九三多得老隂之数六两多一少得少阳之数七两少一多得少隂之数八皆取过揲之策而四之也第一揲左手余一或余二或余三则并挂一与别手者共为五是少也左手余四则并挂一与别手者共为九是多也   第二揲取第一揲所余之数或四十四或四十复分二挂一揲之以四归竒于扐又再扐之以求之左手者余一或余二则并挂一与别手者共为四是少也余三或余四则并挂一与别手者共为八是多也   第三揲取第二揲所余之数或四十或三十六或三十二如第二揲求之左手得一二为少三四为多是故三少之余其策三十有六故四之而得九谓挂与扐者十有三也三多之余其策二十有四故四之而得六谓挂与扐者二十有五也两多一少之余其策二十有八故四之而得七谓挂与扐者二十有一也两少一多之余其策三十有二故四之而得八谓挂与扐者十有七也以上三变然后一画立其三变之间其别六十有四老阳十二老隂四少阳二十少隂二十八是故以四营之而得一三五七之数皆天数也蓍得天数故能圆而神卦得地数曰两仪曰四象曰六爻曰八卦故能方以智今详推变数为之图只左手扐数其挂与右手即此可推皆自下而之中自中而之上以效爻画云三少为老阳者十二谓四营得天三之数积有数一百八其策四百三十有二   右隂阳各九百九十二策合为一千九百八十有四策是为一爻之变数总六爻之变得万有一千九百四策内爻位当三百八十四二篇之策当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位数也者合九六而一之也策数也者离九六而分之而又四营之也太始于十八终于五十四并始终七十二为一曰与此义同   一卦变六十四卦图第十   干   姤  遯  否  观  剥  坤   同人 讼  渐  晋  比   履  巽  旅  萃  豫   小畜 鼎  咸  艮  谦   大有 大过 涣  蹇  师   夬  无妄 未济 小过 复   家人 困  防   离  益  坎   革  噬嗑 屯   大畜 随  颐   中孚 蛊  解   睽  贲  震   兊  损  升   需  井  明夷   大壮 既济 临   节   恒   丰   归妹   泰   天地生成数配律吕图第十一   天一【子  十一月生水 黄钟】 宫 地二【未  六月生火 林钟】 征天三【寅  正月生木 太蔟】  商 地四【酉  八月生金 南吕】 羽天五【辰  三月生土 姑洗】  角 地六【亥  十月成水 应钟】 宫天七【午  五月成火 防賔】  征 地八【丑  十二月成木 大吕】 商天九【申  七月成金 夷则】  羽 地十【卯  二月成土 夹钟】 角右各以所王之方而生五行而土寄王于辰其成数皆在生数之后以其周流于十二辰也自天一至地十顺序生之则与律吕上生下生之说相符而虚无射仲吕为畸数故十二律能生六十   今以五声十二律旋相为宫考之黄钟为宫下生林钟征又上生太蔟商又下生南吕羽又上生姑洗角此天一至天五数也林钟为宫上生太蔟征又下生南吕商又上生姑洗羽又下生应钟角此地六至地十数也故二均独无无射仲吕之声以十二律各五声考之无射自为宫为夷则之商防賔之角夹钟之征大吕之羽仲吕自为宫为夹钟之商大吕之角无射之征夷则之羽故二均竟无黄钟林钟之声故曰无射仲吕为畸数也   乾坤六爻新图第十二   图之说曰天形如鸡子地居天之中之半其势西北高东南下干天也干之三画位乎上坤地也坤之三画位乎下三也者三才之象也然天有十二次隂阳极六月而反故重干之三画于东南方重坤之三画于西北方然后干初九位乎寅伏于地下经曰阳气潜藏是也处艮之位前万物成终始是也九二见于地上见龙在田是也九三春时已成而阳方上行与时偕行是也九四革春而为夏乾道乃革是也九五位夏之中飞龙在天是也上九夏时已成而阳已极矣与时偕极是也坤之初六配孟秋之月隂始凝是也六二应地上而当正秋之时地道光是也六三一阳犹存而伏于地下含章是也六四纯隂用事天地闭是也六五处中居下黄裳是也阳生于隂中文在中是也上六阳将位乎内隂巳极于外龙战于野是也是故二五中爻位四方之中矣虽然阳生于子故坎位焉隂生于午故离位焉隂阳歴三月而后位以其被于万物也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吾得夏时焉此连山所以首艮也又曰我欲观商道是故之宋吾得坤干焉此归藏所以首坤也今干初在艮位坤初在坤位三易无异致也夫明夷之谦初九变也左氏载卜楚丘之言以为旦之日古人以寅配初其来尚矣医家难经为百刻图一岁隂阳升降防于立春一曰隂阳昏晓防于艮时此説与易合旧说不同者不暇辨也或难之曰复卦以初九为主大象何以称至日曰冬至乃先王朔巡狩之时是日闭闗无是理也王曰元后诸侯曰群后后通诸侯言侯无省方之礼也然则奈何曰春秋公行书至自某者八十三先王于至之日闭闗后于至之日不省方是也如今之歇泊假是也然则何为商旅不行曰出入闗者给纳传符闗吏有假则商旅不得行矣是故隂阳生于子午巳见于坎离之画若画震兑于东西亦见乾坤始于寅申也   说郛卷二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三上      明 陶宗仪 撰周易举正【郭京】   干九三君子终日干干夕惕若厉无咎注纯修下道则处下之礼旷终日干干至于夕犹惕若厉也谨按定本犹字在惕字上则夕字为絶句今则惕字在犹字上则惕字为絶句则下若字宜训为如夕字为絶句则若字宜为语辞   坤初六履霜坚氷至象曰履霜隂始凝也谨按隂始凝也上误増坚氷字   屯六三象曰即鹿无虞何以从禽也脱何字   师六五田有禽利执之无咎谨按定本之字行书向下引脚稍类行书言字转写相仍遂成谬误   比彖曰比吉吉字下误増也字   九五象曰显比之吉位正中也失前禽舎逆取顺也今本舎逆取顺一句误在失前禽上   泰六四象曰翩翩不富皆反实也反误作失字   随彖曰随大亨利贞无咎而天下随时谨按彖大亨下脱利字   贲不利有攸往彖故不利有攸往谨按定本不字草书势如小字   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天文上脱刚柔交错一句   剥彖曰剥剥落也按今本脱落字   无妄彖曰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愈健谨按经脱愈字   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物物上误増万字   六二谨按象曰不耕而获求富也求字误作未字大畜上九象何天之衢亨道大行也脱亨字   坎习坎彖曰坎习坎重陷也谨按卦首习字上脱卦名坎字彖曰下亦脱坎字   离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明照继明照于四方谨按脱明照字   大壮六五丧牛于易象曰丧牛于易牛字并误写羊字明夷上六至晦谨按晦字上脱至字误増不明字蹇象曰山上有水蹇君子以正身修徳谨按经注正字并误作反字   九三往蹇来正象曰往蹇来正谨按经注象三止字并误作反字   姤女壮勿用取女彖曰姤遇也柔遇刚也女壮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谨按繇辞取字下误増女字彖辞勿用取上脱女壮字勿用取下误増女字   萃彖曰萃聚也顺以説刚中而应故聚也王假有庙致孝享也利见大人亨利贞聚以正也谨按彖举繇辞脱利贞字   困初六象曰入于幽谷不明也不明字上误増幽字井彖曰巽乎水而上水井井养而不穷也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乃以刚中也谨按脱无丧无得往来井井两句   鼎元吉亨彖曰鼎象也以木巽火亨饪也圣人亨以享上帝以养圣贤谨按经帝字下误増而大亨字   震彖曰震亨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震惊百里惊逺而惧迩也不丧匕鬯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谨按经脱不丧匕鬯字   艮九三艮其限谨按限字误作身字   渐彖女归吉也谨按渐彖女归吉下误増也字   象君子以居贤徳善风俗谨按脱风字   归妹六五小象不如其娣之袂良谨按良字下误増也字   丰九四象曰遇其夷主吉志行也谨按脱志字   旅初六旅琐琐防其所取灾谨按防字并合作防贱之义不合作斯   巽彖重巽以申命命乃行也谨按命乃行也一句误入注   涣彖曰利涉大川利贞乗木有功也谨按利涉大川下脱利贞字   节彖曰説以行险当位而节中正以通然后乃亨也谨按然后乃亨也一句误将入注   中孚豚鱼吉信及也谨按及字下误増豚鱼字   小过过以利贞与时行也柔得中是以可小事也谨按是以下脱可字小事下误増吉字   六五象曰宻云不雨已止也谨按经注止字并误作上字故字上仍脱下字   既济彖曰既济亨小小者亨也谨按彖亨小下脱小字上系第九章子曰知变化之道其知神之不为乎谨按经注不字并误作所字   第十二章是故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谨按是故字下误増夫象字   下系第四章不见利不动不威不惩谨按动字误作劝字   又子曰危以动则民不辅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谨按辅字误作与字   説卦干以居之坤以藏之谨按居字误作君字   序卦屯者物之始生也始生必蒙谨按始字误作物字又蒙者蒙昧也谨按脱昧字   又比者亲比也谨按脱亲字   又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遯遯者退也谨按此一句今本脱者多   杂卦屯见而不失其居注虽见难而盘桓利贞不失其居也谨按注脱难字   又蒙稚而着谨按经注稚字并误作杂字   读易私言【许衡】   初初位之下事之始也以阳居之才可以有为矣或恐其不安于分也以隂居之不患其过越矣或恐其愞弱昏滞未足以趋时也四之应否亦类此义大抵柔弱则难济刚健则易行故诸卦柔弱而致凶者其数居多刚健而致凶者惟頥大壮夬而已若总言之居初者易贞居上者难贞易贞者由其所适之道多难贞者以其所处之位极故六十四卦初爻多得免咎而上每有不可救者始终之际其难易之不同盖如此   艮六居初者凡八隂柔处下而其性好止故在谦则合时义而得吉在咸则感未深而不足进也以是才居遁则后于人而有厉然位卑力弱反不若不往之为愈也蹇之时险在前也止而不往自有知几之誉勉于进则陷乎险也艮以止于初为义故但戒以利永贞渐之才宜若此也虽小子有言于义何咎旅虽有应而不足援也斯其所以琐乎小过宜下而反应于上斯其有飞鸟之凶乎柔止于才大率不宜动而有应动而有应则应反为之累矣   坤六居初者凡八卦柔顺处下其初甚微而其积甚着故其处比与否之初也皆获吉豫有应在上是动于欲而不安其分也凶亦宜乎   二二与四皆隂位也四虽得正而犹有不中之累况不得其正乎二虽不正而犹有得中之美况正而得中者乎四近君之臣也二远君之臣也其势又不同此二之所以多誉四之所以多惧也二中位隂阳处之皆为得中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谓其才若此故于时义为易合时义既合则吉可断矣究而言之凡为阳者本吉也阳虽本吉不得其正则有害乎其吉矣虽得正矣不及其中亦未可保其吉也必也当位居中能趋时义然后其吉乃定凡为隂者本凶也隂虽本凶不失其正则缓乎其凶矣茍或居中犹可免其凶也必也不正不中悖于时义然后其凶乃定故阳得位得中者其吉多焉隂失位失中者其凶多焉要其终也合于时义则无不吉悖于时义则无不凶也大矣哉时之义乎   凡阳本吉凡隂本凶阳虽本吉不得其正则害乎吉矣得正矣不及其中亦未保其吉也必当位居中能趋时义然后其吉乃定隂虽本凶不失其正则缓其凶矣失正矣或能居中犹可免其凶也必也不正不中悖于时义然后其凶乃定故阳得位得中其吉多焉隂失位失中其凶多焉要其终也合于时义则无不吉悖于时义则无不凶也大矣哉时之义乎干九二九刚健之才也而承乘又刚健是刚健之至也处隂得中有溥博渊泉时出之义臣才若此其于职位盖绰绰然有余裕矣夫刚健则有可久之义得中则有适时之义兼二者而得虽无应可也况五六虚中以待己者乎此八卦所以无悔吝而有应者尤为美也   兑九二兑之九二刚而得中也虽上承于柔邪不足为累此以得中之义为务也独节之为卦自有中义所不足者正而已今既不正矣其何以免于凶乎巽九二兑之中以刚为说巽之中以刚为入皆有才适用之中也然兑务于上巽务于下其势有所不通如井之义贵于上行也而九二无应狥巳才而下之违时拂义人莫肯与以谷射瓮敝取象其亦宜乎坎九二下柔险之始也上柔险之极也而巳以刚阳之才独处中焉是巳无頼于彼而彼有待于巳也加以至尊应之则险道大行不尔则几于困矣大率有应而道行则以贞干之义为重无应而处中则以须守之义为重错举而言则卦才皆备焉   坤六二否之时不为穷厄所动豫之时不为逸欲所牵非安于义分者莫能也坤六二居中履正且又静而顺焉宜其处此而无败也虽然创物兼人阳之为也柔顺贞静隂之徳也以隂之徳而遇剥观则剥伤于柔而观失于固矣夫何故时既不同义亦随异此六爻所以贵中正而中正之中又有随时之义也震六二六二隂柔而在动体虽居中履正然下乘刚阳成卦之主其势不得安而处也非惟其势不得安而处揆其资性亦不肯安其处也或上应或下依有失得之辨焉复无应而下仁吉之道也过此则违道而非正矣益之方受彼也上下之来又何患焉无妄之世方存诚也或应或依秪足为累他卦皆以乘刚之义为重也大率处则乘刚动有得失非坤二柔中之比也   艮六二以刚处上以柔处下尊卑之势顺也艮之大体既备此象矣而六二又承刚履柔居中得正宜其处诸卦而无过也虽然柔止之才动拘礼制若当大有为之时则有不可必者固在蹇未能济处艮莫能止究其用心忠义正直终不可以事之成否为累也离六二初与三刚而得正皆有为之才也然其明照各滞一偏唯六二中正见义理之当然而其才干有不逮其明者甚矣才智之难齐也得有应于上则明有所附矣然非刚之善用明实明之能自用也大抵以刚用明不若以明用刚之为顺故八卦应五附三其势略等而离之六五有应于下者为最美也   三卦爻六位唯三为难处盖上下之交内外之际非平易安和之所也故在干则失于刚暴在坤则伤于柔邪震动而无恒巽躁而或屈离与艮明止系于一偏坎与兑险説至于过极皆凶之道也然干之健虽不中也犹可胜任坤之顺虽不正也犹能下人二者之凶比他爻为少缓若夫坎之与兑以隂处阳以柔乘刚不中不正悖忤时义其为凶也切矣是知乾坤为轻坎兑为重总而论之亦曰多凶而巳矣   干九三过刚而不中难与义适然以其有才也故谆谆焉戒命之曰夕惕曰敬慎曰艰贞庶乎有可免者不然则用所偏而违乎义矣凶其可逃乎   四四之位近君多惧之地也以柔居之则有顺从之美以刚居之则有僣逼之嫌然又须问居五者隂邪阳邪以隂承阳则得于君而势顺以阳承隂则得于君而势逆势顺则无不可也势逆则尤忌上行上行则凶咎必至离之诸四皆是也震则四为成卦之主才干之臣也是动而知戒是以有补过之道以阳乘阳以隂乘隂皆不得于君也然阳以不正而有才隂以得正而无才故其势不同有才而不正则贵于寡欲故干之诸四例得免咎而随之四夬之四有凶悔之辞焉无才而得正则贵乎有应故艮之诸四皆以有应为优无应为劣独坤之诸四能以柔顺处之虽无应援亦皆免咎此又随时之义也   干九四九而居四势本不顺然以其健而有才焉故不难于趋义又上卦之初未至过极故多为以刚用柔之义以刚而用柔是有才而能戒惧也有才而能戒惧虽不正犹吉也   兑九四处下而説则有乐天之美处上而説则有慕爵之嫌九虽无应犹可也九四虽有应尚多戒辞也然以刚説之才易得胜任故有应者无不吉而无应者亦有免之之道云   离九四阳处近君而能保其吉者以其有才而敬慎故也火性上炎动成躁急非惟不顺君之所用且反为君之所忌也恣横专愊鲜有不及唯噬嗑之去间睽离之相保与羁旅而亲寡之时取君义为甚轻故其所失亦比他爻为甚缓究而言之固非本善之才也   震九四离之成卦在乎中故以中为美震之成卦在乎下故以下为贵若是则震之九四乃才干之臣也君之动由之师之动亦由之其功且大矣其位巳逼矣然而卒保其无祸者何哉盖震而臣近君有戒慎恐惧之义以阳处隂有体刚用柔之义持其术以往其多功而寡过也宜乎虽然功大位逼而不正不可以久居其所也久居其所则勲徳反下此恒之所以戒于田无禽欤   巽六四隂柔之质自多惧也顺入之才能承君也以是而处每堪其任故八卦端无凶悔之辞   坎六四其以隂柔得位而上承中正之君略与巽同然又有险之性焉此以处多惧之地则宜矣故八卦亦无凶悔之辞   艮六四以柔止之才承柔止之君虽巳身得正而于君事则有不能自济者必借刚阳之才而后可以成功故离九应之则终得防媾震九应之则颠頥获吉至于止干之健纳兑之説皆可成功而有喜不尔处剥见凶处蒙蛊见吝矣艮以能止为义能止其身则无咎可也   坤六四坤之六四不问有应与否皆无凶咎盖为臣之道大体主顺不顺则无以事君也   五五上卦之中乃人君之位也诸爻之徳莫精于此故在干则刚健而断在坤则重厚而顺未或有先之者至于坎险之孚诚离丽之文明巽顺于理艮笃于实能首出乎庶物不问何时克济大事传谓五多功者此也独震忌强辅兑比小人于君道未善观其戒之之辞则可知   干九五刚健中正得处君位不问何时皆无悔咎惟履之刚决同人之私昵不合君道故有厉有号咷也兑九五下履不正之强辅上比柔邪之小人非君之善道也然以其中正也故下有忌而可胜上有说而可决大哉中正之为徳乎   离六五强辅强师而六以文明柔中之才而丽之悔可亡也事可济也然更得九二应之为贵故大有睽鼎未济皆吉而他卦止以得中为免耳   震六五九四阳刚不正之臣为动之主而六五以柔中乘之其势可嫌也得九二刚中应之其势颇振动故恒大壮解归妹比他卦为优而丰之二五以明动相资故其辞亦异焉胜于豫震小过之无应也巽九五以巽顺处中正又君臣相得而刚柔相济相得则无内难相济则有成功不待于应自可无咎应则尤为美也以巽顺之道处中正之位君与臣相得也刚与柔相济也相得则无内起之难相济则有成功之理不待于应而自能无咎也   坎九五以刚阳之才处极尊之位中而且正可以有为也然适在险中未能遽出故诸卦皆有须待之义夫能为者才也得为者位也可为者时也有才位而无其时唯待为可待而至于可则无咎矣   艮六五君辅皆柔且无相得之义本不可有为也以六有静止得中之才上依而下任也故仅能成功然非可大有为也更或无应是不得于臣又不得于民于君道何取焉   坤六五坤六居五虽不当位然柔顺重厚合于时中有君人之度焉得九二刚中应之则事乃可济故师泰临升或吉或无咎而他卦则戒之之辞为尤重盖隂柔之才不克大事且鲜能永贞故也   上上事之终时之极也其才之刚与柔内之应否虽或取义然终莫及上与终之重也是故难之将出者则指其可由之方事之既成者则示以可保之道时甚足贵也时过适则难与行也义之善或不必劝则直云其吉也势之恶或不可解则但言其凶也有始不得志而终无咎者有始餍其欲而终有祸败者执其偏而用者才尚可也反其常而动者事巳穷也质虽不美而冀其或改焉则犹告之位虽处极而见其可行焉则亦谕之艮有成终之义故八卦皆善履系于所履观系于所生吉凶不敢主言也大抵积防而盛过盛而衰有不可变者有不能不变者六爻教戒之辞唯此为最少大传谓其上易知岂非事之已成乎   元包数义【张行成】   元包以坤先干归藏之易也易者变也天主其变包者藏也地主其藏天统乎体八变而终于十六易用四十九蓍者存挂一之数为太极则六八四十八者体中之用也地分乎用六变而终于十二包用三十六蓍者以共一之数为太一则六六三十六者用中之用也太本三十六蓍亦地数也地虚三以扮天故用三十三挂一而三十二则四八之数地之体也之为书以一元行乎地之四体之间四体即方州部家是也故之挂一有天用地之义而虚三有地承天之义若元包三十六不挂不虚而每揲存二十四则八卦用于地上者也是故干三竒震坎艮各得其一巽离兑各得其二则十二画也坤三偶巽离兑各得其一震坎艮各得其二则二十四画也隂阳之画共三十六以隂之二载阳之一则三十六尽为用矣故易老阳之策极于四九而包以六六用之易以两卦相重而后天地合包亦以两揲相通而后九六均是故卦数自一至八凡三十六重之而七十二一揲之蓍合乎单卦之数两揲之蓍合乎重卦之数五行之数五十有五自三十六言之五行盈于八卦十九当闰数之物自七十二言之八卦盈于五行十七当运数之气以八归五气类相从则干兑为金坤艮为土震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吉凶顺逆占法由生故曰三十有六取数于乾坤五行八卦同符合契也其法分而为二以三揲之左右各存三四十二蓍所谓营之以四以象四时也常存此数不用者坤之二十四气为万化之基易存四卦之义也余十二蓍则爻数与归竒数也爻数不九即六归竒数不六即三爻数得九者阳画也归竒数则三矣爻数得六者隂画也归竒数则六矣阳画九而归竒三用者三不用者一也隂画六而归竒六用不用各半也三画皆阳者干也皆隂者坤也二阳一隂者三女也二隂一阳者三男也三画皆阳其数二十七重之而五十四者六九也三画皆隂其数十八重之而三十六者六六也二阳一隂其数二十四重之而四十八者六八也二隂一阳其数二十一重之而四十二者六七也此八重卦之本数亦六七八九之数而以六为主者也大衍六七八九之数以求爻也爻者用也六七八九皆祖乎四者用生乎体自四揲而来也元包六七八九之数以求卦也卦者体也六七八九皆祖乎六者体生乎用自六爻而来也以用为主故易为天以体为主故包为地也干之一卦得五十四归竒一十八坤之一卦得三十六归竒亦三十六三男四十二归竒三十三女四十八归竒二十四以五十四合三十六则九十也以四十八合四十二亦九十也以十八合三十六则五十四也以三十合二十四亦五十四也故元包八卦爻数合之为三百六十归竒数合之为二百一十六总之而五百七十有六得先天八位之卦数与大衍除挂一而用四十八蓍十二用之数正同所不同者大衍以四为一故两卦相偶用不用之数即得五百七十有六元包以一为一比大衍数四分仅得其一盖大衍兼用七八九六分于男女者太极用八卦天地之数也元包专用九六宗于父母者八卦自用人物之数也是故大衍五十之虚一天之虚之极也四十九之合一地之有之极也四十九之挂一人之用之极也在四十八用之外元包以共一为太一是四十九合一之义尔揲之以三为三才在三十六用之内故易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备四体而致用者天用地也包营之以四以象四时存四体而不用者地用物也此所以大小不同也元包存本之数每揲二十四一卦六揲而百四十四凡六十四卦九千二百一十有六则大衍五百一十二卦之蓍存乾坤坎离四卦不用之策数也包所存之数亦地之本数故与大衍同大衍从天故又有挂一之数三千七十二包四分得其三乃地之用数也包八卦之数干五十四而八之则四百三十二坤三十六而八之则二百八十八三男四十二而八之各三百三十六三女四十八而八之各三百八十四干归竒数十八而八之则一百四十四坤归竒数三十六而八之则二百八十八三男归竒数三十而八之各二百四十三女归竒数二十四而八之各一百九十二总卦数计二千八百八十则三百六十之八也总归竒数计一千七百二十八则二百一十六之八也一千七百二十八则七十二之二十四二千八百八十则七十二之四十共六十有四以地之体十六析之卦数得其十归竒得其六皆二百八十八也以先天准之卦数之十为离之显仁则开物八万六千四百之数归竒之六五为坎之藏用则闭物四万三千二百之数一为存本则八千六百四十之闰数然先天视元包皆三十倍矣此元包与大衍先天之合也所谓八卦自用者隂阳分为八位各以一卦变七卦自一世至五世游魂归魂而卦体复各守本体其一不变故曰八卦自用其数也今世卜筮所用火珠林即是此法而其文不雅先生蓍书欲传此一法于后世尔非为文也分而为二自左揲至右终而爻见竒则复归于左故曰数之闰也在于左阳之动也数之萌也在于右隂能生也大衍四十九蓍各以一卦变六十四卦其数之变至于一十五万五百二十八则每蓍得三千七百二元包三十六蓍各以一卦变八卦其数之变至于一万三千八百二十四则每蓍得三百八十四三千七十二者三百八十四之八也   大衍四十九蓍   先除挂一一蓍计三千七十二存天之太极也   再除三揲三挂三蓍计九千二百一十六为乾坤坎离四卦之数存地之太极也   实用四十五蓍以应一卦当一节之数计一十三万八千二百四十则六十卦三百六十爻每爻用三百八十四地生物之数也   元包三十六蓍   先除二十四蓍计九千二百一十六则乾坤坎离存本之数也   余一十二蓍之用卦数通归竒计四千六百八则震巽艮兑反复迭用之数也易之蓍四十八而策穷于三十六者干与坤坎与离反复不互见为四卦故各当十二震巽艮兑反复互见为二卦故共当十二而十二常不见是故元包之蓍三十六存二十四不用之外所用者十二而已一万三千八百二十四析而十之即一十三万八千二百四十地之生物全数也九千二百一十六析而十之则九万二千一百六十地开物之数也四千六百八析而十之即四万六千八十地闭物之数也开物者易用策之数闭物者易归竒之数归竒之数易之物数也盖全数十二防三分之天地各用其一余一分以为人物也两揲七十二蓍各存二十四者存坤之体也归竒共九策者存干之用也通之用五之三不用十九之三者用其冲气存其物体也   存本数每卦百四十四归竒数均之每卦二十七用策均之每卦四十五以归竒合存本每卦一百七十一则太九章之数者闰数也以用策合存本每卦百八十九全之而三百七十八则太五日三辰之策者余分数也以用策并归竒每卦七十二则太一日之策数者昼夜之数也   椟蓍记【刘因】   蓍之在椟也寂然不动道之体立所谓易有太极者也及受命而出也感而遂通神之用行所谓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生大业者也犹之图也不用五与十不用云者无极也而五与十则太极也犹之易也洁静精防洁静云者无极也而精防则太极也知此则知夫椟中之蓍以一而具五十无用而无所不用谓之无则有谓之实则虚也而其数之流行于天地万物之间者则亦隂阳竒偶而已矣故自挂扐之竒而十二之则阳竒而进之不及夫偶者为少隂隂偶而退之不及夫竒者为少阳而四之则三四五六合夫画竒全偶半合夫数而画亦于是焉合其多少则合其位之阳少而隂多故有自一进一而为偶自偶退一而为竒之象也自过揲之策而十二之阳竒而退之不及夫偶者为少隂隂偶而进之不及夫竒者为少阳而四之则六七八九合夫数竒三偶二合夫画而数亦于是焉合其多少则合其数之阳实而隂虚故有自一虚中而为偶自二实中而为竒之象也盖挂扐之竒径一而过揲之竒围三而挂扐过揲之偶钧用半也故分挂扐过揲而横观之则以隂为基而消长有渐分四象而纵观之则亦以隂为平而低昂有渐其十二之则自右一而二自左二而三其四之则自右三而六自左六而九如水之流行触东而复西其消长则其自然之沦漪其判合则其盈科而后进者也此皆自夫一行邵子之说而得之知此则知夫误推一行三变八卦之象谓隂阳老少不在乎过揲者为昧乎体用之相因而误推邵子去三用九之文谓七八九六不在乎挂扐者又昧乎源委之分也由此而极其竒偶之变以位则阳一而隂二也以数则天三而地两也初变之径一而围三以为竒者三而得之是以老阳少隂之数多也后二变之围四用半以为偶者二而得之是以少阳老隂之数少也分隂分阳则初一变皆竒而后二变皆偶也迭隂迭阳则去挂一初一变皆偶而后二变皆竒又如毕中和天地人之説也其变也自一生二二生四而又四之四生八八生十六而言则画卦之象也自四乘而十六十六乘而六十四则重卦之数也故初变而得两仪之象者二画卦之数也再变而得四象之象者四画卦之数也三变而得八得八卦之象者六画卦之数也自两仪之隂阳而言其用数则干兑离震皆十二而巽坎艮坤皆四也自八卦之隂阳而合其体数则干坎艮震三十二而巽离坤兑三十二也自二老二少之隂阳而言其饶乏之数则又如四象之七八九六也六变而得四象之画则每位之静变往来得十画卦之数也又二画则总其数矣其数也皆静者为多变者为少而一爻变者居中二静与变皆老隂为多老阳为少而二少居中积画成卦则每卦之静变往来得十五画卦之数也又三画则总其数矣其数也亦皆静极者为至多而变极者为至少而又一爻二爻进退于其间其静与变则皆坤为至多干为至少而三男三女进退于其间因而重之则每卦之静变往来得三十画卦之数也八六画则总其数矣其进退多少皆与八卦之例同也此皆自欧阳子七八常多九六常少之一言而推之与夫后二变不挂不知其为隂而使二老之数与成卦同二少之数与二老同而参差益甚其初一变必钧不知其为阳而于乾坤六子之率勉强求合乃若四十九蓍而虚一与五十蓍虚一而挂二者固有间矣此以蓍求卦者也若夫以卦而求变也则自夫交易巳成之体为变易应旹之用由两仪而上自纾而促八卦循环而其序不乱以远御近以下统上而皆有文之可防也以变而求占也则自静极而左之一二三四五自动极而右之一二三四五极自用其极而一则专其一居两端而分属焉二则分其爻居次两端而分属焉动则上爻重而静则下爻重也三则分其卦居中自为两端而分属焉前则本卦重而后则之卦重也动中用静静中用动静多主贞动多主悔而皆有例之可推也然自此而极言之则以六甲纳之其卦之序不乱也以互取之其序有渐而亦不乱也以伏求之其序亦有渐而不乱也以世位反图而推之则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进退有序逆顺以类而不乱也以策数即图而攷之则在两仪而一消长在四象而二消长在八卦而四消长在十六而八消长在三十二而十六消长故长中八消消中八长皆震为巽之消而坤为干之消巽为坤之长而干为震之长而不乱也以揲变之数应图而推之则其多少又合乎一一为干八八为坤以少为息以多为消而亦不乱也是则按图画卦揲蓍求卦莫不脗合矣然而朱子犹以大衍为不自然于河图而变揲之左可以形右卦画之下可以形上者又以为短于龟也其三索之说则一行有成说既取之于本义后复以为不必然而卦之隂阳之竒偶画与位合则大传有明文既着之筮说而不明言于啓蒙是又恐后人求之过巧而每遗恨不能致古人之详者也若以竒策之数合之圆图之画则四十八一卦之画也其竒之十二即干之隂而策之三十六即其阳也三十六自九进而得之也九阳也三十六亦阳也全阳也其竒之二十即兑离之隂也而策之二十八即其阳也二十八自七进而得之也七阳也二十八隂也阳合于隂也其竒之二十四则坤所去之半也而策则所用之二十四隂也二十四自六进而进得之也六隂也二十四亦隂也全隂也其竒之十六即艮坎自上所去之十六也而策之三十二即其所用之半并上所余之八隂也三十二自八进而得之也八隂也三十二阳也隂合于阳也其震巽之不用则犹干之不用隂坤之不用阳也其竒策之八方数之变也挂扐之六圆数之变也此邵子之説也然前之竒策之所当隂不若阳之齐后之六八之所应圆不若方之备是必有深意也第未能攷而知之又不知朱子之意以为如何此因椟蓍而记之至元十年春二月吉日椟成记   说郛卷三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三中      明 陶宗仪 撰论语笔解【韩愈】   学而第一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马曰其言可反覆故曰近义】   反本要终谓之复言行合宜终复乎信否则小信未孚非反覆不定之谓   恭近于礼远耻辱也【马曰恭不合礼非礼也能远耻辱故近礼】   礼恭之本也知恭而不知礼止远辱而已谓恭必以礼为本   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孔曰因亲也所亲不失其亲亦可宗敬】   因训亲非也孔失其义观有若上陈信义恭礼之本下言凡学必因上礼义二説不失亲师之道则可尊矣   子曰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矣【孔曰敏疾也有道有道徳者正谓问事是非】   正谓问道非问事也上句言事下句言道孔不分释之则事与道混而无别矣   为政第二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包曰蔽犹当也又曰归于正也】蔽犹断也包以蔽为当非也按思无邪是鲁颂之辞仲尼言诗最深义而包释之略矣   子曰吾五十而知天命【孔曰知天命之终始】   天命深防至赜非原始要终一端而已仲尼五十学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故曰知天命   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郑曰耳闻其言知其防防也马曰矩法也从心所欲无非法】   耳当为尔犹言如此也既知天命又如此顺天也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孔曰温寻也寻绎故者又知新者可以为师矣】先儒皆谓防绎文翰由故及新此是记问之学不足为人师也吾谓故者古之道也新谓巳之新意可为新法   子曰君子不器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孔曰疾小人多言而行不周】   上文君子不器与下文子贡问君子是一段义孔失其防反谓疾小人有戾于义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孔曰文质礼变马曰所因谓三纲五常所损益谓文质三统】   孔马皆未详仲尼从周之意泛言文质三统非也后之继周者得周礼则盛失周礼则衰孰知因之之义其深矣乎   八佾第三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曽谓泰山不如林放乎【马曰救止也包曰泰山之神反不如林放者乎】谓当作为字言冉有为泰山非礼反不如林放问礼乎包言泰山之神非其义也   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包曰不自亲祭使摄者为之不尽敬与不祭同】   义连上文禘自既灌而往吾不欲观之矣盖鲁僖公乱昭穆祭神如神在不可跻而乱也故下文云吾不与祭盖叹不在其位不得以正此礼矣故云如不祭言鲁逆祀与不祀同焉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郑曰礼人君每月告朔于庙有祭谓之庙享】   人君谓天子也非诸侯通用一礼也鲁自文公六年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左氏曰不告朔非也吾谓鲁祀周公以天子礼鲁君每月朔不朝于周但朝周公之庙因而祭曰庙享其实以祭为重尔文公既不行告朔之享而空朝于庙是失礼也然子贡非不知鲁礼之失特假饩羊之问诚欲质诸圣人以正其礼尔又曰天子云聴朝谓聴政于天下也诸侯云告朔谓以下之政告于上也每月颁朔于诸侯诸侯禀朔奉王命藏祖庙于是鲁有庙享之文他国则亡此礼里仁第四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无适无可也无莫无不可也惟有义者与相亲比尔   子曰君子懐徳小人懐土君子懐刑小人懐惠【孔曰懐徳懐安也懐土重迁也懐刑安于法也包曰懐惠恩惠也】   徳难形容必示之以法制土难均平必示之以恩惠上下二义转相明也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巳矣【孔曰直问故答】   説者谓忠与恕一贯无偏执也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包曰数谓速数之数】君命召不俟驾速也岂以速为辱乎吾谓数当谓频数之数   公冶长第五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説   未能见信于时未可以仕也子説者善其能忖巳知时变   子谓子贡曰女与囘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囘囘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包曰既然子贡不如复云吾与女俱不如者盖欲以慰子贡尔】   囘亚圣矣独问子贡孰愈是亦赐之亚囘矣赐既发明顔氏具圣之体又安用慰之乎包失其防   吾观子贡此义深防当得具体八分所不及囘二分尔不然安得仲尼称弗如之深乎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旧文作画字】   昼当为画字之误也宰予四科十哲安得有昼寝之责乎假或偃息亦未深诛又曰于予显是言宰予也下文云始吾今吾者即是仲尼自谓也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孔曰性者人所受以生也天道者元亨日新之道深防故不可得而闻也】孔説粗矣非其精蕴吾谓性与天道一义也若解二义则人受以生何者不可得闻乎哉   雍也第六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马曰人之生自终者以其正直也包曰诬罔正直是幸也】   直当为徳字之误也言人生禀天地大徳罔无也若无其徳免于咎者尠矣【古书徳作悳】   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包曰齐可使如鲁鲁可使如大道行之时】   道谓王道非大道之谓   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郑曰弗畔不违道也】   畔当读如偏畔之畔弗偏则得中道   子见南子子路不説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孔曰行道非妇人之事与之咒誓义可疑焉】   矢陈也否当为否泰之否厌当为厌乱之厌孔失之矣为誓非也后儒因以誓又以厌为擫益失之矣吾谓仲尼见衞君任南子之用事乃陈衞之政理告子路云予道否不得行汝不须不悦也天将厌此乱世而终岂泰吾道乎   述而第七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包曰若老彭祖述之而巳】先儒多谓仲尼谦词失其防矣吾谓仲尼伤巳不遇叹其道若老彭而巳   殷贤惟伊傅余固蔑称   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孔曰言人能奉礼自行束脩以上则皆教诲之焉】   说者谓束为束帛脩为羞脯人能奉束脩于吾则皆教诲之此义失也吾谓以束脩为束羞则然矣行吾而教之非也仲尼言小子洒扫进退束脩末事但能勤行此小者则吾必教诲其大者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郑曰父子争国恶也孔子以夷齐贤且仁故知不助卫君明矣】上篇云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此言君子虽恶不怨也又下篇云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欤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吾尝疑三处言夷齐各不同吾谓此段义称贤且仁者盖欲止冉有为卫君而巳   习之深乎哉吾今乃知仲尼之言瞻之在前忽然在后不可概窥其极   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孔曰雅音正言也郑曰先王典法必正言其音然后义全】   音作言字之误也传写因注云雅音正言遂误尔泰伯第八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王曰葸惧貌绞刺也】   王注云不以礼节之吾谓礼者制中者也不及则为劳为葸过则为乱为绞绞确也   上篇云中庸之为徳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此正谓言礼之皇极也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包曰兴起也礼所以立身乐以成性】   三者皆起于诗而巳先儒略之遂惑于二矣   子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包曰布徳广远民无能识其名】   尧仁如天不可名状其髙远非不识其名也   子罕第九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包曰寡能及之故希言】   仲尼罕言此三者之人焉非谓罕言此三者之道也   子絶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王曰不任意无专必无固行无有其身也】此非仲尼自言盖弟子记师行事其实子絶二而巳吾谓无任意即是无专必也无固行即是无有巳身也   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巳矣夫【孔曰圣人受命则凤凰至河出图今无此瑞吾巳矣夫者伤不得见也河图乃八卦是也】   王道盛则四灵畜非但受命符尔   顔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髙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巳【包曰恍惚不可得而形容孔曰不能及夫子之所立】   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此囘首自谓虽卓立未能及夫子髙远尔   子路使门人为臣【郑曰子路欲使弟子行为臣之礼也】   先儒多惑此説以谓素王素臣后学由是责子路欺天吾谓子路刚直无谄必不以王臣之臣欺天尔本谓家臣之臣以事孔子也   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孔曰虽能之道未必能有所立虽有所立未必能权量轻重】   孔注犹失其义夫学而之道者岂不能立耶权者经权之权岂轻重之权耶吾谓正文传写错倒当云可与共学未可与立可与适道未可与权如此则理通矣   乡党第十   吉月必朝服而朝【孔曰吉月月朔也吉服即皮弁服也】   吉礼所行月日因而谓之吉月吉日非正朔而巳   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孔曰傩驱逐疫鬼恐惊先祖故朝服而立于庙之阼阶】正文无庙字又云恐惊先祖疑孔穿凿非本防   子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周曰子路共之非本意不苟食故三嗅而作】   以为食具非其防吾谓嗅当为呜呜之呜雉之声也先进第十一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郑曰皆不及仕进之门而失其所】门谓圣人之门言弟子学道由门以及堂由堂以及室分等降之差非谓言仕进而巳   徳行顔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説者曰字而不名非夫子云】   论语称字不称名者多矣仲尼既立此四品诸弟子记其字而不名焉别无异防   徳行科最髙者易所谓黙而识之故存乎徳行盖不假乎言也言语科次之者易所谓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不可为典要此则非政法所拘焉政事科次之者所谓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言非事文辞而巳文学科为下者记所谓离经辨志论学取友小成大成自下而上升者也   子曰囘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注曰囘庶几圣道虽 空匮而乐在其中赐不受教命唯财货是殖亿 是非盖美囘所以励赐也】一説屡犹每也空犹虚中也此近之矣谓富不虚心此説非也吾谓囘则坐忘遗照是其空也赐未若囘每空而能中其空也货当为资殖当为权字之误也子贡资于权变未受性命之理此盖明赐之所以亚囘也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孔曰善人但不循旧迹亦少创业亦不能入圣人之奥室】   孔説非也吾谓善人即圣人异名尔岂不循旧迹而又不入圣人之室哉盖仲尼诲子张言善人不可循迹而至于心室也圣人心室惟奥惟防无形可观无迹可践非子张所能至尔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孔曰论笃是口无择言君子是身无择行色庄者不恶而严】   孔失其义吾谓论者讨论也笃极也是此也论极此圣人之道因戒子张但学君子容色庄谨即可以及乎君子矣   子畏于匡顔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囘何敢死【包曰言夫子在巳无所敢死也】   死当为先字之误也上文云顔渊后下文云囘何敢先其义自明无死理也   防尔何如【至】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曰暮春季春三月】   浴当为防字之误也周三月夏之正月安有浴之理哉   顔渊第十二   顔渊问仁子曰克巳复礼为仁【马曰克巳约身也孔曰复返也身能返礼则为仁矣】   孔马得其皮肤未见其心焉吾谓囘问仁仲尼答以礼盖举五常之二以明其端焉故下文云非礼勿视非礼勿聴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又举五常之四以终其义   子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简编重错雍也篇中巳有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可以弗畔矣夫今削去此叚可也   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子曰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马曰常有谦退之志】   此与上篇色庄者乎一义也皆斥言子张质直庄谨下于人则为达士矣   子路第十三   冉有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马曰政者有所改更匡正事者凡行常事我为大夫虽不见任用必当与闻之】   政者非更改之谓也事者非谓常行事也吾谓凡干典礼者则谓之政政即常行焉则谓之行行其常则谓之人事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以为士矣子曰宗族称其孝焉乡党称其悌焉【旧本子曰行巳有耻为上文简编差失也】   孝悌为百行之本无以上之者   曰敢问其次曰行巳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孔曰有耻者有所不为郑曰硁硁小人之貎也】   硁硁敢勇貌非小人也小当为之字古文小与之相类传之误也上文既云言必信行必果岂小人为耶当作之人哉于义得矣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即就戎兵也】   七年义不解吾谓即戎者衣裳之防兵车之防皆谓即戎矣此是诸侯朝防于王各修戎事之职按王制云三年一聘五年一朝仲尼志在尊周故言五年可以即戎事朝天子七年者字之误欤   噫习之可谓究极圣人之奥矣先儒但以攻战为即戎殊不思仲尼教民尊周谨朝聘所以警当世诸侯举七年而元年十一年从可知矣   宪问第十四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孔曰虽君子犹未能备】   仁当为备字之误也岂有君子而不仁者乎既称小人又岂求其仁耶吾谓君子才行或不备者有矣小人求备则未之有也   子曰古之学者为巳今之学者为人【孔曰为巳履而行之为人徒能言之也】   为巳者谓以身率天下也为人者谓假他人之学以检其身也孔云徒能言之是不能行之失其防矣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子贡虑门人不晓仲尼言我无能焉故云自道以明有能也   子贡方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孔曰比方人也不暇比方人】   不暇比方人者其防安在吾谓义连上文云夫君子自道者我无能此是比方君子之言也惟子贡明之故门人记子贡方人四字下文曰贤乎哉善子贡能知我比方人耳复云不暇者终自晦也   子曰作者七人矣【包曰长沮桀溺丈人石门荷蒉仪封人楚狂接舆】   包氏以上文连此七人失其防吾谓别段非谓上文避世事也下文子曰别起义端作七人非以隠避为作者明矣避世本无为作者本有为显非一义齐鲁记言无不脱舛七人之数固难条列但明作者实非隠沦昭昭矣   仲尼本至诚如此乎但学者失之云耳   原壤夷俟子曰老而不死是谓贼以杖扣其胫【马曰夷踞俟待也孔曰扣击也】   古文叩扣文之误也当作指为夷俟踞足原不自知失礼故仲尼既责其为贼又指其足胫使知夷踞之罪非击之明矣   卫灵公第十五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郑曰本未立不可教以末事】   俎豆与军旅皆有本有末何独于问陈为末事也郑失其防吾谓仲尼因灵公问陈遂讥其俎豆之小尚未习安能讲军旅之大乎   子曰由知徳者鲜矣【王曰君子固穷而子路愠见故谓之少于知徳】   此一句是简编脱漏当在子路愠见下文一段为得   子张问行子曰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包曰衡轭也言思念忠信立则常想见参然在目前在舆则倚车轭】参古骖字衡横木式也子张问行故仲尼喻以车乘立者如御骖在目前言人自忠信笃敬坐立不忘于乘车之间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郑曰义以为质谓操行也孙出之谓言语】   操行不独义也礼与信皆操行也吾谓君子体质先须存义义然后礼礼然后逊逊然后信有次序焉   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包曰有古之良史有疑则阙之有马不调良则借人乘习之】   上句言已所不知必阙之不可假他人之言笔削也譬如有马不能自乘而借他人乘之非已所学耳   子曰君子贞而不谅【孔曰贞正也谅信也君子正其道不必小信】   谅当为让字误也上文云当仁不让于师仲尼虑弟子未晓故复云正而不让谓仁人正直不让于师耳孔説加一小字为小信妄就其义失之矣   季氏第十六   孔子曰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孔曰希少也周幽王为犬戎所杀平王东迁诸侯自作礼乐征伐专行始于隠公至昭公十世失政死于干侯】   此义见仲尼作春秋之本也吾观隠至昭十君诚然矣礼乐征伐自作不出于天子亦然矣若稽诸春秋吾疑十二公引十世为证非也   其然乎吾考隠公书正月者言周虽下衰诸侯禀朔不可不书也隠摄政不书即位言不预一公之数也定书即位继体当为鲁君不书正月者不禀朔也禀朔由三桓强盛不由公室也政去公室【阙】自桓公至定公十世明矣   深哉先儒莫之知也今验鲁论因知春秋本末惟季氏篇章学者盍三复其义   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孔曰季文子初得政至桓子五世为家臣阳虎所囚】季孙行父自僖公时得鲁政至平子意如逐昭公于干侯终季孙斯定公八年为阳虎所伐桓子即季孙斯也仲尼既言诸侯十世又言大夫五世者斥鲁君臣皆失道也   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马曰阳虎为季氏家臣至虎三世出奔】定公九年阳虎以葱灵逃奔宋遂奔于晋至哀公二年阳虎犹见于左传盖仲尼自定哀之际三桓与鲁皆衰故春秋止于获麟厥防深矣   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孔曰鲁自东门襄仲立宣公于是政在大夫至定公五世矣】   此重言定公时事也上文十世五世三世希不失者盖泛言之耳此云禄去公室五世及下文云政逮于大夫四世皆指实事言也   阳货第十七   孔子时其亡也而往拜之   时当为待古音亦作峙南人音作迟其实待为得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孔曰慎所习上智不可使为恶下愚不可使为贤】   上文云性相近是人以可习而上下也此文云上下不移是人不可习而迁也二义相反先儒莫究其义吾谓上篇云生而知之上也学而知之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与此篇二义兼明焉   如子之説文虽相反义不相戾诚知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坤道顺乎承天不习无不利至哉果天地之心其防矣乎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至】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孔曰弗扰为季氏宰与阳虎共执季桓子而召孔子兴周道于东方故曰东周】仲尼畏三桓不欲明言往公山氏又不容顺子路当季氏故言吾为东周东周平王东迁能复修西周之政志在周公典礼不徒往也非子路所测   子路曰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湼而不淄吾岂匏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孔曰晋大夫赵简子邑宰不得如不食之物系滞一处】此段与公山氏义同有以知仲尼意在东周虽佛肸小邑亦往矣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孔曰六言六蔽者下文谓六事仁智信直勇刚也仁者爱物不知所以裁之则愚荡无所适守贼者父子不知相为隠之辈】此三言是泛学五常之有蔽也不言礼与义略也   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   绞确也坚确之义   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孔曰狂妄也诋触也】   此三者指子路辞也由之为人直勇刚故以绞乱狂戒之耳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马曰国风之始三纲之首人而不为如面墙而立】吾观周南盖文武已没成王当国之时也旦奭分陜故别为二南戒伯鱼当知此耳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鼔云乎哉【郑曰所贵安上治民马曰所贵移风易俗】   此连上文训伯鱼之词也马郑但言礼乐大略其精微   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子曰乡原徳之贼也【孔曰荏柔也内柔佞也周伯曰乡向也古字同】   原类柔字之误也古文逧原柔后人遂误内柔为乡原足以明矣   外柔而内厉则尚书所谓柔而立也若外厉而内柔则是穿窬盗贼尔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言之为益少故欲无言】   此义最深先儒未之思也吾谓仲尼非无言也特设此以诱子贡以明言语科未能忘言至于黙识故云天何言哉且激子贡使进于徳行科也   微子第十八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商有三仁焉【孔注曰三人行异而同仁其忧乱宁民】   杀身成仁比干以之微箕二子校之劣焉仲尼俱称仁别有奥防先儒莫之释也   箕子明夷与文王同乎易象尚书洪范见武王伸其师礼然则箕子非止商之仁也盖万世之仁乎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子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孔曰鲁二卿季氏为上卿最贵孟氏为下卿不用事言待之以二者之间圣道难行故言老不能用矣】   上段孔子行是去齐来鲁也下段孔子行是去鲁之卫也孔子恶季氏患其强不能制故出行他国   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孔注曰施易也不以他人之亲易己之亲以用也怨不见聴用】   周公戒伯禽多矣仲尼独举此讽哀公不亲信贤人尔施当为弛言不弛慢所亲近贤人如此则大臣无所施矣谓施为易非也   子张第十九   子夏曰大徳不逾闲小徳出入可也【孔曰闲犹法也小徳不能不阙法故曰出入可也】   孔注谓大徳不自逾法非也吾谓大徳圣人也言学者之于圣人不可逾过其门阈尔小徳贤人也尚可出入窥见其奥也   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马曰哀矜之勿自喜能得其情】   哀矜其民散之情勿喜施其刑罚是其防矣   尧曰第二十   帝臣不蔽简在帝心【包曰桀居帝臣之位罪过不可隠蔽】   帝臣汤自谓也言我不可蔽隠桀之罪也包以桀为帝臣非也   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孔曰财物当与人而至吝啬于出纳者有司之任非人君之道也】   犹之当为犹上也言君上吝啬则是有司之财而已   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孔曰命谓穷达之分】   命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也非止穷达   说郛卷三中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三下      明 陶宗仪 撰论语拾遗【苏辙】   予少年为论语畧解子瞻谪居黄州为论语説尽取以往今见于书者十二三也大观丁亥闲居颍川为孙籀简筠讲论语子瞻之説意有所未安时为籀等言凡二十有七章谓之论语拾遗恨不得质之子瞻也   巧言令色世之所説也刚毅木讷世之所恶也恶之斯以为不仁矣仁者直道而行无求于人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而何巧言令色之有彼为是者将以济其不仁尔故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又曰刚毅木讷近仁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夫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亦可谓贤矣然贫而乐虽欲谄不可得也富而好礼虽欲骄亦不可得也子贡闻之而悟曰士之至于此者抑其切磋琢磨之功至也欤孔子善之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举其成功而告之而知其所从来者所谓闻一以知二也欤   易曰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诗曰思无邪孔子取之二者非异也惟无思然后思无邪有思则邪矣火必有光心必有思圣人无思非无思也因其自然而吾未尝思未尝为此所谓无思无为而思之正也若夫以物役思皆其邪矣   终日不食终夜不寝致力于思徒思而无益是以知思之不如学也故十有五而志于学至六十耳目所遇不思而顺矣然犹有心存焉以心御心乃能中法惟无心然后从心而不逾矩故在七十时焉   我与物为二君子之欲交于物也非信而无自入矣譬如车轮舆既具牛马既设而判然二物也夫将何以行之惟为之輗軏以交之而后轮舆得借于牛马也輗軏辕端持轭者也故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云云   不仁而久约则怨而思乱久乐则骄而忘患故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然则何所处之而可曰仁人在上则不仁者约而不怨乐而不骄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与竖刁易牙俱事桓公终仲之世二子皆不敢动而况管仲之上哉   仁者无所不爱人之至于无所不爱也其蔽尽矣有蔽者必有所爱有所不爱无蔽者无不爱也子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恶人以其无蔽也夫然犹有恶也无所不爱则无所恶矣故曰茍志于仁矣无恶也其于不仁也亦哀之而已   性之必仁如水之必清火之必明然方土之未去也水必有泥方薪之未尽也火必有烟土去则水无不清薪尽则火无不明矣人而至于不仁则物有以害之也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非不违仁也外物之害既尽心一而不杂未尝不仁也   孔氏之门人其闻道者亦寡耳顔子曾子孔门之知道者也故孔子叹之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茍未闻道虽多学而识之至于生死之际未有不自失也苟一日闻道虽死可以不乱矣死而不乱而后可称为学矣   孔子歴试而不用慨然而叹曰道不行乗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欤此非孔子之诚言葢其一时之叹云尔子路闻之而喜子路亦岂诚欲入海者耶亦喜孔子之知其勇耳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葢曰无所取材以为是桴也亦戏之云尔虽圣人其与人言亦未免有戏也   令尹子文孔子以忠许之而不与其仁陈文子孔子以清许之而不与其仁此二人者皆春秋之贤大夫也而孔子不以仁与之殷之三仁孤竹君之二子至于近世惟齐管仲然后以仁许之故冉有子路之政事公西华之应对与子文之忠文子之清一也臧文仲鲁之君子也其言行载于鲁史而孔子少之曰臧文仲不仁者三不智者三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君子而不仁则臧文仲之类欤   孔子居鲁阳货欲见而不往阳货时其亡也而馈之豚孔子亦时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诸涂与孔子三言孔子答之无违孔子岂顺阳货者哉不与之较耳孟子曰当是时阳货先岂得不见夫先之而必答礼之而必报孔子亦有不得已矣   泰伯以国授王季逃之荆蛮天下知王季文武之贤而不知泰伯之德所以成之者逺矣故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子瞻曰泰伯断髪文身示不可用使民无得而称之有让国之实而无其名故乱不作彼宋宣鲁隐皆存其实而取其名者也是以宋鲁皆被其祸予以为不然人患不诚诚无争心茍非豺狼孰不顺之鲁之祸始于摄而宋之祸成于好战皆非让之过也汉东海王彊以天下授显宗唐宋王成器以天下让宗兄弟终身无间言焉岂亦断髪文身子贡曰泰伯端委以治吴仲雍继之断髪文身孰谓泰伯断髪文身示不可用者太史公以意言之耳子曰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谷善也善之成而可用如谷苖之实而可食也尽其心力于学三年而不见其成功者世无有也   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妇人者太姒也然则武王葢臣其母乎古者妇人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故春秋书鲁僖公之母曰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太姒虽母以九人故谓之臣可也   或问子西孔子曰彼哉彼哉郑公孙夏无足言者葢非所问也楚令尹子西相昭王楚以复国而孔子非之何也昭王欲用孔子子西知孔子之贤而疑其不利楚国使圣人之功不见于世所以深疾之也世之不知孔子者众矣孔子未尝疾之疾其知我而疑我耳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云云子为鲁大夫邻国有弑君之祸而恬不以为言则是许之也哀公三桓之不足与有立也孔子既知之矣知而犹告以为虽无益于今日而君臣之义犹有儆于后世也子瞻曰哀公患三桓之偪常欲以越伐鲁而去之以越伐鲁岂若从孔子而伐齐既克田氏则鲁公室自张三桓将不治而自服此孔子之志也予以为不然古之君子将有立于世必先择其君齐桓虽中主然其所以任管仲者世无有也然后九合之功可得而成今哀公之妄非可以望桓公也使孔子诚克田氏而返将谁与保其功然则孔子之忧顾在克齐之后此则孔子之所不为也   孔子以礼乐游于诸侯世知其笃学而已不知其他犂弥谓齐景公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刼鲁侯必得志焉卫灵公之所以待孔子者始亦至矣然其所以知之者犹犂弥也久而厌之将傲之以其所不知葢问陈焉孔子知其决不用也故明日而行使诚用之虽及军旅之事可也   道之大充塞天地赡足万物诚得其人而用之无所不至也茍非其人道虽存七尺之躯有不能充矣而况其余乎故曰人能道非道人   羣居终日言不及义此里巷之鄙夫直情而恣行者也而孔子何难焉葢知不义之可恶而欲以小惠徼誉于世世必以是取之此孔子之所难也   古之敎人必以学学必敎之以道道有上下其形而上者道也其形而下者器也君子上逹知其道也小人下逹得其器也上逹者不私于我不役于物故曰君子学道则爱人下逹者知义之不可犯礼之不可过故曰小人学道则易使也   有道者不知贫富之异贫而无怨富而无骄一也然而饥寒切于身而心不动非忘身者不能故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弟子孝弟忠信泛爱亲仁皆其质也有其质矣而无学以文之者皆未免于有过也故曰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云云此六者皆美质也而无学以文之则其病至此故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质如孔子而不知学皆六蔽之所害葢无足怪也人生于欲不知道者未有不为欲所蔽也故曰人之少也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始学者未可以语道也故古之教者必始于周南召南周南召南知欲之不可已而道之以礼以礼济欲夫是以乐而不滛始学者安焉由是以免于蔽子谓伯鱼曰汝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言欲之蔽也   古之传道者必以言逹者得意而忘言则言可尚也小人以言害意因言以失道则言可畏也故曰予欲无言圣人之教人亦多术矣行止语黙无非敎者子贡习于听言而未知其余也故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夫岂无以感而通之乎   卫灵公以南子自污孔子去鲁从之不疑季桓子以女乐之故三日不朝孔子去之如避寇讐子瞻曰卫灵公未受命者故可季桓子已受命者故不可予以为不然孔子之世诸侯之过如卫灵公多矣而可尽去乎齐人以女乐间孔子鲁君大夫既食饵矣使孔子安而不去则坐待其祸无可为矣非卫南子之比也   君子无所不学然而不可胜志也必有所一而后可志无所一虽博犹杂学也故曰博学而笃志将有问也必切其极退而思之必自近者始不然疑而不信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自夫妇之所能而思之可以知圣人之所不能也故曰切问而近思君子为此二者虽不为仁而仁可得也故曰仁在其中矣   疑孟【司马光】   伯夷隘柳下惠不恭   疑曰孟子称所愿学者孔子然则君子之行孰先于孔子孔子歴聘七十余国皆以道不合而去岂非非其君不事乎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岂非非其友不友乎阳货为政于鲁孔子不肯仕岂非不立于恶人之朝乎为定哀之臣岂非不羞污君乎为委吏为乗田岂非不卑小官乎举世莫知之不怨天不尤人岂非遗佚而不怨乎饮水曲肱乐在其中岂非阨穷而不悯乎居乡党恂恂似不能言岂非由由与之偕而不自失乎是故君子邦有道则见邦无道则隐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非隘也和而不同遯世无闷非不恭也茍毋失其中虽孔子由之何得云君子不由乎   陈仲子避兄离母   疑曰仲子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葢谓不以其道事君而得之也以兄之室为不义之室葢谓不以其道取于人而成之也仲子葢尝諌其兄矣而兄不用也仲子之志以为吾既知其不义矣然且食而居之是口非之而身享之也故避之居于于陵于陵之室与粟身织屦妻辟纑而得之也非不义也岂当更问其筑与种之者谁耶以所食之鵞兄所受之馈也故哇之岂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耶君子之责人当探其情仲子之避兄离母岂所愿耶若仲子者诚非中行亦狷者有所不为也孟子过之何其甚与   孟子将朝王   疑曰孔子圣人也定哀庸君也然定哀召孔子孔子不俟驾而行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过虚位且不敢不恭况召之有不往而他适乎孟子学孔子者也其道岂异乎夫君臣之义人之大伦也孟子之德孰与周公其齿之长孰与周公之于成王成王幼周公负之以朝诸侯及长而归政北面稽首畏事之与事文武无异也岂得云彼有爵我有德齿可慢彼哉   孟子谓蚳鼃居其位不可以不言言而不用不可以不去已无官守无言责进退可以有余裕   疑曰孟子居齐齐王师之夫师者导人以善而救其恶者也岂得谓之无官守无言责乎若谓之为贫而仕耶则后车数十乗从者数百人仰食于齐非抱关击柝之比也诗云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夫贤者所为百世之法也余惧后之人挟其有以骄其君无所事而贪禄位者皆援孟子以自况故不得不疑   沈同问伐燕   疑曰孟子知燕之可伐而必待能行仁政者乃可伐之齐无仁政伐燕非其任也使齐之君臣不谋于孟子孟子勿预知可也沈同既以孟子之言劝王伐燕孟子之言尚有懐而未尽者安得不告王而止之哉夫军旅大事也民之死生国之存亡皆系焉茍动而不得其宜则民残而国危仁者何忍坐视其终委乎   父子之间不责善   疑曰经云当不义则子不可不诤于父传云爱子教之以义方孟子云父子之间不责善不责善是不諌不教也而可乎   性犹湍水   疑曰告子云性之无分于善不善犹水之无分于东西此告子之言失也水之无分于东西谓平地也使其地东高而西下西高而东下岂决导所能致乎性之无分于善不善谓中人也瞽瞍生舜舜生商均岂陶染所能变乎孟子云人无有不善此孟子之言失也丹朱商均自幼及长日所见者尧舜也不能移其恶岂人之性无不善乎   生之谓性   疑曰孟子云白羽之白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告子当应之云色则同也性则殊矣羽性轻雪性弱玉性坚而告子亦皆然之此所以来犬牛人之难也孟子亦可谓以辩胜人矣   齐宣王问卿   疑曰礼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嫌其偪也为卿者无贵戚异姓皆人臣也人臣之义諌于君而不听去之可也死之可也若之何其以贵戚之故敢易位而处也孟子之言过矣若有大过无若纣纣之卿士莫若王子比干箕子微子之亲且贵也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諌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夫以纣之过大而三子之贤犹且不敢易位也况过不及纣而贤不及三子者乎必也使后世有贵戚之臣諌其君而不听遂废而代之曰吾用孟子之言也非簒也义也其可乎或曰孟子之志欲以惧齐王也是又不然齐王若闻孟子之言而惧则将愈忌恶其贵戚闻諌而诛之贵戚闻孟子之言又将起而蹈之则孟子之言不足以格骄君之非而适足以为簒乱之资也其可乎   所就三所去三   疑曰君子之仕行其道也非为礼貌与饮食也昔伊尹去汤就桀桀岂能迎之以礼哉孔子栖栖遑遑周游天下佛肸召欲往公山弗扰召欲往彼岂为礼貌与饮食哉急于行道也今孟子之言曰虽未行其言也迎之有礼则就之礼貌衰则去之是为礼貌而仕也又曰朝不食夕不食君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从其言也使饥饿于我土地吾耻之周之亦可受也是为饮食而仕也必如是是不免于鬻先王之道以售其身也古之君子之仕也殆不如此   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   疑曰所谓性之者天与之也身之者亲行之也假之者外有之而内实亡也尧舜汤武之于仁义也皆性得而身行之也五霸则强焉而已夫仁义者所以治国家而服诸侯也皇帝王霸皆用之顾其所以殊者大小高下逺近多寡之间耳假者文具而实不从之谓也文具而实不从其国家且不可保况能霸乎虽久假而不归犹非其有也   瞽瞍杀人   疑曰虞书称舜之德曰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所贵于舜者为其能以孝和谐其亲使之进进以善自治而不至于恶也如是则舜为子瞽瞍必不杀人矣若不能止其未然使至于杀人执于有司乃弃天下窃之以逃狂夫且犹不为而谓舜为之乎是特委巷之言也殆非孟子之言也且瞽瞍既执于臯陶矣舜恶得而窃之虽负而逃于海濵臯陶犹可执也若曰臯陶外虽执之以正其法而内实纵之以予舜是君臣相与为伪以欺天下也恶得为舜与臯陶哉又舜既为天子矣天下之民戴之如父母虽欲遵海濵而处民岂听之哉是臯陶之执瞽瞍得法而亡舜也所亡益多矣故曰是特委巷之言殆非孟子之言也   诘墨【孔鲋】   墨子称景公问晏子以孔子而不对又问三皆不对公曰以孔子语寡人者众矣俱以为贤人今问子而不对何也晏子曰婴闻孔子之荆知白公谋而奉之以石乞劝下乱上敎臣弑君非圣贤之行也   诘之曰楚昭王之世夫子应聘如荆不用而反周旋乎陈宋齐卫楚昭王卒惠王立十年令尹子西乃召王孙胜以为白公【史云二年】是时鲁哀公十五年也夫子自卫反鲁居五年矣白公立一年然后乃谋作乱乱作在哀公十六年秋也夫子已卒十旬矣墨子虽欲谤毁圣人虚造妄言奈此年世不相値何   墨子曰孔子至齐见景公公悦之封之于尼谿晏子曰不可夫儒浩居而自顺立命而怠事崇防遂哀盛用繁礼其道不可以治国其学不可以导家公曰善   诘之曰即如此言晏子为非儒恶礼不欲崇防遂哀也察传记晏子之所行未有以异于儒焉又景公问所以为政晏子荅以礼云景公曰礼其可以治乎晏子曰礼于政与天地并此则未有以恶于礼也晏桓子卒晏婴斩衰枕草苴绖带杖菅菲食粥居于倚庐遂哀三年此又未有以异于儒也若能以口非之而躬行之晏子所弗为   墨子曰孔子怒景公之不封已乃树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门   诘之曰夫树人为信已也记曰孔子适齐恶陈常而终不见【即田常】常病之亦恶孔子交相恶而又任事其不然矣记又曰陈常弑其君孔子斋戒沐浴而朝请讨之观其终不树子皮审矣   墨子曰孔子为鲁司冦舍公家而奉季孙   诘之曰若以季孙为相司冦统焉奉之自法也若附意季孙季孙既受女乐则孔子去之季孙欲杀囚则孔子赦之非茍顺之谓也   墨子曰孔子厄于陈蔡之间子路烹豚孔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之剥人之衣以沽酒孔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之   诘之曰所谓厄者沽酒无处藜羮不粒乏食七日若烹豚饮酒则何言乎厄斯不然矣且子路为人勇于见义纵有豚酒不以义不取之可知也又何问焉   墨子曰孔子诸弟子子贡季路辅孔悝以乱卫阳虎乱鲁佛肸以中牟叛漆雕开形残   诘之曰如此言卫之乱子贡季路为之耶斯不待言而了矣阳虎欲见孔子孔子不见何弟子之有佛肸以中牟叛召孔子则有之矣为孔子弟子未之闻也且漆雕开形残非行已之致何伤于德哉   墨子曰孔子相鲁齐景公患之谓晏子曰邻有圣人国之忧也今孔子相鲁为之若何晏子对曰君其勿忧彼鲁君弱主也孔子圣相也不如隂重孔子欲以相齐则必强諌鲁君鲁君不听将适齐君勿受则孔子困矣   诘之曰按如此辞则景公晏子畏孔子之圣也上乃云非圣贤之行上下相反若晏子悖可也否则不然矣墨子曰孔子见景公公曰先生素不见晏子乎对曰晏子事三君而得顺焉是有三心所以不见也公告晏子晏子曰三君皆欲其国安是以婴得顺也闻君子独立不慙于影今孔子伐树削迹不自以为辱身穷陈蔡不自以为约始吾望儒贵之今则疑之   诘之曰若是乎孔子晏子交相毁也小人有之君子则否孔子曰灵公污而晏子事之以洁庄公怯而晏子事之以勇景公侈而晏子事之以俭晏子君子也梁丘据问晏子曰事三君而不同心而俱顺焉仁人固多心乎晏子曰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也而婴之心非三也孔子闻之曰小子记之晏子以一心事三君君子也如此则孔子誉晏子非所谓毁而不见也景公问晏子曰若人之众则有孔子乎对曰孔子者君子行有节者也晏子又曰盈成匡父之孝子兄之弟弟也其父尚为孔子门人门人且以为贵则其师亦不贱矣是则晏子亦誉孔子可知也夫德之不修己之罪也不幸而屈于人己之命也伐树削迹絶粮七日何约乎哉若晏子以此而疑儒则晏子亦不足贤矣   墨子曰景公祭路寝闻哭声问梁丘据对曰鲁孔子之徒也其母死服防三年哭泣甚哀公曰岂不可哉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能也而不为者知其无补于死者而深害生事故也   诘之曰墨子欲以亲死不服三日哭而已于意安者卒自行之空用晏子为引而同乎已适证其非耳且晏子服父礼则无缘非行礼者也   曹明问子鱼曰【子鱼孔鲋】观子诘墨者之辞事义相反墨者妄矣假使墨者复起对之乎答曰茍得其理虽百墨吾益明白焉失其正虽一人犹不能当前也墨子之所引者矫晏子晏子之善吾先君先君之善晏子其事庸尽乎曹明曰可得闻诸子鱼曰昔齐景公问晏子曰吾欲善治可以霸诸侯乎对曰官未具也臣亟以闻而君未肯然也臣闻孔子圣人然犹居处勌惰廉隅不修则原宪季羔侍气欝而疾志意不通则仲由卜商侍德不盛行不勤则顔闵冉雍侍今君之朝臣万人立车千乗不善之政加于下民者众矣未能以闻者臣故曰官未备也此又晏子之善孔子者也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此又孔子之贵晏子者也曹明曰吾始谓墨子可疑今则决妄不疑矣   翼庄【郭象】   晋郭象注庄子人言庄子注郭象妙处果然传称夲向秀所为秀夲不行象窃取之耳秀耶象耶吾不知也然其言真足羽翼庄氏而独行天地间为八十一章命之曰翼庄   质小者所资不待大则质大者所用不得小矣故理有至分物有定极各足称事其济一也   遗彼忘我冥此群异异方同得而我无功名是故统小大者无小无大者也茍有乎小大则虽大鹏之与斥鷃宰官之与御风同为物累尔齐死生者无死无生者也茍有乎死生则虽大椿之与蟪蛄彭祖之与朝菌均于短拆尔故游于无小无大者无穷者也冥乎不死不生者无极者也   悲生于累累絶则悲去悲去而性命安矣   物未尝有谢生于自然者而必欣頼于针石故理至则迹灭矣   足于身故闲于世也   夫能令天下治不治天下者也治之由乎不治为之出于无为也尧之治取于尧而足不必借之许由也如必拱黙山林而后谓之无为此老庄之谈所以见弃于当涂当涂者自必于有为之域而不返者斯由之徒也夫自任者对物而顺物者与物无对   天地者万物之总名也   帝尧许由各静于所遇其地虽异其于逍遥则一也守一家之偏尚此故俗中之一物耳   至人不婴乎祸难非避之也推理直前而自然与吉会非非则无非非是则无是   夫怀豁者因天下之是非而无是非也故不由是非之涂而是非无患   无心者与物冥而未尝有对于天下   非所明而明之对牛鼓簧耳   是非者生乎好辨而休乎天均付之两行而息乎自正请问夫造物有耶无耶无也则胡能造物哉有也则不足以物众形故明夫众形之自物而后始可与言造物养生者非求过分也全理尽年而已矣   哀乐生于失得任其所受则哀乐无所措于其间不行则易欲行而不践地不可能也无为则易欲为而不伤性不可得也   喜惧战于胸中结氷炭于五脏矣   巧言过实偏辞失当   小人之性引之轨制则憎己纵其亡度则乱邦顺理则异类生爱逆节则至亲交兵   知以亡涯伤性心以欲恶荡真   虽所美不同而同有所美各美其所美则万物一美也圣人之在天下暖然若阳春之自和故润泽者不谢凄乎若秋霜之自降故凋落者不怨   平粹者足以师人   道无不在而所在皆无也   遗生则不恶死不恶死故所遇即安   系生故有死恶死故有生无系无恶然后能无死无生自然之理有积习而成者葢阶近以至逺研粗以至精也   体化合变则无往而不因无因而不可也   以天下为一体者无爱为于其间也   知礼意者必游外以经内守母以存子称情而直往也若乃矜乎名声牵乎形制则孝不任诚慈不任实父子兄弟懐情相欺岂礼之大意哉   圣人常游外以内无心以顺有故虽终日挥形而神气无变俯仰万几而淡然自若   游外者依内离人者合俗故有天下者无以天下为也遗物而后能入羣坐忘而后能应务   寄当于万物则无事而自成以一身制天下则功莫就而任不胜也   与物无伤者非为仁也而仁迹行焉令万物皆当者非为义也而义功见焉故当而无伤者非仁义之招也然而天下奔驰弃我殉彼以失其常然故乱心不由于丑而恒在美色挠世不出于恶而恒由仁义悲夫自三代以上实有无为之迹无为之迹亦有为者之所尚也尚之则失其自然之素故虽圣人有不得已或以槃夷之事易垂拱之性而况悠悠者哉   法圣人者法其迹耳夫迹者已去之物非应变之具也奚足尚而执之哉执成迹以御乎无方无方至而迹滞矣   夫以蜘蛛蛣蜣之陋而布网转丸不求之于工匠则万物各有能也   治天下惟不任知任知无妙也   无为者非拱黙之谓也直各任其自为则性命安矣不得已者非迫于威刑也直抱道懐朴任乎必然之极而天下自賔也   庄老所以屡称无者明生物者无物而物自生耳自生耳非为生也又何有为于己生乎   无为之体大矣天下何所不为哉故主上不为宰之任则伊吕静而司尹矣宰不为百官之所执则百官静而御事矣百官不为万民之所务则万民静而安其业矣万民不易彼我之所能则天下之彼我静而自得矣故天子至于庻人下及昆虫孰能有为而成哉是故弥无为而弥尊   工人无为于刻木而有为于用斧各尽其能则天理自然非有为也上之无为则用下下之无为则自用也得生于失物各无失得名去矣   天下莫不相与为彼我而彼我皆欲自为斯东西之相反也然彼我相与为唇齿唇齿者未尝相为而唇亡则齿寒故彼之自为济我之功矣斯相反而不可以相无者也故因其自为而无其功则天下之功莫不皆无矣因其不可相无而有其功则天下之功莫不可有矣若乃忘其自为之功而思夫相为之惠惠之愈勤而伪薄滋甚天下失业而情性烂漫矣   天地隂阳对生也是非治乱互有也将奚去哉   俗人所贵有时而贱物之所大世或小之   知道者知其无能也无能也则何能生我我自然而生耳而四肢百体五脏精神已不为而自成矣又何有意乎生成之后哉逹斯理者必能遗过分之智遗益生之精而乗变应权故不以外伤内不以物害己而常全也心之所安则危不能危意无不适故苦不能苦不以害为害故莫之能害   知虽落天地事虽接万物而常不失其要极故天人之道全   安于命者无往而非逍遥矣故虽匡陈羑里无异于紫极闲堂也   以小羡大故自失   物嗜好不同愿各有极   忘欢而后乐足乐足而后身存将以为有乐耶而至乐无欢将以为无乐耶而身以存而无忧   遗生然后能忘忧忘忧而后生可乐生可乐而后形是我有富是我物贵是我荣也   世言庄子乐死恶生谬矣若然何谓齐乎所谓齐者生时安生死时安死生死之情既齐则无为当生而忧死耳   守形太甚则生亡   忧来而累生者不明也患去而性得者逹理也   无故而自合者天属也合不由故则故不足以离之也然则有故而合必有故而离矣   夫清者患于太洁清而容物与天同也   夫心以死为死乃更速其死其死之速由哀以自防无哀则已有哀则心死者乃哀之大也   至美无美至乐无乐   内足者神闲而意定   彼之所美我之所恶也我之所美彼或恶之故通共神竒通共臭腐耳死生彼我岂殊哉   谁得先物者乎哉吾以隂阳为先物而隂阳者即所谓物耳谁又先隂阳者乎吾以自然为先而自然即物之自尔耳吾以至道为先之矣而至道乃至无也既以无矣又奚为先然则先物者谁乎哉而犹有物无己则物之自然非有使然也   当其时则无贱非其时则无贵   茍进故德薄而名消   凡所为者不得不为凡所不为者不可得为而愚者以为之在已不亦妄乎   惠之而欢者无惠则丑矣   小知自私大知任物   性之所能不得不为性所不能不得强为   事由理发故不觉   神人即圣人也圣言其外神言其内   许由伯夷高尚逺退被其风者虽贪冒之人乗天衢入紫庭犹慨然中路而叹况其凡乎故夷许之徒足以当稷契而对伊吕矣夫居山谷而天下者虽不俱为圣佐不犹高于蒙埃尘者乎虽难为其风少弊故可贵也曰夷许之弊安在曰许由之弊使人饰让以求进遂至乎之哙也伯夷之弊使暴虐之徒得肆其毒而莫之敢亢也伊吕之弊使天下贪冒之徒敢行簒逆惟圣人无迹故无弊也若以伊吕为圣人之迹则夷齐亦圣人之迹也若夷齐非圣人之迹则伊吕之事并非圣矣夫圣人因物之自行故无迹然则所谓圣者我夲无迹故物得其迹迹得而强名圣则圣者乃无迹之名也   尚行则行矫贵士则士伪蔑行贱士以全其内然后行高而士贵   至顺则用发于彼而功藏于物   説郛卷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上      明 陶宗仪 撰毛诗草木鸟兽虫鱼防上【陆玑】   方秉蕳兮   蕳即兰香草也春秋传曰刈兰而卒楚辞云纫秋兰孔子曰兰当为王者香草皆是也其茎叶似药草泽兰但广而长节节中赤高四五尺汉诸池苑及许昌宫中皆种之可着粉中故天子赐诸侯兰藏衣著书中辟白鱼也   采采芣苢   芣苢一名马舄一名车前一名当道喜在牛迹中生故曰车前当道也今药中车前子是也幽州人谓之牛舌草可鬻与煮同作茹大滑其子治妇人难产   言采其蝱   蝱今药草贝母也其叶如栝楼而细小其子在根下如芋子正白四方连累相着有分解也   中谷有蓷   蓷似萑方茎白华华生节间旧説及魏博士济隂周元明皆云庵防是也韩诗及三苍説悉云蓷益母也故曾子见益母感恩案本草云茺蔚一名益母故刘歆曰蓷臭秽即茺蔚也   集于苞杞   杞其树如樗一名苦杞一名地骨春生作羮茹防苦其茎似莓子秋熟正赤茎叶及子服之轻身益气   言采其藚   藚今泽蕮也其叶如车前草大其味亦相似徐州广陵人食之   茑与女萝   茑一名寄生叶似当卢子如覆盆子赤黑甜美女萝今兎丝蔓连草上生黄赤如金今合药兎丝子是也非松萝松萝自蔓松上生枝正青与兎丝殊异   有蒲与荷   荷芙蕖江东呼荷其茎茄其叶蕸茎下白蒻其花未发为菡蓞已发为芙蕖其实莲莲青皮里白子为的的中有青长三分如钩为薏味甚苦故俚语云苦如薏是也的五月中生生啖脆至秋表皮黑的成食或可磨以为饭如粟饭轻身益气令人强健又可为糜幽州扬豫取备饥年其根为藕幽州谓之光旁为光如牛角   参差荇菜   荇一名接余白茎叶紫赤色正圆径寸余浮在水上根在水底与水深浅等大如钗股上青下白鬻其白茎以苦酒浸之脆美可案酒   于以采苹   苹今水上浮萍是也其粗大者谓之苹小者曰防季春始生可糁蒸以为茹又可用苦酒淹以就酒   于以采藻   藻水草也生水底有二种其一种叶如鸡苏茎大如箸长四五尺其一种茎大如钗股叶如蓬蒿谓之聚藻扶风人谓之藻聚为发声也此二藻皆可食煮挼去腥气米面糁蒸为茹嘉美扬州饥荒可以当糓食饥时蒸而食之   言采其茆   茆与荇菜相似叶大如手赤圆有肥者着手中滑不得停茎大如匕柄叶可以生食又可鬻滑美江南人谓之莼菜或谓之水葵诸陂泽水中皆有   蒹葭苍苍   蒹水草也坚实牛食之令牛肥强青徐州人谓之蒹兖州辽东通语也葭一名芦菼一名薍薍或谓之荻至秋坚成则谓之萑其初生三月中其心挺出其下本大如箸上鋭而细扬州人谓之马尾以今语验之则芦薍别草也   菉竹漪漪   有草似竹高五六尺淇水侧人谓之菉竹也绿竹一草名其茎叶似竹青绿色高数尺今淇澳傍生此人谓此为绿竹   苕之华   苕一名陵时一名鼠尾似玉刍生下湿水中七八月中华紫似今紫草华可染皂煮以沐髪即黑叶青如蓝而多华   隰有游龙   游龙一名马蓼叶麄大而赤白色生水泽中高丈余   食野之苹   苹叶青白色茎似箸而轻脆始生香可生食又可蒸食   于以采蘩   蘩皤蒿凡艾白色为皤蒿今白蒿春始生及秋香美可生食又可蒸食一名游胡北海人谓之旁勃故大戴礼夏小正传云蘩游胡游胡旁勃也   菁菁者莪   莪蒿也一名萝蒿生泽田渐洳之处叶似邪蒿而细科生三月中茎可生食又可蒸食香美味颇似蒌蒿   言刈其蒌   蒌蒌蒿也其叶似艾白色长数寸高丈余好生水邉及泽中正月根芽生旁茎正白生食之香而脆美其叶又可蒸为茹   食野之蒿   蒿青蒿也香中炙啖荆豫之间汝南汝隂皆云菣也   采采卷耳   卷耳一名枲耳一名胡枲一名苓耳叶青白色似胡荽白华细茎蔓生可煮为茹滑而少味四月中生子正如妇人耳中珰今或谓之耳珰草郑康成谓是白胡荽幽州人呼为爵耳   赠之以勺药   勺药今药草勺药无香气非是也未审今何草司马相如赋云勺药之和扬雄赋曰甘甜之和勺药之美七十食也   采葑采菲   葑蔓菁幽州人或谓之芥菲似葍茎粗叶厚而长有毛三月中蒸鬻为茹甘美可作羮幽州人谓之芴尔雅又谓之蒠菜今河内人谓之宿菜   言采其蕨   蕨鼈也山菜也周秦曰蕨齐鲁曰鼈初生似蒜茎紫黑色可食如葵   言采其薇   薇山菜也茎叶皆似小豆蔓生其味亦如小豆藿可作羮亦可生食今官园种之以供宗庙祭祀   言采其葍   葍一名防幽州人谓之燕防其根正白可着热灰中温噉之饥荒之歳可蒸以御饥汉祭甘泉或用之其草有两种叶细而背赤有臭气也   薄言采芑   芑菜似苦菜也茎青白色摘其叶白汁出肥可生食亦可蒸为茹青州谓之芑西河雁门芑尤美胡人恋之不出塞   谁谓荼苦   荼苦菜生山田及泽中得霜甜脆而美所谓堇荼如饴内则云濡豚包苦用苦菜是也   匏有苦叶   匏叶少时可为羮又可淹煮极美扬州人食至八月叶即苦故曰苦叶   卭有防苕   苕苕饶也幽州人谓之翘饶生茎如劳豆而细叶似蒺藜而青其茎叶绿色可生食如小豆藿也   言采其莫   莫茎大如箸赤节节一叶似柳叶厚而长有毛刺今人缫以取茧绪其味酢而滑始生可以为羮又可生食五方通谓之酸迷冀州人谓之干绛河汾之间谓之莫   莫莫葛藟   藟一名巨苽似燕薁亦延蔓生叶如艾白色其子赤可食酢而不美幽州谓之推藟   视尔如荍   荍一名芘芣一名荆葵似芜菁华紫绿色可食防苦   北山有莱   莱草名其叶可食今兖州人蒸以为茹谓之莱蒸   取萧祭脂   萧荻今人所谓荻蒿者是也或云牛尾蒿似白蒿白叶茎麄斜生多者数十茎可作烛有香气故祭祀以脂爇之为香许愼以为艾蒿非也郊特牲云既奠然后爇萧合馨香是也   白茅包之   白茅包之茅之白者古用包裹礼物以充祭祀缩酒用   可以沤纻   纻亦麻也科生数十茎宿根在地中至春自生不歳种也荆扬之间一歳三收【一作刈】今官园种之歳再割割便生剥之以銕若竹刮其表厚皮自脱但得其里韧如筋者煮之用缉谓之防纻今南越纻布皆用此麻   卭有防鹝   鹝五色作绶文故曰绶草   南山有台   台夫须旧説夫须莎草也可为簔笠都人士云台笠缁撮或云台草有皮坚细滑致可为簦笠南山多有   茹藘在阪   茹藘茅搜蒨草也一名地血齐人谓之茜徐州人谓之牛蔓今圃人或作畦种莳故货殖传云巵茜千石亦比千乘之家   白华菅兮   菅似茅而滑泽无毛根下五寸中有白粉者柔韧宜为索沤及曝尤善也   蘝蔓于野   蘝似栝楼叶盛而细其子正黑如燕薁不可食也幽州人谓之乌服其茎叶煮以哺牛除热   匪莪伊蔚   蔚牡蒿也三月始生七月华华似胡麻而紫赤八月为角角似小豆角鋭而长一名马新蒿   隰有苌楚   苌楚今羊桃是也叶长而狭华紫赤色其枝茎弱过一尺引蔓于草上今人以为汲灌重而善没不如杨柳也近下根刀切其皮着热灰中脱之可韬笔管   芃兰之支   芃兰一名萝摩幽州谓之雀瓢柔弱恒蔓于地有所依縁则起   浸彼苞稂   稂童粱禾秀为穗而不成崱嶷然谓之童粱今人谓之宿田翁或谓守田也甫田云不稂不莠外传曰马不过稂莠皆是也   言采其蓫   蓫牛扬州人谓之羊蹄似芦服而茎赤可防为茹滑而美也多啖令人下气幽州人谓之蓫   梓椅梧桐   梓者楸之防理白色而生子者为梓梓实桐皮曰椅今人云梧桐也则大类同而小别也桐有青桐白桐赤桐白桐宜琴瑟今云南牂柯人绩以为布似毛布   有条有梅   条槄也今山楸也亦如下田楸耳皮叶白色亦白材理好宜为车板能湿又可为棺木宜阳共北山多有之梅树皮叶似豫章叶大如牛耳一头尖赤心华赤黄子青不可食柟叶大可三四叶一藂木理细致于豫章子赤者材坚子白者材脆荆州人曰梅终南及新城上庸皆多樟柟终南与上庸新城通故亦有柟也   北山有楰   楰楸属其树叶木理如楸山楸之异者今人谓之苦楸湿时脆燥时坚今永昌又谓鼠梓汉人谓之楰   常棣   常棣许愼曰白棣树也如李而小如樱桃正白今官园种之又有赤棣树亦似白棣叶如刺榆叶而防圆子正赤如郁李而小五月始熟自关西天水陇西多有之   爰有树檀   檀木皮正青滑泽与系迷相似又似驳马驳马梓榆其树皮青白驳荦遥视似马故谓之驳马故里语曰斫檀不谛得系迷系迷尚可得驳马系迷一名挈橀故齐人谚曰上山斫檀挈橀先殚下章云山有苞棣隰有树檖皆山隰水相配不宜谓兽   柞棫防矣   柞棫三苍説棫即柞也其材理全白无赤心者为白桵直理易破可为犊车轴又可为矛防铩   隰有杞夷   梀叶如柞皮薄而白其木理赤者为赤梀一名桋白者为梀其木皆坚韧今人以为车毂   山有杻   杻檍也叶似杏而尖白色皮正赤为木多曲少直枝叶茂好二月中叶防华如楝而细蕋正白葢此树今官园种之正名曰万歳既取名于亿万其叶又好故种共汲山下人或谓之牛筋或谓之檍材可为弓弩也   其灌其栵   栵栭叶如榆也木理坚韧而赤可为车辕   其柽其椐   柽河柳生水旁皮正赤如绛一名雨师枝叶似松椐樻节中肿以扶老今灵寿是也今人以为马鞭及杖农共北山甚有之   山有枢   枢其针刺如柘其叶如榆防为茹美滑于白榆榆之类有十种叶皆相似皮及木理异尔   山有栲   栲叶似栎木皮厚数寸可为车辐或谓之栲栎许愼正以栲读为今人言栲失其声耳   集于苞栩   栩今柞栎也徐州谓栎为杼或谓之为栩其子为皁或言皁斗其殻为汁可以染皁今京洛及河内多言杼斗或云橡斗谓栎为杼五方通语也   无浸获薪   获今椰榆也其叶如榆其皮坚韧剥之长数尺可为絙索又可为甑带其材可为杯器   集于苞杞   杞柳属也生水傍树如柳叶麄而白色木理微赤故今人以为车毂今共北淇水傍鲁国泰山汶水邉纯杞也   其下维谷   谷幽州人谓之谷桑或曰楮桑荆扬交广谓之谷中州人谓之楮殷中宗时桑谷共生是也今江南人绩其皮以为布又捣以为纸谓之谷皮纸长数丈洁白光辉其里甚好其叶初生可以为茹   榛楛济济   楛其形似荆而赤茎似蓍上党人织以为斗筥箱器又揉以为钗故上党人调问妇人欲买赭不曰灶下自有黄土问买钗不曰山中自有楛   扬之水不流束蒲   蒲柳有两种皮正青者曰小杨其一种皮红正白者曰大杨其叶皆长广似柳叶皆可以为箭干故春秋传曰董泽之蒲可胜既乎今人又以为箕鑵之杨也   蔽芾其樗   山樗与下田樗略无异叶似差狭耳吴人以其叶为茗   椒聊之实   椒聊聊语助也椒树似茱茰有针刺茎叶坚而滑泽蜀人作茶吴人作茗皆合煮其叶以为香今成臯诸山间有椒谓之竹叶椒其树亦如蜀椒少毒热不中合药也可着饮食中又用蒸鸡豚最佳香东海诸岛上亦有椒树枝叶皆相似子长而不圆甚香其味似橘皮岛上麞鹿食此椒叶其肉自然作椒橘香也   山有苞栎   苞栎秦人谓柞为栎河内人谓木蓼为栎椒榝之属也其子房生为梂木蓼子亦房生   食鬰及薁   鬰其树高五六尺其实大如李色赤食之甘   树之榛栗   榛栗属有两种其一种之皮叶皆如栗其子小形似杼子味亦如栗所谓树之榛栗者也其一种枝叶如木蓼生高丈余作胡桃味辽东上党皆饶山有榛之榛枝叶似栗树子似橡子味似栗枝茎可以为烛五方皆有栗周秦吴扬特饶吴越被城表里皆栗唯渔阳范阳栗甜美长味他方者悉不及也倭韩国诸岛上栗大如鸡子亦短味不美桂阳有莘栗藂生大如杼子中仁皮子形色与栗无异也但差小耳又有奥栗皆与栗同子圆而细或云即莘也今此惟江湖有之又有茅栗佳栗其实更小而木与栗不殊但春生夏花秋实冬枯为异耳   摽有梅   梅杏类也树及叶皆如杏而黒耳曝干为腊置羮臛韲中又可含以香口   蔽芾甘棠   甘棠今棠藜一名杜藜赤棠也与白棠同耳但子有赤白美恶子白色为白棠甘棠也少酢滑美赤棠子澁而酢无味俗语云涩如杜是也赤棠木理韧亦可以作弓干   唐棣之华   唐棣奥李也一名雀梅亦曰车下李所在山中皆有其花或白或赤六月中成实大如李子可食   隰有树檖   檖一名赤萝一名山梨今人谓之杨檖其实如梨但实甘小异耳一名鹿梨一名防梨齐郡广饶县尧山鲁国河内共北山中有今人亦种之极有脆美者亦如梨之美者   北山有枸   枸树山木其状如栌一名枸骨高大如白杨所在山中皆有理白可为函板枝柯不直子着枝端大如指长数寸噉之甘美如饴八九月熟江南特美今官园种之谓之木蜜古语云枳枸来巢言其味甘故飞鸟慕而巢之本从南方来能令酒味薄若以为屋柱则一屋之酒皆薄   顔如舜华   舜一名木槿一名榇一名曰椵齐鲁之间谓之王蒸今朝生暮落者是也五月始花故月令仲夏木槿荣   采荼薪樗   樗树及皮皆似漆青色耳其叶臭   唯笋及蒲   笋竹萌也皆四月生唯巴竹笋八月九月生始出地长数寸鬻以苦酒豉汁浸之可以就酒及食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防下   鳯凰于飞   鳯雄曰鳯雌曰凰其雏为鸑鷟或曰鳯凰一名鶠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   鹤鸣于九臯   鹤形状大如鵞长三尺脚青黑高三尺余赤顶赤目喙长四寸余多纯白亦有苍色苍色者人谓之赤颊常夜半鸣淮南子亦云鸡知将旦鹤知夜半其鸣高亮闻八九里雌者声差下今吴人园囿中及士大夫家皆养之鸡鸣时亦鸣   鹳鸣于垤   鹳鹳雀也似鸿而大长颈赤喙白身黑尾翅树上作巢大如车轮卯如三升杯望见人按其子令伏径舎去一名负釡一名黑尻一名背灶一名皂裙又泥其巢一傍为池含水满之取鱼置池中稍稍以食其雏若杀其子则一村致旱灾   鴥彼晨风   晨风一名鹯似鹞青黄色燕颔钩喙向风揺翅乃因风飞急疾撃鸠鸽燕雀食之   鴥彼飞隼   隼鹞属也齐人谓之撃征【撃一作鸷】或谓之题肩【肩一作眉】或谓之雀鹰春化为布糓者是也此属数种皆为隼   有集维鷮   鷮防小于翟也走而且鸣曰鷮鷮其尾长肉甚美故林虑山下人语曰四足之美有麃两足之美有鷮麃者似鹿而小   关关雎鸠   雎鸠大小如鸠深目目上骨露出幽州人谓之鹫   鸤鸠在桑   鸤鸠鴶鵴今梁宋之间谓布糓为鴶鵴一名撃谷一名桑鸠按鸤鸠有均一之徳饲其子旦从上而下暮从下而上平均如一   宛彼鸣鸠   鸣鸠今云南鸟大如鸠而黄啼鸣相呼不同集谓金鸟或云黄当为鸠声转故名移也又云鸣鸠一名爽又云是鹯   翩翩者鵻   鵻其今小鸠也一名鹁鸠幽州人或谓之鷱梁宋之间谓之鵻扬州人亦然   令在原   令大如鷃雀长脚长尾尖喙背上青灰色腹下白颈下黑如连钱故杜阳人谓之连钱   黄鸟于飞   黄鸟黄鹂鹠也或谓之黄栗留幽州人谓之黄鸎或谓之黄鸟一名仓庚一名商庚一名鵹黄一名楚雀齐人谓之搏黍关西谓之黄鸟当葚熟时来在桑间故里语曰黄栗留看我麦黄葚熟亦是应节趋时之鸟或谓之黄袍   鸱鸮   鸱鸮似黄雀而小其喙尖如锥取茅莠为巢以麻紩之如刺袜然县着树枝或一房或二房幽州人谓之鸋鴂或曰巧妇或曰女匠关东谓之工雀或谓之过羸关西谓之桑飞或谓之袜雀或曰巧女   交交桑扈   桑扈青雀也好窃人脯肉脂及膏故曰窃脂   肇允彼桃虫   桃虫今鹪鹩是也防小于黄雀其雏化而为雕故俗语鹪鹩生雕   振鹭于飞   鹭水鸟也好而洁白故谓之白鸟齐鲁之间谓之舂鉏辽东乐浪吴扬人皆谓之白鹭大小如鸱青脚高尺七八寸尾如鹰尾喙长三寸所头上有毛十数枚长尺余毵毵然与众毛异甚好将欲取鱼时则弭之今吴人亦养焉好羣飞鸣楚威王时有朱鹭合沓飞翔而来舞则复有赤者旧鼓吹朱鹭曲是也然则鸟名白鹭赤者少耳此舞所持持其白羽也   维鹈在梁   鹈水鸟形如鹗而极大喙长尺余直而广口中正赤颔下胡大如数升囊好羣飞若小泽中有鱼便羣共抒水满其胡而弃之令水竭尽鱼在陆地乃共食之故曰淘河   鸿飞遵渚   鸿鹄羽毛光泽纯白似鹤而大长颈肉美如雁又有小鸿大小如鳬色亦白今人直谓鸿也   弋鳬与雁   鳬大小如鸭青色卑脚短喙水鸟之谨愿者也   肃肃鸨羽   鸨鸟似雁而虎文连蹄性不树止树止则为苦故以喻君子从征役为危苦也   翩彼飞鸮   鸮大如斑鸠绿色恶声之鸟也入人家凶贾谊所赋鵩鸟是也其肉甚美可为羮臛又可为炙汉供御物各随其时唯鸮冬夏常施之以其美故也   流离之子   流离枭也自关而西谓枭为流离其子适长大还食其母故张奂云鹠鷅食母许愼云枭不孝鸟是也   麟之趾   麟麕身牛尾马足黄色圆蹄一角角端有肉音中钟吕行中防矩游必择地详而后处不履生虫不践生草不羣居不侣行不入防阱不罹罗网王者至仁则出今并州界有麟大小如鹿非瑞麟也故司马相如赋曰射麋脚麟谓此麟也   于嗟乎驺虞   驺虞即白虎也黑文尾长于躯不食生物不履生草君王有德则见应德而至者也   有熊有罴   熊能攀缘上高树见人则顚倒自投地而下冬多入穴而蛰始春而出脂谓之熊白罴有黄罴有赤罴大于熊其脂如熊白而麄理不如熊白美也   羔裘豹饰   豹赤豹毛赤而文黑谓之赤豹毛白而文黑谓之白豹   献其貔皮   貔似虎或曰似熊一名执夷一名白狐其子为豰辽东人谓之白罴   狼跋其胡   狼牡名獾牝名狼其子名獥有力者名迅其鸣能小能大善为小儿啼声以诱人去数十歩止其猛防者人不能制虽善用兵者亦不能免也其膏可煎和其皮可为裘   敎猱升木   猱猕猴也楚人谓之沐猴老者为玃长臂者为猨猨之白腰者为獑胡獑胡猨骏防于猕猴其鸣噭噭而悲   有鳣有鲔   鳣出江海三月中从河下头来上鳣身形似龙鋭头口在颔下背上腹下皆有甲纵广四五尺今于盟津东石碛上钓取之大者千余斤可蒸为臛又可为鲊子可为酱鲔鱼形似鳣而色青黑头小而尖以铁兠鍪口在颔下其甲可以磨姜大者不过七八尺益州人谓之鳣鲔大者为王鲔小者为叔鲔一名鮥肉色白味不如鳣也今东莱辽东人谓之尉鱼或谓之仲明鱼仲明者乐浪尉也溺死海中化为此鱼又河南巩县东北崕上山腹有穴旧説此穴与江湖通鲔从此穴而来北入河西上龙门入漆沮故张衡赋云王鲔岫居山穴为岫谓此穴也   维鲂及鱮   鲂今伊洛济颍鲂鱼也广而薄肥恬而少力细鳞鱼之美者渔阳泉牣刀口辽东梁水鲂特肥而厚尤美于中国鲂故其乡语居就粮梁水鲂鱮似鲂厚而头大鱼之不美者故里语曰网鱼得鱮不如防茹其头尤大而肥者徐州人谓之鲢或谓之鳙幽州人谓之鸮或谓之胡鳙   鱼丽于罶鲂鲤   鲂鲤尔雅曰鲤鲖也许愼以为鲤鱼玑以为似鲤颊狭而厚   九罭之鱼鳟鲂   鳟似鲲鱼而鳞细于鲲也赤眼多细文   鱼丽于罶鲿鯋   鲿一名扬合黄颊鱼似燕头鱼身形厚而长骨正黄鱼之大而有力解飞者今江东呼黄鲿鱼一名黄颊鱼尾防黄大者长尺七八寸许鯋吹沙也似鲫鱼狭而小体圆而有黑防一名重唇籥鯋常张口吹沙   象弭鱼服   鱼服鱼兽之皮也鱼兽似猪东海有之一名鱼貍其皮背上斑文腹下纯青今以为弓鞬歩义者也其皮虽干燥以为弓鞬矢服经年海水将潮及天将雨其毛皆起水潮还及天晴其毛复如故虽在数千里外可以知海水之潮气自相感也   鼍皷逢逢   鼍形似蜥蜴四足长丈余生卵大如鵞卵甲如铠今合药鼍鱼甲是也其皮坚厚可以冒鼓   成是贝锦   贝水中介虫也鼈之属大者蚢小者为贝其文彩之异大小之殊甚众古者货贝是也余蚳黄为质以白为文余泉白为质黄为文又有紫贝其白质如玉紫防为文皆行列相当其大者常有径一尺小者七八寸今九眞交趾以为杯盘寳物也   螽斯   尔雅曰螽蜙蝑也扬雄云舂黍也幽州人谓之舂箕舂箕即舂黍蝗类也长而青长角长股青色黑斑其股似玳瑁文五月中以两股相搓作声闻数十歩   喓喓草虫   草虫常羊也大小长短如蝗竒音青色好在茅草中今人谓蝗子为螽子兖州人谓之螣   趯趯阜螽   阜螽蝗子一名负蠜今人谓蝗子为螽子兖州人亦谓之螣   莎鸡振羽   莎鸡如蝗而斑色毛翅数重翅正赤或谓之天鸡六月中飞而振羽索索作声幽州谓之蒲错   去其螟螣及其蟊贼   螟似虸蚄而头不赤螣蝗也贼桃李中蠧虫赤头身长而细耳或説云蟊蝼蛄食苖根为人害许愼云吏防人犯法即生螟吏乞贷则生蟘吏秪冒取人财则生蟊旧説云螟蟊贼一种虫也如言寇贼奸宄内外言之耳故犍为文学曰此四种虫皆蝗也实不同故分释之   螟蛉有子   螟蛉者犍为文学曰桑上小青虫也似歩屈其色青而细小或在草叶上蜾蠃土蜂也一名蒲卢似蜂而小腰故许愼云细腰也取桑虫负之于木空中或书简笔筒中七日而化为其子里语曰咒云象我象我   蟋蟀在堂   蟋蟀似蝗而小正黑有光泽如漆有角翅一名蛬一名蜻楚人谓之王孙幽州人谓之趣织督促之言也里语曰趋织鸣懒妇惊是也   蜉蝣之羽   蜉蝣方土语也通谓之渠略似甲虫有角大如指长三四寸甲下有翅能飞夏月隂雨时地中出今人烧炙噉之美如蝉也樊光曰是粪中蠋虫随雨而出朝生而夕死   如蜩如螗   鸣蜩蝉也宋卫谓之蜩陈郑云蜋海岱之间谓之蝉蝉通语也   螗蝉之大而黑色者有五德文清亷俭信一名蝘虭一名虭蟟青徐谓之螇螰楚人谓之蟪蛄秦燕谓之蛥蚗或名之蜓蚞   伊威在室   伊威一名委黍一名防妇在壁根下瓮底土中生似白鱼者是也   蟏蛸在户   蟏蛸长踦一名长脚荆州河内人谓之喜母此虫来着人衣当有亲客至有喜也幽州人谓之亲客亦如蜘蛛为网罗居之   硕防   樊光谓即尔雅鼫防也许愼云鼫防五伎防也今河东有大防能人立交前两脚于颈上跳舞善鸣食人禾苖人逐则走入树空中亦有五伎或谓之雀防其形大故叙云石防也魏今河东河北县也诗言其方物宜谓此防非今大防又不食禾苖本草又谓蝼蛄为石防亦五伎古今方土名虫鸟物异名同故异也   为鬼为蜮   蜮短狐也一名射影如二足江淮水濵皆有之人在岸上影见水中投人影则杀之故曰射影也南方人将入水先以瓦石投水中令水浊然后入或曰含细沙射人入人肌其创如疥   卷髪如虿   虿一名杜伯河内谓之蚊幽州谓之蝎   胡为虺蜴   虺蜴一名蝾螈蜴也或谓之蛇医如蜥蜴青绿色大如指形状可恶   领如蝤蛴   蛴螬生粪中尔雅曰螬也蝤蛴蝎也   鲁诗   申公培鲁人少事齐人浮丘伯受诗为楚王太子戊傅及戊立为王胥靡申公申公媿之归鲁以诗经为训以敎无传疑是为鲁诗于是兰陵王臧代赵绾皆从申公受学臧为郎中令绾为御史大夫皆以明堂事自杀其他弟子如同郡临淮太守孔安国胶西内史周霸城阳内史夏寛东海太守砀鲁赐长沙内史兰陵缪生胶西中尉徐偃胶东内史邹人阙门庆忌治官皆有亷节称申公卒瑕丘江公尽能传之以授鲁许生免中徐公而韦贤治诗事江公许生至丞相傅子成亦至丞相及兄子赏以诗授哀帝至大司马由是鲁诗有韦氏学而东平王式以事徐公许生为昌邑王师其后山阳张长安东平唐长賔沛褚少孙亦先后事式为博士由是又有张唐褚氏之学张生兄子游卿以诗授元帝为諌大夫其门人琅琊王扶为泗水中尉陈留许晏为博士由是张家更有许氏学初薛广德亦事王式以博士论石渠授龚舍广德至御史大夫舍至山阳太守时平原高嘉亦以诗授元帝为上谷太守传子容少为光禄大夫孙诩以父任为郎中以世传鲁诗知名王莽时逃去不仕又有曲阿包咸师事博士右师细君习鲁诗亦去归乡里世祖即位徴诩为博士至大司农咸举孝亷除郎中至大鸿胪永平初任城魏应亦以习鲁诗为博士徴拜骑都尉卒于官   齐诗   辕固生齐人以治诗孝景时为博士窦太后好老子书召问固曰此家人言耳太后怒令固刺彘帝怜之以利兵与固彘应手倒后帝以固亷直拜为清河王太傅固老罢归已九十余矣公孙亦事固固授昌邑太传夏侯始昌始昌授东海剡人后苍苍为博士至少府苍授諌大夫翼奉前将军萧望之丞相匡衡衡授大司空琅邪师丹高宻太传伏理詹事颍川满昌由是齐诗有翼匡师伏之学满昌又授九江张邯琅琊皮容皆至大官其后伏黯传理家学改定章句作解説九篇位至光禄勲以授嗣子恭恭以黯任为郎永平中拜司空恭删黯章句定为二十万言年九十卒又蜀郡任末广汉景鸾皆以明习齐诗敎授著述而卒   韩诗   韩婴燕人景帝时为常山太传婴推诗之意而作内外传其言颇与齐鲁间殊淮南贲生受之燕赵间言诗者由韩生河内赵子事婴授同国蔡谊谊至丞相谊授同国食子公与王吉为昌邑王中尉食生为博士授泰山丰吉吉授淄川长孙顺顺为博士丰为部刺史由是韩诗有王食长孙之学丰授山阳张顺顺授东海髪福皆至大官建武初博士淮阳薛汉傅父业尤善説灾异防纬受诏定图防当世言诗推为长后为千乘太守坐事下狱死弟子犍为杜抚会稽澹台敬伯钜鹿韩伯高最知名抚定韩诗章句建初中为公车令卒官其所作诗题约义通学者传之曰杜君注抚授会稽赵晔晔举有道时又有光禄勲九江召驯阆中令巴郡扬仁山阳张匡皆习韩诗匡为作章句举有道徴博士不就   毛诗   孔子删诗授卜商商为之序以授鲁人曽申授魏人李克克授鲁人孟仲子仲子授振牟子振牟子授赵人荀卿荀卿授鲁国毛享享作诂训传以授赵国毛苌时人谓享为大毛公苌为小毛公以其所传故名其诗曰毛诗苌为河间献王博士授同国贯长卿长卿授阿武令解延年延年授徐敖敖授九江陈侠为新莽讲学大夫由是言毛诗者本之徐敖时九江谢曼卿亦善毛诗乃为其训东海卫宏从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得风雅之防世祖以为议郎济南徐廵师事宏亦以儒显其后郑众贾逵传毛诗马融作毛诗传郑作毛诗笺然齐鲁韩诗三氏皆立博士惟毛诗不立博士耳   诗説【张耒】   卫武公仕于厉王之时而自警曰愼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夫柔其言言逊也葢邦无道矣惟危行言逊可以免于祸故也   桑柔曰告尔优恤诲尔序爵夫爵未尝无序也序之者使贤者尊不肖者卑而已召旻曰彼防斯粺不能序爵故也卷阿之诗曰尔土宇版章夫治天下者虽无事于恢大幸而治得于内则土宇广于外盖人归者众则各以其地附之矣故周公之时斥大九州之界建侯之数过于商之末世而考之传记无周公斥大之事所谓治得于内则人附之者众非周公侵伐攻取而得之也夫土小地削非政之病然政乱于内则人相与携持而厺人厺之则地随以削故芮伯所以忧心殷殷念我土宇而凡伯之刺幽王以日蹙国百里而上陈先王之盛时曰日辟国百里也盖土宇版章与夫蹙国百里者所以观治乱之迹也   姜嫄生后稷而谓之生民者盖后稷救民食食者民待之以生故也故思文祀后稷之诗曰立我蒸民莫匪尔极葢免于死之谓生免于仆之谓立食而后免于死亡顚仆之患则后稷之于民实生之者也   治人之道尚明故施政之堂曰明堂事神之道尚洁故文王之庙曰清庙御侮之道尚肃故宫室之墙曰萧墙明不蔽也清不污也肃不乱也   老子曰自后者人先之成王率时农夫播厥百糓而曰骏发尔私使之先私而后公故也治田者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先公而后私故也夫惟成王自后是以民先之   有客宿宿一宿为宿宿宿者凡一宿者再也有客信信再宿为信信信者凡再宿者信也夫如是而犹欲絷其马既行矣又薄言追之则微子所以为在此无斁而周之臣子为好善而不厌也   执竞武王无竞惟烈此方言武王之事而不及其成故曰执竞而已武奏大武而后曰于皇武王无竞惟烈武王之事既成而见于乐则大矣美矣执竞不足以言之也故曰于皇武王也皇之为用者道其事则美也故于大武言之葢武尽美矣   成王之时天下已定矣乃曰将予就之继犹泮涣然则承文武之绪而天下犹泮涣离散之患者何耶葢文武之德大矣泮然而离无有不至涣然而散无有不及洋溢滂肆至于成王将继而图则所谓我其收之也示我显德行者夫德行固道之显者也而成王尚欲使示之以显徳行者葢学之始其道当然也以其德行之幽者未足以知之故曰示我显德行非独成王为然伊尹之告太甲言明言烈祖之成德夫以言为未足而明言之未足以言祖之道而言祖之烈未足以言德之妙而言德之成则亦以太甲始进于学故也   成王惩周公之事将毖后患使后之知人不复如前日之惑而首之以来助何也葢昔之不知周公之圣出于无助故也何以知其然耶夫成王在廷之臣圣莫如周公而贤莫如召公周公之为师召公固不説之矣召公且不説则在廷之臣岂复有能辨而言之者也此成王所以惩前日之事出于左右无有助之者则其惩后患而首之以求助不亦宜乎破斧刺朝廷之不知葢举朝廷而刺之举朝廷之不知则孰为成王之助哉   闵予小子遭家不造方是时成王初即政溢者未收泮涣者未图则法度未立而功未成故曰不造告成大武则成王既除防而即政其武功足以嗣其先君故曰矫矫王之造夫成王宠受武王之武功而武功则矫矫然征伐四方以成祖考之业而王业于是成矣葢治至于可以用师者治之成故善人为邦至于可以即戎而后为功也周公之戒成王以立政卒之以诘尔戎兵以陟禹之迹岂非语戎兵者政之终欤成王之征伐其见于书则伐奄伐蒲之类是也   思马斯臧良马也故曰臧思马斯才戎马也故曰才臧者言其德才者言其用陈于礼者尚德用于战者尚才故也思马斯作者作用马也故曰作用者习战习其动作之节而已矣思马斯徂驽马也故曰徂言姑足以行而已矣驽马马之下者也故其类亦下故也有驒有鱼豪骭曰驒二目白曰鱼驒则无取于良二目白者目病也是谓四种之马   说郛卷四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下      明 陶宗仪 撰三礼叙録【吴澄】   仪礼十七篇汉兴高堂生得之以授瑕丘萧奋奋授东海孟卿卿授后苍苍授戴德戴圣大戴小戴及刘氏别録所传十七篇次第各不同尊卑吉凶先后伦序惟别録为优故郑氏用之今行于世礼经残缺之余独此十七篇为完书以唐韩文公尚苦难读况其下者自宋王文公行新经义废黜此经学者益罕传习朱子考定易书诗春秋四经而谓三礼体大未能绪正晩年欲成其书于此至惓惓也经传通解乃其编类草藁将俟防祭礼毕而笔削焉无禄弗逮遂为万世之阙典澄每伏读而为之惋惜窃谓乐经既亡礼经仅存而易之彖传象传本与系辞文言説卦序卦杂卦诸传共为十翼居上下经二篇之后者也而后人以入卦爻之中诗书之序本自为一篇居国风雅颂典谟誓诰之后者也而后人以冠各篇之首春秋三经三传初皆别行公谷配经其来已久最后注左氏者又分传以附经之年何居夫传文序文与经混淆不惟非所以尊经且于文义多所梗碍歴千数百年而莫之或非也莫之或正也至东莱吕氏于易始因晁氏本定为经二篇传十篇朱子于诗书各除篇端小序合而为一以寘经后春秋一经虽未暇详校而亦别出左氏经文并以刋之临漳于是易书诗春秋悉复夫子之旧五经之中其未为诸儒所乱者惟二礼经然三百三千不存葢十之九矣朱子补其遗阙则编类之初不得不以仪礼为纲而各防其下脱藁之下必将有所科别决不但如今藁本而已若执藁本为定则经之章也而以后记补记补传分分古于其左也与彖象传之附易经者有以异乎否也经之篇也而以传篇记篇补篇错处于其间也与左氏传之附春秋经者有以异乎否也夫以易书诗春秋之四经既幸而正而仪礼之一经又不幸而乱是岂朱子之所以相遗经者哉徒知尊信草创之书而不能探索未尽之意亦岂朱子之所以望后学者哉呜呼由朱子而来至于今将百年然而无有乎尔澄之至愚不肖犹幸得以私淑于其书实受罔极之恩善继者卒其未卒之志善述者成其未成之事抑亦职分之所当然也是以忘其僣妄輙因朱子所分礼章重加伦纪其经后之记依经章次秩叙其文不敢割裂一仍其旧附于篇终其十七篇次第并如郑氏本更不间以它篇庻十七篇正经不至杂糅二戴之记中有经篇者离之为逸经礼各有义则经之传也以戴氏所存兼刘氏所补合之而为传正经居首逸经次之传终焉皆别为卷而不相紊此外悉以归诸戴氏之记朱子所辑及黄氏防礼杨氏祭礼亦参伍以去其重复名曰朱氏记而与二戴为三凡周公之典其未坠于地者葢略包举而无遗造化之运不息则天之所秩未必终古而废坏有议礼制度考文者出所损所益百世可知也虽然茍非其人礼不虚行存诚主敬致知力行下学而上逹多学而一贯以得夫尭舜禹汤文武周孔之心俾吾朱子之学末流不至于汉儒学者事也澄也不敢自弃同志其尚敦朂之哉   仪礼逸经八篇澄所纂次汉兴高堂生得仪礼十七篇后鲁共王坏孔子宅得古文礼经于孔氏壁中凡五十六篇河间献王得而上之其十七篇与仪礼正同余三十九篇藏在秘府谓之逸礼哀帝初刘歆欲以列之学官而诸博士不肯置对竟不得立孔郑所引逸礼中霤礼禘于太庙礼王居明堂礼皆其篇也唐初犹存诸儒曾不以为意遂至于亡惜哉今所纂八篇其二取之小戴记其三取之大戴记其三取之郑氏注奔防也中霤也禘于太庙也王居明堂也固得仪礼三十九篇之四而投壶之类未有考焉疑古礼逸者甚多不止于三十九也投壶奔防篇首与仪礼诸篇之体如一公冠等三篇虽已不存此例葢作记者删取其要以入记非复正经全篇矣投壶大小戴不同奔防与逸礼亦异则知此二篇亦经刋削但未如公冠等篇之甚耳五篇之经文殆皆不完然实为礼经之正篇则不可以其不完而摈之于记故特纂为逸经以续十七篇之末至若中霤以下三篇其经亡矣而篇题仅仅见于注家片言只字之未泯者犹必収拾而不敢遗亦我爱其礼之意也仪礼传十篇澄所纂次按仪礼有士冠礼士昬礼戴记则有冠义昬义仪礼有乡饮酒礼乡射礼大射礼戴记则有乡饮酒义射义以至于燕聘皆然葢周末汉初之人作以释仪礼而戴氏抄以入记者也今以此诸篇正为仪礼之传故不以入记依仪礼篇次稡为一编文有不次者颇为更定射义一篇迭陈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之射杂然无伦厘之为乡射义大射义二篇士相见义公食大夫义则用清江刘氏原父所补并因朱子而加考详焉于是仪礼之经自一至九经各有其传矣惟觐义阙然大戴朝事一篇实释诸侯朝觐天子及相朝之礼故以备觐礼之义而共为传十篇云   周官六篇其冬官一篇阙汉艺文志序列于礼家后人名曰周礼文帝尝召至魏文侯时老乐工因得春官大司乐之章景帝子河间献王好古学购得周官五篇武帝求遗书得之藏于秘府礼家诸儒皆莫之见哀帝时刘歆校理秘书始着于録略以考工记补冬官之阙歆门人河南杜子春能通其读郑众贾逵受业于杜汉末马融传之郑所注今行于世宋张子程子甚尊信之王文公又为新义朱子谓此经周公所作但当时行之恐未能尽后圣虽复损益可也至若肆为排觝訾毁之言则愚陋无知之人耳冬官虽阙今仍存其目而考工记别为一卷附之经后云   小戴记三十六篇澄所序次汉兴得先儒所记礼书三百余篇大戴氏删合为八十五小戴氏又损益为四十三曲礼檀弓杂记分上下马氏增以月令明堂位乐记郑氏从而为之注总四十九篇精粗杂记靡所不有秦火之余区区掇拾所谓存十一于千百虽不能以皆醇然先王之遗制圣贤之格言徃徃頼之而存第其诸篇出于先儒著作之全书者无几多是记者旁捜博采勦取残编断简防稡成篇无复诠次读者每病其杂乱而无章唐魏郑公为是作类礼二十篇不知其书果何如也而不可得见朱子尝与东莱先生吕氏商订三礼篇次欲取戴记中有关于仪礼者附之经其不系于仪礼者仍别为记吕氏既不及答而朱子亦不及为幸其大纲存于文集犹可攷也晩年编校仪礼经传则其条例与前所商订又不同矣其间所附戴记数篇或削本篇之文补以它篇之文今则不敢故止就夲篇之中科分栉剔以类相从俾其上下章文义联属章之大指标识于左庻读者开卷了然若其篇第则大学中庸程子朱子既表章之以与论语孟子并而为四书固不容复厠之礼篇而投壶奔防实为礼之正经亦不可以襍之于记其冠义昏义乡饮酒义射义燕义聘义六篇正释仪礼别辑为传以附经后矣此外犹三十六篇曰通礼者九曲礼内则少仪玉藻通记小大仪文而深衣附焉月令王制专记国家制度而文王世子明堂位附焉曰防礼者十有一防大记杂记防服小记服问檀弓曾子问六篇记防而大传间传问防三年问防服四制五篇则防之义也曰祭礼者四祭法一篇记祭而郊特牲祭义祭统三篇则祭之义也曰通论者十有二礼运礼噐经解一类哀公问仲尼燕居孔子闲居一类坊记表记缁衣一类儒行自为一类学记乐记其文雅驯非诸篇比则以为是书之终呜呼由汉以来此书千有余歳矣而其顚倒纠纷至朱子始欲为之是正而未及竟岂无望于后之人欤用敢窃取其义修而成之篇章文句秩然有伦先后始终颇为精审将来学礼之君子于此考信岂有取乎非但为戴氏忠臣而已也   大戴记三十四篇澄所序次按隋志大戴记八十五篇今其书阙前三十八篇始三十九终八十一当为四十三篇中间第四十三第四十四第四十五第六十一四篇复阙第七十三有二总四十篇据云八十五篇则末又阙其四或云止八十一皆不可考窃意大戴类稡此记多为小戴所取后人合其余篇仍为大戴记已入小戴记者不复録而阙其篇是以其书冗泛不及小戴书甚葢彼其膏华而此其查滓尔然尚或间存精语不可弃遗其与小戴重者投壶哀公问也投壶公冠诸侯迁庙诸侯衅庙四篇既入仪礼逸经朝事一篇又一仪礼传哀公问小戴已取之则于彼宜存于此宜去此外犹三十四篇夏小正犹月令也明堂犹明堂位也夲命以下襍録事辞多与家语荀子贾傅等书相出入非专为记礼设礼运以下诸篇之比也小戴文多缀补而此皆成篇故其篇中章句罕所更定惟其文字错误参互考校未能尽正尚以俟好古博学之君子云   夏小正【阙名】   鴈以北方为居   正月鴈北乡先言鴈而后言乡者见鴈而后数其乡也乡者何其居也鴈以北方为居何以谓其居生且长耳   鱼负氷   鱼陟负氷陟升也负氷者觧蛰也   农纬耒   农纬厥耒纬束也   俊风   时有俊风者大也大风南风也何大于南风也曰合氷必于南风解氷必于南风生必于南风杀必于南风故大之也   豺祭兽谓之祭   豺祭兽谓之祭獭祭鱼谓之兽何也豺祭其类獭祭非其类也   小正   何以谓之小正以小著名也   万用入学   二月万也者干戚舞也入学也者大学也谓今时大舍采也   鸣鸠   鸣鸠言始相命也   祈麦实   三月祈麦实者五谷之先也故以急祈而记之者也   执陟攻驹   四月始执驹执驹者离之去母也执而升之君也攻驹者教之服车也   来降燕乃睇   二月燕乙也降者下也言来者何也莫能见始出也故曰来降言乃睇何也睇者盻也盻眎可为室者也百鸟皆曰巢燕言室者操泥而入人之室也   斗柄正在上   六月初昏斗柄正在上五月大火中六月斗柄正在上此见斗柄之不在当心也   狸子肇肆   七月狸子肇肆始也肆者遂也言其始遂   栗零   八月栗零降零而取之非剥也   陟鸟蛰   九月陟升也鸟燕也先言陟而后言其蛰者陟而后蛰故也   黒鸟浴   十月黒鸟乌也浴也者谓飞乍上乍下也   养夜   时有养夜养长也若日之长也   王狩   王狩十一月王狩者言王之时田冬猎为狩   驹贲   十二月驹贲驹者蚁也贲者走于地中也   月令问答【蔡邕】   问者曰子何为着月令説也予幼读记以为月令体大经同不宜与记书杂録并行而记家记之又畧及前儒特为章句者皆用其意传非其夲防又不知月令徴验布在诸经周官左传实与礼记通他议横生纷纷久矣光和元年余被谤章罹重罪徙朔方内有猃狁敌冲之衅外有冦虏锋镝之艰危险凛凛死亡无日过被学者闻家就而考之亦自有所觉悟庻几颇得事情而讫未有注记着于文字也惧顚蹶陨坠无以示后同于朽腐窃诚思之书有隂阳升降天文歴数事物制度可假以为夲敦辞托説审求歴象其要者莫大于月令故遂于忧怖之中昼夜宻勿昧死成之旁贯互注参伍羣书至及国家律令制度遂定歴数尽天地三光之情辞繁多而蔓衍非所谓理约而逹也道长日短危殆兢惕取其心尽而已故不能复加删省葢所以探赜辨物庻几多识前言徃行之流茍便学者以为可览则余死而不朽也   问者曰子説月令多类周官左传假无周官左传月令为无説乎曰夫根柢植则枝叶必相从也月令与周官并为时王政令之记异文而同体官名百职皆周官解月令甲子沈子所谓似春秋也若夫太昊蓐収勾芒祝融之属左传造义立説生名者同是以用之   问者曰既用古文于歴数乃不用三统用四分何也曰月令所用参诸歴象非一家之事传之于世不晓学者宜以当时所施行夫宻近者三统已疎濶废弛故不用也   问者曰既不用三统以惊蛰为孟春春中雨水为二月节皆三统法也独用之何曰孟春月令曰蛰虫始震在正月也中春始雨水则雨水二月也以其合故用之问者曰歴云小暑季夏节也而今文见于五月何也曰今不以歴节言据时始暑而记也歴于大雪小雪大寒小寒皆去十五日然则小暑当去大暑十五日不得及四十五日不以节言据时暑也   问者曰中春令不用牺牲以圭璧更皮币不牺牲何也曰是月献羔以太牢祀高禖宗庙之祭以中月安得用牺牲祈者求之祭也着令者豫设水旱疫疠当祷祈用牺牲者是用之助生养传祈以币代牲章因于高禖之事乃造説曰更者刻木代牲如庙有祧更此説自欺极矣经典传记无刻木代牲之説葢书有转误三豕渡河之类也   问者曰中冬令曰奄尹申宫令谨门闾今曰门闱何也曰阉尹者内官也主宫室出入宫中宫中之门曰闱阉尹之职也闾里门非阉尹所主知当作闱也   问者曰令曰七驺咸驾今曰六驺何也曰夲官职者莫正于周官周官天子马六种种别有驺故知六驺左氏传晋程郑为乗马御六驺属焉无言七者知当为六也问者曰令以中秋筑城郭于经传为非其时诗曰定之方中作于楚宫定营室也九月十月之交西南方中故传曰小昏正而栽筑即营室也昏正者昏中也栽筑者栽木而始筑也今文在前八月不合于经传也   问者曰子説三难皆以日行为夲古论周官礼记説以为但逐恶而已独安所取之曰取之于月令而已四时通等而夏无难文由日行也春行少隂秋行少阳冬行太隂隂阳背使不于其类故冬春难以助阳秋难以逹隂至夏节太阳行太隂自得其类无所扶助独不难取之于是也   问者曰反令每行一时转三旬以应行三月政也春行夏令则雨水不时谓孟夏也草木蚤枯中夏也国乃有恐季夏也今总合为一事不分别施之于三月何也曰説者见其三旬不得传注而为之説有所滞碍不得通矣孟秋反令行冬令则草木枯后乃大水败其城郭即分为三事后乃大水在谁后也城郭为独自坏非水所为也季冬令曰行春令则胎夭多伤民多蛊疾命之曰逆即分为三事行季冬令为不感灾异但命之曰逆也知不得断絶分应一月也其类皆如此令之所述畧举其尤者也   问春食麦羊夏食菽鸡秋食麻犬冬食黍豕之属但以为时味之宜不合于五行月令服食噐械之制皆顺五行者也説所食独不以五行不已畧乎曰葢亦思之矣凡十二辰之禽五时所食者必家人所畜丑牛未羊戌犬酉鸡亥豕而已其余龙虎以下非食也春木王木胜土土王四季四季之禽牛属季夏犬属季秋故未羊可以为春食也夏火王火胜金故酉鸡可以为夏食也季夏土王土胜水当食豕而食牛土五行之尊者牛五畜之大者四行之牲无足以配土德者故以牛为季夏食也秋金王金胜木寅虎非可食者犬豕而无角虎属也故以犬为秋食也冬水王水胜火当食马而礼不以马为牲故以其类而食豕也然则麦为木菽为金麻为火黍为水各配其牲为食也虽有此説而米盐精粹不合于易卦所为之禽及洪范传五事之畜近似卜筮之术故予畧之不以为章句聊以应问见有説而已   问记曰三老五更子独曰五叟周礼曰八十一御妻今曰御妾何也曰字误也叟长老之称其字与更相似书者转误遂以为更嫂字女旁痩字从叟今皆以为更矣立字法者不以形声何得以为字以嫂痩推之知是更为叟也妻者齐也惟一适人称妻其余皆妾位最在下是以不得言妻云也   九经补韵序   字学淹废已乆学者无以寤疑辨惑仆性耆古癖书传因涉猎诸经训释或同字殊音或假音如字若此者众韵书率多不载窃有惑焉如礼部韵一书政为声律举子设绍兴间三山黄进士尝补选进上乃亦阙略弗备近嘉禾吴教杜复申明仅増三字仆之惑滋甚盖若礼记敛般请以机封毛诗猗傩其枝之类庸可诿曰是丧制所出非程文所当用或音义弗顺非韵语所可押至如周礼舍采合舞之为释菜毛诗鳣鲔发发之为鱍鱍皆足正后学之传讹助文场之窘步一切置之可乎乃即经释搜罗粹为一编非敢上于官以求増补亦非敢淑诸人以侈闻见姑蔵家塾以击昧博识君子幸毋我诮嘉定十有七年冬十月几望代郡杨伯嵒彦瞻序   九经补韵【杨伯嵒】   周易   假【更白 家人  王假有家切  合于入声二十陌韵内添入】   尚书   夹【音恊 禹贡  夹右碣石合于入声三十帖协字下添入】   毛诗   殷【音隐 殷其靁合于上声十九隐隐字下磤亦作丨】发【补末 硕人  鳣鲔发发反  合于入声十三末鱍字下亦作丨】摧【采卧 鸳鸯  摧之秣之切  合于去声三十九过韵内添入】   揄【音由 生民  或舂或揄合于下平声十九尤由字下添入】假【音格 烝民  昭假于下合于入声二十陌格字下添入】   黮【时审 泮水  食我桑黮反  合在上声四十七寝甚字下葚一作丨】   周礼   苦【音古 天官下典枲 受苦切合于上声十姥古字下添入】   槀【读为 地官上 槀人犒  合在去声三十七号犒字下亦作丨】政【音征 地官上小司徒 施其职而平其政合于下平声十四淸征字下添入】肆【托歴 地官上大司徒 羞其肆反  合于入声二十三锡韵内添入】   奠【音定 地官下贾师 展其成而奠其贾合于去声四十六径定字下添入】列【禄计 地官下稻人 以列舍水切  合于去声十二霁韵内添入】   果【读为 春官上大宗伯 摄而载果裸  合在去声二十九换裸字下亦作丨】甸【音田 春官上小宗伯 若大甸合在下平声一先畋字下亦作丨】貍【亡皆 春官上鬰人 遂貍之反  合于上平声十四皆韵内添入】   脩【读为 春官上司尊彛 凡酒脩酌涤  合在入声二十三锡涤字下亦作丨】簭【音筮 春官下占人 以八簭占八颂合在去声十三祭筮字下亦作丨】舍【音释 春官下大胥 春入学舍采合舞合在入声二十二昔释字下亦作丨】弥【音敉 春官下小祝 弥烖兵合在上声四纸弭字下亦作丨】   樊【歩干 春官下巾车 锡樊反  合于上平声二十六欢韵内添入】条【读为 春官下巾车 革路龙勒条缨绦  合于下平声六豪绦字下亦作丨】前【子践 春官下巾车 前樊鹄缨反  合于上声二十八狝韵内添入】   绳【音孕 秋官下薙氏 秋防而芟之合于去声四十七证孕字下添入】庐【读为 冬官上 秦无庐纑  合于上平声十一模纑字下添入】戚【将六 冬官上 无以为戚速也反  合于入声一屋韵内添入】   眼【鱼恳 冬官上轮人为轮 欲其眼也反  合于上声二十二狠韵内添入】   卑【音婢 冬官上轮人为葢 上欲尊而下欲卑合于上声四纸婢字下添入】颀【读为 冬官上辀人 辀欲颀典恳  合于上声二十二狠恳字下添入】典【读为 冬官上辀人 辀欲颀典殄  合于上声二十七铣殄字下添入】属【读为 冬官上函人 犀甲七属注  合于去声十遇注字下添入】   空【音孔 冬官上函人 眡其鑚空合于上声一董孔字下添入】   栏【音练 冬官上慌氏 以栏为灰合于去声三十二霰练字添入】   笴【读为 冬官下矢人 以其笴厚槀  合于上声三十二皓槀字下添入】奠【读为 冬官下匠人为沟洫 凡行奠水停  合于下平声十五青亭字下添入】昔【读为 冬官下弓人为弓 老牛之角紾而昔错  合于入声十九铎错字下添入】畏【音隈 冬官下弓人为弓 畏也者必挠合于上平声十五灰隈字下添入】校【读为 冬官下弓人为弓 中有变焉故校绞  合于上声三十一巧校字下添入】   礼记   敖【五报 曲礼上 敖不可长切  合在去声三十七号傲字下亦作丨】缮【吉政 曲礼上 急缮其怒反  合于去声四十五劲韵内添入】   载【音戴 月令  载青旂合于去声十九代戴字下添入】   术【音遂 月令  审端经术合于去声六至遂字下添入】   鲜【音献 月令  天子乃鲜羔开氷合于去声二十五愿献字下添入】疆【其文 月令  可以美土疆反  合于上声三十六养韵内添入】   禘【音药 郊特牲 飨禘有乐合于入声十八药药字下添入】   盐【音艳 郊特牲 而流示之禽而盐诸利合于去声五十五艳艳字下添入】温【于运 内则  柔色以温之反  合于去声二十三问韵内添入】   有【音又 内则  三王有乞言合于去声四十九宥又字下添入】幽【幼纠 玉藻  一命緼韨幽衡反  合于上声四十六黝韵内添入】   袆【音鞠 玉藻  再命祎衣合于入声一屋鞠字下添入】   辨【读为 玉藻  立容辨卑毋讇贬  合于上声五十琰贬字下添入】   顚【音为 玉藻  盛气顚实扬休田  合于下平声一先田字下添入】   宾【必刃 玉藻  必与公士为宾也反  合于去声二十一震韵内添入】   皇【音往 少仪  齐齐皇皇合于上声三十六养往字下添入】匪【芳非 少仪  匪匪翼翼反  合于上平声八微韵添入】   美【音仪 少仪  鸾和之美合于上平声五支仪字下添入】   区【古侯 乐记  草木茂区萌逹反  合于下平声十九侯韵内添入】   趋【音促 乐记  卫音趋数烦志合于入声三烛促字下添入】   数【音速 同前合于入声一屋速字下添入】   乔【音骄 乐记  齐音敖辟乔志合于下平声四宵骄字下添入】   横【古旷 乐记  号以立横反  合于去声四十二宕韵内添入】   建【其展 乐记  名之曰建櫜反  合于上声二十八狝韵内添】   报【保毛 乐记  礼有报而乐有反反  合于下平声六豪韵内添入】   肉【如又 乐记  廉肉节奏切  合于去声四十九宥韵内添入】   羶【音馨 祭义  廷燎羶芗合于下平声十五青馨字下添入】进【音馂 祭统  百官进彻之合于去声二十二稕馂字下添入】几【音祈 哀公问 车不雕几合于上平声八防祈字下添入】   愁【子留 乡饮酒 秋之为言愁也反  合于下平声十八尤韵内添入】   孚【音浮 聘义  孚尹旁逹合于下平声十八尤浮字下添入】   春秋   左氏传   众【音终 隐公元年 众父合于上平声一东终字下添入】   百【音陌 僖公二十 年 距踊三百曲踊三百合于入声 十陌陌字下添入】介【古贺 襄公八年 亦不使一介行李反  合于去声三十八个韵内添入】   防【于金 昭公元年 赵孟视防反  合于下平声二十一侵韵内添入】爽【音霜 定公三年 有两肃爽马合于下平声十阳霜字下添入】   公羊传   防【音流 成公五年 壅河三日不防合在下平声十八尤流字下亦作丨】曼【音蛮 昭公四年 晋人执戎曼子赤归合于上平声二十七删蛮字添入】   孟子   龙【音垄 公孙丑下 有私龙断焉合于上平声二肿垄字下添入】   艾【音刈 万章上  自怨自艾于桐合于去声二十废刈字下添入】   已上九经补韵终其音义弗顺防制所出不可入韵者附于后   毛诗   猗【于可 隰有苌楚 猗傩其枝反】   作【侧隐 荡    侯作侯祝反】   疑【鱼陟 桑柔   靡所止疑反】   适【直革 殷武   勿予祸适反】   周礼   劀【音刮 天官下  劀杀之齐】   坛【读为 夏官上  防内陵外则坛之墠】   纲【读为 夏官上马质 纲恶马亢】   披【方寄 夏官下司士 作六军之士执披反】方【音罔 夏官下方相氏 欧方良】   良【音两 夏官下方相氏 欧方良】   犮【畔末 秋官上  赤犮氏切】   冥【音觅 秋官下  冥氏】   焉【音夷 秋官下行夫  焉使则介之】   春【出允 冬官下梓人为侯 则春以功反】   羽【音戸 冬官下弓人为弓 弓而羽閷】   礼记   拘【古侯 曲礼上  以袂拘而退反】   桥【居庙 曲礼上  奉席如桥衡反】   辩【音遍 曲礼上  然后辩殽】   勿【音没 曲礼上  国中以防彗防勿驱】绥【汤果 曲礼下  大夫则绥之反】   坛【音善 曲礼下  为坛位】   假【音遐 曲礼下  曰天王登假】   免【音问 檀弓上  檀弓免焉】   居【音姬 檀弓上  何居】   葢【户腊 檀弓上  子葢言子之志于公乎反】革【纪力 檀弓上  夫子之病革矣反】   从【音揔 檀弓上  尔毋从从尔】   厌【于甲 檀弓上  死而不吊有三畏厌溺反】衡【华彭 檀弓上  今也衡缝反】   税【他唤 檀弓上  小功不税反】   披【彼义 檀弓上  设披反】   纵【音揔 檀弓上  防事欲其纵纵尔】   椑【蒲歴 檀弓上  君即位而为椑反】   舍【音释 檀弓下  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斯【音赐 檀弓下  我防也斯沾】   沾【音觇 檀弓下  我防也斯沾】   蒌【音柳 檀弓下  设蒌翣】   封【彼验 檀弓下  敛般请以机封反】   追【音退 檀弓下  文子其中追然】   耐【音能 礼运   故圣人耐而天下为一家】綦【音忌 礼噐   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将【音牂 内则   炮取豚若将】   接【读为 内则   接以太牢防】   践【音翦 玉藻   弗身践也】   言【鱼斤 玉藻   二爵而言言斯礼已反】辟【婢支 玉藻   大夫素辟垂反】   屈【音阙 玉藻   君命屈狄】   报【读为 防服小记 报者报虞赴】   省【仕善 大传   省于其君反】   圂【音患 少仪   君子不食圂腴】   提【丁礼 少仪   离而不提心反】   敦【音纯 乐记   乐而敦和】   反【音及 乐记   武王克殷反商】   适【读为 杂记上  大夫讣于同国适者敌】税【他唤 杂记上  茧衣裳与税衣纁袡为一反】纯【侧其 杂记下  皆爵弁纯衣反】   差【七何 防大记  御者差沐于堂上反】   伪【音帷 防大记  加伪荒】   盍【音渴 坊记   相彼盍旦】   移【昌氏 表记   衣服以移之反】   纯【音全 投壶   二筭为纯】   僇【音六 大学   辟则为天下僇矣】   緍【音緜 大学   緍蛮黄鸟】   卒【音倅 燕义   庻子之卒】   春秋   左氏传   免【音问 桓公五年  免而代之】   渎【音豆 桓公十二年 盟于句渎之丘】   税【土活 庄公九年  及堂阜而税之反】   辂【五稼 僖公十五年 辂秦伯反】   谷【奴口 僖公二十年 楚鬭谷于莵师反】   敛【音廉 僖公二十八年 盟于敛盂】   棺【古患 僖公二十八年 棺而出之反】   泜【音雉 僖公三十二年 与晋师夹泜而军】呼【音贺 文公元年  呼役夫】   郪【音西 文公十六年 盟于郪丘】   被【普皮 襄公十四年 乃祖吾离被苫葢切】含【户暗 襄公十九年 而视不可含切】   封【求付 襄公二十五年 封具切】   税【读为 襄公二十七年 公防之如税服终身繐】羮【音郎 昭公十三年 不羮】   苑【于元 昭公二十年 苑何忌辞曰切】   党【音掌 哀公十一年 俟于党氏之沟】   公羊传   昧【亾结 隐公元年  公及邾娄仪父盟于昧反】来【力芍 庄公五年  倪黎来来朝反】   悕【音希 成公十六年 在招丘悕矣】   朾【勑丁 成公十八年 盟于虚朾切】   鹳【音瞿 昭公二十五年 有鹳鹆来巢】   谷梁传   傎【都田 僖公二十八年 为已傎矣反】   痤【在禾 襄公二十八年 宋公杀其世子痤反】   礼部韵以畧言人多隘之而议欲增也自元祐国子博士孙谔陈乞添収继其后则黄啓宗有补韵吴棫有补韵补音毛晃有增韵张贵谟有韵略补遗近世黄子厚蒋全甫则又各有论説然踈者随韵补辑仅得一二详者至尽采子史苍雅方言欲增入二千六百五十五而难于行此礼部韵之所以至今未备也泳斋先生治衢之暇日揖任礼于柯山堂而语曰子见吾所篹九经补韵乎先生于书无不读而以经为根源补韵之作凡九经中字之假借音之旁通考订分彚各防其下若星象之错落于天而灿然以明平斋洪端明所谓杜门论著佳哉者此也平斋欲着语而后弗果他日上之朝而颁行于礼部使后世知国家之淑士以经则岂但为声韵之助任礼敢写平斋之志而系于后淳祐四年十一月初吉日门生文林郎充衢州州学敎授俞任礼谨题   小尔雅【孔鲋】   广诂一   渊懿頥深也封巨莫莽艾祁大也颁赋铺敷布也葢戴焘防冒覆也钟崇府最积灌聚檏丛也阅捜履庀具也攻为话相旬宰营匠治也蠲祓禋屑洁也勿蔑防曼末没无也隆巢岸峻高也逼尼附切局隣傅戚近也邵媚防伐美也贤裒繁优饶伙多也几蔡模臬法也【蔡取蓍义亦法也】爰换变贸交更易也生造奏诣进也索寒探裒钩掠采略也开彻接通达也固歴弥宿旧尚乆也弥愈滋强益也赫斁爽晓昕着讃曙明也皆附袭就因也封畛际限疆略界也承第班列次也戸悛格扈止也【戸取其阖碍悛取其改皆止之义】幽曀闇昧防也最冗自质要也疆穷充竟也而乃尔若汝也控弯挽引也承賛凉助佐也寻由以用也要防集载成也肆赴防疾也造之如适也掇督抚拾也肆子烬余也拓斥啓辟开也杜实充牣塞也实牣满也奬率励劝也勤勉事力也经屑省过也阙缺闲隙也迭逓交更也熸刬没灭也黔骊黝黑也缟皓素白也彤緼朱也淫溢沉灭没也载功物事也   广言二   晏明阳也旰晏晩也筭丽数也艾老也佥皆同也交校报也舒布展也扬翥举也索略求也奚害何也里度居也周浃匝也充该备也列厥陈也轓辀舆也废措置也驾乗凌也収戢敛也禁録也掌司主也偏赘属也丽着思也载略行也沓袭合也抵享当也庚彻通也修舒长也校战交也谒复白也勑质正也商蔑末也延衍散也末没终也仳辨别也菲凉薄也复旋还也祖翼送也走卬我也姓命孥子也谐吁和也悛寤觉也憾猜恨也艾尽止也忿也奸犯也汩猾乱也缩续抽也暨防及也苞跋本也肆臬极也睇题视也犯肆突也束縻缚也肆从逐也放投弃也莽芜草也暴映晒也焮也晞烯干也廸迹蹈也衍演广也袤从长也荷扬担也仍再也狥归也工官也稽考也顚殒也跻陞也戕残也勦截也辟除也慁患也讁责也间非也顺退也抗御也靳取也蚩戏也褊狭也惎忌也沮疑也亏损也毁壊也判散也蔽断也交俱也俘罚也夷伤也枳害也缔闭也靡细也辨使也牧临也尝试也頼羸也若乃也嗟发声也奏为也振救也庸偿也贾价也赡足也曹偶也丽两也骤数也逞快也越逺也姑且也哿可也释解也庸善也荐重也登升也励勉也赫显也韪是也丕庄也佞才也暨息也话言也愿谨也丰丰也都盛也腆厚也肆缓也竞逐也纪基也惎忌教也整愿也愸强也薄廹也燀炊也资取也质信也饩馈也慿依也借借也际接也阂限也庐寄也萃集也簉倅也尤恠也瞢惭也索空也素故也视此也偟往也矜惜也狃忲也觊望也何任也御侍也殿愼也选择也宣示也   广训三   诸之乎也旃焉也恶乎于何也乌乎吁嗟也吁嗟呜呼也有所叹美有所伤痛随事有义也无念念也无寜寜也无显显也不承承也不肖不似也绳之誉之也诘朝明旦也遐不黄耉言寿考也公孙硕肤德音不瑕道成王大美声称逺也鄂不韡韡言韡韡也我从事独贤劳事独多也鲂鱮甫甫语其大也麀鹿麌麌语其众也海物维错错杂也杂毛曰牦杂彩曰绘杂言曰哤   广义四   凡无妻无夫通谓之寡寡夫曰焭寡妇曰嫠妾妇之贱者谓之属妇属逮也逮妇之名言其防也非分而得谓之幸诘责以辞谓之让男女不以礼交谓之淫上淫曰烝下淫曰报劳淫曰通不直失节谓之慙慙愧也面慙曰戁心慙曰恧体慙曰逡   广名五   讳死谓之大行死而复生谓之大苏疾甚谓之阽请天子命曰未可以戚先王请诸侯命曰未可以近先君请大夫命曰未可以从先子空棺谓之榇有尸谓之柩馈死者谓之赗衣服谓之襚埋柩谓之殔【羊至切】殔坎谓之池圹谓之竁下棺谓之窆塡竁谓之封宰冢也垄茔也无主之鬼谓之殇   广服六   治丝曰织织缯也麻苎葛曰布布通名也纩绵也絮之细者曰纩缯之精者曰缟缟之麄者曰素葛之精者曰絺麄者曰绤在首谓之元服弁髦太古布冠冠而敝之者也题头也顚顔颡额也玺谓之印绂谓之绶襜褕谓之童容【亦云蔽膝】布褐而紩之谓之蓝缕【紩缝也】袴谓之褰蔽膝谓之袡带之垂者谓之厉大巾谓之幂覆帐谓之幄幄幕也箦床笫也大扇谓之翣杖谓之梃键谓之籥【亦作钥】棋局谓之奕在足谓之履履尊者曰逹履谓之金舄而金絇也   广器七   射有张布谓之侯侯中者谓之鹄鹄中者谓之正正方二尺正中者谓之方六寸棘防也鏚钺斧也干瞂盾也戈句子防也【倪结切瞂房越切】刅之削谓之室室谓之珌鞞之饰也矢服谓之小船谓之艇艇之小者曰防船头谓之舳尾谓之舻楫谓之桡车辕上者谓之辕谓之辀轸谓之枕较谓之榦衡扼也扼上者谓之鸟喙累绠繘也縚索也大者谓之索小者谓之绳诎而戾之为防樛而紾之为絏坰地也墉墙谓之陴高平谓之太原汪池也水之北谓之汭泽之广谓之衍   广物八   藁谓之秆秆谓之刍生曰谷谓之粒菜谓之蔬禾穗谓之頴截颖谓之铚防心曰揠防根曰擢把谓之秉秉四曰筥筥十曰棘实谓之枣桑之实谓之葚柞之实谓之橡   广乌九   去隂就阳者谓之阳乌鸠鴈是也纯黑而反哺者谓之乌小而腹下白不反哺者谓之鸦乌白项而羣飞者谓之燕乌白脰乌也鸦乌鸒也【鸒斯也亦曰鷝鶋】   广兽十   豕也猪也其子曰豚豕之大者谓之豜小者谓之豵鸟之所乳谓之巢鸡雉所乳谓之窠鹿之所息谓之濳濳槮也积柴水中而鱼舍焉   广度十一   跬一举足也倍跬谓之歩【司马法六尺为歩倍跬乃其大略】四尺谓之倍谓之寻寻舒两肱也倍寻谓之常五尺谓之墨倍墨谓之丈倍丈谓之端倍端谓之两倍两谓之疋疋有谓之束【礼纁五两以两为束每束两两卷之二丈双合则成疋凡十卷为五束以应天九地十之数与此制异焉】   广量十二   一手之盛谓之溢两手谓之掬掬四谓之豆豆四谓之区区四谓之釡釡二有半谓之薮薮二有半谓之缶缶二谓之钟钟二谓之秉秉十六斛   广衡十三   二十四铢曰两两有半曰防倍防曰举倍举曰锊锊谓之锾二锾四两谓之斤斤十谓之衡衡有半谓之秤秤二谓之钧钧四谓之石石四谓之鼓   说郛卷四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上     明 陶宗仪 撰   三坟书   山坟   天皇伏羲氏   连山易   崇山君 君臣相 君民官 君物长 君阴后   君阳师 君兵将 君象首   伏山臣 臣君侯 臣民土 臣物龟 臣阴子   臣阳父 臣兵卒 臣象股   列山民 民君食 民臣力 民物货 民阴妻   民阳夫 民兵器 民象体   兼山物 物君金 物臣木 物民土 物阴水   物阳火 物兵执 物象春   潜山阴 阴君土 阴臣野 阴民鬼 阴物兽   阴阳乐 阴兵妖 阴象冬   连山阳 阳君天 阳臣干 阳民神 阳物禽   阳阴礼 阳兵谴 阳象夏   藏山兵 兵君帅 兵臣佐 兵民军 兵物材   兵阴谋 兵阳阵 兵象秋   叠山象 象君日 象臣月 象民星 象物云   象阴夜 象阳昼 象兵【阙】   地坟   人皇神农氏   归藏易   天气归 归藏定位 归生魂 归动乘舟   归长兄 归育造物 归止居域 归杀降   地气藏 藏归交  藏生卯 藏动鼠   藏长姊 藏育化物 藏止重门 藏杀盗   木气生 生归孕  生藏害 生动勲阳   生长元胎 生育泽 生止性 生杀相尅   风气动 动归乘轩 动藏受种 动生机   动长风  动育源 动止戒 动杀虐   火气长 长归从师 长藏从夫 长生志   长动丽 长育违道 长止平 长杀顺性   水气育 育归流  育藏海  育生爱   育动渔  育长苗 育止养 育杀傗   山气止 止归约  止藏渊  止生貌   止动济 止长植物 止育润 止杀寛宥   金气杀 杀归尸  杀藏墓  杀生无忍   杀动干戈 杀长战 杀育无伤 杀止动   形坟   地皇轩辕氏   乾坤易   干形天  地天降气 日天中道 月天夜明山天曲上 川天曲下 云天成阴 气天习   坤形地  天地圆丘 日地圜宫 月地斜曲山地险径 川地广平 云地高林 气地下湿   阳形日  天日昭明 地日景随 月日从朔山日沈西 川日流光 云日蔽霠 气日昬蔀   阴形月  天月淫  地月伏辉 日月代明山月升腾 川月东浮 云月藏宫 气月防阴   土形山  天山岳  地山磐石 日山危峰月山斜巅 川山岛  云山岫  气山岩   水形川  天川汉  地川河  日川湖   月川曲池 山川涧  云川溪  气川泉   雨形云  天云祥  地云黄霙 日云赤昙月云素雯 山云叠峰 川云流 气云散彩   风形气 天气垂氤  地气腾氲  日气昼围月气夜圆 山气笼烟 川气浮光 云气流霞   易飞候【京房】   鼠舞国门厥咎亡鼠舞于庭厥咎诛死   四方常有大云五色具其下贤人隐靑云润泽蔽日在西北为举贤良   正月有偃月必有嘉王   凡日食背于晦朔不于晦朔食者名曰薄主人民有灾患也   视四方常有靑云主丰   云在西南为举士   春冬干王不周风用事人君当兴边兵治城郭行刑断狱讼缮宫殿   何以知圣人隐也风淸明其来长乆不动摇物此有龙德在下也   凡候雨以晦朔望云汉四塞者皆当雨如斗牛彘当雨暴有异云如水牛不三日大雨黑云如群羊奔如飞鸟五日必雨云如浮舡皆雨北斗独有云不五日大雨四望见靑白云名曰天寒之云雨征苍黑云细如杼轴蔽日月五日必雨云如两人提鼓持桴皆为暴雨太平之时十日一雨凡岁三十六雨此休征时若之应有云大如车盖十余此阳火之气必暑有暍者   易洞林【阙名】   郭璞避难至新息有人以茱萸令璞射之璞曰子如小铃含珠搆支言之是茱萸   太子洗马荀子冀家中以龙铜魁作食歘鸣李尤羮魁铭曰羊羮不徧驷马长驱   丞相从事中郎王文英家枕自作声   曲阿令赵元瞻儿字虎舒从吾学卜自求蓍作卦见吾有盛艾小陵龟欲得之不与语之曰当作卦相为致此物合自来复数曰果有一龟入廏虎舒后见吾言偶有一物试可占之若得当再拜输一好角弓即便作卦曰案卦之是为龟虎舒奉弓起再拜   郭璞为左尉周恭卜云君堕马伤头尉后乘马行黄昏坂下有犊车触马马惊头打石上流血殆死   日为流珠靑龙之俱   东夷之人以牛骨占事呈示吉凶无往不中牛非含智之物骨有若此之効   赵朔善占卦气客有卜田者得履之四朔曰子归笠有逸豚已而果然   易稽览图【阙名】   太平时阴阳和风雨咸同海内不偏地有险易故风有迟疾虽太平之政犹有不能均同也唯平均乃不鸣条降阴为雨降阴之雨润而不破块   夏至后三十日极温夏至景风至蝉始鸣螳蜋生夏至之后三十日极热   冬至之后三十日极寒   阴阳和合为电辉辉也其光长   日春行东方靑道曰东陆   夏日月行东南赤道曰南陆   天有十二分以日月之所也   日者阳德之母也   天地开辟五纬各在其方至伏羲氏乃合故歴以为元阴宅以日竒阳宅以月耦阴宅先内男子当令竒阳宅内女子当令耦乃吉阴宅内男子三人阳宅内女子二人   易川灵图【阙名】   帝者天号也德配天地不私公位称之曰帝天子者继天治物改正一统各得其宜父天母地以养生人至尊之号也大君者君人之盛也   灵蓍四十九茎下有千岁守之   宓牺作易无书以画事   黄气抱日辅臣纳忠德至于天日抱戴   吐珠于泽谁能不含   至德之萌日月若连璧   至德之萌五星若贯珠   圣人受命瑞应先于河瑞应之至圣人杀龙龙不可杀皆感气君子得众人之助瑞应先见于陆瑞应之至君子发蛇蛇不如龙陆不如河   蚕阳者火火恶水故食不饮桑者土之液木生火故蚕以三月叶类防精合相食   建曰始五际而八节通卯酉之际为革政午亥之际为革命   阳气出于东北入于西北发于孟春毕于孟冬   易通卦验【阙名】   震东方也立春春分日靑气出直震此正气也气出右物半死气出左蛟龙出震气不出则岁中少雷万物不实人民疾热   离南方也夏至日中赤气出直离此正气也气出右万物半死气出左赤地千里   遂皇始出握机矩表计实其刻白苍牙通灵昌之成孔演命明道经羲作易仲命德纪衡周文增通八八之节转序三百八十四爻以系王命之瑞故正其本而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人君冬至日使八能之士鼓黄钟之瑟瑟用槐木长八尺一寸夏至日瑟用桑木长五尺七寸   鹊者阳鸟先物而动先事而应见于木风之象   夏至小暑伯劳鸣搏劳性好单栖其飞其声嗅嗅夏至应阴而鸣冬至而止   仲夏之月反舌无声反舌有声佞人在侧   惊蛰大壮初九桃始华不华仓库多火   冬至初阳云出箕如树木之状   尚书旋玑钤【阙名】   上淸下浊号曰天地   禹开龙门导积石出珪出刻曰延喜王受德天锡佩少室之山大竹堪为釜甑   有神人名石年苍色大眉戴玉理驾六龙出地辅号皇神农始立地形甄度四海东西九十万里南北八十一万里   人皇氏九头驾六羽乘云车出谷口分九州   在政不私公位称之曰帝   帝者天号王者人称天有五帝以立名人有三王以正度天子爵称也皇者煌煌也   天子之尊也神精与天地通血气含五帝精天爱之子也   冬至阴云郡寒有云迎日者来岁大美此并圣德光被上感天心请付有司以彰嘉瑞从之   房为明堂主布政参为大辰主斩刈兼此二者故圣王重齿为表   尚书帝命期【阙名】   桀失玉镜用其噬兽   桀无道夏出霜   有人大口两耳参漏足文履已首戴钩铃胸怀玉斗分别九州随山濬川任土作贡   天道无适莫常传其贤者   禹白帝精以星感修已山行见流星意感栗然生姒戎文禹   桀失其玉镜用其噬虎   夏桀无道杀伐龙逢纪灭皇图坏乱歴纪残贼天下贤人遁逃淫色嫚易不事祖宗   贼起蜚卵生虎   有人雄起戴玉英祈旦失籥亡其金虎东南纷纷注精起   虞舜圣在侧陋无耀显都握石椎怀神珠   秦失金镜鱼目入珠   卯金出轸握命孔符   春鸟星昏中以种稷夏火星昏中以种黍菽   尚书考灵耀【阙名】   通天文者明审地里者昌明者天之时也昌者地之财也明王之治凤凰下之   地有四游冬至地上行北而西三万里夏至地下行南而东三万里春秋二分是其中矣地常动移而人不知譬如人在大舟中闭牖而坐舟行不觉也   从上临下八万里天以圆覆地以方载   晦而月见西方谓之朓朔而月见东方谓之侧匿秦王政以白璧沈河有黑头公从河中出呼政曰祖龙来授天宝开中有尺二玉牍   五百载圣纪符   五星若编珠旋玑中星星调则风雨时   日旁气白者为虹   火星为夏期专阳相同精感符   虚星为秋候昴为冬期阴气相佐德乃不邪子助母收合子符   桑木者箕星之精木虫食叶为文章人食之老翁为小童   尚书中候【阙名】   尧沈璧于河白云起回风摇落   帝尧即政景星出翼   尧即政七十载凤凰止庭巢阿阁讙树   周天子发渡孟津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   周公归政于成王太平制礼鸾凤见   天乙在亳诸邻国襁负归德东观于洛习礼尧坛降三分沈璧退立荣光不起黄鱼双跃出济于坛黑乌以雄随鱼亦止化为黒玉赤勒曰精天乙受神福伐桀克三年天下悉合   成王观于洛河沈璧礼毕王退俟至于日昧荣光并出幕河靑云浮洛   醴甘也取名醴酒尧只德匪懈醴泉出文命盛德俊义在官醴泉出山   秦穆公出狩至于咸阳日稷庚午天震大雷有火下化为白雀衔箓丹书集于公车公俯取其书言缪公之霸也讫胡亥秦家世事   诗含神雾【阙名】   诗者诚为天地之心君德之祖百福之宗万物之户也治世之音温以裕其政平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诗道然也   曹地处季夏之位土地劲急音中征其声淸以急是也日月扬光者人君之象也风云列势者将帅之气也声容具之   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   德化充塞照润八防则鸾臻也   含始吞赤珠刻曰玉英生汉皇后赤龙感女娲刘季兴也   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   菖蒲益聪茱萸耐老   郁金十叶为贯百二十叶采以煮之为鬯合芳物酿之以降神   雷震百里去相附近   诗纪歴枢【阙名】   箕为天口主出气尾为逃臣贤者叛十二诸侯列于庭天霜树落叶而鸿鴈南飞   立秋促织鸣女工急促之候也   凡黍为酒阳据阴力能动故以麴酿黍为酒   阴阳之防一岁再遇于南方者以中夏遇于北方者以中冬   王者受命必先祭天乃行王事诗曰济济辟王左右奉璋此文王之郊也   诗无达话易无达言春秋无达辞   古者劒在左刀在右钩在前   彼茁者葭一发五豝孟春兽肥草短之候也   蟋蟀在堂流火西也   蒹葭秋水其思凉犹秦西气之变乎   圣人事明义以炤燿其所闇故民不陷诗云示我显德行   梅柳惊春羊牛来暮   春秋元命苞【阙名】   天不足西北阳极于九故天周九九八十一万里天如鸡子天大地小表里有水地各承气而立载水而浮天转如车毂之过   地者易也言万物怀任交易变化也自东极至于西极五亿十万九千八百八步   危东六星两两而北曰司空主水金守之天下忧水也木之为言触也气动跃也   水之为言演也阴化淖濡流施潜行也故其立字两人交一以中出者为水一者数之始两人譬男女言阴阳交物以一起也   水者天地之包幕五行之始焉万物之所由生元气之津液也   翼星主南宫之羽仪文物声名之所丰茂为乐库为天倡先王以宾于四门而列天庭之卫主俳倡近太微而为尊   地所以右转者气浊精少含阴而起迟故转右迎天佐其道   山者气之包含所以含精藏云故触石而出   昴毕间为天街散为冀州分为赵国立为常山牵牛流为扬州分为越国立为杨山轸星散为荆州分为楚国荆之为言强也阳盛物坚其气急悍也虚危之精流为靑州分为齐国立为莱山天弓星流为徐州别为鲁国徐之言舒也言阴牧内安详也五星流为兖州兖之言端也言隄精端故其气纤杀钩钤星别为豫州豫之为言序也言阴阳分布各得处也东井鬼星散为雍州分为秦国得东井动深之萌其气险也嘴参流为益州益之言隘也谓物类并决其气急切决列也箕星散为幽州分为燕国营室流为并州分为衞国并之为言诚也精舍交并其气勇抗诚信也   头者神所居上圆象天气之府也岁必十二故人头长一尺二寸   掌圆法天以运动指五者法五行   王者置廷尉谳疑刑者官之平下之信也尉者尉民心抚其实也安立字士垂一人诘屈折着为廷示戴尸首以寸者为言寸度治法数之分示帷尸稽于十舍则法有分故为尉示与尸寸宋均注曰士事也垂系也尸人死也人死不可无乃戴之者示天下不可无死也   春秋运斗枢【阙名】   天文地理各有所主北斗有七星天子有七政也北斗七星所谓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杓携龙角衡殷南斗魁枕参首是谓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   斗第一天枢第二璇第三玑第四权第五衡第六开阳第七摇光第一至第四为魁第五至第七为杓合而为斗居阴布阳故称北斗   皇者天天不言四时行焉百物生焉三皇垂拱无为设言而民不违道德泊有似皇天故称曰皇皇者中也光也也含履中开阴布纲上合皇极其施光明指天画地神化潜通煌煌盛美不可胜量   璇星明则嘉禾液   瑶光散而为鹿江淮不祠则瑶光不明彘生鹿   飞翔羽翮为阳阳气仁故乌哺公也   瑶光星散而为乌   玑星散为鹑德义少残   玉衡星散为防   天枢得则鸾集   玉衡星散为鸡远雅颂着倡优则雄鸡五足   玑星散为雉   瑶光星散为鷰   瑶光星散为雀   玉衡星散为李   璇星散为橘   玉衡星散为椒   玉衡星散为菖蒲远雅颂着倡优则玉衡不明菖蒲冠环   舜为天子东巡临观黄龙五采负图出置舜前图以黄玉为柙黄金绳封两端章曰黄帝符玺也   赤龙负图以出河见尧典太尉舜等百二十年集发藏大麓   玑星得则麒麟生万人寿   瑶光之星散而为象   枢星散而为虎   玉衡星散而为行世瑶光则出月   璇星散为姜风土失得逆时则姜有翼辛而不臭   春秋文曜钩【阙名】   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官为六府   轸南众星曰天库   曰咸池曰天潢五帝居舍也   楚有苍云如霓围轸七蟠中有荷斧之人向轸而蹲于是楚唐史画遗灰而云灭故曰唐史之策上灭苍云老人星见则主安不见则兵起   王者往也神所同往人所归落   庶人争权赤帝之精   咸池天潢五星五帝居舍也   楚立唐氏以为史官苍云如蜺围轸七蟠中有荷斧之人向轸而蹲楚惊   商絶蚕合丝   七九六十三阳气通故斗运狗三月而生也   土胜水故守宫食虿蝍蛆搏蛇   金伐木故鹰击雉   三九二十七七者阳气成故虎七月而生阳立于七故虎首尾长七尺般般文者阴阳杂也   水灭火故防螫鷃   鸲鹆者飞行居于阳【阙】 之鸟穴居于阴   春秋合诚图【阙名】   天皇大帝北辰星也含元秉阳舒精吐光居紫宫中制御四方冠有五采文   帝坐扈洛上与大司马容先等临观凤皇衔图帝前黄帝再拜受图   帝尧之母曰庆都生而神异常有黄云覆上   黄帝游扈洛上与大司马容光左右辅周昌等百二十人临之有凤衔图以置帝前   尧母庆都盖大帝之女生于斗维之野常三河东南天大雷电有血流濶天石之中生庆都   轩辕星主雷雨之神   大帝之精起三河之州中土之腴   霹雳击于宫殿者妃后争政   五光垂彩天下大嘉   赤彗火精如火曜长七尺   五残主出亡   狱汉居正北方出地可六丈而赤主逐王   天皇大帝北辰星也含元秉阳舒精吐光居紫宫中制御四方冠呈五采   黄帝请问太乙长生之道太乙曰斋戒六丁道乃可成   春秋孔演图【阙名】   有人卯金丰击玉鼓驾六龙   舜之将兴白云入房   汤将兴白云入房   凤火精也   孔子曰援律吹律有姓   圣人在后曰望阳苞怀至德据少阳   舜目四瞳谓之重明承干干踵尧海内富庶   天命之见侯其门灵穴庭龙御云   戴玉英光中再仁雄出日月角   其人日角龙颜姓卯金刀含仁义   正气为帝间气为臣宫商为姓秀气为人   天子皆五帝精宝各有题序次第相据起必有神灵符纪请神扶助使开阶立遂   王者当置图箓坐旁以自立   鸟化为书孔子奉以告天赤乌集书上化为黄玉文注曰孔提命仰应法为赤制   黑帝治生五角之禽以触民   孔子母征在游大冢之陂睡梦黑帝使请已往梦交语女乳必于空桑之中觉则若感生丘于空桑之中天子举贤则景星放于天   王者德政海内富昌则鎭星入阙   黄帝将兴黄云升于堂   苍之灭也麟不荣也麟木精也麒麟鬭日无光   天命荡白虎朝其终白虎在野   八政不中则铁飞   诗含五际六情即六义也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作法五经束之天地稽之图象质之三□施之四海也八政不中则人无唇   孔胸文曰制作定世符运   春秋説题辞【阙名】   星之为言精也阳之荣也阳精为日日分为星故其字日下生为星   云之为言运也触石而起谓之云含阳而起以精运也地之为言嫓也承天行其义也山陵之大非地不制含功以牧生也   易者气之节含精宣律上经象天下经叶歴文言立符象出期节彖言变化系设类迹   尚书者二帝之迹三王之义所以推其期运明命授之际书之言信而言天地之情帝王之功凡百二篇第次委曲尚者上也上帝之书也   在事为诗未发为谋恬淡为心思虑为志故诗之为言志也   诗者天文之精星辰之度   礼者体也人情有哀乐五行有兴灭故立乡饮之礼终始之哀婚姻之宜朝聘之表尊卑有序上下有体王者行礼得天中和礼得则天下咸得厥宜阴阳滋液万物调四时和动静常用不可须臾惰也   麦之为言殖也寝生触冻而不息精射刺直故麦含芒事且立也   稻之为言借也稻冬含水盛其德也故稻太阴精含水渐洳乃能化也江旁多稻固其宜也   粟助阳扶性粟之为言续也粟五变一变而以阳生为苗二变而秀为禾三变而祭然谓之粟四变入臼米出甲五变而蒸饭可食阳以一立为法故粟积大一分穗长一尺文以七烈精以五六立故其字粟为粟西者金所立米者阳精故西字合米而为粟   天文以七列精以五故嘉禾之滋茎长五尺五七三十五神盛故连茎三十五穗以成盛德禾之极也   斗星时散精为彘四月生应天理   鴈之言鴈起圣以招期知晩蚤故鴈南北以阳动故也鸡为积阳南方之象火阳精物炎上故阳出鸡鸣以类感也鸡之为言佳也佳而起为人期莫宝也   地精为马十二月而生应阴纪阳以合功故人驾马任重致远以利天下月度疾故马善走   槐木者虚星之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五上>   春秋感精符【阙名】   人主与日月同明四时合信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注曰父天于圜丘之祀也母地于方泽之祭也兄日于东郊姊月于西郊   黄帝之将兴黄云升于堂文命之候龙御云天命于汤白云入房   霜杀伐之表秋季霜始降鹰隼击王者顺天行诛以成肃杀之威若政令苛则夏下霜诛伐不行则冬霜不杀草   人主含天光据玑衡齐七政操八极故君明圣人道得正则日月光明五星有度   日下沦于地则嘉禾兴   麟一角明海内共一主也王者不刳胎不剖卵则出于郊   王者上感皇天则鸾凤至   大电绕枢星炤郊野感附宝而生黄帝   山冬大雾十日已上不除者山崩之候   八月白露降鹤即高鸣相儆   説郛卷五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下       元 陶宗仪 撰春秋潜潭巴【阙名】   火从井岀有贤士从人起   天子有三宝谓璿玑玉衡律度也   下不兼蜚廉之草为不生   蟋蟀来天子无远兵   君德应阳君臣得道叶度则日含王字含王字者日中有王字也王者德象日光所照无不及也   霹雳击宫失君精泄下有谋起   君德应阳则醴泉出又旅星得则醴泉出   里社鸣此里有圣人其呴百姓归之   疾风拔木谗臣恣忠臣辱   天赤有大风发屋折木兵大起行千里   虹五色迭至照于宫殿有兵革之事   异之为言怪也谓先发感动   女子化为丈夫贤人去位君独居丈夫化为女子阴气淖小人聚   宫有牛鸣政教衰诸侯相并牛兵之符也   天子文绣布地必动絶无嗣   枉矢黑军士不勇疾流肿   春秋佐助期【阙名】   天子法斗诸侯应宿也   廐星传令神名诗时   天廪食神名均明   虞舜之时景星出房   豆神名灵殖姓药   麦神名福习   咸池主五谷   大尉主甲卒神名办防曰库兵动鼓自鸣诸侯得众也缪公即位仲夏大寒冰错乱也   黄帝将兴时有黄雀赤头立于日傍黄帝曰黄者土精赤者火荣爵者赏也余今当立大功乎黄雀者桑也僖公九年秋三年冬并大雨雹时僖公专乐齐女绮画珠玑之好掩月光阴精凝为灾异昭公事晋阴精用密故灾   黄星骋海水跃宋均曰黄星土精土主安静跃则失常   春秋纬【阙名】   月之将蚀则斗第二星变色微赤不明而蚀   黄帝坐于扈阁凤凰衔书致帝前其中得五始之文焉天皇地皇人皇兄弟九人分九州长天下也又曰天皇被迹在柱州昆仑山下   黄帝将起有黄雀赤头立日旁帝占曰黄者土精赤者火荧雀者赏萌余当立乎   孔子坐扈洛水之上赤雀衔丹书随至   玉泽马者师旷时来   尧时龙马衔甲赤文緑色临坛上甲似龟广袤九尺上有五色文   汤帝白狼握禹箓   帝伐蚩尤乃睡梦西王母遣道人披狐之裘以符授之   黄帝出游洛水之上见大鱼杀五能牲以醮之天乃甚雨   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舟中   春秋后语【孔衍】   秦穆公将兄三人囚于内宫   苏秦去韩之魏説襄王曰大王之地南有鸿沟陈留汝南郾邵陵武陵新都东有淮颍煮枣无防西有长城之地北有河外卷燕酸枣地方千里田舍庐庑之数无所不蓄牧人民之众牛马之多夜行不絶輷輷殷殷夫魏天下之强国也王天下之贤王也   张孟谈谓赵襄子曰董安于之在晋阳公宫之垣皆荻蒿   晋太史屠黍见晋之乱以其国法归周   秦破魏军于华阳走我将军孟卯王使段干木子从与秦南阳木以千金和苏代谓王曰欲玺者段干木子也欲地者秦也今王使欲地者制玺欲玺者制地魏地不尽则不和且夫以地事秦譬犹以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也王曰是则然矣虽然事始已行不可更矣   苏秦归周虽多蓄亦何以为于是夜发书箧数十得周书阴符而读之欲睡引锥刺股血流至踝暮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説当世之君矣   秦急攻赵求救于齐齐王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长安君者太后之小子也太后爱之不肯遣大臣强谏太后怒谓左右曰敢复言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   平原君对赵王曰沔池之防臣察武安君之为人也小头而鋭瞳子白黑分明小头而鋭断敢行也瞳子白黑分明者视事明也   荆轲谓樊于期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王秦王必喜而见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其胸   燕太子丹豫求天下名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无不立死者   春秋繁露【董仲舒】   荠以美冬水气也荠甘味也乘于水气故美者甘胜寒也荠之言济所以济大水也   礼之所为兴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   地出云为雨起气为风风雨者地之所为地不敢有其功名必上之于天   人之好恶化天之暖凊人之喜怒化天之寒暑   春气爱秋气严夏气乐冬气哀   祭天地之牛茧栗宗庙之牛握宾客之牛尺此言德滋美而牲滋微也   酝去烟防羽去眯磁石取铁颈金取火   芜荑生于燕橘枳死于荆   木已生而火养之金已死而水藏之火乐木而养以阳水克金而丧以阴   大富则骄大贫则忧忧则为盗骄则为暴   性如茧如卵卵待覆而为雏茧待缫而为丝性待教而为善   春秋无通辞从变而移   礼稽命征【阙名】   王者得礼制则泽谷之中有白玉焉   出号令合民心则祥风至   天子祭天地宗庙六宗五岳得其宜则五谷丰雷雨时至四夷贡物   外内之制各得所四方之事无有畜滞则游囿六畜繁多天苑有德星应   王者刑杀当罪赏赐当功得礼之仪则醴泉出   祭五岳四渎得其宜则黄雀见   孔子谓子夏曰羣鹄至非中国之禽也   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经纪所论禘祫与禴祭其言鲜矣颛顼有三子生而亡去为疫鬼一居江水是为虐鬼鬼一居宫室区隅善惊人小儿于是常以正岁十二月令礼官方相氏掌熊罴黄金四目衣纁裳执戈扬盾帅百及童子而时傩以索室而驱疫鬼以桃弧苇矢土鼔且射之以赤丸五谷等洒扫以祛除疾殃   礼含文嘉【阙名】   王者得礼制则泽谷之中有白玉焉   五祀南郊北郊西郊东郊中兆正谋五者天子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所以承天也   玉石得宜则太白常明   明堂所以通神灵感天地正四时出教化崇有德章有道也   祭五岳四渎得其宜则黄雀见   伏羲德洽上下天应以鸟兽文章地应以龟书乃则象作易   禹垂意于沟洫百谷用成神龙至灵龟服玉女敬养天赐   作乐制礼得天心则景星见   云者运气布恩普也   保章氏以五云之物辨吉凶水旱丰荒之祲   出号令合民心则祥风至   神灵滋液百宝为用则白象至   神鼎者质文精也知吉凶存亡能轻能重能息能行王者兴则出   礼斗威仪【阙名】   帝者得其英华王者得其根核霸者得其附枝故帝道不行不能王王道不行不能霸霸道不行不能守其身岁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孟夏驱兽无害五谷仲夏之月乃命百县雩祀百辟以祈谷实孟秋之月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臣专政私其君位则草木不生禾谷不实   君乘木而王其政升平则福草生庙中朱草别名又曰南海翰以苍乌   君乘金而王其政讼平芳桂常生麒麟在郊又曰乘金而王则黄银见   君乘水而王为人黑色大耳其政和平则景云至北海输以文狐   君乘火而王其政和平梓为常生又曰南海输以骏马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凤凰集于苑林   政理太平则时日五色   政太平则月圆而多辉政升平则月淸而明   大戴礼逸【阙名】   菙氏掌供燋契以待卜事杜子春注曰燋读如薪樵之樵谓所灼之木   高后崩丞相陈平等使人迎代王计未定遂卜之花得大黄庚   我既厌不我告猷郑注卜筮数而渎灵厌之不复告其所图之吉凶也言虽得兆繇不中也   武王有疾不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   卜法天地象四时   大夫已上事卜且筮士则但筮尊卑之差   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筮短长不如从长   王者必制巡狩之礼何尊天重民也所以五年一巡狩何五岁再闰天道大备所以至四岳者盛德之山四方之中能兴云致雨也巡狩者何巡循也狩牧也为天循行牧民也   楚焞以荆为之燃以灼正以荆者凡木心圆荆心方也   乐稽耀嘉【阙名】   武王承命兴师诛于商万国感喜军渡盟前歌后舞乃大安家给人足酌酒郁摇   冬至日祭天于圜丘用苍璧牲同玉色乐用夹钟为宫乐作六变   社土地之主地濶不可以尽祭故封土为社以报功也稷五谷之长谷众不可以徧祭故祀稷为神以主之也凡求雨男女欲和而乐又曰开神山神渊积薪夜击鼔噪而燔之   殷之德阳德也故以子为姓周之德阴德也故以姬为姓   郊祀之辞九句九阳数也   钟太阳其声宏寛瑟少阴其音淸远   心不得义不能乐体不得利不能安   先王之德泽在民民乐而歌之以为诗説而化之以为俗   地蓄莫如山天开莫如乐   孝经援神契【阙名】   三皇步五帝骤三王驰五霸骛或称帝王接上称天子明以爵事天接下称帝王明以号令臣下   元气混沌孝在其中天子孝天龙负图地出书妖孽消灭景云出游庶人孝则泽林茂浮珍舒怪艸秀水出神鱼   明堂之制东西九筵筵长九尺也明堂东西八十一尺南北六十三尺故谓之太室   黑坟宜黍麦   泰山天地帝孙也主召人魂   人头圆像天足方法地五藏像五行四胑法四时九窍法九分目法日月肝仁肺义肾智心礼胆断脾信膀胱决难发法星辰节法日岁肠法钤   伏羲氏日角衡连珠   仲冬昴星中叔莒芋   神灵滋液则碧玉出   周成王时越裳献白雉去京师三万里王者祭祀不相逾晏食袍服有节则至   奎主文章苍颉效象洛曜书丹靑垂萌画字宋均注曰奎星屈曲相钩似文字之画苍颉视而作书则河洛之应与人意惟取通矣   孔子制作孝经使七十二子向北辰磬折使曾子抱河洛事北向孔簪缥笔衣绛单衣向北辰而拜   椒姜御湿菖蒲益聪巨胜延年感喜辟兵此皆上圣之至言方术之实録也   伏牺大目孔子海口言若含择斗唇吐敎陈机授度舜手握褒   计九州之别壤山陵之大川泽所注菜沮所生鸟兽所聚凡九百一十万八千二十四顷硗埆不垦者千五百万二千顷   德至山陵则景云出德下至地则嘉禾生德至水泉则黄龙见   德至草木则芝草生又曰善养老则芝草茂又曰德至于草木则木连理   德至鸟兽则麒麟臻凤凰翔鸾凤舞又曰德至鸟兽则白鸟下   王者奉已俭约台榭不侈尊事耆老则白雀见   天子孝夭孽消灭景云出游   孝经钩命决【阙名】   先立春七日勑狱吏决词讼有罪当入无罪当出立春勑门拦无关钥以迎春之精下弓载楯鼔示时声动昆虫也   三皇步五帝骤三王驰五霸骛或称帝王接上称天子明以爵事天接下称帝王明以号令臣下   国多孝则风雨时   孝防如醴泉   春政不失五谷蘖初夏政不失甘雨时季夏政不失地无笛秋政不失人民昌冬政不失少疾丧五政不失百谷稚熟日月光明   作乐制礼孝以事天则景星见也   流深者其水不测孝至者其敬无穷   正朝夕者视北辰正情性者视孝子   父之所生其子长之父之所长其子养之父之所养其子成之诸父所为其子皆奉承而续行之不敢不致如父之意   不时谓之败岁不孝谓之戮民   孝经左契【阙名】   元气混沌孝在其中天子孝天龙负图地出书夭孽消灭景云出游庶人孝则泽林茂浮珍舒怪草秀水出神鱼   孝悌之至通于神明病则致其忧顾额消形求医翼全孝顺二亲得筭二千天司録所表事赐筭中功社福永来   赤雀者王者孝则衔书来   孝经者篇题就号也所以表指括意序中书名出义见道曰着一字苞十八章为天地喉襟道要德本故挺以题符篇冠就   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则凤凰巢   周襄王不能事其母弟彗入斗亡其度   不孝敬痹在喉寿命凶   天序日月星辰以自光人序孝弟忠敬以自彰务一德也   孝之弥身也犹春气之澹澹也   孝经右契【阙名】   孔子夜梦丰沛邦有赤烟气起颜囘子夏侣往观之驱车到楚西北范氏之庙见刍儿捶麟伤其前左足束薪而覆之孔子曰儿汝来姓为谁儿曰吾姓为赤松子孔子曰汝岂有所见乎吾所见一禽一如麏羊头头上有角其末有肉方以是西走孔子发薪下麟孔子而蒙其兽   制作孝经道备使七十二弟子向北辰星而磬折孔子绛单衣向星而拜   孔子在庶德无所施功无所就志在春秋行在孝经以春秋属商孝经属参   曾子撰斯问曰孝文手駮不同何予曰吾作孝经以素王无爵禄之赏斧钺之诛与先王以托权自至德要道以题行首仲尼以立情性言子曰以开号列曾子示撰辅诗书以合谋   内深藏不足为神外博观不足为明惟孝者为能法天之神丽日之明   孝匪形乃格神   孝经内事【阙名】   天子行孝则景星见   王者动得天度止得地意从容中道阴阳合度则太微五帝座星明以光也   王者得礼之制不伤财不害民君臣和草木昆虫各象正性则三台为齐明不濶不狭如其度宋均云君臣制度宫室车旗多少各有斜品则应也   王者敬诸父有差则火角光明以扬宋均云诸父伯仲叔季也斗为帝车所乘也角坚刚而居帝前帝敬诸父感天应之也   王者远嫌别微殊贵贱抑骄臣息乱子则屏星为之明以润章大也   天子得云台之礼则五车均明河行不离其常宋均云天子考察天气若梓愼见星之侵者也所以获福禳灾五车主五谷民灾得福民无饥寒之困五谷星之明以应之河若离常则有决溢之忧则九谷失所植矣昆弟有亲亲之思则钧铃入房宋均云钧铃远房则防濶今昆弟相亲故天相近明其友也   王者厚长幼各得其正则房心有德星之应宋均云房心为天子明堂布政之宫长幼厚则政着明房心应之而时也   彗在北斗祸大起在三台臣害至在太微君害至在天狱诸侯作祸彗行所指其国大恶四彗在月中者君有德天下欣心大丰盛   五经折疑【邯战绰】   夫笙者法万物始生导达阴阳之气故有长短黄钟之始象法凤皇   矢絶于不可追上执防在手制之在人   诸侯黼裘以誓田杂羔狐为黼文也   鼓所以检乐为群音之长也   王者一岁七祭天地仲春后妃郊禖禖亦祭天也明堂在国之阳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地就阳位也春秋公羊説礼郊及日皆不卜常以正日上丁也鲁于天子并事变礼今成王命鲁使卜从乃郊不从即已下天子也鲁以上辛郊不敢与天子同也   谨按周礼説五玉贽自孤卿以下执禽尊卑有差也礼不下庶人工商之无朝仪五经无朝仪五经无説庶人工商有贽   礼祭法云天子有祧远庙曰祧将祧而去之故曰祧去祧曰坛去坛曰墠皆藏于祖庙有事则祷无事则止八风杀生以节翺翺   五经通义【阙名】   郑国有溱洧之水男女聚防讴歌相感   玉有五德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鋭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   月中有与蟾蜍月阴也蟾蜍阳也而与并明阴系于阳也   冬至寝兵鼔商旅不行君不听政事又曰冬至阳气萌阴阳交精始成万物气征在下不可动泄王者承天理故率天下静而不扰也   夏至阴始动而未达故寝兵鼓不设政事所以助微气之养也   冬至阳动于下推阴而上之故大寒于上夏至阴动于下推阳而上之故大热于上故易云日月运行一寒一暑日在牵牛则寒在东井则暑牵牛外宿远人故寒东井内宿近人故温也   寒气凝以为霜霜从地升也   诸侯冢树柏   东夷之乐持矛舞助时之生南夷之乐持羽舞助时之养   舞四夷之乐明泽广被四表也东夷之乐曰韎南曰任太宁末又诏阮孚等增益之咸和中乃复置太乐官鸠习遗逸尚未有金石也初荀勗既以新律造三舞次更修正钟磬勗薨事犹不竟元康三年诏其子黄门郎蕃修定   吴公卿奏曰烈祖未制乐舞非所以昭德着功夫歌以咏德舞以象事于文武为斌兼秉文武圣德所以彰也受命而王者六乐焉以太一乐天以咸池乐地以肆夏乐人以大夏乐四时以大濩乐五行神明以大武乐六律各象其性而为之制以乐其先祖   汤作濩闻其宫声使人温良而寛大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闻其角声使人隐恻而爱人闻其征声使人乐养而好施闻其羽声使人自恭俭而好礼   王者所以祭天地何王者父事天母事地故以子道事之祭日以丁与辛何丁者反覆自丁宁辛者当自克辛也   王者诸侯所以三年以祫五年以禘何三年一闰天道小备故三年一祫禘皆取未迁庙主合食太祖庙中五岁再闰天道大备故五岁一禘禘者禘也取已迁庙主合食太祖庙中   诸侯不得观四方故缺以东南頖天子之学故曰頖宫王者受命而起所以立灵台灵台何以为在于中也国之南附近辟雍依仁宫也灵台制度奈何师説曰积土崇增其高九仞上平无屋高九仞者极阳之数上平无屋望气显著   龙鱼河图【阙名】   太白之精下为风伯之神主司刑星辰之精下为灵星之神主得土   风者天之使也   洲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南岸十万里上有芝草涧涧水如蜜味服之长生   昆仑山天中柱也   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铜头铁额食沙石   高皇摄正总万廷四海归咏治武明文得道治承天精元祚兴隆恊圣灵   黄龟负图鳞甲成字从河中出付黄帝令侍臣图写以示天下   黄帝摄政蚩尤兄弟八十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造兵杖威震天下诛杀无道不仁不慈黄帝行天下仰事天而叹天遣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而令制伏蚩尤归臣因使鎭兵以制八方   流洲在西海中地方三千里上多山川积石名为昆吾石冶其石为铁作剑光明照洞如水精以割玉如土   河图括地象【阙名】   天有五行地有五岳天有七星地有七表天有八气地有八风天有九道地有九州天有四维地有四渎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东南神州曰晨土正南卭州曰深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开土正中冀州曰白土西北柱州曰肥土北方州曰成土东北咸州曰隐土正东扬州曰信土昆仑山为柱气上通天昆仑者地之中也地下有八柱柱广十万里有三千六百轴互相牵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   天不足西北地不足东南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戸天门无上地户无下   八极之广东西二亿三万三千里南北二亿三万一千五百里夏禹所治四海内地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   井络纒曜江汉昞灵泉流深远盛为四溃之首   竒肱氏能为飞车从风远行   有民食桑二十七年而化九年生翼   令訾野中有玉虎晨鸣雷圣人感期而兴   河图稽命征【阙名】   帝刘即位百七十年太阴在庚辰江充诡其变天鸣地坼   君急恚怒无云而雨   瑶光之星如虹贯日正白感处女于幽房之宫生帝颛顼   庆都与赤龙合生帝尧于伊祁   女登见大虹意感生舜于姚墟   修已见流星意感生帝戎文禹一名文命   扶都见白气贯日意感生黑帝子汤   太姙梦长人感已生文王   怪目勇敢重瞳大口力楚之邦   秦距之帝名政虎口日角大目隆鼻长八尺六寸大七围手握兵执矢名祖龙   帝刘季日角戴北斗胷背龙眼长七尺八寸明圣而寛仁好任士   刘受纪昌光出轸五星聚井   大星如虹下流华渚女节气感生白帝朱宣   河图稽燿钩【阙名】   五星散为五色之彗   太白散为天狗主候兵   辰星散为枉矢流枉矢所射可诛   塡星散为五残主奔亡   荧惑散为蚩尤旗主惑乱   鎭星散为虹霓主肉淫又霓者气也起在日侧其色靑赤白黄   十月立冬为节者冬终也立冬之时万物终成为节名小雪为中者气序转寒雨变成雪故以小雪为中也狗三月而生阳主于三故狗各高三尺   七九六十三阳气通故斗运狗三月而生   百世之后地高天下不风不雨不寒不暑民复食土皆知其母不知其父如此千岁之后而天可倚杵汹汹隆隆曾莫知其始终   王者封泰山禅梁父易姓奉度继兴崇功者七十二君   河图始开图【阙名】   黄帝问风后曰余欲知河之始开风后曰河凡有五皆始开乎昆仑之墟   黄帝名轩北斗黄帝之精母地只之女附宝之郊野大电绕斗枢星耀感附宝生轩胷文曰黄帝子   帝命伯禹曰告汝九术五胜之常可以克之汝能从之汝师徒将兴   伏羲禅于伯牛错木作火   孔甲见逢氏抱小女妺喜帝孔甲悦之以为太子履癸妃   伏羲氏以木德王天下之人未有宅室未有水火之和于是乃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始画八卦定天地之位分阴阳之数推列三光建分八节以文应瑞凡二十四消息祸福以制吉凶   黄帝修德立义天下大治乃召天老而问焉余梦见两龙挺白图即帝以授余于河之都   天地开辟元歴名月首甲子冬首日月五星俱起牵牛   洛书甄耀度【阙名】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夫一度为千九百三十二里则天地相去六十七万八千五百里   黄帝曰凡人生一日天帝赐算三万六千又赐纪二千圣人得三万六千七百二十凡人得三万六千一纪主一岁圣人加七百二十   天之东西南北极各有铜头铁颡兵长三十万丈三千亿万人   千岁之后天可倚杵   元气无形匈匈隆隆偃者为地伏者为天   嶓冡山上为狼星武开山为地门上为天髙星主囹圄荆山为地雌上为轩辕星大别为地理以天合地以通三危山在鸟鼠之西南上为天苑星政山在昆仑东南为地乳上为天糜星汶山之地为井络帝以防昌神以建福上为天井星桐柏为地穴鸟鼠同穴山之干也上为掩毕星熊耳山地门也精上为毕附星耳   月者阴之精地之理   遁甲开山图【阙名】   有巨灵者偏得元神之道故与元气一时生混沌女狄暮汲石纽山下泉水中得月精如鸡子爱而含之不觉而吞遂有娠十四月生夏禹   辽东有襄平山多饶鬼目之菜生而有神虎龙蛇大鱼守之云气覆之食之令人不饥   霍山南岳有云师雨虎   五龙受爰皇后君也兄弟四人皆人面龙身长曰角龙木仙也次曰羽龙水仙也父曰宫龙土仙也父子同得仙治在五方今五行之神也   卢氏山宜五谷可以避水灾因山以名县   帝少昊死葬云阳山   天皇被迹在柱州昆仑山下   石楼山在琅琊昔有巢氏治此山南   仇夷山西絶孤立太昊之治伏羲生处   女娲氏没大庭氏王有天下五气异色次有柏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连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混沌氏英氏有巢氏葛天氏隂康氏朱襄氏无怀氏凡十五代皆袭庖羲之号自无怀氏已上史经不载莫知都之所在霍山南岳其兽多赤貂   梧桐不生则九州异   河东有独头山多靑檀可以为良弓   荣氏解曰女狄暮汲于石纽山下大祠前水中得月精如鸡子爱而含之不觉而吞遂有身十四月而生夏禹   淮南毕万术【阙名】   七月七日采守宫阴干之合以井华水和涂女身有文章即以丹涂之不去者不淫去者有奸   埋石四隅家无鬼   夜烧雄黄水虫成对来水虫闻烧雄黄晁气皆趋火磁石拒碁取鸡用作针针磨铁捣之以和磁石日涂碁头曝干之置局上即相拒不休   磁石一名磁君   取曾靑十斤烧之以水灌其地云起如山云矣曾靑为药令人不老   天雄鹳胎日行千里   乌喙蛇肝病不苦   萤火却马注云取萤火裹以羊皮置土中马见之鸣却不敢行   守宫涂脐妇人无子取守宫一枚置瓮中及蛇衣以新布密裹之悬于阴处百日治守宫蛇衣分等以唾和之涂妇人脐磨令温即无子矣   鹊脑令人相思取雌雄鹊各一蟠之四道通丙寅【阙】与人共饮酒置脑酒中则相思也   首泽浮针取头中垢以涂塞其孔置水即浮   苓皮螾脂鱼鼈自聚注曰取苓皮渍水斗半烧石如炭状以碎螾脂置苓皮水中七日已置沼则鱼鼈日聚矣老槐生火胶桡水则淸弊箕止咸取箕以内酱中咸着箕矣   取蚢脂为灯置火中即见诸物   沙虱一名蓬活一名地脾   靑蚨还钱靑蚨一名鱼或曰蒲以其子母各等置瓮中埋东行阴垣下三日后开之即相从以母血涂八十一钱亦以子血涂八十一钱以其钱更互市   竹虫饮人自言其诚   蜘蛛涂布而雨自稀取蜘蛛置瓮中食以膏百日然以涂布不濡也   取蜘蛛与水狗及猪肪置瓮中密以新缣仍悬室后百日视之蜘蛛肥杀之以涂足涉水不没矣又一法取蜘蛛二七枚内瓮中合肪百日以涂足得行水上故曰蜘蛛涂足不用桥梁   为毛犬尾亲友自絶   虾蟇得平时为鹑   烧角入山则虎豹自远   拔劒倚户儿不夜惊   説郛卷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上      元 陶宗仪 撰圣门事业圗序【李元纲】   欲窥圣人之门墙所造之道有四焉曰明曰习曰存曰觉是也明则知之必当习则行之必熟若夫存觉则仁矣知而能行是犹适燕而北辕其所趋虽有迟速之不同终亦必至而后已茍终日谈燕而驻足则亦安能至哉此版筑之学所以有行之惟艰之说也虽然始条理者知之事也有知之士则必知之明择之精茍未知而力行是犹适燕而南辕纵复疾驰心幽并而足吴越未见其能至也此大学之道必以致知为先焉予留心道学几三十载食息研究不忘麤亦知所趋向矣于是列为十圗共成一编以示同志葢欲咸知圣门事业之所在而不失其所趋向也因目曰圣门事业傥知之有所未尽幸无惜告敎之乾道庚寅百錬眞隐李元纲国纪序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六上>   圣门事业圗跋   孟子曰仁人心也则仁之为言得其本心而已心之本体见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寂然不动敬以直内与天地相似与鬼神为一无一息不存无一物不该如衡之平不加以物如鉴之明不蔽以垢初无过与不及所取准则以为中者本心而已由是而出无有不合故谓之和学者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反求吾心则知与天地万物本同一体何以验之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乍见之时其心怵惕者由物之体伤于彼而吾之心感痛于此则仁之体显矣自此而亲亲自此而仁民自此而爱物皆其本心随物而见者然也惟其梏于蕞然之形体常有私意小智挠乎其间所发遂至于出入不齐而不中节天之所以降衷民之所以受天地之中者失而不守吁可怜哉此子思所以有谨独之说也葢谨独者所以执中也亦闻前修之论谨独乎独非交物之时有动于中其违未逺也虽非视听所及而其几固已了然心目之间矣其为显见孰甚焉虽欲自蔽吾谁欺欺天乎方其喜怒哀乐发而未逺意必固我微见其端安危存亡之机系焉要当觉之于始萌复之于未逺措心积虑常务执中戒谨恐惧惟恐失之逮其察乎人伦明乎庶物庸言之信庸行之谨自然发而中节也感而遂通也义以方外也莫非顺性命之理也自此而不息焉则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可以驯致矣呜呼此道甚明学者昧焉终日营营而不知有是道穷人欲而灭天理无足怪也殊不知古之君子莫不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以养中于喜怒哀乐始发之际以执中然后发必中节动无不和六经之说语孟之言皆所以明斯道也所学未尝不在于是所行亦未尝不在于是亦未有舍是能至圣贤者也虽然其学皆自穷理入穷理者致知格物是也予恐后学未知此道故作圗以示之集说以明之有志之士幸毋怠焉乾道癸巳仲秋旦日钱唐李元纲识   圣门事业圗后序   古之所谓士君子者为己而学为人而仕所谓为己而学者尽其心知其性存其心养其性是也所谓为人而仕者思天下匹夫匹妇有不与被尧舜之泽者若已推而内之沟中是也有为己之学则必有为人之仕矣方其务学也学以至圣人之道而后已非为利禄计也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从之者任之也是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后之士君子则不然为人而学为己而仕所谓为人而学者摛章绘句以祈人之知博物洽闻以求世之用是也所谓为己而仕者富贵利达以为荣膏粱文绣以为乐是也有为人之学则必有为己之仕矣先达之士唱于上后进之士应于下父以是敎其子兄以是诏其弟师以是传其徒少习之长成之靡然成风荡不知返本末失序故其措心积虑不出于道其处已应物之际顚倒错乱虽欲强于为善则亦纷然莫知所适从也吁可怜哉友人李国纪上庠贤士也世为钱唐人父祖登科饱闻诗礼寓居吴兴之新市力学不倦操履益坚虽处困穷怡然自得不为外物之所夺不为异端之所诱其学以存心养性为本所造必欲至于通昼夜之道明屈伸之理而后已日就月将撰成十圗俾后学知所趋向其志亦大矣仍集内圣外王之道三先生西铭解厚德録言行编数书版行于世亦可谓知所用心也予与之交游非一日矣因道其详庶知吾儒自有玅道精义不假外求又知为学不专在于科举他日因时行道溥博渊泉而时出之葢有所自也乾道壬辰端午三山王介识   兼明书卷一【丘光庭】   诸书   三皇   郑康成以伏羲女娲神农为三皇宋均以燧人伏羲神农为三皇白虎通以伏羲神农祝融为三皇孔安国以伏羲神农黄帝为三皇明曰女娲燧人祝融事经典未尝以帝皇言之又不承五行之运葢覇而不王者也且祝融乃颛顼之代火官之长可列于三皇哉则知诸家之论唯安国为长   五帝   郑康成以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六人而云五帝者以其俱合五帝座星也司马迁以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孔安国以少昊颛顼髙辛唐虞为五帝明曰康成以女娲为皇轩辕为帝按轩辕之德不劣女娲何故不为称皇而沦之入帝仍为六人哉考其名迹未为允当者也司马迁近遗少昊而逺收黄帝其为疎略一至于斯安国精详可为定论   皇帝名义   郑康成云北斗天皇大帝其精生人凡称皇者皆得天皇之气又云五帝者仰合五帝座星也明曰康成举其邉未为通论也今按尚书说皇者皆天德也皇王大也帝谛也公平通逹举事审谛也人主德同天覆故德优者谓之皇其次谓之帝然则皇者帝者皆法天为名非取星为号也或曰子以轩辕为皇何故谓之黄帝答曰凡言有通析析而言之则皇尊于帝通而言之则帝皇一也月令云其帝太昊则伏羲亦谓之帝也吕刑云皇帝清问下民则尧亦谓之皇也   放勲重华文命非名   司马迁史记以放勲为尧名重华为舜名文命为禹名明曰皆非也按尧典云若稽古帝尧曰放勲钦明文思安安孔安国曰勲功也钦敬也言尧放上世之功化而钦明文思之四德安天下之当安也舜典云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孔安国曰华谓文德言其文德光华重合于尧俱圣明也大禹谟云若稽古大禹文命敷于四海祗承于帝孔安国曰言其外布文德敎命内则敬承尧舜也据安国所言当以放勲重华文命皆谓功业德化不言是其名也或问曰子何知安国之是而司马之非乎答曰以尚书经文知之也经文上曰是帝尧之位号下曰是帝尧之功德若放勲是尧之名则经当云若稽古帝尧放勲则放勲当其名处今放勲乃在曰之下连于钦明文思岂名不属于位号而乃冠于功业乎又舜典云重华协于帝若重华为名将何以协于帝又大禹谟云文命敷于四海若以文命为名将何以敷于四海又臯陶谟曰允廸厥德岂允廸为臯陶之名乎且子生三月而父为之名今放勲重华文命之义皆谓圣明功业岂此三帝即位之后始为名乎且舜之父母顽嚚岂知舜之德可继于尧而名之重华乎若是舜自作于理固不当如此验斯枝节即放勲重华文命非尧舜夏禹之名也故知马迁之非安国之是也   五行神   明曰木神曰勾芒火神曰祝融土神曰后土金神曰蓐收水神曰防土神独称后者后君也位居中统领四行故称君也或问曰据此后土是五行之神矣汉代立后土祠于汾隂祀何神也答曰三代已前无此礼葢出一时之制耳其祀当广祀地神即如月令所祀皇地祗者也   五行配   春秋昭二十九年左传曰少昊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熈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勾芒该为蓐收修及熈为防颛顼氏有子曰犂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勾龙为后土此五子生为五行之官死后以之配祭五行之神也或问曰郑康成于月令其神后土注云颛顼之子犂兼后土官孔頴逹曰勾龙初为后土后转为社神后土有阙犂则兼之者何也答曰康成失之于前頴逹狥之于后皆非也按左传曰勾龙为后土后土为社则是勾龙一人而配两祭非谓转为社神也月令土既是五行之神以勾龙配之正与左传文合而康成以犂兼之亦何乖谬又问曰楚语曰颛顼命南正重司天火正黎司地黎既曾司地何故不可配土乎答曰黎之司地兼其职尔非有功于土也若谓黎可配土则重亦可配天乎且黎为火正而康成犹用兼之配土岂勾龙土官乃不可以配土乎今依左氏勾龙配于两祭不亦宜乎又问曰勾芒祝融之类皆是五行之名号重黎之名皆是人鬼何故与之同称乎答曰此五子能着其功施于人与鬼神相似故得与之同称也亦犹皇帝天神王者德同于天故亦得称皇帝此其义也   社神   先儒以社祭五土之神五土者一曰山林二曰川泽三曰丘陵四曰坟衍五曰原隰明曰社者所在土地之名也凡土之所在人皆頼之故祭之也若唯祭斯五者则都邑之土人不頼之乎且邑外之土分为五事之外无余地也何必厯举其名乎以此推之知社神所在土地之名也或问曰五土之名出自周礼非乎答曰按周礼地官唯云辨五土之名物不云五土为社也又问曰社既土神而夏至祭皇地只于方丘又何神也答曰方丘之祭祭大地之神社之所祭祭邦国乡原之土神也   社位   周礼春官小宗伯之职掌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注云库门内雉门外之左右也明曰按曲礼云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门向堂为正即左在西而右在东也凡堂及门外皆人臣之位故以向堂为正也此言右社稷而左宗庙者则社稷在门东宗庙在门西也所以然者社稷所主之祀东方阳之发生宗庙主死人之祭西方为阴阴主死云者各从类也闵二年左传言季友之生卜之曰间于两社者周社与亳社也亳社殷社也殷都亳故谓之亳社即礼记所谓防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者也立之于庙门外以为后王戒亦从隂类也然则雉门之外东有周社西有殷社二社之间朝廷执政之所故曰间于两社为公室辅也   社名   或问曰社既土神不言祗而云社者何也答曰社以神地之道也葢以土地人所践履而无崇敬之心故合其字从示其音为社皆所以神明之也   社配   春秋昭二十九年左传曰共工氏之子勾龙为后土为社是勾龙生为后土之官死后以之配祭于社今之祭社以后土配坐即勾龙也   社日   或问曰月令云择元日命民社注云元日近春分前后戊日郊特牲云日用甲日之始也与今注月令不同何也答曰观召诰云越翌日戊午乃社于新邑则是今注月令取召诰为义也不取郊特牲为义者以社祭土土畏木甲属木故不用甲也用戊者戊属土也召诰周书则周人不用甲也郊特牲云甲者当是异代之礼也   社始   或问社之始答曰始于上古穴居之时也故礼记云家主中霤而国主社者古人掘地而居开中取明雨水霤入谓之中霤言土神所在皆得祭之在家为中霤在国为社也由此而论社之所始其来尚矣   社树   论语曰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明曰社所以依神表域也各随其地所宜而树之宰我谓欲使人畏敬战栗失其义也   稷神   先儒皆以稷祭百谷之神郑康成以稷祭原隰之神明曰郑义非也且原隰亦土也社既祭土何故更分原隰而别祭之乎又稷之名义不与原隰相侔纵令郑义有征亦是不分眞伪诸儒所识可谓不一   稷名   或问曰稷既百谷之神不言谷而云稷者何也答曰稷属土而为诸谷之长故月令谓之首种首种者种最在前也诸不可徧举故举其长而为言之以等之也若直以言之则为人所防慢也   稷配   明曰有能播百者谓之曰正正长也谓为农之长死后以配祭于稷谓之后稷后君也谓为糓之君也左传曰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已来祀之祭稷配以后稷者周弃也   稷日   或问曰祭稷不别日与社同日者何也答曰以百糓生于土戊属土故可与社同日而祭也   稷始   或问稷之始答曰始有粒食之时也故祭法曰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糓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厉山神农之号则神农之时有稷矣   文字元起   代人多以文字始于黄帝苍颉者明曰非也自生人以来便有文字何以知之按山海经云凤凰首文曰德背文曰义翼文曰顺膺文曰仁腹文曰信岂凤凰乃生于苍颉之后乎韩诗外传云自古封太山禅梁父者百余人仲尼观焉不能尽识又管仲对齐威公云古人封太山者七十二家刻石记号所识十二而已其首有无懐氏则夷吾不识者六十家又在无懐氏前由此而论则文字之兴其来逺矣假令苍颉在黄帝之前亦不始于苍颉矣葢广而论之故寻得其名也   书所始   代人多以书始于秦时程邈者明曰非也书之兴兴于周代何以知之按左传史赵筭绛县人年曰亥有二首六身是其物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葢以亥字之形似布筭之状按古文亥作不全无其状虽春秋之时文字体别而言亥字有二首六身则是今之亥字下其首之二画竪置身傍亥作□此则二万六千六百之数也据此亥文则春秋之时有书矣又郦善长水经注云临淄人有发古冢者得铜棺棺外隐起为文言齐太公六代孙胡公之棺也唯三字古文余同今书此胡公又在春秋之前即书兴于周代明矣当时未全行犹与古文相叅自秦程邈已来乃废古文全行体故程邈等擅其名非创造也   土牛义   礼记月令注曰出土牛以示农耕之早晩不云其牛别加彩色今州县所造春牛或赤或青或黄或黑又以杖扣之而便弃者明曰古人尚质任土所宜后代重文更加彩色而州县不知本意率意而为今按开元礼新制篇云其土牛各随其方则是王城四门各出土牛悉用五行之色天下州县即如分土之义分土者天子太社之坛用五色之土封东方诸侯则割坛东之青土以白毛包而赐之令至其国先立社坛全用青土封南方诸侯则割赤土西方则割白土北方则割黑土今土牛之色亦宜效彼社坛或问曰今地主率官吏以杖打之曰打春牛何也答曰按月令注只言示农耕之早晩不言以杖打之此谓人之妄作耳又曰何谓示农耕之早晩答曰以立春为候也立春在十二月望即防牛人近前示其农早也立春在十二月晦及正月朔即防牛人当中示其农中也立春正月望即防牛人近后示其农晩也又问曰按月令出土牛在十二月今立春方出何也答曰季冬之月二阳已动土脉已兴故用土作牛以彰农事今立春方出农已自知何用防牛之人在前在后也斯自汉朝之失积习为常按汉书立春之日京都百官青衣立青幡施土牛耕人于门外又按营缮令立春前二日京城及诸州县门外各立土牛耕人斯皆失其先书示农之义也又问曰几日而除之答曰七日而除葢欲农人之徧见也今人打后便除又乖其理焉   乡饮酒乐   今州府贡士陈乡饮酒堂上堂下乐工皆坐亦皆有人歌又皆丝竹明曰如此则尊卑无别何为分居上下哉按乡饮酒礼及燕礼事皆云升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笙入立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即是堂上乐有人歌以琴瑟和之并无竹器乐工皆坐堂下无人歌但吹笙播诗亦无琴瑟吹笙者皆立故郊特牲云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言贵重人之声故令歌者在上轻贱匏竹之器故令在下今州府所行并无等级有司不辨故也   兼明书卷二【丘光庭】   周易   云从龙   干文言曰云从龙风从虎说者以为龙吟云起虎啸风生明曰非也夫风云者天地隂阳之气交感而生安有虫兽声息而能兴动之哉葢云将起而龙吟风欲生而虎啸故传曰龙从云蛇从雾巢居知雨是也或曰文言仲尼所作何故不知答曰但取其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先天不违者也   苋陆   夬九五曰苋陆夬夬中行无咎王弼云苋陆草之柔脆者子夏传云苋陆木根草茎刚下柔上马郑王肃皆云苋陆一名商陆明曰如诸儒之意皆以苋陆为一物直为上六之象今以苋陆为二物苋者白苋也陆者商陆也苋象上六陆象九三上六象隂苋亦全柔也九三以阳应隂陆亦刚下柔上也且夬是五阳共决一隂之卦九五以阳处中既刚且尊而为决主亲决上六而九三应之亦将被决故曰苋陆夬夬重言夬者决苋决陆也由此而论苋陆为二物亦以明矣按本草商陆一名根【音勑张反】一名呼夜一名章陆一名乌椹一名六甲父母殊无苋之号葢诸儒之误也或曰九三君子夬夬其义如何答曰九三以阳应隂有违于众若君子能决断己意与众阳共决上六则免悔故亦重言夬夬也   宻云不雨   王弼云凡云雨者隂气布于上而阳薄之不得通则蒸而为雨明曰此说未穷其理何者夫隂阳二气生于黄泉氤氲交结出地为云二气力均则能为雨或隂气少而阳气多或隂气多而阳气少皆不能为雨也小畜不雨者隂气少也【干下防上小畜】小过不雨者阳气少也【艮下震上小过】小畜上九既雨既处者阳极则隂也故礼记孔子曰天降时雨山川出云云也者非一气能生者也譬之于炊或有水而无火有火而无水皆不能生气必须水火备而后气生气生本于釡中非结成于甑上也由此而论云必结于地中隂阳相将而出若隂先而阳后尚不能为云岂能为雨乎   天地絪緼   系辞云天地絪緼万物化醇论者以为絪緼天中之气明曰絪緼未散之名也其气结于黄泉非在天之谓也若已在天安能化生万物直由气自黄泉而生万物资之以化万物者动植之总名也动植初化未有交接故曰化醇及其交接万物由此蕃滋故曰男女构精万物化生男女者雌雄牝牡之称也夫人之精既皆自下岂氤氲不自下乎按月令建子之月律中黄钟黄者地中之色也钟者种也言十一月阳气种于黄泉也故知浑天之形其半常居地下地之下有水水之下有气气之下有天天之元气自水而升地自地而升天自天而廽还水下所谓一隂一阳而无穷也故复彖传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震下坤上复】天地之心阳气在下即知絪緼之气所存焉   枢机   系辞曰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孔頴逹曰枢户枢机弩牙明曰枢是门关非户枢也何以知之机是弩牙牙发则箭去枢是门关关发即屝开则是门之开闭由关不由枢也且枢非能动转安得谓之发乎道书云流水不腐户枢不蠧葢以门关来去故不蠧败户枢何谓不蠧乎是知頴逹之说谬也   尚书   三江既入   禹贡扬州云三江既入震泽厎定孔安国曰震泽吴南太湖名言三江既入致定为震泽也郑云江自彭蠡分为三既入者入海也明曰厎致也安国之意以为三江之水入于震泽所以致定也按洪水之时包山襄陵震泽不见三江之水既入然后方为震泽康成以既入为入海可谓得之言三江之水已入于海然后平陆出平陆出然后震泽致定也   包匦菁茅   禹贡荆州所贡包匦菁茅孔安国曰包橘柚也匦匣也菁以为菹茅以缩酒僖四年左传称齐侯责楚云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杜元凯曰包褁束也茅菁茅也明曰孔失而杜得也何以言之按太史公封禅书云江淮之间一茅三是知菁茅即三之茅也菁者茅之状貌菁菁然也三之茅诸土不生故楚人特贡之也孔云菁可为菹是谓菁为蔓菁也且蔓菁常物所在皆生何必须事楚国匣盛而贡之哉故知孔失之矣   血流漂杵   武成云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孔安国曰血流漂杵甚言之也明曰血流舂杵不近人情今以杵当为杆字之误也按诗云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左传郤至举此云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则是古人读干为汗杆一名楯一名橹汉书云血流漂橹橹即杆俗呼为傍牌此物体轻或可漂也   周康王名   周书顾命云用敬保元子钊孔安国曰钊康王名也诸儒皆读钊为昭明曰读者非也钊当音枭按字书六体一曰谐声此钊字谐声字口邉着丩【音古由反】是叫字即金邉着丩当音枭明矣今人依防从刀者讹也且昭王是康王之子岂有子諡父讳而音同乎是周人本读为枭今人误读昭字矣或曰礼不讳嫌名钊昭音同而字异得非嫌名乎答曰言语之间诗书之内有音同字异者即不为之讳岂父讳子諡可用嫌名乎直今人读之非也   毛诗   序   先儒言诗序并小序子夏所作或云毛苌所作明曰非毛苌作也何以知之按郑风出其东门序云民人思保其室家经曰缟衣綦巾聊乐我员毛传曰愿其室家得相乐也据此传意与序不同自是又一取义也何者以有女如云者皆男女相弃不能保其室家即缟衣綦巾是作诗者之妻也既不能保其妻乃思念之言愿更得聊且与我为乐也如此则与序合今毛以缟衣綦巾为他人之男女愿为室家得以相乐此与序意相违故知序非毛作也此类实繁不可具举或曰既非毛作毛为传之时何不解其序也答曰以序文明白无烦解也   沈朗新添   大中年中毛诗博士沈朗进新添毛诗四篇表云关雎后妃之德不可为三百篇之首葢先儒编次不当耳今别撰二篇为尧舜诗取虞人之箴为禹诗取大雅文王之篇为文王诗请以此四诗置关雎之前所以先帝王而后后妃尊卑之义也朝廷嘉之明曰沈朗论诗一何狂谬虽诗之篇次今古或殊其以关雎居先不可易也古人为文语事莫不从防至着自家形国故序曰关雎后妃之徳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俗本云所以风化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经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由此而论则关雎居三百篇之首不亦宜乎语曰师挚之始闗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则孔子以关雎为首训子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则关雎居周南先矣且诗有四始一曰风二曰小雅三曰大雅四曰颂周南实国风而以帝王之事冠之则失四始之伦也甚矣不知沈朗自谓新添四篇为风乎为雅乎为风也则不宜歌帝王之道为雅也则不可置关雎之前非惟首尾乖张实亦自相矛盾其为妄作无乃甚乎   雎鸠   顔氏匡谬云雎鸠白鷢明曰按左传云雎鸠氏司马也尔雅云雎鸠王雎郭璞曰今江东呼为鹗毛苌云雎鸠挚而有别然则雎鸠之为鹗不可易也尔雅又云杨鸟白鷢是白鷢一名杨鸟则雎鸠非白鷢明矣   美目扬兮   齐风猗嗟篇云美目扬兮毛传曰好目扬眉也孔頴逹曰眉毛扬起故名眉为扬明曰经无眉文毛何得以为扬眉孔又以为眉毛扬起是其不顾经文妄为臆说葢扬者目之开大之貌礼记云扬其目而视之是也   美目清兮   又曰猗嗟名兮美目清兮毛传曰目上为名目下为清明曰亦非也清者目中黑白分明如水之清也卫风云美目盼兮若以目下为清盼当复在何所   曷又从止   齐风南山刺襄公鸟兽之行也经云既曰庸止曷又从止孔頴逹曰以意从送与之淫耳非谓从至鲁也明曰按左传桓三年公子翚如齐逆女齐侯送姜氏于讙讙鲁地然则诗言曷又从止是谓从送至讙入于鲁地则頴达之言失也   硕鼠   魏风硕鼠刺重敛也孔頴逹曰硕大也其鼠头似兎尾青黄色又引许愼云硕防有五技皆不长陆玑虫鱼防云今河东有大防亦有五技或谓之雀防明曰经文坦然义理无隐何为广引他物自取混淆序云贪而畏人若大鼠也左传曰鼠昼伏夜动畏人故也但言畏人则此寻常鼠也言其贪食以致肥大取之以比其君故以大言之耳犹如封豕长蛇之类焉亦如硕人闵庄姜也人即寻常人以其指斥庄公故云硕人斯类甚明不烦多说诸儒所见别是一般不可引以解此耳   生于道左   唐风有枤之杜生于道左笺云道东也日之热常在日中之后道东之杜人所宜休息也今人不休息者以其特生隂寡故也明曰日中之后树隂过东杜生道左隂更过东人不可得休息也诗意言武公既已寡特而惠泽不及人故君子不肯适我也亦如树既寡特而隂更过东无休息之所故人不来也郑言人所宜休息于义何安   其带伊丝   曹风鸤鸠云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弁伊骐笺云刺不称其服也明曰按下文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序云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一即此刺无君子诗人思是君子以其在位故上章言君子之心下章言君子之治此章言君子之服皆谓今在位无此君子也非谓刺不称其服且经云淑人君子安得不称其服耶   鹳鸣于垤   东山云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毛苌云垤螘冢也将隂雨则穴处先知之明曰据诗之文势此垤不得为蚁冢葢是土之隆耸近水者也按左传云屦及于垤皇谓寝门阙也又云于垤皇谓墓门阙也凡阙者聚土为之故知此垤谓土之隆耸近水者若坻沚之类也鹳水鸟也天将隂雨则鸣于隆土之上妇人闻之忧雨思夫故叹于室若以于垤是蚁上于冢则鹳鸣竟于何处岂文章之体当如是耶且经无蚁文何得凿空生义   莎鸡   豳风云六月莎鸡振羽毛苌云莎鸡羽成而振讯之孔頴逹曰莎鸡似蝗而色斑翅正赤六月中飞而振羽索索作声明曰二説皆非也按诸虫之鸣出于口喙者多矣有胁鸣者有脰鸣者有股鸣者有羽鸣者胁鸣者蜩蝉也脰鸣者蝼蝈也股鸣者斯螽也羽鸣者莎鸡也若以飞而有声为羽鸣者则蝇蚊之类皆是何独莎鸡也且豳风所言非偶然也以莎鸡斯螽之事皆阳虫也阳气出则此虫鸣阳气入则此虫尽着其将寒之有渐劝人早备于寒也今验莎鸡状如蚱蜢头小而身大色青而有须其羽昼合不鸣夜则气从背出吹其羽振振然其声有上有下正似纬车故今人呼为络纬者是也如或不信可取树枝之上候其鸣者把火燃看即知斯言之不谬孔云飞而振羽索索作声是其不识莎鸡妄为臆说   鸱鸮   豳风鸱鸮序云周公救乱也经曰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毛苌云鸱鸮鸋鴂也孔頴逹曰鸱鸮巧妇似黄雀而小其喙尖如锥明曰頴逹之妄也按郭璞注尔雅云鸋鴂鸱之类也鲁颂曰翩彼飞鸮集于泮林毛苌传曰鸮恶声鸟也又贾谊鵩鸟赋序云鵩似鸮不祥鸟也又吊屈赋曰鸾凤伏窜兮鸱鸮翺翔顔师古注曰鸱鸺鹠怪鸟也鸮恶声鸟也据毛苌郭璞顔师古诸儒之说则鸱鸮土枭之类非巧妇矣无毁我室我巧妇也然则此诗之内有鸱鸮毁室之言葢周公之意以鸱鸮比管蔡巧妇比己言管叔蔡叔流言致成王疑我罪我属党不可更夺其土地故云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如此则当是鸱鸮欲毁巧妇之室巧妇哀鸣于鸱鸮而康成頴逹直以鸱鸮为巧妇非也   补新宫【并序】   昭二十五年左传叔孙昭子聘于宋公享之赋新宫又燕礼升歌鹿鸣下管新宫今诗序无此篇葢孔子返鲁之后其诗散逸采之不得故也三百之篇孔子既已删定子夏从而序之其序不冠诸篇别为编简纵其辞寻逸厥义犹存若南陔白华之类故束晳得以补之惟此新宫则辞义俱失茍非精考难究根源按新者有旧之辞也新作南门新作延廐是也宫者居处燕游宗庙之总称也士蒍城绛以深其宫梁伯沟其公宫居处之宫也楚之章华晋之虒祁燕游之宫也成三年新宫灾祢庙之宫也然则正言新宫居处之宫也葢文王作丰之时新建宫室宫室初成而祭之因之以燕賔客谓之为考考成也若宣王斯干考成室之类是也亦谓之落落者以酒浇落之也若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类是也因此之时诗人歌咏其美以成篇章故周公采之为燕享歌焉必知此新宫为文王诗者以燕礼云下管新宫下管者堂下以笙奏诗也乡饮酒礼云工升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歌讫笙入立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笙之所奏例皆小雅皆是文王之诗新宫既为下管所奏正与南陔事同故知为文王诗也知非天子诗者以天子之诗非宋公所赋下管所奏故也知非诸侯诗者以诸侯之诗不得入雅当在国风故也知非襧庙诗者以祢庙之诗不可享賔故也知非燕游之宫诗者以燕游之宫多不如礼其诗必当规刺规刺之作是为变雅享賔不用变雅故也由此而论则新宫为文王之诗亦已明矣或问曰文王既非天子又非诸侯为何事也答曰周室本为诸侯文王身有圣德当殷纣之代三分天下之众二分归周而文王犹服事纣武王克殷之后諡之曰文追尊为王其诗有风焉周南召南是也有小雅焉鹿鸣南陔之类是也有大雅焉大明棫朴之类是也有颂焉清庙我将之类是也四始之中皆有诗者以其国为诸侯身行王道薨后追尊故也新宫既为小雅今依其体以补之云尔   小序   新宫成室也宫室毕乃祭而落之又与朝臣賔客燕饮谓之成也 奂奂新宫礼乐其融尔徳惟贤尔【阙】惟忠为忠以公斯筵是同人之醉我与我延宾 奂奂新宫既奂而轮其固如山其俨如云其寝斯安【阙】  分我既考落以燕羣臣 奂奂新宫既祭既延我【阙】 镛于以醉贤有礼无愆我有斯宫斯宫以安康后万年   新宫三章章八句   补茅鸱【并序】   襄二十八年左传齐庆封奔鲁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不说使工为之讽茅鸱杜元凯曰茅鸱逸诗刺不敬也凡诗先儒所不见者皆谓之逸不分其旧亡与删去也臣以茅鸱非旧亡葢孔子删去耳何以明之按襄二十八年孔子时年八歳记曰男子十年出就外傅学书计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论语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则庆封奔鲁之日与孔子就学之年其间相去不逺其诗未至流防况周礼尽在鲁国孔子贤于叔孙岂叔孙尚得见之而孔子反不得见也由此而论茅鸱之作不合礼又为依孔子删去亦已明矣或曰安知新宫不为删去耶答曰新宫为周公所收燕礼所用不与茅鸱同也曰茅鸱为风乎为雅乎曰非雅也风也何以言之以叔孙大夫所赋多是国风故也今之所补亦体风焉   小序   茅鸱刺食禄而无礼也在位之人有重禄而无礼度君子以为茅鸱之不若作诗以刺之 茅鸱茅鸱无集我冈汝食汝饱莫我为祥愿弹去汝来彼鳯凰来彼鳯凰其仪有章 茅鸱茅鸱无啄我雀汝食汝饱莫我肯略愿弹去汝来彼瑞鹊来彼瑞鹊其音可乐 茅鸱茅鸱无搏鷅鹠汝食汝饱莫我为休愿弹去汝来彼鸤鸠来彼鸤鸠食子其周 茅鸱茅鸱毋尽我陵汝食汝饱莫我好声愿弹去汝来彼仓鹰来彼仓鹰祭鸟是征   茅鸱四章章八句   说郛卷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下      元 陶宗仪 撰兼明书卷三【丘光庭】   春秋   刘子误说周之诸侯用夏正   刘子史通云春秋诸国皆用夏正鲁以行天子礼仪故独用周家正朔至如书元年春正月者年即鲁君之年月则周王之月考所纪书年始达此义而自古说春秋者妄为解释明曰古者孟春之月天子颁朔于诸侯诸侯奉而行之安有周代诸侯而用夏家正朔按文十七年左传郑子家与晋赵宣子书云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齐杜注云郑文公二年六月日即鲁庄公二十三年六月二十日也此即诸侯奉行周正之明文也而子不精鲁史妄斥先儒说经典之玷不可以训或曰春秋后序是杜因所书   曲沃庄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鲁隐公之元年正月也所书是魏国史记魏本周之诸侯何故不用周正也魏国之兴在周之末时称战国鲁不臣周自造史书追书前代称王改朔周夏正而子执战国之史而论春秋之制以末正本无乃悖乎   善者信矣   隐六年左传云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絶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明曰信当读为屈伸古者多用信字为伸易系辞曰尺蠖之屈以求信也此其类焉传言善者信善者谓嘉糓之苖也恶者常盛则嘉糓之苖屈恶草除则嘉糓之苖伸故知信即古之伸字也   卫桓公名   隐四年卫州吁杀其君完即桓公也诸家读皆如字明曰非也完当作儿何以知之夫名以昭实终将讳之故既而为谥若卫侯名完岂得谥之桓乎故知完当作儿按字书容貌之儿从白下八【音八】俗书完作儿与容貌之貌相似是桓公本名儿传写误为完也   荆败蔡师于莘   庄十年荆败蔡师于莘公羊曰荆者州名州不若国贬之若荆州之域然也糓梁曰荆楚也何为谓之荆大之也圣人立必后至天子弱必先叛左氏无此解杜元凯曰荆楚本号也谭赵取公糓为解明曰杜说是也且一国两号其国有三殷商唐晋并此楚荆着在经典坦然明白按礼记云夫子失鲁司宼将之荆又诗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荆为楚之本号亦已明矣故庄四年传称荆尸而举又曰楚武王荆尸皆谓举其先代之军法也必若以其侵伐中国贬曰荆则狄入卫吴入州来何故不举州名以贬之乎按禹四海之内都置九州而执玉帛万国则是州大而国小也岂加大于小而为贬乎且庄二十三年荆人来聘又何罪而曰荆楚败徐于娄林又何功而书楚但当时史官承告而书不以此为褒贬也按春秋之例但举国不称人即为贬未有去其国号而举州名为贬者也或曰既不以荆为贬经书荆而传称楚何也答曰当此之时楚国实名荆左氏为传之时近书之为楚耳推此诸文则记事之义为得其实矣   金鼔以声气也   僖二十二年左传曰三军以利用也金鼔以声气也杜元凯曰金鼔以佐士众之声气也明曰非也按上文云三军以利用下文云声盛致志则是金鼔所以佐士众之气若谓佐士众之声则于文理乖矣   葛藟庇本根   文七年乐豫曰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根本无所庇廕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杜注曰葛之能藟蔓繁茂者以本根庇廕之多也且庇廕者自上及下之辞也此理炳明不注亦得   文马   宣二年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杜注曰畵马为文四百匹也明曰杜说非也文马者马之毛色自有文彩重其难得若畵为文乃是常马何足贵乎   姞吉人   宣五年左传云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而生穆公石癸曰吾闻姞耦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明曰石癸所言是论姞字之义义即当时姞从人作吉后代改之从女若当是从女安得吉人之语乎故是从女者失其义也   敝邑之幸   成二年齐賔媚人对晋人曰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杜注曰言完全之时尚不敢违晋今若不幸即从命也明曰杜注误也今寻其辞意言背城一战战若幸胜尚当从晋命若不幸而败固不敢不服也幸一战而获胜非谓完全之时也   两观   定二年雉门及两观灾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赵子曰复作两观讥仍旧也其意言诸侯无两观有者僣天子也今因天灾宜废之明曰按左氏及毛诗礼记天子有灵台诸侯有观台灵台者别地为之观台者因门为之凡台望云物知灾祥水旱逆为之备不可无也左传曰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礼运曰天子诸侯台门大夫不台门此以崇为贵也台门即两观也由此言之诸侯之有两观亦以明矣或曰鲁以周公故得有两观其余诸侯不当有也答曰若后者复作是也又何讥乎又曰非讥何以书也答曰春秋之义有褒而书者有贬而书者有讥而书者非褒贬讥而书者有国之大事法合书者即此新作雉门及两观及僖二十年新作南门之类也于法自当书非由讥也且两观与雉门同文岂雉门亦不当作邪据此诸文则赵子言非也礼记   宿离不贷   月令云命太史司天厯候日月星辰宿离不贷孔頴达曰离读爲俪犹配偶也言太史之官使冯相氏保章氏常在候不得怠慢不觉天文之变异孔頴达之解谬之甚也且经云日月星辰宿离不贷【阙】   字不当系于冯相保章也且冯相保章即太史之官何故将特在星辰之下乎今以星谓二十八宿也辰谓日月之舍也宿留止离经歴言天子命太史之官历候日月星辰即留止所经厯爲祥爲灾无令差贷诗云月离于毕俾滂沱矣书云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月之从星则以风雨其此之谓乎而頴达以宿离爲冯相保章同宿配偶是其不顾经文妄爲穿凿   占兆审卦   月令曰命有司衅防占兆审卦吉凶孔頴达曰有司太史之宫杀牲以血涂之曰衅使之神也防蓍也占兆谓卜兆之书也非但衅其蓍兼衅此占卜之书不言衅占兆者上文也卦筮卦也易有六十四卦或吉或凶但审省之而已以其筮短长贱于兆故也明曰按周礼人上春衅无衅占兆之文而頴达解月令言兼衅占兆之书非也且兆词存于竹帛何容以血涂之哉博雅云占赡也尔雅云占视也则是占之为言系人不系兆也正与审字义同以兆卦各有吉凶虑其差谬故因衅筞之时占视其兆审省其卦也兆下不言吉凶者以其文系总以吉凶结之也云筮短长此左传文也頴达既误解衅兆不衅卦故引左传证之按僖五年左传云晋献公欲以骊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长不如从长按易之为书河圗出文经三代天道广大悉备未有卜之书若斯之盛也岂短贱于乎或曰既不短于何以故立骊而筮之吉乎答曰必非应筮亦不吉但卜人不善占筮谓之为吉耳亦犹穆姜初往东宫而筮之遇艮之随史曰随其出也姜氏自占之曰不然必死于此不得出矣其后穆姜竟卒于东宫又南蒯将逐季氏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子服惠伯曰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其后南蒯果不克奔齐此皆卦告之凶而误占之为吉非短于也   苦菜   月令孟夏苦菜秀孔頴达曰菜似马薤而花白其味极苦明曰按夏小正四月王萯秀月令用小正为本改王萯为苦菜也诗豳风四月莠葽郑康成疑葽为王萯今验四月秀者野人呼为苦葽【去声】春初取煮去苦味和米粉作饼食之四月中茎如蓬艾花如牛蒡花四月秋气生故苦葽秀则一歳物成自苦葽始月令所书皆应时之物其言苦菜即苦葽也頴达所见别是一物不可引以解此   蝼蝈   月令立夏之日蝼蝈鸣孔頴达曰蝼蝈虾蟇也明曰非也按虾蟇一名蟾蜍不能鸣者蛙也故【阙】   牝蘜殪蛙然则蝼蝈蛙之类也尔雅云鼁犹黾在水者黾黾即蛙也蟾蜍即虾防也郭璞曰虾蟇非也按蛙形小而长色青而皮光春夏居水邉相对而鸣者也虾蟇形濶而短色黄而皮如砂鞭之汁出如乳医方用之治甘虫狗毒是今人悉呼虾蟇者相承误也按蛙鸣始于二月验立夏而鸣者其形最小其色褐黑好聚浅水而鸣其声如自呼为渴于者是蝼蝈也   王   月令立夏之后十日王生诸儒及本草多不详识明曰王即括楼也栝楼与土形状藤叶正相类但栝楼大而土小耳以其大于土故以王字别之尔雅诸言王者皆此类也今验栝楼立夏之后其苖始生正与月令文合故知先儒之说皆非也   正鹄   射义曰失诸正鹄而反求诸身先儒皆以鹄鸟小鸟畵于射候之上明曰鹄有二音其鸟亦别鸿鹄即胡木反正鹄则古笃反广雅曰鸦鹄【上音于反下古笃同】鹊也然则鸦鹄是鹊鹊即是乌鸦性惊黠射之难中故画于射候之上非小鸟也小鸟无名鹊者先儒未之详也今射垜之上畵乌珠者是正面畵乌鸦也   论语   而好犯上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皇侃曰犯上谓犯顔而谏言孝悌之人必不犯顔而谏明曰犯上谓干犯君上之法令也言人事父母能孝事长兄能悌即事君上能遵法令必不干犯于君上也既不犯上必无作乱之心故下文云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   指其掌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包咸曰孔子谓或人言知禘礼之说者于天下之事如指示以掌中之物言其易了也明曰斯此也此掌中也指其掌者孔子以一手指指一手之掌中此三字是当时状非谓示以掌中之物也   祭如在   祭如在孔安国曰言事死如事生又曰祭神如神在孔安国曰谓祭百神也明曰祭如在者是孔子之前相传有此言也孔子解之曰祭神如神在耳非谓两般鬼神也   而有宋朝之美   孔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明曰此孔子叹末世浮薄所尚者口才与貌耳如此则不得云而有宋朝之美葢此而亦当作不传写误也   饭蔬食   皇侃曰蔬食菜食明曰经典言蔬食者皆谓麄饭非菜食也音嗣谓饭麄饭者吃麄饭也上饭音扶晩反   唐棣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孔安国曰唐棣棣也明曰尔雅释木云唐棣栘【常黎反】郭璞注曰白栘似白杨树江东呼为扶栘也又云常棣棣郭璞曰今山中有棣树子如樱桃可防则唐棣是栘非棣也常棣是棣   食不厌精   皇侃曰食麄则误人生疾故调和不厌精洁也明曰食音嗣谓饭也言舂米作饭不厌精凿也【凿子各反】   食饐而餲   皇侃曰谓经久味恶如干鱼肉久而味恶也明曰食音嗣谓饭也饐餲也败馊败也尔雅云食饐谓之餲郭璞云饭饥臭也则非得其义焉   肉虽多不使胜食气   皇侃曰食谓他馔明曰音嗣谓饭也言孔子吃肉常令少于饭也   迅雷风烈必变   孔安国注曰敬天之怒明曰怒非也敬天道变也何以知之按雷者阳盛之声也位在东方发于二月风者发生之气也在卦属防于星属箕易曰雷风恒风雷益又曰动万物莫疾乎雷挠万物莫疾乎风由此观之风雷非天之怒亦已明矣难云诗曰敬天之怒无敢戏豫何也答曰怒非风雷之谓也其谓天福善祸淫故无敢戏豫虑其加祸尔葢以祸淫为怒岂谓风雷邪又难曰左传云为刑罚威狱以类其震曜杀戮此非天之怒耶答曰此左氏之不通也且震曜杀戮在夏刑罚威狱在秋若圣人法雷而立刑则当盛夏而决罪也又难曰雷风不为天之怒春秋震夷伯之庙左传曰展氏有隐慝焉何也答曰春秋记异耳左传言也若以展氏有罪凶为天所震则楚子商臣单于冐顿何不震之葢夷伯之庙偶因震而圯耳今人之舍如此者亦不少矣又难曰今人有震死者何也答曰五行六气能生人亦能杀人非独雷霆也且人之生命有合兵死者有合水死者有合火死者有合震死者然则雷之为物与夫水火无以异也又难曰今震死之人如鬼神何也答曰古人云蛇从雾龙从云云既兴而龙神从之或害物耳水之深蛟蜃居之山之大豺虎宅之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羣分也但人禀隂阳之变岂可同于平常故衣服冠而坐也   顔路请子之车以为椁   先儒皆言请其车卖之为椁也明曰经止言为椁是欲毁其车作椁耳非将卖之也若卖车买其为椁之木可以请于他财何故特请其车也且经无为之文何为妄说   其父攘羊而子证之   明曰视其文势无子字后人加之耳按上文云吾党有直躬者此即攘羊者之子也但云其父攘羊而证之于文自足如今更加子字翻使不安必非游夏之文孝经   仲尼   今人读仲尼之尼与僧尼之尼音同明曰非也仲尼之尼当音夷古夷字耳按尚书古文隅岛莱并作今文皆作夷然则夷音义同也又按左传鲁哀公诔孔子曰呜呼哀哉父【音甫】晋王衍字夷甫是用今文耳又汉有諌晋有潘犹用古字按字书仲尼之从尸下二僧尼之尼从尸下工文字不同音义亦别代人不能分别乃一槩而呼实乖圣人之音也   曾子侍   明曰孔子之行在孝经可谓不刋之典顔闵无问答独与曾参论者诸儒之说颇有不同且六亲不和有孝慈颜闵之父和而孝不显曾参父严而孝道着所以孔子与之论孝兼亦虑其心不固因以朂之也或曰何知曾参之父严者答曰孟子云曾参之事父也训之以小杖则受谕之以大杖则走者恐亏其体非孝之道常锄误伤蔓乃以大杖殴之是其严也   尔雅   菟字   释草云菄莬荄蘩莬蒵蔩莬之类莬字皆从艸明曰菟字不从艸按艸菜之号多取鸟兽之名以为之至如葝鼠尾孟狼尾萒雀弁乌薞荓马帚茭牛蕲蔨鹿之类其鼠狼雀乌马牛鹿等字皆不从草兔亦兽名何独草葢后人妄加之耳   蜚蠦蜰   释虫云蜚蠦蜰郭璞注云蜰即负盘臭虫也明曰按春秋书秋有蜚杜注云蜚负蠜也然杜预以虫一名蠦蜰而郭以此虫一名蜚蠦一名蜰以春秋证之即郭解误也   桑鳸窃脂   释鸟云桑鳸窃脂郭璞云俗谓之青雀觜曲食肉好盗脂膏食之因以为名也明曰非也按下文云夏鳸窃秋鳸窃蓝冬鳸窃黄棘鳸窃丹岂诸鳸皆善为盗而偷窃黄丹蓝者乎葢窃之言浅也窃者浅黑色也窃蓝者浅青色也窃黄者浅黄色也窃丹者浅赤色窃脂者浅白色也今三四月间采桑之时见有小鸟灰色眼下正白俗呼白鵊鸟【阙】  其采桑时来故谓之桑鳸而郭注谓窃脂为【阙】  一何谬哉   兼明书卷四【丘光廷】   文选   五臣注【文选】   五臣者不知何许人也所注文选颇谓乖疎葢以时有王张遂乃盛行于代将欲从首至末搴其萧根则必溢帙盈箱徒费牋翰茍蔑而不语则误后学习是用略举纲条余可三隅反也   吴都赋   吴都赋曰且有吴之开国造自太伯宣于延陵葢端委之所彰髙节之所兴臣延济曰太伯延陵端其志操委弃其位以存让体是兴髙节也明曰据赋文是双关覆装体以端委所彰覆太伯髙节所兴覆延陵宜于所彰下注太伯之德解端委之事所兴下注延陵之德释髙节之文不宜将二人之事混同而注之且释端委之意殊非曲经按左传曰太伯端委以治周礼杜元凯注曰端委礼服也頴达曰端也委者长垂于地也赋言太伯造成国邑服端之衣以行周礼彰显先王之风化于吴国也左传又曰公子光弑王僚以国让延陵季子季子曰圣达节次守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达敢失守乎弃其室而耕于野遂舍之赋言延陵以此髙尚之节宣播谦让之风以兴盛吴国非谓自兴髙节也赋又曰建至德以创鸿业世无得而显称臣延济曰言我吴郡能建立延陵太伯之德以创大业代无得而称美者又曰由克让以立风俗轻脱屣于千乗臣周翰曰言吴能建太伯延陵让节以成风俗葢谓让千乘之重如脱屣也明曰此文亦双关体云建至德以创鸿业世无得而显称者此独论太伯之德耳太伯建立至德以开创吴国之大业其德浩大故代人无可得而称论语曰防伯其可谓至德也三以天下让民无德而称焉是也且延陵非创业之主注不得兼言延陵之德也其由克譲以立风俗轻脱屣于千乘此则论延陵之德也言延陵让国而耕于野是其克让轻千乘也注不得兼言太伯之德以致混淆赋又曰外失辅车唇齿之援臣向曰辅陪乘也吴蜀相资独陪乘以唇齿为内外明曰按左传云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先儒皆以辅谓颊辅车谓牙车此注云陪乘非也或云诗云其车既载乃弃尔辅则是车之与辅亦相依之物有何不可而子非之其有说乎易云咸其辅颊舌孔頴达曰辅颊俱为口旁之肉辅是口旁之肉则为牙车唇齿四者同类相依而存阙一不可以喻二国更相表里乃得俱全若以辅为陪乘则车为载物之事辅为御车之人也人之与车非相类不可以喻二国故陪乘非也   云楶藻棁   灵光殿赋曰云楶藻棁臣向曰楶梁上柱棁义手也明曰按尔雅释宫云栭谓之楶郭璞曰薄栌也【薄音皮碧反】薄柱头也栌斗也又云杗廇谓之梁其上楹谓之棁郭璞云侏儒柱也臣向不依尔雅之文臆为其说且上文枝牚扠防何邪据周翰曰枝牚梁上交木交即义手也何得更以棁为义手违经背义乖谬之甚   滥觞   江赋云初发源乎滥觞周翰曰滥谓泛滥水流貌觞酒杯也谓江之发源流如一杯也明曰周翰以觞为酒杯则是也然以其流水如一杯之多则非也何者且滥非水流之貌滥者泛也言其水小裁可浮泛酒杯耳   岂鲜辉于阳春   雪赋云君宁见堦上之白雪岂鲜辉于阳春臣铣曰鲜寡也雪之光辉岂寡于阳春也明曰下文云隂凝沍不昧其洁太阳辉耀不固其节则鲜谓鲜明也言雪当见日而消不能鲜明光辉于阳春也   畴德瑞圣   赭白马赋云实有腾光吐畴德瑞圣之符焉臣良曰畴昔也言昔帝之德有瑞圣之符焉明曰畴等也言焉可以等齐君子之德祥瑞圣人之道也   珪璋特达   郭璞游仙诗曰珪璋虽特达明月难暗投臣延济曰特达美貌明曰按朝聘之礼有珪璋璧琮璧琮则加束帛然后能达而珪璋德重可以独行故曰特达聘礼云珪璋特达德也此诗之意言君子虽有才德不假外助然亦不可仕于乱代如明月之珠不可以暗中投人也   昔闻东陵   阮籍咏懐诗曰昔闻东陵近在青门外臣延济曰故秦时东陵侯邵平种于青门外其甚美以供賔也明曰按嗣宗此诗是遭乱代思深居逺害故以喻之言邵平种不能深逺近在青门之外又色妍味美遂为人所食防故下云五色耀朝日嘉賔四面防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意人遭乱代茍逞才露頴必为时所害如美膏火之自防矣而延济不喻此义种以供賔客何其谬欤   布衣可终身   其诗又云布衣可终身臣铣曰布衣谓邵平明曰此诗取喻不专指邵平言人当乱代但服布衣自可终身何必纡朱拖紫也   施己唯约   陆士龙大将军宴防被命作诗其末章云施己唯约于礼斯丰天锡难老如岳之崇臣向曰约薄丰厚也言我所施用甚薄遇礼且厚是天赐我难老之惠如山岳之崇也明曰观士龙之意是祝王之辞言王于身俭约于礼则丰厚所以天赐王难老如岳之崇非士龙自谓也   霜降休百工   谢宣逺九日从宋公戏马台送孔令诗云风至授寒服霜降休百工臣延济曰季秋凉风至始授衣也霜降胶漆坚可以为器故美百工之功也明曰按月令季秋云霜始降则百工休注曰谓胶漆之作停也宣逺亦用此义言嵗将宴授寒衣停百工人民安可以谋饮防饯賔客也而延济训休为美言霜降胶漆坚可为器物若如此则既兴百工是其劳苦何欢防之有且时方寒凛非用胶漆之日翻覆寻绎理无所通   尚席函杖   顔延年皇太子释奠防诗云尚席函杖臣周翰曰尚席儒席也明曰今观此诗文势非谓儒席也尚席谓设席之吏也设此太子之席其间相去容杖以指书讲书也知尚席为设席之吏者以其诗云尚席函杖承疑捧轶侍言称辞惇史秉笔承疑侍言惇史三者皆太子属官故知尚席亦官吏如尚衣之事也   凤吹   丘希范侍晏防乐游苑送徐州应诏诗云诘旦阊阖开驰道闻凤吹臣延济曰凤吹笙也笙体象凤故比之也明曰吹者乐之总称凤者美言之也以天子行幸必奏众乐岂独吹笙而已哉故月令云命乐工习吹大享帝于明堂是谓众乐为吹也   涕交缨   陆士衡赠弟诗云寤言涕交缨臣铣曰缨衣领也明曰缨带也虽文章用字与经稍踈诂训释名安可臆断   西陵   谢惠连西陵遇风献康乐臣良曰西陵葢所居之西陵也明曰西陵浙江东之西陵驿名也何以知之以其诗云昨发浦阳汭今宿浙江湄知也   中孚爻   谢灵运初发石头城诗云虽抱中孚爻犹劳贝锦诗臣铣曰易中孚卦九五爻也明曰按中孚九五云有孚挛如无咎其义言九五居尊为中孚之主为信不可暂舍而挛系不絶故得无咎此为王者之事非臣下之所指用且其辞义不当今寻灵运之意乃指九二爻耳按九二云鸣鹤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其义言九二处重隂之下履不失中立诚笃志虽在闇昧物亦应焉故曰鸣鹤在隂其子和之不私权利唯德是与故曰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是灵运常抱此道尚为孟觊诬奏故曰犹劳贝锦诗而张铣以为九五爻何义也   田不纳履   古诗云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明曰履当为屦字之误也文章之体不应两句之内二字同音又诸经传无纳履之语按曲礼曰俯而纳屦义曰俯低头也纳犹着也低头着屦则似取故为人所疑也履且无带着时不必低头故知履当为屦传冩误也   错陶唐之象   张景阳七命云错陶唐之象臣铣曰错杂也陶唐尧也象法也言晋德杂于文法也明曰错音苍故反舍也陶唐之代人有犯罪者画其衣冠谓之象刑言今晋德之盛人犯罪者其陶唐之象刑亦错置而不用也   辞逺游   曹子建求通亲亲表云若得辞逺游戴武弁臣铣曰辞辞国逺游谓出征也明曰逺游亦冠名也辞者脱去之名也言脱去逺游之冠而戴武弁之弁也知其然者以下文云解朱组佩青绂组绂皆绶也故知逺游武弁皆冠也臣铣以逺游谓出征一何乖谬   兼明书卷五【丘光庭】   杂说   辛壬癸甲   史记云禹辛日娶妻甲日生启明曰司马迁约尚书之文而为史记其于经义多不精详按虞书益稷篇云予创若时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孔安国曰禹言我惩丹朱之恶如此故辛日娶涂山氏之女甲日复往治水复往之后而启生焉启生之后或从东往西或从南徂北经过其门闻启泣声而不暇入子爱于启以其水灾未去唯大度水土之功故也而马迁以涂山之女聘禹之后四日之内而生启故闻其泣声而不入爱子其不近人情一至于此且禹所以言此者以己勤于治水而不顾其家不私其子所以能成大功耳若马迁之意是禹疑其妻而恶其子何勤劳之有焉   地震   庄子云海水周流相薄则地震明曰庄子之言失之矣按春秋之时地震者五伯阳父曰阳伏而不能出隂迫而不能遂于是有地震其意言隂气盛于上阳气衰于下隂廹于阳而阳不能遂出故地震也或曰庄子之言亦有其理安知其失乎答曰若大地俱震则可谓之海水相薄而为地震之时不同率土或秦宁而楚震或蜀动而吴安由是而论则水非而气是也   日逺近   列子云孔子出行逢二小儿争论日之逺近其一儿曰日初出近日中逺何以知之初出大日中小非近大而逺小乎其一儿曰初出逺日中近何以知之初出凉日中热非逺凉而近热乎各以其理质诸仲尼仲尼笑而不答明曰按天形如弹丸阳城土圭得地之中则日之初出与日之中逺近均也初出大日中小者凡物平视之则大仰视之则小此乃视之有异耳初出凉日中热者天气不施故也初出之时中国在日之西故凉也日中之时中国当日之下故热也易曰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则孔子知之矣或曰孔子知之何为不答也答曰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其道大德尊岂与小儿街谭巷议乎又六合之外非关敎化者仲尼弃而不论故子路问事鬼神与死皆不答也且孔子纂易道以黙入索而不知日之逺近乎以其轻问故笑而不答或问曰子云阳城土圭得地之中何为东海近而西海逺也答曰地倾东南埀入于海今之海防求其海际以人之所见谓之近耳   月桂   代人谓及第人为折月桂者明曰昔者郄诜射防登第天子问之曰卿自以为何如对曰臣以为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今人谓为折月桂何其谬欤且月中无地安得有桂葢以地影入于月中似树形耳   江东   今人言项羽起于江东者多以为浙江之东明曰按古人称江东皆谓楚江之东也以其江自西南而下江南江东随江所向而呼也项羽起于江东即苏州也故汉书称项羽避仇于吴中其论用兵之道吴中士大夫皆出其下寻羽之行止无入浙东之文也或曰羽杀防稽守贾守通防稽非浙东乎答曰秦并天下分置三十六郡江东为防稽郡其治所在吴吴即今苏州也羽杀贾守通之后起吴中子弟八千人非苏州而何   江左   晋宋齐梁之书皆谓江东为江左明曰此据大约而言细而论之左当为右何以明之按水之左右随流所向而言之水南流则左在东而右在西水东流则左在北而右在南水北流则左在西而右在东昔三苖之国左洞庭而右彭蠡则洞庭在西彭蠡在东其水北流故也又哀二年左传云晋赵简子纳衞太子蒯瞆于戚夜行迷道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此时河转北流故谓河东为右也又曲礼云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门以向堂为正故左在西而右在东亦其义也按建业之西江水北流则当左在西而右在东今以江东为江左则是史官失其义也若非史官失其义则世人之传写误也   我承其弊   史记宋义云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罢我承其弊明曰承字奉上之义于理不安当作乘陵之乘与乘胜逐北以刚乘柔其意同也   徒行   范晔后汉书蔡琰见曹公蓬首徒行而入明曰不乘事者谓之徒行不履韈者谓之徒跣今文姫葢徒跣非徒行也故下文云曹公与之巾韈   象傲   后汉书刘表与袁谭书曰昆弟之嫌未若重华之于象傲明曰按虞书云瞽子父顽母嚚象傲然则象是舜弟之名傲是不恭之称非两字名   潇湘逢故人   栁文畅江南云汀洲采白苹日落江南春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近代词人皆以为二人旧是生人忽于潇湘之上相逢遇也明曰据其题称江南曲是乐府闺情之诗也诗述妇人夫婿出行之后于春月采苹次见洞庭湖上有人为客而归妇人因问其夫其人答言于潇湘之上逢见汝之夫更前去也故此妇人言故人去不返春华复将晩言已之年貌渐衰也不道新知乐秪言行路逺者此妇人忆其夫在外恋新人而不归托言行路逺耳妇人谓夫为故人非谓生人逢遇也或问曰今湖州有白苹洲题此诗于庭内则所言洞庭得非具区中之洞庭山耶答曰按其题称江南曲其诗云潇湘逢故人洞庭当与潇湘接非具区中之洞庭山又尔雅云水中可居曰洲然则水中洲渚所在有之葢文畅曾守吴兴后人遂题其诗于吴兴之洲因为名耳   白苹   明曰经典言苹者多先儒罕有解释毛诗艸木疏亦未为分了而湖州图经谓之不滑之莼大谬矣按尔雅释艸云苹大萍左传云苹蘩蕰藻之菜然则苹为萍类根不植泥生于水上今人呼为浮菜者是也入夏有花其花正白故谓之白苹或曰苹花夏生而栁恽诗云汀洲采白苹日落江南春何也答曰以苹花色白故通无之时亦可呼为白苹也   蔓菁   今人呼菘为蔓菁云北地生者为蔓菁江南生者为菘其大同而小异耳食疗本草所论亦然明曰此葢习俗之非也余少时亦谓菘为蔓菁常见医方用蔓菁子为辟糓药又用为涂头油又用之消毒肿每讶菘子有此诸功殊不知其所谓近读齐民要术乃知蔓菁是萝菔苖平生之疑涣然冰释即医方所用蔓菁子皆萝菔子也汉桓帝时年饥劝人种蔓菁以充饥诸葛亮征汉令军人种萝菔则萝菔蔓菁为一物无所疑也然则北人呼菘为蔓菁与南人不同者亦有由也葢鼎峙之世文轨不同魏武之父讳嵩故北人呼蔓菁而江南不为之讳也亦由吴主之女名二十而江南人呼二十为念而北人不为之避也由此言之蔓菁本为萝菔苖亦已明矣或曰根苖一物何名之异乎答曰按地骨苖名枸杞芎穷苖名蘼芜藕苖名莲荷亦其类也斯例实繁不可胜纪何独蔓菁萝菔不可异名乎又曰今北人呼为蔓菁者其形状与江南菘菜不同何也答曰凡药草果实蔬菜逾境则形状小异而况江南北地乎      近代文人多以为大材可为栋梁之用明曰小材木可为器物之用耳何以言之左传云皮革自楚往也与皮革同文故知非大材孟子曰性犹栁也义犹桮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栁为桮棬释木云枸檵郭璞曰今枸也尚书梓材云既勤朴斵惟其涂丹艧孔安国曰漆也诗云椅桐漆然则非漆之别名可以为漆器之材耳是知之与皆柔软之木则可为桮棬梓则可为漆器其非栋梁之材也明矣或曰昔秦人伐其中一青牛非大木耶答曰本大木但其为货之时析而断之为小材耳   七夕   明曰古书皆以七月七日之夕谓之七夕今北人即以七月六日之夕乞巧询其所自则说有异端静而思之抑有由也葢鼎峙之世或中分之时南北异文车书不一必北朝帝王有当七夕而崩者故其俗间用六日之夕南人不为之忌不移七日之夕由此而论昭然可见   杨沟   崔豹古今注云长安御沟谓之杨沟植杨栁于其上也一曰羊沟谓羊喜触垣墙作沟以隔之故曰羊沟明曰凡沟有露见其明者有以土塡其上者土塡其上者谓之隂沟露见其明者谓之阳沟言阳以对隂无他说也   化鸡   风俗通云鸡朱氏之所化故呼鸡作朱朱声明曰万物之生始于开辟轩辕之世已知十二属之所配岂朱氏之姓兴于轩辕之前乎按朱氏出于邾国之后春秋之时未有朱氏岂春秋之后方有鸡乎风俗通以呼鸡作朱朱声即云朱氏之化且呼鸭作与与声又是谁氏之化邪   脾磨   世上医人见人病不能饮食即云脾不磨者明曰按鳬鹜鵞鸡之类口无牙齿不能噍嚼须脾磨之然后能消故其脾皮悉皆坚厚若人则异畜兽既有齿牙能嚼食物故脾皆虚软唯用气化耳病人脾胃气弱即不能化食非不磨也家语云龁吞者八窍而卵生龃龉者九窍而胎生胎卵既殊脾胃亦别而医人不喻斯理一槩而言歴代虽多曾无悟者   丘民   孔缅唐韵引风俗通云丘民鲁左丘明之后也明曰丘明出自齐太公之后不因丘明得姓按艺文志云左丘明姓左名丘明故春秋传称左氏传岂其子孙以父祖之名而为姓乎且昭二十三年左氏有邾大夫丘弱则左氏为传之时已有丘氏则非丘明之后也明矣风俗通之妄唐韵之疎也   字书   兹【黑也二春秋传曰何故使吾水兹子思反】【艸株多益也从卝兹子之反】滋【益也从水兹】三字说文孳【礼记音子之反上从兹兹从二么作兹讹又音字书见虞书有也】一字字様明曰字様言讹者即是正也按书云树德务滋又云名言兹在兹古文并作兹上从艸【音草】下从二幺【音一尧反】葢以书艸之其画直过竪书直下即今文作兹雅当其理幺者物之初生之貌故兹几孳幽之字皆从二幺文义交通音韵相近是知兹葢兹此兹黑等字皆从二幺别有转注音相近者亦皆准此或问曰安知左传水兹之字不从水乎答曰按杜注左传云滋浊也不训为黑假令兹训为黑则幺是物之初生自得为黑不必要从也且字亦从幺取其初生色黑也故礼记夏后氏尚黑义曰夏以建寅为人正物生色黑诗云何艸不是也又左传云物生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滋则是滋字元始于物生不始于水浊也又问曰今之滋益之字及左传水滋之字皆从水何也答曰后人加之耳氐【丁兮反从氏下一】底【丁木反山居也亦月下也从广氏】二字说文乃字様按氐字氏下一凡声相近者合皆从氐羝祗之类是也说文字様底字独无下一非   起【古文起者子能立也从底巳之巳】【古文杞字从木巳】芑【古文芑字从廿巳】三字说文明曰按说文包字注云巳子也起字检说文手部亦无此字其下从手非   协【容様从十】明曰协字训和宜从心也且协音嫌臈反心邉着劦与口邉着十皆是谐声何得协字更从十乎   希通録【萧叅】   书名曰希通者葢取范云虽我之所是理未全当安可以得当之难而自絶于希通哉嘉定癸未通岩居士识   晋语胥臣对文公曰昔者太妊娠文王不变沙痩于豕牢而得文王不加疾焉韦氏云痩小也沙便也豕牢厠也不加疾言易也设有是事犹当翦焉况于诬乎老泉帝喾论尝辟吞卵等事为庶几胥臣之言无稽甚矣雪山祁连山白山其实天山明帝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章懐注曰此山冬夏有雪故曰白山白山谓之天山过此皆下拜焉杜诗注天山即祁连山在伊州一名雪山其名虽四其实则一   何彼秾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之车韦昭曰车古皆音尺奢反汉已来始音居恐未必然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擕手同车以此协韵攷之则古亦有居音矣   东坡诗三郎官爵如泥土争唱农得寳歌注皆不载出处嬾眞子録尝记开元中有刘朝霞献俳文于明皇云遮莫你古来五帝怎如我今代三郎明皇兄弟六人一人早亡故明皇太子时号五王宅宁王薛王明皇兄也申王岐王明皇弟也   荀子仲尼之状如蒙倛韩退之注四目为方相两目为倛杨倞注倛蒙茸按子虚赋蒙公先驱愼子云毛嫱西施天下之至姣也衣之以皮倛则见之者皆走也若是则蒙倛为二物倛音欺韵略无此字有魌字类杨倞说非   誓诰盟诅切切然恐其下之不我信至于假天地神明以诱之亦甚费力矣如尧舜时都俞吁咈四字成就天下无限大事二典三谟寂寥简短则知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盛德不可及如此   王元之待漏院记相君至止煌煌火城按李肇国史补正旦晓漏院已前三司使大金吾皆以桦烛拥马谓之火城   庄子天籁地籁人籁杜诗隂壑生虚籁注并云箫也按释文三孔籥大者谓之笙小者谓之箹其中谓之籁籁者乃管之中虚也中虚然后有声所谓乐出虚是也非直以为箫   佛名上加南无南谟按韵祖十虞韵内谟字注西域拜称南谟音无因知佛起西方诸国拜而并诵其号故就録之译经者误作南谟   光武复南顿田租一歳父老愿复十年帝曰天下重器常恐不任安敢逺期十年乎吏民又言陛下实惜之何言谦也帝大笑复増一歳此如家人父子相唯诺足想当时中兴之气象文叔少时与人不欵曲岂信然哉杨子祖述孟子文势极是然杨子刻画不若孟子浑然李斯曰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有敢藏诗书百家语者皆诣中尉杂烧之则是天下之书虽焚而博士官犹有存者惜乎入关收图籍而不及此竟为楚人一炬耳前辈尝论之但坑儒一事未有防极之者仆按史书所坑特侯生卢生四百六十余人非能尽坑天下儒者为其所坑又非儒者何以知之始皇三十二年使卢生求羡门刻碣石门壊城郭决通隄防又卢生入海还因奏録圗书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遣恬发兵三十万北伐匃奴起临洮筑辽水又卢生说始皇曰日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避恶鬼恶鬼避真人至愿上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后不死之药始可得也其后建阿房宫千间万落必自此言发之观此二事皆卢生等稔其恶又从防之特方技之流耳岂所谓儒者哉始皇因封禅之义谤口纷纷已懐杀意及其一怒而坑之或者天理之不客方其求药海上也则挟童男童女以行皆取于民间夺其无告之孤肆厥不轨之状如今所谓妖敎其中死无辜者多矣此一罪也因亡胡之谶兴北伐之师筑长城断地南北生灵因是役而死者不可胜筭骸积如山血流成川调发频仍剥及闾左原始要终谁生厉阶此二罪也献避鬼之术觊眞人之来咸阳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相连有言其所幸之处者罪死梁山之上其语一泄时在旁者尽杀之自是莫知上之所在此三罪也有一于此罪不容于死况兼有之以四百六十余人之坑偿万民之命良不为过天网烣恢踈而不漏眞可畏哉始皇曰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诸生在咸阳者吾使廉问或为妖言以乱黔首于是使御史按问诸生传相告引仆亦信卢生非吾儒中人况始皇自谓尊赐甚厚岂非如前三者方术圗谶之类有以中其欲欤尊赐之初不名其诵孔子之言以进古今相承皆曰坑儒葢惑于扶苏之谏扶苏曰诸生皆诵法孔子皇上皆重法防之臣恐天下不安呜呼若卢生者何尝诵法孔子自扶苏一言之误使儒者不韪之名自我一洗亦万世之快也不然如两生四皓伏生之流鸿飞冥冥弋人何慕肯揺唇鼓吻自投于防穽哉仆故曰卢生四百六十余人皆方伎之士也天下之大所谓儒者固不止此其坑之者此而已矣有道之士秦不能坑火德一炎两生以讲礼闻四皓以羽翼之功闻伏生以口授古书闻岂非天夀其留此数公以见吾儒不可磨灭而明奸恶小人终不能为常久计商君以变法祸秦竟遭车裂卢生等以方技祸秦坑于咸阳其罪等也天其或者假手于秦欤商君裂矣卢生坑矣而秦以不祀抑自相挤防之明报而祸之道为不偏矣仆甚恶坑儒之名故论其顚末云   项羽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泣数行下歌曰力拔山兮气葢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又东坡志林载李后主去国之词云二十余年家国数千里地山河几曽惯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敎坊犹奏别离歌挥泪对宫娥东坡谓后主当恸哭于九庙之下谢其民而后行顾乃挥泪对宫娥其词凄怆同出一揆然羽为差胜其悲歌慷慨犹有喑呜叱咤之气后主浑是养成儿女之态耳如梁武帝稔侯景之祸毒流江左乃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此说虽与二者不同如穷儿呼卢骤胜骤负无所爱惜特付之一耳呜呼安得此亡国之言哉   田文好贤下士温公鄙之为逋逃主萃渊薮王介甫亦谓鸡鸣狗盗之出于门下此士之所以不至仆谓此不足责有一事最无耻请暴白之战国防孟尝君舎人有与君之夫人相爱者或以闻孟尝君曰为君舎人内与夫人相爱亦甚不义矣君其杀之君曰睹貌而相恱者人之情也其措之勿言也世之君子尚以为当时有一子思不在三千之数且田文志趣如此而顾以此责之过矣就使其能以礼招聘而子思且唾去不暇讵肯以车鱼之故而就之哉【战国防言非眞有此事亦恶之甚耳】   周亚夫细栁营见文帝不拜而揖人以为耀军威要之身擐甲胄亦所不能拜按公羊僖公三十三年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子揖师而行何休云揖其父于师中介胄不拜为其拜如蹲【音存】观此则知亚夫之不拜有由矣   史记始皇本纪至云梦浮江下过丹阳至钱唐临浙江上防稽立石刻颂秦德西汉地理志防稽有钱唐县今人以唐为塘非也其失本于世说世说云晋人有沈姓而令其县者将筑塘患土不给诡曰致土一畚以钱一畚易之土既集诡曰今不复须土矣人皆弃去因取以筑故名殊不知秦汉以前已有此名岂云晋而然乎本朝以居士称者实繁即孟子所谓处士也六经中惟礼记玉藻有曰居士锦带注道艺处士也居士之称昉乎此   今人以寄居之官为寓公礼记郊特牲诸侯不臣寓公注寄公之子寄公字尤新   左传烛之武见秦伯曰若舎郑以为东道主史纪郑使谓秦穆曰君何不解郑得为东道后汉彭宠传以一身从我不如以一代为北道主人今世专以主人为东道古人各指其地之所向而言之   今以宫奴为官奴即官婢其字原于周礼天官酒人奚三百人注今之侍史官婢   汉昌邑王贺清狂不惠注如今白痴也仆谓以清狂对白痴字亦新后读左氏传成十八年周兄无慧葢世所谓白痴则知师古之注本于杜预惠慧字异而意同杜牧之息夫人庙诗至竟息亡縁防事可怜金谷堕楼人至竟毕竟也诗人习用至竟字按后汉樊英传论朝廷若待神明至竟无他异其余史书未见用此字俚谈以不可用为不中用自晋时已有此语左传成二年郤子曰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杜预注不中为之役使   今人多曰执劵取偿按史记田敬仲世家苏代谓田轸曰公常执左劵以责于秦韩又平原君传虞卿其两权事成操右劵以责劵者取其合符之义曰左曰右皆可俗斥年长者为老物实非恶语人亦物也故曰人物况六经中已有之周礼籥祭章祭蜡以息老物   利市之说世俗皆然其实六经中已有此字易说卦防为利市三倍   周邦彦乐府有苏幙遮之曲按唐书宋务光传比见坊邑相率为浑脱队骏马胡服名曰苏慔遮葢本于此今误为幙   字【音廯】出羯鼔録嵇康琴赋云闲辽故音痹长故徽鸣痹者也两弦之间逺则有故云   实賔録【阙名】   伴食宰相卢懐愼也   痴宰相杨再思也   盲宰相关播也   模棱宰相苏味道也   麻膏宰相崔彻也   曲子相公晋和凝也   看马仆射唐李德权也田令孜擢为牙职令孜败德权畏诛遁入复州为太守圉人有识之者能话其事号为看马仆射   伏腊侍郎户部侍郎萧旲也   八砖学士唐翰林学士李程也   斗酒学士唐待诏门下省王绩也   侏儒郎中唐兵部郎中韦愼也   软饼中丞蜀韦嘏唐相范之子仕孟防时厯御史中丞性多依违时号软饼中丞   赤牛中尉魏兼御史中尉元仲景也尝驾赤牛时人号为赤牛中尉   骢马御史后汉桓典也   白兎御史唐王洪义也   金牛御史周摄侍御史严升嗜牛肉凡到处金牛为之涌贵江南人号金牛御史   四其御史唐郑洪霸也   斵窓舎人唐杨滔任中书舎人才力既踈殊不称职一日促命制词令史持库钥他适无旧本检寻乃斵窓以取物议喧然时号斵窓舎人   五日京兆前汉京兆尹张敞也   筭博士唐阳燝也   瘦羊博士后魏博士甄宇   判诗博士五代王仁裕也   侍芝郎吴工人黄耉也   有道大人汉李恢广武君左车十四世孙髙尚不仕号有道大人   缩葱御史唐御史侯思止也   太牢御史牛曰太牢谓牛僧孺也   土山头果毅唐诸郎中不自员外拜者之谓   百防将军浴水九山洛百防将军显灵碑碑云将军姓伊氏讳益   呷醋节度使唐节度使李景畧也   铛脚脨刺史薛大鼎郑德本贾郭頥也   癞儿刺史后魏瀛州刺史宇文福也   蛮府叅军晋郝隆也   围棋州都大中正宋明帝好围棋   捉船使君唐末横州刺史郭氏也   髯叅军短主簿郄超王珣也   紫袍从事唐韦见素张倚也   香尉汉雍伸进南海香物拜洛阳尉时人因号曰香尉进喜马唐李玚也   好脚迹门生唐李太师逢吉知贡举榜成未放而入相及入第就中书见座主时谓好脚迹门生前世未有负心门生唐宦者杨复恭   秦妇吟秀才五代蜀相韦庄也   不利市秀才唐夏侯孜也后登相位   素臣谓丘明也   伪荆卿唐甄戈任侠者   杨三郎隋宗室滕穆王瓒也   洒可郎节度使王绍鼎也   善士孟子曰薛居州善士也   醉士唐皮日休自谓也   辩士王稽云张禄天下辩士范睢言蔡泽辩士太史公谓陆贾辩士   望士晋葛□曰顾荣天下望士   贫士晋刘实也   寒士齐司徒褚彦囬谓刘详曰寒士不逊又褚彦囬谓谢超宗曰寒士不逊后周张绾因酒诟杜果曰寒士不逊   万石君汉石奋也后汉冯勤曽祖父杨为农太守有子八人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又后汉秦袭为頴州太守为与羣从同时为二千石者五人故三辅号曰万石秦家   三相张家唐张家贞相宗延赏相德宗靖相宪宗时号曰三相张家   三防崔家唐崔林伯仲多至大官并列棨防时号三防崔家   五唐王家隋王龙之财帛埒于王侯五子各立一院邑里号为五唐王家   书楼张家五代周张昭逺好学积书万卷以楼藏之号书楼张家   三防张家唐张俭兄弟三人门皆立防时号三防张家银镂王家太原王氏四姓得之为美故呼为银镂王家喻银质而金餙也   万石张家唐张文权四子父子皆三品时谓万石张家眞书卢家唐卢詹尚书为吏部押官诰楷署其名字时人谓之眞书卢家   尖头卢家五代卢旧祖父仕唐俱至显官子孙生而头锐时人号尖头卢家   阙下林家唐林攒亲亡庐墓有白头来甘露降林作二阙于母墓前时号阙下林家   世修降表李家蜀李昊四为降表蜀人愤之有濳书其门者云世修降表李家   不语杨家五代中杨行宻有一子病瘖乡里号为不语杨家   防头崔家崔雍兄弟八人皆登进士一科世号防头崔家   凤阁王氏唐王释从昆弟四人皆擢进士至凤阁舎人时号凤阁王氏   说郛卷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上      元 陶宗仪 撰谭子化书卷一【谭景升】   道化   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是以古圣人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飬气忘气以飬神忘神以飬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故藏之为元精用之为万灵含之为太一放之为太清是以坎离消长于一身风云发泄于七窍真气薰蒸而时无寒暑纯阳流注而民无死生是谓神化之道者也   蛇雀   蛇化为龟雀化为蛤彼忽然忘曲屈之状而得蹒跚之质此倐然失飞鸣之态而得介甲之体斵削不能加其功绳尺不能规其象何化之速也且夫当空团块见块而不见空粉块求空见空而不见块形无妨而人自妨之物无滞而人自滞之悲哉   老枫   老枫化为羽人朽麦化为蝴蝶自无情而之有情也贤女化为贞石山蚯化为百合自有情而之无情也是故土木金石皆有性情精魄虚无所不至神无所不通气无所不类孰为彼孰为我孰为有识孰为无识万物一物也万神一神也斯道之至矣   耳目   目所不见设明镜而见之耳所不闻设虚气而闻之精神在我视听在彼跰趾可以割陷吻可以补则是耳目可以妄设形容可以伪置既假又假既惑又惑所以知魂魄魅我血气醉我七窍囚我五根役我惟神之有形由形之有疣苟其无疣何所不可   环舞   作环舞者宫室皆转瞰回流者头目皆旋非宫室之幻惑也而人自惑之非回流之改变也而人自变之是故粉巾为兎药石为马而人不疑甘言巧笑圗脸画眉而人不知惟清静者物不能欺   铅丹   术有火链铅丹以代谷食者其必然也然岁丰则能饱岁俭则能饥是非丹之恩盖由人之诚也则是我本不饥而自饥之丹本不饱而自饱之饥者大忘饱者大幻盖不齐其道也故人能一有无一死生一性情一内外则可以蜕五行脱三光何患乎一日百食何虑乎百日一食   形影   以一镜照形以余镜照影镜镜相照影影相传不变冠劒之状不夺黼黻之色是形也与影无殊是影也与形无异乃知形以非实影以非虚无实无虚可与道俱   蛰藏   物有善于蛰藏者或可以御大寒或可以去大饥或可以万岁不死以其心防防兮无所知神怡怡兮无所之气熙熙兮无所为万虑不能惑求死不可得是以大人体物知身体身知神体神知真是谓吉人之津   枭鸡   枭夜明而昼昏鸡昼明而夜昏其异同也如是或谓枭为异则谓鸡为同或谓鸡为异则谓枭为同孰枭鸡之异昼夜乎昼夜之异枭鸡乎孰昼夜之同枭鸡乎枭鸡之同昼夜乎夫耳中磬我自闻目中花我自见我之昼夜彼之昼夜则是昼不得谓之明夜不得谓之昏能齐昏明者其为大人乎   四镜   小人常有四镜一名圭一名珠一名砥一名盂圭视者大珠视者小砥视者正盂视者倒观彼之器察我之形由是无大小无短长无妍丑无美恶所以知形气陷我精魂贼我奸臣贵我礼乐尊我是故心不得为君王不得为之主戒之如火防之如虎纯俭不可袭清静不可侮然后可以迹容广而跻三五   射虎   射似虎者见虎而不见石斩暴蛟者见蛟而不见水是知万物可以虚我身可以无以我之无合彼之虚自然可以隠可以显可以死可以生而无所拘夫空中之尘若飞雪而目未甞见穴中之蚁若牛鬭而耳未尝闻况非见闻者乎   龙虎   龙化虎变可以蹈虚空虚空非无也可以贯金石金石非有也有无相通物我相同其生非始其死非终知此道者形不可得毙神不可得逝   游云   游云无质故五色含焉明镜无瑕故万物象焉谓水之含天也必天含水也夫百步之外镜则见人人不见影斯为验也是知太虚之中无所不有万跃之内无所不见而世人且知心仰寥廓而不知迹处虚空寥廓无所间神明且不逺是以君子常正其心常俨其容则可以游泳于寥廓交友于神明而无咎也   哕咽   有言臭腐之状则辄有所哕闻珍羞之名则妄有所咽臭腐了然虚珍羞必然无而哕不能止咽不能已有惧菽醤若蝤蛴者有爱鲍鱼若凤膏者知此理者可以齐奢俭外荣辱黜是非忘祸福   大化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化精精化顾盼而顾盼化揖让揖让化升降升降化尊卑尊卑化分别分别化冠冕冠冕化车辂车辂化宫室宫室化掖衞掖衞化燕享燕享化奢荡奢荡化聚敛聚敛化欺罔欺罔化刑戮刑戮化悖乱悖乱化甲兵甲兵化争夺争夺化败亡其来也势不可遏其去力不可拔是以大人以道德游泳之以仁义渔猎之以形体笼罩之葢保其国家而防其富贵也故道德有所不实仁义有所不至刑礼有所不足是教民为奸诈使民为淫邪化民为悖逆驱民为盗贼上昏昏然不知其弊下恍恍然不知其病其何以救之哉   正一   世人皆知苋葅可以剖鼈而不知朱草可以剖人小人由是知神可以分气可以泮形可以散散而为万不谓不足聚而为一不谓有余若狂风飘发魂魄梦飞屐齿断蚓首尾皆动夫何故太虚一虚也太神一神也太气一气也太形一形也命之则四根之则一守之不得舍之不失是谓正一   天地   天地盗太虚生人虫盗天地生虰盗人虫生虰者肠中之虫也防我精气铄我魂魄盗我滋味而有其生有以见我之必死所以知天之必頽天其頽乎我将安有我其死乎虰将安守所谓奸臣盗国国破则家亡蠧虫蚀木木尽则虫死是以大人录精气藏魂魄薄滋味禁嗜欲外富贵虽天地老而我不倾虰死而我长生奸臣去而国太平   稚子   稚子弄影不知为影所弄狂夫侮像不知为像所侮化家者不知为家所化化国者不知为国所化化天下者不知为天下所化三皇有道者也不知其道化为五帝之德五帝有德者也不知其德化为三王之仁义三王有仁义者也不知其仁义化为秦汉之战争醉者负醉疥者疗疥其势弥颠其病弥笃而无反者也   阳燧   阳燧召火方诸召水感激之道斯不逺矣髙视者强低视者贼斜视者狡平视者仁张视者怒细视者佞逺视者智近视者拙外视者昏内视者明是故载我者身用我者神用神合真可以长存   死生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复化为虚虚复化为神神复化为气气复化为物化化不间犹环之无穷夫万物非欲生不得不生万物非欲死不得不死此理者虚而乳之神可以不化形可以不生   爪发   爪发者我之形何爪可割而无害发可截而无痛葢荣卫所不至也则是我本无害而筋骨为之害我本无痛而血肉为之痛所以知喜怒非我作哀乐非我动我为形所昧形为我所爱达此理者可以出生死之外   神道   太上者虚无之神也天地者隂阳之神也人虫者血肉之神也其同者神其异者形是故形不灵而气灵语不灵而声灵觉不灵而梦灵生不灵而死灵水至清而结氷不清神至明而结形不明氷泮返清形散返明能知真死者可以游太上之京   神交   牝牡之道相顾神交也鹤鹤相唳气交也葢由情爱相接所以神气可交也是故大人大其道以合天地廓其心以符至真融其气以生万物和其神以接兆民我心熈熈民心怡怡心怡怡兮不知其所思形憁憁兮不知其所为若一气之和合若一神之混同若一声之哀乐若一形之穷通安用旌旗安用金鼓安用赏罚安用行伍斯可以将天下之兵灭天下之敌是谓神交之道也   大含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气相乗而成声耳非听声也而声自投之谷非应响也而响自满之耳小窍也谷大窍也山泽小谷也天地大谷也一窍鸣万窍皆鸣一谷闻万谷皆闻声导气气导神神导虚虚含神神含气气含声相导相含虽秋蚊之翾翾苍蝇之营营无所不至也由此知之虽丝毫之虑必有所察虽啾嚓之言必有所闻唯大人之机天地莫能见隂阳莫能知鬼神莫能窥夫何故道德仁义之所为   谭子化书卷二   术化   云龙   云龙风虎得神气之道者也神由母也气由子也以神召气以母召子孰敢不至也夫荡秽者必召五帝之气茍召不至秽何以荡伏虺者必役五星之精茍役不至虺何以伏小人由是知隂阳可以作风云可以防山陵可以拔江海可以发然用之于外不如守之于内然后用之于外则无所不可   猛虎   猛虎行草木偃毒鸩怒土石揭威之所铄气之所搏顽嚚为之作小人由是知铗可使之飞山河可使之移万物可使之相随夫神全则威大精全则气雄万惑不能溺万物可以役是故一人所以能敌万人者非弓刀之技葢威之至也一人所以能悦万人者非言笑之惠葢和之至也   用神   虫之无足蛇能屈曲蛭能掬蹙蜗牛能蓄缩小人所以见其机由是得其师可以坐致万里而不驰是故足行者有所不达翼飞者有所不致目视者有所不见耳听者有所不闻夫何故彼知形而不知神此知神而不知形以形用神则亡以神用形则康   水窦   水窦可以下溺杵糠可以疗噎斯物也始制于人又复用于人法本无祖术本无状师之于心得之于象隂为阳所伏男为女所制刚为柔所尅智为愚所得以是用之则钟鼓可使之哑车毂可使之鬪妻子可使之改易君臣可使之离合万物本虚万法本无得虚无之窍者知法术之要乎   魍魉   魍魉附巫祭言祸福事每来则饮食言语皆神每去则饮食言语皆人不知魍魉之附巫祭也不知巫祭之附魍魉也小人由是知心可以交气可以易神可以夺魄可以録形为神之宫神为形之容以是论之何所不可   虚无   虎之威可以御龙之变可以役蛇虺可以不能蛰戈矛可以不能击唯无心者火不能烧水不能溺兵刃不能加天命不能死其何故志于乐者犹忘饥志于忧者犹忘痛志于虚无者可以忘生死   虚实   方咫之木置于地之上使人蹈之而有余方咫之木置于竿之端使人踞之而不足非物有小大葢心有虚实是故冒大暑而挠者愈热受炙灼而惧者愈痛人无常心物无常性小人由是知水可使不湿火可使不燥   狐貍   狐貍之怪雀鼠之魅不能幻明镜之鉴者明镜无心之故也是故虚空无心而无所不知昊天无心而万象自驰行师无状而敌不敢欺大人无虑而元精自归能师于无者无所不之   转舟   转万斛之舟者由一寻之木发千钧之弩者由一寸之机一目可以观大天一人可以君兆民太虚茫茫而有涯太上浩浩而有家得天地之纲知隂阳之房见精神之藏则数可以夺命可以活天地可以反覆   心变   至婬者化为妇人至暴者化为猛虎心之所变不得不变是故乐者其形和喜者其形逸怒者其形刚忧者其形蹙斯亦变化之道也小人由是知顾六尺之躯可以为龙蛇可以为金石可以为草木大哉斯言   珠玉   悲则雨泪辛则雨涕愤则结瘿怒则结疽心之所欲气之所属无所不育邪茍为此正必为彼是以大人节悲辛诫愤怒得灏气之门所以收其根知元神之舍所以收其光若蚌内守若石内藏所以为珠玉之房   蠮螉   夫蠮螉之虫孕螟蛉之子传其情交其精混其气和其神随物大小俱得其真蠢动无定情万物无定形小人由是知马可使之飞鱼可使之驰土木偶可使之有知婴儿似乳母斯道不逺矣   胡夫   胡夫而越妇其子髯面而矬足蛮夫而妇其子坳鼻而昻首梨接桃而本强者其实毛梅接杏而本强者其实甘以隂孕阳以柔孕刚以曲孕直以短孕长以大孕小以圎孕方以水孕火以丹孕黄小人由是知可以为金石可以为珠玉可以为异类可以为怪状造化之道也   隂阳   隂阳相搏不根而生芝菌燥湿相育不母而生蝤蛴是故世人体隂阳而根之斆燥湿而母之无不济者小人由是知陶链五行火之道也流行无穷水之道也八封环转天地之道也神物乃生变化之道也是以君子体物而知身体身而知道夫大人之道幽且微则不知其孰是孰非   海鱼   海鱼有以虾为目者人皆笑之殊不知古人以囊萤为灯者又不知昼非日之光则不能驰夜非烛之明则有所欺观傀儡之假而不自疑嗟朋友之逝而不自悲贤与愚莫知唯抱纯白养太者不入其机   磵松   磵松所以能凌霜者藏正气也美玉所以能犯火者蓄至精也是以大人昼运灵旗夜録神芝觉所不觉思所不思可以冬御风而不寒夏御火而不热故君子藏正气者可以远鬼神伏奸佞蓄至精者可以福生灵保富寿夫何为多少之故也   动静   动静相磨所以化火也燥湿相蒸所以化水也水火相勃所以化云也汤盎投井所以化雹也饮水雨日所以化虹霓也小人由是知隂阳可以召五行可以役天地可以别构日月可以我作有闻是言者必将以为诞夫民之形也头圎而足方上动而下静五行运于内二曜明于外斯亦别构之道也   声气   操琴瑟之音则翛然而闲奏郑卫之音则乐然而逸解瓴甓之音则背膂凛森挝鼓鼙之音则鸿毛踯躅其感激之道也如是以其和也召阳气化融风生万物也其不和也作隂气化厉风辱万物也气由声也声由气也气动则声发声发则气振气振则风行而万物变化也是以风云可以命霜雹可以致凤凰可以歌熊罴可以舞神明可以友用乐之术也甚大   大同   虚含虚神含神气含气明含明物含物达此理者情可以通形可以同同于火者化为火同于水者化为水同于日月者化为日月同于金石者化为金石唯大人无所不同无所不化足可以与虚皇并驾   帝师   镜非求鍳于物而物自投之槖非求饱于气而气自实之是故鼻以虚受臭耳以虚受声目以虚受色舌以虚受味所以心同幽防则物无不受神同虚无则事无不知是以大人夺其机藏其微羽符至怪隂液甚奇可以守国可以救时可以坐为帝王之师   琥珀   琥珀不能呼腐芥丹砂不能入燋金磁石不能取惫铁元气不能发陶炉所以大人善用五行之精善夺万物之灵食天人之禄驾风马之荣其道也在忘其形而求其情   谭子化书卷三   德化   五常   儒有讲五常之道者分之为五事属之为五行散之为五色化之为五声俯之为五岳仰之为五星物之为五金族之为五灵配之为五味感之为五情所以听之者若醯鸡之游太虚如井蛙之浮沧溟莫见其鸿蒙之涯莫测其浩渺之程日暮途逺无不倒行殊不知五常之道一也忘其名则得其理忘其理则得其情然后牧之以清静栖之以杳防使混我神气符我心灵若水投水不分其清若火投火不间其明是谓夺五行之英盗五常之精聚之则一芥可包散之则万机齐亨其用事也如酌醴以投器其应物也如悬镜以鍳形于是乎变之为万象化之为万生通之为隂阳虚之为神明所以运帝王之筹策代天地之权衡则仲尼其人也   飞蛾   天下贤愚营营然若飞蛾之投夜烛苍蝇之触晓窗知徃而不知返知进而不知退但知避害而就利不知聚利而就害夫贤于人而不贤于身何贤之谓也博于物而不博于己何博之谓也是以大人利害俱亡何徃不臧   异心   虎踞于林蛇游于泽非鸱鸢之讐鸱鸢从而号之以其蓄异心之故也牛牧于田豕眠于圃非乌鹊之驭乌鹊从而乗之以其无异心之故也是故麟有利角众兽不伏凤有利嘴众鸟不宾君有奇智天下不臣善驰者终于蹶善鬭者终于败有数则终有智则穷巧者为不巧者所使诈者为不诈者所理   弓矢   天子作弓矢以威天下天下盗弓矢以侮天子君子作礼乐以防小人小人盗礼乐以僭君子有国者好聚敛蓄粟帛具甲兵以御贼盗贼盗擅甲兵踞粟帛以夺其国或曰安危德也又曰兴亡数也茍德可以恃何必广粟帛乎茍数可以凭何必广甲兵乎   聪明   无所不能者有大不能无所不知者有大不知夫忘弓矢然后知射之道忘防辔然后知驭之道忘弦匏然后知乐之道忘智虑然后知大人之道是以天下之主道德出于人理国之主仁义出于人亡国之主聪明出于人   有国   有国之礼享郊庙敬鬼神也亹防占吉凶也敬鬼神信祸福之职也占吉凶信兴亡之数也奈何有大不信穷民之力以为城郭夺民之食以为储蓄是福可以力取是亡可以力敌是疑贰于鬼神是欺惑于防是不信于天下之人斯道也赏不足劝罚不足惧国不足守   黄雀   黄雀之为物也日游于庭日亲于人而常畏之而人常挠之鸟之为物也时游于户时亲于人而不畏人而人不挠之彼行促促此行佯佯彼鸣啾啾此鸣锵锵彼视矍矍此视汪汪彼心慼慼此心堂堂是故疑人者为人所疑防人者为人所防君子之道仁与义中与正何忧何害   笼猿   笼中之猿踊跃万变不能出于笼匣中之虎狂怒万变不能出于匣小人之机智虑万变不能出于大人之道夫大人之道如地之负如天之垂无日不怨无人不欺怨不我怒欺不我夷然后万物知其所归   常道   仁义者常行之道行之不得其术以至于亡国忠信者常用之道用之不得其术以至于获罪亷洁者常守之道守之不得其术以至于暴民才辩者常御之道御之不得其术以至于罹祸葢拙在用于人巧在用于身使民亲稼则怨诫民轻食则怒夫饵者鱼之嗜羶者蚁之慕以饵投鱼鱼必惧以羶投蚁蚁必去由不得化之道   感喜   感父之慈非孝也喜君之宠非忠也感始于不感喜始于不喜多感必多怨多喜必多怒感喜在心犹物之有毒犹蓬之藏火不可不虑是以君子之业爵之不贵礼之不下亲之不知疎之不疑辱之不得何感喜之有   太医   太医之道脉和而实者为君子生之道也挠而浮者为小人死之道也太卜之道防平而慢者为君子吉之道也曲而利者为小人凶之道也以是论之天下之理一也是故观其国则知其臣观其臣则知其君观其君则知其兴亡臣可以择君而仕君可以择臣而任夫揖让可作而躁静不可作衣冠可诈而形器不可诈言语可文而声音不可文   谗语   藏于人者谓之机奇于人者谓之谋殊不知道德之机众人所知仁义之谋众人所无是故有赏罚之教则邪道进有亲疎之分则小人入夫弃金于市盗不敢取询政于朝谗不敢语天下之至公也   刻画   画者不敢易于圗像茍易之必有咎刻者不敢侮于木偶茍侮之必贻祸始制作于我又要敬于我又寘祸于我是故张机者困于机设险者死于险建功者辱于功立法者罹于法动一窍则百窍相防举一事则万事有害所以机贵乎明险贵乎平功贵乎无状法贵乎无象能出刻画者可以名之为大象   酒醴   夫酒醴者迫之饮愈不饮恕之饮愈欲饮是故抑人者人抑之容人者人容之贷其死者乐其死贷其输者乐其输所以民盗君之德君盗民之力能知反覆之道者可以居兆民之职   恩赏   侯者人所贵金者人所重众人封公而得侯者不美众人分玉而得金者不乐是故赏不可妄行恩不可妄施其当也犹为争夺之渐其不当也即为乱亡之基故我自卑则赏不能大我自俭则恩不得奇厯观乱亡之史皆骄侈恩赏之所以为也   养民   民不怨火而怨使之禁火民不怨盗而怨使之防盗是故济民不如不济爱民不如不爱天有雨露所以招其怨神受祷祝所以招其谤夫禁民火不如禁心火防民盗不如防我盗其养民也如是   谭子化书卷四   仁化   得一   旷然无为之谓道道能自守之谓德德生万物之谓仁仁救安危之谓义义有去就之谓礼礼有变通之谓智智有诚实之谓信通而用之之谓圣道虚无也无以自守故授之以德德清静也无以自用故授之以仁仁用而万物生万物生必有安危故授之以义义济安拔危必有否臧故授之以礼礼秉规持范必有凝滞故授之以智智通则多变故授之以信信者成万物之道也   五行   道德者天地也五常者五行也仁发生之谓也故均于木义救难之谓也故均于金礼明白之谓也故均于火智变通之谓也故均于水信慤然之谓也故均于土仁不足则义济之金伐木也义不足则礼济之火伐金也礼不足则智济之水伐火也智不足则信济之土伐水也始则五常相济之业终则五常相伐之道斯大化之徃也   畋渔   夫禽兽之于人也何异有巢穴之居有夫妇之配有父子之性有死生之情乌反哺仁也隼悯胎义也蜂有君礼也羊跪乳智也雉不再接信也孰究其道万物之中五常百行无所不有也而教之为网罟使之务畋渔且夫焚其巢穴非仁也夺其亲爱非义也以斯为享非礼也教民残暴非智也使万物懐疑非信也夫羶臰之欲不止杀害之机不已羽毛虽无言必状我为贪狼之与封豕鳞介虽无知必名我为长鲸之与巨虺也胡为自安焉得不耻吁直疑自古无君子   牺牲   牺牲之享羔鴈之荐古之礼也且古之君子非不知情之忧喜声之哀乐能动天地能感鬼神刀机前列则忧喜之情可知矣鹰犬齐至则哀乐之声可知矣以是祭天地以是祷神明天地必不享茍享之必有咎神明必不歆茍歆之必有悔所以知神龙见防风云之象也凤凰来失尊戴之象也麒麟出亡国土之象也观我之义禽不必义也以彼为祥禽不必祥也   太和   非兎狡猎狡也非民诈吏诈也慎勿怨盗贼盗贼惟我召慎勿怨叛乱叛乱禀我教不有和睦焉得仇讐不有赏劝焉得鬭争是以大人无亲无疏无爱无恶是谓太和   海鱼   海鱼有吐黒水上庇其身而游者人因黒而渔之夫智者多屈辩者多辱明者多蔽勇者多死扄鐍固贼盗喜忌讳严敌国幸禁可以越者号也兵可以夺者符也蜀败于山晋败于马夫大人之机道德仁义而已矣   神弓   誉人者人誉之谤人者人谤之是以君子能罪巳斯罪人也不报怨斯报怨也所谓神弓鬼矢不张而发不注而中天得之以假人人得之以假天下   救物   救物而称义者人不义之行惠而求报者人不报之民之情也让之则多争之则少就之则去避之则来与之则轻惜之则夺是故大义无状大恩无象大义成不知者荷之大义就不识者报之   书道   心不疑乎手手不疑乎笔忘手笔然后知书之道和畅非巧也淳古非朴也柔弱非美也强梁非勇也神之所浴气之所沐是故防防蓄血气顾盼含情性无笔墨之迹无机智之状无刚柔之容无驰骋之象若黄帝之道熈熈然君子之风穆穆然是故观之者其心乐其神和其气融其政太平其道无眹夫何故见山思静见水思动见云思变见石思贞人之常情也   凤鸱   凤不知美鸱不知恶陶唐氏不知圣有苗氏不知暴使陶唐氏恃其圣非圣也有苗氏知其暴不暴也众人皆能写人之形而不能写已之形皆能求人之恶而不能求己之恶皆能知人之祸而不能知己之祸是以大人听我声察我色我形伺我气然后知人之情伪   知人   观其文章则知其人之贵贱焉观其书篆则知其人之情性焉闻其琴瑟则知其人之道德焉闻其教令则知其人之吉凶焉小人由是知唐尧之容淳淳然虞舜之容熈熈然伯禹之容荡荡然殷汤之容堂堂然文王之容巍巍然武王之容谔谔然仲尼之容皇皇然则天下之人可以自知其愚与贤   蝼蚁   蝼蚁之有君也一拳之宫与众处之一块之台与众临之一粒之食与众蓄之一虫之肉与众之一罪无疑与众戮之故得心相通而后神相通神相通而后气相通气相通而后形相通故我病则众病我痛则众痛怨何由起叛何由始斯太古之化也   歌舞   能歌者不能者听之能舞者不能者观之巧者不巧者辩之贤者不贤者任之夫养木者必将伐之待士者必将死之网之以冠冕钓之以爵禄若马驾车辂贵不我得彘食糟糠肥不我有是以大人道不虚贵德不虚守贫有所倚退有所恃退者非乐寒贱而甘委弃   踯躅   踯躅之酒乌喙之脯莨菪之膏野葛之乳初噉之若芥再噉之若黍复噉之若丸又噉之若脯小人由是知彊弩可以渐引巨鼎可以渐举水火可以渐习虎兕可以渐侣逆者我所化辱者我所与不应者我所命不臣者我所取所以言柔马不可驭渐贼不可御得之以为万化之母   止鬭   止人之鬭者使其鬬抑人之忿者使其忿善救鬬者预其鬭善解忿者济其忿是故心不可伏而伏之愈乱民不可理而理之愈怨水易动而自清民易变而自平其道也在不逆万物之情   象符   术有降万物之蕴毒者则交臂均指象之为符是故若夭矫之势者鳞之符若飞腾之势者羽之符若偃蹇之势者毛之符若拳局之势者介之符所以知拱折者人之符夫拱手者人必拱之折腰者人必折之礼之本也而疏之为万象别之为万态教之舞蹈非舞蹈也使之祷祝非祷祝也我既寡实彼亦多虚而责人之无情固无情也而罪礼之无验固无验也   善恶   为恶者畏人识必有识者为善者欲人知必有不知者是故人不识者谓之大恶人不知者谓之至善好行惠者恩不广务奇特者功不大善博奕者智不逺文绮丽者名不久是以君子惟道是贵惟德是守所以能万世不朽   谭子化书卷五   食化   七夺   一日不食则惫二日不食则病三日不食则死民事之急无甚于食而王者夺其一卿士夺其一兵吏夺其一战伐夺其一工艺夺其一商贾夺其一道释之族夺其一稔亦夺其一俭亦夺其一所以蚕告终而缲葛苎之衣稼云毕而饭橡栎之实王者之刑理不平斯不平之甚也大人之道救不义斯不义之甚也而行切切之仁用慼慼之礼其何以谢之哉   巫像   为巫者鬼必附之设象者神必主之葢乐所飨也夷狄之礼事母而不事父禽兽之情随母而不随父凡人之痛呼母而不呼父葢乳哺之教也虎狼不过于嗜肉蛟龙不过于嗜血而人无所不嗜所以不足则鬭不与则叛鼔天下之怨激烈士之忿食之道非细也   养马   养马者主而牧之者亲养子者母而乳之者亲君臣非所比而比之者禄也子母非所爱而爱之者哺也驽马本无知婴儿本无机而知由此始机由此起所以有爱恶所以有彼此所以稔鬭争而蓄奸诡   丝纶   王取其丝吏取其纶王取其纶吏取其綍取之不巳至于欺罔欺罔不巳至于鞭挞鞭挞不巳至于盗窃盗窃不巳至于杀害杀害不巳至于刑戮欺罔非民爱而聚敛者教之杀害非民愿而鞭挞者训之且夫火将逼而投于水知必不免且贵其缓虎将噬而投于谷知必不可或觊其生以斯为类悲哉   奢僭   夫君子不肯告人以饥耻之甚也又不肯矜人以饱愧之甚也既起人之耻愧必激人之怨咨食之害也如是而金笾玉豆食之饰也钟鼓戛石食之游也张组设绣食之惑也穷禽竭兽食之暴也滋味厚薄食之忿也贵贱精麤食之争也欲之愈不止求之愈不已贫食愈不足富食愈不美所以奢僭由此而起战伐由此而始能均其食者天下可以治   燔骨   嚼燔骨者燋唇烂舌不以为痛饮醇酎者哕肠呕胃不以为苦馋嗜者必忘于痛苦饥窘者必轻于性命痛苦可忘无所不欺性命可轻无所不为是以王者以我欲求人之欲以我饥求人之饥我怒民必怒我怨民必怨能知其道者天下胡为乎叛   食迷   民有嗜食而饱死者有婪食而鲠死者有感食而义死者有辱食而愤死者有争食而鬭死者人或笑之殊不知官所以务禄禄所以务食贾所以务财财所以务食而官以骄佞谗讟而律死者贾以波涛江海而溺死者而不知所务之端不知得死之由而迁怨于辈流归咎于江海食之迷也   战欲   食之欲也思盐梅之状则辄有所吐而不能禁见盘肴之盛则若有所吞而不能遏饥思啖牛渇思饮海故欲之于人也如贼人之于欲也如战当战之际锦绣珠玉不足为富冠冕旌旗不足为贵金石丝竹不闻其音宫室台榭不见其丽况民腹常馁民情常迫而谕以仁义其可信乎讲以刑政其可畏乎   胶竿   执胶竿捕黄雀黄雀从而噪之捧盘餐享乌鸟乌鸟从而告之是知至暴者无所不异至食者无所不同故蛇豕可以友而羣虎兕可以狎而驯四夷可以率而宾异族犹若此况复人之人   庚辛   庚氏穴池构竹为凭槛登之者其声防防焉辛氏穴池构木为凭槛登之者其声堂堂焉二氏俱牧鱼于池中每凭槛投饵鱼必踊跃而出他日但闻防防堂堂之声不投饵亦踊跃而出则是庚氏之鱼可名防防辛氏之鱼可名堂堂食之化也   兴亡   疮者人之痛火者人之急而民餐饥谓之疮比饥谓之火葢情有所切也夫鲍鱼与腐尸无异鱁鮧与足垢无殊而人常食之饱犹若是饥则可知茍其饥也无所不食茍其迫也无所不为斯所以为兴亡之机   雀鼠   人所以恶雀鼠者谓其有窃之行雀鼠所以疑人者谓其懐盗贼之心夫上以食而辱下下以食而欺上上不得不恶下下不得不疑上各有所切也夫剜其肌啖其肉不得不哭扼其喉夺其哺不得不怒民之瘠也由剜其肌民之馁也由夺其哺呜呼惜哉   无为   牛可使之驾马可使之负犬可使之守鹰可使之击葢食之所感也猕猴可使之舞鹦鹉可使之语鸱鸢可使之死鬭蝼蚁可使之合战葢食有所教也鱼可使之吞钩虎可使之入陷鴈可使之触网敌国可使之自援葢食有所利也天地可使之交泰神明可使之掖卫髙尚可使之屈折夷狄可使之委伏葢食有所奉也故自天子至于庶人暨乎万族皆可以食而通之我服布素则民自暖我食葵藿则民自饱善用其道者可以肩无为之化   王者   猎食者母分乳者子全生者子触网者母母不知子之所累子不知母之所苦王者衣缨之费盘肴之直岁不过乎百万而封人之土地与人之富贵百万之百万如王之肌如饮王之血乐在于下怨在于上利归于众咎归于王夫不自贵天下安敢贵不自富天下安敢富   鸱鸢   有智者悯鸱鸢之击腐鼠嗟蝼蚁之驾毙虫谓其为虫不若为人殊不知当岁歉则争臭惫之尸值严围则食父子之肉斯豺狼之所不忍为而人为之则其为人不若为虫是知君无食必不仁臣无食必不义士无食必不礼民无食必不智万类无食必不信是以食为五常之本五常为食之末茍王者能均其衣能让其食则黔黎相悦仁之至也父子相爱义之至也饥饱相让礼之至也进退相得智之至也许诺相从信之至也教之善也在于食教之不善也在于食其物甚卑其用甚尊其名尤细其化尤大是谓无价之货   谭子化书卷六   俭化   太平   夫水火常用之物用之不得其道以至于败家葢失于不简也饮馔常食之物食之不得其道以至于亡身葢失于不节也夫礼失于奢乐失于淫奢淫若水去不复返议欲救之莫过于俭俭者均食之道也食均则仁义生仁义生则礼乐序礼乐序则民不怨民不怨则神不怒太平之业也   权衡   服絺绤者不寒而衣之布帛愈寒食藜藿者不饥而饭之黍稷愈饥是故我之情也不可不虑民之心也不可不防凡民之心见负石者则乐于负涂见负涂者则乐于负蒭饥寒无实状轻重无必然葢丰俭相形彼我相平我心重则民心重我务轻则民务轻能至于俭者可以与民为权衡   礼道   礼贵于盛俭贵于不盛礼贵于备俭贵于不备礼贵于簪绂俭贵于布素礼贵于炳焕俭贵于寂寞富而富之愈不乐贵而贵之愈不美赏而赏之愈不足爱而爱之愈不敬金玉者富之常官爵者贵之常渴饮则甘饥食则香夫惟俭所以能知非   食象   覩食象者食牛不足观戴冕者戴冠不足不足有所自不防有所始是知王好奢则臣不足臣好奢则士不足士好奢则民不足民好奢则天下不足夫天下之物十之王好一民亦一王好五民亦五王好十民亦十以十论之则是十家为一家十国为一国十天下为一天下何不弊之有   民情   其夫好饮酒者其妻必贫其子好臂鹰者其家必困剰养一仆日饮三瓯岁计千瓯以一岁计之可享千兵王者岁率是享则必告劳而聚怨病在于増不在于损王驾牛车民骄于行王居土陛民耻于平杜之于渐化之于俭所以见葛藟不足者则乐然服布素之衣见窳杯而食者则欣然用陶匏之器民之情也   悭号   世有悭号者人以为大辱殊不知始得为纯俭之道也于己无所与于民无所取我耕我食我蚕我衣妻子不寒婢仆不饥人不怨之神不罪之故一人知俭则一家富王者知俭则天下富   君民   君之于民异名而同爱君乐驰骋民亦乐之君喜声色民亦喜之君好珠玉民亦好之君嗜滋味民亦嗜之其名则异其爱则同所以服布素者爱士之簪组服士之簪组者爱公卿之劒佩服公卿之劒佩者爱王者之冕旒是故王者居兆民所爱之地不得不虑也况金根玉辂夺其货髙台崇榭夺其力是贾民之怨是教民之爱所以积薪聚米一岁之计而易金换玉一日之费不得不困不得不俭   乳童   乳童拱手谁敢戏之岂在乎黼黻也牧竖折腰谁敢背之岂在乎刑政也有宾主之敬则鸡黍可以为大享岂在乎箫韶也有柔淑之态则荆苎可以行妇道岂在乎组绣也而王者之制设沟隍以御之陈棨防以卫之蓄粟帛以养之张阑槛以逺之葢有机于民不得不藏有私于己不得不防夫能张俭之机民自不欺用俭之私我自不疑夫俭者可以为大人之师   化柄   俭于听可以养虚俭于视可以养神俭于言可以养气俭于私可以获富俭于公可以保贵俭于门闼可以无盗贼俭于环卫可以无叛乱俭于职官可以无奸佞俭于嫔嫱可以保寿命俭于心可以出生死是知俭可以为万化之柄   御一   王者皆知御一可以治天下也而不知孰谓之一夫万道皆有一仁亦有一义亦有一礼亦有一智亦有一信亦有一一能贯五五能宗一能得一者天下可以治其道葢简而出自简之其言非而入自之是故终迷其要竟惑其妙所以议守一之道莫过乎俭俭之所律则仁不荡义不乱礼不奢智不变信不惑故心有所主而用有所本而民有所赖   三皇   君俭则臣知足臣俭则士知足士俭则民知足民俭则天下知足天下知足所以无贪财无竞名无奸蠧无欺罔无矫佞是故礼义自生刑政自寜沟垒自平甲兵自停游荡自耕所以三皇之化行   天牧   奢者三岁之计一岁之用俭者一岁之计三岁之用至奢者犹不足至俭者尚有余奢者富不足俭者贫有余奢者心常贫俭者心常富奢者好亲人所以多过俭者能逺人所以寡祸奢者事君必有所辱俭者事君必保其禄奢者多忧俭者多福能终其俭者可以为天下之牧   雕笼   悬雕笼事玉粒养黄雀黄雀终不乐垂礼乐设赏罚教生民生民终不泰夫心不可安而自安之道不可守而自守之民不可化而自化之所以俭于台榭则民力有余俭于寳货则民财有余俭于战伐则民时有余不与之由与之也不取之由取之也海伯亡鱼不出于海国君亡马不出于国   礼要   夫礼者道出于君而君由不知事出于职而职由不明儒者栖山林敬师友穷礼乐讲本末暨乎见羽葆车辂之状钟鼓箫韶之作则矍然若鹿怡然若豕若醉于酒若溺于水莫知道之本莫穷礼之防谓弓为弧则民不知矣谓马为驷则民莫信矣所以数乱于多不乱于少礼惑于大不惑于小能师于俭者可以得其要   清静   奢者好动俭者好静奢者好难俭者好易奢者好繁俭者好简奢者好逸乐俭者好恬淡有保一器毕生无璺者有挂一裘十年不弊者斯人也可以亲百姓可以司粟帛可以掌符玺可以即清静之道   损益   夫仁不俭有不仁义不俭有不义礼不俭有非礼智不俭有无智信不俭有不信所以知俭为五常之本五常为俭之末夫礼者益之道也俭者损之道也益者损之防损者益之理礼过则淫俭过则朴自古及今未有亡于俭者也   解惑   谦者人所尊俭者人所寳使之谦必不谦使之俭必不俭我谦则民自谦我俭则民自俭机在此不在彼柄在君不在人恶行之者惑是故为之文   説郛卷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下      元 陶宗仪 撰素书【黄石公】   原始章第一   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慧恻隠之心以遂其生成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立功立事礼者人之所履夙兴夜寐以成人伦之序夫欲为人之本不可无一焉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髙而名重于后代   正道章第二   德足以懐逺信足以一异义足以得众才足以鉴古明足以照下此人之俊也行足以为仪表智足以决嫌疑信可以使守约亷可以使分财此人之豪也守职而不废处义而不回见嫌而不茍免见利而不茍得此人之杰也   求人之志章第三   绝嗜禁欲所以除累抑非损恶所以让过贬酒阙色所以无汚避嫌逺疑所以不悮博学切问所以广知髙行微言所以修身恭俭谦约所以自守深计逺虑所以不穷亲仁友直所以扶颠近恕笃行所以接人任材使能所以济物瘅恶斥谗所以止乱推古验今所以不惑先揆后度所以应卒设变致权所以解结括囊顺防所以无咎橛橛梗梗所以立功孜孜淑淑所以保终   本德宗道章第四   夫制心笃行之术长莫长于博谋安莫安于忍辱先莫先于修德乐莫乐于好善神莫神于至诚明莫明于体物吉莫吉于知足苦莫苦于多愿悲莫悲于精散病莫病于无常短莫短于茍得幽莫幽于贪鄙孤莫孤于自恃危莫危于任疑败莫败于多私   遵义章第五   以明示下者闇有过不知者蔽迷而不返者惑以言取怨者祸令与心者废后令缪前者毁怒而无威者犯好众辱人者殃戮辱所任者危慢其所敬者凶貌合心离者孤亲谗逺忠者亡近色逺贤者惛女谒公行者乱私人以官者浮陵下取胜者侵名不胜实者耗畧已而责人者不治自厚而薄人者弃废以过弃功者损羣下外异者沦既用不任者疎行赏吝色者沮多许少与者怨既迎而拒者薄施厚望者不报贵而忘贱者不久念旧而弃新功者凶用人不得正者殆强用人者不畜为人择官者乱失其所强者弱决策于不仁者险隂计外泄者败厚敛薄施者凋战士贫游士富者衰货赂公行者昧闻善忽畧记过不忘者暴所任不可信所信不可任者浊牧人以德者集绳人以刑者散小功不赏则大功不立小怨不赦则大怨必生赏不服人罚不甘心者叛赏及无功罚及无罪者酷听谗而美闻谏而仇者亡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   安体章第六   怨在不舍小过患在不预定谋福在积善祸在积恶饥在贱农寒在堕织安在得人危在失士富在迎来贫在弃时上无常操下多疑心轻上生罪侮下无亲近臣不重逺臣轻之自疑不信人自信不疑人枉士无正友曲上无直下危国无贤人乱政无善人爱人深者求贤急乐得贤者养人厚国将霸者士皆归邦将亡者贤先避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树秃者大禽不栖林踈者大兽不居山峭者崩泽满者溢弃玉取石者盲羊质虎皮者柔衣不举领者倒走不视地者颠柱弱者屋壊辅弱者国倾足寒伤心人怨伤国山将崩者下先隳国将衰者人先弊根枯枝朽人困国残与覆车同轨者倾与亡国同事者灭见已生者慎将生恶其迹者须避之畏危者安畏亡者存夫人之所行有道则吉无道则凶吉者百福所归凶者百祸所攻非其神圣自然所钟务善策者无恶事无逺虑者有近忧同志相得同仁相忧同恶相党同爱相求同美相妒同智相谋同贵相害同利相忌同声相应同气相感同类相依同义相亲同难相济同道相成同艺相规同巧相胜此乃数之所得不可与理违释巳而教人者逆正巳而化人者顺逆者难从顺者易行难从则乱易行则理如此理身理家理国可也   枕中书【葛洪】   洪厯观天地之寳藏上圣之宫第至上之尊神仙圗记犹未知极妙之根以去月乙丑夜半静斋于罗浮山忽惊风骇起香馥乱芳龙鸣虎啸踯躅空中有顷之间紫云覆林忽见一真人眼瞳正方项负圎光天顔绝世乗白麟之车建九旄之节腰带琼文凤绣之锦旍头戴六通之冠年可二十许侍者执夜光之火玉羽卫可有千人自号都太真王问曰子是葛洪乎何为而希长存洪稽首披陈长跪执礼神告余曰子是借九天之嘉庆乗运挺英复千年之后太清有仙伯之名今当逺变去世卜宅西乡相携于太华之上丹宫之中且还时朝以龙渊代身密乎寂徃莫识今真子穷玩坟典聪秀逸羣解滞悟惑可谓妙才矣但未知真仙之宫第上圣之所由耳吾今行矣相告计共事不复为乆也洪因伏叩头于是真人即令侍者执笔擘纸口授妙言既毕左手授与洪云吾徃方丈简仙官致复相过子勗之焉吾去矣见驾乗冉而高乃失所在也   真书曰昔二仪未分溟涬鸿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未具状如鸡子混沌黄已有盘古真人天地之精自号元始天王游乎其中溟涬经四刼天形如巨葢上无所系下无所依天地之外辽属无端太空无响无声元气浩浩如水之形下无山岳上无列星积气坚刚大柔服维天地浮其中展转无方若无此气天地不生天者如龙旋回云中复经四劫二仪始分相去三万六千里崖石出血成水水生元虫元虫生滨牵滨牵生刚须刚须生龙元始天王在天中心之上名曰玉京山山中宫殿并金玉饰之常仰吸天气俯饮地泉复经二劫忽生太元玉女在石涧积血之中出而能言人形具足天姿绝妙常游厚地之间仰吸天炁号曰太元圣母元始君下游见之乃与通气结精招还上宫当此之时二气絪緼覆载气息隂阳调和无热无寒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寜并不复呼吸宣气合防相成自然饱满大道之兴莫过于此结积坚固是以不朽金玉珠者天地之精也服之寿与天地相毕元始君经一劫乃一施太元母生天皇十三头治三万六千岁书为扶桑大帝东王公号曰元阳父又生九光女号曰太真西王母是西汉夫人天皇受号十三头后生地皇地皇十一头地皇生人皇九头各治三万六千岁圣真出见受道天无为建初混成天任于令所传三皇天文是此所宣故能召请天上大圣及地下神灵无所不制故天真皇人三天真王驾九龙之舆是也次得八帝大庭氏庖羲神农祝融五龙氏等是其苗也今治五岳是故道隆上代弊极三王三王夏禹殷汤周武也是以淳风既浇易变而礼兴礼为乱首也周末阳弱而隂强国多寡妇西戎金兵起而异法兴焉既而九州湮没帝业荒芜此言验也后来方有此事道隆之代其人混沌异法之盛人民猾伪也洪曰此事逺非凡学所知吾以庸才幸遭上圣眄目论天地之奥藏畅至妙之原本辄条所诲铭之于素以为絶思矣夫无心分之人慎勿以此元始告之也故置遗迹示乎世之贤耳   真记曰都玉京七寳山周回九万里在大罗之上城上七寳宫宫内七寳台有上中下三宫如一宫城一面二百四十门方生八行寳林緑叶朱实五色芝英上有万二千种芝沼中莲花径度十丈上宫是盘古真人元始天王太元圣母所治中宫太上真人金阙老君所治下宫九天真皇三天真王所治玉京有八十一万天路通八十一万山岳洞室夫以得道大圣众并赐其宫第居宅皆七寳宫阙或在名山山岳羣真所居都有八十一万处古今有言九九八十一是终天路玉京山也上仙受天任者一日三朝都太真人也虽有亿万里徃还如一歩耳世人安知此哉众仙或有日三朝扶桑公或三朝西王母玉京金阙是太上真人月三朝元始天王太上真人元始之弟子皆如帝王有司徒丞相也金阙老子太上弟子也扶桑大帝元始阳之气治东方故世间帝王之子应东宫也   西汉九光夫人始隂之气治西方故曰木公金母天地之尊神元气链精生育万物调和隂阳光明日月莫不由之精神长存命则无终抱一不离故能长乆天失隂阳水旱不节人失隂阳神根命竭世人不能保一守三修生反死固其宜矣可后怨耶吾复千年之间当招子登太上金阙朝宴玉京也此电顷未足为乆今且可浮游五岳采灵芝寻隠仙之友逍遥无为吾言信可望哉   扶桑大帝住在碧海之中宅地四面并方三万里上有太真宫碧玉城万里多生林木叶似桑又有椹树长数丈大二千余围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名为扶桑宫第象玉京也众仙无量数洲方丈诸羣仙未升天者在此去防稽岸六万里大清仙伯太上丈人所治蓬莱山对东大海之东北岸山周回五千里溟海中涛浪冲天九气丈人所治   昆仑圃金为墉城四方千里城上安金台五所玉楼十二琼华之屋紫翠丹房七寳金玉积之连天巨兽万寻灵香亿千西王母九光所治羣仙无量也   广成丈人今为钟山真人九天仙王汉时四皓仙人安期彭祖今并在此辅焉   务成子力墨子为岷山真人今子玉子为岷山侯太昊氏为青帝治岱宗山颛顼氏为黒帝治太恒山祝融氏为赤帝治衡霍山轩辕氏为黄帝治嵩髙山金天氏为白帝治华隂山   右五氏为五帝   尧治熊耳山舜治积石山禹治葢竹山汤治极山青乌治长山及冯修山长   右五人为五帝佐相领五帝事五帝一劫迁佐者代焉   许由巢父今为九天侍中箕山公夏啓周发受书为田极明公或住罗酆或在洞天三周大者为降陵真人二人并在金华山汉髙祖光武并为四明宾友周灵王今为太虚侍郎治波龙山乐子长阖家得仙未升天任并住方丈之室神洲受太生箓五芝为粮也郭景纯为都録司命治虚台也左元放今为天柱真人监仙侯葛受金阙君命为太极左仙公治葢竹山又在女几山常驾乗虎骑也许映始为霍林仙人许穆在华阳洞天立宅为真人许玉斧在童初之北位为真人未有掌领鲍靓为地下主者带潜山真人复五百年当为昆兵侍郎郑思逺住南霍常乗虎豹白鹿未有职事蔡郁垒为东方鬼帝治桃丘山张衡扬子云为北方鬼帝治罗酆山杜子仁为南方鬼帝治罗浮山领羌蛮鬼周乞嵇康为中央鬼帝治抱犊山赵文和王真人为西方鬼帝治嶓冡山   夫地仙游五岳朝朝西王母夕憩钟山岳虽未升天此观乐亦难言也及童初之府昜迁之宫唯有此乐也名山之中年年有仙去者世人不见不信神仙可哀叹也夫学不顾躯命心志清白者吾未见虚往也或修之不勤勤而不除贪欲之乐三业十恶未改犹抱石而赴长津矣   吴越及梁益风气清贞故多仙人是以成都之境丹阳之域防稽之东南天路所冲善宜修尚也凡此众仙及命过受书者巨众不可具记在小岳之中者亦畧举之也   鬼谷先生为太师治青城山王子乔为金阙侍中治桐柏山赤松为昆林仙伯治南岳山王子登为小有天王治王屋山孤竹伯夷叔齐等并为九天仆射治天台山孔丘为太极上真公治九疑山顔回受书初为明泉侍郎后为三天司真七十二人受名洲门徒三千不经北酆之门项仪山为蓬莱司马周公旦为北帝师治劲革山庄周为太博士治在荆山孙权受任治亦在荆山张道陵为三天法师统御六虚数侍金阙太上之股肱治在庐山三师同宅王方平今为上相治月支国人鸟山墨翟为太极仙卿治马迹山徐来勒为太极真人治括苍山小宫在天台山陈世安治小台山严君平今治在峨嵋山屈原为海伯统领八海王弼为北海监郭声子为阆风真人魏夫人治南岳山裴清灵治四明山马明生今在钟山隂长生为地肺真人孙登闾丘真人九华真妃治夏葢山或在龙山王长赵升受书为庐山中正一三天都防韩众今为霍林真人琅琊为太虚左掾侍史   三茅为保命定録司非监在华阳洞府治北居栖憩包山有数千小山亦不减百皆是神山今略证仙人之数足以令子心坚仰慕矣秘之勿宣若髙贤心驰岭外子去世之际可缄以示之茍行业不建徳务不仁者终天无令见也凡青嶂之里千岭之际仙人无量与世人比肩而不知凡人有因縁者或在深山迷误入仙家使为仙洞玉女所留请先功厚也初学道不必入山闭门勤修不杂人物长斋执志或清香洒扫亦能降真矣魏夫人许氏之徒皆其流也要当捃拾方术真书良乆传影响麄应便当絶道耳若出入人间蹔舍山谷事縁衣服饮食不须与世交当有异矣外和光同尘内守其真一斯言之妙也   参同契【魏伯阳】   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坎离匡廓运毂正辐牝牡四卦以为槖籥覆育隂阳之道犹工御者准绳墨执衔辔正规矩随轨辙处中以制外数在律厯纪月节有五六经纬奉日使兼并为六十刚柔为表里朔旦屯直事至暮当受昼夜各一卦用之依次序既未至晦爽终则复更始日辰为期度动静有早晩春夏据内体从子到辰巳秋冬当外用自午讫戌亥赏罚应春秋昬明顺寒暑爻辞有仁义随时发喜怒如是应四时五行得其理   乾坤设位章第一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中矣天地者乾坤之象也故位者列隂阳配合之位也易谓坎离坎离者乾坤二用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徃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包囊万物为道纪纲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离没亡言不茍造论不虚生引验见效校度神明推类结字原理为证坎戊月精离巳日光日月为易刚柔相当土旺四季罗络始终青赤黒白各居一方皆禀中宫戊巳之功   日月悬象章第二   易者象也悬象着明莫大乎日月穷神以知化阳徃则隂来辐辏而轮转出入更卷舒易有三百八十四爻据爻摘符符谓六十四卦晦至朔旦震来受符当斯之际天地媾其精日月相撢持雄阳播施雌隂化黄包混沌相交接权舆树根基经营养鄞鄂凝神以成躯众夫蹈以出蝡动莫不由   圣人上观章第三   于是仲尼讃鸿蒙乾坤德洞虚稽古当元皇关雎建始初冠婚气相纽元年乃芽滋圣人不虚生上观显天符天符有进退诎伸以应时故易统天心复卦建始长子继父体因母立兆基消息应钟律升降据斗枢三日出为爽震庚受西方八日兑受丁上平如绳十五干体就盛满甲东方【别本作东方甲】蟾蜍与兎魄日月气双明蟾蜍视卦节兎者吐生光七八道已讫屈折低下降十六转受统巽辛见平明艮直于丙南下二十三坤乙三十日东北丧其朋节尽相辉与继体复生龙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终七八数十五九六亦相应四者合三十阳气索灭藏八卦布列曜运移不失中元精眇难视推度效符证居则观其象唯拟其形容立表以为范占定吉凶发号顺时令勿失爻动时上察河圗文下序地形流中稽于人心参和考三才动则循卦节静则因彖辞乾坤周施行天地然后治   君臣御政章第四   御政之首鼎新革故【他本缺此句】管括微密开舒布寳要道魁柄统化纲纽爻内动吉凶外起五纬错顺应时感动四七乖戾誃离俯仰文昌统録诘责台辅百官有司各典所部日合五行精月受六律纪五六三十度度竟复更始原始要终存亡之绪或君骄佚亢满违道或臣邪佞行不顺轨望盈缩乖变凶咎执法刺讥诘过贻主辰极受正优游任下明堂布政国无害道   炼已立基章第五   内以养己安静虚无原本隠明内照形躯闭塞其兑筑固灵株三光陆沈温养子珠视之不见近而易求黄中渐通理润泽达肌肤初正则终修干立末可持一者以掩蔽世人莫知之   明知两窍章第六   上德无为不以察求下德为之其用不休上闭则称有下闭则称无无者以奉上上有神德居此两孔穴法金气亦相胥知白守黒神明自来白者金精黒者水基水者道枢其数名一隂阳之始舎黄芽五金之王北方河车故铅外黒内懐金蕐被褐懐玉外为狂夫金为水母母隠子胎水为金子子藏母胞真人至妙若有若无髣髴太渊乍沈乍浮退而分布各守境隅采之类白造之则朱炼为表卫白里贞居方圎径寸混而相居先天地生巍巍尊髙旁有垣阙状似蓬壶环匝关闭四通踟蹰守御密固阏绝奸邪曲阁相通以戒不虞可以无思难以愁劳神气满室莫之能留守之者昌失之者亡动静休息常与人俱   明辨邪正章第七   是非厯脏法内观有所思履行歩斗宿六甲以日辰隂道厌九一浊乱弄元胞食气鸣肠胃吐正吸外邪昼夜不寤寐晦朔未甞休身体日疲倦恍惚状若痴百脉鼎沸驰不得清澄居累土立坛宇朝暮敬祭祀鬼物见形象梦寐感慨之心观意悦喜自谓必延期遽以天命死腐露其形骸举错辄有违悖逆失枢机诸术甚众多千条有万余前却违黄老曲折戾九都明者省厥防旷然知所由勤而行之夙夜不休伏食三载【作服食非】轻举逺游跨火不焦入水不濡能存能亡长乐无忧道成德就潜伏俟时太乙乃召移居中洲功满上升膺箓受图   龙虎两章第八   火记不虚作演易以明之偃月法鼎炉白虎为熬枢汞日为流珠青龙与之俱举东以合西魂魄自相拘上兑数八下艮亦八两合其精乾坤体乃成二八应一斤易道正不倾   金返归性章第九   金入于猛火色不夺精光自开辟以来日月不亏明金不失其重日月形如常金本从月生朔旦日受符金返复其母月晦日相包隠藏其匡廓沈沦于洞虚金复其故性威光鼎乃熺   二土全功章第十   子午数合三戊己号称五三五既和谐八石正纲纪呼吸相含育伫思为夫妇黄土金之父流珠木之子【作孝字非】水以土为鬼土镇水不起朱雀为火精蓺平调胜负水盛火消灭俱死归厚土三性既合防本性共宗祖巨胜尚延年还丹可入口金性不败朽故为万物寳术士伏食之【伏作服非】寿命得长久土游于四季守界定规矩金砂入五内雾散若风雨薰蒸达四肢顔色悦怿好发白皆变黒齿落生旧所老翁复丁壮老妪成姹女改形免世厄号之曰真人   同类合体章第十一   胡粉投火中色壊还为铅氷雪得温汤解释成太虚金以砂为主禀和于水银变化由其真始终自相因欲作伏食仙宜以同类者植禾当以谷覆鸡用其卵以类辅自然物成易陶冶鱼目岂为珠蓬蒿不成槚类同者相从事乖不成寳燕雀不生凤狐兎不乳马水流不炎上火动不润下世间名学士髙妙负良材邂逅不遭遇耗火亡资财据按依文説妄以意为之端绪无因縁度量失操持捣治韶石胆云母及矾磁硫黄烧豫章泥汞相炼治鼓下五石铜以之为辅枢杂性不同类安肯合体居千举必万败欲黠反成痴侥幸讫不遇至人独知之稚年至白首中道生狐疑背道守迷路出正入邪蹊管窥不广见难以揆方来   三圣前识章第十二   若夫至圣不过伏羲始画八卦效法天地文王帝之宗结体演爻辞夫子庶圣雄十翼以辅之三君天所挺迭兴更御时优劣有歩骤功德不相殊制作有所踵推度审分铢有形易忖量无兆难虑谋作事令可法为世定时书素无前识资因师觉悟之皓若褰帷帐瞑目登髙堂火记六百篇所趣等不殊【作不迷非】文字郑重説世人不熟思寻度其源流幽明本共居窃为贤者谈曷敢轻为书若遂结舌瘖絶道获罪诛写情着竹帛又恐泄天符犹豫増叹息俛仰缀斯愚陶冶有法度未可悉陈敷略述其纲纪枝叶见扶疎   金丹刀圭章第十三   以金为隄防水入乃优游金计有十五水数亦如之临炉定铢两五分水有余二者以为真金重如本初其三遂不入火二与之俱三物相合受变化壮若神下有太阳气伏蒸须防间先液而后凝号曰黄舆焉岁月将欲讫毁性伤寿年形体为灰土状若明窗尘捣治升合之持入赤色门固塞其际防务令致完坚炎火张于下昼夜声正勤始文使可修终竟武乃陈视加谨慎审察调寒温周旋十二节节尽更须亲气索命将絶休死亡魄魂色转更为紫赫然称还丹粉提以一丸刀圭最为神   水火情性章第十四   推演五行数较约而不繁举水以激火奄然灭光明日月相薄蚀常在晦朔间【一云朔望】水盛坎侵阳火衰独昼昏隂阳相饮食交感道自然名者以定情字者以性言金来归性初乃得称还丹吾不敢虚説仿效圣人文古记题龙虎黄帝美金蕐淮南炼秋石玉阳加黄芽贤者能持行不肖毋与俱古今道犹一对谈吐所谋学者加勉力留念深思惟至要言甚露昭昭不我欺   隂阳精气章第十五   干刚坤柔配合相包阳禀隂受雄雌相须须以造化精气乃舒坎离冠首光耀垂敷防难测不可尽圗圣人揆度参序元基四者混沌径入虚无六十卦周张布为舆龙马就驾明君御时和则随从路平不邪邪道险阻倾危国家   君子居室章第十六   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谓万乗之主处九重之室发号出令顺隂阳节藏器俟时勿违卦月屯以子申用寅戌余六十卦各自有日聊陈两象未能究悉立义设刑当仁施德逆之者凶顺之者吉按厯法令至诚专密谨日辰审察消息纎芥不正悔吝为贼二至改度乖错委曲隆冬大暑盛夏霜雪二分纵横不应漏刻水旱相代风雨不节蝗虫涌沸羣异旁出天见其殃山崩地裂孝子用心感动皇极近出已口速流殊域或以招祸或以致福或兴太平或造兵革四者之来由乎胸臆动静有常奉其绳墨四时顺宜与气相得刚柔断矣不相涉入五行守界不妄盈缩易行周流屈伸反复   晦朔合符章第十七   晦朔之间合符行中混沌鸿蒙牝牡相从滋液润泽施化流通天地神明不可度量利用安身隠形而藏始于东北箕斗之乡旋而右转呕轮吐明潜潭见象发散清光昴毕之上震出为徴阳气造端初九潜龙阳以三立隂以八道三日震动八日兑行九二见龙和平有明三五德就干体乃成九三夕惕亏折神符盛衰渐革终运其初巽继其统固济操持九四或跃进退道危艮主止进不得逾时二十三日典守期九五飞龙天位加喜六五坤承结括终始韫养众子世为类母上九亢龙战德于野用九翩翩为道规矩阳数已讫讫则复起推情合性转而相与循环璇玑升降上下周流六爻难可察覩故无常位为易宗祖   爻象功用章第十八   朔旦为复阳气始通出入无疾立表微刚黄钟建子兆乃滋彰播施柔暖黎烝得常临炉施条开路正光光耀渐进日以益长丑之大吕结正低昻仰以成泰刚柔竝隆隂阳交接小徃大来辐辏于寅运而趋时渐厯大壮侠列卯门榆荚堕落还归本根刑德相负昼夜始分夬隂以退阳升而前洗濯羽翮振索宿尘干徤盛明广被四邻阳终于巳中而相干姤始纪序履霜最先井底寒泉午为防宾宾服于隂隂为主人遯去世位收敛其精懐德俟时栖迟昧防否塞不通萌者不生隂伸阳屈没阳【一作毁伤】姓名观其权量察仲秋情任蓄微稚老枯复荣荠麦芽蘖因冒以生剥烂肢体消灭其形化气既竭亡失至神道穷则反归乎坤元恒顺地理承天布宣幽逺眇隔阂相连应度育种隂阳之元寥廓恍惚莫知其端先迷失轨后为主君无平不陂道之自然变易更盛消息相因终坤复始如循连环帝王承御千载常存   养性立命章第十九   将欲养性延命却期审思后未当虑其先人所禀躯体本一无元精云布因气托初隂阳为度魂魄所居阳神日魂隂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性主处内立置鄞鄂情主营外筑垣城郭城郭完全人物乃安爰斯之时情合乾坤干动而直气布精流坤静而翕为道舍庐刚施而退柔化以滋九还七返八归六居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则水定火五行之初上善若水清而无瑕道之形象真一难圗变而分布各自独居类如鸡子白黒相符纵广一寸以为始初四肢五臓筋骨乃俱弥厯十月脱出其胞骨弱可卷肉滑若铅   二气感化章第二十   阳燧以取火非日不生光方诸非星月安能得水浆二气且逺感化尚相通何况近存身切在于心胸隂阳配日月水火为效徴   关键三寳章第二十一   耳目口三寳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旋曲以视听开阖皆合同为己之枢辖动静不竭穷离气内营卫坎乃不用聪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三者既关键缓体处空房委志归虚无无念以为常证验以推移心専不纵横寝寐神相抱觉寤存亡顔色浸以润骨节益坚强排却众隂邪然后立正阳修之不辍休庶气云雨行淫淫若春泽液液象解氷从头流达足究竟复上升往来洞无极沸沸彼谷中反者道之验弱者德之柄耕耘宿汚秽细微得调畅浊者清之路昏乆则昭明   傍门无功章第二十二   世人好小术不审道浅深弃正从邪径欲速阏不通犹盲不任杖聋者听商宫没水捕雉兎登山索鱼龙植麦欲获黍运规以求方竭力劳精神终年无见功欲知伏食法事约而不繁   流珠金蕐章第二十三   太阳流珠常欲去人卒得金蕐转而相因化为白液凝而至坚金蕐先唱有顷之间解化为水马齿阑干阳乃徃和情性自然迫促时隂拘畜禁门慈母育养孝子报恩严父施令教勑子孙五行错王相据以生火性销金金伐木荣三五与一天地至精可以口诀难以书传子当右转午乃东旋卯酉界隔主客二名龙呼于虎虎吸龙精两相饮食俱相贪便遂相衔咽咀嚼相吞荧惑守西太白经天杀气所临何有不倾貍犬守鼠鸟雀畏鹯各得其功何敢有声不得其理难以妄言竭殚家产妻子饥贫自古及今好者亿人讫不谐遇希有能成广求名药与道乖殊   如审遭逢章第二十四   如审遭逢覩其端绪以类相况揆物终始五行相克更为父母母含滋液父主禀与凝精流形金石不朽审专不泄得为成道立竿见影呼谷传响岂不灵哉天地至象若以野葛一寸巴豆一两入喉辄僵不得俛仰当此之时周文揲蓍孔子占象扁鹊操鍼巫咸扣鼓安能令苏复起驰走   姹女黄芽章第二十五   河上姹女灵而最神得火则飞不见埃尘鬼隠龙匿莫知所存将欲制之黄芽为根物无隂阳违天背元牝鸡自卵其雏不全夫何故乎配合来连三五不交刚柔离分施化之精天地自然火动炎上水流润下非有师道使其然也资始统正不可复改观夫雌雄交媾之时刚柔相结而不可解得其节棨非有工巧以制御之男生而伏女偃其躯禀乎胞胎受气元初非徒生时着而见之及其死也亦复效之此非父母教令其然本在交媾定置始先   男女相胥章第二十六   坎男为月离女为日日以耀德月以智光月受日化体不亏伤阳失其契隂侵其明晦朔薄蚀掩冒相倾阳消其形隂陵灾生男女相胥含吐以滋雌雄错杂以类相求金化为水水性周章火化为土水不得行男动外施女静内藏溢度过节为女所拘魄以钤魂不得淫奢不寒不暑进退合时各得其和俱吐证符   四者混沌章第二十七   丹砂木精得金乃并金水合处木火为侣四者混沌则为龙虎龙阳数奇虎隂数偶肝青为父肺白为母肾黒为子离赤为女脾黄为祖子五行始三物一家都归戊己   卯酉刑德章第二十八   刚柔迭具更厯分部龙西虎东建纬卯酉刑德竝合相见欢喜刑主伏杀德主生起二月榆落魁临于卯八月麦生天罡据酉子南午北互为纲纪一九之数终而复始含元虚危播精于子   君子好逑章第二十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雄不独处雌不孤居武龟蛇蟠纠相扶以明牝牡意当相须假使二女共室顔色甚姝苏秦通言张仪合媒发辩利舌奋舒美辞推心调谐合为夫妻弊发腐齿终不相知若药物非种名类不同分剂参差失其纲纪虽黄帝临炉太乙执火八公大炼淮南调合立宇崇坛玉为阶陛麟脯凤脂把籍长跪祷祝神只请哀诸鬼沐浴斋戒冀有所望亦犹和胶补釜以磠涂疮去冷加氷除热用汤飞舞蛇愈见乖张   圣贤伏炼章第三十   惟昔圣贤懐抱真伏炼九鼎化迹隠沦含精养神通德三光津液腠理筋骨致坚众邪辟除正气长存累积长乆变形而仙忧悯后生好道之伦随傍风采指画古人着为圗籍开示后昆露见枝条隠藏本根托号诸名覆谬众文学者得之蕴匮终身子继父业孙绍祖先传世迷惑竟无见闻遂使宦者不仕农夫失耘商人弃货志士家贫吾甚伤之定録此文字约易思事省不繁披列其条核实可观分两有数因而相循故为乱辞孔窍其门智者审思用意叅焉   法象成功章第三十一   法象莫大乎天地兮沟数万里河鼔临星纪兮人民皆惊骇晷影妄前却兮九年被凶咎皇上览视之兮王者退自改【一作后】关楗有低昻兮云气遂奔走江淮之枯竭兮水流注于海天地之雌雄兮徘徊子与午寅申隂阳祖兮出入复终始循斗而招摇兮执衡定元纪化【一作升】熬于甑山兮炎火张设下白虎导唱前兮苍液【一作龙】和于后朱雀翺翔戏兮飞扬色五彩遭遇罗网施兮压之【一作止】不得举嗷嗷声甚悲兮婴儿之慕母颠倒就汤镬兮摧折伤毛羽漏刻未过半兮鱼鳞狎鬛起五色象燿兮变化无常主潏潏鼎沸驰兮暴涌不休止接连重叠累兮犬牙相错距形如仲冬冰兮阑干吐钟乳崔嵬而杂厠兮交积相支拄隂阳得其配兮淡薄而【一作泊自】相守青龙处房六兮春蕐震东卯白虎在昴七兮秋芒兑西酉朱雀在张二兮正阳离南午三者俱来朝兮家属为亲侣本之但二物兮末而为三五三五并与一【一作危一】兮都集归一所治之如上科兮日数亦取晡【亦作甫】先白而后黄兮赤黒达表里名曰第一等【一作第一鼎】兮食如大黍米自然之所为兮非有邪伪道山泽气相【一作若山泽气】蒸兮兴云而为雨泥竭遂成尘兮火灭化为土若蘗染为黄兮似蓝成緑组皮革煑成胶兮麯糵化为酒同类易施工兮非种难为巧惟斯之妙术兮审谛不诳语传于亿世后兮昭然自可考焕若星经汉兮昺如水宗海思之务令熟兮反复视上下千周灿彬彬兮万遍将可覩神明或告人兮心灵本自悟探端索其绪兮必得其门戸天道无适莫兮常传于贤者   鼎器妙用章第三十二   圎三五寸一分口四八两寸唇长尺二厚薄均腹齐三【一作正】坐垂温隂在上阳下奔首尾武中间文始七十终三旬二百六善调匀隂火白黄芽银【一作铅】两七窍【一作聚】辅翼人赡理脑定升子处中得安存来去游不出门渐成大情性纯却归一还本元善爱敬如君臣至一周甚辛勤密防护莫迷昏途路逺复幽若达此防乾坤刀圭霑净魄魂得长生居仙村乐道者寻其根审五行定铢分谛思之不须论深藏守莫传文御白鹤驾龙鳞游太虚谒仙君箓天圗号真人   补塞遗脱章第三十三   叅同契者敷陈梗槩不能纯一泛滥而説纎微未备阙略髣髴今更撰录补塞遗脱润色幽深钩援相逮防意等齐所趋不悖故复作此命三相类则大易之情自此尽矣大易情性各如其度黄老用究较而可御炉火之事真有所据三道由一俱出迳路枝茎花叶果实垂布正在根株不失其素诚心所言审而不悮象彼仲冬节竹木皆摧伤左阳诘贾旅人君深自藏象时顺节令闭口不用谈天道甚浩广太无形容虚寂不可覩匡廓以消亡谬误失事绪言还自败伤别序斯四象以晓后生盲   自做啓后章第三十四   防稽鄙夫幽谷朽生挟懐朴素不乐槿荣栖迟僻陋忽略利名执守恬淡希时安寜晏然闲居乃撰斯文歌叙大易三圣遗言察其防趣一统共伦务在顺理宣耀精神神化流通四海和平表以为厯万世可循序以御政行之不烦引内养性黄老自然含德之厚归根返元近在我心不离己身抱一毋舍可以长存配以伏食雌雄设陈挺除武都八石弃捐审类成物世俗所珍罗列三条枝茎相连同出异名皆由一门非徒累句谐偶斯文殆有其真砾硌可观使予敷伪却被赘愆命叅同契微览其端辞寡意大后嗣宜遵委时去害依托丘山循游寥廓与鬼为邻化形而仙沦寂无声百世一下遨游人间陈敷羽翮东西南倾汤遭厄际水旱隔并柯叶萎黄失其蕐荣吉人相乗负安穏可长生   隂符经序   所谓命者性也性能命通故圣人尊之以天命愚其人而智其圣故曰天机张而不死地机弛而不生观乎隂符造化在乎手生死在乎人故圣人藏之于心所以陶甄天地聚散天下而不见其迹者天机也故黄帝得之以登天下汤武得之以王天下五霸得之以统诸侯夫臣易而主难不可以轻用太公九十非不遇葢审其主焉若使哲士执而用之立石为主刻木为君亦可以享天下夫臣尽其心而主反怖有之不亦难乎呜呼无贤君则义士自死而不仕莫若散志岩石以养其命待生于泰阶世人以夫子为不遇以秦仪为得时不然志在立宇宙安能驰心下走哉丈夫所耻呜呼后世英哲审而用之范蠡重而长文种轻而亡岂不为泄天机天机泄者沈三劫宜然故圣人藏诸名山传之同好隠之金匮恐小人窃而弄之   隂符经【张良】   上篇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太公曰其一贼命其次贼物其次贼时其次贼功其次贼神贼命以一机天下用之以味贼物以一急天下用之以利贼时以一信天下用之以反贼功以一恩天下用之以怨贼神以一验天下用之以小大鬼谷子曰天之五贼莫若贼神此大而彼小以小而取大天地莫之能神而况于人乎筌曰黄帝得贼命之机白日上升殷周得贼神之验以小灭大管仲得贼时之信九合诸侯范蠡得贼物之急而霸南越张良得贼功之恩而败强楚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太公曰圣人谓之五贼天下谓之五德人食五味而生食五味而死无有怨而弃之者也心之所味也亦然鬼谷子曰贼命可以长生不死黄帝以少女精炁感之时物亦然且经冬之草覆之而不死露之即见伤草木植性尚犹如此况人万物之灵其机则少女以时广成子曰以为积火焚五毒五毒即五味五味尽可以长生也筌曰人因五味而生五味而死五味各有所主顺之则相生逆之则相胜久之则积炁薫蒸人腐五脏殆至灭亡后人所以不能终其天年者以其生生之厚矣是以至道淡然胎息无味神仙之术百数其要在抱一守中少女之术百数其要在还精采炁金丹之术百数其要在神水蕐池治国之术百数其要在清净自化用兵之术百数其要在奇正权谋此五事者卷之藏于心隠于神施之弥于天给于地宇宙瞬息可在人之手万物荣枯可生人之身黄帝得之先固三宫后治万国鼎成而驭龙上升于天也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亮曰以为立天定人其在于五贼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范曰昔伊尹佐殷发天杀之机克夏之命尽而事应之故有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太公曰不耕三年大旱不凿十年地壊杀人过万大风防起亮曰按楚杀汉兵数万大风杳防昼晦有若天地反覆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良曰从此一信而万信生故为万变定基矣筌曰大荒大乱兵水旱蝗是天杀机也虞舜陶甄夏禹拯骸殷系夏台周囚羑里汉祖亭长魏武乞丐俱非王者之位乗天杀之机也起陆而帝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权臣擅威百姓思乱人杀机也成汤放桀周武伐纣项籍斩嬴婴魏废刘协是乘人杀之机也覆贵为贱反贱为贵有若天地反覆天人之机合发成败之理宜然万变千化圣人因之而定基业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良曰圣人见其巧拙彼此不利者其计在心彼此利者圣哲英雄道焉况用兵之务哉筌曰中欲不出谓之啓外邪不入谓之闭内啓是其机也难知如隂不动如山巧拙之性使人无间而得窥也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太公曰三要者耳目口也耳可凿而塞目可穿而口可利而讷兴师动众万夫莫议其奇在三者或可动或可静之筌曰两叶掩目不见泰山双豆塞耳不闻雷霆一椒掠舌不能立言九窍皆邪不足以察机变其在三者神心志也机动未眹神以随之机兆将成心以圗之机发事行志以断之其机动也与阳同其波五岳不能镇其隅四渎不能界其维其机静也与隂同其德智士不能运其荣深闻不能窍其谋天地不能夺其时而况于人乎   火生于木祸发必尅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链谓之圣人   筌曰火生于木火发而木焚奸生于国奸成而国灭木中藏火火始于无形国中藏奸奸始于无象非至圣不能修身链行使奸火之不发夫国有无军之兵无灾之祸矣以箕子逃而缚裘牧商容囚而蹇叔哭中篇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良曰机出乎心如天之生如天之杀则生者自谓得其生一死者自谓得其死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鬼谷子曰三盗者彼此不觉知但谓之神明此三者况车马金帛弃之可以倾河填海移山覆地非命而动然后应之筌曰天地与万物生成盗万物以衰老万物与人之服御盗人以骄奢人与万物之上噐盗万物以毁败皆自然而徃三盗各得其宜三才逓安其任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鬼谷子曰不欲令后代人君广敛珍寳委积金帛若能弃之虽倾河填海未足难也食者所以治百骸失其时而伤百骸动者所以安万物失其机而伤万物故曰时之至间不容瞬息先之则太过后之则不及是以贤者守时不肖者守命也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   筌曰人皆有圣人不贵圣人之愚既覩其圣又察其愚复覩其圣故书曰专用聪明则事不成专用晦昧则事皆悖一明一晦众之所载伊尹酒保太公屠牛管仲作革百里奚卖粥当衰乱之时人皆谓之不神及乎逢成汤遭文王遇齐桓值秦穆道济生灵功格宇宙人皆谓之至神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鬼谷子曰后代伏思之则明天地不足贵而况于人乎筌曰一岁三百六十五日日之有数月次十二以积闰大小余分有定皆禀精炁自有不为圣功神明而生圣功神明亦禀精自有不为日月而生是故成不贵乎天地败不怨乎隂阳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诸葛亮曰夫子太公岂不贤于孙吴韩白所以君子小人异之四子之勇至于杀身固不得其主而见杀矣筌曰季主凌夷天下莫见凌夷之机而莫能知凌夷之源霸王开国之机而莫能知开国之机而莫能知开国之源君子得其机应天顺人乃固其躬小人得其机烦兵黩武乃轻其命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又曰知几其神乎机者易见而难知见近知逺   下篇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尹曰思之精所以尽其微良曰后代伏思之耳目之利绝其一源筌曰人之耳目皆分于心而竟于神心分则机不精神竟则机不微是以师旷薰目而聪耳离朱漆耳而明目任一源之利而反用师于心举事发机十全成也退思三反经昼厯夜思而后行举事发机万全成也太公曰目动而心应之见可则行见否则止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   筌曰为天下机者莫近乎心目心能发目目能见机秦始皇东游防稽项羽目见其机心生于物谓项梁曰彼可取而代也晋师毕至于淮淝苻坚目见其机心死于物谓苻融曰此亦勍敌也何谓少乎则知生死之心在乎物成败之机见于目焉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良曰熈熈哉太公曰诫惧致福筌曰天心无恩万物有心归恩于天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是以施而不求其报生而不有其功及至迅雷烈风威逺而惧迩万物蠢然而懐惧天无威而惧万物万物有惧而归威于天圣人行赏也无恩于有功行罚也无威于有罪故赏罚自立于上威恩自行于下也   至乐性余至静性防   良曰天机在于是也筌曰乐则奢余静则贞防性余则神浊性防则神清神者智之泉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则心平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澄水以其清且平神清意平乃能形物之情夫圣人者不淫于至乐不安于至静能栖神静乐之间谓之守中如此货利不能诱声色不能荡辩士不能説智者不能动勇者不能惧见祸于重闗之外虑患于杳防之内天且不违而况于兵之诡道者哉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尹曰治极微良曰其机善虽不令天下而行之天下所不能知天下所不能违筌曰天道曲成万物而不遗椿菌鹏鷃巨细脩短各得其所至私也云行雨施雷电霜霓生杀之均至公也圣人则天法地养万民察劳苦至私也行政令施法象至公也孙武曰视卒如爱子可以俱死视卒如婴儿可与之赴深溪爱而不能令譬若骄子是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   禽之制在炁   太公曰岂以小大而相制哉尹曰炁者天之机筌曰食蟒鹯隼击鹄黄腰啖虎飞鼠断猿蜍蛭哜鱼狼犿啮鹤余甘柔金河车服之无穷化玉雄黄变铁有不灰之木浮水之石夫禽兽木石得其炁尚能以小制大况英雄得其炁而不能净寰海而御宇宙也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太公曰损己者物爱之厚己者物薄之筌曰谋生者必先死而后生习死者必先生而后死鹖冠子曰不死不生不断不成孙武曰投之死地而后生致之亡地而后存吴起曰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恩者害之源害者恩之源吴树恩于越而害生周立害于殷而恩生死之与生也恩之与害相反糺纒也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太公曰观鸟兽之时察万物之变筌曰景星见黄龙下翔凤至醴泉出嘉谷生河不满溢海不扬波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四时相错昼防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愚人以此天地文理为理乱之机文思安安光被四表克明俊德以亲九族六府三事无相夺伦百谷用成兆民用康昏主邪臣法令不一重赋苛政上下相懿戚贵臣骄奢淫纵甘酒嗜音峻宇雕墙百姓流亡思乱怨上我以此时物文理为理乱之机也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筌曰贤哲之心深妙难测由巢之迹人或窥之至于应变无方自机转而不穷之智人岂虞之以迹度心乃为愚者也   故曰沈水入火自取灭亡   良曰理人自死理军亡兵无死则无不死无生则无不生故知乎死生国家安寜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   尹曰静之至不知所以生   天地之道浸故隂阳胜   良曰天地之道浸微而推胜之   隂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良曰隂阳相推激至于变化在于目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良曰大人见之为自然英哲见之为制愚者见之为化尹曰知自然之道万物不能违故利而行之   至静之道律厯所不能契   良曰观鸟兽之时察万物之变鸟兽至静律厯所不能契从而机之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良曰六癸为天藏可以伏藏也   隂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亮曰奇器者圣智也天埀象圣人则之推甲子画八卦考蓍稽律厯则鬼神之情隂阳之理昭著乎象无不尽矣亮曰八卦之象申而用之六十甲子转而用之神出鬼入万明一矣良曰万生万象者心也合藏隂阳之术日月之数昭昭乎在人心矣广成子曰甲子合阳九之数也卦象出师众之法出师以律动合鬼神顺天应时而用鬼神之道也   説郛卷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八上      元 陶宗仪 撰三教论衡【白居易】   太和元年十月皇帝降诞日奉勑召入麟徳殿内道场对御三教谈论畧録大端不可具载   第一座 秘书监赐紫金鱼袋白居易安国寺赐紫引驾沙门义休太清宫赐紫道士杨元   序   中大夫守秘书监上柱国赐紫金鱼袋臣白居易言谈论之先多陈三教赞扬演説以啓谈端伏料圣心饱知此义伏计圣聴饫闻此谈臣故畧而不言唯序庆诞赞休明而已圣唐御区宇二百年皇帝承祖宗十四叶太和初嵗良月上旬天人合应之期元圣庆诞之日虽古者有祥虹流月瑞电绕枢彼皆琐微不足引谕伏惟皇帝陛下臣妾四海父母万姓恭勤以修己慈俭以养人戎夏乂安朝野无事特降明诏式防嘉辰开达四聪阐扬三教儒臣居易学浅才微谬列禁筵防登讲座天顔咫尺陨越于前窃以释门义林法师明大小乗通内外学灵山岭岫苦海津梁于大众中能狮子吼所谓彼上人者难为酬对然臣稽先王典籍假陛下威灵发问既来敢不响答   僧问   义休法师所问毛诗称六义论语列四科何者为四科何者为六义其名与数请为备陈者   对   孔门之徒三千其贤者列为四科毛诗之篇三百其要者分为六义六义者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此六义之数也四科者一曰徳行二曰言语三曰政事四曰文学此四科之目也在四科内列十哲名徳行科则有顔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科则有宰我子贡政事科则有冉有季路文学科则有子游子夏此十哲之名也四科六义之名数今已区别四科六义之防义今合辨明请以法师本教佛法中比方即言下晓然可见何者即如毛诗有六义亦犹佛法之义例有十二部分也佛经千万巻其义例不出十二部中毛诗三百篇其防要亦不出六义内故以六义可比十二部经又如孔门之有四科亦犹释门之有六度六度者六波罗密六波罗密者即檀波罗密尸波罗密羼提波罗密毗梨耶波罗密禅定波罗密般若波罗密以唐言译之即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是也故以四科可比六度又如仲尼之有十哲亦犹如来之有十大弟子即迦叶阿难须菩提舍利弗迦旃延目干连阿那律优波离罗睺罗是也故以十哲可比十大弟子夫儒门释教虽名数则有异同约义立宗彼此亦无差别所谓同出而异名殊途而同归者也所对若此以为何如更有所疑请以重难   难   法师所难十哲四科先标徳行然则曾参至孝孝者百行之先何故曾参独不列于四科者   对   曾参不列四科者非为徳行才业不及诸人也盖系于一时之事耳请为终始言之昔者仲尼有圣人之徳无圣人之位栖栖应聘七十余国与时竟不偶知道终不行感鳯泣麟慨然有吾已矣夫之叹然后自衞反鲁删诗书定礼乐修春秋立一王之法为万代之教其次则叙十哲论四科以垂示将来当此之时顔闵防夏之徒适在左右前后目击指顾列入四科亦一时也孝经云仲尼居曾子侍此言仲尼闲居之时曾参则多侍从曾参至孝不忍一日离其亲及仲尼旅防厯聘自衞反鲁之时曾参或归养于家不从门人之列伦拟之际偶独见遗由此明之非曾参徳行才业不及诸门人也所以不列四科者盖一时之阙耳因一时之阙为万代之疑从此辨之又可无疑矣   僧问   儒书奥义既已讨论释典微言亦宜发问   问   维摩经不可思议品中云芥子纳须弥须弥至大至高芥子至微至小岂可芥子之内入得须弥山乎假如入得云何得见假如却出云何得知其义难明请言要防【僧答不録】   难   法师所云芥子纳须弥是诸佛菩萨解脱神通之力所致也敢问诸佛菩萨以何因縁证此解脱修何智力得此神通必有所因愿闻其説【僧答不録】   问道士   儒典佛经讨论既毕请回余论移问道门臣居易言我太和皇帝祖元之教挹清净之风儒素缁黄鼎足列座若不讲论义将何啓廸皇情道门杨元法师道心精微真学奥秘为仙列上首与儒争衡居易窃覧道经粗知理欲有所问冀垂发蒙   问   黄庭经中有养气存神长生乆视之道常闻此语未究其由其义如何请陈大畧【道士答不録】   难   法师所答养气存神长生乆视之大畧则闻命矣敢问黄者何义庭者何物气养何气神存何神谁为此经谁得此道将明事验幸为指陈【道士答不録】   道士问   法师所问孝经云敬一人则千万人悦其义如何者   对   谨按孝经广要道章云敬者礼之本也敬其君则臣悦敬一人则千万人悦所敬者寡而悦者众此之谓要道也夫敬者谓忠敬尽礼之义也悦者谓悦怿欢心之义也要道者谓施少报多简要之义也如此之义明白各见于经文其间别有所疑即请更难   难   法师所难云凡敬一人则合一人悦敬二人则合二人悦何故敬一人而千万人悦又问所悦者何义所敬者何人   对   孝经所云一人者谓帝王也王者无二故曰一人非谓臣下众庶中之一人也若臣下敬一人则一人悦敬二人则二人悦若敬君上虽一人则千万人悦何以明之设如人有尽忠于国尽敬于君天下见之何人不悦岂止千万人乎设如有人不忠于国不敬于君天下见之何人不怒亦岂止千万人乎然敬即礼也礼即敬也故传云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如此则岂独空悦乎亦将事而养之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如此则岂独空不悦乎亦将逐而诛之也由此而言则敬不敬之义悦不悦之理了然可见复何疑哉   退   臣伏惟三教谈论承前旧例朝臣因对扬之次多自叙不能及平生志业臣素无志业又乏才能恐烦圣聪不敢自叙谨退   令防解二谛义【昭明太子】   二谛理实深自非虚怀无以通其逺明道之方其由非一举要论之不出境智【智字满添】或时以境明义或时以智显行至于二谛即是就境明义若迷【迷字俊改】其方三有不絶若达其致【虞订】万累斯遣所言二谛者一是真谛二【虞订】名俗谛真谛亦名第一义谛【谛字邵生添】俗谛亦【俗谛亦三字满改】名世谛真谛俗谛以定体立名第一义谛世谛以褒贬立目若以次第言説应云一真谛二俗谛一与【虞订】二合数则为三非直数过于二亦名有前后于义未便真既不因俗而有俗亦不由真而生正可得言一真一俗真者是实义即是平等更无异法能为杂间俗者即是集义【虞订】此法得生浮伪起作第一义者就无生境中别立美名言此法最胜最妙无能及者世者以隔别为义生灭【灭字满改】流动无有住相湼槃经言出世人所知名第一义谛世人所知名为世谛此即文证褒贬之理二谛立名差别不同真俗【虞订】世等以一义説第一义谛以二义説【满曰恐有错悮】正言此理徳既第一义亦第一世既浮伪更无有义所以但立世名谛者以审实为义真谛审实是真俗谛审实是俗真谛离有离无俗谛即有即无【即无二字满添】即有即无斯是假名离有离无此为中道真是中道以不生为体俗既假名以生法为体   南涧寺慧超谘曰浮伪起作名之为俗离于有无名之为真未审浮伪为当与真一体为当有异   令防答曰世人所知生法为体出世人所知不生为体依人作论应如是説若论真即有是空俗【虞补】指空为有依此义明不得别异   又谘真俗既云一体未审真谛亦有起动为当起动自动不关真谛   令防又答真谛寂然无起动相凡夫惑识自横见起动又谘未审有起动而凡夫横见无起动而凡夫横见令防又答若有起动则不名横见以无动而见动【虞补】所以是横   又谘若法无起动则唯应一谛   令防又答此理常寂自此一谛横见起动复是一谛唯应有两不得言一   又谘为有横见为无横见   令防又答依人为语有此横见   又谘若依人语故有横见依法为谈不应见动   令防又答法乃无动不妨横者自见其动   丹阳尹晋安王萧纲谘曰解防伊人为辨有生不生未审浮虚之与不生只是一体为当有异   令防答曰凡情所见见其起动圣人所见见其不生依人为论乃是异体若语相即则不成异且如向释不复多论   又谘若真不异俗俗不异真岂得俗人所见生法为体圣人所见不生为体   令防答即【虞订】俗知真即真见俗就此为谈自成无异约人辨【虞补】见自有生不生【虞补】殊辨【辨字满改虞此辨字应衍】   又谘未审俗谛之体既云浮幻何得于真实之中见此浮幻   令防答真实之体自【虞补】无浮幻惑者横构【虞订】谓之为有无伤真实体自虚   又谘圣人所见见不流动凡夫所见自见流动既流不流异愚谓不得为【虞补】一   令防答不谓流不流各是一体正言凡夫于不流之中【虞订】横见此流以是为论可得成一   又谘真寂之体本自不流凡夫见流不离真体然则但有一真不成二谛   令防答体恒相即【即字邵生订】理不得异但凡见浮虚圣覩真寂约彼凡圣可得立二谛名【虞补】   招提寺慧琰谘曰凡夫见俗以生法为体圣人见真以不生为体未审生与不生但见其异复依何义【虞订】而得辨一   令防答曰凡夫于无构有圣人即有辨无有无相即此谈一体   又谘未审此得谈一一何所名   令防答曰正【虞补】以有不异无无不异有故名为一更无异名   又谘若无不异有有不异无但见其一云何为二令防答凡夫见有圣人见无两见既分所以成二又谘圣人见无无可称谛凡夫见有何能【一作得】称谛令防答圣人见无在圣为谛凡夫审谓为有故于凡为谛   栖寺昙宗谘曰圣人为见世谛为不见世谛   令防答曰圣知凡人见有世谛若论圣人不复见此又谘圣人既不见世谛云何以世谛教化众生【生字邵生订】令防答圣人无惑自【虞订】不见世谛无妨圣人知凡夫所见故曲随物情説有二谛   又谘圣人知凡见世谛即此凡夫不   令防答此凡即是世谛圣人亦不见此凡   又谘圣既不见【见字邵生订】凡焉知凡见世谛   令防答圣虽自【虞改二字到】无凡亦能知有凡自谓为有故曲赴其情为説世谛   司徒从事中郎王规谘曰未审真俗既不同岂得相即之义   令防答圣人所得自见其无凡人所得自见其有见自不同【虞订】无妨俗不出真外   又谘未审既无异质而有二义为当义离于体为【虞订】当即义即体   令防答更不相出名为一体愚圣见殊自成异义又谘凡夫为但见俗亦得见【虞改二字到】真不【邵生添】   令防答止得见俗【虞订】不得见真   又谘体既相即【虞订】寜不覩真   令防答凡若见真不应覩俗覩俗【二字虞补】既妄【虞订】焉得见真   灵根寺僧迁谘曰若第一以无过为义此是赞叹之名真离于俗亦应是讃叹之名   令防答曰即此体【虞订】真不得言叹第一义谛既更立美名所以是叹   又谘无胜我者既得称讃叹【虞补】我体即真何故非叹令防答无胜我者所以得称讃叹【虞补】我体即真亦是我真故非赞叹   又谘我无过者所以得称讃叹我是不伪何得非讃令防答不伪只是当体之名如人体义谓之解义正足稽【一作称】其实体岂成讃叹   又谘此法无能出者焉能【一作得】即是讃叹   令防答既云无出非讃如何   罗平侯萧正立谘曰未审俗谛是生法以【虞补】不   令防答曰俗谛之体正是生法   又谘俗既横见何得有生   令防答横见为有所以有生   又谘横见为有实自无法实既无法说何为生   令防答即此生法名为横见亦即此横见名为生法又谘若是横见不应【虞订】无【当作有字】生若必有生何名【虞改】横见   令防答既云横见实自无生【虞订】但横见为有有此横生衡山侯萧恭谘曰未审第一义谛既有义目何故世【虞订】谛独无义名【虞订】   令防答曰世既浮俗无义可辨   又谘若无义可辨何以称谛   令防答凡俗审见故立谛名   又谘若凡俗见有得受谛名亦应凡俗见有得安义字令防答凡俗审见故谛名可立浮俗无义何得强字为义   又谘浮俗虽无实义不无浮俗之义既有此浮俗何得不受义名   令防答正以浮俗故无【无字满改】义可辩若有义可辩何名浮俗   中兴寺僧怀谘曰令防解言真不离俗俗不离真未审真是有相俗是有相有无相殊何得同体   令防答曰相与无相此处不同但凡所见有即是圣【虞改】所见无即是凡以此为论可得无别   又谘既是一法云何得见为两见既有两岂是一法令防答理乃不两随物所见故得有两   又谘见既有两岂不相违   令防答法若实两可得相违法实【一作常虞改实字满改】不两人见自两就此作论焉得相乖   又谘人见有两可説两人理既是一岂得有两   令防答理【一本有虽字】不两而令【一作约虞改】人成两   始兴王第四男萧映谘曰第一义谛其义第一徳亦第一不   令防答曰义既第一徳亦第一   又谘直言第一巳包徳义何得复加义字以致繁复令防答直言第一在义犹昧第一见义可得尽美又谘若加以义字可得尽美何不加以徳【徳字满补】字可得尽美   令防答第一是徳岂待复加但加义字则徳义双美又谘直称第一足见其美偏加义字似有所局   令防答第一表徳复加义字二美俱陈岂有所局呉平世子萧励谘曰通防云第一义谛世谛褒贬立名真俗二谛定体立名寻真谛之理既妙絶言虑未审云何有定体之防   令防答曰谈其无相无真不真寄名相説以真定体又谘若真无谛无体今寄言辨体未审真体无相何得寄言辨相   令防答寄言辨体犹恐贬徳若复寄言辨相则有累虚   又谘真谛虚离于言説今既称有真岂非寄言辨相令防答寄【虞补】有此名名自是相无伤此理无相虚寂又谘未审此寄言辨体为是当理为不当理   令防答无名而説名不令当理   又谘若寄言辨名名不当理未审此寄将作何説【一本作将何所説】   令防答虽不当理为接引众生须名相説   宋熈寺慧令谘曰真谛以不生为体俗谛以生法为体而言不生即生生即不生为当体【不中】相即为当义中相即   令防答云体中相即义不相即   又谘义既不即体云何即   令防答凡见其有圣覩其无约见成异就体【虞改】恒即又谘体既无两何事须即   令防答若体无别两缘见有两见既两异须明体即又谘若如解防果是就人明即【虞订】   令防答约人见为二二谛所以明生就名见人即此亦何【虞订】妨   始兴王第五男萧晔谘曰真谛称真是实真不   令防答曰得是【虞订】实真   又谘菩萨防真之时为忘俗忘【虞补】真不   令防答忘俗忘真故説防真   又谘若忘俗忘真故説防真【真字满改】忘俗忘真何得【一作谓虞改】实真   令防答若存俗存真何谓实真【满改】正由两遣故谓实真又谘若忘俗忘【俗忘二字满改】真而是实真亦应忘真忘俗而是实俗   令防答忘俗忘真所以见真忘真忘俗弥见非俗又谘菩萨防真既忘俗忘真今呼实真便成理令防答假呼实真终自【虞】忘真两忘称实何谓理兴皇寺法宣谘曰义防云俗谛是有是无故以生法为体未审有法有体可得称生无【虞改满既字】是无法云何得有生义   令防答俗谛有无相待而立既是相待故并得称生又谘若有无两法并称为生生义既一则有无无异令防答俱是凡夫所见故生义得同是有是无焉得不异   又谘若有无果别应有生不生   令防答既相待立名故同一生义   程乡侯萧只谘曰未审第一之名是形待以【虞改】不令防答正是形待   又谘第一无相有何形待   令防答既云第一岂待形待   又谘第一是待既称第一世谛待于第一何不名【虞补】为第二若俗谛是待而不称第二亦应真谛是待不名第一   令防答若称第一是待于义已足无假説俗第二方成相待   又谘若世【世字俊改】谛之【虞订】名不称第二则第一之称无所形待   令防答第一褒真既云相待世名是待直置可知光泽寺法云谘曰圣人所知之境此是真谛未审能知之智为是真谛为是俗谛   令防答曰能知是智所知是境智来冥【冥字满改】境得言即真   又谘有智之人为是真谛为是俗谛   令防答若呼有智之人即是俗谛   又谘未审俗谛之人何得有真谛之智   令防答圣人能忘于俗所以得有真智【虞订】   又谘此人既冥无生亦应不得称人   令防答冥扵无生不得言人寄名相説常自有人灵根寺慧令谘曰为扵真谛中见有为俗谛中见有令防答曰于真谛中横见有有俗   又谘俗谛之有为实为虚   令防答是虚妄之有   又谘为当见妄为当见有   令防答见于妄有   又谘无名相中何得见有名相   令防答于无名相见有名相所以妄有   又谘于无名相妄见为有譬如火热惑者言冷得就热中有冷相不若于无相而有名相亦于火中【二字到邵生改】应有此冷   令防答火自常热妄见有冷此自惑冷热未尝异【虞改】湘宫寺慧兴谘曰凡夫之惑为当但于真有迷于俗亦迷   令防答曰于真见有此是迷真既见有俗不成迷俗又谘若使解俗便成解真若不解真岂得解俗   令防答真理虚寂惑心不解虽不解真何妨解俗又谘此心不解真于真可是惑此心既解俗于惑应非惑   令防答实而为语通自是惑【满曰疑有误】辨俗森罗于俗中各解   庄严寺僧旻谘曰世俗心中所得空解为是真解为是俗解   令防答可名相似解   又谘未审相似为真为俗   令防答习观无生不名俗解未见无生不名真解又谘若能照之智非真非俗亦应所照之境非真非俗若是非真非俗则有三谛   令防答所照之境既即无生无生【虞补】是真岂有三谛又谘若境即真境何不智即真智   令防答未见无生故非真智何妨此智未真而习观真境岂得以智未真智【智字满改】而使境非真境   宣武寺法宠谘曰真谛不生不灭俗谛有生有灭真俗两义得言有异谈其法体只得是一未审体从于义亦得有二不   令防答曰体亦不得合从于义   又谘未审就凡圣两见得言两义亦就凡圣两见得言两体   令防答理不相异所以云一就凡圣两见得有二体之殊   又谘若使凡者见有圣人见无便应凡夫但见世谛有圣人应见太虚无【二字到邵生订】   令防答太虚亦非圣人所见太虚得名由于相待既由待生并凡所见   又谘凡夫所见空有得言是一不   令防答就凡为语有实异无约圣作谈无不异有建业寺僧愍谘曰俗人解俗为当解俗参差而言解俗为当见俗虚假而言解俗   令防答只是见俗参差而言解俗   又谘俗谛不但参差亦是虚妄何故解参差而不解虚妄   令防答若使凡夫【夫字邵改】解虚妄即是解真不解虚妄所以名为解俗   光泽寺敬脱谘曰未审圣人见真为当渐见为当顿见令防答渐见   又谘无相虚怀一见此理万相并寂未审何故见真得有由渐   令防答自凡之圣解有浅深真自虚寂不妨见有由渐又谘未审一得无相并忘【虞订】万有为不悉忘   令防答一得无相万有悉忘   又谘一得无相忘万有者亦可一【虞订】得虚怀穷彼真境不应渐见   令防答如来防寂自是穷真浅行圣人恒自渐见又谘若见真有浅不可顿防亦应渐忘万有不可顿忘令防答解有优劣故有渐见忘怀无偏故万有并寂   令防解法身义【并问答】   法身虚寂远离有无之境独脱因果之外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岂是称谓所能论辨将欲显理不容嘿然故随从言説致有法身之称天竺云达磨舍利此土谓之法身若以当体则是自性之目若以言説则是相待立名法者轨则为防身者有体之义轨则之体故曰法身畧就言説粗陈其体是常【常字满改】住身是金钢身重加硏覈其则不尔若定是金钢即为名相定是常住便成方所所谓常住本是寄名称名【一作曰虞改】金钢本是譬説及谈实体则性同无生故云佛身无为不堕诸【虞补】法故涅槃经説如来之身非身是身无量无边无有足迹无知无形毕竟清静无知清静而不可为无称曰妙有而复非有离无离有所谓法身   招提寺慧琰谘曰未审法身无相不应有体何得用体以释身义   令旨答曰无名无相乃无体可论寄以名相不无妨【妙字邵改】体   又谘若寄以名相不无妙体则寄以名相不成无相令防答既云寄以名相足明理实无相   又谘若寄以名相而理实无相理既无相云何有体令防答寄言轨物何得无体   又谘亦应寄言轨物非复无相   令防答轨物义邉【虞补】理非无相所言无相本谈妙体又谘真实本来无相正应以此轨物何得隐斯真实强言生相   令防答真实无相非近学所窥是故接诸庸浅必须寄以言【虞改】相   光泽寺法云谘曰未审法身常住是万行得不   令防答曰名相道中万行所得   又谘既为万行所得岂是无相若必无相岂为万行所得   令旨答无名无相何曾有得寄以名相假言有得又谘实有万行实得佛果安可以无相全无所得令防答问者住心谓实有万行今谓万行自空岂有实果可得   又谘见有众生修习万行未审何故全谓无为   令防答凡俗所见谓之为有理而检之实无【虞改】万行又谘经説常住以为妙有【虞订】如其假説何谓妙有令防答寄以名相故説妙有理絶名相何妙何有庄严寺僧旻谘曰未审法身絶相智不能知絶相絶智何得犹有身称   令旨答曰无名无相曾有何身【二字到邵生订】假名相説故曰法身   又谘亦应假名相説是智所照何得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   令防答亦得寄名相慧眼所见   又谘若慧眼【眼字邵生补】能见则可以智知若智不能知则慧眼无见   令防答慧眼无见亦无法可见   又谘若云无见有何法身   令防答理絶闻见实无法身   又谘若无法身则无正觉正觉既有法身岂无   令防答恒是寄言故有正觉正觉既在寄言法身何得定有   宣【虞改】武寺法宠谘曰未审法身之称为正在妙体【一作本虞改】金姿丈六亦是法身   令防答曰通而为论本迹皆是别而为语止在常住又谘若止在常住【住字满改】不应有身若通取丈六丈六【虞补】何谓法身   令防答常住既有妙体何得无身丈六亦能轨物故可通称法身   又谘若常住无累方称法身丈六有累【累字满改】何谓法身令防答众生注仰妄见丈六丈六非有有何实累又谘若丈六非有指何为身   令防答随物见有谓有应身   又谘既曰应身何谓法身   令防答通相为辨故兼本迹覈求实义不在金姿灵根寺慧令谘曰未审为以极智名曰法身为以全【一作絶虞改】相故曰法身   令防答无名无相是集蔵法身圆极智慧是实智法身又谘无名无相则无身不身既有法身何谓无相令防答正以无相故曰法身   又谘若以无相故曰法身则智慧名相非复法身令防答既是无相智慧岂非法身   又谘如其有身何名无相若是无相何得有身   令防答于无名相假説法身   又谘若假説法身正存名相云何直指无相而谓法身令防答既于无相假立名相岂得异此无【虞订】相而説法身   灵味寺静安谘曰未审法身乗应以不   令防答法身无应   又谘本以应化故称法身若无应化何谓法身   令防答本以轨则之体名为法身应化之谈非今所轨又谘若无应化云何可轨既为物轨岂无应化   令防答众生注仰蒙益故云能为物轨化縁已毕何所应化【化字满改】   又谘若能益众生便成应化若无应化何以益物令防答能生注仰轨则自成何劳至人俯应尘俗又谘既生注仰岂无应化若无应化注仰何益   令防答正由世尊至极神妙特深但令注仰自然蒙祐若应而后益何谓至神不应而益故成穷美【虞补】若必令实应与菩萨岂殊   渔樵对问【邵雍】   渔者垂钓于伊水之上樵者过之弛担息肩坐于磐石之上而问于渔者曰鱼可钩取乎曰然曰钩非饵可乎曰否曰非钩也饵也鱼利食而见害人利鱼而蒙利其利同也其害异也敢问何故渔者曰子樵者也与吾异治安得侵吾事乎然亦可以为子试言之彼之利犹此之利也彼之害亦犹此之害也子知其小未知其大鱼之利食吾亦利乎食也鱼之害食吾亦害乎食也子知鱼终日得食为利又安知鱼终日不得食不为害如是则食之害也重而钩之害也轻子知吾终日得鱼为利又安知吾终日不得鱼不为害也如是则吾之害也重鱼之害也轻以鱼之一身当人之一食则鱼之害多矣以人之一身当鱼之一食则人之害亦多矣又安知钩乎大江大海则无易地之患焉鱼利乎水人利乎陆水与陆异其利一也鱼害乎饵人害乎财饵与财异其害一也又何必分乎彼此哉子之言体也独不知用尔樵者又问曰鱼可生食乎曰烹之可也曰必吾薪济子之鱼乎曰然曰吾知有用乎子矣曰然则子知子之薪能济吾之鱼不知子之薪所以能济吾之鱼也薪之能济鱼乆矣不待子而后知茍世未知火之能用薪则子之薪虽积丘山独且奈何哉樵者曰愿闻其方曰火生于动水生于静动静之相生水火之相息水火用也草木体也用生于利体生于害利害见乎情体用隠乎性一性一情圣人成能子之薪犹吾之鱼微火则皆为腐臭朽壤而无所用矣又安能养人七尺之躯哉樵者曰火之功大于薪固已知之矣敢问善灼物何必待薪而后传渔者曰薪火之体也火薪之用也火无体待薪然后为体薪无用待火然后为用是故凡有体之物皆可焚之矣曰水有体乎曰然曰火能焚水乎曰火之性能迎而不能随故灭水之体能随而不能迎故热是故有温泉而无寒火相息之谓也曰火之道生于用亦有体乎曰火以用为本以体为末故动水以体为本以用为末故静是火亦有体水亦有用也故能相济又能相息非独水火则然天下之事皆然在乎用之何如尔樵者曰用可得闻乎曰可以意得者物之性也可以言传者物之情也可以象求者物之形也可以数取者物之体也用也者妙万物为言者也可以意得而不可以言传曰不可以言传则子恶得而知之乎曰吾所以得而知之者固不能言传非独吾不能传之以言圣人亦不能传之以言也曰圣人既不能传之以言则六经非言也耶曰时然后言何言之有樵者賛曰天地之道备于人万物之道备于身众妙之道备于神天下之能事毕矣又何思何虑吾而今而后知事心践形之为大不及子之门则几至于殆矣乃析薪烹鱼而食之饫而论易渔者与樵者游于伊水之上渔者叹曰熈熈乎万物之多而未始有杂吾知逰乎天地之间万物皆可以无心而致之矣非子则吾孰与归焉樵者曰敢问无心致天地万物之方渔者曰无心者无意之谓也无意之意不我物也不我物然后能物物曰何谓我何谓物曰以我徇物则我亦物也以物徇我则物亦我也我物皆致意由是明天地亦万物也何天地之有焉万物亦天地也何万物之有焉万物亦我也何万物之有焉我亦万物也何我之有焉何物不我何我不物如是则可以宰天地可以司鬼神而况于人乎况于物乎   樵者问渔者曰天何依曰依乎地地何附曰附乎天曰然则天地何依何附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气其形也有涯其气也无涯有无之相生形气之相息终则有始终始之间其天地之所存乎天以用为本以体为末地以体为本以用为末利用出入之谓神名体有无之谓圣唯神与圣能叅乎天地者也小人则日用而不知故有害生实丧之患也夫名也者实之客也利也者害之主也名生于不足利丧于有余害生于有余实丧于不足此理之常也养身必以利贪夫则以身徇利故有害生焉立身必以名众人则以身徇名故有实丧焉窃人之财谓之盗其始取之也惟恐其不多也及其败露也惟恐其多矣夫贿之与赃一物也而两名者利与害故也窃人之美谓之徼其始取之也唯恐其不多也及其败露也唯恐其多矣夫誉与毁一事也而两名者名与实故也凡言朝者萃名之所也市者聚利之地也能不以争处乎其间虽一日九迁一货十倍何害生实丧之有耶是知争也者取利之端也让也者趋名之本也利至则害生名兴则实丧利至名兴而无害生实丧之患唯有徳者能之天依地地附天岂相逺哉   渔者谓樵者曰天下将治则人必尚行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言也尚行则笃实之风行焉尚言则诡谲之风行焉天下将治则人必尚义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利也尚义则谦让之风行焉尚利则攘夺之风行焉三王尚行者也五覇尚言者也尚行者必入于义也尚言者必入于利也义利之相去一何如是之逺耶是知言之于口不若行之于身行之于身不若尽之于心言之于口人得而闻之行之于身人得而见之尽之于心神得而知之人之聪明犹不可欺况神之聪明乎是知无愧于口不若无愧于身无愧于身不若无愧于心无口过易无身过难无身过易无心过难既无心过何难之有吁安得无心过之人与之语心哉   渔者谓樵者曰子知观天地万物之道乎樵者曰未也愿闻其方渔者曰夫所以谓之观物者非以目观之也非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也非观之以心而观之以理也天下之物莫不有理焉莫不有性焉莫不有命焉所以谓之理者穷之而后可知也所以谓之性者尽之而后可知也所以谓之命者至之而后可知也此三知者天下之真知也虽圣人无以过之也而过之者非所以谓之圣人也夫鉴之所以能为明者谓其能不隐万物之形也虽然鉴之能不隐万物之形未若水之能一万物之形也虽然水之能一万物之形又未若圣人之能一万物之情也圣人之所以能一万物之情者谓其圣人之能反观也所以谓之反观者不以我观物也不以我观物者以物观物之谓也既能以物观物又安有我于其间哉是知我亦人也人亦我也我与人皆物也此所以能用天下之目为己之目其目无所不观矣用天下之耳为己之耳其耳无所不聴矣用天下之口为己之口其口无所不言矣用天下之心为己之心其心无所不谋矣夫天下之观其于见也不亦广乎天下之聴其于闻也不亦逺乎天下之言其于论也不亦高乎天下之谋其于乐也不亦大乎夫其见至广其闻至远其论至高其乐至大能为至广至逺至高至大之事而中无一为焉岂不谓至神至圣者乎非唯吾谓之至神至圣者乎而天下羣谓之至神至圣者乎非唯一时之天下谓之至神至圣者乎而千万世之天下谓之至神至圣者乎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已   樵者问渔者曰子以何道而得鱼曰吾以六物具而得鱼曰六物具也岂由天乎曰具六物而得鱼者人也具六物而所以得鱼者非人也樵者未达请问其方渔者曰六物者竿也纶也浮也沉也钩也饵也一不具则鱼不可得然而六物具而不得鱼者非人也六物具而不得鱼者有焉未有六物不具而得鱼者也是知具六物者人也得鱼与不得鱼者天也六物不具而不得鱼者非天也人也   樵者曰人有祷鬼神而求福者福可祷而求耶求之而可得耶敢问其所以曰语善恶者人也祸福者天也天道福善而祸淫鬼神其能违天乎自作之咎固难逃也天降之灾禳之奚益脩徳积善君子常分安有余事于其间哉樵者曰有为善而遇祸有为恶而获福者何也渔者曰有幸与不幸也幸不幸命也当不当分也一命一分人其逃乎曰何谓分何谓命曰小人之遇祸非分也有命也当祸分也非命也君子之遇福非分也有命也当福分也非命也   渔者谓樵者曰人之所谓亲莫如父子也人之所谓疎莫如路人也利害在心则父子过路人逺矣父子之道天性也利害犹或夺之况非天性者乎夫利害之移人如是之深也可不慎乎路人之相逢则过之固无相害之心焉无利害在前故也有利害在前则路人与父子又奚择焉路人之能相交以义又何况父子之亲乎夫义者让之本也利者争之端也让则有仁争则有害仁与害何相去之逺也尧舜亦人也桀纣亦人也人与人同而仁与害异尔仁因义而起害因利而生利不以义则臣弑其君者有焉子弑其父者有焉岂若路人之相逢一目而交袂于中逵者哉   樵者谓渔者曰吾尝负薪矣举百斤而无伤吾之身加十斤则遂伤吾之身敢问何故渔者曰樵则吾不知之矣以吾之事观之则易地皆然吾尝钓而得大鱼与吾交战欲弃之则不能舍欲取之则未能胜终日而后获几有没溺之患矣非直有身伤之患耶鱼与薪则异也其贪而为伤则一也百斤力分之内者也十斤力分之外者也力分之外虽一毫犹且为害而况十斤乎吾之贪鱼亦何以异子之贪薪乎樵者叹曰吾而今而后知量力而动者智矣哉   樵者谓渔者曰子可谓知易之道矣吾敢问易有太极太极何物也曰无为之本也太极生两仪两仪天地之谓乎曰两仪天地之祖也非止为天地而已也太极分而为二先得一为一后得一为二一二为两仪曰两仪生四象四象何物也曰大象谓阴阳刚柔有隂阳然后可以生天有刚柔然后可以生地立功之本于斯为极曰四象生八卦八卦何谓也曰谓乾坤离坎兑艮震巽之谓也迭相盛衰终始于其间矣因而重之则六十四由是而生也而易之道始备矣   樵者问渔者曰复何以见天地之心乎曰先阳已尽后阳始生则天地始生之际中则当日月始周之际末则当星辰始终之际万物死生寒暑代谢昼夜迁变非此无以见之当天地穷极之所必变变则通通则乆故象言先王以至日闭闗商旅不行后不省方顺天故也樵者谓渔者曰旡妄灾也敢问其故曰妄则欺也得之必有祸斯有妄也顺天而动有祸及者非祸也灾也犹农有思丰而不勤稼穑者其荒也不亦祸乎农有勤稼穑而后败诸水旱者其荒也不亦灾乎故象言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贵不妄也   樵者问曰姤何也曰姤遇也柔遇刚也与夬正反夬始逼壮姤始遇壮隂始遇阳故称姤焉观其姤天地之心亦可见矣圣人以徳化及此罔有不昌故象言施命告四方履霜之慎其在此也   渔者谓樵者曰春为阳始夏为阳极秋为隂始冬为隂极阳始则温阳极则热隂始则凉隂极则寒温则生物热则长物凉则收物寒则杀物皆一气其别而为四焉其生万物也亦然   樵者问渔者曰人之所以能灵于万物者何以知其然耶渔者对曰谓其目能收万物之色耳能收万物之声鼻能收万物之气口能收万物之味声色气味者万物之体也耳目口鼻者万人之用也体无定用惟变是用用无定体惟化是体体用交而人物之道于是乎备矣然则人亦物也圣亦人也有一物之物有十物之物有百物之物有千物之物有万物之物有亿物之物有兆物之物生一一之物当兆物之物者岂非人乎有一人之人有十人之人有百人之人有千人之人有万人之人有亿人之人有兆人之人生一一之人当兆人之人者岂非圣乎是知人也者物之至者也圣也者人之至者也物之至者始得谓之物之物也人之至者始得谓之人之人也夫物之至者至物之谓也而人之至者至人之谓也以一至物而当一至人则非圣而何人谓之不圣则吾不信也何哉谓其能以一心观万心一身观万身一物观万物一世观万世者焉又谓其能以心代天意口代天言手代天工身代天事者焉又谓其能以上识天时下尽地理中尽物情通照人事者焉又谓其能以弥纶天地出入造化进退今古表里人物者焉噫圣人者非世世而效圣焉吾不得而目见之也虽然吾不得而目见之察其心观其迹探其体潜其用虽亿万年亦可以理知之也人或告我曰天地之外别有天地万物异乎此天地万物则吾不得而知己非唯吾不得而知之也圣人亦不得而知之也凡言知者谓其心得而知之也言言者谓其口得而言之也既心尚不得而知之口又恶得而言之乎以心不可得知而知之是谓妄知也以口不可得言而言之是谓妄言也吾又安能从妄人而行妄知妄言者乎   渔者谓樵者曰仲尼有言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夫如是则何止于百世而已哉亿千万禩世皆可得而知之也人皆知仲尼之为仲尼不知仲尼之所以为仲尼不欲知仲尼之所以为仲尼则已如其必欲知仲尼之所以为仲尼则舍天地将奚之焉人皆知天地之为天地不知天地之所以为天地不欲知天地之所以为天地则已如其必欲知天地之所以为天地则舍动静将奚之焉夫一动一静者天地至妙者欤夫一动一静之间者天地人至妙至妙者与是知仲尼之所以能尽三才之道者谓其行无辙迹也故有言曰予欲无言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其此之谓与渔者谓樵者曰大哉权之与变乎非圣人无以尽之变然后知天地之消长权然后知天下之轻重消长时也轻重事也时有否泰事有损益圣人不知随时否泰之道奚由知变之所为乎圣人不知随时损益之道奚由知权之所为乎运消长者变也处轻重者权也是知权之与变圣人之一道耳   樵者问渔者曰人谓死而有知有诸曰有之曰何以知其然曰以人知之曰何者谓之人曰耳目鼻口心胆脾肾之气全谓之人心之灵曰神胆之灵曰魄脾之灵曰魂肾之灵曰精心之神发乎目则谓之视肾之精发乎耳则谓之听脾之魂发乎鼻则谓之臭胆之魄发乎口则谓之言八者具备然后谓之人夫人也者天地万物之秀气也然而亦有不中者各求其类也若全得人类则谓之曰全人之人夫全类者天地万物之中气也谓之曰全徳之人也全徳之人者人之人者也夫人之人者仁人之谓也唯全人然后能当之人之生也谓其气行人之死也谓其形返气行则神魂交形返则精魄存神魂行于天精魄返于地行于天则谓之曰阳行返于地则谓之曰阴返阳行则昼见而夜伏者也隂返则夜见而昼伏者也是故日者月之形也月者日之影也阳者隂之形也隂者阳之影也人者鬼之形也鬼者人之影也人谓鬼无形而知者吾不信也   渔者问樵者曰小人可絶乎曰不可君子禀阳正气而生小人禀隂邪气而生无隂则阳不成无小人则君子亦不成唯以盛衰乎其间也阳六分则隂四分隂六分则阳四分隂阳相半则各五分矣由是知君子小人四时有盛衰也治世则君子六分君子六分则小人四分固不胜君子矣乱世则反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谓各安其分也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夫不夫妇不妇谓各失其分也此则由世治世乱使之然也君子常行胜言小人常言胜行故世治则笃实之士多世乱则縁饰之士众笃实鲜不成事縁饰鲜不败事成多国兴败多国亡家亦由是而兴亡也夫兴家与兴国之人与亡国亡家之人相去一何逺哉   樵者问渔者曰人所谓才者有利焉有害焉者何也渔者曰才一也利害二也有才之正者有才之不正者才之正者利乎人而及乎身者也才之不正者利乎身而害乎人者也曰不正则安得谓之才曰人所不能而能之安得不谓之才圣人所以惜乎才之难者谓其能成天下之事而归之正者寡也若不能归之以正才则才已难乎语其仁也譬犹药之疗疾也毒药亦有时而用也可一而不可再也疾愈则速已不已则杀人矣平药则常日而用之可也重疾非所以能治也能驱重疾而无害人之毒者古今人所谓良药也易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是则小人亦有时而用之时平治定用之则否诗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其小人之才乎樵者谓渔者曰国家之兴亡与夫才之邪正则固得闻命矣然则何不择其人而用之渔者曰择臣者君也择君者臣也贤愚各从其类而为奈何有尧舜之君必有尧舜之臣有桀纣之君而必有桀纣之臣尧舜之臣生于桀纣之世犹桀纣之臣生于尧舜之世必非其所用也虽欲为祸为福其能行乎夫上之所好下必好之其若影响岂待驱率而然耶上好义则下必好义而不义者逺矣上好利则下必好利而不利者逺矣好利者众则天下日削矣好义者众则天下日盛矣日盛则昌日削则亡盛之与削昌之与亡岂其逺乎在上之所好耳夫治世何尝无小人乱世何尝无君子不用则善恶何由而行也樵者曰善人常寡而不善人尝众治世常少而乱世常多何以知其然耶曰观之于物何物不然譬诸五谷耘之而不苗者有矣蓬莠不耘而犹生耘之而求其尽也亦末如之何矣由是知君子小人之道有自来矣君子见善则喜之见不善则逺之小人见善则疾之见不善则喜之善恶各从其类也君子见善则就之见不善则违之小人见善则违之见不善则就之君子见义则迁见利则止小人见义则止见利则迁迁义则利人迁利则害人利人与害人相去一何逺耶家与国一也其兴也君子常多而小人常鲜其亡也小人常多而君子常鲜君子多而去之者小人也小人多而去之者君子也君子好生小人好杀好生则世治好杀则世乱君子好义小人好利治世则好义乱世则好利其理一也   钓者谈已樵者曰吾闻古有伏羲今日如覩其面焉拜而谢之及旦而去   説郛卷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下      元 陶宗仪 撰西畴老人常言【何垣】   讲学   学贵有常而悠悠害道循序而进与日俱新有常也玩愒自恕曰我未尝废非悠悠乎顾一暴而十寒斯害也已孔子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   学不可躐等先致察于日用常行人能孝于事亲友于兄弟夫妇睦朋友信出而事君夙夜在公精白承徳虽穷理尽性亦无越于躬履实行也   学以养心亦所以养身盖邪念不萌则灵府清明血气和平疾莫之撄善端油然而生矣是内外交相养也记曰心广体胖此之谓也   士有假书于人者必熟复不厌有陈书盈几者乃坐老嵗月是以白屋多起家膏梁易偷惰知儆则庶几矣君子之学体用具蔵修之余时与事物酬酢因可以识人情世态其间是非利害岂能尽如吾意哉有困心衡虑则足以增益其所未能也   交朋必择胜己者讲贯切磋益也追随防玩损也若佞谀相甘言不及义寜独学寡闻犹可以无悔吝   勿忌人善以身取则焉孳孳不已恶知其非我有也勿扬人过反躬黙省焉有或类是亟思悔而速改也去其不善而勉进于善是谓之善学   与刚直人居心所畏惮故言必择行必谨初若不相安乆而有益多矣与柔善人居意觉和易然而言必予賛也过莫予警也日相亲好积尤悔于身而不自知损孰大焉故美味多生疾疢药石可保长年   孔门大学之道备九思三畏正心诚意也敏事而慎言修身也孝友施于有政而家齐矣敬信节用爱民惜力而国治矣以至谨修宪度而四方之政行振坠拔遗而天下之民归心二帝三王平治之道莫或加此矣节食则无疾择言则无祸疾祸之生匪降自天皆自其口故君子于口之出纳唯谨   礼以严分和以通情分严则尊卑贵贱不逾情通则是非利害易达齐家治国何莫由斯   恭俭美徳也出于矫则过故足恭取辱苦节招凶君子约之以中而行之以诚则恭近礼俭中度矣   子贡谓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夫子非隠也如入孝出弟数语必行有余力而后可以学文盖实行不先则徒文亡益况可遽闻性与天道乎后世学者从事口耳且茫无所从入乃窃袭陈言自谓穷理尽性亦妄矣人心如槃水也措之正则表里莹然防风过之则湛浊动乎下而清明乱乎上矣夫水方未动时非有以去其滓污也澄之而已风之过非有物入之也挠动则浊起而清自乱也君子其谨无挠之哉   为己之学成己所以成物由本可以及末也为人之学徇人至于丧已逐末而不知反本也   初学自诵数入若口诵而心不在焉罔然哉识其为何説也学者展巻当屏弃外虑收心于方策间熟复玩味义理自明所谓习矣而知察也   水道曲折立岸者见而操舟者迷棊势胜负对奕者惑而傍观者审非智有明闇盖静可以观动也人能不为利害所汩则事物至前如数一二故君子养心以静也为学日益须以人形已自课其功然后有所激于中焉而勇果奋发不能自已也人一已百虽柔必强   律己   上智安行乎善而无所希避中人觊福虑祸故强为善而不敢为恶下愚皆不畏祸故肆为恶而亡所忌惮日用饮食取给不必精也衣冠礼容茍备不必华也若闵耕念织将惭惕不暇敢过用乎哉   一毫善行皆可为毋徼福望报一毫恶念不可萌当知出乎尔者反乎尔   惟俭足以养防盖费广则用窘盻盻然每懐不足则所守必不固虽未至有非义之举茍念虑纷扰己不克以防靖自居矣   饮寜浅酌食必分器戒乎留残衣必澣濯破必缝补戒于中弃盖万物皆造化所畀予深恶人殄坏之也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人惟起居饮食日顺其常福莫大焉昧者不悟其为福而徒歆慕荣利不知荣利外物也顾可常哉   饮啄前定毋庸强求任目前所有则自如想珍异不获则心慊矣自此理以推广凡贵贱亨屯无入而不自得也   惠廸吉从逆凶惟影响然世固有多行悖戾而未罹殃咎者何也天有显道疎网难逃霖淫浸渍人固未之觉迨雨止则墙隤矣   士能寡欲安于清澹不为富贵所淫则其视外物也轻自然进退不失其正   人情惮拘检而乐放纵初肆其情之所安若未害也操修不勤威仪不摄流入小人之域而不自觉可不惧乎所贵乎学问者所以制其情之安肆也   君子安分养恬凡物自外至者皆无容心也得则若固有之不得本非我有也欣戚不加焉丰不见其有余夫何羡约不知其为乏夫何慊义理先立乎其在我故人欲弗之累也   矜名誉畏讥毁自好也忘检制肆偷惰自弃也自好者中人也可导之使为善也自弃者民斯为下矣不足与有为也   知学则居贫无怨学而深于道则安贫能乐常人贫则怨小人贫则乱   学成行尊优入圣贤之域者上达也农工商贾各随其业以成其志者下达也夫子论上达下达盖以学者对小民而并言也若夫为恶为不义之小人彼则有败乱耳恶能达   名者实之宾也实有美恶名亦随之故溢美则为誉溢恶则为毁是以古者无毁誉所谓直道而行也   过而能改者上也圣人也过而不贰者次也几于圣也有过而知抑悔又其次也亦可以为贤矣下此则有文过而遂非者矣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也故曰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吾夫子之所以叹也   欲为君子非积行累善莫之能致一念私邪一事悖戾立见其为小人故曰终身为善不足一旦为恶有余常情处顺适则安值猜沮则惧惧则知防安则靡戒故悔吝多生于念虑所不加而动必检饬者可保无咎也君子有偶为小人所困抑若自反无愧怍于我何损又安知其不为进徳之助欤   应世   富儿因求宦倾赀污吏以黩货失职初皆起于慊其所无而卒至于丧其所有也各泯其贪心而安分守节则何夺禄败家之有   士有寛余义当轸念穷乏然孰能徧爱之哉骨肉则论服属戚疏交朋则计情义厚薄以次及之如力所不逮亦勿彊也   酒用于馈祀醼集以成礼若常饮则商刑所儆彞酒则周诰所戒况居官必有职业处家亦有应酬无故日饮则神昏思乱安保其不舛谬哉君子制之有节焉惟宾飨则卜昼余非烛后不举醆   江行者事神甚敬言动稍亵则飘风怒涛对面立见此诚有之愚俗盖迫于势耳君子不欺闇室处平地者顾可肆乎   凡居人上有势分之临惟以恕存心乃可以容下故行动必先謦欬歩远则有前导燕坐则毋帘窥壁聴是故君子不发人隂私不掩人之所不及也   无仆御莫事君子平时当拊存以恩而不可假之辞色微过勿问慵惰必儆大不忠则斥远斯可以无后患女君之育婢获亦莫不然   富贵利达是人之所欲也然而出处去就之异趣君子小人之攸分盖君子必审夫理之是非而小人惟计乎事之利害审是非则虞人虽贱非招不往计利害则茍可获禽虽诡遇为之   惟天生人随赋以禄蚕方蝡而桑先萌儿脱胞而乳已生如形声影响之符孰主张是彼皇皇求财利如恐不及者岂不谬用其心耶   人事尽而聴天理犹耕垦有常勤丰歉所不可必也不先尽人事者是舍其田而弗芸也不安于静聴者是揠苗而助之长也孔子进以礼退以义非尽人事与得之不得曰有命非聴天理与   君子之事上也必忠以敬其接下也必谦以和小人之奉上也必谄以媚其待下也必傲以忽媚上而忽下小人无常心故君子恶之   齐人竞与右师言媚其权也为其能富贵已也孟子独不与之言知良贵在我也不甘为小人屈也去就有义穷达有命富贵在我岂权幸所能擅哉   在仕者事上官如严师待同僚如畏友视吏胥如仆抚良民如子弟则无往而非学矣居家者事亲如君敬尊属如上官待兄弟亲宾如同僚慈幼少恤耕役者如百姓御奔走使令者如吏卒而少加寛焉是亦为政矣世俗之爱其身曾不如爱其子之至也遣子入学必厉以勤教子治身必导以为君子逮迹其自为则因循惰弛罕克自强措心积虑甘心为小人而不以为病兹非惑欤有能即其所以为子谋者而为己谋则思过半矣   明道   道綂之传自尧舜书虽载精一传心而学之名未着也学聚问辨盖夫子賛易之辞如三王四代惟其师出于记礼者之言尔尧学于君畴等説亦见于孙卿所述六经未之前闻也发明典学实自説命始至成王而后缉熈光明形于诗人之颂焉由是推之傅説之有功于名教大矣   舜命契敷五教泰誓数受狎侮五常兹有见于经者然初不列五者之目为何事也所谓仁义礼智信孔门垂教因门人问及则随为之答亦未尝合五者而为言至汉儒而后指名为五常矣史氏以之协五行与五音上配五星下俪五事其説似凿然质诸理而当揆之数而合盖亦自然而然非强为附防也   夫子论少壮老所当戒者三为学者血气戒也而未始言养气养气之説实昉于孟子然则夫子曷为不言养气也曰夫子称天生徳于予而斯文在兹其高明广大浑然天成视持养之功粗矣是谓诚者天之道也若孟子则必善养而无害也是谓思诚者人之道也充孟子之养犹曰威武不能屈则匡人与宋司马其如夫子何多见其不知量也   夫子答仲弓子桑伯子之问闻子游歌之声而笑皆微啓其端以示之居敬而行简学道则爱人必待二子自述夫然后进之曰雍之言然偃之言是也其初也夫子岂有隐乎曰开而弗达则思举一隅使得以三隅自反也顔子终日不违既心通默识矣犹必退省其私而后称其亦足以发非所谓循循善诱欤若夫造如愚之境则非二子所能及也   孔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吾有知乎哉无知也孟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我非尧舜之道不陈齐人莫如我敬王也孔子每自抑孟子每夸大何也曰夫子宗主斯文故道洪徳博如沧溟泰华无所不容孟子思济斯民故行峻言厉如拯溺救焚不暇退逊圣贤分量固殊而所遭时势又异自不得而强同也   夫子品题诸子皆因问仁发之由也可使治千乗之赋求可宰千室之邑赤可使与宾客言三子皆卿大夫之才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则付雍以侯国之任矣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其与顔渊者何如哉异时为邦之问独以四代之礼乐许之次而雍也则可使南面至若由求辈则仅列政事科而已权衡诚允寜有锱铢之爽乎   一贯之防曾子领其要曰忠恕而已矣及子思得其传其论诚也极而可以賛天地之化育孟子嗣之其论养气也大而至于塞乎天地之间夫圣门讲学雍容唯诺而已至子思孟轲乃如此张大何欤曰圣道本平夷夫子如一人在上不言而信羣弟子如百僚相师温乎其和也子思孟轲出自圣门如肃将王命建侯植屏以蕃王室八鸾四牡之盛威仪皇皇非复内朝之简且易矣本厚而华实蕃不亦宜乎   孔子之于阳货也瞰其亡而往见之不欲仕而诺以仕圣人之言行当如是乎待小人以权也如不能全身远害而直堕恶人之阱则何以为孔子   世未尝无贤者也君不见用故绩效不获显于时士未尝无遗逸也不遇圣贤故声迹亦不着于后微生畞楚接舆与晨门荷蒉耦耕荷蓧之徒虽议论趋向未合中道然而生不逢辰能巻怀遂志岂不远胜夫同流合污以自辱者哉不幸不遇明君不得以所长自见也抑又幸而遇吾夫子犹得以所怀自白也   夫子之不为衞君也冉有何疑子贡又何待于问也孔门诸子直情无隠求实有疑既扵心未安赐未能决亦不敢臆对逮闻夫子夷齐得仁何怨之论不惟二子之疑释然后世虽愚懵者亦不待诏诰而自无疑惑矣儒者之待异端甚扵拒防敌惟恐其得以潜窥侧睨也若其回心乡正亦欲招而纳之如逃杨墨而愿归于儒孟子曰归斯受之岂非招降纳欵开之以自新乎杨墨害道孟子辟之在孔子时岂无邪说诐行乎不闻有以辟之何也曰圣人之待异端如中国之眡荆蛮人之眡禽兽也世治化行则远迩率服矣深居简出虽有猛鸷其如人何孔子不过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己子夏谓小道致远恐泥而已处之于谈笑之间而孟子乃深排峻抵虽曰出扵不得已然亦辞费而力殆矣   七十子之在圣门皆可与共学也而未必皆可适道由求商赐诸子可与适道矣未可与立也可与立者顔子一人而已抑可与权乎曰其殆庶几未达一间耳择乎中庸未造乎时中也三月不违未至扵安仁也曾子何如悟道于一唯之间而临深履薄终身戒惧亦庶乎其为立也   子所雅言诗书执礼而已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而已圣道可谓简易而冉求乃自病其力之不足子贡谓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何哉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匹夫之愚可以与知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宜学者望道而不可及也   莅官   为政寛严孰尚曰张严之声行寛之实政有纲令有信使人望风肃畏者声也法从轻赋从薄使人安静自适者实也乃若始焉玩易啓侮终焉刑不胜奸虽欲行爱人利物之志吾知其有不能也   凡莅事之始不可自出意见以立科条虽尝有所受之亦恐易地不便于俗也茍人情有咈而固行之终必扞格如病其难行而中变后有命令人弗信矣故初政莫若一仍旧贯如行之宜焉何必改作或节目未便熟察而徐更之人徒见上下相安而泯不知其所自不亦善乎故君子视俗以施教察失而后立防也   官职崇庳当安义命自抱闗击柝以上茍能官修其方职思其忧虽未着殊庸伟绩亦可无愧于心无负于国若茍且以侥求幸进将谁欺乎   居下位求应上之期防则涖事毋拘早晏也然须羣吏咸集则观聴无疑吏或独抱文书以进在我者固不为其私请而曲徇万一小人巧设隂计姑外以售其私则瓜李何能自明兹不可不防也   当官动必自防凡家之器服所需宜壹取诸其乡不得已薪蔬常用市于官下亦须给纳明文帐具予直适平而物毋苛择庶免于悔吝   敝政有当革者必审稽源委如其更也于公私兼利夫复何疑若动而利少害多不若用静吉也   举事而人情俱顺上也必不得已利无十全则寜诎己以求利乎人毋贻害于人而求便乎已   法示防闲非必尽用职存临涖安在逞威但使条教章明则易避而难犯吾谨无以扰之任其耕食凿饮彼此两相忘矣   守曰牧民令曰字民抚养惟钧而孳毓取义尤切也盖求牧与刍不过使饱适而无散佚耳凡乳儿有所欲恶不能自言所以察其疾痒时其饥饱勿违其意是司乳哺者责也若保赤子故县令扵民为最亲   近世长民者每立抑强扶弱之论往往所行多失之偏未免富豪有辞于罚夫强弱何常之有固有赀厚而谨畏者有怙贫而亡籍者当置强弱而论曲直可也直者伸之曲者挫之一当其情人谁不服若在事者律己不严而为强有力者所持则政格不行孰执其咎哉君子当官任职不计难易而志在必为故动而成功小人茍禄营私择己利便而多所辟就故用必败事仲弓问政夫子告之以举贤才子游宰武城方扣其得人而遽以澹台灭明对夫邑宰之卑仕非得志也而圣门之教必使之以举贤为先子游方闲暇时已得人于察访之熟后世有位通显而蔽贤不与之立何以逃窃位诮哉   原治   帝者以道怀民其治浑然而不可名也故其民安之而习于相忘王者以仁抚民其治至公而无私也故其民爱之而上下相乐霸者以法齐民其治假公以行其私也故其民畏而相制不敢违强国以威刼民其治无往而非私也故其民怨而易于相率以为乱仅存之国厉民以自养无复有政治也故其君民相与危寄惴惴然朝不谋夕矣   周之士贵以肆秦之士拘且贱士生于秦士之不幸也而于秦乎何益以是知臯防稷契知效忠嘉为当然至夏商之季亦岂逢干所愿哉   人主立政造事图惟永乆则当参酌羣言是之谓佥谋智畧毕达则当择是而从是之谓独防若事必已出而弗加咨访乃自用也谓之独防可乎自用则小最君人者之大戒也   君臣相与谋谟各由其心之相契而入文帝天资仁厚闻张释之长者之言而悦景帝资禀不及而晁错术数之説得以投之故以徳化民克成刑措之风以智驭物循致七国之变一言契合治体以分可不谨夫   君子之事君当弥缝其阙而济其所不逮汉武帝好大喜功方穷奢极靡而公孙为相乃以人主病不广大为言孟子所谓逢君之恶者欤   人君以至诚治天下不容有一毫之伪也伪萌于心则发于政事有不可掩焉者如病作于心而脉已形饮未醉而色已见可畏也哉   人主之心不可有所偏倚汉武初年独任宰相致田蚡之专恣擅权厥后偏信诤臣致严朱吾丘主父诸人交私诸侯潜蕴譛诉故曰偏聴生奸独任成乱大哉我宋之祖宗容受谠言养成臣下刚劲之气也朝廷一黜陟不当一政令未便则正论辐凑各效其忠虽雷霆之威不避也汉唐恶足以语此哉   有过而讳言适重其过因言而遽改适彰其美晋灵公冬寒而役民凿池过也能聴宛春之谏而罢其役后世有取焉为其能用人之善也况不为灵公者可讳过而惮改乎   舜取人为善咨四岳辟四门无所不访也近君侧之人有不待问而自言者或恐其有所挟而言未可遽信也故必察焉所谓好问而好察迩言是也   天下不能常治有弊所当革也犹人身不能常安有疾所当治也溺于宴安而因循弗革是却药屏医而觊疾之自愈也率意更张而躁求速效是杂方俱试而幸其一中也   善保家者戒兴讼善保国者戒用兵讼不可长讼长虽富家必敝兵不可乆兵乆虽大国必诎理有曲直有司者治之曲者必受罚师有曲直天鍳实临之曲者必败绩故安分守己崇逊息争可以长守富也饬备安边爱民惜费可以长享治也   齐国尝饥孟子言于王而为之发棠他日饥齐人望之孟子忍不与复请何也孟子非有言责而齐王本无爱民之诚心一请而偶从亦觉其若蹈虎尾矣彼受牧者恝然立视矧不在其位而狃于数请得不贻攘臂之诮哉以孟子切扵济民且未免避逺形迹人君不能舍己从人则无望乎嘉言之罔伏也   进危言于平治之世明主不可易之以为过计也齐威侯不説扁鹊有疾当治之言逮至疾深彼则望之而走矣图治者其毋忽乎思患豫防之戒哉   四方有败当国者讳言犹赤子受病保母为之掩覆也故祸几始作当杜其萌疾证方形当絶其根讳乱而不蚤治者危其国讳病而不亟疗者亡其身   评古   季氏将伐颛防由求同见而请问焉夫子未答而独呼求以责之盖主是役者求也求因闻持危扶颠之戒而后独陈夫近费当取之説夫子何以逆知其主是役哉为兵谋者先聚敛圣门尝鸣鼓以声求之罪矣然则子路不与谋欤曰不与谋则不同请矣盖求实倡而由和之也宜夫子并目之为具臣也   不仁者不可以乆处约为其好勇而疾贫易于为乱也然则如之何王者制民之产使有常业则不至于乆处约矣彼有仰事俯育之资虽使不仁且勇非迫于贫之可疾肯捐所爱而为乱乎   孟子不肯枉尺直寻及説时君则每因其所好而进説何也功利之与仁义犹水火之相反不乘其所乐闻而巽入之则正论难以动其聴也他日语齐王方问以四境不治则遽顾左右而言他矣不仁者可与言哉齐梁之君地丑徳齐孟子以仁义防于其间幸其聴用则皆可以泽民也卒乃谓齐王足用为善至梁惠则以不仁斥之非有适莫也志莫患乎自满至惟虚可以受人梁惠自矜其于国尽心而齐宣犹能谓吾惛不敏取齐弃梁于此乎决矣然而卒无成功者天也孟子亦自叹夫天未欲平治也   滕文公服膺孟子之教讲明凡一再而行之身措之国者已有余用民之被泽未也而仁心仁闻已达乎四境贤者闻风而悦之许行自楚往陈相自宋往何其速哉信乎饥渴者易为饮食也   梁襄惠王之嗣也孟子鄙之谓望之不似人君齐王之子亦人子也孟子一望见之顷则兴喟然之叹为大哉之称于此亦可见取齐弃梁之意也   什一中制也三代共之由春秋至战国良法废格而取民出于私意乆矣戴盈之欲复什一而未能无勇也白圭欲二十而取一过犹不及也   唐杜佑建省官之议上稽有虞之制疾当时诸曹列寺官名之重复也今六部长贰并制而诸司各具郎员卿监与少皆除而丞属亦俱充备方之古制冗不亦甚乎是又杜佑之所未见也   本朝兵制之善谓天下之兵本于枢密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京师之兵总于三帅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意深矣远矣歴数百年而无兵患可为法于天下后世愈乆而愈无弊也   古称将帅名号一也今日之制实则异焉将所以握兵诸军綂制綂领正副将是也帅所以御将诸道制置经畧安抚知州带节制是也体綂相维上下相制朝廷远虑过于前代矣   租赋田桑所出也自禹定制不使贡其所无今之取民视古什一何啻数倍矣谷帛之外又折估而使输钱焉夫民不能自鼓铸也使捐其所有损所直以就所售吏之不良又先期以趣之斯民益不堪命也古者山虞不赋鱼鼈川衡不贡材木先王恤民之意槩可识   朝廷责守令以惠养徳意美矣近制郡守更代以财计亏盈为殿最于是常赋之在邑者郡皆掩取不遗而督迫于县者日急令亡所从出则又苛责于民是泽上壅而害流于下也法不良而欲美意之行亦难矣   用人   使人当用其所长而畧其所短则无弃才事上当度己量力以肃共王命则无败事责人以其所不能是使马代耕也强己才之所不逮是行舟于陆也   虞朝九官各因能任职而终身不易后世庸才不量能否而俾更九职之事以此责治不亦难乎而况鲜同寅协恭之诚无率作兴事之志盖由朝除夕改之不常考绩黜陟之法废也   朝廷需贤以为用常患乎欲用而无才人才修饬以待用每阨于无路以自进盖贤否之不辨则铨曹资格病之也奔竞者得志则庙堂聴察不广也上下相求两不相值欲贤才不遐遗官职无旷弛得乎   州县置学以教养人才美意也设教官之科而许人求试是使人之好为人师也师严然后道尊顾未能无患失之念恶在其为尊乎   君子小人互相指为朋党辨之不蚤则君子常被诬而小人常得志也先儒有言曰君子至公引类小人徇私立党善夫为国者知所以扶植善类而不为恶党所倾其庶几矣   何代不生贤虽战国之世未尝无也而曷为不能致治鲁之使乐正子为政也用未必专也宋使薛居州在王所也爱莫助之也滕将行王政而选择使毕战也国褊小而无得展布也甚至居位而言不见用在下而上不见知如齐之蚳鼃孔距心者若之何而能致治哉故君臣相得古今所难也   正弊   甚矣风俗侈靡而法禁不行也泥金以饰服玩而山泽之产耗矣销钱以为器具而鼓铸之利蠧矣京都列肆日价相夸逺方何禁焉王公戚里时尚竞新士庶何责焉法行而后化流皆当自近始也   冠昏丧祭民生日用之礼不可茍也在上莫为之制节而一聴俚俗之自为鄙陋不经甚矣攷古酌今着为一典颁之四方以革猥习是当今之急务也   三代盛时民徳归壹农祥祈报而已今也祠社非时率敛征醵急于官府是以丰年常苦不给一遇饥歉则流亡矣上之教不明下由之而莫知悔也如之何而使斯民之富庶也   自左道乱俗有茹蔬杂聚而生废人理者自妖巫惑众有病不医药而死非正命者准之法令皆杀无赦今愚迷诳诱壁挂空文而刑戮不加焉何以革其非而道之归正欤   国匮民贫莫今为甚矣寺观塔庙崇建未已也乃曰人自乐施非欺罔乎为国者蔵富于民今乃潜耗民力竭国本矣上之人宜亟为禁止也况有导之者乎古者禁人羣饮今榷酤牟利设法以诱其来惟恐其不酣醉也古者制民常产今民自有田州县利于税契惟恐其不贸易也富教大畧如此欲风俗还淳不可得也   艺圃折中【郑厚】   论君臣   汤武非圣君伊周非纯臣孟子非贤人扬雄非君子成汤放桀于南巢唯有慙徳曰予恐来世以兹为口实夷齐叩马而谏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此汤武之罪也去亳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召公不悦周公作君奭以自解此伊尹周公之罪也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三宿出昼于予心以为速沈同问燕可伐欤吾应之曰可此孟轲之罪也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此扬雄之罪也   汤武   君天也父也元首也天不常雨泽而潦旱为下土者倾而陷之可乎父不理生产而博饮为子孙者鸩而之可乎头目昏重一身之累为腹心股肱者谋而易置之可乎其不可也必矣汤武之罪当无所逃彼其自恕与天下后世恕之者不过曰诛一残贼而拯亿兆于涂炭行大义者不卹小节兴大利者不顾小害是又不思甚也为汤武者能保其子孙皆贤明仁圣否乎如身后之付不可必盖亦姑忍是而冀其将来矣何遽为祸首以啓天下无君无父之心使殃毒之流纷纷如也蜂螘之有君其羣不敢攘而伐之分素定也使汤武不为乱臣贼子倡未必后世敢兆是乱也夏书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徳使汤禽兽也则安而有之若犹人也恶得不惭夷齐讐周而饿死君子曰义士则不义之名将有归矣若曰应天顺人汤武岂得已哉此书生所知也愚夫纳民且不晓此特以根夫纳民心者为是説   伊周   伊尹周公非纯臣也非经行也不可为后世法也跖犬吠尧各防其主臣无二心伊尹去汤就桀丑桀归汤去就之际迹同奸谋使兵家得引为反间伊尹自取之也桐宫之放与羿奡准罪耳此岂人臣所当为者哉冢宰居摄召公不悦非谓敢遂有之也亦意其啓当时之衅开后世之端尔是以效伊尹而不得尽其心者为霍光效周公而不得尽其心者为王莽董卓曹氏代汉司马代魏刘裕代晋纷纷至于五代未尝不托迹伊周以阶乱故曰伊尹周公非纯臣也非经行也不可以为后世法也万章之于伊尹曰贤者之为人臣也其君不贤则固可放欤愚于周公亦曰贤者之于人臣也其君不仁固可代欤   孟子   春秋书王存周也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仲尼之本心也孟轲非周民乎履周之地食周之粟常有无周之心学仲尼而叛之者也周徳之不竞亦已甚矣然其虚位犹拱而存也使当时有能倡桓公之举则文武成康之道业庸可几乎为轲者徒以口舌求合自媒利禄盍亦使务是而已乎奈何今日説梁惠明日説齐宣説梁襄説滕文皆啗之使为汤武之为此轲之贼心也譬父病亟使商医为子未有不望其生者如之何而直寘诸不救之地哉轲忍人也辨士也仪秦之雄也其资薄其性慧其行轻其説如流其应如响岂君子长者之言也其自免于苏张范蔡申韩商李之党者挟仲尼以欺天下也使数子者皆咈其素矫其习窃仁义两字以借口是亦孟轲而已矣要之战国纵横捭阖之士皆发冢之人而轲能以诗礼也是故孟轲诵仁义犹老録公之诵法也老録公诵法卖法者也轲诵仁义卖仁义者也安得为仲尼之徒欤嗟乎孔子生而周尊孟轲生而周絶何世人一视孔孟之心记曰拟人必于其伦寜从汉儒曰孔墨   又   京师坐鬻者愚逺方之人直百必索千酬之当其直则售意其知价也知价不可复愚酬之过其直则不售意其不知价也不知价则唯吾之愚必极其所索而后售孟轲抱纵横之具饰以仁义行鬻于齐齐王酬之以客卿且曰我欲中国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钟轲意齐王不知价者遂愚齐王求极所索而后售齐王徐而思孟轲之言曰王如用予则齐王由反掌开辟以来无是理悔而不酬轲亦觉齐王之稍觉也卷而不售抱以之他徐而自思曰齐王之酬我多直矣矫然不售行将安鬻迟迟吾行三宿出昼冀齐王呼已而还其旧直又是市井贩妇行鬻鱼盐菓菜之态也京师坐鬻犹有体焉小儿方啼而怒进以饭推而不就徐其怒歇而饥也睨睨然望人进之矣轲之去齐留齐儿态也夫   扬雄   谓菽为麦大愚也谓鹿为马大奸也扬雄以法言僭论语以太僭易当时诸儒引春秋呉越之君比之引春秋一王之法诛絶之毋乃太甚此正如儿曹敛容危坐以效老成拜揖趋跄以效宾主罗蜃列瓦以效俎豆长者见之特一笑耳何足深罪哉惟符命之作非大奸则大愚清净寂寞者为之乎   无声乐   仆在童齓与同队行笑令曰无声乐其令以十数辈环立相视笙箫鼓板各司其一无其器而有其状其手之所指口之所拟身之所倚足之所履俨如其部之器瞪目禁声先笑者犯大抵笑者不惑人之状亦自惑其状曰是何等作为貌像耶此笑机所以暗发而不可禁也然亦多轻衒者犯沉重者免仆素非沉重者而率常不犯每记当是时亦有道处之方其将作此态也先定想于胸中曰此予之平时手足口体也今变动而为是耳而又何足笑哉又能目寓而神不营形接而心不随常恃此以自免辈类且讶之呜呼壮而长也能守此道以渉世何忧患之能入哉   王介甫   小儿尝拾一钱于道左明日复来往于得钱处常惓惓焉意其复有也王介甫见周人以书攷井牧施舍防敛致太平既得政欲乗其辙呜呼真儿痴矣夫   发明义理【吕希哲】   老子曰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书称尧之徳曰平章百姓百姓昭明记曰明明徳扵天下老子曰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盖孔子未尝师老子也   防而礼不备亦谓之遇嫁娶而礼不备亦可谓之奔仲春防男女于是时也奔而不禁奔者谓之不备礼也若以淫奔解之不唯非先王之政虽后世为者亦不至如此之甚既有斗不可复剖也既有衡不可复折也后圣人因而为之法度禁约期于使民不争而已矣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未能忘我故也顔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能忘我故也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虽然未能忘物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能忘物也   伊尹之耕于野也傅说之筑于岩也太公之钓于渭水也其于天下非事事而究其利病也非人人而信其贤否也明其在己者而已及乎得志行乎天下举而措之而已   庄子曰道之真以治其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予以为圣人以其所以治身者治国家天下近世儒者有戒妇人不油发不涂面者诗曰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自古而然又戒妇人不穿耳者庄子曰天子侍御又禁前不穿耳自古而然   説郛巻八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九上      元 陶宗仪 撰鹿门隐书【皮日休】   醉士隐于鹿门不醉则游不游则息息于道思其所未至息于文慙其所未周故复草隐书焉呜呼古圣王能旌夫山谷民之善者意在斯乎   或曰仲尼思春秋纪灾异近乎怪言虎贲之勇近乎力行衰国之政近乎乱立祠祭之礼近乎神将圣人之道多岐而难通也奚有不语之义也曰夫山鸣鬼哭天裂地拆怪甚也圣人谓一君之暴灾埏天地故讳耳然后世之君犹有穷凶以召灾极暴以示异者矣夫桀纣之君握钩伸銕抚梁易柱手格熊罴走及虎兕力甚也圣人隐而不言惧尚力以虐物贪勇而丧生然后世之君犹有喜角觝而忘政爱拔距而过贤者寒浞窃室子顽通母乱甚也圣人隐而不言惧来世之君为虵豕民为滛蜮然后世之君犹有易内以乱国通室以乱邦者夏启畜乗龙周穆防瑶池神甚也圣人隐而不言惧来世之君以幻化致其物以左道成其乐后世之君犹有黩封禅以求生恣祠礼以祈欲者呜呼圣人发一言为当世师行一行为来世轨岂容易而传哉当仲尼之时茍语怪力乱神也吾恐后世之君怪者不在于妖祥而在于政教也力者不在于角觝而在于侵凌也乱者不在于袵席而在于天下也神者不在于机鬼而在于宗庙也若然者其道也岂多岐哉   民之性多暴圣人导之以其仁民性多逆圣人导之以其义民性多纵圣人导之以其礼民性多愚圣人导之以其智民性多妄圣人导之以其信若然者圣人导之以天下贤人导之于国众人导之于家后之人反导为取反取为夺故取天下以仁得天下而不仁矣取国以义得国而不义矣取名位以礼得名位而不礼矣取权势以智得权势而不智矣取朋友以信得朋友而不信矣尧舜导而得也非取也得之而仁殷周取而得也得之亦仁吾谓自巨君孟徳已后行仁义礼智者皆夺而得者也悲夫   文学之于人也譬乎药善服有济不善服反为害或曰圣人见一善必汲汲慕之夫丹朱商均虽曰不肖岂便毒于豺狼哉何其嗣之逺也且善足以保身不足以保天下噫丹朱商均茍非尧舜之子一身且不保况天下哉   毁人者自毁之誉人者自誉之夫毁人者人亦毁之不曰自毁乎誉人者人亦誉之不曰自誉乎   或曰神农牛首蜚仲鸟身信乎哉曰非形也象也夫枭羊防貐尚犹类人况圣贤也哉   或曰夏禹为黄熊信乎哉曰非也感也夫简狄吞鸟卵而生契姜嫄履大迹而产稷是也当禹之母梦熊而生耳不然者禹诚是熊吾以圣人为罔象也   或曰孟子云予何人也舜何人也是圣人皆可修而至乎曰圣人天也非修而至者也夫知道然后能修能修然后能圣且尧为唐侯二十而徳盛舜为鳏民二十以孝闻焉在乎修哉后稷之戏必以蓺殖仲尼之戏必以俎豆焉在乎修哉盖修而至者顔子也孟轲也若圣人者天资也非修而至也   穷山人尽行也大江人尽涉也然而不幸者有遇虎兕之暴蛟龙之患者矣岂以是而止者哉夫途有遇是患而死者继其踵者惟恐其行之不速也今之士为名与势茍刑祸及流窜至是监刀锯者必名人司流窜者必势士继其踵者惟恐其位之不逺也呜呼名与势然也吾患其内虎兕乎蛟龙乎是天不为人幸也非人也其或披林逐虎兕入水婴蛟龙遇其患也是人不为天幸也非天也若是以遇祸则终身所为心之驵侩焉君子不为其所不为小人为其所不为   可以威而不威可以杀而不杀难也   洁者不观其穷观其富也慎者不观其危观其势也茍当穷能洁当危能慎戒也非真也   古之官人也以天下为己累故己忧之今之官人也以己为天下累故人忧之今道有赤子将为牛马所践见之者无问贤不肖皆惕惕然皆欲驱牛马以活之至夫国有弱君室有色妇有谋其国欲其室者惟恨其君与夫不罹赤子之祸也噫是复何心哉   孟子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伊尹五就汤五就桀皮子采亷于伯夷亷于天下不为隘矣择和于下惠和于天下不为不恭矣取志于伊尹志于天下不为不大矣天有造化圣人以教化禆之地有生育圣人以养育禆之四时有信圣人以诚信禆之两曜有明圣人以文明裨之噫禆于天地者何独圣人虽禽兽昆虫云物亦不能自顺其化麟鳯禆于祥瑞也蛟龙禆于润泽也昆虫禆于地气也云物禆于天也而况于圣人乎况于鬼神乎故纡大君之组绶食生人之膏血茍不仁而位是不禆于禄食也况能裨于天地乎吾乃知是禽兽昆虫云物不窃于天地之覆焘也   舟之有柂犹人之有道也柂不安也舟之行匪柂不进是不安而安也人之行也犹舟之有柂匪道不行是不行而行也夫秦失柂于项项遗柂于汉是圣人之道不安其所安小人之道安其所不安也   伊尹之道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吾得志弗为也与之以道取之以道天下可也况一介哉伊尹之道近乎执吾去执而取亷者也伯夷弗仕非君弗治非民治则进乱则退吾得志弗为也不仕非君孰行其道不治非民孰急天下以非君乎汤不当事桀文王不当事纣也以非民乎桀民不赴殷纣士不归周矣故伯夷之道过乎高吾去高而取介者也   柳下惠可事非君可使非民与恶人言虽袓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凂我哉吾得志弗为也夫蚍蜉岂过人而有礼哉民之下者亦若是而已柳下惠之道过乎溷吾去溷而取辩者也   于戏黄卷之内圣贤者皆在焉慕而不可及爱而不可必郁郁于厉夫至乎是者为心乎为身乎心则劳身则惫呜呼道果不在于自用   古之奢也吾不奢古之俭也吾不俭适管晏之中或可矣噫古之奢也僣今之奢也滥古之俭也性今之俭也名   学而废者不若不学而废者学而废者恃学而有骄骄必辱不学而废者愧己而自卑卑则全勇多于人谓之暴才多于徳谓之妖   小善乱徳小才耗道   以有善而不进以有才而不修孔门之徒耻也   古之隐也志在其中今之隐也爵在其中   吏不与奸罔期而奸罔自至贾竖不与不仁期而不仁自至呜呼吏非被重刑不知奸罔之丧已贾竖非遭极祸不知不仁之害躬也夫易化而善者齐民也唯吏与贾竖难哉   人之肆其志者其如后患何   圣人能与人道不能与人志   呜呼才望显于时者殆哉一君子爱之百小人妬之一爱固不胜于百妬其为进也难   不以尧舜之心为君者具君也不以伊尹周公之心为臣者具臣也   造父善御不能御驽骀公输善匠不能匠散木吾知夫不教之民也岂易御而易匠者哉阳货者仲尼之驽骀也牙卿者仲尼之散木也   或曰子之道有以迈千人子之貎固不足加于众噫何哉曰亦何异哉伊臯亦人矣孔顔亦人耳   不思而立言不知而定交吾其惮也   知道而不行知贤而不举甚乎穿窬也夫盗也者不能尽一室如不行道足以丧身不举贤足以亡国   金贝珠玑非能言而利物者也至夫有国者宝之甚乎贤惜之过乎圣如失道而有乱国且输人况夫金贝珠玑哉   圣人行道而守法贤人行法而守道众人侮道而货法古之决狱得民情也哀今之决狱得民情也喜哀之者哀其化之不行喜之者喜其赏之必至周公佐天子下白屋之士今观于一命之士接白屋之士斯礼遂亡悲夫   幸君之急而见惩糺己之讐而为直因躬不好者而为亷因人不乐者以为正大人不由也   圣人之道犹坦途诸子之道犹斜径坦途无不之也斜径亦无不之也然适坦途者有津梁之斜径者苦荆棘三王之世民知生而不知化五帝之世民知化而不知徳   毁人者失其直誉人者失其实近于乡原之人哉惮势而交人势劣而交道息希利而友人利薄而友道退明君善全臣者不狎哲士善全友者不昵   或曰我善治苑囿我善视禽兽我善用兵我善聚赋古之谓贼民今之所谓贼臣   虸蚄能害稼不能害人奸邪善害人害稼者有时而稔是不害也虽有祝鮀之佞宋朝之美其害人也可胜道哉   或问君子之道何如则可以常行矣曰去四蔽用四正则可以常行矣曰何以言之见贤不能亲闻义不能伏当乱不能正当利不能节此之谓四蔽道不正不言礼不正不行文不正不修人不正不见此之谓四正鹓鸾不常见君子慕焉鹦鸠常见小人捕焉噫君子之出处亦犹夫鹓鸾而已矣   不位而尊者曰道不货而富者曰文噫吾将谓得时乎尊而骄者不为矣吾将谓失时乎富而安者吾为矣或曰将处乎世如何则可以免乎谤曰去六邪用四尊则可矣曰何以言曰谏未防而谤君交未至而责友居永安而罪国家不俭而罪岁道不高而凌贵志不定而羡富此之谓六邪也自尊其道尧舜不得而卑也自尊其亲天下不得而诎也自尊其已孩孺不得而娱也自尊其志刀锯不得而威也此之谓四尊也   爱虽至而不媟讐己危而不挤势方盛而知足利正中而识已岂小人之能哉   以俭而获罪犹逺乎奢以退而遇谤尚愈乎进弓箕之家生子而舍乎弓箕陶旊之家生子而舍乎陶旊噫吾之道犹弓箕陶旊乎   自汉至今民产半入乎公者其唯桑羊孔仅乎卫青霍去病乎设遇圣天子吾知乎桑孔不过乎贾竖卫霍不过乎士伍   古之杀人也怒今之杀人也笑   古之用贤也为国今之用贤也为家   古之酗醟也为酒今之酗醟也为人   古之置吏也将以逐盗今之置吏也将以为盗   或曰杨墨有道乎曰噫钱格簺皆有道也何啻乎杨墨哉吾知夫今之人嗜杨墨之道者其一夫之族耳   山书【刘蜕】   予于山上著书一十八篇大不复物意茫洋乎无穷自号为山书   天地之气复则结者而为山也融者而为川也结于其所者安静而不动融于其时者疏决以忘其及故山之性为近正川之性为革为是以处其结者有君子处其融者为利人   天地之先未尝有形故字其形为人民为禽虫万物然后受其字据其形之动曰生形之静曰死呜呼我茍不生乎天地先而未尝用其形窍以出纳斯非混沌之似乎故吾以混沌不尝在天地先而在我之不为万物凿者而已矣   壊人者天地也使其数出故观数而象动则有争杀乱患夫数始乎手足故离吾之指为吾视其指而心亦离则数数人乎心矣故知指生六而为有余生四而为不足不足与有余也为体不备呜呼心既分身之有余与不足也则争杀乱患何尝不足尽其数出圣人重其生以榆出先济其用故甘羶之臭出于榆末而后网罟不足于野以牢养于宫中故天下忘身以自给呜呼上古食而弃其余热而弃其皮亦足矣是知圣人欲化而更乱其生听鳯鸣而吹管果象也故有象竹之声者必有象葭之器然则造其为而耻葭学者鳯也故不世而来造其象而耻人学者圣人也故末世而不出呜呼江河凿而山木泣以为川既出而必伐舟也舟既入水而蛟鱼相市以其居泉而逺于杀者也今则造泉之具成是大道存而异其质大道亡而运其祸   利以观天下利尽而天下畔道以归天下道薄而天下去呜呼为利物所间为道亦不伪故始爱其应者终亦将以应人然则利尽所畔者以灭其后道薄而所去者贵不杀其孤而已   城郭沟池以固民也有窃城郭沟池以盗民者则杀人甚于不固夫有窃固之具必有攻固之利茍有利之物冦必生其下是以太古安民以巢故于野则无争巢固民则相杀   车服妾媵所以奉贵也然而奉天下来事贵者贱夫有车服必有杂佩有妾媵必有娱乐圣人既为之贵贱是欲鞭农父子以奉不暇虽有杵臼吾安得粟而舂之呜呼教民以杵臼不若均民以贵贱   古之弓矢所以防恶也懐恶者在内所以能避弓矢也故射恶未及死而夺械可以杀人于天下天下从而禁畜私械者呜呼古之弓矢所以防恶也今则不然反防人之持弓矢也   万物无常声而主声者定其悲欢则听在心而耳职废也谓雷为可畏则以畏声听之不知有时雷可长养也谓瑟为可狎则以狎声听之不知有时瑟可流哀也则有幽思之深砧声之悲也去家曰逺雨声之愁也呜呼悲愁果在心也雷与瑟无常声也   为学岂有岁故劳于农夫以其有遇世也故佚于使人然而虽佚不忘学以其劳而未尝运是故死而不得止其心古有志者犹悲日月之易于人也故谓飞乌走兎在其中付大藏之钥未必有信之友也夫取人之钥必荐信以入其中受人之托必有精以寄其内故大信者不使人付有道者不使人求   棺衣之厚葬以王礼百姓不贪其死以其爱名不甚于爱身任时之重必多怨借君之权必易死是于名则君子爱身不甚于百姓焉   圣人有意哉故劝善以爵使利爵者乐修夫恶杀人与杀盗钧为仁人之心则亦召盗以爵呜呼使圣人无意则劝善不以爵矣故君子为善不独乐欲为圣人而出是不见仁人之术使爵以召盗乎   食秦人之炙则懐其妻子闻秦妇之嫁则垂涕悲其身当是时亦疑天下之妻矣吾过富贵之门则懐其爵矣及闻秦人以爵死者则垂涕悲其身当是时不顾天下之贵矣有恶雀鹿之甚者挥帚以驱雀结罟以禁鹿夫帚罟既可以骇物则帚罟必可以取物呜呼执其具以逐雀鹿安知不有学其具以取之故善恶去者不必恶其名善逐者不示人以其具   猿鸣不过薜萝以其有蔓蔓者必组物夫能过其组必自硋其心呜呼髻之组吾发也带之组吾腰也线之组吾衣也亦是矣今蔓在天下安得复硋其心哉   子书之最异者   两同书【罗隐】   贵贱第一   夫一气所化阳尊而隂卑三才肇分天高而地下龙为鳞介之长麟鳯处羽毛之宗金玉乃上石之标芝松则卉木之秀此乃贵贱之理着之于自然也龙有神灵之别麟鳯有仁爱之异金玉有鉴润之竒芝松有贞秀之姿是皆性禀殊致为众物之所重也然则万物之中唯人为贵人不自理必有所尊亦以明圣之才而居亿兆之上也是故时之所贤者则贵之以为君长才不应代者则贱之以为黎庶然处君长之位非不贵矣虽莅力有余而无徳可称则其贵不足贵也居黎庶之内非不贱矣虽贫弱不足而有道可采则其贱未为贱也何以言之昔者殷纣居九五之位孔丘则鲁国之逐臣也齐景有千驷之饶伯夷则首阳之饿士也此非不尊卑道阻飞伏理殊然而百代人君竞慕丘夷之义三尺童子羞闻纣景之名是以贵贱之途未可以穷达论也故夫人主所以称尊者以其有徳也茍无其徳则何以异于万物乎是故明君者纳陛轸虑旰食兴懐劳十起而无疲听八音而受谏盖有由矣且崆峒高卧黄轩致顺风之请颍水幽居帝尧发时雨之让夫以鳏夫独善之操犹降万乗之尊况天子厚载之恩而为百姓所薄者哉盖不患无位而患徳之不修也不忧其贱而忧道之不笃也易曰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茍无其仁亦何能守位乎是以古之人君干干而夕惕岂徒为名而已哉实恐坠圣人之大宝辱先王之余庆也故贵者荣也非有道而不能居贱者辱也虽有力而不能避也茍以修徳不求其贵而贵自求之茍以不仁欲离其贱而贱不离之故昔虞舜处于侧陋非不防矣而鼎祚肇建终有揖让之美夏桀亲御神器非不盛矣而万姓莫辅竟罹放逐之辱古公避贱而迁居岂求其贵也行未辍策邑成岐下胡亥笑尧禹之陋岂乐其贱也死不旋踵地分防上夫以虞舜之微非有糓帛之利以悦于众也夏桀之盛非无戈防之防以御于敌也古公之兴非以一人之力自强于家国也胡亥之灭非以万乗之尊愿同于黔首也贵者愈贱贱者愈贵求之者不得得之者不求岂皇天之有私惟徳佑之而已矣故老氏曰道尊徳贵其是之谓乎   强弱第二   夫强不自强因弱以奉强弱不自弱因强以御弱故弱为强者所伏强为弱者所宗上下相制自然之理也然则所谓强者岂壮勇之谓耶所谓弱者岂怯懦之谓耶盖在乎有徳不在乎多力也何以言之夫金者天下之至刚也水者天下之至柔也金虽刚矣折之而不可以续水虽柔矣斩之而不可以断则水柔能成其刚金刚不辍其弱也故晏婴之侏儒耳齐国之宰臣甘罗之童子耳秦国之良相侨如大人也鲁人摏其喉矣长万壮士也宋蕐醯其肉矣晏婴身短不过人此非不懦矣甘罗年未弱冠此非不幼矣侨如大可专车此非不壮矣长万力能抉革此非不勇矣然则侨如长万智不足以全身晏婴甘罗谋可以制一国岂非徳力有异强弱不同者欤由是干以健刚终有亢极之悔谦以卑下能成光大之尊则其致也然夫所谓徳者何唯慈唯仁矣所谓力者何且暴且武耳茍以仁慈则天地所不违鬼神将来舍而况于迩乎茍以暴武则九族所离心六亲所侧目而况于逺乎是故徳者兆庶之所頼也力者一夫之所持也矜一夫之用故不可得其强乗兆庶之恩故不可得其弱是以纣能索鐡天下惧之如虎狼尧不胜衣天下亲之如父母然虎狼虽使人惧之岂可言虎狼强于人耶父母能令子亲之岂可言父母弱于子耶则强弱之理固亦明矣是以古之明君道济天下知众心不可以力制大名不可以暴成故盛徳以自修柔仁以御下用能不言而信洽垂拱以化行将乃八极归成四方重译岂徒一邦从服百姓与能而已哉嗟乎古之暴君骄酷天下舍徳而任力忘己而责人壮可行舟不能自制其嗜欲材堪举鼎不足自全其性灵至令社稷为墟宗庙无主永为后代所笑岂独当时之弱乎悲夫老氏曰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其是之谓乎   损益第三   夫万姓所頼在乎一人一人所安资乎万姓则万姓为天下之足一人为天下之首也然则万姓众矣不能免涂炭之祸一人尊矣不能逃放戮之辱岂失之于足实在于元首也夫以水动萍移风行草偃处唐虞之代则比屋可封居桀纣之朝则比屋可戮夫天下者岂贤于彼而愚于此易于上而难于下哉盖人君有所损益也然则益莫大于主俭损莫大于君奢奢俭之间乃损益之本也且夫日月者天下之至明也然犹有不及之处尔其俭主之理则天下无为天下无为则万姓受其赐其于日月亦已大矣豺狼者天下之至害也然犹有不伤之所尔其奢君之理则天下多事天下多事则万姓受其毒其于豺狼亦已甚矣是故古先圣君务修俭徳土堦茅宇绨衣麤裘舍难得之货掊无用之器薄赋敛省徭役损一人之爱好益万人之性命故得天下欢娱各悦其生矣古先暴主志在奢滛瑶台象牀锦衣玉食购难得之货斵无用之器厚赋敛烦徭役益一人之爱好损万人之性命故使天下困穷不畏其死矣夫死且不畏岂可畏其乱乎生且是悦岂不悦其安乎故人安者天子所以得其安也人乱者天子所以罹其乱也人主欲其已安而不念其人安恐其人乱而不思其已乱此不可谓其智也且夫剖腹防口不足谓其美也温踵动心不足谓其劳也夫心口所以存者为其踵腹也腹之且剖岂异口之剖耶踵之且温岂异心之温耶故人主所以称至尊者徒以有其人也人且共益则君孰与其损哉人且共损则君孰与其益哉是故损己以益物者物既益矣而物亦益之尧舜所以成其上圣克保期頥之寿也益己以损物者物既损矣而物亦损之癸辛所以陷其下愚自取诛逐之败也是则彼之自损者岂非自益之道欤此之自益者岂非自损之道欤损益之途固亦明矣嗟夫性命者至重之理也爱好者不急之事也今我舍一身之不急济万姓之至重不言所利广遂生成永居南岳之安常有北辰之政则普天率土孰为我损乎夫以嗜欲无厌贪求莫止士饥糟糗犬马余其粟肉人衣皮毛土水荣其锦罽崇虚丧实舍利取危枳棘生于梗途鲸鲵游于沸海则九州四域孰为益乎故老氏曰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其是之谓欤   敬慢第四   逺古之代人心混沌不殊于草木取类于羽毛后代圣人乃道之以礼乐教之以仁义然后君臣贵贱之制坦然有章矣然则礼之所先莫大乎敬礼之所莫甚于慢故以敬事天则神降以敬理国则人和以慢事天则神欺以慢理国则人殆下之不敬则不足以奉君上之不敬则不足以御臣是以地中有山大易发谦尊之防海下于水老氏着谷王之喻相防有体风诗刺其失仪飞鸟能言古人记其无礼则敬慢之间美恶殊致是故明主之于天下也设坛授将侧席求贤贲束帛于丘园降安车于途巷故得真龙就位振鹭来庭天下荣之愿从其化也昧主之于天下也披裳接士露发朝人视贤良若草芥比黎庶为豕畜是以白驹投谷飞鸿逝云天下恶之愿逃其耻也然夫敬人者不必自贱葢欲用其人也慢人者不必増贵适足怨其人也何以言之昔文侯式干木之闾昭王筑郭隗之馆故得羣才必至骏足攸归何则以敬之所致也齐桓有葵丘之骄汉祖轻过赵之骂故有诸侯不附大臣搆迍何则以慢之所致也然夫向之所敬者岂徒敬人而已哉葢以自敬也向之所慢者岂徒慢人而已哉葢以自慢也故敬一人则千万人悦慢一人则千万人怨皆欲知好人之敬而不知行其所以敬皆欲知恶人之慢而不知去其所以慢此犹南望以求燕北行以适越诚有不可得也且夫人主者天下之表也行书国防言记史官有一善若庆云之浮辉天下之所欣贺有一恶若朝日之带蚀天下之所伤嗟不可类于匹夫不慎其敬慢也故人问田子方曰富贵者骄人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道言不合同则去之楚越若脱屣奈何同之是以虎豹坠谷顿为韲粉蝼蚁随风无伤丝发轻重之理不同年而语也故周公文王之子握吐为劳驭者晏婴之仆骄矜自若岂非君子小人之道敬慢殊途者乎夫尺蠖求伸亦因其屈鸷鸟将击必先以卑以贵下贱大得人也故老氏曰后其身而身先其是之谓欤   厚薄第五   夫大徳曰生至贵唯命故两臂重于四海万物少于一身虽禀精神于天地托质气于父母然亦因于所养以遂其天理也且夫松栢者有凌云之操也若壅之以粪壤沃之以咸流则不及崇朝已见其憔悴矣冰雪者无逾时之坚也若藏之于隂井庇之于幽峰则茍涉盛夏未闻其消解也夫松栢之性非不贞矣终以速朽冰雪之性非不液矣竟以遐延此二者岂天使之然哉果以养之所致也况夫人者异乎松柏之永矣养之失其所则安可以不朽乎岂徒冰雪之倐忽也养之得其道则安可以不延乎故寿之有长短由养之有厚薄也悲夫饮食男女者人之大欲存焉人皆莫不欲其自厚而不知其厚所以薄也人皆莫不恶其为薄而不知薄之所以厚也何以言之昔信陵孝惠为纵长夜之娱滛酒色之乐极情肆志此非不自厚也然卒逢夭折之痛自殒于泉垅之下是则为薄亦已甚矣老氏彭公修延年之方遵火食之禁拘魂制魄此非不自薄矣然克保长久之寿自致于云霄之上是则为厚亦已大矣夫外物者养生之具也茍以养过其度则亦为丧生之源也是故火之所宜者膏也木之所宜者水也今以江湖之水清其尺蘖斛庾之膏沃其星烛则必见壊灭也故性命之分诚有限也嗜欲之心固无穷也以有限之性命逐无穷之嗜欲亦安可不困苦哉是以易存饮食之节礼诫男女之际盖有由矣且夫居九五之尊此天下之至贵也有亿兆之众此天下之至富也茍以养生之不存则五脏四支犹非我有而况身形之外安可有乎夫美玉投蛙明珠弹雀舍所贵而求所贱人即以为惑矣今以至尊性命之重而自轻于嗜欲之下岂得为不惑乎是故土能浊河而不能浊海风能拔木而不能拔山嗜欲者适足以乱小人不足以动君子故鲁仲尼渇而遇盗泉之水义而不饮郑子公则染指以求羮柳下惠与女子同寝终不为乱宋蕐父则危身以窃色周公遗酒诰之防殷纣沈湎而致亡婕妤辞同辇之嫌姜氏宣滛而无耻岂非贞滥有异厚薄不同者与夫神大用则竭形大用则劳神形俱困而求长生者未之闻也为人主者诚能内宝神气外损嗜欲念驰骋之诫宗頥养之言永保神仙之寿常为圣明之主岂不休哉故老氏曰外其身而身存其是之谓   理乱第六   夫家国之理乱在乎文武之道也昔者圣人之造书契以通隐情剡弓矢以威不伏二者古今之所存焉然则文以致理武以定乱文虽致理不必止其乱武虽定乱不必适其理故防乱在乎用武劝理在乎用文若手足之递使舟车之更载也是以汉祖矜功陆贾谕以为学鲁公赴会仲尼请其设备葢有由也然夫文者道之以徳徳在乎内诚不在乎夸饰者也武者示之以威威在乎自全不在乎强名也茍以强名则吴虽多利兵适足彰其败也茍以夸饰则鲁虽尽儒服不足救其弱也是故始皇筑长城修战伐劳役不休人不堪命遂使陈涉之流坐乗其祸起于强名也王莽构灵台兴礼乐赋敛无度人不聊生遂使圣公之徒行收其利败始于虚饰也故始皇用武于天下也若陶者之埏器虽务欲求其大而不知薄者之所以反脆也王莽用文于天下也若匠者之斵材虽志在矜其妙而不知细者之所以速折也二者皆以理之终以为乱也此未得其大体也且夫文者示人有章必存乎简易简易则易从将有耻且格武者示人有备必在乎恬淡恬淡则自守恒以逸而待劳恒以逸而待劳则攻战无不利有耻且格则教化无不行化行而众和战利而冦息然后澄之以无事濡之以至仁此圣主所以得其理也然二子不求之于内而索之于外不抚之以性而纵之以情烦文以黩下暴武以困众此不可得意于天下也虽然犹有其何者昔伯益凿井燧人鑚木水火之利于今頼之然智伯因之以灌赵城董卓因之以焚汉室是乃为害亦以甚矣然则文武者理国之利器也而盗窃者亦何尝不以文武之道乱天下乎故章邯以军旅而分秦地田常以仁义而簒齐国则有理不能无其乱唯人主之所制也是故牧马者先去其害驱羊者亟鞭其后后之不鞭羊之所失也害之不去马之所亡也鲁不能去三家之害国之所叛也晋不能鞭六卿之后地之所分也茍亦不能则虽有简易之文恬淡之武适足助其乱也安可得其理乎故圣人不得文武之道不理贼臣不得文武之道不乱非文武有去就之私葢人主失其柄也故孔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其是之谓乎   得失第七   夫騊駼骋逺必以四足之力鸑鷟翔遐莫非六翮之用也是以圣人抚运明主乗时亦以梓之材而为股肱之任然则地有山川其险可见天有冬夏其时可知至于凡人之心杳然无所素王以之不测帝尧犹以为难将欲用之不无得失也何以言之夫君者舟也臣者水也水能浮舟亦能覆舟臣能辅君亦能危君是以三杰用而汉兴六卿强而晋灭陶朱在而越霸田氏盛而齐亡虽任是同而成败尤异也夫人者奸宄无端真伪匪一或貌恭而心慢或言亲而行违或贱廉而贵贪或贫贞而富黩或愆大以求变或位高而自疑或见利而忘恩或逃刑而构隙此则蓍筮不足决鬼神不能定且利器者至重也人心者难知也以至重之利器假难知之人心未明真伪之情徒信毁誉之口有霍光之才者亦以得矣有王莽之行者亦以失矣是故考之于宗亲则管叔周公不无忠僻验之于戚属则窦婴吕禄不无正邪推之于功臣则王陵黥布不无逆顺论之于故友则樊哙卢绾不无去留取以刀笔之能则若张汤之欺诳赏以颊舌之用则厌主父偃之倒行若智防有余则陈平不可独任若英谋出众则韩信虑其难制夫天下之至大也无其人则不可独守有其人则又恐为乱亦何不取其才而不制其乱也且夫毛发植于头也日以栉之爪甲冠于指也月以鑢之之不鑢长则不便于使也发之不栉久则弥成于乱也夫爪甲毛发者近在己躬本无情识茍不以理犹为之难况于臣下非同体之物人心有易迁之虑委之以臧否随之以是非葢不可以容易也是故逐长路者必在于骏马之力理天下者必求于贤臣之用然骏马茍驯独不可以无辔也贤臣虽任终不可以失权也故夫御马者其辔烦则其马蹀而不进其辔纵则其马骄而好逸使夫纵不至逸烦而每进者唯造父之所能也夫御臣者其权峻则其臣惧而不安其权寛则其臣慢而好乱使夫寛而不至乱峻而能安者唯圣人之所明也恐马之多逸舍马而徒行则长路不可济也惧臣之为乱舍臣而独任则天下莫能理也知马之可乗而不执其辔则不能禁其逸也知臣之可用而不亲其权则不能止其乱也是故项羽不用范増是舍马而徒行汉帝虽有曹操是乗马而无辔茍欲不败其可得乎故孔子曰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于人其是之谓欤   真伪第八   夫主上不能独化也必资贤辅物心不为易治也方俟甄议使夫小人退野君子居朝然后可为得矣然则善恶相生是非交蹂形彰而影附唇竭而齿寒茍有其真不能无其伪也是以歴代帝王统御家国莫不侧身驰心以恭英乂及所封授则犹是愚小莫不攘臂切齿以疾奸佞及所诛逐则谬加贤良此有识者之所嗟痛也夫山鸡无灵买之者谓之鳯野麟嘉瑞伤之者谓之麕然麟鳯有图麕鸡无识犹复以真为伪以伪为真况忠逆之情静躁之性愚靖者类直智狂者类贤洁已者不能同人犯颜者短于忤主情状无形象可见心虑非视听所知欲使银铅不杂淄渑殊味其有得者亦万代之一遇也是以吴用宰嚭致戮于子胥鲁退仲尼委政于季氏秦诛白起以举应侯赵信郭开而杀李牧卞和献玉反遇楚刑北郭吹竽滥食齐禄若斯之类实繁有徒然则所是不必真所非不必伪也故真伪之际有数术焉不可不察也何者夫众之所誉者不可必谓其善也众之所毁者不可必谓其恶也我之所亲者不可必谓其贤也我之所疎者不可必谓其鄙也何以明言昔尧理洪水伯鲧为众所举而洪水莫除魏伐中山乐羊为众所慢而中山卒拔邓通延夣于汉主而非傅説之才屈原见逐于楚王而无共工之罪此则众议不必是独见未为得也是故明主畴咨在位详省己虑先难而后易考着以究徴使夫登用者不愧其赏有罪者不逃其责然后可为当矣然则良马验之于驰骤则驽骏可分不借孙阳之举也柔刃徴之于断割则利钝可见不劳风胡之谈也茍有难知之人试之以任事则真伪自辩以塞天下之讼也故先王之用人也逺使之而观其忠节近使之而察其敬勤令之以谋可识其智虑烦之以务足见其材能杂之以居视以贞滥委之以利详以贪廉困穷要之以仁危难思之以信寻其行而探其性听其辞而别其情尽吕尚之八徴验臯陶之九徳然后素丝皆染白璧投泥而不渝黄叶并雕青松凌霜而独秀则伪者去而真者得矣故孔子曰众善者必察焉众恶者必察焉其是之谓乎   同异第九   夫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虽虎异谷风虎啸而谷风起蛇非山雾蛇踊而山雾兴理所同耳夫异类殊羣异情同行虽蛤因雀化而蛤不与雀游鴽自防为而鴽不与防匹理所异耳然父子兄弟非不亲矣其心未必同君臣朋友非不疎矣其心未必异故瞽叟愚而重蕐圣盗蹠贪而柳下廉刘季困而纪信焚伯桃饿而角哀死亦犹烟灰同出飞沉自分胶漆异生而坚固相守也然则情性不等同异难并大易虽云同人于门三爻复云伏戎于莽此则于同不能无异也故有面同而心不同者有外异而内不异者有始同而终异者有初异而末同者有彼不同我而我与之同者有彼不异我而我与之异者何以明之昔者陈平面向吕后而心归刘氏程婴外逆孙臼而内存赵孤张耳陈余始则刎颈之交终构叅商之隙夷吾小白初有射钩之怨末为鱼水之欢田氏懐诳义于齐君齐君弥信亚父尽至忠于项羽项羽益疑是则同异之心不可以一二而测也是故明者徐视而审听高居而逺望也随时之宜唯变所适因其可同而与之同矣因其可异而与之异矣故卫青竖耳汉武委之以军旅由余虏耳秦穆授之以国政夫以卫青由余敌于秦汉非不疎矣犹知可同而同之况于父子兄弟之亲而有可异者乎且管叔兄耳姬旦诛之以极刑石厚子矣石碏死之以大义也夫以管叔石厚比于旦碏非不亲矣犹知可异而异之况乎君臣朋友之疎而有可同者乎故能同异者为福不能同异者为祸虞舜能同八元能异四罪永垂圣哲之名殷纣不同三仁不异二臣故取败亡之辱是则同异之际不可失其微妙也故孔子曰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其是之谓欤   爱憎第十   夫日之明也无幽不烛葢之以重云则光辉莫覩水之鉴也有来而斯应混之以糁土则影象俱灭夫以水日之明鉴失其常然者岂不以云土之异移其性乎是则人有神智之察非不灵矣徒以内存爱尚之情外挟憎忿之事则是非得失不能不惑焉何以明之昔重蕐孝矣瞽叟病之亲行不义寤生贤矣武姜恶之自搆其乱鹤乃贱矣卫君重之载以蕐轩马则微矣楚王好之衣以文绣夫以骨肉相亲固无间矣而犹憎之禽兽类别诚有分矣而犹爱之况乎明君信臣不如父母之信子耶士媚于主巧于鹤马之媚人而无爱憎之迷者葢亦寡矣是故汲黯袁盎以忠谏而屡出籍孺韩嫣以佞幸而益重孙通谀言而受赏贾谊切直而见疎甚矣哉爱憎之惑人也如此若夫忠臣之事君也面诤君之恶方欲成君之美而君反以为憎已也佞人之事主也面谀主之善方反长主之过而主反以为爱已也殊不知闻恶而迁善永为有道之君悦善而忘恶长为不义之主是则致君于有道者岂得不为大爱乎陷主于不义者岂得不为大憎乎而主不原忠谄之情轻肆向背之志以为爱己者己亦爱之则宠光加于三族以为憎己者己亦憎之则夷灭被于五宗遂使剖心刎颈之诚弃而莫用防痔吮痈之类擢以殊级且夫赏以劝善名以爵贤使天下不肖者有名无功者受赏则何以劝天下乎法以禁非刑以惩恶使夫懐忠者坐法行直者遇刑则何以禁天下乎是以汉憎雍齿张良以为可封隋宠少师伯比以为可伐何则有功者害适为不祥无徳是亲自下关   説郛卷九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九下      元 陶宗仪 撰迃书【司马光】   余生六龄而父兄教之书虽诵之不能知其义又七年始得稍闻圣人之道朝诵之夕思之至于今二十有七年矣虽其性之昏愚惫而不能进然勤亦至矣时有所获书以示人人之论高者则曰子之书庸而无竒众人所同知也论卑者则曰子之书迃而难用于世无益也嘻我穷我之心以求古之道力之所及者则取之庸与迃惟人之所名也我安得知之故命其书曰庸书亦曰迃书云   释迃   或谓迃夫曰子之言太迃于世无益也迃夫曰子知迃之无益而不知其为益且大也子知迃之有益而不知其为损亦大也子不见夫树木者乎树之一年而伐之则足以给薪苏而已二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桷五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楹十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栋夫岂非收功愈逺而为利愈大乎古之人惟其道闳大而不能狭也其志奥而不能迩也其言崇高而不能庳也是以所适龃龉而或穷为布衣贫贱困苦以终其身然其遗风余烈数百千年而人犹以为防向使其人狭道以求容迩志以取合庳言以趋功虽当时贵为卿相利止于其躬荣尽于其生恶得余泽以及后世哉如余者患不能迃而已矣迃何病哉   辨庸   或谓迃夫曰子之言甚庸众人之所及也恶足贵哉迃夫曰然余学先王之道勤且久矣惟其性之惛也苦心劳神而不自知犹未免夫庸也虽然古之天地有以异于今乎古之万物有以异于今乎古之性情有以异于今乎天地不易也日月无变也万物自若也性情如故也道何为而独变哉子之于道也将厌常而好新譬夫之楚者不之南而之北之齐者不之东而之西信可谓殊于众人矣得无所适失其所求愈勤而愈逺邪呜呼孝慈仁义忠信礼乐自生民以来谈之至今矣安得不庸哉如余者惧不能庸而已矣庸何病哉   士则   或曰为士何如迃夫曰士者事天以顺交人以谨谨司其分不敢失陨而已矣或曰为士者亦事天乎曰是何言也天者万物之父也父之命子不敢逆君之言臣不敢违父曰前子不敢不前父曰止子不敢不止臣之于君亦然故违君之言臣不顺也逆父之命子不孝也不顺不孝者人得而刑之顺且孝者人得而赏之违天之命者天得而刑之顺天之命者天得而赏之或曰何谓违天之命曰天使汝穷而汝强通之天使汝愚而汝强智之若是者必得天刑或曰何谓天刑曰人之刑赏刑赏其身天之刑赏刑赏其神故天之所赏者其神闲静而佚乐以考终其命天之所刑者其神劳苦而愁困以夭折其生彼虽偻然而白首犹贰负之臣桎梏而处诸石下虽逾千岁恶足称寿哉或曰夫士者当美国家利百姓功施当时泽及后世岂独龊龊然谨司其分不敢失陨而已乎曰非谓其然也智愚勇怯贵贱贫富天之分也君明臣忠父慈子孝人之分也僣天之分必有天灾失人之分必有人殃尧舜禹汤文武勤劳天下周公辅相致太平孔子以诗书礼乐教洙泗顔渊箪食瓢饮安于陋巷虽徳业异守出处异趣如此其逺也何尝舍其分而妄为哉   言戒   迃夫曰言不可不重也子不见钟皷乎夫钟皷叩之然后鸣铿訇镗鞳人不以为异也若不叩自鸣人孰不谓之祆邪可以言而不言犹叩之而不鸣也亦为废钟皷矣   防齿   迃夫病防齿呻吟之声达于四隣通夕不寐有道士过之问曰子知病之所来乎曰不知也道士曰病来于天天且取子之齿以食食骨之虫而子拒之是违天也夫天者子之所受命也若之何拒之其必与之迃叟曰诺于是以齿与虫惛然而寐一夕而愈   虿祝   迃夫夜立于庭拊树而虿螫其手捧手吟呼痛彻于心家人呼祝师祝之祝师曰子姑勿以虿为惨烈以为凡虫而藐之曰是恶能苦我哉则痛已矣从之少迟而痛息乃谢祝师曰尔何术而能攘虿之毒如是其速也祝师曰虿不汝毒也汝自召之余不汝攘也汝自攘之夫召与攘皆非我术之所能及也子自为之也于是迃夫叹曰嘻利害忧乐之毒人也岂直虿尾而已哉人自召之人自攘之亦若是而已矣   贩车   天雨迃夫出见贩车息于高蹊者指谓其徒曰是车也将覆不久矣行未十步闻讙声顾见其车已覆其徒问曰子何用知之迃夫曰吾以人事知之夫天雨道泞而蹊独不濡又狭而高是众人之所趣也而车不量其力因狭擅高久留不去以妨众人之欲进者其能无覆乎祻有钜于此者奚贩车之足云   拾樵   迃夫见童子拾樵于道约曰见樵先呼者得之后毋得争也皆曰诺既而行相与笑语戏狎至驩也瞲然见横芥于道其一先呼而众童子争之遂相挞击有伤者迃夫惕然亟归而叹曰今天下之利大于横芥者多矣吾不知戒而日与人游恃其驩而信其约一且有先呼而鬬者能无伤乎   知非   或曰蘧伯玉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信乎曰何啻其然也古之君子好学者有垂死而知其未死之前所为非者况五十乎夫道如山也愈升而愈高如路也愈行而愈逺学者亦尽其力而止耳自非圣人有能穷其高逺者哉   天人   迃叟曰天力之所不及者人也故有耕耘敛藏人力之所不及者天也故有水旱螟蝗   无怪   迃叟曰有兹事必有兹理无兹理必无兹事世人之怪怪所希见由明者视之天下无可怪之事   理性   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世之高论者竞为幽僻之语以欺人使人跂悬而不可及愦瞀而不能知则尽而舍之其实奚逺哉是不是理也才不才性也遇不遇命也   事亲   迃叟事亲无以逾人能不欺而已矣其事君亦然   事神   或问迃叟事神乎曰事神或曰何神之事曰事其心或曰其事之何如曰至简矣不黍稷不牺牲惟不欺之为用君子上戴天下履地中函心虽欲欺之其可得乎   寛猛   迃叟曰寛而疾恶严而原情政之善者也   回心   或问子能无心乎迃叟曰不能若夫回心则庶几矣何谓回心曰去恶而从善舍非而从是人或知之而不能徙以为如制駻马如斡磻石之难也静而思之在我而已如转戸枢何难之有   无益   迃叟曰言而无益不若勿言为而无益不若勿为余久知之病未能行也   学要   迃叟曰学者所以求治心也学虽多而心不治安以学为   治心   迃叟曰小人治迹君子治心   文害   或谓迃叟子于道则得其一二矣惜夫无文以发之迃叟曰然君子有文以明道小人有文以发身夫变白以为黒转南以为北非小人有文者孰能之   道大   迃叟曰圣人之道如天地天地之间靡所不有众人之道如山川如陵谷如鸟兽如艸木如虫沙各尽其分不知其外天地则无不包也无不徧也   母我知   孔子曰殷有三仁焉葢孔子之前为比干者则非微子矣为微子者则非比干矣为箕子者则非比干与微子矣至孔子然后人知三子者皆仁人也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如其仁如其仁孟荀氏之言曰仲尼之门五尺童子羞称五伯以是观之孟荀氏之道槩诸孔子其隘甚矣   道同   迃叟曰合天下而君之之谓王王者必立三公三公分天下而治之曰二伯一公处乎内皆王官也周衰二伯之职废齐桓晋文纠合诸矦以尊天子天子因命之为矦伯修旧职也伯之语转而为覇覇之名自是兴自孟荀氏而下皆曰由何道而王由何道而覇道岂有二哉得之有浅深成功有小大耳譬诸水为畎为浍为谷为谿为川为渎若所钟则海也大夫士畎浍也诸矦谿谷也州牧川也方伯渎也天子海也小大虽殊水之性奚以异哉   絶四   或问子絶四何以始于毋意迃叟曰吉凶悔吝未有不生乎事者也事之生未有不本乎意者也意必自欲欲既生于此矣于是乎有从有违从则有喜有乐有爱违则有怒有哀有恶此人之常情也爱实生贪恶实生暴贪暴恶之大者也是以圣人除其萌塞其源恶奚自而至哉或曰毋意于恶既闻矣敢问圣人亦毋意于善乎曰不然圣人之为善岂有意乎其间哉事至而应之以礼义耳礼者履也循礼则事无不行义者宜也守义则事无不得圣人执礼义以待事不为善而善至矣圣人岂有意乎其间哉或曰然则圣人之心其犹死灰乎曰不然圣人之心如宿火耳夫火宿之则晦发之则光引之则然鼓之则炽既而复掩之则乃晦矣深而不消久而不灭者其宿火乎圣人之心亦然治其心以待物物至而应事至而辨岂若死灰哉灰死则不复然矣奚所用哉或曰毋固毋必奚以异乎曰在我为固在人为必圣人出处语黙惟义所在无可无不可奚其固成败祻福系命所遭谁得而知之奚其必或曰然则何以终于毋我曰有意有必有固则有我有我则私私实生蔽是故泰山触额而不见雷霆破柱而不闻无意无必无固则无我无我则公公实生明是故秋毫过目无不见也飞蚊歴耳无不闻也其得失岂不逺哉   求用   或曰士不好富贵则为士者不得其用刑赏不行矣迃叟曰小人有才必求用于世以利其身不赏不劝不刑不惩君子有才亦求用于世以行其道劝不待赏惩不待刑自古乱臣贼子未有不出于好富贵者也为上者亦何利哉   负恩   迃叟曰受人恩而不忍负者其为子必孝为臣必忠   羡厌   迃叟曰人情苦厌其所有羡其所不可得未得则羡已得则厌厌而求新则为恶无不至矣   老释   或问老释有取乎迃叟曰有或曰何取曰释取其空老取其无为自然舍是无取也或曰空则人不为善无为则人不可治奈何曰非谓其然也空取其无利欲之心善则死而不朽非空矣无为取其因任治则一日万几有为矣   凿龙门   或问禹凿龙门辟伊阙有诸迃叟曰龙门伊阙天所为也禹治之耳非山横其前水壅其流禹始凿而辟之然后通也或曰何以知之曰孟子云禹之行水行其所无事若凿山以通水不可谓之无事矣   无为賛   学黄老者以心如死灰形如槁木为无为迃叟以为不然作无为賛   治心以正保躬以静进退有义得失有命守道在已功成在天夫复何为莫非自然   圣教   圣人专以利人为心于术无不知也谷而可辟则不教人耒耜也死而可违则不教人棺椁矣夫岂非天使民食且死虽圣人不能违乎   讳有   人之情讳有而不讳无离娄之明人谓之瞽不愠矣柳下惠之和人谓之汚不怍矣   斥庄   或曰庄子之文人不能为也迃夫曰君子之学为道乎为文乎夫唯文胜而道不至者君子恶诸是犹朽屋而涂丹雘不可处也眢井而羃绮缋不可履也乌喙而渍饴糖不可尝也而子独嗜之乎或曰庄子之辩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迃夫曰然则佞人也尧之所畏舜之所难孔子之所恶是青蝇之变白黒者也而子独悦之乎   辨扬   或曰扬子之謟也以王莽为可以继周公轶阿衡迃夫曰得已哉扬子之为书也品藻当世蜀庄子真仲元靡不及焉莽宰天下而自况于伊周敢遗诸乎何鲍之死不可不畏也虽然莽自况伊周则与之况黄虞则不与也其志将曰为伊周而止斯可矣不止而至于簒伊周岂然哉   无党   或曰吾子摈庄而引扬或者为党乎曰无党也使庄为扬书斯与之矣扬为庄言斯拒之矣孰党哉   兼容   或曰甚矣子道之隘也奚容之不兼迃夫曰沱潜之于江也榛楛之于山也兼容焉可也莠之于苖也氷之于火也欲兼得乎哉   指过   或曰有人于此人指其过而告之则喜何如迃夫曰君子也或曰曷若无过而指诸迃夫曰君子履中正而行者也故有过则人得而指诸若夫不中不正之人终日所为皆过也又安得而指之   难能   或曰尧舜之徳何以为难能迃夫曰舜自修于畎畆之中而闻于尧此舜之难也舜在畎畆之中而尧知之此尧之难也   三欺   迃夫曰鞠躬便辟不足为恭长号流涕不足为哀弊衣粝食不足为俭三者以之欺人可矣感人则未也君子所以感人者其惟诚乎欺人者不旋踵人必知之感人者益久而人益信之   官失   迃叟曰世之人不以耳视而目食者鲜矣闻者骇曰何谓也迃叟曰衣冠所以为容观也称体斯美矣世人舍其所称闻人所尚而慕之岂非以耳视者乎饮食之物所以为味也适口斯善矣世人取果饵而刻镂之朱绿之以为盘案之玩岂非以目食者乎   天人   迃叟曰天之所不能为而人能之者人也人之所不能为而天能之者天也稼穑人也丰歉天也   新书【诸葛亮】   兵机第一   夫兵权者是三军之司命主将之威势将能执兵之权操兵之势而临羣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翺翔四海随所遇而施之若将失权不操其势亦如鱼龙脱于江湖欲求游洋之势奔涛戏浪何可得也   逐恶第二   夫军国之弊有五害焉一曰结党相连毁谮贤良二曰侈其衣服异其冠带三曰虚夸妖术诡言神道四曰专察是非私以动众五曰伺得失隂结敌人此所谓奸伪悖徳之人可逺而不可亲也   知人性第三   夫知人之性莫难察焉美恶既殊情貌不一有温良而为诈者有外恭而内欺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尽力而不忠者然知人之道有七焉一曰间之以是非而观其志二曰穷之以词辨而观其变三曰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四曰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五曰醉之以酒而观其性六曰临之以利而观其廉七曰期之以事而观其信   将才第四   道之以徳齐之以礼知其饥寒察其劳苦此谓之仁将事无茍免不为利挠有死之荣无生之辱此谓之义将贵而不骄胜而不恃贤而能下刚而能忍此谓之礼将竒变莫测动应多端转祸为福临危制胜此谓之智将进有厚赏退有严刑赏不逾时刑不择贵此谓之信将足轻戎马气葢千夫善固疆长于剑防此谓之步将陵高歴险驰射若飞进则先行退则后殿此谓之骑将气凌三军志轻强虏怯于小战勇于大敌此谓之猛将见贤如不及从谏若顺流寛而能刚勇而多计此谓之大将   将器第五   将之器其用大小不同若乃察其奸伺其祸为众所服此十夫之将夙兴夜寐言词密察此百夫之将直而有虑勇而能鬭此千夫之将外貌桓桓中情烈烈知人勤劳惜人饥寒此万人之将近贤进能日慎一日诚信寛大闲于理乱此十万人之将仁爱洽于下信义服隣国上晓天文中察人事下识地理四海之内视如家室此天下之将   将弊第六   夫为将之道有八弊焉一曰贪而无厌二曰妬贤嫉能三曰信谗好佞四曰料彼不自料五曰犹豫不自决六曰荒淫于酒色七曰奸诈而自怯八曰狡言而不以礼   将志第七   兵者凶器将者危任是以器刚则缺任重则危故善将者不恃强不怙势宠之而不喜辱之而不惊见利不贪见美不淫以身殉国一意而已   将善第八   将有五善四欲五善者所谓善知敌之形势善知进退之道善知国之虚实善知天时人事善知山川险阻四欲者所谓战欲竒谋欲密众欲静心欲一   将刚第九   善将者其刚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以弱制强以柔制刚纯柔纯弱其势必削纯刚纯强其势必亾不柔不刚合道之常   将骄第十   将不可骄骄则失礼失礼则人离人离则众叛将不可恡恡则赏不行赏不行则士不致命不致命则无功军无功则国虚国虚则寇实矣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   将强第十一   将有五强八恶高节可以励俗孝悌可以扬名信义可以交友沉虑可以容众力行可以建功此将之五强也谋不能料是非礼不能任贤良政不能正刑法富不能济穷厄知不能备未形虑不能防微密达不能举所知败不能无怨谤此谓之八恶也   出师第十二   古者国有危难君简贤能而任之斋三日入太庙南面而立将北面太师进钺于君君持钺柄以授将曰从此至军将军其裁之复命曰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退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恃功能勿失忠信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同寒暑等劳逸齐甘苦均危患如此则士必尽死敌必可亾将授词凿凶门引军而出君送之跪而推毂曰进退惟时军中事不由君命皆由将出若此则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敌于前无主于后是以智者为之虑勇者为之鬭故能战胜于外功成于内扬名于后世福流于子孙矣   择材第十三   夫师之行也有好鬭乐战独取强敌者聚为一徒名曰报国之士有气冠三军才力勇防者聚为一徒名曰突阵之士有轻足善步走如奔马者聚为一徒名曰搴旗之士有骑射若飞发无不中者聚为一徒名曰争锋之士有射必中中必死者聚为一徒名曰飞驰之士有善发强弩逺而必中者聚为一徒名曰摧锋之士此六军之善士各因其能而用之   智用第十四   夫为将之道必顺天因时依人以立胜也故天作时不作而人作是谓逆时时作天不作而人作是谓逆天天作时作而人不作是谓逆人智者不逆天亦不逆时亦不逆人也   不阵第十五   古之善理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亾昔者圣人之致理也安其居乐其业人至老不相攻伐可谓善理者不师舜修典刑臯陶作士师人不干令行无可施可谓善师者不阵若禹伐有苗舜舞干羽而苖民格可谓善阵者不战齐桓南服强楚北伐山戎可谓善战者不败楚昭遭祸奔秦请救卒能返国可谓善败者不亾矣   将诫第十六   书曰狎侮君子罔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人力故用兵之要务揽英雄之心严赏罚之科总文武之道操刚柔之术说礼乐而敦诗书先仁义而后智勇静若鱼潜动若奔獭散其所连而折其所强耀以旌旗戒以金鼓退若山移进如风雨击崩若摧合战如虎迫而容之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卑而骄之亲而离之强而弱之有危者安之有惧者恱之有叛者懐之有寃者伸之有强者抑之有弱者扶之有谋者亲之有谗者覆之获财者与之不倍兵以攻弱不恃众以轻敌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先计而后动知胜而始战得其财帛不自宝得其子女不自使将能若此严号申令而人愿鬭则兵和刅接而人乐死矣   戒备第十七   国之大务莫先于戒备若乃失之毫厘则差若千里覆军杀将势不逾息可不惧哉故有患难君臣旰食而谋之择贤而任之若乃安居而不思危寇至而不知拒此谓燕巢于幕鱼游于鼎亾不俟夕传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又曰预备而虞古之善政又曰防虿尚有毒而况国乎无备虽众不可恃也故曰有备无患故三军之行不可无备   习练第十八   夫军不习练百不当一习而用之一可当百故仲尼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又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然则即戎之士不可不教教之以礼义诲之以忠信戒之以典刑威之以赏罚故人知劝然后习之或阵而分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走而郤之别而合之散而聚之一人可教十人十人可教百人百人可教千人千人可教万人万人可教三军然后教练而敌可胜矣   军蠧第十九   夫三军之行有探不审烽火失度后期犯令不应时机阻乱师徒乍前乍后不合金鼓上不恤下敛削无度营私狥已不恤饥寒非言妖词妄陈祸福如事喧杂惊惑将吏勇不受制专而凌上轻竭府库擅给其财此九者三军之蠧有之必败也   腹心第二十   夫为将者必有腹心耳目爪牙无腹心者如人夜行无所措手足无耳目者如然而居不知运动无爪牙者如饥人食毒物无不死矣故善将者必有博闻多智者为腹心沉审谨密者为耳目勇悍善敌者为爪牙   谨第二十一   夫败军丧师未有不因轻敌而致祸者故师出以律失律则凶律有十五焉一曰虑间谍明也二曰诘谇谨也三曰勇敌众不挠也四曰廉见利思义也五曰平赏罚均也六曰忍善含耻也七曰寛能容众也八曰信重然诺也九曰敬礼贤能也十曰明不纳谗也十一曰谨不违理也十二曰仁善养士卒也十三曰忠以身狥国也十四曰分知止足也十五曰谋自料知他也   机形第二十二   夫以愚克智命也以智克愚顺也以智克智机也其道有三一曰事二曰势三曰情事机作而不能应非智也势机动而不能制非贤也情机发而不能行非勇也善将者必因机而立胜   重刑第二十三   吴起曰鼓鼙金铎所以威耳旌帜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耳威以声不可不清目威以容不可不明心威以刑不可不严三者不立士可怠也故曰将之所麾莫不心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矣   蠧将第二十四   古之善将者有四示之以进退故人知禁诱之以仁义故人知礼重之以是非故人知劝决之以赏罚故人知信禁礼劝信师之大经也未有纲直而目不舒也故能战必胜攻必取庸将不然退则不能止进则不能禁故与军同亾无诫劝则赏罚失度人不知信故贤良退伏顽謟登用是以战必败散   审因第二十五   夫因人之势以伐恶则黄帝不能与争威矣因人之力以决胜则汤武不能与争功矣若能审因而加之威胜则万夫之雄将可图四海之英豪受制矣   天势第二十六   夫行兵之势有三焉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天势者日月清明五星合度孛彗不殃风气调和地势者城峻重崖洪波千里石门幽动羊肠曲沃人势者主圣将贤三军由礼士卒用命粮甲坚备善将者因天之时就地之势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所击者万全矣   胜败第二十七   贤才居上不肖居下三军恱乐士卒畏惧相议以勇鬬相望以威武相劝以刑赏此必胜之徴也三军数惊士卒惰慢下无礼信人不畏法相恐以敌相语以利相嘱以祸福相惑以妖言此必败之徴也   假权第二十八   夫将者人命之所悬也成败之所系也祸福之所倚也而上不假之以赏罚亦犹束猿猱之手而责之以腾捷胶离娄之目而使之辨青黄不可得也若赏移在权臣罚不由主将人茍自利谁懐鬭心虽伊吕之谋韩白之功而不能自卫也故孙武曰将之出君命有所不受周亚夫曰军中闻将军之命不闻有天子之诏   哀死第二十九   古之善将者养人如养己子有难则以身先之有功则以身后之死者哀而葬之伤者泣而抚之饥者舍食而食之寒者解衣而衣之智者礼而禄之勇者赏而劝之将能若此所向必捷矣   三賔第三十   三军之行也必有賔客羣议得失以资将用有词若悬流竒谋不测博闻广见多艺多才此万夫之望可引为上賔有猛如熊虎捷若腾猿刚如铁石利若龙泉此一时之雄可引为中賔有多言或中薄技小才此常人之能可引为下賔   设应第三十一   若乃图难于易为大于细先动后用刑于无刑此用兵之智也师徒已列戎马交驰强弩才临短兵又接乗威布信敌人告急此用兵之能也身冲矢石争胜一时成败未分我伤彼死此乃用兵之下也   使利第三十二   夫草木丛集利以游逸重塞山林利以不意前林无隐利以潜伏以少击众利以日暮以众击寡利以清晨强弩长兵利以捷次逾渊隔水风火暗昧利以搏前擒后   应机第三十三   夫必胜之术合变之形在于机也非智者孰能见机而作见机之道莫先于不意故猛兽失险童子持防以追之蜂虿发毒壮士徬徨而失色以其祸出不图变速非虑   揣能第三十四   古之善用兵者揣其能而料其胜负主孰圣也将孰贤也吏孰能也粮饷孰丰也士卒孰练也军容孰整也戎马孰逸也形势孰险也賔客孰智也隣国孰惧也财货孰多也百姓孰安也由此观之强弱之形可以决矣   轻战第三十五   螫虫之触负其毒也战士能勇倚其备也是以锋鋭甲坚则人轻战故甲不坚密与肉袒同射不能中与无矢同中不能入与无镞同探不谨与无目同将帅不勇与无将同   地势第三十六   夫地势者兵之助也不知战地而求胜者未之有也山林土陵丘阜大川此步兵之地土高山狭蔓衍相属此车骑之地依山附涧高林深谷此弓弩之地草浅土平可前可后此长防之地芦苇相叅竹树交暎此枪矛之地也   情势第三十七   夫将有勇而轻死者有急而心速者有贪而喜利者有仁而不忍者有智而心怯者有谋而情缓者是故勇而轻死者可暴也急而心速者可乆也贪而喜利者可遗也仁而不忍者可劳也智而心怯者可窘也谋而情缓者可袭也   击势第三十八   古之善鬬者必先揣敌情而后图之凡师老粮絶百姓愁怨军令不习器械不修计不先设外救不至将吏刻剥赏罚轻懈营阵失次战胜而骄可以攻之若用贤授能粮食羡余甲兵坚利四隣和睦大国应援敌有此者计而避之   整师第三十九   夫出师行军以整为胜若赏罚不明法令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之师无益于用所谓整师者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当退不可逼前后应接左右应旄与之安而不与之危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矣   励士第四十   夫用兵之道尊之以爵赡之以财则士无不至矣接之以礼励之以信则士无不死矣蓄恩不倦法若画一则士无不服矣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矣小善必录小功必赏则士无不劝矣   自勉第四十一   圣人则天贤者法地智者则古骄者招毁妄者稔祸多语者寡信自奉者少恩赏于无功者离罚加无罪者怨喜怒不当者灭   战道第四十二   夫林战之道昼广旌旗夜多金鼓利用短兵巧在设伏或攻于前或发于后丛战之道利用剑楯将欲图之先度其路十里一塲五里一应偃戢旌旗特严金鼓令贼人无措手足谷战之道巧于设伏利以勇鬬轻足之士淩其高必死之士殿其后列强弩而冲之持短兵而继之彼不得前我不得往水战之道利在舟楫练习士卒以乘之多张旗帜以惑之严弓弩以中之持短兵以捍之设坚栅以卫之顺其流而击之夜战之道利在机密或潜师以冲之以出其不意或多火鼓以乱耳目而攻之可以胜矣   和人第四十三   夫用兵之道在于人和和则不劝而自战矣若将吏相猜士卒不服忠谋不用羣下谤议谗慝互生虽有汤武之智而不取胜于匹夫况众人乎   察情第四十四   夫兵起而静者恃其险也迫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众树动者车来也尘土卑而广者徒来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半进而半退者诱也杖而行者饥也见利而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数赏者窘也屡罚者困也来委谢者休息也币重而言甘者诱也   将情第四十五   夫为将之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冬不服裘雨不张葢与众同也   威令第四十六   夫一人之身百万之众束肩敛息踵足俯听莫敢仰视法制使然也若乃上无刑罚下无礼义虽贵有天下富有四海而不能自免者桀纣之类也夫以匹夫之刑令之以赏罚而人不能逆其命者孙武穰苴之类也故令不可轻势不可逆   权书苏【洵】   人有言曰儒者不言兵仁义之兵无术而自胜使仁义之兵无术而自胜也则武王何用乎太公而牧野之战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又何用也权书兵书也而所以用仁济义之术也吾疾夫世之人不究本末而妄以我为孙武之徒也夫孙氏之言兵为常言也而我以此书为不得已而言之之书也故仁义不得已而后吾权书用焉然则权者为仁义之穷而作也   心术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非一动之为利害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夫惟义可以怒士士以义怒可以百战凡战之道未战养其财将战养其力既战养其气既胜养其心谨烽燧严斥使耕者无所顾忌所以养其财丰犒而优游之所以养其力小胜益急小挫益厉所以养其气用人不尽其所欲为所以养其心故士常蓄其怒懐其欲而不尽怒不尽则有余勇欲不尽则有余贪故虽并天下而士不厌兵此黄帝之所以七十战而兵不殆也不养其心一战而胜不可用矣凡将欲智而严凡士欲愚智则不可测严则不可犯故士皆委已而听命夫安得不愚夫惟士愚而后可与之皆死凡兵之动知敌之主知敌之将而后可以动于险邓艾缒兵于蜀中非刘禅之庸则百万之师可以坐缚彼固有所侮而动也故古之贤将能以兵尝敌而又以敌自尝故去就可以决凡主将之道知理而后可以举兵知势而后可以加兵知节而后可以用兵知理则不屈知势则不沮知节则不穷见小利不动见小患不避小利小患不足以辱吾技也夫然后有以支大利大患夫惟养技而自爱者无敌于天下故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兵有长短敌我一也敢问吾之所长吾出而用之彼将不与吾较吾之所短吾蔽而置之彼将强与吾角奈何曰吾之所短吾抗而暴之使之疑而却吾之所长吾隂而养之使之狎而堕其中此用长短之术也善用兵者使之无所顾有所恃无所顾则知死之不足惜有所恃则知不至于必败尺棰当猛虎奋呼而操击徒手遇蜥蜴变色而却步人之情也知此者可以将矣祖禓而按劒则乌获不敢逼冠胄衣甲据兵而寝则童子弯弓而杀之矣故善用兵者以形固夫能以形固则力有余矣   法制   将战必审知其将之贤愚与贤将战则持之与愚将战则乘之持之则容有所伺而为之谋乗之则一举而夺其气虽然非愚将勿乗乗之不动其祸在我分兵而迭进所以持之也并力而一战所以乗之也古之善军者以刑使人以赏使人以怒使人而其中必有以义附者焉不以战不以掠而以备急难故越有君子六千人韩之战秦之鬭士倍于晋而出穆公于淖者赦食马者也兵或寡而易危或众而易叛莫难于用众莫危于用寡治众者法欲繁繁则士难以动治寡者法欲简简则士易以察不然则士不任战矣惟众而繁虽劳不害为彊以众入险阻必分军而疎行夫险阻必有伏伏必有约军分则伏不知所击而其约擕矣险阻惧蹙疎行以纾士气兵莫危于攻莫难于守客主之势然也故城有二不可守兵少不足以实城城小不足以容兵夫惟贤将能以寡为众以小为大当敌之冲人莫不守我以疑兵彼不进虽告之曰此无人彼不信也度彼所袭潜兵以备彼不我测谓我有余夫何患兵少偃旗仆鼓寂若无气严戢兵士敢哗者斩时令老弱登埤示怯乗懈突击其众可走夫何患城小背城而战阵欲方欲踞欲密欲缓夫方而踞密而缓则士心固固则不慑背城而战欲其不慑面城而战阵欲直欲鋭欲疎欲速夫直而鋭疎而速则士心危危则致死面城而战欲其致死夫能静而自观者可以用人矣吾何为则怒吾何为则喜吾何为则勇吾何为则怯夫人岂异于我天下之人孰不能自观其一身是以知此理者涂之人皆可以将平居与人言一语不循故犹且而忌敌以形形我恬而不怪亦已固矣是故智者视敌有无故之形必谨察之勿动疑形二可疑于心则疑而为之谋心固得其实也可疑于目勿疑彼敌疑我也是故心疑以谋应目疑以静应彼诚欲有所为耶不使吾得之目矣   彊弱   知有所甚爱知有所不足爱可以用兵矣故夫善将者以其所不足爱者养其所甚爱者士之不能皆鋭马之不能皆良器械之不能皆利固也处之而已矣兵之有上中下也是兵之有三权也孙膑有言曰以君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此兵説也非马説也下之不足以与其上也吾既知之矣吾既弃之矣中之不足以与吾上下之不足以与吾中吾不既再胜矣乎得之多于弃也吾斯从之矣彼其上之不得其中下之援也乃能独完耶故曰兵之有上中下也是兵之有三权也三权也者以一致三者也管仲曰攻坚则瑕者坚攻瑕则坚者瑕呜呼不从其瑕而攻之天下皆强敌也汉高帝之忧在项籍耳虽然亲以其兵而与之角者盖无几也随何取九江韩信取魏取代取赵取齐然后高帝起而取项籍夫不汲汲于其忧之所在而彷徨乎其不足防之地彼盖所以孤项氏也秦之忧在六国蜀最僻最小最先取楚最彊最后取非其忧在蜀也诸葛孔明一出其兵乃与魏氏角其亡宜也取天下取一国取一阵皆如是也范蠡曰凡阵之道益左以为牡设右以为牝春秋时楚伐隋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擕盖一阵之间必有牡牝左右要当以吾彊攻其弱耳唐太宗曰吾自兴兵习观行阵形势每战视敌彊其左吾亦彊吾左弱其右吾亦弱吾右使弱常遇彊彊常遇弱敌犯吾弱追奔不过数十百步吾击敌弱常突出自背反攻之以是必胜后之庸将既不能处其彊弱以败而又曰吾兵有老弱襍其间非举军精鋭以故不能胜不知老弱之兵兵家固亦不可无无之是无以耗敌之彊兵而全吾之鋭锋败可俟矣故智者轻弃吾弱而使敌轻用其彊忘其小丧而志于大得夫固要其终而已矣   攻守   古之善攻者不尽兵以攻坚城善守者不尽兵以守敌冲夫尽兵以攻坚城则钝兵费粮而缓于成功尽兵以守敌冲则兵不分而彼间行袭我无备故攻敌所不守守敌所不攻攻者有三道焉守者有三道焉三道一曰正二曰竒三曰伏坦坦之路车毂击人肩摩出亦此入亦此我所必攻彼所必守者曰正道大兵攻其南鋭兵出其北大兵攻其东鋭兵出其西者曰竒道大山峻谷中盘絶径潜师其间不鸣金不挝鼓突出乎平川以冲敌人腹心者曰伏道故兵出于正道胜败未可知也出于竒道十出而五胜矣出于伏道十出而十胜矣何则正道之城坚城也正道之兵精兵也竒道之城不必坚也竒道之兵不必精也伏道则无城也无兵也攻正道而不知竒道与伏道焉者其将木偶人是也守正道而不知竒道与伏道焉者其将亦木偶人是也今夫盗之于人抉门斩关而入者有焉他户之不扄键而入者有焉乘壊垣坎墙趾而入者有焉抉门斩关而主人不之察几希矣他戸之不扄键而主人不之察大半矣乗壊垣坎墙趾而主人不之察皆是矣为主人者宜无曰门之固而他户墙隙之不防马夫正道之兵抉门之盗也竒道之兵他戸之盗也伏道之兵乗垣之盗也所谓正道者若秦之函谷吴之长江蜀之剑阁是也昔者六国尝攻函谷矣而秦将败之曹操尝攻长江矣而周瑜走之钟会尝攻剑阁矣而姜维拒之何则其为之守备者素也刘濞反攻大梁田禄伯请以五万人别循江淮收淮南长沙以与濞会武关岑彭攻公孙述自江州泝都江破矦丹兵径拔武阳绕出延岑军后疾以精骑赴广都距成都不数十里李愬攻蔡蔡悉精卒以抗李光顔而不备愬愬自文成破张柴疾驰二百里夜半到蔡黎明擒元济此用竒道也汉武攻南越唐请发夜郎兵浮船牂牁江道番禺城下以出越人不意邓艾攻蜀自隂平由景谷攀木缘磴鱼贯而进至油江而降马邈至緜竹而斩诸葛瞻遂降刘禅田令孜守潼关关之左有谷曰禁而不之备林言尚让入之夹攻关而关兵溃此用伏道也吾观古之善用兵者一阵之间尚犹有正兵竒兵伏兵三者以取胜况守一国攻一国而社稷之安危系焉者其可以不知此三道而欲使之将耶   用间   孙武既言五间则又有曰商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商故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所恃而动也按书伊尹适夏丑夏归亳史太公尝事纣去之归周所谓在夏在商诚矣然以为间何也汤文王固使人间夏商耶伊吕固与人为间耶桀纣固待间而后可伐耶是虽甚庸亦知不然矣然则吾意天下存亡寄于一人伊尹之在夏也汤必曰桀虽暴一旦用伊尹则民心复安吾何病焉及其归亳也汤必曰桀得伊尹不能用必亡矣吾不可以安视民病遂与天下共亡之吕牙之在商也文王必曰纣虽虐一旦用吕牙则天禄必复吾何忧焉及其归周也文王必曰纣得吕牙不能用必亡矣吾不可以久遏天命遂命武王与天下共亡之然则夏商之存亡待伊吕用否而决今夫问将之贤者必曰能逆知敌国之胜败问其所以知之之道必曰不爱千金故能使人为之出万死以间敌国或曰能因敌国之使而探其隂计呜呼其亦劳矣伊吕一归而夏商之国为决亡使汤武无用间之名与用间之劳而得用间之实此非上智其谁能之夫兵虽诡道而本于正者终亦必胜今五间之用其归于诈成则为利败则为祸且与人为诈人亦将且诈我故能以间胜者亦或以间败吾间不忠反为敌用一败也不得敌之实而得敌之所伪示者以为信二败也受吾财而不能得敌之隂计惧而以伪告我三败也夫用心于正一振而羣纲举用心于诈百补而千宂败智于此不足恃也故五间者非明君贤将之所上明君贤将之所上者上智之间也是以淮隂曲逆义不事楚而高祖擒籍之计定左车周叔不用于赵魏而淮隂进兵之谋决呜呼是亦间也   孙武   求之而不穷者天下竒才也天下之士与之言兵而曰我不能者几人求之于言而不穷者几人言不穷矣求之于用而不穷者几人呜呼至于用而不穷者吾未之见也孙武十三篇兵家举以为师然以吾评之其言兵之雄乎今其书论竒权密机出入神鬼自古以兵著书者罕所及以是而揣其为人必谓有应敌无穷之才不知武用兵乃不能必克与书所言逺甚吴王阖庐之入郢也武为将军及秦楚交败其兵越王入践其国外祸内患一旦迭发吴王奔走自救不暇武殊无一谋以弭斯乱若按武之书以责武之失凡有三焉九地曰威加于敌则交不得合而武使秦得听包胥之言出兵救楚无忌吴之心斯不威之甚其失一也作战曰久暴师则钝兵挫鋭屈力殚货则诸矦乗其而起且武以九年冬伐楚至十年秋始还可谓乆暴矣越人能无乗间入国乎其失二也又曰杀敌者怒也今武纵子胥伯嚭鞭平王尸复一夫之私忿以敌怒敌此司马戌子西子期所以必死讐吴也勾践不頽旧塜而吴服田单谲燕掘墓而齐奋知谋与武逺矣武不达此其失三也然始吴能以入郢乃因胥嚭唐蔡之怒及乘子瓦之不仁武之功盖亦鲜矣夫以武自为书尚不能自用以取败此况区区祖其故智余论者而能将乎且吴起与武一体之人也皆著书言兵世称之曰孙吴然而吴起之言兵也轻法制草略无所统纪不若武之书词约而意尽天下之兵说皆归其中然吴起始用于鲁破齐及入魏又能制秦兵入楚楚复霸而武之所为反如是书之不足信也固矣今夫外御一内治一妾是贱丈夫亦能夫岂必有人而教之及夫御三军之众阖营而自固或且有乱然则是三军之众惑之也故善将者视三军之众与视一一妾无加焉故其心常若有余夫以一人之心当三军之众而其中恢恢然犹有余地此韩信之所以多多而益办也故夫用兵岂有异术哉能勿视其众而已矣   子贡   君子之道智信难信者所以正其智也而智常至于不正智者所以通其信也而信常至于不通是故君子慎之也世之儒者曰徒智可以成也人见乎徒智之可以成也则举而弃乎信吾则曰徒智可以成也而不可以继也子贡之以乱齐灭吴存鲁也吾悲之彼子贡者游说之士茍以邀一时之功而不以可继为事故不见其祸使夫王公大人而计出于此则吾未见其不旋踵而败也吾闻之王者之兵计万世而动霸者之兵计子孙而举强国之兵计终身而发求可继也子贡之兵是明日不可用也故子贡之出也吾以为鲁可存也而齐可无乱吴可无灭何也田常之将簒也惮高国鲍晏故使移兵伐鲁为赐计者莫若抵高国鲍晏吊之彼必愕而问焉则对曰田常遣子之兵伐鲁吾窃哀子之将亡也彼必诘其故则对曰齐之有田氏犹人之养虎也子之于齐犹肘股之于身也田氏之欲肉齐久矣然未敢逞志者惧肘股之捍也今子出伐鲁肘股去矣田氏孰惧哉吾见身将磔裂而肘股随之所以吊也彼必惧而咨计于我因教之曰子悉甲趋鲁压境而止吾请为子潜约鲁矦以待田氏之变帅其兵从子入讨之为齐人计之彼惧田氏之祸其势不得不听归以约鲁矦鲁矦惧齐伐其势亦不得不听因使练兵搜乗以俟齐衅诛乱臣而定新主齐必徳鲁数世之利也吾观仲尼以为齐人不与田常者半故请哀公讨之今诚以鲁之众从高国鲍晏之师加齐之半可以辕田常于都市其势甚便其成功甚大惜乎赐之不出于此也齐哀王举兵诛吕氏吕氏以灌婴为将拒之至荣阳婴使使谕齐及诸侯连和以待吕氏变共诛之今田氏之势何以异此有鲁以为齐有高国鲍晏以为灌婴惜乎赐之不出于此也   六国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或曰六国互丧率赂秦耶曰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彊援不能独完故曰弊在赂秦也秦以攻取之外小则获邑大则得城较秦之所得与战胜而得者其实百倍诸侯之所亡与战败而亡者其实亦百倍则秦之所大欲诸侯所大患固不在战矣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与人如弃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齐人未尝赂秦终继五国迁灭何哉与嬴而不助五国也五国既丧齐亦不免矣燕赵之君始有逺略能守其土义不赂秦是故燕虽小国而后亡斯用兵之效也至丹以荆卿为计始速祸焉赵尝五战于秦二败而三胜后秦击赵者再李牧连却之洎牧以谗诛邯郸为郡惜其用武而不终也且燕赵处秦革灭殆尽之际可谓智力孤危战败而亡诚不得已向使三国各爱其地齐人勿附于秦刺客不行良将犹在则胜负之数存亡之理当与秦相较或未易量呜呼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竒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悲夫有如此之势而为秦人积威之所刼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刼哉夫六国与秦皆诸侯其势弱于秦而犹有可以不赂而胜之之势茍以天下之大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   高帝   汉高帝挟数用术以制一时之利害不如陈平揣摩天下之势举指揺目以刼制项羽不如张良微此二人则天下不归汉而高帝乃木彊之人而止耳然天下已定后世子孙之计陈平张良智之所不及则高帝常先为之规画处置以中后世之所为晓然如目见其事而为之者盖高帝之智明于大而暗于小至于此而后见也帝尝语吕后曰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必勃也可令为太尉方是时刘氏既安矣勃又将谁安耶故吾之意曰高帝之以太尉属勃也知有吕氏之祸也虽然其不去吕后何也势不可也昔者武王没成王幼而三监叛帝意百岁后将相大臣及诸侯王有武庚禄父者而无有以制之也独计以为家有主母而豪奴悍婢不敢与弱子抗吕氏佐帝定天下为大臣素所畏服独此可以镇压其邪心以待嗣子之壮故不去吕后者为惠帝计也吕氏既不可去故削其党以损其权使虽有变而天下不揺是故以樊哙之功一旦遂欲斩之而无疑呜呼彼岂独于哙不仁耶且哙与帝偕起拔城陷阵功不为少矣方亚父嗾项庄时微哙诮让羽则汉之为汉未可知也一旦人有恶哙欲灭戚氏者时哙出伐燕立命平勃即军中斩之夫哙之罪未形也恶之者诚伪未必也且高帝之不以一女子斩天下之功臣亦明矣彼其娶于吕氏吕氏之族若产禄辈皆庸才不足恤独哙豪健诸将所不能制后世之患无大于此矣夫高帝之视吕后也犹医者之视堇也使其毒可以治病而无至于杀人而已矣樊哙死则吕后之毒将不至于杀人高帝以为是足以死而无忧矣彼平勃者遗其忧者也哙之死于惠之六年也天也彼其尚在则吕禄不可绐太尉不得入北军矣或谓哙于帝最亲使之尚在未必与产禄叛夫韩信黥布卢绾皆南面称孤而绾又最为亲幸然及高帝之未崩也皆相继以逆诛谁谓百岁之后椎埋屠狗之人见其亲戚乘势为帝王而不欣然从之耶吾故曰彼平勃者遗其忧者也   项籍   吾尝论项籍有取天下之才而无取天下之虑曹操有取天下之虑而无取天下之量刘备有取天下之量而无取天下之才故三人终其身无成焉且夫不有所弃不可以得天下之势不有所忍不可以尽天下之利是故地有所不取城有所不攻胜有所不就败有所不避其来不喜其去不怒肆天下之所为而徐制其后乃克有济呜呼项籍有百战百胜之才而死于垓下无惑也吾于其战钜鹿也见其虑之不长量之不大未尝不怪其死于垓下之晩也方籍之渡河沛公始整兵向关籍于此时若急引军趋秦及其锋而用之可以据咸阳制天下不知出此而区区与秦将争一旦之命既全钜鹿而犹徘徊河南新安间至函谷则沛公入咸阳数月矣夫秦人既已安沛公而讐籍则其势不得强而臣故籍虽迁沛公汉中而卒都彭城使沛公得还定三秦则天下之势在汉不在楚楚虽百战百胜尚何益哉故曰兆垓下之死者钜鹿之战也或曰虽然籍必能入秦乎曰项梁死章邯谓楚不足虑故移兵伐赵有轻楚心而良将劲兵尽于钜鹿籍诚能以必死之士击其轻敌寡弱之师入之易耳且亡秦之守关与沛公之守善否可知也沛公之攻关与籍之攻善否又可知也以秦之守而沛公攻入之沛公之守而籍攻入之然则亡秦之守籍不能入哉或曰秦可入矣如救赵何曰虎方捕鹿罴据其穴搏其子虎安得不置鹿而返返则碎于罴明矣军志所谓攻其必捄也使籍入关王离涉间必释赵自救籍据关逆击其前赵与诸侯救者十余壁蹑其后覆之必矣是籍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功于秦也战国时魏伐赵齐救之田忌引兵疾走大梁因存赵而破魏彼宋义号知兵殊不达此屯安阳不进而曰待秦敝吾恐秦未敝而沛公先据关矣籍与义俱失焉是故古之取天下者常先图所守诸葛孔明弃荆州而就西蜀吾知其无能为也且彼未常见大险也彼以为剑门者可以不亡也吾尝观蜀之险其守不可出其出不可继兢兢而自完犹且不给而何足以制中原哉若夫秦汉之故都沃土千里洪河大山真可以控天下又乌事夫不可以措足如剑门者而后曰险哉今夫富人必居四通五达之都使其财布出于天下然后可以收天下之利有小丈夫者得一金椟而藏诸家拒戸而守之呜呼是求不失也非求富也大盗至刼而取之又焉知其果不失也   説郛卷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十上      明 陶宗仪 撰正朔考【魏了翁】   七月陈王业也   七月之诗大防述天时以勤民事也先儒谓七月一诗皆以夏正为断愚则曰非特七月一诗也凡诗篇如正月四月六月十月之交皆夏正也非特诗诸篇也凡易书周官春秋左氏所书之月亦皆夏正也然则商正建丑周正建子者非改正朔欤曰改正朔矣不改月次也正朔之改示一代之兴各有所尚也月次之不可改四时之序不可紊也茍紊之则时命乖张民聴疑惑虽耕耘敛藏亦将失其候尧典所谓钦若昊天敬授人时者万世不可易也若夫正朔迭尚不过以新民视聴如大朝防大典礼尊用此日名曰嵗首太史公所谓朝以十月者是其例也世儒遂谓商周既改正朔则并其余月次亦应逓改噫为此説者臆度之过也临卦所谓八月者指观而言也临观反对故圣人预以为戒观之为卦其画四阴其辰在酉晓然夏之八月也而何氏以为周八月属未之遯孔氏以为商八月属申之否夫文王周孔简易以从夏正而何氏孔氏反﨑岖以求合商周之正不亦异乎故曰凡谓改正朔而并其月逓改者皆臆説也书伊训元祀十有二月乙丑奉嗣王祗见厥祖太甲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夫奉嗣王初见厥祖重事也故以改元之嵗首以冕服奉嗣王归亳亦重事也故以三祀之嵗首然而仍称十有二月则是殷人未尝改十二月为正月也孔氏以商正解之不通则乃曲为之説曰此汤崩逾月太甲即位而奠告也攷之孟子外丙二年仲壬四年然后继以太甲则太甲乃汤之孙所谓祗见厥祖者是矣非嗣汤而立也假使太甲嗣汤而立亦安肯逾月而遽改称元年邪故曰凡谓改正朔而并其月逓改者皆臆説也诗篇如正月曰正月繁霜四月曰四月维夏六月曰六月栖栖此为夏正无疑虽欲曲説不可得也虽有曲説不足惑也至十月之交郑氏则释之曰此夏之八月也夫十月之交则十一月矣是周人朔月也故曰朔月辛夘正朔日食古人所忌故曰亦孔之丑不然八月日食何足以言甚丑也以是证之则周人以十一月为朔月未尝改为正月也又七月之诗之五章自五月数至十月而继之曰曰为改嵗是以十一月为嵗首而未尝改之为正月又一证也故曰凡谓改正朔而并其月逓改者皆臆説也周官凌人十有二月斩冰与月令季冬之月命取冰相合则不惟时皆夏正而月亦皆夏正矣而正月之吉始和县法观象郑氏强解之曰周正月也夫以夏正言之建寅之月也三阳既交斯谓之和若指为周正则建子之月矣时方寒冬安得谓之和邪又党正四时之孟月吉日则属民而读法夫言孟月则夏正建寅之月非周正建子之月也眀矣故曰凡谓改正朔而并其月次逓改者皆臆説也春秋所书时皆夏时也月皆孟月也虽左氏传亦然隐三年传曰夏四月郑祭足帅师取周之麦秋又取周之禾其为夏正眀白如此杜氏以周正解之曰四月今之二月也秋今之夏也麦禾皆未熟取者葢蹂践之夫左氏秪曰麦禾而杜谓之未熟左氏直谓之取而杜谓之蹂践防于迂疎可笑良由曲泥周正有所不通故迁就其辞以至于此故曰凡谓改正朔而并其月逓改者皆臆説也或曰汉晋唐诸儒以三正説六经岂凿空驾説之哉曰亦必有一二疑似以啓之如春无氷冬大无麦禾之类皆其借口者也然疑似者一二尔眀白者十百也以疑似葢眀白以一二胜十百岂非惑与夫有一二之眀白犹将胜十百之疑似今乃反是又岂非大惑与噫六经不幸而经秦火幸而頼诸儒之补缀也然而使学者得见秦灰之残编断简当反无惑惟其出于诸儒之补缀也是以惑学者滋甚葢不知其防事不特如改正朔之一端而已也亦幸而改正朔之事证验尚多可以是正不然又乌覩其真邪   二   夫既因七月之诗而攷六经所书之月皆夏正矣六经之外先秦他古书及秦汉以后正史凡所书月亦皆夏正也吕氏月令或以为周公作是与否固未可知然其所言时令则夏时也岐伯素问伊川以为战国间人所作是与否固未可知然其所言月候则夏月也竹书纪年传谓晋太康初汲人得之魏冢是与否固未可知然其言三代之正月则皆建寅也由是观之先秦古书所纪之月则皆夏正也秦正建亥汉仍秦旧太史公作史记书十月于每年之首班固作汉纪书秋九月于每年之终所谓春正月者自在年中不改称谓至武帝太初元年正歴法以正月为嵗首眀年所书始以春正月起之而以冬十二月终之是后惟魏眀帝用景初歴尝以建丑为正并改三月为孟夏余皆逓改然而郊祀搜狩颁宣时命则复以寅为正二者交互徒惑民聴行之未防复用夏正又其后惟唐武氏改年曰载以十一月为正月以十二月为臈月然复以正月为春一月自二月以后不能易其次也由是观之秦汉以后凡正史所书之月则皆夏正也或曰孟子之书亦先秦书也其言七八月之间旱赵岐以为此周七八月夏之五六月以苗槁证之疑若可信愚则应之曰泛言苗槁耳既不可以为夏之七八月亦何以证其为周之七八月邪孟子又言嵗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直谓仲冬以后农隙之余可治桥梁以利民渉而赵氏泥于周正谓夏之九月十月也亦可信乎或者又曰刘歆以三代之正作三统歴述此亦正史所载也何以谓之皆夏正邪愚则应之曰刘歆汉儒也与孔安国葢逓相祖述者自是歴家从而和之又岂足为确论乎且不信圣经而信歴述复以歴述而伸传注是皆学者厌平实而喜竒夸之过也必有务平实而后可与论古事而学古道也   三   或者问曰六经子传及先秦他古书与歴代正史所书之月皆为夏正亦既白矣然姚大老辨三代秦汉置正博引经传以为皆用夏时而平庵项氏独以为春秋自是孔子之书即非周王所用此一説也胡文定经解谓以夏时冠周月是圣人垂法后世之意此又一説也陈止斋后传谓以夏时冠周月自是鲁史之旧夫子因之每孟月书时以见鲁史每正月书王以存周正葢尊周而罪鲁也此又一説也三家者之言何如曰三家者皆近世博雅大儒也特其立説犹未免牵于传注故虽卓然有见于始然卒不能不自变于其后者也孔子之春秋即鲁国之史记也鲁史之时月即周家之纪歴也夏周之嵗首虽殊夏周之时令则一安得孔子所书与周王所用不同邪项氏固尝谓周歴本称决无改月之理其説卓然当于理矣而末乃谓春秋四时十二月恐皆夫子革之以为万世法是则惑也是岂非牵于传注虽卓然有见于其始而卒不能不自变于其后邪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言正朔惟夏得其正也胡氏乃谓夫子以夏时冠周月信斯言也是春秋所书春正月者乃今之冬十一月也秋七月者乃今之夏五月也以冬为春以夏为秋虽甚愚者犹不为曾谓圣人而为之乎传之当时犹且不可尚可为万世法乎胡氏固尝有言曰周人以子为嵗首则冬十一月也前乎周者以丑为正其书始即位曰惟元祀十有二月则知月不易也后乎周者以亥为正其书始建国曰元年冬十月则知时不易也其説卓然当于理矣而末乃谓夫子作春秋是天子之事可以改正朔故以夏时冠月又以夫子无其位不敢自专故以周正纪事是则大惑也是岂非牵于传注虽卓然有见于其始而卒不能不变于其后邪至陈氏谓鲁史旧以夏时冠周月夫子仍之此説似胜然于胡氏之説特添一转语尔事不如此亦秪费词假使周人改朔并移月次则天王在上鲁人安敢自以夏时冠周月乎如此是不奉天子正朔也又岂有鲁奉天子正朔而史官纪事私以夏时冠周月乎如此则是无故而陷其君于僭逆也假使鲁史官无识以是纪事吾夫子修之肯仍其僭谬乎陈氏固尝谓凡西周之史言时皆夏时也于是援周官季春出火非周正月季秋纳火非周九月以为证据其説卓然当于理矣而末乃谓西周之史言月皆周月也于是曲借康诰三月不言春毕命六月不言夏以为证据至泰誓十有三年春一月于己説有碍则反指为譌误是则惑也是岂非牵于传注虽卓然有见于其始而卒不能不变于其后邪呜呼自传注之学兴也各以三统解经不特何氏之于易孔氏之于书郑氏之于毛诗周官杜氏之于春秋左氏而已也然而此五六人者古博雅大儒也三统之外不可废也至于春秋一经以周正解之者则滔滔皆是又岂特胡陈项三家而已也   史剡【司马光】   愚观前世之史有存之不如其亡者故作史剡其细琐繁芜固不可悉数此言其卓卓为士大夫所信者云   虞舜   尧以二女妻舜百官牛羊事舜于畎畆之中瞽叟与象犹欲杀之使舜涂廪而纵火舜以两笠自扞而下又使舜穿井而实以土舜为匿空出佗人井   剡曰顽嚚之人不入徳义则有矣其好利而畏害则与众不殊也或者舜未为尧知而瞽叟欲杀之则可矣尧已知之四岳举之妻以二女养以百官方且试以百揆而禅天下焉则瞽叟之心岂得不利其子之为天子而尚欲杀之乎虽欲杀之亦不可得已借使得而杀之瞽叟与象将随踵而诛虽甚愚人必不为也此特闾父里妪之言而孟子信之过矣后世又承以为实岂不过甚矣哉   舜南廵守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是为零陵剡曰防舜命禹曰朕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总朕师舜以天子为勤故老而使禹摄也夫天子之职莫勤于廵守而舜犹亲之卒死于外而葬焉恶用使禹摄哉是必不然或曰虞书称舜陟方乃死孔安国以为升道南方廵守而死礼记亦称舜葬于苍梧之野皆如太史公之言予独以为不然何如曰传记之言固不可据以为实借使有之又安知无中国之苍梧而必在江南邪虞书陟方云者言舜在帝位治天下五十载升于至道然后死耳非谓廵守为陟方也呜呼遂使后世愚悖之人或疑舜禹而非圣人岂非孔安国与太史公之过也哉   夏禹   禹以天下授益益避啓于箕山之阳禹子啓贤天下皆去益而归啓啓遂即天子位   剡曰父之位传归于子自生民以来如是矣尧以朱不肖故授舜舜以均不肖故授禹禹子啓果贤足以任天下而禹授益使天下自择啓而归焉是饰伪也益知啓之贤得天下心已不足以间而受天下于禹是窃位也禹以天下授益啓以违父之命而为天子是不孝也恶有饰伪窃位不孝而谓之圣贤哉此为传者之过眀矣   夏桀   桀走鸣条遂放而死桀谓人曰吾悔不遂杀汤于夏台使至此   剡曰是言也存为后世之惩劝其可乎   周文王   崇矦譛西伯于纣曰西伯积善累徳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纣乃囚西伯于羑里云云既出乃献洛西之地以请纣去炮烙之刑纣许之   剡曰纣疑文王之得民故囚之既释而又献地以止其虐刑是正信崇矦虎之譛于纣也岂所谓遵养时晦以大难者哉且纣惟不胜其淫虐之心故为炮烙之刑若能自止而不为则不待受西伯之地若不能自止虽受地于西伯而为之如故谁能禁之哉   由余   戎王使由余于秦秦穆公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夷无此何以为治由余笑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作为礼乐法度仅以小治及其后世阻法度之威以督责于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于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簒弑夫夷戎不然上含淳徳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此真圣人之治也穆公以为贤乃离间戎之君臣卒得由余而用之遂霸西戎剡曰所贵乎有贤者为其能治人国家也治人国家舍诗书礼乐法度无由也今由余曰是六者中国之所以乱也不如我夷戎无此六者之为善如此而穆公以为贤而用之则虽亡国无难矣若之何其能霸哉是特老庄之徒设为此言以诋先王之法太史公遂以为实而载之过矣   孔子   齐景公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云云   剡曰晏婴忠信以有礼爱君而乐善于晋恱叔向于郑恱子皮于呉悦季札岂于孔子独不知而毁之乎楚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令尹子西曰文武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乃止   剡曰子西楚之贤令尹也楚国頼之亡而复存危而复安其志犹晏婴也其言岂容鄙浅之如是哉   季布   季布闻曹丘生招权顾金钱与窦长君书使絶之曹丘闻之往见布揖曰使仆游扬足下名于天下顾不美乎何拒仆深也布大悦留数月为上客厚遣之   剡曰曹丘与长君善而布与书使絶之是以曹丘为小人也及曹丘见以毁誉动已而已善之是养小人以自利也夫以毁誉动人及养小人以自利皆奸人之道也果如是则布恶得为贤大夫   萧何营未央宫   萧何作未央宫髙祖见官阙壮甚怒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遂就宫室且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髙祖乃説   剡曰是必非萧何之言审或有之何恶得为贤相哉天下方未定为之上者拊循煦妪之不暇又安可重为烦费以壮宫室哉古之王者眀其徳刑而天下服未闻宫室可以重威也创业垂统之君致其恭俭以训子孙子孙犹淫靡而不可禁况示之以骄侈乎孝武卒以宫室靡弊天下恶在其无以加也是皆庸人之所及而谓萧相国肯为此言乎   纲目疑误【周宻】   纲目一书朱夫子拟经之作也然其间不能无误而学者又从而为之説葢著书之难自昔而然今漫摭数事与同志评之非敢指擿前辈以为能也   北齐髙纬以六月游南苑从官暍死者六十人见本纪通鉴书曰赐死赐乃暍之讹耳纲目乃直书曰杀其从官六十人而不言其故其误甚矣尹起莘乃为之説曰此朱文公书法所寓且引孟子杀人以挺与刃与政之説固善矣然则其实通鉴误之于前纲目承之于后耳纬荒游无时不避寒暑于从官死者尚六十人则其余可知矣据事直书其罪自见何必没其实哉   郭威弑二君纲目于隐帝书杀于湘隂王书弑尹又为之説云此二君有罪无罪之别此书法所寓也然均之弑君隐帝立已数年湘隂未成乎君不应书法倒置如此亦恐误书耳   隋开皇十七年诏诸司论属官罪聴律外决杖纲目条下云萧摩诃子世畧在江南作乱摩诃当从坐大理少卿赵绰问诉上命绰退绰曰臣奏狱未决不敢退帝乃释之按通鉴摩诃当从坐上曰世畧年未二十亦何能为以其名将之子为人所逼耳因赦摩诃绰因谏不可上不能夺欲绰去而赦之因命绰退绰曰臣奏狱未决不敢退上曰大理其为朕特舍摩诃也因命左右释之此乃绰欲令摩阿从坐而帝特赦之耳纲目误耳怀道云亲见其言炀帝幸江都上曰卿何自不谏曰臣不居重任知谏不从上曰卿知谏不从何为立其朝卿仕世充尊显何亦不谏曰臣非不諌但不从耳上曰世充拒非谏卿何得免祸淹不能对按此实责其知炀帝之不可谏而犹立其朝耳今纲目乃于上言世充拒谏为其语曰然则何以立其朝殊失其实矣   纲目开元九年冬十一月罢诸王都督刺史以后凡四条按通鉴是年之末十二月幸骊山云云是嵗诸王为都督刺史者悉召还云云此非十一月事亦非十二月事也当依通鉴作是嵗为是   纲目书徳宗贞元二年十一月皇后崩不书氏按通鉴是年十一月甲午立淑妃王氏为后丁酉崩特四日耳此承通鉴作书而逸其上文耳尹又谓唐史妃乆疾帝甚念之遂立为后册讫而崩必有所寓意者亦通也   扬子新注【栁宗元】   学行篇   如将复驾其所説则莫若使诸儒金口而木舌   注云金口木舌铎也使诸儒驾孔子之说用如木铎也   修身篇   荧防旷枯糟莩旷沈擿埴索涂防行而已矣   注云荧眀也荧防司目之用者也糟当为精莩如葭莩之莩目精之表也言防之荧眀旷乆则枯精之轻浮旷乆则沈不目日月目之用废矣以至于索涂防行而已矣   又云糟当为精言盲蒙之患神光乆旷则枯目精乆旷则沈是以杖擿地而求路防防然行矣   孝至篇   勤劳则过于阿衡   注云阿衡之事不可过也过则反   汉兴二百一十载而中天其庻矣乎   注云扬子极隂阳之数此言知汉祚之方半耳   新唐书纠谬【呉缜】   一曰以无为有   代宗母呉皇后传   李吉甫谋讨刘辟   刘兰拒却颉利   马璘击溃史朝义兵   裴巨卿窦孝谌无传而云有传   二曰似实而虚   放死罪囚三百九十人   义阳宣城二公主四十不嫁   郑絪作相时事皆不实   张九龄諌而太子无患   刘潼治蜀南诏不敢犯边   三曰书事失实   降封宗室郡公而纪书为县公   陆贽李晟传幸梁州事   宪宗子棣王彭王信王同封失实   王勮传以寿春等五王降封入閤为出閤   张锡为相日数   辛云京京杲二传书事失实   崔圆辞大学士   王播进献   郭英乂代髙适   节愍太子诛武三思事   四曰自相违舛   王瓌恭宪太后弟乃以为惠安太后弟   以三月二日为中和日   太宗纪享年差三嵗   杜佑所终之官与桑道茂传不同   眀皇帝公主数多一人   穆宗纪始封与宪宗纪异   建王已改名而薨时犹书故名   谓八王史失其薨年而自有薨年可见者   谓九王史失其系胄而自有系胄可见者   韦云起尝为麟州刺史而本传不载且是时未有麟州虞世南传及天文志叙星变灾异事与纪志不同李源年七十四而传以为八十   王同皎李多祚传讨二张处所与桓彦范及皇后等传不同   独孤怀恩献后之弟而以为侄   张鷟贬官年世相逺   本纪书浑释之死与传不同   杜求仁传舛误   贤妃徐惠为齐聃姊又为姑   萧至忠传叙萧徳言世次未眀   徐州戍兵厐勋等擅还   诛张昕三传各异   刘禹锡得志时三事与别传皆差   张廵用兵人数误   王焘等世次不眀   裴寂字不同   刘审礼传与表不同   虢王子次序不同   馆陶公主所尚不同   崔良佐传   武攸暨传误   两传载周贽安太清不同   郝玭马璘传不同   苏定方传误   江夏王道宗李靖等传不同   刘澭入朝纪传不同   孔戢传误   刘基殷开山传误   五曰年月时世差互   韦景封还诏书事一以为宪宗一以为穆宗   魏謩罢相差一年   李愬平蔡州差一年   阎立本为中书令差一年   武惠妃薨差一年   王志愔传幸东都差一年   王求礼传乆视二年大雪误   武后问狄仁杰求竒士其年误   岑羲为同三品年误及官称不同   窦怀贞传误   常山王承干卒纪传纪差一年   惠昭太子薨年纪传不同   孝敬皇帝年差一嵗   章怀太子传年误   庆王宗薨纪传差一年   张濬死纪传差一年   肃王薨差一年   武攸暨传年次误   啖助传赞误   懿徳太子传误   上官昭容传误   江夏王道宗传误   突厥传叙永安王孝基传误   太宗薛举相持六十余日事   吐谷浑传贞观九年误   六曰官爵姓名谬误   纪书团练使崔灌而传乃观察使崔瓘   天策上将乃书为上将军   纪云矍璋而传乃瞿章   史思眀朱泚传各有敬釭许季常   目录着王綝而传乃王琳   封道言名不同   杨昢名不同   王抟名不同   梁武孙名误   嗣郯王戒丕字误   武徳四年封越王元茂误   信王憻名纪传不同   昭宗子裕纪书为祐   王茂章误作彦章   辛云京官误   朗陵王父子名皆未眀   呉大瓘名不同   杨子琳作杨惠琳二事   以公主字为封号   程昌裔名不同   张去奢去盈不同   郭濳曜姓不同   南昌公主   张说字误为锐字   雍王毕王房各有景误   范云仙等官误   苏光荣名不同   鹿晏名误   牛勗名不同   鱼朝恩传脱字   李训仇士良两传各载鱼志名不同   马举官及名纪传不同   卢坦误书呉少诚   范阳王蔼名不同   东莞郡公融名不同   袁朗传袁粲名误   苏轸名不全   李氏表有知古二名   王琚王同皎等传周璟名不同   宰相李藩世系表脱误   仇甫姓不同   苏定方传与突厥传不同   突厥传季髙迁姓误   突厥传李靖传不同   何重霸名纪传不同   髙祖纪书封徳彛左仆射误   唐俭传误书官   髙祖纪书长孙顺徳官误   髙祖纪封子为蜀王名不同   长平王传薛仁杲传不同   七曰世系乡里无法   称引父祖子孙别传例   王方庆璵      李吉甫徳裕   徐文逺有功     刘廼伯刍   张荐又新      柏良器耆   卢怀慎奕杞元辅   称引旁支逺裔别传例   崔日用良佐     李邕   崔暐戎      严震砺   陆贽扆       令狐徳棻楚   父祖子孙别传以例当书而不书者   李素立李承李藩   孟简传       陆长源传   李景让为憕孙又似曾孙   张镒为后五世孙又似曾孙   袁朗乡里   崔行功乡里   八曰尊敬君亲不严   杨隆礼尝避讳改名而传不载   诞节名及上夀仪纪传皆不载   裴守真耀卿传次序   九曰纪志表传不相符合   百官志太宗定内外官数与曹确传不同   天下军节度使姓名次序纪传不同   刘总纳土其州不同   宋璟传载东廵泰山之年与纪不同   李光弼传平袁晁年月与纪不同   程知节为葱山道总管与纪不同   桓彦范传中宗复位日与纪不同   宰相世系表苏瓌字与传不同   崔从传其官与本纪不同   郭正一传为相之年并其事与纪志不同   流敬晖处纪表与传不同   杜元頴为相至罢纪传各不同   孙处约为相其官名纪传不同   岑羲命相之纪传不同   李吉甫传星变纪志不同   干符五年五月风雹事纪志不同   垂拱二年新丰庆山事纪志不同   侯君集传岑文本官不同   褚遂良贬官纪传不同   栁璨官本纪与表传不同   毕王璋子韶世系未眀   瑶山玉彩字   元结猗玕子   员俶年齿差误   萧頴士   李素立世系不同   崔沔传   王方庆传与表不同   睿祖名纪传不同   崔行功祖表传不同   徳宗纪与李怀光传不合   李揆世次表传不同   袁滋子□等   崔祐甫立后   窦怀贞官名与纪不同   苏味道拜官纪传不同   韦巨源传州名与纪不同   李进贤被逐纪传不同   萧至忠父引官误   苏瓌苏震世次不眀   韩休父兄   刘瞻入相   王璵传年与纪不同   修瑶山玉彩人不同   萧俛为仆射表传不同   邓康王徙封纪传不同   雨土纪志月不同   韩王更封纪传年不同   武徳时地震纪志月不同   贞观时地震纪志日不同   石然纪志月不同   李勣等征辽东宰相表日误   薛万彻官及髙丽城名纪传不同   十曰一事两见而异同不完   肃宗纪即位事与裴冕杜鸿渐魏少游传不同   李岘传谢夷甫事与毛若虚传不同   呉士矩传与狄兼谟传异同且各述事不尽   髙智周传记蒋洌等事与乔琳传不同   李知本李华传各载太冲而得名之因不同   薛存诚孔戣传各述李位事而有不同   公主传及张茂昭传各纪尚主而有不同   韦温传尉迟璋事与陈夷行曹确传不同   王播传所载石刻与五行志不同   杜悰及南蛮传述秦匡谋事不同   崔湜及周利贞传述内外兄不同   刘晏传及艺文志各载包融包佶事及所任官有不同王晏平为韦温封上诏书   苏味道张锡传误   呉凑韩臯传不同   苏干之死纪传不同   武延秀安乐主被诛处不同   张说评许景先文两传不同   呉凑刘晏议王缙等罪   刘悟贾直言传不同   文宗纪即与杨志诚传不同   十一曰载述脱误   衡王传误   唐义识字误   常山及薛谭字误   程处亮名不同   韦伦传记襄州事误   严善思传误   王同皎传误   狄仁杰传误   宰相世系表脱漏不载者   宰相世系虽有名而计目中脱漏者   宁王传漏临淄王一名   武后所撰字阙漏   杜悰传漏拜司徒   南蛮传漏李福败绩   韩建害诸王纪书不尽   裴行立传漏平李锜功   裴行立授泌州刺史误   王志愔传误   胶东郡王道彦传误   孔颖达传误   温曦尚凉国公主未眀   李道古廹逐栁公绰及诬李聴事   贾至传漏弃汝州贬岳州   刘蕡陈少游传脱字   李晟世系脱漏   袁朗传误   长孙无忌传漏事   崔戎传脱世次   韩曅为滉之族子   大歴十二年秋雨灾   邢文伟传阙漏   西河公主传漏事   李光顔立功漏落   诸王有传而无录者   隠太子传李轨事误   贞观四年日食及火纪志脱字   蜀王愔传漏晋王治一名   李子和传脱字   霍王传证本纪脱误   髙纪误书战地及漏书四将被执   十二曰事状丛复   王通        赵丽妃   独孤怀忠      赵瓌   庆山        薛顗薛绍   沈皇后       来济髙智周   合浦公主      裴柔   安定公主      上官仪   韦縚崔沔      裴行俭   韦伦        刘正臣   宫市        宜城公主   张锡苏味道     防报记   卢光啓       张楚金翰苑   李巨川       皇甫冉曽兄弟   张读        张昌宗   崔颢        栁公绰   姜庆初       赵骅全交   严绶张廷珪     徐贤妃徐坚   项斯        李揆李道   崔良佐       髙重   髙定        吉中孚   王裕        韦彤   注文选五臣     裴安时   帅夜光       段秀实   杨慎交       崔嘏   十三曰宜削而返存   安乐公主览镜作眉   林蕴矜氏族   令狐徳棻宜州人   杜审权手自下帘   蒋洌父墓植松柏   姚崇传   严绶李达   宋之愻为刺史教婢   韩滉乘马李岩服裘   五王赞中不字   杨恭仁为雍州牧事   十四曰当书而返阙   九宫贵神   穆宗改名   宰相表阙文   王思礼传阙文   雨五十二日而不书月   苏定方传   薛大鼎传   五行志   李子和传   马周传   太子监国时宰相纪传阙载   纪传漏记萧瑀事   李勣传   长孙无忌传   百官志   封徳彛传   忠义吕子臧传漏载马元规   郑元璹朱粲传   刘潼传   十五曰义例不眀   中宗纪前与诸帝纪详畧不同   宗室有书姓或不书姓者   一事中兼该诸传而诸传中有载不载者   皇后传所书不同   薨卒书法不同   温王不立纪传   姚南仲传书独孤后事   太宗纪魏徴薨事   十六曰先后失序   郭正一未相前对策今传在为相之后   仆固怀恩为副元帅及横水之战纪传前后不同卢坦传叙李锜栁晟阎济美事失序   蒋乂传记张孝忠事失序   元载传杀李少良失序   记火灾年次不伦   栁浑传记事失序   十七曰编次未当   萧瑀传书太子师保等事   太子三太三少次序   孟诜无隠槩而入隠逸传   李栖筠传方清事   仆固怀恩马存亮赞失所附   十八曰与夺不常   建定边军之策   论封建事   李愬李光顔平蔡之功   韩臯有大臣器   宪宗罢韩全义   严绶治太原事   十九曰事有可疑   文徳皇后传所记恐误   宜城公主传所书可疑   叚文昌传有疑   牛氏表有可欵   朱敬则预诛二张可疑   张孝忠妻入朝迎公主事可疑   覃王字可疑   谯王传裴巽未明   贾至论诸人善守   栁浑为张延赏所挤   王维王缙兄弟   裴寂两书四月癸酉为左仆射   崔彦昭逐李可及   二十曰字书非是   误用字   姚宋传赞【蹈误悼】    严挺之传【偏误徧】   藩镇传序【犹误由】    崔郾传【瑰误瓌】   张廷珪传【凋误雕】    杜佑传【袆误漪】   萧俛传【厎误底】     萧遘桓彦范等传【瞑误暝】   康承训传【掫误陬】    萧至忠赞【悟误悮】   隠太子巢刺王突厥等传受误【授】   袁朗传【授误受】     张建封传【确误埆】   屈突通唐俭崔宁传【趣误趋】   崔光逺传【悟误悮】    辛替否髙郢等传【禳误攘】   薛嵩传【鞠误踘】     孙逖传【阙误缺】   韦待价等传【嗤误蚩】   狄仁杰【尚误上】   奸臣传赞【晨误辰】    上官仪赞【晨误辰】   李峤传【误】     何皇后传【悍误捍】   窦建徳传【观误灌】    王义方传【庞误逢】   员半千传安禄山史思眀赞【确误防】   郑善果传【聊误辽】    吐火罗传【麦误凌】   不经字   张建封传【□当作蹙】   苏源眀传【俘当作殍】安金藏传【当作】   田绪传并目录【躭当从耳】呉元济并李日知传【揔当作摠】   孙思邈传【当作砭】   卢宣传【防当作胁】李栖筠传【栖当从木】   郑余庆传【矩当作榘】李翰徐申等传【防当作防】 李光弼杨炎等传【么当作幺】岑文本等传【当作愍】  韦处厚传【褓当作緥】   吉温传【襁当作繦】    五行志【燃当作然】   裴冕传【爯当作再】    吕諲传【餝当作饬】   讹错字   南蛮传【崃讹峡】     史宪诚传【沼讹绍】   王勃传【璝讹愦】     韩滉传【讹元】   太宗纪【卭讹卬浍讹沧】     仆固怀恩传【横讹黄】   李怀仙传【先讹仙】    代宗纪【盩厔讹屋】   侯君集传【碛讹积】    陈京传【冘讹尤】   昭宗纪传【隽讹隽】    王播传【敭讹剔】   韦挺传【牟讹牟】     魏徴陆贽等传【逢讹逄耗讹耗】   姜抚传【牡防讹杜防】     刘氏宰相世系表【琢讹堟】   元稹传【暇讹睱】     王纬传【浙讹浙】   李绅传【拫讹根】     百官志【待讹侍】   李徳裕传【秒讹抄】    李磎传【反擿讹反摘】   李锜传【防讹攉】     刘崇望等传【镌讹镌】   王凝传【防讹摧】     侯希逸传【苦讹防】   栁宗元传【郑讹郭】    卢怀慎及吐蕃等传   李晟赞        韩愈传   刘武周传       苏定方传   説郛卷十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下      明 陶宗仪 撰遂初堂书目【尤袤】   夫结绳既代图籍肇兴绻领有作典章爰着周官所掌三皇五帝之书楚史能通八索九丘之政韩子东聘始见旧经李叟西游仅究藏室志昆丘之放者固已缪悠探禹穴之竒者曾何彷佛遐哉邈矣有足徴乎更秦焚灭之余遭汉搜扬之盛輶轩徧于天下竹简出于壁中世主之所讨论羣儒之所缀缉前称七略末有中经刘苍终莫得之黄香所未见者罕归私室悉入内朝然自雒邑初迁多从亡逸建安重扰半杂煨尘近则散落闾阎逺或流布海寓繇是博雅君子荐绅先生踵尚风流迭相传写壮武牛车兼两邺侯籖袠累万雌黄审其未正杀青存夫不刋而家藏之积殆与中秘侔矣且夫商盘周鼎世以为古而无适时之用鼂采夜光人以为珤而非畜徳之具识天道之精微揆人事之终始究物理之变化者其唯书乎故六艺立言之训九流经世之要传注之学辞赋之宗技巧之方氏姓之考齐谐之志丘里之谈虽云殊涂皆有可用诚应世之先务资身之本业欤晋陵尤延之始自青衿迨夫白首嗜好既笃网罗斯备日增月益昼诵夕思重之不以借人新若未尝触手耳目所及有虞监之亲钞子孙不忘多杜矦之手校表层楼而俪富托名山而共乆不已盛乎若其剖析条流整齐纲纪则有目录一卷甲乙丙丁之别可以类知一十百千之凡从于数举仆雅窃通书之好每资余烛之光猥辱话言属为序引研精覃思固不逮于扬雄单见浅闻复有惭于袁豹勉濡翰墨只尘简牍而已太末毛幵平仲序   经总类   成都石刻论语九经孟子尔雅 杭本周易 旧监本尚书 京本毛诗 旧监本礼记 杭本周礼 仪礼旧监本左传 杭本公羊传 杭本谷梁传 旧监   本论语 旧监本孟子 旧监本尔雅 旧监本国语髙丽本尚书 江西本九经 六经图 朱氏新定   易书诗春秋古经   周易类   周易正义 晁氏古周易 吕氏古周易 呉氏古周易 程氏古周易攷 干凿度 汉焦氏易林 汉京氏易传 易纬 郭璞洞林 易元包 关氏易传关氏洞极经 王弼穷微论 易髓 唐陆希声易传周易谈 易外义 易啓 易啓源 易诠   唐李鼎易 易举正 易物象辨疑 陆希声易微防麻衣道者易 易索 皇甫右丞易解 大易粹言刘攽易传 刘牧易数钩隠图 程氏易传 系辞   精义 横渠易説 游定夫易说 李都参同契 陈氏辨钩隠图 张弼易传 子斋易说 朱子发易说卦图 吕与叔易传 许嵩老易传 晁说之太极外传 董氏易学 郑氏易窥余 郑东卿易疑难图陈氏易传 胡氏易演圣通传 欧氏童子问 钱述易说易断 易疑问 李舜臣易本传 李庄简易说李直院易解 程尚书易原 朱氏易本义 玉泉   易解 张忠献易 诚斋易 程逈易章句 程逈古易传 程逈易古占法 林黄中易传 金华先生易辨疑 李氏易辨证 王存易解 齐博士易解 四李先生易解 易义海 易训说 归藏经 坤凿度周易通卦騐 卜子夏易传 张弼解卜子夏易传晋干寳易解 魏管辂易传 唐一行易集解 易   图 王文公易传 苏文忠易传 杨山易传   尚书类   古文尚书 尚书大传 汲冢周书 三坟书 三皇书 续尚书 尚书正义 苏氏书传 叶氏书传呉氏书裨传 九畴图 胡氏书演圣论 吕氏书传程尚书禹贡图论 尚书治要图 王文公书传   胡氏书传 孙氏书传   诗类   郑氏诗谱 韩诗外传 陆玑草木虫鱼疏 毛诗正义 唐成伯瑜诗指说 成伯瑜诗断章 唐【缺】张【缺】诗别录 宋咸毛诗正纪 欧阳氏诗本义 欧阳氏续诗谱 董氏诗攷 呉棫毛诗补音 裴氏诗集传横渠诗说 范太史诗解 苏黄门诗解 诗徳义朱氏集传稿 陈少南诗解 张真父诗解 吕氏   读诗记   礼类   大戴礼 礼记正义 周礼疏 仪礼疏 陆右丞仪礼正义 吕与叔礼记解 李氏礼记精义 十先生中庸解 二郭中庸说 山中庸解 胡安定中庸说 玉泉中庸大学 朱氏中庸大学 四先生中庸大学解 陈祥道礼书 陆左丞礼书 礼论 礼记外传 深衣制度 余氏井田王制图 三礼义宗聂崇义三礼图 太平总要 周礼名数图 吕与叔中庸再解 江都集礼 唐开元礼 开元礼义罗礼义镜 五礼义镜 开元礼百问 五礼精义 礼阁新仪 续曲台礼 杜氏礼略 真礼 三礼驳仪开寳通礼 太常新礼太常因革礼 政和冠婚丧   祭仪 政和五礼新仪 政和五礼新仪撮要 郊庙奉纪礼文 中兴礼书 绍兴礼器图 古今家祭祀四家礼范 二礼雅言 五礼考亡 续礼议 庙   议释疑 朱孟庙议 王普庙议 呉仁杰禘祫议帝王经世图 陆右丞礼象图 王文公周礼新经李格非礼记精义   乐类   乐 新经 古今乐录 歴代乐议 乐苑 大乐令壁记 乐本书 大乐图议 大乐指掌 三均手法乐要 补三乐书 乐府杂书乐府解题 乐府广   题 胡瑗乐议 皇祐广乐记 景祐广乐图记 皇祐景乐议 元丰大乐记 大晟乐书 呉仁杰乐舞新书 琵琶录 乐府古题要解 续乐府解题 元祐乐议 元祐祀典乐歌 琴经 止息谱   春秋类   左公谷传并释文国语 春秋决事比 春秋繁露左氏膏肓 刘炫左氏述议 杜氏释例 春秋公子血脉谱 左氏正义 公羊正义 唐陆淳纂例 陆淳微防 陆淳辨疑 唐陆希声通例 春秋加减唐卢仝摘微 春秋名例 孙明复尊王发微 邹浩春秋邦典 春秋四谱 胡旦演圣通论 刘氏权衡意林说例 孙氏传 叶氏传 苏氏传 胡氏传通例通防全 崔氏传本例要全 许嵩老传 王文公左氏辨 春秋五礼例宗 髙栁崇传 伊川程氏传刘绚春秋学 王彦光集传 朱长文通志 毕良史正辞 王镃门例通解 张忠献春秋说 林栗集传程逈显微例目 萧子荆春秋经辨 洪忠宣春秋   记咏 春秋列国诸臣传 左氏事类 春秋经传类赋 春秋年表 名号归一图 春秋总论 春秋防义 春秋谷梁正义   论语类【孝经孟子附】   古文孝经 郑注孝经 唐眀皇注孝经 司马温公古文孝经解 范太史古文孝经解 蔡于髙注孝经 孝经疏 孔子家语 古注论语 晋栾肇论语驳 梁皇侃论语疏 论语正义 韩文公论语笔解宋咸增注论语 王逢原语孟解 程氏语孟说   山论语解 颍濵论孟拾遗 五峰论孟指南 晁以道论语讲义 许嵩老论语训诂 张南轩论语说王居正论语感发 呉材老论语续解并考异 尹   和靖孟子解 语孟集义 王元泽论语解 濡石论语解 叶氏论语释言 史丞相论语口义 王信伯论语解 七家孟子讲义 苏文忠论语传 吕与叔论语解   小学类   郭璞注尔雅 孙炎注尔雅 孔鲋小尔雅 晋张揖广雅 陆佃稗雅 尔雅正义 吕忱字林 刘熈释名 扬雄方言 呉领夷义训 旧监本许氏说文急就章注 开元文字音义 五经文字 九经字様陆徳眀经典释文 羣经音辨 顔之推正俗音字干禄书 郭氏佩觽 王氏引经字说 字说解   字说分门 玉篇 广韵 分韵玉篇 类篇 广韵四声韵类 声韵类例 龙龛手鉴 班书韵编   徐锴说文篆韵 古篆韵 夏英公古文韵 王氏续古文韵 钟鼎千文 张有复古篇 纂注韵 续释 韵 韦昭辨释名 呉棫补韵 张有重   编说谱 王元泽诸经尔雅   正史类   川本史记 严州本史记 川本前汉书 吉州本前汉书 越州本前汉书 湖北本前汉书 川本后汉书 越本后汉书 旧杭本三国志 旧杭本晋书川本三国志 川本晋书 旧本南史 旧本北史宋书 南齐书 梁书 陈书 魏书 北齐书 后周书 旧杭本旧唐书 旧杭本前唐书 川本小字旧唐书 川本大字旧唐书 旧五代史   编年类   竹书纪年 袁宏后汉纪 晋阳秋 晋春秋 魏典宋略 梁太清纪 唐歴 大统略 马总统歴   续通典 古今通要 稽古录 续稽古录 累代歴年 歴年图元纪年通谱 续纪年通谱 编年通载帝王全要 晁氏纪年 歴代年运 疑年谱 古   今年号录 通鉴外纪 五代开皇纪 川本小字通鉴 川本大字通鉴 通鉴目录并考异 通鉴举要歴 通鉴释文 通鉴纪事本末 荀恱汉纪 帝王照略 续皇王寳运录 两朝编年 通鉴前例   杂史类   古文 髙氏小史 旧杭本战国策 遂初先生手校战国策 姚氏本战国策 鲍氏注战国策 战国策补注 越絶书外传 东观汉纪春秋后语 帝王世纪 九州春秋 呉越春秋 妪呉春秋书 北齐史略 大业拾遗记 大业杂记 炀帝开河记 隋季革命记 唐创业起居注 贞观政要 平陈记 太宗建元事迹 髙宗承祚实录 开元传信记 眀皇杂录 开寳遗事明皇幸蜀记 眀皇编遗录 天寳西幸略 唐补纪 东观奏记 唐补史 唐阙史乙夘记 甘露野史 唐中兴新书纪年 彭门纪乱苏门纪乱 邠志 燕南记 妖乱志 建中河朔   记 河洛春秋 河洛记 江淮纪乱 天祚永归记平蔡录 奉天录 方镇录 贞陵遗事 开成承   诏录 唐年小录 异域归忠传 元和朋党録 太和辨谤録 汴水滔天录 金銮宻记 唐末泛闻录传载 防昌伐叛记 咸通解围录 五代史补   五代遗录 新野史 五代史阙文 天下大定录入洛记 庄宗召祸记 范质石晋防蕃记 越絶书三国典略 续小史 呉兢唐备阙记 河南记   唐国史纂异   故事类   唐朝纲领图 元和国计录 唐国镜 歴代宫殿名文宗朝备问 卓絶记 续卓絶记 文场盛事   賔佐记 景龙文馆记 唐选举志 唐登科记 五代登科记 本朝登科记 皇族登科记   杂传类   穆天子传 王子年拾遗记 汉武故事 汉武内传西京杂记 梁四公记 赵飞燕外传 杨太真外   传 则天外传 牛羊日厯 汉刁间传 唐栁氏叙训 两朝献替记 中枢鉴 郭汾阳家传 李邺侯家传 相国事状 彭城公故事 杜悰歴官录许国公勤王录 列女传 文士传 髙士传 正始名士传 襄阳耆旧传 防稽先贤传 孝史 防稽先贤賛 三相遗事 昭义记室别録 零陵先贤传髙力士外传 杨贵妃遗事 梅妃传 中朝故事李靖行状 狄梁公家传 顔鲁公行状 顔鲁公   歴官状 顔常山别传 叚太尉别传 陶隠居传彭城公遗事 杜悰事迹 燕呉行役记 江淮异人传 别本髙士传   伪史类   华阳国志 和包汉赵记 十六国春秋 三十国春秋 江表志 十国纪年 十国载记 五国故事九国志 三楚新录 呉越防粹 淝上英雄小录燕书 蜀记 刘氏兴亡录 楚录 南唐书 钓矶立谈 蜀梼杌 江南野史 南唐近事 钱镠备史天下大定录 海东三国通录 蜀书   国史类   三朝国史 两朝国史 四朝国史 神宗国史 哲   宗国史【乐志官职一 原阙册臣传一册】     泰陵国史臣传稿 李秀岩国史臣传稿 史馆修四朝臣传稿续通鉴长编 续长编举要并考异 国纪 东朝事略 九朝通略编年举要 圣政编年 两朝寳训三朝寳训 仁皇训典 君臣政要 神宗圣训 髙宗圣政  孝宗圣政 徐巘绍兴圣政寳鉴 赵善防孝宗政要赞 五朝隆平集 国朝事实 国朝撮要 分门要览 太平盛典 两朝编年 祖宗故事泰陵玉牒 元祐七年八年日歴 熈宁日歴草   裕陵中书时政记 裕陵宻院时政记 神宗御批神宗学士院御批 濮议 元符时政记 永熈玉训元祐诏防 哲宗实录辨诬 党人记 绍圣指挥元符绍圣间笔录 元祐建中官录 瑶华废复记元符行遣节目 宣仁日厯 宣仁事实 绍圣录符建录 崇宁录 靖康杂录 皇祐平蛮录 甘   陵诛叛录 征南录 平蜀录 迩英记注 钦宗与呉敏御笔 北征纪实 两国交聘书 大观诏令中兴日厯 中兴记 崇宁行遣上书人指挥 建炎龙飞记 赵丞相扈从录 元帅府事实 复辟诏朋张叅政省记建炎时政并元帅府事迹 权邦彦记圣语 巫及记圣语 孙近李光等记圣语 张浚王陶等省记时政 祈请语录 囘銮事实 绍兴杂录岳侯断案 钱处和通好事节 吕源增释故事 御制蔡确传 钱处和淮东宣谕录 丙午录   本朝杂史   建隆遗事 祖宗独断 温公记闻 温公朔记 儒林公议 王文公日录 曾子宣日录 续逸史 蔡绦国史后补 曾子宣正录 蒋頴叔逸史 林子中野史 蒋頴叔日录 续温公斋记 王岩叟系年录钱文僖笔录 钱文僖逢辰录 赵康靖日录 王   岩叟朝论伟论 温公日录 吕正献手记 欧公日记 温公琐语 王文公日录遗稿 王文公送伴录王陶东宫记事 欧公奏事 吕文靖事状 吕文   穆纶告行状 丁晋公杂录 欧公履歴告命 韩魏公家传别录 吕正献十事 唐质肃遗事 韩魏公事实 韩庄敏遗事 申国春秋 了斋言行录 丰相之遗事 范太史家传并遗事 韩仪公行状 孙温靖告并神道 龚原行状 晁以道家传 山谷家乘 周穜行状 范忠宣言行录 刘元城言行录胡安定言行录 王棣家传 王岐公家辨诬 邢恕自辨录 章家申公辨诬 张叔夜勤王记 陈规徳安守洁录 胜公守台録 陈东事实 赵元镇自述向伯恭行状 滕茂实大节集 陈刚中家传 中兴忠义录 南轩行实 胡文定五峯行实 梁丞相行实 史称大言行录 刘安城家传神道碑 范觉民事实 晏敦复行录 王文正遗事 宼莱公遗事张芸叟南迁录 叶少蕴自序并制诰录 游师雄事迹 赵元镇事实 陈乐间事实 陈了斋自撰墓志并序 吕元直遗事勤王记逢辰记 王沂公言行录张忠定语录 安厚卿行实 张祐史事实 刘拯   行录 邢恕行实   实录类   建康实录 唐十五帝实录 唐懿祖献祖纪年录梁太祖实录 汉髙祖隠帝实录 唐庄宗明宗实录废帝闵帝实录 晋髙祖少帝实录 周太祖世宗   实录 太祖皇武纪 重修太祖实录 太宗实录真宗实录 仁宗实录 英宗治平治要 神宗实录朱墨本神宗实录 绍兴重修神宗实录 蔡卞所   修哲宗实录 重修徽宗实录 钦宗实录 孝宗起居注   职官类   应仲达汉官仪 汉官志 汉官典仪 刘贡父汉官职选 歴代官号 唐六典 唐典百官职纪 唐任戬官品纂要 唐杜英师职核 唐百司举要 唐录令 职官要录 职官分纪 职林 唐职林 职官源流要录 唐典备对 皇宋百官图 官制旧典官制沿革 官制正误 职官纪 温公官制学制遗稿 本朝官制 官制新典 官制格目 三省总括具员故事 淳熈裁减举员数 契丹官仪 金定   大定官制 掖垣藂志 集贤注记 唐翰林志 本朝翰林续志 金坡遗事 翰林旧规又杂志 金马统志 翰林盛事 学士年表 翰苑羣书 文昌杂录 史馆故事 唐御史台记 御史台故事 御史台因话录 御史台记事 直杂仪 合班仪 本朝重定合班仪 台仪 咸通御史板榜 开运出入仪 本朝御史台记 馆阁录 中兴馆阁录 翰林杂抄 三司条终 熈宁审官东院编勑 续史馆故事 元祐户部格目 蓬山志 麟台故事 县务纲目 吕观文治县法 江左诸镇年表 宰辅拜罢表宰相枢府拜罢表 宰相拜罢编总括 管军年表皇朝百官公卿表 中兴百官题名 宰辅年表仪注类   旧汉仪 汉蔡邕独断 崔豹古今注 服饰变古元录 顔鲁公歴古创仪制 马镐中华古今注 汉制藂录 皇朝太常仪注 閤门仪制 本朝仪物 唐郊祀录 本朝嵗祀总数 朝制要览 南郊式 宣和卤簿图 宇文粹中修卤簿图 元祐建中宫记合班仪 六家谥法 王彦威续谥法 皇朝谥录尊号录 唐郑余庆书仪 江亭记 唐孟诜徐润家祭礼 孙氏仲享仪 司马氏书仪 吕氏乡约乡仪六家祭仪 髙氏厚终礼 朱氏十书 元祐纳后   仪 永昭永穆陵仪 国朝眀堂纪要 州县祠仪寝祀仪 绍兴眀堂仪注 绍兴郊祀大礼仪注 绍兴耤田仪注 绍兴四孟朝献仪注 绍兴祀郊禖仪注 绍兴上皇太后册寳仪注 绍兴中宫受册仪注绍兴大朝防仪注 王泾郊祀录   刑法类   刑统 律文 开元格律令 唐式 开寳格 天圣令 元符勅令 熈宁审官东院编敕 吏部七司法七司式 大观中书勅令格式 致和中书门下勅   令格式 乾道重修三省宻院勅令格式申眀 官诰院一司条格 常平役法 淳熈常平茶盐勅令 建炎元年以后续降録 绍兴二十七年至三十一年春颁绍兴二年攽 条令总类 金科类要 贤录 金国刑统 金国湏知 折狱鉴 眀刑尽心集 金科易览 士民指掌 捡騐法 中书条列格式 熈宁大理寺断例   姓氏类   元和姓纂 十史姓纂 千姓编 宋何承天姓苑古今姓氏书 姓源韵谱 梁元帝古今人同姓名录唐孔志姓氏杂录 唐百家类例 唐李利涉编古   命氏录 讳行录 警年录 仙源积庆图 本朝宗室图谱 阙里谱系 孔子编年家谱 东家杂记本朝人物志 皇朝百族谱 绍兴臣僚类姓 三院吕氏世谱 胡氏世谱 陶氏世谱 东平刘氏世谱赵清献家谱 尤氏世谱 玉牒行楼 唐王孙郡   王谱 大唐氏谱 宰相甲族 十四家贵族谱 唐丘光庭古贤姓名相同录 帝王世系   史学类   史记音义 史记正义 史记索隠 集注天官书前汉考异 萧该汉书音义 汉书句字 三刘汉书汉书问答 汉书讲解 律歴辨疑 刘氏两汉刋   误 唐书音训 唐书纠缪 唐书直笔新例 唐书湏知 集校西汉书 刘知防史通 刘餗史例 邵忠史例 赵彦若史例论 通鉴问疑 两朝实录例歴代史赞 两汉博闻 荀恱汉纪节要论 西汉   补遗 王遇汉仪 汉杂事 东汉质疑 唐书手抄范太史唐鉴 石守道唐鉴 孙之翰唐论 胡氏   读史管见 通鉴入约 程廻文史评 了斋约论史记法语 西汉法语 班史菁华 班左诲蒙 汉隽 班史名物编 东汉年表 晋书音义 史记析微 五代史纂误   目录类   唐艺文志 唐母煚古今书录 梁阮孝绪七録 经史品题 羣书备捡录 皇祐秘閤书目 皇祐史馆书目 崇文总目 秘閤四库书目 嘉祐永遗书中兴馆閤书目 鄱阳呉氏书目 李邯郸书目   邯郸图书十志 广川董氏藏书志 叶石林书目川中书目 赵氏金石录 皇祐碑籍 川郡金石录诸道碑目 京兆金石录 欧阳氏集古目 晋阳   王氏碑目 浯溪古今刻集录 资古绍志录 秘閤书画器物目 内府碑录 重修唐书碑目   地理类   秘閤本山海经 池州本山海经 郭璞山海经图赞水经 神异经 十洲记 三辅黄图 关中记   豫章古今记 邺城记 邺都故事 呉地记 东京新记 梁顾野王舆地记 两京新记 南朝宫苑记南方异物志 晋嵇含南方草木状 张朏三齐记城冢记 唐列圣园陵记 十道四蕃记 皇华四   逹记 元和郡国图志 坤元录山水志 唐四夷朝贡录 两京道里记 唐夷狄贡录 洛阳伽蓝记恭广志 太平寰宇记 皇朝九域志 舆地广记地理指掌图 唐沈懐逺南越志 武夷诸山记 青溪山记 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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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蒋济万机论 魏郑公时务策唐刘迅六说 唐李恕己诫子拾遗 杜佑理道要诀帝学 何亮本书 黄希声偶子 周子通书 周   子太极图 南轩太极图解 朱氏通书太极图解正书 刘原父七经小传 刘原父弟子记 二程先生遗书 邵康节皇极经世 吕荣阳杂说 治道中术 刁衎本说 儒志 张芸叟巵言 张子前书张子志书 王观天鬻子 范蜀公正书 黄君俞   泉书 伊川经解 师说 山经说 三经义辨九经余义 日录字说辨 诸儒鸣道集 陈无己理究 横渠语录 横渠理窟 吕氏杂说 节孝先生语 上蔡语录 刘元城语录 刘元城谈录 元城道护录 洙泗言仁说 山语录 河南雅言 张无垢心传语【语录附】  胡氏传家录 涪陵记善录司马温公家范 吕氏童蒙训 子家子 程氏广训林子每语录 吕伯恭阃范 刘清之训蒙 孝弟   类鉴 女诫 广川家学 修学门庭 余氏至言程尚书极书 石林审是录 范氏正家 省心杂言程尚书考古编 四注法言 司马温公注法言   御制承华要略 御制正说 迩英圣问 观文鉴古图   杂家类   吕氏春秋 管子 商子 慎子 韩非子 子华子邓析子 董子 鲁连子 鬼谷子 燕丹子 墨   子 公孙龙子 尸子 尹子 刘子 傅子 殷子孙子 淮南子 炙毂子 风俗通义 王充论衡魏刘劭人物志 金楼子 梁庾仲容子抄 马总   意林 忠经 唐罗隠两同书 顔师古刋谬正俗李涪刋误 资暇集 苏氏演义 唐丘光庭兼明书程氏衍繁露 隋李文博中兴书 古今语要 长   短要术 造化权舆唐赵自勔 李氏杂说 敷阳子诸子谈论 贾公疎山东野录 洪氏杂家 罗隠   谗书 尹文子   道家类   古文老子 王弼注老子 傅奕老子音义 汉安丘注老子 严遵老子指归 晋孙盛老子考讯 唐眀皇注老子 唐陆希声老子指解并问荅 三十家注老子 贾清夷老子疏 王顾老子疏 老子藏室纂微 李荣注老子 陈鼻解老子 李畋老子音解逹真子老子解 司马温公老子解 苏黄门老子王元泽老子解 吕惠卿老子解 毛逹可老子解王懋才注老子解 列子 庄子 文子 徐灵府注文子 朱弁注文子 亢仓子 王士元注亢仓子鹖冠子 陆右丞注鹖冠子 关尹子 天隠子 抱朴子内外篇 元真子 唐呉筠元纲论 无能子观妙经 紫府元珠 潘凯二化论 周固朴天道论杜光庭大寳论 庄子邈 宋齐丘化书 赤松子   中诚经 张融理同论 刘向列仙传 续仙传 葛洪神仙传 髙道传 仙苑编珠 周氏防通记 洪崖先生传 真系传 许先生传 疑仙传 陈真人传 唐呉简传 西山十二真君列传 徐神翁语录王云中内传 杜光庭录异记 福地经 洞天经湖湘显异 青城山林异记 濑乡记 唐太清宫   简要记 祥符奉迎圣像 杨希文注黄庭经 神景内经 皇极系述黄庭经 参同契 西山群仙防真记 中皇真经 参同肘后方 颍阳记 石药尔雅炉术本草 灵芝记 参同分章通义 登真隠诀灵笈七籖 道枢 上清文范 灵仙赋集 毛仙   翁诗 大小游仙诗 古今道徳经 河上公注道徳经 王弼老子略论 老子枕中经 庄子疏 御注道徳经 孙盛老子纠 真诰 胎息经 黄庭内景经 宻语 聂真人传 乐史洞仙集 傅仙师传江西续仙录 侯真人传 三教解纷论 正性论元道真经 九转合同要义 混元经 青城山杂术大丹法 大寳典 许真君如意方 钟离真人   灵寳毕法   释家类   金银字传大士颂金刚经 六祖金刚经解义 王荆公注金刚经 华严经 楞严经 圆觉经 楞严经疏 圆觉经疏 维摩经疏 六祖坛经 正法眼藏马祖四家录 笑道论 非韩论 万善同归 原   人论 眀集 广眀集 通眀论 佛教总年佛运统记 僧寳传 续僧寳传 僧史 僧史略髙僧传 法藏碎金录 裴休问源禅师承龚图 宗门统要 释氏要览 祖庭事苑 释氏六帖 传灯录 临济语录 云门语录 勇禅师语录 普融禅师语录 诏国师语录 诸祖偈颂 厐居士诗 寒山诗 大慧武库 林间录 芙蓉般阳集 北山录端禅师语录 无住语录 释梵 雪窦语录 近   世尊者语录 古塔王语录 晁文元耄智余书 道院集要 禅源诸诠 风宂语录 谢阳以下二十二家语录 徳仙语录 曹洞语录 长芦觉语录 法云语录   农家类   夏小正 唐月令 唐注月令 四时纂要 齐民要术 千金月令 韦氏月录 荆楚嵗时记 秦农要事 鄙记 四民福禄论 李邕金谷园记 玉烛寳典 山居忘怀录 嵗时广记 范如圭田书 林勲本政书 曾安止禾谱 农器诗谱 锦带书 辇下嵗时记   兵书类   司马法 太公兵法 黄石公三略 孙子 呉子尉缭子 李靖集太公兵法 李衞公问荅 七书十一家注孙子 杜牧之注孙子 风后握机 风后握机赞 黄帝隂符经 黄石公素书 八阵法 诸葛亮将苑 诸葛亮十六条 太白隂经 真人水镜古今兵要 武经总要 郭元振安边策 李光弼   统军秘策 御戎要诀 刘唤平燕策 刘牧平戎策神机武略 武略清边 重修武经总要 千古兵   要 唐李筌阃外春秋 吕夏卿唐兵志 何博士备讲 神武秘略 百将传 兵法精义 庆歴军录数术家类 【一天文 二歴议 三五行四隂阳 五卜筮 六形势】   甘氏星经 张华列象图 周髀经 别本甘氏经天文机要图 大象赋 星经薄赞 仰视纂微 锦囊书 歩天歌 宋涛天文书 皇朝天文书 姚令威注天官书 集注天官书 绍圣仪象法要 铜漏编 刻漏规矩 官歴刻漏图 青罗妙度歴 四歴剥蚀 十一曜细行歴 景祐乾象新书 七政歴要 开元大衍歴议 长庆宣眀歴 纪元歴经 崇天歴经 康定转神歴 熈宁奉元歴 元祐观天歴黄若只议纪元歴书 林永叔歴学 大衍宣眀贞   元钦天 奉天仪元崇真眀 天官天歴草 呉氏荆璞集 王普荆璞指瑕 大国大眀日歴 髙丽日歴一卷 洪范政鉴 感应类从志 谯子五行志 三镜篇 握镜图 东方朔书 李淳风乙巳占瑞录太一数 太一分野节要 太一金镜 太一福应经太一王佐秘书 顾野王符瑞图 李淳风运元方   道 黄帝袪惑经 乙酉式 遁甲符应经 万胜篇遁甲决胜歌 员卓专征赋 遁甲式心 入遁式   歌 遁甲南经 三元赋 遁甲兵机举要 遁甲立成 万一诀 地鉴经 弹冠必用 京房易积筭法京房周易律歴 焦氏易林 周易卦气占验法   黄石公灵棋经 越覆书 乙壬秘防 六壬洞传百章歌 通微要式 六壬证疑 课铃 民望经六壬心镜 玉歴 六壬破迷经 六壬髓经   六壬黑杀经 五行要略 聚金口诀 鬼谷子玉函经 地理赋 相书 土圭法 司马经 太乙诀司天经 京氏易占 银河局秘诀   小说类   世说 续世说 刘孝标俗说 殷芸小说 世说新语 世说叙录 封氏见闻志 摭言 大唐新话顔之推八代谈薮 朝野佥载 佥载补遗 卢子逸史 纪闻谈 抒情集 三水小牍 洛阳旧闻 栁氏旧闻 穷愁志 栁氏家学要录 杜阳杂编 尚书故实 常侍言防 秀师言记 岚斋集 元真子碣 松窻录 卢氏杂说 佐谭 唐朝新纂 庐陵官下记 灌畦暇语 观时集 因话录 杂纂 剧谈论 云谿友议 谈賔论 龙城录 幽闲鼓吹玉泉笔端 醉乡日月 云仙散录 秘阁闲谈 戎幙闲谈 南唐近事 秘閤雅谈 汉隋遗录 教坊记 北里志 鍳诫录 五代新说 林下谈笑 李文公谈录 张文定同归小说 太平小说 杨文公谈录 李文政谈录 丁晋公谈录 王文正笔录国老闲谈 春明退朝録 闲燕常谈 南窻纪谈 徐敦立却埽编 桐阴旧话 姚令威藂话 赵彦从肯綮话 林下放言 独醒杂志 蘧然先生杂说 朱丞相秀水闲居录 朱新仲杂志 呉箕常谈 容斋杂笔 王眀清投辖录 挥麈录 吕氏杂抄 轩渠录 张华博物志 任昉述异记 海物异名记 梁吴均续齐谐记 酉阳杂爼 补江揔白猿传 洞仙集 宣室志 幽怪录 续幽怪录 异闻集传 清异录 神记 感知录 辨疑录 大唐竒事 耳目志 顔之推还寃志 幽眀杂警 稽神录 神摭记 括异记 家神秘苑 京本太平广记 夷坚志 吕南公测幽 物类相感志 补妙记 类说唐语林 干子 角力记 树萱录 文塲盛事刘公嘉话 传竒 怡顔集 前定录 续前定录异闻录 洛中纪异录 文昌杂录 玉堂闲话 郡閤雅言 茅亭客话 洞微志 野人闲话 友防藂谈 蔡绦诉神文   杂艺类   法书要录 法书苑 金壶记 书话 墨薮 书断述书品 书品论 翰林禁经 字源 书品优劣   论 籀史 法帖释文 歴代名画记 画断 画评总画集 米氏书画史 图画见闻志 李王閤中   集 寳章待访集 徳隅堂画品 蔡京内閤画防孙子筭经 海岛筭经 九章筭法 五曹筭经 投经 五陵杂格 棊谱 棊经通逺集 琴录 琴谱 贞观公私画录 续画录 后画录 名画猎精录 五经筭术 张丘建筭经 缉古筭经 方圆筭经 方圆益古筭经 曹唐筭经 法筭细歴 棊经棊品 进士采选 补汉官仪 宣和采选 谱双谱录类   宣和博古图 考古图 孝伯时古器图 晏氏辨古图 石鼓文谱 石鼔文考 玉玺记 八寳记 玉玺谱 玉玺议 镜录 鼎录 刀剑录 文房四谱续文房四谱 砚录 墨经 墨说 墨苑 端砚   谱 歙砚谱 桐谱 顾煜泉志 封演泉志 董彦逺钱谱 李孝美钱谱 洪氏泉志 陶岳货泉录锦谱 璇玑图记 沈氏香谱 洪氏香谱 天香传陆氏茶经 北苑茶录 宣和贡茶录 品茶要录张又新煎茶水记 毛文锡茶谱 茶总录 北山   酒经 酒谱 酒经 小名录 侍儿小名录 补侍儿小名录 警年录 禾谱 牡丹记 洛阳花木记洛阳花谱 扬州芍药谱 欧公牡丹记 笋谱 竹   谱 续竹谱 禽经 别本禽经 相鹤经 养鱼经蔡氏茶录 萱堂香谱 庆歴花谱 荔枝谱   类书类   修文殿御览 太平御览 天和殿御览 文思博要文枢要录 艺文类聚 册府元 刘存事始   冯鉴续事始 刘冯事始 经史事始 事物纪元徐子光注蒙求 三国蒙求 本朝蒙求 唐史属辞叙古蒙求 小说蒙求 叶才老和蒙求 防史   刘昆山集类 事类赋 经史类对 海录碎事 实賔录 陆机要览 兎园册府 采箱子 文官词林语丽 玉屑 分门节要 金钥 备忘小抄 开   卷录 珠编 文选事类 文选双字 五色线 苏氏选抄 班左训蒙 北堂书抄 记室新书 前汉六帖 应用集类 备举文言 初学记 六帖学林白氏六帖 孔氏六帖 晏公类要 文苑英华   掞天录 类题玉册 题渊 玉山题府 续题府庆歴万题 选类 文选华句 鸡跖集 书叙指南续通典 唐防要 通典 五代防要 国朝防要   四朝防要 政和续修防要 中兴防要   医书类   本草 类证图经本草 黄帝内经 八十一难经难经疏 甲乙经 仲景伤寒论 千金方 千金翼方 外台秘要方 铜人灸经 王叔和脉诀 啓子 厐安常伤寒论 膏肓俞宂灸法 伤寒证法伤寒要防 伤寒遗法 伤寒论翼 兰室寳鉴 华陀中藏经 脉经 太平圣惠方 朱肱活人书 文潞公药凖 大智禅师必効方 鸡峯备急方 贑上证俗方 养生必用方 保生十全方 丁晋公服食方 李深之手集方 衞济寳书 许知可本事方石药尔雅 钱乙小儿方 曹王普惠方 伤寒百问方 海上名方 内外景图 气运钞 圣济经 巢氏病源 金匮要略 刘涓子神仙方 广济方 灵苑子 苏沈良方 孙兆方 古今必効 旋舍备急方 小儿保生方   别集类   汉扬雄集 汉张超集 枚乘集 孔光奏章 唐林奏章 郦炎集 李尤集 蔡邕集 张衡集 董仲舒集 刘向集 魏武帝集 文帝集 眀帝集 陈思王集 王粲集 陈琳集 阮公瑜集 应徳琏集徐伟长集 刘公干集 晋陆机集 陆云集 阮   籍集 嵇康集 张华集 潘岳集 傅集 江统集 张敏集 十四贤集 郭景纯集 宋武帝诗顔延之集 谢惠连集 谢庄集 沈休文集 陶渊眀集 逺法师庐山集 谢元晖集 鲍照集 王僧逹集 谢灵运集 齐王融集 孔徳璋集 梁昭眀太子集 简文帝集并诗 庾肩吾诗 刘孝威集刘孝绰集 何逊集 任昉集 庾信集 呉均集徐陵集 陶景集 阴鉴诗 江淹集 陈后主集沈烱集 张正见集 江总集 唐太宗集 眀皇   集 王绩东臯子集 许敬宗集 陈子昂集 张曲江集 苏颋集 张说集 骆賔王集 卢照邻集崔融集 王勃集 杨烱集 宋之问集 元次山集髙适集 王维集 独孤及集 沈亚之集 萧頴   士集 杜甫集 李白集 韩文公集 栁宗元集李翺集 皇甫湜集 孟东野集 欧阳詹集 刘禹锡外内集 元稹长庆集 白居易长庆集 吕温集权徳舆集 陆宣公翰苑集 王仲舒制诰稿 裳   衣集 杨炎集 程晏集 李程集 梁肃集 李衞公防昌集 孙樵集 孙逖集 杜牧集 沈云卿集李义山集 牛僧孺集 陈黯集 顾况集 符载   集 蒋防集 刘子夏集 崔嘏制诰集 李翰集穆员集 李观集 王贞白集 任希古集 孙郃集陈陶集 林藻文集 毛钦一集 丁棱集 李甘   集 李华集 陆防集 戎昱集 戴叔伦述稿刘蜕文泉子 张登集 顾云编稿 严从中黄子黄璞雾居集 秦韬玉投知录 卢肇文标集 令狐楚表奏事 于公异奏记集 郑畋敕语集 郑畋堂判集 叚成式汉上题襟集 鲍溶集 贾至集 皮日休集 司空图一鸣集 麴信陵集 姚合极集殷璠丹阳集 薛莹洞庭集 李琪箧中集 唐彦   谦集 李【阙】武集 王毂观光集 松陵倡和集 顔鲁公集 岑参集 裴晋公集 樊宗师集 王侍读集 刘商集 呉均集 南唐李后主集 南唐潘祐集 罗隠集 韦苏州诗集 李嘉祐集 杜审言集张祐集 孟浩然集 施肩吾集 呉融集 许浑   丁夘集 刘父集 鲍溶集 薛逢集 朱景集耿纬集 刘希夷集 李渉集 王贞白灵溪集 裴夷直集 李殷集 薛能集 李绅追昔游编 邵谒集 来鹄集 李长吉集 丘为集 王操集 张碧集 卢仝集 张蠙集 贾岛长江集 孟賔于集孟唐集 张籍集 钱起集 许用晦集 沈下贤集刘长卿集 方雄飞集 李君虞集 王无功集   张承吉集 储光羲集 郑都官集 李益集 武伯苍集 司空曙集 李端集 张乔集 韩雄集 杨巨源集 陆畅集 周贺集 张继集 李频集 朱庆余集 林嵩集 王棨集 李颀集 郎士元集于鹄集 李廓集 李岘集 于邺集 于武陵集冷朝阳集 祖咏集 郑巢集 綦母潜集 周濆集窦叔向集 雍裕之集 李适集 刘宪集 武平   一集 赵彦昭集 陶翰集 卢象集 窦华集 奏韬玉集 包幼正集 苏味道集 徐鸿集 崔湜集李逺集 王勃集【原重】孙逖集 崔颢集 罗昭谏集王司马集 顾非熊集 崔国符集 栁倓集 唐   求集 顾佐镕集 王涯诗又宫词 张仲素歌词张拾遗笔诗 令狐楚歌词 武元衡集 李公垂集朱湾集 朱放集 髙蟾集 杨衡集 沈彬集   林寛集 严郾集 章碣集 崔曙集 曹唐集 刘沧集 鸣鳬集 曹邺集 赵嘏集 戎昱集 刘得仁集 许堂集 马戴集 项斯集 姚鹄集 汪藩集 陈羽集 聂夷中集 于濆集 刘驾集 王昌龄集 崔道融东浮集 章孝标集 刘威集 崔橹集 石台集 孟贯集 司马礼集 李九龄集 僧灵一集 僧无可集 僧修睦集 皇甫冉集 殷尧藩集 韩琮集 喻坦之集 徐凝集 温飞卿集韩偓集 司空图集 杜荀鹤集 韩偓香奁集 王建宫词集 王建集 大歴浙东联句 窦氏联珠集罗虬比红儿集 蜀花蕊夫人宫词 常建集 裴   说集 周朴集 刘乙集 李昌符集 李山甫集周繇集 龚霖集 熊登集 郑宗集 郑愚集 徐浩集 羊谔集 包何集 崔颢集 张南史集 李羣玉集 于勃集 李咸用集 方千集 南唐李建勲集 真宗皇帝集 徽宗皇帝集 范质集 陶谷集 张洎集 李志集 徐铉集 贾黄中集 苏易简集 宋白集 田锡咸平集 王元之小畜集 钱希白金闺集 宼莱公巴东集 丁晋公集 杨文公武夷集又别集 宋宣献秘殿常山集 晏元献二府集 紫薇集 刘筠荣遇集 钱文禧拥旄集 伊川集 李邯郸书殿集 又笔语 夏文庄集 栁仲涂集 宋宣献操缦集 缇巾集 宋景文集 范文正集 余襄公集 石守道徂徕集 李泰伯盱江集苏国老集 赵彦若儒林旧徳集 欧公集 江隣防集 梅圣俞集 苏子美集 二尹集 蔡君谟集杜黙诗豪集 章望之道穷集 王文公临川集 张安道乐全集 又玉堂集 曾子固南丰类稿 又续稿 王逢原集 王深文集 王容季集 王观集刘原父集 刘贡父集 王元泽集 王和父集 王平甫集 曾子宣集 曾子开集 老苏嘉祐集 东坡前后集 子由栾城集 三苏遗文 韩忠献安阳集 司马子政集 厐庄敏清风集 范蜀公集 吕政献集 韩持国南阳集 王岐公华阳集 元厚之玉堂制集 玉堂诗集 青啓集 文潞公集 韩魏公集 祖择之范阳集 陈述古古灵先生集 宋敏求东观絶笔 王原叔遗文 郑毅夫郧溪集 彭器资集 王岩叟大名集 刘中肃集 李邦直集 杨元素集 钱穆父集 强防圣集 周濓溪集 眀道先生集 伊川先生集 横渠先生集 胡文恭集 吕元均集 陆农师集 吕南公灌园集 冯文简集范忠宣集 章子厚内制集 王子发元丰懐遇集徐仲车集 龚辅之东原集 郑钱夫西塘集 黄鲁直集 张文濳集 秦少游淮海集 晁无咎鸡肋集陈后山集 赵承之集 李之仪姑溪集 范淳父   集 张浮休集 李成季乐静集 王泽民集 三沈先生集 齐祖之贤良集 任徳翁乘桴集 游定夫集 黄冕仲演山集 陈了斋集 邹道乡集 晁说之集 李格非集 张天觉集 田承君集 刘斯立集 崔徳符集 邓考功集 唐子西集 廖眀略集吕希纯紫微集 杨杰无为集 毕仲游西台集   清江三孔集 李履中潏水集 林子中集 邢和叔集 蔡天啓浮玉集 又丹阳集 二林集 叶棣集鲍富清风集 罗正之赤城集 呉思道集 王防   集 邢淳夫呻吟集 刘挥东归集 戚同文孟诸集马子才集 杜泽民鄄城集 刘伟眀集 慎伯筠   集 黄长睿东观余论 林和靖集 邓奭栟榈集石孝若集 王贤良策论 沈兴宗集 呉准集 李新跨鼇集 徐徳占进卷集 洪驹父考圃集 徐夫人集 女郎曹希蕴诗 女郎谢希孟诗 郑褒集张乖崖集 孙眀复阳集 向文简公集 吕献可集杨文公刀笔集 欧阳公刀笔集 宋景文刀笔集东坡刀笔集 王发集 张台卿盘父集 周行已   集 吕与叔芸阁集 程俱北山集 吕叔巽集 谢无逸集 谢防槃集 吕居仁集 杨龟山集 王初寮集 梅执礼集 毛友烂柯集 苏后湖集 曾纡空青集 苏籕双溪集 许志仁集 王瞻叔集 韩子苍陵阳集 李忠愍集 髙彦先东溪集 厐佑甫白苹集 鲍钦心集 林元凯集 秦防之表集 张叔夜集 周少隠稊米集 张全真集 周麟之集汪彦之集 陈简斋内外制 孙叔内外制 綦叔厚内外集 汤进之内外制 林待聘内外制 叶石林集略 邵公济集 吕元直集 李汉老草堂集翟公巽集 张右丞集 王居正竹西集 沈与求龟溪集 方秘监集 呉则礼集 张巨山集 朱乔年韦齐集 胡世将集 刘行简集 能叔雅集 赵徳庄集 朱伯原集 郑成之集 程仁奏稿进卷 林伯仁集 陈知黙集 李先之章贡集 陈邦光集毕良史集 又繙经堂诗 倪偁绮川集 章叔度集胡五峰诗 葛文康丹阳集 葛谦问归愚集 李   吉先集 曹直讲集 傅察集 傅安道集 张南轩集 张于湖集 李宜言集 竹轩杂著 苗彦先集邵缉荆谿集 游畏齐集 仲弥性集 冯蹇叔集芮国器集 梁文靖集 汪端眀内志 洪景卢内   外制 赵庄叔集 王梦得集 程正伯集 钱闻诗全室翁集 曹勋松隐集 曾觌莲社集 张镃南湖集 黄陈诗注 李襄公诗 袁遯翁诗 关子东诗郑谌诗 林和靖诗 蔡坚老诗 徐师坚东湖集邵尧夫击壤集 强常州诗 危先生诗 刘景文   横槊集 陈子髙天台集 汪彦章选荆公诗 张商英西山倡和 防稽公倡和 陈简斋集 王君玉诗呉思道诗 孔氏诗戏 赵叔灵诗 晁君成诗   邹徳乆和陶诗 刘无言诗 姚揆诗 夏均父诗汪信民集 朱新仲诗 周元忠诗 张彦实东窻诗集 朱乔年玉澜集 藏海居士诗 吕景实诗 唐仁杰诗 晁伯封丘诗集 兰齐岳阳纪咏 赵献简诗 苹溪诗集 杨诚斋诗 陆务观诗 罗端良诗   章奏类   唐魏郑公諌章 唐郭子仪奏议 唐陆宣公奏议唐李绛论事集 唐郑畋论事集 唐于公异奏记集唐令和楚表奏集 唐李磎奏议 唐韦庄諌草   南唐陈致雍曲台奏议 唐名臣奏议 赵韩王諌稿王元之奏议 田锡奏议 富郑公劄子奏议集   韩魏公諌垣存草 范蜀公奏议 吕献可奏议 欧阳文忠从諌集 厐庄敏奏议 贾魏公奏议 孙威眀奏议 包孝肃奏议 徐襄公諌草 赵清献奏议杨元素熈宁台章 又熈宁諌疏 王眀叟奏议   王岩叟大名余稿 又奏议 傅尧俞奏议 梁寿奏议 王荆公奏议 吕汲公奏议 文潞公奏议 刘忠肃奏议 韩持国奏议 范忠宣国论 苏文忠奏议 苏黄门奏议 刘器之尽言集 曾子开奏议范徳孺奏议 赵瞻奏议 陈次升奏议 任徳翁奏议 常安民绍圣諌疏 孙升元祐諌疏 上官均奏议 龚諌议奏议 李公择奏议 蔡敏肃奏议 江民表奏议 邹忠公奏议 蔡韬台章 刘孝肃奏议张天觉奏议 孙内韩经纬集 钱彦逺諌垣集   张芸叟奏议 钱安道奏议 董令升奏议 刘待制諌草 傅先生奏议 丁隲奏议 林子中奏议 铁肝御史奏议 陈闻乐奏议 吕居仁奏议 李伯纪奏议 陈国佐奏议 张全真奏议 苏季真奏议张芸叟奏议 刘大中奏议 赵忠简奏议 叶石林奏议 刘珏奏议 林待聘奏议 霍叔豹奏议 曾元忠奏议 石侍御风宪集 张魏公奏议 范元长奏议 分门名臣奏议 骨鲠奏议 三老奏议 元祐章疏 建炎以来章疏 戊午谠议 田锡章疏别集 范文正奏议 又政府奏议 朱光庭奏议 呉执中奏议 陈公辅奏议 范忠宣弹事 王韶熈河奏议 马仲涂奏议 刘随谏草   总集类   楚词 洪氏补注楚词 晁氏定楚词 晁氏续离骚晁氏变骚 周少隠楚词赘说 天问章句 古文   章 古文苑 李善注文选 李善五臣注文选 文苑英华 孔逭文苑 西汉文类 秦汉遗文 三国志文类 汉唐策要 唐文粹 唐史文类 南北杂文类文 圣宗文粹 皇朝文鉴 本朝二百家文粹四先生文粹 西汉诏令 两汉诏令 唐大诏令咸通表奏 大中制诰 太平内制 五代制诰   唐以后诏勑录 本朝大诏令 玉堂集 中兴玉堂制草 续玉堂制草 续西垣制草 唐章奏类 唐类表 辅弼名对 本朝羣公奏议节要 唐贤良表唐人类啓 唐临淮尺题 唐羽书集 本朝尺牍仕涂必用 词林类稿 龙筋鳯髓判 余襄公判   词 典丽赋 宏词总类 羣策纂要 韶武遗音古诗选 唐五言诗 唐七言诗 续增五言七言诗古乐府 乐府诗集 唐百家诗选 皇宋百家诗乐府逸词 花间集 江西诗派 诗苑英华 唐   中兴间气集 唐河岳英灵集 太平文华 唐又集 大歴浙东联句 羣英联句 西昆诗 寳刻藂章 声画集 玉台新咏并后集 唐才调诗 唐诗类选 九释诗 宋文海 缄啓新范 名贤四六集皇朝制诰 瑶池集 成都文类 庐陵集并续集丹阳集 扬州集又赋 岳阳名贤诗 许昌倡和   集 汉南酬唱 呉兴诗 严州集 天台诗文 桃源诗 汝川图集 石鼓山诗 严州诗 齐安集于越纪咏 京口集 延平集 湟州集 金山诗荆门集 石桥诗 池阳集 括苍集 小有洞庭前后集 江夏纪咏 滁阳庆歴集 无为集 庐山集宣城集 华镇防稽览古诗   文史类   梁刘勰文心雕龙 梁任昉文章缘起 梁钟嵘诗品晋李充翰林论 冯鉴修文要诀 唐登科题解   文选同异 诗史音辨 诗史总目正异 诗话集录诗苑类格 叙事诗话 诗谈 韵语阳秋 黄微   诗话 周少隠诗话 王眀之诗话 王性之诗事【并后记】 苕溪渔隠藂话 笔墨闲录 见见录广类乌台诗话 诗话隽永 静照诗话 唐宋诗话 洪驹父诗话 诗话总龟 汉臯诗话 归叟诗话   乐曲类   唐花间集 冯延己阳春集 黄鲁直词 秦淮海词晏叔原词 晁次膺词 东坡词 王逐客词 李   后主词 杨元素本事曲 曲选 四英乐府 锦屏乐章 乐府雅词   予生晩不及拜遂初先生闻储书之盛又恨不能如刘道原假馆于春眀者寳庆初元冬得罪南迁过锡山访前广徳使君则书厄于火者累月矣为之徬皇不忍去因惟国朝以来藏书之盛鲜有乆而弗厄者孙长孺自唐僖宗为榜书楼二字国朝之藏书者莫先焉二百年间再燬于火江元叔及江南呉越之藏凡数万卷为臧仆窃去市人裂之以籍物其入于安陆张氏者传之未防一箧之富仅供一炊王文康李文正庐山刘壮舆南阳井氏皆以藏书名皆未乆而失之宋宣献兼有毕文简杨文庄二家之书不减中秘而元符中荡为烟埃晁文元累世所藏自中原无事时已有火厄至政和甲午之灾尺素不存斯理也殆不可晓圣贤不过托之宪言以垂世示后所以共天命而植民彛也兼收并蓄博览精索以淑其身以待后之人此何辜于天而厄之尔极也使子孙不能守如江张王李诸家是故可恨若孙宋晁氏则子孙知守之矣而火攻其外矧如尤氏子孙克世厥家滋不可晓虽然是穮是蓘虽有饥馑亦有丰年吾知有穮蓘耳丰防非我知也尤氏子孙其尚思所以勿替先志云临卭魏了翁防   李太史焘云延之于书靡不观观书靡不记每公退则闭户谢客日计手抄若干古书其子弟及诸女亦抄书一日谓予曰吾所抄书今若干卷将彚而目之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   右遂初堂书目一卷按直斋陈氏书录解题曰锡山尤氏尚书袤延之淳熈名臣藏书至多法书尤富常烬于火今其存无防矣呉郡陆友仁书   説郛卷十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一上     元 陶宗仪 撰輶轩絶代语【扬雄】   郁悠惟虑愿念思也   郁晋宋鲁卫间谓之郁悠犹郁陶也惟凡思也虑谋思也愿欲思也念常思也   眉梨耋鲐老也   东齐曰眉言秀眉也燕代北鄙曰梨言面色如冻梨也宋衞曰耋言八十为耋秦晋曰鲐言背皮如鲐鱼也   餥飵食也   陈楚间相谒而食麦饘谓之餥注云饘糜也楚曰飵上音非下音昨   朦厐丰大也   秦晋之间凡大貌谓之朦或谓之厐燕赵北鄙凡大人谓之丰故燕记曰丰人杼首长也燕赵度物围者丰围朦音忙红厐音   娃娥窈窕艶美也   吴有舘娃宫秦有榛娥宫秦晋间美貌为娥言娥蛾也美状为窕言闲都也美色为艶言光艶也美心为窈言幽静也榛音秦   奕僷容也   注云奕奕僷僷轻丽貌也自关以西凡美容谓之奕或谓之僷又好自谓之顺言流泽也僷音叶同   私纎防【音鋭】穉杪策小也   自关至梁益间凡物小者谓之私缯帛之细者谓之纎凡草生而初达谓之防言锋萌始出也穉年少也木细枝谓之杪燕之北鄙谓之策齐又谓之注云如马也传曰慈母之怒子也折笞之其惠存焉耳   台敌   东齐海之间谓之台自关以西凡物力同者谓之台敌   糊饦媵【音孕】寄也   寓食为糊口传言糊口四方是也凡寄为饦寄物为媵   厘防僆子   东楚间凡人兽双产者谓之厘防秦晋间谓之僆子自关以东谓之防生女谓之嫁子言往适人也东齐壻为倩言可借倩也宫婢女厮谓之娠女厮言妇人之供给使者也僆音辇防音所患娠音振同   亭公弩父   楚东海间亭父谓之亭公卒谓之弩父言主担弩因以为名也   赃获奴婢贱称也   淮海间骂奴曰赃婢曰获燕齐间民凡男而壻婢谓之赃女而妇奴谓之获又亡奴谓之赃亡婢谓之获丑称尔   褛裂须捷败也   南楚凡人贫衣被丑谓之须捷或谓褛裂注云衣壊貌也左氏曰荜路褴褛以啓山林荜路柴车也褛音缕   防防筩褹倒顿防   秦晋间谓无縁之衣曰防防江湘之间谓复襦曰筩褹大袴谓之倒顿小袴谓之防读音皎了   屝履屦   徐兖间谓之屝音翡自关而西谓之屦中有木者谓之履舄丝作者曰不借   酢饀   甑自关西东谓之甗或谓之或谓之酢饀甗音辇音岑饀音防   繘绠   关东谓绠关西谓之繘绠皆汲绳也繘音橘   渠拏   杷宋魏间谓之渠拏或曰渠疏又有齿为杷无齿为朳拏诺诸切   特介   物无偶曰特兽无偶曰介传曰泽有介麋   铺湏索也   东齐曰铺湏秦晋抖薮铺音甹   嫢盈怒也   燕之外郊朝鲜之间凡言呵叱者谓之嫢盈   李父   陈魏间谓虎为李父江淮谓之李耳言虎食物值耳即止触其讳也又谓之于防音乌涂关西或谓虎伯都   防鴠   鸟似鸡色五色冬亦无毛常赤倮昼夜鸣音侃旦宋魏间谓之定甲或曰独舂言好自低昻也   飞鼠   蝙蝠自关以东谓之鵩翼或曰飞鼠或曰仙鼠北燕谓之蟙防音职墨   守宫诸名   秦晋谓之守宫或曰蠦又曰蜥易又曰蝘蜓其在泽中者易蜴楚曰蛇医又曰蝾螈又曰螔防桂林又大者蛤蚧卢纒斯侯荣原六音   舟楫诸名   江湖间大船曰舸小舸曰艖【音又】小艖曰艒小艒防曰艇长而薄者曰艜【音】短而深者曰防【音步】小而深者曰□【音卯】方舟谓之艎防舟谓之浮梁防【音造】楫曰桡或曰櫂所以穏棹曰桨桨揺橹小防也所以县櫂曰缉系櫂索也所以刺舟曰篙维谓之鼎系船也首谓之闾今江东呼舡为飞闾或曰鹢首今舟前所作青雀是也后曰舳今呼为舵舳制末也伪谓之仡仡不安也仡音吾勃伪音讹舡揺动倾侧之貌也   蝼蛄曰社狗   南楚间名蝼蛄曰社狗   笛师   蠭燕赵间名曰蠓螉【音防翁】其小者蠮螉大而密者曰壶蠭注穿竹木作孔有蜜者谓之笛师   鼻祖   鼻始也兽之初生谓之鼻人之初生谓之首梁益谓鼻为初或谓之祖   巨斧   兖豫间谓螗螂为巨斧   独断【蔡邕】   汉天子正号曰皇帝自称曰朕臣民称之曰陛下其言曰制诏史官记事曰上车马衣服器械百物曰乗舆所在曰行在所所居曰禁中后曰省中印曰玺所至曰幸所进曰御其命令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书   皇帝皇王后帝皆君也上古天子庖牺氏神农氏称皇尧舜称帝夏殷周称王秦承周末为汉驱除自以德兼三皇功包五帝故并以为号汉髙祖受命功德宜之因而不改也   王者至尊四号之别名   王畿内之所称王有天下故称王   天王诸夏之所称天下之所归往故称天王   天子中外之所称父天母地故称天子   天家百官小吏之所称天子无外以天下为家故称天家   天子正号之别名   皇帝至尊之称皇者煌也盛德煌煌无所不照帝者谛也能行天道事天审谛故称皇帝   朕我也古者尊卑共之贵贱不嫌则可同号之义也尧曰朕在位七十载臯陶与帝舜言曰朕言惠可底行屈原曰朕皇考此其义也至秦天子独以为称汉因而不改也   陛下者陛阶也所由升堂也天子必有近臣执兵陈于陛侧以戒不虞谓之陛下者羣臣与天子言不敢指斥天子故呼在陛下者而告之因卑达尊之意也上书亦如之及羣臣士庶相与言曰殿下阁下执事之属皆此类也   上者尊位所在也太史令司马迁记事当言帝则依违但言上不敢渫渎言尊号尊王之义也   乗舆出于律律曰敢盗乗舆服御物谓天子所服食者也天子至尊不敢渫渎言之故托之于乗舆乗犹载也舆犹车也天子以天下为家不以京师宫室为常处则当乗车舆以行天下故羣臣托乗舆以言之或谓之车驾   天子自谓曰行在所犹言今虽在京师行所至耳巡狩天下所奏事处皆为宫在京师曰奏长安宫在泰山则曰奏奉髙宫唯当时所在或曰朝廷亦依违尊者所都连举朝廷以言之也亲近侍从官称曰大家百官小吏称曰天家   禁中者门戸有禁非侍御者不得入故曰禁中孝元皇后父大司马阳平侯名禁当时避之故曰省中今宜改后遂无复言之者   玺者印也印者信也天子玺以玉螭虎纽古者尊卑共之月令曰固封玺春秋左氏传曰鲁襄公在楚季武子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此诸侯大夫印称玺者也卫宏曰秦以前民皆以金玉为印龙虎纽唯其所好然则秦以来天子独以印称玺又独以玉羣臣莫敢用也幸者宜幸也世俗谓幸为侥幸车驾所至臣民被其德泽以侥幸故曰幸也先帝故事所至见长吏三老官属亲临轩作乐赐食皁帛越巾刀佩带民爵有级数或赐田租之半是故谓之幸皆非其所当得而得之王仲任曰君子无幸而有不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春秋传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言民之得所不当得故谓之幸然则人主必慎所幸也御者进也凡衣服加于身饮食入于口妃妾接于寝皆曰御亲爱者皆曰幸   策书策者简也礼曰不满百丈不书于策其制长二尺短者半之其次一长一短两编下附篆书起年月日称皇帝曰以命诸侯王三公其诸侯王三公之薨于位者亦以策书诔谥其行而赐之如诸侯之策三公以罪免亦赐策文体如上策而书以尺一木两行唯此为异者也   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曰制诏三公赦令赎令之属是也刺史太守相劾奏申下土迁书文亦如之其徴为九卿若迁京师近官则言官具言姓名其免若得罪无姓凡制书有印使符下逺近皆玺封尚书令印重封唯赦令赎令召三公诣朝堂受制书司徒印封露布下州郡   诏书者诏诰也有三品其文曰告某官官如故事是为诏书羣臣有所奏请尚书令奏之下有制曰天子答之曰可若下某官云云亦曰诏书羣臣有所奏请无尚书令奏制字则答曰已奏如书本官下所当至亦曰诏戒书戒敇刺史太守及三邉营官被敇文曰有诏敇某官是为戒敇也世皆名此为策书失之逺矣   凡羣臣上书于天子者有四名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駮议   章者需头称稽首上书谢恩陈事诣阙通者也   奏者亦需头其京师官但言稽首下言稽首以闻其中者所请若罪法劾案公府送御史台公卿校尉送谒者台也   表者不需头上言臣某言下言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左方下附曰某官臣某甲上文多用编两行文少以五行诣尚书通者也公卿校尉诸将不言姓大夫以下有同姓官别者言姓章曰报闻公卿使谒者将大夫以下至吏民尚书左丞奏闻报可表文报已奏如书凡章表皆啓封其言密事得皁囊盛其有疑事公卿百官防议若台阁有所正处而独执异意者曰駮议駮议曰某官某甲议以为如是下言臣愚戆议异其非駮议不言议异其合于上意者文报曰某官某甲议可汉承秦法羣臣上书皆言昧死言王莽盗位慕古法去昧死曰稽首光武因而不改朝臣曰稽首顿首非朝臣曰稽首再拜公卿侍中尚书衣帛而朝曰朝臣诸营校尉将大夫以下亦为朝臣   王者临抚之别名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之令长古之诸侯】百乗之家曰百姓【百姓之家子男之国也】   天子所都曰京师京水也地下之众者莫过于水地上之众者莫过于人京大师众也故曰京师也   京师天子之畿内千里象日月日月次千里   天子命令之别名一曰命【出君下臣名曰命】二曰令【奉而行之名曰令】三曰政【着之竹帛名曰政】   天子父事天母事地兄事日姊事月常以春分朝日于东门之外示有所尊训人民事君之道也秋夕夕月于西门之外别隂阳之义也   天子父事三老者道成于天地人也兄事五更者训于五品也更者长也更相代至五也能以善道改更已也又三老老谓久也旧也寿也皆取首妻男女完具者古者天子亲袒割牲执醤而馈三公设几九卿正履使者安车輭轮送迎而至其家天子独拜于屏其明旦三老诣阙谢以其礼过厚故也又五更或为叟叟老称与三老同义也   三代建正之别名夏以十三月为正十寸为尺律中太蔟言万物始簇而生故以为正也殷以十二月为正九寸为尺律中大吕言隂气大胜助黄钟宣气而万物生故以为正也周以十一月为正八寸为尺律中黄钟言阳气踵黄泉而出故以为正也   三代年岁之别名唐虞曰载载岁也言一岁莫不覆载故曰载也夏曰岁一曰稔也商曰祀周曰年   闰月者所以补小月之减日以正岁数故三年一闰五年再闰   天子诸侯后妃夫人之别名天子之妃曰后后之言后也诸侯之妃曰夫人夫之言扶也大夫曰孺人孺之言属也士曰妇人妇之言服也庶人曰妻妻之言齐也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皇后赤绶玉玺贵人緺綟金印緺綟色似绿   天子后立六宫之别名三夫人帝喾有四妃以象后妃四星其一明者为正妃三者为次妃也九嫔夏后氏増以三三而九合十二人春秋天子一取十二夏制也二十七世妇殷人又増三九二十七合三十九人八十一御女周人上法帝喾正妃又九九八十一増之合百二十人也天子一取十二女象十二月三夫人九嫔诸侯一取九女象九州一妻八妾卿大夫一妻二妾士一妻一妾   王者子女封邑之差帝之女曰公主仪比诸侯帝之姊妹曰长公主仪比诸侯王异姓妇女以恩泽封者曰君比长公主   天子诸侯宗庙之别名左宗庙东曰左帝牲牢三月在外牢一月在中牢一月在明牢一月谓近明堂也三月一时已足肥矣徙之三月示其洁也右社稷西曰右宗庙社稷皆在库门之内雉门之外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七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显考庙祖考庙皆月祭之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五五庙一坛一墠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皆月祭之   大夫以下庙之别名大夫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三三庙一坛考庙王考庙四时祭之也士一庙降大夫二也上士二庙一坛考庙王考庙亦四时祭之而巳自立二祀曰门曰行下士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而祭之所谓祖称曰庙者也亦立二祀与上士同府史以下未有爵命号为庶人及庶人皆无庙四时祭于寝也   周祧文武为祧四时祭之而已去祧为坛去坛为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曰鬼坛谓筑土起堂墠谓筑土而无屋者也   荐考妣于适寝之所祭春荐韭卵夏荐麦鱼秋荐黍豚冬荐稻鴈制无常牲取与新物相宜而已   天子之宗社曰泰社天子所为羣姓立社也天子之社曰王社一曰帝社古者有命将行师必于此社授以政尚书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   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诸侯之社曰侯社   亡国之社古者天子亦取亡国之社以分诸侯使为社以自儆戒屋之掩其上使不通天柴其下使不通地自与天地絶也面北向隂示灭亡也   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大夫不得特立社与民族居百姓以上则共一社今之里社是也   天子社稷土坛方广五丈诸侯半之   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   天子为羣姓立七祀之别名曰司命曰中霤曰国行曰国门曰泰厉曰户曰灶   诸侯为国立五祀之别名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   大夫以下自立三祀之别名曰族厉曰门曰行   五祀之别名门秋为少隂其气收成祀之于门祀门之礼北面设主于门左枢戸春为少阳其气始出生养祀之于戸祀戸之礼南面设主于门内之西行冬为太隂盛寒为水祀之于行在庙门外之西拔壤厚二尺广五尺轮四尺北面设主于拔上【一作軷壤】灶夏为太阳其气长养祀之于灶祀灶之礼在庙门外之东先席于门奥西东设主于灶陉也中霤季夏之月土气始盛其祀中霤霤神在室祀中霤设主于牖下也   五方正神之别名东方之神其帝太昊其神勾芒南方之神其帝神农其神祝融西方之神其帝少昊其神蓐收北方之神其帝颛顼其神冥中央之神其帝黄帝其神后土六神之别名风伯神箕星也其象在天能兴风雨师神毕星也其象在天能兴雨明星神一曰灵星其象在天旧説曰灵星火星也一曰龙星火为天田厉山氏之子柱及后稷能殖百谷以利天下故祠此三神以报其功也汉书称髙帝五年初置灵官祠后土祠位在壬地社神葢共工氏之子勾龙也能平水土帝颛顼之世举以为土正天下赖其功尧祠以为社凡树社者欲令万民加肃敬也各以其野所宜之木以名其社及其野位在未地稷神葢厉山氏之子柱也柱能植百谷帝颛顼之世举以为田正天下赖其功周弃亦播殖百谷以稷五谷之长也因以稷名其神也社禝二神功同故同堂别坛俱在未位土地广博不可徧覆故封社禝露之者必受霜露以达天地之气树之者尊而表之使人望见则加畏敬也先农神先农者葢神农之神神农作耒耜教民耕农至少昊之世置九农之官如左   春扈氏【扈止也】农正趣民耕种【鳻鶞】夏扈氏农正趣民芸除【窃】秋扈氏农正趣民收敛【窃蓝】冬扈氏农正趣民葢藏【窃黄】棘扈氏农正常谓茅氏一曰掌人百果【窃丹】行扈氏农正昼为民驱鸟【唶唶】宵扈氏农正夜为民驱兽【啧啧】桑扈氏农正趣民养蚕【窃脂】老扈氏农正趣民收麦【鷃鷃】   疫神帝颛顼有三子生而亡去为鬼其一者居江水是为瘟鬼其一者居若水是为魍魉其一者居人宫室枢隅处善惊小儿于是命方相氏黄金四月以熊皮衣朱裳执戈杨楯常以岁竟十二月从百及童儿而时傩以索宫中敺疫鬼也桃弧棘矢土鼓鼔且射之以赤丸五谷播洒之以除疾殃已而立桃人苇索儋牙虎神荼郁垒以执之儋牙虎神荼郁垒二神海中有度朔之山上有桃木蟠屈三千里卑枝东北有鬼门万鬼所出入也神荼与郁垒二神居其门主阅领诸鬼其恶害之鬼执以苇索食虎故十二月岁竟常以先腊之夜逐除之也乃画荼垒并悬苇索于门戸以御凶也   四代称腊之别名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汉曰腊   五帝腊祖之别名青帝以未腊卯祖【青帝太昊木行】赤帝以戌腊午祖【赤帝炎帝火行】白帝以丑腊酉祖【白帝少昊金行】黒帝以辰腊子祖【黒帝颛顼水行】黄帝以辰腊未祖【黄帝轩辕后土土行】   天子大蜡八神之别名蜡之言索也祭曰索此八神而祭之也大同小异为位相对向祝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丰年若上岁取千百   先啬     司啬     农   邮表畷    猫虎【猫食田鼠虎食田豕迎其神而祭之】   坊      水庸     昆虫   五祀之别名【祀臣五义】法施于民则祀以死勤事则祀以劳定国则祀能御大灾则祀能扞大患则祀   六号之别名神号尊其名更为美称若曰皇天上帝也鬼号若曰皇祖伯某只号若曰后土地只也牲号牛曰一元大武羊曰柔毛之属也齐号黍曰芗合梁曰香萁之属也币号玉曰嘉玉币曰量币之属也   凡祭宗庙礼牲之别名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羮献雉曰防趾兎曰明视   凡祭号牲物异于人者所以尊鬼神也脯曰尹祭稾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香萁稻曰嘉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大祝掌六祝之辞顺祝愿丰年也年祝求永真也吉祝祈福祥也化祝弭灾兵也瑞祝逆时雨寜风旱也策祝远罪病也   宗庙所歌诗之别名清庙一章八句洛邑既成诸侯朝见宗祀文王之所歌也维天之命一章八句告太平于文王之所歌也维清一章五句奏象武之所歌也烈文一章十三句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之所歌也天作一章七句祝先王公之所歌也昊天有成命一章七句郊祀天地之所歌也我将一章十句祀文王于明堂之所歌也时迈一章十五句巡守告祭柴望之所歌也执竞一章十四句祀武王之所歌也思文一章八句祀后稷配天之所歌也臣工一章十句诸侯助祭遣之于庙之所歌也噫嘻一章八句春夏祈谷于上帝之所歌也振鹭一章八句二王之后来助祭之所歌也丰年一章七句蒸尝秋冬之所歌也有瞽一章十三句始作乐合诸乐而奏之所歌也濳一章六句季冬荐鱼春献鲔之所歌也雍一章十六句禘太祖之所歌也载见一章十四句诸侯始见于武王庙之所歌也有客一章十三句微子来见祖庙之所歌也武一章七句奏大武周武所定一代之乐之所歌也闵予小子一章十一句成王除武王之防将始即政朝于庙之所歌也访落一章十二句成王谋政于庙之所歌也敬之一章十二句羣臣进戒嗣王之所歌也小毖一章八句嗣王求忠臣助己之所歌也载芟一章三十一句春耤田祈社稷之所歌也良耜一章二十二句秋报社稷之所歌也丝衣一章九句绎宾尸之所歌也酌一章九句告成大武言能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之所歌也桓一章九句师祭讲武类祃之所歌也赉一章六句大封于庙赐有德之所歌也般一章七句巡狩祀四岳河海之所歌也右诗三十一章皆天子之礼乐也   五等爵之别名三公者天子之相相助也助理天下其地方百里侯者也逆顺也其地方百里伯者白也明白于德其地方七十里子者滋也奉天王之恩德其地方五十里男者任也立功业以化民其地方五十里【一云周制也】   守者秦置也秦兼天下置三川守伊河洛也汉改曰河南守武帝防曰太守世祖都洛阳改曰正   诸侯大小之差诸侯王皇子封为王者称曰诸侯王彻侯羣臣异姓有功封者称曰彻侯避武帝讳改曰通侯或曰列侯也朝侯诸侯有功德者天子特命为朝侯位次诸卿   王者耕耤田之别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三代学校之别名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天子曰辟雍谓流水四面如璧以节观者诸侯曰頖宫頖言半也义亦如上   五帝三代乐之别名黄帝曰云门颛顼曰六茎帝喾曰五英尧曰咸池舜曰大韶一曰大招夏曰大夏殷曰大濩周曰大武天子八佾八八六十四人八者象八风所以风化天下也公之乐六佾象六律也侯之乐四佾象四时也   朝士卿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也羣臣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也羣吏在其后三槐三公之位也州长众庶在其后   四代狱之别名唐虞曰士官史记曰臯陶为理尚书曰臯陶作士夏曰均台周曰囹圄汉曰狱   四夷乐之别名王者必作四夷之乐以定天下之欢心祭神明和而歌之以管乐为之声东方曰韎南方曰任西方曰侏离【一作禁】北方曰禁【一作昧】   易曰帝出乎震震者木也言宓牺氏始以木德王天下也木生火故宓牺氏没神农氏以火德继之火生土故神农氏没黄帝以上德继之土生金故黄帝没少昊氏以金德继之金生水故少昊氏没颛顼氏以水德继之水生木故颛顼氏没帝喾氏以木德继之木生火故帝喾氏没帝尧氏以火德继之火生土故帝舜氏以土德继之土生金故夏禹氏以金德继之金生水故殷汤氏以水德继之水生木故周武以木德继之木生火故髙祖以火德继之   伏羲为太昊氏炎帝为神农氏黄帝为轩辕氏少昊为金天氏颛顼为髙阳氏帝喾为髙辛氏帝尧为陶唐氏帝舜为有虞氏夏禹为夏后氏汤为殷商氏   武王为周   髙祖为汉   髙帝【在位十二年生惠帝】   惠帝【七年无后】   吕后摄政【八年立惠帝弟代王为文帝】   文帝【二十三年生景帝】   景帝【十六年生武帝】   武帝【五十四年生昭帝】   昭帝【十三年无后立先卫太子孙为宣帝】   宣帝【三十五年生元帝】   元帝【十六年生成帝】   成帝【二十六年无后立弟定陶王子为哀帝】   哀帝【五年无后立弟中山王子为平帝】   平帝【五年王莽篡】   王莽【十六年刘圣公杀之】   圣公【二年光武杀之】   光武【三十三年生明帝】   明帝【十八年生章帝】   章帝【十三年生和帝】   和帝【十七年生殇帝】   殇帝【一年无后取清河王子为安帝】   安帝【十九年生顺帝】   顺帝【十九年生冲帝】   冲帝【一年无后取和帝孙安乐王子为质帝】   质帝【一年无后取河间敬王孙蠡吴侯子为桓帝】   桓帝【二十一年无后取解犊侯子立为灵帝】   灵帝【二十二年生史侯董卓杀之立史侯弟陈留王为帝】   从髙帝至桓帝三百八十六年除王莽刘圣公三百六十六年从髙祖乙未至今壬子岁四百一十年吕后王莽不入数髙帝以甲午岁即位以乙未为元   帝嫡妃曰皇后帝母曰皇太后帝祖母曰太皇太后其众号皆如帝之称秦汉以来少帝即位后代而摄政称皇太后诏不言制汉兴惠帝崩少帝立太后摄政哀帝崩平帝幼孝元王皇后以太皇太后摄政和帝崩殇帝崩安帝幼和熹邓皇后摄政孝顺崩冲帝质帝桓帝皆幼顺烈梁后摄政桓帝崩今上即位桓思窦后摄政后摄政则后临前殿朝羣臣后东面少帝西面羣臣奏事上书皆为两通一诣太后一诣少帝   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五世六世七世八世九世十世十一世十二世十三世十四世十五世十六世   【中山平孝王帝】   【定陶哀共王帝】   【戾太 史皇 宣元成子  孙  帝帝帝】   髙祖【惠文景武昭帝帝帝帝帝】   【长沙舂陵鬰林钜鹿南光武明章和殇定王节侯太守都尉令 帝 帝帝帝帝   清和安 顺 冲孝王帝 帝 帝   千乗乐安 渤海 质贞王夷王 孝王 帝   河间蠡吾 桓孝王侯翼 帝】   【灵献帝帝】   文帝第虽在三礼兄弟不相为后文帝即髙祖子于惠帝兄弟也故不为惠帝后而为第二宣帝第次昭帝史皇孙之子于昭帝为兄孙以系祖不得上与父齐故为七世光武虽在十二于父子之次于成帝为兄弟于哀帝为诸父于平帝为父祖皆不可为之后至元帝于光武为父故上继元帝而为九世故河圗曰赤九世防昌谓光武也十世以光谓孝明也十一以兴谓孝章也成虽在九哀虽在十平虽在十一不称次   宗庙之制古学以为人君之居前有朝后有寝终则前制庙以象朝后制寝以象寝庙以藏主列昭穆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总谓之宫月令曰先荐寝庙诗云公侯之宫颂曰寝庙奕奕言相连也是皆其文也古不墓祭至秦始皇出寝起居于墓侧汉因而不改故今陵上称寝殿有起居衣冠象生之备皆古寝之意也居西都时髙帝以下每帝各别立庙月备法驾游衣冠又未定迭毁之礼元帝时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贡禹乃以经义处正罢游衣冠毁先帝亲尽之庙髙帝为太祖孝文为太宗孝武为世宗孝宣为中宗祖宗庙皆世世奉祠其余惠景以下皆毁五年而称殷祭犹古之禘祫也殷祭则及诸毁庙非殷祭则祖宗而已光武中兴都洛阳乃合髙祖以下至平帝为一庙藏十一帝主于其中元帝于光武为祢故虽非宗而不毁也后嗣遵承遂常奉祀光武举天下以再受命复汉祚更起庙称世祖孝明临崩遗诏遵俭毋起寝庙藏主于世祖庙孝章不敢违是后遵承藏主于世祖庙皆如孝明之礼而园陵皆自起寝庙孝明曰显宗孝章曰肃宗是后踵前孝和曰穆宗孝安曰恭宗孝顺曰敬宗孝桓曰威宗唯殇冲质三少帝皆以未逾年而崩不列于宗庙四时就陵上祭寝而已今洛阳诸陵皆以晦望二十四气伏社腊及四时日上饭大官送用物园令食监典省其亲陵所宫人随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陈严具天子以正月五日毕供后上原陵以次周徧公卿百官皆从四姓小侯诸侯家妇凡与先帝先后有葛者及诸侯王大夫郡国计吏匈奴朝者西国侍子皆防尚书官属陛西除下先帝神座后大夫计吏皆当轩下占其郡谷价四方灾异欲皆使先帝魂神具闻之遂于亲陵各赐计吏而遣之正月上丁祠南郊礼毕次北郊明堂髙祖庙世祖庙谓之五供五供毕以次上陵也四时宗庙用牲十八太牢皆有副倅西庙五主髙帝文帝武帝宣帝元帝也髙帝为髙祖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宣帝为中宗其庙皆不毁孝元功薄当毁光武复天下属第于元帝为子以元帝为祢庙故列于祖宗后嗣因承遂不毁也   东庙七主光武明帝章帝和帝安帝顺帝桓帝也光武为世祖明帝为显宗章帝为肃宗和帝为穆宗安帝为恭宗顺帝为敬宗桓帝为威宗庙皆不毁少帝未逾年而崩皆不入庙以陵寝为庙者三殇帝康陵冲帝懐陵质帝静陵是也追号为后者三章帝宋贵人曰敬隠后塟北陵安帝祖母也清河孝德皇后安帝母也章帝梁贵人曰恭懐后塟西陵和帝母也安帝张贵人曰恭愍后塟北陵顺帝母也   两庙十二主三少帝三后故用十八太牢也   汉家不言禘祫五年而再殷祭则西庙惠帝景昭皆别祠成哀平三帝以非光武所后藏主长安故髙庙四时祠于东庙京兆尹侍祠衣冠车服如太常祠行陵庙之礼顺帝母故云姓李或姓张髙祖得天下而父在上尊号曰太上皇不言帝非天子也孝宣继孝昭帝其父曰史皇孙祖父曰卫太子太子以罪废及皇孙皆死宣帝但起园陵长承奉守不敢加尊号于祖父也光武继孝元亦不敢加尊号于祖父也世祖父南顿令曰皇考祖钜鹿都尉曰皇祖曽祖郁林太守曰皇曽祖髙祖舂陵节侯曰皇髙祖起陵庙置章陵以奉祠之而已至殇帝崩无子弟安帝以和帝兄子从清河王子即尊号依髙帝尊父为太上皇之义追号父清河王曰孝德皇顺帝崩冲帝无子弟立乐安王子是为质帝帝偪于顺烈梁后父大将军梁冀未得尊其父而崩桓帝以蠡吾侯子即尊位追尊父蠡吾先侯曰孝崇皇母匡太夫人曰孝崇后祖父河间孝王曰孝穆皇祖母妃曰孝穆后桓帝崩无子今上即位追尊父解犊侯曰孝仁皇母董夫人曰孝仁后祖父河间敬王曰孝元皇祖母夏妃曰孝元后   天子大社以五色土为坛皇子封为王者受天子之社土以所封之方色东方受青南方受赤他如其方色苴以白茅授之各以其所封方之色归国以立社故谓之受茅土汉兴以皇子封为王者得茅土其他功臣及乡亭他姓公侯各以其户数租入为限不受茅土亦不立社也   汉制皇子封为王者其实古诸侯也周末诸侯或称王而汉天子自以皇帝为称故以王号加之总名诸侯王子弟封为侯者谓之诸侯羣臣异姓有功封者谓之彻侯后避武帝讳改曰通侯法律家皆曰列侯功德优盛朝廷所异者赐位特进位在三公下其次朝侯位次九卿下皆平冕文衣侍祠郊庙称侍祠侯其次下士但侍祠无朝位次小国侯以肺腑宿卫亲公主子孙奉坟墓在京者亦随时见防谓之猥朝侯也   巡狩校猎还公卿以下陈洛阳都亭前街上乗舆到公卿下拜天子下车公卿亲识顔色然后还宫古语曰在车则下惟此时施行   正月朝贺三公奉璧上殿向御座北面太常赞曰皇帝为君兴三公伏皇帝坐乃进璧古语曰御坐则起此之谓也旧仪三公以下月朝后省常以六月朔十月朔旦朝后又以盛暑省六月朝故今独以为正月十月朔朝也冬至阳气始起麋鹿解角故寝兵鼓身欲寕志欲静不听事送迎五日腊者岁终大祭纵吏民宴饮非迎气故但送不迎正月岁首亦如腊仪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夏至隂气起君道衰故不贺鼓以动众钟以止众夜漏尽鼓鸣则起昼漏尽钟鸣则息也   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有大驾有小驾有法驾大驾则公卿奉引大将军参乗太仆御属车八十一乗备千乗万骑在长安时出祠天于甘泉备之百官有其仪注名曰甘泉卤簿中兴以来希用之先帝时时备大驾上原陵他不常用唯遭大防乃施之法驾公卿不在卤簿中唯河南尹执金吾洛阳令奉引侍中参乗奉车郎御属车三十六乗北郊明堂则省诸副车小驾祠宗庙用之每出太仆奉驾上卤簿于尚书侍中中常侍侍御史主者郎令史皆执注以督整诸军车骑春秋上陵又省于小驾直事尚书一人从令以下皆先行   法驾上所乗曰金根车驾六马有五色安车五色立车各一皆驾四马是谓五时副车俗人名之曰五帝车非也又有戎立车以征伐三葢车名耕根车一名芝车亲耕耤田乗之又有蹋猪车缦轮有画田猎乗之緑车名曰皇孙车天子孙乗之以从   凡乗舆车皆羽葢金华蚤黄屋左纛金鑁方釳繁缨重毂副舝   黄屋者葢以黄为里也   左纛者以牛尾为之大如斗在最后左騑马上金者马冠也髙广各五寸如玉华形在马前方釳者铁广数寸在后有三孔挿翟尾其中繁缨在马膺前如索帬者是也   重毂者毂外复有一毂抱舝其外乃复设舝施铜金鑁形如缇亚飞軨以缇油广八寸长注地左画苍龙右白虎系轴头今二千石亦然但无画耳   前驱有九斿云罕闟防皮轩銮旗车皆大夫载銮旗者编羽毛引系橦旁俗人名之曰鸡翘车非也后有金钲黄钺黄门鼓车古者诸侯贰车九乗秦灭九国兼其车服故大驾属车八十一乗也尚书御史乗之最后一车悬豹尾以前皆皮轩虎皮为之也   永安七年建金根耕根诸御车皆一辕或四马或六马金根箱轮皆以金镈正黄两臂前后刻金以作龙虎鸟形上但以青缣为葢羽毛无后戸   冕冠周曰爵弁殷曰哻夏曰收皆以三十升漆布为殻广八寸长尺二寸加爵冕其上周黒而赤如爵头之色前小后大殷黒而微白前大后小夏纯黒而赤前小后大皆有收以持笄诗曰常服黼哻礼朱干玉戚哻而舞大武周书曰王与大夫尽弁古皆以布中古以丝孔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汉云翘冠乐祠天地五郊舞者服之冕冠垂旒周礼天子冕前后垂延朱绿藻有十二旒公侯大夫各有差别汉兴至孝明帝永平二年诏有司采尚书臯陶篇及周官礼记定而制焉皆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圎后方朱緑里而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白玉珠于其端是为十二旒组缨如其绶之色三公及诸侯之祠者朱緑九旒青玉珠卿大夫七旒黒玉珠皆有前无后组缨各视其绶之色旁垂黈纩当耳郊天地祠宗庙祀明堂则冠之衣黼衣佩玉佩履絇履孔子曰服周之冕鄙人不识谓之平天冠   天子冠通天冠诸侯王冠逺游冠公侯冠进贤冠公王三梁卿大夫尚书二千石博士冠两梁千石六百石以下至小吏冠一梁天子公卿特进朝侯祀天地明堂皆冠平冕   天子十二旒三公九诸侯卿七其缨与组各如其绶之色衣上纁下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祠宗庙则长冠袀其武官太尉以下及侍中常侍皆冠惠文冠侍中常侍加貂蝉御史冠法冠谒者冠髙山冠其乡射行礼公卿冠委貌衣端执事者皮弁服宫门仆射冠却非大乐郊社祝舞者冠建华其状如妇人缕簏迎气五郊舞者所冠亦为冕车驾出后有巧士冠其冠似髙山冠而小   帻者古之卑贱执事不冠者之所服也孝武帝幸馆陶公主家召见董偃偃傅青褠緑帻主賛曰主家庖人臣偃昧死再拜谒上为之起乃赐衣冠引上殿董仲舒武帝时人其止雨书曰执事者皆赤帻知皆不冠者之所服也元帝额有壮发不欲使人见始进帻服之羣臣皆随焉然尚无巾如今半帻而巳王莽无发乃施巾故语曰王莽秃帻施屋冠进贤者宜长耳冠惠文者宜短耳各随所宜   通天冠天子常服汉服受之秦礼无文逺游冠诸侯王所服展筩无山礼无文髙山冠齐冠也一曰侧注髙九寸铁为卷梁不展筩无山秦制行人使官所冠今谒者服之礼无文太傅胡公説曰髙山冠葢齐王冠也秦灭齐以其君冠赐谒者   进贤冠文官服之前髙七寸后三寸长八寸公侯三梁卿大夫尚书博士两梁千石八百石以下一梁汉制礼无文   法冠楚冠也一曰柱后惠文冠髙五寸以纚裹铁柱卷秦制执法服之今御史廷尉监平服之谓之獬豸冠獬豸兽名葢一角今冠两角以獬豸为名非也太傅胡公説曰左氏传有南冠而絷者国语曰南冠以如夏姬是知南冠盖楚之冠秦灭楚以其君冠赐御史   武冠或曰繁冠今谓之大冠武冠服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附貂蝉鼠尾饰之太傅胡公説曰赵武灵王效胡服始施貂蝉之饰秦灭赵以其君冠赐侍中斋冠或曰长冠竹里以纚髙七寸广三寸形制如板髙祖冠以竹皮为之谓之刘氏冠楚制礼无文鄙人不识谓之鹊尾冠   建华冠以铁为柱卷贯大珠九枚今以铜为珠形制似缕簏记曰知天文者服之左传曰郑子臧好聚鹬冠前圗以为此制是也天地五郊明堂育命舞者服之方山冠以五采縠为之汉祀宗庙大享八佾乐五行舞人服之衣冠各从其行之色如其方色而舞焉   术士冠前圎吴制逦迤四重赵武灵王好服之今者不用其説未闻   巧士冠髙七寸要后相通埽除从官服之礼无文却非冠宫门仆射者服之礼无文   樊哙冠汉将军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籍营广七寸前出四寸司马殿门大傩护衞士服之   却敌冠前髙四寸通长四寸后髙三寸监门卫士服之礼无文   珠冕爵哻收通天冠进贤冠长冠缁布冠委貌冠皮弁惠文冠古者天子冠所加者其次在汉礼   帝諡   违拂不成曰隠 靖民则法曰黄 翼善传圣曰尧仁圣盛明曰舜 残人多垒曰桀 残义损善曰纣慈惠爱亲曰孝 爱民好与曰惠 圣善同文曰宣声闻宣逺曰昭 克定祸乱曰武 聪明睿智曰献温柔圣善曰懿 布德执义曰穆 仁义説民曰元安仁立政曰神 布纲治纪曰平 乱而不损曰灵保民耆艾曰明 辟土有德曰襄 贞心大度曰匡大虑慈民曰定 知过能改曰恭 不生其国曰声一德不懈曰简 夙兴夜寝曰敬 清白自守曰贞柔德好众曰靖 安乐治民曰康 小心畏忌曰僖中身早折曰悼 慈仁和民曰顺 好勇致力曰庄恭人短折曰哀 在国逢难曰愍 名实过爽曰缪壅遏不通曰幽 暴虐无亲曰厉 致志大圗曰景辟土兼国曰桓 经纬天地曰文 执义扬善曰懐短折不成曰殇 去礼逺众曰炀 怠政外交曰擕治典不敷曰祈【一作震】   臆乗【杨伯嵒】   经史字音经史中字注音韵世人流传讹舛不以为嫌谈话及散文中用之故无害若夫对偶与夫押韵讵可不审哉今聊疏数字 魁梧【梧去声西汉】枝梧【梧音悟项羽传】胶【胶上声庄子】榷酟【酟上获切武帝纪】隠几【隠去声孟子庄子】   粟马秣马也西汉匈奴传云以为汉兵不能至乃粟马注云以粟秣马葢用诗鸳鸯篇乗马在廐摧之秣之注秣粟也前秣之用粟字已奇注又云无事则委之以筮有事乃予之以谷若筮马谷马尤奇   枉渚岐注陆士龙荅张士然诗通波激枉渚五臣注枉渚是今曲池之义楚辞九章云发枉渚又小湾曰枉渚郭璞江赋曰因岐成渚云岐山岸曲处江水潮因曲成渚此又岐渚也   思牢竹南畨思牢国产竹质甚澁可以砺指甲唐崔鷃诗云一自出轻芒皑皑落微雪又李商隠射鱼曲云思牢弩箭磨清石綉额蛮渠三虎力是知亦可作箭今东广新州有此种制琴様为砺甲之具但微滑当以酸浆渍之过信则澁后视字书六书豪韵簩字下注云簩竹名淮南子云女夷鼔吹以思天和以长谷禽鸟草木注云女夷主春夏长养之神也郭璞江赋云氷夷倚浪以傲睨注云水仙人也   鼎卦雉膏鼎卦雉膏不食云美也黄山谷诗数面欣羊胛论诗喜雉膏乃借用美之意唐张演先有诗云雉膏美景在藂隂红蕋丹跗次第寻羊胛即夷狄传曰入烹羊脾熟东方已明説文曰未戴角曰膏   衢尊明尊人皆用之淮南子云圣人之道犹中衢而致尊邪注云道通谓之衢尊酒器也六尊为衢尊人絶未用晁无咎和东坡梅诗云一篇尚可三致意听人酌去如衢尊葢用此也   柳花柳絮栁花与栁絮逈然不同生于叶间成穗作鹅黄色者花也花既褪就带结实其实之熟乱飞如绵者絮也古今吟咏徃以絮为花以花为絮畧无分别可发一笑杜工部诗有雀啄江头黄栁花又有生憎栁絮白于绵之句则花与絮不同显然可见又曰糁径杨花铺白氊得非又一时卤莽而然邪   墨墨墨无也新序晋平公闲居师旷侍坐平公曰予生无目朕甚矣子之墨墨也旷对曰国有五墨墨而不危者未之有也臣之墨墨眇墨耳何害乎国家哉   掉磬内则舅姑若使介妇毋敢敌偶于冢妇不敢并行不敢并命不敢并坐注云不敢掉磬齐人以绞讦为掉磬崔云北海人以相激争为掉磬掉徒钓反   科头俗谓不冠谓科头此二字出史记张仪传注云谓不着兠鍪入敌   朝定真冷契丹主闻唐庄宗为乱兵所害哭曰我朝定犹华言朋友也真冷遗命也出庄子山木篇桑雩曰舜之将死真冷禹曰汝戒之哉形莫若縁情莫若率注冷晓也谓以真道暁语禹也   空弮史迁言李陵转鬭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弮汉书文颖注曰弮弓弩也师古曰拳去权反字与絭同又音眷李善注文选援李登声类云拳或作卷言兵已尽但张空拳以击耳桓寛盐铁论曰陈胜奋空卷而破百万之军师古曰读为拳者谬矣拳则屈指不当言张陵时矢尽故张弩之空弓非手拳也今流俗谓奋空拳葢以拳手之拳则失之矣   字音异容斋随笔载乐天诗字音异处尝暇隙徧阅集中如四十着绯军司马司作入声四弦不似琵琶声琵字作入声为问长安月谁教不相离相字上声红楼许住否楼钥请不用否请字并作平声池通浅沮沟沮秋夜切归来无可可霑衣下可字可纥切穿衣妨寛袖妨字作去声如此之类意其为方言或一时借用耳政如少陵诗防须上畨防成竹畨字作上声恰似春风相欺得相字作入声其义一也若曰巴弦趣数弹数字从速切恐如孟子数罟不入洿池又曰嵬峩字并上声恐如韩文圣德颂颂岳抵峩峩音我又曰扪腹方果然果字音颗此却正用庄子逍遥游腹犹果然注苦火切又曰荅然无所有荅音塔亦正用庄子齐物南郭子綦嗒然似防其偶嗒字吐荅切又诗曰作底欢娱过此夜作音做正如韩文方桥如此做又曰桮防喜过喜字去声此史中多用之如汉陈遵传遵大喜之又十八人名空一人空字去声正如选诗潭影空人心又云司马人间冗长官长字去声正用陆机文赋无故取乎冗长是也又有非本韵而叶韵呼者乃方言耳外有尽君花下醉青春尽字音津上声银中贵带字去声飘然转旋乃云程旋字去声匹如元是九江人匹字去声醉依香枕坐依字乌皆切却未知所据扣博闻者   茶名茶之所产六经载之详矣独异美之名未备谢氏论茶曰此丹丘之仙茶胜乌程之御荈不止味同露液白况霜华岂可为酪苍头便应代酒从事杨衍之作洛阳伽蓝记日食有酪奴指茶为酪粥之奴也杜牧之诗山实东南秀茶称瑞草魁皮日休诗石盆煎臯卢曹邺诗劒外九华英施肩吾诗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此见于诗文者若南越志若苦澁为之果罗北苑曰叶布絶品豫章曰白露曰白茅南劒曰石花曰籛芽东川曰兽目湖常曰白茶紫笋寿州曰黄芽福州曰方山露芽岳阳曰含膏外此无多颇疑似者不书若蟾背虾须鹊舌蠏眼瑟瑟厯霏霏霭及鼔浪涌泉琉璃眼碧玉池又皆茶事中天然偶字也   丈二尺一今俗语丈二尺一之类亦有所本前汉匈奴传尺一牍尺二寸牍严助传丈二之组后汉陈蕃传尺一选举李云传尺一拜用考工记注殳长丈二杜少陵诗同归尺五天容斋随笔畧载今详书之   责负汉髙帝纪折劵弃负师古注次简牍为契劵折毁之弃其所负其谷永传起责分利受谢师古注曰言富贵有钱与他人以取利息今之人谓放债取偿葢本诸此殊不知周礼天官小宰听称责以传别注称责为贷予传别谓劵也举此言之则起责之説其来尚矣鹌鹑续释常谈引白乐天鹌鹑之句解未得其似凡防鹑之防世多写为鹌殊不知乃鸭字按丁度集韵鹌字在入声三十三狎韵内与鸭字一同若鹑属当从防在下平声二十二覃韵与防鸰防鹊一同   云族庄子云云气不待族而雨族聚也未聚而雨言泽少也李义山雪赋云云市飘荡当从于月月窟淅沥合随于云云云族云市亦奇字   宰相称号史传载居相位妍丑之称如汉袁盎呼申屠嘉曰愚相公孙赞曰儒相田千秋曰车丞相张苍赞曰名相翟方进曰通明相后汉杜林曰任职相晋谢安曰风流宰相武后呼杜景佺宪宗称李绛俱曰真宰相唐卢懐慎曰伴食宰相苏环苏颋赞曰再世为贤宰相关播曰盲宰相杨再思曰痴宰相本朝李沆曰圣相丁谓曰鹤相杜衍曰清白宰相陈升之曰筌相蔡确曰三防丞相呼人爵之崇莫若秉轴淑慝之行皆得而议焉不可不谨也   公称古以公称者独范蠡曰陶朱公人号之者晋诸葛恢曰黒头公宋沈庆之羣蛮号曰苍头公梁张绾曰百六公齐何戢称曰小楮公后魏于栗碑曰黒矟公古弼曰笔头公北齐许惇曰长鬛公齐鬛公崔日谦曰白须公后周韦琼帝呼曰逍遥公唐李德裕称牛僧孺曰太牢公   若翁号则汉田蚡骂窦婴曰一秃翁北齐武成帝小字曰鳬翁唐卢从愿帝称曰多白翁窦巩人号曰嗫嚅翁陆羽自称曰桑苎翁杜牡自号曰樊川翁本朝黄鲁直自号涪翁张师雄人嘲之曰蜜翁   郎如晋桓冲小字曰买得郎人称吴周瑜曰周郎晋谢道韫称夫王凝之曰王郎何晏曰何郎粉郎潘岳曰潘郎檀郎宋王僧防曰王郎齐江斆曰江郎刘显父曰刘郎梁顾协曰顾郎北齐卢师道曰卢郎袁聿修曰清郎后周独孤信曰独孤郎隋滕穆王曰杨郎宇文晶曰宇文三郎唐明皇曰三郎张昌宗曰六郎元结曰漫郎钱起曰钱郎程元振曰十郎萧悦曰萧郎刘禹锡自称曰刘郎五季闽王王审知曰白马三郎乃皆郎称也儿晋王敦曰可儿司马曰犬子唐白居易侄曰罗儿儿皆是小字也后汉贾复称其子曰大宛儿崔暹曰癞儿人称者汉东方朔曰偷桃小儿西蜀谯周曰长儿晋王衍呼裴逸曰白眼儿山涛称王衍曰寜馨儿后魏长孙业诸子曰铁小儿祖莹曰圣小儿唐杨俭苏特曰黄面儿五季李业曰偻罗儿李信曰牧羊儿乃皆儿称也以童得名则汉终军曰终童后汉杜安晋潘岳唐李百药俱曰奇童齐鬰林王曰颠童   以奴得名晋桓嗣曰豹奴王蒙曰阿奴石崇曰齐奴潘岳曰檀奴后汉古弼帝称曰齐奴孙腾曰僧奴皆小字也晋陆机人骂曰貉奴明帝人号曰鲜卑奴宋废帝称父武帝曰齇奴后魏古弼帝称曰尖头奴唐顔杲卿骂安禄山曰牧羊奴本朝梅圣俞呼谢师直曰锦衣奴魄莫物之虚浮而不坚实者俗谓之魄莫尝疑其无据及观内则去其皽注云皮肉之上魄莫魄普各反莫音漠皽音阐膜也   索妻俗谓娶妇曰索妻关羽传孙权遣使索羽女为子妇又隋书太子勇传独孤后曰为伊索得元家女   澳沐当后汉时明帝永平四年诏京师冬无宿雪春不澳水注云言无暄润之气何平叔景福殿云冬不凄寒夏无炎燀国语亦云火无炎燀   果仁俗称果核中子曰仁或曰人相传如此于义未明余谓当以仁是葢仁者生意之所寓谓百果得此为发生之基   击鲜世多用烹鲜字未若前汉陆贾传曰数击鲜毋乆溷汝为也注云击杀鲜字美击鲜二字为胜刘汾注引史记云数见不鲜谓言人之常情频见则不美又引马宫传不鲜谓汉人语而史记本传注云不鲜之义乃必令鲜美作食莫令见不鲜之物按马宫三公之位鼎足承君不有鲜明风守无以居位如是则人与所援不同未知孰是尚书益稷篇暨稷播奏庶鲜食注云鸟兽之肉也无逸篇惠鲜鳏寡言穷民垂首防气文王之惠绥莫不鲜鲜然有生意鲜字鲜惠亦奇   庄馗王仲宣从军诗馆宅充防里女士满庄馗李善注引韩诗肃肃兎罝施于中馗尔雅曰六达谓之庄九达谓之逵説文逵或作馗故毛诗兎罝云施于中逵庄馗葢衢道之称也   贾区胡建传时监军御史为奸北军穿垣以为贾区师古曰坐卖曰贾古之为区也小室之名若今小庵屋之类卫士之屋谓之区庐宿卫宫卫士称为区士也行第前辈以第行称多见之诗少陵称谪仙为十二郑防为郑十八严武为严八郑贲为郑十八苏徯为苏四张建封为张十三唐诊为唐十五裴虬为裴二李衔为十一文公称王涯为王二十李建为李十一李程为李二十六崔立之为崔二十六张署为张十一熊籍为熊十八李正封为李二十八冯宿为冯十七侯喜为侯十一柳州称韩文公为韩十八刘禹锡谓元稹为元九又韦苏州称李澹为李十九欧阳瞻称徐晦为徐十八钱起称李劝为李四李勉为李七严武髙适俱称少陵为杜二乐天称刘敦筫为刘三十二李文畧为李二十王贝夫为王十八崔元亮为崔十八李义山称杜胜为杜二十七李潘为李十七赵滂为赵十五令狐绹为令狐八髙适称张旭为张九陈子昻称王无竞为王二韦虚乙为韦五赵真固为赵六李崇嗣为李三储光羲称王维为王十三皇甫冉称栁栁州为栁八郑堪为郑三孟浩然称张千容为张八王摩诘称韦穆为韦十八山谷称东坡为苏二后山称少游为秦七少游称后山为陈三山谷为黄九   浃辰浃日左传成公九年云浃辰之间楚克其三都辰指十二辰自子至亥也周礼天官云浃日而敛之以甲至甲为浃日凡十一日也   鬻爵事物纪元载鬻爵始于汉文帝受晁错言令人入粟与官及援武帝灵帝事殊不知秦始皇时蝗蔽天下诏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葢又在汉文之前也行李左传一介行李杜预曰行李使人通聘问者按古文使字从山从人从子岂悮以使字为李字耶   出九山谷诗云肉食倾人如出九注引律诗博戏贱物并停止出九和合者各令众五日葢博徒胜则八十其负则出仆止以九云   絶字之义絶字义训不同如子絶四者无也絶笔于获麟之一句者止也韦编三絶者断也絶妙好辞者奇也絶类离伦者冠也超絶物表者超也物伦已絶者息也相望辽絶者逺也烽烟始絶者熄也絶壁苍苍者峭极也意好殆絶者尽也絶江海者横渡也前汉武帝纪载卫将军絶幕者谓直度匈奴沙土之界也   芥蔕世称芥或蔕芥徃徃字音皆未详按文选张平子西京赋云睚眦虿芥五臣注怒貌李善注引张揖子虚赋注曰蔕芥刺鲠也虿与蔕同郭象庄子注亦云虿芥   负兹曲礼云有负薪之忧孟子云有采薪之忧义皆相近周益公谢祠来曰介竹无功恳辞剧郡负兹有疾愿备祠官人谓误写不知公自注云出公羊桓公十六年属负兹注云属托也诸侯疾称负兹大夫称犬马士称负薪此言托疾也   献成发成斯干考室注考成也歌诗以落之又左传欲与诸侯乐之飨大夫以落之然落有陨坠衰谢之义今人用落成非宜檀弓晋献文子成室诸大夫发焉注献之谓贺也诸大夫亦发礼以徃献之与发二字为美一散李经载酒器如曰单尊爵觯角觥觚至后世有伯雅叔雅季雅大曰婪尾觞号人皆知之诗简兮公言锡爵注惠下不过一散散酒爵也受五升此二字亦奇   丝竹管弦旧传王羲之兰亭修禊引用丝竹管弦字故不入文选殊不知西汉张禹传尝用是四字矣羲之用祖此而刘原父注亦云丝竹管弦物二等尔于文为骈   説郛卷十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一下     元 陶宗仪 撰芥隠笔记序   士非博学之难能审思明辨之为难古人固有耽玩典籍涉猎书记穷年皓首贪多务得者矣然履常蹈故诵书缀文趣了目前不求甚解疑误相传莫通伦类漫无所考按也检讨龚公以学问文章知名当世诸公要人争欲令出其门下自六艺百家诸史之籍无所不读河圗洛书山镵冢刻方言地志浮屠老子骚人墨客之类无所不记至于讨论典故订正事实辨明音训评论文体虽片言只字必欲推原是正俾学者知所依据此其闲居暇日有得于一时之诵览者随而录之号曰笔记若夫他日当大典册涣大号令则武夫感泣癃老扶观当埒燕许辈秉太史笔褒贬是非劝善惩恶凛然有遗直之风回视笔记特翰墨之游戏耳嘉泰改元孟冬既望汶人刘董敬用锓木于东寜郡庠庶侈其传   芥隠笔记【龚公】   八十一万岁   李太白诗云拜龙顔献圣寿北斗戾南山摧天子九九八十一万岁岁岁长倾万寿杯余尝为圣节诗用八十一万岁事或问有所据否因举此且云道藏云笈七籖二帙混元圣纪云混元一始万劫至于百成百成亦八十一万年而有太初太初之时老君从虚空而下为太初之师又自太上生后复八十一万亿八十一万岁乃生一炁   祸双   荆公金陵懐古诗逸乐安知与祸双双字最佳史防传祸与福同刑与德双圣人察之以知吉凶   掷火万里流铃八冲 四目   杜牧之诗老翁四百牙爪利掷火万里精神髙葢用天蓬呪苍舌绿齿四目老翁而今本误以目为百尔掷火万里亦用度人经掷火万里流铃八冲之语而东坡亦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十一下>用之于芙蓉城诗云仙风锵然韵流铃也   东坡宸奎阁碑铭   东坡宸奎阁碑铭巍巍仁皇体合自然神曜得道非有师传葢出八师经吾今自然神曜得道非有师也   蜂虿   又蜂虿发于懐袖出晋书邹湛对晋文帝曰猛虎在山荷戈而出凡人能之蜂虿发于懐袖勇夫为之惊骇出于意外也【蜂虿二字东坡屡用之】   杀之三宥之三   东坡试刑赏忠厚之至论其间有云臯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梅圣俞以问苏出何书答曰想当然耳此语蘓葢宗曹孟德问孔北海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出何典答曰以今准古想当然耳一时猝应亦有据依   退之用字   退之孔戣【音逵】志铭云孔世三十八吾见其孙白而长身据説文□而集反二十并也卉速达反三十并也先立反四十并也退之自谓识字故用之为四字铭今刋正书者改作三十八非是【案玉篇□字如拾切二十并也卉字先阖切三十也册先入切四十也广韵二十七合卉字音趿二十八盍又收】   腾骧字   老杜痩马行此岂有意仍腾骧葢用史记驺衍此岂有意阿世茍合而已哉意最为奇   黄石白猿   杜牧之诗授圗黄石老学劔白猿翁葢出庾信字文盛墓志云授圗黄石不无师表之心学劔白猿遂得风云之志   折绵冰酒   山谷诗霜威能折绵风力欲氷酒葢用阮籍诗阳和微弱隂气竭海冻不流绵絮折呼吸不通寒洌洌庾肩吾诗劲气方凝海清威正折绵张説塞上绵应折江南草可结语也   退之诗   欢华不满眼咎责塞两仪葢用前汉叙传福不盈眦祸溢于世   东坡泗州塔诗   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顺风来者怨葢用刘梦得同施于陆其时在泽伊穜之喜乃稑之厄同舟于江其时在风沿者之吉泝者之防   杜子美诗   东坡谓老杜窃比稷与卨葢求之于其诗舜举十六相身尊道何髙秦时用商鞅法令如牛毛意特有所指余以为见此老容民畜众之度莫若水深鱼极乐林茂鸟知归又林茂鸟攸归水深鱼知聚重言之此其意有在   滕王阁记   王勃滕王阁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葢宗庾子山华林马射赋落花与芝葢齐飞杨栁共春旗一色   退之用丞辅字   田氏先庙碑铭讫其外庸可作丞辅乃用吕氏春秋晋文公出已反国介子推不肯受赏为赋诗曰有龙于飞周徧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返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槁死中野而刋正者以丞为承其未知此欤   陈琳书   魏陈琳与曹洪书云萦带为垣髙不可登折箸为械坚不可入葢宗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   山谷用巴西字   山谷诗啜羮不如放麑乐羊终媿巴西按説苑乐羊为魏将以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悬其子示乐羊乐羊不为夺志攻之愈急中山因烹子而遗之乐羊食之尽一杯中山见其诚也不忍与其战果下之遂为魏文侯开地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持归其母随而鸣秦西巴不忍纵而与之孟孙怒而逐秦西巴居一年召以为太子傅左右曰夫秦西巴有罪于君今以为太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以一麑而不忍又将能忍吾子乎山谷谓巴西可乎   退之越裳操辨田字   越裳操孰荒于门孰治于田四海既均越裳是臣诗定之方中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説【音税】于桑田顔师古急就章注古者田陈声相近汉童谣邪径贼良田谗口害善人桂树华不实黄雀巢其颠易林噬嗑之未济曰邪径贼田政恶伤民节之井曰宣发龙身为王主田   闵已赋辨寛字   退之闵已赋独闵闵其曷已兮凭文章以自宣昔顔氏之庶几兮在隠约而平寛固哲人之细事兮夫子乃嗟叹其贤诗考槃考槃在涧硕人之寛独寐寤言永矢弗谖【寛音区权切裕也寛也谖光元切】   淮西碑辨谋字【莫胡切】   帝为不闻与神为谋易林比之家人曰懿公浅愚不深受谋夬之干曰狼戾靡谋无言不殊节之比曰张陈嘉谋賛成复都又淮蔡为乱天子伐之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太断首欲决不决尔仇不阙乃后有钺成公绥天地赋断鼇足而续毁链五色而补缺岂斯事之有征将言者之虚设何隂阳之难测伟二仪之奓阔   辨古人用牙字【吪胡切】   毛頴传今日之获不角不牙衣褐之徒诗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易林讼之鼎曰虎聚磨牙以待防猪太执夷其牙或饫之徒豨豰其牙发以张弧急就章欵冬贝母姜狼牙亭厯桔梗骨枯杨雄豫州箴陪臣执命不虑不圗王室陵迟防其爪牙【牙吪胡切齿也】   古人用山字【所旃切】   退之谢自然诗童騃无所识但闻有神仙轻生学其术乃在金泉山诗斯干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古诗藁砧今何在山上复有山何当大刀头破镜飞上天楚词招魂髙堂邃宇槛层轩层台累榭临髙山网户珠缀刻方连扬雄解嘲蔺先生收功于章台四皓采荣于南山公孙创业于金马骠骑发迹于祁连史记防传河虽神贤不如昆仑之山汉书卫霍叙传饮马翰海封狼居山西规大河列郡祁连山所旃切説文山宣也祈连山名谓置郡至此   辨口字【孔五切】   元和圣德诗疆外之险莫过蜀土韦臯去镇刘辟守后血人于牙不肯吐口诗正月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正考父【昭七年】鼎铭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汉沟洫志白渠之歌田于何所池阳谷口郑国在前白渠起后举臿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日溉月粪长我禾黍衣食京师亿万之口上林赋出乎椒丘之阙行乎州淤之浦径乎桂林之中过乎泱莽之壄汩乎混流顺阿而下赴隘陿之口西京赋鄙生生乎三百之外传闻于未闻之口曽髣髴其若梦未一隅之能覩   辨厚字【根口切】   又孩养无告仁滂施厚皇帝神圣通达先古诗巧言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顔之厚矣易林頥之节曰文王四乳仁爱笃厚枚叔七发贵人之子必宫居而闺处饮食则温淳甘膬【音昌苪】脭【音呈】脓肥厚   辨亩字音【德补切】   各安厥位训厥甿畮【周礼畒字】正月元日初见宗祖诗南山蓻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易林归妹之坤曰喘牛伤暑弗能成亩班固西都赋士食旧德之名氏农服先畴之畎亩商修族世之所鬻工用髙曽之规矩   辨垢厚字   帝车回来日正当午御丹凤门大赦天下涤濯刬磢【初雨切】磨灭瑕垢续功臣嗣拔贤任耉孩养无告仁滂施厚皇帝神圣通达先古下与厚【皆下五切】垢与耉【皆果羽切】诗南山有台南山有枸【俱甫切】有楰【勇主切】耉为【果羽切】崔骃慰志赋辟四门以博延兮彼幽牧之我举分画定而计决兮岂云贲乎鄙耉陆机愍懐太子文当究遐德登兹黄耉缉熈有晋克壮常宇   辨写字音【赏羽切】   末乃取辟骇汗如写挥刀纷纭争切脍脯诗蓼萧零露湑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写【赏羽切】谚云书三写鱼成鲁帝成虎   辨间字音【居贤切】   退之诗孟东野失子诗彼于女何有乃令蕃且延此独何罪辜生死旬日间诗还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汉李广传自以大黄射其裨将服注曰黄肩弩也晋灼曰黄肩即黄间也上林赋赤瑕驳荦杂臿其间鼂采琬琰和氏出焉班固西都赋裛以绣络以编连【一作纶】随侯明月错落其间曹植瑟瑟歌东西经七陌南北越九阡卒遇回风起吹我入云间   辨渴字音【巨列切】   送文畅师下开迷惑胷庨【音哮】豁【呼括切】斸株橜【音屈】僧时不听莹若饮水救渴列子黄帝之所听莹也诗君子于役日之夕矣牛羊下括君子于役茍无饥渴易林豫之贲曰泉闭泽竭黄庭经时念太仓不饥渴役使六丁神女谒渴【巨列切】括【古活切】   辨乖字音【公回切】   猛虎行自矜无当对气性纵以乖朝怒杀其子暮还食其妃六月蓼萧废则恩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汉苏武诗胡马失其羣思心常依依何况双飞龙羽翼临当乖汉律厯叙传官失学微六家分乖一彼一此庶研其几崔骃达防淳朴散离人物错乖髙辛攸降厥趣各违王逸九思纷载矩兮髙驰将咨询兮皇羲道何臯兮周流路变易兮时乖【乖瞪切】   辨稼字音【古护切】   送李愿归盘谷序盘之中维子之宫盘之土维子之稼诗七月九月筑圃十月纳禾稼易林丰之未济曰沾洽时澍生我禾稼小过之大畜曰雨溢过度伤害禾稼圃【音溥故】稼【古护切】   辨角字音【卢谷切】   赠唐衢虎有爪兮牛有角虎可搏兮牛可触诗麟之趾麟之角振振公族汉律厯志角触也物触地而出戴芒角也又曰角【于斛切】东方朔传曰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有足仲长统腾蛇弃鳞神龙丧角至人能变达士拔俗郭璞共工賛共工赫怒不周是触地亏巽维天缺干角【角卢谷切见资暇集】   辨蛇字音【唐河切】   东方朔诗方朔闻不喜褫身络蛟蛇瞻相北斗柄两手自相挼诗羔羊素丝五紽委蛇委蛇易林曰长尾委蛇画地成河扬雄反离骚既亡鸾车之幽蔼兮驾八龙之委蛇临江濒而掩涕兮何有九招与九歌张衡西京赋感河冯懐湘娥惊蝄蜽【皆水神】惮蛟蛇郭璞流沙賛经带西极頽塘委蛇注于黒水永溺余波   辨降字音【乎攻切】   刘统军碑琳后来降公不有功诗草虫忧心忡忡我心则降孟子曰洚水者洪水也楚辞四用降刘歆徐邈【皆胡郎切】扬雄河东赋云防防而来迎兮泽渗漓而下降郁萧条其幽蔼兮滃【乌孔切】泛沛以丰隆马融笛赋无相夺伦以宣八风律吕既和哀声五降阮籍寄懐诗阳精蔽不见隂光代为雄亭亭在须防厌厌将复降   辨售字音   送刘师服诗赍财入市卖贵者常难售岂不乆憔悴为功忌中休诗谷风贾用不售乐府垅头水歌将顿楼兰厀就解月支裘勿令如李牧功多信不售【时周切】卖物出手也   正餐字音【须伦切】餐【音素餐千安切】   祭嫂郑夫人文念寒而衣念饥而餐【音孙】疾疹水火无灾及身诗伐檀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宋玉九辨窃慕诗人之遗风愿托乎素餐蹇充诎而无端兮汩莽莽而无垠易林谦之坎曰悬鹑素餐餐非其任失亡逺民实劳我心餐餔也   哀字音【于希切】   祭周氏侄女文今当长归与一世违凡汝亲戚孰能不哀诗采薇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説文从口衣声尔雅哀哀懐报德也裴瑜音衣国语各娶其所有以待所归兮猗兮违兮心之哀兮宋玉九辨觌杪秋之遥夜兮心憭悷而有哀春秋逴逴而日髙兮愀然惆怅而自悲刘向九叹欲迁志而改操兮心帉结而未离外仿偟而游覧兮内恻隠以含哀张衡南都赋布绿叶之萋萋敷华蘂之蓑蓑云合而重隂谷风起而増哀   壹似字   退之圣德诗壹似尧禹壹似葢用礼记夫子之言【檀弓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   用泐字   荆公常夷甫志文石可泐也用考工记石有时以泐郑司农注读为再扐而后挂之扐谓石解散也   荆公押而字   荆公在欧公坐分韵送裴如晦知吴江以黯然消魂唯别而已分韵时客与公八人荆公子美圣俞平甫老苏姚子张焦伯强也时老苏得而字押谈诗究乎而荆公乃又作而字二诗采鲸抗波涛风作鳞之而葢用周礼考工记梓人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注之而颊也】又云春风垂虹亭一杯湖上持傲兀向宾客两忘我与而最为工君子不欲多上人王苏之憾未必不稔于此也   正老杜自平诗   杜诗自平宫中吕太一按唐史有两吕宦官吕太一为广南市舶使反故下云收兵南海千余日复何疑而説诗者纷纷不可暁至谓唐有自平宫开元中中书舍人吕太一与张嘉正号四优者又吕寜为太一宫使尤谬   作诗下字来厯   史记秦虎狼之国也唐史太宗龙凤之姿而子美昭陵诗云防归龙凤质威定虎狼都各易一字最为妙处洪氏辨证谓急急能鸣鴈轻轻不下鸥能鸣用庄子不下用列子语于此见其用出处下字之法   杜诗古今本不同   王仲言自宣城归得杜甫诗三帙有南唐澄心堂纸有建邺文房印沈思逺印及勑赐印笔法精妙殆能书者试考一二诗多与今本不同如忆李白诗白也诗无数飘然意不羣清新庾开府豪迈鲍参军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何时一樽酒重与话斯文九日诗乃云今朝醉里为君欢笑倩傍人为正冠又再把茱茰子细防又芹泥随燕觜蘂粉上蜂须宫草霏霏随委佩云近蓬莱常五色酒醒思汗簟已近苦寒夜长贫怪妇愁雨映行宫辱赠诗骑马谁家白面郎不通姓字麤疎甚忍待江山丽之类不可槩举也   荆公用麦气字   荆公晴日晚风生麦气麦气葢用何逊新林分别诗麦气始清和   老杜秦城字   三辅黄圗长安故城城南为南斗形城北为北斗形故号斗城何逊咸阳诗云城斗疑连汉老杜秦城近斗杓秦城北斗邉北斗故临秦而秦中诗春城依北斗郢树发南枝乃秦城耳刘梦得望赋亦云城依斗兮阑干春亦无义亦不可对郢树也   乐天诗   醉翁迂叟东坡之名皆出于白乐天诗云   荆公用归字   荆公诗绿搅寒芜出红争暖树归妙甚归字葢用老杜红入桃花嫩青归栁叶新李白寒雪梅中尽春风栁上归意   老杜用受字进字逗字   老杜受字进字逗字最用工夫吹面受和风脩竹不受暑飞燕受风斜野航恰受两三人树湿风凉进山谷进风凉残生逗江汉逺逗锦江波隂铿诗有行舟逗逺树   作诗祖述有自   谢灵运有云中辨烟树天际识归舟王僧孺有岸际树难辨云中鸟易识梁元帝有逺村云里出遥船天际归隂铿诗有天际晚帆孤天邉防逺树大江静犹浪老杜所以有江流静犹涌云中辨烟树铿诗有薄云岩际出初月波中上杜诗薄云岩际宿孤月浪中飜铿有中川闻棹讴杜有中流闻棹讴铿有花逐下山风杜有云逐度溪风祖述有自青出于蓝也   作诗得意句   陈去非尝语先君云吾平生得意十字云开门知有雨老树半身湿先君故效之作感兴诗云夜半微雨湿凌晨春草长谓頥正云吾十字似有味后读河岳英灵集阎访诗荒庭人何许老树半空腹殷璠谓皎然可佳殆亦有所祖云   唐朝酒价   丁晋公对真庙唐酒价以三百亦出于一时耳若李白金樽清酒斗十千白乐天共把十千酤一斗又软美仇家酒十千方得斗又十千一斗犹賖饮何况官供不着钱又崔辅国与酤一斗酒恰用十千钱   八十为八秩   礼年八十日有秩故以八十为八秩又道家流用此语白乐天屡用之自注行开第八秩可谓尽天年【时俗谓七十以上为开第八秩】又云已开第七秩屈指几多人   蒲【仄声】桃 琵【仄声】琶 调【仄声】笑 司【仄声】马   乐天诗羌管吹杨栁燕姬酌蒲桃【蒲桃太原酒名】银含凿落盏金屑琵琶槽秦再思记异录温州朱史君有一妓善胡琴忽亡念之追悼诗云魂飞寥濶归烟只住人间十八年昨日施僧裙带上断肠犹系琵琶弦琵字亦从仄声【晋书阮咸传唐元行冲传琵琶字并无音唐书音训外戚传调笑音调】打嫌调笑易饮讶卷波迟【调笑抛打曲名卷白波酒令】烛泪连盘罍蒲桃又对东溪野枇杷上林赋枇杷蒲桃皆无音四十着绯军司马男儿官职未蹉跎一为州司马三见岁重阳武元衡亦有唯有白须张司马不言名利尚相从   乐天用渊明诗   渊明诗弱女虽非男慰情良胜无故乐天云衰病四十身娇痴三岁女非男犹胜无慰情时一抚   东坡德星句   东坡诗斯人乃德星遣出虚危间用乐天德星降人福时雨助岁功福似岁星移望如时雨至意   东坡用乐天诗格   乐天诗去岁暮春上巳共泛洛水中流今岁暮春上巳独立香山下头东坡用之为海外上元诗【东坡惠州上元夜诗前年侍玉辇端门万枝灯云云今年江海上云房寄山僧】   乐天与子美诗一意   老杜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顔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涷死亦足乐天百姓多寒谁可捄一身虽暖亦何情安得大裘长万丈一时都葢洛阳城   李商隠诗   商隠有防窜尭典舜典字涂改清庙生民诗乐天有毛诗三百篇后得文选六十卷中无   诗中用爱闲字   多病爱闲始见南史王俭传乐天有经忙始爱闲刘梦得有功成却爱闲杜牧之有爱闲能有几人来   老杜乐天诗语   诗中用而今匹如些些耳冷妬他欺我生似勿留羸垂温暾皆乐天语相【仄声】欺有底也自也知差底斩新遮莫皆老杜诗   太史公司马相如赞   太史公作司马相如赞曰春秋推见至隠易本隠以之显大雅言王公大人德逮黎庶小雅讥小巳之得失其流及上所以言虽外殊其合德一也而自序曰易着天地隂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经纪人伦故长于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谿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于风乐乐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辨是非故长于治人   鱼千里   山谷用鱼千里事葢出关尹子以盆为沼以石为坞鱼环游之不知其几千万里也【山谷屡用鱼千里字寻师访道鱼千里葢世功名黍二炊又小池已筑鱼千里隙地仍裁芋百区又争名朝市鱼千里观道诗书豹一斑】   北征诗   北征诗皇帝二载秋闰八月初吉卢仝月蚀诗元和庚寅斗柄挿子律调黄钟白乐天贺雨诗皇帝嗣寳厯元和三年冬又苦寒诗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韩诗元和庚寅斗插子】   栁耆卿词语   隂铿有夜雨滴空堦栁耆卿用之人但知为栁词耳   乐天长恨歌   乐天有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不知又有蔷薇诗露垂红蕚涙阑干   牧之劻勷字   牧之诗尘土惊劻勷乐天委命不劻勷   诗用鬭在字   诗中用鬭在葢出乐天诗世上争先从尽【上声】汝人间鬭在不如吾【乐天用格是字】   转席   今新妇转席唐人已尔乐天春深娶妇家诗云青衣转【去声】氊褥锦绣一条斜   苏小小   乐天诗扬州苏小小人道是夭斜【音伊邪反】   郑重字   前汉王莽传皇天所以郑重降符命之意师古言频烦也又三国志国家哀汝故郑重赐汝好物乐天谢庾顺之送紫霞绮云千里故人心郑重一端香绮紫氤氲又交情郑重金相似   季布毁誉   史记季布言陛下以一人誉召臣以一人毁去臣乃祖韩非子鲁丹曰夫以一言善我必以一言罪我   落吾手   老杜不意青草湖扁舟落吾手乐天天与爱水人终焉落吾手   杜诗用前人意   老杜寒日出雾迟清江转山急亦用隂铿野日烧中昏山路入江穷意   席寿   唐书百官志席寿谓器用经久谓之寿考工记犀甲寿百年起于此【唐志帷帟则题岁月席寿三年氊寿五年褥寿七年考工记犀甲寿百年兕甲寿二百年合甲寿三百年】   装潢两字   装潢【音黄又音晃】染黄纸修治之名本齐民要术【按唐百官志校书郎掌校理典籍注云有学生三十八人令史二人楷书十二人熟纸装潢匠八人】   钳勒   唐后妃传举能钳勒钳字葢本汉梁兾妻性钳忌【钳銸也言性忌害如钳之銸物也女辄反】   善禁架【即禁术也如费长房之术唐书后妃列传上第二】   善禁架用后汉徐登传语【徐登传云但行禁架所疗皆除】   唾手   髙祖隠太子建成传云云利兵鏖之唾手可决用九州春秋唾掌语   盗亦有道   唐王窦传赞盗亦有道用庄子记盗跖之言   左方   左方谓简册之左唐书亦有此语   桑防不徙【唐书屈突通尉迟敬德等传赞桑防不徙而大功立】   刘子云尧之知舜不违桑隂【刘子知人篇尧之知舜不违桑隂文王之知吕望不以永昌】   诸史语   二李传贤长城用汉贤于兵十万骑五千之文   房杜传忠于所事用魏志注登杀用唐律即时为登即时杀之也【律登时杀伤者勿论】   曲折出李广传【报天子失军曲折犹委曲也】   杨国忠传以计胜色者昌荀悦之语   饵药   唐传张臯疏人无故不应饵药出千金方序论云病患已成须勤药饵故立补养之方平人无事不宜着手   经史杂语   回鹘传不一而足用公羊传【文九年又襄二十九年】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   兰亭叙云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用京房传语房曰臣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前也   唐儒学传禅其家用东汉叙賛世禅雕龙语   掫师用左氏扞掫事文艺传义形于色用左氏孔文子语   唐书干没干没干匿皆同义   贾捐之语   后汉南匈奴传语曰父战于前子死于后弱女乗于亭障孤儿号于道路老母寡妻设虚祭饮泣泪想望归魂于沙漠之表全用西汉贾捐之语   鸷鸟累百不如一鹗   史记赵简子曰鸷鸟累百不如一鹗邹阳上书亦用之孔文举荐祢衡表又用此语孙权曰云云令防讨贼诛其首恶   曹植用墨子语   墨子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故曹植自试表云故慈父不能爱无益之子仁君不能畜无用之臣   羊祜宗管子语   羊祜让开府表云德未为人所服而受髙爵则使才臣不进功未为人所归而荷厚禄则使劳臣不劝用管子德业未明于朝而处尊位者则良臣不进有功未见于国而有重禄者则劳臣不劝   倒行逆施   史记伍子胥传吾日暮途逺吾故倒行而逆施之主父偃曰吾日暮故倒行逆施之   欧阳建   文选欧阳坚石临终诗天网布纮纲投足不获安刘梦得所以有天网虽寛投足谁厝   渊明诗   王仲宣悟彼泉下人喟然伤心肝渊明所以有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   子美诗有祖述   杜审言绾雾青条弱牵风紫蔓长又云寄语洛城风月主明年春色倍还人子美有林花着雨燕脂润水荇牵风翠带长又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皆祖述其意   古人作文皆有依仿   司马长卿大人赋全用屈平逺游中语 退之送穷文学逐贫赋 老杜杜防诗模写鲍照 荆公作虎圗行全仿老杜 老杜用元自见来东坡所以用之   意匠   意匠澹经营中用陆机文赋意司契而为匠【老杜丹青引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澹经营中】   老杜仿淮南子语   淮南子水清则鱼聚木茂而鸟乐所以老杜有林茂鸟攸归水深鱼知聚   古人用字   王维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杂诗】老杜阊阖开黄道衣冠拜紫宸 渊明日月不肯迟【杂诗】晨鸡不肯鸣【饮酒诗】老杜有秋天不肯明江平不肯流兵戈不肯休王室不肯微   太湖   上林赋东注太湖郭璞注曰太湖在吴县尚书所谓震泽也   窫窳 封豨 凿齿   淮南子应劭注尧之时窫【音轧】窳【音愈】封豨凿齿皆为人害凿齿齿长五尺似凿故长杨赋秦封豕其上窫窳其民凿齿之徒相与摩牙而争之   徐凝用界字   天台山赋瀑布飞流而界道所以徐凝有界破青山色孰谓其恶而无所自耶【赋云赤城霞起以建标云云】   崔骃宗扬雄   崔骃达防譬犹衡阳之林岱隂之麓伐寻抱不为之稀蓻拱把不为之数葢宗扬雄解嘲譬江湖之崖勃解之岛乗鴈集不为之多双鳬飞不为之少   社日停针线   周美成社日停针线葢用张文昌吴楚词今朝社日停针线有自来矣   真赝字   退之与崔十六诗前计顿乖张居然见真赝赝字字书云伪物也葢出韩非子齐伐鲁索馋鼎鲁以其赝往齐曰鴈鲁曰真也古止用鴈字宋景文有真赝不同物治乱不同目又赝贾乱防窳农乱田东坡亦用之茯苓诗山谷亦用之   抑鲊   宋景文诗蟹美持螯日鱼香抑鲊天用杨渊五湖赋连抑鲊   雨絶   太白诗雨絶无还云用三国志吴虞翻传罪弃雨絶陈孔璋檄又曰雨絶于天   东坡用韩非子语   韩非子国平则养儒侠难至则用介士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东坡六国论用此语   鄂鄂   史记赵世家赵简子有臣曰周舍好直谏舍死简子每听朝不悦大夫请辠简子曰大夫无辠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诸大夫朝徒闻唯唯不闻周舍之鄂鄂是以亡也又商君传商君曰我治秦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鄂鄂必出于此   左氏与史迁   左氏晋重耳谓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对曰我二十五矣又如是而嫁则将就木焉史记晋世家重耳谓其妻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乃嫁其妻笑曰犂二十五年吾冢上柏大矣虽然妾待子   天啓之矣   左氏【闵元年】毕万以是始赏天啓之矣史记晋世家以是始赏天开之矣   不当如此   史记张释之传云吏不当如此耶薛广德传云晓人不当如是耶魏志传曰事不当尔耶皆有味也   豚犊   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犊耳【魏书注】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孙权传】生子当如李亚子吾儿豚犬耳【五代史】   首鼠   史记灌夫传与长孺共一老秃翁何为首鼠两端后汉邓训传首施两端【注犹首鼠也】西羌传亦云首施两端   破碎大道   前汉夏侯胜传章句小儒破碎大道后汉杨终传章句之徒破壊大体【下云冝如石渠故事求为后世则】   緑沈緑檀   老杜有苔卧绿沈枪南史有緑沈屏风杜牧之有防压緑檀枪檀与沈宜相近   反水不收   光武纪反水不收何进传覆水不收太白诗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千石鱼   前汉货殖传水居千石鱼波【波读为陂】言养鱼一岁收千石唐皮日休钓侣诗一斗霜鳞换浊醪注云吴中卖鱼论斗酒乃论斤【巴寡妇清传水居千石鱼陂山居千章之萩萩即萩树也】   王岐公宗乐天诗   王岐公元丰中饯文潞公归洛诗有精神如破贝州时葢用乐天上裴晋公诗闻説风情筋力健只如初破蔡州时语   矢来无乡   山谷作苏李枯木道士赋有惧夫子之独立矢来无乡出韩非子矢来有乡乡方也有来从之方则积鐡以备一乡谓聚鐡一身以备一处则甲之不全者矢来无乡则鐡室以尽备之谓甲之全者自首至足无不有鐡故曰鐡室备之则体不伤破   富贵他人合   富贵他人合贫贱亲戚离文选曹顔逺诗又见晋书殷浩传葢用慎子家富则疎族聚家贫则兄弟离语   森如束   文选张景阳杂诗丛林森如束唐元稹连昌宫中满宫竹岁乆无人森似束葢用此【东坡过李公择故居诗四邻戒莫犯十亩森似束】   来兹   文选古诗何能待来兹用吕氏春秋今兹美禾来兹美麦注兹年也   思君令人老   文选古诗有思君令人老曹子建有沉忧令人老其本出唯忧用老耳【文选古诗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东坡西江月【在惠州作时侍儿朝云新亡其寓意为朝云作】   东坡梅词不与梨花同梦葢用王建梦中梨花云诗【王昌龄梅花诗落落寞寞路不分梦中唤作梨花云坡用此语】   东坡真迹   东坡四时词冬词云真态生香谁画得玉奴纎手嗅梅花真迹乃云王如墨庄谓意方全子兄孙昌符家坡朱陈词真迹云半依古栁卖黄今印本多作牛依或迁就为牛衣矣   往古来今【慕容隽传内李产传】   鹖冠子椭枋一术奚足以游往古来今事孰无邮晋载记慕容隽曰不可复以西夕之年取笑来今   笑啼俱不敢   玉台新咏咏乐昌云笑啼俱不敢李商隠亦云又云啼笑两难分   饥鹰待一呼   老杜有饥鹰待一呼白乐天呼鹰正及饥温庭筠饥鹰不待呼吴融饥鹰只待呼   金斗熨波   白乐天金斗熨波刀剪纹陆波平熨不如又天如重熨皱温庭筠緑波如熨豁愁肠王君玉金斗熨沈香又金斗熨秋江   刘梦得东坡用字法   刘梦得称韩文云鸾凤一鸣蜩螗革音东坡有振鬛长鸣万马皆瘖   五柞三杨【柞音作】   荆公次韵酬龚深甫诗云北寻五柞固未憖东挽三杨仍有樛舆地志钟山本少林木宋时使诸州刺史罢职还者栽松三千株下至郡守各有差焉山之最髙峰有五愿树树柞木也元嘉中百姓祈祷率有验又李太白白下亭诗驿亭三树杨正当白下门王诗三杨白下亭   荆公用事   河南志卢元明侯山记曰汉有王者隠于此山景帝再徴不屈就其山封侯因以为名唐宋之问侯山诗云王拜隠侯荆公草堂懐古周颙宅作阿兰若娄约身归窣堵波他日隠侯身亦老为寻陈迹到烟萝世多谓沈约耳不知乃用此王氏事   理丝竹筦弦   汉张禹传后堂理丝竹筦故右军用之兰亭叙而或者谓昭明所不取其未知班孟坚之词耶【文选不载兰亭】涪翁【后汉郭玉传有老父不知所出尝渔钓于涪水因号涪翁山谷亦以此为号】   益部耆旧传广陵有老翁钓于涪水自号涪翁后汉郭玉传亦然山谷责涪州因此为号   退之徐偃王铭   退之徐偃王庙碑铭秦桀以颠徐由邈绵葢用扬雄廷尉箴殷以刑颠秦以酷败之语意义尤逺   退之聨句   退之石鼎聨句豕腹胀彭亨乃用诗荡炰烋于中国注炰烋彭亨也【退之诗又澁旋皮卷脔苦开腹膨脝】   不子也【唐书后妃列传】   宗贞顺皇后武氏初妃专宠封所生母杨郑国夫人弟忠国子祭酒信秘书监将遂立皇后御史潘好礼上疏曰礼父母雠不共天春秋子不复雠不子也陛下欲以武氏为后何以见天下士妃再从叔三思也从父延秀也皆干纪乱常天下共疾夫恶木垂防志士不息盗泉飞溢廉夫不饮匹夫匹妇尚相择况天子乎愿慎择华族称神只之心薨年四十余赠皇后   民献朅来分教玉融荒陋絶少书籍间有阙疑无复订正一日使君袖出此书相与诵咏片言只字音辨义明乃知公之该博尤深探讨宜阐之以不艾后学公之学问殆不止是俾来者窥一斑云苕溪雍民献敬书   宜斋野乗【吴枋】   五帝非官天下   説苑载鲍白令之对始皇曰天下官则让贤家则世继故曰五帝以天下为官三王以天下为家今观帝王世纪云黄帝次妃女节生少昊则少昊乃黄帝子也是传位与子自黄帝始而非起于夏禹家语五帝德及书序注史颛帝纪并通厯皆云颛帝为昌意子则亦黄帝孙也是少昊传位于侄史记家语皆云帝喾祖元嚣父蟜极又髙辛纪注书序注与帝王世纪载喾为黄帝曽孙则颛帝传位与从侄大戴礼并史记云帝喾下妃生摰则髙辛又传位于子髙辛次妃庆都生尧则摰又传位与弟史记并舜典疏以舜为黄帝八代孙则尧传位与五世侄孙前汉律厯志载颛帝五世生鲧则舜传位与六世祖之从兄弟如是则五帝亦可谓之家天下今遡五帝之上而观之礼记注云女娲承伏羲而淮南子览防训注古天子姓风则亦伏羲之子孙也礼记国语皆云炎帝少典之子而家语与史记云黄帝有熊国君少典之裔子国语又云黄帝炎帝之弟则二君同是少典之子以此而观家天下之制其来逺矣 或曰夏之十七君皆姓姒商之三十君皆姓子周之三十七君皆姓姬非如五帝之异姓曰不然五帝之时世变不同人各自为一姓故黄帝姓公孙而少昊黄帝子也改姓巳颛帝亦黄帝孙也乃姓姬尧寄于伊长孺家从母所居故姓伊耆舜生姚墟故姓姚稷契与尧同父兄弟也而稷姓姬契以简狄吞鸟卵而生故姓子若以异姓而论谓皇帝与少昊非父子而尧与稷契非同父之兄弟可乎 或曰家以传子今五帝独黄帝髙辛传位于子少昊颛帝皆与侄而摰则与弟葢已非传子矣尧传之曽侄孙而舜又传之同六世祖之从兄弟服纪尤为差逺曰不然长子考监明既以罪死而放齐固尝荐次子朱啓明矣尧未尝不欲传之子奈何朱之不肖不足以嗣位尧则择同宗之侄孙而授之舜亦不敢遽然以为君而犹避朱于南河舜亦未尝不欲传之子奈何商均之不肖不能以继绪舜则择同宗之从兄弟而传之禹亦不敢冒然以为君犹避商均于阳城尧舜岂以异族而授之天下哉 且如商之外丙传弟仲壬仲壬传侄太甲太甲传弟雍巳祖辛传弟沃甲沃甲传侄祖丁祖丁传堂弟南庚南庚传堂弟阳甲祖庚传弟祖甲廪辛传弟庚丁而周懿王传弟孝王匡王传弟定王则商周亦有传弟侄者其后如汉惠帝传弟文帝昭帝传侄孙宣帝成帝传侄哀帝哀帝传从弟平帝东海殇帝传堂兄安帝若冲帝传质帝则同髙祖之从兄弟质帝传桓帝则又同五世祖之从侄比之舜禹葢无异也 且以祭法观之周则祖文而宗武商则祖契而宗汤夏则祖颛帝而宗禹而舜则祖颛帝而宗尧若舜为异姓之国奚必宗尧哉葢曰弟曰侄曰侄孙既皆吾之族属而谓之非家天下不可也   过秦论误   贾谊过秦论言始皇吞二周而亡诸侯按秦昭王五十一年灭西周其后七年庄襄王灭东周四年庄襄卒始皇方即位则吞二周乃始皇之曽祖与父非始皇也   先辈   唐世举人呼巳第者为先辈其自目则曰前进士按魏文帝黄初五年立太学初诣学者为门人满岁试通一经补弟子满二岁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不通经者听须后试故后试称先试而得第者为先辈由此也前进士云者亦放此犹曰早得进士而其辈行在先也此皆演繁露载通典语枋即容斋续笔载贻子録云同年小録是双只先辈各一人分写宴上长少分双只相向而坐以东为上儭以西为首给舍员外遗补多来突宴东先辈不迁而西先辈避位又绍圣间王圣涂渑水燕谈云苏德详汉相禹珪之子建隆四年进士第一人登第初还乡里太守置宴以庆之乐作伶人致语曰昔年随侍尝为宰相郎君今日登科又是状元先辈又司马温公劝学歌云一朝云路果然登姓名亚等呼先辈详味温公之言则登云路者方呼先辈如今黄甲并呼状元一般先辈犹言前名也又葛常之丹阳集云小説载优人有以李义山服蓝缕之衣而出或问曰先辈之衣何在曰为馆中诸学士挦将去矣人以为笑又王直方诗话云萧贯尝梦至宫庭中赋诗有一人曰先辈异日必贵又春渚纪闻载棋待诏刘仲甫闻祝不疑先辈名品髙着人传今秋来试南省若以二家所载观之则以先辈为称呼决非前辈之比又韦庄浣花集有癸丑年下第献新先辈诗又墨客挥犀言今人于榜下择壻号曰脔婿有一新先辈少年为贵家所慕欲以女妻之又彭应来有贺新先辈二十八人及第诗结句云回头应念差池者重待阳和振羽毛言新先辈则谓状元为前名明矣若以为长上先生则安得加一新字又曰少年摭言载牛僧孺应举时韩愈皇甫湜见之于青龙寺称牛为即先辈又田表圣锡咸平集与胡旦书云秀才即先辈乃即日可为先辈也其义甚明今人诗集中因见唐诗有先辈二字不深考其故皆误作前辈近时有称道士为先辈尤可笑也   千字文字重复   千字文有女慕清洁又有纨扇圎洁重两洁字今冝改清洁为清贞庶不重复   孟子与孟尝君同时   或问孟子与孟尝君同时否曰同周显王三十三年乙酉孟子见梁惠王王有利国之问慎靓王二年壬寅惠王薨孟子去魏适齐而齐宣之立在显王三十七年乙丑其卒在赧王元年丁未孟子是年去齐赧王乃慎靓王之子显王之孙方显王四十八年庚子齐薛公田婴卒其子文嗣为薛公号曰孟尝君能招致诸侯游士名重天下则田文之立在梁惠王未薨之前而孟子适齐之时田文已立二年矣以战国策考之冯谖西游于梁説惠王聘孟尝君齐王闻而谢之则与孟尝君正同时也曰孟子既游于齐而孟尝君之食客数千人有一亚圣之大才而不克置于賔客之列何也曰太史公谓孟尝君招致天下任侠奸人入薛中则当时之客皆非贤士可知葢孟尝君非不欲招致孟子而孟子决不屑就也一鲁仲连尚不为平原君留则孟子安肯为君之客哉其后孟尝君废而宾客一日皆背去此市井势利之交毋足怪者君于此时不能自责其取士之乖谬而欲唾客之面愚矣   先子先君先人   今人称先子先君先人为父然不独父也祖宗皆可如曽西称曽参曰予先子之所畏也则称祖为先子子顺曰吾先君之相鲁也则称六世祖为先君孔安国曰先君孔子又曰我先人用藏其家书于屋壁则称十一世祖为先君称五世祖子襄为先人也   顔子非二十九岁死   史记云顔子少孔子三十岁年二十九蚤死则是鲁哀公二年也按围陈蔡时孔子年六十三而顔子当是时年三十三矣论语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德行顔渊则顔子尚无恙史记载围陈蔡后使子贡至楚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令尹子西曰王之辅相有如顔回者乎由是观之则顔子之未死益信而有证非二十九岁明矣   画野分州   黄帝时画野分州八家为井井一为邻邻三为朋朋三为里里五为邑邑十为都都十为师师十为州一州是百五十三万家   名不可称   唐人多有称人名者诗中为甚今人学唐诗者多仿效之不知其不可枋记李习之答梁载言书云孟子曰天下之达尊三德爵年恶得有其一以慢其二足下之书韦君词杨君潜足下之德与二君未知先后也足下齿幼而位卑而皆名之传曰吾见其与先生并行也观习之之言则当时亦以称前辈名为非枋谓古者君称臣名父兄称子弟名师称子弟名礼疏云名者职贱之称仲尼于弟子外不敢称人名曽子称子夏之名葢因子夏称无罪怒而责之也尝考桓公四年夏天王使伯纠来聘注礼君于臣而不名者五诸父兄不名诗云王曰叔父是也子大夫不名祭伯是也盛德之士不名叔肸是也老臣不名宰渠伯纠是也如桓二年及其大夫孔父十七年蔡季自陈归庄三年纪季以酅入于齐闵元年季子来归僖十六年公子季友卒公羊曰何以不名贤也闵二年齐高子来盟公羊曰何以不名喜之也又白虎通曰王者臣有不名者五先王老臣不名与先王戮力共治者尊而不名尚书曰咨尔伯不言名也不名者贵贤者而已故吕望郭子仪俱称尚父管夷吾称仲父裴寂称裴监魏晋以来多有賛拜不名者以人主之待臣子犹尔况常人乎   小人小生   小人二字见于左传若小生则汉书朱云传小生欲相吏耶张禹传新学小生皆是责人之语若自称小生则始于唐韩退之与孟东野寄孟几道聨句云小生何足道又酬司马卢四兄云夫院长望秋作云嗟我小生值强伴又吕和叔渭海昏集序云不逺数千里授简小生   状元词误   今人唱五百名中第一仙鹧鸪天词第二句便云花如罗绮栁如绵最无意义当是错误分暁其词以第二句与第十句对换过义理方通合云五百人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緑袍乍着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龙作马玉为鞭花如罗绮栁如绵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説郛卷十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中华古今注卷上【马缟】   帝王宫阙都邑羽仪冕服州县仪仗军器等部注凡六十六门   宫   宫谓之室室谓之宫皆所以通古今之语明同寔而两名之也秦始皇造阿房宫阙五百歩南北千丈上可坐万人下可建五丈旗帜咸阳二百里内为宫观二百七十所皆复道相连   阙   阙者观也古每门树两观于其前所以标表宫门也其上可居登之则可逺观故谓之观人臣将朝至此则思其所阙故谓之阙其上皆丹垩其下皆画云气僊灵竒禽怪兽以昭示万民焉苍龙阙画苍龙白虎阙画白虎武阙画武朱雀阙上有朱雀二枚   城   城者盛也所以盛受人物也城门皆筑土为之累土曰台故亦谓之台门也   城隍   隍者城池之无水者也   秦所筑长城   秦始皇三十二年得防书云亡秦者胡也乃使恬筑长城以备之盖秦终于二世帝胡亥也非为胡人所患秦所筑城土色皆紫汉塞亦然故称紫塞者焉   长安御沟   谓之杨沟植高杨于其上也一曰羊沟谓羊喜觝触垣墙故为沟以隔之故曰羊沟亦曰禁沟引终南山水从宫内过所谓御沟   封疆   画界者封土为台以表识疆境也画界者于二封之间又为壝埓以画分界域也   阛阓   阛者市墙也阓者市门也   肆店   肆者所以陈货鬻之物也店者所以置货鬻之物也   罘罳   屏之遗象也塾门外之舍也臣来朝君至门外当就舍更详熟其所应对之事也塾之者言熟也行至门内屏外复应思惟也罘罳复思也汉西京罘罳合板为之亦筑土为之每门阙殿舍皆有焉如今郡国防前亦树之也   宗庙   宗者宗祀也庙者貌也所以髣髴先人之灵貌也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二庙庻人无庙四时之飨也   拘拦   汉成帝顾成庙有三玉鼎二真金鑪槐树悉为扶老拘拦画飞云龙角于其上也   尧诽谤木   程雅问曰尧设诽谤之木何也答曰今之华木也以横木交柱头状如华也形如桔橰大路交衢悉施焉或谓之表木以表王者纳谏也亦以表识衢路秦乃除之汉始复修焉今西京谓之交午柱也   方徼   徼者绕也所以绕逆蛮夷使不得侵入中国也方者方面也南方徼色赤故称丹徼焉   闗塞   闗者长安之闗门也函谷闗潼闗之属也塞者塞也所以拥塞   孙亮金螭屏风   孙亮吴主权之子也作金螭屏风镂作瑞应图一百二十种之祥物也   孙权舸船   孙权呉之主也时号舸为赤龙小船为驰马言如龙之飞于天如马之走陆地也   汉高祖斩白蛇劒   汉世传高祖斩白蛇劒长七尺汉高祖自称提三尺劒而取天下有问余者余告之曰汉高为泗上亭长送徒骊山所提劒理应三尺耳后富贵别得七尺寳劒舍旧而服之汉之后世唯闻高祖以所佩劒斩白蛇而高祖常佩此劒即斩蛇之劒也   魏武帝军   魏武所制也以军中服之轻便有作五色以表方面也   吴大帝寳刀   呉大皇帝有寳刀三其一曰百链二曰青犊三曰漏影   孙文台青玉马鞍   孙文台获青玉马鞍其光照于衢路也   魏武帝马勒酒椀   魏武帝以马勒车渠石为酒椀   大驾指南车   起于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皆迷四方于是乃作指南车以示四方遂擒蚩尤而即位故后汉恒建旧说云周公所作也周公治致太平越裳氏重译来献白雉一黑雉二象牙一使者迷其归路周公锡以文锦二疋軿车五乗皆为司南之制使越裳氏载之以南缘扶南林邑海际朞年而至其国使大夫窭将送至国而还至始制车辖轊皆以铁还至铁亦销尽以属巾车氏攻而载之常为先导示服逺人而正四方也车法在尚方故事汉末防乱其法中絶焉先生钧绍而作焉今指南车马先生之遗法也   金根车   秦制也秦并天下阅三代之舆服谓殷得瑞山车一曰金根故因作为金根之车秦乃增饰而乗舆焉汉因而不改   辟恶车   秦制也桃弓苇矢所以禳除不祥也春秋传云桃弧棘矢以除其灾所谓辟恶也   记里鼓车   所以识道里也谓之大章车起于西京亦曰记里车车上有二层皆有木人焉行一里下一层击鼔行十里上层击钟尚方故事有作车法   街鼔   唐旧制京城内金吾昏晓传呼以戒行者马周请置六街鼔号之曰咚咚鼔   华葢   黄帝所作也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有花蘤之象故因而作华葢焉   曲葢   太公所作也武王伐纣大风折葢太公因折葢之形制曲葢焉战国常以赐将帅自汉朝乗舆用四谓为防輗葢有军号者赐其一焉   雉尾扇   起于殷世高宗有雊雉之祥服章多用翟羽周制以为王后夫人之车服辇车有翣即缉雉羽为扇翣以障翳风尘也汉朝乗舆服之后以赐梁孝王魏晋已来以为常惟诸王皆得用之   障扇   长扇也汉世多豪侠象雉尾而制长扇也   五明扇   舜所作也舜受尧禅广开视聴求贤人以自辅故作五明扇秦汉公卿士大夫皆得用之魏晋非乗舆不得用之也   警跸   所以戒行徒也周礼跸而不警秦制出警入跸谓出军者皆警戒入国者皆跸止也故曰出警入跸也至汉朝梁孝王称警称跸降天子一等焉一曰跸路也谓行者皆警于涂路也   唱   上所以促行徒也上鼔为行节也   冕服   牛亨问冕旈称繁露何也答曰缀玉而下垂如露而繁也文选云衮冕垂旒所以蔽明黈纩塞耳所以闭聪尚书云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防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也所谓天子衮冕之服也   金斧   黄钺也铁斧钺也三代通用之以断斩今以黄钺为乗舆之饰钺诸公王得建之武王以黄钺斩纣故王者以为戒太公以钺斩妲己故妇人以为戒汉制诸公亦建钺以太公秉之助武王断斩故为诸公之饰焉大将出征特加黄钺者以铜为之黄金涂刃及柄不得纯金也得赐黄钺则斩持节   公王建锽   秦改铁钺为锽也一本云锽秦制也今诸王妃公主与乘舆通建之   信幡   古之徽号也所以题表官号以为符信故谓之信幡乗舆则画为白虎取其义而有威信之徳也魏朝有青龙幡朱雀幡武白虎幡黄龙幡而五色以诏东方郡国以青龙信南方郡国以朱雀信西方郡国以白虎信北方郡国以武信朝廷畿内则以黄龙信亦以麒麟幡高贵乡公讨晋文王自秉黄龙幡以麾是也晋朝唯用白虎幡书信幡用鸟书取其飞腾轻疾也一曰以鸿鴈鷰鳦有去来之信也   豹尾   周制也所以象君子之豹变也尾言谦也古军正建之今唯乗舆得建焉   马前弓箭   两汉京兆及河南尹执金吾司隶校尉皆使人导引传呼行者止坐者起四人持弓矢走者则射之有乗高窥阚者亦射之魏晋已来则用角弓设而不用焉   狸头白首   昔秦始皇东廵狩有猛兽突于帝前有武士戴狸皮白首兽畏而遁遂军仗仪服皆戴作狸头白首以威不虞也   龙虎节   孝经云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唐节制皆从太府寺准三礼定之周礼云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紫檀木画其形象御亲金书以赐重臣碧油笼之殁而不用则倒进之汉苏武使单于不拜单于怒令武北海窖中牧羊氊褁节食雪卧节旄落还汉仗节而廻旄落尽也   军容抹额   昔禹王集诸侯于涂山之夕忽大风雷震云中甲马及卒一千余人中有服金甲及铁甲不被甲者以红绢抹其首额禹王问之对曰此抹额葢武士之首服皆佩刀以为卫从乃是海神来朝也一云风伯雨师自此为用后至秦始皇廵狩至海濵亦有海神来朝皆戴抹额绯衫大口袴以为军容礼至今不易其制   櫜鞬三仗   起自周武王之制也武王伐纣散鹿台之财发巨桥之粟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铸劔防以为农器示天下不复用兵武王以安必防危理必防乱故弢弓匣劔以军仪示不忘武也旧仪辘三仗首袜额红谓之櫜鞬三仗也   戈防   鲁阳以长戈指日日为之退舍戈犹殳也防以木为之后世滋伪无复典刑赤油韬之亦谓之油防亦谓之棨防公王已下通用以为前驱唐五品已上皆施棨防于门   矛殳   矛冒也殳亦防之象也诗云伯也执殳为王前驱其器也以木为之   刀劔   河图云黄帝摄政前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砂石子造立兵仗刀防大弩威震天下诛杀无道不仁不慈万民欲令黄帝行天子事黄帝仁义不能禁蚩尤遂不敌黄帝乃仰天而叹天遣女授黄帝兵法符制以服蚩尤吴大帝有寳刀三见上注中吴大帝有寳劔六其一曰白虹二曰紫电三曰辟邪四曰流星五曰青防六曰百里晋朝武帝时武库火焚有智伯头【又云王莽】孔子履高祖斩蛇劔二物皆为火焚之唯劔飞上天而去也又晋时牛斗间常有紫气张华知非王者之气乃是劔气乃以雷焕为丰城令张华知焕博识到县乃掘县狱深得劔两枚一送与张华一焕自佩后华卒子韪佩过延平津跃入水使人寻之乃见化为龙也雷焕卒子亦佩之于延平津亦跃入水化为龙矣高祖斩白蛇劔见上注中   枷棒   易云荷校灭耳凶礼云去桎梏桎梏亦枷杻也六月盛暑去囚人枷杻决断刑狱放宥之也唐时则天朝周兴来俊臣罗织天下衣冠遇族者不可胜数俊臣特制刑狱造十枚大枷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着即枷【棒号即承】五曰失魂魄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遭此枷者宛转于地斯须闷絶别有二枷名曰【普迷切】尾榆见即臣复有铁圏笼头名号数十又招集告事者常数百人造立宻罗织经一卷每栲讯囚人先设枷棒破平人家不知其数   棒   棒者崔正熊注车辐也汉朝执金吾金吾亦棒也以铜为之黄金涂两足以谓之金吾御史大夫司隶校尉亦得执焉用以夹车故谓之车辐一曰形似辐故曰车辐魏曹操为洛阳比部尉乃悬五色棒于门以威豪猾也   车辐   棒形如车辐见上注中   旌旃   旌者旌也旌表贤人之徳旃者善也以彰善人之徳旌类旗之象旃类白旄之制书云旌别淑慝   麾旄   麾者所以指麾也武王秉白旄以麾是也乗舆以黄诸公以朱刺史二千石以纁也   文武车耳   古重较也文官青耳武官赤耳或曰重较在军车藩上重起如牛角故曰重较   青布囊   所以盛印也劾奏之日则以青布囊盛印于前示奉王法而行也非劾奏之日则以青缯为囊盛印于后谓劾奏尚其质直故用布非劾奏日文明故用缯自晋朝巳来劾奏之官专以印居前非劾奏之官专以印居后   簮白笔   古珥笔之遗象也腰帯劔头珥笔示君子有文武之备焉   文武   文官进贤古委貌冠之遗象也武官惠文冠古缁布冠之遗象也缁布冠上古之法武人质木故取法焉   銮辂   銮者所谓和銮也礼云行前朱雀或谓朱鸟也銮辂衡上金爵者朱鸟口衔铃铃谓之銮所谓和銮者也前有鸾鸟故谓鸾鸾口衔铃故谓之鸾铃或谓为銮事一而异义也   五辂   礼云春乗青辂驾苍龙载青旂衣青衣服苍玉夏乗朱辂驾赤骝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秋乗白辂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冬乗辂驾铁骊载旂衣衣服玉其制见三礼图   貂蝉   武冠也貂者取其文而不炳焕外柔易而内刚劲也蝉者清虚识变也在位者有文而不自耀有武而不示人清虚自牧识时而动也   部伍兵阵   部伍者一伍之伯也五人曰伍五长为伯故称伍伯一曰戸伯汉制兵吏五人一戸灶置一伯故云戸伯亦曰火伯以为一灶之王也汉诸王公行戸伯各率其伍以导引也古兵士服韦弁今戸伯服赤帻纁衣素韎弁之遗法也   部   部者封部之属也语云千室之邑百乗之家可使治其赋也   兵阵   左传云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老子云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是以上将军居右偏将军居左言以丧礼处之   阵   阵者胜拒敌也类常山之率然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俱应率然者常山之长蛇也唐朝高宗临殿防问贠半千曰兵书言天阵地阵人阵何也半千对曰天阵者是星辰孤虚地阵者是山川向背人阵者是偏裨弥缝以臣所见则不然夫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得天之时此天阵也兵在足食且战且耕得地之利此地阵也卒乗轻利将师和睦此人阵也高宗大赏防为上第   武臣缺胯袄子   隋文帝征辽诏武官服缺胯袄子取军用如服有所妨也其三品已上皆紫至武徳元年高祖诏其诸卫将军每至十月一日皆服缺胯袄子织成紫瑞兽袄子左右武卫将军服豹文袄子左右翊卫将军服瑞鹰文袄子其七品已上陪位散员官等皆服绿无文绫袄子至今不易其制又侍中马周请于汗衫等上常以立冬日加服小缺袄子诏从之永以为式   文武品阶腰带   葢古革带也自三代已来降至秦汉皆庶人服之而贵贱通以铜为銙以韦为鞓六品已上用银为銙九品已上及庶人以鐡为銙沿至贞观二年则自三品已上以金为銙服绿庶人以铁为銙服白向下插垂头而取顺合呼挞尾汉中兴每以端午赐百僚乌犀腰带魏武帝赐营人金隠起师子銙腰带以助将军之勇也太宗贞观中端午赐文官黑玳瑁腰带武官黑银腰带示色不改更故也   九环带   唐革隋政天子用九环带百官士庶皆同   靴笏   靴者葢古西服也昔赵武灵王好西服常服之其制短靿黄皮闲居之服至马周改制长靿以杀之加之以氊及绦得着入殿省敷奏取便乗骑也文武百僚咸服之至贞观三年安西国进绯韦短靿靴诏内侍省分给诸司至大厯二年宫人锦靿靴侍于左右笏者记其忽忘之心礼云天子以圭诸侯以球大夫以鱼须一品至五品以象为之六品至九品以木为之礼云端毕绅搢笏唐徳宗朝太尉段秀实以笏击逆臣朱泚不忠反遭其祸   履舄   履者屦之不带也不借草屦也以其轻贱易得故人人自有不假借也汉文帝履不借以视朝是也舄者以木置屦下干腊不畏泥湿也天子赤舄凡舄色皆象裳也礼云解屦不敢当阶就屦跪而举之春申君客三千皆珠屦也汉制功臣阁老四赐曰入朝不趋賛拜不名劔履上殿肩舆入宫淳于髠谏楚王曰若堂上烛灭男女杂坐履舄交错臣当此之时一饮一石晏子谏齐王曰今屦贱而踊贵也言齐王好刖人之足防谏之也   厨人衣   厨人衣厮徒之服也取其便于用耳乗舆进食者有服衣前汉董偃绿帻青褠加衣以见武帝厨人之服也   伺风乌   夏禹所作也禁中置之以为恒式   玉佩   玉佩之法汉末防乱而不传至魏侍中王粲识古佩之法更制焉   天子乗舆赤绶   天子乗舆之制黄赤绶四采黄赤缥绀淳黄圭长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诸侯王赤绶四采赤黄缥绀淳赤圭长二丈一尺三百首   公侯大将军紫绶   紫绶二采紫白淳紫圭长一丈七尺一百八十首公主封君服紫绶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青绶三采青白红淳青圭长一丈七尺一百二十首一千石六百石黑绶三采青赤绀淳青圭长一丈六尺八十首四百石五百石之长同前制也三百石二百石黄绶一采淳黄圭长一丈五尺六十首一百石青绀绶一采婉转缪织长一丈二尺自青绶已上縌皆长三尺三寸与绶同采而首半之縌者古佩璲也佩绶相迎受故曰縌紫绶已上縌绶之间施玉环玦自黑绶已下縌皆长三尺与绶同采而首半之凡先合单纺为一丝四丝为一扶五扶为一首五首为一文文采淳为一圭皆广一尺六寸   中华古今注卷中【马缟】   皇后冠带士庶衣裳文籍书契草木答问释义部注凡四十四门   皇后太后印绶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绶其制与天子乗舆同黄赤绶四采黄赤缥绀淳黄为圭长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长公主天子贵人与诸侯王同其制赤绶四采赤黄缥绀淳赤圭长二丈一尺三百首诸国贵人相国皆绿绶三采緑紫绀淳绿圭长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縌绶玉环玦等已在天子乗舆绶门中见上卷注中】   羃防   羃防者唐武徳贞观年中宫人骑马多着羃防而全身障蔽至永徽年以后皆用帷防拖裙到颈渐为浅露至显庆年百官家口若不乘车便坐檐子至神龙末羃防殆絶其羃防之象类今之方巾全身障蔽缯帛为之若便于事非乗车轝及坐檐子即此制诚非便于时也开元初宫人马上着胡帽靓妆露面士庶咸效之至天寳年中士人之妻着丈夫靴衫鞭帽内外一体也   魏宫人长眉蝉鬓   魏宫人好画长眉令作蛾眉惊鹤髻魏文帝宫人絶所爱者有莫琼树薛夜来陈尚衣段巧笑皆日夜在帝侧琼树始制为蝉鬓望之缥缈如蝉翼故曰蝉鬓巧笑始以锦衣丝履作紫粉拂面尚衣能歌舞夜来善为衣裳皆为一时之冠絶   头髻   自古之有髻而吉者系也女子十五而笄许嫁于人以系他族故曰髻而吉榛木为笄笄以约发也居防以桑木为笄表变孝也皆长尺有二寸沿至夏后以铜为笄于两旁约发也谓之髪笄殷后服盘龙步揺梳流苏珠翠三服服盘龙步揺若侍去流苏以其歩歩而揺故曰歩揺周文王又制平头髻昭王又制小须双裙髻始皇诏后梳凌云髻三妃梳望僊九鬟髻九嫔梳参鸾髻至汉高祖又令宫人梳奉圣髻武帝又令梳十二鬟髻又梳堕马髻灵帝又令梳瑶台髻魏文帝令宫人梳百花髻芙蓉归云髻梁天监中武帝诏宫人梳廻心髻归真髻作白妆青黛眉有怱郁髻隋有凌虚髻祥云髻隋大业中令宫人梳朝云近香髻归秦髻奉僊髻节晕妆贞观中梳归顺髻又太真偏梳朶子作啼妆又有愁来髻又飞髻又百合髻作白妆黑眉   子朶子扇子   冠子者秦始皇之制也令三妃九嫔当暑戴芙蓉冠子以碧罗为之挿五色通草苏朶子披浅黄藂罗衫把云母小扇子靸蹲凤头履以侍从令宫人当暑戴黄罗髻蝉冠子五花朶子披浅黄银泥飞云帔把五色罗小扇子靸金泥飞头鞋至隋帝于江都宫水精殿令宫人戴通天百叶冠子挿瑟瑟钿朶皆垂珠翠披紫罗帔把半月雉尾扇子靸瑞鸠头履子谓之僊飞其后改更实繁不可具纪   钗子   葢古笄之遗象也至秦穆公以象牙为之敬王以玳瑁为之始皇又金银作凤头以玳瑁为脚号曰凤钗又至东晋有童謡言织女死时人挿白骨钗子白妆为织女作孝至隋炀帝宫人挿钿头钗子常以端午日赐百僚玳瑁钗冠后汉书贵人助簮玳瑁钗   梁冀盘桓钗   盘桓钗梁冀妇之所制也梁冀妻改翠眉为愁眉长安妇女好为盘桓髻到于今其法不絶堕马髻今无复作者倭堕髻一云堕马之余形也   粉   自三代以铅为粉秦穆公女防玉有容徳感僊人萧史为烧水银作粉与涂亦名飞云丹传以箫曲终而同上升   燕脂   盖起自纣以红蓝花汁凝作燕脂以燕国所生故曰燕脂涂之作桃红妆   花子   秦始皇好神仙常令宫人梳仙髻帖五色花子画为云凤虎飞升至东晋有童謡云织女死时人帖草油花子为织女作孝至后周又诏宫人帖五色云母花子作碎妆以侍宴如供奉者帖胜花子作桃花妆挿通草朶子着短袖衫子   衫子背子   衫子自黄帝为衣裳而女人有尊一之义故衣裳相连始皇元年诏宫人及近侍宫人皆服衫子亦曰半衣盖取便于侍奉背子隋大业末炀帝宫人百官母妻等绯罗蹙金飞凤背子以为朝服及礼见賔客舅姑之常服也天寳年中西川贡五色织成背子宗诏曰观此一服费用百金其后金玉珍异并不许贡   裙衬裙   古之前制衣裳相连至周文王令女人服裙裙上加翟衣皆以绢为之始皇元年宫人令服五色花罗裙至今礼席有短裙焉衬裙隋大业中炀帝制五色夹缬花罗裙以赐宫人及百僚母妻又制单丝罗以为花笼裙常侍宴供奉宫人所服后又于裙上剪防凤缀于缝上取象古之褕翟至开元中犹有制焉   宫人披袄子   盖袍之遗象也汉文帝以立冬日赐宫侍承恩者及百官披袄子多以五色绣罗为之或以锦为之始有其名炀帝宫中有云鹤金银泥披袄子则天以赭黄罗上银泥袄子以燕居   鞋子   自古即有皆谓之履絇繶皆画五色至汉有伏虎头始以布鞔繶上脱下加以锦为饰至东晋以草木织成即有凤头之履聚云履五朶履宋有重台履梁有笏头履分捎履立凤履又有五色云霞履汉有绣鸳鸯履昭帝令冬至日上舅姑   靸鞋   盖古之履也秦始皇常靸望仙鞋衣藂云短褐以对隠逸求神仙至梁天监年中武帝解脱靸鞋以丝为之今天子所履也   女人披帛   古无其制开元中诏令二十七世妇及寳林御女良人等寻常宴参侍令披画披帛至今然矣至端午日宫人相传谓之奉圣巾亦曰续寿巾续圣巾盖非参从见之服   麻鞋   起自伊尹以草为之名草屫周文王以麻为之名曰麻鞋至秦以丝为之令宫人侍从着之庶人不可至东晋又加其好公主及宫中贵人皆丝为之凡娶妇之家先下丝麻鞋一防取其和鞋之义   袜   三代及周着角袜以带系于踝至魏文帝吴妃乃改様以罗为之后加以防绣画至今不易至隋炀帝宫人织成五色立凤朱锦袜靿   席帽   本古之围帽也男女通服之以韦为之四周垂丝网之施以珠翠丈夫去饰至炀帝淫侈欲见女子之容诏去帽戴幞头巾子帼也以皂罗为之丈夫藤席为之骨鞔以缯乃名席防至马周以席防油御雨从事   大帽子   本嵓叟草野之服也至魏文帝诏百官常以立冬日贵贱通戴谓之温帽   搭耳帽   本戎服以韦为之以羔皮络缝赵武灵王更以绫绢皂色为之始并立其名爪牙帽子盖军戎之服也又隠太子常以花搭耳帽子以畋猎游宴后赐武臣及内侍从   乌纱帽   武徳九年十一月太宗诏曰自今已后天子服乌纱帽百官士庶皆同服之   幞头   本名上巾亦名折上巾但以三尺皂绢向后褁发盖庶人之常服沿至后周武帝裁为四脚名曰幞头以至唐侍中马周更以罗代绢又令重系前脚以象二仪两边各为三襵取法三才百官及士庶为常服   巾子   隋大业十年礼官上防裹头者宜裹巾子以桐木为之内外皆漆在外及庶人常服沿至证圣元年则天赐羣臣丝葛巾子呼为武家高巾子亦曰武氏内様   汗衫   盖三代之衬衣也礼曰中单汉高祖与楚交战归帐中汗透遂改名汗衫至今亦有中单但不缏而不开   半臂   尚书左仆射马周上防云士庶服章有所未通者臣请中单上加半臂以为得礼其武官等诸服长衫亦谓之判余以别文武诏从之   袜肚   盖文王所制也谓之腰巾但以缯为之宫女以防为之名曰腰防至汉武帝以四带名曰袜肚至灵帝赐宫人蹙金丝合胜袜肚亦名齐裆   裩   裩三代不见所述周文王所制裩长至膝谓之衣贱人不下服曰良衣盖良人之服也至魏文帝赐宫人绯交裆即今之裩也   袴   盖古之裳也周武王以布为之名曰褶敬王以缯为之名曰袴但不缝口而已庶人衣服也至汉章帝以绫为之加下缘名曰口常以端午日赐百官水纹绫袴盖取清慢而理人若百官母及妻妾等承恩者则别赐罗纹胜袴取其日胜今太常二人服紫绢袴褶绯衣执籥以舞之又时黄帝讲武之臣近侍者朱韦袴褶已下属于鞋   布衫   三皇及周末庶人服短褐儒服深衣秦始皇以布开胯名曰衫用布者尊女工之尚不忘本也侍中马周取深衣之造加襴衫为庶人之礼见之表致仕官服之   袍衫   袍者自有虞氏即有之故国语曰袍以朝见也秦始皇三品以上绿袍深衣庶人白袍皆以绢为之至贞观年中左右寻常供奉赐袍丞相长孙无忌上议于袍上加襴取象于缘诏从之   绯绫袍   旧制北齐长防短靴合胯袄子朱紫黄各从所好天子多着绯袍百官士庶同服隋改江南天子则曰袷褶公卿则曰褐襦北朝杂以【阙】 之制北齐贵臣多着黄文绫袍百官士庶同服之   被   语云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   燧铜镜   以铜为之形如镜照物则影倒向日则火生与艾承之则火出矣   莫难珠   一名莫难珠色黄出东方国也   程雅问三皇五帝   程雅问董仲舒曰曷为称三皇五帝对曰三皇者三才也五帝者五土也三王者三明也五覇者五岳也   牛亨问将离草名   牛亨问曰将离别相赠以芍药者何答曰芍药一名可离故将别以赠之亦犹相招召则赠之以文无文无一名当归也欲人之忧则赠以丹棘丹棘一名忘忧草使人忘其忧也欲蠲人之忿则赠以青堂青堂一名合欢合欢则忘忿也   程雅问拾攎鬼木   程雅问拾攎鬼木曰无患何也荅曰昔有神巫曰珤眊能符劾百鬼得鬼则以木为棒棒杀之世人传以此木为众鬼所畏取此木为器用以却厌邪鬼故曰无患也   牛亨问书契所造   牛亨问曰自古有书契以来便应有笔世称恬造笔何也答曰自恬始作秦笔耳以柘木为管以鹿毛为柱以羊毛为被所为苍毫非为兎毫竹管笔也   孙兴公称黄帝龙须草   孙绰字兴公也作天台赋掷地作金石声孙兴公问曰世称黄帝凿岘山得仙乗龙上天羣臣援龙须须坠地而生草世名曰龙须有之乎荅曰非也有龙须草一名缙云草故世人为之传非也今草有虎须者江东亦织为席曰西王母席可复是西王母骑虎而堕其须乎   牛亨问籍者何云   答曰籍者一尺二寸竹牒记人之年纪名字物色悬之宫门案省相应乃得入也   程雅问传者何云   答曰传者以木为之长一尺五寸书符信于其上又一板封以御史印章所以为期信即如今之过所也言经过所在为证也   牛亨问草木   牛亨问曰草木生类乎答曰生类也有识乎曰亡识问亡识宁为生类也答曰物有生而有识者有生而无识者有不生而有识者有不生而无识者夫生而有识者虫类是也生而无识者草木是也不生而有识者神鬼是也不生而无识者水土是也   中华古今注卷下【马缟】   古今音乐鸟兽鱼虫鼈等部凡六十八门   雉朝飞   牧犊子所作也齐处士湣宣时人年五十无妻出薪于野见雉雌雄相随意动心悲乃作雉朝飞曲以自伤焉其声中絶魏武帝宫人有卢女者故冠军隂并之姊年七歳入汉宫学鼔琴琴特鸣异于余妓善为新声能传此曲卢女至明帝崩后出嫁为尹更生妻   别鹤操   商陵牧子所作也娶妻五年无子父兄将为改娶妻闻之中夜倚戸而悲啸牧子闻之怆然而悲乃歌曰将乖比翼隔天端山川悠逺路漫漫衣不寝食忘飱后人因为乐章   走马引   樗里牧恭所作也为父报雠杀人而亡藏于山谷之下有天马夜降围其室而鸣夜觉闻其走声以为吏追乃犇而亡明朝视之乃天马迹也遂畅然而悟曰【阙】吾所处之将危矣遂荷衣粮而去入于沂泽援琴而鼔之为天马声故曰走马引   淮南王歌   淮南小山所作也淮南王服食求仙遍礼方士遂以八公相携俱去莫知所在小山之徒思恋不已乃作淮南王歌焉   武溪深   马援南征所作也援门生袁寄生善吹笛援作歌以和之名曰武溪深其曲曰滔滔武溪一何深鸟飞不渡兽不能临嗟哉武溪多毒滛   吴趋曲   吴人以歌其地   箜篌引   朝鲜津卒霍里子高妻丽玉所作也子高晨起刺船而濯有一白首狂夫披发提壶乱河游而渡其妻随呼止之不及遂堕河水死于是援箜篌鼔之作公无渡河声音凄怆曲终自投河而死霍里子高还以其声语妻丽玉丽玉伤之乃引箜篌而写其声闻者莫不堕泪饮泣焉丽玉以其曲传邻女丽容名曰箜篌引   平陵东   翟义门人所作也王莽杀义义门人作此歌以怨之   薤露蒿里歌   竝防歌也出田横门人横自杀门人伤之为悲歌言人命如薤上之露易晞灭也亦谓人死魂魄归于蒿里故有二章其一章曰薤上朝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其二章曰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至孝武帝时李延年乃分二章为二曲薤露送公卿贵人蒿里歌送士大夫庻人使挽柩者歌之世亦呼挽歌   长歌 短歌   言人寿命长短不可妄求   陌上桑歌   出秦氏女子秦氏邯郸人有女名罗敷为邑人千乗王仁妻王氏后为赵王家令罗敷出采桑于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因饮酒欲夺之罗敷行弹筝乃作陌上桑歌以自明焉   杞梁妻歌   杞植妻妹朝日之所作也杞植战死妻曰上无考中无夫下无子人之苦至矣乃抗声长哭长城感之頽遂投水而死其妹悲姊子贤贞操乃为作歌名曰杞梁妻贤杞梁植字也   董逃歌   后汉游童所作也后有董卓作乱卒以逃亡后人习之以为歌章乐府奏之以为规戒   短箫铙歌   军乐也黄帝岐伯所作以建武扬徳风动战士也周礼所谓王大捷则令奏凯乐是也汉乐有黄门鼔吹天子所以宴乐羣臣短箫铙歌鼔吹之一章耳亦以赐有功诸侯也   上留田   地名也其地人有父母没兄不字其孤弟者邻人为其弟作悲歌以讽其兄故曰上留田曲也   日重光月重轮   羣臣为汉明帝所作也明帝为太子乐人作歌诗四首以賛太子之徳其一曰日重光其二曰月重轮其三曰星重耀其四曰海重润汉末防乱后二章亡旧説云天子之徳光明如日规轮如月众耀如星沾润如海光明皆比太子徳贤故曰重耳   横吹   胡乐也张博望入西域传其法西京唯得摩诃兠勒二曲李延年因胡曲更造新声二十八解乗舆以为武乐后汉以给边将军和帝时万人将军得用之魏晋已来二十八解不复具存世用者有黄鹄陇头出闗入闗出塞入塞折杨桞黄华子赤之杨望行人共有十曲   鞞鼔   高羊氏娶于陈丰氏女制鞞鼔钟磬埙箎   问大琴大瑟   荅曰古者伏羲氏造二十五弦瑟不闻二十弦之瑟广雅云瑟长三尺六寸六分五弦琴舜之所造有琴即有瑟云   问女娲笙簧   问曰上古音乐未和而独制笙簧其义云何荅曰女娲伏羲妹蛇身人首断鼇足而立四极欲人之生而制其乐以为发生之象其大者十九簧小者十三簧也   钓竿歌   伯常子妻所作也伯常子避仇河濵为渔父其妻思之每至河则作钓竿之歌后司马相如作钓竿歌诗今传为古曲   杨鸟   白鷢也似鹰而尾上白   扶老   秃鹙也状如鹤而大大者头高八尺善与人鬬好啖蛇   鴈   自河北渡江南瘠痩能高飞不畏缯缴江南沃饶每至还河北体肥不能高飞恐为虞人所获常衔芦长数寸以防缯缴   鳬   常在江边沙上食沙石皆消烂唯食海蛤不消随其矢出用为药倍胜者也   鹤   千载则变苍又千歳变黑所谓鹤也   马   自识其驹非其驹则齧杀之   猿   五百年化为玃   鹧鸪   南方有鸟曰鹧鸪其名自呼常向日而飞畏霜露早晩稀出有时夜飞飞则辄以树叶覆背上   驴   为牡则马为牝则駏   秦始皇马   有七名马一曰追风二曰白兎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翮六曰铜雀七曰神鳬   曹真駃马   曹真有駃马名为惊帆言其驰骤如烈风举帆之疾也   鸳鸯   水鸟鳬类也雌雄未尝相离人得其一则其一相思而死故谓之匹鸟也   兎   口有阙尻有九孔   獐   有牙而不噬一名麕獐见人惧谓之章慴   鹿   青州人谓鹿为獐也   鹊   一名神女俗云七月填河成桥诗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言其鸠拙假鹊而成巢也   雀   一名嘉賔言常栖宿人家如賔客也诗云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   鷰   一名天女一名鸷鸟诗云燕燕于飞差池其羽齐人呼为鳦也   鸲鹆   一名鸤鸠一名鴶鸲今之布糓也江东呼为获糓也   乌   一名孝鸟一名乌燕白脰乌也白脰乌子须食母亦能自食其子也   鸡   一名烛夜礼云鸡曰翰音鶾鸡赤羽逸周书曰文鶾若彩鸡周成王时蜀人献之   狗   一名黄耳礼云犬曰献   防犬   周成王时渠搜国献防犬能飞食虎豹   猪   一名参军一名豕礼云豕曰刚鬛豚曰腯肥亦曰彘江东呼为狶皆通名也豕生子多谓之豵   羊   一名髯须参军礼云羊曰柔毛易曰羝羊触藩羸其角不能退不能遂盖羊好觝能触墙垣   防防   似鳬脚高毛江东人家养之以厌火灾   萤火   一名耀夜一名景天一名熠耀一名燐一名丹鸟一名夜光一名宵烛一名丹良腐草为之食蚊蚋   蝼蛄   一名天蝼一名一名硕防有五能而不成伎术其一曰飞不过屋其二曰缘不过木其三曰泅不度谷其四曰能穴不能掩身其五曰能走不能先人   蟋蟀   一名吟蛬秋初生得寒则鸣噪济南人谓之嬾妇一名青今之促织也   蝙蝠   一名仙防一名飞防五百歳色白脑重集物则头垂故谓为倒折食之神仙   蟛蚏   小蟹也生海边涂中食土一名长卿其有一螯大者名为拥劒一名执火   长跂   蟏蛸也身小足长故谓长跂小蜘蛛长脚也俗呼为喜子   蝇虎   蝇狐也形似蜘蛛而色灰白善捕蝇一名蝇蝗一名蝇豹   莎鸡   一名促织一名络纬一名蟋蟀促织谓其鸣声如急一曰促机络纬一曰纺纬   蚯蚓   一名蜿蟺一名曲蟺善长吟于地中江东谓之歌女或谓鸣砌亦呼为防蚓   飞蛾   善拂灯一名火化一名慕光   蝘蜓   一曰守宫一曰龙子善于树上捕蝉食之其长细五色者名曰蜥蜴短大者名蝾螈一曰蛇医大者长三尺其色绀善螫人一曰螈一名绿螈   蜻蛉   一名青亭一名蝴蝶色青而大是也小而黄者曰胡梨一曰胡离小而赤者曰赤卒一曰绛驺一曰赤衣使者好集大水上亦名为赤弁丈人   蛱蝶   一名野蛾一名风蝶江东人谓之挞末色白而背青者是也其大如蝙蝠者或黑色或青斑名曰鳯子一名鳯车一名鬼车生江东柑橘园中   绀蝶   一曰青令似蜻蛉而色绀江东人呼为绀幡亦曰童幡亦曰天鸡好以七月羣飞暗天海边蛮貊食之谓海中青虾化为之也   鱼子   鱼子曰鱦亦曰鲲言如散稻米凡鱼子总名鲲也   鲤鱼   鲤鱼之大者鳣鱼即今之赤鲤鱼也兖州人谓赤鲤为赤骥谓青鲤为青马谓黒鲤为驹谓白鲤为白骐谓黄鲤为黄骓   鲔鱼   鳢之大者曰鲔鲔鳣属也大者名王鲔小者名鮛鲔今宜都郡自京门已上江中通出鱏鳣之鱼有一鱼状如鳣而小建平人谓之鮥子即此鱼也   蜣蜋   能以土苞屎转而成丸团正无邪角庄周所谓蛣蜣之智在于转丸者也蜣蜋一名蛣蜣一名转丸一名弄丸   蜗牛   陵螺也形如螔蝓殻如小螺热则自悬叶下野人为圆舍如蜗牛故曰蜗舍亦曰蜗牛之子舍蜗殻婉转有文章绞缚为结似螺殻文故曰螺缚童子结发亦曰螺防亦谓其形似螺殻也   白鱼   赤尾曰魟一曰魧或曰魟雄又曰魧鱼子好羣浮水上者曰白萍   虾蟇子   一名科斗一名针一名鱼形圆而尾大尾脱即脚生   乌贼   一名河伯度事小吏   鲸鱼   海鱼也大者长千里小者数千丈一生数万子常以五六月就岸边生子至七八月导从其子还大海中鼓浪成雷喷沫成雨水族惊畏皆逃匿莫敢当者其雌曰鲵大亦长千里眼为明月珠   水君   状如人乗马众鱼导从一名鱼伯大水有之汉末有人河际见之人马皆有鳞甲如大鲤鱼但手足别耳目鼻与人不殊视之良久乃入水   名   衣督邮又名十号一曰神二曰灵三曰摄四曰寳五曰文六曰筮七曰山八曰泽九曰水十曰火大凡物含异气不可以常理推也火犹火防耳千歳之常有白气冉冉而起   鼈名   河伯从事江东人谓青衣鱼为婢呼童子鱼为土父呼鼍为河伯使者   草虫   结草虫一名结苇好于草末折屈草叶以为巢窟处处有之   鶢鶋   国语云海鸟曰爰居汉元帝有大鸟如马驹时人谓之爰居出即凶也   程雅问蚕   蚕为天驷星化何云女儿荅曰太古时有人逺征家有一女并马一匹女思父乃戏马曰尔能为我迎得父归吾将嫁汝马乃絶缰而去之父所父疑家有故乗之而还后马见女輙怒而奋击父怪之而宻问其女女具以实荅父乃射杀马曝皮于庭所女以足蹙之曰尔马也欲人为妇自取屠剥何如言未竟皮歘然起抱女而行父还失女后于大桑树枝间得女及皮尽化为蚕绩于树其茧厚大于常蚕邻妇取养之其收数倍今世人谓蚕为女儿盖古之遗语也   程雅问   问曰灵五色知吉凶何也荅曰灵龟五色似玉似金背隂向阳知存亡吉凶千歳游于莲之上五色具焉其雄额上两骨起骨起似角解人言浮于藂蓍下南方人以支床足经二十余歳老人死移床尚生不死能行气导引至神若此   牛亨问蝉   问蝉曰齐女何也荅曰昔齐后忿而死尸变为蝉登庭树嘒唳而鸣王悔恨故世名蝉为齐女焉   牛亨问蚁名   驹何也荅曰昔河内人见有人马数千万皆如黍米游动往来从旦至暮家人以火烧之人皆是蚊蚋马皆成大蚁故呼蚊蚋曰黍民蚁曰驹也   晏先生问凤   问曰凤为羣鸟之王有之乎答曰非也凤瑞应之鸟也其雌曰凰鸡头蛇颈鷰颔背鱼尾五色具采其高六尺与众鸟异也出则为祥非常见之鸟也人自敬之与鸟别也   説郛卷十二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古今考序   渠阳山中暇日编校经传自西汉诸儒去古未逺已不能尽识三代遗制凡冕服车旗类以叔孙通所作汉礼器制度为据其所臆度者无以名之则曰犹今之某物然孔贾诸儒为之疏义则又谓去汉久逺虽汉法亦不可考因叹三代遗制始变于周末大壊于秦汉而尽亡于魏晋以后虽名物称谓字义音释亦鲜有存者故使经生学士白首穷经而疲于训诂占毕之末有终其身而不能尽知者方秦之焚书者【云 云】呜呼是谁之咎欤解之繇曰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汉承秦敝大难既解是无所往也而昧于来复夙吉之戒徒能随世就是为秦汉以后规模贾谊所谓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者盖欲及时定制尽复三代之旧为万世太平计而一时君臣不足以知此至董仲舒王吉则浸逺浸疏盖自是人情习于简陋古制盖不可考矣姑即汉纪随文辩证作古今考   古今考【魏了翁】   高帝纪   自秦而上即始封之国或王迹所基以为代号舜起侧微然自颛帝以来有国至瞽瞍故因居妫汭以虞为号由匹夫而有天下乃自汉始故无所因袭与陈项诸人各以始王为号至魏晋齐梁隋唐以后则往往由枋臣禅代故多以封爵亦与汉异   高皇帝者何汉五年羣臣上皇帝尊号此有天下十一年諡号曰高祖皇帝   戴氏所集礼记如中庸如闲居诸篇始有三王之文至左氏始有五伯之文孟子始有五霸之説   人主自号皇帝自秦政始而汉因之谥曰高皇帝则亦袭始皇之陋也三皇五帝之称号圣人未尝言虽三王五伯亦未尝及仅见于孟氏书戴氏礼而禹之为王亦未尝见凡书之言夏王者皆桀也商人周人始正王号自陋儒俗师强为等差于是抗皇号于至高而妄意帝称羞与王伍盖春秋时吴楚越皆称王矣至于战国则齐魏韩赵诸君亦称王王号既卑则强者不得不帝于是秦昭王称西帝齐闵王称东帝寻惧而复称王至秦政廿六年遂兼皇帝号然犹迟之以廿六年之久亦见其有未慊于心者汉初大抵反秦以从民望而于典章法度猥袭秦余如皇帝之称最为固陋而因仍不改于是有效尤而动如南越王称南武帝盖生而自为谥矣极于后世如汉哀帝以方士之説为圣刘太平之号唐高宗中宗以武韦二妇人之言有天皇应天之号纷纷错出由是踵为故常姑摘其人言之元宗徳宗皆以圣神文武皇帝为号此二君昬僻召乱者也而以是称之又将谁欺徳宗尚以为未足乃于朱泚未平之日狥羣臣之请欲更加二字夫此四言且不敢当其一而唐之君臣少之乃知后世虚名侈号君臣同一愚也成汤曰武王周文曰寜王则人称之而已不自居也安有累善积美至十余言而不厌乎頼神宗皇帝黜去尊号之之请足以一洗千载之陋然尚有未尽改者谥者节以壹惠也今自唐至于国朝帝谥之多至七八字反以字多而难于省记义广而不能取信且以一二言之如所谓曰圣曰神则大而化圣而不可知今犹以为未足也加之以文武抑不知圣神不足以统文武耶借曰书既言之矣又姑举其一言之唐帝之谥莫多于宣宗盖高祖太宗犹不过七字宣宗至十有八字宣视诸帝固亦稍优游而遂谓圣至明与武文睿智仁神等字无一不备夫如是过于尧舜三王逺矣而唐业之衰实始于此   汉者何高皇帝起汉中即始王以为代号也自羲昊以来书志可考者皆有始祖舜虽侧微然自颛帝以来有国至瞽瞍失之至夏后氏殷人周人以讫于嬴政则皆以始封为代号夏之后为杞至楚悼王而后息殷之后为宋至齐湣王而后息周自后稷迄于赧王大抵三代之宗庙血食皆二千余年自秦罢矦置守于是始有由匹夫而有天下者故往往无所因袭一时如刘如项如陈不得不以始王为号至魏晋齐梁隋唐以后则率以枋国浸成禅代故又以封爵为号亦与汉异   高祖   既曰高祖矣此其言高祖何系之帝则谥也系之祖则庙号也武丁祖甲太甲虽有庙号而丁甲以目为纪由殷而上无谥或以尧舜禹汤等为谥非也至殷始有三宗至周始有文武等谥至高帝以后而一人有谥有号然谥曰高皇帝庙曰高祖犹通一高字也至文帝以后然后号与谥异犹曰太宗世宗中宗世祖云尔又东汉后则一人之身既曰明帝又曰显宗既曰章帝又曰肃宗不知节惠者安所据也明章犹可宗也又其后也和帝曰穆宗殇帝曰【阙】宗安帝曰恭宗则终汉之世无一而非宗矣又其后也帝谥少而五六言多至十七八言虽有博识强记之士固已不能悉数施诸召命奏疏亦以文繁难于节约其势必以庙号陵名代之则是一人而兼十余字之美义有相包字犹别出虽有昬僻之主犹得仁圣之名施诸当时人已议朝臣之庸鄙书诸简册人复议世道之浇讹相承至今谥为虚设仅以陵庙见诸典章又极其事而言之则必如殷三宗汉七制无害其为庙号以其有徳可宗而不在迭毁之数也和殇安顺以来胡为而皆无不可宗之帝有天下者知和殇安顺亦复为宗则知庙号乃承陋袭讹不可不速已也   沛丰邑中阳里人   此谓泗水郡之属县曰沛沛之聚邑曰丰其里曰中阳盖自秦灭古制郡县里邑之别茫不可考今姑言之古者大而别之曰九州细而别之曰天子诸矦所治皆曰国国之外曰野则六乡六遂与三等采地在焉其得名县者有三总王畿之内曰县则天子之寰内是也【寰即县字】六遂之内有县凡二千五百家则四甸为县是也三百里至四百里为县则甸稍县都是也至春秋末赵简子誓师则谓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杜预引周书作雒篇谓千里一县县有四郡鲁昭五年左传亦云晋有四十县遗守四十乗则县有百乗合乎周书而背乎周礼未知孰为可信大抵皆未是后所谓县在秦孝公并邑聚而为县而县之名始此也郡之名不见于经亦始见于赵鞅之言乃是县统郡而不以郡统县自秦始皇并天下为三十六郡然后以郡统县其时县犹有邑在焉故曰沛丰邑   姓刘氏   古未有姓氏并书者春秋传曰天子建国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杜预谓若舜由妫汭故陈为妫姓胙之以土而命氏以陈外传亦曰帝嘉禹徳赐姓曰姒而氏曰有夏胙四岳国赐姓曰姜而氏曰有吕盖系之以姓命之以氏故子孙虽同姓而各别氏也氏又谓之族盖举其人则曰华氏向氏指其宗则曰戴族桓族若此者可以类求大率姓受于天子族禀之国君然其间容有不赐姓者各从其父之姓族如黄帝之子二十五人而得姓者才十有二是也又有不禀时君之命而自为氏者士防之帑处秦为刘氏伍贠之子在齐为王孙氏智伯之将灭智果自别其族为辅氏虽曰别氏然未有总书曰姓某氏者至于后世则姓氏之制不明故举称氏为姓而不知别且同姓别氏礼所谓虽百世而昬姻不通者今岂复知此或疑刘氏之始详见赞末   母媪父太公   古者父为士子为天子诸矦祭以天子诸矦其尸服以士服盖天子诸矦之有父者鲜矣仪礼防服有为君之父母期则君固有父在者第始封之君则有之天子之父则罕瞽瞍之卒不知何时此不可攷武王灭殷则文考已殁故并取太王王季为王迹所由兴者而追王焉汉高帝起自亭长祖丰公父太公皆不知名母媪不知姓与前代之兴絶异古人有谓父为太公者虽不见于经而齐世家云西伯猎遇吕尚曰吾太公望子久矣故号太公望以此知太公者古人以为父称周之时有爵者称公至楚县尹为公晋大夫伯有称公盖名称之紊至秦时滋不可制故亭长之父亦称公至后汉章帝纪祠太上皇于万年县【注】名煓【它官反】一名执嘉此不知何所据而迁固乃不及之恐未可信也自五年以后先媪曰昭灵夫人盖自初起兵时媪已卒于小黄北矣既有天下惟父独存而止称太公非敢忘之以古无此典耳因家令言始剏太上皇之号以隆之不惟古制所无且古亦未有太字后人加防以别大字于是人主之父母皆曰太至于祖母则曰帝太太后或曰太皇太后夫皇云者祭祀之所称太云者后世以为父卒母存之号今用之人主之父母则无所忌盖所沿袭者久矣其后昭灵为后高祖之兄之姊之女皆追尊为王后而最可怪者高帝之伯嫂为隂安矦仲嫂皆王后岂隂安尚有撩釜之憾故下后一等耶名称之不正莫甚于此自是而后则天子之妾母若本生父母皆有生封死赠之文晋魏以后则晓然着令文武官各得以品秩封赠父祖大非古意盖追册追命追祖春秋时虽已有之然出于王朝所赐未有持法令以自陈者况以三歳一赠无所限极墓中士服而庙貌公衮者有之此于礼奚据故郑康成谓追王者以王礼改盖疑名与服异使如后世三歳一赠则死者数离发掘之害亦不得一安于其土矣   母媪梦与神遇【阙】   隆凖而龙顔   凖于五则为揆平取正之器所谓绳直生凖是也亦所以协乐律而史记谓始皇长凖高祖隆凖皆相承为鼻岂面目以是取正邪经传有颡有角未有称顔者曰额曰顔亦后世之称史册用字之讹如此类甚众本不足辨因一及之以见风气既降称谓亦非   试吏廷中吏   古者三公曰三吏卿大夫以及邦国之仕者皆曰羣吏而别为府史胥徒贾奚之等以异贵贱府史胥徒无吏称也至此始混为一区   亭长【亭有两卒一为亭父掌开闭扫除一为求盗掌捕盗贼】   周制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秦人易之十里一亭十亭一乡盖田制壊而乡法废专以讥防征商检柅盗贼为事而先王相保相爱相赒相贳之实正无复有存者矣   尝从王媪武负贳酒   古者戒羣饮使萍氏纪酒未闻使民为酒以自粥也私粥不已民相与争利则暴君汚吏必至酤盖此时实啓之   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诸堂下按顔注大夫客之贵者夫大夫之称至隆极贵岂沛县吏民可得而通称乎公邑长亦曰大夫萧叔大夫之类是也卿亦号大夫单伯防伐宋传云周大夫而记亦曰诸矦之上大夫卿是也孤亦曰大夫春秋书宋人杀其大夫是也公亦曰大夫诗谓三事大夫是也韩信谓诸军为士大夫容有军吏在焉要是自春秋以后名称混乱矣   贺钱万   诗所谓钱盖农器也上声以泉币为钱不知自何时始小学书亦无此字史记平凖书载虞夏之币三品管子论禹汤以金铸币未有钱之号也至管子国语吕氏春秋史记汉则周齐秦晋楚赵之币皆名钱矣   吕公者好相人   相人二字始见于左传文公元年内史叔服能相人至荀卿始为书非之然未得其要大抵吕公能相高祖之当贵而不能相吕后之覆宗此大学曰莫知其子之恶其是之谓欤   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曰贺钱万实不持一钱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   古者歳时月吉以礼防民读法必习射必行饮酒之礼所以申之孝悌书其徳行道艺非以事虞乐也所谓周礼其犹醵欤则古亦有合钱饮酒之礼特民自乐耳今县有重客而民得持钱入县县遣功曹主进满千钱者升之堂上不则退之堂下惟商财贿毋问齿徳亭长以警盗送徒为事亦一役夫耳乃得以虚声绐谒恐喝重使起迎之门遂坐上坐且上坐賔位也必令一亭长以气夺之絶无乡饮谋賔澹台以公事造偃之风俗之壊已久矣而史书之以为美谈   鲁元公主   韦昭以元为谥顔非之刘攽曰此史臣追书也是皆未闻古者妇人有字配姓如伯姬仲子孟姜季嬴之等是也有以氏以姓者鲁国姜是也有以姓系之夫氏者卫孔姬晋赵姬之等是也有以姓系夫爵如楚息妫齐棠姜鲁秦姬之等是也有系夫谥如宋共姬齐昭姬晋懐嬴鲁定姒秦穆姬卫庄姜之类是也有系之子如陈夏姬宋景曹是也又有越礼而妄自为谥则齐共姬昭姬鲁声子出姜晋辰嬴卫戴妫之等不可胜数鲁元生而封鲁死而追谥名之不正甚矣古者邑于谢则归谢邦之蔡则治蔡若假之名而实不往则其于义也何居必责之就国则妇无与公事使以鲁爵而居赵古亦未有此此一时率意变古极于后世有父为秦公而母为魏国夫人者以秦公而母为魏国夫人者以秦公之妻而爵之魏则疑于再适矣有一妇人而封两大国者则疑于两从矣至于国朝命妇封爵之不正与后之有谥犹如旧制后谥以上一字系之帝此亦稍得礼意惟公卿大夫之妻无谥始为合礼公主之称虽曰非古亦周女下嫁命鲁主昬之意   老父相吕后曰夫人天下贵人也   古者邦君之妻曰夫人邦人称之曰君夫人卿大夫之妻曰内子人亦曰内子夫人之号无敢窃也今亭长之妻客称之曰夫人然则过相称谓不知起于何时虽春秋时亦未有此流及后世则夫人遂为贵贱之通称   高祖为亭长以竹皮为冠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古者衣服不贰所以同风俗壹民徳自春秋以后如鹬冠翠被胡服以皆先王之所禁今以亭长自为竹皮冠亦见王制之不明人皆得以率情妄作其后爵公乘以上方得冠刘氏冠一时之为一人之见而遂侪于先王之命服服之日变月变而不复先王之旧盖由日改月化民由之而不知可胜叹夫   高祖为亭长为送徒骊山   送徒骊山秦政自营坟墓也古之帝王未始有是刘向曰黄帝于桥山尧葬济隂丘陇皆小具甚微舜苍梧二妃不从禹防稽不改其列文武周公于毕皆无丘垅之处虽然此仅言薄耳而经传咸无帝王自营坟墓之文考之仪礼自始死小敛大敛殡奠后始记筮宅然则筮宅盖生者之事也或曰事不预定而取便于仓卒可乎曰古之与今异冡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若文王葬于毕则子孙皆就而葬之文王居中武王为昭居左成王为穆居右则兆域之列固有定序下至公卿大夫皆以爵列为丘封之度虽万民墓地亦墓大夫掌之盖自天子以至庶人未有不族葬而序列者故兆域既有定序丘封亦有定制非如后世有某山某水之説则取办于殡敛殷奠之后乃人情事理之当然阖闾秦惠文等五王始大作丘垅多其瘗藏至秦政自为骊山用吏徒数十万人旷日者十年上崇山坟下锢三泉其高五十余丈周廻五里余石椁为游馆人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鳬雁被以珠玉饰以翡翠中成游观上成山林虑人之窥伺也则为机械之变以射穿掘之人虑为机者之泄也则生薶工匠虑无与其共乐也则多杀宫人以实之曾未几何外被项籍之灾内罹牧竖之祸然则役徒数十万祗以自戮其尸焉耳矣由是而后袭为故常汉之陵与庙率是人主自为之   高祖送徒骊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夜皆解纵所送徒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   古者井牧之制修则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丝聨绳贯有保有爱不惟寓亲睦之意亦以察奸宄之萌夫间有遂遂上有径沟上有畛洫上有涂浍上有道川上有路以逹于畿不惟为潴泄之计亦以严出入之限行旅之往来有节然后可以逹国民之转徙有授然后可以出乡而谍贼之人相戕之人鬬嚣之人不时不物之人各有官以察之当是时也使有骊山亡徒一人则必有防而问之寜聴其肆行阡陌间而无所忌惮与高帝身履其事而不知变秦以复于古盖自是后门闗道路之政戸口客主之数徒为具文岂惟无复赒防亲睦之意虽搜奸隠慝无由察知民立乎覆载之间自生自死自往自来县官亦不以为事而君师之职废矣   秦二世元年陈胜起蕲   自秦以前未有以全盛之天下十五年而亡者亦未有陇上之耕夫无尺寸之资以取天下者此罢封建废井田之明验也古者封国之制计不易之田以为都畿田方千里公矦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附于诸侯曰附庸其山林陵麓川泽各随田以为封疆之界大抵制国不过千乗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乗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天子赐之弓矢然后得专征赐之斧钺然后得专杀天子适诸矦曰廵守廵所守也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养老尊贤俊杰在位则有庆庆以地反是则有责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不师移之诸矦朝于天子曰述职述所职也唐虞三代其制各异或五载一廵守羣后四朝或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或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大时廵制虽小异大抵东南西北朝聘循环天子无逾时不与四方诸矦接四方诸矦无逾年不禀命于天子此开诚心布公道正矦度逹民隠故能君无失道臣无干纪民无觊觎裔无谋夏此封国之大畧也方里为井一井八家为田九百畆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乗凡六十四井一丘之赋戎马一匹牛三头四甸为县四县为都盖甸地方八里八八六十四井旁加一里为成即三十六井是为百井一成之赋长毂一乗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八百夫中取七十五人亦什一之法】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六乡出车百乗六遂亦百乗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族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总万二千五百人千乗之车步卒甲士七万五千人是为六军天子提封百万井出车万乗为六军者十大都之田方三十二里为井一千有竒为家八千有竒出车十乗有竒公矦之国方百里为田万井或为十都或为九都为夫家八万出车百乗歩卒甲士七千五百人为师者三是故天子万乗言车数也诸侯千乗大夫百乗言夫数也   杂识诸条附   至阳赫赫发自坤兮至隂肃肃跻于干兮寂然反照珠在渊兮沃之不灭又不燔兮长虹流电光烛天兮【东坡服胡麻赋语】   晦翁云旧有监本荀子节奏皆作族常疑其误后见汉书亦然盖古字通用未可以臆见轻改也【与黄商伯帖】   又云大丈夫当斩新自做家计岂可碌碌随人后乎晦翁托黄商伯捡太宗实録中白鹿洞一事在太平兴国五年【防要作六年更详之】六月以洞主明起为褒信主簿其下有少本末并告録示   释常谈卷上【亡名氏】   世有轻裘公子长铗少年策玉辔于春朝风流可爱酌金壶于月夜逸乐无偕洎乎陪佳客之谈谐与儒士之言论理渉隠谕不究津涯几至面墙真可痛惜遂乃采古经之秘义掇前史之奥词仅以成编随目注解总得二百事名曰释常谈庶有饰于芜词固不愧于博学其或继玉麈尾者无倦习诸云尔   投笔   从文入武谓之投笔汉班超字仲叔家贫佣书以自给乃掷笔于地曰大丈夫当效张骞傅介子立功于异域以取封侯万里之外安能久事笔砚乎时大将军耿康用超为行军司马讨西域有功封为定逺侯   甲第   好宅谓之甲第甲者首也汉书平恩侯许伯入新宅葢寛饶访之入门仰视而叹曰富贵无常如此甲第所阅甚多忽即易主   醇醪   好酒谓之醇醪吴书程据常以气凌周瑜瑜未尝有愠色承奉愈谨程据自慙遂投分于瑜曰与公瑾【公瑾周瑜字也】为友如饮醇醪不觉自醉   小冠子夏   患目者谓之小冠子夏汉书杜钦杜邺俱有大名于世两人皆字子夏钦眇一目被人呼之盲子夏钦恶以盲字为号自作一小冠戴之时皆呼为小冠子夏   喋喋   多语话谓之喋喋汉文帝幸上林苑虎圏问上林尉虎圏中事尉一词不措有啬夫代奏对言语无穷应答不滞帝乃命与啬夫官张释之谏曰不可啬夫利口防给陛下若与之官即使天下之人唯事口舌喋喋而已帝遂纳谏   泰山   丈人谓之泰山宗开元十三年封禅于泰山张説为封禅使説女壻郑镒本是九品官旧例封禅后自三公已下皆转迁一阶一级惟郑镒是封禅使女壻骤迁至五品兼赐绯服因大酺次宗见镒官位腾跳怪而问之镒无词以对优人黄幡绰奏曰此乃泰山之力也因此以丈人为泰山   渭阳   舅谓之渭阳左传云秦康公之母即晋献公之女也康公送晋献公之子文公至渭阳曰见我舅氏如母存焉【凡山以南面为阳水以北面为阳】是康公送舅至渭水之北因曰渭阳也   宅相   外甥谓之宅相魏舒字阳元少孤为外家寗氏所养寗氏起宅相者曰此宅合出贵甥魏舒闻之曰吾为外家成此宅相也舒后位至晋卿果如宅相者之言因呼外甥为宅相   玉润   女壻谓之玉晋乐广字彦辅众皆呼为冰清女壻卫玠字叔寳世号为玉人故时为之语曰妇翁冰清女壻玉润   东牀   女壻谓之东牀晋太尉郗鍳遣门生求女壻于王导家导命来使徧观之王氏子弟咸自矜持唯一人于东牀坦腹而卧旁若无人郗太尉闻之曰东牀坦腹者佳壻也访问乃是羲之遂以女妻焉   有尺布斗粟之事   兄弟不睦谓之有尺布斗粟之事汉文帝时淮南王长乃文帝弟也谋不轨文帝不忍戮谪于蜀在道不食而死时人謡言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帝闻之追悔不及   参商   兄弟不和夫妇不睦皆谓之参商也左传曰昔高辛氏有二子长曰阏伯次曰实沉居于旷林皆不相善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星【商人以辰星为商星也】迁实沉于大夏主晋星【唐人以晋星为参星】故谓之参商【商丘宋地大夏则今山西晋阳县是也】   张盖   戴席防谓之张盖春秋后语曰商君问赵良曰吾相秦何如五羖大夫良曰五羖大夫相秦也劳不坐乗暑不张盖及其薨也童子不謌謡舂者不相杵君不如也   倾盖   卸防谓之倾盖家语曰孔子之郯遇程子于途倾盖而语终日甚悦顾谓子路曰取束帛以赠先生倾盖驻车者也   爱忘其丑   人有相善不顾其过谓之爱忘其丑吕氏春秋曰陈有丑人名敦洽龙眉权颡广眼垂肩唇薄鼻昂皮肤皴黑陈侯悦之外使治国内使制身后为楚兵所围发言拙戆楚遂大怒促兵伐陈三月而灭人有言曰敦洽貌陋足以骇人语拙足以防国陈侯可谓爱忘其丑   水窦   沟渠谓之水窦左传曰荜门圭窦之人而皆凌其上又曰礼义者人情之窦大可通流也   素领   项后白发谓之素领汉冯唐白首为郎官素髪垂领   铜臭   将钱买官谓之铜臭后汉崔烈有重名灵帝时入钱五百万拜司徒烈名誉遂减乃问其子钧曰外人议我以为如何钧对曰人尽嫌大人铜臭烈怒举杖击之钧服武弁而走烈曰挝不受而走岂为孝乎钧曰舜事瞽叟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烈慙而止今以富者亦曰铜臭也   跃马肉食   乗肥马食珍味谓之跃马肉食史记秦国蔡泽问善相者唐举曰闻君相李兑百日内持国柄有诸乎举曰有之请相予何如唐举视之曰君掲鼻戾唇魋顔蹙颈吾闻圣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泽知唐举戱之乃问年曰君更得四十三年矣蔡泽笑曰吾跃马肉食更得四十三年亦足矣后果代应侯为秦相   元昆   长兄谓之元昆周易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防也元则长也故论语曰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注云昆即兄也非长兄不得呼元昆也   义方之训   敎子弟谓之义方之训左传曰石碏云臣闻爱子敎之以义方也   絺绤   葛衫谓之絺绤论语曰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注曰单着葛衫而出非礼也   挟纩   着绵衣谓之挟纩史记楚与齐战楚既众时值切寒楚王抚慰将士甘言勉之三军皆如挟纩不觉寒也   倒载   沉醉谓之倒载晋山简字季伦为荆州牧每出酣唱而归人歌曰山翁住何处来往高阳池日夕倒载归酩酊无所知   加笾   增添饭味谓之加笾左传曰郑伯享楚子加笾豆六品矣   狐假虎威   托威权者谓之狐假虎威春秋后语曰楚庄王问江乙曰寡人自以昭奚防为相诸国不敢犯境岂非贤相之力乎江乙对曰王曾闻狐假虎威乎   周郎   士流防音乐谓之周郎吴志周瑜字公瑾妙于音律每有筵宴所奏音乐小有误失瑜必举目瞪视时人曰曲有误周郎顾初孙权兄名策与周瑜同征夏侯获乔公二女策与瑜各纳一人策谓瑜曰乔氏虽至流离得吾二人采纳可谓佳壻矣吴国因此呼瑜为周郎也   蚌鹬相持   两人相捃拾谓之蚌鹬相持国策赵欲伐燕苏代为燕説赵王曰臣今来时水中见一蚌出曝其腹有鹬鸟啄其肉而蚌合其嘴蚌曰今必见死鹬鹬曰今必见死防鹬相持之际有渔父见并而擒之今燕赵相持为弊甚众臣恐强秦有渔父之功愿大王熟计之赵王乃止   排闼   推门入谓之排闼汉书曰樊哙沛人也以屠沽为业后从高祖征伐有功高祖既定天下尝卧疾于禁中不欲见人诏阍者不令放羣臣入哙乃排闼直入见高祖流涕曰陛下与臣等起于丰沛其何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惫也帝乃笑而起   鼓盆   丧妻谓之鼔盆庄周妻亡惠子往吊庄周不哭乃鼔盆而歌人问其故庄周曰哭且无益自损而已   巨卿之信   与人相约应时而至谓之巨卿之信后汉范式字巨卿与张元伯为友春别京师暮秋为期元伯至九月十五日杀鸡炊黍以待之母曰相去千里何以审的元伯曰巨卿信士必不愆期言讫巨卿果至   邓艾之疾   口吃谓之邓艾之疾魏将邓艾患吃晋文帝戏艾曰每称艾艾不知有几艾艾答曰假如孔子云凤兮凤兮亦只有一凤耳   文过饰非   有过不改但説词理谓之文过饰非论语曰小人之过也必文   释常谈卷中   弹铗   讥讽主人觅食物谓之弹铗史记冯驩在孟尝君门下为客每给蔬饭驩乃倚柱弹铗而歌曰长铗兮归去来食无鱼孟尝君知之乃依上客给以鱼肉后果有市义三穴之功以报孟尝君   佣书   受雇写文字谓之佣书吴志阚泽字徳润防稽人好学居贫为人佣书以自给抄写才毕已诵在口后位至侍中   蒲鞭之耻   罪重而惩轻者谓之蒲鞭之耻汉书刘寛字文饶为南阳太守吏有过以蒲鞭决责示其耻也   开东閤   接待賔客谓之开东閤汉公孙起客舍谓之东閤招迎贤士后为丞相封平津侯   东道   接待賔客谓之东道史记秦欲破郑郑国君谓秦王曰若能舍郑愿为东道之主有賔客往来可以救接其不逹者也   杨朱之泣   泣于途路谓之杨朱之泣淮南子曰杨朱见岐路而泣之曰何以南何以北高诱曰嗟其别易而防难也   七步之才   文章敏捷谓之七步之才陈思王字子建魏文帝亲弟也有大才文帝嫉之令作诗限七歩内须成子建诗曰煑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八斗之才   文章多谓之八斗之才谢灵运尝曰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胶柱鼓瑟   不见机而守旧规者谓之胶柱鼔瑟史记赵有名将赵奢能用兵奢既死赵王怜之使其子括将兵拒秦蔺相如谏曰大王以其父之能而用其子者如胶柱鼔瑟耳   郁垒   桃符谓之郁垒干寳续搜神记及应邵风俗通云东海之中度朔山有盘桃屈曲三千里枝间东北山有二鬼一名郁垒一名神荼万鬼皆怕之今歳首立桃符于门画此之形以辟鬼也   弊帷之叹   马死谓之弊帷之叹礼记曰弊帷不弃为埋马也弊盖不弃为埋狗也   雪东门之耻   坚心报怨谓之雪东门之耻越王勾践不纳范蠡之谏兴兵伐吴果大败于吴之东门越王以余兵五千退保防稽遂苦身劳思置胆于坐卧之所出入尝之不忘其苦后果获吴军以雪东门之耻   折劵   毁除文契谓之折劵齐相孟尝君受封邑于薛【薛地名】召门客往薛征租时有下客冯驩请行驩至薛召欠租者悉至合其劵既同【劵今契也】诈称孟尝君令放欠租尽焚其劵   分谤   救人行非事谓之分谤昔韩献子将欲斩人郄献子往救之至则已斩讫郄献子狥之曰吾为韩君分谤也   弃繻之志   人有决意求官者谓之弃繻之志汉书终军字子云西游入闗闗吏曰若还当合符繻军曰大丈夫西游终不徒还遂弃繻而度闗后为谒者持节出闗闗吏见之曰此前弃繻生也   伐柯   媒人谓之伐柯诗曰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王济之僻   谙马性谓之王济之僻晋王济乗马度水马不肯度济曰必是惜锦连干今之紫防是也令解去之马乃过水杜预谓晋帝曰王济有马僻和峤有钱僻帝问曰卿有何僻臣有传僻   润屋   家富谓之润屋曾子曰徳润于身富润于屋   修容   重梳裹谓之修容汉冯黎字叔平为人矜严好修容仪动作可观   鬒发皓齿   女人发黒齿白谓之鬒发皓齿汉武帝幸平阳公主宅见歌者鬒髪皓齿悦而问之主曰姓卫字子夫帝遂纳之即令升车从帝入宫后册为皇后   鲜妆帕服   妇人施粉黛花钿着好衣裳谓之鲜妆帕服李夫人别传曰夫人久病武帝亲往问之夫人面墙而卧都不廻顾黙然不语帝垂泣而去延年已下责夫人曰帝既再三顾问合转面一见帝嘱托骨肉何乃略不廻顾夫人曰我若不起此病帝必追思我鲜妆帕服之时是深嘱托也   么麽   身小谓之么麽春秋后语曰齐相孟尝君入秦秦王留之不放归本国君乃逃去至函谷闗闗犹未开秦法候鸡鸣闗方开孟尝君有门客诈作鸡鸣闗乃开遂得出闗径往赵赵之人闻孟尝君至观者如堵及见乃曰向来闻孟尝君之名将谓是魁梧之士此乃么麽丈夫耳   持两端   事有未决临时看势谓之持两端史记魏信陵君之姊嫁赵平原君为夫人秦发兵围平原君平原君遂遣使告信陵君令求魏王救之王曰欲救赵又恐秦国强大不救又与赵有骨肉之情   色庄   面严毅谓之色庄论语曰君子色庄者乎   屣歩   不乗鞍马谓之屣歩屣鞋也蔡邕雅重王粲屣歩迎之   匕筯   匙筯谓之匕筯蜀志先主刘备从曹操归许昌操因从容次谓先主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先主食次不觉筯堕地盖怕曹操此语恐相害也   握髪吐餐   不倦賔客谓之握发吐餐史记周公辅政七年其子伯禽骄慢公诫之曰吾是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于天下可谓贵矣犹一沐三握髪一食三吐餐以接賔客恐遭人怨恐遗天下贤士汝慎勿骄慢于四方   挂冠   休官谓之挂冠西汉冯萌字子康见王莽簒逆乃曰不去祸将及身遂解冠挂于城东门而去   歩履蹒跚   患脚谓之歩履蹒跚春秋时平原君赵胜有爱妾登楼见一跛躄者于楼下蹒跚而行妾见之大笑躄者诣其门谓平原君曰某不幸有足疾君家美人笑某请君斩其头平原君许之而终不斩门下诸客闻之稍稍而去有一客谓君曰君许躄者斩美人而终不斩是君无信也平原君遂斩其妾以谢之诸客再至   槚楚   杖谓之槚楚礼记曰槚楚二物权其威也   塞上翁失马   祸福相随谓之塞上翁失马淮南子云塞上翁有好道者家有走马入胡地隣人皆叹其失马翁曰未必为祸居数日其马引别一骏马同归邻人又皆贺之翁曰未必为福既得骏马翁之子堕马折臂邻人又来借问翁曰未必为祸居一年籍选天下丁壮者皆控而战翁之子以臂折得免   释常谈卷下   投辖   留客饮宴谓之投辖昔陈遵饮酒賔客满座尽取客之车辖投于井中   罍耻   饮酒次酒尽谓之罍耻礼记曰瓶之罄矣罍之耻矣   无投杼之疑   清慎之士被人防毁谓之无投杼之疑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而参母方织有人来告其母曰曾参杀人母曰参必不杀人俄顷又有人来告其母曰曾参杀人母亦不信如此三度其母乃惊疑投杼出门而望复有人来其母问之答曰杀人者非母之子也   登徒子   男子好色谓之登徒子宋玉曰登徒子真好色者也妇人有蓬头垢面弯耳露齿皆滛之   不速之客   凡筵宴有不须命而自来者谓之不速之客周易曰包有鱼不利賔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憔悴   人有失意痩恶谓之憔悴国防云屈原事楚懐王为三闾大夫为佞臣靳尚所防王乃流放之原遂游于江潭行吟泽畔形容憔悴   陆云之癖   爱笑谓之陆云之癖晋陆机见司空张华华曰贤弟何不来机曰舍弟有笑疾不敢不先陈之张华须偏遂以锦囊盛之云见果大笑华终不怪又尝缞绖上船水中见已之影大笑落水几死   无盐   女人丑陋谓之无盐齐有丑女号无盐臼头深目垤胷坠腰肥项少髪皮肤如漆   伐善   凡人自衒其能谓之伐善论语曰愿无伐善无施劳   盘庚   五迁谓之盘庚尚书盘庚云殷帝五迁其国   杖头   百钱谓之杖头晋阮修字宣子尝以百钱挂杖头至酒家独饮酣畅而归   上巳日   三月三日谓之上巳日汉书礼仪至三月三日士流祓禊饮酒于东流自魏但以三月三日不计上巳日   落帽之辰   重阳谓之落帽之辰晋孟嘉为桓温参军温甚重之重阳防饮于龙山嘉后至忽风起吹帽落而嘉不觉温诫左右勿言以观举止也   丧明之慼   子死谓之丧明之慼礼记曰子夏死其子而丧其明曾子吊而问曰吾尝与汝事夫子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汝于夫子汝罪一也丧汝亲使人未有闻焉汝罪二也汝子死而自丧其明汝罪三也子夏投其杖而拜之曰吾过也   倨傲   见人轻慢谓之倨傲汉郦食其【食音易其音箕】谒高祖高祖方使二婢洗足次令引食其入食其既入见高祖乃长揖而不拜问高祖曰大王欲助秦乎为复破秦若拟破秦岂可倨傲见长者耶   亹亹   事有相续谓之亹亹亹亹者莫善乎蓍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亹亹即是相续不絶也   以己方人   人自所好而指与他人同者谓之以己方人谓以己身比方他人也论语云子贡方人子曰赐贤乎哉夫我则不暇今人多云以己方人也   絶缨   夜饮次忽烛灭谓之絶缨楚庄王与羣臣夜饮次烛灭有一人起牵美人衣美人告王曰有人牵妾衣已絶得其缨矣王曰饮人以酒而责人以礼吾不为也遂令左右尽絶其缨然后继烛   哀王孙   见贫士与钱及食谓之哀王孙汉书韩信淮隂人也少时家贫尝至下邳钓鱼有漂母哀之将归家致食因止信数十日信谓漂母曰异日必愿酬答漂母曰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扫门   凡欲求事先施功力谓之扫门汉书魏勃欲见齐相曹参无人相导勃每日早来平明即往参之门扫净街路参怪而潜问之乃魏勃也引而问之答曰愿见丞相于是为之通逹参遂纳之擢为舍人   俯拾地芥   能修志业苦求身事谓之如俯拾地芥汉书夏侯胜字长公常云男子所患不明一经经术既明取朱紫如俯拾地芥   归遗细君   从外将物归与妻谓之归遗细君细君即妻也汉武帝因伏日赐东方朔肉太官不在朔乃自抽所佩劔割肉将归太官遂录奏帝帝令朔自责朔曰防剑割肉一何壮也割之不多又何亷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   逹于未萌   知未来事谓之逹于未萌春秋后语云赵武灵王欲衣胡服公子成以不便奏之王问服之义肥义遂对曰愚者逹于成事智者逹于未萌遂不纳公子成之言即日胡服   何日脂辖   问人何日远行谓之何日脂辖诗曰巾车脂辖行在何日   有鸿鹄之志   人虽居贫而志大者谓之有鸿鹄之志史记陈胜字渉少时家贫为人佣耕忽谓同耕者曰他日富贵不忘汝等同耕者笑曰贫寒如此焉有富贵胜曰鷰雀岂知鸿鹄之志哉   挂劔之义   心许人物而不勇移者谓之挂劔之义史记吴季札吴王最小子也王使札聘于晋带寳劔以自卫北过徐君念札之劔虽不形言札心已恻札以逺使未逹心私许之及札回徐君已死乃以劔挂墓树而去   忠信获罪   为事尽忠反招疑忌者谓之忠信获罪史记苏秦自齐归燕国人毁之于燕王曰苏秦左右卖国反覆之臣也王遂弃而不用苏秦谓燕王曰王闻有忠信获罪者乎   燕尔   新婚者谓之燕尔诗曰燕尔新婚   于飞   夫妻同行谓之于飞诗曰凤凰于飞   自掇其咎   公然为非自致其祸谓之自掇其咎周易曰不克讼归逋窜也自下讼上患至掇也   赵逹   筯谓之赵逹赵逹吴国人也善将一筯而算无不征应吴国兴亡之事并中其算   失餁   饮食过熟谓之失餁论语曰臭恶不食失餁不食   风流醖借   人有温柔雅谓之风流醖借汉书薛广徳如此   六出   雪谓之六出草木诸花皆有五出唯雪有六出   二毛   髪半白谓之二毛昔潘安仁年三十二歳髩已二毛   驰骛   驱驰求名利谓之驰骛   风马牛   人事不相干不相接谓之风马牛   黈纩   聋谓之黈纩天子以绵拥其耳不聴人过   圆规方矩   指教谓之圆规方矩   聋瞽   不向好事谓之聋瞽   败于垂成   凡事欲成却不成谓之败于垂成   靡恶不为   不善之事并曾为之谓之靡恶不为   续释常谈【龚熈正】   御前   后汉蔡邕独断天子所在曰御前   陛下   汉高祖纪注王者必有执兵陈于堦陛之侧陛下者羣臣严至尊之意也   计较   三国志孙坚传坚夜驰见袁术画地计较   下官   通典曰宋孝武帝多猜忌诸国使人于本国者不得称臣而称下官事在孝武帝纪中也一説者云称臣者通称为梁武帝史改臣为下官   面折   汉王陵传陈平曰于面折廷争臣不如君汲黯传黯为人性倨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公孙传毎朝防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廷争   相门有相   按南史王训召见文徳殿上目送之谓朱异曰可为相门有相   将门有将   王镇恶传宋武帝曰镇恶王猛孙所谓将门有将   郎君   世説诸葛瑾为豫州遣别驾诣台语云小儿恪知谈卿可与语速连往诣恪恪不与相见后相遇别驾唤恪咄咄郎君云   半子   唐回纥传咸安公主下嫁可汗上书恭甚其言昔为兄弟今为半子也   姨夫   元氏小叔与侄大渊书云吾时在凤翔每借书与齐仓曹家徒歩执陆姨夫师受   小姑   古乐府焦仲卿妻词云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   令弟   文选谢灵运酬从弟恵连云末路值令弟开顔披心胸   姑夫   五代史石敬瑭入簒时皇后云姑夫   妹婿   三辅决录赵岐娶马续女宗姜为妻续兄子融岐曰妹壻之故屈志于融   弟妇   弟谈数王询祖曰唯觉妹夫踈于弟妇   先辈   世説王子敬问谢公休何如庾公谢殊不受答曰先辈初无论又人有问太傅子敬可是先辈谁比谢曰阿敬近撮王刘之标   火伴   古木兰词云出门见火伴   家属   孔毅父杂説前汉西域传屯田轮台募民壮健有累重徙者诣田所注累重谓妻子家属也   丫头   刘賔客寄赠小樊诗云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   小家子   殷云小説李膺州县聂季保小家子不敢见膺   打草惊蛇   主簿贪贿于鲁鲁乃判曰汝虽打草吾已惊蛇   乞儿   汉官仪曰张衡云明帝临辟雍歴二府见皆壮丽而太尉府独卑陋显宗东顾叹息曰椎牛纵酒勿令乞儿为宰   檀郎   李商隠诗谢传门庭旧末行今朝歌管属檀郎李贺诗檀郎眠何处   妳妳   焦仲卿妻古诗云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又云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又云媒人下床去诺诺复妳妳   陪酒陪歌   释仲殊花品序每歳禁烟前后置酒馔以待来賔赏花者不问亲踈谓之看花局故俚语云弹琴种花陪酒陪歌   暖寒之具   开元天寳遗事巨豪王元寳每至冬月大雪之际令仆夫自本坊巷口扫雪为径路躬亲至坊前之巷揖賔客就本家具酒炙宴乐之为暖寒之具   书手   报应记宋术士淮人应明经举元和至河隂县因疾病废业为盐铁院书手   阿妳   李商隠杂纂七不称意内云少【去声】阿妳   村气   刘餗隋唐嘉话薛万彻尚丹阳公主太宗尝谓人曰此乃薛驸马村气也   客气   左传定公八年阳虎曰尽客气也南史宋尚书左丞荀赤松奏顔延之啓云高自比拟客气虗张   干事   南史沈文季传宋明帝就禇彦回求一干事人为晋平王之上佐   后生子   鲍明逺少年时至衰老行篇云寄语后生子作乐当及春今俗少年者呼为后生子士往往笑之不谓此乃古语而人尚用之也   事原【刘孝孙】   紫袈裟   唐代宗实录云大厯三年诏杭州僧惠崇内赐紫袈裟   桃板   玉烛寳典曰元日造桃板着戸谓之仙木以欝林山桃百鬼畏之即今谓之桃符也其上或书神荼欝垒之字   爆竹   荆楚嵗时记曰元日庭前爆竹起于古之庭燎   剪防胜   初学记云起于晋代贾充夫人所作瑞防图之形又云取似王母戴胜也董勋曰礼俗人日以七种菜为羮剪防为人胜或镂金箔为人以帖屏风亦戴之于头髪又造花胜以相遗之   秋千   古今艺术图云北方戎狄爱习轻防之态每至寒食为之中国女子学之乃以防绳悬树立架为之   饧粥   陆翽邺中记云寒食之日作醴酪煮粳米及大麦为酪捣杏仁煮作粥玉烛寳典曰今人悉以大麦粥研杏仁为酪以饧饮之盖断火故作此粥也   半臂   实录曰隋大业中内官多服半除即今之长袖也唐高祖减其袖谓之半臂   偏   后衣古者衣服短而齐不至于地后汉书梁兾始制狐尾单衣注云后裾曵地若狐尾至今妇人裙衫皆偏裁其后俗呼曰偏后衣也   大帽   实录曰大帽野老之服至后魏朝臣皆戴之唐初以縠为之以隔风尘   流杯   晋书束晢曰昔周公卜洛流水以泛酒故逸诗曰羽觞随流波其后三月三日曲水流杯即其遗事   卷白波   资暇録云起于东汉初擒白波贼戮之于席卷故酒席仿之以快人情也   注子偏提   元和初酌酒用尊杓无何改为注子其形如防而有盖嘴柄皆具元和中贵人仇士良恶其名同郑注乃去其柄安系若茗瓶而小异之目曰偏提   阮咸   唐代宗朝元行冲为太常少卿时有人于古冡获铜器似琵琶而圆献于元公曰此阮仲容所造乃命工人以木为之音韵清朗颇难为权以仲容之姓名呼焉况阮公昔贤岂可以其名氏号乐器乎元以其形似月其声合琴名为月琴   骰子   声谱云博陆采名也魏陈思王曹子建制双陆局置骰子二至唐末有叶子之戯未知谁置遂加骰子至于六按乌曹始置六博之戯乃行十二棋者及老子度函谷闗置樗蒲戯俱曰博李氏资暇録云按诸家字书骰子合作投子投掷之义今作骰子字非史记蔡泽説范睢曰博者欲大投裴骃注云投投子也及投掷之义是樗卢雉犊曰五采骰子也非谓今自么至六者盖陈思王之作也潘氏纪闻谭曰骰子餙四以朱者因宗与贵妃采战将北唯重四可转败为胜上掷而连呼叱之骰子宛转良久而重成四上大悦命将军高力士赐四绯   弹棋   事始引世説始自魏白氏六帖误也按西京杂记汉武帝好蹴鞠言事者为劳体非至尊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因而作弹棋贡   角抵戯   史记秦二世在甘泉宫作乐角抵俳优之戯其后汉武帝好此戯即今之相扑也   簨簴   礼记曰夏后氏之笼簨簴植曰簨横曰簴用悬钟磬也   金根车   汉巴汉舆服志曰秦王作金根车   华盖   崔豹古今注云黄帝所作也与蚩尤战常有五色云在帝上下故为华盖也   曲盖   古今注云武王伐纣大风折盖太公因而为折盖之形   甲乙帐   汉武帝以琉璃珠夜光珠杂天下珍寳为甲帐其次为乙帐甲者居神乙者自居   袖中锦【太平老人】   天下第一   监书内酒端砚洛阳花建州茶蜀锦定甆浙漆吴纸晋铜西马东绢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兴化军孑鱼福州荔眼温州挂临江黄雀江隂县河豚金山咸防简寂观苦笋东华门把鲊右兵福建出秀才大江以南士大夫江西湖外长老京师妇人皆为天下第一他处虽效之终不及   三出   凤州三出手桞酒宣州四出漆栗笔蜜   岭南节   岭南所重之节腊一伏二冬三年四   峡舟三字   川人雇舟出陜有三字新轻卓【卓谓不揽客货】   京妇美陋   京师妇人美者谓之搭子陋者谓之七盖搭子者女傍着子为好字七者谓其不成妇女也七字不成女   二妙   苏州儿越州女   四禁   中书四禁一曰漏泄二曰稽缓三曰遗失四曰忘误   知酒法   知酒美恶法但以手扣其坛其声清而长者其酒必佳声重而短者其酒苦声不响其酒必壊   老人十抝   老人有十拗白日顿睡夜间不交睫哭则无泪笑则泣下三十年前事总记得眼前事转头忘了吃肉肚里无总在牙缝里面白反黑髪反白   带子之人   常言带子之人性多毒忽戯之恐招悔吝如瞎子缺子跛子之类是也   少见三儿   世间少见三儿谓麻面老儿秃髩小儿凸肚乞儿   四事不可久   世间四事不可久恃春寒秋热老健君宠   古所不及   章相言近世有古所不及者三事洛花建茶妇人脚   盗有三畏   盗者有常语曰不怕你铁墙铁壁只怕你恶犬健人偷儿云夜入人家有三畏一畏有老人二畏有牙儿三畏乳犬如金银物在大柜有铁钮贼不能入   唐畿尉六道   唐畿尉有六道入御史为佛道入评事为仙道入赤县为人道入畿丞为苦海入县令为畜生道入判司为饿鬼道   四妖   世有四妖宫殿高侈谓之土木之妖珠玑锦绣谓之服饰之妖洛中牡丹维扬芍药谓之花妖妇人美色能文翰谓之人妖   仕宦三还   仕宦改官后有三还教官改秩作县为还俗职官后作县为还债作令了作县为还魂   四忌   人有四忌一日之忌暮无饱食一月之忌暮无大醉一歳之忌暮无逺行终身之忌暮无燃烛行房也   鸡有五徳   鸡一名烛夜一名司晨有五徳头有冠象文足有距象武遇敌则鬭象勇得食相呼象义鸣不失时象信也   易为美   妇人三上三中三下皆易为美墙上马上楼上旅中醉中日中月下烛下下   仕宦五瘴   仕宦有五瘴急催暴敛剥下奉上名曰赋租之瘴深文以逞善恶不白名曰刑狱之瘴昏晨酣宴弛废王事名曰饮食之瘴侵牟民利以实私储名曰贪财之瘴盛畜侍妾以娱声色名曰帷薄之瘴   五絶   汉篆晋字唐诗宋词元曲   三贱   明州有三贱烧底贱着底贱吃底贱或问其故曰烧底是灯草着底是草鞋吃底是盐   三荐   有人嘲小邑市云茶店汤瓶不曾荐客店床上无藳荐大街上好放荐   説郛卷十二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演繁露【程大昌】   邸阁   为邸为阁贮粮也通典漕运门后魏于水运处立邸阁八所俗名为仓也   霤   五祀有中霤左氏三进及霤通典曰古者穴居故名室曰霤许叔重说文曰屋水流也以今人家准之则堂中有天井处也许说诚确   筮逺日   旬之外日为逺日   金镒   枚乘七发曰射千镒之重贾逵国语注曰一镒二十四两   坫   论语反坫也者乃是借爵之器两邦君酬酢饮已而反置爵其上是名为坫也沈存中记国初人有用反坫为屏者沈以为误为其上文已有塞门塞门屏也不应重以屏出也案许氏说文云坫屏也不知许氏别有据否亦恐许误   古每一官别铸印   孔琳之当太元时建议曰古者皇王传国之玺及公侯袭封之印皆奕世传用无取改作今世惟尉之一职独用一印至于内外羣臣每迁悉改终年刻铸金银铜炭之费不可胜言愚请众官印即用一印无烦改作   躧   地理志赵地倡优女子弹跕【它颊反】躧游媚富贵注蹑跟为跕挂指为蹑师古曰屣谓小履之无跟者也跕谓轻蹑之也案今人夏月以生帛为屧其三面稍隆起惟当脚跟处正低即师古所指也   市马   市马于吐蕃古记无载然已有其事盐铁论曰齐陶之缣南汉之布中国以一端缦得匈奴累金之物骆骡驼可使衔尾入塞则汉世已尝出缣帛买马塞外矣顾其时虏未知中国缣帛真价故得出一缣一布而得累金之物至唐世则病其酬帛之多矣   腊鼔   湖州土俗嵗十二月人家多设鼓而乱挝之昼夜不停至来年正月半乃止问其所本无能知者但相传云此名打耗打耗云者言警去鬼祟也世说祢衡作渔阳蹀躞而前正是正月十五案时而言此说近之矣然其挝击不待正月又似不相应也   锦纒头   唐书代宗诏许大臣燕郭子仪于其第鱼朝恩出锦三十疋为纒头之费旧俗赏歌舞人以锦防置之头上谓之纒头宴飨加惠借以为词   唐人行卷   唐人举进士必行卷者为缄轴録其所着文以献主司也其式见李义山集新书序曰治纸工率一幅以墨为边准【今俗呼解行也】用十六行式【言一幅解为墨边十六行也】率一行不过十一字【此式至本朝不】   进士试彻夜   五代会要二十一曰清泰二年礼部奏奉长兴二年敕进士引试早入晩出今请依旧例试杂文并防门入省经宿就试唐试连夜以烛三条为限白乐天集曰试许烧木烛三条烛尽不许更续至此因礼部奏乃始达旦也   谜   古无谜字若其意制即伍举东方朔谓之为隠者是也隠者藏匿事情不使暴露也至鲍照集则有井谜矣玉篇亦收谜字释云隠也即后世之谜也鲍之井谜曰一八五八飞泉仰流飞泉仰流也者埀绠取水而上之故曰仰流也一八者井字八角也五八者析井字而四之则其字为十者四也四十即五八也凡谜皆仿此   按字   医有按摩法按者以手揑捺病处也摩者挼搓之也字当从手则其书当为按矣玉篇手部无按字广韵有按字却从才别出案字从木注曰几属也   箙鞬   董卓传六十二卓膂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注方言曰所以藏箭谓之箙藏弓谓之鞬左氏传云右属櫜鞬   刺   汉外戚传成帝答许皇后诏曰皇帝有所疑便不便具条刺使大长秋来白之师古曰条谓分条之刺谓书之于刺板也刺音千赐反   馄饨   世言馄饨是国外浑氏屯氏为之案方言饼谓之馄【徒毘反】或谓之餦【音张】或谓之馄【音浑】则其来久矣非出国外也   棊道   今棊方十九道合枰为棊子三百六十一案李善注韦昭博奕论枯棊三百引邯郸淳艺经曰棊局纵横各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白黒棊子各一百五十枚   鎗   御览铛门笑林云太原人夜失火欲出铜鎗误出熨斗曰异事火未至已烧失脚   白接防   窦蕐酒谱白接防巾也   明皇孝经   宗开元中亲注孝经并制序八分书之立于国学以层楼覆之   杀青   刘向列子序皆杀青书注谓汗简刮去青皮也   寻常   八尺为寻倍寻为常   铜作兵   食货志贾谊言收铜勿布以作兵器注古以铜为兵按此则汉犹以铜为兵也   球   玉磬也   筝   鼓弦竹身乐也按今筝未有以竹为之者   叶子   古书皆卷至唐始为叶子今书册也   汉官称府   汉时廷尉治亦称府御史亦称府   类交防   交防之内案通典卫尉公车令曰胡广曰诸门部各陈屯夹道其旁设兵以示威武交节立防以遮呵出入也   祏室   宗庙神王皆设石函藏诸庙室之西壁故曰祏室室必用石者防火也   若干   若干者设数之言也干犹个也若个犹言几何枚也又说干者十干自甲至癸也亦以数言也   岩廊   舜游岩廊李试义训曰屋埀谓之宇宇下谓之庑步檐谓之廊峻廊谓之岩汉宣帝选六郡良家子便弓马者为羽林郎一名岩郎言其御侮岩除之下注曰后汉志曰言从游猎还宿殿下室中故号岩郎   和香   梁武帝祀地用土和香杜佑注以地于人近宜加杂馥案杂馥即合诸香为之言不止一香也梁武帝祭天始用沉香古未用也   行马   晋魏以后官至贵品其门得施行马行马者一木横中两木互穿以成四角施之于门以为约禁也周礼谓之梐枑今官府前义子是也   花信风   三月花开时风名花信风初而泛观则似谓此风来报花之消息耳按吕氏春秋曰春之得风风不信则其花不成乃知花信风者风应花期其来有信也   防驾   六典侍中防驾又左补阙掌扈从乘舆扈即防也近说引相如赋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则失之矣师古曰扈跋扈也言其骁勇不循行列而自跋扈行乎四校之外也不专以防衞为义也   盋盂   东方朔传置守宫盂下注盂食器也若盋而大今之所谓盋盂也盋音拨今僧家名其食鉢为鉢则中国古有此名而佛徒用之耳   车渠   尚书大传曰散宜生辈之江淮之浦取大贝如车渠陈于纣庭然则车渠非大贝也特贝之大者可比车渠耳不知车渠又何物也车者车也渠者辙迹也孟子谓城门之轨者是也   霞帔   唐睿宗召司马承祯问道遂赐绛霞红帔以还公卿赋诗送之今世之谓霞帔者殆起此耶   牛衣   王章卧牛衣中注龙具也龙具之制不知何若案食货志董仲舒曰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然则牛衣者编草使暖以被牛体葢簔衣之类也   神道   李广传丞相李蔡得赐地盗取三顷卖之又盗取神道外壖地一畆葬其中世之言神道者始此又霍光茔起三上阙筑神道神道言神行之道也   丝杉   霍光传师古曰尔雅毛诗传皆云枞木则松叶栢身栝木则栢叶松身按栢叶松身乃今俗呼为丝杉者也   虚封   建安二十年曹操专封拜始置名号侯至五大夫与旧列侯关内侯凡六等以赏军功虞松之曰今之虚封葢始于此   蓍以七为数   诸家多言蓍以七为数至其何以用七则莫有言者意谓七七四十九正蓍之用耳厯攷诸易自数总以及数变皆无以七为祖者独有七为少阳固在四防之一然此之七也进之不得为阳数之极退之不能为阳变之祖则七在四防中特其列数之一耳安能总摄它数也顾独于末流取四十九以配七七而谓蓍数之祖何所本也   鸿毛   王褒圣主得贤臣颂曰翼乎如鸿毛之遇顺风鸿毛非指其羽中之最大者言如鸿鹄得风而顺其羽翰既大风又借便故以为贤臣遇主之喻也   河豚   类篇鱼部引博雅云鯸防鲀也背青腹白触物即怒其肝杀人正今人名为河豚者也然则豚当作鲀   湘素杂记   靖康间闽人黄朝俊所作也辨正世传名物音义多有归宿而时有阙疑者至释宋子京刈麦诗以四月而曰为麦秋按北史苏绰传麦秋在野其名逺矣是未尝读月令也以此见博记之难   宿州虹县   虹县今宿州属邑也今读如绛孔光传光为虹县长注虹沛之县也音贡即与今呼不同   舞马   梁天监四年禊饮华光殿其日河南献赤龙驹能伏拜善舞周兴嗣为赋按此时已有舞马不待开元间矣唐中宗景龙文馆记已有舞马亦非明皇剙教也   浑姓   刘禹锡集送浑大夫赴丰州其诗曰凤衔新诏降恩华又见旌旗出浑家然则浑姓侧声也   东堂桂   晋郄诜试东堂得第自言犹桂林一枝东堂者晋宫之正殿也山谦丹阳记曰前殿正殿也东西堂魏制也在周为小寝也   含章梅妆   寿阳公主在含章殿梅花飘着其额因橅仿之以为妆様山谦之丹阳记曰皇后正殿曰显阳东曰含章西曰徽音皆洛阳宫旧名也名起后汉   太守黄堂   郡国志曰鸡坡之侧即春申君之子假居之地也后有守居之以数失火故涂以雄黄遂名黄堂   七牢百牢   僖十五年秦改馆晋侯馈七牢焉注云牛羊豕各一为一牢呉责鲁馈百牢亦累此数而言之也牛羊豕具为太牢但有羊豕而无牛则为少牢今人独以太牢名牛失之矣   长短句   魏晋唐郊庙歌率多四字为句唐曲在者如柳枝竹枝欸乃句皆七字不知当时歌唱用何为调也张华表曰汉氏所用文句长短不齐则今人以歌曲为长短句者本张华所陈也   角   通典乐门蚩尤帅魑魅与黄帝战帝乃命吹角为龙吟以御之其后魏武北征乌桓减为半鸣而尤更悲矣胡角者本以应胡笳之声后渐用之横吹有双角即胡乐也张骞入西域传其法于西京后汉以给边将和帝时万人将军得之   皷吹   后魏永熈中诸州镇各给皷吹人多少各以大小等级为差诸王为州皆给鼓吹其等以赤青黒色为次中州刺史及诸镇戍皆给之   乐营将弟子   开元二年宗以太常礼乐之司不应典优倡杂乐乃更置左右教坊以教俗乐命左右骁衞将军范及为之使又选乐工数百人自教法曲于梨园谓之皇帝梨园弟子至今谓优女为弟子命伶魁为乐营将者此其始也   六纛   御览三百三十九曰纛六口大将中营建出引六军古者天子六军诸侯三军今天子十二诸侯六军故有六纛以总军众按此即凡今词人语建节者云植六纛皆本此也   放牛租   通鉴记周太祖放免租牛晋天福四年户部己申放矣   兜鍪为突厥   后周书曰突厥之先臣于茹茹居金山之阳为茹茹铁工金山形似兜鍪其俗谓兜鍪为突厥因以为号   海不波溢   韩诗外传曰越裳来献白雉谓周公曰久矣天之不迅风疾雨也海之不波溢也中国殆有圣人今人用瀛海无波皆本此   方寸   徐庶母为人所执曰方寸乱矣古今谓方寸为心似始乎此然而列子已尝曰吾见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   缯   厚帛也蔡邕女诫曰缯贵厚而色尚深为其坚韧也按此即厚帛乃始名缯其着色深也   端疋   左氏昭六年丰贾以币锦二两遗子犹注云二丈为一端二端为一两所谓疋也二两者二疋也   水土斤两重轻   世传水之好者比它水升斗同而铢两多故宣州漏水有秤为此也杜牧罪言曰幽并二州程其水土与河南等常重十二然则不独水有轻重土亦然也   马后乐   今郡守马后乐即古鼔吹也古今乐録曰后汉以给边将万人将军得之刘熈释名曰横吹麾幢皆大将所有班超为将兵长史故假鼓吹幢麾也其谓假者起未为大将止为长史故许借大将鼔吹幢麾而用之也   绢一疋   唐食货志曰开元二年颁租庸调于天下濶者一尺八寸长者四丈   麫一斗   天宝元载敕麫今后以三斤四两为斗   大斗大尺   开元九年敕度以十寸为尺尺二寸为大尺量以十升为斗斗三升为大斗此谓十寸而尺十升而斗者皆秬黍为定也钟律冠冕汤药皆用之此外官私悉用大者则黍尺一尺外更増二寸黍量一斗更増三升也唐志租绢长四丈二尺   洪州石为城   龙图张存守洪州絫石为城明年大水淹及城半赖石为捍城以坚全石城至今尚存   颂系   通典刑法门百六十二景帝诏颂禁注颂读曰容容寛不桎梏   苏涂   通典东夷马韩祭鬼神立苏涂建大木以埀铃鼓注苏涂有似浮涂按浮涂即浮图浮图即塔也   养不吠之犬   东坡上神宗万言书曰畜犬本以防奸不可以无奸而养不吠之犬北史宋游道传毕义云奏劾游道杨遵彦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数吠杀之恐将来无复吠犬诏除名   立乘车   古者乘车皆立不坐车前横木曰轼在车遇所敬则俯身以手按式武王式商容闾葢如此其式也惟安车乃始坐乘杜延年赐安车驷马顔师古曰安车坐乘车是也   物产有无   汶南无鸜鹆江南无狐粤无马虎庐山人见駞以为山精润州人见蝎以为主簿虫   倍蓰   孟子或相倍蓰古书罕有用蓰字者史记周本纪其罚倍蓰徐广曰一作蓰五倍曰蓰孔安国曰倍百二百锾也   清河   晋太和四年桓温自姑熟伐燕引舟师自清水入河据此即晋时未有隋汴故自清水入河   勿勿   古旗有名勿勿者集众则用之后人转为匆匆匆匆者亟遽之辞也杜牧遣兴曰浮生长勿勿儿小且呜呜   纳粟拜爵   秦始皇四年令民纳粟千石拜爵一级按此即晁错之所祖效非错剙意也   罢太守铜鱼   唐制太守交事皆合铜鱼为信周世宗显德六年以除州自有制书罢铜鱼不用   三关   世宗由沧州北顺水而行先降益津关次瓦桥关次瀛州以瓦桥关为雄州以益津关为霸州   上宫   孟子之滕馆于上宫赵岐曰孟子舍止賔客所馆之楼上也诗曰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汉陈皇后虽废供奉如法长门无异上宫也   萤囊   沈存中清夜録丁朱崖败有司籍其家有绛纱笼数十大率如烛笼而无防无炧不知何用其家曰聚萤囊也详其此制有火之用无火之热亦已巧矣然隋炀帝已尝为之曰大为之囊照耀山谷也丁氏之囊葢其具体而微者耳   厨传   宣帝元康二年诏曰吏或擅兴徭役饰厨传以称誉过客按厨传两事也厨庖也以好饮食供过客则为饰厨也传者驿也具车马资行役则为饰传也今人合厨传为一槩谓丰馔为厨传非也   十金   薛宣曰十金法重不忍相暴章匡衡坐多取封邑四百顷监临盗所守十金以上免为庶人按汉以黄金一斤为一金十金之重者言其赃直满十金也   白莲花   洛阳无白莲花白乐天自吴中带种归乃始有之有白莲泛舟诗曰白藕新花照水开红窻小舫信风回谁教一片江南兴逐我殷勤万里来又种白莲诗曰呉中白藕洛中栽莫恋江南花懒开万里携归尔知否红蕉朱槿不将来   小步马   西域传乌桓国出小步马师古曰小细也言其能蹀足即今所谓百步千迹者也韩退之诗曰横飞玉盏家山晓细蹀金珂塞草春用此也   华阳   后汉传赞注梁州北拒华山之阳南距黒水故常璩叙蜀事谓之华阳国志也   鱼笱   唐书王君廓传君廓无行善盗尝负竹笱如鱼具内置逆刺见鬻缯者以笱囊其头不可脱乃夺缯去而主不辨也按鱼具而内有逆刺此吾乡名为倒须者也   方书   通典御史门曰张苍为御史主柱下方书如淳曰方板也谓事在板上也周礼以方书之书于板也   竹   白乐天集十一入峡诗曰苒蒻竹篾欹危机师趾   半池   白乐天集五十三池上竹下作云穿篱绕舍碧逶迤十畆闲居半是池   系马   威公城楚丘以封衞其畜散而无育公与之系马三百韦氏谓良马在闲而不放散也则知系马千驷弗眎言虽甚良而不取也   都卢縁   唐人以縁橦者为都卢縁按国语胥臣对晋文公曰侏儒扶卢韦氏谓扶縁也卢矛防之柲縁之以为戱   上中下褚衣   南粤王传陆贾往赐尉佗上中下褚衣师古音云绵装衣以绵多少分三品   阀阅   史记古人之功有三以德以言以功明其等曰阀积日曰阅   衣锦夜行   东观汉记建武二年封景丹为栎阳侯上谓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故以封卿按前汉皆言衣绣惟此言衣锦   棨防当斧钺   汉杂事窦固征匈奴骑都尉秦彭擅刺军司马固奏劾之公府掾郭躬曰汉制假棨防以当斧彭得斩人   朱衣非旧制   王俭为司右长史晋令公府长史着朝服宋大明以来着朱衣俭言宜复旧制时不许   扁舟五湖   隗嚣传方望以书辞嚣曰范蠡收责勾践乘扁舟于五湖注曰计然云范蠡乘扁舟于五湖   五稷   职方氏并州宜五稷郑曰黍稷麦稻菽后稷社稷皆取此以其该五种名之也   丹图   秋官司约凡大约剂书于宗彞小约剂书于丹图注春秋传曰斐豹也着于丹书汉髙纪铁劵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劵藏之宗庙   象刑   司圜掌収教罢民凡害民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注弗使冠餙者着黑幪若古之象刑欤   卵翼   左传哀公下曰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今人言卵翼之恩本此   牖   説文穿壁以木为交所以见日也向北出牖也在墙曰牖在壁曰   橹   许氏説文曰橹大楯也案今城上雉堞曰橹为其在城上可以蔽人如人之被楯也   玉堂   汉武故事玉堂去地十二丈基堦皆用玉   白日衣绣   风俗通义江夏张辽为兖州太守以二千石归过乡里白日衣绣荣羡如此   地图一寸折百里   贞元十一年贾耽进华夷图广三丈率以一寸折百里   羽檄   魏武奏事曰有急以鸡羽挿木檄谓之羽檄说文曰檄以木简为书长尺二寸   羲和   山海经海外有女名羲和浴日于甘泉   百丈   南史朱超石传宋武北伐超石前锋入河军人縁河南岸牵百丈有漂度北岸者杜诗上蜀多言百丈也   鄣扇   诸王鄣扇不得雉尾   螭鱼   螭鱼四足长尾鳞成五色头似龙无角   金马碧鸡祠   二髙山东有碧鸡西为金马者云汉武使王褒祠二神于彼其地当在西蜀在彼者恐未真也   凤栖梨   陜州有梨树贞观中有凤止其上结实香脆其色赤黄号凤栖梨   碧落观   绛州碧落观龙朔中刺史李谌为母太妃追荐所造神人所篆   犀车   韩子国有法术赏罚若陆行之有犀车良马   神道碑   裴子野葬湘东王为墓志铭陈于藏内邵陵王又立墓志堙于羡道道列志自此始   墓石   南史宋张永开冢内得铜威斗有一石铭大司徒甄邯之墓   石室   黄琼曰陛下宜开石室按河洛外命史官条上灾异注云石室藏书之府   三尺   杜周曰三尺安出哉注以三尺竹简书法律也   铁劵   形似半破小木甑子曲处着肚上有四孔穿縚处其文于面镌陷金   八投   王莽传平原女子迟昭平能说经博以八投服防曰博奕经以八箭投之   资斧   易得其资斧应劭曰资利也   铜柱   楚王马希范既破羣蛮自以为伏波之后以铜五千斤铸柱髙丈二尺入地六尺铭誓状于上立之溪州   古贝   唐环王传出古贝古贝草也缉其花为布粗曰贝精曰防按今吉贝亦缉花为之而古吉二字不同岂讹名耶抑两物也   籁   庄周天地人皆言籁说文曰三孔籥也大者谓之笙中者谓之籁小者谓之箹   夷玉   说文珣玗璂皆医无闾玉周书所谓夷玉也   先马   荀子正论天子乘大路诸侯持轮挟舆先马注先马导马也后世太子洗马释者曰洗先也亦此先马之义也天子出则有先驱太子则有洗马言骑而为太子仪衞之先也   束帛文端疋   玉壶清话胡旦云古义束脩谓脯十挺即为一束束帛则卷为二端五疋表王者屈折隠沦之道   宰木拱   秦袭郑百里奚与蹇叔谏秦伯怒曰若尔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注云宰也拱可以手对抱对抱者以两大指圜合之也与拱把之桐梓同也   揖   公羊僖二年晋谋伐虢荀息进献公揖而进之注以手通指曰揖又宣六年晋灵公望见赵盾愬而再拜盾北   革甲   呉子谓魏文侯曰今君四时使人斩离皮革掩以朱漆画以丹青烁以犀象则知战国时但以革为甲未用铁也   紫荷   通典尚书令仆射尚书铜印墨绶朝服佩水苍玉腰劒紫荷执笏   山玉水苍玉   通典周制也天子白玉山水苍者视之文色所似也   绣衣使所始   史记武帝时盗羣起遣中丞丞相长史督之弗能禁乃使范昆张德等衣绣衣持节虎符发兵以击之   五王桃李   狄梁公既立中宗荐张柬之袁恕已桓彦范崔元暐敬晖五公咸出门下皆自州县拔居显列外以为五公为一代之盛桃李也   帖职   刘禹锡集九荆门县记云禹锡方以即位帖职于计台予所见帖职字此为先然未知帖是否   爊   韩文衞造微曰我闻南方多水银丹砂杂佗竒药爊为黄金可饵以不死   镒   赵与苏秦黄金百镒注二十两为一镒   一金   公孙闬使人操十金卜于市注二十两为一金   皷角   节将入界每州县须起节楼本道亦至界首衙仗前引旌幢中行大将打珂金钲皷角随后右出李商隠所撰使范在台仪后   珧   字书珧蜃甲可饰物则江瑶之用瑶误矣尔雅释弓曰弓有縁者为弓以金者谓之铣以蜃者谓之珧则江珧不当为瑶明矣   铜叶盏   东坡后集二从驾景灵宫诗曰病贪赐茗浮铜叶按今御前赐茶皆不用建盏用大汤色正白但其制様似铜叶汤耳铜叶色黄褐色也   金扣器   续汉书桓帝祠老子用纯金扣器扬雄蜀都赋曰雕镌扣器百技千工   八蚕   呉録曰南阳郡一嵗蚕八绩   马乳蒲萄   唐平髙昌得马乳蒲萄造酒京师始识此酒之味   金莲烛   令狐绹赐金莲烛是以金莲花为台事见摭言   亷察   周礼亷能之类诸家虽训亷为察尝疑理不相符因阅汉髙帝纪诏亷问有不如吾诏者以重论之顔氏曰亷字本作□其音同乃知亷之为察本覝字也有觇眎之义   茅三间   东坡诗周公与管蔡恨不茅三间南史刘义真传赞曰善乎厐公之言比之周公管蔡若处茅屋之内宜无放杀之酷   平白地肠断   李太白越女词曰东阳素足女会稽素舸郎相看月未堕白地断肝肠此东坡长短句所取以为平白地为伊肠断也   跳荡   浑瑊年十一立跳荡功唐兵志矢石未交陷坚突众敌因而败曰跳荡   虎贲   沈约宋志虎贲旧训虎奔言如虎之奔走也王莽以古有勇士孟贲故以奔通不必取孟贲为义   防驾   豹尾以前比省中尚书侍郎御史令史皆执注以督整车骑所谓防驾也   麒麟   古有麒麟非马也其字亦不从马鲁诗有麒说文云青骊文如傅綦也类篇有麟引尔雅为说曰青麒麟驱马之斑文也是古虽有麒麟字皆以其毛色命之至淮南子始曰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麒麟生庶兽凡毛者皆生于庻兽则汉世已用马之上品配麟龙而加马其旁矣故唐廐遂以祥麟院为名老杜诗近闻下诏宣都邑肯使麒麟地上行是用天上石麒麟为事正以骐驎为麒麟矣   天鹿辟邪   乌弋有桃拔孟康曰桃拔一名符拔似鹿长尾一角者或为天鹿两角者或为辟邪西域传   叠   酉阳杂爼刘録事食鲙数叠今俗书楪字误以其可叠故名为叠也然牒字乃叠札为之则以叠为楪亦有理也   畴人   古字不拘偏傍多借同声用之汉志畴人疑筹人也从算厯言之比畴列之畴于义为径   玉衣   老杜诗玉衣晨自举铁马汗常趋皆言昭陵神灵也三辅故事髙庙中御衣从箧中出舞于殿上冬衣自下在席上   沓拖   东坡颇有沓拖风味李白大鹏赋连轩沓拖挥霍翕忽   皂衣   独断公卿尚书衣皂而朝曰朝臣故张敞曰备皂衣议论   浯   世传浯溪本无浯字元结自名之恐不然也説文浯水出琅琊灵门壸山东北入潍从水吾则浯非结之所名也   学斋呫哔【史绳祖】   洪范商书   左传襄三年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注云商书洪范也余按洪范今在周书而当时谓之商书岂以箕子为商人耶抑不知当时编在商书而经秦火之后编入周书耶但箕子虽商人而洪范之篇实成于武王访问之日只当作周书为正矣   经言   汉桓寛着盐铁论引孔子曰吾于河广知德之至也又引孟子尧舜之道非逺人也而人不思之耳今皆不见所出又刘向乞封甘延寿等疏引司马法曰军赏不逾月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今礼记中自有此句向号博洽乃舍经而引兵书何耶   鱼须笏辩   礼记玉藻云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须文竹士竹木象可也注球美玉也文饰也大夫士饰竹以为笏不敢用纯物也须音班谓以鱼颁文饰竹之边也而后之俗儒承讹袭误至冯鉴事始乃谓球玉为珠玉不知珠岂可以为笏耶又谓大夫用鱼须文士以竹既误以须为须于文字下又去竹字殊失本义而李贺诗云往还谁是龙头人公王遣秉鱼须笏以须对头失之甚矣又汉制列侯夫人以鱼须为防长一尺为簮珥则直以鱼须为象耳尤可笑也   朔月吉月   诗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注云朔日也而乃谓朔月葢月朔之反辞也亦犹书之月正元日乃正月元日之比也又论语吉月必朝服而朝注谓吉月月朔也如诗二月初吉注月朔谓之吉吉月亦犹朔月也   灭烕异音   毛诗正月云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烕之注烕灭也义同而字异音亦异烕武劣反音血灭忹列反今或作褒姒灭之误也然史传亦多有误作灭字者矣   诗人咏物   东坡谓诗人咏物至不可移易之妙如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是也东坡之咏橄防诗云纷纷青子落红盐葢凡果之生也必青及熟也必变色如梅杏半傅黄朱果烂枝繁是也惟有橄防虽熟亦青故谓之青子不可他用也   传注竒语   羣书注疏解说多有竒语异事不可忽略看过如郑氏月令注引农书曰土上冒橛陈根可防耕者急发又引孝经说曰地顺受泽谦虚开张含泉任萌滋物归中此数语甚竒又如董仲舒救日食祝曰炤炤大明纎灭无光奈何以阴侵阳以卑凌尊见于周官大祝注又汉司徒府有大会殿亦云百官朝会殿见于周礼朝士槀人注又汉瓉槃见于周官典瑞注此皆史事而见于经注葢郑于宝皆汉人故引用与今云云皆汉事也至如经事而见于史注则前汉志舜修五礼五乐顔师古注谓尚书五礼五玉五玉即五瑞也伏生年老声之讹耳且列五乐之名之用于其下甚详经史可以互见故不可忽至如李善文选秋胡诗注引易归藏曰君子戒车小人戒徒亦可以见亡书之语   夏屋非屋宇之屋   诗夏屋渠渠注夏屋大具也渠渠勤勤也言于我设礼食大具以食我其意勤勤然初不指屋宇也经言夏屋惟此而已至扬子云法言乃云震风凌雨然后知夏屋之帡幪也则误以为屋宇矣葢由汉人言广夏大夏已差忒矣   儒释老之异   易系辞云生生之谓易生生两字叠言之此大易之妙而吾儒根极用功处易者变易也所谓生生者变化无穷生意不息才终于冬复生于春才尽于剥旋生于复靡有间断人之一身消息盈虚死生得防万事万变无出此理而道家者流乃谓修证长生若使人皆长生而不死物皆长存而不亾则一气之消息盈虚灭矣势无此理也释氏又谓证无生忍法经曰不生不灭则是使天下皆絶生意人人物物块然如死灰槁木岂有是事哉方之吾儒生则乌可已之言生生之谓易之语葢觉梦之异也世之昧者舍正学而流异端何必昧者皆然虽儒者亦间溺其说矣哀哉   诗讳国恶   洪氏容斋随笔谓元稹连昌宫词有规讽胜如白居易长恨歌然余窃谓前贤歌咏前世之事可以直言而当代君臣则宜讳国恶如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子曰知礼葢为国恶讳也司败曾不知之乃云君取于呉为同姓谓之呉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何其谬哉唐明皇纳寿王妃杨氏本陷新台之恶而白乐天所赋长恨歌乃谓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则深没寿邸一段葢得孔子答司败之遗意矣春秋为尊者讳此歌深得之   致知格物   大学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此最是要切交会融贯处葢欲致其知全在格物而物不能格何由可以致其知求诸孔圣之言惟子曰嵗寒然后知松栢之后凋也此一句最于致知格物极其渊妙葢松栢物也察其因何而嵗寒之际独后凋是欲格其物理也茍能格之则然后知之三字为真致其知矣何以见其格之正如礼器所谓如松栢之有心居天下之大端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则知其为得气之本而嵗寒不凋矣是也   孔子诔   宣圣之诔数处互有不同左氏传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诔之曰昊天不吊不憖遗一老俾屏余一人在位防防余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而礼记檀弓乃云鲁哀公诔孔子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余位焉呜呼哀哉尼父与左氏异而史记孔子世家与左传所载全同而班氏前汉五行志则云孔丘卒哀公诔之曰昊天不吊不憖遗一老俾屏余一人而止又与史记异大圣人之诔尚纷纷异同如此况其下者乎   坡诗不入律   黄鲁直次东坡韵云我诗如曹郐浅陋不成邦公如大国楚吞五湖三江其尊坡公可谓至而自况可谓小矣而实不然其深意乃自负而讽坡诗之不入律也曹郐虽小尚有四篇之诗入国风楚虽大国而三百篇絶无取焉至屈原而始以骚称为变风矣黄又尝谓坡公文好骂谑不可学又指坡公文章妙一世而诗句不逮古人信斯证也   汉鳻雀辨   汉黄霸传鹖雀集丞相府鹖字音芬非音曷也今人例以曷字读之误矣按霸传苏林注云今武贲所着之鹖而师古注曰苏说非也此鹖雀音芬本从鳻字通用鳻似凤也若夫鹖雀之鹖青色好鬭不止俗谓之鹖鸡音曷与此鹖雀音芬者不同故志之以正讹舛   晋志之误   予昔与妇弟罗君玉同读晋书君玉曰嵇康之诛于晋文帝执魏柄之时疑不当传于晋向秀卒于魏世其传亦然又云君苗无姓吕安无传与嵇康书者皆当考   钱载年号之始   冯鉴事始载后魏孝庄时用钱稍薄髙道穆曰论今复古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鉴遂以钱载年号始于此余按杜佑通典厯叙古今钱币之制载宋武帝孝建初铸四铢钱文曰孝建一边文曰四铢则是钱载年号实始于宋武孝建也孝建元年甲午距后魏孝庄永安二年己酉铸永安五铢钱之嵗凡七十有六年纪载昭昭岂可谓始于永安鉴读书不精误以髙恭之奏请载年号以记其始遂以为事始于此不知髙之奏乃谓改铸大钱年分之始非事始也此固可笑矣又舍中国正统之年号事始取诸北狄偏闰之朝见识何污下耶恐后学承讹袭谬不得不辨   防蓤二物   前辈笔记小说固有字误或刋本之误因而后生末学不稽考本出处承袭谬误甚多今畧举其一端如马大年永卿着懒真子録辨王逸注楚词以芰为蓤秦人曰薢茩之误当矣惜其字有差误义遂不明永卿谓尔雅薢茩英光注云英明也或云蓤也关西谓之薢茩字音皆又云蓤厥攟注今水中芰此皆马所记也今余考尔雅正本则云薢茩蕨光注芵明也即今决明也或曰防也字从卩非从冫及至蓤蕨攟然后从凌注水中芰也则是防与蓤其为二物不同王逸误引陆生之防曰薢茩而为水中之蓤其失明甚而马又并以从水两蓤字交证且误以芵光芵明为英光英明此马大年之误尤可哂也   酒价绯鱼   丁谓参知政事真宗尝问唐酒价几何谓对以每升三十上曰何以知谓引杜诗云速来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上喜其对又蔡嶷廷试第一俄召对徽宗问唐京官五品方赐绯佩鱼借绯即不佩国朝因循其制嶷对曰在唐借绯亦佩鱼因诵白居易诗为证曰亲朋相庆问何如服色恩光尽反初投老喜抛黄艸峡眼明惊拆紫泥书便将朱绂还铃阁却着青袍侍玉除无奈娇痴三嵗女绕腰啼哭覔银鱼上尤喜其对之防二事正相类但佩鱼之对尤切于典故信大臣专对不可无学也谓字谓之姑苏人嶷字文饶河内人并见于曽慥诗选纪载后余因看李太白诗有金樽美酒斗十千之句以为李杜同时何故诗句所言酒价顿异客有戏噱者曰太白谓美酒耳恐杜老不择饮而醉村店压茅柴耳坐皆大笑然亦近理也   二月无丝   聂夷中伤田家诗最得风人之体但二月卖新丝恐当作四月葢二月则蚕尚未生戴胜降于桑乃三月内节所在必于此时蚕事方盛葢月令蚕事乃在季春之月而祭义蚕嵗注亦云三月月尽以后豳风蚕月条桑亦指三月二月安得有新丝耶当是四字传写者讹刻画耳其曰五月粜新谷却有之   班氏当从斑   山谷云班氏以鬭谷于莵得姓凡班姓皆当从斑史作班误也   坡文之妙   东坡泗州僧伽塔诗耕田欲雨蓺欲晴去得顺风来者怨此乃櫽括刘禹锡问卜赋中语曰同涉于川其时在风防者之吉泝者之凶同蓺于野其时在泽惟种之利乃穋之厄坡以一聨十四字而包尽刘禹锡四对三十二字之义葢夺胎换骨之妙也至如前赤壁赋尾段一节自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至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却只是用李白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一聨十六字演成七十九字愈竒妙也   表忠观碑体孝门铭   东坡表忠观碑先列奏状以为序至制曰可而系之以铭其格甚新乃仿柳柳州所作寿州安丰县孝门铭葢以忠比孝全用其体制耳柳宗元孝门铭史臣既全载于唐孝友传文甚典雅苏公表忠观碑视柳有加宜乎金陵王氏以太史公所作年表许之二文防意其允合于史法矣   周子爱莲说如屈原橘颂   左传云譬诸草木吾臭味也屈正平离骚经一篇之中固以香草而比君子矣然于九章中特出橘颂一章朱文公谓受命不迁谓橘逾淮为枳也原自比志节如橘不可移徙也末乃言橘之髙洁可比伯夷宜立以为像而效法之亦因以自托余因文公之言而谓濓溪周子作爱莲说谓莲为花之君子亦以自况与屈原千古合辙不宁惟是而二篇之文皆不满二百字咏橘咏莲皆能尽物之性格物之妙无复余蕴葢心诚之所发越万物皆备于我之所着形是可敬也读者宜精体之   正符过封禅文   司马长卿封禅文典雅为西京之宗然未免托符瑞以啓武帝之侈心君子已耻之其后扬雄仿之作剧秦美新尤为可耻斑孟坚典引亦引符瑞以效尤唐人作玉牒真纪以美宗尤浅陋及柳宗元正符谓受命不于天于其人休符不于祥于其仁惟人之仁匪祥于天兹为正符哉未有弃仁而久者也未有恃祥而寿者也遂一洗前作之陋为可喜也   大小各适其性   庄周之书有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又曰鹏搏扶揺九万里而风斯在下葢齐物之论也后世有本其说而赋之者如张茂先赋鹪鹩自譬甚小李太白赋大鹏自譬甚大皆适其性而已不出庄周齐物之论耳   汉唐史取当代之文以为賛叙   国朝宋祁着唐书藩镇传序全载杜牧守论一篇实体班固项籍传賛全载贾谊过秦论一篇葢守论乃藩镇之事实而过秦实项氏之张本不嫌取当代词人之文而证之然司马迁亦尝取过秦论而賛秦纪矣但没贾生之名而书其文几若揜人之善曷若班氏直下賛云昔贾生之过秦曰云云如蛟防虎之手何必皆自己出宋公用其体尤为欧公之所称美匪惟班宋擅一代之史笔而贾杜二子之文益有光于信史矣   六出四出花   吕氏春秋云草木之花皆五出雪花独六出古今莫喻其理独朱文公谓地六为水之成数雪者水结为花故六出或言花中惟岩桂四出之异余谓土之生物其成数五故草木花皆五惟桂乃月中之木居西方地四乃西方金之成数故花四出而金色且开于秋云此桂之在离骚以喻君也先师魏鹤山岩桂诗云虎头开金粟犀首累累佩印章自注云顾虎头善画金粟佛公孙衍佩五国相印真善借喻而体物矣余亦尝赋岩桂云四出花中异三开格外芳名髙平月品韵胜霸秋香或者颇许之以为弗可移赋他花木也   加田   周礼司勲惟加田无国正加田如今之加食实封也   唐给事中草制学士不草制   呉曽漫録仁宗朝胡宿武平一知制诰封还杨懐敏词头上问宰相故事文彦博对曰唐给事中袁髙不草卢杞制然则唐典故给事中亦草制耶故成袁髙之志云又韩渥金銮宻记曰崔贻范于凤翔围城中挟李茂贞起复作相渥当草制抗疏论其不可夜半中人以词头投渥曰学士无以性命为戏渥不答扄户而寝明日无麻制宣读茂贞曰陛下命相学士不肯草制与反何异昭宗曰卿荐贻范朕不拒渥不艸制朕亦不拒其如道理分明何至范蜀公东斋记事真宗欲立章献为后杨文公不草制章献既立杨文公亿不自安乃托母疾而行留请假榜子与孔目官而去学士不肯草制自唐韩渥始也   折梅遣使始于诸发不始于陆凯   荆州记谓陆凯与范蔚宗相善凯自江东遣使寄梅花一枝诣长安与范蔚宗并诗一絶云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后世纷纷举用多矣皆以陆范为证不知刘向说苑已载越使诸发执一枝梅遗梁王梁王之臣曰韩子者顾左右曰乌有一枝梅乃遗列国之君则折梅遣使始此矣   日随天左旋   余向作补亾月采篇辩日月随天左旋援引张横渠朱文公魏鹤山之言及朱文公援引月令注疏为证详无轶遗矣后因读陆德明周易音义至明夷卦明夷于左股注马融王肃音股字作般云旋也日随天左旋也乃知经注已及之不待注疏及后世之辩也尤为端的惜先儒不及引此耳故録以补其前说   传注引逸书之误   左传昭十年子皮归谓子羽曰夏书云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注云逸书也又十七年太史曰在此月也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注逸书也余按此两节皆见于今文尚书如子皮所举欲败度纵败礼两言今见于太甲篇乃商书也而子皮以为夏书固失之矣而杜预遂以为逸书失尤甚矣至如周太史所举辰不集于房四言今见于征正是夏书只差一不字无可疑者而杜乃注为逸殊可讶焉故辨之以明传注不可尽信如此   舜七始咏   前汉律厯志引书曰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七始咏以出纳五言女听予者帝舜也言以律吕和五声施之八音合之成乐七者天地四时人之始也顺以歌咏五常之言听之则顺乎天地序乎四时应人伦本阴阳原情性风之以德感之以乐莫不同乎一惟圣人为能同天下之意故帝舜欲闻之也七始咏三字今文尚书却只作在治忽注谓察天下治理及忽怠者在治忽三字于六律五声八音解家颇傅会反不若班氏所载七始咏义训胥协也又礼乐志房中祠歌曰七始华始肃倡和声孟康注引班氏所载云七始者天地四时人之始以为乐名以此则知汉初尚存此咏施之祠乐予谓七始咏三字甚新可加以舜字作词题賛颂之属如徐子仪试宏词嵗舜五乐颂亦是引班志舜修五礼五乐注谓书云五玉玉字当为乐盖已有五瑞即玉也且注列五乐之目于下即此类也因并记之   三陈九卦   易大传三陈九卦孔圣有深防焉横渠问系辞独说九卦之德切于人事以德字言之可谓深得之矣然只讲得初陈之事于再于三尚有余意今推言之自履德之基至巽德之制皆以之字发明其德此初陈也自履和而至至巽称而隠皆以而字发九德之体此再陈也自履以和行至巽以行权皆以以字发九德之用此三陈也此九卦有德有体有用深味之则方见切于人事之要也   厯日字所始   尧典虽曰厯象日月星辰然未尝连文说厯日字后世方言厯日然竟莫明其所始至坡诗云老去怕看新厯日虽百家注之亦无有一人及之者余按周礼冯相氏以会天位注谓合此嵗日月星辰宿五者以为时事之若今厯日太嵗在某月某日某甲朔日直某也又引孝经说曰故勑以天期四时节有晩早趣勉趣时无失天位皆此术也以此观之则今之厯法已详备于汉时然自汉世已谓之厯日矣宝祐元年改厯名会天深得厯日经注本防   祥刑详刑字义之通   先师鹤山在遂宁漕廨作极堂碑时摄宪书详刑字余后继忝漕节重新极堂仍立鹤山之碑一时僚属咸疑详刑字以为尚书吕刑篇告尔祥刑监于兹祥刑只作祥字余因谓之曰唐百官志改大理正为详刑大夫固已用此详刑字然不为无所本也当时顔师古辈留意经学故于传注咸通焉葢吕刑篇中告尔祥刑只作祥字注谓善用刑之道然周礼太宰之职五曰刑典以诘邦国注引书曰度作详刑以诘四方攷今古文尚书吕刑只曰度作刑以诘四方却无详字然详刑字见于经注亦可通用也   辨馂余不祭   礼记云馂余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本当三句合为一义而本注乃于馂余不祭下作一义注云食人之余曰馂礼轻故不敢祭此义是也然于父不祭子夫不祭妻之下别作一义注云祭先也从卑处家故不祭则是以夫与父不得而祭其妻子也此何义也故朱文公先生尝厘正之以为父不祭子夫不祭妻非不祭也但明其不可以馂余而祭耳在礼生则妇可馂夫之余子可馂父之余既死矣则以鬼礼享之当用其严敬弗可以馂余而祭之为防且慢也此说明甚而世之俗儒薄夫乃有泥古注而不祭妻子者是可哀也是可鄙也故发明朱子之说而厚俗云   舆地图名   世言舆地图皆谓始于汉光武披舆地图而不知前汉淮南王安传已有按其地图之语第苏林注曰舆犹尽载之意可谓浅陋余谓大易云坤为舆然则地以舆名无易于此亦犹天形如倚葢张衡作葢天图云   古妆镜铭   凤州遁迹山有【阙】 崖景德二年军人杨忠忽入一洞穴穴中有石匣而架一坐镜围五寸背铸水族回环有铭三十二字曰炼形神冶莹质良工当眉写翠对脸傅红如珠出匣似月停空绮窻绣幌俱涵影中方取镜而闻后有风雨声既出穴镜存而匣已烂矣详其文乃是妆镜不知何代之物而文义甚佳惜其不见于文集而独见于郡志故传録之以补欵识之一云   夷齐泰伯封諡   国朝天禧元年封汾州介之推庙为洁惠侯元符三年七月封伯夷为清惠侯叔齐为仁惠侯呉泰伯为至徳侯东方朔为智辨侯并行制见于国朝大诏令中而诸史往往不尽登载也   改室人为安人   政和初定今妇八阶孺人次以室人后改为安人亦见于大诏令今职源等书亦不载也   东箱字   周昌传吕后侧耳东箱听注师古曰正寝之东西室皆曰箱言似箱箧之形余谓此说得之今世误作东厢西厢皆非是   辨灰酒   陆放翁笔记又有云唐人爱饮甜酒灰酒如杜子美诗不放春醪如蜜甜则引证切矣如灰酒又引陆酒滴灰香似去年一句为证余又哂其不然葢初冬絶句末聨云小炉低幌还遮掩酒滴灰香似去年言初冬围炉饮酒盏沥滴在灰中而香仍似去年光景不是酒以灰香耳以上句观之其义昭然此老精于诗而不善观诗如此何哉   瓦卜   今之瓦卜葢有取于周太卜之瓦兆注云瓦兆帝尧之兆其象似瓦原之衅罅是用名之   闰月无中气   唐人作诗虽巧丽然直有不晓义理而浅漏可笑者如李贺十二月词又有闰月一首其中一句云天宫葭琯灰剩飞是以闰通为十三个月也不知葭灰之飞每月只是一次而闰无中气虽置闰之年亦只是十二个月二十四气节候无十三个月气候之理今官厯自可见灰琯岂有剩飞一月之理乎姑举其一如是者甚多也   九经所无之字   九经有笔墨字如史载笔工输削墨之类而无砚字意是古人用墨以器和之如庄子所云防笔和墨是也砚字虽见于西京杂记天子以玉为砚及异书引帝鸿氏之砚然字不见于经也且唐人多只是以瓦为砚故昌黎毛頴传止称为陶及国初而砚以谱行端歙二石擅名天下矣九经中有烛字如夜行以烛隅坐执烛烛不至防是也而无灯字至汉竹宫祠太一自昬至晓然灯故有七枝灯百枝灯之类然上林镫字却只从金旁是以五金铸之也九经中无麫字周礼所谓防只是如今炒麦至王莽始有啖麫及鳆鱼之文九经无茶字或言荼苦即是也见于尔雅谓之槚茗则是今之茶但经中只有荼字耳九经中无豉字至宋玉九辩大苦咸酸注大苦防也又史记货殖传盐防千答前汉食货志长安樊少翁卖豉号豉樊是也九经中无醋字止有醯及和用酸而已至汉方有此字   体用字   先儒体用字或以为出于近世非也乾元亨利贞注疏云天者定体之名干者体用之称言天之体以健为用又天行健注疏云天是体名干是用名健是其训三者竝见最为详悉余谓体用字当本诸此   王霸记   周礼大司宼注引王霸记曰四面削其地又王霸记曰置之空墠之地又王霸记曰正之者杀之也又王霸记曰残灭其为恶又王霸记曰犯令者违命也陵政者轻政法不遁也又王霸记曰悖人伦内外无以异于禽兽不可亲百姓则诛灭去之凡六举于司宼之注而不见此篇于他书意其刑章之事及阅西汉艺文志春秋二十三家无此记又于刑法家亦无之又考大戴记及家语竝无篇名不知汉儒何所本也   骚雅只止字同义   屈原小招句句用只字葢当时语助晦庵辨证已摘其中陟降堂只与诗陟降庭止同字义矣然余又以诗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而又云会言近止征夫迩止则骚雅只止同一字义明矣   西汉无兵志   班孟坚西汉书有刑法志而无兵志兵制列于刑法志之首先儒谓古者大刑用甲兵兵固刑之一也然余尝推其元则帝典命皋陶曰蛮夷猾夏宼贼奸宄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则是兵刑固合为一矣故司马文正公作潜虚云唐虞时礼乐之官析为二兵刑之官合于一详畧之间意可见矣此说极髙明近有鼎科一士自鄂渚来说本州催籴甚急自防而笞笞而杖杖而徒竝用也余叹曰古者五刑以弼教今也五刑反以督籴而虐民耶冯宰曰此论伟矣然古者五刑以弼教而未始施之理财今郡县以上至朝端刑专以理财而往往教之不明未尝问也余极叹其言因哀叔末之世如此错缪也   一字诗不始于东坡   坡公诗集中有和郭正辅一字诗云故居劒阁隔锦官柑果姜桂交荆菅竒孤甘挂汲古绠侥觊敢揭钩今竿已归耕稼供藁秸公贵干国髙巾冠改更句格各謇吃姑固狡狯加间关又有郊居江干坚关扄一首及四言一首亦名吃语诗注家及苕溪渔隠俱以为公出意以文为戏余尝观唐人姚合少监诗集中有洞庭蒲萄架诗云萄藤洞庭头引叶様盈揺皎洁钩髙挂玲珑影落寮阴烟压幽屋蒙宻梦防苖清秋青且翠冬到冻都凋则此体已具矣坡公不过才髙记博造句杰特有来处因前人之体而为戏耳若直指为坡则寡见可笑矣   说郛卷十三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李氏刋误【李涪】   二都不并建   予少读厯代史每考沿习自夏殷迄于周齐未闻两都并置东西牙处者夫殷之五迁葢建国不安之为也竟都于亳底绥四方武王克殷为周成王卜洛幽王为犬戎所败平王东迁自是不复都丰镐矣更于秦汉晋魏但处一都隋以奄宅区宇公私殷富恃此繁盛遂创两都为巡幸不常用都为憇息之所洎乎我唐髙宗以伊洛胜槩每乐巡幸是时武后杀萧妃寃出宫室不安竟因登封遂成都洛武氏革唐为周乃立武氏崇先庙于东都神龙初中宗反正迁崇先于西京乃以其地为太庙欲使四海之知我唐复有宗庙矣尔后中宗还京复飨太庙时朝廷多事不暇议去东都权庙但閟而勿飨宗巡狩驻跸复飨洛庙是时君臣安于清泰曽不论及宗庙定制遂使后人皆曰两都不疑矣夫以出征则载迁庙之主亦有所禀既言载主则郡国岂宜复有庙主耶今二都并建各立神主都洛则有洛庙还秦则有秦庙则是便于人而不敬其神也以是而言毅然不移以朝万国不亦宜乎昔隋时有上言者一帝二都实非旧典遂改为京始创之日已有讥者足显二都之设可谓不经髙祖武德七年正月改东都为洛州是知稽古之帝必考是非置郡罢都埀法后世贞观四年诏发卒修洛阳乾元殿以备巡幸给事中张素上书陛下顷平东都之始层楼广殿皆令撤毁天下翕然同心归仰岂有初则恶其侈靡后则袭其雕丽每承德音未即巡幸此则事不急之务成虚费之劳国无兼年之积何用两都之好昔汉祖将都洛阳娄敬一言即日西驾岂不知地推中土贡赋所均但以形势不如关内也太宗遂止素奥学达识为魏文贞推重请罢修建是也两都置宗庙不殊侍御史顔标上议东都宗庙天宝建中两度贼陷东都神主散失之外臣据见在十一主并已瘗于两陛之间向来迟疑未去东都之号者葢以旧庙存焉则顔标所引原庙述汉失礼理亦至矣旋为巨宼焚爇庙室悉成煨烬况乎城阙崩壊宫室丘墟废之有时契于至理今请制为藩镇以汝洛节度为名选帅实兵以遏东夏   春秋仲月巡陵不合击树   开元礼春秋二仲月司徒司空巡陵春则扫除枯朽秋则芟薙繁芜扫除者当发生之时欲使盛茂也芟薙者当秋杀之时除去拥蔽且虑火灾也以二公之任隆位髙度力展仪以已率众令巡陵公卿皆持小斧即其义也近代选任稍轻不达旧礼将及陵阙则取县吏持斧击树三发谓之告神其为不经又何甚也   礼仪使   九卿太常专掌礼乐累代沿习不更其名又春官氏主国之五礼吉凶賔军嘉也寺有少卿博士礼部有郎中员外慎选儒学达于典礼者足以咨访大国仪范岂有阙文而代宗皇帝用顔真卿为礼仪使真卿博通典式曷不授太常卿礼部尚书而使掌国礼奈何礼仪以使为名则何异营田租庸者乎前代所无我唐有之必为后世之讥宜亟去其名也   开府仪同三司   周制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秦则有太尉司徒司空及安帝以车骑将军邓隲为开府仪同三司谓别开一府得比三公皇唐用开府为散阶令有拜太师太保太尉司徒司空真秩者反以开府仪同三司为阶授受之间莫此商较后代论者曰起自唐得不以乖舛为愧哉若以畴赏勲伐名数实繁秩至三公何须以阶为盛宰相不合受节察防御团练等使櫜鞬拜礼   今代节度使带平章者凡经藩镇节察使必具櫜鞬迎于道左未知礼出何代前史国典并无其文且国初州郡皆以都督敇使理之至景云二年贺防延嗣除凉州都督充河西节度自此始有节度之号景云以后六典会要并无节度使观察使戎服迎拜使相之礼若宜有之则节度使降麻防御使制下之日便合具军容诣中书谒谢在城既无此礼外府何为行之宰相位虽崇重犹与九品抗礼今则俱是将相岂可倨受戎容予常仰而思之乃悟其事必因元帅都统遂有是仪何者天宝逆贼建中叛臣既陷两京兵连淮朔此际征集师旅又假虏骑军戎繁杂宜以位髙威震者都统而制之哥舒翰郭子仪继为元帅都统时诸道节使会兵讨叛者必以军礼导之而淮朔亦不以是为让欲使军中禀大将军之命也尔后元和十一年裴度提相印充淮西节度兼淮西宣慰使防诸镇师旅十余万众指挥节制宪宗悉委于度及平逋寇李愬统兵入蔡州屯兵鞠塲以待度马首具櫜鞬度将避之愬曰此方不识上下等威久矣愬今具戎服拜相国于堂下使吏民瞻覩敬畏生焉如此可不劳理矣度然之蔡邦遂清蔡人遂宁愬以度兼宣慰处置使宰相专征不异都统之重故具戎服以申拜敬且以礼示蔡民也尔后为藩镇兼平章事者不谓我非元帅都统唯以宰相合当节度防御等使櫜鞬拜礼舛误相承所宜改正   副大使   国朝大邦土有以亲王或宰相遥领者则副大使知节度事始于贞观八年以蜀王恪遥领益州都督开元十五年兵部侍郎河西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萧嵩中书门下平章事节如故亲王宰相遥领自此始也自后率用为常本以大使在京则一军之权以副大使主之今正授节度使且无遥领之名亦曰副大使知节度使藩方之选任莫重焉宜正其名以示楷则   都都统   辛丑嵗大驾在蜀以巨寇未殄命中书令王铎仗节镇滑台且统关东诸将收复京国时有论曰京西北言统者三四人虑不禀铎之节制宜立其号曰都都统铎两朝丞相三陟台司名位显著武将莫不望风愿受其画曷须都都方可统制自秦汉已降将相统戎葢多无有都都统之号所引故事则曰先帝时俳优各恃恩宠愿为都知者咸允其请一日大合乐乐工諠哗上召都知止之三十人并进上曰止召都知何为毕至梨园使奏曰三十人皆都知职列既等不能相下上乃命李可及为都都知此则故事也然中令急于殄寇不以是为辱曷不曰诸军西南行营都统制帅之号莫过于斯   上事拜防   朝廷典式出于南宫予亦为尚书郎陪郎上事多矣是日傧者引上事官面北再拜余乃诘之曰曷再拜拜防予曰非也此乃拜恩也葢京城官署皆在大内之南故先面北再拜然后践履官常傧者不达乃曰拜防予尝为河南少尹至上事日功曹吏张从玘曰请服罗巾吉衫予询之则曰先拜恩后上事又众官列位傧者曰面西再拜拜讫成上事之礼既事予以其有知奬而勉之吏曰非某所知某叔祖尝为功曹吏时李相国珏为河南尹命功曹参军示之曰先拜恩后上事小人传之父祖不敢废阙予喜小吏好善将慕李公得礼故书之以示将来   压角   两省官上事日宰相临焉上事者设床几面南而坐判三道案宰相别施一床连上事官床坐于西隅谓之压角自常侍而下以南为上差舛相承实乖礼敬曷不为丞相设位于众官之南常侍諌议给事舍人循次而坐于丞相之下尊卑有序足以为仪压角之来莫究其始开元礼及累朝典故并无其文习俗因循莫近于理今请去压角以释众疑   曾参不列四科   今人之论皆以孝者人之本也先圣重之不列四科所以曾参不列十哲之次愚谓不然夫德行之特者莫大孝焉是以夫子门人推重顔回及乎讲则曾参侍坐是知圣人之防二子莫有后先曾子不列四科者先述圣人一时列坐门人弟子耳岂是舍曽氏之大孝重宰我之言语葢不在其席故不尽举此如太宗文皇帝使王珪品藻李靖魏征戴胄温彦博房龄时则有若髙士亷杜淹岑文本杨师道刘洎李大亮禇遂良才识岂在温戴之下乎偶不在列故不徧称将释众疑方今以喻   出土牛   月令出土牛以示农耕之早晩谓于国城之南立土牛其言立春十二月月望筞牛人近前示其农早也立春在十二月晦及正月朔则筞牛人当中示其农中也立春在正月望筞牛人在后示其农晩也为国之大计不失农时故圣人急于养民务成东作今天下州郡立春日制一土牛饰以文彩即以防杖鞭之既而碎之各持其土以祈丰稔不亦乖乎   侍中仆射官号   宓羲氏以龙名官神农氏以火黄帝以云少昊氏以鸟自颛顼已降而名以民事又以五行为官卨作司徒敬敷五教禹作司空以平水土周则以春夏秋冬配为官名伏以古者命官以天地四气五行云龙为号者皆上禀天时下达人事见圣人埀意未有不急于惠民者也后代不究深防率尔命官仆射侍中尤为不可秦有侍中仆射其初且非官名唯供奉左右是其职业侍中当西汉掌乘舆服御下至亵器虎子之类虎子溺器也武帝以孔安国为侍中以其儒者特许掌御唾壶朝廷荣之云侍中本丞相吏也五人来往殿内奏事故曰侍中又仆射者【射音夜尤寡其义】在秦有周青臣孔衍注云仆射小官扶左右者也亦曰主射乃守门之夫在汉为武士在宫门则曰宫门仆射在永巷则曰永巷仆射葢言仆御执射之夫也如今宦防之首耳皆因权幸渐峻官名开元元年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是官号之不正也又则天宠侍御者张易之其官号曰控鹤监向五王未复唐德则控鹤亦占丞相之名也以是而言皆因权幸渐窃相权我唐分职设官必先旧典茍踵斯弊曷范将来今请遵周故事以司徒司空为正宰相或无勲德元臣则宜暂虚其位兼置中书而不用   士大夫立私庙不合奏请   礼嫡士立二庙庶人祭于寝累代礼文不易斯义开元十二年勅一品许祭四庙三品许祭三庙五品二庙嫡士亦许祭二庙尔后礼令并无革易古者庙连于家家主之丧则殡于西阶之上乡人傩孔子朝服立于阼阶又曰丧不虑居为无庙也则知居不违庙礼典昭然近代显居上位率多祭寝亦尝发问皆曰官品未宜有位至将相者奏请之词则曰臣官阶并及三品准令合立私庙是不知旧制妄有论奏庙貌申敬用展孝思岂于霜露之情合俟朝廷之命葢以将同列防先白有司既展哀荣宜遵典故【原其奏请之因葢立庙不在其家别于坊选吉地乃为府县申奏或有官居显重慎虑是宜营搆之初亦自闻奏相习既久致立庙须至闻奏】   九寺皆为棘卿   凡言九寺皆曰棘卿周礼三槐九棘槐者懐也上佐天子懐来四方棘者言其赤心以奉其君皆三公九卿之任也近代唯大理得言棘卿下寺则否九卿皆树棘木大理则于棘下讯鞫其罪所谓大司寇听刑于棘木之下   京尹不合避御史   京尹皇都专理任莫重焉且以刑法财赋统而兼制御史之职糺缪绳本为避嫌不可私谒三司慎守遂絶经过今代京尹逢御史于路必避马而敬之名分既乖曷为取则且秩五品不避御史比肩事主于理诚然则京尹委用之权岂轻于郎官国子博士者乎汉桓典传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行者且止尚能记之岂汉制京尹避御史偶不载于正史耶乃知前史不书是无避马之理必以刑赋为嫌止于不相过从而已然相值于路但以色勃而返可也   火   论语曰钻燧改火春榆夏枣秋柞冬槐则是四时皆改其火自秦汉已降渐至简易唯以春是一嵗之首止一钻燧而适当改火之时是为寒食节之后既曰就新即去其旧今人持新火曰勿与旧火相见即其事也又礼记郊特牲云季春出火为禁火此则禁火之义昭然可征俗传禁火之因皆以介推为据是不知古故以钻燧证之   座主当门生拜礼   春官氏每嵗选升进士三十人以备将相之任是日自状元已下同诣座主之宅座主立于庭一一而进曰某外氏某家或曰甥或曰弟又曰某大外氏某家又曰外大外氏某家或曰重表弟或曰表甥孙又有同宗座主宜为侄而反为叔言叙既毕拜礼得申予辄议曰春官氏选士得其人正供职业耳而俊造之士以经术待聘获采防于有司则朝廷与春官氏皆何恩于举子今使谢之则与选士之防岂不异乎有海东之子岭峤之人皆与华族叙中表从使拜首而已论诸事体又何有哉   非验   咸亨三年五月咸阳公主薨于房州公主髙宗同母妹也初适杜荷贞观中坐太子承干事伏诛公主再行于薛瓘将成婚礼太宗使卜之卜人曰两火俱食始则同荣末亦同悴若昼日行合之礼则终吉马周以违礼乱常不可用也太宗从之而后瓘为房刺公主随焉偕没于任双柩而还苏冕书之曰卜验矣余曰违礼而行乱也双柩而还常也若云卜验则是礼可废而卜可遵岂曰守正依经之道哉   封爵   周制五等爵以封诸侯以其有功加地进律以是所封之国固定非处一方近者凡所封邑必取得姓之地所以畴庸进爵有违王度窃以萧何封鄼侯萧之得姓不在于鄼曹参封平阳侯曹之得姓不在平阳国朝房龄封梁公房之得姓不在于梁杜如晦封莱公杜之得姓不在于莱古典悉然不可悉数其误也始于幸蜀之年中书主者不闲旧制故也   祈雨   庚子嵗夏旱禾黍不逾尺京城米粟日増其价一日达彼九重天子下诏宰臣祷祀所宜承命不过一二日防诚于郊庙乃下太常择日太卜署状宜用来月六日癸亥至是旱苗悉为枯荄矣   发救兵   夫请济师者是兵力危殆求之速也不逾一两日发之足以应其急也主帅问其来由命军师曰为择一日以遂其请翌日师复命曰以后日戊午吉及乎师至军垒已陷   进献竒零   戊戌嵗阅报状见润州节度进应天节白金二千六百五十七两臣下献寿国有常仪少曷不曰二千两多曷不曰三千两竒零微鲜无异偿债岂臣子之礼哉   起居   今代谒见尊崇皆谨祗候起居起居者动止理固不乖近者复云谨祗候起居某官其义何在相承斯误曽不经心   嘉礼   吉凶賔军嘉是为五礼婚姻属之嘉嘉者善也今代每言婚姻则曰佳期者美也婚姻之重所宜依经若用为佳实伤古义   鵞   夫展礼之夕壻执鴈入奠执防之义也又以鴈是随阳之禽随夫所适鴈是野物非时莫能致故以鵞替之者亦曰奠鴈尔雅云舒鴈鵞鵞亦鴈之属也其有重于嗣续切于成礼者乃以厚价致之既而获则曰已有鵞矣何以鴈为是以雁为使代鵞为礼鴈为长【除怅反】物典故将废何不正之   拜客   婚期云来日妇于庭拜舅姑次谒夫之长属中外故旧皆当妇礼即通谓之客故有拜客之名今代非亲非旧皆列坐而觌妇容岂其宜哉   拜四   夫郊天祭地止于再拜其礼至重尚不可加今代妇谒姑嫜其拜必四予辄详之妇初再拜次则跪献衣服文史承其筐篚则跪而受之常于此际授受多误故四拜相属因为疑又妇拜夫家长老长老答之则又再拜即其事也士林威仪岂可效诸下俚耶谒拜姑嫜宜修典故再申挿地【周礼妇拜挿地】拜仪可观   妇谒姑不宜表以绢囊   投刺始于隽不疑冠进贤冠带礧具剑上谒暴胜之上谒如今之投刺也尔后凡言谒见必先以此道其姓名行于妇人即未知其所自然亦不失于礼敬其有违舅姑在于他国者因节序推迁亦以名纸逺申参奉之仪近代皆以绢囊缄之有同尺题重封也至于妇来面谒舅姑合申投刺之礼岂宜亦以彩帛表之卑敬有乖所宜削去   乐论   贞观十七年太宗文皇帝与太常少卿祖孝孙论乐太宗曰治政善恶岂此之因御史大夫杜淹曰陈之将亡也为玉树后庭花隋之将亡也为伴侣行路难闻之莫不悲泣所谓亡国之音以是观之实自于乐帝曰不然夫音声岂能感人欢者闻之则恱忧者听之则悲悲恱在人非因乐也今玉树伴侣其声具存今为公奏之知公必不悲矣予曰圣君有所未悟耳礼云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动乎四体斯曲者陈隋二主之所作也二主荒淫自娯不知将亡之音形于曲折矣是知休征咎征皆见其兆岂止于歌乐也哉如文皇君人之近与舜禹比隆耆幼欣欣然得其所也虽闻桑间濮上如闻韶濩之音何后庭花伴侣行能感其心哉哀也乐也系于时君诗不云乎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斯之谓也   释怪   李商隠为文曰儒者之师曰鲁仲尼仲尼师犹龙不知师竺干善入无为稽首正觉吾师吾师夫老子生于周为柱下史司马迁史记与韩非同传曰老子无为自化清浄自正韩非揣事情循势理故作老子韩非同传此则老子行藏之道尽于是矣既正史不言老子适戎狄师于竺干未知商隠何为取信孔宣父生于鲁襄公二十一年至哀公十六年卒当周敬王也圣自天资而广学师尧舜文王周公之道以老子老而能熟古事故仲尼师之师之之道谓圣人学无常师主善为师又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非谓幼而师之如尧舜文王周公之圣德也故袁宏后汉书孔融答李膺曰先君孔子与子先人李耳同德比义而相师友是也孟轲论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论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论仲尼则曰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乃所愿学史迁直笔述乎圣德以遗后人尔来一千祀厯诸百王行其道者夷夏宁违其教者君臣乱竺干者经史无闻佛书自言生于周昭王时言后汉明帝梦金人有傅毅对征于周汉正史并无此文未知师竺干出于何典近世尚绮靡鄙稽古而商隠词藻竒丽为一时之防所着尺题篇咏少年师之如不及无一言经国无纎意奬善唯逞章句因以知夫为锦者纎巧万状光辉曜目信其美矣首出百工唯是一端得其性也至于君臣长幼之义举四隅莫反其一也彼商隠者乃一锦工耳岂妨其愚也哉   昭穆   按礼记昭明也穆美也葢光扬先祖之德着斯美号至晋武帝以其父名昭改为韶音厯代已逺岂宜为晋氏之讳而行于我唐哉今请复为昭穆   洛随   汉以火德有天下后汉都洛阳字旁有水以水尅火故就佳随以魏周齐不遑宁处文帝恶之遂去走单书隋字故今洛字有水有佳隋字有走无走夫文字者致理之本岂以汉随两朝不经之忌而可法哉今宜依古文去佳书走   仅甥傍缪廐荐   近嵗精用文字者反以仅为逺近之近仅者才也才以身免才得中算尔雅云谓我舅者曰甥近者皆去男空书生字不原圣人之防徒欲异于经文旁者旁求诸野旁求儒雅皆是本字近日皆以旁为傍始传胥生近逼文史缪者名与实爽曰缪又绳愆糺缪又如织絍纰缪近者凡书缪字悉皆从言遂使纰缪废而不用又五十年来马廏字皆书廐字廏字从殳既字从旡经史中且无此廐字殳者戈防之类马亦武事故曰廏库是以廏字从殳若从旡即失武事之义荐字经史并从艹不单书廌【音獬豸之廌】此而不悟曷曰文人   奉陵   奉陵内官内人固有旧制某自省事六十年来常见报状云内官某以某过奉陵内人亦时有之伏见士大夫每选儿孙主守茔域必以谨良寡过者处之夫事生尚择其人奉先尤宜尽敬且礼云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自衣服饮食此无敢视父母所爱圣人埀教诚可企及今以罚过配陵实乖严奉之礼其奉陵内官伏请遵行旧制不用有过之人   宰相合与百官抗礼   宰相权重位尊夷夏瞻敬然与九品抗礼古之谓会昌已前不易斯制咸通已后每谒见丞相必先言中外申拜首乃尽具臣之仪韦庶人保衡为相既曰外进且非公望当时崇秩宿德竞造其门接迹排肩皆被傲然当其拜礼韦于中书命酒执爵揖让之际师保尚书一时下拜自后羣官谒相府罕有不言中外曲申卑敬者昔汲黯不拜大将军有揖客为重岂不信哉   切韵   自周随已降师资道废既号传授遂凭精音切韵始于后魏校书令李啓撰声韵十卷又夏矦咏撰四声韵略十二卷撰集非一不可具载至陆法言采诸家纂述而为己有原其著述之初士人尚多专业经史精练罕有不述之文故切韵未为时人之所急后代学问日浅尤少专经或舍四声则秉笔多碍自尔已后乃为要切之具然呉音乖舛不亦甚乎上声为去去声为上又有字同一声分为两韵且国家诚未得术又于声律求人一何乖濶然有司以一诗一赋而定否臧音匪本音韵非中律于此考覈以定去留以是法言之为行于当代法言平声以东农非韵以东崇为切上声以董勇非韵以董动为切去声以送种非韵以送众为切入声以屋烛非韵以屋宿为切又恨怨之恨则在去声很戾之很则在上声又言辩之辩则在上声冠弁之弁则在去声又舅甥之舅则在上声故旧之旧则在去声又皓白之皓则在上声号令之号则在去声又以恐字恨字俱去声令士君子于上声呼恨去声呼恐得不为有知之所笑乎又旧书曰嘉谋嘉猷法言曰嘉予嘉猷诗曰载沉载浮法言曰载沉载浮【伏予反】夫呉民之言如病瘖风而噤每啓其口则语泪防呐随声下笔竟不自悟凡中华音切莫过东都葢居天地之中禀气特正予尝以其音证之必大哂而异焉且国风杕杜篇云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小雅大东篇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此则不切声律足为验矣何须东冬中终妄别声律诗颂以声韵流靡贵其易熟人口能遵古韵足以咏歌如法言之非疑其怪矣予今别白去上各归本音详较重轻以符古义理尽于此岂无知音其间乖舛既多载述难尽申之后序尚愧周详   祭物先   礼云瓜祭上环又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疏食不足祭也此则祭物之先谓神农火食德侔造化后人追而敬之今代尚崇佛氏谓之众生士子儒人宜遵典教   吊者跪   夫为吊者主人当踊吊者跪以手承主人而发吊词其有主人官髙吊者位卑不敢手及尊者但跪而起起而致词礼也今代不循其义皆先一拜谓之跪礼至有轻服主人无踊客亦先申一拜岂曰经心于展礼乎   短啓短疏   今代尽敬之礼必有短啓短疏出于晋宋兵革之代时国禁书疏非吊丧问疾不得辄行尺牍故羲之书首云死罪是违制令故也且啓事论兵皆短而缄之贵易于隠藏前进士崔旭累世藏钟王书即有羲之啓事一帖折纸尚存葢事出一时沿习不改我唐贤儒接武壊法必修晋宋权机焉可行于圣代令啓事吊疏皆同当代书题削去短封以絶舛谬   七曜厯   贾相国躭撰日月五星行厯推择吉凶无不差缪夫日星行度迟速不常谨按长厯太阳与水星一年一周天今贾公言一星直一日则是唐尧圣厯甘氏星经皆无凖凭何所取则是知贾公之作过于率尔复有溺于阴阳曲言其理者曰此是七曜日直非干五星常度所言既有迟速焉可七日之内能致一周贾公好竒而不悟其怪妄也遂致髙骈慕一公之作诳惑愚浅往往神之   廏焚   廏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注云重人而贱畜也其下曰不问马是门弟子叹重夫子之言或有论者曰伤人乎否问马言先问人后问马且焚廏退朝而问曰伤人乎又问伤马乎此乃人之常情何足纪述本以不问马唯问人弟子慕圣人推心足以埀范又伤人乎即是问之之辞   腊日非节   夫节者因天地四时也而为之节非人事推移而能变之礼云臈也嵗十二月臈得禽兽为祭百神以相其功夫火德之君以子祖戌臈土德之君以丑祖辰臈各系五运盛衰推而用之非禀天地四时是知臈月为节则乖本义今代凡造作百物必取臈日欲其无壊腐之弊也但取臈月中合作自无朽蠧若须臈日岂谓达于事耶   缮完葺墙   左传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鲁丧未之见也子产壊客馆之垣以纳车马士文伯让之曰缮完葺墙以待賔客若皆毁之何以供命予谓垣壊葺之而已今云缮墙岂古人于文理如此不达耶所疑字误遂有繁文予辄究其义是缮宇葺墙以待賔客此则本书宇误为完书曰峻宇雕墙足以为比况上文云髙其闬闳厚其垣墙又曰司空以时平易道路馆宫室如此足以待賔客岂徒葺墙而可以崇大诸侯之馆哉   论医   夫医切脉指下能知生死者非天受其性则因积学而致然始或着能末而寡效论者以始能命通也末缪数穷也予曰不然其初屡中喜于积财记忆未衰诊理方锐及其久也筋力已疲志怠心劳获效遂鲜则始能末缪于斯见矣若以数之通塞岂曰知理哉   舅姑服   子夏丧服传妇为舅姑齐衰五升布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禫后门庭尚素妇服素缣衣以俟夫之终丧习俗以妇之服素缣谓其尚在丧制故因循亦同夫之丧纪再周而后吉礼女子在家以父为天妇人无二天则妇之为舅姑不服齐衰三年着矣贞元十一年河中府仓曹参军萧据状称堂兄至女子适李氏壻见居丧今时俗妇为舅姑服三年恐为非礼请礼院详定埀下详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岧议曰谨按大唐开元礼五服制度妇为舅姑及女子适人为其父母皆齐衰不杖周葢以妇之道以专一不得自达必系于人故女子适人服夫以斩而降其父母丧服传曰女子已适人为父母何以周也妇人不二斩也妇人从人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先圣格言厯代不敢易而此论之父母之丧尚止周嵗舅姑之服无容三年今之学者不本其义轻重紊乱以成俗伏以开元礼宗所修上纂累圣旁求礼经其道昭明其文彰著藏之秘府埀之无穷布在有司颁行天下率土之内固宜遵行有违斯文命曰败法乱纪伏请正牒以明典章此李苕之论可谓正矣凡居士列得不守之   杖周议   准礼父在为母为所生母父为嫡子夫为妻皆杖周自周礼已降至于开元礼及唐史二百六十年并不易斯议未闻为兄弟杖者自乱离以后武臣为兄弟始行杖周之礼是賔佐不能以礼正之致其缪误也予干宁三年九月行吊于名士之家覩其弟为兄杖门人知旧无有言其乖礼者实虑日久以为是自今后士子好礼者于服式之中慎而行之   祭节拜防   礼曰君有赐则拜而受之赐莫重于九锡衣服朱户纳陛乘舆乐县虎贲弓矢鈇钺秬鬯徧详礼文未有拜衣服虎贲者也是物也故不宜拜若拜朱户渠门宜谓之神礼记祭法累代祭名不闻有防神是知无拜祭之礼也近代受节置于一室朔望必祭之非也凡防天子二十四诸侯十今之藩镇即古之诸侯也在地则施于衙门虽罢守藩阃有爵位崇髙亦许列于私第上元元年宰相吕諲立防有司载防及门諲方惨服乃更吉服迎而拜之颇为有识者所嗤则知辱君命拜赐可也拜防祭节大乖于礼   客卿   按史记春秋之后儒术之士名闻诸侯者既适列国为客卿乃得陈王霸之道如孟轲在齐乐毅在燕赵西汉邹阳在梁伍被在呉亦行斯道尔后辩说絶但不复客卿耳自中和已后藩镇道賔者名曰客卿始则索客之徒时有斯号近者名人朝士不免继之讹缪相承莫不因此恐误来者故书之以示儿孙   参谋   秦汉之职在賔幕中筹画戎机非多学深识者莫居是选自乱离已后每居藩翰必以阴阳伎术者处之仍居将校之末宜重而轻诚可惜也设有文人仗节统戎举辟名士宜于管记支使之间以正其名不亦善乎   孔氏杂说【孔平仲】   以名为字   汉孔安国字安国晋安帝名德宗字德宗恭帝名德文字德文会稽王名道子字道子乃至北史慕容绍宗冯子琮魏兰根南史蔡兴宗唐郭子仪辛京杲戴休顔张孝忠尚可孤孟浩然顔见远田承嗣田承绪张嘉贞宇文审李嗣业皆以名为字   三世用之字   王羲之子徽之徽之子祯之王允之子晞之晞之子肇之王晏之子昆之昆之子陋之皆三世同用之字胡母辅之子谦之呉隠之子瞻之顔恱之子恺之皆两世同用之字   或讳或不讳   太史公父名谈故史记无谈字季布传改赵谈作赵同范晔父名泰故后汉书无泰字郭泰郑泰皆改作太字李翺父名楚金故其所为文皆以今为兹韩愈作讳辩持言在不言征之说故父名仲卿未尝讳焉晋曹志者植子也奏议武帝云榦植不强不讳植字三国时犹不讳其君吕岱传张承与岱书云功以权成是斥孙权名也   古文字通称   文王可以为文君张衡赋文君为我端蓍是也北狄可以为蛮史记匈奴传猃狁荤粥居于北蛮是也二典可以为谟马融曰戞击鸣球载于虞谟是也尧典亦可谓之唐书呉陆抗传静言庸违唐书攸戒是也韶可以为禹乐史记禹兴九韶之乐是也三王亦得称帝史记夏纪帝桀是也献俘不独人也物皆可以为俘俘取也书云俘厥宝玉是也匄不止于自乞也与人亦可称匄前汉广川王越传尽取善缯匄诸宫人注匄遗也贿不独赂也赐皆可以为贿书贿肃慎之命是也诊不止脉也视物皆可以为诊后汉王乔传尚方诊视舄是也饷不止饮食也赠皆可以为饷魏文纪注以诗赋饷孙权徐孝穆有答饷镜诗是也城邑亦可谓之币赵世家冯亭以城市邑十七币吾国是也称誉亦可谓之荐伯夷传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顔渊是也   龙不止比君徳   龙不独以譬君德凡有德者皆可以龙言也诸葛亮嵇康皆号卧龙孔融荐祢衡云龙跃天衢袁宏赞武侯云初九龙盘雅志弥确樊英传注安帝征隠士防文云使难进易退之人龙潜不屈许劭许防汝南平舆【音预】人人称平舆渊有二龙焉唐乌承玭与兄承恩人号辕门二龙阴兴谓贵人曰亢龙有悔以譬外戚之象如此之类甚多然则龙不止比君德矣   大人   父命得为敕后汉樊重焚劵诸子从敕是也叔可称大人疏受对疏广云从大人议是也母亦称大人前汉淮阳献王传张博云王遇大人益解后汉范滂就狱与母诀曰大人割不忍之恩是也父可以称圣善杨修答曹植书有圣善之教注谓武帝也人臣不嫌称万嵗马援传援酾酒享军士皆伏称万嵗是也上父母寿可万寿潘岳闲居赋称万寿以献觞是也屋之髙严通谓之殿前汉霍光传鸱鸣殿前树上黄霸传郡国上计长史一辈先上殿是也白事丞相亦可谓之奏事魏相传带劒奏事是也造谒人亦可谓之朝司马相如传临卬令日往朝相如是也人臣得言埀拱薛宣自言埀拱成是也人臣得言端拱谢孚言端拱笑咏谢鲲言端拱庙堂是也人臣得言谅闇山涛传武帝尝云山太常虽居谅闇是也人臣得称圣君贤君晋曹摅一县号曰圣君薛宣传属县各得贤君是也   射防对防   汉时射防对防其事不同萧望之传注云射防者谓为难问疑义书之于防量其大小署为甲乙之科列而置之不使彰显有欲射者随其所取得而释之以知优劣射之言投射也对防者显问以政事经义令各对之以观其文辞定髙下也晋史潘京为州所辟谒见问防探得不孝字刺史戏曰辟士为不孝邪答曰今为忠臣不得为孝子亦射防遗法耳   可凭   相之不可凭也南史庾夐家富于财食必列鼎又状貌丰美頥颊开张人皆谓必为方伯及魏尅江陵夐以饿死时又有水军都督褚蕴面甚尖危从理入口竟保衣食而终唐柳浑十余嵗有巫告曰儿相夭且贱出家可免死浑不从仕至宰相魏朱建平善相钟繇以为唐举许负何以复加然相王肃年逾七十位至三公肃六十二终于中领军耳史氏以为蹉跌吾以为相不可凭也南史徐陵八嵗属文十三通庄老光宅寺慧云法师每嗟陵早夭陵仕至太子少傅年至七十七唐孔若思传孔季诩擢制科授校书郎陈子昻尝称其神清韵达可比衞玠而季诩终于左补阙使徐陵夭而不寿季诩遂至显官则人遂以为风鉴之验矣吾以此知风鉴之不可凭也   佛氏   佛果何如以舍身为福则梁武以天子奴之不免侯景之祸以庄严为功则晋之王恭修营佛寺务在壮丽其后斩于倪塘以持诵为获报则周嵩事佛精进王敦害之临刑犹如市诵经竟死刃下佛果何如哉佛出于西域言语不通华人译之成文谓之经而晋人诸君子甚好于此今世所谓经说性理者大抵多晋人文章也谢灵运繙经台今尚存焉唐傅奕谓佛入中国儿丐夫模象庄老以文饰之姚元崇治令其说亦甚详霍去病破匈奴获休屠祭天金人注祭天以金人为主休屠祠金人也师古曰今之佛像是也其后休屠王太子归汉以金人之故赐姓金氏即日防也据此则前汉时佛像已入中国矣凡今之佛像皆祭天之主也其盛有天助焉尔后汉明帝梦见金人以为佛于是遣使天竺国图其形像楚王英始信其术斋戒祭祀陶谦传笮融大起浮屠寺作黄金涂像浴佛设饭前汉西域传塞王南君賔塞种分散往往为数国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属皆故塞种【塞先得反】捐毒即身毒天竺也后汉襄楷传注浮屠即佗声之转耳史记大月氏传身毒国在大夏东南数千里其俗土著与大夏同而卑湿暑热按后汉西域传天竺一名身毒今浮屠像多赤足此卑湿暑热之验也又云其民乘象以战今浮屠像亦跨象云   留落   霍去病传诸宿将尝流落不耦注流谓迟留落谓坠落据出处流字合作留   得太上皇名   汉髙祖父太上皇前史不载其名后汉章帝纪祠太上皇于万年注名煓【他官切】一名执嘉髙后纪载髙祖母曰昭灵后   古人名字   管仲谓之管敬仲出左传闵公元年子产谓之子美出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原宪字子思出史记张宗字诸君杜茂字诸公陈忠传记注施延字君子出后汉书四皓名氏乡里可见者东园公姓园名秉字宣朝陈留襄邑人常居园中故号园公夏黄公姓崔名郭字少通齐人隠居修道号夏黄公陶潜作圣贤羣辅録云出皇甫谧髙士传扬雄所称李仲元者名出蜀秦宓传郑子真名扑严君平名尊出前史王贡两龚传注伯乐姓孙名阳字伯乐秦穆公时人出庄子马蹄疏庄周字子休出列子辛计然范蠡师也姓辛氏字子文或曰计研或曰计倪出史记索隠杜康字仲宁出魏武短歌行注楚狂接舆姓陆氏名通师旷字子野并出庄子疏伯夷姓墨名允字公信孤竹君之子也叔齐名智字公达伯夷弟也夷齐谥也见论语疏引春秋少阳篇   羃帷   齐隋妇人施羃罹全身障蔽也唐永徽以后皆用帷帽拖裙到颈渐为浅露若今之葢头矣先是妇人犹乘车唐乾元以来乃用兜笼若今之檐子矣唐志载咸亨中勑云多着帷帽遂弃羃罗曾不乘车别坐檐子   称谓可通用   谓人为明公閤下之类亦可谓之髙明孔融传李膺谓融曰髙明必为伟器又曰髙明父祖与仆有旧恩明公亦可谓之仁公温峤书与陶侃谓侃为仁公明府亦可谓之明庭张俭传李笃谓毛钦曰虽好义明庭今日载其半矣贤相亦可谓之贤宰左雄传论曰陈蕃杨秉世称贤宰   巾箱五经   昔时文字未有印板多是写本齐宗室传衡阳王钧常手自细写五经置于巾箱中巾箱五经自此始也   更击钟   今之更击钲唐六典皆击钟也太史门有典钟二百八十八人常击编钟   用仰字   今公家文字用仰字北史时已有此语北齐孝文皇帝纪诏定三恪礼仪体式亦仰议之   累重   俗所谓累重亦有所出也前汉西域传屯田轮台募民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注累谓妻子家属也   阿谁   俗所谓阿谁三国时已有此语厐统传向者之论阿谁为是   日子   俗所谓日子亦有所出文选曹公檄呉将校部曲文年月朔日子注发檄时也然则日子日时也   功夫   工夫或作功字魏志王肃传太极已前功夫尚大也   停待   俗所谓停待晋书已有此语愍懐太子传陛下停待是也   日许   俗所谓日许者尔许也声之讹也啓顔録咏短人云城门尔许髙故自匍匐入   抽替   俗呼抽替南史殷淑仪孝武帝之贵妃也有宠而毙帝思见之遂为抽替棺欲见辄引替覩尸   五夜   前鲍宣传注持时夜行夜行如今持更是已持时如今报时是已汉官仪黄门持五夜甲夜乙夜丙夜丁夜戊夜亦如今五更也   课马   俗呼牝马为课马出唐六典凡牝四游而课羊则当年而课之课谓嵗课驹犊   太夫人   文帝七年令列侯太夫人夫人无得擅征捕如淳曰列侯之妻称夫人列侯死子复为列侯乃得称太夫人子不为列侯不得称也然则妇人称太者葢如是耳   说郛卷十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巻十四上     元 陶宗仪 撰鼠璞【戴埴】   媵妾   江有汜序有嫡媵之説郑引公羊诸侯一娶九女二国媵之及引昏礼注古者女嫁侄娣送之晦翁以此诗不见劳而无怨之説以序爲疑予固不敢妄议然考经传媵特送昏之名犹防之赗与赙史记载伊尹爲有莘媵臣古史载汤婚有莘乃以伊尹为媵送女春秋载公子结媵陈妇于鄄与执虞公及井伯以媵秦穆姬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伊尹公子结虞公井伯析归父皆尝为媵初不言某国之女为某国之媵妾也左氏同姓媵之异姓则否不过谓同姓至亲可讲餽送嫁女之礼异姓则可畧也然春秋书齐人来媵与卫晋无异辞书人不书女其事甚明矧当时鲁为弱国尝为齐晋所凌犹恐不屑以女为媵齐晋大国肯以女为鲁女从妾乎古有一娶九女之事与否皆不可知攷之经传断不以妾训媵楚辞九章云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子晦庵注媵送也波来迎鱼来送易咸卦象曰咸其辅颊舌滕口説也释文云滕达也郑康成虞翻作媵而亦训为送以此证媵为送益眀尔雅曰媵将送也注逺于将之释曰谓从行孙炎曰将行之送也即不指为妾公羊禘于太庙用致夫人称姜氏贬也讥以妾为妻胁于齐媵之先者汉志谓董仲舒以嫠娶于楚而齐媵之胁公立为夫人此乃汉儒之论恐因诗序而讹自后记传所载妾媵纷然矣   去国   世之去朝廷为去国用孔子去父母国出处然今与列国时不同春秋之世去鲁之齐去秦之晋可言去国既天下一家非能北走胡南走越虽辞荣阙庭退藏岩谷何地非王土也   呼父为爹   梁萧憺刺荆州还人歌曰始兴王人之爹赴人急如水火何时复来哺乳我传谓爹徒我反荆土方言今浙人以父为爹字同音异亦随土声而变广韵爹陟斜切注羌呼父徒可切注北方呼父其説甚明防正奢切注吴人呼父爷以遮切注俗为父声音大率相似隋囘纥传以父为多亦此类   驺虞   以驺虞为兽始于相如封禅书囿驺虞之珍羣欧公引贾谊新书驺文王囿名虞虞人之官以辟之汉儒尚符瑞以龙麟鳯为四灵后増驺虞以配五行曰龙仁兽鳯礼兽驺虞义兽麟知与信兽诬罔可知驺虞为兽不见他书谊以虞为官得之矣以驺为囿则又穿凿考之传驺虞乐官备也又曰天子田猎七驺咸驾是虞固山泽之官而驺亦官也意文王田猎虽驺从与虞人之贱俱有仁心诗人于是叹美之如宣王行狩必言徒御齐侯于沛必招虞人驺虞并称于经防无碍若不食生食不践生草之説予不敢信   篙师   海壖呼篙师为长年按杜诗长年三老歌声衷白昼摊钱高浪中古今诗话谓川陜以篙手为三长老葢推一船之最尊者言之   泮宫   鲁泮宫汉儒以为学予观菁菁者莪序谓乐育人才而诗序教养之盛中阿中陵孰不知为育才之地惟泮水序止曰颂僖公能修泮宫而诗言无小无大从公于迈则征伐之事言顺彼长道屈此羣丑则克敌之功言淮夷攸服旣克淮夷淮夷卒获则颂淮夷之服借曰受成于学献馘献囚可也于此受琛元象齿大赂南金之毕集何也或曰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此在泮之士然不言教养之功而继以桓桓于征狄彼东南不过从迈之多贤何也又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此公之设教然不言教化及于羣才而先以其马蹻蹻其音昭昭不过宴游之和乐何也合序与诗初无养才之説其可疑一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所书莫大于复古僖公登台望气小事也左氏犹详书之学校乆废而乍复葢关吾道之盛衰何经传畧不一书其可疑二也坰序言史克作颂以修伯禽之法足用爱民务农重谷数事使果能兴崇学校克何不表而出之以侈君之盛美其可疑三也上庠虞制也东序西序夏制也左学右学东胶虞庠商周之制也孟子言庠校序皆古之学使诸侯之学果名泮宫何他国畧无闻焉其可疑四也记礼多出于汉儒其言頖宫葢因诗而讹郑氏解诗泮言半诸侯之学东西门以南通水北无其解礼记頖言班以此班政教使郑氏确信为学何随字致穿凿之辞其可疑五也有此五疑予意僖公不过作宫于泮池乐成之际诗人善祷欲我公戻止于此永锡难老而服戎狄于此昭假孝享而致伊祜于此献囚献馘而受琛贡此篇与宣王考室之诗相表里特周为居处之室鲁为游从之宫祝颂有不同予按通典言鲁郡乃古鲁国郡有泗水县泮水出焉然后知泮乃鲁水名僖公建宫于上诗言翩彼飞鸮集于泮林林者林木所聚以泮水为半水泮林亦为半林乎泮为地名与楚之渚宫晋虒祁之宫无以异于是又求之庄子言厯代乐名黄帝尧舜禹汤武王周公有咸池大章韶夏濩武中曰文王有辟雍是以辟雍为天子学亦非也诗言于论皷钟于乐辟雍又云镐京辟雍无思不服亦无养才之意庄子去古未逺必有传授汉儒因解泮水复言辟雍求之义不可得故转辟为璧解以员水   正五九三长月   今俗人食三长月素按释氏智论天帝释以大寳镜照四大神州每月一移察人善恶正五九月照南赡部洲唐人于此三月不行死刑曰三长月节鎭因戒屠宰不上官是以天帝释为可欺也妄诞可笑然月令于春孟言无伤胎卵母聚大众不可称兵于仲夏言君子斋戒必掩身毋躁薄滋味节嗜欲静事毋刑于季秋言命众百官无不务内以防天地之藏无有宣出岂时令当然耶   左氏筮易   易説变卦起于左氏如郑伯廖论公子曼为卿自丰上六变为离晋师救郑自师初六变临子展论楚子之死自复上六变为頥蔡墨论龙见于绛自干初九变为姤曰潜龙勿用九二变为同人曰见龙在田九五变为大有曰飞龙在天上九变为夬曰亢龙有悔纯干变纯坤曰见群龙无首吉坤上六变为剥曰龙战于野其説变卦徃徃不过一爻及一卦泛立议论固可若以筮法言自六爻皆有变动左氏所载占筮悉不出一爻之变陈敬仲之筮观六四变否毕万之筮屯初九变比季友之筮大有六五变干晋伯姬之筮归妹上六变暌卜偃勤王之筮大有九三变暌齐棠姜之筮困六三变大过鲁穆子之筮明夷初九变谦婤姶生之筮屯初九变比南蒯叛之筮坤六五变比晋救郑之筮防六五变需此十事更无重爻以上变者惟晋伐郑之筮遇复以全卦言而季武子报聘之筮艮八之随以六二不变爻取义岂一卦与一爻变与不变者其象纯一可以立论姑假是致附防之言不然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筮占之应何无两爻以上变者可书耶左氏失之诬予于此得之   探花郎   摭言载唐进士赐燕曲江置团司年最少为探花郎本朝胡旦榜冯拯为探花太宗赐诗曰二三千客里成事七十四人中少年蔡寛夫诗话亦言期集择少年为探花是杏园赏花之防使少年者探之本非贵重之称今以称鼎魁不知何义东轩笔録谓期集选年少三人为探花使赋诗熈宁余中为状元乞罢宴席探花以厚风俗从之恐因此讹为第三人   彭籛经   俗以素女术出于彭籛予攷列仙传籛云上士别床中士异被服药百褁不如独卧后人集其采纳之术号彭祖经是钱之采纳以存眞葆卫为先务与世之论大相反所谓防四十九妻五十四子特欲形容八百嵗之寿且乆耳汉艺文之有房中八家百八十六巻且谓圣王制外乐不禁内情为之节文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迷者弗顾以生疾而陷命即此类也   扶桑   离骚云饮马咸池总辔扶桑东京赋云登天光于扶桑谢庄月赋云擅扶桑于东沼嗣若英于西防张衡思赋慿云遐逝夕宿扶桑东坡云一醉扶桑暾半夜扶桑开淮南子曰日出旸谷拂于扶桑注曰东方之野山海经曰旸谷有扶桑十日所浴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皆戴乌如此则扶桑在沈寥之表及观南齐扶桑传沙门慧深来説云扶桑在大海东二万里土多扶桑木叶似桐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绩其皮为布锦及纸其地乃在中国东或谓日出扶桑以日自东方出耳犹倭自谓日出处天子耳山海经多诞不足为据杨烱浑天赋谓扶桑临于大海李白诗谓西海栽若木东溟檀扶桑竟以扶桑为日西京赋复与蒙汜对説   俗字   俗字皆有所出释常谈载之详矣予复得数字晋挚虞较古尺曰度量之由生皆絓阂【上胡话反下胡爱反】而不通即今之絓阂字晋礼仪志有懊憹【上乌浩反下奴浩反】歌即今之懊憹字卫垣説字势曰或【上帋下主】防状似连珠即今之字王沉释时论曰鼻【上寥下吊】而刺天成公绥啸赋曰訇劳曹即今之劳曹字古人用此等字不见为俗何耶   虎石蛇杯   大率奇事易失实虎石蛇杯意义略同皆有二出汉书李广出猎见虎射之没矢视之石也射不入矣韩诗外传熊渠子夜见虎射之没金饮羽下视知石复射矢摧无迹晋书乐广赐客酒杯中有蛇既而疾广意防壁角弓影复置酒客顿愈风俗通应郴请杜宣酒杯中如蛇宣得疾后于故处设酒蛇乃弩影耳意遂解二事于人名俱不合未知孰是   次对   今人以唐百官入阁待制次对以次对呼待制然唐初京官五品以上清官每日一两人随仗以备顾问贞元七年于常叅日引见二人次对访以政事元和间武元衡有请合而为一唐之待制非若本朝之有此官建隆诏每内殿起居文班朝臣及翰林学士等以次轮对淳化诏百官次对遇起居日常参官両人次对皇祐诏两制两省台谏三馆带职省府推判官次对是次对即轮对非待制之职也本朝侍从本与百官轮对元祐以王存奏罢之复行于绍圣四年绍兴中用吕祉奏始有已见诗对之制是则次对轮对本无别议   琉璃   琉璃自然之物彩泽光润逾于众玉其色不常魏畧云大秦国出绿缥青绀赤白黄黑红紫十种琉璃西京杂记载武帝以白光琉璃为鞍闇室照十余丈如昼是也今用青色琉璃皆销冶石汁以众药灌而成之始于元魏月氏人商贩到京能铸石为琉璃采矿铸之自此贱不复珍非眞物也博雅以琉璃为珠近之   馄饨   续释常谈引资暇録云馄饨以象浑沌不正书混沌从食不载故事事物纪原并无此名件唐逸史载李宗囬客知人饮馔将同谒华隂令客曰与公吃五般馄饨及见果然酉阳杂爼云今衣冠家有萧家馄饨漉去汤肥可以防茗是旧有此名本草载艾叶疗一切鬼气炒作馄饨吞三五枚以饭压之取混沌之义信矣俱从食边何耶   鬻爵   今之鬻爵泛滥极矣多咎晁错之作俑余谓今之非鬻爵也鬻官也鬻爵所鬻者虚利归于上鬻官所鬻者实利归于下鬻爵虽非正论晁错令募天下入粟得以拜爵六百石爵上造四千石为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不过予之虚爵以免罪初非任以官事文帝时张释之以赀为郎武帝令吏入糓补官郎至六百石此不徒鬻爵而鬻官至灵帝鸿都榜卖公卿及州郡黄散段颎张温崔烈虽有功勤名誉亦以货贿得之晁错复生必大为所笑   傲骨   唐人言李白不能屈身以腰间有傲骨予观世俗如脂如韦之人亦本气质之自然诗曰蘧篨口柔也不能俯戚施面柔也不能仰夸毗体柔也卑屈以柔顺人天茍赋以此质望其刚毅自立可乎   姓从省文   古人姓氏省文多矣如谢射落洛踈束蔓万姒似莘辛桥乔熊能随隋止十余姓惟去邑者多如邾朱郳儿郤谷鄫曾邵召鄣章鄁背亦有分为二姓防有添减则去邑从衣郇去邑添草郜去邑添水大率古人用字务省繁文姓宇从邑者多或谓避地避难避仇未必皆然   旗纛将军   唐百官志节度使辞日赐双旌双节行则建节立六纛入境筑节楼迎以皷角本朝有六纛旌节门旗二受赐藏之公宇私室号节堂朔望次日祭之号衙日葢有旌节则有神祀今节镇重此祠节堂衙礼废矣   诗书篇名   书篇名所谓分大禹臯陶益稷为三特竹简不能多载不得不分以有暨益暨稷之辞名曰益稷犹论语孟子篇名孔以不忘葢稷之功则求文义太过诗篇名之例不一关雎葛覃之类取其首章权舆驺虞之类取其末章召旻韩奕之类取一章之义合而成文氓与丰荡与绵之类取章中一字维天之命昊天有成命则取章中一句惟雨无正酌赉于诗无所取毛氏强为之辞曰雨自上下曰赉予也曰酌先祖之道中心不安虽支辞强辩与诗絶不类亦有例同而名异者绵绵瓞与绵绵葛藟同一取绵绵之义一以葛藟为名绵蛮黄鸟与交交黄鸟同一取绵蛮之义一以黄鸟为名意编诗者谩取以为名耳   穆生防广知几   师儒所以明道出处尤当知几穆生因醴酒不设楚将钳我于市遂称疾而申生受胥靡之罚防广见元帝不慧谓宦成名立不去将后悔遂移病而望之受牢狱之祸于是知穆申萧疏优劣   香药卓   坡公与章质夫帖云公防用香药皆珍物极为畨商坐贾之苦葢近造此例若奏罢之于隂德非小补予考坡仙以绍圣元年抵五羊楶为帅广通舶出香药时好事者创此他处未必然也今公宴香药别卓为盛礼私家亦用之作俑不可不谨   魏相许伯   士大夫出处如浑金白玉不可玷阙魏相贤相也始奏封事及白去副封乃借迳于许伯于是霍氏杀许后之谋乃得闻即诏相给事中给事中近习之官也汉初不加诸士大夫相安受之浸居相位何始进之不正也用平恩以防太子家防广能言相谓非臣所及相岂念不到此感汲引之恩不敢谏耳王吉言许史贵宠谢病归而相不能留汉以外戚中絶是相启之秉汉史直笔者当书曰汉由外戚取相位自相始   六曹尚书为文昌   今以六曹尚书为文昌按天官书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上将次将贵相司命司禄司灾后汉志谓出纳王命敷奏万几乃文昌天府李固云尚书犹天之北斗令及左丞总领纲纪仆射右丞分掌廪糓是也汉又有録尚书事令録仆丞以尚书言之即今尚书省古纳言职也本朝令录不置有二仆二丞自更官制以左右仆射左右丞为宰执即中兴后之左右相及参政六曹分职既非尚书省长贰廼称曰文昌是文昌宫之将相反为列曹之属矣   麟趾   今称宗寺曰麟寺玉牒曰麟牒宗英曰麟趾之秀葢本于诗序言衰世公子信厚如麟趾注谓后世虽衰宗犹振振信厚前軰谓文王化行虽商衰世之公子亦信厚与有商孙子侯于周服同二説皆有衰世之辞亦是语忌王言宣布似不可用   星履曳履   六曹尚书用星履曳履熟事也二出处皆不可用汉郑崇为尚书仆射曳革履上曰我识郑尚书履声乃仆射事唐韦见素为吏部侍郎杜甫诗曰持衡留藻鉴听履上星辰乃吏部侍郎事   緑野堂白莲社   门居用緑野乃裴度于文宗时留守东都治堂虽野服萧散不问事时尚保厘留防非闲居事也宫观用莲社乃白居易致仕与僧如满在香山修净土号白莲社是致仕后事   鴈塔题名   予得唐鴈塔题名石刻细阅之凡留题姓名僧道士庶前后不一非止新进士也唐进士特于曲江宴赏之暇有此防犹今北使过钱塘例于浙江观潮天竺烧香耳若泛以鴈塔题名为登第庆贺之辞则观潮烧香亦可颛言穹庐之来使乎   防海   舟师始于呉越惟曹刘赤壁为大战南北分境仗以防江建炎南渡始有防海之説沈与求言敌造海舟虑为虚声以惧我议者多欲于眀州向头设备闻海舟自京东入海必由泰州港口通州料角东则通明镇等次至平江而北洋次至金山次至向头料角水势湍险一失水道舟必沦溺得沙上水手方转料敌人舍马不能有所为一舟容几马可谓至当之论绍兴末年李寳放蘓州洋三日风怒舟散漫不能收酹酒自誓风止退泊明州关防追集散舟浃旬后方复故欲乗机速发而风作波涛如山经月不得进南人谙海道者也于舟楫非不便利犹艰阻如此况北人乎胶西之战女真在船匍匐而睡略不能动采石之胜亦以女真不谙江道能施放弓箭者毎舟不过数人尽死于中流今人不攷本末北风一警即惴惴于海道予尝询之并海篙工谓北舟皆诸杂木遇咸水多湿且重滞登莱一惟平底可用过料角用尖防既非一潮可到必有栖泊之处船少则无以取胜多则一放大洋岂有定踪钱塘同时发渡迟速上下犹不可必其能并力以相援乎使船中皆习水尚彼此不相保况仗篙师欲一举入吾腹心以全取胜决无此理昔叶义问谓土豪谙练海道慿恃海食之利能役船户欲于江海要处分寨以为豪主使土豪挠于舟楫之间官兵扼于塘岸之上则官无虚费民无横扰此防甚善盐城石港料角等处皆可举行近浙则各屯大军规摹已备不必虑也   丽正门名   今行在内南门名曰丽正本取重离丽正之义然丽正乃唐集贤院名张説谓丽正乃礼乐之司丽正书院开元五年建十三年改为集贤院   中书见胡旦   湘山野録载胡旦乞入见王沂公奏旦瞽废乞送中书问求见之因至堂沂公与诸相具诸生礼列拜旦长揖而坐中书堂宰相治事之地表仪百辟者在是外臣乞对送中书引问自有公礼何暇讲师生之私敬旦于都堂巍然受诸相之拜而不辞决无此理   一字师   南唐野史载张迥寄逺诗蝉鬓雕将尽虬髭白也无齐已改为虬髭黑在无迥拜为一字师陶岳五代史补齐已携诗诣郑谷咏早梅云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谷曰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齐已拜谷为一字师一谓张迥礼齐已一谓齐已礼郑谷岂一事讹为两人将齐已以其师人者还为人师耶然改白也为黒在则是两字师也陈辅之诗话云萧楚才知溧阳乖崕作牧有一絶云独恨太平无一事江南闲杀老尚书萧改恨作幸一字师也此却用前故事   温公申公议论   司马温公与吕申公友善同召试知制诰温公试而申公辞改天章阁待制温公以为不及命下力巽谓同召而独就是公着廉逊而臣无耻遂亦除此职予意温公借此以辞宠耳士大夫立身行已各有规绳一进一退惟心之安岂在茍同范景仁与温公为异姓兄弟心未尝不合元祐出处各行其志不失为同也人安得议其优劣   中防   今人通竿椟言典籖王府官也记府掌记幕府官也已难用之书吏中防之称尤更为僣汉石奋为中防受书谒此岂臣下之所宜用   桂玉   马存子长游谓子游京师薪如束桂膏肉如玉世以桂玉之地为京师按战国防蘓秦曰楚国食贵于玉薪贵于桂谒者难见如鬼王难见如天帝乃楚国故事   家道   圣贤言家道如齐家御家闲有家皆有肃然不犯之意妫汭之嫔虞必曰刑于二女文王之于太姒必曰刑于寡妻齐御闲刑皆以严为主易家人卦家人嗃嗃妇子嘻嘻终吝治家之道与其失于寛宁过于严严虽觉防范太过无寛裕气象终则吉寛则纵溢放肆纲纪荡然矣故家之将兴父子夫妇济济有礼于肃正之中自然雍穆一失治家之节则寛纵太过父不父子不子夫妇不成夫妇乱伦败度靡所不有乖争凌犯之风反自此起故曰王假有家假亦正也   橄防   东坡橄防诗云待得防甘囬齿颊已输崕蜜十分甜注引杜诗崕蜜松花落本草崕蜜蜂黑色作房于岩崕高峻处然坡诗与橄防对説非眞蜜也鬼谷子曰崕蜜樱桃也他无经见予读南海志崕蜜子小而黄殻薄味甘增城惠阳山间有之虽不知与樱桃为一物与否要其类也注坡诗者引小説橄防与争枣曰待尔囬味我已甜特坡公换崕蜜作对耳山谷咏橄防云想共余甘有葛苦中眞味晚方囬坡公取其味相反山谷取其味相投李义山蜂诗红壁寂寥崕蜜尽此但作蜜用非是   寓钱   法苑珠林载纸钱起于殷长史唐王璵传载汉以来皆有瘗钱后里俗稍以纸寓钱王璵乃用于祠祭今儒家以为释氏法于防祭皆屏去予谓不然之死而致死之不仁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谓之明器神明之也汉之瘗钱近于之死而致生以纸寓钱亦明器也与涂车刍灵何以异俗谓果资于防涂则可笑   恩科   闻见録载至和间富公当国立一举三十年推恩法葢公与段希元魏升平同场屋相善不欲私之故为天下之制世以推恩法始于富公予谓不然仁宗开天章阁召范富条当世务方以止侥幸澄汰不才吏为説无縁以私意创此科攷本朝开寳三年诏礼部阅进士十五年以上司马浦等赐出身祥符八年诏进士六举以上虽不合格竝奏赐特奏名七十八人天圣二年以特奏名李道宗等为匠簿四年诏进士实应三举免取觧景祐元年诏进士五举年五十虽试不合格以名闻自此率以为常寳元元年被恩赐者九百八十四人至和中李柬之以校年累举不责词艺谓之恩泽四五百人欲革之孙汴等条具将上嘉祐元年诏罢特奏名时公正当国也嘉祐二年复赐特奏名及诸科二百十四人恐一时诏罢特奏庙堂因行裁减耳然嘉祐三年再详定科举条制亦不该载一举三十年法何也   獬豸   呉薛综谓孙权曰日南男女倮体可谓虫豸五代卢程骂任圜曰尔何虫豸按尔雅有足谓之虫无足谓之豸豸字合丈尒反十二獬韵豸字下亦云虫无足侯思止曰獬豸但能触邪按説文獬廌兽也古者决讼令触不直廌字合丈蟹反然四纸韵廌字下亦注獬豸兽名然则廌与豸义本相通若有獬字下虽丈尒切亦兽也如止一字纵丈蟹反亦虫也今人见御史旧有獬豸冠单呼为豸可笑   正衙常参   唐文武职事官九品以上望朔朝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监察御史员外太常博士日朝为常参武官三品以上三日一朝为九参五品以上及折冲当畨五日一朝为六参三日不趂常参即横行参假时多御宣政正衙立仗廊飱而退开元以朔望上宗庙牙盘避正殿移御紫宸即唤仗及俟正衙者自东上阁门入谓之入閤唐末乱离既不常御外朝入閤亦废常参官赴正衙对立宰臣押班传不坐即退后唐明宗令五日一度赴内殿起居自此宣政不御省台寺监应在京厘务官以妨职事求免宰臣内朝奏事中书聚防无暇押班不废正衙独待次及辞谢官武班诸卫无本品摄以使臣十员元丰间始罢常参日参则左右史及尚书侍郎御史大夫以上六参则三省及御史台官寺监长贰以上两参则寺监丞大理评事以上月参则寄禄官通直郎以上除朔望参外毎以初五十一二十一二十五为参日渡江后虽有日参官正衙既不日御又无入閤之制内殿废起居之礼四参日分或大暑祁寒风雨霑湿及假故向车驾诣德寿或国防中行宫中之仪多免常朝参日无几嘉定末年臣僚申严此制寄禄官通直郎以上既不比承平之时一入国门即破白直及马虽欲趂赴朔望不可得参日多免犹前日也   陈东伏阙   靖康孙觌论太学生陈东诱众伏阙为乱建炎黄潜善軰寘东极刑觌潜善不足道也张魏公亦奏胡珵笔削东书欲使布衣挟进退大臣之权几至召乱遂以讽谕狂生规揺国是将珵追勒编置或谓魏公乃潜善客珵则李纲客也因借此去之公为一代人物宗主亦复有此失所言六贼及荐李纲去潜善軰乃天下之公言珵果笔削之其心皆止于爱君乃不论所言之是非以草莱之士挟权为罪瞽诵工諌何所逃谴使建炎果用东言必无渡淮航海之事然高宗特以靖康之閧为惧不欲伏阙却不以言罪人他日赠东官祭东墓赡其家而官其后以生前布衣为身后法从于东亦无憾尝曰朕即位听用非人至今痛恨之赠官推恩未足称朕悔过之意死者不可复生追痛无巳圣心恻怛如此予深为魏公惜之   十五国风二雅三颂   风雅之正变以治言自邶至曹治固多变鄘卫郑秦有美有刺太王治豳风化所基何皆言变风节南山至鱼藻治固变矣六月车攻斯干诸诗何以言变小雅民劳至桑柔治固变矣崧髙韩奕烝民江汉诸诗何以言变大雅或曰卫郑与秦皆国人私美其君不合于治之正豳以周公遭变宣王功业不终悉难曰正风正雅然六月序言小雅尽废四夷交侵中国微矣宣王出而周道粲然复兴变雅不始于厉王而始于宣王何也若专以治言则溢美其君岂得为诗夫子安得存之周礼籥章歌豳诗豳雅豳颂豳治未纯于正胡用之于乐章况七月陈王业与公刘戒民事无以异一系正雅一系变风何也诗大小雅以治言则受命作周代商继伐为政之大燕羣臣嘉宾燕兄弟朋友为政之小嘉鱼山台菁莪卷阿棫朴均为养才用才之诗何以分政之小大六月采芑车攻江汉常武均为宣王中兴之诗何以分政之小大周鲁商三颂以盛德成功为主则周颂之荐宗庙告神明称述祖宗功业极其形容自称曰惟予小子闵予小子曾孙笃之皆谦冲退托而商颂言假祖之孝曰汤孙奏假言赫赫之功曰于赫汤孙言奉祀之诚曰汤孙之将言天命之乆曰在武丁孙子不过颂美主祭之君周颂简严商颂敷畅已非一体鲁颂称美之辞益侈以衰防不振之鲁奔走于霸主之号令惴惴自保不暇乃谓其惩荆舒服戎狄修复伯禽之法度与经传大率相戻圣人合商周与鲁并以颂称又何也谓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则豳何以有雅谓美盛德告成功则豳何以有颂予谓求诗于诗不若求诗于乐夫子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及言关雎之乱洋洋盈耳以乐正诗则风雅与颂以声而别古者诗存于乐延陵季子观乐于鲁使工为之歌乃于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常记礼言郑宋卫齐之音与声滛及商之非武音歌颂大小雅以为声歌各有所宜书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周礼教六诗以六律为之音左传晋得楚囚问其族曰伶人也与之琴操南音文子曰乐操土风不忘旧也有娥之北音涂山之南音夏之东音周之西音专以音乐为主声相形故生变五音乐之正也应钟为变宫賔为变征乐之变也后之言乐有三宫二十一变乐有正声必有变声夫子正诗于乐岂独风雅有正声而无变声哉故国风十五国之土歌土歌之正为正风土歌之变为变风采诗者以声别之列国非无正音散而不传耳豳风邶风周之变音周南召南周之正音其雅乐之正变也亦然瞽诵工歌既别其声之正变复析为小雅大雅亦不过雅音之大者为大乐章大燕享用之雅音之小者为小乐章小燕享用之春秋穆子如晋晋侯享之金奏肆夏歌文王俱不拜歌鹿鸣而后拜韩子以舍其大拜其细为问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文王两君相见之乐皆不敢当鹿鸣所以嘉寡君敢不拜嘉足见雅音小大即乐章之小大也以言于颂周颂虽简商鲁之颂虽繁周颂虽敬惧而谦恭商鲁之颂虽侈丽而夸大其音茍合何往非颂人不以言求诗而以乐求诗始知风雅之正变小大与三颂之殊涂同归矣孔頴达云取大雅之音歌其政事之变者谓之变小雅言政而参以音其论得之矣葢乐与政通谓无关于政固不可悉以政事觧之则有不可觧者今之乐章至不足道犹有正调转调大曲小曲之异风雅颂既欲被之弦歌播之金石安得不别其声之小大正变哉   王俭红莲   庾杲之为王俭卫将军长史萧与俭书曰盛府元僚实难其选庾景行泛緑水依芙蓉何其丽也今台郡幕客多用红莲故事始此按齐卫将军实预朝政犹汉三公开府岂泛常僚属可比用之枢宰掾则其类也不然则用于诸戎之干官却无害   防璞卷下   庙议   本朝以太祖太宗开基眞宗仁宗神宗配古三宗非英宗则裕陵无自而继高宗又有中兴之功于义皆百世不迁庙祧未可轻议寳庆庙议竟无定论予考郑康成王肃軰议论虽详朱震惟取刘歆之説谓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七者其正法可常数也宗不在此数宗变也茍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为设数于商太甲为太宗太戊为中宗武丁为高宗无逸举商三宗宗无数也劝帝者之德博矣礼功施于民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救大菑则祀之异姓有功德犹且特祀况先祖乎又説中宗高宗宗其道而毁其庙名与实异非尊德贵功之意也以歆议观之太祖庙固在七庙之内而三宗庙则在七庙之外不然则商祖契而宗汤今太甲太戊武丁巳为五庙岂有身为天子而祀不及曾祖者前汉守祖有功宗有德之説凡尊之为宗则万世不毁不待集议于迁易之时而尊谥之始其论已定光武既为中兴之祖其后宗名世为陵寝号庙制不可行矣蔡邕以和帝而下功德无殊不应为宗及余非宗者皆奏毁是既宗其功德则不可祧欲祧则当如邕议省去其号方可本朝圣明相继宗以虚名而复毁其庙于理未允   鬻熊孟尝   鬻熊年九十见周文王曰老矣鬻子曰捕虎逐麋臣已老矣使坐而防国事尚少也孟尝谓楚丘先生春秋高多遗忘矣楚丘曰使防距投石追车赴马何暇见老深谋逺计役精神而决嫌疑吾始壮矣周家尊事黄耇不过乞言非劳其筋力强之以事也大夫七十致仕礼之常也间有特异之贤尊而礼之任其德而不任其力也使鞭钝防朽以尽瘁于群有司何补于其国哉   姓氏改易   世之改姓氏如庄为严殷为戴桓为元奭为盛以义改也理为李求为仇舅为咎籍为席为洪朝为晁以音改也棘为踈为束仲为种槩为暨熊为能鄫为曾慎为眞刘为金胙为作敬为文为茍以字改也蔓落姒莘桥邾郳郐鄣鄁郕邵随藤为万洛似辛乔朱儿防章背成召隋滕合音与字而改也亦有因一事为万世不易之姓田千秋乗小车改为车谢服出征改射氏仪以民无上改为是刘遵考以忠谏比伍员改为员犹有源流可攷逃难山谷强氏曰潜遂失本姓一姓改为数姓者如横四子守坟墓者改为是居徐者为居幽者为桂居华隂者为娃此四姓同一也勾姓本避高宗讳勾涛则仍字更音钩光祖则加金絇纺则加丝茍谌则加草句思则易字勾龙如渊则加龙此六姓同一勾也后世昏姻何自而辨又有因二音而讹者员音运俞勅救反叶音摄今从正音甄音坚宣和唱名以坚呼之不应讹为眞矣缪或为穆遂成二姓岂源流之固异耶复姓多北人而中国望族不可以义通者乃因所居而增诸葛则诸县之葛申屠则屠原之申胡毋则毋丘之胡闾丘则顿丘之闾所谓同门而异户也   无恙   战国防赵威后问齐使嵗无恙耶王亦无恙耶晋顾恺之与殷仲堪牋行人安稳布防无恙隋日本遣使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风俗通云恙毒虫也喜伤人古人草居露宿相劳问曰无恙神异经去北大荒中有兽咋人则病名曰防防恙也常入人室屋黄帝杀之北人无忧病谓无恙蘓氏演义亦以无忧病为无恙恙之字同或以为虫或以为兽或谓无忧病广干禄书兼取忧及虫事物纪原兼取忧及兽予看广韵其义极明于恙字下云忧也病也又噬虫善食人心也于防字下云防兽如师子食虎豹及人是防与恙为二字合而一之神异经诞矣   前席   前席事不止贾谊谊之前则商鞅见孝公与语不自知膝之前席谊之后则蘓绰见周文帝陈申韩之道帝不觉膝之前席鞅绰言杂霸贾谊言鬼神感动主听则均今独取宣室事何耶   发人私柬   唐穆宗时钱徽掌贡举段文昌李绅以书属所善士不从言于上曰今嵗礼部不公皆关节得之乃贬徽刺江州或劝徽奏所属书徽日茍无愧心得防一致奈何奏人私书取而焚之本朝皇祐元年六月台谏李兊等言比嵗臣寮有缘交亲往还简尺遂成告讦之俗自今非情渉不顺毋得简尺以闻从之缴奏私书非特士君子不为亦法令所禁   教官称冷官   唐宗爱郑防之才以不事事为置广文馆以防为博士而无曹司杜甫诗诸公衮衮登台省广文先生官独冷非以学馆为冷及以登台省为进用葢言诸公日趋局独广文无职掌耳今以教导之职为冷官意正相反广文馆与四门太学国子并列亦郡文学之职   巾箱本   今之刋印小册谓巾箱本起于南齐衡阳王钧手冩五经置巾箱中贺玠曰家有坟素何湏蝇头细书答曰检阅既易且手写不忘诸王从而效之古未有刋本虽亲王亦手自抄録今巾箱刋本无所不备嘉定间从学官杨璘之奏禁毁小板近又盛行第挟书非备巾箱之藏也   抑之诗序   诗序以抑为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予考史记诸侯年表宣王十六年卫武公共和元年在位五十五年平王十四年卒卫世家厘侯二十八年周宣王立四十二年武公立犬戎杀幽王武公将兵佐平戎命为公五十五年卒温公稽古録悉用史记纪年刘恕通鉴外纪用汲冡纪年以为武公宣王十五年立平王十三年卒前后止差一年以此攷武公即位宣王之十五年中间又有共和之十四年是厉王之后二十七年公即位也国语云武公年九十五犹箴于国作懿诗以自警注曰懿诗大雅抑篇也武公之自警在于耄年去厉王之世几九十载谓此诗为刺厉王深所未晓   世事未尝无对   唐宋遗史载张崇帅庐州不法民苦之既入觐人谓渠伊必不来崇计口率渠伊钱再入觐人不敢言捋须相庆崇率捋须钱五代史补载赵在礼自宋移永兴人曰眼中防却钉矣在礼乞还每日率拔钉钱方镇不法信非一处此二事雅可为对   唐进士贬官   唐以进士为重入仕为轻缃素杂记及禹锡嘉话载贾岛事一谓累举不第文宗时坐飞谤贬长江簿一谓岛为僧居法干寺宣宗防行于案上取诗卷覧之岛攘臂夺去帝慙恧遂除岛长江簿唐宋遗史所载略同程锜有夺卷忤宣宗之句摭言载开成中温庭筠以文为货执政恶其搅扰场屋黜随州方城尉裴坦为责词有泽畔长沙之比北梦言载制辞孔门以德行为先文章为末徒负不羁之才罕有适时之用夫士子起布衣为簿尉今为异恩矣时则为贬黜何唐士之贵且重也卢氏杂説云文宗言进士之盛时宰对举场中云乡贡进士不博上州刺史此实録也   燕巢诗   云溪友议载元和下第士人多为诗刺主司独章孝标为归燕诗留献侍郎庾承宣云旧累危巢泥已落今年故向社前归连云大厦无栖处更望谁家门户飞承宣吟讽恨遗才及重典礼闱孝标擢第青高议载唐僖宗时于化成依中丞蔡授门馆一日告去作燕离巢诗主人复留之与前章一同但改落字为隳岂化成窃孝标之旧什将青所传之缪耶   蓄米   古窖藏多粟次以谷未尝蓄米载于经史可攷武王发巨桥之粟廪人掌九谷之数仓人掌粟之藏廪人继粟晋饥秦输之粟李斯入仓见防食积粟太仓之粟陈陈相因敖仓藏粟甚多赵充国食月用粮糓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郑吉田渠犂积糓魏太祖许下屯田所在积糓以太仓糓千斛垣下糓千斛赐袁涣家晋天文志胃三星天之防藏主仓廪五谷府也南四星天庾积厨粟所也虽谷粟言其大槩然藏米絶少唐太宗置常平令粟藏九年米藏五年下湿之地粟五年米三年吴防并海卑湿尤甚且葢藏无法不一二载即为黒腐三年之令不复举行何耶   御屏隔座   今人用御屏隔坐之事以吴尚书令纪亮与子中书令隲朝防以御屏隔坐然隔坐不始于亮后汉郑为太尉举第五伦为司空班次在下毎朝见曲躬自卑上遂听置云母屏分隔其坐由此为故事是隔坐发端于门生坐主也   唐进士无耻   唐摭言载裴思谦从仇士良求状头高锴庭谴之次年锴知举诫门下不得受书题思谦懐士良一缄易紫衣趋阶下曰军容有状荐裴思谦书中与求巍峩锴欲略见之思谦曰卑吏便是思谦人物堂堂锴见改容从之集异録载王维文章音律为岐王所重时公主已荐张九臯为解头王令维衣锦绣赍琵琶同诣主第诸伶旅进维妙年都美主顾问王答曰知音者也令独奏新曲主询名维曰郁轮袍大奇之王曰此生词学无出其右维献诗卷主惊曰皆我所习常谓古人佳作乃子之为乎因令更衣升之客右召试官至第遣宫婢传敎维作解头一举登第此二事无亷耻甚矣虽得一名何足为重纪载以为盛事何耶   左右   汉以右为尊谓贬秩为左迁仕诸侯为左官居高位为右职周昌相赵高帝曰吾极知其左迁陈平以右丞相逊周勃位第一平为左丞相位第二谓左戚右贤居客之右朝廷无出其右皆此意也本朝官制如左右仆射左右丞相左右丞左右司左右曹左右谏议左右司谏正言皆不以右为尊犹以右文为袐省殿名何耶   程蘓争致斋   东坡年谱载程苏当致斋厨禀造食荤素苏令办荤程令办素苏谓致斋在心岂拘荤素为刘者左袒时馆中附苏者令办荤附程者令办素予谓不然斋之禁荤见于法令乃禁五辛虑耗散人之气间其精诚与禁饮酒聼乐嗜欲悲哀一同欲其致一之妙通于神明耳二公未免以荤为鱼肉徒有是非之辨庄子载顔囬不饮酒不茹荤谓祭祀之斋是也   桃符   风俗通曰黄帝书称上古之时有兄弟二人荼与郁用度朔上桃树以制百鬼于是县官以腊除饰桃人埀苇索岁时记桃者五行之精压伏邪气制百鬼本草经曰枭桃在树不落杀百鬼山海经云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其东北曰鬼门万鬼出入也有二神曰神荼曰郁垒黄帝象之立桃版于户淮南子曰羿死于桃棓注云棓大杖以击煞羿由是鬼畏桃今人以桃梗作代岁旦植门以辟鬼后汉礼仪志曰代有所尚周人木德以桃为更言气相梗梗更也庄子曰挿桃枝于户童子不畏而鬼畏之桃之制鬼见于传记者不一而六经亦自可考檀弓曰君临臣防以巫祝桃茢传曰楚人使公视襚公使巫以桃茢先袚殡周礼戎右賛牛耳桃茢郑司农于防祝云防祝与巫以桃厉执戈在王前以桃茇除虽圣人不废例以巫家之説而鄙之可乎   艾子   世传艾子为坡仙所作皆一时戯语亦有所本其説一蟹不如一蟹出圣宋掇遗陶谷使吴越因食蝤蛑询其族类忠懿命自蝤蛑至蟹九十余种以进谷曰眞所谓一代不如一代也   令甲   汉令甲令乙令丙乃篇次也宣帝诏令甲死者不可生江充传注令乙骑乗车马行驰道中章帝诏曰令丙棰长有数当时各分篇次在甲言甲在乙言乙在丙言丙今例以法律为令甲非也此与言乙夜之览不同古人虽以更数为甲乙丙丁之分却有唐太宗甲夜观事乙夜观书出处可用   东閤   今人以宰相子为东閤按公孙为丞相开东閤不过招延賔客之地于子弟初无预今之引用乃李商隐九日诗郎君官贵施行马东閤无由再得窥上言郎君乃令狐绹不言东閤犹是令狐楚之旧馆东坡九日诗因引此事合而言之闻道郎君闭东閤且容老子上南楼此虽使令狐绹絶义山故事然东閤之开闭于郎君何预又云南屏老宿闲相过东閤郎君懒重寻以郎君加于东閤下犹言宰相子也与汪龙溪云东閤郎君之未有用之皆无病今竟以东閤呼郎君岂为父者不能颛招贤之责子得以盗其权耶   严更   西都赋卫以严更之署注严更督夜行鼔也此卤部中所谓严更警长也严与发严及中严外办同唐制日未明七刻捶一鼓为一严侍中奏闻宫门城门五刻槌二鼔为再严侍中版奏请中严羣臣五品以上俱集朝堂未明一刻槌三鼓为三严侍中中书令以下俱诣西閤奉迎严即严肃之义今以办严为办装因讳而改恐难例论   倚门   俗説母之望子曰倚门按战国防王孙贾事闵王王走失王之处其母曰女朝出而晩来则吾倚门望女女暮出而不还吾倚闾望女朝暮之出入固可言倚门若出稍乆当言倚闾葢门不可乆倚故也今人但用倚门事岂以暮出不还为俗忌耶   张范议论仁恕   唐裴伷先得罪张嘉贞请杖之张説曰刑不上大夫为其近于君故士可杀不可辱嘉贞不説説曰若国之大臣皆可笞辱但恐行及吾軰庆厯中晁仲约得罪富公议欲诛之范公曰事有可恕戮之非法意也富公愠范曰轻导人主以诛戮他日手滑虽吾軰未敢保张范二公可谓仁人君子之言然谓恐及吾軰与吾軰未敢保意借以开释同列耳若预为己计而故纵则不可昔豫让报国士之知曰将以愧后世为臣懐二心者高允不欺于君曰恐负翟黑子事上以忠臣之节也由己由人乎哉如唐武宗欲诛杨嗣复李珏杜悰见李德裕曰天子年少不宜手滑此语却无病   蚕马同本   唐乘异集载蜀中寺观多塑女人披马皮谓马头娘以祈蚕搜神记载女思父语所养马若得父归吾将嫁女马迎得父见女輙怒父杀马曝皮于庭中皮忽卷女飞去桑间俱为蚕俗谓蚕神为马明菩萨以此然周礼马质禁原蚕注天文辰为马蚕蚕为龙精月直大火蚕马同气物不能两大禁再蚕者为伤马旧祀先蚕与马同祖亦未可知   盬盐   西汉中食货志猗顿用盬盐注盬盐池也于盬造盐故盬音古予观采薇注王事靡盬盬不坚固也颉羽注盐不攻致周礼盐人共其苦盐杜子春读为盬谓盐盬直用不练治以诗礼注观之则盬为不攻致及不练治以食货志注观之则盬乃盐池二説似异然海盐练治后成其为盐也难壊池盬出水即成其为盐也易壊其理一也   传注   艺文志易经二十九篇传四十一篇毛诗三十九篇毛诗故训传三十卷周官经六篇周官传四篇春秋经十一卷左氏传三十卷公羊传十一卷谷梁传十一卷先汉经自为经传自为传自马融注周礼省学士之两读以传连经杜预为经传集解亦合为一然于一年之首必以一字别之读者固知其彼为经而此为传也易有文王周公孔子之辞初未尝乱干之卦首篇繇辞次以爻与彖象他卦以彖系于繇辞下以象系于逐爻之下均为圣人之言一之犹可欧阳公以十翼非夫子所作及言有何谓也与子曰乃讲师对答之辞所谓元亨利贞四句鲁穆姜之言必讲师引以伸其説诗序旧以为夫子子夏所作然郑康成觧诗于经谓笺笺重也以经文既有毛注郑则重为发明于序则直注之使序非毛公之言则毛公岂得无注毛茍有注则郑亦必言笺丝衣序云高子曰灵星之尸也与定之方中注云仲梁子曰初立楚宫也閟宫注云孟仲子曰禖宫也无以异一系之序一见之注讲师附益可见十月之交雨无正小宛小旻四诗序谓刺幽王郑谓刺厉王之诗序谓卫庄姜送归妾郑于礼之坊托为定姜之诗使序出于夫子子夏康成其敢为异同之论乎经传既混而为一其间或有夫子及子夏之辞亦不可辨晦庵解诗纯用正经葢有见于此   戍   今人到官贺谢语必言戍按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时而往及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遂作乱弑齐侯此岂好出处矧戍役比之官则为猥贱尤难用之于庆贺   太公六韬   武王问周公曰诸侯攻天子胜之有道乎公曰攻礼为贼攻义为残失民为匹夫王政失民者也何天子乎此即诛独夫纣未闻弑君之説虽出传记于理无害孟子説至仁伐不仁何至血流漂杵于武成取二三策盖恐失武王征伐之初意六韬之书凡文武反覆问难无非由奸诈以倾覆人国如言养其乱臣以迷之近美女滛声以惑之亲其所爱以分其威赂其左右以得其性八符隂秘三部分书诡伏设奇逺张诳诱少知道者不为文武太公其为之乎果尔则文武岂为正大之师太公岂为王者之佐刘恕作通鉴外纪亦惑之至谓文王与太公隂谋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奇计然汉书艺文志注谓吕望为周尚父本有道者或有近世以太公术者所增加汉时已尝疑之今反使右科习为正经可耶   麦秀黍离之歌   箕子过故殷墟感宫室生禾黍作麦秀歌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周大夫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其顚覆作黍离诗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苖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所以咎亡国之君与言狡僮无以异第箕子之歌简而直周人之诗防而婉体有不同耳旧传靖康渊圣狩敌营有人作忆君王辞云依依宫栁拂宫墙宫殿无人春昼长燕子归来依旧忙忆君王独立黄昏人断肠语意悲凄读之令人涙堕眞爱君忧国之语也   高帝封雍齿   高帝未封诸将徃徃坐沙中语留侯欲帝封平生所憎以安之遂封雍齿为什方侯羣臣喜曰雍齿尚侯我属无患矣留侯此防亦有所本古史载晋文公过曹里鳬须盗其资而亡公馁介子推割股以食之至是里鳬须请见曰君去国乆民臣多过自危鳬须为贼大矣君诚使骖乘游于国中百姓见之自安文公説而从之民臣皆曰里鳬须不诛吾何惧也岂留侯之防与此暗合耶   盐法   前軰谓欧阳公作罢茶盐法诏言私藏盗贩实繁有徒严刑重诛情所不忍是于江湖外数千里设防阱而防吾民也每叹息以为眞王言是时虽未至设防阱以防民其弊必至于此自崇宁初蔡京作茶盐钞初俾商人先输钱请钞赴产盐郡授盐已而变易对数买新钞给旧钞之半季年又变为循环法未几复令贴钞给盐凡三输钱始获一直之货民无赀更钞已纳钱悉干没商贾破荡盗贩者多追捕日繁而盗贼炽矣皆老奸之误国也后之议臣乃祖述其説对折发更易不常近因易楮令贴纳钱越次打发非惟商贾无可贴纳者多钞盐贵则利贩行不免严追捕之令利之所趋何所顾借数十为羣易至生变子尝询之亭丁谓仓台给降本钱以一万缗计之使司退三千缗为敖底盐钱二千缗为官吏费止有五千缗到塲移借侵用之余散及亭户者无几毎觔必双秤所请本钱莫偿澄卤买薪之费非借私鬻破家荡产岂足供官惟有逃窜而已盐贾盐丁窘困如此不思救其本而欲禁私贩徒生事以激变耳绍兴用何溥请禁科卖仓盐高宗曰盐虽居民间常用之物科卖则为大害朕在京东目击之其后盗繇此起今当严禁之大哉王言也   封章   俗谓章奏为囊封本于汉凡章奏皆启封至言密事不敢宣泄则用皂囊重封以进若州县之紫袋刘向惧恭显之倾危而乃上封章以谏其末云臣谨重封昧死上汉漏泄之法极重师丹使吏书奏丁傅得其草以告廷尉劾治防免而本朝于章奏凡论治大体及有关于圣躬者徃徃留中不出太宗得田锡諌防悉类聚于禁中是也今例从内降付中书虽泛言敬天修德之类徃徃批依以入报非故事也   东宫东朝   今以太后为东朝葢用叔孙通传惠帝东朝长乐事然顔延年诗曰君彼东朝金昭玉粹东朝则太子朝也今以太子为东宫葢用班彪传东宫初建事然成帝报许后曰皇后其孝东宫毋阙朔望东宫则太后宫也此皆随地以言初无定论后世以东朝为太后以东宫为太子可谓拘泥   萱堂   俗谓母为萱堂考之诗云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注云背北堂也笺云忧以生疾恐将危身欲忘之是诗既以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而作以忘忧觧之极通于母有何干预坡诗我非儿女萱却是鄙之之辞或引用树萱事则不可用诗注之北堂   栁子厚文   栁子厚文坛之雄师世谓以作河间传不入馆阁然亦有所本汉书原渉传渉曰子独不见家人寡妇耶始自约敕之时意廼慕宋伯姬及陈孝妇不幸一为盗贼所污遂行滛行知其非礼然不能自还吾犹此矣其意正相类   月令   月令陆徳明以为吕氏春秋后人删为此记蔡邕王肃以为周公所作先儒以賛桀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非太尉之职太尉秦官决非周公之书予谓不然月令之书自大挠作甲子占斗所建伶伦制十二律以节四时之度尧命羲和敬授人时分四仲以定中星析因夷隩验之于人孳尾希革毛毨氄毛占之于鸟兽东作南讹西成朔易应之于事终之以允厘百工庶绩咸熈此夏时之所由起夏小正之书辞简理明固已备月令之体周以农开国尤以时令为先务大槩具见七月周公制礼作乐得无一代之成书使此书尽出不韦之手不应以十二令为纪各以数篇觧释于后合为六十一篇太尉固秦官所命冡宰司徒司空司服与太史乐正乐师泽人虞人四监之类皆周官也予意不韦不过改司马为太尉耳葢賛桀俊遂贤良与行爵出禄虽非太尉之职而设仪辨位进贤兴功制畿内封则大司马之任也大率周公增益夏小正不韦增益周公之书其间岂得无改窜淮南时则训比吕氏十二纪又有异同此可为证   椒房   应劭汉官仪曰皇后称椒房取其实蔓盈升予攷之江充传先治甘泉宫转至未央椒房上官桀传将军有椒房中宫之重刘辅传于是减省椒房掖廷用度及马援以椒房不预云台之次椒房殿为后所居固分明师古注椒房谓以椒和泥涂取其温而芳却有此理诗曰贻我握椒注椒芬香也男女相説交情好也其义恐出此离骚经云播椒房兮成堂与石崇涂屋以椒不过取其芬香于蔓衍盈升初无关渉成帝宠赵昭仪复建椒风殿以居之今例以椒风为皇后事非是   宣帝宪宗厉精   宣帝厉精而汉中兴卒任许史恭显軰以基防佞用权之祸宪宗厉精而唐中兴卒任梁守谦王守澄陈志軰肇太和甘露之变自昔英主政自己出虽不任羣臣耳目必有所寄宫阃之内非在外戚则在宦寺势所必至要之人主之职在论一相如挈裘振领但当选择贤徳以任之本朝托股肱于宰执付耳目于台谏寄心膂喉舌于侍从百执事所以通下情絶壅蔽其纪纲极正委任一偏犹有弄权于廊庙之上者况宦寺外戚乎   士气   本朝南渡后宰相得政最久且专者二一以威权刼制天下士诛窜愈多而士气愈振无异东汉之季一以爵禄豢养天下士容受愈广而士气愈衰无异西汉之季绍兴易相之后一时人材彬彬辈出天下犹可为不至举一世之人团揉如绵悉入笼络驾驭之中委靡成风如灯消膏浸微浸灭精神气熖索然无余也于此时欲振起之以致精厉之治可乎   权行守试   本朝职事官并以寄禄官品髙下为权行守试侍郎尚书始必除权即真后始除试守行予考之汉试守即权也年纪令吏二百石以上满秩如真如淳曰诸官吏初除皆试守一嵗为真食全俸赵广汉守京兆韩延夀守冯翊尹翁归守扶风皆满嵗为真是守试即权未得为真也权字唐始用之韩愈权知国子博士三嵗为真今以权与守试分真假全无文义   説郛卷十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资暇録【李济翁】   车马有行色   今见将首途者多云车马有行色按庄子称桞下季逢夫子自盗跖所回云此也意者以其车有尘而马意殆今有渉逺而来者用此宜矣南华既非僻经咸所观习奚不根其文意而正其譌欤【一本驳其诞欤】   不拜单于   近代浩虚舟作苏武不拜单于赋尔来童稚时便熟讽咏至于垂白莫悟赋题之误抑皆诠写升在甲等何不诠史汉正传不拜单于是郑众非苏武也余宗人瀚防求亦明言苏武持节郑众不拜况梁元帝亦著论曰汉世衔命匃奴困而不辱者二人而已子卿手持旄节卧伏氷霜仲师因无下拜隔絶区外学者岂能尚醉而不解醒耶【一本无解字】   行李   李字除果名地名人姓之外更无别训义也左传行李之往来杜不硏穷意理遂注云行李使人也遂俾今见逺行结束次第谓之行李而不悟是行使尔按旧文使字作传写之误误作李焉【旧文使字山下人人下子】   禄里   汉四皓其一号角里角音禄今多以觉音呼乖也是以魏子及孔氏秘记荀氏汉纪虑将来之误直书禄里可得而明也案玉篇等字书皆云东方为角音龣禄或作角字亦音禄魏子秘记汉纪不书龣而作禄者以其字僻又虑误音故也以愚所见角是当东方何者案陈留志称京师亦号为防上儒生防既在京之东则角星为东方不疑矣字书言角直宜作龣尔然龣字亦音角角音觉者乐声也或亦通作防角之角字是以今人多乱其音呼之稍留心为学者则妄穿凿云音禄之角字与音觉之角字防画有分别处又不知角龣各有二音字体皆同而其义有异也又礼记君大夫鬊爪实于緑中郑司农注云緑当为角声之误也既云声误是郑读角中为禄中禄与緑是双声若读角为觉觉是腭际声緑是舌头之声何以破声误之説也注复云角中谓棺内四隅也据此则又似音禄之角与音觉之角义略同矣陆氏释文孔公正义不能穷声尽义亦但云緑当为角何忽后学之甚故愚自读汉之角里礼之緑中皆作禄音亦岂敢正诸君子耶然好学者幸试详之   客散   今见宾旅出主人之门必曰客散孟尝门但风闻便用不寻其源使主人知其源必恶而不乐矣寔为客去就不可不知也此是王右丞维悲府主已没之句上句云秋风正萧索葢痛其主人殁后同僚皆散其可用乎   虫霜旱潦【曲子名并辞】   饮坐令作有不悟而饮罚爵者皆曰虫伤旱潦或云虫伤水旱且以为薄命不偶万口一音未尝究四字之意何也虫伤宜为虫霜盖言田农水旱之外抑有虫蚀霜损此四者田农之大害六典言之数矣呼曲子名则下兵为下平阁罗鳯为閤罗鳯着辞则河内王为何柰王樯竿上为长竿上如斯之语岂可殚论   生子绐   俗生男必绐云女女绐云男意者以其形新魄怯虑鬼物知而逼摄不欲诚告当由高齐斛律皇后诞女后主茍欲悦后父光意诈称生男而大赦后大臣家效之因主失徳不道或以此戏渐至成风今为忌讳乖欤   戏源驿   京兆昭应县东有戏源驿案其地在戏水之旁汉书陈渉将周章西入闗至戏苏林云在新丰东南三十里小顔又云今有戏源驿音平声人所知也何为举世皆以去声呼此驿号彼从俗尔我軰其可终误哉   梅槐   丛有似蔷薇而异其花叶稍大者时人谓之枚櫰【音瓌】实语讹强名也当呼为梅槐在灰部韵音囘案江陵记云洪亭村下有梅槐树尝因梅与槐合生遂以名之今似蔷薇者得非分枝条而演哉至今叶形尚处梅槐之间取此为证不乃近乎且未见枚櫰之义也直使便为玫瑰字岂百花中独珍是耶取象于玫瑰耶玫瑰瑰亦音囘不音瓌其瑰字音瓌者是琼瑰音囘者是玫瑰字书有证也   药栏   今园庭中药栏栏即药药即栏犹言围援非花药之栏也有不悟者以为藤架蔬圃堪作切对是不知其由乖之矣按汉宣帝诏曰池药未御幸者假与贫民苏林注云以竹绳连绵为禁药使人不得徃来尔汉书防入宫禁字多作草下防则药栏作药兰尤分明易悟也【一本无作药兰三字】   月令   礼记之月令者今人咸依陆德明所説云是吕氏春秋十二纪之首后人合为之误也葢出于周书第七卷周月时训两篇蔡邕玉篇云周公所作是也吕纪自采于周书则不得言戴礼取诸吕纪明矣   昼寝   论语宰予昼寝郑司农云寝卧息也梁武帝读为室之寝昼作胡卦反且云当为画字言其绘画寝室故夫子叹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杇然则曲为穿凿也今人罕知其由咸以为韩文公愈所训解也   问马   伤人乎不问马今亦为韩文公读不为否言仁者圣之德圣人岂仁于人不仁于马故贵人所以前问贱畜所以后问然而乎字下岂更有助词斯亦曲矣况又非韩公所训按陆氏释文已云一读至不字句絶则知以不为否其来尚矣诚以不为否则宜至乎字句絶不字自为一句何者夫子问伤人乎乃对曰否既不伤人然后问马又别为一读岂不愈于陆云乎   字辨   稷下有谚曰学识何如观防书书之难不唯句度义理兼在知字之正音借音若某字以朱发平声即为某字发上声变为某字去入又改为某字转平上去入易耳知合发不合发为难不可尽条举之今略推一隅至如亡字无字毋字并是正无非借音也今见防书毎遇亡有字必以朱发平声其遇毋有亦然是不知亡字亾字毋字母字防画各有区分亡字之亡从一防一画下观篆文当知矣是以无字正体作亡兦失之兦中有入毋有字其画尽通也父母字中有两防刘伯庄音义云凡非父母字之毋皆呼为无字是也义见字书其无旡【上无下旣】今多混书陆德明已有论矣学者幸以三隅反焉可不起予乎   非五臣   世人多谓李氏立意注文选过为迃繁徒自骋学且不解文意遂相尚习五臣者大误也所广征引非李氏立意盖李氏不欲窃人之功有旧注者必逐每篇存之仍题元注人之姓字或有迃阔乖谬犹不削去之茍旧注未备或兴新意必于旧注中称臣善以分别旣存元注例皆引据李续之雅宜殷勤也代传数本李氏文选有初注成者覆注者有三注四注者当时旋被传写之其絶笔之本皆释音训义注解甚多余家幸而有焉甞将数本并校不唯注之赡略有异至于科段互相不同无似余家之本该备也因此而量五臣者方悟所注尽从李氏注中出开元中进表反非斥李氏无乃欺心欤且李氏未详处将欲下笔宜明引凭证细而观之无非率尔今聊各举其一端至如西都赋説游猎云许少施巧秦成力折李氏云许少秦成未详五臣云昔之防人壮士搏移猛兽施巧力折固是防壮文中自解矣岂假更言况又不知二人所从出乎又注作我上都云上都西京也何大浅近忽易欤必欲加李氏所未注何不云上都者君上所居人所都防耶况秦地厥田上上居天下之上乎又轻改前贤文防若李氏注云某字或作某字便随而改之其有李氏不解而自不晓輙复移易今不能繁駮亦略指其所改字曹植乐府云寒鳖炙熊蹯李氏云今之腊肉谓之寒葢韩国事馔尚此法复引盐铁论羊淹鸡寒刘熈释名韩羊韩鸡为证寒与韩同又李以上句云脍鲤臇胎鰕因注诗曰炰鼈脍鲤五臣兼见上句有脍遂改寒鳖为炰鳖以就毛诗之句又子建七启云寒芳苓之巢脍西海之飞鳞五臣亦改寒为搴搴取也何以对下句之脍耶况此篇全説修事之意独入此搴字于理甚不安上句旣改寒为搴即下句亦宜改脍为取纵一聨稍通亦与诸句不相承接以此言之明子建故用寒字岂可改为炰搴耶斯类篇篇有之学者幸留意乃知李氏絶笔之本悬诸日月焉方之五臣犹虎狗鳯鸡耳其改字也至有翩飜对恍惚则独改翩飜为翩翩与下句不相收又李氏依旧本不避国朝庙讳五臣易而避之宜矣其有李本本作泉及年代字五臣颇有异同改其字知犯国讳岂唯矛楯而已哉   杜度   世征名与姓音同者必称杜度愚或非之曰杜不名度其人则冷哂曰韩文公讳辨亦引之子独不然妄也愚见其信韩文公如信周孔故不敢与之言归而自纪曰按笃论云杜伯度名操字伯度善草书曹魏时以其名同武帝故隐而举字【犹蒯通名彻字犯汉武讳称字通是也】后人见其姓杜字伯度遂又削去伯字呼为杜度明知度非名也且笃论是杜恕所着恕亦曹魏时人也与伯度实为一家岂可不信杜笃论之本眞而从韩文公之末误也   初学记对   初学记月门中以呉牛对魏鹊呉牛以不耐热见月亦喘然魏鹊者引魏武帝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为据斯甚疎阔如此则盍言魏乌乎汉武帝秋风词云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鴈南归今月门旣云魏鹊则风事亦用汉雁矣若是采掇文字何所不可东海徐公硕儒也何乖之甚   七歩   陈思王七歩之捷用事者移于常人宜矣若襃今朝诸王则大不佳何者七歩所成诗即燃萁煑豆之二十字也细而思之其可当诸王所用哉梁代任昉襃竟陵王行状云淮南取贵于食时陈思见称于七歩虽梁人襃王固无忌讳然欠审尔若以诸王为捷幸有十歩事相当而新何不采于后魏耶   渭阳   征舅氏事必用渭阳前軰名公徃徃亦然兹失于识岂可轻相承耶审诗文当悟皆不可征用矣是以齐杨愔防时其舅源子恭问读诗至渭阳未愔便号泣子恭亦对之欷歔又有思恋二字亦不可轻用其义类此故附説之亦见诗矣   方寸乱   今见他人稍惑挠未决则戱云方寸乱矣此不独误也何失言甚欤按蜀志颍川人徐庶从昭烈帝率兵南行被曹公追破而庶母为其所获庶将辞昭烈以诣曹公乃自指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以此方寸地耳今母为彼获方寸乱矣无益于事遂弃蜀入魏茍事不相类其可轻用耶若撰节行倡娃传引用虽非正文其为此事则云善矣   緑竹猗猗   诗卫淇澳篇云緑竹猗猗案毛传云緑王刍竹萹竹也诗防引郭璞云今呼白脚莎或云即菉蓐草又云萹竹似小藜赤茎节韩诗作【音笃】亦云萹竹则明知非笋竹矣今为辞赋皆引猗猗入竹事大误也当时谢庄竹賛云瞻彼中唐緑竹猗猗便袭其谬殊乖尔按谢賛若佳何不预文选所以为昭明之弃也故尽引陆郭之注疏云陆玑字从玉旁非士衡也愚宗人大著作祝尝有显论今秘阁西南廊新碑古人姓名若此舛误多矣故愚撰十四代蠲疑史目以别白也   万几   万几字出于尚书臯陶谟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也案孔安国云几防也言当戒万事之防也史以晋太宗为丞相时于事动毎经年桓温患其稽迟而问之对曰万几那得速耶斯对眞得书义近者改为枢机之机岂尚书之前别有所见始未闻也当由汉王嘉奏封事引用误从木旁也顔氏不引孔注以证又后人不根其本遂相承错谬且曰汉书尚尔曾不知班顔亦自误后学也   请长缨   终军请长缨今多云将系单于分门书策亦然所未喻也按汉书本传云南越与汉和亲乃遣军使南越説其王欲令入朝比内诸侯自请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斯文甚明何其相承而戾正史耶葢由终军传内有当发匈奴使军自请行之处旋又叙请缨事读者误合为一段遂此乖谬矣终军自请使于匈奴曰臣愿尽精厉气奉佐明使画吉凶于单于之前今持説者宜云终军请画吉凶于北廷不则言请长缨以羁南越王若系单于乃贾谊之事非终军也按班賛云谊欲试属国施五饵三表以系单于且非以长缨系之也又按陈思王表云贾谊弱冠求试属国请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终军以妙年使越欲得长缨占其王羁致北阙断可知矣   鄼侯   汉相萧何封为鄼侯举代呼为鹾有呼赞者则反掩口而咥深可讶也邹氏分明云属沛郡者音嵯属南阳者音賛又茂陵书云萧何国在南阳合二家之説音賛不音鹾明矣司马贞诚知音賛不能痛为指挥将来而但云字当音賛今多呼为嵯遂使后学见今呼为嵯字咸曰且宜从众是误也可归罪于司马氏【学家自文頴孙俭裴龙驹及小顔之徒皆作賛音即不得云今多呼为嵯矣所以更举之者贵好学知司马公之失矣】   柏台乌   御史台有柏及乌固在朱博之前也汉书叙朱博请罢大司农复置御史大夫云是时御史府吏舎百余区井水皆竭又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曰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葢史言御史大夫之职休废也井竭乌去后二年朱博为大司空虑久废御史大夫职业无以典正法度固请罢所任大司空得为御史大夫愿尽力为百僚率哀帝从之正史甚明今多以为柏自博栽乌自博集职由防求朱博乌集而复白家六帖注引不尽然也   除授   除授二字当路分明今多不能穷审意义俗吏非调选得官者皆自大曰我乃堂除而亦有随俗语新拜官者曰某乙除某官至有遗贺书题之云送上新除某官以除故乃以诅新官俾除去之也案汉书凡言除其官以除故官就新官而晋宋已降史书既非班马之笔多不根义理或以拜授为除及载本语则义防宛在今聊举其一如晋王导让中书监请为三师表云臣乞得除中书监竭诚保傅是也又汉赵王彭祖每二千石至其国则迎之除舎注云初除所至之舎此注亦须细味之若以初到之舎乃州宅也葢初除暂移出之馆亭尔以临歧路故迎之于此除之义明如皎日其可不悟哉今授代无新拜之官者云有除无授唯此语允当其有谓之除书者乃除去前人旧官与新人也   徧谢   近有因览除授之説谓予曰今新拜官非恩荐之地佥申谢礼无乃不诚乎斯甚无谓予曰却是故事刘歆拜黄门侍郎其父向戒曰今若年少得显处新拜宜皆谢贵人叩头谨慎战战栗栗乃可免也今之徧谢其暗合耶当行学家之教也   甘罗   世咸云甘罗十二为秦相大误也案史记云罗事相吕不韦【战国防云为吕不韦庶子】因説赵有功始封为上卿不曾为丞相也相秦者是罗祖名茂   押牙   武职今有押衙之目衙宜作牙此职名非押其衙府也葢押牙旗者今又有押节者之类是也案兵书云牙旗者将军之旌故必竖牙旗于门是以史傅咸作牙门字今者押牙既作押衙而牙门亦为衙门乎   扬州   扬州者以风俗轻扬故号其州今作杨柳之杨谬也   星货   肆有以筐以筥或倚或垂鳞其物以鬻者曰星货铺言其列货丛杂如星之繁今俗呼为星火铺误也   合酱   人间多取正月晦日合酱是日偶不暇为之者则云时已失大误也案昔者王政趋民正月作酱是日以农事未兴之时俾民乘此闲隙备一嵗调鼎之用故绐云雷鸣不作酱腹中雷鸣所贵令民不于三二月作酱恐夺农事也今不躬耕之家何必以正晦为限亦不须避雷伹问菽麫得法否耳   座前   身卑致书于宗属近戚必曰座前降几前之一等案座者座于牀也言卑末之使不当授受置其书于所座牀之前俟隙而发不敢直进之意今或贻书中外言座前则以重空前则以轻遂剏坐前无义也其字既不居下是使前人坐于地非礼之甚欤不尔直云座字空前可矣   起居   又卑致书将结其语云附状起居状字下直加候字也案王肃云起居犹动静也若不加候字其可但言附状动静乎语既不了理遂有乖末吏短启亦然也   不仅   又今尺题多云不仅人情仅字训劣不劣人情是何言欤茍云仅旬仅别则如此之类可用矣不尔交不近人情也   彭原公   今代多称故丞相彭原李公谓其子廓曰吾不如尔有令子葢言廓子画蚤修辞赋而廓不辨屯毛案刘氏世説张凭父不才凭祖镇谓凭父曰我不如汝有佳儿时凭仅数嵗敛手对曰阿翁讵宜以子戏父好事者见彭原公尚谈谐遂移之以资一时之噱而不知小亏丞相之甚其诬厚矣不然者彭原公岂不见张慿之语耶【或云是彭原公引旧事以勉廓】   朝祥   今俗释服多用昬时斯颇非礼按戴记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其是日便歌夫子虽抑子路云二年之防亦已久矣而复曰逾月则其善明知月晦之朝去缟从吉也明日则逾月矣故夫子讶其不待明日而歌斯发是以伤云又多乎哉今之免服准式给晦日假者葢以朝既从吉使竟是日吉服尽与亲宾相见徧示礼终至明日复叅公务无乐不为之义又礼书皆云前一夕除某物又曰夙兴云云足知前夕除废以为明晨之渐凡曰释服悉宜从朝矣【今在脱服假内反不见宾友也】礼云大防不避涕泣而见人者言既不行求见人人来见之不避涕泣以表至哀无饰今见卒哭之后月旦月半以朔望为辞不见亲宾遇节复如是出何典欤至有尊高居防吊者以是日客多不敢求见遽自告退宜矣若以为辞未敢闻命   辰日   辰日不哭前哲非之切矣国朝又有故事诚为不能明矣今抑有孤辰不哭其何云耶   成服   三日成服之制圣人断决着在不刋之经无敢逾之矣今或见不详典礼取信巫师有至五日之僣者夫礼等于天实崇大之事也非小生所宜改但以前序从朝故略举此见礼记第十八卷   出城仪   寒食拜扫案开元礼第七十八云昔者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庙孔子许望墓为坛以时祭祀今之上墓或有凭焉又云主人去茔百歩下马公服无者常服则是吉礼分明矣其上馔与时飨何殊今多白衫麻鞋者衣冠在野与黎庶雷同大错大误也且春秋二仲月公卿拜陵并具公服则四时之例矣又案唐礼凡叅辞并是公服故松柏非逺之家毎新改授皆见所以示仕禄朱紫之荣释褐结绶抑亦如之其四时之享布素暂去襴板即可矣若悉白衫麻鞋何以表轩冕耶必申哀敬岂在如斯今或往往仍有自宅便麻衣草屦而去允为不可   忌日   忌日必哀又曰不乐今或其日匿讣不闻哀停防不成服不面亲戚不留尺题抑有前一日晩便絶宾者未知出于何典也世説云前軰人忌日唯不饮酒作乐近之矣然加以不出齐閤饭不荤之蔬晨受亲戚慰【早见不唯别异外宾抑容昼得议事】暮当宾朕弱【不必黄昏客逺者回也】其昼也尺题留而不复亲戚来而不拒言不近娯志不离戚斯可谓中礼矣若乃送客挟弹访人辞酒立时之軰摄祭之流固无足言者至如子就三日之不飡叔治七嵗之至性岂唯不乐必哀所可折制耶【或闻近代有其日焚纸钱既非典礼所载余未之信】   豹直   新官并宿本署曰爆直佥作爆迸之字余常膺闷莫究其端近见惠郎中寔云合作虎豹字曾有得处偶忘之言豹性洁善服气虽云雨霜雾伏而不出虑汚其身自聆所闻每嗟所未见因览列女传见陶答子妻所云南山有豹隐雾雨七日不下食者欲以泽其毛衣而成文章乃知惠説自此尔小谢诗云虽无豹姿终隐南山雾是也南华亦云豹栖于山林伏于嵓穴静也则并宿公署雅是豹伏之义宜作豹直固不疑也   引从   常忆防时见在事或三五人同行其巾筒笏囊位下行卑者俾前行呵逐开路位高行尊者得以黙而进焉其高尊之殿乘亦不离马后葢饶谦之去就也意者偏遂便于高尊处今则反是筒笏前引以为尊殿乗讫而无序何耶   拜礼   夫拜者礼之特所以申敬恭之仪故周礼有顿首稽首空首振动吉凶竒褒肃九等之拜以示威仪而观容止也其非至亲行卑者拜则接捧示止之不敢当之意今卑谦太过反不敢接捧而鞠躬侧立惕受翻令前人得以尽礼深拜又书状弟庆辞竭并削去拜字以敬尊官都乖古风   卜妪   非卜筮者必话桑道茂之行有妪一无所知大开卜肆自桑而卜回者必曰妪于桑门卖卜其神乎俾来覆之桑言休则妪言咎桑言咎则妪言休顾后中否桑妪各半或有折话者曰斯管公明门前媪也咸误矣案符子云齐有好卜者十而中五邻人不好卜常反之亦十中五与不卜等耳葢是子家设理之词后人呼声而至是愚欲归实故证之   急急如律令   符咒之类末句急急如律令者人皆以为如饮酒之律令速去不得滞也一説汉朝每行下文书皆云如律令言非律非令之文书行下当亦如律令故符咒之类末句有如律令之言并非也案律令之令字宜平声读为零【音若毛诗卢令令之令若人姓令狐氏之令也】律令是雷边捷鬼学者岂不知之此鬼善走与雷相疾速故云如此鬼之疾走也   永乐   永乐坊内古今人皆呼为东王公墓有祠堂加其上俗以祈祀称造化东王公大谬也案韦氏两京新记云未知姓名时人误为东方朔墓也当时时人已误今又转东方朔为东王公后代必更转为东里子产矣   蜀马   成都府出小驷以其便于难路号为蜀马今宣城郡亦有小马时人皆呼为宣州蜀马语习不悟良可笑焉有似中宗时时人呼姚丞相为陜州呉儿【同州桂麞亦然】   蹙融   今有奕局取一道人行五棊谓之蹙融融宜作戎此戱生于黄帝蹙鞠意在军戎也殊非圆融之义庾元规着座右方所言蹙戎者今之蹙融也学者固已知之   钱戏   钱戏有每以四文为一列者即史传中所云意钱是也俗谓之摊钱亦曰摊铺其钱不使叠映欺惑也疾道之故譌其音音摊为蚕龁反音铺为蒲厥义此耳今人书此钱戏率作摴蒱字何贬摴蒱之甚耶案摴蒱起自老子今亦为呼卢者不宜杂其号于钱説摊铺之义皎然可见   寓直   常见直宿公署咸云寓直徒以当直字俗稍贵文言而不究其义也案字书寓寄也寓直二字出于潘岳之为虎贲中郎将晋朝未有将校省故寄直散骑省今百官各当本司而直固是当直安可云寓何异坐自居第而称侨僦也   端午   端五者案周处风土记仲夏端五烹鹜角黍端始也谓五月初五日也今人多书午字其义无取焉余家元和中端五诏书并无作午字处而近见醴泉县尉防壁有故光福王相题郑泉记处云端五日岂三十年端五之义别有见耶   俗字   俗字至伙刍字已有二草在心今或更加草非也因刍又记得趋走之趋今皆以多居走非也【音驰】焦下已有火今复更加一火剩也果字皆不假更有加草字已象剖形明矣俗字甚众不可殚论   俗谭   俗之误谭不可以证者何限今人呼郡刺史为刺史谓般渉为官渉谓茜为壍食鱼谓鳜为桂以为诟人振鼻为喷涕吐口为爱富【殊不知喷噫腑噫者音隘藏府气噫出】熨防为醖剪刀为箭帽为慕礼为里保为补褒为逋暴为歩触类甚多不可悉数   挽歌   代云挽歌始自田横门人非也左传曰鲁哀公会呉伐齐将战齐将公孙夏令歌虞殡杜注虞殡送葬歌也如是则已有久矣   上马   自便服乘马已来既无帷葢乃渐至大裁帽席帽之障蔽近年时态唯修虚事至于致恭尊高不敢戴上马宜矣直有出门犹露首面如之何   非麻胡   俗怖婴儿曰麻胡来不知其源者以为多髯之神而騐刺者非也隋将军麻祜性酷虐炀帝令开汴河威棱既盛至稚童望风而畏互相恐吓曰麻祜来稚童语不正转祜为胡只如宪宗朝泾将郝玭蕃中皆畏惮其国婴儿啼者以玭怖之则止又武宗朝闾阎孩孺相胁云薛尹来咸类此也况魏志载张文逺辽来之明证乎   不反剉   谚云千里井不反唾葢由南朝宋之计吏泻剉残草于公馆井中且自言相去千里岂当重来及其复至热渇汲水遽饮不忆前所弃草草结于喉而毙俗因相戒曰千里井不反剉后讹为唾尔   三台   今之酒【合作啐啐驰送酒声音碎今讹以平声促乐是也故且作字贵浅近易识尔】三十拍促曲名三台何也或曰昔邺中有三台石季伦常为游宴之地乐工倦怠造此以促饮也一説蔡邕自治书御史累迁尚书三日之间周厯三台乐府以邕晓音律制此曲动邕心抑希其厚遗亦近之   借书   借借【上子亦反下子夜反】书籍俗曰借一痴借二痴索三痴还四痴又案王府新书杜元凯遗其子书曰书勿借人古人云古谚借书一嗤还书二嗤【嗤笑也】后人更生其词至三四因讹为痴   卷白波   饮酒之卷白波义当何起按东汉既擒白波贼戮之如卷席故酒席仿之以快人情气也   龙钟   亟有孔文子之徒下问龙钟之义且未知所自辄以愚见钟即涔尔涔与钟并蹄足所践处则龙之致雨上下所践之钟固淋漓溅淀矣义当止此余俟该通   呪   今人毎必自祝所祈云云案邶终风篇注愿犹思也言犹我也葢他人思我我则之也郑又称古遗语每云人道我以为他人説我我则此正得其防愿言者非呪愿之愿非语言之言今则自祝乃由误解诗句尔   阿茶   公郡县主宫禁呼为宅家子葢以至尊以天下为宅四海为家不敢斥呼故曰宅家亦犹陛下之义至公主已下则加子字亦犹帝子也又为阿宅家子阿助词也急语乃以宅家子为茶子既而亦云阿家子或削其子遂曰阿家以宅家子为茶子既而亦云阿茶子削其子字遂曰阿茶一説汉魏已来宫中尊美之呼曰大家子今急讹以大为宅焉   下俚   俗呼下俚家为嘉李家者【秦人呼云】以俚与国姓音同不敢聨下字呼因改为嘉下声逐近亦以家美故也   扬声   防筵之室俾妓婢唱悲切声以助主人之哀者谓之扬声不知起自何代按其嘪嘪然宜呼为羊声义取羔羊跪报尔不唯助也抑用邀之岂不深乎哉   屋头   俗名如厠为屋头称并州人咸凿土为室厠在所居之上故也一説北齐文宣帝怒其魏郡丞崔叔宝以溷汁沃头后人或食或避亲长不能正言溷因影为沃头焉   车轾   俚语以车顿前为质者乃由不识轾字故也【轾音致】诗云如轾如轩前重为轾后重为轩俚见轾字似桎字便以支乙音呼【俚语之谬放此辈触类而思从可知矣至如见马首之低者遂为头质乃由车质之误也亦宜云头轾其义与车同矣】   竹笪   麄籧篨因江东呼为笪今京洛皆呼为竹笪【今俗字音笪为怛葢此字音旦又音闼当是有于笪旁书旦闼二音者遂误合二音反谓是怛遂以成俗】余尝因市此呼作闼音为轻薄所嗤曰真村里书生余应之曰声亦呼作旦音知乎【若是者又多难悉言】   驴为卫   代呼驴为卫于文字未见今卫地出驴义在斯乎或説以其有防有槽譬如诸卫有胄曹也因目为卫【自前汉有直庐郎吏居之今则卫士处之至今紫宸宣政殿外皆有庐舍以宿衞士是也】   奴为邦   呼奴为邦者葢旧谓僮仆之未冠者曰竖人不能直言其奴因号奴为竖高欢东魏用事时相府法曹卒子炎误犯欢奴杖之欢讳树而威权倾于邺下当是郡寮以竖同音因目奴为邦义取邦君树塞门以句内有树字假竖为树故歇后为言今兼删去君字呼之一説邦字类拜字言奴非唯郎主是宾则拜   措大   代称士流为醋大言其峭醋而冠四民之首一説衣冠俨然黎庶望之有不可犯之色犯必有騐比于醋而更騐故谓之焉或云往有士人贫居新郑之郊以驴负醋廵邑而卖复落魄不调邑人指其醋驮而号之新郑多衣冠所居因总被斯号亦云郑有醋沟士流名家其州沟之东尤多甲族以甲乙叙之故曰醋大愚以为四説皆非也醋宜作措止言其能举措大事而已   抱木   南土有木以抱为名者言其轻满不能成斤亦以造器满抱如无因以怀抱名之也南土多陂塘多生水松其抱木蹙水沫依松而成似松之疣赘浮绕其株悉去水面三寸原其化征假松之气尔故其臭芳其质轻抱木突轻于赤脚诚哉斯言然余为南漳守命工为函匣筒抑造清明毬卵轻赍而归北人莫不称便而异焉   薛涛牋   松花牋代以为薛涛牋误也松花牋其来旧矣元和初薛涛尚斯色而好制小诗惜其幅大不欲长【防长之长】乃命匠人狭小之蜀中才子既以为便后减诸牋亦如是特名曰薛涛牋今蜀纸有小様者皆是也非独松花一色   石饼   石饼本曰喭饼同州人好相喭将投公状必怀此而去用备狴牢之粮后增以甘辛变其名质以为贡遗矣   李环饧   酥乳煎之轻饧咸云十年来始有出河中余实知其由此武臣李环家之法也余弱冠前歩月洛之绥福里方见夜作问之云乳饧时新开是肆每斤六十文明日市得而归不及数月满洛阳盛传矣开成初余从叔听之镇河中自洛招致饧者居于蒲蒲土因有是饧其法靳传唯博涌军人窃得其法之十八九故今奉天亦出轻饧然而劣于蒲者不尽其妙焉   风炉子   以周绕通风也一説形像名烽炉子理亦近焉   相思子   豆有圆而红其首乌者举世呼为相思子即红豆之异名也其木斜斫之则有文可为弹博局及琵琶槽其树也大株而白枝叶似槐其花与皂荚花无殊其子若豆处于甲中通身皆红李善云其实赤如瑚是也   甘草   所言甘草非国老之药者乃南方藤名也其丛似蔷薇而无刺其叶似夜合而黄细其花浅紫而蘂黄其实亦居甲中以枝叶俱甜故谓之甘草藤土人异呼为草而已出在潮阳而南漳亦有故备载之   投子   投子者投掷于盘筵之义今或作头字言其骨头所成非也因此兼有作骰字者案诸家之书骰即股字尔不音投【史记蔡泽説范雎曰博者或欲大投裴注云投琼也则知以玉石为投掷之义安有头骰之理哉】   熊白啗   贞元初穆宁为和州刺史其子故宛陵尚书及给事已下尚未分官列侍宁前时穆氏家法切峻宁命诸子直馔愁不如意则杖之诸子将至直日必探求珍异罗于鼎爼之前竞新其味计无不为然而未尝免笞叱之过者一日给事直馔鼎前有熊白及鹿脩忽曰白肥而脩瘠相滋其宜乎遂同试曰甚异常品即以白裹脩改之而进宁果再饱宛陵与诸季望给事盛形羡色曰非唯免笞兼当受赏给事颇亦自得宁饭讫戒使令曰谁直可与杖俱来于是罚如常数给事将拜杖遽命前曰有此味奚进之晩耶于是闻者笑而传之   生肝镂防   今缕生肝肚为饭食之一味曰生肝镂防言其细切如雕镂之义一説名生肝镂胙言似奉大祭之余胙声譌故云镂防也凡诸饭食名号字余撰变王子泉僮约并杂字在集中言之详矣所未该者今之五味罯爚茄及猪肉俗谓之丑甲音者而臆脥字反是字书内煠字音丑猎者譌呼丑甲反尔此字火旁云下木别有火旁世世下木音士甲反是沸汤煠菜字其音丑猎者义出腤爚也   毕罗   毕罗者蕃中毕氏罗氏好食此味今字从食非也馄饨以其象浑沌之形不能直书浑沌而食用之从食可矣至如不托言旧未有刀机之时皆掌托烹之刀机既有乃云不托今俗字有馎饦乖之且甚此类颇多推理证排可也【元和中有奸僧鉴虚以羊之大府特造一味传之于今时人不得其名遂以其号目之曰鉴虚今往往俗字又加食旁率多此类也】   琴甲   今弹琴或削竹为甲以助食指之声者亦因汧公也尝患代指而旧甲方堕新甲未完风景廓澄援琴思泛假甲于竹聊为权用名德既崇人争仿效好事者且曰司徒甲夫琴韵在乎轻清且竹与自然之甲厚薄刚柔殊矣况弃眞用假舍清从浊予葢靡知其由也至如箜篌之与秦筝若能去假还眞其声宛美矣【案仲容乐论云丝不如竹竹不如肉相问孟嘉此义嘉曰以其渐近自然故知甲宜从眞矣】   茶托子   始建中蜀相崔宁之女以茶杯无衬病其熨指取楪子承之既啜而杯倾乃以蜡环楪子之中央其杯遂定即命匠以漆环代蜡进于蜀相蜀相竒之为制名而话于宾亲人人为便用于代是后传者更环其底愈新其制以至百状焉【贞元初青郓油缯为荷叶形以衬茶椀别为一家之楪今人多云托子始此非也蜀相即今升平崔家讯则知矣】   拆封刀子   起于郭汾阳书吏也旧但用刀子小者而汾阳虽大度廓落然而有晋陶侃之性动无废物每收其书皮之右所剺下者以为逐日须取文帖余悉卷贮毎嵗终则散主守家吏俾作一年之簿所剺之处多不端直文帖且又繁积胥吏不暇剪正随曲斜聨糊一日所用剺刀忽折仅余寸许吏乃铦以应急觉愈于全时渐出新意因削木如半环势加于折刃之上使才露锋榼其书而剺之汾阳嘉其用心曰眞郭子仪部吏也【言不废折刃也】毎话于外后因传之益妙其制   书题籖   大僚题上纸籖起于丞相李赵公也元和中赵公权倾天下四方缄翰日满阍者之袖而潞帅郄士美时有珍献赵公喜而回章盈幅曲叙殷勤误卷入振武封内以遣之而振武别纸则附于潞时阿跋光进帅麟览盈幅手字知误画时飞还赵公赵公因命书吏凡有尺题各令籖记以送故于今成风也   门状   文宗朝以前无之自朱崕李相贵盛于武宗朝且近代稀有生一品百官无以希取其意以为旧刺轻【刺则今之名纸】相扇留具衔候起居状而今又益竞以善价纸如出印之字巧谄曲媚犹有未臻之遗恨井丹祢正平生于今日其亦如是乎   席帽   永贞之前组藤为葢曰席帽取其轻也后或以太薄冬则不御霜寒夏则不障暑气乃细色罽代藤曰氊帽贵其厚也非崇贵莫戴而人亦未尚元和十年六月裴晋公之为台丞自化理第早朝时青镇二帅拒命朝廷方叅议兵计而晋公预焉二帅俾防歩张晏等传刃伺便谋害至里东门导炬之下霜刃歘飞时晋公繄帽是頼刃不即及而帽折其檐既脱祸朝贵乃尚之近者布素之士亦皆戴焉【折檐帽尚在裴氏私帑中】太和末又染缯而复代罽曰叠绡帽虽示其妙与氊帽之庇悬矣防昌已来呉人衒巧抑有结丝防若网其巧之淫者织花鸟相厠焉【近又染藤为紫复以轻相尚】   被袋   非古制不知孰起也比者逺游行则用太和九年以十家之累者逦迤窜谪人人皆不自期常虞仓卒之遣毎出私第咸备四时服用旧以纽革为腰囊置于殿乘至是服用既繁乃以被袋易之成俗于今大中已来呉人亦结丝为之或有饷遗豪徒翫而不用也   注子偏提   元和初酌酒犹用樽杓所以丞相高公有斟酌之誉虽数十人一樽一杓挹酒而散了无遗滴居无何稍用注子其形若防而葢觜柄皆具太和九年后中贵人恶其名同郑注乃去柄安系若茗瓶而小异目之曰偏提论者亦利其便且言柄有碍而屡倾仄今见行用   承床   近者绳床皆短其倚衡曰折背様言高不及背之半倚必将仰脊不遑纵亦由中贵人剏意也葢防至尊赐坐虽居私第不敢傲逸其体常习恭敬之仪士人家不穷其意往往取様而制不亦乖乎【绳床当作承字言轻赍可随人来去】   宾退録【赵与时】   王建宫词   王建以宫词著名然好事者多以它人之诗杂之今世所传百篇不皆建作也余观诗不多所记者如新鹰初放兎初肥白日君王在内稀薄莫千门临欲鎻红妆飞骑向前归黄金捍拨紫檀槽索初张调更高尽理昨来新上曲内官帘外送樱桃张籍宫词二首也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顔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白乐天后宫词也闲吹玉殿昭华琯醉折梨园缥带花十年一梦归人世绛缕犹封系臂纱杜牧之出宫人诗也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杜牧之秋夕诗也宝仗平明秋殿开且将扇夜徘徊玉顔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王昌龄长信秋词也日晩长秋帘外报望陵歌舞在明朝添炉欲爇薰衣麝忆得分时不忍烧日暎西陵松栢枝下台相顾一相悲朝来乐府歌新曲唱着君王自作词刘梦得魏宫词二首也又别有六十六篇乃近世好事者旋加搜索续之语意与前诗相类者极少诚为乱真世又有王岐公宫词百篇葢亦依托者   十干化气   世有十干化五行真气之説究其理洪文敏载郑景实録之语谓取嵗首月建之干所生如甲己丙作首丙属火火生土则甲己化土它仿此颇通余记昔年一术士云遇龙则化龙辰也甲己得戊辰属土故化土乙庚得庚辰庚属金故化金丙辛以降皆然其实一也   八骏   穆天子传书八骏之名一曰赤骥二曰盗骊三曰白义四曰逾轮五曰山子六曰渠黄七曰骅骝八曰緑耳王子年拾遗记载穆王八骏驭八龙之骏一名絶地二名翻羽三名奔霄四名超影五名逾辉六名超光七名腾雾八名挟翼二説不同   东宫官   前代东宫官于皇太子皆称臣隋开皇中尝更其制至唐而复真庙为皇太子始辞之   百二十刻   韩文公记梦诗百二十刻须臾间方氏举正载董彦逺云世间只百刻百二十刻以星纪言也朱文公考异云星纪之説未详其防但汉哀帝尝用夏贺良説刻漏以百二十为度矣余谓董説固妄夏贺良之説行之两月而改且衰世不典之事韩公必不引用按古之漏刻昼有朝禺中晡夕夜有甲乙丙丁戊至梁武帝天监六年始以夜昼百刻布之十二辰毎时得八刻仍有余分故今世厯皆百刻举成数耳实九十六刻也毎时分别为初初正初刻一日合二十有四毎刻居六分刻之一摠而计之为四刻始合百刻之数刻虽有大小其名则百有二十韩诗恐只取此正不须求之逺也   冀州风水   朱文公甞与客谈世俗风水之説因曰冀州好一风水云中诸山来龙也岱岳者青龙也华山白虎也嵩山案也淮南诸山案外山也   无万数   谚谓物多为无万数汉书成帝纪语   米斗三钱   唐太宗时米斗三钱后世以为美谈梁天监四年米斛三十钱唐元和六年天下米斗有直二钱者人罕称道然皆不若汉宣帝元康间尝谷石五钱矣此古今所少东魏元象兴和中谷斛九钱可以为次矣   分疏   世俗谓自辨解曰分疏顔师古注袁盎传不以亲为解曰解者若今言分疏又北齐书祖珽传高元海奏珽不合作领军并与广宁王交结珽亦见帝令引入自分疏则北朝暨唐已有是言矣   絶倒   晋琅邪王澄有高名少所推服毎闻卫玠言辄叹息絶倒时人语曰卫玠谈道平子絶倒今流俗谓大笑为絶倒非也   家公   顔之推家训云昔侯覇之子孙称其祖父曰家公陈思王称其父曰家父母为家母潘尼称其祖曰家祖古人之所行今人之所笑也今南北风俗言其祖及二亲无不云者田里猥人方有此言之推北齐人逮今几七百年称家祖者复纷纷皆是名家望族亦所不免家父之称俗軰亦多有之但家母之称少耳山简谓年几二十不为家公所知葢指其父非祖也   十三月   后汉陈宠传云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已交万物皆出蛰虫始振人以为正夏以为春又隋书牛传云今十一月不以黄钟为宫十三月不以太蔟为宫便是春木不王夏土不相则知正月亦可称十三月曾氏自备但记陈宠一事云   黄巢诗   陶谷载黄巢遁免后祝髪为浮屠有诗云三十年前山上飞铁衣着尽着僧衣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防看落晖近世王仲言亦信之笔于挥麈録殊不知此乃以元防之智度师诗窜易磔裂合二为一元集可攷也其一云四十年前马上飞功名藏尽拥禅衣石榴园下擒生处独自闲行独自归其二曰三陷思明三突围铁衣抛尽纳禅衣天津桥上无人识闲凭阑干望落晖   长年三老   陆放翁入蜀记载其父入沌后见舟人焚香祈神云告红头须小使头长年三老   摊钱   莫令错呼错唤问何谓长年三老云梢工是也长读如长防之长乃知老杜长年三老长歌里白书摊钱高浪中之语葢如此因问何谓摊钱云博也按梁兾能意钱之戏注云即摊钱也则摊钱之为博亦信矣   金门羽客食人肉   南唐保大中赐道士谭紫霄号金门羽客事见庐山记祐陵赐林灵素号用此故事知钦州林千之坐食人肉削籍海南天下传以为异谓借古来未之见余记卢氏杂説唐张茂宗为节镇频吃人肉及除统军到京班中有人问曰闻尚书在镇好人肉虚实笑曰人肉腥而且肕争堪吃五代史苌从简家世屠羊从简仕至左金吾卫上将军甞厯河阳忠武武宁诸镇好食人肉所至多潜捕民间小儿以食九国志吴将高沣好使酒嗜杀人而饮其血日暮必于宅前后掠行人而食之又本朝王继勲为孝明皇后母弟太祖时屡以罪贬后以右监门卫率府府卫率分司西京残暴愈甚强市民家子女以备给使小不如意即杀而食之以槥椟贮其骨弃之野外女侩及粥棺者出入其门不絶太宗即位侩有诉者斩于洛阳市则今近世亦有之若盗跖及唐之朱粲则在所不足论也   醮   汉建安二十四年呉将吕防病孙权命道士于星辰下为请命醮之法当本于此顾况诗飞符超羽翼焚火醮星辰姚鹄诗萝磴静攀云共迥雷坛当醮月孤明李商隐诗通灵夜醮逹清晨承露盘晞甲帐春赵嘏诗春生药圃芝犹短夜醮斋坛鹤未囘醮之礼至唐盛矣隋炀帝诗迥月廻三洞清心礼七眞马戴诗三更礼星斗七七服丹霜薛能诗符呪风雷恶朝修月露清此言朝修之法也然陈羽歩虚词云汉武清斋读鼎书内官扶上出云车坛上月明宫殿闭仰看星斗礼空虚汉武帝时已如此此高氏纬略所纪余按周公金縢子路请祷自古有之后世之醮葢其遗意特古无道士耳黄帝内传虽有道士行礼之文但谓有道之士也非今之道士也大霄经云周穆王因尹轨真人制楼观遂召幽逸之人置为道士平王东迁洛邑置道士七人汉明帝永平五年置二十一人魏武帝为九州置坛度三十五人魏文帝幸用谒陈炽法师置道士五十人晋惠帝度四十九人用道士请命孙权之前无所见所书诸诗亦有非为道士设者   王建宫词   余首卷辨王建宫词多杂以它人所作今乃知所知不广葢建自有宫词百篇传其集者但得九十首蜀本建集序可攷后来刻梓者以它人十诗足之故尔混淆余旣辨其人矣尚有二首殿前传防各依班召对西来八诏蛮上得青花龙尾道侧身偷觑正南山鸳鸯瓦上忽然声昼寝宫娥梦里惊元是吾王金弹子海棠窠下打流莺者未详谁作也所逸十篇今见于洪文敏所録唐人絶句中然不知其所自得其词云忽地金舆向月陂内人接着便相随却囘龙武军前过当殿教开卧鸭池画作天河刻作牛玉梭金镊采桥头每年宫女穿针夜敕赐亲来乞巧楼春来晓困不梳头嬾逐君王苑北游蹔向玉花堦上坐簸钱赢得两三筹红灯焰里看春云月上三更直宿分金砌雨来行歩滑两人擡起隐花裙蜂须蝉趐薄松松浮动搔头自有风一度出时抛一遍金条零落满函中教徧宫娥唱尽词暗中头白没人知楼中日日歌声好不问从初学阿谁弹棋玉指两参差对局临虚鬬着危先打角头红子落上三金字半边垂宛转黄金白柄长青荷叶子画鸳鸯把来不是呈新様欲进防风到御床供御香方加减频水沉山麝每囘新内中不许相传出已被医家写与人药童食后进云浆高殿无风扇少凉每到日中重掠鬓衩衣骑马绕宫廊   婢仆诗   唐李昌符婢仆诗二首其一云不论秋菊与春花个个能量空腹茶无事莫教频入库一名闲物要些些曲尽婢之情状乃知古今如此   羮颉   汉高帝封兄子信为羮颉侯虽以其母轑釡之故然按括地志实有羮颉山在妫州怀戎县东南十五里此注史记者失不引此顔师古汉书注但云颉山一音戛言其母夏羮釡也小司马索隐又直谓爵号耳非县邑名皆弗深攷也   明府   唐人称县令曰明府而汉人则谓之明廷见范蔚宗书张俭传明府以称太守如老叟称刘宠刘翊称种拂髙获称鲍昱皆然   花蕋宫词   首卷书王平甫所云花蕋宫词三十二首今攷王防简续成都集记才二十八首尽笔于此庶眞赝了然五云楼阁鳯城间花木长新日月闲三十六宫连内苑太平天子坐昆山防眞广殿约宫墙楼阁相扶倚太阳净甃玉阶横水岸御炉香气扑龙床龙池九曲逺相通杨桞丝牵两岸风长似江南好春景画船来往碧波中东内斜将紫禁通龙池鳯沼夹城中晓钟声断严妆罢院院纱窻海日红殿名新立号重光岛上池台尽改张但是一人行幸处黄金閤子鎻牙床安排诸院接行廊水槛周廻十里强青锦地衣红綉毯尽铺龙脑郁金香夹城门与内门通朝罢廵游到苑中毎日日高祗候处满隄红艶立春风厨盘进食簇时新侍坐无非列近臣日午殿头宣索脍隔花催唤打鱼人立春日进内园花红蕋轻轻嫩浅霞跪到玉阶犹带露一时宣赐与宫娃三面宫城尽夹墙苑中池水白茫茫亦从狮子门前入旋见亭台绕防傍离宫别院绕宫城金板轻敲合鳯笙夜夜月明花树底傍他长有按歌声御制新翻曲子成六宫才唱未知名尽将觱栗来抄谱先按君王玉笛声旋移红树斸青苔宣使龙池更凿开展得防波寛似海水心楼殿胜蓬莱太虚高阁凌虚殿背倚城墙面枕池诸院各分娘子位羊车到处不教知修仪承宠住龙池扫地焚香日午时等候大家来院里看教鹦鹉念宫词才人出入毎相随笔研将行绕曲池能向防牋书大字忽防御制写新诗六宫官职总新除宫女安排入画图二十四司分六局御前频见错相呼春风一面晓妆成偷折花枝傍水行却被内监遥觑见故将红豆打黄莺梨园弟子簇池头小乐携来候燕游旋炙银笙先按拍海棠花下合梁州殿前排燕赏花开宫女侵晨探几囘斜望花间遥举袖传声先唤近臣来小毬塲近曲池头宣唤勲臣试打毬先向画廊排御幄管弦声动立浮油供奉头筹不敢争上棚专唤近臣名内人酌酒才宣赐马上齐呼万嵗声殿前宫女总纎腰初学乘骑怯又娇上得马来才似走几囘抛鞚抱鞍桥自教宫娥学打毬玉鞍初跨柳腰柔上棚知是官家认遍遍长赢第一筹翔鸾阁外夕阳天树影花光逺接连望见内家来往处水门斜逼罨楼船内人追逐采莲时惊起沙鸥两防飞兰棹把来齐拍水并船相鬬湿罗衣新秋女伴各相逢罨画船飞别浦中旋折荷花半歌舞夕阳斜照满衣红月头支给买花钱满殿宫娥近数千遇着唱名多不应含羞走过御床前   祭井灶门户箕帚杵臼   今世祭井灶门户箕帚杵臼者非以其神为能享之也特頼其徳烦苦之无已也   纪谈録【晁迈】   祖宗故事进士廷试第一人及制科一任回必入馆然须用人荐且试而后除进士声律固其习而制科亦多由进士故皆试诗赋一篇   韩魏公不甚信佛理葢平生所厚善而信者欧阳永叔势不得不然   汉尚书令仆丞郎月给隃糜墨大小二枚故江南李氏时有墨务官   玫瑰油出北方其色莹白其香芬馥不可名状北人贵重之   四虫氷蚕不知寒火防不知热蓼虫不知苦蝍蛆不知臭   四弃饼子以荔枝殻甘蔗滓干柏叶枣核和焚一用松毬   志中有爵者宜称塜无爵者称墓有爵及尊贵者称公无爵者咸称君   松封大夫人知为秦始皇事不知柏亦封大夫出武后陶渊明所记桃花源人谓桃花观即是其处不知公葢寓言也   沈光有洞庭乐赋韦八座岫谓朝贤曰此赋乃一片宫商也   过庭録【范公偁】   温公曰某适过范淳父门邀之同去徐思之不敢轻言被他不是个趂哄底人忠宣叹息久之既归谓子孙曰淳父为温公所重如此   宣和间景灵宫落成御制有诗用莱字韵应制者牵强不叶独郑逹甫所作云殿上神光瞻舜禹壁间俊气识伊莱为絶冠诸臣矣   邵伯恭侍郎守长安既去久之以书抵亲识曰自去长安唯酥梨笋时复在念其他漫然不复记噫可谓风流矣   建业进士某游上都贫不能自给以诗干韩相魏公一聨云建业江山千里逺长安风雪一家寒韩公怜之以百千赒焉   谢景武师直与王存正仲友善谢任褒阳王逺至夜叫门见之师直屣履出迎率子侄行家人之礼慷慨道旧喜而有诗云倒着衣裳迎户外尽呼儿女拜灯前阳翟燕照隣仲明贤士人也素安命生计索然读书不仕尝有诗云女矮儿痴十口余进时无业退无庐一窻风雪韩城夜火冷灯青照旧书   韩康公子宗武文叔贤而有才康公有爱妾曰蟾奴康公身后家赀钜万妾尽携他适文叔恬然不较乡里服焉   王子野待制家旧养学老子曰水先生颇能前知祸福甚敬信之子野正食罗列珍品甚盛水生适至子野指谓生曰试观之何物可下饭乎生遍视良久曰此皆未可唯饥可下饭尔   呉人孙山滑稽才子也赴举他郡乡人托以子偕往乡人子失意山缀榜末先归乡人问其子得失山曰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   无名子从学鲁直未几文大进甞题扇上画小儿迷藏诗云谁剪轻纨织巧丝春深庭院作儿嬉路郎有意嘲轻脱只有迷藏不入诗盖路得延小儿诗不及迷藏也昝昌洪道为许学正钤束诸生严甚轻薄者苦怨之昝他适书所居壁云某日某上谒良输先军昝归不解徐绎之盖连姓而言乃短舌者之詈言也   王观与章子厚友善俱以踈散称时号观三惇七各言其第也子厚执政观蹭蹬不逹至堂见子厚邀至阁中话旧欲去子厚令引马就登观上马对众顾谓子厚曰相公莫要忘了观三子厚颇有慙色   李充子美洛人家业卖饼好学不倦从程正叔游忠宣招馆下随仕五六年归见正叔正叔曰子久从范何所闻见充曰范公奥蕴妙用某固难测相从累年但见贵者见之忘其贵贱者见之忘其贱尔正叔首肯回谓门人曰李生非常才也二三子速往见之   石苍舒与韩魏公有旧韩拜相石至干禄留数月无成石作诗以别归云【上句旧逸失】帘前二圣拥千官唯有扫门霜鬓客却随社燕入长安韩览之恻然遂注一官而去神庙大长公主哲宗朝重于求配遍士族中求之莫中圣意带御器械狄咏颇美丰姿近臣奏曰不知要如何人物哲宗曰人物要如狄咏者天下谓咏为人様子狄咏狄青子也范蜀公六十三嵗致政归第后十余年上欲起之者再三蜀公表谢云六十三而告老盖不待年七十五而复来孰云中礼朝廷无以强之竟从其请   李清臣邦直平生罕作词唯晩年赴大名道中作一词云去年曽宿黄陵浦鼓角秋风海鹤辽东回首红尘一梦中竟死不返亦为诗防也   州陈恬叔易以才名称乡里家贫与弟同居一日弟忤其意遂捶之亲乡中嘲者目曰恺悌君子自号涧上丈人里人之子从叔易学文而好刷饰头靣举止妖娆目为涧上丈母   陶岳商公父也与冦莱公同年岳调密州幕属防守密防且少陶公就拜讲长少礼陶纳之后有啓谢防公云与韩非同传于老子何伤以叔向为兄是仲尼太过许昌进士马磐子渐五侍郎少时受教后光禄大卿行继处席下为范氏三世师磐死有二子贫甚所居切隣曾存之屡欲市之酬重价二马藜羮忍穷不欲曰先人故庐兄弟当死此不愿易也乡人服之   温公独乐园林赋诗述美者甚众李夷行炳大有见山台诗云【上句已逸失】纷纷红紫簇虚檐山光不肯饶春色故向花间出数尖盖台侧尽栽花卉也   説郛卷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萤雪丛説卷上【子俞子】   余自四十以后便不岀应举人笑其无能为也是则然矣然而早能知退又有人之所不能为焉以己之无能为而能为人之所不能为此非其所长矣乎葢四十而不惑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夫子尝有是言也幼诵夫子之言力行夫子之训既而不惑抑又无闻宜乎退缩一头地而莫之为也自此功名灰念加以拙于谋利时复优游黄卷考究讨论付之书记囊萤映雪无所不为尘积日乆遂成一编目曰萤雪丛説寳其实也虽然囊萤映雪岂能照耀方册也哉于以见其学之笃而志之鋭也此史臣所以美其勤勤若是姑欲激昂后进云尔则知今之丛是説者其亦车孙康之意欤庆元庚申八月望日东阳俞成元徳漫録   致字说   先儒解致字徃徃不尽如致中和天地位焉郑康成云致行之至也致乐以治心云致深审也周易略例主心致一也孔頴逹云致犹归也礼器礼也者物之致也郑云致之言至也极也其他诸经徃徃指为极尽之意如丧致乎哀而止见危致命君子以致命遂志与病则致其忧之类是也此皆意有未尽葢致有尽之意有取与纳之意如丧致乎哀而止见危致命谓之极尽可也如致中和致知之类则又有取之意焉吾闻致师者亦有取之意也用致夫人凡春秋以其事致七十而致事致为臣而归则又有纳之意与尽之意凡此皆难以一字通解也今人谓招致者亦有取意也檀弓齐谷王姬之丧当为告古毒反声之误也告下告上之辞故误为谷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知当为如字之误也言父母之丧号哭思慕知欲父母复反   忍字説   忍之名一也而用不同必有忍其乃有济小不忍则乱大谋此皆圣贤之所谓忍忍于不善也所谓吉徳也而世俗之所谓忍如猜忍刚忍之类乃是忍于善而就不善也所谓凶徳也王导不忍美人之劝酒恐为见杀则强为之饮此则不忍也正所谓忍于不善而就善也非吉徳而何王敦之不顾美人之死而不为之饮此世俗之所谓忍忍于善而就不善也非凶徳而何天之报施必以其类观王导王敦之后兴衰祸福葢可见矣然则不忍者正人之本心孟子所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是也而世俗之所谓忍者残义害善之本杀身覆族之由也项羽为人不忍虽不能成事要之良心犹在伍子胥为人刚戾忍诟虽能成事然良心丧失尽矣子家子曰一慙之不忍而终身慙乎王导能忍事此皆忍于不善以就善之谓尝观唐张公艺九世同居家无异议人问其故公艺即书忍字以对亦鉴王敦之得失也   记史法   厯事防王厯任防官有何建立有何献眀何长可録何短可戒传中有何佳对【旧诸史赋如张良传用赤松子对黄石公】此贾挺才先生记史法也   解书诀   辞之内不可减减之则为凿凿则失本意辞之外不可增增之则为赘赘则坏本意此王虚中先生解书诀也   歌颂   卢仝茶歌至尊之余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上不防君也安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巅崖受辛苦下不忘民也此乃尽臣子敬上念下之意也元结中兴颂前代帝王有盛徳大业者必见于歌颂若今歌颂大业便不言徳此乃得春秋一字褒贬之意也夫以歌颂之作不专为称美设也多寄意于讥讽一则有爱君之诚一则有贬上之意二者虽若相反而于措辞立言各有所主不得不然   祭文   前軰尝説北朝致祭皇后文杨大年捧读空纸无一字随自撰曰惟灵巫山一朶云阆苑一团雪桃源一枝花秋空一轮月岂期云散雪消花残月缺伏惟尚飨仁庙大喜其才敏给有壮国体洪忠宣公自岭外徙宜春没于保昌张子韶致祭其文但云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谨以清酌之奠昭告于某官之灵呜呼哀哉伏惟尚飨景卢深美其情哀怆乃过于词二者体制大槩相类要之词意浑含言语脱俗此诚仓卒之所难也   四凶辩   人皆知浑敦穷竒梼杌饕餮为四凶而不知所以谓之四凶者果何意耶盖当舜之时见其罪恶如此而例以凶徒目之譬犹兽也正如今之骂人畜生禽兽据山海经载浑敦穷竒梼杌饕餮皆兽名也杜预解经不知出此妄以义理释之无怪他人之不识也   赋假人名体状题意   徃年俞文纬监试预荐赴省相过因话赋假人名善体状题意者莫若武为救世砭剂云唐室中兴赖药师而克济汉家外患借去病以皆除余尝赋化下犹甄者欲以陶唐尧舜为一聨使于变时雍犹埏已埴风动四方器不苦窳事也曾与舍弟硕夫薖昆仲侪軰较量莫不领略此説   赋善使事   昔有士人在塲屋间赋帝王之道出万全絶无故实遂问一老先生荅云只有一举空朔庭三箭定天山好使要在人斡旋尔或谓此事乃人臣非帝王也不可用疑诳之后于程文中见一举人使得最妙其説题目甚透有曰一举朔庭空窦宪受成于汉室三箭天山定薛侯禀命于唐宗眞所谓九转丹砂防铁成金者也   韵学   涵泳圣涯诗盖出唐史文艺叙传也三字皆仄一字是平不免以涯字为押然涯之一字而见于三韵五支鱼竒反十三佳宜佳反九麻牛加反谨按韵略及广韵注皆云水际水畔防绎其义通容可押吕东莱先生渠亦是经义人也初未领略容检讨如可后于钱塘见陈给事先生【傅良】仍以涯字三韵通用扣之即可而已因谓省题诗如小经义虽无多字亦是难事至如误出早鸎之目错认黄华之意可胜哂哉   诗随景物下语   杜诗丹霞一缕轻渔父词蠒缕一钩轻胡少汲诗隋堤雨一帆轻至若骚人于渔父则曰一蓑雨于农夫则曰一犂春雨于舟子则曰一篙春水皆曲尽形容之妙也   诗人警句   同舎李循道举他秋景一联曰池藕影踈甲冷井梧凋薄凤毛寒又张一之举黄元夫诗曰苇村风下鵶千防麦陇天垂月一梳皆警句   史臣不载人臣实事   前汉萧何传不言律令新唐书李邕传无一字及笔札五代史刘昫传不书修领唐史   功臣特奏朝请   光武功臣所加持进朝请或者谓其官爵止乎如是而已殊不知春见曰朝秋见曰请示欲踈也盖光武虑诸将功大权重有以胁势而或变生肘腋乃所以逺之故也   试画工形容诗题   徽宗政和中建设画学用太学法补试四方画工以古人诗句命题不知抡选防许人也尝试竹鎻桥边卖酒家人皆可以形容无不向酒家上着工夫惟一善画但于桥头竹外挂一酒帘书酒字而已便见得酒家在竹内也又试踏花归去马蹄香不可得而形容何以见得亲切有一名畵克尽其妙但扫数蝴蝶飞逐马后而已便表得马蹄香出也果皆中魁选夫以畵学之取人取其意思超防者为上亦犹科举之取士取其文才角出者为优二者之试虽下笔有所不同而于得失之际只较智与不智而已   陈同甫议论作文之法   尝见陈同甫亮在太学议论作文之法经句不全两史句不全三不用古人句只用古人意若用古人语不用古人句能造古人所不到处至于使事而不为事使或似使事而不使事或似不使事而使事皆是使他事来影带出题意非直使本事也若夫布置开阖首尾该贯曲折关键意思常新若方若圆若长若短断自有成模不可随他规矩尺寸走也茍自得作文三昧又非常法所能尽也   文章活法   文章一技要自有活法若胶古人之陈迹而不能防化其句语此乃谓之死法死法专相蹈袭则不能生于吾言之外活法夺胎换骨则不能毙于吾言之内毙吾言者生吾言也故为活法伊川先生尝説中庸鸢飞戾天湏知天上者更有大鱼跃于渊湏知渊中更有地防得这个道理便活泼泼地吴处厚常作剪刀赋第五联对去爪为牺救汤王之旱岁断须烧药活唐帝之功臣当时屡窜易唐帝上一字不妥帖因防防鳞顿悟活字不觉手舞足蹈吕居仁尝序江西宗诗若言灵均自得之忽然有入然后惟意所出万变不穷是名活法杨万里又从而序之若曰学者属文当悟活法所谓活法者要当优防厌饫是皆有得于活法也如此吁有胸中之活法于伊川之説得之有纸上之活法于处厚居仁万里之説得之   注题目出处   印书笺题本为晩学设也不为无益然而所试诗赋题目或出经史传记注疏文集诸子百家难以徧知今乃揭示本文其法亦善矣唐时试题不具出处如孤竹管赋满塲不知出周礼甚可笑也彼有经义亦效笺题果何为也矧治经人所业专一若不识出处缪妄之甚兹固所当略也主文已当缺然   文字节要   今之节书甚亾谓也非惟增入注解又且搀入他説不胜其繁初不较其简要切为如何使人易于检阅若用泛泛如此何似观正本也前軰节书并用首尾该贯第一节其要第二节其好句第三节其故实繁辞尽削所以便于灯塲屋之用尔如旧本司马温公亲节通鉴可观可法   以论语法言章句戏有官君子   尝见有官君子皆以举削为虑晦庵先生尝以法言章句戏之曰势援上也文章次也政事义其次也咸无焉为选人其人大笑又见浙中官员子弟谒赵守问及晦翁学术政事孰优守乃以鲁论篇章答之学而第一为政第二可谓善品题矣二者之言虽曰戏谑亦可助一时之谈笑   梦见主盟道学   余文起主泮湘潭尝宿岳麓书院梦见朱晦翁与张南轩同在郡庠作意主盟道学忽伊川横渠先生从外来云政不湏如此这道理常使得何恤乎人言须臾闻东廊有人诵中庸大学二篇觉来鸡唱遥想二公卫道如此之切   不责酒过   武夷有一狂者烂醉詈及屏山先生刘彦冲次日修书谢罪先生不责其过但于纸尾复之云蛇本无影弓悮摇之影既无之公又何疑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眞逹者之词也   不怪炎凉   人之一身已自有轻重足履秽恶则不甚介意若手一沾汚浣濯无己岂可怪世情之炎凉也哉旧有题汤泉者最为该理如云比邻三井在山岗二井氷寒一井汤造化无私犹冷暖争教人世不炎凉   矢鱼于棠   辛酉秋因如鄱阳阅三十六家春秋解若注矢鱼于棠虽累数説不透皆以矢为观非也使其以矢为观当时何不直书其事而乃云云若是盖有深意存焉余尝谓矢者射也正周礼所谓矢其鱼鼈而食之是也推而上之若臯陶矢厥谟亦射义也释书者类训直又非周道如砥其直如矢乃诗人比喻之辞故可以云直若书之矢谟春秋之矢鱼皆出于任意而为之故可以云射自臯陶有矢谟之説而后董仲舒有射策之文君子于此可以意推不可以例观也   溺于隂阳   陈季陆尝挽刘韬仲诸公同徃武夷访晦翁朱先生偶张体仁与焉防宴之次朱张忘形交谈风水曰如是而为笏山如是而为靴山称赏蔡季通无已季陆遂难云蔡丈不知世代攻于隂阳方始学此晦翁又从而褒誉之乃祖乃父眀于龙脉季通尢精季陆复辩之曰据某所见尝反此説若儒者世家故能成效若日者世家便不足取信于人何者公卿宰相皆自其门而出他人何望焉周居晦应声曰他家也出官出廵官陈曰譬如烧金炼银之术父可传之于子子可传之于孙孙何必教外人古者人皇氏世人有九头已无定形未有百官已有许多山了不知何者为笏山何者为靴山坐客皆笑晦翁摇指季陆道此説不可与蔡丈知仆亲闻是语故纪之以为溺于隂阳者之戒   人之小名   今人生子妄自尊大多取文武富贵四字为名不以希顔为名则以望囬为名不以次韩为名则以齐愈为名甚可笑也古者命名多自贬捐或曰愚曰鲁或曰拙曰贱皆取谦抑之义也如司马氏幼字犬子至有慕名野狗何尝择称呼之美哉尝观进士同年録江南人习尚机巧故其小名多是好字足见自髙之心江北人大体任真故其小名多非佳字足见自贬之意若夫鴈塔之题当先正名垂于不朽   事要有分   一切之事皆要有分若是无分而欲极力强求徒然而已王虚中先生譬如筵席安排十分已饮过数廵忽有亲朋访及虽欲挽之同坐奈酒防歌罢不可得而相陪此乃谓之无分大凡功名富贵贫贱休戚皆是五行来无非分定安可叹息怨恨于斯耶不然晦翁先生何为有随缘安分四字也   得失有时   人之得失各自有时初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也有朋友于试罢之后闻望不着遂欲舍书学剑无所不至龙舒王先生举似一絶曰得则欣欣失则悲桃红李白各随时虽然属在东君手问着东君也不知   萤雪丛説卷下   克己复礼天下归仁   或问安定先生胡侍郎何谓克己复礼天下归仁胡举邵尧夫诗以荅之云门前路径无令窄路径窄时无过客过客无时路径荒人间满地生荆棘其人黙悟   圣人之于天道   陈洪范问艾轩先生林祭酒圣人之于天道如何荅云恰是恁地未悟间后问魏聘君国録荅云正如京师人卖床贴恰用得着观此二説其意则一   学易无大过   圣人之处事与常人不同常人之处事多有不及惟圣人之处事不患不及秪恐太过夫子称加我数年五十而学易可以无大过者盖欲勉进中年而学洗心退藏之书则处事得中断无不及之患今不曰无不及而特曰可以无大过者此圣人谦抑之辞也中庸曰有所不足不敢不勉冇余不敢尽宁非君子之中庸乎尝观夫子于三百篇之诗而断以思无邪之一言此见夫子得诗之中也于易则曰无过于诗则曰无邪是皆一意   解书   洪内翰景卢主泮三山以林少頴为书学谕讲帝厘下土数语曰知之为知之尧典之所以可言也不知为不知凡共槀饫略之可也惜乎林书不载此説予故表而出之尝见王虚中谈及林少頴吕伯恭讲究书学皆有所得各有所见学者当详复其为训若前人解书言宥过无大刑故无小乃谓赦宥其过误者虽大亦宥之刑责及特故过虽小亦刑之如此则于辞上脱无字添虽字矣是其辞己不明也若失火而延及官库此过误也此大者也其可宥乎若驰马而蹂死小儿此过误也此大者也其可宥乎是其理已不安矣若命人守果实拈以小果食之此故也此小者也亦将刑乎若命人守舍而穴窻之小窍以窥其外此故也此小者也亦将刑乎是其理已不安矣则若商鞅之法弃灰于道者有诛岂圣人之法哉若曰宥过悮则无大者谓小者则宥大者则不宥所以使人警畏非敢懈怠也若曰刑特故者则无小者谓稍大则刑小者则不刑所以示吾寛徳非为苛细也宥过无大是以见圣人之义刑故无小是以见圣人之仁是説盖得于伯氏俞君从俞梦逹平时有得于书学者如此   解孟子   陈季陆常推贾挺才好先生非惟笔力过人又且讲授不雷同且如説孟子引得杜诗为证极是明白若解文王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正是丈人屋上乌人好乌亦好桀纣瑶台琼室正是君防墙头桃树花尽是行人眼中血夫以乌鸟本是可恶之物而反喜之桃花本是可喜之物而反恶是何也盖由人情所感而然尔灵台瑶台亦莫不然   东莱教学者作文之法   东莱先生吕伯恭尝教学者作文之法先防精骑次防春秋权衡自然笔力雄朴格致老成每每出人一头地   徐积悟作文之法   节孝先生徐积因读史记货殖传见人弃我取人取我与遂悟作文之法   辩滕王阁序落霞之説   王勃作滕王阁序中间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句世率以为警联然而落霞者乃飞蛾也即非云霞之霞土人呼为霞蛾至若鹜者乃野鸭也野鸭飞逐蛾虫而欲食之故也所以齐飞若云霞则不能飞也见吴獬事始   赋以一字见工拙   曩者吴叔经【郛】在湖南漕试以本经诗义取解魁次名陈尹赋文帝前席贾生破题云文帝好问贾生力陈防其势之前席重所言之过人叔经先生改势字作分陈大钦服内有打花格云金莲烛焕煌煌汉天子之仪玉漏声沉纚纚洛阳人之语试官已喜此一联又陈季陆在福州考较出皇极綂三徳五事赋魁者破题云极有所防理无或遗綂三徳与五事贯一中于百为季陆先生极喜辟初两句只嫌第四句不是贯百为于一中似乎倒置改贯字作寓较有意思尤喜陈舜申三策第三道策题问屯田乃先生撰也最是荅得工夫此皆二公之警诲也   诗贵熟读   梁揆叔子解试雕鹗离风尘诗当时无不击节都人径説雕鹗冲天品凡禽未易伦三秋乘志气一举离风尘或者喜其自喻见志果超诣上上第幼尝诵此一篇已自迅口转过初不觉其所以妙处及至暮年始悟髙腾霄凤渚下睨塞鸿賔借渚字对賔无如此之巧始叹伏不能自巳大凡玩古人糟粕须是字字究竟句句勘破方是读书又要熟读古人云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又云旧书不厌百廻读熟读应湏子自知   廷对二説   尝见闽中一士人方领乡举叨冒过省廷对有被教盲之説又见浙中一先生四举了当廷对有僻在一隅之説皆不欲言其名也都是套笼説话怕落第五甲也欲媒试官把做太学川中人看得数较优果是使得騐其狡猾如此后进之士当自奋励取髙第而躐巍科决在万人头上立不可效此曹为碌碌计也千万勉旃   自悟前身   余因以类彰羊祜自省前身为李氏之子边镐为谢灵运后身韦臯既生一日有一胡僧造其家曰儿若有喜色韦氏问之僧曰此子乃诸葛武侯后身因以武侯字之见宣室志及观王十朋絶句石桥未到神先到日里还同梦里时僧教我名刘道者前身曾写石桥碑石桥乃天台五百尊罗汉洞口也今世所以聪明所以福徳所以不昧本来面目皆前世有以胎之不是大修行僧道便是大有徳官贠功成行满道洽政治故有如是灭亦复有如是生彼有物托化星辰降诞神道出世为我等相者应见自性如来岂他人之所能知哉   天堂地狱   人言天堂髙而在上地狱幽而在下疑其势之相辽絶也据某所见大有不同葢与人説好事一切依本分眼前便是天堂不必更求之于天上欺算人物色教唆人反事眼前便是地狱不必更求之于地下为善即天堂为恶即地狱天堂地狱不在乎他而在乎一念之间不可有毫髪差   修外功徳内功徳   人于利济通达者力为之患难困苦者力救之皆如己身之事修此为外功徳也修之勿责人报勿希天佑人若有知天若有灵此理当何如哉人能清心释累惩忿窒欲修此为内功徳也修之勿期道胜勿希瑞应经若不诬教若不虚此理当何如哉   善恶有报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此古语也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速与来迟此古诗也或者执其为善未必福为恶未必祸之説遂以谓善恶莫执无应妄啓轻福逺祸之心果能无应也耶夫善有善报善人为善而天或不以善报非无报也盖未报也恶有恶报恶人为恶而天或不以恶报非无报也葢未报也所谓未报者乃其未熟故耳逮夫熟时则其报之也其效如捷胡不观大藏经云善若无报其善未熟其善熟时必受其福恶若无报其恶未熟其恶熟时必受其苦   心目相乱   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是心为眼所乱也忽因马首见新月错认蛾眉忆故人是眼为心所乱也噫眼中有心心中有眼二者无意于相乱而不能不相乱也   责己説   责己不责人君子也责人不责己小人也小人惟知责人而不知责己所以多招外谤盖尝自恕也人之子弟或好暏博声色笼养游猎一切玩弄皆自有以诱之故外得以投之费用未千百而生事已二三为父兄者当痛责其子弟之不肖而棰楚之又惩戒之可也不此之为而妄诉他人于官府冀其悛恶改过不可也大凡隣舍孩提或有争竞不问其是非如何只是挞其子也遂免他议人有书世情二字并苏秦只是旧苏秦昔日何疎今日亲之句于座右责其不情于我而不知未有可情之势此所以踈之者何望焉秦穆公善悔过责己不责人荀子曰君子责己重以周此之谓也   断饮説   房琯以片言取宰相杨炎以单议悟天子一言之感人也如此顷年陈公大卿生平好饮一日席上有一同寮举以知命者不立于岩墙之下而问之陈曰酒亦岩墙也陈因是有闻遂终其身不饮何其一言之感人如此今人或有所溺而乃谆谆之诲缕缕之词勉之不从何也盖禁之以所欲而劝其所不欲岂遽然惟我是听而忘其所爱断然不能投合不若以节之之説告之渐令改过可也大凡谏诤之道无出于此   茹蔬説   能为人之所能爲而不能爲人所不能爲庸人也断荤戒酒饮食菜茹蔬是人之能爲也割爱妻子絶念色欲是人之不能爲也吃菜事魔正生此患至于贪财恋色男女混置修二会子説金刚禅皆幻术也若夫大可诛者不飨祀家先言送诸天堂上也且人之有身则有父有父则有祖四时飨献示不忘其本也岂有俗祟而能上天堂也耶原其趋向非不慕善要之邪道缪用其心所以有禁止之令也   声律对偶假借用字   天子居丹扆廷臣献六箴此省题诗也白髪不愁身外事六么且听醉中词此律诗也二公之所以对者见之于诗无非借数而已周以宗强赋故苍箓之兴起始诸姬而阜康东门种诗青门无外事尺地足生涯二公之所以对者见于赋诗无非借数与器而已诗史以皇眷对紫宸曲词以清风对红雨或以青州从事对乌有先生或以披绵黄雀对通印子鱼因朱耶之板荡致赤子之流离谈笑有鸿儒来徃无白丁是皆老于文学而见于骈四俪六之间者自然假借使得好不知脍炙防千万口也尝记陈季陆应行先生举似作赋之法用髙皇对小白   戒食菰蕈   夏秋月杂菰蕈皆是恶虫蛇气结成前后坏人甚多断不可吃尔农民何不勤力种菜四时无缺何用将性命试此毒物特此劝谕莫招后悔【见王状元防府十诚】   説郛卷十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孙公谈圃序   绍圣之改元也凡仕于元祐而贵显者例皆窜贬湖南岭表相望而错趾惟闽郡独孙公一人迁于临汀四年夏五月单车而至屏处林谷幅巾杖履徃来乎精蓝幽坞之间其后避谤杜门不出余时侍亲守官长汀县窃从公游闻公言皆可以爲后世法亦足以见公平生所存之大节于是退而笔之集爲三卷命曰孙公谈圃公状貌竒特眉目孤耸望之凛然可畏元祐时厯三院迁左史入中书爲舍人危言谠论内外惮之已而忤时宰意以集贤殿修撰留守南都后迁天章阁待制其谪官也自南都爲归州遂以散秩谪临汀公在汀二年竟以疾终人皆惜其学成品端不获用于世明年嵗在庚辰天子嗣位尽还公官职士大夫伤公之不及见也余辱公之知且久而公之语亦尝属余记焉公之子幼而孤则其事久或不传于是详而述之庶防不为负公者非特为谈圃道也公讳升字君孚髙邮人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初四日临江刘延世述之引   孙公谈圃卷上【刘延世】   艺祖生西京夹马营营前陈学究聚生徒为学宣祖遣艺祖从之上微时尤嫉恶不容人过陈时时开谕后得赵学究即舘于汴第杜后录陈之旧召至门下与赵俱为门客然艺祖独与赵计事陈不与也其后艺祖践祚而陈居陈州村舍聚生徒如故逮太宗判南衙使人召之居无何有言开封之政皆出于陈艺祖怒问状太宗惧遂遣之且以白金赠行陈归半道尽为盗掠居陈村舍生徒日衰饥寒无与从者太宗即位以左司谏召之官吏大集其门舘于驿舍一夕醉饱而死赵学究即赵普也陈防其名崔伯易能道其详屡欲作传   周孟阳春卿英庙宫僚也圣眷素厚书简以老丈称之当储副时固辞不就而魏公亟欲定大计使人诮春卿春卿因造卧内谕意时裕陵秉烛侍立上曰所以不就者避祸也春卿曰今日之事太尉岂不知若果不就必当别立他人太尉能避祸乎上大悟即拜春卿床下遂正储位裕陵在东宫朝廷复以春卿为翼善春卿为人纯直谓不当为父子宫僚上表力辞有亲奉尧言躬承禹拜之句魏公怒曰不易丙言初朝廷阙副枢人以春卿必膺是命已而寝不报迨裕陵即位孙永述其事始进天章阁待制入谢上抚慰甚厚未防以疾终家贫不克葬露殡佛寺元祐御史贾易请依王雱例中使防葬宣仁曰待其子来子定民至尽裒英庙所赐御劄上之赐银千两官其一孙   秦州西溪多蚊使者行按左右以艾烟熏之有一防吏醉仆为蚊所噆而死世传饱似樱桃重饥如柳絮轻但知从此去不要问前程范文正公诗也西溪瀚海堰吕正所治至今屋记尚在后文正继徃故堰之城至今为利   司马君实之薨当明堂大享朝臣以致斋不及奠肆赦毕苏子瞻率同軰以徃而程頥固争引论语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子瞻曰明堂乃吉礼不可谓歌则不哭也頥又谕司马诸孤不得受吊子瞻戯曰頥可谓燠糟鄙俚叔孙通闻者笑之   吕相端奉使髙丽过洋祝之曰囬日无虞当以金书维摩经为谢比囬风涛輙作遂取经沉之闻丝竹之声起于舟下音韵清越非人间比经沉隐隐而去崔伯易在礼部求奉使髙丽故实遂得申公事故杨康国钱勰皆写此经徃丰稷为杨掌牋表言东海洋龙宫之寳藏所也气如厚雾虽无风亦有巨浪使人卧木匣中虽荡而身不摇食物尽呕唯饮少浆舟前大如屋两目如巨烛光耀沙上舟人以此卜之见则无虞也   荆公为江西漕梦小龙呼相公求夹注维摩经十卷乆而防之后至友人家见佛堂中有是经因录而送庙及在相府梦小龙来谢   交趾犯邕州苏缄知不可守自残其家坐防事骂贼而死朝廷命郭逵讨之交趾地热死者十八九至富梁江止存一二人所过暴犯无噍类士卒颇思战逵下令敢言战者斩相持久之食尽有觇者言窖粟江外可取食逵疑有伏兵以蕃落骑五千卫而后徃交趾淇真太子素飬卒五百禁嗜欲教以阵法鋭甚人执金牌为号果遇于窖傍逵以蕃落骑诱至平地大破于江中其卒犹执金牌而没遂擒太子因是纳欵当时多罪逵不深入乗胜覆其巢穴也   元丰修城李士京主其役日费四百千为佣直元祐初公为御史按图眎开发处来山干艮例皆发掘将至震地即上言民庶之家犹有避忌况天子众大之君乎其论甚切因是罢役浚濠时土中得一物状类人而无眉目埋之他处所掘得及舁去之人皆死或言太歳也又获大蛇类龙送金眀池是夜大风飘瓦   子瞻以温公论荐帘眷甚厚议者且为执政矣公力言苏轼为翰林学士其任已极不可以加如用文章为执政则国朝赵普王旦韩琦未尝以文称又言王安石在翰苑为称职及居相位天下多事以安石止可以为翰林则轼不过如此而已若欲以轼为辅佐愿以安石为戒子瞻试馆职防题论汉文帝宣帝及仁宗神宗公率傅尧俞王嵓叟言以文帝有蔽则仁宗不为无蔽以宣帝有失则神宗不为无失虽不眀言其意在此乆之御批轼特放罪   仁庙圣诞乃李淑妃也諡章懿太后晏殊撰碑薨时上幼章献飬为己子虽上亦不知也及即位章献称制而杨太妃病革上问疾杨宻语其事上大恸即见执政欲行服章献难之众无敢言独吕夷简不去进曰陛下万岁后独不念刘氏乎于是持心防然宫中稍有异説章献崩即日遣人发李太后棺验之形色如生鬓发郁然无少异上于是存抚诸刘晏殊撰神道碑不白其事上不悦后升袝二后赦文孙扑当笔直言为天下之母盲天下之君上览之感涕孙遂参大政   司马温公隧碑赐名清忠粹徳绍圣初毁磨之际大风走石羣吏莫敢近独一匠氏挥斤而击未尽碎忽仆于碑下而死   郑毅夫未第时梦浴池中化为大龙池边小儿数十拍手呼为龙公来既觉犹见其尾曵牀间卒于安州十年贫不克塟滕元发为郡一日梦毅夫来但见轿中一白龙身首即毅夫也元发因出俸营窆   荆公为许子春作家谱子春寄欧阳永叔而隠其名永叔未及观后因曝书读之称善初疑荆公作既而曰介甫安能为必子固也   苏洵明允作权书永叔大竒之为改书中所用崩乱十余字奏于朝明允因得官   崔公度伯易自号曲辕先生作太行山赋以太行近时忌改作感山赋裴煜得之献魏公未及品藻示永叔永叔题其后曰司马子长之流也魏公因荐其文英庙欲擢以馆职魏公言未见其人之贤否召与语未为晩也后数日伯易与友人会话坐上忽赍诰身至乃授伯易颍川防御推官国子监直讲荆公尝云感山赋不若明珠赋   公言昔曾得椰子酒尝之余因曰椰子本出伽卢国其地热衢植椰子本为防剖其实中有酒能醉人若他国所酿多不同西域蒲萄酒南蛮防榔酒扶南石榴酒辰溪钩藤酒赤土国甘蔗酒   子瞻得罪时有朝士卖一诗策内有使墨君事者遂下狱李定何正臣劾其事以指斥论谓苏曰学士素有名节何不与他招了苏曰轼为人臣不敢萌此心却未知何人造此意一日禁中遣冯宗道按狱止贬黄州练副使   李撰徐禧为同人时善景徳寺严法华严死又与小法华善一日法华引禧撰徃相国寺小巷中至一茅茨间见一老人借荐而坐老人见撰曰华山童子也得也得次见禧诧曰许眞君儿五代时宰相杀人多减三品后禧败永洛以给事中赠金紫光禄大夫果第四品也禧洪州人家住许眞君观后是时京师盛传老人有竒术西驸马店火先一日徃店后孙染家懐中出一木略如鱼状曰此行雨龙也我于玉皇大帝处借来取水一椀以木鱼尽洒屋壁怀之而去是夜火孙氏完惟焚一厠乃木洒水不至处也   温公大更法令钦之子瞻宻言宜虑后患温公起立拱手厉声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二人语塞而去方其病也犹肩舆见吕申公议改都省临终床箦萧然惟枕间有役书一卷故公为挽词云漏残余一榻曾不为黄金侬智髙防邕州狄青讨之列军阵城下智髙大宴城头鼓吹振作一人衣道服骂官军有善射者一矢毙之青随行倚河东王简子为先锋勇甚为镳所杀青见之汗出如雨世言青眞武神也至是曵两皂旗麾兵而战先用蕃落马贯贼乱之大呼骑歩夹进遂破智髙是时智髙可擒青疑有伏兵乃止   孙莘老知福州时民有欠市易钱系狱甚众有富人出钱五百万葺佛殿请于莘老莘老徐曰汝軰所以施钱者何也众曰愿得福耳莘老曰佛殿未甚壊佛又无露坐者孰若以钱为狱囚偿官逋使数百人释枷鏁之苦其得福岂不多乎富人不得已诺之即日输钱囹圄遂空   杜祁公为人清约平生非賔客不食羊肉时朝多恩赐请求无不从祁公尤抑幸所请即封还其有私谒上必曰朕无不可但这白须老子不肯   杜太监植少子灼为李定所捃定曰莫要剥了緑衫灼从容对曰緑衫未剥恐先剥了紫衫定大怒枷送司理院求其赃罪不得以他事坐之冲替而已定未防果以不持所生母仇氏服贬官而死灼今为循州兴宁尉王徳用号黒王相年十九从父讨西贼威名大震西人儿啼即呼黒大王来以惧之徳用在朝屡引年仁宗惜其去两为减年一日除枢宻使孔道辅上言徳用状类艺祖宅枕干冈即出知随州谢表云状类艺祖父母所生宅枕干冈先朝所赐时人莫不多其言   艺祖从世宗征淮南有徐氏世以酒坊为业上每访其家必进美酒无小大奉事甚谨徐氏知人望巳归即从容属异日计上曰汝軰来吾何以验之徐氏曰某全家人手指节不全不过存中节世谓徐鸡爪迨上登极诸徐来皆愿得酒坊许之今西枢曾布其母朱氏即徐氏外生亦无中指节故西枢亦然世以其异故贵不知其气所传自外氏诸徐也   仁宗尝患腰疼李公主荐一黥卒即召见用针刺腰针才出即奏云官家起行上如其言行歩如故遂赐号兴龙穴   刘虚白金陵人善三辅学堂只相两府见曾子固曰乞儿也陈执中为抚州通判使者将劾之虚白曰无患公当作宰相使者果被召半道而去王益知韶州自期必至公辅韶有张九龄庙相传两府过虽赤日亦下雨王过雨作尤自负还金陵盛服见虚白曰几时入两府虚白笑曰只做得都官益大怒欲危以事时茶禁严闻虚白自南来使人伺察为一郡将庇之得免后虚白竟以他事杖脊而益果终都官郎中   荆公以雱病夜焚纸钱平甫戏曰天曹也行仓法时新立仓法胥史重禄者皆用焉人以为不便故平甫讥之也   夏文庄父为侍禁时文庄尚幼有道士爱之乞为养子父止文庄一子弗许道士曰是儿有仙骨不尔位极人臣但可惜堕落了后文庄为通判又见昔日道士曰尚可作地仙在城都复见道士跨驴于市揺手曰无及矣遂不复见   公尝与孙莘老传师乔希圣阎求仁约异日为林下友不至者以书督之公曰今莘老希圣相继谢世独传师尚显求仁碌碌仕宦而某謪逺方前日之约不能及矣良可叹也余谓林泉轩冕虽去就不同皆有命焉公曰然   孙公谈圃卷中   林英年七十致仕起为大理卿气貌不衰如四五十岁人或问何术致此英曰但平生不曾烦恼明日无饭吃亦不忧事至即遣之释然不留胸中治狱多所全活若有所见者岂其隂相耶   冯大叅京尝患伤寒已死家中哭之已而复苏云适徃五台山见昔为僧时室中之物皆在有言我俗縁未尽故遣归因作文记之属其子他日勿载墓志中   玉清昭应宫丁晋公领其使监造土木之工极天下之巧绘画无不用黄金四方古名画皆取其壁龛庑下以其余材建五岳观世犹谓之木天则玉清之宏壮可知玉清宫道院则今万夀观是也后玉清五岳皆焚独道院在丁之董役也昼夜不息每画一栱燃臈炬一枝储祥宫太宗建之为民祈福神宗以其地属震欲新之至元祐初落成宦人陈衍领其事凡当用黄金处皆以丹朱代之宫成两宫临幸肆赦   蔡确安陆诗吴处厚告于朝台官唯李公择言不宜长此风盛陶言无意余持两端故谪辞用首防对寒蝉之句谏官四人朱光庭吴安诗刘安世梁焘交章排论两府独范纯仁留身力解之时王存已去行数歩为范一言而留之祭既贬新州范王皆罢政公言使确诚无意如沧海掦尘之句非佳语也   隋开汴河其势正冲今南京至城外迂其势以避之古老相传为留赵湾至艺祖以宋州节度使即帝位乃其防也   赵志忠自契丹归朝官至正郎尝求差遣不报在都堂厉声曰天下只有阎罗大王至公若敎不公似志忠底已死了三二十个志忠归中国时上书及得契丹文字甚多盖志忠尝为契丹史官也   刘安世范祖禹同作谏官或传宫中诞公主时上未纳后二人即奏或言未必实二人固上之宣仁曰无此事大臣误聼绍圣贬官安世自髙州移梅州祖禹自賔州移化州   张文定尝苦脚疾无药可疗一日逰相国寺有卖药者得菉豆两粒服之遂愈曾鲁公七十余苦痢疾乡人陈应之用水梅花臈茶服之遂愈子孝寛言其父异其术亲记一小册子后   乔执中未遇之时父竦素事普照像甚严日夕祷之夜梦一紫衣僧至堦前指庭之东见日初出甚近而光明不可正眎后英庙登极遂中第御名从日也   苏少保颂为人深沉有度量不悦于荆公罢知制诰归班二年赴常朝未尝一日在告与人终日无一言及之元祐中与同列争贾易事遂以朋党罢相而苏平生未尝识易也知杨州日吕温卿出使杖孔目官以下四十余人公怡然一聼所为尝奉亲知婺州中途大风舟坏亲濡水公皇遽入水负抱迓吏及卒数百人尽跳波间须臾风定亲获安全世言公所以作相者孝徳所召也又善言台阁故事下至闾巷风俗士大夫吉凶礼无不能记尝曰先朝人书状简尺后多用押字非自尊也后简省以代名耳今人不复识见押字便怒   吴頥云荆公薨之前一岁凌晨阍者见一头小青衣送白杨木笏褁以青布荆公恶甚弃之墙下曰明年祖龙死予因言唐相赵憬将薨长安诸城门金吾见一小儿衣豹犊鼻擕五色绳子覔赵相公不旬日憬薨此相类也   张靖言荆公在金陵未病前一岁白日见一人上堂再拜乃故羣牧吏其死也已乆矣荆公惊问何故来吏曰相公恩以待制故来荆公怆然问雱安在吏曰见今未结絶了如要见可于某夕幕庑下切勿惊呼唯可令一亲信者在侧荆公如其言顷之见一紫袍博帯据案而坐乃故吏也狱卒数人枷一囚自大门而入身具桎梏曳病足立廷下血污地呻吟之声殆不可闻乃雱也雱对吏云告早结絶良乆而灭荆公防失声而哭为一指使掩其口明年荆公薨靖公门人其説甚详   国朝諡文公者杨亿王洙二人欧阳永叔薨欲以文为谥时议者谓韩愈得文已为僣矣修岂可得于是谥文忠有曰必留与介甫绍圣初荆公果谥文   仁庙皇嗣未立羣臣多言独韩魏公有力一日殿上陈宗庙大计上不得已颔之遂降诏立濮邸比车驾还宫不食者再左右问安否上垂涕曰汝不知我今日已有交代宫人有数某妃将入阁者曰何遽使他人为上曰是他韩琦已处置了复泣下晩年每遇真庙讳日羣臣拜慰必闻上恸哭其声哀咽黔川谢师徳尝収梁职贡图小笔尤精后有陶尚书跋尾数百字开寳时亲笔公甚爱之公云其画絶妙世鲜有之师徳公之女夫也曹后称制日韩琦欲还政天子而御寳在太后閤皇帝行幸即随驾琦因请具素仗祈雨比乗舆还御寳更不入太后閤即于帘前具述皇帝圣徳都人瞻仰无不欢慰且言天下事乆烦圣虑太后怒曰教做也由相公不教做也由相公琦独立帘外不去及得一言有允意即再拜驾起遂促仪鸾司折帘上自此亲政   神宗时旱一西僧呪水金明池云气蔽水加黒僧云罗义神灾刼重战退天神不令下雨但可于某日内东门降雨数防而已果如其言   张日用知徳清军大旱民有争水者日用曰今为汝借水三寸三日内还汝乃于水中刻表为记日用即诣一庙为文具述借水事立庙中以俟即日大雨夜人视其表果及三寸而止   滕逹道钱醇老孙莘老孙巨源治平初同在舘中花时人各厯数京师花最盛处滕曰不足道约旬休日率同舍游三人者如其言逹道前行出封丘门入一小巷中行数歩至一门陋甚又数歩至大门特壮丽造防下马主人戴道防衣紫半臂徐歩而出逹道素识之因曰今日风埃主人曰此中不觉诸公宜徃小防至则杂花盛开雕栏画栋楼观甚丽水陆毕陈皆京师所未尝见主人云此未足佳頥防开后堂门坐上已闻乐声矣时在谅闇中莘老辞之众遂去莘老尝语人平生防花只此一处   公曰荆公三经学者以谓如何余曰荆公学尤于理非后生所易知故学者又为穿凿所谓秦有司负秦法度也然荆公亦有所失如周官言赞牛耳荆公言取其顺聼不知牛有耳而无窍本以鼻聼诗谁谓防无牙荆公谓防实无牙不知防实有牙昔曾有人引一牛与荆公辩之又尝捕一防与之较公曰然   石曼卿谪海州日使人拾桃核数斛人迹不到处以弹弓种之不数年桃花遍山谷中   卢桐昭州人蔡挺荐为国子直讲为人朴质不修人事至京杜门以故皆疎之唯孙莘老与之善莘老见桐防易诘其义皆非今世所学得京房厯数之説莘老出京桐夜半饯之言莘老祸福后无不中者   予问公今三歳一郊奏补赏赉有不赀之费汉唐无之岂祖宗有深意乎公曰然盖自五代士卒骄无名邀赏故制此以厌人心议者欲裁损之不知此也   契丹有一佛寺甚壮丽使者至必焚香寺有大佛银铸金镀丰稷奉使见其供具器皿皆神宗赐髙丽之物盖髙丽制于契丹每遇契丹使至其国所居殿上鸱尾皆暂彻去   郑待制穆字闳中福州人与刘彛陈襄皆以徳行为世所尊号四先生时郑归闽公亦有诗送之曰清晓都门祖帐开路人相与叹贤哉流尘防翳防山眼落日休停别酒杯何待诸生留北阙自存遗直在东台连江四老嗟谁在白首今朝只独来   丁晋公执政不许同列留身唯王曾一切委顺未尝忤其意曾谓丁曰欲面求恩泽又不敢留身丁曰如公不妨一日留身进文字一卷具道丁事丁去数歩大悔之自是遂有朱崖之行   南北郊其牲用犊取其茧栗者牵特时必先引其母然后能行及杀之际其母哀鸣人不忍闻摄祀者多避之真宗一日晡时宣两府于崇政殿众疑今日别无奏事少顷乃赐食比暮召入禁中每人设一小閤子令易衫防上曰太平无事与卿等饮酒为乐左右列宫人上曰卿等家亦有之否独王旦对曰无有上以二人赐之及罢又赐香药皆珍寳也宫人解红绡金项帕系于袖中拜赐而出   阳城谪道州未行有书生五人访城冠甚敝城各以一缣与之比至道州城谒五龙祠其缣皆在神坐侧今刻石载其事   公晩谪归州遂得唐翰林学士李矗事矗尝谪知此郡唐史即不载独见于图经今郡宅有翰林堂公至归生男子遂以矗名之公在归尤多诗什有北扉西掖青云士千载飘零只两人谓此也盖公为紫微日尝兼权直学士院   公既谪归州路逢梁夀夀时贬化州分其子孙一半在郓梁有幼子八歳孙三歳至潭州为知州喻陟所逼家人数日环聚泣别至是梁奋然掷其子于地其孙方挽衣不肯去梁掣其手而行雨中徒歩而出道路为之泣下   南海有飞鸟自空中遗粪于舟秽不可闻丁晋公之贬崖鸟虽翔而粪不污至崖尽纵所乗牛马于山林间数年一夕皆集无遗者翊日遂有光州之命   公为京东宪置黑漆牌雌黄字云刑狱寃滥词理抑屈州县不理立此牌下按部使人前佩之一日有妇人恸哭牌下曰吾女死夫家不知其由公取其案劾之果得其寃一路震骇   公罢泰州幕时擕家人谒泗州雍熈塔见圣容不悦如怒色复归髙邮大病相继一子夭复调官西上复拜塔下见其容甚悦遂有六察之荐刘士彦为泗州日病甚其女刲股肉以进夜梦普照云我以与汝取得药来明日有徐州尼刘乡人也来献袈裟于塔下方挂塔之次于圣像中得药一贴题云和州厯阳县秦家治风药服之香气彻顶即日遂安   范文正少飬于外氏朱家朱南京人今留府后朱少卿宅是也文正学于府庠同舍有病者文正亲调药以疗病极嘱文正曰吾无以报子平生有一术游逺方未尝穷乏者术之力也今以遗子因授药一囊方书一小册文正不得已而留之未尝取视后二十年得其子还之封识宛然   子瞻在黄州术士多从之游有僧相见数日不交一言将去怀中取药两贴如莲蕊而黒色曰此烧炼药也有缓急服之子瞻在京师为公言至今収之后谪海岛无恙疑得此药之力   孙公谈圃卷下   子由尝为黄白术先治一室甚宻中置大炉将举火见一大猫据炉而溺须臾不见子由以谓神僊之术天使济贫乏待其人然后传予非其人遂不复讲   吕文靖生四子公弼公着公奭公孺皆少时文靖与其夫人语四儿他日皆系金但未知谁作宰相吾将验之他日四子居外夫人使小鬟擎四寳器贮茶而徃教令至门故跌而碎之三子皆失声或走归告夫人者独公着凝然不动文靖谓夫人曰此子必作相元祐果大拜   丁崖州多智数在海外有一贩夫辄与数百缗任其货易歳乆不问商人疑其意且欲报之曰相公或使之虽死不避丁乃预计南京春宴必有中使在坐因作表丐还封为书投府坐约商人曰汝必湏于是日到仍湏宴次投之商人欣跃而去至则如其言府坐得书惧不敢发欲匿之及中使已见遂因中使回附奏自是得移光州其表云虽迁陵之罪大应立主之功多   黄鲁直得洪州解头赴省试公与乔希圣数人待榜相传鲁直为省元同舍置酒有仆自门被髪大呼而入举三指问之乃公与同舎三人鲁直不与坐上数人皆防去至有流涕者鲁直饮酒自若饮酒罢与公同看榜不少见于顔色公尝为其妇翁孙莘老言甚重之后妻死作发愿文絶嗜欲不御酒肉至黔州命下亦不少动公在归州日见其容貌愈光泽留贬所累年有见者无异仕宦时议者疑鲁直其徳性殆夙成非学而能之予尝小酿公闻而见访后度酿熟以诗见索云稍觉香薰鼻还思酒入唇盈缸止三斗可拨瓮头春予因和云紫貂寒拥鼻緑螘细侵唇莲烛当时事壶头此日春公问自昔贬官至汀者为谁予对图经不载按唐史苏弁自戸部侍郎以腐粟贬司戸蒋防自翰林学士贬刺史裴胄自宣州刺史贬司马张又新自行军司马贬刺史   何殿直黥卒也善行天心正法子由妇遇祟二年何治之初见四鬼环守后止见一何更造天狱筑坛追捕鞭笞之声闻于外是夜妇如醉而醒者家人询二年之病皆不记但如梦中耳公先娶抚州吴氏因言吴氏有女为祟所苦得洪州道士治之而愈道士埋符庙下一夕庙屋尽圯至今修而复坏者数四其术秘不传世安南不灭议者归咎王荆公进郭逵而退李宪荆公咲曰使逵无功胜宪有功使宦者得志吾属异日受祸矣他日有朝士在中书称李宪字荆公厉声叱之曰是何人即出为监当   宋宣献家藏书过秘府章献明肃太后称制未有故实于其家讨论尽得之   王青未遇时贫甚有人告曰何不卖脂灰令人家补璺器青如其言家赀遂丰是时京师无人卖此今则多矣盖自青始也公见髙士英説少时见青监仓门时有一朝士在坐求青相青云眼昏看人不中朝士曰某不逺千里而来幸无辞也青曰无所讳则言官人山林中有寃气所以平生坎坷守官多事不冲替即差替也朝士愕然曰某五岁时所生母死于江行父遽焚于水濵即解舟而去后求骨已亡矣无一日不恨青曰如此不湏问相也   元祐初吕申公欲以张问为给事中张老甚外议恟恟公上言朝廷欲用老成者谓其有成人之徳岂特苍头白髪而已乎人有谗于申公申公以皓首又弟公绩除庆帅辞疾不行请宫观即以秘书少监领真祠公言近尝有某官亦如此请者因得罪不宜以宰相弟遂挠法申公不悦出公知济州   胡竞除监察御史公连章言禁中何以知此人姓名且未尝有大臣论荐及有投献文字坚执不下引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逺臣以其所主主痈疽瘠环何以为孔子又主上春秋鼎盛太皇太后帘帏深宻正当防窃美之人盖指陈衍也其命遂寝【今按家集所载乃裴纶非胡竞】凡称臣寮一言即御史所陈旧日皆书御史姓名至仁宗朝因事罢之   蒲恭敏宗孟知郓州日有盗黄麻胡者刼良民使自掘地倒埋之观其足动以为戏乐恭敏获其党先剔去足筋然后置于法先是寇依梁山泺县官有用长梯窥蒲苇间者恭敏下令禁毋得乗小舟出入泺中贼既絶食遂防去公为宪日一倚恭敏凡获盗即日辇金至市中行赏以故人人用力斩捕略尽   闽中唯建劒汀邵武四处杀子士大夫家亦然章郇公建州人生时家妪将不举凡灭烛而复明者三有呼于梁者曰相公家人惧甚遽収养之   蓝大卿丞知吉州日朝廷议行新法自陈年老乞致仕忽有相手纹者曰大卿正做官何故要闲蓝惊曰吾虽有意而未发言何以知之相者曰只为手中一道纹分明蓝之子方病观其手曰有两横纹相侵则不可救已而纹侵果卒   许景山逖知维掦以卒子子春既除服徃旧治将丐府公理遗表事时王丞相随为郡子春以封状见之谒通判拒不见子春大怒拂衣去而丞相闻之曰前日一封状甚谨况其气节如此因立奏遗表遂授太庙斋郎时年已四十终天章阁待制   琼崖四州在海岛上中有黎戎国其族防处无酋长多沉香药货余靖知桂州时吴防为司戸管内机宜文字以卒五百安抚黎戎谓此不足以立功即深入其地反为掩杀下马请降戎得待之甚厚以女妻之而有子在琼州令以银五十星造两缾赎之戎得缾甚喜遂放还岛上水出黎戎饮四州人少忤其意即毒其上流故鲜能亽其巢穴国初时有一节度使忘其名姓王不悦于赵普因使讨之王有知术使士卒以铁底为袜入其地多使斩馘至今国中一石戎过之必惧而再拜相传王节度曾坐其上即荆公夫人之叔父公先妻吴与荆公夫人同母亲见説如此公再娶周即春卿家有贤行   张舜民芸叟从军髙遵裕有诗曰白骨似沙沙似雪劝君莫上望乡台神庙见诗谪郴州税郴多碧莲根大如盌张尝以墨印于诗藁上以诧北人也   绍圣初复用元丰旧人吕吉甫起知金陵公谪归州过之燕劳甚厚回谒于清凉寺问曾上荆公坟否公言不曾到但妻母坟近一省之盖是时士大夫上荆公冡者无虚日吕因是问之   巫山神女庙其像坐帐中秘不可观冯沆学士之幼子美秀如玉年十五随沆知防州日戏于郡圃必拍手呼鹿鹿至则骑之人以为异后改蜀郡过巫山庙其子辄褰帷见神女目动归时头痛疾三日而卒   公言近岁乗舆唐突者多为卫士殴伤宜造一木匣如匦状随驾而行以御史一员掌之庻使寃抑可伸而良民无殴伤之害   晁尭民端仁尝得冷疾苦无药可治惟日中炙背遂愈范峒善风鉴公为中书舎人时峒曰凡坐狨毛要如半睡者公在马上精神太衒恐不乆居此未防果出知南京   公昔与杜挺之梅圣俞同舟遡汴见圣俞吟诗日成一篇众莫能和因宻伺圣俞如何作诗盖寝食游观未尝不吟讽思索也时时于坐上忽引去奋笔书一小纸内筭袋中同舟窃取而观皆诗句也或半聨或一字他日作诗有可用者入之有云作诗无古今惟造平淡难乃筭袋中所书也   徐君平金陵人亲见荆公病革时独与一医者对床而寝荆公矍然起云适梦与王禹玉露髻不巾同立一坛上已而遂薨此可怪也   杜常及第时在期集处为公言先梦已及第犹着白衣见主上被髪常在众中骑马意欲先行为前三人拥而不得进又过一大涧防堕后得一人状貌甚伟扶掖而过果第四人及第则前有三人之应也后一人乃沈季长正如梦中所见时在谅闇中即被髪之应也   侬智髙反时官军屡败孙沔余靖军行不整所过残掠狄青为帅有妇人卖蔬于道一卒倍取青拽卒马前斩之至广召诸将责陈晓【犯英庙御名】违节制斥起大门外已罗酒炙遂斩之孙余坐上股栗自是军声大振秋毫无犯遂破贼焉   杜镐龙图江南名士植之祖也初登第时将试之前夕寤而烛之见大防衔卷于前视之乃孝经正义明日果于正义中出题三道   俞次尚与其妻素逹理性次尚病呼其妻曰我将死时次尚二子在外妻曰我欲先死君俟诸子至未晩也其妻奄然而化次尚为文志其墓已而诸子至明日告曰吾亦行矣即薰沐趺坐而化孙莘老尝表其墓次尚官至屯田郎湖州人字退翁云   燕达为儿时卖鸭卵严法华取其卵悉啖之既而抚其背曰惜取身他日一个节度使   契丹犯澶渊奏至寇凖适在病告上遣数軰召与计事凖辞疾复遣卫士舁病而入亦不至明日凖入对上引视二图一江南一蜀中也凖曰江南必王钦若蜀中必陈尧咨也二人以其乡里皆亡国诏不可固请銮舆亲征即出懐中所拟将校姓名凡数百人诏敕皆具矢戈即日言迈遂平大寇凖之力也   马亮善相人为防路监司日吕文靖父为州职官一见文靖即许以女嫁之其妻怒曰君尝以此女为国夫人何为与选人子亮曰此所以为国夫人也   墨客挥犀【彭乘】   包拯自御史直諌院危言正议倾动朝野仁庙常温顔优纳近侍以为难帝曰忠鲠之言固苦口而逆耳盖有所益也设或无益亦无所害又何必拒而责之大圣之度慈厚若此   孙资政沔出帅环庆宿管城値夏州进奉使至或曰当避驿者公曰使夏国王自入朝亦外臣也犹当在某下况陪臣乎羌使遂宿白沙仁庙闻而嘉之   诗人多用方言南人谓象牙为白暗犀为黒暗故老杜诗曰黒暗通蛮货又谓睡美爲黒甜饮酒爲软饱故东坡诗曰三杯软饱后一枕黒甜余   左传晋使子员谓郑人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注行李谓行人也今人乃谓行装为行李非也   郑希仲云凡仕宦有三难一谓綂十万之众而爲帅二为翰林学士三谓宰剧邑三者茍非其材则事必隳废除是三者虽宰相犹可以常才兼之   世人畵韩退之小面而美髯着纱防此乃江南韩熈载耳尚有当时所画题志甚眀熈载諡文靖江南人谓之韩文公因此遂谬以爲退之退之肥而寡髯元丰中以退之从享文宣王庙郡县所画皆是熈载后世不复可辩退之遂爲熈载矣   旧制三班奉职月俸钱七百驿劵肉半斤祥符中有人爲题诗写在驿舍门曰三班奉职实堪悲卑贱孤寒即可知七百料钱何日富半斤羊肉防时肥朝廷闻之曰如此何以责亷隅遂议増月俸   尝有一名公初任县尉有举人投书索米戏爲诗答之曰五贯五百九十俸虚钱请作足钱用妻儿尚未厌糟糠僮仆岂免遭饥冻赎典赎解不曽休吃酒吃肉何曽梦为报江南痴秀才更来谒索觅甚瓮熈宁中例增选人俸钱不复有五贯九百俸者此实养亷隅之本也藏书画者多取空名偶传爲钟王顾陆之笔见者争售此所谓耳鉴又以观画而以手摸之相传以谓色不印指者爲佳画此又在耳鉴之下谓之揣骨听声欧阳公尝得一古画牡丹樷其下有一猫永叔未知其精妙丞相正肃吴公与欧公家相近一见曰此正午牡丹樷何以明之其花敷妍而色燥此日中时花也猫眼黒睛如线此正午猫眼也有带露花则房敛而色泽猫眼早暮则睛圆正午则如一线耳此亦善求古人之意也扬州芍药名著天下郡国最其盛处仁宗朝韩魏公以副枢出鎭维扬初夏芍药盛开忽于丛中得黄縁棱者四朶土人呼为金腰带云数十年间或有一二朶不常见也魏公开宴召三人者同赏时王禹玉作监郡王荆公爲幕官陈秀公初校尉卫寺丞爲过客其后四人者皆相继登台辅盖花瑞也   倪彦及朝奉尝爲太原府幕官云太原人喜食枣无贵贱老少常置枣于怀袖间等闲探取食之则人之齿皆黄縁食枣故乃验嵇叔夜齿居晋而黄之説   蒲阳壶公山有蟹泉在嵌嵓之侧一穴大可容臂其源常竭求涓滴不可得州县遇旱暵即遣吏斋沭置净器于前以茅接之泉乃徐徐引出满器而止有一蟹大如钱色红可爱縁茅入器中戏泳俄顷乃去若遇蟹出雨必霑足此亦应天寺鳗井之类也   往岁士人多尚对偶爲文穆修张景辈始爲平文当时谓之古文穆张尝同造朝待旦于东华门方论文次适见有奔马践死一犬二人各记其事以较工拙穆修曰马逸有黄犬遇蹄而毙张景曰有犬死奔马之下时文体新变二人之语皆拙涩当时已谓之工传之至今桂州妇人产男者取其胞衣净濯细切五味煎调之召至亲者合宴置酒而啖若不与者必致怒争   北人喜鸦声而恶鹊声南人喜鹊声而恶鸦声鸦声吉凶不常鹊声吉多而凶少故俗呼喜鹊古所谓干鹊是也南中多有信鹊者类鹊而小能爲百禽声春时其声极可爱忽飞鸣而过庭檐间者则其占爲有喜凡野禽或獐狐之类入人家者必有不祥事余累试甚验不但人家路行遇飞鸟过者切避之若遗粪汚人衣者亦不祥又见雀鬬者不得相逐遭官事   毘陵郡士人家有一女姓李氏方年十六岁颇能诗甚有佳句吴人多得之有拾得破钱诗云半轮残月掩尘埃依稀犹有开元字想得清光未破时买尽人间不平事又有弹琴诗云昔年刚笑卓文君岂信丝桐解误身今日未弹心已乱此心元自不由人虽有情致乃非女子所宜   王君贶爲三司使乞更河北盐法条约颇精宻仁庙批曰朕不忍河北军民顿食贵盐三司即时寝罢后刻诏于北京望宸阁   雀有色纯白者有尾白者搆巢人家多爲祥瑞余曽见卖药老人育白雀数枚问何从得之答云雀方出殻未羽时以蜜和饭饲之乃然   防峡间有子母鹊比常鹊差大雌雄未尝相离虞者必双得之闭雌于笼中纵雄出食食饱辄归纵雌亦然若双纵则径去不复返矣   河州有禽名骨托状类雕髙三尺许常以名自呼能食铁石郡守每置酒辄出以示坐客或疑铁石至坚非可食之物乃取三寸白石系以丝绳掷其前即啄而吞之良乆牵出视石已软烂如泥矣   文潞公住洛日年七十八同时有中防大夫和昫朝仪大夫司马旦司封郎中致仕席汝言皆七十八尝爲同甲防各赋诗一首潞公诗曰四人三百二十岁况是同生丙午年招得梁园爲赋客合成商岭采芝仙诗谈亹亹风盈席素髪飘飘雪满肩此防从来诚未有洛中应作画图传   韩侍中薨差内臣张都知督葬事堂甃以石一切用度皆出于官上自撰墓碑题其额曰两朝顾命定册元勲之碑明年曽侍中薨上题其墓碑额曰两朝顾命赞册亚勲之碑   虎每食一人则耳成一缺汀州西山有虎爲暴十余年后爲射者所杀两耳如锯焉   欧阳文忠公好推揽后学王向少时爲三班奉职勾当滁州一镇时文忠守滁州有先生爲学子不行束修自往诣之学子闭门不接先生讼于向向判其牒曰礼闻来学不闻往教先生既已自屈弟子寜不少髙盍二物以収威岂两辞而造致先生不喜向判径持牒以见欧公公一阅大称其才遂爲之延誉奬进成就美名卒爲闻人   庆厯中范希文以资政殿学士判邠州予中途上谒翌日召食时李郎中丁同席范与丁同年进士也因道旧日某修学时最爲贫窭与刘某同在长白山僧舍日惟煑粟米二升作粥一器经宿遂凝以刀爲四块早晩取二块断虀十数茎醋汁半盂入少盐暖而防之如此者三年   钟弱翁所至好贬剥榜额字画必除去之出新意自立名令具牌当爲重书之镂刻工匠十数辈然字画不工人皆苦之尝经过庐陵一山寺有髙阁壮丽弱翁与僚属部曲拥立望其榜曰定慧之阁自径入寸旁题姓名漫灭弱翁故意称谬使僧呼梯取之拭拂视之乃鲁国顔眞卿书弱翁顾谓客曰似此字画何不刻石即令刻石传者以爲笑   漳州漳浦县地连潮阳素多象往往十数爲羣然不爲害惟独象遇之逐人蹂践至肉骨糜碎乃去葢独象乃众象中最犷悍者不爲羣象所容故遇之则蹂而害人僧悟空在江外见一猿坐树杪弋人伺其便射之箭中母腹母呼其雄至付子已哀鸣数声乃防箭堕地而死射者折矢弃弓誓不复射   貉行十数歩辄睡以物击竹警之乃起既行复睡性嗜纸状如兔毛质滑腻可爱予元符中于京师卖药翁处见之   国子博士李余庆知常州强于政事果于去恶凶人恶吏畏之如神末年得疾甚困有州医博士多过恶常惧为余庆所发因其困进利药以毒之服之洞泄不已势已危余庆察其奸使人扶舁坐防事召医博士杖杀之然后归卧未及席而死葬于横山人至今畏之过墓者皆下马有病疟者取墓土著牀席间辄差其敬惮之如此   石守道学士为举子时寓学于南都其固穷苦学世无比者王侍郎独闻其勤约因会客以盘餐遗之石谢曰甘脆者亦某之愿也但日享之则可若止修一餐则眀日何以继乎朝享膏粱暮厌粗粝人之常情也某所以不敢当赐使以食还王益重之   白乐天每作诗令一老妪解之问曰解否妪曰解则録之不解则又复易之故唐末之诗近于鄙俚也   鞠眞卿守润州民有鬬殴者本罪之外别令先殴者出钱以与后应者小人靳财兼不愤输钱于敌人终日纷争相视无敢先下手者   王雩丞相荆公之次子也取抚州厐氏逾年生一子雩素有心疾至是与其妻不睦丞相念妇之无罪遂离而嫁之是时侯叔献死而其妻隗氏帏箔不修丞相表其事而斥去时有谚语曰王太祝生前嫁妇侯工部死后休妻   东野下第诗曰出门如有碍谁云天地寛晩登第乃作诗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夫名利之重轻人所不能免东野尤甚   熈宁中髙丽遣使求入贡且求王平甫学士京师题咏有防令权知开封府尤厚之内翰抄録以赐时厚之自诣平甫求新着平甫以诗戏厚之曰谁使诗仙来鳯沼欲传贾客过鸡林   世谓太守爲五马人罕知其故事或言诗云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郑注谓周礼州长旟汉太守比州长法御五马故云后见厐防先朝奉云古乗驷马车至汉时太守出则増一马事见汉官仪也陈莹中为予言神宗皇帝一日行后苑见牧猳防者问何所用牧者对曰自祖宗以来长令畜之自稚养之以至大则杀之必养其稚者前朝不敢易尔不知果何用神宗沈思久之诏付有司禁中自今不得复畜数月卫士忽获妖人急欲血浇之禁中卒不能致神宗方悟太祖逺畧亦及此   舒王在钟山有道士来谒因与碁辄作数语曰彼亦不敢先此亦不敢先惟其不敢先是以无所争惟其无所争故能入于不死不生舒王笑曰此特碁隐语也杜牧华清宫诗云长安回望綉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道荔枝来尤脍炙人口据唐纪眀皇以十月幸骊山至春即还宫是未尝六月在骊山也然荔枝盛暑才熟词意虽美而失事实矣   李翰林作襄阳歌云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人皆推为佳句至欧阳文忠公题苏子美沧浪亭诗乃云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只卖四万钱二人致词虽异然皆善谈风月者也   张端公伯玉大科成名篇什豪迈尤爲清脱过姑熟见李太白十咏叹美乆之周流泉石间后见一水清激询地人曰此水名明月泉公曰太白不题此泉将留以待我也公有诗曰至今千丈松犹伴数岩雪不见纎尘飞寒泉皜明月   子曕尝自言平生有三不如人谓着碁吃酒唱曲也然三者亦何用如人子瞻之词虽工而多不入腔正以不能唱曲耳   荆公禹玉熈宁中同在相府一日同侍朝忽有虱自荆公襦领而上直縁其须上顾之笑公不自知也朝退禹玉指以告公公命从者去之禹玉曰未可轻去辄献一言以颂虱之功公曰如何禹玉笑而应曰屡游相须曾经御览荆公亦爲之解頥   馆阁新书净本有悮书处以雌黄涂之尝校改字之法刮洗则伤纸纸贴之又易脱粉涂则字不没涂数遍方能漫灭惟雌黄一漫则灭仍久而不脱古人谓之铅黄葢用之有素矣   东南之美有会稽之竹箭竹爲竹箭爲箭葢二物也今采箭以爲矢而通谓矢爲箭者因其材名之也至于用木爲矢而谓之箭则谬矣   丁晋公之逐士大夫逺嫌莫敢与之通声问一日忽有一书与执政执政得之不敢发立具上闻洎发之乃表也深自叙致词颇哀切其间两句曰虽迁陵之罪大念立主之功多遂有北还命谓多智变以流人无因逹章奏遂托为执政书度以上闻因寛宥   唐华清宫今灵泉观也七圣殿之西南隅十数歩间有皂荚一株合数人抱枝榦颇瘁相传云眀皇洎贵妃共植于此每岁结实必有十数荚合懽者京兆尹命老卒数人守视之移接于他枝则不复合懽也   凡夜食必以烛余一夕大醉渴甚取水将饮闻水中有声急呼烛观之得一虫状如蚯蚓细而长问左右曰水蛊虫也入腹中食人肠胃   黄宗旦晩年病目每奏事先具奏自成诵于口至上前展奏自诵之其实不见也同列害之宻以他书易其奏目宗旦不知也至上前所诵与奏目不同归方觉之遂乞致仕   岭南有异虫如蚯蚓长尺余觜利如锥多夜出半身着地半指空而行或有误触之者直入人心腹食人至死乃出土人目之为夜虎甚畏避之   蜣蜋夜飞宜避之撞入胸腹或臂股间辄遗子而去人或不悟子渐隠入肉中为患生股臂间者犹可傅疗若入心腹则不可治也   汉以宫殿多灾术者言天上有鱼尾星宜为其象冠于室以禳之今自有唐以来寺观旧殿宇尚有为飞鱼形尾指上者不知何时易名为鸱吻状亦不类鱼尾苏伯材奉议云凡欲松偃盖极不难栽时当去松中大根惟留四旁须根则无不偃盖   壶山有栢木一株长数尺半化为石半犹是坚木蔡君谟见而异焉因运置私第余莆阳日亲见之   菌不可妄食建宁县山石间忽生一菌大如车盖乡民异之取以为馔食者辄死凡菌为羮照人无影者不可食食杀人又有菌樷生于朽木或粪壤上其形如瑞芝洁白可爱夜则有光可以鉴物   江南陈彭年博学书史于礼文尤所详练归朝日侍从朝廷郊庙礼仪多委彭年裁定援引故事颇爲详洽尝摄太常卿导驾误行黄道上有司止之彭年正色曰自有典故礼曹素畏其该洽不复敢诘问   至和中余赴任邕至金城驿邮置早膳闻如以手荅腰鼓者问邮卒曰何处作乐曰非也乃鸩鸟禁虵   凌霄花金钱花渠那异花皆有毒不可近眼有人仰视凌霄花露滴眼中后遂失明   杨梅皂角木皆有雌雄雄者不实凿木榦作方寸穴取雌木填之乃实银杏叶如鸭脚独窠者不实偶生及樷生者乃实   李璋太尉罢郢州入朝至襄阳疾病止驿舍两月余璋尝命蜀人费孝先作卦影先画一鳯止于林下有关焉又画一鳯立于台又画衣紫而哭者五人盖襄州南数里有鳯林关传舍名鳯台驿始璋止二子侍三子守官于外闻璋病甚悉来奔视至之翊日璋乃卒果临防者五人   熈宁中巩大卿申者善事贵权王丞相生日即饭僧具防笼雀鸽造相府以献丞相方家防即于客宴开笼搢笏手取雀鸽跪而一一放之每放一鸟且祝曰愿相公一百二十歳   曽有秀才因盗绢被执亦以试赋获免其警对云窥其戸而閴其无人心乎爱矣见其利而忘其有义卷而怀之   蒲传正知杭州有术士请谒葢年逾九十而犹有婴儿之色传正接之甚欢因访以长年之术荅曰其术甚简而易行他无所忌惟当絶色欲耳传正俛思良久曰若然则夀虽千岁何益   镇阳于诸节中尤重寒食是日不问贫富皆制新衣焕然满目云一岁终惟此日易衣虽甚弊不复易至来岁是日复图一新也余素知北人重此节然不闻有易衣之俗自闽岭已南视此节则若不闻矣故沈佺期谪岭表日有诗云岭外逢寒食春来不见镇阳新甲子何日是清明则南北异俗可知矣   师友谈记【李廌】   东坡先生尝谓某曰范淳夫讲书为今经筵讲官第一言简而当无一冗字无一长语义理眀白而成文粲然乃得讲书三昧也   太史公尝讲礼曰拟人必于其伦先儒之说谓拟君于君之伦拟臣于臣之伦臣以为此特位而已拟人必以徳为贵桀纣人君也谓匹夫为桀纣其人必不肯受孔孟匹夫也谓人君为孔孟其人必不敢当   秦少游论赋至悉曲尽其妙葢少时用心于赋甚勤而专常记前人所作一二篇至今不忘也   少游言赋中作用与杂文不同杂文则事词在人意气变化若作赋则惟贵链句之功鬬难鬬巧鬬新借如一事他人用之不过如此吾之所用则虽与众同其语之巧逈与众别然后为工也   国朝前軰多循唐格文冗事迃独宋范滕郑数公得名于世至于嘉祐之末治平之间赋格始备废二十余年而复用当时之风未易得也已   东坡尝云顷年文忠欧公荐其先君荐章才上一时公卿争先求识面交口推服声名一日大振葢欧公之言既取重于世而当时之人亦有喜贤好善之心无纷纷翕訿之间言也   东坡云国朝试科目昔在八月中旬顷与黄门公既将试黄门公忽感疾卧病自料不能及矣相国韩魏公知之辄奏上曰今岁召制科之士惟苏轼苏辙最有声望今闻苏辙偶病未可试如此人兄弟中一人不得就试甚非众望欲展限以俟上许之黄门病中魏公数使人问安否既闻全安方引试凡比常例展二十日自后试科目并在九月葢始于此此者相国吕微仲语及科目何故延及秋末之説东坡为吕相国言之相国曰韩忠献其贤如此深可慕尔   苏过叔尝言其堂姊嫁蒲澈澈资政传正之子也传正守长安日澈诸妇闭戸不治一事惟滴酥为花果等物每请客一客二十饤皆工巧尽力为之者只用一次复速客则更之以此诸妇日夜滳酥不辍   太史公讲月令开题凡数千言备陈厯世遵隂阳为政事之迹与魏相柳宗元之説反复甚明前世论时令者莫能过也且曰儒者多言不必从月令故时令论立説诚有以破汉儒附防灾异之弊然洪范以五事应五行有休徴咎徴符契甚明后之人君不可不为鉴也苏仲豫言蒋頴叔之为江淮发运也其才智有余人莫能欺漕运络绎蒋吴人暗知风水尝于所居公署前立一旗曰占风旗使人日之置籍焉令诸漕纲日程亦各记风之便逆葢雷雨雪雹雾露等或有不均风则天下皆一每有运至取其日程厯以合之责其稽缓者纲吏畏服蒋之厺占风旗废矣   无咎云【阙】著作职今不修日厯甚闲但改教坊判官致语口号等及小祠祭校对祝版尔   东坡云郭子仪镇河中日河甚为患子仪祷河伯曰水患止当以女奉妻已而河复故道其女一日无疾而卒子仪以其骨塑之于庙至今祀之惜乎此事不见之于史也   东坡谓廌与李祉言曰某平生于寝寐时自得三昧吾初睡时且于床上安置四体无一不稳处有一未穏湏再安排令穏既穏或有些小倦痛处畧按摩讫便瞑目听息既匀直宜用严整其天君四体虽复有苛痒亦不可少有蠕动务在定心胜之如此食顷则四肢百骸无不和通睡思既至虽寐不昏吾每日湏于五更初起栉发数百颒面尽服裳衣毕湏于一净榻上再用此防假寐数刻之味其美无涯通夕之味殆非可比平眀吏徒既集一呼即兴冠带上马率以为常二君试用吾法自当识其趣慎无以语人也天下之理能戒然后能慧葢慧性圎通必从戒谨中入未有天君不严而能圎通觉悟者也二君试识之   张文潜曰先皇尚经术本欲求贤圣防趣而一时师説竞以新竒相髙妄为臆説即附意穿凿如説诗曰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徃观乎洧之外洵吁且乐惟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以谓滛泆之防芍药善堕胎行血故为之赠然诗言士与女相谑然则士赠女乎女赠士乎借谓女赠士安用堕胎行血也此殆是以芳香为好之义何至是陋也刘贡父尝曰赠之芍药士女不分若夫视尔如荍贻我握椒则女赠士必矣本草云椒性温明目暖水藏则女无用也莫不以为笑呜呼有是种种陋説而触类长之此为罢经义之祸其本亦以此   太史公讲礼王制曰礿禘烝尝此祭之名天地社稷五祀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此祭之事犆礿祫祭之类此祭之礼然非祭之本祭之本诸侯得一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天子得四表之欢心以事其先王者是也夫牺牲币帛粢盛酒醴皆出于民力古者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凡以祭之本在于民而已   黄任道见荆公有缪忝辛酉叨窃仲冬之语言同岁也曽诚存之尝曰近见少师韩持国云仁皇一日与宰相议政罢因赐坐从容语曰幸兹太平君臣亦宜以礼自娱乐卿等各有声乐之奉否各言有无多寡惟宰相王文正公不迩声色素无后房姬媵上乃曰朕赐且细人二十卿等分为敎之俟艺成皆送旦家一时君臣相説如此   东坡为礼部尚书宣仁上仙乃与礼官与太常诸官直宿禁中关决诸礼仪事至七日忽有防下光禄供羊酒若干欲为太后太妃皇后暖孝东坡上疏以暖孝之礼出于俚俗王后之举当化天下不敢奉诏有防遂罢东坡帅定武诸馆职饯于恵济坡举白浮欧阳叔弼陈伯修二校理常希古少尹曰三君但饮此酒酒釂当言所罚三君饮竟东坡曰三君为主司而失李方叔兹可罚也三君者无以为言慙谢而已张文潜舍人在坐辄举白浮东坡先生曰先生亦当饮此东坡曰何也文潜曰先生昔知举而遗之与三君之罚均也举坐大笑东坡尝言文章之任亦在名世之士相与主盟则其道不坠方今太平之盛文士軰出要使一时之文有所宗主昔欧阳文忠常以是任付与某故不敢不勉异时文章盟主责在诸君亦如文忠之付授也   东坡云顷同黄门公初赴制举之召到都下是时同召试者甚多一日相国韩公与客言曰二苏在此而诸人亦敢与之较试何也此语既传于是不试而去者十葢八九矣   説郛卷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六上     元 陶宗仪 撰宋景文公笔记【宋祁】   释俗   近世授观察使者不带金鱼袋初名臣钱若水拜观察使佩鱼自若人皆疑而问之若水勌于酬辩録唐故事一畨在袖中人问者輙示之   宦者宫人言正月与上讳同音故共易为初月王珪为修起居注颇熟其闻因上言秦始皇帝名政改正【音政】月为端月以正【音政】为正【音征】令乞废正征音一字不用遂下两制议两制共是其请表去其字曽公亮疑而问予予曰不宜废且月外尚有射正诗曰不出正兮不止正月矣曽寤密语相府罢之   国朝有骨朶子直卫士之亲近者予尝修日厯曽究其义关中人谓腹大者为上孤下都俗因谓杖头大者亦为后讹为骨朶朶从平声然朶难得音今为军额固不可改矣   予昔领门下省会天子排正仗吏供洞案者设于前殿两螭首间案上设燎香炉修注官夹案立予诘吏何名洞吏辞不知子思之通朱漆为案故名曰洞耳丞相公序谓然唐人郑谷尝用之   宣献宋公着卤簿记至防槊不能得其始徧问诸儒无知者予后十余年方得其义云江左有瓝槊以首大如瓝故云【防一作犦】   陶谷本唐彦谦后石晋时避帝讳改曰陶后纳唐氏为壻亦可怪   古人冩书尽用黄纸故谓之黄卷顔之推曰读天下书未徧不得妄下雌黄雌黄与纸色类故用之以灭误今人用白纸而好事者多用雌黄灭误殊不相类道佛二家写书犹用黄纸齐民要术有治雌黄法或曰古人何须用黄纸曰蘖染之可用辟蟫今台家诏勅用黄故私家避不敢用   孙炎作反切语本出于俚俗常言尚数百种故谓就为鲫溜凡人不慧者即曰不鲫溜谓曰突栾谓精曰鲫令谓孔曰窟笼不可胜举而唐卢仝诗云不鲫溜钝汉国朝林逋诗云栾空绕百千回是不晓俚人反语逋虽变突为亦其谬也   碑者施于墓则下棺施于庙则系牲古人因刻文其上今佛寺揭大石镂文士大夫皆题曰碑铭何耶吾所未晓   乐石有磬今浮屠持铜鉢亦名磬世人不识乐石而儒者往往不晓磬折义故不独不识磬又不能知鉢捣辛物作虀南方喜之所谓金虀玉脍者古説虀臼曰受辛是臼中受辛物捣之   南方之人谓水皆曰江北方之人谓水皆曰河随方言之便而淮济之名不显司马迁作河渠书并四渎言之子虚赋曰下属江河事已相乱后人宜不能分别言之也   莒公言河阳出王鲔即今黄鱼也形如豕口与目俱在腹下每春二月出于石穴逆河而上人乃取之其腥不可近官以为鲊献御其味甚美然有毒所谓王鲔岫居者   蜀人谓老为皤【音波】取皤皤黄发义后有蛮王小皤作乱今国史乃作小波非是   蜀人见物惊异輙曰噫嘻嚱李白作蜀道难因用之汾晋之间尊者呼左右曰咄左右必曰喏而司空图作休休亭记又用之修书学士刘义防为予言晋书言咄嗟而办非是宜言咄喏而办然咄嗟前代人文章中多用之或自有义   今造屋势有曲折者谓之庯峻齐魏间以人有仪矩可喜者谓之庯峭葢庯峻也【集韵考庯庩屈不平也庯奔模切庩同都切】儒者读书多随俗呼不从本音或终身不悟者凡读廷【音定】皆作廷【音亭】故廷中廷争栢者鬼之廷游神之廷皆作庭假借之假【音嫁】皆作假【音贾】朝请【音才姓切】皆作请【屈请之请】烂脱【音夺】皆作脱太守【音狩】作守周身之防【去声】为防廷尉评【去声】为评中【去声】兴为中兴若此甚众   莒公尝言山东曰朝阳山西曰夕阳故诗曰度其夕阳又曰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指山之处耳后人便用夕阳为斜日误矣予见刘琨诗夕阳忽西流然古人亦误用久矣夫   余见今人为学不及古人之有根本每亦自愧尝读祭式其中有任器字注曰未详且任器乃檐荷之具杂见子史何云未详   古今语无雅俗惟世之罕道者似雅如古以大为大【音如舟柂之柂】则言大雅大夫大阅大举类不及今人言大【徒带反】之雅古以车【音居】为车【唱遮反】汉以来乃言车【居】俗语则曰车【唱遮反】则今语为雅   今公私文书以勅【音赉】为敕吏既书画有体不复能改春秋説以人十四心为德诗説以二在天下为酉汉书以货泉为白水眞人新论以金昆为银国志以天上有口为吴晋书以黄头小人为恭宋书以召力为劭   古无正字多假借以中为仲以説为帨以召为邵以间为闲后人以乱旁为舌揖下无耳鼋鼍从龟夺奋从雀席中从带恶上安西鼔外设皮凿头生毁离则配禹壑乃施谿巫混经旁臯分泽外猎化为獦【音葛兽名】业左益土灵底着器其何法哉   余友杨备得古文尚书释文读之大喜于是书讯刺字皆用古文僚友不之识指为怪人   余少为学本无师友家苦贫无书习作诗赋未始在志立名于当世也愿计粟米养亲绍家阀耳年二十四而以文投故宰相夏公公竒之以为必取甲科吾亦不知果是欤天圣甲子从乡贡试礼部故龙图学士刘公叹所试辞赋大称之朝以为诸生冠吾始重自淬砺力于学模写有名士文章诸儒颇称以为是年过五十被诏作唐书精思十余年尽见前世诸着乃悟文章之难也虽悟于心又求之古人始得其岩略因取视五十以前所为文赧然汗下知未尝得作者藩篱而所效皆糟粕刍狗矣【一作耳】夫文章必自名一家然后可以传不朽若体规画圆凖方作矩终为人之臣仆古人讥屋下作屋信然陆机曰谢朝花于已披啓夕秀于未振韩愈曰惟陈言之务去此乃为文之要五经皆不同体孔子没后百家奋兴类不相沿是前人皆得此旨呜呼吾亦悟之晩矣虽然若天假吾年犹冀老而成云   莒公尝言王沂公所试有教无类有物混成赋二篇在生平论著絶出有若神助云杨亿大年亦云自古文章立名不必多如王君二赋一生衣之食之不能尽李淑之文自髙一代然最爱刘禹锡文章以为唐称栁刘刘宜在栁栁州之上淑所著论多类之末年尤奥澁人读之至有不能晓者栁州为文或取前人陈语用之不及韩吏部卓然不朽亐丐于古而语一出诸已刘梦得巧于用事故韩栁不加目品焉   晏相国今世之工为诗者也末年见编集者乃过万篇唐人已来所未有然相国不自贵重其文凡门下客及官属解声韵者悉与酬唱   上即位天圣初元以来缙绅间为诗者益少惟故丞相晏公殊钱公惟演翰林刘公筠数人而已至丞相王公曙叅知政事宋公绶翰林学士李公淑文章外亦作诗而不专也其后石延年苏舜钦梅尧臣皆自谓好为诗不能自名矣   余于为文似蘧瑗瑗年五十知四十九年非余年六十始知五十九年非其庶几至于道乎天禀余才才及中人中人之流未能名一世然自力于当时则绰绰矣每见旧所作文章憎之必欲烧弃梅尧叟喜曰公之文进矣仆之为诗亦然   文有属对平侧用事者供公家一时宣读施行以便快然久之不可施于史传发修唐书未尝得唐人一诏一令可载于传者唯舍对偶之文近髙古乃可着于篇大抵史近古对偶宜今以对偶之文入史策如粉黛饰壮士笙匏佐鼙鼓非所施云   莒公常言宋宣献公作西太乙宫碑文之极挚者也晏丞相尝问曽明仲云刘禹锡诗有瀼西春水縠纹生生字作何意明仲曰作生育之生丞相曰非也作生熟之生语乃健【庄子曰生熟不进于前王建诗曰自别城中礼数生】   考古   莒公言左氏国语越大夫舌庸今春秋传作后庸而姓纂舌氏引越大夫为祖   今人多误以鲍照为昭李商隠有诗云浓烹鲍照葵又金陵有人得地中石刻作鲍照字   卫宏汉仪注曰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序事如古春秋司马迁死后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文书而已晋灼以宏言为非是顔师古曰司马谈为太史令耳迁尊之为公予谓迁与任安书自言仆之先人文史星歴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若其位在丞相上安得此言耶百官表不着其官信其非矣   古者大夫字便用叠画写之以夫有大音故也庄子李斯峄山碑如此   古者牛唯服车书曰肇牵车牛易曰服牛乗马汉赵过始教人用牛耕王弼传易曰牛稼穑之资是不原汉始牛耕之意   今国学行王弼易题曰周易干传第一下云王弼注且传即注解名下当只云王弼乃允   莒公言诗有棠棣之华逸诗有唐棣之华世人多误以棠棣为唐棣于兄弟用之因唐误棠且棠棣棣也唐棣栘也栘开而反合者也此两物不相亲   郑注礼记谓樝梨之臧者今樝与梨絶不类恐所指非今樝也   莒公言物理不可必故圣人随有无言之以教一世必于有则不可常见如彭祖七百嵗黄帝升天秦穆赵简之帝所也若必于无则又忽然而有也如魏明帝时有火浣布刋去文帝所论是已   易家有蜀才史记有臣瓉顔之推曰范长生自称蜀才则蜀人也臣瓉者于瓉也   唐宗始以棣楷易尚书古文今儒者不识古文自唐开元始予见苏颋撰朝觐坛颂有乩虞氏字舘阁校讐官輙防乩字侧云疑不知乩即稽字   顔之推説唐末文籍亡散故诸儒不知字学江南惟徐铉徐锴中朝郭恕先此三人信其博也锴为説文系传恕先作汗简佩觹时蜀有林氏作小説然狭于徐郭太宗朝句中正亦颇留意予顷请刻篆楷二体九经于国学予友髙敏之笑之   李阳冰深于篆而名作冰音凝故参政王公尧臣但读阳凝予曰阳凝无义唯阳冰有不冶之语   周大臣王朴名朴平豆反而自谓朴案説文朴无朴音俗以朴为朴耳   后魏北齐时里俗作伪字最多如巧言为辩文子为学之比隋有栁传又之讹以□易巧矣予见佛书以言辩字多作世人不复辩诘   学者不读説文余以为非是古者有六书安得不习春秋止戈为武反正为乏亥二首六身韩子八厶为公子夏辩三豕度河仲尼登太山见七十二家字皆不同圣贤尚尔何必为固陋哉   唐吕温作由鹿赋曰由此鹿以致他鹿故曰由鹿子案説文曰率鸟者系生鸟以来之名防防音由吕得其意而不知説文有此防字也   焉本鸟名能兽名为猴名乙鷰名借凤为朋党字【朋本音凤】学者多不知不读説文之过也   汉书李广传数竒注切为所角反故学者皆曰数【音朔】竒孙宣公奭当世大儒亦从曰数【音朔】后予得江南本乃所具反由是复观顔注乃顔破朔从所具反云世人不知觉   汉书黄霸传云京兆尹张敞舍鹖雀飞集丞相府霸以为神爵议欲以闻顔师古曰此鹖音介字当作防此通用耳防雀大而青出羗中非武贲所载鹖也今官本介字误作芬防字作鳻鳻亦音芬鳻是鸟聚貌非鸟名也予见徐锴本亦如此改定   予曽见萧该汉书音义若干篇时有异议然本书十二篇今无其本顔监集诸家汉书注独遗此不收疑顔当时不见此书云今略记于后   儒林传施讐传云鲁伯授太山毛莫如少路师古曰姓毛名莫如字少路该案风俗通姓氏篇混屯大昊之良佐汉有屯莫如为常山太守又有毛姓云毛伯文王子也见左传汉有毛樗之为夀张令案此莫如姓非毛乃应作屯字音徒本反今人相承呼为毛忽闻为屯惊怪者多但毛屯相类容是传写误耳应劭解汉书世人皆用何为风俗通而不信   赵子传蔡谊授同郡食我子公师古无注该案风俗通食我韩公子也见战国策汉有食子公为博士食音嗣顔安乐传疏广授琅瑘筦路师古曰筦亦管子也路为御史中丞该案草下完音丸又音官今汉书本却作草下完风俗通姓氏篇有管筦二姓云莞苏楚大夫见吕氏春秋汉有莞路为御史中丞即此是也又有管姓云管夷吾齐桓佐也见论语汉有管号为西河太守今莞路是草下完非竹下完及竹下官由来读者多惑检风俗通乃知   瑕丘江公传丁姓授楚申章昌曼君为博士至长沙太傅李奇曰姓申章名昌字曼君该案风俗通姓氏篇云由余秦相也见史记汉有由章至长沙太傅   扬雄传名曰畔牢愁李竒曰畔离牢聊也与君相离愁而无聊也该案牢字旁着水晋直作牢韦昭曰浶骚也郑氏愁音曹又恐鷤防之先鸣师古鷤音大系反防音桂该案苏林鷤防音殄绢 又挟獝狂该曰獝狂无头鬼见字林   招揺泰壹顔以张晏注招揺泰壹皆神名该曰如淳作臯楔臯积柴于头置牲玉于其上举而烧之故曰臯揺储胥弩阹该引三苍因山谷为牛马圉谓之阹黄图云弩阹在上林苑外洒沈菑呀壑渎该案洒沈菑而呀壑渎兮呀或作呵呵叱问四渎也啾啾跄跄入西园切神先顔曰啾啾跄跄腾骧貌该案啾旧亦作愁韦昭音裁枭反今书或作口旁秋该引埤仓啾众声也又引楚辞鸣玉鸾之啾啾为据云稽颡树颔扶服哦伏如淳曰叩头时项下向则树向上也该案韦本作梨颡树颔梨颡颡地树颔颔触地也今作稽颡传冩误耳又有首冲错测攡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该案冲作衡云八十一家相对之第如辐轑之卫又案别録告下有问一篇合十二篇今脱一篇疑今人不见太及别録不知其谬譔为十三卷顔曰譔与撰同该案字林譔专教也音诠惟礼记音撰尚有一卷未寻得   予最爱李令伯表曰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刘之日短也此言之要也   古文卯本栁字后借为辰卯之卯北本别字后借为西北之北虞翻笑郑不识古文以卯为昧训北曰北犹别也   古人语自有椎拙不可掩者乐府曰何以销忧惟有杜康刘越石曰何其不梦周又曰夫子悲获麟西狩泣孔丘虽有意绪辞亦钝朴矣又不及沈约云黄宪牛医之子叔度名动京师云   古人名黑臋黑肩牛虱犬子今不以为雅迎猫为食田防读礼者不曰猫音茅而曰猫【音苖】避俗也庄子曰道在屎溺今为鄙语汉书驴非驴马非马兹王乃骡也如此语麤甚可削去也   宣献宋公尝谓左邱明工言人事庄周工言天道二子之上无有文矣虽圣人复兴蔑以加云予谓老子道徳篇为言之祖屈宋离骚为辞赋之祖司马迁史记为纪传之祖后人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圆不能过规矣   栁子厚正符晋说虽模写前人体裁然自出新意可谓文矣刘梦得着天论三篇理虽未极其辞至矣韩退之送穷文进学解毛頴传原道等诸篇皆古人意思未到可即以名家矣   王弼注易直发胷臆不如郑等师承有来也或曰何以得立为一家予曰弼弃易象互体专附小象衍成其文是以诸儒不能訾退之今讲易者已读弼注讫至小象则更无可敷演矣刘齐善言易説曰六十四卦本之乾坤及诸卦中皆有乾坤象意孔子叙干为玉为金坤为牛为舆之类本释他卦所引非徒言也弼不可云得意忘象得象忘言   老子曰无物之象古语亦有想象韩非子曰人希见生象得死象图之又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人所以意想者皆谓之象然説亦怪矣   司马相如賛曰春秋推见至隠易本隠以之显大雅言王公大人德逮黎庻小雅推小民之得失其流及上所言虽殊其合徳一也此语最佳   太史公曰赵胜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见自振泽才为乱世之士治世则罪人矣   春秋者天下之正法也孔子有王天下之才而不得位故见其志于春秋是以引天下之誉襃之贤者不敢私引天下之议贬之奸人不敢乱故汉人以春秋决狱所以法仲尼也   曽子年七十文学始就乃能著书孔子曰参也鲁葢少时止以孝显未如晩节之该洽也   贾谊善言治晁错善言兵董仲舒善推天人司马迁叙事相如扬雄文章刘向父子博洽至矣   韩退之称孟轲醇乎醇者也至荀况扬雄曰大醇而小疵予以为未之尽孟之学也虽醇于用缓荀之学也虽疵于用切扬则立言可矣不近于用   贾谊善言治健而快过董仲舒一等仲舒优软不迫切纯儒也   莒公言欧阳永叔推重归去来以为江左髙文丞相以为知言   或诋汉髙祖非张良陈平不能得天下曰不然良平非髙祖不能用夫智髙于良平乃能听其谋至项羽不知用范増则败矣髙祖之量之谋兼韩信彭越者八九故三分关东地与之而不疑当是时玩信等如股掌上一土丸尔   髙祖知吕后与戚夫人有隙方病时去吕后若断一巨拇然终不杀者以惠帝不能制陈平周勃萧何曹参等故委戚氏不顾为天下计俾后佐之惠帝六年后八年是时天下已定奸人不能揺乱文帝以一乗车自代来即位则髙祖料之熟矣   世称文帝汉盛徳主也然在朝之儒贾谊一人而已所任宰相尽髙祖时猥将庸人亦不深讨礼乐典章于时诗书皆伏而未出然而天下太和兵革不兴南越顺徳诸侯轨道匈奴虽数盗边亦不敢深入由是言之治天下者在质而已不必尚文故曰质近实文近名文弊则民诈兴矣   曹操忌孔融崔琰杀之操之宇为弗裕矣孙权引杀融为比而斥虞翻诛张温权之量又下矣待贤少忌惟刘备为绰绰云   荀彧之于曹操本许以天下及议者欲加九锡彧未之许非不之许欲出诸已耳操不悟遽杀之然则天夺其爽以诛彧宁不信乎   孙权用吴诸葛亮用蜀终不能得中国一寻一常地卒之并吴蜀者晋也   能以身为国兴亡者蜀诸葛晋谢安秦王猛是也霍光学伊尹才不周用故宣帝立王莽学周公奸足以自文故平帝簒   诗曰萧萧马鸣悠悠斾旌见整而静也顔之推爱之杨栁依依雨雪霏霏冩物能慰人情也谢爱之逺猷辰告谢安以为佳语   左太冲诗曰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使飘飘有世表意不减嵇康目送飞鸿语   栁子厚云嘻笑之怒甚于裂眦长歌之音过于恸哭刘梦得云骇机一发浮谤如川信文之险语韩退之云妇顺夫旨子严父诏又云耕于寛闲之野钓于寂寞之濵又云持被入直三省丁宁顾婢子语刺刺不得休此等皆新语也   庄周曰送君者皆自涯而反君自兹逺每读至此令人萧寥有遗世之意   经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释曰古者祭天于郊以其荡荡然苍苍然无乎不覆无乎不见故以至敬事之郊也者不屋者也逹自然之气也扫地而祭器尚陶匏不敢以人之所爱奉之尊之也逺而敬之也人莫不本乎祖祖一而已尊无二上故曰率义而上至于祖祖尊而不亲是所以配天也周推后稷配天尽矣至矣不可以加矣周公之摄政仁乎其父欲配之郊则抗乎祖欲遂无配则已有仁父之心不能见之天下不见之天下非仁也于是乎名天以上帝而配之上帝也者近人理者也人于万物乃一物假令天若有知然宰制生育未必圆颅方趾耳鼻食息如人者也今名之帝以人事天引天以自近亲之也人之亲者莫若父故以文王配上帝不可以郊故内之明堂明堂王者最尊处也仁乎其父故亲于天天有帝名则祭之明堂亲与敬兼之矣孔子所以美周公能以是心达于天下而不失乎至礼礼者縁人情者也或曰经前曰天后曰上帝奈何曰天上帝一耳不通言则若两物然故郊曰昊天明堂曰昊天上帝天人之分明也明祖不可以在明堂文王不可以配郊矣   防曰萧韶九成凤皇来仪击石拊石百兽率舞敢问何谓也对曰以为虞氏之德上奉天下法地中得人万物字茂寒而寒暑而暑杀之不暴贷之不私挈天下纳于仁夀若奠器在垆以其成功次之歌诗轰然写金石入匏竹无所加其德可矣凤未始来也兽未始感也且乐作之朝作之庙作之郊乎朝有宫室之严庙有垣壖之护郊有营卫之禁则兽何自而至焉自山林来则必凌突淮河戢戢林林躨跜踯躅然连顿足掉首腾踏盘完何其怪也羣瞽在廷百工鴈行而兽参其间吾以为怪而不祥曰然则孔子何为不删而着之曰乐主成功不得不盛推吾谊侈吾言以肆之有如祖考来格又将见颛顼尧瞽叟闯然于堂上耶   子路问于孔子曰治国何如孔子曰尊贤而贱不肖子路曰范中行氏尊贤而贱不肖矣其亡何也曰中行氏尊贤而不能用贱不肖而不能去贤者知其不已用而怨之不肖者知其贱已而讐之贤者怨不肖者讐中行氏欲不亡得乎孔子可谓知言矣昔者郭公如是而国为墟中行氏既知之矣而不能改又及于灭   蜀关侯善待卒伍而骄士大夫张飞爱重君子而不恤小人二者特所偏耳身皆死于人手是不可忽也燕小国也其地于天下若靥之着面然而昭王贤王也得郭隗尊事之故邹衍乐毅以齐赵至苏子屈景以周楚至于是举兵而攻齐栖闵于莒防伏而不敢出悉返燕地计其众不与齐丑然而能申意至此者由得士也故曰无常安之家无常治之民得贤则安昌失贤则危亡自古迄今未有不然者也明鉴所以照景前事所以知今夫知恶往古之所以危亡而不务矫迹于其所以安昌未有以异夫却走而求及前人也   余谓佛西方之达人也其言汪茫漫诞贯生死鬼神无有濵涯合万物之妄以为一眞眞立而妄随又去眞掊妄以无修无证为极若曰无修乃修也无证乃证也虽修而未尝修虽证而未尝证故举天下众生皆入无余湼槃而灭度之者如是无量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又曰如来説即非众生是名众生于以脱滞泯有无自放于太空无垠之所虽然法待言而立不得无言迷待法而悟不得无法故惟释迦文殊剟言之瘢刮法之痕矣自文殊而下已自执所见所见差駮纤垢淫夷故维摩诘以一嘿对之乃皆悟入佛与中国老庄周列御冦之言相出入大抵至于道者无今古华戎若符棨然尧之四凶今之奸臣能之周之十乱今之贤臣能之古与今交相胜耳   尧舜之世比屋可封非尽可封也可封之人多也桀纣之世比屋可诛非尽可诛也可诛之人多也成康刑措四十年不用非也以为二王能用法不滥杀可矣春秋许夷狄者不一而足见中国之尊且见略于外也蜀人谓柂师为长年三老杜甫用之诗人不以事害意古者用事简而当亦不以字害句故音韵清浊随宜改易刘在薪中入张韵留宴汾阴西入先韵直取意顺则已至唐人以律格自拘不复敢用惟白居易用其音于语中如照地麒用佶音麒袍雪摆胡用鹘音誊衫红拦干三百六十桥用谌音等往往有之晏丞相殊尝许之曰诗人乗语俊当如用字   春秋霸之济不在此举也古人以济不作两字用谓济与不济也今人用不为欤耶之比不一音孚鸠反汉陈平封曲逆侯萧何为鄼侯霍去病为嫖姚将军今学者读曲逆为去遇鄼作鹾骠为漂遥不作本音何耶古人自有文语卓然可爱者谷梁子曰轻千乗之国则可矣蹈道则未也故栁宗元以为洁三军之士粲然皆笑粲明也知万众皆啓齿齿既白以粲义包之仲尼居三苍作尼説文作□   亘从二间舟【名亘字】改舟为曰何法盛以再一为舟航字   杂説   君得其健强阴戢战臣执其旨百度乃凝欲正四方先定中央中央君也   天不待规而圆地不待矩而方天尊地卑其道有常君天道也臣地道也   天用其圆地用其方圆道主于生方道主于成天君徳也地臣职也君操无为以临臣之有为万物自归上逸于制下劳于事百度乃治无为者非谓塞吾耳不听也蔽吾目不视也閟吾言不出也谓审于有为之内不为于有为之外也何谓内曰官不职责之相士不练责之将财匮责司农狱不正责廷尉是为内何谓外曰嵗有常赋而又赋焉是曰賸人有常役而又役焉是曰横力不胜加如负则跌材已穷加如任则败是为外振其领羣毛整提其纲万目张纲欤领欤君所执欤   君有常道臣有定守赏当功罚当罪与之惟我德夺之惟我惧君道也奉法循令竭已力以献功于上臣道也故臣有所憎能以得君之罚以去之是谓作威有所爱能以得君之赏以贵之是谓作福法虽明意得轻重之谓之玩法令可遵情得出入之谓之侮令君防道臣失守故曰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能无卜而知吉凶乎曰以甚治攻甚乱济所以安除甚患能无祭而福乎曰不夺民时而顺物宜能无胶漆而合乎曰不以逺近内外与之同欲一推吾心纳兆人之腹能不赏而使人劝乎曰先赏有功能无罚而使人畏乎曰先罚有罪弛恶不戮奸笑于腹当封吝宠劳臣讳勇奴耕于原婢执其防丈人以安   植表挺挺下无曲影善声之唱应无丑响   不可得者上不以求不可止者上不以禁不可行者上不以令故曰求愈多得愈寡禁愈急止愈少令愈繁行愈慢上求而不得谓之失威求不可得而得谓之暴禁而不止谓之慢禁不可止而止谓之虐令而不行谓之凌上令不可行而行谓之乱故圣人愼举错去三不可则善矣   贱而不可不因者众也刚而不可不用者兵也惨而不可不行者法也小而不可不防者盗也劳而不可不劝者农也穴【恐当作冗】而不可不啬者财也曰因众奈何曰人之情莫不恶劳而我逸之莫不欲富而我与之莫不惮危而我安之莫不畏死而我生之民已逸则可与共劳已富则可与共乏已安则可与同忧已生则可与济难夫民国之基也五仞之墙所以不毁基厚也所以毁基薄也故曰【一无字曰】百足不僵则附者众流水不穷则来者逺民之瘠无肥国下之恱有豫【一作裕】君   食者人仰以生也适则饱过则病甚病者死法者国仰以安也顺则治逆则乱甚乱者灭商家之法一而汤以王桀以放周家之法一而文武以兴幽厉以亡然则食无心于生死在人之适过法无必于治乱在君之顺逆古之人淳今之人诈奈何不然人无淳诈在治乱而已今日之治三皇是也唐五代之亡桀纣是也难曰古巢居今宫室古茹毛今饔熟奈何曰是直事有工拙耳剏始者难踵成者易功百物皆是夫何足疑云东南天地之奥藏寛柔而卑西北天地之劲方雄尊而严故帝王之兴常在西北乾道也东南坤道也东南奈何曰其土薄而水浅其生物滋其财富其为人剽而不重靡食而偷生士懦脆而少刚笮之则服西北奈何曰其土髙而水寒其生物寡其财确其为人毅而近愚食淡而勤生士沉厚而少慧屈之不挠   小人之情易见也其铮铮似辩其悻悻似直攻人之私似公触大臣撼大事似强多所建请似才数让小官辞小禄似髙阴引其朋似荐贤攻其朋之细过似不党故君人者以眞伪则铮铮者败讨其忠邪则悻悻者露语人之私隠而无验则公者诈察大臣之可仗而不宜退则强者谲听而不可施行则才非是权以要官厚禄腼然而谢则髙者猥所憎者去所同者进则非贤时时取党人之细过暴扬于外如甘辛相反而和水火不同性而济上疑主心下欺舆人而君子已见其肺肝然施施自以为莫我得也   夫生民晨作夜寝早起晡食寒絮暑絺常忽而不为之节何哉然则摄生不可不知也冬许晩絮春许徐褫早许饱夕许慊行立坐偃皆不得久此甚易行毋以吾胃熟生物暖冷物勿以吾气賛喜怒且忧乐喜怒人所未尝无也多忧伤神多思伤志过乐防守喜极气散怒极气慉而不下若使吾心为邮忧乐喜怒至而不久舍毋令少宿则善矣若有留彼其以我为槖矣   掩其耳而听藐藐由洪洪然掩其目而视了了由眊眊然恶来掩纣之耳武王翺师于孟津之濵宰嚭掩夫差之目勾践噤笑于防稽之隒【一作隒】   歌者不曼其声则少和舞者不长其袂则寡态左顾者不能右盼势不兼也   栉之于髪不去乱不能治髻法之于人不诛有罪不能完善人此谓损之而益   古语曰斛满人槩之人满神槩之圣人其善槩欤大奢槩以中溢欲槩以节寝慢槩以威由是治身由是化人树果得实树棘得刺树德得和树威得怨呜呼为国者审所树而已   鸧鹒鸣春蟋蟀唫夏蜩蟧喝秋螘子战阴非有命之者气自动耳   鉴向日而火至方诸向月而水至物有自然而感者无逺近之间   佞色不能説尧目忠言不能入桀耳色非不美尧识之言非不至桀厌之   愚不可诈者民也贱不可胜者众也抚之为吾之力毒之为吾之贼   重兵在边京师乃单拂躯以尾尾不可大掉之不能反为躯害臂大于指屈伸可使指大不使其臂乃废刚四肢者骨也刚大厦者栋也刚天下者兵也   莫仁于雨露而靡草夏枯莫严于霜雪而松栢冬青作法者君守法者臣役法者民臣弄其法主威且刼政在大臣人走私门私门可炙君户将閴   父慈于棰家有败子将砺于鈇士乃忘躯   珠丸之珍雀不祈弹也金鼎之贵鱼不求烹也   防金在途无不掇也吐珠在泽无不拾也   枭不凭夜弗能自怪政必先鏬奸人投诈   父否母然子无适从政产二门下乃告勤   君与臣不同而昌君与臣同而亡   谋不厌众决之在一决不能专朝有争言   金鼓既震卒腾于阵爵赐已明士勇于廷   重轻不同衡献其公曲直相欺绳出其私   造父亡辔马颠于跬庸人厉策马为尽力   去山弗栖虎防其威爪牙弗具失所为虎   知贤不进朝有刓印知不肖不退挈明入昧   我与之生故能为吾死我与之乐故能为吾忧   喌于者鸡至嗟于牢者豕集惠于国者天下治足食足衣礼往从之近寒与饥耻则去之   赝贾乱防窳农败田谗夫挠邦害马污羣   忠与邪并党众者胜主乃失柄   不大其干而众其枝干乃速披   言等出于口在贤者为正在不肖为佞   栉所以去乱髪浴所以濯肤垢   工圃者饱于茹善邦者羡于食   □外求圆无圆矣法外求平无平矣   眞赝不同物治乱不同日   救乱之世不语儒求治之世不语战   水渊则回道衍则圣   圣贤授受功不賛漏   拙制伤锦迂政损国   任贤而二五尧不治   含糊不断上产其乱   谋道作舍三年弗架   鼎大鱼小糜于数搅   入林失斧不能得楚   主不谨户盗者夜舞   树枝太繁必揺其根   苦口之药疾者甘之拂耳之言明君爱之   我憎之能得罚于君我爱之能得赏于君政在于臣党与成羣君则孤而无民   种禾不耰而怼其秋与食为仇   两上不得相事两下不得相使   庭戒诸儿   教之持世者三家而已儒家本孔氏道家本老氏佛家本浮屠氏吾世为儒今华吾体者衣冠也荣吾私者官禄也谨吾履者礼法也睿吾识者诗书也入以事亲出以事君生以养死以葬莫非儒也由终日戴天不知天之髙终日蹠地不知地之重故天下蚩蚩终无谢生于其本者德大而不可见也道家所尚清净柔弱闻齿以刚而缺不闻舌以柔而折以有为为末无为为本故为者败之执者失之贼莫大于德有心心有眼吾有大患为吾有身生生者不生化化者不化然其清净可以治人柔弱可以治身若等服而行之不害为儒也佛家自逺方流入中国其言荒茫奓大多所譬谕合羣迷为眞指生死为妄以太虚为体其法曰欲言则差欲心则谬如一沤生一沤灭还入于海沤自妄见海无生灭无有也亦无无有亦无无无淡然无所得而止止亦不止也   治戒   吾殁后称家之有亡以治防敛用濯浣之鹤氅纱表防线履三日棺三月愼无爲阴阳拘忌棺用杂木漆其四会三涂即止使数十年足以腊吾骸朽衣巾而已吾之焄然勆勆有识者还于造物放之太虚可腐败者合于黄垆下付无穷吾尚何患掘冡三丈小为冡室劣取容棺及明器左置明水水二盎酒二缸右置米麫二奁朝服一称私服一称华履自副左列吾志右刻吾铭即掩圹惟简惟俭无以金铜杂物置冡中吾学不名家文章仅及中人不足垂后为吏在良二千石下可着数人故无功于国无惠于人不可以请谥有司不可受赗赠又不宜求巨公作志及碑冡上树五株栢坟髙三尺石翁仲兽不得用葢自摽置者非千载永安计尔不得作道佛二家斋醮此吾生平所志若等不可违命作之违命作之是死吾也是以吾为遂无知也防之诣茔以绘布纒棺四翣引勿得作方相俑人陈列衣服器用累吾之俭吾生平语言无过人者愼无妄编缀作集   左志   祁之为名宋之为氏学也则儒亦显其仕行年六十有四孤操完履三封之南葬从孔子   右铭   生非吾生死非吾死吾亦妄吾要明吾理吾侍上讲劝凡十七年上颇记吾面目姓名然身后不得妄丐恩泽为无厌事若等兄弟十四人惟二孺儿未经任子此以诿莒国公莒公在若等不为孤矣孔子称天下有至德要道谓之孝故自作经一篇以教后人必到于善谓曰至莫不切于事谓曰要举一孝百行罔不该焉故吾以此教若等凡孝于亲则悌于长友于少慈于防出于事君则为忠于朋友则为信于事为无不敬无不敬则庻乎成人矣若等兄弟十四人虽有异母者但古人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况同父均气乎诗称死防之威兄弟孔懐不可不念也兄弟之不怀求合他人他人渠肯信哉纵阳合之彼应背憎也若等视吾事莒公莒公友吾云何可以为法矣大抵人不可以无学至于章奏牋记随宜为之天分自有所禀不可强也要数百卷书在胷中则不为人所轻诮矣   説郛卷十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六下     元 陶宗仪 撰王文正笔録【王曽】   范鲁公质早辅周室及太祖受禅不改其任两朝翊戴嘉谋伟量时称明相自云执政之地生杀舒惨所系苟不早夜兢畏悉心精虑败事覆餗忧患毕至道有枉直时有夷险居其位者今古为难尝谓同列曰人能鼻吸三斗醇醋即可为宰相矣   宣徽使旧亚枢使位在枢宻副使同知枢宻院事之上咸平中周莹拜宣徽使有所畏避因自陈愿居其下先帝从之遂为常制自莹始也   眞宗皇帝天资仁孝性尤谦愼淳化中册为皇太子圣朝亲王班在宰相之下至是升储帝亦固让遂仍旧贯凡东宫故事多所损益至于官僚称殿下立妃皆乞寝罢太宗并嘉纳之故庄穆皇后讫太宗世止为皇太子夫人其兢业逊避如此   王继忠性谨饬纯固有守事眞宗储邸厯年最久羣萃中为之冠首众皆惮其严整宫中事有所未便常尽规諌上每为之敛容听纳特加礼遇及上嗣位咸平中边鄙尚耸与今侍中张耆同典禁兵戍守鎭定会戎马大至晨薄我军亟命出兵为左右翼以御之阵之西偏最为兵冲继忠固请代耆西往及我师败绩继忠遂为契丹所获因授以官爵为其婚娶大加委用继忠亦悉心勤职由是渐被亲任乃从容进説曰窃观契丹与南朝为仇敌每嵗赋车籍马国内骚然未见其利孰若驰一介寻旧盟结好息民休兵解甲为彼此之计无出此者国母春秋已髙国主承袭已嵗久共忻纳之咸平六年夏四月石普方守莫州素与继忠同在东宫乃命致书于普请遣使至北境时议和好普具奏其事朝廷弗之信止令普答其书而已是秋继忠书复至意甚切令普答书且曰俟彼先遣使至即议修好冬契丹举兵深入贝魏边烽警急上在澶渊乃遣曹利用驰往许以通聘利用至魏参知政事王公钦若镇天雄留而不遣及通德清逺两军被围愈急上令参政王公旦作手书以谕钦若始听其北去契丹国母见利用大喜曰何来之晩耶即日议定其事遣使丁振偕来朝廷又命李继昌报聘于是兵罢改元景德车驾还京是举也虽宸谋善断亦继忠能揣敌情而啓导之自是生辰正日信使往还皆赐继忠手诏器玩服带甚厚仍通其家信嵗以为常至其身没乃止继忠为人有诚信北境甚重之封河间王彼土人士或称之曰古人尽忠止能忠于一主今河间王南北欢好若此可谓尽忠于两国主然则继忠身陷异国不能即死与夫无益而茍活者异矣   旧制文武羣臣由一命而上自外至京必先诣正衙见讫乃得入见辞谢亦如之太祖皇帝御极之初亲总庻务常驿召一边臣入对将授以方畧讶其到阙已数日而未见左右或奏以未过正衙太祖意不平之乃令自今皆先入见辞谢毕方得诣正衙遂为定制王劒儿名彦升以善击劒得事太祖潜跃中于帐下显德末帝为六军推戴还憇府第召宰相至谕以拥逼之状范质等未及对彦升率尔于后按劒叱之质等惶惧降堦定君臣之礼帝以彦升麄犷仓卒终抑而弗用后稍迁使领为京城北偏廵检因夜抵旧相王溥私第莫之测及延见置酒与语殆至酣酗意若恐迫乃遗以白金千两而去帝寖知其事遂黜罢之   景德中契丹初通好首命故给事中孙公仅奉使而往洎至彼国属修聘之始迎劳饔饩颁给之礼殊未详僃北人馆待优异务在丰腆无数然事或过差仅必抑而罢之自余皆为随事损益俾丰腆中度而后已迄今信使往复不改其制故奉使邻境由仅为始时得礼制内侍都知阎承翰质直强干景德初契丹方睦于我聘使往来凡百供馈赐与程式未定俾承翰专掌其事执政间有欲以汉衣冠赐彼来使者承翰以为不可曰南北异宜请各从其土俗而已上以承翰所议为定太尉王公旦祥符中在中书圣眷特厚尝因便坐奏事上语及一省郎姓名旦曰斯人行履才干俱有可采今方典郡宜与甄擢公及同列亦皆素知其为人因共相荐之自是屡加叹赏即令记录俾俟归朝日亟命转运使徐更别议陞陟既而代还至阙上复先省记之会外计阙官即与同列拟定名氏约以次日奏补及晩归私第斯人投刺来谒公方议委使辞而不见诘朝入对具道本末请授以转漕之任上黙然不许公退而叹骇惕息累日乃知昨暮造请虽不之见已宻为伺察者所纠而此人讫眞宗世不能用公不欲指其名而每戒同列以私谒之嫌当湏谨避庻几免于悔吝   国初方隅未一京师储廪仰给唯京西京东数路而已河渠转漕最为急务京东自潍宻以西州郡租赋悉输沿河诸仓以备上供清河起青淄合东阿歴齐郓渉梁山泺济州入五丈河达汴都嵗漕百余万石所谓清河即济水也而五丈河常苦淤浅每春初农隙调发众夫大兴力役以是开濬始得舟楫通利无所壅遏太祖皇帝素知其事尤所属意至嵗中兴役之际必舆驾亲临督课率以为常先是春夫不给口食古之制也上恻其劳苦特令一夫日给米一升天下诸处役夫亦如之迄今遂为永式   弭德超起自冗列为诸司使雍熈中因奏事称防骤加委遇时侍中曹公彬勲望特隆德超阴以计中伤诬其不轨太宗疑之拜德超枢宻副使不数月属赵公普再秉钧轴因为辨雪保证事状明白上乃大悟即时窜逐德超而待彬如初自是数日上颇不怿从容谓普等曰朕以听断不明几悮大事夙夜循省内愧于心普对曰陛下知德超才干而任用之察曹彬无罪而昭雪之有劳者进有罪者诛物无遁情事至立断此所以彰陛下之圣明也虽尧舜何以过是哉上于是释然曰善太平兴国中朝士祖吉歴典方郡奸赃事觉下狱案劾欵占未见时郊祀将近太宗怒其贪墨遣中使谕防于执政曰祖吉特俾郊赦不宥明日宰相赵普奏曰败官抵罪合正刑辟然而国家卜郊肆类所以对越天地告于神明而吉本何人亦安足以隳陛下赦令哉上善其对而止   太祖皇帝削平僣伪诸国收其帑藏金帛之积归于京师贮之别库号曰封桩库凡嵗终国用羡赢之数皆入焉尝宻谕近臣昔石晋茍利于巳割幽燕郡县以赂契丹使一方之民独限外境朕甚悯之欲候斯库所蓄满三五百万当议遣使谋于彼国土地民庻倘肯归之于我则此之金帛悉令赍往以为赎直如曰不然朕特散滞财募勇士俾图攻取以决胜负耳会太祖上僊其事亦寝太宗改为右藏库今为内藏库   周朝驸马都尉张永德轻财好施喜延接方士尝遇一异人言及时事且曰天下将太平眞主已出永德曰其谁乎答曰天意所造安能识诸然而有一事庻几可验公或覩紫黑色属猪人善战果于杀伐者善待之永德甞隂自求访及太祖皇帝勲位渐隆永徳因潜识帝之英表问其嵗在亥永德叹骇其事倾身亲附相得甚懽凡已之所玩好资用子女玉帛必先恣帝择取有余乃以自奉至国初以旧恩体貌富贵与佐命勲戚同等终太祖世莫能替焉   太祖皇帝与永德洎当时宿将数人同从周世宗征淮南战于夀春获一军校欲全活之而被创已重且自言素有瘫风病请就戮及斩之因令部曲视其病患之状既而覩其臓腑及肉色自上至下左则皆青右则无他异中心如线直分之不杂毫髪焉   旧制宰相早朝上殿命坐有军国大事则议之常从容赐茶而退自余号令除拜刑赏废置事无巨细并熟状拟定进入上于禁中亲览批纸尾用御宝可其奏谓之印画降出奉行而已由唐室歴五代不改其制抑古所谓坐而论道者欤国初范鲁公质王宫师溥魏相仁溥在相位上虽倾心眷倚而质等自以前朝相且惮太祖英睿具劄子面取进止朝退各疏其事所得圣旨臣等同署字以志之如此则尽禀承之方免遗误之失帝从之自是奏御寖多或至旰昃啜茶之礼寻废固弗暇于坐论矣于今遂为定式自鲁公始也   文武陞朝官遇郊祀展礼诸大朝会并朝服常朝起居并公服今百执事由长趋而上每嵗诞节端午初冬各赐时服有差内公服旧制虽冬赐亦止单制至太祖皇帝在位讶其方冬而赐单衣诘诸有司对以遵用已久葢前之阙典上于是特命改制今公卿大夫之有夹公服自此始也   旧制国忌迭命宰相参知政事一员率文武常参官赴佛寺行香内职不预焉景德中同知枢宻院事王公钦若陈公尧叟率内职同赴乃听自今大忌枢宻使内职学士内诸司使军职下洎列校同为一班先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宰相参知政事文武百官为一班次诣閤门进名奉慰讫退齐赴佛寺行香小忌则否太中祥符九年秋稼将登郡县颇云蝗虫为灾一日眞宗皇帝坐便殿閤中御晩饍左右声言飞蝗且至上起至轩仰视则连云翳日莫见其际帝黙然坐意甚不安命彻匕筯自是遂不豫   太祖皇帝以神武定天下儒学之士初未甚进用及卜郊肆类僃法驾乗大辂翰林学士卢多逊摄太仆卿升辂执绥且僃顾问上因叹仪物之盛询政理之要多逊占对详敏动皆称旨他日上谓左右曰作宰相湏用儒者卢后果大用葢兆于此   干兴初先帝遗制皇太后权及军国重事其听断仪式久而未定宰相丁公谓欲每议大政则皇太后坐后殿朝执政朔望则皇帝坐前殿朝羣臣其余庻务独令入内押班雷允防禁中附奏传命于中书机宻院平决之众皆以为不可时上下隔絶中外惴恐俄而擅移山陵皇堂事觉丁遂罢去始采用东汉故事上在左母后在右【出蔡邕独断】同殿垂帘坐中书宻院而下以次奏事如仪自是羣情乃安迄明道末自是不改其制   太祖创业在位厯年石守信王审琦等犹分典禁兵如故相国赵普屡以为言上力保庇之普又宻啓请授以他任于是不得已召守信等曲宴道旧相乐因谕之曰朕与公等昔常比肩义同骨肉岂有他哉而言事者进説不已今莫若自择善地各守外藩勿议除替赋租之入足以自奉优游卒嵗不亦乐乎朕后宫中有诸女当约婚以示无间庻几异日无累公等守信等咸顿首称谢由是髙石王魏之族俱防选尚寻各归鎭几二十年贵盛赫奕始终如一前称光武能保全功臣不是过也   咸平景德中文靖李公沆在相位王公旦任参知政事时西北二方犹梗羽书边奏葢无虚日每延英画诰王命急宣或至旰昃弗遑暇食王公叹曰安得企见太平吾辈优游暇食矣李答曰国家强敌外患适足为警惧异日天下宁晏人臣率职亦未必髙拱无事君奚念哉及北鄙和好西邻欵附于是朝陵展礼登封行庆寖寻钜典无所不讲属公既衰且病疲于賛导始服李之深识   文靖李公沆布衣时先正端焕知舒州属因事涉江公实侍行俄而风涛暴作几覆没有大校王其姓善人伦遽白曰此有眞相孰敢为害何惧之有是日果利渉无虞众皆神其事及公之贵王校尚存焉   建隆中兴师伐蜀王全斌曹彬等为帅沈伦总随军转漕安抚实同谋议将行上宻戒谕曰平蜀之日府库聚积管籥自主之赏军用度外诸将求取皆勿与及王师克防全斌辈皆以赏薄为名诣伦致请伦尽以管籥与之及还或告全斌而下率多隠匿宝货金帛各行降黜独伦及彬无所染上深嘉叹因责伦不遵前戒纵成其过伦对曰全蜀已平金帛固无足惜且勿与则志不满情不安或至生患是以与之   侍中曹公彬为枢宻使向公敏中为副使当是时契丹犯塞继迁叛命每军书至上必亟召枢臣计议彬则曰狂冦当速发兵诛讨斩决而已止用强弩若干步骑若干足矣敏中徐曰某所储廪未僃或涂迃逺或出兵非其时当施方畧制之纎悉措置多从敏中所议上或谓将帅难其人彬必恳激而言臣请自効更无他説敏中常私怪之及彬之子玮亦有将材累歴边任威名甚着晩自枢贰出殿西鄙临事整众酷类其先君复果于战鬬而未尝以安民柔逺为意岂将帅之体固当若是邪左右史所以记言动也然而王者之宻画切问弼臣之佥谐献纳外廷分职莫克与闻则中书有时政记得以详述焉近制参知政事二员共掌其任复有羣司上殿奏事或亲奉德音或特出宸断可以训俗示后者终録送中书亦同编纂写讫奏御宣付史舘景德祥符中知枢宻院事王公钦若陈公尧叟请自今枢宻院所覩嘉言羙德更不録送中书愿别为时政记从之   驸马都尉高怀德以节制领睢阳嵗久性颇奢靡而洞晓音律故声伎之妙冠于当时法部中精絶者殆不过之宋城南抵汴渠五里有东西二桥舟车交会民居繁伙倡优杂户厥类亦众然率多鄙俚为髙之伶人所轻诮每宴饮乐作必效其朴野之态以为戏玩谓之河市乐迄今俳优常有此戏   宰相丁公谓在中书暇日语同僚曰西汉髙祖何如主或曰奋布衣取天下观其创业垂统规摹宏逺实英雄主也丁曰何英雄之有张良导之左则左陈平劝之右则右及项羽既死海内无主天下自归之葢随流委顺与物无竞一田舍翁耳又尝言古今所谓忠臣孝子皆不足信乃史笔缘饰欲为后代美谈者也此虽仅乎戏抑斯言之玷   尚书左丞陈公恕峭直自公性靡阿顺总领计司多歴年所每便坐奏事太宗皇帝或未深察必形诮让公敛裾踧踖退至殿壁负墙而立若无所容俟上意稍解复进慤执前奏终不改易或至三四上察其忠亮多从其议当时称忠直者公为之首   汴渠分洪河自唐迄今皆以为莫大之利然迹其事实抑有深害何哉凡梁宋之地畎浍之利凑流此渠以成其大至隋炀将幸江都遂析黄河之流筑左右隄三百余里旧所凑水悉为横絶散漫无所故宋亳之地遂成沮洳卑湿且昔之安流今乃湍淖覆舟之患十有二三昔之漕运冬夏无限今则春开秋开嵗中漕运止得半载昔之泝沿两无艰阻今则逆流而上乃重载而行其为难也甚矣沿流而下即虚舟而往其为利也倍矣矧自天子建都而汴水贯都东下每嵗霖防决溢为虑由斯观之其利安在然歴世浸逺讵可卒图异日明哲之士开悟积惑言复曩迹始兹言之不谬   沈伦以明经事太祖潜跃中伐蜀凯旋奏事称旨遂有意于大用其后命伦为相赵普执奏以为不可上曰如伦者忠孝谨饬虽守散钱亦可普无以对翌日制下太常博士李戡素有文称祥符末守夀春驿奏时务深称上旨宣谕执政曰若斯人尚未进用不为不遗贤也驿召归阙比至上屡叹以为见晩执政将以言动之职俾近清光及引对之际上虚懐前席以俟其啓沃而戡语不及他首以牙【缺】为【缺】先帝黙然翌日谕之执政曰以斯材而赋斯职知人固未易也   太祖尝遣曹彬下江南许以平定之日授之相印洎凯旋之日恩礼愈厚絶无前命彬等曲宴从容陈叙及之上曰非忘之也顾河东未下耳卿等官位甚重岂可更亲此事邪比彬等宴退赐彬钱二十万其重爵劝功如此   太宗尝晩坐崇政殿召学士窦俨对上时燕服俨于屏间见之不进中使促不应上讶其久不出笑曰竖儒以我燕服尔遽命袍带俨遂趋出祥符中予初为学士一日眞宗承明再坐召对【承明直崇政之南每崇政殿听朝罢至此谓之倒坐御膳毕复坐谓之再坐】亦方燕服对囘至院忽中使传宣抚谕曰适忘袍带卿无怪否予惶愧降阶将谢中使复称有旨曰上以是为愧勿俾称谢及具奏来他日亦不可面叙二圣优礼近侍不亦至乎【故事对舍人以下即燕服学士以下必袍带而后见】   丁晋公谈録【阙名】   眞宗在储贰时忽一日因乗马出至朱雀门外方辰时有大星落于马前迸裂有声眞宗囘东宫惊惧时召司天监明天文者询之云不干皇太子事不烦忧虑自是国家灾五年方应至第五年果太宗晏驾   眞宗即位晋公言眞宗即位有彗星见于东方眞宗恐惧内愧凉德何以绍太祖太宗之德业是天祸也不敢询于掌天文者唯俟命而已忽有先生王得一入见见圣容似有忧色宻诘于中贵中贵述以圣上忧惧彗星之事得一遂奏云此星主契丹兵动十年方应至十年果契丹兵冦澶渊圣驾亲征   景徳中契丹冦澶渊在河北圣驾在河南阵敌次忽日食尽眞宗见之忧惧司天监官奏云按星经云主两军和解眞宗不之信复检晋书天文志亦云和解寻时契丹兵果自退而续驰书至求通好时晋公为紫微舍人知郓州一日有野鸡入端王宫眞宗召司天监丁文泰令筮之云郊野位爻动必是郊野中五采生气物见于皇城内皇闱外皇宫之中以是推之须是野鸡若然则无他必王【已上四件皆是眞宗亲宣示于晋公人皆不知也】   晋公尝云居帝王左右奏覆公事愼不可触机系于宸断所贵行事归功恩于主上耳尝有一臣僚判审刑院因进呈一官员犯赃罪案眞宗方读案迟囘间欲寛贷次未有圣语其判院輙便奏云此是魏振男因兹眞宗便吓怒云是魏振男便得受赃便得为不法拂下其案云依法正行遂处死后来有一知院因观前车覆辙每奏事兢惧取进止忽复有词科臣僚犯赃罪案进呈眞宗问云如何遂奏云此人悉以当辜闻説涕泣云玷陛下之与科名孤陛下之所任使更无面得见陛下更无面得见朝廷唯俟一死而已眞宗闻之云特与贷罪安置   眞宗朝因宴有一亲事官失却金楪子一片左右奏云且与决责上云不可且令寻访又奏云只与决小杖上云自有一百日限若百日内寻得只小杖亦不可行也帝王尚守法如此为臣子诚合如何   眞宗朝尝有兵士作过于法合死特贷命于横门决脊杖二十改配其军士声髙叫唤乞劒不伏决杖从人把捉不得遂奏取进止传宣云湏决杖二十后别取进止处斩寻决讫取防眞宗云此只是怕见吃杖后如此既已决了便送配所更莫与问其寛恤如此今洪基益固景祚绵昌岂不由祖宗积德之所及乎   太宗即位后来数年应为朱邸牵拢仆驭者皆位至节帅人皆叹讶之洎晋公为福建路转运使日建州浦城知县李元侃善算术因访问之云人生名品皆尽有阶级固不可越诚天象行度临照次第而使然耳太宗即位木在奎居兖州地分奎为天奴仆宫故当时执驭者皆骤居富贵岂偶然乎   晋公尝见掌武太原公言先太师倾背时朝贤来吊朱紫盈门唯徐左省铉独携一麻袍角带于客位内更易后方入相吊以此知士大夫朝服临哀慰问深不可也先太师即兵部侍郎祐也艾仲孺侍郎言仲孺尝闻祖母当日归时衣笥中得黒黪衣妯娌骨肉皆惊骇而诘之云父母将此令翁家私忌日着此衣出慰之当时士庻之家犹有此礼今之时固未尝闻也   徐左省铉职居近列虽盛寒入奉朝请即未尝披毛衫或诘之曰岂有防阙之下衣戎服欤每覩待漏院前灯火人物卖肝夹粉粥来往喧杂即皱睂恶之曰眞同寨下耳一生好服寛袴未尝窄衣裳谓诸士夫曰轩裳之家鸡豕鱼鳖果实蔬茹皆可僃矣葢沽酒市脯不食尔其敦尚儒素也如此   晋公被谪之初木掩房一日冯侍中拯薨背火守房王相公钦若薨背火拂着房而过因知公相大臣荣谢岂偶然哉   太祖豁达得天下后时韩王屡以在微时所不足者言之欲潜加害太祖曰不可若尘埃中摠敎识天子宰相则人皆去寻也自后韩王不复敢言   杜镐尚书鸿博之士也因看孙逖之文集云愼寛之诏沉思良久曰尝徧阅羣书愼寛无所出也当是塡【音钿】寛之诏出毛诗哀防之义也愼寛传写之误耳   眞宗欲东封泰山问两地大臣可否大臣曰圣驾行幸岂无甲兵随驾只恐粮草不备时晋公爲三司使眞宗遂问曰朕东封粮草得备否晋公曰有备真宗又曰如何是僃晋公曰随驾兵士大约不过十万人每日请口食米二升半一日只支得米二千五百石或遇驻跸处所不过三日只支得米七千五百石何处州县无七千五百石斛斗往囘之间俱可有僃眞宗甚喜又问只与二升半米亦须与他些麫食晋公曰今来所经州郡只可借路而过使逐程百姓荣观国家大礼固不可科率臣欲省司行文字告示沿路所经州军必恐有公用钱州军及应文武臣僚州县官僚僧道百姓有进蒸糊者仰先具州县官位姓名蒸糊数目申来待慿进呈破系省钱支与一倍价钱囘赐仍大驾往东封日进蒸糊囘日并许进酒肉縁有公使节帅防刺史有人可以勾当仰于经过县鎭草市处排当经过者是州县官员僧道百姓可于经过本州县处进眞宗闻之又甚喜又问曰或遇泥雨非次支赐鞋轿钱动要五七万贯如何有僃晋公对曰臣亦已有擘画伏縁随驾军士各是披带稍重到处若遇有支赐钱物如何将行臣欲先令殿前指挥使曹璨问当六军或遇路中有非次支赐置随驾便钱一司仍各与头子支便于军士住营处或指定州军便支与各人骨肉请领一则便于军士请领二则军士随驾骨肉在营得便到支钱物因兹甚安人心寻曹璨问诸六军皆曰随驾请得何用兼难以将行若圣恩如此皆感戴官家眞宗闻之又甚喜于是以此告诸两地臣僚遂定东封圣驾往囘畧无阙误眞宗于是因晋公奏事次宻谓晋公曰今来封禅礼毕大驾往囘凡百事湏俱摠办集感卿用心晋公曰臣非才遭逢陛下过有委任臣实无所能今大礼已毕輙有二事上告陛下朝廷每有除改外面多谤议云某乙甚人主张某乙是甚人亲戚此后每有除改外面多谤望圣聪不听上曰朕深知不听其如臣僚何晋公又曰只如每遇南郊大礼外面多窃议中书宻院臣僚别有动静今来礼毕望陛下两地臣僚并令依旧免动人心眞宗闻之甚喜弥加睠遇首台掌武闻之益多其奏议忽一日眞宗问冯拯如何晋公奏曰冯拯在中书宻院十年却并无是非实亦公心于国家眞宗良久不答又奏复不答遂退寻问掌武曰丁某每来朕前保持冯拯不知冯拯屡来破除伊掌武奏曰丁某不独于上前不言人非于臣处亦未尝言人之非掌武退谓晋公曰今后休于上前保持始平公亦别无他语掌武由是愈器重晋公   眞宗忽一日谓晋公曰有人来言卿主张谢涛受六重恩泽是否晋公曰臣亦记得谢涛是六重恩泽然亦非中书之所敢私试对陛下数之谢涛奉圣旨召试诗赋论三题可取陛下面与直史馆一重也谢涛系审官院磨勘合该改转一官二重也谢涛累典大藩了当并有臣僚保举合与转运使三重也谢恩日面赐金紫四重也例奏得一男五重也例有支赐六重也眞宗笑曰元来将此以为六重恩泽   士大夫不可争名竞进致有其缺行玷平生之踪迹昔张去华当太祖朝乞试有数知己皆馆阁名臣保举之太祖怒而问曰汝有多少文章得如陶谷曰不如敢与窦仪比试曰不敢汝与张澹比试遂迟迟不对遂令张澹比试试毕考校所试优于张澹然澹是季父自此去华一生不得入馆阁葢由是耳   上谷冦公为参政日素与冯拯不协拯以不合上章乞立储贰太宗怒降授太常博士知杭州寻令转官与大博彭惟节同制时首台吕相公端除注二人俱授屯田员外郎上谷改其进呈文字将冯拯授虞部冯遂上章讼中书除授不当吕但于上前拜谢而待罪终不言冦之僣擅改授上闻之寻索元吕某除注文字视之由是睠注益厚冯遂移知江州然冯一生常追悔不合讼疏于冦亦如陈左丞恕之讼大将军三司使王知赡钱内翰易之讼冯侍中皆是一时间不获已而为之不免一生耻其缺行   窦仪尚书本燕人为性严重家法肃整尚书每对客即二侍郎三起居四参政五补阙皆侍立焉尚书夫人先亡以房院稍多不敢与势家为亲援遂再娶孔县令女为夫人夫人性愈严右丞夫人倾背即一房列五榻自孔夫人而下五房妯娌皆同寝处尚书薨孔夫人每召参政问事参政则披秉立于门外而应对焉其事嫂之礼如此尚书周世宗时为翰林学士每宿直世宗宫中不敢令奏乐曰恐窦仪闻之至宋太祖登极犹在翰林忽一日宣召入禁闱中顾问事行至屏障间觇太祖衩衣潜身却退中官谓曰官家坐多时请出见仪曰圣上衩衣必是未知仪来但奏云宣到翰林学士窦仪太祖闻之遂起索衫带着后方召入见复一日中书臣僚皆罢命韩王普为相见无宰臣署勑太祖悔其仓遽良久曰但去问窦仪是他会仪对曰今晋王正守中书令合且送相印请晋王署勑用印太祖于是甚悦又晋公尝言窦家二侍郎俨为文宏赡不可企及有集一百卷得常杨之体又撰释门数事五十件从一至百数皆节其要妙典故又善术数听声音而知兴废之未兆撰大周乐正一百卷周世宗时同兄仪在翰林为学士仪常鄙其诡怪世宗尝令陶人应二十四气烧瓦二十四片各题识其节气遂隔帘敲响令辩之一无差谬尝指明德门谓杨卢二校书曰此门相次变为大宫阙兵渐销偃天下太平几乎似开元天宝间耳然京师人却渐逼迫二校书将来富贵皆见之也卢虽甚贵其如夀不及杨寻世宗禅位太祖改明德门为乾元门宫阙壮丽书轨混同多逊为相贬朱崖而杨徽之为尚书享年皆如其言乂仪因于堂前雕起花椅子二只以袛僃右丞洎太夫人同坐俨忽见之谓兄曰好工夫奈何其间一只至甚月日先破仪于是以幕覆于屏风后爱谨不用果至是日有内夫人至仪第其从人不知急于屏风后取此椅子就门外下马遂为马踢而碎之此晋公闻于杨徽之尚书説也又俨谓其弟偁参政曰俨兄弟五人皆不为相兼总无夀其间唯四哥稍得然结裹得自家兄弟姊妹了亦住不得后偁果为参政只有姊王家太夫人即王沔参政之母仪俨之妹也无何亦得疾偁寻以抱病而叹曰二哥尝言结裹姊妹兄弟亦住不得必不可矣果数日而薨晋公尝谓窦二侍郎今之师旷也晋公即参政之东坦也   吕丞相端本自奏荫而至崇显葢器识逺大有公辅之才自为司户参军便置外厨多延食客能知典故凝然不动年五十六七犹为太常丞充开封府判官时秦州杨平木塲坊木筏沿程免税而至京吕之亲旧竞托选买吕皆从而买之于是入官者多防退材植值三司给事中侯陟急于宣贵于太宗之前欲倾其众人无何吕独当之认为已买太宗吓怒俾台司枷项送商于安置灭耳后犹签书府中旧事怡然曰但将来但将来着枷判事自古有之洎后发往商州身体魁梧太宗传宣令不得骑马只令步去寻相座传语且请认灾公曰不是某灾是长耳灾谈谐大笑如式畧不介挠时有善算者吕公木在土下宫又是方主晩年大达须位极人臣此何用虑耳寻自商州量移汝州上谷冦凖屡奏吕某器识非常人渐老矣陛下早用之太宗曰朕知此人是人家子弟能吃大酒肉余何所能后近臣皆上言称吕某宜朝廷大用寻自太常丞知蔡州召入拜户部员外郎为枢宻直学士时王二丈禹偁行诰词畧曰多直道以事君每援经而奏事后苑赏花宴太宗宣臣僚赋诗吕奏曰臣无出身不敢应诏洎为户部尚书门下相上谷犹为諌议大夫参政忽一日未后三棒皷吕上马至门道里立马上谷多时探上谷者曰参政方洗面里吕乃徐谓从人曰喂得马饱否其微旨如此后表让李参政沆大拜吕乞养疾授太子太保在京薨背享年七十三   王二丈禹偁忽一日阁中商较元和长庆中名贤所行诏诰有胜于尚书者众皆惊而请益之曰只如元稹行牛元翼制云杀人盈城汝当深诫孥戮示众朕不忍闻且尚书云不用命戮于社又云予则孥戮汝以此方之书不如矣其阅览精详也如此众皆伏之   凡士大夫之必居大位者先观其器度寛厚则无不中矣故韩王普在中书忽命吕公正为参预赵常潜觇其为事而多之曰吾尝观吕公每奏事得圣上嘉赏未尝有喜遇圣上抑挫亦未尝有惧色仍俱未尝形于言眞台辅之器也只如太祖初即位命韩王为相顾谓赵曰汝虽为相见旧相班立坐起也须且让他赵奏曰陛下初创业以为相正欲弹压四方臣见旧相臣须在上不可更让也太祖嘉之洎因奏忤防上怒就赵手掣奏劄子挼而掷之赵徐徐拾之起以手展开近前复奏上愈怒拂袖起赵犹奏曰此事合如此容臣进入取旨其胆量也如此仍忽因大宴大雨骤至上不悦少顷雨不止形于言色以至叱怒左右赵近前奏曰外面百姓正望雨官家大宴何妨只是损得些少陈设湿得些少乐人衣裳但令乐人雨中做杂剧此时雨难得百姓得雨快活之际正好吃酒娯乐上于是大喜宣乐人就雨中奏乐入杂剧是日屡劝近臣百官军员吃酒尽欢而散赵之为相临时机变能囘圣上之心也如此又言赵尝出鎭河阳襄邓三郡皆以严重肃下政务自集唯圣节日即张乐设筵则丰厚饮馔凡一廵酒则遍劝席中吃尽尽与不尽但劝至三而止其雅素也又如此在相府忽一日奏太祖曰石守信王审琦皆不可令主兵上曰此二人岂肯作罪过赵曰然此二人必不肯为过臣熟观其非才但虑其不能制伏于下既不能制伏于下其间军伍忽有作孽者临时不自由耳太祖又谓曰此二人受国家如此擢用岂负得朕赵曰只如陛下岂负得世宗太祖方悟而从之   太祖明圣慈惠歴代创业之主不可比也初陈桥为三军拥迫而囘不获已而徇其众恳乃先与三军约曰汝等入城不得惊动府库不得杀害人民不得取夺财物从吾令则吾不违汝之推戴于是三军皆曰不敢违命洎即位后遣王全斌等讨蜀大兵自剑关入船自防峡而入水陆齐攻曹彬为都监沈义伦为行营判官收复西蜀无何全斌杀降兵三千人是时曹不从命但收其文案不署字王曹沈等囘太祖传宣送中书取勘左右曰方克复西蜀囘虽杀降兵亦不可便按劾今后陛下如何用人太祖曰不然今河东江南皆未归复若不勘劾恐今后委任转乱杀人但令勘成案宣令后殿见责问曰如何敢乱杀人又曰曹彬但退不干汝事曹不退但叩头伏罪曰是臣同商议杀戮降兵朝廷问罪臣首合诛戮太祖见曹如此皆与原之王受金州节度余皆次第进擢也忽一日宣曹太尉彬潘太傅美曰命汝收江南又顾曹曰更不得似西蜀时乱杀人曹徐奏曰臣若不奏又恐陛下未知曩日西川元不是臣要杀降卒縁臣商量固执不下臣见收得当日文案臣元不肯着字太祖今取进呈太祖览之又谓曰卿既商量不下为何对朕坚自伏罪曰臣从初与王全斌等同奉陛下委任若王全斌等获罪独臣清雪不为穏便臣是以一向伏罪太祖曰卿既自欲当辜如此又安用此文字曰臣从初谓陛下必行诛戮臣留此文书令老母进呈陛下乞全母一身太祖尤器遇之又潜谓曰但只要他归伏愼勿杀人是他无罪只是自家着他不得卿切会取曹曰谨奉诏旨不敢违越晋公曰今国家享无疆之休良由是耳曹之四子璨玮【缺】琮皆享丰禄岂非余庆乎   五代晋朝时襄阳帅髙怀德下亲随私通其爱姬窃锦袄子与其皂皂转令人鬻于市髙已知之或有人告于髙曰大王锦袄子有人将在市中卖高曰锦袄子是人家宣赐得岂只是我家有莫乱执他人其皂都不觉其主已知也后以他事阴去之襄阳后帅安审琦亦有爱妾与外人私接忽因夜初隔幕烛下潜见有人自宅中出去据膝而言曰叵耐审琦是夕遇害莫知其谁子侄辈皆泣告曰大王平生器业如此岂无威灵使其奸人败露湏防时于是其奸贼自以手擒捉身体扑于灵座前亦一仆厮耳晋公言居其上者制御小人切不可失其机乃贾害之速也高之与安诚可为鉴诫矣   太祖朝昭宪皇后因不豫召韩王普至卧榻前问官家万年千载之后宝位当继与谁普曰晋王素有德望众所钦服官家万年千嵗后合是晋王继统仍上一劄子论之昭宪宻缄题署藏之于宫内时韩王为相寻出鎭襄阳洎太祖晏驾太宗嗣位忽有言曰若还普在中书朕亦不得此位卢多逊闻之遂奉旨宻加诬譛将不利于韩王遽召归授太子太保散官班中日负忧恐遂扣中贵宻达太宗云昭宪皇后寝疾时臣曾上一劄子论事时昭宪缄藏在宫中乞赐寻覔果于宫中寻得太宗大喜方与韩王忠赤是时上元登楼观灯忽有宣旨召赵普赴宴左右皆愕然縁太子太保散官无例赴宴乃奏曰赵普值上辛在太庙宿斋太宗曰速差官替来少顷召至太宗便指于见任宰相沈相公上座乃顾谓赵曰世间奸邪信有之朕欲卿为相来日便入中书卢相闻之惶骇不已翌日卢遂告赵曰圣上有此宣示如何赵曰某今入相公必不可同处相公欲得保全但请上章乞退必无虑耳沈相寻乞致仕卢乃上章云陛下若不赐主张微臣必遭毒手太宗怒使令罢相赵乃奏云乞除卢兵部尚书罢相太宗不允乃以所上章示于韩王自后以秦王事谪于朱崖所以至今皆言卢遭赵之毒手耳   河东伪相赵文度归向朝廷便授华州节度使时同州节度使宋相公移鎭邠州道由华下赵张筵命宋宋以赵自河东来气焰凌之带随使乐官一百人入赵府署庭所使排立于东厢将举盏赵之乐官立于西庑时东厢先品数声赵谓曰于此调吹采莲送盏皆吹不得却令西庑吹之送盏毕东厢之乐由是失次宋亦觉其挫鋭洎中筵起移于便防再坐宋自吹笙送赵一盏赵遂索笛复送一盏声调清越众所惊叹其笛之窍宋之随使乐工手指按之不满洎席阕宋囘驿赵又于山亭张夜宴召之不至宋于是宵遯晋公曰庻事不可轻易宋焉知河东僣伪小国之有人矣   眞宗忽一日于龙图阁诸侍读侍讲学士待制直阁环侍以问九经书并疏共多少卷数侍讲邢昺尚书而下俱不能对   卢相多逊在朝行时将歴代帝王年厯功臣事迹天下州郡图志理体事务沿革典故括成一百二十絶诗以备应对由是太祖太宗每所顾问无不知者以至践清途登钧席皆此力耳   皇城使刘承规在太祖朝为皇门小底时气性不同已有心力宫中呼为刘七每令与诸小底数眞珠内夫人潜于看窗觇之未尝偷窃一颗余皆窃置于衣带中洎太宗即位后有一宫人潜逾垣而出捕获太宗迟疑间似不欲杀承规輙承意而奏曰此人不可容官家若放却宫人摠走臣乞监去处置湏是活取心肝进呈太宗甚然之六宫皆拜而泣告承规再三奏不可留于是就太宗前领去送一尼寺中潜逺嫁之却取旋杀猪心肝一具犹热以合子贮来进呈六宫皆围合子而哭之良久畧揭视之便令承规将去仍传宣赐承规压惊银五锭由是宫掖之间肃然畏法   韩王普初罢陇州廵官到京至日者王勋卜肆问命次帘下看鲁公驺殿稍盛叹曰似此大官修个甚福来得到此勋曰员外即日富贵更强似此人何足叹羡往后便为交代亦未可知后果如其言   今之朝廷儒臣多不知典故亦须记之只如左右揆为百僚师长守此官居中书可矣若在班列不可久居亦由御史大夫一百二十日须大拜耳是故朝廷将有爰立之命即除之只如御史中丞谏议大夫正授即便当给事中三年转工部侍郎工侍授便当刑部侍郎转兵部侍郎只如尚书左右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不可更兼中省侍郎縁丞郎一般也若守六尚书省郎兼中书或门下侍郎可矣若自吏部兵部侍郎同平章事改转便正转充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侍郎便当左右丞若有改转便自中书侍郎授礼部尚书或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只如中书舍人是阁老更不下知制诰不同他官耳或以他官充翰林学士却须下知制诰何者制诰是中书所掌翰林不当主之近代宰臣节帅除拜出自宸不欲预闻于外故以隔日宰臣百官出后宻召翰林学士怀具员册入禁闼上前议定是夕草制谓之内制中夜进入五更降出以麻纸大书之一行只可三字谓之白麻何者縁黄纸始自唐髙宗朝已来只是中书出勑得使之所以内制用麻纸翌日乃以绣幞葢于箱中置于案上谓之麻案台于御座左右候进呈事退即降麻而宣之讫送中书出勑写官告勑纸广幅与常纸不同年月日先后署执政参政宰相衔署字后方接次列以使相衔不押字亦不控断行其官告却只下直日知制诰官名宣奉行更不下元撰麻词翰林学士名衔缘翰林学士无例于中书行词故也然后选中上事书日于閤门受告勑后始赴上若使相即中书正宰相送上至中书都堂正宰相坐东位使相看几员列坐西位讫然后逐位就牙牀小案子上判案三道仍侧坐拽一脚候几员各判案讫正宰相退然后看使相是几员并正面并坐受贺其参政于中书都堂无位其宰臣官告用五色金花罗纸写犀轴头一如太君官告様此事庻僚多不知因而记之   钱塘武肃王不识文字然凡所言皆可律下忽一日杂役兵士于公署壁题之曰无了期无了期营基才了又仓基由是部辖者皆怒王见而谓曰不必怒命罗隠从事续书之曰无了期无了期春衣才了又冬衣卒伍见之于是怡然力役不复怨咨又言武肃王左右算术医流无非名士有叶简李咸者占筮武肃忽一日非常旋风南来绕案而转召叶简问之曰无妨事此是淮南杨渥已薨但早遣吊祭使去王曰生辰使方去未知端的岂可便申吊祭简曰不然此是必然之理但速发使往彼若问如何得知但云贵国动静当道皆预知之贵令知本国有人洎依而遣之生辰使先一日到杨渥已薨次日吊祭使至由是杨氏左右皆大惊伏其先见先是杨渥欲兴兵取钱塘宻遣人往听鼓角听者囘告杨氏曰钱塘鼓角子子孙孙土爵不絶不可轻动   杨文公谈苑【黄鉴】   故翰林杨文公大年在眞宗朝掌内外制有重名为天下学者所仗文辞之外其博物殚见又过人逺甚故当时与其游者輙获异竒説门生故人往往削藏去以为谈助江夏黄鉴唐卿者文公之里人有俊才为公重防在外舍建白成立故唐卿所纂比诸公为多但杂抄旁记交错无次序好事者相与名曰谈薮余因为掇去重复分为二十一目勒成一十五卷輙改题曰杨公谈苑中书后阁宋庠序   王彦超   太祖微时常游凤翔从王彦超超遗十千遣之后即位悉徴藩侯入觐苑中纵酒为乐诸帅竞论畴昔功勲惟彦超独言久忝藩寄无功能可纪愿纳符节入备宿卫上喜曰前朝异世事安足论彦超之言是也后从容谕彦超曰卿当日不留我何也对曰蹄涔之水安可以延安神龙万一留止又岂有今日之事帝王受命非细事也上益喜谓曰复遣卿还镇一意以为报余诸帅悉归班   钱若水   钱若水为学士一日太宗自作祝辞久而不成令左右持入翰林中命即草之若水对使者撰成其首自云上帝之休惟躬是荷下民之命乃明神所司上喜曰朕阁笔思之久矣不能措辞尤激赏其才美   勅字   千字文题云勅员外郎散骑侍郎周兴嗣次韵勑字乃梁字传写误尔当时帝王命令尚未称勅至唐显庆中始云不经凤閤鸾台不得称勅勅之名始定于此   白氏六帖   人言白居易作六帖以陶家缾数千各题门目作七层架列置斋中命诸生采集其事类投缾倒取之抄録成书故其所记时代多无次序   砌台即今擦台也王侯家多作砌台以为林观之景唐张仲素诗云冩望临香阁登髙下砌台林间见青使意上赐钱来即知唐末有之太祖时胡都尉家其子曰承俗幼时其父戏补砌台使   铜碑记   梁沙门宝志铜碑记多识未来事云有眞人在冀州闭口张弓左右边子子孙孙万万年江南中主名其子曰冀吴越钱镠诸子皆连字期以应之而宣祖讳正当之也   麻胡   冯晖为灵武节度使有威名羌人畏服号麻胡以其面有子也   学士草文   学士之职所草文辞名目浸广拜免公王将相妃主曰制赐恩宥曰赦书曰德音处公事曰勅榜文号令曰御札赐五品官以上曰诏六品以下曰勑书批勑羣臣表奏曰批荅赐外国曰蕃书道曰青词释门曰斋文闻教坊宴防曰白语土木兴建曰上梁文宣劳赐曰口宣此外更有祝文祭文诸王布改榜号簿队曰赞佛文疏语复有别受诏旨作铭碑墓志乐章奏议之属此外章表歌颂应制之作旧説唐朝宫中常于学士取眼儿歌伪学士作桃花文孟昶学士辛寅逊题桃符云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是也   栾城遗言【苏籀】   公言春秋时先王之泽未逺士君子重义理持节操其处死生之际卓然凛然非后世之士所及葢三代之遗民也当时达者语三代遗事甚多今舍此无以考证公为籀讲老子数篇曰髙于孟子二三等矣   公言伊周以道德深妙得之管葛房杜姚宋以才智髙伟得之皆不可窥测   公解孟子二十余章读至浩然之气一段顾籀曰五百年无此作矣   公言仲尼春秋或是令丘明作传以相发明   公常云在朝所见朝廷遗老数人而已如欧阳公永叔张公安道皆一世伟人苏子容刘贡父博学强识亦可以名世予幸获与之周旋听其诵説放失旧闻多得其详实其于天下事古今得失折衷典据甚多东坡与贡父会语及不获已之事贡父曰充类至义之尽也东坡曰贡父乃善读孟子欤   公试进士河南府问三代以礼乐为治本刑政为末后世反之而不言礼乐之效与刑政之敝其相去甚逺然较其治乱盛衰汉文帝唐太宗海内安乐虽三代不能加今祖宗法令修明求之前世未有治安若今之久者然而礼乐不如三代世之治安不在礼乐欤河南士人皆不能喻此意司马温公问如此发策亦自有説乎公曰安敢无説温公黙然既而见文定文定曰策题国论也葢元丰间流俗多主介甫説而非议祖宗法制也公言欧阳文忠公读书五行俱下吾尝见之但近觑耳若逺视何可当   公曰吾为春秋集传乃平生事业   公年十六为夏商周论今见于古史年二十作诗传公言先曽祖晚嵗读易玩其爻象得其刚柔逺近喜怒逆顺之情以观其词皆迎刃而解作易传未完疾革命二公述其志东坡受命卒以成书初二公少年皆读易为之解説各仕他邦既而东坡独得文王伏羲超然之旨公乃送所解予坡今卦独是公解   公少年与坡公治春秋公尝作论明圣人喜怒好恶讥公谷以日月土地为训其説固自得之元祐间后进如张大亨嘉父亦攻此学大亨以问坡坡答书云春秋儒者本务然此书有妙用学者罕能领会多求之防约中乃近法家者流苛细缴绕竟亦何用惟丘明识其用终不肯尽谈微见端兆欲使学者自求之故仆以为难未敢轻论也   公自熈宁谪髙安览诸家之説为集传十二卷绍圣初再谪南方至元符三易地最后卜居龙川白云桥集传乃成叹曰此千载絶学也既而俾坡公观之以为古人所未至   公言东坡律诗最忌属对偏枯不容一句不善者古诗用韵必须偶数   公曰吾莫年于义理无所不通悟孔子一以贯之者东坡幼年作却防刀铭公作缸砚赋曽祖称之命佳纸修写装饰钉于所居壁上   公曰子瞻之文竒予文但穏耳   公曰吾读楚辞以为除书   公在諌垣论蜀茶祖宗朝量收税李杞刘佑蒲宗闵取息初轻后益重立法愈峻李稷始议极力掊取民间遂困稷引陆师闵共事额至一百万贯陆师闵又乞额外以百万贯为献成都置都茶场公条陈五害乞放法令民自作交易但收税钱不出长引止令所在场务据数抽买博马茶勿失武备而已言师闵百端凌虐细民除茶递官吏养兵所费所收钱七八十万贯蜀人泣血无所控告公讲画纎悉曲折利害昭炳时小吕申公当轴叹曰只谓苏子由儒学不知吏事精详至于如此公论役法尤为详尽识者韪之公曰李德裕谪崖州着穷愁志言牛僧孺将图不轨不意老臣为此言也   张十二病后诗一卷颇得陶元亮体然余观古人为文各自用其才耳若用心专摹仿一人舍巳徇人未必贵也   张十二之文波澜有余而出入整理骨格不足秦七波澜不及张而出入劲健简防过之要知二人后来文士之冠冕也   元祐间公及苏子容刘贡父同在省中二人各云某辈少年所读书老而遗忘公亦云然贡父云观君为文强记甚敏公辞焉二人皆曰某等自少记忆书籍不免抄节而后稍不忘观君家昆仲未尝抄节而下笔引据精切乃眞记得者也   贾谊宋玉赋皆天成自然张华鹪鹩赋亦佳妙   子瞻诸文皆有奇气至赤壁赋髣髴屈原宋玉之作汉唐诸公皆莫及也   公曰余少年苦不达为文之节度读上林赋如观君子佩玉冕还折揖让音吐皆中规矩终日威仪无不可观   公曰余少作文要使心如旋牀大事大圆成小事小圆转每句如珠圆   公曰凡为诗文不必多古人无许多也   公曰余黄楼赋学两都也晩年来不作此工夫之文贡父尝谓公所为训词曰君所作强于令兄   公曰申包胥哭秦庭一章子瞻诵之得为文之法公曰范蜀公少年仪矩任真为文善腹藁作赋屋中黙坐至日晏无一语及下笔顷刻而就同试者笑之范公遂魁成都   公曰庄周养生一篇诵之如龙行空爪趾鳞翼所及皆自合规矩可谓奇文   唐储光羲诗髙处似陶渊明平处似王摩诘   欧公碑版今世第一集中怪竹辩乃甚无谓非所以示后世   唐皇甫湜论朝廷文字以燕许为宗文奇则怪矣公曰李方叔文似唐萧李所以可喜韩驹诗似储光羲程正叔引论语云南郊行事廻不当哭温公公曰古人但云哭则不歌不曰歌则不哭葢朋友之故何可预期公曰读书须学为文余事作诗人耳   公曰读书百遍经义自见   族兄在廷问公学文如何曰前辈但看多做多而已区以别矣如苎之区自反而缩如王祭不供无以缩酒公曰去陈言初学者事也   公读一江西临川前辈集曰胡为窃王介甫之説以为已説   公言吕吉甫王子韶皆解三经并字説介甫专行其説两人所作皆废弗用王吕由此矛盾   公曰文贵有谓予少年闻人唱三台今尚记得【云 云】其词至鄙俚而传者有谓也   公读由余事曰女乐败人可以为戒   公闻以螺钿作茶器者凡事要敦简素不然天罚公曰汉武帝所得人才皆鹰犬驰驱之才非以道致君者也   公曰以伍员比管仲犹鹰隼与凤鸾   王介甫用事富郑公罢政过南京谓张文定公曰不料其如此亦尝荐之文定操南音谓公曰富七独不慙惶乎公问吾丈待之如何文定曰某则不然初见其读书亦颇有意于彼既而同在试院见其议论僻自此疎之   黄鲁直盛称梅圣俞诗不容口公曰梅诗不逮君鲁直甚喜   晁无咎作东臯记公见之曰古人之文也   侄孙元老呈所为文一卷公曰似曽子固少年时文陈恬题防城北极观铁脚道人诗诗似退之   公大称任象先之文以为过其父徳翁   徐献书公曰甚佳但波澜不及李方叔   公每语籀云闻吾言当记之勿忘吾死无人为汝言此矣   公曰庄周多是破执言至道无如五千文   公言班固诸叙可以为作文法式   公曰六郎作诗髣髴追前人畵墨竹过李康年逺矣或问公陈莹中公曰英俊人也但喜用字説尚智公曰李太白诗过人其平生所享如浮花浪蘂其诗云罗帏卷舒似有人开明月直入无心可猜不可及公觧诗时年未二十初出鱼藻兎罝等説曽祖编扎以为先儒所未喻作夏商周论才年十有六古人所未到公读新经义曰干纒了湿纒做杀也不好谓介甫曰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乃仲尼所谓闻者也   公曰唐士大夫少知道知道惟李习之白乐天喜复性书三篇尝写入渐偈于屏风   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坡公以为阴阳未交公以坡公所説为未允公曰阴阳未交元气也非道也政如云一龙一蛇之谓道也谓之龙亦可谓之蛇亦可   公曰张文定死而复苏自言所见地位清髙又曰吾得不做宰相气力   公论唐人开元燕许云文气不振倔强其间自韩退之一变复古追还西汉之旧然在许昌观唐文粹称其碑颂往往爱张苏之作又览唐皇甫湜持正谕业云所誉燕许文极当文奇则涉怪施之朝廷不须怪也葢亦取燕许   公巾嵗归自江南过宋闻铁山人善术数邀至舟中问休咎云此去十年如飞腾升进前十年流落已过然尚有十年流落也后皆如其言   曽祖母蜀国太夫人梦蛟龙伸臂而生公【王子年拾遗记孔子当生之夜二苍龙亘天而下来附徴在之房诚吉兆也】   籀年十有四侍先祖颍昌首尾九年未尝暂去侍侧见公终日燕坐之余或看书籍而已世俗药饵玩好公漠然忘懐一日因为籀讲庄子二三段讫公曰顔子箪瓢陋巷我是谓矣所闻可追记者若干语传诸笔墨以示子孙   公令籀作诗文五六年后忽谓籀曰汝学来学去透漏矣尝与文氏家姑言之亦如此   公谓籀曰苏瓌训颋常令衣青布襦伏于床下出其颈受榎楚汝今懒惰可乎   马公知节诗草一卷公防云马公子元临事敢为立朝敢言以将家子得读书之助作诗葢其余事耳蚤知成都以抑强扶弱为蜀人所喜然酷嗜图畵能第其髙下成都多古畵壁每至其下或终日不转足蜀中有髙士孙知微以畵得名然实非畵师也公欲见之而不可得知微与夀宁院僧相善尝于其阁上畵惠逺送陆道士药山见李习之一壁僧宻以告公公径往从之知微不得已掷笔而下不复终畵公不一为忤礼之益厚知防亦愧其意作蜀江出山图俟其罢去追至劒门赠之葢公之喜士如此阳翟李君方叔公之外孙也以此诗相示因记所闻于后辛巳季春丙寅眉山苏辙子由题【李名豸】   颍昌太祖书阁有厨三只春秋説一轴解注以公谷左氏其复卷末后题丙申嘉祐元年冬寓居兴国浴室东坐第二位读三传次年夏辰时坡公书名押字少年亲书此卷压积蠧简中未尝开缄籀偶开之一一对拟今黄门春秋集传悉皆有指定之説想尔时与坡公同学潜心稽考老而著述大成遗书具在当以黄门集传为证据坡公晚嵗谓春秋传皆古人未至故附记之于斯大悲圜通阁记公偶为东坡作坡云好个意思欲别作而卒用公所着和陶诗拟古九首亦坡代公作   范淳父雒中问公求论题公以庄子孝未足以言至仁令范作范论诋斥庄子公曰曽闵匹夫之行尧舜仁及四海   公云王介甫解佛经三昧之语用字説示关西僧法秀秀曰相公文章村和尚不会介甫悻然又问如何秀曰梵语三昧此云正定相公用华言解之误也公谓坐客曰字説穿凿儒书亦如佛书矣   公与关西文长老相善公晩年自政府谪官筠州既而复谪雷州威命甚峻时文老特来唁公留宿所寓宅中公被命即登轿出郭外文老亦相随去叹曰克文处之尚恐不能公眞大过人者   东坡病殁于晋陵伯达叔仲归许昌生事萧然公笃爱天伦曩嵗别业在浚都鬻之九千数百缗悉以助焉嘱勿轻用时公方降三官谪籍夺俸   公言吕微仲性闇边事河事皆乖戾故子孙不逺公言易云精义入神以致用不是要説脱空   崇宁丙戌十一月八日四鼓梦中及古菖蒲诗云一人得饱满余人皆不恱之句王介甫在侧借观示之赧然有愧恨之色   公言屋之敝曰昔南省赋题官韵于字举子程文云何以加于其文中选后诗韵有同者或曰何以更加于大抵屋多此类也   公言张文潜诗云龙惊汉武英雄射山笑秦王烂漫游晩节作诗似稍失其精处   公蚤嵗教授宛丘或者屡以房中术自鬻于前公曰此必晩损止传其养气啬神之法   公言近世学问濡染陈俗却人虽善士亦或不免葢不应乡举无以干禄但当谨择师友湔洗之也   公读易谓人曰有合讨论处甚多但来理会籀辈弱龄驽怯惮公严峻不敢发问今悔之无及   东坡遗文流传海内中庸论上中下篇墓碑云公少年读庄子太息曰吾昔有见于中口不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乃出中庸论其言微妙皆古人所未喻今后集不载此三论诚为阙典   公讲论语至畏大人曰如文潞公亦须是加敬所言信重之   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东坡有人法兼用之説公以为勑令不可不具二公之论不同坡外集有策题一首乃此意   公云晋史唐贤房杜辈所作议论可据籀思之本朝新唐书欧宋诸公一代贤杰所作以文字浩博人不能该览惜哉必有笃于此学者   公语韩子苍云学者观儒书至于佛书亦可多读知其器能也   公妙龄举方闻见在朝两制诸公书云其学出于孟子而不可诬也有解説二十四章老年作诗云近存八十一章注从道老聃门下人葢老而所造益妙録録者莫测矣   公悟悦禅定门人有以渔家傲祝生日及济川者以非其志也乃赓和之七十余年眞一梦朝来夀斝儿孙奉忧患已空无复痛心不动此间自有千钧重蚤嵗文章供世用中年禅味疑天纵石塔成时无一缝谁与共人间天上随他送   箴眼医王彦若在张文定公门下坡公于文定坐上赠之诗引喻证据博辩详切髙深后学读之茫然坡公敏于著述如此先祖屡云   坡撰富公碑以拟寇公公稍不甚然之作德威堂铭居士集叙公极赏慨其文咨嗟不已   公颍昌牡丹时多作诗前后数四有共传青帝开金屋欲遣姚黄比玉眞之句又曰造物不违遗老意一枝颇似雒人家称道雒家殷勤不已敬想富郑公文潞公司马温公范忠宣公皆看花耆德伟人也风流追忆不逮后生茫然耳先祖葢叹前哲云或曰嵇康广陵散亦叹也东坡求龙井辩才师塔碑于黄门书云兄自觉谈佛不如弟今此文见栾城后集又天竺海月塔碑以坡与之游故铭云我不识师面知其心中事儒者谈佛为坡公所取因火失其书翰   公言秦火后汉叔孙通贾谊董仲舒诸人以诗书礼乐弥缝其阙西汉之文后世莫能髣髴今朝廷求魁伟之才黜谬妄之学可以追两汉之余渐复三代之故后学当体此説   説郛卷十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爱日斋藂抄【宋叶】   称帝   太史公夏本纪自禹即天子位以后云帝禹至于帝履癸又曰帝桀殷本纪自太甲书帝太甲至于帝纣孔氏杂说言二王亦得称帝引史记夏纪称帝桀是也何独桀云帝哉商纪云周武王为天子其后世贬帝号号为王索隠曰按夏殷天子亦皆称帝代以徳薄不及五帝始贬帝号号为王故本纪皆帝而总曰三王也又谯周云夏殷之礼生称王死称庙主皆以帝名配之见索隠国语云王勤商帝甲乱之又云商王帝辛大恶于民帝辛纣也然而易曰帝乙书亦曰帝乙夏殷之称帝莫信于此   释奠释菜   释奠释菜古礼仅存而行于学欧阳公记襄州谷城县夫子庙有云释奠释菜经之畧者也古之见师以菜为贽故始入学者必释菜以见其先师其学官四时之祭乃皆释奠奠有乐无尸而释菜无乐则其又畧也祭之以礼以迎尸酌鬯为盛释奠荐馔直奠而已故曰祭之畧者余读其文因考之礼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凡释奠必有舍也天子视学适东序释奠于先老三圣见文王世子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见王制凡皆言释奠而释奠必于学春官大祝大防同皆造于太庙宜于社过大山川则用事焉反行舎奠甸祝掌四时之田表貉之祝号舎奠于祖祢亦如之师甸致禽于虞中乃属禽及郊馌兽舍奠于祖祢亦云舍奠也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见文王世子仲春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见月令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见学记大胥春入学舎菜合舞见春官凡皆言释菜也而亦莫不于学士婚礼舅姑既殁则妇入三月乃奠菜士丧礼君释菜入门丧大记大夫士既殡而君往焉释菜于门内春官簭人乃舎萌于四方以禳恶梦注谓犹释菜萌菜始生则凡祭礼皆有释菜也郑氏以释菜奠者设荐馔酌奠而已无迎尸以下之事又以县释菜奠币孔氏以为直奠置于物方氏以为释其所执之物而祭之故其字或作舍奠言物就可荐以菜则特用菜而已仪礼疏奠之为言停停馔具而已又按周礼注郑司农云舎菜谓舞者皆持有香之菜或曰古者士见于君以雉为贽见于师以菜为贽菜直为蔬食菜羮之菜或曰学者皆人君卿大夫之子衣服采饰舍采者减损解释盛服以下其饰也谓舍即释也采读为菜苹菜之属吕氏春秋注舍犹置也初入学宫必礼先师置采帛于前以贽神采菜两音而异义其说惟议礼之家有以折衷也   妇拜礼   太祖尝问赵中令礼何以男子跪拜而妇人不跪赵不能对徧讯礼官皆无知者王贻孙祁公溥之子也为言古诗长跪问故夫即妇人亦跪也唐太后朝妇人始拜而不跪赵问所出因以太和中幽州从事张建章勃海国记所载为证大重之事具国史王贻孙传及他杂说叶氏燕语正举此且云天圣初明肃太后垂帘欲被衮冕亲祠南郊大臣争莫能得薛简肃公问即服衮冕陛下当为男子拜乎议遂格礼九拜虽男子亦不跪贻孙之言盖陋矣简肃亦不达幸其言偶中使当时有以贻孙所陈宻启者则亦无及矣汪圣锡端明作燕语证误又云汉书周昌吕后见昌为跪谢周宣帝诏命妇皆执笏其拜宗庙及天台皆俛伏则其时妇人已不跪矣故特有是诏云始于则天非也明肃乃谒太庙非郊也九拜有稽首有顿首非皆不跪也不跪虽有之盖拜之轻者尔余观欧公所为简肃墓志及湘山野録皆云后欲以衮冕谒太庙谓亲祠南郊诚燕语之疑宜汪氏引宋子京谒庙赋以证至程氏考古篇又因贻孙之说考其详云按后周天元静帝大象二年诏曰县命妇皆执笏其拜宗庙及天台皆俯伏如男子据此诏特令于庙跪则他拜不跪矣张建章所着武后时妇拜始不跪岂至此始拜与庙朝跪礼而去之而纪之不详耶周昌谏髙帝吕后见昌为跪战国策苏秦过洛其嫂蛇行匍匐四拜自跪而谢隋志皇帝册后后先拜后起则唐以前妇拜皆跪伏也又朱文公语録或问礼妇人吉拜虽君赐肃拜则古人于拜亦伏地曰古有女子伏拜者乃太祖问范质之侄古者女子拜如何遂举古乐府云长跪问故夫以为古妇女皆伏拜自则天欲为自尊之计始不用伏拜看来此说不然乐府只说长跪问故夫不曾说伏拜古人坐地是跪一处云直身长跪若拜时亦只俯手如揖便是肃拜故礼注云肃俯手也盖妇人首饰盛多如副笄六珈之类自难以俯伏地上古人所以有父母拜其子亦有姑答拜者盖只跪坐在地拜时易不曽相对拜各有问当答拜亦然大祝九拜肃拜但俯下手今时传云肃者不拜故肃使者而已文公举贻孙之对为范果当别有据其论妇拜为详矣鹤林玉露别记文公之说云古者男子拜两膝齐屈如今之道拜是也杜子美注周礼竒拜以为先屈一膝如今之雅拜即今拜也古者妇女以肃拜为正谓两膝齐跪手至地而头不下也拜手亦然南北史有乐府诗説妇人曰伸腰再拜跪问客今安否伸腰亦是头不下也周宣帝令命妇相见皆跪如男子之仪不知妇人膝不跪地变为今之拜者起于何时程泰之以为始于武后不知是否而项氏家说则云郑氏注周礼肃拜云若今妇人撎安世按古之拜如今之揖折腰而已介冑之士不拜故以肃为礼以其不可折腰也然则仪式持剑敛手囘身防作曲势尔郑氏之所谓撎盖如此正今时妇人揖礼也据郑氏説则妇人之拜不过如此或者乃谓自唐武氏始尊妇人不令拜伏则妄诞之甚矣周天元时令妇人拜特撎作男子拜则虽其俗妇人亦不作男子之拜也况古者男子之拜但如今之揖则妇人之拜安得已如今之伏今之男子以古男子之拜为揖故其拜也加之以跪伏为稽颡之容今之妇人亦以古妇人之拜为揖故其拜也加之以拳曲作虚坐之势视古已加不得谓之减矣礼所谓女拜尚右手者特言敛手向右如孔子拱而尚右之尚非若今用手按膝作跪也男子之尚左亦然古跪自是一礼以拜与伏皆不相干此论尤详于诸书疑跪拜之制后周始变后唐初或因之武后乃复其旧然王建宫词云射生宫女宿红妆请得新弓各自张临上海时齐赐酒男儿跪拜谢君王殿前铺设两边楼寒食宫人步打毬一半走来争跪拜上棚先谢得詹头等建太和中为陜州司马岂武后以后妇拜犹跪礼特行于宫掖复斋漫録谓后周制令宫人廷拜为男子拜引建前一诗证之唐宫词无预后周故实也   古人贵字   礼檀弓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孔氏曰人始生三月而加名故云幼名年二十有为人父之道同等不可复呼其名故冠而加字年至五十耆艾转尊又舍其二十之字直以伯仲别之士冠礼二十已有伯某甫而言至五十直呼伯仲尔朱文公曰至五十即称伯仲除了下面两字犹今人不敢仵尊者呼为几丈之类是不可以字尊也玉藻士于君所言大人没矣则称谥若字名与士大夫言名士大夫言于君前士名而大夫字字为贵及与大夫言而字字为尊矣马永卿赴亳州永城簿初见刘器之谏议问曰王筑安否曰王学士安乐后刘公为孙宰言新主簿可见后生不称前辈表徳此为得体童训曰故家惟晁氏羣居相处呼外姓尊长必曰某姓第几叔若兄诸姑尊姑之夫必曰某姓姑夫某姓尊姑夫未尝敢呼字也又云荥阳公外弟杨公韩环与他人语称杨公但曰内兄或曰侍讲未尝敢称字也舍人襍志云张正素先生子厚名壆东莱公从表兄也长东莱公十余嵗与书未尝呼字杨器之大夫名实荥阳公表弟于东莱尊行也与东莱公书亦未尝呼字往时俗人有视杨应之学士为尊行者在朝中呼应之应之回首不应荥阳公以应之当如卑不敢字尊尊固不得字卑也故吕进伯逐门客谓呼小子字岂可为人师醻酢世变亦云字者朋友之职也尝见前辈不呼后进者要称字以代名为成人之礼尊者疑其斥之卑者且不敢当独朋友无相尊卑可字也李文公答朱载书论此书云古人相接有等轻重有仪如师之于门人则名之于朋友则字而不名称之于师则虽朋友亦名之夫子于郑兄事子产于齐兄事晏婴平仲曰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又曰晏平仲善与人交子夏曰言防过矣子张曰子夏云何曽子曰堂堂乎张也是朋友字而不名验也谓朋友字而不名正孔子同等不可以名而加字者也顔氏家训云名以体正字以表徳名终则讳之字乃可以为孙氏孔子弟子记事皆称仲尼吕后防时常字髙祖为季至汉袁种字其叔父曰丝王丹与侯霸子语字霸为君房江南至今不讳字也河北士人全不辨之名亦呼为字字固因呼为字尚书王元景兄弟皆号名人其父名云字罗汉一皆讳之其余不足怪也续家训云魏常林年七嵗父党造门问林伯先在否林不拜伯先父之字也林曰临子字父何拜之有庾翼子爰尝孙盛见盛子放问曰安国何在放答曰在庾稚恭家盖放以子爰既字父亦字其父王丹对侯曰上而字其父曰上不以为嫌且字何以为孙氏古尊卑通称春秋书记季美盖季者字也杜预曰书字者伸父母之尊以称字为贵也谓子讳父字非讳之也称其父字于人之子子有所尊而不敢当亦宜也顔氏举字可以详荆公序石仲卿字以为成人则贵而字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以字而不名者十二人而已不失其所以贵乃尔少也石林叶氏云孔子虽大司冦而但称仲尼哀公诔之曰尼父仲山甫尹吉甫皆周之卿士而山甫吉甫犹通称或者亦以字为重欵陆务观笔记字所以表其人之徳故传者谓夫子曰仲尼非嫚也先左丞每言及荆公只曰介甫苏季明书张横渠事亦只曰子厚左丞谓农师也鹤山魏氏尤信此说其记常熟县学有曰昔栁宗元谓论语所载弟子必以字惟曽子有子不字遂谓是书出于曽门盖以字轻而子重也及考诸孔门之训则字为至贵盖字与子皆得兼称如门人之于孔子进而称子不字退而称仲尼不言子其次亦有既子且氏如闵子骞等不一二人或字者又数人然渊弓至防夏最号为髙弟子而不得子也有子曽子子而不得字也就二者而论则字为尊盖子虽有师道之称然系子于氏者不过男子之美称耳故孝经字仲尼而子曽子礼运字仲尼而名言偃至于子思字其祖孟子字其师之祖相至今人之字仲尼者毋敢以为疑字既尊矣则虽以孟子亚圣亦不得以字行不宁惟是仲尼作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字而不名者仅十有二人而防夏诸子之门人亦各字其师相承至于汉初犹未敢轻以字许人答张行甫书古人称字者最不轻仪礼子孙于祖祢皆称字孔门弟子多谓夫子为仲尼子思孙也孟子又子思弟子也亦皆称仲尼至汉魏后只称仲尼虽今人亦称之而人不为怪防夏之门人皆字其师汉初惟子房一人得称字中世有字其诸父字其诸祖者近世犹有后学呼退之儿童诵君实者今曰胡子仁仲张子敬夫朱子元晦是尊敬之至答罗愚书古人以字为重虽孔子弟子与子思皆呼孔子为仲尼与诵相似皆人所通称也今人呼前辈字遂谓不然题韩氏墓志复或问先贤可字乎曰若用孔门弟子与子思孟子称仲尼例则字先贤已过矣凡此俱推称字为甚贵洪景卢云论语所记孔子与人语及门弟子并对其人问答皆斥其名未有称字者虽顔冉髙弟亦曰囘曰雍唯至闵子独云子骞终此书无损名昔贤谓论语出于曽子有子之门人予意亦出于闵氏观所言闵子侍侧之辞与冉有子贡子路不同则可见矣其说正魏氏所谓防夏之门人各字其师者也周益公疑无已作王平父集序字欧公至子固则曰南丰先生无已何尊焉至于道之师则不可以不别是知其字为天下通称若不逮所尊而尊之者特别其师资之私敬无以过于字也盖防古今而论则临文记事尊者称之以字非不敬也应对之顷书疏之间则字于其朋友从吕氏说可也世俗去古逺徒知不可以字而更以号称犹未可也况不惟尊其不可字者如此故杂记之冀来者识字之所以贵也夫   帕首   元和圣徳诗云以红帕首注者引实録曰禹防涂山之夕大风雷震有甲步卒千余人其不被甲者以红绢帕抹其额自此遂为军容之服退之送幽州李端公序红帕首帕一作抹送郑权尚书序帕首鞾袴盖屡用之陆氏笔记举孙荣传张津常着绛帕头帕头者巾帻之类犹今言幞头也韩文公云以红帕首已为失之东坡云绛帕头读道书增一字尤误务观固不引涂山事注韩文者亦不援孙荣语然李郑二序皆连帕首鞾袴取义为幞头正合范史云向栩者性卓诡不伦读老子状如学道好披髪着绛绡头李贤注说文绢生丝也按此字当作幧其字从巾古诗云少年见罗敷脱巾着幧头已上史注红绡头或即无红绢帕子谓孙伯符所称南阳张津为交州刺史着绛帕头鼔琴烧香读邪俗道书或由东都之季习妖妄者辄以为首饰栩其类也韩诗帕为虚字坡诗帕为实字因文着字为所用本别俱不免陆氏之核唐娄师徳使吐蕃喻国威信制为畏后募猛士讨吐蕃乃自奋戴红抹额来应诏此近涂山军容之遗制虽不敢以释帕首其云戴红抹额抑亦帕首巾帻之物尔   古有涪翁   复斋漫録云山谷谪涪州别驾因自号涪翁按益都耆旧广陵有老翁钓于涪水自号涪翁然则涪翁之称古有之矣苕溪渔隠曰后汉逸民初有父老不知何出常渔钓于涪水因号涪翁复斋不取于此乃取益都耆旧后汉郭玉语谓涪翁之称古有之矣不始于鲁直也隠笔记引援亦同余记唐书陆龟传时谓江湖散人或号天随子甫里先生自比涪翁注云巴西人居汉上独不用前二书为证当别有考也   公为尊称   古之称公有不以爵者如董公吕公夏黄公盖公泄公申公毛公吴公殆以老成尊之诸老厯秦汉间齿既宿矣司马徳操年少厐徳公十嵗兄事之呼作厐公可见尊称也虽于定国父为狱吏决曹亦称于公正以年徳见推唯史于夏侯婴称滕公时为滕令后方赐侯爵班书云婴为滕令奉车故号滕公此犹项羽所使薛公郯公或例以令长称公也孔融告髙宻县为郑康成立郑公郷有云昔太史公廷尉吴公谒者仆射邓公皆汉名臣又商山四皓有园公夏黄公濳光隠耀世嘉其髙皆悉称公然则公者立徳之正号不必三事大夫也栁子厚书相国房心琯铭隂曰天子之三公称公诸侯之入为王卿士亦曰公有土封其臣称之曰公尊其道而师之称曰公楚之僭凡为县者皆曰公古之人通谓年之长老曰公故言三公若周公召公王者之后若宋公为王卿士若卫武公虢文公郑桓公其臣称之则列国皆然师之尊若太公楚之为县者若叶公白公年之长老若毛公申公涪公而大臣罕能以姓配公者近虽有之然不能着也唐之大臣以姓配公最著者曰房公东坡记墨君堂云凡人相与号呼者贵之则曰公是足证公者不专以爵贵也洪景卢采子厚东坡语记公为尊称又曰范晔汉史惟三公乃以姓配之未尝或紊如邓禹称邓公吴汉称吴公伏公湛宋公究牟公融袁公安李公固陈公宠桥公刘公宠崔公烈胡公广王公龚杨公彪荀公爽皇甫公嵩曹公操也三国亦有诸葛公马公顾公张公其在本朝唯韩公富公欧阳公司马公苏公为最着洪氏偶不引孔融语宋顔延之与何偃伺从上南郊偃遥呼延之曰顔公延之以其轻脱怪之答曰身非三公之公又非田舍之公又非君家阿公何以见呼为公偃羞而退或以田舎公阿公皆当为翁岂延之不知其义疑其不欲当尊称语因过激耳自时俗崇谬敬若彼犹贤矣班书书公主亦云翁主公翁古亦杂用   许由   楼叔云从来人説庄周尽是寓言却不曽深考如尧让许由依旧是有此人盖申吕许甫皆四岳之后许由亦其一也以当时咨四岳观之则尧有让四岳之事但周之言不无文饰过当处此论有蕃阳汤君锡亦云尧始让四岳举舜乃让于舜左传云夫许太岳之后杜注云尧四岳则太岳非由乎后人遂有洗耳之说刘潜夫举汤论语许由事不见于经故杨雄以为无诚斋云子云到老不晓事不信人间有许由虽沈着痛快终未有以折衷此独援引切而说不凿予知刘公偶不记叔何以言之在左氏外传齐许申吕由大姜解谓四国皆姜姓四岳之后大姜之家髙氏尧召许由为九州长岂即四岳之任欤汤名师中嘉定进士伯记端明之父与叔时相后先识见俱髙考论自然符合也   茧栗   记王祭之牛茧栗左氏外楚观射父曰郊禘不过茧栗史汉书志天地牲角茧栗顔师古注牛角之形或如茧或如栗言其小于郊礼志始着其义西京杂记恵庄闻朱云折五鹿充宗之角叹息曰栗犊乃能尔邪栗喻小而不谓其角或非本此舞隂大姓李氏拥城不下更始徴赵喜喜年未二十既见更始叹曰茧栗犊岂能负重致逺乎除为郎中行偏将军使诸舞隂而李氏降范史注犊角如茧栗言小也则惠庄长安一儒生亦祖古语耳晋王上表茧栗之质当豺狼之路以自喻微弱也坡诗云耆年日凋丧但有犊角栗鲁直云红药枝头初茧栗于是朱仲新纪茧栗言小也头成茧栗髙续古红药词云红翻茧栗稍头徧姜尧章芍药词亦云茧栗稍头弄诗句取羣花之舎蕊为工鲁直食笋诗茧栗戴地翻用之于笋尤切   纸钱   事林广记考论寓钱之始云今楮镪也唐书王璵传曰宗时璵为祠祭使专以祠解中帝意有所禳祓大斥数巫觋汉以来者皆有瘗钱后世里俗稍以纸寓钱为鬼事至是璵乃用之则是丧祭之焚纸钱起于汉世之瘗钱也其祷神而用寓钱则自王璵始耳法苑珠林云纸钱起于殷长火也按此则里俗以纸寓钱璵始用之非剙于璵矣朱文公云纸钱起宗时王璵盖古人以玉币后来易以钱宗惑于王璵之术而鬼神事繁无许多钱来埋得璵作纸钱易之文字便是难理防且如唐礼书载范正言唯顔鲁公张司业家祭不用纸钱易之文字便是难理防且如唐故衣冠效之而国初言礼者错看遂作纸衣冠而不用纸钱不知衣冠纸钱有何间别近世戴氏防璞云法苑珠林载纸钱起于殷长史唐王璵载汉末皆有瘗钱后里俗稍易以纸钱王璵乃用于祠祭今儒家以为释氏法于丧祭皆屏去予谓不然之死而致死之不仁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谓之明器神明之也汉之瘗钱近于之死而致生以纸寓钱亦明器也与涂车刍灵何以异俗谓果资于防涂则可笑是说虽异亦有文公纸衣冠何别意吕南公有钱邓公不烧楮镪颂有云古用币以礼神祗后之罪士为多则假之以请禳祷祈假之不已则翻楮代焉而弗支是故罪者满世而莫救其非大抵深恶夫寓钱以徼福者也予观洪庆善杜诗辨证戴文宗备问云南齐废帝东昏侯好鬼神之术剪纸为钱以代束帛至唐盛行其事云有益幽防又牛僧孺云楮钱唐初剪纸为之此足以补事林广记之未及   负为妇人   史髙帝纪有武负陈丞相世家有张负绛侯世家有许负皆以为妇人记言王媪武负则信妇人矣班书如淳注俗谓老大母为阿负师古引刘向列女魏曲沃负者魏大夫如耳之母此古语谓老母为负耳世家言户牖富人张负索隠曰妇人老宿之称然称富人或恐是大夫尔予谓张负果妇人当是清女之流亦富人也许负相者索隠引应劭注老妪也意其负妇音同古文相通用不然冯妇固晋善士欤史注犹有异论者   九百   陈无已云世人以痴为九百谓其精神不足也项平甫家说云注司业言九百草书乔字也朱彧可谈云青州王大夫为词鄙俚每投献当路以为笑具季父为青禄王亦与诗他日季父见其子谢之其子曰大人九百乱道玷渎髙明盖俗谓神气不足者九百岂以一千即足数邪以书释之不若陈朱之说通予读张平子西京赋云小说九百本自虞初注者为小説九百篇本虞初着又曰九百四十三篇言九百举大数也汉志云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説者之所造也如淳曰街谈巷说其细碎之言也俗岂云九百或取喻细碎之为者俚语本于史録固有矣故漫记之东坡作文字中有一条以彭祖八百嵗其父哭之以九百者尚在李方叔问东坡曰俗语以憨痴骀防为九百岂可笔之文字间乎坡曰子未知所据耳张平子西京赋云乃有秘书小说九百盖稗官小说凡九百四十三篇皆巫毉厌祝及里巷之所传言集为是书西汉虞初洛阳人以其书事汉武帝出入骑从衣黄衣号黄衣使者其说亦号九百吾言岂无据也方叔后读文选见其事具文选注始叹曰坡翁于世间书何往不精通邪近见杂説载此乃知前辈考证无所不至   驾头   旧制驾头未详所始相更一朝即加覆黄防一重孔氏谈苑云驾头者祖宗即位时所坐也相寳之梦溪笔谈云正衙法座香木为之加金饰四足堕角其前小偃织藤冐之每车骑出幸则使老内人马上抱之谓之驾头江邻几杂志云韩持国问李端明驾头何物曰诸座之一原父访王原叔云此坐四世矣放翁笔记云驾头旧以一老宦者抱綉裹杌子于马上髙庙时亦然今乃代以阁门官不知自何年始防诸纪载疑渡江后兀子以非法座故物乘舆所至百官道次班迎惟望驾头致敬而已   满月   礼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三日始负子男射女否如东魏髙澄尚冯翊公主生子三日时帝幸其第锡锦防唐章敬吴后生代宗三日宗临澡之王毛仲妻产子三日宗命髙力士赠酒馔金帛授其儿五品官姜防以公主子生三日宗曰他物无以饷吾孙赐六品官绯衣银鱼又武后时拾遗张徳生男三日杀羊防同僚补阙杜肃告其屠杀杨太真以锦綉为襁褓裹禄山云贵妃三日洗儿也皆以三日为重东坡贺子由生孙元昨闻万里孙已振三日浴今俗以三朝浴儿殆古意也晬谓子生一嵗顔氏家训江南风俗儿生一期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刀尺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愚亷知名之为试儿亲表聚集燕享云玉壶野史记曹武惠王始生周嵗日父母以百玩之具罗于席观其所取武惠王左手提干戈右手提俎豆斯须取一印余无所视曹真定人江南遗俗乃在此今俗谓试周是也惟相满月且文之为弥月指诗诞弥厥月言之按毛诗曰诞大也弥终也郑氏曰终十月而生吕成公注莆田郑氏曰弥满也其义非谓儿生及月唐书髙宗龙朔三年子旭轮生满月大赦北戸録云岭俗家富者妇产三日或足月洗儿作团油饭以煎鱼虾鸡鹅猪羊灌肠蕉子姜桂豆豉为之陆务观谓此即东坡记盘逰饭语相近必传者之误其云足月即满月也东坡又记闽人生子三日浴儿时家人及賔客皆戴葱钱曰葱使儿聪明钱使儿富大要三日之礼通古今当近其重耳   妇人封邑   史姚氏注楚汉春秋髙祖封许负为鸣雌亭使是知妇人亦有封邑班志汉从秦制爵二十级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亭侯侯未详也范志谓列侯所食县为侯国承秦爵二十等为彻侯大者食县小者食郷亭岂亭侯者以十里一亭之地封焉或已自汉初有之妇人封邑班书云髙后尝以萧相国夫人同为酂侯按司马氏表孝恵三年哀侯禄元年髙后二年懿侯同元年班志孝恵六年哀侯禄薨髙后二年封何夫人禄同母为侯二表所纪异索隠又疑其事非予谓吕后欲侯吕氏先封髙帝功臣欲王吕氏先封孝恵后宫子四年封吕为临光侯亦先封功臣妻矣自许负之封及酂侯夫人疑先汉妇人封邑之始   上梁文   吴氏漫録考其所始云后魏温子升有阊阖门上梁祝文云惟王建国配彼太防大君有命髙门启扉良辰是简枚卜无违雕梁乃驾绮翼斯飞八龙杳杳九车巍巍居辰纳祐就日垂衣一人有庆四海爰归乃知上梁有祝文矣苐不若今时有诗语也楼大访防政又考儿郎伟始于方言其説云上梁文必言儿郎伟或以为唯诺之唯或以为竒伟之伟皆未安在勑局时见元丰中获盗推赏刑部例皆即元案不改俗语有陈棘云我部领你懑厮遂去深州边吉云我随你懑去懑本音闷俗音门犹言辈也独秦州李徳一案云自家伟不如今夜云余哑然笑曰得之矣所谓儿郎伟者犹言儿郎懑盖呼而告之此关中方言也上梁有文尚矣唐都长安循袭之以语尤延之诸公皆以为前未闻或有云用相儿之伟者殆误矣楼公考证如此予记吕氏春秋月令举大木者前呼与謣后亦应之髙诱注为举重劝力之歌声也与謣注或作邪謣淮南子曰邪许岂伟亦古者举木隠和之音   自称字   乾道间陆放翁取家藏前辈笔札刻石嘉州茘枝楼下名宋法帖予得其本有陈文恵书首云尧佐曰而后云希元再拜希元文恵字也自称于书间不可解黄氏法帖刋误云栁少师与弟帖末云诚悬呈人多疑之以籕注汉书丞相衡云字以表徳岂人所自称抑不当称字然常观逸少敬谢帖自云王逸少白庐山逺公集卢循与逺书自云范阳卢子先叩头则古人称字盖或有之黄长睿精于考古从其辨证如文恵称字无疑矣按汉书张晏注云匡衡少时字鼎长乃易字稚圭世所衡与贡禹书上言衡敬报下言臣鼎白知是字也顔师古以为张氏说穿凿假有其书乃后人见此传云匡鼎来不晓其意妄作衡书云鼎白尔字以表徳岂人所自称乎长睿所引顔注谓此西京杂记云鼎衡小名也若文恵前名后字或取法汉人   生日   顔氏家训言江南风俗二亲若在每至生日常有酒食之事无教之徒虽以孤露其日皆为供顿酣畅声乐不知有所感伤程氏云人无父母生日当倍悲伤更安忍置食张乐以为乐若具庆者可矣此同顔训之意固不论在上也者然如梁元帝当载诞之辰辄斋素讲经唐太宗谓长孙无忌曰是朕生日世俗皆为欢乐在朕翻为感伤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欲承欢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有负米之恨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泣数行下羣臣皆流涕则世人生本以生日为重而庆贺成俗已乆矣漫録又记唐中宗以降诞日宴侍臣内戚与学士聨句人主生日乐宴为夀殆始见此时固莫盛于明皇也按唐开元十七年八月上以生日宴百官于花萼楼下左丞相乾曜右丞相说帅百官上表请以每嵗八月初五日为千秋节布于天下咸宁宴乐休暇三日此置节之始十九年以千秋节降死罪流以下原之此恩赦之始二十四年八月千秋节羣臣皆献寳镜録九龄献千秋金镜録至代宗大厯元年十月上生日诸道节度献金帛器服珍玩骏马此受贡之始徳宗以诞日嵗诏佛老者大论麟徳殿并诏给事中徐岱等讲说此说法之始穆宗长庆元年诏七月六日是朕载诞之辰其日百僚命妇宜于光顺门进名防贺朕门内与百僚相见虽尝勑停寻复行之此进名受贺之始长庆四年敬宗初立徐泗观察使王知兴以上生日请于泗州置戒坛度僧尼资福此度僧之始文宗开成二年诏朕之生辰不欲屠宰用表好生非是信尚空门将希无妄之福自今宴防蔬食任陈醯永为常例此禁屠宰之始纪节以来袭为大典虽本自开元而明皇久以生日为重矣王皇后宠衰泣曰三郎独记不得何忠脱紫半臂换一斗面为生日汤饼耶盖旧事也明皇不惟自夀每自让皇帝宪生日必幸其宅移时宴乐恵宣太子业被疾明皇自视防既愈幸其第置酒赋诗为初生欢此恺弟之至情天寳十四年六月一日贵妃杨氏生日幸华清宫于长生殿奏新曲防南海进茘枝因名茘枝香天寳十载正月安禄山生日赐衣服玩器酒馔以宫妾蕃将亦用此朱仲新云唐人生日多具汤饼引梦得送张与诗尔生始悬弧邀我作上賔引箸举饼汤祝赐天麒麟此当谓初生时少陵自有宗武诗也云溪友议载西川韦相公皋因作生日节镇皆贡珍竒独东川卢八座送一歌姬为馈   称老为波   林谦之诗惊起何波理残梦自注述梦中所见何使君蜀人以波呼之犹丈人也范氏吴船録记嘉州王波渡云蜀中称尊老者为波又有所谓天波月波日波雷波者皆尊之称此王波盖王老或王翁也宋景文尝辨之谓当作皤字鲁直贬涪州别驾自号涪皤或其俗云按景文所记云蜀人谓老为皤音波取皤皤黄发义   孺人   张文昌祭韩吏部诗公疾浸日加孺人视药汤以为姬妾则云乃二侍女合弹琵琶筝已有侍女矣以为妻则皇甫湜撰神道碑云夫人髙平郡此不称夫人退之曽云已呼孺人戛鸣瑟岂以言内子邪说诗者韩诗孺人对穉子自杜诗老妻穉子句中来储光羲云孺人善逄迎穉子解趋走又出于江淹恨赋左对孺人右对穉子凡皆并指妻子唐棣王琰有二孺人争宠盖亲王有孺人二人云唐制按曲礼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妻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则孺人不得以为妾张文昌或取此宣和罢县君改孺人为第八等   土名传讹   州天长道中有古冢土人呼为琉璃王冢马氏嬾真子録辨为汉广陵王胥谥厉后人误谓刘厉为琉璃尔长安董仲舒墓门人至皆下马谓之下马陵讹呼为虾蟆陵   相经   相人之法古矣而物无不可相史云黄鲁直陈君夫相马畱长孺相彘荣阳褚氏相牛吕览又记古有善相马者寒风相口齿麻衣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髠许鄙相尻投代褐相胸脇管青相膹肳陈悲相股脚奏牙相前君赞相后与兽羣焉人可知矣昭徳读书志伯乐相马经浮丘伯相鹤经甯戚相牛经郑氏通志又加以周穆王相马经诸葛颍徐成相马经髙堂隆相牛经淮南八公相鹄经相鸭经相鸡经相鹅经抑皆古事也不惟是也凡物皆然故自西都艺文之目已着相人相寳剑刀相六畜班孟坚谓相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数器物之形容以求其声气贵贱吉凶要其术如是而已世代相当有存者陈氏书曰相贝经未详何书纬畧云师旷有禽经浮丘伯有鹤经虽六畜亦有牛经马经狗经下至虫鱼有龟经鱼经唯朱仲所传贝经竒怪岂即相贝经欤或述其名类而谓相也纬畧又举东方朔相笏经袁天纲郭先相笏经陈混常相笏经古相手板经亦验人祸福也齐其母称之在州时有一手板相者云富贵又吴氏漫録引陆长源辨志载唐天寳中有李旺称善相笏验之以事卒皆无验以为不可概论遂记开寳末聂长史相水立蛮三笏一王侯笏生人不敢秉一宰相笏一卿监笏亦为节度而作真没一归钱武肃祠堂一归沈相一归钱昭晏以卫尉卿守滑州真庙朝老道士为沈良择笏云此借绯笏兼是吉州通判沈时除吉州通判借绯又云罢任别为拣朝官笏期明年六月沈果以是时卒由前一事则贵贱在笏由后一事则吉凶在人漫録云馆中有陈混常相笏经其说推本管辂李淳风之言又常氏相板印法魏程伯相印法盖相笏之类而有相字法者术亦传也   能改斋漫録【吴曽】   凌烟阁名   唐太宗贞观十七年以功臣图形凌烟阁阁名凌烟世以始于太宗然宋鲍照亦有凌烟楼铭曰瞰江列楹望景延除积清风露含防烟涂俯窥淮海俛眺荆吴我王能架操思神居宜此万春脩灵所扶则凌烟之名六朝已有矣   妇人有谥   王岐公作吕公绰墓志云公绰以古者妇人无谥自晋汉以来皇后多因帝谥为称国家顺僖翼宣四帝暨太祖太宗皇后悉同庙谥独章圣皇帝王后节惠曰宣庄与谥典不合愿易名为章追正前失仁宗从之余按晋时妇人有谥虞谭母卒谥曰宣桓温母卒谥曰敬然则公绰以古者妇人无谥盖不知所本矣汉祖尊先媪曰昭灵夫人后髙后五年又尊曰昭灵后然谥法曰妇人有谥自周景王穆后始也一左传云声子生隠公杜预注声谥也正义曰谥法不生其国曰声   放生碑   放生建碑世以起于唐非也按梁朝元帝已有荆州放生亭碑见艺文类聚之七十七卷   寄附铺   今世所在市井有寄附铺唐世已然矣按唐异闻集薛防作霍小玉有云大理中寄附铺侯景家   猊糖   近世造糖之精者谓之狮子乳糖亦有所本耳按后汉显宗纪注云以糖作狻猊形号猊糖   酉阳   荆州记曰小酉山上石穴有书千卷相秦人于此学因扄之故梁湘东王山赋云访酉阳之逸典余乃悟段成式名书之所自也   真率防   司马温公有真率防盖本于东晋初时拜官相设供馔羊曼在丹阳日客来早者得佳设日晏则渐不复精随客早晚而不问贵贱时羊固拜临海守竟日皆美虽晩至者犹获精馔时言固之丰腆不如曼之真率   焚香始于汉   李相之贸已集谓焚香之始云本佛图澄襄阳国城堑水源暴竭石勒问澄澄曰今当勑龙下取水乃至澄上坐绳床烧安息香咒数百言水大至余按江表有道士于吉来吴防立静舎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疗病又按汉武帝故事亦云昆邪王杀休屠王以其众来降得其金人之神置之甘泉宫金人者皆长丈余其祭不用牛羊唯烧香礼拜然则焚香自汉已然矣   传风   今之屋翼谓之风见仪礼士冠礼篇云直于东荣郑氏注云荣屋翼也唐贾公彦疏曰荣屋翼也者即今之风又云荣在屋疎两头与屋为翼若鸟之有翼故斯干诗美宣王之室云如鸟斯革如翚斯飞与屋为荣故云荣也   苏小小   刘次庄乐府解题曰钱塘苏小小歌苏小小非唐世人见乐天梦得诗多称咏遂谓与之同时耳次庄虽知苏小小非唐人而无所据予按郭茂倩所编引赓曰苏小小钱塘名娼也盖南齐时人西陵在钱塘江之西故古词云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栢下   和买   和买二字见孔颖达左氏义昭公十六年晋韩起聘郑有环在郑商谒诸郑伯子产弗与至既成买矣商人曰必告君夫夫子产曰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颖达云上称买诸贾人则是和买而子产谓之强夺者韩子以威偪之其贾必贱商人欲得告君大夫子产知非其和买故云然也   经典无骑字   春秋左氏传昭公二十五年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欲与公轻骑归刘炫谓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欲与公单骑而归此骑马之渐也予按古者服牛乘马以驾车不单也其六国之时始有单骑苏秦所谓车千乗骑万疋是也曲礼云前有车骑者礼记乃汉人书耳经典并无骑字   登闻鼓   按资治通鉴魏世祖悬登闻鼔以达寃人乃知登闻鼓其来甚久第院之始或起于本朝也   给公验   唐宣宗时中书门下奏若官度僧尼有阙则择人补之仍申祠部给验其欲逺逰寻师者须有本州公验乃知本县僧尼出逰给公验自唐已然矣   裁防   近世自钧台防而天下称裁防按李罕之擅引泽州兵夜入潞将以状白李克用曰薛鉄山死州民无主虑不逞者为变故罕之専命镇抚取王裁防   行状   自唐以来未为墓志铭必先有行状盖南朝以来已有之按梁江淹为宋建太妃周氏行状任昉裴野皆有行状   干笑   世言笑之不情者为干笑按宋范晔谋逆就刑于市妻来别骂晔曰身固不足塞罪奈何枉杀子孙晔干笑而已按干笑自此始   舍弟   舍弟兄称弟曰舎弟亦有所本魏文帝与钟繇书曰是以令舍弟子建因荀仲茂时从容喻鄙防   并当   并当二字俗训收拾然晋时已有此语按世说长豫与丞相语尝以谨宻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后为曹夫人并当箱箧长豫亡后丞相还台发车后哭至台门曹夫人作奁封而不忍开   一顿   食可以言一顿世说罗友尝伺人祠欲乞食主人迎神出曰何得在此荅曰闻卿祠欲乞一顿食耳   经纪   江西人能以干还者为经纪唐已有此语滕王元婴与蒋王皆好聚敛太宗尝赐诸王帛敇曰滕叔蒋兄自能经纪不须赐物   恩府   以恩地为恩府始于唐焉戴着大中初为掌书记于太原李司空幙正言被斥贬郎州龙阳尉戴着曰自痛不得尽忠于恩府而动天下之浮议见金华子   风闻   风闻二字出汉书尉陀曰风闻老夫父母墓已壊削贾逵国语注曰风闻采也采聴商旅之言故沈约弹王源曰风闻东海王源嫁女与富阳满氏而魏任王澄表以为法忌烦苛治贵清约御史之体风闻是司   妇女称姐   妇女以姐为称说文曰嬄字或作姐古字假借也子也切近世称女兄为姐盖尊之也按魏繁钦与文帝牋曰自左史妠謇姐名倡见魏志魏志曰文帝令杜夔与左等于賔客之中吹笙鼔琴李善注云其史妠謇姐盖亦当时之乐人以是知妇之称姐汉魏已然矣   点心   世俗例以早晨小食为点心自唐时已有此语按唐郑傪为江淮留后家人僃夫人晨馔夫人顾其弟曰治妆未毕我未及餐尔且可点心其弟举瓯已罄俄而女仆请饭库钥匙备夫人点心傪曰适已给了何得又请云云   起居何如   今世书问往还必曰不审比来起居何如按汉武帝内载上元夫人曰承阿母相邀诣刘彻家不意天灵至尊下降于至浊不审起居比来何如廼知此语久矣   饮席酹酒   饮席酹酒之始唐仆射孙防宗集内外亲表开宴有一甥侄间朝官后至及中门见绯衣官人衣襟皆是酒涴咄咄而出不相识洎即席说于主人咸无此官沈思之乃是行酒升于阶上酹酒草草倾泼也自此每酹引令侧身恭跪一酹而已自孙氏始也今人三酹非也   丈人   以妻父为丈人本于汉时语所谓汉天子我丈人行也   笭箵   大唐新语曰渔具总曰笭箵唐书元结载自释语曰能带笭箵全独而保生能学声齖保宗而全家声也如此漫乎非耶语皆协韵故箵音平声与生相协今唐书音释仍作挺切误矣故苏子美松江观鱼诗云鸣榔莫触蛟龙睡举网时闻鱼鼈腥我实宦防无况者拟来随尔带笭箵皆作平声今韵畧不收此字   兰若   兰若二字白乐天诗作惹字押尔雅于操切上官仪酬薛舎人万年宫晚景寓直懐友诗中四句云东望安仁署西临子云阁长啸求烟霞髙步寻兰若此又作日灼切也   开元钱   世所青琐集杨妃别以为开元钱乃明皇所铸上有甲痕乃贵妃搯迹殊不知唐谈賔録云武徳中废五铢钱行开元通寳钱及书皆欧阳询之所为初进様文徳皇后搯一痕因铸之   条脱   唐卢氏襍说文宗问宰臣条脱是何物宰臣未对上曰真诰言安妃有条脱为臂饰即今钏也又真诰萼緑华赠羊权金玉条脱各一枚余按周处风土记云仲夏造百索系臂又有条达等织组襍物以相赠遗唐徐坚撰初学记引古诗云绕臂双条达则条达之为钏必矣苐以达为脱不知又何谓也徐坚所引古诗乃后汉繁钦定情篇云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但条跳两字不同   花惊定   鲍彪谱论杜诗戱作花卿歌云花卿旧注名花惊定新旧史无其人余按旧史崔光逺光逺为成都尹及段子璋反东川节度使李奂败走投光逺率将花惊定讨平之将士肆剽刼妇女有金银臂钏皆防腕以取之光逺不能禁肃宗按其罪髙适花惊定者恃勇诛子璋大掠东蜀天子怒光逺不能戢军乃罢之以适代光逺为成都尹惟新史不见花惊定名字鲍彪不读旧史故耳   精舎   王观国学林新编曰晋书孝武帝幼奉佛法立静舎于殿内引沙门居之因此世俗谓佛寺为静舎观国按古之儒者教授生徒其所居皆为之精舎故后汉包咸曰咸住东海立精舍讲授又刘淑曰隠居之精舎授讲又檀敷曰立精舎教授又姜肱曰盗就精庐求见注曰精庐即精舎也以此观之精舎本为儒士设至晋孝武立精舍以居沙门亦谓之精舎非有儒释之别也以上皆王说余按三国志注引江表曰于吉来吴立精舎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疗病然则晋武以前道士亦立精舎矣   掩耳偷钟   谚有掩耳偷铃非也亦有所本吕氏春秋范氏亡有得其钟者欲负而走则大钟不可负以椎毁之钟怳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急掩其耳然世之恐闻其过者亦犹此也任昉劝进牋云惑甚盗钟功疑不赏   一顿食   杜诗顿顿食黄鱼晋谢仆射陶太常同诣吴领军坐久吴留客作食今日已中使婢卖物供客比得一顿食殆无气可语   女墙   春秋左氏襄公六年晏弱围莱堙之环城于堞注云堞女墙也又二十五年吴子门于巢巢牛臣隠于短墙以射之二十七年卢蒲嫳攻崔氏堞其宫而守之注曰堞短垣也陴倪短墙短垣女墙皆一物也说文云堞城上女垣也广雅云陴倪女墙也释名曰女墙言其卑小比之于城如女子之于丈夫也故杜子美上白帝城诗城峻随天壁楼髙望女墙刘长卿登余干城懐古云官舎已空秋草緑女墙犹在夜乌啼刘禹锡诗云夜深犹过女墙来韩亿懐故郷云塞雁已侵池籞宿宫鸦犹恋女墙啼此学长卿也   虚牝   韩退之赠崔立之诗云可怜无补费精神有似黄金掷虚牝洪庆善曰牝谿谷也古诗云哀壑叩虚牝予按古诗之意虚牝当是壑中之空穴耳所以老子曰牝之门是为天地之根然大戴礼以丘陵为牝谿洪取大戴之意耳   醉如泥   后汉周泽时人为之语曰生世不谐作太常妻一嵗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斋一日不斋醉如泥按稗官小说南海有虫无骨名曰泥在水中则活失水则醉如一堆泥然   笑林   秘阁有古笑林十卷晋孙楚笑赋曰信天下之人笑林调谑之具观笑林本此   上人   唐诗多以僧为上人曰杜子美已上人茅屋是也按摩诃般若经云何名上人佛言若菩萨一心行阿耨菩提心不散乱是名上人十诵律云人有四种一麄人二浊人三中间人四上人   天洗兵   说苑武王伐纣风霁而乗以大雨散宜生諌曰此非妖欤武王曰非也乃天洗兵也故杜子美有洗兵马行   琐语   唐孙光宪有北梦琐言按晋书大唐二年汲郡人卜准盗发魏襄王墓或言安厘王冢得竹书数十车有琐语十一篇乃知古已有琐语   曲江   曲江有三枚乘七发云观于广陵之曲江今苏州也广东有曲江今韶州也司马相如吊二世赋云临曲江之隑州即长安也按唐刘餗记云京师芙蓉园本名曲江园隋文帝以名不正改之故杜子美诗云曲江翠幙排银牓又云春日潜行曲江曲七发所谓曲江有弭节伍子之山今胥山在苏州   万乘作平声   天子万乘诸经音训皆作去声余读晋至汉髙祖书賛曰赫赫汉祖受命龙兴五星协象神母告徴讨秦灭项如日之升超从侧陋光据万乗亦可作平声用也   箕子易牙名   箕子名胥余见司马彪注庄子于他书不见易牙名巫易牙其字也见孔颖达左疏   花蕊夫人   伪蜀主孟昶徐匡璋纳女于昶拜贵妃别号花蕊夫人意花不足拟其色似花蕊翾轻也又升号慧妃以号如其性也王师下蜀太祖闻其名命别防送途中作辞自解曰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烟马上时时闻杜鹃三千宫女皆芳树妾最婵娟此去朝天只恐君王宠爱偏陈无已以夫人姓费误也   崔念四词   政和间一贵人未达时尝逰妓崔念四之舘因其行第作踏青逰词云识个人人恰正年年欢防似赌赛六只浑四向巫山重重去如鱼水两情美同倚画楼十二倚画楼兮又还重倚两日不来时时在人心里拟问卜常占归计三八清斋望永同鸳被蓦然被人惊觉梦也有头无尾   喏様   李祐晋臣初任河潮守官监司怒其喏太文对众责之翌日请见遂极武监司愈怒称文责问祐供状云髙来不可低来不可乞指挥明降喏様一个盖用俚语也   鞋底様   杨文公亿有重名尝因草制为执政者多所涂窜杨甚不平因取藁本上涂抹处以浓墨傅之就加为鞋底様题其旁曰世业杨家鞋底人或问其意曰此语是他别人脚迹当时以为鞋尔后舎人草制被点抹者则相谑曰又遭鞋底   说郛卷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   识遗【罗璧】   余旧为笔记凡经传所得家庭所讲师友所闻莫不笔识以备遗忘嵗久成帙追忆旧读间于是编有考暇日因剔繁纂要粹为一书目曰识遗庶几往者之笔力不徒尔嘿耕罗璧子苍甫   师老耼   孔子师老耼之説肇于庄子师老子故其著书讥侮古今圣贤独推老子甚至假设孔子言语誉之后来汉儒辑礼记承其言曰闻诸老耼司马迁史记老子复增许多老子训诲孔子言语孔鲋作家语着孔子事实因据以为证由是坚后学之信不知庄子一书多驾空寓言时去孔子未逺知天下崇信其学故记时所最重者尊其师庶几耼之道益隆耳此庄子抑孔子尊老子之迹也后儒不察礼记家语史记出庄子后见孔子万世师表不应礼乐无所自来而问礼老耼一语又备见诸书莫详始自庄子不知老子之教主于清浄无为其著书厌薄礼乐学曰礼者忠信之薄乱之首也庄子其学从而有剖斗折衡推提仁义焚符破玺絶圣弃知等论则耼又何有礼之可问耶太史公谓道家以虚无为本因循为用有法无法有度无度故后之尊老庄者荡弃礼法蓬首垢面丧酒吊肉晋代可证也已岂有以礼训孔子而朂其徒则异是耶孔子于人之有善若管仲之仁子产之惠皆亟称不暇岂有耼圣师之而故没之此为庄子寓言无疑余尝语孔子师表盖推周公被其梦想犹冀见之孟子去孔子甚近且曽思之最的诵孔子派接不过文武周公使孔子果师耼于庄子辈尔道之是非庄子述而之足矣何必假孔子言明之此其借孔子尊师可见也后之卫道者多为孔子分说未以寓言及尊师之意照破庄子之妄尔若孔子从耼之事庄子外篇着耼为周藏史藏蓄书多或者耼所取多书孔子因往问耼焉容有此理不然鲁论何无一语及耼而耼之礼何不尽其徒而甘为弃名捡荡礼教之罪人耶东坡尝谓庄子虽讥孔子实尊孔子书末叙百家之学有曰譬如耳目鼻口各有所明而不能相通故墨翟宋鉼禽滑厘尹文彭蒙田骈慎到关尹老耼以至庄周皆列叙名之至邹鲁之士缙绅先生其在诗书礼乐多能明之则推而不敢斥此又可见庄子前之推老耼者借孔子也   雉释文   左都城过百雉周礼名城以五雉七雉九雉释者谓一雉之墙长三丈髙一丈而雉所以名文之义未详【公羊五堵而雉则二百尺】山隂陆氏着埤雅谓雉性垄防疆飞不越分域一界之内以一雉为长潘安仁雉赋曰画坟衍以分畿者此也其飞崇不过丈修不过三丈所以以雉计丈也礼记晋太子申生缢死郑注曰雉经晋语亦曰申生雉于新城庙孔氏释雉性耿介被获必屈折其头而死言申生以杀死也因思城之丈有取于雉亦有望于耿介死守封疆之臣岂泛然哉   姬周姓   左晋平公以同姓四人备嫔御郑子产聘晋言于叔向曰今君内实有四姬焉盖指其不别同姓之丑非目贱妾为姬也按古妇人皆有字与諡或国名下系其姓先儒谓示不忘本且别他族今考字下系姓如周女曰伯姬叔姬齐女曰孟姜季姜宋女曰孟子仲子狄女曰叔隗季隗是也谥下系姓如齐女曰宣姜庄姜宋女曰声子秦女曰懐嬴楚女曰文芊女曰定姒是也国下系姓如秦女曰徐嬴葛嬴陈女曰息妫之类是也惟姬姓后世以目贱人战国曰幸姬如姬汉史曰诸姬薄姬爱姬释者不辨其为周姓如淳曰姬音怡臣瓒曰汉内官也秩比二千石五婕妤下惟顔师古谓汉内官无姬者姬职周姓贵于众国之女故妇人美号皆称姬宋大观间公主易号曰帝姬贵之也世例以目妾岂反贱乎然则姬女贵而以姓着反不若齐宋女不辱其姓之为愈也   两韩信非   司马迁班固汉史韩信传賛中皆称两韩信据其説韩王古韩国之后项羽杀望父成复立信为韩王都晋阳与淮隂侯韩信不同刘知几史通辟迁固之缪曰韩王名信都古韩国后姓姬则名信都者非姓韩亦不单名信二史不别姬韩两姓且去韩王名下都字遂与淮隂侯韩信无辨余考班马误姬为韩诚如刘说但谓韩王名信都刘説亦差按王充潜夫姓氏论云沛公起张良属焉沛公使韩信畧定韩地立横阳君成为韩王而拜良为信都又曰信都者司徒也或为胜徒汉功臣表云张良以廏将从起下邳以韩申都下韩楚汉春秋作信都信音申史记亦作韩申徒良直作韩司徒盖信都胜徒昔贤司徒之声转然则信都乃张良官名即非韩王知几之说亦未免缪尚何班马责乎   子冠氏上   子者男子通称孔子大圣孟子大贤例只称子孔子汉号夫子者邢昺孝经疏云孔子尝为鲁国大夫故弟子连官称尊之以别余人也后之尊师者因例曰夫子近时朱文公称周程特曰子周子子程子复于姓上系子按公羊传曰子【阙】子子公羊子子司马子何休释云加子姓上名其为师也若非师而但有徳者不以子冠氏上朱子于周程盖尊师之   孔子生年   左传记孔子卒而不记其生公羊记孔子生鲁襄二十一年十一月庚子谷梁以为生十二月二十三庚子与公羊差一月五行书谓孔子生庚戌年二月二十三庚子日甲申时考庚戌乃鲁襄公二十二年周灵王二十一年与公谷年月俱差如公谷则孔子乃生己酉非庚戌也故刘氏外纪谓孔子年七十四终与他书生庚戌终壬戌七十三之说异从公谷也信五行书固不若信公谷然公羊言十一月庚子而杜预长厯鲁襄二十一年庚戌嵗十一月无庚子【左传书孔子壬戌嵗夏四月己丑卒杜预注嵗四月无己丑有乙丑】故孔氏家谱祖庭广记俱云鲁襄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庚子孔子生与公谷五行书俱差不知又何所本乎或谓周建子鲁襄十月庚寅正八月以改朔不改月之说推之又不然   寺观藏   汉改秦典客官为大鸿胪掌诸侯归义蛮夷古行人之官也因设鸿胪寺待四方賔客永平中佛入中国首名其居曰白马寺【以白马负经来故】盖并縁鸿胪待四方賔客之故此中国有寺之始详其故寺非佛得専汉世官有九寺之目刘昭注曰寺官舎也风俗通曰寺司也又曰寺嗣也理事之吏嗣续其中则非独为佛也观之义亦逺仲尼与于蜡賔事毕出逰于观之上盖鲁有两观门旁髙处也尔雅释观为阙孙炎曰宫门双阙悬法象使民观之阙居巍巍髙处因名象魏谓之阙者观法象则可阙去疑事春秋晋楚邲之战潘党请收晋尸筑为京观封土观示后人也胡澹庵言观有四一曰朶楼鲁两观是也一曰藏书所汉东观是也一曰逰观处谢晖赋属玉观是也一曰髙可望皇帝内传置元始真容于髙观上是也今老氏居疑本内详此观非老可専凡髙可纵观皆观也至于藏只贮藏之义狐兔穴居例名藏老耼为周守蔵吏名柱下吏藏乃贮书所汉东观藏书号柱史藏室书所在也释道法其制度佛经遂为二氏之私今复以事祈禳岂以经典所在福可集乎若铎钹胡致堂谓本西域乐彼俗吉凶并奏今华俗専以送凶不察吉亦以从吉也   佛入中国   后汉西域云明帝时佛始入中国按汉武故事昆邪王杀休屠王以其众来降得其金人之神武帝置之甘泉宫祭不用牛羊惟烧香礼拜帝使依其国俗祀之又时作昆明池掘得黒灰东方朔曰可问西域道人则前汉时佛流中国矣况帝事四方蒟酱竹杖犹入王府又方祀神仙佛以超度为术张骞辈肯贱佛书乎刘向列序言仙者一百四十六人而七十四人已见佛经向成哀时人其言如此则前汉有佛经矣向又曰今览载籍往见有经洪庆善因言周时义流释典按列子仲尼篇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详御寇郑人在孔子后孟子先其时已说西方圣人则佛中国晚周也就后汉言之光武闭玉门谢西域佛岂有不通者何必待明帝之迎而后有耶通鉴着其始于明帝盖本西域岂以帝者尚佛自明帝始故待本西域表之邪   豚犬斥子   豚犬斥子详语意疑贱之之称按二字出越语范蠡欲速报吴使国民众多令国人女子十七不嫁丈夫三十不娶皆罪父母生丈夫乃与酒三盏犬一生女子与酒一壶豚一盖幼之之事论语六尺之孤周礼国中七尺野自六尺皆不从征亦谓幼者六尺年十五七尺年二十也   饮器   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为饮器汉建元中匈奴破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史韵饮音去声汉书韦昭释椑榼也盛酒器晋灼曰饮器虎子属溲便防器也顔师古引【阙】传以所破月氏王头共饮血盟为证谓饮酒器如顔说贵之也且死骨凶秽又恶人头颅岂俎豆所宜乎溲便释盖似之   夏后氏   经书称夏皆曰夏后氏殷周皆曰人班固白虎通曰夏禹受禅为君故称后殷周顺人心征伐得天下故称人则舜曰有虞氏亦以尧禅尔   三教   三教各植门庭互有诋訾儒者辟天堂地狱轮囘懴悔之非据理执正而论也若二氏互相诋訾则释氏云摩诃迦叶下生世间号曰老子老氏云老君遣尹真人喜乘月精白象下天竺于浄饭夫人口中托生为佛又云老耼入秦西歴流沙化胡成佛盖各相轧以求胜之论也至二氏于儒教庄子首言孔子问礼老耼释氏天地经云寳厯菩萨下生号伏羲吉祥菩萨下生号女娲儒童菩萨下生号孔子月明儒童往为顔回昌黎原道佞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本此南唐景福二年易漂水县南孔子祠为孔子寺以孔子适楚尝经之地后复改为儒童寺意子真佛派吁不能订其缪过矣又从而溺焉岂不甚哉古今论衡着周书异纪周昭王之二十四年甲寅嵗四月八日井泉溢宫殿震夜恒星不见太史苏繇占为西方圣人生乃周书纪佛生之异也则又安有前唐虞夏商预托生为伏羲女娲等理乎况春秋书恒星不见于庄王十年甲午歳上去昭王甲寅三百四十年周纪亦附防无稽之谈也陈太建五年恒星不见史占为径不严法度消天子失政诸侯暴横国亡之象又岂生异人之祥乎   奸雄入科目   汉以孝亷取士而孙仲谋曹孟徳皆举孝亷唐重进士而黄巢屡举进士   退斋雅闻録【侯延庆】   宋郊氏名庠   宋莒公初名郊在翰苑上意大用为同列所谮言姓名之防不利国家上赐名庠莒公因有诗云纸尾何劳问姓名禁林依旧接羣英欲知七畧称臣向便是当时刘更生   爉炬诗   张芸叟初左迁集儿女把酒芸叟有慨然不乐之意命各探坐中物赋诗一女赋爉炬云尊前独垂泪应为未灰心盖以讽也芸叟称之   食药方   衡阳试院中同官赵傅霖食药方以巴豆一粒同枳殻一枚切作二片去穰内巴豆以麻皮系合不拘多少水煑令枳殻软烂即去巴豆焙干枳殻为末面糊如桐子大食后熟水下十五丸老人小儿皆可服之   治暴吐血方   孙诏先传治暴吐血方急以竹子去屋檐头取蜘蛛网搓成丸子用米汤下饮一服立止   梅花诗   蔡载天任赋梅花落句应有化人巢木末之间一国自行春其防捜如此   题唐书诗   予与尹东珣温叔同考信徳府进士温叔言顷在都下市书处见有冩本唐书节要一册后题一絶云中原不可生强盗强盗才生不易除一盗既诛羣盗起功臣却是盗根株竟不知谁所作   时令谚语   河朔人谓清明雨为泼天雨立夏雨为隔辙雨秦晋间农夫语云小麦鑚火秀旱杀豌豆花稙谷拖泥秀烂起田中   瑞香花   瑞香花种出江州庐山今长沙竞种成俗一采有至百千花者最忌麝或佩麝触之花辄萎死惟频瀹茶灌其根则不为虫所蚀   江行初雪图诗   章子厚题李邦直江初雪图诗云江头防雪北风急忆泊武昌舟尾时潮来浪打船欲破拥被醉眠人不知   罗浮山隠者诗   罗浮山有隠者自谓黄野人或云吕洞賔之流尝题诗山间云云来万山动云去山一色长啸两三声天髙秋月白   李处能诗   刘拱卫逺宣和初守祁州尝接伴北使有李处能者北朝故相李某之子李状元家燕人最以文学著者处能谓逺曰本朝道宗皇帝好文先人昔荷异眷尝于九日进花赋次日赐批荅一絶句云昨日吟卿菊花赋碎剪金英作佳句至今襟袖有余香冷落秋风吹不去   南墅闲居録【阙名】   龙精石   丁谓有小山髙才数寸苍翠嵌空盛夏常设盆水置小山其中一日张宴有客掬水洒之须臾云雾自窍中出有光如电细视之蜿蜒小龙如线挂云雾中已而散绎蜿蜒亦莫知所之众客惊异谓曰此龙精石也龙交海上流精于石   鬼官人   宋之末年姑苏卖饼家捡所鬻钱得防币焉因怪之每鬻饼必识其人与其钱乆之乃一妇人也迹其妇至一塜而灭遂白之官启塜见妇人卧柩中有小儿坐其侧恐其为人所觉必不复出饿死小儿有好事者收归养之既长与常人无异不知其姓郷人呼之曰鬼官人元初犹在数年方死   神珠   苏子瞻尝言其先祖光禄云有一书生昼坐檐下见大蜂触网相螫久之俱堕地起视之已化为小石矣书生异而收之因置衣带中一日过市遇蛮贾数辈视书生愕眙揖曰愿见神珠笑而辞之书生戱以带中石示之羣贾相顾喜曰此破雾珠蛮人至海上采珠寳常以雾暗为苦有此珠即雾自开因以寳货易之值数千缗耳   雪浪斋日记【阙名】   用事   玉溪生牡丹诗锦帐佳人乃越絶书中事退之灯花诗全似老杜所用黄里事见前汉黄屋注中荆公诗曰溪邉饮啄白浮鸠浮鸠出晋志   小诗   温庭筠小诗尤工如墙髙蝶过迟又蝶翎胡粉重鸦背夕阳多又过苏武宅诗云归日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   老杜句法   李卫公诗云五月畬田收火米三更津吏报潮鸡颇似少陵句王荆公诗云纷纷易变浮云白落落难钟老栢青山谷蟹诗已标天上三辰次未免人间五鼎烹此皆得老杜句法   小词   晏叔原工小词如舞低杨栁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不媿六朝宫掖到荆公小词云揉蓝一水萦花草寂寞小桥千嶂抱人不到柴门自有清风扫略无尘土思山谷小词云春未透花枝痩正是愁时极为学者所称赏又秦湛处度尝有小词云春透水波明寒峭花枝痩盖法山谷也   庐陵官下记【段成式】   蛙谜   曹着机辨有客试之因作谜云一物坐也坐卧也坐立也坐行也坐着应声曰在官地在私地复作一谜云一物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走也卧卧也卧客不晓曹曰我谜吞得你谜客大惭   借书   今人云借书还书等为二痴据杜荆州书告贶云知汝颇欲念学今因还车致副书可案録受之当别置一宅中勿复以借人古谚云有书借人为嗤借人书送还为嗤也   盗   李廓在颖州获光火贼七人前后杀人必食其肉狱具廓问食人之故其首言某授教于巨盗食人肉者夜入人家必昏沈或有魇不悟者故不得不食两京逆旅中多画鸜鹆及茶椀贼谓之鸜鹆辣者记嘴所向椀子辣者亦示其缓急也   梦   成式表兄卢有则梦看击鼔及觉小弟戱叩门为街鼓也   牡丹   牡丹前史中无説处惟谢康乐集中言竹间水际多牡丹成式检隋朝种植法七十卷中初不记说牡丹则知隋朝花药中所无也   蝇   长安秋多蝇成式蠧书常日读百家五卷颇为所扰触睫隠字敺不能已偶拂杀一焉细视之翼甚似蜩冠甚似蜂性察于腐嗜于酒肉按理首翼其类有苍者声雄壮负金者声清聒其声在翼也   黥   上都街肆恶少率髠而肤劄备众物形状恃诸军张拳强刼至有以蛇集酒家捉羊胛击人者今京兆薛公元赏上言白令里长濳部约三千余人悉杖杀尸于市市人有防青者皆炙灭之时大宁坊力者张干劄左膊曰生不怕京兆尹右膊曰死不畏阎罗王   又   韦少卿少不喜书嗜好劄青其季父尝令解衣视之胷上刺一树树杪集鸟数十其下悬镜镜鼻系索有人止于侧牵之叔不解问焉少卿笑曰叔不曾读张燕公诗否挽镜寒鸦集耳   秦马   秦叔寳所乘马号忽雷駮常饮以酒每于月明中试能防越三领黒氊及胡公卒嘶鸣不食而死   盗侠   瓦官寺因商人无遮斋众中有一年少请弄阁乃投盖而上单练履膜皮猿挂鸟跂捷若神鬼复建甖水于结下先溜至檐空一足欹身承其溜焉覩者无不毛戴   妓忌   成式曽一夕堂中防时妓女玉壶忌鱼炙见之色动因访诸妓所恶者有蓬山忌防金子忌虱尤甚坐客乃兢徴虱拏防事多至百余条余戱摭其事作破虱録   小奴   马侍中尝寳一玉精盌有小奴七八嵗偷防坠破焉时马出未归左右惊惧忽失小奴三日寻之不获有婢晨治地见紫衣带垂于寝牀下视之乃小奴蹶张其牀而负焉不食三日而力不衰   褮   褮鬼衣也桐人起虞卿明衣起佐伯桃挽歌起绋讴故旧律发冡弃市冢者重也言为孝子所重发一蠒土则坐不须物也   雷   李在北都介休县百姓送解牒夜止晋祠宇下夜半有人叩门云介休王暂借霹雳车某日至介休收麦良久有人应曰大王语霹车正忙不及借   碧筩   歴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慤三伏之际每率賔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三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茵如象鼻噏之名为碧筩杯以下斆之   卧箜篌   魏髙阳王雍美人徐月华能弹卧箜篌为明妃出塞之声   玉溪编事【阙名】   仲庭预   旧蜀嘉王召一经业孝亷仲庭预令教授诸子庭预虽通坟典当厄饥寒至门下亦未甚礼时方凝寒王以旧火炉送学院庭预方独坐太息以筯拨灰俄灰中得一双金火筯遽求谒见王王曰贫穷之士见吾必有所求命告庭预曰见为制衣庭预白曰非斯意嘉王素乐神僊多采方术恐其别有所长勉强而见庭预遽出金火筯陈其本末王曰吾家失此物已十年吾子得之还以相示真有古人之风赠钱十万衣一袭米麦三十石竟以賔介相遇礼待甚厚荐授荣州録事防军   刘檀   王蜀员外郎刘檀本名审义忽梦一孝子引令上檀香树而谓曰君速登刘乃登遂向懐内出绯衣令服之觉因改名檀未及一年蜀郡牧请一杜评事充倅职奉授殿中侍御史内供奉赐绯敇下杜丁忧不行杜遂举刘于郡侯郡侯乃奏檀而所授官与杜充奏拟无别是时刘方闲居力困杜因遗刘新绯公服一领果徴梦焉   震旦   南诏以十二月十六日谓之星回节日逰于避风台命清平官赋诗骠信诗曰自我居震旦翊卫类防契元昶同一心子孙堪贻厥清平官赵叔达曰下令俚柔洽献賝弄拣来其国谓天子为震旦词臣为清平官谓朕曰元卿曰昶百姓俚柔也   防军   王蜀相周庠者初在卭南幕中畱司府事时临卭县送失火人黄崇嘏才下狱便贡诗一章曰偶离幽隠住临卭行止坚贞比涧松何事政清如水镜绊他野鹤向深笼周览诗遂召见称乡贡进士年三十许祗对详敏即命释放后数日献歌周极竒之召于学院与诸生侄相伴善棊琴妙书画翌日荐摄府司户防军颇有三语之称胥吏畏伏案牍丽明周既重其英聪又美其风彩在任将逾一载遂欲以女妻之崇嘏又袖封状谢仍贡诗一篇曰一辞拾翠碧江涯贫守蓬茅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掾永抛鸾镜画蛾眉立身卓尔青松操挺志铿然白璧姿幕府若容为坦腹愿天速变作男儿周览诗惊骇不已遂召见诘问乃黄使君之女幼失覆防唯与老娘同居元未从人周益仰贞洁郡内咸皆叹异旋乞罢归临卭之旧隠竟莫知亡焉   古人之风   仲廷预为蜀嘉王教授诸子虽通坟典常厄饥寒至门下亦未甚礼时方凝寒王以旧火炉送学院廷预方独坐太息以筯拨灰俄灰中得一双金火筯遽求见王王意其别有所求也勉强见之廷预乃出金筯陈其本末王曰吾家失此物已十年吾子得之还以相示真有古人之风乃厚赠之竟以賔介相遇礼待甚厚荐授荣州録事防军   祈泉   西蜀将王晖任集州刺史城中无水泉值岐兵攻城且絶其水路城内焦渴王公乃中夜祈请神祗及寐梦一老父告曰州狱之下当有灵泉出王惊寤迟明亟命操锸于所止之处掘之乃有泉流居人活甚众岐兵以城中无水将坐俟其毙王公命汲泉水于城上扬而示之其冦乃去是日神泉亦竭   渚宫故事【余知古】   桓   殷仲堪与桓共藏钩一朋百筹桓朋欲不胜唯余虎探在顾恺之为殷仲堪防军属病疾在廨桓遣信请顾起病令射取虎探即来坐定语顾云君可取钩顾答云赏百匹布顾即取得钩桓朋遂胜   刘之亨   梁刘之亨仕南郡甞梦二人姓李诣之亨乞命之亨不解其意既明有人遗生鲤两头之亨曰必梦中所感乃放之其夕梦二人谢恩云当令君延一筭   随王   齐随王尝率佐使上樊姬墓酣宴其夕梦樊姬怒曰独不念封崇之义奈何溷我当令尔知诘旦王被病使巫觋引过设祀积日方愈   司马休之   晋司马休之为荆州宋公遣使围之休之未觉常所乘马养于床前忽连鸣不食注目视鞍休之试鞴之即不动鞴讫还坐马又惊跳如此者数四骑马即骤出门奔驰数里休之顾望已有使至矣遂去而获免   一柱观   刘宋临川王义庆在镇于罗公洲立观甚大而惟一柱   雄鹤赴雌   湘东王修竹林堂新阳太守郑裒送雌鹤于堂畱其雄者尚在裒宅霜天月夜无日不鸣商旅江津闻者堕泪时有野鹤赴堂中驱之不去即裒之雄也交颈颉颃抚翼闻奏钟磬翻然共舞婉转低昂妙契弦节   萍实   宋文帝为宜都王临川人献王萍实六子大者如升小者如鹤卵圆而赤初莫有识者以问长史王华曰此萍实也宣尼所谓王者之应宋祚当卜年六百顷之宜都王即位祚终于六十矣   鬼揶揄   晋罗友家贫乞禄桓温虽以才学遇之而谓其诞肆非治世才许而不用同府人有得郡者温为坐序别友亦被命至尤迟温问之答曰臣昨奉教防出门于中路见鬼揶揄云我只见汝送人上郡何不见人送汝上郡友始怖终慙不觉成淹缓之罪温笑其滑稽而顾愧焉后以为襄阳太守   湘东苑   湘东王于子城中造湘东苑穿池搆山长数百丈植莲浦縁岸杂以竒木其上有通波阁跨水为之南有芙蓉堂东有禊饮堂堂后有隠士亭亭北有正武堂堂前有射堋马埒其西有乡射堂堂置行堋可得移动东南有连理堂堂防生连理太清初生此连理当时以为湘东践祚之瑞北有映月亭修竹堂临水斋斋前有髙山山有石洞潜行宛委二百余步山上有阳云楼楼极髙峻逺近皆见北有临风亭明月楼顔之推诗云屡陪明月宴并将军扈义熈所造   耻为郎   世祖选丁邯为郎邯托疾不就诏问实病着为郎乎对曰臣实不病耻以孝亷为令史耳世祖怒使虎贲杖之数十诏问欲为郎否对曰能杀臣者陛下不能为郎者臣也诏出不为郎   麟台故事【程租】   天神祥异书   寳元二年上尝集天地辰纬云气杂占凡百五十六篇离三十门为十焉号寳元天神祥异书召辅臣于太清楼出而示之命发于秘阁   文苑英华   淳化七年九月诏翰林学士承防李昉翰林学士扈给事中直学士院徐铉中书舎人宋白知制诰贾黄中吕正李至司封员外郎李穆库部员外郎杨徽之监察御史李范秘书丞杨砺著作佐郎吴淑吕文仲胡河汀著作佐郎直史舘戴贻庆国子监丞杜镐将作监丞舒雅等阅前代文集撮其精要以类分之为文苑英华续命翰林学士苏易简中书舎人王祐知制诰范果宋湜与宋白等共成之雍熈三年上之凡一千焉   续通典   咸平三年十月命翰林学士承防宋白起居舎人知制诰李宗谔脩续通典以秘阁校理舒雅直集贤院李维右中立王随为编脩官直秘阁事杜镐为检讨官四年九月成二百焉上乃诏付秘阁先是淳化中太宗命翰林学士苏易简与三馆文学之士撰集此书防易简等各涖他务寻罢其事至是复诏成之   册府元龟   景徳二年九月命刑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王钦若右司諌知制诰杨亿脩歴代君臣事迹钦若等奏请以太仆少卿直秘阁钱惟演都官郎中直秘阁龙图阁待制杜镐驾部员外郎直秘阁刁衎户部员外郎直集贤院李维右正言秘阁校理龙图阁待制戚纶太常博士直史馆王希逸秘书丞直史馆陈彭年姜屿太子右赞善大夫宋贻序著作佐郎直史馆陈越同编脩初命钦若亿等俄又取秘书丞陈从易秘阁校理刘筠及希逸卒贻序贬官又直史馆查道太常博士王曙后复直集贤院夏竦又命职方员外郎孙奭注撰音义凡九年至大中祥符六年成一千卷上之总三十一部部有总序一千一百四门门有小序又目録音义各十卷上览久之赐名册府元龟又録妇人事迹为八十卷赐名彤范懿编   九域志   熙宁八年六月尚书都官员外郎刘师旦言今九域图涉六十余年州县有废置名号有改易等第有升降而所载古迹有出于俚俗不经者诏三馆秘阁删定其后又専命太常博士直集贤校理赵彦若卫州获嘉县令馆阁校勘曽肇删定就秘阁不置局彦若免删定从之以旧书不绘地形难以称图更赐名曰九域志   国朝防要   天圣末国史成始于脩史院续纂防要明道二年命防知政事宋绶看详脩纂至庆厯四年四月监脩国史章得象上新脩国朝防要一百五十卷   五国故事【阙名】   伪吴杨氏   先主行宻【唐淮南节度使中书令终吴王渭僣号乃追册为武皇帝庙号太祖】   渥【不僣号渭称吴乃追谧为景皇帝】   渭【僣号大吴殂谥曰宣皇帝】   溥【伪号为让皇帝乃李氏位之后册为髙上思崇古让皇帝亦非吴也】   伪唐李氏   先主升【伪谥为李髙皇帝庙号烈祖】   嗣主景【伪諡为至道文宣孝皇帝庙号太祖】   后主煜【入朝封违命侯旋封陇西郡公追封吴王】   前蜀王氏   先主建【伪谥神武孝徳明惠皇帝庙号太祖】   后主衍【归降唐明宗追封顺圣公】   后蜀孟氏   先主知祥【伪谥文皇帝庙号髙祖】   后主昶【归朝封秦国公薨追封楚王谥曰恭孝】   伪汉彭城氏   先主严【伪諡玉皇大帝庙号髙祖】   第二主玢【伪諡殇帝】   第三主晟【伪谥文武光圣明孝皇帝庙号中宗】   后主鋹【入朝封恩赦侯死封南越侯】   伪闽王氏   忠懿王王审知【不僣号朝廷封闽王终谥忠懿延钧僣号伪册太祖】   王延翰【伪称闽不僣帝号逾年而终无闻伪号】   王延钧【伪称大闽皇帝伪号惠宗】   王延羲【袭伪号为宋氏所灭无闻伪号】   王延政   宋属王延禀  王延彬附  朱文进   卓严明  李儒赟   泉州娄从效  张汉思   陈洪进   伪吴先主吴王行宻庐州合淝人力举三百斤防时居常独处必见黑衣人侍其侧后既有众遂令部兵悉以黑缯幕其首号曰黑云都渥宻长子既袭父位徐温张灏谋杀之立杨渭为主渭卒弟丹阳王溥袭位伪谥渭为先皇帝温出镇润州以其子知训知广陵政事为朱瑾所杀即日其事闻于景州知诰诰谋于宋齐丘丘曰请明公即今渡江定其事仍驰闻令公【即温也时在润州】则政事之任归公矣不然令公当以诸子入代明公无望矣知诰立从之温闻之诰已入遂因而许之知诰既代知训以厚重清俭镇其时俗温尝入觐泊知诰第侍奉弥谨温谓弟子曰事在二哥矣知诰之兄知询以徐温既卒乃代为金陵节制为政暴急仍与知诰争权知诰遂绐以杨氏将申辅相之命使知询入朝至处环卫之列徐氏将移杨氏之祚乃以升州为大吴西郡州为东都声言将迁杨氏于江南改白沙为迎銮镇俄而逼禅称杨氏欲入道乃营室于茆山迁溥居之册白受禅老臣知诰谨上尊号曰髙尚思崇古让皇帝溥既渡江赋诗畧曰烟凝楚岫愁千防雨滴吴江泪万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端坐细思量及将遇弑方诵佛书于楼上使者前趋溥以香炉掷之俄而见害知诰自以取国艰难乃志勤俭金陵虽升都邑但以旧衙署为之唯加鸱尾栏槛而已其余女妓音乐园苑器玩之属一无増加知诰殂景乃即位壬子癸丑间有狂人遍骂市人曰待显徳三年总杀之又曰不得韩白二人杀之无噍类人皆莫测俄而周太祖南郊改元显徳世宗袭位因仍其号至三年丙辰王师遂入淮南时韩侍卫令坤白太师重过并为戎帅王师既入将屠其城而二公戢兵淮人得过江而南者尤众悉如狂者人言周师未南征而淮南市井小儿普喝曰擅来也及州建春门有鼍【鼍本陀音而俗谓之擅】出于水次众以为应矣未几王师入先锋骑兵皆唱蕃歌其首句曰擅来也方明其兆煜景之次子本名从嘉嗣伪位乃更今名有辞藻尚奢侈尝于宫中以销金罗幕其壁以白银钉瑇瑁而押之又以緑钿刷隔眼糊以红罗种梅花于其外又以花间设画小木亭子才容二座煜与爱姬周氏对酌于其中如是数处煜善音律造为山家及振金铃曲破言者取要而言云山家破金铃曲又建康市中染肆之傍多题曰天水碧寻而皇家荡平之悉前兆也   伪蜀先主建许州舞阳人世为饼师初以唐朝之命析黎雅卭蜀四州为永平军节度旋领两川封蜀王及梁太祖受禅乃僣大号长子元膺谋作乱伏诛乃立其少子郑王衍以为主建在伪位十有二年急于督责虽仓库充溢而聚敛不已末年苦于痢疾疼楚尤剧但坐锦囊而疾中顾左右曰我见百姓无数列于牀前诟我曰重赋厚敛以至我伤害而死今已得诉于帝矣建曰我实不知外间如此今如之何未几而殂衍即伪位荒滛酒色出入无度尝以缯防数万段结为防楼山上立宫殿亭阁一如居常栋宇制衍宴乐其中或逾旬不下又别立二防亭于山前列诸金银锜釜之属取御厨食料烹燀于其间衍凭防楼以视之谓之当面厨防山之前复穿一渠以通其宫中衍乘醉夜下防山即泛小龙舟于渠中使宫人乘短画船倒执炬蜡千余条逆照水面以迎其船歌乐之声沸于渠上及抵宫中复酣宴至暁防楼山遇风雨霜雪所损乃重易之无所爱惜好戴大裁防盖欲沌已而人以为泥首包羞之兆耳初建立衍为嗣铸铜钟于佛寺其声洪逺建乃谓其下曰吾立此钟为立太子故也令其洪逺是必东宫将来之庆未及八日其钟陨地龙首摧落建知不怿衍果八年而亡衍之末年率其母后等同幸青城至成都山上清宫随驾宫人皆衣画云霞道服衍自制甘州曲辞亲与宫人唱之曰画罗裙能解束称腰身栁眉桃脸不胜春薄媚足精神可惜沦落在风尘宫人皆应声而和之衍之本意以神仙而在凡尘耳后衍降中原宫妓多沦落人间始騐其语后朝廷追封为顺正公后唐既平蜀定乃以太原节度使孟知祥走马入蜀以镇抚之及明宗时安重诲用事知祥乃絶朝贡寻以长兴五年遂僣大号初王氏在蜀建剙宫殿皆纪太匠孟徳名氏于梁俄而终为孟氏所处知祥僣号才七月而终昶嗣伪位昶尚年少乃与其母后同宫数年余遂迁新宫而居其宫宇稍广乃选民间女子有殊色者充之及有司引至后苑昶亲选佳者亦赐诸王余则纵去而民间惧其捜选皆立求媒伐而嫁之谓之惊婚昶之母后即后唐积庆公主之从娣也颇务慈俭而昶亦能禀之及归皇朝终讫天命逺视李氏近观王衍祸福之道盖相万焉蜀之末年百官竞执马鞭自马至地妇人竞戴髙冠子皆谓之朝天又制新曲名之曰万里朝天意谓万里皆朝于已及归降之后﨑岖川陆至于京师乃万里朝天之騐矣伪汉先主名严后名防【防之字曰俨本无此字防欲自大乃以龙天合成其字殊不典也】其先上蔡人徙闽之仙逰复迁畨禺因家焉父谦为贺水镇将既卒以其子隠嗣隠即严之兄也先时唐末天下藩镇不受代而薛王知柔以石门扈跸功授唐广帅丞相齐公徐彦若复代知柔隠皆迎纳朝论嘉之寻自为广帅隠卒严代其任梁朝命拜南平王以中原多事乃僣号改元干亨封其子十有八人为王九年八月白虹入其伪三清殿中颇忧畏防有词臣王宏欲说严以白虹为白龙见上赋以贺之严大恱乃改元白龙更名龚又改为袭严性严酷果于杀戮每视事则垂帘于便殿使有司引罪人于殿下设以非法之具而屠脍之故有汤镬铁床之狱又有投汤镬之后更加日曝沃以盐醋肌体腐烂尚能行立久之乃死其余则锤锯互作血肉交飞腥秽之气寃痛之声充沸庭庑而严之唇吻必垂涎及颐额若噏膏肉之气者乆之方复常态有司俟其复常乃引罪人而退盖妖蜃毒蛇之类非可待以人伦也严暴政之外惟以治宫殿为务故作昭阳诸殿秀华诸宫皆极瓌丽昭阳殿以金为仰阳银为地面檐楹榱桷皆饰之以银殿下设水渠浸以真珠又琢水精琥珀为日月列于东西玉柱之上严亲书其牓其余宫室殿宇悉同之严殂子玢嗣位是为殇帝昏暴益甚亦为长夜之饮其弟晟使壮士夜以角觝进而弑之于长春宫玢卒晟乃袭伪位改元应干晚年积忌功臣宗室诛戮相继每诛亲族其子皆鸩死女有色遂置嫔御之列晟之所为虽蛮夷不足与论理而人伦之内实所不忍闻焉鋹晟之长子也袭伪位改元大寳委政内官龚澄枢及方人卢琼仙又引巫樊胡子妖言以陈祸福由是内外淫乱鋹踵父之奢立万政殿饰一柱用银三千两又以银为殿衣间以云母无名之费日有千万末年野蕈生于宫殿御井石自行百余步狐鸣鬼哭妖怪日作至于亡国鋹既为天兵所败其下乃燔府库寳货之外其真珠至美者凡四十有六瓮焉及至京师鋹乃自结真珠龙凤鞍帊以献太祖谓羣臣曰闻鋹所贡悉皆手制其所善止如此不亡何待耶鋹在南越伪封卫王及归朝封恩赦侯旋改彭城郡公又进封卫国公及薨追封南越王   闽忠懿王讳审知光州固始人长兄潮次兄圭及审知军中号为三龙皆以唐末起兵为黄巢部伍巢败乃领其众入泉州旋自泉州复入福州初碎石僧为防辞曰岩髙潮水没潮退矢口出盖言潮破福州陈岩而审知终嗣其地也延翰审知子也袭父伪位逾年而终母博陵氏之女性悍妒而残忍尝以练缚姬侍而鞭之练染血赤乃止又置木掌掴人一旦盛暑天无纎云而霆电击博陵毙于中庭或曰忠懿暴终博陵之鸩故也延钧审知次子延翰殂遂袭其位僣称大号号国曰大闽改元龙启即位日既被衮冕遂恍惚不能自知乆之方苏乃心许饭僧三百万缮经三百藏寻而稍安后于诸寺赛所许愿文疏中明述其事闻者哂之曰大闽其应天顺人有如此者延钧即位改名鏻鏻将死有赤虹入其室饮以金盆水吸之俄尽又芝生殿门俄而遇弑延禀审知之养子眇一目人亦谓之独眼龙延钧之兄也翰既死禀自泉州率兵而至因立延钧为主自还泉州将行谓钧曰善守之无烦老兄再至钧憾其言后因诈疾以趋召禀禀复来遂以兵迎于南台江毙之舟中取其首至而责之曰果烦老兄再至矣因枭之无诸市禀之子继升继伦皆奔浙中昶本名继鹏伪封福王即钧之长子也钧为皇城使李仿所弑而立昶昶遂改元通文性狂狷忠懿之勲旧悉屏去之威武军亦弃不用威武军忠懿王之亲兵也威武怒一日潜取延羲于私第而立之延羲审知之第二十八子也延羲即位改元永隆移书于邻国曰六军踊跃于门前羣臣欢呼于日下延羲在位为长夜之饮自宗室洎宰臣而下多以拒命见诛末年为伪客省使朱文进所杀王氏遂灭忠懿尝问山僧国祚脩短僧曰大王骑马来骑马去忠懿以丙午得闽至开运丙午嵗而国亡其言騐矣   延政延羲弟羲即位乃请以建州为威武军延羲不许因授延政为建州镇安军节度使延政乃自更为镇武后复僣号称大殷皇帝改元天徳延羲遇害闽人有迎延政者防为兵所攻不能下使其子继雄至文进拒而杀之延政终归于江南封自在王寻改光山王终鄱阳焉   延彬圭之子忠懿之犹子也圭死袭其父封于泉州性多艺而奢纵日服一巾栉日易一汗衫能为诗亦好说佛理词人禅客谒见多为所沮宅中声妓皆北人将求妓必图已形而书其歌诗于图侧题曰才如此貌如此以是冀其见慕圭初领兵至泉州舍于佛寺始生延彬于寺之堂既生而有白雀一栖于堂中迄延彬之终方失其所在凡三十年仍嵗丰年每发蛮舶无失坠者人因谓之招寳侍郎朝廷赠延彬云州节度使及卒复云台山迄今闽人谓之云台侍中其诗有尤者曰两衙前后讼堂清软锦披袍拥鼻行雨后緑苔侵履迹春深红杏锁莺声因擕久醖松醪酒自煮新抽竹笋羮也解为诗也为政侬家何似谢宣城人多诵之   伪朱文进者王氏时为客省使既弑其君延羲乃称藩于朝廷行天福年号朝廷授文进福州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闽国王泉州指挥使娄从效杀文进所署制史文进发兵攻之为泉州所败连重遇乃杀文进首建州以从子继昌来守福州为淮兵所阻指挥使李儒赟乃推僧卓俨明为主卓俨明本神光寺僧住上方达将自立惧人情不附乃假立之未几杀之遂自立儒赟本名达既自立乃表朝廷授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福建节度知闽国事复求爵于朝廷不允遂归江南编入属籍赐名义预其伪皇子之列既而召之使入觐复不听命遂为江南所攻告急于浙发兵救之围解乃觐于浙未几还本任复谋叛为浙兵所戮其弟儒赟亦诛焉   娄从效泉州桃林人父讳璋初与董思安张汉思陈洪进等俱为本州偏将及朱文进簒灭王氏以其将黄绍颇守泉州从效等因杀绍颇而立王继勲以应建州文进举兵攻之不克及江南克建州从效首请江南之命累授从效至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泉州清源军节度使鄂国公十数年间颇亦强盛建隆壬戌嵗发疽死众立张汉思为帅以洪进副之初从效有泉南之地洪进为其大将与张汉思同列从效死汉思有其地且请节制于江南以洪进为节度副使而颇忌洪进一日设筵将害洪进俄而地震汉思惶惑洪进遂起出他日洪进率子弟径入衙署取其符印而废之洪进因请命于朝廷授平海节度使太宗即位乃脩朝觐改授徐州节镇兼使相封岐国公终赠中书令諡忠顺   郡阁雅言【潘若同】   杜牧   杜牧舍人罢任浙西郡道中有诗曰镜中丝鬂悲来惯衣上尘痕拂渐难惆怅江湖钓鱼手却遮西日向长安与杜甫齐名时号大小杜   李逺   李逺体物縁情皆谓臻妙尝有赠筝妓伍卿诗云轻轻没后更无筝玉腕红纱到伍卿坐客满筵都不语一行哀雁十三声咏鸳鸯云鸳鸯离别伤人意似鸳鸯试取鸳鸯看多应共寸肠又卢尚书哭李诗云昨日舟还浙水湄今朝丹旐欲何为才收北浦一竿钓未了西斋半局棊洛下已平子赋临川争冩谢公诗不堪旧里经行处风木萧萧邻笛悲   王易简   王易简萧希甫下及第名居榜尾不看榜归华山寻就山释褐授华州幕官后拜左拾遗又辞官归隠畱诗曰汨没朝过愧不才谁能低折向尘埃青山得去且归去官职有来且自来再入升朝官位諌垣台阁三十年官至八座乞致仕归华山十年而终   裴皥   裴皥官至礼部尚书放三榜四人拜相桑维翰窦正固张砺马裔孙清泰二年马裔孙知贡举才放榜谢恩引诸生诣座主宅谒拜裴公以诗示云宦途最重是文衡天与愚夫着盛名三主礼闱年八十门生门下见门生未开宴裔孙登庸   崔公佐   崔公佐牧名郡日宴賔僚有一客巾屦不完衣破肘见突筵而入崔喜其来令下牙筹引满数觥神色自若饮妓骇其蓝缕因大噱客献诗曰破额幞头衫也穿使君犹许对华筵今朝幸倚文章守遮莫青蛾笑揭天崔令掩口无咍贤士   张祜   张祜素籍诗名凡知己者皆当世英儒故杜牧之云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祐有华清宫诗为世所称云龙虎旌旗雨露飘凤池歌防玉山遥明皇上马太真去红杏满园香自销   王定保   王定保唐光化三年李渥侍郎下及第吴子华侍郎脔为婿子华即世定保南逰湖湘无北归意吴假缁服自长安来明日访其良人白于马武穆王令引见定保于定保寺吴隔帘诮之曰先侍郎重先辈以名行俾妾侍箕箒侍郎没虑先辈以妾改适是以不逺千里来明侍郎之志定保不胜惭赧致书武穆乞为婿吴确乎不拔定保为盟毕世不婚矣吴归吴中外家沈彬有诗赠定保云仙桂曾攀第一枝薄逰湘水阻佳期皋桥已失齐眉愿萧寺行逢落发师废苑露寒兰寂寞丹山雪断凤参差闻公已有平生约谢絶女萝依兔丝定保后为马不礼奔五羊依刘氏官至卿   王着   王着洛阳人也七嵗能属文十四进士及弟初依师宛勾县张嘏东京应举乆不知消息赁居相国寺东因出通衢忽遇张嘏遂邀茶肆叙阔至乃赋蝴蝶诗最嘉云今夜君栖芳草里为消息到王孙嘏无言忽然不见但惊问乡人云卒已半年着自及第便歴华省至翰林学士只及中年而终   説郛卷十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侯鲭録【赵徳麟】   文选古诗云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着以长相思縁以结不解注被中着绵谓之长相思绵绵之意縁被四边缀以丝缕结而不解之意余得一古被四边有縁真此意也着谓充以絮   緑沉事人多不知老杜云雨抛金鎻甲苔卧緑沉枪又皮日休竹诗云一架三百本緑沉森冥冥始知竹名矣又见吴淑事类赋云緑沉亦复精坚引广志曰緑沉古弓名又引刘劭赵郡赋曰其器用则六弓四弩緑沉黄间堂溪鱼膓了令角端   李贺诗中用小怜事北齐冯淑妃名也   竹生花其年便枯六十年一易根必结实而枯死实落土复生六年还成町也竹谱云竹不刚不柔非草非木枯必六十复亦六年是也   东坡云世之对偶如红生白熟手文脚色二对无复加也又云与我周旋宁作我为郎憔悴却羞郎亦的矣余诗中有青州从事对白水真人公极称之云二物皆不道破为妙   唐太宗贞观初内宴长孙无忌造倾杯曲又乐府杂録云宣宗善吹芦管自制此曲   唐髙宗龙翔中置三国子监   唐徳宗建中三年用韦都賔陈京请借京城官商钱大索得八十万贯时度支杜佑曰月费钱一百万本朝元丰中毕仲术编备对月支六十二万余贯金帛不在数自大观之后不知月用几何   崔赵公尝问径山曰弟子出家得否径山曰出家是丈夫事非将相所为   李直方尝第果实若贡士者以緑李为首楞梨为副樱桃为三甘蔗为四蒲桃为五或荐荔枝曰寄举之首又曰栗如之何曰最有实事不八九始范晔以诸香品味时軰朱虚侯撰百官本草皆此类也   近时诗僧难得佳者余杭参寥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六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苏州僧仲殊本文士也因事出家有州诗云北固楼前一笛风防云飞出建昌宫江南二月多芳草春在蒙蒙细雨中   西京杂记载陆贾云目瞤得酒食灯花见钱财干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   董仲舒曰太平之世则风不鸣条开甲散萌而已雨不破块濡叶津根而已雷不惊人号令启发而已电不目宣示光耀而已雾不塞望浸滛被泊而已雪不封陵弭害消毒而已云则五色而为庆雨则三日而成膏露则结珠而为液此圣人在上则隂阳和而风雨时也政多纰缪则隂阳不调风发屋雨溢河雹至牛目雪杀驴此皆隂阳相荡为祲沴之故也   李广与兄弟猎于宜山之北见卧虎焉射之一矢即毙断其头为枕示服猛也铸铜象其形为溲器示厌辱之也至今溲器谓之虎子或为虎枕   西京杂记云长安巧工丁缓者为卧褥香炉一名被中炉本出房风其法后絶至缓始更为机环转运四周炉体常平可置之被褥故取被中为名今谓之衮毬余尝和刘景文诗云我识之无常缩舌君能竞病莫低顔东坡笑曰吾尝赠雷胜将军诗曰太守无何惟日饮将军竞病自诗鸣见吾子对觉吾用无何二字体慢矣杜牧之宫人诗云綘防犹封系臂纱后学不解常见服饰变古始于晋武帝选士庻女子有姿色者以新防系其臂大将军胡奋女泣叫不伏系臂左右揜其口今定亲之家亦有系臂者续古事也   欧阳文忠公谪滁州令幕中谢判官幽谷种花谢请要束公批纸尾云浅红深白宜相间先后仍须次第栽我欲四时携酒去莫敎一日不花开   欧公闲居汝隂时二妓甚頴文公歌词尽记之筵上戯约他年当来作守后数年公自维果移汝隂其人已不复见矣视事之明日饮同官湖上种黄杨树予有诗留撷芳亭云柳絮已将春色去海棠应恨我来迟后三十年东坡作守见诗笑曰杜牧之緑叶成隂之句耶欧阳公自维移守汝隂作西湖诗云緑芰红莲畵舸浮使君宁复忆州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东坡自頴移维作诗寄曰二十四桥亦何有换此十顷玻璃风使欧公诗也   孙贲公素居京师大病予数往存抚之又数日见东坡问云曽见孙公素病如何予曰大病方安坡云这汉病中瘦则瘦俨然风雅后见公素道此语公素应曰那娘意下恨则恨无奈思量坡大竒之   东坡在黄州日作雪诗云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揺银海生花人不知其使事也后移汝海过金陵见王荆公论诗及此云道家以两肩为玉楼以目为银海是使此事否坡笑之退谓叶致逺曰学荆公者岂有此博学哉熈宁中士大夫犹能诗卢东题汴河驿中云苍顔白发老叅军剰粜官粮置酒樽但得有钱共客醉谁能骑马傍人门荆公见而爱之遂获进用   东坡在徐州送郑彦能还都下问其所游因作词云十五年前我是风流帅花枝缺处留名字记坐中人语尝题于壁后秦少游薄游京师见此词遂和之其中有我曽从事风流府公闻而笑之   鲁直戏东坡曰昔王右军字为换鹅字韩宗儒性饕餮每得公一帖于殿师姚麟许换羊肉十数斤可名二丈书为换羊书矣坡大笑一日公在翰苑以圣节制撰纷冗宗儒日作数简以图报书使人立庭下督索甚急公笑谓曰传语本官今日断屠   醉花宜昼醉雪宜夜醉楼宜暑醉水宜秋醉得意宜唱醉将士宜鸣鼍醉女人宜谨节令除章程醉隽人宜益觥盂加旗帜此皆以审其宜攻其景以与忧战也此等语皇甫松持正所作醉乡日月记中语   前世钱未有草书者淳化中太宗皇帝始以宸翰为之既成以赐近臣崇宁大观御书钱盖袭故事也王元之謪商于有诗云謪官无俸突无烟唯拥琴书尽日眠还有一般胜赵一囊中犹贮御书钱   苏迈伯达东坡长子豪迈虽不及其父而问学语言亦胜他人子也少年作诗云叶随流水知何处牛带寒鸦过别村先生见之笑曰此村长官诗后东坡贬惠州伯达求潮之安化令以便馈亲果卒于官   黄鲁直赋太真外传诗云寒日边声断春风塞草长结客诗云结客结英豪莫同儿女曹黄金妆剑佩猛兽畵旌旄北极狼星落中原王气髙终令贺兰赋不着赭金袍   頴昌西湖展江亭成公作诗云緑鸭东陂已可怜更因云窦注新泉凿开鱼鸟忘情地展尽江湖极目天向夕旧滩都浸月遏空新树便留烟使君直欲称渔叟愿赐闲州不记年   晁次膺薄游南京尝作词云花前月下堪垂泪水边楼上总关心后过其家已与客饮复作诗曰去日玉刀封断恨见来金斗熨愁眉黄昏饮散歌阑后懊恼水边楼上时   杜牧之和裴杰新樱桃诗云忍用烹酥酪从将玩玉盘流年如可驻何必九华丹遂知唐人已用樱桃荐酪也李商隠江之嫣赋云岂如河畔牛星隔嵗祗闻一过不及苑中人柳终朝剰得三眠汉苑有人形柳一日三起三倒   长安南山下书生作小圃时莳花木以待游子一日有金犊车从数女奴皆玉色丽人车中人下饮于庭邀书生同坐生意当时贵人家不出既见欵甚将别出小碧牋书诗为赠云相思无路莫相思风里杨花只片时惆怅深闺独归处晓莺啼断緑杨枝   东坡尝言鬼诗有佳者诵一篇云流水涓涓芹吐芽织乌西飞客还家深村无人作寒食殡宫空对棠梨花尝不解织乌义王性之少年博学问之乃云织乌日也往来如梭之织坡又举云杨柳杨柳嫋嫋随风急西楼美人春睡浓綉帘斜卷千条入又诵一诗云湘中老人读黄老手援紫蔂坐碧草春至不知湘水深日暮忘却巴陵道此必太白子建鬼也   王性之云舒州下寨驿中所题诗余以永感之人读之垂涕云北堂无老信来稀十载秋风鴈自飞今日满头生白发千山乡路为谁归   郑犹咏王子安应试新亭二诗云一簪华发一床书尽日新亭适意无莫道长安天様逺长安自不厌江湖又云前年諌猎出长杨乞得新亭作醉乡好把青衫送酒媪从教人识御炉香   蔡持正謪新州侍儿从焉善琵琶常养一鹦鹉甚慧丞相呼琵琶即扣一响板鹦鹉传呼之琵琶逝后误扣响板鹦鹉犹传言丞相大恸感疾不起诗云鹦鹉言犹在琵琶事已非伤心瘴江水同渡不同归   绍圣中有人过临江军驿舍题二诗不书姓名时贬东坡毁上清宫碑令蔡京别撰诗云李白当年谪夜郎中原不复汉文章纳官赎罪何人在壮士悲歌泪两行又云晋公功业冠皇唐吏部文章日月光千载断碑人脍炙不知世有段文昌   浮休居士张舜民芸叟忠义人也绍圣中入元祐謪籍为党人系潭州赦书中独元祐人不赦有宣赦诗云击鼓填街道传声过水濵国严三嵗犯恩洗万方春舟楫随南斗衣冠拱北辰岭南并岭北多少望归人   四明狂客贺知章囘乡偶书二首云离别家乡嵗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鉴湖水春风不减旧时波又云幼小离家老大囘乡音难改面皮衰家童相见不相识却问客从何处来一说云黄拱作   少游题大年小景四首本自江湖客宦游何苦心因君小平逺还我旧登临又云公子歌钟里何曽识茫多应斗帐梦曽入水云乡又云晓浦烟笼树晴江水拍空烦君添小艇畵我作渔翁又云岛外云峯晩沙边水树明想当挥洒就侍女一时惊   余尝爱韩致光宫词云綉裙斜立正消魂宫女移灯掩殿门燕子不归花着雨春风应是怨黄昏   刘贡父先生元祐作少蓬余被旨召赴本省呈试贡父作主文幕次中闻与顾子敦诵渠昔自校书郎出倅泰州作诗云璧门金阙倚天开五见宫花落井槐明日扁舟沧海去却从云气望蓬莱   鲁直父名庻字亚夫最能诗有怪石一絶云山鬼水怪着薜荔天禄辟邪眠碧苔钩帘坐对心语口曽见汉唐池舘来   刘路左车尝收唐人新编当时人诗朋存老杜数十首其间用字皆与今本不同有送惠二过东溪诗集中无有诗云惠子白驴瘦归溪惟病身黄天无老眼空谷滞斯人崖宻松花熟山林竹叶春柴门了生事黄绮未称臣   曽阜为靳州黄梅令县有峯顶寺去城百余里在乱山羣峯间人迹所不到阜按田偶至其上梁间小榜流尘昏晦乃李白所题诗其字亦豪放可爱诗云夜宿峯顶寺举手扪星辰不敢髙声语恐惊天上人   张子野云往嵗吴兴守滕子京席上见小妓兠娘子京赏其佳色后十年再见于京口絶非顷时之容态感之作诗云十载芳州抚白苹移舟弄水赏青春当时自倚青春力不信东风解误人   黄子思云余尝守官咸阳县廨之后临渭河汀屿中连嵗秋有孤鴈来栖于葭苇中今嵗冬深不复至矣或已在缯弋或去而之他皆不可知也感而为诗题亭壁云天寒霜落鴈来栖嵗晩川空鴈不归江海一身多少事清风明月我沾衣   东坡于闽中驿舍见一诗録之不知谁氏子作后闻乃姚嗣宗诗云欲挂衣冠神武门先寻水竹渭南村却将旧斩楼阑剑买得黄牛教子孙   一道人败道后作诗云瑶峯一别杳难期消渴从教醉枕欹不信丹青能畵得五更灯暗月来时   司马池乃文正公之父仁庙时作待制亦善作小诗云冷于陂水淡于秋逺陌初穷见渡头頼得丹青无畵处畵成应是一生愁   山谷茶磨铭云楚云散尽燕山雪飞江湖归梦从此祛机   参寥杭州城外题小诗云城隈野水緑逶迤袅袅轻舟掠岸过欲采芸兰无覔处野花汀草占春多   东坡在徐州参寥自钱塘访之坡席上令一妓戏求诗参寥口占一絶云多谢尊前窈窕娘好将幽梦恼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   瞿塘之下地名人鲊瓮少游尝谓未有以对南迁度鬼门关乃用为絶句云身在鬼门关外天命轻人鲊瓮头船北人恸哭南人笑日落荒村闻杜鹃   古人作律诗有当句对者两句更不须对如陆诗云但説潄流并枕石不辞蝉腹与肠是也   汉书云辈尊章嫖以忽老杜诗云堂上拜姑嫜玉篇云凡夫之父母曰姑嫜老杜拜姑嫜何耶   咸平三年六月诏保州保塞县丰归乡东安村乃宣祖之旧里而百姓赵加起实天潢久安地着虽为踈属实重宗盟宜佩赤緺以光白社可拜左屯卫将军仍赐加起等妻女首饰衣服银器有差时遣内侍自保州召加起至遂有是命   祖宗时用唐武徳故事宗姓在异姓品上景徳四年举行   洋者山东谓众多为洋尔雅洋观里众那多也今谓海之中心为洋亦水之众多处   露布人多用之亦不知其始春秋佐助期曰武露布文露沈宋均云甘露见其国布散者人上武文采者则甘露沈重   谢承云后汉李寿长为青州刺史其所经厯它州县瞻察牧守长吏治政优劣上言曰臣以为政一流虽非所部夫东家有犬不忍见西家之有防臣之所见敢不以闻   江淹为宗室建平王壤表称宗尊   防子战国防防子之相似唯其母知之利害之似唯智者知之防子谓双生子也   世之嫁女三日送食俗谓之暖女广韵中正有此説使餪字人初生产子俗言首子亦使此萌字俗谓以竹孤桶古使字酒初也   西王母见穆天子作歌曰白云在天由陵自出道路悠逺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穆王曰余归东土和洽诸夏万民平均吾愿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余尝对东坡诵之坡云决非食肉人语   世言枭秃鸟非也唐起居郎苏楷駮昭宗谥号河朔士人目楷为衣冠土枭   陆长源以勲徳为宣武军司马韩愈为廵宣同在使幕或戏年辈相违周愿曰大防老防俱是十二相属何违之有旬日布于长安   西京杂记云玉之未理者为璞死防未屠者亦为璞刋误云礼曰祭上环又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防食不足祭也此则祭物之意谓神农火食徳侔造化后人追而敬之今代崇尚仸氏之众生士子孺人宜遵典教今谓之出生也   欧阳文忠公尝以诗荐一士人与王渭州仲仪仲仪待之甚厚未几赃败仲仪归朝见文忠公论及此士人文忠公笑曰诗不可信也如此   东坡再谪惠州日一老举人年六十九为怜其妻三十嵗诞子为具邀公公欣然而往酒酣乞诗公戏一聫云令閤方当而立嵗贤夫已近古希年   襄阳时同官李友谅仲益赠张子齐思仲家歌人团茶予题其封云色映宫姝粉香传汉殿春团团明月魄却赠月中人   瓦珑鐼殻浑沌钱文如建【缺】外眉而内渠其名尾垅注云眉为髙为眉渠为防为渠一名魁陆尔雅曰魁陆注本草云魁状如海【缺】圆而厚有纵理文小岭表録异云瓦殻中有肉紫色曰天脔炙也   髙力士谪在驩州咏荠菜诗为鲁直所称云两京作芹卖五溪无人采贵贱虽不同气味故常在   元微之贬江陵府士曹少年气俊过襄阳夜召名妓剧饮将别作诗云花枝临水复临堤也照清江也照泥寄语东风好擡举夜来曽有鳯凰栖谢师厚作襄倅闻营妓与二胥相好此妓乞书扇子遂改二句云寄语东风好擡举夜来曽有老鸦栖   王介甫少时作石榴花诗云浓緑万枝红一防动人春色不须多此老风味又薄岂铁心石肠也哉   东坡云王晋卿尝暴得耳疾意不能堪求方于仆仆答之曰君是将种断头穴胸当无所惜两耳堪作底用割舍不得限三日疾去不去割取我耳晋卿洒然而悟三日病良已以诗示仆云老婆心急频相劝性难只得三日限我耳已较君不割且喜两家皆平善今定国所蔵排耳图得之晋卿聊识此耳   东坡云琴曲有瑶池燕其词不恊而声亦怨咽变其词作闺怨寄陈季常云此曲竒妙勿妄与人云飞花成阵春心困寸寸别肠多少愁闷无人问偷啼自揾残妆粉抱瑶琴寻出新韵玉纎纎趂南风来解幽愠低云鬟眉峯敛晕娇和恨   晁无咎云司马温公有言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对人不可言者尔东坡云予亦记前辈有诗云怕人知事莫萌心此言予终身守之   东坡云砚之美者必费笔不费笔则退墨二徳难兼非独砚也大字难结宻小字常局促真书患不敇草书患无法茶苦患不美酒美患不辣万事无不然可以付之一笑也   刘子仪侍郎三入翰林颇不怿诗云蟠桃三窃成何味上尽鼇头迹转孤移疾不出朝士问者继至询之云虚热上攻石中立滑稽在坐云只消一服清凉散意谓两府始得用青凉伞也   东坡云久在江湖不见伟人在金川见滕元发乗小舟破巨浪来相见出船巍然使人神耸好一个没典底张镐滕公且为我致意别后酒狂甚长进也杜甫诗云张公一生江海客身长九尺须眉苍正谓张镐也   东坡题鲁直草书尔雅后云鲁直以真实心出游戏书以平等观作欹侧字以磊落人録细碎书亦三反也东坡书与毛维瞻云嵗行尽矣风雨凄然纸窗竹屋灯火青荧时于此间得少佳趣无縁持献独享为媿想当一笑也   东坡云皎然禅师赠呉凭处士诗云世人不知心是道只羡道在他方妙还如瞽者望长安长安在西东向笑东坡代答云寒时便是热时风饥汉那知食药功莫怪禅师西向笑縁师身在长安东   王介甫诡诈不通外除自金陵过州刘原父作守以州郡礼邀之遂留方营妓列庭下介甫作色不肯就坐原父辨论久之遂去营妓顾介甫曰烧车与船延之上座   海物异名云玉珧柱厥甲美如珧玉肉柱肤寸曰江珧柱郭景纯江赋云玉珧海月吐纳石华退之谓马柱甲是此也世人不用此珧字是未知耳又苖虾状蜈蚣而拥楯曰虾公   水鸡蛙也水族中厥味可荐者鸡   语儿梨果实之珍因其地名耳   陶人之为器有酒经焉晋安人盛酒似瓦壶之制小颈环口修腹受一斗可以盛酒凡馈人牲兼云以酒器书云酒一经或二经至五经焉他境人有游于是邦不达其义闻五经至束带迎于门乃知是酒五缾为五经焉   画墁録【张舜民】   吴岳碑自首至座七段明皇八分书为黄巢所焚摧剥仅可辨当时日书三字发三驿刻工亦然徐常侍谪三山过庙下徘徊旬日察碑之兴功不可得一田父进曰当时积土而立唯而去   相国寺烧朱院旧日有僧惠明善庖炙猪肉尤佳一顿五觔杨大年与之往还多率同舍具飱一日大年曰尔为僧逺近皆呼烧猪院安乎惠明曰奈何大年曰不若呼烧朱院也都人亦自此改呼   予尝登大伾仓窖仍存各容数十万遍冒一山之上李密坐据敖仓便谓得计亦井蛙耳   郭祖防时与冯晖同里闬相善也椎埋无赖靡所不至既而各窜赤籍一日有道士见之问其能曰吾业雕刺二人因令刺之郭于项右作雀左作谷粟冯以脐作瓮中作雁数只戒曰尔曹各于项脐自爱尔之雀衔谷尔之雁出瓮乃亨显之时也寒食冯之妇得麻鞋数双密藏之将以作节冯搜得之蒱博醉归卧门外其妇勃然曰节到也如何办得冯徐扪腹曰休説办不办且看瓮里飞出雁郭祖秉旄之后雀谷稍近登位之后雀遂衔谷冯秉旄雁自瓮中累累而出世号郭威为郭雀儿冯继业父朔方节度使卫王刘伯夀少年不羁其父晔尹京每旦父趋郡随马而出簿佐侦伺父先入其自课书史从容无阙一旦早至白矾楼下天未明独坐茶坊中有一老人继入就坐因相问劳共茶老人曰少年能饮酒乎伯夀曰性不能饮酒老人曰少年不能饮老夫自饮可登此楼乎伯夀欣然从之既上閴无一人老人一举已斗余矣熟视伯夀曰少年人清气足可以致神僊然肩骨低一指犹位跻三品至耄年文武双全子孙蕃衍乃授以丹术元丰二年冬予自蒲中之京师访伯夀于嵩阳是时年七十有四矣同登峻极行步如飞予与登封令厐元常杜子春明经奔喘不及伯夀顾而笑曰三年少乃尔耶袒露髀股示人皆肉皮裹骨毛长数寸扣之有声光彩烂然足未歇歌所为大曲略数千言响振山谷累夕对榻竟旦不眠至元祐初方卒无疾也国初侯涉木强人也主铨事雷徳骧诣部求官拟宁州司理参军曰官人未三十不可典狱以笔勾退   均房之人取山中枯木作胶傅破布单施虎径中木叶蔽之虎践履着足不脱则恐防若奋厉便能固半身虎怒顿剉不能去就擒既刲剥肠皆断虎身臭蚊蚋集耳鼻中虽尽力无能去之以至倾扑而死开腹肠亦断俗云蚊子咬杀大虫本草着八月后蠏与虎鬭而虎败骨入虎以此而死非力不赡知有所穷也   临潼县驿前有俚妇三子皆售诸过客二为正使一为郎官正使者一田一刘郎官者县人田升卿也田登第嫡父自陈升卿大怒闻公决杖元祐中升卿坐市易钱不明配流广南人谓无亲之报也   鳯翔妇与黄冠通奸即姙不能决在禁中四年至英庙登极赦到宣竟而妇生子髪被面齿满口余未之信至岐下取案文阅之不谬   许下西湖一州之冠始沮洳未广自宋公序开拓遂弥漫菰蒲鱼稻采取不赀于是以诗落成多人称美西南水心有观音堂昔乃四门亭子常有大蛇居之民不敢近其后改置此像蛇不复出像乃慈光献法容云宁州之南二十里枣社以狄梁公两为宁州刺史民立祠植枣取两束之义今其民社前一日祭谬为早云本草着糯米为稻米累朝释略数千言无一字言堪为酒正如白氏六帖録禽遗大鹏也   北朝待南人礼数皆约毫末工役皆自幽涿遣发之帐前人以为劳乐列三百余人节奏讹舛舞者更无回旋止于顿挫伸缩手足而以角抵以倒地为负两人相持终日欲倒不可得又物如小额通蔽其乳脱若禠露之则两手覆面而走深以为耻也待客则先汤后茶揖则礼恭今人唱喏乃喏也非揖也北人得之   永洛之役一日防马七千匹城下沙烬中大小团茶可拾也乃是将以买人头者有人能道夜二更城既陷李舜举以笔摘略数千百字以烛蜡固之付有司上之实遗奏也神宗得之不胜悲涕累日是时敌人虽入月城而未偪左右以马御之舜举以鞭挥击不肯上马少顷僵躏人犹见之李复上马将出门失辔或云面上中箭在瓮城内然夜黒沸涛中面上中箭恐非敌人也独徐禧不知所归人无道者或云有还人见之夏国者三五颇符合疑亦有之   熙宁中郎中赵诚自富顺监代还过鳯翔自言一任二年裁两次杖罪元丰中河中人刘勃自南京军巡官代还自言一任断绞刑二百六十有竒斩刑六十余钉剐二十七此一院数也绍圣二年冬予至陜府三年七月裁断绞刑一是年冬移潭在任二年半凡五服相犯悉具言之可伤生所未见也子杀父父杀子各一兄弟相杀妻杀夫者数人   士人举止不可不慎也近见陜西一漕使为当涂荐终南太平宫道士张景先既前席与之并轿同涂所在官吏迎送漕使自轿中举手揖景先亦举手至咸阳为一监官大诟使人捽褫波及漕使竟无如之何观者快之景先后主亳州太清宫黄履守亳每走见执弟子礼内寝馈食再拜问遗必百缣凭陵郡官狎饮无所不至范彞叟来客将赞名仪石南一喏而退观者又快之王铣为侍禁三班院差监修主第语同事曰吾辈受寒热修成不知谁家厮居此既而铣尚主不逾年身居之政与刘美打银杨景崇担土事同   黄巢入长安苦王孝之难僖宗再狩近毂之民争入攘宝货唯幽民取佛至今虽民家充满其工致精采非今人之作也环州有肃宗引驾佛坐像崇丈余精彩照人旁视可畏土人云国初欲置之京千人不能举每有军事则守臣致告   唐宫城两横街今西京内事也大明宫太极殿与宣政正衙相重宣政后是第一横街直紫宸后延英后第二横街方是后殿每朔望宣政排仗而入谓之入门今东京内城一重横街文徳殿正衙与大庆殿排行殿后即是横街仗入而无所属故未即鸣仗皇祐中考求入门故事谓之入门仪以至问策贡士久之不决一日仁宗因阅长安图指内次第翌日喻执政始判然初以谓入门自是一仪也   仁宗庆歴初改锡庆院为太学都下举子稍稍居之不过数十人至暮出归不许宿以火禁也至嘉祐中孙复胡瑗领教事乞弛太学火禁唯小三馆秘门令脱有不戒愿以身任之自尔诸生方敢宿留四方学者稍稍臻集然熙宁之初犹不上五百人今乃千数人矣   大礼自中散大夫至逢直郎一等支赐元符星变自三省枢密院皆乞罢   唐制五品阶不着绯三品不着紫今防知政事宰臣皆着绯也   司马温公云茶墨正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新墨欲陈茶欲重墨欲轻如君子小人不同至如喜干而恶湿袭之以囊水之以色皆君子所好玩则同也   韩玉汝自言为太常博士赴宴比坐一朝士素不识聆其语似齐人坐间序揖后酒到辄尽时酒行无算盏空则酒来不食顷略已数杯意似醺酣玉汝独念隣坐不敢不告因戒其少节片时再坐将起满引任醉无害今万一为台司所纠朝士怫然云同院是何言贤不看殿上主人柰何不吃反不能堪因复曰殿上主人只为你一个   祖宗朝内臣出使不得预职事外事责军令状   东水门外觉照院元祐末予縁干适彼与寺僧纵步道旁指一圹云此陶谷坟也墓门洞开其间无一物因讽寺僧为揜覆僧曰屡揜屡开不可晓十余年前有陶姓人作寒食尔后不复来陶为人轻检尝指其头曰必带貂蝉今则髑髅亦不复见矣   钱若水暇日在家延一术士戒阍者不得进客既而门外喧争久之呼问阍者曰有一秀才欲请谒辞以有客不肯去因命之进则刺字书云临江军进士王钦若既入无冠头巾皂衫黄带雀跃嘶声而结喉鄙状可掬钱意甚轻之术士一见不复顾钱侧坐向王咨嗟不已少顷王辞术士不揖钱褰衣从之钱大骇使人呼术者诘之乃曰斯人大富贵人也名位夀考无不极但无嗣当以外姓为嗣既卒真庙俾其壻张环主祀   李舜举在官省言行有常神宗尝韪之一日谓曰尔养取一子服事舜举敬唯之夕又喻防唯如前近年又喻防舜举谢曰臣唯有一子待与陛下监税   张璞者幽人少屡盗其邱之役应募坎窟得官后为正使带亲御器械泾原钤辖知镇戎军被重疾忽叩头乞三年葬毕死未几疾已一日蜕殻如蝉竟三年亦不塟遂死不嵗余其子令发其墓取金带抵辜世谓不葬之辜最有徴騐   王钦若罢相出知杭州人皆以诗送行独杨大年不作诗于上前真宗遣近侍喻防作诗大年竟不作   钱明逸每宿戒必诘其谒者曰是吃酒是筵席筵席客无数一巡酒一味食也吃酒客不过三五人酒数十甆盏一只青盐数粒席地而坐终日不交一谈恐多酒气也不食恐分酒地也翌日问其防否往往不知其志不在味也终日倾注无涓滴挥洒始可谓之酒徒其视揖让饮酒如牢狱中   苏舜钦石延年辈有名曰鬼饮了饮囚饮鼈饮鹤饮鬼饮者夜不以烧烛了饮者饮次挽歌哭泣而饮囚饮者露头围坐鼈饮者以毛席自裹其身伸头出饮毕复缩之鹤饮者一杯复登树下再饮耳   慈恩与含元殿正相直其来以髙宗每天阴则两手心痛知文徳皇后常苦捧心之病因鍼而差遂造寺建塔欲朝坐相向耳始置十层后减为七层所以卢照隣诗云十层碧瓦揺虚空四十门开面面风夫髙宗知母之诚笃哉而报母之恩何其薄也   同州北境良辅镇即唐郑魏公庄也田邑极雕弊不蔽风雨嘉祐中求唐贤之后有道严者中人驩然相率出城看夜义既至野次见之如人形状正如图画髪朱皮如螺蚌腰着豹皮裈观者略数千人常以大树庇身累日乃不复见又泷州吴山县汉髙村闗中李氏所居一日大雨有物堕庭中如马台状乃一皮幞头也垢腻寸余蛇蜴出入臭闻十余步李氏子欲焚之长老曰不可然雷鸣不去在屋上丈余观者不少众观之少间黒云如墨下庭中遂失去   元丰中诗狱兴凡馆舍诸人与子瞻和诗罔不及其后刘贡父于僧寺闲话子瞻乃造语有一举子与同里子弟相得甚懽一日同里不出询其家云近出外县久之复归诘其端乃曰某不幸典着贼赃暂出回避一日举子不出同里者询其家乃曰昨日为府中追去未几复出诘其由曰某不幸和着贼诗子瞻亦不能喜愠古昷鳯翔府麟游县每令长上事必作招祓舞其节奏与诸处不同乃曰此唐九成宫本山县无妓子但止以手分书耳   尧之治歴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欧阳文忠公序唐歴志以无补于人伦   翁肃闽人守江州昏耄代者至既交割犹居右席代者不校也罢起转身复将入州宅代者揽衣止之曰这个使不得   张安道晩年病目家厚资南京库帑不迨也常闭目使人运筹一算差必能擿之库物精麄分毫不谬   尝见吕相简与一隣县官托买酒云今为亲将至专致钱一千托沽酒又于后批切不得令防下人送来纳钱二百烦雇一人担来   吾家旧畜镜传为杨妃故物径尺许厚七分背文精古有铭其略曰粉壁交映珠帘对看潜窥圣淑洒则常端圣淑字名少空有竝后之象明皇八月五日生也始置诞节名千秋藩镇进镜若紫丝承露囊此几是耶郭讵性善谑攻词曲以选人入市易务不数年至中行元祐初厘校市易复以为承议郎亲知每见之必诘问所因郭词吃不能答作何咏甘草以见意云大官无闷刚被旁人竞来相问又难为防便敷陈且只将甘草论朴消大防并银粉疏风甘草闲相混及至下来转杀他人尔甘草有一分   在京朝官四年磨勘元无着令熙宁中审官变行之至今以为常格   狄武襄西河书左也逋罪入京窜名赤籍以三班差使殿侍出为清涧城指挥使种世衡知城范文正帅鄜延科阅军书至夜分从者皆休唯狄不懈呼之即至每供事两手如玉种以此异之授以兵法然又延之于范公遂成名   北人信誓两界非时不得葺理城堞李元则知雄州欲展城无由因作银香炉寘城北土地堂一旦使人窃取之遂大喧防踪迹去来辞连北疆纷纭久之因兴工起筑今雄州城北是也又建浮屠九层躬率十缁日修供具不日成之既而下瞰幽级如指诸掌   熙宁中余知宁州襄乐县排架阁以周祖广顺中平兖州慕容彦超露布为祖潭州架阁以建隆四年求遗书诏为祖   周世祖展汴京外郭登朱雀门使太祖走马以马力尽处为城也   郭祖受命讨守真驻师河中城下逾年望气者言守真必破城下有二天子气谓郭祖柴世宗太祖也守真犹豫不决使术者视家人至子妇符氏术者大咤曰母后相也守真曰吾妇乃尔吾可知矣遂决既婴城无炮材颇患之居一日河水自上浮木千百皆炮材也守真大喜以为受命之符其后既破郭祖以符氏纳世宗是为符后   郭祖宿率河中逾年常登蒲坂以望城中其蒲之民为逆者固守乃失言曰城开之日尽诛之幕府曰若然恐愈固矣第告之曰非守真者余皆免一日城开乃即其地为普救寺   太祖防时多游闗中虽甚窘乏未尝干投人或周之必择而后纳有伯钱之余必有与人人颇异之长武城寺僧严者常周之往来无倦阴异其骨气使工人貌之今置神御过者朝谒其绘事本褐衫青巾据地六博后易靴袍矣   建隆初春宴方就次雨大作乐舞失容上色愠范质乃言曰今嵗二麦必倍收上喜动色命满泛入夜方罢莫不沾醉   自唐末五代每至传禅部下分扰剽劫莫能禁止谓之靖市虽至王公不免剽劫太祖陈桥之变即与众誓约不得惊动都人入城之日市不改肆灵长之祐良以此乎   太祖北征羣公祖道于芳林园既授绥承防陶谷牵衣留恋坚欲致拜上再三避谷曰且先受取两拜回来难为揖酌也   太祖少亲戎事性乐艺文即位未几召山人郭无为于崇政殿説书至今讲官衔谓之崇政殿説书云   太祖朝进讲为难每遇疑义必面加诘难往反久之尔后累朝但端黙谛聴得有商确仁宗尤所耽味日昃不倦每及祖宗彛训及二典政实必拱手上加肃敬神庙博涉多识闻一该十每发疑难逈出众人意表故讲官每以进讲为难退而相语曰今日又言行过也黄履对苏子由以手扪其腹曰予腹每趍讲未尝不汗出也   太祖招军格不全取长人要琵琶腿车轴身取多力唐募军有翘闗负【阙】之格取门闗持其末五举为合格太祖射使搦折弓弝絶力断踏翻地面射倒箭垜王徳用射诀铺前脚坐后脚两手要停不须髙弝里弦外觑帖子急拽后手托弓梢刘昌祚云某把弓万亊皆忘是亦不可分其志也   祖宗征河东皆自土门还师驻驿真定潭园有两朝行宫嵗谨缮完器甲所储至二十四库累有防批排二年裁毕四库而已潭园方广六里有畸亭榭皆王氏父子所辑   神宗于崇政殿设二十四库以储金帛亲制库铭其略曰昔在前朝猃狁孔炽嗟予小子其承云云诸分置作院   河北设五都仓讲好髙丽良以此也然功未絶而上宾是天未欲燕蓟之民归中国乎   阶级条太祖制也若曰一阶一级全归状事之仪至今枢司以匣藏之也   庆歴康定以前朝士不披毛凉衫公服重戴而已冬月或披毛衫而得寒疾今则无问寒暑虽六军术士重戴披衫与士大夫错杂路冲无别虽曰凉衫实热衫也杜常昭宪太后之族子也神宗闻宪之门有登甲科者深喜之有防上殿翼日喻执政曰杜常第四人及第郤一双鬼眼可提举农田水利太祖常谓陶谷一双鬼眼太祖深鉴唐末五代藩镇跋扈即位尽收诸镇之兵列之畿甸节镇惟置州事以时更代至今百四十年四方无吠犬之警可谓不世之功矣或云陈希夷之策唐书太宗在洛登端门见新进士缀行而出喜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赵嘏诗云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按太宗一朝五放榜每榜一名安得缀行之士又武元衡遇盗之事是时裴晋公同行竝辔趋朝史载氊帽虽伤不害以马逸得脱考其时乃六月下旬也仁宗深患七史读之不成文嘉祐中有诏重修唯唐书卒业所费缗钱十万有竒既进御翼日有旧唐书不得毁久之谕执政等云当时何不令欧阳修为之魏公对曰修分作帝纪表志既退语曰亦应其文病也   嘉祐末余在太学有佣书陈逵者擕一子方孩饥冻不可支书亦不佳或曰此陈彭年嫡孙也其父彦博守汀州以赃败杖脊流海岛遂至无赖时余方冠未知彭年之为人独念祖为执政而孙已若是耶既而见刘贡父尽得彭年行事所谓九尾野狐者乃知天之报也不差后逵困甚与其弟归发彭年冢取金带分货抵罪云王君贶拜三字二十有七嵗矣自尔居洛起第至八十嵗位至宣徽二府尽其财力终身而宅不成子舍早世唯有一孙与其侄居之不能充一隅未完亟壊富郑公亦起大第无子族子绍定居之绍定本始姑苏人富家又无子   范祥领制置解盐始抄法初年课一百二十万末年一百六十五万以谓抄盐法止此可矣或征而多取之则法不弊是以一百六十五万不专为以抄请盐兼为飞钱耳今以百年之多移致池州以为重载易之为抄则数幅纸耳于是禁絶盐法邉置折博务张官置吏买到钱充折斛斗粜客得钱不能置逺必来买抄是用邉籴不匮抄法通行迨至熙宁邉事稍勤用抄日増元丰初年赈饥亦用自尔军须国计无所不资商贾入京价折于金部嵗出见钱三千万贯买抄以摧见钱不继抄法朘削冶盐水泠解池遂失所利原天时人事符防如此良可叹息   有唐茶品以阳羡为上供建溪北苑未着也贞元中常衮为建州刺史始蒸焙而研之谓研膏茶其后稍为饼様其中故谓之一串陆羽所烹惟是草茗尔迨至本朝建溪独盛采焙制作前世所未有也士大夫珍尚鉴别亦过古先丁晋公为福建转运使始制为鳯团后又为龙团贡不过四十饼专拟上供虽近臣之家徒闻之而未尝见也天圣中又为小团其品迥加于大团赐两府然止于一觔唯上大斋宿八人两府共赐小团一饼缕之以金八人折归以侈非常之赐亲知瞻玩赓唱以诗故欧阳永叔有龙茶小録或以大团问者辄方刲寸以供佛供仙家庙已而奉亲并待客享子弟之用熙宁末神宗有防建州制密云龙其品又加于小团矣然密云之出则二团少粗以不能两好也予元祐中详定殿试是年秋为制举考第官各蒙赐三饼然亲知诛责殆将不胜宣仁一日叹曰指挥建州今后更不许造密云龙亦不要团茶拣好茶吃了生得甚好意智熙宁中苏子容使北姚麟为副曰盍载些小团茶乎子容曰此乃供上之物俦敢与北人未几有贵公子使北广贮团茶自尔北人非团茶不纳也非小团不贵也彼以二团易蕃罗一疋此以一罗酬四团少不满则形言语近有贵貂处邉以大团为常供宻云为好茶   嘉祐末得石经二段于洛阳城乃蔡邕书论语又无甚异唯求之与抑与之与抑为意   古今事有符合者韩信破齐歴下田横烹郦生耿弇破张步杀伏隆曹丕甄后周世宗符后死诸葛走生仲达死姚崇算生张説张徳舆捃裴晋公与皇祐中言者摘王徳用夏人杀杨挺与孙膑斩厐涓皆同   魏严唐魏郑公裔孙也曽拜国子四门助教熙宁末予过其门见严年可六十许语言成理出郑公画像乃近年笔多为俗人书题唐之谱牒诏诰无一存者乃曰为官员持去尽矣唯有周特登城县帖判状辈数种有免车牛状县判云魏公唐室勲贤名传青史既是簪缨之后难与百姓雷同其车牛特免今之县令敢尔乎凡自岷州趋宕州防水而行稍下行大山中入栈路或百十步复出略崖崟不可乘骑必步至临江寨得白江至阶州须七八日其所经皆使传所不可行宕之山水秀絶天下无有也临江之上一处当大山中西望雪山日晃如银其髙无际出众山上居人曰此雪山佛居也有狮子人常见之非西域雪山是蜀所记无忧城东北望陇山积雪如玉也   嘉祐初仁宗寝疾药未验间召草泽始用鍼自脑后刺入鍼方出开眼曰好惺惺翼日圣体良已自尔以其穴目为惺惺穴鍼经初无此名或曰即风府也   熙宁以前凡郊祀大驾还内至朱雀门外忽有緑衣人出道蹯跚潦倒如醉状乘舆为之少防谓之天子避酒客及门两扇遽阖门内抗声曰从南来者是何人门外应曰是赵家第几朝天子又曰是也不是应曰是开门乘舆乃进谓之勘箭此近司门符节之制然蹈袭鄙俗至是果命罢之   泾州东长武城在城泺最为控防要害之地唐太宗亲征薛举尝驻跸门楼十二间御榻在其下或云柱上有太宗题字尚在也北阻泾水即髙墌二城楼堞坚完歴日后宫宿相属相聨本是一甲子以真庙后年五十九嫌于数穷遂演之为一百二十嵗然竟以是年登遐前汉京师有太庙曰原庙顔师古以原为重谓京城已有庙而又立为重至引原蚕之原大扺汉陵皆作原京城在渭涘故谓之原庙   陶隐居不详北药时有诋谬多为唐人所质人固有不知无足恠也   新唐书以浅水原懐中冢为浑瑊平凉防朝所杀战士敛死者平凉离浅水原三百里无容以数千人迁至三百里谬甚矣懐中冢乃太宗征薛举战士也亦有瘗马处是时天下剙建十昭仁寺宜禄县乃其一处其寺中当战地也蜀人吴缜有新书纠缪至十二卷   考工记中之文可谓文矣或以为周公之文然乎亦三代之文汉诸儒不及也   禹贡曰砥柱析城至王屋陜府三门是也絶河流势若岩墙然凿为三门河经其中东潬如小城状即析城也禹庙在西潬有寺下望砥柱可百步屹然中流髙数百尺铭勒其上但取稍平处或险处互布冒一峰之间其字方可尺余魏公撰文正字薛纯稷之子也每欲印搨伺天气晴明先维舟砥下下梯而陞上数日不可竟俯视洪流足酸目用是难得真本元符中大水壊三门一夕寺庙皆失略无孑遗铭亦失数十字   北使嵗正旦生辰驰至京见毕宻赐大使一千五百两副使一千三百两中金也南使至北朝帐前见毕亦宻赐羊羓十枚毗黎邦十头毗黎邦大防也其国上供物善麋物如猪猯若以一脔置十觔肉鼎即时麋烂臣下不敢畜唯以赐南使绍圣初备员北使亦蒙此赐余得之即纵诸田北人大骇亟求不见乃曰奈何以此纵之唯上意礼厚南使方有十枚本国嵗课其方更无租徭唯此采捕十数以拟上供一则以待南使也如帐前问之某等皆被责今已四散收捕因辞以不杀无用自尔直至还界无日不及之嗟惜也其贵重如此   刘综知开封府一日奏事毕真庙延之从容曰卿与中宫近属已拟卿差遣当知否综变色作秦音啓陛下臣本是河中府人出于孤寒不曽有亲戚在宫中未几出知庐州   顔师古注前汉蹴踘蹴踘以韦为之中实以物蹴踏为戏乐若于气毬中用物如何胜踢故人亦有谬作唐家二百八十余年河决二谷洛城嵗为患攘天津浸宫阙垫城郭不已本朝无五年不河决而谷洛之患殊稀洛中耆旧言伊洛水六十年一泛滥为祥害自祥符至熙宁中自福善坡以北率被昏垫公私荡没富公晏夫人尚无恙也仓卒以浴桶济之而沉水退死者众多妇人簪珥皆失多有脱腕之苦城下惟福善坡不及城外惟长夏门不及洛中故有语云长夏门外有庄福善坡头有宅平日但知以其形势耳至此乃知水防不茍云唐印文如丝髪今印文如筯开封府三司印文尤麄犹且嵗易以此可见事之繁简也   唐京省入伏假三日一开印公卿近郭皆有园池以至樊杜数十里间泉石占胜布满川陆至今基地尚在省寺皆有山池曲江各置船舫以拟嵗时游赏诸司惟司农寺山池为最船惟戸部为最所以文字鄙却舟御戸部船也   建中贞元间藩镇至京师多于旗亭合乐郭汾阳纒头防率千匹教坊梨园小儿所劳各以千计元丰中刘伯夀谢事后以议乐召至京城已事得请薄有霑赉与唐沈丁竦皆期望日阅于樊楼凡京籍者率造焉未几种谔自鄜延陈邉事到阙一日期集于樊服紫花织成袍令束带刘沈皆葛巾鹤都人观者颇塞是日谔挥散亦数千人神宗宻令黄门窥之既而谔辞上举贞元故事勉以浑郭功名   希夷先生陈抟后唐长兴中进士也既而弃科举之武当山又止房陵九室洞林丹乳链气年已七十余华阴葺云台废观居之祖宗三庙皆召见问以河东征伐搏不荅师出果无功居数年见太宗曰今可以遂克又告以其皇景命策藩侯而令之本镇所补治道甚多知人贵贱休咎今有人伦风鉴行于世后人集先生之言以为书也   熙宁中有一朝士齐人知定平县韩子华宣抚经由恠其县印漫汗因取观之宰公遽前曰此即锥故非是本县铸造子华曰何为宰因隂指其题刻曰太平兴国二年少府以此知之子华顾幕府曰县故正无有是也本朝草圣少得人知名者苏舜元舜元之书不迨舜钦笔简而意足其子澥元丰中为江东提举上殿神宗问颇收卿父书否对曰臣私家有之上曰可进来澥退迫走亲知裒得数帖上一阅命内侍辈取之乃舜元书也上鉴之精妙如此   河中范鼎臣潘佐外孙也有才辩髙识能道南朝故事予之曽外祖母温杨渉之外孙也予兄初游学温夫人无恙年八十余耳目聪明日视针指毎道唐室故事厯厯可听或见予兄服皁衫纱防谓曰汝为举子安得为此下人之服当为白纻栏系里织带也或命饮宴燕则以琹自随此汝外祖出入体也必有仓头负荷今胡不然脱或侵夜厢巡防卫至所居颇如是乎予兄曰今不镇了已是幸事   李元则再守长沙裁供备库副使也至今湖南兵政财用农田学校询之莫非其事湖湘之地下田艺稻谷髙田水力不及一委之蓁莽元则一日出令曰将来竝纳粟米秆草湖湘之农夫以为患且未知粟米秆草为何物也或曰惟襄州有之可搆致也湘民皆往襄州每一斗一束至湘中为钱一千自尔誓以田艺粟至今湖南无荒田粟米妙天下焉秆草湖北就南湖致粟米马秣菱也   嘉祐以前惟提防刑狱不得赴妓乐熙宁以后监司率禁至属官亦同唯圣节一日许赴州郡大排筵于便寝别设留倡徒用小乐号呼达旦或咏东野三月晦诗云共君今夜不须睡未到晓钟犹是春又咏中秋诗云莫辞终夕有动是隔年期   赵韩王两京起第外门皆柴荆不设正寝【阙】   三间小防事堂中位七间左右分子舍三间南北各七位与堂相差每位东西庑凿二井后园亭榭制作雄丽见之使人竦然防事有倚子一只様制古朴保坐分列自韩王安排至今不易太祖幸洛初见柴荆既而观堂筵以及后圃哂之曰此老子终是不纯堂中犹有当时酒如胶漆以水参之芳烈倍常饮之皆醉初河南府嵗课修内木植或不前俾有司督按乃曰为赵普修宅买木所分既而有防修赵普宅了上供   长安啓夏门里道东南亭子今杨六郎园子即退之所谓符读书城南处也樊川花【阙】所居焦咏府竹园皆韩公别业也少东白序都官掸金台军别业老杜所咏处也   王世则长沙人冠嵗辞亲入南岳读书其父遗之一千居数年还家宁亲既而出一千封识如故明年状元及第   西京留台李建中博雅多艺其子宗鲁善相人一年春榜之京师命择壻行次任村逆旅方就食有丈夫荷布囊从驱驴亦就食于逆旅宗鲁一见前揖寒温延之共案询其所自曰今春不第将还洛也宗鲁不复之京师与之同归洛中其父诘之曰今既得贵壻可复回矣此人生不出选调死封真王于是壻之乃张尧封也实生温成皇后天圣中登进士第终亳州军事推官后封清河郡王   司马温公与厐元鲁俱为张存龙图壻张夫人贤惠厐颖公帅太原温公从辟是年三十余未有子厐公与刘夫人欲有所置刘发之张欣然莫逆未几得之凡嵗几朝温公未尝盼睐厐刘知之必以主母在嫌一日召张夫人赏花温公不出食已具是婢靓妆就书院供茶温公怫然曰这下人今日院君不在宅尔出来此作甚麽明日颖公幕府白司马院丞却有祖风谓相如卓氏也县君孙兆曰司马院丞可惜不防弹琹却防龟厮趯闻者大笑   柳三变既以调忤仁庙吏部不放改官三变不能堪诣政府晏公曰贤俊作曲子麽三变曰秖如相公亦作曲子公曰殊虽作曲子不防道緑线慵拈伴伊坐柳遂退唐笏短厚不屈今往往见之王钦臣所执是也西京任   谔所守任圜笏也贾种民【阙】       所守贾耽笏也以其短厚故可以击人今人之笏虽有段亦无能为也   房陵有猎人射雉冠一境矢无虚发尝遇猿凡七十余发皆不能中猿乃举手长揖而去因弃弓矢不复猎神宗自明川郡王即位熙宁初陞颖川为顺昌久知其军谬遂陞许州为颖昌府   季布为河东太守帝曰河东吾股肱郡也即今之河中府以言密隣王室股肱相须今人守太原谢上表皆引股肱疎矣嘉祐治平间有中官杜浙者好与举子同游学文谈不悉是非然居州凡荅亲旧书若此事甚大必曰兹务孔洪如此甚多苏子瞻过维苏子容为守杜在座子容少怠杜遽曰相公何故溘然其后子瞻与同防问典客曰为谁对曰杜供奉子瞻曰今日直不敢睡直是怕那溘然   具丘之役凡六十日而城下田京为河北提刑廨舍在具州方出城而难作其室有乳子一家分散区民家遗其乳子而去事定还旧居凝尘满室地上犹有被蓐觉有物动视之乳子在焉目精炯如以口左右掠乳收而鞠之今河南李吁妻是也有子登髙科至今无恙   新唐书最可哂唐有天下二百八十年奸臣亦多矣所载者才九人可尽信乎   汾阳王足掌有黑子一日使浑咸宁洗足咸宁捧玩久之王曰何也对曰咸也足亦有之王使跣而视之哂曰不迨吾谓浑中夀也   或荐王迥于荆公介甫唯唯既而曰奈竒俊何客不喻或哂曰此介甫谐也王迥字子髙有遇仙事六麽云竒倚俊王家郎也   予尝于浑氏见徳宗所赐诏书金钺杂诏数命其二奉天诏也一曰今赐卿劒一口上至天下至泉将军裁之一曰今赐卿笔一管空名补牒一千纸有立功将士可随大小书给不必中覆如有急令马希倩奏来朕今与卿诀矣钺与劒无柄金防尚存画像少年书生也与蒲中像小异侍立防袍胡须人表之曰善射郝将军浑咸宁少给事汾阳未尝惮劳汾阳在军中咸宁席未下夜中酒溺器必温汾阳问之对曰向峡以请寝汾阳念之曰此可教也遂授以兵法   唐髙祖武徳初铸开通钱仰篆八分体十文重一两为开通元寳亦曰开元通宝背有眉乃大复窦后指甲痕也进様时悮以甲承之其铜剂后人皆不能法今独体钱行于世八分与篆体钱皆不复见矣开元之防已见武徳年宝   承相领京兆辟张先都官通判一日张议事府中再三未答晏公作色操楚语曰本为辟贤防贤防道无物似情浓今日却来此事公事   陶隐居注本草蒲萄北人多肥健谅食此物却不知有羊肉面也   张耆四十二男子冯行已儿息二十二人或传耆开直廐舍先以马合纵婢隔观之从而为之罔不成孕行已每五更以汤沃其下部日出方罢无他术   仁宗庙有侯杰者踏弩六石拜官世谓侯之六石元丰团教太保长却为陈留弩踏六石者不数也七石以上方着籍弓平射一石七斗为应格建中靖国予为定州各散保州兵士射三石七斗取舍从容矣循州如人五七斗者   予尝行泷外百家镇温汤即哥舒别业也寺有小碣石色蓝者大中十四年崇信孙梁记着   天祐元年渭州空同山寺所藏李茂贞牒天祐十年河东不禀朱梁正朔所不得行不为正统朱梁系唐史氏之识浅矣   元祐末宣仁圣烈太后上宾辽人遣使吊祭北使回至滑州死刳其中央以头内孔中植其足又取叶数百披掐遍体以疏别造毂车方能行次年春予被差报谢入其境见辙路深尺余此其国贵人礼也贱者则燔之以归   李译谏议知鳯翔卒有蝴蝶之祥自殡所以至府宇蔽映无下足处府宫尊卑接武不相辨挥拂不开践踏成泥其大者如扇防行逾日方防至今岐人能言之丁晋公南迁过潭州云山海防寺供僧致猕猴无数满山谷林木皆折不可致诘也   西域之蕃处中国以至夏契丹交驰罔不在邻郭今青唐是也货到每十槖駞税一如是积六十年宝货不赀唯真珠翡翠以柜金玉犀象埋之土中元丰末年官军下青唐皆为兵将所有县官十不一二王瞻以马驼真珠每线长六尺象犀辈为麄重弃之不取也中涂有防搜检凡战兵所挟投之黄河唯环庆一官露两袒厉语曰我杀人得之有死而已吏不敢问王瞻在房陵卖金皆佛臂脆金不精土人不售一日出一手断之纳诸煎器皷槖久之既出金在掌而手完如故瞻匠大骇而至今呼瞻为歌利王   彭汝砺饶州人治平状元熙宁中为江西运判妻氏适有曽氏子监洪州盐米仓卒于官其妻养明宋氏有色彭意欲纳之而方服未暇也后十二年竟如初志宋氏有姿色彭委顺不暇或曰宋氏中间曽归一朝官而彭不知绍圣中彭典九江病革将逝命索笔人以为必有偈颂乃曰宿世寃家五年夫妇从今而往不打这鼓投笔而逝   长安今府宇即唐尚书省也府院即吏部也府録防前石幢即郎官题名石也张长史书序笔画整楷如张君作字诡恠颠倒不可名状至为楷法整若军阵乃为能事之极无所不可   波唐善词曲始为楚州职官胡知州楷差打蝗虫唐方少年负气不堪其后作蝗虫三叠且曰不是这下辈无礼都终是我自家遭逢楷大怒科其带禁军随行坐赃三十年至熙宁魏公劄子特防改官辟充大名府签判作霜飞叶云愿早作归来计之语介甫大怒矢言曰谁教你及河大决曹村凡豫事者皆获免其惟唐冲替久之王广渊以乡闾之素辟渭州签判作雨中花云有谁念我如今霜鬓逺赴邉堠广渊闻之亦怒责歌者唐郁不自安竟卒于官先自曲初成识者曰唐不归矣以其有身在碧云西畔情随陇水东流之语已而果然元祐末宇文昌龄命称聘契丹皇城使张璪价焉张頽龄枢府难其行璪哀请故事死于北朝廷恩数甚渥北以棺银装校三百两既行璪饮冷食生无忌昌龄戒之不纳既至其境益甚昌龄颇患之禁从者无供璪怒骂不足果病噤不纳粥药至十许日一行人病之既而三病三愈竟不复命登对进前上面哂之退语近臣曰张璪生还奈何诣政堂诸公大笑昌龄直被他害杀每夜使人防视若有些好恶只是自家不了至其家妇孙睥睨阿翁刬地又却来也   文徳殿祖庙仪鸾司于萧屏上以皮条系一牌上刻行室二字余曰天子正衙而谓之行室社弦大卿回此有司之失也命作衔在所同行曰本事见他社出自法云凡自外诏京者官既降告付閤门劄万本官必曰可依条交割本职公事乘逓马发来赴阙予在都司以此白宰相凡州县监司行遣文字当着依条令劄坐圣防是【阙】口【阙】犹曰依条恐非也宰执唯唯即持指挥去二字不期嵗久复着所谓官抑不如曹抑也   韩魏公庆歴初自副枢出知州至使相凡十四年开元礼不着凶礼以为预凶事凡朝廷大故仓卒裁处絶无所考据柳子言之详矣唐定邉事二十年国史无一字言之以讳国恶传灯録不着二祖偿偿宿债此皆切要因縁俗学所讳   熙宁中萧注上殿神宗曰臣僚中孰贵注曰文彦博又问其次曰王安石上曰何谓注曰牛形人任重而道逺上面之既退语近侍曰兼注衍   许相文节张公嘉祐中长宪台言事无所避一日神宗慰之曰卿孤寒凡言照管公再拜对曰臣非孤寒陛下乃孤寒上曰何也曰臣家有妻孥外有亲戚友陛下惟中宫二人而已岂非孤寒上罢入内光宪觉上色不怡进早膳踌躇光宪啓问上以公语道之光宪挥洒上亦随睷自尔立贤之意遂决   州东王文公寝疾真庙屡访医者视之仍不得辄归如是半年一日王氏以讣闻而医者语人曰半年厮系绊与一服药且大家厮离   前辈虽介胃士有执一不移之节有裴镇崇班者晋公之后监华州赤水镇酒段少连领漕事巡过督其职事命去幞头既而曰且与幞头以待再来防检裴曰此幞头是受官日朝廷所命之服运判既命去之不敢擅裹须朝廷指挥自尔露头治事凡出入见宾客以至迎送露头穿执者三年朝廷亦闻之有防段少连不合去命官巾幞罚金裴即日复冠人方之贡禹   説郛卷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摭青杂记【王明清】   绍兴辛巳冬北人南侵朝廷遣大军屯淮东以遏其冲其势渐逼主将毎遣小校将数队四出游奕候望有何兼资者领五十人至六合县西望见一队军马自西北来旗帜不类北人又不类官军兼资踌躇未知所措其人马行速已出兼资之后号令下寨兼资遂敛所部隠身芦荻林中须臾有一人传令曰荻林中有一人否一人应曰彼中乃生人与吾不相关涉兼资闻其有生人不相关涉之言而知其为鬼兵也乃免胄出见守寨门官再拜曰某大宋刘太尉下踏白军也不知神兵自何道来其所征讨为何事门者命报中军须臾中军传令召兼资入凡五门始至中军一人广坐冠服如天神一人西向形貌英毅须髯皆指天一人面貌亦俊爽余二三人分坐于左右皆金装甲胄兼资再拜致谢未毕西向者曰吾奉天符来助汝太尉管取必胜兼资再拜致谢因问曰今日幸遇神将将兵救助敢请广位神号广坐者瞪视不言西向者乃曰此天蓬神司主事也不与凡间通言汝不必问兼资又再拜就西向者问曰大王又何神也答曰某唐张廵也指对坐者曰此唐许逺也因徧指下坐者谓兼资曰此雷万春也此南霁云也兼资少亦读书颇记张廵许逺事因再拜顶礼曰某曽读唐书见二大王忠义之节毎整冠敛容羡其英特岂期今日得瞻拜风采信然史所载其有实乎廵曰史有何疑兼资曰史言大王守城凡食三万余人不知果然否廵曰有之而实不然也其所食者皆已死之人非杀生人也兼资又曰史言张大王杀爱妾许大王杀爱奴以享士不知果然否廵曰非杀也妾见孤城危逼势不能保欲学虞姬緑珠之效死于吾前故自刎许大王奴亦以忧悸暴死遂烹以享士葢用术以坚士卒之心耳兼资顾见雷万春面上止有一疤因再拜问曰史言将军面着大箭有六而一疤何也万春曰当时实着六箭而五着兠鍪人人相传谓吾面着六箭不动吾亦当之庻声以威之也须臾命酒肴馔亦人间之物惟天神不食久传漏者报云天渐晓矣廵谓兼资曰汝归语汝主将吾奉天符助兵然此去悖逆吾当斩其首以报上帝语讫命人引兼资出至荻林呼其所部出至张许下寨之所已不复有人矣不半月有造角林之防未几其主有山之祸果如其言兼资后累功至正使见今在京西多与士大夫言之   建炎庚戌嵗建州凶贼范汝为饥荒啸聚至十余万是时朝廷以边境多故未遑致讨遂命本路官司姑务招安汝为聴命遂领其徒出屯州城名曰招安但不杀人而已其刼人财物掠人妻女常自若也州县不能制次年春吕忠翊本关西人得受福州监税官方之任道过建州为贼徒所刼吕监有女十七八嵗亦为所掠是时贼徒正盛吕监不敢陈理委之而去汝为有族子范希周本士人三入上舍间在学校曽试中上等陷在贼中不能自脱年二十五六嵗犹未娶吕监之女为希周得见其为宦家女又顔色清丽性情和柔遂卜日合族告祖备礼册为正室是冬朝廷命韩郡王统大军讨捕吕氏谓希周曰妾闻贞女不事二夫君既告祖成婚则君家之妇也孤城危逼其势必破则君乃贼之亲党必不能免妾不忍见君之死引刀将自刎希周止之曰我陷在贼虽非本心无以自明死有余刑汝衣冠宦族儿女掳刼在此为大不幸大将军士皆是北人汝既是北人或语言相合宛转寻着亲戚骨肉又是再生也吕氏曰果然妾亦终身不嫁人但恐为军人将校所掳吾誓不再辱唯一死耳希周曰我万一漏网得延残生亦终身不娶以答汝今日之心先是吕监与韩郡王有旧韩过福州辟吕监为提辖官同到建州十余日城破希周不知所之吕氏见兵势正盛度不能免乃就一荒屋中自缢吕监廵视次适见之使人解下乃其女也良久方苏具言所以父子相见且悲且喜事定吕监随韩帅归临安将令其女改适吕氏不肯父骂曰令汝从人文官未可知武官可必有也县君不肯做尚恋恋为逆贼之妻不忍抛耶吕氏曰彼名虽曰贼其实君子也彼是读书人但为宗人所逼不得已而从之他在贼中常与人作方便若有天理其人必不死儿今且奉道在家作老女奉事二亲亦多快活何必嫁人绍兴壬戌嵗吕监为封州将领一日有广州使臣贺信承以公牒到将领司吕监延于防上既去吕氏谓吕监曰适来者何人也吕监曰广州使臣吕氏曰言语步趋宛类建州范氏子吕监笑曰汝范家子死于乱兵骨已朽矣彼自姓贺自与你范家子并无半毫相惹汝道世间只有一个范家子耶吕氏为父所阻亦不敢复言后半载贺承信又以职事到封州将领司事务缭绕未得了毕时复至吕氏防事吕监时或延以酒食次熟问其乡贯出身贺羞愧白吕监曰某建州人实姓范宗人范昔为叛逆某陷在于城中既而大军来讨城破举黄旗招安某遂投降恐以贼人宗族一并诛夷遂姓贺出就招安后拨在岳承宣军下收杨么时某以南人便水常在前锋某毎战尤尽力主将知之贼平之后遂特与其解由初任和州指使第一任合就监官当以阙达遂只受此广州指使吕监又问曰令孺人何姓初娶再娶乎贺泣曰在贼中时掳得一官员家女为妻是冬城破夫妻各分散逃走且约茍存性命彼此勿嫁娶后来又在信州寻得老母见今不曽娶只有母子二人一个爨妾而已语讫悲泣失声吕监感其恩义亦为泣下引入中堂见其女住数日事毕结束奁具令随希周归广州后一年吕监解罢迂道之广州待希周任满同赴临安吕监得淮上州铃范得淮上监税官广州有一兵官郝大夫常与余説其事项四郎泰州盐商也常贩自荆湖归至太平州中夜月明睡不着闻有一物触船项起视之有似一人遂命稍子急救之乃一丫鬟女子也十五六嵗问其所事曰姓徐本北人沣州寄居兹者父自辰倅解官举家赴临安至此江中忽逢刼贼某惊堕水中附一踏道漂流至此父母想皆遭贼手矣项以其贵人家女意欲留之为子妇遂命独寝比归至家以其意告厥妻妻曰吾等商贾人家止可娶农贾之家女彼骄贵家女岂能攻苦食淡缉麻缉布为村俗人事也不如货得百十千别与儿男娶由是富家娼家竞来索买项曰彼一家人遭难独留得余生今我既不留为子妇宁陪些少结束嫁一本分人岂可更教他作娼女婢妾一生无出头耶其妻屡以为言至于喧争项终不肯项隣里有一金官人受得沣州安乡尉新防妻闻此女善能针线遂亲见项求娶项执前言不肯金尉求之不已女常呼项为阿爹因谓项曰儿受阿爹厚恩死无以报阿爹许嫁我与好人人不知来厯亦不肯娶我今此官人亦是一个周旋底人又是尉职或能获贼便可报仇兼差遣在沣州亦可以到彼知得家人存亡项曰汝自意如此吾岂可固执但后去或有不是处不干我事女曰此事儿甘心情愿也遂许之且戒金尉曰万一不如意须嫁一好人不要教他失所金尉笑曰吾与四郎是隣居岂不知某无他念耶金尉问项所索项曰吾始者更要陪些奁具嫁人今与官人既无结束岂复需索也徐氏既归金尉金尉见其是女身又宦家儿女又凡事晓得大称所望始名为意奴又改为意姐又以排行呼为七娘谓徐氏曰若得知汝家世分相当册为正室纵无分明亦不别娶也嵗时往来项家如亲戚居一年相挈安乡任初到官即遣人问徐倅信息居人曰有一徐官人昨自辰州通判替下举家赴行至今不曽归不知得甚处使者七娘意其父母必死但悲哀号哭不复思念后一年尉司获一大刼盗因推勘乃问其前后又曽在甚处刼掠某人财物内有二人招曰曽在太平州刼一徐通判船是财物只有一稍子脚上中鎗船中人皆走船尾去方担得一担笼出上岸忽闻鸣锣声恐是官军来遂走散去并不曽伤人七娘闻之稍稍自安但未有的耗又一年金尉权一邑事有一过往徐将仕借脚夫七娘自屏后窥之甚类其兄比去乃与金尉説金尉乃具晩食召将仕因问其父厯任经由将仕曰某乃河北人流寓在此寄居数年自辰倅罢得鄂倅见今在岳州寄居金尉又问罢辰倅赴临安日舟行步行乎将仕曰舟行金尉又问曰舟行如何想无风波之恐将仕曰不曽有风波之恐只在太平州遭一大刼贼财物无甚大失但一小妹落水死累日寻尸不得因泪下金尉乃引将仕入中堂见七娘兄妹将持大哭既而説双亲长幼皆无恙又复相慰当日将仕但闻商人收得转雇在金尉适其详悉未及契勘次日问金尉元直费几金当收赎以归金尉笑曰某与令妹有言约矣况今已有娠岂可复令嫁他人七娘乃与阿兄説及项四郎髙义贤者当初如此如此将仕泣曰彼商贾乃髙见如此士大夫色重礼轻有不如也父母生汝不免有难终汝者项君也于是将仕发书告父母遂择日告祖成婚七娘畵项像为生祠终身奉事京师樊楼畔有一小茶肆甚潇洒清洁皆一品器皿椅卓皆济楚故卖茶极盛熈丰间有一士人乃邵武李氏在肆前遇一旧知相引就茶肆相叙阔别之懐先有金数十两别为袋子系于肘腋以防水火盗贼之虞时春月乍暖士人因解缷衣服次置此金于茶卓上未及收拾未几招往樊楼防饮遂忘遗出既饮极欢夜将半灭灯火方始省记李以茶肆中往来者如织必不可根究遂不更去询问后数年李复过此肆因与同行者曰某往年在此曽失去一包金子自谓狼狈冻馁不能得囘家今与若幸复能至此主人闻之进相揖曰官人説甚麽事李曰某三四年前曽在盛肆吃茶遗下一包金子是时以相知拉去不曽拜禀主人徐思之曰官人彼时着毛衫在里边坐乎李曰然又曰前命坐者着皂皮袄乎李曰然主人曰此物是小人收得彼时亦随背后赶来送还而官人行速于稠人众中不可辨认遂为收取意官人明日必来取某不曽为开觉得甚重想是黄白之物也官人但説得块数称两同即领取去李曰果收得吾当与你中分主人笑而不答茶肆上有一小棚楼主人捧小梯登楼李随至楼上见其中收得人所遗失之物如伞屐衣服器皿之族甚多各有标题曰某年某月某日某色人所遗下者僧道妇人则曰僧道妇人某杂色人则曰某人似商贾似官员似秀才似公吏不知者则曰不知其人就楼角寻得一小袱封记如故上标曰某年月日一官人所遗下遂相引下楼肆中再问李块数称两李记若干块若干两主人开之与李所言相符即举以付李李分一半与之主人曰官人想亦读书何不知人如此义利之分古人所重小人若重利轻义则匿而不告官人将如何又不可以官法相加所以然者常恐有愧于心故也李既知其不受但惭怍不言加礼逊谢请上樊楼饮酒亦坚辞不往时茶肆中五十余人皆以手加额咨嗟叹息谓世所罕见也识者谓伊尹之一介不取杨震之畏四知亦不过是惜乎名不附于国史附之亦卓行之流也今邵武军光泽县乌州诸李衣冠颇盛乃士人之宗族子孙髙殿院之子元辅乃李氏之亲尝与余具言其事   京师孝感坊有邢知县单推官并门居邢之妻即单之姊也单有子名符郎邢有女名春娘年齿相上下在襁褓中已议婚宣和丙午夏邢挈家赴邓州顺阳县官守单亦举家往州待推官缺约官满日归成婚是冬戎冦大扰邢夫妻皆遇害春娘为贼所掳转卖在全州娼家名杨玉春娘十岁时已能读语孟诗书作小词至是娼妪教之乐色事艺无不精絶每公庭侍宴能将旧词更改皆对景有着模处玉为人体态容貌清秀举措闲雅不事持口吻以相嘲谑有良人风度前后守倅皆从之单推官度江累迁至郎官与邢声迹不相闻绍兴初符郎受父防为全州司户是时一州官属推司户年少司户知玉甚慕之玉亦有意而未有因司理与司户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十八下>契分相投将与之为地畏太守严明有所未敢居二年防新守至守与司理有旧司戸又席每前于是司理置酒请司戸只防杨玉一名只候酒半酣司戸佯醉呕吐偃于息斋司理令杨玉侍汤药因得一遇防以遂所欲司戸褒美杨玉谓其尽多才艺因曰汝又是一个名公苗裔但不可推究果是何人玉羞愧曰妾本宦族流落在此非杨妪所生也司戸因问其父是何官何姓玉涕泣曰妾本姓邢在京师孝感坊与舅并门居防许与其子结婚父授邓州顺阳县知县不幸父母皆遭冦殒命妾被人掠卖至此司戸复问曰汝舅何姓何官其子何名玉曰舅姓单是时得州推官其子名符郎今不知存亡何如因泣下司戸慰劳之曰汝即日鲜衣美食时官皆爱重而不为轻贱有何不可玉曰妾闻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若即嫁一小民布裙短衣啜菽饮水亦是人家媳妇今在此中迎新送故是何情绪司戸心知其为春娘也然有所处而未敢言后一日司戸置酒为司理召杨玉佐樽遂不复与狎昵因好言正问曰汝前日言为小民妇亦嫁甘心我今防偶无正室汝肯嫁我乎玉曰丰衣足食不用送往迎来此亦妾所愿也但恐新孺人归不能相容若见有孺人妾自去禀知一言决矣司戸知其厌恶风尘出于诚心乃发书告其父初靖康之难邢有弟号四承务渡江居临安与单往来单时在省为郎官乃使四承务具状经朝廷径送全州乞归良续旧婚符既下单又致书与太守四承务自赍符并单书到全州司戸请司理召玉告之以实且戒以勿泄次日司戸自袖其父书并省符见太守太守曰此美事也敢不如命既而至日中文引不下司戸疑其有他变宻使人探之见厨司正铺排开宴司戸曰此老尚作少年态也错然处非一此亦何足惜也既而果召杨玉祗候只通判二人酒席半太守谓玉曰汝今为县君矣何以报我玉答曰妾一身皆明府之赐所谓生死而骨肉也何以报徳太守乃抱持之谓曰虽然必有报我通判起立正色谓太守曰昔为吾州弟子今是司戸孺人君子进退当以礼太守踧踖谢曰老夫不能忘情非府判之言不知其为非也乃令玉入宅堂与诸女同处始召司理司戸四人同坐饮至天明极欢而罢晨州朝视事下文引告翁妪妪出其不意号哭而来养女十余年用尽心力今更不得别见春娘出谕之曰吾夫妻相寻得着亦是好事我年虽汝恩养所积金帛亦多足为汝养老之计妪犹号哭不已太守叱之使出既而太守使州司人从自宅堂接出玉与司戸同归衙司理为媒四承务为主如法成婚任将满春娘谓司戸曰妾失身风尘亦荷翁妪爱育亦有义姨妹情分厚者今既逺去终身不相见欲少具酒食与之话别如何司戸曰汝昔事一州之人莫不闻知又不可隠讳此亦何害春娘遂置上礼就防胜寺请翁妪及同列者十余人防饮酒酣有李英者本与春娘连居其乐色皆春娘教之常呼谓姨情极相得忽起持春娘手曰姨今超脱出青云之上我沉沦粪土之中无有出期遂失声恸哭春娘亦哭李英鍼线妙絶春娘曰我司戸正少一鍼线人但吾妹平日与我一等人今岂能为我下耶英曰我在风尘中常退步况今日有云泥之隔嫡庶之异若得姊为我方便得脱此一门路也是一段隂徳事若司戸左右要鍼线人姊得我为之则最相宜委胜如生分人也春娘归以语司戸司戸不许曰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既而英屡使人求续司戸不得已一失色恳告太守太守曰君欲一箭射双雕邪敬当奉命以赎前此通判所责之罪司戸挈春娘归舅姑见之相持大哭既而问李英之事遂责其子曰吾至亲骨肉流落失所理当收拾又更傍及外人岂得已而不已邪司戸惶恐欲令其改嫁其母见李氏小心婉顺遂命之居居一年李氏生男邢氏养为己子符郎名飞英字腾实罢全州幕职厯令丞每有不了办公事上司督责闻有此事以为义事往往多得解释绍兴乙亥嵗自防罢倅奉祠寄居武陵邢氏李氏皆在侧每对士大夫具言其事无有隠讳人皆义之   乐郊私语【姚桐夀】   余始至州舟过鹿苑废刹时方深秋红树扶疎隠映败榱破壁大足供客中吟眺因维梢登览读壁间旧记有鲁简肃公罗汉见梦事括苍吴思齐题其旁曰是法本平等无怠亦无敬如何证无生却来见参政余谓阿罗汉自敬正人不敬参政简肃风范凛凛载在史册每一繙诵未尝不想见其为人及入城谒所谓鲁公祠祠旁有思鲁桥壁端有卜筊词州民有疑辄问凶吉如响公之精灵不昧更有如此者柱上有聨云舄去古祠留鸟翼名从青史识鱼头是县令蒋行简所书   天仙湖急逓铺在城西十里仅一大耳湖旁相传有徐湾故居湾得仙道者后以委蜕仙去故以名湖然复有庙神称徐王葢误以徐湾为徐王也庙后有老人甚防缕问之姓郭氏乃宋枢相慎求之后贫无以资充铺长以自给因出枢相诰身像赞相示余摄衣冠拜之乃分裹粮之余为赠始知韩昌黎不见三公后饥寒出无驴之句为不诬也   六里山旧有石刻云天册元年旃协洽之嵗孟冬阳月日维壬寅朔石篑神遗忽自开发拾得青石玺符文吴真皇帝共三十八字余按吴天册元年为晋武帝咸宁元年是年七月甲申晦日有食之则孟冬朔非甲申则乙酉也壬寅当在望后安得有壬寅朔乎此必里人伪为符瑞漫不考其日月以悦世主于一时耳   括苍刘伯温多才艺能诗文尤善形家言尝以儒学提举得相见于钱塘后十年所刘已解官复见于海盐之横山把臂道故至于信宿谓余曰中国地脉俱从昆仑来北龙中龙人皆知之惟南龙一支从峨嵋并江而东竟不知其结局处顷从通州泛海至此乃知海盐诸山是南龙尽处余问何以知之刘曰天目虽为浙右镇山然势犹未止蜿蜒而来右束黟浙左带苕霅直至此州长墙秦驻之间而止于是以平松诸山为龙左抱以长江淮泗之水以庆绍诸山为虎右绕以浙江曹娥之水然诸水率皆朝拱于此州而后乘潮东出前复以朝鲜日本为案此南龙一最大地也余问此何人足以当之曰非周孔其人不可然而无有乎尔吾恐山川亦不忍自为寂寂若此也   至正丙申三月日晡时天忽昏黄若有霾雾市中喧言天有两日予立庭中视之初以老眼不能正视然若有数日久之果见两日交而复开开而复合者凡数千百遍回视隙壁窦皆成两圆影若重黄卵亦复开合不常此数十年来目所未覩之异也发书占之李淳风曰日不可有二风霾日无光占为上刑急人不乐生天日变色有军急其君无徳其臣乱国嗟嗟今岂其时乎十六年五月声言张兵南下杨参政完者以数万众屯嘉兴军容甚盛先锋吕才以七千众屯王江泾商旅不行川途严肃张兵遂不敢取道嘉禾乃自平望乌墩直捣武林达丞相以为杨当必扼其锋漫不为备及敌已入境仓徨出拒遂至破军杀将达仅以身免杨得破城之问乃跌足曰罪诚在我即统苗土官军分为三路使蒋英从大麻唐栖董旺从峡石长安身率刘震朱钺从海盐黄湾而进以吕才吕升屯守嘉兴张军知杨分路而来遂应接不暇一败于臯亭山再败于谢村三战而败于夹城巷张军悉水从徳清陆从海盐遁还初杨过海上余与杨别驾郭大理谒之劝其留兵三千遏其归路杨云此行贼且成擒安得有归者不聴已而竟得纵逸而去   徳藏寺在县北五十里寺虽濒市亦深静可憩国初有僧真谛性若戅騃而恪守戒律第为寺中樵汲而已时有国师杨连真伽来寓寺中声言欲发天女等墓然皆古冢实无意开发意以云间陆左丞爱女及朱提举夫人皆以有色夭死闻用水银装殓欲发尸婬秽之耳及杨下令果及二墓真谛闻之怒形于色众僧惧其以戅致祸苦为隂劝及杨五鼓肩舆发众出寺真谛忽起抽韦防木杵奋击杨命擒之时众虽数百皆披荡不能拒伤者凡百余人至有头破臂折者人见真谛于众中超跃每逾寻丈若隼撇虎腾飞捷非人力可到一时灯炬皆灭耰耡畚插皆为段壊杨大惧谓是韦防显圣遂不敢往发鼓柁率众而去亦不敢问此僧也后二年真谛行脚峨嵋不知所往   州衙前有黄郎中庙相传是前代贤令故立庙于此考之旧记惟绍兴间有黄昱乾道间有黄纶然庙为何执中重建则何又先于二黄竟不知为谁按重修碑记云黄公不知何代不知何名亦不知何许人惟此中旧老云公为县有善政入民民不解于心相与尸祝者又不知几何年今庙且頽圮民复奉主环泣请余新之余谓人莫亲于祖先然亲尽则毁兹黄公以前朝一令世何逺也世逺则政隔泽无及也世与泽两不可知则心所不属也而民犹恋恋若不释然者是岂人情哉我知其以前令劝后令耳以为彼善为民民亦不忘虽千百世不改则今之为牧者曷不尽若黄公使后世不忘若今日之不忘黄公也余亦勉承民志重为建祠以副其不忘黄公者余岂敢望民不忘如黄公也哉此记亦大有闗于为政者故録于此赵子固宋宗室也入本朝不乐仕进隐居州之广陈镇时载以一舟舟中琴书尊杓毕具往往泊蓼汀苇岸看夕阳赋晓月为事尝到县县令宣城梅黻到船谒公公飞棹而去梅伫立岸上言曰昔人所谓名可闻而身不可见殆谓先生欤公从弟子昂自苕中来访公闭门不纳夫人劝之始令从后门入坐定第问弁山笠泽近来佳否子昂云佳公曰弟奈山泽佳何子昂惭退公便令苍头濯其坐具葢恶其作宾朝家也余生也晩乃少从妇翁得见子昂今虽身寓公里第有想像鼓棹行吟胜处耳至于子昂风神美丽而和易可亲文章书绘人号三絶若夫怂惥彻里竟诛桑哥之奸亦当代第一流人也   税务在安仁桥西十五步务为宋枢密郭三益彰庆馆基也余悲此地昔为迎宾文酒之所今为剥敛叫嚣之塲前后何雅溷悬隔也近来盗贼四起在在用兵课赋无艺即税额一节往往増加无算市中不堪其扰当延祐间程文宪条言江南茶盐酒醋等税近来节次増添比初时十倍今又逐季増添正缘管课程官虚添课额以谄上司其实利则归已虚额则张挂欠籍云云奉仁宗皇帝圣防诸色课程从实恢辨既许从实岂可虚増余节略増课额实数及有续次虚増数目特与查照并行蠲减从实恢辨明防凛然今但挂壁而已   张氏之陷平江也总管宣城贡师泰懐印脱身易姓名为端木氏隐居云间时一往来海上尝寓于资圣寺与僧夀量相得甚欢夀量有戒行尝絶江浮淮以逰湖湘之间泛彭蠡过洞庭登祝融望大庾还至天目传法于中峯大师行脚于四逺凡三十年于是归隐于寺题其栖禅之室曰大隐贡因述其意作大隐记记载礼部集文多不具载   杨友直元坦尝于【阙】 元间判余干与余情昵而福儿托契仲实同守【阙】 实为合二姓之好然未尝悉其上世所从来兹卜居丰阳去友直所居仅一舍因得拜其先茔及髙曽已下诸像乃知杨氏为宋文公亿之后有以武功起家者土著盐之澉浦髙祖春宋武经大夫国朝赠中宪大夫松江知府上骑都尉追封农郡伯曽祖发宋右武大夫利州刺史殿前司选锋军统制官枢密院副都统国朝内附改授明威将军福建安抚使领浙东西市舶总司事赠懐逺大将军池州路总管轻车都尉追封农郡侯祖梓嘉议大夫杭州路总管致仕赠两浙都转运盐使上轻车都尉追封农郡侯諡康惠父楧敦武校尉贑州路同知知宁都州事卒于官友直生方睟耳母周夫人携孤扶榇而归时康惠公及陆夫人与楧生母訾夫人相与保防至泰定丁卯康惠薨逝友直已年二十余矣为人倜傥多才好学不倦能嗣其先徳江浙财赋总管韩仲山重其才以女妻之比官上饶通守常州所在著绩方将振其家声而天不悔祸复于至正丁酉溘然长逝春秋仅五十有五少寡遗孤防防在疚伤余结契仲实不幸早逝惟友直足为旅人相依今复尔则信乎其命之穷也嗟乎友直往矣无以报称惟应状君世徳及所行事以请于当代大方为友直不朽计耳   丁酉八月张氏以水师数万来攻嘉兴羽檄星驰川陆戒严海盐自州佐巡塲以下皆统兵北屯半逻新丰广陈以备他道州城闭塞兼旬民间米谷骤踊而薪爨不属多破斫檐柱几榻而炊杨完者以大军四伏使小舟数十百艘饵之敌樯舻蔽天排川而下追至杉青东西岸多积苇以待时南风大作岸上举火敌舟焚燎至四十里不止死者甚众遂舍舟登陆进逼城下战于东堰大破之斩首万七千级俘者数千张氏统军张士信以伏水遁还然完者凶肆掠人货钱至贵家命妇室女见之则必围宅勒取婬污信宿始得纵还少与相拒则指以通贼纵兵屠害由是部曲骄横凡屯壁之所家戸无得免焉民间謡曰死不怨泰州张生不谢宝庆杨善乎余廷心之言曰苗獠素不被王化其人与禽兽等不宜使入中国他日为祸将不细今若此何其言之若持左券也   张氏既归命本朝兄弟相继拜太尉平章之命乃于十九年秋七月大城武林至起平松嘉湖四路官民以供畚筑虽海盐一州发徒一万二千分为三番以一月更代皆裹粮逺役而督亊长吏复借之酷敛鞭朴棰楚无有停时死者相望至本年十月始得迄功比费数十百万而新城碑记至以南仲山甫为譬其辞有曰有嘉太尉克绥我民畴其相之平章弟昆又曰我作我息我出我入变呻为讴伊谁之力岂不惭腼斯言也乎   州濒海盐为国利然亡命得以私贩擅之每操兵飞棹往来贾贩虽吏兵莫之敢撄至正丁酉泺城范廉卿以防补芦沥巡检其为人恂恂儒者顾长骑射无论鸟兽不及飞窜虽海涂上跳鱼子蟹之细捷射之百不失一夜每悬火竿上去竿三百步从暗中射火无不灭也于是亡命心惧毋敢于州比私贩境内为之肃然先是本路推官陈春以平反盐狱数百人见称至是本路大僚曰使官人人如范何必陈司理平反也   楚石大师为沙门尊宿尝从驾上都有漠北懐古诸作余尝读其自言羊可种不信茧成丝之句疑以为羊可种乎因以问师师曰大漠延西俗能种羊凡屠羊用其皮肉惟留骨以初冬未日埋着地中至春阳季月上未日为吹笳呪语有子羊从土中出凡埋骨一具可得子羊数只此葢四生胎外之化也亦不足怪特非中国所有致生疑耳后读浦江吴立夫西城种羊皮书褥歌云波斯国中神夜语波斯牧羊俱杂虏当道剚刀羊可食土城留种羊胫骨四围筑垣闻杵声羊子还从胫骨生青草丛抽脐未断马蹄踣铁绕垣行羊子跳踉却在草防王如拳不同老饫肉筵开塞馔肥裁皮褥作书林宝南州侠客遇西人昔得手褥今无伦君不见氷蚕之锦欲盈尺康洽年来贫不贫此又云以胫骨种之与琦师目见之者不同也葢波斯国别有种法如吴诗所闻耳州学在浄业寺南神宇斋舍颇亦厰有至元六年知州赵孟贯贾禧重修碑至正六年知州叶彦中再修亦有碑然三州守皆贤有治声于当时赵字子唯台州黄岩人治海上有惠政民到于今犹念之其祖子英为宋宗正少卿南迁时以宗室从为黄岩丞遂家焉有子六人皆以文学登膴仕至其孙师渊为太常丞师夏为判宗皆受业于紫阳之门且缔姻焉故能以礼世其家施于有政云贾字吉甫宛丘人能行之以正限之以信羣佐若卑弟生之聴严傅老胥肃然若家老之奉其尊也叶字大中松阳人尝以才敏有风操为江南行御史台架阁管勾所至皆有休绩可纪至于留神庠校崇道重学则三君之雅意均也   杜少陵集自游龙门至过洞庭诗目次第为此州先正鲁訔季钦编定大都一循少陵生平行迹亦可以见其诗法升降亦随其年自少而壮而老愈入于细而化也注脚多所补益极为后学借资第音切类多吴音其他注释如以铁马汗常趋为昭陵石马果常有汗以空同小麦熟为不近武威林间踏鳯毛踏字为跨字之误汝与山东李白好以山东为东山天阙象纬逼以天阙为天阅江月满江城以江月为秋月赤骥顿长缨以缨为辔之类不免为杜集増累州弟子员张炯子晦卓荦有竒表与予为道义交每言其祖文穆公受知于世祖皇帝尝被召入便殿问当时急务时方隆冬上以所坐貂褥撤赐命坐别以他褥进御公所上数十条皆当时切要上命执政以次第举行而僧格卢世荣辈以罢冗官一条为侵夺朝权詈声朝堂曰何物蛙虾儿遽欲夺吾柄邪夜令健儿竢之途将甘心焉幸中表赵文敏知之邀还途中得免明日虽拜翰林承防寻以惧祸病免及卢桑伏诛诏还前官大徳间以老疾不起时论惜之有集若干卷行于世   澉浦市舶司前代不设惟宋嘉定间置有骑都尉监本镇及鲍郎盐课耳国朝至元三十年以留梦炎议置市舶司初议番舶货物十五抽一惟泉州三十取一用为定制然近年长吏巡徼上下求索孔窦百出每番船一至则众皆懽呼曰亟治厢廪家当来矣至什一取之犹为未足昨年番人愤愤至露刃相杀市舶勾当死者三人主者隐匿不敢以闻射利无厌开衅海外此最为本州一大后患也   潘从事泽民尝为余言本州达噜噶齐额森布哈本北人以至正三年至海上时方八月秋涛大作潮声夜吼震撼城市布哈初至闻此夜不敢卧起问门者门者熟睡呼之再三始从梦中荅曰潮上来也及觉知是官问惧其荅迟连声曰祸到也祸到也狂走而出布哈误聴遂惊跳入内呼其妻曰本冀作达噜噶齐荣耀县君不意今夕共作此州水鬼遂夫妇号泣合门大恸外巡徼闻哭传报州正佐官皆颠倒衣裳来救以为布哈遭大变故也因急扣门布哈愈令坚闭庶水势不得骤入同寮益急遂破扉倒墙而入见布哈夫妇及奴婢皆升屋大呼救我同寮询知不觉共为絶倒乃知唐人潮声偏惧初来客为真境也布哈今为参知政事   己亥秋九月晦余晓诣嘉禾时晓星犹在树杪忽西南天裂数十百丈光焰如猛火照彻原野一时村犬皆吠宿鸟飞鸣余谛观其裂处蝡蝡而动中复大明若金融于冶铸者少时方合操舟者谓余曰此天开眼也彼不知天者至尊裂者极祸闗系岂藐小乎哉是年冬十二月有州东赵氏家屠豕脱治已竟既出肺肠其肠忽蜿蜒疾行虽健蛇不若也主人追之不能及遂出城遇海而止此葢国家有心腹肾肠之人归向寛大容蓄之象也   州民有朴知义者家翁庄堰幼生而不慧至八嵗不语一日俄谓其母曰今日墙外牛鬬娘可避之举家骇而且喜已而邻人之牛果鬬墙外是后复不言一日复言有官兵来未几张军从云间来自此言无不验四方挟钱帛来问者如见神明家至骤富然见人有凶事辄指而告之如响由是人见之始多面如死灰惟恐其有恶言也母因戒之其后惟母告之言则言年十九始娶与其妻一接而殒此虽人妖亦似乎保真通灵故能前知如此及少近妇人忽焉灭没殆真泄而神与之俱亡无足怪也   金粟寺有康僧防身像余于至正癸巳始得顶礼明年春余以伯兄见背到寺礼懴复与潘广文泽民检发唐代所书三藏然零落过半惟华严法华楞严宝积维摩长阿舍及诸律论之半犹完整不坏翻阅逾旬忽于晡时作礼像前见像眉间有光须防光若白线嫋嫋而出盘绕华葢而上余遂鸣钟聚僧称佛名号礼拜赞颂至暮而光复从眉间收摄人人叹为稀有泽民因作放光记纪其事曰夫佛者觉也觉者灵照不灭也含之可以内照六根放之可以旁烛三界此从七佛至于未来圣尊一光相续而常照者也第能保光于无始常照而不断则虽百千万劫此光常若如新粤自汉年觉光东度迄于吴代犹未该被于是康法师以舍利示感始辟法门于吴防传像教于江左是葢以身光照摄东南四生之祖也既而立化天禧腾身金粟灵像栖托实在于广慧焉甲午之春三月十有三日前教授余干桐江姚桐夀乐年以孔懐之戚礼懴像前忽眉间若有白云一线出于鍼孔者蜿蜒少时遂若朱蛇游雾歘闪盘旋难以名状久之或若虹拳或如波曲或延袤长引或轮囷成晕时佛日朗映俄见天地楼阁皆成五彩似从放光石中看金碧世界也于时大众惊叹此瑞为世稀有余以为此宁独法师觉光常照而已哉要亦以广文宿习圆满今之防祷发于天情故与灵契防格若以铁击石以木钻燧感极而光灵示现之耳此一光也更不特为广文感极之证而见前千万善信莫不摄身神光之内各为照彻因地使信心复萌此又法师了却过去劫中普照羣有之一大愿力也余身被灵瑞五体投地援笔记此为后学啓信   州着姓常氏自忠毅公与秦桧不合退居海上遂家焉其后有号蒲溪者亦官参知政事入本朝子孙多不学尝言有厥祖遗像一幅以兵乱失之后复得之民间因出以示余其像瘦恶而髯戴貂蝉冠上有赞曰佑时生甫同徳暨汤治格一隆力成再造长乐温凊遂明王孝理之心海宇阜丰跻斯民仁夀之域公功棐迪帝庸作歌列辟具瞻谓相君之形惟肖睿辞敦奬见王者之制坦明郁郁乎其文哉皜皜不可尚已其后题曰绍兴龙集壬申仲春谷旦门下士武原鲁拜赞余甚疑之此赞似宰相两常公皆不得柄国奈何有此后检宋范茂明集有代贺秦太师画像啓乃知此赞是摘啓中数语为赞耳此葢桧像而子孙爱重此啓裁截前后词句而借以为赞也年代既久沦落民间为常氏所得复以鲁为本州人益信而不疑耳不知鲁中绍兴甲午赵逵榜桧方柄国故称门下第不识茂明何故代作啓余备録以示常氏不以为然愈益珍重嗟嗟是忘乃祖之仇而拜其仇也子孙诚不可不学如此   嘉兴通守缪思恭当张氏来攻嘉兴杨完者命缪以火攻我师遂大捷既而张氏归命因大城武林檄缪统所属工徒以赴其役张阴属其弟士信乘此戮辱之众皆为缪心战缪不以介意缪当治西北面数十百丈以松江路工徒属之缪每事作则先人止则后众劳来督罚殊得众心由是视他所筑愈益坚好士信亦无奈何忽一日巡工至缪所辖地分时日已虞渊而工犹未辍士信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汝何独劳民如此缪曰平章礼絶百司犹敬共皇命日夕尚勤畚插况为之民者敢偷余晷士信曰此人口利如锥何恠杉青闸畔烈烈逼人缪曰今幸太尉革面国家借此得成奬顺之典若念杉青之役犹恨不力纵逸平章耳士信曰别驾好将息言及杉青犹能使人肉跳不已   余读海盐州学黄侍讲大成乐记言真州贝君身为考其度数齐量范金为钟而协以古律管彼此适均吹其律而钟自应至于琴瑟亦率自制云云余心甚慕之及甲午春祭以余家所藏崇宁大晟乐大吕无射二钟持与考击则比余所藏声益加髙判不相协余乃窃叹曰彼贝君者果足与言乐乎金既如此丝石可知知其声者则州之防没匪久矣按大晟乐国初东平严氏一承宋旧者也当宋徽庙时有魏汉津者以一蜀黔卒为造此乐且以帝皇制乐实自其身得之请以徽庙中指三节三寸定黄钟之律蔡京亦从防其説即使范金裁石用之郊庙至颁其乐于天下然徽庙指寸视人加长而乐律遂髙虽汉津亦私谓其弟子任宗尧曰律髙则声过哀而国乱无日矣当今圣人其身出而身遘之乎未几遂有靖康之祸今州学钟髙倍崇宁则宜乎州之日阽危于清河锋铩也第所谓考其度数协以古律者岂别有出于缇室葭灰之外者乎   州少年多善歌乐府其传皆出于澉川杨氏当康惠公存时节侠风流善音律与武林阿里海漄之子云石交善云石翩翩公子无论所制乐府散套骏逸为当行之冠即歌声髙引可彻云汉而康惠独得其传今杂剧中有豫让吞炭霍光鬼谏敬徳不伏老皆康惠自制以寓祖父之意第去其著作姓名耳其后长公国材次公少中复与鲜于去矜交好去矜亦乐府擅塲以故杨氏家僮千指无有不善南北歌调者由是州人往往得其家法以能歌名于浙右云   相传绍兴间有海盐丞简傲不羁志轻一世尝谒一乡大夫主人偶迟迟而出丞故好睡比主人出则丞已鼾声如雷矣主人以客睡不敢呼亦复就睡及丞觉亦以主睡不敢呼更复就睡如初究之主客更相卧醒至日没丞起而去竟不交一言赵子固爱其事为作图纪其説于上置之座右曰此二人大有华胥风气足以箴世之责望宾主者   杨廉夫寓云间及余到海上时一过余嵗壬寅冬杨从三泖来宿余斋头适就李贝庭臣以书币为萧山令尹本中乞吴越两山亭志并选诸词人题咏于时杨尹已移官嘉禾矣杨即为命笔稿将就夜已过半余方从别室之俄门外有剥啄声啓扉视之则皆嘉禾能诗者也余从壁间窥之率人人执金缯乞杨留选其诗杨笑曰国家立三尺法亦有时以情少借若诗文则心欲借眼眼不从心未尝敢欺当世之士遂运笔批选止取鲍恂张翼顾文晔金炯四首杨谓诸人曰四诗犹为彼善于此诸什尚须更托胎耳然被选者无一人在诸人相目惊骇固乞寛假得与姓名至有涕泣长跪者杨挥出门外闭闗灭烛骂曰风雅扫地矣   州诗人陈彦廉好作怪体兼善绘事其母庄本闽人父思恭商于闽溺死海中庄誓不嫁携彦廉归本州抚育遂成名士彦廉有才名交往多一时髙流最与黄公望子久亲昵彦廉居硖石东山终身不至海上以父溺海故也子久嵗一诣之至则必到海上观涛每拉彦廉同往不得已偕至城郭黄乞与同看陈涕泣曰阳侯吾父仇也恨不能如精卫以木石塞此何忍以怒眼相见子久亦为之动容不看而返因为作仇海赋以纪其事   隐窟杂志【温华】   四六文用经史全语又须词防相贯若徒积叠以为竒乃如集句也杨文公居阳翟时谢希深与之啓云曳裾而前士念无君子者解组弗顾公其如苍生何文公书于扇曰此文中虎也葢善其用经如已自出特为豪健杨文公有重名于世常因草制为执政者多所防窜杨甚不平因取藁上涂抹之处以浓墨傅之就加为鞋底様题其旁曰世业杨家鞋底或问其故乃曰是他别人脚迹尝传为嗢【乙骨反】噱【渠畧反大笑不止也】自后舍人行词遇涂抹者必相谑云又遭鞋底   汪内相劝主上聴政表云汉家之厄十世惟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念重耳之独在葢佳语也或曰若移上句为下句则善不可加矣   李汉老云古者诏令多矣天子自为之故汉武帝诏淮南王令相如视草而光武诏邓禹曰司徒尧也赤眉桀也使臣下代言其敢为是语乎   仁庙初欲封皇女下崇文院检寻典故王洙等言唐制封公主有以郡国名者有以美名者文皇幼女在宫已有晋阳之号若明皇女封永穆常芬唐昌太华皆为美名乃诏封长女福东公主次女崇庆公主葢用明皇故事也   阆州有三雅池古有濬此池者得三铜器状如酒杯各有三篆曰伯雅仲雅季雅或谓刘表一子好酒常制三爵大受一斗次受七升小受五升赵徳麟云恐是盛酒器非饮器也余以问曽存之存之言古人躯干大升合小王仲弓伤寒证治论汤剂注云古方三两当今一两三升当今一升然则存之之言信矣余按广韵防字注云酒胥雅同音则雅字葢借用三雅乃杯也无可疑者赵徳麟论法帖据唐人李涪刋误云短啓出晋宋兵戎之际国禁书疏非吊防问疾不得辄行尺牍故羲之书云罪死者是违制令故也余观文选载任昉沈约为中丞时弹章云死罪死罪是惶惧语不必谓违制令乃云尔也   今世烧香埋火葢有所自楞严云焚水沉无令见火是也故事馆职每洛阳贡花例赐百朶并南库法酒此三者麟台故事不载因志之   取覆牓予葢两制见宰执之礼自建炎中庶官亦用今则布衣以下皆通用矣   梁溪漫志【费衮】   故事朝廷有命撰乐章赞讼敕挽祭文夏国人使到驿燕设教坊白语删润经词及回荅髙丽书并送秘书省官撰葢学士代正言掌大典册此等琐细文字付之馆职既足以崇北门之体且所以试三馆翰墨之方异时内外制阙人多就此取之所以馆职储立葢本此諡之美者极于文正司马温公常言之而身得之国朝以来有此諡者惟公与王沂公范希文而已若李司空昉王大尉旦皆諡文贞后以犯文宗嫌名世遂呼为文正其实非本諡也如张文节夏文庄始皆欲以文正易之而朝论乞不可此諡不易得如此其为厉世之具深矣东坡一日退朝食罢扪腹徐行顾谓侍儿曰汝辈且道是中有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坡不以为然又一人曰满腹都是识见坡亦未以为当至朝云乃曰学士一肚皮不合时宜坡捧腹笑   中兴死节之士固不乏而女子守节者亦多有之洪鸿父羽之女适繁昌焦有间遇巨盗于江中欲逼之女义不受污投江而死两侍儿大曰宜思小曰匀奴姓吴氏女兄弟俱有色艺亦相随赴水死焦之甥徐伯逺传其事丁文简公五世孙女世为郑州新郑县人年十六嫁进士张普卿靖康中与其夫避地大隗山兵至丁被擒挟之上马丁投地以丑语诋之且曰我宁死耳誓不辱于汝辈也然始亦不怒但屡扶上马丁骂不已乃忿然瞑目遂絶于挺下   晏元宪公四世孙女其父孝广为邓州南阳县尉女子字师姑年十五从叔孝纯官于广陵建炎三年人系以北每欲侵凌之辄掷身于地僵仆气絶或自经或投于井皆救而获免其主母爱之抚育如已出兵中争夸焉又有陈氏女其父夀隆绍兴初乃为湖北提刑卒于官其子造之挈妹至吴江适吕承相之子舟至焦山遇贼其家被害贼数逼女力拒之大呼其嫂曰不如俱投江俾此身明白无为贼辱因跃入水其尸浮数里不没贼怒因撞以干乃没女时年十四古今烈女史官不及知而湮没无传者何可胜数是以表而出之   有士人贫甚夜则露坐焚香祈天益久不懈一夕方正襟焚香忽闻空中神人语曰帝悯汝诚使我问汝何所欲士荅曰某之所欲甚防非敢过望但愿此生衣食粗足逍遥山涧水滨以终其身足矣神人大笑曰此上界神仙之乐何从得求富贵则可矣予因歴数古人极贵念归而终不能遂志者比比皆是葢天之所靳惜清乐百倍于功名爵禄也   江东村落间有藂祠其女巫多付托以兴妖里民信之相与营葺间土木寖盛有恶少年不信一夕被酒入庙肆言诋辱巫骇愕不知所之聚谋曰吾侪为此祠劳费不赀一旦为此子所败逺迩相传则吾事去矣迨夜共诣少年以情告曰吾之情状若固知之倘因成吾事当以钱十万谢若少年喜问其故因教之曰汝质明复入庙詈辱如前凡庙中所有酒肴举饮啖之斯须则伪为受械祈哀之状庶印吾事今先赂汝以其半少年许诺受钱翌日又果复来庙庭袒裼叫嘑极口丑诋不可闻庙旁民大惊观之者踵至少年抵神相前方祭赛罗列即举所祀皆悉饮之以至肴馔无孑遗旋俯躬如受絷者叩头谢过忽黒血自口涌出七窍皆流即仆地死里人益神之即日喧传旁郡祈禳者云集庙貌绘缮极丽葢所得不可胜计越数月其党以分财不平诣郡反告乃巫寘毒酒中杀人捕治引伏魁坐罪余分诸郡灵向讫息   滕达道未遇时与诸生讲学于僧舍主僧出诸生夜盗其犬而烹之事闻有司欲治其罪滕公为丐免守素闻其能赋因谕之曰如能解作盗犬赋则将释之滕公即口占辞曰僧既无状犬诚可偷彻蓝宇之肥犬充绛帐之晨羞抟饭引来犹掉续貂之尾持刀击去难回顾兔之头守大笑即置不问   説郛卷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寓简【沈作喆】   扬雄无子明白而王逸少问蜀都帖云闻谯周有孙不知严君平司马相如子云皆有后否似误问也意者好贤之心欲其有后耶君平相如其后亦不复见可为之叹息也   国朝旧制御史阙员则命翰林学士与中丞知杂迭举二人上选用其一治平二年阙监察殿中两员举者未上一日内出尚书郎范纯仁太常博士吕大防姓名用之二人者一时名臣后皆以道徳功业为贤宰相天下称之曰汲公曰忠宣公英宗自小官一举而得之可谓知人也哉   凡改元纪号最忌与前世諡号陵名相犯本朝熈宁崇宁二名乃南朝章后宣后二陵名也亦当时大臣不学之过   元丰改官制新作尚书省车驾临幸自令仆尚书侍郎以降各分省戸皆命翰林待诏书周官一篇于防壁苏子容为谢表云二朝汉省已叨过辇之恩六典周官愿谨书屏之戒当时称之   范文正公用士多取气节而濶畧细故如孙威敏滕达道皆所素厚其为帅辟置幕客多取见居谪籍未牵复人或疑之公曰人有才能而无过朝廷自应用之若其实有可用之材不幸陷于吏议深文者不因事起之则遂为废人矣故公所举用各得贤能之士文正公真一世英杰也石林尝为予言之   国朝天雄军豪家刍茭亘野时诱奸人穴官堤为咸平中赵昌言为守防知其事未问一日堤溃吏告急昌言命亟取豪家所积给用塞堤自是不敢盗穴为奸程氏之学自有佳处至椎鲁不学之人窜迹其中状类有徳者其实土木偶也而盗一时之名东坡讥骂靳侮畧无假借人或过之不知东坡之意惧其为杨墨将率天下之人流为矫防庸堕之习也辟之恨不力耳岂过也哉   司马君实依礼记作深衣冠簪幅巾搢带去朝服则衣之谓邵尧夫曰先生可衣此乎尧夫曰雍为今人当服今时衣耳君实叹其言有理而合于通变之义也近时有士大夫好为怪服号曰唐妆予谓稽古不至秦汉以上固已浅矣而况于唐乎   戚里髙氏子选尚伪公主富贵鼎来伪主败夺官不得名其家一钱或戏之云向来都尉恰如弥勒下生时此去闲人又到如来吃粥处可一笑也   近世言翰墨之美者多言合作予曾问邵公济合作何义曰犹俗语当家也   苏端明平生寝卧时已就枕则安然不复翻动至于终夕刘元城对賔客或晏居虽暗室常端坐畧无欹仄至于终日二人亦有定力者   用人当以学术器识不当专用文词之士使其人有徳量行实缘饰以文章固为希世杰出虽无文采而识量操履有公辅之望自不妨大用也沾沾儇薄浮华自喜虽有翰墨之功必败事无疑也   古之仕者如九渊之神龙将以利泽施天下见细徳之险防则髙举逺引而去之后世如兽畜耳甘腐秽之食逐之弗去也   予壮嵗尝于坐右书云侈心生当念败徳淫心生当念速死此未能戒定者摄心以其所畏也   处困之极时命未通但可安贫守静脩身养气以道自娱一切外事尽当屏絶虽博戏谐谑过从游观亦且暂置非省事聊逺悔吝晏坐一室数息宁神隐忍无为必逢亨防有外事来触此境界便当猛省极力止之以饥为饱如以退为进乎饥未馁也不及饱耳已饥而食未饱而止极有味且安乐法也   秦防之既主和议大帅皆罢兵权赐田宅予为岳侯作谢表有云功状蔑闻敢遂良田之请谤书狎至犹存息壤之盟桧读之不乐   予尝客寓楼居楼下市声喧杂初若不可耐洗心内听一二日后寂无所闻葢与逃空谷者畧无少异以此自悟能从耳根返源则无所往而不静也闻葢尘耳子沈子老矣无田可耕无园可锄无屋可处大率皆无耳更愿于身无病于心无念于人无往还于世无交渉于妻儿无爱恋则亦于死生无凝滞矣天地万物同归于无岂不快哉   有故人喜谐谑见人家后房或北里倡女多隐讳年嵗往往不肯出二十以上故友戏谓曰汝等亦有减年恩例尽被烧丹学仙道人买去葢道士多诳诞动輙年数百嵗耳   太乙九宫之数虽出纬书干凿度而传于隂阳家者流然其间防隐妙之理合于易与黄帝之书不可废也神宗皇帝御经筵时方讲周官从容问前朝后市何义侍讲官以王氏新义对曰朝阳事市隂事故前后之次如此上曰何必论隂阳朝者君子所会市者小人所集义欲向君子而背小人也侍臣皆惊叹葢上已鄙厌王氏之学矣   礼记驳杂月令尤甚月令用夏正而车马衣服之制皆殷之旧也周制朝祀戎猎各以其事而月令乃以四时为变古者于禘则发爵赐服于尝则出田邑而月令孟秋乃曰毋封诸侯毋以割地顾于立夏之日封诸侯周礼人上春衅谓建寅之月也而月令孟冬命太史衅防葢秦之正月也二代之官有司马无太尉而月令孟夏命太尉賛杰俊此殆吕不韦賔客之所为耶春秋僖二十年新作南门传皆以为书不时刘原父曰非也南门者何天子之法门也库门天子皋门雉门天子应门鲁不务公室而僣天子之门制春秋常事不书今特书新作南门者罪鲁之僣天子也原父自以为得春秋之遗防发先儒之所不及可谓新意矣然予观唐人陆所著书有两观铭曰两观雉门实僣天子然则原父之説为先得之矣自以为留心此道抉摘防防以南门之説观之亦信乎有所得也   贡父春秋传郑伯克段克之者何戡之也戡之者何杀之也葢本谷梁之説谓克者能杀也信此则京城太叔已死于伐鄢之日矣而左氏继之以太叔出奔共又至于十一年郑伯入许曰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则是段未尝死也不知何以云耳   读史者但知武帝纪封禅书为讥也不知子长賛文帝汉兴四十余载徳至盛廪廪乡改正朔封禅谦让未成于今而孝武初即位未有徳惠及民便修鬼神之祀公卿草廵禅则为不仁矣此葢子长之防意也   汉淮隂侯归汉汉以为治粟都尉按秦官有治粟内史髙帝因之元年执盾防为此官至武帝时始有搜粟都尉以为军官耳治粟葢误也   孝文时得魏文侯乐工窦公年一百八十矣自言十三嵗失明父母敎之琴能为雅声能老不废忘然则窦公自少鼓琴一百六十余年而平生未尝识琴之形也虽曰工之专不以别技分其心亦可谓得其妙而忘其粗矣陶元亮蓄素琴无弦玩其质而遗其声葢声形两忘矣   曹公初作相国府门始布桷榱自往观之使人题门作活字便去人皆不晓主簿杨修曰门中活阔字也相国嫌门大耳即少损焉唐相贾耽镇滑台凿八角井以镇黄河既成有父老来观曰大好手但近东近西近南近北耽闻之曰是言吾井太大也曹公与父老善为隐语而杨贾能辨之亦竒矣凡门戸之制自有尺寸隂阳而吉凶系焉凡凿井大不可复小犹斵木然小不可复大也塑像之法目与口先必小小可增也耳鼻先当大大可损也   司马昭称阮嗣宗言及逺而未尝评论时事臧否人物可谓至谨世皆以昭为知嗣宗者非也昭方图魏恶人之知其防也故为此语以讽在位使不敢言耳大率奸臣擅国皆深畏天下士议论长短发其机谋古今一律可监戒也   乐广善清言能命意而文笔非所优潘岳能为文而不工于立意太叔广词令辨给挚虞不能抗而仲治著书又非季思所及也安仁取彦辅之意为作让河南尹表遂成妙制可谓善用所短挚与太叔争名更相鄙诮可谓不善用所长   安丰芍陂孙叔敖所剙为南北渠溉田万顷民因旱嵗多侵耕其间雨水溢则盗决之遂失灌溉之利李若谷知夀春下令陂决不得起兵夫独调濒陂之民使之完筑自是无盗决者此二事正如用兵所谓伐谋攻其所必救者其权智可喜也世之言政术岂虚也哉   近世四六多失文体且类俳而时有可观刘期立为其父丞相归葬谢啓云晩嵗牢骚魂竟招于异域平生精爽梦犹托于故人汪伯彦罢相吕元直当国汪自辩杀陈少阳事吕令汪彦章报啓云方一男子之上书众知无罪而诸大夫曰可杀公独何心方金人逾淮而南有衔命出境者执政为报书云念冦至君孰与守敢幸偷安而兵交使在其间几能释怨如此类可喜者不可槩举但全篇体格或不称是耳   传曰天下有道则庻人不议谓上无邪僻贪暴之政使天下得以私议其非是也而后世之监谤讳人开口论事而壅遏以媚主者乃曰有道之世而议论政事非庻人之职也非职而言有罪焉是禁天下之言甚于防川者也不可以不察   义有可与有不可与礼有可受有不可受惟当于礼义之中而已魏沈玠舟行遇风旬日絶粮从桃彪贷百斛盐以易粟彪命覆盐百斛于江中谓使者曰明吾不惜惜所与耳彼以急病告勿与则已矣而恶声以辱之是为絶物不仁甚矣晋王修龄在东山贫乏陶范载米一船遗之却去曰王修龄若饥自当就谢仁祖索食不须陶范载米彼以善意来勿受则已矣而戾气以诟之是为傲物无礼甚矣二者皆不当于礼义之中处世接物不当如此   家多偏爱者衰国多嬖幸者危人主自聪明而多能者其臣益欺朝混乱而多制者其政益纰官聚敛而多费者其积益亏兵民穷瘁而懐怨者其心必离贤士失职而不容者其志必睽政令苛虐而好杀上下刻急而无仁恩者其福祚必移自古以此乱亡葢蔽而莫之知也忽焉其可悲   玉有氛祲玉之病也浅曰氛深曰祲今人不晓乃谓狥葬尸气所侵曰祲非也自有一种真为尸气所侵色泽昏闇者虽极古犹为不祥物也何贵焉古玉书云耳郑氏注考工记犹载曰珽玉六寸明自炤是也   古今之言地理多谬误而水名尤慁乱如司马相如上林赋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沈存中辨其妄矣孔安国谓三江既入震泽厎定为自彭蠡江分为三以入震泽不知三江距震泽甚逺决无入理而泽之大小决不足以受三江东坡辨其妄矣班孟坚谓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与济汝淮泗防于楚夫一鸿沟固不能旁通六国数百里又济水自从千乘入海安得防于楚郑当时言关东漕渠从渭水道九百余里引渭穿渠起长安旁南山至河易漕按渭汭至长安仅三百里固无九百余里而南山至河中间隔防浐数大川固无縁山成渠之理刘贡父辨其妄矣如此类极多而郦道元水经诞妄处十二三也   古人谓事顺成而计工曰天诱其谓事大谬而谋拙曰天夺其魄然则一切得丧无非天也计谋之工拙天实使之所谓人为者特偶然耳虽在人事不得不尽要是防防中自有主者存焉毋以智巧为也   凡人一身平日视听语言饮食未尝少休也唯鼻典司出入息劳役颇省然其寝寐则耳目口之用皆暂止而息之出入独无异于昼   人臣虽得君要须使人主尊敬而惮不可狎也故言听谏行而不敢忽汲长孺之于汉武帝魏郑公之于唐文皇正如此使其身得以亲近而易之则其言亦轻矣宫之竒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将不听已为敌国所料矣世人以不如意欲得而失之者为逆境而子庄子曰得者时也失者顺也以失为顺则世间忧患何自而入哉此古之至人也又曰古者谓是悬解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此正觉所谓当于结心解之一解六亡者是或一道也   支道林説逍遥游至数千言谢东山解渔父至万余言呜呼多乎哉至言玅道一而足矣一犹为累忘言可矣奚以数千万言为哉此与汉之腐儒説若稽古三万字何异且渔父一篇文理浅俗非庄子书眉山知其妄甚快人意也   竺法深在晋简文坐刘真长曰道人何自游朱门深曰君自见其朱门贫道如游蓬戸予谓深妄生分别未免于自缚也   王介甫不以刘子政爱君忧国深切为忠而以扬雄剧秦美新为善是欲使刘氏以天下予莽而雄之事叛逆为无罪也可行乎哉   秦熺状元及第汪彦章以啓贺会之有云三年而奉诏防固南宫进士之所同一举而首儒科葢东阁郎君之未有本意求属对之工非有意簿之也而熺父子怒以为轻已彦章自此得罪羁置湖湘至终身不得还近地语言之速咎葢有无心而致之者可畏也哉   为文当存气质气质浑圆意到辞达便是天下之至文若华靡淫艳气质雕丧虽工不足尚矣此理全在心识通明心识不明虽博览多好无益也古人谓文防质博溺心者岂特为儒之病哉亦为文之弊也   杜子春苦贫遇老人于西市与钱三百万用尽又与一千万复尽又与三千万曰此而不悛贫在膏肓矣园叟张老与韦义方金二十镒又与一故席防令于州北邸卖药王老家取钱一千万李生遇二舅令持拄杖于波斯邸取钱二千万世间有如许闲钱而贫者求一个不可得张景藏谓冯元常于相法取钱愈多则官愈进娄师徳性自不贪使其取钱必败卢懐慎虽贵尚贫死忽复生曰防司有三十炉日夜为张説铸横财我无一焉贫富信有定命也哉   邺台瓦皆杂金锡丹砂之属陶成先大父得其遗瓦完全不毁琢治之为方研愈薄而益坚缜腻而亷宻入墨而宜笔金砂之性犹存故水渍之而不燥真竒物也世所传用厚若塼而燥者皆伪物也   唐李嗣真论右军书乐毅论太史箴体皆正直有忠臣烈女之像告誓文曹娥碑其容憔悴有孝女顺孙之像逍遥篇孤鴈赋迹逺趣髙有防俗抱素之像画像賛洛神赋姿仪雅丽有矜庄严肃之像皆见义于成字予谓以意求之耳当其下笔时未必作意为之也亦想见其梗槩云耳   或问韩干画马何所师干曰内廐马皆吾师也此语甚善夫马之俶傥权竒势若鬼龙为友者其精神如电走风驰殆不可以心手形容惟静观其天机自然处或有以得其生成骏逸之态若区区求之于笔墨之间所见已无生气矣九方皋赏其神俊而遗其牝牡黄者得此道也   草木之冣香者如沉水旃檀龙脑苏合薰陆郁金薝卜蔷薇素馨末利鸡舌之属皆产于岭表海南南迁集云雷化已南山多苓苓藿香芬芳袭人动或数里予尝推其理火盛于南方实能生土土味性甘而臭香其在南方乘火之王得其所养英华发外是以草木皆香此实理性之自然者而前此説香自范蔚宗以下未尝有及此也黄帝书言五气香气凑脾古人固知之矣楞严云纯烧沉水无令见火此自佛以来烧香妙方也   戏谑君子所不免然不至于虐则善矣大抵讥诮之语先发者未必切害而报复者往往竒险深酷西晋崔豹尝诣郡郡将姓陈戏问正熊君去崔杼几世遽答曰民之去杼如明府之去陈恒可谓敏矣   司马温公薨时程頥以臆説敛如封角状东坡嫉其怪妄因怒诋曰此岂信物一角附上阎罗大王者耶人以东坡为戱不知妖乱志所载吴尧卿事已有此语东坡以比程之陋耳坡每不假借程氏诚不堪其迂僻也贡禹云年老贫穷家赀不满万钱妻子穅豆不赡裋褐不完犬马之齿八十一血气衰竭凡有一子年十二禹自言如此是正七十时始生此子也禹非但不能谋国亦不善养生然犹自恨血气衰竭   先大父官会稽时仪掾谢某疎隽尚气好直言而士曹王某者挟势险傲恨谢不下已譛于太守将诬按致之深文先大父为辨白得免犹以公罪罚俸谢至签防掀髯自若而士曹者以进奉王黼得赐绯鱼同日受命夸甚喜因谓谢曰谢仪掾之刑书薄乎云尔谢应声曰王士曹之章服赤也何如自通守下数十人无不絶倒王慙甚不能出一语闻者莫不快之   碧鸡漫志【王灼】   或问歌曲所起曰天地始着人生焉人莫不有心此歌曲所以起也舜典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诗序曰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乐记曰诗言其志歌咏其声舞动其容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故有心则有诗有诗则有歌有歌则有声律有声律则有乐歌咏言即诗也非于诗外求歌也今先定音节乃制词从之倒置矣而士大夫又分诗与乐府作两科古诗或名曰乐府谓诗之可歌也故乐府中有歌有謡有吟有引有行有曲今人于古乐府特指为诗之流而以词就音始名乐府非古也舜命防教胄子诗歌声律率有次第又语禹曰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其君臣赓歌九功南风卿云之歌必以声律随之古者采诗命太师为乐章祭祀宴射乡饮皆用之故曰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敎化移风俗诗至于动天地感鬼神移风俗何也正谓播诸乐歌有此效耳然中世亦有因筦金石造歌以被之若汉文帝使慎夫人鼓瑟自倚瑟而歌汉魏作三调歌辞终非古法   古人初不定声律因所感发为歌而声律从之唐虞禅代以来是也余波至西汉末始絶西汉时今之所谓古乐府者渐兴晋魏为盛隋氏取汉以来乐器歌章古调并入清乐余波至李唐始絶唐中叶虽有古乐府而播在声律则尠矣士大夫作者不过以诗一体自名耳葢隋以来今之所谓曲子者渐兴至唐稍盛今则繁声淫奏殆不可数古歌变为古乐府古乐府变今曲子其本一也后世风俗益不及古故相悬耳而世之士大夫亦多不知歌词之变   子语鲁太师乐知乐深矣鲁太师亦可语此耶古者歌工乐工皆非庸人故摰适齐干适楚缭适蔡缺适秦方入河武入汉阳襄入海孔子录之八人中其一人见于家语孔子学琴于师襄子襄子曰吾虽以击磬为官然能于琴今子于琴已习是也子贡问师乙赐宜何歌答曰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防者宜歌齐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疏达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亷而谦者宜歌风师乙贱工也学识乃至此又曰歌者上如抗下如队曲如折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歌之妙不越此矣今有过钧客班敎坊者问曰某宜何歌必曰汝宜唱由中行曹元宠小令   汉时雅郑参用而郑为多魏平荆州获汉雅乐古曲音调存者四曰鹿鸣驺虞伐檀文王而李延年之徒以歌被宠复改易音辞止存鹿鸣一曲晋初亦除之又汉代短箫铙歌乐曲三国时存者有朱鹭艾如张上之回战城南巫山髙将进酒之类凡二十二曲魏吴称号始各改其十二曲晋兴又尽改之独云钓竿二曲名存而已汉代鼙舞三国能存者有殿前生桂树五曲其辞则亡汉代胡角摩诃兠勒一曲张骞得自西域李延年因之更造新声二十八解魏晋时亦亡晋以来新曲颇众隋初尽归清乐至唐武后时旧曲存者如白雪公莫巴渝白苎子夜团扇懊憹石城莫愁杨叛儿乌夜啼玉树后庭花等六十三曲唐中叶声辞有者又止三十七有声无辞者七今不复见唐歌曲比前世葢多声行于今辞见于今者皆十二三世代差近尔大抵先世乐府有其名者尚多其义存者十之三其始辞存者十不得一畧其音将无传势使然也   石崇以明君曲敎其妾绿珠曰我本汉家子将适单于庭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英绿珠亦自作懊憹歌曰丝布涩难缝桓伊侍孝武饮防抚筝而歌怨诗曰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縢功不刋推心辅王政二叔乃流言熊甫见王敦委任钱凤将有异图进説不纳因告归临与敦别歌曰徂风颷起葢山陵氛雾蔽日玉石焚往事既去可长叹念别惆怅会复难陈安死陇上歌之曰陇上壮士有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寛爱养将士同心肝防骢文马铁锻鞍七尺大刀奋无端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然战始三交失蛇矛弃我防骢窜岩幽为我外援而悬头西流之水东流河一去不还复奈何刘曜闻而嘉伤命乐府歌之晋以来歌曲见于史者葢如是耳   刘项皆善作歌西汉诸帝如武宣类能之赵王幽死诸王负死罪临絶之际曲折深廹广川王通经好文辞为诸姬作歌尤竒古而髙祖戚夫人燕王旦之容华夫人所歌又不在诸王下葢汉初古俗犹在也东京以来非无作者大槩文采有余情性不足髙欢玉壁之役士卒死者七万人惭愤发疾归使斛律金作勑勒歌其辞畧曰山苍苍天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欢自和之哀感流涕金不知书能发挥自然之妙如此当时徐庾辈不能也吾谓西汉后独勑勒歌暨韩退之古琴操近古唐时古意亦未全防竹枝浪淘沙抛毬乐杨栁枝乃诗中絶句而定为歌曲故李太白清平调词三章皆絶句元白诸诗亦为知音者协律作歌白乐天守杭元防之赠云休遣玲珑唱我诗我诗多是别君辞自注云乐人商玲珑能歌歌余数十诗乐天亦醉戏诸妓云席上争飞使君酒歌中多唱舍人诗又闻歌妓唱前郡守严郎中诗云已留旧政布中和又付新诗与艳歌元防之见人咏韩舍人新律诗戏赠云轻新便妓唱凝妙入僧禅沈亚之送人序云故友李贺善撰南北朝乐府古词其所赋尤多怨欝凄艳之句诚以葢古排今使为词者莫能偶矣惜乎其终亦不备声弦唱然唐史称李贺乐府数十篇云韶诸工皆合之弦筦又称李益诗名与宗人贺相埒毎一篇出乐工争以赂求取之被声歌供奉天子又称元防之诗往往播乐府旧史亦称武元衡工五言诗好事者传之往往被于管又旧説开元中诗人王昌龄髙适王涣之诣旗亭饮梨园伶官亦招妓聚燕三人私约曰我辈擅诗名未第甲乙试观诸伶讴诗分优劣一伶唱昌龄二絶句一伶唱适絶句涣之曰佳妓所唱如非我诗终身不敢与子争衡不然子等列拜床下须叟妓唱涣之诗涣之揶揄二子曰田舍奴我岂妄哉以此知唐伶妓当时名士诗句入歌曲葢常事也蜀王衍召嘉王宗夀饮宣华苑命宫人李玉箫歌衍所撰宫词五代犹有此风今亡矣近世有取陶渊明归去来辞李白把酒问月李长吉将进酒大苏公赤壁前后赋协入声律此暗合孙吴耳   凉州曲唐史及传载称天寳乐曲皆以边地为名若凉州甘州之类曲遍声丝名入破又诏道调法曲与胡部新声合作明年安禄山反凉伊甘皆陷吐蕃史及开元传信记亦云西凉州歌此曲宁王宪曰音始于宫散于商成于角徴羽斯曲也宫离而不属商乱而加暴君卑逼下臣僣犯上臣恐一日有播迁之祸及安史之乱世颇思宪审音云而杨妃外传乃谓上皇居南内夜与妃侍者红桃歌妃所制凉州词上因广其曲今流传者益加明皇杂录亦云上初自巴蜀回夜来乘月登楼命妃侍者红桃歌凉州即妃所制上亲御玉笛为倚楼曲曲罢无不感泣因广其曲传于人间予谓皆非也凉州在天寳时已盛行上皇巴蜀回居南内乃谓肃宗那得始广此曲或曰因妃所制词而广其曲者亦词也则流传者益加岂亦词乎旧史及诸家小説谓妃善歌舞防晓音律不称善制词今妃外传及明皇杂录夸诞无实独帝御玉笛为倚楼曲因广之传流人间似可信但非凉州耳唐史又云其声本宫调今凉州见于世者凡七宫曲黄钟宫道调宫无射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髙宫不知西凉所献何宫也然七曲宫知其三是唐曲黄钟道调髙宫者是也脞説云西凉州本在正宫贞元初康昆仑翻入琵琶玉宸宫调初进在玉宸殿故以名命合众乐即黄钟也予谓黄钟即俗呼正宫昆仑岂能舍正宫外别制黄钟凉州乎因玉宸殿奏琵琶就易美名此乐工夸大之常态而脞説便谓翻入琵琶玉宸宫调新史虽取其説止云康昆仑寓其声于琵琶奏于玉宸殿因号玉宸宫调合诸乐则用黄钟宫得之矣张祜诗云春风南内百花时道调凉州急遍吹掲手便拈金椀舞上皇惊笑悖拏儿又幽闲鼓吹云元载子伯和势倾中外福州观察使寄乐妓数十人使者半嵗不得通窥伺门下有琵琶康昆仑出入乃厚遗求通伯和一试尽付昆仑段和上者自制道调凉州昆仑求谱不许以乐之半为赠乃传据张祜诗上皇已有此曲而幽闲鼓吹谓段师自制未知孰是白乐天秋夜聴高调凉州诗云楼上金风声渐月中银字韵初调促张柱吹髙管一曲凉州入泬寥大吕宫俗呼髙宫其商为髙大石其羽为髙般渉所谓髙调乃髙宫也史及脞説又云凉州有大遍小遍非也凡大曲有数散序靸排遍攧正攧入破虚催实催滚拍遍歇杀滚始成一曲此谓大遍而凉州排遍予曾见一本有二十四段后世就大曲制词者类从简省而管弦家有不肯从首至尾吹弹甚者学不能尽元防之诗云逡廵大遍梁州彻又云梁州大遍最豪嘈史及脞説谓有大遍小遍其悮识此乎   伊州见于世者凡七商曲大石调髙大石调双调小石调歇拍调林钟商越调第不知天寳所制七商中何调耳王建宫词云侧商调里唱伊州林钟商今夷则商也管色谱以凡字杀若侧商则借尺数字杀   霓裳羽衣曲説者多异予断之曰西凉创作明皇润色又为易美名其他饰以神怪者皆不足信也唐史云河西节度使杨敬述献凡十二遍白乐天和元防之霓裳羽衣曲歌云由来能事各有主杨氏创声君造谱自注云开元中西凉节度使杨敬述造郑愚津阳门诗注亦称西凉府都督杨敬述进予又考唐史突厥传杨敬述白衣检校凉州事郑愚之説是也刘梦得诗云开元天子万事足惟惜当年光景促三乡陌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季肱霓裳羽衣曲诗云开元太平时万国贺丰嵗梨园进旧曲玉座流新制凤管迭参差霞裳竞揺曳元防之法曲诗云明皇度曲多新态宛转浸滛易沈着赤白桃李取花名霓裳羽衣号天乐夫西凉既献此曲而三人者又谓明皇制作予以为西凉创作明皇润色也杜佑理道要诀云天寳十三载七月改诸曲名中使辅璆琳宣进止令于太常寺刋石内黄钟商婆罗门曲改为霓裳羽衣曲津阳诗注叶法善引明皇入月宫闻乐归留冩其半会西凉都督杨敬述进婆罗门声调脗合遂以月中所闻为散序敬述所进为其腔制霓裳羽衣月宫事荒诞惟西凉进婆罗门曲明皇润色又为易美名最明白无疑杜牧之华清宫诗月间仙曲调霓裳作舞衣诗家搜竒入词非决然信之也又有甚者开元传信记云帝梦游月宫闻乐记其曲名紫云回杨妃外传云上梦仙子十余辈各执乐器御云而下一人曰此曲神仙紫云回今授陛下明皇杂録及仙传拾遗云明皇用叶法善术上元夜自上阳宫往西凉州观灯以铁如意质酒而还遣使取之不诬幽怪録云开元正月望帝欲与叶天师观广陵俄虹桥起殿前师奏请行但无回顾帝歩上髙力士乐官数十从顷之到广陵士女仰望曰仙人现师请令乐官奏霓裳羽衣曲乃回后广陵奏上元夜仙人乘云西来临孝盛寺奏霓裳曲而去上大悦唐人喜言开元天寳事而荒诞相陵夺如此将使谁信之予以是知其他饰以神怪者皆不足信也王建诗云弟子歌中留一色听风听水作霓裳欧阳永叔诗话以不晓听风听水为恨蔡绦诗话云出唐人西域记兹国王与臣庻知乐者于大山间听风水声均节成音后翻入中国如伊州甘州凉州皆自兹致此説近之但不及霓裳予谓凉州定从西凉来若伊与甘自兹听风水造诸曲皆未可知王建金章余亦见但弟子歌中留一色恐是指梨园弟子则何豫于兹置之勿论可也按唐史诸家小説杨太真进见之日奏此曲导之妃亦善此舞帝尝以赵飞燕身轻成帝为置七寳避风台偶戏妃曰尔则任吹多少妃曰霓裳一曲足掩前古而宫妓佩七寳璎珞舞此曲曲终珠翠可扫故诗人云贵妃宛转侍君侧体弱不胜珠翠繁冬雪飘飖锦袍暖春风荡漾霓裳翻又云朱阁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又云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又云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又云世人莫重霓裳曲曾致干戈是此中又云云雨马嵬飞散后骊宫无复听霓裳又云霓裳满天月粉骨几春风帝为太上皇就养南宫迁于西宫梨园弟子玉琯发音闻此曲一声则天顔不怡左右歔欷其后宪宗时每大宴间作舞文宗时诏太常卿冯定采开元雅乐制云韶雅乐及霓裳羽衣曲是时四方大都邑及士大夫家已多按习而文宗乃令冯定制舞曲者疑曲存而舞节非旧故就加整顿焉李后主作昭惠后诔云霓裳羽衣曲经兹防乱世罕闻者获其旧谱残缺颇甚暇日与后议定去彼淫繁定其缺坠葢唐末殆不全蜀梼杌称三月上已王衍宴怡神亭衍自执板唱霓裳羽衣后庭花思越人曲决非开元金章洞防志述五代时任六郎事亦未足信按明皇改婆罗门为霓裳羽衣属黄钟商云时号越调即今之越调是也白乐天嵩阳观夜奏霓裳诗云开元遗曲自凄凉况近秋天调是商又知其为黄钟商无疑欧阳永叔云人间有瀛府献仙音二曲此其遗声瀛府属黄钟宫献仙音小石调了不相干永叔知霓裳羽衣为法曲而瀛府献仙音为法曲中遗声今合两个宫调为霓裳羽衣一曲遗声亦太疏矣笔谈云莆中逍遥楼楣上有唐人横书类梵字相传是霓裳谱字训不通莫知非是或谓今燕部有献仙音曲乃其遗声然霓裳本谓之道调曲献仙音乃小石调尔又嘉祐杂志云同州乐工翻河中黄幡绰霓裳谱钧容乐工士守程以为非是别依法曲造成敎坊伶人花日新见之题后云法曲虽精莫近望瀛予谓笔谈知献仙音非是乃指为道调法曲则无所着见独理道要诀所载系当时朝防可信不诬杂志谓同州乐工翻河中黄幡绰谱虽不载何宫调安知非逍遥楼楣上横书耶今并士守程谱皆不传乐天和元防之霓裳羽衣曲歌云磬箫筝笛逓相横击擫吹弹声迤逦注云凡法曲之初众乐不齐惟金石丝竹次第发声霓裳序初亦复如此又云散序六奏未动衣阳台宿云慵不飞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吹裂春冰拆注云散序六遍无拍故不舞中序始有拍亦名拍序又云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了却收翅唳曲终长引声注云霓裳十二遍而曲终凡曲将终皆声拍促速惟霓裳之末长引一声笔谈云霓裳曲凡十二叠前六叠无拍至第七叠方谓之叠遍自此始有拍而舞笔谈沈存中撰沈指霓裳羽衣为道调法曲则是未尝见旧谱今所云岂亦得之乐天乎世有般渉调抑霓裳曲因石曼卿所作传摭述开元天寳旧事曼卿云本是月宫之音翻作人间之曲近防帅曾端伯增损其辞为勾遣队口号亦云开寳遗音葢二公不知此曲自属黄钟商而抑霓裳则般渉调也宣和初普州守山东人王平词学华赡自言得夷则商霓裳羽衣谱取陈鸿白乐天长恨歌传并乐天寄元防之霓裳羽衣曲歌又杂取唐人小诗长句及明皇太真事终以防之连昌宫词补缀成曲刻板流传曲十二段起第四遍第五遍第六遍攧入破虚催衮实催衮歇拍杀衮音律节奏与白氏歌注大异则知唐曲今世决不复见亦可恨也又唐史称客有以按乐图示王维者无题识维徐曰此霓裳第三叠最初拍也客未然引工按曲乃信予尝笑之霓裳第一至第六叠无拍者皆散序故也类音家所行大品安得有拍乐图必作舞女而霓裳散序亦叠以舞拍故不舞又画师于器上或吹或弹止能画一个字诸曲皆有此一字岂独霓裳唐孔纬拜官敎坊优伶求刻市律呼使前索其笛指窍问曰何者是浣溪沙孔笼子诸伶大笑此与畵图上定曲名何异   甘州世不见今仙吕调有曲破有八声漫有令而中吕调有蒙甘州八声他宫调不见也凡大曲就本宫调转引序慢近今葢度曲者敛态若蒙甘州八声即是用其法于中吕调此例甚广伪蜀毛文锡有甘州遍顾琼李珣有倒排甘州顾琼又有甘州子皆不着宫调   胡渭州明皇杂録云开元中乐工李年兄弟三人皆有才学盛名彭年善舞年年能歌制渭州曲特承顾遇唐史吐蕃传亦云奏凉州胡渭録要杂曲今小石调胡渭州是也然世所行伊州胡渭州六么皆非大遍全曲   六么一名绿腰一名乐世一名录要元防之琵琶歌云六么散序多拢撚又云管儿还为弹六么六么依旧声迢迢又云逡廵弹得六么彻霜刀破竹无残节沈亚之歌者叶记云合韵奏绿腰又志卢金兰墓云为绿腰玉树之舞唐史吐蕃传云奏凉州胡渭录要杂曲段安节琵琶录云绿腰本录要也乐工进曲上令录其要者白乐天杨栁枝词云六么水调家家唱白雪梅花处处吹又听歌六絶句内乐一篇云管急弦繁拍渐稠绿腰宛转曲终头试知乐世声声乐老病残躯未免愁注云乐世一名六么王建宫词云琵琶先抹六么头故知唐人以腰作么惟乐天与王建耳或云此曲拍无过六字者故曰六么至乐天独谓之乐世他书不见也青箱杂记云曲有绿腰者录霓裳羽衣曲之要拍霓裳羽衣曲乃言调与此曲了不相闗士大夫论议尝患讲之未详率然而发事与理交违幸有证之者不过如聚讼耳若无人攻击后世随此愦愦或遗误于天下乐曲不足道也琵琶录又云贞元中康昆仑琵琶第一手两市折鬪声乐昆仑登东防楼弹新翻羽调绿腰自谓无敌曲罢市西楼上出一女郎抱乐器云我亦弹此曲无移在枫香调中下拨声如雷絶妙入神昆仑拜女为师女郎更衣出乃僧善本俗姓段今六么行于世者曰黄钟羽即俗呼般渉调曰夹钟羽即俗呼中吕调曰林钟羽即俗呼髙平调曰夷则羽即俗呼仙吕调皆羽调也昆仑所谓新翻今四曲中一数乎或他羽调乎是未可知也段师所谓枫香调无所着见今四曲中一数乎或他调乎亦未可知也欧阳永叔云贪看六么花十八此曲内一叠名花十八前后十八拍又四花拍共二十二拍乐家者流所谓花拍葢非正也曲节杨栁可喜舞亦随之而舞筑毬六么至花十八益竒   西湖长命女崔元范自越州幕府拜侍御史李讷尚书饯于鉴湖命盛小丛歌坐客各赋诗送之又云为公唱作西湖调日莫偏伤去住人理道要诀长命女在林钟羽时号平调今俗呼髙平调也脞説云张红红者大厯初随父丐食过将军韦青所居青纳为姬自传其艺頴悟絶伦有乐工取西湖长命女加减节奏颇有新声未进间先歌于青青令红红濳听以小豆合数记其拍绐云女弟子久歌此非新曲也隔屏奏之一声不失乐工大惊青与相见叹伏不已兼云有一声不稳今已正矣寻达上听召入宜春院宠泽隆异宫中号记曲小娘子寻为才人按此曲起开元以前大厯间乐工加减节奏红红又正一声而已花间集和凝有长命女曲伪蜀李珣顾琼集亦有之句读各异然皆今曲子不知孰为古制林钟羽并大厯加减者近世有长命女令前七拍后九拍属仙吕调宫调句读并非旧曲又别出大石调西河慢声犯正平极竒葢西湖长命女本林钟羽而近世所分二曲在仙吕正平两调亦羽调也   杨栁枝鉴戒录栁枝歌亡隋之曲也前辈诗云万里长江一带开岸边杨栁几千栽锦帆未落干戈起惆怅龙舟去不回又云行乐隋隄事已空万条犹舞旧春风皆指汴渠事而张祜折杨栁枝云莫折宫前杨栁枝当时曾向笛中吹则知隋有此曲传至开元乐府杂录云白傅作杨栁枝予考乐天晩年与刘梦得唱和此词白云古歌旧曲君休问听取新翻杨栁枝又作杨栁枝二十韵云乐童翻怨调才子弄妍词注云洛下新声也刘梦得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栁枝葢后来始变新声而所谓乐天作杨栁枝者称其别创词也今黄钟商有杨栁枝曲仍是七字四句诗与刘白及五代诸子所制并同但每句下各增三字一句此乃唐时和声如竹枝渔父今皆有和声也旧词多侧字起头第三句亦复侧字起声度差稳耳   喝驮子洞防志云屯田员外郎冯敢景徳三年为开封府丞捡涝戸田宿史胡店日落忽见三妇人过店前入西畔古佛堂敢料其鬼也携仆王侃诣之延坐饮酒称二十六舅母者请王侃歌送酒三女侧听十四姨曰何名也侃对曰喝驮子十四姨曰非也此曲单州营妓教头葛大姐所撰新声梁祖作四镇时驻兵鱼台值十月二十一日生日大姐献之梁祖令李振填词付后骑唱之以押马队因谓之葛大姐及战得胜因始流传河北军中竞唱以押马队故讹曰喝驮子庄皇入洛亦歌此曲谓左右曰此亦古曲葛氏但更五七声耳李珣顾琼集有凤台曲注云俗谓之喝驮子不载何宫调今世道调宫有慢句读与古不类耳   兰陵王北齐史及隋唐嘉话称齐文襄之子长恭封兰陵王与周师战尝着阵图对敌击周师金墉城下勇冠三军武士共歌謡之曰兰陵王入陈曲今越调兰陵王凡三段二十四拍或曰遗声也此曲声犯正宫管色用大凡字大一字勾字故亦名大犯又有大石调兰陵王慢殊非旧曲周齐之际未有前后十六拍慢曲子耳虞美人脞説称起于项籍虞兮之歌予谓后世以此命名可也曲起于当时非也曾子宣夫人魏氏作虞美人草行有云三军散尽旌旂倒玉帐佳人坐中老香魂夜逐劒光飞青血化为原上草芳魂寂寞寄寒枝旧曲闻来似敛眉又云当时遗事久成空慷慨尊前为谁舞亦有就曲志其事者世以为工其词云帐前草军情变月下旌旂乱裭衣推枕怆离情逺风吹下楚歌声正三更抚骓欲上重相顾艳态花无主手中莲锷凛秋霜九泉归去是仙乡恨茫茫黄载万追和之压倒前辈矣其词云世间离恨何时了不为英雄少楚歌声起覇图休一似水东流蔓葛荒葵城陇暮玉貌知何处至今芳草解婆娑只有当时魂魄未消磨按益州草木记雅州名山县出虞美人草如鸡冠花叶两相对为唱虞美人曲应拍而舞他曲则否贾氏谈录褒斜山谷中有虞美人草状如鸡冠花叶相对歌唱虞美人则两叶如人拊掌之状颇中节酉阳杂俎云舞草出雅州独茎三叶叶如决明一叶在茎之端两叶居茎之半相对人或近之则欹及抵掌讴曲叶动如舞益州方物图赞改虞作娱云今世所传虞美人曲下音俚调非楚虞姬作意其草纎柔为歌气所动故其茎至小者或若动揺美人以为娯耳笔谈云髙邮桑景舒性知音旧闻虞美人草逢人作虞美人曲枝叶皆动他曲不然试之如所传详其曲皆吴音也他日取琴试用吴音制一曲对草鼔之枝叶皆动乃因曰虞美人操其声调与旧曲始末不相近而草輙应之者律法同管也今盛行江湖间人亦莫知其如何为真吴东斋记事云虞美人草唱他曲亦动传者过矣予攷六家説各有异闻方物图赞最穿凿无所稽据旧曲固非虞姬作若谓下音俚调嘻其甚矣亦闻蜀中数处有此草予皆未之见恐种族不类则所感歌亦异然旧曲三其一属中吕调其一中吕宫近世转入黄钟宫此草应拍而舞应旧曲乎新曲乎桑氏吴音合旧曲乎新曲乎恨无可问者又不知吴草与蜀产有异同否耶   安公子通典及乐府杂录称炀帝将幸江都乐工王令言者妙达音律其子弹胡琵琶作安公子曲令言惊问那得此对曰宫中新翻令言流涕曰慎毋从行宫君也宫声往而不返大驾不复回矣据理道要诀唐时安公子在太簇角今已不传其见于世者中吕调有近般渉调有令言尾声皆无所归宿亦异矣   水调歌理道要诀所载唐乐曲南吕商时号水调予数见唐人説水调各有不同予因疑水调非曲名乃俗呼音调之异名按隋唐嘉话炀帝凿汴河自制水调歌非水调中制歌也世以今水调歌为帝自制今曲乃中吕调而唐所调南吕商则今俗呼中管林钟商也脞説云水调河传炀帝将幸江都时所制声韵悲切帝乐之水调河传但有去声此説与安公子事相类葢水调中河传也明皇杂录云禄山犯阙议欲迁幸帝置酒楼上命作乐有进水调歌者曰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鴈飞上问谁为此曲曰李峤上曰真才子不终饮而罢此水调中一句七字曲也白乐天听水调诗云五言一遍最殷勤调少情多但有因不会当时翻曲意此声肠断为何人脞説亦云水调第五遍五言调声最愁苦此水调中一句五字曲又有多遍似是大曲也乐天诗又云时唱一声新水调旁人谩道采菱歌此水调中新腔也南唐近事云元宗留心内宠宴私击鞠无虚日尝命乐工杨花飞奏水调词进酒花飞惟唱南朝天子好风流一句如是数四上悟覆杯赐金帛此又一句七字然既曰命奏水调词则是令杨花飞撰水调词也外史梼杌云王衍泛舟廵阆中舟子皆衣锦偶自制水调银汉曲此水调中制银汉曲也今世所唱中吕调水调歌乃造以俗呼音调异名者曲虽有尾亦各有五言两句决非乐天所闻之曲河传唐词存者二其一属南吕宫凡前段平韵后仄韵其一乃今怨王孙曲属无射宫以此知炀帝所制河传不传已久然欧阳永叔词内河传附越调亦然王孙曲今世河传乃仙吕调皆非也   万嵗乐唐史云明皇分乐为二部堂下立奏谓之立部伎堂上坐奏谓之坐部伎六曲而鸟歌万嵗乐居其四鸟歌者武后作也有鸟能人言万嵗因以制乐通典云鸟歌万嵗乐武后所造时宫中养鸟能人言尝称万嵗为乐以象之舞三人衣绯大袖并畵鸲鹆冠作鸟象又云岭南有鸟似鸲鹆能言名吉了【音料】异哉武后凶忍之极至闻鸟歌万嵗乃欲集庆厥躬在众人则欲速死在巳身则欲久长世无是理也按理道要诀唐时太簇商乐曲有万嵗乐或曰即鸟歌万嵗乐也又旧唐史元和八年十月汴州刘撰圣朝万嵗乐谱三百首以进今黄钟宫亦有万嵗乐不知是前曲或后曲   夜半乐唐史云明皇自潞州还京师夜半举兵诛韦皇后制夜半乐还京乐二曲乐府杂录云明皇自潞州入平内难半夜斩长乐门闗领兵入宫后撰夜半乐曲今黄钟宫有三台夜半乐中吕调有慢有近拍有序不知何者为正   何满子白乐天诗云世传满子是人名临就刑时曲始成一曲四词歌八叠从头便是断肠声自注云开元中沧州歌者姓名临刑进此曲以赎死上竟不免元防之何满子歌云何满能歌能宛转天寳年中世称罕婴刑系在囹圄间下调哀音歌愤懑梨园弟子奏宗一唱承恩羁绁缓便将何满为曲名御府新题乐府纂甚矣帝王不可妄有所好也明皇奏音律而罪人遂欲进曲赎死然元白平生交友闻见记问独纪此事少异卢氏杂説云甘露事后文宗便殿观牡丹诵舒元舆牡丹赋叹息泣下命乐适情宫人沈翘翘舞何满子词云浮云蔽白日上曰汝知书邪乃赐金臂环又薛逢何满子词云系马宫槐老持杯店菊黄故交今不见流恨满川光立成四句乐天所谓一曲四词庶几是也歌八叠疑有和声如渔父小秦王之类今词属双调两段各六句内五句各六字一句七字五代时尹鹗李珣亦同此其他诸公所作往往只一段而六句各六字皆无复有五字者字句既异即知非旧曲乐府杂录云灵武刺史李灵曜置酒坐客姓骆唱何满子皆称妙絶白秀才者曰家有声妓歌此曲音调不同召至令歌发声清越殆非常音骆遽问曰莫是宫中胡二子否妓熟视曰君岂梨园骆供奉邪相对泣下皆明皇时人也张祜作孟才人叹云偶因歌态咏娇嚬传唱宫中十二春却为一声何满子下泉须吊孟才人其序称武宗疾笃孟才人以笙歌获宠者宻传左右上目之曰吾当不讳尔何为哉指笙囊泣曰请以此就缢上悯然复曰妾尝艺歌愿对上歌一曲以泄愤许之乃歌一声何满子气亟立殒上令毉候之曰肌尚温而肠已絶上崩将徙柩举之愈重议者曰非候才人乎命其榇至乃举祜有宫词云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其详不得而闻也凌波神开元天寳遗事云帝在东都梦一女子髙髻广裳拜而言曰妾凌波池中龙女久防宫苑陛下知音乞赐一曲帝为作凌波曲奏之池上神出波间杨妃外传云上梦艳女梳交心髻大袖寛衣曰妾是陛下凌波池中龙女卫宫防驾实有功陛下洞晓钧天之音乞赐一曲梦中为鼔胡琴作凌波曲后于凌波池奏新曲池中波涛涌起有神女出池心乃梦中所见女子因立庙池上嵗祀之明皇杂录云女伶谢阿蛮善舞凌波曲出入宫中及诸姨宅妃子待之甚厚赐金粟妆臂环按理道要诀天寳诸乐曲多有凌波神二曲其一在林钟宫云时号道调宫然今之林钟宫即时号南吕宫而道调宫即古之仲吕宫也其一在南吕商云时号水调今南吕商则俗呼中管林钟商也皆不传问诸乐工云旧见凌波曲谱不记何宫调也世传用之歌吹能招来鬼神因是久废岂以龙女见形之故相承为能招来鬼神乎荔枝香唐史礼乐志云帝幸骊山杨贵妃生日命小部张乐长生殿奏新曲未有名会南方进荔枝因名曰荔枝香脞説云太真妃好食荔枝每嵗忠州置急逓上进五日至都天寳四载夏荔枝滋甚比开笼时香满一室供奉李年撰此曲进之宣赐甚厚杨妃外传云明皇在骊山命小部音乐于长生殿奏新曲未有名防南海进荔枝因名荔枝香三説虽小异要是明皇时曲然史及杨妃外传皆谓帝在骊山故杜牧之华清宫絶句云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道荔枝来遯斋闲览非之曰明皇每嵗十月幸骊山至春乃还未尝用六月词意虽好而失事实今歇拍大石调皆有近拍不知何者为本曲   阿滥堆中朝故事云骊山多飞禽名阿滥堆明皇御玉笛采其声翻为曲子名左右皆传唱之播于逺近人竞以笛效吹故张祜诗云红树萧萧阁半开上皇曾幸此宫来至今风俗骊山下村笛犹吹阿滥堆贺方回朝天子曲云待月上潮平波灔灔塞管孤吹新阿滥即谓阿滥堆江湖尚有此声予未之闻也尝以问老乐工云属夹钟商按理道要诀天寳诸乐名堆作属黄钟羽夹钟商呼双调而黄钟羽则俗呼般渉调然理道要诀称黄钟羽时号黄钟商调皆不可晓也   念奴娇元防之连昌宫词云力士传呼觅念奴念奴濳伴诸郎宿自注云念奴天寳中名倡善歌每嵗楼下酺宴万众喧隘严安之韦黄裳辈辟易不能禁众乐为之罢奏明皇遣髙力士大呼楼上曰欲遣念奴唱歌邠二十五郎吹小管逐看人能听否皆悄然奉诏嵗幸汤泉时廵东洛有司濳遣从行而已天寳遗事云念奴有色善歌宫妓中第一帝尝曰此女眼色媚人又云念奴每执板当席声出朝霞之上今大石调念奴娇世以为天寳间所制曲予固疑之然唐中叶渐有今体慢曲子而近世有填连昌宫词入此曲者后复转此曲入道调宫又转入髙宫大石调   清平乐松窻录云开元中禁中初种木芍药得四本红紫浅红通白繁开上乗照夜白太真妃以歩辇从李龟年手捧檀板押众乐前将歌之上曰焉用旧词为命年宣翰林学士李白立进清平调词三章上命梨园弟子约格调抚丝竹促龟年歌太真妃笑领歌意甚厚张君房脞説指此为清平乐曲按明皇宣白进清平调乃是令白于清平调中制词葢古乐取声律髙下合为三曰清调平调侧调此谓三调明皇止令就择上两调偶不乐侧调故也况白词七字絶句与今曲不类而尊前集亦载此三絶句止目曰清平调然唐人不深攷妄指此三絶句耳此曲在越调唐至今盛行今世又有黄钟宫黄钟商两音者欧阳烱称白有应制清平乐四首往往是也   雨淋铃明皇杂录及杨妃外传云帝幸蜀初入斜谷霖雨弥日栈道中闻铃声帝方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淋铃曲以寄恨时梨园弟子惟张野狐一人善筚篥因吹之遂传乎世予攷史及诸家説明皇自陈仓入散闗出河池初不由斜谷路今剑州梓潼县地名上亭有古今诗刻记明皇闻铃之地庶几是也罗隐诗云细雨霏防宿上亭雨中因感雨淋铃贵为天子犹魂断穷着荷衣好涕零剑水多端何处去巴无赖不堪听少年辛苦今飘荡深媿先生敎聚萤世传明皇宿上亭雨中闲牛铎声怅然而起问黄幡绰作何语曰谓陛下特郎当特郎当俗称不整治也明皇一笑遂作此曲杨妃外传又载上皇还京后复幸华清侍宫嫔御多非旧于望京楼下命张野狐奏雨淋铃曲上回顾凄然自是圣怀耿耿但吟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髪与真同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世中杜牧之诗云行云不下朝元阁一曲淋铃泪数行张祜诗云雨淋铃夜却归秦犹是张徽一曲新长説上皇和泪教月明南内更无人张徽即张野狐也或谓祜诗言上皇出蜀时曲与明皇杂录杨妃外传不同祜意明皇入蜀时作此曲至雨淋铃夜却又归秦犹是张野狐向来新曲非异説也元防之琵琶歌云泪垂捍拨朱弦湿氷泉鸣咽流鸎澁因兹弹作雨淋铃风雨萧条鬼神泣双调雨淋铃慢颇极哀怨其本曲遗声春光好羯鼔录云明皇尤爱羯鼔玉笛云八音之领袖时春雨始晴景色明丽帝曰对此岂可不为判断命取羯鼔临轩枞击曲名春光好回顾栁杏皆已防坼上曰此一事不唤我作天工乎今夹钟宫春光好唐以来多有此曲或曰夹钟宫属二月之律明皇依月用律故能判断如神予曰二月栁杏坼久矣此必正月用二月律催之也春光好近世或易名愁倚阑   菩萨蛮南部新书及杜阳编云大中初女蛮国入贡危髻金冠璎珞被体号菩萨蛮队遂制此曲当时倡优李可及作菩萨队舞文士亦往往声其词大中乃宣宗纪号也北梦言云宣宗爱唱菩萨蛮词令狐相国假温飞卿新撰宻进之戒以勿泄而遽言于人由是疎之温词十四首载花间集今曲是也李可及所制葢止此则其舞队不过如近世博踏之类耳   望江南乐府杂录云李卫公为亡妓谢秋娘撰望江南亦云梦江南白乐天作忆江南三首第一江南好第二第三江南忆自注云此曲亦名谢秋娘每首五句予考此曲自唐至今皆南吕字句亦同止是今曲两段葢近世曲子无单遍者然卫公为秋娘作此曲已出两名乐天又名以忆江南又名以谢秋娘近世又取乐天首句名以江南好   麦秀两岐文酒清话云唐封舜臣性轻佻徳宗时使湖南道经金州守张乐燕之执杯索麦秀两岐曲乐工不能封谓乐工曰汝山民亦合闻大朝音律守为杖乐工复行酒封又索此曲乐工前乞侍举一遍封为唱彻乐工已尽记于是终席奏此曲封既行守宻冩曲谱言封燕席事邮筒中送与潭州牧封至潭牧亦张乐燕之倡优作褴褛数妇人抱男女筐筥歌麦秀两岐之词叙其拾麦勤苦之由封面如死灰归过金州不复言矣今世传麦秀两岐在黄钟宫唐尊前集载和凝一曲与今曲不同   文溆子卢氏杂记云文宗善吹小管僧文溆为入内大徳得罪流之弟子收入院中藏入家具犹作师讲声上采其声制曲曰文溆子予考资治通鉴敬宗寳厯二年六月己卯幸于兴福寺观沙门文溆俗讲敬文相继年祀极近岂有二文溆哉至所谓俗讲则不晓其意此僧以俗谈侮圣言诱聚羣小至使人主临观为一笑之乐死尚晩也今黄钟宫大石调林钟商歇拍调皆有十拍今未知孰是而溆字或误作序绪   后庭花南史云陈后主毎引賔客对张贵妃等防宴使诸贵人及女学士与狎客共赋新诗相赠答采其尤艳丽者为曲调其曲有玉树后庭花通典云玉树后庭花堂堂黄鹂留金钗两臂垂并陈后主造恒与宫女学士及朝臣相唱和为诗时太宗令何胥采其尤轻艳者为此曲予因知后主诗皆以配声律遂取一句为曲名故前辈诗云玉树歌残王气终景阳钟动晓楼空又云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又云万戸千门成野草只縁一曲后庭花又云防牋曾擘欺江总绮阁尘销玉树空又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又云玉树歌阑海云黒花庭忽作青芜国又云后庭余唱落船窻又云后庭新声笑樵牧又云不知即入宫前井犹自听吹玉树花吴蜀鸡冠花有一种小者髙不过五六寸或红或浅红或白或浅白目曰后庭花又按国史纂异云阳县多汉离宫故地有树似槐而叶细土人谓之玉树雄甘泉赋玉树青葱左思以为假称珍怪者实非也似之而已予谓云阳既有玉树即甘泉赋中未必假称陈后主玉树后庭花或者以是两曲谓诗家或称玉树或称后庭花少有连称者伪蜀时孙光宪毛熙震李珣有后庭花曲皆赋后主故事不着宫调两段各四句似令也今曲有两段各六句亦令也   盐角儿嘉祐杂志云梅圣俞説始敎坊家人市盐于纸角中得一曲谱翻之遂以名令双调盐角儿令是也欧阳永叔常制词   此卷考核援引最详雅可与段安节乐府杂録并传为词林佳话   説郛卷十九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十九下     明 陶宗仪 撰晁氏客语【晁逈】   顔渊问仁孔子告之以礼仁与礼果异乎   陈平令周勃先入北军亦不是推让功能底人只是占便宜令周勃先试难也   人之所夸与所仰慕皆不出本等唐杜牧诣僧僧不识人言其名亦不省故诗云家住城南杜曲傍两枝仙桂一时芳山僧都不知名姓始觉空门兴味长因为之语云毁誉但能骄本等利害但能动适用   王荆公教元泽求门賔须博学善士或谓发恐不必然公曰先入者为之主予由是悟未尝讲学改易者防年先入者也   韩魏公门人有击闗夜出者阍吏不得其赂诘旦以鏁损讦于公公曰鏁不堪用付市买修来   凡财用于国则奢于家则俭人之病也识者谓韩魏公用家资如国用谓不吝也曾鲁公惜官物如已物谓诚俭也   王荆公著书立言必以尧舜三代为则而东坡所言但较量汉唐而已观其所为又全不相似   名利皆不可好也然好名者比之好利者差胜好名则有所不为好利则无所不为也   张乖崖戏语云功业向上攀官职直下覻似为专意于卜数者言也   有志于道徳功名不足论也有志于功名富贵不足论也有志于富贵则其与功名背驰亦逺矣   书有意异而语相似者有意相似而语异者如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语相似而意异者也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语异而意同者也   王平甫谓荆公长于议古而短于议今工于知己而拙于知人   尝有文投文正文正既爱且叹尧夫问之文正曰此人不宜早达是把盂子做不识字人看底人   邹至完云以爱己之心爱人则仁不可胜用矣以恶人之心恶已则义不可胜用矣   陈襄述古云人之所学不可为人所容为人所容则下矣   杨中立云人要为善须先明善始得   陈并巨中劝学文云凡不可与父兄师友道者不可为也凡不可与父兄师友为者不可道也   哲庙时刘器之论宫人除邪或云九重之中安有邪物荅云心乎不得其正邪物得而窥之何间九重   吕原明元祐间侍讲大雪不罢讲讲孟子有感哲庙一笑喜为二絶云水晶宫殿玉花零防缀宫槐卧素屏特勅下帘延墨客不因风雪废谈经其二曰强记师承道古先无穷新意出陈编一言有补天顔动全胜三军贺凯还   原明初作侍讲劄子陈所学畧云人君之学不在于遍读杂书多知小事在于正心诚意少私寡欲   至完虽遇冗剧事处之常优游因论易曰恒杂而不厌若杂而厌非所以为恒   韩治与同僚处一日有卒悍厉众皆怒之唯韩不顾凝如平时徐言曰无忿疾于顽惟顽能致人忿故也人谓其有家学盖魏公之后   释氏谓火行为变化性如甘草遇火则热油麻入火则冷甘蔗煎为沙糖则热水成汤则冷   隂符经谓禽之制在气王起云龟食蟒飞防断猿狼虱啮鹤青要食虎此皆以小制大言在气不在形也无为为道有为为事是道常无用也   赵括言兵事父不能难然不谓善而卒知其败阮瞻执无鬼论鬼为之屈至变异形以信之事固有其理昭然而横辩之胜不可折者人皆以辩胜者为然今易论知言也   吕正叔十八嵗已能看春秋人问之曰以经按传之真伪以传质经之是非   古人顾是非不论利害顾利害者古人所耻今人并利害亦不顾责名不责实者古人所耻今人名亦不责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未出门未使民时当如何中立曰对境不动难   原明荅问秀老云誉之者过其实毁之者失其真要之亦法门之猛将也   原明谓六经药方也史传是人之服药之効也   韩师朴拜相诰词云使天下皆知忠献之有子则朕亦可谓得人   荆公凡处事必要经据托人卖金零卖了铢两不足甚怒元泽曰铢铢而较之至两必差遂解   止骂所以助骂助骂所以止骂也   荆公谓吕晦叔曰汉元晚节刘向数上防切谏疑犯分也晦叔曰有贵戚之卿   荆公论舜纳于大麓何义晦叔曰荐之于天周室班爵禄诸侯恶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故司禄之官阙焉子产惠人也云唯有徳者能以寛服人其次莫如猛善自修其短也   狄仁杰一言而全人之社稷頴考叔一言而全人之母子晏子一言而省刑   韩文公诗号状体谓铺叙而无含畜也若虽近不亵狎虽逺不背戾该于理多矣   造意者常居尊与贵作事者常居卑与贱造意速作事迟以事之迟副意之速常不及故在上者不可以意之速责事之迟   造玉清昭应宫牒州郡供木丁晋公自作公文云不得将皮补曲削凸见心   蔡君谟知开封府事日不下数千每有日限事防三两件记之至其日问人不测如神   易动而无形者惊也过则虚矣宠辱如之故曰宠辱若惊   有防情者如一件事説轻重便别   人心动时言语相感   言顺而理不可屈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国人此为君而言也非为臣者所以责君父子之间不责善此为父而言也非为子者所以责父   寻常心气如入官印了疑未入又复看本老云做官放子细何妨   程明道发语皆可録受知神庙神庙问张载邢恕所学奏云张载臣所畏邢恕从臣游   伊川谓明道曰吾兄弟近日説话太多明道曰使见吕晦叔则不得不少见司马君实则不得不多   永叔曰凡处事但自家踏得田地稳一任闲言语罪谓之业葢人之所为未免于罪也易吉凶与民同患未能无利害吉凶也易之吉者未至于无悔言无悔者六而已   唐书不书诏列奸臣于夷狄后   神庙问陆农师防布以羃八尊画布以羃六彛何以别防布对云防取其气达非宻布也何洵直云防勺可以不宻乎   元祐间议祫祭子瞻云何以明之诗云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刘器之云不然此一篇祀天亦用祀地亦用至如潜季冬荐鱼春荐鲔岂一时   射人先射马擒冦先擒王用兵之法也   道非怱遽可言坐而论道则神闲意定   凡世间一切好恶甘苦事把来做吃饭着衣安排本分合做看便无事稍有厌恶心更无是处   一切有为法真如性上显现种种差别境界违顺美恶皆是一体改头换面了出来学者如今无可添只有可减减得尽便无事   子中云知道易勿言难知道而言之尚与道为二不言则与之为一矣几叟云有勿言心去道愈逺矣   论理论已之所当为须从根本论论事论古人之所为须就事势上论   有诸中必施于事乃为善诚甫曰君子存其在我者物来斯应何必寻事做存其在我应物而未尝误乃为善也   仲尼多爱爱义子长多爱爱竒   农师上殿神庙问洛河何以不冻奏云臣闻之有礜石焉礜石之力比钟乳十倍   好作为者多计虑而久谙厯者若无谋知艰难者必辨防而漫不省事者能耳顺   曲礼曰毋不敬毋不敬则焉有傲欲傲不可长欲不可从疑注防之言非经也   蔡君谟守福州上元日令民家一家防灯七盏陈烈作大灯长丈余大书云富家一盏灯太仓一粒粟贫家一盏灯父子相对哭风流太守知不知犹恨笙歌无妙曲君谟见之还舆罢灯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   范文正有言作官公罪不可无私罪不可有   出无谓之言行不必为之事不如其已   以简傲为髙以谄谀为礼以刻薄为聪明以阘茸为寛大胥失之矣   越人按图而言燕遇燕人则北矣岂若知燕而不言者耶读崔氏珎庖而谓能精于饮馔岂若调和适口习熟自然应法问其法则不能言者耶   富人有子不自乳而使人弃其子而乳之贫人有子不得自乳而弃之乳他人之子富人懒行而使人肩舆贫人不得不行而又肩舆人是皆习以为常而不察者也天下事习以为常而不察者推此亦多矣而人不以为异悲夫   问世间名相事理如何得通解云但得本莫求末贤来问却是甚知若自有知却更问甚夫子常似怕人也似人骂也不动打也不动好怯怯地不如人   水土二行各兼信智   师朴入寺归魏公问所买之物云千三魏公责之曰此俚巷之谈非对尊长辞何不云一贯三百   荆公与魏公议事不合曰如此则是俗吏所为魏公曰公不相知某真一俗吏也使尔多财吾为尔宰其财最是难事   夀禅师日行一百二十事本老行三之一或问不亦劳乎荅曰善念熟   子厚与其叔安仁令书云弊政之后谅烦整葺寛而不弛猛而不残待寄居游士以礼而不与之交私一切守法于人情从容此亦吾叔所能办也   大司徒以保息养万民六曰安富抑兼并   以有心息念则愈纷扰一寓诸敬则俱无事   多权者害诚好功者害义取名者贼心   墨子之徳至矣而君子弗学也以其舍正道而之他也相如太史迁之才至矣而君子弗贵也以其所谓学者非学也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昼夜死生之道也   知生之道则知死之道尽事人之道则尽事鬼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学不贵博贵于正而已矣言不贵多贵于当而已矣政不贵详贵于顺而已矣   学为易知之为难知之非难也体而得之为难致曲者就其曲而致之也   吾未见啬于财而能为善者也吾未见不诚而能为善者也   形易则性易性非易也气使之然也   徳盛者言传文盛者言亦传   名数之学君子学之而不以为本也言语有序君子知之而不以为始也   古之学者为已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于防已   杞栁荀子之説也湍水杨子之説也   自夸者近刑自喜者不进自大者道逺   见摄生者而问长生谓之大愚见卜者而问吉凶谓之大惑   申公薨范纯夫托山谷草遗表表成不用又尝托山谷草司马公休谢起碑楼表窜改正余数字以示山谷畧无忤色但逊谢而已   东坡好戏谑语言或稍过纯夫必戒之东坡每与人戏必祝曰勿令范十三知纯夫旧行第十三也   东坡谓范纯夫曰公之文可以经世皆不刋之説如某但渉猎为文耳   元祐中客有见伊川先生者凡案间无他书惟印行唐鉴一部先生谓客曰近方见此书自三代以后无此议论崇宁初纯夫子冲见栾城先生于頴昌栾城曰老来不欲泛观书近日且看唐鉴   范纯夫久在经筵进职青琐引疾乞归蜀章十上得请以待制知梓州翌日丞相奏事帘前太母宣谕曰范侍讲求去甚力故勉徇其请昨日孩儿再三留他【谓哲宗】可谕与且为孩儿留未可求出前降指挥不行于是公不复有请   范纯夫每次日当进讲是夜讲于家羣从子弟毕集听焉讲终防汤而退   元祐末纯夫数上防论时事其言尤激切无所顾避文潜少游恳劝以谓不可公意竟不囬其子冲亦因问言之公曰吾出剑门闗称范秀才今复为一布衣何为不可其后谪多缘此数章也   绍圣初籍定元祐党止数十人世号精选其后乃泛滥人以得预为荣而议者不以为当也刘莘老梁况之终于贬所因尚沬之言朝廷以二公既没不及再贬故诸子尽废范纯夫以是移化事实不类其子冲亦停官竟不知当时如何行遣也   纯夫著作郎兼侍读谒告省蜀公于许上以手诏抚问蜀公并赐茶药又遣中使赐纯夫银百两为路费自太母垂帘未尝有此赐也   司马植云神宗疾大渐太母谕梁惟简曰令你新妇做一领黄褙子十来嵗孩儿着得者不得令人知次日惟简袖进哲宗即位柩前衣此褙子也   邵成章云元祐中太母下诏东坡视草云茍有利于社稷予何爱于髪肤纯夫云此太母圣语也子瞻直言之李若谷教一初官云勤谨和缓其人云勤谨和已闻命矣缓字未谕李云甚事不因忙后错了   刘器之云富郑公年八十书座屏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温公以杨子论性为近不取孟荀又谓性如地善如五谷恶如莨莠地岂容只生谷而不生莠耶学者当除莠养谷耳   涪翁杂説【黄庭坚】   燕人脍鲤方寸切其腴以防所贵腴鱼腹下肥处也故杜子美诗云偏劝腹腴贵年少   醢人云羞豆之实食糁食郑司农云食以酒为饼贾公彦云粥也以酒为饼若今起胶饼郑司农云糁食菜餗蒸贾公彦云若今煮菜谓之蒸菜起胶饼葢今炊饼蒸菜葢今褁鲭邪蜀人凡果蔬皆渍之醯以为蒸餗周官醯人云醯人掌五齐七菹王举则供齐葅醯物六十瓮齐即虀也岂蜀人尚有古风耶   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四合象宫室曰幄坐上承尘曰帟凡言设大次小次者皆幄也大次在坛壝之外小次去坛逺矣   凡言货贿金玉曰货布帛曰贿货自然物贿以人功乃成   水钟曰泽泽无水曰薮   上于下曰赐下于上曰献若尊敬前人虽上于下亦曰献通行曰馈上于下下于上及平敌相与皆可曰馈大司徒里宰以嵗时合耦于耡郑康成云耡者里宰治处若今街弹之室于此合耦今昆阳城中有汉街弹碑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地慝郑康成云地慝若瘴蛊然贾公彦云障即瘴气出于地也蛊即蛊毒人所为也   保氏敎国子六艺三曰五射四曰五驭郑司农云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贾公彦云白矢者矢在矦而贯矦过见其镞白参连者前放一矢后三矢相连而去也剡注者谓羽头髙镞低而去剡剡然襄尺者臣与君射不与君并立襄君一尺而退井仪者四矢贯镞如井之容鸣和鸾者和者在式鸾者在行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逐水曲者御者逐水势之屈曲而不坠水过君表者竭纒旃以为门间容掘驱而系则不得入舞交衢者御车在交道车旋应于舞节也逐禽左者御驱逆之车驱禽兽使左当人君所射凡君自左射故公彦又云此当先郑别有所见或以义而言以义而言则不可言别有所见则可又不知公彦何依据如是训释也小宰云听买卖以质剂司市云以质剂结信而止讼质人云大市以质小事以剂郑康成云质剂为两书一札同同而别之长曰质短曰剂若今下手书贾公彦云汉时下手书若今画指劵岂今细民弃妻手摹者乎不然则今婢劵不能书者画指节及江南田宅契亦用手摹也   太祝办九即拜也一曰稽首拜头至地也二曰顿首拜叩头至地也三曰空首拜头至手所谓拜手也唐人书末言谨空盖空首也九曰肃拜但俯下手若今时撎又曰介者不拜左氏云为事故敢肃使者又曰推手曰揖引手曰撎宋子京别纸多云伏奉手毕南人谓笔为毕因效之盖以为手笔耳子京乃谓手简尔雅简谓之毕学记曰呻其占毕   上古之人夜则伏常苦恙蛊食人心故晨兴相见辄相问言得无恙乎   左思蜀都赋云卭竹縁岭菌桂临崖旁植龙目侧生荔枝故张九龄赋荔枝云虽观上国之光而被侧生之诮老杜亦云侧生野岸及江蒲不热丹宫满玉壶云壑布衣鲐背死劳人害马翠眉须也龙眼惟闽中及南越有之太冲自言十年作赋三都所有皆责土物之贡至于言龙目亦不自知其失也云壑布衣盖言临武长唐羌也   左传子产曰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大死曰札小疫曰瘥短折曰夭未名曰昏   荀卿云蠏六跪而二螯其实八跪也盖古人作语诗有省不省耳杨子云蠏蠏郭索后蚓黄泉语约而寡过也   论俗字呼   防【郎假反】直【音鲊】泥不熟也中州人谓蜀人放诞不遵轨辙曰川防直   孔子于卿防恂恂如也汉碑今在者多书党作防恂恂凡古人书复语则书二字今人或于字下作一防或两防皆非也   橙橘属也枨两旁长木也司马相如上林赋曰黄江橙楱玉藻曰君入门士介拂橙楱音太蔟之蔟武陵有一种小橘名楱疑即今之金橘今人书凳【丁邓反】为橙非是傀儡戏木偶人也或曰当书魁礨葢象古之魁礨之士彷佛其言行也   云麓漫抄【赵彦卫】   唐有三院御史侍御史谓之台院殿中侍御史谓之殿院监察御史谓之监院太常寺有四院天府院御衣院乐悬院神厨院皆子司耳五代有枢宻院盐铁院粮料院等品秩亦不髙本朝枢宻本立礼均二府又有学士院舍人院为两制下则粮料审讣进奏官告登闻金皷是为六院皇子之居谓之某王宫王子则分院世俗目之曰宫院僧寺亦赐名院而院之为义始不一矣周礼皷人以雷皷皷神祀灵皷皷社祭路皷皷鬼享鼖皷皷军事鼛皷皷役事晋皷皷金奏郑氏注云雷皷八面皷也灵皷六面皷也路皷四面皷也鼖皷两面皷也鼛皷晋皷不言几面则一面无疑矣故乐府用其説乃作一皷而八出或六出四出不惟不能考击所谓两面者但以两头有革者便为两面则鼛晋与鼖皷无别矣陈祥道礼书释云八面六面四面由言八枚六枚四枚按周礼韗人为皋陶皷长八尺皷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鼖鼓又为鼛鼔长寻有四尺皷四尺倨句罄折郑司农云皷四尺谓面四尺司农去周不逺其言当有所据不应前后自异则八面六面四面两面从可知矣皋有罄折之势而礼家反不以此为据何耶   唐制起居郎起居舍人在紫宸内阁则夹香案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笔皆即坳处时号螭头所谓螭首者盖殿陛间压阶石上镌凿之餙今僧寺佛殿多有之或云唐殿多于陛之四角出石螭首不应史云殿下第二螭首也   唐三司使有三凡鞫狱以尚书侍郎与御史中丞大理卿为三司使中叶以后有三司使总戸部盐铁度支皇太子监国则詹事左右庶子亦号三司使   故事百官入朝并乘马政和三年十二月十一日以雪滑特许暂乘车轿不得入宫门候路通依常自渡江后方乘轿迄今不改   近世行状墓志家传皆出于门生故吏之手往往过实人多喜之率与正史不合如近日蜀本东都故事赵晋传与正史逈然如两人正史几可废前辈尝以邵氏闻见录与石林避暑燕居录等以嵗月参之皆不合汪彦章集有题陈文惠公逸事后云文惠陈公相仁祖每内批夜下不过十刻一日夜分有御封至公不啓封来日袖进曰今中宫虚位张贵妃有宠恐奸人附防请正母仪非陛下本意仁祖首肯曰姑置之贵妃即退册温成皇后也当时墓碑不敢书公之曾孙衮始录以示人按李氏长编辨此事云文惠公以景祐四年拜相寳元元年三月罢温成以康定元年十月自御侍选才人距文惠罢相凡二年余虽当时已被宠幸不应谀臣便有正位中宫之请汪所见衮説非是实也其它往往类此汉刺史以八月廵行所部嵗尽诣京师奏事不言所处之地唐戴叔伦抚州刺史防壁记云汉置十三郡刺史以察举天下非法通籍殿中乘传奏事居靡定处权不牧人其言必有据又江西节度观察判官壁记云开元二十年四方都防之州各置采访使以总覆囚按察之任使臣有土自此始也乾元二年天下聚兵罢采访而加防御寻代之以专征而讨逆伐叛则以节度主之其间复置观察而悉与三使并唐书载建置领不详故并记之唐之举人先借当世显人以姓名达之主司然后以所业投献逾数日又投谓之温卷如幽怪录传竒等皆是也盖此等文备众体可以见史才诗笔议论至进士则多以诗为贽   本朝之文循五代之旧多骈俪之词杨文公始为西昆体穆伯长六一先生以古文倡学者宗之王荆公为新经説文推明义理之学兼庄老之説洎至崇观黜史学中兴悉有禁专以孔孟为师淳熈中尚蘓氏文多宏放绍熈尚程氏曰洛学   姓氏后世不复别但曰姓某氏虽史笔亦然按史记帝纪注引春秋左氏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对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注者云天子赐姓命氏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统系百世使不别也氏之所以别子孙之所自出解春秋者云因生以赐姓者谓若舜之妫禹之姒伯夷之姜是已胙之土而命之氏者若舜之有虞禹之有夏伯夷之有吕是已于字则叔牙季友展无骇臧僖伯是已于谥则文武成宣宋戴恶卫齐恶是已于官则司马司徒之类是已于邑则韩魏赵是已详此诸侯既命于天子为某公侯则是命之氏诸侯位卑不得赐姓其有以王公及以字为氏或以官以邑既无土可分则姓与氏无别注史记者所以有族者姓之别名之语姓者统百世如周姓姬氏所以别子孙如鲁卫毛聃邗晋应韩之分又春秋之时诸侯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孙则称公孙公孙之子与异姓之臣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无骇侠之类是也已赐族而使之世为大夫则称族如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此诸侯不得命氏而得命族之例也从可知已若夫易云黄帝尧舜氏作尧舜虽非姓氏既是天子当一代称曰尧舜氏义亦通此又不拘姓氏之例也   后汉徐穉孺子传云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礼逊所居服其徳屡辟公所不起时陈蕃为豫章太守以礼请为功曹穉既谒而退蕃在郡不接賔客唯穉来特设一榻去则收之及陈蕃传不书此事却云蕃为乐安太守郡人周璆髙防之士前后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为置一榻去则收之璆字盂玉临济人有美名而司马温公通鉴亦祗书徐穉事不及周故周璆之名益不显细考之盖陈蕃能尊敬贤士为豫章太守则下徐孺之榻为乐安太守则下周璆之榻范晔不能发明之耳   汉以司徒司马司空为宰相盖六国时有此三卿汉采用之但改司马曰太尉殊不知周制天子六卿大国三卿三卿盖诸侯之制汉人祗采六国之旧而不知周家天子故事失之矣   尚书至于岱宗柴又柴望大告武成柴虽祭名考之礼焚柴泰坛周礼升烟燔牲首则是祭前焚柴升其烟皆求神定义因为祭名后世转文不焚柴而烧香当于迎神之前用炉炭爇之近人多崇佛氏盖西方出香佛氏动辄烧香取其清净故作法事则焚香诵呪道家亦烧香解秽与吾敎极不同今人祀夫子祭社稷于迎神之后奠币之前三上香礼家无之郡邑或用之   今人呼洗为沙锣又曰厮锣国朝赐契丹西夏使人皆用此语究其説军行不暇持洗以锣代之又中原人以击锣为筛锣东南方亦有言之者筛沙音相近筛文为厮又小转也书传目养马者为厮以所执之锣为洗曰厮锣军中以锣为洗正如秦汉用刁斗可以警夜又可以炊饭取其便耳   古人多言阿字如秦皇阿房宫汉武阿娇金屋晋尤甚阿戎阿连等语极多唐人号武后为阿武婆妇人无名第以姓加阿字今之官府妇人供状皆云阿王阿张盖是承袭之旧云   本朝有粮料院按韵畧料字平声解云量也乃是量度每月合支粮食之处作侧声呼非是盖俚俗以马食为马料误矣   问人之年若二十则曰弱冠盖不习句读将两句作一句读了礼曰人生十年曰防学亦两句读论年则防在礼则当学矣二十曰弱冠年虽防在礼则当冠矣唐制县令阙佐官摄令曰知县事李翺任工部志文云摄富平尉知县事是也今差京官曰知县差选人曰令与唐异矣又诸道判官资厯未至第曰签书某军节度判官防公事今亦反之   黄氏笔记【黄溍】   许由事不见于经故司马子长子云皆以为疑或曰尧始让四岳四岳举舜乃让于舜春秋左氏传云许太岳之后四岳即许由也按周武王封伯夷之裔孙又叔于许为四岳之嗣则四岳在唐虞时未尝封许安得预以为氏乎大扺庄子多寓言如必欲旁引曲证以实其説所谓子州支父石戸之农者又为谁乎姑阙其疑可也   邓名世上进姓氏辨证有两缪姓谓音穆者为宋缪公之后音谬者为泰缪公之后按史记秦本纪前书缪公后书穆公二字盖通用而秦穆之见于诗书春秋传皆正作穆未闻穆可读如谬也缪固有两音一与谬同秦缪可音谬安知宋缪之不音谬乎古人固有以纰缪之缪为谥如汉之张勃晋之何曾者若唐皮日休追咎秦伯舍重耳置夷吾而作秦穆公谥缪论乃后世文人出竒立説以寓褒贬云尔非有其实也安可遂以为据乎汉有谬忌字正作谬又非可与宋秦二君之谥混为一而忌之名亦辨证所不及辨证之可疑多此类汉翟方进汝南人而谓方进之翟音狄汝南之翟音宅何其自相矛盾也   汉因秦官置御史大夫掌副丞相所居曰府曰寺亦谓之宪台朱博传但称御史府而后人多引博故事称栢台乌台盖御史有两丞其一在兰台谓之中丞其后大夫废遂独存与尚书谒者并为三台齐有都水台隋有司台唐御史台尝改宪台又改肃政台而门下为东台中书为西台秘书为堑台不专以御史所居官署为台也若夫所谓大行台者自魏晋至隋唐皆有之其官有令仆尚书丞郎郎官犹今之行省而所谓外台者汉以称三司监院唐以之称州郡带御史者宋之监司既不带御史人以其掌纠察之任亦循习呼之曰外台云千字文篇首曰勑周兴嗣次韵世言此时未以诏命为勑当是误以梁字为勑也程防之考古编力辨其非引南史贾希谊传勑注郭子既以帝命为勑而兴嗣传云勑制寺碑尤可为证按汉书冯异传以诏勑战功宣秉传勑赐尚书禄董宣传勑强项令出然则以诏命为勑自汉已然叅之特以兴嗣传切近可证而但引南史耳米元章自署其姓名及所用图记米或为芊芾或为黻黻与芾犹可通用芉乃楚姓米氏自出西域米图故人入中国者因以为姓唐有回纥米怀玉五代有沙陀米至诚非若楼之与娄邵之与召同所祖也姓固不可改字音之相近者宁可混而一之耶或曰山谷极称引初平初起岂皇与黄可混为一姓乎是不然所谓金华仙伯金华牧羊客者盖言其先金华人耳非指初平初起为同姓也然他传记初平初起亦或作黄而山谷则自谓七世以上失其谱于金华之族尚莫适相通盖未尝以初平与初起混皇黄为一姓也   俗呼人之妇翁曰岳丈曰泰山説者以为泰山有丈人峰故有是称然古者通谓尊长曰丈人非特妇翁也或又以为张説因东封而其壻躐迁五品故称之曰泰山其説尤凿按汉郊祀志大山川有岳山小山川有岳壻山岳而有壻则岳可以谓之妇翁矣世俗之称谓未必不以是又因岳山而转为泰山耳   龚頥正续释常谈最号详博按酒二字出仪礼注乃遗而弗及盖其所释者当时南方之常谈耳   檠者定弓体之器周礼弓人注音景汉书蘓武注又音巨京反蘓文忠诗云大弨一弛何縁彀已觉翻翻不受檠陆放翁曰檠作平声押用汉注也灯檠亦谓之檠音与汉注同李义山诗云九枝灯檠夜珠圆汉地里志朝鲜民饮食以笾豆顔师古曰若今之檠音其敬反韵书檠字注曰有足似几物也义山以檠为去声盖本于此又与前二音不同   范元实诗眼曰予诵少游词杜防声里斜阳暮山谷曰既云斜阳又云暮即重出也欲改斜阳为帘栊予曰既云孤馆闭春寒似无帘栊山谷曰亭传虽未必有帘栊有亦无害予曰此词本摸冩牢落之状若帘栊恐损初意山谷曰极难得好字当徐思之寳祐间外舅王君仲芳随宦至郴阳亲见其石刻乃杜防声里斜阳树一时传録者以树字与英宗庙讳同音故易以暮耳盖其词一经元祐名公品题虽有知者莫敢改也外舅每为人言而为之永嘅或曰传録者既以庙讳同音而为之讳少游安得不讳乎是不然陆放翁引北史齐神武相魏时法曹辛子炎读署为树神武怒其犯讳杖之则二字本不同音今皆讳避则以为一音矣由是言之则树字本不必避礼部韵畧讳而不收者失于不考也况当时诸公诗篇中所用树字不一姑以大蘓集中所载而言则庭下梧桐树及树头初日挂铜钲闇风惊树罢琅玕孤城吹角烟树里清风欲发鸦翻树等句作于熙宁元祐绍圣元符间未尝以为讳何独疑少游之不避耶陶靖节诗曰昔在黄子亷弹冠佐名州汤伯记注云三国志黄盖传曰南阳太守子亷之后刘潜夫诗话亦云子亷之名仅见盖传按后汉尚书令黄香之孙守亮字子亷为南阳太守注及诗话举其孙而遗其祖岂弗深考欤子亷乃守亮之字亦非名也   赵与时賔退録曰谚谓物多为无万数汉成帝纪语也按绎山碑云世无万数则秦时已有此语矣   汉有两韩信同为髙祖将两张禹俱明经两京房俱治易两王商皆成帝时由外戚辅政两杜子夏皆附王氏北斗垣内星南斗二十八宿之一宿羽流列祠为二斗非也南斗于次为星纪在正北人以其见必于南故谓之南斗以别北斗耳若所谓斗覆为丰年者乃天市垣之斗解星又非此二斗也   两钞摘腴【史浩】   驺虞严氏作驺御虞人也非兽也吕氏作兽   左传水昏正而栽栽筑墙之板也   膏沐膏所以膏面沐葢沈也米汁可以沐头鲁遣展喜以膏沐劳齐师则非专妇人用也今之赐面脂是也葛俨云宛然左辟辟者避也蘓氏曰让而避者必左也河麋巧言彼何人斯居河之麋传曰水草交曰麋李氏曰左传吾赐汝孟诸之麋   稷雪米雪毛诗传注先集维霰曰霰稷雪也或谓之米雪谓其粒若稷米然   醻酢醻导饮也欲以醻賔而先自饮以导之此饮觞之初自饮讫进酒于賔乃谓之醻酢报也賔既卒爵洗而酌主人也   中垢桑柔维彼不顺征以中垢中垢犹内污也葢以闺门之事污之若王凤之诬毁王商   鸧金载见鞗革有鸧笺曰鸧金饰貌疑今世所谓抢金者以平声为去声呼耳   国语施优谓里克曰主孟啗我注云大夫之妻从夫称主而孟则里克妻字也   韩诗绰虐顾我顔不懽东坡诗一语遭绰虐失身坠蓬莱   东坡秧马歌以我两足为四蹄耸踊滑汰如鳬鹥蔗霜即糖霜黄鲁直答雍熈长老寄糖霜诗逺寄蔗霜知有味又糖霜谱曰遂宁有糖冰冠于四郡   方言以濡滞不决絶为絮犹絮之柔韧牵连无边幅也富韩并相时偶有一事富公疑之久不决韩谓富曰公又絮富变色曰絮是何言也刘夷叔尝用为如梦令云休休絮絮我自明朝归去   雪多作于戊已日尝攷丁亥冬雪率多余近戊子十二月八日己未雪十八日己巳夜雪二十七日戊寅夜雪大率丙子戊已皆雪日也   赵云洲云凡遇戊午己未日久必变雨或遇亢璧二宿直日则可免余宿不能免   今人札云不宣备文选杨修荅临淄侯牋末曰造次不能宣备   防字出羯鼓録嵇康琴赋云闲辽故音痹弦长故徽鸣痹者防也两弦之间逺则有防故云   山立字礼记玉藻山立时行又乐记总千山立注正立也   频烦字三国志费祎以奉使称防频烦至吴杜诗三顾频烦天下计   圆梦字出南唐近事冯僎举进士时有徐文防能圆梦今世呼蒲萄枇杷皆为入声乐天诗云酒余送盏推莲子烛泪堆盘垒蒲萄又深山老去惜年华况对东溪野枇杷其音自唐然矣   以煮酒脚涂灵璧石其黒如漆永不脱极妙   元丰间米元章自号鹿门居士其印文曰火正后人芾印其后并不用之   伯玑云今所谓骨咄犀乃蛇角也以至毒能解毒故曰蛊毒犀   贾秋壑甲戌寒食尝作一絶云寒食家家插栁枝留春春亦不多时人生有酒须当醉青塜儿孙几个悲明年谪死   法令之书其别有四敕令格式也神宗圣训云禁于未然之谓敕禁于已然之谓令设于此以待彼至之谓格设于此使彼效之之谓式   防古有抝哥者原系大根脚其家凌替典卖货物罄尽独存征辽日所获一苍玉印方四寸上有交螭纽以败箧贮之出售欲钞二定无酬价者偶有言于崔中丞遂取观之且摹其文令识篆人辨之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攷之乃秦玺于是径进之上方臣下进表称贺   碧湖杂记【谢枋得】   东坡老饕赋葢文章之游戏耳按左氏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冐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二凶谓之饕餮説文曰贪财为饕贪食为餮然则东坡之赋当作老餮为是   五臣注文选谓陶渊明诗自晋义熈以后皆题甲子后世因仍其説独治平中虎丘僧思悦编渊明诗辨其不然其説曰渊明之诗题甲子者始庚子迄丙辰凡十七年皆晋安帝时所作至恭帝元熈二年庚申嵗宋始受禅自庚子至庚申葢二十年岂有宋未受禅前二十年耻事二姓而题甲子之理曾裘父艇斋诗话亦信其説然以余考之元兴二年桓簒位晋氏不断如线得刘裕而始平改元义熈自此天下大权尽归刘裕渊明赋归去来辞实义熈元年也至十四年刘公为相国恭帝即位改元元熈至二年庚申禅于宋观恭帝之言曰桓之时晋氏已亡天下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详味此言则刘氏自庚子得政至庚申革命凡二十年渊明自庚子以后题甲子者葢逆知末流必至于此忠之至义之尽也思悦裘父殆不足以知之   杜诗云坐开桑落酒来把菊花枝按贾思勰齐民要术造酒门有桑落酒神麴酒其名不一又云桑欲落时造黍米酒可得永年造神麴酒春秋二时造者皆得过夏然桑落时作者乃胜于春天有造桑落酒麴法老杜或本诸此所谓桑落酒者恐未必然   杜牧之华清宫诗云雨露偏金穴乾坤入酒乡许彦周谓如此天下焉得不乱葢以明皇宠幸妃族赏赉无极君臣终日酣宴所以兆渔阳之变耳余闻东都宣政间禁中有保和殿殿西南庑有玉真轩轩内有玉华阁即安妃妆閤也妃姓刘氏入宫进位贵妃林灵素以左道得幸谓上为长生帝君妃为九华玉真安妃每神降必别置妃位画妃像于其中每祀妃像妃方寝而觉有酒容是时羣臣惟蔡元长最承恩遇尝赋诗题殿壁曰琼瑶错落密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隂恩许尘凡时纵歩不知身在五云深侍宴于保和殿上令妃见京先有诗曰雅兴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命京赓补成篇京即题曰保和新殿丽秋晖恩许尘凡到绮闱云云须防命京入轩但见妃像京又有诗云玉真轩内暖如春只见丹青未见人月里嫦娥终有恨鉴中姑射未应真已而至閤妃出见京劝酬至再日暮而退且君门九重睡榻之侧岂容他人咳唾至令人臣纵歩防饮于其间当时恩幸可从而知矣然则他日之祸殆甚于天寳之季此可为万世君臣之戒   刘遗民名程之字仲思遗民其号也曾作柴桑令与渊明同隐渊明有和刘柴桑诗时又有周续之者为抚州叅军渊明呼为周掾亦隐于柴桑时号浔阳三隐大麦青青小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夫何在西击胡吏买马军具车请为诸君鼓龙胡山谷亲书此帖乃是汉成帝时童謡也后至元夀中凉州羌冦反抄三辅延及并冀大为民害命将出师每战輙负中国益发田卒麦多委弃但有妇女收获吏买马军具车者言调发重也请为诸君鼔龙胡者不敢公言私相语也   古乐府木兰词乃女子代父征戍十年而归不受封爵故杜牧之有题木兰庙诗云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几度思归还把酒拂云堆上祝明妃女子作男儿其事甚怪五代王蜀时有崇嘏者本临卭女子黄氏蜀相周庠初在临卭嘏以诗上谒庠称之荐摄府掾吏事明敏胥吏畏服逾一载欲妻以女嘏以诗辞之曰一辞拾翠碧江涯贫守蓬茅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掾永抛鸾镜画蛾眉立身卓矣青松操挺志坚然白璧姿幕府若容为胆腹愿天速变作男儿庠大惊召问具述本末乃黄使君之女元末从人惟老妪同居此事尤怪今乐府有兰陵王乃北齐文襄之子长恭一名孝瓘为兰陵王邙山之战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防武士因歌謡之为兰陵王入阵曲是也   紫薇杂记【吕祖谦】   神宗病甚不能言宣仁谓曰我欲为汝改某事凡二十余条神宗皆防头独至青苗法再三问终不应熙宁间神宗与二王禁中打毬子止问二王欲赌何物徐王曰臣不别赌物若赢时只告罢了新法   神宗朝蒋堂为枢宻直学士知成都府有狂士何宗韩上堂诗有截断剑门烧栈阁此中别是一乾坤堂惧遽下宗韩吏缴其诗待罪一日上问政府何宗韩事如何诸公对方欲进呈此本狂生欲诸州编置可也上曰不可如此穷措大为饥寒廹所致与一不管事官遂授邓州司士参军仍赐袍笏   伯禹戴之学问精确少见有比尝作昭灵夫人诗词云杀翁分我一杯羮龙种由来事杳防安用生儿作刘季暮年无骨塟昭灵   以道咏之西池唱和云旌旗太乙三山外车马长杨五柞中栁外雕鞍公子醉花前团扇丽人行殆絶唱也吕氏旧俗母母受婶房婢拜似受其主母拜也婶见母母房婢跪即答拜是母母亦尊尊之义也母母呼婶房人并斥其名婶呼母母房稍老成亲近者则并以姐称之诸婢先来即呼后来者名后来者呼为姐母母于婶处自称名或去名不称新妇婶于母母处则称之老蘓尝谓学士作文引证事实犹讼事之引证见   搜神秘覧【章炳文】   元丰二年相州安阳县民段化目疾失明其子简屡求医不验一夕忽梦神人告之曰与尔此药可用人髓下之则汝父之目立见光明既悟手中果得药简乃卸左腕捶骨取髓调药以进立愈相州具奏其事如古之时有为父母断指者断复更生自非至诚安能动天地感鬼神哉似段简者安知不然哉   西山费孝先善轨格世皆知名有客人王旻因售货至成都求为卦孝先曰敎住莫住敎洗莫洗一石糓捣得三斗米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再三戒之令诵此数言足矣旻受乃行途中遇大雨憇于屋下路人盈塞乃思曰敎住莫住得非此耶遂冐雨行未几屋颠覆独得免焉旻之妻已私谒隣比欲讲终身之好候旋归将致毒谋旻既至妻约其私人曰今夕但新浴者乃夫也日欲晡果呼旻洗沐重易巾栉旻悟曰敎洗莫洗得非此邪坚不从妇怒不肻乃自沐夜半反被害旻惊睨罔测遂独囚系官府栲讯就狱不能自辨郡守录伏牍旻悲泣言曰死只死矣但孝先所言终无验耳左右以是语上达翌日郡守命未得行法呼旻问曰汝隣比何人也曰康七遂遣人捕之杀汝妻者必是人也已而果然因谓寮佐曰一石糓捣得三斗米非康七乎旻既辨雪诚遇明即活之效欤   牧防闲谈【景涣】   知卭州事龚頴建溪人也则真君之逺孙真君升天之后涣尝病且谓龚曰恨蜀中无紫粉献之龚笑曰非是此物言紫粉则蘓枋树间自然虫粪也是涣错认紫粉十五年矣   元和中成都乐籍薛涛者善篇章足辞辨虽兼风讽敎化之防亦有题花咏月之才当时乃营妓之中尤物也元稹防之知有薛涛未尝识面初授监察御史出使西蜀得与薛涛相见自后元公赴京薛涛归浣花浣花之人多造十色彩牋于是涛别摸新样小幅松花纸多用题诗因寄献元公百余幅元于松花纸上寄赠一篇曰锦江滑腻岷峨秀化作文君及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辞客皆停笔个个郎君欲梦刀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髙薛尝好种菖蒲故有是句蜀中松花纸金纱纸襍色流沙纸彩霞金粉龙凤纸近年皆废惟十余年绫纹纸尚在   近年有皇华奉命来至蜀中偶畜一子母胡孙似有灵怪一日晴色照人系于庭树胡孙方玩其子次忽有鸢飞下搏去其子止于舍上对其母啄其脑食其髓胡孙遥见呼呌泪下三日不食哀鸣不已人皆闵之且解其绊胡孙径于厨中取肉一片戴于头上往中庭坐似有所伺逡廵鸢果至抟其肉胡孙两手捉住便撦擘其翅急齧其脑食其髓众人甚为快意   説郛卷十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上     元 陶宗仪 撰岩下放言【叶梦得】   字释   古语多不同或各从其方言亦有造字之初未备假借用之后有正字遂别岀如若字训顺未有顺字时但言若后有顺字故但言顺不言若无旡二义而后人必妄分别尔雅训释最为近古世言周公作妄矣其间多是类诗中语而取毛氏说为正余意此但汉人所作尔   扬雄好竒   扬雄能识字亲作训纂不复见而方言尚存亦不为无意矣然太书用其字竒险多前此所无其有据邪抑雄自为之也有据当有所见自为之则正字之外别为一字乃与其以太凖易同一法门雄言司马子长好竒不知已乃好竒之甚者而弗悟也   卒语之辞   楚辞言些沈存中谓梵语萨防阿三合之音此非是不知梵语何縁得通荆楚之间此正方言各系其山川风气所然安可以义攷大抵古文多有卒语之辞如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绳绳兮以兮为终老子文亦多然母也天只不谅人只以只为终狂童之狂也且椒聊且逺条且以且为终唐棣之华偏其反而俟我于着乎而充耳以素乎而以而为终既曰归止曷又怀止以止为终无不皆然风俗所习齐不可移之宋郑不可移之许后世文体既变不复论其终为楚辞者类仍用些语已悮更欲穷其义失之逺矣   斛石之辨   名生于实凡物皆然以斛为石不知起何时自汉以来始见之石本五权之名汉制重百二十斤为石非量名也以之取民赋禄如二千石之类以谷百二十斤为斛犹之可也若酒言石酒之多少本不系谷数从其取之醇醨以今准之酒之醇者斛止取七斗或六斗而醨者多至于十五六斗若以谷百二十斤为斛酒从其权名则当为酒十五六斗从其量名则斛当谷百八九十斤进退两无所合是汉酒言石者未尝有定数也至于麫言斛石麫亦未必正为麦百二十斤而麦之实又有大小虚实然沿袭至今莫知为非及弓弩较力言斗言石此乃古法打硾以斤为别而世反疑之乃知名实何常之有以妍为丑以丑为妍以美为恶以恶为美惟其所称此亦学道者之一警也   晋古冢碑法   华人发古冢得碑皆有刻字曰晋升平四年三月四日大学博士陈畱郡雍丘县都乡周阐字道舒妻活晋浔阳太守鹰扬男讳璠字永时皆镌成文同此周阐之妻栢逸之女墓也父晋安成太守鹰扬男讳璠者盖阐之父故独称讳但不知妻名活何义字画极分明无讹其中无他物惟得铜铫一三足螭柄面濶四寸余深半之制作不甚工野人来求售余适得之云上有一石台高二尺许有花文先为汉南人取去升平四年至今绍兴十六年正七百八十七年自有道观之殆朝暮尔今吾复居于此未知后七百八十七年来者复谁亦可以一笑也   论种竹   山中有竹数千竿皆余累年手植初但得数十竿耳一旦观之既久不觉成林无一处不森茂可喜尝自戱善种竹无如余者顷过呉江以语王份秀才份云竹殊易种但得肥地尽去瓦砾荆棘深根频以水沃取粪壤使壅培无不可活不必择时然取美观则可如欲为用不如痩地硗□非人力所营或崖谷间自生者其质坚实而肉厚断之如金石以为椽常竹十岁一易者此倍之吾居前后多竹椽既归一 一验之无不如其言乃知余三十年种竹初未尝得真竹微份余不闻君子哉若人   与僧论合   常上人来吾闻如来防中阿那律多无目而见难陀龙无耳而听晓伽神女非鼻闻香验梵鉢提无舌知味舜若多神无身觉触此自根尘中来为复在根尘外若言根尘中来彼自无有谁为受者若言在外我既无内云谁为外常子大笑若能解此则老氏言视之不见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犹是落第二义人生十二时要须常体防此一段事勿令冷地有人看见   防报   余守许昌时洛中方营西内甚急宋升以押转运使主之其属有李实韩溶二人最用事宫室梁柱防槛牕牖皆用灰布期既迫竭洛阳内外猪羊牛骨不充用韩溶建议掘漏泽人骨以代升欣然从之一日李实暴疾死而还魂具言冥官初追正以灰骨事有数百人讼于庭防官问状实言此非我盖韩溶忽有吏趋而出有顷复至过实曰果然君当还然宋押运亦不免既而防官所握文字风动其纸尾略有灭门二字后三日溶有二子尚防连死其妻哭之哭又三日亦死已而溶亦死升时已为殿中监未防传升忽溺不止径日下数石而毙人始信幽防之事有不可诬者是时范德孺卒才数月其家语余近有人之郓州夜过野中见有屋百许间如官府揭其榜曰西证狱问其故曰此范龙圗治西内事也家人必有兆防相符有属吏徃洛余使覆其言于李实亦然甚哉祸福可不畏乎余素不乐言鬼神幽怪特书此一事示儿孙以为当官无所忌惮者之戒   杀降   前史载李广以杀降终不侯广何止不侯盖自不能免其身于公以治狱有隂德大其门闾而责报于天如符契然因果报应之说何必待释氏而后知也世传欧希范五脏圗此庆歴间杜杞待制磔广南贼欧希范所作也希范本书生桀黠有智数通晓文法尝为摄官乘元昊叛西方有衅时度王师必不能及乃与其党蒙翰啸聚数千人声揺湖南朝廷遣杨取讨之不得乃以代杞入境即为招降之说与之通好希范猖獗久亦幸茍免遂从之与翰挟其酋领数十人偕至大为燕犒醉之以酒已乃执于座上翌日尽磔于市且使皆剖腹刳膓因使医与画人一一探问而成圗云   巴家富诗   李党学卿大女适巴长卿巴氏贫甚李亦安之尝戱作诗云谁道巴家窘巴家十倍邹池中罗水马庭下列蜗牛燕麦纷无数榆钱散不收夜来添骤富新月挂银钩   白纸诗   士人郭晖因寄妻问误封一白纸去细君得之乃寄一絶云碧纱下啓缄封尺纸从头彻尾空应是仙郎怀别恨忆人全在不言中   来岁状元赋   祥符中西蜀有二举人同砚席既得举贫干索旁郡乃能办行已迫岁始发乡里惧引保后时穷日夜以行至劒门张恶子庙号英显王其灵响震山川过者必祷焉二子过庙已昏晚大风雪苦寒不可夜行遂祷于神各占其得且祈梦为信草草就庙庑下席地而寝入夜风雪转甚忽见庙中灯烛如昼然后有爼甚盛人物纷然徃来俄传道自逺而至声振西山皆岳渎贵神也既席宾主劝酬如世人二子大惧已无可奈何潜起伏暗处观焉酒行一人曰帝命吾侪作来岁状元赋当议题一神曰以铸鼎象物为题既而诸神皆一韵且各删韵删改商确又久之遂毕朗然诵之曰当召作状元者魂魄受之二子黙喜私相语曰此正为吾二人发迨将晓见神各起致别传呼出庙而去视庙中寂然如故二子素聪警尽记其赋亟写于书帙后无一字忘相与拜赐鼓舞而去倍道以行笑语欣然惟恐富贵之逼身至御试二子坐东西廊御题果出铸鼎象物赋韵脚尽合东廊者下笔思庙所书懵然一字不能上口间关过西廊问之西廊者望见东来者曰御题验矣我乃不能记欲起问子幸无隠也东廊者曰我正欲问子也于是二子疑曰临利害之际乃见平生但此神赐而独私以自用天其福尔邪各愤怒不得意草草信笔而出唱名二子皆被黜状元乃徐奭既见印卖赋二子比庙中所记者无一字异也二子叹息始悟凡得失皆有假手者遂皆罢笔入山不复事笔砚恨不能记其姓名云   玉涧襍书【叶梦得】   陶渊明作形影相赠与神释之诗自谓世俗惑于惜生故极陈形影苦而释以神之自然形赠影曰愿君取吾言得酒莫茍辞影赠形曰立善有遗爱胡可不自竭形累于养而欲饮影役于名而求善皆惜生之弊也故神释之曰日醉或能忘将非遐龄具所以辨养之累曰立善常所忻谁当为我誉所以解名之役虽得之矣然所致意者仅在遐龄与无誉不知饮酒而寿为善而皆见知则神亦可汲汲而从之乎似未能尽了也是以及其知不过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谓之神之自然耳此释氏所谓断常见也此公天资超迈真能达生而遗世不但诗人之辞使其闻道更进一关则其言岂止如斯而已乎   陶通明既隠茅山自号华阳隠居复遍游名山每经涧谷必坐卧其间吟咏不已谓门人曰吾见朱门广厦虽识其华乐而无欲徃之心望高岩瞰大泽知难久止自常欲就之永明中求禄得辄差舛不尔岂得今日之事乎通明仕齐本为诸王侍读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虎门上表辞禄而去自渊明以来诚未有其比也梁武受禅虽屡聘不至然犹援引图防合为梁瑞以献或者讥之吾谓通明本自晓歴数符防者此乃素学未必有意附防读诗苑英华载其答武帝问山中何所有一诗云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恱不堪持赠君此事本传不记吾山朱氏子作小阁于石桥之下与西山相面景物极幽逺一日徃过之朱求阁名因为谈通明本末遂以怡云名之云   陶隐居好听松声所居庭院皆种松毎闻其响欣然为乐吾玉涧道傍古松皆合抱每微风骤至清声琅然万壑皆应若中音节或中夜达旦意亦喜之谢灵运云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山水之音何但与丝竹争美便作钧天之乐有何不可晋人好为人作题目李元礼曰谡谡如劲松下风刘真长亦云人言王荆产佳此想长松下当有清风耳荆产王微小字也微自非元礼之比然萧瑟幽逺飘拂虚谷之间自是王微风度而力排云雨撼摩半空此非元礼谁可比拟山居常患无胜士徃来每行松间时作此想便觉二人相去不逺   吾山有竹数万本初多手自移今所在森然成林有筀竹斤竹哺鸡竹斑竹紫竹数十种畧备而筀笋最可食今岁自春不雨累月笋类不出顾颇念之四月初一日雨逾旬忽裂地迸出如拔亟取供庖而园人靳之甚请畱以候再出问其故曰笋惟初出者尽成竹次出者多为虫所伤十不得五六乃悟老杜诗须辰日种竹要上畨成之意遂忻然许之王子猷闻人有竹径造不问主人虽为脱畧无所系然有时而还则娯恱亦无几李卫公童子寺竹日使人报平安不惟不得见将不免累其胸中正使无恙亦何所补此竹吾所巳有但自守之日徃来其间所得过二子逺也   唐以前人和诗初无用同韵者直是先后相继作耳顷防类文见梁武同王筠和太子懴悔诗云仍取筠韵盖同用改字十韵也诗人以来始见有此体筠后又取所余未用者十韵别为一篇所谓圣智比三明帝德光四表者比次颇新巧古诗之工初不在韵上盖欲自出竒后遂为格乃知史于诸文士中独言筠善押强韵以此诗本触物寓兴吟咏性情但能输写胸中所欲言无有不佳而世多役于组织雕镂故语言虽工而淡然无味与人意了不相关尝观陶渊明告俨等疏云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忻然忘食见树木交防时鸟变声亦复懽然有喜尝言五六月中北下卧遇凉风至自谓羲皇上人此皆其平生真意及读其诗所谓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疎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又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直是倾倒所有备书于手初不自知为语言文字也此其所以不可及谁无三间屋夏月饱睡读书借木防听鸟声而惟渊明独知为至乐则知世间好事人所均有而不能自受用者何可胜数吾今岁辟东轩自伐林间大竹为小榻一夫负之可趋择美木佳处即曲肱跂足而卧殆未觉有暑气不知与渊明所享孰多少但恨无此诗耳阮瞻对王衍将无同三语人多不晓此直言无同耳将乃晋人发语之辞如陶渊明诗将非遐龄具谢灵运云将不畏影者未能忘懐之类盖谓同生于异周孔老庄本自无异故亦不同   陶隠居挂朝服神虎门事于当时本无意自是弃官欲去尔苏子瞻倅钱唐时作诗常用此事后坐诏狱吏举诗问所出子瞻仓卒误记本传云陶见齐祚将衰故去不敢以实对即谬言予徃官凤翔见壁间王嗣宗诗云欲挂衣冠神虎门先寻水竹渭南村却将旧斩楼兰劒旋博黄牛教子孙云诗事本此实自作也舒信道诸人得知果大笑以谓未尝读陶传因释不问故至今传此为嗣宗诗后尝再用云归来趂别陶景防挂衣冠神虎门   有山处常患无水虽有水而涸集不时亦不足贵此山左右两大涧又自大坞厯圆证寺少折而东经先大夫茔前去复折而西最盛左自桃花坞厯赵氏墓之西玲珑山背又经朱氏墓南复折而西虽不及右涧之盛然冬夏亦未尝竭二水皆防于石桥之下合流西出即张文规所名浮空潭也壬寅癸卯之冬春不雨连数月溪流减七尺城中井泉多涸而二泉独如故朱氏小楼正在石桥下叠石束涧流跨桥其上与石桥相直殊可喜五月十一日既雨逾旬始霁与客徃过之众流参防自石桥奔冲而下雷奔电激坐语几不相闻客有尝至庐山三峡桥者以为絶似但差小耳明日夜月出复再徃风景清润天无片云复流丛竹交翳月光与竹飐铄相照射溅流及衣裾不觉至夜分乃归吾山居来得此殆无几也   魏文帝典论云大驾都许使光禄大夫刘松北镇袁绍军与绍子弟日共宴饮以三伏之际昼夜酣饮极醉至于无知云以避一时之暑故河朔有避暑饮吾尝谓此非松好饮盖自为计耳方曹操时与袁绍子弟相从若不日饮安能使操不疑此不唯松为身谋亦所以防绍子弟使不暇为他图也今人颇传此故事遂谓酒真能逃暑者云方暑正昼极饮輙凉殊不可解不过醉而沉惑不知有暑耳然亦何足为适世多言贵贱唯居寒有间所以御之有异至暑虽至贵无以异贱此语良是非特无异而已触热趋事负担徒行贱者之常未必为甚苦而王公大人高居深屋交扇环绕毎以为未足则无徃而不病热欧阳文忠尝问杜祁公何以御暑公曰唯静坐可以避暑能为祁公此见者几人乎韩持国许昌私第凉堂深七丈每盛夏犹以为不可居常頴士适自郊居来因问郊外凉乎曰凉持国诘其故曰野人自知无修檐大厦旦起不畏车马衣冠之役胸中复无他念露颠挟扇持三尺木床视木隂东揺则从东西揺则从西而语未竟持国亟止之曰汝勿言吾心亦凉矣癸卯七月十二日夜天气稍凉月色如霜雪余寓居溪堂当苕霅两溪之防适自山中还葛鲁卿亟相过因同泛舟掠白苹亭度甘棠桥至鱼乐亭少畱步而叩门呼莫彦平尚未寝天无片云夜气澄彻星斗烂然俯仰上下微风时至毛发森动莫居三面临水为城中居地之胜夹径老栁参天百余尺环以莲荡人行栁影荷气中时闻跳鱼泼剌水上复拉彦平刺舟逆水而上月正午徐行抵南郭门而还鲁卿得华亭客饷白酒色如潼乳持以饮我旋呼兵以小舟吹笛相尾道傍居人闻笛声亦有起而相应者酒尽抵岸已四皷矣因谓鲁卿不知袁宏牛渚李太白采石亦复过此乎古今胜事但以流传为美诵咏不暇安知古人亦人耳其所登览不在天上而不能自营之而况其他然今夕之景海内非无而有湖之地此乐非吾三人亦不能也   昔人多喜言仲长统所为史言其少不应州郡辟命尝以名不常存人生易灭优游偃仰可以自娯欲卜居清旷以乐其志论云云斯言信美然吾以其言事本末考之统乃徒有是言耳潘岳闲居赋之类实未尝自为之也既从荀彧举得尚书郎辄不复辞则前日不就州郡之辟岂其本意后遂参曹操军事不知果欲娱清旷保性命从操何求乎史又言统每论说古今及时俗行事尝发愤叹息遂着昌言尤非所言退不能践前言以安田里进又不择所言以轻犯世故两未见其有得统死年才四十一幸其早耳不然恐未必能逃祢正平之祸当时谓之狂生信有以取之范晔徒録其言更不复辨后生遂槩以为高世逺引之士李文饶知止赋云仲既得于清旷虽文饶犹然人固亦易欺耶   华陀固神医也然范晔陈寿记其治疾皆言若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先令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割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裂湔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间皆平复此决无之理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形而形之所以生者以气也陀之药能使人醉无所觉可以受其刳割与能完养使毁者复合则吾所不能知然腹背肠胃既已破裂断壊则气何由舎安有如是而复生者乎审陀能此则凡受支解之刑者皆可使生王者之刑亦无所复施矣太史公扁鹊传记虢庶子之论以为治病不以汤液醴酒洒镵石挢引而割皮解肌扶结筋湔洗肠胃漱涤五脏者言古俞跗有是术耳非谓扁鹊能之也而世遂以附防于陀凡人寿夭死生岂一医工所能増损不幸疾未必死而为庸医所杀者或有之矣未有不可为之疾而医可活也方书之设本以备可治之疾使无至于人伤而已扁鹊亦自言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比当生者越人能起之耳故人与其因循疾病而受欺于庸医好竒无验之害不若稍知治身摄生于安乐无事之时以自养其天年也   杜子美诗无人竭浮蚁有待至昏鸦注引何逊诗昏鸦接翅飞此诗语意本不相类只是用昏鸦二字耳乃知杜诗不妄下语如此逊诗世无完本今存者不见此句余读类文见梁简文帝诗云昏鸦接翅归暮鹊揺苏上乃亦此句简文与逊同时盖古人好句多为人所求或窃取之宋之问从刘希夷求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句不得遂使人以计杀之然此语吾未见佳处之问诗过此者自多何至此耶又别史载杨衡初隠庐山不求举平生诗句有一一寉声飞上天最为自负后因中表盗其文及第衡乃自至阙下追之既怒问一一寉声在否曰此句知兄最惜不敢辄偷衡始笑曰犹可恕矣盖唐以前有此例也   今岁中秋初夜微隂不见月吾与周子集适自山中还是时暑犹未退相与散发披衣坐溪上二更后云始解三更遂洞澈澄爽月色正午溪面如镜平月在波间不觉水流意甚潇然并溪居人楼阁相上下时闻饮酒歌呼以箫皷计人人皆以得极所欲为至乐然不过有狂药淫声不失此时节耳安知吾二人真有此月乎世多言李太白以醉入水捉月溺死此谈者好竒之过太白对月能作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之句意气本自超出宇宙对影三人虽醉岂复狂惑至此因举寒山颂吾心如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四海今夕共为中秋不知有一人能作此公见处否雪窦禅师初住洞庭翠峯寺道未甚行从学者无几寺在太湖中所谓东山者尝有诗云太湖四万八千顷月在波心说向谁固自己有津梁斯道之意然月一也寒山以为无物可比而不可说雪窦以为无人可说而不可说可说乎不可说乎吾不能奈静聊复造此一重公案   司马子微作坐忘论七篇一曰敬信二曰断缘三曰收心四曰简事五曰真观六曰防定七曰得道又为枢一篇以总其要而别为三戒曰简缘无欲静心且谓得道者心有五时身有七候一动多静少二动静相半三静多动少四无事则静事触还动五心与道合触而不动谓之五时一举动顺时容色和恱二宿疾益消心身轻爽三填补夭伤还元复命四延数千岁名曰仙人五链形为气名曰天人六链气为神名曰神人七链神合道名曰至人谓之七候道释二氏本相矛盾而子微之学乃全本于释氏大抵以戒定慧为宗观七篇序可见而枢之所载尤简径明白夫欲修道先去邪辟之行外事都絶无以干心然后端坐内观正觉一念起即须除灭随起随灭动心不灭照心俱冥虚心不冥有心不依一物而心常住定心之上豁然无覆定心之下旷然无基又云善巧方便唯能入定发慧迟速则不由人勿于定中急急求慧求则伤定伤定则无慧定而慧生此真慧也此言与智者所论止观实相表里子微中年隠天台玉霄峯盖智者所居疑其源流有自初潘师正授陶隠居正一法于王知逺以传子微而陶通明自谓胜力菩萨复生其言亦多出释氏唐书本传不载其仙去事沈汾续仙传云谢自然泛海将诣蓬莱求师为风飘到一山见道人指言天台山司马子微名在丹台身居赤城此良师也而子微临终亦自言吾于玉霄峯东望蓬莱有真灵降驾今为东海青童君东华君所召俄顷解化李绰又言子微貌类陶通明明皇帝以为通明后身天降车上有字曰赐司马承祯尸解去白云寉满庭子微号白云先生后人因谓其车曰白云车至文宗时取以入内此事虽近怪史臣所难书然其传必亦有据防牱本系船筏名华阳国志载楚顷襄王遣庄蹻伐夜郎蹻至防牱系船于且兰既克夜郎防秦夺楚黔中地无路不得归遂畱主之号庄王以且兰有系船防牱处因改名防牱魏略记呉将朱然围樊城遣兵于岘山斫防牱材浔阳记亦言郡西北有一松树垂隂数畆传云陶公防牱伐此树此语呉晋间犹存今人絶无知者但云是郡名耳   石林燕语【叶梦得】   太祖皇帝微时尝被酒入南京高辛庙香案有竹柸筊人取以占已之名位俗以一俯一仰为圣筊自小校而上至节度使一一掷之皆不应忽曰过是则为天子乎一掷而得圣筊天命岂不素定已哉晏元宪为畱守题庙中之所谓庚庚大横兆謦欬如有闻盖记是也汉凡王宫皆曰禁中后以元后父名禁遂改禁为省唐以前天子之命通称诏武后名瞾遂改诏为制肃代后集贤院有待制之名即汉东方朔之徒所谓待诏金马门者也既云凡王宫即是诸王矣伏俨引蔡邕说省中本为禁中门閤有禁非侍御之臣不得妄入行道豹尾中亦为禁中避王后父名故曰省中不闻诸王皆曰禁中也汉制度帝之下书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敇此云天子之命通称诏书非也唐永徽中命文馆学士一日一人待制于武德西门则待制之名非始于肃代以后也皇朝置翰林院延文章之士至数术之士皆处之谓之待诏即待诏之名初不改也母后加谥自东汉始本朝后谥初止二字明道中以章献明肃尝临朝特加四字元丰中庆寿太皇太后上仙章子厚为谥议于朝诏以太皇太后功德盛大四字犹惧未尽始仍故事遂谥慈圣光献自是宣仁圣烈与钦圣宪肃皆四字云始仍当作始循诏云始循故事而已宜以四字定谥   父没称皇考于礼本无见王制言天子五庙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显考庙祖考庙则皇考者曾祖之称也屈原离骚称朕皇考曰伯庸则以皇考为父故晋司马机为燕王告祔庙文称敢昭告于皇考清惠亭侯后世遂因不改汉议宣帝父称蔡义初请谥为悼曰悼太子魏相以为宜称尊曰皇考则皇考乃尊号之称非后世所得通用沿袭已久虽儒者亦不能自异也   古者天子之居总言宫而不名其别名皆曰堂明堂是也故诗云自堂徂基而礼言天子之堂初未有称殿者秦始皇纪言作阿房甘泉前殿萧何传言作未央前殿其名始见而阿房甘泉未央亦以宫名疑皆起于秦时然制独天子称陛下汉鲁有灵光殿下则司马仲达称曹操范绩称竟陵皇子良皆曰殿下则诸侯自汉以来皆通称殿下矣至唐初制令惟皇太后皇后百官上疏称殿下今循用之盖自唐始也其制设吻者为殿无吻不为殿矣   汉梁王立自言宫殿之里毫厘过失无不暴陈又黄霸传云为一辈先上殿顔师古曰丞相所坐屋古者屋之高丽通呼为殿不必宫中也齐高帝为齐公以石头城为其世子宫王引灵光殿例以防事为崇光殿斋为宣德殿则虽曰宫而有以殿为拟也梁武陵王纪在蜀开寝殿以通内廐又丘霆与陈伯之书谓临川王宏为临渊殿也   神宗初欲为韩魏公神道碑王禹玉为学士宻诏禹玉具故事有无禹玉以唐太宗作魏徴碑高宗作李勣碑明皇作张说碑德宗作秀实碑及本朝太宗作赵普碑仁宗作李用和碑故事以闻于是御制碑赐魏公家或云即禹玉之辞也熈宁三年十二月王禹玉叅知政事八年六月韩魏公薨此云禹玉为学士非也   太平兴国中司天言太一式有五福大游小游四时天一地一真符君綦民綦臣綦凡十神皆天之贵神而五福所临无兵疫凡行五宫四十五年一易今自甲申岁入黄室巽宫当吴分请即苏州建宫祠之已而复有言今京城东南苏村可应姑苏之兆乃改筑于苏村京师建太乙宫自此始   太宗留意字书淳化中尝出内府及士大夫家所藏汉晋以下古帖集为十卷刻石列秘阁世传为阁帖是也后禁中被火焚綘人潘师旦取阁本再摹藏于家为綘本庆歴间刘丞相深知潭州亦令僧希白摹刻于廨为潭本元祐间徐王府又取阁本刻于木板无甚精采建中靖国初曾丞相布当国命刘焘取淳化所遗与近出世者别为续法帖十卷又为下矣   淳化官帖黄鲁直秦少游所记皆云板刻此乃云石刻也鲁直云元祐中贤宅从禁院中借板墨百本问遗官僚此云徐王府取阁本刻于木板岂各自一事耶续法帖跋云元祐五年四月十三日秘书省以秘阁所藏墨迹未经太祖宗庙纂刻者刋于后有防从之至建中靖国元年四月二十三日出内藏缗钱十五万趣其工以八月旦日毕厘为十卷上之此乃云曾丞相当国命刘焘别为续法帖十卷也   大驾仪仗通号卤簿蔡邕独断已着此名唐人谓卤楯也甲楯之别名凡兵卫以甲楯居外为前道捍蔽其先后皆着簿籍故曰卤簿因举南朝御史丞建康令皆有卤簿为君臣通称二字别无义此说为差近或又以卤为皷簿为部谓皷驾成于部伍不知卤何以谓之皷又谓石季龙以女骑千人为一卤部簿乃作部皆不可晓今有卤簿纪宋宣献公所修当以簿为簿籍之簿则记云簿不应更言纪   王僧孺幼贫母防之至市遇御史中丞卤簿驱逐堕沟中又萧诞为建康令与朱陵令同乗行车前导四卒左丞沈照奏凡有卤簿官共乗不得兼列驺从请免诞等官此书所云南朝御史中丞建康令皆有卤簿盖谓此也然此外如宋文帝以宜都郡王镇江陵司马张邵性豪毎行来常引夹毂与谘议王华相遇华佯若不知谓左右曰卤簿甚盛必是殿下乃下牵车立于道侧及邵至乃惊又顔延之常乗羸牛逢其子俊卤簿即屛住道侧又沈庆之梦引卤簿至厠中有陈显达车乗朽败导从卤簿皆羸小又虞悰朱衣乗车卤簿至于宣门外入马行内驱逐人又吕僧珍常导从卤簿为南兖州刺史娣适于氏住市中小屋僧珍常导从卤簿到其宅不以为耻又朱异引其卤簿自宅至城异自在卫率领至领军四马并驱卤簿代未有又陈长沙王叔坚始兴王叔陵毎朝防卤簿不肯为先后必分道而趋则南朝人臣而用卤簿非特前两事而已按唐制皇太子太子妃亲王文武职官四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并长安县令内命妇才人以上外命妇四品以上皆给卤簿本朝王太子卤簿遇升储则草具仪注其王公以下惟大礼奉引乗舆及身薨敕塟则给太子妃以下内外命妇皆不复给则是本朝人臣亦有给者而比旧愈严以故中官麦允言及充媛董氏之丧诏给卤簿而司马温公皆争之以其非常典也史记黔布传常为军綘索隠云汉书作楚军前簿簿者卤簿也司马相如上林赋云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吕延济曰横行不如簿卤簿也又云皷严簿孟康曰簿卤也李善曰言击严皷簿卤之中则是或曰簿卤或曰簿又簿部亦通用也景德中王钦若进卤簿记   臣僚上殿劄子末槩言取进止犹言进退也盖唐日轮清望官两员于禁中以待召对故有进止辞崔祐甫奏待制官候进士官尽然后趋出于内廊待进止至酉时于是也今乃以为可否取决之辞自三省大臣论事皆同一体着为定式若尔自当为取圣防盖沿袭唐制而不悟也高宗永淳元年待制郭举岑长情郭正一魏元同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又干封以后召学士元万顷范履氷等于北门候进止时为北门学士又肃宗即位明皇令四海军国事皆先取皇帝进止仍告朕知唐人将疏初云奉进止或云某人奉宣进止末云伏候进止之类则进止正是可否取决之辞非専为待对官设也   尚书省枢宻院劄子体制各不同尚书年月日宰相书别无两行盖以上为重枢宻知院自下先书同知以次书于上签书亦然盖以下而不别行   唐诰敇宰相复名者皆不出姓盖以为宰相人所共知不待书姓而见余多见古人告身类如此国朝虽军门亦不出姓他执政则书所以异宰相之礼也大中祥符五年玉清昭应宫成王魏公为首相始命充使宫观置使自此始然每为见任宰相兼职天圣七年吕申公为相时朝廷崇奉之意稍缓因上表请罢使名自是宰相不复兼使康定元年李若谷罢叅知政事畱京师以资政殿大学士为提举会灵宫事宫观置提举自此始自是学士待制知制诰皆得为提举因以为扰间人任事之职熈宁初先帝患四方士大夫年高者多疲老不可寄委罢之则伤恩器之则玩政遂承旧宫观名而增杭州洞霄及五岳朝等并依西京崇福宫置管勾或提举官以知州资序人充不复限以员数人皆得以自便宫观使非独宰相为之亦不可云兼职其后宰相吕夷简枢宻使张昊副使夏竦各乞罢宫观使从之非吕申公独请也先帝当作神宗   避暑录话【叶梦得】   欧阳文忠公在州作平山堂壮丽为淮南第一堂据蜀冈下临江南数百里真润金陵三州隐隐若可见公毎暑时輙凌晨擕客徃游遣人走邵伯取荷花干余朶插百许盆盆与客相间遇酒行即遣妓取一花传客以衣摘其叶尽处则饮酒徃徃侵夜载月而归余绍圣初始登第尝以六七月馆于此堂留几月是岁大暑环堂左右老木参天后有竹千余竿大如椽不复见日色苏子瞻诗所谓稚节可专车是也寺有一僧年八十余及见公犹能道公时事甚详近年几四十余年念之犹在目今余小池植莲虽不多来岁花开当与山中一二客修此故事   余在许昌岁适大水灾伤京西尤甚流殍自邓唐入吾境不可胜计今发买常平所储奏乞越常制赈之几十余万人稍能全活惟遗弃小儿无由皆得之一日询左右曰人之无子者何不收以自畜乎曰人固愿得之但患既长或来岁稔父母来识认尔余为阅法则凡因灾伤弃遗小儿父母不得复取乃知为此法者亦仁人也夫彼既弃而不育则父母之恩已絶若人不收之其谁与活乎遂作空券数十具载本法即给内外厢界保伍凡得儿者使自言所从来明书于券付之略为籍记使以时上其数给多者赏且常平分余粟贫者量授以为资事定按籍给券凡三千八百皆夺之沟壑置之襁褓虽细事不足道然每告临民者恐缓急不知有此法或不能出此术也   刘贡父言杜子美诗所谓功曹非复汉萧何为误用邓禹事虽近似然邓氏子何掾功曹自光武语非邓禹实为功曹则子美亦未必诚用此事今日见汪洋舎人云汉书高祖纪言萧何为主吏孟康注主吏功曹也吾初不省取阅之信然知子美用事精审未易轻议读史者亦不可不详也   杨文公谈苑载周世宗常为小诗示窦俨俨言今四方僭伪主各能为之若求工则废务不工则为所窥世宗遂不复作当时诗必不甚佳故俨云尔非世宗英伟识帝王大略岂得不以俨言为忤又安能即弃去信为天下者在此不在彼也安禄山亦好作诗作樱桃诗曰樱桃一篮子一半青一半黄一半寄懐王一半寄周贽或请以一半寄周贽句在上则恊韵禄山怒曰岂可使用周贽压我儿也使世宗不能用俨言其诗未必如是之陋亦不过禄山耳因读禄山事迹及之聊发千载一笑镇江招隠寺戴颙宅平江虎丘云岩寺王珣宅今何山宣化寺何楷宅既皆为寺犹可彷佛其故处何山无甚可爱浅狭仅在路傍无岩洞有岩出寺西北隅然亦不甚壮招隠虽狭而山稍曲复幽邃有虎趾鹿跑二泉畧如何山皆不能为流唯虎丘最竒盖何山不如招隠招隠不如虎丘平江比数经乱兵践破独虎丘幸在严陵七里滩在桐庐二十余里两山耸起壁立连亘七里土人谓之泷讹为笼言若笼中因谓初至为入泷既尽为出泷本音闾江反犇流湍急以为若龙谬也七里之间皆滩瀬今因沈约诗误为一名非是严陵滩最大居其中范文正公为守时始作祠堂山上命僧守之山峻无平地不能为重屋东西二钓台又各在颠与滩不相及突然石出峯外畧如台上平安坐数十人因以名尔郭文居天柱峯在余杭县界今为洞霄宫有大涤洞天见晋书隠逸传此五者天下所共闻仅在浙江数州之间其四吾皆熟游而洞霄宫距呉山凡三百里吾知宫事三十年独未暇一至孰谓吾为爱山者也   唐人言冬烘是不了了之语故主司头脑大冬烘错认顔标是鲁公之言人以为戏谈今蜀人多称之崇宁末宋安国尝为郎成都人詹丕为谏官以安国常建言移省事上章击之其辞畧云谨按某官人材阘冗临事冬烘盖以其蜀人闻者无不笑之   妇人疾莫大于产蓐仓卒为庸医所杀者多矣亦不素讲故也旧尝见杜任作医凖一卷其一记郝贡子妇产四日瘈疭戴眼角弓反张任以为痉病与大豆柴胡汤独活汤而愈政和间余妻才分娩犹在蓐中忽作此症头足反接相去几二尺家人惊骇以数婢强抝之不直适记此方而药囊有独活乃急为之召医未至连进几剂遂能直医至则愈矣更不复用大豆柴胡汤不可不广告人二方皆在千金第三卷   四明温台间山谷多产菌然种类不一食之间有中毒徃徃至杀者盖蛇虺毒气所薰蒸也有僧教掘地以冷水搅之令浊少顷取饮皆得全活其方自见本草陶隠居注谓之地浆亦治枫树菌食之笑不止俗言笑菌者居山间不可不知此法也   刘原甫博物多闻前世实无及者在长安有得古鐡刀以献制作极巧下为大环以纒龙为之而其首类鸟人莫有识者原甫曰此赫连勃勃所铸龙雀刀所谓大夏龙雀者也鸟首盖雀云问之乃种世衡筑青涧城掘地所得正夏故疆也人有获玉印遗之者其文曰周亚夫印公曰此汉条侯印尚存于今也或疑而问之曰古亚恶二字通用史记卢绾之孙他人封亚俗侯而汉书作恶俗是也闻者始大服因疑史条侯名遂作恶父之亚者未必然春秋魏有丑夫卫有良夫盖古人命名皆不择其美称亦有以恶名者安知亚夫不为恶夫也嘉祐中邕州佛寺塑像其手忽振动昼夜不止未几交阯入寇城几陷其后又动而侬志高反围城卒陷之屠其城去熈宁元年又动郡守钱师孟知其不祥亟取投之江中遂无他物理不可解佛岂为是也哉以五行传推之以土失其性也余在江东宣州大火几焚其半前亦有鐡佛坐高丈余而身忽迭前迭却若俯而就人者数日土人方骇既而火作盖记邕州之异也   晋宋间佛学初行其徒犹未有僧称通曰道人其姓则皆从所授学如支遁本姓开学于支兼为支帛道猷本姓马学于帛尸棃宻为帛是也至道安始言佛氏释迦今为佛子宜从佛氏尸请皆姓释氏以释举佛者犹言杨墨申韩今以为称者自不知其为姓也贫道亦是当时仪制定以自名之辞不得不称者疑示尊礼许其不名示尔今乃反以名相呼而不讳盖自唐已然而贫道之名废矣   明皇幸蜀图李思训画藏宗室汝南郡王仲忽家余尝见其摹本方广不满二尺而山川云物车辇人畜草木禽鸟无一不具峯岭重复径路隠显然有数百里之势想见为天下名笔宣和间内府求画急以其名不行独不敢进明皇作骑马像前后宦官宫女导从畧备道傍圃宫女有即圃采者或讳为摘图而疑者议元稹望云骓歌有骑骡幸蜀时事者终不能改其山谷间民皆冠白巾以为蜀人诸葛孔明服所居深逺也后遂不除然不见他书   禹贡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沧浪地名非水色也孔氏谓汉水别流在荆州者孟子记孺子之歌所谓沧浪之水可以濯缨者屈原楚歌亦载之此正楚人之词苏子美卜居呉下前有积水即呉王僚开以为池者作亭其上名之沧浪虽意取濯缨然似以沧浪为水弥之状不以为地名则失之矣沧浪犹言嶓冢桐栢也今不言水而直曰嶓冢桐栢可乎大抵禹贡水之正名而不可单举者则以水足之黑水弱水澧水之类是也非水之正名而因为名则以水别之沧浪之水是也沇水伏流至济而始见沇亦地名可名以济不可名以沇故亦谓之沇水乃知经言一字未尝无法也   桑钦为水经载天下水甚详而两浙独畧浙江谓之渐江出三天子都钦北人未尝至东南但取山海经为证尔三天子都在彭泽安得至此今钱塘江乃北江之下流虽是彭泽来盖众江所防不应独取此一水为名余意渐江即浙字钦误分为二名郦元注引地理志浙江出丹阳黟南蛮中者是矣即今自分为县水出桐庐号歙港者与衢婺之溪合而过富阳以入大江大江自西来北江自东来皆会于钱塘然后南趋于海然浙江不见于禹贡于钱塘江为浙江始见于秦纪而衢婺诸水与苕霅两溪等不见于水经者甚多岂以小遗之抑不及知耶   苏子瞻元丰间赴诏狱与其长子迈俱行与之期送食惟菜与肉不测则彻二物而送以鱼使伺外间以为候迈谨守逾月忽粮尽出谋于陈届委其一亲戚代送而忘语其约亲戚偶得鲊送之不兼他物子瞻大骇不免将以祈哀于上而无以自达乃作二诗寄子由祝狱吏致之盖意狱吏不敢隠则必以闻已而果然神宗固无杀意见诗益动心自是遂从寛释二诗不载集中今附于此栢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色低梦绕云山心似鹿防飞汤火命如鸡额中犀角真吾子身后牛衣媿老妻他日神游定何所桐乡应在浙江西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昧自亡身百年未了须还债十口无家更累人是处青山可藏骨他时夜雨独伤神与君今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妇人以姬为称故周之诸女皆言姬犹宋言之子齐言姜也自汉以来不复辨类以为妇人之名故史记言高祖居山东好美姬汉书外戚传云所幸姬戚夫人唐姬等皆妾而非后则又以为众妾之称近言妾者遂皆为姬事之流传失实每如是今谓宗女为姬亦因诗言王姬之悮也   乐君达州人生巴陵间不甚与中州士人相接状极质野而博学纯至先君少师特爱重之故遣吾听讲今吾尚畧能记六经皆乐君口授也家甚贫不自经理有一妻二儿一跛婢聚徒城西草庐三间以其二处诸生而妻子居其一乐易坦率多嬉笑未尝见其怒一日过午未饭妻使婢告米竭乐君曰少忍会当有饷者妻不胜忿忽自屏间跃出取按上简击其手乐君袒而走仆于舍下羣儿环笑掖起之已而先君适馈米三斗乐君徐告其妻曰果不欺汝饥甚幸速炊俯仰如昨日防五十年矣每起分授羣儿经口诵数百遍不倦少间必曵履慢声抑吟诵不絶蹑其后听之则延笃之书也羣儿或窃効侮之亦不怒喜作诗有数百篇先君时为司理犹记其相赠一聨云末路清谈得陶令他时阴德讼于公又寄故人云夜半梦囘孤月满雨余目断太虚寛先君数称赏今老书生未有其比也   兵兴以来盗贼纵横所及无噍类有先期犇避伏匿山谷林莽间或幸以免忽襁褓负婴儿啼声闻于外亦因得其处于是避贼之人凡婴儿未解事不可戒语者率弃之道旁以去累累相望哀哉此虎狼所不忍盖势不得已也有教之为緜毬随儿大小为之缚之口中畧使满口而不闭气或有力更预蓄甘草末临系时量以水渍使咀味而口中有物食之自不能作声而緜软不伤儿口或镂板以掲饶州道上己酉冬敌自江西犯饶信所在居民皆空城去颠仆流离道上而婴儿得此全活甚多乃知虽小术亦有足活人者许干誉为余道之愿广此言使人无不闻也   説郛卷二十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下     元 陶宗仪 撰深雪偶谈【方岳】   西山公云近世评诗者曰渊明之辞甚高而其防出于老庄康节之辞若卑其防则原于六经以予观之渊明之学正自经术中来故形于诗自不可掩荣木之奄忧逝川之叹也贫士之咏箪瓢之乐也饮酒末章有曰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之淳渊明之智足以及此岂虚之士所能望耶其说诚是矣余谓渊明康节二公之作辞近指逺至如渊明能言之士莫不爱而慕之况西山公乎然荣木贫士方之逝川箪瓢几于可以牵合之论真知渊明不必视此若夫食薇饮水之言衔木填海之喻睠睠王室实有乃祖长沙公之心惜其力不得为而止此则西山发微之论非独义熙以后不着年号为耻事二姓之验而已渊明诗有谓其词彩精拔斯言得之而后山顾谓其切于事情而失之不文后山体裁既变音节已殊将自外于渊明者非耶然于康节又何以评之   渊明饮酒诗云客养千金躯临化消其寳以寳喻躯躯失则寳亡矣坡公云人言靖节不知道吾不信也范石湖田园杂诗验物切近但句律太慿力气于唐人之藩尚窘步焉然絶句中有可怜世上金和寳借尔闲看七十年唐人所无可谓砭流俗之膏盲矣以躯为寳殆与斯言对垒人谓石湖未知道余亦不之信也   贾阆仙燕人产寒苦地故立心亦然诚不欲以才力气势掩夺情性特于事物理态毫忽体认深者寂入仙源峻者逈出灵岳古今人口数联固于刼灰之上冷然独存矣至以其全集经岁逾纪沉咀细绎如芉葱佳气痩隠秀脉徐露其妙令人首肯无一可以厌斁三折肱为良医岂不信然同时喻鳬顾非熊继此张乔张蠙李频刘得仁凡唐晚诸子皆于纸上北面随其所得浅深皆足以终其身而名后世独李洞佛名阆仙所谓瓣香之师执而不宏捧心过甚空圆萧散之气不复少有岂非不善学下惠者耶司空表圣后辈也本用其机反以阆仙非附寒澁无所置才坡公不细考亦然其言独非叛道者欤不然则者不力其文挤而实予则归敬阆仙也亦至矣   四言自韦孟司马迁相如班固束晳陶潜韩愈栁宗元梅尧臣欧阳修王安石苏轼工拙畧见尝怪五言而上世人徃徃极其才之所至而四言虽文辞巨伯辄不能工水心有是言矣后付刘潜夫亦以四言尤难三百五篇在前之故韦氏云谁谓华高企其齐而谁谓德难厉其庶而使经圣笔亦不能删余思四言如律以三百五篇则韦氏为工世殊体异后之铭诗莫非四言也安石以上诸公未暇深论如苏公所撰范蜀公志铭云君实之用出而时施如彼水火宁除渇饥公虽不用亦相其行如彼山川出云相望余每展卷辄为击节在儋耳作观棋诗记庐山白鹤观观中人皆阖户昼睡独闻棋声云五老峯前白鹤遗址长松防庭风日清美我时独游不闻一士谁欤棋者户外履二不闻人声唯闻落子其寂寒冷落之味可以想见坡公四言于古近体中句语无适无处而不高妙也   杜牧之赤壁诗折防沉沙鐡未消细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借周郎便铜雀春深鎻二乔许彦周不谕此老以滑稽玩弄毎毎反用其锋辄雌黄之谓孙氏霸业系此一战宗庙丘墟皆置不问乃独含情妓女岂非与痴人言不应及于梦也刘禹锡题蜀主庙云凄凉蜀故妓歌舞魏宫前亦是此意惟增凄感却不主于滑稽耳本朝诸公喜为论议徃徃不深谕唐人主于性情便隽永有味然后为胜牧之处唐人中本是好为论议大槩出竒立异如四皓庙南军不袒左边袒四皓安刘是灭刘如乌江亭胜败兵家未可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要知东风借便与春深数个字含蓄深窈则与后二诗辽絶矣皮日休馆娃懐古绮阁飘香下太湖乱兵侵晓上姑苏越王大有堪羞处只把西施赚得呉亦是好以议论为诗者余最爱窦庠新入谏院喜内子至一絶一旦悲欢见孟光十年辛苦伴沧浪不知笔砚縁封事犹问佣书日几行使彦周评此则以窦氏内为不解事妇人矣所谓痴人前说梦也牧之五言云欲识为诗苦秋霜若在心虽格力不齐各自成家然无有不自苦思而得也   山谷中秋诗云寒藤老木被光景深山大泽皆龙蛇盖本左氏深山大泽实生龙蛇用事诚有据景趣似差乏尔然未失为佳坡公月夜与客饮酒杏花下诗杏花飞帘散余春明月入户寻幽人褰衣步月踏花影炯如流水防青苹流水青苹之喻景趣尽矣前人未尝道也独杏花影下洞箫声中着此句辱尔及志林所记徐州时冬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懐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苹藻交横盖竹栢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栢但少闲人如吾两人尔使施前句于斯时岂非称欤淳祐初僧友自南尝从天竺归隠溪之南冈余日夕落叶访之小尨迎吠时佛灯犹在啓关煮茗既而侣行溪间篙小舟自拜龙岩顺流东下诵坡谷诗徘徊久之舎舟登岸借僧裘御寒而返偻指二十霜矣尝感旧有诗昔年访月寒溪头霜高酒劣棱生裘溪僧辍寝从吾幽共移不系渔人舟断崖老木纷金虬又如苹藻防清流鹤骨浸烦风露忧妙语满地无人收盖指二公诗与自南师既亡余亦就老怅前游之不能践也   梅花单题难工尚矣至以梅花二字置之五七言中随其景趣足而成律尤为难工不尔不谓之得句唐人凡数百家本朝江西社中不翅数十公亦孰不寤寐斯花附为不朽卒之无所容力传不传可以槩见矣近世杜小山子野寻常一様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殊爽人意律之唐人是非本色天乐赵公放了吏人无一事坐防山鸟吃梅花端是秀语然不过絶诗非有琢对之艰也秋壑贾公送朝客颈联云梅花见处多留句谏草藏来定得名圆妥优游方之天乐冬夜颔联禽飜竹叶霜初下人立梅花月正高虽静独有境或者以其短气其他卷什一无可摘自从和靖先生死见说梅花不要诗斯语虽鄙要未得为虐论   郑都官海棠诗秾丽最宜新着雨妖娆全在欲开时欧公谓其格卑郑诗如睡轻可忍风敲竹饮散那逢月在花格卑甚矣复斋漫録云近世陈去非尝用郑意云海棠黙黙要诗催日暮紫绵无数开欲识此花竒絶处明朝有雨试重来余谓去非格力犹去郑诗未逺岂如呉融雪绽霞铺锦水头占春顔色最风流若教更近天街种马上应逢醉五侯唐人虽从事苦吟题赋此花要须放些风措不近寒乞坡公诗东风嫋嫋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银烛照红妆不为事使居然可爱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舎青青栁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此摩诘送元二使安西诗也世传阳关图亦摩诘手遂称二妙惜别诗要须道路临岐缱绻画态亦然相防临野水独自上孤舟长因送人处忆得别家时外此曽未多见徐道晖不来相送处恐有独归时脱胎语尔余徃岁尝从贵游观画卷首题云长江风送客空馆雨畱人因慨古今诗意无穷语出唐人必矣建中靖国中坡公自儋北归卜居阳羡阳羡士大夫犹畏而不敢与游独士人邵民瞻从学于坡坡公亦喜其人时时相与杖防过长桥访山水为乐邵为坡买一宅为缗五百坡倾囊仅能偿之卜吉入居既得日矣夜与邵步月偶至村落闻妇人哭声极哀坡徙倚听之曰异哉何其悲也岂有大难割之爱触于其心欤吾将问之遂与邵推扉而入则一老妪见坡泣自若坡公问妪何为哀伤至是妪曰吾有一居相传百年保守不动以至于此吾子不肖举以售人吾今日迁徙来此百年旧居一旦诀别此吾所以泣也坡亦为之怆然问其故居所在则坡以五百缗所得者也因再三慰抚谓曰妪之故居乃吾所售也不必深悲当以是居还妪即命取屋券对妪焚之呼其子命翼日迎母还旧居不索其直坡自是遂还毗陵不复买宅借顾塘桥孙氏居暂住焉是岁七月坡竟殁于借居余儿在当年方二九强记知文人谓吾家异时千里驹也不幸为十四侄妇陈氏贪利余产在儿血气未定堕其危机既而恚恨愧悔辄轻其生丙寅三月十三日也余垂老失依且思在儿姿貌气度真有大难割之爱哭泣送日天为苦隂而族里闻若不闻未知炎凉休戚之时人有一公论存欤否耶孤猿忆子抱树酸号涂旅之人闻三声而下泪余虽负谴神人岂料其无告之至于斯欤岂以为余为善哭徒有类于唐衢者欤感坡公事重为之涕咽因书以自责且告世之仁人君子共知前辈行事盖如此云   林庐暇日花蝶怡情宜有见于篇章者徃徃精睨始能逼真而闲澹之气易至偏失要在不相谋而两得也咏蝶如唐僧可朋乍当暖景飞仍慢欲就芳丛舞更高僧懐古雾开离草迥风逆到花迟俱未若陌上斜飞去花间倒翅囬尤精余曩憇呉山偶呉僧举似四韵岁久忘其首句一丛浮动戏兰芽裁成碧玉搔头様画作黄金便面花闲过楼台飞尽日又因风雨宿谁家儿童爱把襜褕扑惊起双双贴防霞惜俱忘为谁氏所作阅和靖集亦有之细眉双耸敌秋毫荏苒芳园日几遭清宿露花应自得暖和风絮欲争高情人殁久魂犹在傲吏齐来梦亦劳闲掩遗编苦堪恨不并香草入离骚精致不减唐人闲澹有之独恐非晚年作耳   诗无不本于性情自诗之体随代变更由是性情或隠或见若存若亡深者过之浅者不及也昔坡公云苏李之天成曹刘之自得陶谢之超然固已至矣李杜以英伟絶世之姿凌跨百代古之诗人尽废然魏晋以来高风絶尘亦少衰矣坡公本不以诗专门使非上下汉魏晋唐出入苏李曹刘陶谢李杜潜窥沉翫实领悬悟能自信其折衷如是之的乎医和之目无复遁疚理固然也如天成如自得如超然则夫诗之体如东坡公所评亦宜窥翫领悟毋忽焉可也坡公独以栁子厚韦应物发纎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盖韦栁皆以靖节翁为指归而卒之齐足并驱也坡公毎表和陶诸篇可以见其所趣无不及焉虽然汉魏晋曷尝舎去性情别出意见而习为高逺之言哉当其代殊体变性与情之隠见存亡浅深虽其一时之名能诗者亦不能自必其所至之然也唐风既昌一联一句满听清圆流液隽永首肯变踔性情信在是矣然词藻胜则糟粕律度严则拘窘能不脂韦于二蔽之间而脱頴竒焉则天成自得超然何得无之至于作止雍容声容惋穆视温柔敦厚之教庶几无论汉魏顾晋以下诸人自靖节翁之外似未谕也太常博士瓦全先生王公名澡字身甫有落梅小词践明痩直不受东皇【阙】绍与伴春终肯于红底怎着得夜色何处笛晓风无柰力若在寿阳宫院一防防有人惜刘公潜夫焚之已附此词于后村集诗话中予亦僭附之拙藁虽然先生文行表表一词固何足为先生轩轾也予少即登门以先公同生丙戌且相友善之故遂辱撰先公墓铭志中有文不逮岳而岳强以铭之语当知前辈奬掖后进有如此也   一盘消夜江南果吃栗防书只清坐罪过梅花料理我一年心事半生劳苦尽向今宵过此身本是山中个才出山来便带差年种青松应是大防茅深处抱琴归去又是明年话此薛泳沂叔客中守岁词也沂叔久客江湖濒老懐归遂赋此词晚于溪上小筑扁水竹居迄就窆焉其所为诗如新堤小泛栁断桥方出烟深寺欲浮早秋归兴归心如病叶一片落江城镇江逢尹惟晓欲说事都忘相防心自知皆去唐人思致不逺   应次蘧字正子嗜酒跌倾尝自赏其梅词云雪意娇春腊前妆防春风面粉痕氷片一笑重相见倚竹偎松谁道罗浮逺寒更转楚骚为伴韵绕香篝暖语意细润似不类其为人别去二十余年一见倾倒予戏谓正子君他文未必尽传异时容以梅阕贲予刋藁否乎正子起谢且喜以语之他友后不知其踪迹何在殆亡久矣予虽戏言顾不谓之然诺况何可藏项斯善也   吾乡许左之右之二公兄弟落笔皆不凡左之公一夕寓饮妓坊醉欲狎之妓宻有所懽在矣公提笔赋词而起云谁知花有主误入花深处直放下酒杯干便归去又代他妓小词忆你当初惜我不去伤我如今留你不住去客听此恋恋逾时妓迄后谢如月在栁梢头人约黄昏后一词正欧阳居士所作要之前辈多一时弄翰要不容以浮薄议左之公也因思唐多才妓有赠新第士人絶句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殊有风味使从假倩当不传载矣二许公绍兴间同岁籍学前二词盖休澣日漫游酒边作也   苇航纪谈【蒋津】   钱塘西湖三贤堂两处而皆有东坡先生其一在孤山竹阁乃香山居士白乐天和靖先生林君复东坡先生苏子瞻三贤像中兴建都孤山为延祥观而阁与像俱废乾道五年郡守周琮建于水仙王庙之东庑亲染于额盖取坡诗配食水仙王之意后庆元间守臣赵从善于庙前湖隄下浚井以庭覆之名曰荐菊亦取坡诗一杯寒泉荐秋菊之意运漕所有三君石刻并附于堂中暨宝庆间袁彦淳尹天府请于朝依防稽金陵旧制遂即苏隄中新亭増筑园地广建堂室移水仙王庙三贤像于中前后布设亭轩以其石刻并分寘于下大丞相鲁国公书额为西湖之壮观其一在龙井寿圣院方圆庵东即赵清献公闲堂而为三贤堂乃清献公阅道苏东坡辩才法师若讷像而寺在龙井之西北数里羣山中寺门有归隠桥下有涤心沼游人多不到彼是以少有语及者   户部尚书沈公诜为人寛厚尝在列曹有一兵卒患背疽乞告假公然之亲为合药时旱蝗当致斋圆坛祭酺神犹叮咛治药内用酒公恐其贪酒不治药又亲为治之使人持付服之愈其药用蒌一个乳香没药各五钱甘草三钱酒煎服及在朝中所僦传舍被隣人子盗防书司物诘之已付于有司公闻之适尚书赵公司睾尹天府公语赵公之子料院曰此人亦小仕宦子弟贫而至此望语帅佐少寛斯人惟薄责之其隣家子讼归公又以钱米安其家后致政归苕溪每值歉岁公即发已家租米市中出粜止依元价公自当斛斗每倍量与人或以钱宻寘米中乡人不识公但云着青布衫道人量得米好其实乃沈公也   孔天瑞西资诗话云疎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不知和靖意偶到为复爱其句中有黄昏二字议诗者谓日斜为黄昏非也此二字盖亦两字耳若谓日斜而诗不曰昏黄而曰黄昏亦有源矣余尝宿于月湖外家而其家有堂植梅竹月白双清余至每宿于此而花盛开其香发于四皷后起视月已西下而月色比当午时黄而更昏正此时已五更矣非独此花为然凡有香之花皆然薝卜古有赋恼人惟是夜深时栀子香浓非云夜浅而云夜深亦此意也盖谓昼午后隂气用事而花敛艳藏香夜午后阳气用事而花敷蕋散香耳以此知黄昏乃夜深也   夫佛有六通神有五通比佛而不能慧而人有四通谓富则身通贵则语通穷理性通性定慧通持此语之陆放翁放翁深然之   大凡服治风药不可食羊肉余目击之不唯无效亦甚有所反江右杨万里亲语此尝见人食至于死   作词者流多用寃家为事初未知何等语亦不知所出后因阅烟花说有云寃家之说有六情深意浓彼此牵系宁有死耳不懐异心此所谓寃家者一也两情相系阻隔万端心想防飞寝食俱废此所谓寃家者二也长亭短亭临岐分袂黯然销防悲泣良苦此所谓寃家者三也山遥水逺鱼雁无慿梦寐相思柔肠寸断此所谓寃家者四也怜新弃旧辜恩负义恨切惆怅怨深刻骨此所谓寃家者五也一生一死触景悲伤抱恨成疾迨与俱逝此所谓寃家者六也此语虽鄙俚亦余之乐闻耳   绍兴庚寅天台水灾虽城中亦被害及十分之七水退而司官各访旧地忽主簿防基冲出一朱棺正当防治其簿朱公俾令移徃山东掩瘗役夫开掘其地忽见一碣上有字云乾卦吉坤卦凶五百年逢朱主簿移我塟山东虽不知其为谁氏而亦可异遂移塟之   嘉泰间内臣李侯大谦于行都九里松玉泉寺侧建功德寺役工数内有漆匠章生者乃天台人偶春夜出浴囘于道中遇一老妪挽入一小门暗中以手摸壁随妪而行且觉是布为幙转经数曲至一室中使就物坐此妪乃去继有一尼携灯而至又见四壁皆青赤衣帏遮护终不知何地尼又引经数曲又至一室灯烛帷帐酒殽器皿一一毕备俱非中下人家所有之物章生见之惊异亦不敢问其所以且疑且喜尼师徃顷时后至后有一妇人随至容质非常惟不冠饰章生畏惧尼师逼使共坐遂召前妪命酒殽数杯此妇人更不一语尼师云已晓矣章生但恳祷尼师云匠者无钱尼师终不顾允遂令就寝尼师执灯扄户而去章生屡询所来及姓名而斯人竟无一言疑为瘖疾至钟动其尼复至啓钥唤起章生出前令妪引出亦扪布壁而行觉至一门非先来所经此妪令出街可至役所章生如梦寐中行至一街至晓即离所造之寺二里许后循路归其董役者怪责其不归及具此语使徧访之终不得其元所入门域众皆谓遇鬼物而有一木匠云此固宠借种耳朱无惑着萍州可谈载孙沔元规治杭州悟空寺僧徒以杀人为臡之事此仁宗朝事中兴后绍兴中临安府崇新门外鹿苑寺乃殿帅杨存中郡王特建以处此地流寓僧一岁元宵侧近营妇连夜入寺观灯有殿司将官妻同一女观灯乃为数僧引入房中置酒盛馔勉令其醉遂令宿于幽室遽杀其母而畱其女女不敢哀及半年三僧尽出其房后窓外乃是野地女因逼窓望之见一卒在地打竹因呼近窓下备语前事可急徃某寨某将家报言可速来取我卒乃如其言徃报之将官即宻告报帅遂遣人报告本寺来日郡主自来斋合寺僧行人力亦斋本府自遣厨子排斋至是伺其坐定令每二卒擒下一僧又令擒尽合寺僧行人力尽缚之即帅百十卒破其寺果得其女见又号恸遂缚三人并至首送所属依法施行而毁其寺逐治诸髠此亦悟空寺相类况妇人游寺院有何所益而与之游狎者又可怪耳嘉禾方千里一日防相识张更生千里乃作一令戏之曰古人是刘更生今人是张更生手内执一卷金刚经问你是卵生胎生湿生化生张更生还千里令云古人是马千里今人是方千里手内执一卷刑法志问你要五百里一千里三千里闻者莫不笑其切当也   韩彦古时为户曹尚书孝宗皇帝问曰十石米有多寡彦古对曰万合千升百斗廿斛遂称防   世之巧宦者皆谓之鑚班固云商鞅挟三术以鑚孝公嘉定间士大夫有一戏论于从政云将仕皆得改官独顔子孔门四科之首不得改官夫子曰囘也不改顔子鑚错了鑚之弥坚如何改官   豹隐纪谈【周遵道】   杜工部诗云发短何劳白顔衰肯更红郑都官云衰鬂霜供白愁顔酒借红白太傅云鬂为愁先白顔因醉后頳陈后山云发短愁催白顔衰酒借红语意相类必有定其优劣   阮郎中赠妓词云东风捻就腰肢纎细系的粉裙儿不起从来只惯掌中防忍教在烛花影里更阑应是酒红微褪暗蹙损睂儿娇翠夜深着防小鞋儿靠那个屛风立地石次仲咏妓趋庭陈状云醉红宿翠髻軃乌云坠管是夜来不得睡那更今朝早起春风弱栁腰肢堦前小立多时恰恨一畨风雨想应湿透鞋儿   呉兴之水晶宫不载图经刺史杨汉公九月十五日夜絶句云江南地暖少南风九月炎凉正得中溪上玉楼楼上月清光合作水晶宫后来林子中闻滕元发得湖州以诗贺何洵直邦彦曰清风楼下两溪春三十余年一梦新欲识玉皇香案吏水晶宫主谪仙人因为故事呉门风俗多重至节谓曰肥冬痩年互送节物寓官顔侍郎度有诗曰至节家家讲物仪迎来送去费心机脚钱尽处浑闲事原物多时却再归   嘉定间平江妓送太守词曰春色原无主荷东君着意防承等闲分付多少无情风雨恨又那更蝶欺蜂妬筭燕雀眼前无数纵使帘栊能爱护到如今已是成迟暮芳草碧遮归路防防做到难言处怕去仙郎轻薄旌旗易歌襦袴月满西楼弦索静云蔽昆城阆府便恁地一帆轻举独倚阑干愁拍碎惨玉容泪眼如经雨去与住两难诉或云是蒲江卢申之作   嘉熈四年正月呉制使潜贴黄奏臣窃见钱塘建都百有余年以隂阳言之海门巽水早晚两潮今沙涨潮塞未必非天啓国家以转机大有为之防也况谍者所报多云金人为窥湖湘之计万一不幸设有疎虞则去行扣邵阳袁抚衢信而已臣以为平池地势充阔物产富厚他日可为临幸之备盖南断长桥西阻松江北决江湖之水以断毘陵之路则不患无形势因呉之饶则不患无谷粟团江海亡命则不患无兵而又去江不逺可以系属人心收召豪杰有进之形无退之迹欲乞试入圣抱须作区处当轴者不欲无故迁都厄而不行实中呉万姓之幸也   杨诚斋诗云天上归来有六更盖内楼五更絶梆皷交作谓之虾蟆更禁门方开百官随入所谓六更者也外方则谓之攅点云   淳祐改元正月十九日理宗皇帝驾幸太学御笔云王安石谓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信此三语为万世之罪人岂宜祀孔子庙庭合与削去以正人心息邪说关系不小合议指挥有防令国子监日下施行徐叅政清叟微时赠建宁妓唐玉诗云上国新行巧様花一枝聊挿鬂云斜娇羞未肯从郎意故把芳容半面遮呉履斋丞相和新郎词云可意人如玉小帘栊轻匀淡抹道家妆束长恨春归无寻处全在波明黛绿防冶叶倡条浑俗比似江梅清有韵更临风对月斜依竹防不足咏不足曲屛半掩春山簇正轻寒夜永花睡半欹残烛缥缈九霞光里梦香在衣裳賸馥又只恐铜壶声促试问送人归去后一奁花影垂金粟肠易断情难续   景定三年三月差人化遗骸疏云死于道路可怜幽滞孤防示以津涂大发慈悲善念塟之野则露手露脚送之归则无主无家聚是众骸付之一火佛能救苦乃做防经道塲鬼复为人别去超生好处噫三月落花人世界一川流水佛慈航   身尝静退缘知止心不倾邪畏好还葛文康诗也人有能味其言以养其志必无意外之虑矣   自来县尉下乡扰人虽监司郡守亦不能禁止迩来尤甚京口旅邸中有戏效古风雅之体作鸡鸣诗曰鸡鸣刺县尉下乡也鸡鸣喈喈鸭鸣呷呷县尉下乡有献则纳鸡鸣于埘鸭鸣于池县尉下乡靡有孑遗鸡既鸣矣鸭既矣锣皷鸣矣县尉行矣鸡鸣三章章四句天生好句未尝无对俚俗之语得之为难栗斋诗话载二对一云死人身边有活鬼强将手下无弱兵一云老手旧肐膊穷嘴饿舌头今有一对亦可比拟如蔴油拌生菜呷醋咬陈姜石湖居士戏用乡语云土俗以二至后九日为寒燠之故谚有夏至未来莫道热冬至未来莫道寒之语又夏至后一说云一九至二九扇子不离手三九二十七吃茶如蜜汁四九三十六争向路头宿五九四十五树头秋叶舞六九五十四乗凉不入寺七九六十三夜眠寻被单八九七十二被单添夹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打炭墼冬至后云一九二九相唤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筚篥四九三十六夜眠如路宿五九四十五太阳开门户六九五十四贫儿争意气七九六十三布衲两尶八九七十二猫儿寻隂地九九八十一犂爬一齐出范公呉人不免用乡语   恱生随抄【贾似道】   余老来观书輙多遗忘暇日随所披阅约而笔之寖盈编帙因厘为百首题曰恱生随抄起自国史传以稗官小说而六经诸史不及也盖经既熟于诵说正史又广于流传独金匮石室之藏世不多见比岁叨典史局遂得悉累朝之制度典章诸臣之论议风节纂纪一集专用自娯乃若百家之说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然大槩非稍新于众目则深防于余心去取之间此其义也至于清谈雅谑又所不废譬之端坐燕席而优伶时一杂进聊以取坐中之一噱云半闲老人书   田景咸性鄙吝所至聚敛为务家财累钜万未尝輙有与施毎使命至惟设肉一器賔主共食之后罢镇常忽忽不乐妻识其意引景咸徧阅囊储景咸乃欢然自释在邢州日供奉官王班者奉使至郡景咸劝班酒曰王班请满饮典客遽白此使者姓名也景咸始悟曰何不素教我我谓王班是官尔闻者皆笑之   呉处裕性简率发言多轻肆右金吾上将军王彦昭告老得休致处裕尝语人曰我纵僵仆殿阶下断不学王彦昭七十便致仕人传以为笑   张藏英涿州范阳人自言唐相嘉真之后唐末之乱也藏英举族数十口悉为贼孙居道所害时藏英年十六仅以身免后逢孙居道于幽州市引佩刀刺之不死为吏所执节帅赵徳钧壮之舍而不问以备牙职藏英后闻居道避地关南乃求为关南都廵检使使至则微服携鐡挝匿孙居道舎侧伺其出击之仆于地齧其耳噉之遂擒归设父母位陈酒肴缚孙居道于前数其罪号泣以鞭之脔其肉经三日剖取其心肝以祭诣官首服官为上请而释之燕蓟间目为报讐张孝子   牛思进有膂力常以彊弩弓经于耳以手极前张之令满又负壁而立令力士二人掫其乳曵之不动军中咸异之   初李氏随孟昶至京师太祖数命肩舆入宫谓之曰母善自爱无戚戚懐乡土异日当送母归李氏曰使妾安徃太祖曰归蜀耳李氏曰妾家本太原倘得归老并土妾之愿也时晋阳未平太祖闻其言大喜曰俟平刘钧即如母愿因厚加赐赉及昶卒不哭以酒酹地曰汝不能死社稷贪生以至今日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尔今汝既死吾何生为因不食数日卒   石中立性疎旷少威仪好谐谑虽时面戏人人不以为怒知其无心为轻重及叅大政或谏止之中立曰诏书云余如故安可改人传以为笑   王博文以吏事进多任繁剧为政务平恕常语诸子曰吾平生决罪至流刑未尝不隂择善水土处汝曹志之江南初平汰李氏时所度僧十减六七胡旦曰彼无田庐可归将聚而盗悉黥为兵   李显忠之生其母数日不能娩有僧过门曰所孕乃竒男子当以剑矢置旁即生已而果生显忠立于蓐人以为异   呉僧法海作好恶诗一日萃成帙求余友人郏从事为序郏书曰师虽习西方之教颇司东鲁之风因命为司东集然师之诗长于譬喻动有风骚昔唐小杜既为老杜之次今师又在小杜之下   洛人云园圃之胜不能相兼者六务寛大者少幽邃人力胜者乏闲古水泉多者无眺望兼此六者惟湖园而已予尝游之信然在唐为裴晋公宅园园之中有湖湖中有堂曰四并堂名盖不足胜盖有余也其四达而无旁东西之蹊者桂堂也截然出于湖之右者迎晖亭也过横塘陂林莽循曲径而后得者梅台知止庵也自竹径望之超然登之翛然者环翠亭也眇眇重邃尤擅花卉之盛而前据池亭之胜者翠樾轩也其大畧如此若夫百花酣而白昼青苹动而林隂合水静而跳鱼鸣木落而羣峰出虽四时不同而景物皆好则又其不可殚记者也   舅氏慈公逺好记异事一日逺来相访言任丘县友人养恶犬甚猛羣犬莫能胜晚年既衰瘁为众犬所囓愦愦不食而死刳其心已化为石而膜络包之似石非石色如寒灰重如砖瓦观其脉缕真心也不知何缘至此然尝闻人患石淋者皆旋细石瘕块有刀斧不破者顷尝见龙颈骨中髓皆是白石虎目光落地亦成白石星光气也落则成石松亦成石蛇蠏蚕皆成石万物变化不可以一槩断耳目所不闻见者何限哉   顷在宁州真宁县见牵羊教化者其羊胸前有右手抱胸如人手有六指甲如羊颇长皆言前身为人因过恶至此县令张元弼主簿尹良臣共疑之尹曰此无他人与羊交耳众人皆释然   黄巢令皮日休作防词云欲知圣人姓田八二十一欲知圣人名果头三屈律巢大怒盖巢头丑掠鬂不尽疑三屈律之言是其讥也遂及祸   东坡言郭子仪镇河中日河甚为患子仪祷河伯曰水患止当以女奉妻已而河复故道其女一日无疾而卒子仪以其骨塑之于庙至今祀之惜乎此事不见于史也   廌顷侍范蜀公公曰家中子弟连名百字几乎寻尽矣至于百发百中亦取以为名廌曰辄有俚谈可为一笑公曰何也廌曰百灵百利百巧百穷必不取以为名也蜀公为之掀髯大笑   苏子瞻泛爱天下士无贤不肖欢如也尝言自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子由晦黙少许可尝戒子瞻择友子瞻曰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此乃一病子由监筠州酒税子瞻尝就见之子由戒以口舌之祸及饯之郊外不交一谈唯指口以示之   襄州谷城县城门外道傍石人缺剥腹上有字云磨兜鞬慎勿言是亦金人之流也距县西五十里有石人二相偶而立腹上题刻一云已及一云未匝不可得而详也   温陵医僧圆通大智禅师文宥善脉晩年不按脉望而知之又临终五七年隔垣而知之凡病人骨肉徃问视之而知病者之候予问其故又曰以气色知之茍其血气同者忧喜皆先见古有察色然而未有隔垣而知亦甚异也   江南李氏后主尝买一研山径长才逾尺前耸三十六峰皆大犹手指左右则引两阜坡陀而中凿为研及江南国破研山因流转数十人家为米老元章所得后米老之归丹阳也念将卜宅久未就而苏仲恭学士之弟者才翁孙也号称好事有甘露寺下傍江一古基多羣木唐晋人所居时米欲得宅而苏觊得研于是王昭彦侍郎兄弟与登北固共为之和防苏米竟相易米后号海岳庵者是也研山藏苏子未几索入宫禁矣   谭振言蔡京当国一日感寒振与数亲客问疾见之后堂东阁中京顾小鬟令焚香移顷鬟不至振颇疑其忘之耶久之鬟复至白京云香已满京云放鬟即去闻近北有若人卷帘声者方至坐北一帘其蓬防满室如雾京谓客曰香须如此烧乃无烟气   八舅王彦舟侍郎尝跋周昉韩干画人马云天廐无瘠马宫禁无悴容宜乎韩马周人皆肥   唐传载云时有鬻茶之家陶为陆羽之像置于炀器之间云宜茶足利也因目曰茶神有交易则以茶祭之无则以釡汤沃之   荆芥穂为末以酒调下二三钱凡中风者服之立愈前后甚验是日顺儿疾已革以酒滴水中调一服服之立定真再生也   哲宗御讲筵所手折一栢枝玩之程頥为讲官奏曰方春万物发生之时不可非时毁折哲宗亟掷于地终讲有不乐之色太后闻之叹曰怪鬼壊事吕晦叔亦不乐其言也云不须得如此   齐东埜语【周宻】   理宗未袝议谥朝堂或拟曰景曰淳曰成曰允最后曰礼议既定矣或谓与亡金伪谥同且古有妇人号礼宗者遂拟曰理盖以圣性崇尚理学而天下道理最大于是人无间言而不知理字析文取义乃四十一年王者之象可谓请谥于天矣度宗初议谥或拟纯字则谓有屯之象或拟实字则宗实乃英宗旧名或拟正字则有一止之嫌后遂定为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先是皇姊因汉国长公主在先朝已谥端孝今与庙号上下字暗合岂偶然哉理宗生母全夫人谥慈宪殊不知伪齐刘豫母亦谥慈宪当时考不及此何耶   癸酉岁庆元秋试两浙运司干官临川龚孟鍨为考官龚道出慈溪忽梦有人以杯汤饮之且作四字于掌中晓起便觉目视及入院发防第一道中误以一祖十三宗为十四宗于是举子大閧径排试官房舍悉遭棰辱至有负笈而逃者龚偶得一兵负去而免刘制使良贵亲至院外抚谕遂权宜以防题第二道为首篇续撰其三久之始定于是好事者作隔联云龚运干出题疏脱以十三宗作十四宗刘制使下院调停用第二道为第一道龚后为计使所劾明年秋度宗賔天于是十四宗之语遂验   襄樊自咸淳丁卯被围以来土兵日増既筑鹿门之后水陆之防日宻又筑白河虎头及鬼关于中以梗出入之道自是孤城困守者凡四五岁徃徃扼关隘不克进皆束手视为弃物所幸城中有宿储可坚忍然所乏盐薪布帛为急时张汉英守樊城募善泅者置蜡书髻中藏积草下浮水而出谓鹿门既筑势须自荆郢进援既至隘口守者见积草颇多钩致欲为焚防用遂为所获于是郢邓之道复絶矣既而荆阃移屯旧郢州而诸帅重兵皆驻新郢及均州河口以扼要津又重赏募死士得三千人皆襄郢西山民兵之骁悍善战者求将久之得民兵部官张顺张贵【军中号张贵为矮张】所谓大张都统小张都统皆有智勇素为诸军所服先于均州上流名中水峪立硬寨造水哨轻舟百艘三十人盐一袋布二百且令之曰此行有死而已或非本心亟去毋败吾事人人感激思奋是岁五月汉水方生于二十二日稍进圑山下越二日又进高头港口结方阵各船置火鎗火炮炽炭巨斧劲弩等漏下三刻起矴出江以红灯为号贵先登顺为殿乗风破浪径犯重围至磨洪滩以上敌舟布满江面无罅可入皷勇乗锐凡断鐡絙攅杙数百屯兵虽众尽皆披靡避其锋转战一日二十余里二十五日黎明乃抵襄城城中久絶援闻救至人人踊跃气百倍及收军防视则独失张顺军中为之短气越数日有浮尸遡流而上被介胄执弓矢直抵浮梁视之顺也身中四鎗六箭怒气勃勃如生军中惊以为神结冢敛葬立庙祀之然自此围益宻水道连鎻数十里以大木下撒星桩虽鱼鳖不得度矣外势既蹙贵乃募壮士至夏节使军求援得二人能伏水中数日不食使持书以出至桩若栅则腰锯断之径达夏军得报而还许以军五千驻龙尾州以助夹击刻日既定贵提所部军防视登舟失帐前亲随一人乃宿来有过遭挞者贵惊叹曰吾事泄矣然急出或未及知耳乃乗夜皷噪冲突新絙破围前进众皆辟易既度险要之地时夜半天黒至小新城敌方散遂以兵数万邀撃之贵又为无底船百余艘中立旗帜各立军士于两舷以诱之敌皆竞跃以入溺死者万余亦昔人未出之竒也至钩林滩将近龙尾洲逺望军船栉栉旗帜纷纭贵军皆喜跃举流星火以示之军船见火皆前相迎逮势近欲合则来舟北军也盖夏军前二日以风雨惊疑退屯三十里矣北军盖得逃卒之报遂据洲上以逸待劳至是既不为备杀伤殆尽贵身被数十创力不支遂为生得至死不屈此是岁十一月十七日夜也北军以四降卒舆尸至襄以示援絶且谕之降吕帅文焕尽斩四卒以贵附葬顺塜为立双庙尸而祝之以比廵逺明年正月十三日樊城破三月十八日襄阳降此天意非人力也同时有武功大夫范大顺者与顺贵同入襄及襄之城降仰天大呼曰好汉谁肯降便死也做忠义鬼就所守地分自缢而死又有右武大夫马军统制牛富樊城守御立功尤多城降之际伤重不能步乃就战楼触柱数四投身火中而死此事亲得之襄州顺化老卒参之众说虽有微异而大意则同不敢以文害辞没其实因直书之以备异时之传忠义者云   景定三年正月诏以魏国公贾似道有再造功命有司建第宅家庙贾固辞遂以集芳园及缗钱百万赐之园故思陵旧物古木寿藤多南渡以前所植者积翠囘抱仰不见日架廊叠磴幽逶迤极其营度之巧犹以为未也则隧地通道抗以石梁傍透湖濵架百余楹飞楼层台凉亭燠舘华邃精妙前揖孤山后据葛岭两桥映带一水横穿各随地势以构筑焉堂榭有名者曰蟠翠古松雪香古梅翠岩竒石倚绣杂花挹露梅棠玉蘂【琼花荼防】清胜【假山以上集芳旧物高宗御匾】西湖一曲竒勋理宗御书秋壑遂初客堂【度宗御书】初阳精舎熈然台砌台山之椒曰无边风月见天地心水之濵曰琳琅歩归舟早船通名之曰后乐园四世家庙则居第之左焉庙有记一时名士拟作者数十独取平舟杨公栋者刋之石又以为未足则于第之左数百歩瞰湖作别墅曰光禄阁春雨观养乐堂嘉生堂千头木奴生意潇然生物之府通名之曰养乐园其傍则廖羣玉之香月邻在焉又于西陵之外树竹干挺架楼临之曰秋水观第一春梅思剡船亭则通谓之水竹院落焉后复葺南山水乐洞赐园有声在堂介堂爱此畱照独喜玉渊漱石宜晩上下四方之宇诸亭据胜专竒殆无遗防矣其后志之郡乗从而为之辞曰园圃一也有藏歌贮舞流连光景者有旷志怡神蜉蝣尘外者有澄想遐观运量宇宙而游特其寄焉者嘻使园圃常兴而无废天下常治而无乱非后天下之乐而乐者其谁能呜呼当时为此语者亦安知俯仰之间遽有荒田野草之悲哉昔陆务观作南园记于中原极盛之时当时勉之以仰畏退休今贾氏当国十有六年谀之者惟恐不极其至况敢几微及此意乎近世以诗吊之者甚众呉人汤益一诗颇为人所称云檀板歌残陌上花过墙荆棘刺檐牙指挥已失鐡如意赐予宁存玉辟邪败屋春归无主燕废池雨产在官蛙木棉庵外尤愁絶月黑夜深闻鬼车李彭老一絶云瑶房锦榭曲相通能几番春事已空惆怅旧时吹笛处隔窓风雨剥青红   迩言志见【刘炎】   炎十有九侍先君游临川之泮览荆公之宇遗老欷歔不忍道荆公之事近观国史靖康之事北马南牧輙先卫温公之冢温公见慕于北人荆公见弃于乡党二公学术于是可知矣   渡大江望金山缁衣环其上恍然非凡致也将防舟而览焉风利不得泊甫登仪真憇濵江佛庐有缁衣踵来问所从则金山也嘻予欲至而不可汝既至而不畱何也荅曰未至则以为世外之乐既至如中之蛾乐所乐松门竹区而有余忧所忧金马玉堂而不足方寸尚尘是以不乐金山之乐也   登西湖之孤山见所谓陈朝桧一枯一荣有穉子跣立其旁谓余言曰是桧几百年矣荣者弗生枯者弗死又循坡而行见林和靖屛居之址存焉乃悟荣与凡木也等虽荣奚益枯与凡木也异虽枯奚损和靖之名犹是枯桧穉子之云殆警予也   游呉山翛然独坐望海门二峯隠然如天关潮来喧如泻天潢大舶高樯徃来出没如泛天槎也又尝游仙都偃卧小舟仰观天柱石纯洁光润如琢本末齐一如度高挿云汉可五千尺其旁数石或如海舟樯或如太常旗皆且千尺余其四山石穴栖岩者缭深穹然如厦屋跨水者撃之有声逢然如鼍皷夫观钱塘江潮犹猛士之肝胆决裂义士之怒发冲冠观仙都天柱犹直臣之气不挠不折社稷之佐拓地擎天为是而来游来游而慨慕者几何人至于西湖之上有所谓水乐园中阉作之也有朋命驾偕之泉激溜如岑蹄石累豢如饭砂游者骈肩接迹观者啧啧咏叹至有游而忘归归而复游者何也务小智者忘大巧乐人伪者昧天成也孔子见大水必观焉登泰山而小天下盖不徒山水观矣或问钱塘江潮变化若神物司之曰地秉隂窍于山川山川通气犹顶踵之气血周流也水隂物也月为隂精潮为水波窍激气通故潮随月而消长   或问三皇而上谓之洪荒洪荒迨今仅逾三大纪天地开辟何其迩耶曰天限南北长淮荆榛昔尝周游其间见流徙者土处童穉不窥乌巢殆与太古之俗无异乃悟天地开辟其来久矣凡经大变即洪荒也三皇而上文籍未全故其事阔略无传后世楮笔便利故其事易考尔   或曰淮堧千里濵接鲁邓昔为奥区今为极边夏风如焚冬风裂肌鸟兽交迹草木不蕃岂天地温厚之气有时而转徙耶曰人者天地之仁也人之所聚仁气聚焉人之所去隂气积焉深山旷郊屯师百万穷冬之温然生春华堂大宇悄无人迹幽隂侵薄久则摧圯是皆于人之聚散占之尔   道桐江登钓台见舣舟而登览者袂相属也慨慕者啧啧援笔而颂清风者不自知其喋喋楹楣壁崖长歌短章新陈稠疉终日阅而不足大抵名者欲弃名利者欲置利以从吾子陵游也解缆而东名利初心其孰能为子陵故损毫末乃知自洛阳而桐江斯其所以为子陵由桐江而洛阳欲为子陵吾不信也   天下之善用兵者能使上下恩交如父子三军戮力如兄弟必也复父兄之讐所向莫之敌矣   穷阎之下有对奕者施机运神如敌国然自旦达暮饥不知食渴不知饮胜则怡然负则愀然一胜一负所得漠然胜负无得饥渴有丧何以切切然哉胜心生也世之好纷竞而角胜负者亦然其终未必有得而所丧亦已多矣   步龙潭之洲见羣弋者赌杖头金巧胜拙负不易其素既而标金十之巧拙之中胜负相半既而标金百之拙者或胜巧者或负胜负累其中则巧拙易于外也人能不以得失动其心则其素所有者莫能易矣   嘉防之元有惠鸣鸠蓄之庭或奋掷笼中不食而死或奋掷且食不死而瘠或驯伏自如食肥泽一日纵之死者已矣瘠者羽翼不全不克逺举惟驯伏肥泽者一举而入乎苍苍嗟夫人在尘笼不顺性命与安时俟命者何独不然   晰狱鉴【郑克】   向敏中丞相判西京有僧暮过村舎求宿主人不许求寝于门外车箱中许之是夜有盗入其家携一妇人并囊衣逾墙出僧不寐适见之自念不为主人所纳而强求宿明日必以此事疑我执诣县矣因亡去夜走荒草忽坠眢井而逾墙妇人已为人所杀尸在井中血污僧衣主人踪迹捕获送官不堪掠治遂自诬云与妇人奸诱以俱亡恐败露因杀之投尸于井不觉失脚亦坠于井赃与刀在井旁不知何人持去狱成皆以为然敏中独以赃仗不获疑之诘问数四僧但云前生负此人命无可言者固问之乃以实对如是密遣吏访其贼食于村店有妪闻其自府中来不知其吏也问曰僧某狱如何吏绐之曰昨日已笞死于市矣妪叹息曰今若获贼如何吏曰府已谳决此狱虽获贼不敢问也妪曰然则言之无妨彼妇人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杀也吏问某人安在妪指示其舎吏徃捕并获其赃僧始得释   钱治屯田为湖州海阳令郡之大姓某氏火迹其来自某家吏捕讯之某家号寃不服太守刁谌曰狱非钱令不可治问大姓得火所发状及验之疑里讐家物因率吏入讐家取状合之悉是讐家即服曰火自我出故遗其迹某家者欲自免也某家乃获释   蔡高调福州长溪尉县媪二子渔于海俱亡媪与某氏为讐告县捕贼吏皆难之曰海有风波安知不水死乎虽果为讐所杀若不得尸则于法不可理高独谓邑媪有寃不可不为理也乃隂察讐家得其迹与约曰十日不得尸则为媪受捕贼之责凡宿海上七日潮浮二尸至临之皆杀也乃捕讐家伏法高乃端明殿学士襄之弟也   钱惟济畱后知绛州民有条桑者盗强夺之不能得乃自斫其右臂诬以杀人官司莫能辨惟济引问因给以食而盗以左手举匕筯因语之曰他人行刃则上重下轻今下重上轻正用左手伤右臂也诬者引服   苏涣郎中知衡州时莱阳民为盗所杀而盗不获尉执一人指为盗涣察而疑之问所从得曰弓手见血衣草中呼其侪视之得某人以献涣曰弓手见血衣当自取之以为功尚何呼他人此必奸讯之而服   马谅少保初以殿中丞通判常州吏有亡失官物者械系妻子干连十百人谅一切纵去许其自偿所负不逾月而尽输之   薛顔大卿知耀州有豪姓李甲者结客数十人号没命社或不如意则推一人以死鬭数年为乡人患莫敢发顔至大索其党防赦当免时杖甲流海上余悉籍于军范纯仁丞相知河中府时录事参军宋儋年一日宴官罢以疾告是夜暴卒妾与小吏为奸也纯仁知其死不以理遂付有司案治防儋年子以丧柩归移文追验其尸九窍流血睛枯舌烂举体如漆有司讯问因言食鳖中毒有司曰岂有中毒而能终席耶必非实情命再劾之乃因客散醉归寘毒酒杯中而杀之此盖罪人以儋年不嗜鳖而为坐客所弄欲为他日飜案逃死之计尔程颢察院初为京兆府廓县主簿民有借其兄宅以居者发地中藏钱兄之子诈曰父所藏也令言无证左何以决之颢曰此易辨耳问兄之子曰尔父藏钱几年矣曰二十年遣取千钱视之谓曰今官所铸不五六年则遍天下此钱皆尔父未居前数十年所铸何与尔父遂服   张咏尚书知江宁府有僧陈牒出慿咏据案熟视久之判送司理院勘杀人贼翌日众官聚防下莫晓其故咏乃诘问为僧几年对曰七年又问何故额有繋巾痕即惶怖服罪盖此民与僧同行于道中杀之取其词印戒牒自披剃为僧也   燕肃侍郎知明州俗悍轻喜鬭肃推先殴者虽无伤必加以罪后殴者非折跌支体皆贷之于是鬭者为息葛源郎中初以吉州太和簿摄吉水令他日令始至猾吏诱民数百讼庭下设变诈以动令如此数日令厌事则事常在吏矣源至立讼者两庑下取其状视有如吏所为者使自书所讼不能书者吏授之徃徃不能如状穷之辄曰我不知为此乃某吏教我所为也悉捕劾致之法讼故以少   周沆侍郎尝为河东转运使自庆厯以来河东行鐡钱民多盗铸吏以峻法绳之抵罪者日繁终不能禁沆乃命高估钱价盗铸者无利不禁自息   王延禧朝议初为岳州沈江令岁饥盗起亲获十余人贼皆应死法延禧叹曰是皆良民穷而为盗今既无以业之又利其死以为己功亦何忍哉谕被盗者悉裁其赃盗得不死延禧王黄州孙也   说郛卷二十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一上    元 陶宗仪 撰青箱杂记【吴处厚】   王文正公旦相真宗仅二十年时值四夷纳欵海内无事天书荐降祥瑞沓臻而大驾封岱祠汾皆为仪卫使扈跸处士魏野献诗曰太平宰相年年出君在中书十四秋西祀东封俱巳毕可能来伴赤松逰   公与杨文公亿为空门友杨公谪汝州公适当轴每音问不及他事唯谈论真谛而已余尝见杨公亲笔与公云山栗一秤聊表村信盖汝唯产栗而亿与王公忘形交以一秤栗遗之斯亦昔人鸡黍缟纻之意乎   郎中曹琰亦滑稽辩防尝有僧以诗卷投献琰阅其首篇登润州甘露阁云下观杨子小琰曰何不道卑吠狗儿肥次又阅一篇送僧云猿啼旅思凄琰曰何不道犬吠张三嫂座中无不大笑   龙圗刘煜亦滑稽辩防尝与内相刘筠聚防饮茗问左右曰汤滚也未左右皆应曰已滚筠曰佥曰鲧哉煜应声曰吾与防也   煜又尝与筠连骑趋朝筠马病足行迟煜谓曰马何故迟筠曰只为五更三言防缓也煜应声曰何不与他七上八意欲其下马徒行也   五代之际天下剖裂太祖启运虽则下西川平岭表収江南而吴越荆闽纳籍归觐然犹有河东未殄其后太宗再驾乃始克之海内自此一统故因御试进士乃以六合为家为赋题时进士王世则遽进赋曰搆尽乾坤作我之龙楼凤阁开穷日月为君之玉户金闗帝览之大悦遂擢为第一人   世传潘阆安鸿渐八才子圗皆防蹇重戴又禹偁赠崔遵庆及第诗云且留重戴士风多则国初举子犹重戴矣   天圣以前乌帻惟用光纱自后始用南纱迨今六十年复稍稍用光纱矣   世传陈执中作相有壻求差遣执中曰官职是国家的非卧房笼箧中物壻安得有之竟不与   世讥冯道依阿诡随事四朝十一帝不能死节而余尝采道所言与其所行参相考质则道未尝依阿诡随其所以免于乱世盖天幸耳石晋之末与辽结衅惧无敢奉使者宰相选人道即批奏臣道自去举朝失色皆以谓堕于虎口而道竟生还又彭门卒以道为卖己欲兵之湘隂公曰不干此老子事终亦获免初郭威遣道迓湘隂道语威曰不知此事由中否道平生不曾妄语莫遣道为妄语人及周世宗欲収河东自谓此行若太山压卵道曰不知陛下作得山否凡此皆推诚任直委命而行即未尝有所顾避依阿也又辽主尝问道万姓纷纷何人救得而道发一言以对不啻活生灵百万盖俗人徒见道之迹不知道之心道迹浊心清岂世俗所知耶余尝与富文忠公论道之为人文忠曰此孟子所谓大人也   皇祐嘉祐中未有谒禁士人多驰骛请托而法官尤甚有一人号望火马又一人号日逰神盖以其日有奔趋闻风即至未尝暂息故也   太祖庙讳匡语讹近香印故今世卖香印者不敢斥呼鸣罗而已仁宗庙讳贞语讹近蒸今内庭上下皆呼蒸饼为炊饼亦此类   杜祁公衍常言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则所讳在我而已他人何预焉故公帅并州视事未三日孔目吏请公家讳公曰下官无所讳惟讳取枉法赃吏悚而退   前世有翰林学士本朝咸平中复置翰林侍读学士以杨徽之夏侯峤吕文仲为之又置翰林侍讲学士以邢昺为之则翰林侍读与侍讲学士自杨徽之邢昺等始也   梁祖都汴庶事草创正眀中始于今右长庆门东北创小屋数十间为三馆湫隘尤甚又周庐徼道咸出其间卫士驺卒朝夕喧杂每受诏撰述皆移他所至太平兴国中车驾临幸顾左右曰若此卑陋何以待天下贤俊即日诏有司规度左舁龙门东北东府地为三馆命内臣督役晨夜兼作不日而成寻下诏赐名崇文院以东廊为昭文馆书库南廊为集贤院书库西廊以经史子集四部为史馆库凡六库书籍正副本八万卷斯亦盛矣   岭南风俗相呼不以行第唯以各人所生男女小名呼其父母元丰中余任大理丞断賔州奏案有民韦超男名首即呼韦超作父首韦遨男名满即呼韦遨作父满韦全男女名插娘即呼韦全作父插韦庶女名睡娘即呼庶作父睡妻作婶睡   岭南谓村市为虚栁子厚童区乙传云之虚所卖之又诗云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趂虚人即此也盖市之所在有人则满无人则虚而岭南村市满时少虚时多谓之为虚不亦宜乎   又蜀有痰市而间日一集如痰疟之一发则其俗又以冷热发歇为市喻   昔人谓官至三品不读相书自识贵人以其阅多故也本朝巨公吕文靖夏文庄杨大年马尚书皆有人伦之鉴故其赏罚未尝妄谬而任使之际亦多成功李勣曰无福之人不可与共事斯言信矣   翰林王公洙修撰钱公延年俱以丁酉八月丑时生王十九日钱二十日钱以嘉祐六年六月卒时王公已病或谓王公起于寒素早嵗蹇剥庶可以免灾侍郎掌公曰钱虽少年荣进晚即滞留王虽早嵗竒蹇晚即迁擢长短比折祸福适均王公竟不起   小説载卢樵貌陋尝以文章谒韦宙韦氏子弟多肆轻侮宙语之曰卢虽人物不然观其文章有首尾异日必贵后竟如其言本朝夏英公亦尝以文章谒盛文肃文肃曰子文章有馆阁气异日必显后亦如其言然余尝究之文章虽皆出于心术而实有两等有山林草野之文则其气枯槁憔悴乃道不得行著书立言者之所尚也朝廷防阁之文则其气温润丰缛乃得位于时演纶视草者之所尚也故本朝杨大年宋宣献宋莒公胡武平所撰制诏皆婉美淳厚过于前世燕许韦杨逺甚而其为人亦各类其文章王安国常语余曰文章格调须是官様岂安国言官様亦谓有馆阁气耶又今世乐艺亦有两般格调若朝庙供应则忌麄野嘲至于村歌社舞则又喜焉兹亦与文章相类晏元献公虽起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于天然尝览李庆孙富贵曲云轴装曲谱金书字树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余毎吟咏富贵不言金玉绵绣而唯説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栁絮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   唐路徳延有孩儿诗五十韵盛传于世近代洛中致政侍郎张公师锡追次其韵和成老儿诗亦五十韵合录之曰鬓髪尽皤然眉分白雪鲜周遮延客话伛偻抱孙怜无病常供粥非寒亦衣绵假温推拥背借力仗搘肩貌比三峯客年过四皓仙唤方离枕上扶始到门前每爱烹山茗常嫌饤石莲耳聋如塞纩眼暗似笼烟宴坐羸凭几乗骑困亸鞭头揺如转旋唇动若抽牵骨冷愁离火牙疼怯潄泉形骸将就木囊槖尚贪钱胶睫干眵缀粘髭冷涕悬披裘腰懒系濯手袖慵揎擡举衣频换扶持药屡煎坐多茵易破行少履难穿喜婢裁裙布嗔妻买粉钿房教深下幕牀遣厚铺毡琴聴怜三乐圗张笑七贤看嫌经字小敲喜磬声圎食罢羮流袂杯余酒带涎乐来须遣罢医到久相延裹防纵横掠梳头取次纒长吁思往事多感聴哀气注腰还重风牵口便偏墓松先遣种志石预教镌客到惟求药僧来忽问禅养茶悬灶壁晒艾曝檐椽怒仆空睁眼嗔儿谩握拳心惊嫌蹴踘脚软怕秋千局缩同寒狖摧豗似饱鸢观瞻多目牵动即头旋女嫁求红烛男防乞彩钱已闻捐几杖宁更佩韦賔客身非与儿孙事已传养和屏作伴如意拂相连久弃登山屐惟存负郭田呻吟朝不乐展转夜无眠呼稚临床畔看书就枕边冷疑懐贮水虚讶耳闻蝉束帛非无分安车信有缘伏生甘坐末绛老让行先拘急将风夜昏沉欲雨天鸡皮尘渐渍齯齿食频填毎忆居郎署常思钓渭川喜逢迎佛会羞赴赏花筵径狭容移槛堦危索减防好生焚鸟网恶杀拆渔船既感桑榆日当嗟蒲栁年长思当弱冠悔不防狂颠文章纯古不害其为邪文章艶丽亦不害其为正然世或见人文章铺陈仁义道徳便谓之正人君子及花草月露便谓之邪人兹亦不尽也皮日休曰余尝慕宋璟之为相疑其铁肠与石心不解吐婉媚辞及覩其文而有梅花赋清便富艶得南朝徐庾体   左氏传曰魏大名也故魏府号大名府   杨文公谈苑称楚僧惠崇工诗于近代释子中为杰出而欧阳公少师归田录亦纪其佳句则不甚多余尝见惠崇自撰句圗凡一百聫皆平生所得于心而可憙者今并录之书杨云卿别墅云河分岗势断春入烧痕青长信词云隂井生秋早明河转曙迟送逺上人西逰云地形吞蜀尽江势抱蛮回江行晚泊云岭暮春猨急江寒白鸟稀上谷相公池上作云归禽动疎竹落果响寒塘赠陈六府云野人传相鹤山吏学弹琴夜坐云香浅氷生井宵分月上轩赠凝上人云掩门青桧老出定白髭长送选客云浪经蛟浦濶山入鬼门寒经縁公旧寺云遗偈传诸国留真在一峯塞上云河氷坚度马塞雪宻藏雕喜长公至云久别年顔改相逢夜话长隐者云多年不道姓几日旋移家宿东林寺云鸟归杉堕雪僧定石沉云上翰林杨学士云露寒金掌重天近玉绳低栁氏书斋云著书惊日短弹剑惜春深上王太尉云探骑通畨垒降兵逐汉旗田家秋夕云露下牛羊静河明桑柘空舟行云林断城隍出江分岛屿回寄梅苏州云锁城山月上吹角海鸥惊宿杨侍郎东亭云卷幔来风逺移牀得月多送程至云白浪分吴国青山隔楚天逰隠静寺云空潭闻鹿饮疎树见僧行送钱供奉廵警云剑佩明山雪旌旗湿海云梅鼎臣河亭云旷野行人少长河去鸟平宿肇公山斋云月髙山舎逈霜落石门深送卢经西归云霜多秦木逈云尽汉山孤濠梁夜泊云夜闲潮动舸秋逈月临城崔仰秋居云叶落风中尽防声月下多赠裴使君云行县山迎舸论兵云绕旂早行云繁霜衣上积残月马前低秋夕云磬断防声出峯廻鹤影沉书韩退之屋壁云移家临丑石租地得灵泉秋夕懐长公云秋近草防乱夜遥霜月低观宴乡老云海鸥听舜乐山鬼醉尧觞赠素上人云中食下林夜禅移冢狐晚夏云扇声犹泛暑井气忽生秋江行早发云残月楚山晓孤烟江庙春宿翻经馆清少卿房云梵容分古像唐语入新经题王太保道院云鹤沧海信僧和白云诗秋夕懐汪白诗云寒禽栖古栁破月入防云赠白上人云花漏沉山月云衣起海风喜陈助至云楼中天姥月座上杜陵人冬日野望云人归冈舎逈雁过渚田遥送人牧荣州云山色临巴逈江流入汉清春申道中云湘云随雁断楚路背人遥赠李道士云松风吹髪乱嵓溜溅碁寒栖霞寺云境闲僧渡水云尽鹤盘空林逋河亭云古路随岗起秋帆转浦斜杨秘监池上云禽寒时动竹露重忽翻荷魏野山亭云岚重琴碁湿风长枕簟寒塞下云离碛雁冲雪渡河人上氷寄白阁能上人云夜梵通云窦秋香满石丛陜西道中云闗河双鬓白风雪一灯青送防秋阳将军云杀气生龙剑威风动虎旗州亭子云落潮鸣下岸飞雨暗中峯贺刘舎人云日纒黄道迥春入紫防深除夜云寒灯催腊尽晓角唤春归幽幷道中云雁行沈古戍雕影转寒沙送僧归天台云景霁云廻合秋生树动揺过陈旧居云乱水僧频过草林鹤不还宿横江馆云露馆涛惊枕空庭月伴琴维邢道中云马渡氷河濶雕盘喷日髙国清寺秋居云惊蝉移古栁鬬雀堕寒庭书平上人山房云松风夕磬谿雾拥春灯观南郊天仗云霓旌揺曙景凤吹绕春云赠义省上人云坐石云生袖添泉月入瓶升平词云万国无刑治三邉不战平国清寺云暝鹤栖金刹秋僧过石桥吕氏西斋云云残僧扫石风动鹤归松刘参幽居云风暖鸟巢木日髙人灌园杨都官池上云竹风惊宿鹤潭月戯春鹥书矫方屋壁云圭窦先知晓盆池别见天送陈舎人廵抚云月露疎寒柝云涛闪画旂宿齐上人禅斋云鹤惊金刹露龙蛰玉瓶泉春日冦官賛池上云暄风生木末迟景入泉心七夕云河来天上濶云度月邉轻赠王道士云海人来相鹤山下听琴送孙荆州云画鹢浮秋浪金铙响夕云江城晚望云丹枫映郭逈緑屿罥江深题王太保山亭云危溜含清瑟飞花防玉觞送李秦州云朱旗凌雪卷画角入云吹昼上人西斋云孤云还静境逺籁发秋空李太山庄云围碁分雪石汲井动金沙宫中词云井寒春气碧楼转夕隂清送吴袁州云鸟暝风沉角天清月上旗寄肇公云斜吹鸣金锡归云拥石牀塞上云古戍生烟直平沙落日迟嗣上人云拂石云离箒甞茶月入铛舟行云逺屿迎樯出寒林带岸廻送延上人云来时云拥衲别夜月随笻马蠙淮亭云路横岗烧断风转浦帆斜上殿前戴太保云剑静龙归匣旗闲虎绕竿髙諲书斋云品画逢名岳横琴忆古贤太一山云云隂移汉塞石色入秦天塞上送人云地遥羣马小天濶一雕平范容园池云江花凌霰老山溜入池深猎骑云长风跃马路小雪射雕天髙畧书院云古木风烟尽寒潭星斗深送段工部河北转运云渡河风动斾廵部雨霑车   冷斋夜话【释恵洪】   东坡初未识秦少游少游知其将复过维作坡笔语题壁于一山寺中东坡果不能辨大惊及见孙莘老出少游诗词数百篇读之乃叹曰向书壁者岂此郎邪东坡每曰古人所贵者贵其真陶渊明耻为五斗米屈于乡里小儿弃官去归久之复游城郭偶有羡于华轩汉髙帝临大事铸印销印甚于儿戯然其正直明白照映千古想见其为人问士大夫萧何何以知韩信竟未有以答之者   予与李徳修游公义过一新贵人贵人留食予三人者皆以左手举箸贵人曰公等皆左转也予遂应声曰我辈自应须左转知君岂是背匙人一座大笑喷饭满桉舒王在钟山有道士求谒因与棋輙作数语曰彼亦不敢先此亦不敢先惟其不敢先是以无所争惟其无所争故能入于不死不生舒王笑曰此特棋隠语也范仲淹少时求为秦州西溪监盐其志欲吞西夏知用兵利病耳而廨舎多蚊蚋文正戏题其壁曰饱去樱桃重饥来栁絮轻但知离此去不用问前程虽戏笑之语亦恺悌浑厚之气逼人况其大者乎   唐僧多佳句其琢句法比物以意而不指言某物谓之象外句如无可上人诗曰听雨寒更尽开门落叶深是以落叶比雨声也又曰防阳下乔木逺烧入秋山是以防阳比逺烧也   渊材游京师贵人之门十余年贵人皆前席其家在筠之新昌其贫至饘粥不给父以书召其归曰汝到家吾倒悬解矣渊材于是南归跨一驴以一黥挟以布槖槖黥皆斜绊其腋一邑聚观亲旧相庆三日议曰布槖中必金珠也予惟知其迂濶疑之乃问亲旧闻渊材还相庆曰君官爵虽未入手必使父母妻儿脱冻馁之厄槖中所有可早出以观之渊材喜见眉须曰吾富可敌国也汝可拭目以观乃开槖有李廷珪墨一丸文与可竹一枝欧公五代史草藁一巨编余无所有   范尧夫谪居永州闭门人稀识面客苦欲见者或出则问寒暄而已僮扫榻奠枕于是揖客解带对卧良乆鼻息如雷霆客自度未可起亦熟睡睡觉常及暮而去赵阅道休官归三衢作髙斋而居之禅诵精严如老烂头陀与钟山佛慧禅师为方外友唱酬妙语照映丛林性喜食素日须延一僧对饭可以想见其为人矣王荆公居钟山特与金华俞秀老过故人家饮饮罢少坐水亭顾水际沙间有馔器数件皆黄白物意吏卒窃之故使人问司之者乃小儿适聚于此食枣栗食尽弃之而去荆公谓秀老曰士欲任大事阅富贵如羣儿作息乃可耳   东坡尝对欧公诵文与可诗曰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欧公笑曰与可无此句与可拾得耳世徒知与可扫墨竹不知其髙才兼诸家之妙诗尤精絶戏作鹭鸶诗曰颈细银钩浅曲脚髙緑玉深翘岸上水禽无数有谁似汝风标   洪驹父曰栁子厚诗曰霭一声山水緑音奥而世俗乃分为二字误矣如老杜诗曰雨脚泥滑滑世俗为两脚泥滑滑王元之诗曰春残叶宻花枝少睡起茶亲酒盏踈世以为睡起苶多酒盏踈多如此类   集句诗山谷谓之百家衣体其法贵拙速而不贵巧迟如前辈曰晴湖胜镜碧衰栁似金黄又曰事治闲景象摩挲白髭须又曰古瓦磨为砚闲砧坐当床人以为巧然皆疲费精力积日月而后成不足贵也   山谷云天下清景初不择贤愚而与之遇然吾特疑端为我辈设荆公在钟山定林与客夜坐对人作诗曰残生伤性老耽书年少东来复起予各据槁梧同不寐偶然闻雨落堦除东坡宿余杭山寺赠僧曰暮皷朝钟自撃撞闭门欹枕有残缸白灰旋拨通红火卧听萧萧雪打窓人以山谷之言为确论   唐诗有竹迳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之句欧阳文忠公爱之毎以语客曰古人工为发端心虽晓之而才莫逮欲仿此为一聨终莫之能以文忠公之才而谓不能诗盖未易识也   崇宁元年元日粥罢昏睡梦中忽作一诗既觉輙能记之曰无赖东风试怒号共乗一叶傲惊涛不知两岸人皆愕但觉中流笑语髙三月七日偶与莹中济湘江是日大风当断渡而莹中必欲宿道林小舟掀舞向浪中两岸聚观胆落而莹中笑声愈髙予防绎梦中诗以语莹中莹中云此段公案三十年后大行丛林也   前辈作花诗多用美女比其状如曰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诚然哉山谷作酴醿诗曰露湿何郎试汤饼日烘荀令炷炉香乃用美丈夫比之特若出类而吾叔渊材作海棠诗又不然曰雨过温泉浴妃子露浓汤饼试何郎意尤工也   道潜作诗追法渊明其语逼真处数声柔橹苍茫外何处江村人夜归又曰隔林彷佛闻机杼知有人家住翠防时从东坡在黄州京师士大夫以书抵坡曰闻公与诗僧相从真东山胜逰也坡以书示潜诵前句笑曰此吾师十四字号耳   王仲正言老杜诗江莲揺白羽天棘蔓青丝天棘非烟雨自是一种物曾见于一小说今忘之髙秀实曰天棘天门冬也一名颠棘非天棘也王元之诗曰水芝卧玉腕天棘舞金丝则天棘盖栁也   舒王女吴安持之妻蓬莱县君工诗多佳句有诗寄舒王曰西风不入小窓纱秋气应怜我忆家极目江山千里恨依然和泪看黄花舒王以楞严经新释付之有和诗曰青灯一映窓纱好读楞严莫忆家能了诸縁如幻梦世间惟有妙莲花   舒王晚年诗曰红梨无叶庇华身黄菊分香委路尘嵗晚苍官才自保日髙青女尚横陈又曰木落冈峦因自献水归洲渚得横陈山谷谓予曰自献横陈事见相如赋荆公不应用耳予曰看楞严经亦曰于看横陈事味如嚼蜡   唐诗有曰长因送人处忆得别家时又曰旧国别多日故人无少年荆公用其意作古今不经人道语荆公诗曰木末北山烟冉冉草根南涧水泠泠缲成白雪桑重緑割尽黄云稻正青东坡曰桑畴雨过罗纨腻麦陇风来饼饵香如华严经举因知果譬如莲花方其吐华而果具蘂中   韩子苍曰丁晋公海外诗曰草解忘忧忧底亊花能含笑笑何人世以为工读东坡诗曰花非识靣尝含笑鸟不知名时自呼便觉才力相去如天渊   谢逸字无逸临川人胜士也工诗能文黄鲁直读其诗曰晁张流也恨未识之耳无逸诗曰老凤垂头噤不语枯木槎牙噪春鸟又曰贪夫蚁旋磨冷官鱼上竹又曰山寒石髪痩水落溪毛凋为鲁直所称赏   仲殊初游吴中自负一盖见卖饧者从乞一钱饧与之即就买饧食之而去尝客馆古寺中道俗造之輙就覔钱皆相顾羞缩曰初不多办来奈何殊曰钱如蜜一滴也甜   石曼卿隠于酒谪仙之流也善戏谑尝出报慈寺驭者失控马惊曼卿堕地从吏惊遽扶掖据鞍市人聚观意其必大诟怒曼卿徐着一鞭谓驭者曰赖我石学士也若瓦学士顾不破碎乎   张丞相好草书而不工当时流辈皆讥笑之丞相自若也一日得句索笔疾书满纸龙蛇飞动使侄録之当波险处侄罔然而止执所书问曰此何字也丞相熟视久之亦自不识诟其侄曰胡不早问致予忘之耶   盛学士次仲孔舎人平仲同在馆中雪夜论诗平仲曰当作不经人道语曰斜拖阙角龙千丈澹抹墙腰月半棱坐客皆称絶次仲曰句甚佳惜其未大乃曰看来天地不知夜飞入园林总是春平仲乃服其工   癸辛杂识【周宻】   王黼盛时库中黄雀鲊自地积至栋凡满三楹蔡京对客令检蜂儿见在数目得三十七秤童贯既败籍其家得剂成理中丸防千斤记载之以为谈柄近者官籍贾师宪第果子库糖霜凡数百瓮官吏以为不可久留难载帐册遂辇弃湖中军卒辇或乘时窃出则他物称是可想矣胡椒八百斛领军鞵一屋不足多也人各有好恶于书亦然前辈如杜子美不喜陶诗欧阳公不喜杜诗苏明允不喜扬子坡翁不喜史记王充作刺孟冯休着删孟司马公作疑孟李泰伯作非孟晁以道作诋孟黄次伋作评孟若酸咸嗜好亦各自有所喜非若今人胸中无真识随时好恶逐人歩趋而然者且以孟马迁陶杜异世遇诸名公尚有所不合今乃欲以区区之文以求识赏于当世不具耳目之人难矣哉后世子云之论真名言也   刘胡靣黝黑似漆蛮人畏之小儿啼语云刘胡来便止杨大眼威声甚振淮泗荆沔之间童儿啼者呼云杨大眼至即止将军麻秋有威名儿啼輙呼麻秋来即止檀道济雄名大振魏甚惮之圗以禳鬼江南人畏桓康以其名怖小儿且圗其形于寺中病疟者写其形贴床壁无不立愈   杨昊字明之娶江氏少艾连嵗得子明之客死之明日有蝴蝶大如掌徘徊翔于江氏之傍竟日乃去及闻讣聚族而哭其蝶复来绕江氏饮食起居不置也盖明之不能割恋于少艾稚子故化蝶以归尔李商尝作诗记之曰碧桐翠竹名家儿今作翩翩蝴蝶飞山川阻深罗网宻君从何处化飞归李铎諌议知凤翔既卒有蝴蝶万数自殡所以至府宇蔽映无下足处府官吊祭奠接武不相辨挥之不开践踏成泥其大者如扇逾月方散杨大芳娶谢氏谢亡未殓有蝶大如扇其色紫褐翩翩自帐中徘徊飞集窓户终日乃去始信明之之事不诬余尝作诗悼之云帐中蝶化真成梦镜里鸾孤枉断肠吹散玉箫人不见世间难觅返魂香   杨太真小字玉环故古今诗人多以阿环称之按李义山云十八年来堕世间瑶池归梦碧桃闲如何汉殿穿针夜又向窓中觑阿环荆公诗云瑶池森漫阿环家又云且当呼阿环乗舆弄溟渤则是以西王母为阿环也按西王母降汉庭遣侍女与上元夫人答云阿环再拜上问起居然则上元夫人亦名阿环   明皇逰月宫一事所出亦数处异开元中明皇与申天师洪都客夜逰月中见所谓广寒清虚之府下视玉城嵳峩若万顷琉璃田翠色冷光相射目素娥十余舞于广庭音乐清丽遂归制霓裳羽衣之曲唐逸史则以为罗公逺而有掷杖化银桥之事集异记则以为叶法善而有过潞州城奏玉笛投金钱之事幽怪録则以为游广陵非潞州要之皆荒唐之说不足问也   瑞州髙安县旌义乡郑千里者有女定二娘己酉秋千里抱疾危甚女刲股和药疾遂瘥至次年眷汲井之次忽云涌于地不觉乘空而去人有见若紫云接引而升者于是乡保转闻之县县闻之州乞奏于朝立庙旌表以劝孝焉久之未报然千里为立仙姑祠祷祈輙应逺近翕然趋之作会防数千人明年苦旱里士复申前请时洪起畏以立为宰颇疑有他因阅故牒宻遣县胥防其事适新建县有阙氏者雇一婢来厯不明且又旌义人因呼牙侩讯即所谓郑仙姑也盖此女初已定姻而与人有奸而孕其父丑之遂宛转售之傍邑乃设为仙事以掩之利其施享之入以为此耳昌黎谢自然华山女诗盖亦可见然则世俗所谓仙姑者岂此类也耶三建汤所用附子川乌天雄而莫晓其命名之义比见建上一老医云川乌建上头目之虚风者主之附子建中脾胃寒者主之天雄建下腰肾虚惫者主之此说亦似有理后因观谢灵运山居赋曰三建异形而同出盖三物皆一种类一嵗为侧子二嵗为乌喙三嵗为附子四嵗为乌头五嵗为天雄是知古药命名皆有所本祖也杨凝式居洛日将出逰仆请所之杨曰宜东逰广爱寺仆曰不若西逰石壁寺凝式举指曰姑逰广爱寺仆又以石壁为请凝式乃曰姑逰石壁闻者为之抚掌吴山僧浄端道解深妙所谓端狮子者章申公极爱之乞食四方登舟旋问何风风所向即从之所至人皆乐施盖杨出无心端出委顺迹不同而意则同也   李方叔师友谈记及延漏録铁围山载仁宗晚年不豫渐复康平忽一日命宫嫔妃主逰后苑乗小辇东向欲登城堞遥见小亭榜曰迎曙帝不恱即时回辇翌日上仙而英宗登极盖曙宇乃英宗御名也又冦忠愍杂说载哲宗朝尝创一堂退绎万机学士进名皆不可意乃自制曰迎端意谓迎事端而治之未防徽宗由端邸即大位又晁无咎杂说言仁宗时作亭名曰迎曙已乃悟为英宗名改之曰迎旭又以为未安复改之曰迎恩皆符英宗御名也已上数说未知孰是   简椠古无有也陆务观谓始于王荆公其后盛行淳熈末始用竹纸髙数寸濶尺余者简板防废自丞相史弥逺当国台谏皆其私人每有所劾荐必先呈副封以越薄纸书用简板缴达合则缄还否则别以纸言某人有雅故朝廷正赖其用于是旋易之以应课习以为常端平之初犹循故态陈和中因对首言之有文藁会稽之竹囊括苍之简正谓此也又其后括苍为轩様纸小而多其层数至十余叠者凡所言要切则用之贵其卷还以泯其迹然既入贵人达官家则竟留不还或别以他椠答之往者御批至政府从官则皆用蠲纸自理宗朝亦用黄封简板或以象牙为之而近臣宻奏亦或用之谓之御椠盖自古所无也   或云韩信为吕后所杀韩通为杜后所杀韩胄为杨后所杀韩震为谢后所杀四人皆将相皆死于妇人之手亦异矣   凡松叶皆双股故世以为松钗独栝松毎穂三须而髙丽所产毎穂乃五鬛焉今所谓华山松是也李贺有五粒小松歌陆诗云松斋一夜懐贞白霜外空闻五粒风李义山诗松暄翠粒新刘梦得诗翠粒照晴露皆以粒言松也酉阳杂俎云五粒者当言鬛自有一种名五鬛皮无鳞甲而结实多新罗所种云然则所谓粒者鬛也   唐世士大夫重浮屠见之碑名多自称弟子此已可笑栁子厚道州文宣庙记云春秋师晋陵蒋坚易师沙门凝安有先圣之宫而可使桑门横经于讲筵哉此尤可笑者然樊川集亦有炖煌郡僧正除州学博士僧慧苑除临坛大徳制则知当时此事不以为异也   韩熈载相江南后主即位颇疑北人有鸩死者熈载惧祸因肆情坦率不遵礼法破其家财售妓乐数百人荒为乐无所不至所受月俸至不能给遂衣破履作瞽者持弦琴俾门生舒雅执板挽之随房乞丐以足日膳后人因画夜宴圗以讥之然其情亦可哀矣唐裴休晚年亦披毳衲于歌姬院捧鉢乞食曰不为俗情所染可以说法为人乃知熈载之前已有此例虽裴公逃禅熈载避祸余谓熈载是世法裴公是心法心迹不同也袁彦纯同知始以史同叔同里之雅荐以登朝尹京既以才猷自结上知遂繇文昌跻政府寖寖乎大用矣适诞辰客有献诗为夀云见说黄麻姓字香且将公论是平章十年旧学资犹浅二纪中书老欲强刑鼎岂堪金锁印仙翁已在白云乡太平宰相今谁是惟有当年召伯棠刑鼎指薛盖以金科赐第仙翁指葛时已七十旧学则郑安晚也此诗既史闻恶之旋即斥出   今人呼平章为辨章见尚书大第一曰辨章百姓百姓昭明史记则又以为辨章百姓韩文公袁氏先庙碑亦用辨章二字   今人呼麦面为来牟或曰牟粉皆非也广雅云麰为小麦然则来牟自是两物说文云大麦牟也牟一作麰又作周之所以受瑞麦来牟即今之大麦按小麦生于秋后二百四十日秀之后六十日成秋种冬长春秀夏实具四时之气兼有寒温热冷故小麦性防寒以为麯则温麫则热麸则冷   世称父之友为执则父之宾客宜何称按史记张耳外黄女亡其夫去抵父客汉吴王濞周亚夫父绛侯客东坡赠王定国诗云西来故父客正用此耳父客二字甚新   余为国局尝祠腊充奉礼郎兼太祝同行事官有老谬者乃加中单于祭服之上而以蔽膝系于肩背间一时见者掩鼻忍笑不禁防致失礼竟为监察御史所劾王明清玉炤志载元符间有大学博士论奏云自来冠冕前仰后俯此必是本官行礼之时倒戴差误哲宗顾宰臣笑曰如此等岂可作学官可与闲慢差遣遂改端王府记室未防感会龙飞遂揆序云   吴兴向氏钦圣后族也家富而俭不中节至于屋漏亦不整治列盆盎以承之有三子常访名于客长曰涣次曰汗曰水父不以为疑也他日有连呼其名曰涣汗水方悟为戏已又胡卫道三子孟曰寛仲曰定季曰宕盖悉从宀其后道亡妻俾友人作志书曰夫人生三子寛定宕读者为之掩鼻盖当时不悟为语病也寛后为京佥宕则多收古物其子公明悉献之贾师宪得一官以赃败   范文正公岳阳楼记有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其后东坡行忠宣公辞免批答径用此语云吾闻之乃烈考曰君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虽圣人复起不易斯言卿将书之绅铭之盘盂以为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欤则今兹爰立之命乃所以委重投艰而已又何辞乎其后忠宣上遗表亦用之云盖尝先天下之忧期不负圣人之学此先臣所以教子而微臣所以事君此又述批答之意亦前所未见也宻章二字见晋书山涛等然其义殊不能深晓自唐以来文士多用之近世若洪舜俞行乔行简赠祖母制亦云欲报食饴之徳可稽制蜜之章蜜字皆从虫相谓赠典既不刻印而以蜡为之蜜即蜡所以重之蜜章然刘禹锡为杜司徒谢追赠表云紫书忽降于九重宻印加荣于蜜夜李国长神道碑云煌煌宻章肃肃终言王崇术神道碑云没代流庆宻章下贲宋祁作孙奭谥议云宻章加等昭饰下泉又祭文云恤恩告弟子书蜜章宻字乃并从山莫知其义为孰是岂古字可通用或他别有所出也   建康溧阳市民同日杀人皆系狱具以囚上府亦同日就道二囚时相与言监者不虞也夕宿邸舎甲谓乙曰吾二人事已至此死固其分顾事适同日计亦有可为者我有老母贫不能自活君到府第称寃悉以诿我我当兼任之等死耳幸而脱君家素温为我养母终其身则吾死为不徒死矣乙欣然许之时张定叟以尚书知府事号称严明囚既至皆呼使前问之及乙则曰某实不杀人杀人某者亦甲也张骇异使竟其说曰甲巳杀某人即逸去其家不知为甲所杀也平日与某有隙遂以闻于官已而甲又杀某人乃就捕某非不自眀官闇而吏赇故寃不得直也张以问甲甲对如乙言立破械纵之一县大惊甲既论死官吏皆坐失入抵罪而张终不悟甚哉狱之难明也   癸酉嵗庆元秋试两浙运司干官临川龚孟鍨为考官龚道出慈溪忽梦有人以杯酒饮之且作四字于掌中晓起便觉目视及入院发策第一道中误以一祖十三宗为十四宗于是士子大閧径排试官房舎悉遭棰辱至有负笈而逃者龚偶得一兵负去而免刘制使良贵亲至院外抚谕遂权宜以策题第二道为首篇续撰其三久之始定于是好事者作隔聮云龚运干出题踈脱以十三宗作十四宗刘制使下院调停用第二道为第一道龚后为许使所劾明年秋度宗宾天于是十四宗之语遂验   墨庄漫録【张邦基】   仆以闻见虑其忘也书藏其箧归耕山间遇力罢释耒之垄上与老农憇谈非敢示诸好事也其间是非毁誉均无容心焉仆性喜藏书随所寓榜曰墨庄故题其首曰墨庄漫録   范蜀公乞致仕章四上未允第五章言臣所懐有可去者二谓言青苗不见听一可去荐苏轼孔文仲不见用二可去章既上遂得请   毘陵一士人姓常为蟹诗云水清讵免双螯黑秋老难逃一背红盖讥朱勔父子   王荆公书清劲峭防飘飘不凡世谓之横风疾雨黄鲁直谓学王蒙米元章谓学杨凝式以余观之乃天然如此   崇宁初既立党籍臣僚论元祐史官云初大臣挟其私忿济以邪说力引儇浮与其厚善布列史职或毁诋先烈或凿空造语以厚诬若范祖禹黄庭坚张耒秦观是也或隠没盛徳而不録若曾肇是也或含糊取容而不敢言若陆佃是也皆再谪降时旧史已尽改矣   王巩定国为太常博士常从术士作轨革画一堂庑庭中有明珠一枚旁置棊局未防为御史朱光庭所抨得补外   李商隠锦瑟诗云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人多不晓刘贡父诗话云锦瑟令狐绹家青衣亦莫能考瑟谱有适怨清和这四曲名四句盖形容四曲耳   崇宁三年邦基伯父文简公宾老自翰苑拜右丞而伯父倪老后除内相宣和八年文粹中自翰苑拜右丞而其季虚中除内相皆兄弟相代于北扉亦盛事也孔雀毛着龙脑则相缀禁中以翠尾作帚毎幸诸阁掷龙脑以辟秽过则以翠尾扫之皆聚无有遗者亦若磁石引针琥珀拾芥物类相感也   世宗室中昔有昬谬【俗呼为泼撒太尉】一日坐宫门见钉校者亟呼之命仆取履令工以革防其首工笑曰非我技也公乃悮曰我谬也误呼汝矣适欲唤一锢漏【俗呼骨路】者耳闻者大笑之   东坡赠黄照道人诗云面脸照人元自赤眉毛覆眼见来乌王立之诗话云元自见来皆俚语也杜子羙诗云鏁石藤稍元自落倚天松骨见来枯坡句法此而谓之俚语立之未之思耳   杜子羙秦州诗云马骄珠汗落胡舞白题斜题或作蹄莫晓白题之语南史宋武帝时有西北逺邉有滑国遣使入贡莫知所之裴子野云汉頴隂侯胡白题将一人服防注曰白题胡名也又汉定逺侯击虏入滑此其后乎人服其博识予尝疑之盖白题其胡下马舍之始悟白题乃胡人为氊笠也子羙所谓胡舞白题斜胡人多为旋舞笠之斜似乎谓此也   王定国寄诗于东坡答书云新诗篇篇皆竒老拙此回真不及矣穷人之具輙欲交割与公魏道辅见而笑曰定国亦难作交代秪是且权摄耳   江南李后主常于黄罗扇上书以赐宫人庆奴云风情惭老见春羞到处消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态拂人头想见其风流也扇至今在贵人家洛中花工宣和中以药壅培于白牡丹如玉于叶一百五玉楼春等根下次年花作浅碧色号欧家碧嵗贡禁府价在姚黄上尝赐近臣外廷所未识也   田衍魏泰居襄阳郡人畏其吻謡曰襄阳二害田衍魏泰未防李豸方叔亦来郡居襄人憎之曰近日多磨又添一豸   魏泰道辅自号临汉隠君着东轩杂録续録订误诗话等书又有一书讥评巨公伟人阙失目曰碧云騢取庄献明肃太后垂帘时西域贡名马颈有旋毛文如碧云以是不得入御闲之意嫁其名曰都官贠外郎梅尧臣撰实非圣俞所着乃泰作也   近时一书曰龙城録云栁子厚所作非也乃王铚性之伪为之其梅花鬼事盖迁就东坡诗月黑林间逢缟袂及月落参横之句耳又作云仙散録尤为怪诞殊悮后之学者   杨州蜀冈上大明寺平山堂前欧阳文忠公手植栁一株谓之欧公栁公词所谓手种堂前杨栁别来防度春风者薛嗣昌作守相对亦种一株自榜曰薛公栁人莫不嗤之嗣昌既去为人伐之不度徳有如此者   刘贡父诗话云文士用事误错虽为缺失然不害其羙杜甫诗云功曹无复汉萧何按光武纪帝谓邓禹曰何以不掾功曹又曹参尝为功曹云鄼侯非也贡父之意直以少陵误耳然前汉髙纪云单父人吕父善沛令辟仇从之客因家焉沛中豪杰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云云注孟康曰主吏功曹也然则少陵用此非误也第贡父偶思之未至耳   元祐六年七夕日东坡时知州与发运使晁端彦吴倅晁无咎大明寺汲塔院西廊井与下院蜀井二水校其髙下以塔院水为胜   顷有一士人每于班列中好与秘阁诸公交语好事者戏目之为馆职里行   王禹玉丞相寄程公辟诗云舞急锦腰迎十八酒酣玉照东西乐府六么曲有花十八古有玉东西杯其对甚新也   许洛两都轩裳之盛士大夫之渊薮也党论之兴指为许洛两党崔鷃徳符陈恬叔易皆戊戌生田昼承君李豸方叔皆己亥生竝居頴昌阳翟时号戊巳四先生以为许党之魁也故诸公皆坐废之久   东坡自儋耳北归临行以诗留别黎子云秀才云我本儋州人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上譬如事逺逰平生生死梦三者无劣优知见不再见欲去且少留后批云新酿甚佳求一具理临行写此以折菜钱宣和中予在京相蓝见南州一士人携此帖来粗厚楮纸行书涂抹一二字类顔鲁公祭侄文甚竒伟也具理南荒人瓶甖济南为郡在厯山之隂水泉清冷凡三十余所如舜泉瀑流金线真珠洗鉢孝感玉环之类皆竒李格非文叔皆为厯下水记叙述甚详文体有法曾子固作诗以瀑流为趵突未知孰是   西京进花自李廸相国始   杜子美祭房相国九月用茶藕莼鲫之奠莼生于春至秋则不可食不知何谓而晋张翰亦以秋风动而思菰菜莼羮鲈鲙鲈固秋物而莼不可晓也   张芸叟作凤翔吴生画记秦少游作五百罗汉圗记皆法韩退之画记俱无愧也   吴中鱼市以防计【一斗为二觔半】松陵唱和皮日休钓侣诗云一斗霜鳞换浊醪云云吴中买鱼论斗酒即称觔其来逺矣然酒今已用升至市交及蔬反论觔土风不可革也   世谓子瞻诗多用小说中事而介甫诗则无有也予谓介甫诗时为之用比子瞻差少耳   世俗以阿阿则则为叹息之声李端叔云楚令尹子西将死家老则立子玉为之后子玉直则则于是遂定昭奚恤过宋人有馈彘肩者昭奚恤阿阿以谢尔后阿阿则则更为叹息声常疑其自得于此   韩退之诗云前计顿乖张居然见真广韵及字书云五宴切注伪物也东坡岭外诗云茯苓无人采千嵗化虎魄我岂无长镵真苦难识韩非子曰齐伐鲁索镵鼎鲁以其往齐曰雁也鲁曰真也古乃以雁为赝亦借用也今人若作真雁人必笑也   予少年在湘阳会弦伯容云唐人能造竒语者无若刘梦得作连州防壁记云环峯宻林激清储隂海风殴温交战不胜触石转柯化为深凉飔城压冈踞髙负阳土伯嘘湿抵坚而散袭山逼谷化为鲜云盖前人未道者不独此尔其他刻峭清丽者不可槩举学为文者不可不成诵也   龙川别志【苏辙】   周髙祖柴后魏成安人父曰柴三礼本后唐庄宗之嫔御也庄宗没明宗遣归其家行至河上父母迓之会大风雨止于逆旅数日有一丈夫冒雨走过其门衣破裂不能自庇后见之惊曰此何人耶逆旅主人曰此马铺卒吏郭雀儿者也后召与语异之谓父母曰此贵人我当嫁之父母恚曰汝帝左右人归当嫁节度使奈何嫁此乞人后曰我久在宫中颇识贵人此人贵不可言不可失也槖中装分半与父母我取其半父母知不可夺遂成婚于逆旅中所谓郭雀儿则周祖也后每资以金帛使事汉祖卒为汉佐命后父柴三礼既老夜寐輙不觉昼起常寡言笑其家问之不答其妻醉之以酒乃曰昨见郭雀儿已作天子初周祖兵征淮南过宋州宋州使人劳之于葛驿先有一男子一女子不知所从来转客于市佣力以食父老怜其愿也醵酒食衣服使相配为夫妇及周祖至市人聚观女子于众中呼曰此吾父也市人驱之去周祖闻之使前问之信其女也相持而泣将擕之以行女曰我已嫁人矣复呼其夫视之曰此亦贵人也乃俱挈之军中奏补供奉官即张永徳也及周祖入汴汉末帝以兵围其第今皇建院是也尽诛其家惟永徳与其妻在河阳为监押末帝亦命河阳诛之河阳守呼永徳以勑视之永徳曰丈人为徳不成死未晚也河阳守以为然虽执之于狱所以餽之甚厚亲问之曰君视丈人事得成否永徳曰殆必然以柴三礼梦所见为验未防而防报至周祖亲戚尽诛惟永徳夫媍遂极富贵   景徳中契丹南牧真宗用冦莱公计亲御六军渡河兵始交而毙其贵将契丹有求和意朝廷知之使供奉官曹利用使于兵间利用见其母于军中与蕃将韩得让偶在駞车上坐利用下车馈之食共议和事利用许之嵗遗银绢三十万疋两利用之行也靣请所遗王者上曰必不得已虽百万亦可及还上在帷宫方进食未之见使内侍问所遗利用曰此机事当靣奏上复使问之曰姑言其畧利用终不肯言而以三指加颊内侍入白三指加颊岂非三百万乎上失声曰太多既而曰姑了事亦可耳帷宫浅泊利用具闻其语既对上亟问之利用再三称罪曰臣许之银绢过多上曰防何曰三十万上不觉喜甚由此利用被赏尤厚然当时朝论皆以三十万为过厚惟宰相毕士安曰不如此其所愿不满和事恐不能久众未以为然也然自景徳至今将百年自古汉蕃和好所未常有毕公之言得之矣   真宗初即位李沆为相帝雅敬沆尝问治道所宜先沆曰不用浮薄新进喜事之人此最为先帝问其人曰如梅询曾致尧等是矣帝深以为然故终帝之世数人者皆不进用是时梅曾皆以才名自负尝遣致尧副温仲舒安抚陜西致尧于閤门疏论仲舒言不足与共事轻锐之党无不称快然沆在中书不喜也因用它人副仲舒而罢致尧故自真宗之世至仁宗初年多得重厚之士由沆力也   真宗临御嵗久中外无虞与羣臣燕语或劝以声妓自娱王文正公性俭约初无姬侍其家以二直省官治钱上使内东门司呼二人者责限为相公买妾仍赐银三千两二人归以告公不乐然难逆上防遂听之盖公自是始衰数嵗而捐馆初沈伦家破其子孙鬻银器皆钱塘钱氏昔以遗中朝将相皆花篮大筩之类非家人所有直省官与沈氏议止以银易之具言于公公颦蹙曰吾家安用此其后姬妾既具乃呼二人问昔沈氏什器尚在可求否二人谢曰向私以银易之今见在也公喜用之如素有声色之移人如此张公安道守金陵二直省官有一人自南方替还具为公道此   张公安道尝为予言治道之要罕有能知之者老子曰道非明民将以愚之国朝自真宗以前朝廷尊严天下私说不行好竒喜事之人不敢以事揺撼朝廷故天下之士知为诗赋以取科第不知其它矣言曰水到鱼行既已官之不患其不知政也昔之名宰相皆以此术驭下王文正公为相南省试当仁不让于师赋时贾邉李廸皆有名塲屋及奏名而邉廸不与试官取其文观之廸以落韵邉以师为众与注疏异特奏令就御试王文正议落韵失于不详审耳若含注疏而立异论不可輙许恐从今士子放荡无所凖的遂取廸而黜邉当时朝论大率如此仁宗初年王沂公吕许公犹持此论自设六科以来士之翘侈者皆争论国政之长短二公既罢则轻锐之士稍稍得进渐为竒论以撼朝廷朝廷往往为之动揺庙堂之浅深既可得而知而好名喜士之人盛矣许公虽复作相然不能守其旧格意虽不喜而亦从风靡矣其始也范讽孔道辅范仲淹三人以才能为之称首其后许公免相晏元献为政富郑公自西都留守入叅知政事深疾许公乞多置諌官以广主听上方向之而晏公深为之助乃用欧阳修余靖蔡襄孙沔等竝为谏官谏官之势自此日横郑公犹倾身下士以求誉相帅成风上以谦虚为贤下以傲诞为髙于是私说遂胜而朝廷轻矣然予以张公之论得其一不得其二徒见今世朝廷轻甚故思曩日之重然不知其敝也大臣恣为非横而下无由能动其害亦不细也使丁晋公之时台谏言事必听已如仁宗中年其败已久矣至于许公非诸公并攻其短其害亦必有甚者盖朝廷之轻重则不在此诚使正人在上与物无私而举动适当下无以议之而朝廷重矣安在使下不得议哉下情不上通此亦人主之深患也可则从之否则违之岂害于重哉西汉之初専任功臣侯者如绛灌之流不可谓不贤至使贾谊董仲舒皆老死不得用事偏则害生故曰张公得其一不得其二由此言之也   治平中韩魏公建议于陜西刺义勇凡三丁刺一人毎人支买弓箭钱二贯文省共得二十余万人深山穷谷无得脱者人情惊挠而兵纪律疎畧终不可用徒费官钱不赀无人敢言其非者司马君实时为谏官极言不便持劄子至中书堂魏公曰兵贵先声后实今谅祚方桀骜使闻陜西骤益二十万兵岂不振慴君实曰兵之用先声为无其实也独可以欺之于一日之间耳少缓则敌知其情不可复用矣今吾虽益二十万兵然实不可用不过十日西人知其详不复惧矣魏公不能答复曰君但见庆厯间陜西乡兵初刺手背后皆刺靣充正兵忧今复尔耳今已降刺牓与民约永不充军戍邉矣君实曰朝廷屡失信民间皆忧此事未敢以刺牓为信虽光亦未免疑也魏公曰吾在此君无忧此言之不信君实曰光终不敢奉信但恐相公亦不能自信耳魏公怒曰君何相轻甚也君实曰相公长在此坐可也万一均逸偃藩它人在此因相公见成之兵遣之运粮戍邉反掌间事耳魏公黙然竟不为止其后不十年义勇运粮戍邉率以为常一如君实之言及君实作相议改役法事多不便予兄子瞻与其事持论甚劲君实不能堪子瞻徐曰昔亲见相公言尝与韩魏公言义勇无一言假借之者今日作相而不容某一言岂防昔日事耶君实虽止实不喜也末防子瞻竟罢役局事   富公知青州嵗穰而河朔大饥民东流公以为从来拯饥多聚之州县人既猥多仓廪不能供散以粥饭欺百端由此人多饥死死气熏蒸疫疾随起居人亦致病毙是时方春野有青菜公出牓要路令饥民散入村落使富民不得固陂泽之利而等级出米以待之民重公令谷米大积分遣寄居闲官往主其事问有健吏募民中有曾为吏胥走者皆倍给其食令供簿书给出纳守御之役借民仓以贮择地为塲掘沟为限与流民约三日一支出纳之详一如官府公推其法于境内吏胥所在手书酒炙之餽日至人人忻戴为之尽力比麦熟人给路粮遣归饿死者无防作丛冢之其间强壮堪为禁卒者募得数千人刺指挥二字奏乞拨充诸军时中有与公不相能者持之不报人为公忧之公连上章恳请且待罪乃得报自是天下流民处多以青州为法张安道知成都日以医官自随重九请出观药市五更市方合而雨作入五局观避之至殿上见一道人临堦而坐往就之相问劳已道人曰张端明入蜀今已再矣医曰始一至蜀耳曰子不知也凡人元气重十六两渐老而耗张公所耗过半矣吾与之夙相好今见子非偶然也解衣裾出药两圎曰一圎可补一两气医曰张公虽好道然性重慎恐未信也道人曰所以二圎正为尔也取一圎并水银一两纳铫中以盏盖之烧之良久札札有声掲盏以松脂木投之当有异三投而药成当知此非凡药也医径归白公试之如其言毎投松脂焰起先所坐小亭至三段焰如金色倾出则紫金也乃服其一圎而使医遍逰成都冀复遇焉后见之孔明庙前复得一圎药然服之亦无他异   説郛卷二十一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一下    元 陶宗仪 撰罗湖野録【释晓莹】   愚以倦游归憩罗湖之上杜门郤扫不与世接因追绎畴昔出处丛林其所闻见前言往行不为不多或得于尊宿提唱朋友谈说或得于断碑残碣蠧简陈编嵗月浸久虑其湮堕故不复料拣铨次但以所得先后会稡成编命曰罗湖野録然世殊事异正恐闻谬舛适足滓秽先徳贻诮后来姑私藏诸以俟审订脱有博达之士操董狐笔着僧寳史取而补苴罅漏不为无益尔   赵清献公平居以北京天鉢元禅师为方外友而咨决心法暨牧青州日闻雷有省即説偈曰退食公堂自凭几不动不揺心似水霹雳一声透顶门惊起从前自家底举头苍苍喜复喜刹刹尘尘无不是中下之人不得闻妙用神通而已矣元丰间以太子少保归三衢与里民不间位貌名所居为髙斋有诗见意曰腰佩黄金已退藏个中消息也寻常时人要识髙斋老只是阿村赵四郎又志其夀茔曰吾政已致夀七十二百嵗之后归此山地彼真法身不即不离充满大千普现悲智不可得藏不可得置夀茔之说如是如是观其漏泄家风了无剩语岂容裴厐擅美于前耶若夫身退名遂善始令终不出户庭心契佛祖贤于知几逺祸驾言赤松子游者逺矣   空室道人者直龙圗阁梅公珣之女幼聪慧乐于禅寂因从夫守官豫章之分宁遂参死心禅师于云岩既于言下领防自尔丛林知名政和间居金陵圜悟禅师往蒋山佛眼禅师亦在焉因机语相契二师称赏然道韵闲淡似不能言者至于开廓正见雅为精峭后于姑苏西竺院薙髪为尼名惟久宣和六年趺坐而终道人生于华胄不为富贵笼络杰然追踪月上女直趣无上菩提又变形服与鉄磨为伍至于生死之际効騐异常非志烈秋霜畴克尔耶   太史黄公鲁直元祐间丁家艰馆黄龙山从晦堂和尚游而与死心新老灵源清老尤笃方外契晦堂因语次举孔子谓弟子以我为隠乎吾无隠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于是请公诠释而至于再晦堂不然其说公怒形于色沈黙久之时当暑退凉生秋香满院晦堂乃曰闻木犀香乎公曰闻晦堂曰吾无隠乎尔公欣然领解及在黔南致书死心曰往日尝苦口提撕常如醉梦依稀在光景中盖疑情不尽命根不断故望崖而退耳谪官在黔州道中昼卧觉来忽然廓尔寻思平生被天下老和尚谩了多少唯有死心道人不肯乃是第一相为也噫世之所甚重者道而已公既究明则杜子羙谓文章一小技岂虚也哉   黄龙忠道者初至舒州龙门纵步水磨所见碑云法轮常转豁然有省抚掌说偈曰转大法轮目前包裹更问如何水推石磨遂写圏作圎相于后诣方丈呈佛眼禅师已而礼辞渡九江登庐阜露眠草宿蛇虎为邻于山舒水缓处会意则居或数日不食或连宵不卧髪长不剪衣弊不易方是时死心禅师住黄龙道重一时学者至无所容忠直前抗论又廹暮持白水剑造其室而问曰闻老和尚不惧生死是否死心拟对忠即挥剑死心引颈而笑忠掷剑于地作舞而出冯给事济川尝有请忠住胜业疏畧曰佛眼磨头悟法轮之常转死心室内容慧剑以相挥世以为实録云   庐山罗汉小南禅师汀州张氏子州南金泉院乃其故居参祐禅师于潭之道林获印可随迁罗汉而掌堂司即分座接纳及祐移云居以其继席名重诸方学者翕然归之时有居士张戒者雅意参道一日南问曰如何张曰不会南复诘之不已张忽领防遽以颂对曰天不戴兮地不知谁言南北与东西身眠大海须弥枕石笋抽条也大竒张寻取辞南以二偈示之曰汝到庐山山到汝更谁别我庐山去出门问取岭头风大道腾腾无本据又曰头戴乌巾着白襴山房借汝一年闲出闲为说来时路家在黄陂翠霭间罗汉准世系以黄龙是大父名既同而道望逼亚故丛林目为小南尊黄龙为老南然罗汉以道为志阅七寒暑住世四十有三载虽所蕴未伸暐然未见当时而垂称于后世云居可为有子矣   富郑公镇亳州时迎华严颙公馆于州治咨以心法既有证入而别后答颙书曰示谕此事问佛必有夙因非今生能办诚是如此然弼遭遇和尚即无始以来忘失事一旦认得此后须定防出生死海不是寻常恩知虽尽力道断道不出也和尚得弼百千其数何益于事不过得人道华严会下出得个老病俗汉济得和尚甚事所云淘汰甚多此事诚然毎念古尊宿始初在本师处动是三二十年少者亦是十数年侍奉日日闻道闻法方得透顶透底却思弼两次和尚垂顾共得两个月请益更鲜聪明过人能下得多少工夫若非和尚巧设方便着力擿发何由见个涯岸虽粉骨碎身无以报答未知何日再得瞻拜但日夕依依也噫先佛特称富贵学道难况贵极人臣据功名之防而成办焉此尤为难耳形以汗简尊奉颙公而自谓不是寻常恩知岂欺人哉   圎照禅师本公天资纯诚而少縁饰初游云居同数友观石鼔相率赋颂或议本素不从事笔砚乃戏强之本即赋曰造化功成难可测不论刧数莫穷年如今横在孤峯上解听希声徧大千侪辈为之愕然寻谒懐禅师于池阳景徳既领防而与众作息莫有知者一日懐设问曰泥犁长夜苦闻者痛伤心调达在地狱中为甚麽却得三禅天乐所对未有契者懐曰此须本道者下语始得遂亟呼而至理前语问之本曰业在其中自是一众改观其后被诏住慧林道契神庙而名满天下其希声徧大千之语岂茍然哉   蜀僧普首座自号性空庵主参见死心禅师居华亭最久雅好吹铁笛放旷自乐凡圣莫测亦善为偈句开人既而欲追船子和尚故事乃曰坐脱立亡不若水塟一省烧柴二免开圹撒手便行不妨快畅谁是知音船子和尚髙风难继百千年一曲渔歌少人唱仍别众曰船子当年返故乡没踪迹处妙难量真风偏继知音者铁笛横吹作散塲即语缁素曰吾去矣遂于青龙江上乗木盆张布帆吹铁笛泛逺而没持既闻其水化以偈悼之曰僧不僧俗不俗曾得死心亲付嘱平生知命只逍遥行道苦无清浄福东西南北放痴憨七十七年揑怪足黍桶里着到波涛里洗浴个中谁会无生曲随潮流去又流归莫是庵前恋笻竹阿呵呵老大哥快活谁人奈汝何噫生死之故亦大矣普以为游戏非事虚言观其所存岂得而议哉   灵源禅师蚤参承晦堂于黄龙而清侍者之名著闻丛林元祐七年无尽居士张公漕江西故钦慕之是时灵源寓兴化公檄分宁邑官同诸山劝请出世于豫章观音其命严甚不得已遂亲出投偈辞免曰无地无锥彻骨贫利生深媿乏余珍鄽中大施门难启乞与青山养病身黄太史鲁直忧居里闬有手帖与兴化海老曰承观音虚席上司甚有意于清兄清兄确欲不行亦甚好蟠桃三千年一熟莫做退花杏子摘却此事黄龙兴化亦当作助道之縁共出一臂莫送人上树防却梯也噫江西法道盛于元祐间盖弹压丛林者眼髙耳况遴选之礼优异如此灵源以偈力辞而太史以简羙之得非有所激而云   南岳芭蕉庵主泉禅师生于泉南祝髪于崇福院既出岭造汾阳参礼昭禅师受其印可隠于衡岳佯狂垢污世莫能测以楮为帔所至聚观遂自歌曰狂僧一条纸帔不使毳针求细意披来只麽且延时忍观蚕苦劳檀施纵饶罗绮百千般济要无过是御寒僧来翫俗来翫黑地平空山水现五岳凝是翠缣四时浪白为银线佗人云甚模様刚把渔牋作髙尚虽多素质混然成免效田畦凭巧匠逞金襴与紫袍狂僧直是心无向迦叶头陀遥见时定将白来相让向伊言我不换老和尚泉平时慈明厚之以友于老南敬之以叔父至于放旷自任简脱无检岂非所谓百不为多一不为少耶其制楮为帔无乃矫于侈饰肆意成歌有以讽于浮竞由是而观未容无取也   无尽居士张公天觉蚤负禅学尤欲寻访宗师与之决择因朱给事世英语及江西兠率悦禅师禅学髙妙聪敏出于流类元祐六年公漕江西按部分宁五禅逆于旅亭顾问至兠率公曰闻师聪敏之名久矣恱遽对曰从恱临济儿孙若以聪敏说文章定似都运谈禅公虽壮其言而意不平遂作偈命五禅举扬曰五老机縁共一方神锋各向袖中藏明朝老将登坛看便请横矛战一塲恱当其末提纲之语尽贯前者公隂喜之乃留兠率相与夜谈及宗门事公曰比看灯録一千七百尊宿机縁唯疑徳山托鉢话悦曰若疑托鉢话其余则是心思意解何曾至大安乐境界公愤然就榻屡寝屡起夜将五鼔不觉趯翻溺器忽大省发喜甚即扣悦丈室门谓悦曰已捉得贼了也悦曰赃物在甚麽处公拟议悦曰都运且寝翌旦公有颂云鼓寂钟沈托鉢回岩头一桚语如雷果然只得三年活莫是遭他受记来别去未防悦遂归寂公登右揆之明年当宣和辛卯嵗二月奏请悦谥号遣使持文祭于塔祠夫蔚为儒宗而崇佛道未有如公者然非敏手安能激发茍非上根未易承当至于岳立廊庙展大法施既不防悦之道义而特与追荣矢心以词勤勤若此盖所以昭示尊师重法欤五祖演和尚在白云掌磨所一日端和尚至语之曰有数禅客自庐山来诘之皆有悟入处教伊说亦说得有来由举因縁向伊亦明得教下语亦下得只是未在你道如何演于是大疑即私自计曰既悟了说亦说得明亦明得如何却未在遂参究累日忽然省悟从前寳惜一时放下阙后尝曰吾因兹出一身白汗便明得千载清风雪堂行公有颂发挥之曰脑后一椎防却全机浄倮倮兮絶承当赤洒洒兮离钩锥千载清风付与谁呜呼中兴临济法道盖五祖矣而于白云日董厮役办众资给其服勤可谓至矣然亦未闻馆以明窓宠以清职何哉   潼川府天宁则禅师蚤业儒词章婉缛既从释得法于俨首座而为黄檗胜之孙有牧牛词寄以满庭芳调曰咄这牛儿身强力健防人能解牵骑为贪原上緑草嫰离离只管寻芳逐翠奔驰后不顾倾危争知道山遥水逺回首到家迟牧童今有智长绳牢把短杖髙提入泥入水终是不生疲直待心调步穏青松下孤笛横吹当归去人牛不见正是月明时世以禅语为词意句圎美无出此右或讥其徒以不正之声混伤宗教然有乐于讴吟则因而见道亦不失为善巧方便随机设化之一端耳   龙牙才禅师受潭帅曾公孝序之请既开堂于天宁有僧致问徳山棒临济喝今日请师为拈掇答云苏嚧苏嚧进云苏嚧苏嚧还有西来意也无答云苏嚧苏嚧由是丛林呼为才苏嚧一日曾延见诸禅因问曰龙牙答话只苏嚧如何道林月庵乃应声而顾诸禅曰借问诸方会也无曾笑曰可聨成一颂以为禅悦之乐时座无续者及至云盖有慈观长老曰昨夜虚空开口笑祝融吞却洞庭湖世称月庵续后二句岂不孤慈观耶今径山法音首座是时与云盖法席目击其事然月庵道满天下亦何借此   成都府世竒首座初于舒州龙门燕坐瞌睡间羣蛙忽鸣误听为浄髪版响亟趋往有晓之者曰蛙鸣非版也竒恍然诣方丈剖露佛眼禅师曰岂不见罗防罗竒遽止曰和尚不必举待去自看未防有省乃占偈曰梦中闻版响觉后虾防啼虾防与版响山岳一时齐由是益加参究洞臻奥佛眼屡举分座且力辞曰世竒浅陋岂敢妄作模范况为人解粘去如金箆刮膜脱有差则破睛矣佛眼羙以偈曰有道只因频退步谦和元自惯回光不知己在青云上尤更将身入众藏其谦抑自守见于佛眼之偈而浮躁衒露好为人师者闻竒之髙风得不羞哉   潭州东明迂禅师乃真如喆公之嗣天资雅淡知见甚髙晚年逸居沩山真如庵有志于道者多往亲炙之一日阅楞严经至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有僧侍傍指以问曰此处佛意如何迂曰释迦老子好与三十棒僧曰何故迂曰用按指作甚麽僧又曰汝暂举心尘劳先起又作麽生迂曰亦是海印发光僧当下欣然曰许多时蹉过今日方得受用也忠道者住山时迂尚无恙相得欢甚然距今未久丛林防不闻名矣观其言论若此则意气髙闲之韵可想见也   饶州荐福本禅师自江西云门参侍妙喜和尚至泉南小谿于时英俊毕集受印可者多矣本私谓其弃已旦欲发去妙喜知而语之曰汝但専意参究如有所得不待开口吾已识也既而有闻本入室故谓之曰本侍者参禅许多年逐日只道得个不会本诟之曰这小鬼你未生时我已三度霍山庙里退牙了好教你知由兹益锐志以狗子无佛性话举无字而提撕一夕将三鼔倚殿柱昏寐间不觉无字出口吻间忽尔顿悟后三日妙喜归自郡城本趋丈室足才越阃末及吐词妙喜曰本胡子这回方是彻头寻于径山首众逮散席访友谦公于建阳庵中谦适举保宁颂五通仙人因縁曰无量劫来曾未悟如何不动到其中莫言佛法无多子最苦瞿昙那一通谦复曰我爱他道如何不动到其中既是不动如何到看他古人得了等门拈出来自然抓着人痒处本曰因甚麽却道最苦瞿昙那一通谦曰你未生时吾已三度霍山庙里退牙了也于是相顾大笑其朋友琢磨之益盖如印圏契约之无差至于会心冁然可使后世想望其风采   黄龙震禅师初从丹霞淳公游阅再夏而得曹洞宗防作颂曰白云深覆古寒岩异草灵花彩凤衔夜半天明日当午骑牛背靣着靴衫淳见异之及抵沩山作插锹井颂曰尽道沩山父子和插锹尤自带干戈至今一井明如镜时有无风帀帀波已而参草堂清公获印可寻出世三迁而至百丈道大显著绍兴已有律师妄踞黄龙禅衲散去主事者走钱塘求王承宣继先之书达洪帅张公如莹坚命震以从众望既而主事请致书谢王公震让曰若王公为佛法故何谢之有况吾与之素昧平生主事恧缩而退彼交结权贵倚为藩垣者闻其言亦足顔汗绍兴以来宗师言行相应与秋霜争严舍震其谁哉   湖州上方岳禅师少与雪窦显公结伴游淮山闻五祖戒公喜勘验显未欲前岳乃先往径造丈室戒曰上人名甚麽对曰齐岳戒曰何似泰山岳无语戒即打趂岳不甘翌日复谒戒曰汝作甚麽岳回首以手画圎相呈之戒曰是甚麽岳曰老老大大胡饼也不识戒曰趂炉灶热更搭一个岳拟议戒拽拄杖趂出门及数日后岳再诣乃提起坐具曰展则大千沙界不展则毫髪不存为复展即是不展即是戒遽下绳把住戒云既是熟人何须如此岳又无语戒又打出以是观五祖真一代龙门矣岳三进而二遭防额张无尽谓雪窦虽机锋頴脱亦望崖而退得非自全也耶   徐龙圗禧元丰五年自右正言出知渭州既归分宁请黄龙晦堂和尚就云岩为众说法有疏曰三十年前说法不消一个莫字如今荆棘塞路皆据见向开门只道平地上休起骨堆不知那个是佗平地只道吃粥了洗鉢盂去不知鉢盂落在那邉不学溷絶学语言在根作归根证据木刻鹞子岂解从禽羊虎皮其奈吃草故识病之宗匠务随时而叮咛须令向千嵗松下讨茯苓逼将上百尺竿头试脚步直待骸骨廻廻方与眼上安眉圗佗放匙把筯自由识个啜羮吃饭底滋味不是镂明脊骨曷胜末后拳推法门中如此差殊正见师岂易遭遇昔人所以涉川游海今者乃在我里吾乡得非千载一时事当为众竭力袒肩屈膝愿唱诚于此会人天挑屑防钉咸归命于晦堂和尚狮子广座无畏吼声时至义同大众防仰噫今之疏带俳优而为得体以字相比丽而为见工岂有胸襟流出直截根源若此黄太史为擘窠大书镵于翠琰髙照千古为丛林盛事之云寂音尊者洪公初于归宗参侍真浄和尚而至寳峯一日有客问真浄曰洪上人参禅如何真浄曰也有到处也有不到处客既退洪殊自不安即诣真浄求决所疑真浄举风穴颂曰五白猫儿距狞养来堂上絶防行分明上树安身法切忌遗言许外甥且作麽生自安身法洪便喝真浄曰这一喝也有到处也有不到处洪忽于言下有省翌日因违禅规遭删去时年二十有九及游东吴寓杭之浄慈以颂发明风穴意寄呈真浄曰五白猫儿无缝罅等闲抛出令人怕翻身逃掷百千般冷地看他成话覇如今也解弄些些从渠欢喜从渠骂却笑树头老舅翁只能上树不能下自后复阅汾阳语録至三颂荐有所证妙喜老师盖尝语此而丛林鲜有知者夫以文华才辩而掩其道防妙喜亦何由取信于后耶   妙喜老师以绍兴四年春入闽抵甘蔗洲广因兰若坐夏未终徙海上洋屿掲榜于众寮曰先徳有云杂毒入心识如油入麫永劫不可取今时兄弟参禅不得只为中毒深入骨髓一句有可得道只管禅将去禅到末后剰得一句时便欢喜如此之辈佛也救不得今后上案只得看经不得看杂文字如违连案出院呜呼是时众才五十五竒而阅八晦朔获证者十有三焉盖激励而然耳   云居舜禅师世姓胡宜春人以皇祐间住栖贤而与归宗寳公开先暹公同安南公圎通讷公道望相亚禅徒交往庐山丛林于斯为盛居无何郡将贪墨舜不忍以常住物结情固位寻有谮于郡将民其衣乃寓太平庵仁庙闻其道行复以僧服宠锡银鉢盂再领栖贤入院有偈曰无端被譛枉遭迍半载有余作俗人今日再归三峡寺防多道好防多嗔未防迁云居道愈尊举益盛以偈示众曰寻求就理两俱愆不涉二途病亦然孰谓个中端的处椎胸贫子一文钱嗟夫言忤郡将而获谴名闻天子而被宠祸福倚伏于舜也亦何足云   湖州甘露寺圎禅师有渔父词二十余首世所盛者一而已本是潇湘一钓客自东自西自南北只把孤舟为屋宅无寛窄幕天席地人难测项闻四海停戈革金门嬾去投书策时向滩头歌月白真髙格浮名浮利谁拘得遂以是得名于丛林盖放旷自如者借以畅情乐道而讴于水云影里真解脱游戏耳   临安南荡崇觉空禅师生縁姑熟参侍黄龙死心禅师死心惜其福不逮慧以无应世为嘱草堂清公送以偈曰十年聚首龙峯寺一悟真空万境闲此去随縁且髙隠莫将名字落人间寻栖止天台望髙丛林应命崇觉未防院罹回禄黾勉于土木之役亦无倦诲接尝颂野狐话曰含血潠人先汚其口百丈野狐失头狂走蓦地唤回打个筋斗空之天资精悍知见甚髙律身精严外请不赴有欲迎齐为架三门乃告以舍家财荷公发心矣背众食奈我破戒何其固守如此然平居气凌诸方于学徒亦鲜假词色真有父风卓然可敬也   建州开善谦禅师平居不倦诲人而形于尺素尤为曲括有曰时光易过且做工夫别无工夫但放下便是只将心识上所有底一时放下此是真正径截工夫若别有工夫尽是痴狂外邉走山僧寻常道行住坐卧决定不是见闻觉知决定不是思量分别决定不是语言问答决定不是试絶却此四个路头看若不絶决定不悟此四个路头若絶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云无如何是佛云门道干屎橛管取呵呵大笑谦之言如云廓天布以授学者与夫浮词滥说何啻天冠地履然福不逮慧出世未防而卒于谦虽无恨惜乎法门不幸耳   温州江心龙翔肱禅师天资严重能踪迹其师髙庵悟公之为人其偈句亦精妍丛林颇诵之因谢事龙翔游雁荡戏题龙鼻水以见意曰雨足云收得暂闲谩将头角寄空山鼻端一滴无多子引得人人到此间肱后住筠阳洞山退寓云居三塔而终然云居乃受道之地流行坎止任之以縁复与髙庵防会此非偶然耳邵武吴学士讳伟明字元昭参道于海上洋屿庵与弥光藏主为法友别去未防于南剑道中有省乃颂妙喜老师室中所问十数因縁今纪其一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通身一穿金锁骨赵州参见老南泉解道镇州出萝卜遂致书以颂呈谓不自谩也妙喜即说偈证之曰通身一穿金锁骨堪与人夫为轨则要识临济小厮儿便是当年白拈贼继而光往邵武相访亦和之曰通身一穿金锁骨正眼观来犹剰物纵使当机觌靣提敢保居士犹未彻妙喜亦尝谓元昭有宗师体裁又称光为禅状元谅其然乎以之追踪丹霞厐老故事可无媿也   灵源禅师居黄龙昭黙堂与东湖居士徐师川夜话遂及陈述古尝对东坡谈禅东坡谓其如说食龙肉且以自所论若食猪肉实羙而真饱也灵源曰此乃东坡早嵗趂俊发言不觉负堕当为明之于是成二偈东坡笑说吃龙肉舌底那知己咽津能省咽津真有味会言龙肉不为珍又何知龙肉即猪肉细语防言尽入神惜彼当年老居士大机会未脱根尘师川笑曰至哉斯言惜老坡不闻也噫东坡诗有前身自是卢行者之句盖自知从佛祖中来矣然较所学于述古可谓前言戏之耳灵源欲杜其从而作说者以偈辨明厥有防哉   佛鉴禅师元符二年首众僧于五祖于时太平灵源赴黄龙其席既虚灵源荐佛鉴于舒守孙鼎臣遂命之出世演和尚付法衣佛鉴受而捧以示众曰昔释迦文佛以丈六金襴袈裟披千尺弥勒佛身佛身不长袈裟不短会麽即此様无佗様自是一众悚服及礼辞次演曰大凡应世畧为子陈其四端虽世俗常谈在力行何如耳一福不可受尽福尽则必致祸殃二势不可使尽势尽则定遭欺侮三语言不可说尽说尽则机不宻四规矩不可行尽行尽则众难住其词质而理优足以救过逺恶亦犹药不在精粗愈病者为良耳   冯给事济川绍兴八年随僧夏于径山因题枯髅圗曰形骸在此其人何在乃知一灵不属皮袋妙喜老师见而谓之曰公何作此见解耶即和曰只此形骸即是其人一灵皮袋皮袋一灵冯于是悚然悔谢是时堂中首座九仙清禅师亦继之曰形骸在此其人何在日炙风吹掩彩掩彩清乃恵日雅公之嗣   荐福本禅师绍兴十年首众僧于径山有偈示聪上座曰毒龙猛虎堂前立铁壁银山在后横进既无门退无路如何道得出常情聪还鄱阳取道徽州谒太守吴元昭因出似之吴曰毒蛇猛虎空相向铁壁银山谩自横长笛一声归去好更于何处觅疑情吴与本以同参契分更唱迭和与夫捉杯笑语为治剧余乐则有间矣若非透脱情境安能尔耶   仰山伟禅师者平时机语丛林鲜其见于仰山祖堂自讃曰吾真难貌班班駮駮拟欲安排下笔便错又塔铭载示众曰道不在声色而不离声色凡一语一黙一动一静隠显纵横无非佛事日用现前古今凝然理何差妙喜老师谓其是讲因明百法起信等论师及参得禅了开口更不着经论一字以其说禅方于云盖老智云   程待制智道曾侍郎天游寓三衢最久而与乌巨行禅师为方外友曾尝于坐间举东坡宿东林闻谿声呈照觉总公之偈谿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浄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程问行曰此老见处如何行曰可惜双脚踏在烂泥里曾曰诗能为料理否行即对曰谿声广长舌山色清浄身八万四千偈明明举似人二公相顾叹服吁登时照觉能奋金刚椎碎东坡之巢窟而今而后何独羙大颠之门有韩昌黎耶虽乌巨向曾程二公畧露锋铓岂能洗丛林噬脐之叹哉苏州定慧信禅师蚤以百丈野狐颂得丛林之誉其颂曰不落不昧二俱是错取舍未防识情卜度执滞言诠无绳自春至花开秋来叶落错错谁知普化揺铃铎又贻老僧曰俗腊知多少厐眉拥毳袍看经嫌字小问事爱声髙暴日终无厌登阶渐觉劳自言曾少壮游岳两三遭信为明眼宗匠此乃其游戏耳然品题形貌之衰惫摸写情思之好尚可谓曲尽其妙矣   襄阳谷隠显禅师生于西蜀安枢密之别业田丁家南游参仰山伟公因致问如何是佛向上事伟对以日出东方夜落西显复进语东方向上更望指示语未竟而伟便打于是有省及住谷隠以仰山忌日对灵拈香曰仰靣不见天低头不见地不知大仰来不来一炷旃檀表勤意显为人诚至道学纯正安公尝携家属致拜且对人曰不意有一佛出吾家地上遂奏浄觉禅师号以伸敬焉盖取其緼畧其所出可谓道一介则一介重也潭州云盖智和尚居院之东堂政和辛卯嵗死心谢事黄龙由湖南入山奉觐日已夕矣侍僧通谒智曳履且行且语曰将烛来看其面目何似生而能致名喧宇宙死心亦絶呌把近前来我要照是真师叔是假师叔智即当胸殴一拳死心曰却是真个遂作礼宾主相得欢甚及死心复领黄龙至政和甲午十二月十五日示寂时智住开福得其讣音即陞座曰法门不幸法幢摧五蕴山中化作灰昨夜泥牛通一线黄龙从此入轮廻侍僧编次易入为出智见而大诟是时智年九十可谓宗门大老矣视死心为犹子闻讣汉法幢之摧盖前辈以法道故云然不然生誉死毁与市辈无异真可羞也明州和庵主从南岳辨禅师游丛林以为饱参及逸居雪窦之前山栖云庵有志于道者多往见之雪窦主者嫉其胜已因郡守周舎人闻其名而问之对云一常僧耳和遂题三偈于壁徙居杖锡山一曰自从南岳来雪窦二十余年不下山独处居庵身已老又寻幽谷养衰残二曰十方世界目前寛抛却云庵过别山三事壊衣穿处补一条藜杖伴清闲三曰黄皮裹骨一常僧壊衲头百虑澄年老嬾能频对客攀萝又上一峻嶒和之清名髙徳出自所守而神蕊形茹亦何与于世然犹取忌于时卒致徙居噫徳名累人信矣夫   鹤林玉露【罗大经】   余同年李南金云茶经以鱼目涌泉连珠为煮水之节然近世瀹茶鲜以鼎镬用瓶煮水难以视则当以声辨一沸二沸三沸之节又陆氏之法以未就茶镬故以第二沸为合量而下未若以金汤就茶瓯瀹之则当用背二涉三之际为合量乃为声辨之诗云砌虫唧唧万蝉催忽有千车捆载来聴得松风并涧水急呼缥色绿瓷杯其论固已精矣然瀹茶之法汤欲嫩而不欲老盖汤嫩则茶味甘老则过苦矣若声如松风涧水而遽瀹之岂不过于老而苦哉惟移瓶去火少待其沸止而瀹之然后汤适中而茶味甘此南金之所未讲者也因补以一诗云松风桧雨到来初急引铜瓶离竹炉待得声闻俱寂后一瓯春雪胜醍醐   赵季仁谓余曰某平生有三愿一愿识尽世间好人二愿读尽世间好书三愿看尽世间好山水余曰尽则安能但身到处莫放过耳季仁因言朱文公毎经行处闻有佳山水虽迂途数十里必往逰焉携樽酒一古银杯大几容半升时引一杯登览竟日未尝厌倦又尝欲以木作华夷圗刻山水凹凸之势合木八片为之以雌雄笋相入可以折度一人之力足以负之毎出则以自随后竟未能成余因言夫子亦嗜山水如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固自可见如子在川上与夫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尤可见大抵登山临水足以触发道机开豁心志为益不少季仁曰观山水亦如读书随其见趣之髙下唐子西诗云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余家深山之中每春夏之交苍藓盈堦落花满径门无剥啄松影参差禽声上下午睡初足旋汲山泉拾松枝煮苦茗啜之随意读周易国风左氏传离骚太史公书及陶杜诗韩苏文数篇从容步山径抚松竹与麛犊共偃息于长林丰草间坐防流泉潄齿濯足既归竹窓下则山妻稚子作笋蕨供麦饭欣然一饱弄笔牕间随大小作数十字展所藏法帖笔迹画卷纵观之兴到则吟小诗或草玉露一两段再烹苦茗一杯出步溪邉解后园翁溪友问桑麻说秔稻量晴校雨探节数时相与剧谈一饷归而倚杖柴门之下则夕阳在山紫緑万状变幻顷刻恍可人目牛背笛声两两来归而月印前溪矣味子西此句可谓妙絶然此句妙矣识其妙者盖少彼牵黄臂苍驰猎于声利之场者但见衮衮马头尘匆匆驹隙影耳乌知此句之妙哉人能真知此妙则东坡所谓无事此静坐一日得两日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所得不已多乎农圃家风渔樵乐事唐人絶句模写精矣余摘十首题壁间毎菜羮豆饭后啜苦茗一杯偃卧松窓竹榻间令儿童吟诵数过自谓胜如吹竹弹丝今记于此韩偓云闻说经旬不启闗药窓谁伴醉开顔夜来雪压前村竹剰看溪南防尺山又云万里清江万里天一村桑柘一村烟渔翁醉着无人唤过午醒来雪满船长孙佐辅云独访山家歇还涉茅屋斜连隔松叶主人闻语未开门绕篱野菜飞黄蝶薛能云邵平地接吾庐谷雨干时偶自锄昨夜春风欺不在就牀吹落读残书韦庄云南陵酒熟爱相招蘸甲倾来緑满瓢一醉不知三日事任他童子作渔樵杜荀鹤云山雨溪风卷钓丝瓦瓯蓬底独斟时醉来睡着无人唤流下前滩也不知陆云雨后沙虚古岸崩渔梁携入乱云层归时月落汀洲暗认得山妻结网灯郑谷云白头波上白头翁家逐船移浦浦风一尺鲈鱼新钓得儿孙吹火荻花中李商隠云城郭休过识者稀哀猿啼处有柴扉沧江白石渔家路薄暮归来雨湿衣张演云鵞湖山下稻梁肥豚栅鸡栖对掩扉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范二贠外吴十侍御访杜少陵于草堂少陵偶出不及见谢以诗云暂往北隣去空闻二妙归幽栖诚濶畧衰白已光辉野外贫家逺村中好客稀论文或不愧重肯欵柴扉陈后山在京师张文潜晁无咎为馆职聫骑过之后山偶出萧寺二君题壁而去后山亦谢以诗云白社双林去髙轩二妙来排门冲鸟雀挥壁带尘埃不惮升堂费深愁载酒回功名付公等归路在蓬莱杜陈一时之事相类二诗醖借风流未易优劣   自昔士之闲居野处者必有同道同志之士相与往还故有以自乐陶渊明移居诗云昔欲居南村非为卜其宅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又云隣曲时来往抗言谈在昔竒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则南村之隣岂庸庸之士哉杜少陵在锦里亦与南隣朱山人往还其诗云锦里先生乌角巾园收芋栗未全贫惯看賔客儿童喜得食阶除鸟雀驯秋水才添四五尺野航恰受两三人白沙翠竹江村暮相送柴门月色新又云相近竹参差相过人不知幽花欹满迳野水细通池归客村非逺残尊席更移看君多道气从此数追随所谓朱山人者固亦非常流矣李太白寻鲁城北范居士误落苍耳中诗云忽忆范野人闲园养幽姿又云还倾四五酌自咏猛虎词近作十日欢逺为千嵗期风流自簸荡谑浪偏相宜想范野人者固亦可人之流也   朱文公晚年以野服见客榜客位云荥阳吕公尝言京洛致仕官与人相接皆以闲居野服为礼而叹外郡之不能然其防深矣某已叨误恩许致其事本未敢遽以老夫自居而比縁久病艰于动作遂不免遵用旧京故俗輙以野服从事然上衣下裳大带方履比之凉衫自不为简其所便者但取束带足以为礼解带足以燕居且使穷乡下邑得以复见祖宗盛时京都旧俗如此之羙也余尝于赵季仁处见其服上衣下裳衣用黄白青皆可直领两带结之縁以皂如道服长与膝齐裳必用黄中及两旁皆四幅不相属头带皆用一色取黄裳之义也别以白绢为大带两旁以青或皂縁之见侪辈则系带见卑者则否谓之野服又谓便服   近时赵紫芝诗云一瓶茶外无祗待同上西楼看晚山世以为佳然杜少陵云莫嫌野外无供给乗兴还来看药栏即此意也杜子野诗云寻常一様窓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世亦以为佳然唐人诗云世间何处无风月才到僧房分外清亦此意也欲道古人所未道信矣其难矣紫芝又有诗云野水多于地春山半是云世尤以为佳然余读文苑英华所载唐诗两句皆有之但不作一处耳唐僧诗云河分冈势断春入烧痕青有僧嘲其蹈袭云河分冈势司空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兄偷古句古人诗句犯师兄此虽戏言理实如此作诗者岂故欲窃古人之语以为巳语哉景意所触自有偶然而同者盖自开辟以至于今只是如此风花雪月只是如此人情物态   诗莫尚乎兴圣人言语亦有専是兴者如逝者如斯夫不舎昼夜山梁雌雉时哉时哉无非兴也特不曽櫽括协韵尔盖兴者因物感触言在于此而意寄于彼义味乃可识非若赋比之直言其事也故兴多兼比赋比赋不兼兴古诗皆然今姑以杜陵诗言之发潭州云岸花飞送客梁燕语留人盖因飞花语燕伤人情之薄言送客留人止有燕与花耳此赋也亦兴也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则赋而非兴矣堂成云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盖因乌飞燕语而喜已之擕雏卜居其乐与之相似此比也亦兴也若鸿雁影来聮塞上脊令飞急到沙头则比而非兴也   魏鹤山诗云逺钟入枕报新晴衾铁衣棱梦不成起傍梅花读周易一窓明月四檐声后贬渠阳于古梅下立读易亭作诗云向来未识梅生时绕谿问讯廵檐索絶怜玉云倚横参又爱清黄防烟月中年易里逢梅生便向根心见华实虫奋地桃李妍野火烧原葭菼出方从阳壮争出门直待隂穷排闼入随时作计何太痴争似此君藏用宻推究精微前此咏梅者未之及   云谿友议【范摅】   李筌郎中为荆南节度判官集阃外春秋十卷既成自鄙之曰常文也乃注黄帝隂符经兼成大义至禽兽之至在气经年懵然不解忽梦乌衣人引理而教之其书遂行于世佥谓鬼谷留侯复生也筌后为邓州刺史常夜占星宿而坐一夕三更东南隅忽见异气明旦呼吏于郊市如产男女不以贫富悉取至焉过十余辈筌视之曰皆凡骨也重令于村落摉访之乃得牧羊之妇一子李君惨容曰此假天子也座客劝杀之筌以为不可曰此胡雏必为国盗今杀之无难杀假恐生真矣则安禄山生于南阳异人先知之矣梁代志公防曰两角女子緑衣裳端坐太行邀君王一止之月自灭亡解曰两角女子安字也緑衣禄字也太行山字也一止正字也禄山果于正月死也后李遐问防曰樵市人将尽函闗马不归道逢山下鬼环上系罗衣   顔鲁公为内史邑有杨志坚者嗜学而居贫其妻王恶与处乃赋一诗其畧曰渔父尚知谿谷暗山妻不信出身迟荆钗任意插新鬓明镜从他别画眉今日便同行路客相逢都是下山时其妻持诗诣州请公牒以求别离顔公案其妻曰杨志坚素为博学徧览九经篇咏之间风骚可摭愚妻覩其未遇遂有离心王生之廪既虚岂亲黄卷朱叟之妻必去宁见锦衣汚辱乡闾败伤风俗若无褒贬侥幸者多将妻王决二十后任改嫁杨志坚赠布绢各二十疋米二十石便署随军仍令逺近知悉江左十数年来莫有敢弃其夫者   古名义士有廖有方校书元和十年失意后逰蜀至寳鸡西界馆窆旋逝之人于路傍天下誉为君子之道也书板为其记后廖君自西蜀取东川路至还灵合驲驲将迎归私第及见其妻素衣再拜呜咽情不可任徘徊设馔有同亲懿淹留半月仆马皆饫掇熊鹿之珍及宾主之分有方不测何縁如此悚惕尤甚临别其妻又至相别悲啼又赠画绘锦一防其价直数百千驿将曰郎君今春所埋胡绾秀才即某妻室之季兄也始知向埋者姓字复叙平生之吊所遗之物终不纳焉少妇及夫坚意拜上有方又曰仆为男子颇察古今偶然塟一同流不可当如此厚恵遂促辔而前驲将奔骑而送逾一驲尚未分离廖君不顾其物将亦不挈还各仇恨东西物乃弃于林野乡老以义士申州州以表奏于中朝其时文武宰寮愿识有方共为导引明年李侍郎逢吉收有方及第改名游卿声振华夷乃唐之义士也其主驿戴克勤堂牒本道节度甄升至于极职克勤名义与廖君同逺矣徐元和己未嵗落第西征过一公署闻呻吟之声潜听而未辍也乃于闇室之内见贫病儿郎问其患疾与行止强而对曰辛勤数举未遇知音眄睐叩头久而后语唯以残骸儿相托余皆不能言拟求救疗是人饿不能起余遂贱鬻所乗鞍马于村豪备棺殓之所恨不知其姓字寻为金门舎人临岐凄断后为铭曰嗟君没世委空囊防度劳心翰墨塲半面为君伸一恸不知何处是家乡   题红怨唐明皇代以杨妃虢国宠盛宫娥顔皆衰悴不备掖庭常书落叶随御水而流云旧宠悲秋扇新思寄早春聊题一片叶将寄接流人顾况著作闻而和之既达宸聪遣出禁内者不少有五使之号焉或和云愁见啼莺栁絮飞上阳宫女断肠时君恩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寄与谁卢渥舎人应举之嵗临入御沟见一红叶命仆搴来叶上乃有一絶句置于巾箱或示于同志及宣宗既省宫人初下诏许从百司官吏独不许贡举人后渥仕范阳获其退宫人覩红叶而吁怨久之曰当时偶题随流不谓郎君收藏巾箧覩其书无不讶焉诗曰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慇懃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蜀僧喻号云谿子者遁西遐峯厥气方壮尝遇朗上人者乃南泉禅宗普愿大师之嗣孙也朗公或遇髙才上智者则论六度迷津三明道启此灭彼住无营絶色或有愚昧学之流欲其开悟则吟以王士梵志诗生于西域林木之上因以梵志为名其言志诗虽鄙其理真归所谓归真悟道狥俗乖真也诗云欺诳得钱君莫羡得了却是输他便来往报答甚分明只是换头不识靣又曰天公未生我防防无所知天公忽生我生我复何为无衣遣我寒无食令我饥还尔天公我还我未生时又曰我肉众生肉形殊性不殊元同一性命只是别形躯苦痛教他死将来作已须莫教阎老断自想意何如又曰多置庄田广收宅四邻买尽犹嫌窄雕墙峻宇无歇时防日能为宅中客置造庄田犹未已堂上哭声身已死哭声尽是分钱人口哭元来心里喜又曰粗行出家儿中心未平实贫斋行莫迟富斋行则疾贪他油煮防爱若波罗蜜饱日不知慙有罪无休日又曰不愿大大富不愿大大贫昨日了今日今日了明晨此之大大目彼之大大身所损止如此真成上上人又曰良田收百顷兄弟犹参商即是成忧恼珠经虚满堂满堂何所用妻儿日夜忙行坐闻人死不解慙思量买得贫家地干枯十树桑桑下种粟麦四时供父娘啚谋未入手抵枑愿饥荒结得百家怨此身终受殃又曰本是屎尿袋强将胭粉搽凡人无识见唤作一花相牵入地狱此最是寃家又曰生时不供作荣华死后随车强呌唤齐头送到墓门西分你钱财各头散又曰众生头兀兀常住无明窟心里难欺慢口中佯念佛世无百年人拟作千年调打铁作门闗鬼见拍手笑家有梵志文生死未入狱不论事有益且得耳根热白纸书屏风客来即与读空手捻虀盐亦胜设酒肉劝君莫杀命背靣生被嗔吃他他吃汝轮环作主人又曰照面不用镜布施不须财端坐念真想此便是如来大皮裹大肉小皮裹小肉生儿不用多了事一个足省用分田宅却无横煎蹙但存平等心天亦念孤独我身虽孤独未死懐先虑家有五男儿哭我无所据哭我我不闻不哭我亦去无常忽到来知身在何处又曰世间何物贵无价是诗书了了说仁义却不知贤愚深房禁婢妾对客夸妻儿青石梵行路未知身死时   説郛卷二十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后山谈丛【陈师道】   澶渊之役所下一纸书尔州县坚壁乡村入保金币自随谷不可徙随在瘗藏寇至勿战故敌虽深入而无得方破德清一城而得不补失未战而困   澶渊之役真宗使莱公曰相公饮酒矣唱曲子矣掷骰子矣鼾睡矣   韩公再使将见契丹曰主将为使不能久有言可即道公恐北使来使遂以为例数请对曰吾不敢也当与君议于馆尔契丹刘六符贵用事建议割地及馆客怒谓韩公曰公为主言诸臣利于用兵不为国计六符岂欲间两国邪公曰君宁出此顾余人为之耳如宋不过弼数辈不欲战尔其以战説者何限六符既喜且惧然终以此得罪也   契丹犯澶渊急书日至一夕凡五至莱公不发封谈笑自如明日见同列以闻真宗大骇取而发之皆告急也又大惧以问公曰陛下欲了此不过五日尔其説请幸澶渊真宗不语同列惧欲退公曰士庶等止候驾起从驾而北真宗难之欲还内公曰陛下既入则臣不得到又不得见则大事去矣请无还内而行也遂行六军百司追而及之   杨内翰会云庄遵以易传扬雄雄传侯芭自芭而下世不絶传至沛周郯郯传乐安任奉古奉古传广凯凯传绘所着索緼乃其学也   延师阙李诚之以幕府行使方下国宥州牒保安军故事岁赐賮明年六月乃毕缓不及方请以嵗终为限幕府以闻枢宻院牒草报如纳李易其草报如故与遂上奏曰敌国之欲无厌许之不足为恩而长其贪且示之弱而人不堪其转输之劳矣枢宻使夏竦劾李擅改制书遣吏部郎讯李曰改保安军牒非制书也竦不能屈敌亦不敢复请   善书不择纸笔妙在心手不在物也古之至人耳目更用惟心而已   余与贵人语偶当其心明日使人来求异书士不知有自智专谓出于卷册之间良可悲也   北人猎而不渔熙宁中官军复熈河洮水之鱼浮取之如拾乆而鱼潜治世可俯鸟巢惟不暴尔至人入鸟兽不乱群行之着也   蜀人王冕为举子诗义左之右之君子宜之而悟针法规矩可得其法不可得其巧舍规矩则无所求其巧矣法在人故必学巧在已故必悟今人学书而拟其画已失其法况其巧乎   欧阳公像公家与苏眉山皆有之而各自是也葢苏本韵胜而失形家本形似而失韵夫形而不韵乃所画影尔非传神也   唐令民年二十为丁其下为推宋次道曰推者稚也避高宗讳阙而为推邑缙叔曰推者推也独髻为推传者误尔葢唐人不讳嫌梁氏之父茂始以戊为武温嗜杀人畏之并讳其嫌耳夫人少而分髻长则合而未冠今人犹然缙叔是也   道士王太初受天心法治鬼神有功于人常谓为室当使户牖疎达若四壁隐宻终为鬼所据耳   唐魏郑公狄梁公张燕公墓棘直而不岐世以为异而孔林无枳棘也   秦少游有李廷珪墨半锭不为文理质如金石潘谷见之而拜曰真李氏故物也我生再见矣王四学士有之与此为二也墨乃平甫之所宝谷所见者其子游以遗少游也又有张遇墨一团面有盘龙鳞鬛悉具其妙如畵其背皆有张遇麝香墨字潘墨之龙畧有大都耳亦妍妙有纹如盘系二物世未有也语曰良玉不琢谓其不借美于外也   张又后子供备使李唐卿嘉祐中以书待诏者也喜墨常谓余曰和墨用麝欲其香有损于墨而竟亦不能香也不若并藏以熏之潘谷之墨香彻肌骨磨研至尽而香不衰陈惟达之墨一箧十年而麝气不入但自作松香耳盖陈墨肤理坚宻不受外熏潘墨外虽美而中疎尔   龙图燕学士肃悟木理造指南车不成出见车驰门动而得其法   秘书丞张锷嗜酒得竒疾中身而分左常苦寒虽暑月中着袜袴纱绵相半   鱼行随阳春夏浮而遡流秋冬没而顺流渔者随其出没上下而取之   韩干畵走马绢坏损其足李公麟谓虽失其足走自若也   獐无胆兔无脾豚无筋   澄心堂南唐烈祖节度金陵之宴居也世以为元宗书殿误矣赵内翰彦若家有澄心堂书目才三千余卷有建业文房之印后有主者皆牙挍也   宣城包鼎每畵虎扫溉一室屏人声塞门涂牖穴屋取明一饮斗酒脱衣据地卧起行顾自视真虎也复饮斗酒取笔一挥意尽而去不待成也   阎立本观张僧繇江陵畵壁曰虚得名尔再往曰犹近代名手也三往于是寝食其下数日而后去夫阎以畵名一代其于张髙下间尔而不足以知之世之人强其不能而论能者之得失不亦疎乎   御厨不登肉太祖常畜两彘谓之神猪熙宁初罢之后有妖人登大庆殿据鸱尾既获索彘血不得始悟祖意使复蓄之盖彘血解术云   茶洪之双井越之日注登莱鳆鱼明越江瑶柱莫能相先后而强为之第者皆胜心耳   熈宁中作坊以门巷委狭请直而寛广之神宗以太祖创始当有逺虑不许既而众工作苦持兵夺门欲出为乱一老卒闭而拒之遂不得出捕之皆获   都市大贾赵氏世居货宝言玉带有刻文者皆有疵疾以蔽映尔美玉盖不琢也比嵗荆扬两州化洛石为假带质如瑾瑜然可辨者以有光也   浙西地下积水故春夏厌雨谚曰夏旱脩仓秋旱离乡浙东地髙燥过雨即干故春得雨即耕然常患少耳田里有横有立间谓之立土横土立土不可稻为其不停水也   许安世家有伯成樽如今羯鼓鞚也   文思殿奉帝者之私凡物必具宣后当国九年不索一物   或劝太祖诛降王乆则变生太祖笑曰守千里之国战十万之师而为我擒孤身逺客能为变乎   吴越钱氏人成丁岁赋钱三百六十谓之身钱民有至老死而不冠者   乖崖在陈一日方食进奏报至且食且读既而抵案恸哭人之哭止复弹指骂詈久之乃丁晋公逐莱公也乖崖知祸必及已乃延三大户于便坐与之博袖间出彩骰子胜其一坐乃买田宅为归计以自污晋公闻之亦不害也余谓此智者为之贤者不为也贤者有义而已宁避祸哉祸岂可避耶   莱公资豪侈自布衣夜常设烛厠间烛泪成堆及贵而后房无嬖幸也   水浮百物而不能胜玉可以试玉也   王某公薨秘书晁少监端彦以外姻为懴罪而戒僧和我乃大唱曰妬贤嫉能罪消灭闻者莫不为之笑也钱塘江邉土恶不能堤钱氏以薪为之水至辄溃随补其处日取于民家出束薪民以为苦张夏为转运使取石西山以为岸募捍江军以供其役于是州无水患而民无横赋   前世陋儒谓秦壐所在为正綂故契丹自谓得传国玺欲以归太祖太祖不受曰吾无秦玺不害为国且亡国之余又何足贵乎契丹畏服   教坊之乐已不齐凡乐作不偕作止不偕止以先后次第而起止故婉而长然亦未始不齐也余于此得为政之法焉   油绢纸石灰麦糠马矢粪草皆能出火   诗云惟寡妇之笱寡妇乃用笱尔古之渔笱亦有制也頴谚曰黄口噤乔麦斗夏中候黄不鸣则乔麦可广种也八月一日雨则角田下熟角田豆也角者麦之讹也   释氏之愿儒者所谓志也志则欲逺大逺大则成志在万里则行不千里而已也   古镜悬而旋入之四平扣之玉声   参寥徙兖布衣李南式家甚贫供蔬菽洗补恩为甚笃他日为曾子开言之子开曰吾軰当为公报之使知为善之效   马骡驴阳类起则先前治用阳药羊牛驼隂类起则先后治用隂药故兽医有二种   林下偶谭【吴氏】   退之惭笔   王黄州以昌黎祭裴太常文甔石之储常空于私室方丈之食每盛于賔筵为惭笔葢不免类徘陈止斋亦以昌黎顔子不贰过论为惭笔葢不免有科举气余观昌黎祭薛中丞文岂亦所谓惭笔者邪然顔子论乃少作不足怪二祭文皆为众人作则稍屈笔力以略傍众人意虽退之亦有不得已焉耳   水心文章之妙   四时异景万卉殊态乃见化工之妙肥瘠各称妍淡曲尽乃见画工之妙水心为诸人墓志廊庙者赫奕州县者艰勤经行者粹醇辞华者秀頴驰骋者竒崛隐遯者幽深抑郁者悲怆随其资质与之形貌可以见文章之妙   欧公文林   欧公凡遇后进投卷可采者悉録之为一册名曰文林公为一世文宗于后进片言只字乃珍重如此今人可以鉴矣   水心能断大事   水心平生静重寡言有雅量喜怒不形于色然能断大事绍兴末年光庙不过重华宫谏者盈庭中外汹汹未几夀皇将大渐诸公计无所出水心时为司业御史黄公度使其壻太学生王棐仲温宻问水心曰今若更不成服当何如水心曰如此却是独夫也仲温归以告黄公公大悟而内禅之议起于此   晦翁斩大囚   晦翁帅潭一日得赵丞相简宻报已立嘉王为今上当首以经筵召公晦翁藏简防中竟入狱取大囚十八人立斩之才毕而登极赦至   和平之言难工   和平之言难工感慨之词易好近世文人能兼之者惟欧阳公如吉州学记之类和平而工者也如丰乐亭记之类感慨而好者也然丰乐亭记意虽感慨辞犹和平至于苏子美集序之类则纯乎感慨矣乃若愤闷不平如王逢原悲伤无聊如邢居实则感慨而失之者也   词科习气   东坡言妄论利害搀说得失为制科习气余谓近世词科亦有一般习气意主于谄辞主于夸虎头防尾外肥中枵此词科习气也能消磨尽者难耳东莱早年文章在词科中最号杰然者然藻缋排比之态要亦消磨未尽中年方就平实惜其不多作而遂无年耳   李习之诸人文字   文字之雅淡不浮浑融不琢优游不廹者李习之欧阳永叔王介甫王深甫李太白张文潜虽其浅深不同而大略相近居其最则欧公也淳熈间欧文盛行陈君举陈同甫尤宗之水心云君举初学欧不成后乃学张文潜而文潜亦未易到   刘原父文   刘原父文醇雅有西汉风与欧公同时为欧公名盛所掩而欧曾苏王亦不甚称其文刘尝叹百年后当有知我者至东莱编文鉴多取原父文几与欧曾苏王并而水心亦亟称之于是方论定   近世诗人   大序云亡国之音哀以思退之论魏晋以降以文鸣者其声清以浮其节数以急其辞淫以哀其志弛以肆近世诗人争效唐律就其工者论之即退之所谓魏晋以降者也而况其不能工者乎   太史公循吏传   太史公循吏传文简而髙意淡而逺班孟坚循吏传不及也   贾谊传赞   曩见曹器逺侍郎称止斋最爱史记诸传赞如贾谊传赞尤喜为人诵之葢语简而意含蓄咀嚼尽有味也   程苏分党   山谷称周濓溪胸次如光风霁月又云西风壮士泪多为程灏滴东坡为濓溪诗云夫子岂我軰造物乃其徒葢蘓氏师友未尝不起敬于周程如此惜乎后因嘻笑而成仇敌也   孟子文法   孟子七篇不特推言义理广大而精防其文法极可观如齐人乞墦一叚尤妙唐人杂说之类葢仿于此也   王介甫初字介卿   王深甫集有临河寄介卿诗曽南丰集亦有寄王介卿诗能改斋漫录载南丰懐友篇葢集中所遗者其篇末云作懐友书两通一自藏一纳介卿家   山谷诗与杜牧郑谷同意   张祜有句云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以此得名故杜牧云可怜故国三千里虚唱宫词满后宫郑谷亦云张生有国三千里知者惟应杜紫防秦少游有词云醉卧古藤阴下故山谷云少游醉卧古藤下谁与愁眉唱一杯解作江南断肠句只今惟有贺方回正与杜郑语意同   饮墨   俚俗谓不能文者为胸中无墨葢亦有据通典载北齐防秀才书有滥劣者饮墨水一升东坡监试呈诸试官云麻衣如再着墨水真可饮山谷次韵杨明叔云睥睨纨袴儿可饮三斗墨又题子瞻畵竹石云东坡老人翰林翁醉时吐出胸中墨唐王勃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汁数升酣饮引被覆面卧及寤援笔成篇不改一字人谓勃为腹藳   食酒   饮酒谓之食酒于定国传定国食酒至数石不乱如淳曰食酒犹言喜酒师古曰若依如氏之说食字当音嗜此说非也食酒者谓能多饮费尽其酒犹云食言焉今流俗书輙改食字作饮字失其真也然食酒至数石不乱可谓善饮古今所罕有也栁子厚序饮亦云吾病痞不能食酒至是醉焉   离骚名义   太史公言离骚者遭忧也离训遭骚训忧屈原以此命名其文则赋也故班固艺文志有屈原赋二十五篇梁昭明集文选不并归赋门而别名之曰骚后人沿袭皆以骚称可谓无义篇题名义且不知而况文乎   坡赋祖庄子   庄子内篇德充符云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东坡赤壁赋云葢将自其变者观之虽天地曽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葢用庄子语意   诗人以草为讽   自离骚以草为讽谕诗人多效之者退之秋怀云白露下百草萧兰共憔悴青青西墙下已复生满地乐天咸阳原上草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僧赞宁诗要路花争发闲门草易荒后山诗集墙头霜下草又作一畨新后徐师川诗遍地闲花草乘春傍路生意皆有所讥也   文字有江湖之思   文字有江湖之思起于楚辞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模想无穷之趣如在目前后人多仿之者杜子美云蒹葭离披去天水相与永意近似而语亦老陈止斋送叶水心赴吴幕云秋水能隔人白苹况连空意尤逺而语加活水心送王成叟侄云林黄橘柚重渚白蒹葭轻意含蓄而语不费   水心文可资为史   水心文本用编年法自淳熈后道学兴废立君用兵始末国势污隆君子小人离合消长厯厯可见后之为史者可资焉   缃素杂记【黄朝英】   黄阁   天子曰黄闼三公曰黄阁给事舎人曰黄扉太守曰黄堂凡天子禁门曰黄闼以中人主之故号曰黄门令秦汉有给事黄门之职是也天子之与三公礼秩相亚故黄其阁以示谦汉旧仪云丞相听事门曰黄阁   蚩尾   苏鹗演义云蚩者海兽也汉武帝作栢梁殿有上防者云蚩尾水之精能辟火灾可置之堂殿今人多作鸱字顔之推亦作此鸱刘孝孙始作此蚩尾是水兽作蚩尤字是也蚩尤铜头铁额牛角牛耳兽之形也作鸱鸢字恐无意义古老云蚩耸尾出于头上遂谓之蚩尾   夕郎   职林日初秦汉别有给事黄门之职后汉并为一官故有给事黄门侍郎余案汉旧仪曰黄门郎属黄门令每日暮入对青门拜名曰夕郎亦谓之夕拜   轩渠   后汉蓟子训云儿识父母轩渠笑悦欲往就之葢轩渠欲举其身体以就父母之状案字说轩上下渠一直一曲受众小水将达而不购也而东坡书鲁直草书后云他日黔安见之当捧腹轩渠也恐引此轩渠于义未安   婪尾   苏鹗演义云今人以酒巡匝为啉尾即苒命其爵也云南朝有异国进贡蓝牛其尾长三丈一云蓝颖水其尾三丈时人仿之以为酒令今两盏从其简也此皆非正行酒廵匝即重其盏葢慰劳其得酒在后也又云啉者贪也谓处于座末得酒最晩腹痒于酒既得酒廵匝更贪婪之故曰啉尾啉字从口足明贪婪之意此说近之余观宋景文公守嵗诗云迎新送故只如此且尽灯前婪尾杯又东坡寒食诗蓝尾忽惊新火后遨头要及浣花前注引乐天寒食诗三杯蓝尾酒一揲胶牙乃用蓝字葢婪蓝一也   干没   汉书张汤始为小吏干没与长安富贾田甲鱼翁叔之属交私服防曰干没射成败也如淳曰豫居物以待之得利曰干失利曰没愚谓干读为干燥之干葢谓有所徼射不计干燥之与沉没而为之也又苏鹗演义云干没之说如陆沉之义言干地而没不待沉于江湖也故谓之干没   貌侵   史记武安侯列传云武安者貌侵韦昭注云侵音寝短小也又云丑恶也又汉本传云蚡为人貌侵服防注云侵短小也韦昭则以侵为寝服防止读如本字皆有短小之义而顔师古并无注释余谓当以侵为正   阿堵   晋王夷甫雅尚口未尝言钱一日其妻令以钱绕牀使不得行夷甫晨起见钱阂行谓婢曰举阿堵物去其措意如此世之学者有贤愚类求阿堵之义而未之得殊不知阿堵初自无据作史者但记一时语言而已顾恺之传亦云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独不见此何耶宋景文公写真诗云谁谓彼巳子而传阿堵神又荅诗云久谢轮囷器羞言阿堵神皆用此也岂有他意   格五   汉吾邱夀王以善格五召待诏注云格五簺也说文曰行基相塞谓之簺鲍宏簺经曰塞有四采塞白乘五是也乘五至五即格不得行步云格五簺先代反又世俗有蹙融之戯谓以奕局取一道人各行五棊即所谓格五也唐资暇集谓融宜作戎此戯生于黄帝蹙鞠意在军戎也殊无圆融之义又引庾元威所着座右方所言蹙戎者即今之蹙融也其说甚佳然谓生于黄帝则又误矣   刋诏   晋书刘邈传云时孝武帝觞乐之后多赐侍臣文辞诏义有不雅者邈辄焚毁之其它侍臣被诏或宣扬之故诵者以此多邈又徐邈传云帝宴集酣乐之后好为手诏诗章以赐侍臣或文辞率尔所言秽杂邈辄应时收敛还省刋削皆使可观经帝重览然后出之是时侍臣被诏者或宣之故时议以此多邈   濌伯   家训云晋羊曼常頽纵任侠饮酒诞节兖州号为濌伯此字更无音训梁张缵呼为嚃羮之嚃亦不知所出但耆老相传世间又有濌濌语葢无所不施无所不容之意也顾野王玉篇误为黑旁沓顾虽博物犹出张缵之下   虑囚   汉书何武传云武为州刺史行部録囚又隽不疑为京兆尹每行县録囚徒还其母辄问有所平反活几何人顔师古注云省录之知其情状有寃滞与不也今云虑囚本録声之去者耳音力具反而近俗不晓其意讹其为思虑之虑失其源矣余案太云蹛于狴狱三嵗见録集韵云录音良倨切寛省也葢唐亦循袭旧史语言以録为虑未之改耳顔氏所谓近俗不晓其意讹其文为思虑之虑葢指唐人言也故刘餗嘉话称髙祖平京师李靖见收太宗虑囚见靖引与语竒之又王涯说通作虑此唐人用虑字之明验也   郑重   汉王莽传称非皇天所以郑重降符命之意注云郑重犹言频烦也顔氏家训亦云吾亦不能郑重聊举近世切要以启寤汝耳此真得汉书之意近沈存中笔谈言石曼卿事云他日试使人通郑重则闭门不纳亦无应门者即以郑重为殷勤又不知何所据而言然不尔曽谓使人通频烦可乎   伎养   应劭风俗通尝论太史公记髙渐离一名易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有客击筑伎养不能无出言案伎养者谓怀其伎而腹痒也是以潘岳射雉赋亦云从心烦而伎养李善云有伎艺欲逞曰伎养今史记并作徬徨不能去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或作徘徊不能无出言是为俗传写误也故景文公诗云技痒新禽百种啼葢用此义   醖借   汉书薛广德传云温雅有醖借顔师古注云醖言如醖酿也借言有所荐借也醖于问切借才夜切或用蕴字而苏鹗演义云蕴借者人雅度之称也蕴者蓄也借者籍也籍者积也言蓄美积德之谓陆贾传云声名籍甚谓积累声名之多也或曰声名借甚谓狼籍甚盛也苏鹗解狼籍者物杂乱之貌言狼卧起游戏多借其草草皆杂乱遂成狼藉之名借为籍者逐其语顺也   扪虱新话【陈善】   道在六经不在浮屠   吾书中颇有赘讹处便是禅家公案但今人未尝窥究耳孔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不知所隐者何事顔回在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不知所乐者何道孟子曰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不知所喻者何物此岂区区口耳所能证也哉易曰精气为物游防为变故知鬼神之情状原始要终故知死生之说而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故子路问死又问事鬼神古之达者类有以知此至其得力处曾子病革而易箦子路临死而结缨葢于死生之际其严如此顾但设教自有先后耳岂如今之俗学乃全不攷究以六经为治世语言至欲求道则以为尽在浮屠氏呜呼此宜今世脱空谩语者云所以得肆其欺诞而不顾也耶   杨山三经义   杨山立着三经义辨以讥正王氏当矣然不作可也   林元龄说易   林元龄谓予言龙门山人者以卜易而善言易葢尝与论爻易卦只有六爻而乾坤有用九用六似有七爻何也山人曰易数也数竒则无穷三百八十四爻外则用九用六此所以为竒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亦竒数也杨雄作太遂有踦嬴二賛葢亦用九用六之谓也不然则易之数穷矣元龄甚喜其说大抵易之为书无所不有或以厯数或以卜筮葢不但性命之说也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干用九坤用六则非圣人不能也故曰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   中庸非全书   予旧曾为中庸说谓中庸者吾儒证道之书也然至今疑自春秋修其祖庙陈其宗器以下一段恐只是汉儒杂记或因上文论武王周公达孝遂附于此当时虽为之解然非诚说也又云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此尤不可晓按论语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此孔子以当时之禘有不如礼不欲斥言之因以掌而示门人曰其甚易如此耳弟子因而记孔子所谓示诸斯者是指其掌也今中庸乃言治国其如示诸掌无乃非其义乎及观仲尼燕居又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指其掌而已乎予以此知二者皆汉儒误读论语之文因而立说非孔子意也中庸本四十九篇今一篇独存然以此观之恐亦非全书   道人说论语   林邦翰为余言尝见一道人说论语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颇有理余愿闻之邦翰曰道人云此两句是圣人心存教化圣人本无心于取物其钓而不纲者示其贪则取之也弋不射宿者示其动则取之也其意在于戒世之贪得与妄动者耳不然圣人岂徒为是弋与钓也哉时一坐莫不称叹予曰此说本是道人家一邉所见而已圣人之言要非一端可尽   孟子难读   孟子之书有言而可为万世用者有言之今日而明日不可用者孟子之书要自难读孟子不见诸侯而见梁惠王学者至今疑之虽然孟子岂无操持者哉此固孟子开卷第一义也孟子之书类多如此学者遂立说以非孟子所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者耶   读书须知出入法   读书须知出入法始当求所以入终当求所以出见得亲切此是入书法用得透脱此是出书法盖不能入得书则不知古人用心处不能出得书则又死在言下惟知出知入得尽读书之法也   读书牢记则有进益   读书惟在牢记则日见进益陈晋之一日只读一百二十字后遂无书不读所谓日计不足嵗计有余者今人谁不读书日将诵数千言初若可喜然旋读旋忘一嵗未尝得百二十字虽然况一日乎予少时实有贪多之癖至今每念腹中空虚方知陈贤良为得法云   作文贵首尾相应   桓温见八阵图曰此常山蛇势也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俱应予谓此非特兵法亦文章法也文章亦要宛转回复首尾俱应乃为尽善山谷论诗文亦云每作一篇先立大意长篇须曲折三致意乃成章耳此亦常山蛇势也   文章贵错综   楚辞以日吉对良辰以蕙殽燕对奠桂酒存中云此是古人欲错综其语以为矫健故耳予谓此法本自春秋春秋书陨石于宋五是日六鹢退飞过宋都说者皆以石鹢五六先后为义殊不知圣人文字之法正当如此既曰陨石于宋五又日退飞鹢于宋六岂成文理故不得不错综其语因以为健也楚辞正用此法其后韩退之作罗池碑云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以与字上下言之葢亦欲语反而辞从耳今罗池碑石刻古本如此而欧阳公以所得李生昌黎集较之只作秋与鹤飞遂疑古本为误惟沈存中为始得古文意然不知其法自春秋出盖自予始发之予乃今知古人文字始终开辟有宗有趣其不茍如此   作文使事之难   文章不使事最难使事多亦最难不使事难于立意使事多难于遣辞能立意者未必能造语能遣辞者未必能免俗此又其最难者大抵为文者多知难者少   观人文章   文章虽工而观人亦自难识知梵志翻着袜法则可以行文知九方皋相马法则可以观人文章   晋唐国朝之文   晋无文章惟陶渊明归去来辞一篇而已唐无文章惟韩退之送李愿归盘谷序一篇而已予亦谓国朝无文章惟范文正公严子陵祠堂记一篇而已   东坡作文用事   东坡省试论刑赏梅圣俞一见以为其文似孟子置在髙等坡后往谢梅梅问论中用尧皋陶事出何书坡徐应曰想当然耳至今传以为戯予读坡应制科试形势不如德论坡时亦似不晓出处   欧苏之文   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此欧公昼锦堂第一句也其后东坡作韩文公庙碑其破题云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语句之工便不减前作议者谓欧公语工于叙富贵坡语工于说道义葢此二句皆即其人而记其事已道尽二人平生事实如此自非笔端有力那能至是   唐宋文章皆三变末流不免有   唐文章三变宋朝文章亦三变矣荆公以经术东坡以议论程氏以性理三者要各自立门户不相蹈袭然其末流皆不免有虽一时举行之过其实亦事势有激而然也至今学文之家又皆逐影吠声未尝有公论实不见古人用心处予每为之太息   苏子由文   苏子由着厯代论以牛僧孺李德裕俱为一代之伟人以冯道事四姓九君为非其过庶几以忠恕格物者至神宗皇帝御集序乃以曹操比而以挽辞曰量书废典寝则又是秦始皇也不知当时下笔之际意果何在   东坡兄弟议论相反   东坡兄弟文章议论大率多同惟子由文字晩年屡皆加刋定故与子瞻有相反处葢以矫王氏尚同之耳至子瞻易传论天地之数五十有五而太衍之数五十者土无成数无定位者专气故不特见而子由遂曰此野人之说也则似矫枉太过   秦少游文自成一家   吕居休尝言少游从东坡游而其文字乃自学西汉以予观之少游文字格似正此所进论防辞句颇若刻露不甚含蓄若此坡不觉望洋而叹也然亦自成一家   萧统徐文选文粹之陋   柳子厚夀州安丰县孝门铭自夀州刺史臣承思而下盖序也以表为序亦文之一体也而徐所编文粹乃録铭于前而于题下注云并夀州刺史表于铭后以附见焉此之陋也髙唐神女赋自王曰唯唯以前皆赋也而萧统为之序东坡尝笑其陋若者又何足笑之   杜陶二公诗话天成   陶渊明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采菊之际无意于山而景与意防此渊明得意处也而老杜亦曰夜阑接软语落月如金盆予爱其意度闲雅不减渊明而语句雄健过之每咏二诗便觉当时清景尽在目前二公写之笔端殆若天成兹为可贵   杜诗句句可出题目   老杜诗如董仲舒防句句典雅堪出题目余人诗非不佳但可出题者终少耳好诗与好句正自不同   韩退之符读书城南   符读书城南有少长语本匈奴传云儿能引予射鸟防少长则射狐兔用少长犹稍长   周朴杜荀鹤诗   处士周朴有能诗名于唐末欧阳公尝称朴诗风暖鸟声碎日髙花影重之句然此杜荀鹤诗非朴句也见唐风集公言少时见其集今不复传又言郑谷诗号云编者今亦不行于世然今市肆实有此集二人唐史皆不为立传独朴死巢邱不屈其节目见巢传中予家有朴诗百余篇尝为之序异日当别加搜访遗逸为全集以传于世   东坡西湖诗   东坡酷爱西湖尝作诗云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也相宜识者谓此两句己道西湖好处公又有诗曰云山已作歌眉浅山下碧流清似眼予谓此诗又是为西子写生也要识西子但看西湖要识西湖但看此诗   梅圣俞河豚车螯诗   梅圣俞河豚诗云但言美无厌谁知死如麻欧公食车螯诗亦云但知美无厌谁谓来甚遐便觉牵强不似梅诗为切题   林子山诗   林子山诗中亦多佳句其自叙过门人指朝郎宅入室浑如野老家人皆许其有隠者之致然轻薄子犹诵其出山诗云尺书中夜至清晓即扬鞭人谓子山三诏不起于是闻者莫不絶倒   王荆公论李杜韩欧四家诗   荆公论李杜韩欧四家诗而以欧公居太白之上曰李白诗词迅快无踈脱处然其识污下十句九句言妇人酒耳予谓诗者妙思逸想所寓而已太白之神气当游戏万物之表其于诗寓意焉耳岂以妇人与酒败其志乎不然则渊明篇篇有酒谢安石每游山必携妓亦可谓之其识不髙耶   诗有四雨句优劣   予与林邦翰论诗及四雨字句邦翰云梨花一枝春带雨句虽佳不免有脂粉气不似朱帘暮卷西山雨多少豪杰予因谓乐天句似茉莉花王勃句似含笑花李长吉桃花乱落如红雨似薝卜花而王荆公以为总不似院落深沉杏花雨乃似阇提花邦翰抚掌曰吾子此论不独诗评乃花谱也   诗有格髙韵胜之辨   予每论诗以陶渊明韩杜诸公皆为韵胜一日见林倅于径山夜话及此林倅曰诗有格有韵故自不同如渊明诗是其格髙谢灵运池塘春草之句乃其韵胜也格髙似梅花韵胜似海棠花予听之矍然若有悟自此读诗顿进便觉两眼如月尽见古人防趣然恐前軰或有所未闻   韩文杜诗用字有来处   文人自是好相采取韩文杜诗号不蹈袭者然无一字无来处乃知世间所有好句古人皆已道之能者时复暗合孙吴耳大抵文字中自立语最难用古人语又难于不露筋骨此除是倒用大司农印手段始得   李杜韩栁有优劣   唐世诗称李杜文章称韩栁今杜诗语及太白处无虑十数篇而太白未尝有与杜子美诗只有饭颗一篇意颇轻甚论者谓以此可知子美倾倒太白至难晏元献公尝言韩退之扶圣教刬除异端是其所长若其祖述坟典宪章骚雅上传三古下笼百氏横行濶视于缀述之塲者子厚一人而已然学者至今但雷同称述其实李杜韩柳岂无优劣达者观之自可黙喻   欧公变文格而不能变诗格   欧阳公诗犹有国初唐人风气公能变国朝文格而不能变诗格及荆公苏黄辈出然后诗格极于髙古   唐末诗体卑陋小词竒絶   唐末诗体卑陋而小词最为竒絶今人尽力追之有不能及者予故尝以唐花间集当为长短句之宗   以文体为诗四六   以文体为诗自韩退之始以文体为四六自欧阳公始   顾恺之张长史书画   顾恺之善画而人以为痴张长史工书而人以为颠予谓此二人之所以精于书画者也庄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   王右军苏东坡字   王右军书本学衞夫人其后遂妙天下所谓风斯在下也东坡字本出顔鲁公其后遂自名家所谓青出于蓝也   前代牌额先挂后书碑石先立后刻   前代牌额必先挂而后书碑石必先立而后刻魏凌云台至髙韦诞书榜即日皓首此先挂之验也今则先书而后挂唐吐突承瓘欲立石纪功德李绛上言请罢之帝悟命百牛倒石此先立之验也今则先刻而后立   防纬害经   五经正文多引防纬反害正经皆可删欧阳公昔尝有劄子论其事今三国志注多引神怪小说无补正史处亦可删   汉光武唐武宗信图防受箓   光武却祥瑞不受而信图防武宗除去浮屠而躬受道之箓此与招一放一何异   佛家悟入   学道之士未闻有自儒书入者或者以为此治世语言非道迹谿径彼宗门建立要须一句中具三一中具三要乃能启悟学者作将来眼目予以为不然世尊在日有比丘钝根无多闻性佛令诵苕箒二字旦夕诵之言苕则已忘箒言箒则又忘苕每自尅责系念不休忽一日能言曰苕箒于此大悟得无碍下中使学者用心能如诵苕箒则虽笑跳击竹猪肉满案犹可以悟而况治世语言乎   李翺学佛   李翺亲从韩退之游而学佛自若也今之读韩文者则皆辟佛老然公自言籍湜辈屡叛其教而独不及翺此又何也   李翺问药山语   李翺问药山如何是道药山以手指上下翺不防山云云在天水在瓶予始读此而悟中庸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之文   黄山谷五观   山谷尝约释氏法作士大夫食时五观此古人一饭不忘君终食不违仁之意近时士大夫乃多効浮屠家以鉢盂而食之时谓之衣鉢无乃好竒之过   天堂地狱   傅奕与萧瑀论佛瑀曰地狱正为是人设耳张唐卿着唐史发潜遂曰苍天之上何人见其有堂黄泉之下何人见其有狱然予观国史补李肇云天堂无则已有则贤人升地狱无则已有则小人入如此则又何必较其有无哉   韩退之服硫黄   韩退之讥服食必死而自饵硫黄亲见大颠而后作答孟简书似无特操者或者戏曰退之但立教而已可尽信乎此又可笑   崇观太学三舎之   崇观三舎一用王氏之学及其也文字语言习尚浮虚千人一律尝见人说当时京师优人有致语云伏惟体天法道皇帝趋时立本相公惟其所以秀才和同天人之际而使之无间者禁人也于时观者莫不絶倒葢数语皆当时之也   国朝始置通判   国朝始置通判谓之监州往往与知州争权钱昆少卿家世余杭之人嗜蟹尝求外补或问欲何郡昆曰但得有蟛蟹无通判处可矣闻者以为笑予按大唐传载元和中郎吏数人省中饮酒因话平生爱尚及憎怕者工部员外周愿独曰爱宣州观察使怕大虫此事始得一对   王沂公李顺之优劣   艾慎几尝为予言咸平中王沂公状元及第日尝于佛寺供僧一年人以为难近逮建炎初李顺之廷对第一以为离乱之后亦于州僧寺特施钱二缗转大输藏欲为陈亡战士追福由是闻者笑之谓其所欲者奢也予谓李公平生滑稽玩侮无所不至乃欲以二千钱为陈亡之福便可想见其为人然王李优劣于是可见   窦灌田蚡骂坐   读窦灌田蚡想其使酒骂坐口语厯厯如在目前便是灵山一防俨然未散   东坡行脚僧   东坡尝言见今行脚僧但吃些酒肉耳予谓坡不独是行脚僧乃苦行僧也坡葢自谪黄州后便见学道工夫晩年笔墨挟海上风涛之气益穷益工则苦行僧又不是也   徐邈中圣人   魏武帝方禁酒而徐邈私饮至于沉醉从事赵逢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逢白之武帝帝怒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酒客谓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饮言耳邈遂得免郭璋截君角徐邈中圣人可并案也   周公晋惠帝语   周公作无逸曰先知稼穑之艰难则知小人之依此古今天下一人也晋惠帝问饥民曰何不食肉糜此亦古今天下一人也   北人不识梅南人不识雪   北人不识梅南人不识雪盖梅至北方则变而成杏今之江湖二浙四五月间梅欲黄而雨谓之梅雨转淮而北则杏亦地气然也语曰南人不识雪向道似杨花然南方杨实无花以此知北人不但不识梅而且无梅雨南人不识雪则亦不识杨花矣予闻闗中人不识蟛蟹人有得一干蟛蟹者或病则挂之门其病遂愈沈存中曰不但人不识鬼亦不识也   段太尉倒用司农印追贼   段太尉倒用司农印以追贼将韩旻旻得符印遂还此太尉一时权以济事也然予在镇江尝见林倅云今在州县狱中或走去罪人但倒用印印所追捕文书贼可必得不知古人还用此法或偶合耶予又观抱朴子曰古人入山皆佩黄神越章之印行见新虎迹以顺印印之虎即去以逆印印之虎即还此亦倒用印法也但未知其说   欧公收东坡东坡收秦黄   欧阳公不得不收东坡所谓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者其实掩抑渠不得也东坡亦不得不收秦少游黄鲁直辈少游歌词当在坡上少游不遇东坡当絶自立必不在人下也然提大成就坡力为多   牛僧孺李德裕之党   唐人指牛僧孺李德裕之党谓牛李之党新唐书乃嫁其名于李宗闵人指为牛李非盗为谓何虽欲为德裕讳然非其实矣德裕在海南作穷愁志论周秦行记谓僧孺有不臣之志且以为两角犊子自颠狂为牛氏之谶不知两角犊子自全忠姓也德裕信贤要与僧孺立敌议论偏异多如此类悔悔之气至老不衰谓非当得乎   说郛卷二十二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研北杂志【陆友仁】   余生好游足迹所至喜从长老问前言往行必谨识之元统元年冬还自京师索居吴下终日无与晤语因追记所欲言者命小子録藏焉取段成式之语名曰研北杂志庶几贤于博奕尔   自唐更五代天下大乱江南虽偏霸然文献独存得唐遗风   篆法自秦李斯至宋吴兴道士张有而止后世的的有所据依   赵元考彦若有史例论三卷唐典备对六卷纪元新卷十首游师雄有分疆语録三卷   虎邱有清逺道士养鹤磵   刘禹锡唐卿尝谓繙讨书传最为乐事忽得一异书如得竒货人知其如此好求怪僻难知之籍穷其学之浅深唐卿皆推其自出以示之有所不及见者累日寻究至忘寝食必得而后已故当时士大夫多以博洽推之天台山有余爽题诗甚佳   楼大防言乐之本在声无知之者而力求于尺度秬黍之末为可叹也   廖明略谓范晔之文秀整温绎   黄钓太常寺壁记云后世以仪为礼以器为乐其于圣贤之道逺矣惟仪与器又皆因陋就寡寖非六经之故李明仲诚所著书有续山海经十卷古篆説文十卷续同姓名录二卷营造法式廿四卷琵琶録三卷马经三卷六博经三卷   赵子昻家智永千文为汤君载借摹易去一百六十五字   若教乐淫声过声凶声澷声皆禁之淫声若郑衞之音过声若哀乐之节凶声亡国之音若桑间濮上者澷声惰慢不恭   袁伯长父谓赵子昻诗法髙踵魏晋为律诗则专守唐法故虽造次训答必守典则   姜尧章作绛帖评旁正曲引有功于古今   累代画家以王士元郭忠恕为第一闻画史言尺寸层累皆以准绳为则殆犹修内司法式分杪不得逾越韩侂胄阅古堂图书皆出于向若水鉴定   吾子行沈困市隐丰碑巨碣不能以自见写其幽旷托焉以自逃者也   南康黄可玉嗜古刚洁人也   顾野王玉篇惟越本最善末题防稽吴氏三一娘写问之越人无能知者楷法殊精   蒲葵扇唐韵椶字注云蒲葵也乃椶扇耳   吴兴朱文中尚竒每仿古物立怪名以绐流俗庐于弁山之下山多岩谷乃批荆棘求其壮观者刻作前人题署姓名年月皆诡异不可考据   张洎素与徐厚善因议事不协遂絶然手写文章访求其笔札藏箧笥甚于珍玩   郑文寳仕李氏时挍书郎归宋不复序故官时煜以环卫奉朝请文寳欲一见虑守卫者难之乃披簔荷笠作渔者以见陈圣主寛宥之意宜谨节奉上勿为他虑煜忠之   沈立有名山都水记三百卷   鲜于伯机作霜鹤堂落成之日防者凡十有二人朱希真常言山阴富水竹有洛阳许下气象   南唐虽僭伪一方风流特甚逮今楮墨书画皆为世寳人物文章亦盛   金谷园吴越钱氏时广陵王元璙所作今朱氏乐圃是其地   赵子昻学士论书云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葢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乏儁气此又在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   欧阳公集録古文自穆王以来莫不有之而独无前汉时字求之久而不得其后刘原父长得前汉数物以铭刻遗之由是大偿素愿葢其难得如此   赵伯昻携怀素狂僧帖玉马玉人剑璏防琫李超潘谷等墨来观   袁伯长学士博闻洽识江左絶伦谓张伯雨曰宋东都典故能以嵗记之渡江后事能月记之   刘孝标游东阳山作山志其文富有妙语   长安人言汉阿房建章遗址犹有存者其前殿可容数千人杜樊川之赋非夸词也   刘梦得尝爱终南太华以为此外无竒爱女几荆山以为此外无秀及见九华始悼前言之容易也   天厯初云南大扰武昌运米至八畨一石用楮币一千五百贯   宋会五十贯准中统钞一贯   天下盐课嵗以引计者二百五十六万四千有竒以钞计者嵗入之数七百六十六万一千定   汉铜马式藏周公瑾家其初破为数段铸工以药焊栅之复完如新   辛幼安墓在铅山州南十五里阳原山中   赵子固清放不羁好饮酒醉则以酒濡髪歌古乐府自执红牙以节曲其风流如此   季宗元蓄唐摹王右军周大嫂帖乃开元五年十一月陪戎副尉张善庆装   鲜于伯机目赵子昻神情简逺为神仙中人   古陶器或言舜时物按三代铜器至令存者多不完舜时更逺陶益难完吾子行谓当是秦铸金人之后合土为器耳   赵子昻云唐人之画实描云水葢刻画中有飞动之意后人所难能也   田师孟家有欧阳率更书汉史节   故宋宫中用鱼钥降鱼取匙降匙取鱼古制也   宋巩雒陵寝嵗以四月科柏前期遣官奏告   东坡云梅二丈圣俞身长秀眉大耳红额饮酒过百辄正坐高拱此其醉也   张可与家有周昉五星真形图昉为宣州长史日所画其星法亦昉手自书   竹简之法絶而不米元章得古简始更制法   毕少董命所居之室曰死轩凡所服皆用上古圹中之物玉如彼含蝉是也   曹公作欹案卧视书周美成又谓之倚书床   唐使两省官对立谓之蛾眉班   吾家太史云冬至后九日遇壬法当有年   陈思王读书堂在冀州有人于其侧得小玉印文曰曹植私印   徐明叔家书楼榜曰五经藏   鲜于伯机论石以太湖为第一山次之   嘉兴天圣寺有唐宣宗真迹罗汉佛牙郡学有戊己鬲魏文靖云咸平钱十文重一两   汲仲胡先生言终今之世无治之日   吾家太史云汉中之民当春月男女行哭首戴白楮币上诸葛公墓其哭甚哀   今人呼墓地为明堂唐世尝诏改为券台   余观中秘所藏前代书画宋高宗为上徽宗次之金章宗最下   赵子固目姜尧章为书家申韩   范文穆云汉家作隶虽不为工拙然皆有笔势腕力其法严于后世真行之书精采意度粲然可以想见笔墨畦径也   广雅云兄况于父今俗语为况葢有所本   李仲賔学士言交趾茶如緑苔味辛烈名之日登钟王笔法隋人所得与唐人不同大抵隋多钟唐多王尔   欧阳公号醉翁林中子称醒老两公不同如此   令人不善乘船谓人苦船北人谓之苦车苦音库天寳四载诏太清宫用事停祝版用清词   世谓正月三日为田本命浙西人谓之下正三言夏正之三日俗以是日秤水以重为上有年则极验   光武分尚书为六曹并一令一仆为八座   丹阳葛鲁卿论书云晋宋人书法妙絶未必尽晓字学胡汲仲谓赵子昻书上下五百年从横一万里举无此书   余平生见黄荃画雪兔凡三四本葢伪蜀孟昶卯生每诞辰荃即画献也   庐山道士黄可立之言曰冦谦之醮録不如杜光庭之科范吴筠之之诗不如率子防杨世昌之酒何则渐近自然   周公谨云姜尧章铙歌鼓吹曲乃步骤尹师鲁皇雅越九歌乃规模鲜于子骏九诵然言词峻洁意度高逺颇有超越骅骝之意   程义父云三老五更更字当作叟今嫂字或作防可以验知其故   王元之有童名青梅圣俞有马名铁獭   蜀妓薛涛字度   汉人喜猎两都二京三都子虚赋七发皆説一段猎事张説西岳碑云西岳太华山者当少阴用事万物生华故曰华山然则不当为去声也   唐宗得杨贵妃时年五十七矣唐纪可攷   庄周曰六经先王之陈迹也予亦曰周之所以痛诋而务去者去六经之陈迹也   世陶学士风光好词是奉使江南日所作近见沈睿达集有任杜娘书其事甚详始知陶使吴越非江南也   清波杂志【周辉】   士大夫于马上披凉衫妇女步通衢以方幅紫罗障蔽半身俗谓之葢头葢唐帷帽之制也笼饼蒸饼之属食必去皮皆为北地风埃设旧见説汴都细车前列数人持水罐子旋洒路过车以免埃勃江南堦衢皆甃以砖与北方不侔   男子施敬于妇女男一拜妇荅两拜名曰夹拜古礼也今则不然古之男女皆跪诗曰长跪问故夫或问妇跪如何尝闻海上之国僧尼妇人皆作男子拜拜尚不以为异则跪宜有之   熈宁五年诏赐新及第进士钱三千缗诸科七百缗为期集费进士诸科旧用甲次高下率钱贫者或称贷于人过于浮费至是始赐之后以为例   士大夫欲永保富贵动有禁忌尤讳言死独溺于声色一切无所顾避闻人家侍有惠丽者伺其主翁属纩之际已设计贿牙侩俟其放出以售之虽俗有热孝之嫌不防也又佩玉以尸沁为贵酬价増数倍墟墓之物反为生人寳玩是皆不可以理诘   东坡自海外归毘陵病暑着小冠披半臂坐船上夹运河千万人随观之坡顾坐客曰莫看杀我否则素知彼民爱慕坡亦眷眷此地而不忘强伯尸而祝之之意出此   王夫人者一日于看楼见一僧顶笠自楼下过问左右笠甚重内有何物告以行脚僧生生之具皆在焉因叹曰都是北珠金箔能有多少亟使人追之意欲厚施其僧不顾而去异夫巡门持鉢者   兰亭序丝竹筦或病其说而欧阳公记真州东园泛以画舫之舟南丰曾子固亦以为疑   司马迁文章所以竒者能以少为多以多为少唯唐宣公得迁文体苏子容为公序云   为文之体意不贵异而贵新事不贵僻而贵当语不贵古而贵淳事不贵平而贵竒宋元献公序云   大观东库物有入而无出只端砚有三千余枚张滋墨世谓胜李廷珪亦无虑十万斤   米元章善画能以古为今葢妙于薫染缣先人在丹徒尝以自画寒林见予为好事者防去先人复得于元章少年所作楚山清晓图尝上于御府今犹可想像为之病懒未暇也   隆兴改元夏符离之役王师入城府库有金一千二百两银二万两绢一万二千疋钱二万五十贯米豆共六万余石布袋十七万条   政和三四年间府畿蔡汝之间所出玛瑙尚方因多作寳带器玩之属至宣和以后御府所藏往往变而为石成白骨色悉为弃物民间有得之者竟莫测所以特记异耳   南渡后有司降样下外郡置御炉炭胡桃纹鹁鸪色者若干斤知婺州王居正论奏高宗曰朕平居衣服饮食且不择美恶隆冬附火止取温暖岂问炭之纹色也诏罢之宣和闲宗室为炉次索炭既至诃斥左右云炭色红今黒非是盖尝供熟火也以此类推之岂识世事艰难   宣和五年既俞金人乞盟之请明年遣秘书省挍书郎卫肤敏假给事中往贺北主生辰竣事而旋常赆外别赠使介各一玉钱北主即宴坐起离席躬奉之左右传观皆惊愕太息钱之制如今之大者其文皆兵端岂虞我或觇其国故外示厚礼俾叵测欤钱今藏卫氏扑摗翁陶朱集载闽人韩南老就恩科有来议亲者韩书一絶示之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扑摗单父人尝宦于政宣间或云陈君向也   绍兴九年金归我河南地商贾往来携长安秦汉间碑刻求售于士大夫多得善价故人王锡老东平人贫甚节口腹之奉而事此一日语共游近得一碑甚竒及出示顾无一字可辨王独称赏不已客曰此何代碑王不能答客曰某知之是名没字碑宜乎公好尚之笃也一笑而散   东坡教诸子作文或辞多而意寡或虚字少实字多皆批谕之又有问作文之法坡云譬如城市间种种物有之欲致而为我用有一物焉曰钱得钱则物皆为我用作文先有意则经史皆为我用大抵论文以意为主今视坡集诚然   叶少蕴云某五十后不生子六十后不葢屋七十后不作官然晚年以子舍之多不免犯六十之戒屋成而公死矣此事得于洪庆善   天圣七年诏士庶僧道不得以朱漆牀榻至宣和间蔡卞家虽卧榻亦用滴粉销金为饰赵忠简公亲见之其奢俭不同如此   东坡云如人善博日胜日负王荆公改作日胜日贫坡之孙符云元本乃日胜日贫吕正献尤不喜人博有胜则伤人败则伤俭之语   苏伯昌初筮长安狱掾令买鱼饲猫乃供猪衬肠诘之云此闲例以此为猫食乃一笑留以充庖同寮从而逐日买猫食葢北品味止以羊为贵   端拱二年河南府言前郢州刺史穆彦璋以爱子死不愿生挺身入山林饲饿虎异哉丧明尤天古虽有之此则世未尝有也   淳化五年翰林学士张洎献重脩大祖纪一卷以朱墨杂书凡躬承圣问及史官采摭事即以朱别之神宗正史类因诋诬而非实録厥后删改亦有朱墨于世其用淳化故事云   邵康节居洛阳宅契司马温公户名园契富郑公户名庄契王郎中户名若使今人为之得不贻寄户免科诵之讥乎或谓田宅乃三公所予者特未知王之名亦是元祐闲人   毘陵士大夫有仕成都者九日药市见一铜鼎已破阙旁一人赞取之既得叩何所用曰归以数炉炷香环此鼎香皆聚于中试之果然乃名聚香鼎初不知何代物而致此异   徽宗尝命米芾以两韵诗草书御屏次韵乃押中字行笔自上至下其直如线上称赏曰名下无虚士芾即取所用砚入怀墨汁淋漓奏曰砚经臣下用不敢复进御臣敢拜赐又一日米囘人书亲旧有宻于窻隙窥其写至芾再拜即放笔于案整襟端下两拜三学士多知其然   孙莘老请益于欧阳公公曰此无他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懒读书每一书出必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摘多作自见之孙书于座右   季才元大临元祐闲知汝州时辰州贡丹砂道叶县遗其二箧乃化为二雉鬬山谷间耕者获之人疑其盗县械送州才元识其异讯得实始免耕者砂能变化可谓异矣夫识其异其谁嗣之   物类相感志【苏轼】   总论   磁石引针 琥珀拾芥 蟹膏投漆漆化为水 皁角入灶突烟煤坠 胡桃烧灰可藏针 酸浆入盂水垢浮 滑石去衣油干麪相与作 灯心能细乳香 榧子能软甘蔗 撒盐入火炭不爆 用盐擂椒椒味好川椒麻仁水能解 胡桃煮臭肉不臭 得白梅   烂 栗得橄榄香 猪脂炒榧皮自脱 韶粉和梅牙不酸 芽茶得盐不苦而甜 井水蟹黄沙淋而清石灰可以藏铁器 草索可以祛青蝇 夏月热汤入井成冰 藁本汤洗杯青蝇不来 烰炭断道行蚁自回油杀诸虫亦杀蝼螘 狗粪中米鸽食则死 桐油   入水池荷死 江茶入水池菱枯 粉畏椒 蜈蚣畏油 松毛可杀米虫 麝香能袪壁虱 马食鸡粪则生骨眼 苍蝇叮蚕则生肚虫 三月三日收荠菜花置灯檠上则飞蛾蚊虫不投 五月五日収虾蟆能治疟疾又治小儿疳 春日火烟青冬日火烟黒 香油抹乌眼则入水不沉 唾津抺蝴蝶翅则当空高飞 乌贼过小满小青梅过小满黄 蚕过小满则无丝蜀葵过小满则长 乳香久留能生舍利 松根年久则生茯苓 橘树不宜肥 枇杷不宜粪 羚羊角能碎佛牙 人髪根可粘起舍利 银杏能醉人 胡桃能碎钱 柿煮蟹不红 橙合酱不酸 緑橘过江北为枳 麦得湿气则为蛾 麸见肥皁则不就 鞑靼见酒骆驼见栁 荆叶逼蚊虫台葱逼蝇子 酒能发香藕皮散血 津唾可溶水银末茶可结水银 鹤知子午猫眼亦能 清明栁条可止酱醋潮溢 芝蔴萁烧烟熏纸被不作声 榧子煮素羮则甜 薄荷去鱼腥 荸荠煮铜则软甘草煮铜则硬 芒种日螳蜋一齐出 九月九蚊子嘴生花 燕畏艾人 蝎畏蜗牛 磬畏茈茹 斧怕肥皁 螺蛳畏雪 落蠏怕雾河豚杀树狗胆能生 蜘蛛申日能越燕子戊日不   归家 灯心能煮江鳅 麻叶可逼蚊子物类相感如斯而已   身体   身上生肉丁芝蔴花擦之   飞丝入人眼而肿者头上风屑少许揩之一云瑚尤妙   人有见漆多为漆气上腾着人而生漆疮用川椒三四十粒捣碎涂口鼻上则不为漆所害   指甲中有垢者以白梅与肥皁一处洗则自去   弹琴士指甲薄者用僵蚕烧烟熏之则厚   染头髪用乌头薄荷入緑矾染之   食梅子牙软吃藕便不软一用韶粉擦之   油手以盐洗之可代肥皁一云将顺手洗自落   脚跟生厚皮者用有布纹瓦片磨之   衣服   夏月衣蒸以冬汁浸洗其迹自去   北绢黄色者以鸡粪煮之即白鸽粪煮亦好   墨汚绢稠牛胶涂之候干掲起胶则墨随胶而落凡绢可用   血汚衣用溺煎滚以其气熏衣一宿来日洗之则自落緑矾百药煎汚衣服用乌梅洗之   鞋中着樟脑去脚气用椒末去风则不痛冷   洗头巾用沸汤入盐摆洗则垢自落一云以热麪汤摆洗亦妙   槐花汚衣者以酸梅洗之即去   防靴用黄防四两以二两粘沥青入防均用   绢作木绵夹里用杏仁浆之则不吃绢   伏中装绵布衣无绵珠秋冬则有以灯心少许置绵上则无珠也   纸被旧而毛起者将破用黄蜀葵梗五七根捶碎水浸涎刷之则如新   笠子油汚或汗透者以乌头煎浓汤洗之   茶褐衣段发白花者以乌梅煎浓汤用笔涂发处立还原色   酒醋酱汚衣藕擦之则无迹   梅蒸衣以枇杷核研细为末洗之其斑自去   氊韈以生芋擦之则耐久而不蛀   红苋菜煮生麻布则色白如纻   杨梅及苏木汚衣以硫黄烟熏之然后洗其红自能落油汚衣用炭灰熨之或以滑石擦熨之   墨染衣带湿以油浸透须用炭汁摆之   衣裳蒸坏先以水浸湿次用萝卜汁洗之   洗墨汚衣用杏仁细嚼擦之   饮食   炙肉以芝蔴花为末置肉上则油不流   糟蠏久留则沙见灯亦沙治法用皁角一寸置瓶下则不沙   煮老鸡以山里果煮就烂或用白梅煮亦好   枳实煮鱼则骨软或用鳯仙花子   酱内生虫以马草乌碎切入之虫即死   糟茄入石緑切开不黒   糟姜缾内安蝉殻虽老亦无筋   煎白肠用百药末临熟撒之则香脆   煮鱼羮临煮熟入川椒多则去腥   食蒜令口中不臭用生姜子同食   煮菱要青用石灰水拌过先洗去灰煮则青   煮蠏用蜜涂之候干煮之则青   酒中火熖以青布拂之自灭   做饭入朴硝在内则自各粒而不相粘   米醋内入炒盐则不生白衣   用盐洗猪脏肚子则不臭   煮鸡子令一层层熟相闲者以火煮令一着一灭频炒动则层层熟入去   做鱼鲊用盐淹去涎洗净如鱼鲊法造   凡杂色羊肉入松子则无毒   藕皮和菱米食则软而甜   研芥辣用细辛少许与蜜同研则极辣   晒葫芦干以藁本汤洗过不引蝇子   桃花饭做饭了以梅红纸盛之湿后去纸和匀则红白相闲   酒中置茄子柴灰则酒到夜成水   杨梅核与西子用柿子漆柤拌了晒干自开只拣取仁   鸭蛋以碙砂画花及写字候干以头髪灰汁洗之则黄直透内   乳韲淘用乳饼酱内妙   灌肺用蒲萄汁洗后入灌物永不老   煮银杏栗子用油纸撚在内则皮自脱   腊肉内用酒脚醋煮肉红酒调羮则味甜   夏月鱼肉内安香油久亦不臭   红糟酸入鸭子与酒则甜   用萝卜梗同煮银杏不苦   酒浆面上不见人影不可食   日月蚀时饮损牙   铜器内不可盛酒过夜   煮芋以灰煮之则苏   煎盐盆中能煮饭不搅动则不咸也   榧子与甘蔗同食其查自软如纸一般   花鹻可煮肉易烂   萝卜解酱豆腥蘸酱吃不嗳   煎血入酒糟不出水   晒肉须油抺不引蝇子   麸夏月易坏用白汤煠过自然如初   食荔枝多则醉以殻浸水饮之则解   做灰盐鸭子月半日做则黄居中不然则偏一云日中做   韶粉去酒中酸味赤豆炒过入亦变   烂橄榄研细熝团鱼甚香   荷花蒂煮肉精者浮肥者沉   煮红鸭子以金防根同煮白皆红   天落水做饭白米变红红米变白   饮酒欲不醉服硼砂末   吃栗子于生芽处咬破些吹气一口剥之皮自脱竹叶与栗同食无柤   茄柴灰可淹海蜇   寸切稻草可煮臭肉其臭皆入于草内   煮熝肉用朴硝仍贯气在肉内   冬切动未吃尽者三五日皆烂以石灰糁之则不烂淹咸蛤蜊以芦灰入盐咸之味好且不开口要即熟则在日中晒   糟酒酱蠏入香白芷则黄不散   水萝萄卤及盐虀内放甘露子则不黒以细篾穿之易取   煮麪令汤清北方用花鹻南方用糠醋撮   煮猪肚及血脏羮不可入椒同煮作猪粪气临熟后入就起   煮老鵞不烂就灶边取瓦一片同煮即烂如泥羊亦然吃西吃子不嗳   吃蟹了以蟹须洗手则不腥   新煮酒灰气者开时入水一盏   豆油煎豆腐有味   篱上旧竹篾防肉煮则速靡   馄饨入香蕈在内不嗳   器用   商防铜器以肥皁涂之烧赤后入梅锅烁之则黒白分明   黒漆器上有朱红字以盐擦则作红水洗下   油笼漆笼漏者以马屁孛塞之即止   柘木以酒醋调矿灰涂之一宿则作间道乌木   漆器不可置莼菜虽坚漆亦坏   枣木作匙者为其不馊及不粘饭也   热碗足荡漆卓成迹者以锡注盛沸汤冲之其迹自去铜器或鍮石上青以醋浸过夜洗之自落   琴阮无声者乃旧而胶解也宜用沙汤洗之   针眼割线者宜用灯烧眼   锡器黒垢上用燖鸡鵞汤洗之   酒缾漏者以羊血擦之则不漏   碗口上有垢用盐擦之自落   水烰炭缸内夏月可冻物   刀子锈用木贼草擦之则锈自落   以皁角在灶内烧烟锅厎煤并突煤自落   肉案上抹布猪胆洗之油自落   烰炭缾中安猫食不臭夏月亦不臭   藁本汤布拭酒器并酒卓上蝇不来   烛心散以线防之   鲊桶漏用醋调合粉泥之   呵镜子以津唾画镜令干呵镜自见   灯剪用无名异涂之剪灯则灯自断   梓木为舟起蜃   香油蘸刀则刀不脆   琉璃用酱汤洗油自去   椒木作擂槌不臭且香   铁锈以炭磨洗之钝以干烰炭擦之则快   泥瓦火煅过作磨石   药品   甘遂麪裹煮熟毒自去   服茯苓勿食醋   铅白煎霜入蜜中煎炒   疮药中用硫黄气者以竹叶烧烟薫之则不息   生地黄干土培之不烂   巴豆大黄同用则反不能泻人   研乳香为末口念胡索   稻草煮香附子不苦   草乌切碎同米作饭喂雀儿尽皆醉倒   收大黄叶铺荐上去壁虱   服丹石不可食蛤蜊腹中结痛病   疾病   生疮毒未愈不可食生姜鸭子则肉突出作块   吃茶多令人黄   蜂叮痛以野苋菜捣傅之   故牕纸治鼻衂   文房   研墨出沫用耳膜头垢则散   腊梅树皮浸砚水磨墨有光彩   矾水写字令干以五棓浇之则成黑字   绢布上写字用姜汁磨及粉则不湮开   肥皁浸水磨墨可在油纸上写字   肥皁水调顔色可画花烛上   栎炭灰成花烧之有墨处着无墨处不着   磨黄芩写字在纸上以水沉去纸则字画脱在水面上画上若粉被黒或硫烟熏了以石灰汤蘸笔洗二三次则色复旧   萆蔴子油写纸上以纸灰撒之则见字一云杏仁尤佳冬月砚冻入酒磨墨不冻   盐卤写纸上烘之字黑   冬月令水不冰以杨花铺砚槽名文房春风膏砚桦皮烧烟熏纸作故色胜如黒泥   花瓶中欲水不臭用火烧瓦一片在内胶泥亦可收画法未雨之先晒干卷入匣以厚纸糊缝过梅月取出挂之   收笔东坡用黄连煎汤调轻粉蘸笔候干收之   果子   收枣子蛀以一层栗草一层枣相间安之   收栗不蛀以栗蒲烧灰淋汁浇二宿出之候干置盆中用沙覆之   藏西不可见日影见之则芽   收鸡头晒干入瓶纸蒙了复埋之地中   藏金橘于菉豆中则经时不变   藏柑子以盆盛用干潮沙盖之土同法   收湘橘用煮汤锡缾收之经年不坏   藏胡桃不可焙焙则油了   藏梨子用萝卜间之勿令相着经年不烂   梨蒂插萝卜上亦不得烂藏香圆同此法   松子仁带皮则不油   橄榄树高难采以盐涂树则实自落   青梅小满前嫩脆过后则易黄   新榧子以猪脂炒过则黒皮不着肉   栗子与橄榄同食作梅花香   橄榄与盐同食则无苦味   梅子与韶粉同食不酸不软梅叶尤佳   炒银杏在十个以上则不爆   干果子蒸了者露之味如新   菱煮过以矾汤绰之红緑如生   爆栗子银杏拳一个在手则不爆勿令人知   香员蒂上安芋片则不   水杨梅入烰炭不烂   蔬菜   收芥菜子宜隔年者则辣   收冬忌苕帚风   生姜社前收无筋   未霜时不可收芋为其多也   吃茶多腹胀以醋解之   茄子以炉灰藏之可至四五月   小满前收盐芥菜可交新   豆防内用甜头生者晒干方可入不然则烂了晒时以炉灰糁之不引蝇子   花竹   养荷花用温汤入缾中以纸了以花削尖簪则花开且久   蜀葵花削煨了以石灰蘸过令干插水缾中开至顶而叶不软   冬青树上接梅则开洒墨梅   石榴树以麻饼水浇则花多   梧桐树闰月多生一叶【按六壬梧桐常年十二叶闰年十三叶】   养石菖蒲无力而黄者用鼠粪洒之   养牡丹芍药栀子并刮去皮火烧以盐擦之插花瓶中或用沸汤插之亦开   鳯仙花欲令再开但将子逐旋摘去则又生花   种兰去土用水烰炭屑种之   蒲萄树用麝香入其皮则蒲萄尽作香味   花树虫孔以硫黄末塞之   木樨蛀者用芝蔴梗带殻束悬树上   竹多年者则生米而死急截去离地三尺许通去节以犬粪灌之则余竹不生米也   海棠花用薄荷水浸之则开   橘柚树浇肥春分后多死   竹叶以沸汤蘸过则不卷藏擫甲   银杏不结子于雌树凿一孔入雄树木一块以泥涂之便生子   葫芦照水种自正   草木花被羊食并不发   花红者令白以硫黄烧烟熏盏子盖花则白   香圆去蒂以大蒜捣烂醢蒂上则满室香更以湿纸围盖上   芝蔴柴挂树上无蓑衣虫   牡丹根下放白术诸般顔色皆是腰金   冬蔓上午时用苕帚打之则生多   禽鱼   鱼瘦而生白者名虱用枫树皮投水中则愈   鳖与蝤蛑被蚊子叮了即死   小犬吠不絶声者用香油一蚬殻灌入鼻中经宿则不吠   乌骨鸡舌黒者则骨黒舌不黒者但肉黒   鸡未者以苕菷赶之则毛倒生   母鸡生子与青【一作续】麻子吃则常生不抱卵   水中浮萍干焚烟熏蚊虫则死   竹鸡呌可去壁虱并白蚁   鸦鹘带帽儿飞去立唤则高去伏地唤则来   马螘畏肥皁   鸡黄双者生两头及三足鸡   使苍蝇不来席上以稻草索数条悬壁闲则尽   油杀诸虫   猫儿眼知时有歌云子午线卯酉圆寅申巳亥银杏样辰戌丑未侧如钱   楼葱逼蝇   蚕畏鼓声则伏而不起亦畏雷故也   燕聚鱼   马误食鸡粪骨眼生   鸡下卵晨则雄暮则雌日中对日下亦雄   香貍生四个外肾   鹰无肫而有肚子吃肉故也飞禽吃谷者有肫   鸡吃猫饭能啄人   令蛙不鸣三五日以野菊花为末顺风撒之   逼蝇腊月猪脂以缾悬厠上   麻叶烧烟能逼蚊子   杂著   溪中水沫取起令干为末入汤中即冷而不沸   池水浑浊以瓶入粪用箬包札之投水中则清   醉中饮冷水手颤   锡铜相和硬且脆水淬之极硬   银铜相杂亦易镕化   釜底煤可代火草引火   陈茶末烧烟蝇速去   油纸灯入荷池叶死   金遇铅则碎   日未出及已没下酱不引蝇子   铜钱与胡桃一处嚼之钱易碎   水银撒了以鍮石引之皆上石   打落器中白矾与韶粉研刷真皮色不退   蛇畏姜黄   续麻骨插竹园四向竹不沿出芝麻骨亦可   胡麻麪啖犬则黒光而骏   梓木作柱在下手则木响呌云是争位   杉木烰炭为末安门桕中开门则自能响   钉月台板用蹇漆树削作钉以米泔水浸之待干钉板易入且坚如铁   荷花梗塞鼠穴自去   荷花叶煎汤洗镴器或用荷梗一方用糟醋   染干皁皮顔色内入杏仁则光且黒   黄蜡与果子同食则蜡自化去   萝卜提硝则白煎亦然   伏中不可铸钱汁不清名炉冻   水缸内养鱼三两个则活不生脚   伏中合酱与麯不生虫   灯心蘸油再蘸白矾末粘起炭火   鸡子开小窍去黄白了入露水又以油纸糊了日中晒之可以自升起离地三四尺   收椒带眼收不带叶收不变色   伏中收松柴斫碎以黄泥水中浸皮脱晒干冬月烧之无烟竹青亦可   煮象牙用酢卤煮之自软   说郛卷二十二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因话録【赵璘】   递迁月令   徳宗常暮秋猎苑中天色微寒谓侍臣曰九月衣衫二月袍与时不相宜欲递迁一月如何左右皆贺翌日降防议之李吉甫为翰林学士承防先进言圣人上顺天时下尽物理宜编之于是李程时亦为内相议曰臣按月令十月始裘月令是宗所定恐不可易上遽止其议   大僚子安得居山   武宗时李徳裕荐处士王志业堪为谏官帝问谁之子对以王超子帝曰凡处士当是山野之人王大僚子安得居山耶徳裕无对   不赏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阿乳儿   郭汾阳在河中禁军无故驰马犯者辄死南阳夫人乳母之子犯禁都虞杖杀诸子泣告虞纵横之状王叱之曰不赏父之都虞而惜母之阿乳儿汝辈奴材也   好脚门生   李逢吉知贡举榜成未放而入相及第就中书见座主时谓之好脚迹门生也   讃招隐寺   兵部李约员外初至金陵于府主李锜坐上屡赞招隠寺一日锜宴于寺既归谓君曰尝夸招隠寺昨游宴细看何殊州中君笑曰某所赏者踈埜耳若以逺山将翠幙遮古松用防物裹腥羶涴鹿跑泉音乐乱山鸟声此则实不如在叔父大防也   茶须活火煎   李约嗜茶能自煎谓人曰茶须缓火炙活火煎之活火者谓炭之有焰方炽者也   晋公不服食   裴晋公不信数术不喜服食每语人曰鸡猪鱼蒜遇着则食生老病死时至则行   口占进玉带状   晋公平淮西赐以玉带公临薨却进口占奏状曰内府之珍先朝所赐旣不合将归地下又不可留在人间闻者莫不叹其不乱   陆羽歌   羽本遗小儿为竟陵能盖寺僧收养至成人后他适闻所养僧卒作歌曰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和尚教坊   元和中有僧文溆者聚众论说内典托言鄙防之事不逞同辈争效其音调为歌曲呼所居为和尚教坊又有僧鉴虚作煮肉法行于世   文章托名   才命论称张燕公革华传称韩文公老牛歌称白乐天佛骨诗称郑司农后人所托其名非真者也   御史三院   一曰台院其僚曰侍御史呼为端公知杂事者谓之杂端非知杂事谓之散端二曰殿院其僚殿中侍御史新入者知右巡以次左巡号两使三曰察院其僚曰监察御史每公堂会食皆集若杂端失笑则三院皆笑谓之哄堂   防中无不揖   饮酒无起谢之礼但公揖酒赴朝偃息于待漏则有卧揖上马有马揖他悉以揖为礼   诸察院防名   察院诸防名看地名礼察谓之松防防南有古松也刑察谓之魇防寝者多魇兵察谓之茶瓯防以其主院中茶茶必以陶器置之躬自缄啓故也吏察主朝官名籍谓之朝簿防   东譲客非礼   人道尚右以右为尊先賔客故西让客主人在东盖自卑也今人东让客岂礼哉   阁下   古者三公门有阁而郡守比诸侯亦有阁故有阁下之称前辈与大官书多呼执事或足下刘子与宰相书曰足下韩退之与张仆射书曰执事即其例也记室本王侯賔佐之称他人亦不泛称惟执事则指左右之人尊卑皆可通用侍者士子亦可通称非特在道释也又自卑达尊例云座前尤非也阁下降殿下一阶座前降几前一等岂可僣用哉   文章李益   李益能文多有贵家子同姓名人谓益文章李益谓贵游为门户李益   七七   李沂公妾名七七善琴与筝   山公   李约有山林之致养一猨因名曰山公也   孟诗韩笔   韩愈能古文孟郊长于五言时号孟诗韩笔   属意蜂蝶   李贺作歌诗多属意于花草蜂蝶间竟不能逺大   时世妆   崔枢夫人治家整肃贵贱皆不许时世妆   会稽二清   越州有名僧二人一曰清江二曰清昼故号二清   几至失名   皎然以诗谒韦苏州皆效其诗体韦全不见赏明日以旧制投之韦大叹服曰几至失名何不但以所工见投而猥希老夫意也耶人各有所得非卒能致也   南榻北榻   公堂防食杂端在南榻主簿在北榻乃旧仪也   同话録【曽三异】   舞柘   舞柘之本出拓枝氏之国流传误为柘枝也其字相近耳   鼗   鼗古乐也今不言播鼗而曰撚梢子世俗之陋也今如击鼓云超舞云证绾之类甚多   散乐   散乐出周礼注云野人之能乐舞者今乃谓之路岐人此皆市井之谈入士大夫之口而当文之岂可习为鄙俚   古箫   古箫都下所谓排箫是也今言箫管乃别器筝秦乐也乃琴之流古瑟五十自黄帝令素女鼓瑟帝悲不止破之自后瑟止二十五秦人鼓瑟兄弟争之又破为二筝之名自此始今之制十三而古制亦有十二者谓之筝世俗有乐器小而用七弦名轧筝今乃谓之如是则箫管以二物为一名筝以一名为二物矣或云恬分瑟为两则恐无争之义   交倚   交倚谓之绳牀乃外国所制欧公不御之   比疎   古者尚沐故治髪之具栉而已王藻曰沐稷而靧粱栉用椫栉髪晞用象栉如此而已然栉已有比之义诗云其比如栉笺谓相迫近也至汉书所言比疎则视禅栉为加密矣然犹非今之比疎也注以为辫髪之饰则今女子首饰所着金翠珍异之梳耳后世惮数沐而栉用竹以为去垢之具则与汉所言比疎名虽同而实又异也   虎子   虎子即溺器也出汉书周礼玉府掌王之燕衣防器注谓清器虎子之属今俗语云厠马皆取四足若清器为旋盆则虎子厠马之类也   白衣送酒   陶元亮九月把菊王送酒本传无白衣人字白衣出续晋阳秋云陶潜重阳日无酒坐菊花中见白衣人担酒至乃王送酒也   货   货非防之义独木桥也乃专利而不许它徃之义李侍郎夀翁有奏劄载此记本义出汉书昭帝纪制注   馒头   食品馒头本是蜀馔世传以为诸葛亮征南时其俗以人首祀神孔明欲止其杀教以肉面二像人头而为之流传作馒字不知当时音义如何适以欺瞒同音孔明与马谡谋征南有攻心心战之説至伐孟获熟视营障七纵而七擒之岂于事物间有欺瞒之举特世俗释之如此耳   衣制   近嵗衣制有一种如旋袄长不过腰两袖仅掩肘以最厚之帛为之仍用夹里或其中用绵者以紫皂縁之名曰貉袖闻之起于御马院圉人短前后襟者坐鞍上不妨脱着短袖者以其便于控驭耳古所谓狐貉之厚以居防裘长短右袂制皆不如此今以所谓貉袖者袭于衣上男女皆然三代衣冠乱常至于伏诛今士大夫亦服此而不知恠   乱道   唐子西云左传不乱道却好班史不乱道却不好史记敢乱道却好唐书不敢乱道却不好尝思之言其好与不好姑未论若言其不敢乱道与敢乱道则切中矣   泰山府君   世言泰山府君海龙王之类鄙俗不可入文字东坡作明州僧寺御书楼铭有咨尔东南山君海王时节来朝以谨其藏岂惟融化语竒亦见百神受职意甚高也   五伦   人之五伦朋友寓焉而不言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是师寓于朋友中矣然有曰君师有曰父师是君父皆有师之道也人之常尊曰君曰父曰师三者而已记曰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以此推之君之于臣父之于子力有所不及处赖师之教尔故师之徳配君父   絶艺   蒋大防母夫人云少日随亲谒泰山东岳天下之精艺毕集人有纸一百畨凿为钱运凿如飞旣毕举之其下一畨未尝有凿痕其上九十九畨纸钱也又一庖人令一人袒背俯偻于地以其背为刀几取肉一斤许运刀细缕之撤肉而拭兵背无丝毫之伤列子载鸿超怒其妻引弓射而怖矢眸子而眶不睫公子牟曰此乃尽矢之艺也以前二事较之乃人刀凿之艺古者鸿超之射人妙诚有之非列子寓言也   卖锡   都下卖锡者作一圆盘可三尺许其上面罗器物之状数百枚长不过半寸阔无小指甚小者只如两豆许禽之有足鞋之有带弓之有纎悉细大畧皆如此类以针作箭而别以五色之羽旋其盘买者投一钱取箭射之中者得锡数箭并下有盘方旋而未止卖锡者唱曰白中某赤中某余不中逮旋止盘定视之无差卖锡者乃自取箭再旋盘射之以酬之昔中禽之足者不使中禽之翼昔中弓之者不使中弓之弰毫厘比昔中者无差焉纪昌视虱三年大如车轮能射而中之葢此类也然悬虱者乃定而视之此却是旋动亦能见而中之未知定者易而动者难邪是或一道也   声   声者气之精萃也一纸之鬲而气不能达墙垣之间声可得闻声之感通者甚神故诗能动天地感鬼神乐能治神人和上下皆主其有声也   古画有据   予家旧画杨妃上马图乃明皇幸骊山时故事侍御之人无它仗卫但有两珰各挟弹前导意其燕游戏具非有谓也后乃闻乗舆燕游前以撃弹代鸣鞘大抵古画有据而不茍用器物制度固有不能言传因画乃见者   史法   前辈云有三人论史法偶言马过踏杀一狗云当作如何书甲云马逸有犬死于其下乙云有犬死于奔马之下丙云有奔马践毙一犬文省而意尽丙为得法   龙户   昌黎广州诗衙时龙户集上日马人来马人乃马援所留人种也若龙户徃徃以为户而无明文近闻广人云有一种芦渟人在海岸石窟中居止初亦无定处三四口共一小舟能没入水数丈过半日乃浮出形骸饮食衣着非人也能食生鱼兼取蚬蛤海物从舶人易少米及旧衣以蔽体风浪作即扛挽船置岸上而身居水中无风浪则居船中只有三姓曰杜曰伍曰陈相为婚姻意此乃龙户之类   玩鹤   周丞相与客闲步园中玩羣鹤问曰此牝鹤耶牡鹤耶客从旁曰兽为牝牡禽为雌雄丞相曰雄狐绥绥狐非兽乎牝鸡之晨鸡非禽乎客不能对虽然牝牡字从牛雌雄字从佳乃禽兽之别也自雄狐牝鸡之外经史亦不多见   子午针   地螺或有子午正针或用子午丙壬间缝针天地南北之正当用子午或谓今江南地偏难用子午之正故以丙壬参之古者测日景于洛阳以其天地之中也然有于其外县阳城之地地少偏则难正用亦自有理   伏蜡   僧家所谓伏蜡者谓削髪之后即受戒若或断酒色等若干件每嵗禁足结夏自四月十五日至七月十五日终西方之教结夏之时随其身之轻重以蜡为其人解夏之后以蜡人为验轻重无差即为验定而无妄想其有妄想者气血耗散必轻于蜡人矣汤朝美作本然僧塔铭写作伏腊之腊葢未详此也   姓名   舜姓姚二妃姓嬀夏姓姒商姓子周姓姬秦姓嬴尚书厘降二女于嬀汭因地得姓因姓为妇人之称左传有戴嬀有息嬀王姬骊姬文嬴穆嬴诗有太姒有必宋之子之类是也汉以后妇人如吕后名雉蔡邕之女名琰以名著者甚多孔子之母名徴在专以名言婚礼有所谓问名公羊传有妇人许嫁字而笄之不知名与字之义如男子乎亦止类今世大小一二之别乎若后世以姬姜为妇人之通称则失之矣惟娣姒之姒却不因姓尧之女娥皇女英契之母简狄秦穆公之女简璧后稷之母姜嫄又不知此类乃其称号耶乃其名耶   节史   节史书先立定意欲何为乃可去取如欲知治乱则取诸君臣贤否刑政升降之间如欲知制度则取诸典章文物因革损益之事如欲知文法则取言辞摹写融液删润之处大抵一史须三数次节也陆务观为言如此   孝经序语   孝经序载孔子云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赵吉水希廸尝与予言闻之长者二语出孝经通纬   家宅   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故曰官家国家家字本甚重而又以为上下之通称今世达官称府称宅下焉则称家书所谓五流有宅则宅字反不如家字矣   祭文   欧阳文忠公奉母丧过州郡守属一同官作祭文再三戒之留意其人唯唯文忠来已逼期郡守索文观不一再三索之对以但其至比至出文令书写云孟轲之贤母之贤也夫人有子如孟轲夫复何憾文忠公大喜之   避秦   云水人以小竹揉之下为方盝上为方葢盝之中寘衣衾之属葢之下藏药物之属负之于背以行名曰避秦此二字班马书皆载于四皓事处器物因事以名其源流有如此者   马门   舟之设屋开门而入其门谓之马门必先闯之而后能入因其字义拆而称之也郑山父云尝见人举似在何小说中若无它义此说虽近迁就似亦得之矣   侍父发书   张安国守抚州时年未五十其父总得老人在官一日老人在斋中索红笔发书来有两吏人来声喏拱立总得问为谁对曰书表司适闻运使发书来祗应总得遣而去却呼安国来曰抚州书表司是伏事汝我如何使汝当伏侍我发书安国侍立总得脩书封题遣发乃退   三角亭诗   余子清之祖仁廓时因作三角亭诗知名召为御史不拜人问其故曰壊心术也予在朝曾见朝列云言官退无所为不相识者又多不知其事但把相识人逐个思过所谓壊人心术者诚有之矣三角亭诗云夜缺一檐雨春无四面花缺一则安知其非三无四则见其止于三昌黎送穷形容五字云非三非四满七除二以两句形容五字然则此诗尤当以一句言二数则形容亲切   西皮   髹器称西皮者世人误以为犀角之犀非也乃西方马韀自黑而丹自丹而黄时复改易五色相叠马镫磨擦有凹处粲然成文遂以髹器仿为之   莼羮   千里莼羮未下盐防世多以淡煮莼羮未用盐与豉相调知非也葢末字误书为未末下乃地名此二处产此二物耳其地今属江干   武穆狱案   岳武穆狱案今在莆阳陈鲁公家世本无狱辞但大书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字是罪案乃是细书与前笔迹不同不知后来如何粘成卷也郑棐之侄亲见之   康节知数   邵康节先生至京师士大夫多谒之请问休咎有一人独问国家运数先生喜曰他人所问皆为己事子何独上念国家再三称叹谓之曰予某日归子可于某处相至期其人徃先生与叙别就肩舆取缄封文字一卷授之曰毋即观至家发之视毕焚之其人奉教归而发视则五代晋出帝纪也   殇神   九歌国殇非关云长辈不足以当之所谓生为人杰死为鬼雄也江乡淫祠有马陂大王为盗者多祀之亦能出为灵响俗呼殇神必是小人死鬭忿怒之气不泯而为厉者也老母言年十六七时避盗山间一民家与其妇女处于屋后小室间坐忽觉檐间有声如蝙蝠者老母先闻之而其家妇女未闻也有顷声稍疾大其妇仓皇出门仰视之扣齿而言曰待去叫丈夫汉归老母亦随之到门外仰视但彷佛见空中有黑影如蝴蝶状散去问妇人何故如此应曰神道心亦不知为异数日后盗悉归家以告长上方知其家亦祀此神非良民也殆自投虎口矣俚俗传之其声作于前则吉而胜作于后则凶而负楚俗有此莅官者当知之   玺宝印   玺宝印三者名殊而用一许氏说文曰宝者印也周礼掌节云货贿用玺节郑氏云今之印章也职金楬而玺之郑云玺印也故应劭汉官仪曰玺信也古者尊卑共之月令云固封玺左传云襄公在楚季武子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是也然劭乃不以周礼为证岂遗忘邪秦始皇得玉于蓝田丞相李斯书其文曰受命于天旣夀永昌汉髙祖入闗子婴封皇帝玺节降玺乃此也故汉书曰髙祖入咸阳得秦玺及即天子位因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传国玺及王莽簒位求玺于元后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董卓焚洛阳徙邦长安掌玺者以投于井孙坚军城南见井中有光坚因取得之袁绍后逼坚妻取玺绍败玺归汉又传魏至晋元帝南渡无玉玺北人皆云白版天子后石勒为冉闵所灭闵得其玺闵败晋穆帝永和八年镇西将军谢尚遣督邮何融购得之相传至于五代契丹灭晋出帝奉玉玺金印以降契丹谓玺非真与前史所传异命求其玺出帝曰从珂自焚玉玺不知所在疑焚之也本朝绍圣三年长安村民义掘地得玉玺皆言此秦玺也汉以为传国宝自五代亡失乃下两制定验蔡京等奏以为考之玺文曰皇帝夀昌者晋玺也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有徳者昌唐玺也惟徳允昌晋玺也今云受命于天旣夀永昌其为秦玺无疑此传国玺之本末也然秦汉以来天子始名玺故许氏直以为王者印汉旧仪曰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汉以来天子独称玺又以玉羣臣莫敢用也岂非以髙祖入闗得为传国寳故玺之名遂增重邪旧仪又曰皇帝六玺皆白玉螭虎纽文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凡六皇帝行玺赐诸侯王书信玺发兵征大臣天子行玺外国事天子之玺事天地鬼神汉书所谓玺者此也王莽遣将率易单于印单于白将率曰汉赐单于玺言玺不言章是则汉赐匈奴印亦通名玺矣唐武后改玺为宝特此六玺之名耳然章衍通载又谓开元六年改为传国寳又何者曰传国玺则秦玺乃是矣茍以为唐玺则前有徳者昌是巳传至五代其名不易初何所改如曰即前六玺则武后固改之矣岂后人易为玺至宗复改邪然后唐应顺元年内批有御前新铸之印乃当时从珂自焚国玺散失仓卒刻铸耳本朝雍熙三年改御前书诏天子合同三印皆为寳则又书改为印矣岂非承袭五代丧亡之后至是乃厘正乎庆元六年重阳后五日在涂与兄弟论及旣归因考订始末寄宏正侄   十二辰   十二辰属子午卯酉丑行死处其属体皆有亏鼠无胆鸡无肾马无角牛无齿独兎无唇者卯死甚明余四物颇配附不合耳   畜   晋人论禽兽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前辈有言谁家畜不知有父予尝侍艮斋先生举此二説先生曰家畜者人乱之也南方畜牧人苦不经意北方以畜产为家资放驹游牝徃徃流传有度洪忠宣公松漠纪闻云馈人以牛则以一牡一牸   官职   唐监牧之官称职者见于史南渡无监牧之地只买西南之马闻相隔二三千里经过数国不知其牧养之法如何然而少用駮马今世所谓起云卧云人方以为奇大抵不知駮马也葢子交母而产者物理以此识之也世传水艸大王为金日防虽未必然自古服牛乗马以致其用设为官职唐汉之事甚着岂可如虎豹犀象駈而任之也   纸钱   纸钱起自唐时纸画代人未知起于何时今世祷祀禳禬者用之刻板刻印染肖男女之形而无口北方之俗嵗暮则人画一枚于臈月二十四日夜佩之于身除夕焚之有谑词云你自平生行短不公正欺物瞒心交年夜将烧毁犹自昧神明若还替得你可知好里争奈无凭我虽然无口肚里清醒除非是阎家大伯一时间批判昏沈休痴呵临时恐怕各自要安身   用莫愁字   周美成词金陵懐古用莫愁字金陵石头城非莫愁所在前辈指古误予尝守郢郡治西偏临莫江上石崖峭壁可长数千丈两端以城续之流传此为石头城莫愁名见古乐府意者是神仙汉江之西岸至今有莫愁村故谓艇子徃来是也莫愁像有石本衣冠甚古不知何时流传郢中倡女常择一人名以莫愁示存古意亦僣甚矣   床婆子   崔大雅在翰苑夜直玉堂忽有内降撰文字秉烛视之乃撰祭床婆子文恍然不知格式又无旧案可据甚以为窘忽思周丞相为翰长来早有朝见使人邀过院中请问云亦有故事但如常式皇帝遣某人致祭于床婆子之神曰汝典司床箦云然则床婆子名字与世俗同而不可改也偶子舍举子见蓐媪举此礼因记之   建隆号   灵隠寺前石岩上有建隆二年己未嵗云云字凿石上予尝墨印染与倪正父言之正父云村人胡凿葢亦无处辨证也艺祖以庚申正月初四日受禅之年改年建隆钱塘之地尚属呉越自有年号乃有建隆己未殊不可晓   韩侂胄   韩侂胃封平原郡王而官至太师一时献佞过称师王晚年伏诛钱伯通在政府奉御笔施行都下撰为文言曰释迦佛中间坐罗汉神立两旁文殊普贤自鬭象祖打杀狮王象祖乃伯通名也谬妄称呼至是亦可发后世一笑   五色线【撰人阙】   半面笑   贾弼梦见人曰爱君美貌欲易君头许之后能半面笑半面啼两手把笔文辞各异   肥遗   华山蛇名见则天下大旱   惊蛱蝶   北齐魏收在京轻薄人号曰惊蛱蝶   审雨堂   古槐中蚁穴也   昌庐   帝王録有赤雀衔丹书止于昌庐   都公   唐呼左右为都公   鸳鸯瓦   魏志魏文帝梦两瓦落地为鸳鸯   灯婢   宁王以木婢执灯呼灯婢   风流罪过   北齐郎基为郑州长史性清俭惟令人写书潘子仪遗书曰在官写书亦是风流罪过   拆袜线   韩昭仕蜀王氏为礼部尚书粗有文章至于琴棊书射亦皆涉猎以此恩幸于王衍时人谓昭事艺如拆袜线无一条长也   华独坐   华歆字子鱼能剧饮至石余不乱众人微察常以其整衣冠为异江南号之曰华独坐   口案   张九龄引囚口撰案卷人谓之张公口案   朱愁粉痩   朱愁粉痩兮不胜罗绮   醉龙   蔡邕饮酒乃至一石常醉在路上卧人名曰醉龙   鬼笑贫   刘伯龙家贫将营十一之方忽见一鬼在旁抚掌大笑伯龙叹曰贫穷固有命遂止   锦雨   夏防名连隂雨名锦雨   鱼仓   青田溪冬天水热如汤众鱼归之名曰鱼仓   沉着痛快   呉人皇象善行草书世称沈着痛快   射木人   后汉时苗尝为夀春令谒治中蒋济辞不见纳醉后苗归而刻木书曰酒徒蒋济以弓矢射之蒋闻之亦不能制   裙腰路   白乐天杭州春望云谁开湖寺西南路艸緑裙腰一道斜   西笑   人闻长安乐则出门西向而笑闻肉味美则过屠门而大嚼   潇洒侯   陆诗藂竹当封潇洒侯   朱书显名   杏园宴后于慈恩塔下题名同年人推一善书人记之他时有将相则朱书之   骑火茶   龙安有骑火茶最上不在火前不在火后故也清明改火故曰骑火茶   花妾   牧之晚晴赋杂花如妾如婢   乞浆得酒   太嵗在午人马食土嵗在辰巳货妻卖子嵗在申酉乞浆得酒   村落如鸡飞   阿含经云人民村邑相近如鸡飞   五总志【吴炯】   忧患余生艰棘百焉时方抢攘顾逃生之不暇犹废井不汲泥不食矣然于防绎方册与夫耳目所闻见有可纪述者尚未能结舌阁笔于是因事辄书杂以己语或以古证今亦不获引其次第非敢为书记有补于遗生五总灵而知事因识其首曰五总建炎庚戌上巳前三日书于萧寺之道山亭   太白   唐李白﨑磊落常醉眠于酒市上遽召见于沈香亭白披襟扶醉以对须臾笔落如风雨时人谓白沈酣中为文章及与不醉人相对议未尝错悮故老杜云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而开元遗事载明皇宴于便殿酒酣谓白曰太后之朝政出多门国由奸幸任人之道如小儿市瓜不择香味惟拣肥大者白曰今朝用人如淘沙取金剖石采玉皆得精粹者上曰学士过有所饰也以予观之白本进取之流谄谀之意不忘于胷中向来躭酒不羁特有才无命故以此玩世与次公醒而狂未易同日语也   潦倒   魏天寳间谓容指蕴借为潦倒宋武帝举止行事以刘穆之为节度此非蕴借潦倒之士邪而后世以潦倒为不偶之人误矣   才絶   唐人谓李白为天才絶白居易为人才絶李贺为鬼才絶白传与赞皇不协白每有所寄李缄之一笈未尝开视刘三复或请之荅曰若见辞翰则回吾心矣东坡云文章如精金美玉市知有价未易以私口舌贱诚哉是言也   龙户   长安有龙戸见水色即知有龙或引出但如鳅退之云衙时龙户集上日马人来当是用此而马人不见于书传更当详攷且质于博古者      干寳周礼注云祭用晋呼为环饼又曰寒具今曰馓子桓蓄法书名画冠絶一时一日方食寒具有客至不复拭手出以示之辄多染汚坡题古画云上有桓寒具油   二碧落碑   唐韩王元嘉绛泽二州皆有子黄公为妣妃荐严作文立石以表孝诚文虽不同而俱名曰碧落在绛州者刋于天尊之背在泽州者立于佛龛之西綘之道馆有开元中所立石志谓荆人陈惟玉书   不借   不借草履也谓其易办人人自有不待假借故名曰不借   清节   有一朝士家藏古鉴自言能照二百里将以献吕穆公穆公曰吾面不及楪子大安用照二百里为复有献砚于王荆公云呵之可得水公笑而却之曰纵得一担所直几何二公之言虽类质野而清节不为物移闻者叹服   责词   冦莱公贬雷州杨文公在西掖旣得词头有请于丁晋公公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皆其罪也杨深不平之及晋公去位杨尚书制为责词曰无将之戒深着于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一时快之   丁晋公馂僧   晋公少以文称南迁作斋僧疏云补仲山之衮虽曲尽于巧心和傅说之羮实难调于众口至南海有诗云草解忘忧忧底事花名含笑笑何人士大夫传诵服其精巧而识者讥诮以为所忧所笑公心识之而不觉形于歌也   金楼子【萧绎】   梦肠反胃   雄作赋有梦肠之谈曹植为文有反胃之论   酒瓮饭囊   祢衡云荀彧可强与言余皆酒瓮饭囊   投虎千金不如一豚肩   寒者不贪尺璧而思短衣投虎千金不如一豚肩   箕舌   锯齿箕舌榼耳屩鼻   三斗烂肠   殷洪逺云周旦腹中有三斗烂肠   桂华不实   桂华不实玉巵不当   玉华盐   胡中有盐莹彻如氷谓之玉华盐以供王防   月额雨   旦日雨谓之月额雨   雨悬丝   细雨织悬丝   玉蔬   始皇遣徐福入海求金菜玉蔬并一寸椹   白鸟   蚊也齐桓公卧柏寝谓仲父曰一物失所寡人悒悒今白鸟营营是必饥耳因开翠纱防进之   蜘蛛隐   龚舍初随楚王朝宿未央宫见赤蜘蛛大如栗四面萦罗网有虫触之而死者退而不能得出焉舍于是推冠而退时谓舍为蜘蛛隐   白皮牛   大月氐有牛名白皮牛剖其肉明目愈疮   铜奴婢   铜之精为奴锡之精为婢   燃石   豫章有水石灌之可以燃鼎   虞吏   山中寅日称虞吏虎也   当路   狼也   雨师   辰日称雨师龙也   鲸潮   鲸鲵出穴则水溢为潮鲸出入有节故潮有期   金盐玉豉   五茄一名金盐地榆一名玉豉可以煑石   五香木   一木五香根曰旃檀节曰沉花曰鸡舌叶曰藿胶曰薫陆   华芝草   太极山有华芝草采而服之可以通万里   飞车   竒肱之民能为飞车从风逺行至于豫州汤破其车不以示民十年东风至汤复作车遣赐之去   能言鸡   罗含之鸡能言西周之犬能语   雷门   防稽城门皷声闻于洛阳号雷门   珠   扶余国美珠如酸枣   天鸡   桃都山大树有天鸡日出即鸣天下鸡皆鸣   潢池   女国有潢池浴之而孕   玉李   星如玉李月上金波   縠雾   雾生犹縠河垂似带   脩羊公   有道者化白石羊题脇曰脩羊公   黄妳   有人把卷即睡因呼黄卷为黄妳   干子【温庭筠】   武元衡   武黄门之西川大宴从事杨嗣复狂酒逼元衡大觥不饮遂以酒沐之元衡拱手不动沐讫徐起更衣终不令散宴   鲜于叔明   劒南东川节度鲜于叔明好食臭蛊时人谓之蟠蛊每散令人采拾得三五升即浮之微热水中以抽其气尽以酥及五味熬之卷饼而啖云其味实佳   权长孺   长庆末前知福建县权长孺犯事流贬后以故礼部相国徳舆之近宗遇恩复资留滞广陵多日賔府相见皆鄙之将诣阙求官临行羣公饮饯于禅智精舍狂士蒋传知长孺有嗜人爪癖乃于步健及诸佣保处薄给酬直得数两削下爪或洗濯未精以纸裹其酒酣进曰侍御逺行无以饯送今有少佳味敢献遂进长孺长孺视之忻然有喜色如获千金之惠涎流于吻连撮噉之神色自得合坐惊异   萧俛   贞元中萧俛新及第时国医王彦伯住太平里与给事郑云逵比舍忽患寒热诣彦伯求诊误入云逵第防门人他适云逵立于中门俛前趋曰某前及第有期集之役忽患寒热具説其状逵延坐为诊其臂曰据脉是心家热风云逵姓郑若觅国医王彦伯东隣是也俛赧然而去   李丹   郎中李丹典濠州萧复处士寄家楚州白田闻丹之义来谒之且无佣保棹小舟惟领一丱嵗女僮时方寒衣复单敝女僮尤甚坐于客次女僮门外求火燎手且持其靴去客吏忽云郎中屈处士复即芒屩而入丹揖之坐畧话平素复忽悟足礼之阙矍然乃啓丹曰某为饥冻所迫髙堂慈母处分令入闗投亲知无奴仆有一小女僮便令将随参谒朝至此僮騃恐惧公衙失所在客吏已通取靴不得去就踈脱惟惶悚而已丹曰靴与履皆一时之礼古者解袜登席即徒跣以为礼靴本鞮属始自赵武灵王又有何典据此不足介君子懐但请述所求意遂留从容复頥防趋乃云足下相才他日必领重事于是遣使于白田馈遗复母甚厚又饯复以匹马束帛复后竟为相   梅权衡   梅权衡呉人也入试不持书防人皆谓竒才及府题出青玉案赋以油然易直子谅之心为韵塲中竞讲论如何押谅字权衡于庭树下以短棰画地起草日晡权衡诗赋成张季遐前趋请权衡所纳赋押谅字以为师模权衡乃大言曰押字须商量争应进士举季遐且谦以薄劣乃率数十人请益权衡曰此韵难押诸公且防上坐听某押处解否遂朗吟曰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惚兮恍兮其中有谅犬蹲其傍防拂其上权衡又讲青玉案者是食案所以言犬蹲其傍防拂其上也众大笑   张登   南阳张登制举登科形貌枯痩气髙傲物裴枢与为师友枢为司勲员外举公羣至投文枢才诋诃瑕谪登自知江陵盐铁院防计到城直入司勲防冷笑曰裴三十六大有可笑事枢因问登可笑之由登曰笑公驴牙郎博马价此成笑耳   欧阳询   长孙无忌嘲询曰耸膊成山字埋肩畏出头谁教麟阁上画此一猕猴询应声曰索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縁心溷溷所以面太宗笑曰询殊不畏皇后邪   张元一   则天问张元一外有何可笑元一曰朱前疑着緑逯仁杰着朱闾知微乗马马吉甫乗驴将名作姓李千里将姓作名呉杨呉左台胡御史右台御史胡即胡元礼也天后大笑寻除别官   裴泰   裴钧仆射大宴巡官裴泰后至钧不恱泰曰请在座银器尽斟酒满之随饮以赐泰可乎钧许之遂竭座上小爵至觥船凡饮皆竭随即填于懐有银海受一斗以上以手捧而饮尽踏其海卷抱之索马而去钧使人问泰方箕踞而坐秤所得银器二百余两不觉大笑   萧嵩   萧嵩欲注文选见冯光进释蹲防云今之芋子是着毛萝卜嵩大笑   不爵不觥非炮非炙能说诸心庶乎干之义   投荒杂録【房千里】   南方酒   新州多美酒南方酒不用麴糵杵米为粉以众草叶胡蔓草汁溲【南人呼冶葛为胡蔓草】大如卵直蓬蒿中防蔽经月而成用此合糯为酒故剧饮之后旣醒犹头热涔涔有毒草故也南方饮酒即实酒满瓮泥其上以火烧方熟不然不中饮旣烧即揭缾趋虚泥固犹存沽者无能知美恶就泥上鑚小穴可容筯以细筩挿穴中沽者就吮筩上以尝酒味俗谓之滴淋无赖小民空手入市徧就酒家滴淋皆言不中取醉而返南人有女数嵗即大酿酒旣漉冬陂池水竭时寘酒甖密固其上瘗于陂中至春涨水满不复发矣女将嫁因决陂水取供贺客南人谓之女酒味絶美居常不可致也   治虫草   新州郡境有药土人呼为吉财解诸毒及蛊神用无比昔有人尝至雷州途中遇毒面貌颇异自谓即毙取吉财数寸饮之一吐而愈俗云昔人有遇毒其奴吉财得是药因以奴名名之实草根也类芍药遇毒者夜中潜取二三寸或剉或磨少加甘草诘旦煎饮之得吐即愈俗传将服是药不欲显言故云濳取而不详其故或云昔有里媪病蛊其子为小胥邑宰命以吉财饮之暮乃具药及旦其母谓曰吾梦人告我若饮是且死亟去之即仆于地其子又告县尹县尹固令饮之果愈岂中蛊者亦有神若二竖哉   刺桐花   刺桐花状比图画者不类其木为材三四月时布叶繁密后有赤花间生叶间三五房不得如画者红芳满树   南中僧   南人率不信释氏虽有一二佛寺吏课其为僧以督责释之土田及施财间有一二僧喜拥妇食肉但居其家不能少解佛事土人以女配僧呼之为师郎或有疾以纸为圆钱置佛像旁或请僧设食翌日宰羊豕以噉之目曰除斋   岭南女工   岭南无问贫富之家教女不以针缕绩纺为工但躬庖防勤刀机而已善醯醢葅鲊者得为大好女矣斯岂遐裔之天性欤故偶民争婚聘者相与语曰我女裁袍补袄即灼然不防若修治水蛇黄鳝即一条必胜一条矣   雷公形   尝有雷民因大雷电空中有物豕首鳞身状甚异民挥刀以斩其物踣地血流道中而震雷益厉其夕凌空而去自后挥刀民居屋频为天火所灾雷民图雷以祀者皆豕首鳞身也   雷公墨   凡讼者投牒必以雷墨杂常墨书之为利   雷耕   雷人隂防云雾之夕呼为雷耕晓视田中必有开垦之迹有是乃为嘉祥   寿安土棺   夀安之南有土峯甚峻干宁初因雨而圯半壁衔土棺棺下有木横亘之木见风成尘而土形尚固邑令涤之泥汩于水粉腻而蜡黄剖其腹依稀骸骨因征近代无以土为周身之器者载记云夏后氏堲周葢其时也   说郛卷二十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炙毂子録【王叡】   麻鞵   夏殷皆以草为之屫左氏谓之屝履也至周以麻为之谓麻鞵贵贱通着之晋永嘉中以丝为之宫禁内贵妃以下皆着之   靸鞵舄   三代皆以皮为之靸鞵三礼图云复下曰舄单下曰履朝祭之服自始皇二年遂以蒲为之名曰靸鞵至二世加以凤首尚以蒲为之西晋永嘉元年始用黄草为之宫内妃御皆着之始有伏鸠头履子梁天监中武帝以丝为之名解脱履至陈隋间呉越大行而模様差多及唐大厯中进五朶草履子至建中元年进百合草履子至今其様转多差异   旁排   旁排自夷子始也谓之彭排歩卒用八尺牛肋排马军用朱漆团排至今然矣   墓前羊虎   秦汉已来帝王陵前有石麟石象辟邪石马之属人臣墓前石虎石羊石人石柱之类皆以饰垅如生前之仪卫唐朝以为山陵太宗九山闗前立石马陵后门内又有畨前勇卫轩禁者一十四人石象皆刻其官氏后汉太尉杨震葬日入圹驱罔象以好食亡者肝脑人家不能令方相立于墓前而罔象畏虎与栢故墓前立虎或说陈仓人掘池得物若羊非羊献之道逢二童子谓此名为媪常在地中食亡人脑若欲杀之取栢东南枝挿向丘垄由是墓前皆树以柏二说各异未知孰是仪礼云大夫树栢士树杨按礼经云古之葬者不封不树后代封墓而又树焉左传云尔墓之木拱矣又树吾墓槚仲尼卒弟子各自守它方持其异木树之墓则自殷周已来尊卑之制不必专以罔象之故虞思道西征记云新乡城西有汉桂阳太守赵越墓墓北有碑碑有石柱东西有亭因以石柱为名然柱前石人石兽石柱自汉代有之炙毂子曰舜葬苍梧鸟衔土培墓陵丘驱罔象恐不特杨震也又古诗云古墓犁为田松栢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又诗云墓门有棘然则封树起于中古也   序乐府   炙毂子曰乐府题解序云乐府之兴肇于汉魏歴代文士篇咏实繁或不观本章便断题取义赠人利涉则述公无渡河庆彼再婚乃引乌生八九子赋雉班者但美琇锦歌骝马者但序驰骤若兹者不可胜载递相祖袭积用为常欲令后生援以取正顷因涉阅传记兼诸家文集每有所得辄以纪之嵗月积深或成卷轴因以编次目之故为古题解躭学君子无或忽之也   雉朝飞齐宣王时处士牧犊子所作也   走马引樗里牧恭所作也   别鹤操商陵牧子所作也   淮南王淮南小山所作也   武溪深马援南征所作也   呉趋曲呉人以歌其地也   箜篌引亦曰公无渡河旧説朝鲜津卒霍里子高妻丽玊所作也   平陵东翟义门人所作也   薤露歌蒿里歌并丧歌出田横门人   长歌短歌言人夀命长短已定不可妄求也   陌上桑一曰日出东南隅亦曰艳歌罗敷行祝禁妻所作也   钓竿古今注云伯常子妻所作也   董逃歌古今注云后汉董游所作也   短箫铙歌古今注云黄帝使岐伯作也   上留地名也其地人有父母死不恤其弟者邻人之贤者为其弟作以讽也   日重光月重轮羣臣为汉明帝作也   度闗山古诗云魏武所作也   对酒古辞魏武所作也   燕歌行晋用为乐章   秋胡行胡妻死后人哀而赋之   苦寒行魏武赋晋用为乐   塘上行一曰塘上辛苦行魏文甄后作   善哉行 东门行 西门行 煌煌京路行 艳歌何常有行一曰飞鹤行步出东门行一曰陇西行   满歌行 櫂歌行 鴈门太守行   已上乐府相和歌按相和歌并汉魏间讴謡之词丝竹更相和为执节者歌之本一部魏明帝分为二更递夜宿始十七曲后合为十三曲今所载之外复有气出唱精列东光引等三篇自短歌行下晋荀朂采撰旧诗旋用于汉魏故其数广   殿前生桂树乐府鞞舞歌汉代燕享用之不详所起其歌又有闗东有贤女章帝所造   鞞舞本汉乐舞也髙祖造   白鸠篇按晋杨舞序云自到江南见白符舞或云白符舞即白鸠舞也察其词呉人患孙皓之虐政思从晋也   碣石晋乐魏武帝辞   已上乐府拂舞篇按前史云出自江南复有济济独禄等共五篇今读其词惟白鸠一篇余并非呉歌未详所起也   白纻篇   已上乐府白纻歌按旧史记白纻呉地所出白纻舞也武帝使沈约改其词为四时之歌若兰叶参差桃半红春歌也周处风土记孙权徃征公孙浮海乗船作也时和歌者犹云行行葢纻出于此炙毂子曰白纻细白生纻布也今湖州者最上也按左传呉季札献缟带于子产赠之以纻布也   上之囘 巫山髙 君马黄 有所思  雉子班临髙台 芳树   已上乐府铙歌按汉明帝乐四品其最末曰短箫铙歌军中鼓吹之乐旧说黄帝使岐伯所造以建武威徳业观战士也周礼所谓王大捷则令凯乐军大捷则令凯歌也所谓汉曲有朱鹭思悲翁艾如张雍离上陵将进酒圣人出上之囘逺如期石留共十八曲字皆纰缪不可晓解钓竿篇晋世亦称为汉曲已上十八曲恐非是也   陇头吟 黄鹤吟 望人行 折杨栁 闗山月洛阳道 长安道 骢马行 紫骝嘶 豪侠行杨花  雨雪  刘生   已上乐府横吹曲按此曲有鼓角周礼以鼖鼓鼓军事用角旧说蚩尤氏率魑魅与黄帝战于涿鹿之野帝始命吹角作龙吟以御之魏武征乌桓越沙漠军士闻之悲思于是减为中鸣尤更悲矣又有胡笳之声后渐用之横吹有双角即胡乐也汉博望侯张骞入西域传其法于西京惟得摩诃兠勒二曲李延年因胡曲变为之更造新声二十八解其法乗舆以为武乐东汉以给边将和帝时万人将军得用之魏晋以来二十八解不复具存世止有出闗出塞黄华子赤之阳合上黄鹤吟陇头吟折杨栁望人行等十曲皆无其辞若闗山月以下十八曲后代所加也   王昭君汉人怜昭君逺嫁为作歌   子夜晋有女子名子夜所作也   前汉歌晋车骑将军沈充所作也   乌夜啼临川王义庆所作也   石城乐宋臧质所作也   莫愁郢州石城女子所作也   襄阳宋刘道彦所作也   已上乐府清商曲南朝旧乐也故蔡邕云清商曲其辞不足采者其曲名有出郭西门陆地行车侯钟宋堂寝奉法五曲非止王昭君等永嘉之乱中朝旧曲散乱江左乐新声后魏孝文纂收其所获南音谓之清商乐即此等是也   相逢狭路间行亦曰长安有狭斜行 出自蓟北行艶歌行 怨歌行 游子行 豫章行 齐行 饮马长城窟行或云此蔡邕之词 门有车马客行 猛虎行防吟行 东门猛虎吟行或云无行字 结客少年   塲行 苦热行 放歌行 凤雏旧说汉世乐曲也西上上长安行 怨歌行 白马篇 升天行 空城雀 半渡溪 夜起行 独不见 携手曲 阳春曲行路难 蜀道难 善哉行 悲哉行 大垂手又   有小垂手 秦王卷衣 新城亦曰长乐宫行 轻薄篇   已上乐府虽存题目相逢狭路间以下皆不知所起君子有所思以下又无本辞仲尼云有所不知则阙以俟知者今据后人所拟采其意而注之如曹植鸳鸯种葛明君箜侯蒲生白马山都盘古驱车东岳妍歌结客大垂手等拟气出唱为喉干酒行为于穆精列行为两仪陌桑为望云有所思为嗟佳人善哉行为苦日短长歌行为日出东门为推贤天地苦寒行为呼嗟饮马长城窟为扶桑嗟生豫章行为穷达薤露为天地秋胡行为在昔妾薄命为日月齐吟行为美如太山梁父吟为八方等篇虽大禹以上亦多是拟古所作后继之故不録如傅休奕秋兰草揺揺燕美谢惠连东西晨风前有尊酒陈歌越等行诸家集复有城上麻防手雍堂送归夹树渡易水胡无人相桐栢出华隂山近代呉均辈多拟此等并自为乐府皆闗古辞亦不书以俟知音也思归引亦曰操卫女作   水仙操伯牙作也   公无渡河本曰箜篌引 铜雀台一曰铜雀妓   走马引 雉朝飞 别鹤操 上门怨 婕妤怨已上乐府琴曲出琴操记事与本传相连今并存之以广异闻   四愁张平子所作   四声诗亦张平子所作   情诗汉繁钦所作   招隐汉淮南王引刘安小山所作   反招隐晋王康琚所作   藁砧今何在出乐府   联句起汉武栢梁宴人作一句   自君之出矣出徐干   离合体起汉孔融离合其字以成文   盘屈诗盘屈书之是窦滔妻苏氏回文诗也   回文诗回复读之也偕韵而成见上注   百年歌陆士衡所作自一十时至百嵗时凡十首步虚辞道家所唱   风入梁简文帝谓之风入陈江总谓之呉歌其文尽帷薄防情上句述一语用下句释之以成云围棊败看子故作然是此类也   已上古题及近代援古题名题汉代杂题多起齐梁又有古歌诗数千篇亦两汉之行于世而题目又如两头纎纎五杂俎等体复不类并不载之也炙毂子曰此部全出乐府题解余加以古今注附之义俟作者采经史以补之也   滑稽   炙毂子曰滑稽转注之器也今若以一器物底下穿孔注之不已之类比人言语捷给应对不穷似滑稽转注不已故呼辨给之人为滑稽   抒情録【卢懐】   江邻几   江邻几善为诗清淡有古风苏子美坐进奏院事谪官后死吴中江作诗云邵邸狱寃谁与辨臯桥客死世同悲用事甚精尝有古诗云五十践衰境如我在明年论者谓人莫不用事能令事如已出天然浑厚乃可言诗江天资淳雅喜饮酒鼓琴围棋人以酒召之未尝不醉已醉眠人强起饮之亦不辞也或不能归即宿人家商度风韵陶靖节之比云江尝通判庐州有酒官善琴以坐职不得出江旦旦就之郡中沙门道士及里能棋者数人呼与同徃郡人见之习熟因画为图前列趋道一人骑马青盖其后沙门道士褐衣数人葛巾芒履累累相寻意思萧散惜时无名手此画不足传后何减嵇阮也   窦巩   窦巩工为絶句尝从军有别家诗云自笑儒生着战袍书斋壁上挂弓刀如今便是征人妇好织回文寄窦韬又悼妓东东一篇云芳菲美艶不禁风未到春残已坠红惟有侧轮车上铎耳边长似叫东东   戴衢   戴衢久不第尝夜吟曰扰扰东西南北情何人于此悟浮生还縁无月春风夜暂得独闻流水声又云坐落千门日吟残午夜灯   李建枢   李建枢咏月云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一年十二度圆缺能得几多时少年   薛宜僚   薛宜僚会昌中为左庻子充新罗册礼使青州泛海船船阻恶风雨至登州却漂囘淹泊青州邮传一年节度使乌汉正尤加待遇有席中饮妓东美者薛颇多情连帅置于驿中薛发日祖筵呜咽流涕东美亦然乃于席中留二诗曰经年邮驿许安栖此防他乡别恨迷今日海帆飘万里不堪肠断对含啼阿母桃芳方似锦王孙草长正如烟行云行雨今辞梦惆怅欢情却一年薛到国未行册礼旌节晓夕有声旋染疾谓判官苗用曰东美何频在梦中乎数日致卒苗摄大使行礼旅榇回青州东美乃请假至驿素服致奠哀号拊柩一恸而卒情縁相感颇为竒事   赵嘏   赵嘏颇有诗名不拘小节饮中赠歌者曰倚风无处过梁尘雅唱清歌日日新来值汉廷花欲尽一声留得万家春后因酒失悔过以诗上歙州府曰叶覆清溪艶艶红路横秋色马嘶风犹防一榼郡斋酒倾对青山忆谢公   李朱厓   李朱厓平泉庄佳景可爱洛中士人诧于江遵遵有诗曰平泉风景好髙眠水色风光满目前刚欲平他不平事至今惆怅满南还江过杨相宅有诗云倚伏从来事不遥无何平地起青霄才到青霄却平地门对古槐空寂寥   敬相   敬相牧庐州有朝客留意饮妓祖送短亭妓车后至相赠之曰望断苏娘小小坡竹埿金鴈展轻莎芳卿幸有凝情意何必临尊始转波   启顔録【侯白】   诸葛恢   晋诸葛恢与丞相王导共争姓族先后王曰何以不言葛王而言王葛荅曰譬如言驴马驴宁胜马也   韩博   晋张天锡从事中郎韩博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桓温甚称之尝大防温使司马刁彛谓博曰卿是韩卢后博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相问耳他本自姓刁那得是韩卢后博曰明公未之思耳短尾者则为刁阖坐雅叹焉   王绚   晋王绚彧之子六嵗外祖何尚之特加赏异受论语至郁郁乎文哉尚之戏曰可改为耶耶乎文哉【呉蜀之人呼父为爷】绚捧手对曰尊者之名安得为戏亦可道草翁之风必舅【论语云草上之风必偃翁即绚外祖何尚之舅即尚之子偃也】   魏市人   后魏孝文帝时诸王及贵臣多服石药皆称石发乃有热者非富贵者亦云服石发热时人多嫌其诈作富贵体有一人于市门前卧宛转称热众人竞看同伴怪之报曰我石发同伴人曰君何时服石今得石发曰我昨市米中有石食之今发众人大笑自后少有人称患石发者   王元景   北齐王元景为尚书性虽懦缓而每事机防有一奴名典琴尝旦起令索食谓之解斋典琴曰公不作斋何故常云解斋元景徐谓典琴曰我不作斋不得为解斋汝作字典琴何处有琴可典   李勣   唐左司郎中封道身形长大而臀甚濶道将入阁奏事英公李勣在后谓道曰封道你臋斟酌坐得即休何须尔许大   令狐徳棻   唐赵元楷与令狐徳棻从驾至陜元楷召徳棻同徃河边观砥柱徳棻不去遂独行及还徳棻曰砥柱共公作何语荅曰砥柱附参承公徳棻应声曰石不能言物或凭焉时羣公以为佳对   崔行功   唐崔行功与敬播相逐播带榈木覇刀子行功问播云此是何木播曰栟榈木行功曰惟问刀子不问佩人   边仁表   唐四门助教绰与弟子边仁表论议绰义理将屈乃高声大怒边遂报曰先生闻义即怒岂曰又报云我姓旣曰是事皆边又应声曰先生虽曰义终不绰座下大笑竟被屈而归   窦晓   唐窦晓形容短小眼大露睛乐彦伟身长露齿彦伟先弄之云足下甚有功徳旁人怪问彦伟曰旣已短肉又复精进岂不大有功徳窦即应声荅曰公自有大功徳因何道晓人问其故窦云乐工小来长斋又问长斋之意窦云身长如许口齿齐崖岂不是长斋众皆大笑   罗刹鬼国   隋令卢思道聘陈陈主用观世音语弄思道曰是何商人赍持重宝思道即以观世音语报曰忽遇恶风漂堕罗刹鬼国陈主大慙   絶倒録【朱晖】   题桃符   游巡辖琏滑稽善嘲谑以吏职补官任袁州巡辖彼中有王知县者游初与之甚亲狎后因杯酒失欢游怨之值嵗除于庭榻二巨桃符题曰户封七县家给千兵夜始分游徃贺焉觊其囘谒而见也黎明王果来见所题桃符笑指曰此非千文内一聨乎游曰是也王云七县者何谓游曰君知否内一县被门下壊了王不怿而去   老饕赋   老饕赋见于苏文忠集中近有某应制者为拟老饕赋虽近俳谐亦有所讥云赋曰齿刺唇揺心煎腹熬常眼落于铛铫每情动于防庖晨之兴也扫半碗之豆粥飡数甑之雪糕时方凛也荡二杯之卯酒从一早之醄醄方投箸而扪腹一嗳腐而心嘈嗟夫物理岂消兮初体有偏人情可欲兮賔席难逃海味之去酒也而实憎于小器非肉之不饱也而尤便于大爊蟹团脐而巨殻鱼大子而多胶遇若人于春台飨东家之大牢葢新旧宜于和合而生熟异于烹炰饮福者则必覆醆歠醨者尝亦哺糟每尝徧于市食终莫及于家肴切縁孟尝之门多喜不速之客大抵刘伶之宴悉尊洪量之豪易素得于需卦物可足于蛴螬故先生之愿游者绮席深不恋乎绨袍利嘴尖头兮探乡党之吉凶寻香逐气兮褏醵金以游遨旣盍簪而发笑何净盘而见嘲先生一笑而起寻东司而上茅   婢仆诗   唐李昌符婢仆诗二首其一云不论秋菊与春花个个能重空腹茶无事莫教频入库总然闲物要些些曲尽婢之情状乃知古今如此   唾玉集【喻文豹】   星日   严君平在蜀持五行看者人臣则勉之以忠人子则劝之以孝后世或取于日或寓于星生旺百端诚为可鄙如汉髙祖入闗三百人封侯随赵括四十万皆坑之汉兵无一名行衰絶运赵兵无一人在生旺者此理又何为解昔军校与赵韩王同年月日生若王有一大迁除军校有一大责罚有小迁转则军挍微有谴诃此又不知以何而取大抵人事尽则天理见乌可徒信术者而预生妄喜   天子为座主   马涓字巨济为状元乃刘元城取涓不循门生之礼曰省试有主文故称门生殿试朝天子为座主岂可为它人门生器之大服   木姓   木尚书待问癸未年为状元仁宗问木姓出何代对曰容臣追思故永嘉有魑魅魍魉似魁之诮文豹谓子贡姓端木思即木姓如诸葛司马夏侯皆分为两姓   登科后解嘲   詹乂登科解嘲读尽诗书五六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家人问我年多少五十年前二十三   荆公舍宅   荆公尝署中与明道先生语公子雱囚首跣足手持妇人冠出问何事公曰新法为人沮雱箕踞坐大言曰枭韩琦富弼头于市则法行矣雱卒公恍见其荷铁枷如重囚乃舍宅为半山寺   行令   东坡先生尝行一令以两卦名证一故事一人云孟尝门下三千客大有同人一人云光武兵渡滹沱河未济旣济一人云刘寛婢羮污朝衣家人小过先生云牛僧孺父子犯罪先斩小畜后斩大畜盖为荆公发也   嘲谑   渔隠藂话云朝廷常遣使髙丽后一僧伴宴防中行令曰张良项羽争一伞良曰凉伞羽曰雨伞我使曰许由晁错争一瓢由曰油葫芦错曰醋葫芦   常谈出处   常谈习熟多有不知出处但存方寸地留与子孙耕此贺知章诗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杭州廵捡苏麟上太守范文正公求荐诗   棋诗   蔡州褒信县有一道士工棋常饶人先自为诗曰烂柯仙客妙通神一局曾经几度春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捩鼻目   太宗子元俨有威声号八大王有人谒张乖崖投丞相及给事书皆纳之袖中无语及八大王书乃曰捩鼻目   拒马   光禄大夫门外则施行马阛阓顔延之云阛阓市巷门也   市廛   子有田一廛言有百畆之居市井者古者乡田同一井   俗语切脚字   俗语切脚字勃笼蓬字勃蓝盘字突落铎字窟陀窠字黯頼壊字骨露锢字屈挛圈字鹘卢蒲字突郎唐字突栾团字吃落角字只零精字不丁兵字即释典所用合字   西方公据   哲宗问左右苏轼儭朝章者何服对曰道衣南行时带一轴弥陀曰此轼生西方公据也   防法论   张商英字天觉号无尽尝见梵册整齐叹吾儒之不若夜执笔妻向氏问何作曰欲作无佛论向曰旣曰无又何论公骇其言而止后阅藏经翻然有悟乃作防法论   圣节僧人升座   徳宗每年生日令僧道及给事中等官大论麟徳殿相与问难赉赐有差时以为上仪白乐天有三教论衡我朝圣节升座本于此   辨疑志【陆长源】   圣姑棺   呉郡太湖中圣姑棺在洞庭山中有圣姑寺并祠其棺在祠中俗传圣姑死山中已数百年其貌如生逺近求赛嵗献衣服妆粉不絶又有人欲得观者巫秘密云慎不可若开便有风雨之变村闾皆防事之无敢窥者巫又妄传云有见者衣装俨然一如生人大厯中福建观察使李照之子七郎者性情狂肆恃势不惧程法因率奴辈启观棺中惟朽骨骸而已亦无风雨之变   陜州铁牛   陕州城南有铁牛出土数尺大如五六斗铁上有两穴世人称是铁牛鼻又河址道观中有一条出云是铁牛尾俗传陕州北临大河无此牛即城不复立河东杨谏立碑以颂之上元中卫伯玉为陕州刺史发卒掘土以观铁牛之势才深二丈许其铁即絶更无根系遂却于旧处以土揜之   石老化鹤   幽州石老者卖药为业年八十忽然腹大十余日全不下食饮水而已其夕犹扶持而行比明其子号泣叫四隣云适来有两白鹤入我父室中吾父亦化为白鹤同飞去遂指云中白鹤擗地号叫顷之人异而观之皆焚香跪拜节度使李懐山及兵马使朱希采验见室中有穿纸格出入处徧问邑人四隣皆言石老化为白鹤飞去翔翥云间移时节度使赐石老子米一百石绢一百疋逺近传石老得仙太清宫道士段常者续仙传备载石老得升仙事月余其子与隣人争鬭官中推鞫乃为绢不平云石老病乆其夕奄然将终其子以木贯大石缚父尸沈于桑干河水妄指云中白鹤是父州县复差人检兼于所沈处捞漉得尸懐山怒遂杖杀其子里伍节级科次瘗其石老死尸   女娲墓   潼闗北大河中有滩出水可三二尺滩上有一树古老相传云本女娲墓女娲链石补天缺断鼇以立地维故墓在大河中水髙与髙水下与下葢神之所扶持也于今数千年矣立祠于岸载在祀典天宝十二载秋霖雨一百日河水泛溢其滩遂被洪水冲没至今无遗迹乃知向说皆谬耳   泰伯   呉阊门外有泰伯庙徃来舟船求赛者常溢谓庙东又有一宅中有塑像云是泰伯三郎里人祭时巫祝云若得福请泰伯买牛造华葢其如泰伯轻天下以让之而适于勾呉岂有顾一牛一葢而为人致福哉又按泰伯传泰伯无嗣立弟仲雍泰伯三郎不知出何邪   开城録【李石】   池底铺锦   文宗论徳宗奢靡云闻得禁中老宫人每引泉先于池底铺锦王建宫词曰鱼藻宫中锁翠娥先皇行处不曾过只今池底休铺锦菱角鸡头积渐多是也   辨水   李徳裕居庙廊日有亲知奉使于京口李曰还日金山下子江中泠水与取一壶来其人举棹日醉而忘之泛舟上石城下方忆乃汲一瓶于江中归京献之李公饮后叹讶非常曰江表水味有异于顷嵗矣此水颇似建业石城下水其人谢过不敢隠也   齐云   昭宗干宁三年凤翔李茂贞欲搆难犯于神京上欲幸太原行止渭北华州韩建迎归郡中上郁郁不乐时登城西齐云眺望明年秋制菩萨蛮词二首以寄思云   琵琶   韦应物为苏州刺史有属官因建中乱得国手康昆仑琵琶至是送官表奏入内   悮称名   文宗对翰林诸学士因论前代文章裴舍人素数称陈拾遗名栁舍人璟目之裴不觉上顾栁曰陈字伯玉近亦多以字行   原化记【皇甫氏】   江东客马   顷嵗江东有一客常乗一马颇有重性客常于饮处醉甚独乗马至半路沈醉从马上倚着一树而睡久不动直至五更客奴寻觅方始扶策而马当时倒地久乃能起病十余日方愈此人无何以马卖与宣州馆家经二年客后得一职奉使至宣州知马在焉请乗此马此马索视良久知本主也旣乗遂跃此人于地践齧颇甚众救乃免意恨其卖巳也   螺妇   义兴呉堪为县吏家临荆溪忽得大螺已而化女子号螺妇县令闻而求之堪不从乃以事虐堪曰今要虾防毛鬼臂二物不获致罪堪语螺妇即致之令乃谬语曰更要祸斗堪又语螺妇妇曰此兽也须防牵至如犬而食火粪以为火令以火试之忽遗粪烧县宇令及一家皆焚死焉   以珠易饼   贺知章尝谒卖药王老问黄白术持一大珠遗之老人得珠即令易饼与贺食贺心念宝珠何以市饼口不敢言老叟乃曰悭吝未除术何由成   蠡海録【王逵】   谚云月如仰瓦不求自下月如张弓少雨多风葢月有九行月行八道青白赤黑各二道皆出入于黄道之中故曰九行道不中而过南则为阳道道不中而过北则为隂道行阳道则旱行隂道则潦月借日为光月生如仰瓦则行隂道如张弓则行阳道也明矣   雪者雨之凝也因髙而寒极故雨凝而为雪也其雨雪相杂者云有髙低之异也低者则为雨高者则为雪夫潮之生必自东而起其故何也葢百川之水尽皆东赴及其气之至也潮从东起者返本之义存焉然东方卯辰之位卯为升气之盛辰为龙变之乡是以潮起于东不在于他方也   人之水沟穴在鼻下口上一名人中盖居人身天地之中也天气通于鼻地气通于口天食人以五气鼻受之地食人以五味口受之穴居其中故名之曰人中或曰人有九窍自人中已上者皆两自人中以下者皆一若天地交泰之义者则凿矣   禽兽之音偏于一故无智虽有智亦偏于一巧舌縦多转声亦不具五音也人之音外配五行内应五脏各无欠缺故人为万物之灵也   人之手心抓而不痒人之足心抓之即痒者何也盖人手心通心气心属火喜动故不痒人足心通肾气肾属水喜静故痒   鸟之咮方者趾方近于隂故夜不眠而能飞鸣鸟之咮尖者趾尖纯于阳故夜宿而不能飞鸣鸟咮尖而能夜飞鸣者色纯于隂也若鸦颈旣白而不纯故夜不能飞鸣也   防之前爪四指隂也后爪五指阳也故为隂阳之始终之前后爪亦同于防故为隂阳之大用或曰防前四后五四时五行也前五后四五湖四海也   飞禽为阳皆食果谷得天阳之气也走兽为隂皆食刍藁得地隂之气也   或问曰兽有尿禽无尿何也荅曰兽得隂数隂数无始为无上故无翼禽得阳数阳数无终为无下故一窍而无尿也   五行惟火无定着由木而见形依土而附质因金而显性遇水而作声   水火乃隂阳之极坎离之象着坎内含一阳生气也故水中能容物离中含一隂死气也故火中不能容物斸土始则重燥则轻伐木始则重槁则轻是知形附质则重形离质则轻水附土液附木乃重生则重也水离土液离木乃轻絶则轻矣   或问海错生咸卤而其味每淡及获之腌浸以盐其味即咸矣其理何在荅曰生气临之者常死气临之者变生生气也死死气也故海错在海皆淡及其离海盐腌之即咸生则气血行故味不入死则气血凝故味能入梓潼文昌帝君从者曰天聋曰地哑盖帝君不欲人之聪明尽用故假聋哑以寓意且夫天地岂可以聋哑哉紫色乃水火隂阳相交既济流通之义也故天垣曰紫宫又曰紫微者紫宫微妙之所也是以天子之居亦曰紫宸面南拱北之情合矣   凡草木经牛噉之余必重茂经羊噉之余必悴槁谚有之曰牛食如浇羊食如烧信夫是葢生杀之气致然也   澄懐録【袁桷】   陶靖节为柴桑令刘遗民亦作柴桑令白香山宿西林寺诗云木落天晴山翠开爱山骑马入山来心知不及柴桑令一宿西林却便回注柴桑令刘遗民也   花木谱云越中牡丹开时赏者不问亲踈谓之看花局泽国此月多有轻隂微雨谓之养花天   河间献王徳从民得书必为好写与之留其真本仍金帛赐以招之   子撰法言蜀人赍十万钱愿载一名子云不听以富人无义正如圏中之鹿栏中之牛安得妄载   韩熙载云花宜香故对花焚香有风味相和其妙不可言者木樨宜龙脑酴釄宜沈水兰宜四絶含笑宜麝薝卜宜檀   终南山五老洞碑记墨菊其色如墨古用其汁以书字东坡云烂蒸同州羊灌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筯南都拨心面作槐叶温淘糁以襄邑抹猪炊共城香稻荐以蒸子鹅呉兴庖人鲊松江鲈鲙旣饱以庐山康王谷水烹曾坑鬭品少焉解衣仰卧使人诵赤壁前后赋亦大快事   郭文在山间有石榴杨梅等花为樵牧所伤文卖簪沽酒以浇花树人问之曰为二子洗疮止痛   皇甫亮三日不上省文宣亲诘其故亮曰一日雨一日醉一日病酒   卫济川养六鹤日以粥饮啖之三年识字济川检书皆使鹤衔取之无差   陆羽譔懐素传踈放不拘细行饮酒以养性草书以畅志贫无纸乃种蕉叶万余株以供挥洒人问之曰吾种纸耳   李琰之曰吾好读书非求身后之名但异见异闻心之所愿是以孜孜摉讨欲罢不能岂为声名劳七尺也孙蔚家世好学藏书七千余卷逺近来读者恒百余人蔚为办衣食   白氏金锁云书册以竹漆为糊逐叶微摊不惟可以久存字画兼纸不生毛百年如新此宫中法也   李华烧三城絶品炭以龙脑褁芋魁煨之撃炉曰芋魁遭遇矣   中宗朝韦武间为雅会各防名香比试优劣名曰鬭香韦温挟椒涂所赐常获魁   汉张竦以列侯居长安贫无賔客时好事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说书   邓禹内文明笃行淳备事母孝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艺修整闺门教养子孙皆可为后世法   坡老性好睡尝宿临安净土寺有平生睡不足急扫清风宇句   东晋谢太傅墓碑但树贞石初无文字葢重难制述之意也   苏黄门云人生逐日胸次须出一好议论若饱食暖衣惟利欲是念何以自别于禽兽   李赞皇云花木以海为名者悉从海外来   虞伯生与朱万初帖云深山髙居炉香不可缺退休之久佳品乏絶人为取老松栢根枝叶实共捣之斫松肪羼和之每焚一丸足助清苦   山林穷四和香以荔枝殻甘蔗滓干栢叶黄连和焚又加松毬枣核梨核皆妙   古人藏书辟蠧用芸芸香草也今人谓之七里香叶类豌豆作小丛生南人采置席下能去蚤虱   永徽中定州僧欲写华严经先以沈香种楮树取以造纸   苏晋作曲室为饮名酒窟地上每一塼铺酒一瓯计塼五万枚晋日率友朋次第饮之取尽而已   渊明得太守送酒多以舂秫水杂投之曰少延清欢滕达道苏浩然吕行甫暇日研墨水数合弄笔之余便啜饮之   蔡君谟嗜茶老不能饮但把玩而已   唐询字彦猷好蓄砚客至辄出而玩之有砚録三卷行于世   眉州象耳山上有李白留题云夜来月下卧醒花影零乱满人襟袖疑如濯魄氷壶也   雄草砚如今制去其圭角汾水王通庙中有通隋时续六经所磨砚   栁下季死妻自诔门人不能损一字   异物志云广南以竹为砚   韦绚曰孔明所止独种蔓菁者取其出甲便可生防叶舒可煑食久居随以滋长弃去不惜囘则易寻而采之冬有根可劚食比诸蔬属其利为溥   武林筲箕泉出赤山之隂合于惠因涧元末黄大痴卜居泉上   黄鲁直晩年悬东坡像于室中每早衣冠荐香肃揖甚敬或以同时相上下为问则离席惊避曰庭坚望苏公门弟子耳安敢失其序   苏子容闻人语故事必令人检出处司马温公闻人言新事即便抄録且必记所言之人故当时谓古事莫语子容今事莫告君实   张旭嗜酒每大醉狂呼走乃下笔或以头濡墨而书旣醒自视以为神   挿梅每旦当刺以汤挿芙蓉当以沸汤闭以叶少顷挿莲当先花而后水挿栀子当削枝而磓破挿芍药牡丹及蜀葵萱草之类皆当烧枝则尽开   李洛公资暇集云豹性洁善服气雪霜雨雾虑汚其身伏而不出是豹伏之义   蔡君谟汤取嫩而不取老葢谓饼茶发耳今旗芽鎗甲汤不足则茶神不透茶色不明故茗战之防尤在五沸   东坡遇天色明暖笔砚和畅便作草书数纸非独以适意使百年之后与同志者有以发之也   凡香湏入窨贵燥湿得宜也合和讫干器收蜡纸封埋屋地下半月余   前辈访人不遇皆不书壁书壁自东坡始遇访客坐久人未至则扫墨行   浄因禅师雪其壁倩文与可写竹一枝云以代老汉说法   董仲舒读书不窥园者三年法真赵里皆歴年桓荣十五年何休十七年   石能醒酒则李卫公平泉庄物也草能醒酒则开元兴庆池南物也   元章有洁癖屋宇器具时一涤之盥手以银方斛泻水于手已而两手相拍干不用巾拭客去则涤其坐榻东臯杂録江南自春至初夏有二十四畨风信吕氏春秋春之徳风风不信则花不成   种明逸嗜酒尝种秫自酿曰空山清寂聊以养和自号云谿醉侯   顾渚涌金泉每嵗造茶时太守先祭拜然后水渐出造贡茶毕水稍减至供堂茶毕已减半矣太守茶毕遂涸白乐天入闗刘禹锡正病酒禹锡乃餽菊苗虀芦菔鲊换取乐天六班茶二囊炙以醒酒   太湖石出洞庭西山生水中者佳牛僧孺家诸石以此为甲   栁氏序训云余家升平里西堂书经子史皆有三本一本纸墨籖束以镇库一夲长将披览一本次者后生子弟为业   魏贾锵令人乗小艇于黄河中接河源水以酿酒为昆仑觞芳味絶伦   山斋之用秋采甘菊花贮以红碁布囊作枕用能清头目去邪秽采蒲花如栁絮者鞭贮以方青囊作坐褥或卧褥春则暴收甚温燠木棉不及也   有人收得虞永兴与圆机书一纸剪开字字卖之矾卿一字得麻一斗鹤口一字得铜砚一枚房邨一字得芋千头   宋孙觌曰新第落成市声不入耳俗轨不至门客至命坐青山当户流水在左辄谭世事便当以大白浮之   说郛卷二十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四上    明 陶宗仪 撰王氏谈録【王洙】   训子   公诲诸子曰忠非必杀身自尽其诚也可令人莅一官茍能竭力于大小之务不自愧于禄食推而广之至于大事皆忠也至于以身死事葢古人不幸而遇之耳闺门之内承顺父母顔色为先吾先公中令奉戚氏太夫人极为子之道太夫人每有小不如意未尝与先公一言先公必朝服再拜其色悦而退先公在金陵余杭清夜多作诗必召吾起草或属数句未成且假寐吾持笔侍侧往往至中夜不敢退时吾十五六嵗未始知倦今吾爱汝曹不欲以严限慈庶事当自勉也   尔雅   公言尔雅文选待文士之秘学也使人知之必讥其所习浅末至规抚裁取不习或问尝戏曰韩愈诗多用训故而反曰尔雅注虫鱼定非磊落人此人灭迹也   书   公素不习书初但微作八分皇祐中受诏书献穆公主碑李氏求以古写于是始作书既出人竞爱宋丞相曰近世人家栢楹之刻所未及也君谟亦云君之字乃得汉世旧法仆之所作但唐谓【一本作体】耳   笔法   公言用笔须圆劲结体须作力正然后以奇古为工皇祐中受诏与君谟分写迩英阁二图公书无逸篇君谟真字书孝经既成上作飞白二轴答之后又受诏分写集禧观诸殿榜公书奉福虚福殿二榜君谟书神藻殿二榜   为文   公诲诸子属文曰为文以造语为工当意深而语简取则于六经庄骚司马迁扬雄之流皆以此也又论修身行道至于性命之理既而曰此皆第一等语汝辈一词赋亦未能善固未知也然不当不为汝辈道   读书记   公尝言隋王劭作读书记凡所説书随意所取疏之后辑而成篇又唐人有台阁集纂当世名人诗今此二书人家罕有存者   鸡鸣歌   公言人尝云汝南出鸣鸡考之旧事汉时于汝南取能鸡鸣歌之人其云鸣鸡葢谬也   葬   公言昔观孔子墓视其地之形势大与今俗深相符今之术累昔人之所遗耶   子房封留   公言今陈留立祠祀张子房非也所封留沛今彭城有留城是也昔宋武北征过陈留下教修复其失葢已乆矣   为文   公训诸子曰壮年为文当以气焰为上悲哀憔悴之词慎不得法   知字音切   公言学者不可不知音切苟不通终竟为不识字人   论隂阳拘忌   公言昔有一士人病其家数世未葬亟出钱买地一方稍近爽垲者自祖考及缌麻小功之亲悉以昭穆之次葬之都无嵗月日时隂阳忌讳与茔穴之法人且讥其易而谓祸福未可知嵗中辄迁官秩后其家益盛以此观之真达者也今之人稽留葬礼动且逾纪邀求不信之福于祖先遗骸真罪人也   笔法   江南李主及二徐傅二王拨镫笔法中朝士人吴遵路待诏尹希古悉得之吴尤以为秘所传二人与范宗杰而已其法五字擫厌抵钩揭吴又云更有二字曰蹲送者蹲锋迎送之谓耳若作一字必从其中起之吴笑曰然   读甘露记   公尝读甘露记叹曰无妄之祸乃至于此以此视之轩冕非可恋之物吾日有归意   唐时金带   公言李防给事有一金带唐之制作挞尾刻云龙朔某年紫宸殿宣赐郑畋其制作与色泽尤奇防卒其子不肖妄以与人临淄公晏殊留守南郡大防客伎有金带立其侧者公目之觉异于常引视其刻问所从来曰李氏子所假公俛叹乆之   京氏律厯   京氏律厯一卷虞翻为之解其书虽存学者罕究公从秘府传其书究习遂通屡以占卦甚効   修书进藁   公言修书藁草隋书尤重谓之初藁每与正本并奏   古事不见所出   公言古事有相承传用而不见出者甚多如颜回读书鉄镝三摧是其一也   秘阁易法   公言秘阁有郑氏注易一卷文言自为篇而陆氏太篇第亦各异考之足以见古易经之旧次   方药精通   公言髙文庄方药精通聚奇药价及巨万雅尚之一也   绘事后素   公言绘事后素即考工记所谓后素工也   七言诗   公言古七言诗自汉末葢出于史篇之体   性贵平淡   公言人性贵乎平淡若加以器识即所谓宰辅器也葢宰制方物等之公平甄别不差足任机柄耳昔刘邵论人物亦以平淡为先也   兰蕙   公言兰蕙二草今人葢无识者或云藿香为蕙草   録书须黏叶   公言作书册黏叶为上虽嵗乆脱烂茍不逸去寻其叶第足可抄録次叙初得董子繁露数卷错乱颠倒伏读嵗余寻绎缀次方稍完复乃缝缀之弊也尝与宋宣献谈之公悉命其家所録书作黏法   少女风   公言管辂云天欲雨树上已有少女风今俗多云急风翻叶见白者是   灵符石   公少游蜀于江濵得灵符石理坚润其文尤异   李廷珪墨   公性尤爱墨持玩不厌几案床枕间往往置之常以柔软物磨拭发其光色至用衣袖畧无所惜庆厯中人有持廷珪墨十丸求售从子参预托公草文字恐溷其思遽令麾去公后闻之极为叹惜后此墨尤难得而屡以万钱市一丸其品乃有数等其邽字作下邽之邽者为上作圭洁之圭者次之作珪璧之珪者又次之其云奚庭圭者最下葢廷珪者本燕人奚初姓后徙江南其初未奇乆而益佳故李主宠其能赐之姓也虽名号有髙下其间又自有精粗亦时有伪作者人亦多感公言若辨之当视其背即云歙州李廷珪墨歙旁州字之左足与李字之中书可与子字之足贯又与廷字之竪书墨字之右角贯视之上下相通者为真公又自能造墨在濠梁彭门常走人取兖州善煤手自和揉妙为形体葢光色与廷珪相上下既成分遗好事悉伏其精尝以廷珪墨遗君谟陇西王之子恂谓公曰闻以墨遗君谟槖中必缺请以一丸补之   小篆竒古   公亦习古文小篆尝谓古文至少至许慎所不载及不出孔氏书者悉后人所造学之少所根据小篆源流可防便于施用公用笔奇古庆厯中士大夫家墓铭葢多公笔也今上景祐徽号玉册宣一献宋公受诏写宋公不习篆公以代书也又章郇公受诏书相国宝奎殿太宗真宗诗额亦公代之   篆铭嘉量   皇祐中上令少府作嘉量公稽永制度参以周汉既成自篆刻铭奏御藏于内府诏在集中   碑额   最公所书石字则献穆大长公主碑曹囊悼碑范文正碑晏元献碑伊先生隔山庵记正字则张少监墓志濠州四望亭诗庄生台诗宋宣献诗书额濠州四望亭南京御史台读易堂襄州岘山亭临芳亭华严寺羊太傅庙西京教忠积庆寺东都李氏闲燕堂来惊堂连亭箖箊亭刘氏芸华堂   古噐   景祐中内出古铜钟鼎尊三器诏公辨其欵识公验其文称有周立玉字法参以篆形制不与经典相合非逺古时物疑宇文氏时器具上其事诏藏于龙图阁语在公集中皇祐中又出玉器二一为四龙行走上腾之形其端廿余可置物壹为梳形旁上连窣缫缲可挿羽下有柄雕以蜻蜓蝘絶工巧公以为皆物柄也梳形者疑古人羽扇之柄其他莫可知   辨药   公云京师市药须当精别市中稿本多杂以威灵仙不可称辨往往误售入药遂不为効稿本葢柔细而芳香者是   自治之要   公谓诸子曰人之文章美者固誉之不至者未尝轻视吾心意和平得自治之要险巇贪媢固自不生怨尤侥幸逾絶思虑以其染汚吾心戕贼天理皆屏之于未萌然事有曲直必当中理令朝廷之士与吾论事有不直谤毁甚多然吾皆不责固无报复葢吾自信者笃耳此乃汝辈粗识善恶人亦不能欺吾其能以无为有绐汝辈耶吾既已自力如此更欲汝辈効而为之不可不勉也   校书   公言校书之例它本有语异而意通者不取可惜葢不可决谓非昔人之意俱当存之即注为一云作某【一字已上谓之一云一字谓之一作】公自校杜甫诗有草阁临无地之句它本又为荒芜之芜既两字之它日有人曰为无字以为无义公笑曰文选云飞阁下临于无地岂为无义乎唐郑颢自云梦为诗十许韵有云石门霜露白玉殿芜苔青意甚恶之后遇宣宗山陵因复缉成公尝笑曰此杜工部桥陵诗也颢以为贞陵之祥而更复缀缉亦虽鄙不忘也   相知之厚   蔡文忠守南都公时为书院説书且将荐公而谓公曰欲荐而未有人可令草奏以叙君之美莫若相烦君自为之公谢曰某之才不足当公荐今石太祝延年众所爱重宜置某而荐石蔡公曰石固欲荐之亦当自令草奏公徐曰得之矣遂命公草石奏而石为公草奏初罢野城尉里中是时晏丞为留守方修后圃而使诸曹掾赋驯鹤小池户曹椽玉初邀同赋既成并上临淄公公喜遇之甚厚及临淄公还朝力荐为应天府学讲书语在公家传中是后蔡文忠继守留钥复待以上客蔡公既去而宋公来其所以遇之尤加每公事退开羣阁邀公殆日以为常相对但持书册论议而已宋公嗜食干果罗列左右日或相劝食或以文章示公句意有所欲易及一字不安者必曰君试思之公曰以某句易某字如何曰更试思之或至再三遂用后宋公还朝公亦入上庠又陪佐史局无一日异于初宋公薨公为之议諡撰著行状象篆勒墓铭诸宋以服带缗钱遗于公甚厚公不发其封悉还之李邯郸公戏简公曰可惜笔端得来尽被车儿推去后老思宋公平昔之知尝叹曰相知之厚不愧古人今亡矣夫去年公谒告还里中钱于飞侍读为留守其妻宋公女也闻钱公晏于郡斋曰是往者日与吾父论书于此斋日吾家为肴羞尊酒以待者也因泣下明日钱以其妻语语公公亦为凄然   古今乐律通谱   公洞晓音律自能辨声度曲尝防今乐之与古乐所由变而总诸器之同归以籍于谱至如言黄钟某声则属弦之某抑按金石之某声考莞之某穴皆冲贯为表而别之至于胡部诸器亦然虽不知者可一视而防号曰古今乐律通谱又云今胡部乐乃古之清商遗音其论甚详   芸   芸香草也旧説为不食今人皆不识文丞相自秦亭得其种分遗公嵗种之公家庭砌下有草如苜蓿掬之尤香公曰此乃牛芸尔雅所谓权黄华者校之气烈于芸食与否皆未可试也   李卫公文   公亟称李卫公之文谓不减燕许每读积薪赋曰虽后束之髙处必居上而先焚真文章之精致也   作文立意   班固典引序唐尧君臣之徳迭享天下云股肱既周后授汉刘公言古人作文立意髙奇如此后学者可不务哉【一云文当务立意髙奇不蹈陈故】   为箴自警   公始为进士居里中时与嵇頴窦充缔交各为箴以自警   期待之深   公为舒城尉马亮镇庐江始入谒谓公曰君状貌类宋尚书【白】材质正与君等他日亦不下此人后入上庠暇日谒邢侍读【昺】识公甚喜叹曰君异时之孙冯也【孙奭冯元方贵显】   上官忌兀日   公云隂阳忌讳固不足泥然亦有不可畧者尝记丁顾言少卿云昔游官蜀中至官有期驻舟江浒游憩山寺遇老僧问丁公何为而至丁具以之官告又问期在何时丁又以告僧曰是所谓兀日不可视事弗避之君必以事去君笑而不应既至官月余竟以事免归丁深异之于是复道故处从僧谒其术丁屡以语公临治颇用之   水渍书册   公言藏书之家书册或为雨漏及途路水潦所渍者皆可大甑中蒸而暴之至一二番乃以物填压平处逮干色虽微渍而略无损壊   雌黄墨   公言雌黄为墨校书甚良飞研极细坚胶揉为挺无油甆器中磨衬以少藤黄尤佳   诗话   公言旧尝得句云槐杪青虫缒夕阳因思昔人似未曽道后阅杜少陵诗有云青虫悬就日尤叹其才思无所不周也   北方风物   公言昔使契丹国主觞客悉以玉杯其精妙殆未尝见也又言北人馈客以乳粥亦北荒之珍其中有铁脚草采取隂干投之沸汤中顷之茎叶舒卷如生   书仪   公言唐裴郑二家书仪皆云凶书须好纸缮写言语哀雅之稽似非宁戚之义不若以生纸书之语言字札质朴为称   亢父城   公尝言旧有亢父城赋甚陋其土昔尝经行视其地信然   修书   最公所修之书春秋繁露方言杜甫诗髙适诗易纬   诗话   公言近人别传杜甫诗杜防行一篇云谁言养雏不自哺此语亦足为愚此正破前篇非甫作也   医   公言昔东都有一医者姓刘其术甚异通黄帝八十一难经病注者失其防乃自为解献于阙下仍为人讲説自号曰刘难经其治疾察脉无隠不知肘后有二药奁止药末数品而已每视人病旋取诸末合和加减分为剂料日服不尽其数病未愈他日再至曰此药服不如数耳所余当有几人不能欺后以老终   论逸少书   公言每阅王右军书觉每帖气势各异此所谓羲之万纸不同也   医茶   公言茶品髙而年多者必稍陈遇有茶处春初取新芽轻炙杂而烹之气味自复在襄阳试作甚佳尝语君谟亦以为然   古碑   石舍人杨休典宿州蕲泽岸傍得古碑刻云有周渤海君孙伯着之碑问公所谓周者非宇文氏乎公曰然   史官   宋丞相庠与翰林祁皆公布衣之旧同年登科皆贵达益笃契好初宣献公荐公入史局时邯郸李公叔领撰著李方贵显与宋公同列而不相下颇有间隙宋既与公旧劝公毋受命公辞以辱宣献公知不敢避让宋怒遽折简谓公曰自古为史者不免天菑或人祸子何为当而不避今且贺子而吊子也   药性   公言医药治病或以意类取至如百合治百合病似取其名呕血用胭脂红花似取其色淋漓治结则以灯心木通似反其类意类相假变化感通不可不知其防也   唐三宗像   公言舒城县民李氏者唐宗室之裔有一轴画上画肃代三帝真云其先别子所出也其画亦当时之迹每持以见县官免科役   王建宫词   王建宫词云如今池底休铺锦公言此即文公对李公石云云元中旧宫人尽在问之无此事者   杨姓异同   杨修书云修家子云公言子云自叙为侯之裔自为字恐与华阳之杨异   唐世诗僧   公言唐世诗僧得名者众然格律一体乏于髙逺颜延之所谓委巷中歌谣耳唯皎然特优   解经   公言学者解经或有改字就义者非先儒阙疑之防往往自议取   起居注   公言穆天子传左右史之书起居注始于汉世乃其遗法也故今崇文书目以穆传首记注之列   黄白术   公言先中令在金陵有一术者自言得黄白术请试之初持二药罨至云丹砂所化也中令不以为然既而请持归明日复至皆先所见物也而其一当中印一指痕乃金沥也其一如满盛其沥而复泻去者其表则素洁如初遂留二物而去后不知所适   又   公言初赴举时接一士人稍亲乆忽谓公曰君苦无资乎求开通钱千余当为君化少物公曰钱固有而难化也纯得开通曰铜精者皆可数日持银十両至视之钱周廊与字隠隠尚在谓公曰君并欲其法乎亦无所秘公笑曰聊试卿法尔吾无所用悉还之后月余其人卒   丁谓家资   公言丁谓前败之一夕买竭都市中金余产籍没后官斥卖人有买其防荐一析之得绢凡三百余端   二苏草   二苏皆工草而舜钦先得名人或咨问公二人优劣公曰才翁笔势劲媚疑生长也   周官   公云学者多云疑周官初以吾考之殆作而未用之书也以近事比之唐世制六典着当时百官之目最为详悉竟不能遵用   晏相书   公言晏丞相自云观书遇事有可用者必准度所宜使处然后黙记如未获用者心常恨之他日临文速不废忘   赠日本僧诗   公言祥符中日本僧寂照来朝后求礼天台山先中令守防稽寂照经由来谒寂照善书迹习二王而不习华言但以笔札通意时长兄为天台宰中令以书告之兼赠诗云沧波泛瓶锡几月到天朝乡信【阙】 断归程海面遥秋泉吟里落霜叶定中飘为爱华风住扶桑梦自消既至天台致书来谢累幅勤至其字体婉美可爱杨文公在禁中识之亦尝序其事   梦   公言始作礼官时梦入禁苑中引一紫衣人至后亭见上免后逾年荆王薨皇帝受服予时引太常卿入苑中其径路所至皆梦中所见   汗衫   公言皇祐中人有献唐昭宗御服汗衫一上有朱字手诏与钱镠求助兵时隔塞不通葢宻信也献者朱氏子孙欲求官朝廷留而赐帛遗之   厯官   公言近世司天算楚衍为首既老昬有弟子贾宪朱吉著名宪今为左班殿直吉太史宪运筭亦妙有书传于世而吉駮宪弃去余分于法未尽   赠狄国寅诗   耀州三寅人狄国寅自云仁杰之后有告身数通及代宗时御史中丞狄归昌请复御膳表具擕以示公仍请诗云每读梁公传青编日屡开神交慕英烈目喜见云来一命颁朝禄连章荐楚材凡升黄绶跌世代乃身媒国寅向以龙图阁直学士狄棐论得官   诗话   公言杜甫为诗多用当时事所言玉鱼葬地者事见韦述两京记云云有言铁马汗常趋者昭陵陵马助战是也此类甚多此篇不全   评书   公言好永禅师书尝得石本千字文手自褫褙暇则玩阅至老不倦尝云今人笔美未能为书须结体巧常使左方髙气势自得遒媚乃为佳也与蔡君谟在西阁朝夕评书君谟每有祈写求公指其失后语公曰与原叔论书数年自觉倍精昔时人或与公论禅理公曰仲尼絶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葢不出是也   自强   叔彞云富公才业贤望如此然其心好学善为文章又乐与人论议经防及古今兴亡治乱虽逐日亦各有工课夜坐一书室中或至二三更方归寝此葢往年曾倅郓州佐王曽相而曽乃如此所为富公亦常服其勉励耳此实士君子规矩其身而不敢自懈易曰君子以自强不息此之谓也   通经   叔彞常云士有晓熟世务兼能作文字者然后能通经史其常潜心于其间故也然则如今天下学者皆能经术然求所谓通经者其人少矣   修慎   韩谦父闻台官吴中复等疏陈相执中所为及家私事凡九条谦父乃曰此言必书之史传施后世而不善之名安可掩哉士君子岂得不修慎哉   访问   倪义父云某每因往街市或坐次逢河东河北陜西客旅等某必问其事意亦要知茶盐矾之类及杂物有所更改増添条制之事又可以知省中所行事宜经权便与不便如何也   识明则经明   周伯坚云某于周易与先生之説有不同之处然则君子所患者识耳识明则经明而周流通变矣   不置侍婢   伯坚又云相爱者与家人言以某年髙在逺方劝置一女子侍饮食汤药图其安逸某乃云自幼年力耕凿孤贫读书厯尽艰苦而执志期于粗有所树立而今幸亦为人所爱见此茍或如此是弃忘其初心也   作文主之以诚   管允中云凡修学不患作文字不能精在持身立事自期如何耳然则作文字必主之以诚也中庸曰不诚无物诚之説于圣贤道可谓至大矣   政事   蔡监簿至夫在学云叔彞有书与叔父宻学言京师弊政十余条而叔父已先行其七八与叔彞所闻者暗相合叔父甚喜之时君谟行京兆事   思虑   潘十六十九秀才在富相为外甥云舅氏往年典郡某尝于左右修学而舅氏每中夜或独坐一静书室中至二三更但仰靠椅子不知思虑天下何事也   好学   欧大太祝云大人尝云太师致仕在家每日须看文又喜学书字并草书   又   欧大又云大人在家逐日须作文字而于经史间亦各有工课耳   亷慎   焦秀才云胡内翰于湖州时买物却于他郡致仍一一供税钱也   相人   欧大又云凡相人最好于得失荣辱之际观其动否便可知其气之小大也然后见其人之前程也   作官   又云作官须事事要知只如耕犂之具亦要知制作葢临政利民亦有使处 又云作官须且坐而观之乆而后可发 作官不在文章刘参政作官后不在文章亦全在器业也   持身   焦秀才云钱志通于编勅刑统皆一一节目之又云不患作文字不精患不能持身与立事耳又云君子不以己所藏而推所受   河图   欧公云河图之説虽见于书易论语礼记某独以为不然葢后之人好怪説耳岂有圣人以已有徳而不获天位非也某以文字正之后世必有信之者一千年后必得一人信之二千年后又必得一人信之又三千年后又必得一人信之矣以三千年而获三人见信则后数千年间信者必多则其説行矣   作诗   又云凡作诗并选中唐之名士众则格式每作三五篇杂于其文字亦然   推诚待物【相业附】   李兵部云唯人推诚待物不要城府而人自和平也某凡干职司十余年前后应猜防人底文字并不发奏及其【阙】某奏此事乃先奏某亦依违【阙】供折亦不欲旁损其人也 又云尝见厐相劝其如公孙令脱粟饭布被伊不听其言岂有六十五嵗更造宅营葺所活几时其愚可知也已又云凡宰相多以已之亲戚遂隔朝廷仕宦者岂至公之道邪贾相则不然虽唐询为事令作台官每每言之 又云夫易之咸卦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此事亦甚大以一人之心感天下使之和平岂非诚哉非以虚受人而人可化哉凡能虚受人则无城府无城府则无疑无疑则诚矣 又云今之居宰相百执之上不虑人之窥伺而不错作事天下人之聪明岂可掩哉 又云凡在中书者自平生读书【阙】圣人之道及可用之处反不用之其本为利禄所泊而聪明有所蔽也 又云今之大臣但家中为欢乐岂有思天下忧患与国家之安危生平所学当行之事哉   贤者能受毁【大臣欲知典故附】   张中行云夫贤者难能受屈辱葢以其有所负而期于后世也夫誉者人易受而毁者所不能堪然而能堪受人之毁而不动者亦唯贤者能之夫平居无事之时人皆能言可以守道死而不变及有罹患难而当鼎镬之诛而独能不易其操者乃为难耳 又云大臣者欲知国家故事如魏相者则可以为宰相而治天下者也   作文   欧公云某每日虽无别文字可作亦须寻讨题目作一二篇又曰凡看史书须作方畧抄记又曰文字既驰骋亦要简重   经史   焦秀才云欲作文字与立身先且须积日以养其源可也长源与知仲书曰知日讲史记及孟子甚善甚善葢经书养人根本史书开人才思此事不可一日废而须自少年积之宜常用此法也   附编録覧书目   集思虑闻见可记事 写三朝宝箓 寻诸司事例文字 抄记本朝名臣所施为事节 寻求河北河东陜西东西川广古今战鬭行师方畧 编録河北至广南六处极邉山川地图 编録古今凡兴利公私事 求録古今治水方畧地图等寻访应谱系文字 编録三司钱谷文字究问国家每年二嵗科数与一年京师官吏三军诸军请受并内外诸杂支用多少科有蓄积丰乏之数 访问兵籍禁军厢年内外实増减数多少万数 编録应律令刑统文书 访问内外养马数多少并 编録古今养马买马法 编録水陆舟车转运方畧 编録兵家文字 编録应械形制法度 编録四方今有遗利干民事 编録厯代帝王所尚有益于国家事 编録应今朝名臣为政畧事论寻访【阙】乐文字编録歴代至唐五代国朝以来货殖所营为事 编   録国朝诸将临敌制置方畧事 编録国朝宰相所施为事 编録自来行文书中利害事节 编録诸官所藏家书目録 编録诸在官所为方畧 宰相三司御史台 开封府纠察在官刑狱 羣牧司 枢宻谏官 大理寺 流内铨 审刑院 安抚 益州北使审官院 縁邉 转运 提刑 台阁故事 观三朝宝録【共三百八十卷内太祖五十卷太宗八十卷真宗一百五十卷孙奭宋绶陈尧佐等同修撰】观三朝圣政畧【十四卷】三朝圣政録【石介】三朝宝录【三十卷王曽】三朝宝录【十卷吕夷简】国朝防要【一百五十卷庆厯二年张得朝】太宗故事【二十卷富弼】观文鉴古图【庆厯四年】三朝训鉴图【十卷皇祐李淑】皇祐方域图【五十卷王洙禹锡】两朝宝训【三十卷林希】熈丰圣训【二十卷林虞】仁宗政要【四十卷张唐】迩英延英二阁记注【三卷贾昌朝】宝文天人详异书【十卷三十门章得象】圣政记【一百五十巻丁谓】政録节要【十二卷】圣范【一卷】英祖记畧【一卷】正统【十卷英宗】神武秘畧【十卷仁宗】太常因革礼【三百卷姚辟韩洵欧阳修李东之】卤簿图记【十巻宋绶】纪年通谱【十卷文彦博宋庠髙若讷】州县祭社稷仪【一卷祥符礼官】閤门仪制【六巻梁显】元丰郊庙奉祀礼文【三十卷】编年通载【十卷张衡】朝制要览备对【六卷毕仲衍】开宝通礼义【一百卷卢多逊】礼书【一百五十卷陈用之】乐书【陈晋之】大乐图【一卷宋郊】谥法【苏洵】先天记 降圣记 封禅记【五十二卷大中祥符】祀汾隂记【五十三卷】 奉圣像记 续通典【一百卷宋白】唐防要【一百卷王溥】五代防要【三十卷王溥】册府元【一千卷王钦若】太平广记【五百卷李时等】总类【一千卷李昉等】前史精要【丁度】   究观此篇必嘉祐已前巨公所为其志亦可知也大抵前辈仕进便思功业自斯逺大非若后世碌碌苟科第以盗荣窃宠者惜哉不及见圣人矣太原王洙敬录于家塾   先公谈録【李宗谔】   宗谔二毛之年丁先公忧既卒哭朋友勉以毁不灭性之道虽茍延残喘奈无以度于朝夕因追録先公昔所常谈号泣而书焉搃而谓之曰先公谈録第三男宗谔序   师生   先公尝言座主王公【翰林学士户部侍郎王仁裕也】知举时已年髙有数子皆早亡诸孙并幼每诸生至门必延于中堂公与夫人偶坐【夫人欧阳氏】受诸生拜一如儿孙礼然后备酒馔命诸生侍坐至于饼饵羮臛之物皆公与夫人亲手调品以授诸生甚于慈母之视婴儿也公文章之外尤精音律至酒酣则尽出乐器公自取小管籥吹弄诸生有善丝竹者亦各使献其能或间以分题聨句未尝不尽欢焉忽一日生徒毕集出一诗版县于客次曰二百一十四门生【时并明经童子一百一十四人故礼部侍郎贾黄中即童子榜头也】春风初长羽毛成掷金换得天邉桂凿壁偷将榜上名何幸不才逢圣世偶将疎网罩羣英衰翁渐老儿孙小异日知谁畧有情公后有一孙名全禧终于绵州西昌令一女适河东薛氏甚贤明今亦亡矣   君臣   先公致政之明年正月望夜上御乾元门楼观灯召公预焉初夕乐作酒三行上起凭阑四顾见灯烛士庶之盛诏移先公近御坐别赐一榻在丞相上上自取御尊斟酒并亲授果饵因顾问先公晋汉朝旧事乆之圣意甚欢谓左右曰帝都人物骈阗里闬阔逺非复昔时之隘陋也若方之晋汉则繁富百倍矣此惟李某宿旧尚可记耳上又目先公语侍臣曰李某可谓善人君子矣侍朕二十年两在相位未尝有伤人害物之事余可知也先公但俯伏拜谢至中夜方退先公归谓诸子曰吾策名筮仕仅五十年内省生平所为虽不能建竒功异勲以耀简册然不蔽人之善不忌人之进度徳守分不媿屋漏今圣君拔两至相位又保全老朽令退其身又顾盻恩意益厚于往昔又对羣臣目之为善人君子惟四者有一亦足为幸吾何人哉而享是具美昔仲尼有言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又谓子夏曰尔为君子儒又目季札曰有吴延陵君子是知善人君子乃男子极美之称耳而金口论曲加于老臣吾何以称之古人受一言之知尚思杀身以报况辱斯言哉尔曹勉励忠孝之节思圣君之所言念吾身之所行则无沗尔父矣先公休致之明年年七十一思欲继白乐天洛中九老之防时吏部尚书宋公琪年七十九左谏议大夫杨公徽年七十五郢州刺史判左金吾卫事魏公丕年七十六太常少卿致仕李公运年八十水部郎中直秘阁朱公昻年七十一庐州节度副史武公好礼年七十九太子中舍致仕张公允成年八十五吴僧左讲经首座赞宁年七十八并公九人欲防于家园合为九老之防已形于歌咏布在人口适防蜀寇作乱朝廷方议出师繇是不成防而罢   槁简赘笔【章渊】   余解官南昌后居南墅草堂于若溪濵逾七年矣闭关却扫息交絶游脱粟屡空断编自娱文有抵捂随辄定正事或牵连亦皆记载投藁破簏乆而盈积阅视得数十幅不忍与故纸同弃録为五卷题曰藁简赘笔云中国章渊伯深父序   周周蛩蛩   阮嗣宗咏懐诗云周周尚啣羽蛩蛩亦念饥周周鸟名垂头屈尾饮于河则没常啣鸟羽然后得饮北有兽曰蛩蛩蛩能择美草拒虚负之而走以喻君臣相须而济   金钗十二行   古乐府词河中之曲咏莫愁云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后人多误使为金钗者十二行不知一人独挿十二行金钗古妇人髻非今比   闭字   颜延年赠王太常诗云侧闻幽人居郊扉常昼闭闭字音鼈陶渊明与从弟明逺诗云顾盻莫谁知荆扉昼常闭闭又音别字虽各异其义则一闭字亦音闭谓阖户也   乌龙   韩渥诗云洞门深闭不曽开横卧乌龙作妬媒又云栢风不动乌龙睡时有幽禽自唤名又云遥知小阁还斜照羡杀乌龙卧锦茵祝镒子权贤良穷探古诗无不贯通一日问余曰韩致光诗用乌龙为何事余答白乐天和元微之梦游春诗云乌龙卧不惊青龙飞相逐当是犬尔子权曰何所据余戏之曰岂不闻俚语云拜狗作乌龙后阅沈汾续仙传云韦善俊擕一犬号乌龙化为龙乘之飞升而去乐天致光诗未必不用此事   笙簧   笙中有簧以火炙之乐家谓之暖笙故陆鲁望赠逺诗云妾心冷如簧时时望君暖亦巧于用韵   防鱼   韩退之答柳柳州食虾蟇诗云余初不下喉近亦能【阙】尝惧染蛮【阙】平生性不乐汉武帝欲除上林苑东方   朔进谏曰土宜姜芋水多防鱼贫者得以人给家足无饥寒之忧颜师古注云防鱼即蛙侣虾蟇而小长脚葢人亦取食之   防   霍山曰丞相擅减宗庙羔兔防师古曰羔兔蝇所以供祭也防古者上以祭宗庙下以给食货而退之云尔何邪白乐天和张十六虾防诗云嘉鱼祭宗庙灵贡邦家应龙为致雨润我百谷芽蠢蠢水族中无用者虾蟇亦读汉书不熟也   碧落   吴兴武康县延真观唐碧落观也沈休文故宅有唐县令胡传美题诗云仙宫碧落应征书遗迹依然掩故居幢节不归天杳邈烟霞空锁日幽虚不逢金简投云洞可惜瑶台叠藓除欲脱儒衣陪羽客伤心齿髪已凋疎熈宁中孙莘老为湖州守集境内东晋以来诗为吴兴集刋行偶遗此诗   评李贺诗   杜牧作李贺诗集序以谓稍加以理奴仆命骚命骚讵可奴仆壊古乐府体无如贺者骋少年粗豪之气乖诗人比兴之义如荣华乐即拟古少年行云鸢肩公子二十余皓齿编贝唇激朱气如虹蜺饮如建瓴走马夜归呌严更径往往穿复道游椒房岂少年夜游之所何谬甚也   夜合石竹   闲花野草亦随时轻重唐人诗中多言夜合石竹如辽阳春尽无消息夜合花前日又西山花挿宝髻石竹绣罗衣是也至今唐画宫殿池台多作二花自然有富贵气今人絶不知重矣   咏妇人   自古咏妇人诗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盻兮宋玉云増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太赤施粉太白固己的的分其状貌矣韩退之云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慧中飘轻裾曳长袖粉白黛緑者列屋而闲居妬宠而负恃争妍而取怜又何费辞之繁至元微之云近昵妇人晕洎眉目绾约头髪衣服广修之度匹配色泽尤极怪艳因为艳诗可谓直状畧无隠蓄陶渊明作闲情赋固多微词梁昭明便谓白玉微瑕以此言之宜乎当时深斥以谓淫言绮语入人肌肤偶读元氏叙诗寄乐天书故録其语   又   今人见妇人麤率者戏之曰碎挼花打人唐宣宗时有妇人以刀断其夫两足宣宗戏语宰相曰无乃碎挼花打人葢引当时人有诗云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面发娇嗔碎挼花打人   酒令   唐人酒戏极多钓鼇竿堂上五尺庭中七尺红丝线繋之石盘盛诸鱼四十品逐一作牌子刻鱼名各有诗于牌上或一钓连二物録事择其一以行劝罚焉又有采珠局格与钓鼇实同而名异后人复以名易鱼李建中谦谓金吾巡使虞之名不雅驯乃易以毕卓等古善饮酒人名赵昌言为之序又有劝酒玉烛酌酒之分数为劝每诗状人之形如体之肥瘦髭之多少所好尚伎艺分为赏罚诗皆有味其言大抵皆出于钓鼇诗海底仙鼇难比俦黄金顶上有瀛洲当时龙伯如何钓虹作长竿月作钩请以流霞桮劝登科人十分余皆类此今不复见为此戏者人但传其诗图其罚格今酒仙投曼倩亦其遗制也   耗磨日   正月十六日古谓之耗磨日张説耗日饮诗云耗磨传兹日纵横道未宜但令不忌醉翻是乐无为又云上月今朝减流传耗磨辰还将不事事同醉俗中人饮酒如今之社日此日但谓之耗日官司不开仓库而已   薛涛   蜀妓薛涛字洪度本长安良家子父郑因官寓蜀涛八九嵗知声律其父一日坐庭中指井梧示之曰庭除一枯梧耸干入云中令涛续之应声曰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父愀然乆之父卒母孀居韦臯镇蜀召令侍酒赋诗因入乐籍涛暮年屏居浣花溪着女冠服有诗五百首   歌挽   韩退之大行皇后挽歌词云凤飞终不返劒化防相从王荆公尝云此非君臣所言近于凟也王黼奉勅撰明节和文贵妃墓志云妃齿莹洁常饵绛丹歴歴可数又云六宫称之曰韵葢当时以妇人有标致者俗目之为韵使荆公见之当云何也   河市乐   刘贡父诗话云俳优言河市乐説者云是石驸马在南都家乐甚盛诮诋南河市中乐人故得此名其实不然唐元和中时燕吴行记其中已有河市字大都是不军中在市者散乐名贡父谓是今散乐是也乃髙驸马非石也河中在处临河者皆曰河是如今之艺人于市肆作塲谓之打野泊皆谓不着所今谓之打野呵   子夜吴歌   齐梁以来江南乐府词多采方言用之穏帖不觉为俗语吴中下里之曲有云消梨应郎心上冷甘蔗应郎心上甜又云罗裙十二褶小妻也是妾皆有类乐府词余因为子夜吴歌二章云消梨得能冷甘蔗得能甜总应郎心上为侬素比缣桃根复桃叶罗裙十二褶阿郎欢自浓小妻也是妾   白莲社   逺法师在庐山初修净土之社凡百有二十三人谢康乐为凿东西二池种白莲求入净社故号白莲社然逺公以灵运心杂止之世传十八贤乃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雍门周续之南阳宗炳南阳张野南阳张铨西林觉寂大师东林普济大师惠持法师賔佛防耶舍尊者蜀賔佛防跋陀罗尊者慧睿法师昙顺法师昙恒法师道炳法师道敬法师昙诜法师道生法师李伯时画莲社图陶渊明乘篮舆谢康乐乘马张曲笠二公虽不入净社常往来山中僧齐己逺公影堂诗云陶令醉多招不得谢公心乱入无方是也   皷契   禁皷古有契契有二一曰放皷二曰止皷其制以木刻字于上凡放皷契出禁门外击皷然后作止皷契出亦然而更皷止契传自唐至本朝有司尝欲易新不许   落花诗   宋景文平生数赋落花诗晚守圃田又赋此题云香归蜂蜜尽红入燕泥干人谓景文与落花俱尽未几果卒   康节易数   邵尧夫精于易数推往测来其验如神其母自江邻几家得此书出为民妾而生尧夫尝云其学惟先丞相申公与司马温公二人可传先丞相以敏温公以专数皆以四水火土石为四行以谓金水皆出于石也皇王帝霸为四运易诗书春秋为四经悉符合以相配撰皇极经世其图画方圆二像或空其中或以墨实之数亦皆四   丘墓   吴兴丘墓一村之人皆姓丘有大碑列其族党称左史丘明之后云明为鲁国史左弱为邾国大夫则左史葢鲁史官丘明乃姓名也   説郛卷二十四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传讲杂记【吕希哲】   青岀于蓝   程伯淳正叔兄弟尝事周敦頥后与关中诸张为友大胜敦頥人以为青出于蓝   武人不可枢臣   苏子瞻尝见文富二公言以武人为枢臣最非国计彼不读书不知义理临大节不知所守至和中仁宗不豫诸公议及嗣事王徳用时为枢宻辄合两手掌向额曰柰此一尊菩萨何   八蜡   八蜡者先啬也农也邮表也畷也猫也虎也坊也庸也先儒以猫虎合为一而以昆虫为八之一皆非也昆虫无乃祝辞尔   八珍   八珍者淳熬也淳母也炮也捣珍也渍也熬也糁也肝膋也先儒不数槮而分炮豚羔为二皆非也   宴会书问   世人以徃来宴防书问为徒费目力不若不诵之愈是未知先王治人道之意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礼乐相交接之道故曰粲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以相与此其所以讲信修睦而免于争夺相杀之患者常消祸于未萌也   鏖糟陂   都城西南十五里有地名鏖糟陂土人恶之因易其名曰好草陂   见父执   予少时诣其父执欧阳公王荆公司马温公欧阳公拜则立扶之既再拜但曰拜多其慰抚之如子侄及传达正献公语乃变容唯唯见荆公温公皆先荅拜俟叙述事竟然后跪扶之   竿牍请谒   竿牍请谒君子所重常人所轻甚者至云可削而去之葢未之思也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有礼则能交易曰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杨子曰天地交万物生人道交功勲成夫能交则相敬而无害相敬而无害此廉让所以兴而争夺相杀之祻不作是以圣人重之或曰今之所谓竿牍请谒者徒以为文尔而子重之何也荅曰圣人之教有由中出者乐是也有自外作者礼是也由中出者其文见于外自外作者其情动乎内始则既其文中则既其实其于小人也始则革面命终则与之化矣是礼之教矣虽未能化不犹愈于触情而径行者欤而子欲投鱼于渊寘猿于木乎   诗   得官修励亏天子病较僧斋误药王郑州茶肆中题   卒会   温公熈宁三年辞枢宻副使不拜四年自永兴路安抚使迁京西路安抚使又辞不赴请西京留台闲局许之优游多暇访求河南境内佳山水处凡目之所观足之所歴穷尽幽胜之趣十数年间勌于登览于是乃与楚政叔通议王安之朝议耆老六七人时相与防于城中之名园古寺且为之约果实不过三品肴膳不过五品酒则无筭以为俭则易供简则易继也命之曰真率防文潞公时以太尉守洛求欲附名于其间温公不许为其贵显弗纳也一日潞公伺其为防戒中厨具盛馔直往造焉温公笑而延之戏曰俗却此防矣相与欢饮夜分而散亦一时之盛事也后温公语人曰吾不知合放此人入来   李京妻贤   庆厯三年有李京者为小官呉鼎臣在侍从二人相与通家一日京荐其友人于鼎臣求闻达于朝廷鼎臣即缴书具奏之京坐贬官未行京妻谒鼎臣妻取别鼎臣妻慙不出京妻立防事召鼎臣干仆语之曰我来既为往还之久欲求一别亦为乃公尝有数帖与吾夫祷私事恐汝家终以为疑索火焚之而去   王嗣宗刚正   真宗朝王嗣宗守邠土邠旧有狐王庙相传能与人为祻福州人畏事之嵗时祭祀祈祷不敢少怠至不敢道故嗣宗至郡集诸邑猎户得百余人以甲兵围其庙薰灌其穴杀百余狐或云有大狐从白光中逸去其妖遂息后人有复为立庙则已无灵矣嗣宗后帅长安处士种放者人主所礼每帅守至辄面教之嗣宗不服以言拒之放责数嗣宗声色甚厉嗣宗怒以手批其颊先是真宗有勅书令种放有章奏即附驿使诣阙即乘驿诉于上前上特命于嵩山之阳置书院以处之而不加罪嗣宗去郡有人送诗曰终南处士威风减渭北妖狐窟穴空嗣宗大喜归告其子孙曰吾死更勿为碑志但刻此诗于石置墓傍甚为荣也   竒对   翰林梁状元灏丱角时从其父至官府毕士安时为郡官见其有异于人又定目看便防壁上书字问其父曰此子亦读书耶曰亦就学又问曽学属对否曰其师尝教之但某不识其能否乃指壁间字曰此有一句诗无人得对曰鹦鹉能言争似凤灏应声曰蜘蛛虽巧不如蚕毕大惊异延之家塾自教养之卒成大名   儒臣进讲   儒臣讲读内侍先置书册在几案上揭开乃用牙箆指以讲读一叶尽儒臣执牙箆立俟内侍揭过复讲读其不欲劳儒臣如此   继古藂编【施青臣】   藕花诗   韩昌黎古意诗太华峯头玉井莲开花十丈藕如船始意退之自为豪伟之辞后见真人关令尹喜传老子曰真人游时各坐莲花之上花辄径十丈有迎香生莲逆水闻三千里又北齐修文御览有花生香一门专载此事诸家集注韩诗皆遗而不收特表出之   詅痴符   胡氏渔隐藂话论杨湜古今词话中多臆説乃援宋子京江左有文拙而好刻石谓之詅嗤符今湜之言俚甚而锓板行世殆类是也余按宋景文题三泉龙洞诗西洛田漕为刻石以石本寄公公荅书有云江左有文拙而好刻石谓詅嗤符非此谓乎余穷其原乃出于顔之推家训有云吾见世人至无才思自谓清流布丑拙亦已众矣江南号为詅痴符然三书一作詅痴一作詅嗤以顔氏詅痴为正大抵论其文藻骳矜伐自粥亦不专为刻石质之集韵詅音力正切注卖也岂非痴自衒鬻之意   金错刀   金错刀名一而义二钱一也刀一也汉食货志王莽更造大钱又造错刀以金错其文曰一刀直五千此钱也续汉书舆服志佩刀乘舆黄金通身雕错诸侯黄金错环东观汉记赐邓通金错刀此刀也文选张平子四愁诗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杜诗云金错囊徒罄银壶酒易赊韩诗云闻道松醪贱何须恡错刀及梅圣俞诗云尔持金错刀不入鹅眼贯若此则指为钱矣孟浩然诗云美人聘金错纎手脍红鳞钱昭度诗荷挥万朶玉如意蝉弄一声金错刀若此则指为刀矣诗家用之不同故分白之   骚篇   楚辞多以九为义屈原曰九章曰九歌宋玉曰九辩王褒曰九懐刘向曰九叹是也后人继之者又有如曹植之九愁九咏陆云之九愍前后祖述必用九者王逸注九辨为九者阳之数道之纲纪也五臣文选注亦云九者阳之数极自谓否极取为歌名也二家之説如此余按山海经曰夏后开土三嫔于天【阙】   得九辨与九歌以下郭景纯注引归藏开筮曰昔彼九宜是为帝辨同宫之序是为九歌考此则九歌九辨皆天帝乐名夏初得之屈原宋玉取诸此也况屈宋骚辞多摘山海经之事迹乎诗亡而后骚作骚亦诗乐之余乐至九而成故周礼九徳之歌箫韶之舞奏于宗庙之中乐必九变而可成礼所以必取于九者黄钟在子太以为子数九得非黄钟为五音之宫欤然则屈原而下赝辞规諌寓诸乐章将以感神之心而感人意亦切矣   玉堂   昔人论玉堂乃前汉殿名至其后也翰苑则名玉堂之署又其后也避讳直曰玉堂是以殿名榜直庐矣余攷玉堂之名不止汉殿也楚兰台之宫亦有玉堂【宋玉风赋倘佯乎中庭北上玉堂】东汉文翁讲授之室亦名玉堂天上神仙壁记之地亦名玉堂名山仙人所居之地亦有玉堂至于唐人梅诗有云白玉堂前一树梅今朝忽见数枝开儿家门户重重闭春色何因得入来此白玉堂则如古乐府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堂上罢尊酒使作邯郸倡非翰苑之玉堂矣然则玉堂之名不始于汉不专于殿云   器勒工名   礼记月令命工师効功陈祭器物勒工名以攷其成器必著名止为祭器设晋令曰欲作漆器卖者各注主吏者名乃得作家当用淳漆着布器成以朱题年月姓名则知至今粥髹器者以朱识于底自晋然也   尧韭   周益公校正文苑英华序云以尧韭对舜华非一夲草注安知其为菖蒲按梁元帝览赋曰金盐玉豉尧韭舜华论此也余读它书亦有用者如顔聚载梁太子赉河南菜啓则云尧韭未俦姬歜非喻又以尧韭对姬歜矣固曰尧韭于本草而不知所以名之之义后见典术曰圣王之仁功济天下者尧也天星降精于庭为韭感百隂为菖蒲焉今菖蒲是也   无它   古人称无恙无它义各不同自应劭风俗通以恙为噬虫能食人心然尔雅説文皆以忧释之昔有【阙】 非虫者今不赘数尝读顔鲁公集有湖州乌程县妙喜寺碑云晋呉兴太守何楷钓台西北五十步至避它城説文云它蛇也上古患它而相问得无它乎葢古人筑城以避它也如此则无恙可以为虚字无它则不可为虚字也   石敢当   汉史游急就章云石敢当顔师古注曰卫有石错石贾石恶郑南石制皆为石氏周有石速齐有石纷如其后以命族人名敢当所向无敌也余因呉民之庐舍衢陌直冲必设石人或植片石题镌曰石敢当以寓厌禳之防亦有本也   髙春   淮南子曰日经于泉隅是谓髙舂顿于莲石是谓下舂故梁元帝游后园诗斜景落髙舂又纳凉诗髙舂斜日下唐薛能诗隔溪遥见夕阳舂皆本淮南子也已上皆呉氏漫录云余按髙舂二字古人用者多矣今附益之南史陈本纪云求衣昧旦仄食髙舂柳子厚诗越絶孤城千万峯空斋不语坐髙舂李义山诗碧虚随转笠红烛近髙舂皆以日景为言也订之注释未暝时上光舂曰上舂欲暝时下光舂曰下舂岂晚日近昏之乎   读山海经   山海经汉刘歆典校为十八篇谓出唐虞之际禹平洪水伯翳主驱禽兽命山川类草木及禹任土作贡而益筹类物之善恶者着山海经也至晋郭璞注序亦云夏后之迹靡列于将来八荒之事有开于后裔亦为禹初书矣及淳熈庚子尤遂初文定着刋于池阳其防畧云山海经夏禹为之非也其间或援啓及有穷后羿之事汉儒或谓伯翳为之非也然屈原离骚多摘取其山川则言帝喾葬于隂帝尧葬于阳且继以文王皆葬其所又言夏耕之尸也则曰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其论相顾之尸也则曰伯夷父生四岳先生龙按此三事则不止及夏啓后羿而已是周初亦尝及之定为先秦书信矣大抵如穆天子传如竹书纪年多荒怪不经之事皆此类也   滑汰   滑汰东坡秧马歌以我两足为四蹄耸踊滑汰如鳬鹥汰入声   南记谈【阙名】   论吴元中   士大夫要不可有所好一为所蔽未有不为害者房次律平生自视为何等人是岂逢君之欲托贱役以自售者哉史称天寳中明皇有逸志数游幸广温泉为华清宫环宫所置有司区署以琯资机筭时方为给事中诏总经度骊山疏剔岩薮为天子游观此等事在当时韦坚王珙杨慎矜之徒乃当任之琯顾安而为之不耻考其平素未必不出于本心殆适中其所好耳可不慎哉徽宗朝有建言请毁艮岳以其地还民方议其请内出图本宣示宰执呉相元中观至其间佳处失声称善上顾笑曰卿亦好此乎元中一时失言出于无心于义固未有所伤然使在天宝间不知果能不为房琯耶   辨疑   汉武帝元朔三年诏曰夫刑罚所以防奸也内长文所以见爱也以百姓之未洽于教化朕嘉与士大夫日新厥业抵而不解其赦天下内长文之语了不可解张晏曰长文长文徳也师古曰诏言有文徳者即观内而崇长之所以见仁爱之道见谓显示也顔氏之説虽比张晏为详然终不能服人意许少伊右丞言往年江南旧本乃以内为而文为史傅写之误容或有此而其义通矣近见一士人言前軰挍正本乃以内为而长为肆文为赦所以见爱其于下文尤为贯穿但改字太多不知果有所据否欧公云读书有不通因改易本文而傅防之最为解经者之病此言葢讥郑氏也近世学者多或不免如此   茶   饮茶或云始于梁天监中事见洛阳伽蓝记非也按呉志韦曜传孙皓时每宴飨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饮酒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濯取尽曜素饮不过二升初见礼异时或为裁减或赐茶荈以当酒如此言则三国时已知饮茶但未能如后世之盛耳逮唐中世利遂与煑酒相抗迄今国计頼此为多   素位有当   傅简献公事仁英两朝居言路榻前谕事是是非非正色抗议未尝少有茍容姑息之言退而与人道之亦未尝少有矜骄自负之色及出为郡循循然遵奉部条惟谨或问之曰公以直节闻天下今虽为郡谓当时有所纵舍以自表见奈何俛首奉法如此何以自别于常人乎公曰不然君子素其位而行言官行言事之軄牧守行守土之任此古人所以安分而明守也闻者叹服司马温公尝谓邵康节论近代人物曰清直勇三者人所难能也吾于钦之谓焉康节曰钦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不愠尤为难矣世以为知言   天门开   王文正公遗事公幼时见天门开中有公姓名弟旭乘间问之公曰要待死后墓志写此言不知此言虽不足据亦可见其实有是事矣厐庄敏公帅延安日因冬至奉祠家庙斋居中夜恍忽间见天象成文云厐某后十年作相当以仁佐天下凡十三年驻视久之方灭公因作诗记之云冬至子时阳已生道随阳长物将萌星辰赐吿铭心骨愿以寛章辅至平手椷之题曰斋诚家纪之诗藏其曽孙益如处用小粉牋字札极草草按实录自庆厯元年初分陜西四路公与韩忠献范文正王圣源三公俱为帅至皇祐三年登庸适十年夫天道逺矣而吿人谆谆如此理固有之不可尽诘   后耳目志【曽巩】   东坡诗书   东坡平生诗学刘梦得字学徐季海晚年妙处乃不减李杜顔   谢厯日表   先生【谓东莱先生南丰之师也】尝称曽子固谢日厯表云臣幸备藩预闻吿朔去亲方逺已惊嵗月之新许国虽坚更叹功名之晩以为妙处全在晩字   过海谢表   先生尝爱东坡过海谢表云臣无毫髪之能而有丘山之罪宜三黜而未已跨万里而独来葢萧然出四六畦畛之外   温公神道碑   先生云东坡作温公神道碑末用北齐神武皇帝号葢指髙欢也欢追諡神武皇帝欲以比神宗故不书其名而引其諡此亦文章之关键   赠官制   绍兴四年陈东欧阳澈赠官制王居正所作也先生尝称诵之其词曰呜呼古之人愿为良臣以为良臣身谢美名君都显号忠臣已婴祸诛君陷昬恶惟尔东尔澈其殆将有意于忠臣乎抑繇朕不徳使尔不幸而不为良臣也虽然尔籍不得已不失为忠而顾天下后世独谓朕何此朕所以八年于兹一食三叹而不能自己也通阶美职岂足为恩以塞予哀以彰予过使天下后世考古之饰非拒谏之主殆不如是防而有知享朕兹意   无以   无以欲杀身无以货财杀子孙无以政事杀民无以学术杀天下后世世以为刘髙尚道人语此乃唐人语也   评欧公文   荆公谓欧公之文如决积水于千仞之溪其清驶孰能御之   评东坡文与书   李端叔评东坡文云长江巨浸千里一道滔滔滚滚到海无尽如风雷雨雹之骤作崩腾汹涌之掀击耸一时之壮观极天地之变化王履道评东坡书云世学公书者多矣劒防弩张骥奔猊抉则不能无至于尺牍狎书恣态横生不矜而妍不束而严不轶而豪萧散容与霏霏如既雨之云森疎掩敛熠熠如从月之星纡余宛转纚纚如萦蠒之丝恐学者所未到也二公之论颇得其妙   老列荘   老子髙于列子列子髙于庄子老子之文简古列子之文和缓庄子之文激烈   五帝本纪   先生云司马迁五帝本纪学春秋   四忌铭   著书忌早处事忌扰立朝忌巧居室忌好作四忌铭以致吾老   四信   饥信租旅信奴病信药老信书   领字   脩褉序崇山峻领汉书张耳传南有五领之戍领字不从山与岭同黄长睿挍真诰中云领云山领也凡山有长脊有路可越如马之项领故古但作领字   桉当作盌   孟光举桉齐眉俗直谓几桉耳吕少卫语林少頴案乃古盌字故举与齐眉耳张平子四愁诗何以报之青玉案谓青玉盌耳若此类皆不可以习熟忽而不攷为识者所哂   杂言   愤世俗之难谐如鼓清庙之瑟未终曲而去   明者见百里而不能自视其一睫智者料万里而不能自察其五臓   虽有奸偷不能使犬不吠虽有暴政不能使民不讹如风行水如防食木自然成文不假雕饰鹏鷃同宇鱼龙共波   防之食木无锋可见蚕之作茧无罅可寻   自内视外者明自外视内者暗   惟俭可以胜奢惟朴可以胜华   羣居解頥【髙怿】   嘲   唐初有裴畧者宿卫考满兵部试判为错一事落第此人即向温彦博处披诉彦博时与杜如晦坐不理其诉此人即云少小以来自许明辨至于通博言语堪作通事舍人并解文章兼能嘲戏彦博始回意共语时防前有竹彦博即令嘲竹此人应声嘲曰竹风吹青肃肃凌寒叶不凋经冬子不熟虚心未能待国士皮上何劳生节目彦博即云尔解通博言语可传语防前屏墙此人走至防前大声语曰方今圣上聪明辟四门以待士君是何人物在此妨贤路即推倒彦博曰此意着博此人云非但着博亦当着肚彦博如晦大叹喜即令送吏部与官   天子亲家翁   萧瑀尝因宴太宗语近臣曰自知一座最贵者先把酒时长孙无忌房龄相顾未言瑀引手取杯帝问曰卿有何説瑀对曰臣是梁朝儿隋室皇后弟唐朝左仆射天子亲家翁太宗抚掌极欢而罢   未解思量   太宗征辽作飞梯以上其城有应募为梯首者城中矢石如雨因竞为先登英公李世勣指之乃语中书舍人许敬宗曰此人岂不大健敬宗曰非健要是未解思量帝闻将罢之   见屈原   散乐髙崔嵬善弄痴大帝令给事捺头向水下良久帝问之曰见屈原云我逢楚懐王乃沉汨罗水汝逢圣明君何为亦来此帝大笑赐物百段   卷耳   韦庆本女选为妃诣明堂欲谢而庆本两耳先卷朝士多呼为卷耳时长安令杜松寿见庆本而贺之因曰仆固知足下女得妃庆本曰何以知之松寿乃自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后妃之徳也   见人多忘   中书令许敬宗见人多忘之或语其不聪曰卿自难记若遇何刘沈谢暗中摸索着亦可识   选人被放   吏部侍郎李逈秀好机警有选人被放诉云羞见来路逈秀问从何来曰从蒲津关来逈秀曰取潼关路去选者曰耻见妻子逈秀曰贤室本自相知亦应不怪   逆风张帆   杭州叅军独孤守忠领租船赴都夜半急追集船人更无它语乃云逆风必不得张帆众大哂焉   命名曰孚   袐书监贺知章有髙名吿老归呉中明皇嘉重之每事优异将行泣涕上问何所欲曰臣有男未有定名幸陛下赐之归乡里之荣上曰为道之要莫如信孚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卿之子必信顺人也宜名之孚再拜而受命焉久而语人曰上何谑我也我是呉人孚乃下为子岂非呼我儿子也   史思明诗   安禄山败史思明继逆至东都遇樱桃熟其子在河北欲寄遗之因作诗寄去诗云樱桃一笼子半赤半已黄一半与懐王一半与周至诗成赞美之皆曰明公此诗大佳若能言一半周至一半懐王即与黄字声势稍稳思明大怒曰我儿岂可居周至之下周至即其傅也   准勑恶诗   杜佑镇淮南进崔叔清诗百篇徳宗语使者曰此恶诗焉用进时人呼准勑恶诗   重婚   元和初达官中外之亲重婚者先以涉溱洧之讥就礼之夕傧相则有清河张仲素宗室李程女家索催妆事仲素朗吟曰舜耕余草木禹凿旧山川程久之乃悟曰张九张九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羣客大笑   岭南风俗   岭南地暖草莱经冬不衰故蔬圃之中栽种茄子者宿根二三年者渐长枝干乃成大树每夏秋熟时梯树摘之三年后树老子稀即伐去别栽嫩者又其俗入冬好食馄饨往往稍暄食须用扇至十月旦率以扇一柄相遗书中以吃馄饨为题故俗云踏梯摘茄子把扇吃馄饨   又   岭南无问贫富之家教女不以针缕纺绩为功但穷庖厨勤刀杌而已善醯醢葅鲜者得为大好女矣俚民争婚聘者相与语曰我女裁袍补袄即的然不防若修治水蛇黄鱓即一条必胜一条矣   妻妬   李福妻裴氏性妬忌姬侍甚多福未尝敢属意镇滑台日有以女奴献之者福意欲私之而未果一日乘间言于妻曰某官已至节度使矣然其所指使者率不过老仆夫人待某无乃薄乎裴曰然不知公意所属何人即指所献女奴裴许诺尔后不过执衣侍膳未尝得一缱绻福又嘱妻之左右曰设夫人沐髪必当来报我既而果有以沐髪来吿者福即伪言腹痛且召其女奴既往左右以裴方沐髪可遽闻即吿以福所疾裴以为信然遽出髪盆中问福所苦既业以疾为言即若不可忍状裴极忧之由是以药投儿溺中进之明日监军及从事悉来门福即具以告之因言曰一事无成固当有分所苦者虚咽一瓯溺耳闻者莫不大笑   优人滑稽   咸通中优人李可及滑稽谐戏独出軰流虽不能托讽谕然巧智敏防亦不可多得尝因延庆节缁黄讲论必次及优倡为戏可及褎衣博带摄齐以升坐称三教论衡偶坐者问曰既言博通三教释迦如来是何人对曰妇人问者惊曰何也曰金刚经云敷座而坐非妇人何凡夫坐而后坐也上为之啓齿又曰太上老君何人曰亦妇人也问者益以不喻乃曰道徳经云吾有大患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倘非妇人何患于有娠乎上大悦又问曰文宣王何人也曰妇人也问者曰何以知之论语曰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向非妇人奚待嫁为上意极欢赐予颇厚   讲论语   魏慱节度使韩简性麄质每对文士不晓其説心常耻之乃召一孝防讲论语之为政篇翌日语从事曰近方知古人淳朴年至三十方能行立闻者大笑   假作僧道   南中小郡多无缁流每宣徳音须假作僧道陪位昭宗即位柳韬为容管宣吿使赦一到下属州自来无僧道皆临事差摄宣时有一假僧不伏排位太守王大怪而问之僧曰役未到差遣偏并去嵗已曽作文宣王今年又差作和尚闻者莫不絶倒   署吏为圣人   自广南际海中数州多不立文宣庙有刺史不知礼将释奠即署二书吏为文宣王亚圣鞠躬于门外或进止不如仪即判云文宣王亚圣各决若干   烧裙   信州有一女子落拓贫屡好歌善饮酒居常衣食甚迫有人乞与州图因浣染为裙墨迹不落防邻过之出妓设酒良久一婢惊出云娘子误烧裙其人遽问损处婢曰正烧着大云寺门   拜胡僧   伪蜀王先主未开国前西域胡僧到蜀蜀人瞻敬如见释迦舍于大慈三学院蜀主复谒坐于防倾都士女就院不令止之妇女列次拜俳优王舍城言曰女弟子勤礼拜愿后身面孔一似和尚蜀主大笑   那秃鹙   伪蜀王先主晏驾前来大秃鹙鸟游于摩诃池上顾夐时为上臣直于内禁遂潜吟二十八字咏曰昔日曽闻瑞应图万般徴意不如无摩诃池上分明见仔细看来是那胡   雁门野説【邵思】   善记故事   江南二徐大傅也【为吏部尚书锴为中舍舍人】后主岐王六嵗时戏佛像前有大琉璃缾为猫所触划然坠地因惊得疾薨诏锴为王墓志两日矣铉曰受命撰文当早为之锴曰文意虽不引猫儿事此故实兄颇记否铉因取防笔疏之不过二十事锴曰都未也适己忆七十余事曰楚金大能记明旦又云夜来复得数事兄抚掌而已   品藻名画   太宗皇帝尝出内府古画三百轴杂以山川人物鸟兽花木糊其名氏诏参政贾黄中直舍人院张洎直秘阁刁术各领一百轴不同日而给谓曰卿可分髙下等第进来刁得之寻已品藻一日叅政退朝召刁往曰圣防出画一百轴令观某于此艺未尝经心学士多能幸与铨决既而尽辨之他日舍人亦召刁往出画如贾所説逾月相决进纳备言郡国所书复以九品第之上覆视与旧题不差大喜曰卿何为各能旌别二臣对曰臣等不晓绘事俱是刁术所定秘阁由是擅博议之名焉   入仓避兵   开宝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夜半金陵城陷大军将入予六嵗矣父母昆弟十三人空宅号泣而出未知藏匿之所天渐明行至广济仓东北角姑之子张成家成见予父母泣且言曰兵至矣去将安适此有梯可逾垣入仓大军若来必不烧仓成家老小幸相随而度度讫毁梯勿使人觉父异其言骨肉由是皆入既而成欲去梯父曰不可也我与汝即免后人何从但留之俾来者得逾垣则众皆济矣于是果有人沿梯而上复有驾肩臼而登者父乃与仲氏取廥中官梯两只掷于外至卯辰间大军既入火照台城少顷果有百余甲士持赤帜立于墙外寔守仓敖是则张成所谋葢得济者众由我父不使去梯而又益之也二十八日招安城中多被杀伤惟此间老幼近二千人获全云   瓦棺寺阁   建康瓦棺寺阁晋哀帝时造逶迤精巧甲于江左年代防逺而南角久已欹侧唐明皇开元九年七月十一日江淮大风防木是夜因风雨自正大宋开宝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尅复之际为兵火所焚时已五百八十余载矣明年有客自东海来言是夕雪中天上有光自西南引一阁由东北去闻钟梵鼓乐之音云   宋祖智谋   周世宗已得淮南李后主令侍中林仁肇出镇武昌倚为长城未几而大宋受命太祖欲先取上游兵师多惮仁肇未即遣之于时后主弟齐王逹质于阙下太祖尝宻令亲信往武昌僧院窃取仁肇全身真形至挂于便殿召齐王视之曰卿识此人否对曰臣不识然有类臣江南林仁肇上曰正是耳近有表并进此像言相次归朝朕将遣使迎之齐王不省其谋亟使人间行归白其事由是君臣猜贰仁肇不明而卒   亡国之音   亡国之音信然不止玉树后庭花也南唐后主精于音律凡度曲莫非奇絶开宝中国将除自撰念家山一曲既而广念家山破其防可知也宫中民间日夜奏之未及两月传满江南   三柳轩杂识【程棨】   或曰   或曰平园记客言谓论语凡称或者其所言皆无可取故畧其姓名如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或问禘之説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或曰管仲俭乎   贵稻   五谷以稻为贵古人各以其类配之如以杀鸡配为黍谓野人之飡也以啜菽配饮水谓贫者之孝也以蔬食对菜羮谓贬降之食也惟食稻则对衣锦又祭祀以稻为嘉蔬公享大夫则以为吉饎是五谷以稻为贵   祠山事要   广徳祠山神曰张避食豨按祠山神事要云王始自长兴县疏圣渎欲通津广徳化身为豨从使隂兵后为夫人李氏所觇其工遂辍食之避豨葢以此淮南子载禹治水时自化为熊以通轘辕之道涂山氏见之慙而化为石右二事实相类   假   胡楷世行尝言先世由徽来霅买屋广化寺侧修理夹壁得故攒堂一尸僵卧如生触之则辄应手灰灭遂白有司迁瘗之始闻疑信相半后阅通典有假瘗三年即吉议郗诜母亡不致防便于堂北壁外下棺谓之假塟三年即吉卫瓘以其不应除服而议之诜云此方下湿惟城中髙故遂葬于所居之宅祭于所养之堂不知其不可之辞求之晋史亦然始印胡言之信   天数   天周九九八十一万里【见春秋元命苞】去地九万里【见徐整厯歴记】地广东西二万二千南北二万六千【见河图括地象】自东极至于西极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见山海经】山林之大川泽之注菜菹之生鸟兽之聚者九百一十万八千十四顷   水石钟秀   水石钟秀处夷坚载髙州茂名县黄沙大石岭理有崖树景物宋子困师帅桂林以两石致景卢老干扶疏上挟云气下临广漠混然天成防无斧凿过永石逺矣   古玉   曽见玉麒符如今香囊白玉为质石碾麒麟又有片玉长可八寸濶三两指如刀有把名抶衣古帝王既御袍带以此抹腰无折绉又片玉甚薄上鋭下濶多压舌殉葬含玉也又块玉如笋名代指讲进相以防显经籍汉遗物   兰亭序   世谓兰亭不入选以丝竹管弦为病天朗气清不当于春时言陵阳韩子苍云春多气昏是时天气清明故可书如杜子美六月风日冷之义丝竹管弦四字乃班孟坚西汉中语梁已前古文不在选中者尚多何特此序耶   蛊呪   闽广多蛊或谓凡至旅寓当扣主人云你家有无蛊毒耶问之即不行夷坚辛部载解毒呪云姑苏啄摩耶啄蛊吾毒生四角父是穹母穷是舍耶女眷属百千万吾今悉知汝摩诃郑景盟集闽广蛊毒名曰超生有林宰家显得其二呪曰本师末来祖师来末三百六十祖莫能吾前要反生急急如律令又曰本师来一祖师来末呪作牛呪吃泄草入人膓急急如律令又有手诀称不能记药则升麻一味水调服   渔隠   渔樵之隐世固有之未若张芸叟南迁录所述之者浔阳甘棠湖之南有孟氏者世业渔钓公访之门防萧然竹篱数揜孟生出见葛衫草履容止语言真是江上渔人畧无异者就茅庑一啜左右皆渔器腥秽逼人稍即防事如富贵家坐调呼须已可嗟怪顷间延至中堂榱题轩楹皆漆髹涂间之雕采器服灿然夺目所设酒味菜羮莫不防嘉久之出妓女三四人皆戚里之士服饰宣所传皆京师新声使人终日怡然浮休以为任侠隐身而致富者异矣哉异矣哉   花客   花名十客世以为雅戏姚氏残语演为三十一客其中有未当者暇日因易其一二且复得二十客并着之以寓独贤之意   牡丹为贵客  梅为清客   兰为幽客   桃为天客   杏为艶客   莲为浄客   桂为岩客   海棠为蜀客  踯躅为山客梨为淡客   瑞香为闽客  木芙蓉为醉客菊为夀客   酴醾为才客  防梅为寒客【今改久】素香为韵客  瑫花为仙客【今改尊】丁香为情客葵为忠客   木槿为时客【今改庄】桃为狂客   玫瑰为刺客  月桂为痴客  含笑为佞客石榴为村客【霞天】 鼓子花为田客 蔓陀罗恶客孤灯为穷客  棠梨为鬼客  棣棠为俗客【兄弟之义不可称俗今改为和】 木笔为书客【以上见姚氏】芍药为娇客凤仙为泪客  紫薇为髙调客 水仙为雅客杜鹃为仙客  萱草花为欢客 橘花为隽客栀子为禅客  来禽为靓客  山矾为幽客栋花为晩客  菖蒲花为隐客 枇杷为麄客玉莠毬巾客  茉防花为神客 凌霄花为势客李花为俗客  迎春花为僭客 月丹为豪客菱花为水客【以上新添】   指南鍼   隂阳家为磁石引针定南北每有子午丙壬之理按本州沽义磁石磨针锋则能指南然尝偏东不全南也其注取新纩中独缕以半芥子蜡缀于针腰无风处垂之则针尝指南以针积贯灯心浮水上亦指南然常偏丙位葢丙为土火庚辛金其制故知是物类感耳   谑对   淳熈间髙昙登对上称其不为髙谈梁相戏云髙昙不为髙谈以何对周益公对云卑牧且为卑牧葢武臣卑牧见知防州沈丞相説为楼贮书时礼佛其上人谓之五体投地之楼以对秦桧一徳格天之阁士人之説云一海吓天之阁对三公乱道之邦   陈文忠   陈文龙志忠兴化人度宗朝状元也徳祐末归守本州北兵入闽不屈生缚之至杭病卒于杭之苗儿桥巷初文龙入太学累试不入格太学守土之神岳侯也一夕梦神请交代意必老死于太学常悒悒不乐既而赴廷对第一仕宦日显前梦不复记矣及守乡州又梦神通书阅书前面曰交代后书年月至元心甚慢之未几国亡城陷家残身俘至杭幽于太学之侧   蠲纸   温州作蠲纸洁白坚滑大畧类髙丽纸东南出纸处最多此当为第一焉由拳皆出其下然所产少至和以来方入贡权贵求索浸广而纸户力已不能胜矣呉越钱氏时供此纸者蠲其赋役故号蠲云   防名   治平中禁中修福宁殿筑基址殿心数尺地随筑随陷土实之更陷又窊咸怪骇之乃穴所陷处深丈许得一石有八大字皆天书不可晓时御书院有能解者诏使辨释云嵗在申酉洪都不守也时讳其事立弃毁之其后累更申酉皆无它虞靖康乙巳丙午金人再犯阙丁未四月二帝北狩今上即位于南京已而驻驿维命宗泽留守东京増修守偹以杜克代之皆能反危为安京城頼以保全至己酉春金人收淮甸大驾南渡召杜充赴行在而东京遂不复守矣天书至是乃验云狄子中日记备载治平事乃其目击也每遇申酉嵗辄注之曰今亦无它自治平至建炎凡六经申酉子中死又过申酉嵗前此经而不验者岂非人事胜之耶   评花品   余尝评花以为梅有山林之风杏有闺门之态桃如倚门市娼李如东郭贫女   论人品   余尝谓近世钜公欧文忠似韩退之司马文正似蘧伯玉荆公似王夷甫苏东坡似司马迁文忠似退之夫人能言之然其所以似之者人或不能知之也   负暄杂录【阙名】   蛮纸   唐中国未备多取于外夷故唐人诗中多用蛮笺字亦有为也髙丽嵗贡蛮纸书卷多用为衬日本国出松皮纸又南番出香皮纸色白纹如鱼子又苔纸以水苔为之名侧理纸薛道衡诗昔时应春色引绿泛青沟今来承玉管布字转银钩又扶桑国出芨皮纸今中国惟有桑皮纸蜀中藤纸越中竹纸江南楮皮纸南唐以徽纸作澄心堂纸得名若蜀笺呉笺皆染捣而成蜀笺重厚不佳今呉笺为胜   恶香   广明中巢寇犯阙僖宗幸蜀关中道傍之悉皆萎死盖宫嫔多带麝香所薰遂皆萎落耳   山藷   山药本名薯蓣避唐代宗讳豫改名薯药宋英宗讳曙遂名山药   相墨   墨染纸三年字不昏暗者为上   中呉纪闻【龚明之】   三江口   松江之侧有小聚落曰三江口郦善长云松江自湖东北遥七十里至江水分流谓之三江口呉越春秋范蠡去越乘舟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皆谓此也即禹贡所谓三江既入者   臯桥   汉臯伯通所居之地有桥梁鸿娶孟光同至呉居伯通庑下为人舂役伯通察而异之舍于家皮日休诗臯桥依旧绿杨中闾里犹存隐士风唯我到来居上舘不知何处胜梁鸿   红莲稻   红莲早稻从古有之陆鲁望诗云遥为晓风吟白菊近炊早稻识红莲   鬭鸭   陆鲁望有鬭鸭一栏颇驯一旦驿使过焉挟弹毙其尤者陆曰此鸭能人言见欲附苏州上进使者柰何毙之使者愳以囊中金遗之徐问其人语鲁望曰能自呼其名尔   复姓   范文正公幼孤随母适朱氏因从其姓登第时姓名乃朱説也后请于朝始复旧姓表中改用郑凖一联云志在投秦入境窃同于张禄名非伯越乘舟偶效于陶朱范蠡范睢事在文正用之尤为切当今集中不载   海涌山   虎丘旧名海涌山阖闾王既葬之后金精之气化为虎踞其坟故名虎丘山椒有二伽蓝列为东西乐天有东武丘西武丘诗虎字在唐避讳故曰武   三髙亭   越上将军范蠡江东步兵张翰赠右补阙陆各画其像于呉江鲈乡亭之旁东坡尝有诗后易其名曰三髙更塑其像臞庵王文传以其地广雪滩迁之于长桥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二十四下>之北与垂虹亭相望石湖范成大为之记文气与离骚相类后又窜易十数语重刻之愈极精严前軰为文多不厌改此可为后学法程也   太公避处   常熟海隅山有石去东止六七十里谓之海濵即昔太公避纣居之孟子谓太公避纣居东海之滨杨修郎中尝作诗记其事   夜船   夜航唯浙西有之然其名旧矣古乐府有夜航船曲皮日休荅陆天随诗云明朝有物元君信拥酒三瓶寄夜航   吴语   呉人呼来为始于陆徳明贻我来牟弃甲复来皆音厘葢徳明呉人也言罢则以休继始前呉王一日语孙武武曰将军罢休亦呉语也   花客   张敏叔尝以牡丹为贵客梅为清客菊为寿客瑞香为佳客丁香为素客兰为幽客莲为浄客酴醾为雅客桂为仙客蔷薇为媚客兰茉莉为逐客芍药为近客   蠏   呉之出蟹也旧矣呉越春秋云蟹稻无遗种陆鲁望集有防志云渔者纬萧承其流而障之曰蟹断又曰稻之登也率执一穗以给其魁然后维其所之今呉人谓之输芒   绰堆   昆山县西数里有村曰绰堆古老相传云是黄畨绰墓未知是否   东西二岳   太湖中有东岳西岳二山呉王于此尝置男女二岳杨修郎中诗云雷霆号令雪霜威二岳东西翠眉   幻僧   承天寺普行院有一僧云大至身长尺许人有祈祷置之掌中凶则不拜吉则拜惟所从来时盘沟村中有一渔者尝于僧云欲更业僧曰汝有何能渔者云它莫能之僧乃曰吾教汝塑泗洲像可以致富渔者曰人不欲之柰何僧曰吾授汝一法遂以千钱与之令像中各置一钱所售之直亦以千钱渔者如所教人竞求买果获千缗今寺中所藏乃其一也   蠡口   蠡口在齐门之北又有蠡塘在娄门之东古老相传云范蠡破呉辞越乘扁舟游五湖潜游于此遣人驰书诣文种大夫因以名之   蛇化剑   干将墓金匠门城东数里顷有人耕其旁忽青蛇上其足其人以刀诛之上半跃入草中不可寻徐视其余乃剑也入暮欲持归则不见矣方子通诗载其事   丁令威宅   阳山法海寺乃丁令威宅链丹井存焉号丁令威泉井水至今甘美虽旱不竭交让巷谓之泔浆巷织里桥谓之吉利桥葑门谓之府门带成桥谓之载城桥字音之讹罕有知者   结带巾   宣和初余在上庠时有防令士人繋结带巾否则以违制论当时有谑词云头巾带难理防三千贯赏钱新行条制不得向后长垂 服相类法甚严人甚畏便缝阔大带向前面系称我太学先辈被人呼保义   与妓下火文   昆山一倡周其姓系郡中籍张子韶为守时倡忽暴亡适道以访张守周命作下火文云大家且道可惜许个甚麽可惜巫山一段云眼如新水防绛唇昔年綉阁迎仙客今日桃源忆故人休记丑奴儿脸子便须抖撒好精神南柯梦断何如也一曲离愁别是春大众还知某人向甚麽处去这里分明防得蓦山溪畔头头尽是喜相逢芳草渡头处处六么花十八其或未然更听下句咦与君一把无明火烧尽千愁万恨心   説郛卷二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遯斋闲览【范正敏】   名贤   妙龄頴悟   杨大年内翰七岁对客谈论有老成风年十一太宗闻其名召对便殿授秘书正字且谓曰卿久离乡里得无念父母乎对曰臣见陛下一如臣父母上叹赏久之   刚果而和   程丞相琳性严毅无所推下出镇大名每晨起据案决事左右皆惴恐无敢喘息及开宴召僚佐饮酒则笑歌欢谐释如无间于是人畏其刚果而乐其旷达   野逸   性度寛   罗可沙阳之硕儒也性度寛词学赡丽尝预乡荐见黜于礼部遂慨然不复有进取意以踈放自适乡人共以师礼事焉人有窃刈其园中蔬者可适见因蹑足伏草间避之以俟其去又有攘杀其鸡者可乃携壶就之其人惭悚服罪可执其手曰与子幸同里闾不能烹鸡以待子我诚自愧乃设席呼其妻孥环坐尽醉而归终不以语人人由是相诫无犯年六十七而终   诗谈   牧之诗   杜牧华清宫诗云长安回望綉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尤脍炙人口据明皇帝纪以十月至骊山至春即还宫是未尝六月在骊山也然荔枝盛暑方熟词意虽美而非事实   唐叅军簿尉   杜甫赠适诗云脱身簿尉中始与捶楚辞韩愈赠张工曹诗云判司卑官不堪说未免捶楚尘埃间杜牧寄小侄阿宜诗云参军与县尉尘土惊劻勷一语不中治鞭棰身满疮以此明唐之参军簿尉有过即受笞杖之刑犹今之吏胥也   花瑞   州芍药名著天下郡园最其盛处仁宗朝韩魏公以副枢出镇维初夏芍药盛开忽于藂中得黄緑棱者四朶土人呼为金腰带云数十年间或有一二朶不常见也魏公开宴召三人者同赏时王禹玉作监郡王荆公为幙官陈秀公初授卫尉寺丞为过客其后四人皆相继登台辅盖花瑞也   证误   吉贝   闽领已南多木绵土人竞植之有至数千株者采其花为布号吉贝布余后因读南史海南诸国言林邑等国出吉贝木其花成时如鹅毛抽其绪纺之以为布与纻布不异亦染五色织为斑布正此种也   通应子鱼   莆阳通应子鱼名著天下盖其地有通应侯庙庙前有港港中鱼最佳今人必求其大可容印者谓之通印子鱼故荆公亦有诗云长鱼俎上通三印此闻之讹者   朔言无正音   欧公云契丹阿保机李琪集中赐契丹诏乃为阿布机后有人自朔中归云朔人实呼为阿保人以为闻之讹余尝思之盖其言无正音用华语译不能无讹谬如汉身毒国亦号捐笃其后改为干笃又曰干竺今遂呼为天竺矣译者但取其语音与中国相近者言之故随时更变而莫能定也   拟古诗   文选有江文通拟古诗三十首如拟休上人闺情云日莫碧云合佳人殊未来今人遂用为休上人诗故事又拟陶渊明田园诗云种禾在东皋苗生满阡陌今此诗亦收在陶渊明集中皆误也   引易纬文   永叔作易图序云予读经解至引易曰差若毫厘谬以千里之句怪今易无此文疑易非完书且经解所引按王充论注乃易之纬文永叔于易经求之误矣   杂评   编诗   或问王荆公云编四家诗以杜甫为第一李白为第四岂白之才格词致不逮甫耶公曰白之歌诗豪放飘逸人固莫及然其格止于此而已而不知变也至于甫则悲欢穷达发敛抑疾徐纵横无施不可故其诗有平淡易简者有绵丽精确者有严重威武若三军之师者有奋迅驰骤若泛驾之马者有寂泊闲静如山谷隠士者有风流醖借若贵介公子者盖其诗绪密而思深观者茍不能臻其阃奥未易识其妙处夫岂浅近者所能窥哉此甫之所以光掩前人而后来无继也元稹以语兼人人所独専斯言信矣或者又曰唐人之呼何以李加杜先而谓之李杜岂当时之论有所未当欤公笑曰名姓先后之呼岂足以优劣人哉盖汉之时有李固杜乔者世号李杜又有李膺杜密亦谓之李杜当时甫白复以能诗齐名因亦谓之李杜取其称呼之便耳退之诗有曰李杜文章在又曰昔年尝读李白杜甫诗则李在杜先若曰逺追甫白感至諴又曰少陵无人谪仙死则李居杜后如此则孰为优劣如今人呼其姓则谓之班马呼其名则谓之迁固先时白居易与元稹同时唱和人号元白后与刘禹锡唱和则谓之曰刘白居易之才岂真下二子哉若曰王杨卢骆杨烱固尝自言余愧在卢前耻居王后益知称呼前后不足以优劣人也晋王遵尝戏诸葛恢云人言王葛不言葛王何邪恢答曰譬言驴马岂驴能胜马邪君若执称呼以为优劣将复有以此戏君者矣或者又曰评诗者谓甫欺白太过反为白所诮公曰不然甫赠白诗云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但比之庾信鲍昭而已又云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隂铿隂铿之诗又在庾鲍下矣饭颗之嘲虽一时戏剧之谈然二人者名既相逼亦不能无相忌也   人事   安石遇人谈文   舒王退谢金陵幅巾杖履独游一寺遇数客盛谈文史词辨纷然公在其侧人莫之顾有一客徐谓曰君亦知书乎公但唯唯复问君何姓公拱手而答曰安石姓王众賔惶惭遽谢而退   修寺焚僧   太平兴国江东有僧诣阙请修天台寺且言寺成愿焚身以报太宗命入内髙品卫绍钦督其事绍钦日与僧笑语无间及营缮毕乃积薪于庭呼僧从愿僧言愿见至尊面谢绍钦不许僧大怖泣告绍钦促令登薪火盛僧欲下绍钦遣左右以杖抑按焚之而退   娶妇离间友爱   姑苏冯氏兄弟三人甚相友爱其季娶妇逾年辄讽使其夫分异夫怒诟曰吾家义居三世矣汝欲败吾素业耶妇乃不复言而其仲每对亲戚常切齿以语此妇必败吾家一日其妇向夫悲泣求去诘之不答固问之始收泪曰妾父母以君家兄弟笃于友义故以妾归君今仲常欲私我我不敢从每恚怒欲令君逐妾向劝卜居于外其实虑此使妾不幸为仲所汚纵君含耻能忍妾亦何面目以见亲族乎季怒遂逼其兄析居而孝友衰焉   妇人之妒   妇人之妒出于天性殆不可开谕甚者虽脇以白刃不变也故小说载唐太宗赐房龄妻酒事至今以为口实近世士人中二事尤异皆不欲显其姓名陈好古通直云四十年前抚州监酒范丞者妻色美而妒范甚宠惮之同辈每休暇招妓燕集皆不得预一夕范轮次直宿防有告私酿者范晨率吏卒径往搜捕其同寮李供奉平日与范无间素知其妻妒乃戏取官妓奴履密置范卧具中须防务吏挈衾囊归妻披衾见履神色沮丧诘吏所以来吏对不知于是泣怨良久因拊心而呼曰天乎吾至是耶乃入室阖户而寝顷之范还排户而入则妻奄然死矣又有人任湖南倅妻生一子始及周倅甚爱怜之偶一日郡守在告倅摄郡事防邻郡太守过郡与倅有旧倅为开宴命妓佐酒妓中有一人差秀慧者立侍倅侧倅顷与语及戏为酒令笑语方酣见铃吏擎生肉二盘一置倅前一置客前倅愕问其故则其子之肉也盖妻忿夫与妓语乃手刃其子刲肉以献其忍毒至此   六虎   延平吴氏姊妹六人皆妒悍残忍时号六虎其中五虎尤甚凡三适人皆不终平生手杀婢十余人每至夜分尝闻堂庑间喧呼击扑之声同室者皆惧五虎怒曰狂鬼敢尔耶命辟户移榻于中庭乃持刅独寝于是彻旦寂然人语五虎之威鬼犹畏之也   刘喜焚妻   徳州军士刘喜有气岸尝出经年妻与一富人子私通夫归绐语妻曰汝之前事我尽知之吾不能黙黙受辱于人又不忍间两情之好汝能令富人子以百金饷我我则使汝诈为得病而死者载以凶器而送诸野子夜则潜往奔之如是庻可以灭口妻以为然因进百金托以疾逝夫乃纳妻于棺胶以大钉遂纵火焚之即以身自诉于郡将张不疑竒其节而释其罪   医巫   田嵓闽人以医著名尤善治瘵疾察形诊度疾浅深以计所酬之直约定始肯为治多至五百千少不下百千疾平酬受期以时月未尝有失嵓后自得瘵疾歴试平日所用之方无一验者遂死南人信巫有疫疠不召医惟命巫使行呪禁辛巳年临江大疫羣巫尽死余人不治多自瘥然则俗巫岂足恃乎   栢木中作笛声   余尚书靖庆厯中知桂州州境穷僻处有林木延袤数十里每至月盈之夕辄有笛声发于林中甚清逺土人云闻之已数十年终不详其何怪也公遣人寻之见其声自一大栢木中出乃伐取以为枕声如期而发公甚宝惜凡数年公之季弟欲穷其怪命工解视之但见木之文理正如人月下吹笛之像虽善画者不能及重以胶合之则不复有声矣   肠痒疾   傅舍人为太学博士日忽得肠痒之疾至其剧时往往对众失笑吃吃不止数年方愈此疾殆古人所未有   应声虫   余友刘伯时尝见淮西士人杨勔自言中年得异疾每发声言应答腹中辄有小声效之数年间其声浸大有道士见而惊曰此应声虫也久不治延及妻子宜读本草遇虫所不应者当取服之勔如言读至雷丸虫乃无声乃顿饵数粒遂愈余始未以为信其后至长河遇一丐者亦有是疾环而观者甚众因教之使服雷丸丐者谢曰某贫无他伎所以能求衣食于人者唯借此耳   腹鸣如鼓   陈子直主簿之妻有异疾每腹胀则腹中有声如击鼔逺闻于外过门者皆疑其家作乐腹消则鼔声亦止一月一作经数十医皆莫能名其疾   嗜酒   镇阳有士人嗜酒日常数斗至午后饮兴一发则不可遏家业由是残破一夕大醉呕出一物如舌初视无痕窍至常日欲饮时矗然而起家人沃之以酒立尽至常日所饮之数而止遂投之猛火中忽爆烈为十数片士人自此恶酒   诸异   登州海中遇晴霁忽见台观城市人物往还者谓之海市东坡尝一见之又欧公尝过河朔髙唐县宿驿舍夜闻鬼神自空中过人畜之声一一可辨父老云二十年曽昼过县土人谓之海市髙唐去海实逺谓之海市窃恐不然旧説汉时有人奉使过海忽见汉家宫阙台殿如在目前使人因具衣冠向阙而拜须防风驶舟行遂迷所在又酉阳杂俎云有人掘井深已倍常井数丈不见水忽闻向下车马人物喧閧之声近如隔壁出以告州将州将遣数人验之不诬欲奏其事恐涉怪而止遽令塞之又湘潭界中有寺名方广每至四月朔日在东壁则照见维宫府楼堞居民宇舍影着壁上亦物物可数又家弟公叙曽夜宿福清紫防院至三鼔忽闻院后讙呼买物之声正如城市皆是浙音达旦而止明日起视皆髙山峻壁也寺僧云一岁之中凡数次如此人谓之鬼市隂冥之事盖有非人意所能测者   谐噱   颂虫   荆公禹玉熙宁中同在相府一日同侍朝忽有虱自荆公襦领而上直縁其须上顾之而笑公不自知也朝退禹玉指以告公公命从者去之禹玉曰未可轻去辄献一言以颂虱之功公曰如何禹玉笑而应曰屡游相须曽经御览荆公亦为之解颐   长年术   莆傅正知杭州有术士请谒盖年逾九十而犹有婴儿之色傅正接之甚欢因访以长年之术答曰某术甚简而易行他无所忌唯当絶色欲耳傅正俛思良久曰若然则寿虽千岁何益   崖州地望最重   丁晋公自崖州还与客防饮一客论及天下地理谓四坐曰海内州郡何处最为雄盛晋公曰唯崖州地望最重客问其故答曰朝廷宰相只作彼州司户参军他州何可及也   海南人情不恶   东坡自海南还过润州州牧故人也出郊迓之因问海南风土人情如何东坡云风土极善人情不恶某初离昌化时有十数父老皆携酒馔直至舟次相送执手泣涕而去且曰此囘与内翰相别后不知甚时再得相见   应举忌落字   栁冕秀才性多忌讳应举时同辈与之语有犯落字者则忿然见于词色仆夫误犯辄加杖楚常语安乐为安康忽闻榜出亟遣人视之须防仆还冕即迎问曰我得否乎仆应曰秀才康了也   脔壻   今人于榜下择壻号脔壻其语盖本诸袁山松尤无义理其间或有意不愿就而为贵势豪族拥逼而不得辞者有一新贵少年有风姿为贵族之有势力者所慕命十数仆拥致其第少年欣然而行畧不辞逊既至观者如堵须防有衣金紫者出曰某惟一女亦不至丑陋愿配君子可乎少年鞠躬谢曰寒微得托迹髙门固幸待更归家试与妻子商量如何众皆大笑而散   作诗图对偶亲切   魏达可朝奉喜为谑谈尝云李廷彦献百韵诗于一上官其间有句云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上官防然哀之曰不意君家凶祸重并如是廷彦遽起自解曰实无此事但图对属亲切耳   作邀僧夜话诗   许义方妻刘氏每以端洁自许义方尝出经年忽一日归语其妻曰独处无聊得无时与隣里亲戚往还乎刘曰自君之出唯闭户自守足未尝履阈义方咨叹不已又问何以自娱答曰唯时作小诗以适情耳义方欣然命取诗观之开卷第一篇题云月夜招隣僧闲话   泛志   复名   东汉人无复名者或以问乡贡进士方绚绚云王莽时禁用两字名盖沿袭所致   麻胡   今人呼麻胡以怖小儿其説有二朝野佥载云伪赵石勒虎以麻将军秋为帅秋胡人暴戾好杀国人畏之市有儿啼母辄恐之曰麻胡来啼声即絶至今以为故事又大业拾遗云炀帝将幸江都令将军麻胡濬汳胡虐用其民每以木鹅为试鹅流不迅谓濬河不深皆抵死百姓惴栗常呼其名以恐小儿小儿夜啼不止呼麻胡来应时止大业拾遗在佥载前当以拾遗为是或云胡本名祐胡者为其多髭髯也   李庭珪墨   唐末墨工李起与其子庭珪自易水渡江迁居歙州本姓奚江南赐姓李氏庭珪始名庭邽其后改之故世有奚庭珪墨又有李庭邽墨或有作庭珪字者伪也墨亦不精庭珪之弟之子文用皆能世其业然皆不及庭珪祥符中治昭应宫用庭珪墨为染饰今人间所有皆其时余物耳有贵族偶误遗一丸于池中疑为水所壊因不复取既逾月临池饮又坠一金器焉乃令善水者取之并得其墨光色不变表里如新其人益寳蔵之   风土   土宜   陜西凤州妓女虽不尽妖丽然手皆纤白州堤境内所生栁翠色尤可爱与他处不同又公库多美醖故世言鳯州有三出谓手栁酒也宣城士人李愈云吾乡有四出问何物答曰漆栗笔蜜   动植   禽鸟有智   鸂防能勑水故水宿而物莫能害鸩能巫步禁蛇故食蛇啄木遇蠧穴能以嘴画字成符即蠧虫自出鹊有隠巢木故鸷鸟莫能见燕衔泥避戊巳日故巢固而不倾鹳有长水石故能于巢中养鱼而水不涸燕恶艾雀欲夺其巢即衔艾置其巢中燕遂避去此皆鸟之有智者也   鸩   有人任岭南官至山寺登厠忽有异禽飞集厠前石上跳跃作声若巫家之禹步者须防石裂出一青蛇乃衔之而去见者大骇问寺僧云正鸩鸟也盖惟食毒蛇乃能成其毒   又   蕲州黄梅山有鸩巢于山岩大木中状类训狐声如击腰鼓巢下数十步无生草每春生子能飞乃送出山唯二雌雄独留此与金山石穴二鹞无异   百劳   百劳一名枭一名鵙能捕燕雀诸小禽食之又能禁蛇以其食母不孝故古人赐枭羮又标其首于木故后人标贼首以示众者谓之枭首余尝偶居北阿镇小寺寺后乔木数株有枭巢其上凡生八子子大能飞身皆与母等求食益急母势不能供即避伏荆棘间羣子噪逐不已母知必不能逃乃仰身披翅而卧任众子啄食至尽乃散去就视惟毛嘴存焉   毬鱼   海中异物不知名者甚多人大抵以状名之朱崖之傍有物正如鞠大小质状无异亦有纹如线语味极肥美土人但呼为毬鱼   种松令偃盖   苏伯材奉议云凡欲松偃盖极不难栽时当去松中大根惟留四旁须根则无不偃盖   稗史【仇逺】   志孝   刲股批乳   吾里堂溪袁镇天性笃孝父晩年得心疾体羸几死一日刲股肉和汤液以进疾乃愈活十五年而殁家君讳闻祥值母病经年每舆医捜药皆不愈家君炷香告天刃其右乳煎糜以食仅延母氏数月之命石门毛良孙父久患腹痛滨死良孙密刲股托他肉以食之父病寻愈隣家陆氏母病一月危子淬刃批左乳以食之亦愈又有毛妇丁氏养姑甚孝姑病刲股肉作羮食之而痊嗟夫刲肉一也或生或死岂非命耶或者诮割伤股肤为非孝则过矣夫身乃父母之身也父母病茍可以身代亦为之矧脔肉之足惜乎古人所谓身体髪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者其意谓鬭狠猖獗残形之类耳若夫剜所受之肉活几死之亲发于真情自不容己乌可谓之非孝乎圣人复生不易吾言矣   志善   富隣还劵   天台县有宋氏家本富后贫筑庐于隣家作一诗与之曰自叹年来刺骨贫吾庐今已属西隣殷勤说与东西栁他日相逢是路人富者读之恻然即以券还之亦不索其值乡人嘉其谊   志贤   谦益   徐司户逸字无竞天台人号竹溪又号抱独子少与朱文公为友公提举东常平日过天台访其家燃灯夜话至钟鸣而别公尝托无竞作谢恩表书曰可放笔力稍低使人见之无假手之意也其受人推奬如此   贤母   淳祐初元浙漕王楚子文遭论罢官以母夫人年髙托言得除以悦母意母曰我已知之汝父昔以谏诤忤时相罢去国今汝又如此吾方以为喜汝复何忧   侵茔地   李佾字子列奉化江口人也人有侵其先茔之侧或曰请讼之子列曰讼则彼合徙柩也昔季武子成寝杜氏之在西阶之下请合犹许之此特邻逼尔初岂害吾事也况已揜蔵忍使之暴露耶乡曲贤之   志言   桃符   洪平斋新第后上卫王书自宰相至州县无不指摭其短大槩云昔之宰相端委庙堂进退百官今之宰相招权纳贿倚势作威而已凡及一职必如上式末俱用而已二字时相怒十年不调洪有桃符云未得之乎一字力只因而已十年闲   后学训   慈湖训后学云腹不饱诗书甚于馁目不接前辈甚于瞽身不逺声利甚于穽骨不脱俗气甚于痼   理到之言   杨敬仲先生曰仕宦以孤寒为安身读书以饥饿为进道骨肉以不得信为平安朋友以相见疎为久要理到之言也   志异   狙猿朝庙   道州有舜祠凡遇正月初吉山狙羣聚于祠傍以千百数跳踉奋掷狂奔疾超如是者五日而后去次亦如之三日乃去土人谓之狙猿朝庙   志恢   好竒   江西古喻萧太山好竒之士也名其堂曰堂堂堂亭曰亭亭亭越东持节某提举江西日萧延饮徧歴亭馆次观其扁至洞公因戏之曰此何不名曰洞洞洞萧为不怿   优戏   至元丙子北兵入杭庙朝为虚有金姓者世为伶官流离无所归一日道遇左丞范文虎向为宋殿帅时熟其为人谓金曰来日公宴汝来献伎不愁贫贱也如期往为优戏作诨云某寺有钟寺奴不敢击者数日主僧问故乃言钟楼有巨神神怪不敢登也主僧亟往视之神即跪伏投拜主僧曰汝何神也答曰钟神主僧曰既是钟神如何投拜众皆大笑范为之不怿其人亦不顾卒以不遇识者莫不多之嗟夫凡人当困苦之中忽得所谒不低首下心以顺承其意则谄貌谀词以务悦其心求固其宠惟恐失之伶人以亡国之余滨危隣死乃致讥于所欲活之人快其忠愤亦贤矣哉   罔两   上虞郑宰治邑有声及代去邑人作旗帐饯之其一云郑君制锦天下无一封紫诏觐皇都邑人借留不肯住谁能举网罗双鳬郑大喜毎有宴集必出示之其弟亦作宰而归无有饯辞颇以为羞乃曰此非颂兄之美乃讥兄也网即罔双即两鳬即鸭其意以为罔两鸭也兄怒命焚之   讳名   钱大参良臣自讳其名其幼子颇慧凡经史中有良臣字辄改之一日读孟子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遂改云今之所谓爹爹古之所谓民贼也可笑可笑   志林【苏轼】   太行卜居   栁仲举自共城来搏大官米作饭食我且言百泉之竒胜劝我卜邻此心飘然已在太行之麓矣元祐三年九月七日东坡居士书   范蜀公呼我卜邻   范蜀公呼我卜邻许下许下多公卿而我簔衣篛笠放荡于东坡之上岂复能事公卿哉居人久放浪不觉有病忽然持养百病皆作如州县久不治因循茍简亦曰无事忽遇能吏百纷然非数月不能清浄也要且坚忍不退所谓一劳永逸也   合江楼下戏   合江楼下秋碧浮空光揺几席之上而有茅店庐屋七八间横斜砌下今岁大水再至居人散避不暇岂无寸土可迁而乃眷眷不去常为人眼中沙乎   临臯闲题   临臯亭下八十数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嵋雪水吾饮食沐浴皆取焉何必归乡哉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闻范子丰新第园池与此孰胜所以不如君子上无两税及助役钱尔   陈氏草堂   慈湖陈氏草堂瀑流出两山间落于堂后如悬布崩雪如风中絮如羣鹤舞参寥子问主人乞此地养老主人许之东坡居士投名作供养主龙丘子欲作库头参寥子不纳云待汝一口吸尽此水令汝作   戏书颜囬事   顔囘箪食瓢饮其为造物者费亦省矣然且不免于夭折使囘更吃得两箪食半瓢饮当更不活得二十九歳然造物者辄支盗跖两日禄料足为囘七十年粮矣但恐囘不要耳   辨荀卿言青出于蓝   荀卿云青出于蓝而青于蓝氷生于水而寒于水世之言弟子胜师者辄以此为口实此无异梦中语青即蓝也氷即水也酿米为酒杀羊豕以为膳羞曰酒甘于米膳羞美于羊虽儿童必笑之而荀卿以是为辨信其醉梦颠倒之言以至论人之性皆此类也   颜躅巧于安贫   顔躅与齐王游食必太牢出必乗车妻子衣服丽都躅辞去曰玉生于山制则破焉非不寳贵也然而太璞不完士生于鄙野推选则禄焉非不尊遂也然而精神不全躅愿得归晩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浄贞正以自娱嗟乎战国之士未有如鲁连顔躅之贤者也然而未闻道也晩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是犹然有意于肉于车也晩食自美安步自适取其美与适足矣何以当肉与车为哉虽然躅可谓巧于居贫者也未饥而食虽八珍犹草木也使草木如八珍惟晩食为然躅固巧矣然非我之久于贫不能知躅之巧也   李邦直言周瑜   李邦直言周瑜二十四经畧中原今吾四十但多睡善饭贤愚相逺如此安上言吾子以快活未知孰贤与否   刘聪吴中髙士二事   刘聪闻当为须遮国王则不复惧死人之爱富贵有甚于生者月犯少防吴中髙士求死不得人之好名有甚于生者   刘伯伦   刘伯伦常以锸自随曰死即埋我蘓子曰伯伦非达者也棺椁衣衾不害为达茍为不然死即已矣何必更埋   刘凝之沈士麟   梁史刘凝之为人认所着履即与之此人后得所失履送还不肯复取又沈士麟亦为邻人认所着履士麟笑曰是卿履耶即与之邻人得所失履送还士麟曰非卿履耶笑而受之此虽小事然处事当如士麟不当如凝之也   八蜡三代之戏礼   八蜡三代之戏礼也岁终聚戏此人情之所不免也因附以礼义亦曰不徒戏而已矣祭必有尸无尸曰奠始死之奠与释奠是也今蜡谓之祭盖有尸也猫虎之尸谁当为之置鹿与女谁当为之非倡优而谁葛带榛杖以丧老物黄冠草笠以尊野服皆戏之道也子贡观蜡而不悦孔子譬之曰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盖为是也   记朝斗   绍圣二年五月望日敬造真一法酒成请罗浮道士邓守安拜奠北斗真君将奠雨作已而清风肃然云气解駮月星皆见魁标皆爽彻奠隂雨如初谨拜手稽首而记其事   唐村老人言   儋尔进士黎子云言城北十五里许有唐村庄民之老曰允从者年七十余问子云言宰相何苦以青苗钱困我于官有益乎予云言官患民贫富不均富者逐什一益富贫者取倍称至鬻田质口不能偿故为是法以均之允从笑曰贫富之不齐自古已然虽天公不能齐也子欲齐之乎民之有贫富犹器用之有厚薄也子欲磨其厚等其薄厚者未动而薄者先穴矣元符三年子云过予言此负薪能谈王道正谓允从辈耶   读坛经   近读六祖坛经指说法报化三身使人心开目明然尚少一喻试以喻眼见是法身能见是报身所见是化身何谓见是法身眼之见性非有非无无眼之人不免见黑眼枯晴亡见性不灭故云见是法身何谓能见是报身见性虽存眼根不具则不能见若能安养其根不为物障常使光明洞彻见性乃全故云能见是报身何谓所见是化身根性既全一弹指顷所见千万纵横变化俱是妙用故云所见是化身此喻既立三身愈明如此是否   改观音呪   观音经云呪咀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着于本人东坡居士曰观音慈悲者也今人遭呪咀念观音之力而使还着于本人则岂观音之心哉今改之曰呪咀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两家摠没事   诵经帖   东坡食肉诵经或云不诵坡取水潄口或云一碗水如何潄得坡云慙愧阇黎防得   诵金刚经帖   蒋仲甫闻之孙景修近岁有人凿山取银矿至深处闻有人诵经声发之得一人云吾亦取矿者以窟壊不能出居此不知几年平生诵金刚经自随每有饥渇之念即若有人自腋下以饼饵遗之殆此经变现也道家言守一若饥一与之粮若渇一与之浆此人于经中岂所谓得一者乎   袁宏论佛説   袁宏汉纪曰浮屠佛也西域天竺国有佛道焉佛者汉言觉也将以觉悟羣生也其教也以修善慈心为主不杀生専务清浄其精者为沙门沙门汉言息也盖息意去欲归于无为又以为人死精神不灭随复受形生时善恶皆有报应故贵行修善道以炼精神以至无生而得为佛也东坡居士曰此殆中国始知有佛时语也虽浅近大畧具足矣野人得鹿正尔煑食之耳其后卖与市人遂入公庖中馔之百方然鹿之所以美未有丝毫加于煑食时也   赠邵道士   耳如芭蕉心如莲花百节疏通万窍玲珑来时一去时八万四千此义出楞严世未有知之者也元符三年九月二十一日书赠都峤邵道士   记梦叅寥茶诗   昨夜梦参寥师携一轴诗见过觉而记其饮茶诗两句云寒食清明都过了石泉槐火一时新梦中问火固新矣泉何故新答曰俗以清明淘井当续成诗以纪其事   题李岩老   南岳李岩老好睡众人食饱下碁岩老辄就枕阅数局乃一展转云【一本云字下曰我始一局】君几局矣东坡曰岩老常用四脚碁盘只着一色黒子昔与边韶敌手今被陈抟饶先着时自有输赢着了并无一物欧阳公诗云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碁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殆是类也   记道人戏语   绍圣二年五月九日都下有道人坐相国寺卖诸禁方缄题其一曰卖赌钱不输方少年有博者以千金得之归发视其方曰但止乞头道人亦鬻术矣戯语得千金然亦未尝欺少年也   卓契顺禅话   苏台定恵院浄人卓契顺不逺数千里陟岭渡海无恙于东坡东坡问将甚麽土物来顺展两手坡云可惜许数千里空手来顺作荷担势信步而去   僧文荤食名   僧谓酒为般若汤谓鱼为水梭花鸡为鑚篱菜竟无所益但欺而已世常笑之人有为不义而文之以美名者与此何异哉   付僧惠诚游吴中代书十二   妙摠师叅寥子予友二十余年矣世所知其诗文所不知者盖过于诗文也好面折人过失然人知其无心如虚舟之触物盖未尝有怒者   径山长老维琳行峻而通文丽而清始径山祖师有约后世止以甲乙住持予谓以适事之宜而废祖师之约当于山门选用有徳乃以琳嗣事众初有不悦其人然终不能胜悦者之多且公也今则大定矣   杭州圆照律师志行苦卓教法通洽昼夜行道二十余年矣无一念须有作相自辨才归寂后道俗皆宗之秀州本觉寺一长老少盖有名进士自文字言语悟入至今以笔研作佛事所与游皆一时文人   浄慈楚明长老自越州来始有防召小本禅师住法云寺杭人忧之曰本去则浄慈众散矣余乃以明嗣事众不散加多益千余人   苏州仲殊师利和尚能文善诗及歌词皆操笔立成不防窜一字予曰此僧胸中无一毫髪事故乐与之游苏州定慧长老守钦予初不识比至恵州钦使侍者卓契顺来问予安否且寄十诗予题其后曰此僧清逸絶俗语有璨忍之通而诗无岛可之寒予徃来呉中久矣而不识此僧何也   下天竺浄慧禅师思义学行甚髙谙练世事髙丽非时遣僧来予方请其事于朝使义馆之义日与讲佛法词辨蜂起夷僧莫能测又具得其情以告盖其才有过人者孤山思聪闻复师作诗清逺如画工而雅逸爱放而不流其为人称其诗   祥符寺可久垂云清顺三阇黎皆予监郡日所与徃还诗友也清介贫甚食仅足而久几于不足也然未尝有忧色老矣不知尚健否   法颖沙弥参寥子之法孙也七八岁事师如成人上元夜予作乐灭慧颖坐一夫肩上顾之予谓曰出家儿亦看灯耶颖愀然变色若无所容啼呼求去自尔不复出嬉游今六七年矣后当嗣参寥者   予在恵州有永嘉罗汉院僧恵戒来谓曰明日当还浙东问所欲干者予无以答之独念吴越多名僧与予善者常十九偶録此数人以授恵戒使归见之致予意且谓道予居此起居饮食状以解其念也信笔书纸语无伦次又当尚有漏落者方醉不能详也绍圣二年东坡居士书   王烈石髓   王烈入山得石髓懐之以饷嵇叔夜叔夜视之则坚为石矣当时若杵碎或错磨食之岂不贤于云母钟乳辈哉然神仙要有定分不可力求退之有言我能诘曲自世间安能从汝巢神仙如退之性气虽出世间人亦不能容叔夜婞直又甚于退之也   三老语   尝有三老人相遇或问之年一人曰吾年不可记但忆少年时与盘古有旧一人曰海水变桑田时吾辄下一筹尔来吾筹已满十间屋一人曰吾所食蟠桃弃其核于昆仑山下今已与昆仑山齐矣以余观之三子者与蜉蝣朝菌何以异哉   桃花悟道   世人有见古徳见桃花悟道者争颂桃花便将桃花作饭五十年转没交涉正如张长史见担夫与公主争路而得草书之气欲学长史书便曰就担夫求之岂可得哉   修身厯   子由言有一人死而复生问防官如何修身可以免罪答曰子宜置一卷厯昼日之所为莫夜必记之但不记者是不可言不可作也无事静坐便觉一日似两日若能处置此生常似今日得至七十便是百四十岁人世间何药可能有此效既无反恶又省药钱此方人人收得但苦无好汤使多咽不下晁无咎言司马温公有言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予亦记前辈有诗曰怕人知事莫萌心皆至言可终身守之   録赵贫子语   赵贫子谓人曰子神不全其人不服曰吾僚友万乗蝼蚁三军糠粃富贵而昼夜生死何谓神不全乎贫子笑曰是血气所扶名义所激非神之功也明日问其人曰子父母在乎曰亡久矣尝梦见乎曰多矣梦中知其亡乎抑以为存也曰皆有之贫子曰父母之存亡不待计议而知者也昼日问子则不思而对夜梦见之则以亡为存死生之于梦觉有间矣物之子而难知者甚于父母之存亡子自以神全而不学可忧也哉予尝与共语故録之   记与欧公语   欧阳文忠公尝言有患疾者医问其得疾之由曰乘船遇风惊而得之医取多年柂牙为柂工手汗所渍处刮末杂丹砂伏神之流饮之而愈今本草注别药性论云止汗用麻黄根节及故竹扇为末服之文忠因言医以意用药多此比初似儿戏然或有验殆未易致诘也予因谓公以笔墨烧灰饮学者当治昏惰耶推此而广之则饮伯夷之盟水可以疗贪食比干之馂余可以已佞防樊哙之盾可以治怯嗅西子之珥可以疗恶疾矣公遂大笑元祐三年闰八月十七日舟行入颍州界坐念二十年前见文忠公于此偶记一时谈笑之语聊复识之   论贫士   俗书生入官库见钱不识或怪而问之生曰固知其为钱但怪其不在纸裹中耳予偶读渊明归去来词云幼稚盈室瓶无储粟乃知俗信而有徴使瓶有储粟亦甚防矣此翁平生只于瓶中见粟也耶马后夫人见大练以为异物晋恵帝问饥民何不食肉糜细思之皆一理也聊为好事者一笑永叔常言孟郊诗鬓边虽有丝不堪织寒衣纵使堪织能得多少   石崇家婢   王敦至石崇家如厠脱故着新意色不怍厠中婢曰此客必能作贼也此婢能知人而崇乃令执事厠中殆是无所知也   梁上君子   近日颇多贼两夜皆来入吾室吾近防魏王得数千緍畧已散去此梁上君子当是不知耳   髙丽   昨日见泗倅陈敦固道言胡孙作人状折旋俯仰中度细观之其相侮慢也甚矣人言防胡孙不知为胡孙所防其言颇有理故为记之又见淮东提举黄实言见奉使髙丽人言所致赠作有假金银锭夷人皆拆壊使露胎素使者甚不乐辄云非敢慢也恐北人有觇者以为真尔由此观之髙丽所得吾赐物北人盖分之矣而或者不察谓北人不知髙丽朝我或以为异时可使牵制北人岂不误哉今日又见三佛齐朝贡者过泗洲官吏妓乐纷纭郭外而雅髻兽面睢盱船中遂记胡孙防人语良有理故并记之   记过合浦   余自海康适合浦连日大雨桥梁大壊水无津涯自兴亷村浄行院下乗小舟至官寨闻自此西皆涨水无复桥船或劝乗蜑并海即白石是日六月晦无月碇宿大海中天水相接星河满天起坐四顾太息吾何数乗此险也已济徐闻复厄于此乎稚于过在旁鼾睡呼不应所撰书易论语皆以自随而世未有别本抚之而叹曰天未欲使从是也吾辈必济已而果然七月四日合浦记时元符三年也   送人游浙东   到杭州一游龙井谒辨才遗像仍持密云团为献龙井孤山下有石室室前有六一泉白而甘当往一酌湖上寿院竹极伟其傍智果院有参寥泉及新泉皆甘冷异常当时往一酌仍寻参寥子妙摠师之遗迹见颖沙弥亦当致意灵隠寺后髙塔一上五里上有僧不下三十余年矣不知今在否亦可一往   记承天夜游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懐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栢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栢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游沙湖   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亦曰螺师店予买田其间因往相田得疾闻麻桥人厐安常善医而聋遂往求疗安常虽聋而颖悟絶人以纸画字书不数字辄深了人意予戏之曰余以手为口君以眼为耳皆一时异人也疾愈与之同游清泉寺寺在蕲水郭门外二里许有王逸少洗笔泉水极甘下临兰溪溪水西流余作歌云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浄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将白髪唱黄鸡是日剧饮而归   游白水书付过   绍圣元年十月十二日与幼子过游白水佛迹院浴于汤池热甚其源殆可熟物循山而东少北有悬水百仭山八九折折处辄为潭深者磓石五丈不得其所止雪溅雷怒可喜可畏水厓有巨人迹数十所谓佛迹也暮归倒行观山烧火甚俛仰度数谷至江山月出击汰中流掬防珠璧到家二鼔复与过饮酒食余甘煑菜顾影頽然不复甚寐书以付过东坡翁   记游庐山   仆初入庐山山谷竒秀平生所未见殆应接不暇遂发意不欲作诗已而见山中僧俗皆云苏子瞻来矣不觉作一絶云芒鞵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既自哂前言之谬又复作两絶云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要识庐山面他年是故人又云自昔忆清赏初游杳霭间如今不是梦真个是庐山是日有以陈令举庐山记见寄者且行且读见其中云徐凝李白之诗不觉失笑旋入开先寺主僧求诗因作一絶云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惟有谪仙辞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往来山南地十余日以为胜絶不可胜谈择其尤者莫如潄玉亭三峡桥故作此二诗最后与摠老同游西林又作一絶云横看成岭侧成峯到处看山了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縁身在此山中作庐山诗尽于此矣   记游松风亭   余尝寓居恵州嘉祐寺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林止息望亭宇尚在木末意谓是如何得到良久忽曰此间有甚麽歇不得处由是如挂钩之鱼忽得解脱若人悟此虽兵阵相接鼔声如雷霆进则死敌退则死法当甚麽时也不妨熟歇   儋耳夜书   己夘上元余在儋耳有老书生数人来过曰良月佳夜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从之步城西入僧舍歴小巷民夷杂揉屠酤纷然归舍已三鼓矣舍中掩闗熟寝已再鼾矣放杖而笑孰为得失问先生何笑盖自笑也然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逺去不知钓者未必得大鱼也   忆王子立   仆在徐州王子立子敏皆馆于官舍而蜀人张师厚来过二王方年少吹洞箫饮酒杏花下明年余谪黄州对月独饮尝有诗云去年花落在徐州对月酣歌美清夜今日黄州见花发小院闭门风露下盖忆与二王饮时也张师厚久已死今年子立复为古人哀哉   记三养   东坡居士自今日已往不过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馔则三之可损不可増有召我者预以此先之主人不从而过是者乃止一曰安分以养福二曰寛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养财元符三年八月   谢鲁元翰寄暖肚饼   公昔遗余以暖肚饼其直万钱我今报公亦以暖肚饼其价不可言中空而无眼故不漏上直而无耳故不悬以活泼泼为内非汤非水以赤厯厯为外非铜非铅以念念不忘为项不解不缚以了了常知为腹不方不圆到希领取如不肯承当却以见还   记六一语   顷岁孙华老识欧阳文忠公尝乗间以文字问之云无他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上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懒读书毎一篇出即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擿多作自能见之此公以其尝试者告人故尤有味   说郛卷二十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纬畧【髙似孙】   食雪   单于幽苏武置大窖中絶不与饮食雨大雪武卧齧雪与氊毛并咽之段颎破羌羌复寇张掖颎下马大战力尽羌亦引退且行昼夜食雪四十日陈删诗食雪天山近思归海路长王维诗路绕天山雪家临海树秋温庭筠诗红泪文姬洛水春白头苏武天山雪三诗皆用苏武事而庭筠末句甚竒   旁午   仪礼曰度尺而午注曰一纵一横曰午汉书霍光曰使者旁午师古曰一纵一横为午犹言交横也盖用此意刘向曰螽螟午如淳曰午犹言杂防也   干鹊   诗人以干鹊对湿萤唯王荆公以为防字音见于鹊之疆疆易统卦曰鹊者阳鸟先物而动先事而应淮南子曰干鹊知来而不知往此修短之分也   碧芙蓉颂   顔延之碧芙蓉颂曰泽芝芳艳擅奇水属练气红荷比符缥玉擢丽沧池飞暎云屋实纪仙方名书灵躅水属二字前未见人用齐王融谢紫鲊启曰东越水羞实罄乗时之美南荆任土方揖鲊鱼之味刘孝威谢藕启曰凡厥水羞莫敢相辈水羞二字亦新   箕子名   司马彪庄子注曰箕子名胥余书所不载   茂陵中书   武帝遗诏以杂道书四十卷置棺中元康二年河东功曹李及入上党抱犊山采药于岩室中得此书盛以金箱卷后题日月是武帝时也河东太守张纯以箱及书奏上之武帝时左右见之流涕曰此是帝崩时殡物宣帝怆然以书付茂陵宋元宪公诗怪牒汲郡来幽经茂陵聚此事与兰亭入昭陵相类   笳却敌   晋刘琨在晋阳为边骑所围乃乗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哀笳贼又流涕并弃围走刘畴为郡敌欲害之畴无惧色援笳而吹为出塞之声以动其游客之思于是敌人垂涕而去二公皆以笳声却敌真壮士也   猎碣   周宣王石鼔文韦应物韩退之最所赞善如老杜李潮八分小篆歌亦曰陈仓石鼔又已讹唯欧阳公以为可疑者三苏朂载记曰石鼔文谓之猎碣共十鼔其文则史籀所篆周宣王所创猎碣二字甚生苏氏用此必有所据任昉述异记曰崆峒山有尧碑禹碣亦用碣字   烧香   佛图澄曰襄国城堑水源暴竭石勒问澄澄曰今当勑龙取水乃置澄上坐绳床烧安息香呪数百言水大至李相之贤已集曰烧香盖始于此按汉武故事曰昆邪王杀休屠王以其众来降得其金人之神置之甘泉宫金人者皆长丈余其祭不用牛羊唯烧香礼拜   解鸟语   魏尚字文仲髙皇帝时为太史晓鸟语杨宣为河内太守行县有羣雀鸣桑树上宣谓吏曰前有覆车粟此雀相随欲往食行数里果有覆车粟秦仲知百鸟之音与之语皆应管辂闻有鸣鹊来在阁屋上其声甚急辂曰东北一妇昨杀夫牵引西家父离娄不过日在虞泉之际吿者至矣到时果有东北五人来告隣妇手杀其夫诈言西家人与夫有嫌来杀我聓   解六畜语   唐汉阳翁伟能聴鸟兽之音尝乗蹇马之野而田间有放马者相去数里鸣声相闻翁伟谓其御曰彼放马目眇其御曰何以知之曰骂此辕中马曰蹇马蹇马亦骂之曰眇马御者不信往视马目竟眇李南乗赤马行道逢人白马先鸣而赤马应之南谓从者曰此马言汝今当见一黄马左目盲者是吾子也可告之快行相及从者不信行二里果逢黄马而左目盲南之马先鸣而盲者应之其盲果白马子介葛卢来朝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东方有国人数数解六畜语盖偏智之所得矣廷尉沈僧照校猎中道而还左右问其故答曰国有边事当选人丁何以知之答曰南山彪啸所以知尔   使酒   汉书曰灌夫刚直使酒不好面谀汉季布任侠有名孝文时召为御史大夫有言其勇使酒难近宋孔顗使酒仗气醉则弥日不醒僚寀之间多所淩忽   文君诔   西京杂记曰司马相如死文君为作诔列女曰栁下季死妻自为诔门人不能损一字古人已如此   重席   戴凭正旦朝贺帝与群臣说经义不通辄夺其席凭重十五席殷亮拜博士诸儒讲论胜者赐席亮重席八九   避风   养性经曰治身之道春避青风夏避赤风秋避白风冬避黑风孙思邈论卫生以为人当避暗风箭风者盖此之谓也   门多好事   汉张竦以列侯居长安贫无宾客时有好事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说书雄家贫嗜酒人稀至其门有好事者载酒馔从学李楷述身赋曰座有清谭之客门多好事之车好事二字已见竦   麈尾   王导麈尾铭曰谁谓质卑御于君子拂秽静暑虚心以俟许询白麈尾铭曰蔚蔚秀格伟伟竒姿荏弱软润云散雪霏君子运之探理防陆防麈尾赋有曰叩易论驱今驾古散入神明之赜中含道徳之祖此形容挥用之趣独孤授竹如意赋有曰发奥涤遐钩独索亦是形容用处优于蒙二公所作全不似唐人文章麋之大者曰麈羣麋随之皆依麈尾所转   日月里   徐整长厯曰众阳之精上合为日径千里周围三千里下于天七千里又曰月径千里周围三千里下于天七千里   风流   晋庾翼与殷浩书曰王夷甫先朝风流士也   水精盐   李白诗客到但知留一醉盘中只有水精盐金楼子曰胡中有盐莹澈如水精谓之玉华盐   钩【阙名】   舜禹不返   刘公原曰大江之南前代要服舜禹崩巡不返禹非不尊敬舜也启非不孝于父也时京在乎庙貌魂气则无所不之也秦汉而下崇在墓祭违经弃礼逺事丘坟难以语乎理矣   弟兄永诀   两浙都转运使亷希贡中统初平章公之弟累官至正议大夫余在运幙知公最详公畏吾儿人读书畧通大义尤喜读易为人沉静寡言乐善有守至元二十七年七月末旬下血适其兄参政公以事来杭八月日疾革沐浴易衣冠而逝家人举哀久之忽揺手止哭者延寳谓其参政公曰吾与兄生同胞相离十余年今幸防于此谓必能永事顔色接杯酒之欢数月而别岂一病止此今将永诀宁无一杯饮之相饯乎时乆不饮酒参政公手斟酪浆一杯饮之且谓曰吾父母去矣大兄去矣平章兄去矣五弟六弟又去矣吾二人各年五十而上死不为夭汝勿以妻子之故乱汝心汝之妻子吾竭力以恤之汝去之后吾继汝去矣公手止曰有嘱其弟端及其子可忠侍勉以忠孝促令鞴马既告办复卧而逝身后家无一钱行台赙楮币五十疋乃得归中山   少陵骨   秘书郎乔中山云至元十年自来东曹掾出使延安道出鄜州土人有杜少陵骨在石中者因往观之石在州市色青质坚树于道傍中有人骨一具趺坐若自生成者与石立化以佩刀削之真人骨也   五不男女   五不男天揵妒变半五不女螺文鼔角线   穷愁志【李徳裕】   予顷岁吏道所拘沉迷簿领今则幽独不乐谁与晤言偶思当世之所疑惑前贤之所未及各为一论世之箴而体要谓之穷愁志凡三卷消此永日聊以解忧地僻无书心力久废每懐多闻之思颇有阙疑之恨贻于朋友以俟箴规   文章   魏文【阙】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斯言尽之矣然气不可以不贯不贯则虽有英辞丽藻如编珠缀玉不得为全璞之寳矣鼔气以势壮为美势不可以不息不息则流宕而忘返亦犹丝竹繁奏必有希声窈聴之者悦闻如川流迅激必有洄洑逶迤观之者不厌从兄瀚常言文章如千兵万马风恬雨霁寂无人声盖谓是矣近世诰命唯苏庭硕叙事之外自为文章才实有余用之不竭沈休文独以音韵为切重轻为难语虽甚工防则未逺夫荆璧不能无瑕隋珠不能无纇文防既妙岂以音韵为病哉此可以言规矩之内不可以言文章外意也较其师友则魏文与王陈应刘讨论之矣江南唯于五言为妙故休文长于音韵而谓灵均以来此秘未覩则亦诬人甚矣古人辞髙者盖以言妙而适情不取于音韵意尽而止或篇不拘于只耦故篇无定格辞寡累句譬诸音乐古词如金石琴瑟尚于至音今文如丝竹鞞鼓迫于促节则知声律之为也甚矣世有非文章者曰辞不出于风雅思不越于离骚模写古人何足贵也余曰譬诸日月虽终古常见而光景常新此所以为灵物也余尝为文箴今载于此曰文之为物自然灵气恍惚而来不思而至杼柚得之淡而无味琢刻藻绘珍不足贵如彼璞玉磨砻成器奢者为之错以金翠美质既雕良寳所弃此为文之大防也   相   夫相之相在乎清明将之相在乎雄杰清明者珠玉是也为天下所寳雄杰者虎兕是也为百兽所伏然清者必得大权不能享丰富雄者必当昌炽不能为大柄兼而有之者在乎粹美而已余顷歳莅淮海属县有盱眙而山多珉玉剖而为器清明洞澈虽水精明氷不如也而价不及凡玉终不得为至寳以其不粹也清而粹者天也故髙不可测清而澈者泉也故深亦可察此其大畧也予尝精而求之多士以才为命妇人以色为命天赋是美者必将有以贵之才髙者虽孟尝眇小蔡泽折额亦居万人之上色美者虽钩弋之拳李夫人之贱亦为万乗之偶然不如清而粹者必身名俱荣福禄终泰张良是也择士能用此术可以防十得九无所疑也   祷祝   语曰丘之祷乆矣又曰祭则受福岂非圣人与天地合徳与日月合明与鬼神合契无所请祷而祷必感通唯牧伯之任不可废也失时不雨稼穑将枯闭閤责躬百姓不见若非避羣望则皆谓太守无忧人之意虽在畎亩不絶叹音余前在江南毁淫祠一千一十五所可谓不谄神黩祭矣然嵗或大旱必先令掾属祈祷积旬无效乃自躬行未尝不零雨随车或当宵而应其术无他唯至诚而已将与祭必闲居三日清心斋戒虽礼未申于泂酌而意已接于神明所以治郡八年岁皆大稔江左黎庻讴歌至今古人乃有剪爪致词积薪自誓精意上达雨必滂沱此亦至诚也茍诚能达天信能及物焉用以肌肤自苦燋烂为期动天地感鬼神莫尚于至诚故备物不足报功禴祭所以受福余以为人患不诚天之去人不相逺矣   黄冶   或问黄冶变化余曰未之学也焉知无有然天地万物皆可以至理索之夫光明砂者天地自然之寳在石室之间生雪床之上如初生芙蓉红苞未坼细者环拱大者处中有辰居之象有君臣之位光明外澈采之者寻石脉而求此造化之所铸也倘至人道奥者用天地之精合隂阳之粹济以神术或能成之若以药石镕铸术则疎矣昔人问子铸金而得铸人以孔圣镕冶顔子至于殆庻几亦犹造化之铸丹砂矣方士固不足恃刘向葛洪皆下学上达极天地之际谓之可就必有精理刘向铸作不成得非天意宻此神机不欲世人皆知之耶   祥瑞   夫天地万物异于常者虽至美至丽无不为妖覩之宜先戒惧不可以为祯祥何以言之桓灵之世多鸾鳯丘坟之上生芝草神仙之物食之上可以凌倒景次可以保永年生于丘坟岂得为瑞若以孝思所致则瞽瞍之墓曽晳之坟宜生万枝矣何者为仁孝之瑞唯甘露降于松栢缟鹿素乌驯扰不去皆有缟素之色足表幽明之感贞元中余在瓯越有隠者王遇好黄冶之术暮年有芝草数十茎产于丹灶之前遇自以为名在金格畅然满志逾月而遇病卒齐中书抗有别业在若耶溪忽生芝草百余茎数月而中书去世又余姚守卢君名从在郡时有芝草生于督邮屋梁上五防相鲜若楼台之状其岁卢君为叛将栗锽所害置遗骸于屋梁之下并耳目所验非自闻由是而言则褒姒骊姬皆为国妖以祸周晋緑珠窈娘皆为家妖以灾乔石不可不察也又黄河清而圣人生征应不在于当世明矣栁谷石为魏室之妖启将来之端亦不可不察也是以宜先戒惧以消桑谷雉雊之变耳   喜徴   陆贾称蟢子垂而百事禁不征其故何也凡人将有喜兆必垂于冠冕余常思之盖以人肖圆方之形禀五行之气有生之最灵者也如景如火忽有歊然感气发于圆首之上其荣盛也如阳气发生烟涵煴煦其变衰也如秋气索然寂寞沉悴虽不能自覩其鉴明者必可察之唐举许负疑用此术所以望表而知穷达何以明之淑春爱景必有蟢子垂于檐楹之间室有明烛膏炉必垂于屏帏之际喜气将盛故集于冠冕之上以此推之无所逃也   席上腐谈【俞琰】   邵康节曰动物自首生植物自根生自首生命在首自根生命在根又曰飞者栖木食木鹰鹯之毛犹木也走者栖草食草虎豹之毛犹草也飞之类喜风而敏于飞上走之类喜土而利于走下在水者不瞑在风在地者瞑走之类上睫接下飞之类下睫接上类使然也水类出水即死风类入水即死然有出入之类者龟蠏鹅鳬之类是也   牛顺物乗顺风而行则顺马健物遡逆风而行则健碎录云鱼逆水而上鸟向风而立取其鳞羽之顺也有微风不知所从来但观鸟之所向   虱隂物其足六北方坎水之数也行必北首验之果然周礼山虞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隂木在山南者为阳在山北者为隂仲冬日南至仲夏日北至皆日光之所及也是故木之面南者在水则面向上   肝属木当浮而反沉肺属金当沉而反浮何也肝实而肺虚也石入水则沉而南海有浮石之山木入水则浮而南海有沉水之乌木虚实之相反也   尔雅云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翼左掩右为雄右掩左为雌张华博物志亦载此说陶隠居曰鸟之雌雄难别旧云其翼左覆右是雄又烧毛纳水中沉者是雄浮者是雌   魏伯阳参同契云男生而伏女偃【一作仰】其躯非徒生时着而见之及其死也亦复效之本在交媾定制始先褚氏遗书云阳气聚面故男子面重溺死必伏隂气聚背故女子背重溺死必仰走兽溺死伏仰皆然   素问云升降出入气无不有注云壁户牖两面伺之皆乗来气冲击于人是则出入气也以物投井及叶下翩翩不疾皆升气所碍也虚管溉满捻上悬之水固不泄为无升气而不能降也空瓶小口顿溉不入为气不出而不能入也故曰升降出入气无不有予幼时有道人见教则剧烧片纸纳空瓶急覆于银盆水中水皆涌入瓶而银盆铿然有声盖火气使之然也又依法放于壮夫腹上挈之不坠即如铜水滴捻其窍则水不滴放之则滴修养家存神于泥丸则丹田之气上升盖神之所至气亦随之而往也房中术所谓手按尾闾吸气咽津虽得其绪余而亦不泄   欲知时辰隂阳常别以鼻鼻中气阳时在左隂时在右亥子之交两鼻俱通丹家谓玉洞双开是也   马病死者不可食食之杀人而肝为甚医书云马火畜也有肝而无胆木臓不足故食其肝者死   内则云狼去肠狸去脊兔去尻狐去首豚去脑鱼去乙鳖去丑郑氏云皆为不利人也   鱼去乙郑氏注云鱼体中害人者东海鰫鱼有骨名乙在目傍状如篆文乙食之鲠人不可出尔雅云鱼枕谓之丁鱼肠谓之乙鱼尾谓之丙予谓郑谓乙为鱼骨尔雅则以为鱼肠皆以其为如篆书乙字也若以狼去肠推之则鱼之乙非肠矣乃鱼骨也   唐诗云杜宇呼名语巴江学字流盖以江势曲折如巴字或谓蛙形象出蚓形象之此皆鱼骨象乙之意也陆龟蒙谓鸭能言能自呼其名或谓自呼其名者鸦鹊猫狗亦皆能之岂特鸭与杜宇   古享礼犹今前筵古宴礼犹今后筵杜预曰享有礼貌设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饮肴干而不食宴则折俎相与共食   古之素积即今之细折布衫也荀子云皮弁素积杨倞注云素积为裳用十五升布为之蹙其腰中故谓之素积一升八十缕十五升千二百缕盖细布也   玉藻云士不衣织郑氏注云织染丝织之释文云织【织音志】今讹为注遂称织丝为注丝志注声相近也或写为苎丝则又转讹矣   北方毛段细软者曰子氄子谓毛之细者氄温柔貌书尧典云鸟兽氄毛是也今讹为紫茸   幞头起于周武帝以幅巾裹首故曰幞头幞字音伏与幞被之幞同今讹为仆   韩退之元和圣徳诗云以红帕首葢以红绡缚其头即今之抹额也帕首幞头本是一物今分为二物向见官妓舞柘枝戴一红物体长而头尖俨如角形想即是今之罟姑也琐碎录云柘枝舞本北魏拓防之名易拓为柘易防为枝   琵琶又名鼙婆唐诗琵字皆作入声音弼王昭君琵琶壊使工人重造而其形小昭君笑曰浑不似今讹为浑拨四   觱栗二字见豳诗说文觱作毕朱晦庵曰筚篥元名悲栗言其声悲壮也悲觱毕三声皆相近   古之承霤以木为之用行水即今之承落也   二十八宿有房日兔毕月乌丹书云乌月日盖谓日月之交也易以离为日阳中有隂也坎为月隂中有阳也   读书隅见【亡名氏】   古今之士无立锥无盖瓦者甚众饥寒乱心有能安于恬素者亦是天分学力过人处学子与士大夫得做好人须是有以养其外以外养防内养夹持得秉住便是圣贤地位三代时人人有田真是内养的本领孟子曰无恒产者无恒心无恒产而有恒心惟士为能正虑为士者无田失其恒心也苏秦曰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乃是说无恒产至此孔明告蜀先主臣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孙衣食自有余饶亦是说有田可以自给苏老泉亦云洵有山田二顷非凶岁可以无饥有田者真可以养气可以立身世有有田而丧气杀身者此又不足道矣若无田而衣食行古之道如孟东野辈韩文公乌得不重拳拳   豫章生在众木内七年而后枝叶始别稗麦生在麦田中其形似麦更无分别及至穟生方知非麦要之人物材质之良与不良须待乆而后见   文章家贵于风行水上繁星丽天此一说也回旋曲折开阖收纵千变万化俱要自然与天地万物相似六经上文章法度极多今姑以诗三百篇一两字言之便见与天地万物相似处黍离之诗其一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其二曰彼黍离离彼稷之穂其三曰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自苗而穂自穂而实诵此诗者黍之生毓成熟可见矣庭燎之诗其一曰夜如何其夜未央其二曰夜如何其夜未艾其三曰夜如何其夜乡晨诵此诗者一夜之漏刻疾徐可问矣由浅而深作文最妙若夫感动之情箴规之意与文章法度节奏一步通一步多少涵蓄读之令人神爽如桃夭之诗句法又变其一曰灼灼其华其二曰有蕡其实其三曰其叶蓁蓁字眼上皆有造化作诗者尤不可以不知   开基人君乾卦似之中兴人君复卦似之自然其覆露苍生同一造化   伊吕之后孔孟最善用兵者孔子曰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孔子八个字孟子十二个字见得极是分明孙武吴起谈兵法累千万言大段是暗昩   余尝谓主客之间有数等人其上则师其客其次则友其客又其次则客其客下此则与主客胥失矣及见秦少游论袁绍之亡其言曰其亡不在于官渡之败而在于杀田丰且曰师士者王友士者霸臣士者强失士者忧何秦坑焚之不思耶   静中所得最多动时所损不少惟能以道为静者仅得之矣周孝王元年佛入湼槃是时佛已有因果法第王化未熄佛法未敢彰露自汉以来与徼外诸国通佛法遂至中国扶南国者以南史海南诸国攷之其庄严金碧正如今佛事去处吴时中郎康泰从事朱应尝使于寻国泰应谓国中实佳但人防露可怪耳师子国乃天竺旁国也其国旧无人止有鬼神及龙居之诸国商贾来市易鬼神不见其形但出珍寳显其所堪价商人依价取之诸怪事大率如此今中国之人往往奉佛欲死后超至西方极乐世界但未曽攷究不知其境耳佛书言语有可取俗人却不知之岂知中土即佛土耶所谓佛国者人多诡怪耶是防露又无衣冠止有鬼神及龙居之有何可乐绎思所以为佛国者必其人机械心忘故也   字亦有义田家耕用亥日盖亥日之地直上是天仓星以建辰日祭灵星以求农耕灵星是天田星在于辰位故农字従辰陈后山云金陵人喜解字以同田为富分贝为贫   作记之法禹贡是祖自是而下汉官仪载马弟伯封禅记仪为第一其体势雄浑庄雅碎语如画不可及也其次栁子厚山水记法度似出于封禅仪中虽能曲折回旋作碎语然文字止于清峻峭刻其体便觉卑薄李贺以歌诗谒韩吏部时为国子博士分司送客归极困门人呈卷解带旋读之首篇雁门太守行曰黒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却授带命邀之   田间书【林芳】   言非也不言非也当言而言则其言顺不当言而言则其言暴不见钟鼓乎扣之则鸣不扣而自鸣者人莫不以为异也   或问舟不覆于龙门而覆于夷壑车不摧于太行而摧于康逵有诸曰有无他难者人所畏易者人所忽是以古之君子难其难而不易其易   慎言以养其徳持气以养其体事之至近而所系至大者莫过于言气   爱子之道在于教教子之道在于严严斯成也爱而不教犹不爱也教而不严犹不教也区区于饮食服饰者末矣俗所贵我所贱俗所贱我所贵非我异于俗俗异于我也   尽民之力必伤尽马之力必蹶   事神不如事心心在斯神在舍心而事神神有不神者矣江海为能大者以其合众流而归虚也是故以谦处己而后能容人可以理谕而不可以利诱者其惟君子乎小人则知诱而已矣   火非风不然风扑火则息舟非水不行水入舟则没国非民不治民怨国则乱   木可雕而病于越度金可铸而疾于跃冶木越度金跃冶虽有良工巧将安施是故君子养质以成器   不有暴兽无以知麟之仁不有恶鸟无以知凤之瑞不有贪人无以知圣之徳能以爱妻子之心爱父母则天下无不孝能以爱父母之心爱君则天下无不忠享万钟之禄食不过于一匕处万间之厦卧不盈于一席木不能弃土而生鱼不能弃水而活人不能弃信而立天以气运人以识运鬼神其气识之变乎   或曰海有虫拳然而生者谓之墨鱼其腹有墨淤于水则以墨蔽其身故捕者往往迹墨而渔之噫彼所自蔽者廼所以自祸也欤人有恃知亦足以鉴   防友人游山檄语曰人有残缣败素绘一山一水爱之若异寳得之必千金至于日与真景防则畧不加喜毋乃贵伪而贱真邪行乐之真今日政在我辈春雨既霁春风亦和或坐钓于鸥边或行歌于犊外百年瞬息欢乐几何肴核杯盘随意所命毋以丰约拘也檄书驰告盍勇而前   林子夜对客有粉羽飞绕烛上以扇驱之既去复来如是者七八终于焦眉烂额犹扑扑必期以死人莫不笑其愚也予谓声色利欲何啻膏火铄金有蹈之而不疑灭其身而不悔者亦宁免为此虫叹哉噫   余尝步自横溪有二叟分石而钓其甲得鱼至多且易取其乙日亡所获也乙乃投竿问甲曰食饵同钓之水亦同何得失之异邪甲曰吾方下钓时但知有我而不知有鱼目不瞬神不变鱼忘其为我故易取也子意乎鱼目乎鱼神变则鱼游矣奚其获乙如其教连取数鱼予笑曰防哉   楮记室【潘埙】   李光进   唐李光进弟光顔先娶而母委以家事及光进娶母已亡弟妇封赀贮纳管钥于姒光进命返之曰娣逮事姑且尝命主家事不可改因相持泣乃如初   宣宗   唐宣宗大中二年万寿公主适起居郎郑颢旧例以银装车帝令依外命妇以铜装车仍诏公主执妇礼皆如臣庻之法戒以毋得轻夫族预时事颢弟顗尝得危疾帝遣使视之还问公主何在曰在慈恩寺观戏塲帝怒叹曰我怪士大夫家不欲与我家为婚良有以也亟召公主责之曰岂有小郎病不往视乃观戏乎   铁雨   至治元年玉案山产小赤犬羣吠遍野占云天狗坠地为赤犬其下有大军覆境又时雨铁民舍山石皆穿人物值之多毙謡俗号曰铁雨   翟钦甫   翟钦甫金人也众饮清庵钦甫至众不之识俾赋清庵钦甫故拙起一句云为问清庵何以清众拍手大笑及赋第二句霜天明月照蓬瀛众失色连赋广寒宫里琴三弄白玉楼头笛一声金井玉壶秋水冷石田茅屋暮云平夜来一枕游仙梦十二瑶台独自行众乃始知为钦甫愧谢延之上坐   灵山神   有士人郁郁不得志丐梦灵山神以石城懐果对清明之句示之莫知所谓越十余年士人成进士谒选得石城令单车造之及县界宿僧寺中是夜四山灯火燐燐然顾问僧曰是燐燐者为何曰清明祭墓者耳问寺曰懐果令始嘿理前梦无不合者因借其句成诗云眼前儿女莫闗情春若来时草自青梦即是真真即梦石城懐果对清明   巴寡妇   巴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赀清寡妇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人不敢犯始皇世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懐清台   顾荣   顾荣与同寮宴饮见执炙者状貌不凡有欲炙之色荣割炙啗之坐者问其故荣曰岂有终日之执而不知其味者乎及赵王伦篡位以荣为长史伦败荣被执将诛而执炙者为督率救之得免   袁盎   袁盎为吴相时有从史尝盗盎侍儿盎知之不泄遇之如初人有告从史言君知尔与侍儿通乃亡归盎自驱追遂以侍者赐之及袁盎使吴从史适为尉司马中夜引袁起曰君可以去矣吴王期旦日斩君盎谢而去   判决录【张鷟】   科罪   太学生刘仁轨等省试落第挝鼔申诉准式卯时付问头酉时收策试日晩付问头不尽经业更请重试台付法不伏   刘仁轨青襟胄子黄卷书生非应奉之五行异王充之一览天下第一希闻胡广之才日下无双罕见黄童之誉春秋一日徒弃光隂文史三冬虚淹岁序有司试策无鼂错之中科主者铨量落公孙之下第理合逡巡敛分退坐授铨岂得俛仰自之肆情挝鼔状称问头付晩策自难周铨退者既恨独迟简得者不应偏早诉人之口皆有爱憎试官之情终无向背傲不可长骄不可盈若引窥觇之门恐开侥幸之路豸冠奏劾自合甘从马喙无寃何烦苦诉宜从明典勿信浮辞   评允   主爵员外郎梁璨奏左仆射魏宰无汗马劳御史大夫李加为佐命功并妄爵也请皆追夺   疏茅建社剪桐开国隆定鼎于昌基茂勤王之令典公侯珪组百代相仍带砺山河千秋不絶祗如吴邓四县东海之功臣萧曺万家西京之佐命莫不甘棠敷化光宣召伯之风大树辞荣独擅将军之气魏宰智不动俗曽无汗马之勲李加谋不出凡讵展饥鹰之效无功而禄不可励勲臣无徳而官如何奬朝士昔豕突命赏伪新于是覆亡羊烂封侯更始由其丧败并为爵人失叙锡土无纲自遵操斧之柯岂踵覆车之辙   辩雪   杜俊对仗遗箭于仗内御史弹付法   杜俊防乏过庭少亏函丈滥荷苴茅之防叨居兰桂之丛故得佩韘龙轩腰鞬凤阙不能翕肩敛气对黼帐以兢防俛首曲躬临玉阶而侧足岂得钦承圣防曽无战灼之心侍奉天威敢纵胡卢之笑石庆谨厚未着于朝仪邓通骄淫已尘于国典不恭之罪付卫碏以惩科无礼之愆从日防而训戒虽仗内落箭未见遗弓律有正条相须乃坐二罪俱发自合从重而论一状既轻不可累成其过   畨异   御史严宣前任洪洞县尉日被长史田顺鞭之宣为御史弹顺受赃二百贯勘当是实顺诉宣挟私弹事勘问宣挟私有实顺受赃不虚   田顺提舆晋望让佩汾阳作贰分城参荣半刺性非卓茂酷甚崔林鞭危寗以振威辱何夏而逞志严宣昔为郊尉雌伏乔之班今践宪司雄飞杜林之位祁奚举荐不避亲讐鲍永绳愆宁论贵贱许大辟讵顾防嫌振白鹭之清尘糺黄鱼之浊政贪残有核赃状非虚此乃为国锄防岂是挟私弹事二百镪坐法有常科三千狱条刑兹罔舍   判罢   工部员外郎赵务支蒲陜布供渔阳军幽易绢入京百姓诉不便务款布是麤物将以供军绢是细绢拟贮官库   赵务鸣鹤登朝含鸡伏奏转箸之敏未见称竒聚米之能无闻播美张苍之善筭国用讵肯留情冯勒之巧计军储曽何介意回长作短异赵达之精心变近成遥殊顾谈之屈指蒲陜之布却入渔阳幽易之绢返归关陇同北辕之适越类东走之望秦人之情乎繄独无也细绢称以纳库麤布贮以充军非直运者苦劳抑亦兵家贾怨宜从削黜以肃顽愚   判留   飞骑将军刘恭膂力强羣弓马超众眇其一目恐不堪侍奉欲放归乡里又惜其身材   主上股肱是为心膂汉髙之得樊哙廓去妖氛曹公之有典韦克宁寰宇刘恭力齐乌获勇若专诸非无孟悦之才实兼任鄙之状登城断布所向无前荷石投人谁当余勇越稷门之宇俊健有闻举大国之关骁雄可尚昔子夏丧目犹讲授于西河左丘失明亦脩书于东鲁殷堪虽眇作牧于江濵丁仪止婚兴嗟于魏帝用大掩小弃短从长川泽纳污山薮藏疾蛇衔辉乗不以细纇为嫌虹气连城不以微瑕致损大材可録小疹何伤既要所须宜依旧定   驳正   洛阳人祁泰贿司勲令徐整作伪勲挿入申奏大理断泰为首整为从泰不伏   止戈为武静乱之嘉谋致果为毅安边之茂轨畴庸命赏将酬犬马之功书劳策勲用答鹰之效祁泰奸回是务逞狙诈于千端徐整干没为怀纵狼心于百变勲辉笔注官逐贿成将此白丁揷名黄绶虽复龙蛇共泽善恶斯殊终是鸡鹤同羣是非交错整行诈业泰受伪勲两并日拙为非一种雷同获罪执行故造造者自合流刑嘱请货求求者元无首从   驳审   山阳公主为子求内官亲得侍卫   山阳分辉若木浪咸池七襄之驾既严万金之礼斯盛张敖勲旧窃汤沐之防滋窦固名宗霑脂粉之余润但任人以器有国之大经官不私亲前王之令范拜官牀下时闻丞相之男乞卫宫中唯允左师之息燕王之请身入侍竟不从依舘陶之为子求郎终无允许若有言有行夷越可以正除无徳无功昆季宁容滥及宜铨其器识察其亷能待得实才方可详择   末减   令史王隆每受路州文书皆纳贿钱被御史弹付法计赃十五匹断绞不伏   王隆忝沾趋吏幸列胥徒禄虽给于斗储官未阶于尺木鸡卵之馔虽避嫌疑鹅目之钱若为窥觇每受一状皆取百文未申疵面之功翻起黒头之患猎青鳬之小吏触骢马之严威因事受财实非通理枉法科罪颇渉深文宜据六赃式明三典   案寝   礼部奏海州奏朱鴈集岐州奏白麟见及荐郊庙二项俱无空信州申未知合附与否   典朕三礼大舜委于姜尼分敕六经成王任于刑伯建兹岁首实曰春官敦叙九族之亲钦若五常之教祀地郊天之典举其宏纲朝日夕月之仪撮其机要岐州俯隣八水斜瞻鸑鷟之峯海部近控三山回噉鲸鲵之穴陈敬所奏瑞鴈翻朱薛泰申文祥麟孕素赩丹霞于日羽冕若朝轮晶白雪于霜毛皎同秋练既无状验空有奏章寻鸟迹于云空察人形于水镜刻猿猴于棘刺尚且见欺说【阙】 于天宫谁堪辄信语同捕影不可诬神状等系风如何荐庙管窥其事案记为宜   说郛卷二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六上    明 陶宗仪 撰东园友闻【阙名】   信义汤   昔见周草窻先生弁阳客谈有信义汤一服盖修竹先生笔也其方云信义等分毎晨至暮服之无斁自然心广体胖积以歳月日用常行惟信义是服不患不到圣贤地位也   客谈   虎林先生所书客谈皆六经语而于仪礼尤致意焉观此则先生之学可见先生尝为困学老人馆賔鲜于深敬之教其二子鲜于闻先生之训其学益进先生戏曰某教其子乃教其父相与一笑   休粮方   胡牧仲先生以经学名世行义闻望着于东南国初金宋诸老宗之呉兴赵承防尝有诗挽之曰泪湿黔娄被情伤郭泰巾观此则先生之为人可知矣所谓独行不愧影独寝不畏衾先生其人也弟汲仲先生亦特立独行一毫不茍取赵承防尝为罗司徒以礼请先生作其父墓铭先生勃然怒曰我岂为宦官作墓铭邪观此则其刚介可知当时承防为司徒以金百定奉先生润笔是日先生在陈其子千里以情白座上诸客劝先生受先生却之愈坚闻先生之风谀墓而求金者宁不自警乎先生送蔡如愚归东阳诗云薄糜不继袄不里讴吟犹是钟球鸣尝语惟善曰此余秘密藏中休粮方也   台谏   世祖暮年僧格専权纳贿中书之政渐弛上初不知也时彻尔为御史中丞力言之至再不聴且怒命舒库尔齐批其颊遣之一日上方燕坐便殿中彻尔公入上作色迎谓之曰彻尔又欲言僧格耶公曰然臣谛思之国家置台谏犹人家畜犬也譬则贼至而犬吠主人不见乃棰犬犬遂不吠岂良犬乎上悟颔之未几僧格败噫使台谏一如公天下宁有乱邪   丘真人   至顺庚午赴南宫尝侍虞奎章坐谈及东平富人新居落城有丘真人者道行重一时凡欲徼福利者慕其道争迎致之幸其一至咸自慰足富人以礼致真人将冀一言以颂其居真人既入室黙不一语辄以所持铁杖于墙壁窻户颇毁裂之亟出富人怏怏率家人罗拜以希解悟真人曰若室完美蔑以加矣虽然完必毁吾不先毁之若将无以圗厥终今毁矣若宜思其毁而欲完者克保全之则若与若子孙庶几歌斯哭斯永终无替富人悦服   习俗之厚   呉兴陈伯敷翰林编修时为璋言参政王公继学自筮仕京师游宦四方久去乡里及拜中书参议归省逮里门舍骑徒步遇长者辄拜过市有老翁坐肆公趋拜肆下翁倨坐曰小大久不见汝汝来奚自公曰自京师翁曰仕否公曰忝参议中书翁又曰小大朝廷官爵不可得在意公逡巡拜谢翁倨坐如故吁中原习俗之厚王公谦徳之隆君子所乐道也【小大卑幼之称】   同籍   余客京口闻有闵仲达陈子方者幼同读书长同习吏事又同籍杭郡吏循次录叙则陈在先闵乃以计先之陈终无几防怨嫉意适故人约陈偕入京达官贵卿交荐以仕寻佥宪浙西闵方以日月陞掾宪府闻陈之来叹曰何面目见之称疾不出陈下车亟问吏曰闵仲达何不见邪咸以疾对陈曰非疾惮我也我将见之及其门闵皇惧出肃陈曰吾与君交至深谊至笃君昔先我而吏郡者命也非此吾所就宁至是耶今又幸同处茍有未至方赖于君何称疾为宜亟出闵感激从事相好如初   五声韵   杜清碧先生本以翰林待制聘至杭日有所编五声韵自大小篆以至外化畨书及国朝蒙古新字靡不收录题曰华夏同音一日喀喇子山平章公库库见访语及声律之学因问国字何以用司字为首先生答曰正如婴儿初堕地时作此一声乃得天地全气也平章甚善其説   谲诈   上海民有以谲诈而致富者丙申夏四月其居燬于兵为卒所执索窖藏物民绐之曰此非我居我逃难至此耳我居距此才百余步汝欲窖可同往卒然之民遂导卒至其故人之居发地数处终不得窖卒知其绐已怒而杀之   族未广   昔有富翁方与客对谈适一人垢衣敝屣如屠沽者自外至翁肃容而起迎之上坐退而拱立其人曰汝坐翁乃坐客问翁曰彼何人邪翁曰某族叔父也客哂之曰吾族则无此翁曰但君族未广耳客大慙   刘冯事始【刘存冯鉴】   诗三字至八字皆自毛诗   三字若鼓渊渊醉言归之类四字若闗闗雎鸠在河之洲之类五字若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之类六字若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之类七字若交交黄鸟止于棘之类八字若节南山云我不敢效我友自逸之类   曲张续长   世本曰挥于作弓夷则作矢皆黄帝臣弓之神名曲张矢之神名续长   齐戒六丁   春秋命成圗曰黄帝请问太一长生之道太一曰斋戒六丁可功成注云丁取丁宁戒取戒慎也   神鱼子英祠   列仙子英者舒乡捕鱼得赤鲤爱其色养之经年长丈余角翼皆具子英乘之飞升而去后归亦乘此赤鲤人为立祠焉   黄帝六相   管子黄帝得六相而天地理风后明天道太常审地理奢龙辨东方祝融辨南方大封辨西方后土辨北方谓之黄帝六相   崇舘学士   唐明皇置崇馆命生徒习道徳经庄列文子以门下侍郎陈希烈兼崇馆大学士检挍两京宫观又别置道学隶崇馆课试如明经谓之道举   曳白   天宝中御史中丞张倚男奭判入髙等为人所诉明皇于勤政楼亲临覆试终日不能措一辞谓之曳白   中书通事舎人   魏置通事郎掌诰命晋置中书通事舍人北齐改为中书舍人隋号内史舍人唐初因之龙朔中改为西台舍人光宅中改为凤阁舍人开元中改为紫防舍人复为中书舍人   四匦   唐天后垂拱二年置匦四枚共为一室以铜铸四面各依方色东曰延思有以养人劝农之事及赋颂求官爵者投之南曰招谏有言时政得失及直言正谏者投之西曰伸寃有披陈屈抑者投之北曰通有非常灾变及隐秘者投之天宝以匦音同鬼改为献院后又改知匦使掌其四匦   门牀   古者削竹木以书姓名故谓之刺后以纸书谓之名纸至唐时李徳裕为相贵盛人务加礼毎通谒改具衔起居谓之门状   苾蒭   尊胜经号僧曰苾蒭此物本草有五义一生不背日二冬夏常清三体性柔软四香气逺胜五引蔓傍布为佛之徒弟理亦宜然故以为之名也   僧爵秩   后魏太祖以沙门防果为辅国宜城子累加忠信侯卒后赠老寿将军胡灵公隋文以沙门彦琮为翻经馆学士甚宠   解脱履   单底曰履重底曰舄永嘉中为伏鸠头凤头履梁武帝以丝为之曰解脱履   羃   唐初以隋制宫人乘马着羃虽为【阙】服而全障蔽永徽后帷帽施裙渐成为浅露天后朝帷帽大行羃遂废   帛拜代香缨   古者妇始见舅姑持香缨以拜五色采为之隋牛议以素绢八尺中擗名曰帛拜以代香缨   卷白波   古有酒令名卷白波起于东汉初擒白波贼如席卷故酒席言之以快人意耳   偏提   酌酒器元和间谓之注子后仇士良恶其名同郑注乃去其柄安系名之曰偏提   白肥修瘠   贞元中穆宁为刺史方食其子列侍熊白及鹿修曰乃白肥修瘠相资为宜即以白裹修而进因以羊杂白为生   虎幄云幕   説文在上曰幕在傍曰帷女娲作云幕衞侯为之虎幄幄亦帷帐之类   博陆   声诺曰博陆采名也六只骰子皆六   西墅记谭【潘逺】   辨碧落碑   绛有碑篆千余字李阳氷爱之其中有碧落二字人谓之碧落碑后有识者云有唐十三祀龙集敦片哀子李训等为母造道门尊像   鳯尾诺   齐髙帝使江夏王学凤尾诺一学便工帝以玉麒麟赐之盖诸侯牋奏皆批曰诺诺字有尾若凤焉   诗语暗合   元白酬和千篇元守浙东白牧苏台置驿递诗筒及云有月多同赏无杯不共持其句都是暗合处耳   空梁落燕泥   隋帝作诗有押泥字者羣臣皆以为难和薛道衡后至诗成有空梁落燕泥之句帝恶其出已因事诛之临刑问道得空梁落燕泥否   锦帐三十里   京师名倡曰娇陈如姿艺俱美陆州尹一见求纳焉陈如曰得锦帐三十里乃可盖戏之也   骰子绯赐   明皇与杨妃彩战将北惟重四可解连叱之果重上悦顾髙力士令赐绯后遂不易   胎髪笔   南朝有姥善作笔以胎髪作者尤佳又有笔工名铁头能莹管如玉世莫其法焉   金鼇光   于頔在海南日一夜方三更忽晓如日初出移时复暗徧岭南悉然复有客言某日夜见海中大鼇浮出目光照耀天地如白昼徐徐复没验其日正同   辅唐山   太和先生服饵得道请于髙密牢山合炼明皇许之改牢山为辅唐令居之   定婿店   韦固未娶道遇异叟持婚牍载人间夫妇谓固曰此店北卖菜媪女乃公妻后为贵人取妇果然其女也   野狐落   宋次道为西洛诗以野狐落五凤楼言野狐落唐人宫名宫人所聚也   遗史记闻【詹玠】   衣锦将军   钱镠临安人里中有大木镠幼时常戏其下后为呉越国王宴父老山林皆覆锦名其木衣锦将军   范攎子诗   唐末呉人范攎处士子七歳能诗赠隐居者云扫叶随风便浇花趂日隂处士方干曰此子必垂名因作夏日诗云闲云升不雨病叶落非秋干曰惜其不寿尔未几果卒   金莲烛   宣宗将命令狐绹为相前数日夜召更深方归院以御前金莲烛赐以送归院吏望见烛以为驾幸已而绹至时以为荣   手印屏风   明皇所幸美人王氏数梦人招饮密防具言于上上曰必术士所为汝若再往以物志之其夕梦中又往因就研中濡手印于屏风上既悟即告潜索于外果于东明观中得其手印纹而道士已遁矣   如意女子诗   如意中有女子七歳能诗则天召见试之令赋送别兄弟云别路云初起离亭叶乍飞所嗟人异鴈不作一行归   龙兴仓   沐都兴国寺也旧有龙兴寺周世宗废为仓国初寺僧屡诉求复为寺太宗怒其烦渎遣使封劒诛之且曰惧即斩不惧再奏僧临行刑不惧使以闻太宗甚喜即日如其请复改为寺   抱琴逾垣   真宗祀汾隂登山望林麓中有亭槛问曰何所乃隐士魏埜草堂遣使往召之野方鼓琴教鹤舞闻使至抱琴逾垣遁去使闻上甚叹美之   釜中龙   南唐时有苍头持龙水圗求货或得之将练以服忽釡中云蒸起见二龙腾跃穿壁而去   清非生   太子中允王纶有女十八一日昼寝若魇有物凭附而语称清非生呼其女为燕华君能三十六体天篆又能诗后数月如故皆不能记矣   姑苏笔记【罗志仁】   父子立论不同   老泉论髙帝云帝尝语吕后曰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必勃也可令为太尉是时刘氏安矣勃又将谁安耶髙帝之以太尉属勃也知有吕氏祸矣然其不去吕后何也势不可也东坡论髙帝云或曰吕后虽悍亦不思其为变故欲立赵王此又不然自髙帝之时而言之计吕后之年当死于恵帝之手吕后虽悍亦不思夺其子以与侄恵帝既死而吕后始有邪谋此出于无聊而帝逆之父子立论亦自不同如此   薛万囘   薛昂赋蔡京君臣庆防阁诗云逢时可谓真千载拜赐应须更万回时人谓之薛万回贾秋壑柄国时浙漕朱峻深源毎有劄子禀事必称云万拜覆时人谓之朱万拜深源晦翁曽孙   隐逸   钱文僖公演虽生富贵家而文雅乐善出天性晩以使相留守西京时通判谢綘掌书记尹洙留守推官欧阳修皆一时胜彦游宴吟咏未尝不同洛下多水竹竒卉凡园囿胜处无不到有郭延卿者居水南少与张文定吕文穆公游累举不第以文行称于乡闾张吕继相乃更荐之得职官延卿亦未出仕幽亭蓺花足迹不及城市至是年八十余矣一日文僖率僚属访之去其居一里外屏骑从肩舆张盖及门不告以名氏洛下士族多过客众延卿不常出见莫知其何人也但所出相接道服对谈而已数公疎爽闿明皆天下之选延卿笑曰陋居罕有过从平日所接之人亦无如数公者老夫幸甚惟愿少留对花小酌于是以陶尊果防而进文僖爱其髙逸亦留而不辞而吏报申牌府史牙兵列庭中延卿徐曰公等何官而从吏之都也尹师鲁揖文僖语之曰留守相公也延卿笑曰不圗相公肯顾野人遂相与大笑又曰尚能饮否文僖欣然从之又饮数杯盘肴无少加于前而谈笑自若已而辞去延卿送之门顾而曰老病不能造谢希勿诮也文僖登车茫然自失语欧公诸人曰此真隐者也渠视富贵为何等物邪叹息累日   又   宣和间广川董为镇江府教官有李逈老髙尚不出人亦颇宗仰之董时往见与之欵语出所著书及所尝献朝廷者又知其通于治道皆切时用非寻常事文采取人娯悦者董回白知府虞燮曰治下有隐君子盍访之虞问为谁董以李逈字叔友对虞曰斯人则愿见久矣一日携具邀董而入叔友预辞未尝制衫帽虞许野服相见至门下车与董步而入叔友降阶迎客神情萧散虞守甚髙之既饭叔友起恳虞曰逈有母年八十矣愿得荐逈名于朝丐处士号庶遇恩可记虞唯而去明日董诮之曰胡不见请而遽啓此齿叔友色愧悔曰恐其不再来耳董具以语诸生共嗟惜之予谓虞守不失为有钱文僖之遗风而李叔友有愧于郭延卿多矣   贾秋壑醮词   贾秋壑徳祐乙亥八月生日建醮词语云老臣无罪何众议之不容上帝好生奈死期之已迫适值垂弧之旦预扬易箦之词切念臣际遇三朝始终一节为国任怨但知存大体以杜私门遭时多难安敢顾防躯而思末   路属【阙】     顺率骄兵悍将以徂征用命不前致成酷祸惜无所用为有后圗众口皆诋其非百喙难明此谤四十年劳悴悔不及留侯之保身三千里流离犹恐置霍光于赤族仰慙覆载俯愧劬劳伏愿皇天厚土之鍳临理考度宗之昭格岂似道所自为也读之虽可笑可哀其文自好   题梁   张于湖代为和州守设防题梁云宋乾道丁亥正月朔旦郡守胡昉新作黄堂其绥靖和民千万年永无斁词翰竒伟至今犹存彭大雅帅蜀筑重庆城幕客门士各撰记诵俱不当其意雅乃自记十七字云大宋嘉熙庚子制臣彭大雅城渝为蜀根本大字深刻之诸人叹服文子布衣位至方伯连率功名震耀其胷次亦不凡矣文本不工然吐辞超胜以少少胜多多暗合于湖想见豪气   意合   东坡言梅二丈长身秀眉大耳红颊饮酒过百盏辄正坐髙拱此其醉也然不可谓之能饮盖谓圣俞刚正不为酒所动矣冯当世好佛知太原以书寄王平甫曰并门歌舞妙丽但闭目不观惟自以谈禅为事平甫答曰若如所谕即明公未达禅理闭目不观已是一重公案平甫此谕与东坡意合   南部新书【钱希白】   落星石   秘省内落星石薛稷畵鹤贺知章草书郎余令畵凤相号为四絶   瀑泉   司空圗旧隐三峯天祐末移居中条山王官谷周回十余里泉石之美冠于一山北岩之上有瀑泉流注谷中溉良田数十顷至今子孙犹存为司空之庄耳   坠井   白乐天之母因看花坠井后有排摈者以赏花新井之作左迁穆皇尝题柱曰此人一生争得水吃   梦为虎趂   武宗梦为虎所趂命京兆同华格虎以进至大中即属格虎例   谏游   上在骊山华清宫值元夜欲出游陈礼奏曰宫外旷野须有预备必欲夜游愿归城阙上不能夺   鸡兔筭   鸡筭国史谱纪之尚不明上下头下下脚脚即折半下见头除脚见脚除头上是鸡下是   弄子忘恚   李讷仆射性卞急酷尚奕棋毎下子安详极于寛缓往躁怒作家人辈则密以奕具陈于前讷覩便忻然改容以取其子布弄忘其恚矣   滋水   滋水驿在长乐驿之东睿皇在藩日此防之西壁畵一胡头因题曰唤出眼何用苦深藏缩却鼻何畏不闻香   五花   荆南旧有五花馆待賔之上地也故蒋肱上成汭诗云不是主人怜姓字五花賔馆敢从容   置权量   栁仲郢拜京兆尹置权量于东西市使贸易用之禁私制者北司史入粟违约仲郢杀而尸之自是人无敢犯   野狐   野狐泉店在潼闗之西泉在道南店后坡下旧云野狐掊而泉涌店人改为冷淘过者行旅止焉今法馔中有野狐泉者以菉粉为之亦象此也   五县天子   王延彬独据建州称伪号一旦大设为伶官作戏辞云只闻有泗州和尚不见有五县天子   草市   蜀东西川之人常互相轻薄西川人言梓州者乃我东门之草市也岂得与我耦哉柳仲郢为东川节度使闻之谓幙賔曰吾立朝三十年清华备歴今日始得为西川作市令闻者皆笑之故世言东西两川人多轻薄   刺血濡章   驸马都尉郑潜曜睿皇之外孙尚明皇第十二女临晋长公主母即代国长公主也开元中母寝疾曜刺血濡奏章请以身代及焚章独神道许三字不化翌日主疾间郑固命左右勿敢言其请天之章门客尹灵琛之词也灵琛为人言之   薜荔   武翊皇以三头冠絶一代后惑婢薛茘苦其冢妇卢氏虽李绅以同年为防而众论不容终至流窜状头宏词勑头是谓三头   六籍奴婢   刘蕡精于儒术尝看文中子忿然言曰才非殆庶拟上圣述作不亦过乎客曰文中子于六籍何如蕡曰若以人望人文中子于六籍犹奴婢之于郎主也世遂以文中子为六籍奴婢   少白   裴洎入相之年才四十四须髪尽白   臼塘   衞中行自福察有赃流于播州防赦北还死于播之馆置于臼塘中南人送死无棺椁之具稻熟时理米凿木若小舟以为臼土人呼为臼塘   事决于子   令狐绹在相毎朝廷大事一取决于子滈如元载之用伯和李吉甫之用徳裕   龙城录【柳宗元】   吴峤精明天文   呉峤霅溪人也年十三作道士时帝元年过邺中告其令曰中星不守太防主君有嫌而旺气流萃于秦地子知之乎令不之信至神尧即位方知不诬峤精明天文即袁天罡之师也   魏证嗜醋芹   魏左相忠言谠论賛襄万机诚社稷臣有日退朝太宗笑谓侍臣曰此羊鼻公不知遗何好而能动其情侍臣曰魏徴好嗜醋芹毎食之欣然称快此见其真态也明旦召赐食有醋芹三杯公见之欣喜翼然食未竟而芹已尽太宗笑曰卿谓无所好今朕见之矣公拜谢曰君无为故无所好臣执作从事独癖此收敛物太宗黙而感之公退太宗仰睨而三叹之   上帝追摄王逺知易总   上元中台州一道士王逺知善易于观感间曲尽防妙善知人死生祸福作易总十五卷世秘其本一日因曝书雷雨忽至隂云腾沓直入卧内雷殷殷然赤电绕室暝雾中一老人下身所衣服但认青翠莫识其制作也逺知焚香再拜伏地若有所待老人叱起怒曰所泄者书何在上帝命吾摄六丁雷电追取逺知方惶惧据地起旁有六人青衣已捧书立矣老人责曰上方禁文自有飞天保衞玉笈金科秘藏都汝是何者辄混藏缃帙据其所得实以告我逺知战悸对曰青丘元老以臣不逮故传授焉老人頥颔顷曰上帝敕下汝仙品已及于授度期展二十四年二纪数也逺知拜命次旋风起坼帷裂幙时已二鼓明月在东星斗灿然俱无影响所取将书乃易总耳逺知志颇自失后闭户不出经歳不食人因窥閴中但闻劝酧交欢竟不知为谁也嗣圣中召至京玉清观安泊间或逃去如此者数次天后封金紫光禄大夫但笑而不谢一日告殂遗言尸赴东流湍水中天后不允其语敕葬开明原上后长寿中台州有人过海阻风飘荡船欲坼妄行不知所止忽见畵船一叶自天末来惊视之乃逺知也渐相近台人拜而呼之逺知曰君涉险何至于此告台人此洋海之东十万里也台人问归计奈何逺知曰借子迅风正西一夕可到登州为语天坛观张光道士台人既辞去舟回如飞羽但觉风毣毣而过明日至登州方知逺知死久矣访天坛道士其徒云死两日矣方验二人皆仙去   武居常有身后名   武居常天后髙祖也少时游洛下人呼为猴颊郎以居常頥下有须若猿颔也其上有四靥一日伊水土遇一丐者曰郎君当有身后名面骨法当刑然有女当八十年后起家暴贵寻亦浸防居常不信后卒如言匄者岂非异人乎   房龄为相无嗣   房龄来买卜成都日者笑而掩象曰公知名当世为时贤相奈无嗣相绍何公怒时遗直已三歳在侧日者顾指曰此儿此儿絶房氏者此也公大怅而还后皆信然也   韩仲卿梦曹子建求序   韩仲卿一日梦一乌帻少年风姿磊落神仙人也拜求仲卿言某有文集在建邺李氏公当名出一时肯为我讨是文而序之防我亦隂报耳仲卿诺之去复回曰我曹植子建也仲卿既寤捡邺中书得子建集分为十卷异而序之即仲卿作也   赵师雄醉憩梅花下   隋开皇中赵师雄迁罗浮一日天寒日暮在醉醒间因憇仆车于松林间酒肆傍舍见一女人淡妆素服出迓师雄时已昏黒残雪对月色防明师雄喜之与之语但觉芳香袭人语言极清丽因与之扣酒家门得数杯相与饮少顷有一绿衣童来笑歌戏舞亦自可观顷醉寝师雄亦懵然但觉风寒相袭久之时东方已白师雄起视乃在大梅花树下上有翠羽啾嘈相须月落参横但惆怅而已   李太白得仙   退之尝言李太白得仙去元和初有人自北海来见太白与一道士在髙山上笑语久之顷道士于碧雾中跨赤虬而去太白耸身健步追久共乘之而东去此亦可骇也   韩退之梦吞丹篆   退之常説少时梦人与丹篆一卷令强吞之傍一人抚掌而笑觉后亦似胷中如物噎经数日方无恙尚可记其上一两字笔势非人间书也后识孟郊似与之目熟思之乃梦中傍笑者信乎相契如此   寜王画马化去   宁王善畵马开元兴庆池南华蕚楼下壁上有六马衮尘圗内明皇最眷爱玉面花骢谓无纎悉不备风鬃雾鬛信伟如也后壁唯有五马其一者失去信知神妙将变化俱也   含元殿丹石隐语   开元末含元殿火去基下出丹石上有隐语不可知云天汉二年赤光生栗木下有子伤心遇酷此亦不能辨也   景州龙见三头   开元四年景州水中见一龙三头时州中大水后一日有风自龙见处西南来飞屋拔木半昼暝   神尧皇帝破龙门贼   神尧皇帝拜河东节度使九月领大使击龙门贼母端儿夜过韩津口时明月方出白雾初澄于小桥下有二人语言明日毋大郎死我辈勤亦不少矣神尧停马问二人再拜起泣曰某二人汉兵也昨奉东岳命岳神管押七十人付龙门助将军讨贼某二人尸骨在此因少憇于此亦自感伤兼欲先知于将军耳神尧讶其言深切询其姓氏但笑谢言将军贵人也某仆卒之贱分不当逾言讫苍惶辞去言大队至矣倐忽不见顷疾风如过矢风尘蔽天而过神尧黙喜之明日破贼发七十二矢皆中而复得其矢信知圣王所向至灵亦先为佐佑焉   明皇梦游广寒宫   开元六年上皇与申天师道士鸿都客八月望日夜因天师作术三人同在云上游月中过一大门在玉光中飞浮宫殿往来无定寒气逼人露濡衣袖皆湿顷见一大宫府榜曰广寒清虚之府其守门兵衞甚严白刃粲然望之如凝雪时三人皆止其下不得入天师引上皇起跃身如在烟雾中下视王城崔巍但闻清香霭欝视下若万里琉璃之田其间见有仙人道士乘云驾鹤往来若游戏少焉步向前觉翠色冷光相射目极寒不可进下见有素娥十余人皆皓衣乘白鸾往来舞笑于广寒大桂树之下又聴乐音嘈杂亦甚清丽上皇素解音律熟览而意已传顷天师亟欲归三人下若旋风忽悟若醉中梦回尔次夜上皇欲再求往天师但笑谢而不允上皇因想素娥风中飞舞袖被编律成音制霓裳羽衣舞曲自古洎今清丽无复加于是矣   任中宣梦水神持镜   长安任中宣家素畜宝镜谓之飞精识者谓是三代物后有八字仅可晓然近籕篆云水银隂精百链成镜询所得云商山樵者石下得之后中宣南骛洞庭风浪汹然因泊舟梦一道士赤衣乘龙诣中宣言此镜乃水府至宝出世有期今当归我矣中宣因问姓氏但笑而不答持镜而去梦回亟视箧中已失所在   夜坐谈鬼而怪至   君诲尝夜坐与退之余三人谈鬼神变化时风雪寒甚牕外防防火明若流萤须臾千万防不可数度顷入室中或为圎镜飞度往来乍离乍合变为大声去而三人虽退之刚直亦为之动顔君诲与余但匍匐掩目前席而已信乎俗谚曰白日无谈人谈人则害生昏夜无谈鬼谈鬼则怪至亦知言也余三人后皆不利   裴武公夜得鬼诗而化为烬   开元末裴武公军夜宿武休帐前见一介胄者掷一纸书而去武公取视乃四韵诗云屡策羸骖歴乱峋丛岚映日昼如曛长桥驾险浮天汉危栈通岐触岫云却念淮隂还得计又嗟忠武不堪闻废兴尽系前生数休衒英雄勇冠军武公得诗大不悦纸随手落为烬信知鬼物所制也出师大不利武公射中臆下病月余薨   房龄有大誉   房龄幼穉日王通説其文谓此细眼奴非立忠志则为乱贼辅帝者则为儒师绰有大誉矣   阎立本有丹青之誉   阎立本画宣王吉日圗太宗文皇帝尝为题中诸公皆议论东都从幸上出示圗于诸臣称为越絶前世已而忽藏于衣袖笑谢而退自是立本有丹青之誉   王宏善为八体书   王宏济南人太宗幼日同学因问为八体书太宗既即极因访宏而乡人竟传隐去是亦子陵之徒欤   张昶着龙山史记注   沈休文有龙山史记注即张昶着昶后汉末大儒而世亦不称誉余少时江南李育之来访余求进此文后为火所焚更不复得岂斯文天欲秘者耶   龙城无妖邪之怪   柳州旧有鬼名五通余始到不之信一日因发箧易衣尽为灰烬余乃为文醮诉于帝帝悯我心遂尔龙城絶妖邪之怪而庶士亦得以宁也   王渐作孝经义   国初有孝子王渐作孝经义成五十卷事亦该备而渐性鄙朴凡乡里有鬭讼渐即诣门髙声诵义一卷反为渐谢后有病者即请渐来诵书寻亦得愈其名蔼然余时过汴州适防路逢一老人亦谈此事颇亦敬其诚也   晋哀帝著书深阐至理   晋哀帝着丹青符经五卷丹台录三卷青符子即神丘先生也深阐至理而近世有胡宗道海上方士得其术   老叟讲明种蓺之言   余南迁度髙乡道逢老叟帅年少于路次讲明种蓺其言深耕穊种时耘时耔却牛马之践履去螟蜷之戕害勤以朝夕滋之粪土而有秋之利盖富有年矣若夫尧汤之水旱霜雹之不时则在夫天也余感此言将书诸绅质于治民理生者无所施而不可而又至言也   李明叔精明古器   建康李生名照字明叔真可人书生好古博雅者一日就京师谒余裹饭从游于汧渭之间此人宦意畏巧而淡然蔽于古器凡自战国洎于萧梁之间谱所载者十得五六而皆精制竒巧后世莫逮然生颇为文思澁设用勤求古器心在于文书间亦足以超伟于当代也   贾奭著书仙去   贾奭河阳人字师道与余先人同室读书为人谨顺少调官河南尉才吏也后五十歳弃家隐伊阳小水乡和乐村鸣臯山中著书二十卷号鸣臯子迩年不知其所终山中人竟言仙去然讹幻莫之信也有子餗字子美亦有才然不逮于父风   开元藏书七万卷   有唐惟开元最备文籍集贤院所藏至七万卷当时之学士盖为褚无量裴煜之郑谭马懐素张説佚行水陆坚康子元辈凡四十七人分司典籍靡有阙文西贼遽兴兵火交紊两都灰烬无存惜哉   明皇识射覆之术   上皇始平祸乱在宫所与道士冯存澄因射覆得卦曰合因又得卦曰斩闗又得卦曰铸印乘轩存澄啓谢曰昔此卦三灵为最善黄帝胜炎帝而筮得之所谓合因斩闗铸印乘轩始当果断终得嗣天上皇掩其口曰止矣黙识之矣后即位应其术焉   明皇梦姚宋当为相   上皇初登极梦二龙一符自红雾中来上大姚崇宋璟四字扐之两大树上宛延而去梦回上召申王圎兆王进曰两木相也二人名为天遣龙致于树即知崇璟当为辅相兆矣上叹异之   太宗沈书于滹沱   太宗文皇帝平王世充于图籍有交闗语言构怨连结文书数百事太宗命杜如晦掌之如晦复禀上当如何太宗曰付诸曹吏行顷闻于外有大臣将自尽者上乃复取文书背裹一物疑石重上亲裹百重命中使沉滹沱中更不复省此与光武焚交谤数千章者何异   尹知章梦持巨凿破其腹   尹知章字文叔绛州翼城人少时性懵梦一赤衣人持巨凿破其腹若内草茹于心中痛甚惊寤自后聪敏为流辈所尊开元中张説表诣朝上召见延英上问曹植幽思赋何为逺取景物为句意防安在知章对以植所谓赋作不徒然若倚髙台之曲嵎望且重也处幽僻之闲深位至卑也望翔云之悠悠嗟朝霁而夕隂以为物无止定之意而上多改易也顾秋华之零落歳将暮也感歳暮而伤心年将易也观跃鱼于南沼使智者居于明非得志也聆鸣鹤于北林怨且和也搦素笔而慷慨守文而感也大雅之哀吟悯其时也仰清风以叹息思濯烦也寄予思于悲弦志在古也信有心而在逺措者大也重登髙以临川及上下也何余心之烦错宁翰墨之能意不尽也此幽思所以赋也上敬异之擢礼部侍郎集贤院正字   髙皇帝宴赏牡丹   髙皇帝御羣臣赋宴赏双头牡丹诗惟上官昭容一聨爲絶丽所谓势如连璧友心若臭兰人者使夫婉儿稍知义训亦足为贤妇人而称量天下何足道哉此祸成所以无赦于死也有文集一百卷行于世   魏证善治酒   魏左相能治酒有名曰醹渌翠涛常以大金甖内贮盛十年饮不歇其味即世所未有太宗文皇帝尝有诗赐公称醹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兰生即汉武百味防酒也玉薤帝酒名公此酒本学酿于西域人岂非得大宛之法司马迁所谓富人藏万石葡萄酒数十歳不败者乎   裴令公训子   裴令公常训其子凡吾辈但可文种无絶然其间有成功能致身为万乘之相则天也   华阳洞小儿化为龙   茅山隐士呉绰素擅洁誉神凤初因采药于华阳洞口见一小儿手把大珠三颗其色莹然戏于松下绰见之因前询谁氏子儿犇忙入洞中绰恐为虎所害遂连呼相从入欲救之行不三十步见儿化作龙形一手握三珠填左耳中绰素刚胆以药斧斸之落左耳而三珠已失所在龙亦不见出不十余步洞门闭矣绰后上皇封素养先生此语贾宣伯説   贾宣伯有治三虫之药   贾宣伯有神药能治三虫止熬黄栢木以热酒沃之别无他味一日过松江得巨鱼置于水罟中因投水刀圭药鱼引吸中即死取视则见八足若爪利焉后呉江有怪土人谓蛟为害宣伯以数刀圭投潭中明旦老蛟死浮于水而水虫莫知数皆为药死山人此药云本受之于閤皂山王天师乃仙方耶而涉海者亦或需焉故书之   李林甫以毒虐弄正权   恵州一娼女震厄死于市衢脇下有朱字李林甫以毒虐弄正权帝命列仙举三震之疑此女子偃月公后身耶谲而可惧元和元年六月也   张复条山集论世外事   张复澧州人饱书帙作条山集三十卷论世外事此人兼得神鬼趣隐不仕有文集行于世   罗池石刻   罗池北龙城胜地也役者得白石上防辨刻画云龙城柳神所守驱厉鬼山左首福土氓制九丑余得之不详其理特欲隐予于斯欤   刘仲卿隐金华洞   贾宣伯爱金华山即金双谿别界其北有仙洞俗呼为刘先生隐息处其内有三十六室广三十六里石刻上以松炬照之云刘严字仲卿汉室射声校尉当恭显之际极谏被贬于东陬隐迹于此莫知所终即道士萧至所记也山口人时得玉篆牌俗刘仲卿毎至中元日来降洞中州人祈福寻谿口边得此者当巨富此亦未必为然然仲卿亦梅子真之徒欤   赵昱斩蛟   赵昱字仲明与兄冕俱隐青城山从事道士李珏隋末帝知其贤徴召不起督让益州太守臧賸强起昱至京师帝縻以上爵不就独乞为蜀太守帝从之拜嘉州太守时犍为潭中有老蛟为害日久截没舟船蜀江人患之昱涖政五月有小吏告昱防使人往青城山置药渡江溺死者没舟航七百艘昱大怒率甲士千人及州属男一万人夹江岸鼓噪声振天地昱乃持刀没水顷江水尽赤石岩半崩吼声如雷昱左手执蛟首右手持刀奋波而出州人顶戴事为神明隋末大乱潜以隐去不知所终时嘉陵涨溢水势汹然蜀人思昱顷之见昱青雾中骑白马从数猎者见于波面鞭而过州人争呼之遂吞怒眉山太守荐章太宗文皇帝赐封神勇大将军庙食江口歳时民疾病祷之无不应上皇幸蜀加封赤城王又封显应侯昱斩蛟时年二十六珏仙去亦封佑应保慈先生   宋单父种牡丹   洛人宋单父字仲儒善吟诗亦能种艺术凡牡丹变易千种红白鬭色人亦不能知其术上皇召至骊山植花万本色様各不同赐金千余两内人皆呼为花师亦幻世之絶蓺也   説郛卷二十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六下    明 陶宗仪 撰桂苑丛谈【冯翊】   张绰有道术   咸通初有进士张绰者下第后多游江淮间颇有道术常养气絶粒嗜酒耽碁又以炉火药术为事一旦覩天大哂命笔题云争奈金乌何头上飞不住红炉谩烧药玉顔安可驻今年花发枝明年叶落树不如且饮酒莫管流年逝人以此异之不喜装饰多歴旗亭而好酒杯也或人召饮若遂合意则索纸剪蛱蝶三二十枚以气吹之成列而飞如此累刻以指收之俄皆在手见者求之即以他事为阻常游盐城多为酒困非类辈欲乘酒试之相竞较力留系是邑中醒乃述课得陈情二首以上狄令乃立释之诗所纪惟一篇云门风常有蕙兰馨鼎族家霸国名容貌静悬秋月彩文章髙振海涛声讼堂无事调琴轸郡阁何妨醉玉觥今日东渐【音尖】桥下水一条从此镇长清自后狄宰多张之才次求其道日久延接欲其术张以明府勲贵家流年少而宰剧邑多声色狗马之求未暇志味奥因赠诗以开其意云何用梯媒向外求长生只在内中修莫言大道人难得自是行心不到头他日将欲离去乃书琴堂而别后人多云江南上升初去日乘醉因求捣网剪纸鹤二只以水噀之俄而翔翥乃曰汝先去吾即后来时狄公亦醉不暇拘留遂得去其所题云张绰张绰自不防天下经书在腹内身却腾腾处世间心即逍遥出天外至今江淮好事者记绰时事诗极多   太尉朱崖辩狱   太尉朱崖出镇浙右有甘露寺主事者诉交代得常住什物被前主事隐用却常住金若干两引证前数辈皆有递相交割文字分明众词皆指以新得替者隐用之且初上之时交领既分明及交割之日不见其金鞫成具狱伏罪昭昭然未穷破用之所由或以僧人不拘细行而费之以是无理可伸甘之死地一旦引处之际公疑其未尽防以意揣之髠人乃具实以闻曰居寺者乐于知事前后主之者积年已来空交分两文书其实无金郡众以某孤立不杂辈流欲乘此挤排之因流涕不胜其寃公乃悯而恻之曰此固非难也俛仰之间曰吾得之矣乃立即召兠子数乘命闗连僧入对事咸遣帘子毕令门不相对命取黄泥各令模前后交付下的金様以凭证据僧既不知形段竟模不成公怒令刻前辈皆一一伏罪其所排者遂获清雪   崔张自称侠   进士崔涯张祜下第后多游江淮常嗜酒侮谑时辈或乘饮兴即自称侠二子好尚既同相与甚洽崔因醉作侠士诗云太行岭上三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由是往往播在人口崔张真侠士也以此人多设酒馔待之得以互相推许一旦张以诗上牢盆使出其子授漕渠小职得堰俗号冬张二子一椿儿一桂子有诗曰椿儿绕树春园里桂子寻花夜月中人或戏之曰贤郎不宜作这等职张曰冬合出祜子戏者相与大哂后歳余薄有资力一夕有非常人装饰甚武腰劒手囊贮一物流血于外入门谓曰此非张侠士居耶曰然张揖客甚谨既坐客曰有一讐人十年莫得今夜获之喜不可已指其囊曰此其首也问张曰有酒否张命酒饮之客曰此去三数里有一义士余欲报之则平生恩讐毕矣闻公气义可假余十万缗立欲酬之是余愿矣此后赴汤蹈火为狗为鸡无所惮张且不吝深喜其説乃扶囊烛下筹其缣素中品之物量而与之客曰快哉无所恨也乃留囊首而去期以却囬及期不至五鼓絶声东曦既驾杳无踪迹张虑以囊首彰露且非已为客既不来计将安出遣家人将欲埋之开囊出之乃豕首矣因方悟之而叹曰虚其名无其实而见欺之若是可不戒欤豪侠之气自此而丧矣   班支使解大明寺语   太保令狐相出镇淮海日支使班与从事俱游大明寺之西廊忽覩前壁题云一人堂堂二曜重光泉深尺一防去冰旁二人相连不欠一边三梁四柱烈火燃添却双勾两日全诸賔至而顾之皆莫能辨独班支使曰一人非大字乎二曜者日月非明字乎尺一者寸土非寺字乎防去冰旁水字也二人相连天字也不欠一边下字也三梁四柱烈火燃无字也添却双勾两日全比字也以此观之得非大明寺水天下无比八字乎众皆恍然曰黄绢之竒智亦何异哉降叹弥日询之老僧曰顷年有客独游题之而去不言姓氏   赏心亭   咸通中丞相姑臧公拜端揆日自大梁移镇淮海政绩日闻未期周荣加水土移风易俗甚洽羣情自彭门乱常之后藩镇疮痍未平公按辔防已而治之补缀頽毁整葺坏纲功无虚日以其郡无胜游之地且风亭月榭既已荒凉花圃钓台未惬深防一朝命于戏马亭西连玉钩斜道开辟池沼搆葺亭台挥斤既毕萃其所芳春九旬都人士女得以游观一旦闻浙右小校薛阳陶监押度支运米入城公喜其姓同曩日朱崖左右者遂令询之果是其人矣公愈喜似获古物乃命衙庭小将代押留止别馆一日公召陶同游问及往日芦管之事陶因献朱崖陆鬯元白所撰歌一曲公亦喜之即于兹亭奏之其管絶防毎于一觱栗管中常容三管也声如天际自然而来情思寛闲公大佳赏之亦赠其诗不记终篇其发端云虚心纤质鴈衔余凤吹龙吟定不如于是赐赉甚丰出其二子皆授牢盆倅职初公构池亭毕未有名因名赏心诸从事以近公讳盖赏字有尚也公曰宣父言徴不言在言在不称徴且非内官宫妾何避其疑哉遂不改作其亭自秦毕陷逆乃为刍豢之地嗟乎公孙之东阁刘屈牦后为马廐亦何异哉   方竹柱杖   太尉朱崖公两出镇于浙右前任罢日游甘露寺因访别于老僧院公曰弟子奉诏西行祗别和尚老僧者熟于祗接至于谈话多空教所长不甚对以他事由是公怜而敬之煑茗既终将欲辞去公曰昔有客遗笻竹杖一条聊与师赠别亟令取之须臾而至其杖虽竹而方所持向上节眼须牙四面对出天生可爱且朱崖所宝之物即可知也别后不数歳再领朱方居三日复因到院问前时拄杖何在曰至今宝之公请出观之则老僧规圎而漆之矣公嗟叹再弥日自此不复目其僧矣太尉多蓄古逺之物云是大宛国人所遗竹唯此一茎而方者也昔者友人尝语愚云往歳江行风阻未得前去沿岸野步望山岭而去忽见兰若甚多僧院覩客来皆扃门不内独有一院大敞其户见一僧翘足而眠以手书空顾客殊不介意友生窃自思书空有换鹅之能翘足类坦牀之事此必竒僧也直入造之僧虽强起全不乐客不得已而问曰先达有诗云书空跷足睡路险仄身行和尚其庶几乎僧曰贫道不知何许事适者畵房门拔匙客不辞而出呜呼弥天四海之谈澄汰簸之对故附于此   杜可均却鼠   僖宗末广陵有穷丐人杜可均者年四十余人见其好饮絶粒毎日常入酒肆巡坐求饮亦不见其醉盖自量其所得人有怜之者命与之饮三两杯便止有姓乐者列酒旗于城街之西常许以隂雨往诸旗亭不及即令来此与饮可均有所求亦不造矣或无所获乃必过之乐亦无阻一旦遇大雪诣乐而求饮其主事者白云既已齧损即须据物陪来乐不喜其説可均乃问曰何故曰有人将衣物换酒收藏不谨致鼠齧坏杜曰此间屋院几何曰若干杜曰某弱年曽记得一符甚能却鼠即不知可有验否请书以试之术或有验则尽此室永无鼠矣就将符依法命焚之自此鼠踪遂絶不知何故杜属府城倾陷之后秦毕重围之际容貌不改皆为絶粒耳   李将军为左道所悮   防军李将军全皋罢淮海日寓于开元寺以朝廷艰梗未获西归一旦有一小校绍介一道人云能炉火之事防军乃延而客之自此常与之善一日话及黄白事道人曰唯某颇能得之可求一鼎容五六万已来者得金二十余两为毎日给水银药物火足而换之莫穷歳月终而复始李喜其説顾囊有金带可及其数以付道人诸药既备用火之后日日亲自看验居数日觉有防倦乃令家人亲爱者守之数日既满斋沐而后开金色灿然的不虚矣李拜而信之三日之内添换有一日道人不来药炉一切如旧疑之俄经再宿初且讶其不至不得已启炉而视之不见其金矣事及导引小校代填其金道人杳无踪迹   沙弥辩诗意   干符末有客寓止广陵开元寺因友防语愚云顷年在京权寄青龙寺日见有客尝访寺僧届賔署属主者忽遽不暇留连翌日复至又遇要地朝客不得展敬别时又来亦阻他事客怒色取笔题门而去词曰龛龙东去海时日隐西斜敬文今不在碎石入流沙僧众皆不能详独有沙弥能解之众问其由则曰龛龙去矣乃合字也时日隐西寺字也敬文不在茍字也碎石入沙卒字也此不逊之言辱我曹矣僧人大悟追前人杳无踪迹客云沙弥乃懿皇朝文皓供奉   客饮甘露亭   有甘露寺僧语愚云呉王收复浙右之歳明年夏中夜月莹无云望江澄澈如昼诸徒侣悉已禅寂竟无人踪禽犬皆息矣独某黙黙持课时亦惜其皎月未沈房廊临江恰幽静俄有数人自西轩而来领仆厮辈携酒壶直抵望江亭而止皆话今宵明月江水清澄得与诸人邂逅相遇且不辜兹景矣僧窥之而思曰中夜禁行客自何来必是幽灵异人乎乃于窻际俯伏而伺之既至坐定命酒罗列果食器皿随时所有东向一人南朝之衣清甚美西坐一人北【阙】之服魁梧亹亹北行一人逢掖之衣指东向者设礼而坐南行一人朱衣霜简清瘦多髯飞杯之顷东向者语西坐曰项羽重瞳犹有乌江之败湘东一目宁为四海所归果致如是乎【阙】服乃笑而言曰往者贤金昆不竪篱棘见未萌吾子岂有向来之患乎由是二客各低头不乐南向朱衣曰时世命也知复何为且某又忽致此二三君子以为何如东向者曰朝代虽殊古今一致俾公纵无满宫多少承恩者似有容华妾也亦恐不脱此难北向逢掖衣曰此犹可也大忌者满身珠翠将何用唯与豪客拂象牀大患此也朱衣欷歔低头而已东向曰今日得恣纵江南之游皆乏风流矣仆记云邑人种得西施花千古春风开不尽可谓越古超今矣酒至西行北服曰各徴曩日临危一言以代丝竹自吟自送可乎众曰可北服乃执杯而吟曰赵壹能为贼邹阳解献书可惜西江水不救辙中鱼次至逢掖举杯而歌曰伟哉横海鳞壮矣天翼一旦失风水翻为蝼蚁食巡至东向曰功遂侔昔人保退无智力既涉太行险兹路信难陟以至朱衣乃朗吟曰握里龙蛇纸上鸾逡巡千幅不将难顾云已往罗隐耄更有何人逞笔端吟罢东楼晨钟遽鸣僧户轧然而启歘尔而散竟无踪矣僧之聪慧不羣多有遗之者愚故得而录其畧焉   崔英   崔英年九歳在秦王苻坚宫内读书坚殿上方卧诸生皆趋英独缓步恠而问之英曰陛下如慈父非桀纣君何用畏乎又问卿读何书曰孝经坚曰有何义曰在上不骄坚为之起更问有何义曰自天子至于庶人章上爱下下敬上坚曰卿好待十七必用卿为大夫英曰日月可重见陛下至尊不可再覩洪恩士或可用则用何在后期坚曰须待十七必召卿也及期拜谏议大夫   髙浟   髙浟为沧牧善捕贼有人失黒牛背上有白毛韦道建曰髙浟捉贼无不获矣得此可为神浟乃诈为州县市牛皮不限多少倍酬其直使主认之因获是贼   髙延宗   髙延宗北齐文帝之弟纵恣过度为齐牧乃于楼上溺而使人向上张口承之又以猪肉和粪以饲左右   崔度   崔度隋文时为太仆卿尝戒左右曰无得诳我后因食鳖问侍者曰美乎曰美度曰汝不食安知其美皆杖焉长安为之语曰宁饮三斗醋不见崔度宁茹三斗艾不逢屈突盖盖同时虐吏也   王梵志   王梵志衞州黎阳人也黎阳城东十五里有王徳祖者当隋之时家有林檎树生瘿大如斗经三年其瘿朽烂徳祖见之乃撤其皮遂见一孩儿抱胎而出因收养之至七歳能语问曰谁人育我及问姓名徳祖具以实告因林木而生曰梵天后改曰志我家长育可姓王也作诗讽人甚有义防盖菩萨示化也   法庆   释法庆炀帝时在长安先天寺造文六夹柱像未成暴亡时宝昌寺僧大智亦卒三日而还良久云见宫殿若王者见法庆在一像前语曰法庆造像未毕何乃令我死检簿者曰命禄俱尽像曰须成我矣可给荷叶以终其事言讫大智再生众异之往问法庆亦话説其验迹竟不能食毎旦食荷叶一枚斋时三枚如此五年功就而卒   崔膺   崔膺博陵人也性狂少长于外家不齿及长能文首出众子作道旁孤儿歌以讽外氏其文典而美常在张建封书院怜其才引为上客善为畵时因酒兴偶畵得一疋马为诸小儿窃去一旦将行营大呌称膺失马张公令捕之厢将问毛色应云膺马昨夜犹在氊下监军怒请杀之建封与监军先有约彼此不相违建封曰却乞取崔膺军中遂舍之   任廸简   任迪简为天徳军判官饮酒吏误以醋供迪简以李景略令酷发之必死乃强饮之吐血而归军中人闻皆泣感后景略卒军请为主自衞佐拜中宪为军使后镇亦定   采娘   郑代肃宗时为润州刺史兄侃嫂张氏女年十六名采娘淑贞其仪七夕夜陈香筵祈于织女是夕梦云舆雨盖蔽空驻车命采娘曰吾织女祈何福曰愿丐巧耳乃遗一金针长寸余缀于纸上置裙带中令三日勿语汝当竒巧不尔化成男子经二日以告其母母异而视之则空纸矣其针迹犹在张数女皆卒至娠女病而不言张氏有恨言曰男女五人皆卒复懐何为将复服药以损之药至将服采娘昏奄之内忽称杀人母惊而问之曰某之若终当为男子母之所懐是也闻药至情急是以呼之毋异之乃不服药采娘寻卒既葬母悲念乃收常所戏之物而匿之未逾月遂生一男子有动所匿之物儿即啼哭张氏哭女孩儿即啼哭罢即愈及能言常戏弄之物乃采娘后身也因名曰叔子后乃位至柱史   唐衢   周郑客唐衢有文学老而无成善哭毎一声音调哀切闻者泣下常游太原遇享军酒酣乃哭满座不乐主人为之罢宴矣   灵彻   越僧灵彻得莲花漏于庐山江西亷使丹以恵逺山中不知刻漏乃得铜叶制器状如莲花置盆水之上底孔漏水半之则沉每昼夜十二沉之节虽冬夏云隂月黒无所差矣   义山襍记【李商隐】   象江太守   荥阳郑璠自象江得怪石六其三耸而鋭上又一如世间道士存思圗畵人肺胃肝肾次第悬络者又一空中而隐外若癃瘿殃疝病不作物者又一色绀冰而理平漫弹之好声璠为象江三年不病瘴平安寝食乃还长安无家居妇儿寄止人舍下计辇六石道费俸六十万璠嗜好有意极类前辈人   华山尉   陶生有恒人善养又善与人游又善为官防昌初生病骨热且死是年长安中进士为陶生诔者数十人生在时吾已得之矣及既死吾又得之   宜都内人   武后篡既久颇放纵耽内习不敬宗庙四方日有叛逆防豫不暇时宜都内人以唾壶进思有以谏者后坐帷下倚檀机与语问四方事宜都内人曰大家知古女卑于男耶后曰知内人曰古有女娲亦不正是天子佐伏羲理九州耳后世娘姥有越出房閤断天下事者皆不得其正多是辅昏主不然抱小儿独大家革天姓改厺钗钏袭服冠冕符瑞日至大臣不敢动真天子也然今内之弄臣狎人朝夕进御者久未屏厺妾疑此未当天意后曰何内人曰女隂也男阳也阳尊而隂卑虽大家以隂事主天然宜体取刚亢明烈以消羣阳阳消然后隂得志也今狎弄日至处大家夫宫尊位其势隂求阳也阳胜而隂亦防不可久也大家始今日能屏去男妾独立天下则阳之刚亢明烈可有矣如是过万万世男子益削女子益专妾之愿在此后虽不能尽用然即日下令诛作明堂者   齐鲁二生   程骧   右一人字蟠之其父少良本郓盗人也晩更与其徒畜牝马草驘一私作弓矢刀杖学发冡抄道常就逈逺坑谷无庐徼处依大林木蚤夜侦作奸李师古贪诸土货下令防商郓与淮海近出入天下珍宝日日不絶少良致赀以万数毎旬时归妻子辄置食饮劳其党后少良老前所置食有大脔连骨以牙齿稍脱落不能食其妻辄起请党中少年曰公子与此老父椎埋剽夺十数年竟不计天下有活人今其尚不能食况能在公子叔行耶公子此厺必杀之草间无为铁门外老捕盗所得快少良黙惮之出百余万谢其党曰老妪真解事敢以此为诸君别众许之与盟曰事后败出约不相引少良由是以其赀发举贸转与隣伍重信义防死丧断鱼肉葱薤礼拜畵佛读佛书不复出里闬竟若大君子能悔咎前恶者十五年死子骧率不知后一日有过其母駡之曰此种不良庸有好事耶骧泣问其语母尽以少良时事告之骧号哭数日不食乃悉散其财逾年骧甚苦贫就里中举负给薪水洒扫之事读书日数千言里先生贤之时与饘糗布帛使供养其母后渐通五经歴代史诸子杂家往往同学人厺其师从骧讲授又其为人寛厚滋茂动静有绳墨人不敢犯乌重为郓帅喜闻骧与之钱数十万令市书籍骧复以其余赉诸生其里闾故徳少良者亦常来与骧孳息其货数年复致万金骧固不以为已有绳契管楗杂付比近用度费耗了不勘诘道益髙开成初相国彭城公遣其客张谷聘之骧不起   刘义   右一人字义不知其所来在魏与焦蒙闾冰田滂善任气重义大躯有膂力尝出入市井杀牛击犬豕罗网鸟雀亦或时因酒杀人变姓名遁去防赦得出后流入齐鲁始读书能为歌诗然恃其故时所为辄不能俛仰贵人穿屐破衣从寻常人乞丐酒食为活闻韩愈善友天下士步行归之既至赋冰柱云车二诗一旦居卢全孟郊之上樊宗师以文自任见义拜之后以争语不能下诸公因持愈金数斤厺曰此防墓中人所得耳不若与刘君为寿愈不能止复归齐鲁义之行固不在圣贤中庸之列然其能面道人短长不畏卒祸及得其服义则又弥缝劝谏有若骨肉此其过人无限   文薮襍着【皮日休】   读司马法   古之取天下也以民心今之取天下也以民命唐虞尚仁天下之民从而帝之不曰取天下以民心者乎汉魏尚权驱赤子于利刃之下争寸土于百战之内由士为诸侯由诸侯为天子非兵不能威非战不能服不曰取天下以民命者乎由是编之为术术愈精而杀人愈多防益切而害物益甚呜呼其亦不仁矣蚩蚩之类不敢惜死者上惧乎刑次贪乎赏民之于君由子也何异乎父欲杀其子先绐以威后防以利哉孟子曰我善为阵我善为战大罪也使后之士于民有是者虽不得王吾以为犹王焉   请行周典   周礼载师之职曰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日休曰征税者非以率民而奉君亦将以励民而成其业也今之宅树花卉犹恐不竒减征赋惟恐不至茍树桑者必门嗤户笑有能以不毛而税者哉如曰必也居不树桑虽势家亦出里布则途无踝丐之民矣今之田贫者不足于耕耨转而输于富者富者利广占不利广耕如曰必也田不耕者虽势家亦出屋粟则途无馁毙之民矣今之民善者少不肖者多茍无世守之业必鬭鸡走狗格簺击鞠以取飡于游闲太史公曰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是也如曰必也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则世无游惰之民矣此三者民之最急者也有国有家者可不务乎周公圣人也周典圣人之制也未有依圣制而天下不治者执事者以为如何   正尸祭   圣人知生足其事事之知死不足其思制之生象其死穷其思也尸象其生极其敬也夫礼者足以守不以加加则足以加不以阙阙则怠足以阙不以废废则乱故祀享立尸于庙王则迎有拜有酳尸有酢所以立象生之敬也今视唐礼皇帝神降而拜象乎妥尸受福于神象乎酢尸呜呼唐有天下化乎三百年其礼典赫然可以蠛汉蠓魏岂不能守周孔礼制哉故曰不以加加则弊礼无匜盥之文汉魏以来加之是也以加不以阙者周官射人祭祀则賛射牲王亲射也自汉魏以来惟以毛血为荐是也足以阙不以废古者屈到嗜芰屈建荐之谓乎非礼梁氏祀以蔬食是也呜呼读汉魏及梁书代无其人忍使其礼弊怠废阙相接至此耶岂天使之然俟吾唐之人补其逸典哉是宗庙祭尸不当废也已   惑雷刑   彭泽县乡曰黄花有农户曰逢氏田甚广己牛不能备耕尝僦他牛以兼其力逢氏之猾恶为一乡之师焉得他牛则昼役夕归棰耕于烈景笞耨于晦昃未尝一息容其怠忽一日猝雷发山逢氏震死日休曰逢氏之猾恶天假雷刑絶其命信矣夫生民之基不过乎稼穑之功皆不为是畜之力哉则天之保牛齐乎民命也宜矣今逢氏苦其力天则震死如燕赵无赖少年椎之以私享烹之以市货防不可戢刑不可威则天之保牛皆不降于雷刑哉则逢氏之死吾不知是天地也   悲挚兽   滙泽之场农夫持弓矢行其稼穑之侧有苕顷为农夫息其傍未久苕花纷然不吹而飞若有物娭视之虎也跳踉哮视其状若有所获负不胜其喜之态也农夫谓虎见已将遇食而喜者乃挺矢匿形伺其重娭发贯其腋雷然而踣及视之枕死麕而毙矣意者谓获其麕将食而娭将娭而害日休曰噫古之士获一名受一位如已不足于名位而已岂有喜于富贵娭于权势哉然反是者获一名不胜其骄也受一位不胜其傲也骄傲未足于心而刑祸已灭其属其不胜任与夫获死麕者几希悲夫吾以名位为死麕以刑祸为农夫庶乎免于今世矣   诮荘生   庄生免范蠡之子死至矣夫范蠡子复取其金则怒乃言于楚王死之呜呼夫交者以义合至死不离也以利合者全于利前者鲜矣况利死之后哉则庄生谓毕事而归金其言信矣至其取金则复言而死之焉有夫归金之心也哉是庄生与范蠡果曰利合也或曰庄生非利金而渝言是范蠡之子利金而渝言也曰夫赦者楚之常防也范蠡子谓乎赦为楚之常防以其弟自合不死非庄生之力也故取夫金是愚竖之纎鄙也何足责哉如庄生与范蠡义合寕取金之忿以易乎人命也哉是果曰利合兼不全于利前者也   旌王宇   王莽窃弄汉柄擅斥帝族当其时有名臣名士身被汉禄者阖朝皆然也莫不回忠作佞变直为邪曽不敢一忤莽色以平帝得亲乎外氏者也而宇乃以为谋事泄受祸日休旌之曰若宇之道真忠烈之士哉不以其父得天下为利以反道为虑不以己将为天子之子为贵以愆咎为戒呜呼宇之道大不负天地幽不慙鬼神贞不愧金石明不让日月于臣子之义备矣而班氏忘讃皮子旌之美夫   斥   古者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若穰苴之斩庄贾孙武之僇宫嫔魏绛之辱杨干是也如建者为军正丞设御史有奸在建职当以状闻自有天子之刑名如擅斩者乃一夫之防贼上吏者也以辱国威国威者军刑者也夫军政之职当申明其防于军帅亦不可擅行诛杀也正且不可况又丞哉呜呼汉不以是僇建以正其罪反以诏命赏之嘻妄矣过直近乎防物过讦近乎擅命有之不戢在家为贼子在国为乱臣其建之谓矣   无项托   符朗着符子言项托诋訿夫子之意者以吾道将不胜于黄老呜呼孔子门惟回称少故仲尼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几乎又曰贤哉回也叹其道与已同固未尝或蔽之也如托之年与回少逺矣托之智与回又逺矣岂仲尼不称之于其时耶夫四科之外有七十子七十子外有三千之徒其人也有一善仲尼未尝不称之岂于项氏独掩其贤哉必不然也呜呼项氏之有无亦如乎庄周称盗跖渔父也墨子之称墨尿娟婵也岂足然哉岂足然哉   法苑珠林【阙名】   孙寿   显庆中平州人有孙寿于海濵游猎遇野火草木荡尽唯有一丛茂草独不焚疑草中有伏兽遂烛之以火竟不爇寿甚怪之入草中窥视乃获一函金刚般若经其傍又有一死僧顔色不变火不延燎盖由此也始知经像非凡所测孙寿亲自説之   李观   唐陇西李观显庆中寓止荥阳丁父忧乃刺血写金刚般若心经随愿往生经各一卷自是院中恒有异香非常馥烈邻侧亦常闻之无不称叹中山郎余令过郑州见彼亲友具陈其事   五侯寺僧   后魏范阳五侯寺僧失其名诵法华为常业初死权殓隄下后改葬骸骨并枯唯舌不坏雍州有僧诵法华隐白鹿山感一童子供给及死置尸岩下余骸并枯唯舌不朽   醴泉   太山之东有醴泉其形如井本体是石也欲取饮者皆洗心跪而挹之则泉出如流多少足用若或汚慢则泉缩焉盖神明之异常者也   栁俭   邢州司马柳俭在隋大业十年任岐州岐阳宫监义宁元年坐诬枉系大理寺俭至心诵金刚般若经有两纸未通不觉眠睡梦一婆罗门僧报云檀越宜诵经令遍即应得出俭忽寤勤诵不懈经二日忽有敕唤就朝堂放免又俭别时夜诵经至三更忽闻有异香散漫满宅至晓不絶盖感应所致也俭至终计诵经得五千余遍   苍梧杂志【胡珵】   酒债   孙权叔济嗜酒不治生产尝欠人酒缗谓人曰寻常行处欠人酒债欲质此緼袍偿之酒债寻常行处有本此   望阙亭   李卫公在珠崖郡北有望阙亭公题诗云独上江亭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碧山也恐难归去百匝千遭绕郡城城南小禅院因步游之见老僧壁内挂十余葫芦公指曰中有药物乎僧曰非也皆人骨灰耳太尉当轴朝列为私憾黜于此者贫道悯之因收其骸焚之贮其灰俟其子孙来访耳公惕然如失返走心痛是夜卒   椰树   椰树髙六七尺无枝叶叶如束蒲在上其实如瓠系之颠实外皮如葫芦肤中有汁升余清如水味美于蜜食其肤则不饥食其汁则増渇又有如两眼处俗人谓之越王头   青琐髙议【刘斧】   雪拥蓝关   韩退之侄湘有仙术方退之在朝暇日湘种顷刻花上拥出诗一聨云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闗马不前未几退之言佛骨贬潮州一日途中遇雪俄有一人冒雪而来乃湘也湘曰忆花上之句乎公询其地乃蓝闗嗟叹久之为续其诗载集中   迷楼   迷楼记云浙人项升能搆宫室先进圗本帝大悦诏有司营之经歳而成工巧之极自古无有帝幸之大喜顾左右曰使真仙游其中亦当自迷也可目之曰迷楼后帝幸江都唐帝入京见迷楼曰此皆民人膏血所为乃命焚之经月火不灭   揷竹表忠   寇莱公赴贬雷州道出公安剪竹插于神祠之前而祝之曰准之心若有负于朝廷此竹必不生若不负朝廷此竹当再生其竹果生又云公贬死于雷州诏还塟道过公安民皆迎祭斩竹插地以挂纸钱而焚之寻复生笋成林邦人神之号曰相公竹   议医   夫医之为道尤难于他术从来久矣方其疾也虽金玉满堂子弟骨肉环围莫能为计必得良医以起之即医之为功非小焉主执人之性命者也此所以良医患少而庸医患多也不意为庸医持其疾反覆寒热弗辩形脉是亟其疾使加焉则从而失者有之余尝患其若是前集尝言之矣意不为诸君得也诚欲士君子治病得其人云耳   本朝善卜   仁庙时后苑有水亭将坏方议修整帝以记年月日诏苖逹而问焉达乃筹于帝前奏云若人则其人见病必恐不起如物则将坏之兆帝甚喜以束帛赐之以旌其术   士子对荆公论文   王荆公介甫时处金陵一日幅巾杖屦独游山寺遇数客盛谈文史词辨纷然公坐其下人莫之顾有一客徐问公曰亦知书否公唯唯而已复问公何姓公拱手答曰安石姓王众人惶恐遽惭俯而去   出侍姬皆处女   王均李顺乱蜀之后凡官于蜀者多不挈家以行至今成都府主尤有此禁张咏知益州单骑赴任是时一府官属惮张之严峻莫敢蓄婢媵者张不欲絶人情遂自置侍婢以侍巾帻自此官属稍置侍姬矣张在蜀四年被召还阙呼婢父母出赀以嫁之皆处女也   大桶载食物   张仆射齐贤体质丰大饮食过人尤嗜肥猪肉毎食数斤天寿院风药黒神丸常人服之不过一弹丸耳公常以五七两为大剂夹以胡饼而顿食之淳化中罢相知安州安陆山郡未尝试达官见公饮防不类常人举郡骇讶一日食客厨吏置一金漆大桶于防窥公所食如其物投桶中至暮酒浆浸渍涨溢满桶   杀猫生子   治平三年咸平朱沛家粗丰足尤好养鹁鸽编竹为室数动逾百一日为猫捕食其鸽沛乃断猫之四足猫转堂室之间数日乃死他日猫又食鸽又断其足前后所杀十数猫后沛妻连产二子俱无手足皆弃之沛终不悟惜哉   一门二相   本朝大丞相吕公正大丞相夷简一门二丞相二十年居政地钧陶羣品运斡元化四方畏服天下太和终始一节玉立无玷曳青紫者盈门呜呼盛哉   本朝丞相贾黄中丞相昌朝一门二相公在钧轴百废条举卿士大夫各安其軄天下称为贤相美哉   三元一家   大丞相王曽青州解元南省省元殿前状元枢宻冯京鄂州解元南省省元殿前状元杨学士赏开封府解元南省省元殿前状元本朝太平百余年文物最为隆盛数路得人推进士为上第天圣三元才三人耳继之者又何其稀也   鹿衔牡丹   宫中牡丹品最上者御衣黄次曰甘草黄次曰建安黄次皆红紫各有佳名终不出三花之上他日宫中贡一尺黄乃山下民王文仲所接也花靣几一尺髙数寸祗开一朶綘帏笼防之帝未及赏防为鹿衔去帝以为不祥有佞人奏云释氏有鹿衔花以献金仙帝私曰野鹿游宫中非佳兆也殊不知应禄山之乱也   秘阁闲话【阙名】   金梭   蔡州丁氏女精于女工毎七夕祷以酒果忽见流星坠筵中明日上有金梭自是巧思益进   辟蠧   熊山野好访异物有石石桃石枣之类尝梦人自云姓石相依附后得一石人长尺余眉目皆具今世有石燕石蟹之类又松亦化为石陇州有鱼石子置书籍中能辟蠧   司书鬼   司书鬼曰长恩除夕呼其名而祭之鼠不敢啮蠧鱼不生   宫市   南部新书云自贞元来多令中官强买市人物谓之宫市   本草白字   善医者取本草白字药用之多騐黒者是汉人益之者也   耕余博览【阙名】   念佛生莲   昔天台黄岩寺僧畜一鸲鹆常随僧念佛不待僧教亦自念得一日立死笼中僧葬之生紫色莲花穿土而出大智律师为之颂曰笼中立死浑闲事化紫莲花也大竒   各携一嚢   卢遇冯盛于涂各携一囊发盛囊有墨一枚大笑盛正色曰天峰煤和针鱼脑入金谿子手中录离骚古本比公日提绫文刺三百为名利奴顾当孰胜已而□囊果是三百刺   樱桃诗   安禄山亦好作诗作樱桃诗云樱桃一篮子一半青一半黄一半寄懐王一半寄周贽或请以一半寄周贽句在上则叶韵禄山怒曰岂可使周贽压我儿子耶   异嗜   宋南康公刘邕嗜疮痂比于鳆鱼唐劒南节度使鲜于叔明嗜臭防毎采拾得三五升浮于防热水泄其气以酥及五味熬卷饼食之云天下佳味权长孺嗜人爪甲见之辄流涎   説郛卷二十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七上    明 陶宗仪 撰鸡肋编【庄绰】   昔曹孟徳旣平汉中欲因讨蜀而不得进守之又难为功操出敎唯曰鸡肋而已外曹莫能晓杨修独曰夫鸡肋食之则无所得弃之则殊可惜公归计决矣阿瞒之绩无见于策而其空言竟着于后是岂非鸡肋之借邪方其撅芦菔鳬茨而饿于墙壁之间幸而得之虽不及于兎肩视牛骨为愈矣予之此书殆类于是故以鸡肋名之绍兴三年二月九日清凉庄季裕云   筯屐之谜载于前史鲍昭集中亦有之如一士弓张泉非衣金卯刀千里草之类其原出于反正止戈而诗人因作字谜王介甫作字谜云兄弟四人两人大一人立地二人坐家中更有一两口便是凶年也好过又作谜云常随措大官人满腹文章儒雅有时一面红妆爱向花前月下至于酒席之间亦专以文字为戏尝为令云有商人姓任名鈓贩金与锦至关关吏告之任鈓任入金锦禁急又云亲兄弟日日昌堂兄弟火火炎堂兄弟令令袊又云掘地去土添水成池皆无有能酬者又为字中一防谜云寒则重重叠叠热则四散分流兄弟四人下县三人入州在村里只在村在市头只在市头又为叠字下两防谜云兄弟二人同姓同名要若识我先识家兄不识我家兄知为谁人妇字谜云左七右七横山倒出甑谜云将军是个五行精日月燕山望石城待得功成身又退空将心腹为苍生   健儿之语见于晋叚灼梁陈伯之传至唐尤多余少时过荆南白牌驿见丰碑刻唐官衔有招募健儿使其碑石正白驿因得名或云浚置大晟乐取石为磬未知信否   陈州城外有厄台寺乃夫子絶粮之地今其中有一字王佛云是孔子像旧榜文宣王因风雨洗剥但存一字王而释氏附防为一字王佛也其侍者冠服犹是顔渊之状如杜甫之作十姨天下如是者不可胜数   米芾元章或云其母本产媪出入禁中以劳补其子为殿侍后登进士第善书尤工临摹人有古帖假之率多为其换易真本至于纸素破污皆能为之卒莫辨也有好洁之癖任太常博士奉祠太庙乃洗去祭服藻火坐是被黜然亦不能忘情其知涟水军日先公为漕使每传观公牍未尝涤手余昆弟访之方授刺见己胥与矣以是知其伪为也宗室华源邵王仲家多声妓尝欲验之大防賔客独设一榻待之使数卒解衣袒臂奉其酒馔是姫环于他客杯盘狼籍久之亦自迁坐于众賔之间乃知洁癖非天性也然人物标致可爱故一时名士俱与之游其作文亦狂怪尝作诗云饭白云留子茶甘露有兄人不省露兄故尝叩之乃曰只是甘露哥哥耳大观中至礼部员外郎知淮阳军卒   越州在鉴湖之中绕以秦望等山而鱼薪难得故谚云有山无木有水无鱼有人无义里俗颇以为讳言及无鱼则怒而欲争矣又井深者不过丈尺浅者可以手汲霖雨时平地发之则泉出然旱不旬月则井已涸矣皆谓泉乃横流故尔因灭裂不肯深浚致源不广也又谚云地无三尺土人无十日欢此语二淛皆云   浙西谚云苏杭两浙春寒秋热对面厮啜背地厮説言其反覆如此又云雨夜便寒晴便热不论春夏与秋冬言其无常也此言亦通东西为然九州以扬名地本其水波轻扬为目汉三王策亦有三湖轻心之戒大抵人性类土风西北多土故其人重厚椎鲁荆扬多水其人亦明慧文巧而患在轻浅肝鬲可见于睂睫间不为风俗所移者唯贤者为能耳   孙真人千金方有治虱方以故梳箆二物烧灰服云南人及山野人多有此犹未以为信尝泊舟严州城下有茶肆妇人少艾鲜衣靓妆银艾簮花其门户金漆雅洁乃取着衣铺几上捕虱投口中几不辍手旁人笑语不为羞而视者亦不怪之乃以方之所云不妄也又在劒川见僧舍凡故衣皆煑于釡中虽禅衣亦然虱皆浮于水上此与生食者小间矣其治虱则置衣茶药焙中火逼令出则以熨斗烙杀之   事魔食菜法禁甚严有犯者家人虽不知情亦流于远方以财产半给告人余皆没官而近时事者益众云自福建流至温州遂入二浙睦州方腊之乱其徒处处相煽而起问其法防晕酒不事神佛祖先不防賔客死则裸塟方殓尽饰衣冠其徒使二人坐于尸旁其一问曰来时有冠否则答曰无遂去其冠逐一去之以至于尽乃曰来时何有曰有胞衣则以布囊盛尸皆云事之后致富小人无识不知絶酒肉燕祭厚塟自能积财也又始投其党人皆舘糓焉凡物用之无间谓为一家故有无碍彼之説以是诱惑其众其魁谓之魔王为之佐者谓之魔翁魔母各诱他人但欲人出四十九钱于魔翁处烧香魔母得聚所得缗钱以时纳于魔王岁获不赀云亦诵金刚经取以色见我为邪道故不事神佛但拜日月以为真佛其説经如是法平等无有髙下则以无字连上句大抵多如此解释俗讹以魔麻谓其魁为麻黄或曰云易魔王之名也其初授法设誓甚重然以张角为祖虽死于汤镬终不敢言角字传云何执中官台州州获事魔之人勘鞠久不能得或云处州龙泉人其乡邑多有事者必能察其虚实乃委之穷究何以襍物百数则能识其名则非是而置一羊角其名皆言之至角则不言遂决如狱如不事祖先裸塟之类固已害亲俗而又谓人生为苦者杀之是救其苦也谓之度人杀人多者则可以成佛故结众集乗乱而起甘嗜杀人最为大患尤尝思释氏羞以戒杀与之为戾耳但禁令太严每有告者株连既广又当籍没全家流徙与死无等必恊力同心以拒官吏州县惮之率不敢按反致増多余谓薄其刑典去其籍财之令但治其魁首则可以弭矣   谚云不麦过不入靖康元年麦多髙于人者既大雨所损十八顺昌谷道人种云大风先倒无根树伤寒偏死下虚人王恬智尝云犯色伤寒犹易治伤寒犯色最难医王舟元素云治风先治脾治疾先治气皆卫生之要也   小人之相亦多有相验者有一絶载云欲识为人贱先湏看四般饭迟屙屎疾睡重着衣难葢无不应   汝隂尉李重舒汉臣山阳人生平戒杀云释敎令置虱于绵絮筒中久亦饥死有人敎于青草叶上经宿霑露则化为青虫飞去试之信然皆背拆而化   疮发于足胫骨傍肉多难合北人谓之腰疮南人呼为骭疮其实一也然西北之人千万之中患者乃无一二妇人下实血壮尤罕斯疾南方妇女亦多苦之葢俗喜饮白酒食鱼鮝鮝有盐而味醎则散血走下鱼乃发热作疮酒以麴糵有毒三物气味皆入于脾肾而足骭之间二脉皆由之故发之疮必在其所问曰鱼盐之地海濵傍水民食鱼与盐使人热中盐者胜血【鱼发疮则热中之验盐发热则胜血之徴】其民皆黒色疎迂其病皆为痈疡【血热而弱故善为痈疡】又本草云酒大热有毒能行百药服药人不长以酒下遂引药入于四肢滞血化为痈疽今白酒麯中多用草乌头之药皆有犬毒甚于诸药释经谓甘刀刃之蜜忘截舌之患况又害不在目前者乎谚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信矣   大人以大对小而言耳而世惟子称父为然若施之于他则众骇笑之矣今略举经史子传之所云以证其失焉易乾卦九五飞龙在天大人造也注大人贤人君子论语畏大人注大人即圣人孟子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注大人谓国君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谓辅臣大人正已而物正谓大丈夫不为利害动揺者养其小者为小人养其大者为大人注务口腹者为小人治心志者为大人如大人之为大人者言不必信义亦类此惟汉髙袓云始大人以臣为亡赖霍去病云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崔豹云大人少有英称晋陈骞云大人大臣唐裴彛云大人病痛苦辄然皆呼其父而防受扣头曰从大人议则又名其叔张传云王遇大人益解范滂云惟大人割不忍之恩葢谓其母唐柳宗元谓刘禹锡之母亦曰无辞以白其大人注大人长老称尊事之也岑彭传韩歆南阳大人注谓大家豪右髙骈传女巫王奉先谓毕师铎曰扬州灾有大人死秦彦曰非髙公邪呼韩单于传大人相难久之后汉北匈奴大人车利涿唐葢麻父为东都大人则匈奴亦指尊长为大人也梁元帝金楼子云荆间有人名我地大人向父称我向子恒称名此其异也又有名子为大人者北人恒呼子为大人此尤异也又史记娄敬传且鞮使单于谓汉天子我丈人行注云丈人尊长之称也故荆轲传髙渐离家丈人召使前击筑杜甫赠韦济诗云丈人试静聴而柳宗元呼妻父杨詹为丈人母独孤氏为母故今时惟壻呼妇翁为然亦不敢名尊老以畏人笑至呼父为爷谓母为妈以兄为哥举世皆然问其义则无説而莫知以为丑风俗移人咻于众楚岂特此而已哉爹字虽见于南史梁始兴王儋云始兴王人之爹救人急如水火何时复来乳哺我荆楚方言谓父为爹乃音徒我切又与世人所呼之音不同也   髙宗南幸舟方在道中海泊近岸执政不登舟朝谒行于沮洳则蹑芒鞋吕元直时为宰相故同列戏曰草履更将为赤舄谒时傍舟水深乃积稻秆以进叅政范觉民曰稻稭聊以当沙堤   油通四方可食与然者无如胡麻为上俗呼芝麻言其性有八拗谓雨旸时薄收大旱方大熟开花向下结子向上炒压榨才得生油膏车则滑鑚鍼乃澁也而河东食大麻油气臭与茌子皆堪作雨衣陕西又食杏仁红蓝花子蔓菁子油亦以作膏火但以蔓菁子熏目致失明今不闻为患山东亦以苍耳子作油此当治风有益江湖小胡麻多以桐油为灯但烟浓污物画像之类尤畏之汚衣不可洗以冬瓜涤之乃可去色青而味甘悮食之令人吐痢饮酒或茶皆能荡涤葢南方酒中多灰尔尝有妇人悮以膏髪粘结如椎百治不能解竟髠去之又有旁毘子油其根即乌药村落人家以作膏火其烟尤臭故城市罕用乌桕子油如蜡可灌烛广南皆用处婺州亦有频州食鱼油颇腥气宣和中京西大歉人相食炼脑为油以食贩于四方莫能辨也   定州织刻丝不同大机以熟色丝绵经于木棦【音档】上随所欲作花草禽兽状以小梭织纬时先疏其处方以襍色线缀于经纬之上合以成文以相连承望空视之如雕镂之象故名刻丝如妇人一衣终岁方就虽作百花使不相类葢亦可纬线非通梭所织也单州成武县织薄缣脩广合于官度而重才百铢望之如露着故浣之亦不纰踈鄢陵有一种绢幅甚狭而光宻蚕出独早旧尝端午充贡泾州虽小而皆能茸毛为线织方胜花一疋只重十四两者宣和间一疋防钱至四百千又出菆鍮石尽之类甚工巧尺一对至五六千畨摄子每放两贯邠宁出绵防鳯翔出案几其天生曲材者亦直数十缗原州善造鉄衔镫水绳隠花皮作鞍之华好者用七防【音滔】厠饰以髙价殊多者费直千缗西夏兴州出良弓中国购得之毎张数百千时边将十数献童贯者河间善造箆箕刀子以水精美玉为靶钑镂如丝陈起宗为詹度机宜罢官至有数百副衢州开化山僻人粗鲁而制茶笼鐡鎻亦佳苏州以黄草心织布色白而细几若罗縠越尼皆善织谓之寺绫者乃北方隔织耳名著天下婺州红边罗东阳花罗皆不减东北但丝缕中细不可与无极盐禄等比也   卫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为螺岁余及祸石崇家稻米饭在地经宿皆化为螺皆致灭族之应   郑注未败前褚中药化为蝇数万飞去裴楷家炊黍在甑或变如拳或作蔓菁子期年而卒   管中窥豹世人惟知为王献之事而其原乃魏武令中语也魏志注建安八年庚申令曰议者或以军吏者之言一似管中窥豹欤   唐初贼朱粲以人为粮置碓磨寨谓啖醉人如食糟豚每览前史为之伤叹而自靖康丙午岁洊遭兵燹六七年间山东京西淮南等路荆榛千里米斗至数十千且不可得盗贼官兵以至民居更互相食人肉之价贱于犬豕壮者一枚不过十五斤躯暴以为腊登州范温率忠义之人绍兴癸丑岁泛海到钱塘有至行在犹食者老嫂男子妇女更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之下羮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唐止朱粲一贼今百倍于前数杀戮焚溺饥饿疾疫防堕其死已众又加之以相食杜少陵谓丧乱死多门信矣不意以老眼亲见此时呜呼痛哉   钓丝之半系以荻梗谓之浮子视其没则知鱼之中钓韩退之钓鱼诗云羽沉知食钓则唐世葢浮以羽也按常衮集有谢赐绯表云内给事潘某奉勑防赐臣绯衣一副并鱼袋玉带牙笏等臣学愧聚萤才非倚马典坟未博谬陈良史之官辞翰不工叨辱侍臣之列惟知待罪敢望殊私银章雪明朱绂电映鱼湏在手虹玉横腰袛奉宠荣顿忘惊惕蜉蝣之咏恐刺国风蝼螘之诚难酬天造则知唐世玉带施于绯衣而银鱼亦悬于玉带也本朝宗室凢南班环衞官皆以皇伯叔侄加于衔上更不书姓袒免外亲亦然熈宁中始有换授外官者则去皇属而加姓宣和中人并姓除之时以为非靖康中乃复旧制常衮集载李譓除袐书监词云昔刘歆父子代典文籍今之袐宝岂可避亲再从叔正议大夫守光禄卿同正员嗣泽王谌防嗣潘国夙章忠孝葢唐世非期亲不加皇属虽出閤外任亦不着姓而以尊从载于衔上似为得也然本朝宗子皆复名而连宗字服御见不知之又汉唐以来所弗逮者   赵叔问为天官侍郎肥而喜睡又厌賔客在省还家常挂歇息牌于门首呼为三觉侍郎谓朝回饭后归第也范觉民作相方三十二岁肥白如冠玉旦起与裹头带巾必皆揽镜时谓三照相公   泉福二州妇人轿子则用金漆雇妇人以荷福州以为肩擎至他男子则不肻肩也广州波斯妇绕耳皆穿穴带环有二十余枚者家家以篾为门人食防榔唾地如血北人嘲之曰人人皆唾血家家尽篾门又妇人防悍喜鬬讼虽遭刑责而不畏耻寝陋尤甚岂秀美之气中于緑珠而已邪   关右塞上有黄羊无角色类麞鹿人取其皮以为衾褥有夷人造噆酒以荻管吸于瓶中老杜送从弟亚赴河西判官诗云黄羊饫不羶芦酒还多醉葢谓此也张易之行成之族孙则天临朝太平公主引其弟昌宗入侍昌宗荐易之器用过臣朝令召见俱承辟阳之宠右补阙朱敬则谏曰臣闻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嗜欲之情愚智皆同贤者能节之不使过度则前贤格言也陛下内宠已有薛懐义张易之昌宗固应足矣迩闻尚食奉御柳模有侍子良賔洁白美湏眉左监门衞长史候长自云阳道壮伟过于薛懐义专欲自进堪充宸内供奉无礼无义溢于朝聴臣愚职在谏诤不敢不奏则天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防百叚唐史旧书载详斯语父子兄弟君臣荐进献纳如此亦可谓之秽史矣易正义释朶頥云是动义如手之捉物谓之朶也今世俗以手引小儿学行谓之朶莫知其义以此观之乃用手捉则当为朶也   自中原遭战争之苦人死于兵革水火疾饥坠厌寒暑力役者葢不可胜计而避地二广者幸获安居连年瘴厉至灭门如平江府洞庭东西二山在太湖中非舟檝不可到敌骑宼兵皆莫能至然地方共几百里多种柑橘桑麻糊口之物尽仰商贩绍兴二年冬忽大寒湖水遂氷米船不到山中小民多皆饿死富人遣人负载蹈氷可行遽又氷拆防而没者亦众泛舟而徃率遇巨风激水舟皆积氷冻重而覆溺复不能免又是岁八月十八日钱塘观潮徃者时特盛岸髙二丈许上多积薪人皆乗薪而忽风驾洪涛出岸激薪崩摧死者有数百人通应江水咸淡得中子鱼出其间者味应珍美上下十数里鱼味即异颇难多得故通应子鱼名传天下而四方不知乃谓子鱼大可容印者为佳虽东坡之博闻以通印紫鱼为披绵黄雀之对也至云鮆鱼皆一通三印则传者亦悮正可谓一魔为比矣以子名者谓子多为贵也   绍兴三年八月浙右地震地生白毛韧不可防时平江童謡言地上白毛生老少一齐行台臣论其事因下求言之诏宰相吕颐浩由此以罪罢按晋志武帝咸康初孝武太元二年十四年地皆生毛近白祥光孙盛以为人劳之异其后征劔代征敛赋役无宁岁天下劳扰百姓疾怨焉时军卒多掳掠妇人有母子每随军而行谓之老少军方韩刘自建康镇江更戍既而敇移屯池州韩复分军江宁江宁王瑷徃湖南岳飞赴江外行在即至九江郭仲荀赴明州老少之行已数十万人也   白乐天诗云岁盏能推蓝尾酒辛盘先劝胶牙饧又云三盏蓝尾酒一楪胶牙饧而东坡亦云蓝尾忽惊新火后【乐天寒食诗云三盏蓝尾酒】遨头要及浣花前【成都太守自正月二十出游至四月十九日至浣花乃止】余尝见唐小説载有翁姥共食一饼忽有客至云使秀才婪泥于是二人所啖甚微末乃授客其得独多故用贪婪之字如岁盏屠苏酒是饮至老大最后所为多则亦有贪婪之意以饧胶牙俗亦于岁旦琥珀饧以验齿之坚脆然或用饺子然二者见之唐之寒食与今世异乎   两浙妇人皆事服饰口腹而耻其营生故小民有不能供其费者皆从其私通谓之贴夫公然出入不以为恠如近寺居人其所贴者皆僧行也多至有四五焉浙人以鸭为名大讳北人但知鸭作羮虽甚热亦无气后至南方乃知鸭若只一雄则虽合而无卵湏则二三始有子其以为讳者葢为是耳不在于无气也   北人南牧上皇遽逊位彼将及都城乃与蔡攸一二近侍微服乗花纲小舟东下人皆莫知至泗上徒歩至市中买鱼酬价未谐估人呼为保义上皇顾攸咲曰这汉毒也归犹赋诗就用红鱼羮故事初不为戚凢自古兵乱郡邑被焚毁者有之虽盗残暴必赖室庐以处故湏有存者靖康之后北人侵陵王国兵习露处凡所经过尽焚毁如曲阜先圣旧宅自鲁共王之后无复葺治衢信万山所环路不通驿部使率数十岁不到居人流寓得以安处三年春偶邑人以私怨告众事魔有白马洞缪罗者杀保正怒其乞取其第四女者辄衣赭服布喧动至遣官兵徃捕一方被害葢自兵连不解如前载避地二广者以瘴厉灭门徙家洞庭者以湖冰絶食葢九州之内几无地能全其生者岂一时之人数当尔邪少陵谓丧乱死多门信矣   范文正公四子长子纯仁材髙善知人通兵书学道家能出神一日方坐观书妹婿蔡交以杖击户神惊不归自尔遂失心然居丧犹如礼草文正行状皆不悮失至其得疾之岁即书曰天下大乱遂掷笔于地葢其心之定也有子早逝止一孙女丧夫以病狂尝闭于室中窓外有大桃树花适盛开一夕防襦登木食桃花几尽明旦有见其裸身坐于树杪以梯下之自是遂愈再嫁洛人奉议郎任婿以寿终   建炎后俚语有见当时之事者如仕途捷径无过贼上将竒谋是受招又云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欲得富赶着行在发酒醋   兴化军莆田县去城六十里有通应庙江水在其下亦曰通应地迎仙水极深缓海潮之来亦至庙所故其水咸淡得中取灌卉木花叶鲜防多佳鱼味别常产防政孟庾夫人徐氏有竒疾每发于闻见即举身战栗至于几絶其见母与弟皆逐去母弟至终不相见又恶闻徐姓及打银打鐡声买物不得见有与钱亦不欲一文尝有一婢使之十余年甚得力极喜之一日偶问其家所为业婢曰打银疾遂发后更不可见竟逐去之至于其他皆无所差失医祝无能施其术葢前世所未尝有也   甄彻字见独本中山人后居宛丘大观中登进士第时林摅为同知枢宻院当唱名读甄为坚音上皇以真音摅辨不逊呼彻问之则从帝所呼摅遂以不识字坐黜后见甄氏旧谱乃彻之祖屯田外郎复所记云舜子商均虞周封于陈为楚惠王所灭至烈王时有陈通奔周王以为周将美以其族以舜居陶甄之职命为甄皆通之后而居中山于邯郸为近按许氏説文甄陶也从瓦垔音居延反呉书孙坚入洛屯军城南甄官井上有五色气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坚以甄与己名音恊以为受命之符即三国以前未有音为之人切者矣孙权即位尊坚为武烈皇帝江左诸儒为呉讳故以陶甄之甄因其音之相近者转而音真説文颠蹎蹎阗以真为声烟咽以甄为声驯涎以川为声侁駪以先为声此先中韵互以为声也况呉人亦以甄为旃则愈近矣其后秦为世祖符坚隋为髙祖杨坚皆因吴音蹔避其讳然秦有其土止一十五年隋帝天下才二十七载避讳不乆寻则还复既殊汉庆贺又异唐内为景字且不易恶能遽改故世处镇定者犹守旧姓奈何俗罕识本音纵不以真见呼又乃有以为坚字久后从俗致溷本真是用正厥音参攷世系叙为家谱云余按千姓编通作二音而张孟押韵真与甄皆之人切云舜陶甄河濵因以为氏又稽延切而稽延之音蔡与免而不言陶与氏也坚字音经坚切与甄之音异矣嘉祐中王陶作彻之曽祖説马济墓録云甄以舜陈氏出于陈避吴符隋时有为河南北溷讹音莫能分本之于古乃识其真   临安府城中有七宝山车驾驻跸时御史中丞辛丙殿中侍御史常同监御史魏矼明震周纲皆上居其上人遂呼为五台山车马驻跸临安以府廨为行宫绍兴四年大享明堂更修射殿以为享所其基即钱氏时握呉人语讹乃云恶发殿谓钱王怒即乗此座也时殿柱大者每条二百四十千足总木价六万五千余贯则壮丽可见言者屡及而不能止迨绍兴之后巨盗多命官招安率以宣賛舍人宠之时以此官为耻然清流者其録官下皆有兼字至贼軰则无矣若遥郡者尽以忠者处之其徒亦稍有解者甚非旷荡欲安反侧之意也古所谓媵妾者今世俗西北名曰祗候人或云左右人以其亲近为言已极鄙俚而浙人呼为贴身或曰横床江南又为横门尤可笑   江南人谓社日有霜必雨丙辰春社繁霜浓瓦次日果大雨   朱希亮州人为邓州敎官有乔世贤者恃力轻忽偶与朱相值遽问之曰君心希何亮朱报云何世无贤今日未问君姓名将出何云乔愕然不能答葢古惟有桥姓而省木莫知其由至唐始有彛及知之或云【阙】 贵姓也   余家故书有吕缙卿叔夏文集载淮隂节妇传云妇年少美色事姑甚谨夫为商与里人共财出贩深相亲好至通家徃来其里人悦妇之美因同江行防傍无人即排其夫水中指水泡曰他日此当为证既溺里人大呼求救得其尸已死则号恸为之制服如兄弟厚为棺敛送终之礼甚备録其行槖一毫不私至所贩货得利亦均分着籍既归尽举以付其母为择地土葬日至其家奉其母如己亲若是者累年妇以姑老亦不忍去且感里人之恩亦喜其义也姑以妇尚少里人未娶亲之犹子故以妇嫁之夫妇尤欢睦后有儿女数人一日大雨里人者独坐檐下视庭中积水窃笑妇问其故不直告愈疑之叩之不已里人以妇相欢又有数子待之必厚故以诚语之曰吾以爱汝之故害汝前夫其死时指水泡为证今日泡水竟何能为此其所以笑也妇亦笑而已后伺里人之出即诉于官鞫实其罪而行法焉妇大恸哭曰以吾之色而杀二夫亦何以生遂赴淮而死此书吕氏既无而余家者亦散于兵火姓氏皆不能记姑识其畧   【阙】  厯厯日中治水龙数乃自元日之后逢辰为支节是得寅卯在六日为丰年之兆   楚州有卖鱼人姓孙颇能言时灾福时呼孙卖鱼宣和间上皇闻之召至京师舘于宝箓宫道院一日懐蒸饼一枚坐一小殿时日髙拜跪既久上觉防馁孙见之即出懐中蒸饼云可以防心上皇虽讶其意然未肻接孙云后来此亦难得食也时莫悟其言明年遂有沙漠之行人始解其识   呉行正尝着漫堂集载顾况老失子作诗云老人哭爱子泪下皆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毎诵诗哭之哀甚未几复生子非熊能道前世事云在防中闻父哭并诗不胜哀恳于防复为况子非熊仕至起居舍人宋明发晋叔绍兴辛亥十月末在苍梧失子其子未病时书窻壁皆作十月十日字既卒梦于其母且复为子壬子十月十日于五羊复得子其事颇与非熊类可谓异矣晋叔贤厚宜有子者志载晋叔宋【阙】成人丁巳为浙西提举市舶其室王氏亦睢阳人景融之女同老之孙也   太史公作伯夷传但云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也而论语音注引春秋少阳篇谓伯夷姓墨名允一名元字公信叔齐名智字公达夷齐谥也陆徳明取之不知少阳篇何人所着今有此书否如赵岐谓孟轲字则未闻而李轮注求引史记云字子舆今观史记则未尝有刘孝标亦云子舆困臧仓之诉五臣注为孟轲是也沈存中笔谈载雷火镕宝劒不销不防与王氷注素问谓龙火得水而炽投火而灭皆非世情可料余守南雄州绍兴丙辰八月二十四日视事是日大雷破树者数处而福惠寺普贤像亦裂其所乗狮子凡金所饰与像面悉皆销释而其余采色如故与沈所书葢相符也渊圣皇帝以星变责躬诏云尝饍百品十减其七枚减宫女凡六千余人则道君朝饍以百计矣见吴行承防摛文集   广南里俗多撰字画父子为恩为隠不长不矮如此甚众又呼旧为官姑家竹轝逍遥子女婿作驸马皆中州所不敢言而岁除爆竹军民环聚大呼万岁尤可骇者   吴行正平仲云余为从官与数同列徃见蔡京坐于后阁京谕女童使焚香久之不至坐客窃怪之已而报云满蔡卷帘使相见风自他室而出霭若云雾蒙蒙对坐不见而言火之烈既归衣冠芬馥数日不歇计非数十两不能如是之浓也其奢侈大抵如此   广州可耕之地少民多种柑橘以图利尝患小虫损食其实惟树多螘则虫不能生故园户之家买螘于人遂有收螘而贩者用猪羊脬【音泡】盛脂其中张口置蚁穴傍俟螘入中则持之而去谓之养柑螘   信州弋阳县海棠满山村人至并花伐以为薪广南以根啖猪处州龙泉以笋亦然温州四时有兰各一种州耒阳县有桃一株结子而不甚实广州有无核枇杷海南有无核荔枝一株严州通判防下有花数种而合为一树云见于唐杜牧诗中宣和间欲移取屡以盘根卒不可徙而止然其花中无能名者   王介甫作韩魏公挽诗云木嫁曾云达官怕山摧果见哲人萎时华山崩京师木嫁为中的人多不见木嫁出处按旧唐书五行志开元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雨木氷凝冻裂数日不见宁王见而叹曰谚云树木嫁达官怕必有大臣当之其月王薨   窟礧子亦云魁礧子作偶人以戏嬉舞歌本丧家乐也汉末始用之于嘉防齐后主髙纬尤所好髙丽亦有之见旧唐音律志今字作傀儡   泊宅编【方勺】   韩退之多悲诗三百六十言哭泣者三十首白乐天多乐诗二千八百言饮酒者九百首   自古继世宰相前汉所称韦平而已汉袁阳二族最盛不过三四人唯李唐一门二相者良多至裴氏赵郡李氏一家皆十七人秉钧轴何其盛也本朝父子继相韩吕之后未闻   自古相国最乆者唯召公三十六年一朝宰相最多者唯武后   今之巧宦者皆谓之钻班固云商鞅挟三术以钻孝公狄武襄公青本拱圣兵士累立战功致位枢府既贵时相或讽其去面文者但笑不荅仁庙亦宣谕之对曰臣非不能殆欲留以为天下士之劝   乌程之东数十里有泊宅村予买田村下因阅金石遗文昔顔鲁公守湖州张志和浮家泛宅徃来苕霅间此乃志和泊舟之所也续仙传志和越人而唐史以为婺人予喜卜筑之初阅同闾之髙风遂得友其人于千载因作诗识之王侍郎汉之一见号予泊宅少翁仍为作真赞曰形色保神环无初终粉饰大钧而为之容是曰泊宅之少翁   秦之长城西起临洮尽辽海今但宂其下以来徃望之若紫云横亘沙漠上   自登州岸一潮度海即至岛岛有五所即禹贡之羽山西汉梅福自九江尉去隠为吴门卒今山隂有梅市乡山曰梅山即其地也   闽广多种木绵纺绩为布名曰吉贝海南蛮人织为巾上出细字杂花卉尤工巧即古所谓白叠巾李琮诗有腥味鱼中墨衣成木上绵之句   螺填器本出倭国物象百态颇极工巧非若今市人所集者   世言行李据左氏杜预云使人也唐李济翁云当作行使余按史记臯陶为大理一本大李又天官书曰荧惑为李徐广注云外则理兵内则理政又黄帝有李法一篇顔师古曰李者法官之号摠兵刑故名李法北史叙李氏先为尧之理官因为氏后改曰李则李与理其义自通葢人将有行必先治装如孟子之言治任郑当时之言治行理亦治也左传且一介行李又曰行李之命   今州县狱皆立臯陶庙以时祠之盖自汉已然范滂系狱吏俾祭臯陶滂曰臯陶贤者知滂无罪将理之于帝如其无知祭之何益   许昌士人张孝基娶同里富人女富人只一子不肖斥逐之富人病且死尽以家财付孝基与治后事如礼久之其子丐于途孝基见之恻然谓曰汝能灌园乎荅曰如得灌园以就食何幸孝基使灌园其子稍自力孝基怪之复谓曰汝能管库乎荅曰得灌园已出望外况管库又何幸也孝基使管库其子颇驯谨无他过孝基徐察之其能自新不复有故态遂以其父所委财产归之其子自此治家励操为乡闾善士不数年孝基卒其友数辈游嵩山忽见旌幢驺从满野如守土大臣窃视之专车者乃孝基也惊喜前揖询其所以致此孝基曰吾以还财之事上帝命主此山言讫不见   曾几学士儿皆早慧中子才十岁一日谓父曰孔子死时宰予必不行心丧三年问何以騐之荅曰予亲丧以朞为久况师乎其姊曰只恐闻于汝安乎之语不敢违也乃兄从旁对曰记得夫子没时宰予已先亡矣建炎己酉秋杭州清波门里竹园山平地涌血湏臾成池腥闻数里明年金人杀戮万人即暗竹园也【又云熈宁八年冬杭州涌血者三升】   唐律禁食鲤违者杖六十岂非鲤李同音彼自以为裔出老君不敢斥言之至号鲤为赤鯶公旧説鲤过禹门则为龙仙人琴髙子英皆乗以飞腾古人亦戒食之非以其能变化故邪   方言曰齐宋之间凡物盛多谓之冦注云今江东有小鳬其多无数俗谓冦鳬陆龟蒙集有暴禽一篇正谓野鳬害稼而作   人有所不为然后可以有为凡物亦然裴氏新书曰虎豹无事行步若不胜其躯鹰在众鸟之间若睡寐然盖积怒而后全刚生焉此越人所以灭吴之道也   有称中兴野人和东坡念奴娇词题呉江桥上车驾巡师江表过而覩之诏物色其人不复见矣炎精中否叹人才委靡都无英物北骑长驱三犯阙谁作长城坚壁万国奔腾两宫幽恨此恨何时雪草庐三顾岂无髙卧贤杰天意眷我中兴吾皇神武踵曾孙周发河海封疆俱效顺狂敌何烦灰防翠羽南廵扣阍无路徒有冲冠髪孤忠耿耿劒铓冷浸秋月   古者尚书令史防禁甚密宋法令史白事不得宿外虽八座命亦不许李唐令史不得出入夜则鎻之韩愈为吏部侍郎乃曰人所以畏鬼以其不见鬼如可见则人不畏矣选人不得见令史故令史势重任其出入则势轻始不禁其入自文公始   吹劒録【俞文豹】   余以文字之縁漫浪江湖者四十年乃今倦游索居京国掩关守泊条理故书以昔见闻与今所得信笔録之庄子云吹劒者吷而已吷许劣反谓无韵也淳祐三年人日序   李太伯不喜孟子谓孔子敎人尊王孟子教人为王葢是时周室微弱不齿于七国故孟子但知有齐宣梁惠尔孔子作春秋于吴楚越之君皆称曰子未尝王之孟子于齐梁之王则偃然称之于以见此时虽孟子亦不知有周王矣齐宣王问汤放桀武王伐纣臣弑其君可乎或者宣王见周室微弱有问鼎之心故设为是问孟子而有尊王之心欲引其君以当道而为汤武之地则当托以应天顺人之心而乃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独夫纣矣未闻弑君也故前軰谓汤武非贤君伊吕非贤臣孟子非贤人韩文公伯夷颂无一辞及武王末后方云虽然微二子则乱臣贼子接迹于后世矣其罪武也凛然如刀锯斧钺之加而锋铓不露自佛入中国凡为其徒作碑记者皆务为梵语独公送文畅序不肯自叛其敎所谓法度森严也   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讐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何至如此不如贾谊云主上遇其臣如犬马彼将以犬马自待刘公挚亦云谓人以犬马彼将以犬马自为   古大贤虽左氏孟子称夫子止曰仲尼不敢名焉唐文宗赐裴度诗我家柱石裴忧来学丘祷以天子而名圣人又用其语故无嫌李白乃云鳯歌笑孔丘韩文公云柄用儒雅崇丘轲荆公云驱马临风想圣丘马子才云何必嫌恨伤丘轲然此犹可也杜子美醉时歌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俱尘埃以百世帝王之师名呼而侪之盗跖何止得罪于名敎   原涉云家人寡妇始自约时意慕宋伯姬为人不幸为盗贼所汚遂行淫泆虽知其非而不能改柳子厚河间传亦此意也如涉所云自足以劝戒何必极状其淫荡之丑又捕蛇説即苛政猛于虎之谓礼记以八字言尽之子厚乃六百字文日胜质日衰可以观世变矣温公不好佛谓其微言不出儒书而家法则云十月就寺斋僧诵经追荐祖先象山知荆门上元当设醮乃讲洪范锡福章以代之   易惟四卦言酒而皆险难时需需于酒食坎樽酒簋贰困困于酒食未济有孚于饮酒   长恨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都不见人谓是目连救母孟浩然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人谓是盲子   荆公宅乃谢安所居地有谢公墩公赋诗曰我坊名字偶相同我宅公墩在眼中公去我来墩属我不应墩姓尚随公人谓与死人争地界   杜子美流离兵革中其咏内子云香露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欧文忠范文正矫矫风节而欧公词云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髙莫近危栏倚又薄幸辜人终不愤何时枕上分明问文正词云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又明月楼髙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读林和靖梅诗及春水浄于僧眼碧晩山浓似佛头青之句可想见其清雅而长相思词云君泪盈妾涙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情之所钟虽贤者不能免岂少时作邪汉马臻为防稽守立鉴湖淹浸家宅有千余人诣阙诉臻坐弃市顺帝遣使覆按并不见人检其名籍皆是死者乃庙而祀之防稽志   月与日并明皆天子所敬事而词人墨客以姮娥之説吟谑嘲弄极其防狎至云一二初三四娥眉天上安待奴年十五正面与君看   丙午丁未年中国遇之必灾近衢士上丙午丁未鉴谓自秦昭襄五十二年迄五代凡二十一次某年皆不靖文豹闻干兴间营定陵信川徐仁旺请用山前地丁晋公坚主山后仁旺奏云坤水长流灾在丙午年内丁奉直射祸当丁未岁中及靖康丙午时事更易次年丁未髙宗渡江淳熙丁未髙宗上仙其説皆验然淳祐丁未则无他异惟自夏迄冬不雨所在湖波河井枯竭尔虽然仁旺所言则一时事耳而厯代皆忌此两年何也意者丙午丁未在天之中丙丁属火皆在午位旺乡五行中惟水火不宜旺旺则不可救药非有道盛时兴王盛徳未易当也故大挠作甲子于丙午丁未则配以天河水以水能制火也戊午己未则谓之天上火以戊巳土葢其上庻不焰焰也   伯乐姓孙名阳伯乐星掌天马阳善御故名焉同时九方歅亦善相马列子谓之九方臯   避煞之説不知出于何时按唐太常博士李才百已厯载丧煞损害法如巳日死者雄煞四十七日回杀十三十四岁女雌杀出南方第三家杀白色男子或姓郑潘孙陈至二十日及二十九日两次回丧家故俗世相戒至忌期必避之然旅邸死者即日出殡煞回何处京城乃倾家出避东山曰安有执亲之防欲全身远害而扄灵柩于空屋之下又岂有为人父而害其子者乃独卧苫块中煞夕帖 无事而俗师又以人死日推筭如子日死则损子午卯酉生人犯之者入敛时虽孝子亦避甚至妇女皆不敢向前一切付之老姬家仆非但枕籍磹扱不仔细而金银珠宝之类皆为所窃记曰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葢亡人所随身者惟柩中物耳可不身临之此惟老成经厯平时以此戒其子弟庻几临时不为俗师所惑   温公曰世俗信浮屠以初死七日至七七日百日小祥大祥必作道塲功徳则灭罪生天否则入地狱受剉烧舂磨之苦夫死则形朽腐而神飘散虽剉舂磨烧又安得施唐李舟曰天堂无则已有则贤人生地狱无则已有则小人入今以父母死而祷佛是以其亲为小人为罪人也   伊川曰吾家治防不用浮屠葢鸣锣钹胡人乐也天竺人见僧必饭之因作此乐今用之于丧家可乎文豹谓外方道塲惟啓散时用铙鼓终夕讽呗讲説犹有切懴悔之意今京师用瑜珈法事惟即从事皷钹震动惊感坐人尚有闻之头疼脑裂况亡灵乎至其诵念则时复数语仍以梵语演为歌讽如降黄龙等曲至出殡之夕则美少年长指爪之僧出弄花钹花鼓锤专为恱妇人掠钱物之计见者常恨不能挥碎其首此东山所以决意不用而室人交谪羣议沸腾虽屹立不动而负谤不少予尝举似诸明达是者十八九独一老师曰鲁人猎较孔子亦猎较注云较夺禽兽时俗所尚孔子从之者为祭祀也汉符融曰古葬者衣之以薪惟妻子可以行志自佛入中国以来世俗相承修设道塲今吾欲矫俗行志施之妻子可也施之父母人不谓我以礼送终而谓我薄于其亲也温公至不信佛而有十月斋僧诵经追荐祖考之训朱寿昌灼臂燃顶刺血写经求得其母公及韩苏诸公歌咏其事江西尚理学黄少卿斚卒其子堮欲不用僧道亲族内外羣起而排之遂从半今半古之説祭享用荤食追修缁黄孝子顺页孙追慕诚切号泣昊天无所吁哀虽俗礼殊教犹屈意焉余谓此又是一见惟识者择焉   越灭吴夫差自杀使蔽其面曰吾无面目见子胥注曰今面防音觅始于此   女以行称者既醉诗曰厘以士女注云女有士行也汉烈女传搜次材行晋烈女传载循六行班姬女史箴有妇行篇然古今志妇人者止曰碑曰志未常称行状近有乡人志其母曰行状不知何所据   投辖録【王明清】   迅雷倐电剧雨颷风波涛喷激蛟龙隠见亦可谓之怪矣以其自有观者乆以为常故佛之异鬼神之情状若石言于晋神降于野齐桓之疾彭生之厉存之书传亦为不然可乎齐谐志怪由古及今无虑千帙仆少年时性所嗜读家藏目覧鳞集麏至十逾六七间有以新竒事相告语者思欲识之以续前闻因仍未能属者屏迹杜门居多暇日记意曩岁之所剽窃遗忘之余仅数十事笔之简编因念晤言一室亲友情话夜漏既深共谈所覩皆侧耳耸聴使妇軰敛足稚子不敢左顾童子顔变于外则坐愈欣怡忘倦神跃色扬不待投辖自然肯留故命以为名后之与仆同志者当知斯言之不诬绍兴己卯十月朔旦序   祥符中封禅事竣宰执对于后殿真宗曰治平无事乆欲与卿等游一二处未能今日可矣遂引羣公及内侍数人入一小殿殿后有假山甚髙山面有洞上既先入复招羣公从行初觉甚暗行数十步则天宇豁然千峰百嶂杂花流水尽天下之伟观少焉至一所重楼复阁金碧照耀有二道士貌亦竒古来揖上执礼甚恭上亦荅之良厚邀上至席上再三逊谢然后坐羣臣再拜居道士之次所论皆妙之防而殽醴之属有非人间所见也鸾鹄舞于庭笙箫振林木至夕而散道士送上出门而别曰万几之暇无惜与诸公频见过也复由旧路以归臣下因以请于上上曰此道家所谓蓬莱三山者也羣臣自失者累日后亦不复再徃不知何术以致之此予闻欧阳文忠公云   章丞相初来京师年少美风姿尝日晩独步禁街覩车数乗舆卫甚严远见一妇人美而艶揭帘目逆丞相因信步随之不觉至夕妇人以手招丞相遂登车与之共载至一甲第甚雄壮妇人以身蔽丞相杂众人以入院不甚深邃若乆无人居者少选前妇人始至备馔之属亦珍甚丞相因问其所妇人笑而不荅自是妇人引侪类辇送徃来甚众且俱姝丽询之皆不顾而言他每去则又以巨鎻扄之如是累日夕丞相体为之弊意甚彷徨一姬年差长忽发问曰此非郎所游之地何至此耶我之主翁行迹多不循道理宠婢多而无嗣息每钩至年少之徒与羣妾合乆则毙之此地凡数人矣丞相惶骇曰果尔为之奈何姬曰观子之容非碌碌者似必能脱主翁翌日入朝甚早今夕解我之衣以衣子且不复鎻子门俟至五鼓吾将来呼子子亟随我登防我当以厮役之服披子随前驺以出可以无患矣尔后慎勿以语人亦不复由此街不然吾与若彼此祸不旋踵矣诘旦果来扣户丞相用其术遂免于难丞相既贵犹以语族中所厚善者云后得其主翁之姓名但不欲晓于人耳   李平仲云蔡元长自长安易镇西川道华山旧闻毛女之异思得一见向晓从者见岳庙烧纸钱炉中有物盛异以告元长亟徃视之乃一妇人也遍身皆毛色如绀碧而发若漆目光射人顾元长曰万不为有余一不为不足言讫而去其疾如飞既至成都命追写其像以祀之元长亲语先太师如此并模其像见之云   吕源子厚守吉州日尝令修城掘土得一旧棺既舁置江中始得石志于傍乃昔人父葬其子者其畧曰葬后十六甲子东平公守此郡吾儿当出而从河伯之游矣筭术之精有如此者又知夫世事莫非前定也   説郛卷二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七下    明 陶宗仪 撰鉴戒録【何光远】   朱太祖綂四镇除中令日名温与崔相国连构大事崔每奏太祖忠赤迁之关东国无患矣昭宗遽勅太祖改名全忠议者全字人王也又在中心甚不可也近臣亦奏上方悔焉敕命既行追之弗及后果有大梁三帝之号是时四分天下其在中心乃赐名之应也   裴休相公性慕禅林徃徃挂衲所有儿女多名师女僧儿潜令嬖妾承事禅师留其圣种当时士俗无不恶之李徳裕相公性好门徃徃冠褐修彭祖房中之术求茅君防化之功沙汰缁徒超升术士俱无所就身死朱崖议者以裴李二公累代台铉不守诸儒之行各迷二教之宗翻成防汚空门妖婬敎自庄老之后彭黄以来未有因少女以长生皆向隂丹而损寿夫欲心之难制气之难防者也至若心中造业身外求真梁武帝为寺奴岂困死长孙后号观音婢难懴产亡所谓善不可不修财不可不舍惑之与党者非也近以二公之行识者笑焉所以时人讥晋公曰赵氏儿皆尼氏女师翁儿即晋公儿却教术士难推筭胎月分张与阿谁虞少卿洮蜀之医也长兴祖初佐蜀董太尉璋乆患渴疾遣押衙李彦求医孟蜀祖遣虞卿而徃虞卿既至董公曰璋之所患经百名医而无微瘥者何也虞卿对曰君之疾非唯渴浆而似渴士得其多士不劳药石而自愈矣董公大恱时董公有面南之志虞卿故以此言讥之又曰洮闻天有六气降为六淫淫生六疾害于六腑者隂阳风雨晦明也是以六淫随焉六疾者寒热入腹感心也是以六腑随焉故心为离宫肾为水藏晦明劳役百疾生焉大凡视聴至烦皆有所损心烦则乱事烦则变机烦则失兵烦则反五音烦而损耳五色烦而损目滋味烦而生疾男女烦而减寿古者男子莫不戒之君今日有万思时有万几乐淫于外女淫于内渴之难疗其由此乎   俗云楼罗骡之大者苏鹗云干子谓之搂罗搂字从手旁作搂尔雅云搂聚也此説近之然南史顾欢传云蹲夷之仪娄罗之辨又谈苑载朱真曰时云大娄罗乃止用娄罗字又五代史刘铢传曰诸君可谓偻防儿矣乃加人焉   司马温公考异云张万岁掌国马唐綂纪曰万岁三代典郡牧恩信行陇右故陇右人谓马岁为齿为张氏讳也按公羊传晋献公谓荀息曰吾马之齿亦已长矣然则谓马岁为齿有自来矣岂为张氏讳哉   史记甘罗者茂孙也茂既死罗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吕不韦后因説赵有功始皇封为上卿未尝为秦相也世人以为甘罗十二为秦相大误也唐资暇集又谓秦相者是罗祖名茂以史记考之又不然茂得罪于秦王亡秦入齐又使于楚王欲置相于秦范蜎以为不可故秦卒相向寿而茂竟不复入秦卒于魏以此观之则茂亦未尝相秦也杜牧之偶题云甘罗昔作秦丞相其亦不攷其实而为之説也苏鹗演义云   前史称腰带十围者甚众近者北史又云庾信身长八尺腰带十围围者环绕之义古制以围三径一即一围者三尺也岂长八尺之人而系三十尺之腰带乎甚非其理此围葢取两手大指头指相合为一围即今谓之一搦是也大凡中形之人腰不过六尺七尺今一小围是一尺则身八尺腰带一丈得其宜矣又沈存中笔谈云杜甫武侯庙柏诗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四十围乃是径七尺无乃太细长乎余谓存中善九章筭术独于此为误何也四十围若以古制论之当有百二十尺围有百二十尺即径四十尺矣安得云七尺也若以人两手大指头指相合为一围则一围是一小尺即径一丈三尺三寸又安得云七尺也武侯庙柏当从古制为定则径四十尺其长二千尺又宜矣岂得以太细长讥之乎老杜号为诗史何肯妄为云云也存中又云防风氏身广九亩长三丈又云姮室亩广六尺九亩乃五丈四尺如此防风之身乃一饼防耳此又误也案禹戮防风氏赋云可一亩广及长三丈葢古者亩广六尺长六百尺防风氏身广六尺长三十尺乃为得理乃云九亩不知得之于何书然当以赋为正而存中之説误也宋子景春词云新年十日逢春日紫禁千觞献寿觞寰海欢心共传逹宅家庆祚与天长案李济翁资暇集云公郡县主宫禁呼为宅家子葢以至尊以天下为宅四海为家不敢斥呼故曰宅家亦犹陛下之义至公主以下则加子字亦犹帝子也又谓阿宅家子阿助词也急语乃以阿宅家子为茶子既而亦云阿茶子或削其子遂曰阿茶一説汉魏以来宫中之尊美之呼曰大家子今悉讹以大为宅焉故昔人属对云都尉指挥都尉马大家齐唤大家茶   南史文学传周兴嗣传云武帝以三桥旧宅为慈光寺敕兴嗣与陆倕各制寺碑及成俱奏帝以兴嗣所制自题及铜表铭栅塘碣檄魏文王羲之书千字并使兴嗣为文每奏帝称善赐金帛又案刘公嘉话云千字文梁周兴嗣编次而有王右军书者皆当时集字成之也禽征孟蜀光天元年太祖寝疾经旬文州进白鹰茂州贡白兔羣臣议曰圣人本命是兎鹰兎至甚相刑贡二禽非以为瑞退鹰留兎帝疾必痊敕命不从是岁晏驾又通正年有大秃鹙鸟飏于摩诃池上顾太尉夐时为小臣直于内庭遂潜吟二十八字咏之曰昔日曾看瑞应图万般祥瑞不如无摩诃池上分明见仔细看来是那鹕至光天元年帝崩乃秃鹙事之征也   俚诗陈裕秀才下第游蜀誓弃举业唯事唇喙覩物便嘲其中数篇亦堪采择虽无教化于当代诚可取笑于一时咏浑家乐云晨起梳头午不休一窠精魅閙啾啾阿家解舞清平乐新妇能抛白木毬着緑桃牌吹觱栗赐绯盟器和梁州天晴任尔浑家乐雨下还湏满舍愁又北郡南州处处过平生家业一驴防囊中钱物衣装少袋里胭脂胡粉多满子面防【平声】穷措大萧娘身痩鬼姮娥怪来唤作浑家乐骨子猫儿尽唱歌过旧居云昔日顔回宅今为果饭家不闻吟秀句只防胡麻豉汁锅中沸粕糕案上葩朝朝宜早起担从自谁家有一秀才忽赎酒家青衣为妇裕嘲之曰秀才何事太怱怱琴瑟无媒便自通新妇旋裙才离体外姑托布尚当胸菜阑个个皆钳项粳米头头尽剪鬃一自土和逃走后至今失却亲家翁又咏大慈寺斋头鲜于阇黎云酒肉终朝没缺时髙堂大舍养肥尸行婆满院多为妇童子成行半是儿半折掇斋穷措大笑迎搽粉阿尼师一朝若也无常至劒树刀山不放伊又大慈寺东地有放生池蜀人竞以三元日多将鹅鸭放在池中裕当门书絶可自此放生者稍息矣鹅鸭同羣世所知蜀人竞送放生池比来养狗图鸡在不信阇黎是野狸裕后咏天王一絶因暴疾而终亦由神折天年抑又神之灵也诗曰暏眉努目张干嗔便作阎浮有力神祸福岂由泥汉烧香供养弄蛇人   暇日记【刘跂】   正月解冻水二月白苹水三月桃花水四月蔓水五月麦黄水六月山矾水七月豆花水八月荻苖水九月霜降水十月复槽水十一月走凌水十二月蹙凌水元祐年春初部管成人夫到滑州大河上闻如此   李诚明仲言堂屋前要不背三阳今人家作伫廊非也始冀为水水生木则青徐次之木生火则荆扬次之火生土则兖豫次之土生金梁雍终焉此九州五行之序中都县驲有贾同云跸至而称官事过而名驲   智永千文阙字太宗令王着冩足之杨文公谈薮中説乐毅论逸少名本千载一遇四字合有四防在其傍史记乐毅传注中载夏侯论可见   兴国浴室院东殿水六祖像僧令宗所画子瞻云丘文播弟子   楚州胜因院有曹仁熙画水有一笔长一丈八无接续处曹庆厯中年八十时作   金陵人家门上书符曰目山勑   彭泽县在江东岸山崦中必无东日但有西照僧崇普説望竿可以度逺处髙下其法用长一尺横一尺如丁字就口边望之   元祐七年贺正金使耶律建卒于滑州金人倒悬其尸出滓秽口鼻中又以笔管刺皮肤出水以白矾涂尸令痩但令支骨以归   邵先生尧夫雍于所居作便坐曰安乐窝两旁开窻曰日月牖   刘原父晩年病不复识字日月儿女皆不能认人言永兴中多发冡墓求古物致此   窦子野言人言赵过始为牛耕也然冉耕何故字伯牛当知牛耕其来逺矣   成都不打晩衙鼓刘仲张潜夫皆説云孟蜀多以晩鼓戮人埋毬塲中故鸣鼓则鬼祟必作自是承例不打鼓钱乙言渠【大也】病周痹周痹者本草磁石主周痹注凡痹随血脉上下不能左右去为周痹乙以药使痹气归支体以寛心腹之苦故手足挛而心腑无恙   中都县西门榜曰讲堂门父老言孔子为宰讲説之所也故以名门   钱乙言熊胆竒药家有小儿不可无此佳者色通明如米粒用草莛防入水转如飞惟性急者良余胆入水亦能转但缓耳勇士所聚为胆故也   髪上生心之余眉旁生肺之余须下生肾之余先白者一藏衰董耕言王绛州道人説章丘刘道人説行气云天门常开鼻地户常闭口取之倒根【丹田】出之到蔕【顶】绵绵若存用之不既审能行之自然蝉蜕   镇国神宝宋仁宗谕曰奉宸库有外国所贡玉一块广尺厚半尺此希世之物可作一宝因命梁适撰名曰镇国神宝   受命宝范镇言仁皇服用之物今皆葬之如受命宝服用之如国玺可也其议弗用竟别造余记元符获寳赦云陋秦制之非工则是别造明矣   琴弦用生天门冬碎之同煑色白如玉皆如小麦糯米等长厯见人説   北人树上晒干菜冬春食之诗所谓栖苴言如鸟栖然浙江贼号曰白日鬼多在舟船作祸彼中人见诞谩者指为白日鬼   鸡头一斗用防风四两换水浸之乆乆益佳他果煑以防风水浸之经月不壊陈彦和毎用之   至和初京师大疫太医进方有用犀角内出二株解之其一即通天犀也内侍御舜举请以为御所服带上曰岂急于服御而不以疗民立命碎之   铁鋷碪金银百十年不坏以椎皂角则一夕碎破鞭以棰马愈久愈润以击杖随即折裂孟伯饶説宋用臣种栁睿思殿角常栁五株批开急合为一取圜直麻缕系牛矢泥固济深藏之一年有三年力   杜二丈和叔説徃年史沆都下鞫狱取水晶十数种以入初不喻既出乃案牍故暗者水晶承日照之乃见旧説象胆在足余见宁陵簿田世程説象营死三象其二胆果在足其一不在足或言胆随四时在四足未必然也皮骨齿皆输内香药库其肉斤卖肉理叚叚不相属味各不同旧説象肉千味其然邪   佩楚轩客谈【戚辅之】   髙踈仙玉峯山四畔皆幽兰日采数十花酌明水笺离骚自谓灵均有知当领吾意也   端淳间荐绅四絶杨嗣翁琴赵中父棋张温夫书赵子固画嗣翁号守斋即之字温夫子固号彛斋   木渎张思聪橅古帖自名凤凰翻身   杭社试灯花诗周弁翁擅场云繁花不结三春梦零落空余寸草心周宻字公谨   赵碧澜由柞字右之琴为雪夜冰   安溪山多竹鸡山中人云春食兰花   檇李天圣寺有唐宣宗画迹御题罗汉本   潘昉字庭坚号紫崖有鹤字紫卿   李龙字和父笠泽人家吴兴三汇之交效元白歌诗不乐仕进年登耄期自作墓铭云孰生予孰死予予自不知为文之徒诗之徒今瘗于斯孰知伯道之无儿未几死赵文曜为志葬之河道两山间梅树百株赵徳符题碣曰宋诗人雪林李君之墓   赵子固谓姜尧章为书家申韩   吴琚节使蓄雷氏琴号九霄环佩周弁翁酿白醪字曰秋玉金应桂字一之雅标度能欧书受知贾似道晩居西湖南山中筑荪璧山房左右壶中设图史古竒器客至抚摩谛玩清谈纚纚不得休毎肩舆入城府幅巾氅衣望之若神仙然   丙子之变宫娥多北迁有王昭仪下张琼英题满江红于南京夷山驿云太液芙蓉浑不似丹青顔色常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簮妃后里晕生莲脸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拍天来繁花歇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説对山河百二泪沾巾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转关山月问嫦娥垂顾肯相同容圆缺   浩然斋有古龙涎香自复古睿思东閤琼英胜古清观清燕阅古以下凡数十品   李宗元云中原人以黄华【王庭筠子端也】字为珍袐犹江南珍温夫也然明昌中任仲谋字亦淳无江南锋棱浇薄气又云俗以镜脐县玉籖但知为美观至见锅骨緑处两强不相下以数千载传世出土物古之不足一旦磨荡壊之有余镂花香印东京有戚顺极其异其后罗升赵彦先陈邦彦使马玉效之比宋工致   续曲洧旧闻酒名   玉井秋香      芗林秋露【向伯恭】   黄娇【段继昌】      蕚緑春【范方元】   瓮中云【易毅夫】     清无底   金盘露【软膄者】     桃花雨【芳冽者】   银光【胡长文】      露云【范至能】   桂子香【杨万里】   蜀时制十様锦名   长安竹      天下乐   雕团       宜男   界地      方胜   狮团        象眼   八韵       铁梗防荷   谢堂节使有石刻千卷号为金石友   故宫中用镂金合硫黄发烛名著合   半金铜虎汉兵制也皆刻篆去某处发兵符腹上皆戊癸字赵学士子昻论作诗用虚字殊不佳中两聨填满方好出处才使一虚字已下便不古又云歌曲八字一拍当云乐节非句也天乐不同拍版以鼓为节当对云与鼓同犹佳   张仲实为官时作字目云棊髙一着量减三分能书大字防篆碑文   米老与时书自辨非颠世谓之辨颠帖   髙绩古东墅亭馆名   秀堂    踈閤     分绣閤   是堂    雪庐     京观   聴雪斋   雪壑     清香馆   鱼庄    厯斋    緑漪   墨沼    游雅斋   藏书寮   疎寮    兰磴    集砚亭   朝丹霞   藻景亭   岩壑台   光碧乡   剡兴亭   蓬莱游   探春坞   霁雪亭   耶溪月   水兰径   杨明麓   雪   西窑    鳌峯    岩壑   云霞鸭脚皮日休名曰玉棐   唐宫中以诊脉为对脉   志雅堂杂抄【周宻】   龚圣与云稧序有大业间石本其后有隋诸臣印信然则在智永未藏之先此帖亦尝入御府   廖莹中羣玉号药洲邵武人登科为贾师宪平章之客尝为太府丞知某州皆以在翘馆不赴于咸淳间尝命善工翻刻淳化阁帖十卷绛帖二十卷皆逼真仍用北纸佳墨模搨几与真本并行又刻小字帖十卷王橚所作贾氏家庙记卢芳喜所作秋壑记九歌又刻陈简斋去非姜尧章任希夷处柳南四家遗墨十三卷皆精妙先是贾师宪用和翻开定武兰亭凡三年而后成至赏之以勇爵丝髪无遗恨几与定武本相乱又转为小字刻之灵壁石版世防堂葢其堂名也   髙宗朝手卷画前上用乾卦圆印其下有希世藏印卷后下用绍兴印墨迹无上面卦印止有希世绍兴印徽宗朝墨迹用双龙鳯印用泥金题彩青绡狭签头沈草庭云以煑酒脚涂灵壁石其黒如漆洗之不脱极妙   斵琴名手唐雷霄雷威雷珏郭亮皆蜀人沈张钺皆江南人蔡叡僧智仁卫忠正庆厯中朱仁霁马希仁马希先崇寜中并宋人   元丰间米元章自号鹿门居士其印文炅正后人芾印其后并不用之   金花定椀用大蒜汁调金描画然后再入窰烧永不复脱凡碾工描玉用石榴皮汁则见水不脱   酒醋缸有裂破缝者可先用竹篐定即于烈日中晒令十分干仍用炭烧缝上令极热却以好沥青末糁缝处令融液入缝内令满更用火畧烘涂开永不渗漏胜于油灰多矣   伯机云今所谓骨犀乃蛇角也以至毒能解毒故云蛊毒犀   宣和殿所藏殷玉长三尺余一段羡玉文藻精甚三代之宝也后归大金今入大元每大朝防必设乎外庭绛帖第九卷大令书一卷第四行内面行字右边转笔正在破处隠然可见今本乃无右边转笔全不成字其面字亦字与第五行第七行亦不同又第七行第一字旧本即书止字今本乃草书心字笔法且俗以此推之今之所见皆非旧本   衡州有花光山长老仲仁能作墨梅所谓花光梅是也李公麟山隂图画许度王逸少谢安石支道林缝用步姓之印米元章与伯时説许度王逸少谢安石支道林当时同游适于山隂南唐顾宏中遂画为山隂图三吴老僧宝之莫肯借伯时率然弄笔随元章所説想像作此潇洒有山隂放浪之思元丰壬戌正月二十五日与何益之李公麟魏季道同观李琮记   浩然斋视聴抄【周宻】   雪多作于戊巳日尝攷丁亥冬雪率多余近戊子十二月八日己未雪十八日己巳夜雪二十七日戊寅夜雪大率丙丁戊子皆雪日也赵云洲云凡遇戊午己未日天必变雨或遇亢壁二宿直日则可免余宿不可免癸酉十月李应山开淮阃于维一日午后忽见天裂其军马旗帜无数始焉皆红旗继而皆黒凡茶顷乃合见者甚多次年北军至   今人书不宣备文选杨修荅临淄侯牋末曰造次不能宣备   防【音鲜】出羯鼓録稽康琴赋云间辽故音庳长故徽鸣庳者防也两之间远则有防故云   山立自礼记玉藻山立时行乐记总干山立注正立也圆梦本南唐近事冯僎举进士时有徐文防能圆其梦今世呼葡萄枇杷皆为入声乐天诗云酒余送盏推莲子烛泪堆盘垒葡萄又深山老去惜年华况对东溪野枇杷其音自唐然矣   对偶之佳者曰九州四海圣主忠臣亿载万年干父坤母平生能着几辆屐长日惟消一局棋有文事有武备无智谋无勇功数防雨声风约住一枝花影月移来柳揺台榭东风软花压栏杆春昼长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天下三分明月夜州十里小红楼梨园弟子白髪新江州司马青衫湿   格言媒已之长有丑其色暴人之短与汝为敌位卑言髙非汝职交浅言深植荆棘出于汝口者无迹入于人耳者不可涤汝如弗戒虽悔何益   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物留有余不尽之意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福以还子孙马壁梧常题于壁不知谁语也   以煑酒脚涂灵壁石其黒如漆水洗不脱   斵琴名手唐雷霄雷威雷珏郭亮皆蜀人沈张钺皆江南人蔡叡僧智仁卫忠正【庆厯中】朱仁霁马希仁马希先【崇寜中】并宋人   北方名琴春雷玉振流泉【并御府】不出左【髙】寒玉石复琴【混木刳成】冠古韵磬秋啸【冶成】金儒【髙彦敬】万壑松【郭裕之】琼响【廉端父】玉壶氷【赵玉溪】间素紫霞【第一琴】玉鹤玉鴈【皆宣和御府后归金人】大雅【赵菊坡】松雪【同上】浮磬【赵节斋】奔雷【樊泽民百琴当第一】存古【张受益】秋涧泉【杨守斋】玉玲珑【杨伯修】百衲【李汧公勉取桐孙之精者杂缀为之谓之百衲琴】   元丰间米元章自号鹿门居士其印文炅正后人芾印其后并不用之   伯机云今所谓骨犀乃蛇角也以至毒能解毒故曰蛊毒犀宋少帝辛未九月二十八日申时生【辛未己亥己丑壬申】甲戌正月十一日登位号天瑞节丙子三月十七日北游宋髙祖刘裕丁亥生庚申即位国号宋丙子渡江国亡凡七百二十年至赵太祖丁亥生庚申即位国号宋先丙子俘李主后丙子大元渡江国亡据人所云未攷   法令之书其别有四勑令格式也神宗圣训曰禁于已然之谓勑禁于未然之谓令设于此以待彼主之之谓格设于此使彼效之之谓式   朱张海饷自三山大洋经至燕京自言自古所未尝行此道昉自今始然杜少陵出塞诗云渔阳豪侠地击鼓吹笙竽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越罗与楚练照耀舆台躯又昔游云幽燕盛用武供给亦劳哉吴门持粟帛泛海凌蓬莱然则自昔燕地皆海运非始于今也鞑靼有拗歌者元系大根脚其家陵替典卖罄尽偶有向者征辽日所获一苍玉印方四寸上有蛟螭纽以败箧贮之出售欲钞一锭无酌价者偶有言于崔中丞遂取观之且模其文令识篆人辨之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攷之乃秦玺于是径进之上方乃进表称甲午正月二十五日也陈东山甲午四月自燕国言此吴谚曰正月逢三亥湖田变成海谓之水大也壬辰年正月初六日己亥十八日辛亥三十日癸亥是岁大涝湖田颗粒不收癸巳正月亦有三亥然一亥在立春前是岁无水灾   瑞桂堂暇録【阙名】   帝王世纪曰庖牺氏作八卦神农重之为六十四卦黄帝尧舜引而伸之分为三易至夏人因炎帝曰连山殷人因黄帝曰归藏文王广六十四卦着九之爻曰周易王弼虞翻韩康伯孔頴达及淮南子皆云伏牺已重为六十四卦干凿度亦曰庖牺氏画为六十四卦文王作爻辞周公作彖辞郑氏则曰神农重卦葢本世纪之言司马迁扬雄言文王重之非是辞曰八卦成列象在其中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玩其文义为伏牺分晓观十三卦制作其重卦名皆文王前如神农耒耜之教葢取诸益之类昭然可证至于卦辞则作于文王爻辞作于周公马融释经陆续序太及弼并依此説若以爻辞为文王则辞多文王后事明夷六五可见韩宣子聘鲁见易象乃叹周公之徳则爻辞为周公作矣孔子十翼乃上下彖上下象上下系文言説卦序卦杂卦班固亦云十翼作于孔子或疑春秋传穆姜之筮得文言是时未有孔子安得孔子作或曰此左氏之缪或曰古有是语孔子用之   孟子春秋天子之事叶石林谓春秋不特天子之事乃天之事也葢天子仅可赏罚一时之诸侯卿大夫时王之得失诸得而治之故曰春秋为天子之事天有四时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既因鲁史之旧每年必书春夏秋冬石林谓自隠至哀凡十二公以象天之十二月谓十二为天之大数是矣但以二百四十二年象天之二十四气则失之凿春秋惟桓公以不义得国经于四年七年阙秋冬十四年十七年或书夏不书月或书月不书夏桓公惟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书王余并不书王以着桓之不知有王然桓之薨王乃使荣叔锡之命此为不当故春秋王不书天削天字以是贬其余如书求金求车之类直书而不恕深时王之失此非天子之事而何   平王东迁而雅亡齐桓霸而王风亡楚庄覇而诸侯国之风皆亡读隠公之春秋见王迹熄而天下为五覇矣读定哀之春秋见覇迹熄而天下为战国也吕东莱云春秋之时尧舜禹汤文武之泽几絶而仅存战国秦汉之风方生而未艾此正是世变接头处   夫子定书乃以秦誓继于帝王百篇之后其或继周者百世可知也夫子固已知周必秦矣   周礼仪礼并周公作礼仪三百即周礼威仪三千即仪礼周礼遭秦灭学藏于山岩屋壁得不亡汉武帝时有季氏者获之以上河间献王独缺冬官千金访求不得补以考工记奏上秘省时儒以为非是不行即艺文志周经六篇是也至刘歆始识以为太平之迹乃立学官在三礼中最晩出康成注   文章各有体六一公为一代文章冠冕亦以其事事合体如作诗即几及李杜碑铭记序即不减韩退之作五代史即与司马子长并驾作四六一洗昆体作奏议庻几陆宣公游戏小词亦无愧唐人花间集葢得文章之全者如东坡之文固不可及诗如武库防矛已不无利钝且未尝作史曾子固之古雅苏老泉之雄徤固文章之杰然皆短于诗山谷诗骚妙于天下而散文颇觉繁碎其实文人葢亦各有所长而全美之为难   老泉携东坡颍濵谒张文定公时方入习制科业将应诏文定公与语竒之馆于斋舍翌日文定公忽出六题令人持与坡颍云请学士拟试文定宻于壁间窥之两公得题各坐致思颍濵于题有疑指以示坡坡不言第举笔倒敲几上云管子注颍濵疑而未决也又指其次东坡以笔勾去即拟撰出以纳文定阅其文益喜勾去一题乃无出处文定欲试之也次日文定见老泉云皆天才长者明敏尤可爱然少者谨重成就或过之所以二公皆爱文定而颍濵感之尤深   文章不蹈袭为难昌黎作樊绍述志称其必出于已不袭蹈前人一言一句观绛守居园池记用瑶翻碧防等语诚然矣欧公防之以诗曰尝闻绍述绛守居偶来登览周四隅异哉樊子可吁心欲独去无古初穷荒探幽入无有一语诘曲百盘纡孰云已出不剽袭句断欲学盘庚书国史补云元和已后为文笔学竒诡于韩愈学苦于樊宗师韩之文如水中盐味色里胶青未尝不用事而未尝见其用事之迹尽去陈言足起八代之衰然或者又谓坐茂树濯清泉即定情饮石泉防松柏也飃轻裾翳长袖即洛神轻袿翳修袖也昌黎岂肯学人言语亦偶然相类尔杜牧之阿房宫赋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陆修长城赋云千城絶长城列秦民竭秦君灭侪辈在牧之前则阿房宫赋又是祖长城句法矣牧之云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緑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逺聴不知其所之也盛言秦之奢侈杨敬之作华山赋有云见若咫尺田千亩矣见若环堵城千雉矣见若杯水池百里矣见若螘垤台九层矣蜂窠联联起阿房矣小星荧荧焚咸阳矣华山赋杜司徒佑常称牧之乃佑孙亦是效仿之所作信矣文章不蹈袭为难也六十甲子之有纳音何也曰此以金木水火土之音而明之也律一六为水二七为火三八为木四九为金五十为土然五行之中惟金木有自然之音水火土必相假而后为音葢氷假土火假水土假火故金音四九木音三八水音五十火音一六土音二七此不易之论也何以言之甲巳子午九也乙庚丑未八也丙辛寅申七也丁壬卯酉六也戊癸辰戌五也己亥四也甲子乙丑其数三十有四四者金之音也故曰金戊辰己巳其数二十有三三者木之音也故曰木庚午辛未其数三十有二二者火也土以火为音故曰土甲申乙酉其数三十十者土也水以土为音故曰水戊子己丑其数三十有一 一者水也火以水为音故曰火凡六十皆然此纳音之所起也大抵六十甲子厯也纳音律也支者纳音之别也此天地自然之数河图生数也生者左施故以中之土而生西方之金而生北方之水而生东方之木而生南方之火而复生中央之土洛书尅数也尅者右转故以中央之土而尅北与西北之水而尅西与西南之火而尅南与东南之金而尅东与东北之木而又尅中央之土此图书生尅自然之数也   东坡自谪海南归人有问其迁谪艰苦者坡答曰此乃骨相所招少时入京师有相者云一双学士眼半个配军头异日文章虽当知名然有迁徙不测之祸今日悉符其语   绍兴中张九万以拆字説吉凶秦桧一日独坐书阁召九万至以扇柄就地画一字问曰如何九万贺曰相公当加官爵桧曰我位为丞相爵为国公复何所加九万曰土上一画非王而何当享真王之贵其后竟封郡王又封申王   翟钦甫金人也众饮清庵甫至众不之识俾赋清庵钦甫故掘起一句云为问清庵何以清众拍手大笑及赋第二句霜天明月照蓬瀛众失色连赋广寒宫里琴三弄白玉楼头笛一声金井玉壶秋水冷石田茅屋暮云平夜来一枕游仙梦十二瑶台独自行众始知为钦甫愧谢延之上坐   有士人访一妓在阃府侍宴候稍乆遂赋一词寄之云春风揑就腰儿细系的粉裠儿不起从来只向掌中看怎忍在烛花影里酒红应是铅华褪暗蹙损眉峯双翠夜深沉一掬绣鞋儿靠那个屏风立地词至为阃帅所见喜其词语清丽明日呼士人来竟以此妓与之易安居士李氏赵丞相挺之子讳明诚字徳夫之内子也才髙学博近代鲜伦其诗调行于世甚多尝见其为乃夫作金石録后序使人叹息见世间万事真如梦幻泡影而终归于一空而已   绍兴四年黓壮月朔甲寅日易安堂显有士人求见韩魏公説亲防二女未嫁愿有以周之公退愿所为有为之戚夫人收酒器得一大合送之士人对使者曰相公何薄我也叱不受公曰吾固疑甚薄也复裒一合送至士人又怒骂不受使者曰相公实无所有非薄君也士人不顾使者持回公又裒一合以徃士人笑以书授使者曰吾事已办不愿受也向来葢欲观公度量耳简池刘光祖号后溪朱文公髙弟平生好施不顾家有无来谒者皆周之一日晨坐暖阁夫人方梳沐有旧友来访公令夫人出阁迎士人者进夫人遂挈沐具偶遗金钗一公适起入内夫人从窗隙中见士人拾所遗钗入懐未穏公将出夫人掣公衣袖止之少顷公乃出客退问其故夫人曰偶遗小钗彼方收拾未穏士以贫得之可少济不欲遽恐之公与夫人俱贤如此   陵阳室中语【范季随】   仆尝请益作诗下字之説法当知何以曰正如奕棋三百六十路都有好着顾临时如何耳公曰诗道无有穷尽如少陵出峡子瞻过海后诗愈工若使二公出峡过海后未死作之不已则尚有妙处又不止于是也又云大槩作诗要从首至尾语脉联属有如理词状古诗云唤婢打莺儿莫敎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可为标凖又云目前景物自古及今不知凡经几人道过一下笔要不蹈袭故有终篇无一句可解者葢欲新而不及固不可晓耳又云杜少陵八句近体诗卒章有时而对然语意皆卒章之词今人学之临了作却作一颈联一篇之意无所归大可笑也又云明妃曲古今人所作多矣今人多称王介甫者白乐天只四句含不尽之意云驲使归时慿寄语金钱早晩赎蛾睂君王若问妾顔色莫道不如宫里时又云唐末人诗虽格致卑浅然谓其非诗则不可今人作诗虽句语轩昻但可逺聴其理格不可究一日有客问公曰然如少陵軰诗云使君自有妇而无车马喧之类是也   家父尝具饭招公与吕十一郎昆仲中吕郎中先生至过仆书室取案间书读乃江西宗图也吕云安得此书切勿示人乃少时戏作耳他日公前道有语公语曰居仁却如此説宗图本作一卷连书诸人姓字后丰城邑官制石遂如禅门宗髙下分为数等初不尔也   猗觉寮杂记【朱翼】   北人食麫名馎饦扬雄方言饼谓之饦齐民要术菁麫麦麫堪作饭及饼饦甚美磨尽无麸则饦之名已见于汉魏五代史李茂贞传朕与宫人一日食粥一日食不托不托俗语当以方言为正作馎饦字   李廷尉之改变籀文蔡中郎之杂用分篆王右军之损益钟张盖愈妙而愈失其真也   陆羽著书甚多君臣契三卷源解三十卷江表四姓谱十卷南北人物志十卷吴兴歴官记三卷湖州刺史记一卷占梦三卷   茶树初采为茶老则为茗   太乙君名腊天翁姓张名坚前天翁姓刘西王母又名婉衿   弓神名曲张箭神名续长弩神名逺望刀神名脱光劒神名飞扬   张彦逺云书画道殊不可混诘书即约字以言价画则无涯以定名   王粲好驴鸣张南渠亦好驴鸣戴叔鸾母好驴鸣   昭徳新编【晁逈】   扬汤止沸不如彻薪制心息虑不如简縁   夫曲终而奏雅犹胜终不变其淫声年老而修善犹胜终不改其前过   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是知万物皆有数也矣夫人以有涯之数而营无涯之事多见其不知量也   老子曰名与身孰亲愚因而展转别得新意而自言身与心孰亲心与性孰亲   昔向子平读易盛称损益二卦愚初未详古人之意今日读易至此而爱其损卦惩忿窒欲益卦迁善改过损益之要其在兹乎   乐天知命故不忧穷理尽性故不疑少私寡欲故不贪澄神定灵故不动四者备矣一以贯之   水静极则形象明心静极则智慧生   植福之道救人饥寒最为急务若使脱衣与人自忍严寒之冻此则难事的不能行者已锦衣有余见彼穷民受冻必当取其剰者与此至寒之人   夫心者灵之府也神栖于其间茍心谋之则神知之神知之则天地神明知之未有善恶不谋于心者既谋于心则神道知察无遗于分毫则福善祸淫不差矣   山陵杂记【杨奂】   汉水出鲋鱼之山帝颛顼葬于阳九嫔葬于隂四蛇卫之   帝喾葬于狄山之隂   舜葬苍梧之野有鸟如丹雀自丹洲而来吐五色之气氤氲如云名曰慿霄雀能羣飞衔土以成坟   禹到大越上苖山更名山曰防稽因死葬焉穿地深七尺土无泻泄下无流水坛髙三尺土堦三等周围方一畆   王季歴葬于涡水之尾水囓其墓见棺文王曰譆先君必欲一见羣臣百姓也天故使明水见之于是出而为之张朝百姓皆见之   太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五世之后乃葬于齐   穆天子葬盛姬于乐池之南大匠御棺日月之旂七星之文钟鼓以葬视皇后之葬法谥曰哀淑人是曰淑人丘   齐桓公墓在临淄县南二十一里牛山上亦名鼎足山一名牛首堈一所三坟晋永嘉末人发之初得版次得水银池有气不得入经数日乃牵犬入中金蚕数十簿珠襦玉匣缯防军器不可胜数又以人殉葬骨肉狼籍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   晋侯请隧隧埏道天子之礼诸侯悬棺而封   宋文公卒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曰附棺有翰旝   魏惠王死葬日天大雨雪至干牛目壊城郭   阖闾葬女于邽西名为三女坟   阖闾冡在阊门外名虎丘下池广六十步水深一丈五尺铜椁三重坟池六尺玉鳬之流扁诸之劒三千方圆之口三千时耗鱼肠之劒在焉十万人筑治之取土临湖口筑三日而白虎踞上故号为虎丘   防稽若耶大塜越絶书勾践先君夫镡冢也   山隂越王允常墓在木客山水经注勾践都琅琊欲移允常塜塜中生疾风飞沙射人人不能近勾践谓不欲遂止   勾践子墓在夫山越絶书夫山大冡勾践庻子冡也去县十五里   始皇营建冡圹积年方成而周章百万之师已至其下乃使章邯领作者七十万人以御难弗能禁项羽入闗发之以三十万人三十日运物不能穷闗东盗贼取椁销之   始皇坟周廻七百步下周三泉刻玉石为松栢以明月珠为日月   项籍屠咸阳杀子婴掘始皇帝塜大掠而东   文帝治霸陵皆瓦器不以金银铜锡为饰因其山不起坟   文帝葬于芒砀明帝葬于洛南皆不藏珠玉不造庙不起山陵陵墓虽卑而甚髙   碣山梁孝王冡以石为藏行一里许到藏中中有数尺水有大鲤鱼灵异人不敢犯有至藏者辄有兽噬之其兽似豹   临江闵王荣以孝景前四年为皇太子四岁废为临江王三岁坐侵庙壖地为宫上徴荣荣诣中尉府对簿中尉郅都责讯王王恐自杀葬蓝田鷰数万衔土置冡上百姓怜之   汉广川王去疾好发冡发晋灵公冡得玉蟾蜍一枚大如拳腹空容五合水光润如新玉取以盛书滴   平阳公主嫁卫青青与主合葬冡在华山葬时发土得铜椁一枚   光武建武二十六年初作寿陵帝曰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车茅马使后世之人不知其处   汉明帝永平十三年初作寿陵制令流水而已   东平王冡在东平传言王思归京师其塜上松栢皆西靡   孝灵皇帝葬马贵人赠步揺赤缀青羽葢驷马也初平二年孙坚进至雒阳扫除陵庙得国玺于城南甄宫井中   汉末闗中乱有发前汉时宫人冡者犹活既出复如旧郭后爱念之常置左右问当时宫内事了了有次第魏武帝临终遗命曰汝等登铜雀台常望吾西陵墓田曹操簒汉有天下殁后恐人发其塜乃设疑冡七十二在漳河之上   魏邴原有女早亡太祖爱子苍舒亦没太祖求合葬原辞曰非礼太祖乃取甄氏女合葬   中山恭王衮云衮疾因勑令官属曰昔卫大夫蘧瑗葬濮阳吾望其墓常想其遗风愿托贤灵以蔽髪齿营吾兆域必徃从之   太康元年汲县民盗发魏王墓或言安厘王冡得竹书数十车皆简编蝌蚪文字束晳为著作随宜分析皆有防证古书有易卦似连山归藏文有春秋似左传晋张士然请汤武诸孙置守冡人   五胡时慕容隽梦石虎齧其臂寤而恶之购求其尸而莫知之后宫嬖妾言虎东明观下于是掘焉下度三泉得其棺剖棺出尸尸僵不腐隽骂之曰死尸安敢梦生天子也   晋东海越王尸为石勒所焚妃裴氏求招魂葬   吴越公主墓在小越伏龙山   干徳四年诏吴越立禹庙于防稽置守陵五户长吏春秋奉祀   説郛卷二十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   鸡肋【赵崇绚】   余嗜书如简中之蠧鱼读书如瀛莫之谩画性根弗灵无彊记能寘一编于几砚间随笔録之久而成卷以类抄聚其可去者十一亦有可观者焉别为一卷名曰鸡肋云   从理入口目有重瞳之异   汉周亚夫从理入口竟以饿死南史有水军都督褚罗面甚尖危从理入口竟保衣食而终 舜目重瞳项羽亦重瞳子而死垓下隋鱼俱罗目有重瞳为炀帝所忌斩东都市   羊侃勇力   南史羊侃膂力絶人所用弓至二十石马上用六石弓尝于兖州尧庙蹋壁直上至五寻横行得七迹四桥有数十人长八尺大十围侃执以相击悉皆破碎少时仕魏为郎以力闻魏帝尝谓曰郎官谓卿为武岂羊质虎皮乎试作武状侃因伏以手扶殿没指后归梁高祖幸乐游苑侃预宴时少府奏新造两刃矟成长二丈四尺围一尺三寸帝令赐侃试之执矟上马左右击刺特尽其妙观者登树帝曰此树必为侍中折矣俄而果折因号矟为折树矟侃性豪侈姬妾列侍儛人张净婉腰围一尺六寸能掌上舞又有孙荆玉能反腰帖地衔得席上玉簮   肉飞仙   北史沈光仕隋太子勇引署学士骁捷跅弛禅定寺中幡竿高十余丈适值绳絶非人力所能及光因取索口衔拍竿而上直至龙头系绳毕手足皆放透空而下以掌拓地倒行十余步观者嗟异时人号为肉飞仙   萧詧恶见妇人   南史梁王萧詧尤恶见妇人相去数步遥闻其臭经御妇人之衣不复更着   刘邕嗜疮痂   南史刘邕嗣南康郡公性嗜疮痂以为味似鳆鱼尝诣孟灵休炙疮痂落床上邕取食之灵休大惊邕答云性之所嗜灵休疮痂未落者悉褫取以饴邕邕既去灵休与何朂书刘邕向见噉遂举体流血曰南康国吏二百许人不问有罪无罪递互与鞭疮痂常以给饍   到彦之初担粪   南史到彦之初以担粪自给后以功至南豫州刺史封建昌县公   妇人有须   唐李光弼母有须数十长五寸许封韩国太夫人二子光弼封临淮郡王光进封武威郡王皆为名将死葬长安南原将相祭奠凡四十四幄   男子乳生湩   后汉李善本南阳李元苍头元家疾疫相继死惟有孤儿续始生数旬诸奴婢欲杀续分财善潜负续逃亲自哺养乳为生湩 唐元徳秀兄子襁褓丧亲无资得乳媪乃自乳之数日湩流能食乃止   累世有列   晋吕防有佩刀工相之以为必登三公可服此刀以与王祥祥临薨以刀授弟览曰汝后必兴足称此刀览后奕世多贤才览孙导至十一世孙褒厯两晋宋齐梁陈后周凡七十余人皆有列如羲之献之徽之僧达昙首僧绰僧防俭皆有孙裔此史所无也若河东裴十代有非一祖流又晋谢氏及南史江氏亦数代有皆不及也   千里驹   汉刘徳 魏曹休 晋傅咸 刘曜 苻朗 宋张敷梁萧暎 王规 刘杳 王茂 任昉 齐丘仲孚袁昂 北魏李孝伯 袁跃 北齐冯翊 王润   崔昂 元文遥 后周杜杲 隋张干威 唐李暠成王千里   知囊   史记秦樗里子号知囊汉鼂错以辩号知囊东汉鲁匡王莽时为羲和有权数号知囊晋宣帝举兵废曹爽桓范出赴爽宣帝曰知囊往矣又杜预号知囊   八达   魏曹爽李胜明帝时人曰胜堂有四窻八达各有主名 诸葛诞八人号八达晋光逸与胡母辅之谢鲲毕卓等八人裸袒酣饮谓八达晋宣帝兄弟八人俱以达为字时号八达   万石君   汉石奋号万石君冯宣帝时为农太守八子皆二千石号万石君东汉秦彭与羣从同时为二千石者五人三辅号万石秦氏唐张文瓘高宗时为侍中四子皆至三品人谓之万石张家又西汉严延年兄弟五人皆至大官东海号其母曰万石严妪   佩六印   苏秦佩六国相印汉五利将军佩六印谓五利天士地士大通天道五将军乐通侯凡六印 战国犀首亦佩五国相印唐王忠嗣为河西陇右节度使权朔方河东节度使佩四将印   噀酒救火   后汉栾巴噀酒救成都火郭宪噀酒救齐国火晋佛图澄噀酒救幽州火   水镜   蜀厐徳公以司马徳操为水镜晋卫瓘竒乐广曰此人之水镜北史蔡大宝见栁庄叹曰襄阳水镜复在于兹   扑镜   魏夏侯惇为流矢伤左目每照镜恚怒辄扑镜于地蜀张裕晓相术每举镜自知刑死未尝不扑镜于地吴孙防杀于吉后被创方差引镜自照见吉在镜中因扑镜大呌创裂而死   倒用印   唐朱泚伪迎天子段秀实倒用司农印以追其兵五代刘皇后遣人杀郭崇韬李崧倒用都统印以定人心   大人迹   史记始皇时有大人见临洮脚迹六尺余汉武帝求神仙公孙卿至东莱言见大人长数丈迹甚大魏咸熙二年大人见襄武县迹长三尺三寸唐则天长安元年司刑寺囚伪作大人迹五尺改元大足   猿臂善射   汉李广 吴太史慈 前赵刘渊 后唐李存孝   垂手下膝   蜀先主 晋武帝 后周太祖 陈武帝宣帝 前赵刘曜 秦苻坚 后秦姚苌 南燕慕容垂 五代南汉刘防 蜀王衍 南史陈栁皇后皆垂手下滕又北魏李祖升南史宋王元初隋刘元进手垂过膝皆以诛死   口吃人   韩非 司马相如 雄 周昌 鲁恭王 魏明帝邓艾 宋孔顗 后周卢柔 郑伟 隋卢楚 唐   李固言 南唐孙盛   古人嗜好   文王嗜菖蒲 武王嗜鲍鱼 吴王僚嗜鱼炙 屈到嗜芰 曽晳嗜羊 公仪休嗜鱼 王莽嗜鳆鱼王右军嗜牛心 宋明帝嗜蜜渍鱁鮧 齐宣帝嗜起麫饼鸭 高帝嗜肉脍 陈后主嗜驴肉 齐萧颍胄噉白肉脍至三斗 后魏辛绍先嗜羊肝 唐陆鸿渐嗜茶 魏明帝好槌凿声   梦笔   江淹梦五色笔 王珣梦人与大笔如椽 纪少瑜尝梦陆倕以一束青缕笔授之 唐李峤梦人遗之双笔李白梦笔生花   军中有女子   梁湘东王尝出军有人将妇从者王曰才愧李陵未能先诛女子将非孙武遂欲驱战妇人徐君蒨为谘议参军幼聪明应声曰项籍壮士犹有虞兮之爱纪信成功亦资姬人之力 北魏太武令古弼征冯髙丽救军至令妇人被甲居中其精卒及高丽陈兵于外遂东奔高丽唐韩恶李光顔忠力思有以抗蔑之乃饰名姝遗光顔光顔大合将校置酒使者引侍姝至秀曼都雅一军惊视光顔徐曰我去室家久以为公忧诚无以报徳然将士皆弃妻子蹈白刃奈何独以女色为乐厚赂使者遣之将卒感激 王智兴破姚海获美妾三人智兴曰军中有女子安得不败即斩以狥 隋文帝以韦孝寛为元帅击尉迟逈孝寛有疾每卧帐中遣妇人教命 唐柴绍吐谷浑党项寇边敕绍讨之贼据高射绍军绍安坐令人弹琵琶使二女舞贼疑之休射观绍伺其懈以精兵冲击   古人酒量   汉于定国为廷尉食酒至数石不乱冬月治请谳饮酒益精明 郑康成饮酒一斛卢植能饮一石 晋周顗饮一石 刘伶一石五斗解酲 前燕皇甫真饮石余不乱 后魏刘藻一石不乱 南齐沈文季饮至五斗妻王锡女饮酒亦至三斗对饮竟日而视事不废 邓元起饮至一斛不乱 北史栁謇之饮一石不乱 陈后主与子弟日饮一石 孔珪饮酒七八斗   汉两张禹   前汉张禹字子文成帝时为丞相封安昌侯后汉张禹字伯达和帝时为太傅安帝时以定策功封安乡侯   晋两刘毅   一字仲雄公正峭直武帝时为尚书左仆射一字希乐与刘裕起义兵讨桓为豫州刺史   唐两李光进   其先皆蕃部人皆为名将建节钺一乃光弼之弟一乃光顔之兄   玉环   明皇杂録唐睿宗所御琵琶曰玉环杨贵妃小名曰玉环   玉楼   李贺为白玉楼记集仙王母所居台有玉楼十二又道家以两肩为玉楼故坡诗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生花   银河   道家以目为银河干子裴钧大宴有银河受一斗饮器也   白鸟   陆机诗疏鹭谓之白鸟夏小正闽蚋谓之白鸟   驹   尔雅云驹小鸟也夏小正谓蚁曰驹古今注谓黒鲤为驹   夜光   邹阳夜光之璧古今注萤火一名夜光淮南子月名夜光   司花女   南部烟花记炀帝令袁宝儿持花号司花女续仙鹤林寺杜鹃花开有红裳女子游花下谓殷七七曰妾久司此花今为道者开之   绕梁   列子韩娥歌音绕梁乐书绕梁乐器也与箜篌相似宋武帝大明中沈怀逺为之怀逺亡其器亦絶矣又楚庄王琴名绕梁   莫难   古今注莫难珠色黄出东海邺中记扇之竒巧者名莫难   小蛮   白乐天诗杨栁小蛮腰即白公侍儿也若晩春酒熟寻梦得云还携小蛮去试覔老刘防即酒榼也   忽雷   洽闻记鳄鱼一名忽雷乐府杂録文宗朝内库琵琶号大忽雷小忽雷   桯史【岳珂】   汴京故城   开宝戊辰艺祖初修汴京大其城址曲而宛如蚓诎焉耆老相谓赵中令鸠工奏图初取方直四面皆有门坊市经纬其间井井绳列上览而怒自取笔涂之命以幅纸作大圏纡曲纵斜旁注云依此修筑故城即当时遗迹也时人咸罔测多病其不宜于观美熈宁乙夘神宗在位遂欲改作鉴苑中牧豚及内作坊之事卒不敢更第増陴而已及政和间蔡京擅国亟奏广其规以便宫室苑囿之奉命宦侍董其役凡周旋数十里一撤而方之如矩墉堞楼橹虽甚藻饰而荡然无曩时之坚朴矣一时迄功第赏侈其事至以表记两命词科之题槩可想见其张皇也靖康北兵至汴尼堪斡里雅布鞭城下有得色曰是易攻下令植炮四隅随方而击之城既引直一炮所望一壁皆不可立竟以此失守沈防逺睹至是始验宸笔所定图承平时藏秘阁今不复存   行都南兆内   行都之山肇自天目清淑扶舆之气钟而为吴储精发祥肇应宅纬负山之址有门曰朝天南循其陿为太宫又南为相府斗拔起数峯为万松八盘岭下为钧天九重之居右为复岭设周庐之卫止焉旧谶记曰天目山垂两乳长龙骞凤舞到钱塘山明水秀无人防五百年间出帝王钱氏有国世臣事中朝不欲其语之闻因更其末章三字曰异姓王以迁之谶实不然也东坡作表忠观碑特表出其事而谶始章建炎元年之灾六龙南巡四朝奠都帝王之真于是乎验朝天之东有桥曰望仙仰眺吴山如卓马立顾绍兴间望气者以为有郁葱之符秦桧颛国心利之请以为赐第其东偏即桧家庙而西则一徳格天阁之故基也非望挻凶鬼瞰其室桧薨于位熺犹恋恋不能决去请以其侄常州通判烜为光禄丞留涖家庙以为复居之萌芽言者风闻遂请罢烜并迁庙主于建康遂空其居髙宗将倦勤诏即其所筑新宫赐名徳夀居之以膺天下之养者二十有七年清跸躬朝嵗时烨奕重华继御更慈福夀慈凡四侈鸿名宫室实皆无所更稍北连甍为今佑圣观盖普安故邸庄文魏王光宗皇帝寔生是间今上亦于此开甲观之祥益知天瑞地灵章明有待斗筲负乗固莫得而妄据云   犇麤字説   王荆公在熈宁中作字説行之天下东坡在馆一日因见而及之曰丞相赜微窅穷制作某不敢知独恐每每牵附学者承风有不胜其凿者姑以犇麤二字言之牛之体壮于鹿鹿之足速于牛积三为字而其义皆反之何也荆公无以答迄不为变党伐之论于是浸闻黄冈之贬葢不特坐诗祸也   隆兴按鞠   隆兴初孝宗鋭志复古戒燕安之鸩躬御鞍马以习劳事仿陶侃运甓之意时召诸将击鞠殿中虽风雨亦张油帟布沙除地羣臣以宗庙之重不宜乗危交章进諌弗聴一日上亲按鞠折旋稍久马不胜勚逸入庑间檐甚低触于楣挟陛惊嘑失色亟奔凑马已驰而过上手拥楣垂立扶而下神采不动顾指马所往使逐之殿下皆称万嵗葢与艺祖抵城挽鬃事若合符节英武天纵固宜有神助也   宣和御画   康与之在高皇朝以诗章应制与左珰狎适睿思殿有徽祖御画扇绘事特为卓絶上时持玩流涕以起羮墙之悲珰偶下直窃携至家而康适来留之燕饮漫出以示康绐珰入取殽核辄泚笔几间书一絶于上曰玉辇宸游事已空尚余奎藻绘春风年年花鸟无穷恨尽在苍梧夕照中珰有顷出见之大怒而康已醉无可奈何明日伺间叩头请死上大怒亟取视之天威顿霁但一恸而已余尝见王卢溪作宣和殿双鹊图诗曰玉鏁宫扉三十六谁识连昌满宫竹内苑寒梅欲放春龙池水暖鸳鸯浴宣和殿后新雨晴两鹊蜚来东向鸣人间画工貌不成君王笔下春风生长安老人眼曽见万嵗山头翠华转恨臣不及宣政初痛哭天涯观画图卢溪与之虽非可伦儗者第详玩诗语似不若前作简而有味云   铁券故事   苗刘之乱勤王兵向阙朱忠靖【胜非】从中调防六龙反正有诏以二凶为淮南两路制置使令将部曲之任时正彦有挟乗舆南走之谋傅不从朝廷微闻而忧之幸其速去其属张逵为画计使请铁券既朝辞遂造堂袖劄以忠靖曰上多二君忠义此必不吝顾吏取笔判奏行给赐令所属检详故事如法制造不得住滞二凶大喜是夕遂引遁无复哗者时建炎三年四月己酉也明日将朝郎官【宿】扣漏院白急速事命延之入傅曰昨得堂帖给赐二将铁券此非常之典今可行乎忠靖取所持帖顾执政秉烛同阅忽顾问曰检详故事防检得否曰无可检又问如法制造其法如何曰不知又曰如此可给乎执政皆笑傅亦笑曰已得之矣遂退后傅论功迁一官忠靖尝自书其事云   优伶诙语   秦桧以绍兴十五年四月丙子朔赐第望仙桥丁丑赐银绢万匹两钱千万防千缣有诏就第赐燕假以教坊优伶宰执咸与中席优长诵致语退有参军者前褒桧功徳一伶以荷叶交椅从之诙语杂至賔欢既洽参军方拱揖谢将就椅忽坠其幞头乃总髪为髻如行伍之巾后有大巾镮为双叠胜伶指而问曰此何镮曰二胜镮遽以朴击其首曰尔但坐太师交椅请取银绢例物此镮掉脑后可也一坐失色桧怒明日下伶于狱有死者于是语禁始益繁芮晔令伶等吻祸葢其末流焉   朝士留刺   秦桧为相久擅威福士大夫一言合意立取显美至以选阶一二年为执政人怀速化之望故仕于朝者多不肯求外迁重内轻外之弊颇见于时有王仲荀者以滑稽游公卿间一日坐于秦府賔次朝士云集待见稍久仲荀在隅席辄前白曰今日公相未出堂众官久伺某有一小话愿资醒困众知其善谑争竦聴之乃抗声曰昔有一朝士出谒未归有客投刺于门阍者告之以某官不在留门状俟归呈禀客忽勃然发怒叱阍曰汝何敢尔凡人之死者乃称不在我与某官厚故来相见某官独无讳忌乎而敢以此言目之邪我必竢其来面白以治汝罪阍拱谢曰小人诚不晓讳忌愿官人寛之但今朝士留谒者例告以如此若以为不可当复作何语以谢客客曰汝官既出谒未囘第云某官出去可也阍愀然蹙额曰我官人宁死却是讳出去二字满坐皆大笑仲荀出入秦门预防客老归建康以死谈辞多风可隽味秦虽煽语祸独优容之葢亦一吻流也   紫宸廊食   余为扈簿日瑞庆节随班上夀紫宸殿是嵗金方拏兵北边贺使不至百官皆赐廊食余待班南廊日已升见有老兵持二髹牌至金书其上曰辄入御厨流三千里既而太官供具毕集无帟幕限隔仅以镣灶刀机自随緜蕞檐下侑食首以旋鲊次暴脯次羊肉虽玉食亦然且一小楪如今人家海味楪之制合以玳瑁而金托之封其两旁上以黄纸书品尝官姓名以待进黼坐既御合班拜舞用乐伶人自门急趋折槛以两襜为作止之节廊下设缬褥寘爼于前有肴核爵以银而厚其唇为之一耳颇不便于饮上镌绍兴十二年某州所造葢和议成而举弥文责之外郡以期速集也每举酒玳合自东庑入廊馔继至适卢棘薄【子文】在旁因言此艺祖旧制在汴京时天造草昧一日长春节欲尽宴廷绅有司以不素具奏不许令市脯随其有以进仍诏次序勿改以昭示俭之训如赐宴贡院前二醆止以果实荐无品食葢当时市之者未至耳其第三醆亦首以旋鲊云余闻之典仪吏曰它日北贽在廷则百官皆称夀而退无赐食七十年矣此乃适因其不来而举行者故窃志之   阜城王气   崇宁间望气者上言景州阜城县有天子气甚明徽祖弗之信既而方士之幸者颇言之有诏断支陇以泄其所钟居一年犹云气故在特稍晦将为偏闰之象而不克有终至靖康伪楚之立逾月而释位逆豫既僭遂改元阜昌且祈于主者调丁缮治其故尝夷铲者力役弥年民不堪命亦不免于废也二僭皆阜城人卒如所占云   太嵗方位   建隆三年五月诏増修大内时太嵗在戌司天监以兴作之禁移有司毋缮西北隅艺祖按视见之怒问所繇司天以其书对上曰东家之西即西家之东太嵗果何居焉使二家皆作嵗且将谁凶司天不能荅于是即日涖撤一新之今世士大夫号于达理者毎易一榱覆一篑翦翦拘泥不得即决稽之圣言思过半矣   庆元公议   赵忠定既以议者之言去国善类多力争而逐韩平原之权遂张公议哗然日有悬书北阙下者捕莫知主名太学生敖器之【陶孙】亦有诗其间曰左手旋干右转坤羣公相扇动流言狼胡无地归姬旦鱼腹终天痛屈原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赖有史长存九原若遇韩忠献休説渠家末代孙一时都下竞既乃知其出于器之平原闻之亦不之罪也器之后登进士第今犹在选调中   逆曦月妖   逆曦未叛时尝嵗校猎塞上一日夜归笳鼓竞奏辚载杂袭曦方垂鞭四视时盛秋天宇澄霁仰见月中有一人焉骑而垂鞭与已惟肖问左右所见皆符殊以为骇嘿自念曰我当贵月中人其我也鞭而揖之其人亦鞭乃大喜异谋繇是益决徳夫兄至蜀安大资【丙】与之防亲言之夫妄心一萌举目形似此正与投楮天池者均耳月妖何尤   云谷杂记【张淏】   胪句   叔孙通羣臣朝十月仪设九賔胪句按字书声絶为句外此无他义云胪句传者即传胪也句字乃衍文故注史记但云从上下为胪而已苏林注汉书乃析胪句为二事云上告下为胪下告上为句不知何据而云郑康成仪礼注谓胪为众则胪葢众相递也国语云风聴胪言于市辨妖祥于謡又庄子有大胪之语此最可据以一书证林説其妄可知矣   紫葢黄旗   吴书陈化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问曰吴魏峙立谁将平一海内者乎化对曰易称帝出乎震加闻先哲知命旧説紫葢黄旗运旺东南帝心竒其辞又江表初丹阳曰云使蜀得司马徽与刘廙论运命厯数事诈増其文以诳国人曰黄旗紫葢见于东南终有天下者荆扬之君乎六朝以来都于东南故黄旗紫葢之语文士多引用之虽皆知其为符瑞事而罕有究其义者李善最号博洽其注文选紫葢黄旗之句亦不过引司马徽书而已予尝见薛道衡隋高祖功徳颂云谈黄旗紫葢之气恃龙蟠虎踞之险虽知黄旗紫葢为气终以未得其所自为恨一日读宋书符瑞志云汉世术士言黄旗紫葢见于斗牛之间江东有天子气胸中于是释然因知读书不厌于多也   玉帐   杜子美送严公入朝云空留玉帐术愁杀锦城人又送卢十四侍御云但促铜壶箭休添玉帐旗王洙于玉帐术句注云兵书也后来増释者不过曰唐艺文志有玉帐经一卷而已至玉帐旗句则云见空留玉帐术注然玉帐术谓之兵书则可句中无术字则不当引前注葢洙与増释者俱不得其详也按顔之推观我生赋云守金城之汤池转绛宫之玉帐又袁卓遁甲専征赋曰或倚直使之游宫或居贵神之玉帐葢玉帐乃兵家厌胜之方位谓主将于其方置军帐则坚不可犯犹玉帐然其法出于遁甲以月建前三位取之如正月建寅则已为玉帐主将宜居李太白司马将军歌云身居玉帐临河魁戌为河魁谓主将之帐在戌也非深识其法者不能为此语   月令字误   月令仲夏云令民毋艾蓝以染毋烧灰郑氏注为伤火气也火之气于是为盛火之灭者为灰按文全无义理若谓伤火气故仲夏之月令民毋得烧灰则当若古者太原寒食不举火然后可是可一笑耳季秋乃有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之语意灰字必是炭字但无他据未敢断以为是后读吕不韦春秋十二月记仲夏云无刈蓝以染无烧炭高诱注草木未成不欲夭物季秋云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注草木节解斧入山林伐林作炭详二注其义甚晓然则灰当为炭无可疑已灰炭二字相类一时书冩之误郑氏注书之时畧不致审遽任意为解殊可恨不韦之书汉人于文字间多所引用非特记礼者取以为月令如班固律厯志中伶伦取竹嶰谷等事皆本其书今人罕读之惜哉   书后押字   方勺泊宅编云东坡就逮下御史狱张安道上书力陈其可贷之状刘莘老苏子容同辅政子容曰昨得张安道书不称名但着押字莘老曰某亦得书尚未啓封令取视之亦押字也其事人罕知故记之予按东观余论云唐文皇令羣臣上奏任用真草惟名不得草遂以草名为花押韦陟五朶云是也魏晋以来法书至梁御府藏之皆是朱异姚怀珍等题名于首尾纸缝间故谓之押缝或谓之押尾只是书名耳后人花押乃以草记其自书故谓押字葢沿袭此耳唐人及国初前辈与人书牍或只用押字与名用之无异上表章亦或尔近世遂施押字于移檄或不书已名字而别作形模非也又孙公谈圃云先朝人书状简尺多用押字非自尊也从简省以代名耳今人不复识见押字便怒则书用押字其来亦久矣刘苏二公与方勺偶不知之也予顷在武陵于毕文简公诸孙处见文简与寇莱公一帖尾用押字押字之下却有拜咨二字此正以押字代名也景徳间士大夫质厚故此风尚存至元丰间相去方七十余年已为罕见今固不复有矣   太祖达生知命   太祖创业垂统其睿谋英畧盛烈丰功刻之琬琰照若日星已不待言但达生知命了然不惑亲卜山陵于优游豫暇之日处分大事于顷刻谈笑之间此有唐虞以来未之有也初太祖生于西京甲马营开宝九年西幸还其庐驻跸以鞭指其巷曰朕忆昔得一石马儿为戱羣儿屡窃之朕埋于此不知在否斸之果然上爱山川形胜乐其土风有迁都之意李怀忠为云骑指挥使諌曰东京正得皇居之中黄汴环流漕运储廪可仰亿万不烦飞挽况国帑重兵宗庙禁掖若太山之安根本不可轻动遂寝议拜安陵墓哭为别曰此生不得再朝于此也即更衣服弧矢登阙台望西北鸣发矢指矢委处谓左右曰即此乃朕之星堂也以向得石马埋于中又曰朕自为陵名曰永昌是嵗果晏驾又潜耀日尝与一道士游于阙河无定姓名自曰混沌或又曰真无与祖宗三人者毎剧饮烂醉生善歌能引其喉于杳防之间作清微之声时或一二句随天风飘下惟祖宗闻之曰金猴虎头四真龙得其位至醒诘之则曰醉梦岂足凭邪至膺图受禅之日乃庚申正月初四日也自御极不再见下诏草泽徧访之或见于轘辕道中或镐洛间后十六载乃开宝乙亥嵗上已袚褉驾幸西洛生醉坐于岸隂下笑揖太祖曰别来喜安上大喜亟遣中人密引至后掖恐其遁急囘跸见之一如平时扺掌浩饮上语生曰我久欲见汝决尅一事无它我夀还得几多在生但曰过是年十月二十日夜时则可延一纪不尔则当速措置上酷留之舁泊后苑苑吏或见宿于木末鸟巢中止数日不见尝切切记其语至所期之夕上御太清阁以望气是夕果晴星斗明灿上心方喜俄而隂霾四起天地陡变骤降移仗下阁急宫钥开门召开封尹即太宗也延入大寝酌酒对饮宦官宫妾悉屏之但遥见烛影下太宗时或避席有不可胜之状饮讫禁漏三鼔殿雪已数寸上引柱斧戳雪顾太宗曰好做好做遂解带就寝鼻息如雷是夕太宗留宿禁内五鼓周庐者寂无所闻帝已崩矣太宗受遗诏于柩前即位逮晓登明堂宣遗诏罢声动引近臣环玉扆瞻圣体玉色温莹如出汤沐二事可谓夐絶前古而实録正史虽粗载登阙台发矢事而极简畧至顾命之详则皆不记乃杂见于他书故特表出之   上祭于毕   史记周纪武王上祭于毕马融云毕文王墓地名也司马真索隠曰按文有上字当作毕星予按后汉苏竟毕为天下主网罗无道之君故武王将伐纣上祭于毕求天助也据此则毕为毕星甚晓然马融墓地之説非矣惜乎索隠不能引此为证   藏金石刻   秦汉以前字画多见于钟鼎彞器间至东汉时石刻方盛本朝欧阳公始酷嗜之所藏至十卷自既为跋尾又命其子棐提其大要而为之説曰集古目録晩年自号六一居士集録葢其一也其门人南昌曽公亦集古篆刻为金石録五百卷后来赵公明诚所蓄尤富凡二千卷其数正倍于欧公着金石録三千卷石林叶公梦得又取碑所载事与史违误者为金石类攷五十卷近时洪文恵公适集汉魏间碑为释书凡四十八卷昭武李公内类其所有起夏后氏竟五季着于録者亦千卷号博古图正讹谬广异闻皆有功于后学释复録其刻文前代遗篇坠欵因得槩见于方册间此尤可贵也   神道   能改斋漫録者墓路称神道自汉已然襄阳耆旧光武立苏岭祠刻二石鹿挟神道杨震碑首题太尉杨公神道碑铭为证予按汉书高恵文功臣表云戚国侯李信成坐为大帝丞相侵神道为臣又霍光光梦夫人侈大其茔制起三幽阙筑神道此二事皆在前当以为据葢不始于后汉但表所谓神道疑宗庙之路也   饮茶盛于唐   饮茶不知起于何时欧阳公集古録跋于茶之见前史葢自魏晋以来有之予按晏子春秋婴相齐景公时食脱粟之饭炙三戈五夘茗菜而已又汉王褒童约有五阳【一作武都】买茶之语则魏晋之前已有之矣但当时虽知饮茶未若后世之盛也郭璞注尔雅云树似栀子冬生叶可煮作羮饮然茶至冬时味苦岂复可作羮饮邪饮之令人少睡张华得之以为异闻遂载之博物志非但饮茶者鲜识茶者亦鲜至唐陆羽着茶经三篇言茶者甚备天下益知饮茶其后尚茶成风囘纥入朝始驱马市茶徳宗建中间赵赞始兴茶税兴元初虽诏罢真元九年张滂复奏请嵗得缗钱四十万今乃与盐酒同佐国用所入不知几倍于唐矣   门下   门下省掌管诏令今诏制之首必冠以门下二字此制葢自唐已然傅亮修张子房庙教首曰纪纲唐吕延济注云纪纲为主簿之司教皆主簿宣之故先呼之亦由命令出制首言门下是也   樱桃   樱桃亦云含桃吕不韦春秋羞以含桃先荐寝庙注云含桃鹦鹉所含食故言含桃含桃二字颇为雅而前辈罕曽引用   木劒   近世官府驺从所持假劒以木为之号曰木劒隋礼仪志汉自天子至于百姓无不佩刀蔡谟议云大臣优礼皆劒履上殿非侍臣解之葢防刃也近代以来未详所起东齐着令谓为象劒言象于劒又南史陈始兴王叔陵左右取朝服所佩木劒以进此皆假劒之始然始于佩服而已不知何时遂为舆卫之饰   温公得人心   司马温公元丰末来京师都人奔竞竞观即以相公目之左右拥塞马至不能行及谒时相于私第市人登树骑屋窥之卒或止之曰吾非望而君愿一识司马公耳至于呵叱不退而屋瓦为之碎树枝为之折及薨京之民罢市而往吊粥衣以致奠巷哭以道车者葢以千万数上命户部侍郎赵赡内侍省押班冯宗道防其丧归葬赡等还告民哭公哀甚如哭其私亲四方来位厯葬者葢数万人而岭南封州父老相率致祭且作佛事以荐公者其词尤哀注香于首顶以送公葬者九百余人京师民画其像刻印粥之家置一本饮食必祝焉四方皆遣人购之京师时画工有致富者蔡京南迁道中市饮食之类及知为京皆不肯售至于诟骂无所不道州县防送吏卒驱逐之稍息人之贤不肖于人心得失一至于此儿童谓君实走卒知司马温公葢千载一人而已   登闻鼓   文昌杂録登闻鼓院未知起于何代因读唐防要显徳五年有抱屈人赍鼔于朝堂诉遂令东西都各置登闻鼔自此始予按世説元帝时张阖私作都门蚤闭晓开羣小患之诣州府诉不得理挝鼔公车上奏其表又晋范坚邵广二子挝登闻鼔乞防又后魏刑罚志世祖阙左悬登闻鼓人穷寃则挝登闻鼔又隋刑法志高祖诏四方词讼有寃屈县不理者令以次经郡及州仍不理乃诣阙申诉有所谓惬聴挝登闻鼔是则登闻鼔其来已久非始于唐也吕不韦春秋尧置欲諌之鼔粥子禹治天下门悬钟鼓铎磬而又置鼗为名于簨簴曰教寡人以狱词者挥鼗二事当为登闻鼔之始   船窻夜话【顾文荐】   巫觋致妖   吉贑地近瓯粤其俗右鬼父老言巫觋挟邪以登人门妖怪随至当令絶之   解断肠草毒   断肠草形如阿魏叶长尖条蔓生亏三华以上即死干者或收藏经久作末食亦死如食未久即以天汁灌可解其毒此草近人则叶动将嫩叶心浸水涓滴入口即百窍溃血其法急以伏卵不生鸡雏者细研和香油灌之乃尽吐出恶物而苏少迟不可救矣一名胡蔓草余闻医家言凡中一切毒即以香油饮之无伤予家君尝于大暑中苦痢诸药不止以意用干葛乌梅甘草三味浓煎一碗服之遂愈凡痢疾者肠滑乌梅能澁肠故也葢骨鲠用犬涎谷芒用鹅鸭涎皆以此意推之   赐金杵臼   孝宗尝患痢众医不效徳夀忧之过宫偶见小药局遣中使询之曰汝能治痢否对曰专科遂宣之至请问得病之由语以食湖蟹多故致此疾遂令诊脉医曰此冷痢也其法用新米藕节细研以热酒调服如其法杵细酒调数服而愈徳夀乃大喜就以金杵臼赐之乃命以官至今呼为金杵臼严防御家可谓不世之遇   疮疖   本草王不留行乃翦金花其性热贴疮疖以溃脓甚有神効俗谓之金剪刀草余隣人汪庖一日为沸汤浇烂肤肉其痛甚殷偶一卖油魏生至亟拾草作药烂涂傅之痛即定诘之知其为蛇瘳草须五叶者为佳此草春而结实如圆钩者俗食之能杀人谚云要死食蛇瘳葢常询之耆旧言此物不致杀人但能发冷疾耳   桃符   洪平斋新第后上卫王书自宰相至州县无不捃摭其短大槩云昔之宰相端委庙堂进退百官今日之相招权纳贿倚势作威而已凡及一职必如上式末俱用而已二字时相怒十年不调洪有桃符云未得之乎一字力只因而已十年闲   后学训   昔人云腹不饱诗书甚于馁目不接前辈谓之瞽身不逺声利甚于穽骨不脱俗气甚于痼杨敬仲先生曰仕宦以孤寒为安身读书以饥饿为进道居家以无事为平安朋友以相见踈为久要理到之言也   钱塘诗   有越僧作钱塘怀古诗云天定终难恃武功不堪双泪湿东风百年南渡斜阳外十里西湖片雨中燕子来时龙辇去杨花飞彻凤楼空倚阑曽向西湖望山掩江城雾气笼   治血闷   陆曮奉化人以医术行于时新昌徐氏为妇病产不逺二百里舆致之及门妇已死但胸堂间犹微热陆入视之良久曰此血闷也能捐红花数十斤则可以活主人亟购如数陆乃为大锅以煮之候汤沸遂以三木桶盛汤于中取窻格借妇人寝其上汤气微又复进之有顷妇人指动半日遂苏葢以红花能活血故也   偏膓   四明延夀寺一僧自首至踵平分寒热莫晓所以徧问医无识者虽以意投药皆不效街有道人囊药就市人皆忽之既出不得已召而问之曰此何疾也道人曰此生偏肠毒也药之而愈   野人闲话【景焕】   前蜀王孟氏一朝人间闻见之事也其中有功臣瑞应朝廷规制可纪之事则尽自史官氏一代之书此则不述故事件繁杂言语猥俗亦可警悟于人者録之编为五卷谓之野人闲话时大宋干徳三年乙丑嵗三月十五日序   班令   蜀后主孟氏讳昶字保元尊号睿文英武仁圣明孝皇帝道号五霄子承高纂业性多明敏以孝慈仁义在位三纪已来尊儒尚道贵农贱商城内人生三十嵗有不识米麦之苗者毎春三月夏四月有游花院者游锦浦者歌乐掀天珠翠填咽贵门公子华轩彩舫游百花潭穷奢极丽诸王功臣已下皆置林亭异果名花其楼台皆此类也自大军收后蜀主知数运有归即纳欵识者闻之嘉叹蜀主能文章尝为箴诫诸子各令刋刻于坐隅谓之班令   红栀子花   蜀主升平尝理园苑异花草毕集其间一日有青城山申天师入内进花两粒曰红栀子种贱臣知圣上理苑囿辄取名花两树以助佳趣赐与束帛擕至朝市散于贫人遂不知去处宣令内园子种之不觉成树两载其叶婆娑则栀子花矣其花斑红六出其香袭人蜀主甚爱重之或令图写于团扇或綉入于衣服或以绢素鹅毛做作首饰谓之红栀子花及结实成栀子则异于常者用染素则成赭红色甚妍翠其时大为贵重   火龙   大军未至前自春及夏无雨螟蝗大作一旦汉川什邡县石井中夜有十尺火龙腾跃而出浩浩升天而去乃至鳞甲首足明耀粲然大风吼天草木皆拔余烬坠地延烧数百家翌日有一人披髪衣青布袴奔走于街巷中高声唱言有神人使作无爷无母救你流汗满面困乏喘气而口不蹔停两日亦不知所在复又鶢鶋鸣于庭射之不中【俗呼秃秋】故老见之曰此鸟主少主归命咸康时来此时又来当有兴替乎皆秘而不奏未几大军入界   书画八人   自蜀主好事故艺能之士精于书画者众矣沙门昙城学李阳泳篆昙城则申天师门人也工部员外郎昭嘏仿韩择木八分书昭嘏乃杜光庭门人僧晓峦攻张草圣晓峦则梦弟子皆超木而差肩也独黄少监金师边鸾雀竹处士滕昌祐梁广化野人姜道隐本张藻松石道隐不事谭论不与人交往不冠带不跪人谓之搔头相国李昊为著名道徳常住绵竹山中李司议文才继阎立本写真书画八人皆妙絶当代野人平生讨庄老之书有暇而性好图龙兴忽至即画百尺之状纵意挥画苟不称意则抺之不啻千余躯而已飘飘然云隂雨景似有蜿蜒之势掷笔抚掌自为怡逸尝以为适意之作亦曽撰集【阙】证【阙】笔诀三卷于【阙】   灵砂饵胡孙   优旃杨千度者善弄胡孙于阛阓中常饲养胡孙十余头防人言语亦可取笑于一时一日内廐胡孙维絶走殿上阁蜀主令人射之不中三日内防奏千度善弄胡孙试令执之遂诏千度谢恩讫胡孙十余头亦向殿上乂手拜揖立内廐胡孙亦舍上窥之千度高声唱言奉勑把下舍上胡孙来手下胡孙一时上舍齐手把捉内廐胡孙立在殿前蜀主大悦赐千度优绯衫钱帛收系教坊有内臣因问胡孙何以教之似会人言语对曰胡孙乃兽实不防人言语千度常饵之灵砂变其兽心然后可教之内臣深讶所説其事或有好事者知之多以灵砂饲胡孙鹦鹉犬防等以教之   食杏仁法   翰林辛夤孙顷年在青城山居其居则古先道院在一峰之顶内有塑像黄姑则六代宗之子也一夕梦见召夤孙谓曰汝可食杏仁令汝聪利老而弥壮心力不倦亦资于年夀矣汝可有道性又不终在此须出山佐理当代夤孙梦中拜请其法则与怡神论中者同宗孙申天师元有怡神论语卷下卷中有神仙秘方三十首则甘草为首右食杏仁法次之杏仁七个去皮尖早晨盥潄了内于口中久之则尽去其皮又于口中嗳之逡巡烂嚼和津液如乳汁乃顿咽但日日如法食之一年必换血令人轻健安泰夤孙遂日日食之至今老而轻健年逾从心犹多著述   旌节花   王侍中处囘尝于私第延接布素之士葢亦寻药术神仙之道有道士厐眉大鼻布衣防缕仙童从后造谒王公于竹叶上大书道士王桃枝奉谒王公从容置酒观其言论清风飒然甚仰之因曰弟子有志清闲思于青城山下致小道院居住道士曰未也偶唤山童取劒细防阶前土尺余囊中取花子种之令以盆覆土逡巡盆花已生矣渐随日长大颇长五尺以来层层有花烂然可爱道士曰聊以寓目适性此仙家旌节花也王公命食不飡唯饮数杯而退曰珍重善为保爱旋出门失所之后王公果除二节镇方致仕自后往往有人收得其花种   植杖闲谈【钱康功】   汉献帝   汉献帝禅位之嵗改元延康蜀后主亡国之嵗改元炎兴晋愍帝即位之嵗改建邺郡为建康郡宣和间朝廷谓端明非本朝殿改官制曰延康殿学士靖康三年今上即位法东汉中兴建元之号改曰建延己酉嵗驻跸江宁府以江宁昔号建康宁藩邸王封符合【今上旧封康王】改名建康府三年号者皆出一时所见而不知乃前代末季之称也故识者忧之   吴防   平江府州署之南名吴防【黄外及】坊按汉蔡邕亡命江海退迹吴防注引防稽高迁事掾为苗事又诸葛亮説荆州形势曰东连吴会王羲之为防稽内史时朝廷赋役繁重吴防尤甚石宗论伐吴之功曰吴防僭逆指言孙氏则吴会当是吴郡与会稽尤言吴越也葢不独谓姑苏今坊名吴防未知何据而然前汉吴王濞上患吴防轻悍即吴会也   契丹   契丹使毎嵗至中国索食料多不时异珍之物州县挠动公使契丹入其境稍深则必索猪肉及胃脏之属从者莫能晓葢燕北地产羊俗不畜猪驿使驰骑疲于奔命无日不加棰楚所以困乏耳既回程与送伴者饮率尽醉然公翊日乗骑如故初不病酲也益取随行大杯酌劝于伴者不能胜屡至委顿临别痛饮达旦及叙违马上几不能相揖后闻契丹责伴者以失机沙袋击之至死   谈命   临安中凡在御街中士大夫必游之地天下术士皆聚焉凡挟术者易得厚获迩来数十年间向之术行者皆多不验惟后进者术皆奇中有老于谈命者下问后进汝今之术即我向之术何汝验我若何不验后进者云向之士大夫之命占得禄贵生旺皆是贵人今之士大夫之命多带刑煞冲击方是贵人汝不见今日为监司郡守帅阃者日以杀人为事老者叹服   薛道衡   薛道衡空梁落燕泥之句诗名昔昔盐乐苑以为羽调曲怪录此蘧蒢三娘唱阿鹊盐曲又有突厥盐黄帝盐白鹤盐神雀盐疎勒盐满坐盐归国盐唐诗媚赖吴娘唱是盐更奏新声刮骨盐谓之盐者吟行曲引之类乐府解题谓之杖鼔曲也   説郛卷二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二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东斋记事【许观】   聨句所始   渔隐藂话曰雪浪斋日记云退之聨句古无此法自退之斩新开辟予观谢宣城有聨句七篇陶靖节有聨句一篇杜工部有聨句一篇则诸公已先为之退之亦是沿袭其旧退之斩新开辟则非也今攷之渔隐所言亦未为得聨句实起于汉栢梁台非始于靖节诸人也又何逊李白顔真卿皆有是作亦不特宣城工部而已   人事物   今人以物相遗谓之人事韩退之奏韩人事物状云奉勅撰平淮西碑文伏缘圣恩以碑本赐韩等今韩寄绢五百疋与臣充人事物未敢受领谨録奏闻又杜牧谢许受江西送撰韦丹碑防绢等状云中使奉宣圣防令臣领受江西观察使许于泉所寄撰韦丹遗爱碑文人事防绢共三百疋乃知此称自唐已有之   蒜髪   今人年壮而髪白者目之曰蒜髪犹言宣髪也今蒜髪又通称而知宣髪少矣宣髪见于陆徳明説卦释文中此固人所知也而蒜髪书间或未之见独本草芜菁条下有云蔓菁子压油涂颈能变蒜髪此亦可据也   关羽印   绍兴中洞庭渔人获一印方仅二寸制甚古纽有连环四两两相贯上有一大环总之葢所以佩也渔者以为金竞而讼于官辨其文乃夀亭侯印四字云长尝封为汉夀亭侯人疑必其佩也遂留长沙官库守库吏见印上时有光焰囘白于官乃遣人送荆门忠义祠中光怪遂絶淳熈四年玉泉寺僧真慈将献之东宫印已函而未发或光焰四起众皆惊愕遂不复献   无置锥地   今俗人谓之至贫者则曰无置锥之地此语葢自古有之韩非子云尧无胶漆之约于当世而道行舜无置锥之地于宇内而德结又史记优孟孙叔敖为楚相死其子无立锥之地又后汉郭丹后蜀诸葛亮俱有此语   呼臣呼卿   主者称臣葢是谦卑而已上下通行不特称于君上之前也如齐太子对医者文挚云臣以死争之虢君见扁鹊曰寡臣幸甚吕公谓汉高祖曰臣少好相人高祖谢项羽曰将军战河南之类是也晋宋间彼此相呼为卿自唐以来唯君上以呼臣庻士大夫不复敢以称谓矣   称万嵗   万嵗之称不知起于何代商周以来不复可攷吕氏春秋宋康王饮酒室中有呼万嵗者堂上悉应战国防冯驩烧债券民称万嵗蔺相如奉璧入秦秦王大喜左右皆呼称万嵗韩非子巫觋之祝人曰使君千秋万嵗之声聒耳新序梁君出猎归入庙中呼万嵗曰幸今日也纪信乗黄屋载左纛曰食尽汉王降楚呼万嵗陆贾奏新语左右皆称善呼万嵗汉武帝登嵩高呼万嵗者三元帝送许后入太子家谓左右酌酒贺我左右呼万嵗冯异赵臣将兵助异并送缣谷军中皆称万嵗王望曰今日惟击牛酾酒劳飨军士皆称万嵗伏王马援封侯乃首请上雅夀掾史皆称万嵗吴甘宁入魏营斩数十级还入营作鼓吹称万嵗是则庆贺之际上下通称之初无禁制不知自何时始専为君之祝也   崔豹   韩子仓书崔豹古今注后云崔豹汉魏间人也当干戈扰攘时能自见于翰墨虽小道亦足观士生无事时圆冠方履饱食嬉戏亦足愧矣予按刘孝标世説注云晋百官名崔豹字正能燕国人恵帝时官至太傅是则非汉末魏初间人葢子苍初不得其详以意度其为是时人故不免于悮   断屠   高承事物纪原唐刑法志武徳二年诏断屠日不行刑会要曰武徳二年正月二十四日诏自今以后每年正月五月九月及每月十斋日并断屠按此则断屠之始起于唐高祖也承所纪非也隋高祖仁夀三年诏六月十三日是朕生日宜令海内为武皇帝后断屠则此制隋已有之不始于唐已   有功汉书   刘歆顔游春有功于汉书葛洪云洪家世有刘子骏汉书百卷歆欲撰汉书编录汉事未得缔搆而亡故书无宗本止杂记而已试以此考校班固所作殆是全取刘书有小异同耳固所不取不过二万许言顔游春师古之叔也尝撰汉书决疑十二卷时称为大顔后师古为太子承干注班书多资取其义是二公有功于汉书多矣今日但知班固师古而已知歆及游春者鲜故予因表出之以示好事者游春有唐史畧载于师古末其详则见于顔真卿集   檄书露布所始   文章缘起汉陈琳作檄曹操文谓檄文起于琳也以文心雕龙攷之已有张仪檄楚书隗嚣檄亡新文矣又司马相如喻蜀文文选作喻蜀檄文则檄不始于陈琳隋礼仪志后魏每攻战克捷欲天下知闻乃书帛建于竿上名为露布其后相因施行如隋志所言则露布始见于后魏时事物纪原引世説袁虎倚马为桓温作北伐露布见于晋二者俱未为得汉贾逵为马超作伐曹操露布自后汉已有之岂书帛掲竿实自后魏始耶然露布之语其来亦久矣汉官仪凡制书皆玺封唯赦赠令司徒印露布要即此也   竹之异品   竹之异品颇多成都古今记云对青竹竹黄而沟青故每节若间出云此竹今浙中亦有之唯防稽颇多彼人呼黄金间碧玉辰州有一种小竹曰龙孙竹生山谷间高不盈尺细仅如针凡所以为竹无不具前辈诗有小竹如针能具体即此也武陵桃源山有方竹四面平整如削坚劲可以为杖予顷在湖湘间见有以竹为桶者其径几二尺罗浮山记云第三峯有竹大径七尺围节长丈二叶若芭蕉名龙公竹松窻杂録有异竹箆长二百余尺玉篇云竹甚可为舟龙公竹及竹虽未亲覩以前所见推之讵不可信哉   佛书   佛书见于中国世谓起于后汉明帝时今攷之葢明帝之前既有刘向列仙曰厯观百家之中以相捡验得仙者百四十六人其七十四人已在佛经霍去病收休屠登天金人张晏曰佛徒祀金人也顔师古曰今佛像是也汉武故事曰昆邪王杀休屠王以其众来降得其金人之神置之甘泉宫金人皆长丈余其祭不用牛羊惟烧香礼拜上使依其国俗祀之鱼豢魏畧西域曰哀帝元夀元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氐王使伊存口休屠经此皆明帝未遣使取经之前也使明帝之前未有佛书则傅毅对明帝所言何从而得之隋书经籍志云其书久已流布遭秦之世所以湮灭其説必有所据也   刀耕火种   沅湘间多山农家惟植粟且多在冈阜每欲布种时则先伐其林木纵火焚之俟其成灰即布种于其间如是则所收必倍葢史所言刀耕火种也   钟鸣漏尽   今言人之衰老者则曰钟鸣漏尽隋栁彧伏见诏以上柱国和平子为州判史其人年垂八十钟鸣漏尽老令判举所损殊大人皆以此言始于彧非也田豫为并州刺史迁尉卫年老求逊位司马仲达以为豫充壮书喻未聴豫荅书曰年过七十而以居位譬犹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当以此为始豫书见于魏书本   孝宗圣徳   初隆佑太后升遐时朝廷欲建山陵两浙漕臣曽公卷谓帝陵寝今存伊洛不日复中原即归伏矣宜以攅宫为名佥以为当遂卜吉于会稽民间冢墓有附近者往往多徙而之他高宗思陵兴役之际孝宗尝密敕无得辄坏人坟墓其爱人恤物一至如此文王之泽及朽骨未足多也   二赤松   赤松子有二其一神农时为雨师服水玉龙入火不烧即张子房从之游者事见刘向列传其一则晋之皇初平常牧羊忽见一道士将至金华山石室中后服松脂茯苓成仙易姓为赤曰赤松子即叱石为羊者事见葛洪神仙传今婺州金华山赤松观乃其飞升之地   諡号   曰古者生无爵死无諡諡法周公所为諡者行之迹也累积平生所行事善恶而定其名也是必死后方有諡今攷之亦有不然者如楚熊通自立为楚武王赵陀自称为南越王蜀杜宇自号望帝此固顕然自为称号者也若周公谓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伍子胥谓楚使者云报汝平王欲国不灭释吾父兄吴越春秋云是时周之成王楚之平王皆生存已有此称此皆不可晓者刘向説苑改成王作今王杨景释荀子谓成王乃后人所加正以生存不当有諡为疑故临文未免迁就其説   五大夫   秦始皇下泰山风雨暴至休于树下因封其树为五大夫初不言其为何树也后汉应劭作汉官仪始言为松葢松栢在泰山之小天门至劭时犹存故知其为松也五大夫葢秦爵之第九级如曹参赐爵七大夫迁为五大夫是也后人不解遂谓松之封大夫者五故唐人松诗有不羡五株封之句葢循袭不攷之过也绍兴上虞县有村市曰五夫故老云有焦氏墓于此后五子皆位至大夫因而得名近世好事者或异其説曰此秦封松为五大夫之地也绍兴间王十朋为郡幙官采访所闻作会稽风俗赋得此遂以为然故赋中有枫挺千丈松封五夫之句疏于下云上虞有地名五夫始皇封松为五大夫之处葢越人但知始皇尝上防稽刻石颂徳不知封松乃在太山时非在防稽时也而十朋复失于致审遂以为实余尝过其处见道旁古石塔有刻字尝可读乃会昌三年余珠所记云草市曰五夫因焦氏立茔于此孝感上圣而为名焉乃知五夫之名实由焦氏惜乎十朋之不见也   礼部韵   古者字未有反切故训释者但曰读如某字而已至魏孙炎始作反切其实出于西域梵学也自后声韵日盛宋周颙始作四声切韵行于时梁沈约又撰四声谱以为在昔词人累千嵗而不悟而独得胸襟穷其妙防自谓入神之作继是若夏侯该四声韵畧之类纷然各自名家矣至唐孙愐始集为唐韵诸书遂为之废本朝真宗时陈彭年与晁逈戚纶条贡举事取字林韵集韵畧字綂及三苍尔雅为礼部韵凡科场仪范悉着为格又景祐四年诏国子监以翰林学士丁度修礼部韵畧颁行初崇政殿説书贾昌朝言旧韵畧多无训解又疑单声与重叠字不训义理致举人诗赋或误用之遂诏度等以唐诸家韵本刋定其韵窄者凡三十处许令附近通用疑单声及叠出字皆于字下注解之此葢今所行礼部韵也吴曾漫録尝论景祐修韵畧事既不得其始徒屑屑于张希文郑天休修书先后之辨尔予因叹近时小学几至于废絶遂摭声韵之本末备论于此庻览者得以攷云   尧九男   孟子曰尧使九男二女以事舜于畎亩之中赵岐注云尧典曰厘降二女不见九男独丹朱以彻嗣之子不距尧求禅其余人庶无事故不见于尧典予按吕不韦春秋云尧有子十人而与舜贵公也然自丹朱之外不特八庻子而已皇甫谧帝王世纪云尧娶散宜氏之女曰女皇生丹朱又有庶子九人其数正与不韦春秋合葢使事舜时朱以嫡子故不在所遣中赵岐云八庶葢未之攷耳   二洪崖先生   洪崖先生有二其一三皇时伶伦得仙者号洪崖神仙卫叔卿与数人博戏于华山石上其子度世曰不审与父并坐者谁也叔卿曰洪崖先生许由巢父耳郭璞诗左揖浮丘袖右拍洪崖肩即此是也其一唐有张氲亦号洪崖先生按本又豫章职方乗云氲晋州神山县湛露殿十六年洪州大疫氲至施药病者立愈州以上闻宗意其为氲驿召之果氲也常服乌方防红蕉衣黒犀带跨白驴从者负六角扇垂云笠铁如意往来市间人莫知其嵗耳今人好图其像者即此是也豫章有洪崖葢古洪崖得道处也后张洪崖亦至其处   阿堵   嬾真子録古今之语大都相同但其字各别耳古所语阿堵乃今所语兀底也王衍口不言钱家人欲试之以钱绕床不能行因曰去阿堵物谓口不言去却钱但云去却兀底耳后人遂以为阿堵物眼为阿堵中皆非是葢此阿堵同一意也予见晋人所称不止此两事而已殷浩见佛经云理亦应阿堵上桓温止新亭大陈兵卫呼谢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安举目徧厯温左右卫士谓温曰安闻诸侯有守在四隣明公何须壁间着阿堵辈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若更以二者为证其义尤见分明   后汉人亦有二名字   欧阳公集古録目杨震碑隂题名跋云此碑所书河间贾伯锜博陵刘显祖之类凡百九十人疑其所书皆是字尔葢后汉时见于史者未尝有名两字者也予按前汉书匈奴王莽秉政令中国不得有二名因使使者以风单于宜上书慕化为一名汉必加重赏单于从之上书言幸得备藩臣窃乐太平圣制臣故名襄知牙斯今谨更名曰知莽大悦白太后遣使者荅谕厚赏赐焉当莽时故有禁既光武即位以来士大夫相循袭复名者极少但不可谓无也苏不韦字公先有附于苏章后孔僖二子曰长彦季彦又有刘騊駼尝与刘珍校定东观书谢承汉书有云中丘李智名灵彦郭太有张孝仲范特祖召公子许为康司马徳威此数人者出于刍牧置邮屠沽卒伍决非以字行者其为名无可疑如此之类见于书中今可攷也   酒名齐物论   唐子西谪居恵州尝酝酒二种其和者名养生主稍劲者为齐物论   澹山杂识【钱功】   族婶凶虐   余有族叔景直供奉取宗室女屡杀婢使元符中直为邮酒家官余曾饭于其家见婢子二人出执酒器口豁逾寸耳垂及项面目淋漓腰背伛偻真地狱中囚徒也骇汗不能食亟出谓叔曰何致若此直但太息不敢言明年闻猝死乃夫又移其长子至与其婿同载归其婿乃宗室子是其亲侄也自高邮揽载客货并客之二婢至谷熟风雨夜投入汴河其事后闻全家死狱中婶亦锁之云   蝇子水心亭   张文潜喜饮酒能及斗余每过先君未尝不醉吾家酒器惟银葵花最大几容一升一日先君以盘盏饮之潜意不快谓先君曰愿借水心亭饮之先君即命换盏且问文潜所以名文潜曰饮必有余沥蝇子正飞在残蕋上岂非人之水心亭乎坐客皆大笑   产鲤鱼   余为海州太守或云郡门外有鱼户饭店家一妇产鲤鱼十四头相续而出极为痛楚生毕而毙鱼独无恙予初未之信临行饮于天宁正见其夫为作斋呼来问之信然   维扬无燕子   余自少年爱维扬欲卜居自兖守罢遂筑室于扬亦既五年忽春深巢燕不归竟以疑之黙访诸寺观州宅皆不至不二年一城丘墟矣   狱囚自脱枷杻   谢宝文景温初任为狱官忽仓皇自外入急阖中门家人问之乃但云有囚善作法也自脱去枷杻势必见害其家一老仆告之曰可速往取笔榻子榻其两中指复杻之必无能为景温亟出用其言贼遂不能神   东坡借砖   某年十三嵗时见东坡过先君具言世有豪杰之士隐而不见于世者余乡隐居君子余失其姓名世居眉山之中坡即葬时会期日已迫而墓砖未足谋之于人皆曰当往见此君则立可办也但多游猎又所居山林夐絶未易见试往图之东坡凡两日始得至其居又俟至日暮吾伏于道左方见其从数骑归乃一少年也既下马始通谒少年易服出迎于门外执礼无违坐定问其所以东坡具以告少年曰易事尔请具饭且宿于此当令如期办所须少顷数青衣童跪进盘餐皆今日所击之鲜也进酒数大白饮啖自若食兼数人饭毕始从容从榻翌日遣仆马送坡下山三日无耗明日且下手破土坡甚疑悔欲罪元吿者是夕至晩砖犹无一口至者明晓视其墓地之侧则五万口斩斩然罗列矣众皆惊叹毕再往谒谢卒不得见送所直亦不得达豪哉   厐安时   厐安时蕲州蕲水人也隐于医四方之请者日满其门安时亦饶于田产不汲汲于利故其声益髙余尝见其还自金陵过池阳先君命余往谒之随行四五大官舟行李之盛侔部使者一舟所载声乐也一舟辎重也一舟防也一舟诸色技艺人无不有也然其人自适不肯入京医之妙亦近世所无也   坦斋通编【邢凯】   昼当作画   孟子去齐宿于昼昼当作画字之误也按史记田单闻画邑人王蠋贤刘熈注画音濩齐西南近邑也后汉耿弇讨张步进军画中遂攻临淄拔之即此可证   注书未是   左传昭公二十四年苌引泰誓曰纣有亿兆夷人亦有离徳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徳杜预注云今泰誓无此语按泰誓中篇实有之但离心离徳改为亦有离徳耳预亦偶忘之耶   执氷而踞   左传执氷而踞杜预以氷为箭筩初疑其不然及观诗大叔于田抑释掤忌注掤氷所以覆矢鬯弓师古释文掤音氷所以覆矢也马氏云椟员葢也今韵畧注云箭房之葢掤通作氷知预之説为有据也   郭公   春秋书夏五郭公人皆以为阙文夏五固无可疑至郭公胡氏以为郭亡葢齐威有郭何故亡之问父老有善善恶恶之对然以公为亡疑其未然按春秋书有有蜚谓昔无而今有也至螽之一字僖文宣哀之世凡六书之而无它説以此为例恐郭公亦止是一物直书之以记异尔本草布谷一条江东呼为郭公岂此物邪   顔孟十哲   顔孟十哲子虽齐圣不先父食顔囘曾参子也享于殿上顔路曾晳父也貌于廊庑没而有知其歆祀乎子思师也而列于下孟轲门弟子也而坐于上亦其可乎宜别立室祀顔路曾晳子思庶存名分   改易地名   诗人好改易地名以就句法如大孤山旁有女儿港小孤山对岸有澎浪矶韩子苍诗小姑已嫁彭郎去大姑常随女儿住四者之中所不改者女儿港耳蜀大散关有喜欢铺东坡入贑诗人遇喜欢来逺梦地名皇恐泣孤臣自下而上第一滩在万安县前名黄公滩坡乃更为皇恐以对喜欢庐陵志二十四滩坡诗乃云十八滩头一叶身亦非也   伏波   作诗文之类如用马援字但以伏波则不可须加一马字乃是葢前汉已有路博徳为伏波将军矣见史记卫青从霍骠骑军有功封符离侯   古今涓日   古今涓吉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如甲子为刚乙丑为柔至为简易甲午治兵壬午大阅吉日庚午既差我马皆外事也故用刚丁丑烝己丑尝凡祭之用丁用辛内事也故用柔日然社祭用甲郊以日至亦不拘也后世术家既多互相矛盾褚先生云武帝聚防占家问某日可娶妇乎五行家曰可堪舆家曰不可又有建除藂辰天人太乙厯家凡七种所言吉凶相半制曰避诸死忌以五行为主今观诸厯一日之内有吉有凶当如武帝主一家可也郑鲜之啓宋武明旦见蛮人是四废荅曰吾初不择日此亦可废见殷芸小説   西方圣人   列子述孔子曰西方有圣人佞佛者以为指释氏而言皆妄也国语姜氏曰西方之书有之曰怀与安实疾大事注云周诗谁将西归西方之人皆谓周也予谓孔子果有是言谓昔文王也于佛何与至王通直指佛为西方圣人其学可知矣   巫觋致妖   吉贑地近瓯粤其俗右鬼父老言巫觋挟邪以登人门妖怪随至当令絶之因观汉武惑栾大之术至封侯赐第大夜祠于家将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乃信父老之言不诬   刑天   洪内翰语靖节诗刑天无千嵗当作刑天舞干戚字之误也周益公辨其不然按段成式杂爼天山有神名刑天黄帝时与帝争神帝断其首乃曰吾以乳为目脐为口操戈戚而舞不止则知洪説为是   干姓   干于皆姓也干古寒切干姓编云望出荥阳颍川宋有干犨晋有干宝着搜神记干本姓防周叔王防叔之后子孙去邑为干汉有于定国魏将军于禁望出东海河南是于与干为二姓甚明今晋书干宝书干作于文选晋武革命论则云于令升诸书引搜神记则云干宝周礼记则云于宝字画之差相承之久遂至无辨良可叹也   仇池笔记【苏轼】   月蚀诗   玉川子月蚀诗以蚀月者月中虾蟇也梅圣俞作日蚀诗以食日者三足乌也此因俚説以寓意战国防日月凋晖于外其贼在内则俚説亦旧矣   平中宫   杜子美诗自平中宫吕太一世不能解其意而妄者以为唐有平中宫偶读宗实録有中宫吕太一叛于广南杜诗云自平中宫吕太一下文有南海收珠之句见书不广轻改文字鲜不为笑   阳关三叠   旧阳关三叠今歌者每句再叠而已若通一首又是四叠皆非是毎句三唱以应三叠则丛然无复节奏有文勋者得古本阳关毎句皆再唱而第一句不叠乃知唐本三叠如此乐天诗云相逢且莫推辞去聴唱阳关第四声第四声者劝君更尽一杯酒也以此验之若一句再叠则此句为第五声今为第四声则第一句不叠审矣   记天心正法咒   王君善书符行天心正法为里人疗疾驱邪仆尝此呪法当以王君其辞曰汝是已死我我是未死汝汝若不吾祟吾亦不汝苦   吸蟾蜍气   富彦国在青社河北大饥民争归之有夫妇襁负一子弃之道左空冢中而去后归乡过此家欲取其骨则儿尚活肥健于未弃时冢中有大蟾蜍如半轮气咻咻然意儿呼吸此气故不食而健自尔遂不食年六七嵗肌理如玉其父抱儿来京师以示儿医张荆筐张曰物之能蛰燕蛇虾蟇之类是也能蛰则不食而夀千嵗若聴其不食不娶则得道矣父喜携去今不知所在   获古镜   元丰中余自齐安过古黄州获一镜其铭云汉有善铜出自白阳取铸为镜清明而光左龙右龙辅之两旁其字如菽大篆欵甚精妙白阳疑白水之阳其铜黒色如漆照人微小古镜皆然此道家聚形之法也   井花水   时雨降多置器广庭中所得甘滑不可名状瀹茶煑药皆美而有益其次井泉甘冷者干以九二化坤坤以六二为坎故天一为水人能服井花水甘洁与服石硫黄钟乳等非其人服之亦能发背脑为疽又分至日取水储之后七日辄生物如云母状   勃逊之   勃逊之防议于颍或言洛人善接花嵗出新枝而菊品尤多逊之曰菊当以黄为正余可鄙也昔叔向闻蔑一言得其为人予于逊之亦云   禁同省往来   元祐元年余为中书舍人时执政患本省事多漏泄欲于舍人防后作露篱禁同省往来余曰诸公应须简要清通何必栽篱插棘诸公笑而止明年竟作之暇日读乐天集有云西省北院新构小亭种竹开窻东通骑省与李常侍窻下饮酒作诗乃知唐时得西掖作窻以通东省而今日本省不得往来可叹也   张平叔制词   乐天行张平叔戸部侍郎判度支制诰云吾坐而决事丞相以下不过四五而主计之臣在焉以此知唐制主计葢坐而论事也不知四五者悉何人平叔议盐法至为割剥事见退之集今乐天制诰亦云计能析秋毫吏畏如夏日其人必小人也   贺下不贺上   贺下不贺上此天下通语士人厯官一任得外无官谤中无所愧于心释肩而去如大热逺行虽未到家得清凉馆舍一解衣潄濯已足乐矣况于致仕而归脱冠佩访林泉顾平生一无可恨者其乐岂可胜言哉余出入文忠门最久故见其欲释位归田可谓切矣他人或茍以借口公发于至情如饥者之念食也顾势有未可者耳观与仲仪书论可退之节三至欲以得罪病而去君子之欲退其难如此可以为进者之戒   书李若之事   晋方技有韦虚者父母使守稻牛食之虚见而不驱牛去乃理其残乱者父母怒之虚曰物各欲食牛方食奈何驱之父母愈怒曰即如此何用理乱者为虚曰此稻又欲得生此言有理虚固有道者耶吕猗母足得痿痹病十余年虚疗之去顷数步坐瞑目寂然有顷曰扶起夫人坐猗曰夫人得疾十年岂可仓卒令起耶虚曰且试扶起两人夹扶而立少顷去夹者遂能行学道养气者至足之余能以气与人都下道士李若之能之谓之布气吾中子迨少羸多疾若之相对坐为布气迨闻腹中如初日所照温温也葢若之曽遇得道异人于华岳下云   记道人问真   道人徐问真自言潍州人嗜酒狂肆能啖生葱鲜鱼以指为鍼以土为药治病良有验欧阳文忠公为青州问真来从公游久之乃求去闻公致仕复来汝南公常馆之使伯和父兄弟为之主公常有足疾状少异医莫能喻问真教公汲引气血自踵至顶公用其言病辄已忽一日求去甚力公留之不可曰我有罪我与公卿游我不复留公使人送之果有冠铁冠丈夫长八尺许立道周俟之问真出城顾村童使持药笥行数里童告之求去问真于髻中出小瓢如枣大再三覆之掌中得酒满掬者一以饮童子良酒也自尔不复知其存亡而童子径发狂亦莫知其所终轼过汝隂公具言如此其后贬黄州而黄冈县令周孝孙暴得重膇疾轼试以问真口诀授之七日而愈元祐六年十一月二日与叔弼父季黙父夜坐话其事事复有异甚者不欲尽书然问真要为异人也   记罗浮异苑   有官吏自罗浮都虚观游长夀中路覩见道室数十间有道士据槛坐见吏不起吏大怒使人诘之至则人室皆亡矣乃知罗浮凡圣杂处似此等异境平生修行人有不得见者吏何人乃独见之正使一凡道士见已不起何足怒吏无状如此得见此者必前缘也   东坡升仙   吾昔谪黄州曾子固居忧临川死焉人有妄吾与子固同日化去且云如李长吉时事以上帝召他时先帝亦闻其语以问蜀人蒲宗孟且有叹息语今谪海南又有吾得道乗小舟入海不复返者京师皆云儿子书来言之今日有从黄州来者云太守何述言吾在儋耳一日忽失所在独道服在耳葢上賔也吾平生遭口语无数葢生时与韩退之相似吾命在斗间而身宫在焉故其诗曰我生之辰月宿斗直且曰无善声以闻无恶声以扬今谤我者或云死或云仙退之之言良非虚尔   冲退处士   章詧字隐之本闽人迁于成都数世矣善属文不仕晩用太守王素荐赐号冲退处士一日梦有人寄书召之者云东岳道士书也明日与李士宁游青城濯足水中詧谓士宁曰脚踏西溪流水去士宁荅曰手持东岳寄来书詧大惊不知其所自来也未几詧果死其子禩亦以逸民举仕一命乃死士宁蓬州人也语黙不常或以为得道者百嵗乃死常见余成都曰子甚贵当防举首已而果然   记鬼   秦太虚言宝应民有以嫁娶会客者酒半客一人竟起出门主人追之客若醉甚将赴水者主人急持之客曰妇人以诗招我其辞云长桥直下有兰舟破月冲烟任意游金玉满堂何所用争如年少去来休仓皇就之不知其为水也然客竟亦无他夜防説鬼参寥举此聊为之记   李氏子再生説防间事   戊寅十一月余寓儋耳闻城西民李氏处子病卒两日复生余与进士何旻同往见其父问死生状云初昏若有人引去至官府幕下有言此误追庭下一吏云可且寄禁又一吏云此无罪当放还见狱在地窟中隧而出入系者皆儋人僧居十六七有一妪身皆黄毛如驴马械而坐处子识之葢儋僧之室也曰吾坐用檀越钱物已三易毛矣又一僧亦处子邻里死已二年矣其家方大祥有人持盘飡及钱数千云付某僧僧得钱分数百遗门者乃持饭入门去系者皆争取其饭僧饭所食无几又一僧至见者擎跪作礼僧曰此女可差人速送还送者以手擘墙壁使过复见一河有舟使登之送者以手推舟舟跃处子惊而寤是僧岂所谓地藏菩萨耶书此为世戒   道士张易简   吾八嵗入小学以道士张易简为师童子几百人师独称吾与陈太初者太初眉山市井人子也余稍长学日益遂第进士制防而太初乃为郡小吏其后余谪居黄州有眉山道士陆惟忠自蜀来云太初已尸解矣蜀人吴师道为汉州太守太初往客焉正嵗日见师道求衣食钱物且告别持所得尽与市人贫者反坐于防门下遂卒师道使卒舁往野外焚之卒骂曰何物道士使吾正旦舁死人太初微笑开目曰不复烦汝步自防门至金鴈桥下趺坐而逝焚之举城人见烟焰上眇眇焉有一陈道人也   辨附语   世有附语者多婢妾贱人否则衰病不久当死者也其声音举止皆类死者又能知人密事然皆非也意有奇鬼能为是耶昔人有逺行者欲观其妻于巳厚薄取金钗藏之壁中忘以语之既行而病且死以告其仆既而不死忽闻空中有声真其夫也曰吾已死以为不信金钗在某处妻取得之遂服丧其后夫归妻乃反以为鬼也   治眼齿   嵗日与欧阳叔弼晁旡咎张文潜同在戒坛余病目昏眊以热水洗之文潜曰目忌防洗目有病当存之齿有病当劳之不可同也治目当如治民治齿当如治军治民当如曹参之治齐治军当如商鞅之治秦颇有理故追録之   梦南轩   元祐八年八月十一日将朝尚早假寐梦归谷行宅遍厯蔬圃中已而坐于南轩见庄客数人方运土塞小池土中得两芦菔根客喜食之予取笔作一篇文有数句云坐于南轩对修竹数百野鸟数千既觉惘然思之南轩某君名之曰来风者也   石普见奴为祟   石普好杀人以杀为娱未尝知暂悔也醉中缚一奴使其指使投之汴河指使哀而纵之既醒而悔指使畏其暴不敢以实吿居久之普病见奴为祟自以必死指使呼奴示之祟不复出普亦愈   陈昱被冥吏误追   今年三月有书吏陈昱者暴死三日而苏云初见壁有孔有人自孔掷一物至地化为人乃其亡姊也携其手自孔中出曰冥吏追汝使我先见吏在旁昏黒如夜极望有明处空有桥榜曰防明人皆用泥钱桥极高有行桥上者姊曰此生天也昱行桥下然犹有在下者或为乌鹊所啄姊曰此网捕者也又见一桥曰阳明人皆用纸钱有吏坐曹十余人以状及纸久至者吏辄刻除之如抽贯然已而见冥官则陈襄述古也问昱何故杀乳母昱曰无之呼乳母至血被而抱婴儿熟视昱曰非此人也乃门下吏陈周官遂放昱还曰路逺当给竹马又使诸曹检巳籍曹示之年六十九官左班殿直曰以平生不烧香故不甚夀又曰吾辈更此一报即不同矣意谓当超之昱还道见追陈周往既苏周果死   记异   有道士讲经茅山聴者数百人中讲有自外入者长大肥黑大骂曰道士奴天正热聚众造妖何为道士起谢曰居山养徒资用乏不得不尔骂者怒少解曰须钱不难何至于作此乃取釜灶杵臼之类得百余以少药锻之皆为银乃去后数年道士复见此人从一老道士须髪如雪骑白驴此人腰插一骡鞭从其后道士遥望叩头欲从之此人指老道士且摇手作惊畏状去如飞少顷即不见   猪母佛   眉州青神县道侧有一小佛屋俗谓之猪母佛云百年前有牝猪伏于此化为泉有二鲤鱼在泉中云葢猪龙也蜀人谓牝猪为母而立佛堂其上故以名之泉出石上深不及二尺大旱不竭而二鲤莫有见者余一日偶见之以告妻兄王愿愿深疑意余之诞也余亦不平其见疑因与愿祷于泉上曰余若不诞者鱼当复见已而二鲤复出愿大惊再拜谢罪而去此地应为灵异青神文及者以父病求医夜过其侧有髽而负琴者邀至室及辞以父病不可留而其人苦留之欲晓乃遣去行未数里见道傍有刼贼所杀人赫然未冷也否则及亦未免耳泉在石佛镇南五里许青神二十五里   王翊梦鹿剖桃核而得雄黄   黄州岐亭有王翊者家富而好善梦于水边见一人为人所殴伤几死见翊而号翊救之得免明日偶至水边见一鹿为猎人所得已中几鎗翊发悟以数千赎之鹿随翊起居未尝一步舍翊又翊所居后有茂林果木一日有村妇林中见一桃过熟而絶大独在木杪乃取而食之翊适见大惊妇人食已弃其核翊取而剖之得雄黄一块如桃仁及见而吞之甚甘美自是断荤肉斋居一室不复杀生亦可谓异事也【翊一作诩】   记范蜀公遗事   李方叔言范蜀公将薨数日须髪皆变苍郁然如画也公平生虚心定气数尽神往而血气不衰故发于外耶然范氏多四乳固与人异公又立徳如此其化也必不与万物同尽葢有不可知者也元符四年四月五日   记张憨子   黄州故县张憨子行止如狂人见人辄骂云放火贼稍知书见纸辄书郑谷雪诗人使力作终日不辞时从人乞予之钱不受冬夏一布褐三十年不易然近之不觉有垢秽气其实如此至于土人所言则有甚异者葢不可知也   记女仙   予顷在都下有太白诗者其畧曰朝披梦泽云又云笠泽青茫茫此非世人语也葢有见太白在肆中而得此诗者神仙之道真不可以意度绍圣元年九月过广州访崇道大师何徳顺有神仙降于其室自言女仙也赋诗立成有超逸絶尘语或以其托于箕箒如世所谓紫姑神者疑之然味其言非紫姑所能至人有入狱鬼羣鸟兽者托于箕箒岂足怪哉崇道好事喜客多与贤士大夫为游其必有以致之也哉   孙抃见异人   眉之彭山进士有宋筹者与故叅知政事孙抃梦得同赴举至华隂大雪天未明过华山下有牌云毛女峰者见一老姥坐下鬂如雪而无寒色时道上未有行者不知其所从来雪中亦无足迹孙与宋相去数百步宋先过之亦怪其异而莫之顾孙独留连与语有数百钱挂鞍尽与之既追及宋道其事宋悔复还求之已无所见是嵗孙第三人及第而宋老死无成此事蜀人多知之者   参寥求医   厐安常为医不志于利得善书古画喜辄不自胜九江胡道士颇得其术与予用药无以酧之为作行草数纸而已且吿之曰此安常故事不可废也叅寥子病求医于胡自度无钱且不善书画求予甚急予戏之曰子粲可皎彻之徒何不下转语作两首诗乎厐胡二君与吾辈游不日索我于枯鱼之肆矣   王元龙治大风方   王游元龙言钱子飞有治大风方极騐常以施人一日梦人自云天使巳以此病人君违天怒若施不已君当得此病药不能愈子飞惧遂不施仆以为天之所病不可疗耶则药不应服有效药有效者则是天不能病当是病之祟畏是药而假天以禁人耳晋侯之病为二竖子李子豫赤丸亦先见于梦葢有或使之者子飞不察为鬼所胁若余则不然茍病者得愈愿代受其苦家有一方能下腹中秽恶在黄州试之病良已今后当常以施人   延年术   自省事以来闻世所谓道人有延年之术者如赵抱一徐登张元梦皆近百嵗然竟死与常人无异及来黄州闻浮光有朱元经尤异公卿尊师之者甚众然卒亦病死时中风搐搦但实能黄白有余药金皆入官不知世果无异人耶抑有而人不见此等举非耶不知古所记人虚实无乃与此等不大相逺而好事者缘饰之耶   单骧孙兆   蜀人单骧者举进士不第顾以医闻其术虽本于难经素问而别出新意往往巧发奇中然未能十全也仁宗皇帝不豫诏孙兆与骧入侍有间赏赉不赀已而大渐二子皆坐诛赖皇太后仁圣察其非罪坐废数年今骧为朝官而兆已死矣予来黄州邻邑人厐安常者亦以医闻其术大类骧而加之以鍼术絶妙然患聋自不能愈而愈人之病如神此古人所以过人也元丰五年三月予偶患左手肿安常一鍼而愈聊为记之   僧相欧阳公   欧阳文忠公尝语少时有僧相我耳白于面名满天下唇不着齿无事得谤其言颇验耳白于面则众所共见唇不着齿余亦不敢问公不知其何如也   费孝先卦影   至和二年成都人有费孝先者始来眉山云近游青城山访老人村坏其一竹牀孝先谢不敏且欲偿其直老人笑曰子视其下字云此牀以某年月日某造至某年月日为费孝先所坏成坏自有数子何以偿为孝先知其异乃留师事之老人受以易轨革卦影之术前此未知有此学者后五六年孝先以致富今死矣然四方治其学者所在而有皆自托于孝先真伪不可知也聊复记之   辨五星聚东井   天上失星崔浩乃云当出东井已而果然所谓亿则屡中者耶汉十月五星聚东井金水尝附日不逺而十月日在箕尾此浩所以疑其妄以余度之十月为正葢十月乃今之八月尔八月而得七月节则日犹在翼轸间则金水聚于井亦不甚逺方是时沛公初得天下甘石何意谄之浩之説未足信也   辟谷説   洛下有洞穴深不可测有人堕其中不能出饥甚见虵无数每旦辄引首东望吸初日光咽之其人亦随其所向效之不已遂不复饥身轻力强后卒还家不食不知其所终此晋武帝时事辟谷之法以百数此为上妙法止于此能服玉泉使铅汞具体去仙不逺矣此法甚易知易行天下莫能知知者莫能行何则虚一而静者世无有也元符二年儋耳米贵吾方有絶粮之忧欲与过子共行此法故书以授之四月十九日记   韦居聴舆【陈直】   状元兆   福州旧有谶云狮儿走狗吼状元在门首皆莫晓至黄朴赐第之年九日其家相对屋上瓦狮堕地羣犬走而吠之已而黄魁天下   文公葬   朱文公之葬衡棺术家云斯文当不坠丁夘腊月三日过湖州守孔应得説文公初至刘夫人家因为夀藏尝叩之名术者有龙归后唐之兆繇一日至麻龙归睹十木牌自山溪贩至者问其所从来以从唐沙镇对遂令导往果得奇境   盘沟大圣   苏州承天寺西帘后普贤院有神曰盘沟大圣神济州盘沟民沈翁文业塑尤工甫婴孩翁死媪语其子我不作福汝父以贫丧奈何因发愿饭僧诘朝即有来者自是不辍以及一纪或于别次谢其不倦且叩所业出一把粟授其子曰以是塑佛像像置一粒于中有祷者擎出祝吉则拜凶则否一糵取钱一百二十日售数人毋使移请若所祷辄之于家其像常州无锡徐侍郎梓官济得以归后入承天供奉无间也阅嵗已百灵响如昔光帝尝宣像入内赐僧牒二以双井之黄酒为记其像为圣相高可尺许制甚朴而神采欣悦如生它塑者莫比   埋祭   相州新安祠岚皆用埋葬或以为异康植守广徳不为信至用郡印印其封翊日发视无有或以为见异物恐未必然此葢周礼以貍沈祭山林川泽注云祭山林曰貍祭川泽曰沈然则尚矣   惜牛得夀   温州平阳有萧寺丞【震】少梦神人告以夀止十八至十七嵗父帅蜀不欲从诘之以梦告父父以茫昧强之行至郡有盛集蜀俗主帅涖任大宴酒三行例进玉筯羮每取乳防烙铁钻其乳而出之乳凝筯上以为馔萧子偶至庖见絷牛叩知其故亟以白父索食牌判免此味萧又乞増永字于其上已而复梦神言有隂徳不独免夭可望期頥果至九十余   受刑无血   景僧録受刑无血通鉴宋景丰元年魏陷虎牢先泄城中井人马渴乏被创者不出血又闻李廷芝死亦无血   夫人妬   周益公夫人妬有媵公盼之夫人縻之庭公过之当暑媵以渴告公以熟水酌之夫人窥于屏曰好个相公为婢取水公笑曰独不见建义井者乎   説郛卷二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谷漫録【洪】   京都中下之户不重生男每生女则爱防如捧璧擎珠甫长成则随其资质教以艺业用备士大夫采拾娱侍名目不一有所谓身邉人本事人供过人针线人堂前人剧杂人拆洗人琴童棋童厨子等级截乎不紊就中厨娘最为下色然非极富贵家不可用余以寳祐丁巳参阃寓江陵尝闻时官中有举似其族人置厨娘事首末甚悉谩申之以发一笑其族人名某者奋身寒素已厯二倅一守然受用淡泊不改儒家风偶奉祠居里便嬖不足使令饮馔且大粗率守念昔留某官处晩膳出京都厨娘调羮极可口适有便介如京谩作承受人书祝以物色皆不屑教未防承受人复书曰得之矣其人年可二十余近囘自府第有容艺能筭能书旦夕遣以诣直不下旬月果至初憇五里头时遣夫先申状来乃其亲笔也字画端正厯叙庆新即日伏事左右末乞以囘轿接取庶成体面辞甚委曲殆非庸碌女子所可及守一见为之破顔及入门容止循雅红衫翠裙参侍左右乃退守大过所望少选亲朋皆议举杯为贺厨娘亦遽致使厨之请守曰未可展防明日且具常食五杯五分厨娘请食品菜品质次守书以予之食品第一为羊头佥菜品第一为葱虀余皆易便者厨娘谨奉防数举笔砚具物料内羊头五分各用羊头十个也葱韮五碟合用葱五斤它称是守因疑其妄然未欲遽尔以俭鄙姑从之而宻觇其所用翌旦厨师吿物料齐厨娘发行奁取锅铫盂勺汤盘之属令小婢先捧以行熣烂耀目皆是白金所为大约止该五七十两至如刀砧杂器亦一一精致傍观啧啧厨娘更团袄围裙银索攀掉臂而入据坐胡床徐起切抹批脔惯熟条理真有运斤成风之势其治羊头也漉置几上剔留脸肉余悉掷之地众问其故厨娘曰此皆非贵人所食矣众为拾置它所厨娘笑曰若軰真狗子也众虽怒无语以答其治葱韮也取葱辄微过汤沸悉去须叶视楪之大小分寸而裁截之又除其外数重取条心之似韮黄者以淡酒醢浸渍余弃置了不惜凡所供备馨香脆美济楚细腻难以尽其形容食之举筯无赢余相顾称好既彻席厨娘整襟再拜曰此日试厨幸中台意照例支犒守方迟难厨娘曰岂非待检例探囊取数幅纸以呈曰是昨在某官处所得支赐判单也守视之其例每展防支赐或至于劵数疋家聚或至三二百千双足无虚拘者守破悭勉强私窃喟叹曰吾軰事力单薄此等筵宴不宜常举此等厨娘不宜常用不两月托以它事善遣以还其可笑如此   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袂辑屦贸贸然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其目而视之曰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致于斯矣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且以文意言之扬其目而视之终不食而死其上皆当有饿者二字从而谢焉其上当有黔敖二字檀弓之缺字如此   子防丑牛寅虎卯兎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犬亥猪为十二相属前軰具未有明所以取义者余曩日见家璩公选云子寅辰午申戌俱阳故取相属之竒数以为名防五指虎五指龙五指马单蹄猴五指狗五指丑卯巳未酉亥俱隂故取相属之偶数以为名牛四爪兎两爪蛇两舌羊四爪鸡四爪猪四爪其说极有理必有所据惜不及详闻之今璩已下世久矣不敢掩其善遂笔于此   世俗为善谑者多拆字为谜然无文理极多不足称说曩间同僚推坐者间举俭字谜一人立三人坐两人小两人大其中更有一二口教予如何过恐多有所本非一时所能撰其正大明白真善谑而有益者岂特可助谈话而已故笔之也   友人张堂宗以片纸録示竒竹事云同邑者安福西鄕地名下庄有周俊叔者尝得十二时竹一根于其州植之家庭以非土地所生风气所宜也久不笋及笋矣又多憔悴不竹故厯十有余年笋而竹者才得三竹绕节凸生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凡十二字防画可数余喜而请曰造物生化之妙一至此矣前事固未始见闻也烦君转覔一枝遗余杖防庻日日摩娑时时警省是亦前人惜寸隂分隂之义虽然爱其周之爱其未必周之能割爱否也宗与周固爱竒然分以遗爱者是为真爱而能分以遗爱竒者是以为真爱竒者也吾必有以复命而表吾言之不妄矣   道字有数义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此类道为说何莫由斯道也此类训道为导道千乘之国此类训道为治可离非道也此类训道为理以今俗语指官贠一位为一道官御衣服领縁为一道领縁大槩以道街路至于官司符引据牒亦曰防道士之文义防论训几道则未详训义   友防谈丛【上官融】   以足   唐叚成式言大厯中有乞儿无两手以右足夹笔而为手冩经此诚诡遇也然今京师有一妇人年四十余全无两臂又双肩如削循行衢道求丐为事每梳头髪右足夹栉左足绾发及系衣浣面亦如之其轻防穏便与手无异人多掷钱赠之亟伸足取贯韦绳之上略无凝滞予为儿时见之虽出处不定将一纪而丰凶寒暑彼且无恙又叚言景徳中因事到岳州曽见一妇人无两臂但用两足刺绣鞋片纤致与巧手相若服饰颇洁而止之处观者如堵人竞以钱投之意世有无徒之人手足具完且不能自养乃甘死沟壑是具手臂反不如此二妇人足也悲夫引以騐成式之言知不诬云   聚敛   故沧洲节度使米信本行夏部落以军功论官至进之节度使加节钺俭啬聚敛为时所鄙京师龙和曲足大第外营田园内造邸舍日入计筭何啻千缗其长子簪任供养官以信之故不敢自専但于富室厚利以取钱自用谓之老倒还兼典契劵为约其词若以父死钟声才絶本利齐到之语岂谓信才瞑目而亟还也于是私募仆夫十余軰饰珍异以袍带令顿于宅左右俟其出门拥掖而去鞍马服玩备极珍异其党则京师摇唇舌猎炮炙之徒日有数十谓其嬉游则信陵孟尝诸公子谓其用度则石崇王济为鄙夫謟佞互攻袭骇不悟而复大言人间之物靡有难致钱去便到其速如神至于延防有奉其欢心者器皿之具尽倾与之尝谓尽此生逸乐惟我而已至信之卒时已用过十余万缗乃齐约交速及信毕借其余者皆信时十去五六焉外无官俸内无私帑闺门百口之给不可去者加以恣纵荡费更逾于前以至鬻田园货邸店费周嵗而日入之缗亦絶其弟方四岁乳母之与家人窃议若此子不改我辈皆为馁鬼乳母乃抱小儿诣府陈诉是时真宗在宗夀邸尹开封闻之赫怒具上言举余财与所诉之弟供奉者非出之簮一不着身仍除其班簮因索然无归寄迹旅店乃歴自来游从之处求衣食人既数次亦皆厌矣遂于京师多假狱卒揺铃子夜军之力以糊口素不服劳又以疎怠被逐京师货乐者多假用狮子胡孙为戏簮聚人供奉者形质么麽颏颊尖薄克肖胡孙复悉絷终戏塲焉韦绳絷颈跳掷不已傍观为之顔厚而彼殊无怪也噫公侯裔一旦如此有其父必生其子何足怪哉   义仆   吕周任江南幕职既受代与室家奴仆軰从泛舟而归内一仆患病未得愈周以船小暑毒妨于出处又虑相染心颇厌之因江行挤于中流仆者久热被体忽得水凉兼善游泳虽困惫且甚强随波上下相次至岸有渔叟愍之置于家占身席间闻两岸喧然仆者力扶出望见周之船倾倒波间篙楫莫制移时遂沉溺仆者零涕嗟叹与渔父具闻官司官司俾为索焉不数日尽得周及家人之尸而病仆已间矣于是悉心致哀舁致其榇而焚之辨析立标掩瘗乃逾越险阻白其亲属不怀挤江之怨焉夫趋走人事职为愚贱周厌其卧疾致其死地是不仁也及兹倾没仆当鼓舞而幸灾乃不念旧恶力为主张掩瘗而告其族比世之名列章服而体曳绅组者外貌是人矣其中心未必如斯人也   轻言   栁如京尝与鄂渚潘阆为莫逆交尚气自任潘常其自端拱中往金州途出睢阳潘先卜居在彼迎谒河涘时炎酷柳云可偕往舍就凉宵话也自到舍止于防事中堂扄钥甚秘柳怒将笞驲吏驲吏曰此非敢靳旧宿者多不自安向无人居十稔矣柳强曰吾文章可以惊鬼神胆气可以警夷夏纵有凶恠因而屏之于是啓户扫除静处其中阆思曰古人尚不敢欺暗室何绐我之甚岂有人不畏神乎乃谓栁曰今日且归制少汤饼凌晨用借手为别此室虚寂请公深省可也柳不答阆出宻谓驲吏曰栁公我之故人常轻言自衒聊作戏怖渠无致讶也阆薄暮方来以黛染身衣豹犊鼻吐牙披发执巨锤由外垣上正据防脊俯视堂前是夜月色晴霁洞鍳毛髪栁尚不寐正敛衣循墙而思阆行叱之栁悚然举目初不甚惧再呼之自觉惶恐遽云某假道赴任暂憇使馆非意干忤幸乞恕之阆遂数柳平生幽隐不法之事言曰隂府以汝积累如此俾吾持符追摄便湏行也栁乃忙然投拜曰事诚有之其如官序未达宦事未了盛年昭代忍便舍焉倘垂恩庇诚有厚报言讫再拜继之以泣阆徐曰汝识吾否栁曰尘土下士不识圣者乃曰吾即是潘阆也栁知其所为诚不胜慙阻再三邀阆下屋阆曰公性格躁暴不奈人戏也日必辱我以恶言矣于是潜遁栁亟归舟解防去闻者为之絶倒栁河东刚毅人人皆畏之一旦为相知所泄防于泣血古人云虽能言之不能行之此之谓也况其下者乎   胡孙   瀛州团练使李廷渥涖邉郡日虞人获子母胡孙天性甚笃子尚小系在马院一日跳跃出院为鸱所抟母号呼奋掷昼夜不絶遂自啮韦绳而逸之捕莫见忽之庖窃小脯置瓦沟上潜身屋橑间俟防下攫跳而擒之遽决双目次除两翅乃携至廐舍剖其腹磔裂肠胃陈之于前哀号数声以祭其子然后寸寸断之肉皆析为缕焉廐吏惊报廷渥覩而叹息遂令人送入山中噫天性之笃犹于人也教被于贤则庆爱生于心周旋而不失其正者厥惟上智乎横目识又愚下惑于逺而泥于近舍其本而存其末猜嫌于是起慈爱以絶之且药脯之许黄台之诗见闻而终弗悟者其心不如禽兽也悲夫   麟州府   在黄河西古云中之地乃蕃汉杂居黄茅土山高下相属极目四顾无十步平坦廨舍庙宇覆之以瓦民居用土止若栅焉架险就中重复不定上引瓦为沟虽大澍亦不浸润其梁柱榱题颇甚华丽下者方能细窥城邑之外穹庐窟室而已人性顽悍不循礼法公事惟吏稍识去就除兹而下莫吾知也俗轻生重死悔性亡义凡育女稍长靡由媒妁暗有期防家不之问情之至者必相挈奔逸于山岩掩映之处并首而卧绅带置头各悉力紧之倐忽双毙一族方率亲属寻焉见不哭谓男女之乐何足悲悼用防缯都包其身外褁之以毡椎牛祭设乃以其草密加纒束然后择峻岭架木为高丈呼为女栅迁尸于上云于飞生天也二族于下击皷饮酒尽日而散予大中祥符七年随侍至闻土人多言却不之信是时王师折惟中出廵边徼拉予偕往遂深入不毛往往见女栅致于上而新者氊角宛然异俗如此其低徊昵爱又如此呜呼州境去京不及二千里而土风差殊可骇若此则邕州溪洞夷沪之蛮蜑前达名公书其恠以此思彼真为实録   野老记闻【孙谷祥】   先人旧在唯室陈先生讲席及见诸所从游如和靖尹先生之流有野老记闻数篇未暇诠次姑録梗槩于此   林文节作啓谢诸公于苏子由有一聨云父子以文章冠世迈渊云司马之才兄弟以方正决科冠鼂董公孙之对言渊云司马皆蜀人及绍圣中行子由谪词云父子兄弟挟机权变诈惊愚惑众子由捧之泣曰某兄弟固无足言先人何罪邪绍圣初在外制行元祐诸公谪词是非去取固时相风旨然而命词似西汉诏令有王言体于苏子瞻一词尤不草草苏见之曰林大亦能作文章邪其词有云若讥朕过失亦何所不容乃代予言诋诬圣考乖父子之恩害君臣之义在于行路犹不戴天顾视士民复何面目又曰虽汝轼文足以惑众辩足以饰非然而自絶君亲又将谁怼   或问新唐书与史记所以异余吿之曰不辨可也唐书如近世许道宁軰画山水是真画也太史公如郭忠恕画天外数峯畧有笔墨然而使人见而心服者在笔墨之外也   子瞻问欧阳公曰五代史可否公曰修于此窃有善善恶恶之志苏公曰韩通无传恶得为善善恶恶公黙然通周臣也陈桥兵变归戴永昌通擐甲誓师出抗而死   子由作文潞公麻词云郭氏有永巷之严裴公有緑野之胜乃饯文公归洛致语耳非王言也子由代兄作中书舍人啓称伏念某草茅下士蓬荜书生子瞻以笔圏伏念某用但卑末三字蔡元长作间宗良麻词曰遂升开府之司   退之作平淮西碑功归裴度李愬不服后命叚文昌为之东坡作上清储祥宫碑后坐元祐党人所爲命蔡元长易之文词相去什伯矣   蔡元长题泗州防名泗州大圣之防及鲁直过改题为大圣僧伽之塔   靖康末金人立张邦昌顔博文作赦书云无徳者亡知讴歌之已去当仁不让信厯数之有归等语无非吠尧之辞闻者骇愕及以大寳归上表云孔子从佛肸之召意在尊周纪信乗汉王之车誓将诳楚   宣和乙巳上皇内禅吴敏元中建议及谢门下侍郎表云上皇倦勤授皇图于元子微臣摄直适视草于禁中初无一言以赞大议君子与其不伐   司马文正不喜孟子作疑孟十余篇皆求瑕语余欲作辨疑示后人未暇也晁说之以道自云受学于司马公因作诋孟一书江南僧宗果云晁以道可谓不善学柳下惠矣   国朝修史书盗贼王捉鬼之属不满数千人亦载于史义似未安齐豹书盗而不名春秋之法也   狄青为枢宻使自恃有功骄蹇不恭怙惜士卒每得衣粮皆负之曰此狄家爷爷所赐朝廷患之时文潞公当国建言以两镇节度使出之青自陈无功而受两镇节旄无辠而出典外藩仁宗亦然之及文公入对上道此语且言狄青忠臣公曰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但得军情所以有陈桥之变上黙然青未知到中书再以前语白文公文公直视语之曰无他朝廷疑尔青惊怖却行数歩青在镇每月两遣中使抚问青闻中使来即惊疑终日不半年病作而卒皆文公之谋也   蔡京为翰林承旨陈莹中已言治乱之分在京用否蔡元康济问之曰京小人也尤好交诸宦者京得志则宦者用京与宦者得志天下何以不乱靖康初贬京分司与莹中赠谏议大夫命齐下   方惟深子通隐于吴吴人宗之以诗行其诗格高下似晚唐诸人絶不喜苏子瞻诗文至云滛言防语使驴儿马子决骤胡文仲连因语及苏诗云清寒入山骨草木尽坚瘦子通曰做多自然有一句半句道得着也余问何也曰子通未识苏公苏公之讥评诗文殆无逃者子通必尝见薄于苏故终身衔之   李景夏问章子厚曰邹浩谏立后何不与闲曹塌了郤寘狱远贬就其名声子厚自失良久曰君不知先帝怒甚   李汉老云汪彦章孙仲益四六各得一体汪善铺叙孙善防缀   林季野观鲁直诗防绎再四云诗未必篇篇佳但格制高耳   蔡京与了翁有笔砚之旧了翁深疾之尝入朝已立班上御殿差晚杲日照耀众莫敢仰视京注目久而不瞬谓同省曰此公真大贵人也或曰公明知其贵胡不少贬而议论之间有不恕何邪了翁诵老杜诗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且此人得志乃国家之大贼天下之大蜮遂以急速公事请防京悖逆奸诈十事   杨山见李伯纪责降中造宅谓人曰李三好闲不得   余尝论作诗文若不得其道则千诗一诗千句一句自少壮至老熟犹旦暮也居仁之于诗每一见一变至于今骎骎乎其未已此岂偶然哉山谷云诗意无穷人之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无穷之意虽渊明少陵不能尽也然不易其意而造其语谓之换骨法规模其意形容之谓之夺胎法   韩退之答李翺书老苏上欧公书最见为文养气妙处西汉自王褒以下文字専事词藻不复简古而谷永等书杂引经传无复已见而古学逺矣此学者所宜深戒汉高纪诏令雄健孝文纪诏令温润去先秦古书不逺后世不能及至孝武诏令始事文采亦寖衰矣   凡读史每看一先定此人是何色目人或道义或才徳大节无亏人品既定然后看一文字如何全篇文体既已了然后采摘人事可为何用奇词妙语可以佐笔端者纪之如此读史庻不空遮眼也若于此数者之中只作一事工夫恐未为尽善耳此唯室看史法东坡三马赞振鬛长鸣万马皆瘖此皆记不之妙学文者能涵泳此等语自然有入处   东坡云意尽而言止者天下之至言也然而言止而意不尽尤为极致如礼记左传可见   石林每夜必延诸子女儿妇列坐说春秋听者不悦曰翁又请说春秋邪   石林作文必有格昭慈上仙石林入郡中制服馆于州北空相寺方致思作慰表间门人有见之者方坐复有谒者至石林出迎接案上有一编书题云文格十七啓之乃唐人慰表十三篇皆当时相类者   石林凢看文字采两字以上对句举子用作赋入仕用作四六显达作制诰两字议论举子用作论防入仕用作长书显达用作劄子   陈莹中云元丰乙丑为礼闱检防官时范淳夫同在院与淳夫同舍因语及顔子不迁怒不贰过范公言惟伯淳先生能之余问曰伯淳谓谁范公黙然久之曰君乃不知有程伯淳乎余谢曰生长东南实未知之余时年二十九自是常以寡陋自愧   易乾卦一隂生为姤二隂生为遯隂小人象隂至于二则二与五相应是君子与小人相应而君子则当遯矣故二隂生卦则为遯此沈濬道源云   齐地有虫类蚯蚓大者人谓之曲善擘地以行呼之声也孟子所谓吾必以仲子为巨擘者即蚯蚓之大者葢先尝谓蚓而后充其操注以为大指非也   今之与杨墨辩者如追放豚既入其苙又从而招之説者以为苙阑也非也香白芷之类异名豚之所甘既放之得所又招之非善治邪说者也   秦相桧自遭施全见刺之后常独处一閤虽奴仆非命不敢輙入季年违豫三衙杨存中成闵赵宻往问疾召入室中欵语久之言及近日表勲酒颇佳表勲赐酒名也各赠两器皆降阶谢复坐顾无仆从自擕出室亦见驾驭之术   税欲外严而内寛酒欲内严而外寛   显仁遗诏曰东宫有千八百三十万缗奇数为献遗世多疵文潞公遗张贵妃灯笼锦事甚暧昧葢家人之节不谨故尔文公初不知也然公安受其谤而不辨益见文公之能容   释氏但知极高明而不能道中庸原其学本于和顺于道徳而理与义则违之故治国不得   胡如村言嘉祐以前士风宰相与庻官书啓具衔前名后押字外封全写衔封皮上头乘签子云书上某官士人用名纸有宫即不用吊慰人即用名纸如见士人敬之者亦用门状见常人即以手状   灌畦暇语【无名氏】   灌畦暇语者何老圃蒙类之云也尝忆蚤年血气未定铺方纸运寸管自许不落人后亟起以干时名即甚苦辛力尽志殚仅能如愿终以枯肠不贮机穽不能随世低昻中年以来渐识悔悟顾胸中有所谓不可刮磨者憣不得吐则更自惩艾伏不敢发廼知昔时所为苦辛以求者大可怪笑非但无益抑为身妨吁大丈夫亦安往而失其贫贱者哉于是决去脱谢缨弁故丘之旁有地弥畆蛇行趋隰土气沃衍甘井在前不病于汲除治以莳蔬曰咸宜哉夫籍暄于春阳射利者不争资润于泉脉干没者不忌而又继日以从事其为力可以不匮率岁而计入其为收亦足糊口毎风日好时臯壤悦畅负杖曳履暂出郊墅比隣之人保相与立曹相与谈忽觉吻頥咄咤故态横发或童颠之叟或粗有知识之少年时相顾捧腹一笑意虽不伦亦似可惜因取而疏之以其縁隙日廼有得也故以暇语题辞   尧不有其耳目者也寄其视于舜而四目以照寄其听于舜而四聦以达尧与舜一体之化也故舜飨大功二十尧无得而名老圃曰尧舜之事不可以不察也无以则有如秦之二世矣乎二世惟不能视也而寄其目于高庭下步不容跬高指鹿以为马二世惟不能听也而寄其耳于高盗弥山东民胥仇焉而聩不得闻身死望夷之下秦祀忽诸虽醢高庸何能及故曰尧舜之事不可以不察也   戚欲干齐桓公厥路无从饭牛车下逢桓公夕出乃叩角而疾歌商声之诗诗曰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逢尧与舜禅短布单衣不掩骭黄昏饭牛至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桓公闻而异之命后车载以归与语大悦擢为上客而预闻国事其后杨恽以列卿被放因与孙会宗书其中有秦声之诗诗曰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荳落而为萁人生行乐尔湏富贵何时是时有与恽不相能者誊其语以上闻孝宣帝大怒下之吏当以大臣怨诽罪及三族老圃曰嘻南山一也其托以讽亦一也至其情辞语尤为深切一则以封一则以族岂所遇者不同欤抑杨涉于有情而特由于疎逺者欤夫人主内贮私意则聪明不开聪明不开则横生忌讳横生忌讳则直言不闻而朝廷有非辜矣谗忌之尝来又乘之以危中国士噫曽谓孝宣其不及齐桓公者逺矣仙人海春居髑髅山善啸术太山道士钟约往来敬其艺愿学焉而无由一日春变其形为石约不知之乃坐旁石上仰春面而啸春所化石应之而发声倾山动涧云雾为之下坠约知是春惊起再拜以祈请焉春哀其诚因教以三术凡不饮不食乃得啸而风生于虚也老圃曰夫气出于虚则凝而不散防于实则欝纡而不达声在于虚则圆而不息防于实则澌尽而不发虚之于术则大矣岂惟啸峕则然古之善事其心者万形错陈日接于化而不恒风生于虚其细矣夫   沈约以佐命元勲位冠梁朝晚年新进用事者忌其固位取约所为鹿葱诗乗间以白武帝帝意已不能堪未防得道士赤章事遂大发怒约以忧死其诗曰野马不可骑兎丝讵宜织尔非苹与蒿岂供麚鹿食老圃曰君子之于言不可以无择也身处嫌疑之地而口陈形迹之语加以媒蘖之人为搆于旁约之不免也固宜故曰祻藏于微不可以不戒   昔蒲且子善弋者也詹何闻而说之从受其术而以钓闻于楚国近吴道子亦师张颠笔法而世传其以为卓絶老圃曰古之善学者不师其同而师其所以同同者迹也所以同者心也故骐善走絶其羣矣今马之能走者岂必随其余生哉顾所以灭景追风者有不在是故也彼学弋而得钓临书而善者特转移之顷耳古之善学者葢又有为方而不以矩为圆而不以规及其又进于此则注其想动其神千变万化其迹旁岐结曲而不可以为方其所以师焉者炳炳如丹夫是之谓善学廼如吮毫而知笔画之丰省蹲矶以辨竿线之浮沉詹吴且不为而况不为詹吴者乎故曰禹行而舜趋子张氏之贱儒也   黄仲秉问事心养生之术于老圃老圃曰心奚足事生奚足养夫因虚而运想想成则以虚而为实实不可以为常也复且向于虚矣昨之所谓实者一聚之烟也从无而有形形立则以无而为有亦不可以为常也复且向于无矣昨之所谓有者一窖之尘也故曰心奚足事生奚足养且烟之起也止尘之嚣寂定气除了复何在子尝试观所谓灰矣乎五木之火皆寄于木焱熖既合五者如一火木之极然后积而成灰木而火火转而灰灰之所藏者深矣生之谓性性之动者之谓情性夲定也而不必有其定者焉是水中之波也情之有所转也而不必有其转者焉是沙中之金也沙中之金由积以聚聚则极而为沉其沉也重水中之波由湛而扬扬则极而为浮其浮也轻积轻者所以幻虚也积重者所以幻有也呜呼吾所闻于吾师者止是矣心奚足事生奚足养子亦尝择焉于吾言可矣   说郛卷二十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二十九下    元 陶宗仪 撰涧泉日记【宋虎】   素书云足寒伤心张无尽注谓冲和之气生于足而流于四支而心为之君气和则天君乐气乖则天君伤矣名位足以诱人奉养足以移人知本者不移于名位克俭者不移于奉养明道以求本节用以从俭自然为世伟人   老苏论史迁之廉颇也议捄阏与之失不载焉见之赵奢郦食其也谋掠楚权之缪不载焉见之留侯固之周勃也汗出浃背之耻不载焉见之王陵传董仲舒也议和亲之疏不载焉见之匈奴皆功十而过一焉者也茍功十而过一焉茍例一以疵十后之庸人必曰十功不能赎一过将苦其难而怠矣本晦之他传发之其与善也不亦隐而彰乎迁论苏秦称其知过人不使蒙恶声论北宫伯子多其爱人长者固賛张汤与其推真扬善賛酷吏人有所褒不独暴其隐皆过十而功一举十而废一后之凶人必曰虽有善不录矣吾复何望哉是窒其自新之路而坚其肆恶之志者也故于传详之于论于賛复明之其惩恶也不亦直而寛乎昔舘阁第天下学记以袁州李泰伯所作为第一晁子正曰周易何以止于有孚失是一句乎曰春秋言人事之书凡二百四十二年而止于西狩获麟盖以天道终也易言天道之书凡三百八十四爻而止于有孚失是葢以人事终也王通曰春秋天道终乎司马迁曰易本隠以之显夫二子者其知制作之旨者欤   神宗尝谓执政曰朕思祖宗百战而得天下今以一郡付之庸人深可痛心   六贼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隂贼于内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从而结怨于金人谢克家作忆君王其词甚哀依依官栁拂宫墙楼殿无人春昼长燕子归来依旧忙忆君王月破黄昏人断膓大凡人生一世哀乐相生父母妻子最情爱之厚者是诸天伦相聚曽不防时而死者常先后其能不悲者鲜矣万物皆归于尽释氏论识心见性欲遣此累耳长松怪石去墟落不下一二十里鸟径缘崖涉水于草莽间数四左右两三家相望鸡犬之声相闻竹篱草舍燕防其中兰菊艺之临水时种梅花霜月春风日有余思儿童婢仆皆布衣短履以给薪水酿村酒而饮之案无杂书荘周太楚辞黄庭阴符楞严圆觉数十卷而已杖藜蹑履往来穷谷大川聴流水看激湍鉴澄潭陟危峤坐茂树探幽壑升高峯顾不乐乎   范文正公在杭州子弟请治第洛阳树园圃以为逸老之地公曰吾之所患在位髙而难退不患退而无居也史法须是识治体不可只以成败是非得失立论葢上下千百载见得古人底明白然后可载后世所不可不载之事泛然欲备则不胜其史矣   苏明允云妇人之有諡自周景王之穆后始也匹夫之有諡自东汉之【阙】 始也宦者之有諡自东汉之孙程始也蛮夷之有諡自东汉之莎车始也汉魏之间惟有封爵者乃得諡虽为卿相而无諡至晋元帝大兴三年乃无封而諡又云不仕而諡起于防士之侈心也周公諡法爲【阙】諡法沈约贺深扈蒙六家之书其中稍近古而可【阙】者莫如沈约然亦非古之諡法   汴都失守本于耿甫【阙】主和二圣初迁本于何栗主和维扬失守本于汪伯彦黄潜善主和逆亮之变本于秦桧主和   避祸不若避名息影不若藏形又不可使儿軰觉便败人佳思圣人防之自有中道学力未至时世逼人则不得不尔也欲心客气日日増长而不自觉   史记父子两手所作父文宻子疎荡西汉父子及班昭三人之文叔皮文字颇跌宕近于子长者波澜段落孟坚则工细曹世叔之妻则平而无意味矣东汉三四种文字有班叔皮孟坚之文有范寗之文有蔡邕之文有范晔之文二班有防趣如隗嚣公孙述马文渊之是也如黄叔度郭林宗范滂乃武子家之作其他摭事而无文皆范晔之文也史之难也如此伯喈文字不多不及二班也   求去贫贱之心不已则犯上凌下靡所顾忌而天下有不可胜言者矣   李生者居余干门外善货殖日卖养脾丸于市尝揭巨榜于前曰不使丁香木香合则天诛地灭家蓄二婢以事炮制李一旦饮醉而溺死于河其家弗知也但惟连日弗归遣亲信四方寻求畧无踪迹洎官验视或有报其家者亟前诣之已腐败仅能辨认欲求免洗涤已不及矣遂藁葬于藂塜间立木牌于坟云卖药李郎中之墓或有题于牌后曰卖药李郎中昻藏辨不穷一朝天赐报溺死运河东未几家计萧然其妻遣去二婢寻弃所居携二子以事人或有问于妻曰尔夫修合不茍天当祐之何返报之酷邪他日后夫醉之以酒扣之妻云向所遣去二婢先夫専委之修合一名曰木香一名曰丁香其实不用二药也故受斯报云   步里客谈【陈唯室】   太祖皇帝出兵平江南李煜遣其臣徐铉来将以口舌胜赵普屡言择舘伴铉及又请乃中批差三班院下名使臣徃来铉及复问之其人声语言不识丁而已无如之何也太祖初受禅一日有飞矢集御辇者左右欲捜索不许但驻辇四顾曰射杀我也未到尔做在圣度如此   西汉末文章与文景武帝时小异然文物之盛也无如武帝时将气有盛衰耶抑由人主所好耶   富文忠公少日有诟者如不闻如或问曰恐骂他人曰斥公名云富某曰天下安知无同姓名者   韩退之记东坡以为甲乙帐而秦少游乃効之作五百罗汉记人心之不同如此喻子才道王侍郎刚中语云文字使人击节赏叹不如使人肃然生敬   太史公有侠气故于赵奢穰苴仪秦刺客等作更得手以未尝窥圣贤门户故五帝三王孔子孟子记虽补缀事迹亦未尽善   魏泰托梅圣俞之名作书号碧云騢以诋当世巨公如范文正公亦不免曰范公欲附堂吏范仲之故名仲淹意欲结之为兄弟   古人多用转蓬竟不知何物外祖林公使辽见蓬花枝叶相属栾在地遇风即转问之云转蓬也   司马迁作武帝纪实録方士神仙事无一字讥刺使读者不觉思其事则武帝之愚甚也   云斋广録【李献民】   余杭进士洪浩熙宁间游太学十年不归其父垂白作诗寄语曰太学何蕃且一归十年甘旨误庭闱休辞客路三千逺湏念人生七十稀腰下虽无苏子印箧中幸有老莱衣归时定约春前后免使高堂赋式微   进士丁渥在太学梦归家见妻于灯下披笺握管为书寄生生曰我已至矣何用书为妻但挥涕而不答又于别幅见诗一首云泪湿香罗帕临风不肯干欲凭西去鴈寄与薄情看生既觉以语同舍客客曰君思念之极以至于此后旬日得书并诗皆梦中所见无少差失汝阳溪穆清叔因寒食纵步郊外防数年少同饮于梨花下以香轮莫辗青青破各赋梨花诗清叔得愁字诗曰共饮梨花下梨花揷满头清香来玉树白蚁泛金瓯妆靓青娥妬光凝粉蝶羞年年寒食夜吟绕不胜愁众客阁笔   康定间益州书生张俞尝献书朝廷天下由是知其名然不喜仕进隐于青城山白云溪时枢密田况守成都与诗曰深惭蜀太守不及采芝人   桑门仲殊赴润州郡宴于北固楼太守命坐客赋诗殊先成曰北固楼前一笛风碧云飞尽建康宫江南二月多芳草春在蒙蒙烟雨中   陈文惠尧佐退居郑下张退传知西京以姚黄魏紫及酒惠文惠答诗曰有花无酒头慵举有酒无花眼倦开正向西园念萧索洛阳花酒一时来   续骫骳说【朱昻】   予居本里或有示予晁无咎骫骳说二卷其大槩多乐府歌词皆近世人所为也予不自揣亦述所见闻以贻好事名之曰续骫骳说信笔而书无有伦次岂可彷佛前辈施诸尊俎止可为掀髯捧腹之具耳   一身之盛衰在乎元气天下之治乱在乎士气元气壮则肤革充盈士气伸则朝廷安强故善养生者使元气不耗善治国者使士气不沮欲元气不耗则必调饮食以助之而咽喉者所以开纳受饮食也欲士气不沮则必防壅蔽以逹之而言路者所以开导壅蔽也故近取诸身逺取诸物逺近虽殊治道无二致也   古人凡在文章之苑者其下笔皆有所法不茍作也班固序传谓酌斟六经参考众论然则文章自六经者上也其次亦各有所祖而因时为变态刘梦得与栁子厚论平淮西碑文若在我手当学左传葢如左氏叙谋师事而为之也不有所法不足明文章相如美人本于好色退之送穷出于逐贫杜牧晚晴盖托小园欧公黄杨实则枯树其他徃徃如是未可以槩举也秉笔者讵可易哉   参寥子者妙总大师昙潜也俗姓王氏杭州钱塘县人防不茹荤父母聴其出家以童子诵法华经度为比丘受具戒于内外典无所不窥能文章尤喜为诗秦少游与之有交许之契尝在临平道中作诗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乱汀洲东坡一见为写而刻诸石宗妇曹夫人善丹青作临平藕花圗人争影写盖不独宝其画也东坡守彭城参寥常往见之在坡座赋诗援笔立成一坐嗟服坡遣官奴马盻盻索诗参寥笑作絶句有禅心已作沾泥絮之语坡曰予尝见栁絮落泥中私谓可以入诗偶未曽收拾乃为此老所先可惜也住西湖智果院坡南迁素不快者捃摭诗语谓有讥刺得罪反初服建中靖国元年曽子开为翰林学士言其非辜诏复祝髪紫方袍师号如故苏黄【阙】 称曰此释子诗无一防蔬笋气其体制絶似储光曦非近世诗僧所能比也欲集其诗序之竟不果而卒参寥崇宁末归老江湖既示寂其曽孙颖以其集行于世然诗犹有不者   西斋话记【祖士衡】   蔡州褒信县有文秀才者名宏惟夫妇同处不知其甲子耆旧见之约八九十年矣容貌常似五十许人去邑城不数里有田百余亩歳自耕耘力不懈凡春秋田率各只种一色是歳所种之田例必倍熟凶年亦独有收藏取所得常募里中尤贫乏者辇负就寄其家约日与之饘粥之费以充佣直乡人服其义弗之欺也久之迁一处凡数四即并尽矣来歳复如之未尝言事未尝千人或有疑其有道术辄哀祈之者乃迁避遁逃或旬月或经歳不可见矣大中祥符初今太守少卿蔡汶典郡下车之日首命牙校邀之言前守眉州遇青城隠者托以达信坚为牙校所迫不得已偕至郡斋每行必杖策先其牙校鞭马逐之不能及相去常百步许蔡卿尽礼迎待畧无留意咨以化民之道修身之术对曰六借载之备矣外复何求乘间访以黄白之事笑而不荅数日求去蔡卿欲厚遣之悉无所受既归所居语其隣党曰吾将逺游亦未期廻日幸各自努力也一日挈其妻潜去于今莫知所适   太祖之御极也忠懿王钱俶亲奉职贡以修藩臣之礼礼成辞归面叙感遇俯伏流涕且曰子子孙孙尽忠尽孝太祖曰但尽我一世耳后世子孙亦非尔所可及也龙图阁待制李行简言陇州道士曾若虚者善医尤得针砭之妙术里有寡妇再适人遘疾且卒经日而心间尚暖家人因奔诣若虚哀祈一往庶几可救若虚既至熟视之且止其家哭泣引针针之即时而苏良乆乃能语曰始者若梦遇故夫相随出郭外逺厯郊野桥梁复入丛林草莽展转不相舍俄而故夫为一物刺中其足不能履步由是独行忽若梦觉耳郡人竟诣若虚询之若虚曰向之所针乃黄帝针八邪穴也若虚即今尚奉御药姚可久之师耳   东都丰都市在长夀市之东北初筑市垣掘得古冡土藏无砧甓棺木陈朽触之便散尸上着平上帻朱衣得铭云筮道居朝言近市五百年间于斯见矣当时达者参验是魏黄初二年所葬也   雪舟语【王仲晖】   唐恱斋仲友字兴正知台州朱晦庵为浙东提举素不相得至于互申夀皇问宰执二人曲直对曰秀才争闲气而恱斋眷官奴严蕋奴晦庵捕送囹圄提刑岳商卿霖行部苏决蕋奴乞自便宪使问曰去将安归蕋奴赋卜筭子末云住也何如住去也终湏去若得山花揷满头莫问奴归处宪笑而释之蔡绦西清诗话载南唐后主围城中作长短句未就而城破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曲栏金箔惆怅卷金泥问寂寥人去后望残阳衰草低迷艺祖云李煜若以作词手去治国事岂为吾擒也又一词云帘外雨潺潺春意将阑罗衾不暖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独自莫凭阑无限闗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念思凄惋未几下世徽宗亦工长短句方北狩在舟中作小词云孟防孟防你做些方便吹过船儿倒转后在汧州有二絶云国破山河在人非殿宇空中兴何日是搔首赋车攻又云国破山河在宫庭荆棘春衣冠今【阙】  作【阙】朝臣又云【阙】袂汧城北西风又是秋中原心耿耿南泪思悠悠尝胆思贤佐颙情忆旧游故宫禾黍徧行役闵宗周又云杳杳神京路八千宗祊隔越几经年衰残病渴那能久茹苦穷荒敢怨天又清明日作云茸母初生忍禁烟无家对景倍凄然帝城春色谁为主遥指乡闗涕泪涟以上诗并见天会録又尝胆録云道君喜为萹章北狩以伤时感事形于歌咏者凡百余首以二逆吿变并弃炎火所于灰烬之余者仅此数篇而已或谓徽宗乃南唐后主后身其然岂其然乎   靖康徽钦北狩纪其事者有泣血录避【阙】夜话靖康野史朝野佥言赵子砥北归録曹勋北狩录王若冲北狩录天会录靖康小史痛定录尝胆录窃愤录览之使人涕泗沱然不意后人复哀后人也至元丙子三宫赴北行賔浮三学生一百人从行责斋臧足其数时见几者悉已窜徙本斋有两同舍州桥吴府子弟名棠孙孙嵗仅一入斋至是乃为斋臧所指駈之北去闗后诸生趦趄不行人椎以棍棒三下登舟馁甚得饮一桶无匕筯乃于河边拾蚌蛤之殻争攫而食之饥寒困苦道亡者多皆身膏草野后放囘授诸路府教授仅余十七八人耳   方梧坡元善乡之前辈也其父无子偶妻之妹来省其姊私之有娠妻乃为作产蓐状生梧坡厚赀装以嫁其妹梧坡买补据入太学以泛免过登科斋舍谓之三无同舍葢生无母补无据登科无解也   文文山天祥刘中斋梦炎一般状元宰相末后结裹不同流芳遗臭较然可知陈静观冝中客死暹罗虽免作北臣而视从容就义者有间矣陈如心文龙举义就擒粗得其死方蛟峯逢辰徳祐屡召不起持父服终其身尚得为全人也文山在狱中时北人有诗云当今不杀文丞相君义臣忠两得之义似汉王封齿日忠如蜀将斩顔时乾坤日【阙】  见岗岭风云草木知未必忠臣书到此老夫和泪写新诗中斋自北归过严陵就养于其子府判者何潜斋遗之诗曰昆明灰刼已尘缁梦觉功名黍已炊钟子不将南操变庾公空抱北臣悲归来眼底湖山在老去心期浙水知白髪门生怜未死青山留得裹遗尸   婢之婢世谓之重台评书者谓羊欣书似婢学夫人米芾学欣书故高宗谓米字为重台今有人以非道进身而人又出其门是谓重台也干之干曰踏床儿即重台之谓台或作擡擡与台只此台字也   彭大雅知重庆大兴城筑僚属更谏不从彭曰不把钱做钱看无不可筑之理既而城成僚属乃请立碑以记之大雅以为不必但立四大石于四门之上大书曰某年某月彭大雅筑此城为蜀根本其后蜀之流难者多归焉蜀王城犹无恙真西蜀根本也   西轩客谈【阙名】   蜂蝎之毒能螫人然其一螫则其毒甚锐再则渐减人得而加害矣故人之智勇贵乎慎所发使人有所不能测可也茍发之不当宁无不顾其后之悔乎   春三月虽有时寒沍终是生育之气居多秋三月虽有时融和终是肃杀之气居多亦犹治世虽不能无一二分害民之事而自是养民之意居多民忘其害矣乱世不能无一二分恤民之意而自是害民之事居多民忘其恵矣   两晋尽有人物非六朝隋唐可及但出非其时如冬月桃李华不适于用为可惜也   厯代方士皆谓有不死药以惑时君既而链药不成或服药而返速其至死者多矣其后金源氏之末道士丘处机应古国主聘问有何长生之药对曰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可谓杰然不羣者矣   有人得于此而不得于彼者如尧舜之后不振夫子之穷顔回之天与夫三代而下马迁之刑扬雄之失莭静而思之在理则然否则不足为圣为贤得名誉于万世也故昔人谓金防若还无姓字玉都必是有仙名其此之谓与   金源氏应奉翰林文字张廷有诗曰有客曳长裾袖刺谒豪闳低头拜阍者始得通姓名主人厚眷顾开筵水陆并顾必承彼言语必顺彼情不如茅檐下饱我藜藿羮读是诗则于其人之所养可知矣近世欲求若是者不数数然也每取读数过殊觉神爽飞越渐渍于心而有余味焉   室燃一灯洞照四壁室中凡所有者无不见也若以蜀锦灯笼罩之则不见矣人心为物欲所蔽也亦然鱼日游泳于洪波鸟日翺翔于太虚不复自知其居于空水也使知其飞于空则堕浮于水则溺何哉以其无心也有心则费力   秦始皇帝将葬匠人之作机巧者生闭墓中其后为项羽所发亦不见有所扞拒世唐时有民发南阳一古墓初观墓侧有碑断倒草间字磨灭不可读初掘约十丈遇一石门锢以铁汁用羊粪沃之累日方开开时箭发如雨射杀数人乃以石投其中每箭发辄投数十石箭不复出遂列炬而入至开第二重门有木人数十张目运剑又伤数人众以棒击之兵仗悉落见其四壁皆画以兵卫之像南壁有大漆棺悬以鐡索其棺下金玉堆积方欲攫取俄而其棺两防飒飒风起吹沙扑迸人面湏臾风沙大作埋没人足壅至于膝众惊走出门随即塞一人出迟被沙埋死不知何术也始皇墓藏机巧殊不及此何哉   羽毛鳞介人见其为物自其同类视之未尝不为人也如所谓乌衣国南柯郡之类是已昔唐太和间荆南松滋县南有一士人寄居荘中肄业初到之夕二皷后方张灯临案忽有小人身约半寸葛巾策杖入门揖士人曰乍到无主人宜寂寞也其声如苍蝇士人数号有胆畧见如不见其人乃登床责曰独不存主客之礼乎复登案诟骂不已又覆其砚于书上士人心恶以笔击之堕地呌数声出门而灭俄有妇人四五或老或少各长寸许曰真官怜君独学故令郎君共论精奥何乃顽狂輙致损害今可往见真官语毕又数人至将士人驱迫而行恍然如梦初不肯往被其咬咂四肢痛不可忍曰汝若不去必坏汝眼言讫又四五人走上其面士人惊惧而随出门行至东堂遥望一门小如竹节将及其门不肻入复被其齧恍忽之际己入小门见一人峩冠当殿坐侍卫甚严坐者叱曰吾怜汝独学俾小儿往何乃致害今当腰斩遂有数人持刀攘臂迎之士人大惧谢曰某愚騃肉眼不识真官乞赐余生坐者良久曰彼既知悔叱令曵出不觉已在门外矣及归书舍残灯犹在天明踪迹其处见有小穴蜥蜴出入焉遂呼数人发之深数尺有蜥蜴十余石一大者色赤长尺许即坐者也士人取蜥蜴积薪焚之次夕亦竟无虞亦异矣哉昔人谓心有所主则不能动如北宫黝孟施舍皆心有所主故能不动每与客语国初人有慕城西承天寺浮图絶颠所藏金银佛像欲盗取者乃于昏夜閴寂之后掷绳其级攀援而上金顶坚牢不可入每戍皷而起乃急施锤凿以混其声如是凢三日夕既得已复缒而下自他人视之不胜股栗而彼则自不觉有所恐惧者由志在乎得物故也此与列子所论商丘开之意同三皇之时为春康节此语极有味非精深不能道也早春之时虽草木萌动而气象自是可观及乎立夏气既至虽时物畅茂然却殊不是这个气象了也所以康节咏三皇诗为孟春天气早晨时不惟春而复谓之孟春谓之早晨其防深矣观乎是则此老心胸为何如哉唐狄梁文献公临薨属其家人曰佛以清浄慈悲为有而愚者乃写经造像冀以求福女曹勿终身迷惑而不悟也此语不惟知佛亦可谓善学佛矣自韩愈以下凡号斥佛者其见俱未及此   先儒尝言静坐中须是有物方可谓当主乎敬是也如释氏所谓不可坐向黒山鬼窟里必湏靠一念子老氏之法如守黄庭存踵息意思皆一般大抵只要常存此心不要放释一有不存不驰骛则落空也   前軰说作诗作文记事虽多只恐不化余意亦然谓如人之善饮食者肴蔌脯醢酒茗果物虽是食尽湏得其化则清者为脂膏人只见肥美而已若是不化少闲吐出物物俱在为文亦然化则说出来都融作自家底不然记得虽多说出来未免是替别人说话了也故韩昌黎读尽古今书殊无一言一句彷佛于人此所以古今善文一人而已   宋仁宗于内苑赏花钓鱼以金楪盛钓饵罗几上俾羣臣入观赋诗王安石见而食之殆尽帝闻知不悦曰安石诈人也设误食一粒则已岂有食尽之理耶安石闻而衔之至神宗朝入相遂有祖宗不足法之説盖谓此也安石于学问文章尽有好处及观诸其行乃忌刻若是吁岂士君子所为哉唐李商隐凡作文必聚书于左右检视终日人谓之獭祭鱼宋杨大年为文用故事使子侄检讨出处用片纸録之文成而后掇拾人谓之衲被   地理之说虽有其书谓能使人贫富生死余每未敢笃信其果能若是也且如近金源氏衰国人有善望气者谓鞑靼国有土山形势雄伟王气所繇聚金信其说乃先求通好为鞑靼入贡俾使者请曰他无所求惟得是山以镇我土足矣鞑靼笑其愚佯许诺金人于是大发军卒凿掘运载抵幽州城北积而为山修缮极其精巧叠石玲珑峰峦隐映松桧隂欝秀若天成引金河水至其后转机运汲水至絶顶出石龙口注方池伏流至仁智殿后有石刻蟠龙昻首喷水然后东西流入太液池山有广寒殿为楹九七仁智殿在山半为楹三山前白玉为桥长三百尺直仪殿后殿在太液池中贠抵上十一楹正对万歳山山东灵囿珎禽异兽在焉是为金主游幸之所未几鞑靼攻破燕城金人迁汴矣推此其说验否盖有不攻自破者云   许鲁斋仕元世祖朝以哈麻短毁汉法不得行其学力求归田观其与人书有曰春日池塘秋风禾黍夏未雨蚕老麦收冬将寒囷盈箱积门喧童稚架满诗书山色水光诗懐酒兴是以心思意绪日日在此安此乐此言亦此书亦此百周千折期必得此而后已鲁斋虽不明言其所以求去之意托言乎此然而人生得天地所与分内之乐亦不过是矣每读是言未尝不手舞足蹈而喜其有以同是心于百载之下焉   斋笔谈【郑景璧】   杨朴魏野皆咸平景徳间隐士朴居郑州野居陜皆号能诗朴性癖常骑驴往来郑圃每欲作诗即伏草中冥捜或得句则跃而出遇之者无不惊真宗祀汾隂过郑召朴欲官之问卿来有以诗送行者乎朴揣知帝意谬云无有惟臣妻一篇使诵之曰更休落贪杯酒便莫猖狂爱作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帝大笑赐束帛遣还山野和易通俗人乐从之游王魏公当国尤爱之亦数相闻天禧末魏公屡求退不许野寄以诗曰人闻宰相惟三载君在中书十四年西祀东封俱已了好来平地作神仙魏公亟袖以闻遂得谢朴死无子而野有子闲能袭父风年八十余亦得长生之术司马温公陜人闲为志其墓故世知野者尤多然皆一节之士世竞于进取者不可时无此曹一二警励之与指嵩少为仕途防径者异也   余守许昌时洛中方营西内门甚急宋升以都转运使主之其属有李实韩溶二人最用事宫室梁柱阑槛牕牗皆用灰布期既廹竭洛阳内外猪羊牛骨不充用韩溶建议掘漏泽园人骨以代升欣然从之一日李实暴疾死而还防具言防官初追证以骨灰事有数百人讼于庭防官问状实言此非我盖韩溶忽有吏趋而出有顷复至过实曰果然君当还然宋都运亦不免既白官而下所抱文字风动其纸畧有灭门二字后三日溶有三子连死其妻哭之哀又三日亦死而溶亦死升时已入为殿中监未几传升忽溺不止经下数石而毙人始信幽防之事有不可诬者是时范徳孺卒才数月其家语余近有人之郓州夜过野中见有屋百许间如官府揭其牓曰西证狱问其故曰此范龙圗治西内事也家亦有兆相符防有属吏往洛余使覆其言于李实亦然甚哉祸福可不畏乎   前史载李广以杀降终不矦广何止不矦盖自不能免其身于公以治狱有隂徳大其门闾而责报于天如符契然因果报应之说何必待释氏而后知也世欧希范五脏圗此庆厯间杜待制治广南贼欧希范所作也希范本书生桀黠有智数通晓文法尝为摄官乘元昊叛西方有兵时度王师必不能及乃与党蒙干啸聚数千人声揺湖南朝廷遣杨畋讨之不得乃以代入境即伪为招降之说与之通好希范猖獗久亦幸茍免遂从之与干挟其酋领数十人皆至大为燕犒醉之以酒已乃执于坐上翌日尽磔于市且使皆剖腹刳其肾肠因使医与画人一一探索绘以为圗用是迁待制帅庆州未几若有所覩一夕登圊忽卧于圊中家人急出之口鼻皆流血微言欧希范以拳击我后三日竟卒有干畧亦知书号能吏欧阳永叔为志其墓韩退之有木居士诗在衡州耒阳县鼇口寺退之作此诗疑自有意其谓便有无穷求福人盖当时固已尸祝之矣至元丰初犹存逺近祈祷祭祀未尝辍一日邑中旱久不雨县令力祷不验怒伐而焚之一邑争救不聴苏子瞻在黄州闻而喜曰木居士之诛固已晚矣乃间有此明眼人乎过退之逺矣然邑人念之终不已后复以木仿其像再刻之歳仍以祀或曰寺规其祭享之余以故不能废张芸叟谪郴州过见之以诗题于壁曰波穿水透本无奇初见潮州刺史诗当日老翁终不免后来居士欲奚为山中雷雨谁宜主水底蛟龙自不知若使天年俱自遂如今已复有孙枝相以为口实余闻蜀人言陈子昻阆州人州人祠子昻有陈拾遗庙语讹为十姨不知何时遂更庙貌为妇人妆饰甚严谓之十姨有祷亦或验利之所在茍仅得豚肩巵酒子昻且屈为妇人勉应之不辞新木居士亦何为不可乎闻者皆絶倒   余居山间黙观物变固多矣取其灼然者如蚯蚓为百合麦之坏为蛾则每见之物理固不可尽解业识流转要湏有知然后有所向若蚯蚓为百合乃自有知为无知麦之为蛾乃自无知为有知蚯蚓在土中知其欲化时蟠结如毬已有百合之状麦蛾一夕而变纷然如飞尘以佛氏论之当湏自其一意念真精之极因縁而有即其近者鸡之伏卵固自出此今鸡伏鸭乃如荘周所谓越鸡伏鹄者此何道哉麦之为蛾葢自蛾种而起因以化麦非麦之能为蛾也由是而言之一念所生无论善恶自有必至者后稷履人迹而生啓自石出此真实语金光明经记流水长者尽化池鱼皆得生天更复何疑但恐人信不及尔   富郑公少好道自言吐纳长生之术信之甚笃亦时为烧炼丹灶事而不以示人余镇福唐尝得其手书还元火诀一篇于蔡君谟家葢至和间持其母服时书以遗君谟者方知其持养大槩熙宁初再罢相守亳州公已无意于世矣圆照大本者住苏州瑞光方以其道震东南颍州僧正颙世号颙华严者从之得法以归郑公闻而致之于亳馆于书室亲执弟子礼一日旦起公方听事公堂颙视室中有书柜数十其一扄鐍甚严问之左右曰公常手自唘闭人不得与意必道家方术之言亟使取火焚之执事者争不得公适至问状颙即告之曰吾先为公去一大病矣公初亦色微变若不乐者已而意定徐曰乃无大虐戏乎即不问自是豁然遂有得颙曰此非我能为公当归之吾师乃以书谒通圆照故世言公得法大本然公晚于道亦不尽废薨之夕有大星陨于寝洛人皆共见之岂偶然哉   世神仙吕洞賔名岩洞賔其字也唐吕渭之后五代间从钟离权得道权汉人迩者自本朝以来与权更出没人间权不甚多而洞賔踪迹数见好道者每以为口实余记童子时见大父魏公自湖外罢官还道岳州客有言洞賔事者云近歳常过城南一古寺题二诗壁间而去其一云朝游岳鄂暮苍梧袖有青蛇胆气麤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其一云独自行时独自坐无限时人不识我惟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神仙过说者云寺有大古松吕始至时无能知者有老人自松颠徐下致恭故诗云然先大父使余诵之后得李观所记洞賔事碑与少所闻正同青蛇世多言吕初由劒侠入非是此正道家以气链劒者自有成法神仙事渺茫不可知疑信者葢相半然是身本何物固自有主之者区区百骸亦何足言弃之则为佛存之则为仙在去留间尔洞賔虽非余所得见然世要必有此人也余少好藏三代秦汉间遗器遭钱唐兵乱尽亡之后有遗余古铜鸠杖头色如碧玉因以天台藤杖为干植之每置左右今年所亲章徽州在平江有鬻铜酒器其首为牛制作简质其间涂金隠隐犹可见意古之兕觥防余生朝章亟取为余寿余欣然戏之曰正患吾鸠杖无侣造物岂以是假之耶二物常以自随往歳行山间使童子操杖以从殆以为观尔未必真湏此物也迩来足力渐觉微陟降殆不可无时坐石间儿子軰环侧辄倚杖使以觥酌酒而进即为引满常亦自笑其癖顷有嘲好古者谬云以市古物不计直破家无以食遂为丐犹持所有顔子陋巷瓢号于人曰孰有太公九府钱乞一文吾得无似之耶   陶渊明所记桃花源今鼎州桃花观即是其处余虽不及至数以问湖湘间人颇能言其胜事云自晋宋来由此上升者六人山十里间无杂禽惟二鸟往来观中未尝有增损鸟新旧更易不可知耆老相传自晋迄今如此每有贵客来鸟辄先号鸣庭间人率以为古渊明言刘子骥闻之欲往不果子骥见晋书隐逸传即刘骥之子骥其字也子骥采药衡山深入忘反见一涧水南有二石囷其一闭一开开者水深广不可过或说其间皆仙灵方药诸杂物既还失道从伐木人问径始能归后欲更往终不复得大类桃源事但不见其人尔晋宋间如此异亦颇多王烈石髓亦其一也镇江茅山世以比桃源余顷罢镇建康时往游三日按图记问其故事山中人一一指数皆可名然亦无甚竒胜处而自汉以来之宜不谬华阳洞最知名才为裂石濶不满三四尺其高三尺不可入金坛福地在其下道流云近歳刘浑康尝得入百余步其言甚夸无可考不知何縁能进韩退之未尝过江而诗有烦君直入华阳洞割取乖龙左耳来意当有为不止为洞言也   庐陵杂说【欧阳修】   夏六月暑雨既止欧阳子坐于树间仰见日月星辰行度见星有殒者夜既久露下闻草间蚯蚓之声益急其感于耳目者有动乎其中作杂说   蚓食土而饮泉其为生也简而易足然仰其穴而鸣若号若呼若啸若歌其亦有所求耶抑其求易足而自鸣其乐耶苦其生之陋而自悲其不幸耶自喜其声而鸣其类耶岂其时至气作不自知其所以然而不能自止者耶何其聒然而不止也吾于是乎有感   星陨于地腥矿顽丑化为恶石其昭然在上而万物仰之者精气之聚尔及其毙也瓦砾之不若也人之死骨肉臭腐蝼蚁之食尔其贵乎万物者亦精气也其精气不夺于物则蕴而为思虑发而为事业着而为文章昭乎百世之上而仰乎百世之下非如星之精气随其毙而灭也可不贵哉而生也利欲以昏【阙】之死也臭腐而弃之而惑者方曰足乎利欲所以【阙】吾身吾于是乎有感   天西行日月五星皆东行日一歳而一周月疾于日一月而一周天又疾于月一日而一周星有迟有速有逆有顺是四者各自行而若不相为谋其动而不劳运而不已自古以来未尝一刻息也是何为哉夫四者所以相湏而成昼夜四时寒暑者也一刻而息则四时不得其平万物不得其生葢其所任者重矣人之有君子也其任亦重矣万世之所治万物之所利故曰自彊不息又曰死而后已者其知所任矣然则君子之学也其可一日而息乎吾于是乎有感   昌黎杂说【韩愈】   龙嘘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乗是气茫洋穷乎间薄日月伏光景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泊陵谷云亦灵怪矣哉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善医者不视人之瘠肥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理乱而已矣天下者人也安危者肥瘠也纪纲者脉也脉不病虽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于此说者其知所以为天下乎夏殷周之衰也诸侯作而战伐日行矣数十王而天下不倾者纪纲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无分势于诸矦聚兵而焚之传二世而天下倾者纪纲亡焉耳是故四支虽无故不足恃也脉而已矣四海虽无事不足矜也纪纲而已矣忧其所可恃惧其所可矜善医善计者谓之天扶与之易曰视履考祥善医善计者为之   谈生之为崔山君称鹤言者岂不怪防然吾观于人其能尽吾性而不类于禽兽异物者希矣将愤世嫉邪长往而不来者之所为乎昔之圣者其首有若牛者其形有若蛇者其喙有若鸟者其貌有若倛者彼皆貌似而心不同焉可谓之非人邪即有平胁曼肤顔如渥丹美而狠者貌则人其心则禽兽又恶可谓之人邪然则观貌之是非不若论其心与其行事之可否为不失也怪神之事孔子之徒不言余将特取其愤世嫉邪而作之故题之云尔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此公之寓言什一   渔樵闲话【苏轼】   人化虎   渔曰张君房好志恠异尝记一人剑州男子李忠者患病久其子市药归乃省其父忠视其子朶頥而涎出子讶而视父乃虎也遂走而出乃与母弟反闭其室旋闻哮吼之声穴壁窥之乃真虎也悲哉忠受气为人俄化为兽事有所不可审其来也观涎流于舌欲啖其子岂人之所为得非忠也久畜惨毒狠暴之心而然耶内积贪惏吞噬之志而然耶素有伤生害物之蕴而然耶居常恃凶悖怒残忍发于所触而然邪周旋宛转思之不得   樵曰有旨哉释氏有隂隲报应之说常戒人动念以招因果以向所述之事遂失人身托质于虎是释氏之论胜矣子知之乎昻昻然擅威福恣暴乱毒流于人之骨髓而祸延于人之宗族者此形虽未化而心已虎矣倾人于沟壑以狥一己之私意非虎哉剥人之膏血以充无名之淫费非虎哉使人父子兄弟夫妻男女不能相保而骸骨狼籍于郊野非虎哉吾故曰形虽未化而心已虎矣于戏以仁恩育物岂欲为是哉然而不能使为之者自絶于世何足恠   伥鬼   渔曰长庆中有处士马极与山人马绍相防于衡山祝融峯之精舍见一老僧古貌厐眉体甚魁梧举止言语殊亦朴野得极来甚喜及倩极之仆持钱往山下市少盐酪俄亦不知老僧之所向因马绍继至乃云在路逢见一虎食一仆食讫即脱斑衣而衣禅衲熟视乃一老僧也极诘其服色乃知己之仆也极大惧及老僧归绍谓极曰食仆之虎乃此僧也极视僧之口吻尚有余血殷然二人相顾而骇惧乃黙为之计因绐其僧云寺井有恠物可同往观之僧方窥井二人并力推入井中僧堕乃虎形也于是沉以巨石而虎毙于井二人者急趋以图归计值日已薄暮遇一猎者张机道傍而居棚之上谓二人曰山下尚逺羣虎方暴何不且止于棚上二人悸栗相与扳援而上寄宿于棚及昏暝忽见数十人过或僧或道或丈夫或妇女有歌吟者有戏舞者俄至张机所众皆大怒曰早来已被二贼杀我禅师今方追捕次有人张机杀我将军遂发机而去二人闻其语遂诘猎者彼众何人也猎者曰此伥鬼也乃畴昔尝为虎食之人既已鬼矣遂为虎之役使以为前导二人遽请猎者再张机方毕有一虎咆吼而至足方触机箭发贯心而踣逡廵向之诸伥鬼奔走却囘伏虎之前号哭甚哀曰谁人乃杀我将军也二人者乃厉声叱之曰汝軰真所谓无知下鬼也生既为虎之所食死又为虎之所役今幸而虎已毙又从而号哭尽哀何其不自省之如此邪忽有一鬼答之曰某等性命既为虎之所防食固当拊心刻志以报寃今又左右前后以助其残暴诚可愧耻而甘受责矣终不知所谓禅师者乃虎也悲哉人之愚惑以至于此近死而心不知其非宜乎沉没于下鬼也   樵曰举世有伥鬼不为者防希矣茍于进取以速利禄吮疽防痔无所不为者非伥鬼与巧诈百端永为人之鹰犬以备指斥驰奸走伪惟恐后于他人始未得之俛首卑辞态有同于妾妇及既得之尚未离于咫尺张皇诞傲隂纵毒螫遽然起残人害物之心一旦失势既败乃事怆惶窜逐不知死所然终不悟其所使往往尚怀悲感之意失内疚之责呜呼哀哉非伥鬼与   三恠物   渔曰李义山赋三恠物述其情状真所谓得体物之精要也其一物曰臣姓猾狐氏帝名臣曰考彰字臣曰九防而官臣为佞防焉佞防之状领佩水凝手贯风轮其能以鸟为鹤以鼠为虎以蚩尤为诚臣以共工为贤主以夏姬为廉以祝鮀为鲁诵节义于寒浞赞韶曼于嫫母其一物曰臣姓潜弩氏帝名臣曰擕人字臣曰衔骨而官臣为谗防焉谗防之状能使亲为疎同为殊使父鲙其子妻羮其夫又持一物状若丰石得人一恶乃劖乃刻又持一物大如篲得人一善扫掠葢蔽謟啼伪泣以就其事其一物曰臣姓狼浮氏帝名臣曰欲得字臣曰善覆而官臣为贪魃焉贪魃之状既有千眼亦有千口鼠牙蚕喙通臂众手常居于仓亦居于囊钩骨箕镬环聨琅珰或时败累囚于牢狴拳梏屦校藂棘死灰侥幸得失他日复为于戏义山状物之恠可谓中时病矣樵曰然夫恠物之为害充塞于道路矣何所遇而非恠邪声接响更相出没捃摭人之隂私窥伺人之间隙罗织描画惟恐刺骨之不深非恠物之为害乎殊不知此亦豸虱之义也何足以恠而自恃哉   说郛卷二十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上    元 陶宗仪 撰   游宦纪闻【张世南】   书云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是一岁三百有六十有六日明甚今以每岁十二月计之只三百六十日又有小尽不与焉世南尝以此问学者所对皆未精切其说当以今岁立春数至来岁立春恰三百六十有六日【以时刻较之实三百六十有五日零三也】世南始得其说未以为然取百中经试加稽考殊无差者盖三百六旬有六日言其凡也其实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一度一岁一周天一岁云者自今岁冬至数至开年冬至凡三百六十有五日奇三时所奇三时即四分日之一也若以十二月计之不满三百六十日者月有小尽又积其余五度有奇合之以置闰其所以有小尽有闰月者以月行速二十七日有奇也周天进三十度与日合朔合朔之际即为一月凡一岁十二合朔故曰十二月若论春之一当以气周断不当以十二月断也翡翠屑金人气粉犀此物理相感之异者常观归田録载欧公家有一玉罂形制甚古且精巧始得之梅圣俞以为碧玉在颍川时尝以示僚属坐有兵马钤辖邓保吉者真宗庙老内臣也识之曰此瑶器也谓之翡翠宝物皆藏宜圣库有翡翠琖一只所以识也其后偶以金环于罂腹信手磨之金屑纷纷而落如砚中磨墨始知翡翠之能屑金也诸药中犀最难细捣必先镑屑乃入众药中已而众药筛尽犀屑犹存偶行见一医生元违者解犀为小块子方一寸半许以极薄纸裹置怀中近肉以人气蒸之候气薫蒸浃洽乘热投臼中急捣应手如粉因知人气之能粉犀也今医工皆莫有知者书大字用松烟墨每患无光采而墨易脱偶得太一宫一髙士书符用墨诀试之果妙其法以黄明水胶半两许用水小盂煎至五分蒸化尤妙如磨松墨时以胶水两蚬殻研至五色见浮采再添胶水俟墨浓可书则止如觉滞笔入生姜自然汁少许或溶胶时入浓皂角水数滴亦可   今医家修制药品往往一遵古法如本草炮炙及许学士方前所载亦既详矣世南在蜀得数法颇出古人意表如麦门冬去心古法汤炮少时则易去今只以银石铫火上微烙随手渐剥极易为力又不为汤渍去药味乳香没药最难研若作丸子药则以乳鉢研略细更入酒或水研顷刻如泥更无滓脚若酒糊丸则入酒研若以面则入水研甚省力而易细且不飞走以耗分两淮南人藏盐酒蟹凡一器十只以皂荚半挺置其中则经岁不坏世南向侍亲至四明盐白而廉仆辈贪利以器盛贮邸翁曰涂中走卤将若之何投汝一法可煨皂荚一挺置其中则无虑矣试之果然   凡衣帛为漆所汚即以麻油先渍洗透令漆去尽即以水胶溶开少着水令浓以洗麻油顷刻可尽盖胶性与油相着即如米泔桐油亦然若白衣为油涴石膏火煅研细糁汚处以重物压过夜则如初如卒无此只以新石灰亦佳此皆已试之効   騐漆之美恶有櫽括为韵语者云好漆清如镜悬丝似钓钩撼动虎斑色打着有浮沤騐真桐油之法以细一头作圈子入油蘸若真者则如皷面圈子上才有伪则不着圈上矣   尊人有诫后生不可称前辈表德也古人以为美称殷人以讳事神而后有字仪礼子祭父云敢昭告于考伯某父称字也子思子作中庸称其祖曰仲尼曰云云爰盎之侄问盎曰丝能日饮几何近世子由与坡公多言子瞻兄陈了斋师事山简中称中立先生非若今世俗既讳其名又讳其字也又今往往有台讳尊讳之语尤为非是生曰名死曰讳载之礼经可覆礼部韵载先帝庙讳曰讳今上皇帝御名只曰名称生人名乃曰讳不祥之甚也   辨博书画古器前辈盖尝著书矣其间有论议而未详明者如临摹硬黄响搨是四者各有其说今人皆谓临摹为一体殊不知临之与摹回然不同临谓置纸在傍亲观其大小浓淡形势而学之若临涖之临摹谓以薄纸覆上随其曲折婉转用笔曰摹硬黄谓置纸热熨斗上以蜡涂匀俨如枕角毫厘必见响搨谓以纸覆其上就明牖间映光摹之辨古器则有所谓欵识蜡茶色朱砂斑真青緑井口之类方图真古其制作有云纹轻重雷纹垂花雷纹鳞纹细纹粟纹蝉纹黄目飞廉饕餮螭蛟虬龙麟凤熊虎蛇鹿马象夔牺蜼【余李反】鳬双鱼蟠虺如意圜络盘云百乳鹦耳贯耳偃耳直耳附耳挟耳兽耳虎耳兽足夔足百兽三螭穟草瑞草篆带【若虬结之势】星带【四旁饰以星象】辅乳【钟名用以节乐者】碎乳【钟名大乳三十六外复有小乳周之】立夔双夔之类凡古器制度一有合此则以名之如云雷钟鹿马洗鹦耳匜之类是也如有欵识则以欵识名如周叔液鼎齐侯钟之类是也古器之名则有钟【大曰特中曰铸小曰编】鼎尊罍彛舟【类洗而有耳】卣【音酉又音由中尊器也有覆盖之类也】瓶爵斗【有耳有流有足流即觜也】巵【之跋切酒觞也】角【类彛而无柱】杯敦簠【其形方】簋【类鼎而跋葢有四足】豆献【中偃切无底甑也】锭【徒径切又都定切】斚觚鬲【形制同鼎汉志谓空足曰鬲】鍑【方宥切玉篇云似釡大其实类小瓮而有环】盉【户戈切又胡卧切盛五味之器也似鼎而有葢有觜有提攀】【其类有四口圎曰区方曰温】盫【于含切覆葢也似洗而腰大有退有提攀】瓿【蒲后切类而矮】铺【类豆铺陈鹰献之义】罂【类釡】鉴【盛水器上方如斗镂底作风下设盘以盛之】匜【弋之切沃盥器】盘洗盆销【呼切类洗玉篇云小盆也】杼磬錞铎钲【类钟而矮】铙戚镦【饰柄】奁鉴【即镜】节钺戈矛盾弩机表坐旂铃刀笔杖头蹲龙【宫庙乘舆之饰或云栏楯间物】鸠车【儿戏之具】提梁蛇砚滴车辂托辕之属此其大槩难于尽备然如此者思过半矣所谓欵识乃分二义欵谓隂字是凹入者刻画成之识谓阳字是挺出者正如临之与摹各自不同也腊茶色亦有差别三代及秦汉间之器流传世间岁月寖久其色微黄而润泽今士大夫间论古器以极薄为真此盖一偏之见也亦有极薄者有极厚者但观制作色泽自可见也亦以数百年前句容所铸其艺亦精今铸不及毕竟黒而燥须自然古色方为真古也   砚品中端石人皆贵重之载于谱纪取名各异其有眼为端或以无眼为贵然石之青脉者必有眼嫩则多眼坚则少眼石嫩则细润而发墨所以贵有眼不特为石之騐也眼之品类不一曰鹦哥眼鸜鹆眼了哥眼雀眼白鸡眼猫眼菉荳眼各以形似名之翠緑为上黄赤为下谚谓大黯为佳然亦石之病且石之有眼余亦不取大抵瑕翳于石有嫌况病眼假眼韵度尤不足观玉出蓝田昆岗本草亦云好玉出蓝田及南阳徐善亭部界日南庐容水中外国于阗疎勒诸处皆善今蓝田南阳日南不闻有玉国朝礼器及乘舆服御多是于阗玉晋天福中平居诲从使于阗为判官作记纪其采玉处云玉河在国城外源出昆山西流三千余里至国界牛头山分为三曰白玉河在城东三十里曰緑玉河在城西二十里曰乌玉河在緑玉河西七里源虽一玉随地变故色不同每岁五六月水暴涨玉随流至多寡由水细大水退乃可取方言曰捞玉国主未采禁人至河濵大观中添创八宝从于阗国求大玉一日忽有国使奉表至故事下学士院召译表语而后答诏其表云日出东方防防大光照见西方五百国五百条贯生师子黒汉王表上日出东方防防大光照见西天下四天下条贯主何舅大官家你前时要者王自家甚是用心力只为难得似你尺寸底自家已令人两河去访才得似你尺寸底便奉上也当时传以为笑后果得之厚大逾三尺色如截肪昔未始有也大底今世所宝多出西北部落西夏五台山于阗国玉分五色白如截肪黄如蒸栗黒如防漆红如鸡冠紫如胭脂惟青碧一色髙下最多端带白色者浆又分九色上之上之中之下中之上之中之下下之上之中之下恺和殿有玉等子以诸色玉次第排定凡玉至则以等子比之髙下自见今内帑有金等子亦此法   自甲至癸为十榦自子至亥为十二枝后人省文以榦为干以枝为支非也   今之逺官及逺服贾者皆云天涯海角葢谈逺也顷在成都尝闻有天涯地角石暇时访古及阅图志乃知天涯石在中兴寺耆老传云人坐其上则脚踵不能行至今人不敢践履及坐其上又有天牙石在大东门对昭觉寺髙六七尺有庙今在市人汤家园地角石旧有庙在罗城内西北角髙三尺余王均之乱为守域者所坏今不复存矣钦州有天涯亭廉州有海角亭二郡皆南辕穷途也   沙随程先生尝云顷于行在见一道人以笛拄项下吹曲其声清畅而不近口竟不晓所以然此说已在三十年前嘉定庚辰先兄岳翁赵宪伯凤自曲江携一道人归三衢亦喉间有窍能吹箫比饮食则以物塞之不然水自孔中溢出每作口语则塞喉间作喉间语则以手掩口先兄之所目覩但不知沙随先生昔所见者是此人否   诸香中龙涎最贵重广州市真者每両不下百千次亦五六十千系蕃中禁之物出大食国近海傍常有云气罩山间即知其有龙睡在其下或半载或二三载土人更相守视俟云散则知龙已去往观必得龙涎或五七两或十余两视所守人多寡均给之或不平更相讐杀或云龙多蟠于洋中大石卧而吐涎鱼聚而之土人见则没而取焉又一说大海洋中有涡旋处龙在下涌出其涎为太阳所烁则成片为风飘至岸人则取之纳官予尝叩泉广合香人云龙涎入香能收敛脑麝气虽经数十年香味仍在岭外杂纪所载龙涎出大食西海多龙枕石一睡涎沫浮水积而能坚鲛人采之以为至宝新者色白稍久则紫甚久则黒又一说云白者如百药煎而腻理黒者亚之如五云脂而光泽其气近于臊似浮石而轻或云异香或云气腥能发众香气皆非也于香本无损益但能聚烟耳和香而用真龙涎焚之则翠烟浮空结而不散坐客可用一剪以分烟缕所以然者蜃气楼台之余烈也又一说云龙出没于海上吐出涎沫有三品一曰泛水二曰渗沙三曰鱼食泛水轻浮水面善水者伺龙出没随而取之渗沙乃被波浪飘泊洲屿凝积多年风雨浸淫气味尽于沙土中鱼食乃因龙吐涎鱼竞食之复作粪散于沙积其气腥秽泛水香可入香用余二者不堪曲江邓颢以为就三说较之后说颇是诸家之论不同未知孰当以愚见第一说稍近   行都纪事【陈晦】   北山九里松牌吴说书高宗诣天竺遂亲御宸翰彻去吴书吴未几守信州陛辞高宗因与语云九里松乃卿书乎吴唯唯复云朕常作此三次观之终不如卿吴益逊谢暨朝退即令再揭元牌遍索之乃得之天竺库院复令植道傍今所榜是也   橘园亭在今丰乐桥投北自棚前直穿即是葢向来未建都之时此地皆种橘高宗欲亲巡就此乘舟创亭其上前临大河故是至今此街市传为橘园亭   俞家园在金井亭桥之南向时未为民所占皆荒地或种稻或种茭故因以园为名今则如蜂房蚁垤葢为房廊屋巷陌极难认葢其错杂与棋局相类也   有两行绳巷都亭驿前一候潮门外一有两名版巷临安府前一柴木巷中一有两龙舌头临安府前并江下鮝团两樱桃园七宝山并荐桥门外是也   城中旧无门防沿河惟居民门首各为防障不相聨属河之转曲两岸灯火相直醉者夜行经过如履平地往多溺死岁以数十百人计自王宣子尹京始于抽解场材置大木栏城内沿河皆周匝每船歩留一门民始便之   闾丘编修泳自言往年游宦湖湘间舟行江上有客子附舟尾至暮吹笛可听闾丘正饮甚赏音命以酒劳之未几或砰然有声甚厉且讶且问则皆不对少顷稍稍遽进云某官且听声勿复问舟尾横笛者乃贼也以此为号而啸其徒耳适已扑杀矣须臾有一舟笑呼而前以为已有应援则无应之者果询之云吹笛船安在舟人皆答云已过前去矣俄贼前过急投岸获免   监左帑龙舒张宣义尝言有亲戚游宦西蜀路经襄汉晩投一店饭毕行户外忽见旁左侧上有一人无首以为鬼也主人云尊官不须惊此人也非鬼也往年因患瘰病势蔓衍一旦头忽脱坠家人甚悲骇已而竟无恙自此每有所需则以手指画但日以粥汤灌之故至今犹存耳又曰岳侯军中一兵犯法枭首妻方怀姙后诞一子如常人躯干甚伟首仅如拳眉目皆雕刻则胞胎所系父母相为感应   霅川月河莫氏称望族尝言某祖在大观间在上庠以春秋驰声尝至一酒楼饮壁间有题字云春王三月公与夫人防于此楼葢轻薄子携娼妓饮于此所题耳莫即援笔题其下云夏大旱秋饥冬雨雪公薨君子曰不度德不量力其死于饥寒也宜哉见者无不大笑嘉兴精严寺大刹也僧造一殿中塑大佛诡言妇人无子者惟祈祷于此独寝一宵即有子殿门令其家封鎻葢僧于房中穴地道直透佛腹穿其顶而出夜与妇人合妇人惊问则云我是佛州民无不堕其计次日往往不敢言有仕族之妻亦往求寺中夜僧忽前既不免即啮其鼻僧去翌日其家遣人遍于寺中物色见一僧卧病以被韬面得而视之鼻果有伤掩捕闻官时韩彦古子思为郡将流其僧而废其寺   杨诚斋名万里字廷秀为监司时巡厯至一郡郡守盛礼以宴之时适初夏有官妓歌贺新郎词以送酒其中有万里云帆何时到诚斋遽曰万里昨日到太守大惭即监系官妓   朱晦庵为仓使时某郡太守遭捃摭几为按治忧惶百端未几晦庵易节它路喜可知也有寄居官署者因召守饮出宠姬歌大圣乐至末句云休眉锁问朱顔去了还更来麽太守为之起舞也   某邑宰因预借违防遭按而归其郡郡将乃宰公之故因留连燕有妓慧黠得宰罢官之由时方仲秋讴渔家傲十月小春梅蕊绽宰云何太早邪答云乃预借也宰公大惭   隣几杂志【江休复】   康定中侍禁李贵为西边寨主妻为昊贼所掳去家中一白犬颇驯扰祝之曰我闻犬之白乃前世为人也尔能送我归乎犬俯仰如听命即裹粮随之有警则引伏草间渴即濡身而返凡六七日出贼境其夫无恙朝廷封崇信县君   陆叅宰邑判讼田状云汝不闻虞芮之事乎耆司不受再执诣县云不晓防得再判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李戡宰邑问民间十否莫有疾苦否莫有孝悌否之类有一患大风者药云吾不疗尔   都下弄蝎尾有五毒者三毒者云城西剥马务蝎食马血尤毒己亥岁中屡有螫死者   毒虺断首犹能飞以噬人   御史台阁门移文用捺头牒章郇公判审官院张观为中丞常用此例移审官时章为翰林学士辨之张以故事而止   客有投缙云山寺中宿者僧为具馔羞鳖甚美但讶其无裙耳入后屋见黄泥数十团大如缶问行者即向所食者在其中取以黄泥裹之三日服气肥味特异章仲镇云章伯镇勘防案岁给禁中椽烛十三万条内酒坊祖宗庙用糯米八百石真宗三千石今八万石王介甫云明州有一讲僧夜中为鬼物来请讲欣然从命舁行数十里寘在猪圏中比晓方悟为鬼所侮张枢言说杨大年临卒戒家人曰吾顶赤趺坐汝辈勿哭惊吾既而果然家人惊号则复寤而寝遂卒释敎顶赤生天腹赤生人足赤沈滞   梅圣俞云叔父为陜西漕知客卒浴殓毕他婢欲窃其衣其尸热如火惊告家人遂传于外或云不祥此当有重丧俄而婶氏卒   持国按乐见弦断结续者笙竽之类吹不成声诘之云自有私乐器国家议黍尺数年乃定造乐器费以万计乃用乐工私器以享宗庙   又七庙共用羊一五方帝亦然温成庙用羊豕各二疑郊本用特后去特以一羊豕代之符后以永熈不可虚配遂得升祔明德尚在故也后庙神德贺宋二宗尹潘奉慈刘李杨李升祔今独章惠   永叔书法最弱笔浓磨墨以借其力   范希文戍边行水边甚乐之从者前云此水不好里面有虫【声如陈秦声】谓之虫乃是鱼也答云不妨我亦食此虫也   原父五十諡法一篇神化无方曰尼耄期称道曰卮言日出曰周洁白不汚曰皓   楠树直竦枝叶不相妨蜀人谓之让木   胡瑗字翼之卒凶讣至京钱公辅学士与太学生徒百余人诣兴国戒坛院举哀又自陈以师丧给假二日近时无此事   王景芬职方邵氏壻常州人小儿四五岁甚俊爽病将卒忽言翁防留取某某长大必能葬翁防景芬大骇始改葬其父母邵不疑云   沈文通说故三司副使陈洎卒后婢子附语亦云生不葬父母当得为贵神今谪作贱鬼足胫皆生长毛云祖择之押字直作一口字人问之答云口无择言司马君实充史讨白执政时政起居注皆竝不载元昊叛命北戎请地事欲就枢密府检寻事迹以备载録庞相自至史院商量孙朴兼修国史之任云国恶不可书防厐去相遂寝   江南一节使召相者命内子立羣婢中令辨之相者云夫人头上自有黄气羣婢皆窃视之然后告云某是柁工火儿杂立使辨何者是柁人云面上有水波文是亦用前术   吴冲卿说其先君为江州瑞昌令一卒力啗巴豆如松子问其由始用饭一盌巴豆两粒研和食稍加如药丸尽则加巴豆减饭积以岁月至于纯食巴豆此亦习噉葛之类【曹操尝啗葛】   掌老太卿判太仆供祫享太牢只供特牛无羊豕去问礼直官如此不知羊豕牛俱为太牢   太学生郑叔雄用善毉王尚书举正知杂吴荐为秘书省校书郎起居舎人范师道论列云山林有道之士大臣荐之不报而方技援例輙行于是汝州孔除直讲州孙侔除试校书州学教授   大内都知张惟吉请諡礼官以惟吉前持温成丧不当居皇仪争之至力时宰不知典则阿谀顺防惟吉顿足泣下縁此得諡忠惠   陈执中死礼官以前事不正谏请諡荣灵【宠禄光大曰荣勤不成名曰灵】   大名府学进士刘建侯盗官书卖之捜索既切遂焚之又与妻同杀人取其金前杀士人事明白犹且称寃府中谓之始皇以其焚书坑儒也   程琳尚书知府曰杀之其容貌堂堂言词辨博荘生大儒之盗也   药方一大两即今之三两隋合三两为一两   宋相公中朝书人郭忠恕可对二徐书佩觹集三卷杨望之当官凡私家上厯亦自买纸为江南转运使先移文江宁府要府官月俸米麦何人担负磨麫曽支脚钱   司马君实侍先君知凤翔府竹园中得一物如蝙蝠巨如大防莫有识者有自山西来者云此鼯鼠也一名飞生飞而生子每欲飞则縁树至颠能下不能高   判尚书礼部则尚书之职判礼部贡院则侍郎之职也其名表则员外之任也王禹玉带馆职判礼部作三字犹不解百官谢衣表御史中丞署状而舍人作表是兼尚书员外之职也   陈执中在枢府建排墙殒夏儧使人上叹枢府不得人于是王张观与执中皆罢   孙承防自称韩持国作维国齐廊大卿呼邵兴宗作元宗   祫享昭穆各有幄次谓之神帐云【陈彭年所建】   礼牲体贵贱以为俎实肩背臑骼觳左右前后賔主有仪今不复用司马公说曽在并州见蕃俗颇存此礼其最尊者得羊臆骨其次项骨又说妇人不服寛袴与襜制旋裠必前后开胯以便乘驴其风始于都下妓女而士夫家反慕之曽不知耻辱如此又凉衫以褐防为之以代毳袍韩持国云始于内臣班行渐及士人今两府亦然独不肻服予读仪礼妇人衣上之制如明衣谓之景景明也所以御尘垢而为光明也则凉衫亦所以防朝服虽出近俗不可谓之无稽   君实又说夹拜今陜府村野妇人皆如此男子一拜妇人两拜   子容判礼院见君实八音克谐无相夺伦今乐悬但闻金声余乐掩而不闻宜罢连击次第见其声   欧阳永叔修唐书求罢三班院乞一闲慢差遣俄除太常礼院因巡防言朝廷将太常礼院作闲慢差遣耶子容说周庙制户在东牖在西当中之分则扆也近代宗室南向祫室犹在西壁祫享犹设昭穆位于户外南北相对   武功常景主簿说庆善宫有唐碣为民藏窖盖民恐他人见之理认逺祖土田旁有慈德寺太宗所建防昌废寺犹遭毁折武宗可谓能行令矣至大中复建碑记尚存   肆赦宣德门登降用乐悬又排仗尽如外朝之仪六典礼部吉仪五十有五其二十九日祭于五龙坛予奉敕于五龙庙谢晴庙廊竝頽毁寓宿殿东道士之室亦无坛也   仪仗内五牛旗刻画五色木牛竖旗于背载以举状四人舁之按六典衞尉三十二旗十八曰五牛旗皆是绣绘旗幅若五牛以牛载则其他麟凤之类亦当如此矣祫享行礼之际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助祭诸臣见上恭防裹手执笏者惕然皆揎袖脱袖庙主帝用白帊后用青帊覆行礼则发之方木为趺荐以重褥置主于其上廛俗呼野人为沙块未详其义士大夫亦颇道之永叔戏长文贤良之选既披沙而拣金吴颇憾之迁怒于原父云某沙于心不沙于面君侯沙于面而不沙于心愈怒焉   又尝戏马遵旧日沙而不哨如今哨而不沙   永叔云令狐揆著书数年乃成托宋公序投献李夷庾夷庾问何人作序讯知其人使送银二笏   厐相令制后舎人自署其名永叔云诰身后惟吏部判官诰院者当押字尔   林瑀王洙同作直讲林谓王何相见之阔也答云遭此霖雨今后转更疎阔也王曰何故答云值这短晷葢诋其侏儒矣   太祖忌宰相马不入寺宗王忌相乘马入至佛殿东素无定制也驾往寺观烧香中丞不从由入台翌日幸慈孝集禧宣召乃赴   供奉官罗承嗣住州西邻人每夜闻击物声穴隙视之乃知寒冻齿相击耳赠之氊坚不受妻母来见其女方食其枕中豆赠之米麫亦不敢纳遂挈其家居州南【都下俗语谓之州南】聚赡穷亲四十口尝辞水路差遣云法乘官舟载私物不得过若干斤重恐罹此罪乞换陆路差遣秘书丞沈士龙者尝建言害民事数十条漕司不行遂弃官归关门不放过诉云母老病拘滞于此母必不全亦关吏之罪也士龙竟坐擅去官守追官勒停举主关吏一例见劾   李照讥王朴编钟不圎后得周编钟正与朴同议者始知照之妄   次道见郑毅夫除省判诰词中间具官某又云云当诰词前具衔云云中当云以尔云云   程侍郎言某为御史接伴人使中丞张观云待之以礼答之以简戡佩服其言又说髙敏之奉使接伴戎使走马坠地前行不顾翌日髙马蹶坠地戎使亦不下马张唐公将奉使王景彞云某接伴时旧例使副每日早先立驿防戎使方出相揖某则不然先请我使立阶下然后前挹登阶唐公云我出疆彼亦如此奈何遂却如旧例   王景彞判三班院云某总记上凡使臣八千五百人差殿中丞苏衮作簿簿成只有七千六人其余捜括并未见   説郛卷三十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下     元 陶宗仪 撰枫小牍卷上【袁褧】   予迫猝渡江侨寓临安山中父书手定都为乌有第日对西乌桕省念旧闻得数十事録之以备遗忘时晚秋萧瑟喜有丹叶残霞来射几案防録成辄呼酒落之名曰枫小牍   艺祖受命元年秋三佛齐来贡时尚不知皇宋受禅也贡物有通天犀中有形如龙檠一葢其龙形腾上而尾少左向□其文即宋字也真主受命岂偶然哉艺祖即以此犀为带每郊庙则系之   予侨家后圃有一大井是武肃王外祖家旧物井上有文曰于维此井渟育坎灵有莘有邰实此储英时有长虹上贯青防是惟王气宅相先徴爰啓霸主奠绥苍氓沛膏渐泽配德东溟臣罗隐谨颂   太祖征李筠以太宗为大内都防检汴民惊曰防检作天子矣更为一天子地邪此又人口木简也   太平兴国中蜀人张思训制上浑仪其制与旧仪不同最为巧捷起为楼阁数层髙丈余以木偶为七直人以直七政自能撞钟击皷又为十二神各直一时至其时即自执辰牌循环而出余大王父赞善公尝入文明殿漏室中见之   国初杭粤蜀汉未入版圗总户九十六万七千五百五十三至开宝末増至二百五十万八千六十五户太宗拓定南北户犹三百五十七万四千二百五十七此后递増至徽庙有一千八百七十八万之多噫可谓盛矣及乘舆南渡江淮以北悉入北庭今上主户亦至一千一百七十万五千六百有奇生息之繁视宣和已前仅减七百万耳尚令此辈假气游魂何也   太宗命儒臣辑太平广记时徐铉实与编纂稽神録铉所着也每欲采撷不敢自专辄示宋白使问李昉昉曰徐率更以博信天下乃不自信而取信于宋拾遗乎讵有率更言无稽者中采无疑也于是此録遂得见收杨亿作二京赋既成好事者多为传写有轻薄子书其门曰孟坚再生平子出世文选中间恨无隙地杨亦书门答之曰赏惜违顔事等隔世虽书我门不争此地余谓此齐东之言也杨公长者肯相较若尔邪   道君皇帝改元宣和人或离合其字曰一旦宋亡此与萧岿离合后周宣政为宇文亡日同   太常音律官田琮家庭中尝有光怪掘地得古铎三枚一黄钟一中吕一土死无声又一玉管校长于古玉管葢汉晋间物也其年遂迁职   赵韩王疾夜梦甚恶使道流上章禳谢道流请章防赵难言之从枕跃起索笔自草曰情关母子弟及自出于人谋计协臣民子贤难违乎天意乃凭幽祟逞此强阳瞰臣气血之衰肆彼魇呵之厉倘合帝心诛既不诬管蔡幸原臣死事堪永谢朱均云云密封令勿发向空焚之火正防函而此章为大风所掣吹堕朱雀门为人所得传诵于时竟不起   淳化三年冬十月太平兴国寺牡丹红紫盛开不逾春月冠葢云拥僧舎填骈有老妓题寺壁云曽趂东风看几巡冒霜开唤满城人残脂剰粉怜犹在欲向弥陀借小春此妓遂复车马盈门   古人称士农工商为四民今有六民真宗初即位王禹偁上五事有云古者井田之法农即兵也今执戈之士不复事农是四民之外又一民也自佛教入中国度人修寺不畊不蚕而具衣食是五民之外又一民也李文靖贤相也与张齐贤稍不协齐贤竟以被酒失仪罢相时人语曰李相太醒张相太醉此亦里巷之公论也   汴京闺阁妆抹凡数变崇宁间少尝记忆作大髩方额政宣之际又尚急把垂肩宣和已后多梳云尖巧额髩撑金凤小家至为剪纸衬发膏沐芳香花鞾弓履穷极金翠一袜一领费至千钱今闻戎女闺饰复尔如痩金莲方莹面丸遍体香皆自北传南者   邢昺以九经及第郁为儒者乃倾意钦若纳身垢污为士流所薄尝奉敕撰尔雅疏义其后太学生郭盛言昔人不分老子与韩非同传郭注邢疏无论周公不享其意即先人得无称寃地下且郭迕逆敦邢附钦若尔雅近正今则近邪盛举九经乞辞此疏时邢自称子才之裔太学中语曰景纯有孙子才无后   宣和中有反语云冦莱公之知人则哲王子明之将顺其美包孝肃之饮人以和王介甫之不言所利此皆贤者之过人皆得而见之者也   祥符中天书既降复有道士赵寿国来上灵宝大洞人皇经稍记其首篇云尔时玉清虚皇上帝在玉清景灵之宫忽从自明帘内传下玉音清越嘹亮三十三天一时耳根共感是诸天众速驾云车龙鸾填隘天路皆满诸天既集面觐虚皇于云陛之下劒佩瑽琤交映左右虚皇曰嗟尔诸天听予涣号夫天有天皇地有地皇人有人皇天得清皇地得宁皇惟此林林众满太苍下方大乱予闵是痌爰召宓羲遣兹讼灵下抚方州二亥后先命处天门八方归王天下太平今兹嗣皇实惟圣神合寿千春东封泰山西封金天威镇幽朔鬼方血腥云云其言诞誉不经皆若此类朝廷虽知其妄亦赐金帛设朝受之供奉大内   吕夷简有总髻交王至清以屡试不第隐遯山壑后以子簿畿县薄游京师吕折简召之不赴防仁宗诏废郭后吕实赞之至清寓书夷简曰仆初与坦夫读书山寺论家人一卦坦夫独以孔子反身二字为此卦入证语乃今天子第有取于威如之吉使天下夫妇之主不得终始其义坦夫独不可以反身之说谏之而将顺至此乎安在其有证于尼父一言也仆今知读书与仕宦自是两截事幸哉天以布衣终我身也虽然坦夫自今永保禄位矣何者有所废必有所爱能从人主所爱处有勲力焉亦必不爱爵禄以爱其人于众人之外也此一牍也先为相业唁后为相位贺惟坦夫两受之夷简大怒并其子逐焉   贤士大夫亦有天理抹煞处如钱惟演之下石冦莱公是也凶忍大奸亦有天理不泯处如秦桧之不尽杀鄂国子孙是也   洪驹父才而傲每读时辈篇什大呌云使人齿颊皆甘其人喜而问之曰似何物驹父曰不减树头霜柿人每頳面而去比汴京失守尼玛哈勾括金银驹父以奉命行事日惟觞酌幸醉中不见此时情状竟为纲纪自利峻于捜索坐贬沙门亦大寃也   余少长大梁豢养于保抱之手即淮泗之间近在襟带未尝眼见身到比一旦崩乱将母则弃妻挈妻则掷女屈身孤篷之底乘风渡淮浊浪掀空几葬于宝应鱼腹魂魄尽丧相顾失色及至江上于时海潮上逆狂涛东泻渺迷极望虽腾价买舟犹与僧尼杂贩共载一船母妻悲号至不欲渡愿投江流舟发未几樯为风折半欹浪中满船狂呌人心先覆幸呼他舟掷缆得抵润州此葢生平未遭之危合门未遘之苦也后尝问人曰江必从此渡乎必当更有狭处其人亦不知答既而司谏吴表臣上疏言大江之南上自荆鄂下至常润不过十郡之间其要不过七渡上流最急者三荆南之公安石首岳之北津中流最急者二鄂之武昌太平之采石下流最急者二建康之宣化镇江之洲此七渡当择官兵守之其余数十处或道路迂曲水陆不便非大军往来径捷之处于是始知前问之失也望洋之喻岂虚也哉庆厯三年三月吕夷简以司徒归第夏竦召至国门而罢诏以贾昌朝叅知政事杜衍为枢密使富弼为枢密副使弼固辞改资政殿学士乃以范仲淹代弼又以欧阳修余靖蔡襄王素充谏官一时朝野懽欣至酌酒相庆太学博士石介因作庆厯圣德颂其词太激邪佞切齿其颂至范仲淹曰太后乘势汤沸火热汝时小臣危言嶪嶪太后一语仁宗含之在中不敢出之口者所不宜言其最儆心目者如众贤之进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脱又曰神武不杀其黙如渊圣人不测其动如天时韩魏公与范文正公适自陜来朝竦之密姻有令于阌者手録此颂进于二公且口道竦非为诸君子庆二公去阌范拊股谓韩曰为此怪鬼辈坏之也韩曰天下事不可如此必坏孙复闻之亦曰石守道祸始于此矣   汴中呼余杭百事繁庶地上天宫及余邸寓山中深谷枯田林莽塞目鱼虾屏断鲜适莫搆惟野葱苦荬红米作炊炊汁许许代脂供饮不谓地上天宫有此受享也国朝妇人封自执政以上封夫人尚书以上封淑人侍郎以上封硕人大中大夫以上封令人中散大夫以上封恭人朝奉大夫以上封宜人朝奉郎以上封安人通直郎以上封孺人然夫人有国郡之异而武臣一凖文阶其后三公大将封带王爵者妾亦受封特视正妻减阶耳若郡县君则先曽王大母亦封县君正和二年诏除之   本朝以童子举如国初贾黄中举自五代不论若太宗朝洛阳郭忠恕通九经七岁举童子科淳化二年赐泰州童子谭孺卿出身雍熈间得杨亿年十一以童子召对授秘书正字咸平间得宋绶景德间抚州进士晏殊年十四大名府进士姜葢年十三祥符间又得李淑又赵焕以童子召对令从秘阁读书时年十二蔡伯希年四岁诵诗百余篇召为秘书正字神宗朝元丰七年赐饶州童子朱天锡五经出身年九岁赐钱五万又天锡从兄天申年十二试十经皆通赐五经出身绍兴七年赐处州孝童周智出身乾道淳熈间吕嗣兴王克勤赐童子出身先君子以十岁通九经以不谒丁晋公摈不以闻竟不得与诸君子同声治朝也   寿山艮岳在汴城东北隅徽宗所筑初名凤凰山后改寿山艮岳周围十余里其最髙一峰九十步上有介亭分东西二岭直接南山山之东有萼緑华台家大夫尝承命作颂曰玉皇御天金母嫁女雕璧成车裁瑛作尘龙驭昆丘鸟发圃笑月光微看云色阻荷露添华柳烟生妩九重欢眷六宫逊处乃搆椒房用当金宇碌碌宜阶瑟瑟为户碧落深沈青霞墉堵小臣献颂庶叶万舞书馆八仙馆紫石岩栖真登览秀轩龙吟堂山之南则寿山两峯并峙有雁池噰噰亭山之西有药寮西庄巢云亭白龙沜濯龙峡蟠秀练光跨云三亭罗汉岩又西有万松岭岭畔有倚翠楼上下设两阁阁下有平地凿大方沼沼中作两洲东为芦渚浮阳亭西为梅渚雪浪亭西流为凤池西出为雁池中分二馆东曰流碧西曰环山有巢凤阁三秀堂东池后有挥雪亭复由嶝道上至介亭亭左有极目亭萧森亭右有丽雪亭半山北俯景龙江引江之上流注山涧西行为潄琼轩又行石间为冻丹凝观圜山三亭下视江际见髙阳酒肆及清澌阁北左有胜筠庵蹑云台萧间阁飞岑亭支流别为山庄为回溪又于南山之外为小山横亘二里曰芙蓉城穷极巧妙而景龙江外则诸馆舎尤精山之西北有老君洞为供奉道像之所其地又因瑶华宫火取其地作大池名曲江中有堂曰蓬壶东尽封丘门而止西则是天波门桥引水直西殆半里江乃折南又折北折南者过阊阖门为复道通茂德帝姬宅折北者四五里属之龙德宫既成帝自为艮岳记以为山在国之艮位故名艮岳岳之正门名曰阳华故亦号阳华宫宣和五年朱勔于太湖取石髙广数丈载以大舟挽以千夫凿河断桥毁堰拆牐数月乃至防初得燕山之地因赐号敷庆神运石石傍植两桧一夭矫者名朝日升龙之桧一偃蹇者名卧云伏龙之桧皆玉牌金字书之徽宗御题云拔翠琪树林双桧植灵囿上梢蟠木枝下拂龙髥茂撑拏天半分连卷虹南负为栋复为梁夹辅我皇构嗟乎桧以和议作相不能恢复中原已兆于半分南负而一结更是髙庙御名要皆天定也岩曰玉京独秀太平岩峯曰庆云万态奇峯又作绛霄楼直山北势极髙峻夐出云霄葢工艺之巧其后羣阉兴筑不已四方花竹奇石悉萃于斯珍禽异兽无不毕集命市人薛翁豢扰驯狎驾至迎立鞭扇间名万岁山珍禽命局曰来仪所及金芝产于艮岳万寿峯只改名寿岳   先三老碑在扶沟石牛庙后徙墓下碑横裂为二上复破泐如圭然光莹可鉴少尝从祖父诣碑拜读至斩贼公先勇食邑遗乡六百户事考之东汉先人列传了不可得后从驾南渡得欧阳公集古録第释序世次及缺文而已最后得赵明诚金石録始知公先勇为公孙勇又不知出自何书今耄矣目不能观书徒悒悒此事未了忽从宇文学博处得鄱阳洪景伯碑跋方知此事在范书田广明传传云故城父令公孙勇谋反衣绣衣乘驷马车至圉圉使小史侍之知其非是守尉魏不害等共收捕之上封四人为侯小史窃言上问之对曰为侯者得东归否上曰汝乡名为何对曰名遗乡上曰用遗汝矣于是赐小史爵关内侯食邑遗乡六百户不觉快跃而起箨冠堕地老发躧躧弗暇手握也家世读书碑碣尚在至千年不知碑石上事媿已媿已   余尝见内库书金楼子有李后主手题曰梁孝元谓王仲宣昔在荆州著书数十篇荆州坏尽焚其书今在者一篇知名之士咸重之见虎一毛不知其斑后西魏破江陵帝亦尽焚其书曰文武之道尽今夜矣何荆州坏焚书二语先后一辙也诗以慨之曰牙签万轴裹红绡王粲书同付火烧不是祖龙留面目遗篇那得到今朝书卷皆薛涛纸所抄惟今朝字误作金朝徽庙恶之以笔抹去后书竟如谶入金也   丁谓倾意以媚莱公冀得大拜然事未可必生平最尚禨祥每晨占鸣鹊夜看灯蕊虽出门归邸亦必窃听人语用卜吉兆时有无赖于庆贫寒不振计且必死冻饿谋于一落第老儒老儒曰汝欲自振必易姓名当大济耳幸无忘我庆拜而听之老儒遂改于为丁易名宜禄使投身于谓谓大喜收之门下皆怪问之谓不答第曰吾得此人大拜必矣不旬月而谓果入相此人遂以宠冠纪纲虽大僚节使无弗倚借关说不逾年而宜禄家十万矣老儒亦以引见竟得敎授大郡至今相传不解所谓顷偶读沈约宋书曰宰相苍头呼为宜禄且复姓丁愈惬所念莫谓晋公眼不读书也   道君皇帝以于阗玉益八宝为九宝其文云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王初寮草诏曰太极函三运神功于八索乾元用九增宝厯于万年八索用九可谓切事徽庙以银椀盛苏合香赐之   司马温公保身说云天下有道君子扬于王庭以正小人之罪而莫敢不服天下无道君子括囊不言以避小人之祸而犹或不免倘人生昏乱之世不在其位四海横流而欲以口舌救之臧否人物激浊扬清撩蛇虺之头践虎狼之尾以至身被滛刑祸及朋友士类歼灭而国随以亡不亦悲乎夫惟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卓乎其不可及也先君书此以置座右葢自鉴其生平所遭耳吴赵诸公惜不早见及此遂陷秦氏酷祸悲哉   杭州江隄筑是梁开平四年八月时钱氏始霸武肃王以候潮通江二门之外潮水冲齧版筑不就命强弩数百射之潮水为避击西陵遂以竹笼石植大木圉之率数岁辄复坏祥符七年潮直抵郡城守臣戚纶漕臣陈尧佐议累木为岸实新土以捍之或言非便命发运使李漙按视十月壬戌溥请如钱氏旧制立木积石以捍潮波从之其后逾年隄不成卒用薪土天圣四年二月辛酉侍御史方谨言请修江岸二斗门庆厯六年漕臣杜筑钱塘隄起官浦至沙陉以捍风涛浙江石塘创于钱氏景祐中工部郎中张夏为转运使置捍江兵采石修塘人为立祠绍兴二十年修石堤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吏部尚书林大鼐言潮为吴患其来已久捍御之防见于浙江亭碑自江流失道潮与洲门怒号激烈千霆万皷民以不宁宜颛置一司究利病而后兴工乾道七年十一月十八日帅臣沈夐修石隄成増石塘九十四丈   武肃王还临安与父老饮有三节还乡之歌父老多不解王乃髙揭吴音以歌曰你辈见侬底欢喜别是一般滋味子长在我侬心子里至今狂童游女借为奔期问答之歌呼其宴处为欢喜地   汴京故宫蹑云蔽日常在梦寐稍能记忆条载于此宫城本五代周旧都宋因之建隆三年广皇城东北隅命有司画洛阳宫殿按圗修之周围五里南三门中曰乾元东曰左掖西曰右掖东西面门曰东华西华北一门曰拱宸乾元门内正南门曰大庆东西横门曰左右升龙左右北门内各二门曰左右银台东华门内一门曰左承天祥符西华门内一门曰右承天左承天门内道北门曰宣祐正南门内正殿曰大庆东西门曰左右太和正衙殿曰文德两掖门曰东西上阁东西门曰左右嘉福大庆殿北有紫宸殿视朝之前殿也西有垂拱殿常日视朝之所也次西有皇仪殿又次西有集英殿宴殿也殿后有需云殿东有升平楼宫中观宴之所也宫后有崇政殿阅事之所也殿后有景福殿殿西有殿北向曰延和便坐殿凡殿有门者皆随殿名宫中有延庆安福观文清景庆云玉京等殿夀宁堂延春阁福宁殿东西有门曰左右昭庆观文殿西门曰延真其东真君殿积庆前建感真阁又有龙圗阁下有资政崇和宣德述古四殿天章阁下有羣玉蕊珠二殿有宝文阁阁东西有嘉德延康二殿前有景辉门后苑东门曰宁阳苑内有崇圣殿太清楼其西又有宣圣化成金华西凉清心等殿翔鸾仪凤二阁华景翠芳瑶津三亭延福宫有穆清殿延庆殿北有柔仪殿崇徽殿北有钦明殿延福宫北有广圣宫内有太清玉清冲和集福会祥五殿建流杯殿于后苑又有慈德殿观稼殿延曦阁迩英殿隆儒阁慈寿殿庆寿宫保慈宫玉华殿基春殿睿思殿承极殿崇庆隆祐二宫睿成宫宣和殿圣瑞宫显谟阁玉虚殿玉华阁亲蚕宫燕宁殿延福宫致和三年春作新宫始南向殿因宫名曰延福次曰蕊珠有亭曰碧琅玕其东门曰晨晖其西门曰丽泽宫左复列二位其殿有穆清成平防宁睿谟凝和昆玉羣玉其东阁则有蕙馥报琼蟠桃春锦叠琼芬芳丽玉寒香拂云偃葢翠葆铅英云锦兰薫摘金其西阁有繁英雪香披芳铅华琼华文绮绛萼秾华緑绮瑶碧清隂秋香丛玉抉玉绛云防宁之北叠石为山山上有殿曰翠微旁为二亭曰云岿曰层巘凝和之次阁曰明春其髙逾一百一十尺阁之侧为殿二曰玉英曰玉润其辈附城筑土植杏名杏冈覆茅为亭修竹万竿引流其下宫之右为位二阁曰晏春广十有二丈舞台四列山亭三峙凿圎池为海跨海为亭架石梁以升山亭曰飞华横度之四百尺有奇纵数之二百六十有七尺又流泉为湖湖中作隄以接亭隄中作梁以通湖梁之上又为茅亭鹤庄鹿砦孔翠诸柟蹄尾动数千嘉花名木类聚区别幽胜宛若生成西抵丽泽不类尘境其东直景龙门西抵天波门宫东西二横门皆视禁门法所谓晨晖丽泽者也而晨晖门出入最多其后又跨旧城修筑号延福第六位跨城之外浚濠深者水三尺东景龙门桥西天波门桥二桥之下叠石为固引舟相通而桥上人物外自通行不觉也名曰景龙江其后又辟之东过景龙门至封丘门此特大槩耳其雄胜不能尽也   余汴城故居近陈州门内蔡河东畔居后有圃乔林深竹映带城隅中有来鹤亭王大父时有野鹤来栖遂驯狎不去苏子瞻有诗云鸿渐偏宜丹凤南冠霞披月羽毵毵酒酣亭上来看舞有客新名唤作耽每诵此诗未尝不泪满青衫也   子瞻又有与王大父手墨一纸云累日欲上谒竟未暇辱敎承足疾未平不胜驰系足疾惟葳灵仙牛膝二味为末蜜丸空心服必効之药也但葳灵仙难得真者俗医所用多藁本之细者尔其騐以味极苦而色紫黑如胡黄连状且脆而不韧折之有细尘起向明示之断处有黑白晕俗谓之有鸲鹆眼此数者备然后为真服之有奇騐肿痛拘挛皆可己久乃有走及奔马之效二物当等分或视脏气虚实酌饮牛膝酒及熟水皆可下独忌茶耳犯之不复有効若常服此即每岁收槐皁荚芽之极嫩者如造草茶法贮之以代茗饮此効屡常目击知君疾苦故详以奉白元素书已作稍暇诣见轼白彦方足下王大父有末疾故以此方见示此纸尚存箧中渡江已来与妻孥共宝者   徽庙尝乘骢马至太和宫前忽宣平日所爱小乌其马至御前马足不肯进左右鞭之益鸣跳不如调驯时圉人进曰此愿封官耳上曰猴子且官供奉况使小乌白身邪勑赐龙骧将军然后帖然就辔   荆公柄国时有人题相国寺壁云终岁荒芜湖浦焦贫女戴笠落柘条阿侬去家京洛遥惊心冦盗来攻剽人皆以为夫出妇忧荒乱也及荆公罢相子瞻召还诸公饮苏寺中以此诗问之苏曰于贫女句可以得其人矣终岁十二月也十二月为青字荒芜田有艸也艸田为苗字湖浦焦水去也水旁去为法字女戴笠为安字柘落木条剩石字阿侬是吴言合吴言为误字去家京洛为国冦盗为贼民葢言青苗法安石误国贼民也家大父尝谓曽子固南齐书序是一部十七史序不可不熟看其要处云所谓良史者其明必足以周万事之理道必足以适天下之用智必足以通难知之意文必足以发难显之情然后其任可得而称也昔者唐虞有神明之性有微妙之德使由之者不能知知之者不能名其言至约其体至备而为之二典者推而明之所记者岂独其迹并与其深微之意而传之无不尽也至于后世诸史事迹暧昧虽有随世以就功名之君相与合谋之臣未有得赫然倾动天下之耳目而一时偷夺悖理之人亦幸而不暴着于世岂非所托不得其人故邪第其中反覆照应处多累句重叠为可惜耳   汴京河渠凡四曰蔡河自陈蔡由西南戴楼门入京城缭绕向东南陈州门出曰汴河自西京洛口分水从东水门入京城绕州桥御路水西门出曰五丈河来自济郓自新曹门入通汴河曰金水河自京城西南分京索河筑隄从汴河上用木槽架过从西北水门入京城夹墙遮拥入大内灌后苑池浦先是诏析金水河透槽回水入汴北引洛水入禁中赐名天源河然舟至即启槽频妨行舟乃自城西超宇坊引洛由咸丰门立隄凡三千三十步水遂入禁而槽废   吴越忠懿王以天成四年八月二十四日四鼓生以端拱元年八月二十四日四皷薨年政六十是夕大流星坠于正寝之上光烛满庭   罗昭谏投身武肃特加殊遇复命简书辟之曰仲宣逺托娄荆州都縁乱世夫子辟为鲁司冦只为故乡以刘为娄避武肃嫌名也   余邸寓于钱氏之旧乡苍山碧树想见衣锦风烟因念余昔家京邑每过南宫城太学左方礼贤宅未尝不钦仰忠懿之贤虽乔木垂杨朱门雕砌宛若犹在于时子姓贫寒至有衣食不周者尝读两朝供奉録太祖太宗虽所赐金器六万四千七百余两银器四十万八千八百余两玉石器皿一万七千事宝玉带四十二条锦绮一十六万六千三百余疋然忠懿入贡如赭黄犀龙凤鱼仙人鳌山宝树等通犀带凡七十余条皆希世之宝也玉带一十四紫金狮子带一金九万五千余两银一百一十万二千余两锦绮二十八万余疋色绢七十九万七千余疋金饰玳瑁器一千五百余事水晶码碯玉器凡四千余事珊瑚十高三尺五寸金银饰陶器一十四万余事金银饰龙凤船舫二百艘银妆器械七十万事白龙脑二百余斤及归国之初举朝文武阉寺皆有餽遗葢有国已来所积一空矣   枫小牍卷下   旧京工役固多奇妙即烹煮槃案亦复擅名如王楼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饼薛家羊饭梅家鹅鸭曹家从食徐家瓠羮郑家油饼王家乳酪段家熝物石逢巴子南食之类皆声称于时若南迁湖上鱼羮宋五嫂羊肉李七儿妳房王家血肚羮宋小巴之类皆当行不数者宋五嫂余家苍头嫂也每过湖上时进肆慰谈亦他乡寒故也悲夫   比部郎洪湛以王钦若贿卖任懿及第累谪儋州竟死海外忽有相识遇洪大庾岭犹仪衞赫然若有官者相识谓是赦还与执手庆慰洪曰我往捕王钦若耳言讫不见其人愕然已而钦若病甚口呼洪卿寛我我以千金累卿然惠秦已橐百两不难偿卿九百也观此则二百五十金之说犹当时鞫者黙为钦若减贯也然湛寃极矣   名画李成以山水供奉禁中然以子姓饶赀为宫市珠玉大商不易为人落笔惟性嗜香药名酒人亦不知独相国寺东宋药家最与相善每往醉必累日不特纸素挥洒盈满箱箧即铺门两壁亦为淋漓泼染识者谓壁画最入神妙惜在白垩上耳   思陵神舆就祖道祭陈设穷极工巧百官奠哭纸钱差小官家不喜谏官以为俗用纸钱乃释氏使人以过度其亲者恐非圣主所宜以奉賔天也今上抵于地曰邵尧夫何如人而祭先亦用纸钱岂生人处世如汝能日不用一钱否乎   岳少保既死狱籍其家仅金玉犀带数条及琐铠兠鍪南蛮铜弩镔刀弓劎鞍辔布绢三千余疋粟麦五千余斛钱十余万书籍数千卷而已视同时诸将如某某辈莫不宝玩满堂寝田园占畿县享乐寿考妻儿满前祸福顿悬不意如此天道亦自有不可知者   本朝厯凡十变在建隆则曰应天在太平兴国则曰乾元在咸平则曰仪天在天圣曰崇天在治平曰明天在熈宁曰奉天在元祐曰观天在崇宁曰占天未几又改曰纪元在绍兴曰统元   真宗时贾昌朝撰国朝时令初景祐中丁度等承诏约唐时令为国朝时令以备宣读最后昌朝又参以蔡邕髙诱李林甫诸家月令之说为集时刘安静撰时镜所书以四时分十二月各系其事孙岊撰备用时令见贾昌朝所奏时令见夫绍兴中虽访得之非复旧本乃以景祐厯书者日月之合疏列分度并取一二名数注字音于下以备阅时之宜焉   余少从家大夫观金明池水战见船舫回旋戈甲照耀为之目动心骇比见钱塘水军戈船飞虎迎弄江涛出没聚散歘忽如神令人汗下以为金明池事政如儿戏耳至如韩蕲王困敌王天荡飞轮八檝蹈军槃回江面者更不知何如也   熈宁元年十月诏颁河北诸军敎阅法凡弓分三等九斗为第一八斗为第二七斗为第三弩分三等二石七斗为第一二石四斗为第二二石一斗为第三   余始寓京邸于绍兴二年五月大火仅挈母妻出避湖上此时被燬者一万三千余家及家山中六年十二月京师复火更一万余家人皆以为中兴之始改元建炎致此然周显德五年夏四月辛酉城南火作延于内城忠懿王避居都城驿诘旦且焚镇国仓王泣祷而灭计一万九千余家但临安扑救视汴都为疎东京每坊三百步有军巡铺又于髙处有望火楼上有人探望下屯军百人及水桶洒箒钩锯斧梯索之类每遇火发扑救须臾便灭   髙庙在建康有大赤鹦鹉自江北来集行在承尘上口呼万岁宦者以手承之鼓翅而下足有小金牌有宣和二字因以索架置之稍不惊恠比上膳以行在草草无乐鹦鹉大呼卜尚乐起方响久之曰卜娘子不敬万岁葢道君时掌乐宫人以方响引乐者故犹以旧格相呼髙庙为罢膳泣下后此鸟持至临安忽死髙宗亲为文祭之云金距绛裳何意朱紫乘轩骇散纒罗鬪死不逺长江来自汴水匪饥则附曰忠自矢谢迹云端投身禁里每呼旧人以励近侍禽言若斯鸟官谁似云胡委羽归魂鹑尾借号有乌来朝无雉渐肯为仪厯仍辉纪尚飨宸翰洒洒一时大手当为置笔   真宗皇帝祀汾而还驾过伊阙亲洒宸翰为铭勒石文不加防羣臣皆呼万岁其文曰夫结而为山融而为谷设险阻于地理资守距于国都足以表坤载之无疆示神州之大壮者也矧复洪源南导髙岸中分夏禹濬川初通关塞周成相宅肇建王城风雨所交形势斯在灵葩珍木接畛而芬盘石槛泉奔流而激响宝塔千尺苍崖万寻秘等觉之真身刻大雄之尊像岂独胜游之是属故亦景贶之潜符躬荐两圭祝汾隂而祈民福言旋六辔临雒宅而观土风既周览于名区乃刋文于贞石铭曰髙阙巍峩羣山迤逦乃固王域是通伊水形胜居多英灵萃止螺髻偏摩雁塔髙峙奠玉河濵回舆山趾鸣跸再临贞珉斯纪   国朝开献书之路祥符中献书者十九人赐出身得书万七百五十四卷宣和五年三馆参校荣州助敎张頥所进书二百二十三卷李东一百六十二卷皆系阙遗乞加褒赏頥赐进士出身东补迪功郎七年取索到王阐张宿等家藏书以三馆秘阁书目比对所无者凡六百五十八部二千四百一十七卷阐补承务郎宿补迪功郎   余从祖姑壻陈从易得与太清楼校勘天圣三年六月陈以十代兴亡论妄加涂窜同官皆降职   崇宁二年五月秘阁书写成二千八十二部未写者一千二百十三部及阙卷二百八十九立程限缮録政和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戊戌校书郎孙觌奏四库书尚循崇文旧目顷访求遗书总目之外凡数百家几万余卷请譔次増入总目合为一卷诏觌等譔次名曰秘书总目及汴京不守悉为金人辇去车驾渡江诏搜江浙闽粤载籍四库至四万四千四百八十六卷较崇文旧目多一万三千八百十七卷又思陵以万几之暇御书六经论语史记列传刋石立于太学典籍之盛无媿先朝第奇秘阙逸较前少损所増多近代编述耳   余向从汴中得见钱武肃王铁券其文曰维干宁四年岁次丁巳八月甲辰朔四日丁未皇帝若曰咨尔镇海镇东等军节度浙江东西等道观察处置营田招讨等使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持节润越等州刺史上柱国彭城郡王食邑五千户寔封一百户钱镠朕闻铭邓隲之勲言垂汉典载孔悝之德事美鲁经则知褒德防勲古今一致顷者董昌僭伪为昏镜水狂谋恶迹渐染齐人尔能披攘凶渠荡定江表忠以衞社稷惠以福生灵其机也氛祲清其化也疲羸泰拯于越于涂炭之上师无私焉保余杭于金汤之固政有经矣志奬王室绩冠侯藩溢于旂常流在丹素虽钟繇刋五熟之釜窦宪勒燕然之山未足显功抑有异数是用锡其金板申以誓词长河有似带之期泰华有如拳之日惟我念功之防永将延祚子孙使卿长袭宠荣克保富贵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承我信誓往惟钦哉宜付史馆颁示天下赍券中使则焦楚锽也   欧阳文忠公樊侯庙灾记真稿旧存余家其中改窜数处如立军功三字稿但曰起家平生曰生平振目曰瞠目勇力曰威武雄武曰英勇生能万人敌死不能庇一躬曰生能詟喑哑叱咤之主死不能保束艸附土之形有司曰残暴后喑哑叱咤四字无第曰使风驰电击凭此咆哮凡定二十三字书亦遒劲时余家从祖倅郑故得其稿今竟失去不得与苏公手书并存惜哉   绍兴九年十月二十一日诏皇太后宫殿名慈宁三十日毕功羣臣上表云臣等言德之大者必尽万物之报以称其礼孝之至者必得四表之心以宁其亲天祚文武之隆世基任姒之德仰模太紫前考异宫宜昭揭于鸿名以答扬于流泽臣中贺窃以来朝置衞逺存长乐之鸿名中禁承顔近着宝慈之茂实皆以体王居于宸极据宝执于坤灵广一人钦爱之风极万世尊崇之奉载新令典允属圣时伏惟皇帝达孝通于神明要道形于德敎绍复大业对越祖宗在天之灵抑畏小心躬蹈帝王髙世之行人与能而乐戴天复命以中兴上推履武之祥丕啓生商之庆方且致天下之养用寅奉于母仪成路寝之威示日严于子道臣等率吁众志恳欵一词爰籍合于前章极崇施于显号叶情文而并举焕典册以増华辇道中通朝夕燕两宫之奉佩环入觐时节奉万年之觞示垂裕于无疆益储休于有美伏请建皇太后宫殿以慈宁为名时显仁太后尚覊北庭读此真堪为髙庙泣下也   鸡冠花汴中谓之洗手花中元节前儿童唱卖以供祖先今来山中此花满庭有髙及丈余者每遥念坟墓涕泣潸然乃知杜少陵感时花溅泪非虚语也   顷从临安得见石晋授文穆王玉册文曰惟天福八年岁次癸卯十月丙午朔六日辛亥皇帝若曰在天成象拱辰分将相之星惟帝念功啓土列侯王之国朕所以法昊穹而光宅稽典礼以疏封而况世着大勲时推令器探宝符而嗣位杖金钺以宣威羽翼大朝藩篱东夏宜列诸侯之上特隆一字之封简自朕心叶于舆论咨尔保邦宣化忠正翊戴功臣起复镇国大将军右金吾衞上将军员外置同正员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杭州越州大都督充镇海镇东等军节度浙江东西等道管内观察处置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营田等使上柱国吴越国王食邑一万七千户寔封四千户钱佐为时之瑞命世而生负经文纬武之才蕴开物成务之志英华发外精义入神亚夫继社稷之勲顾荣擅东南之美眷言祖考志奉国朝清吴越之土疆执桓文之弓矢天资厥德代有其人荷基搆以克家事梯航而述职殊庸斯在信史有光是举彞章爰行盛典土茅符节方推翼世之贤黻冕辂车更重防勲之礼斯为异数允属真王今遣光禄大夫检校司徒行太子賔客上柱国太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王珓使副正议大夫行尚书吏部郎中柱国赐紫金鱼袋赵熈等持节备礼册尔为吴越国王于戱周宠元臣四履锡命汉封异姓八国始王指河岳以誓功俾子孙而袭爵尔纂服旧业朕考前文勿忘必复之言更广无穷之祚懋昭前烈尔惟钦哉   余家藏春秋繁露中缺两纸比从藏书家借对缺纸皆然即馆阁订本亦复尔尔不知当时校勘受赏银绢者得无媿乎后从相国寺资圣门买得抄本两纸俱全此时欢喜如得重宝架橐似为生气及离乱南来缺本且不可得矣   东坡欧公集序云宋兴七十余年民不知兵富而敎之至天圣景祐极矣而斯文终有媿于古士亦因陋守旧论卑而气弱自欧阳子出天下争自濯磨以通经学古为髙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顔纳谏为忠长育成就至嘉祐末号称多士欧阳子之功为多刘隋司马温公文集序云是文也君天下者得之足以鉴兴衰通治体公卿大夫得之足以劝忠嘉尽臣节士庶人得之足以俭身厉行为君子之归以至山颠水涯幽人放客得之则浩歌流咏斟酌厌饫随取随足两公之文真不媿苏刘序言也   国朝自建隆至靖康自建炎至乾道大赦凡一百二十有三恩沾率土可谓至矣尝读神宗即位大赦诏曰夫赦令国之大恩所以荡涤瑕秽纳于自新之地是以圣王重焉中外臣僚多以赦前事捃摭吏民兴起讼狱茍有诖误咸不自安甚非持心近厚之宜使吾号令不信于天下其曰诏内外言事按察官司每得依前举劾且按取防否则科违制之罪知谏院司马光上言切惟御史之职本以绳按百辟纠擿奸邪之状固非一日所为国家素尚寛仁数下赦令或一岁之间至于再三若赦前之事皆不得言则其可言者无几矣万一有奸邪之臣朝廷不知误加进用御史欲言则违今日之诏若其不言则陛下何从知之臣恐因此言者得以箝口偷安奸邪得以放心不惧此乃人臣之至幸非国家之长利也请追改前诏刋去言事两字帝命光送诏于中书周显德中尝诏王朴考正雅乐朴以为十二律管互吹难得其真乃依京房为律凖以九尺之十三依管长断分寸设柱用七声为均乐乃和至景祐元年九月帝御观文殿诏取王朴律凖观视御笔篆写律凖字于其底复付太常秘藏本寺模勒刻石于防事博士直史馆宋祁为之賛其词曰有周有臣嗣古成器写琯音柱分律位俾授攸司谨传来世上圣稽古规庭阅视嘉御正声亲铭宝字奎钩奋芒河龙献势乐府増荣干华俯贲用协咸韶永和天地   元祐六年七月朔皇帝既视文德朝翰林学士拜疏于廷曰陛下即位尊有德亲有道诏举贤良方正经明行修艺文之士欲以幸敎天下甚惠夫太学者敎化之原也且先皇帝初斥三学舎増弟子至三千员惟圣上幸照临其官上以问丞相丞相曰学士议是今岁屡丰贺海内诚无事而陛下聪明仁孝好学出天性不因是以风动四方则事尚何可为者况祖宗之旧章皆在可考请下有司讨论以进制曰可以岁十月庚午驾自景灵宫移仗谒孔子祠入门降辇步就小次由东阶以升奠爵再拜礼官告礼成然后退幸太学诏博士皆升堂坐诸生两庑下乃命国子祭酒讲书之无逸终篇因而幸武成王庙而过左丞相实从于是率诸公赋诗以形容之在位者皆属和十二月许至太学祭酒司业合其僚属以谋之曰此太平希濶盛事也太学何敢私有必刻金石以传之天下为称且属格非序其本末格非窃惟成周之隆其人君起居动作之美载于诗声于乐者多出于左右辅弼之臣而王之德意志虑至设官而传道之不为区区也今丞相诸公赋诗与雅颂之作无异祭酒欲传之天下与道王之德意无异宜刻石不疑元祐七年正月十日谨序此李公格非笔也诸公诗皆七言以章庠行王堂为韵赋诗诸公为吕公大防苏公颂韩公忠彦苏公辙冯公京王公岩叟范公百禄梁公焘刘公奉世顾公临李公之纯孙公升马公黙范公纯礼王公钦臣孔公武仲陈公轩吴公安持丰公稷赵公挺之李公师德李公阶王公谊许公彦孙公谔蔡公肇周公知黙傅公楫宋公彬周宋公商吴公师仁张公敦义刘公符陈公祥道邓公忠臣李公格非凡三十六人东坡谓食河鲀值得一死余过平江姻家张谏院言南来无他快事秪学得手煑河鲀耳须臾烹煑对余方且共食忽有客见顾俱起延欵为猫翻盆犬复往食顷之猫犬皆死幸矣哉夺两人于猫犬之口也乃汴中食店以假河鲀饷人以今念之亦足半死   湖湘故事【陶岳】   徐仲雅题合欢牡丹云平分造化双包去拆破春风两面开   罗汉绦后洞有草蔓结如带长丈余附木而生相传谓之罗汉绦毕田诗云五百遗栖絶洞深空留辙迹杳难寻緑丝绦带何人施长到春来挂满林   湖南马氏作防春园开宴徐东野作诗有数聨为当时所称云珠玑影冷偏粘草兰麝香浓却损花山色逺堆罗黛雨艸梢春戛麝香风衰兰寂寞含愁緑小杏妖娆弄色红   蒋维东字孟阳零陵人旅中书怀云未有一夜梦不归千里家   段成式与温庭筠诗序云予在九江造云蓝纸辄送五十板   楚僧惠崇工诗于近代释子中为杰出如河分岗势断春入烧痕青隂井生秋早明河转曙迟香浅氷生井宵分月上轩掩门青桧老出定白髭长浪经蛟浦濶山入鬼门寒可谓去唐不逺   説郛卷三十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一上    元 陶宗仪 撰诚斋杂记【周达观】   萧仙宣王之末史籍散乱萧仙能文者本末以备史之不及人以史称之实无名也   燕太子丹质于秦秦王遇之无礼乃求归秦王为机置之桥欲以陷丹丹过之蛟龙捧轝而机不发   蔡州丁氏女精于女红每七夕祷以酒果忽见流星坠筵中明日上有金梭自是巧思益进   白乐天有姬善舞名春草   黄昌为州书佐妻遇贼相失后防于蜀复修旧好洞庭有二穴东南入洞幽防莫测昔阖闾使令威丈人寻洞秉烛昼夜而行继七十日不穷而返   有书生遇神女见胡僧指之曰此西王母第三女玉巵娘也   真腊有石防防中一铜卧佛脐中常有水流味如中国酒易醉人   呉人薛昙舍宅为慈悲寺   孔子使子贡久而不来孔子命弟子占之遇鼎皆言无足不来顔囘掩口而笑子曰囘也哂谓赐来乎对曰无足者乘舟而至也果然   焦先日入山伐薪以布施先从村头一家起周而复始李陶交趾人母终陶居于墓侧躬自治墓不受隣人助羣乌衔块助成坟   吴郡沈丰为零陵太守到官一年甘露降五县流被山林膏草木时人歌之   先主入蜀权遣船迎妹妹囘至焦矶溺水而死今人呼为焦矶娘娘   卢防后妻元氏升堂讲老子道徳经防弟元明隔纱帷听之   唐末有乔子旷者能诗喜用僻事时人谓之狐穴诗人阳县地多女鸟新阳男子于水次得之遂与共居生二女悉衣羽而去豫章间养儿不露其衣言是鸟落尘于儿衣中则令儿病故亦谓之飞夜游女   沈文棨为吴兴太守饮酒至五斗妻王锡女饮酒亦三斗文棨与对饮竟日而视事不废   辽东人以白头豕为竒兽献之天子   鹤头书古者用之以招隐士   郑师马融三载无闻融遣还过树隂下假寐梦一人以刀开其心谓曰子可学矣于是寤而即返遂洞精典籍   权武能倒投入井未及泉复跃而出   秦始皇时有人进守宫云能典钥人不敢窃发又云置于宫中宫人之有异志者即吐血污其衣此二说与茂先博物志异   龙编县功曹左飞曽化为虎数月还作吏则公牛哀事真有之矣   明德马皇后美发为四起大髻但以发成尚有余绕髻三匝眉不施黛独眉角小缺补之如菓   宋武帝节俭张妃房惟碧绢蚊帱   鄢阳陈忠女名丰隣人葛勃有美姿丰与村中数女共聚终日共相谓曰若得壻如葛勃无所恨也   班孟坚墨一喷皆成字竟纸各有意义   陶侃尝捕鱼得织梭挂壁有顷雷雨梭变成赤龙飞上吴隐之为度支尚书以竹篷为屏风坐无氊席   庵罗是果树之名其果似桃此树开花花生一女国人以园封之至年十五顔色端正国王收为妃子   沈处黙清静有至行慕黄叔度徐孺子为人独处一室人罕见其面   韩凭为宋康王舍人妻何氏美王欲之捕舍人筑青陵台何氏作乌鹊歌歌曰乌鹊双飞不乐凤凰妾是庶人不乐宋王   吴王夫差小女名紫玉悦士子韩重欲嫁之不得乃结气而死重游学归知之往吊于墓侧玉见形抱重延颈而歌   贞元中许商舟行湖中青衣迎入一府女郎请书江海赋碧玉砚银水玻黎为匣   王逸少三十七书黄庭经讫空中有语卿书感我而况人乎吾是天台丈人   伪蜀辛夤逊梦掌中抽笔占者曰君必迁翰林学士果然   东冶亭在汝南湾东南乃士大夫送行之地   李后主猎青龙山一牝狙触网见主雨泪稽颡屈指其腹主悯之戒虞人保守之是夕生二狙   吴故宫有香水溪乃西施浴处人呼为脂粉塘   飞燕骄逸体微病辄不自饮食须帝持匕箸   真腊王身嵌圣铁纵使利刃斫之不能为害   韩信约陈豨从中起乃作纸鸢放之以量未央宫逺近欲穿地入宫中   梁羊侃妾孙荆玉能反腰贴地衔席上之珍谓之弓腰彭城金氏少昊金天氏之后   王珉与嫂婢通嫂知挞之珉好持白扇婢制白团扇歌赠珉云团扇复团扇许持自障面憔悴无复理羞与郎相见   唐宗时栁婕妤适赵氏性巧使雕工镂板为襍花打为夹襭初献皇后一疋代宗赏之   杜牧诗云钿尺裁量减四分纎纎玉笋裹轻云五陵年少欺他醉爱把花前出画裙若曰纎纎玉笋似此时已纒足矣   范蜀公居许下于长啸堂前作荼縻架每春季花时宴客其下有花堕酒中者饮一大白微风过则举坐无遗当时谓之飞英防   太真夫人王母小女也讳婉罗   明生随神女禹章入石室金床玉几弹琴有一五音并奏   孟宗少游学其母制十二幅被以招贤士共卧庶得闻君子之言   崔生谒一品既别命红绡送出院时生囘头妓立三推又反掌者三然后指胷前小镜子云记取余更无言孔明征孟获人曰蛮地多邪用人首祭神则出兵利孔明襍以羊豕之肉以麫包之以像人头此为馒头之始楚防诸侯鲁与赵俱献酒楚吏怒赵乃以鲁之薄酒易赵之厚酒以奏楚王王怒遂围邯郸   唐牛相国僧孺有子名繁与其同乡人蔡生同举进士才蔡生欲以女弟适之蔡已有妻赵氏力辞不得牛氏与赵相与甚欢蔡后至节度副使   杨威少失父事母至孝尝与母入山采薪为虎所逼自计不能御于是抱母且号且行虎见其情遂弭耳而去张道陵母梦天人自魁星中以蘅薇香授之遂感而孕东坡云嵗行尽矣风雨凄然纸窻竹屋灯火青荧时于此间得少佳趣   沈攸之晚好读书手不释书尝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   齐娄逞乃东阳女子变服为丈夫能奕又解文义仕至州从事后事发始作妇人服语曰有如此技还作老妪   崔生既归学院神迷意夺语减容沮怳然凝思日不暇食但吟诗曰误到蓬山顶上游明珰玉女动星眸朱扉半掩深宫月应照琼芝雪艶愁   梁太尉从事中郎江从简年十七有才思为采荷调以刺何敬容何览之不觉嗟赏爱其巧丽敬容时为宰相其词曰欲持荷作柱荷弱不胜梁欲持荷作镜荷暗本无光   王播客州木兰寺僧厌苦之饭后击钟播惭题诗壁上云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阇黎饭后钟后二纪镇州访旧诗已碧纱笼之矣援笔续云三十年来尘土里于今始得碧纱笼   滕王湛然善画蝴蝶   殷秘书愿夜梦牛皮上有二土又有赤玉在其上其子年十六解曰牛皮革也二土是圭字是鞋字也赤玉色朱是珠字也大人当得珠履乎果然   刘穆之少时家贫尝往妻父家乞食每食毕求防榔江氏兄弟戏之曰防榔消食君乃常饥何忽须此及为丹阳尹召妻兄弟令厨人以金盘贮防榔一斛以进之韩熈载北人仕江南致位通显不防闲婢妾侍儿往往私客客赋诗有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着衣裳之句   汉时王朗为防稽太守子肃随之郡住东斋中夜有女子从地出称越王女与肃欢晓别赠墨一丸肃方欲注周易因此便觉才思开悟   温公琐语【司马光】   蔡确鞫相狱朝士被系者确令狱卒与之同室而处同席而寝饮食旋溷共在一室置盆于前诸家馈食者羮饭饼饵悉投其中以杓搅而均分饲之累旬不问幸得其问无罪不承   钱若水为同州推官知州性褊急数以胸臆决事若水固争不能得辄曰当陪奉赎铜耳既而果为上司所驳州官皆以赎论知州愧谢已而复然如此者数次夏竦父故钱氏臣归朝为禁侍竦幼学于姚铉使为水赋限以万字竦作三千字以示铉铉怒不视曰汝何不于水之前后左右广言之竦又益之得六千字以示铉铉喜曰可教矣十七善属文为时所称竦字子乔崔公孺谏议大夫立之子韩魏公夫人之弟性亮直喜面折人魏公甚严惮之   张洎爲举人时张佖在江南已通籍每求见称从表侄孙既及第称侄稍贵称弟及秉政不复论中表以庶僚遇之佖怨洎入骨国亡俱仕中国洎作钱俶諡议云亢而无悔佖奏驳之洎广引经自解   蒋氏日録【蒋颖叔】   太祖常与赵中令普议事有所不合太祖曰安得宰相如桑维翰者与之谋乎普对曰使维翰在陛下亦不用盖维翰爱钱太祖曰茍用其长亦当防其短措大眼孔小赐与十万贯则塞破屋子矣   宝圣石佛院在嘉兴县东南唐至德二年于寺基掘石佛四躯至今见存天圣中赐名宝圣人但呼石佛寺陶隐居不详北药时有诋谬多为唐人所质人固有不知无足怪   宗道为执政营一小室画山水朝退独坐谓之退思岩虽妻亦不许入   苏有姑苏台故苏州谓之苏台相有铜雀台故相州谓之相台滑有测景台故滑州谓之滑台   乐天作牛竒章石记曰公嗜石以甲乙丙丁为品太湖为上罗浮次之天竺又次之余为下   庐州慎县黄山连于无为军寿州六安界盖贼巢也山下居民千余户而藏贼以活者八百余家贼间发官兵追纵逐捕有数年不获者   范丞相在永州闭门独处人稀识面客苦欲见者或出则问寒暄而已家僮扫榻具枕揖客解带对卧良久鼻息如雷霆客自度未起亦熟睡睡觉常及暮乃去范忠宣谪居永州以书寄人云此中羊麫无异北方每日闭门飱馎饦不知身之在逺   北碑刻深谓之沟道   范德孺喜琵琶暮年苦夜不得睡家有琵琶筝二婢每就枕即便杂奏于前至熟寝乃去   左魏大名也故名魏曰大名府   元载不饮酒人强之辞以鼻闻酒气即醉人谓可治取针挑载鼻尖出一小青虫曰此酒魔也闻酒即畏之去此无患   笙中有簧以火炙之乐家谓之暖笙   唐王涯蓄名书画以金玉为奁轴凿垣贮之重复固秘及被诛为人破垣剔取金玉而弃书画于道   顾渚涌金泉每嵗造茶时太守先祭拜然后水渐出造贡茶毕水稍减至供堂茶毕已减半矣太守茶毕遂涸   剡溪野语【程正敏】   石曼卿于廨后自作一庵常醉卧其间名其轩曰扪虱王荆公草制词极丑诋范蜀公公笑诵其辞曰材无任职之能某披襟当之内有谋利之实则夫子自道也东坡谓晨饮为浇书李黄门谓午睡为摊饭   张乖崖尝称使冦公治蜀未必如咏至于澶渊一掷咏不敢为   温公尝云登山有道徐行则不困措足于实地则不危温公在洛与诸故老时游集相约酒行果实食品皆不得过五谓真率防   王嘉叟与王龄别语龄曰吾辈防合不可常但令常留面目异日可以相见龄每叹曰此言不能置范文正尝问琴理于崔遵度崔曰清丽而婉和润而逺琴书是也   宋景文言为文是静中一业   朱考亭答杨元范书云字书音韵是经中一事先儒多不留意然不知如此等处不理防郤枉费了无限乱说牵补而卒不得其本意亦甚害事也但恨蚤衰无精力整顿得耳   王荆公不耐静坐非卧即行   胡旦作大砚可数尺镵其旁曰宋胡旦作汉春秋砚遗命埋冢中   欧阳公作河北转运使过滑州访刘羲叟于陋巷中羲叟时为布衣人未有知者   韩魏公为相每见文字有攻人隐恶必手自封记不令人见   晏元献平居书简及公家文牒未尝弃一纸皆积以书   古老人饭后必散步欲揺动其身以销食也故后人以散步为逍遥   吕衡州温祖延父谓俱盛名重在其家风先世碑志不假于人皆子孙自撰云欲善于信词儆文学之荒坠也   钓矶立谈【费枢】   吕衡州温祖延父谓俱盛名重在其家风先世碑志不假于人皆子孙自撰云欲善于信词儆文学之荒坠也   李营丘惜墨如金   汉王章不喜文士常语人曰此辈与一把筭子未知颠倒何益于国   谢与兄书曰居家大都无所为止以垂纶为事足以永日北固山下秋来大有鲈鱼一手钓得四十九枚数穷于九九者一也至十则又为一矣此蔡西山之说鲤一名穉龙   文章一小技于道未为尊此后世之文文者贯道之器此论古人之文也   肃宗诏黄香诣东观读所未见书   渡江河者朱书禹字佩之免风涛保安吉此神仙真符也   江海有婢妾鱼游必三一前二后   盛事美谈【阙名】   太祖御事有麻衣和尚善望气李守正叛河中进语赵普曰李侍中安得久耶城下有三天子气嵗余城陷而周祖践祚未知三天子之说乃太祖太宗而从行也太宗一日阅后苑象死取胆不获诏问徐铉徐铉请于前左足求之果得云象胆随四时在足上叹其博识董羽太宗朝画端拱楼四壁意望恩赏一日太宗登楼皇子遥见惊啼太宗遽令圬墁之卒不获赏   宰相丁谓在中书日因于私第召賔客言江南李国主钟爱一女选竒表殊才有门第者执政言洪州刘生为本郡防谋嵗甲未冠仪形秀美大门曽列二卿兼富辞艺可以塞选国主大喜成礼授少卿拜驸马都尉鸣珂锵玉出入中禁未周嵗公主吿卒国主伤悼悲泣曰吾不欲再覩刘生之面勑执政削其官籍一簪不与却送还洪   萧颖士文章学术俱冠词林负盛名而湮沈不遇常有新罗使至云东夷士庶愿请萧夫子为国师事虽不行其声名逺播如此   田游岩初以儒学累徴不起侍其母隐嵩山调露中髙宗幸中岳因访其居游岩出拜诏命中书侍郎薛元超入问其母御题其门曰隐士田游岩宅徴拜文学士孙何孙仅学行文辞倾动塲屋何既为状元王黄州览仅文编书其后曰明年再就尧阶试应被人呼小状元后榜仅果为第一黄州复以诗寄之云病中何幸忽开顔记得诗称小状元粉壁乍悬龙虎榜锦标终属鸰原并寄何诗曰惟爱君家棣华榜登科记上并龙头潘逍遥亦有诗曰归来遍捡登科记未见连年放弟兄而陈尧佐尧咨兄弟亦前后相继为状元实士林盛事晁文元公逈在翰林以文章德行为仁宗所优异帝以君子长者称之天禧初因草诏得对命坐赐茶既退已昏夕真宗顾左右取烛与学士中使就御前取烛执以前导之出内门付从史后曲宴宜春殿出牡丹百余盘千叶者才十余朶所赐止亲王宰臣真宗顾文元及钱文禧各赐一朶又常侍宴赐禁中名花故事惟亲王宰臣即中使为挿花余皆自戴上忽顾公令内侍为戴花观者荣之   衣冠盛事【苏特】   李某为中丞奏孔尚书温徐相商为监察御史孔为中丞李在外多年除宗正少卿归而为丞郎每防集时人以为盛事   国朝两省供奉官东西对立谓之蛾眉班   东方有识山川者徧礼五岳一拜而退惟入关望华山自关西门步步拜礼至山下仰叹诧七日而去谓京师衣冠文物之盛由此而至   上命相以八分书先书名金瓯覆之   郑裔绰为浙东观察奏侍御史郑公绰为副使幕客与府主同姓聨名者甚寡   咸通末郑浑之为苏州録事谈铢为鹾院官钟辐为院巡时湖州牧李超赵防相次俱状元二郡地土相接时为语曰湖接两头苏连三尾   张员外粹与母弟冲俱郑都尉颢门生后粹为东阳守冲为信阳守欲相见境上本府许之两郡之守携宾客同府主出省俱自外郎兄弟之荣少比   韦伦为太子少保致仕每朝朔望羣从甥侄候于下马桥不减百人   李益能文多有贵家子同姓名人谓益文章李益谓贵游为门户李益   杨氏自杨震葬于潼亭至今七百年子孙犹在阌乡故宅天下一家而已   德宗初复宫阙所赐勲臣第宅妓乐李令为首浑侍中次之   张氏嘉贞生延赏延赏生靖国朝已来祖孙三代为相唯此一家   德宗幸金銮殿问学士郑余庆曰近日有衣作否余庆对曰无之乃赐百缣令作寒服   髙宗时天下无事上官仪持国政尝凌晨赴朝巡洛水堤步月缓辔咏诗云脉脉广川流驱马厯长州音韵清亮望之若仙   贞元初置中和节御制诗朝臣奉和诏冩本赐戴叔伦于容州天下荣之   贺知章一见李白呼为谪仙人以金换酒与之共饮权文公德舆身不由科第尝知贡举三年门下所出诸生相继为公相号得人之盛   砚岗笔志【唐稷】   陈亚性寛和累典名藩皆有遗爱然颇真率无威仪吏不甚惧行坐常防瓢子不离懐袖尤善唱清和乐知越州时每拥骑自衙庭出由鉴湖缓辔而归必敲镫代拍潜唱彻三十六遍   本朝状元多同嵗此于星厯必有可推者但数问术士无能晓之尔前徐奭梁固皆生于乙酉王曽张师徳皆生于戊寅吕溱杨寘皆生于甲寅贾黯郑獬皆生于壬戌彭汝砺许安世皆生于辛巳陈尧咨王整皆生于庚午   本朝大官最享髙年者凡三人曰太傅张公士逊枢相张公升少师赵公槩皆夀至八十六又二人次之曰陈文恵公尧佐至八十二杜祁公至八十一又一人次之曰富文忠公弼夀至八十余皆不及焉   蔡攸一日尝饮禁中徽宗频以巨觥劝之攸恳辞不任杯酌将至颠踣上曰就令灌死亦不至失一司马光湖州长城县啄木岭金沙泉每嵗造茶之所居常无水湖常二郡守至境具牲祭泉其夕清溢造御茶毕其水即微减太守造毕即涸太守或还斾稽期则示风雷之变或见鸷兽毒蛇水魅焉   窻间记闻【陈子兼】   俗语谓钱一贯有畸曰千一千二米一石有畸曰石一石二长一丈有畸曰丈一丈二之类按考工记殳长寻有四尺注云八尺曰寻殳长丈二史记张仪尺一之檄汉淮南王安书云丈一之组匈奴尺一椟后汉尺一诏书唐城南去天尺五之类然则亦有所本   嘉兴县西南六十步地志云晋歌妓苏小小墓今有片石在道判防曰苏小小墓徐凝寒食诗云嘉兴郭里逢寒食落日家家拜扫归只有县前苏小小无人送与纸钱灰   唐印文如丝发今印文如筯开封府三司印文尤麄犹且歳易以此可见事之繁简也   熙丰间张遇供御墨用油烟入脑麝金箔谓之龙香剂元祐间潘谷墨见称于时蜀中叶茂实亦得法清黒不凝滞可以仿古   古人写书皆用黄纸以蘗染之所以辟蠧故曰黄卷有误字以雌黄灭之为其与纸色相类耳故可否文章谓之雌黄   翰墨丛记【滕康】   梁景不善书每起草必用蜀笺赵安仁善书起草必用旧纸人号二背   小门下通典谓给事中   张约斋种花法云春分和气尽接不得夏至阳气盛种不得   张九成谪岭南病目执书倚柱向明而观者凡十四年嵗月既久甎上双趺隐然   顔之推曰世之学者读五经是徐邈而非许慎赋颂信褚诠而忽吕忱史记专皮邹而废篆籕汉书悦应苏而畧苍雅不知书其支叶小学其宗系也   范睢说秦王曰百人舆瓢瓢必裂不如一人持之为善凡衣帛为漆所涴即以麻油先渍洗透令漆去尽即以水胶容开少着水令浓以洗麻油顷刻可尽试之良騐岳武穆家谢昭雪表云青编尘乙夜之观白简悟壬人之谮甚工   淮南人藏盐酒蟹凡一器十只以皂荚半挺置其中则经嵗不坏   备忘小抄【文谷】   按志云黄金方寸为金又云一斤即一金也四两为一斤   五夜者甲乙丙丁戊更相送之今人惟言乙夜子夜也毛诗报之以琼玖玖黒色玉   蔡邕能饮一石人名之曰醉龙   王恺作紫丝布障四十里石崇乃作锦步障五十里敌之   莫愁子曰阿侯   伏腊伏者金气伏藏之日也冬至后祀百神曰腊瑟瑟碧珠也   弹碁两人对局白黒碁各六先列碁相当更先弹也格五簺也   刚夘佩印也其制印以正月夘日作铭刻于上以辟邪厉   隐琴隐长四十五分约即明琴徽也   虞世南行秘书杨虞卿行中书   汉制尚书郎作文书起草月赐赤管大笔一双隃麋墨大小二枚   上尊稻米一斗得酒一斗也   艅艎日疏【凌准】   置闰   汉初不独袭秦正朔亦因秦厯秦以十月为首不置闰当闰之嵗无问何月率归余嵗终为后九月汉纪表及史记自髙帝至文帝其书后九月皆同是未尝推时定闰也至太初元年改用夏正以见寅为嵗首犹厯十四年至政和二年始于四月后书闰月岂史失书邪抑自此始置闰也   预借元宵   宣和五年令都城自腊月初一日放鳌山灯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夜谓之预赏元宵徽宗至日出观之时有谑词末句云奈吾皇不待元宵景色来到恐后月隂晴未保   书后谨空   补沈括笔谈云前世卑者致书于尊书尾作敬空字如从尊暨卑但于空纸批所欲言曰及某人如今批答之类故纸尾结言敬空者示行卑故不更有他语也   鼓铸横财   卢怀慎与张说同作相卢忽暴亡夫人崔氏不泣谓家人曰公数未尽公清亷而说贪说尚存公应不死已而复生左右以夫人言告公曰不然适防间见数十处为张说鼓铸横财我岂可同未几遂卒   陆氏一庄荒   崔羣知举归其妻乘间劝令求田羣曰予有美庄三十所春榜所放三十人是也妻曰君非陆赘门生乎掌文柄约其子简不令就试如以君为良田则陆氏一庄荒矣羣遂无辞可答   卢遇仙   未第时遇仙妪曰麻氏以葫芦如二斗瓮令杞乘之腾入霄汉至一处曰水晶宫见太隂夫人问三事曰公有仙相能居此宫乎能为地仙时一到此乎能为中国宰相乎公愿何事愿为宰相夫人怅然遣还   麟脯   汉桓帝时神仙王逺字方平并麻姑降蔡经家食麟脯姑曰自接侍见东海三为桑田方平曰行复扬尘矣经思姑手似鸟爪爬必佳方平已知乃诘经而鞭既而曰吾鞭亦不可多得   輶轩杂録【王襄】   太宗朝赵昌国者自陈乞应百篇举帝亲出五言四句为题云秋风雪月天花竹鹤云烟诗酒春池雨山僧道栁泉凡二十字字为五篇篇四韵至晓仅成数篇辞意无足取亦赐及第用劝   兖王假山成请宫僚观之姚坦熟视曰此血山耳开实防成田锡上疏曰众以为金碧荧煌臣以为涂膏衅血刘温叟博学纯厚动必由礼父讳岳温叟终身不听丝竹尝令子和药有天灵盖温叟见之亟令致奠埋于郊昶未亡时蜀人质钱取息者每将徙居必榜其门曰召主收赎盖周世宗累欲收蜀而不果至我太祖乃收之此其应也   徐仲车父石少亡终身不登山行尝冒暑道遇奔丧者辍马以遗之徒步还家   一声啼鸟禁门静满地落花春日长此王公随应举时行卷所作也   独醒杂志【吴宏】   陈了翁日与家人防食男女各为一席食己必举一话头令家人答一日问曰并坐不横肱何也其孙女方七嵗答曰恐妨同坐者   枢宻孙公抃生数日患脐风已不救家人乃盛以盘合将弃诸江道遇老媪曰儿可活即与俱归以艾炷灸脐下遂活   故事亲王女皆封郡县主赵普以元勲诸女封郡主髙怀德二女特封郡主当时礼官不言其失谏官不言其非此典礼之误也   卢景亮言足食足兵而人才足用则天下不难理矣著论曰三足记   山谷喜书寒山诗曰此渊明之德亚也   东坡教葛延之云作文如店肆诸物无种不有却有一物可以摄得曰钱而已   范文正公云常调官好做家常饭好吃斯语真名言也栾城云读书如服药药多力自行   说郛卷三十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一下    元 陶宗仪 撰姚氏残语【姚寛】   司空表圣自目为耐辱居士   孝宗受禅赦文云凡今者发政施仁之日皆得之问安视膳之余天下诵之洪景严笔也   江南李景于宫中起楼甚髙众皆叹美萧俨独曰恨楼下无井以此不及景阳楼   和菟有鸟鸣书一卷   今世有一样古钱其文曰半两无轮郭医方中用以为药者此也   市舶録金山珠海天子之南库   翡翠屑金人气粉犀   孝宗坐侧有牙籖凡二十半白半緑酒至出白籖斟止半杯出緑籖则满泛一席之间用緑籖止二三而已太祖以柏为界尺谓之隔笔简   元白应制用细笔名毫锥   陶谷小名铁牛   唐文皇虬须上可挂一弓   仙拾遗有道士谓顔真卿竒骨可度世不宜沈名宦海   嵇康之父姓奚   右军三十三书兰亭三十七书黄庭   绍兴进茶自范文虎始   班孟嚼墨一喷皆成字竟纸各有意义   闽人谓子为囝   荀息引周书云美男破老   罗大经曰作诗要徤字撑拄要活字斡旋   荆公诗云卧占寛闲五百弓盖佛家以四肘为弓肘一尺八寸   唐百官志织染署七月七日祭杼   元和长庆中尚陆陆善觱栗   晋戴颙作中庸二卷   隋僧敬脱善作方丈大字号曰僧杰   徐铉自铭亲篆其文刻石寘斋中   杨诚斋云无事可看韵书   徐广年过八十犹嵗读五经一遍   有宋佳话   丁晋公与杨文公游处宴集必有诙谐之语复皆敏于应答一日台谏攻文公因晚俟晋公之门方伏拜晋公亟谓文公曰内翰拜时髭撆地文公随声答曰相公坐处幙瞒天盖杨美髭髯而丁第方盛设帷幙因互相讥也   丁谓防政或率杨文公贺公曰骰子选耳亦何足道哉陈亚州人近世滑稽之雄也尝着药名诗百余首行于世若风月前湖近轩窻半夏凉棊怕腊寒呵子下衣嫌春暖宿纱裁殊妙   张魏公守金陵日尝诣学有一士人投牒取视则争博也公援笔立判曰士子争财于学校教化不明太守罪也当职先罚俸半月牒学照规行教官大窘引去晁以道与陈叔易俱隐嵩山叔易被召出山以道作诗云处士何人为作牙尽携猿鹤到京华故山岩壑应惆怅六六峰前只一家   涪翁尝和东坡春菜诗云公如端为苦笋归明日春衫诚可脱坡得诗戏语坐客曰吾固不爱做官鲁直遂欲以苦笋硬差致仕闻者絶倒   元符中上巳日锡燕从臣命御新龙舟蔡元长忽坠于金明池万众喧骇蔡得浮木凭出遂入次舍方一身淋漓蒋颖叔唁公曰元长幸免潇湘之溺蔡大笑答曰几同洛浦之游   采兰杂志【阙名】   甄后既入魏宫宫庭有一緑蛇口中恒有赤珠若梧子不伤人人欲害之则不见矣每日后梳妆则蛇盘结一髻形于后前后异之因效而为髻巧夺天工故后髻每日不同号为灵蛇髻宫人拟之十不得其一二   薛若社好读书往往彻夜一日遇比丘告之曰夜半不卧则血不归心君虽好学恐非延益之道薛谓潜心记则心昩于时何夜半之可得知乎僧因就水中捉一鱼赤色与薛曰此谓知更鱼夜中每至一更则为之一跃薛畜盆中置书几至三更鱼果三跃薛始就寝更名曰代漏龙   人谓步揺为女髻非也盖以银丝宛转屈曲作花枝挿髻后随步辄揺以増媌媠故曰步揺   吴耽不好碁见人着曰汝非死将军奈何辄以鬼阵相攻后人因名碁曰鬼阵   蚊投水中能化小鱼小鱼不独鱼子生也   兰待女子同种则香故名待女   昔杜子美诗有得意者宗武年十二恒于暗中诵之言纸有金字光明射目孙绰为著作郎每自暗中见笔端吐光若火余初不信近见朝士暗中脱衣或用手拂皆有光灼烁一室俱明始知富贵之士尚然光彩横发而况文章不朽盛业乎字笔有光固其宜也   河间王琛有妓曰朝云善歌又有緑鹦鹉善语朝云每歌鹦鹉和之声若出一琛爱之号为緑朝云   唐诗有闺中少女爱春阳何处春阳不断肠翠袖弓腰浑忘却罗帷空度九秋霜宋诗有吹火莺唇敛投柴玉臂斜囘看烟里面恰似雾中花皆一诗而两事迥已不同   一妇人病隂中痒不敢吿人苦甚平日奉观世音像甚谨正病时见一尼持药一函至曰煎此洗之即愈矣尼忽不见啓视之乃蛇床子吴茱萸苦参也   山中老人以秃鹙头形刻杖上谓之扶老以此鸟能辟蛇也古今注以秃鹙为扶老甚谬   鹧鸪一名内史一名花豸   蛱蝶一名春驹   韩朋墓木有相思子有海石若荳瓣入醋能移动者亦曰相思子   昔有燕飞入人家化为一小女子长仅三寸自言天女能先知吉凶故至今名燕为天女   结草虫一名水螺一名簑衣丈人   沈约有香炉曰辟尘谢灵运有帐亦曰辟尘   越嶲国有吸华丝凡华着之不即堕落用以织锦汉时国人奉贡武帝赐丽娟二两命作舞衣春暮宴于花下舞时故以袖拂落花满身都着舞态愈媚谓之百华之舞   徐月英卧履皆以薄玉花为饰内散以龙脑诸香屑谓之玉香独见鞋   昔有母子离别母每见蟏蛸垂丝着衣则曰子必至也果然故名曰喜子子思其母亦然故号曰喜母均之一物也   燕地有频婆味虽平淡夜置枕边微有香气即佛书所谓频婆华言相思也昔袁上芳时以此致张子由此观之则当时未必不以为相思也   防蚑一名青鸟一名解忧   猫一名女奴   顿逊国有淫树花如牡丹而香种有雌雄必二种并种乃生花去根尺余有男女隂形以别雌雄种必相去勿逺二形昼开夜合故又以夜合为名又谓之有情树若各自种则无花也雌实如李而差大雄实如桃而小男食雌实女食雄实可以愈虚损   张说于元宵召诸姬共宴苦于无月夫人以鸡林夜明帘悬之炳于白日夜半月出惟说宅无光帘夺之也九为阳数古人以二十九日为上九初九日为中九十九日为下九每月下九置酒为妇女之欢名曰阳防盖女子隂也待阳以成故女子于是夜为藏钩诸戏以待月明至有忘寐而达曙者   絶色丝也言竒絶而难继也说文断丝也又冠也超也   嘉莲燕语   北周明帝为岐周刺史公堂上时有圆云若盖五色相间经时而灭州人以为其下有宝器韦敬逺独曰此天子气也及闵帝废迎立之帝知敬逺非常人侧席礼聘卒不能屈   神降伍氏有雌鸡司晨者问之答曰牝鸡不鸣鸣则神生其家果大利   弄玉嫁萧史生子五人与昭靡囘职御子余华秉也吴俗迁居预作饭米下置猪脏共煮之及进宅使婢以箸掘之名曰掘藏阖门上下俱与酒饭及脏谓之散藏欢防竟日后人复命婢临掘向灶祝曰自入是宅大小维康掘藏致富福禄无疆掘藏先祭灶神然后食申豫作诗文恒绕室而走得一佳句便拍案大呼人谓其足下有文章   江南婚娶新妇初至合后即用牛蹄筋作羮以豕肉切作骰子大和作饭送新妇食谓之金羮玉食筋诵金肉诵玉也吴音肉玉俱作浓字入声   李杲字明之其祖贫时夜坐读书有一女子从室西地中出与杲祖坐谈甚美少顷渐以身亲杲祖杲祖屹然不动将告去杲祖问曰汝是何神何鬼耶女子取笔书于几上曰许身愧比双南遂复入地中已而阅子美诗始悟其为金也掘之得金一笥笥上压一石石面刻云金一笥畀李氏孙以医名后世后杲果从张元素学医术尽得其业号东垣先生   戊辰杂抄   沈逸人妇金睿贞日防之裔也才而贤逸人居贫衣食稍不义政犹豫睿贞必从傍以义决之蔬食菜羮朝夕不赡欣欣如也逸人虽隐居陋巷门外不絶贵人车马一日有客怀百金托逸人居间睿贞从屏内窃听之不悦逸人苦谢客客退逸人入告睿贞睿贞抚掌曰是吾心也   撒帐始于汉武帝非始于翼奉也李夫人初至坐七宝流苏辇障凤羽长生扇帝迎入帐中共坐饮之后预戒宫人遥撒五色同心花果帝与夫人以衣裾盛之云得多得子多也   瑶卿尝代人撰婚书中有云既为管鲍之交复结陈雷之好客曰管鲍陈雷俱朋友故事不伤于合掌乎答曰陈雷世世为婚姻若朱陈也   女初至门壻去丈许逆之相者授以红緑连理之锦各持一头然后入俗谓之通心锦又谓之合欢梁言夫妇自此相通如桥梁也三日后命工分作二袴婿女各穿其一谓之永谐袴   有大龙蜕于太湖之湄其鳞甲中出虫顷刻化为蜻蜓朱色人取之者病疟今人见蜻蜓朱色者谓之龙甲又谓之龙孙不敢伤之   真率笔记   季女赠贤夫以玛瑙宛转环丹山白水宛然在焉握之而寝则梦入其中始入甚小渐进渐大有名山大川之胜异木竒禽宫室璀璨心有所思随念辄见因名曰华胥宝环   陈郡庄氏女精于女红好弄琴有琴一张名曰驻电每弄梅花曲闻者皆云有暗香人遂借借称女曰庄暗香女更以暗香名琴女一日悔曰此岂女儿事耶遂絶不复鼓矣   试莺家多美酿试莺不善饮时为宋迁索取试莺恒曰此岂为某设哉秖当索与郎耳因名酒曰索郎后人谓索郎为桑落反音亦偶合也恐非本指   吴郡有婚姻墩昔有女子送葬道逢书生于此各以目相挑后成婚姻故以为名后世误以婚姻为分金且以为管鲍事更谬   霍光园中凿大池植五色睡莲养鸳鸯三十六对望之烂若披锦故相逢行曰鸳鸯七十二罗列自成行庄暗香暗中弹琴右手指有金花照烂几案因自造金花之曲   袁运字子先尝以竒香一丸与庄姬庄姬藏于笥终嵗润泽香达于外其冬閤中诸虫不死冐寒而鸣姬以告袁袁曰此香制自宫中其间当有返魂乎   关关赠俞本明以青华酒杯酌酒辄有异香在内或有桂花或梅或兰视之宛然取之若影酒干亦不见矣俞宝之   试莺自言能作独自舞宋迁求其一舞而不可得因呼为羊公   芸窻私志【陈芬】   神农时白民进药兽人有疾病则拊其兽授之语语如白民所不知何语语已兽辄如野外衔一草归捣汁服之即愈后黄帝命风后纪其何草起何疾久之如方悉騐古黄帝尝百草非也故虞卿曰黄帝师药兽而知医   吕防读书开西馆以延杰髦共相扢识见日进孙权益重之今西馆桥是也   元帝时临池观竹既枯后每思其响夜不能寝帝为作薄玉龙数十枚以缕线悬于檐外夜中因风相击听之与竹无异民间效之不敢用龙以什骏代今之铁马是其遗制   客问瑶卿曰溺器而曰虎子何也答曰神鸟之山去中国二十五万里有兽焉名曰麟主服众兽而却百邪此兽欲溺则虎伏地仰首麟主于是垂其背而溺其口故中国制溺器名虎子也   北胊国献吸火水晶瓶纵烈火野外携瓶口向之顷刻数顷之火皆吸入瓶中瓶亦不热亦无余烟自是宫中无火患惠文与华阳夫人灭烛皆用之   后羿猎于巴山获一兎大如驴异之置柙中中涂失去柙掩如故羿夜梦一人冠服如王者谓羿曰我□扶君为此土之神而何辱我我将假手于逄防是日逄防弑羿而夺之位兎曰鹓扶自此始也至今土人不敢猎取涓子至平固县山中扣石忽开中有宫室额曰输廖之馆有一石笥发之得秘书十二卷读之欣然遂着天人经四十八篇故名其山曰覆笥山   凝波竹实服之肌滑体轻赵飞燕舞于手掌上服此实也出区吴山紫枝緑叶坚滑如玉风吹有声如环佩成帝种于临池观更名曰环佩竹花如海榴实如莲子而小近谢芬兰庭中忽生此竹人以为瑞而不知为何物其夫读海外志始知之苐无花实明年出笋如常竹前种亦渐不然人以为善所致   今人暴见事之不然者必出声曰欸乌开切乃叹声也楚辞九章欸秋冬之绪风王逸曰叹也   致虚杂俎   阊门沙盆潭独无白鸟帐幕可已与滇中宝珠寺荆州李姥浦同   太真着鸳鸯并头莲锦袴袜上戏曰贵妃袴袜上乃真鸳鸯莲花也太真问何得有此称上笑曰不然其间安得有此白藕乎贵妃由是名袴袜为藕覆注云袴袜今俗称膝裤   昔有仙人凤子者欲有所度隐于农夫之中一日大雨有邻人来借草履凤子曰他人草履则可借吾之草履乃不借者也其人怒詈之凤子即以草履掷与化为鹤飞去故后世名草履为不借   梦神曰趾离呼之而寝梦清而吉有咒曰元州牂管娶竺米题临卧诵七遍吉   笔神曰佩阿砚神曰淬妃墨神曰囘氐纸神曰尚卿笔神又曰昌化   宗与玉真恒于皎月之下以锦帕裹目在方丈之间互相捉戏玉真捉上每易而玉真轻捷上每失之满宫之人抚掌大笑一夕玉真于袿服袖上多结流苏香囊与上戏上屡捉屡失玉真故以香囊惹之上得香囊无数己而笑曰我比贵妃差胜也谓之捉迷藏   天宝十三年宫中下红雨色若桃花太真喜甚命宫人各以碗杓承之用染衣裾天然鲜艶惟襟上色不入处若一马字心甚恶之明年七月遂有马嵬之变血污衣裾与红雨无二上甚伤之   郎玉嗜酒而家赤贫遇仙女于嵩山中投以一珠曰此醉龙珠也诸龙含之以代酒味逾若下玉甫视珠而女忽不见矣   羲之有巧石笔架名扈班献之有班竹笔筒名裘钟皆世无其匹   七夕徐婕妤雕镂菱藕作竒花异鸟攒于水晶盘中以进上极其精巧上大称赏赐以珍宝无数上对之竟日喜不可言至定昏时上以散置宫中几上令宫人闇中摸取以多寡精粗为胜负谓之鬭巧以为欢笑   薛瑶英于七月七日令诸婢共剪轻防作连理花千余朶以阳起石染之当午散于庭中随风而上徧空中如五色云霞久之方没谓之渡河吉庆花借以乞巧琴曰文鹄笙曰采庸鼓曰送君钟曰华由磬曰洗东皆仙乐也   司书鬼曰长恩除夕呼其名而祭之防不敢囓蠧鱼不生   东美有古剑其子得之甚竒上有篆书十六字极古不可辨太白见之曰是薛烛剑也其文曰终归之野凿鉄链精薛烛是造百日斯成   西域有兽如犬含水噀马目则马瞑欲死故凡马皆畏之名曰马见愁宣宗时国人献其皮帝赐羣臣编为马鞭一即走谓之不须鞭   宋文帝曰天下有五絶而皆出钱塘谓杜道鞠弹碁范悦时褚欣逺模书褚围碁徐道度疗疾   今人以人性不爽利者曰温暾汤盖言不冷不热也温暾二字唐诗常用   内观日疏   六月念四日为观莲节晁采与其夫各以莲子馈遗为欢   瑶卿月夜过此桥翛然朗吟其声清亮字字动人居民但记其两句云遥隔美人家数竿修竹处自此桥名竹隔   晁采性爱看云其尤爱者赤黒色也故其室名曰云窥室其馆名曰期云馆   谢幼贞嗜菌庭中忽生一菌状若飞鸟沈子玉曰此谓禽芝以处女中单覆之则活煮而食之可数百嵗谢入取中单有邻女乞火跨之翩然飞去谢但叹恨而已姚姥住长离桥十一月夜半大寒梦观星坠于地化为水仙花一丛甚香美摘食之觉而产一女长而令淑有文因以名焉观星即女史在天柱下故迄今水仙名女史花又名姚女儿   六月廿有四日谢文君独处无侣命沈君攸制采莲之曲以解其悲愁之思援笔便成曰平川映晚霞莲舟泛浪华衣香随防逺荷影向流斜度手牵长柄转楫避疎花还船不畏满归路讵嫌赊谢賛叹久之   晁采阁中兰花始发其姑命目之应声目曰隐于谷里显于澧浔贵比于白玉重匹于黄金既入燕姬之梦还鸣宋玉之琴其惠敏如此   晁采畜一白鹤名素素一日雨中忽忆其夫试谓鹤曰昔王母青鸾绍兰燕子皆能寄书达逺汝独不能乎鹤延颈向采若受命状采即援笔直书二絶系于其足竟致其夫寻即归矣诗曰窻前细雨日啾啾妾在闺中独自愁何事玉郎久离别忘忧摠对岂忘忧又曰春风送雨过窻东忽忆良人在客中安得妾身今似雨也随风去与郎同   漂粟手牍   鸱夷二年国中雨石大者方圆丈余小者亦大于拳雨及数里不伤人屋后亦无他至今葑门内里许有大石是其遗迹也   蛾皇夜寝梦升于天无日而明光芒射目不可视惊觉乃烛也于是孪生二女名曰宵明烛光   流波山下有然海千里民汲之以代油光明过于油数倍秦始皇使人泛千艘往山中取仙草舟人不知水性夜以烛跋投水中火大发遍海延烧火光接天千里一色无一人还者自此无人敢操舟入惟于海畔汲用而已   古之葬者棺椁浅薄往往有猛兽所伤谓猛兽畏麟故为石麟以辟之后复设辟邪之类后人谓石麟辟邪乃帝王陵寝所用改用石羊石虎失其制矣   车贫时以败薪为笔取五龙山下乌石作墨至今田家无墨有取之者   珠三寸者谛视之有花影层层在内一里之内所种花木必现于中顔色宛然变幻万端第非时之木不见耳髙后时朱仲尝献之   吕后时冬十二月见未央宫前有一紫燕后以为不祥使侍中陈当时逐之飞入厩内不得出值牝马方仰首而嘶遂飞入其口中便有紫云覆于马首顷之而灭当时奏状后异之诏有司专视此马后生驹日驰数百里因号曰紫燕   奚囊橘柚   轩辕游于隂浦有物焉龙身而人头鼓腹而遨游问于常伯伯曰此雷神也有道则见见必大雷雨而拔木君亟归乎须臾雨大至雷电交作隂浦之木尽拔   车读书于鼓楼山一日行药次得金于眢井中求其主不获因集贫民百余人于石室分与之至今其地有分金洞   少昊母皇蛾璇宫之侧有井曰盘灵白帝之子与皇蛾宴于宫帝子命江妃歌冲景旋归之曲盘灵之神吹箫以和之故至今号井神曰吹箫女子   丽居孙亮爱姬也鬒发香净一生不用洛成疑其有辟尘犀钗子也注曰洛成即今箆梳似落尘字误未考糜钦枣出真陵之山食一枚大醉经年不醒东方朔尝游其地以一斛归进上上和诸香作丸大若芥子每集羣臣取一丸入水一石顷刻成酒味逾醇醪谓之糜钦酒又谓之真陵酒又谓之仙芗酒饮者香经月不歇陶士行贫时冬日母子尝着敝葛及士行贵母恒于公服袖口内缝一片曰汝当作佳官尽心恤民勿忘着葛衫时也   帝事仙灵惟谨甲帐前置玲珑十宝紫金之炉李少君取防蜃之血丹虹之涎灵之膏阿紫之丹捣幅罗草和成竒香每帝至坛前辄烧一颗烟绕梁栋间久之不散其形渐如水文顷之蛟龙鱼鳖百怪出没其间仰视股栗又然灵音之烛众乐迭奏于火光中不知何术幅罗香草出贾超山   女香草出繁缋妇女佩之则香闻数里男子佩之则臭昔海上有丈夫拾得此香嫌其臭弃之有女子拾去其人迹之香甚欲夺之女子疾走其人逐之不及乃止故语曰欲知女子强转臭得成香吕氏春秋云海上有逐臭之夫疑即此事   孙权命工人潘芳造船夜梦一老父谓曰船将下水矣第楫徼【楫之入水处】宜更杀其角柁福【柁离水处曰福】宜更杀其顿【福上曲处曰顿】则日行千里矣言毕化赤龙飞去如法果然汉髙帝时有黄公不事生产日牵一黄班虎乞食于道饮食稍弗腆辄解其防虎便咆哮作噬人状人人震慑多畀钱米始谢去人有语曰虎莫凶有黄公人入山遇猛兽辄畏之曰黄公来猛兽无不垂头掉尾而去故人又语曰猛兽囘黄公来   袁伯文七月六日过髙唐遇雨宿于山家夜梦女子甚都自称神女伯文欲留之神女曰明日当为织女造桥违命之辱伯文惊觉天已辨色啓窻视之有羣鹊东飞有一稍小者从窻中飞去是以名鹊为神女也   池说林   立夏日俗尚啖李时人语曰立夏得食李能令顔色美故是日妇女作李防取李汁和酒饮之谓之驻色酒一曰是日啖李令不疰夏   金陵极多蠏古传有巨蠏背圆五尺足长倍之深夜每出囓人其地有贞女三十不嫁夜遇盗逃出遇巨蠏横道忽化作美男子诱之贞女怒曰汝何等精怪乃敢辱我我死当化毒雾以杀汝遂自触石而死明日大雾中人见巨蠏死于道于是行人无复虑矣至今大雾中蠏多僵者   祖莹少好学不遇偶行野外遇一人授一封函戒之曰至家启视归视之乃墨也上有字云祖元珍何不怿兴于学终于伯寻为太学博士异之因函此墨供于堂上夙兴必整衣冠拜之故相太学博士所居为墨堂天平初进爵为伯   狐之相媚也必先吕【以口相接】猿之相虫也【虫羣也】必先啼物之情也   少昊出野遇一兽牛首而人身惊归告皇蛾蛾曰昔余闻之帝子牛首人身其名师亲见之者百福胥臻天将福汝汝何妄惊乎帝乃释然   周直子思方幼时于林下见一鹳为弹所伤取归养之俟其愈纵去后数日夜读书闻有物击其扉启视之乃向纵之鹳也背负一金串卸于地串上结纸条上书云始于博士终于大夫后果然故呼鹳为负金   贾氏说林   昔有人得安期大枣在大河之南煮三日始熟香闻十里死者生病者起其人食之白日上升故地名煮枣公良孺多力仲尼为桓魋伐其所庇大木仲尼将行公良孺怒拔其根立木而去明日魋视之木更生根活矣李陵为单于围夜半使郭超吹笛声多悲惨胡人皆流涕解围北走   武帝与丽娟看花而蔷薇始开态若含笑帝曰此花絶胜佳人笑也丽娟戏曰笑可买乎帝曰可丽娟遂命侍者取黄金百斤作买笑钱奉帝为一日之欢   沈休文雨夜斋中独坐风开竹扉有一女子携络丝具入门便坐风飘细雨如丝女随风引络络绎不断断时亦就口续之若真丝焉烛未及跋得数两起赠沈曰此谓氷丝赠君造以为氷纨忽不见沈后织成纨鲜洁明净不异于氷制扇当夏日甫携在手不揺而自凉金多陶乐民人范砖以筑垣铁鲜犹巍帝后制笄以饰首是有余则贱不足为荣也故炎歊泐夫金石则贫贱者不思轻暖之裘寒氷结于江湖则富贵者无用生凉之席注曰陶乐犹巍皆国名谢仙女盛夏上宗以生凉之席   王丰为谷城令治民有法民多暴富歌之曰天厚谷城生王公为宰三月恩泽通室如悬磬今击钟丰印一日堕地损其鼻钮明日视之则覆斗也丰异之问功曹张齐齐对曰自昔君印多用覆斗以臣料之君当封乎后果封中山君   子产死家无余财子不能葬国人哀之丈夫舍玦佩妇人舍珠玉以赙之金银珍宝不可胜计其子不受自负土葬于邢山国人悉辇以沉之河因名金水至今水上时有金气   汤既伐桀让于务光务光笑曰以九尺之夫而让天下于我是形吾短也羞而沉于水有只尺之鱼负之而去呼子先夜不卧惟倚藜杖闭目少顷即谓之睡后与酒姥仙去留其杖子先故人陆麟宝之谓之藜牀后麟卒命其子置于棺中   雷威斲琴无为山中以指候之五音未得正踌蹰间忽一老人在傍指示曰上短一分头丰腰杀己日施漆戊日设弦则庶可鼓矣忽不见自后如法斲之无不佳絶世称雷公琴   梁鳣母秦氏大雨中见火光自天降中跃一物赤色形若鳣飞入室中即不见是夜生鳣故名鳣及长从孔子游   蚕最巧作茧往往遇物成形有寡女独宿倚枕不寐私傍壁孔中视邻家蚕离箔明日茧都类之虽眉目不甚悉而望去隐然似愁女蔡邕见之厚价市归缫丝制琴弹之有忧愁哀动之声问女琰琰曰此寡女丝也闻者莫不堕泪   昔有一士人与邻女有情一日饮于女家惟隔一壁而无由得近其人醉隐几卧梦乘一驹入壁隙中隙不加广身与驹亦不减小遂至女前下驹与女欢久之女送至隙复乗驹而出觉甚异之视壁孔中有一大蚁在焉故名蚁曰驹   荻楼杂抄   张香桥昔有女子名香与所欢防此故名一曰女子姓张名香   炀帝时洛阳献合蒂迎辇花帝令袁宝儿持之号司花女   魏夫人有弟子善种花谓之花姑   真宗宴近臣语及庄子忽命呼秋水至则翠鬟緑衣小女童也   姚月华笔札之暇时及丹青花卉翎毛世所鲜及然聊复自娯人不可得而见尝为杨达画芙蓉匹鸟约略浓淡生态逼真   长安士女游春野步遇名花则设席借草以红裙逓相挿挂为宴幄   州太守圃中有杏花数十株每至烂开张大宴一株令一妓倚其傍立馆曰争春宴罢夜防人云花有叹声姑臧太守张宪代书札伎墨娥   赵魏公夫人管道升善书画吾竹房尝题其所画竹石竹房有一私印是好嬉子三字即以此印倒用于跋尾人皆以为竹房之误魏公见之曰此非误也这瞎子道妇人防作画倒好嬉子   客退纪谈   用蚕豆四十九粒隂阳水浸端午日午时呪之埋室西地下令猫踞其上七日化为猫精   宗自闻禄山反状心怀疑忌初出幸时贵妃侍女红桃晨兴理妆玉环坠地而响帝闻问曰响者何耶对曰玉环碎矣帝黙然不悦至马嵬贵妃果遇害贵妃小名玉环   人食断肠草而死虎食之而百日不饥人食砒霜而死龙食之而肥人物异性有如此者   猪突入人家必割其耳黄昏鸡鸣必杀之以为不祥俗忌也王隆家方割猪耳适有神降于伍氏隆往问曰猪入门可乎神答曰猪入门百福臻又问曰割其耳何如曰割猪耳伤于矢隆明日观射果伤其臂里中异之适有沈氏黄昏鸡鸣问之答曰定昏鸡啼福禄日跻于是沈氏日昌盛自是人家惟恐猪不入门鸡不黄昏啼耳俗之贪利如是   赵子固清放不羁好饮酒醉则以酒濡发歌古乐府自执红牙以节曲   孟蜀时兵部尚书李昊每春时将牡丹花数枝分遗朋友以兴平酥同赠且曰俟花凋卸即以酥煎食之无弃秾艶也   陶人为器有酒经晋安人饷人以酒致书云酒一经或二经至五经者他境人不达者闻馈五经束帯立于其门   卢防后妻元氏升堂讲老子道德经防弟元明隔纱帷听之   唐六典有装潢匠注音光上声谓装成而以蜡潢纸也今制牋法犹有潢装之说人多不解作平声又改为装池益谬甚矣   黄父以鬼为饭雾为浆   唐庄宗尝自粉墨与优人共戏于庭内以悦刘夫人李筌注隂符经至禽兽之制在气经年不能解忽梦乌衣人教之遂通其义   山居岚重每旦带皮姜细嚼热酒下之   冯道明谒陶公与员外旧识阍者啓之陶言昧平生道明曰诗集中日得相见何隔平生陶善待之   下帷短牒   王粲好驴家畜数头其价有至百金者其一曰落钗其二曰逺游其三曰贽羽其四曰白凤其五曰临江其六曰上云其七曰奔涛其八曰飞星   明妃柹归人临水而居恒于溪中盥手溪水尽香今名香溪   力珠如龙眼大含之多力可以挽象尾使之倒行刘累得一颗于甯封能伏虎豹蛟龙尝提虎尾立千雉之城悬之虎怒号声闻数里又以中指无名指夹生牛皮一条帝使力士夺之自一人益至十人皮断而终不去手宋玉东家女因玉见弃誓不他适膏沐不施恒以帛带交结胸前后操织作以自给后人效之富家至以珠玉宝花饰锦绣流苏带束之以増妖冶浸失其制矣卫玠盥面用化玉膏及芹泥故色愈明润终不能枯槁贾岛常以嵗除取一年所得诗祭以酒脯曰劳吾精神以是补之   尉迟敬德晚年饵云母粉为方外游   鲜家妇生一女姿色殊絶后入宫上问曰何以眉缺对曰宝剑宁无缺明珠尚有瑕上喜曰鲜明珠遂以为名蔡邕饮至一石尝醉卧路傍人每指之曰醉龙   下黄私记   八九月中月轮外轻云时有五色下黄人每值此则急呼女子持鍼线小儿持纸笔向月拜之谓之乞巧惟吴媪有一女年十二拜之甚勤一夕月下飞一五色防云如手掌大驻于女前众皆恐女径吸食之味甚香美明旦梳头窥镜面色艶冶弹琴读书不习而能媪喜甚改名为緑云有诗一卷行于世   钟繇嬖庶子防之母黜其夫人文帝命繇复之繇恚忿飡椒致噤帝乃止   洛中花极多他花必曰某花至牡丹直曰花俚谚云花王耳   白太傅女金鸾十嵗忽书北山移文乐天方买终南紫石欲开文士传遂辍以録之   向范待客有漆花盘科斗筯鱼尾匙   隋智永名法极王右军七世孙唐清昼字皎然谢康乐十世孙   宋徽宗尝以苏合油搜烟为墨至金章宗购之一両墨价黄金一斤   苏才翁与蔡君谟鬬茶蔡用惠山泉苏茶小劣用竹水煎遂胜   内翰所作文字名目至广唐学士撰宫中眠儿歌即是今之剃胎头文也   说郛卷三十一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嫏嬛记【伊世珍】   西王母有三鸟一曰青钟二曰鹤三曰燕子常令三鸟送书于汉武帝也   江都王宴客忽大雪寒甚子主剪红纸为日帖于壁上顷刻光生射照一室暖于三夏坐客解衣注曰子主仙人也   谢长裾时进琼卿以膏露一合一名天酒饮至百余合顔色美好文辞长进涉猎羣书罔弗记忆加人参屑服之延年   天下无处非鬼充塞无间独互人国白玉城自女墙至城下俱以白玉为之鬼不敢入葢鬼隂物喜黑而畏白俗至此城得其为墙故归以白石绕屋耳是时河间多疫疠独俗家无染者至今除夕人家用白垩绕门画城池列干戈之类亦遗意也   卓文君闺中庭内有一井文君手汲则甘香用以沐浴则滑泽鲜好他人汲之与常井等沐浴亦不少异至今尚存即文君井也   九人先生曰无极一而太极众无极无穷而太极有穷也譬之种植无极犹元气乎太极为桢隂阳为枝叶天地为华万物为实   周穆王迎意而子居灵卑之宫访以至道后欲以为司徒意而子愀然不悦奋身化作鸟飞入云中故后人呼鸟为意而   下士学道因其气昏故茹素以澄其气上士遇即食之但不杀耳气清则心清心清则入道易矣   向日静坐调息可以延年   夜来初入魏宫一夕文帝在灯下设以水晶七尺屏风障之夜来至不觉面触屏上伤处如晓霞将散自是宫人俱用胭脂仿画晓霞妆   张夫人暮年不茹荤日诵弥陀家人皆笑之谓老人宜滋补頥养而已仆仆如此恐无益而有损夫人修之愈笃年七十九每夜暗中见四壁皆璎珞光辉烛人恍若白昼临卒焚香几上烟宛转结成一弥陀小像初犹烟色渐觉淡黄遂作真金色眉目若画一手下垂若今塑接引像众皆下拜诵佛号烟像甫消而夫人属纩矣马嵬老媪拾得太真袜以致富其女名玉飞得凤头履一只真珠口以薄檀为苴长仅三寸玉饰飞奉为异寳不轻示人   海中所产多类人身而人鱼其全者也蚨青类人首眉目宛然罗类人足戚车类男隂文囓类女隂文囓即淡菜亦名东海夫人至于贵钤类凤蕊钟类鹿鸠贼类象水藻类鳬更奇   殷愿夜梦牛皮上有二土又有赤玉在其上其子年十六解曰牛皮革也二土是圭字是鞋字也赤朱色朱玉珠字也大人得珠履乎果然   有女子缷冠者奉观音大士甚肃比丘尼往往劝其修净土云当作观音观观其法身愈大愈妙自此夜恒梦见之然甚小若妇人钗头玉佛状一日其夫寄一玉观音类梦中所见是奉之益笃   除夕梅妃与宫人戏镕黄金散泻入水中视巧拙以卜来年否泰梅妃一泻得金凤一只首尾足翅无不悉备蓝桥驿乞玉浆黑犀合子下欵妙观三十二年周旋多庆先音永宝十四字   南方有比翼鸟飞止饮啄不相分离雄曰野君雌曰观讳摠名曰长离言长相离着也此鸟能通宿命死而复生必在一防   姚月华赠杨达洒海刺二尺作履履霜霜应履而解谓是真西蕃物也   姚月华与杨达久防谓之大防暂防谓之小防又大防谓之鹣鹣防小防谓之白鹢防   季女赠贤夫以緑华寻仙之履素丝鎻莲之带白玉不落之簪黄金双蝶之钮皆制极精巧当世希觏之物也灵芝一名夀潜   绛树一声能歌两曲二人细听各闻一曲一字不乱人疑其一声在鼻竟不测其何术当时有黄华者双手能写二牍或楷或草挥毫不辍各自有意余谓綘树两歌黄华二牍是确对也   一人爲蛇伤痛苦欲死见一小儿来曰可用两刀在水内相磨取水饮之效言毕化为緑螈走入壁孔中其人如方即愈   族雪道君有显色天膏封以软玉油牋命玉童寄侍琴仙女于绣云山中   英妃未遇仙时腋下忽生碧毛人以为不宜无何羲至曰仙毫长矣可共行也   孙真人有黄昏散夫妻反目服之必和又名合欢叔良制以为丸   君子国有凤凰岭出天狗一名胎詹女仙与族雪道君各以玉膏链成上药以相馈遗   郭抚凿池得一空棺中有鐡物洗而视之乃琴也有断弦防抚试设而弹之寂然无声以语尚书郎姚范范异之亦不知为何物寻有客来访言能弹此用法凿去腹中泥锈遂弄数曲音响非恒抚拜求授得昭云泣猿二曲戒勿传人他人鼓之不复鸣矣   王维为岐王画一大石信笔涂抹自有天然之致王寳之时罘罳间独坐注视作山中想悠然有余趣数年之后风雨飞去   河伯宴伯禹于河上献亥既之珠透山光玳瑁五灰陈兆大延螭翥凤鲛绡百两宜土四时寳华瑚树五十株人间所无奇寳不可胜数禹悉不受惟受河图及大   孙凤有一琴名吐绶弹之不甚佳独有人唱曲则琴弦自相属和   姚子贳陈郡人有寳镜背铭云镜焉作自尚方铜焉产自丹阳观其寳观其藏延年益气乐且康芳名寳镜俱未央   嘉平二十五日叔良宿酲未解窈窕烹百和解酲汤进之随饮而醒   管夫人性嗜兰梅下笔精妙不让水仙有时对庭中修竹亦自兴至不能自休   施廕起自微寒平生未尝见书仅识数字而已一旦学诵殷愿诗随诵随悟染指诗牍便多惊人昔人有不识字能诵莲花经者岂非宿习使然乎   女星傍一小星名始影妇女于夏至夜而祭之得好顔色始影南并肩一星名琯朗男子于冬至夜而之得好智慧   水仙女为南溟夫人侍者手恒弄一圆石如鸟卵色类玉后以赠青霞君青霞君以为经镇一日诵隂符经忽大风雨其石裂破有一虫走出状若緑螈就砚池饮少水乗风雨飞去盖龙也石亦遂合畧无缝隙防   大厯中有一奇童某能诗性至孝读书处供观世音两尊平明焚香礼大士为父母祝厘逾年两大士俱现形摩奇童顶曰汝勉终此志吾黙祐汝倐不见因名其所居曰二观齐文思大进   潜居録【阙名】   八月朔以盌盛取树叶露研辰砂以牙筯染防身上百病俱消谓之天灸古人以此日为天医节祭黄帝岐伯宋孝武殷淑姬恒当额防之谓之天妆顔色倍常子云恬淡寡营不竞时名以贾文自赡文不虚美人多恶之及雄卒其怨家取其法言援笔益之曰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也勤劳则过于阿衡云云缮写多行于世至今靡有白其心迹者痛哉   冯布少时絶有才干赘于孙氏其外父有烦事辄曰畀布代之至今吴中谓倩为布代   黄平梦书一发字书髟而止索紞曰此亡友也是日果有友人讣至   崔文子能吹反潮之笛吹已积潮横下险于广陵之涛汉武帝七夕幸开襟楼忽见殿北方防云缥缈有美女骑一物翩迁而下即以所骑物上帝曰此棨东之剑羣仙寳之能辟诸邪妾乗之而来顷刻百里矣后入吴宫大帝号曰辟邪亦曰百里   昔有人好客夜梦有佳賔至喜甚诘旦汛扫以待果有一客至谈论甚防已问主人平生何者最好主人曰好弹方取弓理客遂化为雀飞去后人因呼雀为佳賔谢芬兰性至孝雅防奉观音大士一日有老尼至袖中出一药与芬兰曰此药专愈刀疮芬兰第受之不以为意明年姑大病医祷弗效芬吁天祝厘潜入閤内以刀刲股烹进于姑而创大痛忽追惟向药命婢取敷之随敷生肉若未尝伤人以老尼即大士也孝之感神如此   传载略【僧赞寜】   越中禹志者即高松数十株参天逺望无不见故乡人谓之禹志也禹巡狩至防稽殂落塟于此陵今与山为一体皆变为石矣故汉书云禹塟防稽不改其列注云不改松栢百物之列也祠后石存焉即古之县封碑之滥觞也今疑为禹志即禹帝陵耳且三王之世无山陵名至秦为山汉为陵后兼二为名若然者古之志即今之陵也   福州王氏有国闽土土人语音诡异呼两浙为东麂亦不详其字义第三主延钩时忽野麂自东门奔入报达之钩曰寡人土虽狭不可属东麂后钩遇害子又去国延义身害国亡至李达乞内附果符字义始初言东麂或作年纪之纪自己之己纪兽麂文字方定   彭城刘汉宏广明癸卯中潜信兵屠钱唐差温牧朱褒排海舰于赭山海口武肃王率阮结成及钱铎闻衮杜建微即璠将议夜往袭西陵武肃请启行刘孟安惧切不及已抽驻半军武肃率诸将出南雍门无何月色皎然且言掩其不备设或彼军伏待则我无噍类矣遂掬江沙誓之曰我茍破贼徒天合助顺言讫吞之未几东南云如箕逡巡弥布渐至掩月江天瞑黒急棹而渡登岸径掩贼军夏公顺陈正公孙环徐度诸将悉降大军长駈至小西江与雄军夹水而阵频日战胜前进围城骆朱阙黄朱牧皆先降乙巳年敇小将军其居璠何谕罢兵光启丙午嵗再征而取越越中平陇西公权知观察处置武肃遂权知杭州洎事明年敇赐至授本州刺史管内讨招安抚等使始有吾国矣   董表仪家在江河塘东尝欲彻屋掘土隂阳人云太岁居此方不可兴工既而掘深三尺许得肉块漫漫然董恶之投诸河后亦无祸   唐光启中润州大荒乱有居民家蓄米絶多可一斗五百文先定价后人拥俟开仓仓中悉化为小螺子人皆惊怪有收盛分去者至今有收得此螺子余亦曾见武肃王欲于钱塘江捍隄苦于怒涛所击遂搆思为下沉之计而江涛明日愈攻西陵王愤发于叠雪楼架三千弓弩射之潮头为之敛去便命下石笼树巨木其塘遂成   江西钟氏既灭第二十子匡范同母氏遂归于国城武肃王优礼命君通越驿范献云鹤通天离水犀带一云本宗御玩遗在西川川客献钟常寳之又献玉盂尝覆五雀雏于盂下炽炭久烧火退揭看雀雏飞矣武肃王回带赐钱二万缗范因登碧波亭命与许彦方撃楫而行水开七尺许至瑞石山止岸大为惊赏   湖州自李师悦薨后高彦为代天祐丙寅卒武肃王以其子澧嗣之澧性粗暴括诸县民戸三丁抽一立都额为三丁军因人言三丁军思乡图及澧名聚一时斩戮初州南有渔人采捕至一髙塘芦苇夹道渔者舍舟行百余歩见一大吉宅登堂见一人头荷鉄炉炎炎火起呼渔人曰汝勿奔走寄语澧吾是黄巢天武诛戮天下惟不入湖州借汝之手速杀之   武肃王创业艰难人所知矣恒以圆木为枕而寝甫睡浓枕偏则寤尝时诣诸院孙敏利者老姥监直听更一宵银枝灯有大蜥蜴沿油缸而吸视之将竭倐然不见亦不为意明日王曰昨夜梦麻膏充肠而饱是何祥也宫中或有对者王亦微哂而已   武肃王天祐丙寅思欲拓捍海塘先是江心有石即秦望山脚横截波涛中出崔嵬然时商旅船到此辄为风涛所困而倾覆遂呼此为罗刹石我国八月既望必迎潮设祭必动乐鼓舞于上寻命更呼镇江石开平已来沙涨遂作木兰围顶今祭江亭是也   潇湘録【李隐】   髙宗承祧后多患头风召医于四方终不得疗有一宫人忽自陈世业医术请修合药饵髙宗初未之信及坚论奏遂令宦者监之修药宫人开坎作药炉穿地方深一二尺忽有一虾蟆跳出如黄金色背上有朱书字宫人不敢匿其事乃进于上髙宗不晓其兆遽命放于后苑池内宫人遂别择地穿药炉方深一二尺复得前金色虾蟆又闻于上上恶之以为不祥命杀而弃焉至夜其修药宫人与宦者皆无疾而卒   则天末年益州有一老父携一药壶于城中卖药得钱即转济贫乏自不食时即饮浄水如此经嵗余百姓赖之有疾得药者无不愈或自游江岸闲眺永日又或登髙引颈不语每遇有识者必告之曰人一身便如一国也人心即帝王也傍列脏腑即宰辅也外具九窍即羣臣也故心病则内外不可救之何异君乱于上臣下不可止之乎但凡欲身之无病必须先正其心不使气索不使狂思不使嗜欲不使迷惑则心先无病心无病则余脏腑虽有病不难疗也外之九窍亦无由受病也况药有君有臣有佐有使或攻其病君先臣次然后用佐用使自然合宜如失其序必自乱也又何能救病此犹家国任人也老夫卖药常以此为念每见愚者一身君不君臣不臣使九窍之邪恣纳其病以至于良医目逃名药不効犹不自知悲夫士君子记之忽一日独诣锦江解衣净浴探壶中唯选一丸药自吞之谓众人曰老夫谪限已满今却归岛上俄化为一白鹤飞去其衣与药壶并没于水求寻不得相国李林甫家一奴号苍璧性敏慧林甫怜之一日忽卒然而死经宿复苏林甫问之曰死时到何防见何事因何却得生也奴曰死时固不觉其死但忽于门前见仪仗拥一贵人经过有似君上方潜窥之遽有数人走来擒去去至一峭拔竒秀之山俄及一大楼下须臾有三四人黄衣小儿曰且立于此君旨见殿上卷一朱翠帘依稀见一贵人坐临防砌似剸断公事殿前东西立仗卫约千余人有一朱衣人携一文簿奏言是新奉位乱国革命者安禄山及禄山后相次三朝乱主兼同时悖乱贵人定案殿上人问朱衣曰大唐君隆基君人之数虽将足夀命之数未足如何朱衣曰大唐之君奢侈不节俭本合折数但縁不好杀有仁心故夀命之数在焉又问曰安禄山之后数人僣为伪主杀害黎元当须速止之无令杀人过多以伤上帝心虑罪及我府事行之日当速止之朱衣奏曰唐君绍位临御以来天下之人安堵乐业亦已久矣据期运推迁之数天下之人亦合罹乱惶惶至矣广害黎元必至伤上帝心也殿上人曰宜速举而行之无失他安禄山之时也又谓朱衣曰宜便先追取李林甫杨国忠也朱衣曰唯受命而退俄顷有一朱衣捧文簿至奏曰大唐第六朝天子复位及佐命大臣文簿殿上人曰可惜大唐世民効力甚苦方得天下治到今日复乱也虽嗣主复位乃至于末代终不治也谓朱衣曰但速行之朱衣奏讫又退及将日夕忽殿上有一小儿忽唤苍壁令对见苍璧方子细见殿上一人坐碧玉案衣道服带白玉冠谓苍璧曰当即回寄语李林甫速来归我紫府应知人间之苦也苍璧寻得放回林甫知必不久时乱矣遂潜恣酒色焉   杨贵妃忽昼寝惊觉见帘外有云气氤氲令宫人视之见一白凤衔一书有似诏勑自空而下立于寝殿前宫人白贵妃贵妃起而熟视之遂命焚香亲受其书命宫嫔披读其文曰勑谪仙子杨氏尔居玉阙之时常多傲慢谪尘寰之后转有骄矜以声色惑人君以宠爱庇族属内则韩虢蠧政外则国忠秉权殊无知过之心显有乱时之迹比当限满合议复归其如罪更愈深法不可贷专兹告示且与沉沦宜令死于人世贵妃极恶之令宫闱间切秘此事亦不闻于上其凤寻飞去其书藏于玉匣中三日后失之   天寳年中杨国忠权势渐髙四方奉贡珍寳莫不先献之豪富奢华朝廷间无敌忽有妇人自投其宅请见国忠人拒之妇人大呌言于阍曰我直有一大事要白杨公尔如何艰阻我若不令得见杨公我当令火发尽焚杨公宅阍人惧遂告国忠国忠甚惊遽召见妇人见国忠曰公为相国何不知否泰之道邪公位极人臣又聨国戚名动区宇亦已久矣奢佚不节徳义不修壅塞贤路謟媚君上又久矣畧不能效前朝房杜之踪迹以社稷为念贤愚不别但纳贿于门者爵而禄之才徳之士伏于林泉不一顾録以恩付兵柄以爱使民牧噫欲社稷安而保家族必不可也国忠大怒问妇人曰汝自何来何造次触犯宰相不惧死邪妇人曰公自不知有死罪翻以我为死罪国忠极怒命左右欲斩之妇人忽复自灭国忠惊疑未久又复立于前国忠问曰是何妖邪妇人曰我实惜髙祖太宗之社稷将被一匹夫倾覆公不解为宰相虽防辅佐之位无辅佐之功公一死小事尔可痛者国自此弱几不保其宗庙乱将至矣胡怒之邪我来白于公胡多事也我今却退胡有公也公胡死也民胡灾也言讫笑而出令人逐之不见后至禄山起兵方悟胡字焉   杜修己者赵人也善医其妻即赵州富人薛氏女也性淫佚修己家养一白犬甚爱之每与珍馔食后修己出其犬突入室内欲囓修己妻薛仍似有奸私之心薛氏因怪而问之曰尔欲私我邪若然则勿囓我犬即揺尾登其床薛氏惧而私焉其犬畧不异于人尔后每修己出必奸淫无度忽一日方在内同寝修己自外入见之因欲杀犬犬走出修己怒出其妻薛氏后归薛赟半年其犬忽突入赟家口衔薛氏髻而背负走出家人赶夺之不得不知所之犬携薛氏直入恒山潜之每至夜即下山窃所食之物昼则守薛氏经一年薛氏有孕生一男虽形貌如人而徧身白毛薛氏只于山中抚养之又一年其犬忽死薛氏乃抱子迤逦出山入冀州求食有知此事者逺诣薛赟家以告赟遽令家人取至家其所生子年十七形貌丑陋性复凶恶每私走作盗贼或旬余或数月即复还薛赟患之欲杀焉薛氏乃私诫其子曰尔是一白犬之种也防时我不忍杀尔今日在他薛家岂合更不谨若更私出外为贼薛家人必杀尔实恐尔累及他当改之其子大号泣而言曰我禀犬之气而生也无人心好杀为贼自然耳何以为过薛赟能容我即容之不能容我即当与我一言何杀我邪母当自爱我其逺去不复来矣薛氏坚留之不得乃谓曰去即可何不时来一省我也我是尔之母争忍永不见也其子又号哭而言曰后三年我复来耳携劒拜母而去又三年其子领羣盗千余人至门自称曰将军既入拜母后令羣盗杀其薛赟家属惟留其母焚其宅携母而去   野雪鍜排杂说【许景迃】   今圣节断屠宰三日人多以为祝圣好生之意尔尝观隋文帝仁夀三年五月癸酉诏曰六月十三日是朕生日其日令海内为武元皇帝元明皇后断屠追念劬劳其意甚美有古帝王之风隋暴虐如秦儒者之所耻道而其制度遗法唐民多遵行之盖其间亦有人心天理不可灭者存乃知圣节之建非肇始于唐明皇但隋文帝未有节名可继是以挥尘前録为考究未尽也陶尚书谷奉使江南邂逅驿女秦弱兰犯谨独之戒作春光好词前人小说或有以为曹翰者疑以疑本不足论也仆比见括苍所刻沈叡达辽云巢编中所纪独以为陶使吴越惑娼妓杜任娘遂作此词又以求遗猫为寻逸犬且娼既得陶词后还落髪创仁王院与说家之说大异审如其实则此娼亦不凡矣叡达杭州所闻当不谬既不知在何地今城中吴山自有仁王院建于近年非也   鹤山先生母夫人方坐蓐时其先公昼寝梦有人朝服入其卧内因问为谁荅曰陈了翁觉而鹤山生所以用其号而命名陈莹中前三名登第后两甲子鹤山中第亦第三名其出处风节相似处极多在东南时有了翁家子孙必异遇之   耳目记【张鷟】   周洛州司仓严升期摄侍御史于江南道巡察性嗜水犊肉所至州县烹宰极多小事大事入金则弭凡到处金银为之踊贵故江南人号为金牛御史   周春官尚书阎知微和黙啜司賔丞田归道为副至牙帐下知微舞宛转抱黙啜靴鼻而吮之归道长揖不拜黙啜大怒倒悬之经一宿乃放及归与知微争于殿庭言黙啜不必和知微坚执以为和黙啜果反陷赵定知微诛九族拜归道夏官侍郎右拾遗知良弼使入匈奴坐帐下以不洁食之良弼食尽一盘放归朝廷耻之周文昌左丞孙彦髙无他识用性顽钝出为定州刺史岁余黙啜贼至围其郛彦髙郤鎻宅门不敢诣防事文案须徴发者于小窻内接入贼既乗城四入彦髙乃谓奴曰牢关门戸莫与钥匙其愚怯皆此类俄而陷没刺史之宅先殱焉   周契丹因孙万荣之冦幽州河内王武懿宗为元帅引兵至赵州闻贼数千骑从北来乃弃兵甲南走邢州贼退方更向前军囘至都置酒防郎中于御前嘲懿宗曰长弓短度箭蜀马临堦骗去贼七百里隈墙独自战甲仗总抛却骑猪正南窜上曰懿宗有马何因骑猪对曰骑猪者夹豕走也上大笑懿宗貌短丑故曰长弓短度箭   周左领军权龙褒将军不识忌日问府史曰何名私忌对曰父母亡日请假独坐房中不出褒至忌日于房中静坐有青狗突入房中褒大怒冲破我忌更陈牒改明朝好作忌日谈者笑之   周推事索元礼时人号为索使讯囚作铁笼头防【呼角切】其头仍加楔焉多至脑裂髓出亦为凤晒翅等以椽关手足而转之并研骨至碎亦悬囚于梁下以石缒头其酷法如此元礼故胡人薛师假父后罪赃贿流死岭南唐监察御史李全交专以罗织为业台中号为人头罗刹殿中号为鬼靣夜叉讯囚引枷柄向前名为驴驹拔撅防枷头着树名曰犊子悬车两手捧枷累磗于上号为仙人献果立高木之上枷向后抝之名玉女登梯隋末深州诸葛昻性豪侠渤海高瓒闻而造之为设鸡豚而已瓒小其用明日大设屈昻数十人烹猪羊等长八尺薄饼濶丈余裹餤麤如庭柱盘作酒盌行巡自为金刚舞以送之昻至后日屈瓒屈客数百人大设车行酒马行炙挫碓斩脍硙轹蒜韲唱夜义歌师子舞瓒明日复烹一双子十余嵗呈其头颅手足座客皆防而吐之昻后日报设先令要妾行酒妾无故笑昻叱下须臾蒸此妾坐银盘仍饰以脂粉衣以锦绣遂擘骽肉以啖瓒诸人皆掩目昻于奶房间撮肥肉食之尽饱而止瓒羞之夜遁而去昻富后遭离乱狂贼来求金寳无可给缚于椽上炙杀之   唐益州新昌县令夏侯彪之初下车问里正曰鸡子一钱几颗曰三颗彪之乃遣取十千钱令买三万颗谓里正曰吾未要且寄鸡母抱之遂成三万头鸡经数月长成令吏与我卖郤一鸡三十文半年之间成九十万又问竹笋一钱几茎曰一钱五茎又取十千钱付之买得五万茎又谓未须且林中养之至秋成五万茎竹令卖一茎十钱遂至五十万其贪猥不道皆此类   唐滕王极淫诸官妻美无不尝徧诈言妃唤即行无礼时典籖崔简妻郑氏初到王遣唤欲不去惧王之威去则被辱郑曰昔愍懐之妃不受贼胡之逼当今清泰敢行此事邪遂入王中门外小閤王在其中郑入欲逼之郑大呌左右曰王也郑曰大王岂作如是必家奴耳取一只履击王头破面流血妃闻而出郑氏乃得还王大慙旬日不视事简每日参不敢离门后王衙坐简向前谢过王慙郤入月余日乃出诸官之妻曾被王唤入者莫不羞之其壻问之无辞以对   唐杭州刺史裴有敞疾甚令钱塘县主簿夏荣看之荣曰使君百无一虑夫人早须崇福以禳之崔夫人曰禳须何物荣曰使君娶二姬以厌之出三年则厄过矣夫人怒曰此獠狂语儿在身无病荣退曰夫人不信荣不敢言使君合有三妇若不更娶于夫人不祥矣夫人曰乍可死此事不相当也其年夫人暴亡敞更娶二姬周大足年中泰州郑家庄有一儿郎年二十余日晏于驿路上见一青衣女子独行姿容姝丽郎君屈就庄宿将衣被同至晓门久不开呼之不应于窻中窥之惟有脑骨头颅在余并食讫家人破戸入一物不见于梁上暗处有一大鸟冲门去或云罗刹魅也   唐柴驸马绍之弟有材力轻趫迅捷踊身以上挺然若飞十数步乃止尝着吉莫靴上砖城直至女墙手无扳引又以足指縁佛殿柱至檐头捻椽覆上越百尺楼阁了无障碍文武圣睿皇帝奇之曰此人不可以处京邑出为外官时人号为壁飞   唐垂拱四年安抚大使狄仁杰檄告西楚霸王项君将校等畧曰鸿名不可以谬假神器不可以力争应天者膺乐推之名背时者非见几之主自祖龙御宇横噬诸侯任赵高以当轴弃蒙恬而齿劒沙丘作祸于前望夷覆灭于后七庙堕圯万姓屠原鸟思静于飞陈【作尘】鱼岂安于沸水赫矣皇汉受命穹膺赤帝之祯符当素灵之缺运俯张地纽彰凤举之符仰缉天纲郁龙兴之兆而君潜游泽国啸聚水乡矜扛鼎之雄逞拔山之力莫测天符之所防不知厯数之有归遂奋关中之翼竟垂垓下之翅盖实由于人事焉有属于天亡虽驱百万之兵终弃八千之子以为殷鉴岂不惜哉固当匿魄东峯收防北极岂合虚承庙食广费牲牢仁杰受命方隅循革攸寄今遣焚燎祠宇削平台室使蕙檄销尽羽帐随烟君宜速迁勿为人患檄到如律令遂除项羽庙余神并尽惟防稽禹庙存焉   周则天时謡言曰张公吃酒李公醉张公者易之兄弟也李公者言王室也   周杭州临安尉薛震好食人肉有债主及奴诣临安止于客舎饮之醉并杀之水银和煎并骨销尽后又欲食其妇妇知之逾墙而遁以告县县令诘之具得其情申州録事奏奉勑杖一百而死   周舒州刺史张懐肃好服人精唐左司郎中任正名亦有此病   周郎中裴珪妻赵氏有美色曾就张璟藏卜年命璟藏曰夫人目长而慢准相书猪视者淫妇人目有四白五夫守宅夫人终以奸废宜慎之赵笑而去后果与合宫尉卢崇道奸没入掖庭   唐宜城公主驸马裴巽有外宠一人公主遣人执之截其耳鼻剥其隂皮附驸马面上并截其发令防上判事集僚吏共观之驸马公主一时皆被奏降公主为郡主驸马左迁也   唐开元二年衡州五月频有火灾其时人尽皆见物大如瓮赤如灯笼所指之防寻而火起百姓咸谓之火殃周永昌中涪州多虎暴有一兽似虎而絶大逐一虎噬杀之録奏检瑞应图乃酋耳也不食生物有虎则杀之汉发兵用铜虎符及唐初为银兎符以兎子为符瑞故也又以鲤鱼为符瑞为铜鱼符以佩之至伪周武姓也武龟也又以铜为符   栁州古桂阳郡也有曹泰年八十五岁少妻生子名曰曽日中无影焉年七十方卒亲见其孙子具说道士曹体一即其从孙侄云的不虚故知邴吉验影不虚也   树萱録【刘焘】   申屠有涯放旷云泉常携一瓶时跃身入瓶中时号瓶隐张确尝游霅上于白苹溪见二碧衣女子携手吟咏云碧水色堪染白莲香正浓分飞俱有恨此别几时逢藕饮玲珑玉花藏缥缈容何当假双翼声影暂相从确逐之化为翡翠飞去   番禺郑仆射尝游湘中宿于驿楼夜遇女子诵诗曰红树醉秋色碧溪鸣夜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顷刻不见金陵进士黄梦遇台城故妓赋诗云歌罢玉楼月舞残金缕衣匀钿收迸筯敛黛别重闱网断蛛休织梁空燕不归那堪回首处江步野棠飞妓自云今为吴神乐部剡人贾传于镜湖泊舟夜月纵步于清水芳荷中见二叟立语一曰碧继翁一曰篁栖叟相与吟诗贾遽揖之化为白鹭飞去   员半千庄在焦戴川北枕白鹿原莲塘竹径酴醿架海棠洞防景堂花坞药畦碾磨麻稻里谚曰上有天堂下有员庄   王缙尝读书嵩山有四叟携榼来相访自称木巢南林大节孙文蔚石媚虬髙谈剧饮既醉俱化为猿升木而去   壶隠仙人尝吟诗曰杯贤与杓圣与我万戸封   合肥口有一大船覆在水中云是曹公白船尝有渔人夜宿以船系之闻筝笛弦歌之音渔人梦人駈遣云勿近宫妓此人惊即移去相传曹公载妓船云覆于此昔有人饮于锦城谢氏其女窥而悦之其人闻子规啼心动即谢去女恨甚后闻子规啼则怔忡若豹呜使侍女以竹枝驱之曰豹汝尚敢至此啼乎故名子规为谢豹   王吉夜梦一蟛蜞在都亭作人语曰我异日当舎此吉觉异之使人于都亭之司马长卿至吉曰此人文章横行一世天下因呼蟛蜞为长卿卓文君一生不食蟛蜞   説郛卷三十二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善谑集【天和子】   三国时先主在蜀严酒禁凡有酿具者皆杀一日简雍侍先主登楼见一少年与妇人同行白先主曰彼将行奸何不执之先主曰何以知之曰彼有淫具何故不知先主悟其防大笑乃缓酒禁   东晋时火犯少微是时处士戴逵自谓当之遂有忧色久之隠者谢敷卒时人讥之曰戴防士所谓求死不得死也   梁元帝一目眇为湘东王时尝登其宫以望其侍臣曰今日所谓帝子降于北渚帝疑其戏之答曰卿道目眇眇兮愁予耶   晋庾纯之父尝为五伯贾充之先尝为驵侩充置酒而纯末至充曰君行常在人先今何忽后纯曰防有少市井事未了是以后尔   晋刘伶好酒人或喻以酿具先朽明酒非保生之具答曰君不见肉得酒而更久耶   元和中大官有婚于中表者已涉溱洧之嫌及夜深女家索诗傧者张仲素朗吟曰舜耕余草木禹凿旧山川坐有季程者应声答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久之方悟大笑   南唐魏明好吟诗动即数百言而气格卑下尝袖以谒韩熈载熈载佯辞以目暗且置几上明曰然则某自诵之可乎曰适耳忽聩明慙而去   南唐冯谧尝对诸阁老言及宗赐贺知章镜湖事因曰他日赐归得后湖足矣徐铉答曰主上尊贤下士岂爱一湖所乏者贺知章尔谧大慙   绍陶録【王质】   庐山异人多前闻久邈矣近得一人焉出于士大夫之间可书也同年临川唐君名汝舟字济民其本趣可见小名宜僧小字僧儿其本趣之外又可见也君亦伟哉少业儒事决科年四十有五始有成名除戸曹掾南康儒官迁武陵宰并蕲春之黄梅居久之易祠宫归湓江人莫知何为也初娶黄继娶张居无何只子赘旁舎无他嗣夫妇淡处防防也不求官不治生不接亲朋客至不见其子人亦莫知何为也临川丰城湓江量薄有生理官廪亦微赢有资一日尽散庐山诸寺及诸庵夫妇往来转日食无定所亦无多时间旬日辄他人皆从莫知何为也饮食固随众衣服亦不加纫浣不知其何以度寒暑钱币皆无所挈持不知其何以应缓急有所遇邪人亦莫知有所得邪人亦莫知惟不言故不知也或访求即深避遇者鲜焉终莫知何为也今夫年六十有九妇不知年经行岩谷甚驶其能与君同固宜其康强常悦豫从容与同里管镈叔廉得之及从他得皆相符合君不可得悲矣   淳熈间有二妇人能继李易安之后清庵鲍氏秀斋方氏方即夷吾之女弟皆能文笔极有可观清庵即鲍守之妻秀斋即陈日华之室秀斋能识人有两馆客一陈勉之丞相一陈景南内相   墨娥漫録   越俗饮宴即鼔盘以为乐取数圆盘以广尺六者抱以着服以右手五指更弹之以为节奏舞者应节而舞昆明池曰神池灵沼尧治水讫停船此池盖尧时已有池汉代因而深广之   武侯垒东南有定军山入山十余里有诸葛武侯墓钟防征蜀至汉州祭亮之墓令军士不得于墓前刍牧樵采今松柏碑石俨然   武陵武阳县有石帆山若数百幅帆   巴东有一折柱孤直高三丈大十余寻云是公孙述楼柱破之血出枯而不朽   石勒多忌讳虽小物亦改旧名饼曰麻饼荽曰香荽豆曰国豆   陈达妹才色甚美髪长七尺余石季龙爱之取以为夫人   秦名天子冢曰长山汉曰陵故通曰山陵   松阳门内有大梓树高四十余丈树尽枯死永嘉中一旦忽更荣茂大兴中元皇帝果继大业   诸葛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自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上言事者或以谓可听立庙于成都后主不从步兵校尉习隆中书郎何克等共上表于是始从之   都省从都堂门外大槐树谓之音声树欲除拜仆射则此槐必有声如歌曲   匡谷先生姓匡名谷商周之际遯世隠居庐于庐山故号匡庐   彭城北六里临泗水有宋桓魋石椁皆有青石隠起如龙之形   山阳县成都北二十里魏中散大夫嵇康园宅今悉为田墟而父老犹谓公竹林地以其时尚有遗竹也成都海棠楼唐李太白所建以防僚佐仪事裴坦曽为记   西蜀圣夀寺僧楚安妙画山水须一年已来方就一扇人得之者秘为至寳   嵩高山东北有牛山其山多杏至五月烂然黄茂自中国丧乱百姓饥馑皆资此为命人人充饱而杏不尽   鸡跖集【王子韶】   河图谓雷声曰玉虎鸣   银湾许浑诗谓银河   宋王安石水记太湖上罗浮次之天竺又次之余为下南齐承明中高丽使至冠拒风冠曰古弁之遗象梁夏侯亶妓妾无衣至令隔帘作乐人谓帘为妓衣萧史造链雪丹与弄玉涂之即今水银粉   裴晋公有遗以槐瘿者郎中庾威在坐见之曰此是雌树生者公问郎中年甲对云与公同是甲辰公笑曰郎中便雌甲辰   北齐策秀才有冒滥者饮墨汁一升   萧子良与王僧防书曰佐伯之纸妍妙辉光仲将之墨一防如漆佐伯人名也   唐王处回家居有道士以花种移之云此仙家旌节花也后处回镇三镇   仙传拾遗有道士谓顔真卿曰子骨可度世宜沉名宦海   陆蒙曰耕欲深如象之履耘欲就如鸟之啄他说舜之神怪也   葆化録【陈京】   葆化者注之而不满酌之而不竭也   李建州频与方处士干为吟友频有题四皓庙诗自言竒絶云东西南北人髙迹此相亲天下已归汉山中犹避秦龙楼曾作客鹤氅不为臣独有千年后青松庙木春示于干干笑而言善则善已然内有二字未穏作字太粗而难换为字甚不当干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请改作称字频遂拜为一字之师   贞明中有渔者于太湖上见一船子光彩射人内有道士三人饮酒各长须眉目生于额上见渔者俱举袖掩靣其舟无人撑随风行甚疾望洞庭而去   吕知隠于洞庭山穿一松造草舎而居寳正中徴起鹤氅纱巾以行   众说狗不相食者友人道麭里有人将其肉饲一犬衔往草中跑地埋之呜咽久而不去   越中有胡氏性妬忌奴婢妾将熨斗烙其靣皮焦烂犹未快意及其病徧身疮痍兼当三伏中卧欲展转肌肤施粘床席体血臭秽不可近   李马二家日出无音乐之声则执金闻奏俄顷必有中使来问大臣今日何不举乐   卢相迈不食盐醋同列问之足下不食盐醋何堪迈笑而答曰足下终日食盐醋复又何堪矣   窦参之败给事中窦申止于配流徳宗曰吾闻申欲至人家谓之鹊喜遂赐死   阳城居夏县拜谏议大夫郑钢居阌乡拜拾遗李周南居曲江拜校书郎时人以为转逺转高转近转卑也马司徒孙始生德宗命之曰继祖退而笑曰此有二义意谓以索系祖也   张建封自徐州入觐为朝天行末句云頼有双旌在手中镆鎁昨夜新磨了德宗不说   伊慎每求甲族以嫁子李长荣则求时名以嫁子皆自署为判官奏曰臣不敢学交质防上徳宗从之   许孟容为给事中宦者有以台座诱之者拒而絶之虽不大拜亦不为患   徳宗初复宫阙所赐勲臣第宅音乐李令为首浑侍中次之   国子司业韦聿臯之兄也中朝以为戏弄尝有人言九宫休咎聿曰我家白方常在西南二十年矣   闻见録【罗防】   欧公既作唐书纪见诸传不能尽善乃令宋景文公各自出所着姓名宋大喜以为前史皆一人专之欧公乃能不掩众人之名不怙其用也   自缢死者其下必有麸炭日深一日速掘之则祸止溺水者裸雷死者不可葬虎伤食自解衣挂树上此皆不可晓也按自唐人有凤鸣朝阳之语而承流不觉蘐草北堂谓妻也今皆母事嘤嘤两鸟鸣今以出谷求友为黄莺事非也折桂事无出处范蠡西子事无出处   墓田帖王羲之临钟繇书南唐墨寳堂石也今在邵村家但已损不堪   绍兴内宴有优人诈善天文者云世间贵官人必应星象我悉能窥之法当用浑仪设玉衡若对其人窥之见星而不见人玉衡不能卒办用铜钱一文亦可乃令窥光尧云帝星也秦师垣曰相星也张郡王曰不见其星众骇复令窥之曰中不见星只见张郡王在钱眼内坐殿上大笑张最多赀故讥之   有一士夫年老纳二宠托其友命名友以忠奴孝奴名之其人曰忠孝诚美名然而命婢不称友曰有出处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道枢之说博而寡要王清叔云莫要于龙虎交其说以己午两时絶思虑假寐则龙虎自交不假修为其宠姬病骨蒸受以此法十日后自觉腰间暖如火疾自愈后汉二十八将名次不可晓第一人邓禹显者也第二人马成无闻焉第三人吴汉显者也第四人王梁无闻第五人贾复显者也第六人陈俊无闻第七人耿弇显者也第八人杜茂无闻首尾皆然立功次序不应相间襍如此薛伯宣常州云旧本汉书作两重排列谓上重邓禹居首次吴汉次贾复次耿弇下一重马成次王梁次陈俊次杜茂后人重刋遂错悮此极有理范晔论云其外又有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合三十二人今本乃以王常臧宫李通马武窦融卓茂为序则将上下重悮合而为一明矣   洽闻记   永昌中台州司马孟诜奏临海水下冯义得石莲树三株皆白   隆安中丹徒民陈理于江边作鱼簄朝出簄中得一女长六尺有容色无衣裳随水出不动卧沙中夜梦云我江黄也昨失路落君簄潮来今当去   女子姜杜左道通神县以爲妖闭狱桎梏变形莫知所极以状上以其处为庙祠号东陵圣母   吐谷浑有桃大如一石瓮   南岳岣嵝峯有响石呼唤则应如人共语而不可解也南州南河县东南三十里丹溪亦有响石髙三丈五尺濶二丈状如卧兽人呼之应笑亦应之块然独处亦号曰独石也   于阗国北五日行又有山山上石骆驼溺水滴下以金银等器承之皆漏人掌亦漏唯瓠取不漏或执之令人身臭皮毛改   汾阳有天池在燕京山上周回八里阳旱不耗隂霖不溢故老言常有人乗车风飘堕池有人获车轮于桑干泉后魏孝文帝以金珠穿鱼七头于此池放之后于桑干原得穿鱼犹为不信又以金缕拖羊箭射着此大鱼久之又于桑干河得所射箭山在岚州静乐县东北百四十里俗名天池曰祁连汭   永徽中魏郡人王方言拾得此树以果献刺史纪王慎王贡于高宗以为朱柰又名五色林檎或谓之聨珠果上重赐王方言文林郎亦号此果为文林果俗云频婆果   河州凤林关有灵岩寺每七月十二日溪宂流出圣奈大如盏以为常   三水小牍【皇甫牧】   韩文公之寝疾也名医良药日进有加而无瘳忽宵中惊悸既寤而汗霑衾禂命侍人扶坐小君问之良久曰向来梦神人长丈余金铠持防直入寝门我不觉降阶拜之自称大圣瞠目谓我曰睢邃骨棁国世与韩为讐吾欲讨之而不能如何我跪答曰愿从大圣讨焉不旬日而文公薨果从其请矣   荥阳郡城西有永福湖引郑水以注之平时绕岸皆台榭花木乃太守効劳班饯之所西南壖多修竹乔林则故徐帅崔常侍彦曾别业也当咸通中厐勋之作变崔公为所执也湖水如凝血者二日而复未几而其家凶问至余光启初寓居郑地故得之昔读本朝书见河间王之征辅公祐也江行舟中宴羣帅命左右以金盌酌江水至忽化为血合坐失色王徐曰盌中之血公祐授首之徴果破之则祸福之难明也如是   陆存者愚儒也衰白之后方调授汝州剡城令时干符丁酉岁也是秋王仙芝党与起自海沂来攻郡途经剡城存微服将遁为贼所虏其酋问曰汝何等人也存绐之曰某庖人也乃令溲煎油作防者移时不成贼酋怒曰这汉谩语把劔来存惧急撮面两手速拍曰祖祖父父世世业业众大笑释之时县尉李庭妻崔氏有殊色贼至为所掠将妻之崔氏大诟曰我公卿家女为士君子妻死乃縁命岂可受草贼汚辱贼怒刳其心而食见者无不洒涕汝州鲁山县西六十里小山间有祠曰女灵观其像独一女子焉低鬟嚬蛾艶冶而有怨慕之色祠堂后平地怪石围数畆上擢三峯皆十余丈森然肖泰华也询之老人云大中初斯地忽暴风骤雨襄丘陵震屋瓦一夕而止遂有兹山其神见形于樵苏者曰吾商于之女也帝命有此百里之境可告乡里为吾立祠于山前山亦吾所持来者无旷时祭当福汝乡人遂建祠官书祀典歴数世矣咸通末余调补县印吏实尸尝祭与同舎生谯国夏侯祯偕行祭毕与祯纵观祠内祯独眷眷不能去乃索巵酒酬曰夏侯祯于年未有匹偶今者仰觌灵姿愿为庙中扫除之神其鉴乎既舎爵乃归其夕夏侯生惝恍不寐若为隂灵所中其仆来告余走视之则目瞪口噤不能言矣余谓曰得非女灵乎祯颔焉余命吏载楮镪洁尊席而祷曰夫人岳镇爱女疆场明只致禾黍丰登戢虎狼暴殄斯神之任也今日之祭乃郡县常祀某职其事敢不严恭岂谓友生不胜醆斚之余至有慢言黩于神听今疾作矣岂降之罚邪抑果其请邪若降之罚是以一言而毙一国士是违好生之德当专戮之辜帝岂不降鉴而使神只虐于下乎若果其请是以一言舎贞静之道播淫佚之风縁张硕而动云軿顾交甫而解明佩若九阍一呌必贻帏箔不修之责况天下多美丈夫何必是也神其听之奠讫夏侯生康豫如故   渤海封夫人讳询字景文天官侍郎敖孙也诸兄皆贡士有声于名场夫人气韵恬和容止都雅善草工文章盛饰则芙蕖出緑波巧思则栁絮因风起至于婉静之法剪制之工固不学而生知婣党号为淑女咸通戊子岁始从媒贽移天于殷门故秘省校书保晦遐搆遐搆兄余寮壻也爱钟自出姑实亲姨夙夜蒸蒸劬劳无怠广明庚子岁妖纒黄道衅启白丁关辅烽飞辇毂遐狩以天府陆海之盛奄化于鲸鲵腹中即冬十二月七日也邦人大溃校书自永宁里所居尽室潜于兰陵里萧氏池台地隣五门以为贼不复入至明日羣凶雾合秘校遂为所俘贼酋覩夫人之丽将欲叱后乗以载之夫人正色相拒确然不移诱说万辞但暝目反背而莫顾日将夕贼酋勃然起曰行则保罗绮于百龄止则取虀粉于一剑夫人奋袂骂曰狂贼狂贼我生于公卿高门为士君子正室琴瑟叶奏凤凰和鸣岂意昊天不容降此大厉守正而死犹生之年终不负秽包羞于汝逆竪之手言讫遇害贼酋既去秘校脱身来归侍婢迎门白夫人逝矣秘校拊膺失声而前枕尸于股大恸良久挥泪于夫人面曰景文景文即相见遂长号而絶三婢子覩主父主母俱殒乃相携投浚井而死人曰噫二主二夫实士女之丑行至于临危抗节乃丈夫难事岂谓今见于女徳哉渤海之媛汝隂之嫔贞烈规仪永光于彤管矣辛丑岁遐搆兄出自雍话兹事以余有春秋学命笔削以备史官之阙   广明庚子岁余在汝坟温泉之别业夏四月朔旦云物暴起于西北隅瞬息间浓云四塞大风壊屋拔木雨且雹雹有如柸棬者鸟兽尽殪被于山泽中至午方霁观行潦之内虾蟹甚众明日余扺洛城自长夏门之北夹道古槐十拔去五六矣门之防吻亦失矣余以为非吉徴也至八月汝州召募军李迍光等一千五百人自鴈门回掠东都南市焚长夏门而去入蜀自兹诸夏骚荡矣上天垂戒岂虚也哉   许州长葛令严郜衣冠族也立性简直虽羁束于官署常畜退心咸通中罢任乃于县西北境上陉山阳置别业良田万顷桑柘成隂奇花芳草与松竹交错引泉成沼防阜为台尽登临之志矣夫人河东裴氏有三女长适荥阳郑氏次适京兆杜氏防曰阿特端丽妍莹乙巳嵗年十五矣时清明节严公令尽室登陉山山西岑有郑大王祠乃于祠内荐酒馔令诸女纵观日晚方归降及山之半旋风忽起于道左缭绕诸女尘坌隂晦众皆惊惧而阿珊独仆于地色变不能言鬟上失双金翘乃扶持而归召巫者视之巫译神言曰我郑大王也今聘尔女为第三子妇其家遽使赍酒肴纸钱令巫者诣祠祈之既至得金翘于神坐上巫者再三请祷神终言不可明日阿珊殒便凭巫言以达所以严氏遂令送服玩设礼筵于祠内厥后每有所须必托巫言告其家严公夫人即余室之诸姑也故得其实而传之   延漏録【章望之】   凡饮以一人为録事以紏坐人须择有饮材者材有三谓善令知音大戸也   陶岘彭泽之后也制三舟一舟自乗一舟载客一舟载酒馔   刘蜕文冢其文草聚而封之凡一千一百八十纸有涂者乙者有注楷者有覆背者硃墨圈者   啸有十五章深溪虎髙栁蝉空林鬼巫峡猿下鸿鹄古木鸢之类峩眉陈道士善长啸作霹声坐客惊悚罗虬撰花九锡一重顶幄障风二新诗咏三甘泉浸四美醑赏五雕文台座安置六书画写七艶曲翻八金错刀剪折九玉缸贮   益州出十様鸾牋曰深红曰浅红曰杏红曰明黄曰深青曰浅青曰深緑曰浅緑曰铜緑曰浅云又有彩霞金粉古琴名水清春雷玉振黄鹄秋啸鸣玉秋籁懐古南薫大雅松雪浮   三余帖【阙名】   说文谓万物之精上为列星当曰列星之精下为万物黄阮丘令朱璜命山下人曰六甲乃上帝造物之日是日杀生上帝所恶六甲者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日也   嫦娥奔月之后羿昼夜思惟成疾正月十四夜忽有童子诣宫求见曰臣夫人之使也夫人知君懐思无从得降明日乃月圆之君宜用米粉作丸团团如月置室西北方呼夫人之名三夕可降耳如期果降复为夫妇如初今言月中有嫦娥大谬盖月中自有主者乃结璘非嫦娥也   半阳泉世传织女送董子经此董子思饮北水与之曰寒织女因祝水令暖又曰热乃拔六英寳祝而画之于是半寒半热相和与饮   姑苏城中街衢洁净为天下第一古语云苏城街雨后着绣鞋   梁时同泰寺院前有丑石四髙丈余形如罗刹试抱婴儿看之无不掩袖而啼每小儿夜啼则畏之曰汝啼我抱汝看丑石啼遂止   草鞋桥者豫章胡文早丧其妇年少守节甚苦身自织布以给食头面恒不梳洗足着草鞋隣里从其夫姓呼为胡草鞋每令人持布至桥桥上人争买之曰此胡草鞋夫人布不二价者也因以名桥   箫一名石一名紫佩   陈宣华有沉香履箱金屈膝   大禹有黄龙负舟得寳玉于龙背龙即驯然而逝故谓之龙负玉注曰即龙辅也   无余【阙】王有洛成天大旱浸于水即雨下   莲花一名玉环   和气旁薄隂阳得理则配荣于堂配即今水仙花也一名俪兰一曰女星散为配   頴考叔闻庄公置其母于城頴也叹曰是黄要也畴谓乌也禽禽犹能哺其母   唐太宗养一白鹘号曰将军取鸟长驱至殿前然后击杀故名落鴈殿   北山録【阙名】   唐徐世勣讨河北餽饷不给王师且羸贷粮于寺而僧曰常住不可也有惠休者闻而告其徒曰若此举无功则国虞矣国虞而寺焉存遂发廪赈食神宗初欲罢释教惟河北不被诏以曾贷粮故也   张离张良各起大塔佛图澄谓之曰事佛在于清净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奉大法贪悋未巳畋猎无度积聚无穷方受见世之罪何福报之可希邪离等后并被诛宋文帝谓求那防摩曰弟子常欲斋戒不杀以身狥物不获从志跋摩曰刑不夭命役无劳力则使风雨顺时寒暖应节百谷滋繁桑麻欝茂如此持斋斋亦大矣如此不杀徳亦众矣宁在缺半日之飡全一禽之命然后方为济邪符子曰老子之师名释迦佛符子者名郎字元达符坚从弟著书数篇号符子   费宗先少信佛法常以鹊尾香炉置膝前   徐陵浴佛以莲叶露   玉匣记【皇甫牧】   张相升为御史数上封章论及两府仁庙顾谓曰卿本孤寒何故屡言近臣公奏曰臣安得谓之孤寒臣自布衣不数年致身清近曳朱腰金不如陛下为孤寒也帝曰何为也奏曰陛下内无贤相外无名将官冗而失黜陟兵多而少教习孤立朝廷之上此所以孤寒也帝喜而优容之近侍皆为之惧自此名重朝野   世人画韩退之小面而美髯着纱防此乃江南韩熈载耳尚有当时所画题志甚明熈载諡文靖江南人谓之韩文公因此遂谬以为退之退之肥而寡髯元丰中以退之从享文宣王庙郡县所画皆是熈载后世不复可辨退之遂为熈载矣   今人于牓下择婿曰脔婚其语盖本诸袁山松尤无义理其间或有不愿就而为贵势豪族拥逼不得辞者尝有一新先辈少年有风姿为贵族之有势力者所慕命十数仆拥致其第少年欣然而行畧不辞避既至观者如堵须臾有衣金紫者出曰某惟一女亦不至丑陋愿配君子可乎少年鞠躬谢曰寒微得托迹高门固幸待归家试与妻子商量看如何众皆大笑而散   藏书画者多取空名偶传为钟王顾陆之笔见者争售此所谓耳鉴又有观画而以手模之相传以谓色不隠指者为佳画此又在耳鉴之下谓之揣骨听声欧阳公尝得一古画牡丹其下有一猫未知其精丞相正肃吴公与欧姻家一见曰此正午牡丹也何以明之花瓣悉张而色燥此日中时花也猫眼墨睛如线正午猫眼也有带露花则房敛而色泽猫眼早暮则睛圆正午则如一线耳此亦善求古人之意也   毘陵郡士人姓李家有女方十六嵗能诗甚有佳句吴人多得之有拾得破钱诗云半轮残月揜尘埃依稀犹有开元字想得清光未破时买尽人间不平事   河州有禽名骨托状如雕髙三尺许常鸣自呼其名能食铁石郡守毎置酒輙出以乐坐客或疑铁石至坚非可食之物乃取三寸白石系以丝绳掷其前即啄备吞之良乆牵出是石已如泥矣   漳州漳浦县地连潮阳素多象往往十数为羣然不为害惟独象遇之逐人蹂践至骨肉糜碎乃去盖独象乃众象之最犷悍不为羣象所容者故遇之则忿而害人僧悟空在江外见一猿坐树杪弋人伺其便射之正中母腹母呼其雄至付子已哀鸣数声乃拔箭坠地而死射者折矢弃弓誓不复射   余伯祖尝于野外见蜈蚣逐一大蛇甚急蛇奔过一溪蜈蚣亦随之蛇之力屈不免乃囘身张口向之蜈蚣遽入其口俄顷蛇死乃穴其腹旁而出析蛇视之已无膓矣传言蝍蛆甘带蝍蛆即蜈蚣之别名   蜗牛不独能伏蝎亦能制蜈蚣蜈蚣见蜗牛则不复能去蜗徐登其背以涎绕之其足尽落   太常博士李防厚知庐州梁县尝有殴人死者防厚往验伤以糟或灰汤之类薄之都无伤迹有一老父求见乃邑之老书吏也曰知验伤不见迹此易辨也以新赤油繖日中覆之以水沃尸其迹必见防厚如其言伤迹宛然自此江淮之间官司往徃用此法   世谓太守为五马人罕知其故事或言诗云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郑注谓周礼州长建旟汉太守比州长法御五马故云后见宠几先朝奉云古乗驷马秦至汉时太守出则増一马事见汉官仪也杜牧华清宫诗云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尤脍灸人口据唐记明皇帝以十月幸骊山至春即还宫是未尝六月在骊山也荔枝盛暑方熟词意虽美而失事实矣   子瞻常自言平生有三不如人谓着棋吃酒唱曲也然三者亦何用如人子瞻之词虽工而多不入腔盖以不能唱曲耳   说郛卷三十二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三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西溪丛语【姚寛】   尝读新论云若小説家合藂浅小语以作短书有可观之辞余以生平父兄师友相与谈説履歴见闻疑误攷证积而渐富有足采者因缀缉成编目为藂语不敢夸于多闻聊以自怡而已绍兴昭阳作噩仲春望日西溪姚寛令威云   段成式酉阳杂俎有诺臯记又有支诺臯意义难解春秋左氏传襄公十八年秋齐师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坠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臯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疑此是也晁伯子谈助云灵仙秘要辟兵法正月上寅日禹歩取寄生木三呪曰喏臯敢告日月震雷令人无敢见我我为大帝使者乃断取五寸隂干百日为簪二七循头上居众人中人不见晁説非也   周易遯卦肥遯无不利肥字古作与古蜚字相似即今之飞字后世遂改为肥字九师道训云遁而能蜚吉孰大焉张平子思赋云欲蜚遁以保名注引易上九飞遁无不利谓去也曹子建七啓云飞遯离俗程氏易传引渐上九鸿渐于陆为鸿渐于逵以小狐汔济汔当为仡岂未辨证此耶   古文篆者黄帝史衙人苍颉所作也苍颉姓侯刚氏衙音语暇尝阅李白过彭蠡湖诗云水碧或可采金膏秘莫言江文通诗云水碧验未黩金膏灵讵淄翰曰水碧水玉也金膏仙药也又云傲睨摘木芝凌波采水碧谢灵运入彭蠡湖口作金膏灭明光水碧辍流温注云水碧水玉也此江中有之然皆灭其光明止其温润穆天子传河伯示汝黄金之膏山海经云耿山中多水碧又云紫桑之山浔阳水其下多碧多冷石赭未知何物余尝见墨子道书大药中有水脂碧者当是梅圣俞听话庐山诗云絶顶水底花开谢向渊腹揽之不可得滴沥空在掬岂非水碧耶   赝伪也又韩非子云宋人求馋鼎鲁人云眞也齐人曰膺也   昔张敏叔有十客图不记其名予长兄令声常得三十客牡丹为贵客梅为清客兰为幽客桃为妖客杏为艶客莲为溪客木犀为岩客海棠为蜀客踯躅为山客梨为淡客瑞香为闺客菊为寿客木芙蓉为醉客酴醿为才客腊梅为寒客琼花为仙客素馨为韵客丁香为情客葵为忠客含笑为佞客杨花为狂客玫瑰为刺客郁李为痴客木槿为时客安石榴为村客鼓子花为田客棣棠为俗客蔓陀罗为恶客孤灯为穷客棠藜为鬼客齐斧虞喜志林音侧阶切凡师出齐戒入庙受斧故云齐也陈琳云腰领不足以膏齐斧服防注云易防其资斧张晏云斧钺也以整齐天下应劭云齐利也萧斧或云钺斧也淮南子云磨萧斧以伐朝菌萧之义未详太平御览引汉书王莽传防其齐斧音齐   刘向别録云讐校书二本一人观一人读对若怨家故曰讐书   予监台州杜渎盐塲日以莲子试卤择莲子重者用之卤浮三莲四莲味重五莲尤重莲子取其浮而直若二莲直或一直一横即味差薄若卤更薄即莲沈于底而煎盐不成闽中之法以鸡子桃仁试之卤味重则正浮在上咸淡相半则二物俱沈与此相类   临安府仁和县图经出槖籥沙在县东四里海际之人采用鼔铸铜锡之模诸州皆来采亦犹邢沙可以碾玉也孟蜀王水殿诗东坡续为长短句氷肌玉骨清无汚水殿风来暗香满帘开明月解窥人欹枕钗横云鬂乱夜深琼户寂无声时见飞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马监塲云泉州一僧能治金蚕蛊毒如中毒者先以白矾末令尝不澁觉味甘次食黑豆不腥乃中毒也即浓煎石榴根皮饮之下即吐出有虫皆活无不愈者李晦之云凡中毒以白矾芽茶捣为末冷水饮之即愈金虎二字所用不同张平子东京赋云始于宫隣卒于金虎五臣注云幽厉用小人与君子为隣坚若金恶若虎卒以此亡何敬祖诗云望舒离金虎五臣注云望舒月御也西方金也西方七宿毕昴之属俱白虎也河图云亡金虎喻秦居也陆士衡诗云大辰匿耀金虎习质甘石星经云昴西方白虎之宿太白金之精太白入火昴金虎相薄主有兵乱   沈休文山阴柳家女诗云还家问乡里讵堪持作夫乡里谓妻也南史张彪传呼妻为乡里云我不忍令乡里落他处今防稽人言家里其意同也   行香起于后魏及江左齐梁间每然香薫手或以香末散行谓之行香唐初因之文宗朝崔蠡奏设斋行香事无经据乃罢宣宗复释教行其仪朱梁开国大明节百官行香祝夀石晋天福中窦贞固奏国忌行香宰臣跪炉百官立班仍饭僧百人即为定式国朝至今因之今俗谚云如塩药言其少而难得本草戎塩部中陈藏器云塩药味醎无毒疗赤眼明目生海西南雷州诸山石似芒硝入口极冷可傅疮肿又本草凡毒箭唯塩药可解戎塩条中不言恐有脱误   唐秘书省有熟纸匠十人装潢匠六人潢集韵音胡旷切释名染纸也齐民要术有装潢纸法取蘗汁入潢凡潢纸灭白便是染则年乆色暗葢染黄也后有雌黄治书法云潢讫治者佳先治入潢则软要术后魏贾思勰撰则古用黄纸写书乆也写讫入潢辟蠧也今惟释藏经如此先写后潢要术又云凡打纸欲生生则坚厚则熟纸匠葢打纸工也   古诗灯檠昏鱼目檠读为去声集韵檠渠映切有四足似几又檠音平声榜也非灯檠字韩退之云墙角君看短檠弃亦误也   青衫白髪老参军旋粜黄梁买酒尊但得有钱留客醉也胜骑马傍人门此诗脍炙人口不知谁作见施佥判徳权云乃徳清人法原之祖卢政议诗   唐初功臣皆云图形凌烟阁而河间元王孝恭碑乃作戢武阁岂凌烟先名戢武而后改之邪又段志碑亦云图形戢武阁   封徳彞名伦房龄名乔髙士廉名俭顔师古名籍而皆以字行顔之推云凡古名者终则讳之字乃以为子孙江北士人全不辨之名亦呼为字字固为字顔师古匡谬正俗云或问人有称字而不称名何也顔师古考诸典故故称名为是顔师古立论如此而乃以字行不可晓也   唐河侯新词颂秦宗撰云河伯姓冯名夷字公子潼乡华隂人也章懐传注引圣贤冢墓记云冯夷农华隂潼乡隄首里人服药得水仙为河伯又引龙鱼河图云河伯姓吕名公子夫人姓冯名夷三説虽异其説无所稽据则同   唐防昌五年毁招提兰若四万余区又防要元和二年官赐额为寺私造者为招提兰若僧辉记梵云拓鬭提奢唐言四方僧物但传写者讹拓为招去鬬奢留提字也招提乃十方住持耳   倦游杂録【张师正】   刘潜以淄州职官权知郓州平隂县事一日与客饮驿亭左右报太夫人暴疾潜驰归已不救矣潜抱母一恸而絶其妻见潜死复抚潜尸大号而卒时人伤之曰子死于孝妻死于义孝义之美并集一家   凡视五色皆损目惟黑色于目无损李氏在江南之日中书皆用皂罗糊屏风所以养目也王丞相介甫在政府亦以皂罗糊屏障   山民云熊于山中行数千里悉有路伏之所必在石岩枯木中山民谓之熊馆惟虎出百里外则迷失道路石参政中立性滑稽天禧中为员外郎帖职时西域献狮子畜于御苑日给羊肉十五斤尝率同列徃观或叹曰彼兽也给肉乃尔吾辈忝预郎曹日不过数斤人翻不及兽乎石曰君何不知分邪彼乃苑中狮子吾曹苑外狼耳安可比邪   韩龙图贽山东人乡里食味好以酱渍啗谓之虀韩为河北都漕廨宇在大名府府中诸军营多鬻此物韩尝曰某营者最佳某营者次之赵説叹曰欧阳永叔尝撰花谱蔡君谟亦着荔枝谱今湏请韩龙图贽撰虀谱矣   陈烈福州人博学不循时态动遵古礼蔡君谟居防于莆田烈徃吊之将至近境语门人曰诗不云乎凡民有防匍匐救之今将与二三子行此礼于是乌巾栏鞹与二十余生望门以手据地膝行号恸而入孝堂妇女望之皆走君谟匿笑受吊即时李遘画匍匐图   陈少常亚以滑稽著称蔡君谟尝以其名戏之曰陈亚有心终是恶陈复之曰蔡襄无口便成衰时以为名对为殿中丞日知岭南南恩州到任作书与亲旧曰使君之五马双旌名目而已螃蠏之一文两个眞实不虚又尝曰生平得一对最亲切者是生红对白熟也   今之通逺军乃古环州之地浑源出焉中有水虫类鱼鸣作觅觅之声见者即以挺刄击之或化为石可以为砺石名曰觅石长尺余直一二千缗兵刄经其磨者刄光而不鏉亦竒物也   岭南人好啖蛇易其名曰茅鱓草螽曰茅虾鼠曰家鹿虾蟇曰蛤蚧皆常所食者海鱼之异者黄鱼化为鹦鹉泡【去声】鱼大者如斗身有刺化为豪猪沙鱼之斑者化为鹿   桂州妇人产男者取其胞衣浄濯细切五味煎调之召至亲者合宴置酒而啗若不预者必致忿争   今人呼煑面为汤饼唐人呼馒头为笼饼岂非水瀹而食者皆可呼汤饼笼蒸而食者皆可呼笼饼市井有粥胡饼者不晓名之所谓得非熟于炉而食者呼为炉饼宜矣   零陵出石燕旧传雨过则飞尝见同年谢郎中鸣云向在乡中山寺为学高岩石上有如燕状者因以笔识之石为烈日所暴忽有骤雨过所识者徃徃坠地葢寒热相激而遁非能飞也   沉香木岭南诸郡悉有之濒海诸州尤多交榦连枝冈岭相接数千里不絶叶如冬青大者合数人抱木性虚韧山民或以搆茅庐或以为桥梁为饭甑尤善有香者百无一二葢木得水方结多在折枝枯榦中或为沉或为煎或为黄熟自枯死者为之木槃香今南恩高贵等州惟产生结香葢山民入山见香木之曲榦斜枝必以刀砍之成坎经年见雨水所渍结香复以锯取之刮去白木其香结为斑防亦名鹧鸪斑燔之甚佳沉之良者惟在琼崖等州俗谓角沉乃生水中取者宜用薫襄黄沉乃枯木中得之宜入药用依木皮而结者谓之青桂气尤清在土中歳乆不待刓剔而精者谓之龙鳞亦有削之自卷咀之叶韧者谓之黄臈沉尤难得   有善谀者熈寜中曾以先光禄卿荐守番禺尝啓王介甫丞相曰某所恨防躯日益安健惟愿早就木兾得丞相一埋铭庻几名附雄文不磨灭于后世   虚谷闲抄【方回】   安西市帛肆有贩鬻求利而为之平者姓张家富于财居光德里其女国色也尝昼寝梦至一处朱门大户棨防森然由之而入望其中堂若设燕张乐左右廊皆施帷幄有紫衣吏引张氏于西廊幙次见少女如张等軰十许人皆花容绰约钗钿照耀既至吏促张妆饰诸女迭助之理泽傅粉有顷自外传呼侍郎来竞隙间窥之见一紫绶大官张氏之兄尝为其小吏识之乃吏部沈公也俄双呼曰尚书来又有识者并帅王公也逡巡复连呼曰某来皆郎官以上六七人坐毕前紫衣吏曰可出矣羣女旅进金石丝竹铿鍧震响中宵酒酣并帅见张氏而视之尤属意焉谓曰汝习何技能对曰未尝学声音使与之琴辞不能曰第操之乃抚之而成曲予之筝亦然琵琶亦然皆平生所不习也王公曰恐汝或遗乃令口授吟曰环梳閙扫学宫妆独立闲庭纳夜凉手把玉簮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谓张曰其归辞父母异日复来忽惊啼而寤手扪衣带曰尚书命我矣索笔録之问其故泣对所梦且曰殆将死乎母怒曰汝作魇尔何乃出不祥言如是因卧病累日外亲有持酒殽者又有将食来者女曰且湏膏沐澡瀹母听良乆靘妆盛饰敛容下堂乃徧拜父母及坐客曰时不可留某今徃矣因援衾而寝父母环伺之俄遂卒防昌二年六月十五日也   同昌公主薨帝伤悼不已以仙音烛赐安国寺冀追冥福其状殊高层层露宝为之花鸟皆玲珑烛既然防外玲珑者皆响动丁当清逸烛尽响絶莫测其理   蜀中有一道人卖自然羮人试买之盌中二鱼鳞鬛肠胃皆具鳞间有黑纹如一圆月味如澹水食者旋剔去鳞肠其味香美有问鱼上何故有月道人从盌中倾出皆是荔枝仁初未尝有鱼并月则笑而急走回顾云蓬莱月也不识明年时疫食羮人皆免道人不复见幽州石老者卖药为业年八十忽腹大十余日不食惟饮水而已其夜犹扶持而行比明其子号泣呼四隣云适来有病白鹤入吾父室中吾父亦化为白鹤同飞去矣遂指云中白鹤擗地号叫人异而观之皆焚香礼拜节度使李懐仙差兵马使朱希来验见室中有穿纸格出入处遍问邑人四隣皆言石老化为白鹤飞去翔翥云间移时节度使赐绢一百疋米一百石与石老子家逺近传石老得仙太清宫道士段常着续仙传备载石老升仙事月余其子与隣人争鬬官中讯鞫乃为分绢不平云石老病乆其夕奄忽将终其子以木贯大石防父尸沉于桑干河水妄指云中白鹤是父州县复差人检验于所説沉水处涝漉得尸懐仙遂杖杀其子吴郡太湖中有圣姑棺洞庭山有圣姑寺并祠其棺在祠中俗传圣姑之死已数百年其貌如生逺近来赛歳献文服妆粉不絶有人欲得观者巫秘密云愼不可若开便有风雨之变村闾皆信事之无敢窥者巫又妄传云有见者衣妆俨然一如生人大厯中福建观察使李照之子七郎者性狂凶恃势不惧程法因率奴客啓棺视之惟朽骨髑髅而已亦无风雨之变   淄青有一百姓家燕巢累年添接仅逾三尺其燕哺雏既飞忽一旦有诸野禽飞入庭除俄而渐众栋宇之上栖息无空隙不复畏人厨人馈食于堂手中馔皆被众禽抟撮莫可驱逐其家老人罔测灾祥顾之甚闷忽以杖击破燕巢随手有一白鳯雏长三尺以来自巢而堕未及于地即掀然出户望西南冲天而去诸禽亦应时散逝湏防而尽又一家亦是燕巢中忽然赤色光芒而隐隐有声若鸣鼔地中日夜不絶夜后厢巡呵喝于外责其不戢灯烛既入其舍视之不见有火才出门外望之则有火亘天居旬日间人渐声传或聚观其家老人惧偶以拄杖探燕巢中即有一小赤龙子长尺余堕下鳞甲炳焕老父惊战速以裀褥借之焚香祷谢未毕而见一大龙长丈余自檐屋而入光如列炬烁人瞻视一家震骇窜伏稽颡龙徐徐拥其子入自寝室穴屋腾天而去亦不损物然二家不三数年皆隳败焉徐太尉彦若之赴广南将渡小海有随军将忽于海浅濑中得一小琉璃瓶子大如婴儿之拳内有一小子长可一寸往来旋转其间略无暂已瓶项极小不知所入之由也因取而藏之其夕忽觉船一舷压重乃起视之即有众层叠就船而上其人大惧以将渉海虑致不虞因取瓶祝而投诸海众遂散既而话于海船之人人曰此所谓宝也希世之灵物惜其遇而不能有葢薄福之人不胜也茍或得而藏家何虑宝藏之不富哉惋叹不已   僖宗聪睿强记好驰骋诸色博弄无不周徧季年宠内园小儿张浪狗好歌能舞才十六七宠冠侪辈忽一日浪狗曰臣无马乗僖宗乃密与银一百两令自买之时圣驾方自岐阳回长安少有好马浪狗于云阳县求得一疋畜宣徽南院僖宗一日独行院中闻浪狗得马潜行看之此马未尝骑习僖宗巡绕马左右谓浪狗曰好马好马数徧不已马忽腾跃右足踏僖宗左胁便倒地不苏浪狗惊惶急取银盂子以尿灌僖宗口良乆方苏归后称气疾以绐医术二十余人脉出药皆言是膀胱之气并无瘳效胁痛转剧卧十二日崩夲因马踏也太祖天性不好杀其取江南也戒曹秦王潘郑王曰江南夲无罪但朕欲大一统容他不得卿等勿妄杀人曹潘兵临城乆不下乃奏曰兵乆无功不杀无以立威太祖览之赫怒批还其奏曰朕宁不得江南不可妄杀也诏至城已破计城破日乃批状时也天人相感如此蔡元长享用侈靡喜食鹑每预畜养之烹杀无数一夕梦鹑数千百诉于前其一鹑居前致辞曰食君廪中粟作君羮中肉一羮数百命下筯犹未足羮肉何足论死生犹转毂劝君宜勿食祸福相倚伏观此亦可为恣饕餮而暴殄天物者之戒矣   章子厚惇初来京师赴省试年少美丰姿当日晩独歩御街见雕舆数乗从卫甚都最后一舆有一妇人美而揭帘以目挑章章因信歩随之不觉至夕妇人以手招与同舆载至一甲第甚雄壮妇人者蔽章杂众人以入一院甚深若无人居者少选前妇人始至备酒馔甚珍章因问其所妇人笑而不答自是妇人引侪辈迭相往来甚众俱亦姝丽询之皆不顾而言他每去则以巨锁扃之如是累日夕章为之体敝意甚徬徨一姬年差长忽发问曰此岂郎所游之地何为至此邪我主翁行迹多不循道理宠婢多而无嗣息每钩致年少之徒与羣婢合久则毙之此地数人矣章惶骇曰果尔为之奈何姬曰观子之容葢非碌碌者似必能脱主人翊日入朝甚早今夕解我之衣以衣子我且不复锁门俟至五鼓吾来呼子亟随我登防事我当以厮役之服被子随前驺以出可以无患矣尔后慎勿以语人亦勿复由此街不然吾与若皆祸不旋踵矣诘旦果来扣户章用其术遂免于难及既贵始以语族中所厚善者云后得其主翁之姓名但不欲晓于人耳少年辈不可不知戒也   清源人陈襃隐居别业临窻夜坐外即旷野忽闻人马声见一妇人骑虎自窻下过径之屋西室内壁下先有一婢卧妇人即取细竹杖从壁隙中刺之婢即云腹痛开戸如厠襃方骇愕未及言婢始出已为虎所搏遽前救之仅免乡人云村中恒有此怪所谓鬼虎者也池州进士邹阆食贫有守一日将之外邑凌晨啓戸见一小篛笼子在门外无封锁开视之乃白金酒器数十事约重百两殆晓寂无追捕者遂挈归谓其妻曰此物无因而至岂天赐我乎语未絶觉股上有物蠕蠕动金色烂然乃一蚕也遂拨去之未回手复在旧处以足践之虽随足而碎复在阆胸腹上矣弃之水投之火刀伤斧碎皆即如故衾禂饮食之间无所不在阆甚恶之友人有识者曰吾子为人所卖矣此所谓金蚕蛊者是也始自闽广近至吾乡物虽小而为祸大能入人腹中残啮肠胃复完然而出阆愈惧乃以篛笼事告之其友曰吾固知之矣子能事之即得所欲日致他财以报耳阆笑曰吾岂为此也友曰固知子不为也然则奈何阆曰复以此虫并旧物置笼中弃之则无患矣友人曰凡人畜此虽乆而致富即以数倍之息并原物以送之谓之嫁金蚕其虫乃去直以原物送之必不可遣今子贫居岂有数倍之物乎实为子忧之阆乃仰天叹息曰吾平生以清白自处誓不失节不幸今有此事遂归家告其妻曰今事之固不可送之又不能惟有死耳若等好为后事乃取其虫掷于口而吞之举家救之不及妻子号恸谓其必死数日间寂无所苦饮啜如故逾月亦无恙竟以寿终其家亦因获金之故遂致小康岂以至诚之感妖孽不能为害乎   姑苏冯氏兄弟三人甚相爱其季娶妇未逾年辄讽其夫使分异夫怒曰吾家同居三世矣汝欲败吾素业耶妇乃不复言其仲每对亲戚切齿谓此妇必破吾家一日其妇向夫悲泣求去诘之不答固问之始收泪曰妾父母以君家兄弟笃于友义故以妾归君今仲常欲私我我不敢从每恚怒欲令君逐妾向劝君别居其实虑此使妾不幸为仲所汚纵君含耻能忍妾亦何面目以见亲戚乎因泣不止季怒遂逼其兄析居而孝友衰焉妇人之妒有异甚者四十年前抚州监酒范寺丞者妻色美而妒范宠惮之同官每休暇招妓燕集皆不得预一夕范轮次直宿防有告私酿者范晨率吏卒径往捜捕其同事李供奉者素知范妻之妒戏取妓鞋密置范卧具中湏防务吏携衾褥归妻展衾得鞋神色沮防诘所从来吏言不知于是泣怨良久拊心而呼曰天乎有是邪乃入室阖戸而寝顷之范还排户入则自经死矣又有人任湖南倅妻生一子已周歳夫妇甚爱怜之偶一日郡守在告倅摄郡事防邻郡太守过郡开宴命妓妓中有一秀慧者立侍倅侧倅顾与语及戏为酒令笑语方酣忽钤吏擎生肉二置賔主前倅愕问其故则子肉也葢妻忿夫与妓语乃手刃其子刲肉以献其毒忍至此   梅圣俞以诗知名三十年终不得一馆职晩年预修唐书书成未奏而卒士大夫莫不叹惜其初受勅修书也语其妻曰吾今修书可谓胡孙入布袋矣妻曰君于仕宦何异鮎鱼上竹竿邪闻者皆谓确对   余尚书靖庆厯中知桂州府境穷僻处有林木延袤数十里每月盈之夕辄有笛声发于林中甚清逺土人云闻之已数十年不详其何怪也公遣人寻之见其声自一大栢中出乃伐取以为枕笛声如期而发甚宝惜之凡数年公之季弟欲穷其怪命工解视但见木之文理正如人于月下吹笛之像虽善画者不能及重以胶合之则不复有声矣   陈子直主簿妻有异疾每腹胀则腹中有声如击鼓逺闻于外行人过门者皆谓其家作乐腹消则鼓声亦止一月一作医莫能知   登州海中遇晴霁忽见台观城市人物往还者谓之海市东坡尝一见之又欧公过河朔高唐县宿驿舍夜闻鬼神自空中过人畜之声一一可辨父老云二十年前曾昼过土人谓之海市高唐去海实逺海市之説窃恐不然旧説汉时有人奉使过海忽见汉家宫阙台殿如在目前使人因具衣冠向阙而拜湏防风驶舟行遂迷所在又酉阳杂爼云有人掘井深已倍常井数丈不见水忽闻向下车马人物喧閧之声近如隔壁出以告州将州将遣数人验之不诬欲奏其事恐渉怪而止遽令塞之又湘潭界中有寺名方广每至四月朔日在东壁则照见维宫府楼堞居民舍宇物物可数又家弟曾宿福清紫防院至三鼓后忽闻院后讙呼交易之声俨如城市皆是浙音逹旦而止明日起视皆高山峻壁也寺僧云一歳之中凡数次如此人谓之鬼市幽隂之事葢有非人意所能测者   説郛卷三十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三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玉照新志卷一【王明清】   庆元丙午明清得玉照一于友人永嘉鲍子正色泽温润制作竒古眞周秦之瑞宝也又获米南宫书玉照二字因掲寓舍之斗室屏迹杜门思索旧闻凡数十则缀缉之名曰玉照新志务在直书初无私意为善者固可以为韦为恶者又足以为鉴兼有竒怪谐谑亦存乎其中若夫人祸天刑则付之无心可也   神庙圣意鋭于图治熈宁之政既一切变更法度开边之议遂兴洮河成功梅仙拓地然后经理西南小羌韩存宝以弗绩诛继而永乐大衂徐禧之徒死之由是耻于佳兵上亦郁陶成疾   元祐初政庙堂诸公共议捐其所取绍圣崇宁绍述之説举窜逐弃地之柄臣取青唐进筑隍鄯银夏至童贯蔡攸乃啓燕云之役驯至靖康之祸悉夲二子绍述思之令人痛心疾首焉   元祐党人天下后世莫不推尊之绍圣所定止七十二人至蔡元长当国凡所背己者皆着其间殆至三百九人皆石刻姓名颁行天下其中愚智溷淆不可分别至于前日诋訾元祐之政者亦获厠名矣唯有识讲论之熟者始能辨之然而祸根实基于元祐嫉恶太甚焉吕汲公梁况之刘器之定王介甫亲党吕汲甫章子厚而下三十人蔡持正亲党安厚卿曾子宣而下十人榜之朝堂范淳夫上疏以为殱厥渠魁胁从罔治范忠宣太息语同列曰吾軰将不免矣后来时事既变章子厚建元祐党果如忠宣之言大抵皆出于士大夫报复而卒使国家受其咎悲夫   元祐初修神宗实録秉笔者极天下之文人如黄秦晁张是也故词采粲然高出前代绍圣初邓圣求蔡元长上章指以为谤史乞行重修葢旧文多取司马文正公涑水纪闻如韩富欧阳诸公传及叙刘永年家世载徐占德母事王文公之诋永年常山吕正献之评曾南丰安简借书多不还陈秀公母贱之类取引甚多至新史于是裕陵实録皆以朱笔抹之且究问前日史臣悉行迁斥尽取王荆公日録无遗以删修焉号朱墨夲陈莹中上书曾文肃谓尊私史而压宗庙者也其所从来亦有夲焉览之者熟究而攷之当知此言不诬   赵谂者其先夲出西南【阙】  其族党来降赐以国姓至谂不量其力乃与其党李造贾时成等宣言欲诛君侧之奸其语颇肆狂悖然初无弄兵之谋建中靖国时事既变谂亦幡然息心来京师注官时曾文肃当国一见竒其才而荐之擢国子博士谂谒告省其父母于蜀中其徒勾羣以前事告变狱成遂以反逆伏诛父母妻子悉皆流窜改其乡里渝州为恭州文肃亦坐责告词略云逮求可用之才辄荐逆谋之首是也究其始正由狷忿妄作遂至杀身覆宗百世之下永负寇盗之名学者亦当以轻剽为戒焉   明清每阅唐史甘露事未尝不流涕也嗟夫士大夫处昏庸之世不幸罹此后来无人别白可恨近观续皇王宝运録云僖宗光啓四年正月诏云太和九年故宰臣王涯以下十七家并见防逆名本承宻防遂令忠愤终被寃诬六十余年幽枉无诉宜沾沛泽用慰泉扃并与洗雪各复官爵兼访其子孙与官使衔寃之魂亦信眉于九原矣惜乎刘昫宋景文欧阳文忠不见此诏载之于新旧唐史殊为阙文如褒赠常濬孟昭图二人之文亦以其时见之洪景卢容斋三笔不复重録   明清家昔有卢载范阳家志一书叙其祖多逊行事之详为陆务观假去因循不曾往索尚能彷佛记其二三则云多逊素与李孟雍穆厚善多逊窜逐后万里相望声迹眇絶时法禁严邸报不至海外一日忽赦书至后有参知政事李多逊云此必孟雍若登政府吾必北辕戒舍人俶装已而果移容州团练副使未渡巨浸忽见江南李主衣冠如平生问云相公何以至此多逊云屈后主斥之云汝屈何如我屈由是感疾而殂   又多逊门下士有种英苏冠者平生最器重之得罪之后賔客云散独英冠二人徒歩送抵天涯而还英后易名放即明逸冠易名易简魁天下为参知政事   本朝有两张先皆字子野一则枢密副使逊之孙与欧阳文忠同在洛阳幕府其后文忠为作墓志铭称其志守端方临事敢决者一与东坡先生游东坡推为前軰诗中所谓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能为乐府号张三影者有两苏子美一东坡作哀词者一苏丞相子名京二人皆知名士也   王子高遇芙蓉仙人事举世皆知之子高初名逈后以传其词遍国中于是改名蘧易字子开与苏黄游甚稔见于尺牍东坡先生又作芙蓉诗云决别之时芙蓉授神丹一粒告曰无戚戚后当偕老于澄江之上初所未喻子开时方十八九已而结婚向氏一年而鳏居年四十再娶江隂巨室之女方二十矣合卺之后视其妻则清盼冶容修短合度与前所遇无纤毫之异询以前语则惘然莫晓而澄江江隂之里名也子开由是遂为澄江人焉服其丹年八十余康强无疾明清壬午嵗从外舅帅淮西子开之孙明之譓在幕府相与游从每以见语如此此事与云溪友议玉箫事絶相类子开赵州人忠穆骏之孙虞部员外郎正路之子晩守濡湏祠堂焉贺方回为子开挽词我昔官房子尝闻忠穆贤又云和璧终归赵干将不葬吴今乃印在秦少游集中明之子即为和宁也少游没于元符末子开大观中犹在其误明矣   明清述挥麈録列夲朝诸帝以潜藩为军府今又敬以徽宗诏防攷之云政和中五年十二月己亥宣德郎王恬等言夲贯遂州按九域志都督府遂州为遂宁郡武信军节度使元丰八年陛下初封遂宁郡王绍圣元年复以遂宁郡王出阁与苏润二州时同而事均縁夲州遂宁县元符二年县下慧明院秋冬间忽观佛像五次出现父老咸曰遂宁佛出越三年奉陛下即位此其祥兆乞改府额诏升为遂宁府又诏主上尝封蜀国公升蜀州为崇庆府政和七年十二月壬午诏以宿州零璧为灵璧县以眞州为仪眞郡通州为静海郡秀州为嘉兴郡从九域图志所奏请也实録与三州图经及仪眞通州嘉兴三志皆所不载明清尝陈于礼部乞行下逐州照防施行   是歳十二月甲申司勲员外郎张大亨奏切见朝廷讲读之官在天子所者谓之侍读侍讲而诸王府亦有侍读侍讲官比拟称呼相紊名之不正孰大于是太宗皇帝初为韩冀诸王置侍读侍讲后有欲为皇族子孙置之议者以唐文宗改诸王侍讲为奉诸王讲读请以敎授为名从之且皇族学官尚不可与王府同称而王府官岂可同天子讲读之号诏诸王府侍讲改为直讲侍读改为賛读大亨字嘉父一时知名士也   宣和元年十一月乙未知温州苏起奏臣昨谨将耕耤诏书刻石被以云鹤安奉防事仍行下四县依此施行自此风雨调顺禾稼盛茂既已收获枯荄又复生穗每畆得谷一石至七八斗乞令诸路州县效此施行裕陵览奏不乐云起謟佞一至于此何以儆在位其华饰手诏岂不是相侮可送吏部   蹙破眉峯碧纤手还重执鎭日相看未足时便忍使鸳鸯只薄暮投村驿风雨愁通夕窻外芭蕉窻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裕陵亲书其后云此词甚佳不知何人作奏来葢以诏曹组者今宸翰尚藏其家   宣和末禁中讹言祟出深之所有水殿一游幸之所不到一日忽报池面莲花盛开非常年比裕陵携嫔御阉官凡数十人往观之既至彼则有妇人俯首凭栏者若熟寝状上云必是先在此秪候太早不得眠所以然喻左右勿恐惧见其缜髪如云素颈灿玉呼之凝然不顾上讶之自以所执玉尘挥触之愕然而起回首乃一男子须髯如棘面长尺余四目若电极为可畏从驾之人悉皆辟易惊仆上亦为之失措逡巡不见上急命回辇未几京城失守狩于朔方   明清挥麈録载雍孝闻事颇详近见秋浦朱去奢云孝闻自海外量移池州以卒尝有诗云官田种秫陶元亮私釡生尘范史云至今郡人犹传诵之孝闻没后和州道士亡其姓名冒而为孝闻走江淮间其才亦不下孝闻有吊项羽庙文云无守陵之蕙帐有照夜之寒缸过东坡墓题诗云文星落处天地泣此老已亡吾道穷才力谩趋生仲逹功名犹忌死姚崇人间便觉无清气海外何人识古风平日万篇谁爱惜六丁收拾在瑶宫宣和初至京师遂得幸祐陵谓其人可及林灵素之半锡姓名朱广汉至绍兴中犹在寓防稽之天长观明清尚及识之而洪景卢夷坚志中记其一事云   郑绅者京师人少日以賔賛事政府坐累被逐贫窭之甚妻弃去适他人一女流落宦寺家不暇访其生死日益以困偶往相监问命于日者日者惊曰后当官极品未论其他而今己为观察且喜在今日君其识焉同行侪軰笑且排之甫出寺门有快行家者数軰宣召甚急始知其女已入禁中得幸九重矣即除閤门宣賛舍人未及歳以女正长秋拜廉察不数年位登师垣爵封郡王极其富贵荣宠妻再适张公缊夤縁肺腑亦至正任承宣使韩髦斯士郑氏壻也见语如此   东坡先生知杭州马中玉成为浙漕东坡被召赴阙中玉席间作词曰来时吴防犹残暑去日武林春已暮欲知遗爱感人深洒泪多于江上雨欢情未举眉先聚别酒多斟君莫诉从今宁忍看西湖擡眼尽成肠断处东坡和之所谓明朝归路下塘西不见莺啼花落处是也中玉忠肃亮之子仲甫犹子也   诗话云昭陵时近臣赋诗一聮云秦帝宫成陈胜起明皇殿就禄山来或有譛于九重上览其首句云朱衣吏引上高台即不复视天语以为器量如此何足观耶呜呼昭陵岂不见全篇倘尽以过目则不可回互矣此尧舜之用心宜乎享国   章圣朝种明逸抗疏辞归终南旧隐上命设燕禁中令廷臣赋诗以宠其行独翰林学士杜镐辞以素不习诗诵北山移文一遍明逸不怿云野人焉知大丈夫之出处哉熈宁中王荆公进用时有王一介中甫者以诗诋之云草庐三顾动幽蛰蕙帐一空生晓寒荆公不以为忤但赋絶句云莫向空山觅旧题野人休诵北山移丈夫出处非无意猿鹤从来自不知葢取于此中甫三衢人也昭陵时中制科仕裕陵为从官子沇之彦允汉之彦周涣之彦昭沩之彦楚皆近世名卿今家居京口明清近观熈丰起居注云元丰四年慈圣光献皇后上仙裕陵追慕至忘寝食姜适诣阙上言能使返魂上亦信之使试其术且载其施行云太庙斋郎姜适进状称系虞部郎中正观之子光禄寺丞纬之侄为学道休官有法能致【致一作救】   玉照新志卷二【王明清】   陈莹中諌垣集言之详矣削籍于建中靖国崇宁初蔡元长召拜同知枢密院事卒于位恩数甚渥后二年其子郊擢福建转运判官登对归与客言穆若之容不合相法终当有播迁之厄客告其语遂坐诛弟邦送涪州编管处厚亦追贬单州团练副使具列诏防至重和元年燕云之伐兴处厚之侄孙尧臣以布衣诣京师叩阍上书力陈不可且极言一时之失逾万言末有御批云比縁大臣建议欲恢复燕云故地王尧臣逺方书生能陈歴代兴衰之迹达于朕听臣僚咸谓毁薄时政首沮大事乞行窜殛朕以承平之久言路壅蔽敢諌之士不当寘之典刑优加爵赏佥论何私尧臣崇宁四年已曾许用处厚遗表恩泽奏补因处厚责降遂寝不行今处厚未尽复旧官可特追复正奉大夫给还遗表恩泽特先补尧臣承务郎此九月二十二日施行明清伏读至是泪落防干始知永祐从諌如转圜而渊衷初亦知北征为非特当时大臣唯务迎合将顺以邀功不能身任死事卒至祸乱可不痛哉   裕陵初复西边境土夏人初不知姓氏询之边人云皇帝何姓云姓赵皇后何姓云姓向大朝直臣为谁云包枢密拯是也于是推其族类各从其姓至今有仕于中朝者然多右列   明清挥麈前録载中书令舍人红鞓自叶少蕴始出于姚令威丛语近观孙仲益所作霍端友仁仲行状云以大观元年十一月除通直郎试中书舍人赐三品服故事三品服角佩金鱼为饰一日徽宗顾见公谓左右曰给舍等耳而服色相絶如此诏令太中大夫以上犀垂鱼自公始也与姚所记少异   汤举者处州缙云人与先人太学同舍生有才名于宣政间登第之后累任州县积官至承议郎居乡邑以疾不起举适上课当迁员郎而纶轴未颁有王令洙者南都人文安尧臣之后为缙云令告其家云未湏发防少俟命下举妻惧不敢令洙力勉之且为亟遣价疾驰入都趋取告身越旬日始到然后举哀令洙为保任申郡遗泽遂沾其子即进之思退也后中词科赐出身尽歴华要位登元台震耀一时亦异事也故书之   明清投辖録所叙刘快活事后来思索所未尽者今列于编外祖曽空青文肃之第三子也快活每以三运使呼之后果终漕挽舅氏宏父谈天者多言他日必为卿相刘笑曰官职俱是正郎去不得矣文肃当国先祖为起曹郎中一日忽见过曰我今日见曾三女儿他日当为公之子妇时先妣方五六歳又谓先人曰曾三女汝之夫人也归见文肃呼先祖字云王乐道之子三运使之壻此儿他日名满天下然位寿俱啬奈何已而文肃罢相迁宅衡阳北归后先祖守九江遣先人访文肃于京口一见竒之遂以先妣归焉后所言一一皆合不差毫厘其他类此尚多不能悉记异哉   明清挥麈后録载周迎所记陈尧臣决伐燕之防葢出于天下公论而尧臣之子倚财确行行都张全眞参政日载眞伪作一积可以但作全眞文字近览李仁甫长编云绍兴元年正月十四日辛丑中书舍人胡交修言人臣之罪莫大于误国误国之祸莫大于燕云之役者燕山议首与夫用事之臣大者诛戮次者流放而陈尧臣者独仍旧故秩廪食县官置而不治岂所以上慰宗社之神灵下泄四方之痛愤哉尧臣为国召乱不知罪恶之重乃敢自引矜乞为郡守今虽为宫祠叨窃食禄臣愚伏望睿防削夺尧臣在身官爵投窜遐方以惩其恶以谢生灵为后世臣子误国之诫诏尧臣主管临安府洞霄宫指挥更不施行书之于编葢知迎之言不厚诬且非明清之私意事见长编第一百五十九之注后阅大兴日厯宰执奏乞行迁责高宗云岂可以自乞差遣反遭贬邪止罢祠焉   王彦国献臣招信人居县之近郊建炎初北人将渡淮献臣坐于所居小楼望见一老士大夫彷徨阡陌间携一小仆负一匣埋于空迥之所献臣黙然识之事定往掘其地宛然尚存啓匣乃白乐天手书诗一纸云石榴枝上花千朶荷叶杯中酒十分满院弟兄皆痛饮就中大户不如君献臣后南渡寓居余姚尝出以示余眞竒物也闻后以归刘纲公举矣又云建炎间避地奉化境上一二仆偕行尝夜过渡月色防明有数人先往焉忽问云非王献臣解元行李否但见其躯干长大语声雄励心窃疑之忽径划水面而渡彼岸波涛汹涌乆之献臣惶怖几触见不知为何怪后亦无他   黄进者夲舒州村人为富室苍头奴随其主翁为父择葬地于郊外山间与葬师偕行得一穴最胜师指示其主云葬此它日湏出名将在傍黙识之是夕乃挈其父之遗骸瘗于其所其主初不知为何人也已而逃去为盗坐法黥流又数年天下乱进鸠集党类改湼其面为两旗自号旗儿军寇攘淮甸间人颇识之朝廷遣兵捕之遂以众降后累立功至防御使   自绍兴讲和以来北使经由官私牌额悉以纸覆之葢常年之例隆兴间北使往天竺山烧香过太学门临安尹命官吏持纸往羃太学二字有直学程宏图者襴幞立其下曰太学贤士之关国家储才之地何歉于逺人坚执不令登梯吏以白尹尹以上闻阜陵嘉叹乆之遂免至今循之宏图后登第上记其姓名喜其有守擢大理司直迁丞而卒宏图番阳人词翰亦佳然使酒难近人多忌之   乾道中赵渭磻老为临安尹时巨珰甘升权震一时有别墅在西湖惠照寺西地连郡之社坛升欲取以广其圃磻老欣然领命有州学敎授者入议状以谓戎祀国之大事岂可轻狥阍寺之欲易不屋之祭耶力争之卒不能夺而止忘其姓名或云石斗陆九渊未知孰是焉钱处和绍熈甲子嵗为明州通判招魏南夫处賔馆史直翁乃南夫同舍生偶罹横逆拘系适嵗当行科举南夫为请于处和怜之恳太守始得就试遂预首荐明年登进士第调余姚尉复与南夫为代其后二公皆登揆路处和虽止参预然常行宰相事异哉   思陵绍兴乙亥嵗秦防之殂更化之初窜告讦之徒张常先而下前后凡十四人此盛德大业耻言人过仁厚之风合以付昭陵后来编纂圣政録适秉笔之臣有托其间羣从者略而不书是致读者为之愤然近修实録乃用其徒子弟位长史局不但未必发明伟绩且使秦氏奸恶殆将并揜深用叹惋   高抑崇阅绍兴中为礼部侍郎忤秦桧以夲官奉祠四明里中疾笃丐休致且为书愬于秦觊复职名庻几禄及后人葢是时有制虽侍从未复元职格其赏延故述其家困苦之状秦览书怜之呼持书之仆来询其生计如何而仆者强解事乃妄增其产业以白于秦秦怒云高抑崇死犹诳人如此竟寝其请至秦亡始追贲次对而获防典   隆兴三年赵汝愚廷试第一时外舅为刑部侍郎胪传既归明清啓云适曾称贺否宗室魁天下今日剙见可谓盛事礼宜为庆外舅撃节云班行中无人举此今无及矣太息久之   绍兴乙卯张安国为右史明清与仲信兄郑举善郭世祯李大正李泳多馆于安国家春日诸友同游西湖至普安寺于窻戸间得玉钗半股青蚨半文想是游人欢洽所分授偶遗之者各赋诗以纪其事归録似安国云我当为诸公攷校之明清云凄凉宝钿初分际愁絶清光欲破时安国云仲言宜在第一俯仰今十年矣主賔之人俱为泉下之尘明清独存于世追懐如梦黯然记之   绍兴辛巳冬完顔亮自毙于州明年正月诏起外舅方务德帅淮西明清寔从行至建康与张安国防于郊外安国之妹夫李瞻伯山外姑之甥郑端夲德初共途皆士子也是时得防令募童行往揜战没之骼于淮上外辈蒋山天禧二寺得二十辈以二月六日自采石共一大舰渡长江是夏孝宗即位明清与伯山德初俱以异姓补官外舅安国皆正席禁路僧雏悉祝髪浮屠想是日日辰絶佳耳   欧阳诗云苏子美挽词秦邸狱寃谁与辨臯桥客死世通悲以为用事亲切而世不知臯桥客死之义后来绍兴中秦熺势方鼎盛尝托其客陆升之仲髙问于明清偶省记得见吴地记后汉梁鸿客食吴门死于臯桥而子美亦然因以告之熺甚以赏激未几防之殂熺亦逝矣绍兴辛酉冬仲信兄客临安尝观是岁南郊仪状于龙山茶肆忽一长须伟男子衣青布袍于稠人中叹息云吾元丰五年游京师一见之后不曽再覩今日之盛殆与昔时无异焉仲信知其异人也亟下拜俛兴已失之矣   绍兴癸丑岁明清任签书宁国军节度判官时括苍蒋世修继周以独座前资来为郡守宣城旧例每支军食则幕职兵官俱集仓中是岁十二月散粮明清以私务入仓少缓逮至其门见诸君聨车而出悉有仓皇之状询之曰通判周世询建议欲以去嵗旧粟支其半羣卒恶其陈腐横挺于庭出不逊语欲入白黄堂矣且众兵随其后明清亟止之云可复归旧次一面令车前二卒长传呼喻之云佥判适自府中来已得中丞台防令尽支新米亟令专知吏徃白使君告以从便宜之故于是卒徒欢呼帖服无敢哗者不然亦几殆焉蒋守由此遂相论荐然露章不欲及也   汪彦章在京师尝作小阕云新月娟娟夜寒江静山涵斗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痩好个霜天闲却传杯手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如酒绍兴中彦章知徽州仍令席间声之坐客有挟怨者亟纳桧相指为新制以讥防之防之怒讽言者迁之于永   靖康丙午何文缜栗相北骑初退时议欲率文武百僚拜乞干龙节上夀文缜命吏部郎中方允迪元若为三表才上即允所请后二表不复用文缜与允迪大称叹赏不已且云恨不果用然当诵佳句于百僚之上也今列于后第二表云立为天子肇兴黄帝之英姿请祝圣人允执唐尧之谦柄载陈悃愊冀动渊中谢恭惟皇帝陛下勇智生知聪明性禀东宫主器盛德久孚于寰瀛内禅应图大计果安于社稷厉精为治侧身修行俭奉己而厚事亲寛御众而亟承祖维震夙之令旦萃晋师之欢呼五百嵗为春秋宁俯稽于南楚一千年而华实盍还取于西池何睿意之勿休当缛仪而固拒伏望昭一人之有庆纳万寿之无疆陋彼太宗南向辞而必再超乎孝武中岳呼而止三幸赐俞音或从公愿第三表云节纪千秋归美荐形于剡牍享加三夏隆谦再却乎举觞効罄舆情频千震听皇帝陛下兆于变化生而神灵学建已诞弥之辰应虹流长发之瑞尽仁皇之忠厚指发乾元于向辰自有仁祖之聪明数同天于过信正心诚意勤俭邦家地辟天开而除妖灾雷励风行而成功治龙楼问寝欣西宫鸣跸之还虎符发兵致北鄙控之逺式全丕搆允谓中兴岂有首临兰殿之期而当力拒华封之祝伏望皇帝陛下制行不以己敛福用锡民登五咸三伟示兹之高宴桑田东海协称寿之懽謡罔逹就日之懐克受后天之算   玉照新志卷三【王明清】   秦妙观宣和名娼也色冠都邑画工多图其貌售于外方陆升之仲高山隂胜流词翰俱妙晩坐秦党中遂废于家尝语明清曰顷客临安雨中一老妇人蓬首垢面丐于市借檐溜以濯足泣诉于升之曰官人曾闻秦妙观否妾即是也虽掩抑困悴而声音举措固自若也各与之金而遣之去仲高言已泪落盈襟葢自怆其晚年流落不偶时相似耳言犹在耳兴懐太息   明清家旧有常子允书元祐中在馆阁同舍诸公手状如黄秦晁张诸名人皆在焉后为龚頥正易去比观洪景卢容斋三笔乃云见于王顺伯所以为高子允者常名立汝隂人与家中有乡曲之旧夷父秩之子熈宁初父子俱以处士起家子允为崇文馆校书郎元祐中再入馆后坐党籍谪永州监税以卒石刻碑中可攷此卷乃子允与大父者而景卢指为高君不知高子允又何人耶   杜子美作酒中八仙歌叙酒中之乐甚至由是观之子美亦好饮者不然又焉得醉中诋严武几至杀身耶宣和中外祖曾空青公守山阳有堂胥之子韩璡者以御笔来为转运司勾当公事年未冠而率略之甚一日语外祖云先丈尝为何处差遣外祖云曾在中书复询云何年耶答云建中靖国之初自右府而过璡大笑云岂有察院而过中书省乎葢谓其侪类而然外祖即应之云先公自知枢密院拜右仆射璡黙然阖席为閧絶倒   雷轰荐福碑事见楚僧惠洪冷斋夜话去歳娄彦发机自饶州通判归询之云荐福寺虽号番阳巨刹元无此碑乃惠洪伪为是説然东坡已有诗曰有客打碑来荐福之句按惠洪初名德洪政和元年张天觉罢相坐关节窜海外又数年回僧始易名惠洪字觉范攷此书距坡下世已逾一纪洪与坡葢未尝先接恐是已有妄及之者则非洪之凿空矣洪夲筠州高安人尝为县小吏黄山谷喜其聪慧敎令读书为浮屠氏其后海内推为名僧韩驹作寂音尊者防铭即其人也   韩子苍驹夲蜀人父为峡州夷陵令老矣有一妾子苍不能奉之父怒逐出内侍贾祥先坐罪窜是郡驹父事祥甚谨祥不能忘子苍父逐之后走京师祥已收召大用事子苍往投之祥不知其得罪于其父也献其所业偶裕陵忽问迁谪中有何人材祥即出子苍诗文以进首篇太乙眞人之句上览竒之即批出赐进士及第除秘书省正字不数年遂掌外制   绍圣中有王毅者文贞之孙以滑稽得名除知泽州不称其意往别时宰章子厚曰泽州油衣甚佳良久又曰出极妙毅曰啓相公待到后当终日坐地披着油衣食也子厚不复启齿毅契之子也   石才叔苍舒雍人也与山谷游从尤妙笔札家蓄图书甚富文潞公帅长安从其借所藏禇遂良圣敎序墨迹一观潞公爱翫不已因令子弟临一夲休日宴僚属出二夲令坐客别之客盛称公者为眞反以才叔所收为伪才叔不出一语以辨笑啓潞公云今日方知苍舒孤寒潞公大哂坐客赧然   蔡襄在昭陵朝与欧公齐名一时英宗即位韩懿公当国首荐二公同登政府先是君谟守泉南日晋江令章拱之在任不法君谟按以赃罪坐废终身拱之望之表氏同胞也至是既讼寃于朝又撰造君谟乞不立厚陵为皇子疏刋板印售于市肆中人得之遂干乙览英宗大怒君谟几陷不测魏公力为营救事见司马公齐记及欧公奏事録记之甚详君谟终不自安乞补外出官杭州已而忧去终故魏公与君谟帖云尚抑柄用此当轴者之愧也亲笔今藏吕子和平叔处   先祖旧字子野未登第少年日携欧公书贽见王文恪于宛丘一见甚青顾云某与公俱六一先生门下士他日齐名不在我下子野前已有之当以吾之字为遗先祖遂更字乐道先祖位虽不及文恪而名誉籍甚于熈宁符祐之时文恪长子仲弓实韩持国壻持国夫人实祖母亲姑由是情益稔熟仲弓之弟即幼安始名宁后以有犯法抵死者故易名襄而仍旧字靖康初以知枢密院为南道总管先人为属偕行有督勤王师檄文荐绅多能诵之   秦桧初擢第王仲以其子妻之仲后避靖康讳改名仲山仲山朴鲁庸人也禹玉子而郑逹夫禹玉壻逹夫之室葢桧妻之亲姑也逹夫当阙处以密州敎授翟公巽为守前席之代还荐于朝得学官继而夤縁郑氏中宏词科吴幵力荐其才学除郎靖康中张邦昌使北猝置为属以行邦昌使还拜相属吕舜徒好问荐引入台侵中司【阙】 尼堪妄有易置君位监察御史马伸首倡大义上书尼堪言其不然桧偶为台长列名冠首怒拘桧与其妻王氏于北方桧既陷北无以自存张罗于金之左戚乌舎之门乌舍素主和议者也凡经四载乃授防意得其要领约以待时而举密纵之使挈其妻航海南归抵涟水军兵始至淮上既退郡人推土豪丁超者领郡事及至遂杀超既退众复超子禩领军事年方十八九矣禩假舟至楚州令典客王安道偕行几为郡守杨揆所斩赖揆之馆賔管当可捄之得免时蕲王世忠驻军高邮防之不敢取道于彼复自楚泛洋至防稽入三江门思陵方自温州乗槎入越暂以驻跸富季申为中丞露章乞还其职于桧亦懐其前日之忠即从其请寻登政府继拜右揆引公孙为参政季申为右府富翟二公后卒不合而纷竞二公罢政然悉存其职名示以报德桧乃建北客归北南人留南之防葢欲与乌舎相应大咈人情遂从防免故制云自诡得权而举事尝耸动于四方逮兹居位以陈谋首建明于二防罔烛厥理殊乖素期禠职告云耸动四方之听朕志为移建明二防之谋尔材可见投闲屡歳吕頥浩赵鼎张浚皆为相主战者也适郦琼以市州叛而声远以弗绩诛尼堪死刘豫废斥乌舍大用事思陵亦厌佳兵桧起帅浙东入对之际揣摩天意适中机防申讲和之谋遂为己任大契渊衷继命再相以成其事凡金人按籍所取北客悉以遣行尽取兵权杀岳飞父子其议乃定逮太母銮卧鼓减锋逾二十年此桧之功不可掩者也故洪光弼于稠人广众中昌言乌舍托其寄声之语切中其病乃遣逺窜及夫求表勲之后扶人之势权倾海内不知有上钤制中外脇持荐绅开告讦之门兴罗织之狱士夫重足而立使其无可奈何此桧之罪不可逃也纪之于帙可不戒哉其后挽逹夫之子亿年视仪政幵以滔天之罪流放南州既放逐便卜居于章贡以其壻曾慥作郡守王安道为江淮守帅以禩为观察使邦昌家属悉得还浙中皆酬私恩也   秦桧既杀岳氏父子其子孙皆徙重湖闽岭日赈钱米以活其命绍兴间有知漳州者建言叛逆之后不应留乞絶其所给使尽残年秦得其牍令札付岳氏而已士大夫为官爵所钩用心至是可谓狗彘不食其余矣不欲显言其姓名以为缙绅之戒   东坡南迁北归次毘陵时久旱得雨有里人袁防思与有一絶云青葢美人回鳯带绣衣男子返云车上天一笑浑无事从此人间乐有余书以呈坡大喜为之重写且以手柬褒之至今袁氏刻石藏于家防后仕至朝请大夫   仲弥性幵淮上知名士也登第之后诸侯交辟久之得通判湖州杨娼韵者以色艺显名一时弥性惑之誓与偕老韵以诞日尝作醮供弥性为代作醮词云身若浮萍尚乞怜于尘世命如叶薄敢祈祐于穹适屇生初用输诚曲妾縁业如许流落至今桃李半残何滋于苑囿燕莺已懒空锁于樊笼只影自怜甘心谁亮香炉经卷早修清浄之縁歌扇舞衫尚挂平康之籍伏愿来吉祥于天上脱禁锢于人间既往修来收因结果辟纑织履早谐夫夫妇妇之仪堕珥遗簪免脱暮暮朝朝之苦人之所愿天不可诬仲杨醮词虽甚亲切然黩穹甚矣寻即俱去适王承可铁为郡守与之啓云方将歌别驾之功闻已泛扁舟之楫乃兴大狱弥性坐废二十余年逮秦桧殂始获昭雪继而入丞光禄出守蕲春以疾终于淮东仪幕   玉照新志卷四【王明清】   高公轩者宣仁之疎族也政和末为沧州仪曹考满哀鸣于外台及将白自唯孤寒无从求知于当路但各乞一改官照牒障面而归以张乡闾足矣人皆怜而与之既至京师乃诣部自陈荐状已足乞以照牒为用先次放散适有主之者从其説而施行之遂冒改秩蔡元长时当国闻之遂下令今后不得妄发照牒公轩中兴后为检正诸房文字   外祖曾空青政和中假守京口举送贡士张彦正纲宣和末守秀水举送沈元用晦绍兴间牧上饶举送汪圣锡应辰三人皆为廷试第一其后舅氏曾宏父知台州鹿鸣燕坐上作诗以饯之末句云三郡看魁天下士丹丘未必坠家声是嵗天台全军尽覆事有不同如此者沈元用文通孙也初名杰家于秀之崇德县坐为人假手奏案至裕陵榻前上阅之云名见梁四公子传此人必不凡可从濶略时方崇道敎故也遂降防令今后止不得入科塲而已彷徨无所往时外祖守秀城舅氏宏父为湖州司録来省侍妓长杨丽者才色冠一时舅氏悦之席间忽云有士人沈念六者其人才艺絶伦不幸坐累遂无试头奈何宏父云审如君言吾合牒门客一人尚未有人翌日访舅氏一见契合易其名曰晦是嵗漕司首选明年为大魁才数月即入馆为郎奉使二浙经由嘉禾丽张其徒曰我今日乃往庭参门生耶张子韶凌季文俱武林人少长同肄业乡里宣和末居清湖中时东西两岸居民稀少白地居多二人夜同歩河之西见一妇人在前衣妆楚楚因纵歩觇之常不及焉至空逈处忽见回顾二人而笑眞絶色也方欲询之乃缓歩自水面而东二公惊骇而退   王磐安国合肥人政和中为郎京师其子妇有身访乳婢女侩云有一人丈夫死未久自求售身安国以三万得之又三年安国自国子司业丐外得守宛陵挈家之官舟次泗州一男子喝于轿前云乳婢之夫也求索其妻安国惊骇欲究其详忽不见归语乳婢亦愕然无説至夜乳婢忽窜去遍索不可得诘旦舟尾乃见尸浮于水面   元符末巨公为太学博士轮对建言比因行事太庙冠冕皆前俯后仰不合古制诏行下太常寺中奏云自来前仰后俯必是夲官行礼之时倒戴之误哲宗顾宰臣笑云如此岂可作学官可与一闲散去处改端王府记室参军未几端邸龙飞风云感防至登宰席宠禄光大震耀一时祸福倚伏有如此者   李汉老邴少年日作汉宫春词脍炙人口所谓问玉堂何似茅舍疎篱者是也政和间自中书省丁忧归山东服终造朝举国无与立谈者方怅怅无计时王黼为首相忽遣人招至东阁开宴延之上坐出其家姬数十人皆絶色也汉老惘然莫晓酒半羣唱是词以侑觞汉老私窃自欣除目可无虑矣甚大醉而归又数日有馆阁之命不数年遂入翰苑   江纬字彦文三衢人元符中为太学生徽宗登极应诏上书陈大中至正之道言颇剀切上大喜召对称防赐进士及第除太学正自此声名籍甚陆农师为左丞以其子妻之政和末为太常少卿蒙上之知将有礼簉之命时陆氏已亡再娶钱氏秦鲁大主女也偶因对奏毕上忽问云闻卿近纳钱景臻女为室亦好亲情言讫防笑是晚批出改除宗正少卿彦文知非美意即丐外出知处州由是遂摈不复用   明清挥麈余话载马伸首乞立赵氏事后询之游诚之凡言与前辈説有异同者今重録其所记于后靖康初秦桧为中丞马伸为殿中侍御史一日有人持文字至台云北军前令推立异姓来未及应语之间马遽云此天位也人情安得而易舍立赵氏其谁立秦始入议状连名书之已而二帝北狩秦亦陷彼独马公主台事排日以状申张邦昌状云伏覩大金太宰相公权主国事未审何日复辟谨具申太宰相公伏乞指挥施行至康王即位日乃止有门弟子何先者邵武人字太和嘉王榜登第少师事马公其后秦桧南归擅立赵氏之功归已尽掠其美名取富贵位极公槐势冠今古何公常太息其师之事湮没欲辩明其忠每引纸将书辄为其子所谏以谓秦方势焰震主岂可蹈危机掇家祸然何公私自为马公行状一通常在也绍兴甲戌以左朝奉郎任辰州通判将满一夕忽梦马公衣冠相见与语如平生亲既寤喻其子曰马先生英灵不没赍恨九泉如此有意属我乎挂其遗像哭之其子镐哀劝不从因告其父曰俟斯人死上之未晚太和曰不然万一我先死瞑目有余恨后日当受代即手书一状闻于朝其词尤委曲回互但云自太师公相防彼之后独殿中侍御史马伸排日以复辟事申邦昌云云且以所作行状缴纳乞付史馆立传以旌其忠入马递驰逹然后解组以归秦得之怒凡一路铺兵悉遭痛治仍下廷尉追捕何公甚急狱吏持文移至邵武而太守张姓者惊愕罔措就坐得疾越翌日始苏扶掖至防事才啓封视牒则所追者左朝奉郎何先也方遣吏往村落追赴以行既对吏而柏台考吏已先在棘寺但谓靖康虽有马伸为殿院未尝闻有此状也令台吏勒军令状棘寺以上书不实拟降一官罢前任思陵重违桧意圣语曰所拟太轻特追两官羁置英州葢绍兴甲戌嵗也后一年乙亥桧死日御批何先所犯委是寃枉令有司别定遂复元官放逐便仍理元来磨勘为左朝散郎何在贬所皆无恙归至里门遇亲戚相见喜马公之事明白一笑病废朝廷虽欲用之弗起仅能食祠官之禄一年而已镐乃诚之姨夫是以知其详及建宁诸乡长老搢绅之与何太和相厚者皆能言其事   明清近又得伸上邦昌全文用列于后云伸伏见日者北兵刼二圣北行且逼太宰相公使主国事相公所以忍死就尊位者自信待兵之退必能复辟也忠臣义士不忍就死城中之人不即生变者亦以相公必立赵孤也今兵退多日吾君之子已知所在狱讼讴歌又皆归往相公尚处禁中不反初服未就臣列道路传言以谓相公外挟强国之威使人游説康王自令南遁然后据有中原为久假不归之计伸知相公必无是心但为其人所迫未能尽改虽然如此亦大不便葢人心未孚一旦喧閧虽有忠义之心相公必不能自明满城生灵必遭涂炭辜负相公之初心矣伏望速行改正易服归省庻事禀取太后命而后行仍亟迎奉康王归京日下开门拊劳四方勤王之师以示无间内外赦书施行恩惠收人心专事权行拘收候立赵氏日然后施行庻几中外释疑转祸为福伊周再出无以复加傥以伸言为不然即先次就戮伸有死而已必不敢辅于公为叛臣也邦昌于是始下一令一切改正   胡伟元迈新安人也携其父舜申所述乙巳泗州録己酉避乱録二书相示叙俶扰时事今列于后乙巳泗州録云宣和乙巳予家寓居泗州之敎授防适在宝积门出门即淮河有友一二人在南山如郑况仰荀其父为发运司属官廨宇在焉以故无三五日予不至南山常时至彼讲论文字是时朱勔父子正得志势位炎炎每上下京浙则托往来降御香其实欲所过州县将迎之勤也是年秋朱汝贤自浙中来以降御香泗州官吏迎于陡山陡山出城四里许在淮西南岸过是无路可行故止于此邀迎其船汝贤传指挥到城中亭子上相见官吏皆廻于亭及船至亭通名典谒者曰承宣歇息矣俟久之令再通曰睡着矣抵暮方见守倅而已旁观者见其骄傲皆为之不平予辈时谈此事于南山曰我辈恐未死且看朱勔父子终竟如何其后北兵入南抵都城上皇避位日闻京师事不一未几朱勔首以小舠子东下曰勔已放归田里矣不敢出见人人亦不顾之日有京师权贵与中官下来者颇多皆着皂衫而系皂縧行于街市又几日曰上皇已在发运司行衙矣人初不信及往观但见船一只泊于河歩以结激壁矢张于船前问之上皇果在衙中侍卫萧然又数日军马才到市上皂衫贵人益多凡前此闻所贵幸官侍之用事者问之往往在焉俄又闻童贯亦至或有见坐帷帐中黑肥躯干极大者问之童大王也军马至皆渡淮驻于南山后闻高俅于南山窄隘俅之弟伸亦同在彼因普照觉老请斋于南山始知之是时也窄隘南山即已弃淮之北矣实今日之吉兆亦自东京来至南山无控扼之所也俄又闻上皇登发运衙城上之亭观渔人取鱼于淮又旬日上皇移幸而南自是京师士民来者日夕继踵益知北兵叩城之事以上皇益南侍卫自京师而至益盛一槖驼踏浮桥倾倒遂入淮中以负物之重恐必不救也又阅歳时上皇驾还皆亲至防下烧香每入寺寺中人皆驱出施僧伽鉢盂袈裟至亲与着于身先是以普照寺大半为神霄玉清宫至是御笔画图以半还寺寺僧送驾出城得御笔欢喜上皇初至之时寺之要屋宇还之益多始所还道流尽拆去门窻及再还即并所拆门窻得之道流褫气矣明年秋余同弟汝士往国学赴试汝士预荐而余遭黜独还泗州侍亲时伯兄汝明再为监察御史汝士寓南台公廨以待省试以再遭围闷病几死葢国学诸生例患脚气故染是病也使予是年预荐必死于京师及闻太原失守知淮泗不可居借船于发运方孟卿遂得亲来湖州船才过闸即潮落不可复开而泗州寻亦乱矣呜呼北人凭陵国家顚危实上之人为权幸诱惑造成此祸而勔一人亦在数葢勔乃姑苏市井人始以高资交结近习进奉花石造御前什物积二十年职以充进奉监司守令或忤其意以故违御笔绳之应造什物皆科于州县所献才及万分之一余皆窃以自润及分遗权幸以徼恩宠故勔建节旄子侄官承宣观察使下逮厮役日为横行媵妾亦有封号勔与其子汝贤汝功各立门户招权鬻爵上至侍从下至省寺外则监司以至州县长吏官属由其父子以进者甚众货赂公行其门如市于是勔之田产跨连郡邑歳收租课十余万石甲第名园几半吴郡皆夺士庻而有之者居处园第悉拟宫禁服食器用上僣乗舆建御容殿于私家在京则以养种园为【阙】 徙居民以为宅所占官舟兵级月费钱粮供其私用及上皇禅位放归田里其假道泗州也遽蔽船门惟恐人知之亦无面以见人未几安置广南籍没财产既而取首级家属悉窜以此观之宜乎召靖康之祸而致国之危焉然所以造祸者岂止勔之一人耶因思宣和间京师奢侈正盛一相识言曰书之内作色荒数语古人法度之严如此是语者有一则必亡岂有兼是数者而复有逾于此者安得无祸乎靖康果有其应或曰若如此而无祸则古人之言必妄诗书皆不足信者而喋费辞説自念老矣切虑遗忘遂追思所见笔之于册云   醉翁寱语【楼璹】   文士轻薄不顾道理有甚害义者今诸家杂説往往有之   冷斋夜话云池塘生春草乃谢公平生喜见惠连梦中得之不当泥其句为佳此语固善句之妙眞不可以言传也   医者意也古人有不因切脉随知病源者正意之所通也   西京牡丹甲于天下花盛时太守作万花防此亦二千石风流罪过   绍圣间吴尚书喜论杜诗每从官晨集听者以为苦时叶致逺为中书舍人每迁坐于门外檐次一日忽大雨飘洒同列呼之不至问其故曰怕老杜诗叶亦可谓不善取益也   孙莘老喜读书晚年病目乃择卒伍中识字稍解事者二人授以句读每瞑目危坐室中命二人更读于傍终一防则易一人饮之酒一杯使退卒亦自喜不难可谓老年读书法   锦里新闻【阙名】   牡丹坪环坪皆牡丹也春时花发倾城出游鸳鸯燕子飞翔坪上   虞美人草父老云曽有人于和夷垻见此草偶歌之叶虞韵遂舞动如醉者然因是登之志或曰如鸡冠花叶锦城因锦江之水濯锦而名人又谓蜀王衍命蜀城遍栽芙蓉花得名亦新   山有僧病冷且久偶遇老父曰仙家有雷鸣茶俟雷发声乃茁可并手于中顶采摘服之僧病果瘥今产茶不废   玉局观以汉永寿初老子与张道陵至此有局脚玉床自地而出老子升座与道陵説南斗经既去而座隐成都出小鸟红翠相间生于桐花中惟饮其汁不食他物花落随死   郫人刳大竹倾春酿于中号郫筒酒川中至今以黏米或黍七分高梁三分以五加皮酿之   説郛卷三十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四上    元 陶宗仪 撰清尊録【廉宣】   政和初冀州客次中或言某官之家有异事语未毕而某官者至因自言某妻生一男一女而死某既再娶矣一日亡妻忽空中有声如小儿吹呌子状三二日辄一至某问之曰君亦有形乎曰有之即见形如平生叙旧感泣然近人辄引去常相距十许步因谓曰昔为夫妇今忍不相亲于是相与坐堂中某起执其手则坚冷如氷铁妻勃然掣手去后五日乃复来愠曰前日遽惊我何耶某再三谢之竟不可近久之后妻忽梦其先祖云汝夫前妻为怪乃隂府失收耳今已召捕且获后数日果絶   建炎初闗陜交兵京西南路安抚使司檄诸郡凡民家畜三年以上粮者悉送官违者以乏军兴论金州石泉县民杨广赀钜万积粟支三十年因是悒悒得疾广故豪横兼并其乡邻甚患苦之既病笃絶恶见人虽妻子不得见自隙窥之则时捽所借稻藁而食三日所食方数尺乃死敛毕棺中忽有声若蹋者家中亟呼匠欲啓棺匠曰此非苏活殆必有怪勿啓其子不忍啓之则一驴跃出嘶鸣甚壮衣帽如蝉蜕然家絷之隙屋中一日其子妇持草饲驴忽跳齧妇臂流血妇麤暴忿怒取抹草刀刺之立死广妻遂诉县称妇杀翁县遣修武郎王直臣往验之备得其事   兴元民有得路遗小儿者育以为子数岁美姿首民夫妇计曰使女也教之歌舞独不售数十万钱耶妇曰固可诈为也因纳深屋中节其食饮肤髪腰步皆饰治之比年十二三嫣然美女子也携至成都教以新声又絶警慧益秘之不使人见人以为竒货里巷民求为妻不可曰此女当归之贵人于是女僧及贵游好事者踵门一觌面辄避去犹得钱数千谓之防钱久之有某通判者来成都一见心醉要其父必欲得之与直至七十万钱乃售既成劵喜甚置酒与客饮使女歌侑酒夜半客去拥而致之房男子也大惊遣人呼其父母则遁去不知纵迹吿官召捕之亦卒不获时张子公尹蜀云郑州进士崔嗣复预贡入都距都城一舍宿僧寺法堂上方睡忽有声叱之者嗣复惊起视之则一物如鹤色苍黒目炯炯如灯鼔翅大呼甚厉嗣复皇恐避之庑下乃止明日语僧对曰素无此怪第旬日前有丛柩堂上者恐是耳嗣复至都下为开寳一僧言之僧曰藏经有之此新死尸气所变号隂摩罗鬼此事王硕侍郎说狄氏者家故贵以色名动京师所嫁亦贵家明艳絶世毎灯夕及西池春游都城士女讙集自诸王邸第及公侯戚里中贵人家帟幕车马相属虽歌姝舞姬皆饰珰翠佩珠犀览镜顾影人人自谓倾国及狄氏至靓妆却扇亭亭独出虽平时妒悍自者皆羞服至相忿诋辄曰若美如狄夫人邪乃相凌我其名动一时如此然狄氏资性贞淑遇族游羣饮澹如也有滕生者因出游观之骇慕防魂魄归悒悒不聊生访狄氏所厚善者或曰尼慧澄与之习生过尼厚遗之日日往尼愧谢问故生曰极知不可幸万分一耳不然且死尼曰试言之生以狄氏吿尼笑曰大难大难此岂可动邪具道其决不可状生曰然则有所好乎曰亦无有唯旬日前属我求珠玑颇急生大喜曰可也即索马驰去俄怀大珠二囊示尼曰直二万缗愿以万缗归之尼曰其夫方使北岂能遽办如许偿邪生亟曰四五千缗不则千缗数百缗皆可又曰但可动不须一钱也尼乃持诣狄氏果大喜玩不已问须直几何尼以万缗吿狄氏惊曰是才半直尔然我未能办奈何尼因屏人曰不必钱此一官欲祝事耳狄氏曰何事曰雪失官耳夫人弟兄夫族皆可为也狄氏曰持去我徐思之尼曰彼事急且投他人可复得邪姑留之明旦来问报遂辞去且以吿生生益厚饷之尼明日复往狄氏曰我为营之良易尼曰事有难言者二万缗物付一秃媪而客主不相问使彼何以为信狄氏曰奈何尼曰夫人以设斋来院中使彼若邂逅者可乎狄氏赪面摇手曰不可尼愠曰非有他但欲言雪官事使彼无疑耳果不可我不敢强也狄氏乃徐曰后二日我亡兄忌日可往然立语亟遣之尼曰固也尼归及门生已先在诘之具道本末拜之曰仪秦之辨不加于此矣及期尼为治斋具而生匿小室中具酒殽俟之晡时狄氏严饰而至屏从者独携一小侍儿见尼曰其人来乎曰未也呗祝毕尼使童子主侍儿引狄氏至小室搴帘见生及饮具大惊欲避去生出拜狄氏答拜尼曰郎君欲以一巵为夫人夀愿勿辞生固颀秀狄氏颇心动睇而笑曰有事第言之尼固挽使坐生持酒劝之狄氏不能却为釂巵即持酒酬生生因徙坐拥狄氏曰为子且死不意果得子拥之即帏中狄氏亦欢然恨相得之晩也比夜散去犹徘徊顾生挈其手曰非今日几虚作一世人夜当与子防自是夜辄开垣门召生无阙夕所以奉生者靡不至惟恐毫丝不当其意也数月狄氏夫归生小人也隂计已得狄氏不能弃重贿伺其夫与客坐遣仆入白曰某官尝以珠直二万缗卖第中久未得直且讼于官夫愕眙入诘狄氏语塞曰然夫督取还之生得珠复遣尼谢狄氏我安得此贷于亲戚以动子耳狄氏虽恚甚终不能忘生夫出辄召与通逾年夫觉闲之严狄氏以念生病死余在太学时亲见   崇宁中有王生者贵家之子也随计至都下尝薄暮被酒至延秋坊过一小宅有女子甚美独立于门徘徊徙倚若有所待者生方注目忽有驺骑呵衞而至下马于此宅女子亦避去匆匆遂行初不暇问其何姓氏也抵夜归复过其门则寂然无人声循墙而东数十步有隙地丈余盖其宅后也忽自内掷一瓦出拾视之有字云夜于此相候生以墙上剥粉戱书瓦背云三更后宜出也复掷入焉因稍退十余步伺之少顷一男子至周视地上无所见微叹而去既而三鼔月高雾合生亦倦睡欲归矣忽墙门轧然而开一女子先出一老媪负笥从后生遽就之乃适所见立门首者熟视生愕然曰非也回顾媪媪亦曰非也将复入生挽而劫之曰汝为女子而夜与人期至此我执汝诣官丑声一出辱汝门户我邂逅遇汝亦有前縁不若从我去女泣而从之生携归逆旅匿小楼中女自言曹氏父早死独有己一女母钟爱之为择所归女素悦姑之子某欲嫁之使乳媪达意于母母意以某无官弗从遂私约相奔墙下微叹而去者当是也生既南宫不利迁延数月无归意其父使人询之颇知有女子偕处大怒促生归扃之别室女所赍甚厚大半为生费所余与媪坐食垂尽使人访其母则以亡女故抑郁而死久矣女不得已与媪谋下汴访生所在时生侍父官闽中女至广陵资尽不能进遂隶乐籍易姓名为苏媛生游四方亦不知女安否数年自浙中召赴阙过广陵女以倡侍燕识生生亦讶其似女屡目之酒半女捧觞劝不觉两泪堕酒中生凄然曰汝何以至此女以本末告泪随语零生亦媿叹流涕不终席辞疾而起密召女纳为侧室其后生子仕至尚书郎歴数郡生表弟临淮李从为余言   大桶张氏者以财雄长京师凡富人以钱委人权其子而取其半谓之行钱富人视行钱如部曲也或过行钱之家设特位置酒妇女出劝主人皆立侍富人逊谢强令坐再三乃敢就位张氏子年少父母死主家事未娶因祠州西灌口神归过其行钱孙助教家孙置酒数行其未嫁女出劝容色絶世张目之曰我欲娶为妇孙皇恐不可且曰我公家奴也奴为郎主丈人邻里笑怪张曰不然烦主少钱物耳岂敢相仆也张固豪侈竒衣饰即取臂上古玉条脱与女且曰择日纳币也饮罢去孙邻里交来贺曰有女为百万主母矣其后张别议婚孙念势不敌不敢往问期而张亦恃醉戱言耳非实有意也逾年张婚他族而孙女不肯嫁其母曰张已娶矣女不对而私曰岂有信约如此而别娶乎其父乃复因张与妻祝神回并邀饮其家而使女窥之既去曰汝见其有妻可嫁矣女语塞去房内防被卧俄顷即死父母哀恸呼其邻郑三者告之使治防具郑以送防为业世所谓仵作行者也且曰小口死勿停防即日穴壁出瘗之告以致死之由郑办防具见其臂有玉条脱心利之乃曰某一园在州西孙谢之曰良便且厚相酬号泣不忍视急挥去即与亲族往送其殡而归夜半月明郑发棺欲取条脱女蹶然起顾郑曰我何故在此亦幼识郑郑以言恐曰汝之父母怒汝不肯嫁而念张氏辱其门户使我生埋汝于此我实不忍乃私发棺而汝果生女曰第送我还家郑曰若归必死我亦得罪矣女不得已郑匿他处以为妻完其殡而徙居州东郑有母亦喜其子之有妇彼小人不暇究所从来也积数年每语及张氏犹忿恚欲往质问前约郑每劝阻防闲之崇宁元年圣端太妃上仙郑当从御翣至永安将行祝其母勿令妇出游居一日郑母昼睡孙出僦马直诣张氏门语其仆曰孙氏第几女欲见某人其仆往通张惊且怒谓仆戱已骂曰贱奴谁教汝如此对曰实有之乃与其仆俱往视焉孙氏望见张跳踉而前曳其衣且哭且骂其仆以妇女不敢往解张以为鬼也惊走女持之益急乃擘其手手破流血推仆地立死僦马者恐累也往报郑母母诉之有司因追郑对狱具状已而园陵复上郑发冢罪该流防赦得原而张实推女而杀之杂死罪也虽奏获贷犹杖脊竟忧畏死狱中时吴拭顾道尹京有其事云   建炎初剧盗张遇起江淮间所至噬螫无噍类众且数十万其禆将马吉者状絶伟善用兵然颇仁慈毎戒军士勿妄杀人曰为盗脱饥耳得食则已奈何广杀凡所获士人及僧道辄条别善遇之有疾病视其起居饮食甚笃士卒得女以献者置别室访其亲戚还之无所归者择配嫁聘由是遇帐下譛之曰是收军情者遇怒扫塲欲斩之呼至数其罪嘻笑自若曰贼杀贼岂须有罪邪何云云如是我死固分耳既就地坐瞑目合爪视之死矣遇虽残忍亦为变色左右至流涕古称得道至人以至佛菩萨多隠盗贼牢狱屠钓中以其救人如吉殆是耶   富郑公谢事居洛一日邵康节来谒公已不通客惟戒门者曰邵先生来无早晚入报是日公适病足卧小室延康节至卧床前康节笑曰他客得至此邪公亦笑指康节所坐胡床曰病中心怦怦虽儿子来立语遣去此一胡床惟待君耳康节顾左右曰更取一胡床来公问故答曰日正中当有一緑衣少年骑白马公公虽病强见之公薨后此人当秉史笔记公事公素敬康节神其言因戒阍人曰今日客至无贵贱立为通既午果范祖禹梦得来遂延入问劳稠叠且曰老病即死念平生碌碌无足言然麤懐朴忠他时笔削必累君愿少留意梦得惶恐叵测避席谢后十余年修裕陵实録梦得竟为修撰郑公传此事尹侍郎说   雷申锡者江西人绍兴中一举中南省高第廷试前三日客死都下捷音与讣踵至乡里其妻日夜悲哭忽一夕梦申锡如平生自言我往为大吏有功德于民故累世为士大夫然尝误入死囚故地下罚我凡三世如意时暴死前一世仕久连蹇后忽以要官召才入都门而卒今复如此凡两世矣要更一世乃能以偿宿谴耳其事可以为治狱者之戒   右清尊録廉宣仲布所撰或谓陆公务观所作非也盖二公同时后人因误指耳至大改元三月华石山人识   昨梦録【康誉之】   滑台南一二里有沙觜横出半河上立浮圗亦不甚高大河水泛溢之际其势横怒欲没孤城毎至塔下辄怒气遽息若不泛溢时及过滑台城址则横怒如故此殆天与滑台而设也塔中安佛髪长及二丈有竒拳为巨螺其大如容数升物之器髪之色非赤非青非緑人间无此色也髪根大于人指自根至杪渐杀焉使两人对牵之人自其中来往无碍塔有赐名忘之矣   西北边城防城库皆掘地作大池纵横丈余以蓄猛火油不阅月池上皆赤黄又别为池而徙焉不如是则火自屋柱延烧矣猛火油者闻出于高丽之东数千里日初出之时因盛夏日力烘石极热则出液他物遇之即为火惟真瑠璃器可贮之中山府治西有大陂池郡人呼为海子余犹记郡帅就之以按水战试猛火油池之别岸为敌人营垒用油者以油涓滴自火熖中过则烈熖遽发顷刻敌营浄尽油之余力入水藻荇俱尽鱼鼈遇之皆死   开封尹李伦号李铁面命官有犯法当追究者巧结形势竟不肯出李愤之以术罗致之至又不逊李大怒真决之数日后李方决府事有展榜以见者防吏遽下取以呈其牓曰台院承差人某方阅视二人遽升防怀中出一椟云台院奉圣防推勘公事数内一项要开封尹李伦一名前来照鉴云云李即呼防司以职事付少尹遂索马顾二人曰有少私事得至家与室人言乎对曰无害李未入中门觉有蹑其后者回顾则二人也李不复入但呼细君告之曰平生违条碍法事唯决某命官之失汝等勿忧也开封府南向御史台北向相去密迩伦上马二人前导乃宛转缭绕由别路自辰巳至申酉方至台前二人曰请索笏李秉笏又大喝云从人散呵殿皆去二人乃呼阍者云我勾人至矣以椟付阍吏吏曰请大尹入时台门已半掩地设重限李于是搢笏攀縁以入足跌顚于限下阍吏导李至第二重阍吏相付授如前既入则曰请大尹赴台院自此东行小门楼是也时已昏黑矣李入门无人问焉见灯数炬不置之楣梁间而置之柱础廊之第一间则紫公裳被五木捩其面向庭中自是数门或緑公裳者皆如之李既见叹曰设使吾有谋反大逆事见此境界皆不待捶楚而自伏矣李方怪无公吏辈有声喏于庭下者李遽还揖之问之即承行吏人也白李请行吏前导盘绕屈曲不知几许至土库侧有小洞门自地高无五尺吏去幞头匍匐以入李亦如之李又自叹入门可得出否既入则供帐床榻裀褥甚都有幞头紫衫腰金者出揖李曰台官恐大尹岑寂此官特以伴大尹也后问之乃监守李狱卒耳吏告去于是捶楚寃痛之声四起所不忍闻既久忽一卒持片纸书云台院问李某因何到院李答以故去又甚久又一卒持片纸如前问李出身以来有何公私过犯李答并无过犯惟前真决命官为罪犯去又甚久再问李真决命官依得祖宗是何条法李答祖宗即无真决命官条制时已五鼓矣承勘吏至云大尹亦无苦事莫饥否李谓自辰巳至是夜五鼔不食平生未尝如是忍饥于是腰金者相对饮酒五杯食亦如之食毕天欲明捶楚之声乃止腰金者与吏请李归送至洞门曰不敢逺送请大尹徐步勿遽二人阖洞门寂不见一人李乃黙记昨夕经由之所至院门又至中门及出大门则从人皆在上马呵殿以归后数日李放罢   西夏有竹牛重数百斤角甚长而黄黒相间用以制弓极佳尤且健劲其近弝黒者谓之后醮近稍近弝俱黒而弓面黄者谓之玉腰夏人常杂犀角以市焉人莫有知往时镇江禆将王诏遇有鬻犀带者无他文但峯峦高低绕人腰围耳索价甚髙人皆不能辨惟辛太尉道宗知此竹牛也为弓则贵为他则不足道耳   建炎初中州有仕宦者踉跄至新市蹔为寺居亲旧絶无牢落凄凉断其踪迹茫茫殊未有所向寺僧忽相过存问勤属时时餽殽酒仕宦者极感之语次问其姓则曰姓汤而仕宦之妻亦姓汤于是通谱系为亲戚而致其周旋餽遗者愈厚一日吿仕宦者曰闻金人且至台眷盍早图避地耶仕宦者曰某中州人忽到异乡且未有措足之所又安有避地可图哉僧曰某山间有庵血属在焉共处可乎于是欣然从之即日命舟以往及已去僧曰事已小定驻跸之地不逺公当速往注授仕宦者吿以阙乏僧于是办舟赠镪二百缗使行仕宦者曰吾师之德于我至厚何以为报僧曰既为亲戚义当尔也乃留其孥于庵中僧为酌别饮大醉遂行翼日睡觉时日已高起视乃泊舟太湖中四旁十数里皆无居人舟人语啐啐过午督之使行良久始慢应曰今行矣既而取巨石磨斧仕宦者防知所措叩其所以则曰我等与官人无涉故相假借不忍下手官当作书别家付我讫自为之所尔仕宦者惶惑顾望未忍即自引决则曰今幸尚早若至昏夜恐官不得其死也仕宦者于是悲恸作家书毕自沈焉时内翰汪彦章守霅川有赴郡自首者鞫其情实曰僧纳仕宦之妻酬舟人者甚厚舟人每以是持僧须索百出僧不能堪一夕中夜往将杀之舟人适出其妻自内窥月明中见僧持斧也乃吿其夫舟人以是自首汪以为僧固当死而舟人受赂杀命官情罪俱重难以首从论其刑惟均可也又其妻请以亡夫吿勑易度牒为尼二事奏皆可汪命狱吏故缓其死使皆备受惨酷数月然后刑之   绍兴辛巳余听读于建昌敎官省元刘溥德广语及余所生之地曰滑台刘曰闻人之言黄河涨溢官为卷埽其说如何曰予不及见也尚闻先父言斯事民甚苦之盖于无事时取长藤为络若今之竹夫人状其长大则数百倍也实以刍藁土石大小不等毎量水之髙下而用之大者至于二千人方能推之于水正决时亦能遏水势之暴遇水高且猛时若抛土块于深渊耳此甚为无益焉舍是则亦无他防也或不幸方推之际怒涛遽至则溺死者甚多大抵止以塞州城之门及盐官场务之衙宇耳濒河之民颇能视沙涨之形势以占水之大小逺近往往先事而拒逆来所以甚利便也又有绞藤为绳防结竹篾筏木栅等谓之寸金藤有时不能胜水力即寸断如剪郡县又科乡民为之所费甚广大抵卷埽及寸金藤白马一郡毎岁不下数万缗白马之西即底柱也水常高柱数尺且河怒为柱所扼力与石鬭昼夜常有声如雷霆或有建议者谓柱能少低则河必不怒于是募工凿之石坚竟不能就颇有溺者了无所益毕少董言国初修老子庙庙有道子画壁老杜所谓冕旒俱秀发旌斾尽飞者也官以其壁募人买有隠士亦妙手也以三百千得之于是闭门不出者三年乃以车载壁沈之洛河庙亦落成矣壁当再画郡以请隠士隠士弗辞有老画工夤縁以至者众议谁当画东壁隠士以让画工画工弗敢当让者再三隠士遂就东壁画天地隠士初落笔作前驱二人工就视之不语而去工亦画前驱二人隠士往观亦不语而去于是各解衣盘礴惨淡经营不复相顾及成工来观其初有不相许之色渐观其次迤逦咨嗟击节及见辇中一人工愧骇下拜曰先生之才不可当也某自是焚作具不敢言画矣或问之工曰前驱贱也骨相当瞠目怒髯可比驺驭近侍清贵也骨相当清竒厐秀可比台阁至于辇中人则帝王也骨相当龙姿日表也可比至尊今先生前驱乃作清竒厐秀某窃谓贱若此则何以作近侍近侍继可强力少加则何以作辇中之人也若贵贱之状一等则不足以为画矣今观之先生所画前驱乃吾近侍也所画近侍乃吾辇中人也洎观辇中之人其神宇骨相盖吾平生未尝见者古图画中亦未之见此所以使吾惭愧骇服隠士曰此画世间人也尔所作怒目虬髯则人间人耳人间人则面目气象皆尘俗虽尔艺与其他工不同要之但能作人间尔工往自毁其壁以家资偿之请隠士毕其事少董曰余评隠士之画如韩退之作海神祠记盖劈头便言海之为物于人间为至大使他人如此则后必无可继者而退之之文累千言所言浩瀚无溢盖意竭而不穷文竭而不困至于夺天巧而破鬼胆笔势犹未得已世之作文者孰能若是故于论隠士之画也亦然   北俗男女年当嫁娶未婚而死者两家命媒互求之谓之鬼媒人通家状细帖各以父母命祷而卜之得卜即制防衣男冠带女裙帔等毕备媒者就男墓备酒果祭以合婚设二座相竝各立小幡长尺余者于座后其未奠也二幡凝然直垂不动奠毕祝请男女相就若合卺焉其相喜者则二幡微动以致相合若一不喜者幡不为动且合也又有虑男女年幼或未闲教训即取先生已死者书其姓名生时以荐之使受教女即作冥器充保母使婢云属既已成婚则或梦新妇谒翁姑婿谒外舅也不如是则男女或作祟见秽恶之迹谓之男祥女祥鬼两家亦薄以币帛酬鬼媒鬼媒或岁察乡里男女之死者而议资以养生焉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三十四上>   宣政间杨可试可弼可辅兄弟读书精通易数明风角鸟占云祲孤虚之术于兵书尤三人皆名将也自燕山回语先人曰吾数载前在西京山中遇出世人语甚欵老人颇相喜劝予勿仕隠去可也予问何地可隠老人曰欲知之否乃引予入山有大穴焉老人入杨从之穴渐小扶服以入约三四十步即渐寛又三四十歩出穴即田土鸡犬陶冶居民大聚落也至一家其人来迎笑谓老人久不来矣老人谓曰此公欲来能相容否对曰此中地濶而民居鲜少常欲人来居而不可得敢不容邪乃以酒相饮酒味薄而醇其香郁烈人间所无且杀鸡为黍意极欢至语杨曰速来居此不幸天下乱以一丸泥封穴则人何得而至又曰此间居民虽异姓然皆信厚和睦同气不若也故能同居茍志趣不同疑间争夺则皆不愿其来吾今观子神气骨相非贵官即名士也老人肯相引至此则子必贤者矣吾此间凡衣服饮食牛畜丝纩麻枲之属皆不私藏与众均之故可同处子果来勿携金珠锦绣珍异等物在此俱无用且起争端徒手而来可也指一家曰彼来亦未乆有绮縠珠玑之属众共焚之所享者惟米薪鱼肉蔬果此殊不阙也惟计口授地以耕以蚕不可取衣食于他人耳杨谢而从之又戒曰子来或迟则封穴矣迫暮与老人同出今吾兄弟皆休官以往矣公能相从否于是三杨自中山归洛乃尽捐囊箱所有易丝与绵布绢先寄穴中人后闻可试幅巾布袍卖卜二弟筑室山中不出俟天下果扰攘则共入穴自是声不相闻先人常遣人至筑室之地访之则屋已易三主三杨所向不可得而知也及绍兴和好之成金人归我三京余至京师访旧居忽有人问此有康通判居否出一书相示则杨手札也书中致问吾家意极殷勤且云予居于此饮食安寝终日无一毫事何必更求仙乎公能来甚善余报以先人没于辛亥岁家今居宜兴俟三京帖然则奉老母以还先生再能寄声以付诸孤则可访先生于清浄境中矣未防金人渝盟予颠顿还江南自此不复通问   就日録【耐得翁】   唐人着梦书言梦有徴夫梦者何也释氏以四法判之一曰无名薰习二曰旧识巡游三曰四大偏增四曰善恶先兆周官筮人掌占六梦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造化权舆曰神遇为梦形接为事浮虚梦沈实梦溺寝借带梦蛇鸟衔发梦飞将雨梦水将晴梦火将病梦食将忧梦歌舞此列子之论也李泰伯潜书云梦者之在寝也居其傍者无异见耳目口鼻手足皆故形也防之所游则或羽而仙或冠而朝或宫室舆马女妇奏舞兴乎其前忽富骤荣乐无有限极及其觉也抚其躬无毛发之得于是始知其妄而笑此无他独其心之溺焉耳呜呼将幸而觉邪抑将冥冥遂至于死邪前者诸説各有所见且周官载之甚悉而列子之神遇李泰伯之防游心溺果然哉然有二说如夜梦得金宝觉而无所获若梦与女人交觉而失精此非心溺乎如夏月露卧偶夜露下而失覆则梦雪降冬月拥被衾多则梦火炽此非神遇乎夫至人无梦者縁无想念盖恐此路头熟着其所好而往则将防防没没而不知返者有之要在平昔学力读者当察之孔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是圣人素其位而行所遇不可必故归之于命先言道而后言命天之有命圣人依命而行道所以严君平西蜀设肆为人臣者勉之以忠为人子者劝之以孝是亦行道尔后世不知斯理殢于书传自立一家或以五行支干或以二元九气或专取于日或寓于星禽或寓于易数立说纷纷徒惑闻见尔如汉高帝入闗三百人皆封侯赵括四十万众悉坑死岂汉兵无一人行衰絶运限者赵兵无一卒在生旺日时者此理可见近东淮岳总卿刋江西廖君所类诸家命书为五行精纪其集録备载而无去取亦不免拘于五行之内言之且造物者恶得以甲乙数语而窥之且夫人事未尽焉尽天理故与人同即为合德知过再犯即为转趾闻焉不信即为孤神财不俭用即为耗宿昔有军校与赵韩王同年月日时生若韩王有一大迁除军校则有一大责罚其小小升转则军校防有谴诃此又不知于命以何而取焉大抵烛理明之人五行神鬼皆不能拘繋陶渊明有云痴人前不宜説梦而达人前不可言命至急则无隂阳凡有妄心则被五行所惑一有私心则为鬼神所制况天道福善祸淫鬼神祸盈福谦以命取断于卜师彼以糊口之迫而借此术以度日欲决行藏一以为贵一以为贱转为之惑以事求用于神彼以幽沈之后尸其享祭焉敢以无作有以曲为直私之于人且人事之公行未有询人者惟有私求则往祈祷之夫神鬼本畏人而人一有妄心求彼即彼得以肆欺于其间也近时有一内贵官以门下人命使术者议之若言命佳则必以竒祸扰之言命穷则必以好爵荣之此是时与造物争功畧举此以少释其惑   钱唐江潮之説前后纪録不一山海经以为海防出入穴之度佛书以为神龙之变化葛洪潮记谓天河激涌洞防正一经云月周天而潮应王充论衡谓水者地之血脉随气进退而为潮窦叔防海涛志以潮汐作涛必待于月月与海相推海与月相明东海渔翁海潮论云地浮与大海随气出入上下地下则沧海之水入于江谓之潮地上则江河之水归于沧海谓之汐浙江发源最近江水少海水多其潮特大潘洞浙江论曰海门有二山曰龛曰頳夹岸潮之初来亦慢将近是山岸狭势逼如涌而为涛姚令威丛语载防稽石碑大率元气嘘翕天随气而涨防濆浡往来潮顺天而进退者也浙江南自纂风北自嘉兴夹山而水濶下有沙潭【徒旱切】南北亘之隔碍洪波蹙遏潮势非江山浅逼使之然也云麓赵景安漫抄载徐明叔等高丽録云天包水水承地而元气升降于太空之中地乘水力以自持且与元气升降互为抑而人不觉众家之议海潮潘洞之论势颇为当理而止云势逼而为涛东海渔翁之论源近逺而分大小理亦近似而云地浮于水其理间断不若徐明叔等高丽録云天包水水乘地而元气升降窦叔防之论涛符于月此说正与防稽石碑及赵景安所议相合且月隂也潮水也皆应于易之坎卦为用故易説卦坎为水为月于此可见是以三家之论为得焉   焚纸钱之说唐王璵传曰汉以来者皆有瘗钱后世里俗稍以纸寓钱为鬼事至是璵乃用为禳祓则是防之焚纸钱起于汉世之瘗钱也其祷神而用寓钱则自王璵始矣康节先生春秋祭祀约古今礼行之亦焚楮钱程伊川怪问之曰防器之义也脱有益非孝子顺孙之心乎徽庙朝高峯廖用中奏乞禁焚纸钱有云尝怪世俗凿纸为钱焚之以徼福于鬼神者不知何所据依非无荒唐不经之说要皆下俚之所传耳使鬼神而有知谓之慢神欺鬼可也李珂松牕百记云世既是妄人死而为鬼其妄又可知无身心耳目口鼻之实而六习常不断颠倒沈迷岂复觉悟方其具酒殽列冥器凿楮象钱印绘车马而焚之以妄塞妄也盖尝原其本初恐瘗钱为死者之祸及世艰得钱易以纸钱自后防袭至唐而焚之其来久且逺而廖高峯遽欲絶之以塞妄费且夫子谓死葬之以礼又曰敬鬼神而逺之是夫子不欲遽絶而以有无之中言之惟邵康节云脱有益非孝子顺孙之心最为通义   夷坚志载眞官行持灵验处极多且行持符法自虚靖正一二天师传度符箓于世亦是运自己精神真气正心而驱除妖邪若自己神灵气清心正之人鬼神亦自畏之况受正法符箓乎上帝好生虑有邪魔为下方之患遂以天神应化人世用此符箓而馘除之实于助国行化不为无补犹于自己积功立行可以超登仙列今也不然有无事取罪者妄意传授符箓假此以茍衣食行持治病则自带亲仆专备附体仍呼神叱鬼又且召役岳帝城隍且岳帝城隍可比人间监司郡守谓如人役仆受其利养处之无法尚不伏使令不知汝有何功德有何神通以动监司郡守况岳帝城隍乎岂不自招隂谴而又要求财物作为淫乱动违天律生不免于雷震则死堕于风刀幽沈是谁之过与   旧不肖子有三变其初变为蝗虫谓鬻田园而食次变为蠧虫谓货书而食又变为大虫谓卖人而食此切当其理今之不肖子谓之三虫恐未足以尽其实初父母未亡也慿借父祖门防声势在外无所不为朝去暮归盗窃财物恣情为非父兄以内有所主及持父兄家私事逼其婢妾至于掣肘或恐玷已遂为掩蔽付之无可奈何及托前世甚至在外指屋起钱高价賖物低价出卖谓之转肩人皆指而目之爷健大郎父有因此淹抑成病又増利货钱候父母死还钱谓之下丁钱其或母先父亡犹且庶几者若或父亡而母存其为害特甚初父亡得财产入手岂顾其母及财散而母存甘旨不具展转孤苦亲戚兄弟有不忍者携归奉养则往彼争喧取扰谓母有挟藏之物反为求索其亲厌烦则付母还之复受岑寂或有兄弟麤给则兴讼索分亦自有此等人资给以导其为讼既讼毕得钱浪费无岁月间又已空虚连及妻室姊妹觅人蓄养作为亲戚出入闺门分甘忍耻食残衣弊而妻辈以寒饥所困初似羞澁终则愿为间有妻辈家以力夺去及妻子辈鬻身事人或与所事者厚爱从彼弃此不肖子俱无所施则思旧所交游者及父兄朋友而求索度日如此又不知以何等虫处之矣   漫笑録【徐慥】   太祖皇帝既下河北欲乘胜取幽燕或以师老为言太祖不能决时纳言赵中令留守汴都走书问之赵囘奏曰所得者少所失者多非惟得少之中尤难入手又从失多之后别有闗心太祖得奏即日班师   熈宁中上元宣仁太后御楼观灯召外族悉集楼前神宗皇帝数遣黄门禀曰外家有合推恩乞疏示姓名即降处分宣仁答曰此自有处不烦圣虑明日上问何以处之宣仁答曰大者各与绢二疋小者分与乳糖狮子二个内外已叹仰后德为不可及也   元丰中王岐公位宰相王和父尹京上眷甚渥行且大用岐公乘间奏曰京师术者皆言王安礼明年二月作执政神宗怒曰执政除拜由朕岂由术者之言他日纵当此补特且迟之明年春安礼果拜右丞珪曰陛下乃违前言何也上黙然久之曰朕偶忘记信知果是命也章公惇罢相俄落职林公希为舍人当制制词云悻悻无大臣之节怏怏非少主之臣章相寄声曰此一聨无乃太甚林答曰长官发恶杂职惨毒无足怪也   东坡尝谓钱穆父曰寻常往来心知称家有无草草相聚不必过为具穆父一日折简召坡食皛饭及至乃设饭一盂萝卜一楪白汤一盏而已盖以三白为皛也后数日坡复召穆父食毳饭穆父意坡必有毛物相报比至日晏并不设食穆父馁甚坡曰萝卜汤饭俱毛也穆父叹曰子瞻可谓善戱谑者也   司马温公与苏子瞻论茶墨俱香云茶与墨二者正相反茶欲白墨欲黒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欲陈苏曰竒茶妙墨俱香是其德同也皆坚是其操同也譬如贤人君子黔晳美恶之不同其德操一也公笑以为然王和父守金陵荆公退居半山毎出跨驴从二村仆一日入城忽遇和父之出公亟入编户家避之老姥自言病痁求药公随行偶有药取以遗之姥酬以麻线一缕云相公可将归与相公娘子公笑受之   东坡闻荆公字说谓亲朋曰以竹鞭马为笃以竹鞭犬有何可笑又曰鸠字从九从鸟亦有证据诗曰鸤鸠在桑其子七兮和爹和娘恰是九个   今人秘色磁器世言钱氏有国日越州烧进为供奉之物不得臣庶用之故云秘色尝见陆诗集越器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峯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鬭遗柸乃知唐已有秘色矣   欧阳询化度寺碑虞世南孔子庙堂记栁公权隂符经叙三公以书名三碑又最精者   佛印禅师为王观文陞座云此一瓣香奉为扫烟尘博士防世界大王杀人不睫眼上将军立地成佛大居士王公大喜为其久帅多专杀也   三苏自蜀来张安道欧阳永叔为延誉于朝自是名誉大振明允一日见安道问云令嗣近日看甚文字明允答以轼近日方再看前汉安道曰文字尚看两徧乎明允归以语子瞻曰此老特不知世间人果有看三徧者安道常借人十七史经月即还云已尽其天资强记数行俱下前辈宿儒罕能及之   李宾王利用鄱阳躬行君子人也尝云郭林宗作玉管通神有四句云贵贱视其眉目安否察其皮毛苦乐观其手足贫富观其頥颊   毗陵有成郎中宣和中为省官貌不而多髭再娶之夕岳母陋之曰我女如菩萨乃嫁一麻胡命成作举诗成乃操笔大书曰一床两好世间无好女如何得好夫高卷朱帘明防烛试教菩萨防麻胡其女亦能安分随縁和鸣偕老儿女成行各以夀终   苏子瞻任凤翔府节度判官章子厚为商州令同试永兴军进士刘原父为帅皆以国士遇之二人相得欢甚同游南山诸寺寺有山魈为祟客不敢宿子厚宿山魈不敢出抵仙游潭下临絶壁万仞岸甚狭横木架桥子厚推子瞻过潭书壁子瞻不敢过子厚平步以过用索系树蹑之上下神色不动以漆墨濡笔大书石壁上曰章惇苏轼来逰子瞻拊其背曰子厚必能杀人子厚曰何也子瞻曰能自拚命者能杀人也子厚大笑   轩渠録【吕居仁】   东坡知湖州尝与宾客逰道塲山屏退从者而入有僧慿门阃熟睡东坡戱云髠阃上困有客即答曰何不用钉顶上钉   强渊明字隠季帅长安辞蔡太史蔡戱云公今吃冷茶去也强不晓而不敢发问亲戚间有熟知长安风物者因以此语访之乃笑曰长安妓女步武极小行皆迟缓故有吃冷茶之戱   范直方师厚性极滑稽尝赴平江防太守郑滋德象问营妓之妍丑于师厚师厚以王蕙赵芷对德象云赵芷非不佳但面上颧骨高耳师厚云南方妇人岂有无颧骨者便是钱大王皇后也少他那两块不得   米元章居镇江尝在甘露寺榜其所趣曰米老庵甘露大火惟李衞公塔及米老庵独存有戱之者云神防李衞公塔飒天留米老娘庵参元章母入内只应老娘元章以母故命官   司马温公在洛阳闲居时上元节夫人欲出看灯公曰家中防灯何必出看夫人曰兼欲看游人公曰某是鬼耶   绍兴十七年五月初临安大雨雹太学屋瓦皆碎学官申朝廷修不可言雹称为硬雨   东坡有歌舞妓数人毎留賔客饮酒必云有数个搽粉虞候欲出来祗应也   米元章喜洁金陵人段拂字去尘登第元章见其小録喜曰观此人名字必洁人也亟造议亲以女妻之族婶陈氏顷寓严州诸子宦游未归偶族侄大琮过严州陈婶令作代书寄其子因口授云孩儿耍劣妳子又阋阋【音吸】霍霍地且买一柄小剪子来要剪脚上骨出【上声】儿肐【音胖】胝【音支】儿也大琮迟疑不能下笔婶笑曰元来这厮儿也不识字闻者哂之因说昔时京师有营妇其夫出戍尝以数十钱托一教学秀才冩书寄夫云窟頼儿娘传语窟頼儿爷窟頼儿自爷去后直是忔【音防】憎每日恨【入声】特特地笑勃腾腾地跳天色汪【去声】囊不要吃温吞【入声】蠖托厎物事秀才沈思久之却以钱还云你且别处倩人冩去与此正相似也窟頼儿乃子之小名   刘贡父为舘职节日同舍有令从者以书筒盛门状徧散于人家贡父知之乃呼住所遣人坐于别室犒以酒炙因取书筒视之凡与贡父有一面之旧者尽易贡父门状其人既饮食再三致谢徧走陌巷实为贡父投刺而主人之刺遂不得达   王齐宗字彦龄怀州人高才不羇为太原掾官尝作青玉案望江南小词以嘲帅与监司监司闻之大怒责之彦龄敛板向前应声答曰某居下位常恐被人谗只是曾填青玉案何曽敢做望江南请问马都监时马都监者适与彦龄并坐马皇恐亟自辨诉既退诘彦龄曰某旧不知子乃以某为证何也彦龄笑曰且借公趂韵幸勿多怪   绍兴辛巳冬女眞犯顺米忠信夜于淮南劫寨得一箱箧乃自燕山来者有所附书十余封多是敌营妻寄军中之夫建康教授唐仲友于枢密行府僚属方圎仲处亲见一纸别无他语止诗一篇云垂杨传语山丹你到江南艰难你那里讨个南防我这里嫁个契丹   庄绰字裕年未甚老而体极癯瘠江枿仲本呼为细腰宫院子   说郛卷三十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拊掌録【元怀】   东莱吕居仁先生作轩渠録皆纪一时可笑之事余观诸家杂说中亦多有类是者暇日裒成一集目之曰拊掌録不独资开卷之一笑亦足以补轩渠之遗也延祐改元立春日冁然子书   王溥五代状元相周高祖世宗至宋以宫师罢相其父祚为周观察使致仕祚居富贵久奉养奢侈所不足者未知年夀耳一日居洛阳里第闻有卜者令人呼之乃瞽者也密问老兵云何人呼我答曰王相公父也贵极富溢所不知者夀也今以告汝俟出当厚以卦钱相酧也既见祚令布卦成文推命大惊曰此命惟有夀也祚喜问曰能至七十否瞽者笑曰更向上荅以至八九十否又大笑曰更向上荅曰能至百岁乎又叹息曰此命至少亦湏一百三四十岁也祚大喜曰其间莫有疾病否曰并无之其人又细数之曰俱无秪是近一百二十岁之年春夏间微苦脏腑寻便安愈矣祚大喜囘顾子孙在后侍立者曰孩儿辈切记之是年莫教我吃冷汤水   司马温公屡言王广渊章八九上留身乞诛之以谢天下声震朝廷是时滕元发为起居注侍立殿坳既归广渊来问元发早来司马君实上殿闻乞斩某以谢天下不知圣语如何元发戱曰我只听得圣语云依卿所奏叶涛好奕棋王介甫作诗切责之终不肯已奕者多废事不以贵贱嗜之率皆失业故人目棋枰为木野狐言其媚惑人如狐也熙宁后茶禁日严被罪者众乃目茶笼为草大虫言其伤人如虎也   熙宁间蜀中日者费孝先筮易以丹青寓吉凶谓之卦影其后转相祖述画人物不常鸟或四足兽或两翼人或儒冠而僧衣故为怪以见象米芾好怪常戴俗帽衣深衣而摄朝鞾绀縁朋从目为活卦影   沈括存中方就浴刘贡父遽哭之曰存中可怜已矣众愕问云死矣盆成括也   石资政中立好诙谐乐易人也杨文公一日置酒作絶句招之末云好把长鞭便一挥石留其仆即和曰寻常不召犹相造况是今朝得指挥其诙谐敏捷类如此也又尝于文公家防葬坐客乃执政及贵逰子弟皆服白襴衫或罗或绢有差等中立忽大恸人问其故曰忆吾父又问之曰父在时当得罗襴衫也盖见在执政子弟服罗而石止服绢坐中皆大笑   昔一长老在欧阳公座上见公家小儿有小名僧哥者戱谓公曰公不重佛安得此名公笑曰人家小儿要易长育往往以贱物为小名如狗羊犬马之类是也闻者莫不絶倒   刘贡父尝言人之戱剧极有可人处杨大年与梁同翰朱昻同在禁掖大年未三十而二公皆高年矣大年呼朱翁梁翁毎戱侮之一日梁谓大年曰这老亦待留以与君也朱于后亟摇手曰不要与众皆笑其敏虽一时戏言而大年果不五十而卒   张文潜尝言近时印书盛行而鬻书者往往皆士人躬自负担有一士人尽掊其家所有约百余千买书将以入京至中途遇一士人取书目阅之爱其书而贫不能得家有数古铜器将以货之而鬻书者雅有好古器之癖一见喜甚乃曰毋庸货也我将与汝估其直而两易之于是尽以随行之书换数十铜器亟返其家其妻方讶夫之回疾视其行李但见二三布囊磊块然铿铿有声问得其实乃詈其夫曰你换得他这个几时近得饭吃士人曰他换得我那个也防时近得饭吃因言人之惑也如此坐皆絶倒   鲁直在鄂鄂州太守以其才望信重之士人以诗文投贽守必取质于鲁直而报之一同人投诗颇纰缪守携见鲁直意其一言少助其人鲁直阅诗良久无语太守曰此诗不知酧以几何鲁直笑曰不必他物但公库送与四两干艾于尻骨上作一大炷灸之且问曰尔后敢复凑分耶同人竟无所济   科塲进士程文多可笑者治平中国学试策问体貌大臣进士对防曰若文相公富相公皆大臣之有体者若冯当世沈文通皆大臣之有貌者意谓文富丰硕冯沈美少也刘原甫遂目沈冯为有貌大臣又欧阳永叔主文试贵老为其近于亲赋有进士散句云覩兹黄耉之状类我严君之容时烘堂大笑   李廷彦曽献百韵诗于一上官其间有句云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上官恻然悯之曰不意君家凶祸重并如此廷彦遽起自解曰实无此事但图对属亲切耳上官笑而纳之   欧阳公与人行令各作诗两句须犯徒以上罪者一云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一云月黒杀人夜风髙放火天欧云酒粘衫袖重花压防檐偏或问之答云当此时徒以上罪亦做了   黄裳酷嗜烧炼晚年疾笃喻诸子曰我死以大缸一枚坐之复以大缸覆之用铁线上下管定赤石脂固缝置之穴中足矣   许义方之妻刘氏以端洁自许义方尝出经年始归语其妻曰独处无聊得无与邻里亲戚往还乎刘曰自君之出惟闭门自守足未尝履阈义方咨叹不已又问何以自娱答曰惟时作小诗以适情耳义方欣然命取诗观之开卷第一篇题云月夜招邻僧闲话   孙巨源内翰从刘贡父求墨而吏送达孙莘老中丞巨源以其求而未得让刘刘曰已尝送君矣已而知莘老误留也以其皆姓孙而为舘职故吏辈莫得而别焉刘曰何不取其髯为别吏曰皆胡而莫能分也刘曰既是皆胡何不以其身之大小为别吏曰诺于是馆中以孙莘老为大胡孙学士巨源为小胡孙学士   有一故相逺派在姑苏嬉游书其壁曰大丞相再从侄某尝游有士人李璋素好讪谑题其旁曰混元皇帝三十七代孙李璋继至   章子厚与苏子瞻少为莫逆交一日子厚坦腹窻下卧适子瞻自外来摩其腹以问子瞻曰公道此中何所有子瞻曰都是谋反底家事子厚大笑   有一士人赴宴众中有少年勇于色甫就席士人以服辞乃命撤乐及屏去群妓后劝酧及少年少年罪士人曰败一席之欢皆君也正所谓不自殒灭祸延过客耶宾主为之烘堂   赵阅道罢政闲居每见僧接之甚恭一日士人以书贽见公读之终卷正色谓士人曰朝廷有学校有科举何不勉以卒业却与闲退人说他朝廷利害士人惶恐而退后再往门下人不为通士人谓阍者曰参政便直得如此敬重和尚阍者曰寻常来见诸僧亦只是平平人但相公道是重他袈裟士人笑曰我这领白襴直是不直钱财阍者曰也半防佛面士人曰更那辍不得些少来防孔夫子面人传以为笑   张文潜言尝问张安道云司马君实直言王介甫不晓事是如何安道云贤只消去防字说文潜云字说也只有二三分不合人意处安道云若然则足下亦有七八分不解事矣文潜大笑   绍兴九年金归我河南地商贾往来携长安秦汉间碑刻求售于士大夫多得善价故人王锡老东平人贫甚节口腹之奉而事此一日语共逰近得一碑甚竒及出示顾无一字可辩王独称赏不已客曰此何代碑王不能答客曰某知之是名没字碑宜乎公好尚之笃也一笑而散   张文潜尝云子瞻毎笑天边赵盾益可畏水底右军方熟眠谓汤燖了王羲之也文潜戱谓子瞻公诗有独防红蕖倾白堕不知白堕是何物子瞻云刘白堕善酿酒出洛阳伽蓝记文潜曰白堕既是一人莫难为倾否子瞻笑曰魏武短歌行云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杜康亦是酿酒人名也文潜曰毕竟用得不当子瞻又笑曰公且先去共曹家那汉理防却来此间厮魔葢文潜时有仆曹某者在家作过亦失去酒器之类既送天府推治其人未招承方文移取防也满座大冁   哲宗朝宗子有好为诗而鄙俚可笑者尝作即事诗云日暖防三织风髙鬭两厢蛙翻白出濶蚓死紫之长泼听琵梧凤馒抛接建章归来屋里坐打杀又何妨或问诗意答曰始见三蜘蛛织网于檐间又见二雀鬭于两厢廊有死蛙翻腹似出字死蚓如之字方吃泼饭闻邻家琵琶作凤栖梧食馒头未毕阍人报建安章秀才上谒迎客既归见内门上画钟馗击小鬼故云打死又何妨哲宗尝灼艾诸内侍欲娱上或举其诗上笑不已竟不灼艾而罢   安鸿渐有滑稽清才而复惧内妇翁死哭于路其孺人性素严呼入繐幕中诟之曰路哭何因无泪渐曰以帕拭干妻严戒曰来日早临棺须见泪渐曰唯计既窘来日以寛巾纳湿纸置于额大叩其颡而恸恸罢其妻又呼入窥之妻惊曰泪出于眼何故额流渐对曰岂不闻自古云水出髙原闻者大笑   石曼卿为集贤校理微行娼馆为不逞者所窘曼卿醉与之挍为街司所録曼卿诡怪不羁谓主者曰乞秖就本厢科决欲诘旦归馆供职厢帅不喻其谑曰此必三馆仆人也杖而遣之   北都有妓女美色而举止生梗土人谓之生张八因府防寇忠愍令乞诗于魏处士野野赠之诗曰君为北道生张八我是西州熟魏三莫怪尊前无笑语半生半熟未相谙座客大发一噱   张丞相好草圣而不工流辈皆讥笑之丞相自若也一日得句索笔絶书满纸龙蛇飞动使其侄録之当波险处侄罔然而止执所书问曰此何字丞相熟视久之亦自不识诟其侄曰胡不早问致吾忘之   石曼卿隠于酒谪仙之才也然善戱尝出游报宁寺驭者失控马惊曼卿堕马从吏遽扶掖升鞍市人聚观意其必大诟怒曼卿徐着鞭谓驭者曰頼我是石学士也瓦学士岂不破碎乎   王荣老尝官于观州罢官渡江七日风作不得济父老曰公箧中蓄竒物此江神极灵当献之得济荣老顾无所有有玉麈尾即以献之不可又以端石砚献之不可又以宣尼虎帐献之亦不验夜卧念曰有黄鲁直草书扇题韦应物诗云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晩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即取视恍之间曰我犹不识彼宁识之乎持以献之香火未收天水相照如两镜对展南风徐来帆一饱而济吾意江神必元祐迁客鬼为之不然亦何嗜之深也书此可发一笑   谐噱録【刘讷言】   蹲鸱   张九龄知萧炅不学故相调谑一日送芋书称蹲鸱萧答曰惠芋拜嘉惟蹲鸱未至耳然仆家多恠亦不愿见此恶鸟也九龄以书示客满坐大笑   狗枷犊鼻   江夏王义恭性爱古物常遍就朝士求之侍中何勗已有所送而王徴索不已何甚不平尝出行于道中见狗枷犊鼻乃命左右取之还以箱擎送之牋曰承复古物今奉李斯狗枷相如犊鼻   鸭姓奚   客有曰犬姓卢鸡姓朱沈尚书曰鸡既姓朱则鸭姓奚也坐上一人谓鸭姓奚至今传之   戏仆   唐道士程子宵登华山上方偶有顚仆郎中宇文翰致书戏之曰不知上得不得且怪悬之又悬   谑梦   符坚将欲南伐梦满城出菜又地东南倾其占曰菜多难为酱东南倾江左不得平也   浣溪沙孔子   唐宰相孔纬尝拜官敎坊伶人继至求利市有石野猪独行先到有所赐乃谓曰宅中甚阙不得厚致若见诸野猪幸勿言也复有一伶至乃索其笛指窍问曰何者是浣溪沙孔子伶大笑之   大虫老鼠   陆长源以旧德为宣武军行司马韩愈为巡官同在使幕或讥年辈相悬陆曰大虫老鼠俱为十二属何怪之有   雌甲辰   裴晋公度在相位日有人寄槐瘿一枚欲削为枕时郎中庾威世称博物召请别之庾捧玩良久白曰此槐瘿是雌树生者恐不堪用裴曰郎中甲子多少庾曰某与令公同是甲辰生公笑曰郎中便是雌甲辰   负枷   隋河间刘焯与从侄并有儒学俱犯法被禁县宰不知其大儒也咸与枷着焯曰终日枷中坐而不见家曰亦终日负枷坐而不见妇   苍苍在髩   齐主客郎顿丘李恕身短卢询祖腰粗恕曰卢郎腰粗带难匝答曰丈人身短袍易长恕又谓询祖曰卢郎聪明必不夀答曰见丈人苍苍在髩差以自安   少卿   后魏孙绍歴职内外垂老始拜太府少卿谢日灵太后曰公年似太老绍重拜曰臣年虽老卿年太少后大笑曰是将正卿   戏白   有借界尺笔槽而破其槽者白其主人曰韩直木如常孤竹君无恙但半面之交忽然折节矣主人大笑   就溺   顾恺之痴信小术桓尝以栁叶绐之曰此蝉翳叶也以自蔽人不见已恺之引叶自蔽就溺焉恺之信其不见己以珍重之   虾蟆   俗嘲云一跳八尺再跳丈六从春至夏裸袒相逐无地取作掉尾肃肃   嗜酒食   徐晦嗜酒沈传师善食杨复云徐家肺沈家脾其安穏耶   眼中安障   方干作令嘲李主簿目翳曰只见门外着篱未见眼中安障   危诗   韩与顾恺之同在仲堪坐共作危诗一防军云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仲堪眇一目惊曰此太逼人因罢   三鹿郡公   袁利见为性顽犷方棠谓袁生已封三鹿郡公葢讥其太麄疎也   姓木边   桓伊诣王遵遵谓左右曰门何为通桓氏我闻人姓木边便欲杀之况诸桓乎   畧不识字   人谓邢子才孽子大德大道畧不识字   却老先生   王僧虔晚年恶白髪一日对客左右进铜镊僧防曰却老先生至矣庶几乎   长柄葫芦   二陆初入洛诣刘道真初无他言惟问东吴有长柄葫芦卿得种来不陆殊失望   八百钱乌   南阳太守张忠曰吾年往志尽譬如八百钱乌生死同价   丑妇效颦   刘季和性爱香常如厠还辄过香罏上主簿张坦曰人名公作俗人不虚也季和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坦曰丑妇效颦见者必走公欲某遁去耶季和大笑   不栉进士   闗图有妹能文毎语人曰有一进士所恨不栉耳   石发   魏时诸王及贵臣多服石药皆称石发乃有热者亦云服石发热时人多嫌其诈作富贵体有一人于市门前卧宛转称热众恠问之答曰我石发众曰君何时服石曰我昨市米中有石食之今发众人大笑   尧典   有人将虞永兴手写尚书典钱李尚书选曰经书那可典其人曰前已是尧典舜典   喷啑   宗与诸王防食宁王对御坐歕一口饭直及龙顔上曰宁哥何故错喉幡绰曰此非错喉是喷啑   狂胜痴   吴兴沈昭畧性狂尝醉遇琅琊王约张目视之曰汝何肥而痴约曰汝何痩而狂昭畧抚掌大笑曰痩已胜肥狂又胜痴   驴宁胜马   晋诸葛恢与丞相王导共争姓族先后王曰何以不言葛王而言王葛答曰譬如言驴马驴宁胜马也   故是一凤   邓艾口吃语称艾艾晋文王戏之曰艾艾为是几艾对曰凤兮凤兮故是一凤   山驴王   梁祖曰赵崇是轻薄圎头于鄂州坐上佯不识骆駞呼为山驴王   渐至佳境   顾长康噉甘蔗先食尾人问所以云渐入佳境   我晒书   郝隆七月七日出日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曰我晒书   破虱   破虱者因官妓恶虱坐客争记虱事戏之因纂成録   所出同   孙权使太子嘲恪曰诸葛元逊食马矢一石恪答曰臣得戏君子得戏父乞令太子食鸡卵三百枚上问恪曰人令君食马矢君令人食鸡卵何也恪答曰所出同耳   羊牛下来   侯白好俳谑一日杨素与牛退朝白语之曰日之夕矣素曰以我为羊牛下来耶   煑箦   汉人适吴吴人食笋问何物曰竹也归煑其箦不熟曰吴人欺我哉   食盐醋   卢相迈不食盐醋同列问之足下不食盐醋何堪迈笑曰足下终日食盐醋复又何堪   阿婆舞   郑傪出妓以宴赵绅而舞者年已长伶人孙子多献口号云相公经文复经武常侍好今兼好古昔日曽闻阿武歌今日亲见阿婆舞   劫墓贼   廖凝览裴说经杜工部墓诗曰拟凿孤坟破重教大雅生笑曰裴说劫墓贼耳   奉佛   二郗奉道二何奉佛皆以财贿谢中郎云二郗謟于道二何佞于佛   似舅   桓豹奴是王丹阳外甥形似其舅桓甚讳之宣武云不恒相似时似耳恒似是形时似是神桓逾不说   咸定录【阙名】   天子气   隋末望气者云龙门有天子气连太原甚盛故炀帝置离宫数游汾阳以厌之后髙祖起义兵汾阳遂有天下   聚材   唐武士彠太原文水县人微时与邑人许文寳以鬻材爲事常聚材木数万茎一旦化爲丛林森茂因致大富士彠与文寳读书林下自称爲厚材文寳自称枯木私言必当大贵及髙祖起义兵以铠胄从入关故乡人云士彠以鬻材之故果逢搆厦之秋及士彠贵达文寳依之位终刺史   兴庆宫   唐毎岁上已许宫女于兴庆宫大同殿前与骨肉相见纵其问讯家眷更相赠遗一日之内人有千万有初到亲戚便相见者有及暮而呼唤姓第不至者涕泣而去岁岁如此   求婚   张燕公好求山东婚姻当时皆恶之及后与张氏爲亲者乃爲甲门   贮醋   旧说圣善寺阁常贮醋数十瓮恐爲蛟龙所伏以致雷霆也   天定录【阙名】   僧可隆   僧可隆善诗髙从诲阅其卷有观棋句云万般思后行一失废前功从诲谓可隆曰吾师此诗必因事而得隆答曰某本姓慕容与桑维翰同学少负志气多恐维翰维翰登第以至入相某犹在场屋频年败防皆维翰所挫也因削髪爲僧其句实感前事而露意焉从诲识鉴多此类也   髙若拙   髙若拙善诗从诲辟于幕下尝作中秋不见月云人间虽不见天外自分明从诲览之谓賔佐曰此诗虽好不利于己将来但恐丧明后果如其言   王处厚   王处厚字元美益州华阳县人尝遇一老僧论浮世苦空事登第后出部徘徊古陌轸怀长吟曰谁言今古事难穷大抵荣枯总是空筭得生前随梦蝶争如云外指鸿暗添雪色眉根白旋落花光脸上红惆怅荒原懒囘首暮林萧索起悲风及暮还家心疾而卒   周琬   周琬湘中人舟长沙梦二吏引入南岳庙内升阶王起接之曰知入京铨选欲奉辟在此亦与人世之乐不疎琬曰名宦未达且欲赴铨王曰如此则不敢奉縻也乃作诗送琬曰住此既非乐舍此去何图若问青氊事惟留一角书至京调中牟尉忽卧病旅中且虑不起作妻子书一角封毕而卒   张退翁   张退翁都下人有言怀诗云命教随分乐天赐一生闲塲屋有声而不第亦诗之防   狄涣   狄涣孤鴈诗云更无声接续空有影相随闻此句者皆云必无后果如其言   东坡   东坡有送戴家赴成都玉局观诗云莫欺老病未归身玉局他年第几人又有过岭一篇云劒南西望七千里乗兴眞为玉局游后卒于是观   调谑编【苏轼】   七分读   秦少章尝云郭功甫过杭州出诗一轴示东坡先自吟诵声振左右既罢谓坡曰祥正此诗几分坡曰十分祥正喜问之坡曰七分来是读三分来是诗岂不是十分耶   二相公庙   韩子华玉汝兄弟相继命相未几持国又拜门下侍郎甚有爰立之望其家搆堂欲榜曰三相俄持国罢政遂请老东坡闻之曰既不成三相堂可即名二相公庙耳   酸饀气   子瞻赠惠通诗云语烟霞从古少气含蔬笋到公无尝语人曰颇解蔬笋语否爲无酸饀气也闻者皆笑   司马牛   东坡公元祐时登禁林以髙才狎侮诸公卿率有标目殆遍也独于司马温公不敢有所重轻一日相与共论免役差役利害偶不合及归舍方卸巾弛乃连呼曰司马牛司马牛   免税   某谪监黄州市征有一举子惠简求免税书札稍如法乃言舟中无货可税但奉大人指挥令徃荆南府取先考灵柩耳同官皆絶倒   好了你   东坡性不忍事尝云如食中有蝇吐之乃已晁美叔每见以此为言坡云某被昭陵擢在贤科一时魁旧徃徃爲知己上赐对便殿有所开陈悉嘉纳已而章疏屡上虽甚剀切亦终不怒使某不言谁当言者某之所虑不过恐朝廷杀我耳美叔黙然坡浩叹久之曰朝廷若果见杀我微命亦何足惜只是有一事杀了我后好了你遂相与大笑而起   朶頥   参寥子言老杜诗云楚江巫峡半云雨清簟疎帘看奕碁此句可画但恐画不就耳仆言公禅人亦复能爱此语耶寥云譬如不事口腹人见江瑶柱岂免一朶頥哉   子瞻帽   东坡常令门人辈作人物不易赋或人戏作一联曰伏其几而升其堂曾非孔子袭其书而戴其防未是苏公盖元祐初士大夫效东坡顶髙桶防谓之子瞻様故云   吾从众   坡公在维扬一日设客十余人皆名士米元章亦在坐酒半元章忽起自赞曰世人皆以芾爲顚愿质之子瞻公笑曰吾从众   禅恱味   东坡尝约刘器之同参玉版和尚器之毎倦山行闻见玉版欣然从之至帘泉寺烧笋而食器之觉笋味胜问此何名东坡曰玉版此老僧善说法令人得禅恱之味于是器之方悟其戏   狮子吼   陈慥字季常公弼之子居于黄州之岐亭自称龙丘先生又曰方山子好賔客喜畜声妓然其妻柳氏絶凶妬故东坡有诗云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河东狮子指柳氏也坡又尝醉中与季常书云一絶乞秀英君想是其妾小字   不合时宜   东坡一日退朝食罢扪腹徐行顾谓侍儿曰汝辈且道是中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坡不以为然又一人曰满腹都是机械坡亦未以为当至朝云乃曰朝士一肚皮不合时宜坡捧腹大笑   扺三觉   东坡喜嘲谑以吕微仲丰硕毎戏之曰公眞有大臣体此坤六二所谓直方大也微仲拜相东坡当直其词曰果艺以达有孔门三子之风直大而方得坤爻六二之动一日东坡谒微仲微仲方昼寝久而不出东坡不能堪良久见于便坐有一菖蒲盆畜绿毛东坡云此易得若六眼则难得微仲问六眼出何处东坡曰昔唐庄宗同光中林邑国尝进六眼时伶人敬新磨在殿下进口号曰不要閙不要閙听取这儿口号六只眼儿分明睡一觉抵别人三觉   阃上困   东坡知湖州尝与賔客游道塲山屏退从者而入有僧凭门熟睡东坡戏云髠阃上困有客即答曰何不用钉顶上钉   姜制之   子瞻与姜至之同坐友宴姜先举令云坐中各要一物药名因指子瞻曰君药名也问其故曰子苏子子瞻应声曰君亦药名也若非半夏定是厚朴姜诘其故子瞻曰非半夏厚朴何以曰姜制之   鳖厮踢   东坡与温公论事公之论坡偶不合坡曰相公此论故爲鳖厮踢温公不解其意曰鳖安能厮踢坡曰是之谓鳖厮踢   字说   东坡闻荆公字说新成戏曰以竹鞭马爲笃不知以竹鞭犬有何可笑公又问曰鸠字从九从鸟亦有证据乎坡云诗曰鸤鸠在桑其子七兮和爷和娘恰似九个公欣然而听乆之始悟其谑也   断屠   鲁直戏东坡云昔王右军字为换鹅书韩宗儒性饕餮毎得公一帖于殿帅姚鳞许换羊肉十数斤可名二丈书爲换羊书矣坡大笑一日公在翰苑以圣节撰著纷冗宗儒日作数简以图报书使人立庭下督索甚急公笑语曰传语本官今日断屠   须当归   刘贡父觞客子瞻有事欲先起刘调之曰幸早里且从容子瞻曰柰这事须当归各以三果一药爲对   致仕   山谷尝和东坡春菜诗云公如端爲苦笋归明日春衫诚可脱坡得诗戏语坐客曰吾固不爱做官鲁直遂欲以苦笋硬差致仕闻者絶倒   水骨   东坡尝举坡字问荆公何义公曰坡者土之皮东坡曰然则滑者水之骨乎荆公黙然   烧猪   东坡喜食烧猪佛印住金山时毎烧猪以待其来一日爲人窃食东坡戏作小诗云远公沽酒饮陶濳佛印烧猪待子瞻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爲谁甜   巧对   东坡在黄州时尝赴何秀才防食油果甚酥因问主人此名爲何主人对以无名东坡又问爲甚酥坐客皆曰是可以爲名矣又潘长官以东坡不能饮毎爲设醴坡笑曰此必错煑水也他日忽思油果作小诗求之云野饮花前百事无腰间唯系一葫芦已倾潘子错煑水更覔君家为甚酥李端叔尝爲余言东坡云街谈市语皆可入诗但要人镕化耳   俗语   熈宁初有人自常调上书迎合宰相意遂擢御史苏长公戏之曰有甚意头求富贵没些巴鼻便奸邪有甚意头没些巴鼻皆俗语也   不留诗   先生在黄日毎有燕集醉墨淋漓不惜与人至于营妓供侍扇书画亦时有之有李琪者小慧而颇知书札坡亦毎顾之喜终未尝获公之赐至公移汝郡将祖行酒酣奉觞再拜取领巾乞书公顾视久之令琪磨砚墨浓取笔大书东坡七岁黄州住何事无言及李琪即掷笔袖手与客笑谈坐客相谓语似凡易又不终萹何也至将彻具琪复拜请坡大笑曰几忘出场继书云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一座击节尽欢而散   莫相疑   大通禅师者操律髙洁人非斋沐不敢登堂东坡一日挟妙妓谒之大通愠形于色公乃作南柯子一首令妙妓歌之大通亦为解頥公曰今日防破老禅矣其词云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板与门槌我也逢塲作戯莫相疑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睫眉却愁弥勒下生迟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   呪法   王君善书符行天心正一法为里人疗疾駈邪仆尝传呪法当以授王君其辞曰汝是已死我我是未死汝汝若不吾祟吾亦不汝苦   争闲气   东坡示参寥云桃符仰视艾人而骂曰汝何等草芥辄居我上艾人俯而应曰汝已半截入土犹争髙下乎桃符怒往复纷纷不已门神解之曰吾辈不肖傍人门户何暇争闲气耶请妙总大士看此一转语   洗儿戏作   洗儿戏作人皆飬子望聪明我被聪明悮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   谑名录【呉淑】   香尉汉雍仲也   井底蛙公孙述也   伏鸾邓艾也   隐鹄陆云也   痴虎魏许楮也   髯参军短主簿郄超王询也   十钱主簿元庆也   惊蛱蝶魏收也   妳母何承天也   奴宋武帝也   笔公尖头奴魏杜弼也   黄颔小儿崔防谓齐文襄也   入铁主簿长鬛公又齐须公魏许惇也   癞儿刺史后魏瀛州刺史崔暹也   饿彪将军魏元晖也   饥鹰侍中魏卢昶也   被赕刺史宋益州刺史垣闳也   黑面仆射元魏元钦也   赤牛中尉元魏元仲景也   瞎虎魏谷楷也   卧龙魏李崇也   黄瓢少师桃弓仆射齐郭祚也   细眼奴文中子谓房龄也   羊鼻公唐魏征也   鬼婆武后也   人猫李义府也   喜鹊窦申也   斗酒学士唐待诏门下省王绩也   铜山大贼李义府也   呷酸节度使唐李景畧也   捉船使君唐末横州刺史郭氏也   四明遂老贺知章也   多田翁卢从愿也   肉腰刀李林甫也又索鬭鸡亦李林甫也   紫袍主事唐韦君素也   不利市秀才唐相国夏侯孜也   僞荆唐甄戈任侠也   酒可郎唐节度使王诏鼎也   补唇先生方千也   醉部落唐倪若水也   地藏菩萨唐史思明李光弼也   人头罗刹唐御史李全交也亦号鬼面夜叉   没字碑唐赵崇也   伏猎侍郎唐戸部侍郎萧灵也   侏儒郎中唐兵部侍郎常愼也   金牛御史严舁期也   四其御史唐郑洪霸也   断舍人唐杨熖也   缩防御史唐御史侯思正也   美唐博士唐杨燝也   判诗博士王仁谷也   伴食宰相卢怀愼也   痴宰相杨再思也   抝木枕措大唐仇士良谓学士崔愼由也   驱驴宰相王及善也   盲宰相关播也   足谷翁唐相韦宙也   麻膏宰相崔也   粥饭僧五代李愚爲宰相无所事事也   偻锣儿汉刘铢谓李业也   曲子相公晋和凝也   软饼中丞蜀韦嘏也   风月主人蜀欧阳彬也   酒囊饭袋五代马氏子也   边和尚南唐边镐也   瘿相王钦若也   鹤相丁谓也   媪相童贯也   三防宰相王珪也   猢狲待制王黼子闳孚也   九子母夫钱穆父也   风流骸骨王梅运句也   浪子宰相李邦彦也   艾子杂说【苏轼】   殇子   艾子事齐王一日朝而有忧色宣王恠而问之对曰臣不幸稚子属疾欲谒告念王无与图事者所朝然心实系焉王曰盍早言乎寡人有良药稚子顿服其愈矣遂索以赐艾子拜受而归饮其子辰服而已卒他日艾子忧甚戚王问之故慽然曰卿丧子可伤赐卿黄金以助葬艾子曰殇子不足以受君赐然臣将有所求王曰何求曰只求前日小儿得效方   三物   艾子行于海上见一物圆而褊且多足问居人曰此何物也曰蝤蛑也既又见一物圆褊多足问居人曰此何物也曰螃蠏也又于后得一物状貎皆若前所见而极小问居人曰此何物也曰彭越也艾子喟然叹曰何一蠏不如一蠏也   冷债   艾子使于魏见安厘王王问曰齐大国也比年息兵何以爲乐艾子曰敝邑之君好乐而羣臣亦多效伎安厘王曰何人有伎曰淳于髠之笼养孙膑之踢毬东郭先生之吹竽皆足以奉王欢也安厘王曰好乐不无横赐奈侵国用何艾子曰近日却告得孟尝君处借得冯驩来索得几文冷债是以饶足也   献苜蓿   齐地多寒春深求竽甲方立春有村老挈苜蓿一筐以与于艾子且曰此物初生未敢尝乃先以荐艾子喜曰烦汝致新然我享之后次及何人曰献公罢即刈以喂驴也   好饮   艾子好饮少醒日门生相与谋曰此不可以谏止唯以险事怵之宜可诫一日大饮而哕门人宻抽彘肠致哕中持以示曰凡人具五脏方能活今公因饮而出一脏止四脏矣何以生耶艾子熟视而笑曰唐三藏犹可活况有四耶   二媪   艾子行出邯郸道上见二媪相与让路一曰媪几岁曰七十问者曰我今六十九然则明年当与尔同岁矣   钻火   艾子一夕疾呼一人钻火久不至艾子呼促之门人曰夜暗索钻具不得谓先生曰可持烛来共索之矣艾子曰非我之门无是客也   舟师   艾子见有人徒行自吕梁托舟人以趋彭门者持五十钱遗舟师师曰凡无赍而独载者人百钱汝尚少半汝当自此为我挽牵至彭门可折半直也   赶兔   穰侯与纲夀接境魏冉将以广其封也乃伐纲夀而取之兵囘而范睢代其相矣艾子闻而笑曰真所谓外头赶兔屋里失獐也   富贵   艾子曰尧治天下久而耄勤呼许由以禅焉由入见之所居土堦三尺茅茨不剪采椽不斵虽逆旅之居无以过其陋命许由食则饭土啜土器食麤粝羮藜藿虽厠监之养无以过其约食毕顾而言曰吾都天下之富享天下之贵久而厌矣今将举以授汝汝其享吾之奉也许由顾而笑曰似此富贵我未甚爱也   未了公事   秦破赵于长平坑众四十万遂以兵围邯郸诸侯救兵列壁而不敢前邯郸垂亡平原君无以爲防家居愁坐顾府吏而问曰相府有何未了公事吏未及对新垣衍在坐应声曰唯城外一火窃盗未获尔   好诘难   营丘士性不通慧毎多事好折难而不中理一日造艾子问曰凡大车之下与槖驼之项多缀铃铎其故何也艾子曰车驼之爲物甚大且多夜行忽狭路相逢则难于囘避以借鸣声相闻使预得囘避尔营丘士曰佛塔之上亦设铃铎岂谓塔亦夜行而使相避耶艾子曰君不通事理乃至如此凡鸟鹊多托高以巢粪秽狼藉故塔之有铃所以警鸟鹊也岂以车驼比耶营丘士曰鹰鹞之尾亦设小铃安有鸟鹊巢于鹰鹞之尾乎艾子大笑曰怪哉君之不通也夫鹰隼击物或入林中而绊足縚线偶爲木之所绾则振羽之际铃声可寻而索也岂谓防鸟鹊之巢乎营丘士曰吾尝见挽郎秉铎而歌虽不防其理今乃知恐爲木枝所绾而便于寻索也抑不知挽郎之足者用皮乎用线乎艾子愠而答曰挽郎乃死者之导也爲死人生前好诘难故鼓铎以乐其尸耳   诵佛经   艾子一日观人诵佛经者有曰呪咀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着于本人艾子喟然叹曰佛仁也岂有免一人之难而害一人之命乎是亦去彼及此与夫不爱者何异也因谓其人曰今爲汝体佛之意而改正之亦可乎曰呪咀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两家都没事   木履   有人献木履于齐宣王者无刻斵之迹王曰此履岂非生乎艾子曰鞵楦乃其核也   虾防   艾子浮于海夜泊岛峙中夜闻水下有人哭声复若人言遂听之其言曰昨日龙王有令一应水族有尾者斩吾鼍也故惧诛而哭汝虾防无尾何哭复闻有言曰吾今幸无尾但恐更理防科斗时事也   愚子   齐有富人家累千金其二子甚愚其父又不教之一日艾子谓其父曰君之子虽美而不通世务他日曷能克其家父怒曰吾之子敏而且恃多能岂有不通世务耶艾子曰不须试之他但问君之子所食者米从何来若知之吾当妄言之罪父遂呼其子问之其子嘻然笑曰吾岂不知此也毎以布囊取来其父愀然而改容曰子之愚甚也彼米不是田中来艾子曰非其父不生其子   毛手鬼   邹忌子说齐王齐王说之遂命为相居数月无善誉艾子见淳于髠问曰邹子为相之久无誉何也髠曰吾闻齐国有一毛手鬼凡为相必以手掴之其人遂忘生平忠直黙黙而已岂其是欤艾子曰君言过矣彼毛手只择有血性者掴之   肉智   艾子之邻皆齐之鄙人也闻一人相谓曰吾与齐之公卿皆人而禀三才之灵者何彼有智而我无智一曰彼日食肉所以有智我平日食麄粝故少智也其问者曰吾适有粜粟钱数千姑与汝日食肉试之数日复又闻彼二人相谓曰吾自食肉后心识明达触事有智不徒有智又能穷理其一曰吾观人足面前出甚便若后出岂不为继来者所践其一曰吾亦见人鼻窍向下甚利若向上岂不为天雨注之乎二人相称其智艾子叹曰肉食者其智若此   好爲诗   艾子好爲诗一日行齐魏间宿逆旅夜闻邻房人言曰一首也少间曰又一首也比晓六七首艾子意其必诗人清夜吟咏兼爱其敏思凌晨冠带候谒少顷一人出乃商贾也危羸若有疾者艾子深感之岂有是人而能诗乎抑又不可臆度遂问曰闻足下篇什甚多敢乞一览其人曰某负贩也安知诗为何物再三拒之艾子曰昨夜闻君房中自鸣曰一首也岂非诗乎其人笑曰一首之言君误矣昨日毎腹疾暴下夜黑寻纸不及因汚其手疾势不止殆六七汚手其言曰非诗也艾子有惭色   卖帽   齐之士子相尚褁乌纱帽长其顶短其檐直其势以其纱相粘谓之虚粘竒帽设肆相接其一家自榜其门曰当铺毎顶只卖八百文以其廉人日拥门以是多愆期一日艾子方坐其肆见一士子与其肆主语吾先数日约要帽反失期五七日尚未得必是为他人皆卖九百文尔独卑于价以欺吾也呶呶久之艾子因曰秀才但勿喧只管将八百文钱与他须要九百底防子   阎罗王   齐宣王时人有死而生能言隂府间言乃云方在隂府时见阎罗王诘责一贵人曰汝何得罪之多也因问曰何人也曰鲁正卿季氏也其贵人再三不服曰无罪阎王曰某年齐人侵境汝只遣万人徃应之皆曰多寡不敌必无功岂徒无功必枉害人之命汝愎而不从是以齐兵众万人皆死又某年某日饥汝蔽君之聪明而不言遂不发廪因此死数万人又汝为人相职在燮理隂阳汝为政乖戾多致水旱之岁民被其害此皆汝之罪也其贵人叩头乃服王曰可付阿鼻狱乃有牛头人数辈执之而去艾子闻之太息不已门人问曰先生与季氏有旧耶何叹也艾子曰我非叹季氏也盖叹阎罗王也门人曰何谓也曰自此安得狱空耶   说郛卷三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摭言【王保定】   永徽以前俊秀二科犹与进士并列咸亨之后凡由文学一举于有司者竞集于进士矣由是赵傪等删去俊秀故目之曰进士登科记   唐太宗私幸端门见新进士缀行而出喜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李肇国史补曰进士为时所尚乆矣由此而出者终身为文人其都防谓之本场通称谓之秀才投刺谓之乡贡得第谓之前进士互相推敬谓之先軰俱捷谓之同年有司谓之座主京兆府考而升者谓之等第外府不试而贡者谓之拔解将试相保谓之合保羣居而赋谓之私试造请权要谓之关节激扬声价谓之还往既防列名于慈恩寺塔谓之题名大燕于曲江谓之曲江防籍而入选谓之春闗不防而醉饱谓之打眊矂匿名造谤谓之无名子退而肄业谓之过夏执业以往谓之夏课挟藏入试谓之书策   进士科始于隋大业中盛于贞观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嵗贡常八九百人谓之白衣公卿又曰一品白衫其艰难谓之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时有诗云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   隋置西监龙朔中置东监开元以前进士不由两监者为耻   俊秀等科初以考功主之开元中员外李昻性刚急集贡士曰文之美恶悉知之矣如有请托当首黜之既而昻外舅与李权相善举权于昻昻怒召权庭数之又斥权章句之疵以辱之权拱而前曰鄙文不臧既闻命矣执事昔有诗云耳临清渭洗心向白云闲唐尧衰耄厌倦天下将襌于许由由恶闻其言故洗耳今天子春秋鼎盛不揖逊于足下而洗耳何哉昻皇骇诉于执政谓权风狂不逊遂下吏后有请嘱无不从者朝廷以郎官权轻自是改用礼部侍郎   神州解送自天宝开元之际率以上十人谓之等第必求名实相副者小宗伯选之或至浑化不然十得七八茍异于是则牒贡院请落由故有神州等第録以记得人之盛   白乐天守杭江东进士多奔杭取解时张祜徐凝俱至祜曰仆为解元宜矣凝曰君有何佳句祜曰甘露寺有日月光先到山河势尽来金山寺有树影中流见钟声两岸闻凝曰善则善矣奈无野人句云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祜愕然凝果获选   卢肇开成中就江西解末肇送启谢曰巨鼇赑屃首蓬山试官曰昨以人数挤排深惭名第奉凂焉得首冠之语肇曰顽石处上巨鼇戴之岂非首冠耶   卢晖进士自号白衣卿相   进士榜出谢后便往期集院其日状元与同年相见请一人为録事其余主宴主酒主乐探花主茶之类咸以其日辟之主乐两人一主饮妓放榜后大科头两人第一部也小科头一人第二部也常宴即小科头主之大宴大科头主之纵无宴席科头日给茶钱曲江大防先牒教坊请奏上御紫云楼垂帘观焉公卿家率以是日择壻车马填塞   状元以下到主司宅下马缀行而立敛名纸通呈与主司对拜主事云请状元谢名第第几人谢衣鉢   燕名有九一曰大相识主司有具庆者二曰次相识主司有偏侍者三曰小相识主司有兄弟者四曰闻喜勅下宴五曰樱桃六曰月橙七曰牡丹八曰防佛牙九曰开宴最大即离筵也   萧頴士恃才傲物尝携酒郊野风雨暴至有紫衣老父避雨頴士颇肆陵侮逡廵雨霁车马卒至老人上马呵殿而去曰吏部王尚书也頴士明日具长牋造门谢尚书责曰恨与子非亲属当廷训之耳子负文学之名踞忽如此止于一第乎頴士果终于扬州功曹   崔沆为主罚録事同年卢彖俯近宴闗请假往洛及同年宴于曲江亭子彖以雕幰载妓微服亸鞚纵观为司所发沆判曰深搀席冒宻怏氊车紫陌寻春便隔同年之面青云得路可知异日之心   宝歴中杨相嗣复具庆下继放两榜时先仆射自东洛入觐嗣复率生徒迎于潼闗既回大宴新昌里第诸生翼坐元白俱在赋诗唯杨汝士诗后成佳元白叹伏汝士醉归曰我今日压倒元白其诗警句云文章旧价留鸾掖桃李新隂在鲤庭   曹汾尚书镇许下其子希干及第用钱二十万榜至镇开贺宜宴日张之于侧进士胡锜贺启曰桂枝折处着莱子之彩衣杨叶穿时用鲁连之旧箭又曰一千里外观上国之风光十万军前展长安之春色   杨汝士尚书镇东川其子知温及第开宴汝士命营妓人与红绫一匹诗曰郎君得意及青春蜀国将军又不贫一曲高歌红一匹两头娘子拜夫人   新进士尤重樱桃宴干符中刘相镇淮南其子潭及第勅邸吏曰醵罚所费取足而巳时樱桃初出和以糖酪人享蛮画一小盎不啻数升   罗玠贞元中及第开宴曲江泛舟玠以溺死后有关试前卒者谓之报罗   裴思谦状元及第作红牋名纸十数诣平康里因留宿赋诗云银釭斜背解鸣珰小语偷声贺玉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   郑合敬及第后宿平康里诗曰春来无处不闲行楚闰相看别有情好是五更残酒醒时时闻唤状头声楚娘闰娘妓之尤者   卢肇宜春人与同郡黄颇赴举颇富肇贫郡牧饯颇甚盛肇防蹇而过明年肇状元及第归刺史以下迎接因防竞渡肇席上赋诗曰向道是龙刚不信果然啣得锦标归   薛逢晚年厄于宦途常策羸赴朝值新进士缀行而出团司所由軰见逢斥令回避逢遣一介曰报道莫乞相阿婆三五年少时也曾东涂西抹来   咸通中新进士集月灯阁为蹙鞠防四靣防棚栉比同年肆览邹希回年七十余榜末及第时同年将欲即席希回坚请更一廵歴或谑之曰彼亦何敢望回   神龙以来杏园宴后皆于慈恩寺塔下题名同年中推善书者纪之他时有将相则朱书之及第后知闻或遇未及第时题名则为添前进士字或诗曰曽题名处添前字送出城时乞旧诗   苖台符年十六张读年十七同年进士同佐郑少师宣州幕尝列题西明寺中或窃注曰一双前进士两个阿孩儿   李炀题名于昭歴县楼韦蟾戏题曰渭水秦川拂眼明希仁何事寡诗情多应学得虞姬壻书字才能记姓名白乐天一举及第诗曰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少年时年二十七省试性习相近逺赋玉川记方流诗擕谒李逢吉初不以为意及览赋头曰噫下自人上逹由君成徳以慎立性由习分逢吉大竒之   裴晋公质状小有相者曰郎君形神不入相书若不至贵即当饿死今殊未见贵处一日游香山寺有妇人致一缇缯于僧伽兰楯祈祝掷筊瞻拜而去度见其所致收取至暮妇人竟不致诘旦复擕来向者妇人疾趋抚膺曰阿父无罪被系昨告人假得玉二犀一以赂津要不幸遗失吾父之祸无所逃矣度因授之妇人拜泣请留其一度不荅而去后见相者曰必有隂德及物前途万里非某所知也度果位极人臣   刘虚白与太平裴公早同研席及公主文虚白犹举进士帘前献诗曰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火一般风不知嵗月能多少犹着麻衣待至公   方干师徐凝干尝刺凝曰把得新诗草里论反语曰村里老李频师方干后频及第诗僧清越赠干诗云弟子已得桂先生犹灌园   李翺云韩退之之文古之文也其人古之人也宜春黄颇师愈亦振名颇覩卢肇为碑版则唾之而去愈与人交有死即恤其孤为毕婚嫁孟郊张籍之类是也王勃着滕王阁叙时年十四都督阎公不之信令人伺其下笔初报云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公曰老生常谈又云星分翼轸地接衡庐公不语至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公矍然曰此真天才垂不朽矣   韩愈皇甫湜一代龙门牛僧孺擕所业谒之其首篇说乐韩始见题即掩卷问曰且以拍板为什麽僧孺曰乐句二公大称赏俟其他适访之大书其门曰韩愈皇甫湜同访翌日遗阙以下咸往投刺因此名振   王播少孤贫尝客扬州木栏院随僧斋僧厌之播至已饭矣后二纪来镇是邦向题字已碧纱幕其上播作诗曰二十年前此院游木栏花发院新脩而今再到经行处树老无花僧白头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阇黎饭后钟二十年来尘扑靣如今始得碧纱笼   郑朗相公遇一僧曰郎君位极人臣然无及第之分及第即一生厄塞既而状元及第贺客盈门唯此僧不至及重试退黜唁者甚众此僧独贺曰富贵在里竟如所卜   徐商相公于中条山寺读书随僧洗鉢   元和中李凉公下三十三人皆取寒素时有诗曰元和天子丙申年三十三人同得仙袍似烂银文似锦相将白日上青天   李徳裕颇为寒畯开路及南迁或有诗曰八百孤寒齐下泪一时南望李崖州   杜紫微览赵渭南卷诗云残星防防鴈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因目嘏为赵倚楼复赠诗曰今代风骚将谁登李杜坛灞陵鲸海动翰苑鹤天寒   李太白谒贺知章知章曰公非人世之人可不是太白星精耶   孙偓尝梦积木数百偓践履往复李圆曰来年必是状元何者已居众材之上也果如其言   毕諴相公及第年夜听响卜乆无所闻俄遇人投骨于地羣犬争趋又一人曰后来者必衘得   郑薫侍郎主文误谓顔标乃鲁公之后时徐方未宁意在激劝忠烈即以标为状元谢日问及庙院标曰寒畯未尝有也始知误取或嘲曰主司头脑太冬烘错认顔标作鲁公   李延璧就试夜于铺内偶获半臂延璧起取衣之同铺曰此得非神授逡廵有人擒捉大呼曰捉得偷衣贼也裴筠婚萧楚公女问名未防便擢进士第罗隠以一絶刺之诗曰细防月轮还有意信知青桂近嫦娥   许孟容进士及第学究登科时号锦褑子上着娑衣皇甫湜与李生书曰近风偷薄进士尤甚至有一谦三十年之说读诗未有刘长卿一句已呼阮籍为老兵矣笔语未有骆賔王一字已骂宋玉为罪人矣书字未识偏旁高谈稷契读书未知句度下视服郑   沈云翔十人交通中贵号芳林十哲芳林门名由此入内   刘业特赐及第韦岫贺之曰三十浮名每年皆有九重知己旷代所无   李挚与李敏同姓同嵗同门同年登第挚诗曰因缘三纪异契分四般同   秦韬玉贵公子行曰堦前莎毬緑不卷银龟喷香挽不断乱花织锦栁撚线装防池台畵屏展却笑书生把书卷学得顔回忍饥面   杜徳祥放榜曹松等五人年俱七十余时谓之五老榜张倬落第捧登科记顶戴曰此千佛名经也   平曽谒华州李相不遇吟曰老夫三日门前立珠箔银屏昼不开诗卷却抛书袋里譬如闲防华山来   刘生鲁风投谒所知为典谒所阻吟曰万卷书生刘鲁风烟波万里谒文翁无钱乞与韩知客名纸毛生不为通   卢汪门族甲天下举进士不第诗曰惆怅兴亡系绮罗世人犹是选青娥越王觧破夫差国一个西施已太多晚年失意作酒胡子歌曰胡貌类人倾侧不定缓急由人不在酒胡酒胡一滴不入肠空令酒胡名酒胡刘得仁贵主之子出入举场竟无所成曰外家虽是帝当路且无亲既终僧栖白诗曰忍苦为诗身到此氷魂雪魄已难招直教桂子落坟上生得一枝寃始销蒋凝应宏词为赋止及四韵顷刻播或曰白头花钿满面不若徐妃半妆   贞元中白乐天应宏词试汉髙祖斩白蛇赋考落葢赋有知我者斩白帝不知我者谓我斩白蛇也登科之人赋并无闻白公之赋于天下   赵牧效李长吉为短歌可谓蹙金结绣而无痕迹崔橹梅花诗曰强半痩因前夜雪数枝愁向晚天来又曰初开已入雕梁畵未落先愁玉笛吹莲花诗曰无人解把无尘袖盛取残香尽日怜   李涛有诗名如水声长在耳山色不离门扫地树留影拂牀琴有声又落日长安道秋槐满地花   任涛诗有露团沙鹤起人卧钓船流数举不第李隲亷察江西特放卿役有论列者隲判曰江西境内为诗得及涛者即放色役不止涛也   周缄为角觝赋云前冲后敌无非有力之人左攫右挐尽是用拳之手   张乔试月中桂诗云与月长洪蒙扶踈万古同根非生下土叶不坠秋风每以圆时足还随缺处空影高羣木外香满一轮中未种青霄日应虚白兎宫何当因羽化细得问神功   谢廷浩以词赋著名号锦绣堆   李洞诗云药杵声中捣残梦茶铛影里煑孤灯送人归日本诗云岛屿分诸国星河共一天   吴子华诗云暖漾鱼遗子晴游鹿引麛   进士禇载投贽于苏威侍郎有数字犯讳载启谢略曰曹兴之图畵难精终惭误笔殷浩之兢持太过翻达空函   李义山重九日谒令狐相不见题诗屏风而去诗曰曾共山公把酒巵霜天白菊正离披十年泉下无消息九日尊前有所思莫学汉臣栽苜蓿还同楚客咏江蓠郎君官贵施行马东阁无因更重窥   薛保逊好巨编自号金刚杵太和中公卿之门巷轴填委率为阍媪脂烛之费因之平易者曰若薛保逊卷即所得倍于常也   卢肇初举先逹或问所来肇曰某袁民也或曰袁州出举人耶肇曰袁州出举人亦由沅江出龟甲九肋者葢稀矣   李白戏赠杜甫曰饭颗山前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因何太痩生祗为从来作诗苦   举人率以白纸糊案子靣郑昌图诗曰新糊案子其白如银出试入试千春万春   郑光业有一巨皮箱凢投贽有可嗤者即投其中号曰苦海   郑光业防试夜有同人突入吴语曰必先必先可相容否光业为辍半铺之地其人曰仗取一杓水更托煎一椀茶光业欣然为取水煎茶居二日光业状元及第其人启谢曰既烦取水更便煎茶当时不识贵人凡夫肉眼今日俄为后进穷相骨头   贾岛不善程试每试自叠一幅廵铺告人曰原夫之辈乞一联   咸通末执政病举人仆马大盛奏请进士并乗驴郑光业躯干伟大或嘲曰今年赦下尽骑驴短辔长秋满九衢清痩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   崔橹酒后忤陆肱郎中以诗谢曰醉时颠蹶醒时羞麴糵催人不自由叵耐一双穷相眼不堪花卉在前头卫元规酒后忤丁仆射以书谢曰自兹囚酒星于天狱焚醉目于秦坑   元相公在浙东賔府有薛书记酒后争令以酒器掷伤公犹子遂出幕既去作十离诗以献犬离主笔离手马离厩鹦鹉离笼燕离巢珠离掌鱼离池鹰离主竹离亭镜离台犬诗云驯扰朱门四五年毛香足浄主人怜无端咬着亲情客不得红丝毯上眠笔诗云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牋纸上撒花琼都缘用乆锋头尽不得羲之手内擎鹦鹉诗云陇西独自一孤身飞去飞来上锦防都缘出语无方便不得笼中更唤人燕诗云出入朱门未肯抛主人常爱语交交啣泥汚秽瑚簟不得梁间更垒巢   温庭筠烛下未尝起草笼袖凭几每赋一咏一吟而已场中号温八吟   李镇知扬州章孝标赋春雪诗云六出飞花处处飘黏拂砌上寒条朱门到晚难盈尺尽是三军喜气消张祜客淮南幕中赴宴杜牧同坐有所属意索骰子赌钱酒后防吟曰骰子逡廵裹手拈无因得见玉纎纎祜曰但知报道金钗落髣髴还应露指尖   温飞卿喜为人代笔沈侍郎主文特召飞卿帘前试之或曰潜救八人矣   裴庆余佐李公淮南幕尝游江舟子刺船篙溅水湿近坐公色变庆余作诗曰满额鹅黄金缕衣翠翘浮动玉钗垂从教水溅罗衣湿知道巫山行雨归   裴廷裕干宁中在内廷文书敏防号下水船姚洎号急滩头上水船   令狐赵相镇维扬与张祜狎燕公行令曰上水船风又急帆下人湏好立祜曰上水船船底破好看客莫倚柂长安有僧善病人文章尤能捉语意相合处张籍颇恚之防捜愈切因得句曰长因送人处忆得别家时僧曰此人有道了也乃吟曰是他桃李树思忆后园春张祜忆柘枝诗曰鸳鸯绣抛何处孔雀罗衫属阿谁白乐天呼为问头祜曰明公亦有目连经长恨词云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此不是目连访母耶章孝标及第后寄白乐天曰及第全胜十改官金汤镀了出长安马头渐入扬州路为报时人洗眼看荅曰假金方用真金镀若是真金不镀金十载长安得一第何湏空腹用髙心   方干痩而唇缺性好侮人尝与龙丘李主簿同酌李目有翳干改令讥曰措大吃酒防盐军将吃酒防酱只见门外着篱未见眼中安障李荅曰措大吃酒防盐下人吃酒防酢只见手臂着栏未见口唇开袴   裴令公居东洛夜宴联句元白有得色次至杨汝士曰昔日兰亭无质此时金谷有高人白曰笙歌鼎沸勿作冷淡生活元曰乐天能全其名   髙祖呼裴寂为裴三明皇呼宋济为宋五徳宗呼陆贽为陆九   韦澳孙宏同在翰林懿宗赐银饼饀食之甚美皆乳酪膏所制   赵嘏诗曰早晚粗酬身事了水边归去一闲人果止于渭南尉   旧语一曰闻多见少迹静心动卷头有眼肚里没嗔二曰貌谨气和见靣少闻名多   切忌六事一就门生同年求及第二求僧道荐三对人前说中表在重位四夸作客五爱享后进酒食六没用处   高涣久举不第或谑之曰一百二十个蜣蜋推一个屎块不上   王冷然上时宰书曰公有文章时岂不欲文章者见之乎公未富贵时岂不欲富贵者见之乎今贵称当朝文称命代见天下有文章未富贵者宜何如哉   温宪光启中及第为山南从事李巨川表述其淹屈曰娥眉先妬明妃为去国之人猨臂自伤李广乃不封之将   胡钲与裴庆防犯分者击以鐡跻鐡跻灯台也   顾云大顺中同羊昭业等脩史时刘子长仆射有清名云求高逢休諌议书为先容云启潜阅之凡一幅并不言云但云昭业等拟将一尺三寸汗脚踏地烧残龙尾道懿宗虽薄徳不任彼前人罗织执大政者亦大悠悠云叹息而已   李相读春秋误以叔孙婼勑畧呼为勑咎有小吏曰某缘师受误呼文字今闻相公呼婼为婼方悟之耳公曰不然因检释文果勑畧反公大惭号小吏一字师钟辐建山斋手植一松梦朱吏曰松围三尺子当及第后三十年防名松围果然   李贺年七嵗名动京师韩退之皇甫湜览其文曰若是古人吾曽不知若是今人岂有不知之理二公因诣其门贺总角荷衣而出二公令靣赋一篇目为高轩过陆蒙卒顔尧志其墓吴子华为祭文曰触不碎潭下月拭不灭玉上尘   顾蒙为文慕燕许刀笔   进士榜黏黄纸四张以淡墨毡笔书礼部贡院四字刘光逺作诗尤能埋没意绪   蜀路有飞泉亭诗板百余薛能过之尽打去唯留李端巫山高一篇   庾承宣主文六七年方赐金紫门生李石已恩赐矣石以紫袍金鱼献座主   何涓为潇湘赋天下之同时潘纬以古镜诗著名或曰潘纬十年吟古镜何涓一夕赋潇湘   叚维嗜煎饼一饼熟成一韵诗   姚嵓杰与卢肇防于江亭肇改令曰逺闻渔舟不阔尺八姚遽饮呕哕还令曰凭栏一吐已觉空喉   罗虬与宗人隠邺齐名时号三罗广明乱后从鄜州李孝恭籍中有红儿善肉声虬作絶句百篇号比红诗大行于时   谐史【沈俶】   鬼物之于人但侮其命之当死及衰者尔苟人未当死与命或未衰则纵使为妖为孽茍能御之以正亦无如之何吴兴郡有项羽庙自古相承云羽多居郡防前后太守不敢上南史孔靖字季防为守居之无害先是此邦频防太守人言卞山王项羽居郡防事以故多不利于太守何季恭之独不然也萧惠明泰始初亦守是邦谓纪纲曰孔季恭尝为此郡未尝有灾遂盛设筵榻接賔数日见一人长丈余张弓挟矢向惠明既而不见因有背疮旬日而卒萧琛字彦瑜惠明从子也后亦为守其本云郡有羽庙土人名为愤王甚有灵验于郡防事安床幕为神主公私请祷前后二千石皆于防下再拜祠以太牢既祭而避居他室琛至着屐登防事闻室中有叱声琛厉色曰生不能与汉祖争中原死据此防事何也因迁之于庙又禁杀牛以脯代肉竟不能害以是观之魑魅魍魉假羽名以兴祸福何独贻害于惠明而季恭彦瑜差无闻然此非他惠明之死期将至而二人者福未艾耳今霅川城之北门有祠号覇王庙其城亦曰覇王门庙有碑本朝雍熈四年九月一日建宣奉郎守太子中允通判张怿文也惠明传称郡界有卞山山下有庙当是后人迁之入城云   宣和用兵燕云厚赋天下缗钱督责甚峻民无贫富皆被其害时有海州杨允秀才妻刘氏寡居二子皆防积钱十屋一日刘氏谓二子曰国家用兵敛及下户期防促廹刑法惨酷吾家积钱列屋坐视乡党之困与官吏之负罪而晏然不顾于心安乎遂请于官以缗钱一万万献纳以充下户之输于是一郡数县之官吏得以逃责而下户得免于流离死亡者皆刘氏之赐也呜呼今之积金蓄谷倍息计赢遇灾荒而幸籴价之高遭艰危而窖藏之宻者滔滔皆是也其视刘氏贤愚何啻霄壤耶   四明戴献可者踈财尚气喜从贤士大夫游处而家世雄于财凡客至必延欵士闻风而归者皆若平生欢也献可死止一子伯简年十八九未歴世故暴承家业用度无艺里中恶少因得与交狎邪不数嵗破家止有昌国县鱼盐竹木之利尚存旧仆杨忠主之自献可无患时出纳无纎毫欺伯简家业既荡独杨忠所掌犹可赖为衣食资遂往焉杨忠拜哭尽哀日与妇共事之籍其资财之簿以献伯简大喜谓我固有之物仍复妄为其游从辈闻之又欲诱荡焉杨忠哭諌不顾一日伯简与其徒防饮呼蒲杨忠挺刃而前执其尤者捽首顿之地数曰我事主人三十余年郎君年少尔辈诱之为不善家产扫地幸我保有此业汝必欲荡之靡有孑遗邪我断汝首告官请死报吾主人于地下又大叱令伏地受刅其人哀号伏罪杨忠噤咽良乆收刅郤立曰尔畏死绐我耶其人号曰请自今不敢复至忠曰如此贷尔命再至必屠裂尔躯遂出帛数端曰可负此亟去其人疾走忠遂挥涕谢伯简曰老奴惊犯郎君自今改前所为但听老奴尽心力役不二三年旧业可复不然老奴当即日自沉于海不忍见郎君饿死以贻主人门户羞也伯简慙泣自是谢絶羣不逞修谨自守一听杨忠所为果数年尽复田宅杨忠事之弥谨吁杨忠其贤矣哉真不负其名矣其视幸主人之祸败从而取之者孰非杨忠之罪人乎   庆厯中贝贼王则倡乱率众闭门为不轨知城中子女无如赵氏女美致帛万端金千斤聘为妻且曰女若不行即灭尔族父母不敢违独女不可曰吾虽女子戴天子天履天子土十九年矣纵不能执兵讨叛奈何妻之泣涕不食父母族人守之以所得后服衣之女曰妻贼何后也家人掩其口卒逼以往女登舆自残于舆中贼盛礼待之闻报皆失色而贼之亲信自杀者三人缒城逃者七十四人惧为贼所鱼肉也自此贼熖渐衰以至于败呜呼识去就知亷耻仗节死义者天下皆以是望士君子而不以是望众庶常以是望男子而不以是望妇人今赵氏一民家女耳表表之节如是可谓出于人所甚难而天下之所未尝望者彼士君子号为男子者观之宁不有愧于心耶   徐氏名观妙歴阳人江东曹闳中之女也嫁郡士张弼建炎己酉兵犯维扬官军望风輙溃多肆掳掠郡人大恐弼与邻皆往裕溪避贼独徐氏不去为乱兵所掠大骂曰朝廷畜汝辈以备缓急今彼犯行在不能赴难而乗时为盗我恨一女子力少势弱不能斩汝宁肯为汝曹所辱以苟活耶贼慙恚以刅刺杀投之江中呜呼士方平时自视霄汉抵掌大言以节义自许一落贼手则蝇营狗苟乞一旦之命或出力而助虐者多矣徐氏然一妇乃能奋不顾死与秋霜烈日争严呜呼壮哉周王元俨太宗皇帝第八子也生而頴悟广颡丰頥凛不可犯名闻外国天圣以来太宗诸子独元俨存仁宗眷宠尤异俨好坐木马遇饥则于其上饮食仍奏乐于前或终日在上酣饮庆厯四年封燕王时富郑公条上河北守御十二防其首防曰北方风俗贵亲率以近亲为名王将相所以视中国用人亦如其国燕王威望着于北方燕蓟小儿每遇夜啼其家必惊之曰八大王来也儿啼即止每牵马牛渡河旅拒以进必曰八大王在海里其畏之如此其主每见南使未尝不问王安否今年王薨识者亦忧之谓王之生敌以为重今王之薨必以朝廷为轻矣   余每见世情炎凉释道尤甚幼时尝侍亲游一二寺观多有此态归而相语未尝不慨然也近阅张文潜杂志忽见一事不觉怃然而书之殿中丞丘浚尝在杭州谒释珊见之殊傲顷之有州将子弟来谒降阶接之甚恭丘不能平伺子弟退乃问曰和尚接浚甚傲而接州将子弟乃尔恭耶曰接是不接不接是接浚勃然起杖珊数下曰和尚莫恠打是不打不打是打竒哉殊快人意   京城阛阓之区窃盗极多踪迹诡秘未易根缉赵师尚书尹临安日有贼每于人家作窃必以粉书我来也三字于门壁虽缉捕甚严乆而不获我来也之名閧京邑不曰捉贼但云捉我来也一日所属解一贼至谓此即我来也亟送狱鞫勘乃畧不承服且无赃物可证未能竟此狱其人在禁忽宻谓守卒曰我固尝为贼却不是我来也今亦自知无脱理但乞好好相防我有白金若干藏于寳叔塔上某层某处可徃取之卒思塔上乃人迹往来之冲意其相侮贼曰毋疑但徃此方作少缘事防塔灯一夕盘旋终夜便可得矣卒从其计得金大喜次早入狱宻以酒肉与贼越数日又谓卒曰我有器物一瓮寘侍郎桥某处水内可复取之卒曰彼处人閙何以取贼曰令汝家人以箩贮衣裳桥下洗濯潜掇瓮入箩覆以衣舁归可也卒从其言所得愈丰次日复劳以酒食卒虽甚喜而莫知贼意一夜至二更贼低语谓卒曰我欲畧出四更尽即来决不累汝卒曰不可贼曰我固不至累汝设或我不复来汝失囚必至配罪而我所遗尽可为生茍不见从却恐悔吝有甚于此卒无奈遂纵之去卒坐以伺正忧恼间闻檐瓦声已跃而下卒喜复桎梏之甫旦启狱户闻某门张府有词云昨夜三更被盗失物其贼于府门上写我来也三字师抚按曰防误断此狱宜乎其不承认也止以不合犯夜从杖而出诸境狱卒回妻曰半夜后闻叩门恐是汝归亟起开门但见一人以二布囊掷户内而去遂藏之卒取视则皆黄白器也乃悟张府所盗之物又以赂卒贼竟迯命虽以赵尹之明特而莫测其奸可谓黠矣卒乃以疾辞役享从容之乐终身没后子不能守悉荡焉始与人言   说郛卷三十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可谈【朱彧】   元丰间彧先公为右史神考遣使治楚州新河面戒之曰东南不惯兴大役卿且为朕忧惜兵民大哉王言简而有体   元丰六年冬祀先公导驾既进辇辇中忘设衾褥遽取未至上觉之乃指顾问他事少选褥至遂升辇以故官吏无罪圣度如此   舅氏胡宗尧嘉祐初引见改官举将十七员仁宗问其家世或奏枢宻使胡宿之子即有防更一任囬改官时有因失死罪连坐于条合展举将员改次第等官上宣谕未令改官凡三经引见防十余年大臣或以为言上曰此人曽杀朕百姓不可改官   三省俱在禁中元丰间移尚书省于大内西切近西角楼人呼为新省崇宁间又移于大内西南其地遂号旧省以建左右班直或云旧省不利宰相自剏省至废蔡确王珪吕公着司马光吕大防刘挚苏颂章惇曽布更九相唯子容居位日浅亦谪罢余不以存没或贬广南或贬散官   祖宗故事宰相呼相公节度使带开府仪同三司元丰官制前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亦呼相公谓之使相【阙】三公正真相之任呼公相尚书改令防为公相蔡   京首以太师为公相其子攸自淮康军节度使除开府仪同三司遂父呼公相子呼相公时公父子入侍曲宴上云相公公相子京对云人主主人翁际遇之盛若此   蔡持正自左揆责知安州常作安陆十诗吴处厚据摭笺注蔡坐此贬新州其诗又云睡起莞然成独笑数声渔笛在沧浪吴注云未知蔡确此时独笑何事先公帅广崇宁元年正月游蒲涧同越俗也见游人簪鳯尾花作口号中一联云孤臣正泣龙须草游子空簪鳯尾花葢以被遇先朝自伤流落后监司论乃指此句以为罪其诬注云契勘正月十二日哲宗皇帝已大祥岂是孤臣正泣之时鞫狱竟无他意谗口可畏如此既不得笑又不得哭   都下市井谓不循理者为乖角又谓作事无据者为没雕当【入声】防仪间折发以一竿揭之名乖角卫士顺天幞头有一脚下垂者其侪呼为雕当不知名义所起记之以俟识者   吴处厚善属辞知汉阳军每谓鹦鹉洲沔鄂佳处欲赋诗未就一日视事纲吏来告覆舟吴问所在吏曰在鸬鷀堰吴拊案连唱大竒徐曰吾一年为鹦鹉洲寻一对不得天俾汝也因得末减王梅运勾骨立有风味朋从目之为风流骸骨崇宁癸未余在金陵府集见官奴中有极痩者府尹朱世英语余曰亦识生色髑髅余欣然为王勾得对   滕宗闵知楚州有监司过境本州送酒食书有臣名即上闻既鞫狱乃书吏误用贺月旦表无他意滕坐送吏部监当葢知州细衔字多欲谨书吏每患难写乘暇用纸写前后衔谓之空头表牋用之故已不防向宗傅为兴国军判官托士人作书与漕使小简用金口清光俞允等字漕使举行取勘宛转自解仅免士人于书尺多不识体要往往误人宜谨用自不能识者不若不发书本朝置大宗正寺治宗室濮邸最亲嗣王最贵于属籍最尊世世知大宗正事自宗晟迄宗汉皆安懿王子兄弟相继宗子尽死诸孙仲字复嗣爵判宗人人谨厚练敏宗子率从其教诲崇宁初分置敦宗院于三京以居踈冗选宗子之贤者莅治院中或有尊行治之者颇以为难令郯初除南京敦宗院登对上问所以治宗子之畧对曰长于臣者以国法治之幼于臣者以家法治之上称善进职而遣之郯既至宗子率教未尝扰人京邑甚有頼焉   王介甫居金陵作谢公墩诗云我名公字偶相同我屋公墩在眼中公去我来墩属我不应墩姓尚随公葢晋谢安故地也谢字安石介甫名安石   苏子瞻谪黄州居州之东坡作雪堂自号东坡居士后人遂目子瞻为东坡其地今属佛庙子瞻知杭州筑大堤西湖上人呼为苏公堤属吏刻石榜名世俗以富贵相高以堤音低颇为语忌未防子瞻迁谪时孟氏皇后京师衣饰畵作双蝉目为孟家蝉识者谓蝉有禅意乆之后竟废   先公在讲筵闻神考言熊本表章用印端谨朱色鲜明先后无小异由此受知擢用至两制近世长吏生日寮佐畵夀星为献例只受文字其畵却回但为礼数而已王安礼自执政出知舒州生日属吏为夀或无夀星畵者但有他畵轴红綉囊缄之必谓退回王忽令尽启封挂畵于防事标所献人名衔于其下良乆引客爇香共相瞻礼其间无夀星者或用佛像或神鬼唯一兵官乃崔白畵二猫既至前惭惧失措或云时有囊缄墓铭者吏不敢展此尤不可生日祝寿墓铭防事非徒失献芹之意必须贻祸小节不可不戒古人不欺幽隠正谓此类   熈宁中有常州太守召赴阙其人颇熟时事将有陈述所主亦大臣有力者或云介甫当无不称上意既陛见上首问锡山去郡防逺守非素偹了不能对葢常州无锡县锡山俗呼惠山守不阅图经故不知也上顾近臣曰为守臣而不知境内山川其为政可料即罢去竟不曽开陈一言杨杰次公留心释教尝因上殿神考颇问佛法大槩杨并不答云佛法实亦助吾教既归人咸咎之或责以圣主难遇次公平生所学如此乃唯唯何也杨曰朝廷端欵明辨吾惧度作导师不敢妄对   青州王大夫尝知舒丹二州为诗极鄙俚每投献当路留以为笑具季父为青掾王亦与一轴诗他日季父见其子乃谢之其子曰大人九伯乱道玷渎高明葢俗谓神气不足者为九伯岂以一千则足数耶余中表任朝议大夫以八里赦恩转中奉大夫其子对贺客则曰大人转此一官方始济事将来有遗表恩泽也余记二事非以为谑葢所以开悟为人子者   司马温公闲居西京一日令老兵卖所乘马语云此马夏月有肺病若售者先语之老兵窃笑其拙不知其用心也   王舒王越国吴夫人性好洁成疾王任真率每不相合自江宁乞骸归私第有官藤床吴假用未还郡吏求索左右莫敢言王一旦跣而登床偃仰良乆吴望见即命送还   熈宁癸丑先公登第天子擢居第一为权臣所轧故居第二大父颇不平湖州道场山有老僧为大父言此非人事道场山在州南离方文笔山也低于他州故未有魁天下者僧乃丐缘即山背建浮屠望之如卓一笔既成语州人曰后三十年出状元大观贾安宅政和莫俦相继为廷试魁此吾家事非诞也   琼管四郡在海岛上士人未尝有登第者东坡谪儋耳与琼人姜唐佐游喜其好学与一联诗云沧海何尝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东坡语姜云俟他日有验当续成篇崇宁兴学丕冐海隅四郡士人亦向进虽云垦辟已久恐卤瘠终无嘉糓耳   常州诸胡余外氏自武平使枢宻宗愈继执政宗回宗师宗炎奕修皆两制宗质四子同时作监司家赀又髙东南号富贵胡家相祖茔三女山尤美甚利子婿余母氏乃尊行如渭阳诸婿钱昻黄辅国李诗蒋廷俊张巨陈举蒋存诚皆为显官余无不出常调吕吉甫太尉自言其家不利女壻不唯碌碌无用如长倩余中成婚二十余年元祐初上防乞诛吕吉甫谢天下后竟离婚亦云祖茔三女山相刑也余表侄李熙嘏狂生登第吉甫以孙女妻之自延安帅遣人纳吉礼貌甚盛熈嘏在京师忽诣开封投牒愿悔婚蔡元长尹京惊问所以并无违律及不争财物熈嘏但言不喜与福建子相交元长怒叱出卒成婚时人谓吕家风水已应中州人每为闽人所窘目为福建子畏而憎之之辞吉甫元长皆闽人故熈嘏戱之耳   先公素贫元丰间乆于右史奉亲甘防不足求外补神考知之将防贵妃故事两制奉册执政读册乃躐用先公为奉册门下侍郎章惇为读册官中贵冯宗道宻谓公言上知公贫此盛礼也必有厚赐既事检防无防妃支赐例止赐酒食而已近嵗帝子蕃衍宫闱每有庆事赐大臣包子银绢各数千疋两虽师垣尊宠冠廷臣然自辛巳乙酉己丑三出亦有不预赐者唯何执中以藩邸特恩为宰相首尾未尝去位不问其他锡赉皇子帝姬六十七人包子无遗之者家赀高于诸公天性节俭未尝妄费一钱为三公奉养如平时   余表伯父袁应中博学有时名以貌寝诸公莫敢荐绍圣间蔡元度引之乃得对袁鸢肩上短下陋又广颡尖额面多黒子望之如洒墨声嗄而吴音哲宗一见连称太陋袁错愕不得陈述而退缙绅目为奉勑陋朝士王逈美姿容有才思少年间不甚持重为狎邪辈所诬播入乐府今六么所歌奇俊王家郎乃逈也元丰中蔡持正荐之可任监司神宗忽云此乃竒俊王家郎乎持正叩头谢罪   舒王吴夫人有洁疾其意不独恐汚已亦恐汚人长女之出省之于江宁夫人欣然裂绮縠制衣将赠其甥皆珍异也忽有猫卧衣笥中夫人即叱起婢掲衣置浴室下终不肯与人竟腐败无敢收者余大父至贫挂冠月俸折支得压酒囊诸子幼时用为胫衣先公痛念兹事既显尽以月俸颁昆弟宗族终身不自吝一钱诸父仰禄以活不治生事晚年迁责族人失俸大有狼狈者五叔父遂不聊生余窃谓使舒王与大父易地吴夫人安得有此疾   先公尝言昔在修撰经义局与诸公聚首介甫见举烛因言佛书有日月灯光明佛灯光岂足以配日月乎吕吉甫曰日翌乎昼月翌乎夜灯翌乎昼夜日月所不及其用无差别介甫大以为然吉甫所言中理歴歴可纪类如此   子瞻曽为先公言书传间出叠字皆作二小画于其下乐府有瑟二调歌平时读作瑟瑟后到海南见一黥卒自云元系教坊瑟二部头方知当作瑟二非瑟瑟也子瞻好学弥老不衰类皆如此余尝访教坊瑟二事云每色以二人如笛二筝二总谓之色二不作瑟字不知果如何吉甫子瞻皆不世出之才而不相好亦犹立朝异时耳   世妇人有产鬼形者不能执而杀之则飞去夜复归就乳多瘁其母俗呼为旱魃亦分男女女魃窃其家物以出男魃窃外物以归初虞世和甫名士善医公卿争邀致而性不可驯狎往往尤忽权贵每贵人求治病必重诛求之至于不可堪其所得旋以施贫者最爱黄庭坚常言黄孝于其亲吾爱重之每得佳墨精楮奇玩必归鲁直语朝士云初和甫于余正是一男旱魃时坐中有厌苦和甫者率尔对曰到吾家便是女旱魃   东坡倅杭州不胜杯酌部使者知公颇有才望朝夕聚首疲于应接乃号杭倅为酒食地狱其后袁毂倅杭适郡将不协诸司缘此亦相踈袁语所亲曰酒食地狱正值狱空以为笑   鲁直再谪黔中泊舟武昌初和甫追饯之相与处舟中岸巾危坐鲁直侧席意甚恭犹子无咎与黄士潘观来不知其为初和甫颇忽略之潘黄正论本草反覆良乆鲁直曰吾侄前识初和甫否二人缩舌汗背   世传杜祁公罢相归乡里不事冠带一日在河南府客次道帽深衣坐席末会府尹出衙皂不识其故相有运勾至年少贵游子弟怪祁公不起揖厉声问曰足下前任甚处祁公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客次与坐席固不能遍识常宜自处卑下最不可妄谈事及呼人姓名恐对人子弟道其父兄名及所短者或其亲知必贻怒招祸俗谓之口快乃是大病   富郑公致政归西都常着布直裰跨驴出郊逢水南廵检盖中官也威仪呵引甚盛前卒呵骑者下公举鞭促驴卒声愈厉又唱言不肯下驴请官位公举鞭称名曰弼卒不晓所谓白其将曰前有一人骑驴冲节请官位不得口称弼弼将方悟曰乃相公也下马执鋭伏谒道左其賛曰水南廵检唱喏公举鞭去   舒王退居金陵结茅钟山下防杖入村落有老氓张姓最稔熟王每歩至其门即呼张翁张应声呼相公一日王忽大咍曰我作宰相许时止与汝一字不同耳驸马都尉李端愿居戚里最号恭慎既失明犹戒励子弟故终身无过时京师竞州西二郎庙出圣水治病輙愈李素不事鬼神一日其子舎有病稚家人窃往请水李闻大怒即杖其子且云使尔子果死二郎岂肯受枉法赃故活之耶若不能活又何求   先公在绍圣初识孟在盖皇后父也时泰陵未有嗣常因景陵宫行香诸人聚首孟在忽太息或询其故孟曰中宫蓐月满望一皇嗣乃诞公主先公归语所亲曰孟在非长守富贵者也果如言后竟废   沈起待制诸子有见诸王者颇喜之许以荐擢一日沈盛饰出游过相府舒王闻其在门呼入与共匕箸先令禠带沈辞不得已舒王以手褰沈所衣真珠绣直系连称好好自后不复得见坐此沉废政和中台章言一朝士有湿活居士之目谓饮不择酒内不择人此数事平时人所易犯一被指斥则莫脱故举以为少俊之戒蔡元度子仍悟前身是润州丹阳王家儿访之果然妻子尚在来见之相语如昔时至八九嵗渐熟世境旋忘前事雍丘李三礼生女小师数嵗则曰我是黄州陂典吏雷泽男亨甫年十七嵗病足疮死雍丘牛商多在黄陂寻问如合符契他日雷泽往视小师一见便呼为父政和八年小师来黄陂抱其旧母号泣又数与邑人说其平昔皆验   先公在元祐背驰与苏辙尤不相好公知庐州辙门人吴俦为州学教授公延乡人方素于学舎讲三经义辙为内应公坐降知夀州后在广守与东坡邂逅各出诗文相示既得罪范致虚行责词云謟交轼辙宻与唱和媚附安李隂求进迁或以辙事语范范曰吾固知之但不欲偏枯却属对范学于先公或疑其背师葢国事也范操行非希防下石者   钱遹徳循为侍御史元符末攻曽布章数上正急防其子病明日将对夜其子死徳循即跨马入朝不复内顾既归而后举哀朝廷颇知之布败徳循遂除中丞诰词有云方蹇蹇以匪躬子呱呱而弗恤未防徳循转工部尚书失言路其僚颇攻击竟论匿哀之事徳循由是得罪责词数其躁进至云匿哀请对防渎轩墀徳循投闲久之领宫祠而终   章惇性豪恣忽略士大夫绍圣间作相翰林学士承防蔡京谒惇惇道衣见之蔡上言状乃立宰相见从官法王安礼尚气不下人绍圣初起师太原过阙许见时枢府虚位安礼鋭意士亦属望将至京师答诸公逺迎书自两制而下皆榻角一匾封语傲礼简或于上前言其素行既促赴新任怏怏数月而死   元丰间诏僧慈本住慧林禅院召见赐茶以为荣遇先公侍上见宣谕慈本上云京师繁盛细民逐末朕要卿来劝人作善别无他语建中靖国元年召僧诣禁中讲经赐十禅师号及御制僧惟白续灯録序释徒尤以为盛事后赐僧楷四字禅师号楷故不受以钓名推避之际颇不恭朝廷正其罪投之逺方无他异术穷情露教遂不振又狂逆不道伐冡诱略多出浮屠中宣和初乃译正其教改僧为徳士复姓氏完发肤正冠裳尽革其尤夷者   姚祐元符初为杭州教授堂试诸生出易题干为金坤亦为金也葢福建本书籍刋板舛错坤为釡脱二防故姚误读作金诸生疑之因上请姚复为臆说而诸生或以诚告姚取官本视果釡也大慙曰祐买着福建本升堂自罚一直其不护短如此   昔有郭巨公建第落成日设诸匠列坐于子弟右或以为不可巨公指诸匠曰此造屋者又指其子弟曰此卖屋者固自有序识者以为名言可为破家子戒   常州苏掖仕至监司家富甚啬每置产吝不与直争一文至失色尤喜乘人窘急时以防资取竒货尝置别墅与售者反复甚苦其子在旁曰大人可増少金我辈他日卖之亦得善价也父愕然自是少悟士大夫竞其语   润州一监征与务胥盗官钱皆藏之胥室约曰家满分以装我胥伪诺之既代去不与一钱监征不敢索悒悒渡扬子江竟死于维扬胥得全贿遂富告归治田宅是年妻孕如见监征褰帷而入即诞子甚慧长喜读书使之就学二十嵗登第胥大喜尽鬻其产挈家至京师为桂玉费其子调官南下已匮乏至中途子病罄所余召医及维扬而死胥无所归旅寓贫索无聊亦死   沈括存中入翰苑出塞垣为闻人晚娶张氏悍虐存中不能制时被棰骂捽须堕地儿女号泣而拾之须上有血肉者又相与号恸张终不恕余仲姊嫁其子清直张出也存中长子博毅前家儿张逐出之存中时徃赒给张知輙怒因诬长子防逆暗昧事存中责安置秀州张时时歩入府中诉其夫子家人辈徒跣从劝于道先公闻之颇怜仲姊乃夺之归宗存中投闲十余年绍圣初复官领宫祠张忽病死人皆为存中贺而存中自张亡恍惚不安船过扬子江遂欲堕水左右挽持之得无患未防不禄或疑存中平日为张所苦又在患难方幸相脱乃尔何耶余以谓此妇妬暴非碌碌者虽死魂魄犹有慿借   广中富人多畜鬼奴絶有力可负数百斤言语嗜欲不通性惇不逃徙亦谓之野人色黒如墨唇红齿白髪鬈而黄有牝牡生海外诸山中食生物采得时与火食饲之累日洞泄谓之换肠缘此或病死若不死即可蓄乆蓄能晓人言而自不能言有一种近海者入水眼不贬谓之昆仑奴   乐府有菩萨蛮不知何物在广中见呼蕃妇为菩萨蛮方识之南海庙前有大树生子如冬熟时解之其房如芭蕉土人呼为波罗蜜渍之可食   闽浙人食蛙湖湘人食蛤蚧大蛙也广南人食蛇市中鬻蛇羮中州人每笑东南人食蛙有宗子任浙官取蛙两股脯之绐其族人为鹑腊既食然后告之由是东南谤焰少息或云蛙变为黄防   琼管夷人食动物凡蝇蚋草虫蚯蚓尽捕之入截竹中炊熟破竹而食顷年在广州蕃坊献食多用糖蜜脑麝有鱼爼虽甘香而腥臭自若也唯烧笋一味可食先公至北方日供乳粥一椀甚珍但沃以生油不可入口谕之使去油不听因绐令以他器贮油使自酌用之乃许自后遂得淡粥大率南食多咸北食多酸四邉及村落人食甘中州及城市人食淡五味中只苦不可食慈圣光献皇后尝梦神人语云太平宰相项安节神宗宻求诸朝臣及遍询吏部无有此姓名者久之吴充为上相瘰疖生颈间百药不差一日立朝项上肿如拳后见之告上曰此真项安节也蒋之竒既贵项上大赘每忌人视之为六路大漕至金山寺僧了元滑稽人也与蒋相善一日见蒋即手扪其赘蒋心恶之了元徐曰冲卿在前頴叔在后蒋即大喜   故事宰相薨驾幸浇奠褰帷视尸则所陈尚方金器尽赐其家不举帷则收去宰相吴充元丰间薨于私第上幸焉夫人李氏徒跣下堂叩头曰吴充贫二子官六品乞依两制例持防仍支俸诏许之然仓卒白事不及褰帷驾兴诸司敛器皿而去计其所直与二子特支俸颇相当因谓官物不可妄得如此京畿士人王庭鲤尝与边将作门客得军功补军将因诣阙论父祖文臣及身为进士乞换文资即可权注一州县差遣大喜洎诰下乃得石州摄助教不理选限终身不厘务大凡爵禄岂可以计取哉   宰相礼絶庻官都堂自京官以上则坐选人立白事见于私第选人亦坐葢客礼也唯两制以上防茶汤入脚床子寒月有火炉暑月有扇谓之事事有庻官只防茶谓之事事无茶见于唐时味苦而转甘晚采者为茗今世俗客至则啜茶去则啜汤汤取药材甘香者屑之或凉或温未有不用甘草者此俗遍天下先公使辽辽人相见其俗先防汤后防茶至饮防亦先水饮然后品味交进但欲与中国相反本无他义理   朝辨色始入前此集禁门外自宰执以下皆用白纸糊烛笼一枚长柄掲之马前书官位于其上欲识马所在也朝时自四鼓旧城诸门启闗放下都下人谓四更时朝马动朝士至者以烛笼相围绕聚首谓之火城宰执最后至至则火城灭烛大臣自从官及亲王驸马皆有位次在皇城外仗舎谓之待漏院不与庶官同处火城每位有翰林司官给酒果以供朝臣酒絶佳果实皆不可咀嚼欲其久存先公与蔡元度尝以冬月至待漏院翰林卒前白有羊肉酒探腰间布囊取一纸角视之肉臡也问其故云恐寒冻难解故懐之自是止令供清酒因知诸同官狨座文臣两制武臣节度使以上许用每嵗九月乘二月彻无定日视宰相乘则皆乘之彻亦如之狨似大猴生川中其脊毛最长色如黄金取而缝之数十斤成一座价直钱百千背用紫绮缘以簇四金雕法锦其制度无殊别政和中有乆次卿监者意必迁两制预买狨座得躁进之目坐此斥罢或云狨毛以籍衣不皱先公使北国时已作两制乗狨座副使武臣乘紫丝座故事使虽非两制亦乗狨张繖金带金鱼重将命也大观中国信以礼部郎中郑乆中充使奉宁军节度使童贯充副使遂俱乘狨座   何执中第五防时从人筮穷逹其人云公不第五何曰然其人拊掌大笑连称竒絶因云公凡遇五即有喜庆何以熈宁五年乡荐余中榜第五人及第五十五嵗随龙崇宁五年作宰相每迁官或生子非五年即五月或五日其验如此   余防时从母氏在常州时见钱秀才开图书知人三世姓男子知妇姓女子知夫姓无不验吾家三姊长适吴氏次适沈氏钱阅书皆言夫姓吴当时怪其差缪后数年沈姊离婚归宗嫁吴寛夫不知图书何为而亿中乃尔岂此数帙文所能该括   黄州董助教甚富大观己丑嵗歉董为饭以食饥者又为糗饵饲小儿辈方罗列分俵饥人如墙而进不复可制董仆于地颇被殴践家人咸咎之董不介意明日又为具设栏楯以序进退时或纷然迄了余日无倦色黄冈村氓闾丘十五多积谷每幸凶嵗即腾价细民苦之老年病且亟不复饮食但食羊屎家人怜之以米饵作羊屎状绐之入手便投去唯食真者数月方死此氓媚佛多施庐山僧供迹亦内惧祸至冀事佛少逭责此尤不可也   元祐间有大臣不欲书名氏父常贬死朱崕寓柩不归既贵自过海迎取己更数十年无识其父柩者于僧房中有数棺枯骨无款记不获已乃挈一棺归与其母合后竞误取亡僧骨殖绍圣初言者欲萋菲之以无验不敢举   话腴【陈郁】   艺祖微时日诗云欲出未出光辣挞千山万山如火发须臾走向天上来赶郤残星赶郤月国史润饰之云未离海峤千山黒才到天心万国明文气卑弱不如元作真西山镇温陵有海冦猖獗令正将王大受将卒五百擒获其赵某等三渠魁及从贼百余辈大受归伤重而没赵宗子也始皆疑西山未易处阅数日狱成西山引诸囚入教场二渠魁于中掩其心令诸军射箭如猬而贼未死或斩或捶次第而毕惟置赵于傍观之次陵迟二渠魁且以心肝祭大受讫补其二子以指使又配其二女以良壻赏罚兼行士民惊服皆以为赵可生也事毕西山呼赵问之赵称宗室不絶西山曰宗室为贼首则非宗室矣宜正以王法决交脊二百而死   南康县外二十里许有刘氏女少而慧父母初以许蔡无故絶蔡而许吴吴亡又以许蔡女曰吾一身而三许人何顔登人门户投潭水而死乡社立贤女祠今存焉菱芡皆水物也胡为菱寒而芡暖葢菱花开必背日芡花开必向日故也桃杏双仁者必杀人其花本五出有六出必双仁而杀人矣反常故也木实之蠧者必不沙烂沙烂者必不蠧而能浮若不浮者亦杀人葢既沙烂则不能蕴畜而生虫至甘而不蠧者以其沙也有物有则若可穷矣   马友犯长沙向芗林捍之不敌而溃道遇友别将方舟而来家人辈惶惧知弗脱矣贼指求芗林爱妾妾闻命无惧色自语贼曰必欲我当以车马来贼许之妾即盛饰以待家人骇之然犹谓其徃可以纾难顷刻肩舆至即奋而登既过河望贼舟不甚逺妾忽语舆卒欲少止羣卒乃弛轿妾一跃入水急援之已絶矣贼相顾不发芗林亦悠然而去   徽庙一日幸来夫人阁偶洒翰于小白团扇书七言十四字而天思稍倦顾在侧珰云汝有能吟之客可令续之乃荐邻里太学生既宣入内侍省恭读宸制不知指意乞为取防或续句呈或就书扇左上曰朝来不喜餐必恶阻也当以此为词以续于扇续进上大喜防将防士生于未奏名径使造庭赐以第焉上御诗曰选饭朝来不喜餐御厨空费八珍盘生续曰人间有味都尝遍只许江梅一防酸   唐李渉过皖口之西遇大舰遏其征数十人持兵仗问是何人从者曰李渉博士船也其豪首曰若是李渉闻诗名已乆但希一篇金帛非敢取也李乃赠一絶云暮雨萧萧江上村緑林豪客夜知闻相逢不用相廻避世上于今半是君   真庙朝寝殿侧有古桧秀茂不羣名御爱桧然横碍殿檐真皇意欲去之一夕风雷转折其枝时以为瑞诸葛武侯荐马超于先主关羽恐其出已右移书问之武侯曰可与翼徳并驱驰衡然非髯将军比也羽闻而喜余谓武侯此语既不掩超之美又有以结羽之心深沉大畧可涯涘耶当其数败衂时下教曰今非将不善兵不众而败葢亮未闻过耳诸君攻亮之过则兵决可胜夫人有失谁不懐忌而武侯独愿闻其过岂不诚大丈夫哉   明之象山士子史本有木犀忽变红色异香因接本献阙下高庙雅爱之畵为扇靣仍制诗以赐从臣云月宫移就日宫栽引得轻红入面来好向烟消承雨露丹心一防为君开又云秋入幽岩桂影团香深粟粟照林丹应随王母瑶池宴染得朝霞下广寒自是四方争其本嵗接数百史氏由此昌焉一卉之微香色稍异能动至尊入品题且昌其主可以人而不如木乎   世论多以阮籍为放旷不覊之士守礼法者羞言之葢以迹而不以心也余见其沉酣不理若与世违然观汉楚战塲则曰时无英雄使稚子成名岂忘虑于世变哉口不臧否然待人以青白眼岂无意于人物哉居防饮酒食肉然恸哭则呕血数斗岂不情于哀戚哉当其王室不竞强臣擅威戮大臣如刺犬豕故张华卫瓘以清直死嵇康以高简死王衍以清谈死陆机陆云以俊才死至文帝将求婚钟防欲询以时事而致之罪而籍终皆以沉避其察微见逺寄托保身非高出数子之上其能脱屣于祸穽哉吁善观人者当考其迹而逆察其心乃可也   建炎枢宻聂昌临川人也上庠释褐出身元名山御笔改今名朝廷令往河北割地粘罕令撤伞而后见昌云彼此皆王臣也平交耳安有撤伞之礼竟不从粘罕而莫之屈当时河北百姓不肯割土昌因与力争死之諡荣愍   写照非畵物比葢写形不难写心惟难也夫帝尧秀眉鲁僖司马亦秀眉舜重瞳项羽朱友敬亦重瞳沛公龙顔嵇叔夜亦龙颜世祖日角唐髙祖亦日角文皇鳯姿李相国亦鳯姿尼父如魌阳虎亦如蒙魌窦将军鸢肩骆賔王亦鸢肩扬食我熊虎之状班定逺乃虎头司马懿狼顾周嵩乃狼肮若此者写之似足矣故曰写形不难夫写屈原之形而肖矣傥笔无行吟泽畔懐忠不平之意亦非灵均写少陵之貌而是矣傥不能笔其风骚冲澹之趣忠义杰特之气峻洁葆丽之姿竒僻赡博之学离寓放旷之懐亦非浣花翁葢写其形必其神其神必写其心否则君子小人貌同心异贵贱忠恶奚自而别形虽似何益故曰写心惟难   端平甲午七月八日我师尅复彭城麾下洪福得亡金人手抄诗余于其中得一二篇廼知河朔幽燕浑厚之气至此散矣因録于后李国栋夏卿感怀云东金西木两暌违由此生男不足依但愿相忘不相顾莫言谁是复谁非防家能用三牲养千古空五防衣一把残骸着无处不归沟壑欲谁归自注云珞琭子曰东金西木定生五逆之男仆命庚申日甲申时政为此尔梁仲经哀辽东一首云守臣肉食头如雪夜半羣酋登雉堞十万人家靡孑遗马蹄殷染衣冠血珠玉盈车宫殿焚娟娟少女嫔羶荤路逢人语辛酸事骨痛心摧不忍闻我今来作辽阳客入境临风吊寃魄辽水无声辽地空萧萧暮雨天垂泣青绫惯睡直承明偏褧缦胡不称情见说豺狼当路立自怜乌鹊绕枝惊安边计防无何有忧国形骸太痩生何日凯还思旧职不才犹可荐咸英史舜元哀王旦一首云八月风高邉马壮健儿弯弓向南望铁门不守犯孤城失我堂堂仁勇将将军之起本儒臣纬武经文才过人墨磨盾鼻扫千字箭射防牙惊六军忆昔同时初上疏明日东华听宣谕我从金毂东廵逻公总干戈练征戍三月和兵好始修敌兵一夜袭通州练衣出郊虽频战氊帐沿河未肻休将军尽出兵如水烧敌之车破敌垒倒戈弃甲十万人乱辙靡旗三百里金甲煌煌金印光诏书命我守昆阳虽知人有百夫勇可奈仓无一日粮叛臣暗作开门防一虎翻为羣犬获胸中气愤爆雷声颔下欲张猬毛磔将军虽死尚如生万里遥忠义名昔闻陜右叚忠烈今见常山顔杲卿栋朽榱崩人短气平生况切同年义试歌慷慨一篇词定洒英雄千古泪王旦者昆阳守王子明也余于感怀篇着其无父子之道亡国之本也于哀辽东王旦篇着其败亡之迹以见天道之好还也   谈薮【厐元英】   王公衮字吉老宣子尚书之弟先墓在防稽西山为掌墓人奚泗所发公衮诉之郡杖之而已公衮愤甚奚泗受杖诣公衮谢罪公衮呼前劳以酒防劒斩之持其首诣郡宣子时为侍郎奏乞以已官赎罪诏给舎集议中书舎人张孝祥等议上诏赦之犹防一秩当时公衮孝名闻天下永嘉王十朋以诗美之公衮性甚和平居常若嬉笑人谓之笑面虎   甄龙友云卿永嘉人滑稽辨捷为近世之冠楼宣献自西掖出守以首春觞客甄预坐席间谓公曰今年春气一何太盛公问其故甄曰以果匳甘蔗知之根在公前而末已至此公为罚掌吏众訾其猥率游天竺寺集诗句赞大士大书于壁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孝庙临幸一见赏之诏侍臣物色其人或以甄姓名闻曰是温州狂生用之且败风俗上曰惟此一人朕自举之甄时为某邑宰趣召登殿上迎问曰卿何故名龙友甄罔然不知所对既退乃得之曰君为尧舜之君故臣得与防龙为友由是不称防犹得添倅后至国子监簿甄尝颂临安北山大佛头云色如黄金靣如满月尽大地人只见一撅禅人多许之   沈詹事特以坐叶丞相论恢复贬筠州沈方售一妾年十七八擕与俱行处筠凡七年既归呼妾父母以女归之犹处子时人以比张忠定公咏防稽潘方仲矩为安吉尉献诗云昔年单骑向筠州觅得歌姬共逺游去日正宜供夜直归来浑未识春愁禅人尚有香囊愧道士犹怀炭妇羞铁石心肠延夀药不风流处却风流   韩侂胄暮年以冬月擕家游西湖畵船花舆徧覧南北二山之胜末乃寘宴于南园族子判院与焉席间有献牵丝傀儡为土偶负小儿者名为迎春黄胖韩顾族子汝名能诗可咏即承命一絶云脚踏虚空手防春一人头上要安身忽然线断儿童手骨肉都为陌上尘韩大不乐不终宴而归未防祸作   唐小说记红叶事凡四其一本事诗顾况在洛乘间与一二诗友游苑中流水上得大梧叶题诗云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况眀日于上流亦题云愁见莺啼栁絮飞上阳宫女断肠时君王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寄与谁后十余日有客来苑中又于叶上得诗以示况曰一叶题诗出禁城谁人酧和独含情自嗟不及波中叶荡漾乘春取次行又明皇代以杨妃虢国宠盛宫娥皆衰悴不愿备掖庭尝书落叶随御沟流出云旧宠悲秋扇新恩寄早春聊题一片叶将寄接流人顾况闻而和之既逹圣听遣出禁内人不少或有五使之号况所和即前四句也其二云溪友议卢渥舎人应举之嵗偶临御沟见红叶上有诗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其三北梦言进士李茵尝游苑中见红叶自御沟出上有题诗曰【与卢渥诗同】其四玉溪编事侯继图秋日于大慈寺倚阑楼上忽木叶飘坠上有诗曰拭翠敛愁蛾为欝心中事搦笔下庭除书作相思字此字不书名此字不书纸书向秋叶上愿逐秋风起天下有心人尽解相思死余意前三则本只一事而记者各异耳刘斧青中有御沟流红叶记最为鄙妄葢窃取前说而易其名为于祐云本朝词人罕用此事惟周清真乐府两用之归花游云信流去想一叶怨题今到何处六丑咏落花云飘流处莫赴潮汐恐断水上有相思字见得脱胎换骨之妙极矣清真名邦彦字美成徽宗时为待制提举大晟乐府   大溪山在广州境旧山有一洞其处所人不常识每嵗五月五日洞开则见之土人预备墨纸刷箒入其中以手摸石壁觉有罅隙若防刻者以墨刷其上纸覆其上印模而出洞亦随闭持所印纸视之或咒语或药方所得皆不同亦有不成字无所得者咒术药方应用无不效验葢南法之所出也   严州夀昌县道旁有朱买臣庙貌其地有朱池朱村居人多朱姓朱谦之诗云贫贱难堪俗眼低区区何事便云泥防稽乞得无他念祗为归来诧故妻束薪行道自歌呼越女安知有丈夫一见印章惊欲倒相防方悔太糢糊   渔溪云曩在筠州新昌县尝出游歴将至五峯马上遥见山中草木蠕蠕动疑为地震驭者云满山皆猴也数以千万计行人独过常遭戏虐每羣呼跳浪而至攀缘头目胸项手足衮成毛毬虽有兵刄亦无所施往往致死夜宿民家犬为虎衔去明日至寺问山中有虎乎曰无有何以无曰山中皆大林虎安敢来余曰林木森森虎所隠蔽何为不来曰大木上多防虎过其下鼠必鸣噪自防其毛投虎身着处必生虫则遍身疮烂以至乎死故畏不敢至方悟宣城包氏畵虎皆平原旷野茅苇丛薄中亦有棘枝寻丈未尝作林木者以此隋文帝云譬之猛虎人不能害反为毛间虫所蠧损又可证也主术见一卒妻美杀其夫而纳之宠嬖殊甚术有所佩首极利寝则枕之他日方寝此妇取匕首将杀之术觉惊问妇曰将杀汝术曰何故曰我夫为汝杀吾欲报仇术黙然乆之曰吾不忍杀汝当为汝别求夫乃尽集诸将使自择妇指一人即以嫁之丘宗卿同客谈此曰此【缺】   赵徳老常戏言眀州有三贱烧底贱着底贱吃底贱或问其故曰烧底是灯草着底是草鞋吃底是塩又云慈谿县有三荐茶店汤瓶不曽荐客店床上无藁荐大街上好放荐皆可资笑   蔡元定字季通博学强记通术数游朱晦翁门极喜之詹元善尤重之荐其康节之学命使定歴宻院劄令赴行在蔡虽不应命人犹以聘君称之晦翁以道学不容于时胡闳章疏并及蔡谓之妖人坐谪道州以死蔡善地理学每与乡人卜改定其间吉凶不能皆验及贬有赠诗者曰掘尽人家好丘陇寃魂欲诉更无由先生若有尧夫术何不先言去道州   谈渊【王陶】   天禧中泰州言澶州军士王贵至州自云得于阗国玉印一以献初太平兴国中贵昼日忽见使者至营急召偕行至河桥驿马已具即命乗之俄觉腾空而去顷之驻马但见屋宇宏丽使者使贵入其容卫制度悉为王者谓贵曰侯年如五十八当徃于阗国北通圣山取一异宝以奉皇帝宜志之遂复乗马凌云而旋军中失贵已数日矣验所乗即营卒之马也知州宋煦以闻奏太宗释之至是贵自陈年已五十八愿遵前戒西至于阗寻许其行贵至神州以道逺悔惧俄于市中遇一道士引贵至州城登髙原问所欲具以实对即命贵闭目少选令开目视见山川顿异道士曰此于阗国北境通圣山也复引贵至一池池中有仙童出一物授之谓曰持此奉皇帝再令瞑目俄顷复至泰州向之道士已失所在发其物乃玉印也文曰国玉赵万年永寳   建隆中曹彬潘美綂王师平江南二将皆知兵善战曹之识虑尤逺潘所不逮城既破国主李煜白纱衫帽见二公先见潘设拜潘荅之次见曹设拜曹使人附语曰介胄在身拜不及荅识者善其得体二公先登二舟召煜饮茶船前设一独木板道煜向之国主仪卫甚盛一旦独登舟徘徊不能进曹命左右翼而登焉既一啜曹谓李郎办装诘旦防于此同赴京师来晓如期而赴焉始潘甚惑之讵可放归曹曰船边独木板尚不能进畏死甚也既许其生赴中国焉能取死众方服其识量张邓公士逊三入相景祐五年与章郇公并命已七十五嵗后二十年西贼叛命即寳元康定之间措置乖方物议罪之张引年除正太傅致仕以小诗白郇公云赭案当衙并命时蒹葭衰朽倚璚枝如今我得休官去鸿入高防鳯在池近辅咸和焉当时轻薄少年改邓公诗云赭案当衙并命时与君两个没操持如今我得休官去一任夫君鹘露蹄闻者无不大哂也   江南徐有学问善谈吐古儒之流也李氏未归顺时奉王命至中朝便殿见艺祖升殿端笏缓颊而言曰江南李煜无罪陛下师出无名乆之艺祖再令敷奏乃曰李煜如地陛下如天李煜如子陛下如父天乃能盖地父乃能庇子艺祖应声荅曰既是父子安得两处吃饭无以对识者无不服艺祖神隽矣   翰林侍讲学士杜镐博学有识都城外有坟庄一日若有甘露降布林木子侄辈惊喜白于镐镐味之然不怿子侄启请镐曰此非甘露乃雀饧大非佳兆吾门其衰矣逾年镐薨有八防   太祖一日小宴顾江南国主李煜曰闻卿能诗可举一聨煜思乆之乃举咏扇诗云揖让月在手动握风满懐太祖曰满懐之风何可足尚从官无不叹服   太原王仁裕家逺祖母约二百余嵗形质眇小长约三四尺许两眼白睛皆碧饮防至少夜多不睡每月余忽不见数日复至亦不知其徃来之迹床头有桞箱可尺余封鎻甚宻人未尝见其中物尝戒诸孙辈曰如我出慎勿开此箱开即我不归也诸孙中有一无赖者一日恃酒而归祖母不在径诣床头取封鎻桞箱开之其中有一小铁箆子余无他物自此祖母竟不回矣   谈撰【虞裕】   万物之理虽有所谓易知事变之起亦有所谓难测易知者常也难测者变也君子道其常而已变则在所不论世人所为常者皆能言之或不明其所以此疑诞所自而生焉因摭所闻以析厥理有生斯有化有形斯有变释氏为湿生化生之类皆可以理而推然无情者能变而为有情若腐草化为萤陈麦变为蝶之类是也有情者或为无情若妇人化为石山蚯化为白鸽之类是也蛇化为雉形固不相若也雀化为蛤迹故不相类也不知者或以为异殆非造理者耳   隂阳之气行乎天地之间其相薄也则感而为雷激而为霆其偏胜也则怒而为风和而为雨故东方之气雷南方之气电西方之气虹蜺北方之气云雨雪雹霰中央之气露是以隂凝故雨坠为雪雨者水气也阳气蒸于九泉之下泄而为云山云草莽水云鱼鳞旱云烟火雨云水波各从其类耳北方之气寒东方之气温风自北自东者寒温之气也故为云为雨风髙者道逺风下者道近不鸣条揺之者四十里拆木枝者四百里折大木者五千里三日三夕者天下尽风二日二夕者天下半风半雨一日一夜者其风行万里水旱之变雨天地震日月薄食皆出于常数数亦不能无舛有所为遭之者不能也凡天地囿于有形之中不能逃其数即数以观象斯可以前知今夫积度之数则知日月食办五云之物则知水旱变昔张衡作地动仪事无不验抑又可信矣平治之世有之而不为灾者常数然矣尧汤水旱是矣邪世或数见积数至此而又徳不足以胜之此所以不能无灾也春秋所书是矣此皆以天时言之也其所谓桑谷为祥荧惑退舍又在夫修人事以应之而已坚土之人肥垆土之人大砂土之人美耗土之人丑此造形者未始不犹乎土也险阻多瘿泽气多肿木气多伛水气多瘖山气多男泽气多女暑气多夭寒气多夀淩气多贪谷气多仁此土之所产各以其类者也太平之人仁东方也丹宂之人智南方也太蒙之人信西方也崆峒之人武北方也此四方地气形之不同也卉木皆感于春气而后发生者以木旺于寅卯然也独梅开以冬其故何哉盖东方动以生风风生木故曲直作酸则酸者木之性唯梅之味最酸乃得气之正北方水为之母以生之则易感故梅先众木而华   潮者太阳太隂之皷怒之气所起盖日月运行隂阳鼓怒朝夕为常故潮来有信自朔至望月去日渐近故隂炁微而潮向小朔望之后自初三渐至十八最大潮者所从来逺三日而及此也仲夏海无潮者隂气至微不能自致仲秋最盛者隂阳气均而隂方壮皷怒之势雄故也   常言谓鴈为孤而不及双谓燕为双而不及孤者盖鴈属乎阳而燕丽乎隂阳数竒隂数偶如斯而已干阳也故马蹄圆坤隂也故牛足拆阳病则隂胜故马病而卧隂病则阳胜故牛病而立马阳也故起先前足卧先后足牛隂也故起先后足卧先前足   霹雳之下必有楔柿木中间多有文磁石能引铁茯苓善碎瓦石脾入水即干出水即湿独活有风则息无风则动物理有如此者   犀有通石有晕木有瘿以取妍于人世皆寳之斯亦物之病   器用谓之什物者盖成周军法以五人为五二伍为什供其器物故器用通谓之什物   文选言担石之储先儒谓齐人名小罂为担又谓江淮之人以一石之重为担余窃以一石之重者为当理双陆之戏最盛于唐当武后时宫中梦双陆不胜则唐人重此戏可知今人多不能者盖亦名存而实亡尝考其技凡黒白各用六子乃今人所谓六甲是也何以知其然昔人有对云三个半升升半酒两行双陆陆双棋即是所以知之   熈宁末洛中有民耕于鳯凰山下获石碣方广二尺余乃妇人志其夫墓之文予爱其文理髙明虽作者无以复加故録于是集文曰汉进士曹禋墓志铭君姓曹氏名禋字礼夫世为洛阳人二十八嵗两防不举卒于长安道中朝廷卿大夫乡闾故老闻之无不哀其孝友婣睦笃行能文何其夭之如是邪唯儿闻之独不然乃慰其母曰家有南畆足以飬其亲室有遗文足以教其子凡累乎隂阳之间者生死数不可逃夫何悲喜之有哉丙子年三月十八日卒以其年十月十五于鳯凰山予姓周氏君妻也归君室十八嵗矣生子一人尚幼以其恩义之不可忘故作铭焉铭曰其生也天其死也天茍达此理哀何复言其生也浮其死也休终何为哉慰母之忧   毉之为术乃人之司命不可以妄意为须中心晓然指下明白以形证脉以脉究病按指当有法而指无太遽视病必详惟然后察人之虚实视时之寒燠气有强弱体有肥瘠以至风土异宜赋受各禀如西北之地山广土厚其俗所食黍麦粱肉故其禀差壮而多风痹之疾东南之地土薄水深其俗所食粳稻鱼虾故其禀差弱而多脾胃之病苟能察此用药则亦庶防乎   寇莱公与丁晋公同在政事堂日间论及天下语音何处为正寇言惟西洛人得天下之中丁曰不然四方各有方言唯读书人然后为正   忠献韩公素擅轻财好施之徳一日帅定州道逢乡里一经生作攫公顾左右适无所有乃以所用银掬水可及百两与之经生回中途又遇一攫客生曰公途次之物止有一银掬水我已得之矣幸子勿徃客诉以势不可已经生乃断其银与客分而去盖至诚能使人笃信如此   桞仲涂开赴举时宿驿中夜闻妇人私哭其声婉而哀晓起询之乃同驿临淮令之女令在任恣贪墨委一仆主献纳及代还为仆所恃逼其女为室令度势难免因许之女故哭栁素负节义往见令诘其实令不能讳悉告栁栁忿怒曰愿假此仆一见为子除害仆至栁室则令往市酒果盐梅等物俟夜阑呼仆入叱问曰脇主人女为妇是汝邪即奋匕首杀而烹之翊日召令及同舎饮共食仆肉饮散亟行令徃追谢问仆安在栁曰适共食者乃其肉也   林逋处士有句云陵他日求遗藁犹喜曾无封禅书当时见者颇高其节余窃谓逋自矜之词此何足道盖不务奔竞者皆能之   宋召宣用臣卓有干才元丰间掖廷水殿落成嘉致既备偶失种莲宋即购于都城得器缶所植者百余本连缶沉水底再夕视之则莲已开盈沼矣其干办可谓精敏   浙西吴风村有吴子胥庙村俗讹舛相为五卒须因塑其像即须分五处傍又有拾遗杜祠岁乆像貌漫毁讹为杜十姨一日秋成乡老相与谋以杜十姨嫁伍卒须河朔山东之俗以綘帛装一妇女挂于神相祠之号九天女谓其称故悬之   江浙间多事一姥曰利市婆官或言利市波乃神所居地名非婆也或谓鄱县令死而为神又不知缘何得此名邪   说郛卷三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三十六上    元 陶宗仪 撰尚书故实【李绰】   賔防尚书河东张公三相盛门四朝雅望博物自同于壮武多闻逺迈于咠臣绰避难圃田寓居佛庙秩有同于锥印迹更甚于酒佣叨遂迎尘毎容侍话凡聆徴引必异寻常足广后生可贻好事遂纂集尤异者兼杂以诙谐十数节作尚书故实云耳   髙祖太武皇帝本名与文皇帝同上一字后乃删去尝有碑版凿处具在太武是陵庙中玉册定【阙】神尧乃母后追尊顔公曾抗疏极论为袁傪所沮而寝   太宗酷好法书有大王眞迹三千六百纸率以一丈二尺为一轴宝惜者独兰亭为最置于座侧朝夕观览尝一日附耳语髙宗曰吾千秋万岁后与吾兰亭将去也及奉讳之日用玉匣贮之藏于昭陵   天册府弧矢尺度盖倍于常者太宗北逐刘黑闼为突厥所窘遂亲发箭射退贼骑突厥中得此箭传观皆叹伏神异后余弓一张箭五只藏在武库歴代郊丘重礼必陈于仪卫之前以耀武德惜哉今与法物同为煨烬矣然此即刘氏斩虵劒之比也岂不有所归乎   司马天师名承祯字紫防形状类陶隐居宗谓人曰承祯景后身也天降车上有字曰赐司马承祯尸解去日白鹤【一作云】满庭异香郁烈承祯号白云先生故人谓车为白云车至文宗朝并张骞海槎同取入内有李防竒者开元中以艺干柳芳尝对芳念百韵诗芳已暗记便题之于壁不差一字谓防竒曰此吾之诗也防竒大惊异之有不平色乆之徐曰聊相戏此君所念诗也因请防竒更诵所着文章皆一遍便能写录郑广文作圣善寺报慈阁大像记云自顶至頥八十三尺额珠以银铸成虚中盛八石   搆圣善寺佛殿僧惠范以罪没入其财得一千三百万贯   元载破家籍财货诸物得胡椒九百石   卢元公好道重方士有王谷者得黄白术变瓦砾泥土立成黄金   进士卢融尝説卢元公镇南海日疽发于鬂气息惙然有一少年道士直来牀前谓相国曰本师知尚书病疮遣某将少膏药来可便傅之相国宠姬韩氏遂取膏药疾贴于疮上至暮而抜数日平复于仓皇之际不知道士所来及令勘中门至衙门十数重并无出入处方知其异也盛膏小银合子韩氏收得后犹在融即相国亲宻目验其事因附于此   公自言四世河东公为中书令着绯【绰安邑宅中曾有河东公任中书令着绯真】又説傅游艺居相位着緑   李师诲者畵蕃马李渐之孙也为刘从谏潞州从事知刘不轨遂隐居黎城山潞州平朝廷嘉之就除一县宰曾于衲僧处得落星石一片僧云于蜀路早行见星坠于前遂围数尺掘之得片石如断磬其一端有雕刻狻猊之首亦如磬有孔穿绦处尚光滑岂天上乐器毁而坠欤此石后流转到绰安邑宅中   清夜游西园图顾长康畵有梁朝诸王防尾处云图上若干人并食天厨   贞观中褚河南装背题处具在本张维素家收得【维素从申之子】传至相国张公【靖】元和中准宣索并钟元常写道德经同进入内【时张公镇并州进图表李太尉卫公作也】后中贵人崔潭峻自禁中将出复流传人间维素子周封前泾州从事在京一日有人将此图求售周封惊异之遽以绢数疋赎得经年忽闻欵关甚急问之见数人同称仇中尉传语评事知清夜图在宅计闲居家贫请以绢三百疋易之周封惮其廹胁遽以图授使人明日果赍绢至后方知诈伪乃是一力足人求江淮大塩院时王庻人涯判塩鐡酷好书畵谓此人曰为余访得此图然遂公所请因为计取耳及十二家事起复落在一粉铺内郭侍郎【承嘏】阍者以钱三百买得献郭公郭又流传至令狐家宣宗尝问相国有何名畵相国具以图对复进入内【賔防亲见相国説】公尝于贵人家见梁昭明太子脑骨防红而润泽抑异于常也   又尝见人腊长尺许眉目手足悉具或以为僬侥人也又説表弟卢某一日碧空澄澈仰见仙人乗鹤而过别有数鹤飞在前后适覩自一鹤背迁一鹤背亦如人换马之状   国朝李嗣真评事云顾畵屈居第一然虎头又伏卫恊畵北风图【北风图毛诗义】   公平康里宅乃崔司业融旧第有司业题壁处今犹在蜀王尝造千面琴散在人间蜀王即隋文之子杨秀也又李汧公取桐孙之精者杂缀为之谓之百衲琴用蜗殻为徽其间三面尤絶异通谓之响泉韵磬弦一上可十年不断   兵部李员外约言汧公之子也识度清旷逈出尘表与主客张员外谂同弃官并韦徴君况墙东遯世不婚娶不治生业李尤厚于张每与张匡牀静言逹旦不寝人莫得知赠张诗曰我有心中事不向韦二説秋夜洛阳城明月照张八【谂即尚书公之羣从】   佛像本【阙】 朴陋人不生敬今之藻绘雕刻自戴颙始也颙尝刻一像自隐帐中听人臧否随而改之如是者积十年厥功方就   绛州碧落碑文乃髙祖子韩王元嘉四男为先妃所制陈惟玉书今不知者妄有指説非也   荀舆能书尝写狸骨治劳方右军临之至今谓之狸骨帖   古碑皆有圆空【音孔】葢碑者悲也本墟墓间物每一墓有四焉初葬穿防于空以下棺乃古悬窆之礼礼曰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人因就纪其德由是遂有碑表数十年前有树德政碑亦设圆空不知根本甚失后有悟之者遂改焉   公自述髙伯祖嘉祐开元中为相州都督廨宇有灾异郡守物故者连累政将军【嘉祐终金吾将军】至则于正寝整衣冠通夕而坐夜分忽肃屏开闻叹息声俄有人自西庑而出衣巾蓝缕形器憔悴歴阶而上直至于前将军因厉声问曰是何神祗来至于此荅曰余后周将尉迟廽也死于此地遗骸尚存愿托有心得毕葬祭前牧守者皆胆薄气劣惊悸而终非余所害又指一十余岁女子曰此余之女也同瘗庑下明日将军召吏发掘果得二骸备衣衾棺器礼而葬之越二夕复出感谢因曰余无他能报効愿禆公政节宣水旱唯所命焉将军遂以事上闻请置庙岁时血食上特降书诏褒异勒碑叙述今相州碑庙见在   中书令河东公开元中居相位有张憬藏者能言休咎一日忽诣公以一幅纸大书台字授公公曰余见居台司此何意也后数日贬官台州刺史   河东公镇并州上问有何事第言之奏曰臣有弟嘉祐逺牧方州手足支离常系念虑上因口勅张嘉祐可忻州刺史河东属郡上意不疑张亦不让岂非至公无隐出于常限者乎   王平南廙右军之叔也善书畵常谓右军吾诸事不足法惟书畵可法后晋明帝师其畵王右军学其书焉宣平太傅相国卢公应举时寄居夀州安丰县别墅尝游芍陂见里人负薪者持碧莲花一朶以伤器刃矣云陂中得之卢公后从事浙西因使淮服话于太尉卫公公令捜访芍陂则无有矣又徧寻于江渚间亦终不能得乃知向者一朶葢神异耳   京国顷岁街陌中有聚观戏塲者询之乃二刺猬对打令既合节奏又中章程时座中有前将作李少监韫亦云曾见   京城佛寺率非真僧曲槛廻廊户牖重复有一僧室当门有柜扄锁甚牢窃知者云自柜而入则别有幽房阁诘曲深严囊槖奸回何所不有   牛相公僧孺镇防州日以久旱祈祷无应有处士不记名姓众云豢龙者公请致雨处士曰江汉间无龙独一湫泊中有之黒龙也强駈逐必虑为灾难制公固命之果有大雨汉水泛涨漂溺万户处士惧罪亦亡去十年前有人他处见犹在   汲冡书葢魏安厘王冡晋时卫郡汲县耕人于古冡中得之竹简漆书科斗文字杂写经史与今本挍验多有异同   王内史书帖中有与蜀郡守朱【不记名】书求樱桃来禽日给藤子【来禽言味甘来众禽也俗作林檎】又云胡桃种已成矣又问司马相如扬子云有后否蜀城门是司马错所制存乎顾况字逋翁文词之暇兼攻小笔尝求知新亭监人或诘之谓曰余要写貌海中山耳仍辟善畵者王黙为副知也   世言牡丹花近有葢以国朝文士集中无牡丹謌诗张公尝言杨子华有畵牡丹处极分明子华北齐人则知牡丹花亦已乆矣   又説顾况志尚疎逸近于方外有时宰曾招致将以好官命之况以诗荅曰四海如今已太平相公何用唤狂生此身还似笼中鹤东望沧洲呌一声后吴中皆言况得道解化去   有黄金生者擢进士第人问与颇同房否对曰别洞【黄本溪洞豪姓生故以此对人虽咍之亦赏其真实也】   王僧防右军之孙也齐髙帝尝问曰卿书与我书孰优对曰臣书人臣第一陛下书帝王第一帝不悦后尝以橛笔书恐为帝所忌故也   陆畅字逹夫常为韦南康作蜀道易首句曰蜀道易易于履平地南康大喜赠罗八百疋南康薨朝廷欲绳其既徃之事复阅先所进兵器刻定秦二字不相与者因欲搆成罪名畅上疏理之云臣在蜀日见造所进兵器定秦者匠之名也由是得释蜀道难李白罪严武也畅感韦之遇遂反其词焉   圣善寺银佛天寳乱为贼截将一耳后少傅白公奉佛银三铤添补然不及旧者会昌拆寺命中贵人毁像收银送内库中人以白公所添铸比旧耳少银数十两遂诣白公索余银恐渉隐没故也   又云士张林説毁寺时分遣御史捡天下所齐寺及收録金银佛像有苏监察者【不记名】廵覆两街诸寺见银佛一尺已下者多袖之而归谓之苏杠【乌讲反】佛或问温庭筠将何对好遽曰无以过宻陁僧也   绛州谢真人上升前玉帝锡以鞍马为信意者使其安心也刺史李坚遗之玉念珠后问念珠在否云已在紫皇之前矣一日真人于紫极宫置斋金母下降郡郭处处有虹霓云气之状乃至白昼轻举万目覩焉   魏受禅碑王朗文梁鹄书钟繇镌字谓之三絶镌字皆须妙于篆籕故繇方得镌刻   张怀瓘书断曰篆籕八分书草书章艸飞白行书通谓之八体而右军皆在神品右军尝醉书数字防画类龙爪后遂有龙爪书如科斗玉筯偃波之类诸家共五十二般   公云舒州山下有九井其实九眼泉也旱即杀一犬投其中大雨必降犬亦流出   又南中乆旱即以长绳系虎头骨投有龙处入水即数人牵制不定俄顷云起潭中雨亦随降龙虎敌也虽枯骨犹激动如此   五星恶浮屠像今人家多图畵五星杂于佛事中或谓之禳灾者真不知也   武后朝宰相石泉公王方庆琅琊王也武后尝御武成殿阅书畵问方庆曰卿家旧法书存乎方庆遂集自右军已下至僧防智永禅师等二十五人各书一卷进上后命崔融作序谓为宝章集亦曰王氏世宝也   今延英殿灵芝殿也谓之小延英苖韩公居相位以足疾歩骤防蹇上毎于此待之宰相对于小延英自此始也   台仪自大夫已下至监察通谓之五院御史国朝践歴五院者共三人为李商隐张魏公延赏温仆射造也裴岳者乆应举与长兴于左揆友善曾有一古镜子乃神物也于于布素时得一照分明见有朱衣吏导从他皆类此賔防与岳微亲面诘之云不虚旋亦坠失陈朝谢赫善畵尝阅秘阁叹伏曹不兴所畵龙首以为若见真龙   陶贞白所着太清经一名劒经凡学道术者皆须有好劒镜随身又説干将莫耶劒皆以铜铸非鐡也   八分书起于汉时王次仲次仲有道诏徴聘于车中化为大鸟飞去坠三翮于地今有大翮山在常山郡界兵部李约员外尝江行与一商胡舟檝相次商胡病固邀相见以二女托之皆絶色也又遗一珠约悉唯唯及商胡死财宝约数万悉籍其数送官而以二女求配始殓商胡时约自以夜光含之人莫之知也后死商胡有亲属来理资财约请官司发掘验之夜光果在其宻行皆此类也   公云牧农日捕获伐墓盗十余辈中有一人请间言事公因屏吏独问对曰某以他事赎死卢氏县南山尧女塜近亦曾为人开发获一大珠并玉盌人亦不能计其直余宝器极多世莫之识也公因遣吏按验即塜果有开处旋获其盗考讯与前通无异及牵引其徒称皆在商州冶务中时商牧名卿也州移牒公致书皆怒而不遣窃知者云珠玉之器皆入京师贵人家矣公前岁自京徒歩东出卢氏复问邑中具如所説然史传及地里书并不载此塜且尧女舜妃也皆死于湘岭今所谓者岂传説之误欤矧贻训于茅茨土堦不宜有厚葬之事即此塜果何人哉   飞白书始于蔡邕在鸿都见匠人施垩箒遂创意焉梁萧子云能之武帝谓曰蔡邕飞而不白羲之白而不飞飞白之间在斟酌耳尝大书萧字后人匣而宝之传至张氏賔防东都旧第有萧斋前后序引皆名公之词也杜紫微顷于宰执求小仪不遂请小秋又不遂尝梦人谓曰辞春不及秋昆脚与皆头后果得比部员外【又杜公自述不曾歴小比此必传之误】   杨祭酒敬之爱才公心尝知江表之士项斯赠诗曰处处见诗诗摠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相逢説项斯因此名振遂登髙科也   东都项年剏造防秋馆穿掘多得蔡邕鸿都学所书石经后洛中人家徃徃有之   王内史借船帖书之尤工者也故山北卢尚书匡宝惜有年公致书借之不得云只可就看未尝借人也公除潞州旗节在途才数程忽有人将书帖就公求售阅之乃借船帖也公惊异问之云卢家郎君要钱遣卖耳公叹异移时不问其价还之后不知落于何人   京师书侩孙盈者名甚着盈父曰仲容亦鉴书畵精于品目豪家所寳多经其手真伪无逃焉王公借船帖是孙盈所蓄人以厚价求之不果卢公其时急切减而赈之曰钱满百千方得卢公韩大冲外孙也故书畵之尤者多阅而识焉   尝有一沦落衣冠以先人执友方为邦伯因逺投谒兾有厚需及谒见后情极寻常所赉至寡归无道路之费愁怨动容因闲歩长衢叹咤不已忽有一人衣服垢敝行过于前廻目之曰公有不平之气余愿知之因具告情防荅曰止于要厚防小事耳今夜可宿某舍至暮徃即已迟望门外遂延入谓之曰余隐者也见为县狱卒要在济人之急既夜分取一椀合于面前俄顷揭看见一班白紫绶者才长数寸此人诟责之曰与人有分不防其孤可乎紫衣者逊谢乆之复用椀覆于地更揭之则无有矣明日平旦闻传声觅某秀才甚急徃则紫衣敛板以待情义顿浓遂赠数百缣亦不言其事岂非仙术乎   某经云佛教上属鬼宿葢神鬼之事鬼暗则佛教衰矣吴先生尝称有灵鬼録佛乃一灵鬼耳   李抱真之镇潞州也军资匮阙计无所为有老僧大为郡人信服抱真因诣之谓曰假和尚之道以济军中可乎僧曰无不可抱真曰但言请于鞫塲焚身某当于使宅凿一地道通连候火作即潜以相出僧喜从之遂陈状声言抱真命于鞫塲积薪贮油因为七日道塲昼夜香灯梵呗杂作抱真亦引僧入地道使之不疑僧仍升座执炉对众説法抱真率监军僚属及将吏膜拜其下以俸入檀施堆于其傍由是士女骈填舍财亿计满七日遂送柴积灌油发熖击钟念佛抱真宻已遣人填塞地道俄顷之际僧薪并灰数日借所得货财辇入军资库别求所谓舍利者数十粒造塔贮焉   又説洛中项年有僧得数粒所谓舍利者贮于琉璃器中昼夜香灯檀施之利日无虚焉有士子廹于寒馁因请僧愿得舍利掌而观瞻僧遂出瓶授与遽即吞之僧惶骇如狂复虑闻之于外士子曰与吾防钱当服药出之僧喜甚遂赠二百缗仍取万病丸与吃俄顷泄痢以盆盎盛贮濯而收之   章仇兼琼镇蜀日佛寺设大会百戏在庭有十岁童儿【一作女童】舞于竿杪忽有物状如雕鹗掠之而去羣众大骇因而罢乐后数日其父母见在髙塔之上梯而取之则神如痴乆之方语云见如壁畵飞天夜义者将入塔中日饲果实饮馔之味亦不知其所自旬日方精神如初晋书中有饮食名寒具者亦无注解处后于齐民要术并食经中捡得是今所谓饼桓尝盛具法书名畵请客观之客有食寒具不濯手而执书畵因有涴不怿自是会客不设寒具   昌黎生者名父子也虽教有义方而性颇闇劣尝为集贤校理史传中有説金根车处皆臆断之曰岂其误欤必金银车悉改根字为银字至除拾遗果为谏院不受俄有以故人子而悯之者因辟为鹿门从事也   今谓进士登第为迁莺者乆矣葢自伐木诗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又曰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并无莺字顷岁省试早莺求友诗又莺出谷诗别书固无证据岂非误欤   东晋谢太傅墓碑但树贞石初无文字葢重难制述之意也   西平王始将禁军在蜀戌蛮与张魏公不叶及西乎功髙居相位德宗欲追魏公者数四虑西平不悦而罢后上令韩晋公善説然后并处中书一日因内宴禁中出瑞锦一疋令系两人一处以示和解之意   潞州啓圣宫有明皇帝欹枕斜书壁处并腰鼓马槽并在公为潞州从事皆见之   千字文梁周兴嗣编次而有王右军书者人皆不晓其始乃梁武教诸王书令殷鐡石于大王书中搨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杂碎无序武帝召兴嗣谓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缀进上鬂髪皆白而赏赐甚厚右军孙智永禅师自临八百本散与人间江南诸寺各留一本永徃住吴兴永福寺积年学书秃笔头十瓮每瓮皆数石人来觅书并请题头者如市所居户限为之穿穴乃用鐡叶裹之人谓为鐡门限后取笔头瘗之号为退笔塜自制铭志   孙季雍着葬经又有着葬畧者言葬用吉礼僧尼并不可令见之也   郑广文学书而病无纸知慈恩寺有柿叶数间屋遂借僧房居止日取红叶学书嵗乆殆徧后自写所制诗并畵同为一卷封进宗御笔书其尾曰郑防三絶郭侍郎【承嘏】尝宝惜书法一卷毎携随兵初应举就杂文试写毕夜色犹早以纸缄裹置于箧中及纳所宝书帖却归铺于烛笼下取书帖观览则程试宛在箧中怱遽惊嗟计无所出来徃于棘围门外见一老吏询其事具以实告吏曰某能换之然某家贫居兴道里傥换得愿以钱三万见酧公悦而许之逡廵赍程试徃而易书帖出授公公媿谢而退明日归亲仁里自以钱送诣兴道欵关乆之吏有家人出公以姓氏质之对曰主父死三日方贫未办周身之具公惊叹乆之方知棘围所见乃鬼也遂以钱赠其家而去余在京曾侍太傅相国卢公宴语亲闻其事今又得于张公方审其异也云耳   次柳氏旧闻【李德裕】   太和八年秋八月乙酉上于紫宸殿听政宰臣王涯等奉职奏事上顾谓宰臣曰故内臣力士始终事迹试为我言之涯即奏曰上元中史臣柳芳得罪窜黔中时力士亦徙巫州因相与周旋力士以芳尝司史谓芳言先是时禁中事皆芳所不能知而芳亦有质疑者芳黙识之及次其事号曰问髙力士上令采访故史氏取其书臣涯等既奉诏即召芳孙度支贠外郎璟询事璟对某祖芳前从力士问覼缕未竟后着唐歴采取义类相近者以传之其余或秘不敢宣或竒怪非编録所宜及者不以传今按求其书亡失不获臣德裕先臣与芳子吏部郎中冕贞元初俱为尚书郎后谪官俱东出道相与语遂及髙力士之説且曰彼皆目覩非出传闻信而有徴可为实録先臣谓臣言之臣伏念所忆授凡一十七章歳祀已乆遗槀不传臣德裕非黄琼之逹练习见故事愧史迁之该博唯次旧闻愳失其传不足以对大君之问谨编録如左以备史官之阙云   宗之在东宫为太平公主所忌朝夕伺察纎防必闻于上而宫闱左右亦潜持两端以附太平之势时元献皇后得幸方娠宗愳太平欲令服药隂除之而无可与语者张説以侍读得进见太子宫中宗从容谋及説説亦宻賛其事他日説又入侍因怀去胎药三煑剂以献宗得药喜尽去左右独搆火于殿煑未及熟怠而假寐肸蠁之际有神人长丈余具装身披金甲操戈绕药鼎三匝煑尽覆无余焉宗起视异之复增火又投一剂煑于鼎因就榻瞬目以候之而神覆鼎如初凡三煑皆覆之乃止明日説又至告之故説降堦再拜曰天所命也不可去之厥后元献皇后思食酸宗亦以告説説每进辄袖木以献故开元中説恩泽莫与为比肃宗之于説子均垍相爱若亲戚昆弟之子【栁芳本张説所引説尝自叙述与髙力士词协也】   宗初即位体貌大臣賔礼故老尤注意于姚崇与宋璟引见便殿皆为之兴罢去輙临轩以送其他宰相优宠莫及至李林甫以宗室近属上所防用恩意甚厚而礼遇渐轻及姚崇为相尝于上前叙进郎吏上顾视殿宇不荅崇语崇恐再以言之冀上少售而卒不对崇益恐趋出髙力士曰陛下初承鸿业宰相请事当面言可否而崇亟言之陛下不视臣恐宰相必大愳上曰朕既任崇以庻政事之大者当奏朕与之共决如郎署吏秩甚卑会力士宣事因为言上意崇自解而喜朝廷闻者以上有人君之度得信任之道焉   魏知古起诸吏为姚崇所引用及同升也崇颇轻之无何知古拜吏部尚书知东道选事以吏部尚书宋璟门下过官知古心防之思有以中之者崇二子并分曹洛邑防知古至恃其防恩颇顾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上召崇从容谓曰卿子才乎皆何官也又安在崇揣知上意因奏曰臣有三子两人封司东都矣其为人多欲而寡交以是必干知古然臣未及闻之耳上始以丞相子重言之欲防动崇意若崇私其子或为之隐及闻所奏大喜且曰卿安从知之崇曰知古防时是臣荐以至荣达臣子愚谓知古见德必容其非故必干之上于是明崇不私其子之过而薄知古之负崇也欲斥之崇为之请曰臣有子无状挠陛下法陛下欲特原之臣为幸大矣而由臣逐知古海内臣庻必以陛下为私于臣矣非所以禆化也上乆之乃许翌日以知古为工部尚书罢知政事   源乾曜因奏事称防上悦之于是骤防用歴户部侍郎亰兆尹以至宰相异日上独与髙力士语曰尔知吾之防用乾曜之速乎曰不知也上曰吾以其容貌言语类萧至忠故用之力士对曰至忠不尝负陛下乎陛下何念之深也上曰至忠晩乃谬计耳其初立朝得不为贤相乎上之爱才宥过闻者无不感悦   萧嵩为宰相引韩休与同列及在相位稍与嵩不恊嵩因乞骸骨上曰朕未厌卿卿何庸去嵩俯防曰臣待罪宰相爵位已极幸陛下未厌臣得以乞身如陛下厌臣臣首领不保又安得自遂因陨涕上为之动容曰卿言切矣朕思之未决卿归第至夕当有使如无使明日宜如常朝请及日暮命力士诏嵩曰朕惜卿欲固留而君臣始终贵全大义亦国家之羙事今除卿右丞相是日荆州始进黄柑子上以素罗帕苞苴其二以赐焉宗好神仙徃徃召郡国徴竒异士有张果老者则天时闻其名不能致上亟召之乃与使偕来言其所变怪不测又有邢和璞善算心术视人投算而能察善恶夭夀上使算果老懵然不知其甲子又有师夜光者善视鬼复召果老与坐宻令夜光视之夜光进曰果老今安在臣愿得视之而果老坐于上前乆之矣夜光终莫能见上谓力士曰吾闻竒士至人外物不足以败其中试饮以董汁无苦者真竒士也会天寒甚使以汁进果老遂饮三巵醺然如醉顾使者曰非佳酒也乃寝顷之取镜视其齿色尽燋且黒命左右取鐡如意以击齿堕而藏之于衣带中乃纳于怀内出神药色防红傅齿穴中不寐乆之视镜齿粲洁白上方信其不诬也   宗尝幸东都天大旱且暑时圣善寺有天竺干僧无畏号三藏善召龙致雨之术上遣髙力士疾名无畏请雨无畏奏曰今旱数当然耳召龙必兴烈风雷雨适足暴物不可为之也上强使之曰人苦暑疾虽暴风疾雷亦足快意无畏不得已乃奉诏有司为陈请雨之具幡像具备无畏笑曰斯不足以致雨而悉命去之独盛一鉢水以小刀搅旋之胡言数百祝水须臾有如龙状其大类指赤色首噉水上俄复没于鉢中无畏复以刀搅水顷之白气自鉢中兴如炉烟上数尺稍稍引出讲堂外无畏谓力士曰亟去雨至矣力士疾驰去顾见白气疾起自讲堂而西如一疋练既而昏霾大风雷霆而雨力士才及天津之南风雨亦随马而至驰至衢中大树多防力士比复奏衣尽霑湿   宗善八分书将命相先以御体书其姓名置案上会太子入视上举金瓯覆其名以告之曰宰相名汝庸能知之乎即射中赐若巵酒也肃宗拜而称之曰非崔琳卢从愿乎上曰然因举瓯以赐酒巵是时琳从愿皆有宰相望宗倚为相者数矣竟以宗族蕃盛附寄者众卒不用之也   肃宗在宫为李林甫所搆势几危者数矣无何须鬂斑白常早朝见上上见之愀然曰尔其归院吾当幸汝及上至顾见宫中庭宇不洒扫而乐器乆屏尘埃积其间左右使令无有妓女上为之动色顾力士曰太子居处若是将军盍使我闻乎【上在禁中不名力士呼为将军】力士曰臣尝欲奏上太子不许曰无以勤上念上即诏力士下京兆尹亟选人间子女颀长洁白者五人将以赐太子力士趋出庭下复还奏曰臣他日尝宣防京兆阅致子女皆嚣而朝廷好言事者得以为口实臣以为掖庭中故衣冠以事没入其家者宜可备选上大悦使力士招掖庭令按籍阅视得三人以赐太子而章敬吴皇后在选中顷之后侍寝不寤吟呼若有痛苦气不属者肃宗呼之不解窃自计曰上始赐我卒无状不寤上安知非吾防视不谨邪遽秉烛视之良乆乃寤肃宗问之后以手按其左胁曰妾向梦中有神人长丈余介金甲以操劒顾谓妾曰帝命吾与汝为子自左胁以劒决而入决处痛殆不可忍及今未之已也肃宗验之于烛下则若有綖而赤者存焉遽以状闻遂生代宗代宗之载诞也三日上幸东宫赐之金盘命以浴吴皇后年防皇孙龙体未舒负媪惶惑乃以宫中诸王子同日诞而体貌丰硕者以进见上视之不乐曰此儿非吾儿也负媪扣头具服上睨曰非尔所知趣取吾儿来于是以太子之子进见上大喜置诸掌中向日视之笑曰此儿福禄逺过其父及上起还宫尽留内乐谓力士曰此一殿有三天子乐乎哉与太子饮乐焉   肃宗为太子常侍膳尚食置熟爼有羊臂臑上顾使太子割肃宗既割余汚漫在手以饼洁之上熟视不怿肃宗徐举余饼啖之上甚悦谓太子曰福当如此爱惜天寳中安禄山每来朝上特异待之为置坐于殿而徧张金鸡幛其来輙赐坐肃宗谏曰自古正殿无人臣坐礼陛下宠之已甚必将骄也上呼太子前曰此胡有竒相吾以此厌弭之尔   兴庆宫上潜龙之地圣歴初五王宅也上性友爱及即位立楼于宫西南垣署曰花蕚楼朝退与诸王游或置酒为乐时天下无事号太平者垂五十年及羯人入阙乗传遽以告上欲迁幸复登楼置酒四顾凄怆乃命进玉环琵琶琵琶者睿宗所御琵琶也异时上张乐殿中常置之别榻以黄帕葢之不以他乐杂而未尝持用至是得工贺懐智取调之又命禅定僧叚师弹时羙人善歌从者三人使其中一人歌水调毕奏上将去复眷眷因视楼下问有乐工歌水调者乎一年少心悟上意自言颇工歌兼善水调使之歌曰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防时不见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鴈飞上闻之为之潸然出涕顾侍御者谁为此词或对曰宰臣李峤上曰真才子也不待曲终而去   宗西幸车驾将至延英门出杨国忠请由左藏库而去上从之望见千余人持火炬以俟上驻跸曰何用此为国忠对曰请焚库积无为盗守上敛容曰盗至若不得此当厚敛于人不如与之无重困吾赤子也命彻炬而行闻者皆感激流涕迭相谓曰吾君爱人如此福未艾也虽太王去豳何以过此   上始入斜谷天尚早烟雾甚晦知顿使给事中韦倜于墅中得熟酒一壶跪献马前数四不为之举倜愳乃注于他器自满引于前上曰卿以我疑耶始吾御宇之初尝大醉损一人吾悼之因以为戒迨今四十余年矣未曾尝酒味指力士近侍曰此皆知之非绐卿也从臣闻之莫不感悦上孜孜惊戒如是富有天下仅五十载岂不由斯道乎   天宝中兴庆池上小龙常出游宫垣南沟水中蜿蜒之状靡不瞻观及銮轝而幸先一夕皆见龙乗云雨自池中望西而去上至嘉陵江将乗舟有龙翼舟而进上然流涕顾左右曰此吾宫中之龙也命以酒沃酹之于是龙跃而去   天宝中上于内道塲为兆庻祈福亲制素黄文及登坛之际其文乃自然凌空而上腾于天也闻空中有言圣夀延长王公已下请编入史册制从之   隋唐嘉话【刘餗】   薛道衡聘陈为人日诗云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南人嗤之曰是底言谁谓此人解作诗及云人归落鴈后思发在花前乃喜曰名下固无虚士   隋髙颎仆射每以盘盛粉置于卧侧思得一公事輙书其上至明则録以入朝行之   京城南隅芙蓉园者本名曲江园隋文帝以曲名不正诏改之   李德林为内史令与杨素共执隋政素功臣豪侈后房妇女锦衣玉食千人德林子百药夜入其室则其宠妾所召也素俱执于庭将斩之百药年未二十仪神隽秀素意惜之曰闻汝善为文可作诗自叙称吾意当免汝死后解防授以纸笔立就素览之欣然以妾与之并资从数十万   炀帝善属文而不欲人出其右司薛道衡由是得罪后因事诛之曰更能作空梁落鷰泥否   炀帝为燕歌行文士皆和著作郎王胄独不下帝帝每衔之胄竟坐此见害而诵其警句曰庭草无人随意緑复能作此语耶   仆射苏威有镜殊精好曾日蚀既镜亦昏黒无所见威以为左右所污不以为意他日日蚀半缺其镜亦半昏如之于是始宝藏之后柜内有声如磬寻之乃镜声也无何而子防死后更有声无何而威败后不知所在云洛阳南市即隋之丰都市也初筑外垣之时掘得一塜无甎甓棺中有平上朱衣铭云筮言居朝言近市五百年间于斯见矣校其年月当魏黄初二年   隋文帝梦洪水没城意恶之乃移都大兴术者云洪水即唐髙祖之名也   平阳公主闻髙祖起义太原乃于鄠司竹园招集亡命以迎军时谓之娘子兵   秦王府仓曹李守素尤精谱学人号为肉谱虞秘书世南曰昔任彦升善谈经籍时称为五经笥宜改仓曹为人物志   隋司薛道衡子收以文学为秦王府记室早亡太宗追悼之谓梁公曰薛收不幸短命若在当以中书令处之   太宗将诛萧墙之恶以匡社稷谋于卫公李靖靖辞谋于英公徐勣勣亦辞帝以是珎此二人   太宗燕见卫公常呼为兄不以臣礼初嗣位与郑公语恒自名由是天下之人归心焉   太宗每见人上书有所裨益者必令黏于寝殿之壁座卧观览焉   太宗每谓人曰人言魏徴举动疎慢我但觉其妩媚耳贞观四载天下康安断死刑至二十九人而已户不夜闭行旅不赍粮也   太宗谓羣臣曰始人皆言当今不可行帝王道唯魏徴劝我今遂得功业如此恨不得使封德彛等见之卫公既灭突厥斥境至于大漠谓太宗曰陛下五十年后当忧北边髙宗末年突厥为患矣突厥之平仆射温彦博请其种落于朔方以实空虚之地于是入居长安者且万家郑公以为【阙】不乱【阙】非乆逺防争论数年不决至开元中六胡州境反叛其地复空也卫公始困于贫贱因过华山庙诉于神且请告以位宦所至辞色抗厉观者异之伫立良乆乃去出庙门百许歩闻后有大声曰李仆射好去顾不见人后竟至端揆隋大业中卫公上书言髙祖终不为人臣请速除之及京师平靖与滑仪卫文升等俱收卫滑既死太宗虑囚见靖与语固请于髙祖而免之始以白衣从赵郡王南征静巴汉擒萧铣荡一杨越师不留行皆武之于武德末年突厥至渭水桥控四十万太宗初亲庻政驿召卫公问防时发诸州军未到长安居人胜兵不过数万敌人精骑腾突挑战日数十合帝怒欲击之靖请倾府库赂以求和潜军邀其归路帝从其言敌兵遂退于是据险邀之敌弃老弱而遁获马数万匹玉帛无遗焉   隋吏部侍郎髙孝基铨人至梁公房蔡公杜愕然端视良乆降阶与之抗礼延入内防共食甚恭曰二贤当为兴王佐命位极人臣杜年夀稍减于房耳愿以子孙相托贞观初杜薨于右仆射房位至司徒秉政三十余载太宗之为秦王府僚多被迁夺深患之梁公曰余人不足惜杜如晦聪明识逹王佐才也帝大惊由是亲宠日笃杜仆射薨后太宗食羙怆然思之遂辍其半使置之于灵座   郑公尝拜扫还谓太宗人言陛下欲幸山南在外悉了而竟不行因何有此消息帝笑曰时实有此心畏卿嗔遂停耳   太宗会罢朝怒曰防杀此田舍汉文德后问谁触忤陛下帝曰岂过魏徴每事廷辱我使我常不自得后退而具朝服立于庭帝惊曰皇后何为若是对曰妾闻主圣臣忠今陛下圣明故魏徴得直言妾幸备数后宫安敢不贺   太宗得鹞絶俊异私自臂之望见郑公乃藏于怀公知之遂前白事因语古帝王逸豫防以讽谏语乆帝惜鹞且死而素严敬徴欲尽其言徴语不时尽鹞死怀中太宗谓梁公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尝宝此三镜用防己过今魏徴殂逝遂亡一镜矣   太宗令卫公教矦君集兵法既而君集言于帝曰李靖将反至于防隐之际輙不以示臣帝以让靖靖曰此君集反耳今中夏乂安臣之所教足以制四夷矣而求尽臣之术者是将有他心焉   卫公为仆射君集为兵部尚书自朝还省君集马过门数歩不觉靖谓人曰君集意不在人必将反矣   太宗中夜闻告矦君集反起绕床而歩亟命召之以出其不意既至曰臣陛下幕府左右乞留小子帝许之流岭南为奴矦君集既诛録其家得二羙人容色絶代太宗问其状曰自尔已来常食人乳而不饭又君集之破髙昌得金簟二甚精御府所无亦隐而不献至时并得焉   英公始与单雄信俱臣李宻结为兄弟宻既亡雄信降王充勣来归国雄信壮勇过人勣后与海陵王元吉围洛阳元吉恃其膂力每亲行围王充召雄信告之酌以金椀雄信尽饮驰马而出枪不及海陵者尺勣惶遽连呼曰阿兄阿兄勣王雄信揽辔而止顾笑曰徐勣不縁你且了竟充既平雄信将就戮英公请之不得泣而退雄信曰我固知汝不了此勣曰平生誓共为灰土岂敢念生但以身已许国义不两遂虽死之顾兄妻子何如因以刀割其股以肉啖雄信曰示无忘前誓雄信食之不疑   英公虽贵为仆射其姊病必亲为粥釡燃輙焚其须姊曰仆妾多矣何为自苦如此勣曰岂为无人耶顾今姊年老勣亦年老虽欲乆为姊粥复可得乎   英公尝言我年十二三为无赖贼逄人则杀十四五为难当贼有所不快者无不杀之十七八为好贼上阵乃杀人年二十便为天下大将用兵以救人死   鄂公尉迟敬德性骁果而尤善避槊每单骑入敌人刺之终不能中反夺其槊以刺敌海陵王元吉闻之不信乃令去槊刅以试之敬德云饶王着刅亦不畏伤元吉再三来刺既不少中而槊皆被夺去元吉力敌十夫由是大慙恨太宗之御窦建德谓尉迟公曰寡人持弓箭公把长鎗相副虽百万众亦无奈我何乃与敬德驰至敌营叩其军门大呼曰我大唐秦王能鬭者来与汝决贼追骑甚众而不敢逼御建德之役既陈未战太宗望见一少年骑骢马铠甲鲜明指谓尉迟公曰彼所乗马真良马也言之未已敬德请取之帝曰轻敌者亡脱以一马损公非寡人愿敬德自料致之万全及驰徃并擒少年而返即王充兄子伪代王琬宇文士及在隋亦识是马实内廐之良也帝欲旌其能并以赐之   太宗将征辽卫公病不能从帝使执政以起之不起帝曰吾知之矣明日驾临其第执手与别靖谢曰老臣宜从但犬马之疾日月增甚恐死于道路仰累陛下帝抚其背曰勉之昔司马仲逹非不老病竟能自强立勲魏室靖叩头曰老臣请轝病行矣至相州病笃不能进驻跸之役髙丽与靺鞨合军方四十里太宗望之有惧色江夏王进曰髙丽倾国以抗王师平壤之守必弱假臣精卒五千覆一本根则数十万之众可不战而降帝不应既合战为贼所乗治将不振还谓卫公曰吾以天下之众困于蕞尔之地何也靖曰此道宗所解时江夏在侧帝顾之道宗具陈前言帝怅然曰时怱遽不忆也驻跸之役六军为髙丽所乗太宗命视黒旗英公之麾也候者告黒旗被围帝大恐须臾复曰围解髙丽哭声动山谷勣军大胜斩首数万俘获亦数万   郑公之薨太宗自制其碑文并自书后为人所间诏令仆之及征髙丽不如意深悔为是行乃叹曰若魏徴在不使我有此举也既渡辽水令驰驿祀以少牢复立碑焉   征辽之役梁公留守西京勑以便宜从事不请或诣留台称有宻者梁公问宻谋所在对曰公则是也乃驿递赴行所及车驾于相州太宗闻留守有表送告人大怒使人持长刀于前而后见之问反者为谁曰房龄帝曰果然叱令斩腰玺书责梁公以不能自任更有如此者得专断之   太宗尝止一树下曰此嘉树宇文士及从而羙之不容口帝正色曰魏公尝劝我逺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意常疑汝而未明也今日果然士及叩头谢曰南衙羣官面折廷争陛下尝不得举手今臣幸左右若不少有顺从陛下虽贵天子复何聊乎帝意复解   太宗使宇文士及割肉以饼拭手帝屡目焉士及佯为不悟更徐拭而便防之   赵公宴朝贵酒酣乐阕顾羣公曰无忌不才幸遇休明之运因縁宠私致位上公人臣之贵可谓极矣公视无忌富贵何如越公或对为不如或谓过之曰自揣诚不羡越公所不及越公一而已越公之贵也老而无忌之贵也少   武卫将军秦叔寳晚年尝多疾病每谓人曰吾少长戎马经三百余战计前后出血不啻数斛何能无病乎秦武卫勇力絶人其所将枪逾越常制初从太宗围王充于洛阳驰马顿之城下而去城中数十人共防不能动叔寳复驰马举之以还迄今国家每大陈设必列于殿庭以旌异之   太宗令虞监写列女传以屏风未及求本乃暗书之一字无失   太宗将致樱桃于酅公称奉则以尊言赐又以卑乃问之虞监曰昔梁帝遗齐巴陵王称饷遂从之太宗尝出行有司请载副书以从上曰不须虞世南在此行秘书也   太宗称虞监博闻德行书翰词藻忠直一人而已兼是五善太宗闻虞监亡哭之恸曰石渠东观之中无复人矣虞公之为秘书于省后堂集羣书中事可为文用者号为北堂书钞今此堂犹存而书盛行于代   太史令李淳风校新歴成奏太阳合日蚀当既于占不吉太宗不悦曰日或不蚀卿将何以自处曰有如不蚀则臣请死之及期帝日于庭谓淳风曰吾放汝与妻子别对以尚早一刻指表影曰至此蚀矣如言而蚀不差毫髪   李太史与张文收率更坐有暴风自南而至李以南五里当有哭者张以为有音乐左右驰马观之则遇送者有鼔吹焉   润州得玉磬十二以献张率更叩其一曰是晋某歳所造也是嵗闰月造者法月数当十三今缺其一宜于黄钟东九尺掘必得焉勑州求之如其言而得之贞观中景云见河水清张率更以为景云河水清歌名曰燕乐今元防第一奏是也   太宗之平刘武周河东士庻歌舞于道军人相与为秦王破阵乐之曲后编乐府云   破阵乐被甲持防以象战事庆善乐广袖屣履以像文德郑公见奏破阵乐则俯而不视庆善则翫之而不厌太宗阅医方见明堂图五藏之系咸附于背乃怆然曰今律杖笞奈何令髀背分受乃诏不得笞背贞观中有河内人妄为妖言大理丞张蕴古以其素狂病不当坐太宗以有情令斩之寻悔以无所及自后每决死刑皆令五覆奏   梁公以度支之司天下利害郎曹当阙求之未得乃自职之   张賔客文瓘之为大理获罪者皆曰张卿所罚不为枉也   中书令马周始以布衣上书太宗览之未及终卷三命召之所陈世事莫不施行旧诸街晨昏传呌以警行者代之以鼓城门入由左出由右皆周发也旧官人所服唯黄紫二色而已贞观中始令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以上朱六品七品緑八品九品以青焉贞观中拣材力骁防善持射者谓之飞骑上出游幸则衣五色袍乗六闲马猛兽皮鞯以从李义府始召见太宗试令咏乌其末句云上林多许树不借一枝栖帝曰吾将全树借汝岂惟一枝   宋谢眺诗云芳洲多杜若贞观中医局求杜若度支郎乃下芳洲令贡州判司报云芳州不出杜若应由谢眺诗误太宗闻之大笑判司改雄州司法度支郎免官太宗病甚出英公为叠州刺史谓髙宗曰李勣才智有余屡更大任恐其不厌伏于汝故有此授今若即发者我死后可亲任之如迟疑顾望便当杀之勣奉诏不及家而行有枭晨鸣于张率更庭树其妻以为不祥连唾之文收云急洒扫吾当改官言未毕贺者已在门贞观中西域献胡僧呪术能死生人太宗令于飞骑中防壮勇者试之如言而死如言而蘓帝以告太常卿傅奕奕曰此邪法也臣闻邪不犯正若使呪臣必不得行帝召僧呪奕奕对之初无所觉须臾胡僧忽然自倒若为所击者便不复苏   贞观中有婆罗僧言得佛齿所击前无坚物于是士马奔凑其处如市时傅奕方卧病闻之谓其子曰是非佛齿吾闻金刚石至坚物不能敌唯羚羊角破之汝可徃试之焉胡僧缄縢甚固求良久乃得见出叩之应手而碎观者乃止今理珠玉者皆用云   阎立本家代善畵至荆州见张僧繇旧迹曰定虚得名耳明日更徃曰名下定无虚士坐卧观之留宿其下十日不能去张僧繇始作醉僧图道士每以此嘲僧羣僧于是聚钱数十万贸阎立本作醉道士图今竝传于代率更令欧阳询行见古碑索靖所书驻马观之良乆而去数百歩复还下马伫立疲则布毯坐观因宿其傍三日而后去   贞观中弹琵琶裴洛儿始废拨用手今俗谓搯琵琶是也   贞观初林邑献火珠状如水精云得于罗刹国其人朱髪黒身兽牙鹰爪也   太宗宴近臣戏以嘲谑赵公无忌嘲欧阳率更曰耸髆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畵此一猕猴询应声云索头连背暖俒裆畏肚寒只由心溷溷所以面团团帝改容曰欧阳询岂不畏皇后闻赵公后之弟也髙开道作乱幽州矢防其颊召医使出之对以镞深不可出则俾斩之又召一人如前对则又斩之又召一人如前曰可出然王须忍痛因铍面凿骨置揳于其间骨裂开寸余抽出箭镞开道奏伎进膳不辍   太宗之征辽作飞梯临其城有应募为梯首城中矢石如雨而竟无为先登英公指谓中书舍人许敬宗曰此人岂不大健敬宗曰健要是不解思量帝闻将罪之太宗谓鄂公曰人言卿反何故答曰臣反是实臣从陛下讨逆伐叛虽慿威灵幸而不死然所存皆锋刃也今大业已定而反疑臣乃悉觧衣投于地见所伤之处帝对之流涕曰卿衣矣朕以不疑卿故此相告何反以为恨   太宗谓尉迟公曰朕将嫁女与卿称否敬德谢曰臣妇虽鄙陋亦不失夫妻情臣每闻説古人语富不易妻仁也臣窃慕之愿停圣恩叩头固譲帝嘉之而止   薛万彻尚丹阳公主太宗尝谓人曰薛驸马村气主羞之不与同席数月帝闻而大笑置酒召对握槊赌所佩刀子佯为不胜解刀以佩之罢酒主悦甚薛未及就马遽召同载而还重之逾于旧梁公夫人至妬太宗将肠公羙人屡辞不受帝乃令皇后召夫人告以媵妾之流今有常制且司空年暮帝欲有所优诏之意夫人执心不廻帝乃令谓之曰若寜不妬而生寜妬而死乃遣酌巵酒与之曰若然可饮此酖一举便尽无所留难帝曰我尚畏见何况于龄   许敬宗性轻傲见人多忘之或谓其不聪曰卿自难记若遇何刘沈谢暗中摸索着亦可识   虞监草行本师于释智永尝楼上学书业成方下其所弃笔头至盈瓮褚遂良问虞监曰某书何如永师曰闻彼一字直钱五万官岂得若此曰何如欧阳询曰闻询不择纸笔皆能如志官岂得若此禇恚曰既然某何更留意于此虞曰若使手和笔调遇合作者亦深可贵尚禇喜而退   禇遂良其父亮尚在乃别开门勅尝有以赐遂良使者由正门而入亮出曰渠自有门   禇遂良为太宗哀册文自朝还马误入人家而不觉也太宗征髙丽髙宗留居定州请驿递表起居飞奏事自此始也   髙宗之将册武后河南公禇遂良谋于赵公无忌英公勣将以死诤赵公请先入禇曰太尉国之元舅脱事有不如意使上有怒舅之名不可英公曰勣请先入禇曰司空国之元勲有不如意使上有罪功臣之名不可遂良齿自草茅无汗马功防先帝殊遇以有今日且当不讳之时躬奉遗诏不効其愚何以下见先帝揖二公而入帝深纳其言事遂中寝   王义方时人比之稷卨郑公每云王生太直髙宗朝李义府引为御史义府以定册武后勲恃宠任势王恶而弹之坐是见贬坎轲以至于终矣   薛中书元超谓所亲曰吾不才富贵过分然平生有三恨始不以进士擢第娶五姓女不得修国史   有患应声病者问医官苏澄云自古无此方今吾所撰本草网罗天下药物亦谓尽矣诚将读之应有所觉其人每发一声腹中輙应唯至一药再三声过至他药复应如初澄自为处方以此药为主其病自除   杨武为司戎少常角髙宗谓之某人何因輙授此职对曰臣妻韦氏性刚悍愎以此人见嘱臣若不从恐有后患帝嘉其不隐笑而遣之   卢尚书承庆总章初考内外官一官督运遭风失米卢考之曰监运损粮考中下其人容止自若无一言而退卢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无喜容亦无愧容亦无愧词又改注曰宠辱不惊考中上   唐初宫中少树孝仁后命种白杨谓何力曰此树易长三数年间宫中可得隂映何力一无所应但诵古诗云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意谓此是塜墓间本非宫中所宜种孝仁遽令防去更树梧桐也   许髙阳敬宗奏流其子昂于岭南及敬宗死博士袁思古议諡曰谬昻子彦伯于众中将击之袁曰今为贤尊报讐何为反怒彦伯慙而止   李义府既居荣宠其父祖自京至于太原七十余里役者相继始国家以来人臣防事之盛所未有也京城东有冢极髙大俗谓吕不韦冢以其鋭上亦谓之尖冢咸亨初布政坊法海寺有英禅师言见鬼物云秦庄襄王遇其舍求食自言是其冢而后代人妄云不韦也   秘书少监崔行功未得五品前忽有鸜鹆衔一物入其堂置案上而去乃鱼袋怏怏数日而加大夫   刘仁轨为左仆射戴至德为右仆射人皆多刘而鄙戴有老妇陈牒至徳方欲下笔老妇问左右曰此刘仆射戴仆射曰戴仆射因急就前曰此是不解事仆射郤将牒来至德笑令授之戴仆射无异迹当朝似不能言及薨髙宗叹曰自吾防至德无可复闻当其在时事有不是者未尝放我过因索其前后所陈章奏盈箧阅而流涕朝廷始追重之   髙宗乳母卢夲滑州总管杜才干妻才干以谋逆诛故卢没入于宫中帝既即位封燕国夫人品第一卢既借恩宠屡诉才干枉见构陷帝曰此先朝时事朕安敢追更先朝之事卒不许及卢以亡复请与才干合帝以获罪先朝亦不许之   髙宗承贞观之后天下无事上官侍郎仪独持国政尝凌晨入朝廵洛水堤歩月徐辔咏诗云脉脉广川流驱马歴长洲鹊飞山月晓蝉噪野风秋音韵清亮羣公望之犹神仙焉   髙宗时司农欲以冬藏余菜卖之百姓以墨勅示仆射苏良嗣判曰昔公仪相鲁犹防去园葵况临御万邦而贩蔬鬻菜事竟不行   杨汴州德干髙宗朝为万年令有宦官恃贵宠放鹞不避人禾稼德干擒而杖之二十悉防去鹞头宦者涕泣袒背以示于帝帝曰你情知此汉狞何须犯他百姓竟不之问   髙宗朝以太原王范阳卢荣阳郑清河博陵二崔陇西赵郡二李等七姓恃其族望耻与他姓为婚乃禁其自姻娶于是不敢复行婚礼餙其女以送夫家   武后以吏部选人多不实乃令试日自糊其名暗考以定第判之糊名自此始也   武后时投匦者或不陈事而谩以嘲戏之言于是乃置使先阅其书奏然后投之匦中有司自此始也   徐大理有功每见武后将杀人必据法廷争尝与后反复辞色逾厉后大怒令拽出斩之犹廽顾曰臣身虽死法终不可改至市临刑得免除名为庻人如是再三终不挫折朝廷倚赖至今犹怀之其子预选有司皆曰徐公之子岂可拘以常调者乎   皇甫文备武后时酷吏也与徐大理论狱诬徐党逆人奏成其罪武后特出之无何文备为人所告有功讯之在寛或曰彼将防公于死今公反欲出之何也徐曰汝所言者私忿也我所守者公法也安可以私害公李昭德为内史娄师德为纳言相随入朝娄体肥行缓李顾待不即至乃发怒曰尀耐杀人田舍汉娄闻之反徐笑曰师德不是田舍汉更阿谁是娄师德弟拜代州刺史将行谓之曰吾以不才位居宰相汝今又得州牧叨据过分人所嫉也将何以全先人髪肤弟长跪曰自今虽有唾某面者某亦不敢言但拭之而已以此自勉庻免兄忧师德曰此适所谓为我忧也夫前人唾者发于怒也汝今拭之是恶其唾而拭之是逆前人怒也唾不拭将自干何若笑而受之武后之年竟保其宠禄率是道也   武后初称周恐下心不安乃令人自举供奉官正员外多置里行拾遗补阙御史符至有车载斗量之咏有御史台令史将入室值里行御史数人聚立门内令史下驴冲过其间诸御史大怒将杖之令史云今日之过实在此驴乞先数之然后受罚御史许之谓驴曰汝伎艺可知精神极钝何物驴畜敢于御史里行于是羞而止武后临朝薛懐义势倾当时虽王主皆下之苏良嗣仆射遇诸朝怀义偃蹇不为礼良嗣大怒使左右牵拽搭面数十武后知曰阿师当向北门出入南衙宰相徃来勿犯他   武后使阎知防与田归道使突厥归道还云突厥叛知防争之后乃令知防多持金帛以武延秀徃聘其女突厥果留使者而入冦尊知防与可汗等以示华人大破赵定等州自河以北骚然朝廷以为知防卖国乃族阎氏知防不知无何逃还武后业已致戮乃云其恶臣子所嫉赐百官甘心焉于是兵刄交下非要职者或不得其次云   武后初为明堂明堂后又为天堂五级则俯视明堂矣未就并为天火所焚今明堂制度卑狭于前犹三百余尺   武后为天堂以安大像铸大仪以配之天堂既焚钟复鼻絶至中宗欲成武后志乃斵像令短建圣善寺阁以居之今明堂始防于西南倾工人以木于中荐之武后不欲人见因加为九龙盘糺之状其圆盖上本施一金鳯至是改鳯为珠羣龙捧之   武后将如洛阳至阌卿县东骑忽不进召巫言晋龙骧将军王濬云臣墓在道南每为樵者所苦闻大驾至故求哀后勅去墓百歩不得耕殖至今荆棘森然将军王果尝经峡口见一棺于崖侧将坠使人迁之平处得铭云更后三百年氷漂我临长江欲堕不堕逄王果张易之昌宗初入朝官位尚卑謟附者乃呼为五郎六郎自后因以成俗   张昌仪兄弟恃易之昌宗之宠所居奢溢逾于王主末年有人题其门曰一絇丝能得防日络昌仪见之遽下笔书其下曰一日即足无何而祸及   张昌宗之贵也武三思谓之王子晋后身为诗以赠之诗至今犹传   补阙乔知之有宠婢为武承嗣所夺知之为緑珠篇以寄之末句云百年离别在髙楼一旦红顔为君尽宠者结于衣带上投井而死承嗣惊惋不知其故既见诗大恨知之竟坐此见搆防亡   沈佺期以工诗著名燕公张説尝谓之曰沈三兄诗直须还他第一   武后游龙门命羣官赋诗先成者赏锦袍左史东方虬既拜赐坐未安宋之问诗复成文理兼羙左右莫不称善乃就夺袍衣之   狄内史仁杰始为江南安抚使以周赧王楚王项羽吴王夫差越王勾践吴夫槩王春申君赵他马援吴桓王等神庙七百余所有害于人悉除之唯夏禹吴太伯季札伍胥四庙存焉   魏仆射元忠每立朝必得常处人或记之不差尺寸魏仆射本名真宰武后朝被罗织下狱有命出之小吏闻者以告魏惊喜曰汝名何曰元忠乃改从元忠焉朱正谏敬则代着孝义自宇文周至国家并令旌表【阙】六阙   中宗反正后有武当县丞夀春周憬存慨有节操乃与王驸马同皎谋诛武三思事发同皎见害憬遁于比干庙中自刎临死谓左右曰比干忠臣也   神龙中洛城东地若水影纎防必照就视则无所见长史李承喜上表庆贺   崔融司业作武后哀防文因发疾而卒时人以为三二百年来无此文   朝仪鱼袋之饰唯金银二等至武后乃改五品以铜中宗反正从旧   景龙中中宗游兴庆池侍宴者递起歌舞并唱下兵词方便以求官爵给事中李景伯亦起唱曰廻波尔时酒巵兵儿志在箴防侍宴既过三爵諠哗窃恐非宜于是乃罢坐   景龙中多于侧门降黒勅斜封以授人官爵时人号为斜封官   景龙中妃主家竞为奢侈驸马杨慎交武崇训至油洒地以筑毬   兵部尚书韦嗣立景龙中中宗与韦后幸其庄封嗣立为逍遥公又改其居鳯凰原为清虚原鹦鹉谷为幽栖谷吏部南院旧无选人坐韦嗣立尚书之为吏部始奏请有司供牀褥自后因为故事   昆明池者汉孝武所穿有捕鱼利京师赖之中宗朝安乐公主请焉帝曰前代以来不以与人不可主不悦因大役人徒别掘一池号曰定昆池既成中宗徃观令公卿赋诗李黄门日知诗云但愿蹔思居者逸无使当时作者劳及睿宗即位谓之曰当时朕亦不敢言非卿忠正何能若是无何而迁侍中   李侍中日知初为大理丞武后方肆诛戮大卿胡元礼承防欲防人死令日知改断再三不从元礼使谓李曰胡元礼在此人莫覔活李起谓使者日知谘卿李日知在此人莫覔死竟免之   中宗崩既除防吐蕃来吊深衣练冠待于庙今定陵自有寝庙若择宗室最长者素服受礼于彼其可乎举朝称善而从之   徐彦伯常侍睿宗朝以相府之旧拜羽林将军徐既文士不悦武职及迁谓贺者曰不喜有迁且喜出军耳崔司知琬中宗朝为侍御史弹宗楚客反盛气作色帝优之不令问因诏毎弹人必先进内状许乃可自后以为故事   代有山东士大夫类例三卷其非士族及假冒者不见録署云相州僧昙刚撰后栁常侍冲亦明于族姓中宗朝为相州刺史询问旧老云自隋已来不闻有僧名昙刚盖嫉于时故隐名氏云   裴知古自中宗武后朝以知音直太常路逢乗马者闻其声窃曰此人即当堕马好事者随而观之行未半坊马惊堕殆死尝观人迎妇闻妇佩玉声曰此妇不利姑是日姑有疾竟死云其知音皆此类也又善于摄卫开元十二年终年且百岁近代言乐卫道弼为最天下莫能以声欺者   曹绍□沈之弼皆为太乐令享北郊监享御史有怒于□欲以乐不和为之罪杂扣钟磬使□暗名之无误者由是反叹服   元行冲賔客为太常少卿有人于古墓中得铜物似琵琶而身正圎莫有识者元视之曰此阮咸所造乐具乃令匠人改以木为声甚清雅今呼为阮咸是也   太平公主于京西市掘池赎水族之生者置其中谓之放生池墓铭云言水蓍言市   今上之为潞州别驾将入朝有军人韩凝礼自谓知兆上因以食箸试之既布卦一箸无故自起凡三偃三起观者以为大吉徴既而诛韦氏定天保因此行也凝礼起家五品至今犹存   今上既诛韦氏擢用贤俊改中宗之政依贞观故事有志者莫不想望太平中书令元之璟御史大夫构河南尹杰皆一时之选时人称姚宋毕李焉   张同州沛之在州也任止名为録事刘幽求为朝邑尉沛奴下诸官而独呼二公为刘大任大若平常之交今上之诛韦氏沛兄渉为殿中监见杀并令诛沛沛将出就州正名时假在家闻之遽出曰朝廷初有大难同州京之佐辅奈何单使一至便害州将请以死守之于是劝令覆奏因送沛于狱曰正名若死使君可忧不然无虑也时方立元勲用事于中竟脱沛于难二公之力萧至忠自晋州之入也蒋大理钦绪即其妹壻送之曰以足下之才不忧不见用无为非分妄求至忠不答蒋退而曰九代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至忠既至中书令嵗余以诛死   开元始年上悉出金银珠玉锦绣之物于朝堂若山积而焚之示不复御用也   姚开府凡三为相而必兼兵部至于军镇道里与骑卒之数皆暗能纪之矣   郭尚书元振始为梓州射洪令徴求无厌至掠部人卖为奴婢者甚众武后闻之使籍其家唯有书数百卷后令闻资财所在知皆以济人于是竒而免之后为凉州都督路不拾遗藩国闻其风多请朝献自国家善为凉州者郭居其最   今上之初吐蕃倾国作冦某官薛讷为元帅以御之大防而还时有贺者退曰薛公谦而有礼宜有凯旋故事毎三月三日九月九日赐王公以下射中鹿赐为第一院赐绫其余布帛有差至开元八年秋舍人许景先以为徒耗国赋而无益于是乃诏罢之其礼至今遂絶京城诸州邸贞观初所造至开元初李尚书入悉卖与居人以钱入官   崔湜之为中书令河东公张嘉贞为舍人湜轻之常呼为张底后会商量数事意皆出人右湜惊羙久之谓同官曰知无张底乃我辈一般人此终是其坐处湜死十余载河东公竟为中书焉   东封之岁洛阳平御路北市东南隅得铭汉丞相长史朱买臣墓云蓍言市千载之后阿谁是七十年丞相源乾曜张説以八月初五今上生之日请为千秋节百姓祭皆就此日名为赛白帝羣臣上万岁寿王公戚里进金镜绶带士庻结丝承露嚢更相遗问十九年春诏州县社及奠并不得用牲牢荐脯醢而已十九年夏诏京都置太公庙于孔子庙之西以秋春仲月上戊日致祭汉留矦张良配享置令丞録事各一员   后土祠隔可与梁山相望旧立山神像以配座如妃匹焉至开元中年始别建室而迁出之或云张燕公之为也   忻州北有丹水其源出长平山下传云秦杀赵卒其水变赤因以为名今上始幸太原知其故改为怀水潼津关为周宻   开元初司农卿姜师度引洛水灌朝浥泽尽发以修堤堰墓为水所湍击今寖頽削焉   崔潞府日知歴职中外恨不居八座及为太常于都寺防事后起一楼正与尚书省相望人谓之崔公望省楼晋谢灵运须羙临刑施为南海祗恒寺维摩诘须寺人宝惜初不亏损中宗朝安乐公主鬭百草欲广其物色令驰驿取之又恐为他人所得因剪弃其余遂絶云阳县界多汉离宫故地地有似槐而叶细土人谓之玉树扬子云甘泉赋云玉树青防后左思以雄为假称珍怪不详也   江寜县寺有晋长明灯岁久火色变青而不热隋文帝平陈已讶其古至今犹存   旧人皆服衮巾至周武始为四脚国初又加巾子焉髙齐兰陵王长恭白类羙妇人乃着假面以对敌与周师战于金墉下勇冠三军齐人壮之乃为舞以效其指麾击刺之容今人面是   灵州鸣沙县有沙人马践之輙鎗然有声持至他处信宿之后而无复声矣   今开通元宝钱武德四年铸其文欧阳询率更所书也王右军兰亭序梁乱出在外陈天嘉中为僧永所得至太建中献之宣帝隋平陈日或以献晋王王不之宝后僧果从帝借搨及登极竟未从索果师死后弟子僧辩得之太宗为秦王日见搨本惊喜乃贵价市大王书兰亭终不至焉及知在辩师处使萧翊就越州求得之以武德四年入秦府贞观十年乃搨十夲以赐近臣帝崩中书令禇遂良奏兰亭先帝所重不可留遂秘于昭陵晋平南将军侍中王右军之叔父工草飞白祖述张卫法后得索靖书七月二十六日一纸每宝翫之遭永嘉防乱乃四叠缀于衣中以过江今蒲州桑泉令豆卢器得之叠迹犹存   王右军告誓文今之所传即其藁草不具年月日朔其真本云维永和十年三月癸卯朔九月辛亥而书亦真小文开元初年润州江宁县瓦官寺修讲堂匠人于防吻内竹筒中得之与一沙门至八年县丞李延业求得上岐王岐王以献帝便留不出或云后却借岐王十二年王家失火图书悉为煨烬此书亦见焚云   卢黄门思道仕髙齐久不得进时和士开方贵宠用事或谓卢曰何不一见和王思道素自髙欲徃恐为人所见乃未明而行比至其门立者众矣卢驻辔望之彼何人斯森然而与槐栁齐列因鞭马疾去有过卢黄门思道者见一胡人在座问此何等答曰从兄浩反语卢浩尚为老胡   集常侍徐陵聘于齐时魏收文学北朝之秀收録其文集以遗陵令传之江左陵速济江而沉之从者以问陵曰吾为魏公藏拙   説郛卷三十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三十六下    元 陶宗仪 撰刘賔客嘉话録【韦绚】   张廵之守睢阳宗已幸蜀逆羯方炽城孤势蹙人食竭以絺布切煮而食之时以荼汁和之而意自如其谢加金吾表曰想娥眉之碧峯豫游西蜀追緑耳于元圃保寿南山逆贼禄山迷逆天地戮辱黎献羶臊阙庭臣被围七旬亲经百战主辱臣死当臣致命之时恶稔罪盈是贼灭亡之日其忠勇如此又激励将士赋诗曰接战春来苦孤城日渐危合围如月晕分守若鱼丽屡厌黄尘起时将白羽挥裹疮犹出阵饮血更登陴忠信应难敌坚贞谅不移无人报天地心计欲何施又夜闻笛诗曰岧嶤试一临胡骑俯城隂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营开星月近战苦阵云深旦夕更楼上遥闻横笛吟为诗用僻字须有来处宋考功诗云马上逄寒食春来不见饧尝疑此字因读毛诗郑笺説箫处注云即今卖饧人家物六经唯此注中有饧字縁明日是重阳欲押一餻字寻思六经竟未见有餻字不敢为之常讶杜贠外巨防折老拳疑老拳无据及览石勒传卿既遭孤老拳孤亦饱卿毒手岂虚言哉后辈业诗即须有据不可率尔道也   刑部侍郎从伯伯刍言某所居安邑里巷口有鬻饼者过户未尝不闻讴歌而当垆兴甚早一旦召与语贫窘可怜因与万钱令多其夲日取饼以偿欣然持镪而去后过其户则寂然不闻讴歌声谓其逝矣及呼乃至谓曰尔何辍歌之遽乎曰本流既大心计转麤不暇唱渭城矣从伯曰吾思官徒亦然因成大噱   永徽中卢齐卿暴死及苏説见其舅李某为司判官有吏押案曰宇文融合为宰相舅曰宇文融岂堪作宰相吏曰天符已下数日多少即由判官舅乃判一百日既拜果百日而罢公曰官不前定何名真宰崔丞相造布衣时江左士人号曰白衣防时有四人是卢东羙其二遗忘崔左迁在洪州州帅曹王将辟为副时德宗在梁奏的合过况曹王有功且亲也时有赵山人言事多中崔问之曰地主奏某为副使且的过否对曰不过崔诘曰以时事必合得过也山人曰却得一刺史不久勅到更逺于此崔不信再问曰必定耳州名某亦知之不可先言且曰今月某日勅到必先吊而后贺崔心惧乆之盖言某日即崔之忌日也谓赵山人曰言中奉百千不中轻挞五下可乎山人笑曰不合得员外百千只合得起一间竹屋又问之且我有宰相分无曰有崔曰逺近曰只隔一两政官不至三年矣及某日私忌洪州诸僚皆知其説是日悉之江亭将慰崔忌众皆北望人信至酉时见一人从北岸袒而招舟急使人问之乃曰州之脚力将及岸问曰有何除改崔员外奏副使员外过否曰不过却得防州刺史勅牒在此诸公惊笑果先慰而后贺焉明日説于曹王曹王与赵山人镪百千不受崔为起竹屋一间欣然徙居之又谓崔曰到防州后有大经一叚惊惧即必得入京也既而崔舅源休与朱泚为宰相崔忧闲堂帖追入甚忧惕时故人窦参作相拜兵部郎中俄迁给事中平章事   又曰薛邕侍郎有宰相望时有张山人善相崔造相公方为兵部郎中与前进士姜公辅同在薛侍郎坐中薛问张山人曰坐中有宰相否必在己身多矣张曰有薛曰几人曰有两人曰何人曰崔姜二人必同时宰相薛嘿然不乐既而崔郎中徐问张曰何以同时意谓姜公始前进士已正郎势不相近也曰命合如此仍郎中在姜之后后姜为京兆尹功曹充翰林学士时众知泾将姚令言入城的取朱泚泚曾帅泾得其军心乃上疏令防虞之防入十日德宗幸奉天悔不纳姜言遂于行在擢姜为给事中平章事崔后姜半年以夕郎拜相果同而崔在姜后离防州后第二改官拜官亦不差而薛侍郎竟终于列曹始知前辈不可忽后辈也   李丞相泌谓德宗曰肃宗师臣岂不呼陛下为郎圣顔不悦泌曰陛下天宝元年生向外言改年之由或以农得宝此乃谬也以陛下此年降诞故宗皇帝以天降至宝因改年号为天宝也圣顔然后悦德宗降三日宗立于髙堦上肃宗次之代宗又次之保母繦抱德宗来呈色不白晳耳仆前肃宗代宗不悦二帝以手自下递传呈上宗一顾之曰真我儿也谓肃宗曰汝不及他谓代宗曰汝亦不及他髣髴似我既而在位二十七年寿六十三肃宗登位十五年是不及也后明皇帝幸蜀至中路曰郎亦一遍到此来里及德宗幸梁是也乃知圣人应天受命享国緜逺岂徒然哉   刘希夷曰年年歳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其舅宋之问苦爱此两句恳乞许而不与之问怒以土袋压杀之宋生不得其死天报之也   逆羯将乱于中原梁朝志公太师有语曰两角女子緑衣裳却背大行邀君王一止之月必消亡两角女子安字緑者禄字也一止正月也果正月败亡甚矣符志公之寓言也时张廵将雷万春于城上与廵语次被贼伏弩射中万春面不动令狐潮疑是木人询问廵知万春乃言曰向见雷将军方知足下军令矣   琼州地名朐防朐防是蚯蚓也故土多此虫盖其状物也常至夜江畔出其身半跳于空中而鸣其形朐防【上音屈下音忍】   絇曰五夜者甲乙丙丁戊更相送之今惟言乙夜与子夜何也公曰未详   大司徒杜公在维扬也尝召賔幕闲语我致政之后必买一小驷八九千者饱食讫而跨之着一麤布襴衫入市看盘铃傀儡足矣又曰郭令公位极之际常虑祸及此大臣之危事也司徒深防不在傀儡盖自汚耳司徒公后致仕果行前志諌官上防言三公不合入市公曰吾计中矣计者即自汚耳   刑部侍郎从伯伯刍自王府长史三年为新罗使始得郎中朱绂因见宰相自言此事时宰不知是谁曰大是急流   相国李司徒勉为开封知县尉捕贼时有不良试公之寛猛乃潜纳人贿俾公知之公召告吏卒曰有纳其贿者我皆知之任公等自陈首不可过三日过则舁榇相见其纳贿不良故逾限而欣然自赍其榇至公令取石灰棘刺置于榇中令不良入命取钉钉之送汴河讫乃请见廉使使叹赏乆之后公为大梁节度使人问公曰今有害人如此公如何待之公曰即打腿   上官昭容者侍郎仪之孤也仪有罪妇郑氏填宫遗腹生昭容其母将诞之夕梦人与秤曰持之秤量天下郑氏兾其男也及生昭容母视之秤量天下岂汝耶呕哑如应曰是   李丞相绛先人为防州督邮方赴举求乡荐时樊司徒泽为节度使张常侍正甫为判官主乡荐张公知丞相有前途啓司徒曰举人悉不如李某秀才请只送一人请众人之资以奉之欣然允诺   菜之菠棱本西国中有僧将其子来如苜蓿蒲萄因张骞而至也绚曰岂非颇棱国将来而语讹为菠棱耶杜丞相鸿渐世号知人见马燧李抱真卢新州杞陆丞相贽张丞相靖李丞相藩皆云竝为宰相既而尽然许郭之徒又何以加也   范希朝将赴镇太原辞省中郎官既拜而言曰郎中有事但处分希朝希朝第一遍不应亦且恕至第三遍不应即任郎中贠外下手挿打得挿打为造箭者挿羽打干言攅箭射我也   公曰诸葛所止令兵士独种蔓菁者何绚曰莫不是取其才出甲者生防一也叶舒可煮食二也乆居随以滋长三也弃去不惜四也囬则易寻而采之五也冬有根可斸食六也比诸蔬属其利不亦博乎曰信矣三蜀之人今呼蔓菁为诸葛菜江陵亦然   河东张嘉贞为平姚见河东碑为文书甚佳及过面奏天后天后对之河东请去帘曰臣出自寒防今防召对然咫尺天顔犹隔云雾伏乞陛下去帘则天许之事书史册   蔡之将破有水牛黒色入池浴既出身自白皎然唯头不变又有雀数百同为一窠皆丝絮为之有羣鸟同巢一旦尽弃掷其鶵而去有马生牛蹄者蔡州既平宪宗命道士张某至境置醮于紫极宫宫本吴少诚生祠也裴令公毁之为宫有道士院阶前种麻生髙如墉道士葺为藩屏其醮日霹雳麻屏两片下有穴五寸已来有狸迹寻之上屋其踪稍大如马亦如人足直至屋上而灭其韩碑石本吴少诚德政碑世与狄梁公碑对立其吴碑亦流汗成泥狄梁公碑如故不十日中使至磨韩之作而刋改制焉   公尝于贵人家见梁昭明太子胫骨防红而润泽岂非异也又尝见人腊长尺许眉目手足悉具或以为僬侥人也   元公镇南海日疽生于鬓气息惙然忽有一年少道士直来房前谓元公曰本师知病疮遣某将少膏药来可便傅之元公宠韩氏家号静君遂取膏疾贴之于疮上至暮而防数日平复于苍黄之际不知道士所来及令勘中门至衙门十余重并无出入处方知是其异也盛膏小银合子韩氏收得后犹在   蜀王尝造千面琴散在人间王即隋文之子杨秀也李汧公勉取桐丝之精者杂缀为之谓之百衲琴用蜗殻为徽其间三面尤絶异通谓之响众韵磬弦一上可十年不断   绛州碧落碑文乃髙祖子韩王元嘉四男【训谊譔谌】为先妃所制陈惟玉书今不知者皆妄有指説荀舆能书尝写狸骨方【狸骨理劳方也】右军临之谓之狸骨帖   昔中书令河东公开元中居相位有张憬藏者能言休咎一日忽请公以一幅纸大书台字授公公曰余见居台司此意何也后数日贬台州刺史   河东公出镇并州日上问有何事但言之奏曰臣有弟嘉祐逺牧方州【不记去处】手足支离常系念虑上因口勅张嘉祐可忻州刺史忻州河东属郡上意不疑公亦不让岂非至公无隐出于常限也   王平南廙右军之叔也善书畵尝谓右军曰诸事不足法唯书畵可法晋明帝师其畵右军学其书   京国顷岁街陌中有聚观戏场者询之乃二刺猬对打令既合节奏又中章程   汲冢书盖魏安厘王时卫郡汲县耕人于古冢中得之竹简漆书科斗文字杂写经史与今本校验多有同异耕人忘其姓名   世谓牡丹花近有盖以前朝文士集中无牡丹歌诗公尝言杨子华有畵牡丹处极分明子华北齐人则知牡丹花亦乆矣   王僧防右军之孙也齐髙祖尝问曰卿书与我书孰优对曰陛下书帝王第一臣书人臣第一帝不悦尝以撅笔书恐帝所忌故也   陆畅常谒韦臯作蜀道易诗首句曰蜀道易易于履平地臯大喜赠罗八百疋臯薨朝廷欲绳其既徃之事复开先所进兵器其上皆刻定秦二字不相与者欲搆成罪名畅上疏理之云臣在蜀日见造所进兵器定秦者匠之名也由是得释蜀道难李白罪严武作也畅感韦之遇遂反其词焉   魏受禅碑王朗文梁鹄书钟繇镌字谓之三絶【古镌字皆须妙于篆籀故繇方得镌刻】张怀瓘书断曰篆籀八分书草书章书飞白行书通谓之八体而右军皆在神品右军尝醉书防畵类龙爪后遂为龙爪书如科斗玉筯偃波之类诸家共五十二般   舒州灊山下有九井其实九眼泉也旱则杀一犬投其中大雨必降犬亦流出焉   南山久旱即以长防系虎头骨投有龙处入水即掣不定俄顷云起潭中雨亦随降【龙虎敌也虽枯骨犹能激动如此】   五星恶浮图佛像今人家多图畵五星杂于佛事或谓之禳灾真不知也   武后朝宰相石泉公王方庆后尝御武成殿阅书畵问方庆曰卿家旧法书存乎方庆遂进自右军已下至僧防智永禅师等二十五人各书帖一卷命崔融作序谓之宝章集亦曰王氏世宝   今延英殿灵芝殿也谓之小延英苖韩公居相位以足疾歩骤防蹇上每于此待之宰相传小延英自此始也八分书起于汉时王次仲次仲有道术诏徴聘于车中化为大鸟飞去遗二翮于山谷间今有大翮山小翮山偶忘其处   李约尝江行与一商胡舟楫相次商胡病固邀与约相见以二女托之皆异色也又遗一大珠约悉唯唯及商胡死财宝数万约皆籍送官而以二女求配始殓商胡时自以夜光含之人莫知之也后死商胡亲属来理资财约请官司发掘验之夜光在焉其宻行有如此者杨祭酒爱才公心尝知江表之士项斯赠诗曰几度见诗诗摠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相逢説项斯项斯由此名振遂登髙科   东都顷年创造防秋舘穿掘多得蔡邕鸿都学所书石经至今人家徃徃有之   王内史借舩帖书之尤工者也卢公尚书宝惜有年矣张賔获致书借之不得云只可就看未尝借人卢公除潞州旌节在途才数程忽有人将书帖来就公求售阅之乃借船帖也公惊异问之云卢家郎君要钱遣卖耳公嗟讶移时不问其价还之后不知落何处   飞白书始于蔡邕在鸿都学见匠人施垩帚遂创意焉梁子云能之武帝谓曰蔡邕飞而不白羲之白而不飞飞白之间在卿斟酌耳   章仇兼琼镇蜀日仇尝设大会百戏在庭有十岁女童舞于竿杪忽有物状如雕鹗掠之而去羣众大骇因而罢乐后数日其父母见在髙塔上梯而取之则神形如痴乆之方语云见壁畵飞天夜叉者将入塔中日饲果食饮馔之类亦不知其所自四日方精神如初   传记所传汉宣帝以皂盖车一乘赐大将军霍光悉以金较具至夜车辖上金鳯凰輙亡去莫知所之至晓乃还如此非一守车人亦尝见后南郡黄君仲北山罗鸟得鳯凰子入手即化成紫金毛羽冠翅宛然具足可长尺余守车人列云今月十二日夜车辖上鳯凰俱飞去晓则俱还今日不返恐为人所得光甚异之具以列上后数日君仲诣阙上金鳯凰子云今月十二日夜北山罗鸟所得帝闻而疑之以置承露盘上俄而飞去帝使寻之直入光家止车辖上乃知信然帝取其车毎游行輙乗御之至帝崩鳯凰飞去莫知所在嵇康诗云翩翩鳯辖逄此网罗正谓此也昔东海蒋潜尝至不其县路次林中遇一尸已臭烂鸟来食之輙见小儿长三尺驱鸟鸟飞起如此非一潜异之看见尸头上着通天犀纛揣其价可数万钱潜乃防取既去众鸟争集无通驱者潜以此纛上晋武灵王晞晞薨以衬众僧王武纲以九万钱买之后落褚太宰处复以饷齐故丞相豫章王王薨后内人江夫遂断以为钗每夜輙见一儿绕床啼呌云何为见屠割天当相报江夫恶之月余乃亡   石季龙少好挟弹其父怒之其母曰徤犊须走车破辕良马须逸鞅泛驾然后负重致逺盖言童稚不竒不慧即非异器定矣   人言鹤胎生所以赋云胎化仙禽也今鸬鹚亦是胎生抱朴子本草説同此岂亦仙禽者乎绚曰但恐世只知鹤胎生不知鸬鹚亦是胎生便谓鹤胎生也若縁鸬鹚食腥鱼虽胎生不得与鹤同今见养鹤者説其鹤食腥秽更甚于鸬鹚若以色黒于鹤则白鹤千万年方变为鹤又何尚焉公笑曰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其鸬鹚之谓乎绚曰鹤难见也鸬鹚易见也世人贵耳而贱目之故也若使鸾鳯如鹤之长见即鹤亦如鸬鹚矣以少为贵世以不见为圣为瑞而贵之也所以进士陈标咏蜀葵诗云能共牡丹争几许得人憎处只縁多鸬鹚之谓也   刘仆射晏五鼔入朝时寒中路见卖蒸饼之处势气腾煇使人买之以袍袖包裙帽底防之且谓同列曰羙不可言羙不可言   王承升有妹国色徳宗纳之不恋宫室德宗曰穷相女子乃出之勅其母兄不得嫁进士朝官任配军将作亲情后元士会因以流落真穷相女子也   韩十八愈直是太轻薄谓李二十六程曰某与丞相崔大羣同年徃还直是聪明过人李曰何处是过人者韩曰共愈徃还二十余年不曾共説着文章此岂不是敏慧过人也   韩十八初贬之制席十八舍人为之词曰早登科第亦有声名席既物故友人曰席无令子弟岂有病阴毒伤寒而与不洁吃耶韩曰席十八吃不洁太迟人问之何也曰出语不是盖忿其责辞云亦有声名耳   元载将败之时妻王氏曰某四道节度使女十八年宰相妻今日相公犯罪死即甘心使妾为舂婢不如死也主司上闻俄亦赐死   王缙之下狱也问头云身为宰相夜醮何求王答曰知则不知死则合死   元载于万年县佛堂子中谒主官乞一快死也主者曰相公今日受些子汚泥不怪也乃脱秽袜塞其口而终公曰卢华州予之堂舅氏也尝于元载相宅门见一人频至其门上下瞻顾卢疑异人乃邀以归且问元载相公如何曰新相将出旧者须去吾已见新相矣一人绯一人紫一人街西住皆惨服也然二人俱身小而知姓名不经旬日王元二相下狱德宗将用刘晏为门下杨炎为中书外皆传説必定疑季子之言不中时国舅吴凑见王元事説因贺德宗而啓之曰新相欲用谁德宗曰刘杨凑不语上曰吾舅意如何言之无妨凑曰二人俱曾用也行当可见陛下何不用后来俊杰上曰为谁吴乃奏常衮及某乙翌日竝命拜二人为相以代王元果如季子之説绯紫短长街之东西无不騐也   赵相璟之入藩副使谓二张判官曰前几里合有河河边栁树下合有一官着惨服立既而悉然二张问之赵曰某年三十前梦此行亦不怨他时相赵相将薨时长安诸城门金吾官见一小儿衣豹犊鼻擕五色绳子覔赵相不经旬日赵相薨   公曰杜相鸿渐之父名鹏举父子而似兄弟之名盖有由也鹏举父尝有所之见一大碑云是宰相碑已作者金填其字未作者刋名于上杜问曰有杜家儿否曰有任自看之记得姓下是鸟偏旁曵脚而忘其字乃名鹏举而谓之曰汝不为相即世世名鸟旁而曵脚也鹏举生鸿渐而名字亦前定矣况其官与寿乎   袁德师给事中髙之子也九日出餻谓人曰某洛阳有僧房中磬子日夜輙自鸣僧以为怪惧而成疾求术士百方禁之终不能已曹绍防素与僧善防来问疾僧具以告俄击斋钟磬复作声绍防笑曰明日设盛馔余当为除之僧虽不信绍防言兾或有効乃力置馔以待绍防食讫出懐中错鑢磬数处而去其声遂絶僧问其所以绍防曰此磬与钟律合故击彼应此僧大喜其疾便愈   隋末有河间人皻鼻酗酒自号郎中毎醉必敺击其妻妻羙而善歌每为悲怨之声輙揺顿其身好事者乃为假面以写其状呼为踏揺娘今谓之谈娘   故事毎三月三日九月九日赐王公以下射中鹿者赐为第一赐绫其余布帛有差至开元八年秋舍人许景先以为徒耗国用而无益于是罢之   皇甫文备武后时酷吏也与徐大理论狱诬徐党逆人奏成其罪武后特出之无何文备为人所告有功讯之在寛或曰彼曩时将防公于死今公反欲出之何也徐曰汝所言者私怨我所守者公法夫为人臣安得以私害公   饮酒四字着于史氏出于则天时壁州刺史郑庆者进之人或知之以三台送酒当未尽晓盖因北齐髙洋毁铜雀台筑三个台宫人拍手呼上台因以送酒德宗诞日三教讲论儒者第一赵需第二许孟容第三韦渠牟与僧覃延嘲谑因此承恩也渠牟荐一崔阡拜谕德为侍书于东宫东宫顺宗也阡触事面墙对东宫曰臣山野人不识朝典见陛下合称臣否东宫曰卿是东僚自合知也   李二十六丈丞相善谑为夏口日有客辞焉相留更住三两日客曰业已行矣舟船已在汉口曰此汉口不足信其客掩口而退又因堂弟居守误收骰子紏者罚之丞相曰何罚之有司徒曰汝向闲时把他堂印将去又何辞焉饮酒家谓重四为堂印盖讥居守太和元年冬朝廷有事之际而登庸   予与窦丈及王承升同在朗州日共饮晏后三人相代为防州亦异矣   晋书中有饮食名寒具者亦无注觧处后于齐民要术并食经中检得是今所谓饼桓尝盛陈法书名畵请客观之有客食寒具不濯手而执书因有汚处不怿自是命賔不设寒具   昌黎生名父之子虽教有义方而性颇暗劣尝为集贤校理史传中有説金根车处皆臆断之曰岂其误欤必金银车也悉改根字为银字至除拾遗果为谏院不受俄有以故人之子愍之者因辟为鹿门从事   今谓进士登第为迁鸎者久矣盖自毛诗伐木篇诗云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又曰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竝无莺字顷岁试早莺求友诗又莺出谷诗别书固无证据岂非误欤   东晋谢太傅墓碑但树贞石初无文字盖重难制述之意也   千字文梁周兴嗣编次而有王右军书者人皆不晓其始梁武教诸王书令殷鐡石于大王书中搨一千字不重者每字一片纸杂碎无叙武帝召兴嗣谓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次进上鬓髪皆白而赏赐甚厚右军孙智永禅师自临八百本散与人间江南诸寺各留一本永公住永福寺积年学书后有笔头十瓮毎瓮皆数万人来覔书兼请题头者如市所居户限为之穿宂乃用鐡叶褁之人谓之鐡门限后取笔头瘗之号退笔塜自制铭志   郑广文学书而病无纸知慈恩寺有柿叶数间屋遂借僧房居止日取红叶学书岁久殆遍后自写所制诗并畵同为一卷封进元宗御笔书其尾曰郑防三絶郭侍郎承嘏尝宝惜法书一轴每随身擕徃初应举就杂文试写毕夜色犹早以纸缄褁置于箧中及纳试而误纳所宝书帖却归铺于烛笼中取书帖观览则程试宛在箧中匆遽惊嗟计无所出来徃棘闱门外忽有老吏询其事具以实告吏曰某能换之然某家贫居兴道里傥换得愿以钱三万见酬公悦而许之逡廵赍程试入而以书帖出授公公愧谢而退明日归亲仁里遽以钱送诣兴道欵关乆之吏有家人出公以姓氏质之对曰主人死已三日矣力贫未办周身之具公惊叹乆之方知棘闱所见乃鬼也遂以钱赠其家   张尚书牧农日捕获发墓盗十余軰中有一人请间言事公因屏吏独问对曰愿以他事赎死卢氏南山有尧女冢近亦曽为人开发获一大珠并玉椀人亦不能计其直余宝器极多世莫之识也公因遣吏发騐其冢果有开处旋获其党考讯与前通无异及牵引其徒皆在商州治务中时商牧名卿也州移牒公致书皆怒而不遣窃知者云珠玉之器皆入京国贵人家矣然史传及地里书并不载此冢且尧女舜妃也死于湘岭今所谓者岂传説之误欤矧贻训于茅茨土阶不宜有厚葬之事即此墓果何人哉   圣善寺银佛天宝乱为贼截一耳后少傅白公奉佛用银三铤添补然犹不及旧者   果州谢真人上升前在金泉山道场上帝锡以马鞍使安其心也刺史李坚遗之玉念珠后问念珠在否云已在玉皇之前矣一日真人于紫极宫致斋金母下降郡郭处处有虹霓云气之状至白昼轻举万目覩焉旧官人所服赭黄紫二色贞观中始令三品已上服紫四品五品以朱六品七品以緑八品九品以青   谢眺诗云芳洲多杜若贞观中医局求杜若度支郎乃下邠州令贡之判司云邠州不出杜若应由谢眺诗误太宗闻之大笑改雍州司户   郑公尝出行以正月七日谒见太宗太宗劳之曰卿今日至可谓人日矣   虞公之为秘书于省后堂集羣书中事可为文用事号为北堂书钞今北堂犹存而书钞盛传于世   贞观中西域献胡僧呪术能生死人太宗令飞骑中防壮勇者试之如言而死如言而苏帝以告宗正卿傅奕奕曰此邪法也臣闻邪不干正若使呪臣必不能行帝令呪奕奕对之初无所觉须臾胡僧忽然自倒若为物所击者便不复苏   阎立本善畵至荆州见张僧繇旧迹曰定虚得名耳明日又徃曰犹近代佳手明日又徃曰名下定无虚士坐卧观之留宿其下十日不能去张僧繇遂作醉僧圗道士毎以此嘲僧于是诸僧聚钱十万资阎立本作醉道士圗今并传于世   率更令欧阳询行见古碑晋索靖所书驻马观之良久而去数百歩复还下马伫立疲倦则布毯坐观因宿其下三日而去   贞观中弹琵琶裴洛元始废拨用手今俗为搯琵琶是也   许敬宗性轻傲见人多忘或谓之不聪敬宗曰卿自难记若遇何刘沈谢暗中摸索着亦可识之   髙阳许敬宗奏流其子昻于岭南及敬宗死博士袁思古议諡为谬昻子彦伯于众中将击之袁曰今为贤家君报讐何为反怒彦伯慙而止   禇遂良问虞监曰某书何如永师曰闻彼一字直五百金岂得若此曰何如欧阳询曰不择纸笔皆能如志禇恚曰既然某何更留意于此虞曰若使手和笔调遇合作者亦深可尚禇喜而退   卢承庆尚书总章初考内外官有督运遭风失米卢考之曰监运损粮考中下其人容色自若无言而退卢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无喜容亦无愧词又改曰宠辱不惊考中上   刘仁轨为左仆射戴至德为右仆射人皆多刘而鄙戴有老妇陈牒至德方欲下笔老妇问其左右此是刘仆射曰戴仆射因急就前曰此是不解事仆射却将牒来至德笑令授之戴仆射在职无异迹当朝似不能言及薨髙宗叹曰自吾防至德无复闻谠言在时有不是者未尝放我过因索其前后所陈章奏盈箧阅而流涕朝廷始重之   髙宗承贞观之后天下无事上官侍郎独持国政常凌晨入朝廵洛水堤歩月徐辔咏云脉脉广川流驱马入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音韵清亮羣公望若神僊焉   贾嘉隐年七岁以神童召见时长孙太尉无忌徐司空勣于朝堂立语徐戏之曰吾所倚何树嘉隐云松树徐曰此槐也何言松嘉隐曰以公配木何得非松长孙复问吾所倚何树曰槐树公曰汝不能复矫对耶嘉隐曰何烦矫对但取其鬼木耳徐叹曰此小儿作獠面何得如此聪明嘉隐云胡头尚为宰相獠面何废聪明徐状胡也   【阙】史东方虬毎云二百年后乞你与西门豹作对【阙】昆明池者汉孝武所制捕鱼之利京师頼之中宗【阙】乐公主请之帝曰前代已来不以与人此则不可主不悦因役人别凿一池号曰定昆池既成中宗徃观令公卿赋诗李黄门日知诗曰但愿暂思居者逸无使时传作者劳及睿宗即位谓之曰定昆池诗当时朕亦不敢言非卿忠正何能若此寻迁侍中   徐彦伯常侍睿宗朝以相府之旧拜羽林将军徐既文士不悦武职及迁谓贺者曰不喜有迁且喜出军代有山东士大夫类例三卷其非士类及假冒者不见録署云相州僧昙刚撰时栁常侍冲亦明于族姓中宗朝为相州刺史询问旧老云自隋以来不闻有僧名昙刚盖疾于时故隐其名氏云   晋谢灵运须羙临刑因施为南海祗洹寺维摩诘像须寺人宝惜初不亏损中宗朝安乐公主五日鬬草欲广其物色令驰骑取之又恐为他所得因剪弃其余今遂无   洛阳畵匠解奉先为嗣江王家畵像未毕而逃及见擒乃妄云工直未相当因于像前誓曰若负心者愿死为汝家牛岁余王家产一骍犊有白文于背曰是解奉先观者日夕如市时开元二十年也   云阳县界多汉离宫故地有似槐而叶细土人谓之玉树扬子云甘泉赋云玉树青葱后左思以雄为假称珍怪盖不详也   江寜县寺有晋长明灯岁乆火色变青而不热隋文帝平陈已讶其古至今犹在   王右军告誓文今之所传即其藁本不具年月日朔其真夲云惟永和十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而书亦是真小文开元初年闰月江寜县瓦官寺修讲堂匠人于防尾内竹筒中得之与一沙门至八年县丞李延业求得之上岐王岐王以献帝便留不出或云后借得岐王十年王家失火圗书悉为煨烬此书亦见焚   杨国忠尝谓诸亲时知吏部铨事且欲大噱已设席呼选人名引入于中庭不问资序短小者道州叅军胡者湖州文学中大笑   卢新州为相令李揆入蕃对德宗曰臣不惮逺使恐死道路不达君命上恻然免之谓卢相曰李揆莫老无杞曰和戎之使须谙链朝廷事非揆不可且使揆去向后差使小于揆年者不敢辞逺使矣揆既至蕃蕃长问唐家有一第一人李揆公是否揆曰非也他那个李揆争肯到此恐其拘留以此诬之也揆门户第一文学第一官职第一致仕东都大司徒杜公罢淮海入洛见之言及头头第一之説揆曰若道门户门户有所自承余裕也官职遭遇尔今形骸凋悴看即下世一切为空何第一之有   武后以吏部选人多不实乃令试日自糊其名暗考以定等判之糊名自此始也   右韦绚所録刘賔客嘉话新唐书采用多矣而人罕见全録圜家有先人手校旧夲因锓板于昌化县学以补博洽君子之万一云乾道癸巳十一月旦海陵卞圜谨书   賔朋宴语【丘昶】   王直方父家多侍儿而小鬟素儿尤妍丽王尝以蜡梅花送晁无咎无咎以诗谢之有云芳菲意浅姿容浅忆得素儿如此梅   明宗问宰相冯道卢质近日吃酒否对曰质曽到臣居亦饮数爵臣劝不令过度事亦如酒过即患生崔协强言于坐曰臣闻食酒极好不假药饵足以安心神左右不觉哂之   杜子羙诗久为野客寻幽惯细学何颙免兴孤何颙后汉人见党锢传盖义侠者与诗不类当意作周颙或是悮字   孔氏论生之徒死之徒与动而之死地者皆曰十有三人多不能晓曲为异説不知正谓其形而言尔故河上公解以四肢九窍之数当之不知此説自见韩非子国初州郡贡士犹未限数目太宗始有意广收文士于是为守者率以多士为贵淳化三年试礼部遂几二万人   李端叔有小诗拟借琼林大盈库约君孤注赌妖娆或云是当涂杨珠者博者以胜彩累注数者至乗败者唯有畸零不累注数谓之孤注   法藏碎金録【晁逈】   古德有言曰今人看古教不免心中閙欲免心中閙但知看古教予因拟之而言曰今人学宴坐不免寻思过欲免寻思过但知学宴坐   人多忙中切于办闲事我独闲中切于办忙事此理可以智识及不可以言説到   花有荣落果有甘苦木品之常也年有盛衰情有忧乐人伦之常也人若爱盛惧衰厌忧恋乐偏曲在己未离于贪   吾之所贵者三焉身贵安而轻气贵和而清心贵灵而明   宵征縁崖不觉落瞽者吹火不觉着昧懵则贪冒穷极则变灭失虑奄及亦复如是   无念为宗法之枢要不住于相然后臻极上智学人必知理也   人所好者虚名客气冗具羡财予所好者心印衣鉢真乗宝所   以无思之心合无物之音随时随处逾乆逾深独为法乐不在禅林   道胜之智日用祈福会之因天备唯兹乐欲为吾愿王   前言有云得全于诗者得全于酒者予亦自谓得全于道腴法喜禅悦之味也   洞彻天真之灵廓然虚明陶融太和之气薫然茂遂于兹有得孰曰无修   分叚之身非大身也起灭之心非夲心也知此身心者几何人哉   曲士有三执着谓意言事三者于迷中成滞固逹人有二脱洒谓身心二者于悟中免拘系上智当黙识吾不能缕述之也   心静虑之学深逆计追思之念息二者不失何胜如之   予今知足寡欲既合人天之业观书弄翰又得经纶之智私喜縁熟固非自矜   夫人质性挺特建防俗之标志力坚深有济胜之具可期出世不当自轻   不婴荣利之縁已逃世网博考身心之法渐见天机虽非絶伦麤殊流俗   前言有云习礼之家名为聚讼予谓説禅之家名为起诤夫禅观之理无言而自识者上也无心而自得者上之又上也   説郛卷三十六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七    元 陶宗仪 撰   春渚纪闻【何防】   哲宗皇帝即位既久而皇嗣未立宻遣中贵往泰州天庆观问徐神翁翁但书吉人二字授之既还奏呈左右皆无知其说者又元符已来殿庭朝防及常起居看班舎人必秉笏廵视班列惧有不尽恭者连声云端笏立继而哲宗升遐徽宗即位自端邸入承大统而吉人二字合成潜藩之名无小差徽宗名佶   信州白云山人徐仁旺尝表奏与丁晋公议迁定陵事仁旺欲用牛头山前地晋公定用山后【阙】 之不可仁旺乞禁系大理以俟三嵗验卒不能回仁旺表有言山后之害云坤水长流灾在丙午年丙丁风直射祸当丁未年终莫不州州火起郡郡盗兴闻之者初未以为然至后金人犯阙果在丙午而丁未以后诸郡焚如之祸相仍不絶幅员之内半为盗区其言无不验者   蔡丞相持正为府界提举日有人梦至一官府堂宇髙上有具衮冕而坐者四人傍有指谓之曰此宋朝宰相次第所坐也及仰视之乃持正也既寤了不解至公有新州之命始悟过岭宰相卢冦丁至公为四也其侄子云   元符间宗室有以妾为妻者因罢开府仪同三司及大宗正軄事蔡元长行词曰既上大宗之印复捐开府之仪章申公谓曽子宣曰此语与手持金骨之朶身坐银交之椅何异曽复顾申公曰顷时记得是有行侍御史词头云爰迁侍御之史不记得是谁申公顾许冲元曰此是侍郎向日乱道曽时为枢宻许为黄门也   张无尽丞相为河东大漕日于上党访得李长者古坟为加修治且发土以验之掘地数尺得一大磐石石面平莹无它铭欵独镌天觉二字故人传无尽为长者后身   杨文公之生也其胞防始脱则见两鹤翅交掩块物而蠕动其母急令宻弃诸溪流始出户而祖母迎见亟启视之则两翅歘开中有玉婴转反而啼举家惊异非常器也余宣和间于其五世孙徳裕家见其八九嵗时病起谢郡官一啓属对用事如老书而笔迹则童稚也姚麟为殿帅王荆公当轴一日折简召麟麟不即往荆公因奏事白之裕陵询之麟对曰臣职掌禁旅宰相非时以片纸召臣臣不知其意故不敢擅往裕陵是之又有语麟驭下过严者裕陵亦因事励之麟恐伏而对曰诚如圣训然臣自行列蒙陛下拔擢使掌衞兵于殿庭之间此岂臣当以私恩结下为身计耶裕陵是之陶安世云张觐钤辖家人尝梦为人追至一所仰视榜额金书大字云牛王之宫既入见其先姨母惊愕而至云我以生前嗜牛复多杀今此受苦未竟所苦者日食铓饭一升耳始语次即有牛首人持饭至视之皆小铁蒺藜其大如麦粒而锋铓甚利饭始入咽则转次而下痛贯肠胃徐觉臂体间燥痒即以手爪爬搔至于痒极血肉随爪而下淋漓被体牛首人则取鐡杷锄之至体骨现露铓饭尽出一呼其名则形体复旧家人视之恐怖欲逃牛首人即呼持之曰汝亦尝食此肉四两今当食饭二合而去号呼求解不可得即张口承饭才下咽则痛楚不胜宛转之次忽复梦觉腮颊皆肿不能即语至翌日始能言因述其梦   裴亚卿言绍兴九年湖州普安院尼沈大师者闻吴江县潘氏兄弟析居而家有华严经一部惜不忍分试往求之众议皆允而尼请归具香花及舟载迎取潘老谓尼曰尔往则恐有中变者我今并具小舟假汝载往如何尼欣然更过所望经既登舟而嵗大旱川港干涸不能寸进翁曰我更假汝一牛挽引而前也经既至院牛船还家公中夜忽语其媪曰吾之舍经得供养矣而吾牛可虑也媪问之云我适梦牛而人言曰谢公数年豢养之力又承公遣以挽经之功今得脱此畜身径生安乐处感徳无穷也亟往视之牛已死矣   有名士为泗倅者卧病既久其子不慧郡有太医生杨介名医也适自都下还众令其子谒之且约介就居第诊视介亦谦退谓之曰闻尊君服药且更数医矣岂小人能尽其艺耶其子曰大人疾势虽淹乆幸左右一顾且作死马医也闻者无不絶倒   萧注从狄殿前之破蛮洞也收其宝货珍异得一龙长尺余云是盐龙蛮人所豢也借以银盘中置玉盂以玉筯扩海盐饮之毎鳞甲中出盐如雪则收取用酒送一钱匕专主兴阳而前此无说者何也后因蔡元度就其体防盐而龙死其家以盐封其遗体三数日用亦大有力后闻此龙归蔡元长家云   姑苏李章敏于调戏偶赴邻人小席主人者虽富而素鄙防章适坐其傍既进馔章视主人之前一煎鲑特大于众客者章即请于主人曰章与主人俱苏人也毎见人书苏字不同不知鱼合在左边者是在右边者是也主人曰古人作字不拘一体移易从便也章即引手取主人之鱼示众客曰领主人指挥今日左边之鱼亦合从便移过右边如何一座辍饭而笑终席乃已   龚彦和正言自贬所归衞城县寓居一禅林日持鉢随堂供暇日偶过库司见僧雏具汤饼问其故云具殿院晩间药食龚自此不复晚飡云   周正夫言人君所论只一宰相唐明皇欲相张嘉贞却忘其名字不知用心向何处又河北皆陷顔真卿独全平原乃始云朕不谓有此人夫若大一个顔真卿自不知姓名顔杲卿忠义贯日月后其子不免饥寒不知平日勾当甚事乃知明皇本无心治天下也   古人作字谓之画字所谓画者葢有用笔深意作字之法要笔直而字圆若作画则无有不圆劲如锥画沙者是也不知何时改作写字写训传则是传模之谓全失秉笔之意也又奕棋古谓之行棋宋文帝使人赍药赐王景文死时景文与客棋以函置局下神色不变且思行争刼葢棋战所以为人困者以其行道穷廹耳行字于棋家亦有深意不知何时改作着棋着如着帽着屐皆训容也不知于棋者有何干涉也且写字着棋天下至俗无理之语而并贤愚皆承其説何也   杜征南与儿书言昔人云借人书一痴还人书一痴山谷借书诗云时送一鸱开鎻鱼又云明日还公一痴常疑不同因于孙愐唐韵五之字韵中瓻字下注云酒器大者一石小者五斗古借书盛酒瓻也又得以证二字之差然山谷鸱夷字必别见他説当是古人借书必先以酒醴通殷勤借书皆用之耳   朱象先少时画笔常恨无前人深逺润泽之趣一日于鵞溪绢上作小山觉不如意急湔去之故墨再三挥染即有悟见自后作画多再涤去或以细石磨绢要令墨色着入绢缕者沈珪道人作墨亦常因捣和墨蒸去故胶再入新胶及出灰池而墨坚如石遂悟李氏对胶法云   刘贡父初入馆乃乗一骒马而出或谓之曰此岂公所乘也亦不虑趋朝之际有从羣者或致奔踶之患耶贡父曰诺吾将处之也或曰公将何以处之曰吾令市青布作小襜系之马后耳或曰此更诡异也贡父曰奈何我初幸馆阁之际不谓俸入不给桂玉之用因就亷直取此马以代步不意诸君子督过之深姑为此以揜言者之口耳有何不可   东坡先生恵州白鹤峯上梁文云自笑先生今白髪道傍亲种两株柑时先生六十二嵗也意谓不十年不着子恐不能待也章申公父银青公逾年七十集賔亲为庆防有饷柑者味甘而实极瑰大既食之嘉其种即令收核种之后圃坐人窃笑盖七八也后公食柑十年而终陈秀公丞相与元参政厚之同日得疾陈忽寄声问元安否曰参政之疾当即痊矣某虽小愈亦非久世者续请其说秀公曰某病中梦至一所金碧焕目室间罗列瓮器甚多上皆以青帛羃之具题曰元参政香饭也某问其故有守者谓某曰元公自少至老每食度不尽则分减别器未尝残一食此瓮所贮皆其余也世人每食不尽则狼籍委弃皆其余为掠剰所罸至于减算夺禄无有免者今元公由此当更延十年福算也后数月而秀公薨元果安享耆夀其孙中大公绍直云   陈莹中为横海军通守先君与之为代尝与之为言蔡元长兄弟了翁言蔡京若秉钧轴必乱天下后为都司力排蔡氏之党一日朝防与蔡观同语云公大阮真福人观问何以知之了翁曰适见于殿庭目视天日久之而不瞬观以语京京谓观曰汝为我语莹中既能知我何不容之甚也观致京语于陈了翁徐应之曰射人当射马擒贼当擒王观黙然后竟有郴州之命   蒋頴叔为发运使至泰州谒徐神翁坐定了无言説将起忽自言曰天上也不静人世更不定叠蒋因扣之曰天上已遣五百魔王来世间作官不定叠蒋复扣其身之休咎徐谓之曰发运亦是一赤天魔王也   金陵有僧嗜酒徉狂时言人祸福人谓之风和尚陈莹中未第时问之云我作状元否即应之曰无时可得莹中复谓之曰我决不可得耶又应如初明年时彦御试第一人而莹中第二方悟其言无时可得之説   毕渐为状元赵谂第二初唱第而都人急于传报以蜡刻印渐字所模防水不着墨传者厉声呼云状元毕斩第二人赵谂识者皆云不祥而后谂以谋逆被诛则毕斩赵谂也   横海青池县尉张泽居于郓州东城夜自庄舎还而月色昏暗殆不分道行遇道傍木枝煜然有光因折以烛路至家揷壁间醉不复省也晨起怪而取视则枝间一龙蜕才大如新蝉之殻头角爪尾皆具中空而坚扣之有声如玉石且光莹夺目遇暗则光烛于室遂宝之于家传玩好事沈中老云绍圣间其从兄为青州幙官因修庭前葡萄架亦得一蜕形体皆如张者独无光彩耳神龙变化故无巨细但不知有光无光又何谓也   陈无求宣事云尝赴鹤林寺供佛既饭有一举子虽衣褐不完而丰神秀頴居于末座主僧顾谓无求曰此道人颇有戏术今日告行当薄赠之且求其一戏为别也举子亦欣然呼一僧雏取盌器付之令相去二丈余而立举子谓之曰我此嘘气汝第张口受之觉腹急言不尔当烧烂汝肠也言讫嘘气向之须臾僧雏觉肠间如沸汤倾注乃大呼曰热甚不可忍因使溺盌中举子徐举盌示座人曰谁能饮此者举座秽唾之廼大笑举盌自饮言别而去眀日僧雏遂大恶闻食气日唯饮水数杯月余出寺不复见也   余族兄次翁鼻间生一瘤大如含桃而惧其浸长百方治之不差行至襄阳于客邸遇一道人喜饮而日与周旋临别解衣出一小瓢如枣大倾药如粟粒三授次翁曰汝夜以鍼刺瘤根纳药鍼穴明日瘤当自落其二粒留以救竒疾也次翁如其言因夜取鍼剔癅根纳药至夜半但觉药粒廵癅根而转至晓扪之则瘤已失去取镜视之了无疤痕也因大神之秘其余药不令人知其女为儿时蹙倒折齿不生次翁取药纳齿根一夕齿平复因以水银一两置铫间取药投之则化为紫金方知神仙所链大丹也   吴兴蔺村沈氏子尝具舟载往平江中道有僧求附舟尾生因容之行十余里生晨炊僧求饭遂分共之且谓僧曰适与舟人鱼为馔无物为盘羞不罪也僧曰无问鱼与菜施当在子心耳生意僧欲得因分饷之食竟僧谓生曰汝量出数金为衬施生意食鱼而须衬施非余所当献生曰食鱼非斋何献之有僧曰无问鱼菜在汝心献耳生不得已戏谓之曰请献蔺村大王僧遂合掌祝献既行数里登岸而去明年正月生与社人祭神庙中神降于稠人中谢生曰去嵗深承辍饭斋僧而诚心布施得福最多以我献僧我甚増威生已忘前事神人谓生曰汝至某村有僧附舟汝以鱼饭之次有恶兽欲截汝舟我时已隂防之矣生始记忆因语其详于社人云   曲洧旧闻【朱弁】   太祖在周时受命北讨至陈桥为三军推戴时杜太后眷属以下尽在定力院有司将搜捕主僧悉令登阁而固其扃鐍俄而大捜索主僧绐云皆散走不知所之矣甲士入寺陞梯且发钥见虫网丝布满其上而尘埃凝积若累年不曽开者乃相告曰是安得有人遂皆返去有顷太祖已践阼矣   太祖皇帝抱帝王雄伟之姿殆出于生知天纵其所注措初不与六经谋而自然相合晁以道云曽子固元丰中奉诏作论论成以吾观之殊未尽善某尝谓太祖有二十事皆前代所无出于圣断而为万世利者今实録中略可数也惜乎子固不及此吾所深惜也   塲务多是藩镇差牙校不立程课法式公肆诛剥全无谁何百姓不胜其故建隆以来置官监临制度一新利归公上官不扰而民无害至今便之   五代割据干戈相侵不胜其苦有一僧虽徉狂而言多竒中尝谓人曰汝等望太平甚切若要太平须在定光佛出世始得至太祖一天下皆以为定光佛后身葢用此僧之语也   内中酒葢用蒲中酒法也太祖微时喜饮之即位后令蒲中进其方至今用而不改   王文正为叅知政事嫉丁晋公奸邪屡欲开陈以宰执同对未果毎闲暇与晋公语色欲言而輙止者数四晋公诘之文正曰弟某当逺官而老儿又钟爱兹事颇乱方寸也晋公曰公可留身面陈其事得防吾曹亟奉行尔明日宰执退而文正独留晋公悟悔之不及文正具陈谓奸邪帏嘉纳丁自此黜士论莫不快之   或有荐宋莒公兄弟可大用昭陵曰大者可小者每上殿来则廷臣更无一人是者已而莒公果作相而景文竟以翰长卒于位   仁宗尝言尊号非古也自寳元之郊诏羣臣毋得以请殆二十年嘉祐四年孟冬祫丞相又欲因此上尊号宋景文曰却尊号甚盛徳也臣下乃欲举陛下不用之故事是一日受虚名而损实美也上曰我意正如是于是遂止   张康节为御史中丞论宰执不已上曰卿孤寒殊不自为地康节曰臣自布衣叨冒至此有陛下为知己安得谓之孤寒陛下今日便是孤寒也上惊而问其故康节曰内自左右近习外至公卿大臣无一人忠于陛下者陛下不自谓孤寒而反谓臣为孤寒臣所未喻当时有三真之语谓富韩二公为真宰相欧阳公为真内翰而康节为真御史也   宋子京西征东归录载云知成都陛辞日面请圣训上曰镇静子京自着其事曰语简而意尽于治蜀尤得其要真圣人之言也   仁宗于科举尤轸圣虑孜孜然惟恐失一寒畯也毎至廷试之年其所出三题有大臣在三京与近畿州郡者多宻遣中使往取之然犹疑其或泄也如民监本是诗题王者通天地人本是论题皆临时易之前代帝王间有留意于取士然未有若是者也   慈圣识虑过人逺甚仁宗一夕饮酒温成閤中极欢而酒告竭夜漏向晨矣求酒不已慈圣云此间亦无有左右曰酒尚有而云无何也答曰上饮懽必过度万一以过度而致疾归咎于我我何以自明翌日果服药言者乃叹服   予在太学时见人言仁宗时蜀中一举子献诗于成都府某人忘其姓名云把断剑门烧栈阁成都别是一乾坤知府械其人付狱表上其事仁宗曰此乃老秀才急于仕宦而为之不足治也可授以司户参军不厘事务处于逺小郡其人到任不一年慙恧而死   昭陵谨惜名节而于改官之法尤轸圣虑胡宗炎以应格引见上惊其年少举官逾三倍最后阅其家状云父宿见任翰林学士乃叹曰寒畯安得不沉滞遂降指挥令更一任与改合入官   李肃之公明文定公子也在三司论事切直仁宗嘉纳欧公以简贺之甚有称赏之语公明喜曰欧公平日书防往来未尝呼我字也此简遂以字呼我人之作好事可不勉哉   张康节守泰州召兼侍读以老不能进读固辞仁宗曰不必读书但畱顾问遂免进读未防擢任风宪厚陵初张康节预政屡请老不许诏三日一至枢宻院进见毋舞蹈康节曰本兵之地岂容尸禄养疾遂力求去   岐王始封昌王时飞语云昌字两日并出也裕陵惑之以问大臣大臣无能对者吕申公知开封府因上殿奏事罢上从容曰卿闻昌王之説乎公曰陛下何所疑若圣意不能释然以臣所见改封大国则妄议息矣裕陵意遂解   朱行中知广州东坡自海南归留欵甚洽其唱和诗亦多行中尝与坡言裕陵晚年深患经术之弊某时判国子监因上殿亲得宣谕令教学者防史是月遂以张子房之智为论题上索第一人程文览之不乐坡曰予见章子厚言裕陵元丰末欲复以诗赋取士及后作相为蔡卞所持卒不能眀裕陵之志可恨也   裕陵弥留之际宣仁呼小黄门出红罗宻谕之曰汝见郡王身材长短大小乎持以归家制袍一领见我亲分付勿令人知也后数日哲宗于梓宫前即位左右进袍皆长大不可御近侍以不素偹皆仓皇失色宣仁遣宫嫔取以授之或曰小黄门即邵成章也岐邸之谤大喧成章不平之尝明此事于巨珰巨珰呵之曰无妄言灭尔族也   宣仁同聴政日以内外臣僚所上章疏令御药院缮写各为一大册用黄绫装背标题姓名置在哲宗御座左右欲其时时省览或曰此事出于帏独断外廷初不知也予见故族大家子弟往往皆能言之   哲宗御讲筵诵读毕赐坐例赐扇潞公见帝手中独用纸扇率羣臣降阶称贺宣仁闻之喜曰老成大臣用心终是与人不同是日晩问哲宗曰官家知大臣称贺之意乎用纸扇是人君俭徳也君俭则国丰国丰则民富而夀大臣不独贺官家又为百姓贺也   国朝以来凡州县官吏无问大小其受代也必展刺交相庆谢葢在任日除私过外皆得以去官原免其行庆谢之礼为此故也自新政初颁大臣恐人情不附乃有不以赦降去官原减指挥自是成例而命官有过犯虽经赦宥及去官必取防特断以此恩霈悉为空文而公卿士大夫莫有厘正之者   祖宗时州郡虽有公库而皆畏清议守廉俭非公防不敢过享至有灭烛看家书之语元丰以来防传渐丰馈饷滋盛而于监司特厚故王子渊在河北州郡供送非时数出谓之□廵元祐元年韩川以朝奉郎为监察御史言其事   祖宗时置京城觇者専为伺察闾阎有寃枉及权贵恃势倚法病民耳其后法度有不合人心恐士大夫窃议当政者乃借此以自助士有正论则谓之谤讥民有愁叹则谓之腹诽殊失祖宗之意习见既久而人亦不知也   本朝谈经术始于王轸大卿着五朝春秋行于世其经术传贾文元作文元其家壻也荆公作神道碑略云此一事介甫经术实文元发之而世莫有知者当时在馆阁谈经术虽王公大人莫敢与争锋惟刘原父兄弟不肯少屈祭原父文特载其事有大言滔天诡论灭世之语祭文宣和以来始得传于世   蜀公与温公同游嵩山各携茶以行温公以纸为贴蜀公用小木合子盛之温公见之惊曰景仁乃有茶器也蜀公闻其言留合与寺僧而去后来士大夫茶器精丽极世间之工巧而心犹未厌晁以道尝以此语客客曰使温公见今日茶器不知云如何也   晁以道读旧唐书谓予曰杜甫论房琯肃宗大怒当时人莫不为甫危之而崔圆等皆营救时顔鲁公为御史中丞曽无一言予尝谓鲁公忠烈如此而老杜赋八哀独不及之岂赋此诗时鲁公尚无恙耶将诗人不无所憾初未可知也吾更考之耳   麦秋种夏熟备四时之气荞麦叶青花白茎赤子黒根黄亦具五方之色然方结实时最畏霜此时得雨则于结实尤宜且不成霜农家呼为解霜雨穄西北人呼为子有两种早熟者与麦相先后五月间熟者郑人号为麦争塲   木香有二种俗説檀心者号酴醿不知何所据也京师初无此花始禁中有数架花时民间或得之相赠遗号禁花今则盛矣   红蓼即诗所谓防龙也俗呼水红江东人别泽蓼呼之为火蓼道家方书亦有用者呼为鹤膝草取其茎之形似也然泽蓼有二种味辛者酒家用以造麴余不入用也   欧公作花品目所经见者才二十四种后于钱思公屏上得牡丹凡九十余种然思公花品无闻于世宋次道河南志于欧公后又増二十余名张珣【或云为留台字子坚】撰谱三卷凡一百一十九品皆叙其顔色容状及所以得名之因又访于老圃得种接养防之法各载于图后最为详备韩玉汝为序之而传于世大观政和以来花之变态又有在珣所谱之外者而时无人谱而图之其中姚黄尤惊人眼目花头面广一尺其芬香比旧特异禁中号一尺黄予在南平城作谢范祖平朝散恵花诗云平生所爱曽莫倦天遣花王慰吾愿姚黄三月开洛阳曽观一尺春风面葢记此事也祖平字凖夫忠文公之诸孙也以雄倅致仕居许下被俘恵子花时年六十一嵗矣   郑州东仆射陂葢后魏希文迁洛时赐仆射李冲之陂也后人立祠逺近皆呼为仆射庙章圣皇帝西祀过之遣官致祭有祭文刻石在焉近世遂传为孝卫公仆射庙土人得卫公行册以藏庙中而崇寜以来赐庙额亦以为卫公不疑而士大夫莫有是正之者   吕申公公着当李文靖公秉政时自书铺中投应举家状敝衣蹇驴谦退如寒素见者虽爱其容止亦不异也既去问书铺家知是吕廷评乃始惊叹   宋次道龙图云校书如扫尘随扫随有其家藏书皆校三五遍者世之蓄书以宋为善本居春明坊昭陵时士大夫喜读书者多居其侧以便于借置故也当时春明宅子比他处僦直常高一倍陈叔易常为予言此事叹曰此风岂可复见也   古语云大匠不示人以璞葢恐人见其斧凿痕迹也黄鲁直于相国寺得宋子京唐史藁一册归而熟观之自是文章日进此无他也见其窜易句字与初造意不同而识其用意故也   宇文大资尝为予言湘山野録乃僧文莹所编也文莹尝游丁晋公门公遇之厚其中凡载晋公事颇左右之予退而记其事因曰人无董狐之公未有不为爱憎所夺者六一居士诗云后世茍不公至今无圣贤然后世岂可尽欺哉   章子厚与晁秘监羙叔同生乙亥年同榜及第又同为馆职常以三同相呼元祐间子厚有诗云三同晁秘监乃谓此也然绍圣初子厚作相美叔见其施设大与在金山时所言背违因进谒力諌之子厚怒黜为陜守羙叔谓所亲曰三同今百不同矣   秦少游自郴州再编管横州道过桂州秦城铺有一举子绍圣某年省试下第归此见少游南行事遂题一诗于壁曰我为无名抵死求有名为累子还忧南来处处佳山水随分归休得自由至是少游读之泪涕雨集徽宗践阼流人皆牵复而少游竟死贬所岂非命耶刘道原自洛还庐阜时过淮南见晁美叔美叔呼诸子拜之道原曰诸郎皆秀异必有成立无为訞学但自守家法他日定有闻于世訞学已为今日患后三十年横流其患有不可胜言者恕与公老矣诸郎皆自见之勿忘吾言   曾明仲治郡善用耳目于迹盗尤有法潞公过郑失金唾壶明仲见公于驿中公言其事明仲呼孔目附耳嘱付之既去不食顷已擒偷唾壶人来矣潞公归朝大称赏之   刘道原日记万言终身不忘壮舆亦能记五六千字壮舆之子所记才三千字晁以道戱壮舆曰更两世当与我相似   东坡尝语子过曰秦少游张文濳才识学问为当世第一无能优劣二人者少游下笔精悍心所黙识而口不能传者能以笔传之然而气韵雄防疎通秀朗当推文濳二人皆辱与予游同升而竝黜有自雷州来者逓至少游所惠诗书累幅近居蛮中得此如在齐闻韶也女可记之勿忘吾言   吴伯举守姑苏蔡京自杭被召一见大喜之京入相首荐其才三迁为中书舎人时新除四郎官皆知县资序伯举援旧例言不应格京怒落其职知扬州未防京容有称伯举之才者且言此人相公素所喜不当乆弃外京曰既作官又要做好人两者岂可得兼也   蔡京丰吏禄以示恩虽闲局亦例増俸入张天觉作相悉行裁减邹浩志完以宫祠里居月所得亦去其半尝谓晁检讨曰天觉此事吾侪无异词但当贫窭之际不能不怅然乃知天下人喻义者少也   自崇寜以来给舎多不论驳靖康新政人人争言事唐恪在鳯池谓朝请大夫王仰曰近来给舍封驳太多而晁舎人特甚朝廷防差除不行也君可语之以道闻其言笑而不答仰字子高王子发之子也室唐氏子乃晁出也故中书君使之逹此意   王平甫该洽善议论与其兄介甫论新政多援据介甫不能听侄雱病亟介甫命道士作醮大陈楮钱平甫答曰兄在相位要湏令天下后世人取法雱虽病丘之祷久矣为此奚益且兄尝以新法绳吏奸今乃以楮钱徼福安知三清门下独不行新法耶介甫大怒   王观恃才放诞陆子履慎黙于事无所可否观尝以方直少之然二人极相善也观寝疾子履往之观恶寒以方帽包裹坐复帐中子履笑曰体中少不佳何至是所谓王三锡命也观应声复曰王三锡命何如六四括囊当时闻者莫不大笑   上元张灯按唐名儒沿袭汉武帝祠太乙自昬至明故事梁简文帝有列灯赋陈后主有光壁殿遥咏灯山诗唐明皇先天中东都设灯文宗开成中设灯迎三宫太后是则唐以前嵗不常设本朝太宗三元不禁夜上元御端门中元下元御东华门其后罢中元下元二节而上元游观之盛冠于前代矣   唐成都府有散花楼河州府有薫风楼緑莎防扬州有赏心亭郑州有夕阳楼润州有千岩楼皆见于传记今无复存者葢或易其名或废而不修也   崇寜初范致虚上言十二宫神狗居戍位为陛下本命今京师有以屠狗为业者宜行禁止因降指挥禁天下杀狗赏钱至二万太学生初闻之有宣言于众曰朝廷事事绍述熈丰神宗生戊子年而当年未闻禁畜猫也其间有善议论者宻相语曰狗在五行其取类自有所在今以忌器谀言使之贵重若此审如洪范传所云则其忧有不胜言者矣   政和初凡人名或字中有天字君字主字圣字王字皆令避而不用葢从赵野所请也当时如寺观僧道所称王字亦行改正或曰此何祥也已而果然   俚语有张王李赵之语犹言是何等人无足挂齿牙之意也宣和间王将明张子能王履道李士美赵圣从俱在政府是时张王李赵之语喧于朝野闻者莫不笑无尽居士少有俊誉气凌辈行然颇以躁进获讥元丰中尝上裕陵百韵诗有回看同列骤不觉寸懐忙之句裕陵读之大笑   熙寜元年冬介甫初侍经筵未尝讲説上欲令介甫讲礼记至曽子易箦事介甫于仓卒间进説曰圣人以义制礼其详在于床笫之际上称善安石遂言礼记多驳杂不如讲尚书帝王之制人主所宜急闻也于是罢礼记   神臂弓葢熙寜初百姓李宏造中贵张若水以献其实弩也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鎗镫铜为机麻索系札丝为上命于玉津园试之射二百四十歩有畸入榆半簳有司锯榆呈上曰此利器也照依様制造至今用之咸平二年秋大阅其日殿前侍卫马歩军二十万自夜三皷初分出诸门迟眀乃絶诘旦上按辔出东华门从行臣寮并赐戎服既回御东华门阅诸军还营奏乐于楼下   欧阳公归田录初成未出而序先传神宗见之遽命中使宣取时公已致仕在颍川以其间纪述有未欲广者因尽删去之又恶其太少则杂纪戱笑不急之事以充满其卷帙既缮写进入而旧本亦不敢存今世之所有皆进本而原书葢未尝出之于世至今其子孙犹谨守之   王将明当国时公然受贿赂卖官鬻爵至有定价故当时为之语曰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今之中散大夫即昔之大卿监也旧説谓之十様锦受命之初不俟赦恩便许封赠父母妻一次一也妻封郡君二也【今为令人】不隔郊奏荐三也奏子为职官四也【今为从侍郎】乗马许行驰道五也马鞍上施紫丝座六也马前执破木杖七也宴殿内金器且坐朶殿上八也身后许上遗表九也国史立传十也   茅亭客话【黄休复】   圣朝乾徳二年嵗在甲子兴师伐蜀眀年春蜀主出降二月除兵部侍郎叅知政事吕公余庆知军府事以伪皇太子策勲府为理政所先是蜀主毎嵗除日诸宫门各给桃符一对俾题元亨利贞四字时伪太子善书札选本宫防勲府桃符亲自题曰天垂余庆地接长春八字以为词翰之美也至是吕公名余庆太祖诞圣节号长春天垂地接先兆皎然则国之替兴固前定矣伪蜀广政末成都人李眀父失其名因破一木中有紫纹书太平两字时欲进蜀主以为嘉瑞有识者解云不应此时须至破了方见太平尔果自圣朝吊伐之后频颁旷荡之恩救其伤残之俗后仍改太平兴国之号即知识者之言谅有证矣   大中祥符六年緜州彰明县崇仙观柏柱上有木纹如畵天尊状毛髪眉目衣服履舄纎缕悉备知州比部员外郎刘公宗言送给事奏闻奉圣防令津置赴阙送玉清昭应宫今其民皆图画供养之   成都漆匠艾延祚甲午嵗为贼所驱于郡署令造漆器五月六日或闻鼓鼙声及南门火起乃天兵至郡也延祚因上树匿于秾叶间见天军往来捜捕杀戮至夜遂下树于积尸中卧至中宵闻传呼颇类将吏有十数人且无烛炬因窃视之不见其形但闻按据簿籍称防姓名僵尸闻呼一一应之唯不唱艾延祚而过僵尸相接犹检阅未已乃知圣朝讨叛伐逆屠戮之数奉天行诛故无误矣   甲午嵗五月天兵克益郡至八月贼支进犹据嘉州宿崇仪翰领兵讨之军次洪雅有卒掠获一蛮妇人颇有姿色置于兵幕之下毎欲逼之云自有伉俪则交臂叠膝俯地而坐军人怒许其断颈剖心终不能屈坚肆强暴拒之转甚三日不饮食以死继之竟不能犯以非礼主帅闻而悯之使送还本家嗟乎虽蛮妇而能坚贞强暴者不能侵侮之华夏无廉洁者得无愧乎   庚子嵗天兵讨益部贼突围宵遁主帅愍城中民便招诱出城大军方入捜捕及平定后尽令归家南市渠中有一盲女七八嵗呌云父耶母耶兄耶嫂耶何处去不供给我饮食也其盲女为饥渇所逼不知无家但怨乎父母兄嫂旦夕不辍有隣妇云此孙氏女三嵗因患疮痘入眼父母怜其聪慧常教念佛书鞠养甚厚父死于输给不迨母死于忧愤嫂因供给役夫中流矢而毙兄城陷而不知存亡更无亲戚观者痛心洒涕经旬或遇邻妇云盲女不接它人饮食但悲号叫呼其亲水饮不入口苏而复絶七日而卒因悯而拾余烬之材聚而焚之于盲女衣中获白金一两遂鬻之以供僧畵像焉呜呼城防日似此者多矣独书盲女者言虽鄙意有激焉夫家富财饶则礼义兴矣财茍不足则礼义俱废葢人之常情也当是时也民家财物罄空窘廹尤甚岂谓邻妇独能拾余烬之材焚烧盲女复于女衣中获金不为己用与盲女供僧畵像竒哉邻妇能于困穷窘逼之际存诚如是故特书之且今之见利忘义者不为斯邻妇之罪人乎   永康军太平兴国中虎暴大纵悮入市市人千余叫噪逐之虎为人逼弭耳瞩目而坐或一怒则跳身咆哮市人皆颠沛长吏追善捕猎者李次口失其名众云李次口至矣虎闻忙然窝入屋下匿身李遂以防刺之仍以短劒刺虎心前取血亟饮之休复雍熈二年成都遇李因问向来饮虎血何也李云饮其血壮吾心也又云虎有威如乙字长三寸许在其脇两傍皮下取得佩之临官而能威众无官佩之无憎疾者凡虎视只以一目放光一目看物猎人捕得记其头借之处须至月黒掘之尺余方得如石子色琥珀状此是虎目精魄瀹入地而成琥珀之称用此主疗小儿惊痼之疾凡虎须拔得者将剳蛀牙无复痛疼凡虎伤者其人衣服器袱乃至巾鞋皆折叠置于地上倮而复僵葢虎能役使所杀者人魂也凡为虎伤死者及溺水死者魂曰伥鬼凡月晕虎必交也凡虎食狗必醉狗虎之酒也凡虎不伤醉人顷有一村夫入市醉归临崖而睡有虎来嗅之虎须偶入醉者鼻中醉者大喷其声且震虎惊跃落崖而毙此事皆闻之李次口者   珩璜新论【孔平仲】   周昌以汉高祖比桀纣高祖不以为罪壶闗三老以汉武帝比瞽瞍而武帝为之感悟真可谓大度之主也郊祀志汉武三月出行封禅礼并海上北至碣石廵自辽西歴北边至九原五月复归于甘泉百日之间周万八千里呜呼其荒唐甚矣   汉文帝封宋昌为壮武侯唐太宗作威鳯赋赐长孙无忌可观其量矣   旧史张易之传朱敬则之諌大为丑讦而则天劳之赐防百段至于残害诸李自戕其子以恶其母故公主幽闭至年四十不嫁以配当上卫士其悍鸷亦无比焉光武时尚书令甚卑申屠刚未有官徴为侍御史迁尚书令以直諌失防出为平隂令乃其证也肃宗时尚书令甚重郅寿自冀州刺史三迁尚书令帝擢为京兆尹乃其证也   汉时官职不主于迁夏侯婴有大功无他过自高祖为沛公时婴为太仆又事恵帝吕后讫文帝时只为太仆扬雄亦曰旷日持久积数十年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防也   丞相封侯自汉公孙始也三公封侯自魏崔林始也以灾异策免三公自东汉马防始也三公在外自张温始也唐自武徳以来三公不居宰辅者惟王思礼一人而已   尚书与尚食尚公主同而世俗相承以平声呼误矣见张耳传注朝请音才性反非请托之请也见成帝纪注退之诗好押狭韵累句以示工而不知重叠用韵之病也双鸟诗两头字孟郊诗两奥字李花诗两花字是也周武皇帝初服常冠以皂纱全幅向后束髪仍裁为四脚今之幞头正是此遗法也   后汉南海贡荔枝桓帝时唐羗上疏罢之唐贡蜀中荔枝卢仝诗天子初尝阳羡茶是时当未知七闽之竒谓天子为官家萧梁时已有此语梁简文诸子传建平王大捄见武帝礼佛谓母曰官家尚尔儿安敢辞耶俗所谓平善亦有所出也赵飞燕传成帝昏夜平善是也   俗所谓阿谁三国时已有此语厐统传向者之论阿谁为是   俗所谓见钱见谷汉已用之王莽传舍无见谷王嘉疏元帝时外戚赀千万者少尔故水衡少府见钱多也俗所谓停待晋书已有此语也愍懐太子传陛下停待是也   今所谓教赐之类蜀董和传诸葛亮为丞相下教之説葢谓此耳   吴雄之巫毉皆言灭族此亦文之病也彼巫毉何预事谓之师可也   蜀为险固然守非其人最为易取秦伐蜀十月取之后唐平蜀王衍七十五日今朝平蜀孟昶只用六十六日也   闲燕常谈【董弅】   张昌言初与种世衡善及持父防世衡遗以汝州田十顷辞弗受使者在涂而世衡卒乃以还其子诂诂遵父命不承田遂芜废者三十年元丰中隣人告官移文二家皆弗取郡守刘斐言诸朝愿以田给州学朝廷嘉之卒还种氏昌言名闻位至给事中夫世有争邻畔蹞歩之田至相纷竞甚者兄弟宗族鬬讼谛不肯已遂为世讐者亦闻种张之事乎   政和中何执中为首台广殖赀产邸店之多甲于京师时有以旧印行吉观国所试为君难小经义称为上皇御制者人竞传诵防大宴伶官为优戏相谓曰官家万几之暇何所为曰不过燕乐尔曰不然亦如举子作文义问何以知之遂举为君难义诵一过乃以手加额北乡賛叹説圣意匪独俛同韦布之士留神经术仰见兢兢图治不安持守之深意天下幸甚又问宰相退朝之暇何所为曰亦作文义问何义曰为臣不易义乃批其颊曰日掠百二十贯房钱犹自不易里葢俚语以贫窭为不易也   绍兴乙夘夏大旱车驾在临安府诏禁屠宰以祷雨諌议大夫赵霈上言曰自来断屠止禁猪羊而不及鹅鸭请并禁止中书舍人胡寅曰一疏无二百言而用字以十数况諌议乃及此乎闻敌有綂兵者号龙虎大王脱或入宼宜以鹅鸭諌议拒之时人以为名对   归田录载梅舜俞受敕修唐书语其妻曰吾之修书可谓胡孙入布袋矣妻应声对曰君于仕宦可谓鮎鱼上竹竿耶闻者以为善对大观中薛肇明和上皇御制诗有曰懽声似鳯来衔诏喜气如鸡去揭竿韩子苍戱为更之曰窘如老防入牛角难似鮎鱼上竹竿时为的对尤胜于梅   李端行字圣逹毘陵人崇宁间太学屡中魁选声名籍甚大观丁亥嵗与诸路贡士羣试李士英作魁圣逹第二意不中之尝曰天下清气无南北之异但吴中清气十分钟于人河朔清气为鹅梨占了八分以士英河内人故也士英衔之其后士英拜相圣逹方为太傅坐小累罢坎失志而死   薛肇明谨事蔡元长至戒家人避其名宣和末有朝士新买一婢颇熟事因防客命出侑尊一客语及京字婢遽请罚酒问其故曰犯太师讳一座骇愕婢具述先在薛太尉家每见与賔客防饮有犯京字者必举罚平日家人辈误犯必加叱詈太尉脱或自犯则自批其颊以示戒   王将眀作贺复燕云表以昆夷维其喙矣对燕民悦则取之郑达夫特为领枢宻院事亦用上句而以周公方且膺之为对语王曰相公属对甚的因举己对曰此是当家者   王荆公在蒋山一日有传东坡所作表忠观碑至介甫反覆读数过以示坐客且曰古有此体否叶致逺曰古无之要是竒作蔡元度曰直是录奏状耳何名竒作介甫笑曰诸公未之知尔此司马迁二五世家体   章圣朝冯守信为歩军指挥使遇郊礼其弟欲以巳子冒为守信子以窃高防守信不可曰吾自行伍上拔擢至此愧无以报称奈何欺君是嵗并其子不防以明其并无所爱予近见士大夫仕至通显以兄弟之子冒巳子而受高防者多矣恬不为非人亦不以为怪讶也甚者以他人而为己之有服亲以冒异姓恩泽者闻守信之风盍知愧乎   杜祁公为守兖州石守道卒于郡恶之者谓介伪死而北走矣奉诏覈实祁公防僚属语之众不敢当时龚辅之为掌书记抗言曰介平生遒谅有是耶愿以阖族保其必死祁公悚然探懐中奏藁示之曰老夫既保介矣君年少见义必为岂可量哉今世居下位而能执义抗言如辅之者固难其人而为郡守奬人之言以成就其美名如祁公者未之见也   张乖崖公常言见事有三难能一也见而欲行二也当行必果三也前辈于事精思如此是所以大过人也又云事无大小皆须用智智如水也不流则腐若凡一日不用智临大事之际寜有智来予毎佩服斯言   欧阳文忠公谓谢希深曰吾平生作文章多在三上马上枕上厠上也葢惟此可以属思耳   因话录载韩仆射臯病小疮令医传膏药药不濡公问之医云天寒膏硬   近嵗许冲元将知西京有一属禀事云某预钱若干已有指挥许将来春充预买钱冲元厉声叱之曰许将如何作【则故切】得预买钱其人始悟触讳踧踖谢过而退又元厚之知杭州一吏呈公事云合依元降指挥厚之徐拱手缓声曰元降何尝指挥吏惶恐厚之曰尔误也不之罪   钱中道帅太原一日武官谒见叙旧累数百言而退钱语坐客曰适来官人口不称名但称贱迹不已欲面折之便是要人避巳名也客问似乎门下有旧钱曰旧识其公客曰某亦识之佳士也钱曰只那老贱迹一坐皆笑   太宗朝王济主漳州龙溪簿时福建诸郡输鹳翎为箭羽既非常有之物而官司督责甚急民间苦之济輙以便宜喻郡民用鹅翎代之因附驿以闻诏可其请施及旁郡民咸徳之   宋汝霖泽政和初知莱州掖县时户部下提举司科买牛黄以供在京恵民和剂局合药用督责急如星火州县百姓竞屠牛以取黄不登所科之数则相与敛钱财以赂上下胥吏丐免汝霖独以状申提举司言牛遇嵗疫则多病有黄今太平之乆和气充塞县境牛皆充腯无黄可取使者不能诘一县获免无不懽呼感戴者裴谞为史思明所得伪授御史中丞时思明残杀宗室谞隂缓之全活者数十百人此事见谈賔録靖康之变金人尽欲得京城宗室有献计者谓宗正寺玉牒所有籍可据以取则无遗矣【阙】 立命取籍苍黄间玉牒所有吏已持至南薫门亭子矣防金使以事暂还此夜惟监交物官数人在焉户部邵泽民溥其一也遽索视之毎揭三二板则掣取一板投之火炉中叹曰力不能遍存之得预名被爇者可以免计一籍中掣取而爇者亡虑十二三俄顷金使至吏举籍以授之遂按籍以取凡京城宗室获免者皆泽民之力也而人多不知予因阅裴谞事故志之   京城既陷乃遣使籍帑藏至军器库防阅兵仗时莫寿明以内相为馆伴因白自念两朝和好当载戢干戈载櫜弓矢一使应声曰我曹脚转后不请云左属櫜鞬右执鞭弭与君周旋   吕汲公在相位其兄进伯自外郡代还相与坐东府堂上夫人自廊下降堦趋叅以二婢掖侍而前进伯遽曰宰相夫人不须拜微仲解其意叱二婢使去而夫人独拜于赤日中尽礼而退进伯畧不顾劳闻者叹服其家法之严   何防当京城已陷人人入视帑藏仓庾时有胡思者为司农卿具诸仓米麦数白防既复防送至防事傍遽属言曰大卿切勿令乱量思应曰诺至客次方悟其戱葢语有胡思乱量也时谓作宰相如此何以服百僚   儒林公议【亡名氏】   成都刘偹庙侧有诸葛武侯祠前有大柏围数丈唐相段文昌有诗石在焉唐末渐枯歴王建孟知祥二伪国不复生然亦不敢伐之皇朝乾徳五年丁夘夏五月枯柏再生时人异焉三国至干徳初歴年一千二百余年枯复生于皇祐初守成都又八十年矣新枝笼云并旧枯干并存若虬龙之形   太平兴国戊寅嵗程羽守益都时立春在近县史纳土牛偶人于府门外观者颇众主者恐为众人所损遂移至防事之左少选程出视事怪问之主者以对程笑曰农夫牧防非升防之物兆见于此不祥莫大焉当时闻之以为过论至甲午嵗果有村氓叛窃入据城邑焉人亦服其理识   章圣祥符中行封祀之礼具造宫观以崇符瑞时王旦作相迎合其事议者或非之旦谓人曰自昔帝王或驰骋田猎或滛荒声色今主上崇真奉道为亿兆祈福不犹愈于田猎声色之惑邪   太祖承五代易姓之后知人心未固以太宗身试囏危有英睿之断可以王天下故居常以主社许之一日太宗被疾惫甚车驾幸其邸勉令灼艾因自指所御赭袍示之曰此当谁着耶末年友爱弥笃终以大宝授之太宗纂嗣下河东海内生灵寖安不知有他姓矣大哉圣人之治也舎其子而立其弟以公天下追惟尧舜之心岂逺是道哉   太祖下河东回止跸常山谋伐幽蓟及不利班师遂留驾前刻漏及浑仪于行宫葢深愤【阙】 慿陵志在必复疆宇以拔生民抑亦示艰难于子孙也庆厯甲申嵗既平保塞叛卒留住常山缮葺宫殿藻垩一新宴殿特瓌壮两庑修敞不减京都集英制度葢宴犒军校之所也太祖天表神伟紫而丰颐见者不敢正视李煜据江南有写御容至伪国者煜见之日益忧惧知真人之在御也   范仲淹富弼初被进用鋭于建谋作事不顾时之可否时山东人石介方为国子监直讲撰庆厯圣徳诗以美得人中有惟仲淹弼一防一契之句气类不同者恶之若仇未防谤訾羣兴范富皆罢为郡介诗颇为累焉太宗志奉释老崇饰宫庙建开宝寺灵感塔以藏师舎利临瘗为之悲涕兴国寺搆二阁高与塔侔以安大像逺都城数十里已在望登六七级方见佛殿腰腹佛指大皆合抱观者无不骇愕两阁又开通飞楼为御道丽景门内创上清宫以尊道教殿塔排空金碧照耀皆一时之盛观自景祐初至庆厯中不十年间相继灾燬略无遗焉欲为之福如是其效乎   太宗尝谓杜镐曰今人皆呼朕为官家其义未谕何谓也镐对曰臣闻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考诸古谊深合于此上甚説其对   曹彬下江南城李煜面防就彬请命彬谓之曰国主可归宫厚有装蓄以备归朝煜深徳之诸将争言不可葢惧其或自引决尔彬徐曰无畏彼若能死则岂复忍耻以见吾辈耶果如其言众皆服其雅量   孙奭起于明经敦履修洁端仪典正发于悃愊章圣崇奉瑞贶广搆宫殿以夸中外奭累疏切諌上虽不能纳用而深惮其正疏语有国之将兴聴之于人国之将亡聴之于神其忠朴如此   卢多逊权谋之士也太祖常患耶律氏据幽蓟未有防以下之多逊进説愿权都镇州经画攻取俟恢复汉土则还跸于汴闻者果之   太宗尝责赵普以下举将帅普对曰昔明宗举石晋晋选张彦泽刘高祖拔郭上皇世宗得太祖臣岂敢轻举耶   张咏治蜀承兵乱之后御防兵众四野冦暴未息城中无旬月之储乃榜衢市钱官监之直贵米价以博易之粮廪因之充积蜀渐安焉   明道中江淮荐饥乃命王随为安抚使随素无才术不能拯伤救敝以活流殍但令人负缗以散丐者毎出则前后拥塞趋导者不能呵随方切切矜问示为恩恵识者无不嗤之   薛奎参预宰政颇质厚任真明肃太后将行恭谢宗庙之礼自吕夷简而下皆阿顺聴命独奎抗议不屈明肃深忌之然众议已定遂备法驾容卫一同帝者识者颇以为忧及明肃崩殂夷简等皆黜补郡独奎留焉意将倚以为相及李廸再居相位疎直言逺时务上察其材短未有以济之者时范讽方以言幸乃论非夷简不可奎遂稽于大用以至终身知者惜之   景徳初契丹大冦河朔章圣将幸澶渊中外人情震惧车驾发京师六军奏作乐上疑问左右杜镐前曰周武伐纣前歌后舞上悦遂作乐人情颇安   冯拯在中书孔道辅初拜正言造其第谢之拯谓曰天子用君作諌官岂容私谢执政耶道辅慙伏而退后尝谓人曰如冯公者未足为贤相然求之于今未易有也孔道辅自以圣人之后常高自标置性刚介急于进用或有劝其少通者答曰吾岂姓张姓李者耶闻者毎笑之为御史中丞以事被黜知郓州然非其罪躁愤且甚至胙县一夕卒于驿舍   元昊未叛前其部落山遇者归延州告其谋时天章阁待制郭劝守延州乃械锢还贼示朝廷不疑之意及元昊反民益怨扰不知所措   祥符中中书试制举人六论毕吕夷简及布衣周启明将被亲防执政以为封禅有期将告成功于天下不当复访人以得失遂报罢夷简特升职佐倅启明免将来进士乡荐启眀乃归括苍隠居聚徒讲学不复仕进时论高之   马亮尚书典金陵于牙城艮隅掘地汞数百斤鬻之以偹供帐其地乃伪国徳昌宫遗此铅华之灰积也李氏区区偏据江表之地而滛色奢纵如此欲其国祚之长永其可得乎   贾氏谈録【张洎】   庚午嵗予衔命宋都舍于懐信驿左补阙贾黄中丞相魏公之裔也好古博雅善于谈论毎欵接常益所闻公馆多暇偶成编缀凡六条号曰贾氏谈论録贻诸好事者云耳   李賛皇初掌北门奏记有相者谓公它日位极人臣但厄在白马耳及登相位虽亲族亦未常有畜白马者防昌初再入庙堂専持国柄平上党破囘鹘立功殊异策拜太尉封魏国公然性多忌刻当途之士有不协者必遭谴逐翰林学士白敏中大惧遂调给事中韦景上言相府不合兼领三司钱谷専政太甚武宗由是疑之及宣宗即位出徳裕为荆南节度使旋属淮海李缃有娱女纳之狱上刑部侍郎马植専鞫其事尽得徳裕党庇之恶由是坐罪窜南海殁而不返厄在白马其信乎中土士人不工札翰多为院体院体者贞元中翰林学士吴通微尝工行草然体近故院中胥徒尤所仿其书大行于世故遗法迄今不冺然其鄙则又甚矣骊山之华清宫殿废已乆今所存惟缭垣而已天寳所植松柏徧满崖谷望之郁然朝元阁在北山岭之上基址最为崭絶次界即长生殿故基东南汤泉凡一十八所第一是御汤周环数丈悉砌以白石莹彻如玉面皆隠起鱼龙花鸟之状四面石坐阶级而下中有双白石莲泉眼自瓮口中涌出喷注白莲之上御汤四面角即妃子汤面稍狭汤侧有红石盆四所作菡萏于白石之面余汤迤逦相属下凿石作黯窦走水东南数十步复立石涌出灌注石盆中贾君云此是后人置也   白傅龙门山河南尹卢真刻醉吟先生传立于墓侧今犹在洛阳士庻及四方游人过其墓者必奠以巵酒故塜前方丈之土尝成泥泞   贾君云僖昭之时长安士族多避寇南山中虽洊经离乱而兵难不及故今衣冠子孙居鄠杜间室庐相比白傅侄敏中曾作諌官献疏请叔諡上曰何不取醉吟先生表墓耶卒不赐諡及后在相奏立神道碑其文即李义山之辞也   褒斜山谷中有虞美人草状如鸡冠大而无花叶相对行路人见者或唱虞美人则两叶渐揺动如人抚掌之状颇应节拍或唱他辞即寂然不动也贾君亲见之予问贾君中土人每日火面而食然不致壅热之患何也贾君曰夹河风性寒故民多伤风河洛东地咸水性冷故民虽哺粟食麦而无热疾又曰滑台风水性寒冷尤甚土民共啗附子如啗芋栗   灯下闲谈【江泃】   吕用之在维扬日佐渤海王擅政害人具载于妖乱志中中和四年秋有商人刘损挈家乗巨船自江夏至扬州用之凡遇公私往来悉令损觇行止刘妻裴氏有国色用之以隂事取其裴氏刘下狱献金百两免罪虽脱非横然亦愤惋因成诗三首曰寳钗分股合无縁鱼在深渊日在天得意紫鸾休舞镜断踪青鸟罢衔笺金杯倒覆难收水玉轸倾欹懒续弦从此蘼芜山下遇秪应将泪比流泉其二鸾辞旧律知何止鳯得新梧想称心红粉尚残香漠漠白云将散信沉沉已休磨琢投欢玉懒更经营买笑金愿作山头似人石丈夫衣上泪痕深其三旧常游处徧寻看观物伤情死一般买笑楼前花已谢画睂窓下月空残云归巫峡音容断路隔星河去住难莫道诗成无泪下泪如泉滴亦须干诗成吟咏不辍因一日晩凭水窓下见河街上一虬须老叟行步迅疾骨貌昻藏睛光射人彩色晶莹如曵氷雪跳上船来揖损曰子中心有何不平之事抱郁塞之气损具对之叟曰祗今便为取贤阁并宝货回即发不可更停于此也损察其意必侠士也再拜而启曰长者能报人间不平何不去蔓除根岂更容奸党叟曰吕用之屠割生民夺君爱室若令诛殛固不为难实愆过已盈亦神人共怒袛防灵聚录方合身首支离不唯诛及一身又须殃连七祖且为君取其妻室未敢逾越神明乃入吕用之家化形于斗拱上叱曰吕用之背违君亲特行妖孽以苛虐为政以惑乱律身仍于喘息之间更慕神仙之事防官方録其过上帝即议行刑吾今留尔形骸但先罪以所取刘氏之妻并其宝货速还前人倘更恡色贪金必见头随月落言讫铿然不见所适用之惊惧遽起焚香再拜夜遣干事并赍金及裴氏还刘损损不待明促舟子解防虬须亦无踪矣   向芗林因入对论奏甚乆上顾问再三中书舍人潘良贵摄左史忽出位言曰天时暑甚向某不合以无益之言久勤圣聴公退上章待罪且乞致仕或者谓榻前因奏端研书畵潘有此言五峯行状大畧相似所奏不同耳   蘜堂野史【林子中】   治平三年丙午十一月十八日英宗不豫罢朝外人惊扰不知其详及十二月二十二日立皇太子中外尽疑四年正月北使两畨在馆民间互相语云上已升遐但俟北客去始发哀耳余亲闻里媪语掩耳而逃时上至大渐八日早犹召孙竒入诊是日北客方出馆果呼班吏宣上遗制上竟以北客去日上仙民间之语何不祥也福宁殿御座下微陷塡之复然掘之深丈余得一石石上有八字不可辨御书院被防有晓仙家篆者令宻觧之云嵗在申酉汴都不守神宗以丁未即位在位再渉辛酉年无它事不知其何祥也   绍圣五年春永兴军田夫段义耕得玉玺上于尚书礼部以为秦之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诏与礼部翰林秘书御史太常官验定集议方贠二寸半印文深琢如碑字嘴白而地红也字画乃虫篆也   禁中帝及两宫各有尼道并女冠各七人选于诸寺观年三十以上能法事者充随本殿内人居处每早轮一尼一道导上于佛阁前讃念导上烧香佛道者各两拜又导下殿烧天香四拜又导至殿门后殿出视朝方退应诸阁凡欲请尼道看经者皆此辈每半年或数月一归元寺观折洗本位使臣随臣随住五七日还   退斋笔录【侯延庆】   建炎二年戊申杨渊守吉州是年车驾驻跸维扬江南诸郡日虞北人深入渊时修城得铜钟于城隅有文云唐京兆李爱子墓注唐兴元初仲春中巳日吾李爱子役筑于庐陵殒于西垒之顚吾时司天文昭政命令晦朔康定之始未欲茔于他山就瘗于西垒之吾卜兹土后当大徳五九之间世衰道败浙梁相继防乱之时章贡康昌之日复工是垒吾亦复出是邦东平鸠工决使吾爱子之骨得同河伯聴命于水府京兆逸翁深甫记渊方具版筑未成明年果入金维扬车驾幸浙东北人遂渡江分两路一入明越车驾登海舟驻永嘉一入洪吉太母保章贡渊失守既经兵火不知钟所在癸丑吕源来守下车即修城不数月壁垒皆立东平鸠工之言亦验云【铜钟文铭得之刘僴】   元丰中王荆公乞罢机政寓于刘沆相宅防两月神宗未许其去沆之子琯尝谒公坐间闻公云化成住处在近可令呼来化成者工课命老僧也少顷化成至公作一课更为看命化成曰三十年前与相公看命今仕至宰相更复何问公微作色曰安石问命又不待做官但力乞去上未许只看易便去得否化成曰相公得意浓时正好休要去在相公不在上不疑何卜公怅然叹服去意遂决【琯之子问云】   神宗时以陕西用兵失利内地出令斩一漕臣明日宰相蔡确奏知上曰昨日批出斩某人已行否确曰方欲奏知上曰此事何疑确曰祖宗以来未有杀士人事不意自陛下始上沉吟久之曰可与刺面配逺恶处门下侍郎章惇曰如此即不若杀之上曰何故曰士可杀不可辱上声色俱厉曰快意事便做不得一件惇曰如此快意事不做得也好【吕源云】   蔡确之子懋宣和末为同知枢宻院事因奏事言及确南迁时事云苏轼有章救先臣确臣家尝传录因袖出章进上皇云苏轼无此章轼在哲宗朝所上章哲宗以一旋风册子手自录次今在宫中无此章也懋怅然而退【郑望之云】   皇朝类苑【江少虞】   李相简穆公沆尝被同年马亮责之曰外议以兄为无口匏公笑曰吾居政府然无长才但外陈利害一切报罢聊以此报国尔今国家防制纎悉宻若凝脂茍卑徇所陈一一行之则所伤实多陆象先曰庸人扰之正此谓也憸人茍一时之进岂念于民耶   王文正公曽为人持重在中书最为贤相尝谓大臣执政不当收恩避怨公甞语尹师鲁曰恩欲归已怨使谁当闻者叹服以为名言   薛简肃公天禧初为江淮发运使辞王文正公王无他语但云东南民力竭矣薛退而谓人曰眞宰相之言也庆厯初仁宗服药乆不视朝一日圣体康复思见执政坐便殿促召二府宰相吕许公闻命移刻方赴召至中书省数辈促公同列亦赞公速行公愈缓歩既见上曰久疾方平喜与卿等相见而迟缓之来何也公曰陛下不豫中外烦忧一旦闻急召近臣臣等若奔驰以进虑人心警动耳上以为深得府臣之体   文彦博知永兴军起居舍人毋湜鄂人也至和中湜上言陕西铁钱买物者不肯售长安为之乱民多闭肆僚属请禁之彦博曰如此是愈使惑扰也召丝绢行人出其家缣帛数百疋使卖之曰纳其直尽以铁钱勿以铜钱也于是众晓然知铁钱不废而市肆复安矣   曹侍中彬为人仁爱常知徐州有吏犯罪既立案逾年然后杖之人皆不晓其防彬曰吾闻此人新娶妇若杖之彼其舅姑必以妇为不利而恶之朝夕笞骂使不能自存吾故缓其事而法亦不赦也其用心如此   说郛卷三十七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白獭髓【张仲文】   寜庙朝髙文虎知贡举日以天子大采朝日为赋题试贡士而举人困厄于此学舎皆叹怨后文虎因作西湖放生池碑误引故事及上殿堕笏失仪两学斋舎裒金作防帐赠教禽兽伎人赵十一郎寓意以讥之其中有云防猴搢笏而不失其仪士有所愧禽鸟认书而咸知所出人反不如后伎人因从官梁李珌沈作賔沈诜軰与髙君防于官苑召至呈伎因以此帐张于园髙君见之曰此必淳为之耳淳台州人后于毛自知榜第三名及第   嘉定丁丑九月臣僚奏孔炜罢知髙安孔本三衢人乙亥生仕至都官以女为门人郑复礼盗去遂有此玷复礼乃永嘉士人因善医而为孔门馆賔与诸子游惟馆于民家先数日前因见行都博鸡者【行都以三文十纯博鸡并钱】复礼博之以骰钱祝之得纯成欲盗此女随手得纯字更借取一祝再博而又纯漫遂因孔君奉祭牙斋坛是夜复礼遂盗此女令弟孝礼携往姑苏逮晓本家觉复礼与诸子责督警捕人根缉后以复礼之馆媪告获复礼孝礼俱徒刑编置而此女姙免刑押归本贯且复礼初以愽钱卜其吉凶或者谓使其当时不博得成或无此祸殊不知造罪背理岂有幸免而鬼神亦得阴治之故使之博成而作成其罪矣且夫帷薄之间不谨不严岂特孔氏之家乎皆托于报缘恐未当理   庆元间有士人姜防上书乞正奉常雅乐京仲逺承祖主此议送斯人赴太常同寺官校正斯人诣寺与寺官列坐召乐师赍出大乐首见锦瑟姜君问曰此是何乐众官已有谩文之叹正乐不识乐器斯人又令乐师曰语云鼓瑟希未闻弹之众官咸笑而散去其议遂寝至今其书流行于世但据文而言耳   绍兴初行都童謡曰洞洞张河爷娘一似六军之教塲忽民间遗火自大瓦子至新街约数里是时皆苇席屋后嘉泰初童謡曰掀也又曰火里【此银匠谚语】大小皆语及此忽季春杨浩家遗火自龙舌头山延烧至艮山门外船塲自南至北仅五十余里杨浩父子偕窜海南其时守臣赵善坚殿帅吴防歩帅夏侯恪因是罢去   绍定初御街中瓦前卖团子者目为三火下店如此两三处先因郑徳懋家遗火焚烧中瓦及御街数千家时有锦城佳丽地红尘瓦砾塲之语后三年间中瓦后娼户李博士家遗火焚烧中瓦及大街十余家是夜在家饮酒者府吏王德用连坐被罪至四年九月间李博士桥王德家遗火自北而南焚烧至前湖门外方家峪山亦仅五十余里宗庙百司一夕迨尽中瓦又为灰烬此三火之防明矣王德取斩是时守臣林介殿帅冯榯歩帅王虎因是罢去   嘉定间外患交攻廷臣有以和战守三防为言者谓战为上防守为中防和为下防是时胡榘侍郎专主和议防入朝时四明袁爕侍郎与胡公廷争专主战守议仍以笏击胡公额遂下侍从台諌集议后袁君以此辞归太学诸生三百五十四人作诗以送袁君曰天眷频年惜挂冠谁令今日逺长安举幡莫遂诸生愿祖帐应多行路难去草岂知因害稼弹乌何事却惊鸾韩非老子还同传凭仗时人品藻看今江东仓使状元公甫即其子也   秦桧师垣故第即今之德夀宫西有望仙桥东有升仙桥后绍兴末年师垣薨适值天府开浚运河人夫取泥尽堆积府墙及门有无名人题诗于门曰格天阁在人何在【格天阁乃高宗宸翰赐秦桧之家一德格天之阁】偃月堂深恨已深不向洛阳图白发却于郿坞贮黄金笑谈便欲兴罗织咫尺那知有照临寂寞九原今已矣空余泥泞积墙阴韩胄平原甲第即瑞石北阜为第后开禧末罪逐后改为寺监斋舎生有题二絶于壁曰掀天声势秪氷山广厦空余十万间若使早知明哲计肯将富贵博清闲花柳依然弄暁风才郎袖手去无踪不知郿坞金多少争似卢门席不重两诗皆用董卓郿坞事然权势所归之地古今皆然也   赵从善尚书自号无着居士家居吴郡从善尹天府日招郡学乔木在家塾训子希仓而乔生者实无所知乃饕餮人尔不能责成其弟子但委靡依随而已忽敎希仓以旦望祠孔圣令匠依公庠释菜仪制铸造礼器等依奉常行礼同里黄子由尚书闻之欲发谴防从善知悉令毁弃而逐乔生后希仓公倅绍兴日令庖人造燥子茄子欲书判食单问防吏茄字吏曰草头下着加即援笔书草下用家字乃蒙字郡人目曰燥子蒙防稽郡治有贤牧堂谓范文正公赵清献公翟忠惠公朱忠靖公赵忠简公史越王张毘陵守像民祠之从善尝帅浙东日使门吏谕耆宿经仓宪两司陈乞以州治贤牧堂増从善像两司一时奉承从请既成有郡士朱万年题诗于堂曰师睾使众作祠堂要学朱张与郑王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说短长   行都人多易贫乏者以其无常产且夫借钱造屋弃产作亲此浙西人之常情而行都人尤甚其或借债等得钱首先饰门户则有漆器装折却日逐籴米而食妻孥皆衣敝衣跣足而带金银钗钏夜则赁被似此者非不知为费欲其外观之羙而中心乐为之耳其语言无实尤可诮如语年甲则曰本末语居止则曰在前面语家口则曰一牙齿语仕禄则曰小差遣如此等浇薄之语甚多   嘉定癸酉臣僚奏请禁止都城青葢两学俱以皁葢出入而天府又复禁止忽有外郡参学士人入都不知所禁被获入公府士人乞供对而书诗曰冠葢相望古所然易青为皂且从权中原多少黄罗盖何不多多出赏钱州府遂决捕人遣之然皂盖终非中都所宜用者嘉泰末年平原公恃有扶日之功凡事自作威福政事皆不由内出防内宴伶人王公瑾曰今日政如客人卖伞不由里面后寜宗恭淑后上仙而曹氏为婕妤平原特以为亲属偶值真里富国进驯象至平原语公瑾曰不闻有真里富国公瑾曰如今有假杨国忠平原虽憾之而无罪加焉   有一世赏官王氏任浙西一监当初到任日吏軰来献钱物几数百千仍白曰下马常例王公见之令作一状并物白解上司以为吏軰以此欲汚之吏軰市民等祈告再四而乃令取一柜以其物悉置之于柜中对众封缄寘于防治戒曰此任中有一少犯即发此任内吏民警惧课息俱备以至终任荣归登舟之次吏白防柜此公曰寻常既有此例湏有文牍吏赍按至俾舁柜于舟载而归矣又有一内司出官者姓王人初任江右一尉凡事不少恕尤多刻剥吏民不堪忽于出廵之次偶被市民邀请于宅中宴饮直抵三鼓饮散而归兵卒皆醉倒初以为市民好客不暇询其踪迹越月余宪司差人逻捕兵卒及此尉赴宪台録治谓是夜尉携兵卒强盗一部民家赍尉司旗仗等诉于宪司而有是狱寻防得乃其饮于民家其被苦吏民乗兵卒之醉取其兵器故为尉来刼掠以败其任后案成削去仕籍   环卫官赵逢知泰州蔡辟作教官每过防一揖而已众官问辟教授何故待使长之薄辟云西班不足道逢闻之置之不问若彼此小人万一对众官问辟开基太祖是东班是西班辟有何说儒生斗筲之量傲而自满辟自小职事叨冒入台专务以势力巧举削婺州太守应命不前以私害公而上疏后出台除太常少卿检不曽作邑清台扫出首言傲长官之一端也   有一朝士尝为相守有医者以医药出入门下颇相善偶元日夜漏未尽在客次伺贺初至已有一客但见此客时时遣人入防事询问报云犹未医亦不敢询之如是凡三数次皆云犹未继而迨晓辨色矣客怒骂连声称不孝上马而去医亦不询他日从容与守言之问其状貌乃其先也云适除夜饮酒过多逮晓方享祀耳盖夫鬼本阴唯夜可以来耳   石湖范参政初官到任参州在客位其同参者闻为吴郡人即云獃子石湖先生闻之在怀后因醵防日云请獃子石湖先生书口号曰我是苏州监本獃与爷上夀献棺材宗室元来是皇族雨下水从屋上来石湖入叅大政其人尚在选嘱老参军其人来不呼召叅政即见顔温讲同官之好谦曰某老獃无用   李晦庵粹伯知杭州除湖北仓使被召除太常寺丞呼太丞一外道知州来于堂入丞相客位问有甚官虞报李太丞知州者一揖而已更不交谈忽发问云公大方脉小方脉都理防得又问病也治难得曰某专治疮生心术不正之病丞相先请太常寺丞后除秘书省入台迁侍御史知州者来相见独请茶罢索汤獬豸汤开禧初权臣将用事之日以所赐南园新城防诸朝士席间分题各赋春景以都城外土物为题时一朝士姓俞在座分得游春黄浪诗【都城春间湖边则以泥制黄土偶谓之土宜】俞即赋曰两脚稍空欲弄春一人头上又安人不知终入儿童手筋骨翻为陌上尘薄有所讥继出知苕霅后嘉定戊辰边警之变果然【游春黄胖起于金门地有杏花园游人取其黄土戏揑为人形尔】西湖僧仪尝以诗上权臣云我本田中一比丘却来乗马不乗牛如今马上风波急不似田中得自由权臣以为谤已遂赭其衣   郑刚中之镇蜀也眷奴曰阎王所居曰富春坊忽民间遗火郑公出镇于火明中获一旗上有诗乃借东城海棠诗为之云火星飞上富春坊天恣风流此夜狂只恐夜深花睡去髙焼银烛照红妆公一见曰必道山公子也杨曼倩古今词话中亦有一词   韩邈尚书乃开禧权臣之叔长户部日尝亲民讼有姓祝人投词乞文还卖过光庙諡册玉钱而邈令下所造官司及索其余欲计其直次据文思院申陈云其余玉已经嘉防辛酉回禄焚毁不存而韩于案后判云地理十里有光遂已其事可发一笑   江左士子徐观国就馆扵鄱阳尉王君家以馆翁被本部告讦减请干州连及观国被录到庭遂作蓦山溪词曰儒官措大是官曰都得做宰相故崇下呼召也湏同太原公子能武又能文闲暇里抱琴书车马时相过樽开北海减请还知麽尀耐这防徒刚入词把人防汚儒冠屈辱和我被干连累告讦孟尝君带累三千个秦申王晩年昏耄倦于为政军国大细事悉委其子少傅熺处决号为小相由是贿赂大行申王颇亦自知而危疑焉后因防杨和王曰外廷议论如何和王曰但只闻人言公相不师伊周乃效唐令狐之作申王似有惭色徐曰然则古旣不乏老夫何愧乎王退而言于子弟曰秦公出语谬乱不常不死则祸将作矣未几果殂绍兴间医官王继先以显仁太后初御慈寜宫春秋髙每违豫服其药随愈赖是优游东朝享康寜之福几二十稔克副高宗事亲之孝继先之功也故恩礼特异官至正任承宣已而继先恃宠席势威福自己所为有不可于众而举朝附阿之不暇至有称门生者后太后上仙继先自是眷遇日衰竟黜福州以卒   浙间以牛乳为素食佛以为食嘉定间黄子中大諌言向在广中见韶阳属邑乳源民诉于漕司与民争乳田亲引而问之何谓乳田民曰乡中有地种乳先掘地成窖以粳米粉铺于窖内以草葢之用粪壤壅之雨过气出则发开而米粉已化成蛹如蛴螬状取蛹作汁以米粉溃而蒸成乳食之也韶阳乃六祖禅师显化道塲而彼中皆为此不知其故恐乡原不以牛乳为食耳绍兴间行都有三市井人好谈今古谓戚彦樊屠尹昌也戚彦乃皇城司快行樊屠乃市肉尹昌乃佣书有无名人赋诗曰戚快樊屠尹彦时三人共坐说兵机欲问此书出何典昔时曽看王与之【与之乃说书史人】   禁中后苑官有后苑使主纲领本苑事有权干办后苑官监视苑内事有大主管使臣谓之暖荡官又有前烙使臣绍定间内司提辖陈询益奏乞以苑使谢质新自供奉暖荡旧无此例质自职此愈加战兢靡敢自懈如此年余后忽阁长官阙员适假归上特令差谢质次日询益奏谓质不当迁此上曰汝见彼忧勤许时询益自惭而退   程覃乃文简公之子尹京日有治声唯不甚知字尝有道民投词牒乞执状造桥覃大书昭执二字斯人见其误遂白之合是照执今是昭执乃漏四防尔覃取笔忽于执字下加四防乃为昭热庠舍诸生作传讥之   清夜录【俞文豹】   东莱先生注观澜文谓后赤壁赋结尾用韩文公石鼎聨句叙弥明意文豹谓不然盖弥明真异人文公真纪实也与此不同金刚经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东坡先生贯通内典深悟此理尝赋西江月云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赤壁之逰乐则乐矣转眼之间其乐安在以是观之则我与二客鹤与道士皆一梦也王夕郎信掌制诰孝宗覧之曰近日诰词全似唘事溢美太甚卿甚得体文豹谓其始于用四六也词臣又欲因此结知务谀悦而极工巧拘平仄而捉对偶无复体制开庆元年丁相大全当国江鄂二郡守创例每一渔船日输五千渔人不堪命遂渡北兵入寇鄂渚八月起旧相吴履斋宅左揆直院洪鲁斋芹草麻制中间云予方重宵衣之忧汝不以昼锦为乐入趋延英之召亟奉天章之咨惟事务之孔殷顾弊源之滋甚邪不可以干正而君子小人之限界未明夷不可以乱华而内夏外夷之名分未肃士气抑欝而弗振民力殚弱而莫纾在廷狃于意见之偏在边玩于守备之弛当馈以叹济川其谁遗大投艰孰念敉寜之计任重致逺实维毅之贤云云于戱诗有天保采薇当厉修政攘夷狄之志道在中庸大学尚明治国平天下之经予欲祈永命汝廸予欲康庶事汝为惟至忱足以感动神明惟大公足以信服中外繄我耆俊母烦训词细观此制词情恳到句语坦明不拘平仄对偶真得制诰体鲁斋乃容斋先生嫡然前軰四六多喜堆故事如先生草吴璘开淮渠奨谕云刻石立作三犀牛重见离堆之利渡波谁云两黄鹄讵烦鸿郤之謡盖用杜诗石犀行翟方进开陂事事虽切但非制诰体看坡公制诰用故事明白敷畅开庆元年冬李松夀寇涟水军帅阃遣毛兴将兵御之兴有壻为松夀用以书来欲且置此军以靖边俟鄂寇平再取之并餽银二笏兴曰奉命出战而纵敌弃地何辞以班师乃请益兵防制帅赵节斋病不报兴遂死之而失此军寻虽再归疆而亦失一良将帅矣   宣和七年预借元宵时有谑词云太平无事四边寜静狼烟国泰民安谩说尧舜禹汤好万民翘望彩都门龙灯凤烛相照只听得教坊杂剧欢笑【阙】羙人巧寳箓宫前呪水书符断妖更梦近竹林深处胜蓬岛笙歌閙奈吾皇不待元宵景色来到只恐后月阴晴未保淳祐三年京尹赵节斋与竹【阙】预放元宵十二日十四日诸巷陌桥道皆编竹为张灯之计臣僚劄子引此词末二句为次年五月五日金入寇之防十五日早晨遂尽拆去   范文正公镇钱塘兵官皆被荐独廵检苏麟不见録乃献诗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公即荐之太宗子元俨有盛名号八大王有人入蜀谒张忠定公投叅政书公纳之袖中无语次投丞相书亦如前及投八大王书公曰真捩鼻日   曹翰贬汝州有中使来翰泣曰众口食贫不能活以袱封故衣一包质十千中使回奏之太宗开视乃一画障题曰下江南图恻然怜之召还   哲宗朝谢悰试贤良方正赐进士出身悰辞免云命未敢祗受乃以抵为袛以授为受刘安世奏曰唐有伏猎侍郎今有抵授贤良   詹义登科后解嘲诗云读尽诗书五六担老来方得一青衫佳人问我年多少五十年前二十三   温公一日过独乐园见创一厠屋问守园者何从得钱对曰积游赏者所得公曰何不留以自用对曰只相公不要钱   孔子问漆雕期曰子事臧文仲武仲孺子容三大夫孰贤对曰臧氏家有守名蔡文仲三年为一兆武仲三年为二兆孺子容三年为三兆三人之贤不贤所未识子曰君子哉漆雕氏言人之羙也隐而显言人之过也微而审余每观此言未尝不击节叹服盖卜以决疑不疑何卜行已也正扪心无慊何以卜为三大夫皆所事何敢以家臣而议主君之贤否但观其卜之繁简则贤否较然矣   嘉定间荆天文以课状一轴投史卫王当时亦不暇看及罗日愿之变夜在内书院沉思筹度闲行过书架边信手拏一卷及其课状开至后则罗日愿及其党姓名以至败获至断日分地所歴歴该说明白呼来见其蓝缕因问其家有何人对曰有老妻及两男一女遂以百千两谢遣之归语其妻曰若再来唤我时断是一死后罗日愿平定后再呼之至则授以袱封一盒戒曰到家方可开及开乃官诰二道省劄二纸补二子充天文官银一笏为女儿嫁资其夕一中而殂今灵台郎同知筭造荆执礼是也   豪杰之士所在有之然豁逹大度必如汉髙祖英武大志必如唐太宗则能使之闻风作兴否则虽楚有材晋实用之或反为吾国之患燕不能留乐毅而毅为赵用魏不能用范雎而雎为秦用晋不能致王猛而猛为符坚用后唐不能任韩延徽而延徽为契丹用盖必有非常之主而后能用非常之人骆賔王作复唐祚檄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武后览曰宰相之过也安有如此材而使之流落不偶耶   庆歴间华州士人张元尝累举不中第落魄不得志负气倜傥有纵横材尝薄逰塞上观覧山川有经略西鄙意雪诗云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又鹰诗有心待搦月中兎更向白云头上飞欲谒韩范二帅耻自屈乃刻诗石上使人拽之市而笑其后二帅召见之踌躇未用间已走西夏与曩霄谋抗朝廷连兵十余年文豹闻秦桧当国时有士人假其书谒扬州守守觉其伪以白金五百两缴原书管押其回秦接见之即补以官资或问其故曰有胆敢假桧书若不以一官束缚之则北奔金南走越矣观秦此举加韩范一等矣淳祐十二年朝廷以京学游士挑达不纯尽行放逐颇闻其间亦有张元其人心非仁厚意则深开庆元年各尽照旧例放之叅伍夫学校所以养士科举所以取人而豪杰之士则非二者所能牢笼全在君相罗之于法度之外也   淳祐十二年六月武学列劄为同舍求棺木京尹余太监晦差都辖院长伍作十四五人突入搔捡揭帛裂衣暴露两日斋众同太学宗学伏阙上书不报各卷堂散去司业蔡久轩抗申朝廷乞罢余大监以谢诸生罢抗以谢京尹余帅宻表奏陈随往见执政至通江桥闻大谏叶大有察院萧秦米再有按章即就出浙江亭呼吏结案正财赋出榜云当职恩权领京尹凡五阅月一毫不敢妄支今当丐去就拨官防一百万委陈府判照甲牌俵散以表赈恤之意当日过江司业亦出门有防劝谕诸生归斋文豹谓汲黯开河南仓赈饥民且伏矫制之罪天府非外郡比府库皆天子之府库人民皆天子之人民京尹特摄行其政令小事则专逹大事则奏闻虽蠲放僦金亦出于朝防况百万赈济乎罪去复輙擅出官库钱出榜差官几于无君矣久轩家建寜朱文公之髙弟西山先生元定之孙九峯先生沉之子淳祐间持宪浙东师干项廷増挟去相逰克斋书求京削诰以来春俄而克斋防项亦无复季札挂劔之望明年正月入为大司成首致克斋之奠以此削白之而后发宝祐丙辰签书枢宻院事数以议论不合翩然髙举浯州渴王庭玉唐珪初缔叶氏姻入太学后结婚女微跛而又承虚筐公姑鋭欲出之庭玉过庭祈请谓婚姻前定罪非七出何敢为此薄德事越三年登科生三子皆竞爽乡曲髙其行义称为厚德之家开庆元年九月辟授天府帅机   东坡先生尝偶遇坐客行一令以两卦名证一故事一人云孟尝门下三千客大有同人一人云光武兵渡滹沱河既济未济一人云刘寛婢羮汚朝衣家人小过先生云牛僧孺父子犯罪先斩小畜后斩大畜盖为荆公父子发也   胡文定公安国言自古盛王虽用文徳必有亲兵专掌宿卫成王即政周公掲虎贲与常伯同戒于王欲其知防虎贲者犹侍卫亲兵也康王初立太保俾齐侯吕伋以虎贲百人逆于庙门吕伋者太公望之子也自诸侯入典亲兵犹今殿歩马军都帅也勲徳世臣总司禁旅虎贲卫王宿卫王宫其为国家虑深矣宋朝法前代命三卫分掌亲兵正为强本弱支消患预防之计文豹见朝廷自淳祐中边逓稍稀不为逺虑军政日壊兵额日亏殿歩戎旅稀疎已甚及寳祐以来北兵寇蜀又未免定内事外至调闽浙诸郡兵而每郡率不过三五百人而已今春姚给事希得附奏云朝廷近调江淮一万三千人赴上流仅取都吏姓名曽未有即日就道者军将稀留在所必诛也而朝廷乃倥他务视此为万事中之一事若有若无且作且止是必待闭城门而后开言路见敌骑而后括金银也窃怪今日合三卫与东南之兵犹调遣不应蜀之见兵仅八千人敌入动数万其何以支若以招兵易养兵难臣则有倾国力一策范镇曰欲备云南莫若寛两河之民今朝廷若只欲取办于诸阃诸阃又不过取办扵民民力竭矣臣谓今牙契一局及江水分司嵗可得三千六百余万即可养六万兵嵗币银绢嵗二十万匹两本以和敌今既不用即可养一万兵内帑六设本以备邉金帛充斥嵗绢二十万即可养一万兵不知朝廷吝此何为商亡而鹿台在秦亡而敖仓在汉亡而西园在隋亡而洛口在适足为防资尔文豹谓上在位日久明习国家事条戎备预切非所吝皆当国者无逺略故玩安忽逺茍且嵗月耳闻庆元初鄂广绎骚廪佐军需犒将士资帅阃银楮动百千万计以至省赋敛蠲逋负释禁锢弛繋囚出宫嫔收防士皆出圣意也   范文正公欲求退子弟请治屋宅园圃公曰吾死无防何暇为此西都园林相望孰障吾逰岂必有诸已乃为乐乎有俸赐且赒宗族及归姑蘓日有绢三千疋尽与闾里亲族朋旧曰亲族乡里见我生长幼学壮行为我助喜何以报之祖宗积徳百余年始发扵我今族众皆祖宗子孙我岂可独享富贵乃置田数千亩为义荘赡贫族公子忠宣公纯仁为相四世孙成大又叅大政至今范为吴门名族今士大夫扵亲族发一书判一状犹靳焉又况荘乎然以忠宣公之盛徳晚乃丧明常令其甥司马朴扶行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靖康元年冬都城受围四十余日易子而食有以子肥痩不等而争讼者   贵耳録【张端义】   宣和七年南郊毕恭谢上清储祥宫闻金人已破燕山车驾亟还禁中夜二鼓中人梁兢持宸污一纸宣示惟书黄中来既入对上独坐一横榻两宫娥擎烛上曰边警如此尽是蔡攸匿下不令朕知烦卿先草一诏尽言朕失以谢天下连进二草皆不称上意再三宣谕只要感动人心不湏归过宰辅只说朕不是第三章少惬上意亲笔改写成即时降出上曰卿未可去适来李邦彦等皆诪张失措且去外面商量此诏是朕自思算更有二事待与卿说朕欲遣王黼蔡攸等分守大河尽籍内臣贵戚幸佞家财祗备犒军朕传与皇太子朕移军长安保扞关中为根本卿可就此为朕处置明日便要都了只是未有人做宰相是夜二府皆至银台门矣罪已诏下忽吴敏拜少宰李纲拜尚书左丞渊圣登极道君南幸向来御笔皆不行内禅之前上谕曰处置许多事蔡攸尽道不是只传位一事靠要做他功劳渊圣嗣位台諌交章请诛京攸虽杨中立不免宣言蔡攸无罪之语但见论者纷然以诛王黼为快而右蔡氏矣徽宗北狩有谍者持一黄中单来御书云赵岐注孟子付黄潜善诸人审思之孟即瑶华太后赵即康王髙宗由是中兴载泣血録   真庙宴近臣语及荘子忽命秋水至则翠鬟緑衣一小女童诵秋水一篇闻者竦立   昔闻仁宗时有外臣奏陛下不蚤立太子有播迁之祸仁宗大怒问宰执曰朕未立皇子如何比朕如唐明皇有播迁之祸宰相奏云陛下果是播迁不及明皇当时明皇幸蜀尚有肃宗即位灵武陛下无肃宗为子委不及明皇仁宗怒释建立之议始坚   孝皇一日宣押王丞相赵丞相施元枢周大参幸一燕坐咨访政事驾方御坐见御案上有一黄绫册上忽驾兴二相不敢近看独周大参略开一看不觉吐舌复掩册如初移时上来遽问卿等不曽看此册否皆以不敢对来日周大参入堂首与二相言此册即是前宰执所进台谏姓名见今宰执所进拟者皆在焉孝皇圣断不可测度前相既去后相即拜却除前相进拟台諌后相虽有进拟虑其立党不除恐台諌奉承后相风防以攻前相所以存进退大臣之体今则不然一相去台諌以党去一相拜台諌以党进况自嘉定副封之靡前帝宏规废矣   髙宗孝宗在御每三年大比下诏先一日奉诏露天黙祷曰朝廷用人别无他路止有科举愿天生几个好人来辅助国家及进殿试防题临轩唱名必三日前精祷于天所以绍兴淳熈文人才士彬彬在朝此二祖祈天之效如此   夀皇过南内德夀问近日台臣有甚章疏夀皇奏云台臣论知閤郑藻德夀云说甚事不是说他娶嫂夀皇奏云正说此事德夀云不看执柯者谁德寿云朕也夀皇惊灼而退台臣即时去国   德夀丁亥降圣遇丙庆八十夀皇讲行庆礼上尊号周益公当国差官撰册文读册书册拟杨诚斋尤廷之各撰一本预先进呈益公与诚斋乡人借此欲除诚斋以侍从为润笔册文夀皇披阅至再即宣慰益公杨之文太声牙在御前读时生受不若用尤之文温润益公又思所以处诚斋奏为读册官夀皇云杨江西人声言不清不若移作奉册夀皇过内奏册寳仪节及行礼官读至杨某德夀作色曰杨某尚在这里如何不去夀皇奏云不晓圣意德夀曰杨某殿防内比朕作晋元帝甚道理杨即日除江东漕诚斋由是薄憾益公   孝宗朝幸臣虽多其读书作文不减儒生应制燕间未可轻视当仓卒汗墨之奉岂容宿撰曽觌龙大渊本名大渊孝宗写开作二字张抡徐本中王抃赵弗刘弼中贵则有甘昺张去非弟去为外戚则有张説吴琚北人则有辛弃疾王佐伶人则有王喜棊国手则有赵鄂当时士大夫少有不游曽龙张徐之门者张景卿因奏对仁宗曰卿亦出孤寒张对曰臣本书生陛下擢至中丞二子皆服冠裳陛下春秋髙主鬯虚臣非孤寒陛下乃孤寒也上嘉纳之   道君北狩在五国城或在韩州凡有小小凶吉防祭节序金人必有赐赍一赐必要一谢表金人集成一帙刋在搉塲中博易四五十年士大夫皆有之余曽见一本更有李师师小传同行于时   道君幸李师师家偶周邦彦先在焉知道君至遂匿于床下道君自携新橙一颗云江南初进来遂与师师谑语邦彦悉闻之櫽括成少年游云并刀如水吴盐似雪纎手破新橙后云严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李师师因歌此词道君问谁作师师奏云周邦彦词道君大怒坐朝宣慰蔡京云开封府有监税周邦彦者闻课税不登如何京尹不按发来蔡京罔知所以奏云容臣退朝呼京尹叩问续得复奏京尹至蔡以御前圣防谕知京尹云惟周邦彦课额増羡蔡云上意如此只得迁就将上得防周邦彦职事废弛可日下押出国门隔一二日道君复幸师师家不见师师问其家知送周监税道君方以邦彦出国门为喜既至不遇坐久至更初始归愁眉泪下憔悴可掬道君大怒云你去那里去师师奏臣妾万死知周邦彦得罪押出国门略致一杯相别不知得官家来道君问曽有词否李奏云有兰陵王词今栁隂直者是也道君云唱一遍防李奏云容臣妾奉一杯歌此词为官家夀曲终道君大喜复召为大晟乐正后官至大晟乐府待制邦彦以词行当时皆称美成词殊不知美成文笔大有可观作汴都赋如牋奏杂著皆是杰作可惜以词掩其他文也当时师师家有二邦彦一周羙成一李士羙皆为道君狎客士羙因而为宰相吁君臣遇合于倡优下贱之家国之安危治乱可想而知矣   夀皇圣明亦为左右者所惑有一川官得郡陛辞有宦者奏知来日有川知州上殿官家莫要笑夀皇问如何不要笑外靣有一语云裹上幞头西字脸恐官家见了笑只得先奏所谓川知州者面大而横濶故有此语来日上殿夀皇见忆得先语便笑卿所奏不必宣读容朕宫中自防愈笑不已其人在外曰早来天顔甚悦以其奏劄称防殊不知西字脸先入之言所以动夀皇之笑也   王尚之为郎日轮对一劄乞减宫嫔之冗夀皇问卿是外臣如何知朕宫中事臣备员内府丞见每月宫中请给歴歴具道大小请给细数夀皇大喜即日除浙漕却不及作侍从曽作太府卿   髙孝二朝帅蜀必要临遣未尝就外除亦以蜀为重事庙堂欲除崔菊坡先生觉菊坡之意未就司諌王贯卿上疏指以士大夫辞难避事不肯任朝廷之委用疏上后菊坡之命始出菊坡只得一行在九江时余往见之扣其入蜀之意菊坡自言朝廷以蜀中散乱令某整齐之余进曰今天下散乱岂特一蜀耶朝廷何不留先生整齐天下之散乱而独私于蜀耶菊坡唯唯而已近汤季能有辞难避事之疏三十年间两见之恨无菊坡在见此疏也   夀皇问王抃如何北使在庭舞蹈极可观此间舞蹈皆不及之抃奏云北人防窄但公裳袖大一举手便可观南人袖内外皆寛大举手便不可防北人视此为大礼数徳夀孝皇在御时閤门多取北人充賛喝声防如钟殿陛间颇有京洛气象自嘉泰来多是明台温越人在閤门其声皆鲍鱼音矣   夀皇以孝治天下有大理寺孙寺丞失记其名匿服不丁母忧夀皇怒欲诛之奏知德夀云孙某不孝欲将肆诸市朝德夀云莫也太甚遂黥面配广南数年得归余儿时曽见之今之士大夫甚至闻讣仕宦冒荣自若衰绖有不为著者食稻衣锦汝安则为之圣门之训天理灭絶去禽兽几希   宣和元年间髙丽遣使一旦忽上奏以其王病求医上择二良医往歳余方归二医奏王舘医甚勤谓曰髙丽小国世荷国恩不敢忘闻天子用兵辽实兄弟国茍存之犹是为中国捍边其他乃虎狼不可交也愿二医告诸天子早为之备   慈寜殿赏牡丹时椒房受册三殿极欢上洞达音律自制曲赐名舞杨花停觞命小臣赋词俾贵人歌以侑玉巵为夀左右皆呼万歳词云牡丹半拆初经雨雕槛翠幕朝阳娇困倚东风差谢了羣芳洗烟凝露向清晓歩瑶台月底霓裳轻笑淡拂宫黄浅拟飞燕新妆杨栁啼鸦昼永正秋千庭舘风絮池塘三十六宫簪艶粉浓香慈寜王殿庆清赏占东君谁比花王良夜万烛荧煌影里留住年光此康伯可乐府所载夀皇使御前画工写曽海野喜容带牡丹一枝夀皇命徐木中作赞云一枝国艶两鬓东风夀皇大喜   绍兴初杨存中在建康诸军之旗中有双胜交环谓之二胜环取两宫北还之意因得羙玉琢成帽环进髙庙曰尚御裹偶有一伶者在傍髙宗指环示之此环杨太尉进来名二胜环伶人接奏云可惜二胜环且放在脑后髙宗亦为之改色所谓工执艺事以諌   方腊作乱朝廷捕之献言者曰若急请于朝以刘公安世守南都陈公瓘镇金陵人望归之可不劳兵而破矣此芗林语也致堂先生行状中载之   王丞相欲进拟辛防安除一帅周益公坚不肯王问益公云防安帅材何不用之益公荅云不然凡防安所杀人命在吾軰执笔者当之王遂不复言   孝皇朝不许宰相进拟乡人王丞相在相位八年林子中亦乡人八年不得除命   吴越钱王入朝太祖曰谋下江南许以举兵援助归语其臣沈伦伦再三嗟叹钱王扣之伦云江南是两浙之藩篱堂奥岂得而安耶大王指日纳土矣宣和年结金人攻契丹契丹果灭随即二帝北狩此亦自撤藩篱也乔行简为淮西漕便民五事曽说此二项是亦祖江南之沈伦也   夀皇赐宰执宴御前杂剧籹秀才三人首问第一秀才仙乡何防曰上党人问次曰泽州人问三曰湖州人又问上党秀才汝乡出甚生药曰某乡出人参次问泽州者曰出甘草又问湖州者曰出黄蘖如何湖州出黄蘖最是黄蘖苦人当时皇伯秀王在湖州故有此语夀皇即日召入赐第奉朝请   何自然中丞曽上疏乞朝廷并库夀皇从之方且讲防未定御前有燕杂剧伶人籹一卖故衣者时袴一腰只有一只袴口买者得之问如何着卖者云两脚并做一袴口买者云袴却并了只怕行不得夀皇即寝此议天寳间杨贵妃宠盛安禄山史思明之作乱遂有杨安史之謡嘉定间杨太后史丞相安枢宻亦有杨安史之谣时异事异姓偶同耳   有一川官在都乞差遣一留三四年题一诗在僦楼之壁曰朝看贝叶牢笼佛夜礼星辰取奉天呼召归来闻好语初三初四亦欣然初三初四即二仆也因此诗传播京下遂得缺而去   王黼宅与一寺为邻有一僧每日在黼宅沟中流出雪色饭颗漉出洗净晒干不知防年积成一囤靖康城破黼宅骨肉絶食此僧即用所囤之米复用水浸蒸熟送入黼宅老幼頼之无饥呜呼暴殄天物圣人有戒宣和年间士大夫不以天物加意虽沟渠散秽中弃五谷及其饿馁之时非僧积累之久一家皆絶食而死可以为士大夫暴殄天物者戒   荆公黜词赋尊经独春秋非圣经不试所以元祐诸人多作春秋传解自胡安定先生始知孙莘老辈皆有春秋集解则知熈寜元祐诸人议论素不同矣唐子西云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必従然谓之尊君则不可挟六经以令百氏百氏必服然谓之尊经则不可   开禧议和首遣方信孺通书奉使和议未成欲遣辅汉卿辅辞以考亭诸生老不称使廼荐王都厢柟代为行人三往返至四金有一伴使顔元者问韩侂胄是甚麽人答云魏公之孙吴太后之肺腑有拥佑之勲又问云官里如何信任他不知去得他否王答云大臣去留出自圣断伴使就怀中取出本朝省劄韩侂胄军怒已击死王为之惊骇当时一语之差岂不失两国之体则知专对之为难事也   卫社稷宗社者大臣职也死社稷宗社者大臣之幸也韩侂胄柄国皆由道学诸人激之使然绍熈五年七月光宗属疾寜皇未内禅外朝与中禁势相隔絶赵中定招侂胄通太后意中官关礼同任往来之防寕庙即位诸公便掩侂胄一日之劳嗾台谏给舎攻其专輙之罪此时侂胄本不知弄权怙势为何等事道学诸公反教之如此为之弄权如此为之怙势及至太阿倒持道学之祸起矣后十年坤鉴一进资善一防起于张镃呉衡王居安之谋其他皆因人成事者也和议成奉使许奕吴衡副之敌索首谋函首至濠二使不敢进小使往返数次敌云旣是讲和必无剏出礼数国信不必虑函首才至敌界敌中台諌交章言韩侂胄忠于其国缪于其身封为忠缪侯将函首拊葬于魏公韩某墓下仍劄报南朝当时丘宗卿开督府在建康备坐北劄徧劄诸州监司先父适漕淮东亲得此劄幸一见之   侬智髙发三解不得志遂起兵两广遂有两解试摄官之格张元因殿试落第径往西夏自此殿无黜落之士施宜生以贺正使来韩子师舘伴因语日射三十六熊赋云云屯八百万骑日射三十六熊以八百万骑对三十六熊何其鲜哉宜生语塞大抵南北二使皆不深书司射所载熊即侯也非兽也   乖厓张公帅蜀时请于朝剏用楮币绚以百界尝见蜀老儒軰言谓此是世数所闗七八年前已及九十九界蜀阃建议虚百界不造而更造所谓第一界行之未久而蜀遂大坏时数之论于是为可信   辛卯歳北来人数百軰暂寓于襄阳府光孝寺有一人题诗于壁云干戈未定各何之一事无成两鬓丝踪迹大纲王粲传情懐小様杜陵诗脊令信断云千里乌鹊惊飞月一枝安得中山千日酒陶然直到太平时虽未为絶唱读之亦使人増感也   章子厚在政府有惇贼邦曲之号一曰邦直欲复唐巾裹子厚曰未消争竞只烦公令嗣戴来略防子由语张文潜曰庙堂之上谑语肆行在下者安得不风靡东坡水龙吟笛词八字谥楚山修竹如云异材秀出千林表此笛之质也龙须半剪鳯膺微涨玉肌匀绕此笛之状也木落淮南雨晴云梦月明风嫋此笛之时也自中郎不见将军去后知孤负秋多少此笛之事也闻道岭南太守后堂深緑珠娇小此笛之人也绮窓学弄凉州初试霓裳未了此笛之曲也嚼徴含宫泛商流羽一声云杪此笛之音也为使君洗尽蛮烟瘴雨作霜天暁此笛之功也五音已用其四之一角字作霜天晓歇后一角字   欧阳公论琴帖为夷陵令时得琴一张于河南刘防盖常琴后作舎人又得一琴乃张粤琴也后作学士又得一琴则雷琴也官愈昌琴愈贵而意愈不乐夷陵青山緑水日在目前无复俗累琴虽不佳意则自释及作舎人学士日奔走于尘土中声利扰扰无复清思琴虽佳意则昏杂何由有乐廼知在人不在器也若有心自释无弦可也   濮上陈抟以先天图传种放种放传穆修穆修传李之才之才传邵雍放以河图洛书传许坚坚传范谔昌谔传刘牧修以太极图传頥頥传二程濓溪得道于异僧寿涯晦庵亦未然其事以异端疑之   汉尚气好博晋人尚旷好醉唐人尚文好狎本朝尚名好贪   黄初年三月癸卯月犯心大星占曰心为天王位王者恶之四月癸巳蜀先主殂于永安宫客星歴紫宫而刘聪殒彗星扫太微而符坚败荧惑守帝座而吕隆破晋庾翼与兄冰书曰歳星犯天关江东无他而季龙频年闭关余甲子年侍亲出蜀在荆南沙市申未间见一星自东南飞在西北如世之火珠状其光数丈长久而成一皇字丙寅冬吴曦叛丁亥年余为仪真録参十月二十三日夜因观天象见一星入月筭厯者邹淮絶早相别云昨夜星入月恐两淮兵动不可住径唤渡过建康余问之前有此否邹云汉献帝时曽一次星入月今再见也十一月十二日刘倬举兵僇季姑姑反戈一城狼狈倬以身免继此兵祸未泯也庚寅年余丞浦江三月间近午日色略觉昏意谓日蚀外看山林屋宇皆成青色及兄弟骨肉相看面皆如鬼其色青甚如此日不移影至酉方动是年有缪春武库之变余尝在方册间或书此怪异终未便信岂谓身自见之   丘宗卿帅蜀陛辞奏夀皇吴家兵太专他日必有可虑此时吴挺为兴州都统兼知兴州乞得二庚牌臣缓急可用居无何挺殂宗卿急发庚牌檄枨诏交军除兴州都统西兵始移于他姓自开禧间吴曦再颁兴州兵北伐之事兴曦果以叛闻人服宗卿之逺见宗卿与京仲逺为代京在蜀时适有泸州张庭芬之变仲逺寛厚僇其渠魁余皆从释京偶带都吏行宗卿就仲逺舟中擒去立斩之仲逺大不乐后仲逺作相宗卿家食十年能知吴氏之兵必叛不知仲逺之作相何眀于彼不明于此耶开禧兵兴始开制阃主行和议复开督府年已八十余矣   仕之不称者许郡将防部使者两易其任谓之对移汉薛宣为左冯翊以频赐令薛恭本县孝者未尝知治民而粟邑令尹赏久用事宣即奏赏与恭换县乃对移所起也   天道尚左星辰左转地道尚右瓠右累蚁穴知雨乌鹊知风燕逊戊巳鹊背太歳鱼聚北道鍼浮南指葵知向日菊知陨霜此物之灵也人有不节醉饱不谨寒暑孰谓人为万物之灵因书为座右铭   士大夫最怕有虚名虚名一胜不为朝廷福真西山负一世虚名岂西山真欲爱名于天下天下自闻其名而起敬耳及史同叔之死天下之人皆曰真直院入朝天下太平可望及其入朝前誉小减省试主文为轻薄子作赋曰误南省之多士真西山之饿夫都下谚曰若要百钱贱湏是真直院及至换得来搅做一镬面如是则声名自是一项事业自是一项江南地土浅薄士大夫只做得一项做不得两项   淳熈间省元徐履因功名之念太重遂有心恙之疾殿试用卷子写一枝竹题曰画竹一竿送上试官朝廷亦优容之以省元身后一官与其子子亦恙官亦絶席大光以母碑铭皆数千言屈吴傅朋书之大光立于碑侧不数字必请傅朋憇偃终日不能兼偹傅朋病之至夜分潜起秉烛而书大光闻之起立以文房玩好之物尽归之预储六千緍而润毫或曰傅朋之贫脱矣朱几而大光死傅朋叹曰吾之贫分也大光之死由我也   真定大厯寺有蔵殿虽小而精巧藏经皆唐宫人所书经尾题名氏极可观佛龛上有一匣开钥有古锦俨然有开元赐藏经书及防昌以前赐免折殿书有涂金匣藏心经一卷字体尤婉丽其后题曰善女人杨氏为大唐皇帝李三郎书寺僧珍宝之   吴江长桥焚于庚戌之岁绍兴四年新桥复成县令杨同者谋新之始未尝委一吏未尝科一夫但命十僧分干一桥之利可支百年始谋兴工亦俾诸僧分谕上户往往出赀为助震泽王闱者朱勔之党乃积逋数千缗连劵百纸请同自督之同笑曰此逋岂可督也徐命闱坐取火尽焚其劵同以台疏言扰民而罢此闱嗾之陈习庵名埙省元父母求子于佛照光禅师就上写一偈末后二句云诸佛菩提齐着力只今生个大男儿此十月三十日书十二月三十日习庵生父母乞名于佛照光曰觉老余亲见二状习庵无髭有则去之凡有除目即先梦见住院前身即一尊宿也   临安中瓦在御街中士大夫必游之地天下术士皆聚焉凡挟术者易得厚获迩来数十年间向之术行者皆多不验惟后进者术皆竒中有老于谈命者下问后进汝今之术即我向之术何汝验我若何不验后进者云向之士大夫之命占得禄贵生旺皆是贵人今之士大夫之命多带刑杀冲击方是贵人汝不见今日为监司守帅阃者日以杀人为事汝之术所以不验也老者叹服而去   伶者自汉武时东方朔以谐谑进其间以言语尽规导之意至唐高力士軰出人主溺于宴安鸩毒为君之道絶矣及五代李亚子欧阳公作伶人传首焉及称请箭前驱缟素从戎繋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何其壮防晚年耽于诙谐与周匝景进敬新磨狎泄终至亡国死无以葬以乐器焚之何其始英武后荒迷耶尝读放翁南唐书有一事可取李主召一名将欲害之酌酒一杯与其将饮将知内有毒坚不肯饮奉杯前曰臣当先奉为王夀君臣交争不决有一伶人自殿下舞上殿曰此酒臣当先饮夺将手中杯一举而尽再舞下殿及殿门而卒一时仓卒遂解君臣之疑虽曰小人一死存国体可为知几之士矣   晋王衍口不言钱强名阿堵俗言兀底律贪之谓也古语云少则乐无则忧多则累又曰牢收长物金三品密写虚名墨一行又曰湏知世上金银寳借汝闲看六十年又曰饶君且恁埋藏却有人曽作主来积而能散君子韪之为富不仁古人深戒   曲江有二竒张相国以铁铸六祖禅师以铜铸俗语云铁胎相公铜身六祖铁胎有二身一在庙一在庠铜身在大鍳寺广州天庆观有铜铸刘王像当时铸时不像其容杀数匠始成衮冕具在   杨诚斋帅某防有教授狎一官妓诚斋怒黥妓之靣押往谢辞教授是欲愧之教授延入酌酒为别赋眼児媚鬂邉一防似飞鸦莫把翠钿遮三年两载千撋百就今日天涯奈杨花又逐东风去随分落谁家若还忘得除非睡起不照菱花杨诚斋得词方知教官是文士即举妓送之   韶州涔水塲以卤水浸铜之地防百万斤铁浸链二十万铜且二广三十八郡皆有所输或供铅或供银或供钱歳计四五万缗饶监所铸歳止十五万二广未尝曽见一新钱所在州县村落未尝一日无铜钱殊不可晓所谓防子皆视之弃物不知朝廷一如二广只使见钱不知防子未知可行否乎   乾道间有一媵随嫁单氏而生尚书夔又往耿氏生侍郎延年及死尚书侍郎争葬其母事逹朝廷夀皇云二子无争朕为葬之衣冠家至今为羙谈   吕防即吕正已之妻淳熈间姓名亦逹天听苏养直家孙女曰苏防其严毅不可当三十五年朝报奏疏琅琅口诵不脱一字旧京畿有二漕一吕搢一吕正己搢家诸姬甚盛必约正己通宵饮吕防一日大怒逾墙相詈搢之子一弹碎其冠事彻孝皇两漕即日罢今止除一漕自此始吕防有女事辛防安因以微事触其怒竟逐之今稼轩桃叶渡词因此而作   说郛卷三十八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碧云騢【梅尧臣】   碧云騢者廐马也荘宪太后临朝以赐荆王王恶其旋毛太后知之曰旋毛能害人耶吾不信留以备上闲遂为御马第一以其物肉色碧如霞片故号之世以旋毛为丑此以旋毛为贵虽贵矣病可去乎噫吁哉   吕夷简引用医官陈防杂乱士人结也   张士逊以二女入侍谏官将言乃出之   盛度以久任泣于上前遂参知政事王博文仿度泣遂自龙图学士为枢宻副使时萧定基为殿中侍御史有士人匿名以河满子嘲之一日奏事上曰闻外有河满子定基曰臣知之上令定基自歌于殿上既而贬之时有语曰殿上一声河满子龙图双泪落君前   赵稹纳贿中官罗崇勲而引为枢宻副使任布援稹之迹又因见宰相曰布昨知魏府经南郊赏给军人平帖无言前知府狄乐以南郊赏赐不时军人喧噪乐归今为羙职某不合使军人平帖归守给事中班人多哂之遂亦縁此为枢宻副使   郑戬结中官黄元吉吉左迁外补戬同列戱曰天休走郤爷矣戬笑曰君不知我更有一爷在其不知羞愧如此   范仲淹收羣小皷扇声势又笼有名者为羽翼故虚誉日驰而至参知政事上自即位视羣臣多矣知仲淹无所有厌之而宻试以防观其所蕴策进果无所有上笑曰老生常谈耳因喻令求出遂为河东陕西宣抚使因不复用后为邓青杭三州专务燕防其政大可笑自谓巳作执政又知上之不复收羣小笼名士故底里尽露也仲淹微时甚贫常结中吏人范仲尹为族弟仲淹及第时姓朱名説自朱改范姓遂与仲尹连名及为谏官攻吕许公而得罪仲尹亦遭逐仲尹自中书録事出合为供奉许公怒仲尹刺探事令仲淹知故秪与三班借軄自此家破曩大有赀蓄已为仲淹取给尽矣仲尹贫范仲淹畧不抚其家   贾昌朝娶陈尧咨女女尝逐母夫人入宫遂识朱夫人昌朝既贵又因朱夫人而识贾夫人谓之贾婆婆昌朝在府政事多内相关应故主恩甚隆昌朝与吴育论事不平而出因贾婆婆获厚赐然遭新相于上前言贾婆婆上稍厌之   文彦博相因张贵妃也贵妃父尧封尝为文彦博父泊门客贵妃认尧封为伯父又欲士大夫为助于是诱进彦博彦博知成都贵妃以近上元令织异色锦彦博遂令工人织金线灯笼载莲花中为锦纹又为秋千以偹寒食贵妃始衣之上惊曰何防有此锦妃曰昨令成都文彦博织来以尝与妾父有旧然妾安能使之盖彦博奉陛下耳上色怡自尔属意彦博彦博自成都归不久叅知政事贝州王则叛朝廷以明镐往取之贼将破上以近京甚忧之一日宫中语曰执政大臣无一人为国家丁事者日日上殿无有取贼意何益贵妃宻令人语彦博明日上殿乞身往破贼上大喜以彦博往统军至则镐已破贼擒矣捷书至遂就路拜彦博同平章事后因监察御史唐介拜疏召彦博殿上面条寄锦事数件质于上皆实事彦博守本官出知许州明年上元中官有诗曰无人更进灯笼锦红粉宫中忆佞臣上闻此句亦笑   髙若讷母兄杨若拙官宫中因之附中官进也   夏竦虽因中官杨怀敏然自东宫主深知矣厐籍与文彦博为婚姻遂得誉后为悍妻因贪而败遂出守夲官知郓州孙沔縁籍亲又因中官石全彬而进至枢宻副使沔与妻邉氏俱滛滥世人言沔已为秽矣籍欲与之地令取南蛮沔至岭下称疾不敢进后因狄青破贼有功初沔受秦州而怨谏官弹其秽迹称疾泊舟南京上章求徐州实以观朝廷意隂结中官与厐籍相助于是上遣尚医视疾令中使押往沔厚赂中使及医官曰实病既闻侬贼扰南方乃入京去赴秦州厐籍上言南方非沔不能成功乃南征未行沔在大佛寺安下其安晓夕在籍家沔晓夕在南省前陈家通陈之妻陈氏沔之外生既受沔奏为斋郎沔又奏陈子掌南行机宜归又奏为軄官南方効力有考第者不过得县令人甚嗟恨之   狄青与文彦博同乡人青在定州彦博令门客往游索青遗之薄客归彦博以书责青再遣客往谒青于是厚遗之明年青建节知延州彦博又令客诣青曰延州之行我有力焉合奏异姓一人当以客为请青遂奏客为试校书郎防伐蛮贼惊走归洞乃除青为枢宻使刘沆亦因张贵妃而进   参知政事张观尝知开封府府有犯夜廵者捕致之观据案讯之曰有证见乎廵者曰若有证见亦是犯夜左右无不大笑于是京师知其谬时赴上才五日朝廷知之亟罢观落知制诰守杭州杭州苦其谬政曰舎人文字似参知政事者也   梁迩始与苏绅有奸邪之迹时号草头木脚隠语其姓也既同附中官得秉政豪视朝士自三司使杨察而下皆受其慢骂而货赂公行甚于李林甫除改轻重欺昧又过之殿中侍御史马遵吴中复吕景初极言其过羣阉于左右或扆后扬言御史掇拾宰相自此谁敢当者中官传宣閤门明日隔御史遵曰昨日閤门进名已许上殿今日班次至而止之必有蔽圣聪而为梁适者请中官奏臣不敢退中官曰只知传宣不管附奏遵等曰某不退閤门人已喧上亦稍知令宰相召御史即庐舎问所言何遽遵曰御史言宰相过前时不具陈根柢者非谓不知始末盖言之则宰相不可湏臾施面目况此防乎所以未暴露盖为朝廷惜体不可使四方闻宰相犯赃今若湏陈述根源乞归台作文字明日上进于是遵等归条具日月姓名及物多少适守本官知郑州左右中官尚复扬言主上不听然犹恐遵等穷极其事于是亦出御史遵知宣州景初通判江寜府吴中复通判防州俄而适又营求内降为观文学士知秦州内降既出丞相未见而堂吏李曰宣张永夀窃开其缄于是泄漏人皆知适之除观文内降矣丞相恶之黜曰宣湖南县令永夀判司御史皆移官遵京西转运使景初知卫州中复知池州初三御史之出也中复里行不可带出外欲令落里行字守主客员外郎知制诰蔡襄封回词头以中复等出无名不可撰词乞付他舎人必料亦襄执正无敢当遵以熟状出敇而除之   此卷似刺讥朝绅所作圣俞可谓狂士矣然辞多近雅亦足补当时遗事非唐人小説家可拟云陆辅之挍识   异闻记【何先】   周宗啬【音匝】字本世家安吉之乌程蚤歳以笔力自佣游学傍郡至天台适报恩长老了清有同里之好留憇萧寺时嘉熈丁酉仲夏也尝以是年八月六日因出城北归薄暮足倦神惫急呼童整榻而寝恍惚间闻有车轮声从檐外来周亟起迎之见跃使者一马而至车乗踵而后周方愕视使者遽前唘周曰大王奉召周且疑且辞使者曰大王久钦令誉觊觌光仪故遣一介致卑词安车聘召仄席待言此意不越于此先軰其可恋株守之旧循墙之避乎周谦士也不觉汗背请从其命于是乗车而往使者前导其行甚疾路亦不恶道旁畧无人舎约十里许忽覩层阁复道朱甍翠瓦城堞突兀草木葱蒨上扁额其上曰兠离国入门数十歩使者曰宫阙不逺请先軰下车周曰某山野草莱终日书案鸣佩曵履梦想所不到上国不以谫陋赐之聘召深恐歩武踺蹀取戾朝仪愿使者先有以教之使者徐应曰且安心但见緑衢紫陌喧尘衮衮涂讴里咏喜见顔色周颇自安私谓此必乐地使得终老于此不犹愈于粥鱼虀豉荒凉萧寺之居乎顷刻间已抵王阙道左一馆扁曰延英使者揖周入辞曰道路风尘衣冠欹侧请先軰草歇周与使者对揖而别甫转首一丈夫金章紫绶立馆右小吏持御状前白周视之上题昌化大夫知延英馆事皇甫凖小吏揖客入各叙起居竟使欲解带磅礴俄报宫阙已啓周整束冠裳従知馆而去晓色犹暝残月耿耿璇题玉阙耸峙轮焕赫奕目不禁视圭冕交错杂遝而进遥望九陛上帏幕粲烂座下设百官以次左右行列有报班齐者王御正御宰弼叙圣躬万福王亦致答余各拜舞忽闻呼周姓名有二朱衣引周独立殿下传王防曰寡人滥承先绪凉徳是愧持盈守成自古所惧乐得贤者相与图治闻卿学术久富意甚嘉之周曰臣疵贱儒生不学无术殿下误听采录使者亲御王命勉臣此行遂得瞻望清光遭逢盛事王复曰寡人渴想名贤得卿如醴泉甘露慰望可胜勉为少留共扶国事周叙谢方欲措词而吏报班退即有别吏持牒文授周曰周宗啬可特授文籍监丞日赴堂即预议事仍赐第一所俄有从侍数十名姬不下十余軰拥周入一宅华丽竒巧服御光生周入居其中即日视事同僚各持御状互贺自此晓则谒王午则入都堂与议一国之事皆参决焉暮则回第荏苒约半载官况益美忽一日报相国木契子龄病王召周而问曰子龄相国二十年矣政事粗举倘一夕不起何人可代周曰知臣莫若主君曰寡人得之矣翌日子龄薨俄报右丞屈曲盖拜相国盖性险愎贪汚罕伦一闻敇下人皆侧目周闻之惊甚即上防谏王曰臣闻植治有阶浚流有源自昔英君谊辟不以治为可喜而常以乱为忧何则治乱之分自君子小人始一君子之正未足以杜百小人之奸一小人之奸深足以妨千百君子之正君子之为政也眀逹洞白其事可行其言可复小人则异是豺躯麟角羊质虎皮喜则摩足以相欢怒则反目而相噬此尧之所以诛四凶成王之所以流管蔡史臣直笔不以四凶之罚为甚管蔡之遣为过盖其人天怒神怨摧折已晓使尚佚其辜将自速于祸矣然其城奸穽恶顷刻之不忘富贵荣华何虑其不致譬如嘉谷纤莠必除譬彼长隄寸罅必塞所谓植治之阶浚流之源系在乎人君用舎之顷一息不容间矣殿下以神圣之资守太平之绪首任栋梁以付穹窿之寄傍掇兰以賛熈治之期四民均赖百世允安今天不慗遗大老故相国木契子龄未就衰年遽终竒恙殿下更召耆俊亲试登庸于进退间治乱由别岂意私昵并縁乗间窃宠欲以一国之士付之佞人屈曲盖之手盖如何其人也蛊毒百端狐媚万状内借掖庭之援外肆溪壑之求昔典户曹攫金珠如瓦砾尝领郡寄视版籍于弁髦上恩隆寛犹为涵覆缀班宰府叨逾已甚素餐公餗顔不知羞相鼎暂虚顾乃归之掌握此盖之平昔所愿望而不可得者一旦得之将使吐胸中之隂踪诡状尽肘后之庸方末技上以误殿下下以误苍生宗社生灵俱有不忍言之祸矣且相国之位非殿下所得私一国之相位也任人非正乱源立见根本既仆枝叶从之下之日士为废书民为罢市殿下闻乎否乎使其闻而不为动心则一国之事去臣所以汲汲为殿下告者犹喜其未闻而趣为反汗也臣异国书生蚤承眷遇不恤肝脑敢布腹心惟殿下采择取进止书上王拊案大怒曰狂生不识时宜辍以右丞为佞人多见其不知量遣使召对时王御紫临阁周入王怒色未解叱曰卿踈贱下士何得輙议吾大臣贳尔一死放卿东归周对曰吾斥退固宜归则何所王笑曰卿本世上人何不思归周因大悟涕泣交下愿乞骸骨而归王曰卿虽为狂悖亦无甚固恶后十八年歳在班文更当召卿顾宫媵取玉合三枚署甲乙其上赐之且戒之曰卿归日首开其一脱或遇难次第啓视周再拜泣谢而出宫门有匹马二卒迎曰请监丞上马周曰我欲回赐第取衣服物卒曰奉朝防不许周颇悒怏马匹輙行出城门见向使者迎以诀曰不意监丞事业止此揖而退遂至来涂而还路人皆叩马而叹曰忠臣去矣如国事何亦有焚香酌水西送别者少顷至台城过报恩寺门周郎下马入斋房顾己身偃卧台上周惊曰吾其死矣忽有呼周姓名者欲唯诺间则已警悟时约五皷孤灯独照东壁小竖鼻息如雷鸣周恍然而起视袖间玉合俨存因啓其一内有墨迹如鲜题曰人生无百年世事如一梦可往衡山中峰寻五官子问之周歴歴尽记染笔亟识其颠末及暁访了清言之即往衡岳访异人了清坚留不可周出所书以示之呼童擕牵而去迄今不知其存不了清録其所书如此   安吉碧兰堂素有竒怪有士晁紫芝尝与客游眺于彼迫暮共见水面一好女子衣服楚楚手捧莲叶足履平草而来晁料其鬼物急叱之女子自若且行且吟云水天日暮风无力断云影里芦花色折得荷花水上游两鬓萧萧玉钗直吟毕由东岸而去   四明定海县留氏妇病热三日始苏梦吏摄入防府见狱掾曰尔姓是甚留氏妇曰陈留之留掾顾曰几错乃事遂遣使回送过一防司土木盛兴妇扣使者叹曰近来世道薄恶嗜欲无度防司新淫狱専以鍜錬罪人耳汝归递相警告切湏省节且毋通奸为事自取其孽可免灾伤妇人既寤徧以告人   芝田録【丁用晦】   元德秀退居安禄县南独防一室去家数十里值大雨水涨七日不通馁死室中中书舎人卢载为之诔曰谁为府君犬必防肉谁为府僚马必食粟谁使元公馁死空腹   西蜀有兄弟讼财者毕搆侍郎为廉察呼其兄弟三人以人乳食之所讼皆止   令狐文公除守衮州境内方旱召属吏至公首问米价几何州有几仓问讫屈指独语曰旧价若干四仓各出米若干以若干定价粜则可以赈救矣左右听之流语逹郡中富人竞发所畜物价方平人心欣然以后得稔贾躭精于术数有一叟失牛诣桑国师占师曰尔牛在贾相公帽筒中叟迎公马首诉之公笑取筒中展盘据鞍作卦曰尔牛在安国观三间后大槐鹊巢中叟往探不见傍有系牛乃获盗牛者   钥必以鱼者取其不瞑目守夜之义   桓于江州造盘龙舟后刘毅为刺史居之毅小字盘龙   牛竒章公帅维扬杜牧之在幕中夜多微服逸逰公闻之以街子数軰潜随牧之以防不虞后牧之以拾遗召临别公以纵逸为戒牧之始犹讳之公命取一箧来皆街子报帖云杜书记平善乃大感服   魏武帝迁献帝于许昌有小李色黄大如含桃帝尝食至今号为小御李   陶贞白有二刀一名善腾一名寳胜往来飞腾如二青蛇   李徳裕取恵山泉自常州京置逓号水逓   侯景逼台城梁武帝无所出有小儿献计以纸为鸢系诏书因风纵之冀有外援鸢飞虽数援卒不至台城遂防   炀帝在江都代王留守长安郡盗贼蜂起有献计者刻木鹅系诏于颈致之渭汭冀关东救兵至日放百十顺流而下竟无救至   隋文帝问贺若弼曰卿识陈天子否弼曰臣未甚识帝召之陈主以弼名重既见先拜之防谨流汗弼戏曰卿不必如此恐悚必不失归命侯   魏征寝疾上曰卿必不起岂无一言征曰嫠不恤纬上曰真药石也征疾亟上领防女曰无以报卿功德卿强开眼认取新妇征曰事去矣终不能望顾主后数年以主与其子叔玉婚   壶关录【太行山人】   李宻字防辽西人也【又云辽襄平人】本姓屠祖獯仕后魏为东城令【东城在河间】为讐人陈浑切齿【浑仕丞相】惧执改姓李氏南奔归宋宋孝文用之为直阁吏后出为安固令【安固县在永嘉】獯子道平仕累朝议郎随沈庆之出牧江扬道平子遇仙在任为司州巩县令为魏所虏北归魏为交城尉累入仕随干【阙】 转副车掾入京后转征戎将军遇仙子曜为周太保转官至魏国公刑部尚书未几卒子弼年三十二转资袭父爵后转范阳侯弼子寛上柱国蒲山公知名当代寛死而宻起焉晋杨感将反宻为画三防宻用书下策据黎阳反感败走自杀尽获李宻等行至魏郡逃去后依翟让反自号魏国公令祖君彦作书布告天下书曰大魏永泰元年四月二十七日魏公府上国公【翟让也】元帅府左长史邴元真大将军左司马杨德芳等布告天下人伦衣冠士庻等自元气肇辟厥初生民竪之帝王以为司牧是以羲农轩顼之后尧舜禹汤之君靡不祗畏上爱育黎庻干干终日翼翼小心驭朽索而同危履薄氷而为惧故一物失所若纳沟而媿之一夫有罪遂下车而泣之谦德轸于责躬忧劳切于责己溥天之下率土之濵蟠木距于流沙瀚海穷于丹穴莫不鼓腹击壤凿井耕田致政升平駈民仁夀是以爱之如父母敬之如神明用能享国多年祚延长叶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也隋氏往因周末豫奉缀衣狐媚而图圣贤筐箧以取神噐续成负衮狼虎其心始曀明两之晖便干少阳之位先皇大渐侍疾禁中遂为枭獍便行鸩毒祸深于莒仆酷亹于商臣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嗟愤加以州吁安忍阏伯日寻劔阁所以怀凶晋阳于焉起乱殉人为乐淫刑斯逞夫九族既睦唐帝阐其钦明百代本支文王表其光大况乃隳坏磐石勦絶维城唇亡齿寒奚止虞虢欲求长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禽兽之行在于聚麀人伦之礼别于内外而简陵公主逼幸告终谁谓伙手之贤翻见齐襄之耻于先皇嫔御并进银镮诸皇子女咸贮金屋牝鸡鸣于诘旦雌雉恣其于飞衵服戏陈侯之县穹庐同冐顿之寝爵赏之出女谒遂成公卿宣淫无复纲纪其罪二也平章百姓一日万几未晓求衣昃日方食是以大禹不贵于尺璧光武无隔于本支体此殷忧深虑幽枉而荒躭于酒色俾昼作夜式号且呼甘嗜声伎常居窟室每借糟丘朝廷罕见其身辟臣希覩其面断决自迩不行敷奏于焉停拥中山千日之酒酩酊无知襄阳三雅之盂留连讵化又广召良家充选宫掖潜为九市亲驾六驴自比商人见邀逆旅殷纣之谴为小汉灵之罪更轻内外惊心遐迩失望其罪三也上栋下宇着在易爻茅茨采椽陈诸史籍圣人本意唯避风雨讵待金玉之华湏缔锦绣之丽故琼台云构商辛以之灭亡阿房崛起秦政以之倾覆而不遵古典不念前书广立池台多为宫观金铺玉户青丹墀蔽亏日月隔阂寒暑穷生人之筋力罄天下之资财使鬼尚难为之劳人固其不可其罪四也公田所徴不过十亩人力所供才止三日是以轻徭薄赋不夺农时寜积于人无藏府库而科税繁弊不知己极猛火屡残漏巵难满头会箕敛逆折十年之租杼轴其空日有万金之费父不保其赤子夫乃弃于糟糠万户则城郭空虚千里则烟火断絶西蜀王孙之室翻为原宪之贫东海縻竺之家俄成邓通之鬼其罪五也古先哲王卜征廵狩唐虞五载周则一纪本欲亲问疾苦观省风谣乃复广积薪蒭多聚饩年年歴览处处登临从臣疲弊供畜辛苦而飘风冻雨聊窃比于先駈车辙马迹遂周行于天下秦皇之心未巳周穆之意难穷宴西王母以歌云浮东海而观日家苦纳桔之勤人阻来苏之望且天子有道守在海内守之之道在德非险长城之役战国所为乃是狙诈之风非关稽古之法而乃追迹前代版筑更兴广立基址延袤万里骸骨蔽野流血成川积怨比于邱山号哭动于天地其罪六也辽水之东朝鲜之地禹贡以为荒服周王弃而不臣以羁縻逹其声教茍欲爱人非求拓土强弩末矢理无穿于鲁缟冲风余力讵可动于鸿毛石田得而无堪鸡肋弃而有用恃众怙彊穷兵黩武唯在吞并不思长策兵犹火也不戢自焚遂使亿兆夷陵只轮莫返夫差防国宝为黄池之盟苻坚灭身良由寿阳之役欲捕鸣蝉于前不知挟弹于后复矢相顾髽吊成行义夫切齿壮士扼腕其罪七也正言啓沃王臣匪躬唯木从防若金湏砺唐尧建鼓思闻献替之音夏禹悬轺待听箴规之羙而愎諌违卜妬贤嫉能直士正人皆由屠戮左仆射上柱国齐国公高颎上柱国宋国公贺若弼或文昌上相或细柳功臣暂吐良药之言翻加钃镂之赐龙逢无罪遂遭夏桀之诛王子何辜乃被商辛之戮致令君子结舌贤人钳口指白日而比盛射苍天而敢欺不悟国之将亡不知老之将至其罪八也设官分职贵在铨衡察狱问刑无闻贩粥而钱神起论铜臭为功梁兾爱金屋之蛇孟佗荐蒲萄之酒遂使彛伦放斁政以贿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积薪居上同汲黯之言囊钱不如闻赵壹之赋其罪九也宣尼有言无信不立用命赏祖义岂食言自昬主嗣位每歳驾幸南北廵逰东西征伐至于诒衅蹄跸东却固守阌乡野战雁门觧围自外征夫不可胜纪记立功勲湏酧官爵而志怀翻覆言行浮诡临危则勲赏悬授尅定则丝纶不行异商鞅之赍金同项羽之刻印芳饵之下必有悬鱼惜其重赏求人死力走丸逆坂譬此非难凡百骁防谁不讐忿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况在乗舆二三其说其罪十也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灵靡萃无小无大共识殷亡愚妇愚夫咸知项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以穷竒灾于上国猰防暴于中原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百姓殱亡殆无遗类十分为计才一而已苍生懔懔同忧杞国之崩赤县嗷嗷俱恐歴阳之防且图祚将改必有常期六百殷防之符三十姬终之数故防箓皆云隋氏三十六而灭此则厌德之象以彰代终之屯先见皇天无亲唯德是辅况乃搀抢竟天申繻谓之除旧歳星入井甘公以为义兴兼朱省门烧正阳日蚀狐鸣鬼哭川竭山崩并是宗庙丘墟之妖荆棘掖庭之事夏氏则灾衅非多殷人则咎徴更少牵牛入汉方知大乱之期王良策马始验兵车之防今者顺人将革奉天弗违大誓孟津陈盟景亳三千列国七百诸侯不谋以同词不召而自至轰轰隐隐如霆如雷雕虎啸而谷风生应龙骧而景云起我魏公聪明神武齐圣广渊总七德而在躬包九功而挺秀周太保魏国公之孙上柱国蒲山公之子家传盛德武王承季歴之基地啓元勲世祖嗣萧王之业禹生白水月角之相便彰载诞丹陵天保之文斯着加以姓符图箓名协歌謡六合所以归心三灵所以改卜文王厄于羑里赤雀方来髙祖隐于砀山彤云自起兵诛不道赤伏至自长安锋刃难当黄星出于梁宋九五龙飞之始大人豹变之秋歴试诸艰大敌弥勇上柱国司徒东郡公翟让功宣缔搆翼赞经纶伊尹之佐成汤萧何之辅高帝上柱国搃管歴城公孟让上柱国左武侯大将军单雄信上柱国右武侯大将军徐勣上柱国大将军邴元真綘郡公裴行俨等并运筹千里勇冠三军击劔则截蛟断鼇弯弧则吟猿落雁韩彭绛灌成沛公之基冦贾吴冯奉萧王之业复有轮挟辀之士防距投石之夫兾马追风吴戈照日魏公属当斯运救此亿兆躬擐甲胄防踄山川栉风沐雨岂辞劳倦遂兴西伯之师将问南巢之罪百万成旅四七为名呼吸则江河絶流叱咤则嵩华自防以此攻城何城不尅以此击阵何阵不摧譬犹泻沧海而灌残荧举昆仑而压小阜鼓行而进百道俱前以四月二十一日届于东朝而昏文武留守段逹韦津皇甫无逸等昆吾恶念飞廉奸佞尚迷天数敢拒义师驱率丑徒众有十万自廻洛仓北遂来举斧于是熊罴角逐豹争先因其倒戈之心乗我破竹之势曽未旋踵瓦觧氷销坑卒则长平未多积甲则熊耳为少逵等助桀为虐婴城自固梯冲乱举徒设九拒之谋斗角将鸣空凭百楼之险燕巢卫幙鱼游宋池殄灭之期匪伊朝夕兴洛武牢国家储积并我先据为日久矣又得回洛复取黎阳天下仓粮尽非隋有四海赴义万里如云足食足兵无前无敌裴光禄仁基雄才上将受脤专征遐迩犹归安危是托识机知变迁虞事夏袁谦擒于蓝水湏陁获在荥阳窦庆战没于淮南郭询授首于河北隋之亡没料可知矣清河公房彦藻近持戒律略地东南师之所临风行电激安陆汝南随机荡定淮安济阳俄然送欵徐圆朗已平鲁郡孟海公又破济隂于是海内骁防咸来向应封人赡取长平之镜郝孝徳据黎阳之仓李士林虎视于民平王湘仁鹰扬于上党刘兴祖起于北朔崔白驹在于頴川各拥数万之兵俱期牧野之防沧溟之右函谷之东牛酒献于军前壶浆盈于道左诸公等并衣冠华胄杞梓良材神歆灵泽之秋列地封侯之始豹变鹊起今也其时鼋鸣鼍应见机而作宜加鸠率子弟共建功名耿弇之赴光武萧何之奉高帝功名金章紫绶轩葢珠轮富贵已重当年珪组仍传后叶岂不盛哉若隋代官人同夫桀犬尚私王莾之恩仍懐蒯瞆之禄审配死于袁氏不如张郃归曺范増困于项王未若陈平从汉魏公推以赤心当加好爵择木而防幸不自疑猛虎犹豫舟中敌国夙沙之人共缚其主彭宠之仆自杀其君髙官上赏即以相援如暗于成事守迷不返昆山纵火玉石俱焚仗义噬脐悔何及黄河如带明余旦旦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勤勤之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祖君彦范阳人齐仆射孝征第六子博学强记下笔成文赡速之甚声驰海内吏部侍郎薛道衡尝荐之于隋文帝帝曰岂非歌杀斛律明月人儿耶炀帝嗣位尤忌知名遂依常调为东郡书佐校宿城令称为祖宿城自负其才常欝欝思乱及李宻用为元帅府将长史记室叅军恨被隋朝摈弃所以纵笔直言唐髙祖屯兵寿阳众号五十万遣仁则赍书至宻负其强自为盟主宻作书报曰顷者皇纲失统人神离扰运穷阳九数终百六四海业业常怀逐鹿之心百姓嗷嗷家有瞻乌之望故炎帝衰则轩辕出夏癸乱而成汤起尚勤二十七位终劳五十二战大极横流重安区域及周之季世七雄并据汉之末年三分鼎峙虽由天时亦由人事自大业昏凶年逾一纪牝鸡司晨飞虎择肉逰洛莫返终伤五子之歌宫室奢侈寜止百金之费加以廵幸靡极役用无穷筋力尽于征伐赋税穷于箕敛夫行妻寡父出子孤沟壑如乱麻之多大陵有积尸之气况雄图早着壮志逺闻白武安之用兵张文成之运防遂能见机而作观衅而动奋臂鹊起拂衣豹变是知一防所系寜维大树之颠阿胶欲投未止黄河之浊昔项伯乱楚微子去殷非夫明哲岂能及此与兄流虽异根系本同俱禀凤喙之风共成龙德之后实愿永作维城长为磐石自惟虚薄幸借时来为内英雄共推盟主锐师百万为旅上将四七成羣牛马谷量罗纨山积开钜桥之粟襁负攸归发敖仓之米人夫斯赉故能长淮之北沧海以西莫不篚厥黄争献牛酒轰轰隐隐如霆如雷灭周者九鼎知轻亡秦者三户云众况晋阳之城表里山川共为唇齿天下谁敌所望左提右挈戮力同心执子婴于咸阳殪商辛于牧野岂不伟哉岂不休哉愿遣歩骑数千次于河内听待至日即欲防盟当时面奉光仪亲论进止东都江都消息来去具知动静今凉风已屇大火将流戎略务殷唯宜动息今脱防亲降玉趾侧听金声云雾既披适愿无已唐公得书大笑曰李宻陆机放肆不可以拆简致之吾方安辑西京未遑东伐既欲拒絶便是更生一秦宜优待之使其迁善记室承指报宻曰顷者昆山火烈海水羣飞赤县邱墟黔黎涂炭布衣戍卒锄耨荆棘争帝图王狐鸣蠭起翼翼京洛强弩围城膴膴周原僵尸满路昭王南廵泛胶船而忘返凶奴北盛将放发于伊川辇上无虞羣下能舌大盗移国莫之敢指吾虽庸劣幸承余绪出为八使入典八屯虽云位末为髙足成非贱素飡当軄僶俛叨荣从容平勃之间谁云不可但颠而不扶通贤所责主忧臣辱物议徒然等袁安之流涕极贾生之痛哭所以仗旗投袂大防义兵援抚河朔亲和蕃塞兵陈天下志在尊隋以弟见机而作一日千里鸡鸣起舞豹变先鞭啓宇当涂聿来中土兵临郏鄏将观周鼎屯营敖庾酷似汉王前遣简书屈为唇齿今来辱防莫我肯顾天生蒸庻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老夫年逾知命愿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鳞附翼惟兾早膺图箓以寜亿兆宗盟之长属籍见容复封于唐斯荣足矣殪商辛于牧野所不忍言执子婴于咸阳非敢闻命汾晋左右尚湏安辑盟津之防未暇卜期今日銮舆南幸恐同永嘉之执顾此中原鞠为茂草兴言感叹实疚予怀未面虚襟用増劳轸名利之地锋镝纵横探慎重堂勉滋鸿业诚大雅之词也宻得书大喜自是信使频遣徃来有道士徐鸿客上经天纬地防一篇于宻军旅挥霍失其本文题其封曰大众虽聚恐米尽人败师老厌战难以成功劝宻乗进取之机因士马之锐沿流东指直诣江都执取独夫号令天下宻虽未遑逺略心异其言以书招之曰齐州长史至得所上竒防一篇理智优长文采宻丽览而味之佳翫无已夫天地闭贤人隐少微光处士见故崆峒之上轩辕问于广成汾水之阳唐帝从于缺齧是知肥遯为羙齐物攸归雅度与兰杜俱芳髙风共云霞并等孤门承世胄地籍余绪平生大志岂图富贵只为时逢板荡代属艰虞厌海水之羣飞悯苍生之涂炭便与二三人杰百万武旅欲受降于轵道将问罪于商郊未遇女巳思黄石讵有啓沃谋猷弼成韬钤者也百战百胜之竒七纵七擒之略每求符筮实劳梦想先师学防本源术苞竒政八风五星之候玉□金匮之形莫不洞晓于心若指诸掌今龙战于野鹤翔寥廓或出或处且变且更濡足授首是曰仁人除暴静乱方称君子赞我兴运今也其时师宜蹑屩担簦用虞卿之披裘挽辂袭娄敬之风引领瞻望拂席相待迟听郦生之谈方闻左车之説桂树山幽嵗云暮矣桃花源逺想见其人冬首薄寒比如宜也想摄养有方当无劳虑庶不违千里早赴六军孤巳勒彼州令以相送冀靣非遥遗此不多及书送鸿客晦昧林野莫知所之宇文化及弑炀帝于江都唐髙祖始即位改元江都凶问至东都越王侗即位李宻使房彦藻诈云宻欲降隋犹虑羣臣异议者越王乃授宻太尉尚书令兼征讨诸校事诏曰我大隋之有天下于兹三十八载髙祖文皇帝圣略神功载造区夏世祖明皇帝则天法祖混一华戎东暨蟠桃西通细柳前逾丹缴后越幽都日月之所德风雨之所至圎首方足禀气食毛莫不尽入提封皆为臣妾加以宝贶毕集祥瑞咸臻作乐制礼移风易俗知周寰海万物咸受其赐道济天下百姓用而不知往因歴试统临南服自居逈极顺兹望幸所以往歳省方展礼赐觐停鸾驻跸安驾清道八屯如昔七华不移岂意衅起非常退于轩阶事生不意延及冕旒奉讳之日五情殒溃攀号荼毒不能自胜且闻之自古哲王有此逮剥贼臣逆子何代无之且如宇文化及世传庸器其父述往属时来早霑厚遇赐以婚媾置之公辅位过九命禄重天下礼极人臣居荣世表徒承海岳之恩未有涓尘之益化及以此下材夙顾盼出入内外奉望阶墀昔陪蕃国统领禁卫从升圣祚位列九卿但性本凶狠恣甚贪秽或纳交恶党或侵掠货财事重刑篇状盈狱简在上不遗簪履恩加草莱应至死辜每恕免三经除解寻复本軄再徙邉裔寻即追还生成之恩昊天罔极奨擢之义人间稀有化及枭獍为心鸟兽不若纵毒兴祸倾覆行宫诸王兄弟一时残酷暴于行路口不忍言有扈之在夏时犬戎之于周代痛辱之极亦未为过朕所以殒首崩心饮胆食血瞻天视地无处容身今公卿士庻羣寮百辟咸以大宝鸿名不可颠坠元凶巨猾湏早夷灭翼戴朕躬嗣守宝位顾惟寡薄志在靖复今者离黼衮而秉旄钺释衰麻而擐甲胄含寃誓众忍泪兴兵指日遄征以平大盗且化及伪立秦王之子幽遏羁縻囚挹其身自称覇相专权拟于九五履践禁御据有宫阙昻首扬眉初无惭色衣冠朝士外惧凶威志士诚臣内皆愤怨以我义师顺彼天道枭夷丑族匪夕伊朝太尉尚书令魏国公丹诚内发宠略外举率勤王之师讨违天之逆虎争先熊罴竞进金鼓震詟若火焚毛锋刃纵横似汤沃雪魏公志在康济投袂前駈朕亲御六军星言继轨以此众战遂斯湏举擘山可以破射石可以穿况贼拥此人徒皆有离德京师传卫皆忆家乡江左淳黎南思邦邑比来表疏络绎人信相寻若王师一临旧章惭覩自皆卸甲倒戈氷销鸟散且闻化及自恣天夺其心妄戮不辜诎辱人事莫不道路以目号天踊地朕今复讐雪耻枭斩者一人拯溺救焚所襄者士庻凢因从驾在贼所者一从原免罪悉不论巳诏魏公扫平之日纵授贼官明非本意忽因请计为贼苦战前自投赴官军者量加爵赏表其诚节朕忝即大位克在进贤比来擢引勲旧皆縻好爵其趋驾朝士虽未至东朝皆遥授官职不为异等父子兄弟咸亦引擢内外朝集冕衣官品禄廪赐物准例给之务在哀矜俾无困乏唯望天监孔殷祐我宗社亿兆感化俱防朕心枭戮元凶防勲饮至四海交泰称朕意焉其兵术戎机总取魏公节度虑楚之词也越王仍别与宻书以伸厚意皇帝敢问太尉尚书令东道行军元帅上柱国魏国公司农卿李俭等至览表具之公以厚地鸿材冠冕当世连城重价领袖一时加以博学令闻雄才上略缙绅攸仰雅俗倾心朕昔居藩邸久相钦尚眷言敬爱载劳梦想常恨以事涂之情未遂神交之望欝结何似今属王室不造贼臣作难南征不久苍梧未归虽地承丕绪应此盟命泣血冕旒之下饮胆宫阙之中公孝义为心闻于逺迩仁恕待物形于内外且卿相门克昌日久髙祖抚运之年明圣在蕃之日非为义合实亦家通今公智足匡时威足夷难奋髙世之略动勤王之师经纶国家雪复讐耻此是公之任也更俟何人前度公此怀必可暗寄故驰遗尺一聊布腹心忽得今表事若符契词髙理至义重情深执对循环以悲以慰昔韩信之道合汉南窦融之功成河右以古譬今万分非一今日以前咸共刷荡使至已后彼此通怀七政之重伫公匡弼九伐之利委公指麾皇灵在上幽祗在下福谨祸盈天地常数公率义众剪戮凶丑朕与天下共赏之宇文化及滔天搆逆倾覆惟扆朕与天下共诛之且闻元凶初谋诳惑内外及行大祠残忍极理文伪覇相据有宫闱文武官大夫凢有所軄心痛鼻酸声彻天壤今公率有名之师接无妄之众頽山压卵覆海灭荧不俟终日元功早建朕以赤心委公公以素怀付朕鱼水一合金石不移即是韩彭更生伊周再出欲公存心防揖以效古人而古往今来彼何人也道髙者不以俗务为累德厚者不以名实为心公运此谋猷除彼防乱匪躬之节出于世表岂以名秩而桂雅怀但功髙茂实义往防屈己从务亦逹者之心故有今授恩礼之耳既彼此义合蠲类家公所授官秩悉依前定承制封拜事有旧章任公便宜量加除授必若颁行诏待报即送告身务在机权勿为形迹知摧破凶徒已遂意于洪逹令起衅之党擒获送身非直朕之甘心亦甚表公深意枭类才蠢命延晷刻待公东行事毕返斾西讨尅复关河矫足可待司农卿李俭等既将君意逺来非无劳役所以并据授官以荅来贶总戎之心去此称遥东望风烟情深为据秋首犹热夙夜务殷念保千金慰兹延望隐若敌国非独往贤今与公合图亦是幽明注意公其勉之嗣天心也故遣银青光禄大夫大理卿张权等指宣往意权至宻北靣就臣位拜授诏敕宻至充战败归长安皇朝拜上柱国光禄卿邢国公以表妹独孤氏妻献防勒其旧兵归镇东土高祖许之及行帝悔敕诏宻归朝廻到桃林反叛时史寳藏为熊州留守遣将军刘善武讨之宻败死宻妻独孤氏为周宗【以下原阙】   啽呓集【宋无】   李煜归附后郁郁不乐见于词语在赐第之夕命故妓作乐闻于外太宗怒人传小楼昨夜又东风并坐之遂袭成衅江南録云李国主周后随后主归附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輙数日出必大泣骂后主外闻之主多方宛转避之云此非汝家又李国主归附后与金陵旧宫人书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靣   芳仪江南国主李景女也纳土后在京师初嫁供奉官孙某为武彊都监妻生女皆为辽中圣宗所获封芳仪生公主一人赵至忠虞部自北仕归复官尝仕辽为翰林学士修国史着北庭杂记载其事时晁补之为北都教官览其书而悲之与顔复长道作芳仪曲云金陵宫殿春霏微江南花发鹧鸪飞风流国主家千口十五吹箫粉黛稀满堂诗酒皆词客夺锦挥毫在瑶席后庭一曲恣风流国主风流今易收涙洒临江悲故国公卿献籍朝未央勅书筑第优降王魏俘曽不输织室供奉一官奔武疆秦淮潮水钟山树塞北江南易其土双燕清秋梦柏梁吹落天涯犹并羽相随未是断肠悲黄河应有却还时寜知翻手更朝事咫尺山河不可期仓皇三皷滹沱岸良人白马今谁见国亡家破一身存可叹身存抑何愿芳仪加我名字新教歌遣舞不由人采珠拾翠衣裳好深红暗尽惊沙尘隂山射虎邉风急嘈杂琵琶酒防泣无言数遍天河星只有南箕近乡邑当年千指渡江来千指不知身独哀中原骨肉又零落黄鹄寄意何当回生男自有四方志女子那知出门事君不见李陵椎髻泣穷邉丈夫漂泊犹堪怜江州庐山真风观李王有国日施财修之刋姓氏于后有大寜公主永嘉公主皆李景女不知芳仪者孰是也   陈同甫名亮号龙川始闻辛稼轩名访知将至门过小桥马三跃而三却同甫忽投鞭挥马首推马仆地徒歩而进稼轩适倚楼见之大惊异遣人询之则同甫已及门遂定交稼轩帅淮时同甫与时落落家甚贫访稼轩于治所相与谈天下事酒酣稼轩言南北之利害南之可以并北者如此北之可以并南者如此且言钱唐非帝王之居据牛头之山天下无援兵决西湖之水满城皆鱼鼈饮罢宿同甫于斋中同甫夜思稼轩沉重谨言醒必思其误将杀我以灭口遂盗骏马而逃月余同甫致书于稼轩假十万缗以济食稼轩如其数与之   说郛卷三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挥麈録【王清臣】   仁宗不宝玉   李和文遗事云仁宗尝服美玉侍臣皆注目上还宫语内侍曰侍臣目不已何邪对曰未尝见此竒异者上曰当解以遗辽主左右皆曰此天下至宝赐外国可惜上曰天下以人安为宝此何足惜臣下皆呼万嵗   欲封夫子为帝   北齐显祖髙祥晋阳公李元忠南齐竟陵王萧子良隋长孙览俱谥文宣王孔子盖出四谥之后大中祥符元年始加圣二字后避圣祖讳易为至圣熈宁中欲加谥至神元圣帝礼官李邦直以谓夫子周臣也周室诸君止称王执以为不可卒从其议   避讳易姓   太上皇帝中兴之初蜀中有大族犯御名之嫌者而游宦参差不齐仓卒之间各易其姓仍其字而更其音者勾涛是也加金字者钩光祖是也加丝字者絇【阙】是也加草头者茍谌是也改爲句者句思是也増【阙】爲句龙者如渊是也繇是拆爲数家累世之后昏姻将不复别文潞公自云敬晖之后以国初翼祖讳而改今有茍氏子孙与文氏所云相同盖本一族亦是仕于南北失于相照与此相类   防袭之误   崇宁中以王荆公配宣圣亚兖公而居邹公之上故迁邹于兖之次靖康初诏黜荆公但舁塑像不复移邹公于旧位至今天下庠序悉兖邹并列而虚右虽后来重建者率皆防袭而竟不能革也   古印章   亡友薛叔器家有关内侯印甚奇古后攷之魏建安二十三年尝置此名也又友人家有荡寇将军章及明淸有横武将军印皆不可攷伯氏有新迁长印后考前汉书乃新室尝以上蔡爲新迁也又友人家有睦子家丞印乃睦郡名旣王之子家丞秩甚卑然篆文印様皆出诸印右尝搜得之或云亦王莽时印毕少董家有雍未央姓名见于急就章   告身着形貎   本朝及五代以来吏部给初出身官告身不惟着岁数兼说形貌如云长身品紫棠色有髭髯大眼靣有若干痕记或云短小无髭眼小靣瘢痕之类以防僞冒至元丰改官制始除之靖康之乱衣冠南渡承袭僞冒盗名字者多矣不可稽攷乃知旧制不爲无意也   潮   姚寛令威明淸先友也着西溪残语考古今事最爲详备其间一条云旧于防稽得一石碑论海水依附阴阳时刻极有理不知其谁氏复恐遗失故载之观古今诸家海潮之说多矣或谓天河激涌【葛洪潮说】亦云地机翕张【见洞眞正一经】卢肇以日激水而潮生封演云月周天而潮应挺空入汉山涌而涛随【施师谓僧隐之之言】析木大梁月行而水大【见窦叔蒙涛志】源殊异无所适从索隐探微宜申确论大中祥符九年冬奉诏按察岭外尝经合浦郡【亷州】沿南溟东过海康【雷州】歴陵水【化州】渉恩平【恩州】往南海【广州】迨由龙川【惠州】扺潮阳【潮州】洎出守防稽【越州】移莅句章【明州】是以上诸郡皆沿海濵朝夕观望潮汐之候者有日矣复以是求之刻漏究之消息【谓进退也】十年用心颇有凖的大率元气嘘吸天随气而涨敛溟渤往来潮顺天而进退者也以日者众阳之母阴生于阳故潮附之于日也月者太隂之精水者阴气故潮依之于月也是故随日而应月依阴而附阳盈于朔望消于朏魄虚于上下息于辉朒【朔而日见东方】故潮有大小焉今起月朔半夜子时潮平于地之子位四刻一十六分半月离于日在地之辰次日移三刻七十二分对月到之位以日临之次潮必应之过月望复东行潮附日而又西应之至后朔子时四刻一十六分半日月潮水亦俱复防于子位于是知潮当附日而右旋以月临子午潮必平矣月在卯酉汐必进矣或迟速消息之少异而进退盈虚终不失其时期也或问曰四海潮平来皆有渐惟浙江涛至则亘如山岳奋如雷霆水岸横飞雪崖傍峙澎腾奔激势可畏也其激怒之理可得闻乎曰或云夹岸有山南曰赭北曰龛二山相对谓之海门岸狭势逼涌而爲涛耳若言岸狭势逼则东溟自定海【县名属四明郡】吞余姚奉化二江【江以县爲名一属防稽一四明】侔之浙江尤甚狭逼潮来不闻涛有声耳今观浙江之口起自纂风亭【地名属防稽】北望嘉兴大山【属秀州】水濶二百余里故海商舶船怖于江潬【徒旱切】惟泛余姚小江小江易舟而浮运河逹于杭越矣盖以下有沙潬南北亘之隔碍洪波蹙遏潮势夫月离震兑它潮已生惟浙江水未消月经防干潮来稍迟浊浪推滞后水溢来于是溢于沙潬猛怒顿涌声势激射故起而爲涛耳非江山狭逼使之然也宜哉令威以该洽闻于时恨不能知其人明淸心谓必精博之人后以眞宗实录考之大中祥符九年以燕肃爲广东提防刑狱遂取两朝史燕公实录传观之果尝自知越州移明州卷末又云尝着海潮图并行于世则知爲燕无疑   降王旧臣修书   太平兴国中诸降王死其羣臣或宣怨言太宗尽收用之寘之馆阁使修羣书如册府元龟文苑英华太平广记之类广其卷帙厚其廪禄赡给以役其心多卒老于文字之间云   帝学权舆   仁帝卽位方十岁章献明肃太后临朝章献素多知谋分命儒臣冯章靖元孙宣公奭宋宣献綅等采摭歴代君臣事迹爲观文览古一书祖宗故事爲三朝宝训十卷每卷十事又纂郊祀仪仗爲卤簿图三十卷诏翰林待诏高克明等绘画之极爲精妙叙事于左令傅姆辈日夕侍上展玩之解释诱进镂版于禁中元丰末哲宗以九岁登极或有以其事啓于宣仁圣烈皇后者亦命取版摹印仿此爲帝学之权舆分赐近臣及馆职   赤脚仙人   章懿李后初在侧微事章献明肃章圣过阁中欲盥手后捧洗而前上悦其肤色玉耀与之言后奏昨夕忽梦一羽衣之士跣足从空而下云来爲汝子时上未有嗣闻之大喜当爲汝成之是夕召幸有娠明年诞育昭陵防年每穿履袜卽令脱去尝跣歩禁掖宫中皆呼爲赤脚仙人盖古之得道李君也   高宗卧处龙现   宣和中诸王燕于禁中高宗困于酒倦甚小憇幄次徽宗忽询康王何往左右告以故徽宗幸其所视之甫入卽返惊愕黙然内侍请于上上云适掲之次但见金龙丈余蜿蜒榻上所以亟出久之云天命也繇是异待焉   愼刑   高宗尝语吕熈浩云朕在宫中每天下奏狱案至莫不熟阅再三求生路有至夜分卿可以此意戒刑寺官凡欲治狱切当畱心勿草草熈浩再拜赞卽以上防谕之   温公得人心   司马温公元丰末来京师都人叠足聚观卽以相公目之马至于不能行谒时相于私第市人登树骑屋窥瞰人或止之曰吾非望而君所愿识司马相公之风采耳呵叱不退屋瓦爲之碎树枝爲之折一时得人之心如此   蔡元长南迁   蔡元长旣南迁中路有防取有所宠姬慕容邢者三人以金人指名来索也元长作诗以别云爲爱桃花三树红年年岁岁惹春风如今去逐他人手谁复尊前念老翁初元长之窜也道中市食饮之类问知蔡氏皆不肯售至于诟骂无所不道州县吏爲驱逐稍息元长轿中独叹曰京失人心一至于此至潭州作词曰八十一年住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玉殿五囬命相彤庭几度宣麻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后数月卒门人吕川卞老醵钱塟之   碑工辞刻党人碑   九江碑工李仲寜刻字甚工黄太史题其居曰琢玉坊崇寜初诏郡国刋元祐党碑姓名呼使仲寜仲寜曰小人家旧贫窭止因开苏内翰黄学士词翰遂至饱暖今日以爲奸不忍下手议之者曰贤哉士大夫之所不及也   苏叔党荣遇   宣和中苏叔党游京师寓居景泰寺僧房忽见快行家者同一轿至传防宣名亟令登车叔党不知所以然不敢拒才入则以物障其前不见路顶上以小凉伞蔽之二人肩之其疾如飞约行十余里扺一修廊内侍一人自上而下引之升一小殿中上已先坐披黄背子顶靑玉冠宫女环侍莫知其数勿敢仰窥始知爲崇髙莫大之居时当六月积冰如山喷香若雾寒不可忍俯仰之间不可名状起居毕上谕云闻卿是苏轼之子善畵窠石适有素壁欲烦一扫非有他故也党再拜承命然后落笔湏防而成上起身纵观赏叹再三命宫人奉赐醇酒一钟锡赉极渥拜谢而下复循廊间登小舆而出亦不知经从所歴何地但归来如梦复如痴也   挥麈余话【王淸臣】   永昌陵   永昌陵卜吉命司天监苗昌裔相地西洛旣覆土昌裔引董役内侍王继恩登山岭周览形势谓继恩云太祖之后当再有天下继恩黙识之太宗大渐继恩乃与叅知政事李昌龄枢密赵镕知制诰胡旦布衣潘阆谋立太祖之孙惟吉适泄其机吕正惠时爲上宰鎻继恩而迎眞宗于南衙卽帝位继恩等寻悉诛窜前人已尝记之熈寜中昌龄之孙逢登进士第以能赋擅名一时吴伯固编三元衡鉴祭九河爲一者是也逢素闻其家语与方士李士寜医刘育荧惑宗世居共谋不轨旋皆败详见国史靖康末赵子崧守陈州子崧先在郡中剽窃此说至是适天下大乱二圣北狩与门人傅亮等防血爲盟以幸非常传檄有云艺祖造厯千龄而符景运皇天祐宋六叶而生藐躬继知髙宗已济大河惶惧归命遣其妻弟陈良辅奉表劝进髙宗罗致元帅幙中兴后亟欲大用防与大将辛道宗争功宗得其檄文进之诏置狱京口究治得情高宗震怒然不欲暴其事以他罪窜子崧于岭外此与夏贺良赤精子之言刘歆易名以应符防何以异哉岂知接千岁之统皇帝自有眞邪   符兆   髙宗建炎二年冬自建康避狄幸浙东初渡钱塘至萧山有列拜于道侧者掲其前云宗室赵不衰以下起居上大喜顾左右曰符兆如是吾无虑焉诏不衰进秩三等是行虽渉海往返然天下自此大定矣不衰卽善俊之父此与太宗征河东宋犍之祥一也是时选御舟篙工又有赵立毕胜之防   阜陵中选   绍兴壬子诏掌太宗正事安定郡王令畤访求宗室伯子号七岁以下者十人入宫备选十人中又选二人焉一肥一癯乃畱肥而遣癯赐银三百两以谢之未及出思陵忽云更子细观之乃令二人叉手并立忽一猫走前肥者以足踢之上曰此猫偶尔而过何爲遽踢之轻易如此安能任重邪卽逐肥者癯者乃阜陵也肥者名伯   平楚楼   张邦昌僭位国号大楚其坐罪始谪昭化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旣扺贬所寓居于郡中天寜寺寺有平楚楼取唐沈傅师目伤平楚虞帝魂之句也朝廷遣殿中侍御史马伸赐死读诏毕张徘徊退避不忍自尽执事者趣迫登楼张仰首急覩二字长叹就缢   秦熺   秦熺本王暎孽子暎妻郑氏逹夫之女暎繇妇家而早逹郑氏怙势而妒熺旣诞卽逐其所生以熺爲桧之乞子桧之任中司被拘北去夫妇偕行独留熺与桧之夫人伯父王仲嶷丰父子恃骄而傲每凌侮之其后桧用事亲党遍跻要途独丰每以叅议官处之   避暑漫抄【陆游】   上西幸蜀禄山以车辇乐器及歌舞衣服迫胁乐工牵引犀象驱掠舞马尽入洛阳复散于河北向时之盛扫地而尽矣洎肃宗克复方散求于人间其后归于京师者十无一二初禄山至东都大设声乐揣幽燕戎王番人酋长多未之见因诳之曰吾当有天下大象自南海奔走而至见吾必拜舞鸟兽尚知天命有所归何况人乎于是左右引象来至则瞪目愤怒略无拜舞者禄山大怀惭怒命置于槛穽中以烈火爇之以刀槊俾壮士乗高投之洞中胷臆血流数丈鹰人乐工见者无不掩泣   萧瑀尝因宴太宗谓近臣曰自知一座最贵者先把酒时长孙无忌房龄相顾未言瑀引手取杯帝问曰卿有何说瑀对曰臣是梁朝天子儿隋室皇后弟唐朝左仆射天子亲家翁太宗抚掌极欢而罢   安禄山败史思明继逆至东都遇樱桃熟其子在河北欲寄遗之因作诗同去诗曰樱桃一笼子半赤半巳黄一半与怀王一半与周至诗成皆赞羙之曰读公此诗大佳若能言一半周至一半怀王卽与黄字声势稍稳思明大怒曰我儿岂可居周至之下周卽其傅也元和初有官与中外之亲爲婚者先已渉溱洧之讥就礼之夕傧相则有淸河张仲素宗室李程女家索催妆诗仲素朗吟曰舜耕余草木禹凿旧山川程久之乃悟曰张九张九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羣客大笑   李福妻裴氏性妬忌姬侍甚多福未尝敢属意镇滑台日有以女奴献之者福意欲私之而未果一日乘间言于妻曰某官已至节度使矣然所指使者率不过老仆夫人待某无乃薄乎裴曰然不知公意所属何人卽指所献女奴裴许诺尔后不过执衣侍膳未尝得一缱绻福又嘱妻之左右曰设夫人沐发必遽来报我旣而果有以沐发来告者福卽言腹痛且召其女奴旣往左右以裴方沐不可遽已卽告以福所疾裴以爲信然遽出发盆中跣问福所苦旣业以疾爲言卽若不可忍状裴极忧之由是以药投童溺中进之明日监军使及将校悉来候问福卽具以告之因曰一事无成固当有分所苦者虚咽一瓯溺耳闻者莫不大笑   咸通中优人李可及滑稽谐戏独出辈流虽不能托讽谕然巧智敏防亦不可多得尝因延庆节缁黄讲诵毕次及优倡爲戏可及褎衣博带摄齐升座称三教论衡偶坐者问曰旣言博通三教释伽如来是何人对曰妇人问者惊曰何也曰金刚经云敷坐而坐非妇人何须夫坐而后儿坐也上爲之啓齿又曰太上老君何人曰亦妇人也问者益所不喻乃曰道德经云吾有大患爲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非妇人何患于有娠乎上大悦又问曰文宣王何人也曰妇人也问者曰何以知之曰论语云沽之哉沽之哉我待价者也非妇人奚待嫁为上极欢赐予颇厚   汉以孝廉取士而袁本初曹孟德皆举孝廉唐重进士而黄巢屡举进士科目之不足据也如此   张廵之守睢阳宗巳幸蜀贼烽方炽城孤势蹙人食竭以絺布切煑而食之时以茶纸和之而意气自如其谢加金吾表曰想娥眉之碧峯豫游西蜀追绿耳于圃保寿南山逆贼禄山迷逆天地戮辱黎元蹂躏阙庭震惊陵庙臣被围七旬亲经百战主辱臣死当臣致命之时恶稔罪盈是贼灭亡之日其忠勇如此又激励将士赋诗曰接战春来苦孤城日渐危受围如月晕分守若鱼丽屡厌黄尘起时将白羽挥裹疮犹出阵饮血更登陴忠信应难敌坚贞谅不移无人报天地心计欲何施又夜闻笛诗曰岧嶤试一临北骑俯城阴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营开星月近战苦阵云深旦夕髙楼上遥闻吹笛吟   安氏将乱于中原梁朝志公大师有语曰两角女子绿衣裳却背太行邀君王一止之月必消亡两角女子安字绿者禄字也一止正月也果正月败亡   张易之行成之族孙则天临朝太平公主引其弟昌宗入侍昌宗荐易之器用过臣卽令召见俱承辟阳之宠右补阙朱敬则谏曰臣闻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嗜欲之情愚智皆同惟贤者能节之不使过度则前圣格言也陛下内宠已有薛怀义张易之昌宗固应足矣近闻尚食奉御柳模自言子良賔洁白羙须眉左监门卫长史候祥自云阳道壮伟过于薛怀义专欲自进堪充宸内供奉无礼无义溢于朝听臣愚职在谏诤不敢不奏则天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防百叚唐史旧章详载斯语父子兄弟君臣荐进献纳如此亦可谓之秽史矣   唐文皇旣以武功平隋乱又以文德致太平于篇咏尤其所好如曰昔乘疋马去今驱万乘来词气壮伟固人所脍炙又尝观其过旧宅诗曰新丰停翠辇谯邑驻鸣笳一朝辞此去四海遂成家盖其诗语与功烈眞相副也   宣宗微时以武宗忌之遁迹为僧一日游方遇黄蘖禅师同行因观瀑布黄蘖曰我咏此得一联而下韵不接宣宗曰当爲续成之黄蘖云千岩万壑不辞劳逺防初知出处髙宣宗续云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其后竟践大位兆先见于此诗矣然自宣宗以后接懿僖之时海内遂不靖则作波涛之语岂非防耶李煜归朝后郁郁不乐见于词语在赐第七夕命故妓作乐闻于外太宗怒又传小楼昨夜又东风并坐之遂被祸龙衮江南录云李国主小周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輙数日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后主多宛转避之又韩玉汝家有李国主归朝后与金陵旧宫人书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靣李芳仪江南国主李景女也纳土后在京师初嫁供奉官孙某为武疆都监为辽中圣宗所获封芳仪生公主一人赵至忠虞部自北籍归明尝仕辽为翰林学士修国史着北庭杂记载其事时晁补之为北都教官览其书而悲之与顔复长道作芳仪曲云金陵宫殿春霏微江南花发鹧鸪飞风流国主家千口十五年来粉黛稀满堂诗酒皆词客夺锦挥毫在瑶席后庭一曲风景改收泪临江悲故国令公献籍朝未央勑书筑第优降王魏俘曾不输织室供奉一官奔武疆秦淮瀚水钟山树塞北江南易怀土双燕淸秋梦栢梁吹落天涯犹竝羽相随未是断肠悲黄河应有却还时寜知翻手更朝事咫尺山河不可期仓皇三皷滹沱岸良人白马今谁见国亡家破一身存薄命如云信流转芳仪加我名字新教歌遣舞不由人采朱拾翠衣常好深红暗尽惊沙尘阴山射虎边风急嘈杂琵琶酒防泣无言数徧天河星只有南箕近鄕邑当年千指渡江来千指不知身独衰中原骨肉又零落黄鹄寄意何当囘生男自有四方志女子那知出门事君不见李陵椎髻泣穷边丈夫漂泊犹堪怜江州庐山眞风观李主有国日施财修之刋姓氏于石有太寜公主永禧公主皆李景女不知芳仪者孰是也   李煜在国微行娼家遇一僧张席煜遂为不速之客僧酒令讴吟吹弹莫不高了见煜明俊醖借契合相爱重煜乗醉大书右壁曰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住持风流教法久之僧拥妓之屏帷煜徐歩而出僧妓竟不知煜尝宻谕徐铉铉言于所亲焉   李后主尝买一砚山径长才逾尺前耸三十六峯皆【阙】左右则引两阜坡陀而中凿为砚及江南国破   砚山因流转数十人家为米老元章得后米老之归丹阳也念将卜宅久未就而苏仲恭学士之弟雅称好事有甘露寺下竝江一古基多羣木唐晋人所居时米欲得宅而苏觊得砚于是王彦昭侍郎兄弟与登北固共为之和防苏米竟相易米后号海岳庵者是也砚山藏苏氏未几索入九禁矣   慈圣光献曹后佐佑仁庙定防立英宗神宗乃本朝后妃盛德之至者也其在父母家时与羣女共为撚钱之戱而后一钱輙独旋转盘中凡三日方止及晚岁疾病急顾左右问此爲何日左右对以十月二十日实太祖大忌日也后颔之乃自语曰只此日去只此日去免烦他百官盖谓不欲别日立忌使百官有司有奉慰行香之劳也遂以是日崩今人学道号超非常一旦于死生之际未必能逹后之始终若此岂非天人乎   神庙当宁慨然兴大有爲之志欲问西北二邉罪一日被金甲诣慈寿宫见太皇太后曰娘娘臣着此好否后迎笑曰汝甲甚好也虽然使汝至衣此等物则国家何堪矣神庙黙然心服遂卸金甲   艺祖受命之三年密镌一碑立于太庙寝殿之夹室谓之誓碑用销金黄幔蔽之门钥封闭甚严因勑有司自后时享及新天子卽位谒庙礼毕奏请恭读誓词是年秋享礼官奏请如勑上诣室前再拜陞堦独小黄门不识字者一人从余皆逺立庭中黄门验封启钥先入焚香明烛掲幔亟走出阶下不敢仰视上至碑前再拜跪瞻黙诵讫复再拜而出羣臣及近侍皆不知所誓何事自后列圣相承皆踵故事岁时伏谒恭读如仪不敢漏泄虽腹心大臣如赵韩王王魏公韩魏公富郑公王荆公文潞公司马温公吕许公申公皆天下重望累朝最所倚任亦不知也靖康之变金人入庙悉取礼乐祭祀诸法物而去门皆洞开人得纵观碑止高七八尺濶四尺余誓词三行一云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一云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一云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至建炎中曹勲自北中囘太上寄语云祖宗誓碑在某处恐今天子不及知云云   政和初上始躬揽权纲不欲付诸大臣因述艺祖故事御马亲廵大内诸司至内后拱宸门之左对后苑东门有一库无名号但谓之苑东门库乃贮毒药之所也外官一员共监之皆二广川蜀每三岁一贡药有七等野葛胡蔓皆预鸩犹在第三其上者鼻嗅之立死于是亲笔为诏谓取防到本库称自建隆以来不曽有文遣此皆前代用以杀不廷之臣借使臣下果有不赦之罪当明正典刑岂宜用此可罢其贡废其库将见在毒药焚弃瘗于逺郊仍表识之母令牛畜犯焉呜呼上圣至仁大哉尧舜之用心也   林中书彦振摅气宇轩昻有王陵之少戅罢政事去不得意寓扬州丧其偶久之忽于几筵座上时见形饮食言语如平生状仍决责奴婢甚苦彦振徐察非是乃微伺其踪则掘地得大宂破之罗捕六七老狐中一狐尤耄而白且解人语言向彦振求哀曰幸母见杀必厚报彦振弗顾悉命杀之迄无他   朝奉郎刘均国言侍其父吏部公罢官成都行李中水银一箧偶过溪渡箧塞遽脱急求不获卽揽取渡傍丛草塞之而渡至都久之偶欲汞用倾之不出而斤重如故也破箧视之尽成黄金矣国初征泽潞时军士于泽中鎌取马草晩归鎌刃透成金色或以草然釡防亦成黄金焉又临安僧法坚言有歙客经于濳山中见一蛇其腹胀甚蜿蜒草中徐遇一草便啮破以腹就磨顷之胀消如故蛇去客念此草必消胀毒之药取置箧中夜宿旅邸邻房有过客方呻吟牀笫间客就讯之云为腹胀所苦卽取药就釡煎一杯汤饮之顷之不复闻声意谓良已至晓但闻邻房滴水声呼其人不复应卽起烛灯视之则其人血肉俱化为水独遗骸卧牀急挈装而逃至明主人视之了不测其何为至此及洁釡炊饭则釡通体成金乃密瘗其骸旣久经赦客至邸语其事方传外人也   张守一为大理少卿平反折狱死囚出免者甚多后有白头老人诣前拜谢曰某非生人明公所出死囚之父也无以报德傥有防身之求或能致耳俄有诏赐酺城中纵观守一见士人家女甚羙悦之计无从出试呼前鬼问曰能为我致否曰此易事然不得久才可七日而已遂营静处设帷帐有顷而至女惊曰此何处守一及鬼在傍绐云此是天上因与欵眤情爱甚切至七日鬼复掩其目送还守一私觇女家云女郞卒中恶不识人七日而醒   有神降于郑洚家吟诗曰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   富彦国在靑社河北大饥民争归之有夫妇襁负一子寘之道左空冡中而去后归乡过此冡欲取其骨则儿尚活肥健于未弃时冡中有大蟾蜍如半轮气咻咻然意儿呼吸此气故能不食而健自尔遂不食年六七岁肌理如玉其父抱儿来京师以示小儿医张荆筐张曰物之能蛰燕蛇虾蟆之类是也能蛰则不食不食则寿千岁若听其不食不娶则仙道也父喜擕去今不知所在   秦防之有十客曹冠以塾师为门客王防以妇弟为亲客吴盖以爱婿为娇客施全以剚刃为刺客李季以章醮为羽客龚釡以治产为庄客丁禩以通家为狎客曹咏以献计取林一飞还子为说客郭知运以离婚为逐客初止有此九客耳秦旣死塟于建康有蜀人史叔夜者怀鸡黍拏生刍号恸墓前其家大喜因厚遗之于是谓之吊客以足十客之数   岭表或见异物自空而下始如弹丸渐如车轮遂四散人中之卽病谓之瘴母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从之多得异物   宣政宫中用龙涎沈脑屑和蜡为烛两行列数百枝艳明而香溢钧天所无也南渡后久絶此惟太后囘銮沙漠复値称寿上极天下之养用宣政故事然仅列数十炬太后阳若不闻上奉巵问此烛颇惬圣意否后曰尔爹爹每夜常设数百枝诸閤亦然上因后起更衣微谓宪圣曰如何比得爹爹富贵   南唐近事【郑文宝】   烈祖辅吴之初未逾强仕元勲硕望足以鎭时靖乱然当时同立功如朱瑾李德诚朱延寿刘信张崇柴再同周本刘金张宣崔太初刘威韦建王绾等皆握强兵分守方靣由是朝廷用意牢笼终以防扈为虑上虽至仁长厚犹以为非老成无以弹压遂服药变其髭鬓一夕成霜洎厯数有归让皇内禅诸藩入觐竟无异图烈祖尝昼寝梦一黄龙缭绕殿槛鳞甲炳焕照耀庭宇殆非常状逼而视之蜿蜒如故上旣寤使视前殿卽齐王凭槛而立侦上之安否问其至止时刻及视向背皆符所梦上曰天意谆谆信非偶尔成吾家事其惟此子乎旬月之间遂正储位齐王卽元宗居藩日所封之爵也   江都县大防相传云隂有鬼物所据前政令长升之者必为瓦砾所掷或中夜之后毁去案砚或家人暴疾遗火不常斯邑皆相承居小防莅事始获小康江梦孙闻之尝愤其説然梦孙儒行正直众所推服无何自袐书郎出宰是邑下车之日升正防受贺讫向夜具香案端笏当中而坐诵周易一遍明日如常理事篾尔无闻自始来至终考莫覩怪异后之为政者皆饮其惠焉金陵城北有湖周廻十数里幕府鸡笼二山环其西钟阜蒋山诸峰耸其左名园胜境掩映如畵六朝旧迹多出其间每岁菱藕罟网之利不下数十千建康实录所谓武湖是也一日诸阁老待漏朝堂语及林泉之事坐间冯谧因举宗赐贺监三百里镜湖信为盛事又曰予非敢望此但赐后湖亦畅予平生也吏部徐铉怡声而对曰主上尊贤待士常若不及岂惜一后湖所乏者知章尔冯大有惭色   朱巩侍郎童日在广陵入学其师甚严每朝午归餐指景为约其时不至当行槚楚朱虽禀师之命然常爲里巷中一恶犬当道过輙啅吠巩乃整衣望犬再拜祈之曰幸无囓我早入学中免为夫子笞责精诚所至涕泗交流犬亦狂吠不顾是夕犬暴卒于家   处士史虚白北海人也淸太中客游江表卜居于浔阳落星湾遂有终焉之志容貌恢廓髙尚不仕尝对客奕棋旁令学徒四五辈各秉纸笔先定题目或为书启表章或诗赋碑颂随口而书握管者略不停缀数食之间众制皆就虽不精絶然词彩磊落防趣流畅亦一代不覊之才也晩节放逹好乘双犊板辕挂酒壶于车上山童总角负瓢以随徃来庐阜之间任意所适当时朝士咸所推仰保大末淮甸未寜割江之际虚白乃为割江赋以讽曰舟车有限防汀岛以俱闲鱼鼈无知尚交游而不止又赋隐士诗云风雨掲却屋浑家醉不知其讥刺时政率皆类此元宗南幸道由蠡泽虚白鹤氅杖蔾谒銮辂于江左元宗驻跸存问颁之谷帛又知其嗜酒别赐御醖数壶以厚其意也他日病将终谓其子曰皇上赐吾上樽饮之略尽固留一榼藏之于家待吾死日殓以时服置拄杖一条及此酒于棺中葬之足矣四时愼勿享奠有益劳费何利死者吾当不歆矣洎卒家人一遵遗命而其子顿絶时祀每因节序必修奠讫爇纸缗于灵座纸皆不化用意焚之火则自灭遂不复更祭奠矣   严续相公歌姬唐镐给事通犀带皆一代之尤物也唐有慕姬之色严有欲带之心因雨夜相第有呼卢之防唐适预焉严命出妓解带较胜于一掷举座屏气观其得失六骰数廵唐彩大胜唐乃酌酒命羙人歌一曲以别相君宴罢拉而偕去相君怅然遣之   升元初许文武百僚观内藏随意取金帛尽重载而去惟蒋廷翊独持一缣还家余无所取士君子以是而多之终尚书郎   钟谟性聪敏多记问奏防理论颖脱时辈自礼部侍郎聘周忤防左授耀州典午盛夏之月自周徂秦每见道旁古碑必驻马历览皆黙识或止邮亭命笔缮写一日之行不过数里而已又见一圭首丰碑制度甚广约其词防不下数千余字卧诸荒壍之中半为水潦所淹无由披读谟欣然解衣游泳壍中以手扪揣黙记其文志诸纸墨他日徴还重经是路天久不雨无复沈碑之泉乃发笥得旧录本就壍较之无一字差误   冯谧总戎广陵为周师所防乃削发披缁以绐周人将图间道南归为识者所擒送至行在时钟谟亦使周人或讥之曰昔日旌旗拥出坐筹之将今朝毛发化为行脚之僧世宗甚悦因释罪归之终中书侍郎   贾崇自统军拜使相镇江都周师未及境尽焚其邑井弃垒而渡元宗引见于便殿责其奔溃之由且曰朝野谓卿为贾尉迟朕甚赖卿一旦敌兵未至弃甲宵遁何施面目至此耶崇叩首具陈舒元旣叛大军失律城孤气寡无数旅之兵以御要害虽眞尉迟亦无所施其勇臣当孥戮惟陛下裁之以忤防释罪长流抚州   元宗少跻大位天性谦谨每接臣下恭愼威仪动循礼法虽布素僚友无以加也一日御小殿欲道服见诸学士必先遣中使数使宣谕或诉以小苦巾褁不及冠褐可乎常目宋齐邱为子嵩李建勲为史馆皆不之名也君臣之间待遇之礼率类于此   沈彬长者有诗名保大中以尚书郎致仕闲居于江西之高安三吴侯伯多饷粟帛尝荷杖郊原手植一树于平野之间召诸子戒曰异日葬吾此地违之者非人子也居数年彬终诸子将起坟于植树之所寻有术士语以吉凶事近树北数尺之地卜塟家人诺之是夕诸子咸梦家君诃责擅移塟地复违吾言祸其至矣诘朝乃依遗命伐树掘土深丈余得一石椁工用精妙光洁可鉴葢上刋八篆字云开成二年寿椁一所乃举棺就椁而塟之广狭之间皆中其度彬第二子道者亦能为诗以色丝系铜佛像长寸余悬于襟上衣道服辟谷隆冬盛夏惟单褐布裙跣足日日驰数百里狂率嗜酒罕接人事多往来玉笥浮云二山林栖野宿不常厥居至今尚在南中人多识之   位崇文以旧德殊勲位崇台衮巨鎭名籓节制逮之坐鎭浮竞出入三朝喜愠莫形世推名将临武昌日阅兵于蹴踘塲武昌防有古屋百余间久经霖雨一旦而頽出乎不意声闻数里左右色动心恐惟崇文指纵防阅安详如故亦无所顾问   何教洙善弹射性勇决微时为鄂帅李简家僮李性严毅果于杀戮左右给使之人小有过鲜获全宥何尝因薄暮与同辈戏于小防下有苍头取李公所爱砚擎于手中谓诸僮曰谁敢破此何时余酣乗兴厉色而应曰死生有命吾敢碎之乃掷砚于石阶之上铿然毁裂羣竖迸散无敢观者翊日李衙退视事责碎砚之由主者具以实对李极怒卽命擒何以至死不旋踵矣李之夫人素贤明知何有奇相每曰异日当极贵至是匿何后堂中旬浃之间李怒未解夫人亦不敢救一日李独坐小防有一乌申喙向李而噪其声甚厉李恶之遂拂衣往后园池亭中乌亦随其所之呌噪不已命家人多方驱逐略无去意李性旣褊急怪怒愈甚顾左右曰何教洙善弹亟召来能毙此畜当释尔罪何应召而至注丸挟弹精诚中激应毙之李佳赏至再遂舍其罪洎成立擢为小校以军功累建旌钺建隆初自江西移鎭鄂渚下车之日小亭中复见一乌顾何而鸣何曰昔日全吾之命得非尔乎乃取食物自置诸掌乌翻然而下食何掌中其后何位至中书令守太师致仕功算崇极时莫与比灵禽之应岂徒然哉   冯僎卽刑部尚书谧之子也举进士初年少众誉籍籍以为平折丹桂秋赋之间僎一夕梦登崇孝寺幡刹极高处打方响先是徐幼文能圆梦遂诣徐请圆之徐曰虽有声价至下第洎来春僎俄成名于侍郎韩熈载榜下或有责徐之言谬者徐曰诚如吾语后当知之放防数日中书奏主司取士不当遂追榜御试冯果覆落邓匡图为海州刺史有野客潘扆谒之邓不甚礼遇馆于外廐忽一日邓命潘观猎近郊邓妻因诣廐中觇扆栖泊之所弊榻莞席竹笼而已笼中有锡弹丸二枚其他一无所有至夜扆从禽归启笼之际忽为叹骇之声且曰定为妇人所触幸吾朝来摄其光铓不尔断妇人颈久矣圉人异之乃闻于邓邓诘其由室家具以实告邓颇惊异遂召潘升堂屏左右曰先生其有劒术乎潘曰素所习之邓曰愿先生陈其所妙使某拭目一观可乎潘曰何不可也明日公当斋戒三日择近郊平广之地可试吾术邓如其约至期命潘联镳而出至城东其始潘自怀袖中出二弹丸置掌中俄有气两条如白虹之状微微出指端须臾上接于天若风雨之声当空而转又绕邓之颈左盘右旋千余匝其势奔掣其声铮摐虽震电迅雷无以加也邓据案危坐防精褫魄雨汗浃体莫知己身之所从乃稽首祈谢曰先生神术固已知矣幸摄其威灵无相见怖潘笑举一手二白气复贯掌中若云雾之乍收数食间复为二锡弹丸矣邓自此礼遇弥厚表荐于烈祖纳焉其后欲传之于人一夕梦其师怒扆擅泄灵术传非其人阴夺其法旣寤不复能劔矣寻病终于紫极宫临终上言乞桐棺葬于近地后当尸解上从之使中贵人防葬于金波园至保大中元宗命亲信发塜观之骸骨尚在迄无异焉   进士黄可字不可孤寒朴野深于雅道诗句中多用驴字如献高侍郞诗云天下传将舞马赋门前迎得跨驴賔之类又尝谒舍人潘佑潘教服槐子云丰肌郤老明旦潘公趋朝天阶未曙见槐树烟雾中有人若猿狙之状追而视之卽可也怪问其故乃拥条而谢曰昨明公教服槐子法故今日斋戒而掇之潘大噱而去孙晟为尚书郎上赐一宅在鳯台山西冈垅之间徙居之日羣公萃止韩熈载见其门卑巷陋谓孙曰湫隘若此岂称为相第邪举座莫喻其防明年孙拜御史大夫旬日之间果正台席   升元格盗物直三缗者处极法庐陵村落间有豪民暑雨初霁曝衣箧于庭中失新洁衾服衣少许计其资直不下数十千居庐僻逺人罕经行唯一贫人隣垣而已周访踪状必为隣人盗之乃诉于邑邑白郡郡命吏按验归罪于贫人诈服为盗诘其赃即言散鬻于市葢不胜捶掠也赴法之日寃声动人长吏察其词色似非盗者未即刑戮遂具案闻于朝廷烈祖命员外郎萧俨覆之俨持法明辨甚有理声受命之日乃絶荤茹斋戒理棹冥祷神只昼夜兼行伫雪寃枉至郡之日索案详约始末迄无他状俨是夕复焚香于庭稽首冥祷愿降儆戒将行大辟翊日天气融和忽有雷雨自西北起至失物之家震死一牛尽剖其腹腹中得所失衣物乃是为牛所噉犹未消溃遂赦贫民而俨骤获大用   谏议大夫张义方命道士陈友合还丹于牛头山频年未就防义方遘疾将卒恨不成九转之功一旦命子弟发丹灶灶下有巨虺火吻锦鳞蜿蜒其间若为神物防持乃取丹自饵一粒瘖痖而终当时识者以为气未尽服之阴者不寿也   刘仁赡鎭寿春周师坚垒三载蹙而不降一夕爱子泛舟于敌境艾夜为小校所擒疑有叛志请于赡赡将行军法监军使恳救不廻复使驰告其夫人夫人曰某郎妾最小子擕提爱育情若不及奈军法至重不可私也名义至大不可亏也茍屈公议使刘氏之门有不忠之名妾与令公何颜以见三军遂促令斩之然后成其防礼战士无不堕泪   高越燕人也将举进士文价蔼然器宇森挺时人无出其右者鄂帅李公贤之待以殊礼将妻以爱女越窃谕其意因题鹰一絶书于屋壁云雪爪星眸众鸟归摩天专待振毛衣虞人莫谩张罗网未肯平原浅草飞遂不告而去后为范阳王卢文纳之为壻与王南归烈祖累居淸显终礼部侍郎与江文蔚俱以词赋著名故江南士人言体物者以江高为称首焉   朱匡业刘存忠虽无勲略然以宿旧严整皆处环卫之长刘彦贞寿阳既败我师屡北京师危之元宗临轩旰食问其守御之方匡业对曰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遂忤防流抚州存忠在侧賛羙匡业之言不已流饶州   韩寅亮偓之子也尝为予言偓捐馆之日温陵帅闻其家藏箱笥颇多而缄鐍甚密人罕见者意其必有珍翫使亲信发观惟得烧残龙鳯烛金缕红巾百余条蜡泪尚新巾香犹郁有老仆然而言曰公为学士日常视草金銮内殿深夜方还翰苑当时皆宫妓秉烛炬以送公悉藏之自西京之乱得罪南迁十不存一二矣余丱岁延平家有老尼尝説斯事与寅亮之言颇同尼卽渥之妾云耳   张易为太弟賔客方雅眞率而好乘醉凌人时论惮之尝侍宴昭爱宫储后持所爱玉杯亲酌易酒捧翫勤至有不顾之色易张目排座抗音而让曰殿下轻人重器不止亏损至德恐乖圣人慈俭之防言讫碎玉杯于殿柱一座失色储后避席而谢之   庐山九天使者庙有道士忘其姓名体貎魁伟饮防酒肉有兼人之量晩节服饵丹砂躁于冲举魏王之鎭浔阳也郡斋有双鹤因风所飘憇于道舘廻翔嘹唳若自天降道士且惊且喜焚香端简前瞻云霓自谓当赴上天之召命山童控而乘之羽仪淸弱莫胜其载毛伤背折血洒庭除仰按久之是夕皆毙翌日驯养者诘知其状诉于公府王不之罪处士陈沆闻之为絶句以讽云防肉先生欲上升黄云踏破紫云崩龙腰鹤背无多力传语麻姑借大鹏   庆王茂元宗第二子也雅言俊德宗室罕伦未冠而薨上深轸悼毎顾侍臣曰子夏防明不为异也或对曰臣闻仁而不寿仙经所谓链形于太隂之中然庆王必将侍三后于三淸友王乔于玉除伏望少寝矜念上然焉   烈祖辅吴将有禅让之事人情尚怀彼此一旦不乐周宗请之上曰吾夜梦为人引劔断吾之颈意所恶之宗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三十九上>遽下堦拜贺曰当防立耳居数日而内禅   王鲁为当涂宰颇以资产为务防部民连状诉主簿贪贿于县尹鲁乃判曰汝虽打草吾已虵惊为好事者口实焉   邓亚文高安乡野之人也烈祖时自尚书郎拜靑阳令升防就案而食自谓尊显弥极还语儿子辈云当思为学自致烟霄吾为百里之长声鼓吃饭脑后接笔此吾稽古之力也   宋齐丘微时日者相之曰君贵不可说然亚夫下狱之相君实有之位极之日当早引退庶几保全齐丘登相位数载致仕复以大司徒就征保大末坐陈觉谋于记事乃饿死于青阳   元宗防学之年冯权常给使左右上深所亲幸毎曰我富贵之日为尔置银靴焉保大初听政之暇命亲王及东宫旧僚击鞠欢极颁赉有等语及前事卽日赐银三十斤以代银靴权遂命工鍜靴穿焉人皆哂之   元宗嗣位之初春秋鼎盛留心内宠宴私击鞠略无虚日常乘醉命乐工杨花飞奏水调词进酒花飞唯歌南朝天子好风流一句如是者数四上旣悟覆杯大怿厚赐金帛以旌敢言上曰使孙陈二主得此一句固不当有衔璧之辱也翌日罢诸懽宴留心庶事图闽吊楚几致治平   常梦锡为翰林学士刚直不附贵近侧目或谓曰公罢直私门何以为乐常曰垂帏痛饮靣壁而已葢冯魏擅权之际也   周业为左街使信州刺史本之子也与刘郎素有隙【刘郎长公主壻时为禁帅】无何升元中金陵告灾业方濳饮人家醉不能起有闻上者上顾亲信施仁望曰率卫士十人诣灾所见其驰救则释不然就戮于牀仁望旣往亟使召业家语之业大怖衣女子服奔见仁望仁望怒之洎火息复命至便殿门会刘郎先至亦将白灾事仁望揣刘意不能蔽业又惧与之偕罪计出仓卒遽排刘越次见上曰火不为灾业诚如圣防上曰戮之乎仁望曰业父本方临敌境臣未敢卽时奉诏上抚几大悦曰几误我事仁望自此大获奬用业乃全   陈诲嗜鸽驯养千余只诲自南劔牧拜建州观察使去郡前一月羣鸽先之富沙旧所无孑遗矣又尝因早衙有一鸽投诲之怀袖中为鹰鹯所击故也诲感之自是不复食鸽矣   章齐一为道士滑稽无度善于嘲毁倡里乐籍多称其词长曰齐二次曰齐三保大中任乐坊判官一旦暴疾齐一齚舌而终   女冠耿先生鸟爪玉貎甚有道术获宠于元宗将诞前三日谓左右曰我子非常产之夕当有异及他夕果震雷绕室大雨河倾半夜雷止耿身不复孕左右莫知所产将子亦随失矣   陈继善自江寕尹拜少傅致仕富于资产性鄙屑别墅林池未尝暂适旣不嗜学又杜絶賔客惟自荷一锄理小圃成畦以真珠之余颗若种蔬状布土壤之间记颗俯拾周而复始以此为乐焉   烈祖镇建业日义祖薨于广陵致意将有奔防之计康王已下诸公子谓周宗曰幸闻兄长家国多事宜抑情捐礼无劳西渡也宗度王似非本意坚请报简示信于烈祖康王以忽遽为辞宗袖中出笔复为左右取纸得故茗纸贴乞手札康王不获已而札曰幸就东府举哀多垒之秋二兄无以奔防为念也明年烈祖朝觐广陵康王及诸公子果执上手大恸诬上不以临防为意诅让百端冀动物听上因出王所书以示之王腼顔而已兵部尚书杜业任枢密有权变足机防兵赋民借指之掌中其妻张氏妬悍尤急室絶婢妾业惮之如事严亲烈祖尝命元皇后召张至内庭诫之曰业位望通显得置妾媵何拘忌如此岂妇道所宜邪张雪涕而言曰业本狂生遭逢始运多垒之初陛下所借者驽马未竭耳而又早衰多病纵之必贻其患将误于任使耳烈祖闻之大加奬叹以银盆防叚赏之   烈祖辅吴四方多垒虽一骑一卒必加姑息然羣校多从禽聚饮近野或搔扰民庶上欲纠之以法而方借其材力思得酌中之计问于严求求曰无烦绳之易絶耳请敕泰兴海盐诸县罢采鹰鹯可不令而止烈祖从其计朞月之间禁校无复游墟落者   严求微时为阳邑吏阳宰器之待以賔礼毎曰卿当自爱他日极人臣之位吾不复见卿之贵幸以遗孤留意朞年严亟登公辅宰殁既久其子理遗命候谒严门严赠担石束帛而已其子慊怀而退严不甚顾密遣家人赍黄金数十斤伺于逆旅间谢之曰非阳宰之子乎相君使奉金以备行李又荐一官地宅仆马毕为之置其子他日及门致谢严曰聊以报尊府君平昔之遇耳一见后终身谢绝焉   烈祖辅吴日与诸侯防射延賔亭刘信擎牙注矢揖拟四座小校孙汉威疑不利于上忽引身障烈祖以巳当之上自此益加宠遇位至侍中九江帅   刘信攻南康终月不下义祖谴信使者而杖之詈曰语刘信要背卽背何疑之甚也信闻命大怖并力急攻次宿而下凯旋之日师至新林浦犒锡不至亦无所存劳他日谒见义祖命诸元勲为六博之戏以纾前意信酒酣掬六骰于手曰令公疑信欲背者倾西江之水终难自涤不负公当一掷徧赤诚如前防则众彩而已信当自拘不烦刑吏耳义祖免释不暇投之于盆六子皆赤义祖赏其精诚昭感复待以忠贞焉   李建勲鎭临川方与僚属防饮郡斋有送九江帅周宗书至者诉以赴鎭日近器用仪注或阙求辍于临川李无复报简但乘醉大批其书一絶云偶罢阿衡来此郡固无闲物可应官凭君为报羣胥道莫作循州刺史看赵王李徳诚鎭江西有日者自称世人贵贱一见輙分王使女妓数人与其妻滕国君同妆梳服餙偕立庭中请辨良贱客俯躬而进曰国君头上有黄云羣妓不觉皆仰首日者曰此是国君也王悦而遣之   陈觉微时为宋齐邱之客及为兵部侍郞也其妻李氏妬悍亲执尼防不置妾媵齐邱选姿首之婢三人与之李亦无难色奉侍三婢若舅姑礼问其故李曰此令公宠幸之人见之若靣令公何敢倨慢三婢旣不自安求还宋第李笑而许之   冯延已鎭临川闻朝议已有除替一夕梦通舌生毛翊日有僧解之曰毛生舌间不可剃也相公其未替乎旬日之间果已寝命   张洎计偕之岁为闰师燕王兾所荐首谒韩熈载韩一见待之如故谓曰子好一中书舍人顷之韩主文洎擢第不十年果主纶闱之任   进士李冠子善吹中管妙絶当代上饶郡公尝闻于元宗上甚欲召对属淮甸多故盘桓朞月戎务日繁竟不获见出关日李建勲赠一絶云韵如古涧长流水怨似秋枝欲断蝉可惜人间容易听新声不到御楼前钟傅鎭江西日客有以覆射之法求谒傅以厯日包一橘致袖中使射之客口占一歌以揭之云太岁当头立诸神莫敢当其中有一物常带洞庭香   程员举进士将逼试夜梦乌衣吏及门告员曰君与王伦廖衢陈度魏淸并已及第员梦中惊喜理服驰马诣省门见杨遂张观曾顗立街中谓曰榜在鸡行何忽至此员怅然而觉秘不敢言其年考功员外郎张秘权知贡举果放杨遂等三人员辈卒无征应旣夏内降御札尚虑遗贤命张洎舎人取所试诗赋就中书重定务在精选洎果取员等五人附来春别榜及第明年岁在癸酉也   李徳来任大理少卿持法甚峻忌刻便佞时号李猫儿本无学术诈称博闻每呼马为韩卢乐工为伶伦谄佞为謇谔以此贻讥于世   木平和尚不知何许人也保大初征至阙下倾都瞻礼阗咽里巷金帛之施日积数万常出入宫禁中他日从上登百尺楼上曰新建此楼制度佳否木平曰尤宜望火上初不喻其防居数岁木平卒淮甸大扰自寿阳置烽堠以应龙安山旦夕上多登览以瞻动静又上最钟爱庆王王初幼学上问寿命几何木平曰郎君聪明哲智预知六十年事寿当七十是岁疾终年十七葢反语以对之也   李征古宜春人也少时贱游尝宿同郡潘长史家是夜潘妻梦门前有仪注鞍马拥劔防衙队约二百人或坐或立且云太守在此洎见乃寓宿秀才觉后言于潘曰此客非常人也妾来晨略见饯酒一钟赠之金枙腕曰郎君他日富贵愼勿相忘李不可知也来年至京一举成名不二十年自枢密副使除本州刺史离阙日元宗赐内库酒二百瓶   韩熈载放旷不稽所得俸钱卽为诸姬分去乃着衲衣负筐令门生舒雅执手板于诸姬院乞食以为笑乐使中国作诗云我本江北人去作江南客舟到江北来举目无相识不如归去来江南有人忆   陶谷学士奉使恃上国势下视江左辞色毅然不可犯韩熈载命妓秦弱兰诈为驿卒女每日敝衣持帚扫地陶悦之与狎因赠一词名风光好云好因缘恶因缘只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明日后主设宴陶辞色如前乃命弱兰歌此词劝酒陶大沮卽日北归   韩熈载北人仕江南致位通显不防闲婢妾有北齐徐之才风侍儿往往私客客赋诗有云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着衣裳之句熈载亦不介意   说郛卷三十九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三十九下     元 陶宗仪 撰洞微志【钱希白】   太平兴国中李守忠为承防奉使南方过海至琼州界道逢一翁自称杨遐举年八十一邀守忠诣所居见其父曰叔连年一百二十二又见其祖曰宋卿年一百九十五语次见梁上一鸡窠中有一小儿头下视宋卿曰此吾前代祖也不语不食不知其年朔望取下子孙列拜而已   显德中齐州有人病狂每唱歌曰踏阳春人间二月雨和尘阳春踏尽秋风起肠断人间白发人又歌曰五云华盖晩玲珑天府由来汝腑中惆怅此情言不尽一丸萝卜火吾宫后遇一道士作法治之云每见一红衣小女引入宫殿皆多红名紫州小姑令道士曰此正犯天防毒女郎心神小姑脾神也按医经红萝卜治面毒故曰火吾宫卽以药兼萝卜食之其疾遂愈   有术士于腕间出弹子二丸皆五色叱令变卽化双燕飞腾上下又令变卽化二小劒交击须复为丸入腕汴都之南百余里有周令公墓墓前一石人能为怪人或过之多称鲁校书或云石押衙   僧便聪于五台将还京师寺有老僧寄以书其上题云东京城北寻勃贺分付僧窃啓封视之云度众僧毕早来茍更强住却恐造业复封之乃至京寻访不见其人一日五丈河侧见一小儿逐一大猪名勃贺僧问之云屠者赵氏之子能引羣猪令不乱遂爱婆荷故以名僧试呼其名以书投之猪遂食其书人立而化僧径之五台访老僧亦化去矣   虞部郎中周仁得监永丰仓有通谒者进士吕中及见之十岁小儿出一啓为贽仁得读之有庄周之壑已空孔绪之车初适仁得问孔氏之车出何书乃厉声呼仁得父祖名化为大防入仓而去   卢多逊未第时面极黑有相告曰此名败土色贵卽明润复来必多灾多逊歴贵仕面色甚莹将败数日忽暗黑如故   有人喜食野物捕鸦鶵之未毛者以油涂之复置窠中至大不毛取食号为鸦防后其妻产一物正如其状   该闻录【李畋】   唐路丞相随父必从浑瑊防平凉为人所执死焉随方在婴襁中迨十岁母谓随曰汝还识汝父不随呜咽无言母曰视汝眉目宛若父之眉目随遂览照观之殒絶于地后终身不复临镜与夫曾参父嗜羊枣而参终身不食同矣岂非孝之纯乎世有朝感而暮恱貌惨而心泰者其类甚众噫斯孝之妄者岂独孝乎忠亦有之龙图阁待制唐公肃文行渊雅莅政有清识之誉先与济阳丁相同举进士为三益友后官各显著居水柜街与济阳宅相对一日朝廷自金陵召济阳入议有弼谐之命唐遂迁居州北避之畋徃谒唐公谘其由唐曰谓之【丁相字】入即大拜彼权势日隆若数与之徃还事渉依附或经旬不见情必猜疑故避之朞岁济阳因妖诬事黜降岭表畋复谒唐公公曰果有是日丁之才术实天与之乃唐李赞皇之流葢动多而静少任智而鲜仁可以佐三事可以总家庶若得太祖朝赵中令吕丞相居其上则丁之用不私位不危也至哉言乎   开宝中神泉县令张某者新到官外以廉洁自矜内则贪黩自奉其例甚多一日自榜县门云某月某日是知县生日告示门内与给事诸色人不得辄有献送有一曹吏与众议曰宰君明言生辰日意令我軰知也言不得献送是也众曰然至日各持缣献之命曰续寿衣宰一无所拒感领而已复告之曰后月某日是县君生日更莫将来无不者得之于神泉进士黄鳯时王嵒以鹭鹚诗讽之云飞来疑是鹤下处却寻鱼最为中的畋生于丑门昌西桥所居之南旧有一宅高敞虚閴人不可居每至昏瞑间于堂壁之下有声渐起若铜铃之响或四或五缭绕宅内至晓始息先考好接士徧访人问其故时有焦道士曰妖祥之兴本由隂阳五行之气相克减而然也凡二气相搏为声此必因沴气畜在一隅故成妖尔谓徧室中屋壁狭隘之处俾其开豁虚明发泄滞气然后复新其壁先考如其言果妖不复作畋自幼志之后有朋友凶宅者以此传之皆验   范丞相质常言驴马驹子行有先后属诘廐吏言俱可验盖上旬驹生者行在母前中旬生者行与母并下旬生者行在母后毎验之皆不缪质曰是含灵之类悉禀五行之气驯至之道得于自然至于鱼龙异渊沼虎兕居薮穴分行列于鸿鴈辨尊卑于蠭螘蠢动犹然而况于人乎其有逆天之理矫性之分其大者则为乱臣贼子曾禽兽之不如也   从驾记【陈随隐】   孟享驾出则军器库御酒库御厨只候库仪銮司御药院从物前导骐骥院马引从舎人内外诸司库务官继之前驱亲从左右各二十一人控拢亲从三百十四防路喝賛舎人二文武左右各八都下亲从如其数閤门宣賛捧驾头于马上乃太祖卽位所坐香木为之金饰四足随其角前小偃织藤冐之至则迎驾者起居引驾主首左右各五人閤门提防御史台诸房副承直御椅子簿书官閤门只候金鎗银鎗招箭东一至五西一至五茶酒等班环卫御带内等子逍遥子御辇院官御燎子翰林司官閤门觉察宣賛二人殿侍五十二快行如上数而杀其二御马数十院官随之警跸八人殿侍执从物者十人行门徃来禁卫内编排三十人知閤歩帅行于中御龙直执从物者八十人引驾长八人祗候左右班各二十人殿前指挥使如上数各杀其六亲方围子二百四十人内殿直御龙直各二百崇政殿亲从内外等子各如上数内等子十七人作内围子主管殿司公事主管禁卫官押之烛笼两行各六十人快行如初数行门二十四人擎辇六十人中仰天顔盖二扇二挟辇殿前指挥使左右各二十四人内殿直如之挟辇御药左右各二人挿带内外御带倍上数带御器械閤下官又倍之文武亲从又各如前数筤一扇二左贤右戚乘马从驾弹压宫殿之行门以下舒脚幞头大团花罗袍击鞭编排小团花罗袍御龙直茶酒等班红地方胜练鹊缬罗衫各涂金束带控拢御马左右直执七宝素红玛瑙鞭各二擎硃红水地戏珠龙杌子各一皂纱防青地荷莲缬罗衫涂金束带文武亲从贴锦防紫宝相花大神衫铜革带内外围子皂纱防红地黄白狮子缬罗衫绯线罗背子涂金戏狮束带前引从并姜牙防三色缬衫铜带亲事官曲脚幞头簇四金雕袍涂金带百官诸司并朝服阮秀实仰瞻圣驾诗云紫烟敛翠碧天长柳荫旌旗午尚霜一朶彩云擎瑞日光华尽在舜衣裳僧必万云轻尘不动马蹄催警跸声中圣辇来汉代威仪周礼乐太平天子拜香囘若恭谢驾囘于围子内作乐添教坊东西班各三十六人丞相以下皆簮花姜防云六军文武浩如云花簇头冠様様新惟有至尊浑不带尽分春色赐羣臣万数簮花满御街圣人先自景灵囘不知后面花多少但见红云冉冉来潘牥云辇路安排看驾回千官花压防檐君王不辍忧勤念玉貌还如未挿时邓充中云辇路春风锦绣张裁红剪绿鬭芬芳黄罗伞防瞻天表万叠明霞捧太阳阮秀实云宫花密映帽檐新误蝶疑蜂逐去尘自是近臣偏得赐绣鞍扶上不胜春先臣云幸骖恭谢覩繁华马上归来戴御花老妇稚儿相顾问也颁春色到诗家   东巡记【赵彦卫】   台州临海县章安祥符寺法堂有高庙御坐寺僧师顔年八十余矣能言东巡事云时年方十四事悟讲主建炎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民间讙言天子航海东来泊金鼇山下二十八日平明有十六人皆衣战袍歩自金鼇入寺有黄领者坐顷之问寺有素食否时方修岁懴乃取炊饼五枚以进之食其三已又食其半悟讲主复撷园蔬芼以姜盐进之有防取一内人乃借民间小竹舆乗之以来立语良乆复令登舟晩遂复幸金鼇凡留十四日始航海幸永嘉又留四十五日复航海幸金鼇又留八日忽闻六军皆呼万岁防书至也于是航海由四明还绍兴李正民侍郎乘桴录云己酉十二月五日车驾至四明十五日大雨遂登舟至定海十九日至昌国县二十六日移舟之温台自是连日南风舟行虽稳而日仅行数十里二十九日岁除庚戌正月二日北风稍劲晩泊台州港三日早至章安知台州晁公为来上幸祥符寺从官迎拜于道左是日得余杭把隘官陈彦报人马至县迎击乃退六日得张俊奏云二十八二十九日正月二日凡遇三敌杀伤相当八日张忠正奏云张俊出兵击退北骑十四日张俊自台州来十八日移舟离章安十九日晩雪雨又作二十日泊靑隩门二十一日泊温州港国史载此事皆在四年正月与颜言不合然今岁懴皆开岁乃修则颜所记误耶金鼇盖一独峰坡陁郁茂若鼇背然正与栅浦相对两涘之间略辨牛马东看海门云飞波翻渺然无际山顶有善齐寺与夫祥符塔院绍兴三十二年始赐额先是有人题诗云牡蛎滩头一艇横夕阳多处待潮生与君不负登临约同向金鼇背上行髙庙览之以为诗防求其人不可得御坐一竹椅寺僧今别造以黄之壁间有诗云黄防当年驾舳舻东浮鲸海出三吴中兴事业风波恶好作君王座右图不着姓氏   江表志【郑文宝】   江表志者有国之时朝章国典粲然可观执政大臣以史笔爲不急之务洎开宝中起居郎高远当职始编辑升元以来故事将成一家之言书未成远疾亟数箧文章皆令焚之无孑遗矣太宗皇帝欲知前事命汤悦徐铉撰成江南录十卷事多遗落无年可编笔削之际不无高下当时好事者往往少之文宝耳目所及编成三卷方国志则不足比通厯则有余聊足补亡以俟来者庚戌岁闰二月二十三日序   南唐高祖姓李讳知诰生于徐州有唐疏属郑王房之攴父荣不仕帝少孤有姊出家为尼出入徐温宅与温妻李氏同姓帝亦随姊往来温妻以其同宗怜其明惠收为养子居诸子之上名曰知诰累典郡符温为丞相封齐王出鎭金陵留帝在都执杨氏政事帝沈机远畧莫知其际折节谦下中外所曕才及弱冠躬秉大权扬都繁浩之地海内所闻帝卒由寒素无所耽溺内辅防主外弼义父延杨祚十数年帝之力也丞相薨尽摠其兵尝以防词有东海鲤鱼飞上天之语由是怀逼禅位之心矣吴帝加以九锡封齐王丙申年执政者欲尽杨氏一朝然后受禅烈祖不可遂以国称唐改元升元更姓李氏名升追尊丞相为义祖皇帝吴帝为让皇帝在位七年年五十四庙号烈祖谥曰孝高陵曰永陵元敬皇后宋氏祔焉年号升元   皇子   元宗【一子少亡】 大弟遂  齐王逹  卫王逷   宰相   宋齐丘  李建勲  严球   张居咏   使相   赵王李得成     张崇   张宣   周本   李简   王舆   刘威   刘信   王绾   柴再用  刘金   徐介   马仁裕   枢宻使   杜邺   陈褒   将帅   崔太初  王舆   姚景   祖重恩   李鐇   文臣   杨彦伯  高弼   孙晟   李正明   龚凛   萧俨   陈防文  贾潭   严球为相是时王愼辞奉使北朝球在病请告烈祖授以论答凡数百事皆中机务然严球未见更就宅访之球览毕尤称所羙请更添事北朝问黑云长劒多少来时及五十指挥皆在都下柴再用不曾赴鎭烈祖首问黑云长劒并柴再用所云愼辞依前致对梁太祖鋭意南征卽时罢兵球夜宿金山常有诗云淮船分螘防江市聚蝇声烈祖性多严忌宋齐丘因而兴譛以竹笼盛之沈于江口   魏王知训徐温之子烈祖曲宴引金觞赐酒曰愿我弟百年长寿魏王察烈祖意引他器均之曰愿与陛下各享五百岁烈祖不饮乆之申渐高乘诙谐并而饮之内金钟于怀袖亟趋而出到家脑溃而终   宋齐丘鎭钟陵有布衣李匡尧累贽谒于宋知其忤物托以它故终不与之见一日宋公防子匡尧随吊客造谒宾司复却之乃就賔次大署二十八字云安排唐祚挫强吴尽见先生设庙谟今日防雏犹自哭譲皇宫眷合何如   让皇迁于泰州永寜宫数年未卒每有枝叶及五岁卽有中使赐衫笏加官卽日而终让皇居泰州永寜宫常赋诗云江南江北旧家乡三十年来梦一塲吴苑宫闱今冷落广陵台榭亦荒凉烟凝逺岫愁千防雨滴孤舟泪数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回首细思量   申渐髙尝因曲宴天久无雨烈祖曰四郊之外皆言雨足惟都城百里之地亢旱何也渐髙云雨怕抽税不敢入城异日市征之令咸有损除   仲时光者乐部中之宫妓也有宠于永寜生卫王逷烈祖务严峻整有难犯之色常怒作数声金铺振动仲夫人左手擎饭右手捧匙安详而进之雷电为之少霁后封越国太妃   柴再用按家乐于后园有左右人窃于门隙观之柴遇之乃召至后园使观其按习曰隙风恐伤尔眸子元宗名璟烈祖元子也母曰宋太后谦和明睿奢俭得中搜访贤良训齐师族政无大小咸必躬亲善晓音律不至耽溺深知理体洞明物情圣德闻于隣国矣在吴朝太子谕德后累居丞相常于庐山搆书堂有物外之意烈祖卽位为皇太子烈祖崩于柩前卽位年四十九在位十九年庙号元宗谥曰明德孝道陵曰顺陵皇后光穆顺圣钟氏年号二保太交泰   皇子   太子兾     陈王【少亡】   保寜【少亡】庆王茂【少亡】 郑王从善【降封南楚国公】后主从嘉   邓王从镒【降封江国公】吉王从谦【降封鄂国公】昭平郡公从度   宰相   宋齐丘  李建勲  冯延已  徐游   孙晟   严续   谢匡   使相   赵王李德诚     王崇文  郭宗   谢匡   朱邺   柴克究  孙汉威   皇甫晖  刘彦贞   枢宻使   严续   汤悦   李征吉  陈觉   唐镐   陈处尧  魏岑   僞王   楚王马萼      光山王王延政   将帅   马先进  陈诲   魏韶   林仁肇   张汉  郑彦华  丘仁翊  陆孟俊   王建封  祖全恩  马在贵  郑再诚   张彦卿  刘从俊  张全约  时厚   武晖   咸师朗  查文徽  许文愼   边镐   陈承昭  高弼   文臣   江文蔚  王仲连  李贻业  游简言   汤悦   常梦锡  朱巩   陈藻   冯延鲁  潘承祐  高逺   田霖   张义方  【阙】    贾潭   李克明   张易   赵宣   陈继善   元宗为太子日常问安寝门防烈祖酣寝未解梦便殿有黄龙据防槛蜿蜒可惧烈祖旣寤命左右观之卽太子也   苏洪进扬州版筑发一塜不显姓名刻石为铭曰日为箭兮天为弓射四时兮无穷但见天将明月在不觉人随流水空南山石兮高穹窿天人墓兮在其中猿啼乌叫烟蒙蒙千年万岁松柏风   左散骑常侍王仲连北土人事元宗元宗尝谓曰自古及今江北文人不及江南才子多王仲连对曰诚如圣旨陛下圣祖元皇帝降于亳州眞源县文宣王出于兖州曲阜县亦不为少矣嗣主有愧色   两浙钱氏偏霸一方急征苛惨科赋凡欠一斗者多至徒罪徐汤尝使越云三更已闻獐麂号逹曙问于驿吏乃县司征科矣民多赤体有弊葛褐者多用竹篾系腰间执事非利不行虽贫者亦家累千金   元宗割江南之后金陵对岸卽为敌境因迁都豫章舟车之盛旌旂络驿凡数千里百司仪卫洎禁校帑藏不絶者仅一载上每北顾忽忽不乐澄心堂承防泰裕臧征多引屏风幛之尝吟御制诗云灵槎思浩渺老鹤忆崆峒   上友爱之分备极天伦登位之初太弟遂燕王逷齐王逹出处游宴未尝相舍军国之政同爲参决   保太五年元日大雪上诏太弟以下登楼展宴咸命赋诗令中使就私第赐李建勲建勲方防中书舎人徐铉勤政殿学士张义方于溪亭卽时和进元宗乃召建勲铉义方同入夜艾方散侍臣皆有兴咏徐铉为前后序太弟合爲一图集名公图绘曲尽一时之妙御容高冲古主之太弟以下侍臣法部丝竹周文矩主之楼阁宫殿朱澄主之雪竹寒林董元主之池沼禽鱼徐崇嗣主之图成无非絶笔侍宴诗才记数篇而御诗云珠帘高卷莫轻遮往往相逢隔岁华春气昨朝飘律管东风今日散梅花素姿好把芳姿比落势还同舞势斜座有賔朋樽有酒可怜情味属侬家建勲诗云纷纷忽降当元防着物轻明似月华狂洒玉墀初放仗宻粘宫树未妨花廻封双阙千寻峭冷压南山万仭斜宁意晩来中使出御题宣赐老僧家铉诗曰一宿东林正气和便随仙仗放春华散飘白兽惟分影轻缀靑旂始见花落砌更依宫舞转入楼偏向御衣斜严徐幸待金门诏愿布尧言贺万家义方诗曰恰当岁曰纷纷落天赞瑶华助物华自古最先标瑞牒有谁轻拟比杨花宻飘粉署光同冷静压庭枝势欲斜岂但小臣添兴咏狂歌醉舞一千家   陈觉李征吉少日依托镇南楚公齐丘援引至枢宻使保太之末王室多故觉及征吉屡上变言天命已改请元宗深居后苑请国老摄国事令陈高草敕上前曰陛下旣署此敕臣不复见陛下矣元宗使钟谟言于周世宗曰罪大臣理合奏啓世宗曰自家国事大国难预命汤恱草制曰恶莫大于无君罪莫深于卖国宋齐丘本一布衣遭遇先帝不二十年穷极富贵陈觉李征吉言齐丘是造国之手理当居摄云云卽日齐丘靑阳安置觉征吉各赐自尽齐丘将至靑阳絶食数日后命至家人亦菜色中使云令公捐舘方始供食家人以絮塞口而卒有魂气一道舟中起直贯九华   朱遵度本靑州书生好藏书髙尚不仕闲居金陵着鸿渐学记一千卷羣书丽藻一千卷漆经数卷皆行于世元宗嗣位李建勲出师临川将行谓所亲曰今主上寛仁大度比于先帝远甚矣但往昔未足定左右献赞得方正之事若如目前所图终恐不守旧业及冯延鲁陈觉出封闽中征督军粮急于星火建勲以诗寄延鲁曰粟多未必为全计师老须防有援兵旣而福州之军果为越人所败归授司空累表致政自称钟山公诏授司徒不起时学士汤悦致状贺之建勲以诗荅曰司空犹不作那敢作司徒幸有山公号如何不见呼先是宋齐丘自京口求退归靑阳号九华先生未周岁一征而起时论薄之建勲年德未衰时望方重或有以宋公比之因为诗曰桃花流水须相信不学刘郎去又来捐馆之夕告门人曰时事如此吾得保全为幸已甚吾死不须封树立碑塜土任民耕凿无致他日毁斵之弊其后甲戌之难公卿营域为兵发遍独建勲莫知葬所讫不及祸   魏王知训为宣州帅苛敛暴下百姓苦之因入觐侍宴伶人戏作绿衣大面一人若鬼神状傍一人问曰何者绿衣对曰吾宣州土地神王入觐和地皮掠来因至于此   张崇帅庐江好爲不法士庶苦之尝入觐江都庐人幸其改任皆相谓曰渠伊必不复来矣崇归闻之计口徴渠伊钱明年再入觐盛有罢府之耗人不敢指实皆道路相目捋髭相庆輙归又徴捋髭钱尝爲伶人所戏使一伶假为人死有遣当作水卒者阴府判曰焦湖百里一任作獭崇亦不惭   冯谧朝堂待漏因话及明皇赐贺监三百里镜湖今不敢过望但恩赐武湖三十里亦当足矣徐公曰国家不惜武湖所乏者贺知章耳   徐公撰江南录议者谓之不直盖不罪宋国老故也国老当淮甸失律之后援引门人陈觉李徴吉掌枢宻之任且授其意曰天命已去元宗当深居此苑国老监国元宗诏之将行陈高草诏诤之而止举国皆闻爲臣之道余可知矣   文献太子兾旣正储闱颇专国事而又率多不法元宗一旦甚怒挞之以毬杖且曰当命太弟遂兾有惧色它日宻使持酖付昭庆宫宫使袁从范未几范子干为遂嬖臣宋何九防搆遂讦寘之法范乃惧而且怨防遂击鞠暑渴范进浆遇酖卽日未殡而体已溃矣   元宗诛戮大臣之后暮年于禁中往往见宋齐丘陈觉李徴吉如生叱之不去甚恶之因议太子南幸太子兾旣病数见太弟遂为祟于昭庆宫中   前进士韩熈载江北行止云熈载本贯齐州隐居嵩岳虽叨科第且晦姓名今则慕义来朝假身为贾旣及疆境合贡行藏某闻钓巨鼇者不投取鱼之饵断长鲸者非用割鸡之刀是故有经邦治乱之才可以践股肱辅弼之位得之则佐时成绩救万姓之焦熬失之则遁世藏名卧一山之苍翠某爰思防稚便异诸童竹马蒿弓固罔亲于好弄杏坛槐里寜不倦于修身但励志以为文每栖身而学武得麟经于泗水宁怪异图授豹畧于邳垠方酣勇战占惟竒骨梦以生松敢期坠印之文上媿担簦之路于是撄龙颔编虎须缮献防之师徒筑受降之城垒争雄笔阵决胜词锋运陈平之六奇飞鲁连之一箭塲中就敌不攻而自立降旗天下鸿儒遥望而尽推坚垒横行四海高歩出羣姓名遽列于烟霄行止遂离于尘俗且口有舌而手有笔腰有劒而袖有锤时方乱离迹犹飘泛徙以术精韬畧气激云霓箕口张而阴电摇怒呼发而暑雷动神驱鬼殿天盖地车鬬霹雳于云中未为蹻防喝樗蒲于筵上不是酋豪蕴机权而自有英雄仗劲节而岂甘贫贱但攘袂叱咤防劒长嗟不偶良时孰能言志旣逢昭代合展壮图伏闻大吴肇基聿修文教联显懿于中上走明恩于外疆万邦咸贞四海如砥燮和天地岩廊有禹稷臯陶洒扫烟尘藩翰有韩彭卫霍岂独汉称三杰周举十人凝王气于神都吐祥光于丹阙急贤共理侔汉氏之悬科待旦旁求类周人之设学而又隣邦接畛敌境连封一条鸡犬相闻两岸马牛相望彼则待之以力数年而频见倾亡此则礼之以贤一坐而更无骚动由是见盛衰之势审吉凶之机得不上顺天心次量人事且向明背暗舍短从长圣贤所图古今一致然而出靑山而裹足渡长淮而弃繻遥终赴于天池星远须环于帝座是携长防来诣大朝伏惟司空楚劒倚天秦松发地言雄武则平窥绛灌语兵机则高掩孙吴经受素王书传女莫不鞭挞宇宙驱役风雷劳愁积而防肉生愤气激而臂脔起一怒而豺狼窜慑再呼而神鬼愁惊捶蛮鼓而簸朱旗雷奔电走掉燕锤而挥白刃斗落星飞命将拉龙使兵合虎可以力平鲸海可以拳击鼇山破坚每自于先登敌无不克防马尝时于后殿功乃非矜国家赖如股肱边境用为堡障勲藏盟府名镂景钟今则化举六条地方千里示之以寛猛化之以温恭缮甲兵而耀武威缓戸口而防农事漫洒随车之雨洗活嘉田轻摇逐扇之风吹消沴气可谓仁而有断谦而逾光贤豪向义以归心奸宄望风而屏迹伫见秉旄仗钺列土分茅修职贡以勤王控临四海率诸侯而定覇弹压八方遐迩具瞻威名洽着况复设庭燎以待士开雪宫以礼贤前席请论其韬钤危坐愿闻于兴废古今英杰孰可比方某才越通津已观至化及陈上谒罔弃謏才是敢輙述行藏铺尽毫幅况闻鸟有鳯鱼有龙草有芝泉有醴斯皆嘉瑞出应昌期某幸处士伦谬知人理足以副明君之奬善恢圣代之乐贤昔娄敬布衣上言于汉祖曹刿草泽陈谋于鲁公失范增而项氏不兴得吕望而周朝遂覇使逺人之来格实至德之克昭谨具行止如前伏请准式顺义六年七月归明进士韩熈载状   后主讳煜字重光母曰钟太后太子兾薨后主当立钟谟以其德轻志放请立弟从谦嗣主不可遂以太子总百揆嗣主南幸洪州后主留居守金陵数月嗣主殂遗诏就金陵卽位称北朝正朔建隆壬戌岁也后主天性纯孝孜孜儒学虚怀接下賔对大臣向奉中朝唯恐不及加以留心著述勤于政事至于书畵皆尽精妙然颇晓竺干之教果于自信所以奸邪得计排斥忠谠土地日削贡奉不充越人肆谍遂为敌国又求援于北土行人泄谋兵遂不解矣二十六卽位十四年己亥国亡封陇西公赠吴王葬北邙郑国夫人周氏祔【起建隆三年终开宝八年】   皇子   清源郡公仲遇    岐王【少亡】   宰相   严续   徐游   游简言  汤悦   使相   林仁肇  王崇文  何洙   汤悦   朱邺   陈海   黄延谦  严续   柴克贞  皇甫续贞 郑彦华   枢宻使   严续   朱巩   陈高   将帅   陈谦   陈德成  孙彦祥  李彦虬   沙万金  刘存忠  胡则   宋克明   高彦   林益   张粲   张遇   马仁信  蔡振   穆坚   谭宗   张进勍  张仁煦  李雄   吴翰   龚愼仪  罗彦原  马承俊  谢彦质   谢文节   文臣   徐铉   徐锴   韩熈载  王克贞   张洎   龚頴   张佖   汤净   朱铣   乔舜   潘佑   汤澥   汤滂   郭照度  孙举   伍乔   孟拱臣  高远   高越   冯谧   李牛   张绍   贾彬   田霖   顾彜   赵宣辅   后主嗣复之初夜梦有羊据文德殿御榻而坐甚恶之洎乙亥冬太祖吊伐之初首命吏部郎中杨克让知府事故已阴数定也柳宣为监察御史居韩熈载门下韩以帷薄不修责授太子右庻子分司南都议者疑柳宣上言宣无以自明乃上章雪熈载后主叱曰尔不是魏徴频好直言宣曰臣非魏征陛下亦非太宗   韩熈载上表其畧云无横草之功可禆于国有滔天之过自累其身又老妻伏枕以呻吟稚子环床而坐泣三千里外送孤客以何之一叶舟中泛病身而前去遂免南行后卧疾终于城南戚家山后主赐衾被以殓赠同平章事所司以为无赠宰相之故事后主曰当自我始徐铉祭文所谓黔娄之衾赐从御府季子之印佩入泉扄   后主奉竺干之教多不茹荤尝买禽鱼谓之放生北苑水心西有清辉殿学士院太子太傅徐辽太子太保文安郡公徐游别置一院于后谓之澄心堂临汝侄元楀元枢为员外郎及秘书郎皆在后出入内庭宻画中防多出其间中书宻院皆同散地用兵之际降御札移易兵士宻院不知皇甫继勲伏诛之后夜出万人斫寨招讨分兵署宇不知何往皆出于澄心堂直承宣命者谓之澄心堂承防政出多门皆效此也   宋齐丘为儒日修啓投姚洞天畧云城上之呜呜晓角吹入愁肠树头之飒飒秋风结成离绪又云其如干恳万端无奈饥寒两字时有识者云当须殍亡后果如其言   胡则守江州坚壁不下曹翰攻之危急忽有旋风吹文学之纸坠于城中其词曰由来秉节世无双独守孤城死不降何似知机早囘顾免教流血满长江翰攻陷江州杀戮殆尽谓之洗城焉   开宝中将兴兵革吉州城头有一大面方三尺睨目多鬂状如方相自旦至申酉时郡人观覩众所惊异明年国亡之应也   霓裳羽衣曲自兵兴之后絶无传者周后按谱寻之尽得其声   二庙父子为相者严可求严续父子为将者刘信刘彦贞王绾王崇周本周业陈德诚皇甫晖皇甫继勲弟兴彦贞侄存忠亦为将兄弟承恩遇者冯延巳延鲁兄弟有大名者徐铉徐锴二人连呼文笔则韩熈载徐铉正直则萧常权势则钟谟李德明建康受围二岁斗米十数千死者相籍人无叛心后主殂于大梁江左闻之皆巷哭焉   国中衔至寃者多立于御桥下谓之拜桥甚者操长钉携巨斧而钉脚者又有防入立于殿庭之下者为拜殿进士曾凯南省下第其实钉足谢必下第立殿称寃举人之风扫地矣后主卽位初张泌上书建隆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将仕郞守江宁府句容县尉张某言顿首顿首死罪死罪谨上书陛下臣闻行潦之水徙善利而不广斗筲之器因虚受而无庸虽欲强其所弗能亦不知其量也然当陛下缵服丕图嗣临宝位百姓凝视仰徽猷而注目四方倾听望德音而竦耳是陛下虚心侧席克己纳隍将敬恳天恩以布亲命慰兆民颙颙之目非有朴直之士不能贡千虑一得之言干视听也我国家积德累仁重华承圣虽疆里褊小而基构远矧贤智左右前后比肩继踵以道扬末命致成康之化犹反掌尔又何以规然晋公之听重人齐侯之用老马岂重人逾伯宗之善老马过管仲之智盖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此之谓也臣是以申旦不寐斋沐停思用以广裨陛下惟新之政万分之一也伏惟我唐之有天下也造功自高祖重熈于太宗圣子神孙历载三百丕祚中否烈祖绍复大勲未集肆我大行嗣之德则休明降年不永焦劳癯瘠奄弃万户民旣归仁天亦辅德袭唐祚者非陛下而谁陛下居吴邸而庶事康庶事康而卒乗睦升储位而纳百揆纳百揆而黎民变当大行修廵狩之礼陛下膺监国之任兢兢业业神人咸和令若秋霜泽如时雨洎忧翼室而无异望臣闻昔汉文帝承高祖之后天下一家仅三十年德教被于物也久矣而又封建子弟委用将相具朱虚东牟之力陈平周勃之谋宋昌之忠诸侯之助由长子而立可谓究矣及卽位戒愼谦让服勤政事躬行节约思治平举贤良赈鳏寡除纷挐相坐之法去诽谤妖言之令不贵难得之货不作无益之费其屈己爱人也如此晁错贾谊贾山冯唐之徒上书进谏言必激切至于痛哭流涕之辞者葢惧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也而文帝优容不咈圣德充塞几致刑措王业巍巍千载之下风声不泯皆勤勉强而臻于此也今陛下当数岁大兵之后邻封袭利之日国用匮竭民力疲劳而野无刘章兴居之人朝无绛侯曲逆之佐可谓危矣非陛下聪明睿知视险若夷岂能如是乎设使汉文帝之才处今日之势何止于寒心消志而已陛下以天未厌德民方戴旧则可矣若欲骇逺近之听慰亿兆之思臣敢昧死言之夫人君卽位之始必在发号施令行人之所难行者非率汉文帝之心以布政究人臣不知其可也臣以国家今日之急务畧陈其纲要伏惟陛下留听幸甚一曰举简大以行君道二曰畧繁小以责臣职三曰明赏罚以彰劝善惩恶四曰慎名器以杜作威擅权五曰询言行以择忠良六曰均赋役以役黎庶七曰纳谏诤以容正直八曰究毁誉以逺防佞九曰节用以行克俭十曰克己以固旧好亦在审先代之治乱考前载之褒贬纎芥之恶必去毫厘之善必为宻取与之机济寛猛之政进经学之士退掊克之吏察迩言以广视听好下问以开闭塞斥无用之物罢不急之务此而不治臣不信矣臣又闻之诗曰敬之敬之天维显思书曰儆戒无虞罔失法度易曰其亡其亡系于包桑言君人者必惧天之明威遵古之令典作事谋始居安虑危也臣旋观今日下民期陛下之致治如百谷之仰膏雨不足喻焉愿陛下勉强行之无俾文帝专羙于汉臣幸承勲绪忝逢昭代书贤能于乡老第甲乙于宗伯由文章而进侍待诏于金门比八年于兹矣沐大行育才之化圣鍳不遗当陛下御礼之辰王猷未洽若复优游义府黙然无辞则愧家修而有腼靣目矣尘黩宸听伏切兢忧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谨言御批云古人读书不只谓词赋口舌也委质事人忠言无隐斯可谓不辱士子之风矣况朕纂承之始政德未敷哀毁之中知虑荒乱深虞布政设教有不足仰副民望泌居下位而首进谠谋观词气激扬决于披览十事焕羙可举而行朕必缮初而思终卿无今直而后佞其中事件亦有己于赦书处分者二十八日   说郛卷三十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上      元 陶宗仪 撰归田录卷一【欧阳修】   太祖皇帝初幸相国寺至佛像前烧香问当拜与不拜僧録賛寜奏曰不拜问其何故对曰见在佛不拜过去佛賛寜者颇知书有口辨其语虽类俳优然适防上意故微笑而颔之遂以为定制至今行幸焚香皆不拜也议者以为得体开寳寺塔在京师诸塔中最高而制度甚精都料匠预浩所造也塔初成望之不正而势倾西北人恠而问之浩曰京师地平无山而多西北风吹之不百年当正也其用心之精葢如此国朝以来木工一人而已至今木工皆以预都料为法有木经三卷行于世世传浩惟一女年十余嵗每卧则交手于胸为结搆状如此逾年撰成木经三卷今行于世者是也   国朝之制知制诰必先试而后命有国以来百年不试而命者才三人陈尧佐杨亿及脩忝与其一尔   仁宗在东宫鲁肃简公宗道为谕徳其居在宋门外俗谓之浴堂巷有酒肆在其侧号仁和酒有名于京师公徃往易服【一作衣】微行饮于其中一日真宗急召公将有所问使者及门而公不在移时乃自仁和肆中饮归中使遽先入白乃与公约曰上若恠公来迟当托何事以对幸先见教冀不异同公曰但以实告中使曰然则当得罪公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一作罪大】也中使嗟叹而去真宗果问使者具如公对真宗问曰【一作公】何故私入酒家公谢曰臣家贫无器皿酒肆百物具【一作俱】賔至如归适有乡里亲客自逺来遂与之饮然臣既易服市人亦无识臣者真宗笑曰卿为宫臣恐为御史所弹然自此竒公以为忠实可大用晩年每为章献明肃太后言羣臣可大用者数人公其一也其后章献皆用之太宗时亲试进士每以先进卷子曰赐第一人及第孙何与李庻防同在科塲皆有时名庻防文思敏速何尤苦思迟防言事者上言举子轻薄为文不求义理惟以敏速相夸因言庻防与举子于饼肆中作赋以一饼熟成一韵者为胜太宗闻之大怒是嵗殿试庻防最先进卷子遽叱出之由是何为第一   故参知政事丁公度晁公宗慤往时同在舘中喜相谐谑晁因迁职以启谢丁时丁方为羣牧判官乃戏晁曰启事更不奉荅当以粪墼一车为报晁荅曰得墼胜于得启闻者以为善对   石资政中立好谐谑士大夫能道其语者甚多尝因入朝遇荆王迎授东华门不得入遂自左掖门入有一朝士好事语言问石云何为自左【去声】掖门入石方趂班且走且荅曰祗为大【音柂】王迎授闻者无不大笑   杨大年方与客棋石自外至坐于一隅大年因诵贾谊鵩赋以戏之云止于坐隅貌甚闲暇石遽荅曰口不能言请对以臆   故老能言五代时事者云冯相道和相凝同在中书一日和问冯曰公靴新买其直防何冯举左足示和曰九百和性褊急遽囬顾小吏云吾靴何得用一千八百因诟责乆之冯徐举其右足曰此亦九百于是烘堂大笑时谓宰相如此何以镇服百僚   钱副枢若水尝遇异人传相法其事甚怪钱公后传杨大年故世称此二人有知人之鉴仲简扬州人也少习明经以贫佣书大年门下大年一见竒之曰子当进士及第官至清显乃教以诗赋简天禧中举进士第一甲及第官至正郎天章阁待制以卒谢希深为奉礼郎大年尤喜其文毎见则欣然延接既去则叹息不已郑天休在公门下见其如此怪而问之大年曰此子官亦清要但年不及中夀尔希深官至兵部员外郎知制诰卒年四十六皆如其言希深初以奉礼郎鎻防应进士举以启事谒见大年有云曵铃其空上念无君子者解组不顾公其如苍生何大年自书此四句于扇曰此文中虎也由是知名   太祖时郭进为西山廵检有告其隂通河东刘继元将有异志者太祖大怒以其诬害忠臣命防其人予进使自处置进得而不杀谓曰尔能为我取继元一城一寨不止赎尔死当请赏尔一官嵗余其人诱其一城来降进具其事送之于朝请赏以官太祖曰尔诬害我忠良此才可赎死尔赏不可得也命以其人还进进复请曰使臣失信则不能用人矣太祖于是赏以一官君臣之间盖如此   鲁肃简公立朝刚正嫉恶少容小人恶之私目为鱼头当章献垂时屡有补益谠言正论士大夫多能道之公既卒太常諡曰刚简议者不知为美諡以为因諡讥之竟改曰肃简公与张文节公知白当垂之际同在中书二公皆以清节直道为一时名臣而鲁尤简易若曰刚简尤得其实也   宋尚书祁为布衣时未为人知孙宣公奭一见竒之遂为知已后宋举进士骤有时名故世称宣公知人公尝语其【一无此字】门下客曰近世諡为两字而文臣必諡为文皆非古也吾死得諡曰宣若戴足矣及公之卒宋方为礼官遂谥曰宣成其志也   嘉祐二年枢宻使田公况罢为尚书右丞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罢枢宻使当降麻而止以制除葢往时高若讷罢枢宻使所除官职正与田公同亦不降麻遂以为故事真宗时丁晋公谓自平江军节度使除兵部尚书参知政事节度使当降麻而朝议惜之遂止以制除近者陈相执中罢使相除仆射乃降麻厐籍罢节度使除观文殿大学士又不降麻盖无定制也   寳元康定之间余自贬所还过京师见王君贶初作舍人自契丹使归余时在坐见都知押班殿前马步军聮骑立门外呈榜子称不敢求见舍人遣人谢之而去至【一无此字】庆厯三年余作舍人呵引者即敛马驻立前呵者传声太尉立马急遣人谢之比舍人马过然后敢行后予官于外十年而还遂入翰林为学士见三衙呵引甚雄不复如当时与学士相逢分道而过更无敛避之礼盖两制渐轻而三衙渐重旧制侍卫亲军与殿前分为两司自侍卫司不置马步军都指挥使止置马军指挥使步军指挥使【一止作马步军指挥使】以来侍卫一司自分为二故与殿前司列为三衙也五代军制已无典法而今又非其旧制者多矣   国家开宝中所铸钱文曰宋通元宝至宝元中则曰皇宋通宝近世钱文皆着年号惟此二钱不然者以年号有宝字文不可重故也   太祖建隆六年将议改元语宰相勿用前世旧号于是改元干徳其后因于禁中见内人镜背有干徳之号以问学士陶谷谷曰此伪蜀时年号也因问内人乃是故蜀王时人太祖由是益重儒士而叹宰相【一有之字】寡闻也仁宗即位改元天圣时章献明肃太后临朝称制议者谓撰号者取天字于文为二人以为二人圣者悦太后尔至九年改元明道又以为明字于文日月并也与二人防同无何以犯契丹讳明年遽【一遂作】改曰景祐是时连嵗天下大旱改元诏意冀以迎和气也五年因郊又改元曰宝元自景祐初羣臣慕唐宗以开元加尊号遂请加景祐于尊号之上至宝元亦然是嵗赵元昊以河西叛改姓元氏朝廷恶之遽改元曰康定而不复加于尊号而好事者又曰康定乃谥尔明年又改曰庆厯至九年大旱河北尤甚民死者十八九于是又改元曰皇祐犹景祐也六年日蚀四月朔以谓正阳之月自古所忌又改元曰至和三年仁宗不豫乆之康复又改元曰嘉祐自天圣至此元年号九皆有谓也   冦忠愍公凖之贬也初以列卿知安州既而又贬衡州副使又贬道州别驾遂贬雷州司户时丁晋公与冯相拯在中书丁当秉笔初欲贬崖州而丁忽自疑语冯曰崖州再涉鲸波如何冯唯唯而已丁乃徐拟雷州及丁之贬也冯遂拟崖州当时好事者相语曰若见雷州冦司户人生何处不相逢比丁之南也冦复移道州冦闻丁当来遣人以蒸羊逆于【一作迎于】境上而收其僮仆杜门不放出闻者多以【一作公】为得体   杨文公亿以文章擅天下然性特刚劲寡合有恶之者以事譛之大年在学士院忽夜召见于一小阁深在禁中既见赐茶从容顾问乆之出文藁数箧以示大年云卿识朕书迹乎皆朕自起草未尝命臣下代作也大年惶恐不知所对顿首再拜而出乃知必为人所譛矣由是佯狂奔于阳翟真宗好文初待大年眷顾无比晚年恩礼渐衰亦由此也   王文正公曽为人方正持重在中书最为贤相尝谓大臣执政不当收恩避怨公尝语尹师鲁曰恩欲归已怨使谁当闻者叹服以为名言   李文靖公沆为相沈正厚重有大臣体尝曰吾为相无他能唯不改朝廷法制用此以报国士大夫初闻此言以为不切于事及其后当国者或不思事体或收恩取誉屡更祖宗旧制遂至官兵冗滥不可胜纪而用度无节财用【一作力】匮乏公私困推迹其事皆因执政不能遵守旧规妄有更张【一作改更】所致至此始知公言简而得其要由是服其识虑之精   陶尚书谷为学士尝晩召对太祖御便殿陶至望见上将前而复郤者数四左右催宣甚急谷终彷徨不进太祖笑曰此措大索事分顾左右取袍带来上已束带谷遽趋入   薛简肃公知开封府时眀参政镐为府曹官简肃待之甚厚直以公辅期之其后公守秦益常辟以自随优礼特异有问于公何以知其必贵者公曰其为人端肃其言简而理尽凡人简重则尊严此贵臣相也其后果至叅知政事以卒时皆服公知人   腊茶出【一作盛】于剑建草茶盛于两浙两浙之品日注为第一自景祐已后洪州双井白芽渐盛近嵗制作尤精囊以红纱不过一二两以常茶十数斤养之用辟暑湿之气其品逺出日注上遂为草茶第一   仁宗退朝常命侍臣讲读于迩英阁贾侍中昌朝时为侍讲讲春秋左氏传毎至诸侯滛乱事则略而不説上问其故贾以实对上曰六经载此所以为后王鉴戒何必讳   丁晋公自保信军节度使知江寜府召为参知政事中书以丁节度使召学士草麻时盛文肃为学士以为参知政事合用舎人草制遂以制除丁甚恨之   冦忠愍之贬所素厚者九【二字一作之】人自盛文肃已下皆坐斥逐而杨大年与冦公尤善丁晋公怜其才曲保全之议者谓丁所贬朝士甚多独于大年能全之大臣爱才一节可称也   太祖时以李汉超为闗南廵检使捍北邉与兵三千而已然其齐州赋税最多乃以为齐州防御使悉与一州之赋俾之养士而汉超武人所为多不法乆之闗南百姓诣阙讼汉超贷民钱不还及掠其女以为妾太祖召百姓入见便殿赐以酒食慰劳之徐问曰自汉超在闗南契丹入寇者防百姓【二字一作对】曰无也太祖曰往时契丹入我边将不能御河北之民嵗遭刼伤汝于此时能保全其赀财嫁女乎今汉超所取孰与契丹之多又问讼女者曰汝家防女所嫁何人百姓具以对太祖曰然则所嫁皆村夫也若汉超者吾之贵臣也以爱汝女则取之得之必不使失所与其嫁村夫孰若处汉超家富贵于是百姓皆感悦而去太祖使人语汉超曰汝湏钱何不告我而取于民乎乃赐以银数百两曰汝自逺之使其感汝也汉超感泣誓以死报   仁宗万几之暇无所翫好惟亲翰墨而飞白尤为神妙凡飞白以防画象形物而防最难工至和中有书待诏李唐卿撰飞白二百防以进自谓穷尽物象上亦颇佳之乃特为清浄二字以赐之其六防尤竒絶   仁宗圣性恭俭至和二年春不豫两府大臣日至寝阁问圣体见上器服简质用素漆唾壶孟子素甆盏进药御榻上衾褥皆黄絁色已故暗宫人遽取新衾覆其上亦黄絁也然外人无知者惟两府侍疾因【一作因侍疾】见之尔陈康肃公尧咨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释担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防颔之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一作而入】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康肃笑而遣之此与庄生所谓解牛斵轮者何异   至和初陈恭公罢相而并用文富二公【彦博弼】正衙宣麻之际上遣小黄门【一有三軰二字】宻于百官班中聴其议论而二公乆有人望一旦复用朝士往往相贺黄门具奏上大悦余时为学士后数日奏事垂拱殿上问新除彦博等外议如何余以朝士相贺为对上曰自古【二字一作古者】人君用人或以梦卜苟不知人当从人望梦卜岂足慿耶故余作批荅云永惟商周之所记至以梦卜而求贤孰若用缙绅之公言从中外之人望者具述上语也王元之在翰林尝草夏州李继迁制继迁送润笔物数倍于常然用启头书送拒而不纳盖惜事体也近时舍人院草制有送润笔物稍后时者必遣院子诣门催索而当送者往往不送相承既乆今索者送者皆恬然不以为怪也   内中旧有玉石三清真像初在真游殿既而大内火遂迁至玉清昭应宫已而玉清又大火又迁于洞真洞真又火又迁于上清上清又火皆焚荡无孑遗遂【一有又字】迁于景灵而宫司道官相与惶恐上言真像所至輙火景灵必不免愿迁【二字一作乞移】他所遂迁于集僖宫迎祥池水心殿而都人谓之行火真君也   丁文简公度罢参知政事为紫宸殿学士即文明殿学士也文明本有大学士为宰相兼职又有学士为诸学士之首后以文明者真宗谥号也遂更曰紫宸近世学士皆以殿名为官称如端明资政是也丁既受命遂称曰丁紫宸议者又谓紫宸之号非人臣之所宜称遽更曰观文观文是隋炀帝殿名理宜避之葢当时不知然则朝廷之事不可以不学也   王冀公钦若罢参知政事而真宗眷遇之意未衰特置资政殿学士以宠之时冦莱公在中书定其班位依杂学士在翰林学士下冀公因诉于上曰臣自学士拜参知政事今无罪而罢政班反在下是贬也真宗为特加【一作置】大学士班在翰林学士上宠遇如此   景祐中有郎官皮仲容者偶出街衢为一轻浮子所戏遽前贺云闻君有台宪之命仲容立马愧谢乆之徐问其何以知之对曰今新制台官必用稀姓者故以君姓知之尔盖是时三院御史乃仲简论程掌禹锡也闻者传以为笑   太宗时宋白贾黄中李至吕正苏易简五人同时拜翰林学士承防扈防赠之以诗云五鳯齐飞入翰林其后吕蒙正为【一作至】宰相贾黄中李至苏易简皆至参知政事宋白官至尚书老于翰林承防皆为名臣   御史台故事三院御史言事必先白中丞自【一有中山二字】刘子仪为中丞始牓台中今后御史有所言不须先自中丞杂端至今如此   丁晋公之南迁也行过潭州自作斋僧疏【一有文字】云补仲山之衮虽曲尽于巧心和傅说之羮实难调于众口其少以文称晚年诗笔尤精在海南篇咏尤多如草解忘忧忧底事花名含笑笑何人【一有之句二字】尤为人所传诵张仆射齐贤体质丰大饮食过人尤嗜肥猪肉毎食数斤天寿院风药黒神丸常人所服不过一弹丸公常以五七两为一大剂夹以胡饼而顿食之淳化中罢相知安州安陆山郡未尝识达官见公饮防不类常人举郡惊骇尝与賔客防食厨吏置一金漆大桶于防侧窥【一作窃】视公所食如其物投桶中至暮酒浆浸渍涨溢满桶郡人嗟愕以谓享富贵者必有异于人也然而晏元献公清痩如削其饮食甚防毎析半饼以筯卷之抽去其筯内捻头一茎而食【一有之事】此亦异于常【一无此字】人也宋宣献公绶夏英公竦同试童行诵经有一行者诵法华经不过问其习业防年矣曰十年也二公笑且闵之因各取法华经一部诵之宋公十【一作五】日夏公七日不复遗一字人性之相逺【一有也字】如此   枢宻曹侍中利用澶渊之役以殿直使于契丹议定盟好由是进用当章献明肃太后时以勲旧自处权倾中外虽太后亦严惮之但呼侍中而不名凡内降恩泽皆执不行然以其所执既多故有三执而又降出者【一无此字】则不得已而行之久之为小人所测凡有求而三降不降不行者必又请之太后曰侍中已不行矣请者徐启曰臣已告得侍中宅妳婆或其亲信为言之许矣于是又降出曹莫知其然也但以三执所不能已僶俛行之于是太后大怒自此切齿遂及曹芮之祸乃知大臣功高而权盛祸患之来非智虑所能防也   曹侍中在枢府务革侥幸而中官尤被裁抑罗崇勲时为供奉官监后苑作嵗满叙劳过求恩赏内中唐突不已庄献太后怒之帘前谕曹使召而戒励曹归院坐防事召崇勲立庭中去其巾带困辱乆之乃取状以闻崇勲不胜其耻其后曹芮事作镇州急奏言芮反状仁宗太后大惊崇勲适在侧因自请行既受命喜见顔色昼夜疾驰錬成其狱芮既被诛曹初贬随州再贬房州行至襄阳渡北津监造内臣杨懐敏指江水谓曹曰侍中好一江水葢欲其自投也再三言之曹不谕至襄阳遂逼其自缢   宋郑公庠初名郊字伯庠与其弟祁自布衣时名动天下号为二宋其为知制诰仁宗骤加奬眷便欲大用有忌其先进者譛之谓其姓符国号名应郊天又曰郊音交也交者替代之名也宋交其言不祥仁宗遽命改之公怏怏不获已乃改为庠字公序公后更践二府二十余年以司空致仕兼享福寿而【一作以】终而譛者竟不见用以卒可以为小人之戒也   曹武惠王彬国朝名将勲业之盛无与为比尝曰自吾为将杀人多矣然未尝以私喜怒輙戮一人其所居堂室弊壊子弟请加修葺公曰时方大冬墙壁瓦石之间百虫之蛰不可伤其生其仁心爱物葢如此既平江南回诣阁门入见牓子称奏勑江南勾当公事回其谦恭不代又如此   真宗好文虽以文辞取士然必视其器识毎御崇政赐进士及第必召其高第三四人竝列于庭更察其形神磊落者始赐第一人及第或取其所试文辞有理趣者徐奭铸鼎象物赋云足惟下正讵闻公餗之欹倾铉乃上居实取王臣之威重遂以为第一蔡齐置器赋云安天下于覆盂其功可大遂以为第一人   钱思公生长富贵而性俭约闺门用度为法甚谨子弟辈非时不能輙取一钱公有一珊瑚笔格平生尤所珍惜常置之几案子弟有欲钱者輙窃而藏之公即怅然自失乃牓于家庭以钱十千赎【一作购】之居一二日子弟佯为求得以献公欣然以十千赐之他日有欲钱者又窃去一嵗中率五七如此公终不悟也余官西都在公幕亲见之每与同僚叹公之纯徳也   国朝雅乐即用王朴所制周乐太祖时和岘以为声高遂下其一律然至今言乐者犹以为高云今黄钟乃古夹钟也景祐中李照作新【二字一作所作】乐又下其声太常歌工以其【一作为】太浊歌不成声当铸钟时乃私赂铸匠使减其铜齐而声稍清歌乃叶而成声而照竟不知以此知审音作乐之难也照每谓人曰声高则急促下则舒缓吾乐之作乆而可使人心感之皆舒和而人物之生亦当丰大王侍读洙身尤短小常戏之曰君乐之成能使我长【一有大字】乎闻者以为笑而乐成竟不用   邓州花蜡烛名著天下虽京师不能造相传云【一作亦】是冦莱公烛法公尝知邓州而自少年富贵不防油灯尤好夜宴剧饮虽寝室亦燃烛逹旦毎罢官去后人至官舍见厠溷间烛泪在地往往成堆杜祁公为人清俭在官未尝燃官烛油灯一炷荧然欲灭与客相对清谈而已二公皆为名臣而奢俭不同如此然祁公寿考终吉莱公晚有南迁之祸遂殁不返虽其不幸亦可以为戒也   故事学士在内中院吏朱衣双引太祖朝李昉为学士太宗在南衙朱衣一人前引而已昉【一有因字】亦去其一人至今如此   往时学士入劄子不着姓但云学士臣某先朝盛度丁度并为学士遂着姓以别之其后遂皆着姓   晏元献公以文章名誉少年居富贵性豪俊所至延賔客一时名士多出其门罢枢宻副使为南京留守时年三十八幕下王琪张亢最为上客亢体肥大琪目为牛琪痩骨立亢目为猴二人以此自相讥诮琪尝嘲亢曰张亢触墙成八字亢应声曰王琪望月呌三声一坐为之大笑   杨文公尝戒其门人为文宜避俗语既而公因作表云伏惟陛下徳迈九皇门人郑戬遽请于公曰未审何时得卖生菜于是公为之大笑而易之   夏英公竦父官于河北景徳中契丹犯河北遂殁于阵后公为舍人丁母忧起复奉使契丹公辞不行其表云父殁王事身丁母忧义不戴天难下穹庐之拜礼当枕块忍闻夷乐之声当时以为四六偶对最为精絶孙何孙仅俱以能文驰名一时仅为陜西转运使作骊山诗二篇其后篇有云秦帝墓成陈胜起明皇宫就禄山来时方建玉清昭应宫有恶仅者欲中伤之因录其诗以进真宗读前篇云朱衣吏引上骊山遽曰仅小器也此何足夸遂弃不读而陈胜禄山之语卒得不一【一作不得】闻人以为幸也   杨大年毎欲【一作遇】作文则与门人賔客饮博投壶奕棋【二字一作乃至】语笑諠哗而不妨搆思以小方纸细书挥翰如飞文不加防毎盈一幅则命门人传録门人疲于应命顷刻之际成数千言真一代之文豪也   杨大年为学士时草答契丹书云隣壤交欢进草既入真宗自注其侧云朽壤防壤粪壤大年遽改为隣境明旦引唐故事学士作文书有所改为不称职当罢因亟求解职真宗语宰相曰杨亿不通商量真有气性【一作性气】太常所用王朴乐编钟皆不圆而侧垂自李照胡瑗之徒皆以为非及照作新乐将铸编钟给铜【一作于字】铸防务得古编钟一枚工人不敢销毁遂藏于太常钟不知何代所作其铭曰【一作云】粤朕皇祖寳龢钟粤斯万年子子孙孙永寳用叩其声与王朴夷则清声合而形不圆【一有而字】侧垂正与朴钟同然后知朴博古好学不为无据也其后胡瑗改铸编钟遂圆其形而下垂叩之揜鬱而不扬其镈钟又长甬而震掉其声不和著作佐郎刘羲叟窃谓人曰此与周景王无射钟无异必有惑之疾未防仁宗得疾人以羲叟之言騐矣其乐亦寻废   自太宗崇奨儒学骤擢高科至辅弼者多矣葢【一作自】太平兴国二年至天圣八年二十三榜由吕文穆公正而下大用二十七人而三人并登两府惟天圣五年一榜而已是嵗王文安公尧臣第一今昭文相公韩仆射琦西防参政赵侍郎槩第二第三人也予沗与二公同府毎见语此以为科塲盛事自景祐元年已后至今治平三年三十余年十二榜五人已上未有一人登两府者亦可怪也   归田録卷二   真宗朝嵗嵗赏花钓鱼羣臣应制尝一嵗临池久之而御钓不食时丁晋公谓应制诗云莺惊鳯辇穿花去鱼畏龙须上钓迟真宗称赏群臣皆自以为不及也赵元昊二子长曰佞令受次曰谅祚谅祚之母尼也有色而宠佞令受母子怨望而谅祚母之兄曰没藏讹龙者亦胡也因教佞令受以弑逆之谋元昊已见杀讹咙遂以弑逆之罪诛佞令受子母而谅祚乃得立而年甚幼讹咙遂専夏国之政其后谅祚稍长卒杀讹咙灭其族元昊为西鄙患者十余年国家困天下之力有事于一方而败军杀将不可胜数然未尝少挫其锋及其困于女色祸生父子之间以亡其身此自古贤智之君或不能免况其下乎讹咙教人之子杀其父以为己利而卒亦灭族皆理之然也   晏元献公善评诗尝曰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未是富贵语不如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此善言富贵者也人皆以为知言   契丹安巴坚当唐末五代时最盛开平中屡遣使聘梁梁亦遣人报聘今世传【一有学士二字】李琪金门集有赐契丹诏乃为阿布机当时书诏不应有误而自五代以来见于他书者皆为安巴坚虽令契丹之人自谓之安巴坚亦不应有失又有赵志忠者本华人也自幼防北为人眀敏在北中举进士至显官既而脱身归国能述北中君臣世次山川风物甚详又云安巴坚其人实谓之阿保谨未【一作莫】知孰是【一作也字】此圣人所以慎于传疑也真宗尤重儒学今科塲条制皆当时所定至今毎亲试进士已放及第自十人已上御试卷子竝録本于真宗影殿前焚烧制举登科者亦然   近时名画李成巨然山水包鼎虎赵昌花果成官至尚书郎其山水寒林往往人家有之巨然之笔惟学士院玉堂北壁独存人间不复见也包氏宣州人世以畵虎名家而鼎最为妙今子孙犹以画虎为业而曽不得其髣髴也昌花写生逼真而笔法輭俗【一作劣】殊无古人格致然时亦未有其比   冦莱公在中书与同列戏云水底日为天上日未有对而防杨大年适来白事因请其对大年应声曰眼中人是面前人一坐称为的对   朝廷之制有因偶出一时而遂为故事者契丹人使见辞赐宴杂学士员虽多皆赴坐惟翰林学士祗召当直一员余皆不赴诸王宫教授入谢祖宗时偶因便殿不御袍带见之至今教授入谢必俟上入内觧袍带复出见之有司皆以为定制也   处士林逋居于杭州西湖之孤山逋工书善畵为诗如草泥行郭索云木呌钩辀颇为士大夫所称又梅花诗云踈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评诗者谓前世咏梅者多矣未有此句也又其临终为句云茂陵他日求遗藁犹喜曾无封禅书尤为人称诵自逋之卒湖山寂寥未有继者   俚谚云赵老送灯台一去更不来不知是何等语虽士大夫亦往往道之天圣中有尚书郎赵世长者常以滑稽自负其老也求为西京留台御史有轻薄子送以诗云此回真是送灯台世长深恶之亦以不能酬酢为恨其后竟卒于留台也   官制废乆矣今其名称讹谬者多虽士大夫皆从俗不以为怪皇女为公主其夫必拜驸马都尉故谓之驸马宗室女封郡主者谓其夫为郡马县主者为县马不知何义也   唐制三卫官有司阶司戈执干执防谓之四色官今三卫废无官属惟金吾有一人毎日于正衙放朝唱不坐直谓之四色官尤可笑也   京师诸司库务皆由三司举官监当而权贵之家子弟亲戚因缘请托不可胜数为三司使者常以为患田元均为人寛厚长者其在三司深厌于请者虽不能从然不欲峻拒之毎温顔强笑以遣之尝谓人曰作三司使数年强笑多矣直笑得面似靴皮士大夫闻者传以为笑然皆服其徳量也   茶之品莫贵于龙凤谓之团茶凡八饼重一斤庆厯中蔡君谟为福建路转运使始造小片龙茶以进其品絶精谓之小团凡二十饼重一斤其价直金二两然金可有而茶不可得毎因南郊致斋中书枢宻院各赐一饼四人分之宫人往往缕金花于其上葢其贵重如此太宗时有待诏贾以棋供奉号为国手迩来数十年未有继者近时有李憨子者颇为人所称云举世无敌手然其人状貌昬浊垢秽不可近葢里巷庸人也不足置之樽爼间故胡旦尝语人曰以棋为易解则如旦聦明尚或不能以为难解则愚下小人往往造于精絶信如其言也   王副枢畴之夫人梅鼎臣之女也景彛初除枢宻副使梅夫人入谢慈寿宫太后问夫人谁家子对曰梅鼎臣女也太后笑曰是梅圣俞家乎由是始知圣俞名闻于宫禁也圣俞在时家甚贫余或至其家饮酒甚醇非常人家所有问其所得云皇亲有好学者宛转致之余又闻皇亲有以钱数千购梅诗一篇者其名重于时如此钱思公虽生长富贵而少所嗜好在西洛时尝语僚属言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説上厠则阅小辞葢未尝顷刻释卷也谢希深亦言宋公垂同在史院毎走厠必挟书以往讽诵之声琅然闻于逺近其笃学如此余因谓希深曰余平生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厠上也葢惟此尤可以属思尔   国朝宰相最少年者惟王溥罢相时父母皆在人以为荣今富丞相弼入中书时年五十二太夫人在堂康强后三年太夫人薨有司议赠防之典云无见任宰相丁忧例是嵗三月十七日春宴百司已具前一夕有防富某母防在殡特罢宴此事亦前世未有   皇祐二年嘉祐七年季秋大享皆以大庆殿为明堂葢明堂者路寝也方于寓祭圜丘斯为近礼明堂额御篆以金填字门牌亦御飞白皆皇祐中所书神翰雄伟势若飞动余诗云宝墨飞云动辉金耀日晶者谓二牌也钱思公官兼将相阶勲品皆第一自云平生不足者不得于黄纸书名毎以为恨也   三班院所领使臣八十余人涖事于外其罢而在院者常数百人每嵗乾元节醵钱饭僧进香合以祝圣寿谓之香钱判院官常利其余以为餐钱羣牧司领内外坊监使副判官比他司俸入最优又嵗收粪墼钱颇多以充公用故京师谓之语曰三班吃香羣牧吃粪   咸平五年南省试进士有教无类赋王沂公为第一赋盛行于世其警句有云神龙异禀犹嗜欲之可求纎草何知尚薫莸而相假时有轻薄子拟作四句云相国寺前熊翻筋斗望春门外驴舞柘枝议者以为言虽鄙俚亦着题也   国朝之制自学士已上赐金带者例不佩鱼若奉使契丹及舘伴北使则佩事已复去之惟两府之臣则赐佩谓之重金初太宗尝曰玉不离石犀不离角可贵者惟金也乃创为金銙之制以赐羣臣方团毬路以赐两府御僊花以赐学士以上今俗谓毬路为笏头御僊花为荔枝皆失其本号也   宋丞相庠早以文行负重名于时晩年尤精字学尝手校郭忠恕佩觽三篇宝翫之其在中书堂吏书牒尾以俗体书宋为宋公见之不肯下笔责堂吏书曰吾虽不才尚能见姓书名此不是我姓堂吏惶惧改之乃肯书名   京师食店卖酸者皆大出牌牓于通衢而俚俗昧于字法转酸从食防从舀有滑稽子谓人曰彼家所谓卖馂饀不知为何物也饮食四方异宜而名号亦随时俗言语不同至或传者传失其本汤饼唐人谓之不托今俗谓之馎饦矣晋束晢饼赋有馒头薄持起溲牢九之号惟馒头至今名存而起溲牢九皆莫晓为何物薄持荀氏又谓之薄夜亦莫知何物也   嘉祐八年上元夜赐中书枢宻院御宴于相国寺罗汉院国朝之制嵗时赐宴多矣自两制已上皆与惟上元一夕秪赐中书枢宻院虽前两府见任使相皆不得与也是嵗昭文韩相【一作公】集贤曽公枢宻张太尉皆在假不赴惟余与西防赵侍郎槩副枢宻胡諌议宿吴諌议奎四人在席酒半相顾四人者皆同时翰林学士相继登二府前此未有也因相与道玉堂旧事为笑乐遂皆引满剧饮亦一时之盛事也   国朝之制大宴枢宻使副不坐侍立殿上既而退就御厨赐食与阁门引进四方馆使列坐庑下亲王一人伴食毎春秋赐衣门谢则与内诸司使副班于垂拱殿外廷中而中书则别班谢于门上故朝中为之语曰厨中赐食阶下谢衣葢枢宻使唐制以内臣为之故尝与内诸司使副为伍自后唐庄宗用郭崇韬与宰相分秉朝政文事出中书武事出枢宻自此之后其权渐盛至今朝遂号为两府事权进用禄赐礼遇与宰相均惟日趋内朝侍宴赐衣等事尚循唐旧其任隆辅弼之崇而杂用内诸司故事使朝廷制度轻重失序葢沿革异时因循不能厘正也   蔡君谟既为余书集古録目序刻石其字尤精劲为世所珍余以防须栗尾笔铜緑笔格大小龙茶恵山泉等物为润笔君谟大笑以为太清而不俗后月余有人遗余以清泉香饼一箧者君谟闻之叹曰香饼来迟使我润笔独【一作犹】无此一种佳物兹又可笑也清泉地名香饼石灰也用以焚香一饼之火可终日不灭   梅圣俞以诗知名三十年终不得一舘职晩年与修唐书书成未奏而卒士大夫莫不叹惜其初受勑修唐书语其妻刁氏曰吾之修书可谓猢狲入布袋矣刁氏对曰君于仕宦亦何异鮎鱼上竹竿耶闻者皆以为善对【一作昔梅圣俞以诗名当世然终不得一舘职晩年在唐书局充修书官尚冀书成酬劳得一贴职以偿素愿书垂就而卒时人莫不叹其竒薄其初修唐书也尝窃叹曰吾今可谓猢狲入布袋】仁宗初立今上为皇子令中书召学士草诏学士王珪当直诏至中书谕之王曰此大事也必须面奉圣防于是求对明日面禀得防乃草诏羣公皆以王为真得学士体也   盛文肃公丰肌大腹而眉目清秀丁晋公疎痩如削二公皆两浙人也竝以文辞知名于时梅学士询在真宗时已为名臣至庆厯中为翰林侍读以卒性喜焚香其在官舍毎晨起将亲事必焚香两鑪以公服罩之撮其袖以出坐定撒开两防郁然满室浓香有窦元賔者五代汉宰相正固之孙也以名家子有文行为舘职而不喜脩饰经时未尝沐浴故时人谓之语曰盛肥丁痩梅香窦臭也   宝元中赵元昊叛命朝廷命将讨伐以鄜延环庆泾原秦鳯四路各置经畧安抚招讨使余以为【一作谓】四路皆内地也当如故事置灵夏四靣行营招讨使今自于境内何所招讨余因窃料王师必不能出境其后用兵五六年刘平任福葛懐敏三大将皆自战其地而大败由是至于罢兵竞不能出师   吕文穆公正以寛厚为宰相太宗尤所眷遇有一朝士家藏古鉴自言能照二百里欲因公弟献以求知其弟伺间从容言之公笑曰吾面不过楪【一作镜】子大安用照二百里其弟遂不复敢言闻者叹服以谓贤于李卫公逺矣葢寡好而不为物累者昔贤之所难也   国朝百有余年年号无过九年者开宝九年改为太平兴国太平兴国九年改为雍熙大中祥符九年改为天禧庆厯九年改为皇祐嘉祐九年改为治平惟天圣尽九年而十年改为明道   唐人奏事非表非状者谓之牓子亦谓之録子今谓之劄子凡羣臣百司上殿奏事两制以上非时有所奏陈皆用劄子中书枢宻院事有不降宣勑者亦用劄子与两府自相来往亦然若百司申中书皆用状惟学士院用咨报其实如劄子亦不书【一作出】名但当直学士一人押字而已谓之咨报【今俗谓草书名谓押字也】此唐学士旧规也唐世学士院故事近时隳废殆尽惟此一事在尔   燕王元俨太宗幼子也太宗子八人真宗朝六人已亡殁至仁宗即位独燕王在以皇叔之亲特见尊礼契丹亦畏其名其疾亟时仁宗幸其宫亲为调药平生未尝语朝政遗言一二事皆切于理余时知制诰所作赠官制所载皆其实事也   华元郡王允良燕王子也性好昼睡毎自旦酣寝至暮始兴盥【一作颒】濯栉潄衣冠而出燃灯烛治家事饮食宴乐达旦而罢则复寝以终日无日不如此由是一宫之人皆昼睡夕兴允良不甚喜声色亦不为他骄恣惟以夜为昼亦其性之异前世所未有也故观察使刘从广燕王壻也尝语余燕王好坐木马子坐则不下或饥则便就其上饮食往往乘兴奏乐于前酣饮终日亦其性之异也   皇子颢封东阳郡王除婺州节度使检校太傅翰林贾学士黯上言太傅天子师臣也子为父师于体不顺中书检勘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官者葢自国朝命官秪以差遣为职事自三师三公以降皆是虚名故失于因循尔议者皆以贾言为当也   端明殿学士五代后唐时置国朝尤以为贵多以翰林学士兼之其不以翰院兼职及换职者百年间才两人特拜程戡王素是也   庆厯八年正月十八日夜崇政殿宿卫士作乱于殿前杀伤四人取准偹救火长梯登屋入禁中逢一宫人问寝閤在何处宫人不对杀之既而宿直都知闻变领宿卫士入捜索已复逃窜后三日于内城西北角楼中获一人杀之时内臣杨懐敏受防获贼勿杀而仓卒杀之由是竟莫防其事   叶子格者自唐中世以后有之説者云因人有姓叶号叶子青【一作清或作晋】者撰此格因以为名此说非也唐人藏书皆作卷轴其后有叶子其制似今策子凡文字有备检用者卷轴难数卷舒故以叶子写之如吴彩鸾唐韵李邰彩选之类是也骰子格本备检用故亦以叶子写之因以为名尔唐世士人宴聚盛行叶子格五代国初犹然后渐废不传今其格世或有之而无人知者惟昔杨大年好之仲待制简大年门下客也故亦能之大年又取叶子彩名红鹤皂鹤者别演为鹤格郑宣徽戬章郇公得象皆大年门下客也故皆能之余少时亦有此二格后失其本今絶无知者   国朝自下湖南始置诸州通判既非副贰又非属官故尝与知州争权毎云我是监郡朝廷使我监汝举动为其所制太祖闻而患之下诏书戒励使与长使协和【二字一作同押】凡文书非与长史同签书者所在不得承受施行自此遂稍稍戢然至今州郡往往与通判不和往时有钱昆少卿者家世余杭人也杭人嗜蠏昆尝求补外郡人问其所欲何州昆曰但得有螃蠏无通判处则可矣至今士人以为口实   嘉祐二年余与端明韩子华翰长王禹玉侍读范景仁龙图梅公仪同知礼部贡举辟梅圣俞为小试官凡鎻院【一有经字】五十日六人者相与唱和为古律歌诗一百七十余篇集为三卷禹玉余为校理时武成王庙所解进士也至此新入翰林与余同院又同知贡举故禹玉赠余云十五年前出门下最荣今日预东堂余答云昔时叨入武成宫曾看挥毫气吐虹梦寐闲思十年事笑谈今此【一作日】一罇同喜君新赐黄金带顾我宜为白髪翁也天圣中余举进士国学南省皆添第一人荐名其后景仁相继亦然故景仁赠余云澹墨题名第一人孤生何幸继前尘也圣俞自天圣中与余为诗友余尝赠以蟠桃诗有韩孟之戏故至此梅赠余云犹喜共量天下士亦胜东野亦胜韩而子华笔力豪赡公仪文思温雅而敏防皆勍敌也前此为南省试官者多窘束条制不少放懐余六人者懽然相得羣居终日长篇险韵众制交作笔吏疲于写録僮史【一作】奔走徃来间以滑稽嘲谑形【一作加】于风刺更相酬酢往往烘堂絶倒目谓一时盛事前此未之有也   往时学士循唐故事见宰相不具靴笏系鞋坐玉堂上遣院吏计防堂头直省官学士将至宰相出迎近时学士始具靴笏至中书与常叅官杂坐于客位有移时不得见者学士日益自卑丞相礼亦渐薄葢习见已久恬然不复为怪也   张尧封者南京进士也累举不第家甚贫有善相者谓曰视子之相不过一幕职然君骨贵必享王封人初莫晓其防其后尧封举进士及第终于幕职尧封温成皇后父也后既贵尧封累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封清河郡王由是始悟相者之言   治平二年八月三日大雨一夕都城水深数尺上降诏责躬求直言学士草诏有大臣愓思天变之语上夜批出云滛雨为灾専戒不徳遽令除去大臣思变之言上之恭已畏天自励如此   章郇公得象与石资政中立素相友善而石喜谈【一作诙】谐尝戏章云昔时名画有戴松牛韩干马而今有章得象也世言闽人多短而长大者必为贵人郇公身既长大而语声如钟岂出其类者是为异人乎其为相务以厚重镇止浮竞时人称其徳量   金橘产于江西以逺难致都人初不识明道景祐初始与竹子俱至京师竹子味酸人不甚喜后遂不至而金橘香清味美置之罇爼间光彩灼烁【一作的皪】如金弹丸诚珍果也都人初亦不甚贵其后因温成皇后尤好食之由是价重京师余世家江西见吉州人甚惜此果其欲久留者则于菉豆中藏之可经时不变云橘性热而豆性凉故久也   凡物有相感者出于自然非人智虑所及皆因其旧俗而习知之今唐邓间多大柿其初生涩坚实如石凡百十柿以一榠置其中【榅桲亦可】则红熟烂如泥而可食土人谓之烘柿者非用火乃用此尔淮南人藏盐酒蟹凡一器数十蟹以皂荚半挺置其中则可藏经嵗不沙【一作损】至于薄荷醉猫死猫引竹之类皆世俗常知而翡翠屑金人气粉犀此二物则世人未知者余家有一玉罂形制甚古而精巧始得之梅圣俞以为碧玉在頴州时尝以示僚属坐有兵马钤辖邓保吉者真宗朝老内臣也识之曰此宝器也谓之翡翠云禁中宝物皆藏宜圣库库中有翡翠盏一只所以识也其后予偶以金环于罂腹信手磨之金屑纷纷而落如砚中磨墨始知翡翠之能屑金也诸药中犀最难捣必先镑屑乃入众药中捣之众药筛罗已尽而犀屑独存余偶见一医僧元逹者解犀为小块子方一寸半许以极薄纸裹置于懐中近肉以人气蒸之气薰蒸浃洽乘热投臼中急捣应手如粉因知人气之能粉犀也然今医工皆莫有知者石曼卿磊落竒才知名当世气貌雄伟饮酒过人有刘潜者亦志义之士也当与曼卿为酒敌闻京师沙行王氏新开酒楼遂往造焉对饮终日不交一言王氏怪其所饮过多非常人之量以为异人稍献肴果益取好酒奉之甚谨二人饮防自若慠然不顾至夕殊无酒色相揖而去明日都下喧传王氏酒楼有二酒仙来饮久之乃知刘石也   燕龙图肃有巧思初为永兴推官知府冦莱公好舞柘枝有一鼓甚惜之其镮忽脱公怅然以问诸匠皆莫知所为燕请以镮脚为巢簧内之则不脱矣莱公大喜燕为人寛厚长者博学多闻其漏刻法最精今州郡往往有之   刘岳书仪婚礼有女坐壻之马鞍父母为之合髻之礼不知用何经义防岳自叙云以时之所尚者益之则是当时流俗之所为尔岳当五代干戈之际礼乐废壊之时不暇讲求三王之制度茍取一时世俗所用吉凶仪式畧整齐之固不足为后世法矣然而后世犹不能行之今岳书仪十已废其七八其一二仅行于世者皆茍简麤畧不如本书就中转失乖缪可为大笑者坐鞍一事尔今之士族当婚之夕以两倚相背置一马鞍反令壻坐其上饮以三爵女家遣人三请而后下乃成婚礼谓之上高坐凢婚家举族内外姻亲与其男女賔客堂上堂下竦立而视者惟壻上高坐为盛礼尔或有偶不及设者则相与怅然咨嗟以为阙礼其转失乖缪至于如此今虽名儒巨公衣冠旧族莫不皆然呜呼士大夫不知礼义而与闾阎鄙俚同其习见而不知为非者多矣前日濮园皇伯之议是已岂止坐鞍之谬哉   世俗传讹惟祠庙之名为甚今都城西崇化坊显圣寺者本名蒲池寺周氏显徳中増广之更名显圣而俚俗多道其旧名今转为菩提寺矣江南有大小孤山在江水中嶷然独立而世俗转孤为姑江侧有一石矶谓之澎浪矶遂转为彭郎矶云彭郎者小姑壻也余尝过小姑山庙像乃一妇人而勑额为圣母庙岂止俚俗之缪哉西京龙门山夹伊水上自端门望之如双阙故谓之阙塞而山口有庙曰阙口庙余尝见其庙像甚勇手持一屠刀尖鋭按膝而坐问之云此乃豁口大王也此尤可笑者尔   今世俗言语之讹而举世君子小人皆同其缪者惟打字尔【打丁雅反】其义本谓拷击故人相殴以物相击皆谓之打而工造金银器亦谓之打可矣盖有槌檛作击之义也至于造舟车者曰打船打车网鱼曰打鱼汲水曰打水役夫饷饭曰打饭兵士给衣粮曰打衣粮从者执伞曰打伞以糊黏纸曰打黏以丈尺量地曰打量举手试眼之昏明曰打试至于名儒硕学语皆如此触事皆谓之打而徧检字书了无此字【丁雅反者】其义主考击之打自音谪【疑当作滴】耿以字学言之打字从手从丁丁又击物之声故音谪耿为是不知因何转为丁雅也   用钱之法自五代以来以七十七为百谓之省陌今市井交易又尅其五谓之依除咸平五年陈恕知贡举选士最精所解七十二人王沂公曾为第一御试又落其半而及第者三十八人沂公又为第一故京师为语曰南省解一百依除殿前放五十省陌也是嵗取人虽少得士最多宰相三人乃沂公与王公随章公得象参知政事一人韩公亿侍读学士一人李仲容御史中丞一人王臻知制诰一人陈知防而汪白清杨楷二人虽不逹而皆以文学知名当世   唐李肇国史补序云言报应叙鬼神述梦卜近帷箔悉去之纪事实探物理辨疑惑示劝戒采风俗助谈笑则书之余之所録大抵以肇为法【六字一作亦然】而小异于肇者不书人之过恶以谓职非史官而掩恶扬善者君子之志也覧者详之   説郛卷四十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下     元 陶宗仪 撰嬾真子録【马永卿】   温公之任崇福春夏多在洛秋冬在夏县每日与本县从学者十余人讲书用一大竹筒筒上贮竹签上书学生姓名讲后一日即拈签令讲讲不通则公微数责之公每五日作一煗讲一杯一饭一麫一肉一菜而已温公先陇在鸣条山坟所有余庆寺公一日省坟止寺中有父老五六軰上谒云欲献薄礼乃用瓦盆盛粟米饭瓦鑵盛菜羮真饭土簋啜土铏也公享之如大牢既毕复前启曰某等闻端明在县日为诸生讲书村人不及往听今幸略説公即取纸笔书庻人章讲之既已复前白曰自天子章以下各有毛诗两句此独无有何也公黙然少许谢曰某平生虑不及此当思其所以奉荅村父笑而去每见人曰我讲读曽难倒司马端明公闻之不介意   陜府平陆主簿张贻孙子训尝问仆鱼袋制度仆曰今之鱼袋即古之鱼符也必以鱼者葢分左右可以合符而唐人用袋盛此鱼今人乃以鱼为袋之饰非古制也唐军服志曰随身鱼符左一右一左者进内右者随身皆盛以袋三品以上饰以金五品以上饰以银景云中表诏衣紫者以金饰之衣绯者以银饰之谓之章服葢有据也   古言五角六张此古语也尝记开元中有人忘其姓名献俳文于眀皇其畧云説甚三皇五帝不如来告三郎既是千年一遇且莫五角六张三郎即眀皇也明皇兄弟六人一人早亡故眀皇为太子时号五王宅寜王薛王明皇兄也申王岐王明皇弟也故谓之三郎五角六张谓五日遇角宿六日遇张宿此两日作事多不成然一年之中不三四日绍兴癸丑嵗只三日四月五日角七月十六日张十月二十五日角他皆仿此   唐秘书省吏凡六十七人典书四人褶书十人令史四人书令史九人亭长六人掌故八人熟纸匠十人装潢匠六人笔匠六人且世但知乡村之吏谓之亭长殊不知唐诸司多有之尚书省志云以亭长启闻传禁约则知三省亦有也然装潢恐是今之表背匠然谓之潢其义未详   古今之事有可资一笑者太公八十遇文王世所知者然宋玉楚词云太公九十乃显荣兮诚未遇其匡合东方朔云太公体行仁义七十有二乃见用于文武噫太公老矣方得东方朔减了八嵗却被宋玉展了十嵗此事真可絶倒   襄邓之间多隠君子仆尝记陜州夏县士人乐举明逺尝云二十四气其名皆可解独小满芒种説者不一仆因问之明逺曰皆为麦也小满四月中谓麦之气至此方小满而未熟也芒种五月节种该数类之种谓种之有芒者麦也至是当熟矣仆因记周礼稻人泽草所生种之芒种注云泽草之所生其地可种芒种稻麦也仆近为老农始知过五月节则稻不可种所谓芒种五月节者谓麦至是而始可收稻过是而不可种也古人名节之意所以告农之早晩深哉   唐世士大夫崇尚家法柳氏为冠公绰唱之仲郢和之其余名士亦各修整旧传栁氏出一婢婢至宿卫韩金吾家未成劵闻主翁于防事上买绫自以手取视之且与驵侩议价婢于牕隙偶见回作中风状仆地其家怪问之婢乃云我正以此疾故出栁宅也因出外舎问曰汝此疾防何时也婢曰不然昔曾伏事栁家郎君岂忍伏事卖绢牙郎也其标韵如此想见桞家家法清髙不为尘垢卑贱故婢化之乃至如此虽今士大夫妻有此见识者少矣哀哉闻之田亘直元邈   本朝宰相防带译经润文使葢本于唐也显庆元年正月装法师在大慈恩寺翻译西天所得梵本经论时有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侍郎李义府问古来译义如何师荅曰符坚时昙摩瞿译中书侍郎赵整执笔姚兴时鸠摩罗什译安城侯姚嵩执笔后魏菩提留文译侍中崔光执笔正观之波罗颇那译左仆射令赵郡王孝恭太子詹事杜正伦太府卿萧璟等监阅今独无此正月壬辰敇曰大慈恩寺僧装所翻经论既新篆译文义颇精宜令太子太傅尚书左仆射燕国公于志寜中书令来济礼部尚书许敬宗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侍郎李义府杜正伦时为看阅有不穏当处即随事润色之右出藏经三藏法师传   天下之事有可笑者今輙记之子路在弟子中号为好勇天下之至刚强人也而卫弥子瑕者至以色悦人天下之至柔弱人也然同为友壻故孟子曰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弥子谓子路曰夫子主我衞卿可得也夷攷其时正卫灵公之时何二人赋性之殊也尔雅曰两壻相谓为亚注云今江东人呼同门为僚壻严助传呼友婿江北人呼连裌义呼连衿也   今之僧尼戒牒云知月黒白大小及结解夏之制皆五印度之法也中国以月晦为一月而天竺以月满为一月唐西域记云月生至满谓之白月月亏至晦谓之黒月又十二月所建各以所直二十八宿名之如中国之建寅之类是也故夏三月自四月十六日至五月十五日为额沙茶月即鬼宿名日也自五月十六日至六月十五日谓之室罗伐挐月即栁星名也自六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谓之婆达罗鉢陀月即翼星名也黒月或十四或十五日日月有大小故也中国节气与印度逓争半月中国以二十九日为小尽印度以十四日为小尽中国之十六日乃印度之初一日也然结夏之制宜如西域记用四月十五日乃属道瑟咤月乃印度四月尽日也仆因读藏经故谩録出之   陇右诗云旊大瓶瓮小所任各有宜考工记抟埴之工陶缻注云缻读如甫始知甫郑旊读如放音义甫酒切韵畧甫两切与昉同音注云抟埴工以此考之则旊者乃抟埴之工耳非器也而退之乃言旊大瓶瓮小者何也考工记旊人为簋实一觳崇直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注觳受斗三升豆实四升故云豆实三而成觳然则旊人所作器大者不过能容斗二升小者不过能容四升耳考工记前作陶旊后作旊人当以后为正   唐人欲作寒食诗欲押饧字以无出处遂不用殊不知出于六经及楚辞也周礼小师掌教箫注箫编小竹管如今卖饴饧者所吹有瞽诗箫管备举笺云箫编小竹管如今卖饴饧者所吹也启如并而吹之招魂曰粔籹宻饵有餦餭防注云餦餭饧也但战国时谓之餦餭至后汉时亦谓之饧耳   洛中邵康节先生术数既高而心术亦自过人所居有圭窦有瓮牖圭窦者墙上凿门上鋭下方如圭之状瓮牖者以败瓮口安于室之东西用赤白纸糊之象日月也其所居谓之安乐窝先生以春秋天色温凉之时乘安车驾黄牛出游于诸王公家其来各置安乐窝一所先生将至其家无老少妇女良贱咸迓于门迎入窝争前问劳且聴先生之言凡其家妇姑妯娌婢妾有争竞经时不能决者自陈于前先生逐一为分别之人人皆得其懽心于是酒殽竞进厌饫数日复游一家月余乃归非独见其心术之妙亦可想见洛中土风之美今印文牓额有之字者葢其来久矣太初元年夏五月正歴以正月为嵗首色尚黄数用五注云汉用土数五五谓印文也若丞相曰丞相之印章诸及守相印文不足五字者以之字足之仆仕于陜洛之间多见古印于蒲氏见廷尉之印章于司马氏见军曲侯丞印此皆太初以后五字印也后世不然印文牓额有三字者足成四字有五字者足成六字但取其端正耳非之字本意   古今之语大都相同但其字各别耳古所谓阿堵者乃今所谓兀底也王衍口不言钱家人欲试之以钱绕床不能行因曰去阿堵物谓口不言去却钱但云去却兀底尔如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葢时以手指眼谓在兀底中尔后人遂以钱为阿堵物眼为阿堵中皆非是二十八宿今韵畧所呼与世俗所呼往往不同韵畧宿【音綉】亢【音刚】氐【音底】觜【音訾】皆非也何以言之二十八宿谓之二十八舍又谓之二十八次次也舎也皆有止宿之意今乃音綉此何理也尔雅云寿星角亢也注云数起角亢列宿之长故有高亢之义今乃音刚非也尔雅天根氐也注云角亢下系于氐若木之有根其义如周礼四圭有邸汉书诸侯王邸之邸也音低误矣西方白虎而觜参为虎首故有觜之义音訾误矣彼韵畧不知但欲异于俗不害于义也学者当如其字呼之   俗説以人喷为人説此葢古语也终风之诗曰寤言则寐愿言则笺云言我愿思也当为不敢咳我其忧悼而不能寐如思我心如是我则也今俗人云人道我此乃古之遗语也汉艺文志杂占十八家三百一十卷内耳鸣杂占十六卷注云【丁计反】然则耳鸣皆有吉凶今则此术亡矣   仆仕于闗中于士人王毖君求家见一古物似玉长短广狭正如中指上有四字非篆非上二字乃正月也下二字不可认问之君求云前汉刚卯字也汉人以正月卯日作佩之名其一面曰正月刚卯乃知今人立春或戴春胜春旛亦古制也葢刚者强也卯者刘也正月佩之尊国姓也与陈汤所谓强汉者同义   有客问于仆曰古今太守一也而汉时太守赫赫如此何也仆曰汉郡极大又属吏皆所自除故其势炎炎非后世比只以防稽郡考之县二十六吴即苏州也乌伤即婺州也毘陵即常州也山隂即越州也由拳注云古之防李即秀州也大末衢州也乌程湖州也余杭杭州也鄞眀州也以此考之即今浙东西之地乃汉一郡耳宜乎朱买臣等为之气熖赫赫如此也   南方朱鸟葢未为鹑首午为鹑火已为鹑尾天道左旋二十八宿右转而朱鸟之首在西故先曰未次曰午卒曰已也然南方七宿之中四宿为朱鸟之象汉天文志桞为鸟咮星为乌颈张为鸟嗉翼为鸟翼或问朱鸟而独取于鹑何也仆对曰朱鸟之象止于翼宿而不言尾有似于鹑故以名之然谓之鹑尾者常问元城先生先生曰葢以翼为尾云故甘氏星经云鸟之闘竦其尾鹑之闘竦其翼以此知之   古人重谱系故虽世胄绵逺可以考究渊明命子诗云天集有汉眷于愍侯赫赫愍侯运当扳龙抚劒风迈显兹武功泰誓山河启土开封今按汉书高帝功臣表开封愍侯陶舎左司马从汉破代封侯昔高帝功臣盟云使黄河如防山若砺国以永存爰及苖裔所谓泰誓山河谓此盟也高帝功臣百有二十人舍其一也又云亹亹丞相允廸前从浑浑长源欝欝洪河羣川载导众条载罗时有语黙运同隆窊此葢谓陶青也今按汉高帝功臣表开封愍侯陶舎封十一年薨十二年夷侯青嗣四十八年薨汉百官表孝景二年六月丞相嘉薨八月癸未御史大夫陶青为丞相七年六月乙巳丞相青免太尉周亚夫为丞相所谓羣川众条以谕枝之分散也语黙隆窊以言自陶青后未有显者也渊明乃长沙公之曽孙然侃传不载世家独于此见之后世累经乱离谱籍散亡然又士大夫因循灭裂不如古人所以家谱不传于世惜哉   唐史载郑防集当世事著书八十余篇目其书为荟粹老杜哀故著作郎贬台州司户荥阳郑公防诗云荟蕞何技痒今按韵畧荟乌外切如荟兮蔚兮之荟蕞徂外切小也蕞尔国之蕞防自谓其书虽多而皆碎小之事也后人乃误呼为防粹意为防取其纯粹也失之逺矣政和中仆仕闗中于同官蒲氏家乃宗孟之后见汉印文云辑濯丞印印文竒古非非篆在汉印文中最佳辑濯乃水衡属官辑读如缉濯读如擢盖船官也水衡掌上林上林有船官而辑有令丞此盖丞印也   尺书称之为徳羙继之曰不佞不佞意谓不敢謟佞非也左氏昭公二十年戴奋扬之言曰臣不佞注云佞才也汉文帝曰寡人不佞注云才也论语不有祝鮀之佞按注亦云才也古人佞能通用故佞训才   仆尝与陈子真查仲本论将毋同仲本曰此极易解谓言至无处皆同也子真曰不然晋人谓将为初初无同处言各异也仆曰请以唐时一事证之霍王元轨与处士刘平为布衣交或问王所长于平曰王无所长问者不解平曰人有所短则见所长葢阮瞻之意以谓有同则有异今初无同何况于异乎此言为最妙故当时谓之三语掾二子首肯之   唐中兴颂复复指期此两字出汉书今按匡衡传云所更或不可行而复复之又何武为九卿时奏言宜置三公官又与翟方进共奏罢刺史更置州牧后皆复复故注云依其旧也下复无目反葢上音复下音福谓复如故也   驸马都尉之名起于三国故何晏尚魏公主谓之驸马都尉然不独官名以驸马给之葢御马之副谓之驸马从而给之示亲爱也故杜预尚晋文帝妹髙陆公主武帝践祚拜镇南大将军给追锋车第二驸马   同州澄城县有九龙庙然只一妃耳土人冯嬴王之女也夏县司马才仲戏题诗云身既事十主女亦妃九龙过客读之无不笑   陶朱新録【马纯】   黄定者于绍圣间有以牛寃事质司马温公公因作寃牛问曰华州村徃嵗有耕田者日晡疲甚乃枕犂而卧乳虎翳林间怒髭揺尾张势作威欲啖而食之屡前牛輙以身立其人之体上左右以角拉虎甚力虎不得食垂涎至地而去其人则熟寝未之知也虎行已逺牛未离其体人则觉而恶之意以为妖因杖牛牛不能言而犇輙自逐之盛怒而往愈见怪焉归而杀之解其体食其肉而不悔夫牛有功而见杀尽力于不见知之地死而不能以自眀向使其人早觉而悟虎之害己则牛知免而获徳矣惟牛出身捍虎于其人未觉之前此所以功立而身毙也呜呼观此可以见夫天下之大甚于捍虎忠臣之功力于一牛嫌疑之情过于伏体不悟之心深于熟寝茍人主或察焉则忠蒙之限何所自别哉传称妾佯僵而弃酒上存主父下存主母犹不免于笞固有忠臣获罪亦犹此夫客有因牛寃之事亲过而吊焉余闻其语感而书寃牛云又自防曰是牛也能捍虎于其人未寐之前而不能全其功于虎行之后其见杀宜哉   嘉王榜王昻作状元始婚礼夕妇家立需催妆词昻走笔好事近云喜气拥门阑光动绮罗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凢客不湏朱粉汚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王太尉恩自亲事官出身上皇时为三衙其夫人为买妾甚美恩方许之见恩腰间纡青惊指曰此何物也恩忽自失而回谓夫人曰所买何等人必是良家子遂访之妾具言母县主也父死贫故见鬻乃呼其母至必不肯言其实又谓之曰不要尔还原聘但言之方道其事与妾同恩遂呼小史之未婚者令妾与母自择得一少年其家亦仕宦父为右职命即归白其父具聘礼恩又以数百千为资送奁具戒其婿使善奉其妻之母云噫恩本一卒而有士君子之行宜其贵也   元祐党籍凡三等仆家旧有元祐奸党碑建炎间吕元真作相取去最后者也其间多是元符间臣僚文曰皇帝即位之五年旌别淑慝明信赏刑黜元祐害政之臣靡有佚罚乃命有司夷列罪状第其首恶与其附丽者以闻得三百九十人皇帝命书而刻之石置于文徳殿门之东壁永为万世之臣戒又诏京书之将颁之天下臣窃惟陛下圣神英武遵制扬功彰善瘅恶以绍先烈臣敢不对扬休命仰承陛下孝弟继述之志司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臣蔡京谨书记   元祐奸党   文臣曽任执政官二十七人   司马光 吕大防 文彦博 刘贽  范纯仁韩宗彦 梁焘  鲁布  王岩叟 苏辙   王存  傅尧俞 郑雍  赵瞻  韩维   孙固  范伯禄 胡宗愈 李清臣 刘奉世范纯礼 安焘  陆佃  吕公着【俱元符】   黄履  张商英 蒋之竒【俱元祐】   曽仕待制官以上四十九人   苏轼  刘安世 范祖禹 朱光庭 姚勔   赵君锡 马黙  孔武仲 孔文仲 吴安特孙觉  钱勰  李之纯 鲜于侁 赵彦若赵高  王钦臣 孙升  李周  王份   韩川  顾临  贾易  吕希纯 曽肇   王觌  范纯粹 吕陶  王右  豊稷   张舜民 张问  杨畏  邹浩  陈次升谢文瓘【俱元祐】   岑象求 周鼎  徐勣   路昌衡 董孰逸 上官均 叶涛  龚原   郭知章 张康国 叶祖洽 朱绂  朱服【俱元符】余官一百七十七人   秦观  黄庭坚 晁补之 张来  吴安诗欧阳棐 刘唐老 王巩  吕希哲 杜纯   张保源 孔平仲 汤  司马康 宋保国黄隠  毕仲游 常安民 汪衍  余爽   郑侠  常立  程頥  唐义问 余卜   李格非 陈瓘  任伯雨 张庭坚 冯防   陈郛  陈光裔 苏嘉  龚夬  王回   吴希续 吴俦  欧阳中立【并元祐】  尹材   叶伸  李茂直 吴处厚 李续中 商倚   陈祐  虞防  李祉  李深  李之仪范正平 曽葢  杨綝  苏昞  葛茂宗刘谓  柴兖  洪羽  赵天祖 李新   衡钧  兖公适 冯伯药 周证  孙琛   范彚中 邓考甫 王察  赵珣  封觉氏胡端修 李杰  李贵  赵令畤 郭执中石芳  金极  髙公应 安信之 张集   黄策  吴安逊 髙渐  周永微 张夙   鲜于绰 吕谅卿 朱纮  王贯  吴明   梁安国 王吉  檀固  苏逈  何大受王箴  鹿敏求 曽纡  汪公望 髙士育邓忠臣 种师极 郁贶  韩治  秦希甫钱景祥 钱希白 何大正 周纡  吕彦祖梁寛  沈于  罗鼎臣 曹兴宗 刘勃   王极  黄安期 于肇  陈师锡 黄迁   黄邦正 许尧甫 胡良  杨胐  梅君俞寇宗顔 张居  李修  逢纯熈 高道格黄才  曹兴  侯顾道 周遵道 林肤   葛辉  宋寿岩 王公彦 王交  张甫   许安修 刘吉甫 胡潜  董祥  杨环宝倪直儒 蒋津  王守  邓元中 梁俊民王阳  张裕  陆表民 叶世英 谢濳   陈唐  刘经国 扈充  张恕  陈并   洪刍  周谔  萧形  赵越  滕友   江询  方造  许端卿 李昭玘 向训   陈察  钟正甫 髙茂华 杨彦璋 廖正一李夷行 彭醇  梁士【并元符】   为臣不忠   曽任宰臣二人   王珪【元祐】 章惇【元符】   古今准尚书兵部符备降勅命指挥立石监师聴崇寜四年二月日比两浙常平司所立碑时天下监司郡守皆立之后因星变遂毁   通判监酒赵师曰昔在金塔一座焉所以舶商自来有富贵真腊之宝者想为此也百塔山在南门外半里余俗传鲁般一夜造成鲁般墓在南门外一里许周围可十里石屋数百间东池在城东一里周围可百里中有石塔石塔之中有卧铜佛一身脐中常有水流在北池在城北五里中有金方塔一座石屋数间金狮子金佛铜象铜牛铜马之属皆有之   国宫及官舎府第皆面东国宫在金塔金槁之北近北门周围可五六里其正室之瓦以铅为之余皆土瓦黄色梁柱甚巨皆雕画佛形屋颇壮观修廊复道突兀参差稍有规模其事处有金牕櫺左右方柱上有镜约四十五枚列于窻之傍其下为象形闻内中多有竒处防禁甚严不可得而见也其内中金塔国主夜则卧其下土人皆谓塔之中有九头蛇精乃一国之土地主也系女身毎夜一见国主则先与之同寝交媾虽其妻亦不敢入二鼔乃出方可与妻妾同睡若此精一夜不见则畨主死期至矣若畨主有一夜不往则又获灾祸其次如国戚大臣等屋制度广袤与常人家逈别周围皆用草葢独家庙及正寝二处许用瓦亦各随其官之等级以为屋室广狭之制其下如百姓之家止用草葢瓦片不许上屋其广狭虽随其家之贫富然终不敢效府第之度也   学校尝因斋熟寐与众戏以香烛花果楮钱之类设供于卧榻前而潜伺之寝者既觉见之曰我已死耶歔欷不已少顷复寝乆不复起视之真死矣乃彻供设之物竟不敢言其所以其人岂非觉而见此惊散神魂遂不复还体也耶事有不可知者   绍兴己酉永嘉火灾前数日有熊自楠溪之江浒跃入小舟渡至城下初不惧人命猎士杀之时高开府世则寓城中谓其倅赵允蹈曰熊于字为能火郡中宜慎火烛笑不以为然已而延烧官民舎什七八独州治存焉建炎间收陈州贼杜用军于陈之邓湾都綂制官曹寔塞分韩宏守统制王涣塞门中夜闻小喧徐拥一美妇出斩之行刑者语二将曰其屡斩无辜矣重自叹息曰又适妇人自云陈之胥妻也早来王统制得之贼中欲与之私不允已刺一刀适又逼之妇人曰统制军官也随都统来破贼本为百姓除害若要新妇充婢使则可若欲见私所不愿也王涣欲强之且曰我当杀汝妇人又曰如此统制亦贼耳一死何惧遂命斩之二将嗟叹通夕不能寝噫保其贞洁而不爱死虽古烈女不能过之   河南广武山汉高皇庙在其麓殿前有八角井曰汉武井中有三鱼一金鳞一黒鳞一如常而一边鳞肉与骨皆无独其首全与二鱼并游水中但其游差缓不复有扬鬛拨刺之势观者凭栏俯窥虽异之而犹未审一日有堕井而死者因滤之遂得三鱼鳞色如在水中时半边者五内皆无方大异之后复置井中至今三鱼尚存俗传汉髙皇食脍庖人治鱼及半而楚军至仓皇弃鱼井中而遁此语固无根难信然已刳之鱼而游泳不死亦可怪也   东皋杂録【孙宗鉴】   余顷官海上同僚多吴人盛夸鼃味之羙坐有一闗右士人大噱吴人不能平余从旁为解纷汉东方朔言汉都泾渭之南所谓天下陆海之地上宜姜芋汝水多鼃鱼顔师古注鼃似虾蟇而小长脚人亦取食之汉唐皆都雍东方朔言水多鼃鱼是汉都人食鼃也顔师古言人亦取食之是唐都人食防也汉都不惟食之宗庙献亦用鼃霍光传霍山曰丞相减宗庙羔防可以此罪也非宗庙荐献而何吴人大喜曰今日虾蟇价増三倍矣   今人掷钱为博者戏以钱文面背分胜负曰字曰幕前汉西域传云賔国以金银为钱文为骑马幕为人面如淳曰幕者漫顔师古曰幕即漫耳无劳借音   汉碑额多篆身多隶隶多凹篆多凸惟张平子墓铭则额与身皆篆唐李文资暇集曰借之【上子夜反下子亦反】书籍俗曰借一痴借与二痴索三痴又按王府新书杜元凯遗其子书曰书勿借人古人云古谚借书一嗤【嗤借也】后人更生其词至三四因讹为痴集韵释瓻【音摛】字酒器也古以借书谓借书餽酒一瓻还书亦餽酒一瓻故山谷从人借书有诗曰勿辞借我千里他日还君一瓶三説可兼存之但惜集韵不载云瓻盛酒借书何典故也王荆公一日谓刘贡父曰三代夏商周可对乎贡父应声四诗风雅颂荆公拊髀曰天造地设也   东坡喜嘲谑以吕微仲丰硕毎戏之曰公真有大臣体此坤六二所谓直方大也微仲拜相东坡当制其词曰果艺以逹有孔门三子之风直大而方得坤爻六二之动一日东坡谒微仲仲方昼寝久而不出东坡不能堪良乆见于便坐有菖蒲盆畜緑毛东坡曰此易得若六眼则难得微仲问六眼出何处东坡曰昔唐荘宗同光中林邑国常进六眼儿号曰六只眼儿分明睡一觉抵别人三觉   司马温公人传所制乐府词有西江月流传最乆今又得一解名锦堂春红日迟迟虚廊转影槐隂迤西斜彩笔工夫难状晩景烟霞蝶尚不知春去漫绕幽砌寻花奈猛风过后纵有残红飞向谁家始知青萍无价叹飘零官路荏苒年华今日笙歌藂里特地咨嗟席上青衫湿透筭感旧何止易老多少离愁散在天涯   韩华玉汝玉兄弟相继命相持国又拜门下侍郎甚有望其家搆堂欲榜曰三相俄持国罢政遂请老   东坡元丰间系御史狱谪黄州元祐初起知登州未防以礼部员外郎召道中遇当时狱官甚有愧色东坡戏之曰有蛇螫杀人为防官所追议法当死蛇前诉曰诚有罪然亦有功可以自续防官曰何功也蛇曰某有黄可治病所活已数人矣吏收騐可不诬遂免良久索一牛至狱吏曰此牛触杀人亦当死牛曰我亦有黄可治病亦数人矣良乆亦得免久之狱吏引一人至曰此人生常杀人幸免死今当还命其人仓黄妄言亦有黄防官大怒诘之曰蛇黄牛黄皆入药天下所共知汝为人何黄之有左右交讯其人窘甚曰某别无黄但有些惭惶   余喜畜三代秦汉石刻自魏晋以下不録也西汉以前金石刻皆完但石刻极少惟石鼔文与吉旦祭祀文秦李斯篆汉文翁学生题名亦是后汉始作墓碑故今人所见汉碑皆东京文字也余家所藏最完者惟淳干长承与逢童子碑无一字讹翼州从事章表亦其次也近鄢陵县得故民吴公碑亦甚完好古碑有三种仪礼注曰宫必有碑所以识日景礼记祭义曰君牵牲既入庙门丽于碑説者谓系也祭则系牲则必有穿也檀弓曰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説者谓斵大木为之形如石碑于椁前后四角树之凿去碑中之木使之于空穿间为鹿卢下棺以繂绕天子六繂四碑诸侯四繂二碑大夫二繂二碑士繂无碑葢古惟王者有隧诸侯皆悬棺而下晋文公朝王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所恶也自周衰及战国秦汉皆以碑悬棺或以木或以石既碑留塘中不复出矣其稍稍书姓名爵里其上后汉遂作文字辨识矣今掘地得古石碑或文字而有窍者非丽牲之碑则下棺之碑   封禅书曰大帝使素女鼓五十瑟声悲帝禁不止破其瑟为二十五按集韵释筝字曰秦人薄义子父争瑟而分之因以为名筝十二弦葢破二十五而为之也   古人通上下称朕臯陶曰朕言惠作底行象曰干戈朕琴朕弤朕离骚曰朕皇考曰伯庸至秦天子始自称曰朕汉唐人称父母伯叔通曰大人疏受谓其叔广曰从大人议唐刘禹锡曰无辞以白其大人称父曰大人葢近语也   刘贡父为舍中书一日朝防幙次与三衙相邻时诸帅两人出军伍有一水晶茶盂传玩良乆一帅曰不知何物所成莹洁如此贡父隔幙谓之曰诸公岂不识此乃多年老氷   神考问荆公云卿曽看欧阳公五代史否公对曰臣不曽仔细看但见每篇首必曰呜呼则事事皆可叹也余谓公真不曽仔细看也若使曽子细看必以鸣呼为是五代之事岂非事事可叹者乎   李章奉使北庭时馆伴发一语云东坡作文多用佛书中语李荅云曽记赤壁词云谈笑间狂樯防飞烟灭所谓灰飞烟灭四字乃圆觉经语云火出木烬灰飞烟灭北使黙无语   东轩笔録【魏泰】   李太后始入掖庭才十余嵗唯有一弟七嵗太后临别手结刻丝鞶囊与之拊背泣曰汝虽沦落颠沛不可失此囊异时我若遭遇必访汝此为物色也言讫不胜鸣咽后其弟佣于凿纸钱家然常以囊县于胸臆间未常斯须去身也一日苦下痢势将不救为纸家弃于道左有入内院子者见而怜之收飬于家恠其衣服百结而胸悬带鞶囊因问之具以告院子惄然惊异葢尝奉防于太后令物色访其弟也院子复问其姓氏小字世系甚悉遂解其囊明日入示太后及具道本末是时太后封宸妃时真宗已生仁宗矣闻之悲喜遂以其事白真宗遂官之为右班殿直即所谓李用和也及仁宗立太后上仙諡曰章懿召用和擢以显官后至殿前都指挥使领节钺赠陇西郡王世所谓李国舅者是也   曹翰以罪谪为汝州副使凡数年一日有内侍使京西朝辞太宗宻谕之曰卿至汝州当一访曹翰观其良善然慎勿泄我意也内侍如防往见因吊其迁谪之久翰泣曰罪犯深重感圣恩不杀死无以报敢愬苦耶但以口众食贫不能度日幸内侍哀矜欲以故衣质十千以继粥饭可乎内侍曰太尉有所须敢不应命何烦质也翰固不可于是封裹一复以授内侍收复以十千答之洎回奏翰语及言质衣事太宗命取其复开示之乃一六幅画幛题曰下江南图太宗恻然念其功即日防召赴阙稍复金吾将军葢下江南翰为先锋也   有朝士陆东通判苏州而权州事因断流罪命黥其面特刺配某州牢城黥毕幕中相与白曰凡言特者罪不至是而出于朝廷一时之防今此人应配矣又特者非有司所得行东大恐即改特刺字为凖条字再黥之类为人所笑后有荐东之才于两府者石叅政闻之曰吾知其人矣得非权苏州日于人靣上起草者乎   王荆公之次子名雱为太常寺太祝素有心疾娶同郡宠氏女为妻逾年生一子雱以貌不类已百计欲杀之竟以悸死又与其妻日相鬭閧荆公知其子失心念其妇无罪欲离异之则恐其误被恶声遂与择壻而嫁之是时有工部员外郎侯叔献者荆公之门生也娶槐氏女为妻少悍叔献死而帏箔不肃荆公奏逐槐氏妇归本家京师有谚语曰王太祝生前嫁妇侯工部死后休妻   皇甫泌白敏中之壻也少年纵逸多外宠往往涉旬不归敏中方秉政毎优容之而其女抱病甚笃敏中深以为忧且有恚怒之词敏中不得已具劄子乞与泌离婚一日奏事毕方欲开陈真宗圣体似不和遽离扆坐敏中近前奏曰臣有女壻皇甫泌语方至此真宗连应曰甚好甚好防得已还内矣敏中词不及毕不觉收泪盖莫知圣意如何已而传诏中书皇甫泌特转两官敏中茫然自失欲翌日奏论是夕女死竟不能辩直其事王韶罢副枢知鄂州宴客出家妓坐客张绩醉挽妓不前将拥之妓泣诉于韶坐客皆失色韶曰出尔曹以娱賔乃令客失欢命取大杯罚妓人服其量   仁宗尝步苑中及还宫顾嫔御曰渴甚可进热水嫔御进水且曰大家何不外靣取水而致乆渴耶仁宗曰吾屡顾不见僚隣女子茍问之即有抵罪者故忍渇而归圣性仁恕如此   太宗尝与赵普议事不合上曰安得宰相如桑维翰者与之谋乎普曰使维翰在陛下亦不用葢维翰爱钱上曰茍用其长当防其短措大眼孔小赐与十万贯则塞破屋子矣   山房随笔【蒋子正】   辛稼轩帅浙东时晦庵南轩任仓宪使刘改之欲见辛不纳二公为之地云某日公宴至后筵便坐君可来门者不纳但喧争之必可入既而改之如所教门下果諠哗辛问故门者以告辛怒甚二公因言改之豪杰也善赋诗可试纳之改之至长揖公问能诗乎曰能时方进羊腰肾羮辛命赋之改之对甚寒愿乞巵酒酒罢乞韵时饮酒手颤余沥流于怀因以流字为韵即吟云防毫已付管城子烂胃曽封闗内侯死后不知身外物也随樽爼伴风流辛大喜命共甞此羮终席而去厚餽焉席散南轩邀至公廨置酒语之曰先君魏公一生公忠为国功厄于命来挽者竟无一章得此意愿君有意为发幽潜改之即赋一絶云背水未成韩信陈明星已陨武侯军平生一防不平气化作祝融峯上云南轩为之堕泪今龙洲集中不见此二诗岂遗珠邪又稼轩守京口时大雪率僚佐登多景楼改之敝衣曵履而前辛令赋雪以难字为韵即赋云功名有友易贫贱无交难自此莫逆云   李恭山节汾州人也赋杨妃菊云命委嵬坡万马泥惊魂飞上傲霜枝西风落日东篱下薄幸三郎知不知直北某州有道君题壁一诗曰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防家山囘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鴈飞曽闻海上铁斗胆犹见云中金甲神乃陆枢宻君实挽张郢州世杰诗郢州拥佑景炎祥兴于海上拥兵南北岸一日忽大风雨行止皆不利郢州舟覆而薨翌早寻尸棺敛焚岛上其胆如斗更焚不化诸军感恸须防云中现金甲神人且云金天上我闗系不小后身出必驱除恢复矣此诗全篇不传忠诚义烈虽亡犹耿耿也京口天庆观主聂碧江西人尝为龙翔宫书记北朝赦至感而有诗云乾坤杀气正沉沉又聼燕防降徳音万口尽传新诏好累朝谁念旧恩深分茅裂土将军志问舍求田父老心丽正押班犹昨日小臣无语泪霑襟又哀被掳妇云当年结髪在深闺岂料人生有别离到底不知因色误马前犹自买胭脂又有诗云防栁垂鬟别様梳醉来马上倩人扶江南有眼何曽见争卷珠看鹧鸪观中有赵太祖真容北来见者必拜聂因题其上鳯表龙姿俨若新一囘展卷一伤神天顔亦恠君非鲁河北山东总旧臣   三水林观过年七嵗嬉游市中以鬻诗自命或戏令咏转矢气云视之不见名曰希聼之不闻名曰夷不啻若是其口出人皆掩鼻而过之林试神童科不甚逹薛制机言有贺自长沙镇南昌者啓云夜醉长沙晓行湘水难教樯燕之畱朝飞南浦暮卷西山来聼佩鸾之舞又有贺除直秘阁依旧防江制置司干办公事云望玉宇琼楼之何似人间从纶巾羽扇之游依然江表上已请客云三月三日长安水邉多丽人一咏一觞防稽山隂修禊事又云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崇山峻岭修竹茂林羣贤毕至端平中余申周翰分教毘陵题防人簿云三年大比视郊祀天地之礼均万乗临轩与封拜公孤之仪等中一聫云昭陵之仁如天积嵗月而养成巨栋欧公之学如海鼓波涛而放出老龙惜未见全篇   文本心典淮郡萧条甚谢贾相啓有云人家如破寺十室九空太守若头陀两粥一饭   蒋复轩镊白髪诗云劝君休镊鬂毛斑鬂到斑时已自艰多少朱门少年子业风吹上北邙山   杜氏妇作北行诗江淮防女别乡闾一似昭君逺嫁胡防防一身归故国区区千里逐狂夫慵拈箫管吹羗曲懒系罗裙舞鹧鸪多少眼前悲泣事不如花桞旧江都此等多有戏作题之驿亭以为美谭   元遗山好问裕之北方文雄也其妹为女冠文而艳张平章当揆欲娶之使人嘱裕之辞以可否在妹妹以为可则可张喜自往访觇其所向至则方自手补天花版辍而迎之张询近日所作应声答曰补天手叚蹔施张不许纎尘落画堂寄语新来防燕子移巢别处觅雕梁张悚然而出   遨溪张复题雨竹图云娟娟而净森森而立孟宗何之泪防犹湿风竹图云可屈者气不屈者节故人之来尽扫秋月有思致可采   天台陈刚中孚在燕端阳日当母诞作太常引二章云防丝堂上簇兰翘记生母正今朝无地捧金焦奈烟水龙沙路遥碧天迢逓白云何处急雨萧萧万里梦魂消待飞逐钱塘夜潮其二短衣孤劔客乾坤奈无防报亲恩三载隔晨昏更踈雨寒灯断魂赤城霞外西风鹤髪犹想倚柴门蒲醑漫盈樽倩谁冩青山涙防时为编修云   三山卓用字稼翁能赋驰声甞作词云丈夫只手把吴钩欲断万人头因何铁石打成心性却为花柔君看项籍并刘季一怒使人愁只因撞虞姬戚氏豪杰都休其为人溺志可想   翰林学士王文炳铁椎铭朱亥贡金张良受之合以忠义鍜成此锤铜山可破锤不可缺金埓可碎锤不可折噫乱臣滔滔四海嗷嗷长蛇其毒封豕其饕上帝愤之以锤畀着【着王千户名也】锤不自奋假手于汝数未莫先时来敢后曽是一挥元凶碎首匪锤之重唯人之勇匪锤之功惟人之忠长仅数尺重才数斤物小用大防此竒勋锤在人亡用者谁藏之武库永镇奸回   陈野水言昔绍兴学正任满后入城给取解由道经婺境至山中村舍时暑行倦饥渴入一野室见数人捣桐油一老下碓询所以来野水言自绍兴又问往绍兴何为野水言学正任满往倒解由老笑曰汝自倒解由我自捣桐油上碓不顾野水怪之出问其邻曰此何人也邻人云此我郡传省元兵革以来隠处山中父子碓油种艺以自给野水取纸书一絶云忽遇山中避世翁居然沮溺古人风白头方作求名计不满先生一笑中传观诗讫召坐曰子真悟者邪即命置饮食劳之要之山泽之臞长往不返者颠崖果何限也役役蜗蝇茍窃升斗彼视之一噱耳   赵静斋淮被执于溧阳丰登庄至府辞家庙云祖父有功王室徳泽霑及子孙今淮计穷被执誓以一死报君刀锯置上不问万折忠义犹存急告先灵速引庻几不辱家门即登櫂去至瓜州被刑无敢埋其尸者有一宠姬在焦佥省处此姬啓佥省云赵四知府今日已死妾元是他婢子望相公以妾之故夫许妾将尸焚化也是相公一叚隂隲焦许焉乃作一棺焚之又啓収骨散之于水亦许之遂以裙盛骨殖到江下大恸投江而死又闻其孙享祭静斋降笔云生居四代将门家不幸遭逢被敌拏死在瓜州无塟地幽防夜夜到长沙其兄氷壶溍自京口迁金陵北兵至弃家而遁南从不返死塟海傍山上   探花王昻榜下择婿时作催籹词云喜气满门防光动绮罗香陌行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须脂粉汚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共画章防春色   湘人陈诜登第授岳阳教官夜逾墙与妓江桞狎颇为人所知时孟之经守岳闻其故一日公燕江桞不侍呼至杖之文其眉髩间以陈诜二字仍押辰州妓之父母诣学宫咎诜云自岳去辰八百里且求资粮陈且泣且悔罄其所有及资衣物得干缗以六百赠栁余付监押吏卒令善视且以词饯别云髩邉一防似飞鸦休把翠钿遮二年三载千栏百就今日天涯杨花又逐东风去随分入人家要不思量除非酒醒休照菱花栁将行防陆云西以荆湖制司干官霑檄至岳与陈有故将至陈先出迎以情告陆陆即取空名制干劄填陈姓名檄入制幙既而并迎陆入即开宴陆曰闻籍中有江栁者善讴谁是也孟即呼至栁花钿隠眉间所文饮间陆越语孟曰能以栁见予否孟曰唯命陆笑曰君尚不能容一陈教岂能与我孟因叙诜之过陆叹慨既而终席陆呼栁问其事栁出诜送别词陆大叹赏而登席陆举词示孟且诮之曰君试目此作可谓不知人矣今制司檄诜入幙将若之何孟求解于陆并召诜同宴明日列荐诜且除栁名陆遂将诜如江陵见之阃公秋壑俾充幙僚诜不独洗一时之辱且有幸进之喜至今巴陵传为佳话矣   杨州琼花天下秪一本士大夫爱重作亭花侧扁曰无防徳祐乙亥北师至花遂不荣赵棠国炎有絶句吊曰名擅无防气色雄忍将一死报东风他年我若修花史合传琼妃烈女中   北方王郎中宥有归妇吟其序曰天马浮江兵强将鋭所征无敌所掠无遗俘戮之民奚啻亿万然生死存亡悲欢聚散岂无数存乎其间夫刘氏者吉之永丰人也问其父母兄弟舅姑夫与子皆在焉夫我不知则已既知之何独不令其归宁于父母乎吾力虽不能使其死者生亡者存亦可谓欢悲聚散者呜呼不幸之幸莫大于斯故不可无一言以送之东平士王宥诗曰烈火俱将玉石焚死生契濶忆中分信音一絶思青鸟泪眼防穿望白云残日鹡鸰还有难北风鸿鴈正离羣新诗送汝还家去重续当年织锦文   交交桑扈交交桑扈桑满墙隂三月暮去年蚕时处深闺今年蚕时涉逺路路傍忽闻人采桑恨不相与携倾筐一身不蚕甘冻死秪忆儿女无衣裳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家在浙江东畔住离家一程逺一程饮食不同言语异今之眷聚皆防讐开口强笑心怀忧家乡欲归归未得不如狐死犹首丘 泥滑滑泥滑滑脱了绣鞋脱罗袜前营上马忙起行后队搭驼疾催发行来数里日已低北望燕京在天末朝来传令更可怪落后行迟都砍杀 鹁鸪鸪鹁鸪鸪帐房徧野常前呼阿姊含羞对阿妹大嫂挥涕看小姑一家不幸俱被掳犹幸同处为妻拏愿言相怜莫相妬这个不是亲丈夫辞意婉切诵之可伤此金沙潘武子文虎四寓言词也少有隽才善赋   梁栋隆吉亦作四禽言云不如归去锦官宫殿迷烟树天津桥邉呌一声呌破中原无住处不如归去 脱却布袴贫家能有几尺布寒机织尽无得裁可人不来亷叔度脱却布袴 提葫芦近来酒贱频频沽众人皆醉我亦醉湘江唤起醒三闾提葫芦 行不得也哥哥湖南湖北春意多九疑山前呌虞舜奈此乾坤无路何行不得也哥哥寓意甚逺诸作不及   贾秋壑败师亡国后有人刺以诗曰深院无人草已荒漆屏金字尚煇煌底知事去身宜去岂料人亡国亦亡理考发身端有自郑人应梦果何祥卧龙不肻畱渠住空使晴光满画墙又云事到穷时计亦穷此行难倚鄂州功木绵庵上千年恨秋壑堂中一梦空石砌苔稠猿歩月松庭叶落鸟呼风客来未用多惆怅试向吴山望故宫又汤西楼诗云檀板敲残月上花过墙荆棘刺檐牙指挥已失铁如意赐予宁存玉辟邪破屋春归无主燕防池雨产在官蛙木绵庵外尤愁絶月黒夜深闻鬼车有和之者云荣华冨贵等浮花膂力难胜国爪牙汉世但知光拥立唐朝谁识杞奸邪绮罗化作春风蝶弦管翻成夜雨蛙纵有清漳人去也碧天难挽紫云车秋壑在朝有术者言平章不利姓郑人因此每朝士郑姓者多困抑之武学生郑虎臣登科輙以罪窜之后遇赦得还秋壑防师陈静观诸公欲置之死地遂寻其平日极仇者为押送官虎臣遂请为之乃假以武功大夫押往为虎臣一路凌辱求死不能至漳州木绵庵病笃泄泻踞虎子欲絶虎臣知其服脑子求死乃云好教秪恁地死遂锤数下而殂先是履斋吴相循州安置以秋壑贾相私憾之故未几除承节刘宗申知循州刘江湖游士専以口舌哄逼当路要人货贿官爵士大夫畏其口姑厚饱弥缝之其得官亦由此守循之际庙堂意责之以黄祖之事宗申至郡所以捃摭履斋者无不至其随行吏仆以次病死人谓寘毒循州贡院井中故饮此水者皆患足软而卒履斋终不免秋壑后亦遭郑虎臣之辱其时赵介如守漳贾门下客也宴虎臣于公舍秋壑亦与焉介如欲客似道似道不可以让虎臣称天使惟谨虎臣不答似道侧坐于下介如察虎臣有杀贾意命馆人访郑且以辞挑之于是似道衣服饮食皆为郑减抑介如作绵衣等餽之见其行李辎重令截寄其处得命放囘日就取之去其馆人语郑云天使今日押使至此度必无生理曷若令速陨无许多苦恼郑即云便是这物事受得许多苦欲其死而不死未几告殂赵往哭郑不许赵固争郑无如之何赵经纪棺殓且致祭其辞云呜呼履斋死循死于宗申先生死闽死于虎臣呜呼秪此四句然哀檄之悃无往不复之防意悉寓其中秋壑败后有题其飬乐园曰老壑曽居葛岭西游人谁敢问苏隄势将覆餗不囘首事到出师方噬脐废圃更无人作主败垣惟有客畱题算来秪是孤山好依旧梅花伴月低飬乐者以其奉母而乐也壑赐第正在苏隄葛岭孤山之近游人常往来此地有游骑过门侦事者宻报必为所罗织有官者被黜有财者被祸世变而凌夷矣   説郛卷四十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一上    元 陶宗仪 撰春明退朝録卷上【宋敏求】   熙宁三年予以諌议大夫奉朝请每退食观唐人洎本朝名辈撰著以补史遗者因纂所闻见继之先庐在春明里题为春明退朝録云十一月晦常山宋敏求述   国朝宰相赵令卢相文潞公四十三登庸寇莱公四十四王沂公四十五贾魏公四十八   枢密副使赵令三十九寇莱公三十一晏元献公三十五韩魏公三十六   参知政事苏侍郎易简三十六王沂公三十九   知制诰苏侍郎二十六王沂公二十七卢相杨文公晏元献公宣献公今宣徽使王公拱辰皆二十八夏文荘三十   学士苏侍郎二十八晏元献公宣徽王公皆三十宣献公三十五王沂公李邯郸皆三十六杨文公钱子飞皆三十七卢相今参政王禹玉皆三十八   吴正肃言律令有丁推推字不通少壮之意当是丁稚唐以大帝讳避之损其防画云   真宗朝嵗时始赐饮于宰相第大两省待制以上【阙】林尚书特以谏议大夫为三司副使亦预焉既而并诸副使遂以为常王太尉主防唯用太官之膳少加堂餐自丁晋公助以家馔至今踵之   天圣七年玉清宫灾遂罢辅臣为宫观使而景灵防灵祥源三宫观以学士舍人管句康定元年李康靖公罢参知政事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防灵观自后学士皆为提举至和初晏元献公以旧相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万龄【避家讳也】观而武臣今致政李少师端愿为观察使止得管句祥源观自陈于枢府宗衮【宋元宪也谢眺谓谢安为宗衮】乃加以都管句今朝官亦云提举非故事也   宗衮尝言律云可从而违堪供而阙亚六经之文也宋景文言人之属文有穏当字第初思之未至也又曰为文是静中一业尔   本朝置枢宻使副或置知枢密院同知院然使与知院不并置也熙宁元年文潞公吕宣徽为使而润州陈丞相自越州召为知院前一嵗陈丞相为副使位在吕公之上故也   国初范鲁公王祁公魏仆射三相罢赵令独相始置参知政事自是一相或二相至咸平中始有吕文穆李文靖向文简三相又至至和中文潞公刘丞相富郑公三相   太平兴国四年石元懿始以枢密直学士签书院事八年张司空齐贤王公沔并以谏议大夫同签书枢密院事景徳三年马正惠以检校太傅韩公崇训以检校太保并签书枢密院事治平二年今郭宣徽为同签书院事   文臣为枢密使皆带检校太尉太傅兼本官干兴元年钱文僖以兵部尚书为枢密使不带检校官有司之失也   赵徳明归款真宗赐以宗姓然不附属籍晁文元草制云奕世荷殿邦之德举宗聨命氏之荣寳元二年元昊叛诏削属籍非也   唐太宗自撰郑元成碑徳宗亦撰段秀实碑   本朝太宗撰中令赵公碑皇祐中王侍郎子融守河中还乃以唐明皇所题裴耀卿碑额上之仁宗遂御篆赐沂公碑曰旌贤其后踵之者懐忠【吕许公】显忠【李武】旌忠【寇莱公】全徳元老【王太尉】教忠积庆【文潞公父洎】亲贤【李侍中用和】襃亲【齐国献穆公】旌功【曹襄悼】旧学【晏元献】崇儒【丁文简】旧徳【张邓公】显先积庆【赵中令子丞】旌忠懐徳【张侍中耆】儒贤【髙文荘】襃贤【范文正】思贤【刘丞相沆】清忠【王武恭】旌忠元勲【狄武襄】襃忠【陈恭公】纯孝【张文孝】英宗御篆忠规徳范【宋元宪】上御篆淳徳守正【吕文穆】大儒元老【贾魏公】   国朝厯三师三公者太祖即位天雄节度符魏王彦卿自守太尉为太师定难节度西平王李中令彛兴自守太傅为太尉荆南节度南平王髙中令保融自守太保为太傅   赵令以司徒太保侍中在中书以太保中书令留守西京又以太师西京养疾王文正以司空司徒太保在中书以太尉罢为玉清昭应宫使   范鲁公以司徒在中书王祁公薛文惠吕文穆并以司空在中书丁晋公冯魏公王冀公并以司空司徒在中书韩魏公以司空在中书司徒为节度侍中曹襄悼文潞公并以司空为枢密使侍中吕文靖罢相以司徒监修国史曽鲁公以司空为节度侍中   吕许公以太尉致仕张邓公曽鲁公并以太傅致仕陈恭公以司徒致仕李相昉张相齐贤章郇公宋郑公富韩公并以司空致仕   国朝宰相为仆射魏公仁浦赵令薛文惠沈恭惠宋惠安李文正吕文穆吕正惠李文靖张司空王文正向文简王冀公寇莱公吕许公王沂公贾魏公陈恭公韩魏公文潞公富郑公曽鲁公二十二人枢相为仆射陈文忠曹襄悼张荣僖王康靖四人枢密使为仆射石元懿一人   列圣神御殿始咸平初真宗令供奉僧元蔼写太宗圣容于啓圣院后玉清昭应宫范金祖宗像余多塑像其殿名在京曰庆基【奉先禅院奉宣祖】开先【太平兴国寺奉太祖】二圣【玉清昭圣宫奉太兴太宗同殿见上】永隆【啓圣院奉太宗见上】安圣【玉清昭应宫以下并奉真宗】奉真【景灵宫】崇真【慈孝寺】延【阙万龄观】永宗【崇先观】孝严【阙】   徳【景灵宫奉英宗】在外曰【阙】武【扬州建隆寺以下奉太祖】兴元【西京应天院】端命【滁州】帝华【西京应天院以下奉太宗】统平【太原府】昭孝【西京应天院以下奉真宗】信武【澶州】集真【华隂云台观】又鳯翔太平宫有祖宗神御殿南京鸿庆宫有三圣神御殿西京永安县防圣宫有五圣神御殿今京师定力院有太祖御像【国初待诏王蔼画】诸后影殿曰重徽【奉先禅院奉明徳太后章穆皇后同殿】彰徳【慈孝寺奉章献太后】广孝【景灵宫奉章懿太后】广爱【万龄观奉章惠太后】   开寳八年十一月江南平留汴水以待李国主舟行盛寒河流浅涸诏所在为埧闸潴水以过舟官吏击冻督役稍稽则皆何校甚者劾辠以次被罚州县官降敕而杖之者凡十余人   旧制将相食邑万户即封国公王太尉为相过万户而谦挹不封庆歴七年南郊中外将相唯夏郑公合万户中书请封英国公因诏使相未满万户皆得封于是王康靖封遂国公章文简封郇国公王武恭封冀国公其后遂以邑封合万户者彻国   国朝以来封国公者范侍中【鲁】王文献【祁】向侍中拱【谯秦】静难节度刘公重进【燕】保大节度赵公賛【卫】定国节度冯公继业【梁】张侍中永徳【邓卫】张尚书昭【舒郑陈】孟中令昶【秦】王中令彦超【邠】赵中令【梁许陈】吕文穆【蔡徐许】寇忠愍【莱】丁秘监【晋】冯文懿【魏】曹襄悼【韩鲁郓】王文穆【冀】张荣僖【岐邓徐】吕文靖【申许】王文正【沂】张文懿【郢邓】章文简【郇】夏文荘【英郑】王康靖【遂邓】王武恭【祁冀鲁】贾文元【安许魏】陈恭公【英岐】文侍中【潞】杜正献【祁】宋元宪【莒郑】厐荘敏【颍】韩侍中【仪卫魏】曽侍中【英兖鲁】富相【祁郑韩】   太子谥昭成【许王元僖初谥恭孝改】悼献【周王元祐】   诸王諡悼【秦王延美】懿【魏王徳昭】康惠【岐王徳芳】恭宪【楚王元佐】恭靖【陈王元邠】文惠【安王元杰】恭懿【邓王元偓】恭惠【曹王元偁】恭肃【燕王元俨】懐靖【褒王昉】悼穆【豫王昕】悼懿【鄂王羲】   公主諡恭懿【宣祖女燕国大长公主降髙懐徳】贤肃【太祖女秦国大长公主降王承衍】贤靖【太祖女晋国大长公主降石保吉】恭惠【太祖女许国长公主降魏咸信初諡正惠改】英惠【太宗女燕国长公主降吴元戾】和静【太宗女晋国大长公主降柴宗庆】懿顺【太宗女郑国长公主降王贻永】慈明【太宗女申国大长公主报慈正觉大师清裕】献穆【太宗女齐国大长公主降李遵勉】昭懐【真宗女出俗为道士号清虚灵昭大师】荘孝【仁宗女楚国大长公主降李玮】宗室諡恭裕【申王徳文】康孝【南阳郡王惟吉】安懿【濮王】孝定【相王允弼】荣易【定王允良】恭肃【广平郡王徳隆】思恪【永嘉郡王允迪】懿恭【平阳郡王允升】僖简【信安郡王允宁】康简【广陵郡王徳雝循国公承庆】和懿【定安郡王承简】恭僖【舒国公承蕴】僖靖【同安郡王惟正】僖穆【丹阳郡王守节】安僖【荣王从式楚国公从信】安简【信都郡王徳彛】安恭【博平郡王允初】慈惠【申国公徳恭】僖安【楚国公守巽】和惠【河东郡王承衍】惠恪【楚国公从古】僖温【遂宁郡王承范】良静【魏国公宗懿】恭简【韩国公宗礼】良【祁国公宗述吉国公克绍】昭裕【遂国公宗颜】修孝【南康郡王世永】恭静【乐平郡王承亮】康僖【光国公克广】荣僖【陈国公承锡】恭【昌国公世滋】   宰相諡文献【王祁公溥改文康】宣懿【魏仆射仁浦】忠献【赵中令普】文惠【薛相居正陈相尧佐】恭惠【沈相伦】惠安【宋相琪】文贞【李司空昉王太尉旦】贞惠【吕相端】文穆【吕许公防正王冀公钦若】文定【张司空齐贤李相迪】文靖【李相沆吕许公夷简】文简【毕相士安向相敏中】忠愍【冦莱公准】文懿【冯魏公拯张邓公士逊】文正【王沂公曽】文节【张相知白】章惠【王相随改文惠】文宪【章郇公得象改文简】元献【晏公殊】正献【杜祁公衍】恭【陈相执中】文元【贾魏公昌朝】庄敏【厐颍公籍】元宪【宋郑公庠】   枢宻使諡元靖【李公崇矩】景防【楚公昭辅】元懿【石仆射熙载】恭懿【王公继英】文庄【髙公若讷】宣简【田公况】惠穆【吕公公弼】   枢宻使相諡武惠【曹侍中彬】文忠【陈仆射尧叟】防悼【曹侍中利用】荣僖【张侍中耆】文僖【钱公惟演思改】恭毅【杨公崇勲恭宻改】文康【王相晦叔】康靖【王侍中贻永】文荘【夏郑公竦】武恭【王公徳用】   叅知政事諡文懿【郭尚书贽孙少傅朴】文恭【李公穆】景肃【赵公】   【昌言】康节【辛少傅仲甫】恭肃【温尚书仲舒】惠献【王尚书化基】文定【赵右丞安仁石少师中立】文僖【陈公彭年】康懿【任尚书中正】肃简【鲁公宗道】简肃【薛公奎】宣献【先公】文忠【蔡公齐】文肃【盛少傅度吴公奎】忠宪【韩少傅亿】忠穆【王公鬷】康靖【李少傅若谷】文庄【晁公宗慤】安简【王公举正】文正【范公仲淹】正肃【吴公育】文烈【明公镐】文简【丁右丞度】康穆【程公戡】文安【王公尧臣】质肃【唐公介】   枢宻副使知院同知院諡宣靖【钱邓州若水】恭质【宋公湜】景庄【王公嗣宗】贞惠【马公知节】安惠【周侍郎起任少傅中师】武穆【曹公玮】忠献【范尚书雝】僖质【赵少师棋】宪成【李侍郎咨】文孝【张左丞观】文肃【郑公戬】恭惠【任少师布】威敏【孙公沔】孝肃【包公拯】文恭【胡少师宿】忠简【王侍郎畴】   使相諡恭惠【安仲王审琦】元靖【王中令景】贞懿【髙中令保融】武烈【石中令守信】庄烈【何中令福进】恭孝【孟中令昶】武穆【髙公懐徳】忠顺【陈公洪进】忠懿【钱中令俶】庄武【李侍忠继勲石公保吉】安僖【钱侍郎惟濬】庄惠【宋太师渥】恭惠【张侍中美】忠武【李公继隆】武惠【潘公美】忠肃【王公显】荣宻【柴公宗庆】恭宻【杨公崇勲】恭僖【李侍中用和】文简【程相琳】良僖【李公昭亮】   文臣諡文安【宋尚书白】文庄【江陵杨公】忠定【张尚书咏】文恭【薛尚书映】忠肃【马少保亮】文【杨侍郎亿】恭惠【李中丞及】文元【晁少傅防】宣【孙少傅奭】康肃【陈公尧咨】章靖【冯侍郎元】宣懿【杨侍郎察】恪【李右丞昭述】景文【宋尚书祁】襄【余尚书靖】恭安【张尚书存】荘【李尚书兊】修懿【钱公明逸】懿敏【王尚书素】懿靖【李少师东之】   武臣諡温肃【杜公审肇】恭僖【杜公审琼】恭惠【杜公审进】武毅【曹公翰崔公翰】忠武【郭公守文】勤威【冯公守信】和惠【王公昭逺】恭肃【王公承衍】忠惠【吴公元扆】元惠【周宣徽莹】武康【王公超】武懿【曹公璨】忠毅【彭公叡周公美】恭荘【张公潜】宣惠【钱留后惟济】和文【李公遵勉】壮恪【夏公随王公凯】安毅【郑公守忠】忠僖【夏宣徽守赟】忠隠【葛公懐敏】壮愍【刘公平任公福】恭壮【髙公化】壮定【杨留后景宗】忠恪【曹公琮】密【郭宣徽承祐】良惠【刘观察从广】荣毅【许公懐徳】良定【李留后端懿】勤惠【张公孜】   外戚諡武懿【刘公通】康懐【刘从徳】安僖【曹公记】恭懐【曹公】景思【张尧封】   内臣諡忠肃【刘承规】安简【王承勋】僖靖【蓝继宗】安恪【卢守懃】僖恭【王惟忠】安僖【岑守素】僖良【皇甫继明】良恪【张永和】荣恪【蓝元用】忠安【张惟吉】僖勤【史崇信石全育】僖恪【刘从愿邓保吉】威勤【麦允信】僖安【王守忠】任恭惠与吕许公同年进士而同为博士恭惠登枢年耆康疆许公【阙】   尝所叹羡询其服饵之法恭惠   谢曰【阙】         读文选有所悟尔谓石韫玉以山辉水含珠而川媚许公以为然   父子掌诰国初至熙宁元年凡九家李文贞【昌武】王兵部【文正】王惠献【安简】晁文元【文荘】钱希白【修懿】梁翰林【庄肃】吕文靖【仲裕】宣献公【敏求】苏仪甫【子容】   咸平六年并三部为三司使官轻则为权使公事庆歴中叶翰林道卿再总计止云权使盖中书误也其后遂分权使与使公事为两等   舍人院每知制诰上事必设紫褥于庭面北拜防阁长立褥之东北隅谓之压角宗衮作掖垣丛志而不解其事按唐旧书亦无闻焉惟裴廷裕正陵遗事云舍人上事知印宰相当压角则其礼相传自唐也予为舍人日邵兴宗入院不疑为阁长压角时议美之翻译新经始以光禄卿汤公悦兵部员外郎张公洎润色之后赵文定杨文公晁文荘李尚书维皆为译经润文官天僖中宰相丁晋公始为使天圣三年又以宰相王冀公为使自后元宰继领之然降麻不入衔又以参政枢密为润文其事寖重每嵗诞节必进新经前两月二府皆集以观翻译谓之开堂亦唐之清流尽在也前一月译经使润文官又集以进新经谓之闭堂庆歴三年吕许公罗相以司徒为译经润文使明年致仕章郇公代之自后降麻入衔   宗衮尝曰残人矜才逆诈恃明吾终身不为也亦繇唐相崔涣曰抑人以逺谤吾所不为   予治平初同判尚书礼部掌诸处纳到废印极多率皆无用按唐旧説礼部郎中掌省中文翰谓之南宫舍人百日内须知制诰王元之与宋给事诗云须知百日掌丝纶又谓员外郎为瑞锦窠员外郎防前有大石诸州府送到废印皆于石上碎之又图写祥瑞亦员外郎防所掌令狐楚元和初任礼部员外郎有诗曰移石几回敲废印开箱何处送新图是也今之废印宜准故事碎之   唐内人墓谓之宫人斜四仲遣使者祭之   京师街衢置鼔于小楼之上以警昏晓太宗时命张公洎制坊名列牌于楼上按唐马周始建议置咚咚鼓惟两京有之后北都亦有咚咚鼓是则京都之制也二纪以来不闻街鼓之声此后金吾之职遂废之矣   太常寺国初以来皆禁林之长主判而礼院自有判院同判院大中祥符中符瑞繁缛别建礼仪院辅臣主判而两制为知院天禧末罢知院天圣中省礼仪寺并兼礼仪事近有至六七人者按唐太常置卿一员少卿二员博士四员祥符中置博士二员后加至四员今若置判寺一员同判寺二员则合唐之卿数矣【天圣元年改同判院为司知院即博士也】   太常寺旧在兴国坊今三班院是也景祐初燕侍郎肃判寺防事画寒林屏风时称絶笔其后为判寺好事者窃取之嘉祐八年徙寺于福善坊其地本开封府纳税所英宗在藩邸判宗正寺建为廨舍既成而已立为皇子遂为大常所请焉   端拱中西掖六舎人既而田锡罢职知陈州顷之宋湜贬均州团练副使王元之商州团练副使熙宁二年阁老钱君倚守江宁明年予自请出院季才元苏子容皆落职惟吴冲卿权三司使不供职阁下无人草制遂命二直院焉   开寳二年李文贞以中书舎人卢相以知制诰并命直学士院六年知制诰张公澹直学士院太平兴国元年汤率更悦徐骑省铉直学士院王州克正张侍郎洎直舎人院四公者皆江南文士也至熙宁二年复置旧官   唐制宰相四人首相为太清宫使次三相皆带馆职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集贤殿大学士以此为次序本朝置二相昭文修史首相领焉集贤次相领焉三馆职帷修史有职事而颇以昭文为重自次相迁首相乃得之赵令初拜止独相领集贤殿大学士续兼修国史久之方迁昭文馆薛文惠与沈恭惠并相薛自参政领监修拜相仍旧而沈领集贤毕文简与寇忠愍并相而毕领监修寇领集贤王太尉独相亦止领集贤近时王章惠厐荘敏初拜及独相悉兼昭文修史二职非旧制也   文臣自使相除枢相罢节而还旧官景祐元年王沂公自使相带检校官复为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庆歴七年夏郑公自使相入枢仍带节度使亦非旧制也   太祖太宗时文臣为使相惟赵令一人真宗时寇莱公王冀公二人节度使李南阳一人干兴后难遽数矣唐文武参用袁滋自尚书右丞出华州刺史召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如是者数人本朝颇循其制工部侍郎王公明兼黄州刺史给事中乔公维岳换海州刺史三司使尚书左丞李公士衡换同州观察使学士承防刑部尚书李公维翰换相州观察使翰林学士工部侍郎陈公尧咨换宿州观察使如钱邓州及庆歴初韩范厐王四公皆换观察使以用兵擢之也龙图阁直学士马公季良换秦州防御使非美迁也   武臣换文资者太宗时白州刺史钱昱换秘书监迁工部侍郎复换观察使   真宗优待王冀公景徳中罢参知政事始置资政殿学士以命之宰相寇莱公颇抑之令班翰林之下乃命为大学士冀公请铸印不许遂领尚书都省以都省自有印也   后唐明宗以枢密使安重诲不通文义置端明殿学士以翰林学士冯道赵鳯为之班枢密使之后食于其院端明殿即西京正衙殿也本朝程侍郎羽为之后随殿名改为文明殿学士李司空昉尝为之庆歴中以同永定諡号改为紫宸殿学士丁文简罢参知政事为之何右丞郯时为御史言紫宸非人臣所称又改为观文殿学士未几贾魏公以使相换仆射因置大学士处之仍诏非歴宰相不除明道中改承明殿为端明殿防先公自南都召归特置学士班翰林资政之下与旧职名同而立位异矣   唐姚南仲不歴尚书侍郎而入省便为仆射近世郑文肃刘丞相张尚书方平王宣徽拱辰滕侍读甫皆不歴郎中员外而便为諌议大夫吕给事惠卿邓中丞润甫亦然   尚书省二十四司唐世以事简者兼学士舍人本朝惟重左曹馆职提防刑狱例得名曹省府判官转运使得名曹又迁左曹学士舍人待制迁二资带史撰更得优迁如苏仪甫自刑部员外郎迁礼部郎中王原叔自工部郎中迁吏部郎中是也朝官带史撰亦得优迁李邯郸自博士为礼部员外郎贾魏公自司封员外郎为礼部郎中是也景祐中宋景文修乐书成迁工部员外郎庆歴中吕仲裕王原叔修崇文总目成并为工部员外郎予预修唐书亦忝此官又朝选久不磨勘者郭谏议申锡迁右司员外郎祖择之工部员外郎张修撰问礼部郎中   迩英阁讲讽之所也阁后有隆儒殿在丛竹中制度特小王原叔乆在讲筵而身品短同列戏之曰宜为隆儒殿学士   孙之翰言太祖一日召对赵中令出取幽州图以示之赵令详观称叹曰是必曹翰所为也帝曰何以知之普对方今将帅材谋无出于翰此图非翰他人不可为也翰往必可得幽州然既得幽州陛下遣何人代翰帝黙然持图归内   杨庶子孜言胡秘监旦退居襄阳镵大砚以着汉春秋书成瘗其砚每闻大臣名士薨卒必作传以纪其善恶然世不传庶几亦自有所述   杜甫终于耒阳槀葬之至元和中其孙始改葬于巩县元防之为志而郑刑部文寳谪官衡州有经耒阳杜子美墓诗岂但为志而不克迁或已迁而故冢尚存耶唐官有定员阙则补之后唐长兴二年诏诸州得替节度防御团练使刺史并令随常朝官逐日立班二年敕免常朝令五日赴起居国初尚多前资官今閤门仪制尚有见任前任节度防御团练使   太宗时始置磨勘差遣院后改为审官真宗时京朝官四年乃得迁天圣中方有三年之制而在外任者不得迁须至京引对乃得改秩明道中始许外任嵗满亦迁时恭谢天地覃恩不隔磨勘有并迁者于是朝士始多皇祐明堂覃恩隔磨勘人情苦其不均英宗与上即位故复用恭谢之例   建隆至天禧每朝廷大礼二府必进官天圣二年南郊吕许公恳言之乃止自是加恩而已   每大礼两府加恩功臣阶勲食邑实封内得三种学士至待制大两省得阶勲而下二种大卿监至少卿监一种得加食邑郎中而下至朝京官一种阶勲而已凡加食邑宰相千户实封四百户余降麻官食邑七百户实封三百户直学士以上食邑五百户实封二百户舍人待制散尚书至少卿监以上食邑三百户实封一百户   凡食邑三百户封县开国男五百户封子七百户封伯千户封郡侯二千户封公千五百户以上始加实封唐太宗时始有同中书门下三品时中书令侍中皆正三品大歴中并升为三品晋天福五年升中书门下平章事为正二品国初枢密使吴延祚以父讳璋加同中书门下二品用升品也   每南郊大礼循唐制命五使宰相为大礼使学士为礼仪使卤簿使御史中丞为仪仗使知开封府为桥道顿递使而礼仪使本太常卿事尚书兵部主字图卤簿使是其职也仪仗使排列之而卤簿使督摄之其职事颇相通真宗时东封西祀奉祀皆辅臣为五使南郊则用学士而下仁宗借田恭谢大飨明堂祫飨上大飨并循真庙之制   春明退朝録卷中   予尝判官诰院知制诰时又提举兵吏司封官诰院而不白司勲恐遗之也凡文臣及节度观察防团刺史诸司使副内殿承制崇班皆用吏部印管军至军校环卫官用兵部印封爵命妇用司封印加勲用司勲印凡官诰之制后妃销金云龙罗纸十七张销金褾袋寳装轴红丝网金防公主销金大鳯罗纸十七张销金褾袋瑇瑁轴红丝网涂金银防【按皇后当降制诞诰不装诰身而用册本朝诸后皆止用告景祐元年立后始用册治平熙宁皆循之】亲王宰相使相背五色金花绫纸十七张晕锦褾袋犀轴色带紫丝网银防枢密使三师三公前宰相至仆射东宫三师嗣王郡王节度使白背五色金花绫纸十七张晕锦褾袋犀轴色带参知政事枢密副使知院同知院签书院事宣徽使仆射东宫三师御史大夫宗室率府副率以上白背五色绫纸十七张晕锦褾袋牙轴色带尚书观文殿大学士资政殿大学士东宫三少六统军上将军留后观察使同上惟用法锦褾【近者用翠毛狮子锦以晕锦非旧制也】三司使翰林学士承防至直学士待制丞郎御史中丞大两省宾客大卿监祭酒詹事庶子大将军防团刺史横行使内诸司使军职遥郡枢密都承防初除驸马都尉白绫大纸七张法锦褾大牙轴色带三司副使少卿监司业起居郎至正言知杂至监察御史郎中员外郎四赤令谕徳少詹事家令率更令太子仆太常博士节度行军司马副使横行副使诸司副使枢密副承防军职都指挥使忠佐马军歩军都军头以上藩方马步军都指挥使并不遥郡者白绫大纸七张大锦褾牙轴青带国子博士至洗马通事舍人诸王友六尚奉御诸卫将军承制崇班閤门祗候五官正诸州别驾枢密院诸房承防【如官至将军以上用大绫纸大锦褾大牙轴】两使判官防团副使率府率副率京官馆职堂后官中书枢密院主事诸军职都虞侯忠佐马军步军副都军头诸班指挥使藩方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内供奉官至内品白绫中纸五张中锦褾中牙轴青带袐书郎至将作监主簿白绫小纸五张黄锦褾角轴青带幕职州县官灵台郎保章正诸州长史司马中书録事主书守当官枢密院令史书令史诸军指挥使内品待诏书蓻白绫小纸五纸小锦褾木轴青带诸蕃蛮子大将军司阶司戈司郎将以上并白绫大纸法锦大牙轴色带凡修仪婉容才人贵人美人销金小鳯罗纸七张销金褾袋瑇瑁轴红丝网涂金银防司言司正尚衣尚食典寳常使金花罗纸七张法锦褾袋内降大人郡君窠罗纸七张晕银褾袋宗室妇常使金花罗纸七张法锦褾袋宗室女素罗纸七张法锦褾袋国夫人销金窠五色罗纸七张晕锦褾袋郡夫人常使金花罗纸七张【见任两府母妻使窠】法锦褾袋【以上至司言司正等皆用瑇瑁紫丝网防】郡君县太君遥郡刺史正郎以上妻并销金常使罗纸七张余命妇并素罗纸七张   凡封赠父祖为降麻官用白背五色绫纸法锦褾大牙轴余虽极品止给大绫纸法锦褾大牙轴   凡朝士父在经大礼推恩得致仕官不给奉父任陞朝官以上致仕自得奉旧制若因其子更加秩则不给奉凡宰相使相母封国太夫人妻封国夫人枢密使副使参知政事尚书节度使母封郡太夫人妻封郡夫人【枢密参政母经南郊封国太夫人】直学士以上给谏太卿监观察使母封郡太君妻封郡君【旧制学士官至谏议大夫以上方得郡封天禧中诏改之】少卿监防团以下至陞朝官母封县太君妻封县君   凡辅臣宣徽使初入封三代为东宫三少【曽祖为少保祖为少傅父为少师】因进官或遇大礼进加至太师两令国公使相节度使亦封三代尚书资政殿大学士三司使封二代至太尉【大学士自如两府例】学士至待制封一代至太尉余陞朝官以上至吏部尚书【父歴两府赠至师令国公歴两制大两省赠至太尉】唐相止赠一代权徳舆罢相为检校吏部尚书兴元节度使自润州改葬其父于东都亡祖之域其祖倕终右羽林军録事参军因表纳检校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请回赠祖一官诏不许纳官特赠倕尚书礼部郎中【徳舆在迁袝式假内公事皆差官服惨服句当有敕使及别奉诏命即令权承进上】   唐制宰相不兼尚书左右丞盖仆射常为宰相而丞辖留省中领事元和中韦贯之为右丞平章事不久而迁中书侍郎又仆射给谏皆不为致仕官然杨于陵为左仆射致仕【本朝沈相伦亦以仆射致仕】   唐节度使除仆射尚书侍郎谓之纳节皆不降麻止舎人院出制天禧中丁晋公自保信军节度使除吏部尚书参知政事先公在西阁当制至和中韩魏公自武康军节度使除工部尚书三司使降麻非故事也   皇祐中宗衮请置家庙下两制礼官议以为庙室当灵长若身没而子孙官防即庙随毁请以其子孙袭三品阶勲及爵庶常得奉祀不报   秘府有唐孟诜家祭仪孙氏仲飨仪数种大抵以士人家用台卓享祀类几筵乃是凶祭其四仲吉祭当用平面氊条屏风而已   汉干祐中除枢密使始降麻如将相之制本朝循之石元懿罢为仆射亦降麻髙文庄田宣简吕寳臣罢止舎人院出告   天圣中修国史王安简谢阳夏李邯郸黄唐卿为编修官安简神情冲澹唐卿刻意篇什谢李当戏为句曰王貌闲如鹤黄吟苦似猿   天圣中钱文僖留守西都而应天院有三圣御像去府仅十里朔望集众官朝拜未晓而往朝拜毕三杯而文僖戏为句曰正好睡时行十里不交谈处饮三杯又有人送驴肉复曰防前捉到须依法合内盛来定付厨宗衮尝赏黄子温诗子温名孝恭天圣八年登进士第为大理寺丞失官其从兄子思亦善诗咏怀曰日者未知裴令贵世人争笑祢生狂重午日风檐燕引五六子露井榴开三四花子思名孝先天圣三年登进士第终太常博士   治平三年予为知制诰夏六月梦丞相遣朱衣吏召命草某人为邃清殿学士制既寤不能记其姓名及其文词也明年五月甲辰丞相遣朱衣吏召当制舍人吕缙叔草制除邵不疑为寳文阁学士后数日得承防张公所作诏云乃规层宇邃在西清怳然记去嵗之梦与诏文离合其名若符契焉   尊号起于唐中宗称应天神龙皇帝后明皇称开元神武皇帝自后率如之陆贽尝以谏徳宗宗衮着尊号録一篇繋以賛云损之又损天下归仁盖托讽焉上即位羣臣凡再上尊号率不许   李尚书维有三兄文靖丞相防尚书虞部员外郎源太子中舍皆五十八而终尚书亦是嵗大病恳言于朝乃罢翰林学士换集贤院学士出知许州王给事博文与其子景彞皆贰枢然并逾月而终   欧阳少师言为河北都转运使冬月按部至沧景间于野亭夜半闻车旂兵马之声几达旦不絶问宿彼处人云此海神移徙五七年间一有之   致政王侍郎子融言天圣中归其乡里青州时滕给事涉为守盛冬浓霜屋瓦皆成百花之状以纸摹之其家尚余数幅   凡节度州为三品刺史州为五品唐内臣为中尉惟赠大都督国初曹翰以观察使判颍州是以四品临五品州也品同为知隔品为判自后惟辅臣宣徽使太子太保仆射为判余并为知州   参知政事父见其进拜者卢朱崖吴正肃与尚书张父安道枢副陈尧叟张文孝吴文肃由登用而朝廷多峻加其父恩命   唐时黄河不闻有决溢之患唐书惟载薛平为郑滑节度使始河溢瓠子东泛滑距城才二里许平按求故道出黎阳西南因命其从事裴泰往请魏博节度使田正正许之乃籍民田所当者易以他地疏导二十里以杀水悍还壖田七百顷于河南自是滑人无患此外无所纪盖河朔地天寳后久属蕃臣而事不闻朝廷也而汴河亦不闻疏通之事惟郑畋集载为相时汴河淀塞请令河阳节度使于汴口开导仍令宣武感化节度使严帖州县封闭公私斗门感化即徐州也   唐两京皆有三馆而各为之所所以逐馆命修撰文字本朝三馆合为一并在崇文院中景祐中命修总目则在崇文院余各置局他所盖避众人所见太宗实録在诸王赐食防真宗实録在元符观祥符中修册府元王文穆为枢密使领其事乃就宣徽南院防以便其事自后遂修国史防要名曰编修院又修仁宗实録而英宗实録同时并修遂在庆宁宫史馆领日歴局置修撰二员宰相为监修自置编修院以修撰一人主之而日歴等书皆析归编修院   唐在京文武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每日参武官五品以上仍每月五日十一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参三品以上九日十九日二十九日又参【王沂公家一本云四品以上九日十九日二十九日再参】其长上折冲果毅若文武散官五品以上直诸司及长上者各准职事参其文馆及国子监博士学生每季参若雨雪霑服失容及泥潦并停【以上唐仪制令】凡京百司有常参官谓五品以上职事官八品以上供奉官【以上唐六典】贞元二年敕文官充翰林学士皇太子诸王侍读武官充禁军职事并不常朝参其在三馆等诸职掌者并朝参讫各归所务是年御史中丞窦参奏常参文武官准令毎日参自艰难以来遂许分日待戎事稍平即依常式其武官准令五品以上毎月六参三品以上更加三参顷并停废今请准令却复旧仪十三年御史台奏诸司常参文官隔假三日以上并以横行参假其武班每月先配九参六参【九参谓一月九次六参谓一月六次】今后每经三节假满纵不是本配入日并依文官例横行参假【以上唐会要】后唐同光二年四方馆奏今后除随驾将校及外方造奉专使文武两班三品以上官可于内殿对见其余并诣正衙从之天成元年御劄赐文武百僚毎日正衙常朝外五日一赴内殿起居毎月朔望日赐廊下食唐室承平时常参官每日朝退赐食谓之廊餐自干符乱离罢之惟月旦入閤日赐食明宗即位谏官请文武百僚五日一起居见帝于便殿李琪以为非故事以五日为繁请每月朔望日入閤赐廊下食罢五日起居之仪至是宣防朔望入閤外五日一起居以为常天成元年敕今后若遇不坐正殿日未御内殿前便令閤门使宣不坐放朝班退是年御史台奏凡新除官及差使者合于正衙谢辞每遇内殿起居日百官不于正衙叙班其差使及新除官辞谢不令参谢每内殿起居日百僚先叙班于文明殿庭候辞谢官则班入内殿从之晋天福二年中书门下奏在内廷诸司使等每除正官请令赴正衙谢后不赴常朝其京官未陞朝官只赴朔望朝参从之【以上五代防要】国朝诸在京文武陞朝官每日朝其有制免常朝者五日一参起居【国朝令文】按唐制文武职事官并赴常参武班五日一参又有三日一参【五日参并朔望为六参三日参乃九参】所谓常参官未有无职事者由后唐同光中乃分常朝内殿凡随驾将校外方进奉使文武三品以上官即于内殿对见其余并诣正衙至天成初诏文武百官每日常朝外五日一赴内殿起居其趋朝官遇宣不坐放朝各退归司本朝视朝之制文徳殿日外朝凡不厘务朝臣日赴是谓常朝垂拱殿曰内殿宰臣枢密使以下要近职事者并武班日赴是谓常起居每五日文武朝臣厘务令厘务并赴内朝谓之百官大起居是则奉朝之制自为三等盖天子坐朝莫先于正衙殿于礼羣臣无一日不朝者故正衙虽不坐常参官犹立班俟放朝乃退【唐有职事者谓之常参今外朝不厘务者谓之常参】   唐日御宣政设殿中细仗兵部旂旛等于廷朝官退皆赐食自开元后朔望宗庙上牙槃食明皇意欲避正殿遂御紫宸殿唤仗入閤门遂有入閤之名在唐时殊不为盛礼唐末常御殿更无仗遇朔望特设之趋朝者仍给廊下食所以郑谷辈多形于诗咏叹美而五代行之不絶祖宗数御文徳殿行入閤礼熙宁二年予被诏修閤门仪制以为文徳入閤非是当唤仗御紫宸殿请下两制与太常议之学士承防王公珪等以为入閤是唐日坐朝之仪不足行诏削去其礼予与閤门诸君因请如唐御宣政礼量设仗卫御之诏乃可今朔望御文徳殿始于此也閤门有旧入閤图颇约其礼而简便之凡文武官百人执仗四百人其五龙五鳯五岳五星旗御马皆立殿门之外旧制凡连假三日而着于令者宰相至陞朝官尽赴文徳殿参假谓之横行次日百官仍赴内殿起居近年连假后多便起而废横行之礼   吏部流内铨每除官皆云权判正衙谢复正谢前殿引选人谢辞繇唐以来谓之对剔判铨与选人同入起居毕判铨于殿廷近北西向立选人谢辞讫出判铨官亦谢而出近止令选人门谢辞判铨不复入   魏野居于陜郊其地颇有水竹之胜客至必留连饮酒真宗时聘召不起天禧中卒赠秘书省著作郎野子闲有父风皇祐中天章閤待制李公昭遇守陜言于朝赐号清逸处士   古者将葬请諡以易名近世多槀殡或已葬而请諡唐独孤及諡郭知运而右司员外郎崔夏以为知运葬已五十年今请易名窃恐非礼及以为请諡者五家皆在葬后苗大师一年吕諲四年卢奕五年顔杲卿八年独知运遂以过时见抑且八年与五十年其缓一也举夺殊制不可遂諡知运曰威   国朝以来博士为諡考功覆之皆得濡润庆歴八年有言博士以美諡加于人以利濡润有同纳赂有诏不许收所遗于是旧臣子孙竞来请諡既而礼院厌其烦遂奏厘革嘉祐中李尚书维家复来请諡博士吕缙叔引诏以罢之   唐制兼官三品得赠官如韩文公曽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后终吏部侍郎而赠礼部尚书是也又观察使多赠两省侍郎以就三品得諡国初以来惟正官三品方得諡兼官赠三品不得之真宗命陈彭年详定遂诏文武官至尚书节度使卒许辍朝赠至正三品许请諡而史失其传寳元中光禄卿知河阳郑立卒而辍朝非故事也   上元然镫或云沿汉祠太一自昏至书故事梁简文帝有列镫赋陈后主有光壁殿遥咏山镫诗唐明皇先天中东都设镫文宗开成中建镫迎三宫太后是则唐以前嵗不常设本朝太宗时三元不禁夜上元御乾元门中元下元御东华门后罢中元下元二节而初元游观之盛冠于前代   周礼四时变国火谓春取榆栁之火夏取枣杏之火季夏取桑柘之火秋取柞楢之火冬取槐檀之火而唐时惟清明取榆栁火以赐近臣戚里本朝因之惟赐辅臣戚里帅臣节察三司使知开封府枢密直学士中使皆得厚赠非赐例也   唐曲江开元天寳中旁有殿宇安史乱后尽圯废文宗览杜甫诗云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栁新蒲为谁緑因建紫云楼落霞亭嵗时赐宴又诏百司于两岸建亭馆太宗于西郊凿金明池中有台榭以阅水戏而士人游观无存泊之所若两岸如唐制设亭即逾曲江之盛也太宗时建东太一宫于苏邸遂列十殿而五福君綦二太一处前殿冠通天冠服绛纱袍余皆道服霓衣天圣中建西太一宫前殿处五福君綦大游三太一亦用通天绛纱之制余亦道冠霓衣熙宁五年建中太一宫内侍主塑像乃请下礼院议十太一冠服礼院乃具两状一如东西二宫之制一请尽服通天绛纱防有言亳州太清宫有唐太一塑像上遣中使视之乃尽服王者衣冠遂诏如亳州之制   緑髹器始于王冀公家祥符天禧中每为防即盛陈之然制自江南颇质朴庆歴后浙中始造盛行于时嘉祐初兖国公主降李玮时少师欧阳公长礼台与诸博士折衷婚礼颇放古制治平中邵不疑以知制告权知谏院请选官撰本朝冠丧祭之礼乃诏礼院详定遂奏请置局于本院不许因循寝之   皇祐二年七月李侍中用和卒诏辍视诏下礼院乃检会李继隆例院吏用印纸申请自二十一日至五日辍朝而二十四日太庙孟飨在辍朝之内同知院范侍郎镇引春秋仲遂卒犹繙请罢飨判寺宋景文以日遽集议不及止之会繙见大中祥符三年四月敕石保吉卒辍四月五日七日朝三日其六日太庙孟飨已是大祠不坐又二十六日宣祖忌行香奉慰予时同知院欲请移辍二十七日朝判寺王原叔言与申请反覆遂亦止欧阳少师提总修太常因革礼遣子张辟见问   太祖建隆四年南郊改元干徳是嵗十一月二十九日冬至而郊礼在十六日何也乃检日歴其敕制云律且协于黄钟日正临于甲子乃避晦而用十六日甲子郊也及修实録以此两句太质而削去之遂失其义皇祐二年当郊而日至复在晦宗衮遂建明堂之礼   张唐公言徐常侍谪邠州时栁仲涂开为守顷之郑仲贤文寳为陜西转运使郑即骑省门人也到官即来致谒而仲涂郡务不举颇惮其来乃先恳于徐公郑既谒见徐曰栁侯甚奉畏郑翌日而还   列子庙在郑州圃田其地有小城貌甚古相传有唐李徳裕王起题名而前辈留纪甚多景祐中王文惠公为章惠太后园陵使还请增葺之于是旧迹都尽今其榜陈文惠之笔   孟州汜水县有武牢闗城城内有山数峰一峰上有唐昭武庙按李徳裕防昌一品集载昭武庙乃神尧太宗塑像今殿内有二人立而以冠传付之貌或云失二帝塑像而但存侍者故也   李文正公罢相为仆射奉朝请居城东北隅昭庆坊去禁门辽逺每五鼓则兴置白居易集数册于荼镣中至安逺门仗舍然烛观之俟启钥则赴朝雍熙二年三月诏中书申后两棒鼓出枢密院申后四棒鼓出   开寳六年六月敕参知政事薛居正吕余庆于都堂与宰臣赵普同议公事是月又敕中书门下押班知印及祠祭行香今后宜令宰臣赵普与参知政事薛居正吕余庆轮知既而复有厘革   雍熙四年文徳殿前始置参政塼位在宰相之后至道中寇莱公为参知政事复与宰臣轮日知印正衙押班其塼位遂与中书门下一班书敕齐列衔街衢并马宰相使相上事并有公事并升都堂及莱公罢遂诏只令宰臣押班知印参政止得轮祠祭行香正衙塼位次宰臣之下立凡有公事并与宰臣同升都堂如宰臣使相上事即不得升   景徳四年六月敕臣僚自外到阙及在京主执如有公事并日逐于已时以前中书密院聚防相见其后复分防见客庆歴八年禁止之如景德之制   太宗制笏头带以赐辅臣其罢免尚亦服之至祥符中赵文定罢参知政亊为兵部侍郎后数载除景灵宫副使真宗命廷赐御仙花带与绣韀遂服御仙带自后二府罢者学士与散官通服此带遂以为故事予亲见蔡文忠罢参知政事为户部侍郎服此带盖曽为学士用诏文金带曾经赐者许系之【先公为翰林及侍读两学士清灾落职为中书舍人仍旧服金带旧例皆如此景祐三年八月方着诏】其宰相罢免虽散官并依旧服笏带李文定天圣中自秘书监来朝除刑部侍郎并服笏带近有罢参政者黒带佩鱼而入非故事也入两府自黒带赐笏带者太宗朝例甚多祥符中张文节自待制为中丞而参政事天圣中姜侍郎自三司副使为谏议大夫而枢密并赐如上   春明退朝録卷下   京城士人旧通用青绢凉繖大中祥符五年九月惟许亲王用之余并禁止六年六月始许中书枢密院依旧用繖出入   丁晋公天禧中镇金陵临秦淮建亭名曰赏心中设屏及唐人所画袁安卧雪图时称名笔后人以芦鴈图易之嘉祐初王侍郎君玉守金陵建白鹭亭于其西皆栋宇轩敞尽览江山之胜   唐成都府有散花楼河中有薰风楼緑莎防扬州有赏心亭郑州有夕阳楼润州有千岩楼今皆易其名或不复见   秘府书画予尽得观之二王真迹内三两卷有陶谷尚书跋尾者尤竒其画梁令瓉二十八宿真形图李思训着色山水韩滉水牛东丹王千角鹿其江南徐熙唐希雅蜀黄筌父子画笔甚多   王祁公家有晋诸贤墨迹唐相王广津所寳有永存珍秘图刻阎立本画老子西升经唐人画锁谏图王冀公家禇遂良书唐太宗帝京篇太宗见禄东賛步辈图钱文僖家书画最多有大令黄庭经李邕杂迹钱宣靖家王维草堂图周安惠家献之洛神赋苏侍郎家魏郑公谏太宗图楚枢密有江都王马王尚书仲仪有回文织锦图【以上皆録见者】   扬州后土庙有琼花一株或云自唐所植即李卫公所谓玉蘂花也旧不可移徙今京师亦有之   近人有收汉祖过沛图者画迹颇佳而有僧为观者所指翌日并加僧以幅巾   金阁老王胜之转运两浙于民家得唐沈既济所撰刘展乱纪一卷时唐书已成所载展事殊略按展上元元年为宋州刺史与御史中丞李铣皆副淮西节度使王仲升铣贪暴无法而展性刚鲠不折王仲升奏铣状而诛之次谋及展然展居睢阳有兵权难亟图乃与监军使邢延恩矫诏以展为都统江南淮南节度防御使代李峘欲其赴镇于涂中执之也展颇以为疑遣使请符节于峘既得之悉举睢阳兵七千人赴广陵延恩始约李峘与淮南东道节度使邓景山图展及事露传檄州郡言展反状发兵距之展亦露布言李峘反而南北警急文檄交驰于道景山渡淮陈于徐城洪为展所败又破李峘于下蜀二年命田神功举平卢军东下展迎击为神功再破之遂弃广陵而奔江南以舟师自金山引鬭神功有五船而展杀其二船后为贾隠林射展中目因而斩之传首京师收器械三千余万展既平租庸使元载以吴越虽兵荒后民产犹给乃辟召豪吏分宰列邑以重敛之其州县赋调积有逋违乃稽诸版籍通校大数八年之赋举空名以敛之其科率之例不约户品之上下但家有粟帛者则以人徒围袭如擒捕寇盗然后簿録其产而中分之甚者七八九时人谓之白着言其厚敛无名其所著者皆公然明白无所嫌避一云世人谓酒酣为白着既为刻薄之后人不堪其困弊则必颠沛酩酊如饮者之着也【刘晏传中与此亦有白着差异】渤海髙云有白着歌曰上元官吏务剥削江淮之人多白着其所纪用兵次第甚详此槩举之云   贾直孺在翰林建言皇子不当为检校师傅乃诏止除检校太尉   九宫贵神始天寳初术士苏嘉庆上言请置坛明皇亲祠及王璵为相又劝肃宗亲祠大和中监察御史舒元舆论列遂降为中祀防昌中李徳裕为相复为大祀宣宗时又降为中祀干符中宰相崔彦昭因嵗旱祷雨获应又升为大祀   宗衮言世传魏钟繇表云疠愤怒之众疠非可通勉励之意恐古人借使又疑其误   宰相三入者赵中令太祖朝初相太宗朝两入吕文穆太宗朝再相真宗朝一入吕许公张邓公仁宗朝皆三入   学士三入李文正刘中山子仪【中山三入玉堂集云三入翰林皆待诏杨昭度宣召入院其举自代皆宣献公】宋景文范景仁四入李邯郸五入而一不拜   建隆三年十二月班簿二百二十四员文班一百五十四人内南班一百一十人两省二十七人学士三人留司十人武班七十四人内留司一十一人   梁开平二年南郊执仪仗兵士二千九百七十人建隆四年郊兵部执仪仗兵士一万三千六十人太常寺鼓吹等二千六百四人太仆寺推驾兵士六百八十二人六军执擎人员兵士五百五十二人左右金吾街仗各一百五十二人左金吾仗三百五十八人右金吾仗三百五十九人殿中省押畨人员并执擎兵士共五百三十一人司天台一百六十二人八司都四千三百七十三人合兵部二万七千四百三十三人   予家有范鲁公杂録记世宗亲征忠正驻跸城下尝中夜有白虹自淝水起亘数丈下贯城中数刻方没自是吴人闭壁逾年殍殕者甚众及刘仁瞻以城归迁州于下蔡其城遂芜废又曰江南李璟发兵攻建州王延政有白虹贯城未几城陷舍宇焚爇殆尽   又曰近朝皇太后皇后皆有印篆文曰皇太后之印皇后之印故事二宫立各有宫名长秋长乐长信之类是也宜以宫名为文至尊之位亦不合言印当云某宫之寳   又曰近世诸王公主制中称皇子皇弟皇女疑皇字相承为例止合云第几子第几弟第几女云   又曰江南有国时田每十畆蠲一畆半以充瘠薄又曰罚俸例一品八贯二品六贯三品五贯四品三贯五百五品三贯六品二贯七品一贯七百五十八品一贯三百九品一贯五十   又曰上古以来逐朝歴名黄帝起元用辛卯歴颛帝用乙卯歴虞用戊午歴夏用丙寅歴成汤用甲寅歴周用丁巳歴鲁用庚子歴秦用乙夘歴汉用太初歴四分歴三统歴魏用黄初歴景初歴晋用始厯合元   宋用大明歴元嘉歴齐用天保歴同章厯正象厯后魏用兴和厯正元厯正象厯梁用大同厯乾象厯永昌厯后周用天和厯丙寅厯明厯隋用甲子厯开皇厯皇极厯大业厯唐用戊寅厯麟徳厯神龙厯大衍厯元和观象厯长庆宣明厯寳应厯正元厯景福崇厯晋天福用调元厯周显徳用钦天厯云本朝太祖用应天厯太宗用乾元厯真宗用宜天厯仁宗用崇天厯英宗用明天厯巳而复用崇天厯   忠懿钱尚父自国初至归朝其贡奉之物着録行于时今大宴所施涂金银花鳯狻猊压舞茵蛮人及银装龙鳯鼓皆其所进也凡献银绢绫锦乳香金器瑇瑁寳器通天带之外其银香龙香象狮子鹤鹿孔雀每集皆千余两又有香嚢酒诸什器莫能悉数祥符天圣经火多爇去今太常有银饰鼓十枚尚存   外臣除节度使景徳前止舎人院作制杨文公外制集议潘罗支厮铎督朔方军节度数制是也其后遂学士院降麻如大礼加恩在将相后数日方下然不锁院不宣麻近年遂同将相例锁院告廷矣   交州进奉使旧多遣兵马使或摄管内刺史或静海节度宾幕之职及其归多加检校官或就迁其职如行军司马副使之类近皆自称王官又以王官命之尚书省旧制尚书侍郎郎官不得着靸鞵过都堂门唐兵部吏部侍郎郎官选限内不朝今审官东西院三班院皆预内朝而流内铨止趋五日起居疑循旧制也   丁晋公冯魏公位三公侍中而未尝冠貂蝉杜祁公相甫百日当庆歴四年郊祠貂冠公衮又升辂奉册改諡诸后   杜祁公罢相知兖州寓北郊佛寺以待兖州接人逾再浃日防宗衮自汶阳召还过其寺造谒而杜公曰处此几与在中书日同矣旦暮北去欲识壁云郭汾阳曽留此盖自戏其居位不久也   杜祁公休退居南都客至无不见止服衫帽尝曰七十致政可用髙士服乎   唐宰相奉朝请即退延英止论政事大体其进拟差除但入熟状画可今所存有开元宰相奏请状二卷郑畋鳯池槀草内载两为相奏拟状数卷秘府有拟状注制十卷多用四六纪其人履歴性行论请皆宰相草五代亦然寇莱公谓杨文公曰予不能为唐时宰相盖孏于命词也今中书日进呈差除退即批圣防而同列押字国初范鲁公始为之   李西枢宪成为知制告尚衣绯出守荆南召为学士閤门举例赐金带而不可加于绯衣乃并赐三品服太宗命制毬路笏带赐辅臣后虽罢免亦服焉赵文定罢参知政事顷之除景灵官副使赐以御仙带自后罢宰相仍服笏带罢参枢皆止服御仙带   江南有清辉殿学士张公洎为之蜀有丽文殿学士韩昭为之今契丹有干文阁待制   皇后有諡起于东汉自是至于隋皆单諡光烈隂皇后明徳马皇后和熹邓皇后文献独孤皇后是也史家取帝諡冠其上以别之如云光烈皇后隂氏明徳皇后马氏也非谓欲连帝諡而名之也然则质家尚单文家尚复后世或用复諡如唐贞观中长孙皇后諡文徳后太宗諡文皇帝文徳自是复諡其议自用二名偶同太宗之諡尔中宗諡孝和赵氏諡和思言取帝諡配之其后昭成肃明元献章叡真昭徳庄宪诸后皆不连帝諡国初追尊四庙三祖之后冠以帝諡及杜太后崩始諡明宪未几欲同三祖之后遂改昭宪及太祖诸后自连孝字太宗后连徳字真宗后连庄字皆用复諡非连帝諡为义庆厯中乃言孝字连太祖諡徳字连太宗諡逐改为章以连真宗諡且祖宗諡号皆十余字岂止配一字为义又太祖功烈岂专以孝称太宗后连徳字乃在下文与祖宗后諡文不对可如东汉诸后单举之乎皇祐中予为礼官龙图阁直学士赵周翰奏议甚详下礼院时新以章易庄朝廷以宗庙事重不欲数更张遂寝其所奏   祖宗朝使相节度使未尝有领京师官局者其奉朝请必改他官多为东宫三少上将军统军赵中令以使相自河阳还除太子少保至明道中钱相始为景灵宫使治平中武康节度李公端愿始为醴泉观使至和中仁宗疾平以太宗至道年升遐深恶其年号趣诏中书改之是嵗以郊为恭谢天地改元曰嘉祐   宋景文言大小孤山以孤独为字有庙江壖乃为妇人状龙图阁直学士陈公简夫留诗曰山称孤独字庙塐女郎形过客虽知误行人但乞灵时称佳句   太祖时大卿监卒皆辍朝一日景徳以前文武官赠三品皆不得諡曽任三品官乃得諡真宗大中祥符中命陈文僖公彭年重定以正三品尚书节度使卒始辍朝赠尚书节度使许定諡自后遵用其制而日厯实録国史皆遗其事   尚父钱忠懿王自太祖开基贡献不絶帝以其恭顺待之甚厚及讨江南命为升州东南面行营招抚制置使屡献戎防及拔常州拜太太师依前尚书令兼中书令吴越国王又亲赴行营帝益嘉之诏令归国江南平亟请入觐许之既至会太祖幸洛阳郊禋西驾有日矣诏趣其还忠懿临别面叙感恋愿子孙世世奉藩太祖谓曰尽吾一生尽汝一生令汝享有二浙也忠懿以帝赐重约既得归喜甚以为太保其国矣是嵗永昌鼎成后二年来朝遂举版籍纳王府焉   唐王及善曰中书可一日不见天子乎太祖开寳九年以中外无事始诏旬假日不坐然其日辅臣犹对于后殿问圣体而退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旬假是日太宗犹对辅臣至夕帝崩李南阳永熙挽词曰朝凭玉几言犹在夜启金縢事已非时称佳作至真宗时旬假辅臣始不入寳元中西事方兴假曰视事庆厯初乃如旧唐白文公自勒文集成五十卷后集二十卷皆冩本寄藏庐山东林寺又藏龙门香山寺髙骈镇淮南寄语江西亷使取东林集而有之香山集经乱亦不复存其后履道宅为普明僧院后唐明宗子秦王从荣又写本寘院之经藏今本是也后人亦补东林所藏皆篇目次第非真与今吴蜀摹版无异   夏郑公为宣徽使忠武军节度使自河中府徙判蔡州道经许昌时李邯郸为守乃徙居他所空使宅以居之夏公以为知体   凡公家文书之橐中书谓之草枢密院谓之底三司谓之检今秘府有梁朝宣底二卷即贞明中崇政院书也检即州县通称焉   祖宗时宰相罢免唯赵令得使相余多本官归班参枢亦然天僖中张文节始以侍读学士知南京天圣中王文康以资政殿学士知陜州自庆歴后解罢率皆得职焉   祖宗时唯枢密直学士带出外任李尚书维罢翰林为集贤院学士知许州刘中山子仪自翰林为台丞李宪成以翰林权使三司皆蕲出并以枢密直学士刘知頴州李知洪州蔡文忠以翰林兼侍读两学士改龙图阁学士知密州自翰林改龙图而出藩繇文忠始也近嵗率带侍读及端明学士邢公昺以侍读学士知曹州孙宣公亦以侍讲知兖州二公皆久奉劝讲遂优以其职补外自张文节以旧辅臣带侍读出守至寳元年梅公询始以侍读学士知许州侍读带外任自梅公始也其后翰林出者率皆换此职   晁文元公天僖中自翰林承防换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台吴正肃公皇祐中以资政殿学士李少师公明嘉祐中以龙图阁直学士并换集贤判西台近嵗皆以禁职分台   太宗命创方图毬路带亦名笏头带以赐二府文臣明道初张徐公为枢密使兼侍中独得赐之皇祐初李侍中用和以叔舅蕲赐时王侍中贻永为枢密使遂并赐之其后曹侍中亦以叔舅而赐焉   文穆王冀公天圣初再为相既拜命谢恩即请诣景灵宫奉真殿朝谢真宗皇帝冀公仍以五百千建道塲托先公为斋文其畧曰奉讳之初谢病于外临西宫而莫及企南狩以方遥失其本余不尽记自后二府初拜恩入谢即诣景灵宫盖踵冀公故事也   凡拜职入谢多有对赐拜官加勲封谢恩虽二府亦无有景徳初王冀公以参知政事判大名府召还加邑封时契丹方讲好真宗欲重其事冀公入谢特命以衣带鞍马赐之自后二府转官加阶勲封邑入谢并有对赐庆歴四年贾魏公建议修唐书始令在馆学士人供唐书外故事二件积累既多乃请曽鲁公掌侍郎唐卿公厘附于本传五年夏命四判馆二修撰刋修时王文安宋景文杨宣懿今赵少师判馆阁张尚书余尚书安道为修撰又命编修官六人曽鲁公赵龙阁周翰何密直公南范侍郎景仁邵龙阁不疑与子而魏公为提举魏公罢相陈恭公不肯领次当宋元宪而以景立为嫌乃用丁文简丁公薨刘丞相代之刘公罢相王文安代之王公薨曽鲁公代之遂成书初景文修庆歴编敕未暇到局而赵少师请守苏州王文安丁母忧张杨皆出外后遂景文独下笔久之欧少师领刋修遂分作纪志鲁公始亦以编敕不入局周翰亦未尝至后辞之公南过开封幕不疑以目疾辞去遂命王忠简景彞补其缺顷之吕缙叔入居刘仲更始修天文歴志后充编修官将卒业而梅圣俞入局修方镇百官表嘉祐五年六月成书鲁公以提举日浅自辞赏典唯赐器币欧宋二公范王与金皆迁一官缙叔直秘阁仲更崇文院检讨未谢而卒圣俞先一月余卒诏官其一子初编修官作志草而景彞分礼仪与兵志探讨唐事甚详而卒不用后求其本不获缙叔欲作释音补少遗逸事亦不能成太尉旧在三师之下繇唐以来以上公为重李光弼自司空为太尉薨赠太保郭子仪自司廷为太尉薨赠太师李徳裕自司徒为太尉皆以超拜李载义自司徒为太保王智兴自司徒为太傅二人府具赠太尉是以上公宠待宗臣余虽有功可迁保傅而掌武之尊不可得也五代至国初节度使皆自检校太傅迁太尉太尉迁太师然无升秩明文   北都使宅旧有过马防按唐韩偓诗云外使进鹰初得按中官过马不教嘶注云上每乘马必中官驭以进谓之过马既乗之躞【阙】斯鸣也盖唐时方镇亦【阙】之因而名防事也   唐明皇以诸王从学召集贤院学士徐坚等讨集故事兼前世文辞撰初学记刘中山公子仪爱其书曰非止初学可为终身记   二府旧以官相压李文正自文明殿学士工部尚书为参知政事而宋惠安公乃自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迁刑部尚书居其上至祥符末王沂公与张文节公同参知政事王转给事中张转工部侍郎而班沂公下意颇不悦乃复还贰卿之命止以旧官优加阶邑自后第以先后入为次序   太宗诏诸儒编故事一千卷曰太平总类文章一千卷曰文苑英华小説五百卷曰太平广记医方一千卷曰神医普救总类成帝日览三卷一年而读周赐名曰太平御览又诏翰林承防苏公易简道士韩徳纯僧賛宁集三教圣贤事迹各五十卷书成之賛宁为首坐其书不传真宗诏诸儒编君臣事迹一千卷曰册府元不欲以后妃妇人等事厠其间别纂彤管懿范七十卷又命陈文僖公裒歴代帝王文章为宸章集二十五卷复集妇人文章为十五卷亦世不传   枢宻院问降宣故事具典故申院按今有梁朝宣底二卷载朱梁贞明三年四年事每事下有月日云臣李振宣或除官差官或宣事于方镇等处其间有云宣头宣命宣防者梁朝以枢宻院为崇政院始置使以大臣领之任以政事贞明年是李振为使当时以宣传上防故名之曰宣而枢宻院所出文字之名也似欲与中书敕并行虽无所明见疑降宣始自朱梁之时晋天福五年改枢宻院承防为承宣亦似相合其底乃底本也系日月姓名者此所以为底闻今尚仍旧名【熙宁七年月十三日】   或问今之敕起何时按蔡邕独断曰天子下书有四一曰防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敕然自隋唐以来除改百官必有告敕而从敕字予家有景龙年敕其制盖须由中书门下省故刘祎之云不经鳯阁鸾台何谓之敕唐时政事堂在门下省而除拟百官必中书令宣侍郎奉舍人行进入画敕字此所以为敕也然后政事堂出牒布于外所以云牒奉敕云云也庆歴中予与苏子美同在馆子美尝携其逺祖防唐时敕数本来观与子家者一同字书不载勑字而近世所用也皇祐二年仁宗始祀明堂范文正公时守杭州而杜正献致政居南都侍郎希鲁致政居苏州皆年耆体康范公建言朝廷部礼宜召元老旧徳陪位于廷于是乃诏南都起杜公西都起任安惠公陪祀供帐都亭驿以待焉二公卒不至加赐衣带器币赐一于出身自后前两府致政者大礼前率有诏召之然亦无至者礼毕皆赐衣带器币焉   本朝两省清望官尚书省郎并出入重戴祖宗时两制亦同之王黄州罢翰林滁州谢上表云臣头有重戴身被朝章是也其后祥符天禧间两制并彻去之非故事也祖宗时未有磨勘每遇郊祀等恩皆转官未满二载者不转官例加五阶王黄州自知制告未有勲便加柱国在滁州为散郎自承奉郎加朝散大夫阶   宋偓后唐明宗之外孙汉太祖之驸马歴累镇节度检校太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有女十五人开寳皇后最居长韩枢密崇训寇莱公王武恭公皆其壻也多享国封张尚书安道言尝收得旧本道家奏章图其天门有三人守卫之皆金甲状谓葛将军掌旌周将军掌节【其一忘记】嘉祐初仁宗梦至大野中如迭错失道左右侍卫皆不复见既而遥望天际有旛幢车骑乗云而至辍乗以奉帝帝问何人答曰葛将军也以仪卫防送帝至宫阙乃寤后诏令宫观设像供事之于道书中求其名位然不得如图之详也   至道二年十一月司天冬官正杨文镒建言歴日六十甲子外更留二十年太宗以谓支干相承虽止于六十本命之外郤从一嵗起首并不见当生纪年若存两周甲子共成上夀之数使期頥之人犹见本年号令司天议之司天请如上防印造新歴颁行可之   本朝之制凡霈宥大赦曲赦徳音三种自分等差宗为言徳音非可名制书乃臣下奉行制书之名天子自谓徳音非也予按唐常衮集赦令一门总谓之徳音盖得之矣   太宗淳化五年日歴载上谓侍臣曰听断天下事直须耐烦方尽臣下之情昔荘宗可谓百战得中原之地然而守文之道可谓懵然矣终日沈饮听郑卫之声与胡乐合奏自昏彻旦谓之防帐半酣之后置畎酒箆沈醉防弓至夜不已招箭者但以物击银器言其中的与俳优辈结十弟兄每略与近臣商议事必传语伶人叙相见迟晩之由纵兵出猎涉旬不返于优倡猱杂之中复自矜写春秋不知当时刑政何如也苏易简书于时政曰上自潜跃以求多详延故老问以前代兴废之由铭之于心以为鉴戒上来数事皆史传不载秉笔之臣得以纪録焉   唐日厯贞观十年十月诏始用黄麻纸写诏敕又曰上元三年闰三月戊子敕制敕施行既为永式比用白纸多有虫蠧自今巳后尚书省颁下诸司及州下县宜并用黄纸【魏志刘放孙资劝明帝召司马宣王帝纳其言即以黄纸令放作诏】   説郛卷四十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一下    元 陶宗仪 撰渑水燕谈录【玉关之】   庆厯中郎官吕觉者勘公事巳囘奏对臣衣绯已久乞改章服仁宗曰待别差遣与卿换章服不欲因鞠狱与人恩深虑刻薄之徒望风希进加人深罪耳帝寛厚钦恤之徳如此庙号曰仁不亦宜乎   皇祐末契丹请太庙乐仁宗以问宰相对曰恐享祀不可习也枢宻副使孙公沔曰当以礼折之请谓使者曰庙乐之作皆本朝所歌以咏祖宗功徳也他国可用耶使如能助吾祭乃观之仁宗具言使者不敢复请陈文惠将终前一日自爲墓志曰宋有頴州先生尧佐字希道号智余子年八十不爲夭官一品不爲贱老而纳禄不爲辱三者粗备归息于先秦国太夫人仲兄丞相栖神之域吾何恨哉   范文正公知邠州暇日率僚属登楼置酒未举望见缞绖数人营理葬具者公亟令询之乃寄居士人卒于邠将出殡近郊谓棺椁皆所未具公怃然即辍宴席厚赒给之使毕其事坐客感叹有泣下者   孙明复先生近居太山之阳枯槁憔悴髪皓白着春秋尊王严十五篇爲春秋学士未有过之者也故相李文正公守兖就见之叹曰先生五十一室独居谁事左右不幸风雨食饮生疾奈何弟之女贤可以奉先生箕帚固辞文正公曰吾女不妻先生不过爲一小官人妻先生徳髙天下幸婿李氏荣贵莫大于此先生曰宰相国女不以妻公侯贵戚而固以嫁山谷衰老藜藿之人相国之贤古无有也余不可不成相国之贤遂妻之其女亦甘淡薄事先生以尽妇道当时士大夫莫不贤之赵晢好学著述太宗擢典制诰逾月卒子束之亦有文前以軄事死塞下家极贫三女皆防无田以养无宅以居仆赵延嗣者久事舍人义不忍去竭力营衣食以给之虽劳苦不避如是者十余年三女皆长延嗣未尝见其面至京师访舍人之旧媒嫁三女见宋翰林白杨侍郎防之发声大哭具道所以二公惊谢曰吾被衣冠且与舍人友而不能恤舍人之孤不迨汝逺矣迎三女归京师择良士嫁之三女皆有归延嗣乃去徂徕先生石守道爲之传以厉天下云   曹天州于令仪者市井人也长厚不忤物晩年家颇丰富一夕盗入其家诸子擒之乃邻子也令仪曰女素寡悔何苦而爲盗邪曰迫于贫耳问其所欲曰得十千足以衣食如其欲与之既去呼之盗大恐谓曰汝贫甚夜负钱以归恐爲人所诘留之至明使去盗大感愧卒爲良民乡里称君爲善士君择子侄之秀者起学室延名儒以教之子伋侄杰仿举进士第今爲南曹令   眉山苏询少不喜学防壮犹不知书年二十七始发愤读书举进士又举茂才皆不中曰此未足爲吾学也焚其文闭户读书五六年乃大究六经百家书説嘉祐初二子轼辙至京师欧阳文忠公献其书于朝士大夫争持其文二子举进士亦皆在髙等于是父子名动京师而苏氏文章擅天下目其文曰三苏盖询爲老苏轼爲大苏辙爲小苏也   旧制郊祀礼成驾还阙门有勘契之仪其制以竹爲涂长三尺镂金饰其端缄以泥金缝囊金吾掌之金涂铜爲镟长三尺其端所以合符者也贮以泥金紫囊驾前掌之驾至端门阍吏阖扉以问曰南来者爲谁驾前司告曰大皇皇帝奏请行勘箭之仪施交勘奏曰勘乞又审曰是否赞者齐声曰是三审乃辟扉列班起居驾乃入契刻檀爲金饰鳞鬛别刻檀板爲坎足以容鱼驾前掌鱼殿前掌板驾过殿门合鱼乃啓扉其制如勘箭之仪熈宁中诏罢其制   京师品官之防用浮屠法系钟初无定制景徳中令文武卿监武臣大将军合妇人郡夫人以上令于夫请开寳系钟至于爲例   进士之举至于本朝尤盛而沿革不一开寳六年因徐士廉伐鼓诉讼帝御讲武殿覆试自此始赐诗自兴国二年吕正榜始分甲第自兴国八年王世则榜始赐袍笏自祥符中姚晔榜始赐宴自吕正榜始赐同出身自王世则榜始赐别科出身自咸平三年陈克咨榜始唱名自雍熈二年梁颢榜始称封誊录覆考编排皆始于景徳祥符之间   庆厯中欧阳文忠公谪守滁州有琅玡幽谷山川竒丽鸣泉飞瀑如环佩公登临忘归僧智仙作亭其上公刻石爲记以遗州令既去十年太常博士沈遵好竒之士闻而往游其地山水秀絶以琴写其声爲醉翁引以叙其事然调不主声爲知琴者所惜后三十余年公薨遵亦殁其后庐山道人崔闲遵客也妙于琴理常恨此曲无词乃谱其声请撰于东坡居士以补其缺然后声词皆备遂爲音中絶妙好事者争传其词曰琅然清圆谁弹响空山无言惟有醉翁和其天月明风露娟娟人未眠荷蒉过山前曰有心也哉此贤【第二叠泛声同此】醉翁在日声和流泉醉翁去后空有朝吟夜怨山有时而童巅水有时而囘川思翁无嵗年翁今爲飞仙此意在人间试听徽外三二弦方居士之补词其声闲爲弦倚爲词顷刻而就无有防窜遵之子爲比邱号未觉真禅师居士书以与之云二水同器有不相入二琴同手有不相应沈君信手弹琴而与泉合居士纵笔作词而与琴防此必有真同者矣洛阳至京六驿旧未尝进花李文定公留守始以花进嵗差府一人乘驿马昼夜驱至京师所进止姚黄魏紫四五朶用叶衬笼中借覆上下使马不动摇亦所以御日气有以蜡封花蒂可数日不落至今嵗贡不絶江隂军北距大江地僻鲜过客无将迎之烦所一县公事絶少通州南阻江东北滨海士大夫罕至居民以鱼盐自给不爲盗贼狱讼希简士宦三州者最爲优逸故士大夫以江隂爲两浙道院通州爲淮南道院也   幙府燕闲录【毕仲询】   唐末钱尚父镠始兼有吴越将广牙城以大公府有术者告曰王若改旧爲新有国止及百年如填筑西湖以爲之当十倍于此王其图之镠笑谓术者曰岂有千年而天下犹无真主乎有国百年吾所愿也即于治所増广之及忠懿归朝钱氏霸吴越凡九十八年   范文正公尝爲人作墓铭已封将发忽曰不可不使师鲁见明日以示尹师鲁曰希文名重一时后世所取信不可不慎也今谓转运使爲部刺史知州爲太守诚爲脱俗然今无其官后必疑之此正起俗儒争论也希文抚已曰赖以示子不然吾防失之范文正公作岳阳楼记爲世所贵尹师鲁读之曰此传奇体也   吴参政少以学防登科复中贤良爲翰林学士常常草制以示欧阳文忠称之因戏曰君福至心灵欧阳文忠在翰林日尝与同院出游有逩马毙犬于前文忠顾曰君试言其事同院曰有犬卧于通衢逸马蹄而杀之文忠曰使子修史万卷未巳也内翰以爲何如文忠曰逸马杀犬于道   池州进士邹阆食贫有守一日将之外邑凌晨啓户见一小箬笼子在门外无封锁开视之乃白金酒器数十事约重百两殆晓寂无追捕者遂挈归谓其妻曰此物无胫而至岂天赐我乎语未絶阆觉左股上有物蠕动见金色烂然乃一蚕也遂拨去之未逥手复在旧处以足践之虽随足而碎复在阆胸腹之上矣弃之于水投之于火刀伤斧斫皆不能害衾裀饮食之间无所不在防甚恶之遂访友人之有识者曰吾子爲人所卖矣此谓之金蚕延至吾乡虽小而爲祸颇大能入人腹中残齧膓胃复完然而出防愈惧乃以笼挈之事告之其友曰吾固知之矣子能事之即得暴富矣此虫日食蜀锦四寸收取粪亁而屑之置少许于饮食中人食之者必死虫得所欲日致它财以报之防笑曰吾岂爲此也友曰固知子不爲也然则奈何防曰复以此虫并旧物置笼中弃之则无患矣友人曰凡人畜此虫久而致富即以数倍之息并元物以送之谓之嫁金蚕其虫乃去直以元物送之必不可遣今子贫居岂有数倍之物乎实爲子忧之防乃仰天叹息曰吾平生以清白自处誓不失节不幸今有此事遂归家其妻曰今固事之不可送之又不能惟有死耳若等好爲后事乃取其虫掷于口中而吞之举家救之不及妻子号恸谓其必死数日间无所苦饮啜如故逾月亦无恙竟以夀终因白金之故亦致小康岂以至诚之感不爲害乎   古之幞头自隋以前只是皂绢幕其首唐马周始制四脚系于上二脚垂于后又加巾子制度不一武后时赐臣下巾子谓之武家様又有髙头巾子明皇赐臣下内様巾子又裴寛尝自制巾子仆射巾自唐中叶以后谓诸帝改制其垂二脚或圆或濶周丝爲骨梢翘矣臣庶多效之然亦不妨就枕余家有陈宏画明皇裹头坦腹仰卧吹玉笛图又郑谷诗云玉阶春冷未催班楚拂尘衣就笏眠其便如此唐末防乱自干符后宫娥宦官皆用木围头以纸绢爲衬脚用铜钱爲骨就其制成而戴之取其缓急之便不暇如平时对照系裹也僖宗爱遂制成而进御五代帝王多裹朝天幞头二脚上翘四方僭位之主各创新様或翘上而反折于下或如团扇蕉叶之状合抱于前僞孟蜀始以漆沙爲之湖南马希范二角左右长丈余谓之龙角人或误触之则终日头痛至刘汉祖始任晋爲并州衙校裹幞头脚左右长尺余横直之不复上翘迄今不改其制予防年尝见先相文简公旧物中有幞头罗一叚织出花额花界道必是临时裁剪而爲之文简公畏漆应举时犹裹罗幞头其后服纱漆者须隔年制下乃可戴今时以垂脚素纱者爲纒不知起于甚时   国子博士王某知扶风县有李生以赀拜官每见王輙称同院王不能平因而面质曰某自朝士与君名位不同而见目同院何也李生徐曰固知王公未知县事时自是国子博士谓之国博某以纳粟授官亦谷博也岂非同院乎王骂之大笑   故事边郡入粟授官以厚价市骏马犹不如意每以爲恨常骑遇市医工李生滑稽能谑遮道谓曰君马新市其价防何曰一百五十千李生盛称壮健以爲价贱王怪问之李生曰防得三千石谷岂非壮健邪   老学庵笔记【陆游】   赵元镇丞相谪朱崖病亟自书铭旌云身骑箕尾归天上气作山河壮本朝   政和中大傩下桂府进面具比进到称一副初讶其少乃是八百枚爲一副老少妍陋无一相似者乃大惊至今桂府作此者皆致富天下及外夷皆不能及也晁以道爲明州船塲日每日平旦具衣冠焚香占一卦一日有士人访之坐间小雨以道语之曰某今日占卦有折足之象然非某也客至者当之必验无疑君宜戒之士人辞去至巷口践滑而仆胫防折疗治累月乃愈余在南郑见西陲俚俗谓父曰老子虽年十七八有子亦称老子乃悟西人所谓大范老子盖尊之以爲父也建延初宗汝霖留守东京羣盗降附百余万皆谓汝霖曰宗爹爹盖此比也   北方多石炭南方多木炭西蜀又有竹炭烧巨竹爲之易燃无烟奈久亦奇物卭州出铁烹链利于竹炭炭皆用牛车载以入城予亲见之   元丰中王荆公居半山好观佛书每以故金漆版书藏经名遣人就蒋山寺取之士人因有金漆板代书帖与朋侪往来者已而苦其露泄遂用竹两片相合以片纸封其际久之其制渐精或又以缣囊盛而封之南人谓之简板北人谓之板牌其后又通谓之简板或简牌予淳熈末还朝则朝士乃以小纸髙四五寸濶尺余相往来谓之手简简板防废市中遂无卖者而市肆作手简纸卖之甚售   宣和末妇人鞋底尖以二色合成名错到底竹骨扇以木爲柄旧矣忽变爲短柄止揷至半扇名不彻头皆服妖也   崇宁中长星出推步纒度长七十二万里   天下名山惟茅山华山青城山无僧寺青城十里外有一寺曰布金洪水壊之今复葺于其旁里许   王广津宫词云新睡起来思旧梦见人忘却道胜常胜常犹今妇人言万福也前辈尺牍有云尊候胜常者胜字当平声读   今僧寺輙作库质钱取利谓之长生库至爲鄙恶余按梁甄彬尝以束苎就长沙寺库质钱后赎苎还于束苎中得金五两送还之则此事亦已久矣   晋语人儿二字通用世説载桓温行经大将军墓望之曰可儿可儿盖谓可人爲可儿也故晋书孙绰与庾亮牋皆曰可人陶渊明不欲束带见乡里小儿亦是以小人爲小儿耳故宋书云乡里小人也   谢景鱼家有陈无巳手简一编有十余帖皆与酒务官托买浮炭其贫可知浮炭谓投之水中则浮故也乐天诗曰日暮半炉麸炭火浮炭谓之麸炭   今人书某爲厶皆以爲俗从简便其实古某字也谷梁桓二年蔡侯郑伯防于邓范审注云邓厶地陆徳明释文曰不知其国故云厶他本又作某   苏叔党政和中至东都见妓称录事太息谓廉宣仲曰今世一切变古唐以来旧语皆废此犹存唐旧可喜前辈谓妓曰酒紏盖谓录事也相蓝之东有录事巷传以爲朱梁时名妓崔小红所居   自元丰皆置尚书省复二十四曹繁简絶异在京师时有语曰吏勲封考笔头不倒户度金仓日夜穷忙礼祠主膳不识判砚兵职驾库典了泼袴刑都北门总是寃魂工屯虞水白日见鬼及驾幸临安防乱之后士大夫亡失告身批书者多又军赏百倍平时贿赂公行冒滥相乘饟军日滋赋敛愈繁而刑狱日众故吏户刑三曹吏胥人人致富余皆寂寞弥甚吏辈又爲之语曰吏勲封考三婆两嫂户度金仓细酒肥羊礼祠主膳啖虀吃面兵职驾库咬姜呷醋刑都北门人肉馄饨工屯虞水生成饿鬼   前辈遇通家子弟初见请纳拜者既受之则设席望其家遥拜其父祖乃就坐先君尚行之   陈师锡家享仪谓冬至前一日爲冬住与除夜之嵗除爲对盖本之闽音也余读太平广记三百四十卷有卢质传云是夕冬至除夜乃知唐人冬至前一日亦谓之除夜诗唐风日月其除除音直虑反则所谓冬住者冬除也陈氏传其语而失其字耳   汤岐公初秉政偶刑寺奏牍有云生人妇者髙庙问此有法否秦益公云古之法中有夫妇人与无夫者不同上素喜岐公顾问曰古亦有之否岐公曰古法有无臣所不能记然生人妇之语盖出三国志杜畿传上大惊乃笑曰卿可谓博记矣   南朝词人谓文爲笔沈约传云谢晖善爲诗任彦升工于笔约兼而有之又与湘东王手书论文章之曰诗既若此笔又如之又曰谢眺沈约之诗任昉陆倕之笔任昉传又有沈诗任笔之语老杜寄贾至严武诗云贾笔论孤愤严诗赋防篇杜牧之亦云杜诗韩笔愁来读似倩麻姑痒处亦袭南朝语尔往时诸晁谓诗爲诗笔非也   苏子容诗云起草才多封卷速把麻人众引声长苏子由诗云明日白麻传好语曼声微绕殿中央盖昔时宣制皆曼延其声如歌咏之状张天觉自小凤拜右揆有旨下阁门令宣读遂爲故事   吴中地薄斸地二三尺輙见水予顷在南郑见一军校火山军人也言火山之南地尤枯瘠锄镬所及烈熖应手涌出故以火名军尤爲异也   周宇文防与母阎书曰受形禀气皆知母子谁知萨保如此不孝乃对母自称小名南齐武帝崩欝林王即位明帝谋废立右仆射王晏尽力助之从弟思逺谓晏曰兄荷武帝厚恩一旦赞人如此事何以自立因劝之引决及晏拜骠骑谓思逺兄思微曰隆昌之末阿戎劝吾自裁若从其语岂有今日思逺曰如阿戎所见犹未晩也此乃对兄自称小名毕景儒幙府燕闲录载苏易简初及第时与母书自称岷岷亦小名也从伯父右司小名马哥在京师省祖母楚国夫人出上马楚国偶有所问自屏后呼马哥执事官闻之白伯父曰夫人呼请吏部葢此軰亦习闻之也今吾人子弟稍长便不欲人呼小名虽尊者亦以行第呼之气习风俗日薄如此奈何政和宣和间妖言至多织文及缬帛有徧地桃冠有并桃香有佩香曲有赛儿而道流为公卿受议者谓桃者逃也佩香者背乡也赛者塞也者箓也   谢景鱼名伦涤砚法用蜀中贡余之纸先去墨徐以丝磨洗余渍故都时定器不入禁中惟用汝器以定器有芒也   淮南谚曰鸡寒上树鸭寒下水騐之皆不然有一媪曰鸡寒上距鸭寒下嘴上距谓足缩一下觜谓其咮于翼间   宋废后入道谓之教主郭后曰金庭教主孟后曰华阳教主其实乃一师号耳政和后羣黄冠乃敢上道君尊号曰教主不祥甚矣孟后在瑶华宫遂去教主之称以避尊号吁可怪也   任元受事母尽孝母老多疾病未尝离左右元受自言老母有疾之忧或以饮食或以燥湿或以语话稍多或以忧喜稍过尽言皆朝暮之无毫髪之差五脏六腑中尽皆洞见曲折不待切脉而知故用药必效虽名医不迨张魏公作都督欲辟之入幕元受力辞曰尽言方养亲使得一神丹可以长年必持以遗老母不以献公也况能舍母而与公军事耶魏公大息而许之   秦防之有十客曹冠以教其孙为门客王防以妇弟爲亲客郭知运以离婚爲逐客吴益以爱婿爲娇客施全以剚刄爲刺客李季以设醮奏章爲羽客弓侈以治产爲庄客丁禩以出入其家爲狎客曹咏以献计取媚爲説客而只有此九客耳秦熺葬其亡父于建康有蜀人史叔夜者懐鸡絮号恸墓前其家大喜因厚遗之遂爲吊客足十客之数   齐民要术有醎杬子法用皮渍鸭卵盐渍爲之今吴人用虎杖根渍之亦古遗法   古谓带爲一腰犹今谓衣爲一领周武帝赐李贤御所服十三环金带一腰是也近世又以带爲一条语颇鄙不若从古爲一腰也   都下买婢谓未尝入人家者爲一生人喜其多纯谨也余在闽中与何搢之同阅报状见新进骤用者搢之曰渠是一生人宜其速进余怪而诘之搢之曰爲朝士者既爲人所忌嫉又多谤故新进者常无患盖有徴也   老学庵续笔记【陆游】   麻姑传王方平曰吾子不戏作狡狯事盖古语谓戏爲狡狯列异传云北地传书小女折茯作鼠以狡狯是也今闽人谓之儿戏爲狡顽盖本于此或以奸猾爲狡狯则失之   吴防又当吴兴防稽两郡吾因巳言之偶读文选魏文帝诗云惜哉时不遇适与飘风防吹我东南行南行至吴防连两用防字爲韵昔人所无后一韵爲防稽之防已疑焉然设爲防稽之防已久虽名辈或承误用之又南史隐逸褚伯玉传齐髙帝手诏吴防二郡以礼迎遣隋书元胃传文帝尝于正月十五日与近臣登髙时胃不在上即令驰召之及胃见上谓曰公与人登髙未若就朕也赐宴极欢正月十五日登髙不见他书尝考之韩退之有人日登髙诗   唐初魏郑公等撰隋书以隋文帝之父名忠故凡忠字唐皆谓之诚谓死事之臣爲诚节传书中凡忠臣皆曰诚臣书作于唐犹爲隋避讳骤读之殆不可晓太宗诗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是辟隋讳耳   海南儋崖诸郡出勒竹杖大于干澁竹肤有芒可以剉东坡诗云倦防澁勒暗蛮烟是也   嘉祐四友王荆公吕申公司马温公韩少师   元祐四友苏子瞻钱穆公王仲至蒋頴叔   梅宛陵诗好用案酒俗言下酒也出陆机草木疏荇挼余也白茎叶紫赤圆径寸余浮水上根在水底与之深浅茎大如钗股上青下白煑其白茎以苦酒浸之脆美可案酒今北方多言案酒   余在蜀见东坡先生手书一轴曰黄幡绰告明皇求作白打使此官亦快人意哉味东坡语似以白打是博戏耳   王羲之先讳正故法帖中谓正月爲一月或爲初月其他正字率以政代之   唐有一种色谓之退红王建牡丹诗云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王贞白倡楼行云龙脑香调水教人染退红花间集乐府牀上小薫笼昭州新退红盖退红若今之粉红髹器亦名作此色者今无之矣绍兴末缣帛有一等似皁而淡者谓之不肯红亦退红之类也   蔡元庆对答喜笑溢于顔面虽见所甚恨者亦亲厚无间人莫能测谓之笑面夜乂盛章尹京典藩以惨毒闻杀人如刈草菅然妇雌声欲语先笑未尝正视人或置人死地时亦柔懦不异平日此尤可怪也   太宗自京尹嗣位秦王继之秦王后但命近臣权之开封百余年间非东宫亲王不去权字意谓京尹师祖宗曾爲之故人臣不敢居犹唐以太宗尝爲尚书令三百年间遂无敢爲者虽郭尚父之勲业亦避之也   市井中有补治故铜铁器者谓之骨路莫晓何义春秋正义曰说文云锢塞也铁器穿穴者铸铁以塞之使不漏禁人使不得任宦其事亦似之谓之禁锢余按骨路正是锢字反语   汉书鄼侯音賛今亳州鄼县乃音才何反而字书字亦才何反云邑名一作鄼而赞字部有酂字亦云邑名按班固十八侯铭云文昌四友汉有萧何序功第一受封爲鄼唐杨巨源丹凤楼宣赦上门下相公诗云请问汉家功第一麒麟阁上识鄼侯是字二音顔注未必是也   太史公作张耳陈余传秦将作称二世使人遗季良书云良尝事我得显幸良诚能反赵爲秦赦良罪贵良四句云云唐传曰上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爲吾将吾岂忧匃奴哉两句而语若飞动减一字不得杜少陵曲江诗云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防正愁人且防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江上小堂巢翡翠苑边髙冢卧麒麟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名绊此身二聨中叠用三花字而意不重复又何妙也王元之诗云两株红杏映篱斜妆防香山副使家何事春风容不得和莺吹折数枝花语虽极工然大风折树而莺有不去于理未通当更求之   老泉布衣时初未有名蜀人大简者乃荐于韩魏公欧阳文忠公张文定公词甚切至文亦髙雅今蜀人多传其本而东坡頴濵二公独无一语及大简者老泉集中与大简往来亦止有辞召试一书耳如与大简请纳拜书蜀人至今传之集亦不载初疑偶然耳久之又得老苏所作大简墓铭亦不在其中乃知编集时有意删去不知其意果何在也   蓼花洲闲录【髙文虎】   五代时有僧某卓庵道边艺蔬丐钱一日昼寝梦一金色龙食所艺莴苣数畦僧寤惊且曰必有异人至已而见一伟丈夫于所梦之处取莴苣食之僧视其状貌凛然遂摄衣延之餽食甚勤顷刻吿去僧嘱之曰富贵无相忘因以所梦告且曰公他日得志愿爲老僧只于此地建一大寺伟丈夫乃艺祖也既即位求其僧尚存遂命建寺赐名普安都人称爲道者院则夀皇圣帝王封之名已兆于此   江南徐谔得画牛昼齧草阑外夜则归卧阑中持以见后主煜煜献阙下太宗问羣臣俱无知者惟僧赞宁曰南倭海水或减则滩碛微露倭人拾方诸蚌中有余泪数滴得之和色着物则昼隐而夜显沃焦山时或风烧飘击忽有石落海岸得之滴水磨色染物则昼显而夜晦   兵部尚书杜业任枢宻有权变足机防兵赋民籍指之掌中其妻张氏妬悍尤急室絶婢妾业惮之如事严亲烈祖常命元皇后召张至内庭诫之曰业位望通显得置妾媵何拘忌如此岂妇道所宜邪张雪涕而言业本狂生遭逢圣运多垒之初陛下所籍者驽马未竭尔而又早衰多病纵之必贻其患将误于任使耳烈祖闻之大加奬叹以银盆防叚赏之   陈觉微时爲宋齐邱客及爲兵部侍郎也其妻李氏妬悍亲执庖防不置妾媵齐邱选巳之婢三人与之李亦无难色奉事三婢若舅姑礼人问其故李曰此令公宠幸之人见之若面令公何敢倨慢三婢既不自安求还宋第宋笑而许之   大中祥符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夜荣王宫火起时大风从东北来五更后火益盛【予起登楼见之知是禁中通夕不寐】未明东宫六位一时荡尽宫人多有走上东华门楼有出不及者焚死百余人【东宫六位东行第一雍王第二相王苐三附阳郡王西行第一兖王第二曹王第三荣王第四即连御厨宻迩上台】二十四日左掖门东并不开朝者皆趋右掖门天明宰臣等立于内东门廊庑之下既而火至承天门西烧仪鸾司又烧朝元殿后阁西至东上閤门长春殿西廊拆南北廊以絶火势火遂南烧内藏库香药库又东囬烧左藏库直西烧秘阁史馆午时烧乾元门东角楼西至朝堂救之而止未时火出宫城连烧中书省门下省鼓角司审官院是夕烧毁屋舍计二千余间救焚而死者千五百人火至夜不絶宰臣枢宻两制是夕并宿禁中是时救左藏库人尤众辇出金银帛疋莫知其数积于城墙之上及烧角楼风急囬东北又烧之烟焰烛天救者不能措手初烧长春殿南廊火自屋内西行忽隔十余间而发人皆奔走趋避之所存惟大内及中书枢宻院以西而已是时二王无居处寓于东华楼至夕召入禁中明日出居于上源驿时焚诸库中香闻十余里秘阁三馆图籍一时煨烬俱尽又大风中有飘书籍至汴水之南者中夕风定火亦止二十五日诏知诸王与中使阎六庆岑守素勘遗火之踪中人说二十四日欲明火势渐东来遂折御厨主廊数百人登屋运水时望见宫人相压死于煨烬中甚众犹有手足能动者曹王夫人将投火中救之获免宫人入火者不知其数禁中大树焚之殆尽所余亦焦枯焉惟相王宫在东南火自西北起王四更破东墙自率宿卫者运府库等物出之十得七八矣五月三日荣王落遂州节度使降封端王【先领梓遂二州也】其日勘得掌茶酒宫人韩小姐新与亲事官孟贵私通多窃寳器以遗之后事泄王乳母将决责之小姐乃谋放火因而奔出有琵琶伎人王大赛者知之受小姐金而不言二十三日夜半于佛堂前帘上举炬爇之时因风急火遂大作   祥符中西蜀有二举人同砚席既得举贫甚干索旁郡以办行将迫嵗始离乡里惧引保后时穷日夜以行至剑门张恶子庙号英显王其灵响震三川过者必祷焉二子过庙已昏晚大风雪苦寒不可夜行遂祷于神各占其得失且祈梦爲信草就庙庑下席地而寝入夜风雪转甚忽见庙中灯烛如昼殽俎甚盛人物纷然往来俄传导自逺而至声振四山皆岳渎贵神也既就席宾主劝酬如世人二子大惧已无可奈何潜起伏暗处观焉酒行忽一神曰帝命吾侪作来嵗状元赋当议题一神曰以铸鼎象物爲题既而诸神皆一韵且各删润雕改商确又久之遂毕朗然诵之曰当召作状元者魂魄授之二子黙喜私相谓曰此正爲吾二人发迨将晓见神各起致别传呼出庙而去视庙中寂然如故二子素聪警各尽记其赋亟冩于书帙后无一字忘相与拜赐鼓舞而去倍道而行笑语欣然惟恐富贵之逼身也至京适将引保就试过省益志气洋洋半验矣至御试二子坐东西廊御题出果铸鼎象物赋韵脚尽同东廊者下笔思庙中所书懵然一字不能上口间关过西廊问之西廊者望见东来者曰御题验矣我乃不能记欲起问子幸无隐也东廊者曰我正欲问子也于是二子交相怒曰临利害之际乃见平生且此神赐而独私以自用天其福尔邪各愤怒不得意草草信笔而出及唱名二子皆被黜状元乃徐奭也既见印卖赋二子比庙中所记者无一字异也二子叹息始悟凡得失皆有假手者遂皆罢笔入山不复事笔砚恨不能记其姓名云元丰二年相州安阳县民叚化以疾失明其子简屡求医不验一夕忽梦神人告之曰与尔此药可用人髓下之则汝父之目立见光明既悟手中果得药简乃卸左腕捶骨取髓调药以进立愈相州具奏其事古有爲父母卸指者指复更生自非至诚安能动天地感鬼神哉似叚简者安知不然也   西川费孝先善轨革世皆知名有大名人王旻因殖货至成都求爲卦孝先曰教住莫住教洗莫洗一石谷捣得三斗米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再三戒之令诵此数言足矣旻志之及行途中遇大雨憇一屋下路人盈塞乃思曰教住莫住得非此邪遂冒雨行未防屋颠覆独得免焉旻之妻已私邻比欲讲终身之好俟旋归将致毒谋旻既至妻约其私人曰今夕新沐者乃夫也日欲晡呼旻洗沐重易巾栉旻悟曰教洗莫洗得非此也坚不从妇怒不省自沐夜半反被害既觉惊呼隣里共视皆罔测其由遂被囚系拷讯狱就不能自辩郡守录状旻泣言死即死矣但孝先所言终无验耳左右以是语上达郡守守命未得行法呼旻问曰汝邻比何人也曰康七遂遣人捕之杀汝妻者必此人也已而果然因谓僚佐曰一石谷捣得三斗米非康七乎由是辩雪诚遇明即活之効欤   神宗时以陜西用兵失利内批出令斩一漕官明日宰相蔡确奏事上曰昨日批出斩某人今已行否确曰方欲奏知上曰此人何疑确曰祖宗以来未尝杀士人臣等不欲自陛下始上沉吟久之曰可与刺面配逺恶处门下侍郎章惇曰如此即不若杀之上曰何故曰士可杀不可辱上声色俱厉曰快意事更做不得一件惇曰如此快意不做得也好   蔡确之子懋宣和末爲同知枢宻院事因奏事言及确南迁时事云苏轼有章救先臣确臣家尝传录因袖出章进上上皇云苏轼无此章轼在哲宗朝所上章哲宗一一旋封册子手自录次今在宫中并无此章懋怅然而退   东坡先生尝遇客行一令以两卦名证一故事一人云孟尝门下三千客大有同人一人云光武兵渡滹沱河未济既济一人云刘寛羮汚朝衣家人小过先生云牛僧孺父子犯罪先斩大畜后斩小畜盖爲荆公发也朝廷尝遣使髙丽彼一僧馆伴宴防中行令云张良项羽争一伞良曰凉伞羽曰雨伞我使曰许由与晁错争一瓢由曰油葫芦错曰醋葫芦   集句自国初有之未盛也至石曼卿人物开敏以文爲戏然后大着尝见手书下第偶成云一生不得文章力欲上青云未有因圣主不劳千里召姮娥何惜一枝春凤凰诏下虽霑命豺虎丛中也立身啼得血流无用处着朱骑马是何人又云年去年来来去忙爲他人作嫁衣裳仰天大笑出门去独对东风舞一塲至元丰间王文公益工于此人言此自公始非也王介甫以次女适蔡卞吴国夫人吴氏骤贵又爱此女乃以锦爲帐未成礼而华俊之声已闻于外神宗一日问介甫云卿大儒之家用锦帐嫁女介甫谔然无以对归问之果然乃舍之开寳寺福胜阁下爲佛帐明日再对惶惧谢罪而已绍圣中瑶华既废仪同王景宗乃乞以妾杨氏爲夫人乞免宣系及不召媒保中批允之时许冲元在中书遂依已得防挥过门下章子厚大怒而责冲元云小白葵邱之盟诸侯以妾爲妻者天下共诛之惇头可得此命不可下翊日极陈罢景宗仍夺仪同时论皆以爲得防微杜渐之意后三年乃乞建立元符至托以东朝之命自草诏惇何本末相戾也   熈宁末洛中有人耕于凤凰山下获石碣方广二尺余乃妇人撰夫志铭君姓曹氏名禋字礼夫世爲洛阳人三十嵗两举不第卒于长安道中朝廷卿大夫乡闾故老闻之莫不哀其孝友睦婣笃行能文何其夭之如是邪唯儿闻之独不然乃慰其母曰家有南亩足以养其亲室有遗文足以教其子凡累乎隂阳之间者生死数不可逃夫何悲喜之有哉丙子年三月十八日卒以其年十月十五日葬于凤凰山之原予姓周氏君妻也归君室八载矣生子一人尚防以其恩义之不可忘故作铭焉铭曰其生也天其死也天茍达此理哀哉何言其生也浮其死也休终何爲哉慰母之忧   蔡鲁公喜接宾客终日酬酢不倦家居遇宾客少间必至子弟学舍与塾师从容燕笑蔡元度禀气弱畏见宾客每不得已一再见则如啜茶多退必呕吐尝云家兄一日无客到则病某一日接客则病   定州织刻丝不用大机以熟色经于木棦上随所欲作花草禽兽状以小梭布纬时先留其处以杂色线缀于经纬之上合以成文不相连承空视之如雕镂之象故名刻丝如妇人一衣终嵗方就虽作百花使不相类亦可葢纬线非通梭所织也   范文正公四子长曰纯祐髙才善知人通兵书学道家能出神一日方观坐爲妹壻蔡交以杖击户神惊不归自尔遂失心然居防犹如礼草文正行状皆不误失至其得疾之嵗即书曰自此天下大乱遂掷笔于地盖其心之乱也有子早世只一孙女防夫亦病狂尝闭于室中牕外有大桃树花适盛开一夕断棂登木食桃花防尽明旦人见其单身坐于树杪以梯下之自是遂愈再嫁洛人奉议郎任谞以夀终   自古兵乱郡邑被焚毁者有之虽贼盗残暴必赖室庐以处故有存者   【阙】   参政孟庾夫人徐氏有竒疾每发于见闻即举身战栗至于防絶其见母与弟皆然母至死不相见又恶闻徐姓及打银打铁声尝有一婢使之十余年甚得力极喜之一日偶问其家所爲业婢曰打银疾亦遂作更不可见竟逐去之医祝无能施其术盖前世所未尝闻也余家故书有吕晋卿夏叔文集载淮节妇传云妇年少美色事姑甚谨夫爲商与里人共财出贩深相亲好至通家往来其里人悦妇之美因同江行防傍无人即排其夫水中夫指水泡曰他日此当爲证既溺里人大呼救求得其尸已死即号恸爲之制服如兄弟厚爲棺敛送终之礼甚备录其行槖一毫不私至所贩货得利亦均分着籍既归举以付其母爲择地卜葬日至其家奉其母如巳亲若是者累年妇以姑老亦不忍去皆感里人之恩人亦喜其义也姑以妇尚少年里人未娶视之犹子故以妇嫁之夫妇尤欢睦后有儿女数人一日大雨里人者独坐檐下视庭中积水窃笑妇问其故不肯告愈疑之叩之不已里人以妇相欢又有数子待己必厚遂以诚语之曰吾以爱汝之故害汝前夫其死时指水泡爲证今见水泡竟何能爲此其所以笑也妇亦笑而已后伺里人出即诉于官鞠实其罪而行法妇恸哭曰以吾之色而杀二夫何以生爲遂赴淮而死   冦莱公诗若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之句深入唐人风格初授归州巴东令人皆以冦巴东呼之以比韦苏州之类然富贵时所作诗皆凄楚愁怨尝爲江南春二絶云波淼淼栁依依孤村芳草逺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苹满沙汀人未归又曰杳杳烟波隔千里白苹香散东风起日落汀洲一望时愁情不断如春水余尝窃谓深于诗者尽欲慕唐人清悲怨感以主其格语意清切脱洒孤迈不知清极则志飘感深则气谢莱公富贵时送人使岭南云到海只十里过山应万重人以爲警絶晚窜海康至境首雷州吏呈图经迎拜于道公问州去海近逺曰只可十里憔悴犇窜已兆于此矣予尝爱王沂公曽布衣时以所业贽吕文穆公正卷有早梅句云雪中未问和羮事且向百花头上开文穆公曰此生次第已安排作状元宰相矣后皆尽然   范文正公谪睦州过严陵祠下防吴俗嵗祀里巫迎神但歌满江红有湘江好洲漠漠波似染山如削绕严陵滩畔鹭飞鱼跃之句公曰吾不善音律撰一絶送神曰汉包六合网英豪一个冥鸿惜羽毛世祖功臣三十六云台争似钓台髙吴俗至今歌之   太祖皇帝将展外城幸朱雀门亲自规画独赵韩王普特从幸上指门额询普曰何不祗书朱雀门须着之字普对曰语助太祖笑曰之乎者也助得甚事   谢石润夫成都人宣和间至京师以相字言人祸福求相者但随意书一字即就其字离析而言无不竒中者名闻九重上皇因书一朝字令中贵人持往试之石见字即端视中贵人曰此非观察所书也然谢石贱术据字而言今日遭遇即因此字黥配远行亦此字也但未敢遽言之耳中贵人愕然且谓之曰但有所据尽言无惧也石以手加额曰朝字离之爲十月十日字非此月此日所生之天人当谁书也一座尽惊中贵驰奏翊日召至后苑令左右及宫嫔书字示之皆据字论说祸福俱有精理锡赉甚厚并与补承信郎缘此四方求相者其门如市有朝士其室懐姙过月手书一也字令其夫持问石是日座客甚众石详视字谓朝士曰此閤中所书否曰何以言之石曰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固知是公内助所书尊阁盛年三十一否曰是也以也字上爲三十下爲一字也然吾官寄此当力谋迁动而不可得否曰正以此爲挠耳盖也字着水则爲池有马则爲驰今池运则无水陆驰则无马是安可动也又尊閤父母兄弟近身亲人当皆无一存者以也字着人则是他字今独见也字而不见人故也又尊閤其家物产亦当荡尽否以也字着土则爲地字今又不见土也二者俱是否曰诚如所言也朝士即谓之曰此皆非所问者但贱室以懐姙过月方窃忧之所以问耳石曰是必十三个月也以也字中有十字并两傍二竪下一画爲十三也石熟视朝士曰有一事似涉奇怪固欲不言则吾官所问正决此事可尽言否朝士因请其说石曰也字着虫爲虵字今尊閤所姙殆蛇妖也然不见虫蛊则不能爲害谢石亦有薄术可爲吾官以药下验之无苦也朝士大异其说固请至家以药投之果百数小蛇而体平都人益共神之而不知其竟挟何术也   苏子曕泛爱天下士无贤不肖欢如也尝言自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悲田院乞儿子由晦黙少许可尝戒子瞻择交子曕曰吾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此乃一病子由监筠州酒税子瞻尝就见之子由戒以口舌之祸乃饯之郊外不交一谈唯指口以示之温州有土地杜十姨无夫五髭须相公无妇州人迎杜十姨以配五髭须合爲一庙杜十姨爲谁杜拾遗也五髭须爲谁伍子胥也若少陵有灵岂不对子胥笑曰尔尚有相公之称我乃爲十姨何雌我邪   有自中原来者云北方有牛王庙画百牛于壁而牛王居其中间牛王爲何人乃冉伯牛也呜呼冉伯牛乃爲牛王   秀水闲居录【朱胜非】   西门豹传说河伯而楚辞亦有河伯词则知古祭水神曰河伯自什氏书入中土有龙王之说而河伯无闻矣张华博物志世止十卷事多杂出诸书或本书久失后人掇拾爲之耳   喻陟明仲睦州人持节数部政绩蔼着雅善散尤妙长笛每行按至山水佳处马上临风快作数弄殊风流萧散也   薛许州能以诗道爲己任还刘徳仁卷有诗云百首如一首卷初如卷终讥刘不能变态也   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明莫遣西风吹叶落只愁无处着秋声此陈与义秋夜诗也置之唐音不复可辨   彭祭酒学挍驰声善破经义每有难题人多请破之无不曲当   成中令镇荆南请道士梁威仪行法事俯伏奏章顿首存想因之不起乃醉睡也成公斥之因而毁废道塲瘗鹤铭润州扬子江焦山之足石岩下惟冬序水退始可摸打世传以爲王逸少书然其语不类晋人是可疑也   说郛卷四十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二     元 陶宗仪 撰创业起居注卷上【温士雅】   起义旗至发引凡四十八日   初帝自卫尉卿转右骁卫将军奉诏为太原道安抚大使郡文武官治能不称职者并委帝黜陟选补焉河东已来兵马仍令帝徴发讨捕所部盗贼隋大业十二年炀帝之幸楼烦时也帝以太原黎庶陶唐旧民奉使安抚不逾本封因私喜此行以为天授所经之防示以寛仁贤智归心有如影响炀帝自楼烦逺至雁门为突厥始毕所围事甚平城之急赖太原兵马及帝所徴兵声势继进故得解围仅而获免遂向东都仍幸江都宫以帝地居外戚赴难应机乃诏帝率太原部兵马与马邑郡守王仁恭北备邉朔帝不得已而行窃谓人曰外裔为害自古患之周秦及汉魏厯代所不能攘相为勍敌者也今上甚惮邉塞逺适江濵反者多于猬毛羣盗所在蜂起以此击敌将求以济天其或者殆以俾余我当用长策以驭之和亲而使之令其畏威懐恵在兹一举既至马邑帝与仁恭两军兵马不越五千余人仁恭以兵少甚惧帝知其意因谓之曰突厥所长惟恃骑射见利即前知难便走风驰电卷不恒其陈以弓矢为爪牙以甲胄为常服队不列行营无定所逐水草为居室以羊马为军粮胜止求财败无惭色无警夜巡昼之劳无搆垒馈粮之费中国兵行皆反于是与之角战罕能立功今若同其所为习其所好彼知无利自然不来当今圣主在逺孤城絶援若不决战难以圗存仁恭以帝隋室之近亲言而诣理听帝所为不敢违异乃简使能骑射者二千余人饮食居止一同突厥随逐水草逺置斥堠每逢突厥候骑旁若无人驰骋射猎以耀威武帝尤善射每见走兽飞禽发无不中尝卒与突厥相遇骁锐者为别队皆令持满以伺其便突厥每见帝兵咸谓似其所为疑其部落有引帝而战者常不敢当辟易而去如此再三众心乃安咸思奋击帝知众欲决战突厥畏威后与相逢纵兵击而大破之获其特勤所乗骏马斩首数百千级自尔厥后突厥丧胆深服帝之能兵收其所部不敢南入时有贼帅王漫天别党众逾数万自号厯山飞结营于太原之南境上党西河京都道路断絶炀帝后十三年勅帝为太原留守仍遣兽【唐讳虎字】贲郎将王威兽牙郎将髙君雅为副帝遂私窃喜甚而谓第二子秦王等曰唐固吾国太原即其地焉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与而不取祸将斯及然厯山飞不破突厥不和无以经邦济时也既而厯山飞众数不少刧掠多年巧于攻城勇于力战南侵上党已破将军慕容将军罗侯之兵北冦太原又斩将军潘长文首频胜两军所向无前于是帝率王威等及河东太原兵马往讨之于河西雀鼠谷口与贼相遇贼众二万余人帝时所统步骑才五六千而已威及三军咸有惧色帝笑而谓威等曰此辈羣贼惟财是视频恃再胜自许万全鬭力而取容未能克以智圗之事无不果所忧不战战必破之幸无忧也须臾贼阵齐来十许里间首尾相继去帝渐近帝乃分所将兵为二阵以羸兵居中多张幡帜尽以辎重继后从旌旗鼔角以为大阵又以麾下精兵数百骑分置左右队为小阵军中莫识所为及战帝遣王威领大阵居前旌旗从贼众遥看谓为帝之所在乃帅精锐竞来赴威及见辎防舍鞍争取威怖而落马从者挽而得脱帝引小阵左右二队大呼而前夹而射之贼众大乱因而纵击所向摧防斩级获生不可胜数而余贼党老幼男女数万人并来降附于是郡境无虞年谷丰稔感帝恩徳若亢阳之逢膏雨焉后突厥知帝已还太原仁恭独留无援数侵马邑帝遣副留守髙君雅将兵与仁恭并力拒之仁恭等违帝指授遂为突厥所败既而隋主逺闻以帝与仁恭不时捕防纵为邉患遂遣司直驰驿系帝而斩仁恭帝不疾而速此使之行可谓神也天其以此使促吾当见防而作雄断英誉从此遂定帝素懐济世之略有经纶天下之心接待人伦不限贵贱一面相遇十数年不忘山川冲要一览便忆逺近承风咸思托附仍命皇太子于河东潜结英俊秦王于晋阳宻招豪友太子及王俱禀圣略倾财赈施卑身下士逮乎鬻缯博徒监门厮养一技可称一艺可取与之抗礼未尝云倦故得士庶之心无不至者十三年嵗在丁亥正月丙子夜晋阳宫西北有光夜眀自地属天若大烧火飞焰炎赫正当城西龙山上直指西南极望竟天俄而山上当童子寺左右有紫气如虹横絶火中上冲北斗自一更至三更而灭城上守更人咸见而莫能辨之皆不敢道大业初帝为楼烦郡守时有望气者云西北干门有天子气连太原甚盛故隋主于楼烦置宫以其地当东都西北因过太原取龙山风俗道行幸以厌之云后又拜代王为郡守以厌之二月己丑马邑军人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据其郡而自称天子国号定杨武周窃知炀帝于楼烦筑宫厌当时之意故称天子规以应之帝闻而叹曰顷来羣盗遍于天下攻略郡县未有自谓王侯者焉而武周防子生于塞上一朝歘起轻窃大名可谓陈涉狐鸣为沛公驱除者也然甚欲因此起兵难于先发私谓王威髙君雅等曰武周虽无所能僣称尊号脱其进入汾源宫我辈不能剪除并当灭族矣雅大惧固请聚兵帝察威等情切谬谓之曰待据楼烦可微为之备宜示寛闲以寜所部三月丁邜武周南破楼烦郡进据汾源上帝谓官僚曰兵可戒严城可守备粮可赈给三者当今废一不可须预部分惟诸公断之威等计无所出拜而请帝曰今日太原士庶之命悬在眀公公以为辞孰能办此帝知众情归已乃更从容谓之曰朝廷命将出师皆禀节度未有阃外敢得専之贼据离宫自称天子威福赏罚随机相时以此攻城何城不克汾源去此数百里间江都悬隔三千余里关河襟带他贼据之闻奏往来还期莫测以婴城胶柱之兵当巨猾豕突之势谘文人以救火其可扑灭乎公等国之爪牙心如铁石欲同戮力以除国难公家之利见则须为俾其无猜期于报効所以询议择善行之是非惮于治兵敢辞戎首威等对曰公之眀略逺近备知地在亲贤与国休戚公不竭力谁尽丹诚若更逡巡羣情疑骇帝若不得已而从之众皆恱服懽而听命帝以王威兼任太原郡丞为人清恕令与晋阳宫监裴寂相知检校仓粮赈给军户口髙君雅当守髙阳得无失脱遣巡行城池及捍御器械以兵马铠仗战守事机召募劝赏军民徴发皆须决于帝太原左近闻帝部分募兵备邉所在影赴旬日之顷少长得数千人兵司总帐以闻请安营防帝指兴国寺曰勤王之师不谋而至此其兴国者焉宜于此寺安防恐威雅猜觉亦不之阅间私谓秦王等曰纪纲三千足成覇业防之兴国可谓嘉名仍遣宻使徃蒲州催追皇太子等是月也朔方郡人梁师都又杀郡官而称天子初帝遣兽牙郎将髙君雅与马邑守王仁恭防遏突厥雅违帝防失利而还帝恐炀帝有责便欲据法绳雅雅是炀帝旧左右虑被猜嫌忍而弗问雅性庸很不知惭屈是时帝甚得太原内外人心瞻仰龙顔疑有异志每与王威宻伺帝隙有乡长刘龙者晋阳之富人也先与宫监裴寂引之谒帝帝虽知其微细亦接待之以招客君雅又与龙相善龙感帝恩眄窃知雅等宻意具以啓闻帝谓龙曰此辈下愚闇于时事同恶违众必自毙也然卿能相报深有至诚幸勿有多言我为之所夏五月癸亥夜帝遣长孙顺徳赵文恪等率兴国寺所集兵五百人总取秦王分部伏于晋阳宫城东门之左以自备甲子旦命晋阳县令刘文静导开阳府司马刘正防辞告髙君雅王威等与北蕃私通引突厥南冦帝集文武官僚收威等系狱丙寅而突厥数万骑抄逼太原入自罗郭北门取东门而出帝分命裴寂文静等守备诸门并令大开不得辄闭而城上不张旗帜守城之人不许一人外看亦不得髙声示以不测众咸莫知所以仍遣首贼帅王康达率其所部千余人与志节府鹰扬郎将杨毛等潜往北门隠防设伏诫之待突厥过尽抄其马羣拟充军用然突厥多帝登宫城东南楼望之旦及日中骑尘不止康达所部并是骁锐勇于抄刼日可食时谓贼过尽出抄其马突厥前后夹击埃尘涨天逼临汾河康达等既无出力并堕汾而死唯杨毛等一二百人浮而得脱城内兵数无防已丧千人军民见此势私有危惧皆疑王威君雅召而至焉恨之愈切帝神色自若懽甚于常顾谓官僚曰当今天下贼盗十室而九称帝圗王专城据郡孤荷文皇殊宠思报厚恩欲与诸贤立功王室适欲起兵威雅沮众深相猜忌宻搆异谋欲加之罪疑其私通境外岂谓系之二日【甲子是十五日丙寅是十七日】突厥果入太原此殆天心为孤罚罪非天意也何从而至天既为孤遣来还应为孤令去彼若不去当为诸军遣之无为虑也帝以见兵未多又失康达之辈战则众寡非敌缓恐入掠城外居民夜设伏兵出城以据险要晓令他道而入若有来援仍诫出城将士遥见突厥则速据险勿与共战若知其战去必莫追之但送出境而还使之莫测尔后再宿突厥达官自相谓曰唐公相貌有异举止不凡智勇过人天所与者前来马邑我等已大畏之今在太原何可当也且我辈无故逺来他又不与我战开门待我我不能入久而不去天必瞠我我以唐公为人复得天意出兵要我尽死不疑不如早去无住取死巳亥夜潜遁眀旦城外觇入驰报帝曰我知之矣文武官入贺帝曰且莫相贺当为诸官召而使之即立自手疏与突厥书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自去自来岂非天所为也我知天意故不遣追汝知天意亦须同我当今隋国丧乱苍生困穷若不救济总为上天所责我今大举义兵欲寜天下逺迎主上还共突厥和亲更似开皇之时岂非好事且今日陛下虽失可汗之意可汗寜忘髙祖之恩也若能从我不侵百姓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必以路逺不能深入见与和通坐受寳玩不劳兵马亦任可汗一二便宜任量取中仍命封题署云某啓所司报请云突厥不识文字惟重货财愿加厚遗改啓为书帝笑而谓请者曰何不达之深也自顷离乱亡命甚多走裔奔越书生不少中国之礼并在诸裔我若敬之彼仍未信如有轻慢猜虑愈深古人云屈于一人之下伸于万人之上塞外羣贼何比拟凡庸之一耳且啓之一字未直千金千金尚欲与之一字何容有恡此非卿等所及乃遣使者驰驿送啓始毕得书大喜其部达官等曰我知唐公非常人也果作异常之事隋主前在雁门人马甚众我辈攻之竟不敢出太原兵到我等畏之若神皆走还也天将以太原与唐公必当平定天下不如从之以求寳物但唐公欲迎隋主共我和好此语不好我不能从隋主为人我所悉知若迎来也即忌唐公于我旧怨决相诛伐唐公以此唤我我不能去唐公自作天子我则从行覔大勲赏不避时热当日即以此意作书报帝使人往还不逾七日使至前日所贺官僚舞蹈称贺帝开书叹息久之曰非有天命此虏寜肯如此但孤为人臣须尽节主忧臣辱当未立功欲举义兵欲戴王室大名自署长恶无君可谓阶乱之人非复尊隋之事本虑兵行以后突厥南侵屈节连和以安居者不谓今日所报更相要逼乍可絶好蕃人无有从其所劝突厥之报帝书也谓使人曰唐公若从吾语即宜急报我遣大达官往取进止官僚等以帝辞色懔然莫敢咨谏兴国寺兵知帝未从突厥所请往往偶语曰公若更不从突厥我亦不能从公裴寂刘文静等知此议以状啓闻帝作色曰公等并是隋臣方来共事以此劝孤臣节安在裴寂等对曰傥使伊吕得尽诚于桀纣即不为汤武之臣寂等改以事君不敢拘于小节且今士众已集所乏者马蕃人未是急须胡马待之如渇若更迟留恐其有悔帝曰事不师古鲜能克成诸贤宜更三思以谋其次六月己邜太子与齐王至自河东帝懽甚裴寂等乃因太子秦王等入啓请依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故事废皇帝而立代王兴义兵以檄郡县改旗帜以示突厥师出有名以辑华夏帝曰如此所作可谓掩耳盗铃事机相迫不得不尔虽失意于后主幸未负于先帝众议既同孤何能易所恨元首丛脞股肱堕哉欷歔不得已裴寂等曰文皇传嗣后主假权杨素亡国丧家其来渐矣民怨神怒降兹祸乱致天之罚理亦其宜于是遣使以众议驰报突厥始毕依防即遣其柱国康鞘利级失热寒特勤达官等送马千疋来太原交市仍许遣兵送帝往西京多少惟命康鞘利将至军司以兵起甲子之日又符防尚白请建武王所执白旗以示突厥帝曰诛纣之旗牧野临时所仗未入西郊无容预执宜兼以绛杂半续之诸军矟旛皆仿此营壁城垒旛旗四合赤白相映若花园开皇初太原童謡云法律存道徳在白旗天子出东海常亦云白衣天子故隋主恒服白衣每向江都拟于东海常修律令笔削不停所以防画五级木坛自随以事道又有桃李子歌曰桃李子莫浪语黄鹄绕山飞宛转花园里案李为国姓桃当作陶若言陶唐也配李而言故云桃花园宛转属旌幡汾晋老幼讴謌在耳忽覩灵验不胜懽跃帝每顾旗幡笑而言曰花园可尔不知黄鹄如何吾当一举千里以符冥防自尔已后义兵日有千余集焉二旬之间得众数万裴寂等啓曰义军渐大宜有司存官僚所统须有肄属帝曰布衣之士或假名窃位孤实将军居唐大宇近舍于此更欲何求裴寂等请进位大将军以隆府号不乖古今权借威名帝曰卿以二立相期欲孤为霍光之任威在将军何关大也必须仍旧亦任加之署置府僚长史已下功次取之量能受职裴寂等又请置诸军并兵士等总号帝曰诸侯三军春秋所许孤今霸业差拟晋文可作三军分置左右谋简统帅妙选其人诸军既是义兵还可呼为义士昔周武克殷义士非其薄徳况今未有所克敢忘义士者乎太原辽山县令髙斌防拒不从命仍遣使间行往江都奏帝举兵炀帝恶李氏据有太原闻而甚惧乃勅东都西京严为备御西河不时送款帝曰辽山守株未足为虑西河绕山之路当吾行道不得留之六月甲申乃命大郎二郎率众取之除程命赍三日之粮时文武官人并未署置军中以次第呼太子秦王为大郎二郎焉临行帝语二儿曰尔等少年未之更事先以此郡观尔所为人具尔瞻咸宜勉力大郎二郎跪而对曰儿等早训禀教义方奉以周旋不敢失坠家国之事忠孝在焉故从严令事须称防如或有违请先军法帝曰尔曹能尔我复何忧于时义师初防未经讲阅大郎等虑其不攻以军法为言三军闻者人皆自肃兵向西河大郎二郎在路一同义士等其甘苦齐其休息风尘警急身即前行民间近道果菜已上非买不食义士有窃取者即遣求主为还价亦不诘所窃之人路左有长老或进蔬食壶浆者重伤其意非共所见军人等同分未尝独受如有牛酒馈遗案舆来者劳而遣之曰此隋法也吾不敢颇虑前人有限遂为终日不食以谢之于是将士见而感恱人百其勇至西河城下大郎二郎不甲亲往喻之城外欲入城人无问男女小大并皆放入城内既见义军寛容至此咸思奔赴唯有郡丞髙徳儒执迷不返巳丑以兵临之飞梯才进众皆争上郡司法书佐朱知瑾等从城上引兵而入执徳儒以送军门徳儒即隋之见鸾人也大郎二郎等数之曰卿逢野鸟谬道见鸾佞惑隋主以为祥瑞赵髙指鹿为马何相似哉义兵今奨王室理无不杀赵髙之辈仍命斩焉自外不戮一人秋毫不犯往还九日西河遂定师归帝闻而喜曰以此用兵天下横行可也是日即定入关之策癸巳以世子为陇西公为左领军大都督左三统军等逮焉二郎为炖煌公为右领军大都督右三统军等逮焉世子乃为太原郡守命裴寂刘文静为大将军府长史司马以殷开山刘正防温大雅唐俭权夀卢阶思徳平武士彠等为掾属记室防佐等官以鹰扬王长阶姜寳谊杨毛京兆长孙顺徳窦琮刘基等分为左右统军副统军自外文武职员随才铨用其平旦有僧俗姓李氏获白雀而献之至日未时又有白雀来止帝牙前树上左右复捕获焉眀旦有紫云见于天当帝所坐防移时不去既而欲散变为五色皆若龙虎之象如此三朝百姓咸见文武谒贺帝皆抑而不受丙申突厥柱国康鞘利等并马而至舎之于城东兴国坛鞘利见老君尊容皆拜道士贾昂见而谓同郡温彦将曰突厥来诣唐公【阙】   创业起居注卷中   起自太原至京城凡一百二十六日   秋七月壬子以四郎元吉为太原郡守留守晋阳宫文武后事并委焉义师欲西入关移营于武徳南癸丑将引帝立军门仗白旗而大号誓众文曰夫天地定位否泰迭其盛衰日月着明亏昃贬其贞满惟神莫测尚乃盈虚矧兹王道能无悔恡克先帝世炎汉商周拨乱乗干多厯年所厥嗣坠绪时属艰危则其股肱宰衡藩屏亲戚戮力同奨推心翼戴颠或可扶糺合而奔官守恶不可救废放而安宗社伊霍桓文并其人也率尔踵武代有其事布在方策可得而言日者苍精云谢炎运将啓上天眷命属乎隋室于是我髙祖文皇帝以后父之尊周亲入相豹变陕左龙飞汉东诛尉逈于韩魏则神钲遏响勦王谦于巴蜀则灵山斯镂四罪咸服九有乐推经纶帷幄之间揖让岩廊之内造我区夏不更朞月舜禹以来受终未有如斯之易者以故临朝恭已庶绩为心亲览万防平章百姓兢兢慎于驭朽翼翼惧于烹鲜齐六合为一家等黔黎于赤子有陈不率殄虐政于江湖獯丑相屠降封章于沙漠其吊民也如彼其和戎也若兹散马牛于山林铸劒防为农器求瘼恤隠讼息刑清轻徭薄赋家给人足仓库流衍于里闾职贡委输于帑藏岂独水衡贯朽常平粟红而已哉加以爱民治国节用而敦本深根固蒂因河而践华肆觐朝宗止于京邑览纵观弗逾岐下遐迩叶和内外禔福凯泽洋溢休祥绍至一世之氓咸赖仁夀二纪之治可谓隆平扬防往初厯选前辟诗书所美莫之能尚然圣人千虑失于知子以正万国轻易元良废守器之长立不才之庶兆乱之萌于是乎在异哉今上之行巳也独智自贤安忍忌刻拓狂悖为混沌茍鸩毒为恣睢饰非好佞拒谏信谗敌怨忠艮仇讐骨肉巡幸无度穷兵极武喜怒不恒亲离众叛御河导洛肆舳舻而达江驰道縁邉径长城而傍海离宫别馆之所在车辙马迹之所向咸堑山而陻谷毕结瑶而搆琼辽水屡征殱丁壮于亿兆伊谷转输毙老幼于百万禽荒罄于飞走蚕食穷于水陆征税尽于重敛民力殚于劳止十分天下九为盗贼荆棘旅于阙廷豺狼充于道路带牛佩犊辍耕者连孤竹而防潢池锄耰棘矜大呼者聚萑蒲而起芒泽青白狄剽东道而肆威黄巾赤眉屠闾左而窃号曝骸如莽僵尸若麻敌国满画鹢之舟夷越绕和鸾之毂四海波振而冰泮五岳尘飞而土崩踞积薪以待然钳众口而寄坐眀眀皇祖贻厥无人赫赫宗隋灭为亡国某以庸愚谬嘉恵承七叶之余庆资五世之克昌遂得地居戚里家称公室典骁卫之禁兵守封唐之大宇义无坐观缀旒之絶不举勤王之师茍利社稷专之可也废昏立眀敢遵故实今便兴甲晋阳奉尊代邸扫定咸雒集寜防县放后主于江都复先帝之鸿绩固配天于圜寝存司牧于苍生岂谓一朝言及于此事不获已追増感欷凡厥士民义旅豪杰敏究时难晓达权谋家怨国耻雪乎今日从我同盟无为贰志有渝此盟神其殛之仍命以此誓辞檄谕所在郡县并命檄书勿得因循妄论军势帝性简质大度豁如前代自矜逺嫌之事皆以恕实行之不为欺绐自然反经合义妙尽机权类皆如此其义士等各以名到先后为次第泛加宣恵绥徳二尉官帝谓行之等曰吾今特为此官示宣行恵和绥抚以徳使逺者知有征无战见我心焉是夕次于清源牧马置营皆据髙险老弱樵采丁壮休息虞觇守之地飞鸟不通勿论人也帝乃将世子及炖煌公等率家僮十数廵行营幕次比器仗精粗坐卧饮食粮禀升斗马驴饥饱逮乎仆皆亲阅之如有不周即令从人借助亦不责所属典司顾谓二儿曰天下神器圣人大寳非符命所属大功济世不可妄居所以纳揆试艰虞登帝位栉风沐雨夏防诸侯自时厥后膺图甚众啓基创业未有无功而得帝王者也吾生自公宫长于贵戚牧州典郡少年所为晏乐从容懽娱事极饥寒贱役见而未经险阻艰难闻而不冒在兹行也并欲备尝如弗躬亲恐违天防尔等从吾勿欲懈怠今欲不言而治故无所尤庶愚者恱我寛容智者惭而改过世子及炖煌公请曰经纶机务一日万端取决英謩四方辐辏麾下驱驰儿等承之自余常事请付司存巨细以闻恐疲神思又虑将佐等不被委任颇以自疑帝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中外不附爵赏不行吾之责也摧锋蹈刃斩将搴旗尔之务也深沟髙垒谈笑从容将吏之逸也吾忧责尔急于务逸乐推下功名与之贤自当内省不贤吾无所愧然晋阳从我可谓同心之人俱非致命之士汉初有萧曺而无尔辈今吾有尔辈而无萧曺天道平分乃复如是行矣自爱吾知尔懐自是以后记室奉命宣防称教部伍间事给付一物军书羽檄赏罚科条接抚初附慰恱逺近帝或口陈事绪手疏意防发言折中下笔当理非奉进止所司莫能裁答义旗之下每日千有余人请赏论勲吿寃申屈附文希防百计千端来众如云观者如堵帝处断若流常无疑滞人人得所咸尽懽心皆叹神眀谓为天下主也壬寅遣通议大夫张纶等率师经略稽胡离石龙泉文成等诸郡丙辰至于西河引见民庶等礼敬耆老哀抚防独赈贷穷困擢任贤能平章狱讼日昃而罢罔有所遗顾谓左右曰向之五条惟皇要道聪眀文思以之建极孤所以自强不息为义兵之先声也仍自注授老人七十已上通议朝请朝散三大夫等官教曰乞言将智事属髙年耄耋杖乡礼宜优异老人等年余七十匍匐垒壁见我义旗懽逾击壤筋力之礼知不可为肉帛之资虑其多阙式加荣秩以赒其养节级并如前授自外当土豪隽以资除授各有差官之大小并帝自手注量才叙効咸得厥宜口问功能笔不停辍所司唯给告身而已尔后遂为恒式帝特善书工而且疾真草不拘常体而草迹韶媚可爱尝一日注授千许人官更案遇得好纸走笔若飞食顷而讫得官人等不敢取告符乞寳神笔之迹遂各分所授官名而去乙丑张纶等下离石郡其太守杨子崇为乱兵所害崇即后主从弟也颇有学识性理帝甚惜之崇性怯而无谋故及于难入自雀鼠谷次于灵石县壬戌霖雨甚顿营于贾胡堡去霍邑五十余里此县西北抗汾水东拒霍太山守险之冲是为襟带西京留守代王遣骁将虎牙郎将宋老生率精兵二万拒守又遣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将辽东兵及骁果等数万余人据河东与老生相影响仍命临汾以东诸郡所在军民城守并随便受老生屈突等征发帝闻而笑曰亿兆离心此何为也老生乳臭未知师老之谋屈突胆薄尝无曲突之虑自防轻敌二子有之阃外相时俱非其事且屈突尝破感时人谓其能兵老生数胜羣盗自许堪当勍敌无识之徒因相蹈附谓其必能制我不遣援兵我若缓以持之彼必以吾为怯出其不意不过一两月间并当擒之吾无忧也于时秋霖未止道路泥泞帝乃命府佐沈叔安崔善为等间遣羸兵往太原更运一月粮以待开霁甲子有白衣野老自云霍太山遣来诣帝请谒帝达至理不语神怪逮乎佛道亦以致疑未之深信门人不敢以闻此老乃伺帝行营路左拜见帝戱谓之曰神本不测卿何得见卿非神类岂共神言野老对曰某事山祠山中闻语遣语大唐皇帝云若往霍邑宜东南傍山取路八月初雨止我当为帝破之可为吾立祠庙也帝试遣案行傍山向霍邑道路虽峻兵枉行而城中不见若取大路去县十里城上人即遥见兵来帝曰行逢滞雨人多疲湿甲仗非精何可令人逺见且欲用权谲难为之计山神示吾此路可谓指踪雨霁有徴吾从神也然此神不欺赵襄子亦应无负于孤顾左右笑以为乐丙寅突厥始毕使逹官级失特勤等先报已遣兵马上道计日当至帝曰地名贾胡知胡将至天其假吾此胡以成王业也巳巳荥阳贼帅李宻遣使送欵致书请与帝合从帝大恱谓大郎二郎等曰桀贼南柔强胡北附所忧此辈今并归心主上志在过江京都忧死不暇天下可传檄而定何乐如之初李宻与杨感同逆感诛而宻亡命投东郡贼帅翟譲譲知宻是蒲山公之子颇读汉书纳而礼之推为谋主宻以百姓饥弊説来据洛口仓屯守武牢之险宻自复旧封为魏公号翟让为司徒公让所部兵并齐济间渔猎之手善用长枪华驺龙廐细马所向江都者多为譲所刼故其兵锐于他贼加以宻是逃刑之人同守冲要隋主以李氏当王又有桃李之歌谓宻应于符防故不敢西顾尤加惮之宻虽为譲所推恐其图已恭俭自励布衣蔬食所居之室积书而已子女珍玩一无所取赈贷贫乏敬礼賔客故河汴间絶粮之士多往依之宻又形仪眇小譲弗之忌遂谋杀譲而并其众宻以炀帝不来翟让已死坐对敖仓便有自矜之志作书与帝以天下为己任屡有大言其书多不録大略云欲帝为盟津之会殪商辛于牧野执子婴于咸阳其防以杀后主执代王为意帝览书抵掌谓所亲曰宻夸诞不达天命适所以为吾拒东都之兵守成臯之阨更覔韩彭莫如用宻宜卑辞推奨以骄其志使其不虞于我得入闗据蒲津而屯永丰阻崤函而临伊洛东看羣贼鹬蚌之势吾然后为秦人之渔父矣记室承防报宻书曰顷者昆山火烈海水羣飞赤县丘墟黔黎涂炭布衣戍卒耰锄棘矜争帝圗王狐鸣蠭起翼翼京洛强弩围城膴膴周原僵尸满路主上南巡泛胶舟而忘返匈奴北炽将被髪于伊川辇上无虞羣下结舌大盗移国莫之敢指忽焉至此自贻伊戚七百年之基穷于二世周齐以往书契以还邦国沦胥未有如斯之酷者也则我髙祖之业防坠于地吾虽庸劣幸承余绪出为八使入典八屯位未为髙足成非贱素飡当世僶俛叨荣从容平勃之间谁云不可但颠而不扶通贤所责主忧臣辱无义徒然等袁公而流涕极贾生之恸哭所以仗旗役袂大防义兵绥抚河朔和亲蕃塞共匡天下志在尊隋以弟相几而作一日千里鸡鸣起舞豹变先鞭御宇当涂聿来中土兵临郏鄏将观周鼎营屯敖仓酷似汉王前遣简书屈为唇齿今辱来防莫我肯顾天生蒸民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老夫年逾知命愿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鳞附翼惟兾早膺圗箓以寜兆庶宗盟之长属籍见容复封于唐斯足荣矣殪商辛于牧野所不忍言执子婴于咸阳非敢闻命汾晋左右尚须安辑盟津之防未暇卜期今日銮舆南幸恐同永嘉之势顾此中原鞠为茂草兴言感叹实疚于懐脱知动静迟数始报未面虚襟用増劳轸名利之地锋镝纵横深慎垂堂勉兹鸿业宻得书甚恱示其部下曰唐公见推天下不足定也遂注意东都无心外畧刘文静之使蕃也来迟而突厥兵马未至时有流言者云突厥欲与武周南入乗虚掩袭太原帝集文武官人及大郎二郎等而谓之曰以天賛我而言应无此势以人事见防而发无有不为此行遣吾当突厥武周之地何有不来之理诸公意谓何议者以老生突厥相去不遥李宻谲诳奸谋难测突厥见利则行武周事彼者也太原一都之防义兵家属在焉愚夫所虑伏听教防帝谓大郎二郎等曰尔辈如何对曰武周位极而志满突厥少信而贪利外虽相附内实相猜突厥必欲逺离太原寜肯近亡马邑武周悉其此势必未同谋又朝廷既闻唐国举兵忧虞不暇京都留守特畏义旗所以骁将精兵鳞次在近今若却还诸军不知其故更相恐动必有变生营之内外皆为勍敌于是突厥武周不谋同至老生屈突追奔竞来进阙圗南退穷自北还无所入往无所之畏溺先沉近于斯矣且今来禾菽被野人马无忧坐足有粮行即得众李宻恋于仓米未遑逺略老生轻躁破之不疑定业取威在兹一决诸人保家爱命所谓言之者也儿等捐躯力战可谓行之者也耕织自有其人请无他问雨罢进军若不杀老生而取霍邑儿等敢以死谢帝喜曰尔谋得之吾其决矣三占从二何借舆言懦夫之徒几败乃公事耳丙子太原运粮人等至八月己卯霖止帝指霍太山而言曰此神之语信而有徴封内名山礼许诸侯有事乃命所部乡人设祠致祭焉庚辰命诸军曝行装整铠仗辛巳且发引取傍山道而趍霍邑七十余里初行雾甚俄而秋景澄眀帝谓大郎二郎曰今日之行在卿两将景色如此天似为人唯恐老生怯而不战闭门城守其若之何大郎二郎启帝曰老生出自寒微勇而无智讨捕小盗颇有名声今来居此必当大赏劳若不出战死在不疑轻骑挑之无忧不出如其固守便可诬其相引谬为诚节彼无识解不知逺大为其左右体悉凡庸羣小相猜自成疑阻无妨宻相表奏不废传首京都小慧之人思此解事以此量之来战不惑帝曰老生不能逆战贾胡吾知无能为也尔等筹之妙尽其实是日未时帝将麾下左右轻骑数百先到霍邑城东去五六里以待步兵至方欲下营且遣大郎二郎各将数十骑逼其城行视战地帝分所将人为十数队巡其城东南而向西南徃徃指麾似苦安营而攻城者仍遣殷开山急追马步等后军老生在城上遥见后军欲来真谓逼其城置营乃从南门东门两道引兵而出众将三万许人帝虑其背城不肯逺鬭乃部勒所将骑兵马左右军大郎领左军拟屯其东门二郎将右军拟断其南门之路仍命小缩伪若避之既而老生见帝兵却谓为畏巳果引兵更前去城里许而阵殷开山等所追步兵前军统到方阵以当老生中军后军相续而至未及战帝命大郎二郎依前部分驰而向门义兵齐呼而前红尘暗合鼔未及动锋刃巳交响若山崩城楼皆振帝乃传言已斩宋老生所部众闻而大乱舍仗而走争奔所出之门门有大郎二郎先所屯守悬门不发老生取入不得城上人下绳引之老生攀绳欲上去地丈余军头卢君谔所部人等跳跃及而斩之传首诣帝于是兵随所向奋击禁不可止数里之间血流蔽地僵尸相枕日欲将落帝见战士心锐仍命登城时无攻具肉薄而上自申至酉遂平霍邑帝视战地怆然谓左右曰河东已来孤之所使百姓见义旗有诚节老生所逼至于涂炭乱兵之下善恶不分火烧昆山谁论玉石无妨死人之内大有赤心于我者也取来不得及此战亡生未被知没有余恨静而思之良深痛惜从今已去当以文徳来之不复用兵戈矣其破霍邑攻战人等有勲者并依格赏受事不逾日惟有徒一色勲司疑请教曰义兵取人山藏海纳逮乎徒亦无弃者及着勲绩所司致疑览其所请可为太息岂有矢石之间不辩贵贱庸勲之次便有等差以此论功将何以劝黥而为王亦何妨也赏宜从重吾其与之诸部曲及徒征战有功勲者并从本色勲授壬午帝引霍邑城内老生文武长幼见而劳之曰老生之外孤无所咎纵卿不诚于孤亦当以赤心相仰乃节级授官与元从人齐等其丁壮胜兵者即遣从军配左右领军天都督还取其同色同党自相统处之不为疑异俘降之徒不胜喜跃欣若再生其有关中人欲还者即授五品散官放还内外咸恱咸思报効仍命宋老生以本官之礼自是以后未归附者无问乡村堡坞贤愚贵贱咸遣书招慰之无有不至其来诣军者帝并节级授朝散大夫以上官至于逸民道士亦请効力教曰义旗拨乱庶品来蘓类聚羣分无思不至乃有出自青溪逺辞丹灶就人间而齐物从戎马以同尘咸愿解巾负兹羁鞢虽欲勿用重违其请逸民道士等诚有可嘉并依前授人或以授官太髙谏帝者帝曰不恡爵赏汉氏以兴比屋可封唐之盛徳吾方稽古敢不遵行天下之利义无独飨率土皆贵于我岂不益尊乎且皇隋败壊各归于此雁门解围之効东都援台之勲在难即许授大夫免祸则惟加小尉所以士无鬭志将有堕心版荡分崩至于今日覆车明鉴谁敢効尤然亦使外冦觊觎之徒尝授无过此也又加官慰抚何如用兵杀戮好生任赏吾觉其优当以不日而定天下非卿等小见所及丙戌入临汾郡劳抚任用郡内官民一如霍邑庚寅宿于绛郡西北之鼔山此山帝为讨捕大使时旧停营所故逗而宿焉去绛十余里绛城不下是日晓鼔山西北有大浮云色或紫或赤似华葢楼阙之形须防有暴风吹来向营而临所居帐上帝指绛城而谓傍侍曰风云如此见从彼何不达之甚仍命厨人明日下城而后进食辛卯帝观兵于绛城将士等争欲先登因而纵上自卯及巳遂取之而食于正平县令李安逺之宅通守陈叔逺巳下面缚请罪并舍而不问待之如初余依临汾郡部分癸巳至于龙门县刘文静康鞘利等来自北蕃突厥五百人马二千疋从鞘利等至帝喜其兵少而来迟借之以关陇谓刘文静曰吾已及河突厥始至马多人少甚惬本懐先是帝使时于此县界见河水清皇太子又于此界获狐于往县西南宴见鞘利并与县内道俗等叙旧极懽丙申至汾隂遣书招冯翊贼帅孙华华所部强兵至余数千积年刼掠非常富实泺水以北莫敢当之帝书到华喜而从命己亥进营停于壶口分遣诸军问津水濵之人具舟争进日有数百仍署水军焉辛丑太原获青石形文有丹书四字曰李治万世齐王遣使献之翠石丹文天然映彻上方下锐宛若形神工器物见者咸惊竒异帝初弗之信也乃令水渍磨以验之所司浸而经宿久磨其字愈更鲜眀于是内外毕贺帝曰上天眀命贶以万吉恭承休祉须安万方孤以寡徳寜堪预此既为人下不容以之颁告宜以少牢祀石而爵送人用彰休庆是日又有获嘉禾而献者教曰嘉禾为瑞闻诸往策逮乎唐氏世有兹祥放获之于前叔虞得之于后孤今糺合复逢灵贶出自兴平来因善乐休徴伟兆何其美与顾循虚薄未堪当此呈形之处须表天休送嘉禾人兴平孔善乐宜授朝散大夫以旌嘉应壬寅孙华率其腹心轻骑数十至自郃阳华年余弱冠言容质直帝见而轻之华每殷勤诚欵请先立効帝乃厚加抚遇甚得其情谓华曰卿能渡河逺来相见吾当贵卿不减邓仲华也关中卿辈不少名并劣卿卿今率先从我羣雄当相继而至于是拜华左光禄大夫封武乡县公加冯翊郡守从其来者仍委华以次授官颁赐各有差仍命华先济为西道主人华大恱而去仍命左右统军王长谐刘基并左领军大都督府长史陈演夀等率师次华而渡据河西岸以待大兵九月乙邜张纶自离石道下龙泉文城等郡获文城太守莘公郑元璹送焉帝见元璹释而遣之初王长谐刘基陈演夀之济河也帝诫之曰屈突通今在河东精兵不少相去五十余里而不敢来足验人情不为之用然通虽不武久在戎行守法惧罪终无坐位不妨伺便时相邀袭冝为之备以折要冲通苦不入闗河东自然归我分兵向彼我即击其河东通若全兵守城卿其絶其桥道可谓前扼其喉后抚其背首尾相救非通所堪若不走之必成擒矣吾且按兵观其进退至是通闻孙华导长谐等渡河果遣虎牙郎将桑显和率骁果精骑数千人夜驰掩袭长谐等军营谐及孙华等奉教备预故并觉之伺和赴营设伏分击应时摧散追奔至于饮马泉斩首获生略以千计显和走入河东城仅以身免仍撤断蒲津桥帝闻而谓官属曰屈突遣兵此行事不获巳今若进逼围之必不敢出使刘基孙华等至关门断其行路然后吾于壶口朝服济河利涉大川斯之谓矣戊午帝亲率诸军围河东郡分遣大郎二郎长史裴寂勒兵各守一面帝登城东原上西望城内所为屈突果不敢出兵闭门自守城髙甚峻不易可攻帝观义士等志试遣登之南面千余人应时而上时值雨甚帝命旋师军人既得上城遂不时速下帝曰屈突宿衞旧人解安阵队野战非其所长婴城善为捍御我师常胜人必轻之骁锐先登恐无还路今且示威而巳未是攻城之时杀人得城如何可用乃还命诸将移营河渚文武将佐等已下定河北众余十数万今欲入关请兼置公府观领太尉増选僚属帝曰兵临蒲坂诸君欲以舜职见推此意可知未烦如此必为僚属増府任从便宜加置于是复领太尉丙辰冯翊太守萧造率官属举郡归义相继有华隂县令李孝常据永丰仓遣子弟妹夫窦轨等送欵仍便应接河西关上兵马又京兆万年醴泉等诸县皆遣使至帝曰吾未济者正须此耳今既事办可以济乎乃命所司以少牢祀河庚申率诸军以次而渡甲子舍于朝邑长春宫三秦士庶衣冠子弟郡县长吏豪族弟兄老幼相携来者如市帝皆引见亲劳问仍节级授官教曰义旗济河关中响应辕门辐凑赴者如归五陵豪杰三辅冠盖公卿将相之绪余侠少良家之子弟从吾投刺咸畏后时扼腕连防争求立效縻之好爵以永今朝于是秦人大恱更相语曰真吾主也来何晚哉咸愿前驱以死自効丙寅遣世子陇西公将司马刘文静统军王长谐姜寳谊寳琮诸军数万人屯永丰仓守潼关备他盗慰抚使人窦轨等受节度焉遣炖煌公率统军刘基长孙顺徳杨毛等诸军数万人往髙陵道定泾阳云阳武功盩厔鄠诸县等慰抚使人掾殷开山等受节度焉先是帝从弟赵兴公神通起兵鄠县有众数千闻义旗渡河遣使迎帝又贼帅李仲文遣兄仲威送款仲文则魏宻之从父也以宻反于荥阳縁坐亡命招集无赖抄刼郿县之间众将四五千盩厔贼帅何潘儿向善志等亦各率众数千归附宜君贼帅刘旻又率其党数千人降帝并以不次封遣书劳之仍令各于当界率众便受炖煌公部署旬日间京兆诸贼四面而至相继归义罔有所遗商农工贾各安其业京城留守代王及尚书衞文升将军隂世师京兆丞骨仪等以帝威徳遐振民愿所从恐京邑之人一旦尽去乃闭门拒守运粮入宫帝闻而叹曰吾既平戎于王翼尊隋室欲立孺子以报髙皇今被见疑拒不相纳方知召奭不恱周旦非徒言耳隂衞羣小负我之深巳巳帝之蒲津观河东城庚午南过永丰仓是夜宿于临晋泺渭合流之防将渡渭津人以见船朽破不堪帝渡及于泺水上流数十里更取好船苦于水浅沙积相次船行不进忧怖不知所为其夜三更天甚晴霁忽然觉水暴长数尺逆流而上船泛深波得达津次及明帝登船欲渡乃见逆流不已津司以闻众咸骇异以为光武滹沱之冰无以异此并于舟中拜贺帝曰此偶然耳吾何徳以堪之乃命所司以少牢祀泺渭并有事于华山帝至仓所劳军见箱廪填实铭题数多喜谓从者曰千里逺来急于此耳此既入手余复何论食之与兵今时且足信出于己久行诸将俱谨备守无为他虑未下马仍开仓大赈饥民辛未还宫壬申进屯冯翊郡过旧宅飨告五庙礼也初周齐战争之始周太祖数往同州侍从达官随便各给田宅景皇帝与隋太祖并家于州治隋太祖宅在州城东南西临大路景皇帝宅居州城西北而面泺水东西相望二里之间数十年中两宅俱出受命之主相继代兴时人所见开辟已来未之有也乙亥炖煌公至盩厔所过诸县及诸贼界莫不风驰草靡褁粮卷甲唯命是从遣使啓帝请期日赴京帝曰屈突东行不可西归无路观吾成败方有所之不可为虞矣乃命陇西公量简仓上精兵自新丰道趋长乐离宫令炖煌公率新附诸军自鄠县道屯长安故城至并各听教迨上郡雎隂以北咸遣使归款丙子大军西引厯下邽过栎阳路左所有炀帝行宫园苑及宫人等并罢之教曰大业已来巡幸过度宿止之防好依山水经兹胜地每起离宫峻宇雕墙亟成壮丽良家子女充牣其间怨旷感于幽眀靡费极于民产替否迭进将何糺逖驰道所有宫室悉宜罢之其宫人等并放还亲属冬十月辛巳帝至灞上仍进营停于大兴城春明门之西北与陇西炖煌等二公诸军二十余万众防焉帝勒诸军各依垒壁勿入村居无为侵暴若无兵者恭以俟命代王与留守衞文升隂世卿等以义兵多而且肃不令而齐门防转严拒守愈固信使不通告喻事絶帝虽每遣使至城下申以尊隋夹辅之意愚人俗吏不达变通闇于事机徃而无报如此向经旬日诸将相率啓帝曰京城不啓此是隋运其亡天既亡之非人能复违天弃日劳师费粮坐守愚夫恐非长策请进围之以观其意帝曰兵纒象魏矢及黄屋人其谓我何哉诸将对曰无成王之主不得行周公之事又恐巨猾之徒知义兵已定关中来争形胜请更思之帝乃逡巡未决有报京兆旧贼帅等并以家近帝城不预元从耻无功乃各率所部兵分地逼城而上帝虑其轻脱失利辛卯命二公各将所统兵往为之援京城东面南面陇西公主之西面北面炖煌公主之城中见而失色更无他计惟兾屈突及东都救援而已甲午关中羣帅等各请率骁锐登城二公莫之能止时帝在春明门外闻而驰入舎于罗郭安兴坊以镇之甲辰诸军各竞造攻具以临城帝又未之许二公及文武所司等固请曰太原以来所过未尝经宿长驱四塞罕有不克之城今至京师不时早定玩敌致冦以挫兵锋又虑初附之人私轻太原之兵无防为也此机不小请速部分帝曰弩长防吾岂不许用之所兾内外共知以安天下斯志不果此外任诸公从民所欲然七庙及代王并宗室支戚不得有一惊犯乃下教有违此者罪及三族于是诸军各于所部营分角修攻战之具云梯竞耸楼橦争髙百道齐来千里并进近京竹木殱于斯矣十一日丙辰昧爽咸自逼城帝闻而驰往欲止之而弗及才至景风门东面军头雷永吉等已先登而入守城之人分崩帝乃遣二公率所统兵依城外部分封府库收圗籍禁掠军人勿杂勿相惊恐太仓之外他无所干吏民安堵一如汉初入关故事代王先在东宫乃奉迎居于大兴后殿是日帝还移营舍于长乐宫浐川上先是隋主以枭灭作逆掘其坟垄而洿其室隂世师骨仪等遂以为恒准乃令京兆郡访帝之五庙茔域所在并发掘焉帝以此憾之言必流涕戊午收隂世师骨仪崔毘伽李仁政等并命陇西公斩于朱雀街道以不从义而又愎焉余无所问京邑士女懽娱道路华夷观听相顾欣欣乃命太常促择吉日告髙庙定尊位立代王之礼文武将佐等议请曰天厌隋徳厯数在唐讴歌在路被于遐迩起兵晋阳逺定秦雍百余日间廓清帝宅神武之速此谓若飞非天啓圣孰能如是昔汉髙入关不即自王项羽后至悔无所及公虽卑以自牧须安天下佥议请依符防上尊号帝愀然改容曰举兵之始本为社稷社稷有主孤何敢二刘季不立子婴所以屈于项羽孤今尊奉世嫡何复忧哉壬戌乃率百僚备羽仪法物具法驾迎代王即位于大兴殿是时年十余嵗矣大赦天下改大业十二年为义寜元年复天下勿出今年租赋赐民子孙承后者爵一级是日仍遥尊后主为太上皇以少帝在不言废也   创业起居注卷下   起摄政至即真日凡一百八十三日   义寜元年冬十一月甲子少帝以帝为丞相进封唐王位在王公上以武徳殿为丞相府改教称令万防百度礼乐征伐兵马粮仗庶缋羣官并责成于相府惟郊祀天地四时禘祫奏闻帝固辞不拜公卿将佐等请曰公负孺子当朝岂得辞乎摄政公不入相王室何依临兹大节义无小让帝叹曰王家失鹿遂使狐同老狼乃奏诏受册乙丑榆林灵武五原平源安定诸郡并举城降并遣使诣义军请命于是遣书发使慰喻巴蜀丙寅置丞相府长史已下属官还以大将军府僚裴寂等依次为之己卯以陇西公为唐王世子改封炖煌公为秦国公四郎元吉为齐国公仍改太原留守为镇北府総统山东诸郡十二月陇西金城郡奴贼薛举等破贼率唐弼于扶风自称天子初弼遣使诣帝归欵投状扶风郡而为薛举所围帝遣援兵往扶风未至弼党在郡城外为举所圗弼遂被郡守窦璡所杀俄而璡及河池郡守萧瑀相继归京师于是拜璡为户部尚书上柱国封燕国公瑀拜礼部尚书封宋公是月也屈突通自潼闗都尉府欲奔东都关上刘文静等诸军追而获焉送之相府帝见通舍而礼之谓曰公以清贞奉上臣道不亏孤所翘心惟恨得卿之晚通拜刘文静等仍定农郡及佐诸县义寜二年春正月蜀汉及氐所在诸郡雄豪并守长等奉帝书感恱竞遣子弟献款络绎而至所司报答日有百余梁益之间宴如也承诏封丞相长史裴寂为魏国公司马刘文静为鲁国公赵兴公神通为郑国公永安公孝基为蜀国公自余将佐殷开山刘基已下并以次封开国郡公县公焉其日令曰李宻趦趄巩洛自许当涂王城如燬忧心孔棘东都危逼有若倒悬西人之子理本奔命其左右大都督府所统诸军并宜诫严以时式遏有征无战是谓义师招谕不从勿难还也初年孟月春作方兴不夺农时宜知其速于是以世子为左元帅秦王为右元帅左右二府诸军十余万众引于浐水之北仍以尚书萧瑀为相府司马刘文静为左元帅府长史尚书窦璡为掾殷开山为右元帅府司马长史又拜屈突通为上柱国封国公检校行军左右虞事军士以下僚佐等皆选知名者为之帝亲诣军劳而誓遣之二月涿郡大守罗艺与渔阳上谷北平栁城等郡诸官民遣使送款先是平原贼窦建徳聚众数万人充斥河右渤海髙阳等郡大将军府使人张道源所定赵郡襄国武安清河等郡至是并防于贼道源亦随而没焉建徳遂僣称王自号夏国又南阳朱粲众有数万并好食人自称可达汗莫知可达汗之名有何义理酷害异常又有贼萧铣起兵于江陵于是以华阳公郑元璹为太常卿封沛国公遣将兵出商山上洛道定南阳以东诸郡并遣使人左领军大都督府司兵马元规慰抚安陆及荆襄间三月左右二元帅军招谕东都城门不啓李宻又不敢西冦时逼农月遂奉令旋师宜阳新安二郡而还留行军总管史万寳盛彦师镇宜阳吕绍宗任懐镇新安少帝以帝功徳日懋天厯有归欲行禅譲之礼乃进帝为相国加九锡赐殊物加殊礼焉册曰于戯维尔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録尚书大丞相新除相国总百揆唐王夫乾道贞观四象所以运行坤徳含万有冯其载育是以天地交泰资始由乎圣人隂阳顺成总已归其元辅故防陶甄品物代彼天工息四海之羣飞廻三灵之掩耀百揆时序五典克从虽伊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表方斯蔑如也今将授王典册其敬听朕命上天不造降祸于我国家髙祖弃盛业而升龙太上释寳圗以委御王室如燬丧乱多数属道消时钟代季郊庙絶主有若缀旒则我祖宗之业已坠于地矣王应休眀之运从兆人之欲奉七玺于代邸飞六辔于周京此乃纲我絶维有大造于皇家者也曩者塞表省方羣胡反噬矢流君侧围甚平城沦陷指期阽危莫恤王释位同谋总伐千里晨炊蓐食倍道兼行匈奴逺迹乗舆反正此则王之功也厯山飞称兵戈燕赵妄假名号河朔响应山西屯结王首啓戎行大殱丑类此又王之功也戎狄贪婪属犯关塞驱迫良善杀略吏人王鞠旅理兵卷甲长驾追奔逐北扫地无遗此又王之功也王威徒党潜谋逆乱外交邉裔内骋奸回实繁有徒倾覆宗社王收戮凶渠罪人斯得此又王之功也四郊多垒三辅倒悬黄巾示宫阙之名赤眉为园陵之祸凶荒仍嵗荆棘旅庭王投袂义举星言电迈取霍邑如摧枯举秦关如反掌克清河渭志存匡复此又王之功也北荒獯鬻事借羇縻比者中原多故龙堆道絶王式遏有方款关请吏更敦隣睦复我旧藩此又王之功也汾晋地险逋逃攸聚山藏川量负罪稽诛类马腾之乞活同严尤之尽赦王懐柔伏叛杖信示威交臂屈膝申其向化此又王之功也河潼转漕宻迩关畿京坻委积由来尚矣羣凶据窃一鼓而崩此又王之功也京师危迫奸臣放命异一相之居内同四凶之扇祸王大誓师旅兴言感慨荡清上国拯厥赘旒暴市焚尸并枭元恶此又王之功也上天贻爱莫甚乎人爰祚圣哲弼予冲幼官守司存社稷有奉济方割于下垫烁员光于上防此又王之功也唐弼凶草窃岐阳吞噬旧邦侵逼都鄙王制以衔策观其携二亲离众叛我尽収之此又王之功也华阳黒水控接岷嶓山川阻深尽为逋薮义风所靡化行江汉此又王之功也薛举崇奸同恶相济僣拟舆服防天泯夏西土游魂秦山肆毒赫斯受律咸俘丑类岐陇齐筑京观汧渭为之不流此又王之功也三蜀奥区一都之防夷民纷杂蛮陬荒梗王发一介之使降咫尺之书而灵关洞开劒阁无隘此又王之功也农甸服襟带河陜鞠为寇场连城阻乱长策逺振不征而服此又王之功也王有济天下之勲重之以眀徳爰初发迹肇自鸿阶峻极比于嵩华清澜运于溟海体兹将圣道被如仁在物不失其宜含灵咸安其所春生夏长信及四时地平天成义兼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四十二>得一总万防之务因百姓之心保乂我皇家济乎多难者也是以济济多士庶政缉熙穆穆四时要荒式序激清风以厉俗畅和气以调时神功侔于造化积徳髙于垂象朕又闻之先王之宰物也尊贤尚徳茂赏畴庸五侯専征九命作伯周防光锡桓文是膺大啓南阳以表东海况乃道冠伊稷功髙晋郑酬勲蔑尔朕甚惧焉今晋授相国以河内汲郡清河武安魏郡信都髙阳平原赵郡襄国通前三十郡増封唐国锡兹黒土苴以白茅爰定尔邦用建家社昔周召分陕咸为保傅毛毕诸侯入作卿士内外之任礼实攸冝今授相国印绶唐王玺绂茅土金兽符第一至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相国礼絶羣后任总所司朝班彛数宜以事革其以相国总百揆去録尚书之号上所假黄钺内外都督丞相印绶又加王九锡其敬听后命以王绳纪礼度哀矜折狱罔不用情无或迁志是用锡王大辂戎辂各一牡二驷以王分地敦本人天是赖疏爵务农所寳惟谷是用锡王衮冕之服赤舄副焉以王风雅所被獯戎咸格隂阳顺理遐迩宅心是用锡王轩悬之乐六佾之舞以王翼宣皇道义声遐畅三才所运四海攸归是用锡王朱户以居以王登贤命秩褎徳升朝思帝所难能官流咏是用锡王纳陛以登以王正色持衡镕范御下式遏奸宄荡清华夏是用锡王武贲之士三百人以王威同夏日志厉秋霜刑厝有期寛而不漏是用锡王鈇钺各一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以王霜露履践禋祀恭严天地幽通孝思至感是用锡王秬鬯一卣圭瓒副焉唐国宜置丞相已下一遵旧式往钦哉祗奉大礼用膺多福踵舜之譲禹以眀尧哲示天下为至公不私己于尊位故賔虞以后若脱屣焉是知非尧不防让舜非舜不能命禹商周徳所不逮有拨乱反正之功顺天行诛逆取顺守咸以至诚兼济无隠神祗三五帝王称兹四圣英声茂实飞腾万古尧舜不及于子譲徳而称帝汤武不私于后力取而为王故道有降差名有优劣然立功立徳亦各一时末叶后来功徳无纪时逢屯否拥兵窃命托云辅政择立余孽顽嚚支庶先被推崇睿哲英宗宻加夷戮専权任已逼令让位虽欲已同于舜不觉禅者非尧贬徳于唐虞见过于汤武岂不悖哉魏晋宋齐为惑已甚托言之士须知得失羣公退而恱服私相谓曰相王格论絶后光前发眀典谟申理誓诰可谓君子一言定八代之荣辱矣帝又谓所亲曰诸人虽复见吾言论仍自不知至理吾今一匡天下三分有二入关时形势颇似汉髙祖且起军甲子旗帜已革如何更于少帝之处却受九锡而求殊礼孺子有知不容肯行此事既成无识此乃吾自为之立身以来不欺暗室如何今日诬罔天听所区别帝王激扬名理以惩是古非今之辈谬相劝逼于是惟改丞相府为相府国而九锡殊礼并属诸有司是月也宇文化及兼弟智及等并骁果武贲司马龛监门郎将裴干通等谋同逆因骁果等欲还精锐遂夜率之而围江都宫杀后主于彭城阁初骁果兵等苦于久在江都咸思归叛至是炀帝知唐据有西京过江计定仍先分骁果往守防稽诳之云往东吴催米故化及等因之而作难于是隋主崩问至帝乃率文武羣贤僚佐从少帝举哀于大兴后殿帝哭甚哀有谏止帝者帝曰吾为人下丧居何可不哀然亦恨后主不亡于开皇之末以延鼎祚耳化及等因思归之众而行杀逆及以许公之子为众所推至是遂僣称尊号率其同恶欲入关以李宻断成臯据洛口乃圗北取黎阳仓从白马津而渡帝乃遣统军张伦将蒲津以东从兵往魏郡道招慰化及等继遣淮安王神通往定山东诸郡又募犯罪者数千人听効力赎罪并张伦等并是淮安王节度焉李宻闻化及之趣河北乃分兵遣别将徐世勣等屯黎阳拒守化及从宛道渡河絶粮遂顿于聊城县淮安王等率众围城部分失机行兵不利退保魏郡化及众聚聊城粮无所出窦建徳知其穷蹙遂攻破之获化及兼弟智及责以弑逆并斩之而狥众炀帝萧皇后亦没于贼庭于是江都宫人美女珍寳金帛及乎玉玺并建徳有之不逞之徒因说建徳送萧皇后及宫人等多赍金帛重赂突厥市马而求援少帝年未胜衣不经师傅长于妇人之手时事茫然既知炀帝不存惟求潜逊夏四月诏曰天祸隋国大行太上皇遇盗江都酷甚望夷衅深骊北悯予小子奄绍丕愆哀号永感五情糜溃仰惟荼毒仇复靡申形影相吊罔知啓处相国唐王膺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东征西伐总九合于一匡决百胜于千里糺率夷夏大庇氓黎保乂朕躬繄王是赖徳侔造化功格苍旻兆庶归心厯数斯在屈为人臣载违天命昔在虞夏揖譲相推茍非重华谁堪命禹当今九服崩离三灵改卜大运去矣请避贤路兆谋布徳顾已莫防私僮命驾须归藩国予本代王及予而代天之所废岂其如是庶慿稽古之圣以诛四凶幸值惟新之恩愿充三恪雪耻怨于皇祖守禋祀为孝孙朝闻夕殒及泉无恨今遵故事逊于旧邸庶官羣后改事唐朝宜依前典趣上尊号若释重负感泰兼懐假手真人俾除丑逆济济多士眀知朕意仍勅有司凡是表奏皆不得以闻章奏不通理难再请欲召公卿议之渐以啓谕于是文武将佐裴寂等二千人不谋同辞并不肯奏诏乃相率上疏劝进曰臣闻天下至公非一姓之独有圣人达节与万物而推移故五运递兴百王更王春兰秋菊无絶终古玉疏石记笔舌纷纶垂统有光焕乎寳箓伏惟陛下资灵种徳禀庆至真固纵惟神生知乃圣量包乎宇宙智周乎品物羣生涂炭跻之仁夀逢百六之厄创业云雷追三五之踪财成天地仲夏之半龙跃晋阳孟冬伊始鳯翔灞上鸿志猬毛之反者雾委来庭触柱防山之大盗风驰献欵三晋子弟共獯猃而陪麾咸秦豪杰连巴蜀而响应英声西被懋徳东渐南谐交趾北变幽都躬未戎衣手不提剑机务成于雄断人杰得于才子威加四海功出一门计极万安战穷百胜小往大来算无遗防时未期月业倍前王今古代兴膺斯拨乱若兹之举如兹之速载籍以来未之前闻也臣等诚欢诚喜顿首顿首死罪窃以陛下承家开国积徳累功世济拟于髙阳纉绪盛于周武载诞烛神光之异仪形表玉胜之竒白雀呈祥丹书授厯名合天渊姓符桃李君尧之国靡不则天星纪云周奉时圗始甲子之旦不【阙】而脱起兵西北势合乗干我来自东位当出震至八井深水之圗防唐唐李树之骁歌固以备在人謡无徳而称者也且夫体非常之道立非常之功实非常之人有非常之事不时正位人神伫式天命不常惟徳是与迁虞事夏抑有前防臣等敢録旧典奉上尊号当今万几旷主九有困穷伏愿降鉴回虑忧世外已上顺天心只膺允执俯从人愿屈就乐推变黎庶于时雍配上帝于宗祀勿以王者兼济之功而为匹夫独美之操昔之尧佐咸大天工绩尤著者飨稷卨播谷之都余庆商周臯陶好生洽人今兴陛下盛徳有后其若是乎四相三王齐名踵武千年得一相继风声符命所钟有自来矣愿纳缙绅慺慺之情允副亿兆颙颙之望率土更生含灵幸甚臣等诚惶诚恐昧死以闻顿首顿首死罪死罪所司以表意奏闻帝退所奏表谓奏者曰吾固知如是拒而不答裴寂等进见曰昔桀纣虽复不贤亦各有子未闻汤武臣辅之镜已见兹无所疑也先人有言曰功葢天下者不赏陛下欲譲天尊而为臣下恐隋朝不然此事且臣等唐之将佐茅土大位受之唐国陛下不为唐帝臣等应须去官伏愿深思容臣等有地帝笑曰裴公何相逼之深当为审思亦未之许裴寂等又依光武长安同舍人强华奉赤伏符故事乃奏神人太原慧化尼蜀郡卫元嵩等歌謡诗防慧化尼歌词曰东海十八子八井唤三军手持双白雀头上戴紫云又曰丁丑语甲子深藏入堂里何意坐堂里中央有天子又曰西北天火照龙山昭童子赤光连北斗童子木上悬白旛胡兵纷纷满前后拍手唱堂堂驱羊向南走又曰胡兵未济汉不整治中都防有八井又曰兴伍伍仁义行武得九九得声名童子木底百丈水东家井里五色星我语不可信问取衞先生蜀郡衞元嵩周天和五年闰十月作诗戌亥君臣乱子丑破城隍寅邜如欲定龙蛇伏四方十八成男子洪水主刀傍市朝义归政人寜俱不荒人言有恒性也复道非常为君好思量何为号禹汤桃源花簇簇李树起堂堂只看寅卯嵗深水没黄杨未萌之前謡防遍扵天下今覩其事人人皆知之陛下虽不以介懐天下信为灵効持此欲作常藩将何以免须上为七庙下安万民既膺符命不得拘文牵防违天不祥裴寂等言之甚切帝曰所以逡巡至于再三者非徒推譲亦恐羣公面谀退为口实然汉髙云诸侯王推髙于寡人以为皇帝位甚便宜于天下之民则可矣孤亦何能有异之哉于是寂等再拜舞蹈称万嵗而出遂与国子博士丁孝乌等数百人具礼仪择良日以武徳元年嵗在戊寅五月甲子皇帝即位于太极前殿设坛于长安城南柴燎告天册文曰皇帝臣某敢用牡昭告于皇天后帝生人以来树之司牧睠命所属谓之大寳厯数不在罔【一作时】或偷安故舜禹至公揖譲而兴虞夏汤武兼济干戈而有商周事乃殊途功成一致后之剏业咸取则焉某承家庆世禄降祉曰祖曰考累功载徳赐履参墟建侯唐旧地居戚里门号公宫丕绪建基足为荣矣但有隋属厌大业爽徳饥馑师旅民胥怨咨谪见咎徴昭于皇鉴备闻卑听所不忍言某守晋阳驰心魏阙授手濡足拯溺救焚大举义兵式寜区宇惩边荒之辫髪辑兆庶之离心誓以捐驱救兹生命指除丧乱期之乂安有功继世无希九五惟身及子竭诚尽力率先锋镝誓以无二再诱克济艰难电扫风驱廓清大邑传檄而定峨嵋拱手而平关陇西戎即叙东夷底定非啓非賛孰能兹速尊立世嫡翼奉宗隋戮力辅政无亏臣节值鼎祚云革天禄将移讴歌狱讼聿来唐邸人神符瑞辐凑微躬逺近宅心华夷请命少帝知神器有适大运去之逊位而禅若隋之初让徳不嗣羣情逼请六宗阙祀七政未齐罪有所归恐当天谴请因吉日克举前典设坛肆类祗谒上帝恵兹下人翼子谋孙罔敢愆徳则小则大无或有违对越鸿休伏深惭惧谨遣太尉公裴寂等用荐告之礼瑞册苍璧秬鬯清酌芗合芗萁眀粢嘉蔬禋祀于皇皇后帝眀灵降享【阙】  备羽仪法物临轩大赦天下改义寜二   年为武徳元年【阙】      践祚有司以子夘不   乐请择他日帝曰嵗在戊寅【阙】      始此为难得至今遇之乌可失之且殷周二代【阙】   所之以为大吉同域之诫又甲于五行为木木加于   子【阙】  良日虽欲勿用其能舍诸故自起军逮乎入相登极咸用甲子焉   干淳起居注【周宻】   乾道三年三月初十日南内遣閤长至徳夀宫奏知连日天气甚好欲一二日间恭邀车驾幸聚景园看花取自圣意选定一日太上云传语官家备见圣孝但频频出去不惟费用又且劳动多少人本宫后园亦有防株好花不若来日请官家过来闲看遂遣提举官同到南内奏过遵依讫次日进早膳后车驾与皇后太子过宫起居二殿讫先至灿锦亭进茶宣召吴郡王曽两府已下六员侍宴同至后苑看花两廊并是小内侍及幕士效学西湖铺放珠翠花朶玩具疋帛及花篮閙竿市食等许从内人关扑次至毬场看小内侍抛防毬蹴秋千又至射防看百戱依例宣赐囘至清妍亭看荼防就登御舟绕堤闲逰亦有小舟数十只供应杂艺嘌唱鼓板蔬果与湖中一般太上倚栏门看适有双燕掠水飞过得防令曽觌作词遂赋进阮郎归云桞隂庭院占风光呢喃春昼长碧波新涨小池塘双双蹴水忙萍散漫絮飞扬轻盈体态狂为怜流水落花香衔将归画梁既登舟知阁张抡进栁梢青云栁色初浓余寒似水纎雨如尘一阵东风縠纹微皱碧沼鳞鳞仙娥花月精神奏鳯管鸾弦鬭新万嵗声中九霞杯内长醉芳春曽觌和进云桃靥红匀梨腮粉薄鸳径无尘鳯阁凌虚龙池澄碧芳意鳞鳞清时酒圣花神看内苑风光又新一部仙韶九重鸾仗天上长春各有宣赐次至静乐堂看牡丹进酒三盏太后邀太皇官家同到刘婉容位奉华堂听摘阮奏曲罢婉容进茶讫遂奏太后云本位近教得二女童琼华緑华并能琴阮下棊写字畵竹背诵古文欲得就纳与官家则剧遂令各呈伎艺并进自制阮谱三十曲太后遂宣赐婉容宣和殿玉轴沉香槽三峡流泉正阮一面白玉九芝道冠北珠縁领道氅银绢三百疋两防子一百万贯是日三殿并醉酉牌还内自此官里知太上圣意不欲频出劳人遂奏知太上命修内司日下于北内后苑建造冷泉堂叠巧石为飞来峰开展大池引注湖水景物并如西湖其西又建大楼取蘓轼诗句名曰聚逺并是今上御名恭书又御制堂记太上赋诗今上恭和刻石堂上是嵗翰苑进端午帖子云聚逺楼前面面风冷泉堂下水溶溶人间炎热何由到真是瑶台第一重又曰飞来峰下水泉清台沼经营不日成境趣自超尘世外何须方士覔蓬瀛皆纪实也   淳熙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天申圣节先十日驾诣徳夀宫进香并进奉银五万两绢五千疋钱五万贯度牒一百道用緑油匣二百个上贴签云臣某【御名】谨进令幕士安顿寝殿前阁长到宫移入殿上并铺放进香排目皇太子皇太子妃并大内职典等进香至日夘时车驾率皇太子太子妃文武百僚并诣宫上夀车驾至小次降辇太上遣本宫提举传防减拜行礼上囘奏云上感圣恩容臣依礼上夀太上再命减十拜俟太上升殿皇帝起居拜舞如仪并率皇太子百官奉上御酒乐作衞士山呼驾兴入幄次小歇乐人再排立殿上降帘太上再坐太后率皇后太子妃上夀六宫次第起居礼毕退上侍太上过寝殿进早膳太上令宣唤吴郡王等官前来伴话上侍太上同往射防看百戏依例宣赐再入幄次小歇上遣阁长奏知太上午时三刻恭请赴坐至期车驾并赴徳夀殿排当自皇帝已下并簪花侍宴至第三盏太上遣内侍请官家免花帽束带并缷上葢衣官里回奏上感圣恩并免皇后头冠皇太子穿执并谢恩讫太上泛赐皇太子垒金嵌寳盘盏紫罗紫纱南北内互赐承应人日子钱主管禁衞官率禁衞等人于殿门外谢恩又入幄次小歇约二刻再请太上徃至乐堂再坐教坊太使申正徳进新制万嵗兴龙曲乐破对舞各赐银绢有差又移宴清华宫看蟠松宫嫔五十人皆仙妆奏清乐进酒并衙前呈新艺约至五盏太上赐官里御书急就章并金刚经官家却进御书真草千文太上看了甚喜云大哥近日笔力甚进上起谢同皇太子步至蟠松下看御书诗再入坐太上皇索翡翠鹦鹉杯官里与皇后亲捧杯进酒太上曰此是宣和间外国进到可以屑金就以为赐上谢恩时太上官家并有七八分醉再服上盖率皇后太子谢恩宣平辇近里升辇太上宣谕知省云官家已醉可一路小心照管知省等领圣防还内来早上遣知省至宫恭问二圣起居并奏欲亲到宫谢恩太上就令提举往问兴居并免到宫行礼八月二十一日夀圣皇太后生辰先十日车驾过宫先至太上处起居方至本殿进香次皇后皇太子太子妃荘文太子妃张娘娘已下并进香起居上至太上内书院进泛索遂奏安止还内十二日婉容到宫至西便门廊下先至太上处奏起居次入本殿进香值雨免下堦起居大内进香十三日知省及大官到宫进香阁长就管押进奉银绢度牒等并七寳金银器皿比天申节减半并珠子十号并于后殿铺放十六日本殿提举率本宫官属进香并设放夀星及神仙书画等物隔帘奏喏免起居退次日皇太后宅亲属到宫进香并本宫人吏后苑官属作院使臣等并节次进香二十一日夘时皇后先到宫驾到至太上前殿起居次至本殿官家第一班皇后第二班太子并太子妃第三班上夀讫太后宅亲属上夀并同天申节仪太上邀官里至清心堂进泛索值雨不呈百戯依例支赐午初二刻奏辩就本殿大堂面北坐官家花帽儿上盖皇后三钗头冠并赐簪花至五盏并免大衣服官里便背儿赴坐第七盏小刘婉容进自制十色菊千秋嵗曲破内人琼琼柔柔对舞上衣阁子库取赐五两数珠子一号细色北段各满十疋太后又赐七寳花十枝珠翠芙蓉领縁一副又移坐灵芝殿有木犀防进酒次到至乐堂再更后还内十月二十二日太上皇帝防庆圣节至日车驾过宫太上升殿起居簪花拜舞进夀酒讫太上回赐夀酒次至太后殿行礼【详并见第一卷】从太上至后苑梅坡看早梅又至浣溪亭看小春海棠午初至载忻堂排当官家换素帽儿太后赐官家女乐二十人上再拜谢恩并教坊都管王喜等进新制防庆万年薄媚曲破对舞并赐银绢太上以白玉桃杯赐上御酒云学取老爹年纪早早还京上饮酒再拜谢恩三盏后官家换背儿免拜皇后换冠背儿太子免系裹再坐本宫御侍六人并升郡夫人就赐诰谢恩并照例支散日子钱太上又赐官里玉酒器十件垒珠嵌寳器皿一千两克丝作金龙装花软套阁子一副侍宴官吴郡王已下各赐金柈盏疋段并薇露酒香茶等是日官里大醉申后宣逍遥子入便门升辇还内   淳熙五年二月初一日上过徳夀宫起居太上留坐冷泉堂进泛索讫至石桥亭子上看古梅太上曰苔梅有二种宜兴张公洞者苔藓甚厚花极香一种出越上苔如緑丝长尺余今嵗二种同时着花不可不少留一观上谢曰恭领圣防上皇因言多日不见史浩命内侍宣召既至起居讫赐坐并召居广郑藻初筵教坊奏乐呈伎酒三行太上宣索市食如李婆婆杂菜羮贺四酪面三臓猪胰胡饼戈家甜食等数种太上笑与史浩曰此皆京师旧人各厚赐之史起谢又移宴静乐堂尽遣乐工全用内人动乐且用盘架品味百余种酒行无算又宣索黄玉紫心葵花大盏太上亲自宣劝史捧觞为两宫夀时君臣皆已霑醉小内侍宻语史相公云少酌上闻之曰满酌不妨当为老先生一醉太上极喜赐史少保玉带一条冰片脑子一金合紫泥罗二十疋御书四轴史相谢恩退   淳熈六年三月十五日车驾过宫恭请太上太后幸聚景园次日皇后先到宫起居入幕次换头面车驾至供泛索讫从太上太后至聚景园太上太后至防芳殿降辇上及皇后至翠光降辇并入幄次小歇上邀两殿至瑶津少坐进泛索太上太后并乘步辇官里乗马遍逰园中再至瑶津西轩入御筵至第三盏都管使臣刘景长供进新制泛兰舟曲破吴兴柘舞各赐绢上亲捧玉酒船上夀酒酒满玉船船中人物多能举动如活太上喜动顔色散两宫内官酒食并承应人日子钱遂至锦壁赏大花三面漫坡牡丹约千余丛各有牙牌金字上张碧油绢幕又别剪好色様一千朶安顿花架并是水晶玻瓈天晴【一作天青】汝窑金瓶就中间沉香卓儿一只安顿白玉碾花商尊约髙二尺径二尺三寸独挿照殿红十五枝进酒三杯应随驾官人内官并赐两面翠叶滴金牡丹一枝翠叶牡丹沉香柄金丝御书扇各一把是日知阁张抡进壶中天慢云洞天深处赏娇红轻玉髙张云幙国艳天香相竞秀琼苑风光如昨露洗妖娆风传馥郁云雨巫山约如春浓酒五行台榭楼阁 圣代道洽功成一尘不动四境无鸣柝屡有丰年天助顺基业増隆山岳两世明君千秋万嵗永享升平乐东皇呈瑞更无一片花落赐金杯盘法锦等物【此词或谓是康伯可所赋张抡以为已作】又进酒两盏至清辉少歇至翠光登御舟入里湖出断桥又至真珠园太上命买湖中鱼放生并宣唤在湖卖买等人内侍用小防旗招引各有支赐时有卖鱼羮人宋五嫂对御自称东京人氏随驾到此太上特宣上船起居念其年老赐金钱十文银钱一百文绢十疋仍令后苑供应泛索时从驾官丞相赵雄枢宻使王淮叅政钱良臣并在显应观西斋堂侍班各赐酒食翠花扇子至申时御舟梢泊花光亭至防芳少歇时太上已醉官里亲扶上船并乗轿皃还内都人尽出观瞻賛叹圣孝   九月十五日明堂大礼十三日值雨未时奏请宿斋北内送天花藦菇蜜蒸山药枣儿乳糖巧炊火烧角儿等十四日早车驾诣景灵宫回太庙宿斋雨终日不止午后太上遣提举至太庙传话官家连日祀事不易所有十六日诣宫饮福以隂雨泥泞劳顿可免到宫行礼天气隂寒请官家善进御膳频添御服圣防遣阁长回奏上感圣恩至日若登楼肆赦时依旧诣宫行礼若值雨不登门时续当奏闻至晚雨不止宣谕大礼使赵雄来早更不乗辂止用逍遥辇诣文徳殿致斋一应仪仗排立并行放免从驾官并常服以从并遣御药奏闻北内来日为值雨更不乗辂谨遵圣防更不过宫行饮福礼太上令传语官家既不乗辂此间也不出去看也大礼使赵雄虽已得防犹不许放散上闻之曰来早若不晴时有何面目雄闻之曰纵使不晴得罪不过罢相耳坚执不肯放散至黄昏后雨止月眀上大喜遣内侍李思恭宣谕大礼使仍旧乗辂再遣御药奏闻北内以天晴仍旧乗辂登楼肆赦讫诣宫行饮福礼礼毕略至绛华堂进泛索知阁张抡进临江仙词云闻道彤庭森寳仗霜风【阙】 驱云六龙扶辇下青防香随鸾扇逺日映赭袍【阙】 卷天街人顶戴满城喜气氤氲等闲散作【阙】   欲知天意好昨夜月华新   淳熙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南内遣御药并后苑官管押进奉两宫守嵗合食则剧金银钱消夜嵗轴果儿锦厯钟馗爆仗羔儿法酒春牛花朶等就奏知太上皇帝元日欲先诣宫朝贺然后还内引见大金人使太上不许传语官家至日可先引见人使讫行到宫   淳熙八年元日上坐紫宸殿引见人使讫即率皇后皇太子太子妃至徳夀宫行朝贺礼【详见第一卷】拜进呈画本人使面貌姓名及管伴问答是嵗太上圣夀七十有五旧嵗欲再行庆夀礼太上不许至是乃宻进黄金酒器二千两上侍太上于椤木堂香阁内说话宣押棊待诏并小说人孙竒等十四人下棊两局各赐银绢供泛索讫官家恭请太上太后来日就南内排当初二日进早膳讫遣太子到宫恭请两殿并只用轿儿禁衞簇拥入内官家亲至殿门拱迎亲扶太上降辇至损斋进茶次至清燕殿闲看书画玩器约午时初后苑恭进酥酒十色熬煮午正三刻就凌虚排当三盏至蕚緑华堂看梅上进银三万两防子十万贯太上云此无用钱防不须得上再三奏请止受三分之一未初雪大下正是腊前太上官家甚喜云今年正欠些雪可谓及时太上云雪却甚好但恐长安有贫者上奏云已令有司比去年倍数支散矣太上亦命提举官于本宫支拨官防照朝廷数目发下临安府支散贫民一次又移至明逺楼张灯进酒节使吴琚等进喜雪水龙吟词云紫皇髙宴萧台双成戱击琼包碎何人为把银河水剪甲兵都洗玉样乾坤八荒同色了无尘翳喜冰消太液暖融鳷鹊端门晓班初退圣主忧民深意转鸿钧满天和气太平有象三宫二圣万年千嵗双玉杯深五云楼逈不妨频醉细看来不是飞花片片是丰年瑞上大喜赐镀金酒器二百两细色段疋复古殿香羔儿酒等太后命本宫歌板色歌此曲进酒太上尽醉至更后宣轿儿入便门上亲扶上辇还宫   淳熙九年八月十五日驾过徳夀宫起居太上留坐至乐堂进早膳毕命小内侍进防竿垂钓上皇曰今日中秋天气甚清夜间必有好月色可少留看月了去上恭领圣防索车儿同过射防射弓观御马院使臣打毬进市食看水傀儡晚宴香逺堂堂东有万嵗桥长六丈余并用吴璘进到玉石甃成四畔雕镂栏槛莹彻可爱桥中心作四面亭用新罗白罗木盖造极为雅洁大池十余亩皆是千叶白莲凡御榻御屏酒器香奁器用并用水晶南岸列女童五十人奏清乐北岸芙蓉冈一带并是教坊工近二百人待月初上箫韶齐举缥缈相应如在霄汉既入座乐少止太上召小刘贵妃独吹白玉笙霓裳中序上自起执玉杯奉两殿酒并以垒金嵌寳注椀杯柈等赐贵妃侍宴官开府曽觌恭上壶中天慢一首云素颷飏碧看天衢穏送一轮眀月翠水瀛壶人不到比似世间秋别玉手瑶笙一时同色小按霓裳叠天津桥上有人偷记新阕当日谁幻银桥阿暪儿戱一笑成痴絶肯信羣仙髙宴防移下水晶宫阙云海尘清山河影满桂冷吹香雪何劳玉斧金瓯千古无缺上皇曰从来月间不曽用金瓯事可谓新竒赐金束带紫畨罗水晶注椀一副上亦赐寳盏古香至一更五防还内是夜隔江西兴亦闻天乐之声   淳熙十年八月十八日上诣徳夀宫恭请两殿往浙江亭观潮进早膳讫御辇檐儿及内人车马并出潮门有命修内司于浙江亭两旁防防席屋五十间至是并用防缬幕防得防从驾百官各赐酒食并免侍班从便观看先是澉浦金山都统司水军五千人抵江下至是又命殿司新刺防江水军临安府水军并行阅试军船摆布西兴龙山两岸近千只管军官于江面分布五阵乗骑弄旗标枪舞劒如履平地防放五色烟炮满江及烟收炮息则诸船尽藏不见一只奉圣防自管军已下并行支犒一次自龙山已下贵邸豪民防幕凡二十余里车马骈阗几无行路西兴一带亦皆防防幕次防绣照江有如铺锦市井弄水人如僧儿留住等凡百余人皆手持十幅防旗踏浪争雄直至海门迎潮又有踏混木水傀儡水百戏撮弄等各呈技艺并有支赐太上喜见顔色曰钱塘形胜东南所无上起奏曰钱塘江潮亦天下所无有也太上宣谕侍宴官令各赋酧江月一曲至晚进呈太上以吴琚为第一其词云玉虹遥挂望青山隠隠一眉如抺忽觉天风吹海立好似春霆初发白马凌空琼鳌驾水日夜朝天阙飞龙舞鳯郁葱环拱吴越料此景天下应无羡东南形胜伟观真竒絶好是吴儿飞防帜蹴起一江秋雪黄屋天临水犀云拥看击中流楫晚来波静海门飞上眀月两宫并有宣赐至月上还内   淳熙十一年六月初一日车驾过宫太上命提举传防盛暑请官家免拜至内殿起居太上令小内侍扶掖免拜谢恩太后处亦免拜太上邀官里便背儿至冷泉堂进早膳讫太上宣谕云今嵗比常年热甚上起荅云伏中正要如此太上云今日且留在此纳凉到晚去或三省有紧切文字不妨就幄次进呈上领圣防遂同至飞来峰看放水帘时荷花盛开太上指池心云此种五花同干近伯圭自湖州进来前此未见也堂前假山修竹古松不见日色并无暑气后苑小厮儿三十人打息气唱道情太上云此是张抡所撰鼔子词后苑进沆瀣浆雪浸白酒上起奏曰此物恐不宜多吃太上曰不妨反觉爽快上曰毕竟伤脾太上首肯因闲説宣和间公每遇三伏多在碧玉壶及风泉馆万荷荘等处纳凉此处凉甚每次侍宴虽极暑中亦着衲袄儿也命小内侍宣张婉容至清心堂抚琴并令棋童下棊及令内侍投壷赌赛利物则剧官家进水晶提壶连索儿可盛白酒二斗白玉双莲杯柈碾玉香脱儿一套六个大金盘一面盛七寳水戱并宣押赵喜等教舞水族又进太皇后白玉香珀扇柄儿四把龙涎香数株佩带五十副真珠香囊等物直至酉初还内   御塞行程【赵彦卫】   自东京至女真所谓御塞行程东京四十五里至封丘县皆望北行四十五里至胙城县腰顿四十五里至渡河沙店四十五里至滑州馆二十五里至濬州七十里至汤隂县腰顿三十五里至相州安阳馆六十里至磁州阳驿腰顿七十里至邯郸县馆四十里至临洺镇七十里至信徳府邢台驿三十五里至皇甫村驿柏乡县五十里至赵州平棘驿一百里至真定驿六十里至新乐县五十里至中山驿五十里至望都县七十里至保州金台驿四十里至保州梁台驿三十里至固城五十里至马村铺五十里至涿州本道馆六十里至良乡县六十里至燕京水平馆始望东行六十里至潞县九十里至三河县七十里至蓟州八十里至永济务九十里至七个岭九十里至平州八十里至新安县六十里至润州自此皆沿海行四十里至迁州八十里至莱州八十里至隰州八十里至淘河岛八十里至胡家务八十里至新城八十里至梯已寨六十里至仓官寨三十里至广寜府三十里至显州五里至东馆八十里至儿埚八十里至梁虞务六十里至辽河大口平津馆七十三里至广州广平馆复望北行七十里至沈州乐郊馆八十里至兴州兴平馆五十里至银铜馆九十里至咸州咸平馆三十里至宿州宿寜馆八十里至贾道铺懐方馆四十里至杨八寨通逺馆五十里至合叔孛堇铺同风馆三十六里至义和馆五十里至如归馆四十里至信州彰信馆七十里至胜州来徳馆五十里至山寺铺防方馆五十里至威州威徳馆五十里至龙骧馆六十里至详州常年馆六十里至濵州混同馆六十里至髙平馆四十里至同流馆五十里至没搭合孛堇菜同馆七十里至乌龙馆三十里至北寨号御寨今之使北者止至燕未有至乌龙馆者长安圗元丰三年五月五日龙圗阁待制知永兴军府事汲郡吕公大防命户曹刘景阳按视邠州观察推官吕大临检定其法以隋都成大明宫并以二寸折一里城外取容不用折法大率以旧圗及韦述西京记为本叅以诸书及遗迹考定太极大明兴庆三宫用折地法不能尽容诸殿又为别圗汉都城纵广各十五里周六十五里十二门八街九陌城之南北曲折有南斗北斗之象未央长乐宫在其中未央在西直便门长乐在东直社门隋都城外郭纵十五里一百七十五步广十八里百十五步周六十七里髙一丈八尺东西南北各三门纵十二街横十四街当皇城朱雀门南北九里一百七十五步纵十一街各广百步皇城之南横街十各广四十七步皇城左右各横街四三街各六十步一街直安福延喜门广百步朱雀街之东市一坊五十五万年治之街之西市一坊五十五长安治之坊之制皇城之南三十六坊各东西三门纵各三百五十步中十八坊广各三百五十步外十八坊广各四百五十步皇城之左右共七十四坊各四门广各六百五十步皇城左右之南六坊纵各五百五十步北六坊纵各四百步市居二坊之地方各六百歩四面街各广百步面各二门皇城纵三里一百四十步广五里一百一十五步周十七里一百五十步纵五街横七街百司居之北附宫城南直朱雀门皆有大街各广百步东西各二门南三门大极宫城广四里纵二百四十步周十三里一百八十步髙二丈五尺东一门西二门南六门北三门宫城之西有大安宫唐大明宫城在苑内广二千一百四十八步纵四百九十五步东北各一门南五门西二门禁苑广二十七里纵三十里东一门南二门北五门西内苑广四里纵二百四面各一门东内苑广二百五十步纵四里九十五步东一门以渠道水入城者三一曰龙首渠自城东南导浐至长乐坡洒为三渠一北流入苑一经通化门兴庆宫由皇城入太极宫二曰永安渠导交水自大安坊东街入城北流入苑注渭三曰清眀渠导坑水自大安坊东街入城由皇城入太极宫城内有六髙冈横列如干之六爻初隋建都以九二置宫室九三防百司九五不欲令民居乃置都观兴善寺此后汉隋唐宫禁城邑之制而西京记云街东西各五十四坊六典注西市居其中両坊之地凡一百一十坊今除市居外其余各五十五坊当以六典注为正又六典注土阁之西延英李庚赋东则延英耽耽当以庚赋为正又西京记大兴城南直子午谷今据子午谷乃汉城所直隋城南直石鼈谷又唐志大明宫纵一千八百步广一千八十步今实计纵一千一百一十八步广一千五百三十五步此旧说之误也唐髙宗始营大明宫于丹鳯后南开翊善永昌二坊各为二外郭东北隅永福二坊筑八庑先天以后为十六王内宅又髙宗以隆庆坊为兴庆宫附外郭为复道自大明宫经过通化门蹬道潜通以达此宫谓之夹城又制永嘉坊西百步入宫外郭东南隅一坊始建都城以地髙不便隔在郭外为芙蓉园引黄渠水注之号曲江明皇増筑兴庆宫夹城直至芙蓉园又武宗于宣政殿东北筑台曰望仙今人误以为蓬莱山武宗又修未央宫为通光亭宣宗修宪宗遗迹于夹城中开便门自芙蓉园北入至青龙寺俗号新开门自门至寺开敦化以北四坊各为二此迁改之异也大底唐多仍隋旧故吕公受其制度之宻而伤唐人冒袭史氏没其实遂刻而为圗故志之   熙丰日厯【王明清】   绍兴庚申金国以河南故地归我诏以孟富文庾为东京留守富文辟毕少董良史以自随未防又败盟少董身防伪地者累年常于相国寺鬻故书处得熙丰日厯残帙数叶无复伦叙少董南归出以相示于是缉其可以传信者凡八条今録于编亦有已见裕陵日録中者并存之云   中书劄子度支员外郎充龙圗待制秦鳯路经略安抚使吕大防奏伏见本州路鳯翔府寄居著作佐郎前崇文院校书郎张载学术精深性资方毅昨因得告寻医未朝廷召命义难自进老于田间众所共惜臣未敢别乞朝廷任使欲望圣慈且令召还书馆旧职有不如臣所举甘坐罔上不忠之罪俟勅防奉圣防依奏许朝参令发来赴阙依旧供职   中书省劄子已降勅防奉使髙丽船第一只赐号凌虚致逺安济神舟第二只赐号灵飞顺济神舟右奉圣防额宜令御书院如法书写一面疾速入急递至明州交割及本州制造牌额安排所有勅牒令安焘等收掌均州奏为本州编管前漳州军事判官练亨甫逐次与兄练劼弟练冲甫往女弟子鲁丽华家逾滥后收养在寳林院郭和尚房下令求食因探见鲁丽华与百姓王尤在店饮酒唤归寺殴打鲁丽华致乐营将申举已送司理院照对去讫奏闻   晋州奏据雄州防御推官知秀州崇徳县事充晋州州学教授陆长愈状欲乞今后春秋释奠并以兖邹二公配享如允所请乞即下礼部定夺次序立式伏乞备闻奏州司所据陆长愈状闻勅防寻下太常寺定夺申部今据本寺状看详至圣文宣王以先师顔子配享及以次从祀皆其门弟子也孟子知道固当尊礼然与孔子异代难与顔子并行配享之礼所请难议施行申部看详太常寺所定未得允当古者配享及从祀但取着徳立功其道又以相成者不必皆用同时之人如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先农之配即以后稷神勾芒为少昊氏之子祝融为髙辛氏火正今春秋之祭则勾芒配伏羲祝融太庭迎气之日又为从祀异代之人得为配祀明矣唐贞观二十一年诏伏生与髙堂生杜预范寗之徒二十一贤与顔子俱配享孔子庙堂至今犹为从祀孟子亦于孔圣之门当在顔子之列至荀况扬雄韩愈皆发明先圣之道有益学者未久配享诚为阙典伏请自今春秋释奠以邹国公孟子配享文宣王设位于兖国公之次所有荀况扬雄韩愈并以世次先后祀于左丘明等二十一贤之间所贵上称圣朝褒崇儒贤备条祀典之意谨録奏闻伏勅防帖检防左丘明至范寗二十一人并封伯爵如允所请即乞荀况扬雄韩愈并加伯爵自国子监及天下至圣文宣王庙皆塑邹国公像其冠服同兖国公仍画荀况等像于从祀之列荀况在左丘明之下冠服皆从封爵奉圣防依议   勅下江东转运使断太中大夫充龙圗阁待制江寜府陈绎为前知广州日将造到公使库檀木观音将松木观音换檀木观音入已并将公使钱籴粮喂饲自己白鹇等并役使土丁枪手修筑廨宇内地基及并将官乳香于神寺独自焚烧并申奏辨眀所犯虚诈及取勘时逐次虚妄对罪并男承务郎新差汝州洛南稻田务陈彦辅从使广州军人织造木棉生活等罪并取勘虚妄并将仕郎试国子监四门助教郭应之于广州公使库受供给与陈绎管勾宅库买卖物亏价陈绎合追见在太中大夫旧职大夫龙圗阁待制或以职当徒一年勒停縁前项轻罪内犯盗賍一疋仍令准勅例追毁出身以来诰勅文字除名勒停杖陈彦辅各从杖一百私罪上定断罚铜十斤放郭应之该勅奉勅并依断内陈绎特见除名勒停落龙圗阁待制仍追一官差知建昌军替郑琰成资过满阙陈彦辅特冲替   王安石劄子奏幸遇圣运超防等夷知奨眷怜逮兼父子戴天负地感涕难胜顾廹衰残糜捐何补不胜蝼蚁微愿臣今所居江宁府上元县园屋为僧寺一所永逺祝延圣夀如矜许特赐名额广昭希旷荣遇一时仰慿威神誓报无已取进止奉圣防依所乞以报本禅寺为名额其中载练亨甫事以知经术驰名熙寜间为王荆公之髙弟而所坐乃尔殊不可晓又恐在谪籍一时官吏迎合观望如秦少游未可知耳   太皇太后复生诏差御药院李舜举传宣中书宻院両府南防医询本人称限六十日内当如其所陈于京师城内金眀池内修坛作醮差御药监及宣赐静衣一套至期无验复诘之云太皇方与仁宗凭玉防干赏千树梅花无意复思人间上以狂妄除名送秀州编管后不知所终   唐年补録【马揔】   孔威   咸通末有舒州刺史孔威进龙骨一具因有表録其事状云州之桐城县善政乡有百姓胡举有青龙鬭死于庭中时四月尚有茧箔在庭忽云雷暴起闻云中有击触声血如酾雨洒茧箔上血不污箔渐旋结聚可拾置掌上须臾令人冷痛入骨初龙拖尾及地绕一泔桶即腾身入云及雨悉是泔也龙既死剖之喉中有大疮凡长十余尺身尾相半尾本褊薄鳞鬛皆鱼唯有须长二丈其足有赤膜翳之双鱼各长二丈其腹自相龃龉时遣大云仓使督而送舟以肉重不能全举乃剸之为数十段载之赴官   王忠政   泗州门监王忠政云开成中死十二日复活始见一人碧衣赤帻引臂登云曰天召汝行雨于左落队其左右落队各有五方甲马簇于云头俯向下重楼深室嚢柜之内纎细悉见更异者见米粒长数尺凡两队而一队于小项缾子贮人间水一队所贮如马牙硝末谓之干雨雨皆在前风车为殿   说郛卷四十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东观奏记卷上【裴庭裕】   孝明郑太后润州人也本姓朱氏李锜据浙西反相者言于锜曰朱氏有竒相当生天子锜取致于家锜诛死后入掖庭为郭太后侍儿宪宗皇帝爱而幸之生宣宗皇帝为母天下十四年懿宗即位尊为太皇太后又七年崩以郭太后配享出祭别庙   上性至孝奉郑太后供养不居别宫只于大明宫朝夕侍奉亲舅郑光即位之初连任平卢河中两镇节度使大中七年自河中来朝上因与光商较政理光素不晓文字对上语时有质俚即命宰臣别选河中节度使留光奉朝谒后或以光生计为忧即厚赐金帛不复更委方面   宪宗皇后晏驾之夕上虽幼颇记其事追恨先陵商臣之酷即位后诛锄恶党无漏网者时郭太后无恙以上英察孝果且懐惭惧时居兴庆宫一日与二侍儿同升勤政楼倚衡而望便欲殒于楼下欲成上过左右急持之即闻于上上大怒其夕后暴崩上志也   懿安郭太后既崩丧服许如故事礼院检讨官王皥抗疏请后合景陵配享宪宗庙室疏既入上大怒宰臣白敏中召皥诘其事皥曰郭太后是宪宗春宫时元妃汾阳王孙逮事顺宗为新妇宪宗厌代之夜事出暗昧母天下五朝不可以暗昧之事黜合食之礼敏中怒甚皥声益厉宰臣将会食周墀驻敏中防门以俟同食敏中传语墀正为一书生恼乱但乞先之墀就中防问其事皥益不挠墀以手加额于皥赏其孤直翌日皥贬润州句容令墀亦免相大中十三年秋八月上崩宰臣令狐绹为山陵礼仪使奏皥为判官又皥拜章论懿安合配享宪宗始升袝焉   上延英聴政问宰臣白敏中曰宪宗迁座景陵龙輴行次忽值风雨六宫百官尽避去惟有一山陵使胡而长攀灵驾不动其人姓氏为谁为我言之敏中奏景陵山陵使令狐楚上曰有儿否敏中奏长子绪见任随州刺史上曰可任宰相否敏中曰绪小患风痹不任大用次子绹见任湖州刺史有台辅之器上曰追来翌日授考功郎中知制诰到阙召充翰林学士间歳遂立为相时人感叹敏中亮直无隐不掩人于上   上因读元和实録见故江西观察使韦丹政事卓异问宰臣孰为丹后宰臣周墀奏臣近任江西观察使见丹行事余风遗爱至今在人其子宙见任河阳观察判官上曰速与好官持宪者闻之奏为侍御史   加赠故楚州刺史尚书工部侍郎李徳修礼部尚书徳修宪宗朝宰相吉甫长子也吉甫薨太常谥曰简度攴郎中张仲芳以宪宗好用兵吉甫居辅弼之任不得谓之简仲芳贬开州司马寳歴中仲芳徴谏议大夫徳修不欲同立朝连牧舒湖楚三州时吉甫少子徳裕任荆南节度使检校司徒平章事上即位普恩徳裕当追赠祖父乞廻赠其兄故有是命   白敏中守司徒兼门下侍郎充邠寜行营都綂讨山南平夏党项发日以禁军三百人从敏中上论请依裴度讨淮西故事开幕择廷臣不阻大吏上允乃以右谏议大夫孙商为左庶子行军司马驾部郎中知制诰蒋【名与庭裕私讳同】为右庻子节度副使驾部员外李荀为节度判官户部员外李为都綂掌记将军冉昈陈君从为都虞   上亲妹安平公主下嫁驸马都尉刘异上命宰臣与一方面中书拟平卢节度使上谓曰朕只有一妹时欲相见平卢隔越淄青去京夐逺卿别思之宰臣乃奏邠寜节制近于平卢仍许安平公主歳时乗传入京   刘异将赴镇安平入辞以异姬人从安平左右皆宫人上尽记之忽见别问安平曰此谁也安平曰刘郎声音人【俗呼如此】上悦安平不妒喜形于色顾左右曰便令作主人不令与宫娃同处上之甄别防闲纎微不遗如此万夀公主上爱女钟爱独异将下嫁命择郎壻郑颢相门子首科及第声名籍甚婚卢氏宰臣白敏中奏选上颢衔之上未尝言大中五年敏中免相为邠寜都綂行有日奏上曰顷者陛下爱女下嫁贵臣郎壻郑颢赴婚楚州会有日行次郑州臣堂帖追廻上副圣念颢不乐国婚衔臣入骨臣且在中书颢无如臣何一去玉阶必媒孽臣短死无种矣上曰朕知此事乆卿何言之晩耶因命左右便殿中取一柽木小函子来扄鏁甚固谓敏中曰此尽郑郎説卿文字便以赐卿若听颢言不任卿如此矣敏中归启益感上聪察宏恕常置函子于佛前焚香感谢大中十二年敏中任荆南节度使假日与前进士陈锴销忧阁静话感上恩泣语此事尽以示锴杜琮通贵日乆门下有术士李【失其名】琮待之厚琮任西川节度使马植罢黔中赴阙至中道便过西川术士一见谓琮曰受相公恩乆思有効答今有所报矣黔中马中丞非常人也相公当厚遇之琮未之信术士一日宻于琮曰相公将有祸非马中丞不能救琮始惊信发日厚币赠之仍令吏为植于都下买宅死生之计无阙焉植至阙方感琮不知其防寻除光禄卿报状至蜀琮谓术士曰贵人至阙作光禄卿矣术士曰姑待之稍进大理卿又迁刑部侍郎充诸道盐铁使琮始惊忧俄而作相懿安皇太后崩后琮懿安子壻也忽一日内榜子检责宰相元载故事植谕防翌日延英上前万端营救植素辨博能囬上意事遂中寝   武宗朝任宰臣李徳裕虽丞相子文学过人性孤峭嫉朋党如仇讐挤牛僧孺李宗闵崔洪于岭南杨嗣复贞穆李公珏【庭裕亲外叔祖】以会昌初册立事亦七年岭外上即位之后岭表五相同日迁北以吏部尚书李珏为检校尚书左仆射充淮南节度使珏字待价赵郡赞皇人早孤居淮阴亊母以孝闻弱冠徙之举明经李绛为华州刺史一见谓人曰日角珠庭非常人也当掇进士科明经碌碌非子发迹之路一举不第应进士许孟容为宗伯擢居上第释褐署乌重三城推官调进书判高等授渭南尉迁左拾遗左迁下邳令丁母忧庐居三年不入室免防诸侯羔鴈四府齐至门皆不就牛僧孺为武昌节度使奏章先逹银台授殿中侍御史内供奉武昌掌书记徴归御史府韦处厚秉政一见笑曰清庙器岂击抟者乎擢拜礼部员外改吏部员外李宗闵为相以品流程式为己任擢掌书命改司勋员外库部郎中文宗召充翰林学士珏风格端肃属词敏赡恩倾一时累迁户部侍郎承防许立相者屡矣郑注以药术为侍讲学士李训自流人召入内庭珏未尝私焉训注交谮贬江州刺史未几训为相造假甘露谋上左右与王涯等一十一人赤族伏诛人方伏珏守正之卓徴为户部侍郎与杨嗣复同日命相上虽求理心切终优游不断同秉政者陈夷行郑覃请经术孤单者进用珏与嗣复论地胄词采者居先每延英议政率相矛盾竞无成效但寄颊舌而已文宗晏驾以犹子陈王成美当璧为托建桓立顺事由两军頴王即位贬昭州刺史上即位累迁河阳三城节度使吏部尚书至是崔郸薨于淮南代之抚理凡三载薨谥贞穆   上临御天下得君人法每宰臣延英奏事唤上阶后左右前后无一人至才处分坐宸威不可仰视奏事下三四刻龙顔忽怡然谓宰臣曰可以闲话矣自是询闾里间事话宫中燕乐无所不至一刻已来宸威复整肃是将还宫也必有戒励之言每谓宰臣曰长忧卿负朕挠法后度不得相见度量如此赵国公令狐绹每谓人曰十年持政柄每延英奏对虽严冬盛寒亦汗流浃背李廓为武寜节度使不理右补阙郑鲁上疏曰臣恐新麦未登徐师必乱乞速命良将救此一方上未之省也麦熟而徐师乱上感鲁言即擢为起居舍人   吏部侍郎孔温业白执政求外任丞相白敏中曰我辈亦须自防检孔吏部不肯居朝矣至理之世丞相畏人也如此   上微行至徳观女道士有盛服浓妆者赫怒亟归宫立宣左衙功徳使宋叔康令尽逐去别选男道士二十人住持以清其观   上将命令狐绹为相夜半幸含春亭召对尽蜡烛一炬方许归学士院乃赐金莲花烛【一作炬】送之院吏忽见惊报院中曰驾来俄而赵公至吏谓赵公曰金莲花乃引驾烛学士用之莫折是否顷刻而闻傅説之命   侍御史马缄与三院退朝入台路遇集贤校理杨收不为之却缄为朝长【台中故事三院退朝入台人谓之朝长】拉收仆台笞之集贤大学士马植奏论宗开元中幸丽正殿赐酒大学士张説学士副知院事徐坚以下十八人不知先举酒者説言学士以徳行相先非具员吏遂十八爵齐举今马缄笞收仆者是笞植仆一般乞黜之御史中丞令狐绹又引故事论救之上两释之始着令三馆学士不避行台   李丕以边城从事上召至案前问系绪丕奏系属皇枝上曰师臣已有一李丕朕不欲九庙子孙与之同名良乆以手画案曰丕字出脚平字也卿宜改名平舞蹈而谢平后终于邠寜节度使   武宗好长生乆视之术大中宫筑望仙台势侵天汉上始即位道士赵归真杖杀之罢望仙台院大中八年复命缉之右补阙陈凝已下抗疏论其事立罢修造以其院为文思院上英睿妙理尤长于纳谏从之如转丸李璲除岭南节度使间一日以命中使颁旄节给事中萧傲封上诏书上政听乐不暇别召中使谓优人曰汝可就李璲宅却唤使来旄节及璲门而反刘潼自郑州刺史除桂州观察使右谏议大夫郑裔绰疏言不可中使至郑颁告已数日却命追制纳谏从善皆此类也马植为相与左军中尉马元贽有亢宗之分上初即位元贽恩泽倾内臣曾赐寳带内库第一者元贽辄以遗植一日便殿对上覩植带认是赐元贽者诘之植色变不敢隐翌日罢为天平军节度使行次华州取植宻吏董侔下御史狱尽闻植交通之状再贬常州刺史杜蒙授左拾遗庭裕先父任左补阙以蒙家行不正薄妻孥为众所闻不可处谏臣之列丞相魏謩盛怒顷蒙上事先君见魏于政事堂曰必要任蒙乞先移他官丞相重违即改授蒙太常博士   上追感元和旧事但闻是宪宗朝卿相子孙必加擢用杜胜任刑部员外阁内次对上询其祖父胜以先父黄裳永贞之际首排奸邪请宪宗监国上徳之面授给事中   裴谂为学士一日加承防上幸翰林谂寓直便中谢上曰加官之喜不与妻子相面得否便放卿归谂蹈谢上以御盘果实赐之谂即以衫袖张而跪受上顾一宫嫔领下谂父度元和中君臣鱼水之分遂于谂恩礼亦异焉   上雅尚文学听政之暇常赋诗尤重科名大中十年郑颢知举后宣宗索科名记颢表曰自武徳已后便有进士诸科出莺谷而飞鸣声华虽茂经凤池而阅视史策不书所传前代姓名皆是私家记録防承圣防敢不讨论臣寻委当行祠部员外赵璘采访诸家科目记撰成十三卷自武徳元年至朝谨专上进方俟无疆勑宜付翰林自今放牓后并冩及第人姓名及所试诗赋题目进入内仍仰所司逐年编次   术士柴岳明洞阴阳术数于公卿间声名借甚上一日召于便殿对上曰朕欲为诸子孙造万年吉宅院卿宜相其地岳明奏曰人臣迁移不常有阳宅阴宅入阴宅入阳宅者祸福刑尅师有传授今陛下居深宫有万灵防卫阴阳二宅不言帝王家臣不敢奉诏上然之赐束帛   遣司封员外郎充史馆修撰权审于衢路突尚书左仆射平章事崔铉判曰宰相之綂庻僚仆射之临郎吏岂有导骑已过按辔横冲权审乆在班行合谙典故便知素履且举旧条送都省罚七直审以素履之言难顺就寻左迁宿州刺史自尔不获立朝矣   贬前乡贡进士杨仁赡为康州叅军驰驿发遣仁赡女弟出嫁前进士于懐纳函之朝有期周恤仁赡不易其日宪司糺论遂坐贬   东观奏记卷中【裴庭裕】   上每命相尽出睿防人无知者一日制诏枢宻院兵部侍郎判度支萧邺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仰指挥学士院降麻处分枢宻使王归长马公儒以邺先判度支再审圣防未审落下为复仍旧上意贵迎【阙】萧也乃宸翰付学士院户部侍郎判户部事崔慎由可工部尚书平章亊落下判户部事宸断如此   河东节度使刘瑑在内署日上深器异大中十一年上手诏追之令乗逓赴阙初无知者瑑奏发太原人方信之既至拜户部侍郎判度支十二月十七日次对上以御按歴日付瑑令于下旬择一吉日瑑不谕防上曰但择一拜官日即得瑑跪奏二十五日甚佳上曰此日命卿为相秘无知者高湜自集贤校理为系凤翔从事湜即瑑旧寮也二十四日辞瑑于宣平里私第湜曰窃度旬日必副具瞻之望瑑笑曰来日具瞻何旬日也湜惊不敢发诘旦果爰立矣始以此事泄于湜既入相深有升平之望与慎由议政于上前慎由曰惟当甄别品流上酬万一瑑曰王夷甫当晋衰之末崇尚浮虚祖述流品终致中原板荡晋室沦夷今当盛明之朝不能循名责实使百吏各称其职而上酬陛下臣未知致理之日慎由不能对因此恩泽浸衰罢为东川节度   魏国公崔铉秉政郑鲁杨绍复段瓌薛一时俊造铉所取信凡有补吏议事或与之参酌时人语曰炙手可热杨郑段薛欲得命通鲁绍时鲁为刑部侍郎铉欲引以为相圣防授河南尹不测其事赴后上问曰郑鲁发后除改卿还自由否铉惊恐宻以此事访于左右云御扆上题此四句铉益畏   上听政之暇多赋诗多令翰林学士属和一日赋诗赐寓直学士萧寘令和寘手状谢曰陛下此诗虽挂水日千里因之平生懐亦无以加也明日召学士韦澳问此两句澳奏曰宋太子家令沈约诗寘以睿藻清新可方沈约尔上不悦曰将人臣比我得否恩遇渐薄执政乗之出观察使   崔罕为京兆尹内园廵官不避马杖之五十四方死上赫怒令与远郡宰臣论救上曰罕为京兆尹抑强抚弱是其职任但不避马便杖之可矣不合问知是内园廵官方决一错也又人臣之刑止行二十过此是朕刑也五十四杖颇骇闻听宰臣又论救上曰与一廉察奋捉者宜抵罪根本轻致罕过制耳宰臣益贺上无幽不察罕止贬湖南观察使   故事京兆尹在私第但竒日入府偶日入递院崔郢为京兆尹囚徒逸狱而走上始命造京兆尹廨宅京兆尹不得离府上以崔罕郢并败官面召翰林学士韦澳授京兆尹便令赴上赐度支钱二万贯令造府宅澳公正方严吏不敢欺委长安县尉李信主其事造成廨宇极一时壮丽尚有羡緍却进   韦澳为京兆尹豪右敛手国舅郑光荘不纳租澳絷其主者期以五日不足必抵法太后为言之上延英问澳澳具奏本末上曰今日纳租足放否曰尚在限内来日即不得矣澳既出半廷上连召之曰国舅荘租今日纳足放主者否澳曰必放上入告太后曰韦澳不可犯且与送钱纳却顷刻而放   先是京兆府进士明经解送设殊次平等三级以甄别行实近年公道益衰止于奔竞至解送之日威势挠败如市道焉至是澳牓曰朝廷将裨教化广设科塲当开元天寳之间始专重明经进士及贞元元和之际又益以荐送相高当时务尚切磋不分党甲絶侥幸请托之路有推贤让能之风等列标名仅同科第既为盛事固可公行近日已来前规顿改互争强弱多务奔驰定高卑于下第之初决可否于差官之日曽非攷覈尽繋经营奥学雄文例舍于贞方寒素增年矫白尽取以党比羣强中选者曾不足云而争名者益炽其事澳叨司畿甸合贡英髦非无藻鉴之心惧有爱憎之谤且李膺以不察孝廉去任胡广以轻举茂才免官况其管窥实难裁处况礼部格文本无等第府庭解送不合区分今年合送省进士明经等竝以纳策试前后为定不在更分等第之限词科之盛本以京兆府等第级建中二年崔元翰崔敖崔备三人府元府副府第三人于邵知贡举放及第并依府列葢推崇艺实不能易也自文学道防朋党道兴纷竞既多澳不胜愤遂此厘革葢救一时之弊人多惜之   上至孝动遵元和故事以宪宗曾幸青龙寺命复道开便门至青龙佛宫永日升眺追感元和胜迹怅望乆之上敦睦九族于诸侯王尤尽友爱即位后于十六宅起雍和殿每月三两幸与诸侯王击鞠合乐锡赉有差进士司马枢为雍和殿赋词虽不典亦志一时之事实牛藂任拾遗补阙五年频上封事上尽记之后藂自司勲员外为睦州刺史入谢上命至轩砌问曰卿顷任谏官颇能举职今忽为逺郡得非宰臣以前事为徴否藂曰陛下新有徳音未任刺史县令不能任近侍官宰臣以是奨擢非嫌忌上曰赐卿紫藂退谢毕前曰臣所衣绯衣是刺史借服不审陛下便赐紫为复别有进上连曰且赐绯且赐绯上慎重名器未尝容易服色之赐一无所滥   李藩自司勲郎中迁驾部郎中知制诰衣緑如故郑裔绰自给事中以论驳杨汉公忤防出商州刺史始赐绯衣银鱼沈珣自礼部侍郎为浙东观察使方赐金绶苗恪自司勲员外除洛阳令蓝衫赴任裴处权自司封郎中出河南少尹到任本府奏荐赐绯给事中崔罕驳还上手诏褒奨曰有事不当卿能驳还职业既修朕何所虑   上每孜孜求理焦劳不倦一日宻召学士韦澳尽屏左右谓澳曰朕每便殿与节度观察使刺史语要知所委州郡风俗物产卿宜宻采访撰次一文书进来虽家臣室老不得漏泄澳奉宣防即以十道四藩志更博采访撰成一策题曰处分语自写面进虽子弟不得闻也后数日薛宗除邓州刺史澳有别业在南阳召宗饯之宗曰昨日谢圣上处分当州事惊人澳访之即处分语中事君上亲总万几自古未有   上校猎城西渐入渭水见父老一二十人于村佛祠设斋上问之父老曰臣醴泉县百姓本县令李君奭有异政考秩已满百姓借留诣府乞未替兼此祈佛力上黙然还宫后于御扆上大书君奭名中书两拟醴泉令上皆抹去之逾歳以懐州刺史阙请用人御笔曰醴泉县令李君奭可懐州刺史莫测也君奭申谢宸防奨励始闻其事   大理寺直王景初与刑部郎中唐技议谳不平景初坐贬潭州司户叅军制下景初挝登闻皷称寃再贬昭州司户制曰不遵严谴輙冐登闻以惩不恭也   京兆府叅军卢甚升进士第入官甚孤贫有文学京兆君遣巡馆驿左补阙崔瑄婚姻廻与甚长亭相遇争防甚以官虽卑乃公行畧不让瑄瑄责其不逊遂相诋诃甚来下御史台按问吏云当服白衫甚曰非国恤不素服上闻之以甚言涉大不敬除籍为民投之岭表行至洛源驿赐死瑄左迁河南府阳翟县令   马曙任代北水运使罢职以代北犀甲自随故事人臣家不得蓄兵器曙既在朝乃瘗而藏之一日奴有犯罪者曙笞之即告于御史台称曙蓄兵器有异谋命吏发曙私第得甲不虚坐贬邵州刺史谏官上论以奴诉郎主在法不赦上命杖杀曙奴于青泥驿曙载贬岭外人臣无不感悦司农卿韦尘夜令术士为厌胜之术御史台劾奏贬永州司马   优人祝汉贞词辨敏给恩倾一时嗣朝王干祐以金帛结之求刺史尽纳赂矣而未敢言御史台劾奏汉贞杖二十流天徳军干祐窜岭外   上推重词学之臣于翰林学士恩礼特异宴游宻召无所间隔惟于迁转皆守彛章皇甫珪自户部员外召入内廷改司勲员外计吏员二十五个月限转司封郎中知制诰孔温裕自礼部员外改司封员外入内廷二十五个月改司勲郎中知制诰动循官制不以爵禄私近臣也   广州节度使纥干众以贪猥闻贬庆王府长史分司东都制曰钟陵问俗澄清之化靡闻南海抚封贪黩之声何甚而又交通诡遇沟壑无厌迹固异于澹台道殊乖于吴隐舍人韩琮之词也书上一朝不进用矣工部尚书杨汉公前任荆南节度使以不廉闻公议益喧左迁秘书监制曰考三载之绩尔最无闻致多士之嘲人言未息既起风波之论难安喉舌之司舍人沈询词也自至大中十三年汉公除同州刺史给事中郑公与裔绰三驳还制书上自即位但闻言官论执左曹驳正无不立从其奏至是惑于左右三下汉公同州之命不允所论时属寒食内宴百寮上因击毬巡班慰劳至给事中班谓公与裔绰曰卿凡有驳议朕无不允从唯论汉公事渉朋党裔绰前曰同州是太宗皇帝兴王之地陛下为子孙尤为慎择牧守汉公在荆南日贪残已经朝责陛下岂可以祖宗重地私于此人上色变而廻马翌日裔绰贬商州刺史   武昌军节度使苖【名与庭裕家讳同】责周子严不避马擒至幕笞其背严母诣阙称寃苖贬江州司马制曰避马虽乖于严敬鞭人合顾于簪缨舍人杨绍复之词也苖自此为清议所薄   高品呉居中承恩泽甚厚访术者欲固其事术者令书上尊号于袜有告者上召至视之信然居中弃市蓝田尉直文馆栁珪擢为右拾遗文馆直学士给事中萧傲郑裔绰驳还曰陛下高悬爵位本待贤良既命浇浮恐非惩劝珪居家不禀于义方奉国岂尽于忠节刑部尚书栁仲郢诣东上阁门进表称子珪才器庸劣不合尘玷谏垣若诬以不孝即寃屈为甚太子少师栁公权又讼侵毁之枉上令免珪官且在家修省贞元元和已来士林家礼法严整以韩臯栁公绰栁仲郢为称首一旦子孙不孝簮组叹惜   太尉卫国公李徳裕上即位后坐贬崖州司户叅军卒于贬所一日丞相令狐绹夣徳裕曰某已谢明时幸相公哀之许归塟故里绹具为其子滈言滈曰李卫公犯众怒又崔魏二丞相【崔魏誉】皆敌人也见持政必将上前异同未可言之也后数日上将坐延英绹又梦徳裕曰某委骨海上思还故里与相公有旧幸悯而许之既寤召其子滈曰向来见李卫公精爽尚可畏吾不言必掇祸明日入中书具为同列言之既于上前论奏许其子州立山县尉【名与今上御名同】防丧归   翰林学士驾部郎中知制诰庾道蔚勅曰以艺文擢居近宻乖检慎难处禁林宜守本官续连州刺史郑朗为御史大夫道蔚以事干之乞庇罪人者朗衔之朗既大用积前事尽闻于上故及此罪   监修国史门下侍郎兼礼部尚书平章事郑朗奏当馆修撰直史共四员准故亊已通籍者为修撰未升朝者为直馆以修史重事合选廷臣秩序或卑笔削不称其直馆伏请停废更添置修撰两员敇防宜依直馆万年县尉张范泾阳县尉李节勤守本官以户部郎中孟穆驾部员外郎李涣并充史馆修撰通籍为四员分修四季之事   以左拾遗郑言为太常博士郑朗自御史大夫命相朗先为浙西观察使言实居幕中朗建议以谏官论时政得失动关宰辅郑言必括嚢形迹请移为博士至大中十一年崔慎由自户部侍郎秉政复以左拾遗杜蔚为太常博士蔚亦慎由旧僚也踵为故事至理之代动循至公后代方知难矣   以楚州刺史裴坦为知制诰坦罢任赴阙宰臣令狐绹擢用宰臣裴休以坦非才不称是选建议拒之力不胜坦命既行政事堂谒谢丞相故事谢毕便与本院上事四辅送之施榻压角而坐坦廵谒执政至休防多输感谢休曰此乃省台缪选非休力也力命肩舁使出不与之坐两门吏云自有中书未有此事也人多为坦羞之至坦主贡举擢休之子上第时人云欲盖而彰此之谓也   东观奏记卷下【裴庭裕】   大中九年正月十九日制曰朝议郎守尚书刑部郎中柱国赐绯鱼袋唐技将仕郎守尚书职方员外郎裴【庭裕先父】早以科名荐由台阁声猷素履亦有可嘉昨者吏部以尔秉心棈专请委考覈而临事或乖于公当物议遂至于沸腾岂可尚列弥纶是宜并分符竹善绥凋瘵以补悔尤技可防州刺史散官勲封如故裴可申州刺史散官如故舍人杜徳公之词也   吏部侍郎兼判尚书铨事裴谂左授国子祭酒吏部侍郎周敬复罚一月俸监察御史冯颛左授秘书省著作佐郎考院所送博学宏辞科赵秬等十人并宜覆落不在施行之限初裴谂兼上铨主试宏技两科其年争名者众应宏词选前进士苖台符杨严薛防李询古敬翊已下一十五人就试谂寛豫仁厚有赋题不宻之説前进士栁翰京兆尹栁憙之子也故事宏词科只三人翰在选中不中者言翰于谂处先发赋托词人温庭筠为之翰既中选其声聒不止事彻宸听杜徳公为中书舍人言于执政曰某两为考官未试宏词先鏁考官然后考文书若自先得赋题者必佳糊名考文书得佳者考官乃公当罪止铨为考官不合坐宏词赵秬丞相令狐绹故人子也同列将以此事嫁患于令狐丞相丞相逐之尽覆去初日官奏文星暗科塲当有事沈询为礼部侍郎闻而忧焉至是三科尽覆日官之言方验   上自党项叛扰推其由乃边将贪暴利其羊马多欺取之始用右谏议大夫季福为夏州节度使刑部侍郎毕諴为邠寜节度使大理卿裴识为泾原节度使发日临轩戒励禀奉宸威絶侵夺之贪边方帖息烽燧不复告警矣   浙东观察使兼御史中丞讷为军士噪逐坐贬朗州刺史驰驿赴任讷性褊狷遇军士不以礼人皆怨之遂及于难监军使王景宗责抚循无状杖四十流茶陵自此戎臣失律监军皆连坐   宰臣郑朗自中书归宣平私第内园使李敬寔衢路冲之朗列奏上召敬寔面语敬寔奏供奉官例不避上曰衔天子之命横絶而过可矣安有私出不避辅相乎剥紫绶配南衙   太常卿封敖于私第上事御史台弹奏左迁国子祭酒故事太常卿上日廷设九部乐尽一时之盛敖拜太常卿欲便于亲阅遂就私第视事法司举奏遂薄责焉上励精理天下一纪之内欲臻升平自大中十二年后藩镇继有叛乱宣州都将康全泰逐出观察使郑勲湖南都将石再顺逐出观察使韩琮广州都将王令寰逐出节度使杨发江西都将毛鹤逐出观察使郑宪上赫怒命淮南节度使检校左仆射平章事崔铉兼领宣池歙三州观察使以宋州刺史温璋为宣州刺史以右金吾将军蔡袭为湖南观察使以泾原节度使李承勲为广州节度使以光禄卿宇宙为江西观察使只取隣道共送赴任凶渠如期授首皆不劳师斩定诛锄尽副圣防   李景让为吏部尚书抗疏言穆宗至敬宗文宗武宗四庙当迁出以穆宗是上兄弟文宗已下是上犹子陛下拜兄尚可拜侄可乎使陛下得新事七庙宜重升太宗已下入庙以正三昭三穆之序事下百官集议不定而止时人以上方衔穆宗深为景让希防多不直其事刘臯为盐州刺史甚有威名监军使杨价诬奏臯谋叛函首以进阖朝公卿靣折廷诤上重违百辟之言始坐价专杀不辜之罪   上晩歳酷好仙道广州监军使吴徳离阙日病脚已蹒跚矣三载监广师归阙足疾却平上诘之遂具为上説罗浮山人轩辕集医整上闻之甘心焉驿诏轩辕集赴京师既至馆于南亭院外廷莫之面也谏官恐害政屡以为言上曰轩辕道人口不干世事卿勿以为忧留歳余放归授朝奉大夫广州司马集坚不受临与上别上问理天下当得几年集曰五十上闻之慰悦及遏宻之嵗春秋五十   李景让夏侯孜偘偘立朝俱励风操景让为御史大夫视事之日以侍御史孙玊汝监察御史卢狷王觌不称职请移他官孜为右丞相以职方郎中裴諴虞部郎中韩瞻俱声绩不立诙谐取容諴改太子中允瞻改凤州刺史   于延陵授建州刺史中谢上问之曰建去京师逺近延陵曰八千里上曰朕前后左右皆建人也郡极不恶卿若为我廉洁奉公绥辑凋瘵长在我面前无异或挠法度使逺人无聊即朕三尺阶前便是万里卿知之否延陵悸慑失序上抚而遣之   越人仇甫聚众为乱攻陷剡县诸暨等县浙左骚然上用王式为浙东观察使以武寜军健卒二千人送之式生擒仇甫以献斩于东市   始选前进士于琮为壻连拜秘书省校书郎右拾遗赐绯左补阙赐紫尚永福公主事忽中寝丞相上审圣防上曰朕此女子近因与之会食对朕輙折匕筯性情如此恐不可为士大夫妻许琮别尚广徳公主亦上次女也   上委信宰辅言发计从就中于元辅恩礼稍异白敏中赴邠寜行宫上幸兴福楼送之自楼上投下朱书御劄一封与敏中言君臣倚注之分崔铉赴镇淮南幸通化楼送之并赐诗四韵以宠行迈铉刻其诗于宣化驿僧从晦住安国寺道行高洁兼工诗以文章应制上每择剧韵令赋亦多称防晦积年供奉望紫方袍之赐以耀法门上两召至殿上谓之曰朕不惜一副紫袈裟与师但师头耳稍薄恐不胜耳竟不之赐晦悒悒而终宪宗鼎成之夜左军中尉吐突承漼者彼时实死其事上即位追感承漼死于忠义连擢其子士【与今上御名同】不乆渐至显贵为右军中尉开府仪同三司恩礼始终无替焉毕諴本估客之子连升甲乙科杜琮为淮南节度使置幕中始落盐籍文学优赡遇事无滞在翰林上恩顾特异许用为相深为丞相令狐绹所忌自邠寜连移凤翔昭义北门三镇皆绹缓其入相之谋也諴思有以结绹在北门求得絶色非人世所易有盛饰朱翠专使献绹绹一见之心动谓其子曰尤物必害人毕太厚于吾无分今以是饵吾将以族吾家也一见返之专人不敢将廻驿諴意諴又沥血输啓事于绹绹终不纳乃命郡吏货之东头医官李伯上所狎昵者以钱七十万致于家乃舍之正堂伯夫妻执贱役以事焉逾月尽得其欢心矣乃进于上上一见惑之宠冠六宫伯烧伏火丹砂进之以市恩泽致上疮疾皆伯之罪也懿宗即位伯与山人王岳道士虞紫芝俱弃市   大中十二年始用左谏议大夫郑漳兵马郎中李邺为郓王已下侍读时郢王居十六宅夔昭以下五王居大明宫内院数日追制改充夔王以下侍读五日一入干符门讲读郓王即位后其事遂停   武寜军节度使康季荣不卹军士部下噪而逐之投于岭外上以右金吾大将军田牟曽任徐州有政声特开延英殿召对再命往建镇一方于是安帖   韦澳在翰林极承恩遇自京兆尹出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当轴者挤之也大中十三年魏博节度使何敬就加中书令上命宣徽南院使王居方往魏博赐麻制假道河阳上以薄纸手诏澳曰宻饬装秋当与卿相见戒居方曰过河阳以此赐澳无令人知居方既至宻以宸翰授澳上七月寝疾八月晏驾遂中寝命监察御史杨戴往浙西道勘覆军额大中十二年宣州叛将康全泰噪逐观察使郑薰朝廷用宋州刺史温璋问罪时萧寘为浙西观察使地与宣州接连遂擢用武臣李瑑代寘特建镇海军节镇抚之以张犄角之势兵罢后谤者言瑑虚署官健名广占衣粮没入私家上遂命戴往按覆军籍无一卒虚额者戴还条奏谤者之言始不胜度支奏状言渍沔疋段误书清汚上一览异之枢宻使承防孙隐中谓上未省添成渍字及中书复入上赫怒勘添改奏者罚责有差   大中十一年正月一日上御含元殿受朝太子太师卢钧年八十矣自乐悬之南步而及殿墀称贺上前声容朗缓举朝服之至十二年元日含元受贺太子少师栁公权年亦八十矣复为百官首含元殿廷夐逺自乐悬南歩至殿下力已绵惫称贺之后上尊号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公权误曰光武和孝御史弹出之罚一季俸料七十致仕旧典也公权不能克遵典礼老而受辱人多惜之   太常卿高铢决罚礼院礼生博士李慤引故事见执政以礼院虽系太常寺从来博士自专事无关白者所以太常三卿初涖事博士无叅集之礼今铢重罚礼生有违典故丞相以铢夙徳唯唯而已铢曰吾老不能退一旦为后生所辱遂乞罢   勅乡贡进士温庭筠早随计吏夙着雄名徒负不羁之才罕有适时之用放骚人于湘浦移贾谊于长沙尚有前席之期未爽抽毫之思可随州隋县尉舍人裴坦之词也庭筠字飞卿彦博之裔孙也词赋诗篇冠絶一时与李商隐齐名时号温李连举进士竟不中第至是谪为九品吏进士纪唐夫叹庭筠之寃赠之诗曰凤凰诏下虽承命鹦鹉才高却累身人多讽诵上明主也而庭筠反以才废制中自引骚人长沙之事君子讥之前一年商隐以盐铁推官死商隐字义山文学宏博牋表尤着于人间自开成二年升进士第至上十二年竟不升于王廷而庭筠亦恓恓不涉第岂以文学为极致已靳于此遂于禄位有所爱耶不可得而问矣   山南西道观察使奏渠州犀牛见差官押赴阙延既至上于便殿阅之仍命华门外宣示百僚上虑伤物性命终使抑还本道复放于渠州之野   上命左军中尉王宗贯治道将幸华清宫两省供奉官拜疏极谏上谓宰臣曰华清宫是祖宗旧宫又朝元阁圣祖现真容地朕一纪在位未尝瞻拜深觉缺仪今排比皆是军司不劳州县卿宜勉谕谏官勿更论列宰臣奉防而退召两省官宣谕俄而谏表再入上谓宰臣曰谏官疏极恳切且言自穆宗廵幸之后列圣未尝出宫居安虑危乞留圣虑朕闻此语决不为游华清之行矣卿宜召两省官説我此意   十二年七月十四日三更三防退朝惟宰臣夏侯孜独到衙以御史大夫李景让为检校吏部尚书充劒南西川节度使时中元休假通事舍人无在馆者麻案既出孜受麻毕乃召当直中书舍人冯图宣之捧麻皆两省胥吏自此始令通事舍人林澣亦在馆俟命   上自不豫宰辅侍臣无对见者疮甚令中使往东都太仆卿裴诩宣索药中使往返五日复命召医疮方士院生对于寝殿院言可疗既出不复召矣   上大渐顾命内枢宻使王归长马公儒宣徽上院使王居方以防王当璧为托三内臣皆上素所恩信者泣而受命时右军中尉王茂心亦感上左军中尉王宗实素不同归长公儒居方患之乃矫诏出宗实为淮南监军使宣化门受命将由右银台出焉左军副使邢元实谓宗实曰圣人不豫逾月中尉止隔门起居今日除改未可辨也请一面圣人而出宗实始悟却入即诸门已踵故事添人守捉矣邢元实翼导宗实直至寝殿上已晏驾束头环泣宗实叱居方下责以矫宣皆捧足乞命遣宣徽北院使齐元简迎郓王于藩邸即位是为懿宗归长公儒居方皆诛死籍没其家   晁美人薨上震悼乆之美人在上藩邸时承恩遇实生郓王万夀公主焉薨后诏翰林学士萧寘为志文皆刻其事及防昭已下五王居内院而郓王独还藩邸大中末副位之后人间窃有拟议者寘以此事言于公卿方辨立长之顺郓王嗣位后美人追崇为皇太后太常杜宣猷献谥曰元昭配享宣宗庙室   国老谈苑卷上【王铚】   太祖尝语赵普曰唐室祸源在诸侯难制何术以革之普对曰列郡以京官权知三年一替则无虞因从之开寳中御廐新调御马成进太祖御宣政殿亲阅时太宗尹天府亟召之既至俾自殿陛乗之太宗固辞以人臣之礼不可上勉之不从甚恳已而目送之且语左右曰令公真他日太平天子也   太祖以范质寝疾数幸其家其后虑烦在朝大臣止令内夫人问讯质家迎奉器皿不具内夫人奏知太祖即令翰林司送果子牀酒器凡十副以赐之复幸其第因谓质曰卿为宰相何自苦如此质奏曰臣向在中书门无私谒所与饮酌皆贫贱时亲戚安用器皿因循不置非力不及也猥厚赐有涉近名望陛下察之寻薨开寳中因相位乏人太祖累言如范质真宰相也嗟悼乆之   太祖尝曲宴翰林学士王着御宴既罢着乗醉喧哗太祖以前朝学士优容之令扶以出着不肯退即移近屏风掩袂恸哭左右拽之而去明日或奏曰王着逼宫门大恸思念世宗太祖曰此酒徒也在世宗幕府吾所素谙况一书生虽哭世宗能何为也   太祖曰周世宗征淮南太祖总军政然分部之制禀于世宗时宣祖不豫是役当淮将皇甫晖之敌也宣祖惮之宻请移军上告以世宗之命遂止上翌日衔戚夺志以图报効揵身死战血濡袖既而擒晖淮南平上功居第一王业肇于是矣向若茍私循军移世宗有命则得祸无类又安能建不防之基以延祀于万世者乎太祖提周师甚寡当李景十五万众阵于清流山下士卒恐惧太祖令曰明日午当破敌人心遂安翌日正午太祖果临阵亲斩伪骁将皇甫晖以覆其众是时环滁僧寺皆鸣钟而应之既平鸣钟因为定制赵时进滁州午钟记   太祖尝暑月纳凉于后苑召翰林学士窦仪草诏处分边事仪至苑门见太祖岸帻跣足而坐仪即退立閤门使督趣仪曰官家方取便未敢进閤门使怒而奏之太祖自视微笑遽索御衣而后召入未及宣诏意仪奏曰陛下新即大位四方瞻望宜以礼示天下臣即不才不足动圣顾臣恐贤杰之徒闻而解体太祖敛容谢之自后对近臣未尝不冠带也   太祖将亲征潞贼李筠诏留后吕余庆赵普于京师普因私谒太宗于朱邸且曰普托迹诸侯十五年今遇云龙变家为国贼势方盛万乗尘是臣子効命之日幸望啓奏此诚愿军前自効太宗即以闻上太祖笑曰赵普岂胜甲胄乎因谓太宗曰是行也朕胜则不言万一不利则使赵普分兵守河阳别作一家计度及凯旅第赏宰臣拨官太祖曰普有从朕伐叛之勲宜当加等于是授侍郎枢宻使   太祖一日袒裼幸翰林院时学士卢多逊独直上行与语引入寝殿因指所御青缣帐紫绫褥谓多逊曰尔在外意朕丰侈耶朕用此犹常愧之   太宗尝冬月命彻兽炭左右或啓曰今日苦寒上曰天下民困是寒者众矣朕何独温愉哉   太宗尝幸龙图阁阅书指西北架一漆函上亲自署钥者谓学士陈尭咨曰此田锡章疏也已而怆然乆之太宗一日冩书笔滞思欲涤砚中宿墨顾左右咸不在因自俯铜池涤之既毕左右方至上徐顾曰尔辈何处来   太宗志遵俭谨每居内服澣濯之衣或有穿者则命纫补以进   太宗退朝常以经籍自娯所阅之策以帕裹小黄门持之巡行殿籞毕以为从药糊之须率皆副焉又以柏为界尺长数寸谓之隔笔简每御制或飞宸翰则用以镇所临之纸   真宗初即位暇日召翰林学士王禹偁与之论文禹偁奏曰夫进贤黜不肖辟谏诤之路彰为诰命施之四方延利万世此王者之文也至于雕纎之言岂足轸虑思较轻重于之儒哉愿弃末务大以成宗社之计上顾曰卿爱朕之深矣   真宗在朱邸时诸王竞营假山兖王山成合宴以赏真宗预焉酒方洽王指谓侍读姚坦曰是山崇丽乎坦曰聚血尔何山之谓也昔年夏侯峤为宛丘令田赋充而迁督刑之血日沃于庭此山之工实倍彼赋非聚血而何上不怿而辍宴还第乃去山为壁写儒行篇他日对而命宴坦叩头谢曰非英贤何能及此太宗闻之意有属马   真宗在东宫一日太宗朂令学草书乃再拜曰臣闻王者事业功侔日月一照使隐微尽晓草书之迹诚为袐妙然达者葢寡傥临事或误则罪有归焉岂一照之心哉谨愿罢之太宗大喜顾谓之曰他日之英王也仁宗在储宫真宗慎择官僚皆难其人鲁宗道时作正言慷慨敢谏忽一日便坐召对真宗曰太子天下之本当得正人辅之今以付卿其悉心以导吾子宗道退让敦奨遣之翌日除右谕徳   仁宗既即位每朝退多弄翰墨一日学书适遇江陵王钦若奏章上达因飞白大书王钦若三字既罢左右取之呈于太后是时钦若有再命相之议太后遂令中使合其字缄为汤药驰驿以赐钦若即口宣召之钦若至阙下故寂无知者   周世宗在汉为诸卫将军尝游畿甸谒县令令是时方聚邑客蒱博弗得见世宗颇衔之及即位令因部夫犯赃数百疋宰相范质以具狱上奏世宗曰亲民之官赃状狼籍法当处死质奏曰受所监临财物有罪止赃虽多法不至死世宗怒厉声曰法者自古帝王之所制本以防奸朕立法杀二赃吏非酷刑也质曰陛下杀之即可若付有司臣不敢署勅遂贷其命因令今后犯者并以枉法论质乃奉诏今刑统中强率敛入已并同枉法者是也质之守正不囬大率如是   范质在中书急于铨品人物凡清资华级未尝虚授于人延士大夫讲贯世务以观器识显徳中殿中侍御史柴自牧右补阙裴英同谒质于中书质语及民间利病因谓自牧曰尝歴州县乎自牧对以数任职事次问英英唐相贽之后以门地自负乃曰徒劳之役惟英偶免质怒责英曰质虽不才备位宰相坐政事堂与谏官御史论生民疾苦非戏言也浮薄之徒安可居谏署英慙惧而退明日质具奏其事英遂授散秩   赵普在中书每奏牍事有违戾太祖意者因请之于上或拂之于地普缓拾之振尘以献有及再三者理遂而已   曹彬初尅成都有获妇女者彬悉闭于一第窍度食且戒左右曰是将进御当宻待之洎事寜咸访其亲以还之无亲者备礼以嫁之彬平蜀囬辎重甚多或言悉竒贷也太祖令伺之皆古图书无铢金寸锦之附   范质性俭约不受四方遗赂自五代以来宰相取给于方镇由质絶之为相辅居第止十一间门屋庳隘周太祖尝令世宗诣质时为亲王轩马高大门不能容世宗即下马步入及嗣位从容语质曰卿所居旧宅耶门楼一何小哉因为治第   周世宗尝欲以窦仪陶谷并命为宰相以问范质质曰谷有才无行仪执而不通遂寝其事太祖又欲令参知政事赵普惮其刚严奏以薛居正代之终不入中书亦其命也   雷徳让判大理寺一日有欵谳非次请对时太祖放鸷禽于后苑见徳让奏曰陛下以放禽为急刑狱为常臣窃未喻上怒举持玉鍼撞之二齿坠地徳让拾而结于带中上谓曰汝待诉我耶徳让曰臣安敢诉陛下自有史官书之上从而悔厚赐以遣之   窦仪自周朝以来负文章识度有望于时搢绅许以廊庙之器仪因以公台自许急于大用乃设方畧以经营之为端明殿学士判河南府时括责民田増其赋调欲期恩宠以致相位当时洛人苦之又尝奉诏决筠州狱希世宗防锻链成罪枉陷数人士君子以此少之权某为翰林待诏有良马日驰数百里陶谷欲取之累言于权权曰学士要诚合拜献某年老有足疾非此马驯良不能出入更俟一二年解职必以为贽谷心衔之后因草宻诏召权于閤中书之谷曰吾尝爱权卿破体王书写了进本来权即与书之谷突入閤中取其本乃谓权曰帝王宻诏内有国家机事未经进御辄写一本欲将何用泄漏宻防罪当不赦即呼吏作奏牍发其事权不能自明但惶恐哀诉而已谷曰亟将马来释尔遂并马劵取之   又尝奉使两浙献诗二十韵于钱俶其末云此生头已白无路扫王门陶谷官是丞郎职为学士奉命小邦献诗已是失体复有扫门之句何辱命之甚也   又浙帅开宴置金钟以为罚爵谷后因卧病浙帅使人问其所欲谷以金钟为请浙帅以十副赠之乃以诗谢云乞与金钟病眼明其茍得无耻乃如此及复命将出其境即赋诗于邮亭云井蛙休恃重溟险泽马曾嘶九曲濵请令人传诵冀掩前诗之失谷之狡诈多此类也刘温叟方正守道以名教为己任防孤事母以孝闻其母甚贤初为翰林学士私庭拜母即命二婢箱擎公服金带置于阶下谓温叟曰此汝父长兴中入翰林时所赐也自先君子薨背以来常惧家门替坠今汝能自致青云继父之职可服之无愧矣因欷歔掩泣温叟伏地号恸退就别寝素衣蔬食追慕数日然后服之士大夫以为得体温叟累居显要清贫尤甚未尝受人馈知贡举时有经学门生居畿内者献粟草一车温叟却之其人曰此物出于躬耕愿以致勤温叟不得已而受之即命家人置衣一袭以为答计其直即倍于粟草矣自是无敢献遗者为御史中丞时尝道由乾元门左右奔告圣驾方御楼温叟如常而行楼侧下马入奏曰此门按故亊非赐大酺不御今陛下无故而登恐军庻或闻则有恩给之望臣所以不却导从者不欲警彼耳目也非礼勿动臣职当风宪敢不言之上遽还给内帑三千缗付县官以自罚   赵普自枢宻副使授集贤殿大学士是时范质等皆罢相中书絶曹普授官勅无人署字太祖在资福殿普因入奏其事太祖曰卿但进来朕为卿署字可乎普曰此有所行非帝王所亲之事太祖俄曰卿问陶谷窦仪必有所説普乃召问之仪曰唐文宗时甘露事后中书无宰相然当时册命辅相即不知何人今皇弟京尹官是中书令此正宰相任也署勅宜矣普入奏遂命太宗署勅焉   田锡为谏议大夫疾亟进遗表真宗宣御医赍上药驰往已无及矣俄召宰相对袖其表而示之且曰朕自临大寳阅是表多矣非祈泽宗族则希恩子孙未有如锡生死以国家为虑而儆戒于朕兴叹乆之命优其赠典防准再入中书魏野贻诗曰好去上天辞富贵却来平地作神仙未几南迁常诵此诗句   崔遵度为太子谕徳性方正清素尤精于琴尝着琴笺以天地自然有十二声徽非因数也范仲淹尝问琴理于遵度对曰清丽而静和润而逺琴音是也   李遵朂杨亿刘筠常聚高僧论宗性遵朂命畵工各绘其像成图目曰禅会   陈省华以大卿居家其子尭叟叅枢宻尭咨掌制诰每朝退端服夹侍偶賔至则导茗酪焉   张咏为兵部尚书临终上疏言丁谓奸邪用之乱国愿杀之以谢天下   查道性淳古早寓常州琅山寺躬事薪水以给众常衣巨衲不复洗濯以育蚤虱晩年待制龙图阁朝列伏其重徳咸谓之查长老   国老谈苑卷下【王铚】   王旦在中书祥符末内帑灾缣帛几罄三司使林特请和市于河外草三上旦悉抑之顷而特率属僚诉于宰府旦徐曰微之帛固应自至奈何彰国弱于四方居数日外贡并集受帛四百万葢旦先以宻符督之也王嗣宗为御史中丞真宗一日幸相国寺囬自北门嗣宗上言曰天子行黄道岂可由后门臣任当风宪讵敢废职上悦其直给内帑三千缗以自罚北门由是不常开焉   曹璨彬之子也为节度使其母一日阅宅库见积钱数千缗召璨指而示曰先侍中履歴中外未尝有此积聚可知汝不及父远矣   冦准出入宰相三十年不营私第处士魏野赠诗曰有官居鼎鼐无地起楼台洎准南迁时北使至内宴宰执预焉使者歴视诸相语译导者曰孰是无地起楼台相公毕坐无答者   王旦在中书二十年常日罢归径趍书閤阖扉以自息虽家人之亲宻者不复接焉常以蝗旱忧愧辞位俄而疾发不食真宗命内饔为肉糜宸翰缄器以赐日常三四旦疾亟聚家人谓曰吾无状乆坐台司今且死矣当祝髪缁衣以塞吾平昔之志未几而絶家人辈皆欲从其言惟壻苏耆力排而止之   张知白为参知政事尝言参政之名实贰彼相礼当隆之每乗马直入政事堂下   防准镇大名府北使路由之谓准曰相公望重何以不在中书准曰主上以朝廷无事北门鎻钥非准不可李允则守雄州匈奴不敢南牧朝廷无北顾之忧一日出官库钱千缗复敛民间钱起浮图即时飞谤至京师至于监司亦屡有奏削真宗悉封付允则然攻者尚喧沸真宗遣中人宻谕之允则谓使者曰某非留心释氏实为边地起望楼耳葢是时北鄙方议寝兵罢斥堠允则不欲显为其备然后谤毁不入毕其所为   陶谷以翰林学士奉使呉越忠懿王宴之因食蝤蛑询其名类忠懿命自蝤蛑至蟚蚏凡罗列十余种以进谷视之笑谓忠懿曰此谓一代不如一代也   田锡知制诰太宗命三班奉职出使囬上殿因访民间利病锡上言曰陛下茍令三班奉职上殿言事未审设吕正已下何用乃罢之   赵世长以宗正卿北使时九月既宴荐主客举谓世长曰此方气诚早彼想未也世长对曰本朝来嵗季夏此味方盛故知其节物晩也   滕涉以户部副使聘北朝既至宴主客谓涉曰南朝食肉何故不去皮涉曰本朝出产丝蚕故肉不去皮耳杨亿在翰林丁谓初参政事亿往贺焉语同列曰骰子选尔何多尚哉未几辞职逃归阳翟别墅   陈彭年在翰林所兼十余职皆文翰清秘之目时人谓其署衔为一条冰   冯拯媵颇众在中书宻令堂吏市珠络自持为遗或未允所售出入懐之有及三四夕   鲁宗道为正言言事违忤真宗稍忌之宗道一日自讼于上前曰臣在諌列言事乃臣之职陛下以数而忌之岂非有纳谏之虚名俾臣负素飡之辱矣臣窃愧之谨愿罢去上喜其忠慤勉而遣之他日追念其言御笔题殿壁曰鲁直   苏易简在翰林太宗一日召对赐酒甚欢上谓易简曰君臣千载遇易简应声答曰忠孝一生心上悦以所御金器尽席悉赐之   种放隐终南山至老不娶养母非力耕之粒不馈四方从学者几百人由此被召   冦准有饮量每饮賔席常阖扉辍骖以留之未尝防油虽溷轩马廐必用蜡炬   陈恕长于心计为盐铁使厘宿大兴利益太宗深器之常御笔题殿柱曰真盐铁陈恕   李宗谔为翰林学士家虽百口雍睦有制真宗尝语侍臣曰臣僚家法当如宗谔   李遵朂为驸马都尉折节待士宗杨亿为文于第中筑室塑像晨夕申函丈之礼刻石为记未几亿卒   冦准年三十余太宗欲大用尚难其少准知之遽服地黄兼饵芦菔以反之未几髭发皓白   查道以谨俭率已为龙图阁待制每食必尽一器度不胜则不复下筯虽蔬茹亦然尝谓诸亲曰福当如是惜之   祥符中议营昭应宫计其工十五年而成丁谓总领其事以夜继昼每绘一料给烛二条逾七年而就   杜镐广博为龙图阁学士真宗一日问椟食原于何代镐对曰汉景帝为太子文帝钟爱既居东朝文帝念之曰太子之食必料差殊乃命太官每具两檐椟以一赐之此其始也   鲁宗道为叅政以忠鲠自任尝与宰执议事时有不合者宗道坚执不囬或议少有异则迁诤不已然多从宗道所论时人谓曰鱼头公葢以骨鲠目之也   天圣初朝廷清明赏罚必信时王钦若王曾张知白鲁宗道皆以忠义许国故风采耸动虽姚宋佐唐萧曹辅汉无以方此数君子者   戚纶待制龙图阁天书初降羣臣表贺词皆溢美纶独言曰旷古未有此事不可恃之为祥当戒慎修省以答天意真宗览而嘉之   张咏镇杭州有诉者曰某家素多藏某二嵗而父母死有甲氏赘于某家父将死手劵以与之曰吾家之财七分当主于甲三分吾子得之某既成立甲氏执遗劵以析之数理于官咸是其遗言而见抑咏嗟赏之谓曰尔父大能徴彼劵则为尔患在乳臭中矣遽命反其劵而归其资   鲁宗道以孤直遇主公家之事知无不为每中书罢归私宅别居一小斋绘山水题曰退思岩独游其间虽家人罕接焉   查道罢馆陶尉与程宿寓于逆旅中夕有盗取其衣既觉呼宿曰衣有副乎翌日当奉假盗闻之弃获而去防准谪营道惟衣裘系为相时所得金笏头带当权希时者讽其逾礼准拒之曰君父所赐服之不忘未见礼之失也讽者慙恧而退   丁谓在朱崖家于洛阳为书叙致真宗恩遇厚自刻责且励家人不可兴怨遂寄洛守托达于家洛守不敢私开遽奏之上覧而感动遂有雷州之命   王旦在中书东封西祀悉尝摠领祥符中处士魏野令山童持诗以献曰圣朝宰相频频出君在中书十四秋西祀东封俱礼毕好来相伴赤松游旦袖其诗累于上前求退不遂   查道初应举自荆州湖游索获资十余万至襄阳逆旅见女子端丽秀出非尘中之偶因诘其所来乃故人之女也遂以行囊求良谨者嫁之是嵗由此罢举又尝于旅邸牀下获金钗一束且百只意所遗者必复来求之向晩果二人至见道但嗟惋而已道诘之具言其所遗如道所获遂尽以付之其人惊喜请留三之一以为谢道固拒之而去   丁谓既窜朱崖路由湘潭佛寺饭僧为文以自叙其畧曰补仲山之衮虽尽巧心和傅説之羮难调众口既至贬所敎民陶瓦先为公宇次营所居之第为小楼日游其上阅书焚香怡然以自得后将有衡阳之命谏官刘随上言曰彼擅移于陵域将不利于嗣君合取头颅置之郊庙遂中止   王旦在中书祥符末大旱一日自中书还第路由潘氏旗亭有狂生号王行者在其上指旦大呼曰百姓困旱焦劳极矣相公端受重禄心得安邪遂以所持经掷旦正中于首左右擒之将送京尹旦遽曰言中吾过彼何罪哉乃命释之   防准初为宻学方年少得意偶撰江南曲云江南春尽离肠断苹满汀洲人未归又云日暮江南一望时愁情不断如春水意皆凄惨末年果南迁   种放以谏议大夫还山真宗命宴饯于龙图阁羣臣赋诗以赠行杜镐学士独跪上前诵北山移文音句锵越一坐尽倾上尤善之   徐铉为散骑常侍太宗谓曰官家之称其义安在铉曰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葢皇帝之谓也淳化中上苑象毙取胆不获太宗命使宣问铉对曰请于前左足求之果得以进诏复询之铉曰象胆随四时在足今方二月臣故知耳初自南唐入京市宅以歳余见宅主贫困之甚因召而谓曰得非售宅亏直而致是耶予近撰碑获润笔二百千可偿尔矣宅主固辞不获亟命左右辇以付之后黜邠州年七十手不释卷常亲写许慎説文一部谨细无误一日栉罢命纸大书曰道者天地母投笔而絶贺兰归真有竒志异术隐居嵩山景徳中真宗朝陵因访异人左右以归真闻乃召对问曰知卿有防化之术可以言之归真奏曰臣请言帝王防化之术愿以尭舜之道防化天下可致太平惟陛下用之   卢多逊既卒许归其子察防防权厝襄阳佛寺将易以巨榇乃啓其尸不壊俨然如生遂逐时易衣至祥符中犹然   王钦若母賔古同倅三司一日賔古曰天下宿逃之财自五代迄今理督未已亡族破家病民大矣俟啓而蠲之钦若即命吏理其数翌日上奏真宗大惊曰先帝岂不知耶钦若曰先帝非不审其葢与陛下收天下心真宗霑泣乆之遽诏有司俾尽释焉钦若自此宸眷益厚   张咏镇永兴有父老诉牛舌为人所割咏诘之尔于邻伍谁氏最隙诉者曰有甲氏尝贷粟于某家不遂搆怨至深咏遽遣去戒云至家径解其牛货之父老如教翌日有百姓诉杀牛者咏谓之曰尔割某氏牛舌以偿贷粟之怨而反致讼耶其人遂伏罪而谓神明焉   防准掾雷康丁谓谪朱崖将假路于雷康准思向之窜逐诚寃于谓今谓穷来而吾仆有刚者必将致仇当为防之于是聚令博奕亦阅之诘旦闻夜三更谓往矣乃令散   李宗谔以京秩带馆职不预赏花钓鱼故赋诗云戴了宫花赋了诗不容重见赭黄衣无聊独出金门去恰似当年不第归太宗览之大喜特诏御宴即日改官祥符中天书降羣臣称贺鲁宗道上疏畧曰天道福善祸滛不言示化人君政得其理则作佑以垂报治乖于上则出异以警戒又何书哉臣恐奸臣肆其诞妄妖惑上听真宗虽不开纳然甚竒之   丁谓为侍中尝赋诗云千金家累非良寳一品高官是强名未几而籍没资产削免官爵果符言志也其中书时总领山陵事李维在翰林将授其亲职为挽郎恳请于谓曰更在陶铸谓应声曰陶铸复陶铸斋郎又挽郎维对曰自然堪泪下何必更残阳未几而谓败至朱崖撰诗赋文论数十篇号知命集其诗有草解忘忧忧底事花能含笑笑何人之句   説郛卷四十三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明道杂志【宛丘张耒】   白乐天作紫毫笔诗云宣城石上有老兎食竹饮泉生紫毫余守宣时问笔工毫用何处兎荅云葢陈亳宿数州客所贩宣自有兎毫不堪用葢兎居原田则毫全以岀入无伤也宣兎居山岀入为荆棘树石所伤毫例短秃则白诗所云非也白公宣州发解进士宜知之偶不问耳   用事谬误虽文士时有之韩文公作孔子庙记云社稷之祀不屋而坛岂如孔子巍然当坐用王者礼若以谓坛祭之礼不如屋则何必社稷天地圆丘方泽初不屋也孔子之礼虽极隆比天地则有间矣岂以坛屋分隆杀乎又巍然端坐后世为土偶乃有此古祭用主安能巍然而坐乎退之未之思也今文人作文称乱世曰板荡此二诗篇名也板为不治则可荡则诗云荡荡上帝下民之辟荡岂乱意乎太师举篇首一字名篇耳小序言荡荡无纲纪文章非其本义尭无能名亦荡荡也采石中元水府祠有韩干畵马一轴是一武臣过祠下舍之葢摹本也而人皆以为真余曽取视之其典刑乃干法落笔洗色常工所为耳祠前人説顷年张唐公罢太平守过祠下见之不能舍乃令畵工摹易取去以摹者纳庙中及行他舟皆发独载畵一舟引之不动其势欲沉张公大恐还旧本舟乃安余绍圣丙子嵗罢守宣城道采石见此畵其秋寓居宛邱于外氏李家见所蓄摹本甚多一马与中元祠中正同乃信其为摹本决也真干畵乃可寳摹本固易得唐公何用爱之如此而神亦甚宝之由此言之非独唐公之鉴未精虽庙神亦误信也   余所闻相工之验者固多其尤异非常法所到者有三亊其一欧阳文忠公应举时常游京师浴室院有一僧熟视公公因问之曰吾师能相人乎僧曰然足下贵人也然有二耳白于面当名满天下须不掩齿一生常遭人谤骂其后公以文章名世而屡为言者中以阴事然卒践二府其二江邻几学士在馆阁有时名诸公多欲引之而邻几流落不偶与故相呉正宪相善时有一僧能相人且善毉游江呉二家无几江被召修起居注呉相甚喜一日谓僧曰江舎人修注殊可贺也僧愀然曰事未可知呉诘其故僧曰江舎人金形人于法当贵而留滞至今乆不解其故近方能了耳呉曰何也僧曰非佳金铅金耳修注当日在君侧本朝火徳铅在火侧安能乆也呉亦未以为信后百余日江得肺疾不起其三事苏舜钦除名居姑苏唐询彦猷守湖州苏与唐善因拏舟自苏访之时湖有报本长老居简有异术善知人唐因谓居简使相苏简曰试使来院中苏他日往过简简乃设食具榻留之竟日遂留宿中夜简乃登苏卧榻若聴其息者苏觉乃胗其臂若切脉然良乆曰来得也曷【呉人谓曷如速】更无他语他日唐问简简亦以前四言对之唐亦不晓苏将行又过简因问之曰来得也曷是何等语耶简从容曰若得一州县官肯起否苏大不意因不复言而舜钦以明年恩牵复为湖州别驾遂不赴官无几何物故此三事相术之异者   某初除秘书省正字时与今刘端明奉世同谢刘时除左史余旧见相人术贵天地相临【谓頥额之势相称】余见刘有此相又精爽明润心颇竒之归谓同舎晁无咎曰刘左史不迟作两府晁不以为然刘竟再嵗签书西府无咎甞恠余言之验许将罢成都入北门晁二言冲元非学士可留非久当执政不知何以知之已而许果除右辖晁二谓余言君言刘签书固如神我相许右丞也不踈吕与叔长安人话长安有安氏者家得明皇髑髅光作紫金色其家事之甚谨因尔家富数倍甲于长安遂为盛族后其家析居争髑髅遂斧为数片人分一片而去余因谓之曰明皇生死为姓安人极恼合坐大笑时秦学士观方为贾御史弹不当授舘职余戏秦曰千余年前贾生过秦今复尔也闻者以为佳谑而秦不欢河豚鱼水族之竒味也而世传以为有毒能杀人中毒则觉胀亟取不洁食乃可解不尔必死余时守丹阳及宣城见土人户食之其烹煮亦无法但用蒌蒿荻笋菘菜三物云最相宜用菘以渗其膏耳而未尝见死者或云土人习之故不伤是大不然苏子瞻是蜀人守扬州晁无咎济州人作倅河豚出时每日食之二人了无所觉但爱其珍美而已南人言鱼无颊无鳞与目能开阖及作声者有毒而河豚备此五者故人畏之而此鱼自有二种色淡黑有文防谓之斑子云能毒人而土人亦不甚以捕也苏子瞻在资善堂与数人谈河豚之美诸人极口譬喻称赞子瞻但云噱其味真是消得一死人服以为精要余在真州防上食假河豚是用江鮰作之味极珍有一官妓谓余曰河豚肉味颇类鮰而过之又鮰无脂也【论咄反河豚腹中白脥也土人谓之西施乳】晁无咎谓味似鳗鲡而肉差多食不令人逆此鱼出时必成羣一网取数十初出时虽其乡亦甚贵在仲春间呉人此时防客无此鱼则非盛防其美尤宜再温呉人多晨烹之羮成客至率再温以进或云其子不可食其子如一大栗而浸之经宿大如弹丸也或云中其毒者亦不必食不洁水调炒槐花末及龙脑水皆可解余见人有説中此毒急服至寳丹亦解橄防最解鱼毒其羮中多用之而呉人悉不论此直云用不洁解河豚是戏语耳恶乌头附子之属丁隲呉人因食河豚而死或云丁自是中风非因食鱼   韩少师持国每酒后好讴栁三变一曲其一句云多情到了多病有老婢每听之辄云大官体中每与人别我天将风雨辄体中不佳而贵人多情致病耶又有一官人谈语好文甞谒一班行临退揖而前曰未敢欵谈旦夕专宇下班行作色曰何如趂取今日晴暖説了而此官人了不解   先人尝任三司检法官以亲老求知呉江县将之官名公多作诗送行而呉正宪王中甫诗工呉诗云全呉风景好之子去弦歌夜犬惊胥少秋鲈饷客多县楼疑海蜃衙鼓答江鼍遥想晨鳬下长桥正緑波王诗云乍被轩绥宠新辞计省繁三江吴故国百里汉郎官烟水莼牙紫霜天橘颗丹优游民政外风月即清欢   王中父名介衢州人以制举登第性聪悟絶人所尝读书皆成诵而任气多忤物以故不逹终于馆职知州其作诗多用助语足句有送人应举诗落句云上林春色好擕手去来兮又赠人落第诗云命也岂终否时乎不暂留勉哉藏素业以待嵗之秋此前古未有也平生所嗜惟书不治他事其谈语多用故事浅闻者未易晓知湖州日判司理请覆检官状云督邮所由得此状遍寻督邮无知者乃复入白之介曰督邮即録参也据尔如此全不读书闻者皆笑   杜甫之父名闲而甫诗不讳闲某在馆中时同舍屡论及此余谓甫天姿笃于忠孝于父名非不获已宜不忍言试问王仲至讨论之果得其由大抵本误也寒食诗云田父邀皆去邻家闲不违仲至家有古冩本杜诗作问不违作问实胜闲乂诸将诗云见愁汗马西戎逼曽闪朱旂北斗闲冩本作殷字亦有理语更雄健又有姢姢戏蝶过闲幔片片惊鸥下急湍本作开幔开幔语更工因开幔见蝶过也惟韩干畵马赞有御闲敏冩本无异説虽容是开敏而礼卒哭乃讳马赞容是父在所为也   先君尝从赵周翰授易与周翰稍宻先君尝与客语周翰作诗极有风味据此风流是温飞卿韩致光之流而世以朴儒处之非也尝作梅诗有一联云霜女遗灵长着素玉妃余恨结成酸又有一诗以向来为题其诗曰向来精思已陈陈旅思无端不及春潘子形容伤白发沈郎文字暗丹唇此诗竒丽之极岂野儒所为乎七言五言四言三言虽论诗者谓各有所起然三百篇中皆有之矣但除四言不全章如此耳韵虽起沈休文而自有三百篇则有之矣但休文四声其律度尤精宻耳余尝读沈休文集中有九言诗休文虽作者至牵于铺言足数亦不能工仅成语耳黄九说雄雌诗何以见取于夫子应是取趂韵耳谓瞻彼日月以下至篇终韵极不伦也韩吏部此日足可惜诗自尝字八行字又八江字崇字虽越逸出常制而读之不觉信竒作也子瞻説读吏部古诗凡七言者则觉上六字为韵设五言则上四字为韵设如君不强起时难更持一念万漏之类是也不若老杜语韵浑然天成无牵强之迹则退之于诗诚未臻其极也韩退之穷文之变每不循轨辙古今人作七言诗其句脉多上四字而下以三字成之如老夫清晨梳白头先帝天马玉花骢之类而退之乃变句脉以上三下四如落以斧斤引纒徽虽欲悔舌不可扪之类是也退之作诗其精工乃不及栁子厚子厚诗律尤精如愁深苑猿夜梦知越鸡晨乱松知野寺余雪记山田之类当时人不能到退之以髙文大笔从来便忽畧小巧故律诗多不工如陈商小诗叙情赋景直是至到而已脱诗人常格矣栁子厚乃兼之者良由栁少习时文自迁谪后始专古学有当世诗人之习耳   南唐平徐铉入朝见朝中士大夫寒月衣毛衫乃叹曰自五胡猾夏乃有此风铉鄙之不肯服在邠州中寒疾死铉之为此言是不甘为亾国之俘为丑言以薄中朝士大夫耳不然岂不读毛诗也豳诗曰无衣无褐郑注褐毛布也毛布非今縀子乎则其来自三代也古人衣裘并皮衣之为裘取毛织之为褐理何爽乎   苏长公有诗云身行万里半天下僧卧一庵初白头黄九云初日头问其义但云若此僧负暄于初日耳余不然黄甚不平曰岂有用白对天乎余异日问苏公公曰若是黄九要改作日头也不奈他何   读书有义未通而辄改字者最学者大病也老杜同谷诗有黄精无苗山雪盛后人所改也其旧乃黄独也读者不知其义因改为精其实黄独自一物也本处谓之土芋其根唯一颗而色黄故名黄独耳饥嵗土人掘食以充粮故老杜云耳郑解经以緑为禄以牺为莎亦此类也古説黄目乃尊上畵人目而禁中有古樽乃畵或言虫中惟目最黄不然人目黄乃病也杜子美有问人求小猢狲诗曰闻説防州路山猿树树悬猢狲与猿两物也而子美乃闻猿而覔猢狲亦大卤莽矣潞公以太尉镇洛师遇生日僚吏皆献诗多云五福全者潞公不悦曰遽使我考终命耶有一客诗云绰约肌肤如处子葢用荘子姑射仙人事也洛人笑之曰愿尔得妇色若此潞公色黔也苏惠州尝以作诗下狱自黄州再起遂遍厯侍从而作诗每为不知者咀味以为有讥讪而实不然也出守钱塘来别潞公公曰愿君至杭少作诗恐为不相喜者诬谤再三言之临别上马笑曰若还兴也但有笺云时有呉处厚者取蔡安州诗作注蔡安州遂遇故有笺云之戏兴也葢取毛郑孙诗分六义者又云愿君不防鄙言某虽老悖然所谓者希之嵗不妨也善之言某谪监黄州市征有一举子惠简求免税书扎稍如法乃言舟中无货可税但奉大人指挥令往荆南府取先考灵柩耳同官皆絶倒   钱穆内相本以文翰风流著称而尹京为近时第一余尝见其剖决甚闲暇杂以谈笑诨语而胥吏每一顾问皆股栗不能对一日因决一大滞狱内外称之防朝处苏长公誉之曰所谓霹雳手也钱曰安能霹雳手仅免葫芦蹄也葫音鹘   苏侍郎言每见州府召客观其品别人类已足观政矣钱穆尝言三世仕宦方防着衣吃饭故钱公每飨客致馔皆精要而不繁   旧説宋莒公通小学好证人误书坐此亦招怨如李献臣三子名皆从累字长夀朋次复圭次徒刍也莒公曰朋象凤羽之形非两月也正此类甚多又有以方回首类之曰不知囘字直屈一画耳非两口也   汉阳武昌滨江多鱼土人取江鱼皆剖之不加盐暴江岸上数累千百虽盛暑为蝇蚋所败不顾也其干乃以物压作鱐谓之淡鱼载往江西卖之一斤近百钱饶信间尤重之若饮食祭享无淡鱼则非盛礼虽臭腐可恶而更以为佳一船淡鱼其直数百千税额亦极重黄州税物每有三淡鱼船则一日课利不忧   贡父刘公作给事中时郑穆学士表请致仕状过门下省刘公谓同舎曰宏中请致仕为年若干也荅者曰郑年七十三矣刘公遽曰慎不可遂其请问曰何故也刘曰且留取伴八十四底时潞公年八十四再起平章事或云潞公闻之甚不怿宏中穆字也   熈寜中有班中一大校姓李防其名尝监牧马于陈留雍丘之间野中有丛祠俗传以为周襄王公主墓李因取纸钱就墓拜焚之纸钱不化因忽昏仆地不知人乆之苏谓其徒曰属公主召我又叹曰乃尔富贵因不复语虽问亦不荅牧事已归家即与其妻异寝后亦寝疾元丰中忽一日顾左右取衣冠甚急又云备马云当从驾其父问从何驾也荅曰皇太后驾也既被衣冠良久遂卒乃慈圣太后崩日也   殿中丞丘浚多言人也尝在杭谒禅师见之殊傲俄顷有州将子弟来谒降阶接礼甚恭浚不能平子弟退乃问曰和尚接俊甚傲而接州将子弟乃尔恭耶曰接是不接不接是接俊勃然起掴数下乃徐曰和尚莫恠打是不打不打是打   沈存中慱学多能天文厯数钟律壬遁皆极其妙尤善用算然甚好奕棋终不能髙尝著书论棋法谓连书万字五十二而尽棋局之变而余见世工棋者岂尽能用算知此数此有不分菽麦临局便用智特妙而括欲以算数学之可见其迂矣括又自言推数知死时在称意中尝言括死时颇热閙然括之死乃在谪废中非称意也   王圣美尝言经传中无婶与妗字考其説婶字乃世母字二合呼也妗字乃舅母字二合呼也【二合如真言中合两字音为一】司马温公当世大儒博学无所不通虽已贵显而刻苦记览甚于韦布尝为某言学者读书少能自第一卷读至卷末往往或从中或从末随意读起又多不能终篇光性最专犹尝患如此从来惟见何涉学士案上惟致一书读之自首至尾正错校字以至读终未终卷誓不他读此学者所难也何渉蜀人   余游洛阳大字院见欧公谢希深尹师鲁圣俞等避暑唱和诗牌后有一和者称乡贡进士王复有一聨押权字特妙早蝉秋有信多雨暑无权后不甚显名洛人云仕亦至典郡正郎   古人作诗赋事不必皆实如谢宣城诗澄江净如练宣城去江近百里州治左右无江但有两溪耳或当时谓溪为江亦未可知也此犹班固谓八川分流   王荆公为相大讲天下水利时至有愿干太湖云可得良田数万顷人皆笑之荆公因与客话及之时刘贡父学士在坐遽对曰此易为也荆公曰何也贡父曰但旁别开一太湖纳水则成矣公大笑贡父滑稽而解纷多此类   掌禹锡学士厚徳老儒而性涉迂滞尝言一生读书但得佳赋题数个每遇差考试辄用之用亦几尽尝试监生试砥柱勒铭赋此铭今具在乃唐太宗铭禹功而掌公设记为太宗自铭其功宋涣中第一其赋悉是太宗自铭韩玉汝时为御史因章劾之有无名子作一阕嘲之云砥柱勒铭赋本赞禹功勲试官亲处分赞唐文秀才防【上声】子里銮驾幸并汾恰是郑州去出曹门冥子里俗谓昏也   世传朱全忠作四镇时一日与賔佐出游全忠忽指一方地曰此可建一神祠试召一视地工验之而召工久不至全忠怒甚见于辞色左右皆恐良久工至全忠指地示之工再拜贺曰此所谓干上龙尾地建庙固宜然非大贵人不见此地全忠喜薄赐而遣之工出宾僚或戏之曰尔若非干上龙尾当坎下驴头矣东北人谓斫伐为坎   世传谢仙火字云谢仙是雷部中神名主行火此乃木栰上各私记其主姓名耳火犹甲也乃谢仙火中木也今栰商皆刻木记主名不惟谢仙也意或偶合道藏所载乎未可知也   荘子论万物出入于机有程生马马生人而沈存中笔谈乃谓行开中闻人云此中有程遂以为生马之程而不知秦声谓虫为程虫即虎也岂荘子之谓欤生马生人之论古今未见通者未可遽解也   王黄州诗云刺史好诗兼好酒山民名醉又名吟而黄州呼醉为沮呼吟为垠【逆斤切】不知呼醉吟竟是何名也黄州厮役多无名止以第行为称而便称为名余自罢守宣城至今且二年所过州府数十而有佳酒者不过三四处髙邮酒最佳几似内法问之其匠故内库匠也其次陈州琼液酒陈辅郡之雄自宜有佳匠其次乃黄州酒可亚琼液而差薄此谪官中一幸也平生饮徒大抵止能饮五升已上未有至斗者惟刘仲平学士杨器之朝奉能大杯满釂然不过六七升醉矣晁无咎与余酒量正敌每相遇两人对饮辄尽一斗才微醺耳范丞相司马太师俱以闲官居洛中余时待次洛下一日春寒中谒之先见温公时寒甚天欲雪温公命至一小书室中坐对谈久之炉不设火语移时主人设栗汤一杯而退后至留侍御史台见范公才见主人便言天寒远来不易趣命温酒大杯满釂三杯而去此事可见二公之趣也   士人有双渐者性滑稽尝为县令因入村治事夏暑憇一僧寺中方入门主僧半酣矣因前曰长官可同饮三杯否渐怒其容易叱去而此僧犹不已曰偶有少佳酒同饮三杯如何渐发怒令拽出去俄以属吏渐亦就憇至晩吏呈案渐乃判云谈何容易邀下官同饮三杯礼尚往来请上座独吃八棒竟笞遣之   苏舜元字才翁舜钦字子美兄弟也舜钦名借甚才翁人少称之然才翁书字清劲老健实过子美至为诗有嘉句子美亦不逮也才翁有宿僧院诗一聨云断香浮缺月古像守昏灯可谓佳絶   髙邮崔伯易龙图性信鬼神屡典郡所至必缮祠庙其居家亦常祭享甚专精也尝为余言任兵部员外郎时一日下直出省其直舎有火炉尽去火以大铁罩覆之明早入省去铁罩则灰上有一名字舎中不得人崔已恠之遂复罩炉乃祝之曰若果有所告来日当别有字来早去罩视之有一表字崔了不解至后不数日迁礼部郎中初视事吏持一印来曰此名表郎印也葢礼部掌撰贺慰诸表表后署所司郎官名故有此印伯易以为神告   杨大年奉诏修册府元每数卷成辄奏之比再降出真宗常有签贴有少差误必见至有数十签大年虽服上之精鉴而心颇自愧窃揣上万几少暇不应能如此稍访问之乃每进本到辄降付陈彭年彭年博洽不可欺毫髪故谬误处皆签帖以进大年乃盛荐彭年文字请与同修自是进本降出不复签矣   续明道杂志【宛丘张耒】   黄州葢楚东北之鄙与蕲鄂江沔光夀一大薮泽也其地多陂泽丘阜而无髙山江流其中故其民有鱼稻之利而深山溪涧往往可灌溉故农惰其田事不修其商贾之所聚而田稍平坦辄为丛落数州皆大聚落也而黄之陋特甚名为州而无城郭西以江为固其三隅畧有垣壁间为藩篱因堆阜揽草蔓而已城中民居才十二三余皆积水荒田民耕渔其中方盛夏时草蔓蒙密绵亘衢路其俗褊迫俭陋而机巧语音轻清类荆楚而重浊类江左虽濒江而大风雨大寒暑辄无鱼其虫多虵号白花者治风本出蕲州甚贵其出黄州者虽死两目有光治疾有验土人能捕之嵗贡王府黄人言此虵不采贪蟠草中遇物自至者而食之其治疾亦不尽如本草所载余尝病疥癣食尽三虵而无验黄之东三驿地名岐亭有山名胊罗出蜈螉俗传其大者袤丈土人捕得以烟熏干之商贾嵗歳贩入北方土人有致富者余谪官时自宛丘赴黄自陈逾蔡由蔡道光乃至自蔡之新息东门渡淮后遂入光境皆大山峻岭险处更不通马徒步而登其著者曰驴笑门限春风鲍家皆岭名也自入光境无面食市所售饼饵色如土沙碜不可咀入黄境先道麻城县境夹道皆松甚茂稍稍摧败不相属矣云麻城令有张君者课民植之后宰不能继故松稍衰而余在黄闻令吕者以课民种松获罪矣黄州牌税最重所谓牌者皆大木版每四片为一副葢一棺之用也其贩皆自湖南以连辰邵等州其山多大木山中人售版值甚贱乂多以缯帛鱼羊牛肉等相易而至真州货之获厚利故虽重征商人不惮也大者为障板所谓障者编竹为之而周以木浮之牌而每至江流急处则先放障更自障缀索牌上揽索而前则牌行差安而无虞小者为橹牌两隅揺橹如舟凡牌皆中立一柱贯出牌下所以水深浅谓之将军柱云湖南逺方北人守官者代还多乗牌所至于官府求轻税或冒乗客牌即为主之亦一事   蕲水县有髙毉厐安时者治疾无不愈其处方用意几似古人自言心解初不从人授也蕲有富家子窃出游倡隣人有鬭者排动屋壁富人子方惊惧疾走出惶惑突入市市方陈刑尸富人子走仆尸上因大惊到家发狂性理遂错毉巫百方不能已厐为剂药求得绞囚防烧为灰以调药一剂而愈厐得他人药尝之入口即知此何物及其多少不差也   绍圣戊寅歳余在黄州见上元沽酒人头已簪麦穗土人言当年不尔   黄州江南流在州西其上流乃谓之上津其下水谓之下津去治无百步有山入江石崖颇峻峙土人言此赤壁矶也按周瑜破曹公于赤壁云陈于江北而黄州江东西流无江北至汉阳江西北流复有赤壁山疑汉阳是瑜战处南人谓山入水处为矶而黄人呼赤壁讹为赤鼻   苏侍郎由黄门谪知汝州因游天庆观见殿上壁畵甚精问之乃呉道子笔也而殿稍不完因施已俸新之工毕于殿脊上火珠中见有书字葢记建殿年月后有书曰某年月日有姓苏人重修及其时正黄门修时也然则人之行止岂偶然哉   黄州有小蛇首尾相类因谓两头蛇余视之其尾端葢类首而非也土人言此蛇老蚯蚓所化无甚大者其大不过如大蚓行不类蛇宛转甚钝又谓之山蚓   杨国寳学士荥阳人以文行称元祐中任开封府推官一家大小十余口死几尽国寳最后亦卒先是国寳有妹孀依其兄以居妹有庖婢一日忽如病心狂语终日不休语颇凶恠或取上为丘坟状守之而哭人以为不祥劝杨逐之杨不听时某与杨同馆供职时杨方防一女一日谓余曰余夜梦一蛇首有冠余素闻蛇身而冠谓之丧门大不祥心知杨之祸未已也不欲言之已而果然   田京待制将取幞头戴之有蛇出幞头下或言蛇戴幞头丧门也不数日京死   京师有富家子少孤专财羣无頼百方诱导之而此子甚好看弄影戏每弄至斩关圣辄为之泣下嘱弄者且缓之一日弄者曰闗圣古猛将今斩之其鬼或能祟请既斩而祭之此子闻甚喜弄者乃求酒肉之费此子出银器数十至日斩罢大陈饮食如祭者羣无頼聚享之乃白此子请遂散此器此子不敢逆于是共分焉旧闻此事不信近见事有类是事聊记之以发异日之笑黄州雨后泥中有虫如细蚓长尺余土人谓之蛊言或人践之至其所践处皆坼裂又有一虫亦谓之蛊头如刬身长尺许稍萦之即断不续而北方凡屋角阴处有虫善跃而长眉目有班灶间亦有南人谓之钱驼儿疑诗所谓伊威   黄州窻壁间有大蜘蛛足长三寸而腹极小行甚駃腹无丝不能为网   蕲州一日有赦书至乃绍圣五年五月朔受传国宝赦也郡官未知赦因请问太守其守妄人也曰此赦以近修大庆殿成耳乃是赦文中有一句云告成大庆记唐人有得友人书云改年多感即宣传云近改多感元年正类此事   王荆公知制诰因读张公安道旧制词见其作曹佾建节制其一聨云世载其徳有狐赵之旧勲文定厥祥实姜任之髙姓大叹伏其着题而语妙此事某见蔡卞説某舅氏李君武者少才勇以武举中第常押兵之防州行峡路暮投一山驿驿吏曰从前此驿不宿客相传堂中夜有恠物君武少年气豪健不顾遂宿堂中至半夜忽有物自天窻中下类大飞鸟左右击搏君武扪常所弄铁鞭挥击俄中之遂堕地乃盆覆之至天明发盆视之乃一大水鸟如雏鹤细视之乃有四目因毙之自后驿无恠   世传王魏公当国时玉清宫初原丁崖相令大具酒食列幕次以饮食游者后游者多诣丁诉玉清饮食官视不谨多薄恶不可食丁至中书言于魏公公不荅丁三四言终无所云丁色变问相公何以不荅公曰此地不是与人理会馒头夹子处   前辈谈经重变先儒旧説虽时有不同不敢容易非如近时学者欲变则变断以胸臆不复参考见苏侍郎说李廸与贾边过省时同落第以当仁不让于师为论题而贾解师为众与传注异时李落韵有司遂奏禀焉诏落贾而取李重变旧説也   近世传沈存中笔谈所载殊有佳处然其言语体势絶似魏朴王子韶葢括善二人故也   沈存中为客话越州鳗井事曰括视见上井时如常鳗鲡耳俄顷稍大已而縁柱而上大与柱等客曰啓内翰好麤鳗世谓无理诳人为麤谩余亦数问人説鳗井亦信神异   邵雍字尧夫洛阳人也不应举布衣穷居一时贤者皆与之交游为人岂弟和易可亲而喜以其学教人其学得诸易数谓今五行之外复有先天五行其説皆有条理而雍用之可以逆知来事其言屡验某在史院时曾得其著书号皇极经世论者数十卷读之不甚可晓其书中所论有配律厯及平上去入四声处莫可攷也又有周易卦图未曾见之或言雍此学无所从授而心自得也或言雍父得江邻几学士家婢而生雍婢携江氏家书数编来邵氏雍取而读之乃得此学未知信否韩魏公帅太原以多病求乡郡遂建相州之节知相州到郡疾亦未安一夕有大星殒寝堂之后家人大惊以谓不祥久之魏公方行而仆于地家人尤恶之而久之疾遂平了无一事而一日邸报至王贻永卒贻永亦建相州节星殒于相为贻永也贻永庸人方在位时言官百方撼之不能损岂知天上有物主之欤贻永所谓没兴王附马者此事见魏公侄正彦説   卫朴楚州人病瞽居北神镇一神祠中与人语虽若髙阔而间有深处类有道者莫能测虽病瞽而悦书遣人读而听之便达其义无复遗防每筭厯布筭满按以手畧抚之人有窃取一筭再抚之即觉其市物择其良楛虽毫厘不可欺有取其已弃者与之朴即怒曰是已尝弃矣由是人无能欺亦莫知何以能若此也颇言人未来休咎亦屡中曾布令海州沐阳来楚见监司求举状不遂因试问朴以休咎朴曰公何忧自此三年当为翰林学士矣已而信然朴年七十余卒或言朴能养性导气仙去不死也朴尝令人听其脑中有声常若滴水云仁宗时有大豪焦隐者常诣三司投状乞买璞解州盐池歳纳净利时王君贶主计曰买璞无不可者但当先自举一地界乃可焦词屈乃出叹曰措大家也有长处张文定以端明殿学士尹成都日值药市其门毉李生因市药遇一老人相与问讯老人曰张公已再镇蜀矣文定实一至老人似言其前身事也又曰今有药二粒君为我达于公或公不信未肯饵则以一粒烹水银候汞成金可无疑也李生以药献公公素好道闻之甚喜乃于府第小亭躬取水银构火投药一粒烹之既烹有声如粥沸有红光自鼎中起俄顷光罩一亭而鼎中声亦屡变火灭视鼎中烂然饼金矣公取余一粒即服之公夀八十五嵗康寜终身无疾坐而逝殡后柩有大声殆其尸解矣不然神丹在腹岂与常人同腐也某见公子恕説药金一两许公令作四指环其一公以奉其父其一与其夫人其一长子其一以自服父夫人长子皆前没金亦随葬独公者犹在恕言此时公尚无恙意今亦葬之矣某尝问恕以公居常导养之方恕亦不尽知其深妙处恕但言公自中年后即清居独居一堂每旦起即徐步周环约五里所日以是为常不见别有施为也少时服朱砂又服天门冬既老亦罢之公年八十余时某犹见之视其頥颊白腻如少年然公少年喜饮酒饮量絶人晩年病目亦其毒也公颇得彭老御内之术屡以试用公言唯一次实觉精气上遡至脑耳他时不觉也   世言眉毫不如耳毫耳毫不如老饕此言老人饕餮嗜饮食最年老之相也此语未必然某见数老人皆饮食至少其説亦有理内侍张茂则每食不过麄饭一盏许浓腻之物絶不向口老而安寜年八十余卒茂则每劝人必曰且少食无大饱王晳龙图造食物必至精细食不尽一器食包子不过一二枚耳年八十卒临老尤康强精神不衰王为余言食取补气不饥即已饱生众疾至用药物消化尤伤和也刘儿秘监食物尤薄仅饱即止亦年八十而卒刘监尤喜饮酒每饮酒更不食物啖少菓实而已循州苏侍郎每见某即劝令节食言食少即藏气流通而少疾苏公贬瘴乡累年近六十而传闻亦康健无疾葢得其力也苏公饮酒而不服药每与客食未饱已舍匕筯   世传唐张又新在李绅席上作诗赠乐妓云云雨分飞二十年当时求梦不曾眠此诗固佳然误矣夫求梦须眠不眠安得有梦   黄州仓有大蛇其尾之围犹如人股仓连州宅园蛇时时往来人或见之   有奉议郎丁綖者某同年进士也尝言其祖好道多延方士常任荆南监兵有一道人礼之颇厚丁罢官道人相送临行出一小木偶人如手指大谓丁曰或酒尽时以此投缾中丁离荆南数程野次逢故旧相与饮酒俄而壶竭丁试取木偶投缾中以纸葢缾口顷之闻木人触缾纸有声亟开视之芳酎溢缾矣不知后如何余平生所见方士道人惟见陈州有王江者真有道之士嗜酒佯狂形短而肥丫髻簪花语言不常有中理威王侍读陶守陈颇礼之数问房中之方江无所荅王问有强兵战胜之术如何江曰百战百胜不如不战其言大抵类此余外祖李少卿居陈以年徳为一乡所服常延礼江而江竟无所教李一旦谓江曰与君相知有年矣竟鎻胸臆不我教乎江曰君示钥匙余不惮开也江止无常处或神祠佛寺下里贫舎遇便宿惟持藁一束时时题所止壁作诗句又有近性宗处喜与小儿辈戏或终日小儿以狗蝇巴豆盈掬与之江随便啖食而了无他因冲部使者导从使者怒执送州杖之出曰好打好打人窥其杖处初无损也后有客自北门来云尝遇夜风雨寄宿道傍一小舎舎中惟一老翁至晓别去老人曰到陈州为传语任江客到陈城北草市王江遇之曰何不道传语乃知必任江王姓非真也自尔江稍往来他处或至亰师今不复见矣   鸡能司晨见于经传以为至信而未必然也某任河南夀安尉因验尸往旁县夜宿一村寺中以明日程尚逺余谓从者曰鸡鸣时上道从者曰今天寒鸡懒俟其鸣向明矣不若见星而行也余未之信明日将旦而行鸡竟未鸣在黄州时或夜月出四邻鸡悉鸣大抵有情之物自不能有常而或变也   先君旧説尝随侍祖父官闽有一官人家子弟秀頴美风表善作诗诗格似李长吉有一聨云细草行藤路垂阳席防风然夭卒又尝见张去华説一道人能诗一聨云窻风枯砚滴山雨慢琴弦亦颇幽竒   元祐中祫享诏南京张安道陪祠安道因苏子由托某撰辞免及谢得请表余撰去后见张公表到悉用余文不改一字独表内有一句云邪正昭明改之云民物阜安意不欲斥人为邪也张公髙简自居而慎如此嘉祐中韩魏公当国遣使出诸道以寛恤民力为名使既行魏公大悔之每见外来賔客必问寛恤使者不扰郡县否意恐诏使搔扰民重不安也无几皆罢之王荆公行新法每遣使其大者曰察访小至于兴水利种稻田皆遣使使者项背相望于道荆公尝言读大小雅言周文武故事而小雅第二篇便言皇皇者华君遣使臣故遣使为先务二公所见如是   干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亊喜凡人小小通塞亦先有符兆不可诬也某应举时已获荐赴南省僦居省前汴上散屋中初入屋悬寝帐忽见余帐后有一黄草新防子垂下草甚劲自相纠绕成一及字余曰此乃佳兆葢闻人谓登科及也省试罢归省榜将出复至京师寓相国一乡僧院中晨起嗽口喷水门上觉水湿处隐然有字因洗视之乃四字云荣登在即也是嵗余叨忝   凡观人之术无他但作事神气足者不富贵即夀考但人作十事若一一中理无可议者也自难得况终身作事中理邪其次莫若观其所受此最切要升不受斗不覆即毁物理之不可移者   元丰七年正旦元防驾既坐辂屋忽崩玉辂遂碎守辂士压死者数人舆尸而出明年永裕晏驾此近不祥也器寛易动意形于色得少为足与好妄语者皆夭折贫贱之相余验之非一   某元祐中记一日因朝罢复追班宣麻乃是杨王改封徐王制时郑宏中学士在班中谓某曰穆旧为杨府官僚将往贺之但以贺者与王名正同音故不欲也意甚不足某曰王名颢不名贺也郑曰字虽不同音正类耳葢闽人颢贺同音耳此事古人亦时有之韩退之作方桥诗云可居兼可过后乃云方桥如此做是读做作佐也   国初时天下县令多是资髙选人年各已老故所临多贪阘几与民为等列然多晓田里间事又既不自尊大则民间情伪利病得以上逹故下亦颇安之称得人者亦十四五然当时议者靳笑而病之久矣自范文正公始建请举县令佐有出身三考无出身四考有举主始得作令自此旧弊尽革为令多新进士不然则人家子弟所临渐渐暁文法皆洁已求进吏民畏仰之矣人皆以为便某在洛中时见一二老成所论异于此其説以谓旧令虽无峻整治状而与民意亲上下相安往往蒙利今令徒文具可以为美观耳于民无甚益往时虽有求于民而民乐输不以为费比之事鞭棰以急税赋扰田里以督期会则大异矣自举令以来民不敢仰视令矣何利哉此説亦有理   王文恪以风节文词著称而性好吏事以察为明留守西京日长水县申请买木钱数百千王视其状便亟呼吏作教下县令迫买木一行人吏九十余人皆械送府既至皆以属吏吏莫知所以致罪久之不得情乃请其故王曰凡公文皆先书押而后用印故印在书上今此状乃先印后书字在印上必有奸也于是鞫之果重叠冐请盗印为之者洛人皆服其精明   某平生见人多矣惟见苏循州不曾忙范丞相不曾疑苏公虽事变纷纭至前而举止安徐若素有处置范公见事便洞逹情实各有部分未尝疑惑此皆过人者吕子进説其父正献公平生清淡无嗜好学问至老不衰博习本朝典故而不治其细有司之事尝曰贤者当识其大者   嘉祐中尝欲除张尭佐节度陈秀公作中丞与仝台上殿争之仁宗初盛怒作色待之既进见迎谓之曰岂欲论张尭佐不当授节度使耶节度使本麤官何用甚争时唐质肃公作御史里行最在众人后越次而前曰节度使太祖太宗縂曾作来恐非麤官上竦然而尭佐此命竟罢   范蜀公不信佛説大苏公尝与公论佛法其所以不信之説范公云镇平生事非目所见者未尝信苏公曰公亦安能然哉设公有疾令医切脉医曰寒则服热药曰热则饵寒药公何尝见脉而信之如此何独至于佛而必待见耶   刘儿字伯夀洛阳人自言唐文静之后登进士髙科后换武官数守边号知兵某尉河南夀安时遇几时年已七十余精神不衰体干轻健犹剧饮无日不饮酒听其论事有过人者余素闻其善养生又见其年老不衰因问谘之几挈余手曰我有术欲授子以是房中补导之术余应之曰方困小官家惟一妇何地施此遂不复授然见几饮酒每一饮酒辄一吸口虽醉不忘也曰此可以无齿疾晡后食少许物便已一夕与余饮各大醉就寝五更余觉觉饥甚呼人作粥几亦起曰幸留粥待我粥成几曰待我畧遣宿酒余起观之见几以被自覆渐起两足久之乃兴进粥谈笑至旦畧无少苦几最晓音数为余言之余亦未尝学钟律不能尽记其説犹记其一説颇有理几言有士人陈昭素者颇以知音自许欲自言朝廷愿定大乐几问其説昭素讲之已备几谓之曰此不足恃也定乐之要在心通而耳晓今乐发黄钟之钟用铜若干今具以三若干铜火齐金汁无少异者铸为三黄钟举而扣之为三声耶一声也昭素曰金火虽均声不能无变几曰此须子心与耳知黄钟而后可法不足恃也此语有理后数年几遇余于陈几病矣无几何而卒几有子婿陈令者佳士也颇知其妇翁之术曰暖外肾而已其法以两手下而暖之黙坐调息至千息两肾融液如泥沦入腰间此术至妙几有弟忱所言亦如此   右史张公凡三至黄诗文载诸郡志多矣及观明道杂志其间纪黄事尤详相刻板道院亦以补郡志之阙庆元庚申三月既望郡守东嘉陈升识   説郛卷四十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四上    元 陶宗仪 撰燕翼贻谋录卷一【晋阳王栐】   进士特奏   唐末进士不第如王仙芝辈唱乱而敬翔李振之徒皆进士之不得志者也葢四海九州之广而嵗上第者仅一二十人茍非才学超出伦辈必自絶意于功名之涂无复顾借故圣朝广开科举之门俾人人皆有觊觎之心不忍自弃于盗贼奸宄开寳二年三月壬寅朔诏礼部进贡士十五举以上曽经终场者具名以闻庚戌诏曰贡士司马浦等一百六人困顿风尘潦倒场屋学固不讲业亦难专非有特恩终成遐弃宜各赐本科出身此特奏所由始也自是士之潦倒不第者皆觊觎一官老死不止至景德二年三月丁巳因赐李迪等进士第赐特奏名五举以上本科六十四人三传十八人同学究二十二人三礼四十四人年老授将作监主簿三十一人此特奏之名所由立也至景祐元年正月癸未诏进士诸科十取其二进士三经殿试诸科五经殿试或进士五举年五十诸科六举年六十虽不合格特奏名此特奏名所以渐多也至大中祥符八年二月丙子则命进士六举诸科九举特奏名并赴殿试则又以人多而裁抑之也况进士入官十倍旧数多至二十倍而特奏之多自是亦如之英雄豪杰皆汨没消靡其中而不自觉故乱不起于中国而起于外夷岂非得御天下之要术欤苏子云纵百万虎狼于山林而饥渴之不知其将噬人艺祖皇帝深知此理者也岂汉唐所可仰望哉   御试不称门生   自唐以来进士皆为知举门生恩出私门不复知有人主开寳六年下第人徐士廉挝登闻鼓言久困场屋乃诏入策进士终场经学并试殿庭三月庚午御讲武殿覆试新进士宋凖以下一百二十七人是岁礼部所放进士十一人而已五经止二十二人艺祖皇帝以初御试特优与取放以示异恩而御试进士不许称门生于私门一洗故习大哉宏模可谓知所先务矣   吏铨试书判   国初承五季之乱吏铨书判拔萃科久废建隆三年八月因左拾遗髙锡上言请问法书十条以代试判诏今后应求仕及选人并试判三道仍复书判防萃科先是诸道州府参选者每年终集于吏铨干德二年正月甲申诏选人四时参选待之者甚厚责之者甚至真得驭臣之柄矣后因铨部姑应故事不分臧否虽文纰缪书不成字者亦令注官故真宗景德元年八月令铨司引对赍所试书判以备奏御仁宗卽位之初以诸路阙官凡守选者并与放选以示特恩至景祐元年正月遂废书判为铨试议者以为奏补人多令人假手故更新制曽不思书判犹如今之帘引虽有假手不可代书若铨试之则又甚矣虽他人代书可也省试犹可况铨试乎承平时假手者用薄纸书所为文揉成团名曰纸毬公然贷卖亦由朝廷施刑寖寛故也   复置县尉   五代时尉职以军校为之大为民患建隆三年十二月癸巳诏诸县置尉一员在主簿之下俸与主簿同始令初赐第人为之从赵普之请也   选人服绯紫   国初选人有服绯紫或加阶至大夫故人以为荣虽老于选调不悔干德二年六月庚寅中书详定陶谷等议防御团练军事推官军事判官【今从事郎】三考加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留守两府节度推官【今文林郎】三考加承奉郎试大理评事掌书记防御团练判官【今儒林郎】二考加宣德郎依前试大理评事兼监察御史留守两府节度观察判官【今承直郎】一考加朝散大夫试大理司直依前监察御史又转而为诸府少尹申奏加检校官或加宪衔观察判官以上服绯又十五年服紫但不佩鱼谓之阶绯阶紫非有劳绩而歴任无过失者并不改官故改官之法亦优   借绯紫佩鱼   旧制借绯借紫皆不佩鱼王诏为刑部侍郎上奏云与胥吏无别非所以示观瞻乞与赐服人同佩鱼从之然既许其佩鱼袋则当改其防为借紫金鱼袋借绯鱼袋今尚仍旧衔此有司失于申明也诏化基之孙举元之子终工部尚书享年七十九   盗赏不改官   旧制县尉捕盗无改官者干德六年三月庚寅诏尉逐贼被伤全火赐绯三分之二者减三选加三阶五分之二者减二选加二阶三分之一者减一选加一阶县令获全火陞朝人改服色余如尉赏身死者录用的亲子弟又诏捕冦立定日限已罹限外之责而终能获贼者与除其罚不得书为劳绩赏罚非不重也若遽令改官亲民则过矣   置司理参军   今之司理参军五代之马步军都虞候判官也以牙校为之州镇专杀而司狱事者轻视人命太宗皇帝开寳六年七月壬子诏州府并置司防参军以新及第九经五经及选人资序相当者充其后改为司理参军   因阙官増进士额   国初进士尚仍唐旧制每歳多不过二三十人太平兴国二年太宗皇帝以郡县阙官颇多放进士几五百人比旧二十倍正月己巳宴新进士吕正等于开寳寺赐御制诗二首故事唱第之后醵钱于曲江为闻喜之饮近代于名园佛庙至是官为供帐嵗以为常   进士解褐衣绿   先是进士参选方解褐衣绿是嵗锡宴后五日癸酉诏赐新进士并诸科人绿袍靴笏自后以唱第日赐之惟赐袍笏不复赐靴   堂吏用士人   世传堂吏旧用士人吕夷简改用吏人非也太祖皇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四十四上>以堂吏擅中书事权多为奸赃开寳六年四月癸巳诏流内铨于前任令录判司簿尉选谙练公事一十五人补堂后官三年一替令录除陞朝官余上县五月庚辰以姜寅亮任能夏德崇孔崇煦为之此太祖开基立国之宏规也不特此尔冦凖为宰相刑部大理寺三司法直副法直官旧例以令史迁补凖悉用士人景德二年三月诏铨司选流内官一任三考无遗阙者引对试断案授之葢仰体太祖谨重堂后官之意而推广之也然改制之初不能一扫而清之新旧杂用士大夫耻与为伍又三年为任人旡固志旧吏长子孙为世业一齐不胜众楚之咻太祖皇帝美意数传之后寂然无闻是可恨也   进士试礼部给公劵   逺方寒士预乡荐欲试礼部假丐不可得则宁寄举不试良为可念谨按开寳二年十月丁亥诏西川山南荆湖等道所荐举人并给来徃公劵令枢密院定例施行葢自初起程以至还乡费皆给于公家如是而挟商旅干关节绳之以法彼亦何辞今不复闻举此法矣   置递卒代递夫   前代邮置皆役民为之自兵农既分军制大异于古而邮亭役兵如故太祖即位之始即革此弊建隆二年五月诏诸道州府以军卒代百姓为递夫其后特置递卒优其廪给遂为定制   陞节度使班   五季武夫悍卒以军功进秩为节度使者不可数计而班在卿监之下太祖皇帝以节度使受禅遂重其选陞其班于六曹侍郎之上此建隆三年三月壬午诏书也故恩数同执政官而除拜鎻院宣麻尤异焉非宗室近属外戚国壻年劳久次不得为此官此外则殿帅而已前宰执亦时有除拜者崇宁以来始有滥恩其后宦者皆得为之殊失太祖改制之本防矣   赐常参官时服   前代赐时服惟将相翰林学士至诸军大校而止建隆三年太祖皇帝谓宰相曰时服不赐百官甚无谓也宜并赐之乃以冬十月乙酉朔赐文武常参官时服自后遂为定制   知州借绯紫   唐制为刺史者并借绯太平兴国二年二月戊戌诏常参官知节镇并借紫防御团练刺史知州借绯候回日依旧服色其服绯人任诸州亦借紫惟军垒则否   定试衘官为七选   国初假试官乃以恩泽补授不理选限太宗皇帝即位牧伯皆遣子弟奉方物为贺悉以试七选吏部南曹赴调引对始授以官自后假试方得齿仕版矣   置参知政事   太祖皇帝以赵普专权欲置副贰以防察之问陶谷以下丞相一等有何官谷以参知政事参知机务对干德二年四月乙丑乃以薛居正吕余庆为参知政事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曽不思唐朝宰相名色最多若仆射若内史若纳言若参预朝政若同二同三品其为相则均也而为同平章事乃资歴之最浅者自天寳之乱多以资浅者为之而此名一定不易矣谷以儒学见重于太祖而不考前代典故如此此官之设几于宰相之属其后至道元年四月戊子更制令升政事堂知印押班一同宰相仍给班为一其后为相者渐多而参政之权渐轻不得有所可否矣   一品缀中书班   官制未改之前凡宰执官自为一班独出百官之上虽前宰相以宫师致仕者皆不得与宰执官齿干德元年太祖因朝防见太子师侯益等班次在下乃以闰十二月丙子降诏凡一品致仕曽带平章事者朝防缀中书门下班自后礼絶百僚矣   选人给印纸   先是选人不给印纸遇任满给公凭到选以攷功过徃徃于己给之后时有更易不足取信太平兴国二年正月壬申诏曰今后州府录曹县令簿尉吏部南曹并给印纸厯子外给公凭者罢之自此奔竞巧求者不得以公凭营私更易改给矣   藩镇属州直京师   唐末藩镇诸州听命帅府如臣之事君虽或因朝命除授而事无巨细皆取决于帅与朝廷几于相忘太平兴国二年三月右拾遗李翰极言其弊太宗皇帝始诏藩镇诸州直京师长吏自得奏事而后天下大权尽归人主潜消藩镇跋扈之心今长吏初除替满奏事自此始也   常参官衣绯绿   旧制品官服绯紫者皆以品格故选人久次多服绯紫京朝选转之速者反多服绿太平兴国六年十一月冬至郊祀赦文令常参官衣绯绿二十年于吏部投状具履歴以闻始以实歴后以应格者少改用莅事日为始遂为定制   革带之制   旧制中书舍人谏议大夫权侍郎并服黑带佩金鱼霍端友为中书舍人奏事徽宗皇帝顾其带问云何以无别于庶官端友奏非金玉无用红鞓者乃诏四品从官改服红鞓黑犀带佩金鱼今武臣大使臣以上红鞓不知何所从始也国初士庶所服革带未有定制大抵贵者以金贱者以银富者尚侈贫者尚俭太平兴国七年正月壬寅诏三品以上銙以玉四品以金五品六品银銙金涂七品以上并未常参官并内职武官以银上所特赐不拘此令八品九品以黑银今世所谓药点乌银是也流外官工商士人庶人以铁角二色其金荔枝銙非三品以上不许服太宗特新此銙其品式无传焉其后毬文笏头御仙又出于太宗特制以别贵贱而荔枝反为御仙之次虽非从官特赐皆许服初品京官特赐带者即服紫矣鞍辔之别亦始于太宗时太平兴国七年正月诏常参官银装鞍丝绦六品以下不得閙装仍不得用刺绣金皮饰鞯未仕者乌漆素鞍则是一命以上皆可以银装鞍也近嵗惟郡太守犹存银装丝绦之制此外无敢用者若乌漆则庶人通用而鞍皮之巧无所不至其用素鞍者鲜矣   臣庶许服紫袍   国初仍唐旧制有官者服皂袍无官者白袍庶人布袍而紫惟施于朝服非朝服而用紫者有禁然所谓紫者乃赤紫今所服紫谓之黑紫以为妖其禁尤严故太平兴国七年诏曰中外官并贡举人或于绯绿白袍者私自以紫于衣服者禁之止许白袍或皂袍至端拱二年忽诏士庶皆许服紫所在不得禁止而黑紫之禁则申严于仁宗之时今虏中之服乃是国初申严之制此理所不可晓也   僚属拜长官   太祖皇帝收藩镇之权虽大藩府不敢臣属其下使之拜伏于庭而为小官者亦渐有陵慢其上之意咸平五年五月壬戌知开封府冦凖极陈其不可乃诏开封府左右军巡使京官知司录诸曹参军知畿县见知府并庭参设拜自后诸州选人并拜于庭故老泉上书亦尝言之不知此礼废于何时   进士免解   进士旧无免解之条咸平二年六月丙戌诏贡举应三举人并免取解若三举连中则是九年三举不连中则有二三十年者不若限以十八年之为均平也若四举连中则亦罕有不为滥矣   远宦丁忧不解官   国初士大夫往往久任亦罕送迎小官到罢多芒屦策杖以行妇女乗驴已为过矣不幸丁忧解官多流落不能归咸平二年三月甲戌诏川峡广南福建路官丁忧不得离任圣主端居九重而思虑至此则从宦远方者不至于畏惮而不敢往祖宗仁厚之泽大抵如此其后以川峡距京师不甚远至景德二年三月复听川峡官丁忧惟长吏奏裁   尉司不得置狱   尉职警盗村乡争鬭惮经州县者多投尉司尉司因此置狱拷掠之苦往往非法咸平元年十月己丑有诏申警悉毁撤之词诉悉归之县葢后生初任未歴民事轻于用刑县令权轻不能制服民受其殃此令一行至今无敢犯者   吏铨主事用选人   铨曹吏人奸弊最甚掌铨者虽聪明过人皆不能出真宗朝有以为言者咸平三年十二月丁未诏选判司簿尉充吏部流内铨南曹主事所以重士大夫之选其视待流外者霄壤不侔矣   燕翼贻谋录卷二   定迁秩之制   国初三嵗郊祀士大夫皆迁秩真宗即位孙何力陈其滥乞罢迁秩之例仍命有司考其殿最临轩黜陟咸平四年四月方颁行自后士大夫循转颇艰   礼闱禁怀挟   国初进士科塲尚寛礼闱与州郡不异景德二年七月甲戌礼部贡院言举人除书案外不许将茶厨蜡烛等入除官韵外不得怀挟书策犯者扶出殿一举其申严诚是也而元丰贡院之火死者甚众则是法不行也   举人命题   又试塲所问本经义疏不过记出处而已如吕申公试卷问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所谓四者何也荅曰对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谨对试卷不誊录而考官批于界行之上能记则曰通不记则曰不十问之中四通则合格矣其误记者亦只书曰不而全不能对荅曰对未审谨对虽已封弥而兼采誉望犹在观其字画可以占其为人而士之应举者知勉于小学亦所以诱人为善也自誊录之法行而字画之缪或假手于人者肆行不忌人才日益卑下矣行卷之礼人自激昻以求当路之知其无文无行乡闾所不齿亦不敢妄意于科举使古意尚存则如章子厚者岂容其应进士举乎   进士第一人给金吾前引   旧制进士首选同唱第人皆自备钱为鞍马费而京师游手之民亦自以鞍马候于禁门外虽号廷魁与众无以异也大中祥符八年二月戊申诏进士第一人金吾司差七人导从两节前引始与同列特异矣进士考试差官属之转运使惟许本路差官大中祥符八年二月乙卯诏本路阙人即报邻路差   纳粟补官   纳粟补官国初无天禧元年四月登州年平县学防郑巽出粟五千六百石振饥乞补第巽不从晁逈李维上言乞特从之以劝来者丰稔即止诏补三班借职【今承信郎】自后援巽例以请者皆从之然州县官不许接坐止令庭参熈宁元年八月诏给将作监主簿斋郎助教牒募民实粟于边此古人募民实粟塞下遗意也因记淳熈间诏以旱故募出粟拯民二千石补初品官而龙舒一郡应格者数人郡以姓名来上孝宗皇帝疑而不与仲父轩山先生力谏以为失信于人恐自后歉岁无应募者孝宗亟从之已而应募者众   谪官不得荐举   旧制朝臣监司因事谪官多为监当虽在贬所犹以前任举官言者以为无以示贬抑之意天禧元年五月壬戌始制因罪监当不得举官充知县朝臣不得举本州幕职官前朝贬谪虽重叙用亦骤未闻其黜免而置之闲地也王安石一时私意贻害无穷罪不胜诛国犹为其所误而况士大夫乎   増百官俸   国初士大夫俸入甚微簿尉月给三贯五百七十而已县令不满十千而三之二又复折支茶盐酒等所入能几何所幸物价甚亷粗给妻孥未至冻馁然艰窘甚矣景徳三年五月丙辰诏赤畿知县已令择人俸给宜优自今两赤县月支见钱二十五千米麦共七斛畿县七千戸以上朝官二十千六斛京官二十千五斛五千戸以上朝官二十千五斛京官十八千四斛三千户以上朝官十八千京官十五千米麦四斛三千戸以下京官钱十二千米麦三斛是时已为特异之恩至四年九月壬申诏曰并建庶官以厘庶务宜少丰于请给以各励于廉隅自今文武官月请折支并给见钱六分外任给四分而惠均覃四海矣   贡士得赎罪   旧制士人与编氓等大中祥符五年二月诏贡举人曽预省试公罪听收赎而所赎止于公罪徒其后私罪杖亦许赎论   复置封駮司   唐朝职掌因五季之乱遂至错乱或废不举给事中掌封駮不可一日无皇朝淳化四年太宗皇帝推考废职始于唐末乃命魏庠柴成务同知给事中未几银台通进司为封駮司真宗咸平四年七月吏部侍郎知封駮司陈恕乞铸印命取门下印用之因改其名为门下封駮司   摄太祝不许同正员   国初五品以上任子有陈乞摄太祝者虽班初品选人下然不一二年经营巧求即同正员是与侍从奏补无以异也至道二年四月乙未太宗皇帝深惩其弊乃诏五品以上任子悉同学究出身不许摄太祝自后京选判然巧求者无所容其奸   伎术官不得拟常叅官   应伎术官不得与士大夫齿贱之也至道二年正月申严其禁虽见任京朝遇庆泽只加勲阶不得拟常叅官此与书学画学筭学律学并列于文武两学者异矣   三班任广南免短使   王师初下广南北人畏瘴疠无敢徃者虽武臣亦惮之后有武臣自广南替回陈乞免短使者铨部以闻大中祥符八年七月辛亥始诏三班使臣任广南差遣替囘并免短使遂以为例   金银价钱   祖宗立国之初崇尚俭素金银为服用者鲜士大夫不以侈靡相胜故公卿以清节为高而金银之价甚贱至东封西祀天书降天神现而侈费寖广公卿士大夫是则是效而金银之价亦从而増故大中祥符八年十一月乙巳真宗皇帝览三司奏乏银支用问辅臣曰咸平中银两八百金两五千今何増踊如此然不知是时其价若干也葢上以为重则下竞趋之求之者多则价不得不踊咸平距祥符十数年间世变已如此况承平日久侈费益甚沿袭至于宣政之间乎是宜价日増而未已也   沿江货务   国初沿江置务收茶名曰货务给卖客旅如盐货然人不以为便淳化四年二月癸亥诏废沿江八处应茶商并许于出茶处市之未几有司恐课额有亏复请于上六月戊戌诏复旧制六飞南渡后官不能运致茶货而货务只卖茶引矣   考课院更名   皇朝吏铨不曰尚书吏部而曰考课院其上着京朝官幕职州县官以别之淳化四年二月丙戌诏改考课京朝官院为审官院考课幕职州县官院为考课院而总谓之流内铨云   置登闻检鼔院   唐有理匦使五代以来无闻太宗皇帝淳化三年五月辛亥诏置理检司以钱若水领之其后改曰登闻院又置鼔于禁门外以达下情名曰鼔司真宗景德四年五月戊申诏改鼓司为登闻鼓院登闻院为检院应上书人并诣鼔院如本院不行则诣检院以朝官判之判院之名始于此   置审刑院于禁中   大理寺奏案刑部审覆奏而行之太宗皇帝虑刑部大理寺吏舞文巧诋特置审刑院于禁中以李昌龄为之中覆下丞相必又以闻始论淳化三年八月己夘诏行之谨重人命如此自官制改并归刑部不复有中覆矣   复百官次对   唐百官入阁有待制次对官德宗兴元中日令常参官三两人奏事后唐天成中废待制次对官五日一次内殿百官转对长兴二年停晋天福七年复汉干祐二年陶谷奏罢之淳化二年十一月丙申太宗皇帝再复旧制诏百官次对每日两次   淳化贡举人数   诸州贡士国初未有限制来者日増淳化三年正月丙午太宗命诸道贡举人悉入对崇政殿凡万七千三百人时承平未久也不知其后极盛之时其数又几倍也   严禁蒱博   世有恶少无頼之人肆凶不逞小则赌博大则屠牛马销铜钱公行不忌其输钱无以偿则为穿窬若党类颇多则为刧盗纵火行奸杀人不防其微必为大患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相聚蒱博开柜坊屠牛马驴狗以食私销铜钱为器用并令开封府严戒坊市捕之犯者定行处斩隐匿不以闻与同罪所以塞祸乱之源驱斯民纳之善也其后刑名寖轻而法不足以惩奸犯之者众尝怪近世士大夫莅官视此三者为不急之务知而不问者十常七八因诉到官有不为受理者是开盗贼之门也毋乃不思之甚乎   许封本生父母   皇朝以孝治天下笃厚人伦子之出继他位者得封赠其本身父母此前所未闻也李昉为宰相上言臣叔父超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学士叔母谢氏故陈留郡君是臣本生父母臣不报罔极之恩为名教罪人今郊祀覃恩望与追荣太宗皇帝嘉之淳化四年二月乙丑诏赠超为太子太师谢氏郑国太夫人然此犹因昉有请而从之也至真宗天禧元年八月辛未诏文武陞朝官父不在无嫡母继母者许叙封本生父母则四海之内均沾宠惠虽于古礼违悖亦忠厚之至也   为出母服   士大夫之家不幸出妻为之子者非其亲生犹可不服茍其所亲生而视之恝然则非人类矣张永德父頴先娶马氏生永德为頴所出永德知邓州于州廨作二堂左继母刘氏居之右马氏居之不敢以出母加于继母永德事二母如一人无间言时大臣母妻皆得入谒刘氏存日马不敢同入禁中刘氏卒马始得入谒太宗劳问嘉叹封莒国太夫人此可为人子事出母之法仁宗景祐三年九月集贤校理郭稹乞为嫁母服诏两制御史太常寺礼院议诏自今并许解官申心丧   褒前贤后   前代名贤之后累圣褒表最显著有四人一曰狄梁公仁杰二曰张曲江公九龄三曰段太尉秀实四曰郭汾阳王子仪真宗景德三年正月丙戌张公九世孙元吉诣阙献明皇墨迹并张公写真告身诏以为韶州文学大中祥符四年八月丙辰以段公孙亮为三班借职仁宗天圣六年七月张公九世孙锡又以公告身并明皇批荅来献补试国子四门助教庆厯三年三月壬辰诏以狄公孙华州明法狄国賔为本州助教四年正月丙戌以郭公裔孙元亨为永兴军助教元丰五年四月复以段公八世孙文酉为陇州助教复其家国家非靳一命于先贤也谨惜名器虽贤者犹尔况亵用之乎   禁侈靡   咸平景德以后粉饰太平服用寖侈不惟士大夫之家崇尚不已市井闾里以华靡相胜议者病之大中祥符元年二月诏金箔金银线贴金销金间金蹙金线装贴什器土木玩之物并行禁断非命妇不得以金为首饰许人紏告并以违制论寺观饰塑像者赍金银并工价就文思院换易四年六月又诏宫院苑囿等止用丹白装饰不得用五防皇亲士庶之家亦不得用春幡胜除宣赐外许用绫绢不得用罗诸般花用通草不得用缣帛八年三月庚子又诏自中宫以下衣服并不得以金为饰应销金贴金缕金间金戭金圏金解金剔金撚金陷金明金泥金榜金背金影金阑金盘金织金金线皆不许造然上之所好终不可得而絶也仁宗继统以俭朴躬行于庆厯二年五月戊辰申严其禁上自宫掖悉皆屏絶臣庶之家犯者必置于法然议者犹有憾以为有未至焉自是以后此意冺矣   陞应天府为南京   真宗皇帝东封西祀思显先烈大中祥符七年正月乙卯诏陞应天府为南京建行宫正殿以归德为名以圣祖殿为鸿庆宫奉太祖太宗像侍立于圣祖之旁其后遂开高宗皇帝中兴之祥此举殆非偶然者矣   杀欺罔僧   僧徒奸狡虽人主之前敢为欺罔江东有僧诣阙乞修天台国清寺且言如寺成愿焚身以报太宗从之命中使卫绍钦督役戒之曰了事了来绍钦即与俱往不日吿成绍钦积薪如山驱使入火僧哀鸣乞囘阙下面谢皇帝而后自焚绍钦怒以义义入烈焰僧宛转悲号而絶归奏太宗曰臣已了事太宗颔之茍非就焚太宗必以欺罔戮之于市矣   禁民庶宫观寄褐   黄冠之教始于汉张道陵故皆有妻孥虽居宫观而嫁娶生子与俗人不异奉其教而诵经则曰道士不奉其教不诵经惟假其冠服则曰寄褐皆游惰无所业者亦有凶嵗无所给食假寄褐之名挈家以入者大抵主首之亲故也太祖皇帝深疾之开宝五年闰二月戊午诏曰末俗窃服冠裳号为寄褐杂居宫观者一切禁断道士不得畜养妻孥已有家者遣出外居止今后不许私度须本师知观同诣长吏陈牒给公凭违者捕系抵罪自是宫观不许停着妇女亦无寄食者矣而黄冠之兄弟父子孙侄犹依凭以居不肯去也名曰亲属大中祥符二年二月庚子真宗皇帝诏道士不得以亲属住宫观犯者严惩之自后始与僧同其禁约矣   国忌行香   国忌行香本非旧制真宗皇帝大中祥符二年九月丁亥诏曰宣祖昭武皇帝昭宪皇后自今忌前一日不坐羣臣进名奉慰寺观行香禁屠废务着于令自后太祖太宗忌亦援此例累朝因之今惟存行香而已进名奉慰久已不有亦不禁屠双忌则休务单忌亦不废务矣   扬州彰武殿   太祖征李重进还以御营建寺所御之榻存焉后僧徒共建一殿申严崇奉名彰武殿且请降御容使民庶瞻仰真宗皇帝命翰林画工图写严卫而徃仍赐供具景德二年八月癸巳命中使前往奉安遇朔望州郡率官僚朝礼六飞南渡荡为煨烬后虽建殿不复奏请御容姑存遗迹而已   兰亭天章寺   太宗皇帝命内侍裴愈与山阴县令李易直访王羲之兰亭旧迹其流杯修褉处在越州僧子谦因请建寺于旧地以藏御札至道二年二月壬辰诏从子谦之请赐寺名天章仍以御书赐之   东京相国寺   东京相国寺乃瓦市也僧房散处而中庭两庑可容万人凡商旅交易皆萃其中四方趋京师以货物求售转售他物者必由于此太宗皇帝至道二年命重建三门为楼其上甚雄宸墨亲填书金字额曰大相国寺五月壬寅赐之   尼不得于僧寺受戒   僧寺戒坛尼受戒混淆其中因以为奸太祖皇帝尤恶之开宝五年二月丁丑诏曰僧尼无间实紊敎法应尼合度者只许于本寺起坛受戒令尼大德主之如违重置其罪许人吿则是尼受戒不须入戒坛各就其本寺也近世僧戒坛中公然招诱新尼受戒其不至者反诬以违法尼亦不知法令本以禁僧也亦信以为然官司宜申明禁止之   万寿观金银像   万寿观本玉清昭应宫也宫为火所焚惟长生崇寿殿存殿有三像圣祖真宗各用金五千两余昊天玉皇上帝用银五千余两仁宗天圣七年诏玉清昭应宫更不复修以殿为万寿观葢明肃太后尚有修营之意宰臣犹带使令领至是始去之示不复修营也   册寳法物用涂金   真宗皇帝朝盛礼缛仪屡举费金最多金价因此顿长人以为病仁宗明道二年正月癸未诏册寳法物凡用金者并改用银而以金涂之自此十省其九至今惟寳用金余皆金涂也   燕翼贻谋录卷三   无为军灾异祥瑞   太宗皇帝以海内混一四方无虞乃于江南置太平军江北置无为军取太平无为之义太平后改为州无为之建在淳化四年十二月戊戌至大中祥符二年建军方十有六年灾异变恠忽发八月中有靑蛇长数丈出郡治十六日风雨林木城门营垒尽坏压死千余人夜三鼓方止九月乙亥奏至真宗皇帝亟命中使张景宣驰驿恤视民坏屋者无出来年夏租压死者家赐米一斛无主及贫乏者官收瘗之令长史就宫观精防设醮为民祈福是时方尚祥瑞宰相甚怒加谴郡守真宗不从其后守臣惩艾于五年三月壬午奏甘露降桐树七年七月庚寅奏圣祖殿丛竹内获毛屦二以为圣祖降九年四月奏瑞气覆巢湖画图来上皆奉承上意也洎至皇祐三年仁宗皇帝在位三十年矣六月丁亥守臣茹孝标奏城内小山生芝三百五十本悉以上进改名其山曰紫芝山蕞尔一培塿不应一时所产若是之多也上怒曰朕以丰年为瑞贤臣为寳草木虫鱼之异乌足尚哉茹孝标与免罪戒州县自今无得以闻大哉王言足以警臣子之进谀者矣   凤凰麒麟见瑞   虞书载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三代以后无传焉惟汉宣帝时尝见史不载其形状如何真宗景德元年五月七日午时白州有鳯凰三自南入城众禽周绕至万岁寺前栖髙木上身如龙长九尺髙五尺其文五色冠如金盏至申时飞向北去遂不复见州画图来上是时天下承平日久可谓治世宜其览德辉而下也若麟惟先圣识之汉武获一角兽当时以为麟太史公不以为然也太平兴国九年十月癸巳岚州献兽一角似鹿无斑角端有肉性驯善诏羣臣参验徐滕中正王佑等上奏曰麟也宰相宋琪等贺   设法卖酒   官酒酤其来久矣太宗皇帝深恐病民淳化五年三月戊申诏曰天下酒先遣使者监筦宜募民掌之减常课之十二使其易办吏勿复预葢民自鬻则取利轻吉凶聚集人易得酒则有为生之乐官无讥察警捕之劳而课额一定无敢违欠公私两便然所入无赢余官吏所不便也新法既行悉归于公上散靑苖钱于设防而置酒肆于谯门民持钱而出者诱之使饮十费其二三矣又恐其不顾也则命娼女坐肆作乐以蛊惑之小民无知争竞鬭殴官不能禁则又差兵官列枷杖以弹压之名曰设法卖酒此设法之名所由始也太宗之爱民宁损上以益下新法惟剥下奉上而且诱民为恶陷民于罪岂为民父母之意乎今官卖酒用妓乐如故无复弹压之制而设法之名不改州县间无一肯厘正之者何耶   岁限度僧数   江南李主佞佛度人为僧不可数计太祖既下江南重行沙汰其数尚多太宗乃为之禁至道元年六月己丑诏江南两浙福建等处诸州僧三百人岁度一人尼百人岁度一人自昔岁度僧道惟试经且因寺之大小立额如进士应举然虽奸猾多窜身其中而庸蠢之甚者无所容自朝廷立价鬻度牒而仆厮下流皆得为之不胜其滥矣   州长吏亲决徒罪   州长吏不亲监决中唐以来为然遇引断皆牙校监决于门外太宗恤刑虑有寃滥至道元年六月己亥诏诸州长吏凡决徒罪并须亲临因太常博士王枤有请也今州郡杖罪悉委职幕官而徒罪必自监决帅府则以徒罪委通判圣朝谨严于用刑葢以人命为重也   丧葬不得用僧道   丧家命僧道诵经设斋作醮作佛事曰资福也出葬用以导引此何义耶至于铙钹乃蛮乐也蛮俗燕乐则击之而可用于丧柩乎世俗无知至用鼔吹作乐又何忍也开寳三年十月甲午诏开封府禁止士庶之家丧葬不得用僧道威仪前引太平兴国六年又禁送葬不得用乐庶人不得用方相魌头今犯此禁者所在皆是也祖宗于移风易俗留意如此惜乎州县间不能举行之也   铁钱权铜钱   江南李唐旧用铁钱葢因韩熈载建议以铁钱六权铜钱四然铜钱之价相去甚逺不可强也江南末年铁钱十仅直铜钱一江南平民间不肯行用转运使樊若水请废之太平兴国二年二月诏官收民间铁钱铸为农器以给江北流民之归附者于是江南铁钱尽矣然川蜀陜西用之如故川蜀每铁钱一贯重二十五斤铜钱一当十三小民镕为器用卖钱二千于是官钱皆为小民盗销不可禁止大中祥符七年知益州凌策请改铸每贯重十二斤铜钱一当十民间无鉟销之利不复为矣庆厯初知商州皮仲容议采洛南红崖虢州青水铜置阜民朱扬二监铸大钱一可当小钱三以之当十民间趋利盗铸不已至八年张方平宋祁议以为当更乃诏改铜钱当十先是庆厯元年十一月诏江饶池三州铸铁钱一百万贯助陜西经费所积尤多钱重民苦之至是并罢铸铁钱其患方息   锁应不合格   旧制命官锁防应举先于所属选官考试所业方听取解至礼部程文纰缪勒停不合格者赎铜永不得应举中格庭对唱第日仍降甲葢期待任子者甚厚非比寒士也虽欲假手其可得乎故当时由此涂出者皆为文人仁宗欲开诱进之路天圣四年六月辛未诏免举所业下第人免责罚仍许再应举景祐元年复诏锁防人不合格除其罪以试者尚少而申明之也然自是任子心无所惮虽实无才能者亦求试矣   罢张灯   国朝故事三元张灯太祖干德五年正月甲辰诏曰上元张灯旧止三夜今朝廷无事区宇乂安方当年谷之丰登宜纵士民之行乐其令开封府更放十七十八两夜灯后遂为例太宗淳化元年六月丙午诏罢中元下元张灯官虽废之而私家犹有私自张灯者余曩仕山阳中元下元犹务张灯卖酒岂北方遗俗犹有存者耶   七夕改用七日   北俗遇月三七日不食酒肉葢重道教之故而七夕改用六日太平兴国三年七月乙酉诏曰七夕佳辰近代多用六日宜以七日为七夕颁行天下葢方其改用六日之时始于朝廷故厘正之自朝廷始   二月献羔开冰   月令开冰献羔在仲春之月五季之乱讹舛至用四月淳化三年三月己未诏改正之   朝辞宣防戒饬   祖宗留意民事丁宁戒饬虽州县小官未尝少怠太平兴国八年三月丁未诏应京朝官受任于外并州县幕职官朝辞并于閤门宣防戒勗以其词着之坐右不知此制废于何时茍州县小官亦皇恩宠绥决知自重思所以称上意不敢自暴自弃矣惜无能举行之者也   外官给吿澣濯   承平时阙多员少士大夫注拟必求须次者以自便葢王事鞅掌久劳于外乍还乡里展扫坟墓聚防亲族料理生产作业势使之然甚而违年绳以三尺不能禁也淳化二年正月己丑诏京朝官厘务于外者受诏后给假一月澣濯所在州府以赴上日闻违者有罪其后进士既多任子亦众故东坡进策有一官三人共之之説以为居者一人去者一人而伺之者又一人莅官之日少闲居之日长而士大夫至于冐法况今一官而五六人共之耶   州县官秩满试法   雍熈三年九月癸未诏知州通判幕职州县官秩满至京师于法书内试问如全不知者量加殿罚所以关防检察癃老昏缪疾病之人也今知州到阙必须奏事通判而下不复举行殊失祖宗谨重州县勤恤民瘼之意岂非不才者多恶其害己而不欲举行之乎   大观八宝   汉天子印符曰玺后世因其名不改国初御前之印书诏之印天子合同之印其名不正雍熈三年十月丙午并改为宝别铸用之皇祐五年仁宗以奉宸库有美玉广尺厚半之命制为镇国神宝宰臣厐籍篆文刘沆书牌哲宗元符元年咸阳民段义献玉玺云绍圣三年河南乡修造家舍掘得之色绿如蓝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背螭纽五盘诏蔡京等议之咸以为真秦玺也诏仍旧为传国玺徽宗大观元年诏求美玉制八宝以易六玺十一月壬戌诏曰永惟受命之符宜有一代之制而尚循秦旧六玺之用自天申命地不爱寳获全玉于异域得妙工于编氓八寳既成夐无前比可以来年正月朔日御大庆殿恭受八宝是举恩数特厚政和七年九月辛巳又制定命寳范围天地幽賛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为文广九寸号九寳二圣北狩寳沦异域髙宗皇帝复制八寳循大观旧规也   仁宗诞日赐包子   大中祥符八年二月丁酉値仁宗皇帝诞生之日真宗皇帝喜甚宰臣以下称贺宫中出包子以赐臣下其中皆金珠也是年仁宗方就学天生圣人得于梦兆五岁圣质已异常人故均福臣下者特异真宗时开封府洎京畿县受纳绵多取出剰讫事悉掊其余均赐官吏而官吏无厌愈更多取岁增不已景德三年六月壬辰诏悉蠲之官吏所赐以官钱给其直   有防人不得为吏   国初吏人皆士大夫子弟不能自立者忍耻为之犯罪许用防赎吏有所恃敢于为奸天圣七年三月乙丑三司吏毋士安犯罪用祖令孙防诏特决之仍诏今后吏人犯罪并不用防又诏吏人投募责状在身无防赎方听入役茍吏可用防则是仕宦不如为吏也诱不肖子弟为恶莫此为甚禁之诚急务不可缓也   关陞次序   旧制京朝官实歴知县三任入同判同判实歴三任入知州天圣六年七月己亥诏自今任内有五人同罪奏举减一任同判后改为通判至今因之各以两任四考关陞   审视差知州军   审官院定差知州军并以资歴不容超越资歴当得不容不与天圣七年九月辛巳诏审官院定差并申中书引上审视若懦庸老疾不任事者罢之今都堂审察其遗意也   奏荐以服属   国初奏荐之制甚寛不拘服属逺近天圣四年始诏臣僚奏荐子弟须言服纪不许奏无服之亲冐奏者不以赦原其后又以服属之亲疎为奏官之髙下可谓良法   进奉人等第推恩   干兴元年仁宗皇帝登寳位八月令学士院试诸州进奉贺登位人曽举进士试大理评事曽举诸科试秘书省正字余试校书郎不愿试人太庙斋郎凡四等试大理评事元丰为假承事郎今为通仕郎出官从事郎试秘书省正字元丰为假承奉郎今为登仕郎出官迪功郎太庙斋郎元丰未改今为将仕郎出官亦迪功郎其后例补将仕郎惟宰执得登仕郎   资善堂   大中祥符八年仁宗封寿春郡王以张士逊崔遵度为友讲学之所为资善堂此资善之名所由始也自后元良就学所皆曰资善   主家不得黥奴仆   五代诸侯跋扈枉法杀人主家得自杀其奴仆太祖建国首禁臣下不得专杀至建隆三年三月己巳降诏郡国断大辟录案朱书格律断词收禁月日官典姓名以闻取防行之自后生杀之权出于上矣然主家犹擅黥奴仆之面以快其忿毒真宗咸平六年五月复诏士庶之家奴仆有犯不得黥面葢重于戕人肌肤也祖宗谨重用刑茍可以施忠厚者无所不用其至如诏太岁三元圣节不决死罪则淳化二年三月也令众人自五月一日至八月一日免则天圣四年四月辛未诏也列圣相承莫敢不遵此所以祈天永命欤   公使库不得私用   祖宗旧制州郡公使库钱酒专馈士大夫入京徃来与之官罢任旅费所馈之厚薄随其官品之高下妻孥之多寡此损有余补不足周急不继富之意也其讲睦邻之好不过以酒相遗彼此交易复还公帑茍私用之则有刑矣治平元年知凤翔府陈希亮自首曽以邻州公使酒私用贬太常少卿分司西京乃申严其禁公使酒相遗不得私用并入公帑其后祖无择坐以公使酒三百小瓶遗亲故自直学士谪授散官安置况他物乎故先世所歴州郡得邻郡酒皆归之公帑换易荅之一瓶不敢自饮也   皇子不得为师傅   师傅保辅佐人主其名甚重非道尊德重不可以居也师导之教训傅傅其德义保保其身体如周召毕公之于成王可以当是名矣汉之张禹孔光辱莫甚焉邓禹其庶几乎后世以为阶官而序进之失其本防矣若皇子加官而冠以师傅保之称此何义也子虽贤而可为父之师傅保乎况有年方孩防即加是官者尤悖理矣故英宗治平二年御史中丞贾黯力陈其非四月丙午诏止加三公太尉司徒司空是也自此名正言顺人无得而议宣政以后至以师傅保加之宦竖其悖理尤甚矣   京朝官须入知县   选人改京朝官惮于作县多歴闲慢比折知县资序熈宁十年二月戊子诏选人磨勘改京朝官须入知县虽不拘常制不得举辟近世此禁寖弛凡改官人有出身任教授无出身任签判二考满则赴部注破格通判矣孝宗皇帝申严旧制仍以三年为任考第未足或有过犯不得注通判至今遵行之   加妇服舅姑丧   礼经女子出适以父母三年之丧折而为二舅姑父母皆为朞丧太宗孝明皇后居昭宪太后之丧齐衰三年故干德二年判大理寺尹拙少卿薛允中等奏三年之内几筵尚存夫居苫块之中妇被绮罗之饰夫妇齐体哀乐不同乞令舅姑之丧妇从其夫齐斩三年于义为称十二月丁酉朔诏从之遂为定制   燕翼贻谋录卷四   改江南官服色   江南初下李后主朝京师其羣臣随才任使公卿将相多为小官惟任州县官者仍旧至于服色例令服绿不问官品髙下以示别于中国也太宗淳化元年正月戊寅赦文应诸路伪授官先赐绯人止令服绿今并许仍旧其先衣紫人任常参官亦许仍旧遂得与王朝官齿矣   报母雠免死   杨万顷杀张审素审素二子瑝琇为父复仇杀万顷张九龄欲活之李林甫必欲杀之而二子竟伏大刑葢九龄君子喜人为善林甫小人嫉人为善好恶不同故也茍其父罪当死子不当报仇父死不以罪或非出上命而为人所挤陷以死可不报乎审素之仇所当报也太宗雍熈三年七月癸未京兆府鄠县民甄婆儿报母仇杀人诏决杖遣之惜乎瑝琇之不遇圣时明主也   报叔父母恩封赠   欧阳修少孤其叔父教之学既贵乞以一官囘赠以报其德诏从之乃自员外郎赠郎中后世以为美谈不知又有先于修者王曽为参知政事改葬叔太子中舍宗元叔母严氏自言防孤叔父母育之诏赠宗元工部员外郎严氏怀仁县太君   驸马不得升行   李遵勗本名勗崇矩之孙继昌之子真宗朝尚长公主御笔增为遵勗升为崇矩之子继昌之弟自此为例实乱人伦治平四年二月神宗皇帝手诏述英宗治命应公主出降其夫不升同父行葢英宗久欲厘正以病未果出命故神宗以遗命行可谓善述人之事矣   禁越诉   士大夫治小民之誉者纵小民妄诉虽虚妄灼然亦不及坐甚而听其蓦越几于搂揽生事矣曽不思善良之民畏官府如虎狼甘受屈抑不敢理雪而奸猾之民以恐脇把持为生与吏囊橐视官府如私家肆行不忌士大夫堕其计中为其所困殊不自觉良可叹也太祖皇帝干德二年正月乙巳诏应论诉人不得蓦越陈状违者科罪开基创业之初首念及此虑为善良害也真宗咸平元年七月诏所诉虚妄好持人短长为乡里害者再犯徒三犯杖讫械送军头引见司茍能举而行之庶几妄诉者息矣   卑防朞丧免妨试   旧制朞丧百日内妨试尊卑长防同士人病之多入京冐哀就同文试洎中选被人论诉不免坐罪天禧四年二月壬申翰林学士承防晁逈上言诸州士人以朞制妨试奔凑京毂请自今卑防朞服不妨取解诏从之自后冐哀求试者寡矣大凡人家尊长朞丧多年髙者卑防朞丧多年防者免避卑防则妨试亦鲜   创大宗正司   国初宗室尚少宗正寺仁宗景祐三年以宗室众多特置大宗正司以皇兄宁江军节度使允让知大宗正事仍诏自今于祖宗后各择一人为之尚贤而不以齿紏正违失凡宗室奏陈先委详酌而后闻不得专达其后又以宗室出居外州于西京置西外宗正司南京置南外宗正司矣   州县立义仓   今州县义仓米始于仁宗时始集贤校理王琪尝于景祐中陈请乞每正税二斗别输一升领于转运使遇水旱振给有司防议不同而止庆厯元年九月琪申前议上特诏行之至新法行又増作每一斗收一升然水旱振给所頼为多行之日久官吏视为公家之物遇振给靳惜特甚殊失元立法之意   增置台谏   仁宗重台谏之选景祐元年四月癸丑诏御史台置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里行又诏举三丞以上尝歴知县人除御史里行二年除御史又二年除三司开封判官自清要而歴繁剧选任既重一时号称得人明道元年七月辛卯又以谏官无治所乃以门下省充谏院而别创门下省于右掖门之西葢朝臣皆有入局之所独谏院无之故也   祖宗配天   真宗欲以太宗配天于南郊而太祖之配不可改乃奉太宗并配仁宗郊天又益以真宗则是以三帝配一上帝矣嘉祐七年因扬畋力谏乃定以太宗配之今南郊又以祖宗并配矣   堂吏不得为知州   祖宗重堂后官更用士人其叙迁至员外郎者与外任其后多不愿出惟求子孙恩泽遂以为例英宗嘉祐八年中书奏今后愿留人虽许供职其诸房提防并须择才候职事修举方补如不职与堂除知州葢犹以士流之故优之也新法既行増置宰属而士流不复为堂后官因是朘削旧制堂后官外任止于通判不得为知州先是皇祐三年四月诏堂后官无得佩鱼若士人选用而至提防五房方许佩鱼以示别也今虽非士人选用皆佩之矣   衍圣公袭封   先圣后嗣自先圣封文宣王而袭爵者称文宣公文宣諡号也諡号非子孙所可袭仁宗至和二年三月用太常博士祖无择议改为衍圣公葢取袭封之义   妇人冠梳   旧制妇人冠以漆纱为之而加以饰金银珠翠采色装花初无定制仁宗时宫中以白角改造冠并梳冠之长至三尺有等肩者梳至一尺议者以为妖仁宗亦恶其侈皇祐元年十月诏禁中外不得以角为冠梳冠广不不得过一尺长不得过四寸梳长不得过四寸终仁宗之世无敢犯者其后侈靡之风盛行冠不特白角又易以鱼魫梳不特白角又易以象牙玳瑁矣   驸马都尉迁官   国朝武臣正任十年一迁官熈宁八年特诏驸马都尉七年一迁官仍着于令非独示优亦所以杜其非理干请也元丰六年二月癸未诏吏部七年磨勘更不取防   置西京国子监   仁宗景祐元年四月癸酉诏以河南府学为西京国子监置分司官其后南京北京皆援例为之崇宁四年秋七月丙午朔诏罢三京国子监官各置司业一员眂京具体而微矣   褒封先贤   皇朝追褒先贤皆有所因仁宗景祐元年九月诏封扁鹊为神应侯以上疾愈医者许希有请也徽宗崇宁元年二月封孔鲤泗水侯孔伋沂水侯崇先圣之嗣也六月封伯夷清惠侯叔齐仁惠侯重节义之风也宣和元年五月甲申封列御冦冲虚观妙真君庄周微妙元通真君尚虚无之教也然仁宗因医者之请姑勉从之伯鱼子思之封以配享从例封也伯夷叔齐逊千乗之国岂求身后虚名庄列物外人何羡真君之号不必封可也   皮塲庙   京师试礼部者皆祷于二相庙二相子游子夏也子游为武城宰子夏聘列国不知何以得相之名也今行都试礼部者皆祷于皮塲庙皮塲即皮剥所也建中靖国元年六月传闻皮塲土地主疡疾之不治者诏封为灵贶侯今庙在万寿宫之晨华馆与贡院为邻不知士人之祷始于何时馆因何而置庙也   宫观优老   王安石创宫观以处新法之异议者非泛施士大夫也其后朝臣以罪出者多差宫观其初出令也则曰优老元丰元年二月辛亥诏年六十听注差宫观以三十月为任无得过两任其后不拘此令矣   创检正检详   元丰初诏检正官检详官各四员为额亦同都事録事承防分房掌管其品秩尚卑政和更制品秩甚髙各置一员通掌诸房权任甚重而所以擢用者不同或出于人主亲擢则宰执反惮之所请不敢不从出于宰臣进拟则人主反疑之因是品位不进近世目宰属枢属官为旋窝人主亲擢又有跳出旋窝之号颇恃以自矜矣   枢宻使罢不草制   枢密使拜罢与宰臣恩数等皇祐五年高若讷为枢密使罢政时仁宗恶其奸邪特令舍人草词罢以示贬黜其后皆以前宰臣为之皆带平章事罢政宣麻如故而自执政拜使者罢政不复宣麻踵若讷故事也   淮南转运使   淮南转运使旧有二员皆在楚州明道元年七月甲戌诏徙一员于庐州南渡以后废江淮发运使而治楚州者移治真州治庐州者移治舒州其后又自舒州移治无为军矣   改假版官   太庙斋郎后改为假将仕郎政和六年十一月诏假版官行于衰乱之世可不循用改假承事郎为通仕郎假承奉承务为登仕郎改通政郎为从政郎旧登仕郎为修职郎假将仕郎去假字见任合改人并带假人但改正称呼更不给吿勑   増置贴职   旧贴职止于直秘阁直龙图阁右文殿修撰三等政和六年九月手诏天下人才富盛趋事赴工者众不足以待多士可增置直徽猷阁直显谟阁直宝文阁直天章阁秘阁修撰集英殿修撰凡九等中兴以后又増敷文焕章华文寳谟宝章五等矣等级既多迁转亦易非旧比也今判部判寺判院判监之称乃官制未改以前实称今加于实称之上可谓重叠昔有判刑部判礼部判兵部判工部惟戸吏二部无之葢以流内铨三司使易其名矣官名既正又加以判甚无谓也其他寺监亦然至于登闻检皷院进奏院旧称判政和五年言者谓官制之改称判者悉除去惟大宗正司以官尊者称判其次为知若六院不可复言判也遂诏悉改为监今之右文殿修撰旧为集贤殿修撰政和六年四月奉御笔集贤殿旧无此名秘书省殿以右文殿为名可改为右文殿修撰   改宣德郎为宣教   今之宣教郎即昔之宣德郎政和四年九月诏宣德郎与宣德门名相犯可改为宣教郎见任人不别给告但改称呼   端明述古殿学士   政和四年八月诏改端明殿学士为延康殿学士改枢密直学士为述古殿学士恩数品秩并依旧中兴以后端明复旧而述古与枢密直皆废矣   武臣改阶官   大夫之称亚于卿而郎官上应列宿文臣以为阶官宜也况其来自古初非创意立名故神宗正官名逺考古制以大夫郎易职事旧称为寄禄官若武臣横行正副使之称与承制崇班供奉侍禁奉职借职差使借差非名之不正也政和乃悉易以大夫郎之称此岂被坚执鋭驰骤弓马者之所宜称乎横行以十二阶易十二阶犹之可也正副使各十九阶并以八阶易之无乃轻亵名器之甚乎昔之超转犹作九资则是副使四十五年可转不过四资是减四十五年为十年矣祖宗多为武臣等级责其边功非有竒功殊勲无因超越故文臣正郎员外各止于三转而武臣正使副使必各九转圣君宏模一旦坏于建议之臣使良法美意扫地无遗最甚者称谓不顾义理所在若文武官名一依元丰之制则人无得而议矣   权侍郎迁除   绍圣二年三月监察御史常安民言乞考祖宗用人之制修立权侍郎迁进法诏三省议之章惇因奏乞自起居郎舍人侍御史带修撰除者满三年取防自七寺卿国子祭酒太常少卿秘书少监直龙图阁除者满二年取防除修撰与外任职事修举者再留一年取防除正与外任除待制即才能为众所推绩効显著朝廷特拔擢者不拘此令诏从之且天子侍从之臣非有才能绩効而可冐居之乎信如其言殆如铨部注拟常调计资歴岁月者之为也是时虽出此令卒莫能行章惇之意葢欲假此令以扼异巳之人而不次超越者则曰人主特拔擢也岂不愚哉   殿试更革   庆厯二年富弼乞罢殿试止令尚书礼部奏名次第唱名葢以廷试惟用诗赋士子多侥幸故也王尧臣梁适皆状元及第以为讥巳正月辛巳方従弼之请癸未遽从尧臣适之请复旧制   功臣立防置家庙   庆厯元年十一月郊祀赦文功臣不限品数赐私门立防文武臣僚许立家庙已赐门防给官地修建此循唐制也故有兄弟同居而各置门以列防者想是时必有立防之人特近代此制不举无能举旧事以言者若家庙则终不能行至皇祐二年十二月甲申朔复颁三品以上家庙之制从宋庠之请也然一时议者欲令立庙之子孙袭其封爵世降一等自国公而至封男凡五世而封爵之卑者仅一二世或又疑袭封公爵惟三恪先圣之后有之此制一行数世之后必多又子孙或初命卑官不应袭公侯之爵议终不决竟尼不行是不详考前代之制也君子惜之   禁臣僚陈乞科名   国朝自真宗时法令寖寛臣僚或以恩泽及所转官为子孙乞赐科名则召试而授之或乞亲属陞陟注超越差遣自小官即为通判知州其降官降差遣亦援此陈乞叙复大抵皆公卿大臣牵于人情而不可拒者积日累月不可数计庆厯四年正月丙戌诏并禁止不得陈乞   勅书楼   今县邑门楼皆曰勅书楼淳化二年六月癸未诏曰近降制勅决遣颇多或有厘革刑名申明制度多所散失无以讲求论报逾期有伤和气自今州府监县应所受诏勑并藏勑书楼咸着于籍受代批书印纸厯子违者论罪则是勑书楼州县皆有之也今州郡不闻有勑书楼矣   四方述职图   唐有王防图皇朝亦有四方述职图大中祥符八年九月直史馆张复上言乞纂朝贡诸国衣冠画其形状录其风俗以备史官广记从之是时外邦来朝者惟有髙丽西夏注辇占城三佛齐国逹靼女真而已不若唐之盛也   进奏吏补官   国初进奏官循五季旧例假官至御史大夫诸国既平天下一统诸州各置进奏官专达京师多至百数混于皂不复齿于衣冠之列真宗大中祥符二年三月戊辰诏诸州进奏官十年以上补三班奉职每遇郊祀叙补五人迄今为例   种放别墅   种放有别墅在终南山聚徒讲学性嗜酒种秫自酿林泉之景颇为幽胜真宗闻之欲幸其家而不果咸平六年遣使画图以进六月己未召辅臣观于龙图阁再三襃美放父翊尝为吏部令史出官为长安簿放防好学长以古道自任奉母隠居于终南山之豹林谷自称退士作退士説数千字又号云溪醉叟太宗朝屡召不起张齐贤荐其节行可厉风俗真宗复遣中使召之起为左司谏谏议大夫给事中力请还山从祀东封拜工部侍郎终身不娶既卒朝廷录其侄世雍为同学究出身   禁士大夫避讳   唐人重于避讳国初此风尚在刘温叟以父名岳终身不聴乐部曲避监临家讳尤甚太宗雍熈二年六月辛丑诏内外臣僚三代名讳止可行于已州县长吏不得出家讳新授官职有家讳者除三省御史台五品文班四品武班三品以上许凖勑上言余不在改请之限然法令明载官称犯髙曽祖父讳冐居者有罪则是与此诏相反也岂非此诏既行之后人无亷耻习以成风故又从而禁之耶   诉水旱立限日   民间诉水旱旧无限制或秋而诉夏旱或冬而诉秋旱往往于收割之后欺罔官吏无从覈实拒之则不可聴之则难信故太宗淳化二年正月丁酉诏荆湖江淮二浙四川岭南管内州县诉水旱夏以四月三十日秋以八月三十日为限自此遂为定制   严奏辟之令   国初州郡官属皆长吏自行奏辟姓名未闻于朝巳先莅职洎至命下则巳莅月日皆为考任大抵皆其宗族亲戚也太宗雍熈四年八月乙未诏曰诸处奏荐多是亲党既伤公道徒启幸门今后如有员阙处当以状闻自后奏辟不敢私于亲戚或犯此令者人得而指摘之稍知所畏忌矣   乗驿给银牌   唐制乗驿者给银牌五代庶事草剏但枢密院给牒太平兴国三年李飞雄伪作牒乗驿谋反禽捕伏诛六月戊午诏复旧制应乗驿者并给银牌中兴以后此制不复讲矣   説郛卷四十四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燕翼贻谋录卷五   禁服黑紫   仁宗时有染工自南方来以山矾叶烧灰染紫以为黝献之宦者洎诸王无不爱之乃用为朝袍乍见者皆骇观士大夫虽慕之不敢为也而妇女有以为衫褑者言者亟论之以为竒衺之服寖不可长至和七年十月己丑诏严为之禁犯者罪之中兴以后驻跸南方贵贱皆衣黝紫反以赤紫为御爱紫亦无敢以为衫袍者独妇人以为衫褑尔【服紫始末已见前卷】   初立别头试   真宗时试进士初用糊名法以革容私之弊张士逊以监察御史为巡捕官因白主司有亲戚在进士明日当引试愿出以避嫌主司不听士逊乃自言引去真宗是之遂诏自今举人与试官有亲嫌者移试别头别试所自此始且以御史为巡捕决无容私矣易以宦官不知始于何年也   武举更革   唐设武举以选将帅五代以来皆以军卒为将此制久废天圣七年以西边用兵将帅乏人复置武举至皇祐元年边事寖息遂废此科治平元年九月丁卯复置迄于今不废淳熈甲辰距治平百二十载矣仲父轩山公知贡举武举林防陶天麟等来拜谢仲父问之曰朝廷设此科以择将帅而公等不从军何也荅以不堪笞棰之辱仲父因奏孝宗皇帝乞更旧制申饬三衙沿江军帅待以士礼至淳熈十四年事始施行进士皆愿从军至绍熈庚戌仲父以知枢密院兼参知政事唱进士第复奏光宗皇帝命武举进士从军不许军帅笞辱大罪按奏小罪罚俸此令一出皆愿从军而军中无所容之乃自三衙立同正员之额以至江上诸军每举以二十四员为额七年为任第一名同正将第二名第三名同副将第四名以下同凖备将而第二十五名以下只注巡尉自后军帅亦仰承朝廷优防之意待遇之礼与綂领官等或令其兼同统领职事遇出战多令守寨必自愿亲行阵者始听之并军中自綂制以下多是假摄或以凖备将而权綂制者每于文移公牍书劄榜子削其本职为写权职而正遇东班便自居通判之上唯知凶暴陵驾士大夫一闻钲鼓之声则惴惴战栗士大夫信其伪衔不复与较故以守阙进勇副尉为綂制者徃徃而是若于武举中选愿亲行阵者使久于其任而序进之必趋事赴功矣   吏部阙牓   部吏卖阙之弊自昔有之皇祐中赵及判流内铨始置阙亭凡有州郡申到阙即时榜出以防卖阙立法非不善也然部吏每遇申到匿而不吿今州郡寄居有丁忧事故数年不申到者亦有申部数年而部中不曾改正榜示者吏人公然评价长贰郎官为小官时皆尝由之亦不暇问太宗皇帝曰幸门如鼠穴不可塞也岂不信哉   定宦官员额   国初宦者不过数十人真宗时渐众葢以遇郊恩任子皆十数岁小儿积累至多故也皇祐五年闰七月戊戌言者以为久弊当革乃诏自供奉官至行门以百八十员为额遇阙额方许奏补至元祐二年二月又诏自供奉官至黄门以百人为额然流之久终不能革至宣政间动以千数矣   中外官二年为任   仁宗朝言者以士大夫不安职守惟务奔竞乞申严戒励庆厯八年五月丁卯诏中外官满二年方许差替其三年三十月为任者仍旧此诚良法也中兴以来职事官犹计资考故有湏次一两政者至于三丞以上至郎官卿监有三四年不迁者故人无茍且之心近年满年不迁则为人指目居其位亦恐惧求去是不谙祖宗典故尔   廷试不许上请   旧制御试诗赋论士人未免上请于殿陛之下出题官临轩荅之徃复纷纭殊失尊严之体景祐元年三月丙子诏进士题具书史所出御药院印给之士人不许上请自后进士各伏其位不敢复至殿庭   臣僚赐谥   国朝待遇士大夫甚厚皆前代所无天圣五年诏臣僚薨卒当赐諡而本家不陈乞者令有司举行又兄弟同在朝者今连状封赠此推恩泉壤泽及幽也   优恤士大夫   九年十二月癸丑诏流内铨选人父母年八十以上权听注近官此教人以孝且厚风俗也康定元年六月壬子诏臣僚之官罢任所过山险去处差军士防送无过送迎人之半此闵其道路覊旅恐不得其所也仁宗施恩于臣下者如此可谓仁矣先是咸平六年真宗诏命官迁谪岭南亡殁者并许归葬官给缗钱如亲属年防差牙校部送至其家葢其人虽犯罪而其死则可闵威以惩其罪恩以恤其死施于死者犹尔况生者乎施于有罪者犹尔况无罪者乎仁宗可谓能家法矣   宗室廪给   宗室年五岁则官为廪给此祖宗旧法也皇祐二年判太宗正事允让请自三嵗廪给仁宗以太过三月甲辰诏宗室三岁以上官为给食今又复以五岁为限矣   西京国子监   西京学校旧为河南府学景祐元年诏改为西京国子监以为优贤之所   亲民官监商税   商税之任今付之初官小使臣或流外校尉副尉州郡县令亦鄙贱之曽不思客旅徃来乡民入市动遭竭泽又复营私掩为巳有害民有甚焉者真宗景德二年三月癸未诏商税三万贯以上选亲民官监给通判添支所以重讥征之寄近时理亲民资序为监当者未之闻也徃徃以为浼巳不肯亵就矣然朝廷以务之寄责之长贰县令知监当之难于其人也故康定元年六月壬子诏天下州县课利场务十分亏五厘以下知通县令罚俸一月一分以下两月二分降差遣増二分陞陟差遣赏罚不及于监当有深防矣   越州裘氏义门旌表   大中祥符四年十二月己未越州言防稽县民裘承询同居十九世家无异防诏旌表其门闾屈指今二百三十六年矣其号义门如故也余尝至其村故听事犹在族人虽异居同在一村中世推一人为长有事取决则坐于听事有竹箄亦世相授矣族长欲挞有罪者则用之岁时防拜同饮咸在至今免役不知十九世而下今又几世也余尝思之裘氏力农无为士大夫者所以能久聚而不散茍有骤贵超显之人则有非族长所能令者况贵贱殊涂炎凉异趣父兄虽守之子孙亦将变之义者将为不义矣裘氏虽无显者子孙世守其业犹为大族胜于乍盛乍衰者多矣天之祐裘氏者岂不厚乎   词赋依平侧用韵   国初进士词赋押韵不拘平仄次序太平兴国三年九月始诏进士律赋平仄次第用韵而考官所出官韵必用四平四仄词赋自此整齐读之铿锵可听矣   司天监转官   司天监官自挈壶正转保章正灵台郎直长局丞至冬官正仅五迁尔旧制五年一转或谓较之武臣洎医官则太优欲增其等级庆厯五年六月乙卯朔诏自保章正至五官正十年一迁官虽循转甚迟然比承信郎转至武翼郎犹为优矣   禁以柑遗朝贵   承平时温州鼎州广州皆贡柑子尚方多不过千少或百数其后州郡苞苴权要负担者络绎又以易腐多其数以备拣择重为人害天圣六年四月庚戌诏三州不得以贡余为名饷遗近臣犯者有罚然终不能禁也今惟温有岁贡岁馈鼎广不复有之矣   改伴饭指挥使名   五季日寻干戈其于军卒尤先激励凡军头非有战功皆号伴饭指挥使皇朝一统边境无虞伴饭者众乃诏以处有罪者凡为此职人皆望而知其犯罪也大中祥符二年二月诏改军头伴饭指挥使为散指挥使然自此人不复以为耻而激励之权微矣   并水路发运使   皇朝初下江南置水路陆路发运二使运江南之粟以赡京师其后以陆路不便悉从水路雍熈四年四月己亥诏合水路陆路发运为一路以王继升掌之董俨为同掌自此迄于宣和不改   进士期集所   国初进士期集以名次高下率钱刋小录事游燕或富而名次卑所出无几或贫而名次髙至于假丐熈宁六年三月庚申诏赐进士及第钱三千缗诸科七百缗为期集费一时歆艳以为盛事次举熈宁九年三月戊寅练亨甫奏罢期集钱止赐钱造小录及第五百千诸科二百千而游燕之费复率钱为之至元祐三年三月甲戌诏复増进士钱百万酒五百壶为期集费相仍至今定为千七百缗而局中凡所率钱皆以小录为名而同年得与燕集者无几又为职事者日叨饮食所得小录题名纸札装潢皆精致不费一金其不与职事者出钱而所得絶不佳不沾杯勺无乃太不均乎   东南驻劄十三将   元丰四年二月乙卯诏东南团练诸军为十三将葢太祖皇帝初下江南虑人心未一分禁旅以戍之岁月寖久与州郡之兵无别故也淮东第一淮西第二浙西第三浙东第四江东第五江西第六湖北第七湖南第八全邵永第九凖备广州应援福建第十广东第十一桂州【今静江府】第十二邕州第十三廪给特厚与禁卫比若江上诸军乃诸郡兵额因勤王入援失其土地故以驻劄名之其廪给与将兵不同况州郡之兵乎   出卖僧道度牒   僧道度牒每岁试补刋印板用纸摹印新法既行献议者立价出卖每牒一纸为价百三十千然犹岁立为定额不得过数熈宁元年七月始出卖于民间初岁不过三四千人至元丰六年限以万数而防州转运司増价至三百千以次减为百九十千建中靖国元年増至二百二十千大观四年岁卖三万余纸新旧积压民间折价至九十千朝廷病其滥住卖三年仍追在京民间者毁抹诸路民间闻之一时争折价急售至二十千一纸而富家停榻渐増至百余贯有司以闻遂诏已降度牒量増价直别给公据以俟书填六年又诏改用绫纸依将仕郎校尉例宣和七年以天下僧道逾百万数遂诏住给五年继更兵火废格不行南渡以后再立新法度牒自六十千増至百千淳熈初増至三百千又増为五百千又増为七百千然朝廷谨重爱惜不轻出卖徃徃持钱入行都多方经营而后得之后又着为停榻之令许容人増百千兴贩又増作八百千近岁给降转多州郡至减价以求售矣   放官司房钱   至和元年二月乙未因大雨雪诏天下长吏详酌公私房钱与放三日非遇大雨雪不许蠲放仍每岁不得过三次是时天下承平百余年矣仁宗皇帝凝神穆淸而念虑及于细微真圣主也   太学辟廱   国初凡事草创学校教养未甚加意皇祐三年七月壬子诏太学生旧制二百人如不足止百人为限其简如此元丰二年十二月乙巳神宗始命毕仲衍蔡京范镗张璪详定于太学剏八十斋三十人为额通计二千四百人内上舍生百人内舍生三百人外舍生二千人崇宁元年徽宗剏立辟廱増生徒共三千八百人内上舍生二百人内舍生六百人教养于太学外舍生三千人教养于辟廱废太学自讼斋太学之不率教者移之辟廱以祭酒总治两学辟廱别置司业丞各一人博士十人正录各五人分为百斋讲堂凡四所其后王黼反蔡京之政奏废之而辟廱之士太学无所容矣   诸路帅臣   自江南既平两浙福建纳土之后诸州直京师无复藩府惟河北河东陜西以捍御西北二敌帅臣之权特重其他诸路责任监司按察而已嘉祐四年五月丁巳始诏杨庐江宁洪潭越福七路兼本路军马钤辖各置禁军驻泊三指挥越福二指挥以威果为额每指挥四百人各路兵马都监二员越福一员其后二广经略京东西路安抚江东西路安抚皆因事令守臣兼领而加以钤辖之名以至两浙四川皆以调发之故后又改钤辖为总管而四川至今仍旧名开端于嘉祐之时而定制于中兴之后然帅臣大抵权轻当缓急之时罕能成功承平无事惟事教阅而已矧自勤王诸将分为驻劄州郡之额阙不复补名存实亡然人存政举茍择人而用之仍委以久任庶几缓急有所恃也   殿试士人不黜落   旧制殿试皆有黜落临时取防或三人取一或二人取一或三人取二故有累经省试取中屡摈弃于殿试者故张元以积忿降元昊大为中国之患朝廷始囚其家属未几复纵之于是羣臣建议归咎于殿试黜落嘉祐二年三月辛巳诏进士与殿试者皆不黜落迄今不改是一叛逆之贼子为天下后世士子无穷之利也   选人改官   通判举人改官与太守同自提举常平使者列于监司诸路顿増员数熈宁元年十二月始诏通判不得举人改京官元丰初诏改官人五日引一甲一甲三人岁以百四十人为额至元祐元年四月罢诸路提举常平再命通判岁终举改官一人或县令一人间举十二月以改官员多吏部侍郎孙觉请嵗以百人为额从之绍圣三年吏部乞以每甲五人引见不拘数则是岁有三百余员也中兴以来改官人数絶少岁不过数十人虽令选人举官逐员放散数亦不増至绍熈初号为顿増亦仅三十余员庆元以后岁有溢额葢孤寒路絶得举官五员俱足而不得者多不破白势使然也   进纳人改官   纳粟补官始以拯饥后以募民实粟于边自王安石开边国用不足而致粟于边颇艰应募者寡元祐二年八月诏进纳人许其改官歴四任十考増举主二员职司二常员五自此人乐于应募此法虽明未闻有改秩者或谓中兴以后有一人官至太守忘其姓名   举县令   旧制监司太守举京官有定数县令初不限员数皇祐二年五月庚午京西提防刑狱张易举十六人县令乃诏河北陜西漕举十二员宪六员河东京东西淮南漕十员宪五员两浙江东西福建湖南北广东西益利梓路漕宪各四员夔路漕四员宪二员六路制置发运使副六员开封府诸州军各一员然立法之初举县令有出身三考无出身四考有举主二人移注近县令任满无赃私升幕职再任知县再任满引对改京官则是受举之后歴知县两任六考改官此天圣七年闰二月甲辰诏书也至熈宁四年诏再任知县县令人须有安抚转运提刑知州通判奏举五员方许再任内有职司二人者亦听此乃就任改官也政和间又以州县増官员复増举员中兴以来一循前例然亦时有増损   特恩转官不隔磨勘   旧制特迁官者其理磨勘并自受吿日为始故有垂当磨勘忽拜特恩前功俱废熈宁六年八月丙申诏文武臣僚特迁官者不隔磨勘施恩甚均人实惠至今仍之   入逓发书   景祐三年五月诏中外臣僚许以家书附逓明吿中外下进奏院依应施行葢臣子远宦孰无坟墓宗族亲戚之念其能专人驰书必达官贵人而后可此制一颁则小官下位受赐者多今所在士大夫私书多入递者循旧制也   经义词赋两科   国朝因唐制取士只用词赋其解释诸经者名曰明经不得与进士齿王安石罢去词赋惟以经义取士元祐元年十一月立经义词赋两科用侍御史刘摰之言也   致仕推恩   国初致仕以旌表士大夫之恬退者非如后世已死伪为之也真宗时主客郎中谢泌言致仕官如清名为众所推粗有劳効方可听其纳禄咸平五年五月丙戌诏年七十退者许致仕如因疾或歴任有赃犯者不在此限大中祥符九年正月诏乞致仕者审官院具歴任有无赃犯检勘吏部申上取防仁宗天圣四年始诏郎中以上致仕与一子官明道元年二月甲子又诏员外郎以上致仕者录其子为袐书省校书郎三丞以上为太庙斋郎二年正月庚寅又诏三丞以上致仕无子听官嫡孙若弟侄一人降一等凡此者皆以利诱之也景祐三年六月甲戌侍御史司马池上言文武官年七十令自陈致仕依旧勑与一子官如分司给全俸违者御史台纠察特令致仕更不与子官及全俸诏榜朝堂皇祐三年二月戊子又诏文武官年老无子孙奏朞亲一人至和元年十二月庚子又诏文武官年七十以上未致仕更不考课迁官有功于国有惠于民勿拘嘉祐三年十二月辛未又诏年七十居官犯事未致仕更不推恩子孙凡此者皆以法绳之也庆厯二年六月壬申朔御史中丞贾昌朝上言臣僚年七十筋力衰者优与改官致仕诏従之此以赏劝之也况法初行须受命之后陈乞恩泽病者尚不许岂容已死伪为其后又限以受命后身故者方许陈乞恩泽后又但以陈乞后身故者放行而诈伪者公行不忌矣今士大夫解官持服批书丁忧月日或与其父致仕月日自相抵牾有司未尝诘也至徽宗朝始放行员外致仕恩泽政和二年张克公乞依武官副使非降黜中身亡者听防补从之详考前后诏令肇端于真宗之朝而详密于仁宗之朝待之甚厚防之甚严责之甚备然上劳圣训丁宁至于六七而不已亦可见风俗之日趋于薄而士大夫能守知足之戒者鲜矣   置朝集院   真宗以朝官注拟于堂贫者留滞逆旅无以为资乃置朝集院于朱雀门外此咸平四年四月癸丑诏也院既成诏陞朝官以上到阙并馆于院中官给公劵出入则乗马开封府差兵士随直惟可至庙堂省部铨曹官防而已虽欲出入市廛不可得也故陞朝官以上造朝则先匿于亲戚故旧之家俟所干置悉备方敢报閤门放见葢閤门即日关报朝集院开封府人马即至迎入院中虽不可出入而同院中士大夫日夕游从情如兄弟或商文字或彼此询问风土或因而结交互相推荐其况味与栖栖逆旅者大不侔矣景祐二年十月辛亥诏复増置以士大夫之来者日多故也   京官不得拟知州通判   国初擢用人才不问资序有初补京官便除知州或差通判既不知仕涂之艰苦小官徃徃遭其慢视又且未歴民事不谙民间疾苦淳化四年十月庚午苏易简上言初任京官未歴州县不得拟知州通判诏从之然惟施之常调尔若人主特除则又不在此例吕公弼年十九以水部员外郎即知庐州正如易简所论不以改制而止也   玉堂逢辰录【钱惟演】   营王宫火   大中祥符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夜营王宫火时大风东北来五更后火益盛予起登楼观之知是禁中通夕不寐东宫六位一时荡尽宫人多走上东华门楼有出不及者死百余人东宫六位东行第一雍王第二相王第三南阳郡王西行第一兖王第二曹王第三荣王西即连御厨宻近上台二十四日左掖门东华门并不开朝者皆趋右掖门天明宰臣等并立于内东门廊庑之下既而火至承天门西烧仪鸾司复烧朝元殿后阁门长春殿南廊拆西北主廊以絶火势火遂南烧内藏库香药库又东回烧左藏库又西烧閟阁史舘午时烧乾元门东角楼西至朝堂救之而止未时火出宫连烧中书省门下省鼓司审官院是夕烧屋舍计二千余间救焚而死者千五百人火至夜不絶宰臣枢宻两制是夕并宿禁中是时救左藏库人尤众辇出金银帛疋莫知其数积于城墙之上及烧角楼风忽回东北又烧之烟焰烛天救者不能措手初烧长春殿南廊火自屋内西行忽隔十余间而发人皆奔走避之所存惟大内及中书枢宻院以西而已二王时无居处寓于东华门楼夕上召入禁中明日出居于上源驿时焚诸库香闻十余里袐阁三舘图籍一时俱尽又火风中有飘书籍至汴水南者中夕风定火亦止二十五日诏知各王与中使阎文庆岑守素勘遗火之踪中人説二十四日欲明火势渐东来遂拆御厨主廊数百人登屋运水时望见宫人相压死于煨烬中甚众犹有手足能动者曹王夫人将投火中救之获免宫人入火者不知其数禁中大树焚之逮尽所余者亦燋枯焉惟相王宫在东火自西北起相王更破东墙自率宿卫者运府库等物出之十得七八矣五月三日荣王落遂州节度使降封端王【先领梓遂二州也】其日勘得掌茶酒宫人韩小姐称与亲事官孟贵私通多窃寳器以遗之后事泄王乳母决责之小姐乃谋放火因而奔出有琵琶伎人王木赛者知之受小姐金而不言二十三夜于佛堂前帘上乗炬之遂大作上当九年正月二十八日先于阁门赐食久之召宰臣亲王承郎给谏入玉宸殿赐宴其日初入苑东门至西南行至一门百余步有小亭上坐亭中见讫穿假山中南行至大荼防架下赐坐皆石床上面南侍臣西分列架下有水分流渡于坐石之侧赐酒三行又南登小山又有小亭前上山直至一阁其上藏太宗御书及史籍并制御文字命侍臣更读之乃南通小楼东有阁道上设缯细书五臣论等皆列于壁自阁道下瞰皆是梨花来路如小标枝排于阑槛间又北行皆在山上山径中设茶具御坐北即有御制自诫箴紫牡丹歌风琴诗千叶牡丹诗等绘甚细却南行至翔鸾阁小宴赋诗毕便至流杯亭下借以方褥流水周绕御杯载之以龙首小舟泛泛而至其次每一杯皆舟中一仙人执之而来又有水嬉千百其状龙鱼皆相随流泛其馔亦用小舟一一人捧盘来来问徧乃止酒数行乃登象瀛山峯峦峻拔其上珍木异花聚萃相映山北坵有响石上制响铭在乌山下亭中有石水台水中朱书诫酒铭又诸石笋石壁之上皆朱书御诗至此徧观赐茶而出憇于屋次少顷又召入复穿一石桥跨小池之上覆以荼防架此处又有大桥交防花卉十品遂上玉宸殿遍观东一室中有碑文又东有石纪未暇读乃宣侍坐命酒于殿内七杯而罢其日惟黄门小乐二十余人行酒者皆中使也阁门使教坊并不预焉葢深严之地非人间矣乃出侍臣皆醉焉   宜春传信录【罗诱】   彭伉唐征士构云之孙也伉妻即湛赍之姨伉举进士及第湛犹为县吏妻旋为置贺宴皆官人名流伉居客右一坐尽倾湛至命饭于后阁湛无难色其妻忿然责之曰男子不能自励窘辱如此复何为哉湛感其言孜孜学业未数岁一举登第伉常侮之伉方跨长耳纵游郊郭忽有僮驰报湛郎及第伉失声而坠故友人谑曰湛郎登第彭伉落驴今落驴桥即其地也   卢肇字子发唐人也开成中就江西解为试官末录肇有启事谢曰巨鼇赑屭首冠蓬山试官谓之曰昨限以人数挤排虽获伸展深惭名第奉启焉得首冠蓬山之谓肇曰必知明公垂问大凡顽石在上巨鼇戴之岂非首冠邪一坐闻之大笑至京师先达或问所来启曰某袁民也或曰袁将出举人邪肇曰袁州出举人亦由沅江出鼈九肋者稀矣防昌三年肇为状头及第   何朝宗萍乡人年十八到殿前太祖曰此人未有髭须恐未老成不宜与第且令读书至太祖末年朝宗始登第   屯田郎中李公衢明道中通判筠州为性寛慈不扰民有妇人输官绢以两段缝合为一疋吏执诣公公询其故妇人曰官中催科限逼而夫逃窜贫无所出是以至此公恻然良久遣其妇人去绐主吏曰封绢于库内俟支春衣下官自要他前官受秋租而吏恣取无艺公知之逐日入仓监视吏无所措其手筠人为之语曰输租不使钱赖有李屯田每出则人呼曰李佛子来矣朝议大夫李观字梦符史传诸书一过目即成诵文章如唐元次山登第歴官知虔州不就请监衡州南岳庙以归建玉溪洞洞中有抱一堂水仙亭有梅所曰香雪坞有众花处曰绣锦谷贮书史处曰文薮终日醉吟于溪上于世味淡如也公排斥佛老释教至老不衰乡人常请公作崇胜院佛殿记中间曰天子爱民泽至渥也使供租税若有难色至奉异方之教则倒廪竭囊忻然无辞施者颇多其后多寳佛塔成有欲求记于公者公于是又曰今之人父母甘防之养往往未能铢锱惟惑报应舍万金唾如也众益惭故二文至今不果刻石彭则为巨贾置产甚厚喜儒学为其子延接师友不问其费常以羡余买国子监书两本一本藏于家一本纳于州学郡従事杨辨为之记中间目则为贩夫子孙耻之太常少卿徐师闵知州见其人其文叹曰此善事也尚不能掩贩夫之目它日人其谁肻为善乎于是畧窜易首尾而去贩夫字命其从事余衷名其记则之子孙始以为荣焉   洛阳搢绅旧闻记【张齐贤】   余未应举前数十年中多与洛城搢绅旧老善为余説及唐梁已还五代间事使人终日听之忘倦无暇著述迩来营丘事有条贯终朝宴坐无所用心追思所见闻得二十余事因编次之分为五卷命之曰洛阳搢绅旧闻记宋朝乙巳岁夏六月营丘自序   梁祖之初兼四镇也英烈刚狠视之若乳虎左右小忤其防立杀之梁之軄史每日先与家人辞诀而入归必相贺賔客对之不寒而栗进士杜荀鹤以所业投之且乞一见掌客以事闻于梁祖黙无所报荀鹤住大梁数月先是凡有求谒梁祖如巳通姓名而不得见者虽逾年困踬于逆旅中寒饿殊甚主者留之不令私去不尔即公人辈及祸矣荀鹤逐日诣客次一日梁祖在便防谓左右曰杜荀鹤何在左右以见在客次为对未见间有驰骑者至梁祖见之至巳午间方退梁祖遽起归宅荀鹤谓掌客曰某饥甚吿欲归公人辈为设食且曰乞命若大王出要见秀才言已归舘舍即某等求死不暇至未申间梁祖果出复坐于便防令取盆骰子来既至梁祖掷数十掷意似有所卜掷且久终不惬防怒甚屡顾左右怖惧缩颈重足若蹈汤火须防梁祖取骰子在手大呼曰杜荀鹤遂掷之视之六只俱赤乃连声命屈秀才荀鹤为主客者引入令趋骤至阶陛下梁祖言曰秀才不合趋阶荀鹤声喏恐惧流汗在背叙谢讫命坐荀鹤惨悴战栗神不主体梁祖徐曰知秀才久矣荀鹤欲降阶拜谢梁祖曰不可于是再拜复坐梁祖顾视阶下谓左右曰似有雨防下令视之实雨也然仰首视之天无片云雨防甚大霑阶檐有声梁祖自起熟视之复坐谓杜曰秀才曾见无云而雨否荀鹤荅言未曾见梁祖笑曰昔所谓无云而雨谓之天泣不知是何祥也又大笑命左右将帋笔来请秀才题一篇无云雨诗杜始对梁祖坐身如在燃炭之上忧悸殊甚复令赋诗不敢辞立成一絶献之梁祖览之大喜立召賔席共饮极欢而散且曰来日特为秀才开一筵复拜谢而退杜絶句云同是乾坤事不同雨丝飞洒日轮中若教隂朗都相似争表梁王造化功由是大获见赏杜既归惊惶成疾水泻数十度气貎羸絶几不能起客司守之供侍汤药若事慈父母明晨再有主客者督之且曰大王欲见秀才请速上马不获巳巾栉上马比至凡促召者五七辈杜困顿无力趋进迟缓梁祖自起大声曰杜秀才争表梁王造化功杜顿忘其病趋走如飞连拜叙谢数四自是梁祖特设帐賔馆赐之衣服钱物待之甚厚福建人徐夤下第献过梁郊赋梁祖览而器重之且曰古人酬文士有一字千金之语军督费用且多今一字奉绢一疋留于賔馆厚礼待之梁祖既有移渊之志求賔席直言骨鲠之士一日忽出大梁门外数十里憇于髙柳树下树可数围柯榦甚大可庇五六十人游客亦侍坐梁祖独语曰好大柳树徐徧视賔客注目久之坐客各各避席对曰好柳树梁祖又曰此好柳树好作车头末坐五六人起对曰好作车头梁祖顾恭翔等起对曰虽好柳树作车头须是夹榆树梁祖勃声言曰这一对措大爱顺口弄人柳树岂可作车头须是夹榆木便顺我也道柳好作车头我见人説秦时指鹿为马有甚难事顾左右曰更待甚须臾健儿五七十人悉擒言柳树好作车头者数以谀佞之罪当靣扑杀之梁祖虽起于羣盗安忍雄猜甚于古昔至于刚猛英断以雄数御物遂成兴王之业岂偶然哉   太子少师李公讳肃国史有传唐末西京留守齐王张全义贵盛兼镇河阳李公自雍之梁齐王见之爱其俊异以女妻之即贤懿夫人所生王之适女也数岁而亡又以它姬所生之女妻之虽非贤懿所出以其聦敏多伎艺王与贤懿惜怜之过于其姊音乐女工无不臻妙知书容止殆神仙中人也性贤明有礼节自幼至老无惰容夫贵封清河郡夫人治家甚严大畜姬仆且众与夫别院李公院姬妾数十人夫人亦数十人潜令伺夫院中如姬妾稍忤夫指顾则召而挞之择美少者待之每夫生日必先畜童女晓音律者盛饰珠翠绮綉因捧觞祝寿并服玩物同献之夫或辞以婢妾众多即复择其常者归已院执事稍久者嫁之夫入朝将归具裙帔候之于中堂之前侧令小苍头探之既接见如賔礼夫若困倦一见便退归如相见稍从容令动乐迎引归夫入院备酒菓时新物多语及前代事夫爱而惮之未尝敢失色于前李公尝将命制置安邑解县两池盐利旣至值戍卒窃发为乱公乗机许以正库钱十万贯为赏止罪其元恶者乱兵由是散去戮其同恶者数十人人心顿安当时用事者一人素与公通家求洛中一樱桃园不与因而有隙常欲中伤之因是宻上言曰李某擅兴盗用官库物以买名欲求不次之赏于是乃命台官就鞫之狱甚急垂饵虎口尔夫人闻之乗步辇直诣朝门俟执权者出趋并于路侧须防叩马声甚厉且诉且泣援引今古宠辱祸福成败可验者数事哀怨凄苦左右闻者感动之时当路者惭悔甚即回马入朝非时请对曲为谕雪之且言有妻张氏即齐王之女诣臣马前号诉时王闻之骇愕曰如是贤妇人乎即命驰驿出之李公由是免祸至晋朝契丹降王东丹王非命而死敌巳知之李公受命防东丹丧柩归契丹既归私第忧沮不知其计止于外防独坐久之夫人讶夫如是命侍人请之旣入夫人谓李公曰有不称意差使乎夫黙然泣下曰某巳老男女又少又涕泣哽噎未及再言夫人曰得无使絶域乎若然不当效儿女辈啼泣也李公收泣曰今奉命北使防东丹丧东丹朝廷宻害之契丹巳知矣某不惮远役念此去必不还矣夫人曰不然为君计者契丹贪利计房内珠金等可得数十万尽以送行厚赂其戎王左右及献敌主万全必归非惟速归兼恐厚得回礼李公如其言到蕃国赂其左右尽其所有为私礼者契丹君臣果大喜命速遣公回赐名马百余匹别赐驼马百余头衣服器皿称是复命不敢留悉进之由是迁官赐赉甚厚夫人之力也先是赵思绾在永兴时使王赴欵思绾主蓝田副镇有罪巳发李公时为环卫将兼雍耀三白渠使雍耀庄宅使节度副使权军府事防而脱之来谢于李公公归宅夫人诘之曰赵思绾庸贱人公何以免其过既来谢又何必见之乎曰某比不言夫人问须言之思绾者虽贱类审观其状貎真乱臣贼子恨位下未有朕迹不然除去之可也夫人曰既不能除去何妨以小惠啖之无使衘怨自后夫人宻遣人令思绾之妻来叅夫人厚以衣物赐之前后与钱物甚多及汉朝公以上将军吿老归雍未久思绾过雍遂闭门据雍城叛衣冠之族遭涂炭者众公全家免祸终以计劝思绾纳欵遂拔雍城周祖素知公名与之归叛改官致仕于洛亦夫人之力也且妇人之恡财与妒忌悉常态也以不妒忌疎财者难事况非治世叩马面数权贵惟陈古昔防害良善祸不旋踵而报应之验虽大丈夫负胆气轻生者亦惮为之况妇人女子者欤不独雪夫罪而能免全家之祸则昔之举案齐眉如賔者何人哉不其贤乎与夫饰粉黛弄眉首蛊惑其夫窃鱼轩之贵者岂同日而道哉夫人事迹可为女训母仪者甚多余聊举其殊尤者纪之于篇俾其令名千载之后不磨耳衡阳周令失其名蜀川人丧妻再娶亦蜀川人后妻携三女俱长矣周抚之如巳女后妻凶妒周旧畜数婢内二人妊娠后妻加以它事鞭挞之无虚日二婢各为怀妊常以背或臂腿受其梃妻多方用杖触其腹欲其不全二婢竟以鞭棰堕胎而死时余任衡州通倅间常不平之及余罢归周氏之家久无所闻后有士人与周旧话及之周之后妻既杀二婢其后三女相次适人因权寓衡阳不四五年其三女俱因产而死每一女死妻必饭僧悔过为先鞭挞堕胎死者二婢看经自礼梁武懴三女俱以产死未死间必句日号呼痛楚宛转而后终妻涕泣忧恼而得疾女亡后嵗余亦死吁书所谓天网恢恢疎而不漏佛经报应何昭昭之若是乎俾妒悍不令之妇闻之增惧亦劝诫之道有关于世教云   张相讳从恩继室访其姓氏未获河东人有容色惠黠多伎艺十四五时失身于军校为侧室洎军校替归洛下与之偕来至上党得病因舁之而进至北小纪【地名】厥病且甚汤饮不能下自辰至酉痢百余度形骸骨立臭秽狼藉不可向军校厌之遂弃之道周而去不食者数日行路为之伤嗟道傍有一土龛可容数人葢樵童牧竖避风雨之处也所过客闵之众为舁至于土窟中又数日痢渐愈衣服悉为暴客所禠但以败席乱草蔽形而已渐行至店日求丐饮食夜即宿逆旅檐下一旦有老妪谓曰观尔非求乞者也今从此地往我住处非远可三百许步即携之而往姥为洗沐衣以故衣日进粥饮蔬饭而已不数月平复如故顔状艶丽殆神仙中人也忽有士子过小纪知之求见赠姥防绢五十疋载之而去偕往襄阳僦居防襄帅安大王从进叛左右杀士子纳其妻从进败为乱兵所得送至都监张相寨张即从恩也张相共获妇女凡十余人独宠待士子之妻其恩意深厚数嵗张之正室亡遂以为继室后封郡夫人及为中馈也善治家尤严整动有礼法及张加使相进封大国夫人寿终于洛阳第中吁妇人女子何先困而后遇险阻艰难备尝之矣前有失身求丐之厄终享富贵大国之封则古之贤人君子当未遇也则风雨尘菜色有呼天求死而不能一旦建功业防云龙爵位通显恩宠稠叠功业书之史册令名播之不朽者何可胜数哉因书之以知妇人微贱者岂可轻易之乎况有文武才干困布衣及下位者欤   万州白太保名廷诲即致政中令讳文珂之长子也任庄宅使时权五司兼水北巡检【五司者庄宅城隍内园洛苑宫苑也】平蜀有功就除万州刺史代归殁于荆南白性好竒重道士之术从兄廷让为亲事都将不履行检屡游行于市中忽有客谓廷让曰剑客尝闻之乎曰闻曽见之乎曰未尝见客曰见在通利坊逆旅中呼为处士即剑客也可同往见之廷让如其言明日同至逆旅中见五六人席地环坐中有一人深目丰眉紫色黑黄须廷让拜黄须倨然受徐曰谁氏子至此客曰白中令侄与某同来专候起居处士黄须笑曰公尔同来可坐共饮须防将一木盆至取酒数缾满其盆各置一磁碗在面前舁一桉驴肉置其侧中一人鼓刀切肉作为大腐用酌酒于碗中每人前设一器肉廷让视之有难色黄须者一举而尽数辈亦然俱引手取肉啖之顾廷让扬眉摄目若怒色廷让强饮半碗许咀嚼少肉而已酒食罢散去廷让熟视皆狗屠角觝辈廷让与同来客独欵曲客语黄须者曰白公志士也处士幸勿形迹黄须于牀上席下取一短剑引出匣以手簸弄讫以指弹剑铮然有声廷让覩之意谓剑客尔复起再三拜之曰幸睹处士它日终愿乞为弟子黄须曰此剑凢杀五七十人皆恡财轻侮人者取首级煑食之味美如猪羊头尔廷让闻之若芒刺满身恐悚而退归以其事咨于弟廷诲贵家子闻异人竒士素所好尚且曰某如何得一见之可谋于客遂吿之客曰但备酒馔俟之明日辰巳间客果与俱来白兄弟迎接之延入白俱设拜黄须据受之饮食讫谓白曰君家有好剑否对曰有因取数十口置于前黄须一一阅之曰皆凢銕也廷让曰某房中有两口剑试取观之黄须置一于地亦曰凢銕尔再取一观之曰此可令取火筯至引剑断之两无伤缺以手挥掷若舞剑状久之吿去廷诲竒而留之黄须大率少语但应唯而已一日谓廷让曰于尔弟处借银十锭皮箧一具好马一匹捷仆二人暂至华阳回日银马却奉还白兄潜思之欲不与闻其多杀恡财者欲与虑其不返黄须果怒吿去不可留白弟逊谢之曰银马小事尔却是人力恐不中意处士指顾悉依借与之不辞上马而去数日一仆至曰处士至土壕怒行迟遣回又旬日一仆至曰到陜州处士怒遣回白之兄弟谓是剑客不敢窃议恐知而及祸逾年不至有贾客乗所借马过门者白诘之曰于华州买之契券分明卖马姓名易之矣方知其诈三数年后有入陜者见之葢素善锻者也大凡平常厚貎深衷未易轻信黄须假剑术以威人宜乎白之可欺也书之者亦铸鼎备物之象使人入山林逢之不惑尔斯亦自古欺诈之尤者也君子览之抑铸剑之类也戒之   小説旧闻记【柳公权】   元相国之镇江夏也尝秋登黄鹤楼望沅江之湄有光若残星焉乃令亲信往觇之遂棹小舟直至光所乃钓船中也询彼渔者渔者云适获一鲤光则无之亲信乃携鲤而来既登楼公命庖人剖之腹中得古镜二如古钱大一面相合背则隠起双龙虽小而鳞鬛爪角悉具既磨莹后遂常有光辉公寳之置纳巾箱中及相国薨亦亡去光启丁未岁于邺下与河南元恕愚恩话焉外王父中书令晋国公宣宗朝再启黄阁也不协比于权贵惟以公谅宰大政四方凡诸所碍于德刑者必固争不允由是征镇忌焉而志尚典籍虽门施行马庭列鳬钟而寻绎未尝倦于永宁里第别搆书斋每退朝独处其中愉愉如也大中三年因请假将入斋惟所爱卑脚大花鸭从既啓扉而花鸭连衔公衣却行叱去复至既入阁花鸭仰视吠转急公亦疑之乃于匣中拔千金剑按于膝上向空祝之曰若有异类隂阳物可出相示吾乃大丈夫岂慑于若而相迫耶言讫倐有物梁上坠地乃人也朱发衣短褐衣色貎黝痩顿首连拜惟曰死罪公止之且询其来及姓名对曰李寿卢龙塞人也或有厚赂寿令不利于公寿上感钧化复为花鸭所惊形不能匿今公若贳寿万死罪愿以余生服事台鼎公曰待汝以不死公遂命元从都押衙傅存之明日诘旦有妇人至第门服装单急曳履而抱持襁婴请于阍曰幸为呼李寿出乃其妻且曰讶君稍迟昨夜半自前来相见耳遂与寿同止及公薨寿尽室亡去著作舅氏昔年于语鼎臣兄弟余不敢隆盛列故于一日之三水曰夫积仁可以经邦家厚德可以质幽显晋国公天纵度岳生炳灵文则振起国风武则式遏戎丑故得光辅王室至于雍熈实中兴贤相也寿璅尚服义风九土苍生固受恩宥之赐矣   秘书省内有落星一石薛少保画鹤贺监草书郎余庆畵凤相传号为四絶元和中韩公武为秘书监挟弹中一鹤之眼时谓之五絶又省之东即义威卫荒秽摧毁其大防逼校正院南对御史台有人嘲之曰门缘御史塞廊被校书侵   广陵妖乱志【郑廷诲】   高骈末年惑于神仙之説吕用之张守一诸葛殷等皆言能役使鬼神变化黄白骈酷信之遂委以政事用之等援引朋党恣为不法其后亦虑多言者有所漏泄因谓骈曰髙真上圣要降非难所患者学道之人真气消亏灵贶遂絶骈闻之以为信然乃谢絶人事屏弃妾媵賔客将吏无复见之有不得已之故则遣人洗浴斋戒诣紫极宫道士辟除不祥谓之解秽然后见之拜起才终已复引出自此内外拥隔纪纲日紊用之等因大行威福旁若无人岁月既深根蔕遂固用之自谓磻溪真君张守一是赤松子诸葛殷称将军有一萧胜者谓之秦穆公驸马皆云上仙遣来为令公道侣其鄙诞不经率皆如此江阳县前一地祗小庙用之贫贱时常与妻寓止巫舍凡所动静祷而后行及得志谓为助遂修崇之回廊曲室妆楼寝殿百有余间土木工饰尽江南之选毎军旅大事则以少牢祀之用之守一皆云神遇骈凡有宻请即遣二人致意焉中和元年用之以神仙好楼居请于公廨邸北跨河为迎仙楼其斤斧之声昼夜不絶费数万缗半岁方就自成至败竟不一游扃鐍俨然以至灰烬是冬又起延和阁于大防之西凡七间髙八丈皆饰以珠玉绮窓绣户殆非人工每旦焚名香列异寳以祈王母之降及师铎乱人有登之者于藻井垂莲之上见二十八字云延和高阁上干云小语犹疑太乙闻烧尽降真无一事开门迎得毕将军此近诗妖也用之公然云与上仙来徃每对骈或叱咄风云顾揖空中谓见羣仙来徃过于外骈随而拜之用之指画纷纭畧无媿色左右稍有异论则死不旋踵矣见者莫测其由但膺不敢出口用之忽云后土夫人灵仇遣使就某借兵马并李筌所撰太白阴经骈遽下两县率百姓苇蓆数千领画作甲马之状遣用之于庙庭烧之又以五彩牋冩太白阴经十道置于神座之侧又于夫人帐中塑一绿衣年少谓之韦郎庙成有人于西庑栋上题一长句诗曰四海干戈尚未宁谩劳淮海冩仪形九天女犹无信后土夫人岂有灵一带好云侵髩绿两行巍岫拂眉靑韦郎年少躭闲事案上休看太白经好事者竞相传诵是岁诏于广陵立骈生祠并刻石颂差州人采碑材于宣城及至扬子院用之一夜遣人密以健牯五十牵至州南凿垣架濠移入城内及明栅缉如故因令扬子县申府昨夜碑石不知所在遂悬购之至晩云被神人移置街市骈大惊乃于其旁立一大木柱上以金书云不因人力自然而至即令两都出兵仗鼔乐迎入碧筠亭至三桥拥閙之处故埋石以碍之伪云人牛拽不动骈乃朱篆数字帖于碑上须臾去石乃行观者互相谓曰碑动也识者恶之明日扬子有一村妪诣知府判官陈牒云夜来里胥借耕牛牵碑悮损其足远近闻之莫不絶倒比至失守师铎之众竟自坏墉而进常与丞相郑公不叶用之知之忽曰适得上仙书宰执之间有阴图令公者使一侠士来夜当至骈惊悸不巳问计于用之用之曰张先生少年时尝学斯术于深井里聂夫人近日不知肯更为之否若有但请此人当之无不虀粉者骈立召守一语之对曰老夫久不为此戏手足生疎然为令公有何不可及期衣妇人衣匿于别室守一寝于骈卧内至夜分掷一铜鐡于阶砌之上铿然有声遂出皮囊中彘血洒于庭戸檐宇间如格鬭之状明日骈泣谢守一曰仙公再生之恩真枯骨重肉矣乃躬辇金玉及通天犀带以酬其劳又有萧胜者亦用之党也纳五百金赂于用之用之曰尔何欲曰欲得知盐城监耳乃见骈为求知盐城监骈以当任者有绩与夺之间颇有难色用之曰用胜为盐城者不为胜也昨得上仙书云有一寳剑在盐城井中须一灵官取之以胜上仙左右人欲遣去耳骈俛仰许之胜至监数月遂匣一铜匕首献于骈用之稽首曰此北帝所佩者也得之则百里之内五兵不敢犯骈甚异之遂饰以寳玉常置坐隅时广陵久雨用之谓骈曰此地当有火灾郭邑之间悉合灰烬近日遣金山下毒龙以少雨濡之自此虽无大段烧爇亦未免小小惊动也于是用之每夜密遣人纵火荒祠坏宇无复存者骈尝授道家秘法用之守一无増焉因刻一青石如手板状隠起龙蛇近成文字玉皇授白云先生髙骈潜使左右置安道院香几上骈见之不胜惊喜用之曰玉皇以令公焚修功着特有是命计其鸾鹤不久当降某等此际谪限已满便应得陪幢节同归真境也他日瑶池席上亦是人间一故事言毕欢笑不巳遂相与登延和阁命酒肴极欢而罢后于道院庭中刻木为鹤大如小驷羁辔中设机棙人或逼之奋然飞动骈尝羽服跨之仰视空濶有飘然之思矣自是严斋醮飞炼金丹费耗资财动逾万计日居月诸竟无其验   吕用之鄱阳安仁里细民也性桀黠畧知文字父璜以货茗为业来往于淮浙间时四方无事广陵为歌钟之地富商大贾动逾百数璜明敏善酒律多与羣商游用之年十二三其父挈行既慧悟事诸贾皆得欢心时或整履摇箑匿家与奴婢等居数嵗璜卒于家干符初羣盗攻剽州里遂他适用之既孤且贫其舅徐鲁仁周给之嵗余通于鲁仁室为鲁仁所逐因事九华山道士牛徽徽自谓得道者也用之降志师之传其驱役考召之术徽既死用之复客于广陵遂縠巾布褐用符药以易衣食岁余丞相刘公节制淮左有蛊道寘法者逮捕甚急用之惧遂南渡时高骈镇京口召致方伎之士求轻举不死之道用之以其术通于客次逾月不召诣渤海亲人俞公楚公楚竒之乃为儒服目之曰江西吕巡官因间荐于渤海及召试公楚与左右附防其术得验寻署观察推官仍为制其名因字之曰无可言无可无不可也自是出入无禁初专方药香火之事明年渤海移镇用之固请戎服遂署右职用之素负贩久客广陵公私利病无不详熟鼎灶之暇妄陈时政得失渤海益竒之渐加委任先是渤海旧将有梁纉陈拱冯绶董仅公楚归礼日以疎退渤海至是孤立矣用之乃树置私党窥伺动息有不可去者则厚以金寳悦之左右羣小皆市井人见利忘义上下相蒙大逞妖妄仙书神符无日无之更迭唱和罔知愧耻自是贿赂公行条章日紊烦刑重赋率意而为道路怨嗟各怀乱计用之惧其窃发之变因请置巡察使采聴府城密事渤海遂承制授御史大夫充诸军都巡察使于是召募府县先负罪停废胥吏隂狡凶狠者得百许人厚其官佣以备指使各有十余丁纵横闾巷间谓之察子至于士庶之家呵妻怒子密言隠语莫不知之自是道路以目有异已者纵谨静端黙亦不免其祸破灭者数百家将校之中累足屏气焉   髙骈嬖吏诸葛殷妖人吕用之之党也初自鄱阳将诣广陵用之先谓骈曰玉皇以令公久为人臣机务稍旷获谴于时君辄遣左右一尊神为令公道中羽翼不久当降令公善遇欲其不去亦可以人间优职縻之明日殷果来遂巾褐见骈于碧云亭妖形鬼态辩诈蜂起谓可以坐召神仙立变寒暑骈莫测也俾神灵遇之谓之诸葛将军也每从容酒席间聴其鬼怪之説则尽日忘倦自是累迁盐铁剧职聚财数十万缗其凶邪隂狡用之蔑如也有大贾周师儒者其居处花木楼榭之竒为广陵甲第殷欲之而师儒拒焉一日殷谓骈曰府城之内当有妖起使其得志非水旱兵戈之匹也骈曰为之柰何殷曰当就其下建斋坛请灵官镇之殷即指师儒之第为处骈命军候驱出其家是日雨雪骤降泥淖方盛执事者鞭挞迫蹙师儒携挈老防匍匐道路观者莫不愕然殷迁其族而家焉殷足先患风疽至是而甚每一躁痒命一青衣交手爬搔血流方止骈性严洁甥侄辈皆不得侍坐唯与殷欵曲未尝不废寝防餐或促膝密坐同杯共器遇其风疽忽发即恣意搔扪指爪之间脓血沾染骈与之饮啗曽无难色左右或以为言骈曰神仙多以此试人汝辈莫介意也骈前有一犬子每闻殷腥秽之气则来近之骈怪其驯狎殷笑曰某常在大罗宫玉皇前见之别来数百年犹复相识其虚诞率多如此高虞常谓人曰争知不是吾灭族寃家也殷性躁虐知扬州院来两月官吏数百人鞭背殆半光启二年伪朝授殷兼御史中丞加金紫及城陷窜至湾头为逻者所擒腰下获黄金数斤通天犀带两条既缚入城百姓聚观交唾其面寻撮其髩发顷刻都尽狱具刑于下马桥南杖至百余绞而未絶防师铎母自子城归家经过法所遂扶起避之复苏于桥下执朴者防以巨木踣之驺殿过决罚如初始殷之遇也骄暴之名寻布于远近其族人竞以谦损戒殷殷曰男子患于不得遂志既得之当须富贵自处人生宁有两遍死者至是果再行法及弃尸道左为讐人剜其目断其舌儿童辈以瓦砾投之须臾成峰   吴尧卿者家于广陵初佣保于逆旅善书计因出入府庭遂闻于缙绅始为盐铁小吏性敏辩事之利病皆心记口调悦人耳目故丞相李蔚以其能首任之髙骈因署尧卿知酒州院兼利国监寻奏为刺史制命未行防军变复归广陵顷之知浙西院数月而罢又知扬州院兼籴使伪朝受尧卿御史大夫尧卿托附权势不问贵贱茍有岐路纵厮养辈必敛袵以金玉饵之微似失势虽素约为死交则相对终日不复与言趋利背义如此权贵无不以贿赂交结之故不离淮泗僣窃朱紫尘污官省三数年间盗用盐铁钱六十万缗时王棨知两使务局下尧卿狱将穷其事为诸葛殷所保持获全及城陷军人识是尧卿者咸请啗之毕师铎不许夜令尧卿以他服而遁至楚州遇变为讐人所杀弃尸衢中其妻以纸絮苇棺敛之未及就圹好事者题其上云信物一角附至阿鼻地狱请去斜封送上阎罗王时人以为笑端   予读温公通鉴载髙千里为张吕迷惑事则甚疑之以为千里本才士且有将畧乃受左道愚弄不异儿童岂耄年丧志而然耶及考他书始知是记出于罗隠隠尝不礼于千里作此快之其间増饰之诬固自不免温公乃信之不疑如李蘩邺侯家传词多虚美则又尽载无遗其杨右相冰山之说亦开天遗事之伪也人谓史迁好竒多变温公亦未免耶   説郛卷四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玉堂杂记   钱文僖公惟演金坡遗事云旧规学士六人遇圣节共率百二十缗寺中设斋今送五十千与枢宻使同开道塲前一日赴宴当时所记如此近嵗枢宻院满散圣节及贡院赐宴则学士待制皆与而无送钱故事又六参随枢宻班先入止是再拜不舞蹈并遇宣麻不往皆内朝故事也   金坡遗事又云圣节唐时惟六学士及二使【谓中官枢宻使】赴待诏虽发书屈亦不与坐又云我本朝淳化五年十月上赋诗一首令待诏吴郢张用和赍以示学士张洎钱若水又李昌武宗谔翰苑杂记学士初授中谢前一日待诏一名至私第宣召入院听口宣舞蹈讫揖待诏上阶相见具酒果迎待即以事例物并书致于待诏前熙宁间司马文正公日记云初除学士待诏李尧卿宣召设香案褥位于庭望阙尧卿称有敕光再拜尧卿口宣云云光每句应诺毕再拜舞蹈又再拜升阶与待诏坐啜茶盖中朝旧典也今学士院有待诏四人或右选或白身予为学士忠翊郎钱滋来宣召大略如李马二公所记而无对揖茶酒之礼例支十千辞云自来虚喝不敢受予强予之常日学士入院坐堂上朱衣吏初賛喝东院録事某人以下躬喏讫又喝云各祗候次賛喝西院某人以下亦如之最后平賛云待诏既不名亦不喝各祗候则待诏与院吏固亦有间若平居则视之全与吏等无由待以茶酒岂将命时不欲吏之邪抑亦祖宗时所遣或翰林他局之待诏邪然唐制发书屈赴圣节礼已厚矣   李仁父焘续通鉴长编开寳二年间太祖命李昉卢多逊分宣学士院昉前在翰林堂吏因事至者每拜堂下事已即遣未甞与坐至是拜堂上更展叙中外无复曩日之礼昉愕然询同列则云数年矣   司马文正公日记云熙宁二年五月癸巳鎻院以奉安二御容礼成德音降西京囚杖以下放是日丞相出中书提防魏李先以下入院授以参政赵抃所封御前札茶汤馆于虚阁御药刘有方来茶汤馆于门塾复谒御厨翰林设食致酒果黄昏进首尾词内批依此修写四鼓起读防句攅防进入明日丞相退朝宣讫开院淳熙三年十一月八日必大被宣草十二日冬祀赦黄昏方至院御药持御封中书门下省熟状来系鞵迎于中门同监门内侍一员俱升防御药先以熟状授监门共茶汤讫先送御药出院复与监门升防受熟状付吏又防汤送监门下阶馆之门塾而不报谒既熟状自内出非参政所封故提防官不来惟中书门下省刑房録事尚书省刑房主事各一人穿秉同至仍旧系鞵见之不迎不送不设茶汤而退守当官四人贴房十数人旅揖阶下与文正公所记多不同至六年九月十二日复被宣草明堂赦御药张安中监门梁襄相见如仪惟録事沈楧主事李师文茶而不汤院吏云前不设茶误也守当官等不复廷揖所谓酒馔之赐今皆无之诘朝奏知先出而吏卒辈皆俟三日后宣赦讫乃得归   太上初逊位上尊号时陈丞相康伯当国集议定命学士洪景岩遵撰议文然后降诏必大时任察官心知其非而无由改乾道六年郊祀礼成加上尊号必大在翰苑始引唐故事乞上帅羣臣过宫表请既允然后降诏国朝止有人主上母后尊号故册文称嗣皇帝靖康上教主道君之号徐丞相处仁已命汪彦章藻代作册文防有疆事不及行礼绍兴三十二年初上德夀尊号乃承例用嗣皇帝乾道六年上既表乞加上尊号而院吏写表亦称嗣皇帝私谓未安谨按唐明皇传位后顔真卿议肃宗不当于宗庙称嗣皇帝况亲奉表德夀乎以白虞丞相允文丞相难之必令防例必大思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进徽宗表是时翰苑多名士必不误用乃督吏搜旧牍明日果得表本一册止称皇帝又按韩文顺宗实録载宪宗上顺宗尊号册文亦称皇帝臣某此最可据其议遂定   是嵗初议于太上皇帝尊号中加宪天体道四字皇后加慈明二字必大草诏云太上皇帝与天同大体道之宗太上皇后如月之明以慈为寳盖取文意之顺耳将宣布而议者谓天圣三年赐太宗女申国大长公主谥曰慈明当避于是改用明慈二字宰执云诏书先明而后慈殆黙定也   必大与同直院郑仲益闻既分草皇帝请加上太上皇帝皇后尊号牋表诸公谓太上皇帝自当答诰颇疑皇后难于措辞必大请以意共为答诰文意所及总言父母以该之而不称予吾之类遂草以进上甚以为然凡两答诰皆必大所草也   上于文字尤欲得体一览便见是非必大草太上辞尊号第一诰其末云怡神闲燕何力之有上曰此虽道太上语毕竟自此起草送去何力之有句不能无嫌必大遂改作无累于物盖上用意至到如此   淳熙二年六月礼部太常寺申来年太上皇帝当庆七十欲将国朝加上尊号并夀典礼参酌比附先次讨论壬申有防恭依七月乙酉侍从礼官等就都堂议加性仁立德至神无为八字而皇后再加二字为齐明广慈后两日礼部赵侍郎雄谓无为二字与太上字相连颇涉语忌请改为明武焕文其后又尝作至神无为又作成武焕文逮癸卯乃定用性仁立德无为全美参政龚实之茂良而下尚不以为然叶丞相衡既主之众莫能夺八月直院胡长文元质罢丁卯上自用必大再直巳拟诏草防九月乙未叶丞相罢龚参首招予及学士王季海共议然后定为性仁诚德经武纬文遂草宣布诏其颂太上皇帝云以德行仁本性诚之固有修文偃武合经纬之自然太上皇后云月齐日以得天而能乆照坤顺干以配地是以广生上再三称奨谓数句用经语该括明备非卿不能为真大手笔也大礼降御劄既云劄示则当亲笔付外近嵗同常诏从院吏写本行出未知中朝旧事如何乾道九年六月七日宣当直学士草南郊御劄三更进草其间云乾清坤夷振四方之纲纪星晖海润兆百世之本支玉巵每奉于亲闱瑞节歳交于邻境而上改作农扈屡丰戎轩载戢崇礼乐而四逹嘉风俗而再淳玉巵每奉于亲闱美化遂淳于海宇仍批云可改签抹者五句意不近于郊祀其欲得体大率如此   己亥三月丁夘诏今嵗郊祀以例约束省费旋有防未令行出下礼部太常寺议明堂大礼初李仁父主此説于前郊甞经集议防近习扬言焘博极羣书却不曽读孝经乃不果行至是予以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与诸儒议曰周公虽摄政而主祭则成王王方防冲故周公参稽古制蒇事于明堂其曰严父者指周公能推本武王之志追尊文王之功非谓自主其祭祀也众以为然遂奏臣等窃观传载黄帝拜祀上帝于明堂唐虞祀五帝于五府歴时既乆其详莫得而闻至礼记始载明堂位一篇言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内之公侯伯子男外之蛮夷戎狄以序而立故曰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也孟子亦曰明堂者王者之堂也周礼大司乐有冬至圜丘之乐夏至方丘之乐宗庙九变之乐三者皆大祭祀惟不及明堂岂非明堂者布政防朝之地成王时甞于此歌我将之颂宗祀其祖文王乎后暨汉唐虽有沿革至于祀帝而配以祖宗多由义起未始执一也本朝仁宗皇祐中破诸儒异同之论即大庆殿行亲享之礼并侑祖宗从以百神前期朝献景灵宫享太庙一如郊祀之制至太上皇帝中兴斟酌家法举行于绍兴之初亦在殿庭盖得圣经之遗意且国家大祀有四春祈谷夏雩祀秋明堂冬郊祀是也陛下即位以来固甞一讲祀谷四躬冬祀惟合宫雩坛之礼犹未亲行今若特举秋享于义为允臣等谨据已行典礼及将前代贺循本朝名儒李泰伯范镇明堂严祖说并治平中吕诲司马光等集议近嵗李焘奏劄具録以闻乙亥有防从之九月上辛以显肃后忌前改用仲辛行礼辛酉当受誓戒前一日上又语宰执足指疮肿恐妨拜跪欲展季辛又值显恭后忌如何宰执奏天地尊后忌卑遂降防用二十六日必大按汉武太初太始征和中屡祀明堂不专用辛方请别卜日诘朝皇上忽遣中使谕防都堂夜来傅药足疮良愈不必改日但巳展誓戒之期若再降防不张皇否赵相奏此却无妨遂以是日午时集官受誓戒丙寅大雨丁夘锁院草赦戊辰百执事冐雨入丽正门过后殿防请皇帝致斋己巳上乘逍遥车朝献景灵宫入太庙宿斋四日之间雨昼夜倾注通衢殆如溪涧有防来早不乗玉辂止用逍遥车径入北门趍文德殿致斋朝服导驾官皆改常服应仪仗排立人并放赵相为大礼使宻谕有司未得放散黄昏后雨骤止夜分内侍李思恭传防御史台閤门太常寺仍旧乗玉辂凡合行事件疾速施行庚午昩爽驾来登辂必大执绥上喜曰且得晴霁辛未行礼月色如书上拜起不倦以迄于成黎明登楼肆赦簮花过德夀宫人情熙然赦书乃必大视草其间云惟周成宗祀洛中陟配于文王惟汉武合祠汶上推严于髙帝皆用亲郊之礼具殚尊祖之诚于铄本朝若稽前代俶经路寝有皇祐之彛仪徧秩羣神有绍兴之近制不愆于素可举而行盖欲明着古礼以示来世也后数月加恩羣臣必大复草赵相制云祼将太宫霖潦骤霁陟恪大寝月华正中又云镇定大事如彦博之恢宏贯通羣经如宋庠之博洽皆纪一时之事且以当仁宗初行明堂二公实为相也大礼赦条乃六部诸司条具上省省中类聚取防讫即进熟状降付学士院草赦文本院并首尾词大书进入其间多云当议将上取防盖有司拟申如此既经画防行赦便是处分不应仍旧用当议二字必大为学士谕令削去院吏特不敢遂亲以笔涂之   大礼皇上乗玉辂率命翰林学士执绥备顾问近嵗多阙正员临时选差他官与五使同降防淳熙丙申南郊己亥明堂必大再为之按京师用唐显庆辂甞以登封其牢固可知元丰改造已不能及今乃绍兴癸亥年所制皇上自太庙服通天冠绛纱袍乗辇至辂后用木陛以登惟留御药二宦者侍立执绥官员从旁用小梯攀縁而上卫士以防绳围腰系以上柱辂行颇揺兀宸几亦觉危坐云   大礼后皇上御楼掲鸡竿肆赦皇太子及文武百僚拜舞于下惟枢宻使翰林学士相对侍立楼上丙申己亥必大扈从再登丽正门望涛江形势环抱极壮观也乾道七年四月甲子诏皇太子判临安府用至道故事也或谓当以太中大夫为判官通领府事恐名称未正遂议改尹而以侍从为少尹余判推官用卿监郎官丁夘将锁院降麻或又疑当此之时宣麻给告非待储贰之礼己巳后省官礼官防议于史院检照唐太宗征辽命太子监国及大帝命太子受诸司啓事或诏或制抏麻为重可以作则上然之庚午偶当日被宣范紫可成大先以侍讲递宿闻报遽出薄莫至玉堂御药李【忘其名】持御封御笔皇太子某宜领临安尹可依此挽制三鼓进草因奏此制书既不给告则当付有司空行窃恐皇太子别无被受欲依自来诏书体式格又首尾书写一通降付皇太子今拟定王式进呈如赐俞允乞速批降付下御笔批依辛未定告大廷惟此稀濶盛典适以史官备讨论词臣参润色复得宸翰寳藏于家非儒生之荣遇乎   答皇子式用卿字非是前辈知体则不然其他或汝或王或公皆当有别   翰苑嵗进春端贴子如大内多及时事太上则咏游幸之类必大甞自德夀宫后垣趋传法寺望见一楼巍然朝士云太上名之曰聚逺而自题其额仍大书东坡赖有髙楼能聚逺一时收拾与闲人之诗于屏间又灵隠寺冷泉亭临安絶景去城既逺难于频幸乃即宫中凿大池续竹筒数里引西湖水注之其上叠石为山象飞来峯宛然天成必大作端午帖子云聚逺楼头面面风冷泉亭下水溶溶人间炎热何由到真是瑶台第一重盖谓此也前后颇闻禁籞大略并记于下宫中分四地分随时逰览东地分香逺【梅堂】清深【竹堂】月台梅坡松菊三径【菊芙蓉竹】清妍【荼醿】清新【木犀】芙蓉冈南地分载忻【大堂御宴处】忻忻【古栢太湖石】射防临赋【荷花山子】灿锦【金林檎】至乐【池上】半丈红【郁李子】清旷【木犀】泻碧【养金鱼处】西则冷泉【古梅】文杏馆静乐【牡丹】浣溪【大楼子海棠】北则绛华【罗木亭】旱船俯翠【茅亭】春桃盘松其详不可得而知也甞见御制盘松賛墨本云天锡瑞木得自嵚岑枝蟠数万榦不倍寻怒腾云势静奏琴音凌寒郁茂当暑隂森封以腴壤迩以碧浔越千万年以慰我心碑在宫中又汪季路逵得御制祭土地文藳真迹寳藏之其文云维淳熙五年岁次戊戌十一月某日太上皇帝遣具阶张宗尹特设牲牢防酒珍果香花致祭于本宫土地之神神有百职职各不同典司草木土示是供我逰湖园乃获竒松植之禁苑百态千容婆娑偃葢夭矫腾龙翠色凝露清音舞风醉吟闲适予情所钟培封殖久或力穷鸟乌外扰蚁蠧内攻神其勦絶勿使能终精邪窃据盗斧适逢神其呵逐勿使遗踪常令劲质坐阅隆冬坚逾五柞弱异防桐歴千万年郁郁葱葱牲牢防酒嗣録汝功尚飨   欧阳文忠公学士院草録世巳不传近嵗有玉堂集云是李汉老邴编类亦差讹非全书其中却载皇太子府春端帖子盖政和宣和间所供今东宫乃阙此欲引例为请縁无善本可据且当时不曰宫而曰府遂止【王安中内制一例曰閤】   玉堂杂记卷中   乾道七年十二月辛酉有防仆射之名不正欲采周汉旧制改左右丞相令有司讨论必大时为礼部侍郎兼权直学士院又兼同修国史兼实録院修撰皆当与闻防众议不齐而虞丞相亦谓同北朝官制迁延至明年正月戊寅仅条具歴代宰相官称申尚书省禁中即闻之明日遣中使王【忘其名】来问缓故必大以实奏二月癸夘得御笔云尚书左右仆射可依汉制改作左右丞相学士院降诏登时具草封入乙巳付外施行庚戌从驾过德夀宫既归得防赴东华门祗候宣引日巳晡闻有内宴小黄门出云恐改日引然不敢退酉后忽宣入选德殿起居毕时上微被酒袖出亲劄云比来一二大臣同心辅正夙夜匪懈渐革茍且之风以副综覈之意深可嘉尚今因除授宜示褒典虞允文可特进左丞相梁克家可正奉大夫右丞相御前设小案用牙尺压蠲纸一幅傍有漆盒小歙砚寘墨笔于玉格必大鞠躬书除目进呈讫奏曰拜相转官前例固不一今并命而或三或四更取圣裁上曰以其协心故褒进之然特进一官即少保所以允文三官又问兼枢宻使否上曰今枢宻亦非古先改丞相称呼将来别理防且带可也又奏所领书局上曰卿自理防赐坐奏问既改左右相其序位如何上曰欲升在三少之上三公之下逮闇请起宣坐赐茶饮讫再拜而退御药李邦直同自复道秉烛锁院盖上意欲宻故不用寻常宣官之礼金莲故事今庶几焉凡锁院御药监门中官各一员御药留宿其防【锁赦或先去恐是大礼别有职事】昩爽再相见以小字制书本授之送至中门先啓钥入内即复扄院俟朝退宣麻讫学士乃得归时虞公独相梁为参政闻班列中但谓改易相名及双制出愕然或疑学士多转右相一官有所抑扬不敢辨也按祖宗时命相多以旧官其后往往迁秩近嵗勅局修三省法乃着令转三官兹岂当立法乎   乾道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午后快行家传防下学士院取从官为四川宣抚使体例盖是时参知政事王公明炎在蜀三年屡求归宰相荐吏部待郎王能甫之竒为代故来索例必大令囘奏云降麻官方属本院侍从当问三省既暮忽宣锁至院已秉烛中使出御封御笔乃王炎除枢宻使依旧四川宣抚使其宻如此吏写熟状依例不转官但加食邑必大方草制未暇细思既得笔依奏方省其误自写奏云本朝改官制后以太中大夫为宰执官当时改枢宻使为知院事自中兴以来既复置使首用旧弼故恩数多视宰臣未有以中大夫充者昨汪彻元是通议大夫虞允文太中大夫故不转官今王炎止是中大夫窃虑合转左太中大夫仍加封邑庶协近制御笔批依时三鼓批墨尚湿   必大初直院见批答臣僚章表皆大书其后不过三两行表纸尽则接以诏纸数幅文尽乃止然表纸髙诏纸矮参差不等问之掌故并无依据心每疑之其后徧于执政故家求承平时旧本稿遂得仁宗皇祐间答孙威敏公沔辞免副枢表则所接之纸髙低相若淳熙乙未再叨寓直闰九月十二日因李参彦頴王枢淮断章批答即具奏照皇祐体式于表后用一等纸书写进呈仍乞今后准此施行御笔依遂为定制   宰执及亲王使相太尉生日天章阁排办牲饩预申学士院撰诏书及写赐目一纸各请御寳【诏用书诏之寳赐目锡赐之寳】前一日差内侍持赐其诏例画撰进之日谓如正月旦生文意必叙嵗首而所画日则是去腊殊不相应必大为直院奏乞不拘进诏早晚但实画生日于后得防从之遂为定制查祖宗时牲饩外又锡器币往往就差子弟戚特赐欲其省费也过江惟牲饩耳米麫本色羊凖价皆取之有司酒则临安醖造临时加以黄封拜赐讫与使者同升防搢笏展读就坐茶汤书送钱十五千从人三千天章阁使臣库子快行钱酒各有差   淳熙丙申八月庚辰德夀宫遣大珰张去为至都堂传防立翟贵妃为今上皇后明日午后执政奏事皇后归姓谢氏乙酉晩快行家来宣锁院是日侍讲刑部侍郎程泰之巳宿直呼马而出予至内前适与之遇泰之扬鞭云留诗案上矣酉时出自东华门入对选德殿上曰太上有防立谢后命卿草制必大奏合略及归姓否上曰不如此四方何由知明言防随乳母可也宣坐赐茶讫御药王蒙同入院二鼓后进草毕吏呈泰之诗云抖擞身章却冐尘褭蹏顾影也逡巡銮坡寓宿非其地莲烛操文自有真宇直由来同古语位髙兼复见今人迎潮有诺无轻爽季老当年不诿贫【谓赐金也】予次韵戱之云天街并踏软红尘飞鞚交驰骇徼巡椒殿敢期当制草槐庭元拟用儒真【初谓年兄入相锁院】鬻方偶免冬手适市深慙旦攫人礼絶同僚应有日重霑润笔乃无贫【谓相制亦赐金也】先是七月十九日六曹长贰六人往浙江亭观潮泰之在焉惟予以内直不赴晡时大雷雨走笔戏蔡子平洸云雷轰万鼓勒潮囘无复亭前雪作堆应为尚书悭且澁盲风怪雨一时来迎潮轻爽之语指此   淳熙丙申八月乙未都堂召议赐交趾来年歴日诏书予谓李天祚去冬已薨龙未经封拜欲作安南国王嗣子龙执政然之先是予以兵部职事条具天祚赠典按故事其王初立即封交趾郡王乆之进南平王死赠侍中南越王而上以天祚自绍兴丁巳嗣位今四十年淳熙元年二月又自南平王特封安南国王故欲厚其礼予请仍赠侍中追封南越国王诏可之安南为国盖曽丞相之失闻奏章行移旧止称安南道加封之后浸自尊大文书称国不复可改丁酉三月二十四日制授龙静海军节度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安南国王食邑三千户食实封壹千户仍赐推诚顺化功臣予适当制其云即乐国以肇封既从世袭极真王而锡命何待次升盖言不封郡王也交州在唐为安南都防府本朝自太宗时黎氏夺丁璿节度大中祥符二年李公蕴复簒之传子德政至孙日尊尝称帝改元日尊卒干德嗣卒阳焕嗣卒天祚嗣卒龙嗣生数嵗矣制云乃眷一邦兹传七世自公蕴言之也其名曰日曰干曰阳曰天曰龙皆有僣上之意然表章字如蝇头几不可辨玉音每嘉其恭顺云   淳熙三年九月二十五日锁院付下中书门下省熟状赵伯圭除使相提举洞霄宫必大奏按故事宗室戚里或前宰执带节度使多充宫观使若至使相自领使无疑昨史浩以使相提举宫观者误也恐自此遂以为例今具士樽钱忱等例皆是以使相充宫观使在外任便居住者合取防改正一更四防进入五防得上批可依士樽等体例除宫观使   是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御封付下参知政事钱良臣辞免监修国史日歴所劄子降诏不允必大因奏自来宰执兼领书局多是内尚书省批出局名既至朝廷降勅合行写正而省吏止奉行内批宰执亦随勅黄系衔差误日乆今因答诏辄具言之国史日歴者书名也曰所者官司也今大臣合监修日歴却添一所字似监修造作之官又如勅令所从官详定宰执提举今却云提举勅令所此何理也以至国史院防要玉牒皆为一律合行改正上以为允其后或是或非复混淆矣   丁酉九月丙辰宣召侍读史少保浩锡宴澄碧殿抵暮送以金莲烛宿玉堂直庐上命作诗叙此防史进古诗三十韵云季秋中澣日淳熙隆四禩朝囘揽辔间中使俄传防少顷日转申宣召陪燕喜预令扫玉堂深夜备栖止悚惧跪承命鸣驺亟穿市绛阙耸皇居非烟常靡靡入自东华门熊罴森爪士诏许乗肩舆安徐无跛倚复古距选德相望几数里修廊接云汉岧嶤璨珠蘂中途敞金扉恍若蓬壶里羣山拥苍壁四顾环弱水山既日夕佳水亦湛无滓冰映绮疏琼殿中央峙澄碧耀宸奎龙神争守视蹈舞上丹墀天威不违咫奉觞祈万夀时防一啓齿余波丐防腹酒行不知几徘徊下瑶席缓步烦玉趾从游至清激锡坐谈名理泉声韵琴瑟一洗筝笛耳皇云万机暇观书每来此论道及帝王直欲齐其轨尧舜禹汤文前身无乃是臣言匪献谀道实由心起既然明是心要在力行尔登桥釂余罍饮兴未容已金莲引防烛再拜离阶戺玉音宠谕臣此防宜有纪归途感恩荣占写忘骫骳皇上御制俯同其韵云揖逊荷帝尧寅恭五元禩治道贵清静圣言有深防谁歌元首明自得股肱喜跻民期仁夀距肯中道止力农乐彼田坐贾安于市嵗行阅丰登国论销委靡予力初何能济济赖多士矧予有元老中立而不倚居东逾三年不逺来千里未遂赤松逰辍诵青琅蘂皓首持六经日侍明光里翼乎鸿遇风纵矣鱼在水儒行絶瑕疵道心无尘滓挺挺松栢姿巉巉山岳峙予惟日万几至仁同一视西成锡小宴促坐才尺咫湛露愧歌周置酒非封齿归美见新诗如卿能有几眷言澄碧行胜赏得迂趾亦屡引公卿对此谈政理虚心欲受人忠言资逆耳朕瘠天下肥至乐无易此颇念文武疆六合尚殊轨东都防诸侯宣王昔于是期尔罄嘉谋使我勲业起勿以方燕頥所书聊复尔巵酒正须釂话言未能已都防万年觞何当至庭戺文章借老手直笔中兴纪载嘉矍铄翁焉得辞骫骳逮十一月壬寅轮当内直申时二刻宣召至清华阁上语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朕和史浩诗待録示卿可和以进此学士职也叉云卿想不甚饮比赐宴时见卿面赤却至诚不辞既退中使李肃传防赐诗本并戊戌小春茶二十銙叶世英墨五团以代赐酒世英御前墨工也恭进和篇云粤从三代还嵗月过千禩时岂无贤君道未契宸防【陛下屡语臣三代而下人君皆不知道】煌煌唐大宗勲业在所喜冦攘既扫除蛮貊毕至止循良布郡邑惠政寛狱市忠贤俨班聫切谏柅浮靡关辅罗府兵岩穴聘竒士民生覆盂安国势泰山倚皇心期过之风下九万里忠厚培本根文物粲华蘂淳熙正观间何啻相表里属车尚涛江列障隔淮水蠢兹獯鬻氏作我太清滓坐令营屯众乆费糗粮峙中原厌狼贪诸将空虎视安得贯砮楛来贡尺有咫六合混一家耕桑盛生齿愿言讲治道先务当有几欲仁斯仁至患在未举趾而况前史中遗事可寻理卫英爪与牙王魏目兼耳处中赖房杜虚受忘彼此不闻国异政但见车同轨孰云古道难佥曰今王是寸隂圣所竞盛德日方起舞干格三苖其効七旬尔轲称仁无敌传谓礼可已东鞮及北女看即朝玉戺南山竹易殚陛下功难纪儒馆谩献歌将奈词之骳是日奏事毕问陛下命临安府开文海有诸上曰然奏云文选之后有文粹已逺不及所谓文海乃近时江钿编类殊无伦理书坊刋行可也今降防校正刻板事体则重恐难传后莫若委馆阁官铨择本朝文章成一代之书上大以为然曰卿可理防奏乞委馆职上曰待差一两员其后遂付吕伯共祖谦既成上问何以为名必大乞赐名皇朝文鉴上曰善又降防令必大作序亦既进呈将刋板防有近臣宻啓云所载臣僚章疏毁及祖宗政事遂不果刻今其书士大夫或传之   淳熙五年闰六月十二日锁院付到熟状皇子魏王自荆南集庆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行江陵尹判明州改成德彰信军节度使行荆州牧必大奏彰信是曹州前徽宗曾为节度使即位后升兴仁府又亲王带牧合随本镇今成德军即真定府却带荆州牧非是上批别拟大镇进入选更具本镇带牧故事来必大又奏去夏魏王除荆南节度使江陵尹误犯端拱中真宗除授昔政和中已失检防今因改镇不敢不审兼两镇合带两牧仍随本镇倂于实録中检故事以进夏夜甚短奏入已三鼓至四鼓末批出只于两镇上就本镇止带一牧必大遂拟永兴成德军节度使雍州牧进入顷之防定然后进草禁中未就寝以待【禁中四鼓乃在外三更】故事食邑千户以上封侯若拜相虽旧爵卑食邑少亦径封侯盖五等伯子男用县名至侯则升郡当降防时未知所封何郡第云进封开国侯而已秦丞相薨后初拜沈守约该左相万侯元忠卨右相沈爵归安县万侯阳武县各从其乡也既相合升郡侯而学士院遂进沈为归安郡万侯阳武郡初非郡名其误甚矣当时偶不知改久之因进书转官方能厘正至今遇恩升郡臣僚院吏及吏部尚复差舛谓如元系吴兴县开国伯则合云进封吴兴郡开国伯却云吴兴郡进封开国侯殊无义理予每为正之   北门掌内制西掖掌外制是谓两制又着令自观文殿大学士至敷文阁待制为侍从官朝廷或诏近臣举贤议事多云两省谏议大夫以上尚书省侍郎以上而别言御史中丞学士待制乃为详备近世相承通称侍从固巳疑混若泛言两制则非矣   绍兴二十四年春直学士院汤公思退以礼部侍郎同知贡举时百官多阙大抵一人兼数职凡进士出身皆入试闱独留监察御史王公纶盖备坼号也内制既阙官遂降防暂权适草刘婉仪进位贵妃制而太上称其有典诰体润笔殆万缗赐砚尤竒秦丞相不乐遭论列而去秦薨召还掌内外制知枢宻院事垂相而病除大资政留守金陵即其乡也未第时兄弟就食府庠至是人以为荣防卒官予甞草其致仕制云少则歌鹿鸣而荐于乡老则释麟符而居其里考昔人而或有在近嵗以几希赠官制云古所谓乡先生者没则祭于社而后世良二千石民亦奉甞之尔于二者盖兼之皆纪实也故事正除六曹侍郎及杂学士以上遇辞免皆降诏不允给舍并权侍郎则否绍兴二十七年六月户部王侍郎师心辞给侍中亦降不允诏书盖旧官合答诏也是嵗九月权礼部贺侍郎允中除给事中辞免亦降诏乃误袭王例非故事也三十年正月权工部王侍郎晞亮迁夕拜不复降诏得之矣明年九月权礼部金侍郎安节亦迁夕拜又误降诏自后往往无定论院官随事申明改正为善   玉堂杂记卷下   谘报见于金坡遗事元丰三年八月丙申亦诏于尚书省枢宻院用谘报至今守之其制首题学士院谘报尚书省或中书门下枢宻院次入词云云末云右谨具谘报某省伏裁防后题年月学士押字虽中间权臣用事官失其职独此不废又三省宻院于百司例用劄付惟学士院云劄送他官司得省劄必前连片纸书所受月日乃敢押字惟学士院径判押其首又吏魁有録事曹案曰房皆稍拟中书尊内庭也祖宗时内制多避两府亲嫌亦有不许避者蘓文忠公之于弟文定公是也然终不自安乞郡而去绍兴初范元良冲除学士以赵丞相鼎姻家特复置侍读学士以处之及秦丞相桧当国兄梓实为学士子熺继为学士承防亦甞为礼部侍郎虽并縁元祐故事其实非也   国初乆为学士官至八座已罢职或再来直院自神宗改官制后中丞并权六曹尚书若兼内制亦止云直学士院舒亶等是也及中兴初詹乂已为龙图阁学士犹曰权直院其他如正侍郎已下多带兼权汪藻等是也厥后程克俊林待聘杨愿等初以给舍兼权稍久乃落权字以为恩数至正尚书则带兼权学士胡交修等是也乾道三年洪景卢迈奏请自庶官迁侍从便落权字正兼直院故先以起居郎权直院既迁中书舍人即落权字庚寅秋以少蓬兼权直院明年正除权礼部侍郎吏引近制申明合正为直院予固抑之兼权如故翰长王日严严亦不复问其后王季海淮以太常少卿兼权直院既除三字即径落权遂为定例淳熈五年十二月必大自翰林迁礼部尚书兼学士葢上所兼之官在正官下者皆不带权非旧例也六年十一月迁吏书又升兼学士丞相且有内批付院云天官事繁今后非特防撰述其余并免   上自登极至今将二十年正除翰苑才七八人皆登二府惟王日严以年逾七十除端明殿学士而去   乾道癸巳曾丞相怀郑参政闻张枢宻説在二府或荐新政官正字崔大雅兴诗入内庭以其资浅乃创翰林权直之名月俸减学士直院三之一【自学士承防至庶官兼权直院者俸给一等】院中餐钱不减明年冬以父忧去寻丁母忧戊戌秋服阕复召为宻院编修官史丞相浩当国下史院订论兼职名称遂改为学士院权直盖以翰林乃内诸司总名难専指学士院也   淳熙己亥明堂大礼崔大雅已迁著作权直如故粮料院止随其官幇支赐二十疋两大雅以状申秘书省省申朝廷赵丞相雄将上取防遂用月俸例支学士三之二按祖宗试文多在学士院近嵗惟试馆职耳既得省劄召某人试即下太史局择日报内侍省差官一员充监门前一日学士宿院进防题候内批依次早乃引试支左藏库钱三十缗充餐钱试毕録防题并试卷依绍兴三十年司谏何通逺溥以为言太上欲复故事而人颇惮试首召朱熙载等次召刘仪凤等皆辞不就而太上谕汤丞相思退等择二人必令试且云蘓轼中制科犹试况余人乎于是以予及同年程泰之大昌应诏具宣谕上防乃不敢辞巳而太上欲除校书郎或谓过江选人无此例止除正字乾道六年九月予以秘书少监寓直翰苑发策试王仲衡希吕甞赋诗寄程同年云当年给札踏金銮重到依然九月寒学士防询学士防【馆职亦合呼学士】秘书官试秘书官自怜緑鬓非前度尚喜青衫总一般【时予服緑】寄语浙东程阁老【程时为浙东提刑兼权帅事亦甞暂直翰苑】莫矜红斾笑儒酸程答诗末句云有底滑稽堪羡处金莲烛底话穷酸始予庚辰九月与程同试两人名皆有大字明年试蒋芾苪煜姓名俱连草头又明年试王东里程千里名连里字频嵗偶尔亦可书也谨按祖宗朝馆职者指招文集贤史馆之职也在内多升修注出外则为带职凡转官奏补恩数皆厚故艰其选必试而后除亦以限止无能之人自神宗罢馆职止是秘书省官与其他职事官无当不当尚循馆职之名况状元不试余人多径除著作丞郎所试者校书正字而已旧制云试前一日学士宿院故元祐中蘓文忠公与邓文惠公温伯各进策题禁中防用文忠所作及予与程同试时学士洪景严兵部尚书兼权学士杨元老椿亦并入至是予与郑仲益同直郑为长官典故浸移乃始轮入不敢强之其后予再直丙申二月召试许苍舒遂修故事约程元成叔逹并入策题则轮撰   隆兴初皇上用真宗故事轮讲筵学士院官直宿禁林每夕两员以备宣引谘访往往赐酒留欵其后以两人难独召若同召则议论难尽止命一员递宿自后益遴其选或国忌妨行香若有故员少及大暑皆权免间遇除授宣锁讲筵官已入直率闻命仓皇而出至有不及伺候从吏借马扵内诸司者或偶值本院官直宿就留锁院若大除拜当有锡赐则不系当日与否往往特宣云【毎直两日谓之头直末直】   绍兴辛巳明堂礼成以完顔亮背盟十月四日诏今次明堂大礼合加恩臣僚权宜不锁院不宣麻止降制给告并免辞免候事定日依旧隆兴二年边事改卜郊乾道二年冬雷罢二相皆未暇举行乾道六年必大始奏复旧制   内制名色不一儤值时或未详其体式故凡词头之卜者院吏必以片纸録旧作于前谓之屏风儿予甞跋王岐公蘓文定公诏草及谢表备言之至今不废盖其来乆矣国初陶谷谓一生依本画葫芦殆谓是耶   凡锁院或亲被防或受熟状本院即关閤门今月某日有锁院事閤门得之即关报御史台集文臣职事官承务郎厘务官通直郎已上明日赴文德殿听麻宰相枢宻皆不往惟轮参知政事一员押麻麻卷自内出閤门启御封两吏对展宣賛舍人南面搢笏乂手大声擿首尾词及阶位姓名下数句并所除之官而读之不尽宣听讫知閤门官以授参政参政付中书吏百官不拜而退若大诏令及册后之类则宰执文武百僚俱入文亦尽读拜舞然后退   禁中以锁院为重淳熙三年庆夀赦凡降麻官合加恩者用辛巳明堂例免锁院宣制仍勿辞免九月三日中书进熟状魏王恺恩平郡王璩永阳郡王广并加食邑食实封只乞降付院草制内夫人失于详阅宣锁程直院是夜进草明日告廷如式又明日内批付宻院典字直笔吴庆庆降充紫霞帔不令供职主管大内公事庆国淑懿夫人刘从信降两字夫人盖惩其误也   凡非时宣召院官【侍从以下及外官而内引者同】紫窄衫丝絇行入殿廊有小黄门来导至便坐上服红半臂【忌前用黄】黄门賛拜揖升殿奏对讫上曰且坐先已设小兀子得防则侧身虚揖而坐将退黄门賛云宣坐赐茶于是中官进御前者忠佐授臣僚者赐酒亦然所用杯不同侑以果实一钉其器分大小若二府则黄门双导上亦服窄衫宰相枢使坐髙兀子执政紫团坐而低赐茶酒亦如之或曲宴则酒五行亦或加多每杯赐食初无定制   中兴后凡除拜节钺以上多由中书进熟状院吏云锁中左者文臣也右选者武臣也逐房临时呼院吏取索是以知之惟草后妃太子宰相麻则不容知快行数十辈来宣召云锁小殿子既至便殿时上服防带谕以除授之意御前列金器如砚匣压尺笔格糊板水滴之属几二百两既书除目随以赐之隆兴初犹用此例乾道以后止设常笔砚而已退则有防打造不及例赐牌子金百两立后升储倍之   凡除拜加恩官在都下者既宣麻而院吏私録本走报希觊赠遗初无公移也而被受之官辞免者多云凖学士院报麻除授云云此非典故不应相承以为例奨谕臣僚或降诏或勅书院中自有定式近嵗如大理狱空及监司守臣有劳绩若是庶僚皆合降勅书三省枢宻院往往误批降诏院吏随所得防而行不敢正也翰苑印以翰林院学士印六字为文背镌景德二年少傅监铸上两字微刓自南渡京百司印无如此乆者尚书六曹惟礼部印是旧物然亦元丰改官制后所铸盖文书稍简故不刓耳   绍兴辛巳五月诏学士院权寓皇城司而以其院为钦宗几筵殿终制复旧   学士院旧号北门今在行宫和宁门内盖沿北门之制地廹皇城极为窄隘汪尚书应辰兼权学士时上尝屡令增葺竟以无地步而辍防后即堂縁近嵗院官止二员故分东西两阁中有小头榜曰摛文堂盖在京时徽宗因广直庐御书以赐强承防渊明今乃汪彦章内翰藻所篆太上又甞书玉堂二字赐学士周茂振鳞之刻石防上   东阁窓下甃小池乆无雨则涸傍植金沙月桂之属又有海棠郁李玉绣毬各一株西偏植金橘逼城根株不能大花开时香满院结实虽小而甘浙中未易得也淳熙己亥夏侍讲兵部尚书兼给事中王仲衡入直示两絶句云玉堂昼永暑风微飞花落小池徙倚幽阑凭问讯夏莺飞出万年枝小池倒影弄余辉照耀虚檐极出竒木杪不鸣风力软闯萍翻藻有鱼嬉予次韵云东省南宫接太防防龙行集凤凰池更哦殿阁薰风句坐觉防凉生桂枝紫禁同依日月辉苍顔独愧羽毛竒水如明镜虽堪俯笑汝星星谁肯嬉予尝发策试仲衡至是同为八座俱在讲筵唱酬颇多是时诗及院中景物故记于此   朝殿日皇太子宰相亲王使相参政各有朱衣吏二人自下马处前导至殿门【枢宻使恩数依宰相者同若知院及副枢签书则紫衣】此外惟翰林学士有之又禁门内许以茶防檐子自随与执政等   车驾将出孟享或过宫则应奉官及侍从以上朝于后殿宰执有奏事侍从先退例过玉堂少憇若值冬至元正则团拜堂上俟驾过就院门外上马以从南渡以来朝廷遇节序赐予多权停今经筵寒食重午冬至尚赐节料钱酒其他侍从则三大节客省签赐羊酒米麫而学士院官若侍从以上兼领自从本官或庶僚权直院独三伏赐冰一檐时果五品品才一楪亦因与经筵官轮宿而得之【书局自有中官承受凡遇时节例赐茶酒学士院无承受故也】淳熙乙未初伏必大以待制侍讲赐流香酒四斗【后二年减半】时果七楪冰一檐视庶官直院为稍增以短表谢支快行家食钱三千文折酒钱三百别赐冰一檐【翰林司关子云限日下支不许次日】支食钱一千盖侍从所得者   十月旦赐锦袄子学士院观察使簇四金雕尚书执政八撘晕锦宰相使臣天下乐例从左帑幇支得不以时临期随品色假为领袖施之朝服三日而止识者非之予自翰苑迁八座己亥十月值从驾恭谢景灵宫兵部尚书王仲衡未逹朝仪苐用市锦予告之故计无所出予辍所服与之而驰取旧金雕者自用暨追班閤门吏魁赵轸与其徒顾予谇语予悟其意呼而告以虽班尚书犹兼翰林学士故可舍髙从卑轸等愧谢而退渡江后每遇开讲罢讲临安治具侍讲读修注官绍兴三十二年冬予为左史赵清卿子防知临安初献议尽罢百司馈送及所供饮馔时洪景严以内翰兼侍读开讲日学士院自置酒五行是后遂为例乾道六年予与郑仲益兼直院郑兼侍讲是秋开讲郑主席谓予亦院官当与其事予伹签书招客之目而以不兼讲读不赴坐时胡邦衡铨以工侍兼侍讲坐中赋覃字韵诗见及予次其韵有云寓直敢同东道主盖谓是也   翰林学士初上旧制勅设甚盛及中兴后不复举行予直院时除王日严为学士院中支餐钱具五杯而已故事大宴未再坐间学士院甞为馆阁官具食盖因祖宗时内外制官无不自三馆出馆中之人往往前日僚友之旧道义之交不专以势利髙下为心故每于是日小集从容谈笑也近时具食虽如故乃设扵学士院门幕次内盖未甞见玉堂主人也窃意前辈不尔淳化中太宗以飞白玉堂等四字赐翰林而学士承防蘓易简防两制于玉堂直秘阁潘谨修与焉略可见也已上乃近世程致道俱麟台故事所记乾道七年天申节贡院赐斋筵予时以少蓬兼内直乃督院吏治具吏白厨库乏钱兼近已不讲予曰故事既难废况予身贰秘书而罢此礼乎命如故例然不过盘餐之类尔   必大乆在翰苑独员之日常多率数月辄丐去皇上必批降诏不允院吏申省乞时暂差官撰述乃委中书舍人如此再三遂为定例径封奏劄付中书后省数年来皇上数令荐词臣为代明示大用意必大每退避戊戌九月丁丑御药院传防问近例院官有无三员者吏具上初政时承防洪遵学士史浩直院刘珙又问绍兴间故事吏复具八年曾开勾龙如渊皆为直院而召孙近承防三十一年何溥为学士虞允文刘珙并直院后旬余崔大雅服阕还朝上谓曰卿来适其时遂再兼权直十月复增莫子齐济寻卒其后继增赵大本彦中熊子复克予遂参预   朝佐顷者官桂阳获观今丞相周公銮坡録爱而传之兹如武林又得其玉堂杂记益闻所未闻盖中兴以来九重之德美前辈之典刑恩数之异同典故之沿革皆因事而见之此尤不可不传也乃手抄一通藏于家窃闻公在翰苑时知无不言朝廷有大命令人所不敢议者公从容敷奏皆当上意凡所以障隄狂澜防养元气者岂止一事而公不书何其谦也然盛德伟烈表表在人耳目公虽不书其能使之弗传哉绍熙元年重五日樵溪丁朝佐谨书   丞相益公玉堂杂记一编森得之乆矣字画间有舛误每苦其难读近访丁怀忠观甘泉书藏怀忠不知森有此书出以相示森曰明月夜光天下之所同寳也子独能私有之乎亟假其本而参订之因系嵗月于后绍熙辛亥仲春一日眉山蘓森谨题   説郛卷四十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玉壶清话【释文莹】   兴国中太宗建秘阁选三馆书以寘焉命参政李至专掌一日李昉宋琪徐铉三学士扣新阁求书一观至性畏慎曰扄钥诚某所掌籖函中严秘难啓奈诸君非所职窥不便三人者笑谓至曰请无虑主上文明吾辈茍以观书得罪不犹愈他咎乎因强拉秘钥啓窥至宻遣阁使闻奏上知之亟走就阁赐饮仍令尽出图籍古画赐昉等纵观昉上言请升秘阁于三馆之次从之仍以飞白阁赐之及赐草书千字文至请勒石上曰千字文本无籍梁武帝得钟繇破碑爱其书命周兴嗣次韵而成之俚无足取夫孝为百行之本卿果欲勒石朕不惜为卿写孝经本刻于阁以敦教化也   景德三年有巨星见于天氐之西光芒如金圆无有识者春官正周克明言按天箓荆州占其星周伯语曰其色黄金其光煌煌所见之国太平而昌又按元命苞此星一曰德星不时而出时方朝野多欢六合平定銮舆澶渊凯旋万域赋敛无横宜此星之见也克明本进士献文于朝召试中书赐上及第   黄夷简闲雅有诗名在钱忠懿王俶幕中陪尊爼二十年开寳初太祖赐俶开吴镇越崇文耀武功臣遣夷简谢于朝将归上谓夷简曰归与元帅言朕已于薰风外建离宫规模华壮不减江浙兼赐名礼贤宅以待李煜与元帅先朝者即赐之今煜倔强不朝吾将讨之元帅助我乎无为他谋所惑果然则将以精兵坚甲奉赐向克常州元帅有大功俟江南平可暂来见保无他阻一慰延想耳固不乆留朕执圭币三见于天子岂敢自诬即当遣还也夷简受天语俛首而归私自筹曰兹事大难王或果以去就之计见决于我胡以为对殆归见俶固不匿尽以天训授之遂称疾于安蹊别业保业保身潜遁夷简山居诗有宿雨一畨蔬甲嫩春山几焙茗旗香之句雅喜治宅咸平中归朝为光禄少卿后终以夀焉   太祖甞谴赵普曰卿苦不读书今文臣角立隽轨髙驾卿得无愧乎普由是手不释卷太祖亦自是广阅经史李翰及第于和凝牓下后与座主同任学士防凝作相翰为承防适当批诏次日于玉堂辄开和相旧閤悉取图书器玩留一诗于榻携之尽去诗曰座主登庸归凤閤门生批诏立鳌头玉堂旧閤多珍玩可作西斋润笔不   杜审琦昭德王太后之兄也任建宁州时节旦请觐审琦视太祖太宗其甥也一日陈内宴于福宁宫昭德太后临之祖宗以渭阳之重终宴待焉及为夀二帝皆捧觞列拜乐人史着粗能属文致词于帘陛之外其略曰前殿展君臣之礼虎节朝天后宫伸骨肉之情龙衣拂地祖宗特爱之   王师伐蜀孟防出兵拒之其势既蹙始自赍表诣王全斌请降奉其母逮官属沿峡流而下至江陵止遣使厚劳之别赐茶药慰其母手诏之曰国母李氏有贤识防在国或纵侈过度往往诟挞于庭有司始候防至关令衔璧献俘于太庙一皆罢之车驾亲劳于郊近止令素服待罪于两观之下御含元殿备礼见之预诏有司直右掖门东葺大第五百楹什用器皿悉赐焉封防为中书令秦国公给巨镇节俸拜命六日而卒年四十七发哀奠赠视三公之秩初其母才至阙上以禁轝肩至宫庭嫔御扶掖亲酌酒饮之曰母但寛勿念乡土异日必送母归蜀母奏曰妾家本太原若许妾还并州死亦心足时晋垒未平太祖闻其言谶大喜曰俟平刘钧立送母归必如所愿因厚赐之后防死母亦不哭以酒酹地曰尔贪生失理不能纳疆于真主又不能死社稷是谁之咎乎吾以汝所以忍死至今今汝既死吾安籍其生耶遂数日不食而卒   太祖生于西京夹马营至九年西幸还其庐驻跸以鞭指其巷曰朕忆昔日一石马儿为戏羣儿屡窃之朕埋于此不知在否斸之果得然太祖爱山川形胜乐其土风有迁都之意李懐忠为云骑指挥使谏东都正得皇居之中黄河通漕运储廪可仰亿万不烦飞挽况国帑重兵宗庙禁掖若泰山之安根本不可轻动遂寝议拜安陵奠哭为别曰此生不得再朝于此也即更衣服弧矢登阙台望西北鸣发矢以定之矢委处谓左右曰即此乃朕之皇堂也以向得石马埋于中又曰朕自为陵名曰永昌是嵗果晏驾   唐陆禋续水经常言蛇雉遗卵于地千年而为蛟焉按汉武帝元封中浔阳浮江亲射蛟于江中获之乃是其蛟出殻之日害于一方洪水飘荡吴人谓之发洪余少时甞逰杭州新城县之伊山目击此事方晩忽茂草中一雌雉飞起丈余翅羽零落复入草中数次不絶乆而不出予切怪之薙草往视果一巨蛇一雌雉蟠结纒紏津沬狼籍不斯须雉惊而飞蛇亦入草始验禋之説不诬   太宗御廐一马号碧御霞马口角有文如碧霞夹于防勒间圉人饲秣稍疲怠失时则蹄齧吼喷怒不可解从征太原上下冈坂其平如砥下则伸前而屈后登髙则能反之太宗甚爱之上尊余沥时或令饮则嘶鸣喜跃后闻晏驾悲顇骨立真宗遣从皇轝于熙陵数月遂毙诏以弊帷埋于桃花犬之旁   先主李昪受吴主禅长子琏妃封永康公主闻人呼公主则流涕辞不愿称宫中为之惨戚琏卒永康终身缟素斥去容饰不茹荤血惟诵佛书但自称未亡人朝夕焚香对佛自誓曰愿儿生生世世莫为有情之物居延和宫年二十四嵗无疾坐亡凡五夕光如剪练长丈余自口而出至敛温软如生先主感悼哽痛诏李建勋刻碑宫中纪其异   道山清话【王暐】   司马君实洛中新第初迁入一日步行见墙外暗埋竹签数十问之则曰此非人行之地将以防盗也公曰吾箧中所有几何且盗亦人也岂可以此为防命亟去之正献杜公甞言人家祀祖先非简慢则媟渎得其中者鲜矣   斯举又作黄绵袄子歌其序云正月大雨雪十日不已既晴邻里相呼负日曰黄绵袄子出矣   魏公一日至诸子读书堂见卧榻枕邉有一剑公问仪公何用仪公言夜间以备缓急公笑曰使汝果能手刄贼贼死于此汝何以处万一夺入贼手汝不得为完人矣古人青氊之説汝不记乎何至于是也吾甞见前辈云夜行切不可以刃物自随吾辈安能害人徒起恶心非所以自重也   神宗时文州曲水县令宇文之邵上书极言时政且言奸声乱色盈溢耳目衢巷之中父子兄弟不敢肩随孰谓王者之都而风俗一至于此神宗乃遣一二内侍于通衢中物色民言竟以无是事而止予谓纵物色得其言如何敢举于上前刘贡父常对人言内官如听得只道是寻常文谈   魏公在永兴一日有一幕官来叅公一见熟视蹙然不乐凡数月未甞交一语仪公乗间问公幕官者公初不识之胡然一见而不乐公曰见其额上有块隠起必是礼拜当非佳士恁地人缓急怎生倚仗   哲宗御讲筵所手折一栢枝玩程颐为讲官奏曰方春万物发生之时不可非时毁折哲宗亟掷于地终讲有不乐之色太后闻之叹曰怪鬼壊事吕晦叔亦不乐其言也云不须得如此   温公在永兴一日行国忌香幕次中客将有事欲白公悮触烛台倒在公身上公不动亦不问   韩持国为人凝严方重每兄弟聚话玉汝子华议论风生持国未甞有一言   邵康节与富韩公在洛每日晴必同行至僧舍韩公每过佛寺神祠必躬身致敬康节笑曰无乃为佞乎韩公亦笑自是不为也   章子厚与蘓子瞻少为莫逆交一日子厚坦腹而卧适子瞻自外来摩其腹以问子瞻曰公道此中何所有子瞻曰都是谋反底家事子厚大笑   蘓子瞻一日在学士院闲坐忽命左右取纸笔写平畴交逺风良苖亦怀新两句大书小楷行草书凡写七八纸掷笔太息曰好好散其纸于左右给事者   张文潜甞言近时印书盛行而鬻书者往往皆士人躬自负担有一士尽掊其家所有约百余千买书将以入京至中途遇一士人取书目阅之爱其书而贫不能得家有数古铜器将以货之而鬻书者雅有好古器之癖一见喜甚乃曰毋庸货也我将与汝估其直而两易之于是尽以随行之书换数十铜器亟返其家其妻方讶夫之囬疾视其行李但见二三布囊磊块然铿铿有声问得其实乃詈其夫曰你换得他这个几时近得饭吃其人曰他换得我那个也则几时近得饭吃因言人之惑也如此坐皆絶倒   刘贡父一日问蘓子瞻老身倦马河堤永踏尽黄榆緑槐影非閤下之诗乎子瞻曰然贡父曰是日影耶月影耶子瞻曰竹影金锁碎又何甞説日月也二公大笑周重实为察官以民间多壊钱为器物乞行禁止且欲毁弃民间日近所铸者铜器时张天觉为正言极论其不可恐官司临廹因而坏及前代古器重实之言既不降出愤懑不平谓同列曰天觉只怕壊了钹儿磬儿吕晦叔为中丞一日报在假馆中诸公因问何事在假时刘贡父在坐忽大言今日必是一个十斋日盖指晦叔好佛也   子瞻爱杜牧之华清宫诗自言凡为人写了三四十本矣   人问邵尧夫人有洁病何也尧夫曰胸中滞碍而多疑耳未有人天生如此也初因多疑积渐而日深此亦未为害但疑心既重则万境皆错最是害道第一事不可不知也   山谷在宜州服紫霞丹自云得力曾纡甞以书劝其勿服山谷答云公卷疽根在傍乃不可服如仆服之殆是晴云之在川谷安得霹雳火也   李公择毎饮酒至百杯即止诘旦见宾客或囬书简亦不病酒亦无倦色   张天觉好佛而不许诸子诵经云彼读书未多心源未明才拈经卷便烧香礼拜不能得了   彭汝砺乆在侍从刚明正直朝野推重晚娶宋氏妇有姿色器资承顺惟恐不及后出守九江病中忽索纸笔大书云宿世寃家五年夫妇从今以往不打这皷投笔而逝   陈莹中云岭南之人见逐客不问官髙卑皆呼为相公想是见相公常来也   一长老在欧阳公座上见公家小儿有小名僧哥者戏谓公曰公不重佛安得此名公笑曰人家小儿要易长育往往以贱名为小名如狗羊犬马之类是也闻者莫不服公之捷对   温公无子又无侍裴夫人既亡公常忽忽不乐时至独乐园扵读书堂危坐终日常作小诗书梁间云暂来还似客归去不成家其囘人简有云草妨歩则薙之木碍冠则芟之其他任其自然相与同生天地间亦各欲遂其生耳可见公存心也   周穜言垂帘时一日早朝执政因理会事太皇太后命一黄门于内中取案上文字来黄门仓卒取至悮触上幞头坠地时上未着巾也但见新鬀头撮数小角儿黄门者震惧几不能立旁有黄门取幞头以进上凝然端坐亦不怒亦不问既退押班具其事取防上曰只是错太后命押班只是就本班量行遣   章子厚为侍从时遇其生朝会客其门人林特者亦乡人也以诗为夀子厚晚于座上取诗以示客且指其颂德处云只是海行言语道人须道着乃为工门人者颇不平之忽曰昔人有令画工传神以其不似命别为之既而又以不似凡三四易画工怒曰若画得似后是甚模様满坐烘然   太祖甞有言不用南人为相实録国史皆载陶谷开基万年録开寳史谱言之甚详皆言太祖亲写南人不得坐吾此堂刻石政事堂上或云自王文穆大拜后吏辈故坏壁因移石于他处后寖不知所在既而王安石章惇相继用事为人窃去如前两书今馆中有其名而亡其书也顷时尚见其他小説往往可见今皆为人节略去人少有知者知亦不敢言矣   予一日道过毗陵舍于张郎中巷见张之第宅雄伟园亭台榭之胜古木参天因爱而访之问其世家则知国初时有张佖者随李煜入朝太宗时佖在史馆家常多食客一日上问卿何宾客之多每日聚説何事佖曰臣之亲旧多客都下贫乏絶粮臣累轻而俸有余故常过臣饭止菜羮而已臣愧菲薄而彼更以为羮美故其来也不得而拒之七日上遣快行家一人伺其食时直入其家佖方对客饭于是即其座上取一客之食以进果止粝饭菜羮仍皆麤璺陶器上喜其不隠时号菜羮张家佖三子益之昷之查之皆甞为郎官至今彼人呼其所居曰张郎中巷   绍圣改元九月禁中为宣仁作小祥道塲宣隆报长老陞座上设御幄于傍以听其僧祝曰伏愿皇帝陛下爱国如身视民如子每念太皇之保佑常如先帝之忧勤庶尹百僚谨守汉家之法度四方万里永为赵氏之封疆既而有僧问话云太皇今居何处答云身居佛法龙天上心在儿孙社稷中当时传播人莫不称叹于戏太皇之圣华夷称为女尧舜方其垂毎有号令天下人谓之快活条贯   元祐癸酉九月一日初夜开寳寺塔表里通明彻旦禁中夜遣中使赍降御香寺门已闭既开寺僧皆不知也寺中望之絶无所见去寺渐明后二日宣仁上僊杜少陵宿龙门诗有云天阙象纬逼王介甫改阙为阅黄鲁直对众极言其是贡父闻之曰直是怕他   刘贡父甞言人之戏剧极有可人处杨大年与梁周翰朱昂同在禁掖大年年未三十而二公皆髙年矣大年但呼朱翁梁翁每以言侵侮之一日梁戏谓大年曰这老亦待留以与君也朱于后亟揺手曰不要与众皆笑其防虽一时戏言而大年不五十而卒   庆歴中胡瑗以白衣召对侍延英讲易读乾元亨利贞不避上御名上与左右皆失色瑗曰临文不讳后瑗因言孟子民无恒产读为常上防笑曰又却避此一字盖自唐穆宗已改常字积乆而读熟虽曰尊经然坐斥君父之名亦未为允上甞诏其修国史瑗乃避其祖讳不拜   黄庭坚宜州之贬也坐为承天寺藏记   张舜民彬州之贬也坐进兵论世言白骨如山沙似雪之诗此特一事耳兵论近于不逊矣舜民甞因登对云臣顷赴潭州任因子细奏陈神宗感疾之因哲宗至于失声而哭   富丞相一日于坟寺鬀度一僧贡父闻之笑曰彦国壊了几个才度得一个人问之曰彦国毎与僧对语往往奨予过当其人恃此傲慢反以致祸者攽目击数人矣岂非坏了乎皆大笑然亦莫不以其言为当也   莘老入相不及一年而罢坐父死不葬后莘老作家庙记自辩刘器之为其集之序   元祐丁卯十一月雪中予过范尧夫于西府先有五客在坐予既见因众人论説民间利害公甚喜书室中无火坐乆寒甚公命温酒来公与坐客各举两大白公曰説得通透后令人心神融畅   或问范景仁何以不信佛景仁曰尔必待我合掌膜拜然后为信耶   司马君实甞言吕晦叔之信佛近夫佞欧阳永叔之不信近夫躁皆不须如此信与不信才有形迹便不是裕陵甞问温公外议説陈升之何如温公曰二相皆闽人二执政皆楚人风俗如何得近厚又问王安石如何温公曰天资僻执好胜不晓事其抝强似德州其心术似福州上首肯防笑又甞称吕惠卿美才温公曰惠卿过于安石使江充李训无才何以能动人主   司马君实与吕吉甫在讲筵因论变法事至于上前纷拏上曰相与讲是非何至乃尔既罢讲君实气貌愈温粹而吉甫怒气拂膺移时尚不能言人言一个陕西人一个福建子怎生厮合得着   赵先生能使人梦寐中随其往以观地狱寳灵长老不信欲往观之先生与之对趺坐命长老合眼正念人视之二人皆已熟睡鼻息如雷俄顷而觉长老者流汗被体视先生合掌作战悸之状人问之皆不答但亟遣人往州桥问银铺李员外如何既而人回曰今早殂矣明日长老遂退院而去   刘贡父言每见介甫道字説便待打诨   张文潜言甞问张安道云司马君实直言王介甫不晓事是如何安道云贤只消去看字説文濳云字説也只是二三分不合人意思处安道云若然则足下亦有七八分不解事矣文濳大笑   大参陈彭年以博学强记受知定陵凡有问无不知者其在北门因便殿赐坐对甚从容上因问墨智墨允是何人彭年曰伯夷叔齐也上问见何书曰春秋少阳即令秘阁取此书既至彭年令于第几板寻检果得之上极喜自是注意未几执政   黄庭坚甞言凡人心动则目动王介甫终日目不停转庭坚一日过范景仁终日相对正身端坐未甞囘顾亦无倦色景仁言吾二十年来胸中未甞起一思虑二三年来不甚观书若无宾客则终日独坐夜分方睡虽儿曹讙呼咫尺皆不闻庭坚曰公却是学佛作家公不悦李靓字泰伯旴江人贤而有文章苏子瞻诸公极推重之素不喜佛不喜孟子好饮酒作文古文弥佳一日有逹官送酒数斗泰伯家酿亦熟然性介僻不与人往还一士人知其富有酒然无计得饮乃作诗数首骂孟子其一云完廪捐阶未可知孟轲深信亦还痴丈人尚自为天子女壻如何弟杀之李见诗大喜留连数日所与谈莫非骂孟子也无何酒尽乃辞去既而又有寄酒者士人闻之再往作仁义正论三篇大率皆诋释氏李览之笑云公文采甚竒但前次被公吃了酒后极索寞今次不敢相留留此酒以自遣怀闻者莫不絶倒   刘贡父平生不曾议人长短人有不韪必当面折之虽介甫用事诸公承顺不及惟贡父屡当面攻之然退与人言未甞出一语人皆服其长者虽介甫亦敬服之朱康叔送酒与子瞻子瞻以简谢之云酒甚佳必是故人特遣下防也盖俗谓主者自饮之酒为不出库耳范尧夫帅陕府有属县知县因入村至一僧寺少憇既饭步行廊庑间见一僧房颇雅洁閴无人声案上有酒一瓢知县者戏书一絶于窓纸云尔非慧逺我非陶何事窓间酒一瓢僧野避人聊自醉卧看风竹影萧萧不知其僧俗家先有事在县理屈坐罪明日其僧乃截取窓字黏于状前诉于府且曰某有施主某人昨日携酒至房中值某不在房知县既至施主走避酒为知县所饮不辞但有数银杯知县既醉不知下落银杯各有鑴识今施主迫某取之乞追施主某人与防吏某人鞫之尧夫曰尔为僧法当饮乎杖而逐之且曰果有失物令主者自来理防持其状以示子侄辈曰尔观此安得守官处不自重即命火焚之对僚属中未甞言及后知县者闻之乃修书致谢尧夫曰不记有此事自无可谢还其书   王安石配享文宣王庙庭坐顔孟之下十哲之上驾幸学亲行奠谒或谓安石巍然而坐有所未允蔡知院元度曰便塑底也不得   后跋语   先大父国史在馆阁最乆多识前辈甞以闻见着馆秘録曝书记并此书为三仍嵗兵火散失不存近方得此书于南丰曾仲存家因手抄藏示子孙暐老矣未知前二书尚及见乎建炎四年嵗在庚戌孙朝奉大夫主管亳州明道宫赐紫金鱼袋暐书   家世旧闻【陆游】   太傅【讳轸字齐卿】性质直虽在上前不少改昔为馆职时甞因奏事极言治乱举笏指御榻地曰天下奸雄睥睨此座者多矣陛下须好作乃可长保明日仁祖以其语告大臣曰陆轸淳直如此   楚公【讳佃字农师】使北归携所得貔至京师先君言犹记其状如大防而极肥腯甚畏日偶为隙光所射辄死性能糜肉一鼎之肉以貔一脔投之旋即糜烂然北人亦不以此贵之但谓珍味耳楚公使北时馆中有小仆执事甚谨亦能华言因食夹子以食不尽者与之拜谢而不食问其故曰将以遗父母公喜更多与之且问识此何物也曰人言是石榴意其言食馏也又北人负载随行物不用兵夫但遇道上行者即驱役之耳一日将就马一担夫诉曰某是燕京进士不能负担公笑为言而遣之   祖母楚国郑夫人抚视庶子与巳子等先君与四十二叔父提举公【讳棠字元珍】同嵗方怀孕时祖母作襁褓二副付侍者曰先产者先用之已而八月祖母生先君九月杜支婆生叔父相距才二十余日也【先世以来庶母皆称支婆】楚公言辽人虽外窃中国礼文然实安于北地之俗南使过中京旧例有乐来迎即以束帛与之公以十一月二十日至中京辽人作乐受帛自若也明旦迓使辄止不行曰国忌行香公照案牍则敌忌正二十日也因移文问之曰去年昨日作忌今年今日作忌何为不可盖利束帛故徙忌日耳又囘途送使闻其主丧而不能作哀也但以墨灭幞头之光行数日既除服则佩服如常矣独副使忘洗幞头见者大笑公平生待物以诚虽于逺人不变也因从容与语使洗之副使亟谢   先君【讳宰字元钧】言青州王沂公所居坊有牓曰三元文正之坊又甞见沂公初登科报其父书曰曾今日殿前唱名遂沗第一皆先世积德大人不须过喜因言楚公登科时第四人张中在殿廷喜甚挈楚公手曰如何得乡里知去楚公不答及归密谓亲曰此殆非逺器也中为明州象山县官坐私与高丽人朴寅亮倡和诗停官终身沈滞虽一时不幸坐法亦器宇非逺大也   宣和末蔡京病笃人皆谓必死矣独晁叔用冲之谓先君曰未死也此老败壊至此若使晏然死牖下备极哀荣岂复有天道哉已而果然   先君言蔡京自少好方士之术其在钱唐甞遇异人以故所至辄延道人辈崇宁初作相即为徽庙言泰州徐神翁能知未来事元祐中蘓轼知扬州遣人往求字神翁大书曰泄慢堕地狱祸及七祖神翁虽方外士而能疾元祐人所宜褒显其可笑如此然上颇喜之羣阉又言元符中哲宗甞遣人宻问圣嗣神翁曰吉人君子吉人者上名也于是召至都下上用太宗见陈搏故事御縧褐即便殿以宾礼接之又有刘混康者茅山道士其师祖朱自英以传箓著名章献明肃太后临朝时甞召至京师从受法箓故混康亦得召混康颇有识善劾鬼神然未甞行每曰安能敲枷击锁作老狱吏邪二人者既至皆物故上疑其变化仙去益求其类初京为真定师道人王老志自言钟离权弟子甞许京必贵极人臣至是物色得之京馆之后圃引与见上老志敢大言熟视上曰颇记老臣否上亦自记甞梦逰帝所有仙官賛拜者其面目真老志也恩礼尤渥车驾游幸老志辄羽衣导驾言有非常辄能知之未几老志夜叩京门告以钟离公怒我语涉欺诞行当堕落公福亦不终矣明日得疾力辞归河朔而死自是方士自言有异术者相踵而林灵素最后出尤为魁杰素字灵通叟本名灵噩温州人少甞事僧为童子嗜酒不检僧笞辱之发愤弃去为道人颇知小术亦时时自写所为歌诗遗人然笔札词句皆鄙恶了无可观既得幸其徒黠者稍润色之然灵素本庸夫每升髙座説法肆为市井俚谈闻者絶倒或择日施符水为人治病车驾间幸其所居设次临观则隂募京师无赖数十人曲背为伛扶杖为盲噤口为喑曳足为跛既噀水投符则伛者伸背盲者舍杖喑者大呼跛者疾走或拜或泣各言得疾二十年或三十年一旦都除欢声动地上为大悦灵素以为未足则又猖言神霄事谓天有九霄神霄最尊上为神霄帝君实玉帝长子下降世间而其贰曰青华长生二帝君实治神霄府事每斋醮上必亲劄辞表以祷上帝君或乆无灵响亦祷焉好事者或谓青华为上长生为郓王盖过矣然宫观设醮亦或言见上御道家冠服跨金龙冉冉自空而降呼奉祠官及道士与语其事秘不可知也惟掷果自空而坠则往往得之果皆絶大异常灵素又自谓已乃神霄计吏褚慧有兄曰褚嘉卿位至右极仙嘉卿今亦生世间是为王黼黼和御制诗有曰君王犹记褚嘉卿者是也其它如蔡京则左元仙伯范致虚则东台典籍王孝廸则西台详阅真文史灵素与王革有隙则日革廐吏也常与帝君驭马其他有名者甚众是时明节刘后方幸又曰后在神霄为九华玉真安妃蔡京曲防诗曰保和前殿丽秋晖恩许尘凡到绮闱曲防酒阑传宻诏玉真轩里见安妃是也安妃名在真诰盖天之髙真而灵素敢凟冒如此又甞宻奏雨灵真裔将诞盖明节方就馆耳灵素赐号蘂珠殿侍晨金门羽客通真逹灵先生上刻玉为降真召灵之寳自用之而锡灵素涂金印文曰通真逹灵之印班视执政锡赉至不可计有弟子姓丁自言谓之四世孙上为下诏赠为少保士大夫无耻者日萃其门所荐进皆即拔擢又着令道士居僧上而道士入僧寺辄据上席已而遂冠笄僧尼矣先是宫中数有物怪或见一老倡黄帽黄衫抱十余嵗儿红袍玉带乘舆鸣跸而出倡儿皆有悲泣容其将见必先有声如雷宫中为之雷【去声】上常手札赐灵素略曰元符三年冬内人自泰陵还摘皂荚一笼入宫门笼辄自跃皂荚皆跳出是祟物显行宜善治之勿为髠徒所笑灵素竭其术不効既乆上益厌之遂放灵素归故郡宣和末病死灵素之逞憾释氏也每为金人乱华又创图宫殿为仙女骑麟凤之状名之曰女真皆言妖也   钱氏私志【钱世昭】   神庙熙宁间谕宰相王岐公云昭陵二女皆朕之姑卿可选勲贤之后有福者尚之岐公未有以奉诏防大父寳阁知台州回光玉补试入太学适与岐公之子敏甫同斋敏甫告岐公云近有一钱少监子风骨不羣文采富赡恐可奉诏岐公遂就啓圣院设斋令敏甫尽召同舍饭罢岐公防茶熟视光玉甚乆皆不喻其意翌日又令敏甫窃取所业携以进御云臣向奉诏选勲贤之后尚主今得吴越王钱某之孙与臣男同斋得其业又奏啓圣亲见之事乞赐召见上云待共太皇商量后数日有防令三班奉职曹诗进士钱某又一人忘其姓名于某月某日同候宣押曹诗以本色服光玉服布衣巳时候内侍宣押入内至一小殿殿内皆宫嫔二贵主在焉引曹与光玉立于前斯须上小防领出帘外熟视云帘外与帘内一般顾左右令止御乐听圣防帘内宫人传防钱某可尚庆夀公主曹诗可尚承夀公主引入幕次更衣各赐袭衣玉带服所赐毕引至殿下谢恩殿上轴帘慈圣裕陵宣仁钦圣同坐慈圣谓曹诗曰你是我侄曾见拊光玉背曰钱郎好女壻上云是个享福节度使左右宫妃观者如堵上同三殿徐登步辇还内乐声渐逺复引光玉与曹诗再入幕次赐酒五行执事皆宫人饮罢内侍复引至宫门各以仗下御马一疋崇政殿亲从官二十人导归第谓之宣系玉带赴朝三日除正刺史却系方金御仙花带赴朝参逾年贤穆下降三殿防送就第太常卤簿迎引故事下降后三日贵主同副车诣景灵宫及入内谢毕方见舅姑旧例贵主画堂垂坐舅姑拜帘外贤穆奏乞行常人礼上与慈圣大喜再三称诏从请上令中使宣谕宰执是日宰执殿上称贺   贤穆乳母永嘉董夫人一日入禁中慈圣问云主主以未得子为念为甚不去玉仙圣母处求嗣董奏曰都尉不信事须是官家娘娘处分后数日光玉入禁中上笑云董婆来娘娘处説都尉来光玉皇恐谢罪钦圣云别没事只是娘娘要教主主去玉仙求嗣董奏云都尉不信光玉奏云既得圣防安敢不信遂择日与贤穆同诣玉仙止留知观老道士一名祝香祈祷道士见贵主车服之盛歆艶富贵云愿得贫道与大主做儿子归而有娠明年四月十五日光玉欲赴朝贤穆云我昨夜梦见玉仙观知观来与我做孩儿亟遣人诣庙祈祷且问道士动静知观自去年大主上庙后便不安不下床多日矣知观在房内闻人声问云甚处人来报云钱大主临蓐赍香烛祈祷知观笑云来催我也是日告殂大父寳阁善推步午时遣人来报光玉云苻数七十有九若今日酉时生是个有福节度使伯兄果酉时生平生淡薄享夀七十有九   贤穆有荆雍大长公主牌印金铸也金鞍勒玛瑙鞭金撮角红藤下马杌子闻国初贵主乗马元祐后不铸印无乗马仪物   欧文忠任河南推官亲一妓时先文僖罢政为西京留守梅圣俞谢希深尹师鲁同在幕下惜欧有才无行共白于公屡防讽而不之恤一日宴于后园客集而欧与妓俱不至移时方来在坐相视以目公责妓云末至何也妓云中暑往凉堂睡着觉失金钗犹未见公曰若得欧推官一词当为偿汝欧即席云栁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遍待得月华生燕子飞来栖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精双枕傍有堕钗横坐皆称善遂命妓满酌赏欧而令公库偿钗戒欧当少戢不惟不恤翻以为怨后修五代史十国世家痛毁吴越又于归田録中説文僖数事皆非美谈从祖希白甞戒子孙毋劝人隂事贤者为恩不贤者为怨欧后为人言其盗甥表云丧厥夫而无托携孤女以来归张氏此时年方七嵗内翰伯见而笑云年七嵗正是学簸钱时也欧词云江南栁叶小未成隂人为丝轻那忍折莺怜枝嫩不胜吟留取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欧知贡举时落第举人作醉蓬莱词以讥之词极丑诋今不録   岐公在翰苑时中秋有月上问当直学士是谁左右以姓名对命小殿对设二位召来赐酒公至殿侧侍班俄顷女童小乐引步辇至宣学士就坐公奏故事无君臣对坐之礼上云天下无事月色清美与其醉声色何如与学士论文若要正席则外廷赐宴正欲略去苛礼放怀饮酒公固请不已再拜就坐上引谢荘赋李白诗美其才又出御制诗示公公叹仰圣学髙妙每起谢必勅内侍挟掖不令下拜夜漏下三鼓上悦甚令左右宫嫔各取领巾裙带或团扇手帕求诗内侍举牙床以金镶水晶砚瑚笔格玉管笔皆上所用者于公前来者应之略不停缀都不蹈袭前人尽出一时新意仍称其所长如美貌者必及其容色人人得其欢心悉以进呈上云岂可虚辱须与学士润笔遂各取头上珠花一朶装公幞头簮不尽者置公服袖中宫人旋取针线缝聫袖口宴罢月将西沈上命辍金莲烛令内侍扶掖归院翌日问学士夜来醉否奏云虽有酒不醉到玉堂不解带便上床取幞头任面前抱两公服袖坐睡恐失花也都下盛传天子请客   蔡鲁公帅成都一日于药市中遇一妇人多髪如画者毛女语蔡云三十年后相见言讫不知所在蔡后以太师鲁国公致仕居京师一日在相国寺资圣阁下纳凉一村人自外入直至蔡前云毛女有书蔡接书其人忽不见啓封大书东明二字蔡不晓其意后贬长沙死于东明寺因就丛焉吕辨者蔡门人蔡罢珠履尽散独吕送至长沙吕乗间问蔡云公髙明逺识洞鉴古今知国家之事必至于斯乎答云非不知也将谓老身可以幸免   徐神翁自海陵到京师蔡谓徐云且喜天下太平是时河北盗贼方定徐云太平天上方遣许多魔君下生人间作坏世界蔡云如何得识其人徐笑云太师亦是绍兴间吴山下有大井每年多落水死者董德之太尉率众作大方石板葢井口止能下水桶遂无损人之患有人夜行闻井中呌云你几个怕坏了活人我几个几时能勾托生观此不可谓无鬼也   徽皇闻米元章有字学一日于瑶林殿张绢图方广三丈许设玛瑙砚李廷珪墨牙管笔金砚匣玉镇纸水滴召米书之上出帘观看令梁守道相伴赐酒果乃反系袍袖跳跃便防落笔如云龙蛇飞动闻上在帘下回顾抗声曰竒絶陛下上大喜尽以砚匣镇纸之属赐之寻除书学博士一日崇政殿对事毕手执劄子上顾视令留椅子上米乃顾朶殿云皇帝呌内侍要唾盂閤门弹奏上云俊人不可以礼法拘一日见蔡鲁公蔡云元章书法之妙今日可谓第一山须还他曼卿佛牌为第一米曰恁地时山却且做第二米有孔子賛曰孔子孔子大哉孔子孔子以前未有孔子孔子以后更无孔子孔子孔子大哉孔子   东坡在惠州佛印居江浙以地逺无人致书为忧有道人卓契顺者慨然叹曰惠州不在天上行即到矣因请书以行印即致书云甞读退之送李愿归盘谷序愿不遇知于主上者犹能坐茂树以终日子瞻中大科登金门上玉堂逺于寂寞之滨权臣忌子瞻为宰相耳人生一世间如白驹之过隙二三十年功名富贵转盻成空何不一笔勾断寻取自家本来面目万刼常住永无堕落纵未得到如来地亦可以骖驾鸾鹤翺翔三岛为不死人何乃胶柱守株待入恶趣昔有问师佛法在甚麽处师云在行住坐卧处着衣吃饭处疴屎剌撒处没理没防处死活不得处子瞻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尘到这地位不知性命所存一生聪明要做甚麽三世诸佛只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子瞻若能脚下承当把一二十年富贵功名贱如泥土努力向前珍重珍重唐一行甞语人曰吾得古人相法相人之法以洪范五福六极为主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可得大槩若其人忠孝仁义所作所为言行相应颠沛造次必归于善者吉人也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言行不相应颠沛造次必归于恶者凶人也吉人必获五福之报凶人必获六极之刑不于其身必于其子孙若但于风骨气色中料其前程休咎岂能悉中也   荆公举一酒令云有客姓任名稔贩金贩锦关吏止之曰任稔任入金锦禁急又字谜云目字加两防不得作贝字猜贝字欠两防不得作目字猜贺资二字也又四个口尽皆方加十字在中央不得作田字道不得作噐字商图字也   燕北风俗不问士庶皆自称小人宣和间有辽国右金吾卫上将军韩正归朝授检校少保节度使对中人以上説话即称小人中人以下即称我家每日到漏舍诵天童经数十遍其声朗朗然且云对天童岂可称我自皇天生我皆改为小人云皇天生小人皇地载小人日月照小人北斗辅小人前后二十余句凡称我者皆改为小人诵毕赞笑云这天童极灵圣王少师云若无灵圣如何持得许多小人然小人有母皆甞小人之食小人之称其来古矣施之于经是可笑也   隆兴初贺子忱知枢宻院有武臣陈理公赏称从军三十余年累立战功宣和年第一次燕山府立功靖康年第二次白沟河石牛行虎视牛行足以任虎视足以威又问卿如何对云臣草木瓦砾陛下用之则贵不用则贱   张天觉丞相再召到阙谢表云十年去国门前之雀可罗一日还朝屋上之乌亦好后有一逹官效颦云十年去国不闻长乐之钟一日还朝复见大君之鼎见魏汉津所铸九鼎初成也   明节刘后一时遭遇宠倾六宫忽苦痁疾临终戒左右云我有遗嘱在领巾上候我气絶奏官家亲自来解语毕而终左右驰奏上至哀恸悲不自胜领巾上蝇头细字其辞曰妾出身防贱而无寸长一旦遭遇圣恩得与嫔御之列命分寒薄至此夭折虽埋骨于九泉防不离左右切望陛下以宗庙社稷之重天下生灵之众大王帝姬之多不可以贱妾一人过有思念深动圣怀况后宫万计胜如妾者不少妾深欲忍死面与君父诀别谪限已尽不得少留寃痛之情言不能尽泪下有数百防悲切之言不能尽记后左右每欲寛解必提领巾上愈伤感闻者谓李夫人不足道也林灵素谓后是九华安妃临终闻本殿异香音乐次年有青坡术士见后于巫山髣髴钿合金钗云   叔父太尉昭陵之甥亲见宣政太平文物之懿逮事太上备膺眷遇在帝左右衔命出疆凡耳目所接事出一时语流千载者广记而备言之世昭敬请而集名曰钱氏私志云侄廸功郎秀州嘉兴尉世昭序   家王故事【钱惟演】   隆遇   先臣开寳九年二月入朝一日太祖召宴后苑时惟太宗及秦王侍坐酒酣诏先臣与太宗叙兄弟之礼命中人翼起之先臣叩头辞让继之以泣方得免先臣太平兴国三年入朝太宗诏赴苑中宴先臣时独臣兄安僖王惟濬侍焉因泛舟于宫池太宗平举御杯赐先臣跪而饮之明日奉表谢其略曰御苑深沈想人臣之不到天顔咫尺惟父子以周亲   保护废王   先臣初为台州刺史时伯父废王倧始嗣立而宿将胡思进怙权乱政倧不能容形于色言且欲杀之思进乃逼废王而以兵迎立先臣时晋开运四年十二月晦也先臣乙夜至府置具与思进约曰能全吾兄则敢承命不然者请避贤路思进曰诺先臣始视事于是迁倧于越其后思进违约日请害倧先臣譬説百端思进之请益固先臣察其必有它变乃先遣亲将薛温者往越为倧守卫倧且诫曰是行也委尔保全废王余事无大小皆非吾意先死扞之温既行果思进夜使二卒持刃逾垣而入倧第倧阖寝户以拒之求救之声闻于外温领徒而入毙二卒于廷中及思进之死倧获无恙开寳中始以疾终   大度   先臣镇东南日甞大防賔客食鳖而庖人因刀伤手以纸濡血纸堕食器中先臣得之遂藏于袖且顾左右曰无令掌膳者知   焚案赈   太平兴国中赵普再入相卢多逊罢为兵部尚书一日普召臣兄惟濬到中书语曰朝廷知卢多逊求取元帅财物甚多今未亟行者为元帅故也请具所遗之物列状上之辞意亹亹冀在必致惟濬归而白之且曰侍中之言【侍中者普也】未必不是上防先臣曰上英明大臣有过行即自行何假吾状惟濬惧普与寮吏等又坚请曰逆侍中意恐致不测先臣知不可巳乃曰汝将案账来吾与汝审视之乃尽取当时所与大臣近宻财物之数籍俟惟濬等退命取火悉焚之既而召语曰我受主上非常之恩是以入朝之初上所顾遇者皆以金币为之土物耳且非有它求为故也况侍中之下皆有之何独卢相岂有见人之将溺而加石焉汝等少年勿为此案籍已焚之祸福吾自当之惟濬等惕息而退后果知是事非太宗意   桐隂旧话【韩元吉】   忠献公将生令公梦人手中书一大兴字示之知门户之将起也及命名从人从意而字宗魏盖取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魏大名之义耳年六七嵗病甚令公与夫人守视之忽若张口饮药状曰有道士牵犬以药饲我俄汗而愈后因画像以祀按列仙传韦善俊唐武后朝京兆人长斋奉道法甞携黒犬名乌龙世俗谓为药王云   太保公忠献曾祖也周国公祖也皆葬灵夀相比献肃公自太原移帅定武始议改葬既发穴则二瓦棺并列有泉湛然其下大惊以问乡老有曰当时开圹见水贫不能易地遂以木架于水上然犹不腐则知未甞溢涸尔因不敢改而相地者以为竒第斵石为柱横二石梁瓦棺仍之不别为椁增筑其封岐冢首于上淇水李公邦直为墓表孙康简公曼叔书之亦买田灵夀以赡同族之贫者   忠献公少年贫时学书无纸荘门前有大石就其上学字晚即涤去遇烈日及小雨张敝繖自蔽率以为常公与李康靖公同行应举有一氊同寝卧至别割氊为二分之其后浸贵以长女嫁康靖公子邯郸公而第七解州府君娶康靖公女子孙数世婚婣不絶   李康靖公为汝州守赵公门客【本传云依所亲赵兄或是也】忠献公亦往见焉赵公尤敬待忠献每闻公至书院即令设肉食康靖甞有简戏云乆思肉味请兄访友也赵公遂以女许嫁忠献公既过省赵公遣人送女至京师资从甚鲜华女亦乗马披绣衫戴防泊城外旅邸一夕病心痛卒忠献具素服往哭之后乃为王文正公壻也   公在蜀既逾年仁宗欲召为参知政事宰相有谓当俟秩满者而更荐所厚善及公受代止以中丞召至仁宗遂迁公同知枢宻院事迄拜参政乃知圣眷自有定也然范文正公甞进百官图诋吕文靖而力荐公宜相文正出鄱阳出榜朝堂有妄露荐称宻行离间之语仁宗以喻公公奏曰臣顷嵗陛下过听擢賛枢宻未甞涉朋比结左右也况仲淹非婣亲故旧若仲淹举臣以公则臣之拙直陛下所知举臣以私则臣委质以来素无交托进退之际惟陛下所裁仁宗赐诏褒答   舍人讳综字仲文景祐元年登进士第后以吕文靖公荐入馆忠献公书戒之曰惟上感君恩次答知巳外但服勤职业一心公忠何虑前程不逹切须照管人情周防忌善之言为切继迁开封府推又戒之曰乍賛浩穰庶事皆须熟思无致小有失错至于断一笞杖或不当明则惧于朝章幽则畏于隂隙二书真迹具在族人家自余尚数纸亦与献肃兄弟者无一笔草书尾但云吾押付汝而不名   王夫人初未有子梦一僧貌甚异手持莲花曰汝欲生男子摘五叶饵之后生舍人及献肃公职方宫师荘敏公五子皆贵显甞诲之曰汝父有法度为世所知汝曹或不及则人必以为类我也其善教如此   献肃公讳绛字子华发解过省殿试皆第三以元祐三年三月薨皆三数亦异事也故蘓惠公颂挽诗云三登庆歴三人第四入熙朝四辅尊盖公自枢副迁参政宣抚陕右即军中拜昭文相再入史馆相也   职方讳绎字仲连从晏元献公辟为永兴倅有富家子悦娼女栁约为夫妇而父母强为子娶乃谋之市卜教以厌蛊期妻必死可娶娼则厚酬之既而妻果病垂死妻之父母闻而告官晏公醇儒不信曰世顾有是邪职方固请鞫之遂得实发地藏木偶人书其妻名氏生时与呪诅之词晏公大惊乃奏抵法   宫师讳维字持国忠献公甞梦巨碑中有宫师姓名而为金字莫晓所谓然亦意公必贵也故公不出应科举忠献公亦不强之曰是儿当自致逺大其后公预元祐党籍蔡京请徽庙御书羣臣姓名而金填之或谓是应荘敏公讳缜字玉汝初求字于欧阳文忠公公以小合幅纸书玉女二字送来荘敏大不乐明日相见犹有愠容文忠公曰出处无防水也君何怪耶取笔添女字三防相与一笑盖诗中王欲玉女但音发作汝也前辈亦雅戏若此   契丹使每嵗至中国索食料多不时珍异之物州县挠动公之使彼入其境稍深则必索猪肉及胃脏之属从者莫能晓盖燕北苐产羊俗不畜猪驿司驰骑疲于奔命无日不加棰楚所以困之尔既囘程与送伴者饮率尽酒然公翌日乗骑如故初不病酲也盖取随行大盏酌劝之伴者不能胜屡至委顿临别痛饮逹旦及叙违马上几不能相揖后闻其中责伴者以失仪沙袋击之至死   説郛卷四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六上     元 陶宗仪 撰北梦琐言【孙光宪】   唐宣宗皇帝好儒雅毎直殿学士从容未甞不论前代兴亡颇留心贡举甞于殿柱上自题曰乡贡进士李某或宰臣岀镇赋诗以赠之词皆清丽凡对宰臣言政事即终日忘倦洎僖宗皇帝好蹴毬鬭鸡为乐自以能于步打谓俳优石野猪曰朕若作步打进士亦合得一状元野猪对曰或遇尧舜禹汤作礼部侍郎陛下不免且落第帝笑而已原其所好优劣即圣政可知也   太尉李徳裕幼神俊宪宗赏之坐于膝上父吉甫每以敏辩夸于同列武相元衡召之谓曰吾子在家所嗜何书意欲探其志也徳裕不应翌日元衡具告吉甫因戏曰公诚涉大痴耳吉甫归以责之徳裕曰武公身为帝弼不问理国调隂阳而问所嗜书者成均礼部之职也其言不当所以不应吉甫复告元衡大慙由是振名唐大中年兖州奏先差赴庆州行营押官郑神佐阵没其室女年二十四先亡父未行营已前许嫁右骁雄军健李庆未受财礼阿郑知父神佐阵没遂与李庆休亲截发往庆州北懐安镇收亡父遗骸到兖州瑕丘县进贤乡与亡母合塟讫便于茔内筑庐以居识者曰女子适边取父遗骸合塟烈而且孝诚可嘉也庐墓习于近俗国不能禁非也广引礼经而证之   杜邠公悰司徒佑之孙父曰从郁歴遗补畿令悰尚宪宗岐阳公主累居大镇复居廊庙无他才未甞延接寒素甘食窃位而已有朝士贻书于悰曰公以硕大敦厐之徳生于文明之运矢厥谟猷出入隆显极言讥之文多不録时人号为秃角犀凡莅藩镇未甞防狱系囚死而不问宜其责之呜呼处髙位而妨贤享厚禄以丰巳无功于国无徳于民富贵而终斯又何人也子孙不享何莫由斯   唐文宗皇帝谓宰臣曰太宗得魏徴采拾阙遗弼成圣政今我得魏謩于疑似之间必极匡谏虽不敢希及贞观之政庶防处无过之地今授謩右补阙委舍人善为之词又问謩曰卿家有何图书謩曰家书悉无唯有文贞公笏在文宗令进来郑覃在侧曰在人不在笏文宗曰卿浑未晓但甘棠之义非要笏也   咸通中进士皮日休进书两通其一请以孟子为学科其畧云臣闻圣人之道不过乎经经之降者不过乎史史之降者不过乎子不异道者孟子也舍是而子者必斥乎经史为圣人之贼也云云文多不载请废庄列之书以孟子为主有能通其义者其科选同明经也其二请以韩文公愈配飨太学其畧曰臣闻圣人之道不过乎求用用于生前则一时可知也用于死后则万世可知也云云孟子荀卿翼传孔道以至于文中子文中子之道旷矣其防于室授者唯韩愈焉蹴蹑杨墨蹂践释老故得孔道炳然如日星焉吾唐以来一人而已茍不得在二十一贤之数则典礼未为备也   唐段相文昌家寓江陵少以贫窭修进常患口食不给每聴曽口寺斋钟动辄诣谒飡为寺僧所厌自此乃斋后扣钟冀其晚至而不逮食也后入登台座连出大镇拜荆南节度有诗题曽口寺云曽遇阇黎饭后钟盖为此也富贵后打金莲花盆盛水濯足徐相商致书规之邹平曰人生防何要酬平生不足也夏侯孜相国未偶伶俜风尘蹇驴无故坠井毎及朝士之门舍逆旅之馆多有龃龉时人号曰不利市秀才后登将相何先塞而后通也   唐渤海王太尉髙公骈镇蜀日因巡边至资中郡舍于刺史衙对郡山顶有开元佛寺是夜黄昏僧礼讃螺呗间作渤海命军悉擒械之来晨笞背斥逐召将吏而谓之曰僧徒礼念亦无罪过但以此寺十年后当有秃丁数千作乱我以是厌之其后土人皆髠髪执兵号大髠小髠据此寺为寨陵胁州将果叶渤海之言   唐郑愚尚书广州人雄才奥学擢进士第敭歴清显声称烜然而性本好华以锦为半臂崔魏公铉镇荆南荥阳除广南节制经过魏公以常礼延遇荥阳举进士时未甞以文章及魏公门此日于客次换麻衣先防所业魏公览其卷首寻巳赏叹至三四不觉曰真销得锦半臂也   唐相国韦公宙善治生江陵府东有别业良田美产最号膏腴而积稻如坻皆为滞穂大中初除广州节度使宣宗以番禺珠翠之地垂贪泉之戒京兆从容奏对曰江陵庄积谷尚有七十堆固无所贪宣皇曰此可谓之足谷翁也   唐刘仆射崇以清俭自居甚招物论甞召同列餐苦荬饆饠朝士有知其矫乃潜问小苍头曰仆射晨餐何物苍头曰泼生吃了也朝中闻而哂之又镇番禺效吴隠之为人京国亲知贫乏者颙俟濡救但画荔枝图自作赋以遗之后薨于岭表扶防灵榇经渚宫家人鬻海珍珠翠于市时人讥之   唐荆州衣冠薮泽每嵗解送举人多不成名号曰天荒解刘蜕舍人以荆解及第号为破天荒尔来余知古闗图常修乃荆州之居人也率有髙文连登上科闗即衙前将校之子也及第归乡都押已下为其张筵乃指盘上酱瓯戏老校曰要校卒为者其人以醋樽进之曰此亦校卒为者也席人大噱   唐薛澄州昭纬即保逊之子也恃才傲物亦有父风每入朝省弄笏而行傍若无人好唱浣溪纱词知举后有一门生辞归乡里临岐献规曰侍郎重徳某乃受恩尔后请不弄笏与唱浣溪纱即某幸甚时人谓之至言有小吏常学其行步揖逊薛公知之乃召谓曰试于庭前学得似则恕汝罪于是下帘拥姬妾而观之小吏安详傲然举动酷似笑而舍之路侍中岩在西蜀尝夏日纳凉于毬塲防中使院小吏罗九臯中庭步履有似裴条郎中大貂遥见促召衫带遍视方知其非因笞之唐柳仆射仲贤镇郪城有一婢失意将婢于城都鬻之盖巨源使君乃西川大校累典大郡宅在苦竹溪女侩具以柳婢言导盖公欲之乃取归其家女工之具悉随之日夕赏其巧技或一日盖公临街窥牕栁婢在侍通衢有鬻绫罗者从牕下过召之就宅盖公于束缣内选择边幅舒卷揲之第其厚薄酬酢可否柳婢失声而仆似中风恙命扶之而去一无言语但令舆还女侩家翌日而瘳诘其所苦青衣曰某虽贱人曽为柳家细婢死则死矣安能事卖绢牙郎乎蜀都闻之皆嗟叹也清族之家率由礼则盖公暴贵未知士风为婢仆所讥宜矣哉   干符后宫娥皆以木围头由是四方效之唯内官各自出様匠人曰斫军容头至是果验也   王賛侍郎中朝名士有农杨蘧者曽到岭外见阳朔荔浦山水谈不容口以阶缘甞得接琅琊从容不觉形于言曰侍郎曽见阳朔荔浦山水乎琅琊曰某未曽打人唇绽齿落安得而见因之大笑杨宰俄而选求彼邑挈家南去亦州县官中一髙士也   沈询侍郎清粹端美神仙中人也制除山北节旄京城诵曹唐游仙诗云玉诏新除沈侍郎便分茅土领东方不知今夜游何处侍従皆骑白凤凰即风姿可知也蒋凝侍郎亦有人物每到朝士家人以为祥瑞号水月观音前代潘安仁卫叔寳何以加此唐末朝士中有人物者时号玉笋班   归登尚书每浴必屏左右自于浴斛中坐移时或有外窥者见一巨龟吹水也性甚啬甞烂一羊脾旋割旋噉封其残者一旦内子于封处割食入座不见元封大怒其内由是没身不食肉斯亦愈于和峤之流也   唐卢延让业诗二十五举方登一第卷中有狐冲官道过狗触店门开之句租庸张濬亲见此事每称赏之又有饥猫临防穴馋犬防鱼砧之句为成中令汭见赏又有栗爆烧氊破猫跳触鼎翻为王先主建所赏卢谓人曰平生投谒公卿不意得力于猫儿狗子也人闻而笑之卢有诗云不同文赋易为是者之乎复入翰林阁笔而已同列戏之曰不同文赋易为是者之乎竟以不称职数日而罢   唐荥阳郑凖以文笔依荆州成中令常欲比肩陈玩自集其所作为三卷号刘表军书虽有胷襟而辞体不雅至祝朝贵书云中书令舍人曰草麻通事舍人曰奏可又贺襄州赵令嗣袭其书云不沐浴佩玉而有祁兆不登山取符而无恤封是于庆贺中显言其庶贱也邻道之敬其若是乎应举日诗卷题水牛曰防犊横身立逢人掲尾跳朝士以为大笑   唐金吾大将军张直方西班倜傥勲臣也好接賔客歌妓丝竹甲于他族与裴相国休相对相国始麻衣就试执金慕其风采因裴造谒执金欵待异礼他日朝中盛称裴秀才文艺朝贤讶之相国恐涉杂交不遑安处自是不敢更歴其门执金频召不往或曰裴秀才方谋进取虑致物誉非是偃蹇一日又召传语曰若不访及即更奉荐裴益悚惕   唐天祐三年拾遗充史馆修撰崔瑑进状以堂叔母在孟州济源私庄抱疾加甚无兄弟奉养无强近告投兼以年将七十地絶百里阙视药膳不遑晓夕遂乞假躬往侍疾勑防依允时人义之或曰避祸而享义名亦智也   李罕之河阳人也少为桑门无赖所至不容曽乞食于滑州酸枣县自旦至晡无与之者掷鉢于地毁僧衣投河阳诸葛爽为卒罕之即僧号便以为名素多力或与人相殴殴其左颊右颊流血爽寻署为小校每遣讨贼无不擒之蒲绛之北有摩云山设堡栅于上号摩云寨前后不能攻取时罕之下焉自此号李摩云累歴郡侯河南尹节将官至侍中卒于汴州荆南成汭之流也唐干符中荆州节度使晋公王铎后为诸道都统时木星入南斗数夕不退晋公观之问诸知星者吉凶安在咸曰金火土犯斗即为灾唯木当为福耳或然之时有术士边冈洞晓天文精通歴数谓晋公曰唯斗帝王之宫宿唯木为福神当以帝王占之然则非福于今必当有验于后未敢言之他日晋公屏左右密问冈曰木星入斗帝王之兆木在斗中朱字也识者言唐世甞有绯衣之防或言将来革运或姓裴或姓牛以为裴字为绯衣牛字着人即朱也所以裴晋公度牛相国僧孺每罹此谤李卫公斥周秦行纪乃斯事也安知钟于砀山之朱乎   邺王罗绍威喜文学好儒士每命幕客作四方书檄小不称防壊裂抵弃自劈牋起草下笔成文又癖于七言诗江东有罗隠为钱镠客绍威申南阮之敬隠以所着文章诗赋酬寄绍威大倾慕之乃目其所为诗集曰偷江东今邺中人士多有讽诵   晋王之入魏博刘鄩先屯洹水寂若无人因令觇之云城上有旗帜来往晋王曰刘鄩一步一计未可轻进更令审探果缚刍为人挿旗于上以驴负之循堞而行故旗帜婴城不息问城中羸老者曰军去已二日矣果私趋黄泽欲冦大原以霖潦不克进其计谋如是   乱离以来官爵过滥封王作辅狗尾续貂天成初桂州节度观察使马尔即湖南马殷之弟本无功徳品秩已髙制词云尔名尊四辅位冠三师既非品秩升迁难以井田増益此要语也议者以名器假人至此贾谊所以长叹息也   太傅致仕赵光逢仕唐及梁薨于天成中文学徳行风神秀异号曰玉界尺敭歴台省入翰林御史中丞梁时同平章事时以两登廊庙四退丘园百行五常不欺暗室缙绅仰之   礼部尚书崔贻孙年过八十求进不休囊槖之资素有贮积性好干人喜得小恵左降之后二子争财防甘医药咸不供侍书责其子曰生有明君真宰死有天曹地府无为老朽岂放尔邪为缙绅之笑端   杜阳杂编卷上【苏鹗】   代宗广徳元年吐蕃犯便桥上幸陜王师不利常有紫气如车盖以迎马首及回潼闗上叹曰河水洋洋送朕东去上至陜因望铁牛蹶然谓左右曰朕年十五六宫中有尼号功徳仙言事往往神验屡抚吾背曰天下有灾遇牛方回今见牛也朕将回尔是夜梦黄衣童子歌于帐前曰中五之徳方峩峩胡胡呼呼何奈何诘旦上具言其梦侍臣咸称土徳当王吐蕃破灭之兆也【黄衣土之色中五土之数峩峩者髙盛之义也】是月副元帅郭子仪与大将李忠义渭北节度使王仲升克复京都吐蕃大溃上还宫阙图功臣于凌烟阁上因谓子仪曰安禄山僣乱中原是卿再安皇祚昨朕蒙尘卿复戮力今日天下乃卿与我也虽图劵不足以褒元老因泣下霑衣子仪伏于上前呜咽流涕曰老臣无复致命久矣但虑衰耄不堪王事頼仗陛下宗庙社稷之灵以成微绩上因命御马九花虬并紫玉鞭辔以赐子仪知九花之异固陈让者久之上曰此马髙大称卿仪质不必让也【子仪身长六尺余】九花虬即范阳节度李徳山所贡额髙九寸毛拳如麟头颈鬃鬛真虬龙也每一嘶则羣马耸耳以身被九花文故号为九花虬【亦有狮子骢皆其类】上东幸观猎于田不觉日暮忽顾谓左右曰行宫去此几里奏曰四十里上遂令速鞭恐阂夜而九花虬缓缓然若行五里而已侍从奔骤无及者上以为超光趍影之匹也【王子年拾遗记周穆王有八骏号超光趍影逐日者】自是益加钟爱既复京师特赐子仪崇功臣也   上甞幸兴庆宫于复壁间得寳匣匣中获玉鞭鞭未有文曰软玉鞭即天寳中异国所献光可鉴物节文端妍虽蓝田之美不能过也屈之则头尾相就舒之则劲直如绳虽以斧锧锻斫终不伤缺上叹为异物遂命联蝉绣为囊碧玉丝为鞘碧玉蚕丝即永泰元年东海弥罗国所贡云其国有桑枝干盘屈覆地而生大者连延十数顷小者防百亩其上有蚕可长四寸其色金其丝碧亦谓之金蚕丝纵之一尺引之一丈撚而为鞘表里通莹如贯其韧虽并十夫之力挽之不断为琴瑟弦则鬼神悲愁忭舞为弩弦则箭出一千步为弓弦则箭出五百步上令藏之于内府至朱泚犯禁闱其鞭不知所在【故水部贾嵩员外所传也】   上寛厚之徳出于天然为儿时常为宗器之每坐于玉案前熟视上貌谓武恵妃曰此儿甚有异相他日亦是吾家一有福天子也因命取上清珠以绛纱裹之系于颈上上清珠即开元初罽賔国所贡【罽賔国在西海】其珠光明洁白可照一室视之则出仙人玉女云鹤绛节之象摇动于其中及上即位寳库中往往有神光异气掌库者具以事告上曰岂非上清珠耶遂令出之绛纱犹在乃然流涕徧示近臣曰此我为儿时明皇所赐也遂令贮之于翠玉函置之于卧内忽有水旱兵革之灾上每虔祝之无不应验   大歴中日林国献灵光豆龙角钗其国在海东北四万里国西南有怪石方数百里光明澄澈可鉴人五藏六腑亦谓之仙人镜其国人有疾辄照其形遂知起于某藏腑即自采神草饵之无不愈焉灵光豆大小类中国之菉豆其色殷红而光芒长数尺本国人亦呼为诘多珠和石上菖蒲叶煑之即大如鵞卵其中纯紫秤之可重一觔上啗一丸香美无比而数日不复言饥渇龙角钗类玉而绀色上刻蛟龙之形精巧竒丽非人所制上因赐独孤妃与上同游龙舟池有紫云自钗上而生俄顷满于舟楫上命置之掌内以水喷之遂化为二龙腾空东去   上崇奉释氏每舂百品香和银粉以涂佛室遇新罗国献五彩氍毹制度巧丽亦冠絶一时每方寸之内即有歌舞伎乐列国山川之象忽微风入室其上复有蜂蝶动揺鷰雀飞舞俯而视之莫辨真假又献万佛山可髙一丈因置山于佛室以氍毹借其地焉万佛山则雕沉檀珠玉以成之其佛之形大者或逾寸小者七八分其佛之首有如黍米者有如半菽者其眉目口耳螺髻毫相无不悉具而更镂金玉水精为幡盖流苏庵罗薝卜等树搆百珤为楼阁台殿其状虽微而势若飞动又前有行道僧徒不啻千数下有紫金钟径濶三寸上以口衔之毎击其钟则行道之僧礼首至地其中隠隠谓之梵音盖闗戾在乎钟也其山虽以万佛为名其数则不可胜纪上因置九光扇于岩巘间四月八日召两众僧徒入内道塲礼万佛山是时观者叹非人工及覩九色光于殿中咸谓之佛光即九光扇也由是上令三藏僧不空念天竺宻语千口而退【传之于僧惟籍】   李辅国恣横无君上切齿久矣因寝梦登楼见髙力士领兵数百铁骑以防刺辅国首流血洒地前后歌呼自北而去遣谒者问其故力士曰明皇之令也上觉亦不敢言辅国寻为盗所杀上异之方以梦语于左右先是肃宗赐辅国香玉辟邪二各髙一尺五寸竒巧殆非人间所有其玉之香可闻于数百步虽鏁之于金函石匮终不能掩其气或以衣裾误拂则芬馥经年纵澣濯数四亦不消歇辅国常置于座侧一日方巾栉而辟邪忽一大笑一悲号辅国惊愕失据而冁然者不已悲号者更涕泗交下辅国恶其怪碎之如粉以投厠中其后常闻寃痛之声其辅国所居里巷酷烈弥月犹在盖舂之为粉而愈香故也不周嵗而辅国死焉初碎辟邪辅国嬖孥慕容宫人知异常物隠屑二合而鱼朝恩不恶辅国之祸以钱三十万买之及朝恩将伏诛其香化为白蝶竟天而去当时议者以竒香异寳非人臣之所蓄也辅国家藏珍玩皆非人世所识夏则于堂中设迎凉之草其色类碧而榦似苦竹叶细如杉虽若干枯未尝雕落盛暑束之牕戸间而凉风自至鳯首木髙一尺雕刻鸾凤之状形似枯槁毛羽脱落不甚尽虽严凝之时置诸髙堂大厦之中而和煦之气如二三月故列名为常春木纵烈火焚之终不焦黒焉【凉草凤木或出于薛王宅十洲记事火林有不焚之木殆非此类者耶】   鱼朝恩专权使气公卿不敢仰视宰臣或决政事不预谋者则睚眦曰天下之事岂不由我乎于是上恶之而朝恩幼子曰令徽年十四五始録事于内殿上以朝恩故遂特赐緑焉未浃旬月同列黄门位居令徽上者因叙立于殿前恐其后至遂争路以进无何误触令徽臂乃驰归告朝恩以班次居下为同列所欺朝恩怒翌日于上前奏曰臣幼男令徽位处众僚之下愿陛下特赐金章以超其等【不由绯便求紫】上未及语而朝恩已令所司捧紫衣而至令徽即谢于殿前上虽知不可强谓朝恩曰卿儿着章服大宜称也鱼氏在朝动无畏惮他皆仿此其同列黄门寻遭斥逐于岭表及朝恩被诛天下无不快焉   上纂业之始多以庶务托于钧衡而元载专政益堕国典若非良金重寳趦趄左道则不得出入于朝廷及常衮为相虽贿赂不行而介僻自专少于分别故升降多失其人或同列进拟稍繁则谓之防伯由是京师语曰常无分别元好钱贤者愚而愚者贤时崔祐甫素公直与众言曰朝廷上下相蒙善恶同致清曹峻府为防辈养资岂禆皇化耶由是益为持权者所忌至建中初祐甫执政人心方有所归元载末年造芸辉堂于私第芸辉香草名也出于阗国其香洁白如玉入土不朽烂舂之为屑以涂其壁故号芸辉堂焉而更构沉檀为梁栋饰金银为戸牖内设悬黎屛风紫绡帐其屏风本杨国忠之寳也屏上刻前代美女伎乐之形外以玳瑁水犀为押又络以真珠瑟瑟精巧之妙殆非人工所及紫绡帐得于南海溪洞之酋帅即绞绡之类也轻疎而薄如无所碍虽属凝冬而风不能入盛夏则清凉自至其色隠隠焉不知其帐也谓载卧内有紫气而服玩之奢僣拟于帝王之家芸辉之前有池悉以文石砌其岸中有苹阳花亦类白苹其花红大如牡丹不知自何而来也更有碧芙蓉香洁菡萏伟于常者载因暇日凭栏以观忽闻歌声清响若十四五女子唱焉其曲则玉树后庭花也载惊异莫知所在及审听之乃芙蓉中也俯而视之闻喘息之音载恶之既甚遂剖其花一无所见即秘之不令人说及载受戮而逸奴为平卢军卒人故得其实载龙髯紫拂色如烂椹可长三尺削水精为柄刻红玉为环钮或风雨晦防临流沾湿则光彩动摇奋然如怒置之于堂中夜则蚊蚋不敢入拂之为声鸡犬牛马无不惊逸若垂之池潭则鳞介之属悉俯伏而至引水于空中则成瀑布三五尺未甞辄断烧鷰肉熏之则防防焉若生云雾厥后上知其异屡言之载不得已而遂进焉【载自云得于洞庭道士张知和】载宠姬薛瑶英攻诗书善歌舞仙姿玉质肌香体轻虽旋波揺光飞鷰緑珠不能过也瑶英之母赵娟亦本岐王之爱妾也后出为薛氏之妻生瑶英而幼以香啗之故肌香也及载纳为姬处金丝之帐却尘之褥其褥出自勾骊国一云是却尘之兽毛所为也其色殷鲜光软无比衣龙绡之衣一袭无一二两之不盈一握载以瑶英体轻不胜重衣故于异国以求是服也唯贾至杨公南与载友善故往往得见歌舞至因赠诗曰舞怯铢衣重笑疑桃脸开方知汉武帝虚筑避风台【王子年拾遗记赵飞鷰体轻恐暴风帝为筑台焉】公南亦作长歌褒美其略曰雪面澹娥天上女凤箫鸾翅欲飞去玉钗碧翠步无尘楚腰如柳不胜春瑶英善为巧媚载惑之怠于庶务而瑶英之父曰宗本兄曰从义与赵娟逓相出入以搆贿赂号为关节更与中书主吏卓倩等为腹心而宗本辈以事告者载未尝不颔之天下赍寳货求大官职无不恃载权势指薛卓为梯媒及载死瑶英自为俚妻矣论者以元载丧令徳而崇贪名自一妇人而致也【传于进士贾遂】   徳宗皇帝英明果防无以比徳毎进用公卿大臣莫不出自宸若闻一善可録未尝不称奬之百官对扬如稍称防无不擡睂耸聴朝退即辄书其姓名于座侧或有奬用多所称职故卿大夫已下谓上圣英睿每与宰臣从容询访时政往往呼其行第其尚贤进善皆此类也及上蒙尘幸奉天翰林学士姜公辅屡进嘉谋深叶上意初泾原兵乱长安公辅奏云朱泚甚有反状不如早为之所无令为凶逆也上仓皇之状不暇聴从【更云朱泚素镇泾原颇得将士心今罢兵权居常悒悒不如诏之以从銮驾不然即斩之以絶后患】及闻段秀实之死上执公辅手曰姜公姜公先见之明可谓神略矣卢杞朕擢自郡守坐于庙堂自陈百口之说何独悮我也【卢杞常言以百口保朱泚不反】上将欲幸奉天自携火精劒出内殿因叹曰千万年社稷岂为狗防所窃邪遂以劒斫槛上铁狻猊应手而碎左右皆呼万嵗上曰若碎小防如斩狻猊不足忧也及乘舆遇夜侍从皆见上仗数尺光明即火精劒也建中二年大林国所贡云其国有山方数百里出神铁其山有瘴毒不可轻为采取若中国之君有道神鐡即自流溢链之为劒必多灵异其劒之光如电切金玉如泥以朽磨之则生烟焰以金石击之则火光流起上始于行在无药饵以备将士金疮时有禆将为流矢所中上碎琥珀匣以赏之其匣则火精劒匣也近臣谏曰陛下奈何以禆将金疮而碎琥珀匣上曰今朱泚逆恣欲危社稷是军中借材用人之际而战士有疮如朕身之疮也昔太宗剪须以付英公今朕以人为寳岂以劒匣为寳也左右及中外闻者无不感悦初上欲西行有知星者奏上曰逢林即住上曰岂可令朕处林木间乎姜公辅曰不然但以地名亦应也及奉天尉贾隠林谒上于行在上观隠林气宇雄俊兼是忠烈之家而名叶知星者语【隠林即天寳末贾循之犹子也】上因延于卧内以采筹略之深浅隠林于御榻前以手板画地陈攻守之防上甚异之隠林因奏曰臣昨夜梦日坠地臣以头戴日上天上曰日即朕也此来事莫非前定遂拜为侍御史纠劾行在寻迁左常侍后驾迁幸梁州而隠林卒二年夏五月京师副元帅李晟收复宫阙朱泚走泾原而兵士才余数百人昏忽迷路不辨南北因问路于田父田父对曰岂非朱太尉邪伪宰相源休止之曰汉皇帝【泚伪号汉】田父曰天不长凶地不生恶蛇不为龙防不为虎天网恢恢去将何适泚怒将杀之忽亡其所在及去泾州百余里泚忽马上叩头称乞命而手足纷纭若有拒捍因之坠马良久复苏左右扶上马问其故泚曰见段司农刘海賔杖戈执防与朕相敌不堪其苦也时将士闻者益懐异意翌日达泾州伪节度使田希鉴闭门不纳遂至宁州彭原县为心腹卫士韩旻薛纶朱维孝等逼而坠穽将杀之泚谓旻曰汝等朕所钟爱今将败绩可忍共杀邪旻曰诚为陛下腹心失则不可共为涂炭今借陛下之首以取富贵也言未终泚首已防泚始乱长安源休姚令言等广陈图防以坚泚意及为伪宰相日益自负休乃收图书贮仓廪作萧何事业或闻王师不利而喜色出面谓令言曰天下将定吾等之功岂后于萧何矣令言曰汉皇未弱于刘季休退语伪黄门侍郎蒋谏曰若度其才即吾为萧姚为曹耳识者闻之谓休不耐官职乔琳虽受伪官而情好谐戏因语旧僚曰源公真所谓火迫鄼矦耳   代宗朝异国所献竒禽驯兽自上即位多放弃之建中二年南方贡朱来鸟形有类于戴胜而红觜绀尾尾长于身巧解人语善别人意其音清响闻于庭外数百步宫中多所怜爱常为玉屑和香稻以啗之则其声益加寥亮夜则栖于金笼昼则飞翔于庭庑而俊鹰大鹘不敢近一日为巨雕所搏而毙宫中无不歔欷或遇其笼自开内人有善书者于金华纸上为朱来鸟写多心经及朱泚犯禁闱朱来鸟之兆明矣又大歴中泽潞有僧号普满随意所为不拘僧相或歌或哭莫喻其防以言事往往有验故时人比为万回建中初于潞州佛舍中题诗数篇而亡去所记者云此水连泾水双珠血满川青牛将赤虎还号太平年【此水者泚字泾水者自泾州兵乱双珠者泚与弟滔青牛者兴元二年乙丑嵗乙木也丑牛也是嵗改贞元元年丙火寅虎也是嵗贼平故也】   上切于时政而颇倚注于台衮之臣每命相宻召学士草诏及进本上辄多改注即顾谓左右曰朕处渠等极位复以美词褒之所冀为朕戮力同心以成大化既用崔祐甫为相悉以国务委之而祐甫事无巨细悉皆陈谏上曰朕与卿道合天下细事卿宜随便剖奏无乃多疑朕也自是祜甫之道益所公当及杨公南卢杞执政报恩复讐紊乱纲纪朝野为之戢手公南既杀刘晏士庶莫不寃痛之明年公南得罪赐死崖州时人谓刘相公寃报矣【建中元年七月乙丑杨杀晏二年十月乙未贬杨为崖州司戸去州百里赐死实録云七月庚午晏已受诛使廻云至乙丑下诏杀之】   上毎临朝多令徴四方丘园才能学术直言极谏之士由是提笔贡艺者满于阙下上亲自考试用絶请托之门是时文学相髙公道大振得路者咸以推贤进善为意上试制科于宣政殿或有词理乖谬者即浓笔抹之至尾如辄称防者必翘足朗吟翌日则徧示宰臣学士曰此皆朕门生也是以公卿大臣已下无不服上藻鉴宏词独孤受所司试放驯象赋及进其本上自览考之称叹者久因吟其句曰化之式孚则必受乎来献物或违性斯用感于至仁上以受为知去就故特书第三等先是代宗朝文单国累进驯象三十有二上即位悉令放之于荆山之南而受不辱其来献不伤其放弃故赏其知去就焉   贞元三年中常侍自蜀使廻进瑞鞭一其文节髙有麟凤龙之形体质微而鳞甲毛羽无不备具其色照烂有类琥珀于暗中挥之有如电光上虽不好寳货祥瑞及览此鞭颇甚称防称叹遂置之于明珠匣其匣盖饰以明珠者也   上西幸有二马一号神智骢一号如意骝皆耳中有毛引之可长一尺【相马经云耳中有毛长一尺者日行千里】而进退缓急皆如上意故谓之功臣一日花木方春上欲幸诸苑内廐控马侍者进瑞鞭上指二骏语近臣曰昔朕西幸有二骏谓之二絶今获此鞭可谓三絶矣遂命酒饮之左右引翼而去因吟曰鸳鸯赭白齿新齐晚日花间落碧蹄玉勒乍廻初喷沬金鞭欲下不成嘶【中书舍人韩翃诗也】   八年吴明国【洞防记有吴明之珑】贡常燃鼎鸾蜂蜜云其国去东海数万里经挹娄沃沮等国【挹娄沃沮皆出汉东夷传】其土宜五糓珍玉尤多礼乐仁义无剽刼人夀二百嵗俗尚神仙术而一嵗之内乗云控鹤者往往有之常望有黄气如车盖知中国有土徳王遂愿入贡焉常燃鼎量容三斗光洁类玉其色纯紫每修饮馔不炽火而俄顷自熟香洁异于常等久食之令人反老为少百疾不生鸾蜂蜜云其蜂之声有如鸾凤而身被五彩大者可重十余斤为窠于深岩峻岭间大者占地二三亩国人采其蜜不过三二合如过度则有风雷之异若悮螫人则生疮以石上菖蒲根傅之即愈其蜜色碧常贮之于白玉椀表里莹彻如碧琉璃久食之令人长夀顔如童子髪白者应时而黒及沉疴眇跛诸僻恶之病无不疗焉   杜阳杂编卷中【苏鹗】   顺宗皇帝即位嵗拘弭国贡却火雀一雄一雌履水珠常坚冰变昼草其却火雀纯黒大小似鷰其声清殆不类寻常禽鸟置于火中火自散去上嘉其异遂盛于水精笼悬于寝殿夜则宫人持蜡炬以烧之终不能损其毛羽履水珠色黒类铁大于鸡卵其上鳞皴其中有窍云持入江海内可行于洪波之上下上始不谓之实遂命善浮者以五色丝贯之系于左臂【毒龙畏五色丝】遣入龙池其人则步骤于波上若在平地亦潜于水中良久复出而徧体略无霑湿上竒之因以御馔赐使人至长庆中嫔御试弄于海池上遂化为黒龙入于池内俄而云烟暴起不复追讨矣常坚冰云其国有大凝山中有氷千年不释及赍至京师洁冷如故虽盛暑赭日终不稍消嚼之即与中国者无异变昼草有类芭蕉可长三尺而一茎千叶树之则百步内昏黒如夜始藏于百寳匣中其上缄以胡书上见而怒曰背明向暗之物是何贵也遂命并匣焚之于使前使初不为乐及退谓鸿胪曰本国以变昼为异今皇帝以向暗为非可谓明徳也永贞元年南海贡竒女卢睂娘年十四【睂娘生而睂如緑细长也】称本北祖帝师之裔自大足中流落于岭表【后汉卢景祚景宣景路景融兄弟四人皆为帝师因号为帝师也】幼而慧悟工巧无比能于一尺绢上绣法华经七卷字之大小不逾粟粒而防画分明细于毛发其品题章句无有遗阙更善作飞仙盖以丝一缕分为三缕染成五彩于掌中结为伞盖五重其中有十洲三岛天人玉女台殿麟凤之象而外列执幢捧节之童亦不啻千数其盖阔一丈秤之无三数两自煎灵香膏傅之则虬硬不断上叹其工谓之神助因令止于宫中毎日但食胡麻饭二三合至元和中宪宗皇帝嘉其聪慧而竒巧遂赐金凤环以束其腕知眉娘不愿住禁中遂度以黄冠放归南海仍赐号曰逍遥及后神迁香气满室弟子将举棺觉轻即撤其盖惟有藕屦而已后入海人往往见乗紫云游于海上是时罗浮处士李象先作卢逍遥传而象先之名无闻故不为世人传焉   宪宗皇帝寛仁大度不妄喜怒及便殿与宰臣言政事莫不严肃容貌是以进善出恶俗泰刑清而天下风化矣或延英入阁未尝不以生民哀乐为意或四方进歌舞妓乐上皆不纳则谓左右曰六宫之内嫔御巳多一旬之中资费盈万岂可剥肤捶髓强娱耳目耶其俭徳忧人皆此类也   吴元济之乱淮西以宰臣裴度为元帅及对于殿上曰伪蔡称兵朕于择帅甚难其人也且安天下用将帅如造大舟以越沧海其功则多其成则大一日万里无所不届若乗一叶而蹈洪波其功也寡其覆也速朕今托元老以摧狂冦真谓一日万里矣度曰微臣无状叨蒙大用唯虑一丸之卵不足以胜太山欵段之马不足以行千里但竭臣至忠以仗宗庙之灵臣虽不才敢以死効命泣下沾濡若不胜语上亦为之动容   元和五年内给事张惟则自新罗使回云于海上泊洲岛间忽闻鸡犬鸣吠似有烟火遂乗月闲步约及一二里则见花木台殿金戸银阙其中有数公子戴章甫冠着紫霞衣吟啸自若惟则知其异遂请谒见公子曰汝何所从来惟则具言其故公子曰唐皇帝乃吾友也汝当旋去为吾传语俄而命一青衣捧金印以授惟则乃置之于寳函复谓惟则曰致意皇帝惟则遂置之还舟中回顾旧路悉无踪迹金印长五寸上负黄金玉印面方一寸八分其篆曰凤芝龙木受命无疆惟则达京师即具以事进上曰朕前生岂非仙人乎及览印叹异良久但不能谕其文尔因命缄以紫泥玉鏁致于帐内其上往往见五色光可长数尺是月寝殿前连理树上生灵芝二株宛如龙凤上因叹曰凤芝龙木宁非此验乎   上好神仙不死之术而方士田佐元僧大通皆令入宫禁以链石为名时有处士伊祁解缜髪童顔气息香防常乗一黄牝马才髙三尺不啗刍粟但饮醇酎不施缰勒唯以青氊借其背常游歴青兖间若与人欵曲语话千百年事皆如目击上知其异人遂令宻召入宫处九华之室设紫茭之席饮龙膏之酒紫茭席色紫而类茭叶光软香净冬温夏凉龙膏酒黒如纯漆饮之令人神爽此本乌弋山离国所献【乌弋山离国见班固西域传】上毎日亲访问颇加敬仰而解鲁朴未甞娴人臣礼上因问曰先生春秋既髙而顔色不老何也解曰臣家于海上常种灵草食之故得然也即于衣间出三等药实为上种于殿前一曰双麟芝二曰六合葵三曰万根藤双麟芝色褐一茎两穂隠隠形如麟头尾悉具其中有子如瑟瑟焉六合葵色红而叶类于茙葵始生六茎其上合为一株共生十二叶内出二十四花花如桃花而一朶千叶一叶六影其成实如相思子万根藤一子而生万根枝叶皆碧钩连盘屈可防一亩其花鲜洁状类芍药而蘂色殷红细如丝发可长五六寸一朶之内不啻千茎亦谓之绛心藤灵草既成人莫得见解请上自采饵之颇觉神验由是益加礼重遇西域有进美玉者二【亡其国名】一圆一方径各五寸光彩凝冷可鉴毛发时解方坐于上前熟视之曰此一龙玉也一虎玉也上惊而问曰何谓龙玉虎玉邪解曰圆者龙也生于水中为龙所寳若投之水必虹蜺出焉方者虎也生于岩谷为虎所寳若以虎毛拂之即紫光迸逸而百兽慑服上异其言遂令试之各如其说询得玉之由使人曰一自渔者得一自猎者获上因命取龙虎二玉以锦囊盛之于内府解将还东海亟请于上上未之许适宫中刻木作海上三山防绘华丽间以珠玉上因元日与解观之指蓬莱曰若非上仙无由得及此境解笑曰三岛咫尺谁曰难及臣虽无能试为陛下一游以探物象妍丑即踊体于空中渐觉微小俄而入于金银阙内左右连声呼之竟不复有所见上追思叹恨仅成羸疹因号其山为藏真岛毎诘旦于岛前焚凤脑香以崇礼敬后旬日青州奏云解乗黄牝马过海矣   八年大轸国贡重明枕神锦衾碧麦紫米云其国在海东南三万里当轸宿之位故曰大轸国经合丘禺槀之山【合丘禺槀山见山海经】重明枕长一尺二寸髙六寸洁白逾于水精中有楼台之状四方有十道士持香执简循环无已谓之行道真人其楼台瓦木丹青真人衣服簮帔无不悉具通莹焉如水覩物神锦衾水蚕丝所织也方二丈厚一寸其上龙文凤彩殆非人工其国以五色彩石甃池塘采大柘叶饲蚕于池中始生如蚊睫游泳于其间及老可五六寸池中有挺荷虽惊风疾吹不能倾动大者可阔三四尺而蚕经十五月即跳入荷中以成其茧形如斗自然五色国人缲之以织神锦亦谓之灵泉丝上始览锦衾与嫔御大笑曰此不足以为婴儿绷曷能为我被邪使者曰此锦之丝水蚕也得水则舒水火相反遇火则缩遂于上前令四官张之以水一喷即方二丈五色焕烂逾于向时上乃叹曰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不亦然哉既又令以火逼之须防如故上益异之翌日出示术士田元佐季元戢焉碧麦大于中华之麦粒表里皆碧香气如粳米食之体轻久则可以御风紫米有类苣蕂炊一升得饭一防食之令人髭髪缜黑顔色不老久则后天不死上因中元日荐于元皇帝故当时道士有得食者【得于太清宫道士朱环中】   穆宗皇帝殿前种千叶牡丹花始开香气袭人一朶千叶大而且红上毎覩芳盛叹曰人间未有自是宫中毎夜即有黄白蛱蝶万数飞集于花间辉光照耀达晓方去宫人竞以罗巾扑之无有获者上令张罗于空中遂得数百于殿内纵嫔御追捉以为娱乐迟明视之则皆金玉也其状工巧无以为比而内人争用绛缕绊其脚以为首饰夜则光起妆奁中其后开寳厨覩金钱玉屑之内有蠕蠕者有为蝶者宫中方觉焉   飞龙卫士韩志和本倭国人也善雕木作鸾鹤鵶鹊之状饮啄动静与真无异以闗戾置于腹内发之则凌云奋飞可髙三尺至一二百步外方始却下兼刻木为飞雀飞龙使异其机巧遂以事奏上覩而悦之志和更雕踏床髙数尺其上饰之以金银防绘谓之见龙床置之则不见龙形踏之则鳞鬛爪牙俱出及始进上以足履之而龙夭矫若得云雨上怖畏遂令撤之志和伏于上前曰臣愚昧致有惊忤圣躬臣别进薄技稍娱至尊耳目以赎死罪上笑曰所解技何试为我作之志和遂于懐中出一桐木合子方数寸中有物名蝇虎子数不啻一二百焉其形皆赤云以丹砂啗之故也乃分为五队令舞凉州上令召乐以举其曲而虎子盘旋宛转无不中节毎遇致词处则隠隠如蝇声及曲终累累而退若有尊卑等级志和臂虎子于上前猎蝇于数百步之内如鹞捕雀罕有不获者上嘉其小有可观即赐以杂防银椀志和出宫门悉转施于他人不逾年竟不知志和所在   敬宗皇帝寳歴元年南昌国献玳瑁盆浮光裘夜明犀其国有酒山紫海盖山有泉其味如酒饮之甚美醉则经月不醒紫海水色如烂椹可以染衣其龙鱼鳖砂石草木无不紫焉玳瑁盆可容十斛外以金玉饰之及盛夏上置于殿内贮水令满遣嫔御持金银杓酌水相沃以为嬉戏终不竭焉浮光裘即海水染其色也以五彩蹙成龙凤各一千三百络以九色真珠上衣之以猎北苑为朝日所照而光彩动揺观者皆其目上亦不为之贵一日驰马从禽忽值暴雨而浮光裘略无沾润上方叹为异物也夜明犀其状类通天夜则光明可照百步覆缯千重终不能掩其辉焕上令解为腰带每游猎夜则不施蜡炬有如昼日   寳歴二年淛东国贡舞女二人一曰飞鸾二曰轻凤修眉黟首兰气融冶冬不纩衣夏不汗体所食多荔枝榧实金屑龙脑之类衣軿罗之衣戴轻金之冠表异国所献也軿罗衣无缝而成其纹巧织人未之识焉轻金冠以金丝结之为鸾鹤状仍饰以五采细珠玲珑相续可髙一尺秤之无二三分上更琢玉芙蓉以为二女歌舞台每歌声一发如鸾凤之音百鸟莫不翔集其上及观于庭际舞态艳逸更非人间所有每歌罢上令内人藏之金屋寳帐盖恐风日所侵故也由是宫中语曰寳帐香重重一双红芙蓉   上降日大张音乐集天下百戏于殿前时有妓女石火胡本幽州人也挈养女五人才八九嵗于百尺竿上张弓弦五条令五女各居一条之上衣五色衣执防持戈舞破阵乐曲俯仰来去越节如飞是时观者目心怯火胡立于十重朱画牀子上令诸女迭踏以至半空手中皆执五防小帜牀子大者始一尺余俄而手足齐举为之踏浑脱歌呼抑扬若履平地上赐物甚厚文宗即位恶其太险伤神遂不复作   文宗皇帝尚贤乐善罕有伦比每与宰臣学士论政事之暇未尝不话才术文学之士故当时以文进者无不谔谔焉于是上毎视朝后即阅羣书见无道之君行状则必扼腕歔欷读尧舜禹汤传则欢呼敛袵谓左右曰若不甲夜视事乙夜观书何以为人君邪毎试进士及诸科举人上多自出题目及所司进所试而披览吟诵终日忘倦常延学士于内廷讨论经义较量文章令宫女已下侍茶酒饮馔而李训讲周易微义颇叶于上意时方盛夏遂命取水玉腰带及辟暑犀如意以赐训训谢之上曰如意足以与卿为谈柄也上读髙郢无声乐赋白居易求珠赋谓之祖【传于水部贾嵩员外】   大和九年诛王涯郑注后仇士良专权恣意上颇恶之或登临游幸虽百戏骈罗未甞为乐往往瞠目独语左右莫敢进问因题诗曰辇路生春草上林花满枝凭髙何限意无复侍臣知   上于内殿前看牡丹翘足凭栏忽吟舒元舆牡丹赋云俯者如愁仰者如语合者如咽吟罢方省元舆词不觉叹息良久泣下沾臆时有宫人沈阿翘为上舞河满子调声风态率皆宛畅曲罢上赐金臂环即问其从来阿翘曰妾本吴元济之妓女济败因以声得为宫人俄遂进白玉方响云本吴元济所与也光明皎洁可照十数步言其犀捶即响犀也方物有声乃响应其中焉架则云檀香也而文彩若云霞之状芬馥着人则弥月不散制度精妙固非中国所有上因令阿翘奏凉州曲音韵清越聴者无不凄然上谓之天上乐乃选内人与阿翘为弟子焉   开成宫中有黄色蛇常夜自寳库中出游于阶庭间光彩照灼不可擒捕宫人掷珊瑚玦击之遂并玦而亡去掌库者具以事告上令徧搜库内乃得黄金蛇而珊瑚玦着其首上熟视之曰昔隋炀帝为晋王时以黄金蛇赠陈夫人吾不知此蛇得自何处左右因覩颔下有字上蹶然曰果不失朕所疑耳阿炀帝小字也上之博学敏悟率多此类遂命取颇梨连环系于玉彘之前足其后更不复见焉【以彘能啗蛇也】   上好食蛤蜊一日左右方盈盘而进中有擘之不裂者上疑其异乃焚香祝之俄顷自开中有二人形眉端秀体质悉备螺髻璎珞足履菡萏谓之菩萨上遂置之于金粟檀香合以玉屑覆之赐兴善寺令致敬礼至会昌中毁佛舍遂不知所在【传之泾州从事陈讷】   王涯初为大官名徳闻望颇为朝廷钦仰末年恃宠固位为士大夫讥之其所居之地妖怪屡见知气者以不吉语告之而涯广自引谕曽无休退之意及伏诛时人谓王公祸至不省惑矣   郑注奸险左道荧惑人主为天下侧目郑镇凤翔日有草如茵生于紫金带上注既心有所图乃喜谓芝瑞识者以为物反其所夫草生于土常也今生于金是反常也郑氏之祸将至其不久矣注又甞置药箧药化为青蝇万数飞去注颇恶之数日不视事未逾月而诛焉贾餗布衣时谒滑台节度使贾躭躭以餗宗党复喜其文才宏丽由是延纳之忽一日賔客大会有善相者在躭座中及餗退而相者谓曰向来贾公子神气俊逸当位极人臣然当执政之时朝廷微变若当此际诸公宜早避焉躭颔之以至动容及大和中餗秉钧衡有知者潜匿于山谷间十有三四耳   王沐者涯之再从弟也家于江南老而且穷以涯执相权遂跨蹇驴至京师索米僦舍经三十余月始得一见涯于门屏所望不过一簿尉耳涯潦倒无鴈序之情太和九年秋沐方说涯之嬖奴以导所欲涯始一召见欵曲而许微官处焉自是旦夕造涯之门以俟其命及涯败露伏法仇士良收王氏家族沐方在涯私第以为族人被执而腰斩之   舒守谦即元舆之族也聪敏慧悟富有春秋元舆以源流非逺而礼遇颇厚经嵗处元舆舍未尝一日间怠于车服饮馔元舆谓之犹子荐取明经第官歴秘书郎及持相印许列清曹命之无何末年以非过怒守谦至于朔日伏谒顿不相见由是日加谴责亦为童仆辈白眼守谦既不自安遂置书于门下辞往江南元舆亦不见问翌日办装出长安咨嗟蹇分怊怅自失即驻马回望泣涕涟如始达昭应忽闻元舆之祸释然惊喜【是时于宰相宅收捕家口不问亲踈并从诛戮】当时论者以王舒祸福之异定分焉   说郛卷四十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六下    元 陶宗仪 撰杜阳杂编卷下【苏鹗】   武宗皇帝会昌元年夫余国【夫余国见汉东夷传】贡火玉三斗及松风石火玉色赤长半寸上尖下圆光照数十步积之可以燃鼎置之室内则不复挟纩才人常用煎澄明酒其酒亦异方所贡也色紫如膏饮之令人骨香松风石方一丈莹彻如玉其中有树形若古松偃葢飒飒焉而凉飚生于其间至盛夏上令置于殿内稍秋风飕飕即令撒去上好神仙术遂起望仙台以崇朝礼复脩降真台舂百寳屑以涂其地瑶楹金栱银槛玉砌晶荧燿看之不定内设玳瑁帐火齐牀焚龙火香荐无忧酒此皆他国所献也【亡其国名】上毎斋戒沐浴召道士赵归真已下共探希之理由是室内生灵芝二株皆如红玉又渤海贡玛瑙樻紫瓷盆马瑙樻方三尺深色如茜所制工巧无比用贮神仙之书置之帐侧紫瓷盆量容斗斛内外通莹其色纯紫厚可寸余举之则若鸿毛上嘉其光洁遂处于仙台秘府以和药饵后王才人掷玉环误缺其半菽上犹叹息久之【传于濮州刺史杨垣】   处士元藏几自言是后魏清河孝王之孙也隋炀帝时官奉信郎大业元年为过海使判官遇风浪壊船黒雾四合同济者皆不救而藏几独为破木所载殆经半月忽达于洲岛间洲人问其从来藏几具以告洲人曰此方沧浪洲中去中国已数万里乃出菖蒲酒桃花酒饮之而神气清爽焉其洲方千里花木常如二三月地土宜五谷人多不死亦出凤凰孔雀灵牛神马之属又产分蒂长二尺其色如椹一颗二蒂有碧枣丹栗皆大如梨其洲人多衣缝掖衣戴逺游冠与之语中华事则歴歴如在目前所居或金阙银台玉楼紫阁奏箫韶之乐饮香雾之醑洲上有久视山山下有澄緑水其泉濶一百步亦谓之流緑渠虽投之金石终不沈没故洲人以瓦铁为船舫又有良金池可方数千里水石沙泥皆如金色其中有四足鱼【今刑部卢浔员外云金义岭有池如盆其中有鱼皆四足】又有金莲花洲人硏之如泥以间彩绘光影焕烁与真金无异但其不能入火而已更有金茎花其花如蝶每微风至则摇荡如飞妇人竞采之以为首餙且有语曰不戴金茎花不得在仙家又有强木造舟楫其上多餙珠玉以为游戏强木不沈木也方一寸重百斤巨石缒之终不能没藏几淹驻既久忽思中国洲人遂制凌风舸以送之激水如箭不旬日即达于东莱问其国乃皇唐也询年号则贞元也访乡里则榛芜也追子孙皆疎属也自隋大业元年至贞元末殆二百年矣有二鸟大小类黄鹂每翔翥空中藏防呼之则至或令授人语乃谓之传信鸟本出沧浪洲也藏几工诗好酒混俗无拘检数十年间遍游无定人莫知之惟赵归真常与藏几弟子九华道士叶通微相遇遂得其实归真往往以藏几之异备奏于上上令谒者赍手诏急徴反至中路忽然亡去谒者惶怖即上疏具言其故上览疏咨嗟曰朕不能如明皇帝以降异人后有人见藏几泛小舟于海上者至今江表道流大传其事焉   宣宗皇帝英明俭徳器识髙逺比在藩邸常为诸王典式忽一日不豫神光满身南面独语如对百寮郑太后惶恐虑左右有以此事告者遂奏文宗云上心疾文宗召见熟视上貎以玉精如意抚背曰此真我家他日英主岂曰心疾乎即赐上御马金带仍令选良家子以纳上宅及即位时人比汉文帝衣澣濯之常衣馔不兼味先是宫中每欲行幸即先以龙脑欝金借其地自上垂拱并不许焉凡与朝士从容未甞一日不论文学而颇注意于贡举常于殿柱上题乡贡进士字或大臣出镇即赋诗赐之凡欲对公卿百寮必先严整容止更衣盥手然后方出语及庶政则终日忘倦章奏有不欲左右见者率皆焚爇倡优妓乐或弥日嬉戏上未甞等闲破顔纵赐与亦甚寡薄一日后宫有疾召医人侍汤药洎平愈上袖出金数两遗之医者将谢遽止之曰勿使内官知言出于外更使谏官上疏也其俭静率多此类大中初女蛮国贡双龙犀有二龙鳞鬛爪角悉备明霞锦云链水香麻以为之也光耀芬馥着人五色相间而美丽于中国之锦其国人危髻金冠璎珞被体故谓之菩萨蛮当时倡优遂制菩萨蛮曲文士亦往往声其词更有女王国贡龙油绫鱼油锦纹彩尤异皆入水不濡湿云有龙油鱼油故也优者亦作女王国曲音调宛畅传于乐部【后汉东夷传云海中有女王国视井即有孕又梁朝公子传云女国有六】   大中中日本国王子来朝献寳器音乐上设百戏珍馔以礼焉王子善围棋上顾师言待诏为对手王子出楸玉局冷暖玉棋子云本国之东三万里有集真岛岛上有凝霞台台上有手谈池池中生玉棋子不由制度自然黑白分焉冬温夏冷故谓之冷暖玉又产如楸玉状类楸木琢之为棋局光洁可鉴及师言与之敌手至三十有三胜负未决师言惧辱君命而汗手凝思方敢落指则谓之镇神头乃是解两征势也王子瞪目缩臂已伏不胜回语鸿胪曰待诏第几手耶鸿胪诡对曰第三手也师言实第一国手矣王子对曰愿见第一曰王子胜第三方得见第二胜第二方得见第一今欲躁见第一其可得乎王子掩局而吁曰小国之一不如大国之三信矣今好事者尚有顾师言三十三镇神头图罗浮先生轩辕集年过数百而顔色不老立于牀前则发垂至地坐于暗室则目光可长数丈每采药于深岩峻谷则有毒龙猛兽往来卫防或晏然居家人有具斋邀之虽一日百处无不分身而至或与人饮酒则袖出一壶才容一二升纵客满座而倾之弥日不竭或他人命饮即百斗不醉夜则垂发于盆中其酒沥沥而出麴蘖之香辄无减耗或与猎人同羣有非朋游者俄而见十数人仪貌无不间别或飞朱篆于空中则可届千里有病者以布巾拭之无不应手而愈及上召入内庭遇之甚厚毎与从容论道率皆叶于上意因问曰长生之道可致乎集曰彻声色去滋味哀乐如一徳施无偏自然与天地合徳日月齐明则致尧舜禹汤之道而长生久视之术何足难哉又问先生之道孰愈于张果曰臣不知其他但少于果耳及退上遣嫔御取金盆覆白鹊以试之集方休于所舍忽起谓中贵人曰皇帝安能更令老夫射覆盆乎中贵人皆不喻其言于时上召令速至而集才及玉堦谓上曰盆下白鹊宜早放之上笑曰先生早已知矣坐于御榻前上令宫人侍茶汤有笑集貎古布素者而缜发绛唇年才二八须防忽变成老妪鸡皮鲐背髪鬓皤然宫人悲骇于上前流涕不已上知宫人之过促令谢告先生而容质却复如故上因语京师无荳防荔枝花俄顷二花皆连枝叶各数百鲜明芳洁如才折下又尝赐柑子集曰臣山下有味逾于此者上曰朕无复得之遂取上前碧玉瓯以寳盘覆之俄顷撤盘即柑子至矣芬馥满殿其状甚大上食之叹其甘美无匹又问曰朕得几年天子即把笔书曰四十年但十字挑脚上笑曰朕安敢望四十年乎及晏驾乃十四年也集初辞上归山自长安至江陵于一布囊中探金钱以施贫者约数十万中使从之莫知其所出既至中路忽亡其所在使臣惶恐不自安后数日南海奏先生归罗浮山矣   大中末舒州奏众鸟成巢阔七尺髙一丈而鷰雀鹰鹯水禽山鸟无不亲狎如一又有鸟人面緑毛嘴爪悉绀其声曰甘虫因谓之曰甘虫时人画图鬻于市肆焉懿宗皇帝器度沈厚形貎瓌伟在藩邸时疾疹方甚而郭淑妃见黄龙出入卧内上疾稍间妃异之具以事闻上曰无泄是言贵不见忘又尝大雪盈尺上寝室上辄无分寸诸王见者无不异之   大中末京城小儿叠布蘸水向日张之谓捩晕及上自郓王即位捩晕之言应矣   宣宗制防边陲曲其词曰海岳晏咸通及上垂拱而年号咸通焉上仁孝之道出于天性郑太后厌代而蔬素悲咽同士人之礼公卿奉慰者无不动容以至酸鼻咸通九年同昌公主出降宅于广化里赐钱五百万贯仍罄内库寳货以实其宅至于房栊戸牖无不以珍异饰之又以金银为井栏药臼食樻水槽釜铛盆瓮之属仍镂金为笊篱箕筐制水精火齐琉璃玳瑁等牀悉榰以金银螯又琢五色玉器为什合百寳为圆案又赐金麦银米共数斛此皆太宗庙条支国所献也堂中设连珠之帐却寒之犀簟牙席龙罽凤褥连珠帐续真珠为之也却寒类玳瑁斑有紫色云却寒之鸟骨所为也未知出自何国又有鹧鸪枕翡翠匣神丝绣被其枕以七实合成为鹧鸪之状翡翠匣积毛羽饰之神丝绣被绣三千鸳鸯仍间以竒花异叶其精巧华丽絶比其上缀以灵粟之珠如粟粒五色辉焕又带蠲忿犀如意玉其犀圆如弹丸入土不朽烂带之令人蠲忿怒如意玉类桃实上有七孔云通明之象也又有瑟瑟幕纹布巾火蚕绵九玉钗其幕色如瑟瑟阔三丈长一百尺轻明虚薄无以为比向空张之则疎朗之纹如碧丝之贯真珠虽大雨暴降不能湿溺云以鲛人瑞香膏傅也纹布巾即手巾也洁白如雪光软特异拭水不濡用之弥年不生垢腻二物称得之鬼谷国火蚕绵云得之炎洲絮衣一袭用一両稍过度则熇蒸之气不可近也九玉钗上刻九鸾皆九色上有字曰玉儿工巧妙丽殆非人工所制有金陵得者以献公主酬之甚厚一日昼寝梦绛衣奴授语云南齐潘淑妃取九鸾钗及觉具以梦中之言言于左右洎公主薨其钗亦亡其处韦氏异其事遂以实话于门人或有云玉儿即潘妃小字也逮诸珍异不可具载自两汉至皇唐公主出降之盛未之有也公主乗七寳步辇四面缀五色香囊囊中辟寒香辟邪香瑞麟香金凤香此香异国所献也仍杂以龙脑金屑刻镂水精玛瑙辟尘犀为龙凤花其上仍络以真珠玳瑁又金丝为流苏雕轻玉为浮动每一出游则芬馥满路晶荧照灼观者惑其目是时中贵人买酒于广化旗亭忽相谓曰坐来香气何太异也同席曰岂非龙脑邪曰非也余幼给事于嫔御宫故常闻此未知今日由何而致因顾问当垆者遂云公主步辇夫以锦衣换酒于此也中贵人共视之益叹其异上每赐御馔汤物而道路之使相属其馔有灵消炙红虬脯其酒有凝露浆桂花醑其茶则绿华紫英之号灵消炙一羊之肉取之四两虽经暑毒终不见败红虬脯非虬也但贮于盘中则健如虬红丝髙一尺以筯抑之无数分撤则复其故迨诸品味人莫能识而公主家餍饫如里中糠粃一日大会韦氏之族于广化里玉馔俱列暑气将盛公主命取澄水帛以水蘸之挂于南轩良久满座皆思挟纩澄水帛长八九尺似布而细明薄可鉴云其中有龙涎故能消暑毒也韦氏诸家好为叶子戏夜则公主以红琉璃盘盛夜光珠令僧祁捧立堂中而光明如昼焉公主始有疾召术士米賨为灯法乃以香防烛遗之米氏之隣人觉香气异常或诣门诘其故賨具以事对其烛方二寸上被五色文卷而爇之竟夕不尽郁烈之气可闻于百步余烟出其上即成楼阁台殿之状或云蜡中有蜃脂故也公主疾既甚医者欲难其药饵奏云得红蜜白猿膏食之可愈上令访内库得红蜜数石本兠离国所贡也白猿脂数瓮本南海所献也【山海经曰南方有山中多白猿】虽日加饵一无其验而公主薨上哀痛之自制挽歌词令百官继和及庭祭日百司与内官皆用金玉饰车舆服玩以焚于韦氏之庭家人争取其灰以择金寳及塟于东郊上与淑妃御延兴门出内库金玉駞马凤凰麒麟各髙数尺以为威仪其衣服玩具悉与生人无异一物已上皆至一百二十舁刻木为楼阁宫殿龙鳯花木人畜之象者不可胜计以绛罗多绣络金银瑟瑟为帐幕者亦各千数结为幢节伞盖弥街翳日旌旗珂佩兵士卤簿率多加等以赐紫尼及女道士为待从引翼焚升霄降灵之香击归天紫金之磬繁华辉焕殆二十余里上赐酒一百斛饼餤三十骆駞各径阔二尺饲役夫也京城士庶罢市奔看汗流相属惟恐居后及灵车过延兴门上与淑妃恸哭中外闻者无不伤泣同日塟乳母上又作祭乳母文词理悲切人多传冩是后上晨夕惴心挂想李可及乃进叹百年曲声词怨感聴之莫不泪下又教数千人作叹百年队取内库珍寳雕成首饰画八百疋官絁作鱼龙波浪文以为地衣毎一舞而珠翠满地可及官歴大将军赏赐盈万甚无状左军容使西门季素鲠直乃谓可及曰尔恣巧媚以惑天子灭族无日矣可及恃宠亦无改作可及善转喉舌对至尊弄媚眼作头脑连声作词唱新声曲须防即百数方休时京城不调少年相效谓之拍弹【去声】一日可及乞假为子娶妇上曰即令送酒米以助汝嘉礼可及至舍见一中使监二银榼各髙二尺余宣赐可及始谓之酒及封啓皆实中也上赐可及金麒麟髙数尺可及取官车载归私第西门季曰今日受赐更用官车他日破家亦须辇还内府不道受赏徒劳牛足后可及坐流岭南其旧赐珍玩悉皆进纳君子谓西门有先见之明   上敬天竺教十二年冬制二髙座赐新安国寺一为讲座一曰唱经座各髙二丈砑檀沈为骨以漆涂之镂金银为龙凤花木之形徧覆其上又置小方座前陈经案次设香盆四隅立金頴伽髙三丈磴道栏槛无不悉具前绣锦防褥精巧竒絶冠于一时即设万人斋大徳僧撤首为讲论上剙修安国寺台殿廊宇制度宏丽就中三间华饰秘邃天下称之为最工人以夜继日而成之上亲幸赏劳观者如堵降诞日于宫中结防为寺赐升朝官已下锦袍李可及甞教数百人作四方菩萨蛮队   十四年春诏大徳僧数百人于凤翔法门寺迎佛骨百官上疏谏有言宪宗故事者上曰但生得见殁而无恨也遂以金银为寳刹以珠玉为寳帐香舁仍用孔雀氄毛饰其寳刹小者髙一丈大者二丈刻香檀为飞花槛瓦木阶砌之类其上徧以金银覆之舁一刹则用夫数百其寳帐香舁不可胜纪工巧辉焕与日争丽又悉珊瑚玛瑙真珠瑟瑟缀为幡幢计用杂珍寳不啻百斛其剪防为幡为伞约以万队四月八日佛骨入长安自开逺门安福楼夹道佛声振地凢瞻礼僧徒道从上御安福寺亲自顶礼泣下霑臆即召两街供奉僧赐金帛各有差仍京师耆老元和迎真体者悉赐银椀锦防长安豪家竞饰车服驾肩弥路四方挈老扶幼来观者无不蔬素以待恩福时有军卒断左臂于佛前以手执之一步一礼血流洒地至肘行膝步齧指截髪不可筭数又有僧以艾覆顶上谓之链顶火发痛作即掉其首呼呌街市少年擒之不令动摇而痛不可忍乃号哭卧于道上头顶焦烂举止苍迫凡见者无不大哂焉上迎佛骨入内道塲即设金花帐温清床龙鳞之席凤毛之褥焚玉髓之香荐琼膏之乳皆九年诃陵国所贡献也初迎佛骨有诏令京城及畿甸于路傍垒土为香刹或髙一二丈迨八九尺悉以金翠饰之京城之内约及万数先是妖言香刹摇动有佛光庆云现路衢说者迭相为异又坊市豪家相为无遮斋大会通衢间结防为楼阁台殿或水银以为池金玉以为树竞聚僧徒广设佛像吹螺击钹灯烛相继又令小儿玉带金额白脚呵唱于其间恣为嬉戏又结锦绣为小车舆以载歌舞如是充于辇毂之下而延夀里推为繁华之最是嵗秋七月天子晏驾【识者以为物极为妖】公主薨而上崩同昌之号明矣   僖宗皇帝即位诏归佛骨于法门其道从威仪十无其一具体而已然京城耆耋士女争为送别执手相谓曰六十年一度迎真身不知再见复在何时即伏首于前呜咽流涕所在香刹诏悉铲除近甸百无一二焉   金华子杂编【刘崇逺】   髙祖太宗之兴也革隋之失乃定民之赋租务从优减税纳逾数皆系枉法兵兴之后因乱政多天下骚扰盗贼荐起六合岌业世无完城复以失民心而致哉干符中所在犹皆平宁故老童孺多未识兵器州郡间或忽有遗火沿烧不数舍而士庶惊挠奔迫狂骇逾时不息惋叹之音谓极于罹毒也不数年后大浸滔天九有无复息肩遗贼反复偷安兵革则向来之荼苦犹甘荠焉李景让尚书少孤贫夫人王氏性严重明断近代贵族母之贤无及之者孀居东雒诸子尚幼家本清素日用尤乏尝值霖雨且久其宅院内古墙夜坍隤僮仆修筑次忽见一槽船实以散钱婢仆等当困窭之际喜其有获相率奔告于堂前夫人闻之诫僮仆曰切不得輙取俟吾来视之而后发既到命取酒酧之曰吾闻不勤而获禄犹身为灾士君子所慎者况无故而得我何堪焉若天寔以先君余庆悯及未亡人当令此诸孤学问成立他日为俸钱赉吾门此未敢觌乃令亟掩如故其后诸子景让景温景庄皆进士擢第并有重名位至方岳让最刚正奏弹无所避为御史大夫宰相宅有看街楼子皆封泥之惧其纠劾也   杜晦辞自南曹郎为赵公隠从事于朱方王郢之叛赵相国以抚御失宜致仕晦辞罢职时北门李相国在淮海辟为判官晦辞以恩门休戚辞不受职退隠于阳羡别业时论多之永宁刘相国镇淮南又辟为节度判官方始应召稍近于女色有父之遗风赴淮南之召路经常州李瞻给事方为郡守晦辞于祖席忽顾乐营妓人朱娘言别因掩大哭瞻曰此风尘贱人员外如要但言之何用形迹乃以步辇随而遗之晦辞自饮筵散不及换便服步归舟中以告其内子内子性仁和闻之无难色遂履而迎之其善于适愿也如是   龟直中纹名曰千里其近首横纹之第一级左右有斜里皆接于千里者龟王之纹也今取常龟验之莫有也徐太尉彦若之赴广南将渡小海元随军将忽于浅濑中得一小琉璃瓶子大如婴儿之掌其内有一小子长可一寸往来旋转其间畧无暂已瓶子之项极小不知所入之由也因取而藏之其夕忽觉船一舷压重起而视之既有众层叠就船而上其人大惧以将涉海虑致不虞因取所藏之瓶子祝而投于海中众遂散既而语于海船之贾人贾人曰此所谓瑶也稀世之灵物惜其遇而不能有盖薄福之人不胜也茍或得而藏于家何虑寳藏之不丰哉贾客惋叹不已   杨琢尝话在淄青日见有一百姓家燕窠累年添接仅逾三尺其燕哺雏既飞忽一旦有诸野禽飞入庭除俄而渐聚栋之上栖息无空隙不复畏人厨人馈食于堂手中盘馔皆被众禽抟撮不可驱逐其家老人罔测灾祥顾之甚闷忽以杖击破燕巢随手有一白凤雏长三寸许自巢而堕未及于地即掀然出戸望西南冲天而去诸禽亦应时散逝须防而尽予往嵗宰于晋陵琢时为县丞云皆目之所覩耳   琢又云一家亦是燕窠窠中忽然赤色光芒而隠隠有声若鸣皷地中日夜不絶夜后厢处呼喝于外责其不戢灯烛既入其舍视之不见有火才出门外望则有火熖亘天居旬日间人声渐博曰或聚众其家老父惧偶以拄杖探燕窠中即有一小赤龙子长尺余堕下鳞甲炳焕老父惊惶速以裀褥借之焚香祷谢未毕既而见一大龙长丈余自檐屋而入光如列炬烁人瞻视一家震骇窜伏稽颡龙徐徐拥其子入自寝室越其屋腾空而去亦不损物然其家不三四年皆隳败焉   玉泉子真録【无名氏】   郑公路昆仲有为江外官者维舟江渚羣偷奄至即以所有金币罗列岸上而恣贼运取贼一不犯曰但得侍御小娘子足矣其女有美色贼潜知之矣骨肉相顾不知所以答女欣然请行其贼即具小舟载之而去谓贼曰君虽为偷得无所居与亲属焉然吾衣冠子既为汝妻岂以无礼见逼若达汝所止一会亲族以托好逑足矣贼曰诺又指所偕二婢曰公既以偷为名此婢不当有为君计不若归吾家既以貌美其言且顺顾已无不可者既自鼓其棹载二婢而去女于是赴江而死沈洵之节使山北为奴归秦所害是日家宴既欢且歌其词即莫打南来雁从他南北飞行时双打取莫遣两分离其夕妻亦遇害词方验云   崔公铉之在淮南尝俾乐工集其家僮教以诸戏一日其乐工告以成就且请试焉铉命阅于堂下与妻李氏坐观之僮以李氏妬忌即以数僮衣妇人衣曰妻曰妾列于旁侧一僮则执简束带旋辟唯诺其间张乐命酒笑语不能无属意者李氏未之悟也久之戏愈甚悉类李氏平昔所尝为李氏虽少悟以其戏偶合私谓不敢故然且观之僮志在于发悟愈益戏之李果怒骂之曰奴敢无礼吾何尝如此僮指之且出曰咄咄赤眼而作白眼讳乎铉大笑几至絶倒   广明之年号识者以为黄巢日月明年两京没焉议者尤之初制中尉首辄折木为摸所谓其楦者先是数年内官竞新其様命工人斫为之中尉者辄呼曰斫两中尉头枢宻使亦呼曰斫两长官头它皆类此又京城小儿十数为羣折蒿剪楮率成枪斾各各相向如临阵肩敌至是悉验云   令狐绹父楚镇东平绹侍以赴任尝送亲友郊外逆旅中有父老焉似不知其令狐公也时方久旱绹因问民间疾苦父老即陈以旱歉盗贼且起复曰而今却是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时也绹以其言前后相反诘之父老答曰自某月不雨至于是月得非不破块乎赋税征迫贩妻鬻子不给继以桑柘得非不鸣条乎绹即命驾掩耳而去   刘蕡相国杨公嗣复之门生也对防以直言忤时中官尤所嫉怒中尉仇士良谓杨公曰奈何以国家科第放此风汉及第耶杨公既惧即答曰嗣复昔与蕡及第时犹未风耳   松窓杂记【杜荀鹤】   唐进士赵颜于画工处得一软障图一妇人甚丽顔谓画工曰世无其人也如可令生余愿纳为妻画工曰余神画也此亦有名曰真真呼其名百日昼夜不歇即必应之应则以百家防灰酒灌之必活顔如其言遂呼之百日昼夜不止乃应曰诺急以百家防灰酒灌之遂呼之活下步言笑饮食如常曰谢君召妾妾愿事箕箒终嵗生一儿年二嵗友人曰此妖也必与君为患余有神劒可斩之其夕遗顔劔劒才及顔室真真乃曰妾南岳仙也无何为人画妾之形君又呼妾之名既不夺君愿君今疑妾妾不可住言讫携其子即上软障呕出先所饮百家酒覩其障唯添一孩子仍是旧画焉   有王生者不记其名业三史博览甚精性好夸炫语甚容易毎辨驳古昔多以臆断有旁议者必大折之尝游沛因醉入髙祖庙顾其神座笑而言曰持三尺劒灭暴秦翦强楚而不能免其母乌老之称徒歌大风起兮云飞扬曷能威加四海哉徘徊庭庑间肆目久之乃还所寓是夕才寐而卒见十数骑擒至庙庭汉祖按劒大怒曰史籍未览数纸而敢防渎尊神乌老之言出自何典若无所据尔罪何逃王生顿首曰臣尝览大王本记见司马迁班固书云母刘氏媪注乌老反释云老母之称也见之于史载籍炳然明如白日非臣敢出于胸襟耳汉祖益怒曰朕沛中泗水亭长碑昭然具载矣曷以外族温氏而妄称乌老乎读错本书且不见义敢恃酒喧于殿庭宜付所司劾犯上之罪语未终而南面有清道者扬言太公来及阶顾王生曰斯何人见辱之甚也汉祖降阶对曰此虚妄侮慢之人也罪当斩之王生目太公遂据地厉声而言曰臣览史籍见侮慢君亲者尚无所贬而贱臣戏语于神庙岂期肆于市朝哉汉祖又怒曰在典册岂载侮慢君亲者当试徴之王生曰臣敢徴大王可乎汉祖曰然生曰王即位会群臣置酒于前殿献太上皇夀有否汉祖曰有之既献夀乃曰大人尝以臣无赖不事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孰与仲多有之乎汉祖曰有之殿上皆呼万嵗大笑为乐有之乎曰有之王生曰是侮慢君亲者矣太公曰此人理不可屈宜速遣之不尔必遭杯之让也汉主黙然良久云斩此物汚我三尺刄令搦髪者掴之一掴霎然而苏东方明矣以镜视腮有若指踪数日方灭   宗幸东都因秋霁与一行师共登天宫寺阁临眺久之上遐顾凄然长叹数四谓一行曰吾身得终无患乎一行进曰陛下行幸万里圣祚无疆及西狩初至成都前望大桥上举鞭问左右曰是桥何名节度使崔员跃马前进曰万里桥也上因进叹曰一行之言今果符之吾无忧矣   宗好走马击毬内廐所饲者意犹未堪适会黄幡绰戏语相解因曰吾欲良马久之而谁能通于马经旛绰奏曰臣能知之曰且今三丞相悉善马经上曰吾与三丞相语政事之外悉究其旁学不闻有通于马经者尔焉得能知之旛绰曰臣日日沙堤上见丞相所乗马皆良马也以是知必通马经上因大笑而语他   宗自临淄郡王为潞州别驾乞归京师以观时晦迹尤自卑损会春暮豪家数辈盛酒馔游于昆明池选胜方晏上戎服臂小鹰于野次因疾驱直突会前诸子辈颇露难色忽一少年持酒船唱令曰宜以门族官品备陈之酒及于上大声曰曽祖天子父相王某临淄郡王也诸少年闻之惊走不敢复视上因连饮三银船尽一卣徐乗马东去   宗何皇后始以色进及上登位数年恩宠日衰后忧畏之状愈不自安然抚下有恩幸免谗谤共危之祸忽一日泣诉于上曰三郎独不记何忠脱新裁半臂更得一斗面为三郎生日汤饼耶何忍不追念于前时上闻之戚然改容有悯皇后之色由是得延其恩者三更秋终以诸妃恩遇日盛皇后竟见出焉后无罪被黜六宫共怜之何忠者何后自呼其父名者也   开元中有程修巳者善画得进谒宗修巳始以孝亷召入上不甚礼以画者流拟之会暮春内殿牡丹开上颇好诗因问修巳曰今京邑传唱牡丹诗谁为首出修巳对曰吾甞闻公卿间多吟赏中书舍人李正封诗曰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上闻之嗟赏移时时杨贵妃恃恩宠上笑谓贵妃曰汝籹镜台前宜饮以一紫金盏酒则正封之诗可见矣   狄梁公为相有姨卢氏居午桥南别墅姨生一子未甞来都域公因休沐姨安否因问表弟有何乐愿悉力从其欲者姨曰相尔自贵耳姨止有一子不欲令事女主公大慙而退   南楚新闻【尉迟枢】   薛昭纬经巢贼之乱流离道途往来绝粮遇一旧识银工邀昭纬饮食甚丰作诗谢之曰一楪氊羮【羊也】数十根破盘中更有红鳞早知文字多辛苦悔不当初学冶银荆南孙儒之乱斗米四十千持金寳换易才得一合一撮谓之道塲米言饥人不可食他物唯煎米饮之亦可稍充肠胃   孙晖日走报马入孔子庙触倒衙官两个   李蠙司空初名虬将赴举梦名上添一画成虱字及寤曰虱者蠙也及改名果登科   百粤人以虾蟇为上味先于釡中置小竿俟汤沸杀虾蟇乃抱竿而熟谓之抱竿羮又云疥皮者最佳切不可脱去锦袄子   李泌赋诗讥杨国忠云青青东门柳嵗晏心憔悴国忠诉之明皇曰赋柳者讥卿赋李者为朕可乎   明皇幸蜀徳宗时年十五从行有父老言于众曰太孙乃儋耳龙何惧贼乎   肃宗在灵武时铸印徴兵文曰六合大同印   李泌谓肃宗曰臣絶粒无家禄位茅土皆非所欲收复京师但枕天子膝一觉使司天奏有客星犯帝座足矣李泌辟谷身轻能行屏风上每导引骨节珊然有声谓之锁子骨   徳宗播迁人多乏食无酿酒者后京师稍宁有一醉人聚观亦为祥瑞   徳宗以播迁为天命李泌曰天子造命不可言命李泌谓卢杞小心乃奸臣之态   李泌谓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人家以青裳盛百谷果寳更相馈遗务极新巧宫中亦然谓之献生子   李泌未相时宿内院阿师旦起窃泌鞋送帝泌曰鞋者谐也当为弼谐事宜谐之   李泌少为诗曰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絶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安得不富复不贵空作昂藏一丈夫   李泌儿时身轻能于屏风上立薰笼上行有异人见泌云此儿十五嵗又升天父母恶之闻空中异香作蒜虀发之恐其飞升上天也   中朝故事【尉迟偓】   华清宫汤泉内天寳中刻石为坐及作芙蓉仆闻说到今犹在屋水亦有全者骊山多飞禽名阿滥堆明皇帝御玉笛采其声翻为曲子名当时左右皆传唱之代说郑畋是鬼胎其母卒后与其父亚再合而生畋初亚未达遨游诸处留其妻并一婢在山观中女冠院侧及归妻已卒询其婢婢曰娘子将欲产卧之时闻空中有语曰汝须出观外无触吾清境不然吾当杀汝妻祝曰某妇人也出无归望圣者闵念分娠后乃絶殡观内道众为殡于墙外野田中矣亚以盏酒酹之是夜梦妻曰某命未尽合与君生贵子因为汚触道观为神灵所杀从此北向十里有一僧院其间只有一僧年可五十许此竒士也可往求之僧必拒讳但再三哀鸣祈之当得再奉箕箒也及寤不以为信次夕又再梦之语如初亚于是趋其院果见一桑门初谒之亦喜亚遂告之殊不顾曰我即凡人也偶出家耳岂能主幽防之事乎亚复恳求之僧怒以拄杖驱击亚甘其辱连日不去且亦不寝僧乃许之曰汝既心坚若此俟吾寻访之乃坐入定半夜后起谓亚曰事谐矣天曙先归吾当送来亚其夕归观三更中闻戸外人语即引妻来言本身已败壊此即魂耳善相保嘱之而去其妻宛如平生但恶明处二三年间乃生畋又数嵗妻乃辞去自言年数已尽合当决去涕泗而别俄不知所之   戎幕闲谈【韦绚】   赞皇公博物好竒尤善话古今异事当镇蜀时资佐宣吐亹亹不知倦焉乃语绚曰能随而纪之亦足以资于闻见绚遂操觚録之号为戎幕闲谈太和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巡官韦绚引   赞皇公曰余昔为太原从事覩公牍中文水县解武士彠墓前有碑元和中忽失头所在碑上有武士凡十处皆锴去之其碑髙大于华岳碑且非人力防削所及经年武相遇害   公又曰韩相自金陵入朝嵗余后于扬子江中见有鼈满江浮下而悉无头此时韩相在城中薨人莫知其故   公又曰昨循州杜相谈异颇多书示寮佐其所言初到蜀年资州有方丈石走行盘礴数亩新都县大道观老君旁泥人须生数寸见者防之俄顷又出都下诸处有栗树树叶结实食之味如李鹿头寺前水溢出及猫防相乳之妖果有蛮冦凭陵绚寻魏书述李势在蜀欲灭頴有恠异成都北乡有人望见女子入草往观之见物如人有头目而无手足能动摇不能言语又广汉马生角长寸半又马生驹一头二身六耳无目二隂一牝一牡又驴无毛饮食数日而死又江源地生草七八尺茎叶皆赤子青如牛角昨又见约令副使司马君将何令宣说蛮欲围城城门外有人见一龙与水牛鬭俄顷又说皆灭李树上皆生木瓜而空中不实   公又曰扬雄蜀王本纪言秦相张公子筑成都城屡有頽壊时有周旋行走巫言依行迹筑之既而城果就   公又曰贞元中司勲郎中名迪即李景侍御之先人也徳宗朝以美才颇有恩泽一日朝下归第马上昏昏如醉过其门不入驭者曰欲往何处既而若寐觉焉入宅谓其妻曰适者归路恍惚如在梦中有二黄衫人引至一戸外且欲入中有人曰未来须待玉鱼符下也既而始醒焉马首已过于门矣此非人间也吾其能久乎后入朝堂之地无纤芥之物上龙尾道地上见一玉鱼子光莹夺目雕刻竒丽恐他人先得遽以袍袖裹之及归马上把玩至家与稚儿弄之殊忘须待玉鱼符之事其妻在傍见之颇省其语潜不乐果数日而逝   商芸小说【撰人阙】   郭林宗来游京师当还乡里送车千许乗李膺亦在焉众人皆诣大槐客舍而别独膺与林宗共载乘薄笨车上大槐坂观者数百人引领望之眇若松乔之在霄汉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膺居阳城时门生在门下者恒有四五百人膺毎作一文出手门下共争之不得堕地陈仲弓初令大儿元方来见膺与言语讫遣厨中食元方喜以为合意当复得见焉   膺同县聂季寳小家子不敢见膺杜周甫知季寳不能定名以语膺呼见坐置砌下牛衣上一与言即决曰此人当作国士卒如其言   膺为侍御史青州凡六郡唯陈仲举为乐安视事其余皆病七十县并弃官而去其威风如此   陈仲举雅重徐孺子为豫章太守至便欲先诣之主簿白羣情欲令府君先入拜陈曰武王轼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郑在徐州孔文举时为北海相欲其返郡敦请恳恻使人继踵又教曰郑公久游南夏今艰难稍平合有归来之思无寓人于室毁伤其藩垣林木必缮治墙宇以俟还及归融告僚属昔周人尊师谓之尚父今可咸曰郑君不得称名也袁绍一见叹曰吾本谓郑君东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长者夫以一布衣雄世斯岂徒然哉及去绍饯之城东必欲醉会者三百人皆使离席行觞自旦及暮计可饮三百余杯而温克之容终日无怠   张衡死月蔡邕母始懐孕此二人才貌甚相类时人云邕是衡之后身初司徒王允数与邕会议允词常屈由是衔邕及允诛董卓并收邕众人争之不能得太尉马日防谓允曰伯喈忠直素有孝行且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定十志今子杀之海内失望矣允曰无蔡邕独当无十志何损遂杀之   傅巽有知人之鉴在房州目厐统为半英雄后统附刘备见待次诸葛亮如其言   中朝时有人畜铜澡盘晨夕恒鸣如人扣以白张华华曰此盘与洛钟宫商相谐宫中朝暮撞故声相应可鑢令轻则韵乖鸣自止也依言即不复鸣   有客相从各言所志或愿为扬州刺史或愿多赀财或愿骑鹤上升其一人曰腰纒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欲兼三者   封氏闻见记【封演】   自古帝王五运之次凡二说邹衍则以五行相胜为义刘向则以五行相生为义汉魏共尊刘説国家承隋氏火运故为土徳衣服尚黄旗帜尚赤裳服赭赤色赭黄黄色之名赤者或谓之枯木鸡因名树为金鸡   秦汉以来天子但称皇帝别无徽号则天垂拱四年得瑞石于洛水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号其石为寳图于是羣臣上尊号请称圣母神皇后稍加越古天册金轮圣神等号至中宗践祚号应天神龙宗即位号开元神武后稍加为开元天地大寳圣文神武应道肃宗号光天文武代宗号寳应元圣文武今上号圣神文武则天以女主临朝茍顺臣子一时之请受尊崇之号自后目为故事允文允武乃圣乃神皇王盛称莫或过此既以为祖父之称又以为子孙之号虽颠之倒之互有变易曷曽离此数代之后将无所回避真元初主上超然觉悟乃下诏去其徽号直称皇帝合于古矣近嵗百僚复请加尊号上守谦冲意不许之昔光武皇帝诏羣臣上书不得言圣孔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谦冲之徳大矣哉   露布防书之别名也诸军破贼则以帛书建诸竿上兵部谓之露布盖自汉已来有其名所以名露布者谓不封捡露而宣布欲四方速知亦谓之露版者魏武奏事云有警急辄露版挿羽是也宋时沈璞为旴太守与臧质共拒魏军军退质谓璞城主使自上露版后魏韩显宗大破齐军不作露布髙宗怪而问之答曰顷闻诸将获二三驴马皆为露布臣毎哂之近虽仰凭威灵得摧丑类擒斩不多脱复髙曳长缣虚张功防尤而効之其罪斯甚所以敛毫卷帛解上而已然则露版古今通名也隋文帝诏太常卿牛撰宣露布仪开皇九年平陈元帅晋王以驲上露布兵部请依新礼集百官及四方客使于朝堂内史令称有诏在位者皆拜宣露布讫蹈舞者三又拜郡县皆同因循至今不改近代诸露布大抵皆张皇国威广谈帝徳动逾数千字其能体要不烦者鲜矣   近代通谓府廷为公衙公衙即古之公朝也字本作牙诗曰祈父予王之爪牙祈父司马掌武僃象猛兽以爪牙为卫故军前大旗谓之牙旗出师则有建牙祃牙之事军中聴号令必至牙旗之下称与府朝无异近俗尚武是以通呼公府为公衙府门为牙门或云公门外刻木为牙立于门侧以象兽牙军将之幕置牙竿首悬旗于上其义一也   官衔之名盖与近代同当是选曹补授须存资歴闻奏之时先具旧官名品于前次书拟官于后使新旧相衔不断故曰官衔亦曰头衔所以名为衔者言如人口衔物取其连属之意又如马之有衔以制其首前马已进后马续来相次不絶者古谓之衔尾相属即其义也朝廷百司诸皆有壁记叙官秩创制及迁授始末原其作意盖欲着前政履歴而发将来健羡焉故为防记之体贵其说事详雅不为茍饰而近时作记多措浮词褒美人才抑扬门阀殊失记事之本意韦氏两京记云郎官盛写壁记以纪当防前后迁除出入浸以成俗然则壁之有记岂当是国朝以来始自都省遂流郡邑耶士子初登荣进及迁除朋僚慰贺必盛置酒馔音乐以展欢宴谓之烧尾説者谓虎变为人唯尾不变须为烧除乃得成人故以初蒙拜授如虎得为人本尾犹在脱体既合方为焚之故云烧尾一云新羊所触不相亲附火烧其尾则定贞观中太宗尝问朱子奢以羊事对防河古谓之牵钩襄汉风俗常以正月望日为之相传楚将伐吴以为教战梁简文临雍部禁之而不能絶古用篾缆今民则以大麻絙长四五十丈两头分系小索数百条挂于前分二朋两勾齐挽当大絙之中立大旗为界震鼓呌噪使相牵引以却者为输名曰防河秦汉以来帝王陵前有石麒麟石辟邪石象石马之属人臣墓前有石羊石虎石人石柱之属皆所以表饰坟垄如生前之仪卫耳国朝因山为陵   宗朝海内殷赡送塟者或当衢设祭张施帷幙用假花假果粉人面粻之属然大不过方丈髙不过数尺议者犹或非之丧乱以来此风大扇祭盘帐幙髙至八九十尺用床三四百张雕镌饰画穷极伎巧馔具牲牢复居其外   景龙文馆记【武平一】   中宗景龙三年正月七日上御清晖阁登髙遇雪因赐金防人胜令学士赋诗是日甚欢宗楚客诗云窈窕神仙阁参差云汉间九重中禁啓七夕早春还太液天为水蓬莱雪作山今朝上林树无处不堪攀正谓此也正月八日立春内出防花赐近臣武平一应制云銮辂青旂下帝台东郊上苑望春来黄莺未解林间啭红蘂先从殿里开画阁条风初变柳银塘曲水半含苔欣逢睿藻光韶律更促霞觞畏景催是日中宗手勅批云平一年虽最少文甚警新悦红蘂之先开讶黄莺之未啭循环吟咀赏叹兼懐今更赐花一枝以彰其美所赐学士花并令挿在头上后所赐者平一左右交挿因舞蹈拜谢时崔日用乗酣饮欲夺平一所赐花上于下见之谓平一曰日用何为夺卿花平一跪奏曰读书万卷从日用满口虚张赐花一枝学平一终身不获上及侍臣大笑因更赐酒一杯当时叹美   四年清明中宗幸棃园命侍臣为防河之戏以大麻絙两头系十余小索每索数人执之以挽六弱为输时七宰相二驸马为东朋三相五将为西朋仆射韦巨源少师唐休璟以年老随絙而踣久不能起帝以为笑乐韦承庆应制诗旧火收槐燧余寒入桂宫莺啼正隠叶鸡闘始开笼   唐制上巳袚褉赐侍臣细柳圈云带之免虿毒瘟疫中宗四年上巳祓禊于渭濵赋七言诗赐细柳圏李又应制诗此日欣逢临渭赏昔年空道济汾词沈佺期诗寳马香车清渭濵红桃碧柳禊堂春皇情尚忆垂竿佐天瑞先呈捧剑人   神龙中安乐公主西庄在延平门外二十里司农卿赵履温种殖将作大匠杨务亷引流凿沼延袤十数里时号定昆池   髙宗诞辰与侍臣赋诗宴乐上曰可识朕意不须惜醉李峤等奏曰既陪天欢不敢不醉   四年春上宴于桃花园羣臣毕从学士李峤等各献桃花诗上令宫女歌之辞既清婉歌仍妙絶献诗者舞蹈称万嵗上太常简二十篇入乐府号曰桃花行四年夏四月上与侍臣于树中摘樱桃恣其食末后于蒲萄园大陈宴席奏宫乐至宴每人使朱樱两笼也四月上已日上幸司农少卿王广辅庒驾还朝后中书侍郎南阳岑义设茗饮葡萄浆与学士等讨论经史中宗时殿中奏蹀马之戏宛转中律遇作饮酒乐者以口啣杯卧而复起吐蕃大惊   説郛卷四十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行营杂録【赵葵】   太祖初受周幼主命北讨至陈桥为三军推戴时太后以下眷属悉在定力院设斋有司来搜捕主僧令登閤而固其扄钥俄大搜索僧绐云皆散走不知所之矣甲士入寺升梯且发钥见蛛网布满其上而尘埃凝积若累年不曾开者乃相告曰是安得有人遂皆去有顷太祖已践祚矣   太祖潜耀日常与一道士游闗河无定姓名自曰混沌或又曰真无每剧饮烂醉且善歌能引其喉于杳之间作清微之声时或一二句随天风飘下惟太祖闻之曰金猴虎头四眞龙得真位至醒诘之则曰醉梦岂足凭邪至膺图受禅之日乃庚申正月初四也自御极不再见下诏草泽徧访之或见于轘辕道中或嵩洛间后十六载乃开宝乙亥岁也上巳祓褉驾幸西沼道士忽醉坐水次木阴下笑揖上曰别来安善上大喜亟遣中人宻引至后掖恐其遁急回跸见之一如平时抵掌浩饮上曰久欲见汝决一事我寿还得几多在道士曰但今年十月二十日夜晴则可延一纪不尔则当速措置上酷留之俾居后苑苑吏或见宿于木末鸟巢中数日忽不见上切切记其语至所期之夕上御太清阁以望气是夕果晴星斗明灿上心方喜俄而阴霾四起天地变雪雹骤降移仗下阁急传宫钥开门召开封尹即太宗也延入内寝酌酒对饮宦官宫妾悉屏出但遥见烛影下太宗时或避席有不可胜之状饮讫漏三鼓雪已数寸上引柱斧戮雪顾太宗曰好做好做遂解带就寝鼻息如雷是夕太宗留宿禁内将五鼓周庐者寂无所闻帝已崩矣   李后主归朝后每怀故国且念嫔妾散落郁郁不自聊尝作长短句帘外雨潺潺春意将阑罗衾不奈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独自莫凭阑无限闗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意思凄惋不久下世   祥符中封禅事竣宰执对于后殿上曰治平无事久欲与卿等一处闲玩今日可矣遂引羣公及内侍数人入一小殿多有假山甚高山面有洞上旣入乃复招羣公从行初觉甚暗数十歩则天宇豁然千峰百嶂杂花流水尽天下之伟观少焉至一所重楼复阁金碧照耀有一道士貌亦奇古来揖上执礼甚恭上亦答之良厚邀上主席上再三逊谢然后坐羣臣再拜居道士之次所论皆妙之旨而牢醴之属又非人间所见也鸾鹤舞庭除笙箫振林木至夕乃罢道士送上出门而别曰万几之暇无惜与诸公频见过也复由旧路以归臣下因以请于上上曰此道家所谓蓬莱三山者也羣臣自失者累日后亦不复再往不知何术以致之也   庆厯三年有李京者爲小官吴鼎臣在侍从二人相与通家一日荐其友人于鼎臣求为闻达于朝鼎臣即缴书具奏之京坐贬官未行京妻谒鼎臣妻叙别鼎臣妻慙不出京妻立防事召鼎臣干仆语之曰我来虽为往还之久欲求一别以为乃公尝有数帖与吾夫嘱私事恐尔家以爲疑索火焚之而去   王嗣宗守邠土邠旧有狐王庙相传能为人祸福岁时享祀祈祷不敢少怠至不敢道故嗣宗至郡集诸邑猎户得百余人以甲兵围庙薰灌其穴杀百余狐或云有大白狐从火中逸去其妖遂息后人复为立庙则寂无灵矣嗣宗后帅长安处士种放者朝廷所尊礼每帅守至辄面数之嗣宗不服以言拒之放责数嗣宗声色俱厉嗣宗怒以手批其颊先是真宗有勑书令放有章奏即附驿欲诣阙即乘驿放遂乘驿诉于上前上特于嵩山之阳置书院以处之后嗣宗去郡有人赠诗曰终南处士威风减渭北妖狐窟穴空嗣宗大喜归告其子孙曰吾死更勿为碑志但石刻此诗置于墓旁吾其荣矣伪蜀广政末成都人唐季明因破一木中有紫文书太平两字时以为佳瑞有识者云不应此时须成都破后方见太平尔自王师平蜀频施旷荡之恩仍有太平兴国之号   大中祥符六年緜州彰明县崇仙观栢柱上有木文如畵天尊状毛髪眉目衣服履舄纎缕悉备知州比部员外郎刘宗言遂绘事奏闻奉旨令津置赴阙送玉清昭应宫今川民皆图画供奉之   成都漆工艾延祚甲午岁为贼所驱于郡治令造漆器五月六日忽闻鼓鼙声及南门火起乃天兵至郡也延祚窘甚缘上大树匿秾叶间见天兵往来搜捕杀戮狼籍至夜遂下树卧积尸中及中宵闻数十人传呼声颇类将吏且无烛炬因窃视之不见其形但闻按籍防名僵尸闻呼一一应之惟不呼延祚乃知圣朝伐叛讨逆悉奉行天诛也   南唐胡则守江州坚壁不下曹翰攻之危急忽有旋风吹片纸坠城中有诗曰由来秉节世无双独守孤城死不降何似知机早囘首免教流血满长江后城防屠杀殆尽谓之洗城   人传温公西江月词流播已久今又得一首名锦堂春云红日迟迟虚廊转影槐阴迤逦西斜彩笔工夫难状晩景烟霞蝶尚不知春去漫绕幽砌寻花柰猛风过后纵有残红飞向谁家始知青鬓无价叹飘零官路荏苒年华今日笙歌丛里特地咨嗟席上青衫湿透筭感旧何止琵琶怎不敎人易老多少离愁散在天涯   刘贡父为中书舍人一日朝会幙次与三卫相邻时诸帅两人出军伍有一水晶茶盂传玩良久一帅曰不知何物所成莹洁如此贡父隔幙谓之云诸公岂不识此乃多年老冰耳   庆厯中郎官吕觉者勘公事囘因登对自陈衣绯已久乞改章服上曰待别差遣与卿换朕不欲因鞫狱与人恩泽虑刻薄之徒望风希进加入人罪耳   神考尝问荆公卿曾防欧阳修五代史不对曰臣不曾仔细防但见每篇首必曰呜呼是岂五代时事事可叹者乎   昭陵上賔前一月每夜太庙中有哭声不敢奏一日太宗神御前香案自坏   元祐癸酉九月一日夜开宝寺塔表里通明彻旦禁中夜遣中使赍降御香寺门已闭旣开寺僧皆不知也寺中望之无所见去寺渐明后二日宣仁上仙   国家开宝中所铸钱文曰宋通元宝至宝元中则皇宋通宝近世钱文皆着年号惟此二钱不然者以年号有宝字文不可重也   皇女为公主其夫必拜驸马都尉故谓之驸马宗室女封郡主者谓其夫为郡马县主者为县马不知何义神庙一日行后苑见牧猳猪者问何所用牧者曰自太祖来常令畜之自稚养以至大则杀之又养稚者累朝不敢易亦不知何用神庙沈思久之诏付所司禁中自今不得复畜月余忽获妖人急欲血浇之禁中卒不能致方悟祖宗逺略   司马温公隧碑赐名清忠粹德绍圣初毁磨之际大风走石羣吏莫敢近独有一匠氏挥斤而击未尽碎忽仆碑下而死   东坡仁宗朝登进士科复应制科擢居异等英宗朝判凤翔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宰相限以近例且欲召试秘阁上曰未知其能否故试之如轼岂不能邪宰相犹难之及试又入优等遂直史馆神宗朝以议新法不合补外李定之徒媒孽其诗文有讪上语下诏狱欲寘之死上独庇之得出方在狱时宰相举轼诗云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此不臣也上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推求时相语塞上一日与近臣论人才因曰轼方古人孰比近臣曰颇似李白上曰不然白有轼之才无轼之学累有意复用而言者力沮之一日忽出手札曰苏轼黜居思咎阅岁兹深人材实难不忍终弃因量移临汝哲宗朝起知登州召为南宫舎人不数月迁西掖遂登翰苑绍圣后熈丰诸臣当国元祐诸臣例迁谪崇观间京卞用事拘以党籍禁其文辞墨迹而毁之政和间忽弛其禁求轼墨迹甚锐人莫知其由或传徽宗亲临宝箓宫醮筵其主醮道流拜章伏地久之方起上诘其故答曰适至上帝所值奎宿奏事良久方毕始能达其章也上叹讶久之问曰奎宿何神为之所奏何事对曰所奏事不可知为此宿者即本朝苏轼也上大惊不惟弛其禁且欲玩其词翰一时士大夫遂从风而靡道君皇帝大观二年戊子秋八月以易数一一口乂乂一乃御制易运碑刻之延福殿东壁其略曰始建元基【高宗御字德基】绍兴德寿【谓绍兴年德寿宫】承太乙循运尽在阳九之数【高宗圣寿八十一岁】祖传甲庚吉【太祖子孙再传】建炎炎共盛之势【建炎年号】柰何五行逆顺天地之数非由人致朕尝闻易孰善本基庚子辛丑祸起东南【谓方腊】肇动干戈元冲立刼壬寅癸卯【宣和间天下大乱】亦云哀哉甲辰乙巳【与金人夹攻燕山】丙午丁未【金人入防二帝北狩】内有丙火天下生灵涂炭至半【是时天下大乱】江表之虞【驾幸江表】莫知何辜戊申己酉【高宗初立】时正灾刼【金人渡江苖刘内变】庚戌辛亥偏重势轻【高宗航海刘豫称帝于汴】壬子癸丑后成改建【改元绍兴】甲寅乙卯立应丰穰【是年大有】丙辰丁巳朕巳何在【徽宗以绍兴五年崩】祖宗复有中兴之后【是年孝宗以建国公进封普安郡王复绍太祖之后】云云其后事皆歴验信乎圣哲先知之明因往推来在天数者果不可逭与   初陈桥兵变太祖整军从仁和门入建炎南渡御跸过杭闻县名曰仁和上甚喜曰此京师门名也遂有定都之意   道教之方盛也一时诏命章表皆指佛为金氏焉试举其略政和元年四月诏曰朕每澄神黙受帝命订正讹俗闵中华被金氏之教盛行而至真之道未正宣和三年十一月诏曰噫金氏西域阴邪之气源流分使信者以寂灭爲乐岂非阴气袭而阳魄散邪林灵素凡四五表皆以金氏为语如贺神霄降云蠢金氏之成羣干丹霄之正法如谢驾幸宝箓院听讲大洞经云幸际玉霄之主是膺金氏之风又云金氏至而华风变又云期销金氏之魔而宣和元年道德院方奏金芝生车驾幸观因幸蔡京家鸣鸾堂置酒时蔡京有诗徽宗即席赐和曰道德方今喜迭兴万邦从化本天成定知金帝来为主不待春风便发生其后金人起海上灭辽防中原以金为国号防金氏之祸而金帝之来不待春风葢金以靖康元年冬犯京师以闰十一月二十五日城防时太史预借春出土牛以迎新歳竟无补于事则徽宗赐和之句甚符其防可深叹哉   监左帑龙舒张宣义尝言有亲戚宦游西蜀路经襄汉晩投一店行户外忽见旁左侧上有一人无首以为鬼也主人云尊官不须惊此人也非鬼也往年因患瘰疬病势蔓衍一旦头忽堕脱家人以为不可救而竟不死自此每有所需则以手指画但日以粥汤灌之至今犹存耳又云岳侯军中有一兵犯法枭首妻方怀姙后诞一子如常人而首极细躯干甚伟首仅如拳眉目皆如刻画则知胞胎所系父母相为感应   嘉兴精严寺大刹也僧造一殿中塑大佛诡言妇人无子者祈祷于此独寝一宵即有子殿门令其家人自封鎻葢僧于房中穴地道直透佛腹穿顶而出夜与妇人合妇人惊问则云我是佛州人之妇多防其术次日不敢言有仕族妻亦往求嗣中夜僧忽造前旣不能免即囓其鼻僧去翊日其家遣人遍于寺中物色见一僧卧病以被韬面揭而视之鼻果有伤掩捕闻官时韩彦古子师为郡将流其僧废其寺   丰有俊字宅之四明人登青楼偶见小倡疑故人女累目之女亦悟酒罢留宿女羞澁良久乃入曰丰官人识妾否诘之果故人女丰曰某所以留者以坐间不敢问也且各寝必有以处汝娼遂退丰与京尹有契明日以白尹且云某仅有钱百千从公更贷二百千嫁之尹嘉其谊即取入府厚匳具择良士嫁焉尹即王宣子佐也天台宋氏家本富后贫鬻庐于邻价成作诗曰自叹年来刺骨贫吾庐今已属西邻殷勤説与东园柳他日相逢是路人富者见诗恻然即以劵还之亦不索其直乡人嘉其谊   有夫出外而妻独居者忽夜半见一道人从空而下逼与为滛妇入室取刀为誓曰汝若逼我有死而已相持至晓乃一吃菜事魔人也信哉邪之不可干正也如此马裕斋知处州禁民捕蛙有一村民犯禁乃将冬切作盖刳空其腹实蛙于中黎明持入城为门卒所捕械至于庭公心恠之问曰汝何时捕此蛙答曰夜半有知者否曰唯妻知公追其妻诘之乃妻与人通俾妻教夫如此又先往语门卒以收捕意欲防夫于罪而据其妻也公穷究其罪遂寘妻并奸夫于法   初隆祐太后升遐朝廷欲建山陵大臣谓诸帝陵寝今在伊洛不日复中原即归祔矣宜以攒宫为名遂卜吉于会稽民间冡墓附近者往往他徙高宗思陵兴役之际孝宗密勑无輙坏民墓其爱物之心一至于此文王泽及枯骨未足多也   有士人贫甚夜则露香祈天益久不懈一夕忽闻空中语曰帝闵汝诚使我问汝所欲士答曰某所欲甚微非敢过望但愿此生衣食麤足逍遥山水间以终其身足矣空中大笑曰此上界神仙之乐何可易得若求富贵则可矣予因歴数古人极贵念归而终不遂者皆是盖清乐天所靳惜百倍于功名爵禄也   欧公甥女适夫张氏夫死携孤女归父家嫁公族子晟晟之官至宿州赴郡宴归而失其舟至京师捕得之开封府勘乃稍人与晟妾通妻知而欲笞之反为妾所诱并与稍人通府尹承当路风防令张氏引公以自解狱奏仁宗大骇遣中使王昭明监勘而张氏反异公遂得明白犹坐以张氏匳具买田作欧阳户名出知滁州松阳县民有被殴经县验伤翊日引验了无瘢痕宰恠而诘之乃仇家使人要归饮以熟麻油酒卧之火烧地上觉而疼肿尽消又有人尝中创血如箭出医者以炒原蚕蛾末傅之立愈又云前方亦治跌扑后方大治金疮   孝宗留心经术无所不涉奏对官被顾问者多致失措有王过者蜀人上殿孝宗骤问曰李融字若川谓何过即对曰天地之气融而为川结而为山李融之字若川如元结之字次山也上大喜遂诏改官密院编修绍兴中金人遣其秘书监刘陶来聘因问岳飞以何罪而死馆伴者无以对但曰意欲谋叛为部将所告以抵诛陶曰江南忠臣善用兵者止有岳飞所至纪律甚严秋毫无犯所谓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所以为我擒如飞者其亦江南之范增乎馆伴者黙不能对秦桧闻之约束勿奏俄以不职贬其人   行都崇新门外鹿花寺乃殿帅杨存中郡王特建以处北地流寓僧一岁元宵侧近营妇连夜入寺观灯有殿司将官妻同一女往观乃为数僧引入房中置酒盛馔逼令其醉遂留宿于幽室遽杀母而留女女不敢哀及半年三僧尽出其房牕外乃是野地女因窥牕见一卒在地打草呼近牕下备语前事可急往某寨某将家报知速来取我卒如言往报将官即告杨帅帅令人告报本寺云来日郡王自斋合寺僧行人力本府自遣厨子排斋至是坐定每二卒擒下一僧合寺僧行人力尽防之又令百余卒破其寺果得此女见父号恸遂绑三人主首送所属依法施行而毁其寺逐去诸髠   江行杂录【廖莹中】   肃宗在春宫尝与诸王从宗诣太清宫有龙见于殿之东梁宗目之顾问诸王有所见乎皆曰无之问太子太子俛而未对上问头在何处曰在东上抚之曰真我儿也   和政公主肃宗第三女也降柳浑肃宗宴于宫中女优有弄假官戏其绿衣秉简者谓之叅军桩天宝末蕃将阿布思伏法其妻配掖庭因使乐工是日遂为假官之长所谓桩者及侍宴皆笑乐公主独俛首颦目不视上问其故公主曰禁中侍女不少何必须此人使阿布思眞逆人也其妻亦同刑人不合近至尊之座果寃横又岂忍使妻与羣优杂处为笑谑之具哉妾虽至愚深以为不可上亦悯恻遂罢戏而免阿布思之妻由是贤重公主   令狐文公除守兖州州境方旱米价甚高公至首问米价几何州有几仓屈指独语曰旧价若干四仓各出米若干以若干定价粜则可以赈救矣左右听之流语遍郡中富人竞发所畜物价乃平人心欣然   贾躭精于术数有一叟失牛诣桑国师占师曰尔牛在贾相公帽筒中叟迎公首诉之公笑取筒中式盘据鞍作卦曰尔牛在安国观之门后大槐鹊巢中便往探视见旁有人系牛乃获盗牛者   牛奇章帅维扬杜牧在幕中夜多微服逸游公闻之以街子数辈潜随防之以防不虞后牧之以拾遗召临别公以纵逸为戒牧之始犹讳之公命取一箧皆街子报帖云杜书记平善乃大感服   杜牧之阿房宫赋云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陆傪作长城赋云千城絶长城列秦民竭秦君灭傪辈行在牧之前则阿房宫赋又祖长城句法矣牧之云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盛言秦之奢侈杨敬之作华山赋有云见若咫尺田千亩矣见若环堵城千雉矣见若杯水池百里矣见若蚁垤台九层矣蜂窠联联起阿房矣小星荧荧焚咸阳矣华山赋杜司徒佑巳常称之牧之乃佑孙亦是俲敬之所作信矣文章以不蹈袭为难也元相国之镇江夏也尝秋夕登黄鹤楼遥望海江之濵有光若残星焉乃令亲信往观之遂櫂小舟直至江所乃钓船也询彼渔云适获一鲤光则无之亲信乃携鲤而来旣登楼命庖人剖之腹中得古镜二如古钱大以面相合背则隐起双龙虽小而鳞鬛髯爪悉具旣磨莹则常有光耀公宝之置巾箱中及相国薨镜亦亡云外王父中书令晋国公宣宗朝再啓黄阁不协比于权贵惟以公谅宰大政四方有请诉碍于法者必固争不已由是征镇忌焉然志尚典籍虽门施行马庭列鳬钟而寻绎未尝稍倦于永宁里第别搆书斋每退朝独处其中愉愉如也大中三年因请假将入斋惟所扰卑脚大花鸭从旣啓扉而花鸭连防公衣却行叱去复至旣入閤花鸭仰视吠转急公亦疑之乃匣中抜千金劒按于膝上向空祝之曰若有异类隂物可出相见吾乃大丈夫岂慑于鬼辈而相迫邪言讫歘有物从梁上坠地乃人也朱髪衣短褐衣色貌黝瘦顿首连拜惟曰死罪公止之且询其姓名何为对曰李寿卢龙塞人也或有厚赂寿令不利于公寿上感钧化复为花鸭所惊形不能匿令公若贳寿万死之罪愿以余生服事台鼎公曰待汝以不死遂命元从都押衙傅存之明日旦有妇人至第门服装单急曳履而抱持襁婴请于阍曰幸为呼李寿寿出乃其妻且曰讶君稍迟昨夜半自前来相见耳遂与寿同止及公薨寿尽室亡去   白乐天诗云倦倚绣牀愁不动缓垂绿带髻鬟低辽阳春尽无消息夜合花开日又西好事者化为倦绣图梁太祖统四镇日名温与崔相国连构大事崔每奏太祖忠赤委之闗东国无患矣昭宗遂勑太祖改名全忠识者曰全字人王也又在中心其不可也近臣亦奏上方悔焉勑命旣行追之莫及后果簒大位是时四方天下其在中心赐名之应也   王平甫云花蕊宫词三十二首今考王恭简续成初集记才二十八首尽笔于此庶真赝了然五云楼阁凤城间花木长新日月闲三十六宫连内苑太平天子坐昆山会真广殿约宫墙楼阁相扶接太阳静甃玉堦横水岸御炉香气扑龙牀龙池九曲逺相通杨柳丝牵两岸风长似江南好春景畵船来去碧波中东内斜将紫禁通龙池凤苑夹城中晓钟声断严妆罢院院纱牕海日红殿名新立号重光岛上池台尽改张但是一人行幸处黄金閤内鎻牙牀安排诸院接行廊水鉴周回十里强青锦地衣红绣毯尽铺龙脑郁金香夹城门与内门通朝罢巡游到苑中每日中官祗候处满堤红艳立春风厨船进食簇时新侍坐无非列近臣日午殿头宣索脍隔花催唤打鱼人立春日进内园花红蕊轻轻嫩浅霞跪到玉堦犹带露一时宣赐与宫娃三面宫城近夹墙苑中池水白茫茫亦从狮子门前入旋见亭台绕岸傍离宫别院绕宫城金板轻敲合凤笙夜夜月明花树底傍池长有按歌声御制新翻曲子成六宫才唱未知名尽将觱栗来抄谱先按君王玉笛声旋移红树劚青苔宣使龙池再凿开展得绿波寛似海水心楼殿胜蓬莱太虚高阁凌波殿背倚城墙面浸池诸院各分娘子位羊车到处不敎知脩仪承宠住龙池扫地焚香日午时等候大家来院里看敎鹦鹉念宫诗才人出入每相随笔砚将来绕曲也能向防牋书大字忽防御制写新诗六宫官职总新除宫女安排入画图二十四司分六局御前频见错相呼春风一面晩妆成偷折花枝傍水行却被内监遥觑见故将红豆打黄莺梨园弟子簇池头小乐携来候燕游旋把银笙先按拍海棠花下合梁州殿前排燕赏花开宫女侵晨探几回斜望苑门遥举袖传声先唤近臣来小毬塲近曲池头宣唤勳臣试打毬先向画廊排御幄管弦声动立浮防供奉头筹不敢争上棚专唤近臣名内人酌酒才宣赐马上齐呼万岁声殿前宫女总纎腰初学乘骑怯又娇上得马来才欲走几回抛鞚抱鞍桥自教宫娥学打毬玉鞍初跨柳腰柔上棚知是官家认遍遍长嬴第一筹翔鸾阁外夕阳天树影花光水接连望见内家来往处水门斜过罨楼船内人追逐采莲时惊起沙鸥两岸飞兰棹把来齐拍水并船相鬬湿罗衣新秋女伴各相逢罨画船飞别浦中旋折荷花伴歌舞夕阳斜照满衣红月头支给买花钱满殿宫娥尽十千遇着唱名多不应含羞急过御牀前   周恭帝幼冲军政多决于韩通通愚愎太祖英资有度量多智畧屡立战功由是将士皆爱服归心焉及将北征京师民间諠言出军之日当立防捡爲天子富室或挈家逃匿于外州独宫中不之知太祖惧宻以告家人曰外间詾詾如此将若之何太祖姊【或云即魏氏长公主】方在厨引面杖逐太祖击之曰大丈夫临大事可否当自决胸怀乃来家间恐怖妇女何为   太祖之自陈桥还也太夫人杜氏方设斋于定力院闻变王夫人惧杜太夫人曰吾儿平生奇异人皆言当极贵何忧也言笑自若是日太祖即位契丹北汉兵皆退京都中下之户不重生男每生女则爱防如捧璧擎珠甫长成则随其姿质教以艺业用备士大夫采拾娱侍名目不一有所谓身边人本事人供过人针线人堂前人剧杂人拆洗人琴童棋童厨娘等级截乎不紊就中厨娘最为下色然非极富贵家不可用余以宝祐丁巳参阃寓江陵尝闻时官中有举其族人置厨娘事首末甚悉谩书之以发一笑其婺人名某者奋身寒素已歴二倅一守然受用澹泊不改儒家之风偶奉祠居里使嬖不足使令饮馔且大粗率守念昔留某官处晩膳出京都厨娘调羮极可口适有便介如京谩作承受人书托以物色费不屑较未几承受人复书曰得之矣其人年可二十余近回自府第有容艺能算能书旦夕遣以诣直不旬月果至初憇五里头时遣脚夫先申状来乃其亲笔也字画端楷歴叙庆幸即日伏事左右末乞以四轿接取庶成体面辞甚委曲殆非庸碌女子所可及守一见为之破顔及入门容止循雅红裙翠裳参视左右乃退守大过所望少选亲朋皆议举杯为贺厨娘厨娘遽至使厨请曰未可展会明日且是常食五杯五分厨娘请食品菜品资次出书以示之食品第一为羊头佥菜品第一为葱虀余皆易辨者厨娘谨奉旨敎举笔砚具物料内羊头佥五分各用羊头十个葱韮五牒合用葱五斤他物称是守固疑其妄然未欲遽示以俭鄙姑从之而宻觇其所用翊旦厨师告物料齐厨娘发行匳取锅铫盂勺汤盘之属令小婢先捧以行熣灿燿目皆白金所为大约计该五七十两至如刀砧杂器亦一一精致旁观啧啧厨娘更围袄围裙银索攀掉臂而入据坐胡牀切徐起取抹批脔惯熟条理真有运斤成风之势其治羊头也漉置几上别留脸肉余悉掷之地众问其故厨娘曰此皆非贵人所食矣众为拾顿他所厨娘笑曰若辈真狗子也众虽怒无语以荅其治葱韮也取葱微彻过沸汤悉去须叶视楪之大小分寸而截之又除其外数重取条心之似韭黄者以淡酒醯浸渍余弃置了不惜凡所备馨香脆美济楚细腻难以尽其形容食者举筯无嬴余相顾称好旣撤席厨娘整襟再拜曰此日试厨万幸台意须照例守方迟难厨娘曰岂非待捡例邪探囊取数幅纸以献曰是昨在某官处所得支赐判单也守视之其例每展防支赐绢帛或至百疋钱或至三二百千无虚拘者守破悭勉强私窃喟叹曰吾辈事力单薄此等筵宴不宜常举此等厨娘不宜常用不两月托以他事善遣以还其可笑如此温公之任崇福春夏多在洛秋冬在夏县每日与本县从学者十许人讲书用一大竹筒筒内贮竹签上书学生姓名讲后一日即抽签令讲讲不通则微数责之公每五日作一暖讲一杯一饭一面一肉一菜而已公先陇在鸣条山坟所有余庆寺公一日省坟止寺中有父老五六辈上谒云欲献薄礼乃用瓦盆盛粟米饭瓦罐盛菜羮真饭土簋啜土铏也公享之如太牢既毕复前啓曰某等闻端明在县日为诸生讲书村人不及往听今幸略説公即取纸笔书庶人章讲之既已复前白曰自天子章以下各有毛诗两句此独无有何也公默然少许谢曰某平生虑不及此当思其所以奉答村父笑而去每见人曰我讲书曽难倒司马端明公闻之不介意   建炎己酉秋杭州清波门里竹园山平地涌血须臾成池腥闻数里明年金人杀戮万人即暗竹园也熙宁八年冬杭州地涌血者三最后流入于河腥不可闻有称中兴野人和东坡念奴娇词题吴江桥上车驾巡师江表过而覩之诏物色其人不复见矣词云炎精中否叹人材委靡都无英物戎马长驱三犯阙谁作长城坚壁万国奔腾两宫幽陷此恨何时雪草庐三顾岂无髙卧贤杰天心眷我中兴吾皇神武踵曾孙周发河岳封疆俱効顺狂虏会须灰灭翠羽南巡扣阍无语徒有冲冠髪孤忠耿耿劒锋冷浸秋月   古者尚书令史防禁甚宻宋法令史白事不得宿外虽八座命亦不许李唐令史不得出入夜锁之韩愈为吏部侍郎乃曰人所以畏鬼以其不见鬼如可见则人不畏矣选人不得见令史故令史势重任其出入则势自轻不禁吏出入自文公始   徽宗北狩四太子请王婉容为尼玛哈子妇上遣之曰好事新主及行大哭曰何忍以一身事两主就舆中以匳刀自刎太子曰南宋大臣未有如此者择地葬之立碑曰贞妇冡   光尧圣寿太上皇帝当内修外攘之际尤以文德服逺至于宸章睿藻日星昭垂者非一绍兴二十八年将郊祀有司以太常乐章篇序失次文义弗协请遵真宗仁宗朝故事亲制祭享乐章诏从之自郊社宗庙原庙等共十有四章肆笔而成睿思雅正宸文典赡所谓大哉王言也至于一时闲适寓景而作则有渔父辞十五章又清新简逺备骚雅之体其辞有曰薄晩烟林淡翠微江边秋月已明辉纵逺柁适天机水底闲云片段飞又曰青草开时已过船锦鳞跃处浪痕圆竹叶酒柳花氊有意沙鸥伴我眠又曰水涵微影湛虚明小笠轻簔未易晴明镜里縠纹生白鹭飞来空外声辞不能尽载观此数篇虽古之骚人词客老于江湖擅名一时者不能企及   通判监酒赵诗者昔在学校尝因斋生熟寐与众戏以香烛花果楮钱之类设于卧榻前而潜伺之寝者既觉见之曰我已死邪因唏嘘不已少顷复寐久不起视之真死矣乃彻供设之物相与秘之斯人岂乍觉见此神魂惊散遂不复还体也邪事有不可知者   闻见杂录【王巩】   太祖为殿前都防检有殿直冲节执诣枢府枢相王朴曰太尉军制殿直廷臣无廻避礼后太祖每曰安得如王朴者相之   故事执政奏事坐论殿上太祖即位之明日执政登殿上曰朕目昏持文字近前执政至榻前宻遣中使撤其坐执政立奏事自此始也   慈圣光献皇后养女范观音得幸仁宗温成患之一日岁大旱仁宗祈雨甚切至然臂香以祷宫人内珰皆然祈雨之术备尽天意弗荅上心忧惧温成养母贾氏宫中谓之贾婆婆威动六宫时相认之以为其姑乃阴谓丞相请出宫人以弭灾变上从之温成乃曰上非出所亲厚者莫能感天意首出其养女以率六宫范氏遂被出而雨未至上问台官李东之曰惟册免议未行耳是夕鎻院贾氏营救不获时相从工部侍郎拜武镇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北京雨遂霔   先公为谏官论王德用进女口仁宗初诘之曰此宫禁事卿何从和先公曰臣职在风闻有之则陛下当改无之则为妄传何至诘其从来也仁宗笑曰朕真宗子卿王某子与他人不同自有世契德用所进女口实有之在朕左右亦甚亲近且留之如何先公曰若在疏逺虽留可也臣之所论正恐亲近仁宗色动呼近珰曰王德用所进女口各支钱三百贯即今令出内东门了急来遂涕下先公曰陛下既以臣奏为然亦不须如此之遽且入禁中徐遣之上曰朕虽为帝王然人情同耳茍见其涕泣不忍出则恐朕亦不能出之卿且留此以待报先公曰陛下从谏古之哲王所未有天下社稷幸甚久之中使奏宫女已出门矣上复动容而起   李和文都尉好士一日召从官呼左右军官妓置会夜午台官论之杨文公以告先公不荅退以红笺书小诗以遗和文且以不得预会为恨明日真宗出章疏先公曰臣尝知之亦遗其诗恨不得往也太平无象此其象乎上意遂释   丁晋公尝忌杨文公一日诣晋公旣拜而髯拂地晋公曰内翰拜时须撇地杨起视其仰尘曰相公坐处幕漫天时人称其敏而有理   太祖一日幸后苑赏牡丹召宫妃将置酒得幸者以疾辞再召复不至上乃亲折一枝过其舍而簪于髻上上还辄取花掷地上顾之曰我辛勤得天下乃欲以一妇人败之邪即引佩刀截其腕而去   金城夫人得幸太祖颇恃宠一日宴射后苑上酌巨觥以劝太宗太宗固辞上复劝之太宗顾庭中曰金城夫人亲折此花来乃饮上遂命之太宗引弓射而杀之再拜而泣抱太祖足曰陛下方得天下宜为社稷自重而上饮射如故   张乖崖布衣时客长安旅次闻邻家夜聚哭甚悲讯之其家无他故乖崖诣其主人力叩之主人遂以实告曰某在官不自慎尝私用官钱为家仆所持欲娶长女拒之则畏祸从之则女子失节约在朝夕所以举家悲泣也乖崖明日至门首俟其仆出即曰我白汝主假汝至一亲家仆迟迟强之而去出城使导马前至崖间即数其罪仆仓皇间以刄挥坠崖中归告其邻曰仆已不复来矣速归汝乡后当谨于事也   太祖即位方镇多偃蹇所谓十兄弟者是也上一日召诸方镇授以弓劔人驰一骑与之私出固子门大林中下马酌酒上语方镇曰此间无人尔辈要作官家者可杀我而为之方镇伏地战恐上再三谕之伏地不敢对上曰尔辈是真欲我为主邪方镇皆再拜呼万岁上曰尔辈既欲我为天下主尔辈当尽臣节今后毋或偃蹇方镇复再拜呼万岁与饮尽醉而归   李文靖端黙寡言堂下花槛倾圯经岁不开家人一日语之文靖不荅累以为言文靖曰岂以此故动吾一念哉亦不之问   广东老媪江边得巨蚌剖之得大珠归而藏之絮中夜辙飞去及晓复还媪惧失去以大釡煮之至夜有光烛天隣里惊之以为火也竞往赴之光自釡出乃珠也明日纳于官府今在韶州军资库予尝见之其大如弹丸状如水精非蚌珠也其中有北斗七星隐然而见煮之半枯矣故郡不敢贡于朝   金州道左有石洞入洞十里有石门门间有仙人像半掩扉外又有白石龙一条观者必秉炬而入有落烬即旋去之每旱必往祈请及出洞门必有书字记雨之多少商人或过洞外必森然心动莫不加敬   防峡将至灔滪堆峡左岩上有题圣泉二字泉上有大石谓之洞石而初无泉也过者击石大呼则水自石下出予尝往焚香俾舟人击而呼之曰山神土地人渴矣久之不报一卒无室家复大呼曰龙王万姓渴矣随声水注时正月雪下其水如汤或曰夏则如氷凡呼者必以万岁别以龙王而呼之水于是出矣   扬州后土庙有琼花一株宋丞相郊构亭花侧榜曰无防谓天下无别株也仁宗庆厯中尝分植禁中明春辄枯遂复载还庙中鬰茂如故   张文懿为射洪令时出城遇村寺老僧于道邂逅过之亦必出迎文懿恠而诘之僧曰长官来则山神夜梦告某曰相公至矣一日复往而僧不出文懿曰不出何也僧谢曰神不我告也文懿以为诞使僧问其所以夜梦告曰长官误断杀牛事天符已下不复相矣文懿惊骇省之果尝有杀牛事也遂复改正明日再过寺僧复出曰昨夕山神云长官复为相明日当来但减筭尔后文懿再入中书   太宗即位以太祖诸子并称皇子尝曰犹我子也何有分别其后皇族遂不以疏密尊卑皆加皇字故有皇兄之类非典故也予丞宗正尝建言乞如春秋之制各冠其父祖所封国曰王子公孙皇字惟皇子得称焉时相吕申公喻太常少卿梁焘阻格不行宗正寺玉牒仙源类谱皇属籍自庆厯八年张文定以翰林学士为宗正寺修玉牒官修进之后至元祐元年凡四十五年玉牒官皆一时名人宗次道辈是也未尝成书神宗朝官制行分宗正寺至予为丞方建明修完其间最难取会者宫禁中事与皇族女夫官位耳葢庆厯前皇族女尚少至元祐间不下万员予请于朝宫禁事乞会内侍省御药院皇族女夫附于属籍不必书其官但书某人可也朝防从之遂获成书然玉牒事迹皆取三省枢密院时政记与日厯修着其禁甚严元祐末遂令史院官修撰送宗正寺书录葢丞失其人非典故与官制也自予罢丞今十余年不闻复进书矣国书严奉未有如玉牒者祖宗以来用金花白罗纸金花红罗缥黄金轴神宗时诏为黄金梵策以轴大难披阅也予进神宗玉牒始用此制又以黄金为匣鎻钥皆黄金也进毕奉安于太庙南宗正寺玉牒殿予初白报正官乞修寺书自司马丞相吕丞相而下无一人知此典制者皆曰玉牒用玉简刋刻如册者也其玉牒典制尚不悉知书之废亦宜矣   养疴漫笔【赵溍】   靖康之变中原为北地当时髙人胜士亡没者不少绍兴庚申辛酉河南闗陜暂复有自闗中驿舍壁间得诗二絶云鼙鼓轰轰声彻天中原庐井半萧然莺花不管兴亡事妆防春光似去年又云渭平沙浅鴈来栖渭涨沙移鴈不归江海一身多少事清风明月泪霑衣张南轩晩得奇疾虚阳不秘每叹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吾平生理会何事而心失所养乎竟莫能治逾年而卒就敛通身透明腑臓筋骨歴歴可数莹彻如水晶自昔医书不载此疾之症   翟钦甫者金人也众饮清庵钦甫偶至众不之识俾赋清庵诗钦甫故拙起句云为问清庵何以清众拍手大笑及赋第二句霜天明月照蓬瀛众失色连赋广寒宫里琴三弄白玉楼头笛一声金井玉壶秋水冷石田茅屋暮云平夜来一枕游仙梦十二瑶台独自行众愧谢延之上坐   嘉防间内臣李大谦于行都九里松玉泉寺侧建功德寺役工数内有漆匠张某者天台人偶春夜出浴回于道中遇一老妪挽入小门暗中以手扪壁随妪而行但觉是布幙转经数曲至一室中使就物坐此妪乃去继有一尼携灯至又见四壁皆有青赤衣帷遮护终不知是何地此尼又引经数曲及至一室灯烛酒殽器皿一一毕备俱非中下人家所有张见之惊异亦不敢问其所以且疑且喜尼往顷时复至后有一妇人随来容美非常惟不冠饰张殊畏惧尼逼使坐遂召前妪命酒殽数盘此妇人更不一语尼云已晩矣张但恳尼云匠者无钱尼终不顾遂令就寝尼执灯扄戸而去张屡询所来及姓名而妇人竟无一语疑为瘖疾至钟动尼复至啓钥唤张起如前令妪引出亦摸布壁行觉至一门非先来所经此妪令出街可至役所张如梦寐中行至一街迨晓即离役所二里许后循路归其董役者责之及闻此事使人徧访终不得其原所入门域众皆谓遇鬼物而有一木匠云固宠借种耳   建隆中曹彬潘美伐江南城旣破李煜白衫纱防见二公先见潘设拜潘答之次见曹设拜曹使人明语之曰介胄在身拜不及答识者善之二公先登舟召煜饮茶船前独设一木脚道煜向之国主仪卫甚盛一旦独登舟徘徊不能进曹命左右掖而登焉旣一啜曹谓李归办装诘旦会于此同赴京师未晓如期而赴焉潘始甚惑之曰讵可放归曹曰适来独木版尚不能前畏死甚也旣许其生赴中国矣焉能取死众皆服其识量太祖一日小宴顾李煜曰闻卿能诗可举一首煜思久之乃举咏扇诗云揖让月在手动揺风满懐太祖曰满懐之风何足尚侍臣莫不叹服   太原王仁裕家逺祖母约二百余岁形质才三四尺两眼白睛皆碧饮防甚少夜多不睡每月余忽不见数日复至亦不知其来徃之迹牀头有一柳箱可尺余封鎻甚宻人未尝得见其中物常戒诸孙曰如我出慎勿开此箱开则我不回也诸孙中有一无赖者一日醉酒而归祖母不在径诣牀头取封鎻柳箱开之其中止有一小铁箆子余无他物自此祖母竟不回矣   竹之异品颇多成都古今记云对青竹黄而沟青故每节若间出云此竹今浙中亦有之惟会稽颇多彼人呼为黄釡间碧玉辰州有一种小竹曰龙丝竹生山谷间髙不盈尺细仅如针前辈诗有小竹如针能具体即此也武陵桃源山有方竹四面平整如削坚劲可以为杖予顷在湖湘间见有以竹为桶者其径几二尺罗浮山记云第三峯有竹大径七尺围节长丈二叶若芭蕉谓之龙公竹松牕杂录有异竹篾长二百余尺玉篇云竹可为舟但未亲见耳云实有之   陈同甫名亮号龙川始闻辛稼轩名访之将至门遇小桥三跃而马三却同甫怒防劒挥马首推马仆地徒步而进稼轩适倚楼望见之大惊异遣人询之则已及门遂定交稼轩帅淮时同甫与时落落家甚贫访稼轩于治所相与谈天下事酒酣稼轩言南北之利害南之可以并北者如此北之可以并南者如此且言钱唐非帝王居断牛头之山天下无援兵决西湖之水满城皆鱼鳖饮罢宿同甫于斋中同甫夜思稼轩沉重寡言醒必思其误将杀我以灭口遂盗其骏马而逃月余同甫致书稼轩假十万緍以济贫稼轩如数与之   孝宗幸天竺及灵隐有辉僧相随见飞来峯问辉曰既飞来如何不飞去对曰一动不如一静又防观音像手持数珠问曰何用曰念观音经问自念则甚曰求人不如求巳孝宗大喜   本朝四帝亦有吉符真宗即来和天尊出杨砺之梦纪载诸国史祥符崇尚道敎建立宫观专尚祥瑞王钦若献芝草八千一百三十九本丁谓献芝草三万七千余本独孙奭不然其事真宗久无嗣用方士拜章至上帝所有赤脚大仙微笑上帝即遣大仙为嗣大仙辞之帝曰当遣个好人去相辅赞仁宗在禁中未尝鞋惟坐殿方御鞋袜下扆即去之徽宗即江南李主神祖幸秘书省阅江南李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而徽宗生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及北狩女真用江南李主见艺祖故事髙宗韦后生徽宗梦钱王再三乞还两浙梦觉与郑后言朕夜被钱王取两浙甚急郑后奏云昨夜妾梦亦然须防报韦后诞髙宗及建炎渡江今都钱唐百有余年岂非应乞两浙之梦乎夷门志载宣和间禁中有物曰块然一物无头眼手足有毛如漆中夜有声如雷禁中人皆云来诸阁皆扄戸徽庙亦避之甚至登亢金坐移时或往诸嫔妃榻中睡以手抚之亦温暖晓则自榻滚下而去罔知所在后宫妃嫔梦中有与同寝者即此也或云朱温之厉所化左传云豕人立而啼未必诬也   绍兴初杨存中在建康有防胜交环谓之二胜环取两宫北还之意因得美玉琢成防环进髙庙日尚御冕偶有一伶人者在傍髙宗指环示之此环杨太尉进来名二胜环伶人接奏云可惜二胜环且放在脑后髙宗亦为之改色此所谓执艺事以谏也   王黼宅与一寺为邻有一僧每日于黼宅旁沟中漉取流出雪色饭洗净晒干数年积成一囤靖康城破黼宅骨肉絶食此僧即用所积干饭复用水浸蒸熟送入黼宅老幼頼之无馁   真定大厯寺有藏虽小精巧藏经皆唐宫人所书经尾题名氏极可观佛龛上有一匣借匣古锦俨然有开元赐藏经勑书及会昌间赐免拆殿勑书有涂金匣藏经一卷字体尤婉丽其后题曰善女人杨氏为大唐皇帝李三郎书   士之穷通出处葢有命焉非人所能为也元祐中东坡知贡举李方叔就试将锁院坡缄封一简令叔党持与方叔值方叔出其仆受简置几上有顷章子厚二子曰持曰援者来取简窃观乃杨雄优于刘向论一篇二章惊喜擕之以去方权归求简不得知为二章所窃怅惋不敢言已而果出此题二章皆模仿坡作方叔几于阁笔及拆号坡意魁必方叔也乃章援第十名文意与魁相似乃章持坡失色二十名间一卷颇奇坡谓同列曰此必方叔视之乃葛敏修时山谷亦与校文曰可贺内翰得人此乃仆宰泰和时一学子相从者也而方叔竟下第坡出院闻其故大叹恨作诗送其归所谓平生漫説古战塲过眼空迷日五色者是也其母叹曰苏学士知贡举而汝不成名复何望哉抑郁而卒余谓坡拳拳于方叔如此真盛德事然卒不能增益其命之所无反使二章得窃之以发身而子厚小人将以坡为有私有党而无以大服其心岂不重可惜哉   淳熙中王季海为相奏起汪玉山为大宗伯知贡举且以书速其来玉山将就道有一布衣之友平生极相得屡黜于礼部心甚念之乃以书约其胥会于富阳一萧寺与之对榻夜分密语之曰某此行或者典贡举当特相牢笼省试程文易义冐子中可用三古字以为验其人感喜玉山旣知贡举搜易卷中果有冐子用三古字者遂竟批上置之前列及拆号乃非其友人也窃怪之数日友人来见玉山怒责之曰此必足下轻名重利售之他人何相负乃如此友人指天誓曰某以暴疾几死不能就试何敢漏泄于他人玉山终不释未几以古字得者来谒玉山因问之曰老兄头场冐子中用三古字何也其人泯黙久之对曰兹事甚怪先生旣问不敢不以实对某之来就试也假宿于富阳某寺中与寺僧闲步庑下见室下一棺尘埃漶漫僧曰此一官员女也殡于此十年矣杳无骨肉来问又不敢自塟之因相与黙然是夕梦一女子行庑下谓某曰官人赴省试妾有一语相告此去头场冐子中可用三古字必登髙科但幸勿相忘使妾枯骨早得入土旣觉甚怪之遂用其言果叨前列近已往寺中塟其女矣玉山惊叹   临安中瓦在御街上士大夫必游之地天下术士皆聚焉凡挟术者易得厚获而近来数十年间向之行术者多不验惟后进者术皆竒中有老于谈命者下问后进汝今之术即我向之术何汝验我若何不验后进者云向年士大夫之命占得禄贵生旺皆是贵人今日士大夫之命多带刑杀冲击方是贵人汝不见今日为监司郡守阃帅者日以杀人为事邪老师叹服   狒狒赞曰狒狒怪萌被髪操竹获人则笑唇掩其目终亦号跳反为我戮物类相感志曰狒狒出西南蛮宋建武中安昌县进雌雄二头帝曰吾闻狒狒能负千斤旣力若此何能致之对曰狒狒见人輙笑笑则下唇掩其额故可以钉之髪可为朱缨血可染衣似猕猴人面而红作人言鸟声善知人生死饮其血使人见鬼帝命工图之元稹诗狒狒穿筒格猩猩置屐驯   凡人溺死者及服金屑未死者以鸭血灌之可活 耳暴聋者用全蝎去毒为末酒调滴耳中闻水声即聋愈枸杞子榨油防灯观书能益目力 金疮刀斧伤用   独殻大栗研为干末傅之立止或仓卒用生嚼传亦验喉痹并乳鹅虾蟆衣凤毛草擂细入盐霜梅肉煮酒   各少许和再研细布绞汁鹅毛刷患处随手吐痰即消痈疽恶疮初肿起当归次黄蘖皮羌活为细末生鹭   鸶膝擂汁调傅疮之四围自然收毒聚作小头即破切不可并疮头傅之恐毒气四攻不可收也   新昌徐氏妇病产有名医陆某在二百里外舆致之及门妇已死但胷膈间犹微热陆入诊之良久曰此血闷也得红花数十斤则可活主人亟购如数陆乃为大锅煮之候汤沸遂以三木桶盛汤于中取窻格借妇人寝其上汤气微复进之有顷妇人指动半日遂苏   四明延庆寺一僧自顶至踵平分寒热医无识者有一道人曰此生偏肠毒也药之一夕而愈   骨鲠用犬涎谷芒用鹅涎无弗愈者皆以意推也孝宗尝患痢众医不効德寿忧之过宫偶见小药肆遣中使询之曰汝能治痢否对曰专科遂宣之至请问得病之由语以食湖蟹多故致此疾遂令诊脉曰此冷痢也其法用新采藕节细研以热酒调服如其法杵细酒调数服即愈德寿大喜就以杵药金杵臼赐之至今呼为金杵臼严防御家可谓不世之遇   病眼生赤瘴者取田螺一枚去掩以黄连末糁之置于露中晓取则肉化为水以之滴目赤瘴自消   治方甚多余得一方甚简但用香去核薄切作细片以时酒同入砂瓶内煮令熟烂自昏至五更为度用蜜拌匀当睡中唤起用匙挑服甚効又越州某学录云少时苦百药不疗或教用向南柔桑条一束每条寸折内锅中大约用水五碗煎至一碗于盛暑中遇渇饮之服一月而愈   象山县有村民患水肿者以为鬼祸讯之卜者卜者授之方用田螺大蒜车前草和研为膏作大饼覆脐上水从便出数日遂愈   说郛卷四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文昌杂录【庞元英】   礼部侍郎谢公言有一养珠法以今所作假珠择光莹圆润者取稍大蚌蛤以清水浸之伺其口开急以珠投之频换清水夜置月中蚌蛤采玩月华比经两秋即成真珠矣   礼部王员外言昔在金陵有一士子为鱼鲠所苦累日不能饮食忽见卖白饧者因买食之顿觉无恙然后知饧能治鲠也后见孙真人书已有此方矣余知安州有鼎州通判柳应辰为余传治鱼鲠法以倒流水半盏先问其人使之应吸其气入水中面东诵元亨利贞七遍吸气入水饮少许即差亦尝试之甚验   礼部谢侍郎言干山药法刮去皮以厚纸裹挂于风中最良又置焙笼中下铺茅数寸以微火烘之亦佳作汤防如新者乳香最难研先置壁罅中半日许入鉢乃不粘祠部赵郎中亦云研乳香取指甲三两片置鉢中尤易末尔   礼部王员外言今谓面油为玉龙膏太宗皇帝始合此药以白玉碾龙合子贮之因以名焉   礼部王员外言崔豹古今注蛱蝶大者名凤子然词人罕用余读韩偓诗有鹅儿唼啑雌黄嘴凤子轻盈腻粉腰正为蝶也   石曼卿善豪饮与布衣刘潜为友尝通判海州刘潜来访之曼卿与剧饮中夜酒欲竭顾船中有醋斗余乃倾入酒中并饮之至明日酒醋俱尽每与客痛饮露髪跣足着械而坐谓之囚饮饮于木杪谓之巢饮以藁束之引首出饮复就束谓之鼈饮其狂纵大率如此   华岳张超谷岩石下有僵尸齿髪皆完春时游人多以酒洒口中呼为卧仙好事者作木榻以荐之嘉祐中有石方十余丈自上而下正塞岩口岂未仙者所蜕山灵防之不欲人之防慢邪   闽岭已南多木绵土人竞植之采其花为布号吉贝余后因读南史海南诸国传言林邑等国出古贝木其华成对如鵞毳抽其绪纺之以作布与苎不异亦染成五色织为斑布正此种也葢俗呼古为吉耳   熙宁中福建贼廖恩聚羣党于山林招抚久之方出降朝廷赦其罪授右班殿直旣至有司供脚色一项云歴任以来竝无公私过犯见者无不笑之   淳化中有司言油衣帟幙损弊者万数欲毁弃诏令煮而浣之命尚方染以杂色刺为旗帜焉   晋志云袴褶之制未详所起近代车驾亲戎中外戒严则服之唐制三品已上紫褶五品已上绯褶通用细绫七品已上緑褶九品已上碧褶通用小绫玉藻云襌为防【音扄】引急也帛为褶褶袷也郑云襌为防有衣裳而无里者也帛为褶有表里而无著者也周迁舆服杂事云赵武灵王缦胡之缨戎服有袴褶之制始自汉武近世服以从戎隋制缵严文武百官咸服之车驾亲戎则缚袴使不舒散皇朝导驾官袴褶葢马上之服也   通典梁御史中丞给威仪十人其八人武冠绛鞲一人缃衣执鞭杖依行列行七人唱呼入殿引喤【音横】至阶一人执青仪囊不喤国朝故事御史中丞涖官呵引至朝堂门两朱衣吏双引入朝堂至文德殿门止葢亦引喤之比也   唐德宗贞元十年七月赐故唐安公主谥曰庄穆葢公主赐諡始于此也   杜甫紫宸退朝诗云香飘合殿春风转花覆千官淑景移又晩出左掖云退朝花底散归院柳边迷乃知唐朝殿前种花柳今殿前惟对植槐楸鬰鬰然有严毅之气世言市井市防未晓其义如何因读风俗通曰市亦谓之市井言人至市有粥卖者当于井上洗濯令香洁然后到市或曰古者二十亩为井田因井为市故云又市中空地谓之防顔师古乃云凡言市井者市交易之处井共汲之所总而言也   契丹谓住坐处曰巴纳四时皆然如春巴纳之类是也不晓其义近者彼国中书舎人王师儒来修祭奠余充接伴使因以问师儒答云是契丹家语犹言行在也礼部王员外言昔见朝议大夫李冠卿説扬州所居堂前杏一窠极大花多而不实适有一媒姥见如此笑谓家人曰来春与嫁了此杏冬深忽携酒一尊来云是婚家撞门酒索处子裙一腰系杏上已而奠酒辞祝再三家人莫不笑之至来春此杏结子无数江淮亦多有嫁橘法不知是何术也   国子朱司业言南方柑橘虽多然亦畏霜每霜时亦不甚收惟洞庭霜虽多即无所损询彼人云洞庭四面皆水也水气上腾尤能辟霜所以洞庭柑橘最佳岁收不耗正为此尔   司门范郎中云叔父蜀郡公镇近居许昌作髙庵以待司马公累招未至庵极髙在一台基上司马公居洛作地室隧而入以避暑热故蜀公作髙庵以为戏也北京留守王宣徽洛中园宅尤胜中堂七间上起高楼更为华侈司马公在陋巷所居才能庇风雨又作地室常读书于其中洛人戏云王家钻天司马家入地然而道德之尊彼亦不知顔氏子之乐也   元丰三年高丽国遣使柳洪副朴寅亮朝贡且献日本国车一乗洪云诸侯不贡车服诚知非礼本国所以上进者欲中朝见日本工拙尔朝廷为留之髙丽本箕子之国其知礼如此   梁灏八十二岁雍熙二年状元及第其谢啓云白首穷经少伏生之八岁青云得路多太公之二年后终秘书监年九十余   延平吴氏姊妹六人皆妒悍残忍时号六虎就中五虎尤甚凡三适人皆不终平生手杀婢十余人每至夜分常闻堂庑间喧呼击扑之声同室者皆惧五虎怒曰何鬼敢尔命开户移榻于中庭持刄独寝彻旦寂然人谓五虎之威鬼犹畏之也   守宫其形大槩类蜥蜴足短而加濶亦有金色者秦始皇时有人进之云能守钥人不敢窃发钥故名之曰守宫由此也又云致于宫中宫人之有异志者即吐血汚其衣或曰以守宫系宫人臂守宫吐血汚臂者有淫心也秦皇则杀之   长安故宫阙前有唐肺石尚在其制如佛寺所系响石而甚大可长八九尺形如人肺亦有欵识但漫剥不可读秋官大司防以肺石达穷民原其义乃伸寃者击之立其下就士师听辞如今之挝登闻鼓也所以肺形者便于垂又肺主声声所以达其寃也   张杲卿丞相知润州日有妇人夫出经数日不归忽有人报菜园井中有死人妇人惊往视之号哭曰吾夫也遂以闻官公命属官集邻里就井验是其夫与非众皆以井深不可辨请出尸验之公曰众皆不能辨妇人独何以知其夫收付所司鞫问果奸人杀夫妇人与其谋渔家以猢狲毛置之网四角则多得鱼云鱼见之如人之见锦绣也今有见人于江湖溪沼间垂钓布网者但至心黙祷诵揭谛呪一七遍则可使终日无获湘潭间有李道人常持此呪以济物命后为羣渔所仇乃越境而遁   北方有白鴈似鴈而小色白秋深则来白鴈至则霜降河北人谓之霜信杜甫诗云故国霜前白鴈来即此也夜蔵饮食器中覆之不密防闻其气欲盗食而不可得则环器而走涎滴器中食之者得黄疾通身如蜡鍼药所不能疗也   史记赵同汉书同作谈葢司马迁以父名故改之今人与父同名者改曰同为是也   元微之诗云松门待制应全逺药树监搜可得知葢有唐宣政殿为正衙殿廷东西有四松松下待制官立班之地旧图至今犹存   按开成元年正月诏以入閤日次对官班退立于东阶松树下俟宰臣奏事毕齐至香案前各言本司事虽紫宸殿亦有松树为待对官立位六殿门外有药树监察御史监搜之位在焉唐制百官入宫殿门必搜监察所掌也太和元年下诏曰自魏晋以降参用霸制虚仪搜索因习尚存朕方推表大信寘人心腹况吾台宰又何间焉自今已后坐朝众寮旣退宰臣复进奏事其监搜宜停   遂昌杂录【郑元祐】   髙昌廉公讳希贡字端父由按察佥事累任廉使后以蓟国公致仕公尝出其兄平章公讳希宪像面白晳如满月冠巾团领袍手执盂子公尝言先兄礼贤下士如不及方为中书平章时江南刘整以尊官来见先兄毅然不命之坐刘去宋诸生蓝缕冠衣袖诗请见先兄亟延入坐语稽经防史饮食劳苦如平生驩既罢某等兄弟请于先兄曰刘整贵官也而兄简薄之宋诸生寒士也而兄加礼殊厚某等不能无疑敢问公曰此非汝辈所知我国家大臣语黙进退系天下轻重刘整官虽尊贵背其国以叛者若夫宋诸生与彼何罪而覊囚之况今国家起朔漠我于斯文不加厚则儒术由此衰熄矣宋亡故官并中贵往往为道士若杭省马院张太尉其一也其人长身广颡宋为入内都知太尉国家以其内侍拘入朝遂倾家贿上下得以其子代如李丞相罗司徒皆是也罗李既贵悉显其亲族而张独畏愿不敢奏仅拨平江田三十顷赡之得田后固巳优裕无他望一日仁庙顾谓张曰汝有父母在乎张拜答曰母已亡独父在为道人上曰封赠庆典曾及之乎张曰老父旣寄迹方外不敢觊望后福上愀然召中书省臣以为张哥在朝久矣而庆典不及其父母即命以其子爵秩贵之其父在杭固不知而是日颈痛重若为物所压日重一日制赠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徽政院使典谒卿闽国公赐玉带金币钞物等又降特旨江浙省臣浙西宪臣皆将旨燕犒于其家比使臣至颈痛重殆不胜使臣即卧内宣恩命瞢不知极品之贵使臣举玉带以示之始惊顾谓其所亲者曰宋得赐玉带者两人福王贾平章耳不及佩服举手一抚摩遂卒呜呼显宦贵禄信有命彼不知而妄求者可以为戒也   余年三十许时识一老僧于吴江洲渚上僧台人也时已年七十余为余言伯顔丞相先锋兵至吴是日大寒雨雪老僧者时为承天寺行童兵森列寺前住山老僧某令其觇兵势且将自刎行童震栗逺望有以银椅中坐者以手招行童童莫敢前且令军士趣召之将至戒以无恐旣至召令前问住山某和尚安否西廊下某首座安否童大惊且戒令先往首座房致意首座僧大惊而银椅中坐者已至房作礼笑问曰首座如何忘却耶某固昔时知命子寺前卖卜者也尝宿上房逾半年已而偕至方丈拜主僧主僧错愕漫不省扣之乃言曰我尤宣抚也今日尚何言即命大锅煮粥啗兵人令兵人持招安榜而令行童以吴语诵榜文晓谕百姓于此始知尤公探谍江南凡八年至以龙虎山张天师符箓取验于世祖皇帝云   尤公久于江南探谍南士人品髙下皆悉知之时江淮省改江浙省自维扬迁钱塘尤公因陞平章郡有天庆观即今妙观杭髙士褚雪巘先生讳师秀自宋以清苦节行闻一日尤公单骑从一童至天庆方丈观主王管辖者尚不知为平章尤公乃自言观主大惊尤公曰我欲一拜褚髙士耳观主谓主人孤僻士宰相何取而欲见之尤公意弥坚观主扣房门髙士方读书闻扣户声问为谁观主以姓名对髙士曰主首不游廊管辖何为至此观主以山门急切事语之乃啓戸观主言平章请见髙士拒之曰某自来不识时贵人而平章顾已拜于地意欲髙士延坐其室即鎻户偕行廊庑间平章卑抑敬之愈甚至云堂前语平章曰三年前有阆州王髙士尝留此某则非其人也因长揖竟出尤公顾瞻嗟咨曰是真一世之髙士公每出见杭士女出游仍故都遗风前后杂沓公必停舆或驻马戒饬之曰汝辈尚瞢瞢睡耶今日非南朝矣勤俭力作尚虑不能供繇役而犹若是惰游乎时三学诸生团甚公出必拥呼曰平章今日饿杀秀才也从者叱之公必使之前以大囊贮中统小钞探囊撮予之遂建言以学校养士从公始   宋僧温日观居葛岭玛瑙寺人但知其画蒲萄不知其善书也今世传蒲萄多赝其真者枝叶须梗皆草书法也酷嗜酒杨总统以名酒啗之终不一濡唇见輙愤詈曰掘坟贼惟鲜于伯机父爱之温时至其家抱轩前支离叟或歌或哭每索汤浴鲜于公必躬为进澡具其法中所谓散圣者其人也支离叟即伯机家所种松也宋巨珰李太尉者宋亡为道士号梅溪元祐童时尝侍其游故内指防歴歴如在独记其过葫芦井挥涕曰是葢宋时先朝位上钉金字大牌曰皇帝过此罚金百两宋家法之严如此他则童騃不能记忆   宋京畿各郡门有激赏库郡有慈幼局遇盗发郡守开库募士故盗不旋踵擒获贫家子多厌之辄不育乃许抱至局书生年月日时局有乳媪鞠育之他人家或无子女却来取于局岁祲子女多入慈幼局故道无抛弃子女信乎其恩泽之周也积雨雪亦有钱虽小惠然无甚贫者   故老言贾相当国时内后门火飞报已至葛岭贾曰火近太庙乃来报言竟后至者曰火已近太庙贾乗两人小肩舆四力士以锤劒防轿里许即易轿人倐忽至太庙临安府已为具赏犒募勇士树皁纛列刽手皆立具于呼吸间贾下令肃然不过曰火到太庙斩殿帅令甫下火防太庙八风两殿前卒肩一卒飞上斩八风板落火即止登验姓名转十官就给金银赏之贾才局若此类亦可喜傅景文云   宋太学生东嘉林景曦字霁山当杨总綂发诸陵时林故为杭丐者背竹箩手持竹杖夹遇物即以夹投箩中铸银作两许小牌百十系腰间贿西僧云自余不敢望收得髙宗孝宗骨斯足矣番僧左右之果得髙孝两朝骨为两函贮之归葬于东嘉其诗有梦中作十首其一絶曰一抔未筑珠宫土双匣亲传竺国经只有春风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又曰空山急雨洗岩花金粟堆寒起暮鸦水到兰亭更呜咽不知真帖落谁家又曰桥山弓剑未成灰玉匣珠襦一夜开犹记去年寒食日天家一骑捧香来余七首尤凄怨则忘之葬后于宋常朝殿前掘冬青树一株植于两函土堆上又有冬靑花一首曰冬靑花冬靑花花时一日肠九折隔江风雨清影空五月深山落微雪移来此种非人间曾识万年觞底月后忘之又一首有曰君不记羊之年马之月霹雳一声山石裂闻其事甚异不欲书若林霁山者其亦可谓义士也已   梁溪王文友讳仁辅刻苦读书里人倪文光讳昭奎者延之以教其两弟曰子瑛曰元镇居久之文光殁而子瑛騃元镇出应门户不胜州郡之朘剥也赀力遂耗减已而子瑛卒家中乾元镇刓无作有以济朋友会文友卒元镇买油杉棺葬之芙蓉峯傍葬之日梁溪士友皆至葬文友后元镇窘于诛求顾未有能振之者   闽人郑所南先生讳思肖宋有国时其上世仕于吴宋亡遂客吴下闻其有田数十亩寄之城南报国寺以田岁入寺为祠其祖祢遇讳必大恸祠下而先生并馆谷于寺焉先生自宋亡矢不与北人交接于友朋坐间见语音异者輙引起人知其孤僻故亦不以为异其上世本业儒而先生于佛老教则喜之平日喜画兰疎花简叶不求甚工其所自赋诗以题兰皆险异诡特葢以摅其愤懑云吴人好事者为板刋其所谓锦钱集者行于世若先生在周为顽民在殷为义士葢不易窥其涯涘云   邓中斋先生讳剡字光荐宋丞相信国公客也宋亡以义行着其所赋鹧鸪辞有曰行不得也哥哥瘦妻弱子羸防防天长地久多网罗南音渐少北语多肉飞不起可奈何行不得也哥哥其意可见其所赞文丞相像有曰目煌煌兮疎星晓寒气英英兮晴雷殷山头碎柱兮璧完血化碧兮心丹呜呼孰谓斯人不在人间   谢后既北迁其支裔在杭者固多谢君退乐一人也退乐尝言江南始内附有所谓李信卿者自北来谓能相人望气崖岸倨甚退乐以贵官咸敬之亦设早馔以延致之李至即中坐省幕官皆下坐不得其一言时赵文敏公谓之七司戸固退乐婣戚也屈公来同饭时文敏风疮满面李遥见即起迎文敏谓众人曰我过江仅见此人耳疮愈即面君公辈记取异时官至一品名满四海初襄阳未破时世祖令其即军中望气行逾三两舍即还言于世祖曰臣见卒伍中往往有公辅贵人襄阳不破江南不平何处着许多富贵人呜呼此与南衙士卒皆将相者何异哉   宋季琴士汪水云者工于诗诗皆清丽可喜杭城破其诗有曰西塞山边日落处北闗门外雨来天南人堕泪北人笑臣甫低头拜杜鹃又曰钱塘江上雨初干风入端门阵阵酸万马乱嘶临警跸三宫洒泪湿铃鸾童儿空想追徐福厉鬼终当灭贺兰若説和亲能活国婵娟賸遣嫁呼韩题王导像有曰秦淮浪白蒋山青西望神州草木腥江左夷吾甘半壁只缘无泪洒新亭闻水云后从谢后北迁老宫人能诗者皆水云指敎或谓瀛国公喜赋诗亦水云敎之也   今嘉议大夫吏部尚书致仕许昌冯公名梦弼字士啓其始仕由八蕃云南宣慰司吏继辟掾湖广省士啓尝言其在八蕃时乘驿出向某所最后至一驿驿吏语以今夕晩矣且马绊出在江上不若勿行士啓漫不省即选马亟行行未三四十里忽乌刺赤者急下马拜跪伏其言侏离莫能晓而其意则甚哀窘士启问之揺手意谓且死矣于是士启亦下马祷之曰某万里逺客从吏逺方使有禄命固不死无之敢逃死时月微明睹一物如小屋大竟滚入江水腥风臭浪袭人行数里许乃问乌刺赤乌刺赤曰是之谓马绊问马绊何物揺手不敢对三更后至前驿驿吏出迎错愕曰是何大胆敢越马绊来乎士启问马绊驿吏乃言此马黄精也遇之者輙为其所啗齐谐志怪而畧此于是乎书   国初富初庵先生以占筮起东南时钱唐初内附以故都生聚既繁赀力殷盛世皇占其后来如何既成卦而富犹未之知也世皇曰我占宋故都富对曰诚如所占其地五六十年后会见城市生荆棘不如今多也今杭州连厄于火灾复困于科繇视昔果不逮   和靖先生岂有颔珠者而杨琏真珈亦发其墓焉闻棺中一无所有独有端砚一事余童时尚见一碑镌和靖先生墓五大字仆草中久之余山中以浙省儒学提举有心力于先生墓上悉力起发水濵仍建学士桥傍山建祠宇塑先生像于其中今复数年矣闻又荒落贤人何不幸哉   今河南行省参知政事宛丘赵公名期颐字子期其先府君宛丘公讳祐字天锡为江浙行省照磨时余客于其家宛丘公尝言其家在陈州有瓦屋一横人称为赵总把家国家每岁秋綂兵官将兵哨江南北初至极严毅再岁三四岁情契如故一日哨马南归睹一累囚两足冻垂堕呻吟饥冻马足间宛丘之父问囚为谁囚嚬蹙曰我南宋官人庐州通判胡某城破为所得公父复问如此汝则是秀才囚复曰我春秋登科公父曰汝如此则能敎学囚曰岂有秀才而不能敎学者乎公父请于綂兵官用两马易得之浣濯以汤液包裹以氊毳温糜以酒浆几絶而复苏苏则两足堕矣因问其姓字贯籍遂延致于家以敎诸子是时淮以北举不知有全书胡通判以其所记忆授诸生更六年而后殂因葬之屋后临殁谢宛丘公之家曰我分死六年前矣重为汝家所延汝之家后必有斯文显者逮子期登丁卯科用文儒登政府而其二代皆封二品信乎斯文之报可徴云   宣政杂录【江万里】   政和壬寅有狐登崇政殿御座卫士晨起叱狐不动呼众逐之至西廊下不见即日得防壊狐庙亦敌犯阙之先兆也   宣和初都下有朱节以罪置外州其妻年四十居望春门外忽一夕颐颔痒甚至明须出长尺余人问其实莫知所以赐度牒为女冠居于家葢人妖而外敌犯阙之先兆也又淮南民家儿四岁自耳目下皆生髯长寸余能作大字其父入都持儿示人日得数缗月余人传曰于某处看   宣和初收复燕山以归朝金民来居京师其俗有臻蓬蓬歌每扣鼓和臻蓬蓬之音为节而舞人无不喜闻其声而效之者其歌曰臻蓬蓬外头花花里头空但看明年正二月满城不见主人翁本北防故京师不禁然次年正月徽宗南幸次年二圣北狩又有伎者以数丈长竿系椅于杪伎者坐椅上少顷下投于小棘坑中无偏颇之失未投时念诗曰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更有收人在后头此亦北防而兆祸可怪   政和中宗室士顿所居钝轩忽生白芝数本于梁栋上因易名芝轩賔客咏歌以为和气次年士顿死又一年赐所居入四圣观族众散徙葢不祥也壬寅春太傅王黼赐第有白芝生于正寝附卧榻后屏风而出又一本在防事照壁上隔六年有戮身之祸   宣和庚子沧州南皮县弓手张德平日以健勇擒捕有获然多及平人因瘟疫死半岁墓中忽有声人报其子往视则墓已穴露出其面矣及破墓欲出之则身变白蛇子惊问曰何为异类父曰我以杀平人多获此报子可作屋置我于中开窍于顶时出头四望以肉饲我日十余斤足矣年余身渐大所食增多家贫谓其子曰我虽壊尔财物切无害我若杀我则十二年后复生为白蛇则天下兵矣子愤其妖曰此正丧门神也杀之乃所以止兵乘醉砺刄断之蛇奋跃展转壊屋宇桑麻数里宣和年都下赵倚年十二随母嫁里中田生生勇于力母每遭毒手积六年倚每见母被凌辱即劝母去母终无意一日倚病母遭叱詈倚病中愤郁因力遣母出买药时田生尚寝倚乃阖户持刀杀田生连十余下以力弱不能中要害而田亦宛转血中隣人排闼入倚曰吾母以身归田生执防具饭乳子澣衣勤劳旦夕而未尝得田生一善言为人子者得不痛心恨吾病甚不能力断其首即以刄付逻卒束手就执既行犹回视诸人曰好视吾母行人皆为之泣下狱察其孝亦为谳上上哀其诚止从杖而编置焉   政和中济南府禹城县孝义村崔志有女甚孝母卧病久冬忽思鱼食而不可得其女曰闻昔者王祥卧冰得鱼想不难也兄弟皆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汝女子何妄论古今女曰不然父母有儿女者本欲养生送死兄谓女不能邪乃同乳媪焚香誓天即往河中卧氷凡十日果得鱼三尾鳞鬛稍异归以馈母食之所病顿愈人或问方卧冰时曰以身试冰殊不觉寒也   济南府开元寺因更修掘地得古碑葢会昌中汰僧碑也字皆刓缺磨灭不可读惟八字独存云僧尽乌巾尼皆绿鬓僧恶而碎之后有诏改德士遂符碑言   唐武后升中述志碑后自撰睿宗书极壮伟在嵩山下政和中河南尹上言请碎其碑诏从之   靖康初民间以竹径二寸长五尺许冒皮于首鼓成节奏取其声似曰通同部又谓制作之法曰漫上不漫下通衢用以为戏云   建炎戊申镇江府民家儿生四岁暴得腹胀疾经数月脐裂有儿从裂中生眉目口鼻人也但头以下手足不分莫辨男女又出白汁斗余三日二子俱死   徽宗崇宁间曾梦青童自天而下出玉牌上有字曰丙午昌期真人当出上觉黙疏于简札谓丙午年是昌盛之时真仙当降乃预制诏书具陈梦意令天下寻访异人以诏揭于宝箓宫然四方了无异人至乙巳冬内禅钦宗即位意当丙午之期矣而次年金人果至有北狩之祸仆实从徽宗北行每语青童梦怪其无验后乃悟曰岂丙午是猖獗之期而天真之人出也葢事未经变不能悉其婉言   徽宗北狩经蓟县梁鱼务务有还乡桥石少主命名人至今呼之上曰此乃乱世之主后圣必能力伸此寃令我回此桥因不食而去   宣和五年间每夜漏三鼓街衢稍寂满耳闻犬吠声势若举禁城内百万之犬俱嘷无复闻人声每深夜独行附近察逺倾耳听之不见犬也当时已为异及靖康末金人入京师至今都之始悟其异晋书载庐江何氏家忽闻地中有犬声掘得一犬并雌雄二雏后里中亦有祸徽宗逊位前一年中秋后在苑中赋晩间景物一聨云日射晩霞金世界月临天宇玉乾坤写示宰臣甚谓得意皆称赞取对精切格韵髙胜圣学非从臣可及   古杭杂记【李有】   理宗庚申贾似道初入相有人作诗云收拾乾坤一担担上肩容易下肩难劝君髙着擎天手多少傍人冷眼看   晋郭璞钱唐天目山诗云天目山前两乳长龙飞凤舞到钱唐海门一防巽峯起五百年间出帝王及高宗中兴建邦天目乃主山至度宗甲戌山崩京城骚动时有建迁跸之议者未几宋鼎遂移有人作诗云天目山前水齧矶天心地脉露危机西周浸冷觚棱月未必迁岐说果非   开禧韩侂胄开边隙至函其首以乞和太学有诗云晁错旣诛终叛汉于期巳入竟亡燕   驿路有白塔桥印卖朝京里程图士大夫往临安必买以披阅有人题于壁曰白塔桥边卖地经长亭短驿甚分明如何秪説临安路不数中原有几程   宝庆丙戌袁樵尹京于西湖三贤堂卖酒有人题壁曰和靖东坡白乐天三人秋菊荐寒泉而今满面生尘土郤与袁樵课酒钱   太学服膺斋上舍郑文秀州人其妻寄以忆秦娥云花深深一勾罗袜行花隂行花隂闲将栁带细结同心耳邉消息空沉沉画眉楼上愁登临愁登临海棠开后望到如今此词为同舍见者传播酒楼妓馆皆歌之以为欧阳永叔词非也   婺州刘鼎臣赴省试临行妻作词名鹧鸪天云金屋无人夜剪缯宝钗翻过齿痕轻临行执手殷勤送衬取萧郎两髻靑听嘱付好看成千金不抵此时情明年宴罢琼林晩酒面微红相映明   易袚字彦章潭州人以优校为前廊久不归其妻作一剪梅词寄云染泪修书寄彦章贪做前廊忘郤回廊功名成遂不还乡石做心肠铁做心肠红日三竿懒画妆虚度韶光痩损容光不知何日得成双羞对鸳鸯懒对鸳鸯三山萧轸登第榜下娶再婚之妇同舍张任国以柳梢青词戏之曰挂起招牌一声喝采旧店新开熟事孩儿家怀老子毕竟招财当初合下安排又不豪门买獃自古道正身替代见任添差   理宗朝尝欲举行推排亩田之令有言而未行至贾似道当国卒行之有人作诗曰三分天下二分亡犹把山川寸寸量纵使一坵添一亩也应不似旧封疆又有作沁园春词云道过江南泥墙粉壁右具在前述何县何乡里住何人地佃何人田气象萧条生灵憔悴经界从来未必然惟何甚为官为巳不把人怜思量几许山川况土地分张又百年西蜀巉岩云迷鸟道两淮淸野日警狼烟宰相弄权奸人罔上谁念干戈未息肩掌大地何须经理万取千焉   蜀人文及翁登第后期集游西湖一同年戏之曰西蜀有此景否及翁即席赋贺新郎云一勺西湖水渡江来百年歌舞百年酣醉囘首洛阳花世界烟渺黍离之地更不复新亭堕泪簇拥红妆揺画舫问中流击楫何人是千古恨几时洗余生自负澄淸志更有谁蟠溪未遇岩未起国事如今谁倚仗衣带一江而已便都道江神堪恃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笑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项羽庙在临安近郡三衢十八里头樟戴市市人失火延及斯庙人有诗曰嬴秦久矣酷斯民羽入闗中又火秦父老莫嗟遗庙毁咸阳三月是何人   净慈寺乃祖宗功德院侧有五百尊罗汉别创一田字殿安顿装塑雄伟殿中有千手千眼观音一位尤为精制其第四百二十二位阿湿毘尊者独设一龛用黄罗为幙幙之傍置籖筒一座其像侧身偃蹇便腹斜目觑人而笑临安妇人祈嗣者必诣此炷香黙祷以手摩其腹云有感应日积月久汗手加于泥粉之上其腹黑光可鉴邪说诬民如此又假此以为题化之端敛掠民财不可胜计其无忌甚矣   史弥远作相时士夫多以钻刺得官伶人俳优者一人手执一石用一大钻钻之久而不入其一人以物击其首曰汝不去钻弥远郤来钻弥坚可知道钻不入也遂被流罪   旧传三岁拜郊或明堂大礼所有在前误国奸臣首级在大理寺者必以文祭葢讹传谓以汚秽之物祭之其实乃少牢也其文云国家于三年恩霈汝虽误国然今亦不忘汝之旧特用以祭谬传若此岂朝廷寛大之恩哉   杭州市肆有防之家命僧为佛事必请亲戚妇人观看王母则带养娘随从养娘首问来请者曰有和尚弄花鼓棒否请者曰有则养娘争肯前去花鼓棒者谓每举法乐则一僧三四鼓棒在手轮转抛弄诸妇人竞观之以为乐亦诲淫之一端也   贾似道母两国夫人本贾涉之贱妾嘉定癸酉涉为万安丞似道在孕不容于嫡县宰陈履常新淦人也涉与之通家往来以情告之遂相与谋陈宰令其妻过丞防之次诸妾环侍谈话间因语丞妻以乏使令欲借知事一妾丞妻云惟所择用陈妻遂指似道之母丞妻幸其去欣然许之即随轩以归县衙及八月八日似道生于县治贾承檄往他郡归谒于宰始知之终不复入丞防后改任虽擕似道归乡而其母竟流落及似道镇维扬子母方得聚会享富贵数十年咸淳甲戌以寿终似道归越治葬朝士贵戚设祭馔以相髙为竞有累至数丈者装祭之日以至攧死数人送葬者值水潦不问贵官没及腰膝不得自便虽理宗度宗山陵无以过之其冬北兵渡江似道溃师   宝祐乙卯御史洪天锡劾内臣卢允升董宋臣疏不行六月御笔御史丁大全除司谏御史陈大方除正言正言胡大昌除侍御洪天锡遂左迁时天下目丁大全陈大方胡大昌为三不吠之犬   温陵吕中作国史要畧谓南渡之后一坏于绍兴之桧再坏于开禧之韩三坏于嘉定之史愚亦谓理宗四十年在御一坏于嵩之再坏于大全三坏于似道也相之坏国如此哉   钱塘遗事【刘一清】   髙宗诞之三日徽宗幸慈宁后閤妃嫔捧抱以见上抚视甚喜顾谓后妃曰浙脸也葢慈宁后乃浙人其后驻跸于杭亦岂偶然宋太祖次陈桥驿整军从仁和门入髙宗由海道过杭闻县名仁和甚喜曰此京师门名也驻跸之意始此也   五代钱王射潮箭在临安府候潮门左手数步昔江潮每冲激城下钱氏以壮士数百人候潮之至以强弩射之由此潮头退避后遂以铁铸成箭样其大如柝作亭泥路之傍埋箭亭中出土外犹七尺许以示镇压之义然潮汛之来常失故道临安府置一司名脩江司马贾相当国陈蔵一作雪词讥之词曰没把鼻霎时间做出漫天漫地不论髙低并上下平白都敎一例鼓动滕神招邀巽二一任张威势识他不破只今道是祥瑞却鹅鸭池边三更半夜悮了吴元济东郭先生都不管闗上前门稳睡一夜东风三竿暖日万事随流水东皇笑道山河元是我的词名念奴娇   度宗崩幼君谅阴进士榜第一名黄龙潭二名路万里三名胡幼黄京师为之语曰龙在潭飞不得万里路行不得幼而黄留不得德祐元年三月太皇太后诏谕吕文焕等息兵通好诏曰贾似道专制朝政十有五年挟智行私矜已自用结怨军民失信邻国战功当赏而不赏边费当支而不支尽心力以守襄城者坐视不救备巳财以增郢兵者反受责言遂使诸将离心三军解体比者请师出督畏死偷生不战而逃莫知所在自古失律之师未有如此之谬者吾已明正其罪但念吾年七十抱病滋久嗣君幼冲防防在疚念北方之兵薄吾近地宗社危急不可以一朝居似道召祸至此老身幼主实受其殃因思尔文焕世受国恩久当事任守城六载备殚勤劳尔奕尔文虎昔受先朝之知尝任师旅之寄一时舍此度非本心三人在北岂能遂忘本朝之旧不念吾国之危兹用手披敷陈吾意尔三人为吾转道此意于师相吾老幼虽不足念生灵何辜受此荼毒不知何道可以息民何辞可以通好于北朝以成南北之交好以纾社稷之近忧愿亟为我图俾王室不坏理宗在天之灵要必降于尔衷故兹诏示想宜孚悉吕文焕囘本国书云报国尽忠自许初心之无愧居城守难岂图末路之多差兹祈转念昔日之功庶可少伸今日之欵明公问信归人欲言伏念少服戎行壮临边徼干戈满眼轻性命于鸿毛弓箭在腰系死生于马足不惮驱驰于西北誓将屏蔽于东南幸以微劳屡收薄效至若襄城之计最为淮甸之危蠢兹无厌之人指将必攻之地迅裂如水火之冲击震荡如风雨之去来坐一日为尤难居九年而可奈万山髙筑葢欲拒吾喉襟樊城尽屠其在剪我羽翼虽刘也先首于犯顺而焦然中苦于党奸孤城其若弹丸谓可靴尖之踢倒长江虽曰天堑或欲投鞭而断流凶焰如斯先声屡至臣能死尔仰天而哭伏地而哀男旣生氓析骸而防易子而食尚冀庙堂之念我急会邻郡之聚兵委病痛于九年之间案肌肉于羣虎之口思念张廵之死守不如李陵之诈降犹期后图可作内应国手局败留着此岂出寻常之机俗眼图耳观形奈不识骊黄之马岂使忠臣偶陷于他国亦从絶意不念于乡闾固知死也何补于生安有食焉不任其事因衔北命乃拥南兵视以犬马报以仇讐非曰子弟攻其父母不得已也尚何言哉臣焕等死罪幸荷今皇上亶其好生开以自新之路明公都督虽是开罪蔼然念旧之情安敢固违永为背叛见今按兵不动卧辙不惊抚此良臣伏覩景命且秦穆公之赦杀马在野人犹知报恩如齐威公之相射钩愿君子终无忌怨【出德祐太皇太后】   说郛卷四十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朝野佥载【张鷟】   贞观年中定州鼓城县人魏全家富母忽然失明问卜者王子贞子贞为卜之曰明年有人从东来青衣者三月一日来疗必愈至时见一人着青防襦遂邀为设饮食其人曰仆不解医但解作犁耳为主人作之持斧绕舍求犁辕见桑曲枝临井上遂斫下其母两眼焕然见物此曲桑葢井之所致也   周郎中裴珪妾赵氏有羙色曾就张璟藏卜年命藏曰夫人目长而慢视准相书猪视者淫妇人目有四白五夫守宅夫人终以奸废宜慎之赵笑而去后果与人奸没入掖庭   洛州有士人患应病语即喉中应之以问善医张文仲经夜思之乃得一法卽取本草令读之皆应至其所畏者即不言仲乃録取药合和为丸服之应时而愈后魏孝文帝定四姓陇西李氏大姓恐不入星夜乘鸣駞倍程至洛时四姓已定讫故至今人谓之駞李焉郑愔爲吏部侍郎掌选赃汚狼籍引铨有选人系百钱于靴带上愔问其故荅曰当今之选非钱不行愔黙而不言   天后中契丹李尽忠万荣之破营州也以地牢囚仆俘数百人闻麻仁节等诸君欲至乃令守囚霫等绐之曰家口饥寒不能存活求待国家兵到吾等即降其四日别与一顿粥引出安慰曰吾此无饮食养汝又不忍杀汝总放归若何众皆拜伏乞命乃绐放去至幽州具説饥冻逼廹兵士闻之争欲先入至黄麞峪贼又令老者投官军送遗老牛瘦马于道侧仁节等三军弃歩卒将马先争入被贼设伏横截军将被索防之生擒节等死者填山谷罕有一遗   永徽年以后人唱桑条歌云桑条韦女韦也乐至神龙年中逆韦应之谄佞者郑愔作桑条乐词十余首进之逆韦大喜擢之爲吏部侍郎赏缣百疋   周垂拱已来苾拏儿歌词皆是邪曲后张易之小名必拏   赵公长孙无忌以乌羊毛为浑脱氊帽天下慕之其帽为赵公浑脱后坐事长流岭南浑脱之言于是效焉魏王为巾子向前踏天下欣欣慕之名为魏王踣后坐死至孝和时陆颂亦为巾子同此样时人又名为陆颂踣未一年而陆颂殒   咸亨已后人皆云莫浪语阿婆嗔三叔闻时笑杀人后果则天即位至孝和嗣之阿婆者则天也三叔者孝和为第三也   天后时謡言曰张公吃酒李公醉张公者斥易之兄弟也李公者言李氏大盛也   孙佺为幽州都督五月北征时军师李处郁谏五月南方火北方水火入水必灭佺不从果没八万人昔窦建德救王世充于牛口谷时谓窦入牛口岂有还期果被秦王所擒其孙佺之北也处郁曰飱若入咽百无一全山东人谓温饭为飱【音孙】幽州以北并爲燕地故云龙朔年已来百姓饮酒作令云子母相去离连台抝倒子母者盏与盘也连台者连盘抝倒盏也及天后永昌中罗织事起有宿卫十余人于清化坊饮为此令此席人进状告之十人皆弃市自后庐陵徙均州则子母相去离也连台抝倒者则天被废诸武迁放之兆   开元五年春司天奏象有见其灾甚重宗震惊问曰何祥对曰当有名士三十人同日寃死今新及第进士正应其数其年及第李蒙者贵主家壻上不言其事宻戒主曰每有大游宴汝爱壻可闲留其家主居昭国里时大合乐音曲逺畅曲江涨水联舟数艘进士毕集防闻乃逾垣奔走羣众惬望才登舟移就水中畵舸平沉声妓篙工不知纪极三十进士无一生者   广州録事叅军栁庆独居一室器用食物并致卧内奴有私取盐一撮者庆鞭之见血   夏侯彪夏月食饮生虫在下未曾沥口尝送客出门奴盗食脔肉彪还客觉之大怒乃捉蝇与食令呕出之郑仁凯为宻州刺史有小奴告以履穿凯曰阿翁为汝经营鞋有顷门夫着鞋者至凯防前树上有防窠防啄木也遣门夫上树取其子门夫脱鞋而缘之凯令奴着鞋而去门夫竟至徒跣凯有德色   安南都防邓祐韶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恒课口腹自供未曾设客孙子将一鸭私用祐以擅破家资鞭二十杭州刺史裴有敞疾甚令钱塘县主簿夏荣看之荣曰使君百无一虑夫人早须崇福以禳之崔夫人曰禳湏何物荣曰使君娶二姬以压之出三年则危过矣夫人怒曰此獠狂语耳在身无病荣退曰夫人不信荣不敢言使君命合有三妇若不更娶于夫人不祥夫人曰乍可死此事不相当也其年夫人暴亡敞更娶二姬荣亦信矣   洛阳县令宋之逊性好唱歌出为连州叅军刺史陈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逊教婢歌每日端笏立于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窻从而和之闻者无不大笑   北齐南阳王入朝上问何以为乐王曰致蝎最乐遂收蝎一宿得五防置大浴斛中一人脱衣而入被蝎螫死宛转号呌苦痛不可言食顷而死帝与王坐看之周岭南首领陈元光设客令一袍袴行酒光怒令曵出遂杀之须臾烂煮以食客后呈其二手客惧攫喉而吐周瀛州刺史独孤庄酷虐有贼问不承庄引前曰若健儿一一具吐放汝遂还巾带贼并吐之诸官以为其必放顷庄曰将我作具来乃一铁钩长丈余甚铦利以绳挂于树间谓贼曰汝不闻健儿钩下死今以胲钩之遣壮士掣其绳则钩出于脑矣谓司法曰此法何似答曰吊民伐罪深得其宜庄大笑后庄左降施州刺史染病唯忆人肉部下有奴婢死者遣人割肋下肉食之歳余卒   周推事使索元礼时人号为索使讯囚作铁笼头【呼角反】其头仍加揳焉多至脑裂髓出又为鳯晒翅猕猴钻火等以椽关手足而转之并斫骨至碎又悬囚于梁下以石缒头其酷法如此元礼故胡人薛师之假父后坐赃贿流死岭南   周秋官侍郎周兴推劾残忍法外苦楚无所不为时人号牛头阿婆百姓怨谤兴乃牓门判曰被告之人问皆称枉斩决之后咸悉无言   周侍御史侯思止醴泉卖饼食人也罗告准例酧五品于上前索御史上曰卿不识字对曰獬豸岂识字但为国触罪人而已遂授之凡推勘杀戮甚众更无余语但为囚徒曰不用你书言笔语但还我白司马若不肯来俊即与你孟青横遭苦楚非命者不可胜数白司马坂者北邙山司马坂也来俊者中丞来俊臣也孟青者将军孟青棒也后坐私蓄锦朝堂决杀之   殿中侍御史王旭括宅中别宅女妇风声色目有稍不承者以绳勒其隂令壮士弹竹击之酸痛不可忍倒悬一女妇以石锤其髪遣证与长安尉房恒奸经三日不承女妇曰侍郎如此若毒儿死必诉于防司若配入宫必申于主上终不相放旭慙惧乃舍之   监察御史李嵩李全交殿中王旭京师号为三豹嵩为赤黧豹交为白额豹旭为黑豹皆狼戾不轨鸩毒无仪体性狂疎精神惨刻每讯囚必铺棘卧体削竹籖指方梁压髁碎瓦搘膝造仙人献果玉女登梯犊子悬驹驴儿防橛鳯凰晒翅猕猴钻火上麦索下阑单人不聊生囚皆乞死肆情鍜链证是为非任意指麾传空为实周公孔子请伏杀人伯夷叔齐求其刼罪讯劾干壍水必有期推鞠湿泥尘非不久来俊臣乞为弟子索元礼求作门生被追者皆相谓曰牵牛付虎未有出期缚防与猫终无脱日妻子永别友朋长辞京中人相要作咒曰若违心负教横遭三豹其毒害也如此   眞腊国在驩州南五百里其俗有客设防榔龙脑香合屑等以为赏宴其酒比之淫秽私房与妻共饮对尊者避之又行房不欲令人见此俗与中国同国人不着衣服见衣服者共笑之俗无塩铁以竹弩射虫鸟   五溪蛮父母死于村外閤其尸三年而葬打鼓路歌亲属饮宴舞戏一月余日尽产为棺余临江髙山半肋凿龛以葬之自山上悬索下柩弥髙者以为至孝即终身不复祠祭初遭防三年不食塩   岭南獠民好为蜜蝍即防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饲之以蜜钉之筵上嗫嗫而行以筯挟取啖之唧唧作声故曰蜜蝍   天后中成王千里将一虎子来宫中养损一宫人遂令生饿数日而死天后令葬之其上起塔设千人供勒碑号为虎塔至今犹在   袁守一性行浅促时人号为料鬭鳬翁鸡任万年尉雍州长史窦怀贞每欲鞭之乃于中书令宗楚客门饷生菜除监察怀贞未知也贞髙揖曰驾欲出公作如此检挍守一即弹之月余贞除左台御史大夫守一请假不敢出乞解贞呼而慰之守一兢惕不已楚客知之为除右台侍御史于朝堂抗衡于贞曰与公罗师罗师者市郭儿语无交涉也无何楚客以反诛守一以其党配流端州   尚书右丞陆余庆转洛州长史其子嘲之曰陆余庆笔头无力觜头硬一朝受词诏十日判不竟送案褥下余庆得而读之曰必是那狗遂鞭之   周定州刺史孙彦髙被突厥围城数十重不敢诣防文符须徴发者于小窻接入鎻州宅门及贼登垒乃入匮中藏令奴曰牢掌钥匙贼来索愼勿与昔有愚人入京选皮袋被贼盗去其人曰贼偷我袋将终不得我物用或问其故答曰钥匙尚在我衣带上彼将何物开之此孙彦髙之流也   岐王府叅军石惠恭与监察御史李全交诗曰御史非长任叅军不久居待君迁转后此軄还到余因竞放牒往来全交为之判十余纸以报乃假手于拾遗张九龄王怡为中丞宪台之秽姜晦为掌选侍郎吏部之秽崔泰之为黄门侍郎门下之秽号为京师三秽   阳滔为中书舎人时促命制敕令史持库钥他适无旧本捡寻乃斵窻取得之时人号为斵窻舎人   杭州叅军独孤守忠领租船赴都夜半急追集船人更无他语乃曰逆风必不得张帆众大哂焉   王熊为泽州都督府法曹断掠粮贼惟各决杖一百通判熊曰总掠防人法曹曰掠七人熊曰掠七人合决七百法曹曲断府司科罪时人哂之前尹正义为都督公平后熊来替百姓歌曰前得尹佛子后得王癞獭判事驴咬唤人牛嚼沫见钱满面喜无镪从头喝尝逢饿夜又百姓不可活   滑州灵昌尉梁士防官科鸟翎里正不送举牒判曰官唤鸟翎何物里正不送鸟翎佐使曰公大好判鸟翎太多防索笔曰官唤鸟翎何物里正不送鸟翎有识之士闻而笑之   沧州弓髙邓廉妻李氏女嫁未周年而廉卒李年十八守志设灵几每日三上食临哭布衣蔬食六七年忽夜梦一男子容止甚都欲求李氏为偶李氏睡中不许之自后每夜梦见李氏竟不受以为精魅书符咒禁终莫能絶李氏叹曰吾誓不移节而为此所挠葢吾容貎未衰故也乃防刀截髪麻衣不濯蓬髩不理垢面灰身其鬼又谢李氏曰夫人竹柏之操不可夺也自是不复梦见郡守旌其门闾至今尚有节妇里   隋开皇中京兆韦衮有奴曰桃符每征讨将行有胆力衮至左卫中郎以桃符久从驱使乃放从良桃符家有黄防宰而献之因问衮乞姓衮曰止从我姓为韦氏符叩头曰不敢与郎君同姓衮曰汝但从之此有深意故至今为黄犊子韦即韦庻人其后也不许异姓者葢虑年代深逺子孙或与韦氏通婚此其意也   薛季昶为荆州长史梦猫儿伏卧于堂限上头向外以问占者张猷猷曰猫儿者爪牙伏门限者阃外之亊君必知军马之要未旬日除桂州都督岭南招讨使洛州杜有牛一头甚怜之夜梦见其牛有两尾以问占者李仙药曰牛字有两尾失字也经数日果失之明崇俨有术法大帝试之为地窖遣妓奏乐引俨至谓曰此地常闻弦管是何祥也卿能止之乎俨曰诺遂书二桃符于其上钉之其声寂然上笑唤妓人问云见二龙头张口向上遂怖惧不敢奏乐也上大悦   孝和帝令内道塲僧与道士各述所能久而不决都观叶法善取胡桃二升并殻食之并尽僧仍不伏法善烧一铁鉢赫赤两手欲合老僧头上僧唱贼袈裟掩头而走孝和抚掌大笑   欧阳通询之子善书瘦怯于父常自矜能书必以象牙犀角为笔管狸毛为心覆以秋兎毫松烟为墨末以麝香纸必须坚薄白滑者乃书之葢自重其书薛纯陀亦效欧阳草伤于肥钝亦通之亚也   宗楚客造一宅新成皆是文栢为梁沉香和红粉以泥壁开门则香气蓬勃磨文石为阶砌及地着告莫鞾者行则仰仆楚客被建昌王推得賍万余贯兄弟配流太平公主就其宅看叹曰看他行坐处我等虚生浪死一年追入为鳯阁侍郎景龙中为中书令韦氏之败斩之洛州昭成佛寺有安乐公主造百宝香炉髙三尺开四门綘桥勾栏花草飞禽走兽诸天妓乐麒麟鸾鳯白鹤飞仙丝来线去鬼出神入隐居钑镂窈窕便娟眞珠玛瑙瑠璃琥珀玻瓈珊瑚璖琬一切宝贝用钱三万府库之物尽于是矣   襄州胡延庆得一以丹漆书其腹曰天子万万年以进之鳯阁侍郎李昭德以刀刮之并尽奏请付法则天曰此非恶心也舍而勿问   则天好祯祥拾遗朱前疑说梦云则天髪白更黑齿落更生即授都官郎中司刑事囚三百余人秋分后无计可作乃于圜狱外罗墙角边作圣人迹长五尺至夜半三百人一时大呌内使推问云昨夜有圣人见身长三丈面作金色云汝等并寃枉不须怕惧天子万年即有恩赦放汝把火照之见有巨迹即大赦天下改为大足元年   沧州南皮县丞郭务静初上典王庆通判禀静曰尔何姓庆曰姓王须臾庆又来又问何姓庆又曰姓王静怪愕良久仰看庆曰南皮佐史总姓王   王婴蒋王晖皆不能廉愼大帝赐诸王名五王不及二王敕曰滕叔蒋兄自解经纪不劳赐物与之以为钱贯二王大慙朝官莫不自励皆以取受为赃汚有终身为累莫敢犯者   益州新昌县令夏侯彪之初下车问里正曰鸡卵一钱防颗曰三颗彪之乃遣取十千钱买三万颗谓里正曰未须要且寄母鸡抱之遂成三万头鸡经数月长成令县吏与我卖一鸡三十钱半年之间成三十万又问竹笋一钱防茎曰五茎又取十千钱付之买得五万茎谓里正曰吾未须要笋且向林中养之至秋竹成一茎十钱成五十万其贪鄙不道皆类此   洛州司佥严升期摄侍御史于江南巡察性嗜牛肉所至州县烹宰极多事无大小入金则弭凡到处金银为之踊贵故江南人谓为金牛御史   张昌仪为洛阳令借易之权势属官无不允者风声鼓动有一人姓薛赍金五十两遮而奉之仪领金受其状至朝堂付天官侍郎张锡数日失状以问仪仪曰我亦不记得有姓薛者即与锡检防内姓薛者六十余人并令与官其蠧政也如此   隋牛为吏部侍郎有选人马敞者形貎最陋轻之侧卧食果子嘲敞曰尝闻扶风马谓言天上下今见扶风马得驴亦不假敞应声曰尝闻陇西牛千石不用軥今见陇西牛卧地打草头惊起遂与官   唐髙士廉选其人齿髙有选人自云解嘲谑士廉时着木履令嘲之应声云刺鼻何曾踏面不知瞠髙生两个齿自谓得胜人士亷笑而引之   周张元一腹麤而脚短项缩而眼跌吉项目为逆流虾蟆   唐姜晦为吏部侍郎眼不识字手不解书滥掌铨衡曽无分别选人歌曰今年选数恰相当都由座主无文章案后一腔冻猪肉所以名为姜侍郎   唐王及善才行庸猥风神钝浊为内史时人号为鸠集池俄迁文昌右相无他政但不许令史双驴入台终日廹逐无时蹔舎时人号为驱驴宰相   周张衡令史出身位至四品加一阶合入三品已团甲因退朝路防见蒸饼新熟遂市其一马上食之被御史弹奏则天乃降勅流外出身不许入三品遂落甲苏颋年五嵗裴谈过其父颋方在乃试诵庾信枯树赋将及终篇避谈字因易其韵曰昔年移树依依汉隂今看揺落凄凄江浔树犹如此人何以任谈骇叹久之知其他日必主文章也   通川界内多獭各有主养之并在河侧岸间獭若入穴揷雉尾于獭穴前獭即不敢出去却尾即出取得鱼必湏上岸人便夺之取得多然后放令自吃吃饱即鸣杖以驱之还插雉尾更不敢出   垂拱年则天监国罗织事起湖州佐史江琛取刺史裴光判书割字合成文理诈为徐敬业反书以告差使推光欵书是光书欵语非光语前后三使推不能决勅令差能推事人勘当取实佥曰张楚金可乃使之楚金忧闷仰卧西窻日髙向看之字似补作平看则不觉向日则见之令唤州官集索一瓮水令琛投书于水中字一一解散琛叩头伏罪勅令决一百然后斩之赏楚金绢百疋   元嘉少聪俊左手画员右手画方口诵经史目数羣羊兼成四十字诗一时而就足书五言一絶六事齐举代号神仙童子   刑部尚书李日知自为畿赤不曽打杖行罚其事亦济及刑部尚书有令史受敕三日忘不行者尚书索杖剥衣唤令史总集欲决之责曰我欲笞汝一顿恐天下人称你云撩得李日知嗔吃李日知杖你亦不是人妻子亦不礼汝遂放之自是令史无敢犯者设有稽失众共讁之   王沂者平生不解弦管忽旦睡至夜乃寤索琵琶弦之成数曲一名雀啅蛇一名胡王调一名胡苑人不识闻听之者莫不流泪其妹请学之乃教数声湏臾总忘不复成曲   道士史崇怀州河内县缝靴人也后度为道士侨假人也附太平为太清观主金仙玉真出俗立为尊师每入内奏请赏赐甚厚无物不赐授鸿胪卿衣紫罗褐帔握象笏佩鱼符出入禁闱公私避路神武斩之京中士女相贺   岭南风俗家有人病先杀鸡鹅等以祀之将为修福若不差即次杀猪狗以祈之不差即次杀太牢以祷之更不差即是命不复更祈死则打鼓鸣钟于堂比至讫初死且走大呌而哭   景龙中瀛州进一妇人身上隐起浮图塔庙诸佛形像按察使进之授五品其女妇留内道塲逆韦死后不知去处   景云中西京霖雨六十余日有一胡僧名宝严自云有术法能止雨设坛塲诵经咒其时禁屠宰宝严用羊二十口马两匹以祭祈请经五十余日其雨更盛于是斩逐胡僧其雨遂止   则天时调猫儿与鹦鹉同器食命御史彭先觉监遍示百官及天下考使传看未遍猫儿饥遂齩杀鹦鹉以餐之则天甚愧   逆韦之妹冯太和之妻号七姨信邪有豹头枕以辟邪白泽枕以去魅作伏熊枕以为宜男太和死嗣虢王娶之韦之败也虢王斫七姨头送朝堂则知辟邪之枕无效矣   沧州东光县宝观寺常有苍鹘集重阁每有鸽数千鹘冬中毎夕取一鸽以暖足至晓放之而不杀自余鹰鹘不敢侮之   太宗养一白鹘号曰将军取鸟常驱至于殿前然后击杀故名落鴈殿上恒令送书从京至东都与魏王仍取报日往反数廻亦陆机黄耳之徒欤   吏部侍郎郑愔初托附来俊臣俊臣诛即托张易之易之被戮托韦庻人后附谯王竟被斩   天后内史宗楚客性謟佞时薛师有嫪毐之宠遂为作传二卷论薛师之胜从天而降不知何代人也释迦重出观音再生期年之间位至内史   敬宗时髙崔巍喜防痴大帝令给使撩头向水下良久出而笑之帝问曰见屈原云我逢楚怀王无道乃沉汨罗水汝逢圣明主何为来帝大笑赐物百段   秋官侍郎狄仁杰嘲秋官侍郎卢献曰足下配马乃作驴献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杰曰狄字犬傍火也献曰犬边有火乃是煮熟狗   安南武平县封溪中有猩猩焉如美人解人语知往亊以嗜酒故以屐得之槛百数同牢欲食之众自推肥者相送流涕而别时饷封溪令以帊葢之令问何物猩猩乃笼中语曰唯有仆并酒一壶耳令笑而爱之养畜能传送言语人不如也   彭博通者河间人也身长八尺曾于讲堂堦上临堦而立取鞋一辆以臂夹令有力者后防之鞋底中断博通脚终不移牛驾车正走博通倒曵车尾却行数十步横防车辙深二尺余皆纵横破裂曾游埠江有急风张帆博通捉尾防挽之不进   贞观中恒州有彭闼髙瓒二人鬬豪时于大酺塲上两朋竞胜闼活捉一豚从头齩至项放之地上仍走瓒取猫儿从尾食之肠肚俱尽仍鸣唤不止闼于是乎帖然心伏   巧人张崇者能作灰画腰带铰具每一胯大如钱灰画烧之见火即隐起作龙鱼鸟兽之形莫不悉备   则天如意中海州进一匠造十二辰车廻辕正南则午门开马头人出四方廻转不爽毫厘又作木火通铁盏盛火展转不翻   洛州殷文亮曾为县令性巧好酒刻木为人衣以缯防酌酒行觞皆有次第又作妓女唱歌吹笙皆能应节饮不尽即木小儿不肯把饮未竟则木妓女歌管连理催此亦莫测其神妙也   将作大匠杨务廉甚有巧思常于沁州市内刻木作僧手执一椀自能行乞椀中钱满关键忽发自然作声云布施市人竞观欲其作声施者日盈数千矣   郴州刺史王琚刻木为獭沉于水中取鱼引首而出葢獭口中安饵为转关以石缒之则沉鱼取其饵关即发口合则啣鱼石发则浮出矣   薛赉惑者善投壶龙跃隼飞矫无遗箭置壶于背后却反矢以投之百发百中   越州兵曹柳崇忽疡生于头呻吟不可忍于是召术士夜观之云有一妇女緑裙问之不应在君窻下急除之崇访窻下止见一瓷妓女极端正緑瓷为饰遂于铁臼捣碎而焚之疮遂愈   张易之初造一大堂甚壮丽计用数百万红粉泥壁文栢帖柱琉璃沉香为饰夜有鬼书其壁曰能得几时令削去明日复书之前后六七易之乃题其下曰一月即足自是不复更书经半年易之籍没入官   梁简文之生志公谓武帝曰此子与寃家同年生其年侯景生于鴈门乱梁诛萧氏畧尽   周甘子布博学有才年十七为左卫长史不入五品登封年病以驴轝彊至岳下天恩加两阶合入五品竟不能起乡里亲戚来贺衣冠不得遂以绯袍覆其上帖然而终   唐国史补【李肈】   乳兄子   元鲁山自乳兄子数日两乳湩流兄子能食其乳方止   献文   崔颢有美名李邕欲一见开馆待之及颢至献文首章曰十五嫁王昌邕叱起曰小子无礼乃不接之   着六说   刘迅着六说以探圣人之防唯说易不成行于代者五篇而已识者伏其精峻   献狮子   开元末西国献狮子至长安西道中系于驿树树近井狮子哮吼若不自安俄顷风雷大至果有龙出井而去   伪书   天宝中天下屡言圣祖见因以四子列学官故有伪为庚桑子者其辞鄙俚非圣贤书   翫锦靿   贵妃缢于马嵬梨树下店媪收得锦靿一只相传过客每一借翫必须百钱媪因至富   问疾   韦陟有疾房太尉使子弟问之延入卧内行步悉借茵毯房氏子弟袜而后登侍婢皆笑举朝以韦氏贵盛房氏清俭俱为美谈   万里桥   蜀郡有万里桥宗至而喜曰吾常自知行地万里则归   求音乐   李翰文虽宏畅而思甚苦涩晚居阳翟常从邑令皇甫曾求音乐思涸则奏乐神全则缀文   投犀象   李汧公勉为岭南节度使罢镇行到石门停舟悉搜家人犀象投于江中而去   破贼   袁傪之破袁晁擒其伪公卿数十人州县大具桎梏谓必生致阙下傪曰此恶百姓何足烦人乃各遣笞臀而释之   縁橦歌   元载擅权累年客有为都卢縁橦歌讽其至危之势载览而泣下   李马不叶   初马司徒面谑李怀光德宗正色曰唯卿不合谑人惶恐而退李令闻之请全军自备资粮以讨凶逆由此李马不叶   鹊喜   窦参之败给事中窦申止于配流德宗曰吾闻申欲至人家谓之鹊喜遂赐死   系祖   马司徒孙始生德宗命之曰继祖退而笑曰此有二义意谓以索系祖也   裂麻   阳城为谏议大夫德宗欲用裴延龄为相城日白麻若出吾必裂之而死德宗闻之以为难竟寝之   畵雕   裴延龄恃恩轻躁班列惧之唯顾少连不避延龄尝畵一雕羣鸟噪之以献上上知众怒如是竟不用   加粮   贞元十五年讨呉少诚始令度支供诸道出界粮元和十年又加其数矣   兄弟优劣   穆氏兄弟四人赞质员赏时人谓赞俗而有格为酪质美而多入为酥员为醍醐言粹而少用赏为乳腐言最凡陋也   白方   国子司业韦聿臯之兄也中朝以为戏弄尝有人言九宫休咎聿曰我家白方常在西南二十年矣   傲毁   呉人顾况词句清絶杂之以诙谐尤多轻薄为著作郎傲毁朝列贬死江南   恶诗   杜太保在淮南进崔叔清诗百篇德宗谓使者曰此恶诗焉用进时呼为准敕恶诗   好竒   韩愈好竒与客登华山絶峯度不可返乃作遗书发狂恸哭华隂令百计取之乃下   山陵   京辅故老言每营山陵封輙雨至少霖霪亦十余日矣   防杖入府   李逊为衢州刺史以侯髙试守县令髙防杖入府以议百姓亦近代所难也   太经   王相注太经常取以卜自言所中多于易筮   宰臣録   蒋乂撰宰臣録每拜一相旬月必献一卷故得物议所嗤   尚牡丹   京城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车马若狂以不躭翫为耻执金吾铺官围外寺观种以求利一本有直数万者   判事   宰相判四方之事有堂案处分百司有堂帖不次押名曰花押黄勑旣行下有小异同曰帖黄一作押黄   参酌院   长庆初上以刑法为重每有司断大狱又令中书舎人一员参酌而出之百司呼为参酌院   赐紫   贞元末有郎官四人自行军司马赐紫而登郎署省中谑为四军紫   惜福   肃宗为太子上使割羊臑以饼洁刃徐噉之上喜曰福禄当如是爱惜   给公劵   宝应二年大夫严武奏在外新除御史食宿私舎非宜自此乃给公劵   写书   张参为国子司业年老常手写九经以谓读书不如写书   知音   宋沆为太乐令知音近代无比太常久亡徴调沆乃考钟律而得之   唐阙史【呉兢】   兰陵公   丞相兰陵公素萧傲清誉俭德时所推伏尝统戎于番禺有酌泉投香之誉以是番估辐凑至于长安宝货药肆咸丰衍于南方之物由此人情归美僖宗诞圣于壬午龙飞于癸巳皇筭十有二载矣思命耆德佑佐大化乃自奉常卿起为上相时年八十有三居台席数载汲引才俊导畅皇慈俭德旣彰浇风少革及薨于位上甚追悼而废常朝者三日册赠之礼有加等焉议者曰髙位重禄茍有其分隂灵必助其夀考不然安有过悬车之歳而命相之主始生也太公晚年七十而遇文王今逾钓渭之年一纪则知荣辱之分岂偶然哉   裴休   裴休尚古好竒掌纶诰日有亲表调授邑宰于曲阜者土人垦田得古器曰盎腹容三斗浅项痹足规口短耳朴素古丑将蠧土坏者旣洗涤之后磨砻之隐隐有古篆九字带盎之腰曲阜令不能辩兖州有书生姓鲁能八体书字者召至于邑出盎示之曰此大篆也非今之所行者惟某颇尝学之是九字曰齐桓公防于葵丘歳铸邑宰大竒其说及以篆验则字势存焉及辇致河东公之门公以为麟经时物得以言古矣宝之犹钟玦郜鼎也视草之暇輙引亲友之分深者观之以是京蕐声为至宝公后以小宗伯掌贡举生徒有以盎宝为请者裴公一日设食防门弟子出器于庭则离立环观迭词以质独刘舎人蜕以为非当时之物近世矫作也公不悦曰果有说乎紫防曰某防专丘明之书且载小白桓公九合诸侯取威定霸葵丘之防第八盟又按礼经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旣葬然后反虞虞然后卒哭卒哭然后定谥则葵丘之役实在生前不得以谥称此乃近世矫作也裴公洸然而悟命击碎然后举爵尽饮而罢   许道敏   许道敏随乡荐之初获知于时相是冬主文者将莅事于贡院谒于相门相大称其卓苦艺学宜在公选主文受命而去许潜知其防则磨砺以须屈指试期大挂人口俄有张希复员外结婚于丞相竒章公之门亲迎之夕辟道敏为傧道敏乗其喜气纵酒飞章揺佩髙谭极欢而罢无何时相敷奏不称防移秩他郡人情恐异主文不敢第于甲乙自此晦昧坎不复振举继丁家故垂二十载至大中六年崔璵知举方擢于上科时有同年张读一举成事年十有九乃道敏败于垂成之冬傧导张希复之子牛夫人所生也   郑畋   马嵬佛堂杨妃缢所迩后才士经过赋咏以道其幽怨者不可胜纪类以翠翘香钿委于尘泥红凄碧怨令人伤悲虽调异词清无逃此意也丞相郑畋为凤翔从事口题诗曰肃宗廻马杨妃死云雨虽亡日月新终是圣朝天子事景阳宫井又何人观者以为眞辅国之句   法轨   名僧法轨形容短小开讲于寺与李荣议论往来数畨僧旧作一诗咏李荣于髙坐上诵之云姓李应须礼名荣又不荣李应声曰身长三尺半头毛尤未生四坐伏其辩防   唐语林【王谠】   德行   姚崇每与儿孙防集曰外甥自非防但别姓耳遣与儿侄连名   开元天宝间传家法者崔沔之家学崔均之家法肃宗为太子尝侍膳尚食置熟爼有羊臂臑上顾太子使太子割肃宗旣割余汚漫刃以饼洁之上熟视不怿肃宗徐举饼啖之上大悦谓太子曰福当如是爱惜李师古防扈惮黄门为相未敢失礼乃寄钱物百万并氊车一乗使者未敢进乃于宅门伺候有肩舆自宅出从婢二人青衣防缕问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归以告师古乃止   路相随防孤其母问汝识汝父否曰不识母曰正如汝面也随号絶久之终身不照镜李卫公慕其淳素笃行结为亲家以女适路氏   元鲁山自乳兄子两乳潼流能食乃止   言语   陈子曰卫公之战伐无兵也杜员外咏歌无诗也张长史草圣无书也   陆长源以旧德为宣武军行司马韩愈为廵官或讥年軰相悬周原曰大防老鼠俱为十二相属何怪之有旬日传于长安中   髙贞公为中书舎人九年家无制草或曰前軰有制集焚之何也答曰王言不可存于私家   政事   顔鲁公眞卿为监察御史充河西陇右军试覆屯交兵使五原旱有寃狱决乃雨郡人呼御史雨   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罚但令褁碧头巾以辱之随所犯轻重以日数为等级日满乃释呉人着此服出入州乡以为大耻皆相劝励无敢犯赋税常先诸县旣去官竟不捶一人   宣宗每行幸内库以紫衣金鱼朱衣银鱼三二副随驾或半年或终年不用一副当时以得朱紫为荣   太宗阅医方见明堂图人五臓之系咸附于背乃怆然曰今律杖笞背奈何髀背分受乃诏不得笞背   文学   杨京兆兄弟皆能文为学甚苦或同赋一篇共坐庭石霜积襟袖课成乃已   张靖十二世掌书命至丞相杨巨源赠公诗云伊陟无闻祖韦贤不到孙当时称其能与张氏说家门巨源在元和诗韵不为新语体律务实功夫颇深自旦至暮吟咏不辍年老头数揺人言吟诗多所致   李益诗名早着征人歌一篇好亊者尽为图障回乐烽前沙雪天下唱为歌曲   或有朝客讥宋济曰近日白袍子何太纷纷济曰葢因绯袍子紫袍子纷纷使然也   方正   裴光庭累典名藩皆有异政宗谓宰相曰裴光庭性嫉恶如扇驱蚊蚋焉   韩愈病将卒召羣僚曰吾不药今将病死矣汝详视吾手足支体无诳人云韩愈癞死也   太宗得鹞子俊异私自臂之望见魏公乃藏于怀公知之遂前白亊因话自古帝王逸豫防以为讽上惜鹞子恐死而又素严惮徴欲尽其言徴语愈久鹞竟死怀中   雅量   裴相垍尝应宏词崔枢考之不第及为相擢之为礼部侍郎笑曰此报德也枢惶恐欲坠阶又笑曰戏言也长庆初赵相为太常卿赞郊庙之礼时罢相二十余年年七十六众服其健右常侍郎孝亦笑曰是仆为东府试官所送进士也   识鍳   王瑀为太常卿早起闻永兴里人吹笛问是太常乐人否果是已后因阅乐而挞之问曰何得罪曰卧吹笛又见康昆仑弹琵琶云琵声多琶声少亦未可弹五十四丝大弦也自下而上谓之琵自上而下为之琶   闰州得玉磬十二以献张率更叩其一曰是晋某歳所造也是歳余月造磬者法月数有十三今阙其一宜于黄钟九尺掘之必得焉勑州求之如言而得   赏誉   贞观中蜀人李义甫八歳以神童至京师太宗在上林苑便对有得鸟者上赐义甫义甫登时进诗曰日里扬朝彩琴中伴夜啼上林多许树不借一枝栖上笑曰朕今以全树借汝后相髙宗   大中末谏官献防请赐白居易谥上曰何不读醉吟先生墓表卒不赐谥弟敏中在相位奏立神道碑使李商隐为之   规箴   太宗常幸洛阳颇见可欲多治隋氏旧宫或纵畋游魏徴骤谏上忻然罢曰非公无此语   夙慧   太宗令虞监写列女传以装屏风未及阅卷乃闇书之一字无失   宗为潞州别驾入觐京师尤自卑损暮春豪家子数軰游昆明池方饮次上戎服臂鹰疾駈至前诸人不悦忽一少年持酒船倡曰今日宜以门族官品自言酒至上大声曰曾祖天子祖天子父相王临淄王李某诸少年惊走不敢复视乃连饮三银船尽一巨饀乗马而去宗性俊迈不好琴防聼琴正弄未毕叱琴者曰待诏出谓内官曰速令花奴将羯鼓来为我解秽   容止   开元中燕公张说当朝文伯冠服以儒者自处宗嫌其异已赐内様巾子长脚罗幞头燕公服之入谢宗大喜宗早朝百官趍班上见张九龄风仪秀整有异于众谓左右曰朕每见张九龄精神顿生   李相国程为翰林学士以阶前日影为入候公性懒每入必逾八砖后号为八砖学士   魏仆射元忠每立朝必得常处人或记之不逾尺寸   企羡   阳城为朝士家苦贫常以衾木枕质钱数万人争取之李相宗闵知贡举门生多清雅俊茂唐冲薛庠袁都时谓之玉笋   北人有识山川者徧礼五岳一拜而退惟入关望华山自关西门步步拜礼至山下仰望叹诧七日而去谓京师衣冠文物之盛由此而至   咸通末郑浑之为苏州録亊谈铢为鹾院官钟辐为院廵俱广文时湖州牧李超赵防相次俱状元二郡地土相接时为语曰湖接两头苏连三尾   太宗谓梁公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尝保此三镜用防巳过今魏徴殂逝一镜亡矣   栖逸   江南多名僧贞元元和以来越州有清江清畵婺州有干后干辅时谓之防稽二清东阳二干   崔赵公尝问径山曰弟子出家得否径山曰出家是大丈夫事非将相所为   韩愈好竒尝与客登华山絶顶度不可下返发狂恸哭为遗书华隂令百计取之乃下   天宝之乱元结自汝坟率隣里南投襄汉保全者千余家乃举兵宛叶之间有城守扞防之力结天宝中称中行子始在商余山自称元子逃难入猗琅山或称浪士渔者呼为聱叟酒徒呼为漫郎   説郛卷四十八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四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大唐新语【刘肃】   匡赞   姚崇以拒太平公主出为申州刺史宗深德之太平旣诛徴为同州刺史素与张说不叶说讽赵彦昭弹之宗不纳俄校猎于渭濵密召防于行所宗谓曰卿颇知猎乎崇对曰此臣少所习也臣年三十居泽中以呼鹰逐兎为乐犹不知书张璟谓臣曰君当位极人臣无自弃也尔来折节读书以至将相臣少为猎师老而犹能宗大悦与之偕马臂鹰迟速在手动必称防宗懽甚乐则割鲜闲则咨以政事备陈古今理乱之本上之可行者必委曲言之宗心益开聼之亹亹忘倦军国之务咸访于崇崇罢冗职修旧章内外有叙又请无赦宥无度僧无数迁吏无任功臣以政宗悉从之而天下大理   开元二十三年加荣王已下官勅宰臣入集贤院分写告身以赐之侍中裴耀卿因入书库观书既而谓人曰圣上好文书籍之盛事自古未有朝宰充使学徒云集观象设教尽在是矣前汉有金马石渠后汉有兰台东观宋有总明陈有德教周则兽门麟趾北齐有仁夀文林虽载在前书而事皆细方之今日则岂得扶翰捧毂者哉   规谏   太宗射猛兽于苑内有羣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射之四发殪四豕有一雄豕直来冲马吏部尚书唐俭下马搏之太宗防剑断豕顾而笑曰天防长史不见上将击贼耶何惧之甚俭对曰汉祖以马上得之不以马上理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岂复逞雄心于一兽太宗善之因命罢猎   太宗尝罢朝自言杀却此田舎汉文德皇后问谁触忤陛下太宗曰魏徴每庭辱我使我常不得自由皇后退朝服立于庭太宗惊曰何为若是对曰妾闻主圣臣忠今陛下圣明故魏徴得尽直言妾备后宫焉敢不贺于是太宗意乃释   谷郍律贞观中为谏议大夫禇遂良呼为九经库尝从太宗出猎途中遇雨太宗问油衣若为得不漏郍律曰能以瓦为之不漏也意不为畋猎太宗深赏焉赐郍律绢帛二百疋   公直   陆德明受学于周正善言理王世充僭号署为散骑侍郎王令子师之将行束修之理德明服巴豆散卧东壁下充之子入跪床下德明佯绐之痢竟不与语遂移病成臯及入朝太宗引为文舘学士使阎立本写真形禇亮为之赞曰经术为贵风可师励学非逺通儒在兹终于国子博士   文德皇后崩未除防许敬宗以言笑获谴及太宗梓宫在前殿又垂臂过侍御史阎正弹之曰敬宗往居先后防巳坐言笑黜今对大行梓宫又垂臂无礼敬宗惧获罪髙宗寝其奏事虽不行时人重其刚正   刘仁轨爲左仆射暮年颇以言词取悦诉者户部员外魏克己断案多为仁轨所异同克己执之曰异方之乐不入人心秋蝉之声徒聒人耳仁轨怒焉骂之曰痴汉克己俄迁吏部侍郎   景龙中中宗尝游兴庆池侍宴者逓起歌舞并唱廻波词方便以求官爵给事中李景伯亦起舞歌曰廻波词持酒巵防臣职在箴规侍宴旣过三爵諠哗窃恐非仪于是宴罢   清亷   杨峤为祭酒谓人曰吾虽三品非不荣贵意常不逾畴昔一尉也时议重之峤祖父休之事北齐执政将封为王以宠之休之固辞而谓人曰我非奴非獠何事封王耶   李日知为侍中频乞骸骨诏许之初日知将欲陈请不与妻谋及还餙装将出居别业妻惊曰家室屡空子弟名宦未立何为辞职也日知曰书生至此已过分人情无厌若恣其心是无止足也   持法   李日知为司刑丞尝免一死囚少卿胡元礼异判杀之与日知往复至于再三元礼怒遣府吏谓曰元礼不离刑曹此囚无活法日知报曰日知不离刑曹此囚无死法竟以两闻日知果直   髙宗朝司农寺欲以冬藏余菜出卖与百姓以墨勑示仆射苏良嗣良嗣判之曰昔公仪相鲁犹防去园葵况临御万乗而卖鬻菜事遂不行   节义   髙祖命屈突仲通副太宗讨王世充时通二子俱在充所髙祖谓通曰东征之事今且相属其如两子何通对曰臣以朽老诚不足当重任但自惟畴昔就执事岂以两儿为念两儿若死自是其命终不以私害公也髙祖叹息曰狥义之夫一至于此可尚也   教行   裴敬彛父知周为陈国王典仪暴卒敬彛时在长安忽涕泣谓家人曰大人必有痛处吾即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废事在不测能不戚乎遂急告归父果已殁毁瘠过礼事以孝闻累迁吏部员外   识量   狄仁杰为内史则天谓之曰卿在汝南甚有善政欲知谮卿者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改之陛下明臣臣之幸也若臣不知谮者并为友善臣请不知则天深加叹异   容恕   崔善为明天文歴筭晓达时务为尚书左丞令史恶其明察乃为谤书曰崔子曲如钩随时待封侯髙宗谓之曰浇薄之后人多丑正昔北齐奸吏歌斛律明月髙纬闇主遂灭其家朕虽不明幸免斯事乃搆流言者罪之裴本好谐谑为戸部郎中时左仆射房龄疾甚省郎将问疾本戏曰仆射病可须问之旣甚矣何须问也有泄其言者旣而随例候龄龄笑曰裴郎中来龄不死矣   卢承庆为吏部尚书总章初校内外官考有一官督运遭风失米承庆为之考曰监运损粮考中下其人容止自若无一言而退承庆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旣无喜容亦无愧词又改曰宠辱不惊考中上众推承庆之恕   聪敏   秦府仓曹李守素尤谙氏族时人号为肉谱虞世南语人曰昔任彦升善谭经籍称为五经笥今宜改仓曹为人物志   从善   魏徴尝取还奏曰人言陛下欲幸山南在外装束悉了而竟不行何因有此消息太宗笑曰当时实有此心畏卿嗔遂停耳   谀佞   成敬竒有俊才文章可立就为大理正与姚崇有姻亲崇或寝疾敬竒造宅省焉对崇涕泣怀中置生雀数头乃一一持出请崇执手而后放之祝云愿令公速愈崇勉而从之敬竒旣出忿其谀媚谓子弟曰此泪亦何从而来自兹不复接遇   大唐竒事【马总】   管子文   李林甫为相初年有一布衣诣谒之阍吏谓曰朝廷新命相国大寮尚未敢及门何布衣容易谒之邪布衣执刺待于路傍髙声自称曰业八体书生管子文欲见相国伸一言林甫召之于宾舘至夜静月下揖之生曰仆实老于书艺亦自少游图籍之圃尝窃见古昔兴亡明主贤臣之事故愿谒公以伸一言林甫曰仆偶备位于辅弼实非才器己恐不胜大任福过祸随也君幸辱玉趾敢授教于君君其无惜药石之言以惠鄙人生曰古人不容易面谈者葢知谈之易聼之难也必能少览容易之言为不容易之聼则涓尘皆可以禆海岳也况圣哲云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防邦公若闻一言即欲奉而行之临一事即恣心狥意如此则虽日纳献言之士亦无益也林甫乃容恭意谨而言曰君但一言教仆仆当书绅而永为箴诫生曰君闻美言必喜闻恶言必怒仆以美言誉君则无禆君之事以恶言讽君必犯君之顔色旣犯君之顔色君复怒我即不得尽伸恶言矣美言狥而损恶言直而益君当悉察之容我之言勿复加怒林甫不觉膝席而聼生曰君为相相天子也相天子安宗社保国也宗社安万国宁则天子无事天子无事则君之无事设或天下有一人失所即罪在天子罪在天子焉用君相夫为相之道不必独任天下事当举文治天下之民举武定天下之乱用仁人抚疲瘵用义士和鬭战自修节俭以讽上以化下自守忠贞以事主以律人固不暇躬勤庻政也庻政得人即治茍不得人虽才如伊吕亦不治噫相国愼之林甫聼之骇然遽起拜谢之生又曰公知斯运之通塞邪林甫曰君当尽教我我当终身不忘生曰大治生乱乱生治今古不能易也我国家自革隋乱而治至于今日乱将生矣君其记之林甫又拜谢至曙欲闻于上縻以一爵禄令左右濳守之坚求退曰我本祗欲达一言于公今得竭愚悃而又辱见纳又何用阻野人之归也林甫坚留之不得遂去林甫令人暗遂之生至南山中一石洞其人寻亦入石洞遽不见生唯有故旧大笔一其人以白林甫林甫以其笔置于书阁焚香拜祝其夕笔忽化为一五色禽飞去不知所之   亷广   亷广者鲁人也因采药于泰山遇风雨止于大树下及夜半雨晴信步而行俄逢一人有若隐士问广曰君何深夜在此仍林下共坐语移时忽谓广曰我能畵可奉君法广唯唯乃曰我与君一笔但密藏焉即随意而畵当通灵因怀中取一五色笔以授之广拜谢讫此人忽不见尔后颇有验但秘其事不敢轻畵后因至中都县李令者性好畵又知其事命广至饮酒从容问之广秘而不言李苦告之广不得已乃于壁上畵鬼兵百余状若赴敌其尉赵知之亦坚命之广又于赵廨中壁上畵鬼兵百余状若拟战其夕两处所畵之鬼兵俱出战李及赵旣见此异不敢留遂皆毁所畵鬼兵广亦惧而逃往下邳下邳令知其事又切请广畵广因告曰余偶夜遇一神灵传得畵法每不敢下笔其如往往为妖幸恕之其宰不聼谓广曰畵鬼兵即战畵物必不战也因命畵一龙广勉而畵之笔才絶云蒸雾起飘风倐至畵龙忽乗云而上致滂沱之雨连日不止令忧漂坏邑居复疑广有妖术乃收广下狱穷诘之广称无妖术以雨犹未止令怒甚广于狱内号泣追告山神其夜梦神人言曰君当畵一大鸟叱而乗之飞即免矣广及曙乃密畵一大鸟试叱之果展翅广乗之飞逺而去直至泰山而下寻复见神谓广曰君言泄于人间固有难厄也本与君一小笔欲为君致福君反自致祸君当见还广乃怀中探笔还之神寻不见广因不复能畵下邳畵龙竟为泥壁   王武   京洛冨人王武者性茍且能媚于豪贵忽知有人货骏马遂急令人多与金帛于众中争得之其马白色如一团美玉其鬃尾赤如朱皆言千里足也又疑是龙驹驰骤之驶非常马得及王武将以献大将军薛公乃广设以金鞍玉勒间之珠翠方伺其便达意也其马忽于廐中大嘶一声后化为一泥塑之马立焉武大惊讶遂焚毁之   三圣记【李德裕】   大圣祖元皇帝   有唐宝歴二年歳次丙午八月丙申朔十五日庚戌玉清都大洞三道弟子正议大夫使持节润州诸军事守润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浙西道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上柱国赞皇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戸赐紫金鱼袋李德裕上为九庙圣主次为七代先灵下为一切含识于茅山崇元观南敬造老君殿院及造老君孔子尹眞人像三躯皆按史籍遗文庻垂不朽   老君   按史记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夫君子得其时则驾驭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貎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网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知其乗风雨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耶   尹眞人   按史记老子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彊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列仙传曰关令尹喜者周大夫也喜内学星宿服精华隐德行仁时人莫知也老子西游喜先见其气知眞人当过物色而迎之果得老子老子亦知其竒为著书与老子俱之流沙西服巨胜实莫知所终   先友记【柳宗元】   袁髙河南人以给事中敢谏争贞直忠蹇举无与比能使所居官大再赠至礼部尚书   姜公辅为内学士以竒防取相位好谏诤免后以罪贬为复州刺史卒   齐映南阳人为相以文敏显用   严郢河南人刚厉好杀号忠能为京兆河南尹御史大夫善举职为邪险构扇以贬死   元全柔河南人气象甚伟好以悳报怨恢然者也为大官有土地入为太子宾客   杜黄裳京兆人大人也善言体要为相有墙仞不佞以谋克蜀加司空出为河中节度   刘公济河间人厚寛硕大与物无忤为渭北节度入为工部尚书卒   杨氏兄弟者农人皆孝友有文章   凭由江南西道入为散骑常侍   凝以兵部郎中卒   凌以大理评事卒最善文   程氏兄弟者河南人皆强毅仁孝   赞为御史中丞捍佞幸得贬后至宣池歙处置使卒质为尚书郎以侍御史内供奉卒最善文   皇甫政河南人有威仪由浙东亷使为太子宾客裴枢同郡人为御史天子以隐罪诛吏枢顿首愿白其状以故贬后为尚书郎   李舟陇西人有文学俊辩髙志气以尚书郎使危疑反侧者再不辱命其道大显被谗妒出为刺史废痼卒   李江夏人果检自负嶷然善为官为御史中丞京兆尹鳯翔节度   梁肃安定人最能为文以补阙修史侍皇太子卒赠礼部郎中   陈京泗上人始为谏官数谏诤有内行文多诂训为给事中上方以为相防惑疾自刃废痼卒   韩会昌黎人善清言有文章名最髙然以故多谤至起居郎贬官卒   弟愈文益竒   许孟容呉人读书为文口辩为给事中尝论事由太常少卿为刑部侍郎   李觌陇西人行义甚修至刑部郎中卒故与先君为三司者也其大理者曰杨瑀瑀无可言犹以狱直为御史   宇文邈河南人有文谨慤人也为御史中丞龊龊自守然以直免官复为刺史卒   袁滋陈郡人善篆书文敏不竞为相出使辱命贬刺史复为义成军节度卒   卢羣范阳人杂博多所许与使反侧之地天子以为任事为义成军节度卒   崔损清河人畏慎为相无所发明然不害物天子独爱幸以损为长者   郑余庆荥阳人再为相始天下皆以为长者及为大官名益少今为尚书河南尹无恙   郑利用余庆从父兄也眞长者由大理少卿为御史中丞复由中丞为大理少卿   李益陇西姑臧人风流有文词少有癖疾以故不得用年老常望仕非其志复为尚书郎   王纾其弟绍太原人绍得幸德宗为尚书在宰相之右今为徐泗节度纾为学术鲁直为尚书郎   路泌河南人以尚书郎使西蕃留蕃中度今已年八十余旣和蕃十五年不得归无为言者   虞当会稽人为郭尚父从事终沔州刺史以信闻贾弇长乐人善士也为校书郎卒   弟全至御史中丞   赵需天水人儒士也有名至兵部郎中卒   张式南阳人   张莒常山人   张惟俭宣城当涂人皆善言谑式至河南尹莒邓州刺史惟俭和州刺史   奚陟江都人柔敏至吏部侍郎世谓陟善宦然其智足以自处也   卢景亮涿人有忠义多所激发为谏官奏书如水赴壑坐贬废弃甚久至顺宗时为尚书郎升中书舎人卒   杨于陵农人善吏敏秀者也为中书舎人京兆尹张因某人举诏防为长安尉愿去官为道士甚有名与其弟回降封州曰吾老矣必死回也哭而行遂死封州   髙郢渤海人有文章规矩自立者不干贵幸以太常为相罢居尚书   唐次北海人有文章学行义甚髙以尚书郎出为刺史屏弃永贞中召以为中书舎人道病去长安七十里死传舎   苖拯上党人有学术峭直以谏议大夫漏泄省中语贬万州卒   柳氏兄弟者先君族兄弟也最大并字伯存为文学至御史病瞽遂废次中庸中行皆名有文咸为官早死   柳登柳冕者族子也自其父芳善文史与冕并居集贤书府冕文学益健颇躁自吏部郎中出为刺史至福建亷使卒登晩仕至尚书郎秘书少监   薛丹同郡人至尚书郎   吕牧东平人由尚书郎刺泽州卒   崔稹清河人至检校郎官子羣为右补阙赠给事中房啓河南人善清言由万年令为容州经略   于申河南人至尚书郎   常仲孺河南人今为谏议大夫   苏弁武功人好聚书至三万卷与先君通书以戸部侍郎贬复为刺史   崔芃博陵人善言名理为御史尚书郎   郑元均荥阳人强抗少所推让然以此多怨因不得位辛恽陇西人有史学   韩衡昌黎人善士   陈众甫梓潼人髙志气   薛伯髙同郡人好读书号为长者后至尚书卒   张宣力清河人儒善后表其名去力但为官自元均至宣力皆没没无显仕者   宗元曰先君之所与友凡天下善士举集焉信让而大显道博而无杂今之世言交者以为端敢悉书所尤厚者附兹石以铭于背如右   皮子世录【皮日休】   皮子之先葢郑公之苖裔贤大夫子皮之后在战国及秦时无谱牒可考自汉至唐其英雄贤俊在位者往往有焉前汉时名容者以善为容官至大夫后汉时名廵者为太毉令三国时无闻焉晋朝名初者为襄阳太守名京者为贤处士宋朝名熙祖者与徐广论议符王世名审者为坚侍郎后魏世名豹子者为魏名将子道明袭爵弟喜为使持节侍中都督秦雍梁益诸军事大将军仇池镇将假公如故喜以战守之功累加勲爵后转散骑常侍安南将军豫州刺史卒于天宗爵喜弟双仁冠军将军仇池镇将北齐时名景和者以功大官封王名延宗者为黄门侍郎隋朝名子信者为刺史至于吾唐汩汩于民间无能以文取位唯从祖翁讳瑕叔举进士有名以刚柔不合时受蜀聘为幕府累官至刺史从翁讳行修明经及第累官至项城令以盗不发贬州掾卒时日休之世以逺祖襄阳太守子孙因家襄阳之竟陵世世为襄阳人自有唐已来或农竟陵或隐鹿门皆不拘冠冕以至皮子呜呼圣贤命世世不贱不足以立志地不卑不足以立名是知老子产于厉乡仲尼生于阙里茍使李干早胎老子岂降叔梁早仲尼不生贤旣家有不足为立大功致大化振大名者其在斯乎   卢氏杂説【卢言】   李綘   宪宗时中官吐突承璀有恩泽欲为上立德政碑碑屋已成磨砻石讫请宣索文时李绛为翰林学士奏曰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无立碑纪美之事恐取笑夷夏上深然之遽命拆屋废石承璀奏碑屋用功极多难便毁拆欲坚其请上曰急索牛拽倒其纳谏如此   文宗   文宗命中使宣两军中尉及诸司使内官等不许着纱縠绫罗巾其后驸马韦处仁见巾夹罗巾以进上曰本慕卿门戸清素故俯从选尚如此巾服从他诸戚为之卿不须为也   郑余庆   郑余庆清俭有重德一日忽召亲朋官数人防食众皆惊朝僚以故相望重皆淩晨诣之至日髙余庆方出闲话移时诸人皆嚣然余庆呼左右曰处方厨家烂蒸去毛莫抝折项诸人相顾以为必蒸鵞鸭之类逡廵舁台盘出酱醋亦极香新良久就餐每人前下粟米饭一椀蒸胡芦一枚相国餐美诸人强进而罢   宣宗   宣宗酷好进士及第每对朝臣问及第茍有科名对者必大喜便问所试诗赋题目并主司姓名或有人物稍好者偶不中第叹惜移时常于内自题乡贡进士李道龙   内出题   开成中髙锴知举内出霓裳羽衣曲赋太学创置石经诗进士试诗赋自此始也   郑薰   郑薰知举放牓日唯舎人毕諴到宅谢恩至萧仿放牓日并无朱紫及门时论诮之   裴德融   裴德融讳臯値髙锴知举入试主司曰伊讳臯某某下就试与及第困一生事后除屯田员外郎时卢简求为右丞裴与除郎官一人同参到宅右丞先屈前一人入从容多时前人启云某与新除屯田裴员外同祗候右丞裴员外在门外多时卢遽使驱使官传语曰员外是何人下及第偶有事不得奉见裴仓皇失措骑前人马出门去   李景让   大中年丞郎宴席蒋伸在座忽斟一杯言曰席上有孝于家忠于国及名重于时者饮此爵众皆肃然无敢举者独李公景让起引此爵蒋曰此宜其然   夏侯孜   崔郢为京尹日三司使在永达亭子宴丞郎崔乗酒突饮众人皆延之时谯公夏侯孜为戸部使问曰尹曾任给舎否崔曰无谯公曰若不曾歴给舎京兆尹不合冲丞郎宴命酒糺来命下筹且吃罚爵取三大器物引满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四十八下>饮之良久方起   榤刀覇长   侯白防辨杨素与相善素关中人白山东人素尝卒难之欲其无对而关中下俚人言音谓水涨爲覇长山东亦言擎将去为榤刀素尝戏白曰山东固多仁义借一而得两曰若为得两曰有人从某借弓者乃曰榤刀去岂非借一而得两白应声曰关中人亦甚聪明问一知二素曰何以得知曰日有人问比来多雨渭水涨否答曰覇长岂非问一知二素伏其辨防   零陵总记【陆防】   李义山   李义山游长安投宿旅店适防客因召与坐不知为义山也酒酣客赋木兰花诗众皆夸示义山后成诗曰洞庭波冷晓侵云日日征帆送逺人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船是此花身坐客大惊询之方知是义山也   李邕   李邕常不许萧诚书乃诈作古帖令纸故暗持示邕曰此乃右军眞迹如何邕看称善诚实以告之复取视曰细看亦未能好   严安之   严安之崔潭俱为赤尉安之令伍伯执大杖潭亦大甚杖至如椽安之复令执小杖潭亦益小甚杖至如箸安之令伍伯空手乃不复学也   庾倬   新野庾倬为河南府兵曹有寡姊在家时洛中物价翔贵难致口腹庾常于公堂辍己馔以饷其姊始言所爱小男以饷之同官初甚鄙笑后知之咸嘉叹倬生简休   李牟   李牟秋夜吹笛于洲舟檝甚隘初发调羣动皆息及数奏防风飒然而至又俄顷舟人贾客皆有怨叹悲泣之声   补阙母   补阙母照博学有著述才上表请修古史先撰目録以进宗称善赐绢百疋   书生   有书生读经书甚精熟不知近代事因说骆宾王遂云某识其孙李少府者兄弟太多意谓骆宾是诸王封号也   回鹘   回鹘常与摩尼议政故京师为之立寺其法日晩乃食敬水而茹荤不饮乳酪其大摩尼数年一易往来中国小者年转江岭西市商胡槖其源生于回鹘有功也   李约   李约天性惟嗜茶能自煎谓人曰茶须缓火炙活火谓炭火之熖者也客至不限瓯数竟日执持茶器不倦曾奉使行至陜州硖石县东爱渠水清流旬日忘发   张登   张登长于小赋气宏而密间不容髪有织成隐起往往蹙金之状   薛调   薛调季瓒同年进士调美姿貎人号为生菩萨瓒俊爽人号为劒调寛恕而瓒猜忌论者以时人所称协其性也   李直方   李直方常第果实若贡士者以緑李为首楞梨为二樱桃为三柑为四蒲桃为五或荐荔枝曰寄举之又问栗如之何曰最有冗事不出八九始范晔以诸香品时軰候味虚撰百官本草皆此类也   周复   元稹在鄂州时周复为从事稹尝赋诗命院中属和周簪笏见稹曰某偶以大人往还髙门谬获一第其实诗赋皆不能也稹曰遽以实告贤于能诗者   薛元超   薛元超谓所亲曰吾不才冨贵过人平生有三恨始不以进士擢第不娶五姓女不得修国史   刘太眞   贞元四年刘太眞侍郎入贡院寄前主司萧聼尚书诗曰独坐贡闱里愁心芳草生山公昨夜事应见此时情   于頔   于頔司空尝令客弹琴其嫂知音聼于下曰三分中一分筝声二分琵琶声絶无琴韵   李沂公   李沂公雅好琴常斵桐又取漆桶为之多至数百张求者与之   鉴虚   鉴虚为僧颇有风格而出入内道场卖弄权势杖杀于京兆府城中言鉴虚善煮羊脾传以为法   玉堂闲话【撰人阙】   生赘肉   释氏因时果有报应近歳有一男子旣贫且贱于上吻忽生一片赘肉如展两手许大下覆其口形状丑异殆不可言其人每饥渴则揭赘肉以就饮啜颇甚苦楚或问其所因则曰少年无頼曾在军伍常于佛寺安下同火共刲一羊分得少肉旁有一佛像上吻间可置之不数日婴疾遂生此赘肉焉   西明寺   长安城西明寺钟防乱之后缁徒流离閴其寺者数年有贫民利其铜袖锤錾往窃凿之日获一二片鬻于阛阓如是经年人皆知之官吏不禁后其家忽失所在市铜者亦讶其不来后官欲徙其钟于别寺见寺钟平堕在阁上及仆之见盗钟者抱锤錾俨然坐于其间即已干枯矣   马全节婢   魏帅侍中马全节尝有侍婢偶不惬意自击杀之后累年染重病忽见其婢立于前家人但讶全节之独语如相问答初云尔来有何意又云与尔钱财复曰为尔造像书经哀祈移时其亡婢不受但索命而已不旬日而卒   晋少主   开运甲辰歳暮冬晋帝遣中使至内署宣问诸学士云朕昨夜梦一玉盘中有一玉碗及一玉带皆有碾文光荧可爱是何徴也宜即奏来承防李愼仪与同僚并表奏贺以为玉者帝王之宝也带者有誓功之兆盘盂者乃守器之象为吉梦不敢有他占   郡牧   唐有膏梁子出刺郡人迎候甚至前任与之设交代之礼仪无阙者二礼生具头冠礼衣相其宾主升降揖让而新牧巑岏踧踖敛容低视不敢正靣对礼生及礼毕使人再三传话慰劳感谢皆莫涯其意翌日于内阁从礼生从容生极惶恐罔知去就旣坐嚬蹙低语曰贤尊安否礼生唯唯又曰顷年营大事时极烦贤尊心力生亦懵然及罢有亲知细询之乃曰此礼生縁方相子弟昔曾使他家君是以再三感谢且士流中亦有故为轻薄者亦有昧于菽麦不能分别者信而有之   张咸光   梁龙德年有贫衣冠张咸光游丐无度于梁宋之间复有刘月明者与咸光相类常怀匕箸每游贵门即遭虐戏方飱则夺其匕箸则防中出而用之梁驸马温积谏议权判开封府事咸光忽遍诣豪门告别问其所诣则曰往投温谏议也问有何绍介而往答曰顷年大承记録此行必厚遇也大谏尝制碣山潜龙宫上梁文云馒头似椀胡饼如簏畅杀刘月明主簿喜杀张咸光秀才以此知必承顾盻闻者絶倒   市马   洛中有大寮世籍膏梁不分牝牡偶市一马都莫知其妍媸为驵侩所欺曰此马不唯驯良齿及二十余歳合直两马之资况行不动尘可谓驯良之甚也遂多金以市之侩旣倍获利临去又曰此马兼有榅桲牙出也于是大喜诘旦乗出如鵞鸭之行及至家矜衒曰此马不唯驯熟兼饶得果子牙两所复召侩别赠二十   上霄峯   补阙熊皎云庐山有上霄峯者去平地七千仭上有古迹云是夏禹治水之时泊船之所凿石为窍以系缆焉磨崖为碑皆科斗文字隐隐可见则知大禹之功与天地不朽矣   振武角抵人   光啓年中左神防军四军军使王卞出鎭振武置宴乐戏旣毕乃命角抵有一夫甚魁岸自隣州来此较力军中十数辈躯貎膂力悉不能敌主帅亦壮之遂选三人相次而敌之魁岸者俱胜帅及座客称善久之时有一秀才坐于席上忽起告主帅曰某扑得此人主帅颇骇其言所请旣坚遂许之秀才降阶先入厨少顷而出遂掩绾衣服握左拳而前魁梧者防笑曰此一指必倒矣及渐相逼急展左手示之魁岸者懵然而倒合座大笑秀才徐步而出手而登席焉主帅诘之何术也对曰顷年客逰曾于道店逢此人才近食桉踉跄而倒有同伴曰怕酱见之輙倒某闻而志之适诣设厨求得少酱握在手中此人见之果自倒聊宴设之欢笑耳有边岫判官目覩其事   説郛卷四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四十九     元 陶宗仪 撰四朝闻见録【叶绍翁】   赐燕涤爵   赐酒羣臣无涤爵之文孝宗赐宴内臣朝相王淮涕流于酒已则复缩涕入鼻时吴公琚兄弟亦预燕见其饮酒辄有难色左右知其故后有诏涤爵自淮始   衣被   大臣见百官主賔皆用朝服时暑伏甚丞相淮体弱不能服闷至絶上亟诏医疾有间后有诏许百官易衣自淮始   张司封庙   张司封庙号昭贶景祐中尚书六部郎张公夏也夏字伯起景祐中出为两浙转运使杭州江岸率用新土潮水冲击不过三嵗辄壊夏乃作石堤一十三里以防江潮之害既成州人感夏之功庆歴中庙于堤上嘉祐十年赠太常少卿政和二年八月封宁江侯改封安济公并赐今额绍兴十四年增灵感字绍兴三十年增顺济字予以本末攷之初无神怪之事今临安相传以伯起治潮三年莫得其要领不胜阨愤尽抱所书牍自赴于江上诉于帝后寓梦于继是修江者方得其説堤成而潮亦退盖真野人之语也江之所恃者堤安有伯起不知以石代薪土之便工未及成效匹夫沟渎之为此身不存而慿虚忽之梦以告来者万一不用其梦患当如何是尚得生名之智殁谓之神乎沿江十三里要是上至六和塔下至东青门正昭贶所筑今顾诿之钱王则尤缪矣   武林   武林本曰虎林避唐讳改曰武林如云以虎为武之类山自天目而来灵隐山顿伏至仪王墓若虎昻首颔下石有斧凿一痕故老相传以为太祖又以为徽宗用望气者之言凿去虎颔又谓髙宗尝占梦为虎所惊因凿焉未知孰是今行宫有小山曰武林道士作亭其上环以花竹盖因一小丘草草为之非武林也道士易如刚间因攻媿楼公斋宿丐诗以咏其亭诗中用事最为精博曰武林山出武林水灵隐后山毋乃是此山亦复用此名细攷其来真有以也盖灵之山即武林之山冷泉之水也谓此山亦复用此名则行宫培塿之土非武林明矣老笔殊使人畏也末章乃谓凿井建缁黄庐以厌王气疑此山为武林余脉攷之当以前章为正云   髙宗六经   髙宗御书六经尝以赐国子监及石本于诸州庠上亲御翰墨稍倦即命吴后宪圣续焉至今皆莫能辨   万年国清幽天   孝宗喜占对宋之瑞面对上问以所居之瑞对曰臣家在天台上问曰彼多名山胜槩孰为之冠之瑞对曰唯是万年国清幽天孝宗喜遂陞两制云三衢毛泽民以荐者面对徽宗上问卿所居江郎山髙可几许泽民姑大言曰五千丈上问何以验之泽民对曰臣日斜视景上甚喜其防   杨沂中引西湖   言者疏奏杨沂中擅灌西湖水入私第上徐晓言者曰南渡之初金人退而羣盗起朕重困赤子遂用议者羁縻之防刻印尽封羣盗大者郡邑小者钱帛所自有者惟浙数郡犹豫未决防诸将平尽羣盗朕已发愿除土地之外凡府库金帛俱寘不问沂中故有余力以给泉池若以诸将平盗之功虽尽以西湖赐之曾不为过沂中此事惟卿容之言者惶恐而退   宪圣不妒忌   宪圣初不以色幸自渡南以来以至为天下母率多遇鱼贯以进即以疾辞思陵念其勤劳之久毎欲正六宫之位而属以今太后逺在沙漠不敢举行上尝语宪圣曰极知汝相同劳苦反与后进齿朕甚有媿俟姐姐【谓太后】归尔其选已宪圣再拜对曰大姐姐逺处北方臣妾短于定省毎遇天日清美侍上宴集方一思之肚里泪下臣妾诚梦不到此上为泣下数行愈以后为贤暨太后既旋銮驭以向尝与宪圣均为徽宗左右徽宗以宪圣赐髙宗太后恐宪圣记其微时事故无援立意上侍太后拜而有请曰徳妃吴氏服劳之久外廷之议谓其宜主中馈更合取自家姐姐教旨太后阳语上云这事由在尔而隂实不欲上遂批付外廷曰朕奉太后之命云徳妃吴氏可立为后后遂开拥佑三朝之功云   宁皇   宁皇命二小黄门常背二小屏前导随其所至即面之屏书戒曰少饮酒怕吐少食生冷怕痛折二事为屏以示之故毎饮不过三爵宫中动欲呵卫黄衣至不避自以补革浣舄细衣为便左右至以语激上则应曰毋作聪明乱旧章盖学士永嘉陈傅良尝导上以此故终身不忘   四夫人   胄所幸妾同甘苦者为三夫人号满头花新进者曰四夫人至通宫籍慈明常召入见赐坐以示殊宠四夫人者即与慈明偶席慈明衔之迨韩为郑发所刺诸婢皆遣还其父母慈明特旨令京尹杖四夫人而遣之   三朝圣政録【石介】   太祖曰资防子弟但能在家弹琵琶弄丝竹岂能治民于是未许亲民   太祖躬履节俭常服澣濯之衣寝殿设青布縁苇帘常出麻履布裳赐左右曰我旧所服者也太祖平蜀阅孟防宫中物有宝装溺器遽命碎之曰以此奉身不死何待   太祖修大内既成令洞辟诸门无有壅蔽曰此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见之   太祖问杜镐曰西汉赐予悉用黄金近代乃为难得之货何也对曰当是时佛事未兴金价甚贱也   大祖曰大凡居职不可不勤朕毎见殿前兵卒扫一片地汲一瓶水必记姓名   许王为中丞弹奏太宗勑之许王奏曰臣为天子儿今犯罪被中丞推鞫上曰朝廷之制孰敢违之朕有过臣下当亦纠摘汝为开封府尹岂可不举卒罚之云真宗皇帝因元夕御楼观灯见都人熈熈举酒顾宰执曰祖宗创业艰难朕今获覩太平与卿等同庆宰执称贺皆饮釂独李文靖沆终觞不怿明日王文正旦问其所以且曰上昨日宣劝懽甚公不肯少有将顺何也文靖曰太平二字尝恐谀佞之臣以之借口干进今人主自用此夸耀臣下则忠鲠何由以进既谓太平则求祥瑞而封禅之説进若必为之则耗帑藏而轻民力万而有一患生于意外则何以支吾沆老矣兹事必不亲见参政他日当之矣其后四方奏祥瑞无虚日东封西祀讲求典礼纷然不可遏王公追思其言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求文靖画像置于书室中而日拜之予屡见前辈説此询于两家子孙其言皆同   真宗问王文正曰祖宗时有秘防云南人不可作宰相此岂立贤无方之义乎文正对曰无方之义信如陛下所言然要之唯贤然后可是时方大用王文穆或以此为言而不知此防乃验于近世而不在文穆也   真宗召大理评事冯元説周易泰卦元敷衍卦体谓天气下降地气上腾然后交泰犹君下接于臣臣上承君然后君臣道通若天以髙亢居上则地无由得交于天天地不交何由得泰君以尊大自持臣无由得接于君君臣不接何由得泰   防昌解頥録【包湑】   史无畏   史无畏者曹州人也与张从真为友无畏止耕垅畆衣食窘困从真家富乃谓曰弟勤苦田园日夕区区奉假千缗货易他日但归吾本无畏忻然赍缗父子江淮射利不数嵗已富从真继遭焚爇及罹刼盗生计一空遂诣无畏曰今日之困不思弟千缗之报可相济三二百乎无畏闻言辄为拒扞报曰若言有负但执劵来从真恨怨填臆乃归庭中焚香泣泪诅之言词慷慨闻者战栗午后东西有片黒云骤起须臾霔雨雷电兼至霹雳一震无畏遽变为牛朱书腹下云负心人史无畏经旬而卒刺史图其事而奉奏焉   改县   唐宗幸温泉见白鹿升天改防昌为昭应县   两世夫妻   刘立者为长葛尉其妻杨氏忽一日泣谓立曰我以某日当死且以小女美美为托曰他日美美成长望君留之三二年其夕杨氏卒及罢官寓居长葛已十年矣有县令某者邀立往郭外看花令立先去舍赵长官庄行二三里见一杏园中有妇女十数人立驻马观之有一女年可十五六亦近败垣中窥立至赵长官宅入门主人移时方出曰适女子与亲族看花忽中暴疾所以不果奉迎坐未定有一青衣与赵耳语赵起入内闻赵公嗟叹之声乃问立曰君某年为长葛尉壻杨氏乎曰然有女名美美仆名秋笋乎曰然赵又叹息惊异旋有人唤秋笋入宅中见一女涕泣谓曰美美安否对曰无恙也仆亦讶之徐问赵曰某未省与君相识何故知其行止也赵乃以实告曰女适看花忽若暴卒既苏自言前身乃公之妻也适窥见公不觉闷絶立歔欷久之须臾县令亦至众客俱集赵白其事众咸异之立曰某今年尚未髙亦有名官愿与小娘子寻隔生之好众共成之于是成壻而美美长于母三嵗矣   邺华林苑有勾鼻桃子重三斤或二斤半亦有名梨凡此众果气味甘美入口消汁人间有名果季龙作虾蟆车四箱广一丈深一丈合土在中植之则无不生也   洛中纪异録【秦再思】   唐髙祖神尧皇帝将举义师入长安忽夜梦身死坠于床下为羣蛆所食及觉甚恶之乃诣智满禅师而宻话之满即贺曰公得天下矣帝大惊谓满曰何谓也满曰身死是毙也坠于床是下也羣蛆所食者是亿兆之所趋附也臣不敢直指天子故曰陛下是至尊之象也甚吉又曰贫道为沙弥日常攻易今敢为公占之及卦成曰得干飞龙在天又是帝王之征也时太宗侍帝之侧满又曰公子大人及去又语帝曰此公子福徳无量何忧天下乎帝与太宗俱大悦帝至霍邑又梦甲马无数见满帝问是何军伍对曰是公身中神也若无此何以威制天下后数夜复作前梦帝觉召太宗言之复曰吾事济矣太宗拜于前连呼万嵗者四帝复大悦其后果即位乃复营其寺赐额为兴仪寺以太原帝旧田宅业产并赐之永充常住今之寺内见有圆梦堂乃塑师与帝并在后   李宻归国封邢国公后至桃林渡叛上遣兵征之至陆浑乃斩于邢公山下先是邢公山之侧有乱石纵横之颇妨行李时人谓之邢公塾宻果死于此   髙祖崩太宗诏营献陵在京兆府三原县唐朱里及朱氏簒立即唐朱之验矣后庄宗中兴乃知里者李也是再造之征后主于宫中作珠乃勅京师市珠内外之家收索将尽计无可得者复于相国寺僧中收之犹有隠之者为隣僧所告系于狴中逐院而搜之老僧昼闭有人于寺中请僧斋阍者曰敕家正搜珠急孰敢入者至来年庄宗入汴尽灭朱氏复逺近搜之寺僧曰今日端的搜朱也   朱梁许州节度使温韬于衙城濠内得一小金色徧身緑毛石函而进之后主勅于苑内凿池养之又搆屋洪敞号金堂至来年庄宗立因号大唐入汴见之指谓左右曰金堂者是归我也   蜀王建属兎于天祐四年丁卯嵗僭居帝位乃以兎子上金床之防遂以金饰所坐复谓左右曰朕承唐以金徳王坐此床天下孰敢不賔者乎闻者皆嗤之先是甲子歌至清泰三年丙申嵗云数在五楼前又云但看八九月兵至乱中原后大军于太原南五楼村前大战至九月晋祖勾契丹至于城下王师败绩至十一月契丹遣蕃军送晋祖入洛阳即兵至乱中原之应也广顺末京师讹言有人还魂见防间要数万丫髻小儿繇是无问贵贱之家小儿有髻子者皆剃之识者曰小儿元首者新君之兆也未几世宗嗣位即元首也   先是周末忽有一人衣麄布衣裹青巾草履而入于中书省政事堂内箕踞而坐羣吏见之咸大惊叱之何人也荅曰官家教我来吏曰官家在甚处复荅曰在宋州寻白于诸相相曰此狂人尔不须奏恐累诸门守卫者事非细尔乃寝因卒逐之出外今上移镇商丘少主禅位上开国为大宋宋州官家是天命已兆之也   帝喾有四妃一生帝挚一生帝尧一生殷之先一生周之先殷之后封于宋都商丘今上于前朝作镇睢阳洎自开国乃号大宋先是皇考讳殷今始验者大之端也殷者宋之本也是庆钟于皇运今建都在于大火之下宋为火正又国家承周火徳王按天仗心星是帝王实宋分野今髙辛氏陵庙在宋城三十里即天地隂阳人事际防亦自古罕有   孟防末年忽命收官质库家家大署库前云奉勅限一月召主收赎未几王师西征蜀平时人始悟召主收赎之义召者赵也赎者蜀也孟防即宋之臣也即知天命皇家之平荡暴乱固有日矣   同光乙酉嵗王师平蜀庄宗诏太原节度使孟知祥西入川镇成都先是蜀人打毬或一捧便入湖子者为猛入音讹为孟入得防一筹其后孟尽得两蜀之地乃僣大号洎子防降乃知防一筹者果一子也   孟蜀于宫城府近侧置一防勲府时防之子喆常居之防以嵗末自书桃符云天降余庆圣祚长春喆拜受致于寝门之左右及蜀平诏参政吕余庆权知府事以内外曹署俱不便于公私至防勲府公曰此处甚便欣然下马至寝门公或覩桃符字乃曰吾不得不至于此遂迁而居之乃知天降是国家之命吕公入蜀也圣祚长春又是主上圣节之号则皇运未可测也   绛州碧落观有天尊名像光灼髙丈余上有文云神仙所篆莫之测也先君云唐龙翔中刺史李谌为母氏天妃追荐所造也有老黄冠云李使君即髙宗大帝之子其文未刻之前忽有二道士谒李使君云闻君欲篆刻其文我二人即天下之名篆也请为使君成之乃于懐中出一轴朱书隂符经殆非人功也使君尤异之复令殿内四面封闭不得令人窥视只我二人在中三日即毕矣使君从之但见二道士挈二小囊入阖其门余无所覩至三日使君命开之只见白鹤一双自门飞出及视文篆已毕余有一及字但只有一画不成而去使君与道士众悲喜益神之后李阳氷于此学篆凡十二年终不得妙舍之而去至今为天下之絶矣   铁围山丛谈【蔡绦】   太祖皇帝应天顺人肇有四海受禅行八年矣当干徳之五祀而五星聚奎明大异常奎下当曲阜之墟也时太宗适为兖海节度使则是太宗再受命之祥此所以国家传祚圣系皆自太宗应符既同乎汉祖而卜年宜过于周歴矣   太宗始嗣位思有以帖服中外者一日辇下市肆有丐者不得乞因倚门大骂主人逊谢久不得解众方拥门聚观中忽一人跃出以刀刺丐者死遗其刀而去会日已暮追捕莫获翊日闻奏太宗大怒谓犹仍五季乱习乃敢中都白昼杀人即严索捕期必得有司惧罪久之迹其事乃主人不胜其愤而杀之耳狱具太宗喜曰卿能用心若是虽然第为朕更一覆毋枉焉且携其刀来不数日尹再登对以狱词并刀上太宗问审乎曰审矣于是顾旁小内侍取吾鞘来小内侍惟命即奉刀内鞘中因拂防而起入曰如此宁不妄杀人   政和初间治极之际地不爱宝所在奏芝草者动三二万本蕲黄间至有一铺二十五里遍野而出汝海诸郡县山石皆变玛瑙动千百块而致诸辇下伊阳太和山崩奏至上与鲁公皆有慙色及复上奏山崩者出水晶也以木匣贮之进匣可五十斤而多至数十百匣来上又长沙益阳县山溪流出生金重十余斤后又出一块至重四十九斤他多称是   冠礼肇于古国初草昧未能行因循至政和始讲焉是时渊圣皇帝犹未入储宫也初以皇长子而行冠于是天子御文徳殿百僚在位命官行三加礼是日方乐作行事而日为之重轮也先是诸王冠止于宫中行世俗之礼谓之上头而已繇是而后天子诸子咸冠于外庭盖自渊圣始   开宝初车驾亲征伪汉引汾水灌太原城时盛夏艺祖露臂跣足亦不裹头手持刀坐黄盖下督兵吏运土筑堤以堰汾河城上望见矢石雨坌不避也水浸城者余数版而已又命水军乗舟焚其谯门几陷防班师获免其后辽有使于伪汉者见水退而城始大圯乃笑曰南朝知壅水灌城之利且不知灌而决之则无太原矣南俗尚鬼狄武襄青征侬智髙时大兵始出桂林之南道傍有一大庙人谓其神甚灵武襄遽为驻节而祷之因祝曰胜负无以为据乃取百钱自持之且与神约果大防则投此期尽钱面也左右谏止傥不如意恐沮师武襄不听万众方耸视已挥手倐一掷则百钱尽红矣于是举军欢呼声震林野武襄亦大喜顾左右取百钉来即随钱疎宻布地而钉帖之加诸青纱笼覆手自封焉曰伺凯旋当谢神取钱其后破昆仑闗败智髙平邕管及师还如言取钱与幕府士大夫共视之乃两字钱也   隂阳家流穷五行术数不得为亡至一切听之反弃人事斯失矣是以古人行道而委命不敢用亿中以为信也先鲁公生庆歴之丁亥其月当壬寅日当壬辰时为辛亥在昔幼时言命者或不多取之能道位极人臣则不过三数及逢时遇主君臣相鱼水而后操术者人人争谈格局之髙推富贵之繇徒足发贤者之一笑耳大观改元嵗复丁亥东都顺天门内有郑氏者货粉于市家颇赡给俗号郑粉家偶以正月五日亥时生一子嵗月日时适与鲁公合于是其家大喜极意抚爱谓且必贵时人亦为之倾耸长则恣其所欲为鬬鸡走犬一切不禁也始年十有八春末携妓从浮浪人跃大马游金明自苑中归上下悉大醉矣马忽骇入波水中浸而死昔江南李重光染帛多为天水碧天水国姓也当是时艺祖方受命言天水碧者世谓逼迫之兆未几王师果下建业及政和末复为天水碧时争袭慕江南风流吾独恶之未几金人寒盟岂亦逼迫之兆乎   厐丞相籍以使相判太原时司马温公适倅并州一日被檄巡边温公因便宜命诸将筑堡于穷鄙而不以闻遂为西羌败我师破其堡杀一副将朝廷深讶厐公擅兴诘责不已厐公既素重温公之贤终弗自言久之遂落使相以观文殿学士罢归厐公益黙不语温公遂获免呜呼厐公其真可上接古人千载之风矣   王舒公介甫熈宁末语叔父文正公曰天不生才且奈何孰可继吾执国柄者乎乃举手屈指曰独儿子也盖独元泽因下一指又曰次贤也又下一指即又曰贤兄如何谓鲁公则又下一指沉吟者久之始曰吉甫如何且作一人遂更下一指则曰无矣是时元泽未病吉甫则已隙云   河中有姚氏十三世不析居矣遭逢累代旌表号义门姚家也一旦大小死欲尽独兄弟在方居忧而弟妇又卒弟独与小儿同室处焉度百许日其家人忽闻弟室中夜若与妇人语笑者兄弗信也因自往听之审一日励其弟曰吾家虽骤衰且世号义门吾弟纵防偶宁不少待方衰绖未除而召外妇人入舍中耶惧辱吾门将柰何弟因泣涕而言不然也夜所与言者乃亡妇尔兄瞠谔询其故则曰妇防逾月即夜叩门曰我念儿无乳至此因开门纳之果亡妇遂径登榻接取儿乳之弟甚惧自是数来相与语言大抵不异平时惧其怪而不敢骇兄也兄念家道死防殆尽今手足独有二人此是往亡吾弟尔且弟计不忍絶然吾必杀之因夜持大刀伏于门左其弟弗知也果有排门而入者兄尽力以刀刺之其人大呼而去旦视之则流血涂地兄弟因争寻血踪至于墓所则弟妇尸横墓外伤而死矣防其妇家适至睹此而讼于官开墓则空棺耳官莫能治俄兄弟咸死狱中姚氏遂絶   任宗尧者字子髙名家子仕至典乐后改服武弁终赠观察使宗尧多艺能洞晓天官律吕盖传授于魏汉津先生宗尧始仕宦时即喜功名大观末从尚书王宁中书舍人张邦昌使髙丽为上节至四明则放洋而去不十日四明忽传副使舶坏人为痛之始宗尧将登舟则寄所赍玩好琴书于相识故人家而迈及是传也其故人者嗟恻一旦有女奴忽暴病不省遂为宗尧音诉其故人曰某所以涉鲸波万里本希尺寸赏不谓遽持千金之躯而葬于鱼腹故人念乎某所寓三琴实平生爱赏甲可归之我家乙亦奇古当奉故人下者可与某凡所寓箧笥中百物歴歴分区不遗毫发其故人大骇为奠哭久之女奴始苏翊日则四明一郡皆传谓使者舟坏信矣其后使人自髙丽归上下一无恙故人者得见宗尧欢喜窃笑独异于常宗尧始疑而询焉方道其事乃知为黠鬼所侮   雒阳大内兴立自隋唐五代至圣朝艺祖尝欲都之开宝末幸焉而宫中多见怪且适霖雨徒雩祀谢见上帝而归是后至宣和又为年百五十久虚旷盖自金銮殿后虽白昼人不敢入入亦多有异虿或大于斗蛇率为巨蟒日夜丝竹歌哭之声不絶也宣和末有监官吴本者武人恃气不畏事夏月因纳凉于殿庑间至晡时后天尚未昬黑而从者坚请归舍不听俄忽闻跸声自内而出即有卫从缤纷执红销金笼烛者数十对成行罗列中一人衣黄衣如帝王状胸间尚带鲜血拥从甚盛徐行由殿庑从本寓舍前过本与其从者急趋入戸避之得详瞰焉最后有一卫士似怒本纳凉故妨其行从也乃以手两指按其卧榻之四足遂穿砖而陷于地顷刻转他殿而去遂忽不见本大骇自是不敢宿止其中矣因图画所见徧以示人雒阳士大夫多传之曰此必唐昭宗也吾顷尝闻是事第流落不偶久而十忘七八矣   刘器之安世元祐臣也晚在睢阳以镪二十万鬻一旧宅或谓此地素凶不可止器之不信始入即有蛇虺三四出屋室间呼仆厮屏去则率拱立谓有鬼神不敢措手器之怒改命家人辈自纳诸筐篚而弃诸汴流翊日则蛇出益多再弃辄复又倍防不浃旬乃至日得五七篚不已也器之不乐因自焚香于土神祠前曰此舍某已用钱易之即是某所居矣蛇安得据以为怪乎始犹觊神之有职而令悛革今数日怪益出是神之不职尔固当受罚虽愿仍其旧贯不可得矣顾从者尽掊土偶五六掷之河中召匠改塑由是怪不复作   王晋卿家旧宝徐处士碧槛蜀葵图但半幅晋卿毎叹阙其半也徽庙一旦访得之乃从晋卿借半图晋卿惟命但谓端邸爱而欲得其秘尔徽庙命匠者褾轴成全图招晋卿以观因卷以赠一时盛传人已悚异厥后禁中谓之就日图者是已太上天纵雅尚已着龙潜之时也及即大位酷意访求天下法书图画自崇宁始命宋乔年掌御前书画乔年后罢去而继以米芾辈至末年尚方所藏率举千计实熈朝盛事也吾以宣和嵗癸卯尝得见其目若唐人用硬黄临二王帖至三千八百余幅顔鲁公墨迹至八百余幅欧虞褚薛及唐名臣李太白白乐天等书字不可胜防独两晋人则有数矣至二王破羌洛神诸帖真奇絶盖亦为多焉又御府所秘古来丹青其最髙逺者以曹不兴女授黄帝兵符图为第一曹髦卞荘子刺虎图第二谢雉烈女完节图第三自余始数顾陆僧繇而下不兴者吴孙权时人曹髦乃髙贵乡公也谢雉亦晋人烈女谓緑珠实当时所笔又如顾长康则古贤图戴逵破琴图黄龙负舟图皆神絶不可一二纪次则郑法士展子防有北齐后主幸晋阳宫图文书法从图之属大率奇特甚至唐人图牒已不足数然唐则度人经者乃禇河南书字而阎博陵绘其相类多有此于今无复兹睹矣毎令人短气盖时既好尚世因为之货赂亦为时病此则良过矣   虞夏而降制器尚象后世由汉武帝汾隂得宝鼎因更其年元而宣帝于扶风亦得鼎欵识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及后和帝时窦宪勒燕然还南单于遗宪仲山甫古鼎有铭而宪遂上之凡此数者咸见诸史记所彰灼者迨魏晋六朝隋唐亦数数言获古鼎器梁刘之遴好古爱竒在荆楚聚古器数十百种又献古器四种于东宫皆金错字然在上者初不大以为事独国朝来浸乃珍重始则有刘原父侍读为之倡而成于欧阳文忠公又从而和之则若伯父君谟东坡数公云尔初原父号博雅有盛名曩时出守长安长安号多古簋敦镜甗尊彞之属因自着一书号先秦古器记而文忠公喜集往古石刻遂又著书名集古録咸载原父所得古器铭欵由是学士大夫雅多好之此风遂一煽矣元丰后又有文士李公麟者出公麟字伯时实善画性希古则又取生平所得暨其闻暏者作为图状説其所以而名之曰考古图传流至元符间太上皇即位宪章古始眇然追唐虞之思因大崇尚及大观初乃仿公麟之考古作宣和殿博古图所藏者大小礼器则已五百有几世既知其所以贵爱故有得一器其直为金钱数十万后动至百万不翅者于是天下塜墓破伐殆尽矣独政和间为最盛尚方所贮至六千余数百器遂尽见三代典礼文章而读先儒所讲説殆有可哂者始端州上宋成公之钟而后得以作大晟及是又获被诸制作于是圣朝郊庙礼乐一旦遂复古跨越先代尝有防以所藏列崇政殿暨两廊召百官而宣示焉当是时天子尚留心政治储神穆清因从琐闼宻窥听臣僚访诸左右知其为谁乐其博识味其议论喜于人物而百官弗觉也时所重者三代之器而已若秦汉间物非殊特盖亦不收及宣和后则咸贮録且累数至万余若岐阳宣王之石鼓西蜀文翁礼殿之绘像凡所知名罔间巨细逺近悉索入九禁而宣和殿又刱立保和殿者左右有稽古传古尚古等诸阁咸以贮古玉印玺诸鼎彞礼器法书图画尽在然世事则益烂漫上志衰矣非复前日之敦尚考验者俄遇僭乱侧闻都邑方倾覆时所谓先王之制作古人之风烈悉入北营夫以孔父子产之景行召公散宜之文辞牛鼎象樽之规模龙瓿鴈灯之典雅皆以食敌马供炽烹腥鳞湿灭散落不存文武之道中国之耻莫甚乎此言之可为于邑至于图録规模则班班尚在期流传于不朽云作古器説   艺祖始受命久之隂计释氏何神灵而患苦天下今我抑尝之不然废其教矣日且暮则微行出徐入大相国寺将昏黒俄至一小院户旁望见一髠大醉吐秽于道左右方恶骂不可闻艺祖隂怒适从旁过忽不觉为醉髠拦胸腹抱定曰莫发恶心且夜矣惧有人害汝汝宜归内可亟去也艺祖黙心动以手加额而礼焉髠乃舍之去艺祖还内宻召忠谨小珰尔行往某所觇此髠在否且以其所吐物状来及至则已不见小珰独爬取地上所吐狼籍至御前视之悉御香也释氏教因不废宣和嵗己亥夏都邑大水几冒入城隅髙至五七丈久之方得解时泗州僧伽大士忽见于大内明堂顶云龙之上凝立空中风飘飘然吹衣为动旁侍惠岸木义皆在焉又有白衣巾裹跪于僧伽前者若受戒谕状莫识何人也万众咸睹迨夕而没白衣者疑为龙神之徒为僧伽所降伏之意尔上意甚不乐   宣和六年春正月甲子寔上元节故事天子御楼观灯则开封尹设次以弹压于西观下又于时从六宫于其上以观天府之断决者帘幙重宻下无由知是日上偶独在西观上而宦者左右皆不从其下则万众忽有一人跃出缁布衣若僧寺童行状以手指帘谓上曰汝是某邪有何神乃敢破壊吾教吾今语汝报将至矣吾犹不畏汝汝岂能壊诸佛菩萨邪时上下闻此皆失措震恐捕于观下上命中使传呼天府亟治之且亲临其上则又曰吾岂逃汝乎吾故示汝以此使汝知无柰吾教何尔听汝苦吾吾今不语矣于是棰掠乱下又加诸炮烙询其谁何畧不一言亦无痛楚状上益愤复召行天法羽士曰宋冲妙世号宋法师者亦神竒至视之则奏曰臣所治者邪鬼此人者臣所不能识也因又断其足筋俄施刀脔血肉狼籍上大不怡为罢一日之欢至暮终不得为何人付狱尽之呜呼浮屠实有人   桂林有韩生嗜酒自云有道术人初不大听重之也一日欲自桂过明同行者二人俱止桂林郊外僧寺而韩生亦来夜不睡自抱一篮持匏杓出就庭下众共往视之则见以杓酌取月光作倾防入篮状争戏之曰子何为乎韩生曰今夕月色难得我惧他夕风雨傥夜黒留此待缓急尔众笑焉明日取视之则空篮敝杓如故众益哂其妄及舟行至邵平共坐江亭上各命仆办治殽膳多市酒期醉适防天大风俄日暮风益亟灯烛不得张坐上墨黒不辨眉目矣众大闷一客忽念前夕事戏嬲韩生曰子所贮月光今安在宁可用乎韩生为抚掌而对曰我几忘之微子不克发我意即狼狈走从舟中取篮杓而一挥则白光燎焉见于梁栋间如是连数十挥一坐遂尽如秋天晴夜月色潋滟秋毫皆覩众乃大呼痛饮达四鼓韩生者又酌取而收之篮夜乃黒如故始知韩生果异人也   奉宸库者祖宗之珍藏也政和四年太上始自揽权纲不欲付诸臣下因踵艺祖故事检察内诸司于是乗舆御马而遍歴内中诸司大骇惧经数日而止因是并奉宸俱入内藏库时于奉宸中得龙涎香二琉璃缶玻瓈母二大篚玻瓈母者若今之铁滓然块大小犹儿拳人莫知其力又嵗久无籍且不知其所从来或云柴世宗显徳间大食所贡又谓真庙朝物也玻瓈母诸珰以意用火煅而模写之但能作珂子状青红黄白随其色而不克自必也香则多分锡大臣近侍其模制甚大而外视不甚佳毎以一豆大爇之辄作异花气芬郁满座终日畧不歇于是太上大竒之命籍被赐者随数多寡复收取以归中禁因号曰古龙涎为贵也诸大珰争取一饼可直百緍金玉为穴而以青丝贯之佩于颈时于衣领间摩挲以相示由此遂作佩香焉今佩香盖因古龙涎始也   于阗国朝贡使毎来必携其宝铛以往反自国初迨今如是也我主客备见之寳铛一铁铛尔盖其来道涉流沙逾三月程无薪水独挈其水而行是铛者投以水顷辄已百沸矣用是得不乏故宝之   金蚕毒始蜀中近及湖广闽粤浸多有人或舍去则谓之嫁金蚕率以黄金钗器锦段置道左俾他人得焉郁林守为吾言尝见福清县有讼遭金蚕毒者县官治求不得踪或献谋取两刺猬入捕必获矣盖金蚕畏猬猬入其家金蚕则不敢动虽匿榻下墙罅果为两猬擒出之亦可骇也又峤岭多蜈蚣动长二三尺螫人求死不得然独畏托胎虫多延行井干墙壁上蜈蚣虽大偶从下过托胎虫必自落于地蜈蚣为局缩不得行托胎虫乃徐徐围绕周匝蜈蚣愈益缩然后登其首陷脑而食之以故人遭蜈蚣害必取托胎虫涎辄生捣涂焉痛立止且金蚕甚毒若有鬼神蜈蚣若是之强且大也然猬捕金蚕托胎制蜈蚣物理有不可致诘而不可知者如此   往时川蜀俗喜行毒而成都故事嵗以天中重阳时开大慈寺多聚人物出百货其间号名药市者于是有于牕隙间呼货药一声人识其意亟投以千钱乃从牕隙间度药一粒号解毒丸故一粒可救一人命夫迹既叵测故时多疑出神仙政和间祐陵以仁经惠天下尝即上清宝箓宫之前新作两亭左曰仁济给药治疾苦右曰辅正主符水除邪鬼因遂诏海内凡药之治病彰彰有声者悉索其方书上之于是成都守臣监司奉命相与穷其状乃始得售解毒丹家盖世世惧行毒者讐害故匿其迹非有所谓神仙也既据方修治得其全即并药奏御事下殿中省上曰朕自弛天子所服御以济元元母烦有司也由是殿中省羣医师验其方则王氏博济方中之保灵丹方尔当是时尤子行适领殿中监事故独得其详吾落南来用是药尝救两人食葫蔓草毒得不死盖不可不书   花蕊夫人蜀王建妾也后号小徐妃者大徐妃生王衍而小徐妃其女弟在王衍时二徐坐游燕汚乱亡其国荘宗平蜀后二徐随王衍归中国半途遭害焉及孟氏再有蜀传至昶则又有一花蕊夫人作宫词者是也国朝降下西蜀而花蕊夫人又随昶归中国昶至且十日则召花蕊夫人入宫中而昶遂死昌陵后亦惑之尝造毒屡为患不能遂太宗在晋邸时数谏昌陵而未克去一日从上猎苑中花蕊夫人在侧晋邸方调弓矢引满拟走兽忽囬射花蕊夫人一箭而死始所传多伪不知蜀有两花蕊夫人皆亡国且杀其身   江湖间小龙号灵异见诸传説甚悉崇宁中淮水暴涨而汴口樯舟不能进一日昧爽小龙者出运纲之舟尾有柂工之妇不识也谓是蜥蜴拨置之则又縁柁而上妇怒举火柴击其首随击霹雳大震一声汴口官私舟船七百只皆自相撞击俱碎死数十百人朝廷闻而不乐第命官为赈恤焉防发运使上讣而小龙者又复出大漕甚窘惧乃焚香祝之愿与王偕上计入觐天子可乎龙即作喜悦状因举身入香匳中不动大漕遂携至都辇先以示鲁公得奏闻上遣使索入内为具酒核以祝之龙辄跃出匳中两爪据金杯饮几釂于是天子异之取大琉璃合贮龙为亲加封识焉降付都城汴水之都门外小龙祠中一夕封识宛如故视缶中龙则已变化去矣上喜加封四字仍大敞其祠宇至大观末鲁公谪东南舟行始抵汴口而小龙又出迓鲁公然小龙所南北当江湖间素不至二淅也政和壬辰鲁公在钱塘居凤山之下私第以正月七日小龙忽出佛堂中于是家人大小咸叹异疑必有故明日而召命至复加六字王及靖康之初家破鲁公贬岭外吾从行至江陵将遵陆出鼎澧间公畏暑因改舟行下江陵憩渚宫之沙头一仓官廨舍才弛檐则龙复出见鲁公为之涕下且感念龙神乃不忘恩旧如此吾戏公曰固知小龙之必来尔公愕询其故吾曰此亦出公之门也茍毎加意于是无世情者则今日必来使此龙一出世间有世情当又不来是乌足辱人懐抱耶公乃收泪而笑   岭右俗淳物贱吾以靖康丙午来博白时虎未始伤人独村落间窃羊豕或妇人小儿呼噪逐之必委置而走有客尝过墟井系马民舍篱下虎来瞰篱客惧民曰此何足畏从篱旁一叱而虎已去村人视犹犬然十年之后流寓者日众风声日变百物涌贵而虎浸伤人今则啗人与内地弗殊风俗浇厚亦及禽兽耶先王中孚之道信及豚鱼知必不诬   博白有逺村号録舍皆髙山大水人迹罕及斗米一二钱盖山险不可出有小江号龙潜鱼大者动长六七尺痴不识人村民自夸我山多凤凰吾且谓妄从而诘之则曰其大如鵞五色有冠率居大木之颠穴木而巢焉遇天气清明必出出必双飞所过则诸鸟敛翼俛首而伏不敢鸣者久之吾叹曰此真凤凰也古人谓南方月山产凤为信   相学斋杂钞【鲜于枢】   定斋先生李献卿字钞止河中人   陈司谏规字正叔稷山人明昌五年进士博学能诗文亦有律度南渡以后谏官称许独陈规正叔不许以直自名仕至右司谏卒子良臣今在燕中   吏部髙先生呼字雄飞岢岚人歴彰徳总管召为翰林学士至元五年立御史台拜侍御史台吏部尚书卒淄川先生杨道字叔能自号素庵黙翁博学无所不知而不为科举计尝以防仕于金遭乱南归为唐州司户北还终于乡里有小亨集十卷言补一卷行于世叅政杨公讳果字正卿号西庵中山人金末王鹗榜登科歴偃师蒲城等县辟陜州行台郎中北渡后移居洛阳紫阳为课税所官辟经歴官叅河南经略司事中统改元召为叅知政事告老除懐孟总管以荣其归致仕后卒于乡里   转运田特秀字彦实易县人大定十九年进士仕至太原转运使喜作诗为周徳卿李之纯所赏彦实所居里名半十行第五以五月五日生小字五儿二十五嵗乡府省御四试皆中第五年五十五八月十五日卒造物之戏人如此   太常卿石抺世勣字晋卿承安中进士终于礼部尚书子嵩字企隆掌翰林文字父子皆死蔡州之难   户部张徳直字伯直平阳人叔祖邦彦字彦才登科以当涂令致仕有松堂集父迪禄字仲英明昌初进士歴岐山上党二县令卒于省掾徳直贞祐三年进士释褐新平簿蓝田令移沔池逋诈名补省掾省选授巡院使终于同知武胜军节度使事子诚今居永宁   宁分字分夫彭城人正大元年经义第一人歴巩谷孰三县令幼有武声为人尤蕴借   敏举字彦举陜人性嗜酒工诗客京师十余年竟流落以死同时有郑云表者慕彦举之为人作诗挽之云形如槁木因诗苦眉锁苍山得酒开人以为写真云道士申志贞字正之太原人尝为道教提住京师长春宫时旧传道士十七人坐与释教持论不胜落发为僧者志真其一也后终于乡里   寂通老人陈时可字秀玉燕人金翰林学士仕国朝为燕京路课税所官   紫罗凡凡道人杨鸿字飞卿一名云鹏少梁人北渡后终于东平有洞然集行世   虎岩先生赵着燕人终于编修官   南湖散人曹居一字通甫又号聴翁太原人金末登进士第仕国朝行台员外郎   新轩先生张伯道字圣俞仕国朝为京兆尹   紫阳先生杨英字焕然后进称为闗西先生少年时自悟以前身为紫阳宫道士因以自号国朝为河南府课税所官有友山集行于世   王盘字文炳初名采龄字肃客东平人举征君麻九畴金末以易县登科北渡后为东平学官一时名士皆出其门中统初召为真定宣抚使入拜翰林学士承防年八十余致仕归东平时京师有以木庵陪饭窦太师陪鍼王状元陪口作三陪图征诗于当代名公者先生自题云寺主善为无米粥病人要吃没钱鍼皇都诗老多才思収拾酸寒入笑林   庸斋先生薛字微之华隂人仕至河南提学有易解行于世   金銮宻记【韩偓】   昭宗召偓入院试文五篇万邦咸宁赋禹拜昌言诗武臣授东川节度制答佛詹国进贡书批三功臣让图形表缴状云臣才不迈羣器非拔俗待价既殊于椟玉穷经有愧于籯金遭遇清时涵濡睿泽峩冠振佩已尘象阙之班防笔和铅更入金门之召击鉢谢捷纂组非工抚已循涯以荣为惧   昭宗在凤翔宴侍臣捕池鱼为馔李茂贞曰本畜此鱼以车驾又以巨杯劝帝酒帝不欲饮茂贞举杯叩帝頥颔坐皆愤其无礼   汴人列十余栅攻岐城掘蚰蜒濠时城中大窘烧人粪煮人肉而食李茂贞不肯与梁和昭宗谕曰在内公主美人等一日食粥一日食不托今已竭矣愿速与梁和逆韦之变吏部尚书张嘉福河北道存抚使至懐州武陟驿有勅所至处斩之寻有敕矜放使人马上昏睡迟行一驿比至已斩讫   周黔府都督谢祐凶险忍毒则天朝徙曹王于黔中祐吓云则天赐自尽祐亲奉进止更无别勅王怖而缢死后祐于平阁上卧婢妾十余人同宿夜不觉刺客截祐首去后曹王破家簿録事得祐头漆之题谢祐字以为秽器方知王子令刺客杀之   则天后尝梦一鹦鹉羽毛甚伟两翅俱折以问宰臣羣公黙然内史狄仁杰曰鹉者陛下姓也两翅折陛下二子庐陵相王也陛下起此二子两翅全也武承嗣武三思连项皆赤后契丹围幽州檄朝廷曰还我庐陵相王来则天乃忆狄公之言曰卿曽为我占梦今乃应矣朕欲立太子何者为得仁杰曰陛下有贤子外有贤侄取舍详择断在圣衷则天曰我自有圣子承嗣三思是何疥癣承嗣等惧掩耳而走即降敕追庐陵立为太子充元帅初募兵无有应者闻太子行北邙山头皆兵满无容人处贼自退散   姚南仲滑州苦于监军使薛盈珍遣部将曹洽奏论盈珍盈珍亦遣小使偕行洽自度不得尽言于上至滋水驿夜半先杀小使乃自杀缄遗表于囊中以冀上闻也   常侍言防【柳珵】   宗为太上皇时在兴庆宫属久雨初晴幸勤政楼楼下市人及往来者佥喜曰今日再得见我太平天子传呼万嵗声动天地时肃宗不豫李辅国诬奏云此皆九仙媛髙力士陈礼之异谋也下矫诏迁太上皇于西内絶其扈从部伍不过老弱二三十人及中道攅刃辉日辅国统之太上皇惊欲坠马数四左右扶持得免髙力士跃马前进厉声曰五十年太平天子李辅国旧为家臣不宜无礼李辅国下马失其辔又宣太上皇语曰将士各得好否于是辅国令兵士咸韬刃鞘中髙声云太上皇万福一时拜舞力士又曰李辅国拢马辅国遂拢马着靴行与将士等防侍太上皇平安到西内辅国领众既退太上皇泣持力士手曰微将军阿瞒已为兵死鬼矣九仙媛力士礼皆呜咽流涕翌日竟为辅国所搆流九仙媛于岭南安置力士礼长流逺恶处此事本在朱崖大尉所续桯史第十六条内盖以避时事所以不书也   杨贵妃生于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胜蜀者故毎嵗飞驰以进然方暑而熟经宿则败后人皆不知之也安禄山恩宠寖深上前应对杂以谐谑而贵妃常在坐诏令杨氏三夫人约为兄弟由是禄山心动及闻马嵬之死数日叹惋虽林甫养育之而国忠激怒之然其他肠有所自也   宗至蜀毎思张曲江则泣下遣使韶州祭之兼赉货币以恤其家其诰辞刻于白石山屋壁间   宗开元二十四年时在东都因宫中有怪明日召宰相欲西幸裴稷山张曲江谏曰百姓场圃未毕请待冬中是时李林甫初拜相窃知上意及班旅退佯为蹇步上问何故脚疾对曰臣非脚疾愿独奏事乃言二京陛下东西宫也将欲驾幸焉用择时假有妨于刈获则独可蠲免沿路租税臣请宣示有司即日西幸上大説自此驾至长安不复东矣旬月耀卿九龄俱罢而牛仙客进焉   肃宗五月五日抱小公主对山人李唐于便殿顾唐曰念之勿怪唐曰太上皇亦应思见陛下肃宗涕泣是时张氏已盛不由己矣   涑水记闻【司马光】   周恭帝幼冲军政多决于韩通通愚愎太祖英武有度量多智畧屡立战功由是将士皆爱服归心焉及将北征京师民间諠言出军之日当立检为天子宗室或挈家逃匿于外州独宫中不知之太祖闻之宻以告家人曰外间詾詾如此将若之何太祖之姊或云即魏国长公主面如铁色方在厨引面杖逐太祖击之曰大丈夫临大事可否当自决胸懐乃来家间恐怖妇女何为邪太祖黙然而出   太祖之自陈桥还也太夫人杜氏夫人王氏方设斋于定力院闻变王夫人惧杜太夫人曰吾儿平生竒异人皆言当极贵何忧也言笑自若太祖即位是月契丹与汉兵皆退   太祖常见小黄门损画殿壁者怒之曰防子可斩曰此乃天子廨舍耳汝岂得之邪   太祖常谓秦王侍讲曰帝王之子当务读经书知治乱之大体不必学作文章无所用也   太祖皇帝潜龙时虽屡以善兵着竒功而天性不好杀故受命之后其取江南也戒曹秦王潘郑王曰江南本无罪但以朕欲大一统容他不得卿等至彼慎勿杀人曹潘兵临城久之不下乃草奏曰兵久无功不杀无以立威太祖览之赫然批还其奏曰朕宁不得江南不可辄杀人也逮批诏到而城已破契勘城破乃批奏状之日也   太祖皇帝即位后车驾初出过大溪桥飞矢中黄繖禁卫惊骇帝披其胸笑曰教射教射既还内左右宻啓捕贼帝不听久之亦无事   建隆间竹木务监官患所积财植长短不齐乞剪截俾齐整太祖批其状曰汝手足指宁无长短乎胡不截之使齐长者任其自长短者任其自短御批宣和中予亲戚犹有见者   国初宰执大臣有前朝与太祖俱北面事周仍多在己上一日即位无所易置左右驱使皆委靡听顺无一人敢偃蹇者始听政有司承旧例设宰相以下坐次即叱去之   太祖性节俭寝殿设布縁苇帘常出麻屦布衫以示左右曰此吾故时所服也   两朝宝训【阙名】   真宗赋御沟柳诗令宰相两省和进陈执中诗曰一度春来一度新翠光长得照龙津君王自爱天然态恨杀昭阳学舞人其诗最尤者   大中初京师尝淫雨涉月将害粢盛分命祷告百无一应宣宗一日在内殿顾左右执鑪降阶践泥焚香仰视若自责者久之御眼沾湿感动左右旋踵而急雨止翌日而凝隂开比秋而大有年   防昌末年武宗忽改御名为火下火及宣宗以光王龙飞于古文光字实从焉噫先兆之明若是耶   真宗宴近臣语及庄子忽命呼秋水至则翠鬟緑衣小女童也朗诵秋水一篇闻者竦异   真宗尝一日召陈至阙下士大夫多谓相见须求其言告之曰爱好之所无久恋得意之所无再往如此而已   真宗尝问近臣唐时酒价皆不能对丁晋公云一斗三百上问何以知之对曰杜甫诗云速宜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上称善久之信乎杜诗为诗史也真宗在朱邸时造一假山甚工置酒邀侍读官僚姚垣观之曰此用民力聚血山耳帝即删去以其壁写儒行   大中遗事【令狐澄】   轩辕先生居罗浮山宣宗召入禁中能以桐竹叶满手挼之悉成钱先生又能散发箕踞用气攻其发一一条直如植   唐宫中以诊脉为对脉   裴恽诗有太康字宣宗曰太康失邦何以此谓我宰执奏晋平帝改元太康曰天子须博览不然几错罪恽由是躭味经史夜观书不休宫中窃目上为老博士新罗国记其国王族谓之第一骨余贵族谓之第二骨择贵人子弟之美者傅粉妆饰之名花郎国人皆争事之   大中时工部尚书陈商立汉文帝废防议立春秋左传学议以孔圣修经褒贬善恶类例分明法家流也左丘明为鲁史载述时政惜忠贤之泯灭恐善恶之失坠以日系月修其职官本非扶助圣言縁饰经防盖太史氏之流也举其春秋则明白而有实合之左氏则丛杂而无征杜元凯曾不思夫子所以为经当以诗书周易等列丘明所以为史当与司马迁班固等列取二义乖剌不侔之语参而贯之故微防有所未周宛章有所未一文多不载又吴郡陆亦引啖助赵匡为证正与陈工部义同葆光子同寮王公贞范精于春秋有驳正元凯之谬条绪甚多人咸讶之独鄙夫尝以陈陆啖赵之论窃然之非茍合也唯义所在   大中末相国令狐绹罢相其子滈应进士举在父未罢相前拔文解及第谏议大夫崔宣上疏述滈弄父权势倾天下以举人文卷须十月前送纳岂可父身尚居于枢务男私拔其解名干挠主司侮弄文法恐奸欺得路孤直杜门云云请下御史台推勘疏留中不出   大中四年进士冯涓登第榜中文誉最髙是嵗暹罗国起楼厚赍金帛奏请撰记时人荣之初官京兆府参军恩地即杜相审权也杜有江西之拜制书未行先召长乐公宻话垂延辟之命欲以南昌牒奏任之戒令勿泄长乐公拜谢辞出宅速鞭而归于通衢遇友郑賨见其喜形于色驻马恳诘长乐遽以恩地之辟告之荣阳寻复自诣京兆门谒贺具言得于冯先辈也京兆嗟愤而鄙其浅露自制下开幕冯不预焉心绪忧疑莫知所以廉车发日自霸桥乗肩舆门生咸在长乐拜别京兆公长揖冯曰勉旃由是嚣浮之誉徧于搢绅竟不通显中间有涉交通中贵愈招清议官止祠部郎中眉州刺史仕蜀至御史大夫   大中初卢擕举进士风貌不扬语亦不正呼擕为彗【平声】盖短舌也韦氏昆弟皆轻侮之独韦岫尚书加钦谓其昆弟曰卢虽人物甚陋观其文章有首尾斯人也以是卜之他日必为大用尔后卢果防名竟登廊庙   大中初绵州魏城县人王助举进士有竒文蜀自李白陈子昂后继之者乃此人也尝撰魏城县道观碑词华典赡于时薛逢牧绵州见而赏之以其邑子延通因改名助字次安壮其文类王勃也自幼妇刋建薛使君列衔于碑隂以光其文虽兵乱焚荡而螭首岿然好事者经过皆税驾而览之助后以瞽废无闻于世赖河东公振发増价而子孙荣之其子朴仕蜀至翰林学士   説郛卷四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五十上     元 陶宗仪 撰甲申杂记【王巩】   曽彦和云神宗尝有手诏云求于所不产取于所非时不可也余赞曰徳音之谓欤   陈刑部缜云荆公作相时尝欲作当十钱神宗曰刑狱自此滋张矣遂已时政记载之   张恕厚之云遇过客言哲宗时得湟鄯矣寻留湟而弃鄯至元符建中间始并湟弃之   刘晦叔昱言阿李国本不当立因私其国母而得立其大臣温稽心常不协宻遣腹心诣王文郁乞内附文郁请于朝神宗曰此欲我为渠援耳但善加慰抚而已亦以其人攻其人之道也边臣老将叹服睿筭于是终元丰置而不论绍圣初孙路以为可纳章子厚除路漕陜西经营之晦叔亦漕陜西将西行问安厚卿李邦直厚卿曰先帝不纳岂无深意耶邦直曰路好官职一至如此既至永兴但见路与钟传对榻而寝者一月一日传谓晦叔曰此事决难为得之易守之难也其后钟传被召具言不可子厚亦意缓后钟传坐冐赏贬遂复搆成其议   祖宗旧制后殿引公事则军头引见司皇城司殿前司三司祗应殿前统制诸班皇城统制亲事官引见綂制马直歩直两指挥人料钱五百文熈宁中并马直入云骑步直入虎翼引见司兵遂废矣   辛谏议子有仪尝与阮逸善一日谓逸曰君未娶我有一相知无子家饶财有女求壻其家房缗二千当为营之茍成以一千谢我逸唯唯姻既成逸以前约语其妇翁妇翁难之有仪怨甚乃以逸有易立泰山石难芳上林栁之句告谋不轨逸下吏全家流窜后有仪为海州都曹至淮舟没慿轿子浮水上得脱既至岸舟人虽小儿悉免有仪家人无一存者唯长子他道及官满归洛长子忽失所在视之得尸井中世以为阮逸之报也崇宁元年六月西京民家猪生二男一女一猪   李观察士衡之孙左侍禁化先者少好神仙事父母强令娶妇遣行人议曹氏之女及礼席之日曹氏已入门化先逾垣而走曹氏复归后曹氏选纳为后慈圣光献是也   仁宗朝春试进士集英殿后妃御太清楼观之慈圣光献出饼角子以赐进士出七寳茶以赐考试官   初贡团茶及白羊酒惟见任两府方赐之仁宗朝及前宰臣嵗赐茶一斤酒二壶后以为例   张文定前参知政事后为宣徽北院使神宗尝俾张承防诚一宻问宋龙图敏求不知前两府有赐方团笏头带例否宋公报曰非前宰相无赐例及文定改南院使知南京辞日始被赐为异恩也后王宣徽知西京引例以为言遂亦被赐王宣徽实王相禹玉座主隂有力焉见任执政官生日赐以酒饩张文定以宣徽使在院神宗特命赐之非例也   潭州彭子民随董必察访广西时蘓子瞻在儋州董至雷议遣人过儋彭顾董泣涕下曰人人家各有子孙董遂感悟止遣一小使臣过儋但有逐出官舍之事张元素字君餙从事荆南府其同事杨乆中一日忽遇天帝降其室前有鸾鹤鳯凰祥云先至帝有随身宫殿光彩焕耀一室之间望之不穷遂锡乆中曰廉正君其妻及子皆有名号论物外事皆非世人所知语世间事大小无不騐杨置花枝数盆于室前即生根株于盆中随四时开落结实皆不盈尺而根株盘结与常木无异病者取花盆中水饮之即愈荆南守孙颀龙图病目之随手而愈乆中后为朝奉郎七十余嵗卒于睦州其妻子奉事今如故   老人多言歴日载几龙治水惟少为雨多以其龙数多即少雨也又旧言雨有常数春多即夏旱夏旱即秋霖皆大不然崇宁四年嵗次乙酉凡十一龙治水自春及夏及秋皆大雨水   陈刑部缜公宻云祖宗刑部大理寺每半年一次断讫天下案牍至神宗朝以春秋二时差铨试官遂四季各断讫上等赐绢十五匹中等十匹下等七匹恩赐止如此今年乙酉于例十二月五日合断讫但移先一月至十一月五日断讫宰府及刑寺称贺自侍郎刘赓大理曹调李孝称而下各迁两官簿一官乃非常之恩也又云尝与元丰官制局初画尚书省图局官与宋用臣凡三进皆不称防其后御笔亲制置一图出元丰尚书省是也既成亲幸遍覧悉如初防诏有敢易一门一窓以违制论举省皆迁官   又云初议官制张诚一要易都知押班名置殿中监诚一时被眷无敢异者既而与诸监制度作劄子同进呈神宗顾左右无内侍官在侧以御衣遮手而摇之曰不可遂卷殿中监劄子收袖中即别处分事徐顾蘓颂子容蔡京元长曰此名不可辄易祖宗有深意缜时在列亲闻徳音   庚寅嵗湖州孔目官朱氏以米八百石作粥散贫是嵗生服后为从官   润州金坛县陈亢熈宁八年饿莩无数作万人坑每一尸设饭一瓯席一领纸四贴藏尸不可纪是嵗生廓又生度皆为监司孙登仕者相继   西羌于龙呵既归朝至阙下引见谓押伴使曰平生闻包中丞拯朝廷忠臣某既归汉乞赐姓包神宗遂如其请名顺其后熈河极罄忠力   武臣王棫为邢恕教令上书诬宣仁于哲宗有异心及教蔡渭等上书论元祐及元丰末等事其书一箧悉存皆恕手笔其间涂窜者非一棫于哲宗朝论之得阁门职名既卒其子直方时出其书以示亲宻自元丰末至宣仁上仙大臣无不被诬者而禹玉尤甚蔡蕃奉议尝谓直方曰使王氏子竭产亦愿得此书也蔡倅润过髙邮为余言之王居东京九龙庙侧   湖南提刑唐秷字硕夫过髙邮谓余曰治平二年九月自吉州作邑过长沙一老人以扁舟载竹兀子就舟货见其竹如白牙因买之至四年摄事京局因上马马蹶其兀坏竹脚中破内有雕刻字曰某年月日造某年月日破王押与破之日无差其字以朱涂之既骇前识之异而竹未破时其心安得而书之竹工必异人也又云其父諲为湖北漕一日有一道人持刺造门但全幅书一登字延坐问之曰徐登也馆之庵中不食日饮酒一斗或见羣卒饭辄取一掬食之而已间与郑毅夫内翰宴饮虽妓女笑语戏弄无度或发其隂视之童儿也间与唐漕饮取千里外物不移刻一日唐欲河东蒲桃又思峡中新荔子酒数巡则令人就其卧屏间取之皆美新若方折枝者唐坐中见刘莘老时刘为荆南职官徐语唐曰此人异日为宰相但不乆耳乆之告别甚遽唐曰何之答曰大扺天地间万物皆有数不可逃也我将之复州愿求一书与复守托以后事如其言既至复谒守曰乞一棺柩开九穴葬于无人之境后三日卒复守如其言之以书报唐唐亟徃与守倅僚吏发棺视之衣一袭而已后旬余与毅夫语其事间有京逓至发之得嵩山道士与毅夫书云徐先生来闻动静甚详校其至嵩日乃卒于复之日也唐硕夫亲见之   大辽谓天使为赦例郎君依赦例日行五百里也天下之公论虽仇怨不能夺也李承之奉世知南京尝谓余曰昨在侍从班时李定资深鞫蘓子瞻狱虽同列不敢辄启问一日资深于崇政殿门忽谓诸人曰蘓轼诚竒才也众莫敢对已而曰虽二三十年所作文字诗句引证经传随问即答无一字差舛诚天下之竒才也叹息不已   周仲元章作漕淮南谓余曰尝为衡阳宰一日邑吏云甘露降视松竹间光防如珠因取一枝视刘贡父贡父曰速弃之此隂阳之戾气所成其名爵饧饮之令人致疾古人益有说焉当求博识之君子求甘露爵饧之别建康实録陈末覆舟山及蒋山松栢林冬月常出木醴后主以为甘露之瑞俗呼为雀饧   朝请大夫潘适为渭州通判时泾原帅吕大忠被召问边事既对哲宗语吕曰乆要见卿曽得大防信否对曰近得之上曰安否又曰大臣要其过海朕独处之安州知之否对曰举族荷陛下厚恩上曰有书再三说与且将息忍耐大防朴为人所卖候二三年可再相见吕再拜谢退而喜甚因章睦州召饭诘其对上语吕尽告之既至渭语潘潘曰失言矣必为深悔后半月言者论其同罪异罸遂有循州之行既死上犹问执政曰大防何至防州后请归葬独得防归葢哲宗简在深矣呜呼帝王之度非浅识可规也潘过髙邮语余如此   绍圣初余谪签书荣州判官公事过别殿中侍御史陈次升当时当时曰且缓行上意未可知余深叩之陈曰早来请对上语我曰章惇文字不要絶了余问曰公何以报上曰唯唯余曰胡不白上臣为耳目之官帝王犹心也心所不知耳目所以传道之也心既知之何用耳目陛下既知惇何不罢斥更待臣等文字陈谢曰甚是甚是待数日再对又数日陈召余曰早来对如公之言言之但上曰未有以代惇者然惇为相终哲宗一朝岂其命欤   先公自太原罢归朝既引对神宗喻来日前殿引既对上曰昨日以后殿卿仁宗旧臣不欲裹防子见卿呜乎上之礼遇臣下也如此   沙门岛旧制有定额过额则取一人投之海中马黙处厚知登州建言朝廷既贷其生矣即投诸海中非朝廷之本意今后溢额乞选年深自至配所不作过人移登州神宗深然之即诏可着以为定制未几马方坐堂上忽昏困如梦寐中见一人乘空来如世间所画符使也左右挟一男一女至马前大呼曰我自东岳来圣帝有命奉天符马黙本无嗣以移沙门岛罪人事上帝特命赐男女各一人遂置二童乘黄云而去马惊起与左右卒见黄云东去后生男女二人马亲语余如此周秩重实大观元年九月得吉州守过髙邮言绍圣中有洛人告言文及甫刘唐老与李邦直等将生变诛子厚蔡元度诸人下至两制侍从皆及之召重实为京西转运使推治之以其尝攻文潞公也朝防令先推究体访候有状即治之又以运判周纯为知情不告云将引用岭南谪降人元祐人同力为之哲宗召重实对曰欲尽诛族大臣以下则将置朕于何地又召吕升卿令国门听防俟其有实即遣诛诸人于岭南重实既至西京捕文刘置运司别防且辟程公孙专管当察访于外乆之无状而诛大臣之语则有之文凡三请自裁未几罢邦直留守知成都府且宻喻重实令有实即就摄乆之公孙忽得二张秀才宻语云元谋云候上意变必用元祐人乃有族诛之举重实即具奏且言元不及乘舆不数日有防令文刘逐便吕还朔部并更不推治哲宗之明之仁今世无知者以元防极宻公案一宗并元状悉不在有司虽朝廷悉无知者公案藏其家终当上之乞实録书之公孙喜刺人事者也   孙升舍人为选人时梦与一僧立通衢忽传呼宰相来既至孙曰此府界提防蔡持正也僧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元祐中果谪新州本朝卢寇丁三人矣蔡实第四人也又欧阳大椿为新州职官一日与守过寺中壁间见大字题曰蔡确善终之室与守异之方问其所以字灭不见后蔡果谪新终于屋下方蔡去也主僧扫治其室寺僧夜梦人告之曰善治之更当有宰相至矣数年刘莘老至亦终于此室方刘拜右仆射之日家人具饭一小仆忽仆于堂下少选大呼曰相公指挥头徃新州去已而家人诘之仆寤曰不知其言之出也梁况之居住鄂州忽一道人至况之与对饮道人求绵袴况之与之即卷投衣防中将投语曰入防即再入凡投数十次竟不能入嗟咨曰不免为寇莱公矣道人遂引去约当再来后月余复至门人欲入白即曰不须见侍郎但报先去也候到彼相见未几况之贬化州乆之一道人至两口腹上亦两口既至防舍索斗酒一引而尽见况之但云记得鄂州相见否音声虽同而形貌非矣索钱二十七文而去出门以木檐穿腹中口吹铁笛取渔舟独立其上风引舟渡江而去化人云未尝有此道人至也后二十七日况之谢世   元祐中册孟后议备六礼议成皇太后于文徳殿垂发册子由招余托密语吕微仲余曰公为中执法私通意宰相可乎子由曰此国事若露章陈之恐坏事耳余遂造相府方语蘓中丞有少意俾白相公微仲色甚厉曰某忝位宰相岂可与中丞通私意余曰国事也若露章恐坏国事后意恐不能甘也乃曰何事苏以文徳天子正衙殿母后坐而发册此事不可启微仲曰奈何余曰崇政可乎微仲曰容宻启既而因奏事微仲留白文徳殿正衙殿也居常太皇太后惟事谦抑若只御崇政殿益所以示盛徳也宣仁曰亦何必就崇政只就本殿发册可也明日诏下止遣内谒者传命大臣于内东门承防持节成礼二公防微杜渐之意宣仁谦冲之徳时无知者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诘莘老公自中丞执政平生交游皆拒絶独听一王岩叟语今悔乎莘老黙然乆之曰惟蔡持正事实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崇宁中因语上仁厚之徳聦明多艺絶人逺甚吕吉甫曰大抵人君来处别不可以世人语也余深然之范彛叟为右丞时五岳观灾或曰可速修之其像甚灵昨奉安时数十人举一像昨夕数道士能举之范曰果灵何不休焚之上笑而已时以听直言斯盛徳也   吴冲卿孙犯大戮法当族上止令贬湖浙间又俾诸子随其父所在方案上议法上屡涕下仁圣之度真类祖宗   宣仁同听政日御厨进羊乳房及羔儿肉宣仁蹙然动容曰羊方羔而无乳则馁矣又曰方羔而烹之伤夭折也却而不食有防不得宰羊羔以为膳   赵清献每夜静焚香于庭具言自晨兴至夕凡与人言及所奏事与其所为事谆谆以告诸天或问之则曰茍欺其心则腼于语言其敢告诸上帝乎廼所以自警察也滕友作监司广东患伤寒不省乆之梦泗州大圣洒杨枝水且语之曰宋祚无穷为臣者惟忠与正无动汝志无易汝守汝亦有无穷之问听毕遂愈   内侍刘永达奉命北岳祈雨乆之不应召羣巫讯之皆不验或谓一巫甚验刘亟召之巫甚倨慢曰嘉应侯也刘曰嘉应侯爵岂慿女巫自售巫叱怒不已刘曰侯之庙在京师何地巫妄指他所刘遂加鞭捶乆之巫乃服曰我北京左藏库库子也因盗官钱三十贯为同辈告首乃召告者入库交钱遂杀之既而自刄死初亦莫知死也如大昏醉中莫知身世所在一日忽省入其家见其妻哭于门问之妻曰尔死三日矣入门尸卧地上将投尸中为羣鬼所执诣一大府主者俾赴狱每碓磨刀割之际血肉糜烂如泥狱卒取泥肉成堆聚之须臾大风至复成人昼夕无时其苦不可言数遇恩赦忽传天有赦众狱顿止出门列坐听赦其中召一人出告之曰尔家作功徳天赦尔其人遂腾空而去语毕狱具悉至如前因其人之有赦众囚停息才顷刻耳如是三年得出犹日受铁杖三千得出初亦不知杖从何来杖毕得以恣行一日遇千骑万乗而来屯于村旁草莽间问其左右曰天齐仁圣帝每嵗一诣议事我辄告其人曰愿縁化于此作一行宫其人入白乆之出曰诏可矣是日铁杖遂止因附此巫道人吉凶化钱营庙今垂成矣刘异之为作诸功徳荐防之后数日巫诣刘谒告曰隂府来追听赦既而熟睡不省两日后复醒曰初至大府宣赦如常时既而知赦专为我也方欣悦而主者曰杀人为盗在法不赦且令归当上请后四日复谒告曰又有赦矣既至主者召我诣前曰上帝有命内侍刘永达非亲非旧特赦之縁汝罪大令作女子遂再拜泣涕称谢巫因仆于地翌日巫失所附经县论告刘与钱帛谢遣之而去崇宁元年秋刘至陵下语诸陵使余时按事永安县故得其详   随手杂录【王巩】   江涣言冯悦御药服伏火药多脑后生疮热气冉冉而上几不济矣一道人教灸风市宂十数壮虽愈时时复作又教冯以隂炼秋石以大豆卷浓煎汤下遂悉平和其隂阳也隂炼秋石法余昔有之沈所传是也大豆卷法大豆于壬癸日浸井华水中候豆生牙取皮作汤使之   江表志云江南李氏进贡中国无虚月十数年间经费将匮建隆初始申铜禁铸泉货当十又铸唐国通寳钱两文当开元钱一文又用韩熈载法变铸钱其后一缣约卖三十索银一两二十五索余物称是至开寳末国帑罄矣   右郑文寳撰   萧士京大夫为广东转运使其妻事僧伽甚谨一夕梦僧伽别去其妻问欲何往曰后十二日蘓子瞻当渡海我送过之惊起语其夫后十二日子瞻果有儋州之命萧亲语于余   全州进士唐伯虎一日病卒心独温后数日还魂初若梦为人追呼入官府见主者曰误矣当还已而语伯虎曰到人间为我转法华经为报亦当劝人诵之伯虎请曰某它日亦得禄乎谓之曰虽有薄耳遂出至家而苏后任梧州推官六十余卒   范文正语先懿敏曰每夜就寝即窃计其一日饮食奉养之费及其日所为何事茍所为称所费则摩腹安寝茍不称则一夕不安眠矣翌日求其所以称之者   柴世宗销天下铜像以为钱真定像髙大不可施工有司请免既而北伐命以炮击之中佛乳竟不能毁未几世宗痈发乳间而殂   蔡持正居宛丘一日雪作与里人黄好谦游一倡家入门见其肴醴特盛它时有美少年青巾白裘据席而坐蔡黄方引去少年亟俾倡邀二公欣然就席酒酣少年顾持正曰君正如李徳裕顾黄曰君俟此公贵慿借亦显语毕少年亦引去二公叩倡何人也倡曰朝来赍钱具饮亦不知谁氏也后如其言持正为侍御史荐黄为御史云   子瞻为学士一日鎻院召至内东门小殿时子瞻半醉命以新水漱口解酒已而入对授以除目吕公着司空平章军国事吕大防范纯仁左右仆射承防毕宣仁忽谓官家在此子瞻曰适己起居矣宣仁曰有一事要问内翰前年任何官职子瞻曰汝州团练副使今为何官备员翰林充学士曰何以至此子瞻曰遭遇陛下曰不闗老身事子瞻曰必是出自官家曰亦不闗官家事子瞻曰岂大臣荐论耶曰亦不闗大臣事子瞻惊曰臣虽无状必不别有干请曰乆待要学士知此是神宗皇帝之意当其饮食而停筯看文字则内人必曰此蘓轼文字也神宗忽时而称之曰竒才竒才但未及用学士而上仙耳子瞻哭失声宣仁与上左右皆泣已而赐坐吃茶曰内翰内翰直须尽心事官家以报先帝知遇子瞻拜而出彻金莲烛送归院子瞻亲语余如此   子瞻自杭召归过宋语余曰在杭时一日中使至既行送之望湖楼上迟迟不去时与监司同席已而曰某未行监司莫可先归诸人既去宻语子瞻曰某出京师辞官家官家曰辞了娘娘了来某辞太后殿复到官家处引某至一柜子旁出此一角密语曰赐与蘓轼不得令人知遂出所赐乃茶一斤封题皆御笔子瞻具劄子附进称谢至宋语余曰且教子由伏事娘娘我小使头出来自家门打一解哲宗眷遇如此复为大臣防逐至贬海岛命矣   曽过泗州谓余曰某罢扬州教授时子瞻守扬某徃见吕吉甫真州吉甫问曰轼何如人也旼曰聪眀人也吉甫怒厉声曰尧聪眀耶舜聪明耶大禹之聪眀耶旼曰非三者之聪眀亦是聪眀也曰所学如何旼曰学孟子愈怒愕然而立曰是何言欤旼曰孟子以民为重社稷次之此其所以知学孟子也吉甫黙然乆之   周凌司勲子之妇病腿间疮暁夕痛痒不可胜唯以杖子挑之乃少解经累年百药弗效闻百司吏夜主事防司招而问之吏曰当往叩之见周司勲于防间问其妇疾曰此妇不敬舅姑好决罚女使此其报也吏眀日语其子恳告致恳其父父曰妇已有死所矣当在南京又曰吾所任掠剰大夫也亦以平生刻薄好敛民财以奉县官故任此职凡人财有定分或其经营或其种植稍多其数我即往取世人不知也职任非善处亦安能救妇也后其子不复南来防其外祖知南京力取之医治恳辞不获至南京三日而卒   太祖一日召赵韩王于别殿左右无一人出取幽燕圗示之赵熟视久之曰此必曹翰所为帝曰何以知之曰非翰莫能也帝曰何如赵曰举必克之须世世得曹翰守之乃可帝不语擕圗而入不复言幽燕之讨   曹彬潘美伐太原将下曹麾兵少郤潘力争进兵曹终不许既归至京潘询曹何故退兵不进曹徐语曰上尝亲征不能下下之则我辈速死既入对太祖诘之曹曰陛下神武圣智尚不能下臣等安能必取帝颔之而已钱王有外国所献颇伽寳其方尺余其状如水精云可厌十里火殃乃置于龙兴寺佛髻中余杭数回禄而龙兴不可近也有盗尝焚其殿柱木悉灰烬而烟熖竟不炽皇朝改为太平祥符寺自唐至皇朝凡有十寳此其一也   吕微仲贬岭外至防州瑞金县语其子曰吾不复南矣吾死尔归吕氏尚有余种茍在瘴乡无俱全之理后数日卒先是十年前有富人治夀材梦伟丈夫冠冕而来曰且辍贤宅富人惊寤汗浃体微仲过县富人望之乃梦中伟丈夫也及卒乃辍其材而敛焉   郡君李氏余婶也尝有货珠子老媪李氏携珠子至既去遗珠子在地婶收之后媪逾时不至一日既至形容痩精神恍惚非昔人也婶诘之曰向时所货珠子归则失去告其主以金十两偿之其主不许因忧愁感疾几不能起婶曰珠子当时遗在地我得之今在此媪惊喜涕下愿致金六两以请婶取还之金不受也后微疾梦出门乘车出旷野至大官府见二伟人衣冠坐堂上引至堂下伟人方问姓氏婶知其隂府也遂诵大悲呪左右皆惊愕其堂摇动不已二伟人立语曰勿诵放尔归矣一吏持大簿书至案伟人问曰记得还李防珠子事否婶曰记之其一伟人曰当展二十年夀其一曰得无太多也其一曰妇人而不爱珠寳此可尚也俾人送还复乘车至门首而入见其尸卧帐中惊而寤起后二十年乃卒   栁州张通直舟泊潭州新妇死七日而体温既还魂云初见二人如弓手追去甚急至一河次一人曰解衣妇曰我妇人衣不可去其一人止之呼舟而渡入大城市井喧閙闻传呼声二人引妇立城砌上二人立其下见一金紫人导从甚严妇识之乃其舅程之邵之元父也连呼舅舅金紫者亦识之曰七娘来来遂竚马取二人文檄视之乃曰误矣急呼衣箱取纸一畨令妇执之候至戒石但执纸而立既去二人失色相顾低头不复语至府门人间大官府也妇立戒石南俄见金紫人至次衣緑人次衣朱人皆坐金紫人即呼妇取纸语二同坐曰语勾此人来矣绿衣人曰已来不奈何朱衣人曰既误莫须放回金紫人曰合如此只是二人得徒罪矣即引二如弓手者取状杖脊二十下令虞引妇出至一寺大厦脩廊寂无一人虚堂屏间一僧坐虞未前又一吏人至诣僧致语僧移榻俯堦问妇曰识字否曰识之僧指手中经题问之妇曰金刚经也僧展卷教诵之又曰归则诵之遂令妇执堂下幡脚用力引之幡起惊寤而苏   初吴处厚笺蔡持正诗进于朝邸官已传本报之凡进入三日而寂无闻执政因奏事禀于帘前宣仁曰甚诗未尝见也执政云已进入未降出中云待取看至午间遣中使语执政曰已降出矣三省皆云不曽承领上下疑之明日乃在章奏房与通封常程文字共为一葢初进入亦通封也明日进呈殊不怒色但云执政自商量继而处厚复有疏执政请送蔡确分析谏官吴安诗刘安世论列而分析未上间防梁焘自潞州召为谏议大夫至京曰比过河阳邢恕极论蔡确有策立勲社稷臣也同谏官以恕之言论之日益切直宣仁始怒焉泣谕执政曰当时谁曽有异议官家岂不记得但问他太妃遂促蔡相谪命执政议谪光禄卿分司南京议未决防分析至确盛言有防立之勲谏官继登论之益苦眀日执政对帘中忽语曰蔡确可英州别驾新州安置诸公惊退悉力开陈乆之刘莘老曰蔡确母老引栁宗元乞与刘禹锡换播州事吕微仲曰蔡确先帝大臣乞如刘挚所论移一近里州郡中曰山可移此不可移也范尧夫揖王正仲留身论之意不解尧夫曰告官家且劝太皇太后念蔡确是先朝大臣哲宗不语论辨徃来乆之尧夫曰臣奉诏奉诏只乞免内臣押去宣仁曰如何尧夫以曹利用事言之宣仁曰决不杀它自生自杀不差内臣此无固必但与执政商量执政议差小使臣或承务郎以上官伴送至夜批出差内官一员已而尧夫正仲与不论确事台官皆罢去初处厚缴诗至京莘老尝问余曰如何施行余曰此难行前日诸公自罪李定以诗罪人矣莘老曰岂可已乎余曰一则收杀一则劄与蔡确知尧夫亦以见问余语如前尧夫曰吾弟更语莘老曰次第须谪曰重则分司轻则小州余曰必若谪之当与处厚并命此风不可长也后一日莘老召余入密室见其顔色惨怛曰九重之内安知有英州新州此必有博士又曰今日进呈此老斥骂却不入来指文潞公也余意以莘老卖潞公遂徃见潞公问余曰近事如何余答曰蔡确外议以谓过当潞公声色皆厉曰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又曰曽见司马康否余曰见之潞公曰前日被防召梁焘司马康与执政面问邢恕语言梁焘言与司马康同坐闻恕言蔡确社稷臣事康乃曰不听得焘曰时第三杯矣康曰时饥贪食肚羮不听得潞公曰康如此不肖耶余曰司马康温公子也温公道徳人也康不证人于罪真肖矣潞公即索汤余引去始知莘老之言不妄   仁宗尝语张文定宋景文曰孟子可谓知乐矣今乐犹古乐又曰自排遍以前音声不相侵乱乐之正也自破之后始侵乱矣至此郑卫也   越人朱彦弼至华隂震死其父朝夕泣告于天某此一子平昔无过今乃至此乆之恍惚中闻有言曰朱彦弼作醮西岳庙乃用脂烛及便溺于殿角罪当死非枉也仁宗一日召致仕晁逈对延和殿上问洪范雨之数逈对曰比年灾变仍发此天所以左右王者愿陛下脩饰五事以当天心庶几转祸为福上感悟出所幸嬖尚美人等又籍其位金帛二十余万赐三司赡军费晁文元逈尝言歴官临事未尝挟情害人危人售进保全固防如免发肤之伤   太祖皇帝初入宫见宫嫔抱一小儿问之曰世宗子也时范质与赵普潘美等侍侧太祖顾问普等普等曰去之潘美与一帅在后不语太祖召问之美不敢答太祖曰即人之位杀人之子朕不忍为也美曰臣与陛下北面事世宗劝陛下杀之即负世宗劝陛下不杀则陛下必致疑太祖日与尔为侄世宗子不可为尔子也美遂持归其后太祖亦不问美亦不复言后终刺史名惟吉潘夙之祖也美本无兄弟其后惟吉歴任供三代止云以美为父而不言祖余得之于其家人   太祖无事时常召潘美辈禁中议政或与之纵饮至令宫女解衣无复君臣之礼一日召美入而太祖冠带不乐乆之不语美皇恐趋拜殿下请罪太祖曰非尔也上来语尔前朝民间积欠甚多早来三司乞因赦蠲放适问二府二府请督索朕谓三司主国财乃要蠲放二府主徳政却要督索近臣如此天下何縁太平朕所以不乐美賛曰陛下用心如此何縁不太平遂解顔如常时太祖太宗时诸节度皆解兵柄独潘美不解美每赴镇留妻子止携数妾以徃或有子即遣其妾与子归京仍具奏乞陛下特照管   范祥钞法陜西贮钱五百万贯不许辄支用大约每钞极贱至五贯即官给钱五贯五十文买之极贵则减五十文货之低昻之权当在官矣钞法无时而不行近年辄借用本钱贵贱一切不问此所以钞法不行   陜西每铜钱一贯用铁钱一贯三十文可换后因常平司指挥诸州勿出铜钱诸司遂效之民间相传铁钱将不用矣家家収蓄铜钱轻用铁钱由是钱贱而物加贵潘中散适为处州守一日作醮其茶百二十盏皆乳华内一盏如墨诘之则酌酒人误酌茶盏中潘焚香再拜谢过即成乳华僚吏皆敬叹丽水宰宣徳郎陈缙辄慢之指老君像曰老子卖乌髭药里语毕惊惕月余遂发狂不能语解官归今逾年未愈   陆彦囘为真州通判一日疾几卒幕官诸人白郡为下致仕状状附逓即安明日遂出听事而不知乞致仕矣诸人遂宻告其妻其妻遣老媪诣州且言朝奉到官未乆与同官初无怨仇诸人皆作官养老幼独朝奉令致仕何耶郡主与诸人厚赂健歩趂逓后八日状囘乃白陆陆欣然欲具防以集同寮是夕病复作乃卒   黄铎为陜西漕摄延安帅事梦乗四小舟遄流而下烟雨中见一卒曰张相见在此铎徃见之相公何故在此曰啇英接人更二年方诣相府梦觉汗流浃体遂志于书稿间复移防路漕以西事除名勒停雇四舟沿峡江而下至峡州方烟雨间见一卒洗面问之何人曰张相公虞也遂持所志谒张而言之其后张初召拜相适作梦之二年矣铎后复官至京不事交谒语其所亲事莫非前定不必求也   杜常少年时梦泛河至桥间有自岸而呼者其岸髙峻常凡再跃始及岸一人引至大木间见伟丈夫衰服而坐人指之曰天帝也拜之常起帝召常与钱二百文曰此尔及第人数再请之则曰过此天机不可泄也常后应举累不第嘉祐末间嵗科举放登第者二百人常遂中甲科时英宗在谅隂中木者庙讳也   栁庭俊作官江西被差检放旱以漕司喻意不敢以实闻一日宿于髙明使者观梦伟丈夫转簿示之曰栁庭俊放税不实使上泽不得流行杖一百惊寤战汗浃体太宗朝武程乞放宫人三百人帝喻执政宫中无此数执政请以狂妄罪之帝释而不问   说郛卷五十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五十下     元 陶宗仪 撰闻见近录【王巩】   柴世宗得天下刘崇自河东犯阙世宗将亲征冯道力谏止世宗曰太山压卵耳何为不可道曰陛下可谓太山乎今皆宿将乆处贵位气方骄陛下即位席未暖未易使也世宗以道轻已即日命驾出师次髙平遇崇接战世宗据髙原下观兵阵方接东北角奔西北角次之王师败绩明日按军不战置酒军中酒行牵奔将七十二人斩纛下即坐中拜七十二人补之左右股栗太祖皇帝实预补中明日再战军士不用命者太祖刃其笠以识之战罢识者皆斩之军声于是大振崇走遂围太原   太祖皇帝为殿前都防检有殿直冲节执诣枢府枢相王朴曰太尉军制殿直廷臣无回避礼太祖即位每叹曰安得王朴者相之   太祖将北征过韩通饮通子欲弑之通力止乃已明日陈桥欣戴入御曹门以待将相之至时伏弩右掖门外通出死矢下石守信实守右掖开闗以迎王师至中书立都堂下召范质王魏仁浦与语移刻将校持刃迫质帝叱之质与帝约賔礼柴氏保其天年乃召陶谷草制诣前殿帝北面立宣制制毕坐朝百官   故事执政奏事坐论殿上太祖皇帝即位之明日执政登殿上曰朕目昏持文字近前执政至榻前宻遣中使彻其坐执政立奏事自此始也   太宗皇帝自并门乘胜直趋幽燕敌空山后遯王师据幽州乃甘心之日矣有赦例郎君于越者小羗也请得五千骑以尝王师不成退处未晚众从之乃骑持一帜由间道邀我归路周环徃来昼夜不絶帝疑救兵大至宵归定州王师多没北方由是以至今号其竒兵曰于越军前此自柴世宗画御河为界人未尝敢犯边自尔日寻干戈至真宗皇帝澶渊之幸方息兵御河葢世宗运漕河也   国家以来知制诰封还词头葢鲜康定间张文定知谏院时刘从徳妻遂国夫人初以后族出入禁中一日削其国封夺其门籍乆之出入如初张文定请对论其不可富文忠曰真谏臣也未几中防还其国封富文忠当制遂封还词头朝论谓无近比然佥是富文忠矣张可乆自转运使改横行欧阳文忠援富文忠例封还词头后遂为例   至和中仁宗皇帝不豫一日喻大臣择宗室以传天下又曰允良虽僣拟然变昼作夜谅无他心宗谔外示节俭疑其有心者后董婕妤因上元出游有宻祈董请立周王后幸已立者周王真宗子在仁宗为近属也俄有诏立之礼官与中书议不决请于上上亲书从政宗谔宗旦宗实四名以示中书欧阳文忠公曰周王没童孩无立后礼议遂寝宣宗旦闻恐醉卧三日不兴其后慈圣光献皇后与时相卒立英宗为皇子葢本仁宗之意也   庆歴中亲事官乗醉入禁中仁宗皇帝遣喻皇后贵妃闭阁勿出后谨听命贵妃直趋上前明日上对辅臣泣下辅臣亦泣首相陈恭公毅然无改容上谓贵妃冐不测而来斯可宠也枢相乘间启废立之议张文定得其说即诣恭公以为不可恭公持议甚坚乆而上复问之梁相适进曰一之已甚其可再乎声甚厉既退上留适曰朕止欲稍加妃礼本无他意卿可安心羣论遂止故事建储皆大臣议定召学士鎻院英宗皇帝大渐学士王禹玉当制上遣御药院供奉官髙居简就第召张文定至寝幄文定时在告也英宗冠白角冠被黄服慿几语文定曰乆不见学士意惨然榻上有纸一幅上有明日降诏立皇太子八字而未有主名张公曰必颍王也盛言頴王身居嫡长而无失徳上颔之文定乃进纸笔请其名上力弱字疑似不可辩再请书乃大书大大王三字遂归院草制明日大臣始知頴王为皇太子神宗皇帝每谓文定曰国朝以来卿可谓顾命矣   真宗皇帝圣嗣未立以緑车旄节召濮安懿王养之宫禁中仁宗皇帝生以箫韶部乐送归邸仁宗方盛年而嗣未立以故事请杨太后选濮安懿王诸子以入禁中英宗皇帝甚幼初不在进名杨后见之抱之以归时宣仁圣烈皇后亦以慈圣光献皇后甥养之宫阁宫中号英宗为官家儿宣仁为皇后女仁宗每戏英宗曰皇后女可以为妇乎英宗谢之由是宫中每以为戱豫王生英宗还邸仁宗寻故约以宣仁为夫人则宣仁所以简上心者旧矣   至和中仁宗寝疾时相富文忠宻通意光献立后而慈圣意在英宗传道中外者张茂则也而伺察英宗起居状者王广渊也蔡抗也事垂成语文潞公潞公为首相与富公议恊宻谕王文忠为诏草常怀之以待非常乆之仁宗疾有瘳潞公服丧去位富文忠乃召韩忠献为枢宻使且宻告之欲共图其事富文忠寻亦忧去忠献乃立英宗为皇子富文忠闻之不怿以谓事固定待有变而立可也万一有疑阻则岂复得其人也韩富由是搆隙英宗即位时富文忠解丧为枢宻使一日鎻院麻出乃立頴王制富文忠初不与闻遂以语侵忠献而引疾力去韩忠献之丧富文忠一不吊问   仁宗春秋髙一日出巨轴付中书曰第四十二封乃司马文正乞立嗣疏也翌日进呈宰臣曰司马光何其疏之多也上曰非独光也前后人共四十二疏卿第议之中书袖归翌日再禀上曰与宻院同议又翌日同进呈上问韩忠献公曰宗室中卿厚谁韩忠献恐栗逡巡退立复问曽宣静等韩忠献乆之曰事系陛下上曰朕怀此乆矣顾未知卿等意耳探怀取纸一畨乃英宗皇帝藩邸旧名议乃定既退上归宫顾左右曰我有交代矣宫人众泣其后成上意而不变及慈圣光献同听政一二贵珰间言两宫而两宫终始无事者韩忠献之功也韩忠献当国召王翰林珪至中书受立英宗为皇子诏王曰此事须面得防中书以为得体及对乃曰事出陛下耶大臣耶今宫中有将临月者姑俟之可乎上曰事出朕意天使朕有子则豫王不夭矣立之以慰人心又曰为谁之子而立之上曰天知地闻濮王子也遂退草诏诏有濮安懿王之子犹朕子也之句   景祐中仁宗皇帝尝寝疾虽安羸弱时相吕文靖请置大宗正司以濮安懿王暨守节知其事葢意有所在而人无知者   熈宁中西贼围罗城甚急贼得吾禁卒语之曰汝语城中张大吾军使速降当与汝爵禄卒敬诺之致卒危梯上下瞰城中卒辄大呼曰西贼人少粮尽朝夕去矣城中坚守之贼怒醢之虽古忠烈之士无以过也仁宗皇帝朝有献新乐者其音近郑卫众谓非古遂寝熈宁中刘几等颇采用之教坊乐工某乙诣几上书以为不可几以书闻付大理问状工曰国朝所用王朴乐为近古今几所奏纯清而不浊郑卫音也又两宫声大宫微而此宫髙是有两君之象天无二日国无二王乐之所讳时以为狂编管畿县未几哲宗出阁遂即帝位张大夫士澄房兄士宁居咸平县豪有力性嗜鸡子日食十数以为常其主典库冀五郎者每为畜之一日冀方探箧取之一自箧中直上而升至士宁庖舍而坠地气若黒雾其臭薫烈家人惊异间火起堂庑帑藏须臾而尽尝畜皇祐钱万贯谓之镇库钱防起为烟毬而去不复铜滓冀生寻自服砒霜烂膓而卒张大夫幼子嗜鲜鰿张运判湖南其子买鱼刳肠芼羮羮沸刳鱼游泳鼎中羮成鲜活若不刳者视之则刳矣遂絶烹鲜巩源者尝语张大夫曰真定府都监王文思嗜牛肉一日方醢肉几上肉中哀号累日不絶蔡元长作尹闻而取视之其声益悲命为棺敛饭僧焼之灰烬中得白骨一副   吴越王子太师雅之女适张氏生子名尧封与尧佐为宗表兄弟尧封游学南京遂娶曹氏尧封俊迈从学山东孙眀复至其舍执事皆尧封妻女如事亲焉时文异倅南京子彦博彦若并师眀复眀复遂荐尧封于文氏为门客张文之好始于此矣尧封就举与张文定同保将引试语文定曰宗表兄自无锡宰归当徃求举资及还尧佐但与钱五百文后尧封举进士第任石州推官卒其女入宫中为婕妤沈氏养女是为温成皇后乆之得幸仁宗贵宠日盛时相乃为访其族氏防尧佐以太常博士知开州还时相因以白上除祠部员外郎府界提防寻继迁擢遂自待制河东转运使拜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即自刑部员外郎除给事中拜端眀殿学士提举在京百司迁三司使未几降制拜节度宣徽群牧景灵四使一日大旱策免宰相潞公召自蜀将至阙下贵妃亲视供帐以待其夫人入谢众论諠然时贝州王则叛仁宗北顾妃乃隂喻潞公贝州事眀镐将有成绩可请行潞公既行贝州平潞公以功拜相羣论渐息曹氏后封越国夫人   贝州叛仁宗皇帝召张文定欲遣之文定以未尝知兵且荐眀镐自代退以告陈恭公眀将行复问事宜于文定文定告以地道攻城为上防荐邢佐臣主其事贝州平卒以地道攻城成功佐臣推功第一   张尧封少从孙眀复学于南京其子去华与贵妃常执事左右及贵妃数遣使致问眀复眀复闭门拒之终身侍讲杨畋卒李夀朋诣先公曰杨公死无以殓幸经筵诸公赙之先公时为翰林侍读学士既赙之且语李曰此事当告之上眀日经筵先公启曰杨畋死无以殓陛下幸矜恤仁宗颔之少选中使间赐黄金百两仍语中使曰杨畋家贫不得受其遗赂仍使宣谕王某知仁宗之眷迩臣如此   李柬之李受自侍从请归老先公时在经筵因而奏曰柬之等尚可陈力而亟请老近年士大夫贪冐爵禄年逾礼经而不知止者多矣望陛下稍加恩数以励风俗已而诏就资善堂防经筵官赐饯内出珍果名花巨觥酌劝时人荣之比之二疏   真宗饮酒三斗不乱一日召辅臣赐饮至三斗复进巨觥觥退而酒出诏贮之三瓶中杂未饮酒以赐辅臣眀日开视之不能辨也辅臣既对问上所以上笑曰古人谓酒有别肠岂虚言哉   汴河旧底有石板石人以记其地里每嵗兴夫开导至石板石人以为则嵗有常役民未尝病之而水行地中京师内外有八水口泄水入汴故京师虽大雨无复水害昔人之画善矣偶张君平论京畿南京宿亳陈颍蔡等州积水以南京言之自南门二堤直抵东西二桥左右皆潴泽也渔舠鸣榔如江湖君平请权借汴夫三年通泄积水于是诸郡守令等始带沟洫河道三年而奏功凡潴积之地为良田自是汴河夫借充他役而不复开导至元祐五年实七十年又旧河并以木岸后人止用土筏栈子谓之外添里补河身奔冲即外补之故河日加浅而水行地上矣   南京去汴河五里河次谓之河市五代国初官府罕至舟车所聚四方商贾孔道也其盛非宋州比凡羣有宴设必召河市乐人故至今俳优曰河市乐人者由此也世宗开御河本为蓟燕漕运计御河其不可废也前人每子弟及冠必置盛馔防乡党之徳齿使将冠者行酒其巾裹如唐人之草裹但系其脚于巾者酒行父兄起而告客曰某之子弟近于成人敢有请将冠者再拜右席者乃焚香善祝解其系而伸之冠者再拜谢而出自是齿于成人冠服遂同长者故谓之巾裹亦古之冠礼也今冠带尚谓之巾裹其由是矣此风废亦百年矣   张融自枢宻直学士守蜀归监在京麯院后为枢宻副使建第差壮丽太宗皇帝一日语融曰闻卿建第甚雄朕方要一库未成可辍之即日迁居佛寺今新衣库是也   慈圣光献皇后养女范观音得幸仁宗温成患之一嵗大旱仁宗祈雨甚切至燃臂香以祷宫人内珰皆右左燃之祈雨之术备尽矣天意弗荅上心忧惧温成养母贾氏宫中谓之贾婆婆威动六宫时相认之以为其姑乃隂谓丞相请出宫人以弭灾变上从之温成乃白上非出所亲厚者莫能感天意首出其养女以率六宫范氏遂被出而雨未应上问台官李东之曰惟册免议未行耳是夕鎻院贾氏营救不获时相从工部侍郎拜武镇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北京雨遂霔自真宗皇帝澶渊之幸朝廷不复讲武寳元中元昊始遣介称教练都使乞于其国中自称兀卒又乞五音为六当时朝议既以天下乆太平未尝议经武之防而石元孙刘平辈辄盛意言兵以贼为可讨独吴春卿上疏曰彼之国中自号兀卒而六音且奉三州臣子之分如常可姑从之而我治武备以待其变张文定亦继有请今武备不讲宜如吴育之议因可为边备俟其无厌则我有以待之也朝议非之元昊既不得请再遣使乃称阁门使边臣乃举兵由是寳元庆歴西师累年内外骚动至眀堂当大霈仁宗问张文定赦日文定建言乞示西人招徕之意上欣纳之曰朕意也于是元昊入贡西方以宁   张元许州人也客于长葛间以侠自任县河有蛟长数丈每饮水转桥下则人为之断行一日蛟方枕大石而饮元自桥上负大石中蛟蜿转而死血流数里又尝与客饮驿中一客邂逅至主人者延之元初不识知也客乃顾元曰彼何人斯元厉声曰皮裹骨头肉人斯应声以铁鞭击之而死主人涂千金之药乆之能苏元每夜游山林则吹铁笛而行声闻数里羣盗皆避元累举进士不第又为县宰笞之乃逃诣元昊将行过项羽庙乃竭囊沽酒对羽极饮酧酒泥像又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词悲歌累日大恸而遁及元昊叛露布有朕欲亲临渭水直据长安之语元所作也后鄜延被围元实在兵中于城外寺中题曰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张元从大驾至此其防扈如此昊虽疆黠亦元导之也富文忠至和间既怀立嗣之命宫教蔡抗隂伺英宗起居英宗之立为皇子也恐惧逊避卧终日不起抗以利害动之即起拜命及英宗即位以抗故人也日思大用召自定州且有叅知政事之除至阙下英宗上仙抗寻亦卒   先公三守平凉召自许州及对英宗皇帝曰端眀旧徳不当更守边但顾在廷无如端眀者且为官家行便当召还先公曰陛下方即位边有警岂臣避难之时然陛下以官家自名呼臣等以官未正名分英宗曰方此即位视先朝旧人岂敢遽以卿礼官家在至和中端眀时知开封府至宫中救火已望见顔色如端眀才望岂在人后欲召别殿访政亦未敢耳先公曰今陛下何所避耶愿谕臣臣将诣政府论之英宗方谦损为徳遽曰无须尔也然恩遇异常玉食御樽日有所赉一日儿女婚嫁遣中使问其姓氏悉赐冠帔及行锡黄金百两及至渭敌解围去熢燧息防枢宻副使王畴薨英宗喻执政曰可除王某补之时相退而不荅或曰方边有警择帅累日王某命下即边人喜跃敌亦解去王某归不知何人可代上曰岂使其终身守边耶然竟为执政所格英宗亲遣李若愚谕此   先公为谏官论王徳用进女口仁宗初诘之曰此宫禁事卿何从知先公曰臣职在风闻有之则陛下当改无之则为妄传何至诘其从来也仁宗笑曰朕真宗子卿王某子与他人不同自有世契徳用所进女口实有之在朕左右亦甚亲近且留之如何先公曰若在疎逺虽留可也臣之所论正恐亲近仁宗色动呼近珰曰王徳用所进女口各支钱三百贯即今令出内东门了急来奏遂涕下先公曰陛下既以臣奏为然亦不须如此之遽且入禁中徐遣之上曰朕虽帝王然人情同耳茍见其泣涕不忍去则恐朕亦不能出之卿且留此以待报先公曰陛下从谏古之哲王所未有天下社稷幸甚乆之中使奏宫女已出东门上复动容而起   故事季春上池赐生花而自上至从臣皆簪花而归绍圣二年上元幸集禧观始出宫花赐从驾臣僚各数十枝时人荣之   一本云自宰臣而下悉簪花从归然上未尝簪也   张文懿罢相由范文正攻弹也文懿复相一日仁宗语文懿曰范仲淹尝有疏乞废朕可施行之文懿曰仲淹法当诛然不见章疏乞付外施行上曰未尝见其疏但比有为朕言者且议其罪文懿曰其罪大无它法无文案即不可行望陛下访之凡数日则一请其疏月余凡十数请上曰竟未见之然为朕言者多矣可从末减曰人臣而欲废君无轻典既无明文则不可以空言加罪上意解即曰仲淹在外初似疑今既无疑可稍迁之以慰其心上深然之   张文懿既致政而安健如少年一日西京看花囘道防道服乘马张葢以女乐从入郑门监门官不之识也且禁其张葢以门籍请书其职位文懿以小诗大书其纸末云门吏不须相怪问三曽身到凤池来监门官即以诗进仁宗遣中使锡以酒饩问劳   李太后薨未发丧将以妃礼之执政对吕文靖留身曰昨夕闻有宫嫔薨章献皇后即引仁宗手起过屏后后复独坐下曰相公欲间谍人家子母耶文靖曰陛下为刘氏血食计则早正典礼后黙不语遂迁于皇仪殿以后礼之及章献上仙间言不入者文靖力也仁宗初彻听政一日遽出诣奉先寺发李太后棺视之其顔如生上恸而后改卜由是羣疑悉亡   寇忠愍知永兴军于其诞日排设如圣节仪晩衣黄道服簪花走马承受具奏寇凖有叛心真宗惊手出奏示执政曰寇准乃反耶先文正熟视笑曰寇凖许大年纪尚騃耳可劄与寇凖知上意亦解   李和文都尉好士一日召从官呼左右军官妓置防夜午台官论之杨文公以告先文正文正不答退以红牋书小诗以遗和文且以不得预防为恨眀日真宗出章疏文正曰臣尝知之亦遗其诗恨不得徃也太平无象此其象乎上意遂释庆歴中郑天休诸公复防李氏第既退逹晓道遇李翰林造朝事遂喧言者论之时吕许公当国亦以太平无事而乃有此为说仁宗意未解许公曰臣观赴防姓名皆举朝贤俊安得许多人代之臣欲召至中书戒励上从之既召诸公无一人至者丁晋公尝忌杨文公文公一日诣晋公既拜而髯拂地晋公曰内翰拜时须撇地文公起视其仰尘曰相公坐处幕漫天时人称其敏而有理   仁宗朝禁中夜火执政趋诣东华门闭而不纳遍诣诸门皆然王沂公语吕许公曰可斩闗而入许公曰不可自东而南而北周旋叩闗至日髙方启东华门有防百官皆歩而入殿宇多灰烬上御升平楼垂呼班喝拜如常仪自沂公以下皆拜许公独挺然而立上遣使问之许公曰昨夕宫中灾今日未面天顔臣不敢拜于是卷上临轩陛许公即再拜或问其然曰禁中火方扰攘复斩闗而入不惟上益惊岂不防它变也垂之下未见天子万一误拜其将奈何   张文懿为社洪令一道士诣邑熟视文懿不语乆之顶间取瓢出药十粒顾文懿曰可饵之文懿即饵之道士微笑复取之至九十粒即吐道士浴之使再饵之复吐其四实饵八十六粒道士曰眀日可到城外观也眀日诣之谓文懿曰欲为神仙耶欲为宰相耶文懿曰欲为相耳道士咨叹乆之留一书封缄甚宻且候作相老勌时开竟不知其何人也文懿八十六嵗未尝有疾至上元偶思道士所留书启之乃彩选一册因防子弟作选至宰相视上惟有真人耳始悟道士意也眀日道士忽至顾文懿曰打叠了未语毕而去使人访之即卧店中卒矣文懿忽觉腹痛须防一囊下药八十六粒炳然如新遂药于三寳堂下是夕薨   张文定守蜀重九药市拂晨骤雨随行医官张子阳避雨玉局观须防晴霁树上白衣翁竚立顾视子阳曰我有一事要尔通意主人子阳唯唯即出药二粒如粟米大使遗文定子阳曰尝识尹否翁姓何氏翁曰我姓葛侍郎已两守蜀我尝见之子阳曰止此一来耳翁曰说与主人他日再来此相寻子阳持药具白文定以汞一两置药一粒煆之须防有声如逺磬然清越非常谛听间忽有圆光出合内焕耀满室惊而取之汞成黄金文定乃饵其余药一粒使再访之不复见矣   吕文靖罢相孔中丞道辅以直亮自任无所忌避一日台狱事连文靖子即摄付吏及文靖复相凢国事无所建眀悉取上防既累月仁宗曰吕夷简今囘作相并不主事文靖遽言臣前日为朝廷不避仇怨身当国事臣方罢去而诸子即坐台狱臣死望朝廷眷顾子孙必无也臣是以不敢当事上俛首曰但勉之文靖再拜遂留身出纸一畨皆进退人物上悉可内外迁徙数日间凢数十人皆文靖平日所厚一时桃李之盛本朝无比张文定尝云在翰林时当章郇公致政麻命下同宋景文徃贺之因语之曰昨日宣召受防上眷遇之意甚厚何遽谢事也郇公曰不可待不厚时引去也又曰亦恐更耄年则忘了矣文定与景文相顾而笑退而相语曰是何言欤何忘之有及老矣乃知郇公之言为然葢在得之时与夺每为思虑所惑不若少时能断故孔子所以戒也文定自六十七后遂屡请归予尝论之阳舒而隂敛物之理也及其老矣阳衰而隂盛是以好敛之意生君子终始之际可不慎乎   庆歴中韩范富执政日务兴作时章郇公为相张文定因徃见之语以近日诸公颇务兴作如何郇公不荅凢数问之曰得象毎见小儿跳踯作戏禁止不得到触着墙自退耳方其举歩时势难遏也未几三公悉罢文定尝曰事不可竞古谚曰迟是疾疾是迟斯甚有理当其盛衰之际不劳力而成不劳虑而败理之常也   寳元康定间西人犯边用兵累嵗人窥我遣使求关南之地富文忠既行疑时相与已不恊辄发国书观之乃与所授词果不同驰归请对具言之诏付文忠诣学士院视学士改书然后行元授书五函皆许其添嵗赐也每出一函待不从然后旋出之文忠辄留二函于雄州既至文忠抗论不屈徐出一书辽人意未厌复出一书至于三辽人宻探文忠箧中止有三书遂从约文忠使还持二函以归嵗减聘者二十万   庾岭险絶闻天下蔡子直为广东宪其弟子正为江西宪相与恊议以塼甃其道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南北三十里若行堂宇间毎数里置亭以憇客左右通渠流泉涓涓不絶红白梅夹道行者忘劳予尝至岭上仰视青天如一线然既过岭即青松夹道以逹南雄州太平乆矣遐迩同风非有前世南北之异   江西旧漕盐至州有余悉输于官漕舟沿江货所附私盐既尽遂盗官物盐尽凿舟沉之声言风水毎嵗抛失十三四而盗取监临私货抵法枕藉于市蔡子正为江西宪建言盐至江西有出剰者乞据其数给江西价之半朝廷从之今数十年官物既鲜盗窃而舟获完归刑法为减百世之利也中间浮浅之人或再减其直其如初张颉为江西宪也神宗戒其谨守蔡挺之法于今赖焉   太祖一日幸后苑观牡丹召宫嫔将置酒得幸者以疾辞再召复不至上乃亲折一枝过其舍而簪于髻上上还辄取花掷于地上顾之曰我艰勤得天下乃欲以一妇人败之耶即引佩刀截其腕而去   金城夫人得幸太祖颇恃宠一日宴射后苑上酌巨觥以劝太宗太宗固辞上复劝之太宗顾庭下曰金城夫人亲折此花来乃饮上遂命之太宗引弓射而杀之即再拜而泣抱太祖足曰陛下方得天下宜为社稷自重而上饮射如故   张乖崖布衣时客长安旅次闻隣家夜聚哭甚悲讯之其家无它故乖崖诣其主人力叩之主人遂以实告曰某在官失不自慎尝私用官钱为家仆所持欲娶长女拒之则畏祸从之则女子失身约在朝夕所以举家悲泣也乖崖明日至门首候其仆出即曰我白汝主人假汝至一亲家仆迟迟强之而去出城使导马前至崖间即疏其罪仆仓皇间以刃挥坠崖中归告其隣曰盛仆已不复来矣速归汝乡后当谨于事也   岳州唐白鹤寺前有古松合数围平顶如龙形吕洞賔昔尝憇其下有一翁自松顶而下前揖甚敬洞賔诘之曰我树神也洞賔曰邪耶正耶翁曰若其邪也安得知真人哉言讫升松而去洞賔即题于寺壁日独自行时独自立无限世人不识我惟有千年老树精分眀知是神仙过   鄂州黄鹤楼下有石光彻名曰石照其右巨石世传以为仙人洞也一守闗老卒每晨兴即拜洞下一夕月如昼见三道士自洞中出吟啸乆之将复入洞卒即从之道士曰汝何人耶卒具言其所以且乞富贵道士曰此洞间石速抱一块去卒持而出石合无从而入明日视石黄金也凿而货之衣食顿富为队长所察执之以为盗也卒以实告官就其家取石至郡而金化矣非金非玉非石非鉴至今藏于军资库中子瞻有诗记之太祖即位患方镇犹习故常取于民无节而意多防扈一日召便殿赐饮款曲因问诸方镇尔在本镇除归公上之外嵗得自用为钱几何方镇具陈之上谕之曰我以钱代租税之入以助尔私尔辈归朝日与家人宴乐何如方镇再拜即诏给侯伯随使公使钱其在京亦听半给州县租赋悉归公上民无苛敛之虑至今侯伯尚给公使钱以此也   太祖即位方镇多偃蹇所谓十兄弟者是也上一日召诸方镇授以弓劔人驰一骑与上私出固子门大林中下马酌酒上语方镇曰此处无人尔辈要作官家者可杀我而为之方镇伏地战恐上再三喻之伏地不敢对上曰尔辈是真欲我为主耶方镇皆再拜称万嵗上曰尔辈既欲我为天下主尔辈当尽臣节今后无或偃蹇方镇复再拜呼万嵗与饮尽醉而归   宼忠愍为执政尚少上尝语人曰宼凖好宰相但太少耳忠愍乃服何首乌而食三白须髪遂变于是拜相李文靖端黙寡言堂下花槛頺圯经嵗不问鱼轩一日语之文靖不荅累以为言文靖曰岂以此故动吾一念哉亦不之问既薨盛夏顔色不变吐香如莲花七日不灭   先文正在中书一日拊其案曰安得见李同年耶李谓文靖也同列叩之曰文靖与某在中书边事方纷然予尝谓曰何日事定文靖曰陛下天资髙眀有为之君也今二敌未宁故不暇某老矣它日适当公手是时方东封西祀建立道宫皆如文靖之言   先文正虽年六十而乆病气索人或劝其引疾而去文正曰予岂不知此者乎顾诸公未有以相代者恐贻上忧也宁受贪冐之名以报上恩耳文正薨丁冯之徒既相朝廷纷纷识者叹其先识   马枢宻知节劲直自任持大笏入朝上颇怪之马曰臣见本院长官多欺陛下臣不怕惊动官家恼乱宰相则打煞此厮儿乆矣上慰劳之   孔中丞道辅为州椽太守到官三日谒庙庙有蛇以为神每祝之则蛇自神像鼻中直出饮酒孔方读祝蛇出饮孔厉声曰眀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蛇何为哉以笏击蛇死遂挥象坏其庙而去   梅侍读询以文雅自任乆在侍从忽求为濠州既被命见先文正文正曰何以求此曰聊以温故耳文正曰再差一通判去伴舍人读书梅既去怏怏益不平文正差博士吕夷简通判濠州梅语人曰何处得个吕夷简来也防读书梅辞文正适与王沂公同坐堂上王因以梅语白文正曰君善待吕公吕公它日与王公同作相舍人方作学士梅愈不平王亦为过言其后王沂公吕文靖同宰席梅适除学士   广东老媪江边得巨蚌剖之得大珠归而藏之絮中夜辄飞去及晓复还媪惧失去以大釜煮之至夜有光烛天隣里惊之以为火也竞徃赴之光自釜出乃珠也眀日纳于官府今在韶州军资库予尝见之其大如弹状如水晶非蚌蛛也其中有北斗七星隐然而见煮之半枯矣故郡不敢贡于朝   咸平县僧藏佛牙一株其大两指许淡金色予尝请而供之须臾舍利自牙中出初如露巡行牙上或逺数十歩求者辄得予请至四十八粒欲求为四十九粒也经夕不可得眀日发箧则已足其数又或谓自有甘露宂中出者眀日再徃请之不得遂出陈州门十数里请竟不得因拜辞而归拜起一粒自甘露宂出其大如菉豆光彩炳然后神宗迎之禁中遂御封住而归之今人罕得见者   金州道左有石洞入洞十里有石门门间有仙人象半在扉外又有白石龙一条凢观者必执炬而入有落烬即旋失去之每旱必徃祈请及出洞门必有书字记雨之多少商人或过洞外必森然心动莫不加敬   防峡将至滟滪堆峡左岩上有题圣泉二字泉上有大石谓之洞石而初无泉也至者击石大呼则水自石下出予尝徃焚香俾舟人击之舟人呼曰山神土地人渴矣乆之不报一卒无室家复大呼曰龙王龙王万姓渴矣随声水大注时正月雪寒其水如汤或曰夏则如氷凢呼者必以万嵗必以龙王而呼之水于是出矣范文正以司谏出使江南至宿州闻郭后废乃复驰归京师至国门吕文靖遣其长子之曰司谏其来以废后事耶文正不荅既得对乃盛言之竟以是罢职李邦直张粹眀尝谓予曰神宗晩年建立三省所以分执政权而互相考察规模逺矣今上初俾侍宴其后喻执政曰延安郡王可出閤当议官僚乃曰司马光端重宜为宫官亦汉羽翼之谓也如吕公着孙觉皆可作之其下当择功臣子弟若文贻庆可任洗马之类此孟子谓巨室大家人所慕之意足以取重春宫矣除目具而神宗弃天下今司马公之来是末命也   六侄震尝谓予曰神宗一日召执政诣天章阁而吴雍与震预召时为中书检正官也及对乃议官制除目初执政进呈三省印上曰始欲以金而今御寳乃金也涂金可耳执政既进除目上笑曰三省宻院官姑置之乃议吏部而下及某官除某乙则俾雍震互书之至太常少卿上曰此必慎择人执政屡荐名皆不应上意至礼部郎中则曰此南宫舍人非他曹可比可除刘挚至著作郎则曰此非蘓轼不可少选上黙乆之曰得之矣太常少卿可除范纯仁既毕即曰朕与髙遵裕期某日当下灵武候告其捷当大庆赉至是官制可行除目可下仍戒之曰外人有知者不过卿等数人泄耳又命执政戒雍震其后灵武失律官制隔嵗乃下比之初议十改五六矣   蘓子瞻既贬黄州神宗毎怜之一日语执政曰国史大事朕意欲俾蘓轼成之执政有难色上曰非轼则用曽巩其后巩亦不副上意上复有防起蘓轼以本官知江州中书蔡持正张粹眀受命震当词头眀日改承议郎江州太平观又眀日命格不下曰皆王禹玉力也王和甫尝言蘓子瞻在黄州上数欲用之王禹玉辄曰轼尝有此心惟有蛰龙知之句陛下龙飞在天而不敬乃反欲求蛰龙乎章子厚曰龙者非独人君人臣皆可以言龙也上曰自古称龙者多矣如荀氏八龙孔眀卧龙岂人君也及退子厚诘之曰相公乃欲覆人之家族耶禹玉曰它舒亶言尔子厚曰亶之唾亦可食乎杨州后土庙有琼花一株宋丞相构亭花侧曰无双谓天下无别株也仁宗庆歴中尝分植禁中眀春辄枯遂复载还庙中欝茂如故   张文懿为社洪令时出城过村寺寺老僧必迎于道邂逅过之亦必出迎文懿怪而诘之僧曰长官来则山神夜梦告某曰相公至矣一日复徃而僧不出文懿曰不出何也僧谢曰神不我告也文懿以为诞使僧问其所以夜梦告曰长官误断杀牛事天符已下不复相矣文懿惊骇省之果尝有杀牛事也遂复改正眀日再过寺僧复出曰昨夕山神云长官复为相眀日当来但减筭耳后文懿三入中书   史朝请琳云其舅张仲元患风痹平生饵桑螵蛸圆及死自口吻有黒气出户数丈视之螵蛸无数   荣州威逺县民间忽有雷电入其舍须臾霆震已而于其柱题曰矦矦二字不知其何谓也   太宗即位以太祖诸子并称皇子尝曰犹我子也何有分别其后皇族遂不以疏宻尊卑皆加皇字故有皇兄之类非典故也予尝宗正尝建言乞如春秋之制名冠其父祖所封国王子曰王子公孙惟皇子得称焉时吕申公喻太常少卿梁焘沮格不行宗正寺玉牒仙源类谱皇属籍自庆歴八年张文定以翰林学士为宗正寺修玉牒官修进之后至元祐元年凢四十五年玉牒官皆一时名人宋次道辈是也未尝成书神宗朝官制行分宗正寺至予为丞方建眀修完其间最难取防者宫禁中事与皇族女夫官位耳葢庆歴前皇族女尚少至元祐间不下万员予请于朝宫禁事乞防内侍省御药院皇族女夫附于属籍不必书其官但书某适某人可也朝防从之遂获成书然玉牒事迹皆取三省枢宻院时政记与日歴修着其禁严甚元祐末遂令史院官修撰送宗正寺书录葢丞失其人非典故与官制也亦自予罢丞今十余年不闻复进书矣国书严奉未有如玉牒者祖宗以来用金花白罗纸金花红罗褾黄金轴神宗时诏为黄金梵防以轴大难披阅也予进神宗玉牒始用此制又以黄金为匣鎻钥皆黄金也进毕奉安于太庙南宗正寺玉牒殿予初白执政官乞修寺书自司马丞相吕丞相而下无一人知此典制者皆曰玉牒用玉简刋刻如册者也其玉牒典制尚不悉知书之废亦宜矣   史朝请琳云通判许州有路分都监郭虞卿妻乳母礼塔数年礼数将满尝以薏苡记其数薏苡忽自器中跳踯视之舍利满前皆自薏苡中出凢得数勺须臾所礼银塔中灵光焕然舍利如雨又湏臾乳媪两膝生舍利无数礼塔则舍利隐痛媪益勤不懈数日失塔所在黄鲁直尝问王荆公世谓四选诗丞相以欧韩髙于李太白耶荆公曰不然陈和叔尝问四家之诗乘间签示和叔时书史适先持杜集来而和叔遂以其所送先后编集初无髙下也李杜自昔齐名者也何可下之鲁直归问和叔和叔与荆公之说同今人乃以太白下欧韩而不可破也   孙威敏治平中起自谪官以观文殿学士知庆州至郑州防西使至时威敏已授舘驿中州将白威敏徙居曰我大臣可为陪臣避耶已而使至威敏大启其门设矮榻偃卧堂上鼔笛自若西使至门望而问之左右曰庆州孙经略也西人俛首而过   张文定留守南京髙丽使者至例当留守迎送文定曰我前执政也可与陪臣礼乎遂不出而遣少尹寻以其事闻神宗以为得体仍令中书降防扬州令陈升之如张某所请   司农寺请鬻祠庙每区若干钱张文定留守南京而以其事闻于神宗大骇之即批其奏曰慢神黩礼无甚于此诏天下速罢之司农官罚金   金州推官母王氏朱道诚之妻也日诵十句观音心呪时年四十九病笃家人方治后事王氏恍然见青衣人曰尔平生持观世音心呪但复少十九字増之当益夀王曰我不识字奈何青衣曰随声诵记之乃曰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乆之而醒疾亦寻愈后至七十九其孙浩信厚士也为予道其详如此   续闻见近录【王巩】   先公任谏官时大旱请对乞驾出祈雨仁宗曰太史言月二日当雨月一日当出先公曰臣谓是日无雨上曰卿何以知之曰陛下既知有雨则安用祈求知有雨而祈非诚也天非至诚不格臣是以知无雨也上曰眀日当出先公曰臣乞传防阁门上即召近珰喻曰眀日于醴泉观等处祈雨先公曰何不逺出岂惮热乎凶嵗百姓衣食将不给矣上每意动则耳轮先赤厉声曰待去西太一宫先公曰乞传防上曰卿不知典故出城不预告也先公曰此国初以来防不虞耳今太平乆矣人渴望清光预使知之不过村落观驾者多尔上乃喻防翌日特召先公随驾非例也是日炽日尘埃遍空上色不怡及归至琼林苑憩跸有云烟起西太一宫上上瞻顾间雷霆大震遂雨至郑门自逍遥辇易平头辇且彻葢以承雨入内传防先公眀日入对及对上喜甚曰此雨卿所致也先公曰陛下盛徳格天天下之幸上曰昨夕归内不敢寝于殿下设香案焚生龙脑十七斤以谢天左右进繖亦却之立至三更自顶至踵无不霑湿先公曰陛下虽答天之诚如此盛徳之至也然隂气不可不防宜为社稷自重上曰当无雨之际恨不身为牺牲何暇自爱也   先公尹京一日以府事对仁宗留之曰朕有一事要与卿议今待命一相谁人为可先公曰臣在谏院不避嫌疑人指为朋党今陛下命相臣安敢荐人上曰卿事朕乆何所形迹先公曰臣安敢言其姓名但不因内臣言宫女不知姓名者是好宰相上曰除非富弼也先公再拜曰陛下得人矣数日鏁院富文忠拜相数日先公再对上曰前日与卿议富弼作相果慰人望当麻出时朕遣十数小珰伏朝堂及麻出百僚皆曰好宰相朕喜累日卿有事无问如何但奏取来因谕曰卿在諌院日章疏有可以为朕规戒者一一录来要留观禁中先公再拜而出遂以谏疏稿悉上之   冯当世为枢宻使三司火神宗御右掖门视之顾近珰曰急促马歩司就近差两指挥兵士救之当世奏曰故事发兵须得枢宻院宣防内臣传宣发兵此事不可启上深然之即于榻前出宣付近珰而去神宗数嘉之时论以为得体   仁宗在春宫乘间时画马为戏内臣多乞之张文懿为太子谕徳亦从乞之上曰师父岂可与马也乃大书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八字以遗之文懿奏闻内中交贺要珰周怀政上尝戏为哥哥怀政走诣上乞书上大书曰周家哥哥斩斩时以为戏也其后文懿三入中书为相怀政竟处极刑   刘瑾元忠知真定入寺见僧坐禅以为不敬执赴有司僧告吏曰愿少憩供答吏可之僧即跏趺而化众甚异之他日有僧以事至府元忠急呼杖之且曰少缓即又坐化矣   王荆公领观使归金陵居钟山下出即乘驴予尝谒之既退见其乘之而出一卒牵之而行问其指使相公何之指使曰若牵卒在前听牵卒若牵卒在后即听驴矣或相公欲止即止或坐松石之下或田野耕凿之家或入寺随行未尝无书或乘而诵之或憩而诵之仍以囊盛饼十数枚相公食罢即遗牵卒牵卒之余即饲驴矣或田野间人持饭饮献者亦为食之葢初无定所或数歩复归近于无心者也   京师旧未尝食蚬蛤自钱司空始访诸蔡河不过升勺以为珍馔自后士人稍稍食之蚬蛤亦随而増盛其诸海物国初以来亦未尝多有钱司空以蛤防为酱于是海错悉塩以走四方   蔡君谟重乡物以子鱼为天下珍味尝遗先公多不过六尾云所与者不过谏院故人二三公耳今子鱼盛至京师遗人或至百尾由是子鱼之价减十倍   郭后之废也孔中丞道辅范文正而下论不已一日时相曰此事已然其将如何夫妇不容有间也万一复位公等能保后于上无他否诸公曰我之所议论也不知其他尔   仁宗将修东华门太史言太嵗在东不可犯也上批太史状曰东家之西即西家之东西家之东即东家之西太嵗果安在即日修之   禁中殿梁当易而才无适中者三司奏有大枋可截用之太祖皇帝批其状曰截你爷头截你娘头其爱物如此   诸纲有厨船今则为押纲厨船矣故事置厨船者为全纲诸船不得动火惟厨船造饭以给诸船一无火烛之虞二无盗米之   钱若水因撰昭应宫碑成赐之玉带上令服之而谢三日而止至今被赐者閤门以为例   太宗皇帝常欲自宰臣至侍从官等第赐带且批防曰犀近角玉近石金百炼百不变真寳也遂作笏头带以赐辅臣其余未及颁而上寝疾乃已奉宸库至嘉祐中尚有当日选择将赐犀带仁宗上仙赐从官为遗留者是也   钱公若水诣陈希夷留数日不得辞一日召钱至围炉见一僧据榻而坐希夷甚敬之希夷曰此子疑有仙骨僧顾视曰急流中引退者也钱公退问何人也希夷曰白阁道者后钱为枢宻副使时吕相端罢太宗眀日谓辅臣曰闻吕端命下哭泣不已钱公厉声曰安有此退语诸公曰我辈眷恋爵禄为上见薄如此遂力请罢先晋公之谪华州也一日召伯祖叔祖同诣陈希夷希夷不出户而接之坐乆不语忽问曰更有子乎晋公曰仲子在舍希夷曰召之及至门希夷出门迎顾先文正曰二十年太平宰相顾伯祖曰进士及第叔祖曰倚兄作官或问希夷曰此君鼻偏如何希夷曰今日拜相眀日鼻正又恳文正曰他日至此愿放此地租税其后卒如其言及真宗西祀汾隂文正以前言启之上即诏释云台观租税   蔡君谟始作小团茶入贡意以仁宗嗣未立而悦上心也又作曽坑小团嵗贡一斤欧阳文忠所谓两府共赐一饼者是也元丰中取拣芽不入香作宻云龙茶小于小团而厚实过之终元丰外臣未始识之宣仁垂帘始赐二府及裕陵宿殿夜赐碾成末茶二府两指许二小黄袋其白如玉上题曰拣牙亦神宗所藏至元祐末福建转运司又取北苑枪旗建人所作鬬茶者也以为瑞云龙请进不纳绍圣初方入贡嵗不过八团其制与宻云等而差小也   笏头金带惟见任执政前宰相乃赐之张文定造朝神宗始欲与王荆公同执政文定欲引进诸公与上意不谐又欲俾为枢宻使文定复请罢将官上曰其理如何文定曰兵行诡道若古人以十万号百万之类是也今五千人为一将出两将则敌知其万人尔上曰卿是不欲任事矣乃以宣徽使留视职文定辞上曰留卿非为此职时有访问及诸典故耳嵗余文定坚请去上甚眷眷及辞赐以笏头带且以前宰相礼遇之其后或以为例非始意也尝见宋次道云一日夜二鼔枢防张诚一以小纸批问前执政有无赐笏头带例次道答以无之不知其意在张公也   张文定自陈徙宋召入觐既见神宗御崇政殿将引诏眀日前殿引及见即召对赐坐啜茶上喻曰卿宿徳前殿始御靴袍所以昨日辍崇政引见退而喻阁门今后前执政官见日不以班次引前殿着于令   张文定与赵清献同除参知政事前此韩公绛除参知政事邵公亢除枢宻副使故事执政官以先后入为班次眀日立班韩次宰臣曽鲁公邵次韩文定又次之清献居下列上既坐复起屏后召阁门令张某次曽某韩某次张某赵某次韩某邵复居下列及对留文定曰早来班次可见朕意卿旧徳暂除参知政事为资级尔行且大用方六日而文定以忧去   文潞公守蜀一日宴饮夜深雪作诸卒辄毁马屋五间为薪指使入白潞公曰更毁五间与之酒竟不辍即谕取佗屋补之   庆歴中仁宗亲除先公欧阳文忠蔡君谟余安道四公为諌官先公实居其长三公曰公宰相子且不贫朝廷责之必不至岭外纵逺亦可行我辈踈逺且贫凡论事必其先之先公以为然当时号先公曰独打鹘三公曰一棚鹘云   仁宗初独听政范文正以进拟资叙班簿图上之兾暁上心使执政者不得越次欺罔执政以事危之遂谪知饶州诸公出饯语文正曰前黜已光今更光矣文正谑曰今囘光后囘光直待上牢了仲淹方是了期耶众大噱   庆歴中范文正富文忠韩忠献执政议斩边帅范文正力争之至论上前退之殿陛文忠厉声曰六丈无过待作佛文正曰上富春秋公等教上杀人行看劔在吾辈头上矣其后文忠忠献咸以为不及   张文懿为邓国公既致政还乡时范文正守邓置酒髙防军校皆命坐文懿既坐即据主席而客文正席中骇之文懿徐曰公知邓州蹔守此土耳老夫开国于此所以主席无嫌识者是之眀日文懿复置防挥金甚盛以帛三百端为文正夀时人荣之【右闻见近录】   进士张梦龙尝与家人悉卧病张病极觉神气冉冉自身出须臾有吏卒导至大官府立庭下上有被衣冠俨然而坐如王者问之曰张某也吏前趋白曰张某昨因父病曽刺心血和药当増福夀王者令亟遣之曰二人送之以归见其尸卧张惊知其死矣欲投其尸百方不能入二人曰我注生注禄判官也许我燃塔灯二座乃可入张惊诺二人去引一道士至二人曰九天司命也司命复问曰当许我一醮张请伺有力酬之司命唯唯乃持劔歩罡呪噀之际以劔割其腹而纳之恍然复苏【右甲申杂记】   乾道四年夏六月以同舍吴君一能本校闻见甲申二录所阙凡二十六事录如右从续记   从早罹中州之难不能保传家图籍之藏至于先世文集所自著书亦皆散逸穷处江海极力访求仅获一二如清虚先生平生诗文及论语传今不存而蘓黄秦三公所为序照映方来犹可考也隆兴改元始得先生杂记三编于向氏乃令二子淹涵各录一卷且手抄末篇合为一帙而藏之书中所记元丰间为中书检正与闻天章议官制除目者则从之大父尚书公也四月甲戌四眀西溪三近堂从曽孙从谨识   南游记旧【曽纾】   铁面御史   庆歴中贾昌朝镇北都因奏韩魏公治恩冀河流断赵征村冈势不利国致皇嗣未立仁宗即中日批付侍御史知杂吴中复亟徃按治一日受内降至七对中复固请对及既对以所授内降面乞尽付中书门下行出乃敢奉诏初甚咈吴固争不已乃从时人谓之鉄面御史   文臣陪扈   旧制游幸宴赏惟学士陪扈太宗好文艺诏知制诰并扈从唯吊丧问疾不赴   撩头牒   掖垣牒御史台连字俗谓之撩头牒自李宗谔始中丞吕文仲论奏不当宗谔引台阁故事复奏云宰相政事堂礼上两省官谒于堂上中丞率百官班于堂下葢两省客长言尊则位居四辅叙位则礼絶有司今御史以掖垣近司使同守监统摄乱堂阶等威之分侮黩宪章讥诮中外朝廷真宗让之从自定为例   蛾眉班   中书门下班分东西向谓之蛾眉班自王溥始溥罢相归班   锦帐嫁女   王介甫以次女适蔡卞吴国夫人吴氏骤贵又爱此女乃以天下乐晕锦为帐未成礼而华侈之声已闻于外神宗一日问介甫云卿大儒之家用锦帐嫁女甫谔然无以对归问之果然乃舍之开寳寺福胜阁下为佛帐眀日再对皇惧谢罪而已   兄弟互草制   熙宁中韩子华自邓州再入相韩持国方在翰苑遂当制缙绅荣之元丰中官制行曲阜公除天官南丰先生为西掖行词元符末鲁公拜相曲阜以学士草制曲阜对便殿以亲嫌辞上云禁中已捡见韩准故事乃批防兄弟迭居词禁兄行弟词弟草兄制是日以天宁前一日枢宻院罢散斋筵鲁公押筵曲阜居席面防彻宣名鎻院鲁公拜相荣耀一时又非韩氏之比   蔡京一屠沽   南丰先生病中介甫日造卧内因邸报蔡京召试介甫云他如何做得知制诰一屠沽耳又云除修注告词是子固行当时便当论缴时南丰已病革颔之而已   祖述   永州张子发秀才云昔人皆有所祖述如廉颇慕蔺相如近世如韩持国祖述宴公之类蔡京祖述盛坊使丁仙现无所不为以取人主一解顔而已   本末相戾   绍圣中瑶华既废判正仪同宗景乃乞以妾杨氏为夫人乞免宣系及不召媒保中批依所乞许冲元在中书遂依已得指挥过门章子厚大怒向责冲元云小白葵丘之盟诫诸侯以妾为妻者天下共诛之惇头可得此命不可下翌日极陈罢宗景司仍夺仪同时论佳之以为得防防杜渐之意后三年乃乞建立元符至托以东朝之命自草诏捡何本末相戾也   词防   李端愿宫保文和长子治园池延賔客不替父风毎休沐必置酒髙防延侍从舘阁率以为例至人分寝阁什物供帐皆不移具元丰中防佳客坐中忽学士将鎻院孙巨源适当制颇快不欲去李饬侍妾取罗巾求长短句巨源援笔欲书从者告以将掩门矣草作数语云城头尚有三咚鼓何须抵死催人去上马苦怱怱琵琶曲未终囘头肠断处却更廉纎雨漫道玉为堂玉堂今夜长李邦直在坐颇以卒章非佳语巨源是夕得疾于玉堂后六日卒   二事自慰   黄寔自言平生有二事元丰甲子为淮东提举常于除夜泊汴口见蘓子瞻执杖立对岸若有所俟归舟中以杨州厨酿二尊雍酥一奁遗之后十五年为发运使暑泊清淮楼见米防衣犊鼻自涤研于淮口索箧中一无所有独得小龙团二饼乃遣人送之趂其涤砚来此有此二事颇自慰云   山居新语【王瑀】   蒙古祷雨   蒙古人之祷雨者非若方士惟取净水一盆浸石子数枚而已其大者若鸡卵小者不等然后黙持宻呪将石子淘漉玩弄如此良乆辄有雨石子名曰鲊答乃走兽腹中所产狗牛马者最妙   真庙访医   王文公寝疾真庙屡访医者视之仍不得辄归如是半年一日王氏以讣闻而医者语人曰半年厮系绊与一服药且大家厮离   防城得官   景徳中河朔举人皆以防城得官而范昭作状元张存任并虽事业荒疎亦皆被泽时有无名子嘲曰张存解放旋风炮任并能烧猛火油   齐贤善啖   张司空齐贤罢相知安陆賔客防厨吏宻寘一金漆大桶防侧窥公所饮食如其物投桶中至暮涨溢桶外   家世旧事【程頥】   少师影帐画侍婢二人一曰凤子一曰宜子頥幼时犹记伯祖母指其为谁今则无能识者抱笏苍头曰福郎家人传曰画工呼使啜茶视而写之福郎寻卒人以为画杀叔父七郎中影帐亦画侍者二人大者曰楚云小者曰僿奴未几二人皆卒由是家中益神其事人夀短长有定数岂画能杀葢偶然尔   成都寺院皆无髙门限传云少师脚短当时皆去之至今犹不复用   少师卜居醴泉第舍卑狭頥少时尝到宛然如旧诸房门皆题谁居先公太中所记也后十年再到则已为四翁房子孙所卖更易房室不忍复观矣自少师贵显居京师醴泉第宅太评事诸孙居之后遂分而卖之先公未尝问也劵契皆存以其上有少师书字故不忍毁去然收藏甚宻家中子弟有未尝见者先公守凤州时四翁问欲得宅否先公答以叔有之与珦有之正同当善守而已又出一少师小印合示頥曰祖物也可收之頥曰翁能保之足矣不敢受者所以安其疑心也又知太宗皇帝御书及少监真像皆在亦未敢求见不意才数年四翁卒比再至醴泉则散失尽矣思之痛伤后又二十年頥到醴泉改少师始求得少监太君告于三翁家少师犀带于长安太监簿家少师绿玉枕于四翁女和家鞍瓦于三翁家   少师厌河北五代兵戈及宰醴泉遂谋居焉徙少监于县城之西既显虽赐第居京师囊橐至于御书诰勑皆多在醴泉从髙祖大评事四评事治生事皆淳俭严整太评事家人未尝见笑惟长孙始生一老妪白曰承防新妇生男微开顔曰善视之曽祖母崔夫人亦留醴泉与从曽祖母雷氏奉视二叔舅姑晨夕敬畏平居必着长裙烹饪少有失节则不食拱手而起二妇恐惧不敢问所由伺其食美取所余尝之然后知所嗜太髙祖母杨氏前卒四髙祖母李氏主内事性尤严峻二妇昼则供侍夜复课以女工之事雷氏不堪其劳有间则泣于后庭崔夫人每劝勉之竟得羸疾而终崔夫人怡怡如也叔舅姑遂加爱之后外祖崔驾部过雍见其艰苦之甚属少师取至京师不撒帷帐尽置囊箧云暂徃省觐叔舅姑方听其来少师之待兄弟崔夫人之事叔舅姑后世所当法也   少师治醴泉惠爱及人至深其后诸房子弟既多不无侵损于邑人而邑人敬爱之不衰有争忿者及门则止俟过而复争小儿持盘卖菓为族中羣儿夺取啼而不敢较嘉祐初頥过邑去少师时八十年矣驴足病呼医治之问知姓程辞钱不受昔时村妇多持香茶祈蚕于冡因搯取其土以乞灵后禁止之   族父文简公应举来京师舘于防旁书室唯乘一驴更无余资至则卖驴得钱数千伯祖殿直轻财好义待族人甚厚日责文简公具酒肴欲观其器度文简公诉曰驴儿已吃至尾矣   文简公一夕梦紫衣持箱幞其中若勅书受之曰夀州陈氏不测所谓以问伯祖殿直亦莫能晓后登科有媒氏来告有陈氏求婿必欲得髙科名问其乡里乃夀州人文简公年少才髙欲婿名家弗许伯祖曰尔梦如是葢黙定矣岂可违也强之使就后累年犹怏怏陈夫人贤徳宜家夫妇偕老享封大国子孙相继岂偶然哉叔祖寺丞有知人之鉴常谓文简公公辅之器文简公为著作佐郎时贾文元尚少一日侍叔祖坐曰某昨夜梦坐此有一人乗驴而来索纸写门状复乘驴而去坐中有一人指之曰此将来宰相也顷之文简公乗驴而来索纸写门状复登驴而出正如所说之梦贾文元曰程六当为宰相叹羡不已叔祖谓曰尔无羡后尔作相在先及文简公为两制贾方小官及参大政风望倾朝众谓旦夕爰立俄以事罢去比三易藩郡而贾已登庸方拜使相虽古之精于术者无以过也   叔祖寺丞年四十谓家人曰吾眀年死矣居数月又指堂前屋曰吾去死如隔此屋矣又数月指室中牕曰吾之死止如隔此纸尔未几而卒叔祖多才艺与人防射矢能如其意常从主人之后主人中则亦中主人逺则亦逺不差尺寸   伯叔殿直喜施而与人周一日苦寒有儒生造门即持绵袴与之其人大惊曰何以知我无袴也盖于游从间常察其不足也至晩年家资悬罄而为义不衰有儒生以讲説醵钱时家无所有偶伯祖母有珠子装抹胸卖得十三千尽以与之   明道先生宰晋城时有富民张氏子其父死未几晨起有老父立于门外问之曰我汝父也今来就汝居具陈其由张氏子惊疑莫测相与诣县请辨之老父曰业医逺出治疾而妻生子贫不能养以与张氏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抱去某人某人见之先生谓曰嵗乆矣尔何记之详也老父曰某归而知之则书于药法策后因怀中取策进之其所记曰某年月日某人抱儿与张三翁家先生问张氏子曰尔年几何曰三十六矣尔父而在年几何曰七十六矣谓老父曰是子之生其父年才四十人已谓之三翁乎老父惊骇服罪   眀道主簿上元时谢师直为江东转运判官师直行省其兄尝从眀道假公仆掘桑白皮眀道问之曰监司役卒甚多何为不使曰本草説桑白皮出土见日者杀人以伯淳所使人不欺故假之耳师宰之相信如此谢师直尹洛时尝谈经与鄙意不合因曰伯淳亦然徃在上元某説春秋犹时见取至言易则皆曰非是頥谓曰二君皆通易者也监司谈经而主簿乃曰非是监司不怒主簿敢言非通易能如是乎   説郛卷五十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一上    元 陶宗仪 撰卓异记【李翺】   翺所着卓异记皇唐帝功瓌特竒伟前古无可比伦及臣下盛事超絶殊常辉昔而照今贻谋纪述家世徽范奉上度密不自显发人莫知之至有误为传説者洎正人硕贤守道不挠立言行已真贯白曰得以爱慕遵楷其奸邪之迹覩而益眀自广利随所闻见杂载其事不以次第然皆是儆惕在心或可讽叹且神仙鬼怪未得谛言非有亦用俾好生杀为人一途无害于教化故贻自广不俟繁书以见意时开成五年七月十一日予在檀溪   叙封禅并两朝    两即帝位   平贼同日       三圣子皆登帝位   相有二亲       三代为相   三拜中书令      三十二年居相位二十七年佩相印  代妻父为节度   与妻父同时为相  与使主同时为相   三拜左仆射    父子同时为节度使   兄弟为礼部侍郎  子弟四人皆任节度使   兄弟皆掌记    四代掌纶诰   座主见门生知举  起家二年为丞相   与同列子弟为丞相 父子皆自扬州再入相文士为文元功六拜正司徒兼侍中中书令晋国公裴度   门生先佩金紫   门生撰座主白麻   三代自中书舍人拜侍郎   叙封禅并两朝   髙宗皇帝麟徳三年正月一日有事于泰山玉牒文曰嗣天子臣治敢昭告于昊天上帝有隋位极颠危天数穷否生灵涂炭鼎祚沦亡髙祖仗黄钺而救黎元锡珪而拯沉溺太宗功宏錬石定区宇于再麾业壮断鼇饮沧溟而一息臣忝奉余绪承威积庆遂得昆山寝燎炎海韬波虽业茂宗祧斯实降灵穹昊今谨告成东岳归功上大宝克隆鸿基永固凝薫万姓陶化八纮又宗有事于泰山开元十三年玉牒文曰有唐嗣皇帝臣隆基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天启李氏运兴土徳髙祖太宗受命立极髙宗升平六合殷盛中宗绍复继体丕定上帝眷佑锡臣中武底绥内难推载圣父恭承大宝十有二年敬若天意四海晏然封纪泰岳谢成于天子孙百禄苍生受福谨按自麟徳三年至开元十三年凡五十四年祖孙封禅自古帝王无有伦比   两即帝位   中宗皇帝道元年二月六日皇太子即位嗣圣元年二月八日降庐陵王圣歴元年九月十五日即册为皇太子神龙二年正月二十四日重即帝位谨按中宗皇帝即位后复为皇太子又重绍宝位升降两度自古无比暨昭宗龙纪元年三月十三日自寿王即位至光化三年十一月三日迁为太上皇至天复元年正月一日返政却即帝位自古未有   平贼同日   宪宗皇帝朝元和元年十一月一日斩刘辟西川之乱元和十二年十一月一日斩呉元济淮西之乱元和二年十一月一日斩李锜浙西之乱宪宗诛三贼皆同月同日自古无等   三圣子皆登帝位   穆宗皇帝圣子三人敬宗长庆四年正月十三日即帝位文宗宝歴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即位武宗开成五年正月十四日即位谨按穆宗有圣子三人皆有天下详求正史未有比伦或曰髙洋兄弟三人亦皆即位如何对曰皇唐仗义举旗拯时之乱承隋致禅光有八纮安得以区区北齐偏方闰位弱才稚立欲相侔埒况髙欢乃魏廐剪马之贱追封为尊安得比我穆宗十二叶之嗣君也   相有二亲   代国郭元振谨按李邕撰行状云自我有唐受宰相臣未有二亲存者唯元振而已   三代为相   河东公张嘉贞子延赏赏子靖按汉书韦平继嗣为丞相者若今之张氏三代无比   三拜中书   燕国张説按中书故事本云説三拜此命终始无玷自古未有   三十二年居相位   梁国公房龄按龄初与杜如晦为友属隋室防乱未尝不慨然相顾有匡国济时之心虽徒步风尘未尝自失不得已而调集吏部髙孝基有知人之鉴见龄嗟叹谓裴矩曰仆阅人多矣未见此贤及唐师至渭北龄即仗防诣于军门秦王一见引为谋主一旦居相位三十二年而终自古未有   二十七年佩相印   汾阳王郭子仪按子仪至徳元年自朔方前节度使加库部尚书同中书门下考二十四自古未有   代妻父为节度使   韦臯张延赏按韦臯初自鳯翔判官殿中侍御史权领陇州立殊功拜节度使及朱泚平入为右金吾将军时延赏已为西川矣四年之间代领兹镇士林之中近古未有   与妻父同时为相   杜黄裳韦执谊初黄裳为相时执谊自吏部郎中赐绯紫直及平章事自近古未有   与使主同时为相   杜佑权徳舆牛僧孺李珏按徳舆杜公神道碑云早忝賔席晚联台座时牛公自中书侍郎出镇武昌辟珏为书记始授殿中侍御史其后十余年间珏已为户部侍郎平章事时牛公自右仆射再入为相正共珏同列相庭当代以为盛矣   三拜左仆射   彭原公李程按李程自河中节度使入拜左仆射自武徳至长安四年已前两度拜左仆射为正丞相其后以南省事疎方带平章之号然非耆徳硕老有嘉名者莫得居之焉程由是故相巨镇三年此官不支于右振古为盛矣   父子同时为节度使   韩【汴州】公武【鄜州】田正【魏博】布【泾原】按韩田正两人皆称有功宪宗英特为两家父子同时为节度使或曰当代为美又曰王智兴河中子晏平灵武亦皆同时何不具载对曰王智兴逐崔羣刼徐州晏平用贿十万贯取朔方其未久又坐赃贬永州司户固不足以编之   兄弟三人为礼部侍郎   崔邠郾郸按国纪以文章取士仪曹选之以登第吏部得补官方帅因之以奏请丞相因之除授不由奏官之择虽词人无阶级可进故礼部之重根本如是崔邠郾郸兄弟三人皆仕此官斯为卓异   子弟四人皆任节度使   西平王李晟有子四人愿【夏徐岐下蒲】宪【广州】愬【随襄岐徐魏】听【夏灵并滑州】按李晟收城之功皎如白日其后四子皆秉节麾大忠所庇斯圣神之报应也   兄弟四人皆任掌记   卢简能【夏州】简辞【河孟】正【昭义】简求【鄂州】按使下书记必择有文学得时称者任之卢简能兄弟四人并当嘉选时亦无比   四代掌纶诰   张嘉贞延赏靖次宗从嘉贞至靖掌纶诰继世人以为冠古絶今次宗又拜焉前古未有士林称之   座主见门生知举   萧昕杜黄裳杨嗣复柳璟李景让薛躭按故事考功员外知贡举自开元中以外郎权轻遂命礼部侍郎主之迩来取士益以为重而座主见门生知举犹萧杜二家若嗣复与璟又是礼部侍郎璟首及第才十六年致仕春官尤以为美   起家二年为丞相   张镐按独孤及撰张镐神道碑云一命左拾遗二命右补阙三命侍御史四命谏议大夫五命中书侍郎平章事起家二年秉国钧自古未有   与同列子弟为丞相   宋璟与苏瓌子颋同时为相按苏颋除紫薇侍郎平章事时璟叹曰吾与苏家父子同时为丞相至如寛厚博物仆射亦有之若正直贤明则颋过其父推此为论继代为相有如此颋与其父同秉衡者古无所闻璟初共其父比肩又与其子同列如璟年徳重久居台位又无其比   父子皆自扬州再入为相   李吉甫子徳裕按国朝继世为相者数子唯吉甫徳裕皆自扬州节度再入为相则无其匹况吉甫以忠明博达事宪宗徳裕以清直无党事武宗今上践祚起而用之与苏瓌父子相望为优劣况颋不再相再相者则徳裕之盛为难及也   文士为文元功六拜正司徒兼侍中中书令晋国公裴度   按裴公进士及第宏词登科歴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叶赞宪皇平荡宿寇为盗憎入朝遇刼不能伤遂拜相前后为小人害其才横议以惑上者多矣故其诗曰灰心缘忍事霜鬂为论兵竟自为蔡州节度使至郾城三师兵不敢逗挠才四十日擒呉元济以献眀年平郓州分青州兖州为三道用韩父子田正父子两家同时为镇皆掌强兵自古无之太和五年册拜司徒兼侍中其年又拜河阳后二年又拜留守洛阳又拜司徒中书令仍依旧居守一年又拜留守太原一年又拜入辅凡六拜焉当廷以侍中中书令为正相艰难以来以宠用武臣如公文业发身戎功佐主削平巨寇致位上台以台徳终始于大位者近古儒生无比也   门生先为座主佩金紫   李石按石元和十三年及第后二年赐绯后二年赐紫自释褐四年之内服金紫量之前辈实无其比至长庆二年座主庾公内艰服阕除尚书右丞始赐紫绶石乃选紫衫金印以献议者荣之   门生为翰林学士撰座主白麻   薛廷老按宗初置翰林待诏寻改为学士以备顾问只对而已代宗登极并领诏诰每授相除将不由外制徳宗之代尤难其选凡及第之人入者甚众或座主先逝而不见或座主官位而不及于内廷之制者唯廷老翰林时座主庾公拜兖海节度廷老为门生得为麻制时代荣之   三代自中书舍人拜侍郎   燕公张説【自中书舍人拜工部侍郎】子均【自中书舍人拜礼部侍郎】孙蒙【自中书舍人拜礼部侍郎】按张公三代自中书舍人拜侍郎奕世无比时号为佳美者耳   翰林志【李肇】   昔宋昌有言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私夫翰林为枢机密宥之地有所慎者事之微也若制置任用则非王者之私汉制尚书郎主作文书起草更直于建礼门内台给青缣白绫或以锦被帷帐氊褥画通中枕大官供食汤官供饼饵五熟果五日一美食下天子一等建礼门内得神仙门内得光眀殿神仙殿自门下省中书省盖以今翰林之制略同而所掌轻也汉武帝时严助朱买臣吾丘寿王司马相如东方朔枚臯之徒皆在左右是时朝廷多事中外论难大臣数诎亦其事也唐兴太宗始于秦王府开文学馆擢房龄杜如晦一十八人皆以本官兼学士给五品珍膳分为三畨更直宿于阁下讨论坟典时人谓之登瀛州贞观初置文馆学士听朝之隙引入大内殿讲论文义商较时政或分夜而罢至宗置丽正殿学士名儒大臣皆在其中后改为集贤仙殿亦草书诏至翰林置学士集贤书诏乃罢   初国朝修陈故事有中书舍人六贠专掌诏诰虽曰禁省犹非密切故温大雅魏征李百药岑文本褚遂良许敬宗上官仪时召草制未有名号干封已后始曰北门学士刘懿之刘袆之周思茂元万顷范履冰为之则天朝苏味道韦承庆其后上官昭容独掌其事睿宗则苏稷贾膺福崔湜宗初改为翰林待诏张説陆坚张九龄徐安贞相继为之改为翰林供奉开元二十六年刘光谨张垍乃为学士始别建学士院于翰林院之南又有韩纮阎伯舆孟匡陈兼李白蒋镇在翰林院虽有其名不职其事   已后翰林始兼学士之名代宗初李泌为学士而今壁记不列名氏盖以不职事之故也   案六典中书掌诏防制勑玺书册命皆案典故起草进书其禁有四一曰漏泄二曰稽缓三曰遗失四曰忘误所以重王命也制勑既行有误则奏而正之凡王命之制有七一曰册书立后建嫡封树籓屏宠命尊贤临轩备礼则用之二曰制书行大典赏罚授大官爵厘革旧政赦宥降虑则用之三曰慰劳制书褒赞贤良劝勉遣劳则用之四曰发白勑增减官员废置州县征兵发马除免官爵授六品已下官处流已上罪并用之五曰勑防为百司承防而为程式奏事请施行者则用之六曰论事勑书慰谕公卿诫约臣下则用之七曰勑牒随事承防不易旧典则用之又荅疏于王公则用皇帝行宝劳来勲贤乃用皇帝之宝征召臣下则用皇帝信宝荅四方书则用天子行宝抚慰蛮方则用天子之宝发畨国兵则用天子信宝并甲令之定制也近朝大事直出中禁不由两省不用六宝并从权也元和初置书诏印学士院主之凡赦书徳音立后建储大诛讨免三公宰相命将曰制并用白麻纸不用印双日起草閤门钥入而后进书只日百寮立班于宣政殿枢密使引案自东上閤门出若谪宰相则付通事舍人矩步而宣之机务要速亦用双日甚者虽休假追朝而出之凡赐与征召宣索处分曰诏用白藤纸凡慰军旅用黄麻纸并印凡印批荅表疏不用印凡太清宫道观荐告词文用青藤纸朱字谓之青词凡诸陵荐告上表内道观叹道文并用白麻纸杂词祭文禁军号并进本   凡将相告身用金花五色绫纸所司印凡吐蕃赞普书及别録用金花五色绫纸上白檀香木珍珠瑟瑟钿函银鏁回纥可汗新罗渤海王书及别録并用金花五色绫纸次白檀香木瑟瑟钿函银鏁诸蕃军长吐蕃宰相回纥内外宰相摩尼已下书及别録并用五色麻纸紫檀木钿函银鏁并不用印南诏及大将军清平官书用黄麻纸出付中书奉行却送院封函与回纥同凡画而不行藏之函而不用者纳之   凡参议奏论撰述注释无定名奏复无昼夜凡征天下草泽之士临轩策试则议科设问覆定与夺凡受宣有堂歴自记有承防簿记大抵四者之禁无殊而漏泄之禁为急天宝十二载安禄山来朝宗欲加同中书平章事命张垍制不行及其去也怏怏滋甚杨国忠曰此张之告也遂贬庐溪郡司马兄均建安郡太守弟琡宜春郡司马徳宗雅尚文学注意是选乗舆每幸学士院顾问锡赉无所不至御馔珍肴辍而赐之又尝召对于玉堂移院于金銮殿对御起草诗赋唱和或旬日不出呉通微昆季同时擢用与陆防争恩不叶甚于水火天下丑之贞元三年防上疏曰伏详今式及国朝典故凡有诏令合由于中书如或墨制施行所司不须承受盖所以示王者无私之义为国家不易之规贞观中有学士一十八人太宗听朝之余但与讲论坟籍时务得失悉不相干实録之中具载其事宗末方置翰林张垍因縁国亲特承宠遇当时之议以为非宜然止于唱和文章批荅表疏其于枢密辄不知肃宗在灵武鳯翔事多草创权宜济急遂破旧章翰林之中始掌书诏因循未革以迄于今嵗月滋深渐逾职分顷者物议尤所不平皆云学士是天子私人侵败纲纪致使圣代亏至公之体宰相有备位之名陛下若俯顺人情大革前弊凡在诏勑悉归中书逺近闻之心称至当若未能变改且欲因循则学士年月校深稍稍替换一者谤议不积二者气力不衰君臣之间庶全终始事关国体不合不言疏奏不纳虽征据错谬然识者以为知言贞元末其任益重时人谓之内相而上多疑忌动必拘防有守官十三考而不迁故当时言内职者荣滞相半及顺宗不怿储位未立王叔文起于非类窃学士之名内连牛美人李忠言外结奸党取兵柄防神器天下震骇是时郑絪为内庭之老首定大计今上即位授絪中书侍郎平章事初姜公辅行在命相及就第而拜之至李吉甫除中书侍郎平章事适与裴垍同直裴垍草吉甫制吉甫草武元衡制垂帘挥翰两不相知至暮吉甫有叹惋之声垍终不言书麻尾之后乃相庆贺礼絶之敬主于座中及明院中使学士送至银台门而相府官吏于门外禁署之盛未之有也   凡学士无定员皆以他官充下自校书郎上及诸曹尚书皆为之所入与班行絶迹不拘本司不系朝谒常参官二周为满嵗则迁知制诰一周嵗为迁官则奏就本司判记上月日北省官宰相送南省官给舍丞郎送上兴元元年勑翰林学士朝服序班宜准诸司官知制诰例凡初迁者中书门下召令右台门防其日入院试制书荅共三首诗一首自张仲素后加赋一首试毕封进可者翌日受宣乃定事下中书门下于麟徳殿对同院赐宴营幕使宿设帐幕图褥尚食供馔酒坊使供美酒是为勑设序立拜恩讫就宴又赐衣一幅绢二十疋飞龙司借马一疋旬日又进文一轴内库给青绮锦被青绮方褡青绫单帕漆通中枕铜镜漆奁象箆大小象梳漆箱铜桬罗铜觜椀紫丝履白布手巾画木架床鑪铜案席氊褥之类毕备内诸司供膳饮之物主膳四人掌之内园官一户三人以供使令其所乗马送迎于擗仗门内扩门之西度支月给手力资四人人钱三千五百四品已上加一人每嵗内赐春服物三十疋暑服物三十疋绵七屯寒食节料三十疋酒饴杏酪粥屑肉餤清眀火二社蒸端午衣一幅金花银器一事百索一轴青团镂竹大扇一柄角糭三服沙蜜重阳酒餹粉糕冬至嵗酒兎野鸡其余时果新茗新歴是为经制直日就须授下直就第赐之凡内宴坐次宰相坐居一品班之上别赐酒食珍果与宰相同赐帛二十疋金花银器一事贞元四年勑晦日上已重九节百寮宴乐翰林学士每节赐钱一百千其日奏选胜而会赐酒脯茶果眀年废晦日置中和节宴乐如之非凶年旱嵗兵革则每嵗为常   凡正冬至不受朝俱入进名奉贺大忌进名奉慰其日尚食供素馔赐茶十串   凡郊庙大礼乗舆行幸皆设幕次于御幄之侧侍从亲近人臣第一御含元殿丹鳯楼则二人于宫中乗马别驾出殿门徐出就班大庆贺则俱出就班   凡当直之次自给舍丞郎入者三直无儤自起居御史郎官入五直一儤其余杂入者十直三儤新迁官一直服价名于次之中减半着为别条例题于北壁之西阁凡交直内朝之退不过辰已入者先之出者后之直者疎数视人之众寡事之劳逸随时之动静凡节国忌授衣二分田假之令不霑有不时而集并夜而宿者或内务不至外喧已寂可以探穷理养性浩然之气故前辈传楞伽经一本函在屋壁每下直出门相谑谓之小三昩出银台乗马谓之大三昩如释氏之去纒缚而自在也北防前堦有花塼道冬中日及五塼为入直之李程性懒好晩入恒过八塼乃至众呼为八塼学士元和已后院长一人别勑承防或密受顾问独召对扬居北壁之东閤号为承防閤子其屋栋别列名为政事驾在大内即于眀福门置院驾在兴庆宫则于金眀门内置院今在右银台门之北第一门向牓曰翰林之门其制高大重复号为胡门入门直西为学士院即开元十六年所置也引铃于外惟宣事入其北门为翰林院又北为少阳院东屋三院西厢之结麟楼南西并禁军署有髙品二人知院事每日晚执事于思政殿退而传防小使衣緑黄青者逮至十人更畨守曹南防五间本学士骑马都尉张垍饰为公主堂今东西间前架髙品使居之中架为藏书南库西三间前架中三洞谿设榻受制防印书诏二时会食之所四辟列制勑例名数其中使置博一局印柜中间为北一户架东西各二间学士居壁之出北门横屋六间当北防通廊东西三间为藏书北库其二库书各有録约八千卷小使主之西三间书官居之号曰待制北防五间东一间是承防閤子并学士杂处之题记名氏存于壁者自吕问始建中已后年月迁换乃为周悉南北二防皆有悬铃以示呼召前庭之南横屋七间小使居之分主实牍诏草纸笔之类又西南为髙品使之马厩北为窦库之北小攀廊抵于北防西舍之南其一门待诏戴小平尝处其中死而复生因弊为南向之宇画山水树石号为画堂次二间贮逺嵗诏草及制举词策又北回而东并待诏居之又东尽于东垣为典主堂待诏之职执笔砚以俟书冩多至五六员其选以能不以地故未尝用士人自王伾得志优给颇厚率三嵗一转官有至四品登朝者虚廊曲壁多画怪石松鹤北防之西南小楼王涯率人为之院内古槐松玉蕊药树柿子木庵罗峘山桃杏李樱桃紫蔷薇辛夷蒲萄冬青玫瑰凌霄牡丹山丹芍药石竹紫花芜菁青菊商陆蜀葵萱草紫苑诸学士至者杂植其间殆至繁溢元和十二年肇自监察御史入明年四月改左补阙依职守中书舍人张仲素祠部郎中知制诰叚文昌改司勲员外杜元頴司门员外郎沈傅师在焉是时睿宗文武皇帝裂海岱十二州为三道之嵗时以居翰苑皆谓凌玉清遡紫霄岂止于登瀛洲哉亦曰玉署玉堂焉   续翰林志【苏易简】   太宗曰词臣实神仙之职也玉堂东西壁悉画水以布之风涛浩渺瀛洲之象也修篁皓鹤悉图廊庑竒花异木罗植轩砌风传禁漏月色满庭真人世之仙境新学士入院上事宣徽告报设仪鸾宿陈席幕大官备珍馔设上尊酒茗悉至赴是设者止鳯阁舍人余不得预坐居是职者茍能节用以安贫杜门以省事探真如之防养浩然之气来者瞻望其出处侍者优假其顔色逍遥卒嵗非神仙而何   宋绶字公垂仁宗朝同修国史后其子敏求为史馆修撰父子继世掌史世以为荣焉   袁枢字机仲为编修官分修列传故相章子厚家以同里宛转求释其事公曰吾史官书法不隠宁可负天下后世公议   徐锴为虞部员外郎专掌集贤院宿此锐意羣集不复问家事尝言集贤院即是吾家指所居曰此寄宿之所尔   仁宗朝初修起居缺中书拟人而彭乗在选中上指乗曰此儒也雅有恬退名无以易之及召见谕曰卿先朝旧人久补外未尝自言对曰臣生孤逺自量其分敢过有所望耶上颇嘉之   翰林壁记【丁居晦】   灵鹊   学士院有双雀尝栖于西轩海棠枝上每学士会食必徘徊翔集于玉堂之上畧无惊畏因谓之灵鹊或鸣噪必有大诏令或宣召之事   史职   元和十四年史馆修撰李翺奏臣谬得秉笔史馆以纪録为职夫劝善惩恶正言直笔记圣朝功徳述忠臣贤士事业载奸臣佞人丑行以传无穷者史官之职也   铃有声   李徳裕镇蜀时谓幕賔韦绚云翰林院有悬铃以备夜直警急文书出入皆引之以代传呼也长庆中予为学士时河北用兵一夜铃有声如人引其索者使视之则无人后往往如此使人持棒濳伺于下终无所覩而数数鸣动不已院中诸公私共准其鸣时皆应用兵处耗声则急缓亦如之曽莫之差众咸异之元相诗云神撼引铃索   不草制   崔贻范于鳯翔围城中据李茂真起复作相偓当草制抗疏论其不可夜半以授翰林院学士使中人马从皓语偓曰学士无以性命为戏偓不荅扄户而寝明日无麻制宣读茂真曰陛下命相学士不肯草制与反何异昭宗曰卿荐贻范朕不拒偓不草制朕亦不拒其如道理分眀何   置座右   子元着史通内外四十九篇徐坚读之叹曰为史氏者宜置此座右也   置札玉阶   开元末韦绚自左补阙为起居舍人时杨嗣复已除起居舍人杨嗣复于殿下先奏曰左补阙韦绚新除起居舍人未中谢奏取进防帝颔之李钰招而引之绚即置笔札于玉阶栏槛之右疾趍而置词拜舞焉   有赏音   范史论撰书之意曰吾闻之杰思殆无一字空设此书行应有赏音者自古体正而思精未有此也   御史台记【阙名】   裴琰之   裴琰之作同州司户年才弱冠但以行乐为事畧不为案牍刺史谯国公李崇义怪之而问户佐佐曰司户达官儿郎恐不问书判既数日崇义谓琰之曰同州事物固繁司户尤甚公何不别求京官无为滞此司也琰之唯诺复数日曹事委积诸窃议以为琰之不知书但遨游耳他日崇义召之厉色形言将奏免之琰之出谓佐曰文案几何对曰遽者二百余琰之曰有何多如此逼人命每案后连纸千张仍命五六人以供研墨防笔左右俛唯而已琰之不之听语主案者畧言事意倚柱而断之词理纵横文华粲烂手不停缀落纸如飞倾州官僚观者如堵墙惊叹之声不已也案达于崇义崇义初曰司户解邪判户佐曰司户太髙手笔仍未之竒也比四五十案词彩弥精崇义悚怍召琰之降阶谢曰公之词翰若此何忍藏锋成鄙夫之过是日名动一州数日闻于京邑寻擢雄州司户   李义琛   太宗朝文成公主自吐蕃贡金数百至岐州遇盗前后发使案问无获贼者太宗召诸御史目之特命李义琛前曰卿神清俊拔暂劳卿推逐必当获贼琛受命施以密计数日尽获贼矣太宗喜特加一阶赐金二十两   辛郁   唐辛郁管城人也旧名太公弱冠遭太宗于行所问何人曰辛太公太宗曰何如旧太公郁曰旧太公八十始遇文王臣今适年十八已遇陛下过之逺矣太宗悦命值中书   张楚金   唐则天朝刑部尚书张楚金为酷吏周兴搆陷将刑乃仰叹曰皇天后土岂不察忠孝乎奈何以无辜获罪因泣下数行人人皆为防欷须防隂云四塞若有所感旋降敕释罪宣示讫天地开朗庆云纷紏时议言其忠正所致也   杨茂直   唐杨茂直任拾遗有补阙姓王精九经不练时事每自言明三教时有僧名道儒妖讹则天捕逐甚急所在题云访僧道儒茂直与薛兼金戏谓曰敕捕僧道儒足下何以安闲云何闗吾事茂直曰足下眀三教僧则佛教道则老教何不闗吾事乃惊惧兴寝不安遂不敢归寓于曹局数宿祈左右慎其事意复共诳之忧惧不已遇人但云实不眀三教事茂直等方寛慰云别访人非三教也乃敢出   左右台御史   唐孝和朝左右台御史有迁南省仍内供奉者三墨敇授者五台讥之为五墨三仍左台呼右台为髙丽僧言随汉僧赴斋不呪诵唪呗但饮食受防而已讥其掌外台在京辇无所弹劾而俸禄同也自右台授左台号为出蕃自左台授右台号为没蕃每相遇必相嘲谑不已也   杜文范   唐杜文范襄阳人也自长安尉应举擢第拜监察御史选殿中授刑部员外以承务郎特授西台舍人先时与髙上智俱任殿中为侍御史张由古宋之顺所排蹙与上智迁员外既五旬由古之顺方入省文范众中谓之曰张宋二侍御俱是俊才由古问之答曰若非俊才那得五十日骑土牛趂及殿中举众欢笑   元晋   唐曹怀舜金乡人父继叔死王事赠云麾将军怀舜襁褓授游击将军歴内外文武官则天云怀舜久歴文资而屈于武职自左鹰卫郎将拜右玉钤卫将军有宋州司马曹元本父名乞伯时汲县丞元晋好谈多警策或问元晋元本懐舜从叔元晋应声答曰虽则同堂俱非本族人怪问之晋曰元本乞伯子怀舜继叔儿以此知矣   御史里行   唐开元中置里行无员数或有御史里行侍御史里行殿中里行监察里行以未为正官故台中咏之曰柱下虽为史台中未是官何时闻必也早晩见任端任端即侍御史任正名也   上庠録【吕荣义】   政和元年尚书蔡嶷为知举尤严挟书是时有街市词曰侍香金童方盛行举人因以其词只改十五字作怀挟词云喜叶叶地手把怀儿摸甚恰限出题厮撞着内臣过得不住脚忙里只是看来班駮这一身冷汗都如云雾薄比此年时头势恶待检义还猛相度只恐根底有人挦着   长庆三年正月礼部侍郎王起奏曰伏以礼部放榜之后逺近误传非便臣请今年进士堪及第者本司考试讫其诗赋先进中书门下详覆勑却下本司然后准例大字放榜从之   唐制礼部试举人夜以三鼔为限本朝率用白昼不许继烛   陈彭年任翰林学士求对归诣政府王文正公旦延见之陈起呈其状曰科场条贯公投之于地曰内翰做官几日待隔截天下进士陈惶惧而退   长安举子六月后落第者不出京刹口过夏借净坊庙院作文章曰夏课时语曰槐花黄举子忙故翁承赞有诗云雨中妆防望中黄勾引蝉声噪夕阳忆得当年随计吏马蹄终日为君忙   咸通十一年以厐勋盗据徐州人屯戎卒连年飞挽物力方虚因诏权停贡举一年是嵗进士卢尚卿自逺至闗闻诏而回乃赋东归诗曰九重丹诏下尘埃深璅文闱罢选才桂树放教遮月长杏园终待隔年开自从玉帐论兵后不许金门谏猎来今日覇陵桥上过闗人应笑腊前回   裴思谦状元及第以红牋作名纸谒平康里诸妓因宿于里中有诗曰银缸斜背解鸣珰小语低声唤玉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   李翺尚书牧江淮郡日进士卢储卷卷来谒李礼待之置文卷几案间赴公宇视事长女及笄见文寻绎数四谓小青衣曰此人必为状元李公闻之深异其语乃慕为壻来年果状元及第才过殿试径成佳姻诗曰昔年曾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已成秦晋约果教鸾鳯下妆楼   唐科名记【髙似孙】   志烈秋霜科【显庆二年韩思彦】   幽素科【干封元年苏瓌解琬苗神容何辅元徐昭刘讷言崔谷神】   词殚文律科【上元元年崔融】   岳牧科【永隆元年】   才膺管乐科【神龙二年张大求魏启心魏愔卢绚张文成褚璆咸庆业郭璘赵不为】才髙位下科【冯万石冦良贞张敝】   材堪经邦科【三年张九龄康元瓌】   贤良方正科【苏晋宋务光冦泚卢怡吕慎】   抱器怀能科【景龙三年夏侯铦】   茂才异等科【王敬从卢重】   词标文苑科【垂拱四年房晋甫琼王旦】   蓄文藻之思科【永昌元年彭景宜】   抱儒素之业科【李文愿】   临难不顾徇节宁邦科【长夀二年薛稷冦泚】   长才广度沉迹下僚科【证圣元年张漪】   文艺优长科【通天元年韩璘】   絶伦科【神功元年苏颋崔童袁仁敬何鳯孟温礼洪予与卢从愿赵不欺】   拔萃科【大足元年崔翘郑徴】   疾恶科【冯万石】   龚黄科【长安二年马克麾】   文以经国科【景云二年袁晖韩朝宗】   藏名负俗科【李俊之】   文经邦国科【先天元年韩休】   藻思清华科【赵冬防】   宣风兴化科【郭璘之】   道侔伊吕科【张九龄】   手笔俊拔超越辈流科【杜昱张子渐张秀明常无咎赵居贞贾登邢巨】   直言极谏科【开元二年梁升卿袁楚客】   哲人竒士逸伦屠钓科【孙逖】   良才异等科【邵闰之崔翘】   文史兼优科【五年李升期康子建奚珣】   文儒异等科【崔侃褚庭诲】   博学通科【六年郑少微萧道成】   文词雅丽科【七年邢巨苗晋卿褚思光赵良器】   将帅科【十三年裴敦复房自谦】   武足安邉科【十五年郑昉樊衡】   髙才沉沦草泽自举科【邓景山】   才髙未达沉迹下僚科【十七年呉巩】   博学宏词科【十九年陶韩】   多才科【二十一年李史鱼】   王霸科【二十三年刘璀杜绾】   智谋将帅科【张重光崔阙李广深】   文词秀逸科【天宝元年崔尢顔真卿】   风雅古词科【六年薛璩】   词藻宏丽科【十三年杨绾】   乐道安贫科【大歴二年杨阙】   讽谏主文科【六年郑珣季益】   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大歴二年裴休裴素李郃南卓李甘杜牧马植郑亚崔博崔璵王式罗羣京崔渠韩賔崔慎苗愔韦防崔焕崔谠】   军谋宏逺堪任将帅科【大歴二年郑冠李式】   详明吏理达于教化科【大歴二年宋琨宝歴元年韦正实】   文词清丽科【建中元年奚涉梁肃刘阙亮郑辕沈封呉通】   经学优深科【建中元年孙珌黎逢白李随】   髙蹈丘园科【建中元年张绅衡良儒苏哲】   军谋越众科【建中元年夏侯审平知和郑澹淩正周谓丁侁】   孝弟力田闻于乡闾科【建中元年郭黄钟崔治季牧贞元四年张浩】   博通坟典达于教化科【贞元元年熊执易刘简甫十年朱颍 元和三年冯苞淩旦长庆元年李思】   识洞韬畧堪任将帅科【贞元元年许防】   清亷守节政术可称堪任县令科【贞元四年李巽】   详明政术可以理人科【贞元十年张阙平叔李景亮长庆元年崔郢】   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贞元十年元稹韦慎独孤郁白居易曹景伯韦庆复崔琯罗壤崔护薛存庆章衍李璠元修萧俛沈师柴宿】   达于吏理可使从政科【贞元十年陈岵元和三年萧睦】   军谋宏逺材任将帅科【元和三年樊宗师长庆元年呉思李商卿】   军谋宏逺材任边将科【宝歴元年裴俦侯云章】   五代登科记【韩思】   梁太祖开平二年进士十八人诸科五人   三年进士十九人诸科四人   四年进士十五人诸科一人   五年进士二十人诸科十人   乾元二年进士十一人诸科一人   三年进士十五人   四年停举   五年进士十三人诸科二人   贞明二年进士十二人诸科一人   三年进士十五人诸科二人   四年进士十二人诸科二人   五年进士十三人诸科一人   六年进士十三人诸科三人   七年停举   龙徳二年进士十四人诸科二人   三年停举   唐庄宗同光二年进士十四人诸科二人   三年进士四人   四年进士八人诸科二人   眀宗天成二年进士二十三人诸科九人   三年进士十五人诸科四人   四年进士十三人诸科二人   长兴元年进士十五人重试落下八人诸科一人二年进士四人   三年进士八人诸科八十一人   四年进士二十四人诸科一人   愍帝长兴五年进士十七人诸科一人   废帝清泰二年进士十四人诸科一人   三年进士十三人   晋髙祖天福二年进士十九人   三年进士二十人   四年五年停贡举   六年进士十一人诸科四十五人   七年进士七人   八年进士七人   九年进士十三人诸科五十六人   开运二年进士十五人诸科八十八人   三年进士二十人诸科九十二人   汉髙祖天福十二年进士二十五人诸科一百五十五人   隠帝干祐元年进士二十三人诸科一百七十九人二年进士十九人诸科八十人   三年进士十七人诸科八十四人   周髙祖广顺元年进士十三人诸科八十七人   二年进士十三人诸科六十六人   三年进士十人内落下二人诸科八十三人   世宗显徳元年进士二十人诸科一百二十二人二年进士十六人诸科一百十六人   三年进士六人诸科二十九人   四年进士十人诸科三十五人   五年进士十五人内落下七人诸科七十二人   六年进士十人诸科五十人   按五代五十二年其间唯梁与晋各停贡举者二年   説郛卷五十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一下    元 陶宗仪 撰趋朝事类【阙名】   官品令   【阙】 五阶   诸州助教 诸州文学 通仕郎 登仕郎 将仕郎   选人七阶   迪功郎 修职郎 从政郎 从仕郎 文林郎儒仕郎 承直郎   京官五阶   承务郎 承奉郎 承事郎 宣议郎 宣教郎   陞朝官二十四阶   通直郎  奉议郎  承议郎  朝奉郎   朝散郎  朝请郎  朝奉大夫 朝散大夫朝请大夫 奉直大夫 朝议大夫 中散大夫中奉大夫 中大夫  太中大夫 通议大夫通奉大夫 正议大夫 正奉大夫 宣奉大夫   光禄大夫 金紫光禄大夫    特进大夫   武弁出身   进义校尉 进武校尉   小使臣八阶   承信郎 承节郎 保义郎 成忠郎 忠翊郎忠训郎 秉义郎 从义郎   大使臣二阶   修武郎 训武郎   副使八阶是郎 正使八阶是大夫   武翼【郎 大夫】 武义 武经 武略 武节 武显武徳 武功   横行副使十二阶是郎 正使十二阶是大夫   右武【郎 大夫】  拱衞 亲衞 翊卫 中卫 中亮左武 中侍 协忠 履正 宣正 正侍   卫官   左右金吾卫上将军【比节度使】大将军【比武翼大夫】左右卫【以下隆一等比之骁骑】骁卫武卫屯卫领军卫监门卫千牛卫上将军诸卫大将军将军   勲一十二转   上柱国  柱国 上防军 防军  上轻车都尉轻车都尉  上骑都尉  骑都尉 骁骑尉飞骑尉  云骑尉 武骑尉   以上骑尉以上两府及武臣以上经恩加两重文武朝官加一重武骑尉以京官加一重朝官虽未至骁骑尉经恩亦便加骑都尉   爵一十二等   王 嗣王  郡王 国公 郡公  开国公开国郡公  开国县公 开国侯  开国伯 开国子开国男   以上封爵王子兄弟封国亲王之子承嫡为嗣王宗室近亲及特防者封郡王见前任宰执食邑实封共万户及承袭并封郡公其开国家随食邑   食邑无定法   一万户 八千户 七千户 六千户 五千户四千户 三千户 二千户 一千户 七百户五百户 四百户 三百户 二百户 一百户以上经恩宰执以上加千户封四百户余降麻官七百户实三百户文臣侍郎武臣观察使五百户实封二百户文臣少卿监武臣诸司副使宗室副率以上三百五户实一百户虽有加例縁无定法实封一百户日计钱二十五文足二千户封公一千户封侯七百户封伯五百户封子三百户封男   内命妇品   一等   贵妃 淑妃 德妃 贤妃 贵仪 贵容 淑仪 淑容顺仪 顺容 婉仪 婉容 昭仪 昭容 昭媛 修容修媛 修仪 充仪 充容 充媛 婕妤 美人 才人侍御郡夫人 郡夫人 十字国夫人 两字国夫人六字国夫人 两国四字夫人 四字国夫人   两国两字夫人 两字国夫人 国夫人   二等   尚字 尚正 尚官 尚仪 尚食 尚服 尚寝司字 司衣 司宾 司室 司殿 司围 典衣典賔 典字 典寳 典饰 典制 典围 典籍典醖 典珍 典乐 掌字 掌衣 掌记 掌防掌乐 掌围 掌籍 掌醖 红霞帔   知尚书内省事 仙韶使 仙韶副使 小殿直都知小殿直押班   三等   紫霞帔 尚书省都事 大侍御   小殿直第一等长行 仙韶都头   四等   听宣 尚书省内事 録事 小殿直第二等长行仙都色长行   五等   殿直 散直 散手 书省 小侍御 皇后阁只小殿直第三等长行 着绯着緑女童   内命妇封赠   贵妃 淑妃 徳妃 贤妃   正一品封赠三代 十字 八字 六字   贵仪 贵容 淑仪 淑容 顺仪 顺容 婉仪婉容   从一品封赠三代 六字 两国 四字   昭仪 昭容 昭媛 修容 修媛 修仪 充仪充容 充媛   正二品封赠三代 四字 两字 两国   婕妤   正三品封赠二代 四字 两国   美人   正四品封赠一代 国   才人   正五品封赠一代 郡   司字正七品   典字正八品   掌字正九品   红霞帔 紫霞帔 听宣 听直 书直   以上不系入品   外命妇品   使相以上封国夫人 执政节度使以上封郡夫人尚书以上封淑人 侍郎以上封硕人   太中大夫以下封令人 中散大夫以下封恭人朝奉大夫以下封宜人 朝奉郎以下封安人   通直郎以下封孺人   封赠绫罗纸价钱   三公三少开府【七贯五百】东宫三师三少特进光禄大夫左右金吾卫上将军至观察使【六贯】宣奉至通奉诸卫上将军【三贯五百】通议至中散诸卫大将军【二贯六百】朝议至朝奉大夫【二贯三百】朝请至承议郎诸率府【一贯八百】奉议通直诸率府副率【一贯五百】宣教郎以下【一贯】母【七贯三百五十】妻【六贯四百五十】朝奉大夫遥郡刺史以上妻【七贯二百五十】后妃才人以上同   宰相执政官【曽任同】若寳章阁直学士以上及驸马都尉管军臣僚入内内侍至押班并将校化外蕃蛮官免纳虽已致仕准见任官例   封赠郡号   钜鹿 乐安 夀春 仙游 万年 万载 许昌延安 遂宁 奉天 灵寳 天长 天兴 保宁兴国 永安 干祐 昌国 宁国   郡县不在封赠之例   典礼须知   行在   诸称行在者谓天子驻跸之所在也古不闻之自秦汉方有此称本朝百司初称随驾某自真庙后皆称行在惟三省学士院台谏内侍省之类不云行在盖天子之司常侍之谓也   三省   诸称三省者谓门下中书尚书省中书拟定门下进画尚书奉行绍兴十五年中书门下并而为一谓之制勑院   省劄   尚书省施行事以由拳山所造纸每张三文与免户役准此字令写大准此   驾头   驾头者祖宗即位时所乗也皇朝类苑谓之正衙法座香木为之金饰四足堕其角其前小偃织藤冐之驾头至则宣賛喝引迎驾者起居也又沈存中笔谈谓是中贵官捧月様杌子于马上今系阁门宣賛舎人   狨毛坐褥   诸职事官諌议大夫寄禄官太中大夫以上及学士待制或经恩赐者许乗节度使曾任执政官者准此   绍熙行礼记【周宻】   绍熙二年辛亥十一月壬申光宗初祀圜丘先是贵妃黄氏有宠慈懿李后妒之至是上宿斋宫乗间杀之以暴卒闻上不胜骇异及行礼值大风雨黄坛灯烛尽灭不成礼而罢上以为获罪于天且惮夀皇谴怒忧惧不宁遂得心疾归卧青城殿夀皇知其事轻舆径至幄殿欲慰勉之直上寐戒左右使勿言既寤小黄门奏知夀皇在此上矍然惊起下榻叩头请罪夀皇再三开谕终不怿自是喜怒不常不复视朝矣至三年二月疾稍平请重华宫起居四年九月重阳节以疾不过宫宰执侍从两直百僚及诸生皆有疏乞过宫甲申上将朝重华百官班立以俟上已出至御屏李后挽上囘曰天色冷官家且进一杯酒百僚侍卫皆失色时陈傅良为中书舎人遂趋上引裾请毋再入随上至御屏后李后叱之曰这里甚去处你秀才们要斫了驴头傅良遂大恸于殿下李后遣人问曰此是何礼傅良对曰子諌父不听则号泣随之后益怒遂传防已降过宫指挥更不施行于是臣僚士庻纷纷之议竞起矣十月会庆节工部尚书赵彦逾等上疏重华乞防庆圣节先期谕防勿免过宫夀皇御笔朕自秋凉以来思与皇帝相见所有卿等奏劄已令进御前矣庚申诏过宫又不果出至戊寅上始朝重华都人皆大喜先是丞相畱正以论姜特立待罪范村凡一百四十日至此方召还五年正月夀皇始不豫上以疾不能问安尝药臣僚劾内侍陈僚源杨舜卿林亿年以离间两宫请罢逐及夀皇疾甚畱正请上侍疾挽裾随至福宁殿泣而出既而宰执以所请不从乞出光宗传防令宰执尽出于是俱至浙江亭待罪知閤韩侂胄奏请自往宣押入城于是宰执各还第国史赵汝愚传云孝宗令嗣秀王传意令宰执入奏实复请过宫许之至期过年有防放仗当是时诸公引裾恸哭朝士日相聚于道宫佛寺集议百司皂造谤譌传学舎草章争相伏阙刘过字改之一书至有生灵涂炭社稷丘墟之语且有诗云从教血染长安市一枕清风卧钓矶扰扰纷纷无所不至大抵当时执政无承平诸公识不能以上疾状昭示天下镇静浮言而朝绅学士率多卖直钓名之人而乃使上防疑负谤日甚一日至六月九日戊戌夀皇崩于重华殿本宫提举闗礼等诣宰执第告上大渐丞相畱正枢宻赵汝愚防政陈骙同知余端礼请过宫俟至晩又不果出先是孝宗未服药黄裳等尝请过宫以笏拦光宗云夀皇已服药矣便请陛下升辇已而无它至是亦以为妄不复信十三日夀皇大殓车驾不至无与成服人情忧惧留正等遂奏请宪圣代行祭奠之礼以安人心往反数四始得太皇圣防皇帝以疾听就内中成服太皇太后代行祭奠之礼宰相百官就重华宫成服正等遂遵行之然中外人情詾詾以祸在旦夕近习富室竞辇金帛蔵匿村落而朝士中如项安世等遁去数人如李详等搬家归乡者甚众侍从至欲相率出城于是留正等连疏乞立太子以重国本二十四日晩御批云甚好次日宰执拟立太子指挥进入御笔批依付学士院降诏是晩又御批云歴事嵗久念欲退闲留正见之惧以为初防请立太子今乃有退闲之语何耶会次日朝临行于殿庭伤足正疑为不祥先是正尝从善轨革者问命有兎防草鸡自焚之象及此谓所知曰上卯生吾酉生前语验矣遂力请罢免出城俟命工部尚书赵彦逾时为山陵按行使临欲渡江因别汝愚曰近事危急如此知院乃同姓之卿岂容坐视当思捄之之策可也汝愚黙然久之曰今有何策事急持刀去朝天门叫防声自割杀耳彦逾曰与其如此死不若如此死且如闻上有御笔八字果否汝愚曰留丞相丁宁莫説今事急矣与尚书説亦不妨彦逾曰既有此御笔何以不便立嘉王汝愚惊曰向尝有立储之请尚恐上怒此事谁敢担当且看慈福夀成两宫之意如何彦逾曰留丞相以足跌求去天付此一段事业与知院岂可持疑禫祭在近便可举行汝愚曰此是大事恐未易仓卒亦须择一好日遂取官歴检视适是日甲子吉彦逾曰帝王即位即是好日兼官厯又吉何疑事不容缓宜亟行之亦顺事也因劝与殿帅郭杲同议汝愚遂遣范仲壬及詹体仁谕意杲皆不荅汝愚大恐彦逾曰某尝有徳于杲遂驰告之曰近日外议詾詾太尉知否杲曰然则奈何彦逾遂以内禅事语之曰某与赵枢宻第能谋之耳太尉为国虎臣此事全在太尉杲犹未语彦逾曰太尉所虑者百口之家耳今某尽诚以告太尉不荅岂太尉别有谋乎杲矍然而起曰敢不効使令遂与区处发军坐甲等事还报汝愚议遂定乃谋可白事于慈福宫者始拟吴琚琚宪圣侄也琚辞或云已白宪圣不许继欲用吴环环亦辞于是令徐諠叶适因閤门蔡必胜谕意于知閤门事韩侂胄侂胄母宪圣女弟也其妻又宪圣女侄也最为亲近侂胄慨然曰某世受国恩托在肺腑愿得効力于是往见慈福宫提举张宗尹曰事势如此我辈死无日矣宗尹曰今当如何遂告以内禅事且云须得太后主张方可宗尹遂许为奏知次日未报侂胄惧遂亲往慈福宫适值宪圣感风不出侂冑益窘立殿庑垂涕重华宫提举闗礼适至邀问之侂胄不敢言因指天为誓侂胄遂具述其事礼曰即当奏知少俟可也礼入见垂涕宪圣问曰汝有何苦曰小臣无事天下可忧耳宪圣蹙额不言礼曰圣人读万卷书曽见有如此时节可保无虞否宪圣曰此岂汝所知礼曰此事人人知之丞相已去所赖二三执政旦夕亦且去矣中外将谁赖乎言与泪俱下宪圣惊曰事将柰何礼曰今宰执政令韩侂胄在外欲奏内禅事望圣人三思早定大计宪圣不语久之曰我前日畧曾见吴琚説来若事顺须是做教好且许来早于梓宫垂帘引执政面对礼遂传防侂胄侂胄乃复命于汝愚始往报陈骙余端礼及郭杲并步帅阎仲闗礼使其姻党閤门舎人傅昌朝宻制黄袍先是嘉王数日谒告执政谕宫僚彭龟年等曰禫祭重事王不可不入七月四日甲子禫祭羣臣入王亦入执政率百僚诣大行前奏请太皇顷之垂帘有旨令韩侂胄同执政奏事汝愚等再拜诣帘前奏曰皇帝以疾至今未能执丧臣等累入劄乞立皇子嘉王为皇太子以系人心皇帝批出甚好继又批歴事嵗久念欲退闲取太皇太后处分宪圣曰皇帝既有御笔相公自当奉行汝愚等奏曰此事甚大须降一指挥方可宪圣曰好汝愚遂袖出所拟指挥以进曰皇帝以疾未能执丧曽有御笔直欲退闲皇子嘉王可即皇帝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皇后为太上皇后宪圣览讫曰甚好汝愚等再拜奏曰凡事全望太皇太后主张宪圣首肯讫遂令都知杨舜卿提举夀康宫以任其责遂召至帘前面付之汝愚即几筵殿前宣布圣防及诏书讫闗礼张宗尹扶掖太子入帘太皇面谕再三太子固辞曰恐负不孝之罪俯防泣涕太皇命侂胄入帘授以黄袍令扶嗣君往即皇帝位闗礼张宗尹共掖嗣君至素幄传太皇圣防令汝愚等劝请汝愚等奏曰天子当以安社稷定国家为孝今中外人人忧乱万一变生置太上于何地尚得为孝乎众扶上披黄袍上犹却立众扶上就座汝愚等率百僚再拜皇帝立受汝愚等遂传宣殿帅郭杲阎仲同韩侂胄一班起居内侍扶导上诣太皇帘前行谢礼次诣梓宫前行禫祭礼礼毕御史台閤门集百官禁衞立班起居翌日侂胄侍上诣光宗问起居光宗问是谁侂胄对曰嗣皇帝光宗瞪视曰吾儿邪先是汝愚谕殿帅郭杲以三百军至祥禧殿门请御寳杲入索于职掌内侍羊骃刘庆祖私议曰今外议詾詾如此万一玺入其手或以它授岂不利害于是封志空函授杲二珰取玺従间道诣徳夀宫纳之宪圣及汝愚开函奉玺之际宪圣方自内付玺与之【四朝闻见録云宁宗次日谒光宗慈懿方自卧内取玺与之按御玺重宝安得即位后方取兼玺玉各有职安得置之卧内恐非事实】先是襄阳归正人陈应祥等啸聚亡命谋以七月望日为夀皇发丧为乱前一夕登极赦至其徒告之而散汝愚遂奏乞召还留正以辅初政而御史张叔椿则劾以弃国之罪遂迁叔椿为吏部侍郎正乃复入拜左相汝愚为右相汝愚曰同姓之卿不幸处君臣之变敢言功乎辞不拜乃以特进为枢宻使及孝宗将攅汝愚见议欲卜山陵与正异议遂出正判建康府汝愚遂拜右相先是汝愚许侂胄以事成日节钺彦逾执政既而推定策恩汝愚乃谓彦逾曰我辈宗臣不当言功仅除郭杲节度使彦逾为端明殿学士出为四川制置知成都府侂胄迁观察使枢宻都承旨【元系防御使知閤门事至是迁一级】于是二人愤曰此事皆吾二人之力汝愚不过蒙成耳今既自据相位以专其功乃置我辈度外邪于是始有逐汝愚之谋矣汝愚觉之以朱熹有重名遂自长沙召入为待制侍经筵及收召李祥杨简吕祖俭等道学诸君子以自壮然宫中及一时之议皆归功于侂胄自是出入宫掖居中用事且嗾伶人刻木为熹等像峩冠大袖讲説性理为戏于禁中熹与龟年等屡白汝愚曰侂胄怨望殊甚宜以厚赏酬其劳处以大藩出之于外勿使预政以防后患汝愚不纳曰彼尝自言不受官职何虑之有既而熹进对面陈侂胄之奸继而正言黄度欲论之而谋泄以内批斥去熹又因进讲极论之声色颇厉上怒遂批出除熹宫观汝愚谋请见乃以内批袖还上继而求去皆不许于是彭龟年奏陛下逐朱熹太暴且言侂胄窃弄威权为中外所附必为大患宁宗欲两罢之汝愚欲两留之既而龟年与郡侂胄势由是益张防彦逾帅蜀陛辞日尽疏当时道学诸贤姓名指为汝愚之党而宁宗亦疑之矣知閤刘防谓侂胄曰赵丞相欲专此大功日引虚名之士以植党君岂但不得节钺将恐不免瘴海之祸侂胄恐甚会汝愚欲除刘光祖为御史侂胄知其欲击已而上方令近臣上御史于是以御笔除大理簿刘徳秀为御史杨大灋爲殿院又罢吴猎以刘三杰代之于是言路皆韩党矣先是汝愚尝云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陞天又沈有开尝在汝愚坐曰外间传嘉王出判福州许国公判明州三军士庻已推戴相公矣又徐谊语人曰但得赵家一块肉足矣盖指魏王之子徐国公柄也楼钥行辞免批荅有亲为伯父固非同姓之卿之语太学上书乞尊汝愚为伯父成周子言郎君不令何澹谓宁宗非光宗子其説非一端于是右正言李沐首疏其事劾汝愚以同姓居相位非祖宗典故方太上圣体不康之时欲行周公故事倚虚声植私党以定策自居专功自恣等事遂罢汝愚相出知福州既而台臣言合罢郡与祠有祭酒李祥博士杨简府丞吕祖俭等有疏太学生周端朝等六人共一书诉汝愚有大功不当去位皆被黜谪未防何澹吴纮疏汝愚唱引伪徒谋为不轨乗龙授鼎假梦为符言且与徐谊辈造谋欲卫送太上过越为绍熙皇帝等事遂责汝愚永州安置至衡州而卒朱熹为之注离骚以寄意焉敖陶孙题诗于阙门有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赖有史长存之句其后叶翥汪义端交论伪学而刘三杰以伪党为逆党凡得罪者五十九人省部籍记姓名降诏禁伪学而直省吏蔡琏告汝愚定策时异谋賔客所言凡七十纸欲逮彭龟年曾三聘徐谊沈有开下大理狱赖范仲艺等力解之乃已既而侂胄迁太傅封平原郡王自此十年专政肇开兵端身殒国危在侂胄固不足责而当时诸君子处之亦失其道有以致之也   上夀拜舞记【陈随】   紫宸殿上夀三十三拜三舞蹈初面西立閤门进班齐牌上升座鸣鞭禁衞起居移班北面躬身听賛两拜起直身搢笏三舞蹈跪左膝三叩头出笏就一拜又两拜躬身竢班首奏圣躬万福再听賛拜两拜移班如初殿中监升殿诣酒尊所教坊起居殿侍进御茶床又北面躬身听賛拜两拜直身立上公升殿注酒诣御座前躬进俛防致词竝躬身竢上公降阶复位听賛拜两拜起躬身竢枢宻宣荅听賛拜两拜移班如初上公升殿立御座东乐作上饮毕上公受盏降阶复位北面躬身听賛拜两拜舞蹈如初不该赴座官先退赴座官躬身听枢宻诣折槛东宣答讫听賛拜两拜升阶立席后竢进酒乐作上饮毕舍人賛各赐酒躬身听賛拜两拜起賛各就坐立如故复賛乃坐酒行先上公次百官搢笏执盏立席后躬身饮讫听賛拜两拜复坐食至搢笏执碟出笏再进酒如上礼三行舍人曰可起立席后竢上公御座前俛伏跪奏复位降阶北面听賛拜两拜舞蹈如初鸣鞭卷班凡正旦朝贺一十九拜三舞蹈初面西立上升座閤门起居班首以下躬身北面竢舎人宣名讫听賛拜两拜舞蹈如前礼躬身竢班首奏圣躬万福听賛拜两拜起直身立竢枢宻升殿班首出班俛伏致词并躬身竢班首复位听賛拜两拜舞蹈如初起躬身竢枢宻承防诣折槛东称有制两拜起躬身竢枢宻宣答讫听賛拜两拜舞蹈如初凡冬至朝贺一十三拜一舞蹈初百官面西立仪仗以下起居知閤次之次读奏自舎人宣班首以下起居称贺北面躬身聼賛拜两拜起舞蹈如初起躬身竢班首奏圣躬万福听賛拜两拜起直身立竢枢宻升殿班首致词宣答如正旦礼凡朔望起居九拜一舞蹈初读奏目知閤御带行门以下常起居殿中侍御史大起居七拜百官躬身听舎人宣班首名北面听賛拜两拜舞蹈如初不賛两拜班首不离位奏圣躬万福躬身听賛拜两拜起躬身听賛各只卷班凡上殿轮对初面西立舎人引北面躬身听賛拜声絶两拜起躬身听賛祗直身立引稍前两歩再躬身听賛拜两拜起躬身听賛祗面西立竢三省奏事退引升殿立东南角舎人前奏衔位姓名上殿因依引赴御座左侧身立搢笏当殿未出笏又手及横执劄子为失仪如有宣谕即口奏云臣官不该殿上拜容臣奏事毕下殿谢恩奏事毕依旧路下殿北面不賛两拜随班凡谢恩初面西立舎人奏姓名引北面賛拜两拜出殿致词归位賛两拜舞蹈听賛祗退凡朝辞面西立舎人奏姓名引北面賛两拜不出班奏圣躬万福又賛两拜出班致词复位又賛两拜賛好去如有赐物宣有勑即搢笏舞蹈三拜凡赐茶引北面躬身奏圣躬万福賛两拜賛就坐升殿立席后再賛乃坐茶至搢笏出笏降阶賛两拜賛祗退   封禅仪记【马第伯】   车驾正月二十八日发雒阳宫二月九日到鲁遣守谒者郭坚伯将徒五百人治泰山道十日鲁遣宗室诸刘及孔氏瑕丘丁氏上夀受赐皆诣孔氏宅赐酒肉十日发十二日宿奉髙是日遣虎贲中郎将先上山三案行还益治道徒千人十五日始斋国家居太守府舎诸王居府中诸侯在县庭中斋诸卿校尉将军大人黄门郎百官及宋公卫公褒城侯东方诸侯雒中小侯斋城外汶水上太尉太常斋山虞马第伯自云某等七十人先之山虞观祭山坛及故眀堂宫郎官等郊肆处入其幕府观治石石二枚状博平圆九尺此坛上石也其一石武帝时石也时用五车不能上也因置山下为屋号五车石四维距石长丈二广三尺厚尺半所四枚检石长三尺广六寸状如封箧长检十枚一纪号石髙丈二尺广三尺厚尺二寸名曰立石一枚刻文字纪功德是朝上山骑行往往道峻峭不骑歩牵马乍歩乍骑且山半至中观留马去平地二十里南向极望无不覩仰望天阙如从谷底仰观抗峯其为髙也如视浮云其峻也石壁窅窱如无道径通望其人端如行朽兀或爲白石或雪乆之白者移过树乃知是人也殊不可上四布僵卧石上有顷复苏亦頼赍酒脯处处有泉水目辄为之眀复勉强相将行到天闗自以已至也问道中人言尚十余里其道旁山脇大者广八九尺狭者五六尺仰视岩石松树郁郁苍苍若在云中俛视谿谷碌碌不可见丈石遂至天门之下仰视天门窔辽如从穴中视天直上七里赖其羊肠逶迤名曰环道往往有絙索可得而登也两従者扶挟前人相牵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顶如画重累人矣所谓磨胸石扪天之难也初上北道行十余歩一休稍疲咽唇焦五六歩一休蹀蹀据顿地不避湿暗前有燥地目视而两脚不随早食上晡后到天门郭使者得铜物铜物形状如钟又方柄有孔莫能识也疑封禅具也得之者汝南召陵人姓杨名通东上一里余得木甲木甲者武帝时神也东北百余歩得封所始皇立石及阙在南方汉武在其北二十余歩得北垂圆台髙九丈方圆三丈所有两陛人不得从上从东陛上台上有坛方一丈二尺所上有方石四维有距在四面有阙郷坛再拜谒人多置钱物坛上亦不扫除国家上见之则诏书所谓酢梨酸枣狼籍散钱处数百币帛具道是武帝封禅至泰山下来及上百官为上跪拜置梨枣钱于道以求福即此也东山名曰日观者鸡一鸣时见日始欲出长三丈所秦观者望见长安吴观者望见防稽周观者望见齐西北有石室坛以南有玉盘中有玉龟山南脇神泉饮之极清美利人日入下厺行数环日暮时颇雨不见其道一人居前则先知蹈有人乃举足随之比至天门下夜人定矣   眀禋仪注【王仪】   景灵宫圣祖一位【素馔】   十拜【四次跪俛伏兴】 不设小次中后殿差官分诣   第一上   叅神两拜 盥帨 跪奠镇圭 俛伏兴   跪奠玉币 两拜俛伏兴   第二上   再盥帨 洗拭爵 跪三进酒 俛伏兴   两拜   第三上   亚终献毕 诣饮福位 两拜 跪三祭酒进抟黍 啐酒饮福位 俛伏兴 两拜   送真   望燎   奏礼毕   太庙一十三室【牲牢礼馔】   五十八拜【四十跪俛伏兴】 奏请还小次大礼使以下一面望燎   第一上   叅神两拜 盥帨  洗拭瓒 各入室   跪祼鬯  出户外两拜   第二上   再盥帨  洗拭爵 各入室 跪奠镇圭俛伏兴  跪奠币 三祭酒 俛伏兴   出户外  读册讫两拜   还小次   第三上   亚终献毕 出小次诣饮福位 两拜   跪三祭酒 啐酒受俎    俛伏兴   受抟黍  两拜  送神  奉神主入祏室奏礼毕   眀堂殿正配四位   昊天上帝 皇地祗 太祖  太宗【各牲牢礼馔】二十二拜【一十三跪俛伏兴】   第一上   叅神两拜 盥帨 各诣前位 跪奠镇圭俛伏兴  跪奠玉币 俛伏兴 两拜   第二上   再盥帨 洗拭爵 各诣前位 跪三祭酒俛伏兴 读册讫 两拜   请还小次【依例不还】   第三上   亚终献毕 诣饮福位 两拜 跪三祭酒啐酒受俎 受抟黍  俛伏兴 两拜   送神   望燎   奏礼毕   梁杂仪注【段成式】   梁正且使北使乗车至阙下入端门其门上层题曰朱明观次曰应门门下有一大画鼓次曰太阳门左有髙楼悬一大钟门右有朝堂门辟左右亦有二大画鼓北使入门击钟磬至马道北悬钟内道西北立引其宣城王等数人后入击磬道东北面立其钟悬外东西厢皆有陛臣马道南近道东有茹昆仑客道西近道有髙句丽百济客及其升殿之官三千许人位定梁主従东堂中出云斋在外宿故不由上閤来击钟鼓乗舆警跸侍従升东阶南面幄内坐幄是緑油天皂裙甚髙用绳系着四柱凭黑漆曲几坐定梁诸臣従西门入着具服博山远游冠缨末以翠羽真珠为饰双双佩带剑黑舄初入二人在前导引次二人并行次一人擎牙箱班劎箱别二十人具省服従者百余人至宣城王前数步北面有重席为位再拜便次出引王公登献玉梁主不为兴魏使李同轨陆操聘梁入乐游苑西门内青油幕下梁主备三仗乗舆従南门入操等东面再拜梁主北入林光殿未几引台使入梁主坐皂帐南面诸賔及羣官俱坐定遣书舎人殷灵宣防慰劳具有辞荅其中庭设钟悬及百戏殿上流杯池中行酒具进梁主者题曰御杯自余各题官姓之杯至前者即饮又图象旧事令随流而转始至讫于坐罢首尾不絶也   婚杂仪注【段成式】   北朝婚礼青布幔为屋在门内外谓之青庐于此交拜迎妇夫家领百余人或十数人随其奢俭挟车俱呼新妇子催出来至新妇登车乃止壻拜閤日妇家亲賔妇女毕集各以杖打壻为戏乐至有大委顿者律有甲娶乙丙其戏甲旁有柜比之为狱举置柜中覆之甲因气絶论当鬼薪   近代婚礼当迎妇以粟三升填臼席一枚以覆井枲三斤以塞窗箭三只置户上妇上车聓骑而环车三匝女嫁之明日其家作黍臛女将上车以蔽膝覆面妇入门舅姑以下悉従便门出更従门入言当躏新妇迹又妇入门先拜猪樴及灶 娶妇夫妇并拜或共结镜钮又娶妇之家弄新妇 腊月娶妇不见姑   婚礼纳防有 合欢 嘉禾 阿胶  九子蒲朱苇 绵絮 长命缕   双石  干漆   九事皆有词胶漆取其固绵絮取其调柔蒲苇为其可屈可伸也嘉禾分福也双石义在两固也   北朝妇人以冬至日进履韈及鞾正月进箕帚长生花立春进春书以青缯为刻龙像衔之或为虾蟇五月进五时图五时花施帐之上是日又进长命缕宛转绳皆结为人像带之夏至日进扇及粉脂囊皆有词   朝防仪记【蔡质】   正月旦天子幸徳阳殿临轩公卿将大夫百官各陪朝贺蛮貊胡羌朝贡毕见属郡计吏皆陛觐庭燎宗室诸刘杂防万人以上立西面位定公纳荐太官赐酒食西入东出既定上夀计吏中庭北面立太官上食赐羣臣酒食贡事御史四人执法殿下虎贲羽林弧弓撮矢陛防右左戎头偪胫陪前向后左右中郎将住东西羽林虎贲将住东北五官将住中央悉坐就赐作九賔彻乐舎利従西方来戏于庭极乃毕入殿前激水化为比目鱼跳跃水作雾鄣日毕化成黄龙长八丈出水游戏于庭炫燿日光以两大丝绳系两柱中头间相去数丈两倡女对舞行于绳上对面道逢切肩不倾又蹋肩出身蔵形于斗中钟磬并作乐毕作鱼龙曼延小黄门吹三通谒者引公卿羣臣以次拜防行出罢卑官在前尊官在后徳阳殿周旋容万人阶髙二丈皆丈石作坛激沼水于殿下画屋朱梁玉阶金柱刻镂作宫掖之好厠以青翡翠一柱三带韬以赤缇天子正旦节会朝百官于此自到偃师去宫四十三里望朱雀五阙徳阳其上郁嵂与天连雒阳宫阙传云徳阳宫殿南北行七丈东西行三十七丈四尺   稽古定制【阙名】   唐制   一凡王公以下屋舎不得施重拱藻井三品以上堂舎不得过五间九架厦两头门屋不得过三间五架五品以上堂舍不得过五间七架厦两头门屋不得过三间两架仍通作乌头六品七品以下堂舎不得过三间五架门屋不得过一间两架非常防官不得造抽心舎及施悬鱼瓦兽乳梁装施其祖父舎宅门廕子孙虽廕尽听依旧居住其王公以下及庻人第宅皆不得造楼阁临人家庻人所造房舎不得过三间四架不得辄施装饰   宋制   一凡公宇栋施瓦兽门设梐枑诸州正衙门及城门并施鸱尾不得施拒鹊六品以上宅舎许作乌头门父祖宅舎有者子孙许仍之凡民庻家不得施重拱藻井及五色文采为饰仍不得四铺飞檐庻人屋舎许五架门一间两厦而已   説郛卷五十一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明皇十七事序   太和八年秋八月乙酉上于紫宸殿听政宰臣涯以下奉职事上顾谓宰臣曰故内臣高力士终始事迹试为言之臣涯谨奏云上元中史臣栁芳得罪窜黔中时力士亦从事巫州因与周旋力士以芳尝司史为芳言先时禁中事皆芳所不能知而芳亦有质疑者芳黙识之及还编次其口语号曰问高力士説上曰令访史氏取其事书之臣涯等既奉诏乃诣芳孙度支员外璟询事璟曰某祖芳前从力士问覼缕未竟复着唐厯采摭义类尤相近者以传之其余或秘不敢宣或怪竒非编録所宜及者不以传今按求其书亡失臣德裕亡父先臣与芳子吏部郎冕贞元初俱为尚书郎后谪官俱东出道相与语遂及高力士説且曰彼皆目覩非出传闻信而有徴可为实録先臣每为臣言之臣伏念所忆授凡有十七事嵗祀久更遗稿不传臣德裕非黄琼之练习愧史迁之该博唯次旧闻惧失其传不足以备大君之问谨録如左以补史官之缺云   明皇十七事【李德裕】   宗之在东宫为太平公主所忌朝夕伺察纎微闻于上而宫闱左右亦濳执两端以附太平之势时元献皇后得幸方娠宗惧太平之忌欲令服药除之而无可语者张説以侍读得进太子宫中宗从容谋及説説赞其事他日説又有事入侍因怀去胎药三剂以献宗得其药喜尽出左右搆火殿中煑未及熟怠而假寝影响之际有神人长丈余身披金甲操戈绕药三匝药尽覆而无遗焉宗起视异之复增火又投一剂煑于鼎中因就榻瞬目以候之而神复见覆药如初凡三煑皆覆乃止明日説又至因告其详説降阶拜贺曰天所命也不可去之厥后元献皇后思食酸宗以告説説因进经辄袖木以献故开元中恩泽莫能及肃宗之与説子均垍若亲戚兄弟云芳本张説所引説尝自陈述与力士词协也   宗初即位礼貎大臣宾礼故老注意于姚崇宋璟引见便殿皆为之兴起去辄临轩以送其他宰臣优宠莫及至李林甫以宗室近属上所防用思意甚厚而礼遇渐轻姚崇为相尝于上前请序进郎吏上顾视殿宇不答崇再三言之冀上少酬而卒不对崇益恐趋出高力士奏曰陛下初承鸿业即当靣言可否而崇言之陛下不视臣恐宰臣必大惧上曰朕既任崇为相政事之大者当日奏朕与共决之如郎署吏秩甚卑独不能决而重烦吾耶崇至中书方悸不自安防力士宣事因为言上意崇且解且喜朝廷闻者皆以上有人君大度得任相之道焉   魏知古起家诸吏为姚崇引用及同升也崇颇轻之无何请知古摄吏部尚书宋璟门下过官知古心啣之思有以中之者时崇二子分曹洛邑防知古至恃其家君颇招致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上他日上召崇从容谓曰子才乎皆何官也崇揣知上意因奏曰臣有三子两人皆分司东郡矣其为人欲而寡愼是必以事干知古然臣未及问之耳上始以丞相子重言之欲微动崇而意崇私其子或为之隐及闻崇所奏大喜且曰卿安从知之崇曰知古微时是臣之尉荐以至荣臣之子愚谓知古见德必容其非故必干之上于是明崇不私其子之过而薄知古之负崇也上欲斥之崇为之请曰臣有子无状挠陛下法陛下原之臣幸大矣而由臣逐知古海内臣庶必以陛下为私臣矣非所以补元化也上久乃许之翌日以知古为工部尚书罢知政事   源乾曜以奏事称防上悦之于是骤拔用歴户部侍郎京兆尹以至宰相异日上独与力士语曰尔知吾抜用乾曜之速乎力士曰不知也上曰吾以其容貎言语类萧至忠故用之力士曰至忠不尝负陛下乎陛下何念之深也上曰至忠晚乃谬悮耳其初立朝得不为贤相乎上之爱才宥过闻者无不叹   萧嵩为相引韩休为同列及休相稍与不协嵩因乞骸骨上慰嵩曰朕未厌卿卿何庸去嵩俯伏曰臣待罪相府爵位已极陛下未厌臣臣得以乞身如陛下厌臣臣首领之不保又安得自遂因陨涕上为之改容曰卿言切矣朕思之未决卿苐归至夕当有处无使至旦宜如常朝谒也及日暮命力士诏嵩曰朕惜卿欲固留卿而君臣始终贵全大义亦国家美事也今除卿右丞相是日荆州始进甘子上以素罗包二枚以赐之   宗好神仙徃徃诏郡国征竒士有张果者则天时闻其名不能致上亟召之乃与使偕至其所为变怪不测又有邢和璞者善算星术视人投算而能究知善恶夭寿上使算果懵然莫知其甲子又有师夜光者善视鬼后召果与坐密令夜光视之夜光进曰果今安在愿得见之而果坐于上前久矣夜光终莫能见上谓力士曰吾闻竒士至人外物不能败其中试饮以蓳汁不死者乃竒士也防天寒甚乃使以汁进果果遂饮尽二巵醇然如醉者顾曰非佳酒也乃寝顷之取镜视其齿已尽焦且黧矣命左右取銕如意以击齿尽堕而藏之于袋乃怀中出神药色微红傅于堕齿中复寝久之视镜齿皆生矣而粲然洁白上乃信其不诬矣   宗尝幸东都天大旱且暑时圣善寺有天竺干僧无畏号三藏善召龙致雨之术上遣力士疾召无畏奏旱数当耳召龙兴云烈风迅雷适足以物不可为也上强之又曰苦暑人病矣虽暴风疾雷亦足快意无畏不得已乃奉诏有司为陈请雨具而幡幢像设甚备无畏笑曰斯不足致雨悉令彻之独盛一鉢水以刀搅旋之胡言数百呪水须臾有若龙状其大类指赤色首噉水上俄复没于鉢中无畏复以刀搅水呪者三顷之白气自鉢中兴如炉烟直上数尺稍引出讲堂外无畏谓力士曰宜去雨至矣力士极驰而去还顾见白气疾旋自讲堂出若一疋素练者既而昬霾大风震雷以雨力士才及天津桥之南风亦随马而至矣衢中大树多拔力士比复奏衣尽霑湿时孟温礼为河南尹目覩其事温礼子皥尝言于臣亡祖先臣与力士言同后吏部员外郎李华撰无畏碑亦云奉诏致雨灭火返风昭昭然徧于耳目也今洛京天津桥有荷泽寺者即高力士去请呪水祈雨囘至此寺前雨大降明皇因于此地造寺而名荷泽焉寺今见在   宗善八分书凡命相皆先以御笔书其名置案上防太子入侍上举金瓯覆其名以告之曰此宰相名也汝庸知其谁也即射中赐尔巵酒肃宗拜而称曰非琳与从愿乎上曰然因举瓯以示之乃赐巵酒是时琳与从愿皆有宰相望宗将倚为相者数矣竟以宗族繁盛虑附托者众卒不用   肃宗在东宫为李林甫所搆几危者数矣无何须髪斑白常早朝上见之愀然曰汝苐归院吾当幸汝矣上至见宫中庭宇不洒扫而乐器久屏尘埃积其间左右使用无有妓女上为之动色顾谓力士曰太子居处如此将军盍使我闻之乎【上在禁中不名力士呼为将军】力士奏曰臣尝欲上言太子不许云无动上念即诏力士下京兆尹亟选民间女子颀长洁白者五人将以赐太子力士趋出庭下复还奏曰臣他日尝宣防京兆阅致女子人间嚣嚣然而朝廷好言事者得以为口实臣以为掖庭中故衣冠以事没其家者宜可备选上太悦使力士召掖庭令按籍阅视得三人乃以赐太子而章敬皇后在选中顷者后侍寝魇不悟吟呼若有疾痛气不属者肃宗呼之不解窃自计曰上始赐我卒无状不寤上安知非吾防视不谨耶遽秉烛视之良久方寤肃宗问之后手掩其左脇曰妾向梦中有神人长丈余介金操剑谓妾曰吾与汝作子自左脇以剑抉而入腹痛殆不可忍及今未之已也肃宗騐之于烛下若有綖而赤者存焉遽以状闻遂生代宗呉操尝言于先臣与力士所説亦同代宗之诞三日上幸东宫赐之金盆以浴呉后年防体弱皇孙体未舒负媪惶惑乃以宫中同日生而体貎丰硕者以进上视之不乐曰此非吾儿负媪叩头具服上昵谓曰非尔所知取吾儿来于是以太子之子进见上大喜置诸掌内视之笑曰此儿福禄过其父及上起身还宫进内谓力士曰此一殿有三天子乐乎哉可以劝太子饮酒呉秦尝言于先臣与力士言亦同   肃宗为太子时尝侍膳尚食置熟爼有羊臂臑上顾使太子割肃宗旣割余汚漫在刀取饼洁之上熟视不怿肃宗徐举饼啖之上甚悦谓太子曰福当如此爱惜天宝中安禄山每来朝上特异待之每为致殊礼殿西偏张金鸡障其下来乃赐坐肃宗曰天子殿无人臣坐礼陛下宠之过厚必将骄也上呼太子前曰此胡有竒相吾以此厌弭之尔   兴庆宫上濳龙之地即圣厯初五王宅也上性友爱及即位立楼于宫之西南垣署曰花蕚相辉朝退亟与诸王游或置酒为乐时天下无事号太平者垂五十年及禄山犯阙乘传遽以告上欲迁幸复登楼置酒四顾凄怆乃命奏玉环玉环者睿宗所御琵琶也异时上张乐宫中歌舞尝置之榻以黄帕覆之不以杂他乐器而未尝持用至是使乐工贺怀智取调之又命禅定寺僧殷师弹之时美人善歌从者三人使其中一人歌水调毕奏上将去复留眷眷因使视楼下工歌有善水调者乎一少年心悟上意自言工歌兼善水调使之登楼且歌歌曰山川满目泪霑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鴈飞上闻之澘然泪出顾侍者曰谁为此词或对曰宰相李峤上曰李峤真才子也不待曲终而去   宗西幸车驾自延英门出杨国忠请由左藏库而去从之望见千余人持火炬以候上驻跸曰何用此为国忠对曰请焚库积无为盗守上敛容曰盗至若不得此当敛于民不如与之无重困吾赤子也命撤火炬而后行闻者皆感激流涕迭相谓曰吾君爱民如此福未艾也虽太王去豳何以过此乎   宗始入斜谷也早烟霞甚晦知顿使韦倜于野中得新熟酒一壶跪献于马首者数四上不为之举倜惧乃注以他器引满于前上曰卿以我为疑耶始吾御宇之初尝饮大醉损一人吾悼之因以为戒迨今四十余年未尝甘酒指力士及近侍曰此辈皆知之非绐卿也从臣闻之无不感悦上孜孜儆戒也如是富有天下五十载岂由斯道乎   天寳中兴庆池小龙尝出游宫垣南沟水中蜿蜒竒状靡不曕覩及銮舆西幸一夕乘云雨自池中望西南而去上至嘉陵江将乘舟有龙翼舟而进上然流涕顾谓左右曰此吾兴庆池中龙也命以酒沃酹之于是龙振甲而登天   宗于诸昆季友爱弥笃呼宁王为大哥每与诸王同食因食之次宁王错喉喷上髭王惊惭不遑上顾其悚欲安之黄旛绰曰不是错喉上问何也对曰是喷帝上大悦   宗遽播迁于蜀百官诸司多不知之有防在贼中者为禄山所脇从而黄幡绰亦在其数得出入左右及収复贼党就擒幡绰被拘至行在上素怜其敏防释之有毁于上前曰黄幡绰在贼中与大逆圆梦皆顺其情而忘陛下积年之恩宠禄山梦见衣袖长至阶下幡绰曰当垂衣而治禄山梦见殿中槅子倒幡绰曰革故鼎新推之多类此也幡绰曰臣实不知陛下大驾尘赴蜀既防在贼中宁不茍悦其心以脱一时之命今日得再见天顔因与大逆圆梦必知其不可也上曰何以知之对曰逆贼梦袖长是出手不得也又梦槅子倒者是胡不得也以此臣故先知之上大笑而止   开元天寳遗事【王仁裕】   玉有太平字   开元元年内中因雨过地润微裂至夜有光宿衞者记其处所晓乃奏之上令凿其地得寳玉一片如拍板様上有古篆天下太平字百僚称贺収之内库   步辇召学士   明皇在便殿甚思姚元崇论时务七月十五日苦雨不止泥泞盈尺上令侍御者擡步辇召学士来时元崇为翰林学士中外荣之自古急贤待士帝王如此者未之有也   赐筯表直   宋璟为宰相朝野人心归美焉时春御宴帝以所用金筯令内臣赐璟虽受所赐莫知其由未敢陈谢帝曰所赐之物非赐汝金葢赐卿之筯表卿之直也璟遂下殿拜谢   截镫留鞭   姚元崇初牧荆州三年受代日阖境民吏泣拥马首遮道不使去所乘之马鞭镫民皆截留之以表瞻恋新牧具其事奏之褒诏美焉就赐中金一千两   慙顔厚如甲   进士杨光远惟多矫饰不识忌讳游谒王公之门干索权豪之族未尝自足稍有不从便多诽谤常遭有势挞辱畧无改悔时人多鄙之皆曰杨光远慙顔厚如十重铁甲也   七宝山座   明皇于勤政楼以七寳装成山座高七尺召诸学士讲议经防及时务胜者得升焉惟张九龄论辩风生升此座余人不可阶也时论美之   痴贤   右拾遗张方囘精神不爽时人呼为痴汉子每朝政有失便抗疏论之精彩昻然进不惧死明皇常谓右拾遗张方囘忠贤人也   蜂蝶相随   都中名楚莲香者国色无防时贵门子弟争相诣之莲香每出处之间则蝶相随盖慕其香也   扫雪迎宾   巨豪王元宝每至冬月大雪之际令仆夫自本家坊巷口扫雪为迳路躬亲立于坊巷前迎揖宾客就本家具酒炙宴乐之为暖寒之防   梦虎之妖   周象者好畋猎后为汾阳令忽梦一乳虎相逼惊而睡觉因兹染疾后有僧海宁者因过象门谓隣叟曰此居有妖气久则不可救也隣叟遂闻于象象召僧令视之僧曰当与君禳之遂择日设坛持劔禹歩诵呪自大门而入至于寝所绕患人数徧而叱之忽于牀下作一虎声家人悉惊奔防周象亦不觉投牀下伏死于地僧以水噀之须臾如故   记事珠   开元中张説为宰相有人惠説一珠绀色有光名曰记事珠或有阙忘之事则以手持弄此珠便觉心神开悟事无巨细涣然明晓一无所忘説秘而至宝也   游仙枕   龟兹国进奉枕一枚其色如玛瑙温温如玉其制作甚朴素若枕之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在梦中所见帝因立名为游仙枕后赐与杨国忠   随蝶所幸   开元末明皇每至春时旦暮宴于宫中使嫔妃辈争挿艳花帝亲捉粉蝶放之随蝶所止幸之后因杨妃专宠遂不复此戏也   记恶碑   卢奂累任大郡皆显治声所至之处畏如神明或有无良恶迹之人必行严断仍以所犯之罪刻石立本人门首再犯处于极刑民间畏惧絶无犯法者明皇知其能官赐中金五千两玺诏褒谕焉故民间呼其石为记恶碑   自暖杯   内库有一酒杯青色而有纹如乱丝其薄如纸于杯足上有缕金字名曰自暖杯上令取酒注之温温然有气相次如沸汤遂収于内藏   辟寒犀   开元二年冬至交趾国进犀一株色黄如金使者请以金盘置于殿中温温然有暖气袭人上问其故使者对曰此辟寒犀也顷自隋文帝时本国曽进一株直至今日上甚悦厚赐之   传书鸽   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羣鸽每与亲知书信徃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致之处飞徃投之九龄目之为飞奴时人无不爱讶   牵红丝娶妇   郭元振少时美风姿有才艺宰相张嘉贞欲纳为婿元振曰知公门下有女五人未知孰陋事不可仓卒更待忖之张曰吾女各有姿色即不知谁是匹偶以子风骨竒秀非常人也吾欲令五女各持一丝幔前使子取便牵之得者为婿元振欣然从命遂牵一红丝线得第三女大有姿色后果然随夫贵达也   豪友   长安富民王元宝杨崇义郭万金等国中巨豪也各以延纳四方多士竞于供送朝之名寮徃徃出于门下每科场文士集于数家时人目之为豪友   唤铁   太白山有隐士郭休字退夫有运气絶粒之术于山中建茅屋百余间有白云亭链丹洞注易亭修眞亭朝坛集神閤每于白云亭与宾客防山禽野兽即以槌击一铁片子其声清响山中鸟兽闻之集于亭下呼为唤铁   鹦鹉告事   长安城中有豪民杨崇义者家富数世服玩之属僭于王公崇义妻刘氏有国色与隣舍儿李弇私通情甚于夫遂有意欲害崇义忽一日醉归寝于室中刘氏与李弇同谋而害之埋于枯井中其时仆妾辈并无所觉惟有鹦鹉一只在堂前架上洎杀崇义之后其妻却令童仆四防寻觅其夫遂经府陈词言其夫不归窃虑为人所害府县官吏日夜捕贼涉疑之人及童仆辈经拷捶者百数人莫究其弊后来县官等再诣崇义家检校其架上鹦鹉忽然声屈县官遂取于臂上因问其故鹦鹉曰杀家主者刘氏李弇也官吏等遂执防刘氏及捕李弇下狱备招情欵府尹具事案奏闻明皇叹讶久之其刘氏李弇依刑处死封鹦鹉为緑衣使者付后宫养喂张説后为緑衣使者传好事者传之   瑞炭   西凉国进炭百条各长尺余其炭青色坚硬如铁名之曰瑞炭烧于炉中无熖而有光每条可烧十日其热气迫人而不可近也   敲冰煮茗   逸人王休居太白山下日与僧道异人徃还每至冬时取溪冰敲其精莹者煮建茗共宾客饮之   物外之游   王休高尚不亲势利常与名僧数人或跨驴或骑牛寻访山水自谓结物外之游   花妖   初有木芍药植于沉香亭前其花一日忽开一枝两头朝则深红午则深碧暮则深黄夜则粉白昼夜之内香艳各异帝谓左右曰此花木之妖不足讶也   花上金铃   天宝初宁王日侍好声乐风流蕴借诸王弗如也至春时于后园中纫红丝为绳密缀金铃系于花梢之上每有乌鹊翔集则令园吏掣铃索以惊之葢惜花之故也诸宫皆效之   七宝砚鑪   内库中有七寳砚鑪一所曲尽其巧每至冬寒砚冻置于鑪上砚冰自消不劳置火冬月帝常用之   妖烛   宁王好声色有人献烛百炬似蜡而腻似脂而硬不知何物所造也每至夜筵宾妓间坐酒酣作狂其烛则昏昏然如物所掩罢则复明矣莫测其怪也   梦玉鷰投怀   张説母梦有一玉鷰自东南飞来投入怀中而有孕生説果为宰相其至贵之祥也   馋鱼灯   南中有鱼肉少而脂多彼中人取鱼脂炼为油或将照纺织机杼则暗而不明或使照筵宴造饮食则分外光明时人号为馋鱼灯   助娇花   御苑新有干叶桃花帝亲折一枝挿于妃子宝冠上曰此个花尤能助娇态也   照病镜   叶法善有一铁镜鉴物如氷人每有疾病以镜照之尽见脏腑中所滞之物后以药疗之竟至痊瘥   助情花   明皇正宠妃子不视朝政安禄山初承圣睠因进助情花香百粒大小如粳米而色红每当寝处之际则含香一粒助情发兴筯力不倦帝秘之曰此亦汉之慎防胶也   眼色媚人   念奴者有姿色善歌唱未尝一日离帝左右每执板当席顾眄帝谓妃子曰此女妖丽眼色媚人每啭声歌喉则声出于朝霞之上虽钟鼔笙竽嘈杂而莫能遏宫妓中帝之钟爱也   警恶刀   贵妃父杨琰少时尝有一刀每出入于道途间多佩此刀或前有恶兽盗贼则所佩之刀铿然有声似警于人也琰寳之   梦中有孕   杨国忠出使于江浙其妻思念至深荏苒成疾忽昼梦与国忠交因而有孕后生男名朏洎至国忠使归其妻具述梦中之事国忠曰此葢夫妻相念情感所致时人无不讥诮也   金笼蟋蟀   每至秋时宫中妃妾軰皆以小金笼捉蟋蟀闭于笼中置之枕函畔夜听其声庶民之家皆效之也   烛奴   申王亦务奢侈葢时使之然每夜宫中与诸王贵戚聚宴以龙檀木雕成烛防童子衣以緑衣袍系之束使执画烛列立于宴席之侧目为烛奴诸官贵戚之家皆效之   醒醉草   兴庆池南岸有草数丛叶紫而心殷有一人醉过于草傍不觉失其酒态后有醉者摘草嗅之立时醒悟故目为醒醉草   盆池鱼   明皇以李林甫为相后因召张九龄问可否九龄曰宰相之职四海具瞻若任人不当则国受其殃只如林甫为相然宠擢出宸衷臣恐他日之后祸延宗社帝意不悦忽一日帝曲宴近臣于禁苑中帝指示于九龄林甫曰槛前盆池中所养鱼数头鲜活可爱林甫曰頼陛下恩波所养九龄曰盆池之鱼犹陛下任人他但能装景致助儿女之戏尔帝甚不悦时人皆美九龄之忠直   防花马   长安侠少每至春时结朋聨党各置矮马饰以锦韀金并辔于花树下徃来使仆从执酒皿而随之遇好囿则驻马而饮   香肌暖手   岐王少惑女色每至冬夜手冷不近于火惟于妙妓怀中揣其肌肤称为暖手常日如是   金衣公子   明皇每于禁苑中见黄莺常呼之为金衣公子   花裀   学士许慎选放旷不拘小节多与亲犮结宴于花圃中未尝具帷幄设坐具使童仆辈聚落花铺于坐下慎选曰吾自有花防何销坐具   销恨花   明皇于禁苑中初有千叶桃盛开帝与贵妃日逐宴于树下帝曰不独萱草忘忧此花亦能销恨   醉舆   申王每醉即使宫妓将锦防结一兠子令宫妓辈擡舁归寝室本宫呼曰醉舆   妓围   申王每至冬月有风雪苦寒之际使宫妓密围于坐侧以御寒气自呼为妓围   风流薮泽   长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兼每年新进士以红牋名纸游谒其中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   依氷山   杨国忠权倾天下四方之士争诣其门进士张彖者陜州人也方学有大名志气高大未尝低折于人人有劝彖令修谒国忠可图显荣彖曰尔辈以谓杨公之势倚靠如泰山以吾所见乃氷山也或皎日大明之际则此山当误人尔后果如其言时人美张生见几后年张生及第释褐授华隂尉时县令太守俱非其人多行不法张生有吏道勤于政事每申举一事则太守令尹抑而不从张生曰大丈夫有凌霄葢世之志而拘于下位若立身于矮屋中使人擡头不得遂拂衣长徃归遯于嵩山   禽拥行车   李元纮开元初为好畤令赋役平允不严而治大有政声迁润州司马发离百里士民号泣遮路乌鹊之类飞拥行车有诏褒美之   镜影成相字   宋璟未第时因于日中览镜镜影忽成相字璟因此自负遂修相业后如其志   知更雀   裴耀卿勤于王政夜防案牍昼决狱讼常养一雀每夜至初更时有声至五更时急鸣耀卿呼为知更雀又于防前有一大桐树至晓则有羣鸟翔集以此为出防之候故呼为报晓鸟时人美焉   枯松再生   明皇遭禄山之乱銮舆西幸禁有枯松复生枝叶葱蒨宛若新植者后肃宗平内难重兴唐祚枯松再生祥不诬矣   颠饮   长安进士郑愚刘参郭保衡王冲张道隐等十数辈不拘礼节旁若无人每春时选妖妓三五人乘小犊车诣名园曲沼借草躶形去其巾帽呌笑喧呼自谓之颠饮   选婿窻   李林甫有女六人各有姿色雨露之家求之不允林甫防事壁间开一横窻饰以杂寳缦以绛纱常日使六女戏于窻下每有贵族子弟入谒林甫即使女于窻中自选可意者事之   四方神事   姚元崇为宰相忧国如家爱民如子未尝私于喜怒惟以忠孝为意四方之民皆画元崇之真神事焉求之有福   立有祸福   卢奂为陜州刺史严毅之声闻于关内宗幸京师次陜城顿知奂有神政御笔赞于防事曰专城之重分陜之雄仁虽惠爱性实谦冲亦既利物存乎匪躬斯为国寳不队家风寻除兵部侍郎陜州之民多有淫祀者州之士民相语曰不须赛神明不必求巫祝尔莫犯卢公立便有祸福   移春槛   杨国忠子弟每春至之时求名花异木植于槛中以板为底以木为轮使人牵之自转所至之处槛在目前而便即欢赏目之为移春槛   氷山辟暑   杨氏子弟每至伏中取大氷使匠琢为山周围于宴席间座客虽酒酣而各有寒色亦有挟纩者其骄贵如此也   戏掷金钱   内庭嫔妃每至春时各于禁中结伴三人至五人掷金钱为戏葢孤闷无所遣也   射团   宫中每到端午节造粉团角黍贮于金盘中以小角造弓子纎妙可爱架箭射盘中粉团中者得食葢粉团滑腻而难射也都中盛于此戏   探官   都中每至正月十五日造面蠒以官位帖子卜官位高下或赌筵宴以为戏笑   撤去灯烛   苏颋与李乂对掌文诰宗顾念之深也八月十五夜于禁中直宿诸学士翫月备文酒之宴时长天无云月色如昼苏曰清光可爱何用灯烛遂使撤去   刀枪自鸣   武库中刀枪自鸣识者以为不祥之兆后果有禄山之乱大驾西幸之应也   富窟   王元寳都中巨豪也常以金银叠为屋壁上以红泥泥之于宅中置一礼贤堂以沉檀为轩槛以碔砆甃地面以锦文石为柱础又以铜线穿钱甃于后园花径中贵其泥雨不滑也四方宾客所至如归故时人呼为王家富窟   牀畔香童   元寳好宾客务于华侈器玩服用僭于王公而四方之士尽归而仰焉常于寝帐牀前雕矮童二人捧七寳博山炉自暝焚香彻晓其骄贵如此   龙皮扇   元宝家有一皮扇子制作甚质每暑月宴客即以此扇子置于坐前使新水洒之则飒然风生巡酒之间客有寒色遂命彻去明皇亦尝差中使去取防爱而不受帝曰此龙皮扇子也   梦笔头生花   李太白少时梦所用之笔头上生花后天才赡逸名闻天下   醒酒花   明皇与贵妃幸华清宫因宿酒初醒凭妃子肩同防木芍药上亲折一枝与妃子递嗅其艳帝曰不惟萱草忘忧此花香艳尤能醒酒   蛛丝卜巧   帝与贵妃每至七月七日夜在华清宫游宴时宫女辈陈花酒馔列于庭中求恩于牵牛织女星也又各捉蜘蛛于小合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候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民间亦效之   夜明杖   隐士郭休有一拄杖色如朱染叩之则有声每出处遇夜则此杖有光可照十步之内登危陟险未尝足失则杖之力焉   郡神迎路   张开为荆州刺史至郡界风雨暝晦不辨面目唯闻空中有殿喝之声相次云中有衣紫披甲胄者十数人开问其故对曰某荆州内外所主之神久仰使君令名故相率迎引到任谒庙后各致谢及建饰庙貎自此政誉尤善也   县妖破胆   李杲迁洛阳令严刑峻法民吏畏服县之积弊杲尽革之逾月之中县务清简时有进士刘兼赴举上都舍于村邸至夜中闻戸外街衢中有数人相语曰李令今古正人也吾辈见其行事威猛令人破胆此中不可乆居宜迁于他邑可求血食也兼讶其事遂啓门视之寂无影响方知乃邑之妖神也兼遂书赞一首于村邸之壁云狡吏畏威县妖破胆好録政声闻于御览后明皇旌其能赐金百两及章服焉   泥金帖子   新进士才及第以泥金书帖子附家书中用报登科之喜至文宗朝遂寝削此仪也   喜信   新进士每及第以泥金书帖子附于家书中至乡曲亲戚例以声乐相庆谓之喜信也   被底鸳鸯   五月五日明皇避暑游兴庆池与妃子昼寝于水殿中宫嫔辈凭栏倚槛争防雌雄二鸂戏于水中帝时拥贵妃于绡帐内谓宫嫔曰尔等爱水中鸂争如我被底鸳鸯   半仙之戏   天宝宫中至寒食节竞竪秋千令宫嫔辈戏笑以为宴乐帝呼为半仙之戏都中士民因而呼之   相风旌   五王宫中各于庭中竪长竿挂五色旌于竿头旌之四垂缀以小金铃有声即使侍从者视旌之所向可以知四方之风候也   占雨石   学士苏颋有一锦纹花石镂为笔架常置于砚席间每天欲雨即此石架津出如汗逡巡而雨颋以此常为雨候固无差矣   向火乞儿   张九龄见朝之文武僚属趋附杨国忠争求富贵惟九龄未尝及门杨甚衔之九龄常与识者议曰今时之朝彦皆是向火乞儿一旦火尽灰冷暖气何在皆冻尸裂体弃骨于沟壑中祸不远矣果然因禄山之乱附炎者皆罪累族灭不可胜数九龄之先见信夫神智博达也向火言附炎也   结棚避暑   长安富家子刘逸李闲衞旷家世巨豪而好接待四方之士疎财重义有难必救真慷慨之士人皆归仰焉每至暑伏中各于林亭内植画柱以锦绮结为凉棚设坐具召长安名妓间坐递相延请为避暑之防时人无不爱羡也   氷筯   冬至日大雪至午雪霁有晴色因寒所结檐溜皆为氷条妃子使侍儿敲下二条防玩帝自晚朝视政囘问妃子曰所玩何物也妃子笑而答曰妾所玩者氷筯也帝谓左右曰妃子聪惠比象可爱也   鸡声断爱   长安名妓刘国容有姿色能吟诗与进士郭昭述相爱他人莫敢窥也后昭述释褐授天长簿遂与国容相别诘旦赴任行至咸阳国容使一女仆驰矮驹赍短书云欢寝方浓恨鸡声之断爱恩怜未洽叹马足以无情使我劳心因君减食再期后防以结齐眉长安子弟多诵讽焉   占风铎   岐王宫中于竹林内悬碎玉片子每夜闻玉片子相触之声即知有风号为占风铎   山猿报时   商山隐士高太素累徴不起在山中构道院二十余间太素起居清心亭下皆茂林秀竹竒花异卉每至一时即有猿一枚诣亭前鞠躬而啼不易其候太素因目之为报时猿其性度有如此   游葢飘青云   长安春时盛于游赏园林树木无闲地故学士苏颋应制云飞埃结红雾游葢飘青云帝览之嘉赏焉遂以御花亲挿颋之巾上时人荣之   红氷   杨贵妃初承恩召与父母相别泣涕登车时天寒涙结为红氷   投钱赌寝   明皇未得妃子宫中嫔妃辈投金钱赌侍帝寝以亲者为胜召入妃子遂罢此戏   精神顿生   明皇每朝政有阙则虚怀纳諌大开士路早朝百辟趋班帝见张九龄风威秀整异于众僚谓左右曰朕每见九龄使我精神顿生   口案   张九龄累厯刑狱之司无所不察每有公事赴本司行勘胥吏辈未敢讯劾先取则于九龄囚于前面分曲直口撰案卷囚无轻重咸乐其罪时人谓之张公口案   言刑   燕公説有宰辅之才而多诡诈复贪财贿时亦多之亦污之每中书议事及众僚巡防或有所忤立便叱骂为众所嫌故朝彦相谓曰张公之言毒于极刑言好面辱人也   销防桥   长安东灞陵有桥来迎去送皆至此桥为离别之地故人呼之销防桥也   逐恶如驱蚊蚋   袁光廷累典名藩皆有异政明皇谓宰辅曰袁光庭性逐恶如扇驱蚊蚋   歇马杯   长安自昭应县至都门官道左右村店之民当大路市酒量钱数多少饮之亦有施者与行人解之故路人号为歇马杯   吹火照书   苏颋少不得父意常与仆夫杂处而好学不倦每欲读书又患无灯烛常于马廐灶中旋吹火光照书诵焉其苦学如此后至相位   金牌断酒   安禄山受帝睠爱常与妃子同食无所不至帝恐外人以酒毒之遂赐金牌子系于臂上每有王公召宴欲沃以巨觥禄山即以牌示之云准勑断酒   文阵雄帅   张九龄常览苏颋文卷谓同僚曰苏生之俊赡无敌真文阵之雄帅也   射飞毛   羽林将刘洪善骑射常对御使人于风中掷鹅毛洪连箭射之无有不中帝赏叹厚赐焉   泪妆   宫中嫔妃辈施素粉于两颊相号为泪妆识者以为不祥后有禄山之乱   索鬬鸡   李林甫为性狠狡不得士心每有所行之事多不协羣议而面无和气国人谓林甫精神刚戾常如索鬬鸡   肉阵   杨国忠于冬月常选婢妾肥大者行列于前令遮风葢借人之气相暖故谓之肉阵   传书鷰   长安豪民郭行先有女子绍兰适巨商任宗为贾于湘中数年不归复音书不达绍兰日覩堂中有防鷰戏于梁间兰长吁而语于鷰曰我闻鷰子自海东来徃复必径由于湘中我婿离家不归数嵗蔑有音耗生死存亡弗可知也欲慿尔附书投于我婿言讫涙下鷰子飞鸣上下似有所诺兰复问曰尔若相允当泊我怀中鷰遂飞于膝上兰遂吟诗一首云我婿去重湖临窻泣血书慇懃慿鷰翼寄与薄情夫兰遂小书其字系于足上鷰遂飞鸣而去任宗时在荆州忽见一鷰飞鸣于头上宗讶视之鷰遂泊于肩上见有一小封书系在足上宗解而示之乃妻所寄之诗宗感而泣下鷰复飞鸣而去宗次年归首出诗示兰后文士张説传其事而好事者写之   灯婢   宁王宫中每夜于帐前罗列木雕矮婢饰以彩绘各执华灯自昏达旦故目之为灯婢   解语花   明皇秋八月太液池有千叶白莲数枝盛开帝与贵戚宴赏焉左右皆叹羡久之帝指贵妃示于左右曰争如我解语花   油幕   长安贵家子弟每至春时游宴供帐于园圃中随行载以油幕或遇隂雨以幕覆之尽欢而归   鬬花   长安王士安春时鬭花戴挿以竒花多者为胜皆用千金市名花植于庭苑中以备春时之鬭也   裙幄   长安士女游春野步遇名花则设席借草以红裙递相挿挂以为宴幄其奢逸如此也   鳯炭   杨国忠家以炭屑用蜜揑塑成防鳯至冬月则燃于炉中及先以白檀木铺于炉底余炭不可参杂也   文帅   明皇常谓侍臣曰张九龄文章自有唐名公皆弗如也朕终身师之不得其一二此人真文塲之元帅也   乞巧楼   宫中以锦结成楼殿高百尺上可以胜数十人陈以果酒炙设坐具以祀牛女二星嫔妃各以九孔针五色线向月穿之过者为得巧之候动清商之曲宴乐达旦士民之家皆效之   吸花露   贵妃每宿酒初消多苦肺热尝凌晨独游后苑傍花树以手攀枝口吸花露借其露液润于肺也   含玉嗛津   贵妃素有肉体至夏苦热常有肺渴每日含一玉鱼儿于口中葢借其凉津沃肺也   红汗   贵妃每至夏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   金函   明皇忧勤国政諌无不从或有章疏规讽则探其理道优长者贮于金函中日置座右时取读之未尝懈怠也   击鉴救月   长安城中每月蚀时即士女取鉴向月击之满郭如是葢云救月蚀也   歌直千金   宫妓永新者善歌最受明皇宠爱每对御奏歌则丝竹之声莫能遏帝常谓左右曰此女歌直千金   肉腰刀   李林甫妬贤嫉能不协羣议每奏御之际多所防人众谓林甫为肉腰刀又云林甫尝以甘言诱人之过谮于上前时人皆言林甫甘言如蜜朝中相谓曰李公虽面有笑容而肚中铸劔也人日憎怨异口同音   隔障歌   寜王宫有乐妓宠姐者美姿色善讴唱每宴外客其诸妓女尽在目前惟宠姐客莫能见饮欲半酣词客李太白恃醉戏曰白久闻王有宠姐善歌今酒殽醉饱羣公宴倦王何怯此女示于众王笑谓左右曰设七寳花障召宠姐于障后歌之白起谢曰虽不许见面闻其声亦幸矣   楼车载乐   杨国忠子弟恃后族之贵极于奢侈每游春之际以大车结防帛为楼载女乐数十人自私第声乐前引出游园苑中长安豪民贵族皆效之   猧子乱局   一日明皇与亲王棋令贺怀智独奏琵琶妃子立于局前观之上欲输次妃子将康国猧子放之令于局上乱其输赢上甚悦焉   决云儿   申王有高丽赤鹰岐王有北山黄鹘上甚爱之每弋猎必置之于驾前帝目之为决云儿   长汤十六所   华清宫中除供奉两汤外而别更有长汤十六所嫔御之类浴焉   锦鴈   奉御汤中以文瑶密石中央有玉莲汤泉涌以成池又缝锦绣为鳬鴈于水中帝与贵妃施钑镂小舟戏翫于其间宫中退水出于金沟其中珠缨宝络流出街渠贫民日有所得焉   夜明枕   虢国夫人有夜明枕设于堂中光照一室不假灯烛   金鸡障   明皇毎宴使禄山坐于御侧以金鸡障隔之   百枝灯树   韩国夫人置百枝灯树髙八十尺竪之髙山上元夜防之百里皆见光明夺月色也   千炬烛围   杨国忠子弟每至上元夜各有千炬红烛围于左右   有脚阳春   宋璟爱民恤物朝野归美时人咸谓璟为有脚阳春言所至之处如阳春煦物也   粲花之论   李白有天才俊逸之誉每与人谈论皆成句读如春葩丽藻粲于齿牙之下时人号曰李白粲花之论   醉圣   李白嗜酒不拘小节然沉酣中所撰文章未尝错误而与不醉之人相对议事皆不出太白所见时人号为醉圣   灵鹊报喜   时人之家闻鹊声皆为喜兆故谓灵鹊报喜   走丸之辩   张九龄善谈论每与宾客议论经防滔滔不竭如下坂走丸也时人服其俊辩   探春   都人士女毎至正月半后各乘车跨马供帐于园圃或郊野中为探春之宴   氷兽赠王公   杨国忠子弟以奸媚结识朝士每至伏日取坚氷令工人镂为凤兽之形或饰以金环防带置之雕盘中送与王公大臣惟张九龄不受此恵   嚼麝之谈   宁王骄贵极于奢侈毎与宾客议论先含嚼沈麝方啓口发谈香气喷于席上   醉语   李林甫毎与同僚议及公直之事则如痴醉之人未尝问答或语及阿狥之事则响应如流张曲江常谓宾客曰李林甫议事如醉汉脑语也不足可言   暖玉鞍   岐王有玊鞍一面每至冬月则用之虽天气严寒取此鞍在上坐如温火之气   百宝栏   杨国忠时因贵妃专宠上赐以木芍药数本植于家国忠以百宝妆饰栏楯虽帝宫之内不可及也   四香阁   国忠又用沈香为阁檀香为栏以麝香乳香筛土和为泥饰壁毎于春时木芍药盛开之际聚宾客于此阁上赏花焉禁中沈香之亭逺不侔此壮丽也   任人如市   明皇召诸学士宴于便殿因酒酣顾谓李白曰我朝与天后之朝何如白曰天后朝政出多门国由奸幸任人之道如小儿市瓜不择香味惟拣肥大者我朝任人如淘沙取金剖石采玉皆得其精粹明皇笑曰学士过有所饰   雪刺满头   宋璟求致仕表云臣窃禄簪裳备员廊庙霜毫生颔雪刺满头求退归耕养慵岩穴乐生尧世死荷圣恩   忍字   光禄卿王守和未尝与人有争尝于案几间大书忍字至于帏幌之属以绣画为之明皇知其姓字非时引对问曰卿名守和已知不争好书忍字尤见用心奏曰臣闻坚而必断刚则必折万事之中忍字为上帝善赐帛以旌之   风流阵   明皇与贵妃毎至酒酣使妃子统宫妓百余人帝统小中贵百余人排两阵于掖庭中目为风流阵以霞帔锦被张之为旗帜攻击相鬭败者罚之巨觥以戏笑时议以为不祥之兆后果有禄山兵乱天意人事不偶然也   望月台   宗八月十五日夜与贵妃临太液池凭栏望月不尽帝意不快遂勑令左右于池西岸别筑百尺髙台与吾妃子来年望月后经禄山之兵不复置焉惟有基址而已   竹义   太液池岸有竹数十丛牙笋未尝相离密密如栽也帝因与诸王闲步于竹间帝谓诸王曰人世父子兄弟尚有离心离意此竹宗本不相疎人有怀贰心生离间之意覩此可以为鉴诸亲王皆唯唯帝呼为竹义   美人呵笔   李白于便殿对明皇撰诏诰时十月大寒冻笔莫能书字帝勑宫嫔十人侍于李白左右令各执牙笔呵之遂取而书其诏其受圣眷如此   说郛卷五十二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传信记序   余何为者也累参台郎思勤坟典用自修励窃以国朝故事莫盛于开元天寳之际服膺简策管窥王业参于闻听或有阙焉承平之盛不可殒坠辄因簿领之暇搜求遗逸传于必信者曰开天传信记斗筲微器周鼎不节之咎何已遐乎好事者观其志寛其愚是其心也唐吏部员外郎郑棨撰   传信记【郑棨】   上于藩邸时每戏游城南韦杜之间因逐狡兔意乐亡返与其徒十数一饮倦甚休息于封部大树下适有书生延上过其家家贫止于村妻一驴而已上坐未久书生杀驴拔蒜备馔酒肉霶霈上顾而竒之及与语磊落不凡问其姓名乃王琚也自是上每游韦杜间必过琚家谘议合意益亲善焉及韦氏专制上忧甚独宻言于琚琚曰乱则杀之又何疑也上遂纳琚之谋戡定祸难累拜为中书侍郎实预配享焉   上于诸王友爱特甚常思作长枕与诸王同起卧诸王有疾上辄终日不食终夜不寝形忧于色左右或开谕进食上曰弟兄吾手足也手足不理吾身废矣何暇更思美食安寝邪上于东都起五王宅于上都制花蕚相辉之楼盖与诸王为防集宴乐之地上与诸王靡曰不防聚或讲经义论理道间以毬猎蒱博赋诗饮食欢笑戏谑未尝怠惰近古帝王友爱之道无与比也   开元初上励精理道铲革讹不六七年天下大治河清海晏物殷俗阜安西诸国悉平为郡县自国开远门西亘地万余里入河隍之赋税左右藏库财物山积不可胜较四方丰稔百姓殷富管戸一千余万米一斗三四文丁壮之人不识兵器路不拾遗行者不囊粮其瑞叠应重译麕至人情欣欣然感登岱告成之事上犹愓厉不已为让者数焉是时刘晏年八嵗献东封书上览而竒之命宰相出题就中书试验张説源乾曜等咸宠荐上以晏间生秀妙引晏于内殿纵六宫观看贵妃坐晏于膝上亲为晏畵眉搃丱髻宫中人投果遗花者不可胜数也寻拜晏秘书省正字   开元初山东大蝗姚元崇请分遣使捕蝗埋之上曰蝗天灾也诚由不德而致焉卿请捕蝗得母违天而伤义乎元崇进曰臣闻大田诗曰秉畀炎火者捕蝗之术也古人行之于前陛下用之于后古人行之所以安农陛下行之所以除害臣闻安农非伤义也农安则物丰除害则人丰乐兴农去害有国之大事也幸陛下熟思之上喜曰事既师古用可救时是朕心也遂行之时中外咸以为不可上谓左右曰吾与贤相讨论已定捕蝗之事敢议者死是嵗所司结奏捕蝗防凡百余万石时无饥馑天下頼焉   上将登封泰山益州进白骡至洁朗丰润权竒伟异上遂亲乘之柔习安便不知登降之倦告成礼毕复乘而下才下山防休息未久而有司言白骡无疾而殪上叹异之谥曰白骡将军命有司具槥椟叠石为墓在封禅坛北一里余于今存焉   上为皇孙时风表瓌异神彩美迈尝于朝堂叱武攸暨曰朝堂我家朝堂汝得恣蜂虿而狼顾耶则天惊异之再三顾曰此儿气槩不常为吾家太平天子也   西凉州俗好音乐制新曲曰凉州开元中列上献上召诸王便殿同观曲终诸王贺舞蹈称善独宁王不拜上顾问之宁王进曰此曲虽嘉臣有闻焉夫音者始于宫防于商成于角征羽莫不根柢囊槖于宫商也斯曲也宫杂而少征商乱而加暴臣闻宫君也商臣也宫不胜则主势卑商有余则臣事僣卑则逼下僣则犯上发于隐微形于音声播于歌咏见之于人事臣恐一日有播越之祸悖逼之患莫不兆于斯曲也上闻之黙然及安史作乱华夏鼎沸所以见宁王审音之妙也   天寳中上以三河道险束漕运艰难乃旁北山凿石为月河以避急湍名曰天寳河嵗省运夫五十万人无覆溺淹滞之患天下称之其河东西径直长五里余濶四五丈深三四丈皆凿坚石匠人于石得古铁铲长三尺余上有平陆二字皆篆文也上异之藏于内库遂命改河北县为平陆县旌其事也   上御勤政楼大酺纵士庶观看百戏竞作人物塡喧金吾卫士白棒雨下不能制止上患之谓力士曰吾以海内丰稔四方无事故盛为宴乐耳与百姓同懽不知下人喧乱如此汝何方止之力士曰臣不能也陛下试召严安之处分打塲以臣所见必有可观上从之安之到则周行广塲以手板画地示众曰犯此者死以是终五日酺宴咸指其地画曰严公界境无一人敢犯者苏瓌初未知颋常处颋于马廐中与佣仆杂作一日有客诣瓌候于防所颋拥篲趋庭遗坠文书客収视之乃咏昆仑奴诗也其词曰指头十挺墨耳朶两张匙客心异之而瓌出与客淹留客笑语之余因咏其诗并言形貎问何人非足下宗族庶孽耶若加礼収举必苏氏之令子也瓌自是稍稍亲之适有人献瓌兔悬于廊庑间瓌乃召颋咏之立呈诗曰兎子死阑殚持来挂竹竿试将明镜照何异月中防瓌大惊竒骤加礼敬颋由是学问日新文章葢代及上平内难一夕间制诏络绎无非颋出代称小许公也   道士叶法善精于符箓之术上累拜为鸿胪卿优礼待焉法善居真观尝有朝客数十人诣之解带淹留满座思酒忽有人叩门云麴秀才法善令人谓曰方有朝僚未暇瞻晤幸吾子异日见临也语未毕有一秀才傲睨直入年二十余肥白可观笑揖诸公居末席伉声谈论援引古人一席不测恐耸观之良久蹔起旋转法善谓诸公曰此子突入语辨如此岂非魑魅为惑乎试与诸公避之麴生复至扼腕抵掌论难蜂起势不可当法善宻以小剑击之随手失坠于阶下化为瓶榼一座惊慑遽视其所乃盈瓶醲醖也咸大笑饮之其味甚嘉坐客醉而揖其瓶曰麴生风味不可忘也   上命裴寛为河南尹寛性好释氏师事普寂禅师旦夕造谒焉居一日寛诣寂寂曰有少事未暇欵语且请迟囬休憇也寛乃屏宾从止于空室见寂洁涤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扣门连声云一行大师至一行入诣作礼礼寂之足礼讫附耳宻语其貎絶防寂但顾云无不可者语讫入礼礼语如是三寂惟云是是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堂自閤其扉寂乃徐命弟子云遣声钟一行和尚灭度矣左右疾走视之一如其言后寂灭度寛复衰绖葬之日徒步出城送之甚为缙绅所讥也寛子谞复为河南尹素好诙谐多异笔尝有投牒误书纸背谞判云者畔似郍畔郍畔似者畔我不可辞与你判笑杀门前着靴汉又有妇人投状争猫儿状云若是儿猫即是儿猫若不是儿猫即不是儿猫谞大笑判状云猫儿不识主旁我搦老防两家不须争将来与裴谞遂纳其猫儿争者亦哂   安禄山初为张韩公帐下走使之吏韩常令禄山洗足韩公脚下有黑防子禄山因洗脚而窃窥之韩公顾笑曰黑子吾贵相也独汝窥之亦能有之乎禄山曰某贱人也不幸两足皆有比将军者黒而加文不知此何祥也韩公竒而观之益亲厚之约为义儿为加宠焉太真妃最善于击磬拊搏之音泠泠然新声虽太常梨园之能人莫加也上令采蓝田緑玉琢为器上造簨簴流苏之属皆以金钿珠翠珎怪之物杂饰之又铸二金狮子作拏攫腾奋之状各重二百余斤其他防绘缛丽造作神妙一时无比也上幸蜀囬京师乐器多亡失独玉磬偶在上顾之凄然不忍置于前遂命送太常至今藏于太常正乐库   上幸蜀囬车驾次剑门门左右巗壁峭絶上谓侍臣曰剑门天险若此自古及今败亡相继岂非在德不在险耶因驻跸题诗曰剑阁横云峻銮舆出狩囬翠屏千合丹障五丁开灌木萦旗转仙云拂马来乘时方在德嗟尔勒铭才其诗至德二年普安郡太守贾深勒于石壁今存焉   贺知章秘书监有高名告老归呉中上嘉重之每别优异焉知章将行涕泣辞上上曰何所欲知章曰臣有男未有定名幸陛下赐之归为乡里荣上曰为道之要莫若信乎孚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卿子必信顺之人也宜名之曰孚知章再拜而受命知章久而谓人曰上何谑我吴人耶孚乃下为子岂非呼我为子耶   上尝坐朝以手指上下按其腹朝退高力士进曰陛下向来数以手指按其腹岂非圣体小不安耶上曰非也吾昨夜梦游月宫诸仙娯以上清之乐寥亮清越殆非人间所闻也酣醉久之合奏诸乐以送吾归其曲凄楚动人杳杳在耳吾囬以玉笛寻之尽得之矣坐朝之际虑忽遗忘故怀玉笛时以手指上下寻非不安力士再拜贺曰非常之事也愿陛下为臣一奏之其声寥寥然不可名言也力士又再拜且请其名上笑言曰此曲名紫云囬遂载于乐章今太常刻名存焉   上封泰山进次荥阳旃然河上见黒龙命弧矢射之矢发龙潜灭自尔旃然伏流于今百余年矣按旃然即济水也溢而为荥遂名旃然左传云楚师济于旃然是也华岳云台观中方之上有山崛起半瓮之状名曰瓮肚峯上赏望嘉其高逈欲于峯腹大凿开元二字填以白石令百余里望见諌官上言乃止   上于农古凾谷关得寳符白石篆文正成乘字识者解之云乘者四十八年得寳之时天下言之曰得寳农得寳耶于今唱之得寳之年遂改天寳也   上幸爱禄山为子尝与贵妃于便殿同乐禄山每就坐不拜上而拜妃上顾问汝竟不拜我而拜妃其意何在也禄山奏曰臣地凡事必先母而后父故也上笑而舍之禄山丰肥大腹上尝问曰汝之腹中何物其大如是禄山寻声应曰腹中更无他物唯赤心尔上以言诚而益亲善之   一行将卒留物一封命弟子进于上发而视之乃蜀当归也上初不谕及幸蜀回乃知微旨深叹异之   罗公逺多秘术最善形之法上就公逺虽传受不肯尽其要上每与同为之则没人不能知若自试或余衣或露幞头脚毎被宫人知上所在上怒命力士裹以油幞置榨木下压杀埋弃之不旬日有中使自蜀道囬逢公逺于路乗骡而笑谓使者曰上之为戱一何虐耶   万囬师阌乡人也神用若不足谓愚而痴无所知虽父母亦以豚犬畜之兄被戍役安西音问隔絶父母谓其诚死日夕涕泣而忧思也万囬顾父感念甚忽跪而言曰涕泣岂非忧兄耶父母曰信然万囬曰详思我兄所要者衣装糗粮之属悉备之某将觐焉忽一日朝赍所备夕返其家吿父母曰兄平善矣发书视之乃兄迹也一家异之农抵安西万余里以其万里而廽故谓之万囬也居常貎如愚痴忽有先觉异见惊人神异也上在藩邸或逰行人间万回于聚落街衢高声曰天子来或曰圣人来其处信宿间上必经过徘徊   安乐公主上之季妹也附防韦氏上见一物如人动遍体被毛毛如猪立踞牙钩三尺余以击林甫目如电光而怒视之林甫连叱不动遂命弧矢毛人笑而跳入前堂堂中青衣遇而暴卒经于廐中善马皆死不累日而林甫卒   太真妃常因妬娼有语侵上上怒甚召高力士以辎軿送其家妃悔恨号泣抽刀剪髪授力士曰珠玉珍异皆上所赐不足充献唯髪父母所生可达妾意望持此伸妾万一慕恋之诚上得髪挥涕悯然遽命力士召归天寳初上游华清宫有刘朝霞者献幸温泉赋词调倜傥杂以俳谐文多不载今畧其词曰若夫天寳二年十月后兮腊月前办有司之供具命驾幸于温泉天门干开露神仙之辐凑銮舆划出駈甲仗以骈阗青一队兮黄一队熊踏胸兮豹拏背朱一团兮綉一团玉镂珂兮金镂鞍述德云直攫得盘古髓搯得女娲瓤遮莫你古时千帝岂如我今日三郎其自叙云别有穷竒蹭蹬失路猖狂骨懂虽短伎艺能长梦里几囘富贵觉来依旧凄惶今日是千年一遇叩头莫五角六张帝览而竒之将加赏上命朝霞改去五角六张字奏云臣草此赋时有神助自谓文不加防笔不停缀不愿从天而改上顾曰真穷薄人也授以春官卫上左焉   幽闲鼓吹【张固】   宣宗属念万寿公主葢武皇世有保防之功也驸马郑尚书之弟顗尝危疾上使讯之使回上问公主视疾否曰无何在曰在慈恩寺防戏场上大怒且叹曰我恠士大夫不欲与我为亲良有以也命召公主公主走辇至则立于阶下不视久之主大惧涕泣辞谢上责曰岂有小郎病乃亲看他处乎立遣归宅毕宣宗之世妇礼以脩饰   宣宗暇日召翰林学士时韦尚书澳遽入上曰要与卿欵曲少间出外但言论诗上乃出新诗一篇有小黄门置茶讫亦屏之乃问曰朕于勑使如何韦公即述上威制前朝无比上闭目揺首曰总未总未依前怕他在于卿如何计将安出韦公既不为之素备乃率意对曰以臣所见谋之于外庭即恐有太和末事不若就其中防防有才识者委以计事何如上曰此乃末策朕已行之初擢其小者自黄至緑至绯皆感恩若紫衣挂身即一片矣公慙汗而退噫大君之问社稷之福对敭止此惜哉   裴公休在相位一日奏对宣宗曰今赐卿无畏有何贮画言之公尝蓄论储宫之意至是乃顿首以谏上曰若立储君便是闲人公不敢尽言而退   宣宗坐朝次对官趋至必待气息平均然后问事令狐相进李逺为杭州宣宗曰比闻李逺诗云长日唯销一局棋岂可以临郡哉对曰诗人之言不足为实也仍荐逺防察可任乃俞之   宣宗视逺郡谢上表左右曰不足烦圣虑也上曰逺郡无非时章奏只有此谢上表安知其不有情恳乎吾不敢忽也   张长史释褐为苏州常熟尉上后旬日有老父过状判去不数日复至乃怒而责曰敢以闲事屡扰公门老父曰某实非论事但覩少公笔迹竒妙贵为箧笥之珍耳长史异之因诘其何得爱书答曰先父爱书兼有著述长史取视之曰信天下工书者也自是备得笔法之妙冠于一时   白尚书应举初至京以诗谒顾著作顾覩姓名熟视白公曰米价方贵居亦弗易乃披卷首篇曰咸阳原上草一嵗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即嗟赏曰道得个语居即易矣因为之延誉声名大振   乔彞京兆府解试时有二试官彞日午叩门试官令引入则已醺醉视题曰幽兰赋不肯作曰两个汉相对作此题速改之为渥洼马赋曰校些子奋笔斯须而就警句云四蹄曵练翻瀚海之惊澜一喷生风下边山之乱叶便欲首送京尹曰乔彞峥嵘甚宜以解副荐之李藩侍郎尝缀李贺歌诗为之集序未成知贺有表兄与贺笔砚之旧者召之见托以搜访所遗其人敬谢且请曰某尽记其所为亦见其多防窜者请得所葺者视之当为改定李公喜并付之弥年絶迹李公怒复召诘之其人曰某与贺中外自小同处恨其傲忽常思报之所得兼旧有者一时投于溷中矣李公大怒叱出之嗟恨良乆故贺篇什流传者少   李贺以歌诗谒韩吏部吏部时为国子博士分司送客归极困门人呈卷解带旋读之首篇鴈门太守行曰黒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却援带命邀之苗帝师困于名场一年似得复落第春景暄妍策蹇驴出都门贳酒一壶借草而坐醺醉而寐久之既觉有老父坐其旁因揖叙以余杯饮老父媿谢曰郎君萦悒耻寕要知前事耶苖曰某应举已久有一第分乎曰大有事但更问苗曰某困于穷蹇一郡宁可及乎曰更向上曰廉察乎曰更向上苖公乗酒猛问曰将相乎曰更向上苖公怒全不信因肆言曰将相向上作天子乎老父曰天子真者即不得假者即得苖都以为恠诞揖之而去后果为将相及德宗升遐摄冢宰三日   宾客刘公之为屯田员外郎时事势稍异旦夕有腾趠之势知一僧有术数极精寓直日邀之至省方欲问命报韦秀才在门外公不得已且令僧坐帘下韦秀才献卷已畧省之而意色殊倦韦觉之乃去与僧语不对吁嗟良久乃曰某欲言员外必不惬如何公曰但言之僧曰员外后迁乃本行正郎也然须待适来韦秀才知印处置公大怒揖出之不旬日贬官韦秀才乃处厚相也后三十余年在中书刘转屯田郎中   朱崖李相在维扬封川李相在湖州拜宾客分司朱崖大惧遣专使厚致信好封川不受取路江西而过非久朱崖入相过洛封川忧惧多方求厚善者致书乞一见欲解纷复书曰怨即不怨见即无端初朱崖封川早相善在中外致力及位高稍稍相倾及封川在位朱崖为兵部尚书自得岐路必当大拜封川多方阻之未効朱崖知而忧之邠公杜相即封川党时为京兆尹一日谒封川封川深念杜公进曰何戚戚也封川曰君揣我何念杜公曰非大戎乎曰是也何以相救曰某即有策顾相公必不能用耳曰请言之杜曰大戎有辞学而不由科第于今怏怏若与知举则必喜矣封川黙然良久曰更思其次曰更有一官亦可平治慊恨曰何官曰御史大夫封川曰此即得邠公再三与约乃驰诣安邑门门人报杜尹来朱崖迎揖曰安得访此寂寞对曰靖安相公有意防令某传逹遂言亚相之拜朱崖惊喜防涙遽落曰大门官小子岂敢当此荐拔寄谢重叠杜遽告封川封川与防州议之竟为所隳终致后祸   朱崖在维扬监军使杨钦义追入必为枢近而朱崖致礼皆不越寻常钦义心衔之一日邀中堂饮更无余宾而陈设宝器图画数牀皆殊絶一席祗奉亦竭情礼起后皆以赠之钦义大喜过望旬日行至汴州有诏令监淮南军钦义至即具前时所获归之朱崖笑曰此无所直奈何相拒一时却与钦义感悦数倍后竟作枢宻使武皇一朝之柄用皆自钦义也   李师古跋扈惮杜黄裳为相未敢失礼乃命一干吏寄钱数千缗并氊车子一乘亦直千緍使者未敢遽送乃于宅门伺候累日有緑舆自宅出从婢二人青衣蓝缕问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归以告师古师古折其谋终身不敢失节潘炎侍郎德宗时为翰林学士恩渥极异其妻刘氏晏相之女也京尹某有故伺候累日不得见乃遗阍者三百缣夫人知之谓潘曰岂有人臣京尹愿一见遗奴三百疋缣帛其危可知也遽劝潘公避位子孟阳初为户部侍郎夫人忧愓谓曰以尔人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惧祸之必至也户部解喻再三乃曰不然试会尔同列吾观之因遍招深熟者客至夫人垂帘视之既罢防喜曰皆尔之俦也不足忧矣末座惨緑少年何人也答曰补阙杜黄裳夫人曰此人全别必是有名卿相元相在鄂州周复为从事相国常赋诗命院中属和周正郎乃簪笏见相公曰某偶以大人徃还高门谬获一第其实诗赋皆不能也相国嘉之曰遽以实告贤于能诗者矣   裴寛尚书罢郡西归汴流中日晩维舟见一人坐树下衣服极因命屈之与语大竒之遂为见知曰以君才识必自当富贵何贫也举船钱帛奴婢贶之客亦不让所惠语讫上船奴婢偃蹇者鞭挞之裴公益竒之其人乃张徐州安禄山将反前三两日于宅宴集大将十余人锡赉絶厚满防施大图图山川险易攻取剽刼之势每人付一图令曰有违者斩直至洛阳指挥皆毕诸将承命不敢出声而去于是行至洛阳悉如其畵也   张正甫为河南尹裴中令衔命代淮西置宴府西亭裴公举一人词艺好解头张相公正色曰相公此行何为也争记得河南府解头中令有慙色   崔咸舍人尝受张公之知及悬车之后公与议行止崔时为司封郎中以感知之分极言赞美公便令制表表上値无厚善者而一章允请三数月后门馆閴寂家人辈窃骂之公后亦悔每语子弟曰后有大叚事勿与少年郎议之   崔造相将退位亲厚皆勉之长女贤知书独劝相国遂决退一二嵗中居闲躁闷顾谓儿侄曰不得他诸道金铜茶笼子物掩也遂复起   相国张延赏将判度支知有一大狱颇有寃滥每甚扼腕及判使即召狱吏严诫之且曰此狱已乆旬日须了明旦视事案上有一小帖子曰钱三万贯乞不问此狱公大怒更促之明日帖子复来曰钱五万贯公益怒命两日须毕明日复见帖子曰钱十万贯公曰钱至十万可通神矣无不可囘之事吾惧及祸不得不止   元相载在中书日有丈人自宣州所居来投求一职事中书度其材不任事赠河北一函书而遣之丈人惋怒不得已持书而去旣至幽州念破产而来止公一书书若恳切犹可望乃拆而阅之更无一辞唯署名而已大悔怒欲囘心念已行数千里试谒院寮问既是相公丈人岂无缄题曰有判官大惊立命谒者上白斯须乃有大校持箱复请书书既入馆之上舍留连数日及辞去奉绢一千疋   元载子伯和势倾中外福州观察使寄乐妓十人既至半载不得送使者窥伺门下出入频者有琵琶康昆仑最熟厚遗求通即送妓伯和一试奏尽以遗之先有叚和尚善琵琶自制西梁州昆仑求之不与至是以乐之半赠之乃传焉道调梁州是也   丞相牛公应举知于頔相之竒俊也特诣襄阳求知住数月两见以海客遇之牛公怒而去去后忽召客将问曰累日前有牛秀才发未曰已去何以赠之曰与之五百受之乎曰掷之于庭而去于公大恨谓宾佐曰某葢事繁有阙违者立命小将赍绢五百书一函追之曰未出界即领来如已出界即送书信小将于界外追及牛公不啓封揖回   是书为有唐张固撰共二十五篇固在懿僖间采摭宣宗遗事简当精覈诚可以补史氏之阙余家藏有固宋本将刻而传焉嘉靖壬午春三月呉郡大石山人顾元庆   摭异记【李濬】   濬忆儿童时即厯闻公卿间叙国朝故事且兼多语其世事特异者取其必实之迹暇日缀成一小轴贮之松窻   宗先天中再平内难后以中外无事鋭意政理好于观书迨自周汉以来有所未及者必欲尽举之帝既勤书海内之风翕然率化尤注意于起居注先天开元中皆选当时鸿儒或贞正之士充之若有举其职者虽十数年犹载笔螭头惜不欲去则迁名曹郎与兼之自先天元年至大寳十一载冬季起居注撰成七百卷内起居注撰成三百卷内起居注自开元二年春因上幸宁王宅叙家人礼至于乐奏前后酒食沾赉上无自专皆令禀于宁王教上曰大哥好作主人阿但谨为上客【上在禁中常自称阿】以是极欢而罢明日宁王率岐薛已下同奏曰臣闻起居注必记天子言动臣恐左右史不得天子闺行极庶人之礼无以光示万代臣请自今后臣与兄弟各轮日载笔于乘舆前得以行在纪叙其事四季则用朱印聨名牒送史馆然皆依外史例悉上闻庶明臣等守职如螭头官上以八分书日本国纸为答辞甚谨上然悉允所奏自是天宝十载冬季以成三百卷率以五十幅黄麻为一编用雕檀轴紫龙鳯绫标书成宁王上请自部纳于史阁上命赐以酒乐共宴侍臣于史馆上寳惜是史尤甚因命别起大阁以贮之及禄山陷长安用严高计未至升殿宫先以火千炬猛焚是阁不移时灰灭故宗实録百不叙及三四以是人间传记者尤鲜【禄山谋臣严庄高尚】   开元中禁中初重木芍药即今牡丹也【开元天寳花木记云木芍药禁中呼为牡丹花】得四本红紫浅红通白者上因移植于兴庆池东沉香亭前防花方繁开上乘月夜召太真妃以步辇从诏特选梨园弟子中尤者得乐十六色李年以歌擅一时之名手捧檀板押众乐前欲歌之上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为遂命年持金花牋宣赐翰林学士李白进清平调词三章白欣承诏防犹苦宿酲未解因援笔赋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羣玉山头见防向瑶台月下逄一枝红艶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防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年遽以词进上命梨园弟子约畧调抚丝竹遂促年以歌太真妃持颇梨七寳杯酌西凉州蒲萄酒笑领意甚厚上因调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将换则迟其声以媚之太真饮罢饰绣巾重拜上意年常话于五王独忆以歌得自与者无出于此抑亦一时之极致耳上自是顾李翰林尤异于他学士防高力士终以脱乌皮六缝为深耻异日太真妃重吟前词力士戏曰始谓妃子怨李白深入骨髓何拳拳如是太真妃因惊曰何翰林学士能辱人如斯力士曰以飞燕指妃子是贱之甚矣太真颇深然之上尝欲命李白官卒为宫中所捍而止   宗幸东都偶因秋霁与一行师共登天宫寺阁临眺久之上遐顾怆然发叹数四谓一行曰吾甲子得终无患乎一行进曰陛下行幸万里圣祚无疆及西行初至成都前望大桥上举鞭问左右曰是桥何名节度使崔圆跃马前进曰万里桥上因追叹曰一行之言今果符之吾无忧矣   上好马击毬内廐所饲者意犹未甚适防黄幡绰戏语相解因曰吾欲良马久之而谁能通于马经者幡绰奏曰臣能知之且曰今三丞相悉善马经上曰吾与三丞相语政事之外悉究其旁学不闻有通马经者尔焉得之幡绰曰臣日日沙堤上见丞相所乘马皆良马也以是必知通马经上因大笑而语他   上自临淄郡王为潞州别驾乞假归京师观时晦迹尤用卑损防春暮豪家子数辈盛酒馔游于昆明池选胜方宴上戎服臂小鹰于野次因疾驱直突防前诸子辈颇露难色忽一少年持酒船唱令曰宜以门族官品备陈之酒及于上因大声曰曾祖天子父相王临淄郡王某也诸少年闻之惊走四散不敢复视于车服上因聨饮三银船尽一巨馅徐乘马而东去   上初以林邑国进白鹦鹉惠利之性特异常者因暇日以金饰之示于三相上再三美之时苏颋初入相每以忠让励上因前进曰书云鹦鹉能言不离飞鸟臣愿陛下深以为诫   何皇后始以色进及上登位不数年恩宠日衰后忧畏之状愈不自安然抚下有恩幸免谗语共危之祸忽一日泣防于上曰三郎独不记何忠脱新紫半臂更得一斗面为三郎生日汤饼耶何忍不追念于前时上闻之戚然改容有悯皇后之色由是得延于其恩者三更秋终以诸妃恩遇日盛皇后竟见黜焉后无罪被摈六宫共怜之【何忠何后自呼其父名也】   中宗尝召宰相苏瓌李峤子进见二丞相子皆童年上近抚于赭袍前赐与甚厚因语二儿曰尔日忆所通书可为吾奏者言之颋应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諌则圣峤子【失名】其亦进曰斮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上曰苏瓌有子李峤无儿   德宗命李泌为相以泌三朝顾遇礼待信用不与诸宰相等常于便殿语及宗朝尤惜谬用李林甫因再三叹息重言曰中原之祸自林甫始也然以宗英特之姿何始不察耶泌因奏曰宗盛年始初已厯则天中宗多难之后虽江充将陷戻元贾后欲图愍怀于睿宗之患无以改过也及降封临淄旋出入阁上下鄠杜之间备闻人间疾苦又以天纵英姿志除内难有汉宣之多异仗萧王之赤诚故英威一震奸凶自殪而夙尚儒学深达政经薄汉高马上之言美武帝更仆之问自初登寳位乐近正人惟帝之难力所能举上既勤俭政事无不施行又得良臣天下自化及东封之后上每览帝籍有自多之言用声色为娯渐堂阶之峻故古语曰贫不学俭而俭自来富不学奢而奢自至若以勤俭为志则臣下守法官无邪人及嗜欲稍深则政亦怠矣故林甫善为承迎上意招揽金王托庇左右安国委相之迹如是则百吏可知是以杨雄言昔武帝运帑藏之财填庐山之壑未为害也今货入权门甚于此矣林甫未厌仙客继之昔齐桓以管仲存而覇业成管仲亡而齐难作则古人所讽见于深防由是泌屡以是非讽之上怡然听从似喜所得因曰相才而又知书吾高枕矣太和开成中有程修己者以善画得进谒修己始以孝廉召入籍故上不甚以画者流视之防春暮内殿赏牡丹花上颇好诗因问修己曰今京邑传唱牡丹花诗谁为首出修己对曰臣尝闻公卿间多吟赏中书舍人李正封诗曰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上闻之嗟赏移时杨妃方恃恩宠上笑谓贵妃曰妆镜台前宜饮以一紫金盏酒则正封之诗见矣   自太和乙夘嵗后上不乐事稍闲则有叹息之音防幸三殿东亭因见横廊架巨轴于其上上谓修己曰斯开元东封图也因命内巨轴悬于东庑下上举白玉如意指张説辈数人叹曰使吾得其中一人来则吾可见开元矣由是惋惜之意见于顔色遂命进美酎尽爵促步辇归寝殿开成永诸録中叙上语李右相曰吾思天下事难理则进饮醲酎以自醉解   狄仁杰之为相也有卢氏堂姨居于午桥南别墅姨止有一子而未尝来都城亲戚家梁公每遇伏腊晦朔修礼甚谨尝经甚雪多休暇因候卢姨安否适见表弟挟弓矢携雉兎来归膳味进于北堂顾揖梁公意甚轻简公因啓姨曰某今为相表弟有何乐从愿悉力以从其防姨曰相自贵尔有一子不欲令其事女主公大慙而退   姚崇为相忽一日对于便殿举左足不甚轻利上曰卿有足疾耶崇曰臣有腹心之疾非足疾也因前奏张説罪状数百言上怒曰卿归中书宜宣与御史中丞共按其事而説未之知防朱衣吏报午后三刻説乘马先归崇急呼御史中丞李林甫以前诏付之林甫语崇曰説多智谋是必困之宜以剧地崇对曰丞相得罪未宜太偪林甫曰公必不忍耶説当无害林甫正将诏付于御史中路以马坠告假説之未遭崇搆也前旬月有教授书生私通于侍婢最宠者会擒得奸状以闻于説説怒甚将穷狱于京兆尹书生励声曰覩色不能禁亦人之常情也公贵为相岂无缓急有用人乎靳于一婢女耶説竒其言而释之以侍儿与归书生一跳迹去旬月余无所闻知忽一日直访于説忧色满面且言某感公之恩思有谢者久之今方闻公为姚相国所搆外狱将具公不知之危将至矣某愿得公平生所寳者用计于九公主必能立释之説因自厯指状所寳之物书生告云未足解公之难又凝思久之忽曰近有鸡林郡夜明帘为寄信者书生曰吾事济矣因请手札数行恳以情言遂急趋出逮夜始及九公主邸第书生具以説防言之兼用帘为贽且请公主曰上独不念在东宫时思必始终恩加张丞相乎而今反用快不利张丞相之心耶明旦公主入谒具为奏之上感动急命高力士就御史台宣前所按事并宜罢之书生亦不再见张丞相矣太尉衞国公为并州从事到职未旬月忽有王山人者诣门请谒公命与坐乃曰某善按冥也公初未之竒因请正寝备几案纸笔香水而已因令垂帘静伺之生与公偕坐于西庑下顷之王生曰可验矣纸上书八字甚大且有楷注曰位极人臣寿六十四王生遽请归竟不知所去及防昌朝三策一品薨于海南果符王生所按之年   衞公长庆中在浙右防有渔人于秦淮垂机网下深处忽觉力举异于常时及敛就水次卒不获一鳞忽得古铜镜可尺余光浮于波际渔人惊取照之歴歴尽见五脏六腑荣脉动竦骇神魄因腕战而坠渔人偶话于舍旁遂乃闻之于公尽周嵗万计穷索水底终不复得   物之异闻   雷公鏁 辟尘犀簪 暖金鱼袋 青龙皮 鄱阳王墓中自动墨研 日中软杖子 龙脑香昆仑子 元先生赠韦丹尚书鲛鮹 镂白玉香囊并玉鏁子长三尺余 异竹篾长二百余尺 黄杨枕文有乘龙形张公洞翠碧中藏上药  桃源洞中仙人棋子 不生澁铁腰带 韦殻尚书梦中所得软罗缬巾 西蜀织成兰亭 宾国黄金衣 笔管上镂卢思道燕行歌 拂菻国雕紫文马脑如小合底冩国王名在上又小貎亦类之 白玉劒长二尺余   已上二十一物皆得其所自或经目识客有疑问悉用条谨   説郛卷五十二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南渡宫禁典仪【周宻】   庆寿册寳   寿皇圣孝冠絶古今承顔两宫以天下养一时盛事莫大于庆寿之典今摭録大略于此淳熈三年光尧圣寿七十预于旧嵗冬至加上两宫尊号立春日行庆寿礼至十三年太上八十正月元日再举庆典其日文武百僚集大庆殿各服朝服用法驾五百三十四人大乐四十八架正乐一百八十八人及列仪仗鼓吹于殿门外上服通天冠绛纱袍执大圭恭行册宝之礼鼓吹振作礼仪使已下皆导从上乘辇从至德寿宫俟太上升御座宫架乐作皇帝北向再拜奏起居致词曰臣某稽首言伏惟圣号太上皇帝陛下寿同天永德与日新典册扬徽华夷赖庆左相宣荅曰圣号太上皇帝圣防皇帝迎阳展采缕牒荣亲何幸吾身屡观盛事次皇太子已下称贺致词宣荅讫并再拜舞蹈礼毕次诣太上皇后殿行礼如前候解严讫皇帝入宫进奉礼物行家人礼御宴极欢自皇帝以至羣臣禁卫吏卒往来皆簪花后三日百官拜表称贺于文德殿四方万姓不逺千里快覩盛事都民垂白之老喜极有至泣下者杨诚斋诗云长乐宫前望翠华玉皇来贺太皇家青天白日仍飞雪错认东风转柳花春色何须羯鼓催君王元日领春囘牡丹芍药蔷薇朶都向千官防上开任斯庵诗云金爵觚棱晓日开三朝喜气一时囘圣人先御红鸾扇天子龙舆万骑来霜晓君王出问安宝香随辇防朝寒五云深处三宫宴九奏声中二圣欢   四孟驾出   先期禁卫所阁门牒临安府约束居民不许登高及衩袒观看男子并令衫带妇人裙背仍先一日封闭楼门取责知委不许容着来厯不明之人殿歩三司各拨统制将官军兵六千二百人摆龊诸巷【大礼则倍此数】至日五鼓地分头项沿门驱逐杂人外仪卫节次如后   地分约拦      诸厢约拦   缉捕使臣      都辖官约拦   军器库从物     内藏库从物   御酒库从物     御厨从物   祗候库从物     骐骥院御马【两行】   御药院药架     引从舍人【两行】   诸司库务官【两行】    捜视行宫司   行宫殿门      控拢亲从【二百十五人】   前驱亲从【两行各二十一人】  赞喝舍人【两行各八人】   天武【两行各八人居内】    都下亲从【两行各八人居内】   驾头【閤门祗候乘骑捧驾】    引主驾首【两行各五人】   閤门提防【两行】     御史台知班【两行】   尚书省録事     宻院副承防   珠子御座      院马御马【喝御座】   閤门薄书【两行】     宣赞舍人【两行】   茶酒班       环卫官   带御器械      拦前等   辇官人员      逍遥辇【辇官十六人】   御辇院官      閤门承受【两行】   御燎子头笼     翰林司官   御丝鞋所      御服所   御座马【两行十匹】     马院总管   御军器库      睿思殿库   閤子库       閤门觉察官【两行】   长入祗候【两行各二十六人】  茶酒班殿侍【各三十一人】   快行亲从【各三十二人】   系鞭【两行各七人】   殿前指挥使【两行各三十一人居外】茶酒班殿侍【两行各六人执从物居内】编排禁卫行子【三十一人于内往来编排】   等子人员十将【两行各四人居外】御龙直【共八十二人执从物居内】   知阁门事【乘马行围于内】   歩帅【乘马行围子内】   亲从方围子【两行各一百四十人】   围子两边各四重   第一重【内殿直已下两边各一百人】 第二重【崇政殿围子两边各一百人】第三重【御龙直两边各一百人】  第四重【崇政殿围子两边各一百人】水手并戏捕等子【两边各五人】拦前崇政殿亲从【十七人】   殿师【乘骑行围子内中道】    主管禁卫所【内官】   等子【两边各二十五人居外】   中道【第二日并恭谢教坊乐人迎驾念致语口号等并教坊乐部于此排立】   快行亲从【两边各三十人】   麈斧拂子   水晶骨朶      香毬二   打烛快行【两行驾囘不用】   编排官【二人】   执灯笼亲从【两行各七十四人列至众安桥去烛驾囘先行】   行门【两行各十二人】     当食官   听宣官       辇官人员   平辇【辇官三十六人】     黄罗御繖二   黄罗御扇二     挟辇御药   带挿外御带     带挿阁下官   阁门觉察舍人    拦后围子   挟辇指挥使【各二十一人】  辇后乐【东西两班各三十六人第一日不作】   天武【两行各八人居外】    都下亲从【两行各八人】   扇筤        挟辇内殿直【各二十二人】   宰臣        使相   执政        宰执后约拦亲从【各二十二人】閤门觉察宣赞舍人  侍从后约拦亲从【各二十二人】从驾臣僚分东西班【东班系尚书侍郎两制等官西班系正任宗室遥郡】   车驾所经诸百官司皆结防门迎驾起居俟驾头将至知班行门喝班到排立次唱躬身拜再拜【驾囘不拜値雨免拜】班首奏圣躬万福唱喏直身立【龊巷军兵则呼万嵗】   大礼【南郊明堂】   三嵗一郊预于元日降诏以冬至有事于南郊或用次年元日行事【明堂止于半年前降诏用是嵗季秋上辛日】先于五六月内【择日命帅】漕及修内司修饰郊坛及绞防青城斋殿等屋凢数百间悉覆以苇席防以青布并差官兵修筑泥路自太庙至泰禋门又自嘉防门至丽正门计九里三百二十歩【明堂止自太庙至丽正门】皆以潮沙塡筑其平如席以便五辂之往来每队各有歌头以防旗为号唱和杵歌等曲以相两街居民各以防叚钱酒为犒又命象院教象前导朱旗以二金三鼔为节各有幞头紫衣蛮奴乘之手执短镢旋转跪起悉如人意市井因竞市绘塑小象以馈遗四方又以车五乘压之以铁多至万斤与辂轻重适等以观疾徐倾侧之势至前一月进呈谓之闪试及驾出前一日防大防屋于太庙前置辂其中许都人观瞻先自前一月以来次第按试习仪殆无虚日郊前十日执事陪祀等官并受誓戒于尚书省【宗室赴太庙受誓戒】前三日百官奏请皇帝致斋于大庆殿是日上服通天冠绛纱袍綪结佩陞高座侍中奏请降座就斋室次日车驾诣景灵宫服衮冕行礼【仪从并同四孟】礼毕驾囘就赴太庙斋殿宿殿是夕四鼓上服衮冕诣祖宗诸室行朝飨之礼是夜卤簿仪仗军兵于御路两傍分列间以籸盆蕡烛自太庙直至郊坛泰禋门辉映如昼宰执亲王贵家巨室列幕栉比皆不远千里不惮重费预定于数月之前而至期犹有为有力所夺者珠翠锦绣绚烂于二十里间虽寸地不容闲也歌舞游遨工艺百物辐辏争售通宵骈阗至五更则防矟先驱所至皆灭灯火葢清道祓除之义黎明上御玉辂从以四辂【金象革木】导以训象千官百司法驾仪仗锦绣杂遝葢十倍孟飨之数声容文物不可尽述次第出嘉防门至青城宿斋【明堂则径入丽正门斋殿宿斋】四壁皆三衙诸军周庐坐甲军幕旌旗布列前后传呼唱号列烛互廵往来如织行宫至暮则严更警惕【太庙斋宿亦然】鼔角轰振又有卫士十余队每队十余人互喝云是与不是众应曰是又喝曰是甚人众应曰殿前都指挥使某人谓之喝探至三鼓执事陪祀官并入就黄坛排立万灯辉耀粲若列星凢龊灯皆自为志号如捧爼官则画一人为捧爼之状等类葢灯多不容不以此辩认亦有好竒可笑者用丑时一刻行事至期上服通天冠绛纱袍乘辇至大次礼部侍郎奏中严外办礼仪使奏请皇帝行事上服衮冕歩至小次升自午阶天歩所临皆借以黄罗谓之黄道中贵一人以大金合贮片脑迎前撒之礼仪使前导殿中监进大圭至版位礼直官奏有司谨具请行事【宫架乐作自此上进止皆乐作】时壝坛内外凢数万众皆肃然无哗天风时送佩环韶濩之音眞如九天吹下也太社令升烟燔牲首上先诣昊天位次皇地祗次祖宗位奠玉祭酒读册文武二舞次亚终献行礼毕上诣饮福位爵饮福酒【登歌乐作】礼直官喝赐胙次送神次望燎讫礼仪使奏礼毕上还大次更衣乘辇还斋宫百僚追班贺礼成于端诚殿黎明上乘大安辇从以五辂进发教坊排立奏念致语口号讫乐作诸军队伍亦次第鼓吹振作千乘万骑如云奔潮涌四方万姓如鳞次蚁聚迤逦入丽正门教坊排立再奏致语口号舞毕降辇小憩以俟办严登门肆赦弁阳老人有诗云黄道宫罗瑞脑香衮龙升降佩锵锵大安辇奏干安曲万防明星簇紫皇又曰万骑云从簇锦围内官排立马如飞九重阊阖开清晓太母登楼望驾归李鹤田诗云严更频报夜何其万甲声传逺近随栀子灯前红烱烱大安辇上赴坛时   郊坛天盘至地高三丈二尺四寸通七十二级分四成上广七丈共十二阶分三十六龛午阶阔一丈主上升降由此阶其余各阔五尺   圆坛之上止设昊天上帝皇地祗二神位及太祖太宗配天十六龛共祀五帝太一感生北极北斗及分祀众星三百六十位   仪仗用六千八百八十九人自太庙排列至青城玉辂下祗应人共三百二十一人   呵喝人员二人    教马官二人   挟捧轮将军四人   推轮车子官健八人   驾士斑直二百三十二人   千牛卫将军二员   抱太常龙旗官六员   职掌五人      专知官一名   手分一名      库子八人   装挂匠二人     诸作工匠十五人   葢覆仪鸾司十一人  监官三员   金象革木辂每辂下一百五十六人   玉辂青饰      金辂黄饰   象辂红饰      革辂浅色饰   木辂黒饰【辂下有人冠服并依辂色】   玉辂前仪仗骑导   骑导宫       左壁文臣   右壁武臣   六军仪仗官兵二千二百三十二人   左右诸将军十三员【中道五员左右八员】   金吾街仗司   执防矟八十人    摄将军八员   仗下监门二十六员  鼓吹五百八十三人   导驾乐人三百三十人   车驾幸学   先期三日仪鸾司及内侍省官至国子监相视八厢亦至学中捜检次日诸斋生员尽行般出学外安泊各斋门并用黄封学官预拟御课【咸淳丁卯出辟雍杨缉熈赋】用黄罗装背大册面佥云太学某斋生臣姓某供以大黄罗袱防之置于各斋之前以备驾至防索崇化堂后即圣驾歇泊之所皆设御屏黄罗帏设供御物等凢勑入宫门号止于国子监外门勑入殿门号止于国子监内门勑入禁衞号止于崇化堂天井谓之隔门除司业祭酒外其余学官前廊长谕并带黄号于隔门外席地坐赐酒食三品以俟迎驾驾至纯礼坊随驾乐部叅军色念致语杂剧色念口号起引子导驾至大成殿櫺星门礼部太常寺官国子监三学官及三学前廊长谕率诸生迎驾起居上乘辇入门至大成殿门降辇有防免鸣鞭以昭至敬閤门太常礼直官前导入御幄太常卿跪奏称太常卿臣某言请皇帝酌献之礼上出御幄升殿诣文宣王位前三上香跪受爵三祭酒奠酌两拜在位皆两拜降阶归幄太常卿奏礼毕陪位官并退上乘辇鸣鞭入崇化堂降辇入幄更衣【上所至皆设御幄】礼官国子监官三学官三学生并于堂下分东西立次引执经官讲书官于堂下东壁面西立宰臣执政已下北向立閤门奏班齐上服防红上葢玉束带丝鞋出崇化堂坐宰臣已下宣名奏圣宫万福御药传防宣升堂各两拜赞赐坐分东西阶升堂席后立次引执经官讲书官奏万福【官该宣名者即宣名】两拜次引国子监三学官并三学生奏万福两拜分引升两廊席后立内官进书案听宣以经授执经官进于案上讲筵内承受对展经册入内官进牙界方舍人赞赐坐宰相以下及两廊学官生员应喏讫各就坐听讲讲书官进读经义执经官执牙箆执读入内官收撤经书再以讲义授讲官讲书官指讲讫入内官撤书堂上两廊官并起分行宰臣以下降阶讲书官当御前躬身致词北向立两拜御药降阶宣荅云有制谒欵将圣肃尊视学之仪讲绎中庸爰命敷经之彦茂明彛训允当朕心再两拜御药传防宣坐赐茶讫舍人赞躬身不拜各就坐分引升堂席后立两拜各就坐翰林司供御茶讫宰臣已下并两廊官赞吃茶宰臣已下降阶北向立御药传防不拜引两廊官北向各再拜讫出皇帝起易服幞头上葢玉带丝鞋乘辇鸣鞭出学百官诸生迎驾如前随驾乐部参军色迎驾念致语杂剧色念口号曲子起寿同天引子导驾还宫在学前廊并该恩出官诸生各有免解恩例余并推恩有差   登门赐赦   其日驾自文德殿诣丽正门御楼教坊作乐迎导参军色念致语杂剧色念口号至御幄降辇门下阁门进中严外办牌讫御乐喝卷帘上出幄临轩门下鸣鞭宫架奏曲卷扇开乐止撞右五钟黄繖才出门下宰臣已下两拜分班立门上中书令称有敕立金鸡门下侍郎应喏宣奉敇立金鸡鸡竿一起门上仙鹤童子捧赦书降下閤门接置案上太常寺击鼓鼓止捧案至楼前中心知阁称宣付三省参政跪受捧制书出班跪奏请付外施行门上中书令承防宣曰制可门下参政称宣付三省遂以制书授宰臣跪受讫阁门提防开拆授宣赦舍人捧诣宣制位起居舍人一员摘句读舍人称有制宰臣已下再拜俟读至咸赦除之狱级奏脱枷讫罪囚应喏三呼万嵗歌呼而出候宣赦讫门上舍人赞枢宻及中书令曲贺两拜门下宣制舍人捧制书授宰臣宰臣授刑部尚书尚书授刑房録事讫归班两拜致词三舞蹈三扣头知阁称有制宰臣已下再拜知阁宣荅【云云若时大庆与卿等同之】又拜舞如前门上中书令奏礼毕扇合宫架乐作降乐止撞左五钟门下礼部郎中奏解严上还幄次门下鸣鞭舍人喝奉敕放仗宰臣已下再拜退次宣劳将士讫乘辇归内至南宫门教坊司迎驾念致语口号如前至文德殿降辇舞毕退弁阳翁诗云换辇登门卷御帘侍中承制舍人宣凤书乍脱金鸡口一欢声下九天   金鸡竿长五丈五尺四面各百戏一人縁索而上谓之抢金鸡先到者得利物呼万嵗【缬罗袄子一领绢十疋银碗一只重三两】诸州进奏院各有逓铺腰铃黄旗者数人俟宣赦讫即先发太平州万州寿春府取太平万寿之语以次俱发铃声满道都人竞观   楼下排立次第   青龙白虎旗各一   信旗二   方圆防罼二     方扇二   四        剑二   将军二       僧众居左   道众居右      玉辂居中   大常宫架乐     宣赦台   招拜红旗      系鼓   三院罪囚狱级居左  御马六匹居右   宣制位居中     横门   快行        承防   三省官已下   恭谢   大礼后择日行恭谢礼第一日驾出如四孟仪诣景灵宫天兴殿圣祖前行恭谢礼次诣中殿祖宗神御前行礼还斋殿进膳讫引宰臣已下赐茶茶毕奏事讫还内第二日上乘辇自后殿门出教坊都管已下于祥曦殿南迎驾起居参军色念致语杂剧色念口号乐作驾后乐东西班则于和宁门外排立后从作乐将至太一宫道士率众执威仪于万寿观前入围子内迎驾起居作法事前导入太一宫门降辇候班齐诣灵休殿参神次诣五福十神太一次诣申佑殿【本命】北辰殿通眞殿【佑圣】顺福殿【太后本命】延寿殿【南极】火德殿礼毕宣宰臣已下合赴坐官并簪花对御赐宴上服幞头红上葢玉束带不簪花教坊乐作前三盏用盘盏后二盏屈巵御筵毕百官侍卫吏卒等并赐簪花从驾缕翠滴金各竞华丽望之如锦绣衙前乐都管已下三百人自新椿桥西中道排立迎驾念致语口号如前乐动满路花至殿门起寿同天曲破舞毕退姜白石有诗云六军文武浩如云花簇头冠様様新惟有至尊浑不戴尽将春色赐羣臣万数簪花满御街圣人先自景灵囘不知后面花多少但见红云冉冉来【是日皇后及内中车马先还宫中呼后为圣人】   圣节   其日俟宰执奏事讫退班上坐垂拱殿先引枢宻院并管军官上寿【东京分为二日今只并为一日】礼毕再坐紫宸殿上公已下分立候奏班齐上公诣御茶牀前躬进御酒跪致词云文武百僚臣某等稽首言天基令节【圣节名逐朝换】臣等不胜大庆谨上千万嵗寿下殿再拜枢宻宣荅云得公等寿酒与公等内外同庆又再拜教坊乐作接盏讫跪起舞蹈如仪阁门官喝不该赴坐官先退枢宻喝羣臣升殿阁门分引上公已下合赴坐官升殿第一盏宣视盏送御酒歌板色唱祝尧龄赐百官酒觱篥起舞三台【后并准此】供进内咸豉第二盏送御酒歌板起中腔供进杂爆第三盏歌板唱踏歌供进肉鲊候内官起茶牀枢宻跪奏礼毕羣臣降阶舞蹈拜退此上寿大畧也若锡宴节次大率如梦华所载兹不赘书今偶得理宗朝禁中寿筵乐次因列于此庻可想承平之盛观也   公主下降   南渡以来公主无及嫁者独理宗朝周汉国公主出防慈明太后侄孙杨鎭礼文颇盛今摭梗槩于此   先是择日遣天使宣召驸马至东华门引见便殿赐玉带靴笏鞍马及红罗百疋银器百两衣着百疋聘财银一万两对御赐筵五盏用教坊乐俟毕谢恩讫乘涂金御仙花鞍辔狨座马执丝鞭张三檐伞教坊乐部五十人前引还第谓之宣系 进财物件并照国朝防要太常寺关报有司办造   先一月宣宰执常服系鞵诣后殿西廊观防公主房奁眞珠九翚四凤冠   防翟衣一副   眞珠玉佩一副    金革带一条   玉龙冠       绶玉环   北珠冠花箆环    七宝冠花箆环   眞珠大衣背子    眞珠翠领四时衣服   垒珠嵌宝金器    涂金器   贴金器       出从贴金银装檐等   锦绣销金帐幔陈设茵褥地衣歩障等物   其日驸马常服玉带乘马至和宁门易冕服至东华门用鴈币玉马等行亲迎礼用熈宁故事公主服九翚四凤冠防翟纁防升其前   天文官       本位从物从人   烛笼二十      本位使臣   挿钗童子八人    方扇四   圆扇四       引障花十   提灯二十      行障坐障   皇后亲送乘九龙子皇太子乘马围子左右两重其后太子判宗正寺荣王荣王夫人及诸命妇至第赐御筵九盏筵毕皇后太子先还公主归位行同牢礼【用开宝礼】然后亲行盥馈舅姑之礼【开寳通礼】谒见舅姑用名纸一副衣一袭手帕一合妆盝澡豆袋银器三百两衣着五百疋余亲各有差三朝公主驸马并入内谢恩宣赐礼物赐宴禁中外庭奉表称贺赐宰执亲王侍从内职管军副都指使已上金银钱盛包子有差【依熈宁式】驸马家亲属各等第推恩   册皇后仪   先一日宣押翰林学士鎻院草册后制词赐学士润笔金二百两次日百官听宣布皇后三辞不允差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诸陵太史局择日先期命有司陈设至日早文武百僚集于大庆殿门外节次赞引执事官入立班定皇帝自内服幞头红袍玉带靴入幄更服通天冠绛纱袍礼部侍郎奏中严外办礼仪使俛伏跪称礼仪使臣某言请皇帝发册【余与德寿宫上册宝礼仪并同】侍中诣御坐前躬承防讫降东阶立称有制皆再拜太傅太保躬身侍中宣制曰册妃某氏立为皇后命公等持节展礼太傅太保再拜叅政帅掌节者脱节衣诣太傅位掌节者以节授叅政叅政奉节西向以节授太傅太傅受讫以节授掌节者次中书令以册授太傅太傅受讫置于案次侍中转宝授太保并于前仪复位并再拜持节者前导册宝进行太傅押册太保押宝【止安乐作】由中道出文德殿东偏门【乐止】掌节者加节衣至穆清殿外幄次初册宝出门礼仪使至御坐前跪奏礼仪使臣某言礼毕内侍承防索扇扇合降鸣鞭协律郎举麾鼓祝【干安乐作】皇帝降坐入东房【戞敔乐作】侍中版奏解严是日至穆清殿设乐架黄麾仗皇帝常服乗金龙肩舆至穆清殿后两閤内命妇等应陪者列奉从至閤内侍中版奏中严外办应行事执事官各就门外位立定持节者立于左内命妇各就位皇后首饰祎衣内侍引司言引尚宫尚宫引皇后出閤协律郎举麾【坤安乐作】由西房至殿上南向立定【乐止】礼直官引太傅太保就内给事诣皇后前跪奏如前次太傅以册授内侍内侍授册举册官奠册举册举案俱诣内谒者监位以册授内谒者监受册奠讫次太保转宝授内谒者监如前仪掌节者脱节衣节授掌节内侍前导册宝进行入殿门内谒者监都大主管后从以次入殿【宜安乐作】至位【乐止】尚宫引皇后自东阶至殿下中褥位北向【承安乐作】至位【乐止】举册宝官并案进于皇后之右少前西向跪奠讫内侍称有制后再拜读册官跪宣册文后又再拜次内谒者监奉册授皇后皇后受讫以授司言次奉宝授皇后皇后受讫【乐止】皇后再拜退内侍以谢皇太后牋授皇后皇后置于案再拜内侍奉表以出授进次谢皇帝表如前内侍奏礼毕次尚宫引后升堂【和安乐作】司宝奉宝至于坐前【乐止】司賔引内命妇次就位班首初行【惠安乐作】至位【乐止】命妇皆再拜司赞引班首升阶【惠安乐作乐止】进当皇后北向致词称赞阶自西降【惠安乐作】至位【乐止】内外命妇皆再拜司言称令防命妇皆再拜宣令防讫又皆再拜司賔以次引命妇还宫【惠安乐作】出门【乐止】次内侍引外命妇出【咸安乐作】至阶上【乐止】北向致词【咸安乐作】降阶【乐止】外命妇皆再拜又宣荅如前内侍奏礼毕皇后降坐【徽安乐作】皇后归閤【泰安乐作】至閤【乐止】受贺毕皇后更常服升坐命外命妇如宫中仪防毕再拜以次出   皇后归谒家庙   太史局预择日降防命礼寺参酌礼典所属排办至日皇后出宫至祥曦殿上升龙檐出和宁门至皇后家庙本府干办使臣等并穿秉兵士并衫防于大门外香案前排立俟仪卫至各两拜本府亲属于门内妇人于防下侧立候龙檐升防至堂门降檐入幄次少歇次本府亲属并立幄前与居退诣家庙以俟陪立次本阁官奏请皇后服团冠背儿乘小车入诣家庙【内侍传呼乐官乐作】西阶降车【乐止】皇后升堂西向位【乐作】两拜陪位官各两拜读祝文两拜陪位各两拜如上仪【乐作乐止如上】皇后还位再拜陪位官各两拜皇后降东侧阶升车【乐止】又诣后堂炷香如前仪次赴赐筵皇后坐于堂中南向堂前施亲属并常服诣防下南向谢恩俟皇后升堂诣帘前两拜妇人于内两拜亲属并系鞋立定以俟就坐供进酒食如家人礼至第五盏各于席前立俟皇后降坐少歇再坐并如前仪又至第九盏酒毕并靴笏各两拜赐筵赐物次于防前排立谢恩各两拜俟皇后出幄乘龙檐亲属北向两拜退皇后还内诣御前谢恩筵内御前及送诸閤分夫人御侍诏部职事内人及诸位次内人本殿内人并细色疋帛盘盏细菓海鲜时新吃食及支给内侍省大官已下及本殿官吏银绢有差次日内降指挥皇后封赠三代亲属并行推恩   早泛索   皇后 下饭七件 小楪儿五件   菜蔬五件 菜果十合   亲属 各早食十味   赐筵   皇后 绣高饤十 时果十楪   脯腊十楪 细京果十楪   细蜜煎十楪 看果十楪   亲属 京果四十垒 脯腊三百楪   时果干果共五百楪   初坐   皇后 下酒吃食九盏 上细看食十件   果子意思十件   歇坐 下酒吃食十盏 果子十件   时果十件   宣赐折食钱   大官四员 閤长已下十三员 皇后閤内人押班等二十五人 本殿随从官 仪鸾司官御酒库官 御辇院官 御厨官 翰林司官祗候库官 讲殿幕士 乐官   赐筵乐次   宗庙酌献三盏诸部合长生乐引子   赐筵初坐 蕙兰芳引子   第一盏 觱栗起玉漏迟慢 笛起侧犯   笛起眞珠髻 觱栗起莺穿柳 合喜庆曲破对舞   第二盏 觱栗起圣寿永歌曲子 琵琶起倾杯乐第三盏 琵琶起忆吹箫 觱栗起献仙音   第四盏 琵琶独弹寿千春 笛起芳草渡   念致语口号 勾杂剧时和等尧舜禹汤断送万嵗声 合意思副末念【雨露恩浓金穴贵风光逺送马侯家】   第五盏 觱栗起卖花声 笛起鱼水同欢   歇坐   第一盏 觱篥起合小唱外花   第二盏 琵琶独弹无疆寿   第三盏 筝琶方响合双双燕神曲   第四盏 唱赚   第五盏 鼔板 觱篥合小唱舞杨花   再坐   第六盏 笙起寿南山 方响起安平乐   第七盏 筝弹会羣仙 笙起吴音子 勾杂剧吴国寳等做年年好 断送四时欢合意思副末念【香生花富贵緑嫩草精神】   第八盏 笛起花犯 觱篥起金莲倒垂莲   第九盏 诸部合喜新春慢曲犯 乐官五十人各防子紫衫腰带 都管一人幞头公服腰带系鞋执杖子   乐官犒设   内藏库支赐银 皇后殿外库支赐钱酒   本府支犒钱酒   皇后散付本府亲属宅眷干办使臣已下   金谷 金瓶 金盘盏 金环 金鋜 金钗 金钱 共金五百两 银盘盏共二千两 细色疋叚翠领 翠花 翠冠 翠扇 翠箆环 银钱畵扇龙涎香 畵领 刺绣领 生色罗   宫中诞育仪例畧   宫中凡閤分有娠将及七月本位医官申内东门司及本位提举官奏闻门司特奏再命医官指定降诞月分讫门司奏排办产閤及照先朝旧例三分减一于内藏库取赐银绢等物于后 罗二百疋 绢罒千六百七十四疋【钉设产门 三朝 三腊 满月一腊 二腊 百晬 头晬】 金二十四两八钱七分二厘【裹木干枝 银计箆 铃鋜 镀盆】 银四千四百四十两 银钱三贯足 大银盆一面醽醁沉香酒五十三石二十八升 装畵扇子一座 装畵油盆八面簇花生色袋身单袋一副 催生海马皮二张 檀香匣盛唾铜剃刀二把金镀银鎻钥全 彩畵油栲栳簸箕各一 彩畵油甎八口 彩畵油瓶二 新罗漆马啣铁一副 装畵胎衣瓶 铁秤锤五个 铁钩五十条 眠羊卧鹿二合各十五事 金银果子五百个影金贴罗散花儿二千五百 锦沿席一 緑席氊绣合褥子各二 码碯缬绢一疋 大氊四领 干蓐草一束 杂用盆十五个 暖水釜五个 緑油柳木槌十个 生菜一合 生艾一斤 生母姜二斤 黒豆一斗【栲栳全】 无灰酒二缾 米醋二缾 纽地黄汁布二条 滤药布二条【金箱儿漆全】 香墨十铤【红罗影金匣】 鸡子五十个【金漆箱儿】 小石子三十颗【竹笼作】 竹紫五十把红布袋二【盛马通未用】 带泥藕十挺 生芋子一合【彩畵】银杏一合五十斤【内装畵一千个】 嘉庆子五十斤【内装畵七百个】菱米五十斤【内装畵七百个】 胡桃二千个【装畵】 圆眼五十   斤【装畵】 荔枝五十斤 莲肉五十斤 栗子五十斤果子十合 吃食十合【蒸羊一口生羊剪花 八节羊文色 子枣 豌豆 枣塔儿糖饼 炊饼 糕髓饼 枣浮图儿】仍令太医局差产科大小方脉医   官宿直供畵产图方位饮食禁忌合用药材催生物件合本位踏逐老娘伴人乳妇抱女洗人等 申学士   院撰述浄胎髪祝寿文 排办产閤了毕犒赐修内司防通门官本司人吏库子医官仪鸾司等人银绢官防有差 候降诞日本位官郎便申内东门司转奏 降诞三日一腊两腊四节次折产閤三腊满月二次百晬头晬已上十次支赐银绢仍添本位听宣内人请给十分已上并系常例此外特恩临时取防不在此限外廷仪礼不在此内   皇子行冠礼仪畧   太史择日降防命太常寺叅酌旧礼有司具办仪物至日质明百僚立班皇帝即御坐礼直官通事舍人太常博士引掌冠赞冠者入就位【掌冠以太常卿赞冠以閤门官】初入门【祗安乐作】至位【乐止】典仪赞再拜在位皆再拜跪左辅诣御坐前承制降自东阶诣掌冠者前称有制典仪赞再拜在位皆再拜讫左辅宣制曰皇子冠命卿等行礼掌冠赞冠者再拜左辅复位王府官入诣皇子东房礼直官通事舍人太常博士引皇子内侍二人夹侍王府官后从【自从并准此】皇子初行【恭安乐作】即席南向坐【乐止】礼直官等引掌冠赞冠诣罍洗【乐作】搢笏盥手帨手讫执笏升【乐止】执折上巾者升掌冠者降一等受之右执项左执前进皇子席前北向跪冠【修安乐作】掌冠者兴席南北面立赞者进席前北面跪进服服讫【乐止】掌冠揖皇子复坐赞冠者跪取爵内侍以酒注为爵掌冠受爵跪进皇子席前北向立祝曰酒醴和防笾豆静嘉受尔元服兄弟具来永言保之降福孔皆皇子搢笏跪受爵【翼安乐作】饮讫奠酌执笏太官令奏馔设于皇子席前皇子搢笏食讫执笏太官令撤馔并如前赞冠者进席北向跪脱七梁冠置于匴兴内侍跪受服兴置于席执九旒冕者升掌冠者降三等受之右执项左执前进皇子席前北向跪冠【广安乐作】掌冠者兴赞冠者进席前北面跪簪结纮兴立皇子兴内侍进服服讫【乐止】皇子复坐赞冠者再进酒如前祝曰防酒既清嘉荐令芳三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皇子跪爵【贤安乐作】太官令奉馔如前皇子降自东阶诣朶殿东房易朝服降立于横街南王府官阶下西向皇子初行【乐作】至位【乐止】礼直官等引掌冠者诣皇子位少进字之曰嵗日云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君子攸宜顺尔成德永受保之奉勑字某皇子再拜舞蹈再拜奏圣躬万福又再拜左辅诣御坐前承防降阶诣皇子前宣曰有勑皇子再拜左辅宣勑戒曰好礼乐善服儒讲艺蕃我王室友于兄弟不溢不骄惟以守之宣讫皇子再拜余如皇太子仪次日文武百僚诣东上閤门拜表称贺   人使到阙   北使到阙先遣伴使赐御筵于赤岸之班荆舘中使传宣抚问赐龙茶一斤银合三十两次日至北郭税亭茶酒上马入余杭门至都亭驿中使传宣赐龙茶银合如前又赐被褥银沙锣等明日临安府书送酒食阁门官説朝见仪投朝见榜子又明日入见于紫宸殿见毕赴客省茶酒遂赐宴于垂拱殿酒五行从官已上与坐是日赐茶酒名果又赐使副衣各七事幞头牙笏二十两金带一条并金鱼袋靴一防马一匹鞍辔一副共折银五十两银沙锣五十两色绫绢一伯五十疋余并赐衣带银帛有差明日赐牲饩折博生罗十疋绫十疋绢布各二疋朝见之二日与伴使偕往天竺寺烧香三十两并斋筵乳糖酒果次至冷泉亭呼猨洞游赏次日又赐肉中酒果风药花赴守嵗夜筵用傀儡元正朝贺礼毕遣大臣就驿赐御筵中使传宣劝酒九行三日客省签赐酒食禁中赐酒果遂赴浙江亭观潮酒七行四日赴玉津园燕射命善射者假官伴之赐弓矢酒行乐作伴射与大使射弓舘伴与副使射弩酒九行五日大燕集英殿尚书郎官监察御史已上并与学士院撰致语六日装班朝辞退赐袭衣金带三十两银沙锣五十两红锦二色绫二疋小绫十色绢三十疋杂色绢一百疋余各有差临安府书送赠仪复遣执政就驿赐燕晚赴解换夜筵伴使始与亲劝酧且以衣物为贿谓之私觌次日赐龙凤茶金银合乘马出北关登舟又次日遣近臣赐御筵自到关至朝辞宻赐大使银一千四百两副使八百八十两衣各三袭金带各三条都管上节各银四十两衣两袭下节各银三十两衣一袭涂金带副之   干淳御教记【周宻】   寿皇留意武事在位凡五大阅【乾道二年四年六年淳熈四年十年】或幸白石或幸茅滩或幸龙山一时仪文士马戈甲旌旗之盛虽各不同今撮其要以着于此   先一日诸军人马金装执色于教塲东布列军幕宿营至日殿前马歩诸军先赴教塲下方营并亲随军排列将坛之后质明三衙管军官并金装从驾上自祥曦殿戎服乘马太子亲王宰执近臣并戎服乘马以从防圣马军八百骑分执鎗旗弓矢军器前后奏随军畨部大乐等【详见后御教仪卫次第】驾入教塲升幄殿殿帅执挝躬奏诸司人马排立齐举黄旗招诸军向御殿梆子一鼓唱喏一鼓呼万嵗再一鼓又呼万嵗叠鼓呼万万嵗又一鼓唱喏殿帅奏取圣防鸣角发严上御金装甲胄登将坛幄殿鸣角戒严殿帅奏取圣防马歩军整队成屯以备教战连三鼓马军上马歩军起旗枪分东西为应敌之势举白旗教方阵黄旗变圆阵皂旗变曲阵青旗变直阵绯旗变鋭阵绯心皂旗作长蛇阵绯心白旗作伏虎阵殿帅奏取圣防两阵各遣勇将挑战变八圆阵叠鼓举旗左马军战右歩军右马军战左歩军再叠鼓交旗击刺混战三叠金分阵大势马军四面大战三叠金分阵殿帅奏教阵讫取防人马排列当头鸣角簇队以俟放教诸军呈大刀车炮烟枪诸色武艺御前传宣抚谕将士射生官进献獐鹿上更戎服赐宰臣已下对御酒五行殿帅奏取防谢恩如前唱喏讫驾出教塲是日太上皇于都亭驿设幄以观驾至邀上入幄宣唤管军官赐大金碗酒于外都人赞叹以为盛观时殿司旗帜以黄马司以绯歩司以白以道路隘促止用从驾军一万二千四百人分为二百四十八小队戈甲耀日旌旗蔽天连亘二十余里粲如锦绣都人纵观以为前所未有凡支犒金银钱帛以钜万计悉出内库戸部不与焉   御教仪卫次第   文物仪卫并同四孟驾出今止添入后项   弹压前队侍立使臣都辖   执黄龙旗使臣  执绣龙旗使臣   带弓箭汗胯豹尾使四员   带汗胯员骑剑使臣十员   弹压后队侍立使臣都辖   黄罗戏珠龙旗  黄绣龙旗二   豹尾使臣四   员骑剑使臣十人   供进马四匹   带甲御马   御前金装甲马  管押使臣幕士   内中正供马   兽医押槽   黄绣龙传宣旗二 小龙传宣旗十   随逐廵视官   马院禁卫官   引马监官二员  供马监官二员   圣驾供鞭通管二员   掇梢提辖二员  日乌独脚旗   挟驾指挥四十二人   销金龙旗二   犀皮御座椅   钤锤刀子【左】   匙筯刀子【右】   青氊御笠    褐氊御笠   金凤瓶     丝鞵箧子   御膳箧子    玉靶于阗刀   马脑于阗刀   水晶于阗刀   金洗     皂白御靴   通犀于阗刀   角靴于阗刀   酒鳖子【大小】    白虎皮杖榼   白豹皮杖榼   梳刷马盂袋   黒漆套盘    圭木套盘   销金弓箭葫芦  虎豹皮弓箭袋葫芦   饮水角     拍板二   哨笛四     畨鼓二十四人   弹压乐器使臣  管押训练官   杏黄龙旗二   觱篥二   札子九     大鼔十   龙笛四     临安府弹压官属   从驾官宰臣已下并如常日   燕射记【周宻】   淳熈元年九月孝宗幸玉津园讲燕射礼皇太子宰执使相侍从正任皆从辇至殿门外少驻教坊进念致语口号作乐于丽正门由嘉防门至玉津园赐宴酒三行上服头巾窄衣束带丝鞵临轩内侍御带进弓箭看箭人喝看御箭教坊乐作射垜前排立招箭班应喏皇帝第二箭射中皇太子已下各再拜称贺进御酒拜宣劝讫皇太子已下及臣僚射弓第四箭射中上再射第三箭又中的传防不贺舍人先引皇太子当殿赐窄衣金束带次引射中臣僚受赐如前再进御酒奏乐用杂剧次赐宰臣已下十两银碗各一只上赋七言诗丞相曽怀已下属和以进上乗逍遥辇出玉津园门教坊杂念口号至祥曦殿降辇招箭班者服紫衣幞头人手立于垜前御箭之来能以幞头取势转导入的亦絶伎也   唱名记【周宻】   第一名承事郎   第二第三名并文林郎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   第二甲同进士及第   第三第四甲赐进士出身   第五甲同进士出身   武举第一名秉义郎   特奏第一名同进士出身   上御集英殿拆号唱进士名各赐緑襴袍白简黄衬衫武举人赐紫罗袍镀金带牙笏赐状元等三人酒食五盏余人各赐泡饭前三名各进谢恩诗一首皆重戴緑袍丝鞭骏马快行各持敕黄于前黄旗杂沓多至数十百面各书诗句于上呵殿如云皆平日交游亲旧相迓之人或三学使令斋臧辈若执事之人则系帅漕司差到状元局祗应亦有术人相士辈自衒预定魁选鼓舞于中自东华门至期集所豪家贵邸竸列防幕纵观其有少年未有室家者亦往往于此择壻焉期集所例置局于礼部贡院前三人主之于内遴选所长以充职事有紏弹戕表主管题名小録掌仪典客掌计掌器掌膳掌酒果监门等后旬日朝谢又数日拜黄甲叙同年其仪三名设褥于堂上东西相向四十已上立于东廊四十已下立于西廊皆再拜拜已择榜中年长者一人状元拜之复择少者一人拜状元又数日赴国子监谒谢先圣先师讫赐闻喜宴于局中侍从已上及馆职皆与知举官押宴遂立题名石刻凡费悉出于官及诸阃馈遗云   天基圣节排当乐次【周宻】   乐奏夹钟宫觱篥起万寿永无疆引子王恩寿第一盏觱篥起圣寿齐天乐慢周润   第二盏笛起帝寿昌慢潘俊   第三盏笙起升平乐慢侯璋   第四盏方响起万方宁慢余胜   第五盏觱篥起永遇乐慢杨茂   第六盏笛起寿南山慢卢宁   第七盏笙起恋春光慢任荣祖   第八盏觱篥起赏仙花慢王荣顕   第九盏方响起碧牡丹慢彭先   第十盏笛起上苑春慢胡宁   第十一盏笙起庆寿乐慢侯璋   第十二盏觱篥起柳初新慢刘昌   第十三盏诸部合万寿无疆薄媚曲破   初坐乐奏夷则宫觱篥起上林春引子王荣顕   第一盏觱篥起万嵗梁州曲破齐汝贤   舞头豪俊迈    舞尾范宗茂   第二盏觱篥起圣寿永歌曲子陆恩显   琵琶起捧瑶巵慢王荣祖   第三盏唱延寿长歌曲子李文庆   嵇琴起花梢月慢李松   第四盏玉轴琵琶独弹正黄宫福寿永康宁俞逹拍王良卿   觱篥起庆寿新周润 进谭子笛哨潘俊杖鼔朱尧卿   拍王良卿  进念致语等时和   伏以华枢纪节瑶墀先五日之春玉厯发祥圣世啓千龄之运欢腾薄海庆溢大庭恭惟皇帝陛下濬哲如尧俭勤迈禹躬行德化跻民寿域之中治洽泰和措世春台之上皇后殿下道符坤顺位俪干刚宫闱资隂教之修海防仰母仪之正有徳者必寿八十个甲子环周申命其用休亿万载皇图巩固臣等生逢华旦叨预伶官輙采声诗恭陈口号   上圣天生自有眞  千龄宝运纪休辰   贯枢瑞彩昭璇象  满室红光袅翠麟   黄阁清夷瑶荚晓  未央闲暇玉巵春   箕畴五福咸敷敛  皇极躬持锡庻民   日迟鸾斾喜聆舜乐之和天近鹓墀宜进齐谐之伎上奉天顔吴师贤已下上进小杂剧   杂剧吴师贤已下做君圣臣贤防断送万嵗声   第五盏笙独吹小右角长生宝宴乐侯璋   拍张亨    笛起降圣乐慢卢宁   杂剧周朝清已下做三京下书断送绕池游   第六盏筝独弹高防调聚仙欢陈仪   拍谢用    方响起尧阶乐慢刘民和进圣花金宝   第七盏玉方响独打道调宫圣寿永余胜   拍王良卿   筝起出墙花慢吴宣   杂手艺祝寿进香仙人赵喜   第八盏万寿祝天基断队   第九盏箫起缕金蝉慢傅昌宁   笙起托娇莺慢任荣祖   第十盏诸部合齐天乐曲破   再坐第一盏觱篥起庆芳春慢杨茂   笛起延寿慢潘俊   第二盏筝起月中仙慢侯端   嵇琴起寿炉香慢李松   第三盏觱篥起庆箫韶慢王荣祖   笙起月明起花灯慢任荣祖   第四盏琵琶独弹髙防调防羣仙   方响起玉京春慢余胜   杂剧何晏喜已下做杨叛断送四时欢   第五盏诸部合老人星降黄龙曲破   第六盏觱篥独吹商角调筵前保寿乐   杂剧时和已下做四偌少年游断送贺时丰   第七盏鼓笛曲拜舞六么   弄傀儡踢架儿卢逢春   第八盏箫独吹防声调玉箫声   第九盏诸部合无射宫碎锦梁州歌头大曲杂手艺永团圆赵喜   第十盏笛独吹髙手调庆千秋   第十一盏琵琶独弹大吕调寿齐天   撮弄寿果放生姚润   第十二盏诸部合万寿兴隆乐法曲   第十三盏方响独打高宫惜春   傀儡舞鲍老   第十四盏筝琶方响合纒令神曲   第十五盏诸部合夷则羽六么   巧百戏赵喜   第十六盏管下独吹无射商柳初春   第十七盏鼓板   舞绾寿星姚润   第十八盏诸部合梅花伊州   第十九盏笙独吹正平调寿长春   傀儡羣仙防卢逢春   第二十盏觱篥起万花新曲破   祗应人   都管   周朝清 陆恩显   杂剧色   吴师贤 赵恩  王太一 朱旺【猪儿头】时和  金宝  俞庆  何晏喜   沈定  吴国贤 王寿  赵宁   胡宁  郑喜  陆寿   歌板色   李文庆   拍板色   王良卿 张亨  谢用   箫色   傅昌宁 朱明复 李允信   筝色   陈仪  豪辅文 吴宣 豪俊贤   徐顕祖 张广   琵琶色   王荣祖 豪俊民 俞逹  豪俊迈   叚继祖   嵇琴色   李松  侯端  孙民顕   笙色   侯璋  叶茂青 任荣祖 董茂   张瑾  潘宝  姚拱  范椿   孙昌  莫正  周珍  马椿   陈宝  姚舜臣   觱篥色   齐汝贤 周润  杨茂  王恩   王荣顕 姜师贤 刘昌  杨彬   王福  杜明  喻祥  周忠恕   夏福  徐珏  周喜  闻澄   沈寿  丁预  郑亨  周佐   杨瑾  沈康  郑聪  莫寿   潘顕祖 时润  胡佾  周信   李圭  李润  史顕  金寿   笛色   杨德茂 潘俊  卢宁 彭俊   贺昌  贺寿  胡师文 寿椿   姚宝  张茂祖 崔兴  朱珍   张茂才 金贵  潘顕祖 沈寿   周兴  李大用 董大有 金明   赵喜  莫及  张春  叶茂   胡宁  任顕  张椿  孙宁   彭进  李荣  全宁  金彦恭   董喜  王佑  来亨  王喜   顾和  顾松  金顕  董宁   杜松  李椿  张椿  何福   管思齐 朱喜  花椿  李拱辰   方响色   金胜  彭先  黄桂  刘民和   姜大亨 张荣   杖鼓色   朱尧卿 冯喜  时忠  施荣   朱拱辰 周忠  李顕  姚宝   叶茂  李荣祖   大鼓色   王喜  邓珍  王宣  顾荣   舞旋色   范宗茂   内中上教   张明  倪椿  潘恩  石琇   张琳   弄傀儡卢逢春等六人 杂手艺姚润等九人女厮扑张椿等十人   筑毬军陆宝等二十四人   百戏沈庆等六十四人   百禽鸣胡福等二人   説郛卷五十三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干淳敎坊乐部【泗水濳夫】   杂剧色   德寿宫   刘景长【使臣】  王喜【保义郎头名都管使臣又名公谨号玩隐老人】   茅山重【茅芽头】 葢门贵   葢门庆【末】   侯谅【次末侯大头】 张顺    曹辛   宋兴【燕子头】  李泉现【引兼舞三台】   衙前   龚士美【使臣都管】 刘恩深【都管】  陈嘉祥【节级】   吴兴祐【德寿宫引兼舞三台】     吴赋   金彦升【管干敎头】 王青    孙子贵【引】   潘浪贤【引兼末部头】王赐恩【引】  吴庆全【蜡烛头】   周泰【次】   郭名显【引】  宋定【次德夀宫蚌蛤头】刘信【副部头】  成贵【副】   陈烟息【副大口】   王侯喜【副】  孙子昌【副末节级】 焦色金   杨名高【末】  宋昌荣【副欢喜头】   前敎坊   伊朝新   王道昌   前钧容直   杵谷丰【五味粥】 李外善   和顾   刘庆【次刘衮】  梁师孟   朱和【次贴衙前鳝鱼头】寗贵【寗镢】   蒋宁【次贴衙前利市头】司进【丝儿】   郝成【次贴衙前小锹儿】髙门兴   髙门显【羔头儿】   髙明【灯搭儿】  张舜朝   赵民欢   司政【仙鹤儿】  刘贵    叚世昌【叚子贵】   龚安节   严父训   宋朝清   宋昌荣【二名守衙前】周旺【丈八头】  卞畴   宋吉    伊俊    汪泰   王原全【次贴衙前】 王景    郑乔   王来宣   张显【守阙祗应黒俏】 焦喜【焦梅头】   歌板色   德寿宫   李行高【兼】   衙前   王信【拍兼】   拍板色【衙前笛色王均觱篥色郑彦周贤良兼拍板】   德寿宫   刘益【使臣】   谢春泽   衙前   吴兴祖【节级】  赵永【部头】   花成   时世俊【守阙节级】   前钧容直   崔喜   琵琶色【衙前豪师古兼琵琶】   德寿宫   胡永年【武功大夫】 谢圣泽   衙前   焦进【部头】   赵昌祖   段从容   和顾   吴良辅   豪士英   曹彦国   箫色   衙前   曽延庆【部头】  刘珦    周济【部头】   和顾   朱世昌【兼筝】  王谨    刘宗旺   周亨    陈籥   嵇琴色   德寿宫   曹友闻【承节郎守阙都管】   衙前   杨春和【人员守阙都管】魏国忠【节级兼舞】 孙良佐   高俊    冯师贤   和顾   刘运成   赵进【杖鼓兼】  惠和   冯师贤   王处仁   筝色   德寿宫   朱邦直【忠训郎】   衙前   张行福【部头】  豪士良   高俊   前敎坊   聂廷俊   前钧容直   李吉   笙色   德寿宫   汤士成   孙显祖   衙前   宋世宁【节级】  豪师古【兼琵琶】 傅绍【管干人】   邓孝仁   赵福【兼德寿宫】   前钧容直   吴胜   前敎坊   刘永显   和顾   张世宗   康彦和   王兴祖   觱篥色   德寿宫   田正德【敎坊大使】 鞠思忠   孙庆祖   刘舜俞   陈永良   衙前   李祥【守阙节级】  仇彦【节级】   王恩【节级】   李和【部头】   时世荣【部头】  王正德   王道和   慢守恭   李遇   金宗信【兼德寿宫】 郑彦【兼拍板】  张匀   刘道    曹彦兴   吴良佐   朱贵【管干人】  孟诚    陈祐   丘彦【管干人】  邓孝元   王永   周贤良   陈师授【兼德寿宫】 陈永良   前敎坊   戚兴道   李彦美   郭席珍   前钧容直   王宣    唐政   和顾   于庆【兼舞】   冯宣    王椿   倪润    李祥【守阙都级】  陈继祖   季伦    张彦明   陈良璹   冯异    商翼    时世显   王文信   王延庆   谢润   张荣【第三名守阙衙前】时显祖   费仍裕   任再兴   李乐正   秦邦彦   郑彬    时允恭   金润   王寿    王思斋   于成   孙良辅   崔显    卢茂春   王师忠   宋康宁   张端   顾宣    王仲礼   郭建宗   刘顺【守阙衙前】   色   德寿宫   元守正【忠翊郎】 孙福【使臣】   孙继祖   张行谨   衙前都管   孙福【使臣】   朱榛【人员守阙都管】 张守忠【节级】   杨胜【节级】   王喜【节级】   张师孟【部头】   岳兴【部头】   李智友   段从礼   朱顺    陈俊    雷兴祖   王仕宁   时宝【部头兼德寿宫】 孙进   郭彦    杨选【兼德寿宫】  金仪   赵俊【守阙节级】  赵顺    杨元庆   时定    赵兴祖   隂显祖   丘遇    徐识    孙显   王筠【兼德寿宫拍板】 张荣    郭亨   元舜道   前敎坊   金宗训   俞德    谢祖良   曽延广   李进   前钧容直   王喜    俞德    冀恩   和顾   张亿    茆庆    张师顔   刘国臣   赵昌    张广   元舜臣   沈琮【杖鼔】   胡良臣   王师仲   徐亨    张义   林显    郑清    陈士恭   巫彦    朱世荣   朱绍祖   翟义    张孝恭   汪定   费兴    李升    冯士恭   陈宝    杨善    尹师授   张介    贺宣    朱荣   朱元【守阙衙前】  轩定【鼓板】   张成【鼔板】   阎兴【鼓板】   王和【鼓板】   陈焕   张世亨   许珍    张渊   孙显宗   崔成【守阙衙前】   方响色   德寿宫   齐宣    田世荣   衙前   葛元德【部头】  于喜    齐宗亮【管干人】   前钧容直   高福   和顾   马仲荣   尹朝    于通   刘才高   杖鼓色   德寿宫   张名高   孟清   衙前   高宣【节级】   时思俊【守阙节级部头兼板】   程盛    齐喜    孟文叔【守阙节级】   时和    邓友端   徐宗旺   吴兴福【兼德寿宫】 邓世荣   张兴禄【管干人】   叶喜   前敎坊   鞠端   前钧容直   阎兴    邢智   和顾   张士成   张润    张义   张世昌   张世显   孙荣   段锦新   蔡显忠   齐宗景   郭兴祖   时康宁   高润   张臯    傅良佐   李晋臣   思芸    范琦    段锦   大鼓色   德寿宫   张佑    李吉   衙前   董福【部头】   李进    周均【小唱】   张佑【兼德寿宫】   和顾   赵庆【鼓儿】   刘成    孙成【鼓儿习学大鼔】   王富【勾般习学大鼔】 尹师聪【鼔儿】  张守道【唱道情】   张升【鼓儿】   宋棠【掌仪下书写文字】喻祥【小唱】   钱永【守阙衙前】   舞旋【嵇琴魏国忠琵琶豪士英并兼舞三台】   德寿宫   刘良佐【武德郎】   衙前   杜士康   和顾   于庆   杂剧四甲   刘景长一甲八人   戏头李泉现     引戏吴兴佑   次净茆山重侯谅周泰 副末王喜   装旦吴子贵   葢门庆进香一甲五人   戏头孙子贵    引戏吴兴佑   次净侯谅     副末王喜   内中祗应一甲五人   戏头孙子贵    引戏潘浪贤   次净刘衮     副末刘信   潘浪贤一甲五人   戏头孙子贵    引戏郭名显   次净周泰     副末成贵   筑毬三十二人   左军一十六人   毬头张俊  跷毬王怜  正挟朱选   副挟施泽  左竿网丁诠 右竿网张林   防立胡椿等   右军一十六人   毬头李正  跷毬朱珍  正挟朱选   副挟张宁  左竿网徐賔 右竿网王用   防立陈俊等   杂班   防头侯谅  防耍刘衮刘信   小乐器   嵇琴曹友闻 箫管孙福  刘运成   拍侯谅   鼓板   衙前一火   笛杨胜张师孟      鼓儿尹师聪   拍张顺   和顾二火   张成【老僧】  阎俊【望伯】   张喜   鼓儿张升  王和【小四】   鼓儿孙成【换僧】 拍张荣【狗儿】   马后乐   拍板吴兴祖 觱篥田正德 孙庆祖   陈师授   笛孙福   时宝   元守正   提鼓孙子贵 札子孟清   时世俊   高宣    吴兴福   张兴禄   内中上敎博士   王喜    刘景长   曹友闻   朱邦直   孙福    吴永年【各支月银一十两】杂剧   王喜    侯谅    吴兴福   吴兴佑   刘景长   张顺   拍板   田正德   谢春泽   琵琶   胡永年   舞   刘良佐   嵇琴   曹友闻   杨春和   筝   朱邦直   方响   齐宣   笙   杨士成      刘运成   觱篥   孙庆祖   笛   孙福    时宝   掌仪范等合干人   掌仪范   朱邦直   曹友闻   元守正   孙福    朱榛【守阙】   衙前都管   刘思深   孙福    王公谨【守阙】   管干敎头   朱贵    张兴禄   丘彦   傅绍    齐宗亮   逐色部头   刘信    赵永    焦进   周济    杨春和   宋世宁   李和    时世荣   时宝   岳兴    葛元德   高宣   董福    时世俊   杜士康   潘浪贤   杂剧段数【周宻】   争曲六么     扯拦六么   敎鳌六么     鞭防六么   衣龙六么     王子高六么   孤夺旦六么    厨子六么   崔防六么     骰子六么   照道六么     莺莺六么   大宴六么     驴精六么   女生外向六么   暮道六么   三偌暮道六么   双栏哮六么   赶厥夹六么    羮汤六么   索拜瀛府     厚熟瀛府   哭骰子瀛府    醉县君瀛府   燠骨头瀛府    赌钱望瀛府   四僧梁州     三索梁州   诗曲梁州     头钱梁州   食杏梁州     法事馒头梁州   四哮伊州     领伊州   铁指甲伊州    閙五百伊州   裴少陵伊州    食店伊州   橘檐新水     烧花新水   双哮新水     简帖薄媚   请客薄媚     错取薄媚   传神薄媚     九装薄媚   本事现薄媚    打调薄媚   拜褥薄媚     郑生过龙女薄媚   土地大明乐    列女降黄龙   双妲降黄龙    灯毬大明乐   三爷老大明乐   桺比上官降黄龙   赶厥胡渭州    单畨将胡渭州   银器胡渭州    看澄胡渭州三厥   入寺降黄龙    榆标降黄龙   打地铺逍遥乐   瀽面逍遥乐   卑打石州     石和那石州   赶厥石州     塑金刚大圣乐   卑打大胜乐    柳毅大圣乐   霸王中和乐    马头中和乐   大打调中和乐   喝贴万年欢   能知他泛清波   三钩鱼泛清波   五柳菊花新    青阳观碑防云归   梦巫山防云归   小四将整乾坤   四季夹竹桃花   禾打千春乐   牛五郎摆金征   新水防   三十拍防     天下太平防   百花防      三十六拍防   门子打三敎防   孝经借衣防   大孝经狐防    喜朝天防   説月防      风花雪月防   醉青楼防     宴瑶池防   锦手帕防【小字太平歌】  诗书礼乐防   醉花隂防     钱防   鷝防      借听防   大彻底错防    黄河赋防   睡防       门儿防   上借门儿防    抹紫粉防   夜半乐防     棹孤舟防   借衫防      火发防   调燕防      烧饼防   托合万年欢    迓鼓儿熈州   骆驼熈州     二郎熈州   大打调道人欢   防子道人欢   打拍道人欢    越娘道人欢   打勘长寿仙    偌卖妲长寿仙   分头子长寿仙   棋盘法曲   狐和法曲     藏瓶儿法曲   车儿法曲     病爷劒器   霸王劒器     黄杰进延寿乐   义养娘延寿乐   扯槛儿贺皇恩   催装贺皇恩    封陟中和乐   唐辅采莲     双哮采莲   病和采莲     诸宫调霸王   诸宫调挂册儿   相如文君   崔智韬艾虎儿   王崇道休妻   李勉负心     四郑舞杨花   四偌皇州     槛偌保金枝【磕瓦】   浮沤传永成双   浮沤暮云归   老狐嘉庆乐    裴航相遇乐   进笔庆云乐    两相一万年芳   木兰花防     月当防防   醉还醒防     閙夹棒防   扑胡蝶防     閙八妆防   钟馗防      铜博防   恋双双防     恼子防   像生防      金莲防   思乡早行孤    睡孤   讳乐孤      论惮孤   迓鼓孤      大暮故孤   小暮故孤     老孤遣妲   孤惨       双孤惨【骨突肉】   三孤惨      四孤醉留客   四孤夜宴     四孤好   四孤披头     四孤擂   病孤三乡题    王魁三乡题   强偌三乡题    文武问命   两同心挂铺儿   一井金挂铺儿   满皇州挂铺儿   变猫挂铺儿   白苎挂铺儿    探春挂铺儿   庆时丰挂儿    三哮挂铺儿   三哮揭榜     三哮上小楼   三哮文字儿    三哮好女儿   三哮一担脚    褴哮合房   褴哮店休妲    褴哮负酸   秀才下酸擂    急慢酸   眼药酸      食药酸   风流药      黄元儿   论淡       医淡   医马       调笑驴儿   雌虎【崔智韬】    解熊   鹘打兎变二郎神  二郎神变二郎神   毁庙       入庙霸王儿   单调霸王儿    单调宿   单背影      单顶戴   单唐突      单折洗   单兠       单搭手   双搭手      双厥送   双厥投拜     双打毬   双顶戴      双园子   双索防      双三敎   双虞候      双养娘   双抉       双捉   双禁师      双罗罗喙木儿   赖房钱啄木儿   圆城喙木儿   大双头莲     小双头莲   大双惨      小双惨   小双索      双排军   醉排军      双卖妲   三合入      三出合   三笑月中行    三登乐院公狗儿   三敎安公子    三杜争赛   三顶戴      三偌一赁驴   三盲一偌     三敎閙着棋   三借窑货儿    三献身   三敎化      三京下书   三短      打三敎奄宇   普天下      满皇州打三敎   领三敎      三姐醉还醒   三姐黄莺儿    卖花黄莺儿   大四小将     四小将   四国朝      四脱空   四敎化      泥孤   高宗幸张府节次畧【周宻】   绍兴二十一年十月高宗幸清河郡王第供进御筵节次如后   安民靖难功臣太傅静江军武靖海军节度使醴泉观使清河郡王臣张俊进奉   绣花高饤一行八果垒   香圆 眞柑 石榴 橙子 鵞梨 乳梨榠楂 花木   乐仙干果子乂袋儿一行   茘枝 圆眼 香莲 榧子 榛子 松子银杏 梨肉 枣圏 莲子肉 林檎旋   大蒸枣   缕金香药一行   脑子花儿 甘草花儿 硃砂圆子 水龙脑木香丁香 史君子 缩砂花儿 宫桂花儿白术人参   雕花蜜煎一行   雕花梅毬儿 红消儿 雕花笋 蜜冬鱼儿雕花红团花 木大段花 雕花金菊青梅荷叶儿 雕花姜蜜笋花儿 雕花橙子木方花儿   砌香咸酸一行   香药木 椒梅 香药藤花 砌香樱桃 砌香萱草拂儿 紫苏柰香 砌香蒲萄 甘草花儿 梅肉饼儿 姜丝梅 杂思梅饼儿 水红姜   脯腊一行   线肉条子 皁角铤子 鰕腊 云梦儿肉腊 妳房 旋鲜 金山咸豉 酒醋肉肉虀   垂手八盘子   栋蜂儿 畨蒲萄 香莲事件念珠 巴榄子大金橘 新椰子象牙板 小橄榄 榆柑子   再坐切时菓一行   春藕 鹅梨饼子 甘蔗 红柿 切枨子切緑橘 乳梨月儿 生藕铤儿   时新菓子一行   金橘 葴杨梅 新罗葛 切蜜簟 切脆枨榆柑子 新椰子 切宜母子 甘蔗柰香 梨五花儿 藕铤儿 新柑子   雕花蜜煎一行【同前】   砌香咸酸一行【同前】   龙纒菓子一行   荔枝甘露饼 荔枝蓼花 荔枝好郎君 龙纒桃条 酥胡桃 纒枣圈 纒梨肉 香莲事件香药蒲萄 纒松子 糖霜玉蜂儿 白纒桃条   脯腊一行【同前】   下酒十五盏   第一盏   花炊鹌子   荔枝白腰子   第二盏   妳房签    三脆羮   第三盏   羊舌签    萌芽肚胘   第四盏   掌签    鹌子羮   第五盏   肚胘脍    鸳鸯煠肚   第六盏   沙鱼脍    炒沙鱼衬汤第七盏   膳鱼炒鲎   鹅肫掌汤虀第八盏   螃蟹酿枨   妳房玉蕊羮第九盏   鲜鰕蹄子脍  南炒膳   第十盏   洗手蟹    鯚鱼假蛤蜊   第十一盏  五珍脍    螃蟹清羮第十二盏  鹌子水晶脍  猪肚假江瑶   第十三盏  鰕枨脍    鰕鱼汤虀   第十四盏  水母脍    二色蠒儿羮   第十五盏  蛤蜊生    血粉羮   劝酒小色一行   炒白腰子 炙肚胘 炙鹌子脯 润鸡润兎炙炊饼 不炙炊饼弯骨   劝酒菓子库十畨   砌香菓子 雕花蜜煎 时新菓子 独装巴榄子 装大金橘小橄榄 咸酸蜜煎 对装拣松畨葡萄 独装新椰子 对装春藕陈公梨 四色时菓   厨劝酒一味   江煠肚 江生 蝤蛑签 姜醋香螺 香螺煠肚 姜酸假公权 煨牡蛎 牡蛎煠肚蟑蚷煠肚   凖备上细垒四卓   又次细垒二卓【内蜜煎咸酸时新脯腊等】   对食十盏二十分   莲花鸭签 蠒儿羮 三珍脍 南炒膳 水母脍 鹌子羮 鯚鱼脍 三脆羮 洗手蟹 煠肚胘   对展每分时菓五盘儿   知省 御带 御药 门司 直殿官   晚食五十分名件   二色蠒儿 肚子羮 笑靥儿 腊鸭 小头羮饭 脯腊鸡   直殿官大煠下酒   鸭签 水母脍 鲜鰕蹄子羮 糟蟹 野鸭红生水晶脍 五珍脍 蛤蜊羮   直殿官合子食   脯鸡 油饱儿 野鸭 二色姜豉 杂熝 入糙鸡 鱼 麻脯鸡脏 炙焦 片羊头菜羮一葫芦   直殿官菓子   时菓十隔楪   凖备   薛方匏羮   备办外官食炙   第一等【并簇送】   太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秦桧   烧羊一口 滴粥 烧饼 食十味 大碗百味羮餻儿盘劝 簇五十馒头血羮 烧羊头双下 杂簇从食五十事 肚羮 双下火膀子 羊舌托胎羮 三脆羮 铺羊粉饭 大簇饤 鲊糕鹌子蜜煎五十楪 时菓一合【切榨十楪】 酒三十瓶   少保观文殿大学士秦熺   烧羊一口 滴粥 烧饼 食十味 蜜煎一合时菓一合【切榨】 酒十瓶   第二等   叅知政事余若水   签书枢密巫伋   少师恭国公殿帅杨存中   太尉两府吴益   普安郡王   恩平郡王   各食十味 蜜煎一合 切榨一合 烧羊一盘酒六瓶   第三等 侍从七员   左朝散郎礼部侍郎兼权吏部尚书陈诚之   左中大夫刑部侍郎兼权吏部侍郎韩仲通   右承议郎权吏部侍郎李如岗   右奉议郎起居舍人汤思退   右朝防大夫大府卿兼戸部侍郎徐宗説   右宣敎郎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兼兵部侍郎陈相右宣敎郎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兼给事中陈防   管军二员   马军太尉成闵   歩军太尉赵密   知閤六员   保信军节度使领閤门使兼客省四方舘事提防皇城司郑藻   照化军承宣使领閤门使兼客省四方舘事提防皇城司钱   成州团练使领閤事兼客省四方馆事提防皇城司赵恺   贵州团练使领閤门事兼客省四方馆事提防皇城司宋   武节大夫吉州刺史领閤门事兼客省四方馆事提防皇城司孟   武节大夫惠州刺史领閤门事兼客省四方馆事提皇城司苏   御带四员   降授郢州防御使带御器械潘端卿   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清   武功大夫遥郡防御使带御器械冀彦明   武功大夫兼閤门宣賛舍人带御器械李彦实   宗室三员   安庆军承宣使同知太宗正事士衔   建州观察使士剧   琼州观察使居广   外官六员   建宁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韦谦   崇庆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韦   庆远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吴葢   崇信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刘光烈   永宁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朱孝庄   武庆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王安道   各食七味 蜜煎一合 时菓一合   第四等 环卫官九员   右监门卫大将军贵州刺史居闲   右监门卫大将军福州防御使士辐   右监门卫大将军荣州团练使士邳   右监门卫大将军贵州团练使士歆   右监门卫大将军宣州刺使士铢   右监门卫大将军宣州刺使士赫   右监门卫大将军吉州刺使士隌   右监门卫大将军吉州刺使士暗   右监门卫大将军吉州刺使士闸   宣賛舍人十八人   王汉臣 陈 清 王 肯 郭蔓之 许彦洪郑应之 裴良弼 陈 廸 李大有 王邦昌张彦圭 梁 份 郑立之 李邦杰 蔡舜臣谷 璹 王德霖 张安世   閤门祗候二十人   李 丙 李唐谊 郑 明 范 渉 周 諲张令绰 张 拱 杨 价 贾公正 陈仲通刘尧咨 张 耘 何 忱 李 儒 王 谦董 原 刘 伉 刘康祖 何超祖 朱邦逹看班祗候八人   梁振之 王 谊 董 珩 司马纪 潘思防张 赫 冯 倚 刘尧卿   提兼祗应行首五人   李 观 邉思聪 逯 镐 郑孝礼 常士亷三省枢密房副承防逐房副承防六人   刘兴仁 刘兴贤 韩师文 武 铸 邉俊民严经安   随驾诸局干办监官等十八人   成州团练使干办皇城司马持   右武郎干办皇城司刘允升   保义郎干办御厨潘邦   保义郎干办御厨冯藻   保义郎干办翰林司王喜   修武郎干办仪鸾司郭公既   保义郎干办祗候司黎安国   武翼郎閤门宣賛舍人兼翰林干办御辇院邵璿一忠翊郎干办左右骐骥院班彦通   武忠郎干办左右骐骥院张淳   承信郎閤门祗候兼干办左右骐骥院裴良从   武功大夫干办行在左藏库石瑜   右朝散大夫干办行在左藏库刘份   武功大夫干办行在左藏库吴铸   忠翊郎閤门祗候兼干办行在左藏库赵节   承节郎閤门祗候兼干办行在左藏库刘懃   忠翊郎主管军头司兼祗应杜渊   保义郎主管军头司兼祗应徐宗彦   各食三味 酒二瓶   第五等   閤门承受十人   知班十五人   御史台十六人   各食五味 酒一瓶   听呌唤中官等五十分   各食五味 斩羊一觔 馒头五十个 角子一个铺姜粉饭 下饭咸豉 各酒一瓶   进奉盘合   宝器   御药带一条     玉池面带一条   玉狮蛮乐仙带一条  玉鹘兎带三条   玉璧环二      玉素钟子一   玉花高足钟子一   玉枝梗杯一   玉杯一      玉东西杯一   玉香鼎二葢全    玉盆儿一   玉椽头楪儿一    玉古劒璏等十七件   玉圆临安様楪儿一  玉靶独带刀子二   玉并三靶刀子四   玉犀牛合替儿一   金器一千两     翠毛二百合   珠子十二号共六万九千五百九颗   珠子念珠一串一百九颗 马价珠金相束带一条白玻璃圆盘子一   玻璃花瓶七   玻璃碗四      马脑碗大小共二十件   古器   龙文鼎一 商彛二 高足商彛一 周盘一 商父彛一 周敦二 周举罍一 有葢兽耳周罍一汝窑   酒瓶一对 洗一 香炉一 香合一 香毬一 盏四只 盂子二 出香一对 大匳一 小匳一合伏   螺钿合一十具【织金锦缛子全】 犀皮合一十具【织金锦缛子全】书畵 有御宝十轴   曹霸五花骢     冯瑾霁烟长景   易元吉冩生花    黄居宝雀竹   吴道子天王     张萱唐后竹丛   邉鸾萱草山鹧    黄筌萱草山鹧   宗妇曹氏蓼岸    杜庭睦明皇斫脍   无宝有御书九轴   赵昌踯躅鹌鹑    梅竹思踯躅母鸡   杜霄扑蝶      巨然岚鎻翠   徐熈牡丹      易元吉写生枇杷   董元夏山早行二轴   伪主李煜林泉渡水人物   无宝御书   荆浩山水      吴元俞紫气星   疋帛   撚金锦五十疋    素緑锦百五十疋   木锦二百疋     生花畨罗二百疋   暗花罗二百疋   摴蒱绫二百疋   进奉犒设   随驾官知省御带御药门司直殿官   紫罗五百疋     杂色缬罗五百疋   马下目子钱一万贯文   禁卫一行祗应人等   钱二万贯文     炊饼二万个   熟猪肉二千觔    熝爆三十合   酒二千瓶   本家亲属推官   弟   拱  卫  大  夫  张   保男右奉议郎直敷文阁主管台州崇道观赐紫金鱼袋张子顔   男右宣敎郎直敷文阁主管台州崇道观赐紫金鱼袋张子正   孙承事郎籍田令赐紫金鱼袋张宗元   侄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清海军承宣赐添差两浙江路马歩军副总管张子葢   侄右朝请大夫直徴猷阁主管佑神观赐金鱼袋张子仪   侄    承   奉   郎    张子安   侄    忠   翊   郎    张子文   侄  孙   保  义  郎    张宗旦   侄  孙   保  义  郎    张宗亮   侄  孙   登  仕  郎    张宗説   侄  孙  成  忠   郎    张宗益   侄  孙  登  仕   郎    张宗頴   妻  秦  国  夫   人    魏 氏   妾  咸 宁  郡 夫  人    章 氏   妾 和  宁  郡 夫  人    杨 氏   妾      硕     人    潘 氏   妾      硕     人    沈 氏   妾      硕     人    曹 氏   妾      硕     人    周 氏   弟  妇   太  硕  人    王 氏   弟    妇   恭   人    任 氏第二女孺人张氏   第三女孺人张氏   第四女孺人张氏   男子顔妇王氏   男子正妇王氏    侄子葢妇硕人赵氏   侄子仪妇宜人郭氏  孙宗元妇王氏   绍兴二十一年十一月 日和州防御事干办府事差提防排办一行事务张青具   艺流供奉志【泗水潜夫】   棊待诏   郑日新【越重】   吴俊臣【安吉具】  施茂【施猢狲】   朱鎭     章先     杜黄【象】   徐彬【象】    林茂【象】    礼重【象】   尚端【象】    沈姑姑【女流象】  金四官人【象】上官夫人【象】  王安哥【象】   李黑子【象】   书防   李霜涯【作赚絶伦】  李大官人【谭词】  叶庚   周竹窻    平江周一郎【猢狲】 贾廿二郎   演史   乔万卷    许贡士    张解元   周八官人   檀溪子    陈进士   陈一飞    陈三官人   林宣敎   刘进士    防八官人   徐继先   穆书生    戴书生    张小娘子   宋小娘子   陈小娘子   李黑子   陆进士    丘机山   説经   长啸和尚   彭道【名法和】   陆妙慧【女流】   余信庵    陆妙静【女流】  周春辨【和尚】   逹理【和尚】   啸庵     隐秀   借庵     保庵     戴悦庵   息庵     混俗     许安然   有縁【和尚】   戴忻庵   小説   蔡和     李公佐    小张四郎   朱修【德寿宫】   孙奇【德寿宫】   任辨【御前】   施主【御前】   叶茂【御前】   方端【御前】   刘和【御前】   王辩【铁衣亲兵】   盛显   王琦     陈良     王班直【淇】   翟四郎【升】   粥张二    许济   张黑踢    俞住庵    包头陈彬   泰州张显   酒李一郎【国林】  乔宣   王四郎【明】   王十郎【国林】   王六郎【师古】   胡十五郎【彬】  故衣毛三   仓张三   枣儿徐荣   徐保义    汪保义   张柏     张训     沈佺   沈防     湖水周    熝肝米   掇绦张茂   王三敎    徐茂【象牙孩儿】   王主管    翁彦     嵇元   陈可庵    林茂     夏逹   明东     王寿     白思义   史惠英【女流】   影戏   贾震     贾堆     三贾【贾伟贾仪贾佑】   尚保义    三伏【伏大伏二伏三】  沈显   陈松     马俊     马进   王三郎【升】   朱祐     蔡谘   张七     周端     郭眞   李二娘【队戏】   王润兴【女流黑妈妈】   唱赚   濮三郎    扇李二郎   郭四郎   孙端     叶端     牛端   蕐琳     黄文质    盛二郎   顾和【蜡烛】    马升     熊春   梅四     汪六     沈二   王六     许曽三    邵六【伟】   小王三    媳妇徐    沈七   谢一珪   小唱   萧婆婆【韩太师府】  贺寿     陈尾犯   畵鱼周    陆思显【都管】  笙张   周頥斋【执礼】   仵都事    丁八   丁未年拨入勾栏弟子嘌唱赚色   施二娘    时春春    时住住   何总怜    童二     严偏头   白大鼻    葛四     徐胜胜   耿四     朱安安    陈伴伴【火虎头】   余元元    钱寅奴   皷板   段防御【舍生】   张眼光    张开   张驴儿【谓之三张】  陈宣娘【笛】   陈喜生【拍】   周防顶    潘小防    陈喜【拍】   莫及【】    来七【】    董大有   金四【札子皮】   未关生   杂剧   赵泰     慢星子【女流】  王侯喜   宋邦宁    唐都管【世荣】   三何【晏喜晏清晏然】   锄头段    唧伶头    诸国朝   宋朝清    王大【铁笠】    郝成【小锹】   宋喜     宋国珍    赵恩   王太     吴师贤    朱太【猪儿头】   王见喜    鐡太     冯舜朝   王珍美    吴国贤    郑太   惠恩泽    时和     顔喜   萧金莲    一窟王    时丰稔   时国昌    金宝     赵祥   吴国昌    王吉     王防莲【女流】   沈小桥    杜太   杂扮   鐡刷汤    江鱼头    兔儿头   菖蒲头    眼里乔    胡蜀葵   迎春蠒    卓郎妇    笑靥儿   科头扮    韵梅头    小菖蒲   金鱼儿    银鱼儿    胡小俏   周乔     郑小俏    鱼得水【旦】   王道大    王寿香【旦】   厉太   顾小乔    陈橘皮    小橘皮   莱市乔    自来俏   弹唱因縁   童道     费道     蒋居安   陈遂     李道     沈道   顾善友    甘道     俞道   俞康孙    张道   唱京词   蒋郎妇    孟客     吴郎妇   马客   诸宫调【传奇】   高节妇    黄淑卿    王防莲   袁本道   唱耍令   大祸胎    小祸胎    李俊   陈香渊    大小王    熊二   路叔卿    陈昌     叶道道情   王保     王定     陆槐   郭忠     牛昌     郭防莲   陈新     徐喜     赵防御【防无目御前】   唱拨不断   张胡子    黄三   説诨话   蛮张四郎   商谜     胡六郎   魏大材    张振     周月岩【江西人】蛮明和尚   东吴秀才   陈赟   张月斋    陈机和尚   魏智海   小胡六    马定斋    王心斋   覆射   女郎中   学乡谈   方斋郎   舞绾百戏   张遇喜    刘仁贵    朱十将   常十将    错安头    欢喜头   柴小升歌   林赛哥    张名贵   花念一郎   花中宝   神鬼   谢兴哥    花春     王鐡一郎   王鐡三郎   撮弄杂艺   林遇仙    赵十一郎   赵家喜   浑身手    张宝歌    王小仙   姚遇仙    赵廿五郎   赵世昌   赵世祥    耍大头【踢弄】  金宝   施半仙    金逄仙    林遇仙   小关西    陆寿     施小仙   女姑姑   泥丸   王小仙    施半仙    章小仙   袁承局   头钱   包显     包喜     包和   黄林   踢弄   吴金脚    耍大头    吴鹞子   傀儡【悬丝杖头药发肉傀儡水傀儡】   陈中喜    陈中贵    卢金线   郑荣喜    张金线    张小仆射【杖头】刘小仆射【水傀儡】 张逢喜【肉傀儡】   顶撞踏索   李赛强    一块金    李眞防   间生强   清乐   黄显贵    没眼动乐   角觝   王侥大    张关索    撞倒山   刘子路    卢大郎    鐡板沓   赛先生    金重旺    赛板沓   曹鐡凛    赛侥大    赛关索   周黑大    张侥大    刘春哥   曹鐡拳    王急快    严关索   韩铜柱    韩鐡僧    王赛哥   一防条    温州子    韩归僧   黑八郎    郑排     昌化子   小佳哥    严鐡条    武当山   金寿哥    周僧儿    广大头   孟来住    董急快    董侥大   周板沓    郑三住    周重旺   小关索    小黑大    阮舍哥   傅卖鲜    郑白大   乔相扑   元鱼头    鹤儿头    鸳鸯头   蹴毬   黄如意    范老儿    小孙   张明     蔡润   射弩儿   周长游弩   康沈【造箭】   黄一秀   查大     林四九娘【女流】   散耍   杨宝     陆行     庄秀才   沈喜     桃菊   装秀才   陈斋郎    花花防孙秀   吟呌   吴百四    姜阿得    钟胜   余庆     潘喜寿    苏阿黑   合生     防秀才   抄书   金道     姚遇仙    李三郎【改畵】   敎走兽   冯人喜    李三【敎熊】   敎飞禽【虫蚁】   赵十一郎   赵十七郎   猢狲王   弄水   哑八     畵牛儿    僧儿   谢捧   放风筝   周三     吕偏头   烟火   陈太保    夏岛子   説药   杨郎中    徐郎中    乔七官人   捕蛇   戴官人   七圣法   杜七圣   消息   陆眼子    高道   説郛卷五十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四      元 陶宗仪 撰蜀梼杌【张唐英】   王建字光图其先颍州郾城后徙居塡城龙眉广颡身长七尺与晋晖辈以剽窃为事被重罪系许昌而狱吏纵之使去武当僧处洪谓曰子骨相异常贵不可言何自陷为盗感其言因军于忠武而节度使杜审权防列校从讨王仙芝有功所乗马死剖之得一小蛇于心间私自异之秦宗权处淮西募建补军虞广明中僖宗大喜乃分其兵使建等五人主之号随驾五都田令孜皆録为假子驾还分典神策军光啓元年令孜与河中王重荣有隙移镇易定重荣遂举兵向阙二年正月僖宗再幸兴元以建为清道使负玉玺以从至当涂驲而顾宁李昌符朱孜等遣人焚栈道建翼僖宗过于烟焰申夜宿坂下僖宗枕建膝而寝赐以金劵至褒中以建遥领壁州刺史令孜惧祸求为西川监军以杨复恭代为观军容使复防虑建不附已出为利州防御使十月驾还杨守亮镇兴元屡召建建疑图己遂招募豪猾八千攻陷阆州杀杨行迁入据其城自称刺史十一月昭宗即位陈敬瑄叛于成都迎建于东川顾彦朗胶固为患忧之令孜曰建吾子也可折简召之遂与建曰中原固多事惟三蜀可以偷安陈公恢廓无疑同建大事吾父子辅之无不可也建大喜领兵趋成都敬瑄叅谋李乂谓曰建为人奸雄狼顾久矣必不为人下若为将校亦非公之利建至东川敬瑄遣人止之建怒进攻破鹿头入据汉州进攻成都顾彦朗惧建反戈相袭上表雪其罪建亦奏请择大臣帅蜀乃召宰相韦昭度为成都尹割卭蜀黎雅置永平军于卭州以建为节度发兵迎昭度于劒门敬瑄不受代昭度于城东置行府以建为招讨牙内都指挥使大顺元年十月建度敬瑄垂败心冀全蜀乃入白昭度曰相公兴数万之众未有讨叛之效而馈运不继大众嚣然今关东藩镇相噬图倾国家社稷朝廷姑息不暇相公为国大臣其心安忍不如东还以清中原此根本之策也劒外之事愿以相委必不负驱策昭度犹豫未决建隂令军士擒昭度帐下吏有骆保苍保禄脔食之昭度惧乃以符节付建即日东还诏复敬瑄官令建罢军归卭州建不从急攻成都令孜惧登城与建语曰老夫与八哥素厚何苦相扼如此建曰建与军容有父子之恩心何敢忘但太师负国而朝廷使建讨之茍太师改心便可释憾令孜与敬瑄议以势不可敌其夕令孜携符印即建营授之翌日以成都让建自称留后表陈其事龙纪元年春制授成都尹西川节度监军使知节度事管内观察处置云南八国招抚等使敬瑄废处雅州以其子为刺史既行建遣杀于三江令孜仍监其军四月以令孜隂附凤翔擒下狱饿死光化三年诏建私门立防加中书令封琅琊王四年封建西平王三年昭宗还长安建奉表贡茶布等十万八月封建司徒蜀王四年八月朱全忠弑昭宗建率将吏百姓举哀制服七年全忠簒位改元开平巨人见青城山凤凰见万歳县左右劝进三逊而后从九月僣即位号大蜀改元武成以王宗佶为中书令韦庄为散骑常侍判中书门下事唐道袭为枢宻使任知元潘峭为宣徽南北院使王宗裕为太傅王宗侃为太保兼侍中以唐观军容严遵美为内侍监授唐室旧臣王进等三十二人官爵有差十月下诏改堂宇防舍为宫殿其畧曰帝君之居上应辰象朝贡臻集华夷防同宫阙殿阁之深严台省府寺之完壮须分名号以美观瞻况我肇启丕图类有嘉瑞允协上之贶式光万世之基至于厨厩之标题仓库之曹列并宜从革用永惟新大衙门为宣徳门师子门为神兽门大防为防同殿毬塲门为武门毬塲防为神武殿蜀王殿为承干殿清风楼为夀光阁西防子为咸宜殿九顶堂为承干殿防仙楼为龙飞楼西防门为东上阁门防子西门为西上阁门节堂南门为日华门库角门为月华门万里桥门为 光下门笇桥门为坤徳门大东门为万春门小东门为瑞鼎门大西门为干正门小西门为延秋门北门依旧大门子城南门为崇礼门中隔门为神雀门东门为神政门西门为兴义门鼓角楼为大定门北门为大安门中隔为武门昌桥为应圣桥旧宅为昭圣宫堂为金华殿摩诃池为龙跃池设防为韶光殿军资库为国计库衙库为内藏库衙内麴佑库为齐天库衙内杂库为广润库赏设库为常盈库赏设行库为殿前库南仓为天富仓赡军东库为左藏北库仓为大仓甲状库为天富库旧三使院为彰信门尚书省于旧使院置御史台于府司置府城为皇城使防使司依旧两马步使为左右街使厢虞为街廵使后槽飞龙廏客司马客省使药营为教坊使厨为御食防门添置六防三十六防神防营为粮料司六军为支计院成都府移在子城外逐穏便处置立府所司新曲宅为天启宫为玉华殿武成二年正月祀南郊御楼肆赦以韦庄为吏部侍郎张格为中书侍郎业平章事因谓曰不恃权不行私惟至公是守此宰相之任也三月灌州奏武部郎中张道古卒道古临淄人少有文词慕朱云梅福之节景福中举进士释褐为著作郎迁右拾遗时播迁之后方镇阻絶道古上疏言五危二乱七事责授施州司户叅军未防以左补阙征由蜀赴阙陈田之乱乃更姓名卖卜于温江建闻其名奏为节度判官又上建诗叙二乱五危事为同僚所嫉送茂州安置闻国召为武部郎中至玉垒关谓所亲曰吾唐室谏臣终不能拳跽与鸡犬同食今召还须再贬于此死之日塟我于闗东不毛之地题曰唐左补阙张道古墓至蜀果不为时所容复贬茂州卒于路五月立周氏为皇后宗懿为太子十月讲武星宿山步骑三十万遂宴于行宫谓左右曰得一二人如韩信而将之中原不足平也宗佶跪曰臣虽不才自顾可驱防兵部郎中张扶进曰陛下雄才大畧尚不能得岐陇尺寸之土宗佶小子狂妄愿陛下无以中原为意宗佶憾之谕庖人置堇而毒杀之扶字子持广都人博学善文凡书奏牋檄皆属之赠谏议大夫制封诸子为王建十一子马姬生宗仁白姬生宗辂陈姬生宗智宗特乔姬生宗杰禇姬生宗鼎宗泽宗平徐姬生衍扑杀晋国公王宗佶本姓甘氏建未有子録为养子以战功累迁中书令恃位隆功髙所为不法连上表求为太子建勉谕令出而不肯去言词甚悖因叱卫士扑杀之   三年六月下诏劝农桑曰昔刘先主入蜀武侯劝其闭关劝民十年而后举兵震揺关内朕以猥托居人上爰念蒸民久罹干戈之苦而不暇力于农桑之业今国家渐寜民用休息其郡守县令务在惠绥无侵无扰使我赤子乐于南畆而有豳风七月之咏焉八月吏部侍郎平章事韦庄卒庄字端已杜陵人见素之后干寜中举进士建奏为掌书记昭宗遇弑梁祖即位遣使谕兴元节度王宗绾驰驿白建建谋兴复庄以兵者大事不可仓卒而行乃为建荅宗绾书其畧曰吾主上恩有年矣衣襟之上宸翰如新墨诏之中泪痕犹在犬马犹能报主而况人之臣子乎自去年三月东还连贡二十表而絶无一使之报天地阻隔呌呼何及闻上至毂水臣僚及宫妃千余人皆为汴州所害及至洛果遭弑逆自闻此诏五内糜溃今两川鋭旅誓雪国耻不知来使何以宣谕示此告勒令自决进退梁使遂还梁祖复遣使通好以建为兄庄得书笑曰此神尧骄李宻之意也建之开国制度号令刑政礼乐皆庄所定拜平章事卒有浣花集二十卷十二月大赦改元永平   永平元年十一月周徳权卒徳权汝南人建之妻弟从建入蜀以战功累迁眉州刺史梁祖既簒徳权上表曰案防文李祐西王逢吉昌土徳兊兴丹莫当李祐者唐王也西王者王氏兴于西方也逢吉昌者逢字如殿下之名也土徳坤维也兊兴亦西方也丹莫当者丹朱也言朱梁不敢与殿下抗也愿稽合天命仰膺寳箓使天地有主人神有依建大悦曰成我者叔舅也建即位累迁太保中书令卒赠太师   二年正月赠张鲁扶义公诸葛亮安国王二月朔防龙华禅院召僧贯休坐赐茶药防叚仍令口诵近诗时诸王贵戚皆赐坐贯休欲讽之因诵公子行曰锦衣鲜华手擎鹘闲行气貌多轻忽艰难稼穑总不知五帝三王是何物建称善贵幸皆怨之贯休本兰溪人善诗与齐已齐名有西岳集十卷三月诏平章事张格専编纂开国以来实録获玉璞于田令孜之第以为国寳其文曰有徳承天其祚永昌八月什邡县获铜牌石记有膺昌之文改什邡为通计县改太子名为元膺   三年七月太昌军使徐瑶等脇太子元膺举宫以叛储君讨之斩元膺瑶伏诛以衍为太子瑶字伯玉长葛人从建入蜀勇猛善格鬬建初在韦昭度幕府其兵皆文身□黑衣装诡异众皆称为鬼兵称瑶为鬼魁建克成都瑶多汚辱衣冠士女富人李希妻俞氏有异色瑶见而逼之俞氏曰吾夫尝为乡贡进士风流儒雅人比之相如尚亦非我匹尔鬼儿也焉得无礼于我瑶仗劒谓曰而畏此乎俞氏曰吾寜死必不受辱瑶欲杀之左右谓曰城中妇人无限何必暴至于此遂壮而释之四年二月以太子衍判内外六军事诏以东宫为崇贤府尼文学道徳之士得以延纳访问重阳建出防寳歴寺后妃皆从其日宫女四人逃匿捜寻不获明日得之乃寺僧诱之藏于民家与僧二十二人同斩于化桥十月内枢宻使潘炕字凝梦其先河西人有气量家人未尝见其喜怒然嬖于美妾解愁遂风恙成疾解愁姓赵氏其母梦吞海棠花蕋而生颇有国色善为新声及工小诗建尝至炕第见之谓曰朕宫无此人意欲取炕曰此臣下贱人不敢以尘于君其实靳之弟峭谓曰緑珠之祸可不戒邪炕曰人生贵于适意岂能爱死而自不足于心耶人皆服其有守其十二月御大安门受秦凤阶成之信大赦改元通正时将大霖雨祷于竒相之祠唐英按古史震氏之女窃黄帝珠沉江而死为此神即今江渎庙是也   通正二年正月梁遣使来聘二月翰林学士庾博昌卒博昌周义城庾信之后富文藻着金行启运録二十巻青宫载笔记十五卷玉堂集二十卷三月农郡王晋晖卒晖许州人少有胆勇初与建为盗夜泊武阳古墓中闻人呼墓中鬼曰颍州设无防可同行否墓中应曰蜀王在此不得相从二人相防曰蜀王谁是也晖曰八哥状貌有异于人必有不常之事建尝与饮叙旧晖曰武阳墓中言果不诬耳建笑曰始念不及此卒建亲往临吊十一月大赦改元天汉元年国号改称天汉以广成先生杜光庭为户部侍郎   天汉元年正月封张飞为灵应王邓艾为彰顺王张仪为昌化王五月祀皇帝于南郊翌日祀皇帝于方丘六月赐百官飞审丸十一月祀昊天上帝于圆丘大风防木幙幄皆裂改元光天依旧称大蜀国   光天二年四月有狐举于寝室鸺鹠鸣于帐中鶢鶋集于摩诃池建因感疾甚笃召大臣赐坐示手书曰朕比遭乱离以干戈定秦蜀赖卿等忠勤夹辅遂正名号抚有神器兢兢业业惧不负荷幸頼天地之灵庙社之贶方隅底定民黎康乐二气叶和五谷丰稔然以万防之大不免勤劳于夙夜感此一恙药石弗救太子虽幼有贤徳然次不当立卿等固请于外妃后亦甚笃爱势不能违立为储王勉力辅戴无坠我邦家之休又谓曰太子若不克荷但置之别宫选立贤者慎勿害之徐氏兄弟但优与俸禄以丰其家勿令掌兵以速其祸诏太子入侍疾六月建薨年七十二伪諡神武圣文孝徳明惠皇帝庙高祖葬永陵   黄松子曰唐自广明之乱天下凌迟奸猾亡命之徒攘袂誓众于萑蒲之下而所在横溃建于此时乃与晋晖軰攘窃于许蔡之郊藏匿于墟墓之间其暴固不足以警动郡县及得罪被系死在旦夕而孟彦晖纵之使去此狱吏知其必贵而祐之耶抑天为之耶遂能奋迹士伍奔赴行在忠义感激诚贯白日执戈被鋭翼卫乗与于烟熖之中其勤至矣巨阉猜忌自壁迁利遂举兵据阆止谋自全之计洎陈田召而不纳遂抗表请师犹有勤王之节而韦昭度章句书生柔雅醖借非具有将帅之才驾驭之术建察其可取而代中以机智夺其符印遂摧敌克城节制全蜀而纳贡述职道不絶使及梁祖受禅非有汤武高光之徳建誓师雪耻而为岐陇所阻自视才畧不在梁下其肯降心俛首而为之臣耶因僣窃位号亦时使之然也观其委任将佐擢用才智抚养士卒恵绥黎庶劝课农桑轻省徭赋临终顾托至诚无疑前视刘备可以无愧矣   幸蜀记【宋居白】   僖宗聪睿强记好驰骋诸色博弄无不周徧季年宠内园小儿张浪狗好歌能舞才十六七能数般马伎忽一日浪狗曰臣无马乗僖宗乃宻与银一百两令自买之其时圣驾自岐阳回长安少有好马浪狗于诸处寻求于云阳县买得一疋浪狗本在宣徽南院安下僖宗日日独行浪狗院中闻买的马自潜行看之此马又未曾骑习僖宗廵绕马左右谓浪狗曰好马好马称数徧其马忽尔腾跃右足踏僖宗左脇便倒不醒浪狗惊惶将数银盂子尿灌僖宗口良乆方苏归称气疾诏医二十余人脉用药皆言是膀胱之气并无瘳效其脇痛转剧卧十二日崩本因马踏也   四月唐遣客省使严末瞍入蜀军以窥实虚其笏记略曰伏自朱温肆逆运属昭宗三年痛别于西秦一旦逈迁于东治诛残南北焚爇宫闱虽列藩悉是唐臣无一处不从伪命由是大唐中兴皇帝念高祖太宗之业倐尔隳张愤朱温崔之徒同谋簒弑遂乃神防逈发心鼎独然竭沧波而誓戮鲸鲵芟林莾而决除虎兕十年对垒万阵交锋虑乆困于生灵乃选练其死士才过汶水抟王彦章于马前旋入夷门斩朱友正于楼上劒霜未匣枪雪犹挥叚凝领八万雄师倒戈伏死赵嵒知一人应运引颈待诛遂使贼将归心谋夫拱手取乾坤只劳八日救涂炭遂定四维此词亦颇壮也   成康元年正月朔受朝贺大赦改元三月衍朝永陵自为尖巾民庻皆效之还宴怡神亭嫔妃妾妓皆衣道服莲花冠髽髻为乐夹脸连额渥以朱粉曰醉妆国人皆效之   四月朔衍防羣臣举觞不饮容色不悦特进顾在珣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陛下临轩不乐臣愿请罪衍曰北有后唐南有蛮诏朕既不能吊伐彼又不为臣子此所忧尔在珣曰朝廷有十臣在陛下何忧退而令太子洗马林罕者着十在文以进曰有只如者兴土木于禁中选骁雄于手下爰持斧钺出镇藩篱餙宫殿于选方命鸾舆而逺幸为衅之端为祸之原有王承休者摧挫英雄吹扬佞媚全无才智谬处腹心断性命于戏玩之间戮仇雠于枢机之下有功劳而皆弃非贿赂而不行有宋光嗣者受先皇之付嘱为大国之栋梁既不输忠又不知退恣一门之奢侈任数方之骄矜徒为贪饕之人实非社稷之器有王宗弼者谬陟烟霄殊非謇谔兴乱本则逞章程之妙恣奸谋则事颊舌之能必召倾亡尚居左右有韩昭者性懐惨毒又恣贪残焚爇军营要寛私第不顾喧腾于众口惟思自任于心懐有欧阳晃者酷毒害民市刑聚货叨为郡守实负天恩疮痍已徧于阳安蒙蔽半由于内宻有田鲁俦者为君王之元舅受保傅之尊官但务奢华不思辅弼第宅逈同于上苑珍珠未满于贪心有徐延琼者出为留守入掌枢机无谔谔以佐君但唯唯而徇防有景润澄者捜求女色取悦宸襟常叨不次之恩毎冒无厌之宠敷对唯夸于便防佐时不识于经纶素非忠勤实为忝窃有严凝月者唱亡国之音衒超时之俊毎为巫觋以翫圣明致君为桀纣之年使上乏唐虞之化任臣如此社稷何安衍览之大笑赐在珣防五百叚加开封府在珣以防之半遗罕罕字仲缄西江人博通经史除温江主簿迁太子洗马落托不覊文多讥刺执政恶之故不得用而卒   四月逰浣花龙舟防舫十里绵亘自浣花潭至万里桥逰人士女珠翠夹防日正午暴风起须臾电雷防晦有白鱼自江心跃起变为蛟形腾空而去是日溺者数千人衍惧即时还宫   重阳宴羣臣于宣华苑夜分未罢衍自唱韩琮栁枝词曰梁苑隋堤事已空万条犹舞旧春风何须思想千年事谁见杨花入汉宫侍臣宋光溥咏胡曾诗曰吴王自恃秉雄才贪向姑苏醉緑醅不觉钱塘江上月一宵西送越兵来衍闻之不乐于是宴罢   七月天富仓奏米中生虫如小蜂尾后垂如米粒曳之而行   十月彗星见长丈余在舆鬼之次司天言恐国家有大灾宜修徳以禳之诏于玉局北置道塲以答天变右补阙张云上疏言此是百姓怨气上彻于天成此彗星彗者除旧布新之义此乃亡国之兆岂祈禳之可免衍怒流于黎州云唐安人立朝謇谔自比朱云权幸多嫉之宣徽使景润澄尝谓曰昔朱云请斩马劒以腰斩张禹今上方只有杀鸡刀卿欲用乎云曰鸡刀虽小亦可斩羣狗润澄憾之至是奏云谤国遂有黎州之贬云多病行至临卭卒   六年正月禁民戴危脑帽其制狭中鋭首拂之即坠九月唐庄宗遣李稠来通好市珠玩锦綉衍不许以为落草庄宗怒曰衍岂免落草乎   韩昭字徳华长安人衍北廵以为文思殿学士京城留守判官多嘲谑云韩公凡事如僧剃髪无有寸长昭以便佞恩倾一时出入宫掖太妃爱其美风姿而专有嬖阳之宠唐兵入蜀王宗弼与之有隙先捕而杀之枭首金马坊百姓皆溺之   四月二日文明殿试制科白衣蒲禹卿对策其略曰今朝廷所行皆一朝一夕之事公卿所陈者非乃子乃孙之谋蹔偷目前之安不为身后之虑衣朱紫者皆盗跖之辈在郡县者悉狼虎之人奸佞满朝邪淫如市以斯求治是谓倒行执政皆切齿欲诛之衍以其言有益擢为右补阙   三月禁百姓不得带小防衍好私行往往宿于倡家饮酒于楼索笔题曰王一来去恐人识之故令民间皆带大防   四月流军使王承纲于茂州衍尝私至承纲家悦其女有美色欲私之承纲有隙奏其出怨言故被贬女闻纲得罪剪髪求赎其罪不从乃自缢死   五月不雨至九月林木皆枯赤地千里肥遗见王氏开国记以肥遗为毕鬼唐英按肥遗蛇名角上有火见则大旱非鬼也   五年三月上巳寓宴怡神亭妇女杂坐夜分而罢衍杂坐舄履交错尝召嘉王宗寿赴宴宗寿因持桮谏衍宜以社稷为念少节宴饮其言慷慨激烈衍有愧色佞臣潘左迎顾在珣韩昭等奏曰嘉王从来酒悲不足乃相与谐谑戏笑衍命宫人李玉箫歌衍所撰宫词侑宗寿酒宗寿惧祸乃尽饮之左迎曰嘉王闻玉箫歌即饮请以玉箫赐之衍曰王必不纳宗寿字永年王建之族子八月衍受道箓于苑中以杜光庭为真天师崇真舘大学士光庭字賔至京兆杜陵人方干见之谓曰此宗庙中寳玉大圭也举制科不中入天台为道士僖宗召见赐紫衣出入禁中上表乞游成都隠青城山白云溪卒于蜀年八十五颜貌如生世以为尸解有文千巻余皆本无为之旨   九月诏置贤良方正博通经史明逹吏治识洞兵机沈滞邱园五科令黄衣选人白衣举人投防就试吏部考较十月以韩昭为吏部侍郎昭受赂徇私选人诣鼓院诉之又嘲曰嘉眉卭属侍郎骨肉遵江清城侍郎亲情果阆三州侍郎自留巴蓬集壁侍郎不识衍一日闻言召而问之昭曰此皆太后太妃国舅之亲亦臣之亲衍为之黙然衍字化源建幼子旧名宗衍八歳封郑王为左奉驾军使元膺死建以淮王宗辂类已又信王宗杰明敏有才欲选立之衍母徐氏有宠宻以金百镒遗宰相张格言上已许衍为太子愿相公助之格遂抗表言衍才气英武允堪社稷之托遂得立开崇贤府置僚属颇好论史赋诗即位年十八时梁贞明五年也立周氏为皇后十月诏选良家女二十人备后宫十二月拜永陵诏以来年正月有事于南郊改明年为干徳元年以龙跃池为宣华池即摩诃池   二年八月衍北廵以宰相王锴判六军诸卫事旗帜戈甲百里不絶衍戎装被金甲珠防锦袖执弓挟矢百姓望之惊相谓为灌口祅神复以宫人二十人从至汉州驻西湖与宫人泛舟奏乐饮宴弥月九月驻军西县自西县还至益昌泛舟逰阆中舟子皆衣锦綉衍自制水调银汉之曲日命乐工歌之郡民何康女殊有美色将嫁衍取之赐其夫家百缣其夫一恸而卒   三年三月衍还成都五月宣华苑成延袤十里内起重光太清延昌防真之殿清和迎仙之宫降真蓬莱丹霞之亭土木之功穷极奢巧衍数于其中为长夜之饮六月往大慈寺避暑观明皇僖宗御容宴羣臣于华严阁下七夕与宫人乞巧于丹霞楼是月寝疾命子昶监国季良召术士周仲明问知祥夀仲明曰上合为真王食蜀中二十年禄既登九五于夀无益季良曰可为金縢乎曰此天数也非人力可为季良又问子孙夀何如曰二纪外有真人出天下一统二十六日知祥薨年六十一伪谥文武圣徳英烈明孝皇帝庙号髙祖葬和陵有道者自号醋头手擕一灯檠所至处卓之呼曰不得登登便倒至是人以为应知祥好学问性寛厚抚民以仁恵驭众以恩接士大夫以礼薨之日蜀人甚哀之昶字保元知祥第三子母李氏雍顺公主之媵生昶于太原大成初知祥迎入蜀累迁西川衙内马步军都指挥使   明徳九年七月知祥寝疾以昶监国望日册为太子知祥薨于柩前即位加季良司徒仁罕兼中书令判六军事延徳兼侍中六军副使张业检挍太尉李肇兼侍中十月仁罕伏诛仁罕字徳美陈留人十一月李肇以太子太傅致仕肇汝隂人二年二月尊母李氏为皇太后李氏长公主之媵尝梦大星自天坠落其懐以告公王公主曰此婢有福相当生贵子乃令知府舎知祥乃馆于徐延璚之第延璚即衍之舅衍尝幸其第悦其华丽于壁上书孟字以戏之盖蜀中以孟为不佳故也延璚以红纱笼之知祥见而笑曰疎狂覇主亦知我居此耶四月明宗即位十月加知祥检校太兼侍中长兴元年二月南郊知祥加中书令改封其妻璚华公主为福庆长公主薨朝廷遣使来归赙册赠晋国雍顺长公主六月进封蜀王承制行赏诸将进秩有差九月葬长公主于星宿山四年二月命修墓禁樵采三月宴官僚于王氏宣华苑谓左右曰使衍荒于政有贤嗣之继岌小子岂遽至此耶赵季良曰亦天时也不有所废君何以兴知祥大喜九月立三庙十一月明宗崩制服大临五年正月白鹊集玉局化白逰宣华苑季良上表陈符瑞率百官劝进曰将士大夫尽节効忠于殿下正望攀鳞附翼知祥曰徳薄不足以承天命以蜀王而老于孤足矣季良曰早建大统以慰军民推戴之心闰正月二十八日遂僣帝位其日大风昼防以季良守司空平章事李仁罕为衞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赵廷隠张乗为左右匡圣步军都指挥使三月追尊曾祖佚为孝元皇帝庙号太祖察为孝景皇帝庙号世祖考献为孝武皇帝庙号显宗遣使持书至洛称大蜀皇帝四月受玉册孟知祥字保邢州龙冈人为郡衙吏以咸通十五年甲午嵗四月二十一日生有火光照室隣里皆异之有僧见而拊曰此五台山灵也弱冠补太原卫内都指挥使克用镇太原妻以其弟克让之女累迁卫军使天祐五年庄宗嗣晋王位改马步军教练使出知岚州召为中门使庄宗与梁祖夹河蝢兵知祥叅谋应变事无留滞中官屡以罪被诛知祥惧祸乃荐郭崇韬为副而辞疾补马步军都虞荘宗即位于邺除太原尹知留守事同光三年十二月以知祥为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朝于洛阳有司出内府幄幕珍玩馆于宫中荘宗既疑崇韬有异志戒知祥诛之知祥曰崇韬国之旧必无二心俟其至蜀观之如无他志即遣归阙知祥知石壕中使马彦圭承言往诛崇韬知祥自洛至蜀凡十七日时天成九年正月至则崇韬已被诛诸将汹汹知祥至矫制宣慰人心稍定初蜀人撃拂以初入为孟入又王氏宫殿皆题匠人孟得名姓及知祥至人以为先兆时魏王尚驻于梁下诏慰劳衍曰固当裂土而封必不薄人于险三辰在上一言不欺衍捧诏欣然曰不失为安乐公乃率其宗属及宰相王锴等及将佐家族上下数千人东赴洛阳四年三月至凤翔是时闗东危急蜀中未宁庄宗令宦者向延嗣往中路诛之四月延嗣至与留守张筠诛于秦州驿夷其族时年二十八母徐氏临行刑呼曰寃哉吾儿以国迎降反以为戮信义俱弃吾知尔祸不旋踵矣建自唐光启三年冬入蜀父子相承凡四十年而亡天成三年衍旧臣王宗寿上表乞改明宗下诏封为顺正公以诸侯礼长安南三赵   村   黄松子曰衍幼无英特之质长于绮纨富贵之中及元膺被诛次当以辂杰为嗣而衍母专宠大臣表里叶谋遂得嗣立袭位之后不能委任忠贤躬决刑政惟宫苑是务惟宴逰是好惟憸巧是近惟声色是尚阁官执政于外母后司晨于内张士乔辈以谏诤而得罪王宗寿辈以鲠忠而见侮况不卑词厚礼以睦隣又不选将讲武而守国唐师压境尚谋宣淫于藩臣之家而不采光葆之议其防亡也宜哉然予观荘宗之才非司马文王之比崇韬继岌庸儿缪将非钟防邓艾之比是时天下郡国十未得五六藩镇防扈经略未暇虽意在伐蜀亦未有必然之计止于求金帛以自足其所欲衍诚能防之以利结之以好勤劳霸政勇于为治尚可延数十年俟真王应运纳土归命不失为窦融而以鄙吝胎祸不免面缚及拜裂土之诏欣然自得以不失为禅属天未厌乱中外有变非辜殒命可哀也哉   初衍祷张恶子庙抽籖得逆天者殃四字后遂不免唐将李彦琛等围凤州刺史王承防以城降衍乃令王宗宗俨宗昱三招讨以御之唐师至三泉诸将皆弃城寨遁还衍令断桔柏津梁自绵谷还留王宗弼以兵固守仍令斩宗等三将俄而宗弼亦弃绵谷奔白芀与三将同谋纳欵于魏王十一月衍至成都宫人及百官迎谒于七里亭衍杂宫人中作回鹘队以入城中知唐师已逼但掩袂泣下既而宗弼拥兵还成都遂刼衍及母妻诸子迁于天启宫收其玺绶魏王至徳阳衍报曰彼与将校谋归朝廷为枢宻使宋光嗣景润澄宣徽使周辂欧阳晃等异谋荧惑各已处斩谨函首以献又邀李严相见以母妻为托因上表曰臣先人受钺坤维作藩唐室一开土宇垂四十年属梁蘖梃灾皇纲解纽不能助逆遂至从权勉徇舆情正王三蜀逮臣纂绍罔敢怠遑自保土疆以安生聚皇帝陛下嗣唐虞之业兴汤武之师廓定中区奄征不庭梯航毕集文轨大同臣方议改图便期纳欵遽闻致讨实抱惊危今则委千里封疆尽为王土兾万家臣妾皆沐皇恩舆榇有归负荆请罪望囘日月之照特寛斧之诛颙伫徳音以安反侧谨奉表归命翌日魏王至七里亭衍备亡国礼以降魏王入居东内夷其族宗弼姓魏名洪夫隶忠武军随建有功赐姓名   囘至天囘驿太后与太妃各赋诗太后诗曰周逰灵境散幽情千里江山蹔得行所恨风光看未足却驱金翠入城太妃诗曰翠驿红亭近玉京梦魂犹是在青城比来出看江山景却被江山看出行   徐氏父名耕成都人生二女皆有国色耕教为诗有藻思耕家甚贫有相者谓之曰公不乆当大富贵耕因使相其二女相者曰青城山有王气每夜彻天者一纪矣不十年后有真人乗运此二女当作妃后君贵由二女致也及建入城闻有姿色纳于后房姊生彭王妹生衍即位娣为淑妃妹为贵妃耕为骠骑大将军衍即位封贵妃为顺圣太后淑妃为翊圣太后兄廷琼弟延珪皆致位太师侍中衍既荒于酒色而徐娣妹亦各悻悻不能相规正至于失国皆其致也   十月衍还成都是月庄宗遣兴庆宫使魏王继岌枢宻使郭崇韬来伐中外皇骇衍所私秦州节度使王承休妻严氏至是自统精兵入秦州以廵邉为名左右谏皆不听补阙蒲禹卿上疏衍弗纳禹卿成都人从衍入洛及衍被诛乃恸哭曰蜀人自此重不幸也乃题诗于驿门而逃不知所终衍离成都日天地防晦兵不成列有羣鸦泊于旗竿上其鸣甚哀次梓潼大风暴起发屋拔木知星者赵延祐言曰此贪狼风千里外必有破国称臣者   七月丙午衍应圣节列山棚于得贤门是日有暴风摧之翌日震应圣堂摧两柱太常少卿杨玢上言略曰陛下诞圣之日而山摧者非不骞不崩之义也在于得贤门者示陛下所用不得贤也应圣堂柱震摧者示陛下柱石非才也衍不以为意九月衍与母同祷青城山宫人毕从皆衣云霞之衣衍自制甘州词令宫人歌之其词哀怨闻者凄惋衍至青城住旬日设醮祈福太妃太后谒建铸像及丈人观都观金华宫景山至徳寺各有唱和诗刻于石次至彭州阳平化汉州三学山晚防圣灯亦各赋诗曰十字水中分岛屿数重花外见楼台称善乆之十月召百官宴芳林园赏红栀花此花青城山中进粒子种之而成其花六出而红清香如梅当时最重之   十一月汉兵防凤翔王景崇自焚死   十三年五月昶第三子寳卒年七歳昶因此乃封弟仁殷为防王仁赘为雅王仁裕为彭王仁操为嘉王子诘为秦王判六军诸卫事珏为褒王寳幼而奇异既龀诵诗书万言昶悲悼乃下诏封遂王赠青州大都督九月令城上芙蓉尽以幄幙防是时蜀中安乆赋役俱省米斗三十城中之人子弟不识稻麦之苖以笋菜俱生于林木之上盖未尝出至郊外也村落闾巷之间管歌诵令筵社防昼夜相接府库之积无一丝一粒入于中原所以财币充实城上尽种芙蓉九月间盛开望之如入锦綉昶谓左右曰自古以蜀为锦城今日观之真锦城也   十一月左丞欧阳彬卒彬字齐美衡山人博学能文昶以为嘉州刺史喜曰青山緑水中为二千石作诗饮酒为风月主人岂不嘉哉   十四年春周高祖即位改元广顺三月宴后苑放士庻入观时俳优有唱康老子者昶问李昊等其曲所出皆不能对徐光溥曰康老而无子故置此曲   十月地震摧民居者百数   六年春大选良家子以备后宫限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州县骚然新津县令陈及之疏谏昶嘉其言赐白金百两然采择不止于是后宫位号有十四品昭仪昭容昭华保芳保香保衣安宸安跸安情修容修媛修防等秩八年九月寜江军节度使张公驿卒驿太原平乐人涉猎文史为政清严民受其赐及卒昶哭曰严而不猛清而不隘张公而已   十年八月诸王宫侍读刘保乂卒乂青州人治尚书左氏性严急日施槚楚于诸王乳媪宻令谕之保乂曰膏梁之性不挞之则佗日为豚犬耳   八月汉州奏西水县令范羲死其子文通居防以孝闻有盗发羲羣虎逐之文通庐于墓侧虎见之弭耳而去赐羊酒束帛以旌之是歳汉高祖即位改元天福十二年八月昶日逰宴是时蜀中百姓富庻夹江皆剙亭逰赏之处都人士女倾城逰玩珠翠绮罗名花异香馥郁森列昶御龙舟观水嬉上下十里人望之如神仙之境昶曰曲江金殿鎻千门迨未及此兵部尚书王廷珪赋曰十万舞倡李艶娘有姿色召入宫赐其家钱十万   五月地震昶问大臣曰顷年地频震此何祥也对曰地道静而屡动此必强臣隂谋之事愿以为虑   六月教坊部头孙廷应王彦洪等谋逆廷应初选入教坊有尼谓曰君贵不可言至是谓其徒胡圭曰今侍中家马作人言银抢营中井水涌出地又数震此叛乱之兆也搆得十二人期以宴日持仗为俳优尽杀诸将而夺其兵为其党赵廷规所告尽擒而诛之九月眉州刺史申贵授维州司户贵至州诛虐聚敛谕狱吏令贼徒引富民为党以纳其赂常指狱门曰此吾家钱穴被诉下狱责于维州至羣浦赐死民家相贺   十月地震从西地来声如暴风急雨之状   四年五月昶着官箴颁于郡县曰朕念赤子旰食宵衣托之令长抚养安绥政在三异道在五丝驱鸡为理留犊为思寛严得所风俗可移无令侵削毋使疮痍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赋舆是切军国是资朕之爵赏固不逾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人父母防不仁慈勉尔为戒体朕深思昶好学凡为文皆本于理常谓李昊徐光溥曰王衍浮薄而好轻艶之辞朕不为也五年正月地震二月湖南遣使来聘三月宴后苑赏瑞牡丹祥幸之遂生昶六月江原县民张元母死负土成坟有白兎驯绕其庐羣乌衘土置于坟上赐帛三十叚三年四月吴越遣使来聘十二月晋髙祖即位改元天福四年三月晋髙祖遣使来聘叙姻亲之旧其书略曰大晋皇帝奏书大蜀皇帝伏自中原多故大憝继兴朱氏不道而皇天不亲沙陀背义而苍生失望不期景运猥属眇躬方鼎足以分疆冝隣好之讲睦况有姻亲之旧敢交玉帛之欢机务方殷保摄是望十月百姓谯本骂母忽然化成虎上城赵廷隠射杀之因见昶言曰虎山林之兽而人化之入于城市疑虎旅中有不轨之士其夜张洪谋叛翌日为其党所告伏诛洪太原人刚勇猛厉军中号为张大虫至是有虎上城被诛即其验也十二月昶耀兵太门翌日大赦改元广政   广政元年上已逰大慈寺宴从官于玉溪院赋诗俳优以王衍为戏命斩之三月民讹言后宫产蛇取人心肝食百姓惊恐逾月方止十一月地震屋柱皆揺三日而后止   二年六月地震汹汹有声三年正月上元观灯露台二月王师至兴州所在不战而下遂防利州崇韬布阵将战昭逺据匡床不能起免胄而逃为追骑所获昶大惧出金帛募兵令诘统之守劒门成都震恐皆怨昭逺召祸而恨诛之不速也昭逺入城依东门院僧为小沙弥知祥饭僧见昭逺慧黠留给侍昶左右累迁卷使通知枢宻院未防节制山南廵邉至文州见古塜有尸如生乃大中年文州步军都虞文和之墓命判官文谷作文重葬之梦文和谓曰我已为太乙真人侍者子当有兵刃之厄既能葬我可以免祸至是为王师所获至阙下太祖诘曰汝何诱昶而结刘钧昭逺曰臣愚无知但忠于本国耳太祖释之以为领军大将军开寳年卒二十八年正月王师防防节度使髙彦俦自焚死彦俦太原人是月剑门不守诘奔还问计于左右老将石赟曰北军逺来势不能久可坚壁以老之昶沉吟乆之乃弹指叹曰吾父子以丰衣美食养兵四十年无一人为我东向发一箭今若闭垒谁肯効命乃遣通奏使伊审徴赍表诣魏城乞降其表畧曰生自并门长于蜀土幸以先人之基构得从幼岁以纂承只知四序之推移不识三灵之改卜伏自皇帝陛下大位出震圣徳居尊声教被于遐荒庆泽流于中夏当凝旒正殿亏以小事大之仪及告类圜丘旷执防奉琛之礼盖属地居遐僻路阻阙庭已慙先见之明因有后时之责今则皇威电赫圣畧风驰干戈所指而无前鼙鼓才临而自溃山河郡县半入于提封将卒仓储尽归于图籍但念臣中外骨肉二百余人髙堂有亲七十非逺弱龄侍奉只在庭帏日承训抚之恩粗勤孝养之道实愿克终甘防保此衰年太祖知其始有归国之谋拜工部尚书赐宅一区其妻刘氏追感亦卒七年十二月赠右仆射事蜀十年赀货巨万奢侈逾度妓妾百数尝读王恺石崇传笑曰穷俭乞儿也以此为富可笑可叹王衍及昶降表皆昊为之蜀人鄙其所为夜书其门曰世修降表李家   十二月太后梦青衣神言是宫中卫圣龙神乞出居于外乃于昭觉寺庑下建堂自内引出置于寺中识者以为不祥   二十四年十月汉州什邡井中有火龙腾空而去昶书兆民頼之四字误写兆为赵十一月民讹言国家迁天水皆不祥也   二十五年正月以诘为太子诘字遵圣昶长子归朝受泰寜节度知贝州封滕国公知滑州滁州卒子九人弟珏入朝为统军卒   二月壁州白石县巨蛇见长百余丈三月王师平荆湘昶惧将发使朝贡枢宻使王昭逺固止之   二十六年四月遂州方义县雨雹大如斗五十里内飞鸟六畜皆死   二十七年春昶遣使赍帛书通好于太原尊刘钧为天子至境上为疆吏所获太祖怒命王全斌崔彦进等六将由凤州路刘光乂等二将由防州路领兵来讨遣王昭逺赵彦韬韩保正李珪率兵拒战昶谓昭逺曰今日之师皆卿所召勉力为朕立功谓宰相李昊等饯于城外昭逺酒酣攘臂言曰此行非止克敌当领此雕面恶少数万人取中原如反掌及行执鐡如意指挥诸将自比孔明人窃笑之   孟知祥以为蒙阳合召入侍太子昶嗣位累迁翰林学士为人吝啬好聚财求守外郡昶不欲其出令合兼简州刺史乃召合曰汝至成都嵗必输钱数千緍三掌贡举贿厚者登高科人面讦其直无有愧色门生軰至相见甚懽延话终日乃曰吾近凿一井水甚甘乃各饮一杯竟不设荈其鄙啬如此   十七年正月赦周世宗即位改元显徳   十九年正月大赐赦民免今年夏租以周师出境也二十年六月周世宗归我秦鳯之俘昶遣使致书谢署大蜀皇帝世宗不荅昶曰朕郊祀天地称天子时尔方防窃作贼何得相薄邪   十二月旌表蓬州县孝子程崇雅门以割股进父及泣竹林而得冬笋以疗母疾   二十一年十一月天雨血   二十三年正月人日昶谒和陵正月龙见于垒关时艺祖皇帝见龙元年也十一月宰相李昊请言曰臣观大宋启运不类汉周天厌乱久矣一统天下其在此乎若通职贡亦保安三蜀之长防也昶曰卿且去朕徐自图之昊字穹佐唐相绅后   四月太子太傅致仕王处囘卒囘字亚贤彭城人初有道士朱桃椎谒之于堦前以劒拨取花子三粒种之须臾艸花三朶谓处囘曰此仙人旌节花公富贵之兆处囘后歴三镇果如其言性寛厚养士家资巨万初幼时相者周豹见之曰此寳精也当大富故处囘积镪比内藏三之二   十五年正月下诏劝农三月以赵廷隠别墅为崇勲园幅员十余里台榭亭沼穷极奢侈六月朔宴教坊俳优作灌口神队二龙战鬬之象须防天地皆暗大雨雹明日灌口奏岷江大涨其夕大水漂城壊延秋门深溺数千家摧司天监太庙令宰相范仁恕祷青羊观又遣使往灌州下诏罪已十一月地震十二月天雨毛   黄松子曰知祥以戚里之亲领三蜀之寄馆留宫中召宴卧内其恩可谓隆矣及明宗即位重诲専政始搆欵式遂变诚节擅诛李严専畜季良遂结董璋攻遂阆其防扈之心着矣议者以王孟僣窃其恶均一予以建之不臣犹有可恕尝论之于前矣知祥始末陈于后唐托葭莩之援阶将相之贵故当勤王戮力为国藩辅而乃僴然自帝不复顾忌迹其素心真乱臣贼子也昶孜孜求治与民休戚虽刑法稍峻而不至酷虐人颇安之然不识天时用庸臣之谋结并门之援此至愚极迷者之所不为而昶为之固宜诛之无赦及王师吊伐能翻手归命生享大国之封死有真王之赠子孙俱享厚禄   新城録【沈亚之】   元和九年蔡之帅死其子元济以其土叛逸掠陈汝之间冬纵兵临夀春屠马塘走其守令狐通焚霍邱淮南郡邑大骇民人卷席而居上闻之怒谪其守明年春诏执金吾李将军驰出守之既至收其壊卒聚夀春城使人劳井闾而市货耕桑之业始复民人莫知复为战矣八月乙巳乃夜引兵南出霍邱百四十里又折而西四十里营于万胜冈筑新城初将度曰吾士卒萍合之众也易散而难役吾以筑垒令之必苦难使冦闻之必袭吾思欲其自用乃召诸将谓曰吾旦日望气其状有冦谨备之令诸军分营连居环廻之间十有余里各视营之所向宜为数堵之垣以御暴矢耳诸将素奇将军言归而亟晓其卒故所命立就将军与监军使出周视之以武寜大称筑者之能劳以酒帛语宠其将因曰既已幸周缭之善也他将耻其功之不类乃复兴即日而垣周将军监军使出具牛酒为劳因士卒之乐又令曰山泽之地其土瘠漓今时方秋浸潦用事谓众之功难为也顾其垣今日而周明日而壊吾为诸君惜之诚能致其厚则土藏气色脉力相辅虽霖潦不为患矣筑者皆悦复争为厚及竟将军监军使出视之复劳曰嗟乎诸君之能众士之功也既周且厚始为其垣今则城矣因自吟曰城乎城乎使其増数仞而餙之冦虽蚩尤寜敢犯我乎遂归诸将相谓曰乃者将军之词得无意其高耶吾党亦丑其卑矣复増其筑于是新城遂具明日果冦来望见皆愕然因至新城傍共张防高言指城上曰为我曹敬谢将军讫辞而去诸将尽伏冦亦以王览董重质营其侧拒之十一月戊辰将军将卒万余西渡涧渠上史蔟冈与贼阵自平明至日中进退相延不得合及日侧将军乃谋曰彼必乗暮伺吾还兵击我必矣于是引兵急切履冦进退数里乃以精兵分伏其两隅复自进退间防其羸老先复令军中曰皆坐贼之后见官帜有引渡者以为兵怠俱还遂大呼疾驰东下于是伏兵皆奋断其后贼大溃杀伤千余生得数十人官卒死者亦数百人是时李时亮为先锋将使百骑逰击左右独五人环驰如毂至贼麾下斩其将王览继辔转鬬而归十一年夏高霞寓败于随唐既谪尽发其卒属陈秋捕得冦兵尽罢南境之备俱东备矣九月使偏将军李曜领歩卒数百人从险道夜行衘枚入冦境西过九女原百余里屠其堡众三十余垒又使义营诸将西北境安阳山破其土附屯戍之众数十百人招其降民男女万户得其将二人用之久之朝之卿士以为将军怠于战或发其语而客亦有来诘于将军曰始天下高将军之义以将军兵临三州之冦谓一举而取何为久不称其获与将军曰子之望吾非也夫锄深根者必利其锸乃吾之部多吴楚耕贩之人习于沮泽之上彼鱼鸟之性其生也恇恇如偷见其防翔之羣非不多也及抚掌而骇之即争为溃矣而冦亦素难吾名常以精卒待我今驱是于欹谷之间与冦决鬬譬由畜彘之御穷狼寜有所抗盖居之严城以固其意今旦暮从壁上望见寇骑号呼奔突之状以熟其目然吾又常喻以风云胜败之语以壮所恃如目熟而恃壮及其可用吾伺其利而击之期于必胜此吾所効也十一年冬诏书促战十月乙未上遣中贵人来临视将军于是图其阵于帐中令诸将各识其序旦暮撃鼓教士卒为分合圆方之势备画所用将军出客有难之者自建中于今淮西三叛其间矣虽赦令然未尝斯须忘战故介兵人传其兵父训之子兄教之弟非战事不语是冦以将军名闻天下故不敢犯自将军西出疆屯兵于万胜城以控其要濠水而东连次江淮之间郡邑之人耕桑自力展转相属曾不为冦虞此将军之功也以强计毅诚招其转祸之人继来如绳此将军之用也今将军不以此为百全之基驱貊越之人身自蒙坚而与必死之冦决命顷刻即万有一不如将军之指东土之固将安仰哉对曰此吾已熟于计久矣然吾昔尝仕于河塞十有余年若偻之忘伸也前行始入觐不意蒙宠于过悮使率师振旅吾之力唯其所屈已死効夫马随覊而引者也覊之使驰则为之驰覊缓则步安有择涂陆而避僵蹶哉如有纵之不前衘之不止徒见挞贱之弃焉得延颈踠足以待御且圣上旦暮待绩于吾中贵继至亦吾蒙覊之日也何敢自引于便而已矣遂以十一月庚辰夜漏过四十刻引兵西渡上史蔟收之下瞩贼垒分练皆察及日中大风从西起拆干廻帜将军谓中贵人曰今日之非其利也愿屯兵堡史蔟以伺之中贵人曰某受命视公战不视公守将军不得已乃阵中军为前武寜军次之左右辅皆亲兵战凡十合防庐宣之军居间闻战声自惊溃失次且遁时贼军方苦中军武寜之杀伤防欲引去及闻庐宣之军惊溃即分精兵数百劲突所溃以击之而将军复与中军武寜深逐贼而行数十里因与庐宣之军相弃庐宣之军先遁去卒无所伤至暮中军力鬬遂死其将曹惟直张忠信杨浑等及卒死者数百人武寜死者亦数百人还军新城虽无功者亦劳之以故士卒无战苦畏叛之患时亚之客夀春得详其语而书之以备史聴   愧郯録【岳珂】   申福殿   江州庐山有宫曰太平兴国侍从领祠官建申福殿奉高皇本命实绍兴二十八年十二月丁亥朔赐名珂按京师有龙徳宫乃徽祖潜邸宣和与子之后移御是间中已有申福臻祥二殿攷之防要绍兴九年和议始成有司指以为安奉龙輴之地盖不特复名之当易而已   号諡之异   神宗将加仁英二室諡元丰六年五月丙子朔诏改加上尊諡为奉上徽号令三省官与太常寺同定初六字为諡増十字为号盖始此云   宗族之别   政和三年闰四月丙辰诏改公主为帝姬郡主为宗姬县主为族姬珂按本朝嬴姓而用姬为称谓虽诏书眀言考古制宜莫如周然要是蔡京辈误读汉书薄姬丁姬辈名字谓姬本妇人通号故循而用之耳建炎改制议者之论已详不复复出第宗族二字本以别亲疏似亦差互攷之春秋襄公十二年秋九月吴子乘卒左氏因其临于周庙而别白之曰凡诸侯之防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杜征南预又从而释之曰同族为高祖以下如此则族之亲于宗明矣今乃反之尤失所宜京辈当时固位士多随声是非或者因国语先后为次盖初不致考也   诸陵复名   僖祖陵曰钦顺祖曰康翼祖曰靖宣祖曰安太祖曰昌真宗曰定仁宗曰昭哲宗曰泰钦宗曰献实犯后周庆祖汉平帝殇帝唐太祖后晋睿祖伪南汉高祖唐武后烈祖昭成窦后昭徳王后僖宗汉恵帝南齐宣帝后梁敬祖后晋宪祖吴景帝元魏肃宗周天元唐中宗周明帝唐太祖伪南汉中宗元魏宣武顺王后唐元宗髙祖已用之名靖定二号凡再改而皆出于复其弗审为尤甚思崇已出前记自真宗而下联永字称谓虽同纪録犹异若三祖乃国初定制名止一字直相混为一不可别矣南齐宣帝后梁敬祖之为安魏王后之为防唐太祖之为康亦皆联永字云   阶官避家讳   律文有私讳冒荣之禁故四铨之法遇磨勘阶官之称与其三代讳相值者许其自陈授以次官谓之寄理遂以繋之官称之首珂按国朝着令诸官称避家讳者拟以次官元丰改官制或有或无于是元符令又附益之云或授旧官歴攷条令初无以二字入衘者厉世磨钝之柄而下之人得以寄称掌故之野亦明矣士习目睫恬不知怪开禧丙寅李参预璧为小宗伯防课当迁中奉大夫正其祖讳援故实自言不带寄理诏从之继叅大政复迁中大夫而称朝议大夫自若朝论以为得体然铨法迄今亦莫之改也   任子分授   旧制任子许分貤徧及支庻才稍降资秩而已后乃不复然珂尝攷续防要熈寜五年四月二十二日辰州团练使致仕郭化言乞将合得一子恩泽分减与子熈恭二人近下班行内安排诏郭熈与右班殿直旧例与子恩泽许降资分授上以一子官朝廷之特恩分授非古且长侥幸遂命罢之然则此制盖袭用已久革而当人心虽各私其子亦莫之敢议今世鲜复有知此故事者   年号阁名   首唐徳宗以正观开元之盛慨想前烈改元正元庻防二祖本朝因之如近世隆兴之用建隆绍兴淳熈之用淳化熈寜绍熈之用绍兴淳熈庆元之用庆歴元祐开禧之用开寳天禧皆是也珂按吕陶净徳集记闻曰元祐之政谓元丰之法不便即复嘉祐之法以救之然不可尽变大率新旧二法并用贵其便于民也议者乃云对钩行法朝士善谑乃云岂独法令为然至于年号亦对钩矣然诙谑之谈亦有味珂谓人君法祖存古之意最为盛徳陶言近肆不可以训又按光宗升祔循故事将建阁以藏宸章侍从集议欲以大谟名当国者以为不驯又欲名天畴疑近天章且天章不入衘矣乃用寳谟珂谓寳文乃仁祖阁名显谟又神宗阁名如陶之言亦对钩也方显谟建阁时国论尚绍述哲宗慕丕承之烈以见善继若寳谟则直以禹之书首于三谟而言之歴代寳之以为大训本専指坟典此盖惟取毖藏之义云   官品不分别   本朝杂压之制杂流伎等官皆入品下而寺监之吏凡未出官而先给告者亦通谓之入品但以所居官为品之高下不复有分别珂按高峻小史刘昶传元魏高祖临光极堂大选高宗曰当今之世仰祖质朴清浊同流混齐一等君子小人名品无别此殊为不可我今八族以上士人品第有九品九品之外小人之官复有七等若有人可起家三公恐贤才难得不可止为一人混我典制昶对曰陛下刋正九流为不朽之法岂惟髣髴唐虞固以有光二代此虽为门地而言然九品之官不混它品亦一时之制与今士夫皁阉竪伎术混为一区为不同也   寺观勑差住持   中兴以后驻跸浙右大刹如径山浄慈灵隠天竺宫观如太一开元佑圣皆降勑劄差主首至于遐陬禅席如雪峯南华之属亦多用黄牒选补珂按李文简焘续长编熈寜八年八月戊申诏内外宫观寺院主首及僧道正旧降宣勑差补者自今尚书祠部给帖神祖之意凡以为不足辱制旨而已其制不知更于何时要邻于渎也   追册后   国初追册后始于孝恵建隆三年四月追册为皇后干徳二年三月諡曰孝恵太常上议摄太尉皇弟开封尹奉册继之者淑徳懿徳章懐章穆温成明达明节成穆凡八行焉母后又不与也惟明道二年十月三十日追册美人张氏为皇后十一月三十日诏追册皇后官告焚黄进入内是时郭后正位中宫仁宗追念遗徽特崇位号故不尽用后制然以俪体宸极乃舍册用告下侪妃嫔虽曰欲从杀礼然予名损实订礼者要失所据矣其后温成卒奉册孙威敏沔以枢宻副使力争不肯行事亦可见当时之公议焉   上后諡官   建隆二年六月二十三日太常少卿冯吉上昭宪皇后初諡曰明宪自后以为故事惟孝章以翰林学士承防宋白元徳以秘阁校理舒雅章懿则命翰林学士冯元如孝恵则问上议之官温成则有赐諡之诏它皆以判太常寺贰卿之议而行之自慈圣光献以母仪四朝始用翰林学士章惇仍始受成于祖宗之庙以后乃归之翰苑以为常制章穆之为庄穆仍有吏部尚书张齐贤等覆諡又不同云   古今祠厉   古有七祀于前帝王诸侯卿大夫之无后者皆致祭焉谓之泰厉公厉族厉今絶无举行者故此等无依之厉势或出于依附淫祠殆无足怪礼记祭法郑氏注汉时民家皆秋祠厉盖此祀又达于民也于古加严矣郑注又云民祠厉而托之曰山盖恶言厉巫祀取厉山氏之名去厉为山且引春秋良霄事谓厉山有子曰柱证时巫之谬珂按巫诚谬矣然谓厉为山要非如此大讹意必祀山氏特去一字不驯者耳巫祝下流去古未逺尚知有厉山氏今世谓夏禹为行雨之神谓小孤为妇人之神皆安行而不以为误是巫又乌知厉山   皇祐差牒   今世中台给黄牒之制前必曰尚书省牒某官而右语则曰差充某职替其官成资阙珂尝得皇祐五年十二月勑牒一其词曰中书门下牒光禄寺丞钱中立牒奉勑宜差知防州贑县事替阮士龙过满阙交割县务诸般公事一一防检依例施行牒至准勑故牒珂谨按祖宗朝造命之地本曰中书门下制勑院在焉自元丰分三省中书取旨门下省审尚书奉行而其职始分故熈寜以前士大夫所被受堂帖多是中书省劄子而官制后始归之尚书非沿袭之误也如到交割防检数语祖宗之重民事谨职守不厌于详且复盖于此有稽焉   武定军   嘉定戊辰诏改雄淮军为武定珂按此名有二不可五代史晋开运元年三月癸巳籍民为武定军是尝为复名不可一也真宗庙諡武定伪蜀常以洋州为武定军节度景祐四年四月诏以犯庙諡改为武康军不可二也立军经武为一代之制而袭季世之号渎宗庙之制在今日所当亟正焉   江南野録【龙衮】   先主名昪字正伦朱梁统制天下杨行宻専据湖南大将徐温出师濠上见先主擕归为己子遂用己姓吴主委正先主迁左仆射遂受吴禅奉吴主为让皇义父温为武王改元升元复姓李氏   世宗即位遣孙忌奉表称藩既而背约世宗问忌江南虚实忌曰本国虽小甲兵尚三十万未易可图世宗曰江南不见十数郡何可期也忌曰精兵虽止十余万然长江一条飞湍千里可敌十万之师国老宋齐邱乃王猛谢安之徒可敌十万后主名显字重光周世宗怒不割淮南地将征建康见白气贯空使觇之乃后主与众猎焉叹曰彼有人焉未可图也干徳二年始与铁钱以当铜钱十之一是歳纳国初先主之世均量民田以奠科赋家出一卒号为义师又于客户三丁抽一谓之团军至嗣主许诸郡民竞渡毎端午较其殿最胜者加以银盌谓之打标至是尽搜为卒号凌波军又率民间佣奴子婿谓之义勇军又募豪民自被缗钱军器招集无赖辈谓之自在军王师围急乃招百姓老弱外能被执者谓之排门军   初后主违旨拒命尝曰他日王师见讨孤当躬擐戌服背城一战如其不获聚室自焚太祖曰此措大儿语耳徒有其口必无其志果然   孙忌鄙延已谓人曰玉巵象瓯盛秽鸡树凤池栖集枭翟遂罢相   嗣主如南都既数日诘旦殿庭忽见残獐一脚视之乃兽食之余询宿卫莫知所以使往询陈陶陶曰昨暮乃狼星直日故尔嗣主叹曰真鸿儒矣   世宗怒江南失约召晟责之乃置晟于楼车   李后主酷信浮屠有僧与后顶僧伽防衣袈裟诵佛书拜跪顿颡至为瘤赘亲为桑门削作厠简子试之腮颊少有澁滞者再为治之其手不扠学佛握印而行僧犯奸有司具牍还俗后主令礼佛三百拜免刑王师克池州令僧俗兵士念救苦观世音菩萨   韩熈载初知贡举人皆以为巨题熈载是夕自赋五首旦视诸生皆有可观及着格言五十余篇时辈罕及诱掖后进号韩夫子性好谑浪有投贽荒恶者使妓炷艾薰之俟来嗅曰子之卷轴何多艾气也   陈彭年大中祥符中同知贡举省试榜出有甥不预选怒入其第防彭年未来于几上得黄勑乃题其背曰彭年头脑太冬烘眼似朱砂鬂似蓬纰缪幸叨三字内荒唐仍在四人中取他权势欺明主落却亲情卖至公千百孤寒齐下泪斯言无路达尧聪彭年怒抱其勑入奏章圣见而不悦然释其罪   黙记【王铚】   王朴仕周为枢密使五代自朱梁以用武得天下政事皆归枢宻院至今言二府当时宰相但行文书而已况朴之得君所以世宗才四年间取淮南下三关所向成功时縁用兵朴多宿禁中一日谒见世宗屏人颦蹙且仓皇叹嗟曰祸起不久矣世宗因问之曰臣观象大异所以不敢不言世宗云如何曰事在宗社陛下不能免而臣亦先当之今夕请陛下观之可以自见是夜与世宗微行自厚载门同出至野次止于五丈河旁中夜后指谓世宗曰陛下见隔河如渔灯者否世宗随亦见之一灯荧荧然迤逦甚近则渐大至隔岸火如车轮矣其间一小儿如三数歳引手相指既近岸朴曰陛下速拜之既拜渐逺而没朴泣曰陛下既见无可复言后数日朴于李谷坐上得疾而死世宗既伐幽燕道被病而崩至明年而天授我宋矣火轮小儿盖圣朝火徳之兆夫岂偶然   艺祖初自陈桥推戴入城周恭帝即衣白襴乗轿子出居天清寺【天清世宗节名而寺其功徳院也】太祖与诸将同入内六宫迎拜有二小儿丱角者宫人抱之亦拜询之乃世宗二子纪王蕲王也顾谓诸将曰此复何待左右即提去惟潘美在后以手掐殿柱低头不语艺祖云汝以为不可邪美对曰臣岂敢以为不可但于理未安艺祖即命追还以其一人赐美美即收之以为子而艺祖亦不复问其后名惟正者是也每供三代惟以美为父而不及其他故独此房不与美子孙连名名夙者乃其后也夙为文官子孙亦然夙有才为名师其英明有自云   徐铉归朝为左散骑常侍迁给事中太宗一日问曽见李煜否对以臣安敢私见之上曰卿第见但言朕令卿往相见可矣铉遂径往其居望门下马但一老卒守门徐言愿见太尉卒言有旨不得与人接岂可见也云奉旨来见老卒往报徐入立庭下久之老卒遂取旧椅子相对遥见谓卒曰但正衙一椅足矣顷间李主纱防道服而出铉方拜而遽下堦引其手以上辞賔主之礼李主曰今日岂有此礼徐引椅少偏乃敢坐后主相持大笑乃黙坐不言忽长吁叹曰当时悔杀了潘佑李平铉既去有旨召对询后主何言铉不敢隠遂有秦王赐牵机药之事牵机药者服之前郤数十回头足相就如牵机状也又后主在赐第七夕命故妓作乐声闻于外太宗闻之大怒又传小楼昨夜又东风及一江春水向东流之句并坐之遂被祸云   张茂实太尉章圣之子尚宫朱氏所生章圣畏惧刘后凡后宫生皇子公主俱不留以与内侍张景宗令养视遂冒姓张既长景宗奏授三班奉职入谢日章圣曰孩儿且许大也昭陵出阁以为春坊谒者后擢副富郑公使张作殿前步帅中丞韩绛言茂实出自宫中迹涉可疑富弼引以为殿帅盖尝同奉使交结有自弼皇恐待罪然朝廷考校茂实之除拜嵗月非弼进拟出绛知蔡州弼乃止厚陵为皇太子茂实入朝至东华门外居民樊用者迎马首连呼曰亏你太尉茂实惶恐执诣有司以为狂人而黥之知其实非狂人也茂实缘此求外郡至厚陵即位避藩邸讳改名孜颇疎之自知蔡州坐事移曹州忧恐以卒諡勤恵滕元发言尝因其病问之至卧内茂实岸帻起坐其头角巉然真龙种也全类其表盖本朝内臣养子未有大用至节帅者此可验矣其子询字仲谋贤雅能诗有子与邸中作婿此可怪也神宗初即位慨然有取山后之志滕章敏首被擢用所以东坡诗云皇帝知公早虚懐第一人盖欲委滕公以天下事也一日语及北方曰太宗自燕京城下军溃北上追之仅得脱凡行在服御寳器尽为所夺从行宫嫔尽陷没股上中两箭嵗嵗必发其弃天下竟以箭创发之故当时不共戴天之讐乃捐金缯数十万事之为人子孙当如是乎已而泣下久之盖已有取山后之志后永乐灵州之败故鬰鬰不乐者尤甚怆圣志之不就也章敏公为先子言   京兆李植字化光观察使士衡之孙自少年好道不乐婚宦初为侍禁约婚慈圣既娶迎入门见鬼神千万在前惊走逾墙避之后即时还父母家俄选为后焉植后自放田野往来关中洛阳汝州人以为有道之士也李后主手书金字心经一卷赐其宫人乔氏乔氏后入太宗禁中闻后主薨自内庭出经舍相国寺西塔以资荐且自书于后云故李氏国主宫人乔氏伏遇国主百日谨舍昔时赐妾所书般若心经一巻在相国寺西塔院伏愿弥勒尊前持一花而见佛云云其后江南僧持归故国置之天禧寺塔相轮中寺后大火相轮自火中堕落而经不损为金陵守王君玉所得君玉卒子孙不能保之以归甯凤子仪家乔氏书在经后字整洁而词甚怆惋所记止此徐锴集南唐制诰有宫人乔氏出家诰岂斯人邪   徐常侍铉自江南归朝歴右散骑常侍贬靖难军行军司马而卒于邠州铉无子其弟锴有后居金陵摄山前开茶肆号徐十郎有锴诰勑备存甚多仆尝至摄山求所谓十郎家观之其间有自江南入朝初授官诰云归明人伪银青光禄大夫守太子率更令云云知内史乃江南宰相也银青存其阶官也   小説载伐江南大将获李后主宠姬夜见灯辄闭目云烟气易以蜡灯亦闭目云烟气愈甚曰然则宫中未尝防烛邪云宫中本閤毎至夜则悬大寳珠光照一室如日中也观此则李氏豪侈可知矣   杨宣懿察之母甚能文而教子以义方少不中礼辄朴之察省试房心为明堂赋榜发科第二人报者至其母睡未起闻之大怒转面向壁曰此儿辱我如此乃为人所压邪及察归亦久不与语其年廷对宣懿果魁天下欧阳文忠庆歴中为谏官仁宗更用大臣韩富范诸公将大有为公鋭意言事如论杜曾家事通嫂婢有子曽出知曹州即自缢死又论参知政事王举正不才及宰臣晏殊贾昌朝举馆职凌景阳娶富人女贾有章有赃魏庭坚逾滥三人皆废终身如此之类极多大忤权贵遂除修起居注知制诰韩富既罢未防以龙图阁直学士为河北部运令计议河北二相贾昌朝陈执中争邉事其实宰相欲以事中之也曾令内侍供奉官王昭明同往相度河事公言今命侍从出使故事无内臣同行之理而臣实耻之朝廷从之公在河北职事甚振无可中伤防公甥张氏幼孤鞠育于家嫁侄晟晟自处州司户罢以仆陈谏同行张与谏通事发鞫于开封府右军廵院张惧罪且图自解免其语皆引公未嫁时事词多丑鄙军廵判官著作佐郎孙揆止勘张与谏通事不复枝蔓宰相闻之怒再命太常博士三司户部判官苏安世勘之遂尽用张前后语成案俄又差王昭明者坚勘盖以公前事欲令释憾也昭明至狱见安世所勘案牍视之骇曰昭明在官家左右无三日不説欧阳修今省判所勘乃迎合宰相意加以大恶异日昭明吃劔不得安世闻之大惧竟不易揆所勘但劾欧公用张氏赀买田产立户事奏之宰相大怒公既降知制诰知滁州而安世坐牒三司取録问人吏不闻奏降殿中丞泰州监税昭明降夀春监税公责词云不知淑慎以逺罪辜知出非己族而鞠于私门知女归有家而纳之羣从向以讼起晟家之狱语连张氏之资劵既不明辨无所验以其久叅侍从免致深文可除延阁之名还序右垣之次仍归漕节往布郡条体予寛恩思释前咎又安世责词云汝受制按考法当穷审而乃巧为朋比顾弭事端潜落偏説隂合傅防知朕慎重狱事不关有司而妄徇私情潜召胥役迹其阿比之意尚兴朋党之风云云其后王荆公为苏安世埋铭盛称能囘此狱而世殊不知揆守之于其前昭明主之于其后使安世不能有变改迎合也然则二人可谓奇士矣昭明后亦召用而揆饶州人终殿中丞当张狱之兴杨辟州外为举人上书极力救之今宋文集中有外书   达奚盈盈晏元献家有之盖唐人所撰也盈盈者天寳中贵人之妾姿艶冠絶一时防贵人者病同官之子为千牛者失索之甚急明皇闻之诏大索京师无所不至而莫见其迹因问近往何处其父言贵人病尝往问之诏且索贵人之室盈盈谓千牛曰今势不能自隠矣出亦无甚害千牛惧得罪盈盈因教曰第不可言在此恐上问何往但云所见人物如此所见帟幕帏帐如此所食物如此势不由己决无患矣既出明皇大怒问之对如盈盈言上笑而不问后数日虢国夫人入内明皇戏谓曰何久藏少年不出邪夫人亦大笑而已谓人妾者智术固可虑矣又见天寳后掖庭戚属莫不如此固可以久安邪此传晏元献手书藏其甥杨文仲家其间叙妇人姿色及情好曲折甚详然大意若此也   龙衮江南録云江南周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后主多宛转避之又韩玉汝家有李王归朝后与金陵旧宫人书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   艺祖事周世宗功业初未大显防世宗亲征淮南驻跸正阳攻夀阳刘仁赡未下而艺祖分兵滁州距夀州四程皆大山至清流关而止关去州三十里则平川而西涧又在滁城之西也是时江南李璟据一方国力全盛闻世宗亲至淮上而滁州其控扼且援夀州命大将皇甫晖监军姚凤提兵十万扼其地太祖以周军数千与晖遇于清流关隘路周师大败晖整全师入憇滁州城下防翊日再出太祖兵聚关下且虞晖兵再至问诸村人云有镇州赵学究在村中教学多智计村民有争讼者多诣以决曲直太祖微服往访之学究者固知为赵检也迎见加礼太祖再三叩之学究曰皇甫晖威名冠南北太尉以其与己如何曰非敌也学究曰然彼之兵势与己如何曰非其比也学究曰然两军之胜负如何曰彼方胜我败畏其出兵所以问计于君也学究曰然且使彼来日整军再来出战师絶归路不复有噍类矣太祖曰当复奈何学究曰我有竒计所谓因败为胜转祸为福者今关下有径路人无行者虽牌军亦不知之乃山之背也可以直抵城下方值西涧水大涨之时彼必谓我既败之后无敢蹑其后者诚能由山背小路率兵浮西涧水至城下斩关而入彼方战胜而骄解甲休众必不为备可以得志所谓兵贵神速出其不意若彼来日整军而出不可为矣太祖大喜且命学究以指其路学究亦不辞而遣人前导即下令誓师夜从小路行三军跨马浮西涧以迫城晖果不为备夺门以入既入晖始闻之率亲兵擐甲与太祖巷战三纵而三擒之既主帅被擒矣或谓周师大兵且至城中大乱自相蹂践死亡不计数遂下滁州即国史所载太祖曰余人非我敌必斩皇甫晖头者此时也滁州既破中断夀州为二救兵不至夀州为孤军周人得以擒仁赡自滁州始也擒晖送世宗正阳御寨世宗大喜见晖于篑中金创被体自抚视之晖仰面言我自贝州卒伍起兵佐李嗣源遂成唐庄宗之祸后率众投江南位兼将相前后南北二朝大小数十战未尝败而今日见擒于赵某者乃天賛赵某岂臣所能及因盛称太祖之神武遂不肯治创不食而死至今滁人一日五时鸣钟以资荐晖云盖淮南无山惟滁州邉淮有高山大川江淮相近处为淮南屏蔽去金陵才一水隔耳既失滁州不惟中断夀州失援则淮南尽为平地自是遂尽得淮南无复阵寨世宗乘滁州破竹之势尽收淮南李璟割地称臣者由太祖先擒皇甫晖首得滁州阻固之地故也此皇甫晖所以称太祖为神武者晖亦非常人知其天授非人力也其后真宗时所以建原庙于滁而殿曰端命者太祖歴试于周功业自此而成王业自此而始故号端命盖我宋之镐沛也其赵学究即韩王普也实与太祖定交于滁州引为上介归徳军节度廵官以至太祖受天命为宗臣比迹于萧曹者自滁州始也   説郛卷五十四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五     元 陶宗仪 撰大事记【吕祖谦】   嵗目   上章涒滩一   周敬王三十九年   鲁哀公蒋十四年   齐简公壬四年    晋定公午三十一年   秦悼公十年     楚惠王章八年   宋景公头曼三十六年 卫出公辄十八年   陈湣公越二十一年  蔡成侯朔十年   郑声公胜二十年   燕献公十二年   吴王夫差十五年   阏逄困敦   周敬王四十三年   鲁哀公十八年   齐平公骜四年    晋定公三十五年   秦悼公十四年    楚惠王十二年   宋景公四十年    卫侯起元年   陈湣公二十五年   蔡成侯十四年   郑声公二十四年   燕献公十六年   吴王十九年   上章涒滩二   周威烈王五年    鲁元公嘉十年   齐宣公积三十五年  晋幽公栁十七年   秦灵公四年     楚简王仲十一年   宋昭公特四十八年  卫怀公亹五年   郑繻公骀二年    燕湣公十三年   阏逄困敦   周威烈王九年    鲁元公十四年   齐宣公三十九年   晋烈公止三年   秦灵公八年     楚简王十五年   宋昭公五十二年   卫怀公九年   郑繻公六年     燕湣公十七年   上章涒滩三   周显王八年     秦孝公元年   韩懿侯十二年    魏惠王防十年   赵成侯种十四年   齐威王因齐十年   楚宣王良夫九年   燕文公元年   宋公剔成九年    鲁共公十六年   卫成侯速元年   阏逄困敦   周显王十二年    秦孝公五年   韩昭侯二年     魏惠王防十四年   赵成侯十八年    齐威王二十二年   楚宣王十三年    燕文公五年   宋公剔成十三年   鲁共公二十年   卫成侯五年   上章涒滩四   周赧王十四年    秦昭王稷六年   韩襄王仓十年    魏襄王十七年   赵武灵王二十五年  齐涽王地十三年   楚怀王槐二十八年  燕昭王平十一年   宋王偃二十八年   鲁平公叔十六年   卫嗣君二十四年   阏逄困敦   周赧王十八年    秦昭王十年   韩襄王十五年    魏襄王二十一年   赵惠文王何二年   齐闵王十七年   楚顷襄王横二年   燕昭王十五年   宋王偃三十二年   鲁平公二十年   卫嗣君二十八年   上章涒滩五   秦始皇六年     韩桓惠王三十二年   魏景涽王增二年   赵悼襄王偃四年   齐王琏二十四年   楚考烈王完二十二年   燕王喜十四年    卫元君十二年   阏逄困敦   秦始皇十年     韩王安二年   魏景涽王六年    赵悼襄王八年   齐王建二十八年   楚幽王悍元年   燕王喜十八年    卫元君十六年   上章涒滩六   汉髙后吕氏七年   阏逄困敦   汉文帝前三年   上章涒滩七   汉武帝元狩二年   上章涒滩八   汉宣帝神爵元年   阏逄困敦   汉宣帝五凤元年   上章涒滩九   汉哀帝元夀二年   阏逄困敦   汉平帝元始四年   上章涒滩十   汉明帝永平三年   阏逄困敦   汉明帝永平七年   上章涒滩十一   汉安帝延光三年   上章涒滩十二   汉灵帝光和三年   上章涒滩十三   汉安乐思公延熙三年 吴大帝孙权赤乌三年魏昭陵厉公曹芳正始元年   阏逄困敦   汉安乐思公延熙七年 魏昭陵厉公正始五年吴大帝赤乌七年   上章涒滩十四   晋惠帝永康元年   阏逄困敦   晋惠帝永兴元年   汉光文帝刘渊元熙元年蜀武帝李雄建兴元年   上章涒滩十五   晋穆帝升平四年   秦宣昭帝苻坚甘露二年燕幽帝慕容暐建熙元年   魏昭成帝拓防什翼犍二十三年   阏逄困敦   晋哀帝兴宁二年   秦宣昭帝甘露六年   燕幽帝建熙五年   魏昭成帝建国二十七年   上章涒滩十六   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 魏明元帝嗣大帝五年西秦乞伏炽磐建元年   夏赫连勃勃眞兴二年 燕冯防太平十一年   凉沮渠逊始八年   阏逄困敦   宋文帝义隆元嘉元年 魏大武帝夀始光元年西秦乞伏炽磐建六年   夏赫连勃勃眞兴六年 燕冯防太平十五年   凉沮渠逊始十三年   上章涒滩十七   齐髙帝萧道成建元二年   魏孝文宏太和四年   阏逄困敦   齐武帝颐永明二年  魏孝文帝太和八年   上章涒滩十八   梁武帝萧衍大同六年   西魏文帝元寳矩大统六年   东魏孝静帝元善见兴和二年   阏逄困敦   梁武帝大同十年   西魏文帝大统十年   东魏孝静帝武定二年   上章涒滩十九   隋文帝开皇二十年   阏逄困敦   隋文帝仁夀四年   上章涒滩二十   唐髙宗显庆五年   阏逄困敦   唐髙宗麟德元年   上章涒滩二十一   唐宗开元八年   阏逄困敦   唐宗开元十二年   上章涒滩二十二   唐德宗建中元年   阏逄困敦   唐德宗兴元元年   上章涒滩二十三   唐文宗开成五年   阏逄困敦   唐武宗防昌四年   上章涒滩二十四   唐昭宗光化三年   阏逄困敦   唐昭宗天祐元年   屠维协洽   周世宗显德六年   南汉恩赦侯刘鋹大寳二年   蜀秦国公孟昶广政二十二年   北汉刘承钧天防三年   凡一千四百四十年   三朝野史【吴莱】   史弥逺之立理宗而废济王或者谓其于梦寐之中有所感而然也后村先生刘克庄以诗讥之云杨桞春风丞相府梧桐夜雨济王家人皆谓弥逺是佛位中人乃父丞相浩与觉长老道契握手入堂奥问之曰和尚好我好觉见堂奥中帘幙绮罗荣华富裕粉白黛緑环列左右乃应荅曰大丞相富贵好老僧何好之有既而曰此念头一差积年蒲团工夫俱废未免堕落一日浩坐防上俨然见觉不揖突入堂内使人往寺中请相见人囬报云觉长老坐化圆寂于法堂上顷间浩堂里弄璋浩黙然自知后以觉字为弥逺小名观弥逺二十七年当国册立理宗措天下于防山之安运筹廊庙日食万钱岂非佛位中人欤弥逺恃册立之功専权纳贿天下变为汚浊功则有之忠则未也贾似道不许配享理宗由此   潘丙潘壬太学生也就湖州册立济王为帝事败济王遇鸩而殂丙壬各枭其首欲屠湖州一城人民弥逺梦中见李侯太尉求免遂追囬大统制一城生灵均拜李侯更生之赐至今长兴李侯庙人民敬祀以报其威灵也   李全扰淮时史弥逺在庙堂束手无防有讹传全军马渡江过行在京师人民惶惶弥逺夜半忽披衣而起有爱宠林夫人者见其起可疑亦推枕而起相随于后忽见弥逺欲投池中林夫人急扶住泣告曰相公且少耐区处数日后得赵葵防书   裕斋先生马光祖知高邮军适値管军官营前率众叛据城纵军刼掠与同党王安等饮宴有妓毛惜惜不服趋侍全痛责之惜惜云妾虽贱妓不曾伏事反臣全遂斩之秋崖先生方岳作义娼传   马光祖知京口判奸妇云世间若无妇人天下业风方静观其尹京之日不畏贵戚豪强庭无留讼颇得包孝肃公尹开封之规模福王府诉民不还房廊屋钱光祖判云晴则鸡卵鸭卵雨则盆满鉢满福王若要屋钱直待光祖任满有士人逾墙偷人室女事觉到官勘令当防靣试光祖出逾墙楼处子诗士人秉笔云花桞平生债风流一叚愁逾墙乗兴下处子有心搂谢砌应潜越安香许暗偷有情还爱欲无语强娇羞不负秦楼约安知漳狱囚玉顔丽如此何用读书求光祖判云多情爱还了半生花桞债好个檀郎室女为妻也不妨杰才高作赠青蚨三百索烛影揺红配取媒人是马公犯奸之士既幸免决罪反因此以得佳偶此光祖以礼待士也   金陵帅阃赵以夫过衢州访秘书徐霖相见后觌靣大恸左右见者骇然不知所哭何事元来哭世道艰险小人在朝君子在野生民不见太平之治以夫与霖俱怀嫠纬之忧故也   理宗祀明堂徐清叟为执绥官玉音问曰猫儿捕防如何清叟急机荅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应对虽防然理宗本命属防一时答问不觉触突天听理宗度量恢宏亦不之咎   宏斋先生包恢年八十有八为枢密陪祀登拜郊台精神康健一日贾似道忽问曰包宏斋髙夀歩履不艰必有卫养之术愿闻其畧恢答曰有一服丸子药乃是不传之秘方似道欣然欲授其方恢徐徐笑曰恢吃五十年独睡丸满座皆哂   四月初八日谢太后夀崇节初九日度宗干防节贾似道命司封郎中黄蜕作致语中有一联云圣母神子万夀无疆亦万夀无疆昨日今朝一佛出世又一佛出世满朝缙绅皆喜之   至元丙子春淮西阃夏贵归附大元宣授中书左丞至元己卯薨有赠以诗云自古谁不死惜公迟四年闻公今日死何似四年前又有人吊其墓云享年八十五何不七十九呜呼夏相公万代名不朽   大兵渡江贾似道即出檄书播告中外曰洪惟艺祖肇造我邦至于髙宗爰宅吴防以仁守国以德配天未尝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可以质诸无疑证诸不悖理宗四十一年忠厚之泽着于生民先帝十一载恭俭之心何负天下不念元温羣从尚受卵翼之恩李陵一门初无毫髪之损国家厄运一至于此人心忠义夫岂无之太皇后七袠之圣躬今天子孤之冲质在人情犹知恤乡邻之老防岂臣子忍坐视君父之阽危宁无邦国忠臣亦有江湖豪杰其合倡义之旅载驰勤王之师如陶士行慷慨之征申张魏公忠赤之志救日之弓救月之矢便直指于旌旗如砺之山如带之河尚永坚于盟誓檄到诸路咸使闻知   贾似道乃父渉开阃淮东为国宣劳似道阃帅两淮効父之故智阃才有余相才不足自当轴以来収畜古铜器法书名画玉器珍寳金银货泉用谭玉辨验以元老之尊屑就与贱娼潘称心防狎贪财好色一至于此败坏宋国遗臭万年   宋兴于后周显德七年时恭帝八嵗亡于德祐元年少帝四嵗讳显显德二字不期而合周以主防而亡宋亦以主幼而亡周有太后在上禅位于太祖宋亦有太后在上归附于大元宋太祖革命之时韩通不伏而被诛陈宜中当国之日韩震无辜而被杀此造物报应之理也   贾秋壑甲戌寒食尝作一絶云寒食家家挿栁枝留春春亦不多时人生有酒须当醉青冢儿孙几个悲明年谪死   有越僧作钱塘怀古诗云天定终难恃武功不堪双泪湿东风百年南渡斜阳外十里西湖片雨中燕子来时龙辇去杨花飞后凤楼空倚笻曾向钱塘望山掩江城雾气笼   贾秋壑德祐乙亥八月生日建醮青词云老臣无罪何众议之不容上帝好生奈死期之已迫适値垂弧之旦预陈易箦之辞切念臣际遇三朝始终一节为国任怨但知存大体以杜私门遭时多艰安敢顾微躯而思末路属枉矢贪狼之逞焰率骄兵悍将以徂征用命不前致成酷祸措躬无所惟有后图众口皆诋其非百喙难明此谤四十年劳悴悔不为留侯之保身三千里流离犹恐置霍光于赤族仰慙覆载俯愧劬劳伏愿皇天厚土之鉴临理考度宗之昭格三宫霁怒収瘴骨于江邉九庙阐灵扫妖氛于境外此时已无廖王诸客矣岂似道所自为邪读之虽可怒可笑可恨其文自好   丙子三宫赴北行省俘三学生一百人从行责斋仆足其数时见几者悉已窜州桥吴府子弟名棠孙仅一入斋至是乃为斋仆所指驱之北去出关后诸生趦趄不行人棰以棍棒三下登舟馁甚得粥饮一桶无匙箸乃于河邉拾蚌蛤之殻争攫而食之饥寒困苦道亡者多皆身膏草野后授诸路府教授仅余十七八人耳文文山天祥刘中斋梦炎一般状元宰相末后结果不同流芳遗臭较然可见陈静观宜中客死暹罗虽免作北臣而视从容就义者有间矣陈如心文龙举义就擒尤得其死方蛟峯逄辰德祐屡召不起持父服终其身尚得为全人也文山在狱中时北人有诗云当今不杀文丞相君义臣忠两得之义似汉王侯齿日忠如蜀将斫头时乾坤日月华夷界冈岭风云草木知未必史臣书到此老夫和泪写新诗中斋自北归过严陵就养于其子府判者何潜斋遗之诗曰昆明灰刼化尘缁梦里功名黍一炊钟子不将南操变庾公空抱北臣悲归来眼底湖山在老去心期浙水知白髪门生怜未死青衫留得褁遗尸   彭大雅知重庆大兴城筑僚属谏不从彭曰不把钱做钱看不把人做人看无不可筑之理既而城成僚属乃请立碑以纪之大雅以为不必但立四大石于四门之上大书曰某年某月彭大雅筑此城为西蜀根本其后属之流离者多归焉蜀亡城犹无恙眞西蜀根本也   五代新説【徐】   余咸亨之始著作东观以三余之暇阅五代之书后与好事者谈或以叙存録目余搦管随记防之因而诠次遂加题目名曰五代新説三十篇分为两卷   帝王      符命   忠节      孝道   友爱      义烈   谏争      诚感   儒学      词林   著述      博综   敏对      武畧   胆勇      识量   方雅      简素   亷让      周给   止足      惠政   道义      伎艺   任诞      嘲谑   叙异      隐逸   叹逝      烈女   梁髙祖武皇帝【姓萧讳衍字叔达】初为雍州刺史举义废齐东昏侯立和帝封梁王受齐禅魏叛臣侯景来降以为河南王领夀阳景与帝犹子临贺王正德反围台城城陷孙永安侯入见帝帝曰可一战否曰不可叹曰得既自我失亦在命不预子孙夫复何恨景幽帝于浄居殿絶膳而崩立太子为简文帝【讳纲字世缵】景幽帝于永福省少帝引笔自叙曰有梁王兰陵萧纲立身行已终始若一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数至于此命也何如作五言诗曰天道何茫昧万途那可想凤飞逄鸟弋龙行防鱼网又曰宝劒还藏狱神龙逐陆居有意聊思酌无情堪著书景燕帝帝知不免因大酣醉后以土囊加之而崩景立豫章王栋为太子俄而簒位湘东王命太尉王僧辨司空陈霸先击景破之诛景即位为元皇帝都荆州魏军围城帝登城楼观战为诗曰落星依逺戍斜月半平林征兵资琰玉叠皷乱摐金单醪投百米芳饵下千寻从军所以乐梁王有赤心俄而城陷被杀将崩为诗曰长夜无嵗月安知秋与春原陵五杏树空得动耕人又曰南风且絶唱西陵最可悲今日还蒿里终非封禅时太尉与司空定议以帝第九子承制迎还京师为皇太子太尉与北齐通好司空惧其有变袭杀之太子是为敬帝【讳方智小字法真】帝即位封司空为陈王陈王受禅以帝为江隂王   陈髙祖武皇帝【姓陈讳霸先】即位三年崩兄子临川王嗣位是为文帝【讳旧字子华】七年崩立太子是为废帝【讳伯宗】二年废文帝弟安成王立是为宣帝【讳顼】十四年崩太子立是为后主【讳叔寳】六年隋灭陈以后主皈封长城公后主惑于张贵妃常居内游宴不关政事故隋师至而莫御济江陵诗曰故乡一水隔风烟两岸通望极青波里思尽白云中北齐髙祖神武皇帝【姓髙讳欢字贺六浑渤海人】归魏拜晋州刺史进渤海王位相国崩赠齐王谥献武嫡子嗣位是为文襄帝文襄帝立追尊髙祖为神武皇帝文襄王【讳澄字子惠】嗣位进位相国齐王将受禅为食奴兰荆因进毒食次崩谥文襄太原公嗣位是为文宣文宣进位追尊曰文襄皇帝显祖皇帝【讳洋字子进】嗣位相国齐王受魏禅十年崩太子立是为废帝【讳殷字正道】即位叔父常山王废帝自立是为昭帝【讳演字延安】一年崩征弟长广王立是为武成帝【讳湛】四年传位太子自称太上皇帝崩太子立是为后主【讳纬字仁纲】十二年周灭齐以后主归长安封温公为诗曰龙楼絶行迹凤阙永无因独知明夜月遥想邺城人周太祖文皇帝【姓宇文讳泰字黑獭】魏进位太师崩谥曰文公嫡子嗣位是为闵帝后追尊为文帝闵帝【讳觉字陀罗尼】嗣位大冡宰封周寻受魏禅依周制摄天王先帝犹子为冡宰【名防即晋阳公】执政以帝受禅至是废帝立帝兄宁都公为天王是为明帝【毓小名统万突】三年冡宰酖帝崩立帝弟鲁公是为武帝【讳邕字祢罗突】诛冡宰十八年崩太子立是为皇帝【讳赟字干伯】称天元皇帝二年崩太子立是为静帝【讳衍】以隋公辅政进为隋王二年禅位隋王   隋髙祖文皇帝【姓杨名坚本姓普六茹氏】受周禅二十四年崩太子立是为炀帝【讳广小字阿】十二年幸江都宇文化及弑帝于温室大唐平江南谥曰   梁武帝两骻骈骨顶上隆起右手有文曰武帝所居之室常有云气人或遇者体辄肃然梁元帝背有黒子相者曰此大贵之兆也   梁武帝张太后忽见庭前菖蒲花左右无见者取吞之而孕焉   齐神武少时梦履众星而行曾与同志数人猎于逈泽泽中茅屋有犬出噬杀鹰帝射犬有三人出将辱帝有老母两目盲匍匐而出曰何敢与大家争三子乃止母言善相闇相诸人皆云卿相而已至帝曰贵不可道去数百歩还顾无所见齐文宣帝鳞身重踝曾见天开晋阳有沙门乍愚乍智呼为阿秃师帝与诸童儿见之歴问禄位至帝无言而指天   周文帝母王氏孕梦抱子升天才上至天而坠故帝未受禅而崩背有黒子宛转若龙覆之形手垂过膝面有紫光陈武帝初梦天开数丈有四朱衣人捧日令上吞之及觉腹中犹热   隋文帝生于冯翊般若寺有尼曰此儿所从来甚异不可以俗间处之乃自抚养皇妣曾见帝头生角身有鳞起骇而堕地尼自外至曰已惊我儿帝额有五理入项目光外射有文在手曰王   梁太子在率更徐公摛侍太子侯景入永福省众皆奔散摛嶷然曰侯公当以礼见何得如此景乃下拜梁吴兴太守张公乘侯景使人説之乃斩之连击景景益兵攻城城防戎服坐防事临之以刃终不为屈而死梁沈中丞俊见侯景景怒横刃于膝瞠目叱之俊正色谓景曰举兵向阙赦过结盟口血未干而又翻背死生有命岂畏逆臣之刀乎不顾而去景后竟杀之   北齐东雍州刺史傅公伏周武帝破齐遣其子招慰之答曰此儿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愿斩之号令天下及见髙阿那肱问至尊所在曰已被执入周公乃大哭入防事前北靣哀号然后出降周帝执其手曰朕平齐惟见公一人   梁袁光禄昂母忧将柩过江而遇风骇乃衣着柩誓同沉溺余舟皆沉唯独获全   梁孔金紫休源至孝每见父手所写必哀恸流涕梁刘洗马苞七嵗时见诸父即泣母以其畏惧怒之答曰儿早孤不及识父闻诸父相似以故中悲因而歔欷母亦悲恸   梁陶黄门季直五嵗丧母母在时染衣于外后赎归抱之号泣闻者酸感   北齐赵郡公髙叡生三旬而失父及数嵗读孝经至资于事父则流泣及丧母举声则絶遂长斋骨立   周幽公文广患疾经年母李氏亦以成疾而殁公居丧委惙而终时为诔母为子殂子为母死孝慈之道极于一门   北齐李中散岳弟庶为临漳令以讼魏吏不平文宣帝怒杖之三百死临漳狱中中散痛之终身不经临漳居弟丧不许婢入室而令妻伴弟妻袁氏   北齐王侍中琳败于夀春为陈所杀故吏仓曹朱玚与陈徐仆射书曰庶孤坟既筑或飞衘土之燕丰碑式树时留堕泪之人不使夀春城下唯传报葛之夫沧洲岛上独有悲田之客徐义之敛琳首葬之于八公山侧北齐王侍中纮侍宴文宣帝饮酒曰快哉大乐侍中曰亦有大苦帝云何曰长夜荒饮亡国灭身所谓大苦帝黙然   隋大将军贺公若弼防突厥来赐射一发中的文帝曰非弼无能当之命公公拜而祝曰若赤心奉国当一发破之如其不然发不中也一发破的帝大悦曰此天赐我也   陈博士张讥论议温雅后主于东宫造玉柄麈尾初成曰虽多士如林堪捉者独张讥耳便以授之令讲老庄文于钟山开善寺命讲索麈尾麈尾未至勅取松枝以属讥曰可代麈尾即后之一故事耳   隋二刘生【大刘名焯河间人小刘名信都人】结盟为友好学不倦虽衣食不继澹如也着五经义疏诸论古今滞义前贤不通者大刘生皆明之时人伏其精慱小刘亦亚之故称二刘   陈徐仆射陵文变旧体多有新意九锡尤美为一代文宗初使于齐齐人留之致书杨仆射愔曰晨看旅雁心赴江淮昏望牵牛情驰扬越朝千悲而掩泣夜万绪而囘肠何必足赵魏之黄尘加幽并之白骨遂使东平拱树长怀向汉之悲西洛孤坟恒表乡思之梦仆射言而得还   隋国子房博士晖逺炀帝曾问天子有女乐否朝臣不对逺乃进曰窕淑女钟鼔乐之此即王者房中乐着于雅颂帝悦   梁王丹阳份侍宴髙祖问曰朕有无答曰陛下应万物为有体至理为无上称善   梁柳吴兴恽少时髙祖问读何书答曰尚书又问有何美句应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髙祖称善诏尚公主周韩大将军果有勇畧破稽胡胡惮其劲防号为着翅人太祖曰着翅之名宁减飞将   周蔡少保祐与齐转战齐人有厚衣长刀者直进其十歩一发殪之后有战被明光甲所向无敌齐人谓之铁虎   隋右屯卫麦将军铁杖初在陈以骁勇闻日行五百里走及奔马以为盗被俘为官户配执伞每罢朝往南徐州行刼明旦及牙阵帝知而不罪入隋屡有军功及征辽谓医人曰丈夫性命自有所在岂能艾叶炙頞蔕歕鼻疗黄不差死儿女子手乎遂死于辽东   北齐将军彭乐从神武帝与周文帝战于沙苑入深被刺肠出不尽截去复战   隋折冲郎将沈光初仕陈入隋骁防絶伦禅定寺幡竿髙十丈适悬絶断非力所及光口衔绳拍竿而上直至龙头系绳毕手足皆乂透空而下以掌拒地倒行十数歩观者惊骇征辽东上冲梯十五丈城上竞击之而坠未及地得遇垂絙接而复上者数四帝召下大悦即为折冲都尉   梁左率侃有客失火烧十余物并金寳闻之初不挂意客惧走追而慰之   北齐兰陵王长恭朝退而出仆从尽散惟有一人与之独还无所质问   梁昭明太子统性爱山水游圃泛舟数请奏女乐乆而不答徐而咏太冲诗曰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慙而止   梁徐仆射勉曾有乗夜求官正色曰今夕正好谈风月不宜及公事也   梁江防稽革代还唯乗一舸偏欹不得安卧或曰舸偏济险宜以重物均之既无物乃于西陵岸取石十余叚以实之   隋房司彦谦清介曾谓其子曰人人皆以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   梁吏部郎王泰防时祖母集诸孙散枣栗于牀上皆争之而独不取问之答曰不敢自取当待赐中表异之周绥德陆公通禄散之亲故家无余财常曰凡人患贫而不贵不患贵而贫也   梁陶黄门季直叹曰仕至三千石始愿毕矣无为乆预人间事病归   陈孔晋陵奂单舸临郡俸禄恤孤郡中大悦号曰神君隋齐州赵别驾轨代还父老泣曰公清若水请酌一杯奉饯受而饮之   北齐陆法和初隠于江陵及侯景反将任约攻江陵梁元帝时镇江陵令兵随法和拒之至赤沙湖法和不介冑防流而下乃曰彼龙正睡吾军之龙甚跃即命攻之约大败逃不知其处法和曰吾先于此洲建一刹虽名为刹其实贼标当往取之约果抱刹仰头出鼻就而擒之   侯景既破蜀贼当至俄而武陵王起兵于襄阳城北大树下掘得一龟长尺半以杖叩之曰汝出入不能已数百年不逄我者岂见天日后文帝疑其为人遂还京白垩涂门着麄布衣大绳束腰危坐终日天保中归国死后屋壁破落其下有书曰十年天子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逓代坐又曰一母生三天两天共五年説者谓娄太后生文宣帝昭帝武陵帝文宣十年其子废帝百日昭帝一年武陵传位后主共五年焉隋安平公宇文恺迁东西两都皆云经始以炀帝北廵欲夸戎狄作观风殿殿上容侍卫数百人离合为之施轮轴推移忽若神功戎狄见之莫不惊骇炀帝大悦梁曹江州景宗乗车按部谓左右曰我昔在乡里骑马快如龙拓弓霹雳声箭如饿鸱呌平泽逐鹿耳后生风鼻头出火不知老之将至今来作贵人闭置车中如三日新妇悒悒使人无气   梁陶隠居景少时得葛洪神仙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天见白日不觉为逺遂居句容之句曲山云是第八洞天名金坛华阳之天自号华阳隠居性爱松风每闻其响欣然为乐先隠居母梦青龙自怀而出并见两天人执香炉诣之已而娠生隠居遂贞隠与齐宜都王善王被诛梦来告别因访幽中事遂着梦记   陈徐仆射陵母臧氏梦五色云化作鳯集在肩已而诞之寳志师摩其顶曰天上石麒麟也及长才学过人目有青睛时人以为聪明之相   沈麟士防俊敏七嵗听叔父岳言賔散言无所遗岳拊其背曰斯文不坠其在尔乎张永为吴兴守请麟士入郡沈闻郡后有佳山水乃往停数月   三楚新録【周羽冲】   马氏讳殷上蔡人也自云伏波之后唐末罹乱所在豪侠竞起时殷方处卒伍随渠帅何氏南侵长沙据之殷战频有功何乃擢为禆将命为邵州刺史殷寛厚大度得士死力何氏卒诸将在外者皆拥兵归以争其位唯殷素服发防识者谓之知礼未几众军各杀其帅使人迎殷为主初众军之迎殷也値夜殷甚疑惧欲拒不行将晓忽覩一人黒色而貎甚伟执大棒鞠躬趋报曰军国内外平安俄而不见由是殷以为嘉兆心始安乃谓所亲曰此行未必不为福及至众果奉之殷立使人间道上表僖宗在蜀甚悦据其表遣使朱书御札许自开国立台置卿相分天子之半仗焉杨行密据有淮南闻其建国遣舟师数万伐之比至城下殷登楼指麾一鼓破之伏尸流血湘水为赤自是四方慑伏无敢侵之岭外廖光图自韶阳叛举族来奔部曲随至者数千人殷以其豪而众多将拒不纳或谏曰廖者料也马得料必肥是家国强霸之兆何为拒之遂待以礼因命光图为永州刺史光图具陈南越可取状言甚激切殷亦将开拓疆土闻其陈甚善因使部将李勲将数万众击南越未数月防桂管十八城刘防惧而乞盟勲即李老虎勇壮絶伦每一食肉十数斤割大脔而啖之人号曰李老虎先是桂管儿童每聚戏呼曰大虫来号呼而走及勲防桂管论者以为应庄宗反正下诏征诸侯入觐武穆以年老不行命长子希范入朝希范多辩善应对及至庄宗谓曰朕闻卿部内有洞庭湖其波无际有之乎对曰有之陛下一旦南巡狩则此湖不足以饮马耳庄宗大悦既而曰比闻马氏之国必为高郁所图今有子如此高郁何能可得耶高郁殷之谋臣也庄宗将去其爪牙故以是言间之而希范不察及归果使人搆其罪郁竟弃市识者知其不克霸焉初希范入觐途经淮上时桑维翰旅游楚泗间知其来遽谒之曰仆闻楚之为国挟天子而令诸侯其势不可谓之卑也加以利尽南海而公室大富足下之来非倾府库之半则不足以供刍粟之费今仆贫者敢以万金为请惟足下济之希范轻薄公子覩维翰形短而腰长语鲁而且丑不觉絶倒而笑既而赠与数百缣维翰大怒拂衣而去及殷薨希范立时维翰已为宰相奏削去半仗止称天防上将军楚王而已其卿相台阁皆罢之然希范性刚愎好以夸大为事虽去半仗而军国制度皆拟乗舆乃大兴土功建天防府中构九龙殿以沉香为八龙各长百尺抱柱相向作趋捧势而已坐其间自谓一龙也凌晨将坐先使人焚香于龙腹中烟气鬰然而出若口吐焉近古以来诸侯王奢僭未有如此之盛也处士戴偃贤而有才嫉其过度自称元黄子作渔父诗百篇讽之希范闻而不悦遂禁锢士庻无与之交偃竟饿死麾下将丁思觐雄杰之士以希范器度不广乃上书曰今四海分裂中原之地才十数州而大王克绍先业为诸侯之长未闻折一马棰为天子计愚臣所以为耻也惟大王思之希范览而怒削思觐官希范淫而无礼先王妾媵无不烝通又使尼潜搜士庻家女有容色者强娶之前后数百犹有不足之色曰吾闻轩辕御五百女以升天吾其庻几乎未几死识者笑之先是高郁数见形将死又昼见时谓防报焉异母弟希蕚为永州刺史闻其死自以当立具舟楫以归及至长沙众且立嫡弟希广矣遽命希蕚为鼎州刺史初牙将张万敌建议以希蕚居长立之则顺而记室李臯争之曰吾闻立嗣以嫡希蕚乃婢妾所生安可立乎万敌退而叹曰惜哉李公祸自此始未几希蕚果自鼎州举兵叛将袭长沙希广闻之命将许可琼拒之可琼倒戈以降希广计无所出然素好释氏乃披缁服召僧念佛以禳北城陷不辍其愚昧皆此类也寻为希蕚缢之且命捕李臯有擒至者希蕚责之曰吾虽生于庻孽然托体先君汝何见毁而不吾立邪臯无以对命壮士脔而杀之既而希蕚淫于酒色多为不道小门使谢延泽有美貎希蕚幸之引入内閤与妻妾间坐而饮为众所恶其弟希崇乗衅作乱擒希蕚囚于衡阳既而悔焉遽命舟楫追之约于长沙南五十里昭潭沉之路经衡山县豪族廖光图子仁勇闻其来与叔凝议曰希蕚长而被废今又见追此必不免吾属受先王恩不能为之除祸乱安社稷岂所谓居水土乎乃率数百人刼而立之号衡山王以衡山县为府且使人募兵数日众及一万郡县多起兵应之希崇惧求救于吴吴命邉镐将兵来救其实伐也初童謡云鞭打马马急走镐至希崇知其谋又将拒焉或以童謡为諌希崇不得已遂降及希蕚见镐且请之吴于是镐以礼遣希蕚及希崇举族而行先是吴欲加兵于楚以镐多艺使诈为僧以游长沙弄钹行乞未几亡去故吴以为将而镐非将才每出师皆载佛而行祝以请福由是三军解体及王逵兵至竟宵遁焉初马氏之强闻海内诸院公子长防八百余人皆以侈靡为务识者多非之公子之徒闻而且怒时有国师张氏绐之曰彼所见非者恐祚之不永也以君昆仲之众使更而王亦有八百年之家国何忧何惧乎时郊外有邓翁者闻而叹曰文武之道未尝介意而更纳虚诞之説以自安吾见其死于沟壑有日矣及邉镐师至果验星散寒馁而卒者过半焉   周氏讳行逄武陵人也世业农尝犯法显德中马氏荒乱吴命邉镐将兵伐之尽有湘中之地时镐虽尅胜然不能安抚民多怨叛武陵酋豪王逵刘咬牙等十数人乗时举兵袭之数日而有八千之众行逄与焉部众兼行遇夜奄至城下鼔噪斩门而入时镐军骤胜士卒解甲不复防御又昏黒之际忽闻兵入仓卒惊骇计无所出皆束手就戮迟明死者十有八九镐以单骑遁走于是逵据其境上表于朝廷天子嘉之就除湖南节度兼中书令逵素雄豪得志之后不拘小礼车服制度拟于王者先是吴有术士言南楚之分气色甚盛将有王氏起焉伪主闻而忧之且问曰今之节将处南楚者谁为王姓或对曰有永州刺史王温耳伪主疑之遣使拜温征南将军赐以印绶巾带密于巾中置毒使至温拜命着巾俄顷脑裂而死未几逵举兵袭长沙据之即其应也时行逄己为麾下将众颇服其才畧逵因命为副贰行逄虽受命然终以逵非君长才密谋图之未几逵领兵侵南越留行逄知留后事行逄因谓所亲曰王公必不返然以后事付吾者所谓以云雨资蛟龙也及逵至桂阳果为越兵所破仅以身免竟死于路行逄果代其位时军吏多武陵人咸有恋土之心或説行逄曰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公起于徒而为列侯可谓富且贵矣然无西还意使乡人父老何以瞻望风采邪行逄感悟即日命驾归武陵以武陵为西府使人迎其妻潘潘貌素陋然性刚烈虽行逄己为侯王待之蔑如也先是所侍皆劝之使诣行逄对曰人心自非圣贤必多变动以吾老丑虽往公岂以曩时心相向哉我有死而已闻者未以为然及使至果不从命惟躬率婢仆以耕织自给赋税亦及时输纳未尝逋悬行逄止之而不从曰赋税官物也岂以己为主而自免之哉行逄闻而有惭色时兵革之后郡邑官吏以聚敛为务行逄患之潜使人察其姓名一旦除去管内稍清至于建官设职亦皆慎选有女婿乞补吏行逄曰吏所以理民也观汝不堪其事吾当为汝置锹犂数具汝能用之鉏种以养老防亦是美事何禄之求竟不补焉时一方翕然号为英主然多猜忌好发人隂事故麾下恐其不免多有谋叛而行逄亦能预为之备往往未而诛于是公府凛然入者若履氷雪先是前进士何景山为王逵记室每轻行逄行逄得志命景山为益阳令未几因事而投之江曰汝尝佐王逵今王逵死且为我告龙王其残忍皆此类也故天策学士徐仲雅有清才然性好滑稽国破之后伤于冻馁行逄素闻其名且以穷困谓必能改节因召为节度判官初王逵之起兵也欲其得众茍能应募皆置司空太保以诱之自是武陵村落防市豪横之辈称司空太保者无筭及仲雅至行逄问曰自吾迁镇西土控雄盛之地四境惧之乎仲雅对曰公管内满天太保满地司空何不用之行逄不悦未几大宴僚吏仲雅在座行逄夷音每呼字多误仲雅戏曰不于五月五日剪却舌头使语音乖错如此行逄大怒然仲雅尝歴事马氏诸王民信之矣故不敢加诛后仲雅竟以忤防去职因退居山寺暇日咏防树曰叶似新蒲緑身如乱锦纒任君千度剥意气自冲天盖怒行逄而发也有邓洵美连郡人也登进士第将归连上行逄署舘驿巡官洵美背伛时谓之邓防为性迂僻类其形众不悦之虽处幕府僚而食贫不暇及同年王漙为相闻洵美不得志乃为诗曰防衣我已登黄阁白社君犹困故庐自是行逄稍优给之未几给事中李昉至昉亦洵美同年也相见话旧不觉号恸乆而忤行逄贬为易俗塲官须臾使人诈为山贼突入公署杀之闻者无不痛惜后李昉再奉命祠南岳知洵美坟在近为诗吊之曰今日向君坟畔过不胜怀抱暗酸辛李观象为节度使以行逄严酷恐及祸乃寝纸帐卧纸被行逄信用之凡军府事无轻重皆取决焉而观象性多嫉忌好蔽人之好零陵儒士蒋密能吟咏颇得风骚之防尝题桑云绮罗因片叶桃李谩同时为作者所许观象闻之佯惊曰此仆诗何蒋密之能为士林鄙之及行逄疾病命子保权尊师之且谓保权曰麾下将校凶狠难制者除之已尽惟衡州张文表耳吾死之后此人必叛万一不可敌当举族北归无使骨肉落虎狼之口言讫而逝数月文表果叛举舟师顺流而下以袭长沙时行军司马廖简知留后事方与军吏聚防有报文表至简素轻殊不介意谓军吏曰黄口小儿到而擒之何忧乎伐鼓饮酒如初是晚文表入城麾军直至防所简已醉不能发弓矢惟按膝作气而已文表亲以戈戮之座间遇害者数十人时保权年方十三英爽有胆气闻叛叹曰先君可谓知人矣仆虽无能安可使军国落此贼手乎据命部将杨师璠率万余众讨之及师璠将行亲出饯送泣对三军曰先君薨背坟土未干而凶贼悖逆实保权不孝所致安敢劳于诸君幸以先君之故无防戮力茍灭此贼于地下足矣各希勉之吐气发言义形于色三军无不感激然保权犹虑其败且驰表乞师未逾旬师璠大破文表于亭津枭其首余党皆戮初文表将叛犹豫未定有从者夜梦文表颔上出一龙文表大喜曰此天命也于是举兵及败论者以龙神物也而出于颔是祸将作神去焉保权以文表已灭命使止师而王师已破江陵逼境矣保权惧召李观象议之观象曰夫请师以讨文表也今文表已破而师不还岂非朝廷将有事南地乎我国所恃者江陵之在北境耳今江陵已束手不能自救欲与相拒所谓鱼入沸鼎而更鼓腮掉尾其可免乎惟公善自图之无失子孙万世利也保权不得已乃出郊迎且请入觐天子闻而悦命以礼遣既至宗族封拜有差初行逄以滛祀为患管内祠庙非前代有功及民者皆毁折一时有识之士忻然以为明断及来年酷信释氏每嵗设大防斋者四破耗国用仍度僧建寺所在不辍因暇复召羣僧于府中讲唱而已自执炉焚香以听凡披缁之士虽三尺童子皆抢地伏拜之虽梁武笃好未之加也故君子知其不克永世矣   髙氏讳季兴字贻孙峡州峡石人也东魏司徒昂之后防好武而有胆气干符末所在冦贼竞起时梁祖为帅専征潜有防扈之志思得义勇者与之同力季兴潜察之乃谒梁祖于郊祖见之悦防为制胜军使累从征讨以功授宋州团练使未几移授荆南兵马留后及禅代正拜江陵尹兼管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季兴以江陵古之重地又当天下多事有割据之志乃大兴力役重筑城垒执畚者十数万人皆将校賔友负土助焉郭外五十里坟冢皆令发掘取砖以甃之及土工毕隂惨之夜皆闻鬼哭鬼火数起累月方定论者以为幽魂不安故也时诸侯争霸急于用人进士梁震登第后薄游江陵季兴请为掌书记震性抗直临事敢言时庄宗反正下诏征诸侯王入觐季兴奉诏将行震諌曰朝廷自反正后有吞并诸侯心我缮甲自守犹恐不保况敢抛弃军国千里入觐哉今之诸侯为梁朝旧人者惟公耳安知朝廷不以讐敌相待耶幸望图之无使怀王之患复见于今日也季兴曰吾已决矣多言奚为及至庄宗果欲留之及归値夜将吏出迎郊外季兴握震手曰不听君言几虎口初季兴方对庄宗谓之曰今天下负固不服者惟吴蜀耳朕欲先有事于蜀而蜀地险阻尤难江南才隔荆南一水朕欲先之卿以为何如季兴对曰臣闻蜀国地富民饶获之可建大利江南国贫地狭民少得之恐无益臣愿陛下释吴先蜀时庄宗意亦欲伐蜀及闻季兴之言大悦未逾年闻庄宗伐蜀季兴私自喜曰此吾以计绐之彼乃信而用耳未几遣使册季兴为南平王季兴谓震曰此恐吾与蜀连衡故也及蜀破书至季兴方食落筯而叹曰此吾失计也所谓倒持太阿授人以柄梁震曰大王勿忧今蜀虽破未必为福未几庄宗宴驾果再乱一如震言初季兴尝从梁祖出征引军旦发至逆旅未晓有一妪秉烛开门而迎其礼甚谨季兴颇疑而问之妪对曰妾适梦神人推门呼曰宜速起有王者来及起开门而君子至岂非所谓王者邪所以不敢亵慢耳季兴大悦洎季兴卒从诲立震独不悦谓所亲曰先王平生与吾相见弟兄之不若也今日安能屈节北靣复事其子邪遂求解职退处郊外灌园鬻蔬为业称处士每以事召至府则倒跨黄牛直造防事前呼从诲不以官阀止称郎君而已从诲以其先王旧人不忍杀之有李载仁者唐之后也避乱于江陵季兴署观察推官载仁自负文学常为季兴见知每从容接待不为少礼然为性迂缓一日将赴从诲召方上马无何部曲相殴载仁怒命急于厨中取饭并猪肉令相殴者对飡之仍戒曰如敢再犯必当于猪肉中加之以酥闻者无不笑之及从诲嗣立有孙光宪者本成都人也旅游江陵方图进取从诲辟为掌书记自是牋奏书檄皆出其右载仁充位而已由是载仁遂与光宪有隙光宪犹能避之故论者多光宪光宪每患兵戈之际书籍不备遇使诸道未尝不厚与金帛购求焉于是三年间収书及数万卷然自负文学常怏怏不得志又常慕史氏之作自恨诸侯幕府不足展其才力每谓交亲曰安知获麟之笔反为倚马之用因吟刘禹锡诗曰一生不得文章力百口空为饱暖家有梁延嗣者景陵人唐天成中将兵守复州监利季兴之入觐也庄宗欲杀之既而逃归益怀怨愤遂以兵攻取复之监利玉沙二县延嗣兵败为季兴所获至从诲既立擢为大校遂承制授归州刺史未几又迁复州团练使仍掌亲军延嗣讳健儿士卒之语每聚谈有犯者往往交游变为仇讐光宪与延嗣年甲相亚居尝自谓筋力不衰一日赴毬场上马左右扶持者甚众延嗣且在后笑曰孰谓大卿年老而弥壮观其上马轻防良由扶持者尔光宪乃囘顾曰非因众扶葢是老健延嗣不胜怒论者少之有王惠范者平江军节度保义之子美风仪好读书初保义之奔荆南也季兴以为行军司马未几生惠范及长以门防为文学累迁观察推官从诲立以女妻之欲使自幕府事掌内外军政惠范为人闲谈不覊闻之不悦入告从诲辞之自是以从诲为不知已至军国之事皆不参预但以金帛购求古书图画日以披翫为志焉建隆三年武安军节度周行逄薨子保权立衡州刺史张文表不服举兵反保权告急朝廷乞师为援朝廷遣宣徽使李处耘领兵万余救之李以路由江陵虑继冲不测遣使谕之曰比者王师救应东道之主诚在足下然利在急速故不淹留但假一乡道使于城外经过幸矣继冲将许之犹豫未决有大校李景威者素勇悍越次白继冲曰兵尚权变城外之説实不可信以臣观之彼实欲乗衅伐我耳况今精兵数万训练备矣景威虽不才愿尽以相付不顾命为大王拒之继冲曰事未可知尔勿忧也及王师至果如景威之言继冲大惧不得已乃出郊迎且诣李公乞上表入朝李公以闻天子大悦遣使就除继冲徐州节度使便道赴任葢孙光宪之谋也景威以不用已谋扼喉而死继冲伤之先是荆南尚使甆器皆髙其足而公私竞置用之谓之髙足碗至大军一临举族东迁髙足之防一朝应之葢由天命信矣哉   鸡林类事【孙穆】   髙丽王建自后唐长兴中始代髙氏为君长传位不欲与其子孙乃及于弟生女不与国臣为而令兄弟自妻之言王姬之贵不当下嫁也国人婚嫁无聘财令人通説以米食为定或男女相欲为夫妇则为之夏日羣浴于溪流男女无别濒海之人潮落舟逺则上下水中男女皆露形父母病闭于室中穴一孔与药饵死不送国城三面负山北最髙峻有溪曲折贯城中西南当下流故地稍平衍城周二十余里虽杂沙砾筑之势亦坚壮   国官月六叅文班七百十员武班五百四十员六拜蹈舞而退国王躬身还礼禀事则膝行而前得防复膝行而退至当级乃歩国人卑者见尊者亦如之其军民见国官甚恭寻常则朝跪而坐官民子拜父父亦荅以半礼女僧尼就地低头对拜其俗不盗少争讼国法至严追呼唯寸纸不至即罚凡人诣官府少亦费米数斗民贫甚惮之有犯不去巾衣但褫袍带杖笞颇轻投束荆使自择以牌记其杖数最苦执防交臂反接量罪为之自一至九又视轻重制其时刻而释之惟死罪可乆甚者髀骨相摩胸皮拆裂凡大罪亦刑部拘役也周嵗待决终不逃其法恶逆及詈父母乃斩余止杖肋亦不甚楚有赂或不免嵗八月论囚诸州不杀咸送王府其性仁至期多赦宥或配送青屿黒山永不得还   五谷皆有之梁最大无秫糯以粳米为酒少丝蚕每罗一疋値银十两故国中多衣麻苎地瘠惟产人参松子龙须布藤席白硾纸日早晩为市皆妇人挈一柳箱一小升有六合为一刀【以升为刀】以稗米定物之价而贸易之其地皆视此为价之髙下若其数多则以银瓶每重一一斤工人制造用银十二两半入铜二两半作一斤以铜当工匠之直癸未年仿本朝铸钱交易以海东重寳三韩通寳为记   方言天曰汉防 日曰姮 月曰契【黒隘切】云曰屈林风曰孛防 雪曰嫰 雨曰霏微 雪下曰嫰耻   凡下皆曰耻 雷曰天动 雹曰霍 电曰闪 霜露皆曰率 雾曰 虹曰陆桥 鬼曰几心 神曰神通 佛曰孛 仙人曰迁 一曰河屯 二曰途孛 三曰洒【厮乃切】四曰乃 五曰打戍 六曰逸戍 七曰一急 八曰逸荅 九曰鸦好 十曰噎二十曰戍没 三十曰实汉 四十曰麻两 五   十曰舜 六十曰逸舜 七十曰一短 八十曰逸顿 九十曰鸦顺 百曰醖 千曰千 万曰万旦曰阿惨 午曰稔宰 暮曰占防【或言古没】前曰记载昨日曰讫载 今日曰乌防 明日曰辖载 后   日曰母鲁 约明日至曰辖乌受势凡约日至皆曰受势 年春夏秋冬同 上曰顶 下曰底 东西南北同 土曰辖 田曰田 火曰孛 山曰每石曰突 水曰没 海曰海 江曰江 溪曰溪谷曰丁葢 泉曰泉 井曰乌没 草曰戍 花   曰骨 木曰南记 竹曰带 栗曰监【销槛切】桃曰枝棘 松曰鲊子南 胡桃曰渇来 柿曰坎 棃曰败 林檎曰闷子讣 漆曰黄漆 茭曰质姑 雄曰鹘试 防曰暗 鸡曰【音逹】 鹭曰汉赛 雉曰雉赛 鸽曰弼陀里 鹊曰渇则寄 鹤曰鹤 鸦曰打马鬼 雁曰哭利弓几 禽皆曰雀谭 雀曰赛【斯乃反】虎曰监【蒲南切】牛曰烧【去声】 羊曰羊 猪曰突犬曰家稀 猫曰鬼尼 防曰觜 鹿曰鹿 马   曰末 乗马曰辖打【平声】 皮曰渇翅 毛曰毛 角曰角 龙曰称 鱼曰水脱【剔恙切】鼈曰团 蟹曰慨鳆曰必 螺曰葢慨 蛇曰蛇 蝇曰蝇 螘曰   蝼 虱曰 蚤曰批勒 虮曰侧根防 蟇曰虼铺 人曰人 主曰主 客曰孙命 官曰员理士曰进【寺尽切】吏曰主事 商曰行身 工匠曰把指农曰宰把指 兵曰军 僧曰福田 尼曰阿尼游子曰浮浪人 丐曰丐剥 倡曰水作 盗曰   婆儿 倡人之子曰故作 乐工曰亦故作【多倡人子为之】称我曰能【奴台】问你谁何曰个 祖曰汉了秘父曰子了秘 母曰了秘 伯叔亦皆曰了查秘叔伯母皆曰了子弥 兄曰长官 嫂曰长汉吟娣曰妹 男子曰吵喃【音南】弟曰了儿 妹曰   了慈 女子曰汉吟 自称其夫曰沙防 妻亦曰汉吟 自称其妻曰细婢【亦曰臂】 男儿曰了姐【亦曰同婆记】女儿曰寳姐【亦曰古召育曹儿】父呼其子曰了加 孙曰了寸了姐 舅曰汉了秘 姑曰汉了弥 妇曰了寸 母子兄曰训欝 母子弟曰次欝 姨妗亦皆曰了子弥 头曰麻帝 髪曰麻帝核试 靣曰防翅 眉曰踈歩 眼曰嫩 耳曰愧 口曰邑 齿曰你 舌曰蝎 靣美曰防翅朝勲 靣丑曰防翅没朝勲 心曰心【音寻】 身曰门 胸曰轲 背曰腿马末 腹曰摆 手曰逊 足曰泼 肥曰骨盐眞【亦曰盐骨易成】 瘦曰安里盐骨眞 洗手曰逊时蛇 凡洗濯皆曰时蛇 白米曰汉菩萨 粟曰田菩萨麦曰宻头目 大糓曰麻帝骨 酒曰酥孛 醋曰生根 酱曰宻祖 盐曰苏甘 油曰畿【入声】林 鱼肉皆曰姑记 飰曰朴举 粥曰谟做 茶曰茶汤水 饮酒曰酥李麻蛇 凡饮皆曰麻蛇 暖酒曰苏孛打里 凡安排皆曰打里 劝客饮尽食曰打马此 醉曰苏孛速 不善饮曰本道安理麻蛇熟水曰泥根没 冷水曰时根没 饱曰摆咱【七加】   【反】饥曰摆咱安理 金曰那论义 珠曰区戍 银曰汉嵗 铜曰铜 铁曰嵗 丝曰丝 麻曰三罗曰速 锦曰锦 绫曰菩萨 绢曰及 布曰背苎曰毛 苎布曰毛施背 幞头曰幞头 防子   曰防 头巾曰土卷 袍曰袍 带曰腰带【亦曰谒子带】皂衫曰轲门 被曰泥不 袴曰珂背 裩曰安海珂背 裙曰裙 鞋曰盛 袜曰背戍 女子葢头曰子母葢 针曰板防 夹袋曰南子木葢 女子勒帛曰实带 绵曰实 绣曰绣 白曰汉 黄曰那论 青曰青 紫曰质背 黒曰黒 赤曰赤红曰眞红 绯曰绯 染曰没涕里 秤曰雌字尺曰作 升曰力【音佳】 斗曰抹 印曰印 车曰车船曰摆 席曰防【音登】 席荐曰质荐 椅子曰驰   马 卓子曰食床 林曰林 烛曰火炬 帘曰箔灯曰活黄 下曰帘箔 耻曰啰 匮曰枯孛   曰聚笠 扇曰孛采 笠曰葢【音渇】 梳曰苾【音必】箆曰频 齿刷曰养支 合曰合子 盘子曰盘瓶曰瓶 银瓶曰苏乳 酒注曰瓶砣 盏盘曰   台盘 釡曰吃【枮吃反】盆曰雅数耶 鬲曰宰 碗曰已显 楪曰楪至 盂曰大耶 匙曰戍 茶匙曰茶戍 箸曰折【七吉反】沙罗曰戍罗【亦曰敖耶】 砚曰皮卢笔曰皮卢 纸曰垂 墨曰墨 刀子曰割 剪   刀曰割子葢 骰子曰节 鞭曰鞭 鞍曰未鞍辔曰辔 皷曰濮 旗曰旗 弓曰活 箭曰虄【亦曰矢】剑曰长刀 火刀曰割刀 斧曰乌子葢 炭曰苏成 柴曰孛南木 香曰寸 索曰郍【又曰朴】索曰那没香 射曰活索 读书曰乞铺 写字曰乞核萨 画曰乞林 榜曰栢子 寝曰作之 兴曰你之 坐曰阿则家啰 立曰立 卧曰乞寝 行曰欺临 走曰连音打 来曰鸟啰 去曰匿家入啰 笑曰胡临 哭曰胡往 客至曰孙鸟啰 有客曰孙集移室延 客入曰屋里坐少时 语话曰替里受势 击考曰屋打理 决罪曰灭底 借物皆曰皮离受势 问此何物曰设审 乞物曰念受势 问物多少曰宻翅易成 凡呼取物皆曰都啰 相别曰罗戏少时 凡事之毕皆曰得 劳问曰雅葢 生曰生 死曰死 老曰刀斤 少曰亚退 存曰萨啰 亡曰朱几 有曰移实 无曰不鸟实 大曰黒根 小曰胡根 多曰觉合及 少曰阿防 髙曰那奔 低曰防则 深曰及欣 浅曰眼低   青溪冦轨【泊宅翁方勺】   宣和二年十月睦州青溪县竭村居人方腊托左道以惑众知县事承议郎陈光不即鉏治腊自号圣公改元永乐置偏禆将以巾饰为别自红巾而上凡六等无甲胄惟以鬼神诡秘事相扇揺数日聚恶少千余焚民居掠金帛子女提防刑狱张苑通判州事叶居中不能招致欲尽杀乃已故贼得胁掠良民为兵旬日有众数万十一月二十九日将领蔡遵与战于息坑死之遂防青溪县十二月四日防睦州初七日天章阁待制歙守曾孝蕴以京东贼宋江等出青齐济濮间有防移知青社一宗室通判州事守御无策十三日又防歙州乘势取桐庐新城富阳等县二十九日进逼杭州知州事赵霆弃城走州即防节制直龙图阁陈建廉访使者赵约被害贼纵火六日官吏居民死者十三朝廷遣领枢宻院童贯常德军节度使谭稹二中贵率禁旅及京畿关右河东蕃汉兵制置江淮二淛明年正月二十四日贼将七佛引众六万攻秀州统军王子武聚兵与州民登城固守属大兵至开门表里合击斩首九千筑京观五贼退据杭州二月七日前锋至清河堰贼列阵以待王师水陆并进战六日斩贼二万十八日再火官舍学宫府库与僧民之居经夕不絶翌日宵遁大兵入城当是时少保刘延庆由江东入至宣州泾县遇贼伪八大王斩五千级复歙州出贼背统制王禀王涣杨惟忠辛兴宗自杭趋睦取睦州与江东兵合斩获七百里生擒方腊及伪相方肥等妻印子亳二太子等凡五十二人【亳二太子其子之号】于梓桐石穴中杀贼七万招来老防四十余万复使归业四月二十六日也余党走衢婺而兰溪县灵山贼朱言吴邦起应之据处州而越州剡县魔贼仇道人台州仙居人吕师囊方品山贼陈十四公等起兵掠温台诸县四年三月讨平之是役也用兵十五万斩贼百余万自出师至凯旋凡四百五十日収杭睦歙处衢婺六州与五十二县所杀平民不下二百万始唐永徽四年睦州女子陈硕眞反自称文佳皇帝婺州刺史崔义平之故梓桐相传有天子基万年楼方腊因得慿借以起又以沙门寳志防记诱惑愚民而贫穷游手之徒相乗为乱青溪为睦大邑梓桐帮源等号山谷幽僻处东北趋睦西近歙民物繁庶有漆楮林木之饶富商巨贾多往来江淛地势迂险贼一旦焚荡无一存者羣党据险以守因谓之洞而淛人安习太平不识兵革一闻金鼓声则敛手听命不逞小民往往反为贼乡导刼富室杀官吏士人以徼利渠魁未授首间所掠妇女自洞逃出倮而雉经于林中者由汤嵓榴树岭一带凡八十五里九村山谷相望不知其数防稽进士沈杰尝部民深入贼境亲覩其事为余言贼之始末因稽合众论摭其实着于篇青溪知县陈光既坐不治贼就戮朝廷改睦为严州歙为徽州青溪界至歙州路皆鸟道萦纡两旁峭壁万仞仅通单车方腊之乱曾待制出守但以两崖上驻兵防遏下瞰来路虽蚍蜉之微皆可数贼亦不敢犯境宋江扰京东曾公移守青社掌兵者以雾毒为辞移屯山谷间州遂防   后汉张角张燕辈托天师道陵为逺祖立祭酒治病使人出米五斗而病遂愈谓之五斗米道至其滋盛则剽刼州县无所不为其流至今吃菜事魔夜聚晓散者是也凡魔拜必北向以张角实起于北方观其拜足以知其所宗原其平时不饮酒食肉甘枯稿趋静黙若有志于为善者然男女无别不事耕织衣食无所得败务攘敚以挺乱其可不早辨之乎有以其疑似难识欲痛绳之恐其滋蔓因置而不问驯致祸变则陈光之于方腊是也有舍法令一切弗问但魔迹稍露则使属邑尽驱之死地务絶其本源肃清境内而此曹急则据邑聚而反则越守刘韐之于仇贼是也【仇破剡县新昌上虞凡三县】此风日煽殆未易察也始知能上体国禁之严下念愚民之无辜迷入于此道不急不怠销患于防防之中者良有司也   容斋逸史曰甚哉小人患得患失贻祸之深也初元祐间宣仁太后临朝天下大政事皆太后与二三大臣议可而行时虽天下称治哲宗内弗平也一旦太后崩方欲悉反其政以摅宿愤而小人揣知上防遂引吕武为喻上益惑焉明年改元绍圣而熈丰羣邪彚进矣是后天下监司牧守无非时宰私人所在贪墨民不聊生迨徽庙继统蔡京父子欲固其位乃倡丰亨豫大之説以恣蛊惑童贯遂开造作局于苏杭以制御器又引吴人朱勔进花石媚上上心既侈嵗加增焉舳舻相衘于淮汴号花石纲至截诸道粮饷纲旁罗商舟掲所贡暴其上篙师柁工倚势贪横凌轹州县道路以目其尤重者漕河弗能运则取道于海每遇风涛则人船皆没枉死无算江南数十郡深山幽谷搜剔殆遍或有竒石在江湖不测之渊百计取之必得乃止程限惨刻无间寒暑士庶之家一石一木稍堪玩者即领健卒直入其家用黄帊覆之指为御物又不即取因使防视微不谨则重谴随之及啓行必屋彻墙以出由是人有一物小异共指为不祥惟恐芟夷之不速民预是役者多鬻田宅子女以供其须思乱者益众初方腊生而数有妖异一日临溪顾影自见其冠服如王者由此自负遂托左道以惑众县境梓桐帮源诸洞皆落山谷幽险处民物繁伙有漆楮松杉之饶商贾辐辏腊有漆园造作局屡酷取之腊怨而未敢防花石纲之扰遂因民不忍隂取贫乏游手之徒赈恤结纳之众心既归乃椎牛酾酒召恶少之尤者百余人防饮酒数行腊起曰天下国家本同一理今有子弟耕织终嵗劳苦少有粟帛父兄悉取而靡荡之稍不如意则鞭笞酷虐至死弗恤于汝甘乎皆曰不能腊曰靡荡之余又悉举而奉之仇讐仇讐頼我之资益以富实反见侵侮则使子弟应之子弟力弗能支则谴责无所不至然嵗奉仇讐之物初不以侵侮废也于汝甘乎皆曰安有此理腊涕泣曰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桑不足以供应吾侪所頼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无锱铢遗夫天生烝民树之司牧本以养民也乃虐如是天人之心能无愠乎且声色狗马土木祷祠甲兵花石糜费之外嵗赂西北二敌银绢以百万计皆吾东南赤子膏血也二敌得此益轻中国嵗嵗侵扰不已朝廷奉之不敢废宰相以为安邉之长策也独吾民终嵗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诸君以为何如皆愤愤曰惟命腊曰三十年来元老旧臣贬死殆尽当轴者皆龌龊邪佞之徒但知以声色土木滛蛊上心耳朝廷大政事一切弗恤也在外监司牧守亦皆贪鄙成风不以地方为意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乆矣近嵗花石之扰尤所弗堪诸君若能仗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守臣闻之固将招徕商议未便申奏我以计縻之延滞一两月江南列郡可一鼔下也朝廷得报亦未能决策兵计其迁延集议亦须月余调集兵食非半年不可是我起兵已首尾期月矣此时当已大定无足虑也况西北二敌嵗币百万朝廷军国经费千万多出东南我既据有江表必将酷取于中原中原不堪必生内变外国闻之亦将乗机而入腹背受敌虽有伊吕不能为之谋也我但画江而守轻徭薄赋以寛民力四方孰不敛袵来朝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不然徒死于贪吏耳诸君其筹之皆曰善遂部署其众千余人以诛朱勔为名见官吏公使人皆杀之民方苦于侵渔果所在响应数日有众十万遂连防郡县数十众殆百万四方大震时朝廷方约女真夹攻契丹取燕云地兵食皆已调集待命适闻腊起遂以童贯为江淮荆淛宣抚使移师南下腊不虞如是速也贯至苏州始承诏罢造作局及御前纲运并木石彩色等场前至秀州累败贼锋追至帮源洞贼尚二十余万与官军力战而败深据岩穴为三窟诸将莫知所入韩蕲王世忠时为王渊禆将潜行谿谷问野妇得径即挺身直前度险数重抟其穴格杀数十人擒腊以出遂并取腊妻子符印及方肥等其党皆溃前后所戕人命数百万江南由是凋瘵不复昔日之十一矣迨建炎南渡经费多端愈益穷困不可复支向非腊之耗乱江淮二淛公私充实南渡后或可借为恢复之资亦未可知也噫腊之耗乱可哀也已然所以致是者谁欤泊宅翁之志冦轨也蕲王犹未知名故畧之且时宰犹多在朝腊党隂谋语多忌讳亦削不载吾故表而出之以戒后世司民者   吃菜事魔法禁甚严有犯者家人虽不知情亦流逺方财产半给告人余皆没官而近时事者益众始自福建流至温州遂及二淛睦州方腊之乱其徒处处相煽而起闻其法断荤酒不事神佛祖先不防賔客死则葬方敛尽饰衣冠其徒使二人坐于尸傍其一问曰来时有冠否则答曰无遂去其冠次问衣履逐一去之以至于尽乃曰来时何有曰有包衣则以布囊盛尸焉云事后致富小人无识不知絶酒肉燕祭厚葬自能积财也又始投其党有甚贫者众率财以助积微以至于小康矣凡出入经过不必相识党人皆馆谷焉凡物用之无间谓为一家故有无碍被之説以是诱惑其众其魁谓之魔王右者谓之魔母各有诱化旦望人出四十九钱于魔公处烧香魔母则聚所得缗钱以时纳于魔王嵗获不赀云亦诵金刚经取以色见我为邪道故不事神佛但拜日月以为真佛其説不经如是法平等无有髙下则以无字连上句大抵多如此解释俗讹以魔为麻谓其魁为麻黄或云易魔王之名也其初授法设誓甚重然以张角为祖虽死于汤镬终不敢言角字传言何执中守官台州州获事魔之人勘鞠乆不能得或云何处州龙泉人其乡邑多有事者必能察其虚实乃委之穷究何以杂物百数问能识其名则非是而置一羊角其间余皆名之至角则不言遂决其狱如不事祖先丧葬之类已害风俗而又谓人生为苦若杀之是救其苦也谓之度人度人多者则可成佛故结集既众乗乱而起日嗜杀人最为大患尤憎恶释氏葢以不杀与之为戾耳但禁令大严罕有告者株连既广又当籍没全家流放与死为等必协力同心以举官吏州县惮之率不敢按反致増多也   説郛卷五十五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六     元 陶宗仪 撰使髙丽录【徐竞】   宣和四年壬寅春三月诏遣给事中路允廸中书舍人傅墨卿充国信使副往髙丽秋九月以国王俣薨被兼祭奠吊慰而行遵元丰故事也五年癸邜春二月十八日壬寅促装治舟戊申诏赴睿谟殿宣示礼物三月十一日甲子赴同文舘听诫谕十三日丙寅皇帝御崇政殿临轩亲遣传宣谕十四日丁夘锡宴于永宁寺是日解舟出汴夏五月三日乙夘舟次四眀先是得以二神舟六客舟兼行十三日乙丑奉礼物入八舟十四日丙寅遣供卫大夫相州观察使直睿思殿关弼口宣诏锡宴于眀州之防事十六日戊辰神舟发眀州十九日辛未达定海县先期遣中使武功大夫容彭年建道塲于总持院七昼夜仍降御香宣祝于显仁助顺渊圣广徳王祠神物出现状如蜥蜴实东海龙君也庙前十余歩当鄞江穷处一山巍然出于海中上有小浮屠旧传海舶望是山则知其为定海也故以招寳名之自此方谓之出海口二十四日丙子八舟鸣金鼓张旗帜以次解发中使关弼登招寳山焚御香望洋再拜是日天气晴快巳刻乘东南风张篷鸣艣水势湍急委蛇而行过虎头山水浃港口七里山虎头山以其形似名之度其地已距定海二十里矣水色与鄞江不异但味差咸耳盖百川所至此犹未澄彻也过虎头山行数十里即至蛟门大抵海中有山对峙其间有水道可以通舟者皆谓之门蛟门云蛟蜃所宅亦谓之三交门其日申未刻逺望大小二谢山歴松柏湾抵芦浦抛八舟同泊二十五日丁丑辰刻四山雾合西风作张篷委虵曲折随风之势其行甚迟舟人谓之抠风巳刻雾防出浮稀头白峯窄额门石师顔而后至沈家门抛泊其门山与蛟门相类而四山环拥对开两门其势连亘尚属昌国县其上渔人樵客丛居十数家就其中以大姓名之申刻风雨晦防雷电雨雹歘至移时乃止是夜就山张幕扫地而祭舟人谓之洞沙实岳渎主治之神而配食之位甚多每舟各刻木为小舟载佛经糗粮书所载人名氏纳于其中而投诸海盖禳猒之术一端耳二十六日戊寅西北风劲甚使者率三莭人以小舟登岸入梅岑旧云梅子真栖隠之地故得此名有履还飘防在石桥上其深麓中有萧梁所建寳陀院殿有灵感观音昔新罗贾人往五台刻其像欲载归其国暨出海遇焦舟胶不进乃还置像于焦上院僧宗岳者迎奉于殿自后海舶往来必诣祈福无不感应吴越钱氏移其像于城中开元寺今梅岑所尊奉即后来所作也崇宁使者闻于朝赐寺新额嵗度缁衣而増饰之旧制使者于此请祷是夜僧徒焚诵歌呗甚严而三莭官吏兵卒莫不防恪作礼至中宵星斗焕然风幡揺动人皆懽跃云风已囬正南矣二十七日己夘舟人以风势未定尚候其熟海上以风转至次日不改者谓之熟不尔至洋中卒尔风回则茫然不知所向矣自此即出洋故审视风云天时而后进也申刻使副与三莭人俱还入舟至是水色稍澂而波面微荡舟中已觉臲卼矣二十八日庚辰天日清晏夘刻八舟同发使副具朝服与二道官望阙再拜投御前所降神霄玉清九阳总真符箓并风师龙王牒天曺直符引五岳真形与止风雨防十三符讫张篷而行出赤门食顷水色渐碧四望山岛稍稀或如断云或如偃月已后过海驴焦状如伏驴崇宁间舟人有见海兽出没波间状如驴形当别是一物未必因焦石而有驴也蓬莱山望之甚逺前髙后下峭防可爱其岛尚属昌国封境其上极广可以种莳岛人居之仙家三山中有蓬莱越弱水三万乃得到今不应指顾间当是今人指以为名耳过此则不复有山惟见连波起伏喷豗涌舟楫振撼舟中之人吐颠仆不能自持十八九矣舟行过蓬莱之后水深碧色如玻璃浪势益大洋中有石曰半洋焦舟触焦则覆溺故篙师最畏之是日午后南风益急加野狐颿制颿之意以浪来迎舟恐不能胜其势故加小颿于大颿之上使之提挈而行是夜洋中不可住维视星斗前迈若防防则用指南浮针以揆南北入夜举火八舟皆应夜分风转西北其势甚亟虽已落篷而飐动飏揺瓶盎皆倾一舟之人震惧胆落黎眀稍缓人心向宁依前张颿而进二十九日辛巳天色隂翳风势未定辰刻风定且顺复加野狐颿舟行甚説申后风转酉刻云合雨作入夜乃止复作南风入白水洋其源出靺鞨故作白色是夜举火三舟相应矣黄水洋即沙尾也其水浑浊且浅舟人云其自西南而来横于洋中千余里即黄河入海之处舟行至此则以鸡黍祀沙盖前后行舟遇沙多有被害者故祭其溺水之魂云自中国适句丽唯眀州道则经此若自登州板桥以济则可以避之比使者回程至此第一舟几遇浅第二舟午后三柂并折赖宗社威灵得以生还故舟人每以过沙尾为难当数用鈆硾时其深浅不可不谨也黑水洋即北海洋也其色黯湛渊沦正黑如墨猝然视之心胆俱丧怒涛喷薄屹如万山遇夜则波间熠熠其眀如火方其舟之升在波上也不觉有海惟见天日眀快及降在洼中仰望前后水势其髙蔽空肠胃腾倒喘息仅存颠仆吐呕粒食不下咽其困卧于茵褥上者必使四维隆起陷如槽不尔则倾侧辊转伤败形体当是求脱身于万死之中可谓危矣六月一日壬午黎眀雾昏乘平南风巳刻稍霁风转西南益张野狐颿午正风厉第一舟大樯砉然有声势曲欲折亟以大水附之获全未后东北望天际隠隠如云人指以为半托伽山不甚可辨入夜风微舟行甚缓二日癸未早雾昏曀西南风作未后澂霁正东望一山如屏即夹界山也华夷以此为界限初望隠然酉后遇近前有二峯谓之双髻山后有小焦数十如奔马状雪浪喷激遇山溅瀑尤髙丙夜风急雨作落防彻篷以缓其势五屿在处有之而以近夹界者为王定海之东北苏州洋内羣山马岛皆有五屿大抵篙工指海山上小山为屿所以数处五山相近皆谓之五屿矣三日甲申宿雨未霁东南风作午后过是屿风涛喷激久之崒苍翠颇甚可爱是日巳刻云防雨止四顾澂霁逺望三山并列中一山如堵舟人指以为排岛亦曰排垜山以其如射垜之形耳是日午后东北望一山极天连亘如城日色射处其白如玉未后风作舟行甚快黑山在白山之东南相望甚迩初望极髙峻逼近见山势重复前一小峯中空如洞两间有溪可以藏舟昔海程亦是使舟顿宿之地舘舍犹存今取道更不抛泊上有民居聚落国中大罪得贷死者多流窜于此每中国人使舟至遇夜于山巅眀火于防燧诸山次第相应以迄王城自此山始也申后舟过月屿二距黑山甚逺前曰大月屿回抱如月旧传上有养浪源寺后曰小月屿对峙如门可以通小舟行阑山岛又曰天仙岛其山髙峻逺望壁立前二小焦鼈之状白衣岛三山相连前有小焦附之偃桧积苏苍润可爱亦曰白甲苫跪苫在白衣岛之东北其山特大于众苫数山相连碎焦环绕不可胜数夜潮冲激雪涛奔薄月落夜昏而溅沬之明如火炽也春草苫又在跪苫之外舟人呼为外屿其上皆松桧之属望之欝然夜分风静舟行益钝槟榔焦以其形似得名大抵海中之焦逺望多作此状唯春草苫相近者舟人谓之槟榔焦夜深潮落舟随水退几复入洋举舟恐惧亟鸣橹以助其势黎眀尚在春草苫四日乙酉天日晴霁风静浪平俯视水色澄碧如鉴可以见底复有海鱼数百其大数丈随舟往来夷犹鼓鬛洋洋自适殊不顾有舟楫过也是日午后过菩萨苫丽人谓其上曽有显异因以名之申后风静随潮寸进是日酉后舟至竹岛抛泊其山数重林木翠茂其上亦有居民民亦有长山前有白石焦数百块大小不等宛如堆玉使者回程至此适值中秋月出夜静水平眀霞映带银光千丈山岛林壑舟楫器物尽作金色人人起舞弄影酌酒吹笛心目欣快不知前有海洋之隔也五日丙戌晴眀过苦苫苫距竹岛不逺其山相类亦有居人丽俗谓刺猬毛为苦苫苫此山林木茂盛而不大正如猬毛故以名之是日抛泊此苫丽人拏舟载水来献以米谢之东风大作不能前进遂宿焉六日丁亥乘早潮行辰刻至羣山岛抛泊其山十二峯相连环绕如城有舟来迓载戈甲鸣铙龡角为卫别有小舟载緑袍吏端笏揖于舟中不通姓字而退云羣山岛注事也继有译语官阁门通事舍人沈起来叅同接伴金富防知全州吴俊和遣使来投逺迎状使副以礼受之揖而不拜遣掌仪官相接而已继遣答书舟既入岛防岸乘旗帜列植者百余人同接伴以书送使副及三莭早食使副牒接伴送国王先状接伴遣采舫请使副上羣山亭相见其亭濒海后倚两峯相并特髙壁立数百仞门外有公廨十余间近西小山上有五龙庙资福寺又西有崧山行宫左右前后居民十数家后使副乘松舫至岸三莭导后入舘接伴郡守趋廷设香案拜舞望阙拜舞防问圣体毕分两行升堂使副居上以次对再拜讫少前叙致复再拜就位上中莭堂上序立与接伴揖国俗皆雅揖都辖前致辞再拜次揖郡守如前礼退就席其位使副俱南向接伴郡守东西相向下莭舟人声喏于庭上莭分坐堂上中莭分两廊下莭坐门之两厢舟人坐于门外供张极齐肃饮食且丰腆礼帛恭谨地皆设席盖其俗如此亦近古也酒十一中莭下莭第降杀之初坐接伴亲斟以奉使者复醻之酒半遣人致不三莭皆易大觥礼毕上中莭趋揖如初礼使副登松舫归所乘大舟官屿在羣山岛之南一山特大亦谓之案苫前后有小焦数十绕之石荧一洞深可数丈髙濶称之潮至拍水声如雷车七日戊子天日晴快见全州守臣致书备酒礼曲留使者使者以书固辞乃已惟受所馈蔬菜鱼蛤防因以方物酬之午刻解舟宿横屿八日己丑早发南望一山丛之紫云苫横巘差叠其后二山尤逺宛如双眉凝翠焉是日午后过下用仓山郎舟人所谓芙蓉山也其山在洪州境内上有仓廪积谷且额云以备边鄙非常之用故以富用名之洪州山又在紫云苫之东南数百里州建其下又东一山产金盘踞如虎谓之东源小山数十环拱日城其山上有一潭渊澄可鉴不可测是日申刻舟过鵶子苫亦名轧居苫丽人谓笠为轧其山形如之因以得名是日酉刻舟过是日酉后风势极大舟行如飞自轧居苫一瞬之间即泊马岛盖青州境也泉甘草茂国中官马无事则羣牧于此因以为名其主峯浑厚左臂环抱前行石觜入海激水而波惊湍汹涌千奇万怪不可名状故舟过其下多不敢近虑触暗焦也有客馆曰安与亭知青州洪若伊遣介绍与译语横陈懿同来如全州礼岸次迓卒旗帜与羣山岛不异入夜然大火炬辉煌照空时风政作恶舟中揺荡几不可坐使者扶持以小舟登岸相见如羣山亭之礼惟不受酒礼夜分还使舟九日庚寅天气清眀南风始劲辰发马岛巳刻过九头山其山云有九峯逺望不甚详然而林木森茂清润可喜唐人岛未详其名山与九头山相近是日午刻舟过岛当双女焦其山甚大不异岛屿前一山虽有草木但不甚深宻后一山差小中断为门下有暗焦不可通舟是日巳刻舟自唐人岛继过此焦数势愈亟舟行愈速大青屿以其逺望欝然如凝黛故丽人作此名是日午刻舟过和尚岛山势重叠林壑深茂山中多虎狼昔尝有学佛者止之兽不敢近今叶老寺乃其遗迹也故丽人谓之和尚岛是日未刻舟过其下牛心屿在小洋中一峯特起状类覆盂而中稍鋭丽人谓之牛心它处皆见之形肖此山而差小者亦谓之鸡心屿是日未正舟过此屿南风小雨聂公屿以姓得名逺视甚鋭逼近如堵盖其形匾縦横所见各异是日未末舟过其下小青屿如大青屿之形但其山差小而周围多焦石申初舟过雨势稍宻是日申正舟次紫燕岛即广州也倚山为馆榜曰庆源亭亭之侧为幕屋数十间居民草舍亦众其中之东一屿多飞燕故以名之接伴尹彦植知广州陈淑遣介绍与译官卓安持书来迎兵仗礼仪加厚申后雨止使副与三莭登岸到馆其饮食相见如全州礼夜漏下二刻归舟十日辛邜辰刻西北风八舟不动都辖吴徳休提辖徐兢同上莭复以采舟诣馆过济物寺为元丰使人故左班殿直宋宻饭僧是日未刻到急水门其门不类海岛宛如巫峡江路山围屈曲前后交错两间即水道也水势为山峡所束惊涛泊岸转石穿崕喧豗如雷虽千钧之弩追风之马不足喻其湍急也至此已不可张篷惟以橹棹随潮而进申后抵蛤窟抛泊其山不甚髙大民居亦众山之有龙祠舟人往还必祀之海水至此比之急水门变黄白色矣分水岭即二山相对小海自此分沉之地水色复浑如梅岑时十一日壬辰早雨作午刻潮落雨益甚国王遣刘文志持先书使者以礼受之酉刻前进至龙骨抛泊十二日癸巳早雨止随潮至礼成港使副迁入神舟午刻使副率都辖提辖官奉诏书于采舟丽人以兵仗甲马旂帜仪物共万计列于岸次观者如堵墙采舟及岸都辖提辖奉诏书入于采舆下节前导使副后从上中节以次随之入于碧澜亭奉安诏书讫分位少憩次日遵陆入于王城臣窃惟海道难甚矣以一叶之舟泛重溟之险惟恃宗社之福当使波神効顺以济不然则岂人力所能至哉方其在洋也以风颿为适従若或暴横转至他国生死瞬息又恶三种险曰痴风曰黑风曰海动痴风之作连日怒号不已四方莫辨黑风则飘怒不时天色晦防不分昼夜海动则彻底沸腾如烈火煮汤洋中遇此鲜有免者且一浪送舟輙数十余里而以数丈之舟浮波涛间不啻毫末之在马体故渉海者不以舟之大小为急而以操心履行为先若遇危险则于至诚防祈哀恳无不感应者比者使事之行第二舟至黄水洋中三柂并折而臣适在其中与同舟之人断髪哀恳祥光示现然福州演屿神亦前甚显异故是日舟虽危犹能易他柂既易复倾揺如是五昼夜方达眀州定海北至登岸举舟臞顇几无人色其忧惧可料而知也若以谓海道非难则还朝复命不应受重赏以为必死则自海道而还者良亦有人以其年五月二十八日放洋得顺风至六月六日即达羣山岛及回程以七月十三日甲子发顺天舘十五日丙寅复登大舟十六日丁卯至蛤窟十七日戊辰至紫燕岛二十二日癸酉过小青屿和尚岛大青屿双女焦唐人岛九头山是日泊马岛过轧居苫望洪洲山二十四日乙亥过横屿入羣山门泊岛下至八月八日戊子凡十四日风阻不行申后东北风作乘潮出洋过苦苫入夜不住九日己丑早过竹岛辰巳望见黑山忽东南风暴复过海动舟侧欲倾人大恐惧即鸣鼓招众舟复还十日庚寅风势益猛午刻复还羣山岛至十六日丙申又六日矣申后风止即发洋夜泊竹岛又二日风阻不行至十九日己亥午后发竹岛夜过月屿二十日庚子早过黑山次过白山次过五屿峡界山北风大作低篷以杀其势二十一日辛丑过沙尾午间第二舟三副柂折夜漏下四刻正柂亦折而死使舟与他舟皆遇险不一二十三日壬寅望见中华秀州山二十四日癸夘过东西胥山二十五日甲辰入浪港山过潭头二十六日乙巳早过苏州洋夜泊粟港二十七日丙午过蛟门望招寳山午刻到定海县自离髙丽到眀州界凡海道四十二日云   天南行记【徐眀善】   至元二十五年安南国上表曰安南国世子微臣陈日烜皇恐百拜昧死伏罪上言于上天眷命皇帝陛下方今薰风解愠钦惟圣躬起居万福微臣父子归顺天朝三十有余年矣虽微臣因婴疾病道途辽逺陛下置之度外纲贡方物使臣进献嵗月未曽欠阙至元二十三年阿尔哈雅平章贪厥邉功违却圣诏是以小国一方生灵化为涂炭大军回后微臣知其下情壅塞恶语见诬执反搆成臣罪特差通侍大夫阮义全恊忠大夫阮徳荣右武大夫叚海穹中大夫阮文彦防奉赍贡方物前诣阙省意谓必加矜恤岂期并不回归至元二十四年冬又见大军水陆进伐焚烧国内寺宇开掘祖先坟墓掳杀民家老小摧破百姓产业诸残负行无所不为时臣怕死先已迯去乌玛喇叅政説与国人传报臣云你走上天我上天去你走入地我入地去你迯山里我山里去你迯水里我水里去百端毁辱不可容言臣闻斯语知其不免愈行逺遁迨蒙太子矜恤曲従小国情愿发回大军乌玛喇叅政又领般军别出海外尽捕海道边民大者杀之小者虏去至于悬防解剐身首异处百姓逼死輙兴鸟穷兽穷之祸微臣恐为自累亲来制止道逺已无及者也闻见百姓送到昔里济大王一名称系大国贵戚臣于是日平礼相待极加尊重敬与不敬大王必知若乌玛喇所行酷虐大王眼见微臣不敢妄道小国水土甚恶炎瘴实繁臣虑住坐久淹或生疾病虽微臣尽于奉养亦不免贪利边功诬奏流言之罪也微臣谨具行路礼物差人前就界首递送大王归国伏望陛下徳配乾坤恩过父母智可以烛幽显辨可以识情伪愿矜察曲加寛宥庶令微臣免于罪戻得全誓终事天之意岂惟微臣与一方生灵死生骨肉世受生成大造之恩亦普率诸国寔享陛下仁心仁闻之大幸也外大军遗亡者殆千余人臣已发令归了或后别有见之臣亦寻教回去小国近遭兵火今且天气尚热贡物人使难于即办待至冬间方可发遣微臣下情无任叩天吁圣惶恐昧死伏罪之至谨奏至元二十五年四月安南国世子微臣陈日烜上奏既而诏谕安南国曰上天眷命皇帝圣旨谕陈日烜省所上表已尽来情又唐古岱和索哩瓮吉喇特等口奏事亦以聴悉朕君临万邦恵威并用岂于尔国独忍加兵葢自混一以来屡讲会同之礼尔名为向化实未造朝累示徴书輙辞以疾及命尔叔摄守彼疆公然拒违敢行专杀至若阿尔哈雅占城之役就尔假途俾之缮治津梁飞挽刍粟不惟失信乃复抗师此而不征王宪何在民残国破实自取之今尔表称伏辜似已知悔据来人代奏谓尔自责者三被召不来一也托欢抚军而不迓二也索多根底曽遮当来三也若蒙赦宥当遣质子进美姬且嵗贡方物凡兹缪敬将焉用此若使果出诚悃何不来此靣陈安有闻遣将则惟事遁逃见班师则声言入贡以此奉上情伪可知尔试思与其岭海偷生日虞兵至曷若阙庭皈命被宠荣迁二策之间孰得孰失尔今一念迷悟系彼一方存亡故遣山北辽东道提刑按察使刘廷直礼部侍郎李思衍检校兵部郎中岱努同唐古岱和索哩瓮吉喇特等将引前所差来人阮义全等二十四人回国亲谕朕旨尔能趣装一来足眀臣节朕当悉宥前过复尔旧封或更迟疑决难中止宜修尔城郭砺尔甲兵听尔所为朕此举尔尝臣事亡宋自度气力何如合早知机无贻后悔昔里济忝为族属以礼遣还彼乃有过谪戍之人譬如以此饰情合将乌玛喇索多军官防发送回来方表忠顺诏书到日乌玛喇索多军官等一同来见彼中所宜事理朕当区处完备尽遣回还故兹诏示想宜知悉至元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二日礼部侍郎李思衍呈都堂以眀善辅行十六日诣都堂奉钧旨相副使安南去者二十六日出顺城门二十六年己丑二月二十八日至其国门世子之弟大师迓上香致敬问圣躬起居万福使者道途安好各上马至驿二十九日世子与使者相见驿后有重屋世子由后门先至其中啓中扄延使者立揖问圣躬万福使者道途安好三月一日具旗帜黄鼓吹迎诏书闻者入王城及殿门下马再入门曰集贤殿世子再拜上香又再拜宣诏书闻者世子之左右亲侍而已礼毕宴使者二日世子遣翰林防来言乌玛喇叅政将北归往辞兴道世子之弟夜卧舟中为风涛所溺及老病不堪朝觐之意六日世子延使者观表稿十月世子延使者观方物十三日押方物使臣谭明献壸飱十五日太师送使者至江七月八日至京安南国表曰安南国世子微臣陈日烜皇恐昧死伏罪上言于上天眷命皇帝陛下方今三春眀媚万彚敷荣恭惟圣躬起居万福微臣于至元二十六年三月初一日见刘天使李侍郎郎中同唐古岱和索哩瓮吉喇特防奉赍天诏及将小使臣阮义全防数軰回归微臣不胜欣幸谨于正殿焚香拜读至于趣装一来一同来见微臣神魂俱丧心胆如摧所谓乐未极而悲来喜未终而惧至也微臣僻处海隅久婴病疾道途辽逺水土艰难虽命由天数之所付而死乃人情之最怕加以大军屡伐杀伐尤多兄弟无良搆谗不少往者国叔遗爱的是境外逃亡反诬指以为专杀继而仲弟益稷将使军前投拜乃先去以为己功又况来人代奏輙为讹言微臣十死殆无一生陛下徳过唐虞眀并日月诚伪无所不周幽微无所不烛是以大军前后屠灭微臣常以忠顺二字铭于心腑年纲嵗信不曽废阙盖恃其圣人在上天日照临未有不眀者矣大军才去天使未来微臣已差中大夫陈克用从义郎阮孟聪防敬赍谢罪菲物诣阙驰献倘宽宥曲赐矜察谅亦眀见微臣怕死贪生之意除外别无敢行悖逆事也去年小国百姓送遗军微臣亲问只得昔里济大王乌玛喇叅政樊叅政三名百姓皆为杀它妻子烧它房宇之故多欲肆行非义惟微臣深自芘防厚加给养妻妾完全衣食充到先备行物特差使臣従义郎阮盛随昔里济大王同唐古岱防赴阙其间二叅政落后缘于大军才退意恐叅政未息怒心必兴祸害是以慢怠方行津遣岂期微臣无福事与愿违樊叅政忽遭热病微臣尽其所有药物购彼部下医人疗之不可渐致身亡微臣火葬修功徳讫因给马疋付它妻妾驼其香骨千户梅世英薛文正防为之防送一并还家其刘天使至日皆云邕州过了凡兹平日舘待敬之与否问诸妻妾亦可知已乌玛喇叅政期当续后回去彼以归路经由万仞因请先就兴道资其行具水去程中夜困融舟为水漏叅政身材长大难于拯防遂致溺亡小国人夫寻亦俱死它之妻妾小僮几陷没赖手轻小救之得免微臣大修之功津天海使郎中眼所亲见其或不恭有妻妾在难可掩蔵微臣谨具送礼亦付之妻妾一同舍人郎中续后回国外在前数限微臣所得军人通计八千余人其间或有头目皆不知之今蒙诏谕微臣更行搜索所得军人头目若干名军人若干名并従天使回者别后尚有遗亡犹未尽到微臣亦当发遣不敢一留伏望陛下山海包含污垢蔵纳毓其目眀扩其耳聪一一宽宥置之度外微臣岂特一生保全首领以终事天之心更期世世生生粉骨碎身图报圣恩万一抑亦一国生灵万口一辞共祝圣夀无彊之万万也微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奏至元二十六年三月日安南国世子微臣陈日烜上奏进方物状云安南国世子微臣陈日烜伏以今年月日见天使刘按察防赍奉天诏微臣久婴疾病惧罪谨具菲物差陪臣谭眀通侍大夫周英种防一行人使随天使诣国进献今具名数物件于后附在卷末右前件项菲物随状上进伏望圣慈俯赐鍳纳谨状至正二十六年三月日安南国世子微臣陈日烜状进皇后牋云安南国世子臣陈日烜谨顿首上牋方今蕙路风光椒涂日暇钦惟皇后殿下起居万福主张内治兴隆功迈于百王表正母仪慈育仁同于一视化基正始徳体好生故得万国之欢心不忍一夫之失所乞怜荒僻预沐洪慈上应玉律之和益分瑶池之夀谨具菲物在于别副进献伏惟鍳纳臣诚惶诚恐顿首谨言至元二十六年三月日安南国世子臣陈日烜上牋进方物状云金悬珥结真珠一双连玳瑁盝一口頳色珠金朝领一领盛用银匣一口色珠十六颗【黄尼珠四紫尼珠四碧尼珠四石榴珠四】真珠二百七十六颗【大二中四小七十如鲎石様二百】妆金真珠钏一双【金重一两珠一千颗】金劝杯一副共重四两五钱花犀盏盛用金楪一口重三两金杯连盖一口重九两六钱锦一疋天丝叚子二疋五色细着绢二十疋阇婆国白布一疋翠羽五十只右前件项菲物随牋上进伏望洪慈俯赐鍳纳谨状至元二十三年三月日安南国世子臣陈日烜状一金度银廓朱木表函连匙锁一副一驯象一头楞金鞍子连坐具贩一坐【楞金重十两】一金度银蕚牛犀连毬五副【共重十四两六钱】金度铜铎七口羚羊角几一坐借防锦席一片红锦索四条红绫销金霞帔一片楞金度银御前花石盘一面琉璃瓶连金盖二口【共重一两六钱】金烛台一对【重十四两】楞金度银牙犀盘一靣楞金沉香盏连盖底一口盛金莲叶楪一口金底盖【三两七钱】金莲叶楪【五两】金様楪一口【六两八钱】金瓢一口【十两】楞金犀楪连底一口【四两】楞金犀盏一口【楞金五钱】盛用金楪一口【四两三钱】金契连金筯一副【共六两】金契一口【四两】金筯【一两三钱】金穿肉一【七钱】真金垂带四条楞金度银金乌文木象骨象棋盘一面【金线三两】金间度银匣连契一口【二十五两】象牙棋子一具【三十二件】一花犀三株金度银间底三件【底重十两八钱】一大乌犀角五株连画木底五片一金厮锣五面【共一百两】一银厮锣十面【共重三百两】一苏合香油盛用银瓶三口【油共重一百六十三两瓶共重七十九两】一西洋国黄毛叚子二疋一五色细绢五十疋五色绫一百疋一蛮锦一百疋一阇婆国白布二十个一阇婆国间色布十个一翠羽一百只一白檀香二齐【共重十斤十五两】一栴檀香五齐【七十斤】一甘麻然香一百斤一草菓十斤一象牙二十孔一犀角二十株一鹰鸟二只一雉鸟二只一风狸一头一鳄鱼八尾一八哥儿鸟一只   北辕録【周煇】   淳熙丙申十一月二十九日诏待制敷文阁张子政假试户部尚书充贺金国生辰使皇叔祖右监门卫大将军士褒假明州观察使知东上閤门兼客省四方舘事副之明年正月七日陛辞出国门初九日离行在二十一日至淮隂二十六日燕舘习仪二十八日北行引接传衔使副即舘坐受其谒上中莭序立其傍金遣接伴使昭武大将军尚书户部郎中李佾广威将军尚书兵部员外郎完顔宗卞僎賔立饮引接三杯而退二十九日旴置酒饯使介度淮午至泗州津亭使副望拜如仪接伴戎服陪立义带银牌牌様如方响上有蕃书急速走递四字上有御押其状如主字金法出使皆带牌有金银木之别朝服对立于庭至展起居状三莭人讲叅礼使副陞防茶酒三行金法先汤后茶少顷聫辔入城夹道甲士执兵直抵于舘旋供晩食果饤如南方斋筵先设茶筵一般若七夕乞巧其瓦垅桂皮鸡肠银铤金刚镯西施舌取其形蜜和麫油煎之金甚珍此【茶食谓未行酒先设此品进茶一盏又谓之茶筵】次供馒头血羮毕罗肚羮荡羊饼子解粥肉羮索面头盘子自后大同小异酒味甚漓食毕即锁门内外不通二月一日甫交睫间接伴所晨衙三莭谓北家声喏各相呼而起时犹未至三鼔旋覔杯水洗潄冠栉毕防心已至灌肺油饼枣糕面粥有供糕麋处或未暇举筯忽一人呼官员认马三莭出门马已预定上一上二贴于背上以防差误马科于民谓之户马御者不俟据鞍即防盖防与之话言泄秽事也细车四辆奉南北使副亦以序行车之形制既不美观出舘各有细纱二烛笼为导气象甚不佳亦有羌管従后声顿凄怨永夜修途行人为之感怆车每辆用驴十五头把车五六人行差迟以巨梃击驴谓之走车其震荡如逆风上下波涛间麤车三十六辆每辆挽以四牛礼物私觌使介三莭行李皆在焉自起程至三许折车【真定汴京燕山也】盖常先一两程而往来人夫及挽车牛驴至州县更易六十里至临淮县县有徐城本徐国有徐君墓季札挂剑处即此是日循行汴河河水极浅洛口即塞理固应然承平漕江淮米六百万石自杨子达京师不过四十日五十年后乃成汚渠可寓一笑隋堤之柳无复彷佛矣二日至虹县晩宿灵璧县汴河自此断流自过泗地皆荒瘠两岸竒石可爱【石产于县凤凰山以小爲贵】或云花石纲所弃者虞姬墓在西岸虽无碑却有村墅名隂陵灵璧旧爲镇亦名献齿头虹本红阳夏邱二县地汉书红阳侯立是也讹而不改遂名曰虹五日至永城县县本敬邱县地汉更敬邱曰太邱陈寔为之长县北有芒山与砀山相接六日至谷熟县十八里至南京入阳熙门市楼榜曰睢阳夹道甲兵甚盛张廵许逺庙在西门外谓之防忠庙其傍则宋玉台此地髙辛氏子阏伯所居商邱也武王封微子啓为宋国后唐归徳军本朝王业所基陞为南京诏即衙域以为大内以归徳为名后陞应天府太上皇于此登位上今改归徳府及门数妓来迓北使率皆骑驴不约束歩武便乘骑也入境男子衣皆小窄妇女衫皆极宽大有位者便服立止用皁纻丝或番罗系版縧与皁畧无分别縧反挿垂头于腰谓之有礼无贵贱皆着尖头靴所顶之巾谓之蹋鸱七日至宁陵县县本寗城古葛伯国六国时属魏为信陵君无忌之封宿拱州襄陵驿今改曰濉州濉河在十里外本襄邑县宋襄公于此故曰襄陵八月至雍邱县县故杞国武王封禹后东楼公县东有葵邱齐桓公所会也行二十里过空桑伊尹所生之地又里许即伊尹墓地名三家次过范郎庙其地名孟庄庙塑孟姜女隅坐配享者恬将军也又六十里至陈留县县本郑邑为陈所并故名实张良之封邑或云陈思王亦生于此九日至东京今改曰南京未到城先过皇城寺宜春苑使副易朝服三莭更衣带従跨马入新宋门旧曰朝阳一名洪仁楼橹濠堑甚设次入瓮城次入大城人烟极凋残至会同舘旧贡院也接伴所得私觌尽货于此行户倍偿都穷晚食酒贮以黄缸味差胜有以柑子饷承应人得之甚喜云谓之孔果子按东京春秋卫陈郑三国之境古大梁城也十三日至黄河浮航以渡自南抵北用船八十五只各濶一丈六七尺其布置相去又各丈余上实筭子木复覆以草曵车牵马而过如履平地一以顺天名桥予观骈头巨舰繂以寸金规制坚壮扫兵守护甚严不日我国家恢复河朔过师枕席上云当知此桥为利之博焉十八里至建津津即袁绍渡处十四日至汤隂县汤隂本荡隂晋侍中绍死莭之所又有羑里城羑河羑市文王所囚之地十五日至相州阛阓繁盛观者如堵二楼曰康乐曰月白风清又二楼曰翠楼曰秦楼时方卖酒其上牌书十洲春色酒名也或云韩魏公昼锦堂今为一贵人宅石记犹在好事者扣门打碑不禁也相出茜草故缬名天下铜雀台讲武城章河纣之朝歌城皆在境内讲武南有塔闻是旧邺于髙邱相望名七十二冡世谓曺孟徳狙诈惑后人使迷其所其实古邺都魏文侯始封之地十六日至邯郸县县古赵国邯山名郸尽也邯山至此而尽凡城郭字従邑故字皆従邑赵王丛台在县之北闻每年三月二十四日空巷上简子冡冡形如砚世谓砚子冡程婴公孙杵臼墓亦在焉路逢一细车葢以青氊头叚人家也头叚者谓贵族及将相之家十七日至邢州古钜鹿郡故邢侯国也秦兼天下于此置信都县十八日至内邱县内邱本汉之中邱未至内邱西望太行山冈峦北走崕谷秀杰如昔所闻山延袤八十里十九日至柏鄊县县本春秋晋郭邑之地汉光武即位于鄗之南六十里至赵州道经光武庙有二石人首横于路俗传光武欲渡河二人致饷虑泄其踪乃除之又云遇二人问途不答怒而斩之已而皆石也未至城五里渡石桥桥従空架起工极坚致南北长十三丈濶四之一实隋人李春所造元祐间赐名安济有张果老驴迹二十日至真定府未至城先过滹沱河河流不甚濶闻当春涨时殊湍急也真定在春秋时属鲜虞国二十二日至新乐县县古鲜虞国汉中山孝王母马昭仪随王就国王于是建宫于乐里而呼为西乐城语讹西为新四十五里至中山府尧始封于此二十四日至安肃军过白沟河二十五日至涿州黄帝战蚩尤于涿鹿即此地二十六日至良鄊县入内通侍郎李庆和赐银合汤药贴用红绫书云勅某卿逺持庆币来贺诞辰驰华隰以良劳次郊亭而伊迩宜有莭宣之餽以彰眷遇之优二十七日遇卢沟河即卢龙也燕人呼水为龙呼黑为卢亦谓黑水河色黑而浊其急如箭至燕山府外燕賔舘赴班荆宴少定传衔舘伴使昭武大将军太子少詹事富察眀少中大夫侍御史邓俨为之副南使与之互展起居状继与接伴互展辞状天使敬昊赐宴单仲赐酒果酒九行礼毕趋入城初入端礼门次入南门次入丰宜门次过龙津楼楼亦分三道通用套玉石扶阑上琢为婴儿状极工巧次入宣阳门由驰道西南入防同馆甫就次有天使完颜汴传宣抚问二十八日忠勇校尉刘彦忠忠翊校尉何彦来交礼物天使乌库哩赐酒果宣威将军充东上閤门副使郭喜説朝见仪二十九日辨色副使率三莭入见行司捧国书于马上前行初出馆横过驰道而行御廊东西曲尺各二百五十间至掖门下马自敷徳门由会通承眀二门入左嘉会门趋而南至幕次少顷鸣钟钟罢卫士山呼百官里见时方辰正斯须于幕间见曵玉带者五人先出后知为东宫亲王平章令公也继独引副使捧国书顷之閤门绿衣吏来引都辖以下【都辖三莭之长】先入宣眀门次仁政门于隔门上面北序立门之里即殿庭隔门见副使舞蹈之节俟礼物过副使由右出三节自东入拜于大氊上上有一品至七品黑漆黄字牌子葢其朝署也一氊可容数百人遍地制成鸾鳯殿九楹前设露台柱衣文绣两廊各三十间中有钟鼓楼内外垂金漆帘额饰以绣廊之西马有韛红绣鞍者数疋乃髙丽所进殿门外卫士二三百人分两傍立尽戴金花防锦袍宣眀门外直至外廊皆甲士青縚甲居左旗执黄龙红縚甲居右旗执红龙外廊皆银鎗左掖门入皆金鎗人依一柱以立焉仁政门左门用甲士讫见无一人跛倚者凡门屋下皆青队执弓矢人数各有差若乃经従之处宫殿门名兹不具载北宫营缮之制初虽取则东都而竭民膏血终殚土木之费瓦悉覆以琉璃日色晖映楼观翚飞图画莫克摹写佐治之初役民兵一百二十万数年方就死者不计其数三莭既出副使疾作依柱以立扶策至幕次未毕余礼小底入报【小底二百人】传旨免礼数至于殿门外受衣带三莭继之是日丽夏使人同见少留俟其礼竟閤门来引复旧路出至嘉会门驻立久之以丽人在门外受赐未毕也归馆久之宣威将军客省使兼东上閤门卢玑到舘押伴置酒殿上近例止就赐副使免坐第拜表谢三莭各受衣带五事尚书公独以病辞馆伴所服以礼例应给使副衣带各七事有靴而无笏亦无象简所用皆木赝也三十日就舘宴天使李显全赐宴并酒果燕山酒固佳是日所饷极为醇厚名金盖用金水以酿之也三月一日雨免入贺不尔必致沾服失容有习来此者言虽雨立移时不恤也二日天使完颜奕赐分食者分御膳以赐之也九日入辞使副受书而归十日离馆燕古冀州地武王封尧后于蓟即蓟县也隋立涿郡唐为幽州天寳间曰范阳郡陞为卢龙军辽曰燕京名析津府皇朝改曰燕山府一曰大兴府二十三日至东都未至城三二里车夫指一土冈云是名愁台乃晋少帝北狩之路二十四日押宴镇国上将军镇南军节度使兼懐州管内观察使高苏赐宴并酒果天使赵泳食毕啓行四月十六日至家是行往返凡九十六日   西使记【刘郁】   壬子嵗皇弟实喇统诸军奉诏西征凡六年拓境防万里己未正月甲子常徳【字仁卿】驰驿西觐自和林出乌逊中西北行二百余里地渐髙入站经瀚海地极髙寒虽暑酷雪不消山石皆松文西南七日过瀚海行三百里地渐下有河濶数里曰罕穆纳夏涨以舟楫济数日过龙骨河复西北行与巴实伯里南北相直近五百里多汉民有二麦黍谷河西注潴为海约千余里曰赫色勒巴实多鱼可食有碾硙亦以水激之行渐西有城曰伊玛又西南行过博啰城所种皆麦稻山多柏不能株络石而长城居肆囿间错土屋牕户皆琉璃城北有海铁山风出往往吹行人堕海中西南行二十里有闗曰特穆尔彻辰其守闗者皆汉民闗径崎岖似栈道出闗至阿里玛图城市井皆流水交贯有诸果唯蒲萄石榴最佳回纥与汉民杂居其俗渐染颇似中国又南有齐黙克尔城居民多并汾人有兽似虎毛厚金色无文善伤人有虫如蛛毒中人则烦渴饮水立死惟过醉蒲萄酒吐则解有防酒博啰城迤西金银铜为钱有文而无孔方至玛哈忠以马撁拖床递铺负重而行疾或曰竒尔济苏易马以犬二月二十四日过伊都两山间土平民伙沟洫映带多故垒壊垣问之盖契丹故居也计其地去和林万五千里而近有河曰伊逊流汹汹东注土人云此黄河也二十八日过塔喇寺三月一日过萨兰城有浮图诸回纥祈拜之所三日过丕实南诸回纥贸易如上已节四日过呼展河有渡船如弓鞋然土人云河源出南大山地多产玉疑为昆仑山以西多蛇行相杂邮亭客舍甃如浴室门户皆以琉璃饰之民赋嵗止输金钱十文然贫富有差八日过塔实干城大而民繁时羣花正开唯棃花蔷薇玫瑰如中国余多不能名城之西所植皆蒲萄粳稻有麦亦秋种满地产药十数种皆中国所无药物疗疾甚効曰阿哲尔状如苦参治马鼠疮妇人损胎及打扑内损用豆许咽之自消曰阿锡尔状如地骨皮治妇人产后衣不下又治金疮脓不出嚼碎傅疮上即出曰努格萨尔形似桔梗治金疮及肠与筋断者嚼碎傅之自续余不能尽録十四日过安巴河夏不雨秋则雨溉田以水地多蝗有鸟飞食之十九日过琳沁城其地有桑枣征西鄂啰屯驻于此二十六日过马勒城又过诺尔桑城草皆苜蓿藩篱以柏二十九日过塔舒尔城满山皆盐如水晶状近西南六七里新得国曰穆锡牛皆驼峯黑色地无水土人隔山岭凿井相防数十里下通流以溉田所属山城三百六十已而皆下惟札哈西一山城名竒塔卜城孤峯峻絶不能矢石丙辰年王师至城下城絶髙险仰视之防为坠诸道竝进敌大惊令相和卓纳色尔来纳欵已而乌尔古纳苏勒坦出降苏勒坦犹国王也其父领兵别据山城令其子取之七日而陷金玉寳物甚多一带有直银千笏者其国兵皆刺客俗见男子勇壮者以利诱之令手刃父兄然后充兵醉酒扶入窟室娱以音乐美女纵其欲数日复置故处既醒问其所见教之能为刺客死则享福如此因授以经呪日诵盖使蛊其心志死无悔也令潜使未服之国必刺其主而后已虽妇人亦然其穆锡在西域中最为凶悍威胁邻国覇四十余年王师既克诛之无遗类四月六日过竒拉尔城所产蛇皆四跗长五尺余首黒身黄皮如鲨鱼口吐紫艳又过阿勒鼎城宻藏逹尔其人被髪率以红帕勒首衣青如鬼然王师自入西域降者防三十国有佛国名克实宻尔在印度西北盖传释迦氏衣鉢者其人仪状甚古如世所绘达摩像不茹晕酒日啖粳一合所谈皆佛法禅定至暮方语丁巳嵗取布达国南北二千里其王曰哈里巴其城有东西城中有大河西城无壁垒东城固之以甓绘其上甚盛王师至城下一交战破胜兵四十余万西城陷皆尽屠其民寻围东城六日而破死者以数十万哈里巴以舸走获焉其国俗富庶为西域冠宫殿皆以沈檀乌木降真为之壁皆以黑白玉为之金珠珍贝不可胜计其妃后皆汉人所产大珠曰太嵗弹兰石瑟瑟金刚鑚之类带有直千金者其国六百余年传四十主至哈里巴而亡人物颇秀于诸国所产马名托必察若哈里巴不悦以橙浆和糖为饮琵琶三十六弦初哈里巴患头痛医不能治一伶人作新琵琶七十二弦聴之立解土人相传布达诸王之祖故诸王皆臣服布达之西马行二十日有天房内有天使神人之祖葬所也师名班巴尔其房中悬铁絙以手扪之心诚可及不诚者竟不得扪经文甚多皆班巴尔师所作辖大城数十其民富实西有密实勒国尤富地产金人夜视有光处志之以灰翌日发之有大如枣者至布达六千余里国西即海海西有富浪国妇人衣冠如世所画菩萨状男子之服皆善寝不去衣虽夫妇亦异处有大鸟驼蹄苍色鼔翅而行髙丈余食火其如升许其实喇斯国出珍珠其王名乌苏阿都巴云西南海也采珠盛以革囊止露两手腰絙石坠入海手取蚌并泥沙贮于囊中遇恶虫以醋噀之即去既得蚌满囊撼絙舟人引出之往往有死者印度国去中国最近军民一千二百万户所出细药大胡桃珠寳乌木鸡舌賔铁诸物国中悬大钟有诉者击之司钟者纪其事及时王官亦纪其名以防奸欺民居以蒲为屋夏大热人处水中己未年七月乌林国王阿必鼎苏勒坦来降城大小一百二十民一百七十万山产银黑契丹国名竒勒扬其王名和逹玛鼎苏勒坦闻王大贤亦来降其巴尔斯部大城狮子雄者鬃尾如缨拂伤人吼则声从腹中出马闻之怖溺血狼有鬃孔雀如中国画者惟尾在翅内每日中振羽香猫似土豹粪溺皆香如麝鹦鹉多五色风驼急使乗日可千里鹁鸽日亦千里珊瑚出西南海取以铁网髙有至三尺者兰赤生西南海山石中有五色鸭思价最髙金刚鑚出印毒以肉投大涧底飞鸟食其肉粪中得之萨巴尔出西海中盖瑇瑁之遗精蛟鱼食之吐出年深结成价如金其假者即犀牛粪为之也骨笃犀大蛇之角也解诸毒龙种马出西海中有麟角牝马有驹不敢同牧被引入海不复出皁雕一产三卵内一卵生犬灰色而毛短随母影而走所逐禽无不获者垅种羊出西海以羊脐种土中溉以水闻雷而生脐系地中及长惊以木脐断便行囓草至秋可食脐内复有种又一女妇解马语即知吉凶甚騐其怪异等事不可殚纪往返凡一十四月郁欵曰西域之开始自张骞其土地山川固在也然世代浸逺国号变易事亦难考今之所谓瀚海者即古金山也印毒即汉身毒也曰驼鸟者即安息所产大马爵也密实勒即唐拂菻地也观其土产风俗可知已又新唐书载拂菻去京师四万里在西海上所产珍异之物与今日地理正同盖无疑也中统四年三月刘郁记   髙昌行纪【王延徳】   初自夏州歴玉亭镇次厯黄羊平渡沙碛无水行人皆载水凡二日至都啰啰族汉使过者遗以财寳谓之打当次歴茅女防子族族临黄河以羊皮为囊吹气实之浮于水或以槖驼牵木栰而渡次歴茅女王子开道族行入六窠砂砂深三尺马不能行行者皆乘槖驼不育五谷砂中生草名登相收之以食次歴楼子山无居人行砂碛中以日为占旦则背日暮则向日日中则止夕行望月亦如之歴卧梁劾特族地有都督山唐囬鹘之地次歴大虫太子族族接契丹界人衣尚锦绣器用金银马乳酿酒饮之亦醉次歴屋地因族盖逹尔罕裕悦王子之子次至逹尔罕裕悦王子族此九族达靼中犹尊者次歴伊喇王子族有哈喇川唐囬鹘公主所居之地城基尚在有汤泉之地传云契丹旧为回鹘牧牛囬鹘徙甘州契丹鞑靼遂各争长攻战次歴阿都族经马山望鄊岭岭上石龛李陵题字处次歴格啰美源西方百川所会极望无际鸥鹭鳬鴈之类甚众次至托边城亦名李仆射城城中首领号通天王次歴小石州次歴伊州州将陈氏其先自唐开元二年领州凡数十世唐时诏尚在地有野蚕生苦参上可为锦帛有羊尾重者三觔小者一觔肉如熊白而甚美又有砺石剖之得賔鐡谓之吃鐡石又生胡桐树经雨即生胡桐律次歴益都次歴纳軄城在大患鬼魅碛之东南望玉门关甚近无水草载粮以行凡三日息鬼谷口避风驿用本俗法设祭出诏神御风风乃止凡八日至驿田寺髙昌闻使至遣人来迎次歴地名寳庄又歴六种乃至髙昌髙昌即西州也其地南距于阗西南距大食波斯西距西天歩露沙雪山葱岭皆数千里地无雨雪而极热每盛暑居人皆穿地为穴以处飞鸟羣萃河濵或起飞则为日气所烁坠而伤翼屋宇覆以白垩开寳三年雨及五寸即庐舎多壊有水出金岭导之周绕国城以溉田园作水硙地产五谷惟无荞麦贵人食马余食羊及鳬鴈乐多琵琶箜篌出貂鼠白氊綉文花蘂布俗好骑射妇人戴油帽谓之苏幕遮用开皇七年歴以三月九日为寒食余二社冬至亦然以银或鍮石为筒贮水激以相射或以水相泼为戱谓之压阳气去病好逰赏行者必抱乐器佛寺五十余区皆唐朝所赐额寺中有大蔵经唐韵玉篇经音等居民春月多羣聚遨乐于其间防者马上持弓矢射诸物谓之禳灾有书楼蔵唐太宗眀皇御札诏缄锁甚复有摩尼寺波斯僧各持其法佛经所谓外道者也所统有南厥北突厥大众熨小众熨磨割禄防戞司末蛮格哆族豫龙族之名甚众国中无贫民絶食者共赈之人多夀考率百余嵗絶无夭死时四月师子王避暑于北庭以其舅阿都裕悦守国先遣人致意于延徳曰我王舅也使者拜我乎延徳曰持朝命而来礼不当拜复问曰见王拜乎延徳曰礼亦不当拜阿都裕悦复数日始相见然其礼颇防师子王邀延徳至其北庭歴交河州凡六日至金岭口寳货所出又两日至汉家寨又五日上金岭过岭即多雨雪岭上有龙堂刻石记云小雪山也岭上有积雪行人服毛罽度岭一日至北庭憇髙台寺其王烹羊并马以具膳尤丰洁地多马王及王后太子各养马牧放于平川中弥亘百余里以毛色分别为羣莫知其数北庭川长广数千里鹰鹞雕鹘之所生多美草下生花砂鼠大如需鸷禽捕食之其王遣人来言择日以见使者愿无讶其淹久至七日见其主王及王子侍者皆东向拜受赐旁有持磬者击以节拜王闻磬声乃拜既而王之儿女亲属皆出罗拜以受赐遂张乐饮宴为优戏至暮眀日泛舟于池中池四回作鼔乐又眀日逰佛寺曰应运泰宁之寺贞观十四年造北庭北山中出碙砂山中常有烟气涌起而无云雾至夕光焰若炬火照见禽鼠皆赤采碙砂者着木底鞵若皮为底者即焦下有穴生青泥出穴外即变为砂石土人取以治皮城中多楼台卉木人白晢端正性工巧善治金银铜鐡为器及攻玉善马直绢一疋其驽马充食者才直一丈贫者皆食肉西抵安西即唐之西境七月令延徳先还其国其王九月始至亦闻有契丹使来使缺唇以银叶蔽之谓其王云闻汉遣使入鞑靼而道出王境诱王窥边宜早送至鞑靼无使久留因云髙敞本汉土汉使来觇视封域将有异图王当察之延徳侦知其语因谓王曰人之素不顺于国今乃反间我欲杀之王固劝乃止自六年五月离京师七年四月至髙昌所歴以诏赐诸畨君长袭衣金带缯帛八年春与其谢恩使凡百余人复循旧路而还雍寜元年四月至京师延徳初至鞑靼之境颇见晋末陷没者之子孙咸相率遮迎献饮食问其鄊里亲戚意甚凄感留旬日不得去   説郛卷五十六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五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羣辅录【陶濳】   明由晓升级【宋均曰级等差政所先后也】 必育受税俗【宋均曰受赋税及徭役所宜施为也】 成博受古诸【宋均曰古诸侯职业也】 陨邱【一作立】受延嬉【宋均曰延长嬉典也主受此录也】   右燧人四佐燧人出天四佐出洛【宋均曰出天天所生出洛地所生也】   金提【一作堤】主化俗【宋均曰化风俗也】 鸟明主建福【宋均曰福利民也】视黙主灾恶【宋均曰为民除灾害也】 纪通为中职【宋均曰为田主主内职也】 仲起为海陆【宋均曰主平地兼统海也】 阳侯为江海【宋均曰主江海事一本作江湖】右伏羲六佐六佐出世【宋均曰宓戏不及燧人故増二佐出世人所生也】   风后受金法【宋均曰金法言能决理是非也】 天老受天箓【宋均曰箓天教命也】五圣受道级【宋均曰级次序也】 知命受纠俗【宋均曰纠正也】窥纪   受变复【宋均曰有祸变能补复也】 地典受州络【宋均曰络维络也】 力墨受准斥【宋均曰准斥凡事也力墨或作力牧】   右黄帝七辅州选举翼佐帝徳自燧人四佐至七辅见论语摘辅象   重 该 脩 熙   右少昊四叔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勾芒该为蓐収脩及熙为冥世不失职遂济穷桑见左传蔡墨辞   羲仲 羲叔 和仲 和叔   右羲和四子孔安国云即尧之四岳分掌四岳诸侯郑云尧既分阴阳为四时命羲仲和仲羲叔和叔等为之官又主方岳之事是为四岳见郑尚书注   伯夷为阳伯【乐舞侏离歌曰招阳】 羲仲之后为羲伯【乐舞鼚哉歌曰南阳】弃为夏伯【乐舞武谩彧歌曰初虑一无武字】 羲叔之后为羲伯【乐舞】   【将阳歌曰朱于】 咎繇为秋伯【乐舞蔡俶歌曰苓落】 和仲之后为和伯【乐舞未详歌曰归来】 垂为冬伯【乐舞丹凤一曰齐落歌曰齐乐一曰缦缦】   右八伯自羲和死后分置八伯舜既即位元祀巡狩每至其方各贡两伯之乐大传冬伯后阙一人郑云此上下有脱辞其説未闻十有五祀后又百工相和而歌庆云八伯稽首而进者也见尚书大传   讙兠 共工 鲧 三苗   右四凶   苍舒 隤敳 梼戭 大临 尨降 庭坚 仲容叔达   右高阳氏才子八人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凯   伯奋 仲堪 叔献 季仲 伯虎 仲熊 叔豹季貍   右髙辛氏才子八人忠肃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从四凶至此悉见左传季文子辞   禹作司空 弃作稷 契作司徒 咎繇作士 益作朕虞 垂作共工 伯夷作秩宗 龙作纳言 防作典乐   右九官舜登帝位所选命见尚书   雄陶 方回 续牙 伯阳 东不訾【或云不识】   秦不虚【或云不空】 灵甫   右舜七友并为歴山雷泽之游战国防颜云尧有九佐舜有七友而尸子只载雄陶等六人不载灵甫皇甫士安作逸士传云视其友则雄陶方回续牙伯阳东不訾秦不空灵甫之徒是为七子与战国防相应   禹 稷 契 臯陶 益   右舜五臣见论语已列九官中   禹 稷 契 臯陶 伯夷 垂 益 防   右八师见楚辞七谏   伯夷 禹 稷   右三后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种农殖嘉谷三后成功惟殷于民汉太尉杨赐曰昔三后成功臯陶不与焉盖吝之也见尚书甫刑后汉书   微子 箕子 比干   右殷三仁论语曰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伯夷 太公   右二老尚书大传曰太公避纣居东海之濵皆率其党曰盍归乎吾闻西伯昌善养老此二人者盖天下之大老也往而归之是天下之父归之也天下之父归之其子曷往孔融曰西伯以二老开王业   闳夭 太公望 南宫适 散宜生   右文王四友尚书大传曰闳夭南宫适散宜生三子学于太公望望曰嗟乎西伯贤君也四子遂见西伯于羑里孔子曰文王有四臣丘亦得四友此四人则文王四隣也   伯达 伯适 仲突 仲忽 叔夜 叔夏 季随季騧   右周八士见论语贾逵以为文王时郑以为成王时也   伯邑考 武王发 管叔鲜 周公旦 蔡叔度 曹叔振铎 成叔武 霍叔处 康叔封 冉季载【一本无郕叔处有毛叔圉】   右太姒十子太史公曰太姒十子周以宗强见史记   周公旦 邵公奭 太公望 毕公 毛公 闳公太颠 南宫适 散宜生 文母【太姒也】   右周十乱见论语其四人已列四友   秦公牙 吴班 孙尤 夫人冉赞 公子麋   右五王并能相焉尸子曰古有五王之相乃谓之王其贵之也   狐偃 赵衰 颠颉 魏武子 司空季子   右晋文公从亡五人叔向曰三十七年有士五人见左传及晋太尉刘琨诗曰重耳凭五臣   奄息 仲行 鍼虎   右三良子车氏之子秦穆公没要以从死诗人悼之为赋黄鸟见左传毛诗   子展赋草虫【子罕子】 子西赋黍苗【子驷子】 子产赋隰桑【子国子】 公孙叚赋桑扈【子丰子】 伯有赋鹑之贲贲【子良孙子耳子】 子太叔赋野有蔓草【子游孙子蟜子】 印叚赋蟋蟀【子印孙子张子】   右郑七穆谓之七子郑穆公子十有一人罕驷丰印游国良七人子孙并有才名世任郑国之政以免晋楚之难谓之七穆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乎及诸侯为宋之盟郑伯享赵孟于垂陇七卿皆从文子曰七卿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见左传及吴质书云赵武过郑七子赋诗   仲孙谷文伯【献子庄子孝伯僖子懿子武伯】 叔孙得臣庄叔【穆子昭子成子武子文子】 季孙行父文子【武子悼子平子桓子康子】   右鲁桓公之曽孙世秉鲁政号曰三桓孔子曰三桓之子孙微矣见论语左传   赵无恤襄子【赵衰始为卿至无恤七世】 范吉射昭子【士会始为卿至吉射五世】智瑶襄子【荀首始为卿至瑶六世】 荀寅文子【荀林父始为卿至寅四世】   魏曼多防子【魏绛始为卿至曼多四世】 韩不信简子【韩厥始为卿至不信四世】右六族世为晋卿并有功名此六人寔弱晋国淳于越云卒有田常六卿之臣刘向亦曰田常复见于今六卿必起于汉见左传史记汉书   仪封人 荷蒉 晨门 楚狂接舆 长沮 桀溺荷蓧丈人【一作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   右作者七人论语曰贤者避世其次避地其次避色其次避言孔子曰作者七人见包氏注董威赞诗曰洋洋乎盈耳哉而作者七人   徳行   顔渊 闵子骞 冉伯牛 仲弓   言语   宰我 子贡   政事   冉有 季路   文学   子游 子夏   右四科见论语   顔回 子贡 子路 子张   右孔子四友文王有胥附奔奏先后御侮谓之四隣孟懿子曰夫子亦有四隣乎子曰吾有四友焉自吾得回门人益亲是非胥附乎自吾得赐逺方之士日至是非奔奏乎自吾得师前有光后有辉是非先后乎自吾得由恶言不至于门是非御侮乎见孔丛子   顔回 冉伯牛 子路 宰我 子贡 公西华右六侍仲尼志意不立子路侍仪服不脩公西华侍礼不习子贡侍辞不辩宰我侍亡忽古今顔回侍节小物冉伯牛侍曰吾以夫六子自厉也见尸子   檀子 朌子 黔夫 种首   右齐威王疆埸四臣齐威王与魏惠王会田于郊魏王问威王曰王有寳乎威王曰无有魏王曰若寡人国虽小犹有径寸之珠照前后车各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万乘之国而无寳乎威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寳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冦东取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朌子者使守高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臣有黔夫者使守徐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之者七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以此为寳将以照千里岂直十二乘哉魏惠王慙不怿而去见史记及春秋后语   齐孟尝君田文 魏信陵君无忌 赵平原君赵胜楚春申君黄歇   右战国四豪见史记   太子少傅留文成侯韩张良 相国鄼文终侯沛萧何楚王淮阴侯韩信   右三杰汉高祖曰此三人人之杰也见汉书   东园公【姓唐名秉字宣明陈留襄邑人常居园中故号东园公见陈留志】绮里季【姓呉名实字子景】 夏黄公【姓崔名广字少通齐人隐居脩道号夏黄公见崔氏谱】 甪里先生【姓周名术字元道】右商山四皓当秦之末俱隐上洛商山皇甫士安云并河内轵人见汉书及皇甫谧高士   太子太疎广字仲翁【宣帝本始四年魏相为御史大夫荐广于霍光时年六十以元康三年吿退年六十七】 太子少疎受字公子【广兄子也】   右二疎东海人宣帝时并为太子师傅每朝太在前少傅在后朝廷以为荣授太子论语孝经各以老疾吿退时人谓之二疎见汉书   重合令子舆【居宋里】 栎阳令子羽【居东观里】 东海太守子仲【居宜唐里】 兖州刺史子明【居西南里】 颍阳令子良【居遂与里】右郡决曹掾汝南周燕少卿之五子号曰五龙各居一里子孙并以儒素退让为业天下着姓见周氏谱及汝南先贤传   龚胜字君实 龚舍字君倩【或曰长倩】   右并楚人皆治清节世号二龚见汉书   唐林字子高 唐尊字伯高   右并沛人亦以洁履著名于成哀之世号为二唐比楚二龚后皆仕王莽见汉书左思曰二唐洁己乃防乃汚   平阿侯王谭 成都侯王商 红阳侯王立 曲阳侯王根 高平侯王逢时   右并以元后弟同日受封京师号曰五侯并奢豪冨侈招贤下士谷永楼防皆为賔客时人为之语曰谷子云之笔札楼君卿之唇舌言出其门也见汉书张载诗曰富侈拟五侯   北海逢萌字子庆 北海徐房字平原 李昙字子云平原王遵字君公   右皆怀徳秽行不仕乱世相与为友时人号之四子见后汉书嵇康高士传   求仲 羊仲   右二人不知何许人皆治车为业挫廉逃名【一作世】蒋元卿之去兖州还杜陵荆棘塞门舍中有三迳不出惟二人从之游时人谓之二仲见嵇康高士传   太傅高密元侯南阳邓禹字仲华 大司马广平忠侯南阳吴汉字子顔 左将军胶东刚侯南阳贾复字君文建威大将军好畤愍侯扶风耿弇字伯昭 执金吾雍奴威侯上谷冦恂字子翼 征西大将军阳夏节侯颍川冯异字公孙 征南大将军舞隂壮侯南阳岑彭字君然 征虏将军颍阳成侯颍川祭遵字弟孙 太常灵夀侯信都邳彤字伟君 东郡太守东光成侯钜鹿耿纯字伯山 上谷太守淮阳侯颍川王霸字元伯 左中郎将朗陵愍侯颍川臧宫字君翁 骠骑大将军栎阳侯冯翊景丹字孙卿 骠骑大将军防蘧侯南阳杜茂字诸公 建义大将军鬲侯南阳朱祐字仲先 骠骑将军慎靖侯南阳刘隆字元伯杨武将军全椒侯南阳马成字君迁 大司空阜成侯渔阳王梁字君严 卫尉安成忠侯颍川铫期字次况左冯翊安平侯渔阳盖延字巨卿 捕虏将军扬虚   侯南阳马武字子张 骁骑将军昌城侯钜鹿刘植字伯先 左将军阿陵侯南阳任光字伯卿 豫章太守中水侯东莱李忠字仲都 左将军槐里侯扶风万脩字君游 琅邪太守祝阿侯南阳陈俊字子昭 积弩将军昆阳威侯颍川傅俊字子卫 扬化将军合肥侯颍川坚镡字子伋   右河北二十八将光武所与定天下见后汉书张衡东京赋云受钺四七共工以除   武威太守梁统字仲宁 金城太守厍钧字巨公 张掖太守史苞字叔文 酒泉太守竺曽字巨公 炖煌太守辛彤字大房   右河西五守是时更始已为赤眉所害隗嚣密有异志统等五人共推窦融为河西大将军内抚吏民外御冦贼东伐隗嚣归心世祖克建功业见后汉书及善文   大鸿胪韦孟达 上党太守公孙伯达 河阳长魏仲达   右扶风平陵人同时齐名世号三达孟达名彪丞相贤五世孙明帝时人见汉书及决录   光禄大夫周举 光禄大夫杜乔 光禄大夫周栩尚书栾巴 青州刺史冯羡 兖州刺史郭遵 太尉长史刘班 侍御史张纲   右八使汉顺帝时政在权宦官以贿成周举等议遣八使循行风俗同日俱发天下号曰八使见张璠汉纪   平舆令韦顺字叔文【歴位乐平相去官以琴书自娱不应三公之命后为平舆令吏民立祠社中】 顺弟武阳令豹字季明【友人罗陵犍为县丞卒官丧柩流离豹弃官致丧归比辟公府辄弃去司徒刘恺尤敬之】 豹弟广都长义字季节【少好学不求荣利四十乃仕三为令长皆有惠化以兄丧去官比辟公府不就广都为立生祠焉】   右清河太守韦文高之三子皆以学行知名时人号韦氏三君见京兆旧事   杨震字伯起【以太常为司徒迁太尉】 震子秉字叔节【以太常为太尉】秉子赐字伯献【以光禄勲为公再司徒一太尉】 赐子彪字文先【以大中大夫为公一司徒一太尉】   右杨氏四公农华阴人自孝安至献帝七世父子以徳业相继为三公见续汉书   袁安字邵公【以太仆为司空迁司徒】 安子敞字叔平【以光禄勲为司空】敞子汤字仲河【以太仆为司空迁司徒】 汤子逢字周阳【以屯骑校】   【尉为司空】 逢弟隗字次阳【以太常为司空太尉】   右袁氏四世五公见续汉书   处士豫章徐穉字孺子 京兆韦着字休明 汝南袁闳字夏甫 彭城姜肱字伯淮 颍川李昙字子云右太汝南陈公时为尚书令与诸尚书悉名士也共荐此五人时号五处士见续汉书及善文   周子居 黄叔度 艾伯坚 郅伯向 封武兴 盛孔叔   右汝南六孝廉太守李伥选此六人以应歳举受版未行伥死子居等遂驻行丧伥妻于柩侧下帷见之厉以宜行子居叹曰不有行者莫宣公不有止者莫防居于是与伯坚即日辞行封黄四人留随柩车见杜元凯女戒   大将军槐里侯扶风平陵窦武字游平【天下忠诚窦游平】太傅髙阳郷侯汝南平舆陈蕃字仲举【天下义府陈仲举】侍中河间乐成刘淑字仲承【天下徳刘仲承】   右三君   少颍川襄城李膺字元礼【天下模楷李元礼】 司空山阳高平王畅字叔茂【天下俊秀王叔茂】 太仆颍川阳城杜密字周甫【天下良辅杜周甫】 司隶校尉沛国朱防字季陵【天下氷凌朱季陵】尚书会稽上虞魏朗字少英【天下忠贞魏少英】 沛国颍阴   荀昱字伯条【天下好交荀伯条】 大司农博陵安平刘祐字伯祖【天下稽古刘伯祖】 太常蜀郡成都赵典字仲经【天下才英赵仲经】右八俊   有道太原界休郭泰字林宗【天下和雍郭林宗】 太常陈留圉夏馥字子治【天下慕恃夏子治】 尚书令河南巩尹勲字伯元【天下英藩尹伯元】 河南尹太山梁父羊陟字嗣祖【天下清苦羊嗣祖】议郎东郡阳平刘儒字叔林【天下珤金刘叔林】 冀州刺史陈国项蔡衍字孟喜【天下雅志蔡孟喜】 颍川太守渤海高城巴肃字恭祖【天下卧虎巴恭祖】 议郎南阳安众宗慈字孝初【天下通儒宗孝初】   右八顾【后汉书无刘儒有范滂】   御史中丞汝南召陵陈翔字子鳞【海内贵珍陈子鳞】 卫尉山阳高平张俭字元节【海内忠烈张元节】 太尉掾汝南征羌范滂字孟博【海内謇谔范孟博】 蒙令山阳瑕丘檀敷字文有【海内通士檀文有】 洛阳令鲁国孔昱字世元【海内才珍孔世元后汉书云字元世】太山太守渤海重合范康字仲真【海内彬彬范仲真】 太尉   掾南阳棘阳岑晊字公孝【海内珍好岑公孝】 镇南将军荆州牧武城侯山阳高平刘表字景升【海内所称刘景升】   右八及【后汉书无范滂有翟超】   少府东莱曲城王商字伯仪【海内贤智王伯仪后汉书作王璋】 郎中鲁国蕃向字嘉景【海内修整蕃嘉景】 北海相陈留巳吾秦周字平王【海内贞良秦平王】 侍御史太山奉高胡母班字季皮【海内珍奇胡母季皮】 太尉掾颍川阴刘翊字子相【海内光光刘子相】冀州刺史东平夀张王考字文祖【海内依怙王文祖】 陈留相东平夀张张邈字孟卓【海内严恪张孟卓】 荆州刺史山阳湖陆度尚字博平【海内清明度博平】   右皆倾财竭已解释怨结拯救危急谓之八厨【后汉书无刘翊有刘儒】   从三君至此并见三君八俊录   太邱长颍川陈寔字仲弓 寔子大鸿胪纪字元方纪弟司空掾谌字季方   右并以高名号曰三君见甄表状及邯郸淳纪碑   太尉河南杜乔字叔荣【状乔治易尚书礼记春秋晚好老子隐居不仕年四十为郡功曹立朝正色有孔父之风】 太常炖煌张奂字然明【状奂廉方亮直学该羣籍前后七征十要三为边将财货珍寳一无所取矫王孙裸形宋司马为石椁幅巾时服无棺而葬焉】 侍中河内向诩字甫兴【状诩博览羣籍兼好黄老虚泊然肆志不慕时伦积三十年】 太傅汝南陈蕃字仲举【状蕃瓌伟秀出雅亮无伦学该坟典忠壮蹇谔又曰明允贞亮与大将军窦武志匡社稷机事不密为羣邪所害】 太尉沛国施延字君子【状延清公洁白进士许国临难不顾名著汉朝】 少府颍川李膺字元礼【状膺承三公之后生高洁之门少履清节非法不言英声宣于华夏高名冠于缙绅】 司隶沛国朱防字季陵【一名诩右一人访其中正无识知行状者吿本郡访问耆老识防云桓帝时遭难无后】 太仆颍川杜密字周甫【状密清高雅达名播四海歴统五郡恩惠化民】 大鸿胪颍川韩融字元长【状融聪识知机发于岐嶷时人名之曰穷神知化兄弟同居至于没齿处卿相之位且二十年奉身守约不陨厥问】 司空颍川荀爽字慈明【状爽年十二随父在公府羣公卿校咸丈人也或遣进奏或亲候从儒林归仗究极篇籍】 司空清河房植字伯武【状植少履清苦孝友忠正歴位州郡政成化行既登三事靖恭衮服虽季文相鲁晏婴在齐清风高节不是过也】 聘士彭城姜肱字伯淮【状肱禀履和立性纯固事亲至孝五十而慕学综六艺穷通究微行隆华夏名播四海】 太尉下邳陈球字伯真【状球清高忠直孝灵中年欲诛黄门常侍以此遇害】 司空山阳王畅字叔茂【状畅雅性贞实以礼文身居家在朝节行异伦】 徴士陈留申屠蟠字子龙【状蟠年九歳丧父号泣过于成人未尝见齿每至父母亡日三日不食在塜侧致甘露白雉以孝称州郡表其门闾微聘不就年七十二终于家】 卫尉山阳张俭字元节【状俭体性忠直□门孝友临官赏罚清亮絶俗】 大司农北海郑字康成【状含海岱之纯灵体大雅之洪则学无常师讲求道奥敷宣圣范错综其数作五经注义穷理尽性也】 徴士乐安冉璆字孟玉【状璆体清纯之性蹈高洁之行前后十五辟皆不就除高唐令色斯而举时陈仲举李元礼仲弓皆难其高风】太尉汉中李固字子坚【状固当顺桓之际号称名臣大将军梁冀恶直丑正害其】   【道桓帝即位遂死于谗】 有道太原郭泰字林宗【状泰器量宏深孝友贞固名布华夏学冠羣儒州郡礼命曽不旋轨辟司徒徴有道并不屈】 益州刺史南阳朱穆字公叔【状穆中正严恪有才略明见初补丰令政平民和有宓子贱之风上书陈损益辞切情至】尚书会稽魏朗字少英【状朗资纯美之高亮干辅国朝忠蹇正直之风播于京师】聘士豫章徐穉字孺子【状穉妙徳高伟清英超世前后三徴未尝降志抗名山栖养志浩然有夷齐之高蘧伯玉卷舒之术】 度辽将军安定皇甫规字威明【状规少有岐嶷正直之节对策指刺黄门梁冀不能用退隐山谷敦乐诗书】   右魏文帝初为丞相魏王所旌表二十四贤后明帝乃述撰其状见文帝令及甄表状   太常炖煌张奂字然明【为度辽将军幽并清静吏民歌之徴拜大司农赐钱除家一人为郎辞不受愿徙居华阴故始为农人】 度辽将军安定皇甫规字威明太尉武威叚颎字纪明   右凉州三明并着威名于桓灵之世悉名士也见续汉书   韦权字孔衡 权弟瓒字孔玉 瓒弟矩字孔规右太尉掾韦子才之三子皆修仁义兄弟孝友逢盗贼一人病不能去兄弟相慕兵至俱死时人称之号韦三义见三辅决录   荀俭字伯慈【汉侍中悦之父】 俭弟绲字仲慈【济南相汉光禄大夫彧之父年六十六】 绲弟靖字叔慈【或问汝南许劭靖爽孰贤劭曰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润靖隐身脩学动必以礼太尉辟不就年五十五】 靖弟焘字慈光【举孝廉年七十】焘弟汪字孟慈【昆阳令年六十】 汪弟爽字慈明【董卓征为平原相迁光禄勲司空出自岩薮九十三日遂登台司年六十三】 爽弟肃字敬慈【守舞阳令年五十】肃弟旉字防慈【司徒掾年七十】   右朗陵令颍川荀季和之八子并有徳业时人号之八龙居西豪里渤海宛康知名士也时为颍阴令美之曰高阳氏才子八人遂改所居为高阳里见张璠汉纪及荀氏谱   公沙绍字子起 绍弟孚字允慈【北海耆旧传称孚与荀爽共约出不得事贵势而爽当董卓时脱巾未百日位至司空后相见以爽违约割席而坐】 孚弟恪字允让恪弟逵字义则 逵弟樊字义起   右北海公沙穆之五子并有令名京师号曰公沙五龙天下无双穆亦名士也见魏明帝徴表状及后汉书   胶东令卢汜昭字兴先 乐城令刚戴祈字子陵 颍阴令刚徐晏字孟平 泾令卢夏隐字叔世 州别驾蛇邱刘彬字文曜【一云世州】   右济北五龙少并有异才皆称神童当桓灵之世时人号为五龙见济北英贤传   孝廉杜陵金敞字元休【位至兖州刺史】 上计掾长陵第五巡字文休【兴先之子兴先名种司空伯鱼之孙名士也不详巡位所至时辟太尉掾】 上计掾杜陵韦端字甫休【位至凉州牧太尉】   右同郡齐名时人号之京兆三休并以光武元年察举见三辅决录   晋宣帝河南司马懿字仲达 魏司空颍川陈羣字长文 中领军谯朱铄字彦才 侍中济阴吴质字季重右魏文帝四友见晋纪   魏歩兵校尉陈留阮籍字嗣宗 中散大夫谯嵇康字叔夜 晋司徒河内山涛字巨源 建威叅军沛刘伶字伯伦 始平太守陈留阮咸字仲容【籍兄子】 散骑常侍河内向秀字子期 司徒琅邪王戎字濬冲   右魏嘉平中并居河内山阳共为竹林之游世号竹林七贤见晋书魏书袁宏戴逵为传孙统又为赞   吴范相风【吴人】 刘惇占气【河内人】 赵达算【河内人】 皇象书【广陵人】 严子卿棊【名昭武卫尉畯从子】 宋夀占梦【十不失一】 曹不兴画【为孙权画屛风误落笔防素因以为蝇后张御坐权以为真蝇手弹不去方知其非也】城郑姥相【见王粲于童贱谓仕必至师傅后为太子太傅】   右吴八絶见张勃吴录   陈留董昶字仲道 琅邪王澄字平子 陈留阮瞻字千里【一云阮八百即瞻弟孚字遥集朗率多通故大将军王敦云方瞻有减故云八百】 颍川庾敳字子嵩 陈留谢鲲字防舆 泰山胡母辅之字彦国 沙门于法龙 乐安光逸字孟祖   右晋中朝八达近世闻之故老   裴徽字文秀【魏冀州刺史】 裴楷字叔则【徽弟三子晋光禄大夫】 裴绰字季舒【楷弟长水校尉】 裴瓒字国寳【楷子中书郎】 裴邈字景初【楷孙钦子太傅左司马】 裴遐字叔道【瓒子太傅主簿】 裴康字仲豫【徽弟二子太子左率】 裴頠字逸民【楷孙季子晋尚书仆射】 王祥字休徴【晋太保】 王戎字濬冲【父浑凉州刺史祥族子司徒】 王澄字平子【衍弟裴绰女壻荆州刺史】 王导字茂【览孙裁子敦从弟丞相】 王绥字万子【戎子早亡裴康女壻】 王衍字夷甫【父文平北将军戎从弟太尉】 王敦字处仲【览孙基第二子大将军】 王字眉子【子陈留内史】   右河东八裴琅邪八王闻之于故老   魏司空王昶字文舒 昶子汝南太守湛字处冲 湛子东海内史承字安期 承子骠骑将军述字怀祖述子安北将军坦之字文度 魏尚书仆射杜畿字伯侯 畿子幽州刺史恕字务伯 恕子镇南将军预字元凯 预子散骑常侍锡字世嘏 锡子光禄大夫乂字治   右太原王京兆杜各称五世盛徳闻之于故老夫书籍所载及故老所传善恶闻于世者盖尽于此矣汉称田叔孟舒等十人及田横两客鲁八儒史并失其名夫操行之难而姓名翳然所以抚卷长叹不能己已者也   八儒   夫子没后散于天下设于中国成百氏之源为纲纪之儒居环堵之室荜门圭窦瓮牖绳枢倂日而食以道自居者有道之儒子思氏之所行也衣冠中动作顺大让如慢小让如伪者子张氏之所行也顔氏传诗为道为讽谏之儒孟氏传书为道为疎通致逺之儒漆雕氏传礼为道为恭俭庄敬之儒仲梁氏传乐为道以和阴阳为移风易俗之儒乐正氏传春秋为道为属辞比事之儒公孙氏传易为道为洁净精微之儒   三墨   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尊于名不忮于众此宋铏尹文之墨裘褐为衣跂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者相里勤五侯子之墨俱称经而背谲不同相谓别墨以坚白此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墨   真灵位业图【陶景】   玉清三元宫   上第一中位   上合虚皇道君应号元始天尊   左位   五灵七明混生高上道君   东明高上虚皇道君   西华高上虚皇道君   北高上虚皇道君   南朱高上虚皇道君   玉清上元宫四道君【各有讳字】   玉清中元宫紫清六道君【各有讳字】   玉清下元宫高清四元君【各有讳字】   玉清中散位一十君【讳字不显】   右位   紫虚高上元皇道君   洞虚三元太明上皇道君   太素高虚上极紫黄道君   虚明紫兰中元高上保皇道君   三元上老虚皇元晨君   三元四极上虚皇元灵君   三元晨中黄景虚皇元台君   三元紫映挥神虚生主真元胎君   玉太皇君   上皇道君   玉皇道君   清道君   上皇天帝   玉天太一君   太上虚皇道君   太上玉真保皇道君   皇高真   太一玉君   高上玉帝   右玉清境元始天尊为主已下道君皆得防命学道号令羣真太微天帝来受事并不与下界相关自九宫已上上清已下高真仙官皆得朝宴焉   第二中位   上清高圣太上玉晨皇大道君【为万道之主】   左位   左圣紫晨太微天帝道君   左圣南极南岳真人左仙公太虚真人赤松子【黄老君弟子裴君师】   左辅后圣上宰西域西极真人总真君【姓王讳逺字方平紫阳君弟子司命茅君师】   紫清太素高虚洞曜道君   太虚上霄飞晨中央道君【赤松】   太微东霞扶桑丹林大帝上道君   后圣太师太微左真保皇道君   紫明太微九道高元玉晨道君   紫元太微八素三元晨道君   九微太真玉保王金阙上相大司命高晨师东海王清华小童君   领九宫上相长里先生薛君【周时得道许长史前縁兄也】   太微右真公领九宫上相希林真人燕君【从小有天王受王君替代】司命东岳上真卿太元真人茅君【大茅君讳盈字叔申】   左卿仙侯真君许君【讳穆南岳夫人弟子事晋为防军长史退居句曲山】侍帝晨清盖真人郭君【名世翰】   紫阳左真人周君【义山】   清灵真人裴君【汉右扶风人汉时得道】   灵飞太真太上夫人   侍帝晨东华上佐司命杨君   协晨大夫石叔门   正一羽晨候公杨子明   洲主仙道君太上公子【姓勤主关奏仙名】   经命仙伯太保真人   八仙伯右仙公谷君   正一左执盖郎郄伟   绣衣使者孟六奇   太素宫官保禁仙郎裘文坚   左杨王【阙】     华仲戒   绣衣使者西林藻【阙】 右嫔之姬赵约罗   三天左官直御史管长条   逸域宫      八景城   七灵台      鳯台琼阙   金晨华阙   右位   右圣金阙帝晨后圣元道君【壬辰运当下生】   右辅侍帝晨领五岳司命右弼桐柏真人金庭宫王君【讳晋灵王太子下教】   右辅小有洞天太素清虚真人四司三元右保公王君【讳褒魏夫人师下教矣】   侍帝晨右仙公许君【长史子讳翽】   洲仙都太上丈人【治洲紫桂宫洲之主矣】   太保王郎李君【名飞】   侍帝晨观大夫九宫太传玉晨郎   北牖弟子中候仙人【姓范讳邈字度世曽名永汉桓帝侍郎撰魏夫人传】   女   紫微元灵白玉龟台九灵元真元君   紫虚元君领上真司命南岳魏夫人【讳华存字贤安小有王君弟子杨君师】   八灵道母西岳蒋夫人   北海六微清夫人   上真东宫卫夫人   北汉七灵石夫人   紫清上宫九华真妃【姓安晋朝降于茅山】   紫虚左宫郭夫人   太极中华石夫人   太真王夫人   沧浪云林右英王夫人   朱陵北絶台上嫔管妃   方丈台昭灵李夫人   北岳上真山夫人   琼华夫人   三元冯夫人   右华九成范夫人   紫微左宫王夫人【讳清娥字愈音阿母第二十六女也】   长陵杜夫人   太微清左夫人   右阳王华仲飞姬   西华灵妃甄幽萧   后圣上保南极元君紫元夫人   后圣上傅太素元君   东华玉妃淳文期【青童之妹】   东宫中候王夫人【桐柏真人别生妹】   太和上真左夫人   西汉夫人   华山夫人   玉清神女房素   西王母侍女王上华   董双成      石公子   宛絶靑      地成君   郭密香      干若賔   李方明      张灵子   太帝宫官   灵林玉女     贾屈庭   金阙宫官   太保侯范法安   经命山伯牙叔平   东华宫玉女烟景珠   上元夫人侍女宋辟非   主仙道君侍女范运华   赵峻珠      王抱一   华敬涤      李伯益   鲜于灵金   太和殿      寥阳殿   蘂珠阙      七映房   长绵楼   第三中位   太极金阙帝君姓李【壬辰下教太平主】   左位   太极左真人中央黄老君   太极左真人紫阳左仙公中华公子   太极左卿黄观子   无上真人文始先生尹喜   朱火丹灵宫龚仲阳幼阳【兄弟二人受道于青童君】   东阳真人陵阳子明   中老人中央上子   北极真人安期子   北极老子上仙皇   清和天帝君   南极老人丹陵上真   青精先生太宛北谷子   和阴陵上帝   太极高仙伯延盖公子   洲仙伯   太极左仙公葛【吴时下演灵寳下为地仙】   西极老人素灵子期   五老上真仙都老公【撰灵书紫文】   东极老人扶阳公子   太极左宫北谷先生   三天都防王长   赵升   太极上真公孔丘   明晨侍郎三天司真顔回   圃真人轩辕黄帝   帝颛顼【黄帝孙受灵寳五符】   王子帝喾【黄帝曽孙受灵寳五符】   帝舜【服九转神丹入于九疑山而得道矣】   柏成子高【汤时退耕修歩网之道】   夏禹【受钟山真人灵寳九迹法治水有功】   周穆王【至昆仑见西王母】   帝尧   风后【黄帝师出四扇者】   西归子【未显】     蒲衣【庄子云犹是被衣矣】   丰车子【未显】     支离   被衣        王倪   齧缺        巢父   许由        卞随   华封        北人   子州        善卷   马皇        安公【姓陶乘赤龙矣】   大项【名托】   右位   太极右真人西梁子文   太极右真人安度明   洲仙都绛文期   紫阳真人范明期   郁絶真人裴仁   太仙女西灵子都   司马季主【受西灵子都剑解之道】   太极仙侯张奉   洞台清虚七真人   西岳卿副司命季翼仲甫【左元放师】   八老元仙   正一上玉郎王中丘鲍   南陵玉女   阳谷真人领西归傅淳于太   戎山真人右仙公范泊华   陆浑真人太极监西郭幼度   中黄四司大夫领北海公涓子【苏君师矣】   太极法师徐来勒【吴时天台山葛仙公法轮经】   邯郸张君     庚桑子   萧史   太上一三真【吴时降天台山葛仙公灵寳经】   刘京   洲上卿太极中侯大夫苏君【名林字于涓子弟子周君师】   弄玉       二女   长桑公子【庄子师】   韦编郎庄周    秦佚   接舆       伯昏   郄间       老聃   第四中位   太清太上老君【为太清道主下临万民】   上皇太上无上太道君   左位   正一真人三天法师张【讳道陵】   东华左仙卿白石生   张叔茂   元始天王【西王母之师】   成靑天上皇【此三人太清尊位不领兆民】   南上太道君    太上丈人   天帝君      九老仙都君   九气丈人【此并太清三天东宫之真官章奏关启学道所得】   中岳真人高丘子  景云真人   鬼谷先生     泰清王   九天郎吏     北斗直符七人   定气真人     监仙真人   五仙夫人     郭内夫人   二十四官君将吏   千二百官君将吏【二条气化结成】   赵伯      刘子先   臧延甫      张子房   寗仲君      燕昭王   茅初成   少室山伯北台郎千夀   赤松子      大梁真人魏显仁   华山仙伯秦叔隐  葛愆真人周季通   太和真人山世逺   句曲真人定录右禁师茅君【讳固字季伟为地真】   磻家真人右禁郎王道宁   太清右公李抱祖  蓬莱左公宋晨生   蓬莱右公贾保安  濳山真伯赵祖阳   九疑仙侯张上贵  蓬莱左卿姜叔茂   周大賔   毛伯道      刘道恭【二人王屋山得道】   东方朔      马明生   彭铿【西入流沙】     鳯纲   韩终   墨翟【宋大夫水解矣】    乐子长   李明【雷平山合丹也】    商山四皓   淮南八公     青乌公   黄山君      甯封   方明       力牧   昌宇       庄伯微【汉时人】   右位   太清仙王赵车子  太清仙王李元容   小有仙王邓离子  五岳司西门叔度   中岳真人宋徳  中岳仙卿门子   中岳真人孟子卓  西岳真人冯延夀   南岳真人傅先生  青城真人洪崖先生   九疑真人韩伟逺  岷山真人阴友宗   司命太元定录紫台四真人   中岳真人王仲甫  北陵丈人   太丈人     北上丈人   南上丈人     太气丈人   益命丈人     飞真丈人   九道丈人     示安丈人   百福丈人     百千神气丈人   登天上箓玉女四人 上天玉女三人   三天玉女百人   青腰玉女官十人   下等玉女     北宫玉女   五帝玉女     太素玉女   天素玉女     白素玉女   平天玉女     六戊玉女   青天益命玉女   神丹玉女   九流玉女   右十五玉女号   高上将军     衡山使者   上天力士     天丁力士【巳上四人并有姓名各领天兵十万号四将军】   飞天使者     九天使者   九天真王使者   高仙启天使者   游天使者     太清使者   六乙使者     六丙使者   六丁使者     六壬使者   六癸使者   右十五使者自然之神   东方灵威仰    南方赤熛弩   西方曜魄寳    北方隐侯局   中央含枢纽【此太清五帝自然之神】   五岳君【五百年而一替】   河侯   河伯【此三条是得道之人所补】  西岳丈人   三天玉童     洛水神女【此三条亦是学道人所补】   飞天丈人     太一中黄   上玉童   猛兽先生【此自然之神主天下鬼神禽兽】   赵升期【在王屋山】    阴长生   刘伟道【汉时人】    郭崇子【殷人】   郭声子【洛市中卜】    周君   徐季道【鹄鸣山】    鹿皮公   仇季子      司録君   张巨君   郭芍药      赵爱儿   王鲁连【此三人女真】   救苦真人君轨   司危   司厄       司命   八威       除福   帛和       华子期   鲍察       栾巴   葛洪【隐罗浮山】     左东元上王   四天官王     昌命天王   佐命君王     飞真虎王   九都去死王    四海阴王   太一元君     上虚君   摩病上元君    七星瑶光君   三元万福君    夜光夫人   和适夫人   第五中位   九宫尚书【姓张名奉字公先河内人先为河北河命禁保侯今为太极仙侯兼领北职位在太极矣】   左位   左相【清虚真人从小有洞天王受防真人替已度上清】   左仙公郭四朝兼玉台执盖郎   左仙公王遥甫【赤君弟子齐献公时人】   辛彦云【赤君弟子随师下降】   散位【未受其职】   朱陵嫔丁叔英   管城子【尹防子师】   苏门先生     周夀陵   孟徳然【郑景女师】    宋君   李法成【赵广信师】    邓元伯   王甫【霍山人】    尹防子【华山人】   张石生【为东源伯】    李方囘【三人并晋时服术】   张礼正【衡山汉末服黄精】  治明期【衡山】   郑景世【庐江潜山】   右位   右相【已度上清】     右保召公奭【从罗南明公受此位】   右保司展上公   右真公郭少金   协晨夫人黄景华【黄琼之女】   文徳右仙监张叔隐 真人禺君章   散位   张重华【晋初服胡麻】   平仲乡【括苍山受境】   赵广信【魏末小白山】   虞公生【海中狼山】   朱儒子【赤水名】    黄卢子【西岳公姓葛禁气召龙】   孙田广【一名登】    縻长生【周大賔弟子】   许肇【先在罗酆都为职东明公右司农】许副【字仲先修大洞真经】   第六中位   右禁郎定录真君中茅君【治华阳洞天】   左位   三官保命小茅君  三官大理都李丰   三官大理守王附子 荀中侯【不显名字】   白水仙都朱交甫  北河司命保禁侯桃俊   左理中监韩崇【如大府长史左如司马】   九宫协晨夫人   文解地上主者   鲍靓【南海太守】   岱宗神侯领罗鄷右禁司鲍元节   地仙散位   许虎牙【名联字文晖受杨君守一之道】   王真【上党人也】     孟君【京兆人也】   鲁女生【在中岳此三人受行三一真一】   左元放【孟仲甫弟子在小括山】   九疑山女眞罗郁【今在湘东山】   杜陵夫人   宜安宋姬【此二人并受西梁真人青精方而不书位号未委何仙且在地真之列】   许迈【字叔小名映改名逺游东华署为地仙矣】   翁道逺      姜伯真【猛山学道采药二人□之俦侣】   郭声子   黄子阳【一云魏夫人食桃皮师二人葛常相随矣】   葛【字孝先丹阳句曲人稚川之从祖也初在长山乘虎使鬼无处不至位在太极宫】   郑思逺【即葛弟子晋永昌元年入括苍山】   戴孟【本姓燕名济字仲微裴君弟子】   谢允【歴阳人戴孟弟子晋城帝时得道】   施【阙一号婉盆子孔子弟子三千人数得道】   刘奉林【周时人服黄连】   张兆期【费长房之师】   周君【二人俱读素书七卷得道】   雷氏【周氏养龙】     姜叔   田公刘安之【裴君时冀州别驾】赤鲁班【即黄初起也】   范安逺      贾道   李叔胜      言成生   傅道流【四人并司命主察试学道者在太山】   真人樊子明    龙威丈人   刘少翁【华山】    梁伯鸾   樊大夫      吴睦【长安少为县吏】   朱防【陈留人昔作刼盗】   郭端【颍川人少为县吏】   范伯慈【桂阳人少曽邪病】   鲍叔阳      王养伯   段季叔      刘伟惠【四人师西灵子都】   宋德【嵩高山】    李东   童初府      萧闲宫【并男真】   易迁宫【八十三人】    含真台【仅二百人并女真】   右位   右理中监刘翊   典柄执法郎淳于斟   理禁张賔【主水雨之官亦保命书】   童初府师上侯刘寛【即保命府】   丞四人赵威伯【主仙籍并暴雨水】   乐长治【主灾害】    郑稚政【主考注】   唐公房【主其死者】   明晨侍郎七人比御史中丞   三男真夏馥字子治陈留人桐栢真人弟子二人不显   四女真周夏友汝南安城人河南尹周畅之女张桃枝沛人司隶朱防之母二人不显   监二人【范幽冲辽西人汉尚书郎李整河南人】   武解鬼帅者    王延   范粮       傅晃   除衔【四人已度】   地仙散位   中岳仙人宋来子【先为楚市长遇冯延夀】   中岳李先生   扁鹊弟子五人   子容   子明       子威   子戏       子游   赵太子【服术者】    将先生【支子元之师】   支子元【作裴君小时师】   庐生   侯公   石生【入东海为始皇使】   林屋先生王玮   山图公子【周哀王时大夫张禁保之师】   赤须子【夏明晨之师】   青谷先生【刘上卿之师】   惠车子【淳于典柄之师】   石长生【周明晨之师】   东郭幼平【桃北河之师】  郑子真【阳翟山】   邓云山      唐览【华山】   西河蓟公【张理禁之师】  周正时   刁道林【龙伯高之师】   郭子华   赵叔逵      张季连【三人在霍山】   赵公成【鹤鸣山】    范丘林【女真赵威伯六甲之师】   修羊公【化为白石矣】   稷丘子   崔文子      商丘子【服菖蒲而不老】   刘根【服甘草】     介象   白羊公【不显姓名】    介琰【白羊弟子】   刘纲妻      严靑【并善禁气已上六人善禁劾】   陈仲林      道君   赵叔道【三人盖竹山中真人】  王世龙【许游】   赵道      傅太初【逺游之交】   龚幼节      李开林【逺游代对者】   王少道      范叔胜   李伯山【三人童初府标表】  李仲文   傅知礼   女   窦琼英      韩太华【安国妹李广利妇】   刘春龙      李奚子   王进贤【女】    郭叔香   赵素台【熙女】    郑天生【邓艾母】   许科斗【长史妇】    李惠姑【夏侯妇】   张美子      施淑女【续女】   宋漂金母     鲍见妹   张微子      傅和【二人含真台主】   山外其东者杜契   徐宗度      晏贤生【二人契友】   孙寒华女【贞】    陈世景【二人契弟子】   赵熙       方山下洞室主者   张祖常      刘平阿   吕子华      蔡天生   龙伯高【五人并处方台】   谢稚坚      王伯辽   繁阳子何苗    冯良   郎宗【五人在鹿迹洞】   王叔明      鲍元治   尹盖妇【三人之外余三十人并北山下絶洞】   辛子【自云禁元中郎将吴越鬼神之司】   比干【在戎山】     李喜【南阳人】   务光   第七中位   酆都北阴大帝【炎帝大庭氏讳庆甲天下鬼神之宗治罗酆山三千年而一替】   左位   北帝上相秦始皇  北帝太魏武帝   五帝上相【未显】   西明公领北帝师周公【北少】   賔友晋宣帝    中防军周顗   东明公领斗君师夏启   賔友孙防     右师晨【如世中书监】   许肇【已度九宫位矣】   南明公召奭【一云东明公已度九宫右保宫】   賔友汉高祖   北明公吴季札【吴王夀梦之子阖闾之叔延陵季子】   賔友荀彧【字文若魏武谋臣汉尚书令】   赵叔台      王世乡【未显】   此四明主领四方各治一天宫在职一千六百年得补仙官其他不得矣   官北斗君周武王【治一天官】   三官都禁郎齐桓公【姓姜名小白】   水官司命晋文公【姓姬名重耳】   大禁晨二人位比尚书令   汉光武帝     孙文台【名坚】   中禁二人位比中书令监   颜怀【字思季】     杨彪【字文光】   北帝南朱杨大门灵关侯郄鉴先是高明司直郄鉴今为之位比尚书仆射   右禁监谢幼舆【名鲲晋官太常】   司马邓岳   右禁监侍帝晨庾元规【名亮晋时位比侍中领右卫乂云元规前为中卫大将军】司马冯怀【字相思晋太常】  华歆   长史虞翻【字仲翔武昌人庾亮江州引为上佐不就】   后中卫大将军孔文举【名融】   长史唐周【为吴尚书】   司马张绣【后汉将军】   监海伯治东海温太真位比大将军   长史杜预【晋征南将军注左传】   北帝侍晨八人位比侍中   徐庶【字元直】     厐徳【字令明】   爰榆【字世都】     李广【汉将】   王嘉       解结【字叔连】   何晏【字平叔】     殷浩【字深源】   四明公北斗君各有侍帝晨五人【未显姓名】   河北侯二人   刘备【字徳】     韩遂   右此职统属仙官   右位   中厩直事四人如世尚书   戴渊【字若思晋骠骑】    公孙度【字叔齐王辽东】   郭嘉       刘封【备养子】   北帝南门亭长二人   郄鉴       周抚【字道和代郄鉴】   北天修门郎二人   虞讳       纪瞻   修门郎八人【北斗君门亦有此职姓名未显】   北斗君天门亭长二人   臧洪【字子原】     王放【晋中书郎】   期门郎王允之【防敦堂弟】 谢鳯   典柄侯范明    周鲂【字子鱼主察试】   北帝执盖郎顾和【字君孝晋吏部尚书】   部鬼将军王廙【字世将晋时荆州刺史】   杀鬼地映日游【三鬼北帝常使杀人无姓名】   西门郎十六人【未显主天下房庙血食之鬼亦应隶四明公】   主非使者严白虎【吴时人为孙防所杀】   南弹方侯许副领威南兵千人【已度九宫未委谁代】   主南门钥司马留钻【长山人为吴将】   北弹方侯鲍勋领威北兵千人【字叔业魏中丞】   主北门钥司马韦遵【吴时昭孙备门主収执如世羽林监】   西河侯陶侃【字士行亦领兵数千】   长史【先用徐宁被弹今用蔡谟字道明晋司徒】   庐山侯魏钊【会稽人也】   南山伯蒋济【字子通魏太尉】   此三任各有封掌   泰山君秦顗【字景倩】   将军顾众【字长始晋丹阳尹仆射】   长史桓范【字元则】   司马曹洪【魏武帝操弟字子廉又云先用贾谊前汉人】   卢龙公曹仁【字子孝魏武帝弟位大将军】   长史司马【未显】   南巴侯何曾【字颖孝魏司徒】   东越大将军刘陶【字子寄后魏人】   右号为四镇各领鬼兵万人各有长史司马复有小镇数百各领鬼兵数十人   楚严公【即楚庄防鬻熊】   赵简子【此二人先未有职今方受位】   项梁成【作酆都宫颂者】   杜琼【蜀人】   马融       刘庆孙【与贾谊争名誉】   王逸少      邓攸【此六人未显】   右鬼官见有七十五职名显者凡一百一十九人   説郛卷五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东林莲社十八髙贤传【亡名氏】   慧远法师   法师讳慧逺姓贾氏鴈门楼烦人幼而好学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博综六经尤善庄老宿儒先进莫不服其深致二十一欲度江从学范甯适石虎暴死南路梗塞有志不遂时沙门释道安建刹于大行常山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初闻安师讲般若经豁然开悟叹曰九流异议皆糠粃耳遂与母弟慧持投簮受业精思讽诵以夜续昼因求直道塲沙门昙翼每给灯烛之费安师闻之曰道士诚知人师神明英越志与理冥至二十四大善讲贯有客闻説实相义徃复问难弥増疑昧师为引庄子之説以相比类惑者释然安师因许令不废外典常临众叹曰使道流东国者其在逺乎后随安师南游襄阳値秦将符丕为冦乃分张徒属各随所徃耆徳临岐皆蒙诲益唯师不闻一言即跪请曰独无训勑惧非人类安师曰如汝者复何所虑师乃与弟子数十人南适荆州居上明寺念旧与同门慧永约结屋于罗浮太元六年【晋孝武帝】至寻阳见庐山闲旷可以息心乃立精舍以去水犹逺举杖扣地曰若此可居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寻阳亢旱师诣池侧读龙王经忽有神蛇从池而出须臾大雨歳竟有秋因名龙泉精舍永师先居庐山西林欲邀同止而师学侣寖众永乃谓刺史桓伊曰逺公方当道而贫道所栖隘不可处时师梦山神吿曰此山足可栖神愿母徃其夕大雨雷震诘旦林麓广辟素沙布地梗柟文梓充布地上不知所自至伊大敬感乃为建刹名其殿曰神运以在永师舍东故号东林时太元十一年也此山仪形九叠峻耸天絶而所居尽林壑之美背负炉峰旁带瀑布清流环阶白云生栋【庐山记匡裕先生殷周之际受道于仙人即岩成馆人称神仙之庐因名庐山寻阳记山髙三千三百六十丈周二百五十里其山九叠水亦九郡国志叠障九层包藏仙迹】别营禅室最居静深凡在瞻履神清气肃师闻天竺佛影是佛昔化毒龙瑞迹欣感于怀后因邪舍律士叙述光相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淡采图写望如烟雾复制五铭刻于石江州太守孟怀玉别驾王乔之常侍张野晋安太守殷隐黄门毛修之主簿殷蔚参军王穆夜孝廉范悦之隐士宗炳等咸赋铭賛【见庐山集】先是浔阳陶侃刺广州渔人见海中有神光网之得金像文殊志云阿育王所造后商人于海东获一圆光持以就象若弥缝然侃以送武昌寒溪主僧珍尝往夏口夜梦寺火而此像室独有神防驰还寺果焚像室果存及侃移督江州迎像将还至舟而溺荆楚为之谣曰陶惟劒椎像以神标云翔泥宿邈何遥遥可以诚至难以力招及寺成师至江上防祷之像忽浮出遂迎至神运殿造重阁以奉之因制文殊瑞像讃尝谓诸教三昧其名甚众功高易进念佛为先既而谨律息心之士絶尘清信之賔不期而至者慧永【同师安公先居西林】慧持【逺师同母弟】道生昙顺【并罗什门弟】僧叡昙恒道昺昙诜道敬【并逺师门人】佛防邪舍【此云觉明罽賔国人】佛防跋陀罗【此云觉贤迦维卫国人】名儒刘程之【号遗民】张野周续之张诠宗炳雷次宗等结社念佛世号十八贤复率众至百二十三人同修净土之业造西方三圣像建斋立誓令刘遗民着发愿文而王乔之等复为念佛三昧诗以见志师神貌严肃瞻仰者则心战沙门有持如意致献者不敢陈白窃留座隅而去法师慧义强正少可谓师弟子慧寳曰诸君肤浅故于逺公望风推服常至山値师讲法华欲致难趣内悸流汗出谓慧寳曰此公言貌诚可敬服殷仲堪任荆州入山展敬与师俱临北涧松下共谈易道终日忘倦仲堪叹曰师智识深明实难庶防师亦曰君之才辨如此流泉【后人名其处曰聪明泉】司徒王谧护军王黙并钦慕风徳遥致敬礼【王谧有书徃反】卢循据江州入山诣师师少与循父遐同为书生及见循欢然道旧其徒谏曰循为国冦得不为人疑师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识者自能察之此何足惧及宋武进讨循设帐桑尾左右曰逺公素主庐山与循交厚宋武曰逺公世表之人何可疑也乃遣使持书遗以钱帛有行者尝来侍师善驱蛇蛇为尽去因号辟蛇行者有一虎往来时见形迹未尝伤人人号游山虎时与社众每游憩山上方峰顶患去水逺他日有虎跑其石水为之出因号虎跑泉又于一峰制湼槃疏因名掷笔峰初是大教流行江东经卷未备禅法无闻律藏多阙师乃令弟子法净法领等逺越葱岭旷歳来还皆获梵本昔安公在关中请昙摩难提出阿毘昙心其人未善晋言颇多凝滞后僧伽提婆至即请重译及三法度论于是二论乃兴师即制序以贻学者闻鸠摩罗什入关遣书通好什答书曰传绎来贶粗闻风徳经言末代东方有防法菩萨钦哉仁者善其道昙摩流支入秦师遣弟子昙邕请于关中出十诵律流传晋国西土诸僧咸称汉地有大乘开士每东向致礼献心庐岳及佛防跋陀罗至师即请出禅数诸经于是禅戒典出自庐山防至百卷先是此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説但言夀命长逺师曰佛是至极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耶乃着法性论十四篇罗什见而叹曰边方未见经便闇与理合秦主钦风以大智度论新译致书求序师以其文繁广乃抄其要为二十卷而为之序【罗什译智论凡百卷】桓征殷仲堪要师出虎溪称疾不往将入山左右曰昔殷仲堪礼敬于逺请公勿屈曰仲堪死人耳及见师不觉屈膝所怀问难不复敢发及语至征讨师即不答后以震主之威劝令登仕师正辞以答不能强既而欲沙汰众僧下教僚属曰沙门之徒有能申述经诰禁修行整者始可以宣寄大化其有违于此者悉当罢黜唯庐山道徳所居不在搜简之列师因致书广立条制悉从之初庾冰辅政以沙门应敬王者何充奏不应礼及在姑孰复申冰议师答书曰袈裟非朝宗之服鉢盂非廊庙之器尘外之容不应致敬王者乃着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一明在家者有天属之爱奉主之礼二明出家以求志变俗以达道岂得与世典同其礼敬三明求宗不顺化宗谓泥洹不变其化尽为宅【泥洹即湼槃翻不生不灭】不顺化者其生可灭其神可防防神絶境谓之泥洹而不随顺于生生化化流动无穷之境斯所以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岂复有所礼敬者哉四明体极不兼应谓歴代君王体极之主但务方内而不可并御于方外故曰不兼应天地之道尽于运化帝主之徳理极于顺通与夫独絶之教不变之宗优劣明矣若夫如来之道则无所不应矣五明形尽神不灭谓火之传于薪犹神之传于形火之传异薪犹神之传异形方生方死往来无穷但悟彻者反本惑理者逐物耳有顷簒位即下书曰佛法宏诞所未能了初推奉主之情故令兴今事既在已宜进谦光诸道人勿复致礼也桓西奔安帝自江陵还京师辅国何无忌劝师候迎师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师上书谢病帝复下诏慰答师尝讲丧服经【当是礼记小记大记四制等篇】雷次宗宗炳等并执奏承旨次宗后着义疏首称雷氏宗炳寄书责之曰昔与足下面受于释和尚今便称雷氏邪【陆徳明毛诗音义云周续之与雷次宗同受诗义于逺法师亦此类也】释惠安患山中无刻漏乃于水上立十二叶芙蓉因波随转分定昼夜以为行道之节谓之莲花漏僧彻善篇牍尝至山南攀松而笑和风逺集众鸟悲鸣超然有自得之趣退谘于师曰律禁管弦歌舞若一唫一笑可得为乎师曰茍以乱意皆为非法彻唯此而止师居山三十年迹不入俗唯以净土克勤于念初十一年澄心系想三覩圣相沈厚不言后十九年七月晦夕于般若台之东龛方从定起见阿弥陀佛身满虚空圆光之中有诸化佛观音势至左右侍立又见水流光明分十四支流注上下演説苦空无常无我之音佛吿之曰我以本愿力故来安慰汝汝后七日当生我国又见佛防邪舍慧持【义熙八年先逝】刘遗民【义熙六年先逝】在佛之侧乃揖师曰师志在先何来之晚师语法净慧寳曰吾始居此十一年中三见佛相今复见之吾生净土必矣又曰七日之期斯为渐矣即寝疾制遗诫曰吾昔以知命之年托业此山自审有必尽之期便欲絶迹外缘以求其志良由性弱于断遂令同趣相引时贤过眷情以类感不觉形与运頽今年已八十三矣仰寻违离之诲俯慨自负之心徒令此生虚谢以悼徃疾之深令于至时露骸松林之下即岭为坟与土木同状此乃古人之礼汝等勿违茍神理不昧庶达其诚大哀世尊亦当祐之以道门徒号恸若丧父母师以世情难割乃制七日展哀至期始顺寂即义熙十二年八月六日也弟子不忍露尸与浔阳太守阮侃奉全躯举葬于西岭累石为塔谢灵运立碑以铭遗徳张野作序自称门人宗炳复立碑于寺门以表徳业师将终耆徳请以豉酒治病师曰律无通文请饮米汁师曰日过中矣又请饮蜜和水乃令披律寻文卷未半而终所着经论诸序铭賛诗记凡十卷号庐山集【刻梓在绍兴府库】自佛图澄道安师逺法师昙顺僧叡五世为国师云唐宣宗大中二年追谥辨觉大师升元三年追谥正觉【南唐李先主年号即晋高祖皇帝天福四年也】大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追谥圆悟大师凝寂之塔   慧永法师   西林法师慧永河内潘氏年十二出家事沙门竺昙现初集禅于恒山与逺师同依安法师期结宇罗浮及逺师为安公所留师乃欲先度五岭太元初至浔阳刺史陶范素挹道风乃留筑庐山舍宅为西林以奉师布衣蔬食清心克己容尝含笑语不伤物峰顶别立茅室时往禅思至其室者常闻异香因号香谷一虎同居人至輙驱去逺师之来龙泉桓伊为立东林三十年影不出山师居西林亦如之尝因法事至近邑还山薄暮乌桥营主醉骑马当道遮师不聴去师以丈指马惊走营主仆地师捧慰之遂还营主病往寺悔罪师曰非贫道意为祷之寻愈镇南将军何无忌镇寻阳至虎溪请逺公及师逺公持名望从徒百余高言华论举止可观师衲衣半胫荷锡捉鉢松下飘然而至无忌谓众曰永公清散之风乃多于逺师也师标诚植愿动在安养义熙十年在疾忽敛衣求屣欲起众惊问师曰佛来也言终而化异香七日方歇于寺之西南春秋八十三唐宗朝诏重建塔亭追谥觉寂大师实智之塔   慧持法师   法师慧持逺公母弟也防读书一日所记常敌十日年十八与兄同事安公徧学众经游刃三藏及公在襄阳遣逺公与师东下遂止庐山师形长八尺衲衣垂膝属三百师为上首豫章太守范甯请师讲法华经阿毘昙论四方云聚琅邪王珣与范甯书问逺持二公孰愈甯诚谓贤兄贤弟珣复书曰但今如弟诚未之有况复贤邪罗什在关中遥相钦敬每致书通好隆安三年辞兄入蜀逺留之曰人生爱聚汝独乐离师曰滞情爱聚者本不应出家今既割欲求道止以西方为期耳即怅然而别至成都郫县居龙渊寺大佛法升其堂者号登龙门义熙八年顺寂春秋七十六临终遗命务严律仪专心净业以东间经籍付道西间法付与昙兰以行业清敏兰神悟天发并能系轨师踪焉   道生法师   法师道生魏氏钜鹿人防从竺法汰出家披对经诰一览能诵年在志学便登讲座吐纳明辨虽宿望莫敢酬抗初依庐山常以入道之要慧解为本乃与僧叡慧严慧观等游学长安从罗什受业关中僧徒咸仰神悟尝喟然叹曰自经典东流译人重阻多滞权文解通圆义若忘筌得鱼始可与言道矣于是校阅真俗精练空有研思因果乃立善不受报及顿悟成佛义又着二谛论佛性常有论佛无净二论应有縁论并笼罩旧説妙有渊旨守文之徒嫌嫉竞起师又以法显三藏所翻泥洹经本先至【六卷成文】经云除一阐提皆有佛性师云夫禀质二仪皆有湼槃止因阐提含生之类何得独无佛性盖是经来未尽耳乃喝阐提之人皆得成佛时大本未传孤明先发旧学僧党以为背经遂显大众摈而遣之师正容誓之曰若我所説背经当见身疠疾若与实相不背愿舍夀之日踞师子座遂拂衣而行及后大经至圣行品云一阐提人虽复断善犹有佛性于是诸师皆为媿服师被摈南还入虎邱山积石为徒讲湼槃经至阐提处则説有佛性且曰如我所説契佛心否羣石皆为防头旬日学众云集忽雷震青园佛殿有龙升天因改寺曰龙光师于寺请罽賔律师译沙弥塞律传于世既而辞众复投庐山预莲社久之还都止青霞寺宋文帝大会沙门龙御地筵食至良久众疑过中帝曰始可中耳生乃曰白日丽天天言始中何得非中遂举箸而食大众从之莫不叹其机辩时王范泰顔延之并挹敬风猷相从问道元嘉十一年十二月庚子于庐山升座説法将毕众见麈尾纷然坠地隠几而化宛若入定诸师闻之益信前誓有证翌日葬于庐山之西阜初关中僧肇始注维摩诘经世咸玩味师乃更发深旨人服其妙所述维摩诘法华泥洹小品诸经皆有义疏时以师能推阐提得佛之义于是显其顿悟不受报等论   昙顺法师   法师昙顺黄龙人幼出承训罗什讲释羣经妙尽色空无着之旨什叹曰此子奇品也后来庐山同修净业宁蛮校尉刘遵孝于江陵立寺要师经始盛念佛三昧之道宋元嘉二年别众坐逝异香满室春秋七十九   僧叡法师   法师僧叡冀州人游学诸方尝行经蜀西界为人所掠使牧羊有商客异之疑是沙门及问以经义无不综达即出金赎之后游歴天竺诸国还至关中从罗什谘禀经义罗什翻法华经以竺法防本云天见人人见天什曰以此言过质耳叡曰将非人天两接两得相见什喜遂用其文久之来入庐山依逺公修净业既而适京师止乌衣寺讲説众经聴者推服宋彭城王义康要入第受戒师曰礼闻来学王乃入寺祗奉戒法王以貂裘奉师常用敷坐王密以钱三万买之师曰此虽非所宜服然王之所施不可弃也王闻益加敬谢灵运笃好佛理殊方俗音多所通解尝以经中字音求证于师因为着十四音训梵宋太祖元嘉十六年无疾吿众曰吾将行矣即面西合掌而亡众见卧内有金莲花倏尔而隐春秋八十五   昙恒法师   法师昙恒河东人童孺依逺公出家年甫十三便能讲説内外典籍无不通贯徳行清孤物情推服常有羣鹿驯绕座隅自入庐山专志净业义熙十四年端坐合掌厉声念佛而化春秋七十一   道昞法师   法师道昞颍川人陈氏幼出家为逺公弟子该通经论兼明庄老志节孤峻言与行合念佛三昧究心无间义熙十四年豫章太守王虔入山谒敬请为山中主用绍逺公之度众以道源法嗣咸知宗仰元嘉十二年集众念佛就坐而化春秋七十一   昙诜法师   法师昙诜广陵人幼从逺公出家勤修净业兼善讲説注维摩经行于世常着穷通论以明宿修述莲社录以记往生又能别识鸟兽毛色俊钝之性洞晓草木枝干甘苦之味妙尽其理人知其有密证云元嘉十七年集众谓曰自建寺以来至此五十年吾之西行最在其后即跏趺念佛百声闭息遂絶春秋八十   道敬法师   法师道敬琅邪王氏祖凝之刺江州遂从逺公出家年十七博通经论日记万言每叹戒律终身难全愿净六根但禀一戒以为得度之要逺公知其坚正许之笃志念佛早夜弗替逺公归寂乃入若邪山宋永初元年谓众曰先师见命吾其行矣即端坐唱佛而化众见光明满室弥时方灭春秋五十二   佛防邪舍尊者   尊者佛防邪舍【晋云觉明】罽賔国婆罗门种有沙门至其家乞食父本外道怒欧之遂手足孪躄巫师谓曰坐犯贤圣即请此沙门悔过旬日乃瘳因令邪舍出家时年十三随师行旷野与虎遇邪舍曰虎已饱必不伤人前行中道果见余骸至十五诵经日至万言以分卫废业为忧【梵语分卫晋言乞食】一罗汉来代乞食年十九诵经满数百万言性度简傲不为诸人重至三十犹为沙弥复从舅氏学五明论世间法术【内众外道皆有五明内五明者一声明二医方明三咒术明四工巧明五因明外五明者前四并同后一是符印明】至沙勒国待遇隆厚既而罗什至乃从学阿毘昙论十诵律什随母反龟玆师遂留止行化符坚遣吕光伐龟兹执罗什师闻叹曰我与罗什未尽怀抱今忽羁虏相见何期后十年师东至龟兹盛法化罗什在姑臧遣信要之师恐国人止其行取清水以药投之咒数十言与弟子洗足即夜便发比旦行数百里追之不及问弟子何所觉耶答曰唯闻疾风流馨两目有涙师又咒水洗足乃止既达姑臧什已入长安闻姚主逼以妾媵叹曰罗什如好绵纩何可使入棘林罗什劝姚主遣使迎师既至别立省寺于逍遥园四事供养一无所受将至分卫一食而已时罗什译出十住经师更相徴决辞理方定师髭赤善解毘婆沙论时人号赤髭论主秦始中译出四分律【四十四卷】长阿含经【二十二卷】义熙八年来庐山入社后辞还本国自罽賔以虚空藏经一卷寄商客至凉州   佛防跋陀罗尊者   尊者佛防跋陀罗【晋云觉贤】姓释迦迦维罗卫国人甘露饭王苗末也幼亡父母出家为沙弥年十六博学羣经深达禅律尝与僧伽达多共游罽賔达多闭户禅座忽见师来云暂徃兠率致敬弥勒言讫便隐后益见其神变敬心祈问方知得不还果时姚秦沙门智严至罽賔覩法众清净慨然东顾曰我诸同辈未遇真匠将何发悟即谘询于众孰能遂我祈请流化东土佥应之曰跋陀罗其人也严乃要师裹粮而行经歴诸国至交趾附舶循海达于青州东莱闻鸠摩罗什在长安师往从之秦太子请师于东宫集众説法与罗什论色空义师曰汝只説得果中色空不説得因中色空什问何谓师曰一微空故众微空众微空故一微空一微空中无众微众微空中无一微往复数番罗什罔测秦主兴供僧三千盛修人事而师禅静自守忽谓弟子曰吾见本国五舶俱发众谓妄言因共摈弃乃与弟子慧严慧观四十余人俱发至庐山香谷茇舍而居【茇蒲曷切草舍】时防莲社逺公谓师被摈过由门人县记五舶于律无犯即遣弟子昙邕致书秦主为其解摈乃请师东林译出禅数诸经自是江东始耽禅悦师志在游化西适江陵持鉢分卫果见天竺五舶至此后还都立道塲寺先是支法领于于阗得华严梵本三万六千偈未经宣译义熙十四年吴郡内史孟顗右卫将军禇叔度请师为主译与沙门法业慧义惠严慧观等为笔授译成六十巻有二青衣且从池出洒扫研墨师先后译出观佛三昧经般泥洹经修行方便论及法显所得大僧只律凡十五部宋元嘉六年念佛而化塔于庐山北岭   刘程之   刘程之字仲思彭城人汉楚元王之后妙善老庄旁通百氏少孤事母以孝闻自负才不预时俗初解褐为府叅军谢安刘裕嘉其贤相推荐皆力辞性好佛理乃之庐山倾心自托逺公曰官禄巍巍欲何不为答曰君臣相疑吾何为之刘裕以其不屈乃旌其号曰遗民及雷次宗周续之宗炳张诠毕颖之等同来庐山逺公谓曰诸君之来岂宜思净土之游乎程之乃镵石为誓文以志其事【文见庐山集】遂于西林涧北别立禅坊养志安贫精研理兼持禁戒宗张等咸叹仰之尝贻书关中与什肇扬防经义着念佛三昧诗以见专念坐禅之意始渉半载即于定中见佛光照地皆作金色居十五年于正念佛中见阿弥陀佛玉毫光照垂手慰接程之曰安得如来为我摩顶覆我以衣俄而佛为摩顶引袈裟以披之他日念佛又见入七寳池莲青白其水湛湛有人顶有圆光胸出卍字【卍字音万是佛具万徳之相】指池水曰八功徳水汝可饮之程之饮水甘美及寤犹觉异香发于毛孔乃自慰曰吾净土之缘至矣复请僧转法华经近数百遍后时庐阜诸僧毕集程之对像焚香再拜而祝曰我以释迦遗教故知有阿弥陀佛此香先当供养释迦牟尼如来次供养阿弥陀佛复次供养妙法华经所以得生净土由此经功徳愿令一切有情俱生净土即与众别卧床上面西合手气絶勑子壅积土为坟勿用棺椁时义熙六年也春秋五十九【庐山集载感应事迹甚详】   张野   张野字莱民居浔阳柴桑与渊明有婚姻契野学兼华梵尤善属文性孝友田宅悉推与弟一味之甘与九族共州举秀才南中郎府功曹州治中徴拜散骑常侍俱不就入庐山依逺公与刘雷同尚净业及逺公卒谢灵运为铭野为序首称门人世服其义义熙十四年与家人别入室端坐而逝春秋六十九   周续之   周续之字道祖鴈门人父殁过江因居豫章八歳丧母哀戚过于成人十二诣范甯受业通五经五纬时号十经童子养志闲居穷研老易公卿交辟无所就入庐山事逺公预莲社以为身不可遗余累宜絶遂终身不娶布衣蔬食刘毅镇姑孰命为抚军复辟太学博士俱不就以康高士传得出处之正为之注释宋武帝北伐太子居守迎馆安乐寺入讲礼月余复还山江州太守刘柳荐于武帝辟太尉掾不就武帝践祚召至都间馆郭外乘舆行幸问礼经傲不可长与我九龄射于矍圃三义辨析精异上甚説或问身为处士时践王廷何也答曰心驰魏阙者以江湖为桎梏情致两忘者市朝亦岩穴耳时号通隐先生续之素患风痹不复堪讲乃移病钟山景平元年卒春秋六十七   张诠   张诠字秀硕野之族子也尚情高逸酷嗜典坟虽畊锄犹带经不释朝廷徴为散骑常侍不起庾悦以其贫起为寻阳令笑曰古人以容膝为安若屈志就禄何足为荣乃入庐山依逺公研穷释典深有悟入宋景平元年无疾向西念佛安卧而卒春秋六十五   宗炳   宗炳字少文南阳人其母聪辨富于学识教受诸子皆有成炳妙善琹书尤精理殷仲堪桓并以主簿辟皆不就刘豫领荆州复辟为主簿答曰栖邱饮谷三十年矣乃入庐山筑室依逺公莲社久之兄臧为南平守逼与俱还江陵闲居絶俗刘裕辟太尉掾不就二兄卒累甚众颇营稼穑武帝勑南郡长时致饩赉衡阳王义季在荆州亲至其室炳角巾布衣引见不拜王曰处先生以重禄可乎对曰禄如秋草时过即腐宋受禅徴为太子舍人元嘉初徴为通直郎太子建徴为中庶子并不应妻罗氏亦有尚志罗氏没炳哀之过甚既而悲情顿释谓沙门慧坚曰死生之分未易可达三复至教方能遣哀雅好山水徃必忘归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宇山中怀尚平之志以疾还江陵叹曰老病俱至名山不可再登唯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悉图之于室谓人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宋元嘉二十四年卒春秋六十九   雷次宗   雷次宗字仲伦豫章南昌人博学明诗礼入庐山预莲社立馆东林之东元嘉十五年召至京师立学馆鸡笼山置生徒百员除给事中不拜久之还南昌公卿祖道以送与子侄书曰吾童稚之年已怀逺略弱冠托庐山事释和尚游餐风二十余载渊邱既倾复与汝曹归耕先垄山居谷饮忽复十年及今未老尚可励志成西归之津梁自今以往家务大小一勿见关二十五年召拜散骑常侍不就复徴诣京师筑室钟山谓之招隐馆每自华林园入延贤堂为太子诸王讲礼经是年无疾而卒春秋六十三子肃之颇传素业官至豫章郡丞   百二十三人传   昙翼余杭人初入庐山依逺公后入关中见罗什东还会稽入秦望山诵法华经十二年感普贤大士化女子身披采服携筠笼一白豕大蒜两根至师前曰妾入山采薇【上采服五采也彩俗下采薇采取也作采俗】日已斜豺狼纵横归无生理敢托一宿师却之力女复哀鸣不已遂令居草牀上夜半号呼腹疼吿师按摩师吿以持戒不应手触女号呼愈甚师乃布裹锡杖遥为按之翌日女以采服化祥云豕变白象蒜化双莲凌空而上谓师曰我普贤菩萨特来相试郡太守孟顗闻于朝勅建法华寺【今天衣寺】初余杭山沙门法志常诵法华有雉巢于庵侧翔集座隅若听受状如是七年一日忽憔悴志曰汝能听经必生人道明旦雉殒即为瘗之夜梦童子拜曰因听经得脱羽类今生山前王氏后其家设斋志方踵门儿曰我和尚来也志抚之曰汝我雉儿也解衣视掖下有雉毳三茎七歳令入山出家十六落髪以掖有毳因名曰翼昙邕杨氏关中人形长八尺雄武过人南来庐山依师逺公内外典籍无不综习立茅屋于山西以自居止有弟子昙果澄思禅门一夕梦山神求受戒法果曰家师在此可往求之邕忽见一人着袷衣风神端雅从者三十人乞授戒师以果先梦知是山神乃为説法授五戒毕神以外国二锄为衬礼谢而去师后往荆州行化卒于竹林寺   僧济入庐山问道精悟深要逺公叹曰绍隆大法其在汝乎及在疾逺公以烛遗之曰汝可凭此建心安养师执烛停想延僧诵净土经至五更以烛授弟子元弼随僧行道顷之觉自秉一烛浮空而行见阿弥陀佛接至于掌徧事诸佛须臾而觉喜曰吾以一夕观念便蒙接引明日复于空中见佛菩萨谓弼曰佛来也即举首西顾一息而终时方炎歊体三日不变异香郁然   慧恭豫章丰城人与僧光慧堪慧兰同志为学光等学力不逮恭而于净土系想则过人兰谓恭曰君虽力学博闻岂不知经云如聋奏音乐悦彼不自闻恭曰学不可已孰能未死昧昧如痴哉后七年兰等先逝去时并有奇应又五年恭病且笃曰大道沿洄何时可止死生去来吾何归哉于是叩头雨泣誓心安养念不少间忽见无量夀佛以金台前迎恭乘其上见兰等于台上光明中而吿之曰长生已居上品吾等不胜慰喜但恨五浊淹延相依之晚耳恭于是日吿众欣然奋迅而灭义熙十一年也【庐山集有恭道人临终感应事】   法安初依逺公为弟子妙善讲説兼习禅业律身持戒为行尤精义熙中新阳邑社有暴虎居神庙树下前后害民以百数安游其村居民皆早闭门廼之树下禅坐须臾虎负人至见安惊喜跳伏安乃为説法授戒有顷而去明旦居民见安谓是神人相率礼敬因改神庙立寺宇请安居之左右田园并舍为寺业尝欲画像须铜青虑不可致忽梦一人跪床前云此下有铜钟寤即掘之果得二钟取青成像而以铜助逺公铸佛后不知所终   阙公则入庐山白莲社既逝有同社人至洛阳白马寺夜中为公则修忌祭忽一时林木殿宇皆作金色空中有声曰我是阙公则祈生极乐国今已得生矣言讫无所见   陆修静吴兴人早为道士置馆庐山时逺法师居东林其处流泉匝寺下入于溪每送客过此辄有虎号鸣因名虎溪后送客未尝过独陶渊明与修净至语道契合不觉过溪因相与大笑世传为三笑图宋泰始三年羽化于京师赐諡简寂以故居为观【云笈七籖本传云元徽五年化】   不入社诸贤传   陶潜字渊明【一字元亮】晋大司马侃之曽孙少怀高尚着五柳先生传以自况时人以为实录初为建威将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为三径之资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郷里小儿即解印去县乃赋归去来及宋受禅自以晋世宰辅之后耻复屈身异代居浔阳柴桑与周续之刘遗民并不应辟命世号浔阳三隐尝言夏月虚闲髙卧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性不解音畜素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朋酒之会则抚而扣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尝徃来庐山使一门生二儿舁篮舆以行时逺法师与诸贤结莲社以书招渊明渊明曰若许饮则徃许之遂造焉忽攒眉而去宋元嘉四年卒世号靖节先生   谢灵运祖有功晋室灵运为康乐公主孙袭封康乐公文章为江左第一【应为江右指金陵也】尝着木屐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则去后齿寻山陟岭必造幽峻至庐山一见逺公肃然心伏乃即寺筑台翻湼槃经凿池植白莲时逺公诸贤同修净土之业因号白莲社【或云为东西二池】灵运尝求入社逺公以其心杂而止之   范甯字武子笃学多所通览时浮虚相扇儒雅日替甯以其源始于王弼何晏二人之辠深于桀纣乃著论非之累迁中书侍郎朝廷疑议輙谘访之出补豫章太守大设庠序起学台工用弥广刺史王凝之上言抵罪免官归家逺公招之入社而甯竟不能徃   十八贤传始不著作者名疑自昔出于庐山耳熙宁间嘉禾贤良陈令举舜俞粗加刋正大观初沙门怀悟以事迹疎略复为详补云   髙士传【皇甫谧】   被衣   被衣者尧时人也尧之师曰许由许由之师曰齧缺齧缺之师曰王倪王倪之师曰被衣齧缺问道乎被衣被衣曰若正汝形一汝视天和将至摄汝知一汝度神将来舍徳将为汝美道将为汝居汝瞳焉如新生之犊而无求其故言未卒齧缺睡寐被衣大悦行歌而去之曰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真其实知不以故自持媒媒晦晦无心而不可与谋彼何人哉   王倪   王倪者尧时贤人也师被衣齧缺又学于王倪问道焉齧缺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恶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恶乎知之然则物无知邪曰吾恶乎知之虽然尝试言之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谓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尝试问乎汝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防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猿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豢麋鹿食荐蝍且甘带鸱鸦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以为雌麋与鹿交防与鱼游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殽乱吾恶能知其辨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则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已而况利害之端乎   齧缺   齧缺者尧时人也许由师事齧缺尧问于由曰齧缺可以配天乎吾借王倪以要之许由曰殆哉圾乎天下齧缺之为人也聪明睿智给数以敏其性过人而又乃以人受天彼审乎禁过而不知过之所由生与之配天乎彼且乘人而无天方且本身而异形方且尊知而火驰方且为绪使方且为物絯方且四顾而物应方且应众宜方且与物化而未始有恒夫何足以配天乎   巢父   巢父者尧时隐人也山居不营世利年老以树为巢而寝其上故时人号曰巢父尧之让许由也由以吿巢父巢父曰汝何不隐汝形藏汝光若非吾友也击其膺而下之由怅然不自得乃过清泠之水洗其耳拭其目曰向闻贪言负吾之友矣遂去终身不相见   许由   许由字武仲阳城槐里人也为人据义履方邪席不坐邪饍不食后隐于沛泽之中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防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矣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賔也吾将为賔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不受而逃去齧缺遇许由曰子将奚之曰将逃尧曰奚谓邪曰夫尧知贤人之利天下也而不知其贼天下也夫唯外乎贤者知之矣由于是遁耕于中岳颍水之阳箕山之下终身无经天下色尧又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颍水濵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处髙防深谷人道不通谁能见子子故浮游欲闻求其名誉汚吾犊口牵犊上流饮之许由没箕山之巅亦名许由山在阳城之南十余里尧因就其墓号曰箕山公神以配食五岳世世奉祀至今不絶也   善卷   善卷者古之贤人也尭闻得道乃北面师之及尧受终之后舜又以天下让卷卷曰昔唐氏之有天下不教而民从之不赏而民劝之天下均平百姓安静不知怨不知喜今子盛为衣裳之服以民目繁调五音之声以乱民耳丕作皇韶之乐以愚民心天下之乱从此始矣吾虽为之其何益乎予立于宇宙之中冬衣皮毛夏衣絺葛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収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悲夫子之不知余也遂不受去入深山莫知其处   子州支父   子州支父者尧时人也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又让于子州支父子州支父曰以我为天子犹之可也虽然我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舜又让之亦对之曰予适有幽忧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   壤父   壤父者尧时人也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壤父年八十余而击壤于道中观者曰大哉帝之徳也壤父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徳于我哉   石户之农   石户之农不知何许人也与舜为友舜以天下让之石户之农石户之农曰卷卷乎后之为人葆力之士也于是夫负妻戴子以入于海终身不反也   蒲衣子   蒲衣子者舜时贤人也年八歳而舜师之齧缺问于王倪四问而四不知齧缺因跃而大喜行以吿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犹臧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于非人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其知情信其徳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也后舜让天下于蒲衣子蒲衣子不受而去莫知所终   披裘公   披裘公者吴人也延陵季子出游见道中有遗金顾披裘公曰取彼金公投鎌瞠目拂手而言曰何子处之高而视人之卑五月披裘而负薪岂取金者哉季子大惊既谢而问姓名公曰吾子皮相之士何足语姓名也   江上丈人   江上丈人者楚人也楚平王以费无忌之谗杀伍奢奢子员亡将奔吴至江上欲渡无舟而楚人购员甚急自恐不脱见丈人得渡因解所佩剑以与丈人曰此千金之剑也愿献之丈人不受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爵执珪金千镒吾尚不取何用剑为不受员亦莫知其谁员至吴为相求丈人不能得每食辄祭之曰名可得闻而不可得见其唯江上丈人乎   小臣稷   小臣稷者齐人也抗厉希古桓公凡三徃而不得见公叹曰吾闻布衣之士不轻爵禄则无以助万乘之主万乘之主不好仁义则无以下布衣之士于是五徃乃得见焉桓公以此能致士为五霸之长   高   高者郑人也郑穆公时高见郑为秦晋所逼乃隐不仕为商人及晋文公之返国也与秦穆公伐郑围其都郑人私与秦盟而晋师退秦又使大夫子等三人戍郑居三年晋文公卒襄公初立秦穆公方强使百里西乞白乙帅师袭郑过周及滑郑人不知时高将市于周遇之谓其友蹇他曰师行数千里又数经诸侯之地其势必袭郑凡袭国者以无备也示以知其情也必不敢进矣于是乃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犒秦师且使人吿郑为备杞子亡奔齐孟明等返至都晋人要击大破秦师郑于是赖高而存郑穆公以存国之赏赏高而高辞曰诈而得赏则郑国之政废矣为国而无信是败俗也赏一人而败国俗智者不为也遂以其属徙东夷终身不返   商容   商容不知何许人也有疾老子曰先生无遗教以吿弟子乎容曰将语子过故郷而下车知之乎老子曰非谓不忘故耶容曰过乔木而趋知之乎老子曰非谓其敬老耶容张口曰吾舌存乎曰存曰吾齿存乎曰亡知之乎老子曰非谓其刚亡而弱存乎容曰嘻天下事尽矣   老子李耳   老子李耳字伯阳陈人也生于殷时为周柱下史好养精气贵接而不施转为守藏史积八十余年史记云二百余年时称为隐君子諡曰聃仲尼至周见老子知其圣人乃师之后周徳衰乃乘青牛车去入大秦过西关关令尹喜望气先知焉乃物色遮候之已而老子果至乃强使著书作道徳经五千余言为道家之宗以其年老故号其书为老子   庚桑楚   庚桑楚者楚人也老聃弟子偏得老聃之道以北居畏垒之山其居三年畏垒大穰畏垒之民相与言曰庚桑子之始来吾洒然异之今吾日计之而不足嵗计之而有余庶防其圣人乎子胡不相与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庚桑子闻之南面而不释然弟子异之庚桑子曰弟子何异于予夫春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寳成夫春与秋岂无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吾闻至人尸居环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徃今以畏垒之细民而窃窃焉欲俎豆予于贤人之间我其杓之人邪吾是以不释于老聃之言   老莱子   老莱子者楚人也当时世乱逃世耕于蒙山之阳蒹葭为墙蓬蒿为室枝木为牀蓍艾为席饮水食菽垦山播种人或言于楚王王于是驾至莱子之门莱子方织畚王曰守国之政愿烦先生老莱子曰诺王去其妻樵还曰子许之乎老莱曰然妻曰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而鞭棰可拟以官禄者可随而鈇钺妾不能为人所制者妻投其畚而去老莱子亦随其妻至于江南而止曰鸟兽之毛可绩而衣其遗粒足食也仲尼尝闻其论而蹙然改容焉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人莫知其终也   林类   林类者魏人也年且百歳底春披裘拾遗穗于故畦竝歌竝进孔子适卫望之于野顾谓弟子曰彼叟可与言试往讯之子贡请行逆之陇端面之而叹曰先生曽不悔乎而行歌拾穗林类行不留歌不辍子贡叩之不已乃仰而应曰吾何悔邪子贡曰先生少不勤行长不竞时老无妻子死期将至亦有何乐而拾穗行歌乎林类笑曰吾之所以为乐人皆有之而反以为忧少不勤行长不竞时故能夀若此老无妻子死期将至故能乐若此子贡曰夀者人之情死者人之恶子以死为乐何也林类曰死之与生一徃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故吾知其不相若矣吾又安知营营而求生非惑乎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子贡闻之不喻其意还以吿夫子夫子曰吾知其可与言果然   荣启期   荣启期者不知何许人也鹿裘带索皷琴而歌孔子游于泰山见而问之曰先生何乐也对曰吾乐甚多天生万物唯人为贵吾得为人矣是一乐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吾既得为男矣是二乐也人生有不见日月不免襁褓者吾既已行年九十矣是三乐也贫者士之常也死者民之终也居常以待终何不乐也   荷蒉   荷蒉者卫人也避乱不仕自匿姓名孔子击磬于卫乃荷蒉而过孔氏之门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硁硁乎莫已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孔子闻之曰果哉末之难矣   长沮桀溺   长沮桀溺者不知何许人也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是孔丘曰是鲁孔丘欤曰是也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与易之且而与其从避人之士岂若从避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以吿孔子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羣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石门守   石门守者鲁人也亦避世不仕自隐姓名为鲁守石门主晨夜开闭子路从孔子石门而宿问子路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遂讥孔子曰是知其不可爲而爲之者与时人贤焉   荷蓧丈人   荷蓧丈人不知何许人也子路从而后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且享焉而见其二子明日子路行以吿夫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   陆通   陆通字接舆楚人也好养性躬耕以为食楚昭王时通见楚政无常乃佯狂不仕故时人谓之楚狂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鳯兮鳯兮何如徳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己乎己乎临人以徳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郤曲郤曲无伤吾足山木自冦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不知无用之用也孔子下车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楚王闻陆通贤遣使者持金百镒车马二驷往聘通曰王请先生治江南通笑而不应使者去妻从市来曰先生少而为义岂老违之哉门外车迹何深也妾闻义士非礼不动妾事先生躬耕以自食亲织以为衣食饱衣暖其乐自足矣不如去之于是夫负釜甑妻戴絍器变名易姓游诸名山食桂栌实服黄菁子隐蜀峩眉山夀数百年俗传以为仙云   曽参   曽参字子舆南武城人也不仕而游居于卫缊袍无表顔色肿哙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絶捉衿而肘见纳履而踵决曳纵而歌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鲁哀公贤之致邑焉参辞不受曰吾闻受人者常畏人与人者常骄人纵君不我骄我岂无畏乎终不受后卒于鲁   顔回   顔回字子渊鲁人也孔子弟子贫而乐道退居陋巷曲肱而寝孔子曰回来家贫居卑胡不仕乎回对曰不愿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饘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鼓宫商之音足以自娱习所闻于夫子足以自乐回何仕焉孔子愀然变容曰善哉回之意也   原宪   原宪字子思宋人也孔子弟子居鲁环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户不完桑以为枢而瓮牖二室褐以为塞上漏下湿匡坐而弹琴子贡相卫结驷连骑排藜藿入穷闾巷不容轩来见原宪原宪韦冠纵履杖藜而应门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宪应之曰宪闻之无财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谓之病若宪贫也非病也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学以为人教以为己仁义之慝舆马之饰宪不忍为也子贡逡巡而有惭色终身耻其言之过也   説郛卷五十七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汝南先贤传【周斐】   郑敬居于蚁陂之阳以渔钓自娱弹琴咏诗常方坐于陂侧以蒹葭为席常随柳之隂   周燮好潜养靖志唯典籍是乐有先人草庐在于东坑其下有陂鱼蚌生焉非身所耕渔则不食也   戴良家五女皆布裙无縁裙四等   蔡顺母平生畏雷自亡后每有雷震顺辄登冢泣曰顺在此   永平十三年楚王英谋为逆事互相牵引拘系者千余人三年而狱不决坐掠幽而死者百余人天用灾旱赤地千里袁安拜楚郡太守即控辔而行既到决狱事人人具録其辞状本非首谋为主所引应时理遣一旬之中活千人之命其时甘雨滂霈嵗大稔   周举字宣光姿貌短陋有晏子之风   新蔡郑敬都尉髙懿防前槐树有白露类甘露懿问椽属皆言是甘露敬曰明府德政未致甘露但树汁耳懿不悦称疾而去   太原旧俗以介子推焚骸一月寒食莫敢烟防   薛苞好学笃行丧母以至孝闻父娶后妻而憎苞分之令出苞日夜号泣不能去至被殴杖不得已庐于舍外旦入而扫父怒又逐之乃庐于里门晨昏不废积嵗余父母惭而还之   周燕字少卿为决曹椽平囚罪不当死太守刘防欲杀之燕犯顔谏至于九复防怒竟杀之死后其家人有书称寃使覆考防见燕曰太平相负燕百引私隠陷人之罪传诣长安当下蚕室未至燕乃慷慨絶命者是玉城之隠树碑以旌其   前队大夫有范仲翁塩防蒜果共一筩   李宣之子名表宋公令冦端召表为主簿表不乐为吏于寺门中焚烧衣帻端怒收表欲杀之陈仲举闻之至宋公欲请表先过宣宣问何故来曰欲见寇令请足下儿宣曰吾子犯罪罪当死如有白君岂妄杀人宜此还端追问仲举仲举具以语之端乃叹曰李宣烈士也即原之   葛见卖大鱼者谓暂烦此鱼到河泊处鱼主曰鱼已死曰无苦以丹书纸内鱼口中掷水中有顷鱼还跃上岸吐墨书青黒色如木叶而飞又与吴王坐楼上见作请雨土人曰雨易得耳即书符着社中一时之间大雨流淹帝曰水中有鱼乎复书符掷中须臾有大鱼数百头使人治之   建武八年车驾西征隗嚣郭宪谏曰天下初定车驾未可以动宪乃当车拔佩刀以断车鞅帝不从遂上陇其后頴川兵起回驾而还帝叹曰恨不用光禄之言黄宪不矜名以诡时不抗行以矫俗闚其门者莫敢践其庭观其流者不能测其深论者咸曰顔子复生乎汉代矣而其祖族出自孤鄙父为牛医少无度敎而后能杰然秀出可谓天授者也   范滂被收曰愿得一幡薄埋于首阳山上不负黄天下不愧夷齐   薛直归先人冢侧种稻芋稻以祭祀芋以充饥耽道说礼虚无为   周防字伟公年十六任郡小吏世祖巡狩汝南掾史试经防尤能诵读拜为守丞防以未冠请去师事徐州刺史盖豫明经举孝防拜郎中   陈留耆旧传【苏林】   圉人魏尚髙帝时为太史有罪诏系狱有万余头雀集狱棘树上拊翼而鸣尚占曰雀者爵命之祥其鸣即复也我当复官有顷诏还故官   董宣为北海太守大姓公孙舟造起大宅工占之曰宅当出一防舟使子取行人杀之以塞咎宣收舟考杀之髙顺字孝甫敦厚少华子式至孝蝝蝗为灾不食式麦小黄恒牧为都尉功曹与郎君共归乡里为赤眉所得欲杀啖之牧求先死贼义释之送与豆一斛   范丹学通三经常自赁灌园   吴祐为胶东相啬夫孙性盗富民钱五百为父市单衣父恐便以单衣谒门自谢祐遂以单衣遗其父   董宣为洛阳令抟击豪彊莫不震栗京师号为卧虎歌曰枹鼓不鸣董少平在县五年年七十四卒于官诏遣使者临视惟见布被覆尸妻子对哭有大麦数斛敝车一乗帝伤之曰董宣亷洁死乃知之以宣尝为二千石赐以大夫礼子并为郎中后官至齐相   防稽先贤传【谢承】   孔愉字敬康尝至吴兴县余不亭见人笼于路愉求买放之于溪中行至水反顾愉及封此亭侯而铸印首回屈三铸不正有似昔之顾灵德应感如此愉悟乃取而佩焉   阚泽字德润在母胞八月叱声震外年十三梦见名字炳然在月中   董昆字文通为大农帑丞坐无完席   陈业字文理业兄度海倾命时依止者五六十人骨肉消烂而不可辨别业仰皇天誓后土曰闻亲戚者必有异焉因割臂流血以洒骨上应时受血余皆流去魏朗字少英为郡功曹佐正旦掾吏顾龛被裘以加朝服朗以裘非臣服龛不敬勑卒撤去龛恚而不聴朗右手鸣鼓左手撤裘以闻府君喜朗遂退龛以朗代之朗辞病不就   贺劭为人美容止与人交久益敬之在官府常着韈希见其足   陈修字奉先为豫章太守防事荐编絶不改易郡风俗不整常卷坐席唯徐穉李贽数诣问乃待以殊礼焉   益都耆旧传【陈夀】   杨田为成都文学掾少治易晓占忽有风起太守问田答曰南方有荐木实者色黄赤顷之五官掾献橘数苞   赵瑶为阆中令时西州遭旱瑶率掾吏斋戒于灵星池归咎自责稽首流血应时大雨   洛下闳字长公明晓天文隠于洛下武帝征待诏太史于地中转浑天改颛顼厯作太初厯拜侍中不受曰后八百嵗此厯差一日当有圣人定之   汉武帝时蜀张寛为侍中从祀甘泉至渭桥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长七尺上怪其异遣问之女曰帝后第七车知我已知寛在第七车对曰天星主祭祀者斋戒不洁则女人星见   李孟元修易论语大义畧举质性恭顺与叔子就同居就有痼疾孟元推所有田园悉以让就夫妇纺绩以自供给   赵闳字温柔幼时读尚书黙识其音句   朱仓字卿云之蜀从处士张宁受春秋籴小豆十斛屑之为粮闭户精诵宁矜之敛得米二十石仓不受一粒郭贺拜荆州刺史明帝巡狩到南阳特见嗟叹赐以三公之服黼黻旒冕勅云幨帷露冕使百姓见此衣服以彰其德   张松为人短小放荡不治节操然识达精果有才干刘璋遣诣曹公曹公不甚礼公主簿杨修深器之白公辟松公不纳修以公所撰兵书示松松晏饮之间一看便闇诵修以此益竒之   广汉冯颢为谒者逐单于至云中大将军梁冀遣人求鹰止晋阳舍人不避颢收之使人挈鹰而亡颢追捕甚急冀辞乃止   张充为州治中从事刺史每日坐髙床为从事设单席于地   张霸字伯饶为防稽太守举贤士劝请敎授一郡慕化但闻书声又野无遗冦民语曰上乌呜哺父母府中诸吏皆孝友   何只字君肃汶山夷不安以只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迁广陵后夷反叛辞曰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时难复屈祗挟族人为之汶山复得安   柳宗字伯骞为治中与人交结久而益亲其所拔进皆世所称致位牧守乡里为之语曰得黄金一笥不如柳伯骞所识   何祗梦桑生井中赵直占曰桑非井中之物桑字四十八君寿恐不过此祗年四十八而卒   杨子拒妻者刘懿公女也字恭璞贞静达礼有四男二女拒早亡敎遵闺门动有法则长子元琮常出饮酒自舆而归母不见十日因诸弟谢过乃数责之曰夫饮食有节不至流湎者礼也汝乃沈荒慢而无礼自为败首何以帅先诸弟   楚国先贤传【张方】   黄香字文强江夏人博览传记羣书无不涉猎京师号曰天下无双江夏黄香   孟宗字恭武至孝母好食笋宗入林中哀号方冬为之出因以供养时人皆以为孝感所致   石伟字公操南郡人仕吴为光禄大夫吴建威将军王戒亲诣伟大康二年诏以伟为议郎加二千石秩以终厥身伟遂阳狂久竟不受   隂嵩字文玉南阳新野人卫尉兴从祖兄也少丧父母与叔父居恭谦婉顺温良节俭王莽末义兵初起乃与叔父避世苍梧后征拜谒者以叔父忧弃官张掖孙隽字文英与李元礼俱娶太尉桓焉女时人谓桓叔元两女俱乘龙言得壻如龙也   韩塈将终遗言曰夫俗奢示之以俭俭则节之以礼厯见前世送终过制失之甚也若曹敬闻吾言敛以时服以土藏穿毕使送之以瓦器慎勿有増益也李善字次孙南阳人也本同县李元苍头建武中元家死没产孤儿续始生善亲自哺养世祖拜善及续并为太子舍人善显宗时辟公府时以能治剧再迁日南太守从京师之官道经南阳李元塜未至一里乃脱服持劒去草及拜墓哭泣甚悲身炊防自执俎鼎以修祭应余字子正为郡功曹是时吴蜀不宾山民皆叛余与太守东方衮迸力得出贼便射衮余以身当箭被七疮因谓贼曰我以身代君已被重疮若身死君全殒殁无恨因仰天号泣涕血俱下如雨贼见其义烈释衮不害   襄阳耆旧传【习凿齿】   宋玉   宋玉者楚之鄢人也故宜城有宋玉冢始事屈原原既放逐求事楚友景差景差惧其胜已言之于王王以为小臣玉让其友友谢之复言于王玉识音而善文襄王好乐爱赋既美其才而憎之似屈原也曰予盍从俗使楚人贵子之德乎对曰昔楚有善歌者始而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之者数百人既而曰阳春白雪朝日鱼离国中属而和之者不至十人含商吐角絶伦赴曲国中属而和之者不至三人矣其曲弥髙其和弥寡   厐德公   后汉厐德公襄阳人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躬耕田里夫妻相待如宾琴书自娱覩其貌者肃如也荆州牧刘表数延请不能屈乃自往之诸葛孔明每至公家独拜公于牀下公殊不令止司马德操尝造公值公渡沔上先人墓操径入堂上呼德公妻子使作黍徐元直向言有客即来就公谈论妻子皆奔走供设德操少德公十嵗以兄事之呼作厐公也人乃谓公是德公名非也后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托言采药因不知所在从子统   厐统   统字士元少未有识者惟德公重之年十八使诣司马德操德操与语自昼达夜乃叹息曰德公诚知人此实盛德也必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显名后刘备访世事于德操曰后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有卧龙凤雏备问谁曰诸葛孔明厐士元也   王逸   后汉王逸字叔师南郡宜城人元初中举上计吏为校书郎累至侍中着楚词章句行于世其赋诔书论及杂文凡二十一篇作汉诗百二十三篇子延寿字文考作灵光殿赋蔡邕亦造此赋未成及见甚竒之遂辍翰曽有竒梦恶之作梦赋以自励后溺死   蔡瑁   后汉蔡瑁字德珪襄阳人性豪自喜少为魏武所亲刘琮之败武帝造其家入瑁私室呼见其妻子谓曰德珪故忆往昔共见梁孟星孟星不见人时否闻今在此那得面目见卿邪是时瑁家在蔡洲上屋宇甚好四墙皆以青石结角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汉末诸蔡最盛   杨虑   后汉杨虑字威方襄阳人少有德行为沔南冠冕州郡礼重诸公辟命皆不能屈年十七而夭门徒数百人宗其德范号为徳行杨君许洗是虑同里人少师虑为魏武从事中郎事刘备昔在刘表坐论陈元德者其人也虑弟仪   繁仲皇   后汉繁仲皇襄阳人为青州刺史自尔以来虽无名德重位世世作书生门戸   习融   后汉习融襄阳人有德行不仕子郁字文通为黄门侍郎封襄阳公   习温   习温识度广大厯长沙武昌太守选曹尚书广州刺史从容朝位三十年不立名迹不结权豪饮酒一石乃醉有别业在洛上每休沭常宴其中长子宇执法郎曽取急趋车乘道从甚盛温怒杖责之曰吾闻生于乱世贵而能贫始可以亡患况复以侈靡竞乎   黄承彦   黄承彦髙爽开朗为沔南名士谓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黒面才堪相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马良   蜀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并有才名而良称白眉先主领荆州辟良为从事   廖化   蜀廖化本名淳中卢人也世为沔南冠族为闗羽前将军主簿败没于吴思向刘备乃诈死因将老母昼夜西奔备于秭归备大悦以为宜都太守后为亮叅军   董恢   蜀董恢字休绪襄阳人事先主为宣信中郎诸葛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侍中董允等共期游宴即命解   李衡   吴李衡字叔平襄阳人习竺以女英习配之汉末为丹阳太守衡每欲治家事英习不聴后宻遣客十人往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种橘千株临死勅儿曰汝母每怒吾治家事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食嵗上匹绢亦当足用尔衡既亡后二十余日儿以白英习曰此当是种柑也汝家失十客来七八年必汝父遣为宅汝父恒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橘当封君家吾答云士患无德义不患不富若贵而能贫方好尔用此何为吴末衡柑成嵗得绢数千匹家道富足晋咸康中其宅上枯树犹在   韩系伯   齐韩系伯襄阳人也事父母谨隣居种桑树于界上为志系伯以桑枝防妨他地迁数尺隣畔随复侵之系伯辄更改种隣人慙愧还所侵地躬往谢之   郭祖湥   梁郭祖湥襄阳人也武帝溺情内敎朝政纵弛祖深舆衬诣阙上封事   蔡道贵   齐蔡道贵襄阳人拳勇秀出当时以比闗羽张飞   鱼   梁鱼襄阳人白晢美姿容凡五为太守卒官   长沙耆旧传【刘彧】   刘寿   太尉寿少遇相师相曰凡鼻为气戸君鼻大贵之象顺帝时为洛阳令嵗时亢旱天子祈雨不得寿暴身阶庭告诚引罪自晨至中紫云沓起甘雨登降人为之歌曰天久不雨蒸人失所大王自出祝令特苦精符感应滂沱下雨   文防   文防字仲孺为郡功曹时霖雨废民业太守忧悒召防补戸曹掾防奉敎斋戒在社三日夜梦见白头翁谓曰尔来何迟防具白所梦太守曰昔禹梦青绣衣男子称沧水使者禹知水脉当通若掾此梦将其比也明日果大霁   徐伟   徐伟奴善叛知识欲为伟售之伟曰不可奴往当复逃亡岂可虚受其价亷平义正若此   虞芝   虞芝州命辟南阳从事太守张忠连姻王室罪名入重芝依法执按刺史畏势召芝芝曰吾年往志尽譬如八百钱马死生同价且欲立效于明时耳遂投去   零陵先贤传【司马彪】   刘巴   刘先主欲遣周不疑就刘巴学巴曰昔游荆北时渉师门记问之学不足纪名犹天之南箕虚而不用赐书乃欲贤甥摧鸾凤之翮游燕雀之宇将何以啓明之哉   郑产   郑产零陵人为白土乡啬夫时民家产子一嵗辄出口钱以故贫家鲜有举子者产劝百姓勿杀子口钱皆为代出郡县具以闻上钱因得免改白土曰更生乡   叶谭   叶谭字令思零陵人少负节操未几举孝亷王济谓谭曰君吴楚人也亡国之余有何秀异而应斯举谭曰君不闻明珠大贝独生江海之滨乎武子为之黙然   蔡伦   蔡伦字仲敬零陵人少负才名官常侍造纸有声   广州先贤传【邹闳甫】   丁宻苍梧人非家织布不衣非已种耕菜菓不食丁茂字仲虑交阯人至孝母终负土成坟列树松栢白鹿游乎左右   顿琦字孝异苍梧人至孝母防琦独身立坟厯年乃成居丧逾制感物通灵白鸠栖庐侧见人辄去见琦而留董正字伯和渤海人也隠士南阳车遂字德阳闻正令名不逺万里径来就正正道同志合恩如伯仲数年中遂得病正为倾家救恤疾笃命絶停尸于堂殡敛之礼如同生身自送丧于南阳   尹牙字猛德合浦人太守南阳满宠忧见顔色常用怪焉牙造膝伏见明府四节悲叹有惨瘁之思者何也宠曰父为周张所害重仇未报是以长愧也牙乃佣仆自贬吏役而至于宛陵与张校圉交通竭节于张伺其隙出入三年乃先醉张左右近侍以夜解纵诸马令之乱骇张果出问其故牙即用手刅张首而去   广州先贤传【阙名】   顿   顿琦至孝母丧感慕哀声不絶有飞鳬白鸠栖庐侧见人即去见琦而留又丁宻遭父艰致飞鳬一双游庐旁小池见人则驯附如家所畜后遭母丧宻归至所居一宿故双鳬复游戏池中   廖冲   廖冲明经修行武帝好儒学招天下名士冲与焉比上耄荒诸子皆嚚汰冲叹曰根本拨矣天下能久治乎   梅鋗   梅鋗家浈水上从吴苪定百粤有功梅岭因鋗封地得名后鋗将庾胜兄弟居守又名太庾岭非谓岭上有梅也   罗威   罗威性至孝遇寒常以身温蓆母乃寝夏月必撤帐而卧曰吾供蚊蚋恐去齧老母也遇老稚负戴于途即为代其任邑人化之   闽川名士传【黄璞】   周匡物   周匡物字几本漳州人为元和十二年王播榜下进士及第时以歌诗著名初周以家贫徒步应举落魄风尘怀刺不偶路经钱塘江乏僦船之资久不得济乃于公馆题诗云万里茫茫天堑遥秦皇底事不安桥钱塘江口无钱过又阻西陵两信潮郡牧出见之乃罪津吏至今天下津渡尚传此诗讽诵舟子不敢取举选人钱者自此始也   林藻   贞元中杜黄裳知举试珠还合浦赋进士林藻赋成凭几假寝梦人谓之曰君赋甚佳但恨未叙珠来去之意尔藻悟视其草乃足四句其年擢第谢恩黄裳谓曰唯林生叙珠来去之意若有神助   王播   王播年五十始登第同年陈通方年最少因戱拊播背曰王老王老奉赠一第言日暮途逺便同赠官也播曰拟应三篇通方曰一之谓甚其可再乎王衔之及为相通方竟为所困而终   西州后贤志【常璩】   闻之善志者述而不作序事者实而不华是以史迁之记详于秦汉班生之书备乎哀平皆以世及事迩可得而言也西州自奉圣晋后俊玮倜傥之士或修德让行止从时或播功立事羽仪上京策勲王府甄名史録侔于先贤防遇丧乱轧遘华夏颠坠典籍多族祖武平府君愍其若斯乃操简援翰拾其遗阙然但言三蜀巴汉未列又务在举善不必珍异揆之耆旧竹素宜阐今更撰次损益足铭后观凡二十人缀之斯篇虽行故坠没大较举其一隅   卫尉散骑常侍文立广休   散骑穆穆诚感圣君   西河太守柳隠休然   西河烈烈秉义居真   汉嘉太守司马胜之兴先   汉嘉克让谦德之伦   郫令州主簿常助修业   郫君謇谔自固底身   江阳太守何随季业   江阳皎皎命世清淳   梓潼太守王化伯逺   梓潼矜矜在险能平   太子中庻子陈寿承祚   庻子稽古迁固并声   汉中太守李宓令伯   汉中韪才盖羣生   犍为太守杜轸超宗   犍为卬卬友于是令   给事中任熈伯逺   给事温恭尚德蔑荣   中书郎王长文德隽   中书渊识寳道韬明   大长秋寿良文淑   长秋忠肃明允笃诚   大司农西城公何攀惠兴   司农运筹思侔良平   少府成都威侯李毅允刚   少府果壮文武是经   衡阳内史杨邠岐之   衡阳固节隠然不倾   尚书三州都费立建熙   尚书凖绳古之遗直   湘东太守常骞季慎   湘东泛爱仁以接物   武平太守常寛季恭   武平亹亹氷清玉嶷   扬烈将军梓潼内史谯登慎明   【阙】   江阳太守侯馥世明   【阙】   五公   司空何武  司空赵戒   太尉赵谦  司徒赵温   司空张皓   文士传【张隠】   成公绥   成公绥口不能谈而有剧问以笔答之见其湥智   张俨   张俨朱异张纯三人共诣骠骑将军朱据据闻三人才名告各为赋然后乃坐纯乃赋席曰席为冬设簟为夏施揖让而坐君子攸宜   孔融   孔融年四嵗与诸兄食梨辄取其小者人问其故答曰我小儿法当取小者由此宗族竒之   江统   江统召补洗马每有凝滞大事章奏驳议辄为同官所推常为之作草   束晳   束晳晚应司空除著作佐郎撰晋书草创三帝纪及十志   孙盛   孙盛为秘书监笃尚好学自少长常手不释卷既居史官乃着三国阳秋   张纯   吴郡张纯少有令名尝谒镇南将军朱据据令赋三物然后坐纯应声便成文不加防   王肃   王肃对明帝曰司马迁记事不虚美不隠恶刘向扬雄服其叙事有良史之才谓之实録   贾谧   贾谧与愍怀太子争道成都王厉声曰皇帝太子国之储君贾长渊何得无礼   张衡简   张衡拜侍中恒居帷幄从容风议拾遗左右   刘桢   刘桢字公干少有才辨常预魏文帝座见甄后不伏武帝尝怒配上方武帝辇至上方观作署桢故匡坐正色磨石不仰武帝问曰石何如桢因得喻已自理乃跪曰石出自荆山岩之巅外有五色之章内有含和之性磨之不莹雕之不増美禀气坚贞受兹自然顾其理枉屈纡绕犹不得申武帝顾左右大笑即日还官赦桢复署吏   潘尼   潘尼与同僚饮主人有瑠璃椀使客赋之尼于座立成   武帝   初武帝招延后进二十余人置酒赋诗不成罚酒一斗臧盾饮尽顔色不变言笑自若萧介染翰便成文无加防帝两美之曰臧盾之饮萧介之文即席之美   张秉   张秉自知短命乃作千年歌诗以自伤   孔炜   孔炜字正忠解音律弹琵琶   桓驎   桓驎字元凤伯父焉官至太尉精察好学年十三四在焉坐有宿年客焉告之曰吾此弟子颇有异才令已涉猎书殊能作诗赋爲口赋诗与之客乃为诗曰甘罗十二杨乌九龄昔有二子今则桓生参差等踪异世齐名驎即答曰邈矣甘罗超等絶伦卓彼杨乌世称贤人嗟予惷弱殊才弃年仰慙二子俯愧前言   顾荣   顾荣兼侍中安慰河北以前后功封嘉兴伯求急还既造江渚欣然自得   列女传【皇甫谧】   齐孤逐女其状甚恶又齐宿留女项有大瘤梁鸿之妻孟光丑黒而肥力能举石臼   防稽翟素者翟氏之女也受聘未及配适遭贼欲犯之临以白刅素婢名青青乞代素贼杀素后欲犯青青曰向欲代素恐被耻获害耳今素尚死何以生为贼复杀之   鲁漆室女倚柱而啸隣妇谓之曰何啸之悲也子欲嫁乎吾为子求偶女曰吾岂嫁哉吾忧鲁君老而太子少也隣妇曰此乃鲁大夫之忧也且鲁国虽有事妇人何与女曰子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鲁漆室之女曰昔有客系马园中马逸践葵使予终嵗不饱葵   汤妃有莘之女也择德髙如伊尹者为之臣佐汤致王训正后宫嫔御有序咸无嫉妬逆理之人生三子太丁外丙仲壬敎诲有成太丁早卒丙壬嗣登大位   有虞二妃帝尧之二女也长曰娥皇次曰女英尧举舜为相摄行王政舜每事常谋于二女舜既受禅为天子娥皇为后女英为妃事瞽瞍犹若初焉天子称二妃聪明贞仁舜陟方死苍梧二妃死于江湘之间故谓之湘君齐人杞梁袭莒战而死其妻就夫之死城下哭之七日而城崩   楚江乙母者当恭王之时乙为大夫有入王宫盗者令尹以罪乙请于王而黜之处无几其母亡布八寻言令尹盗之王曰令尹在上而寇盗在下令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昔日妾子为郢大夫人盗王宫中之物妾子坐之而黜令尹独何不以是为过也王曰善令吏偿母之布因赐金十镒母让金而曰妾岂贪货而干王哉怒令尹之治也遂不肯受王曰母智若此其子必不愚乃复召江乙而用之   鲁黔娄先生死曽子与门人往吊焉曰何以为谥其妻曰以康为谥昔先王尝赐之粟三十钟先生辞而不受是其余富也君尝欲授之以国相先生辞而弗为是其余贵也彼先生者【阙】  之淡味安【阙】 之【阙】位不戚戚于贫贱不急急于富贵求仁而得仁求义而得义其諡为康不亦宜乎   广汉汝归者汝敦之妻也居世殷富兄弟早孤而嫂贪悋敦以所受田宅奴婢三百余万悉让与兄裁留园地数十畆起舍耕作土中得金一器敦以示妻妻曰本言让先祖所有也此金非其有耶敦曰固吾意也乃俱担金与兄嫂嫂初谓叔穷乏来欲借贷有不悦之色见金而喜兄乃恻然感悟弃妻还金   邹氏孟轲之母见孟子少而学归母方织问之曰子之废学若吾断织孟子惧因更勤不息遂成大儒   说郛卷五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五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梓潼士女志【常璩】   文齐字子竒梓潼人也孝平帝末以城门校尉为犍为属国迁益州太守造开稻田民咸頼之公孙述时拒郡不服述拘其妻子许之公侯招之不应乃遣使由交趾贡献河北述平世祖嘉之征拜镇逺将军封成义侯南中咸为立祠子忳有令德为北海太守   李业字巨游梓潼人也少执志清白太守刘咸慕其名召为功曹不诣咸怒欲杀之业径入狱咸释之公孙述累聘不应述怒遣鸿胪尹融持毒药酒逼之业笑曰名不可毁身可杀不可辱也遂饮药死述耻杀名士赙赠百匹子翚逃辞不受建武中蜀平光武下诏表其闾景毅字文坚梓潼人也太守丁羽察举孝亷司徒举治剧为沇阳侯相髙陵令立文学以礼让化民迁太守上计吏守阙请之三年不絶以子顾师事少府李膺膺诛自免久之拜成都令迁益州太守上计吏民涕泣送之至沮者七百人白水县者三百人值益州乱后米斗千钱毅至恩化畅洽比去米斗八钱鸠鸟巢其防孕育而去三府表荐征拜议郎自免归牧州刘焉表拜都尉为人亷正疾淫祠敇子孙惟修善为祷仁义为福年八十一而卒   杨克字盛国梓潼人也少好学求师遂业受古学于扶风马季长吕叔公南阳朱明叔颍川白仲职精究七经其朋友则颍川荀慈明李元礼京兆罗叔景汉阳孙子夏山阳王叔茂皆海内名士还以敎授州里常言图纬空说去事希畧疑非圣不以为敎察孝亷为郎卒景鸾字汉伯梓潼人也少与广汉郝伯宗蜀郡任叔本颍川李仲渤海孟元叔游学七州遂明经术还乃撰礼畧河洛交集风角杂书月令章句凡五十余万言太守某贶命为功曹察孝防举有道博士征不诣然上陈时政言经得失又戒子孙人纪之礼及遗令期死不设衣襟务在节俭甚有法度卒终布衣   张寿字伯禧涪人也少给事县丞杨放家放为梁贼所得寿求之积六年始知其生存乃卖家盐井得三十万市马五匹往蜀放道为羌所刼掠尽凡往三年计道逺不可得数乃单身诣【阙】涕泣自说【阙】衣其屡求遣放随还郡召为中诏书除巫尉以身佩印尽来所有财物与三弟复为郡掾章平赋役嵗出三百五十万迁功曹吏徙五官掾卒   李余涪人父早世兄夷杀人亡命母慎当死余年十三问人曰兄弟相代能免母否人曰趣得一人耳余乃诣吏乞代母死吏以余年小不许余因自死吏以白令令哀伤言郡郡上尚书天子与以财币图画府廷   寇祺字宰朝梓潼人也与邑子矦蔓俱学凉州蔓后为渤海王象所杀祺仗剑至象家值象病象谢曰君子不掩人无备安有为友报讐杀病人也祺乃还久之复往杀象由是察孝防为灞陵令济隂相   王晏字叔博涪人也与广汉张昌叔受业太学昌为河南吕条所杀晏叔杀条事在叔解   李助字翁君涪人也通名方校医术作经方颂说名齐郭王【以上多阙文】   李仁字德贤涪人也益部多贵今文而不崇章句仁知其不博乃游学荆州从司马德操宋仲子受古学以修文自终   杜微字国辅涪人也任安弟子先主定蜀常称聋阖门不出建兴二年丞相亮领州牧选为主簿舆而致之亮引见与书诱劝欲使以德辅时微固辞疾笃亮表拜谏议大夫从其所志   尹黙字思潜涪人也少与李仁俱受学司马徽宋忠等博通五经专精左氏春秋自刘歆条例郑众贾逵父子陈元方服防注说畧皆诵述希复案本以左传授后主后主立拜諌议大夫丞相军祭酒子宗亦为博士耳李譔字钦仲仁子也少受父业又讲问尹黙自五经四部百家诸子伎艺筭计卜数医术弓弩机械之功皆致思焉为太子中庶子右中郎将着古文周易尚书毛诗三礼左氏注解太指依则贾马异于郑与王肃初不相见而意归多同   李福字孙德涪人也先主初为成都令建兴九年迁巴西太守后为江州都督阳武将军入为尚书仆射封平阳亭矦延熙初以前监军司马福同郡梓潼文恭仲寳亦以才干为牧亮侍中从事丞相叅军   季姜梓潼文氏女将作大匠广汉王敬伯夫人也少读诗礼敬伯前夫人有子博女纪流三人季姜生康稚芝女始示凡前后八子抚育恩爱亲继若一堂祖母性严子孙虽见官二千石犹杖之妇跪受罚于堂厯五郡祖母随之官后以年老不愿逺乡里姜亦常侍养左右纪流出适分已侍婢给之博好写书姜手为作袠于是内门相化动行推让博妻犍为杨进及博子遵妇蜀郡张叔纪服姑之教皆有贤训号之三母堂亡义敇康稚芝妇事杨进如舅姑中外则之皆成令德季姜年八十一卒四男弃官行服四女亦从官舍交赴内外冠冕百有余人当时荣之王氏遂世兴   杜慈涪杜季女巴郡虞显妻也十八适显显亡无子季欲改嫁与同县杨上慈曰受命虞氏虞氏早亡妾之不幸当生事贤姑死就养成室存亡等但欲在终供养亡不有恨愿不易图季知不可告而夺也乃宻谋与强逼迫之慈缢死   敬扬涪郭孟妻杨文之女也始生失母八嵗父为梁盛所杀无宗亲依外祖郑行年十七适孟孟与盛有旧盛数往来孟家敬扬涕泣谓孟曰盛凶恶薄命为女非男比但恶讐未报未尝一日忘也虽妇人拘制然父子恩深恐卒狂惑益君祸患君宜踈之孟以告盛盛不纳安汉元年盛至孟家敬以大杖打杀盛将自杀孟止之与俱逃涪令双胜出追闻其故而止安尉二门防赦得免中平四年涪令向遵为立图表之   汉中士女志【常璩】   郑子真褒中人也静守道履至德之行乃其人也敎曰忠孝爱敬天下之至行也神中五征帝王之要道也成帝元舅大将军王凤备礼聘之不应家谷口世号谷口子真亡汉中与立祠   卫衡字伯梁南郑人也少师事隠士同郡樊季齐以髙行闻郡九察孝亷公府州十辟公车三征不应董扶任安从洛还过见之曰京师天下之市朝也足下犹之人耳何其在逺以虚名屡动征书若至中国则价尽矣衡笑曰时有险易道有污隆若樊季齐杨仲桓虽应征聘何益于时乎茍无所则尼轲恓恓是以君平子真不屈其志其予之徒也哉吾何虚假之有安扶服之敬其言也   邓先成固人也景帝时御史大夫晁错患诸矦强大建议减削防吴楚七国谋反假言诛错故吴相袁盎譛帝杀之拜盎太常使赦七国七国遂叛邓公为谒者人言军事问曰七国闻晁错死罢兵不对曰吴王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谋反积数十年错患之故欲削弱为万世策诸侯谋之计画始行身死东市诸侯莫惮内杜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怨臣窃为陛下不取也帝叹息曰吾亦恨之武帝初为九卿   张骞成固人也为人强大有谋能涉逺为武帝开西域五十三国穷河源南至絶逺之国拜校尉从讨匃奴有功迁卫尉博望矦于是广汉縁边之地通西南之蹇丰絶逺之货令帝无求不得无思不服至今方外开通骞之功也   张猛字子防骞孙也师事光禄勲周堪以光禄大夫给事中侍元帝帝当庙祭济渭欲御楼船御史大夫薛广德当车免冠乞颈血汚车轮陛下不得庙祭矣帝不悦猛进曰主圣则臣直今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乘危故大夫言之帝曰晓人不当如是耶后与周堪俱以中正为幸臣恭石显所譛毁乍出乍徴堪会以疾卒猛自杀杨王孙成固人也治黄老家累千金厚自奉养临终告其子曰我死躶以复吾真但为布囊盛尸入地七尺既下从足引脱其囊以身亲土其子不忍见王孙友人祁矦谏之王孙曰厚无益死者也夫殚财送死今日入明日发此真无异暴骸中原裹以币帛隔以棺椁含以珠玉后腐朽乃得归土不可故吾欲早就真宅祁矦无以易卒躶如其言   李郃字孟节南郑人也少明经术为郡侯吏和帝遣使者二人微行至蜀宿郃舍郃为出酒夜饮露坐郃问曰君来时宁知二使何日发来耶二人怪问之郃指星言曰有二使星入益部后一人为汉中太守命为功曹察孝防遂驰名为尚书郎徙左丞稍迁至尚书仆射尚书令拜司空又进司徒清公直亮当世称名顺帝世薨李固字子坚郃子也阳嘉三年以对策忠亢拜议郎大将军梁商后父也表为从事中郎授荆州刺史值州部有乱至州先友其贤者南阳郑叔躬宋孝节零陵支宣雅表荐长沙桂阳太守赵厯卒已奏免江夏南郡太守孔畴髙赐等州土自然安静【按本传固奏髙赐等赃秽赐等惧罪厚赂梁冀仍徙固太山太守】徙泰山太守克宁盗贼入为将作大匠多致海内名士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广汉杨厚防稽贺纯光禄周举侍中杜乔陈留杨伦河南尹存东平王恽陈国何临清河房植等皆征聘转大司农顺帝崩太后临朝拜太尉与后弟大将军梁冀太傅赵峻并録尚书冲帝崩时徐扬有盗贼太后欲不发丧须召诸王至固争不可言国家多难宜立长君太后欲専权乃立乐安王为质帝质帝崩太后复与梁冀谋所立固与司徒南郡胡广司空蜀郡赵戒书与冀引周勃霍光立文宣以安汉之策阎邓废立之祸言国统三絶期运厄防兴崩之渐在斯一举宜求贤王亲近不可寝嘿也冀得书召公卿列矦议所立三公及鸿胪杜乔佥举清河王蒜冀然之奏御太后中常侍曹腾私恨蒜说冀明日更议广戒从冀固与乔必争蒜宜立中兴才也且年长识义必有厚将军冀不聴策免固乔嵗余取下狱以无事出之京师市邑皆称千万嵗冀恶其为人所善更奏击之固书与二公曰吾欲扶持汉室使之比隆文宣何图梁将军迷谬诸子曲从以吉物为凶成事为败汉家衰微从是始矣将军亦有不利吾虽死上不惭于天下不愧于人求义得义死复何恨遂自杀二公得书叹息流涕士民咸哀哭之桓帝无道冀寻受诛汉家遂微政在阉宦无不思固也   张亮则字元修南郑人也为牂牱太守威着南土永昌越嶲夷谋欲反亮则换临其郡相谏而止号曰卧虎以戍狄勲迁防羌校尉征拜扶风又换临桂阳皆平盗贼巴郡板楯反拜隆集校尉镇汉中徙梁州刺史又为魏郡太守所在称治灵帝崩后大将军袁绍表为长史不就丞相曹公拜度辽将军   赵宣字子雅南郑人也出自寒微以温良博雅太守犍为杨文方深器异之遂察孝防官至犍为太守   赵瑶字元珪琰字稚珪凡七兄弟宣子也皆以令德着闻瑶少有公望瑶始为缑氏袁赵二公相与书曰赵瑶在缑氏猛虎归迹百里均耳叔平何难迁扶风太守徙蜀郡司空张温谓之曰昔第五伯鱼徙蜀郡为司空扫吾第以待足下矣瑶曰诺寻换广汉卒琰始为青州刺史部下清肃徙梁相征拜尚书不就卒   陈纲字仲卿成固人也少与同郡张宗受学南阳以母丧归宗为安众刘元所杀纲免丧往复之值元醉卧还须醒乃杀之自拘有司防赦免三府并辟举茂才拜农太守初至有兄弟自相责引退是后无讼者在官九年卒天子痛惜赐其家钱四十万   李法字伯度南郑人也桓帝时为侍中光禄大夫数表宦官太盛椒房太重史官记事无实録之才虚相褒述必为后笑帝怒免为庶人恬然以咎失为已责久之征拜汝南太守迁司校尉湛然无自得之容   李燮字徳公太尉固子也父死时二兄亦死燮为姊所遣随父门生王成亡命徐州佣酒家酒家知非常人以女妻之延熹二年梁冀诛后月经阳道晕五车吏官上书昔有大星升汉而西卷舌扬芒迫月荧惑犯帝座则有大臣枉诛星在西方太尉固应之今晕如之宜有赦命録其遗嗣以除此异于是下赦燮得返旧四府并辟公车征议郎与赵元珪颍川贾伟节荀慈明张伯慎为友伯慎为颍川太守与慈明交相言论伟节与焉京师以为臧否伯慎问赵元珪曰德公所言何元珪曰无言也伯慎追叹曰当如德公儿辈徒靡沸耳慈明亦寤而心变拜东平相国王为黄巾所没得出天子复封之燮以为不可果败迁京兆尹时人为之语曰李德公父不欲立帝子不欲立王   陈雅字伯台成固人也灵帝时为谏大夫阉宦用事上防曰昔孝和帝与中常侍郑众谋诛大将军窦宪由是宦官秉权安帝幼冲和憙太后兄大将军邓隲辅政太后适崩中常侍江京等杀隲安帝登遐黄门孙程又杀车骑将军阎显孝桓帝又与中常侍单起等共诛大将军梁冀陛下即祚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尚书令尹勲等欲诛宦官絶其奸擅尽忠王室建万世策机事不宻为中常侍朱瑀等所杀此皆陛下所见今宦官强盛威倾人主天下钳口莫敢言者海内怨望妖异并作四方兵起万姓辛苦陛下尚可以安奈后嗣何帝不省纳出为巴郡太守年七十五卒临终戒其子曰期运推之天下将大乱雄夫力争无以资财为意吾亡依山薄亡嵗余灵帝崩大将军何进复为黄门所杀海内果乱终成三国也   阎宪字孟度成固人也名知人为绵竹令以礼让为化民莫敢犯男子杜成夜行得遗物一囊中布锦二十五疋求其主还之曰县有明君何敢负其化童謡歌曰阎尹赋政既明且防去苛去辟动以礼让迁蜀郡民泣涕送之以千数   李厯字季子太尉固从弟也少修文学性行清白与郑康成陈元方齐名弱冠拜新城令朝请都督   程苞字元道南郑人也光和二年上计吏时巴郡板楯反军旅数起征伐频天子患之访问益州计考以方畧苞对言板楯忠勇立功先汉为帝义民羌入汉中辄其力东征南战世有功劳由不料防以致叛乱非有僣盗能相羣杀兵临之未必卒得不如但选明能太守恩信怀服自然安定矣天子从之卒如其言后在道卒祝字元灵南郑人也年十五逺学汝颍及太学通博荡达能属文太守张府君竒之曰吾见海内士多矣无如祝者也州牧刘焉辟之不得已行授葭萌长撰汉中耆旧以著述终   段崇字礼髙南郑人也太守河间郑廑命为主簿永初四年凉州羌反溢入汉中从廑屯褒中羗东攻廑欲战崇諌不可愿固垒待之廑不听出战败绩崇与门下吏王宗原展及子勃兄子伯生摧锋死战众寡不敌崇等皆死羌遂得廑杀之   程信字伯义南郑人也时为功曹守居驰来赴难殡殓廑丧送还乡里讫乃结故吏冠盖子弟二十五人谋共报羌各募敢死士以待时太守邓成命信为五官元初二年羗复来信等将其同志率先讨大破之信被八创死天子咨嗟元初五年下诏书赐信崇家谷数千斛有王宗原展及严孳李容姜济陈巳曹防勾矩刘旌九人皆以令义为郑廑所命王宗原展与廑同死孳容等七人与信共并命诏书既赐崇信家又赐九子家谷各五百斛给死事   燕邠字元矦赵嵩字伯髙南郑人也陈调字元化仲卿孙也邠为刺史郤俭从事使在葭萌与从事董馥张同行俭为黄巾贼王饶赵播等所杀邠闻故哀恸说馥赴难二子不可邠叹曰使君已死用生何为独死之牧刘焉嘉之为图象学宫诛馥等嵩事太守苏固固为米贼张修所疾杀嵩痛之仗剑直入修营杀十余人几获修死陈调少尚游侠闻固死聚宾客百余人攻修大破之进攻修营乃与战以伤死又有陈术字申伯作耆旧者也失其行事厯新城魏兴上庸三郡太守及锡光等不列也   穆姜安众令程祗妻司校尉李法姊也祗前妻有四子兴敦觐豫穆姜生二子淮基祗亡兴等憎恶姜姜视之愈厚其资给六子以长幼为差衣服饮食凡百如之久兴等感寤自知失子道谒南郑狱受不爱亲罪太守嘉之复除门戸常以二月八日社致肉三十斤酒米各二斛六斗六子相化皆作令士五人州郡察举基字稚业特隽免为南郡太守   泰瑛南郑杨相妻大鸿胪刘巨公女也有四男二女相亡敎训六子动有法矩长子元珍出行醉母十日不见之曰我在汝尚如此我亡何以帅羣弟子元珍叩头谢过次子仲珍白母请客既至无贤者母怒责之仲珍乃革行交友贤人兄弟为名士泰瑛之教流于三世四子才官隆于先人故时人为语曰三苖不止四珍复起杜泰姬南郑人赵宣妻也生七男七女若元珪稚珪有望五人皆令德其教男也曰中人情性可上下也在其检耳若放而不检则入恶也昔西门豹佩韦以自寛宓子贱带以自急故能改身之恒为天下名士戒诸女及妇曰吾之委身在乎正顺及其生也恩自于抚爱其长之也威仪以先后之体貌以左右之恭敬以监临之懃恪以劝之孝顺以内之忠信以发之是以皆成而无不善汝曹庶几勿忘吾法也后七子皆辟命察举牧州守郡而汉中太守南郑令多与七子同嵗季考上计无不修敬泰姬执子孙礼   礼珪成固陈省妻也杨元珍之女生二男长娶张度辽女惠英少娶荀氏皆贵家豪富从婢七八资财自富礼珪敇二妇曰吾先姑母师也常言圣贤必劳民者使之思善不劳则逸逸则不才吾家不为贫也所以粗食给吾者使知苦难备独居时二妇再拜奉教从孙奉上微慢珪抑絶之感悟革行遭乱流行宗表欲见之必自严饬从子孙侍婢乃引见之曰此先姑法也四时祭礼自亲养牲酿酒曰夫祭礼之尊也年八十九卒惠英亦有淑训母师之行者也   文姬南郑赵伯英妻太尉李固女也父为梁冀所免兄宪公季公罢官归文姬叹曰李公灭矣乃与二兄议匿弟燮父门生王成亡命徐州涕泣送之谓成曰托君以六尺之孤若李氏得嗣君之名义参于程杵矣久之遇赦燮得还行丧服阕勅之曰先公为汉忠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梁冀以族弟幸得济岂非天乎慎勿有一言加梁氏加梁氏则连主上是又掇祸也奉行之燮成在徐州各异处佣赁而私相往来成病亡燮四时祭之陈顺谦成固人也顺谦适邓令曹宁十九寡居长育遗孤八十余卒兄弟陈防著书叹述之惠谦适张亮则在扶风官下吏白欲重禁严防以肃非法元修访于恵谦恵谦曰恢德教养防免耻五刑三千盖亦多矣又何加也兄弟伯思学仙道惠谦戒之曰君子疾没世名不称不患年不长也且夫神仙愚惑如系风捕影非可得也伯思乃止陈伯台称云女尚书之后耳   礼修赵嵩妻张氏女也姑酷恶无道遇之不以礼修终无愠色及宁父母父母问之但引咎不道姑卒感寤更慈爱之乡人相训曰作妇不当如赵伯髙妇乎使恶姑知变可谓妇师矣后姑病女来省疾姑却之曰我死固当絶于贤妇手中后遭米贼嵩死乃碧涂面乱首怀刀托言病贼不逼也养遗生女依父叔立义终身者也韩树南南郑人赵子贱妻也子贱初为郡功曹李固之诛诏书下郡杀固二子宪公季公太守知其枉遇之甚寛二子托服药死具棺器欲因出逃子贱畏法敇更验实就杀之及固小子燮得还子贱虑燮报仇赁人刺之燮觉告郡杀子贱初树南谏子贱子贱不从及临死许共并命兄弟嫂侍婢视守之经百余日乃绐兄嫂曰念一死万不得生不敢复图死也上下以为信然无几时于幕下自杀   孝子传【徐广】   老莱子至孝奉二亲行年七十着五防斒斓衣弄雏鸟于亲侧   吴恒之性至孝母之夕设九饭茶每临一祭辄号恸断絶至七祭吐血而死   罗威母年七十天寒常以身温席而后授其处   杜孝巴郡人也少失父与母居以至孝称后在成都母喜食生鱼孝于蜀截大竹筒盛鱼二头塞之以草祝曰我母必得此因投中流妇出汲乃见筒横来触岸异而取视有二鱼含笑曰必我壻所寄熟而进之闻者叹骇吴人陈遗为郡吏母好食锅防焦饭遗在役恒带一囊每煑食取焦者以贻母   郭巨河内温人也妻生男谋曰养子则不得营业妨于供养当杀而埋焉锸入地有黄金一釡上有铁劵曰黄金一釡赐孝子郭巨   闵子骞事后母极孝骞衣以芦花御车失靷父怒笞之抚背之衣单父欲去后妻骞启父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   管宁避地辽东遇风船人危惧皆叩头悔过宁惟諐言咎念常如厠不冠而已向天叩头风亦寻静   巴郡文壤母死坟土未足耕一畆地为壤羣鸟数千衔所作壤以着坟上   北平阳公辇水作浆以给过者兼补履屩不取其直天神化为书生问云何不种菜曰无菜种即与数升公种之化为白璧余皆为钱公得以娶妇   王灵之庐陵西昌人丧父母二十年盐酢不入其口所住屋夜有光庭中橘树隆冬三实   吴猛年七嵗时夏日伏于亲牀下恐蚊防及父母邓展父母在牗下卧多蚊展伏牀下以肤饲之   陈陈太子也后母譛之陈侯令自投辽水鱼负之以出曰我罪人也故求死耳鱼乃去   萧芝忠孝除尚书郎有雉数十头饮啄宿止当上直送至岐路下直及门飞鸣车侧   余尝至绥安县逢途逐猴猴母负子没水水虽深而清乃以防刺之自脇以下中断脊尚连防着船中子随其傍以手扪子而死   幼童传【刘昭】   任嘏   乐安任嘏者十二就师学不再问一年通三经乡人歌曰蒋氏翁任氏童言蒋氏之门老而方笃任家之学幼而多慧   杨氏   杨氏子者梁国人也九嵗甚聪慧孔君平诣其父父不在乃呼儿出为设果果有杨梅指以示儿此君家果儿即答曰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   夏侯荣   夏侯荣字幼权沛国谯人也幼聪慧七嵗能属文诵书日千言经目辄识之   祖莹   祖莹范阳人十二为中书学生博士张天龙讲尚书选为都讲生徒悉集莹夜读书劳倦不觉天晓误持同房生赵郡李孝怡曲礼卷上座置礼于前诵尚书三篇不遗一字   孙士潜   士潜字石龙六嵗上书七嵗属文金楼子自叙曰余六嵗解为诗奉勅为诗曰池萍生已合林花发稍周因而稍学为文也   髙道传【贾善翊】   司马承祯   开元中文靖天师与司马承祯各就枕忽闻小儿诵经声泠泠如金玉天师窥之额上有小目如钱光照一席逼而聴之乃承祯脑中声也   张果   明皇问叶法善张果何人法善曰混沌初分白蝙蝠精也果尝乘一白驴日行数万里夜即叠之其厚如纸置巾箱中以水噀之复成驴也   苏校书   苏校书者好酒唱望江南善制毬杖外混于众内潜修真每有所阙即以毬杖干于人得所酬之金以易酒一旦于郡中白日升天   朱桃槌   朱桃槌居女毛村草服素冠晦名匿位织履自给口无二价或招以弓旌或遗以尺牍并笑傲不答后虚室而逝   袁起   袁起者后汉时湘中人在乡忽醉三日始醒起吐皆闻酒气自云起与天人共饮   李生   李生不知何许人与李羲范善一夕诣别曰某受命于冥曺主给一城内戸口逐日所用之水今月限既毕不可久住后三日死矣所缺者顾送终之人少一千钱托道兄贷之因曰人世用水不过日用三五升过此极有减福折算切宜慎之   郄法遵   郄法遵居庐山简寂观道行精确独力检校以厯数年全无徒弟   方外志【阙名】   王江   王江魏之考城人尝举周易学究不遂慨然有超世之志醉则卧衢路或值雪则逻者戏以雪埋之其气蒸然消释尽去或值其宴坐从旁窃聴之潺潺然若流水之声此盖仙经所谓飞精入脑昼夜之间水声潺湲不絶者是为金丹第二转之应也   张明   张明者永静农家子也有道人者呼去入牢山授以修炼内丹之法明后馆于刘毅一日塞其两楹间使毅立阶阼上明袒臂中立顿撼支体俯而哕者数四忽仰而大呼喷吐一赤丸其大如橘霞彩四发时毅家人妇女皆窃窥之光芒射隙间皆惊明却立须臾复吸而吞之出谓毅曰此吾十五年之所养也翌日不告而去莫知所之   胡恬如   胡恬如道髙卧云林善隂阳纬星厯推步罏火黄白之事景福年遇上蔡人马处谦卖卜于世悯其瞽疾而致孝于二亲学术未至旨甘不足因挈入山授其推课之诀嵗余业就送之出山   列仙传【刘向】   初武帝好方士淮南王招致宾客有枕中鸿寳秘宻之书言神仙使鬼物及邹衍重道延命之术世人莫见先是安先谋反伏诛向父为武帝治淮南王狱独得其书向幼而从之因得受读及宣帝即位修武帝故事向与王章王乔等并以通敏有才进侍左右及见淮南铸金之术上言黄金可成上使向典尚方铸金费多不验下吏当死兄隠安成侯乞入国中半赎向罪上亦以其才得减死论复征为黄门侍郎讲五经于石渠至成帝时向既司典籍颇修神仙之事乃知铸金之术实有不虚仙顔久视真乎不谬但世人求之不勤者遂缉上古以来三代秦汉博采诸家言神仙事约载其人集斯传焉赤松子者神农时人雨师   封子者黄帝时人也世传为黄帝陶正   马师皇黄帝时马医也   赤将子舆者黄帝时人   黄帝者号曰轩辕   方囘者尧时隠人也   偓佺者槐山采药人也尧时人   容成公者自称黄帝师亦云老子师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陈人生于殷为周柱下史闗令尹喜者周大夫也   吕尚者冀州人也避纣乱隠于辽东西适周钓于磻溪啸父者冀州人也少在西州市上补履   师门者啸父弟子也为夏孔甲龙师   务光者夏时人也   仇生者不知何所人当殷汤时为木正   彭祖者殷大夫也姓籛名铿帝颛顼之孙   陆终氏中子卭疏者周封史也   介子推者姓王名光晋人也   马丹者晋人也当文侯时为大夫   糓城乡平常生者不知何所人也   陆通者云楚狂接舆也   葛由者周成王时人也   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逢郑交甫者   范蠡字少伯徐人也事师太公望为越大夫   琴髙者赵人也以鼓琴为宋康王舍人   寇先者宋景公时人也   王子乔者周灵王太子晋也   防伯子者周苏氏客也   安期生者琅琊阜鄊人也   酒客者梁市上酒家人也   任光者上蔡人也赵简子尝聘之   萧史者秦穆公时人也   祝鸡翁者洛人也   朱仲者防稽人也髙后时来献珠   修羊公者魏人也后以道干景帝   稷丘君者泰山下道士也武帝时为立祠   崔文子太山人也   赤须子者丰人也秦穆公时作鱼吏   东方朔平原厌次人也   钩弋夫人者齐人也姓赵武帝幸之生昭帝   犊子邺人也   骑龙鸣者浑亭人也   王柱者不知何所人也   园客者济隂人也或云陈留济阳氏   鹿皮公者淄州人也   山图者陇西人也   谿父者南郡佣人也   谷春者栎阳人也成帝时为郎   昌容者常山道人也   隂生者长安中渭桥下乞儿也   子英者舒乡人也   毛女者字玉姜在华隂山中自言始皇宫人也   服闾者不知何所人也往来海边   文賔者太丘乡人也   商丘子胥者髙邑人也   子尚者楚语而细音不知何所人   陶安公者六安铸冶师也   赤斧者巴戎人也   呼子先者汉中闗下卜师也   负局先生者不知何所人也语似燕代间人   朱璜者广陵人也   女丸者陈市上沽酒妇人也   黄阮丘者睢山道士也   陵阳子明者铚乡人也   木羽者钜鹿南和平乡人也   俗者自言河间人也   神仙传【葛洪】   予着内篇论神仙之事凡二十卷弟子滕升问曰先生云仙化可得不死可学古之得仙者岂有其人乎予答曰秦大夫阮仓所记有数百人刘向所撰又七十余人然神仙幽隠与世异流世之所闻者犹千不得一者也故子入火而陵烟马皇见迎于防龙方囘变化于云母赤将茹葩以随风涓子饵术以着经啸父别火于无穷务光游渊以哺薤仇生却老以食松卭疏煑石以錬形琴髙乘鲤于砀中桂父改色以脑女丸七十以増容陵阳吞五脂以登髙商丘咀菖蒲以无终雨师链五色以属天子先辔两虬于涂周晋跨素寉于缑氏轩辕控飞龙于鼎湖葛由策木羊于绥山陆通匝遐纪于槖卢萧史乗凤而轻举东方飘帻于京师犊子鬻桃以沦神王柱飞行以饵砂阮丘长存于睢岭英氏乘鱼以登遐修羊陷石于西岳马丹回风以上徂鹿翁陟险而流泉园客蝉蜕于五华予今复抄集古之仙者见于仙经服食五方百家之书先师所说耆儒所论以为十卷以传知真识逺之士其系俗之徒思不经微者亦不强以示之则知刘向所述殊甚简畧美事不举此传虽深妙竒异不可尽载犹存大体窃谓有愈于刘向多所遗弃也晋抱朴子葛洪稚川题   广成子者古之仙人也居空同黄帝造焉   若士者古之神仙也莫知其姓燕人卢敖见之   彭祖者姓籛名铿帝颛顼之孙至殷末年七百六十嵗   蒙谷山沈文太者九疑人也   白石先生者中黄丈人弟子也至彭祖已年二千有余嵗皇初平者丹溪人也金华牧羊者   卫叔卿者中山人也   沈羲者吴郡人也   李八百者蜀人也莫知其名   王逺字方平东海人也   墨子者名翟宋人也仕为大夫   孙博者河东人也   班孟者不详何人也或云女子也   王子者姓章名震南郡人也周幽王征之不起   天门子者姓王名纲   北极子者姓隂名恒   太阳子者姓离名明本王子同年之亲友也   太隂女者姓芦名仝太阳子敎以补道之要   太女者姓颛名和治王子之术   黄极子者姓柳名融   马鸣生者齐国临淄人也本姓和字君贤   隂长生者新野人也   天师张道陵字辅汉沛国丰县人也   茅君者名盈字叔中咸阳人也秦始皇时学道几年道成治句容山君之次弟名固字季伟季弟名衷字思和亦得成真   栾巴蜀郡成都人也   汉淮南王刘安髙皇帝亲孙也   李少君者齐人也汉武帝时人   王真者上党人也尝见魏武帝时年已四百嵗   陈长者在屿上已六百余嵗   刘纲者下郡人也初居四明山后为上虞令   樊夫人刘纲妻也   东陵圣母广陵海州人也适杜氏师事刘纲   孔元方者许昌人也   涉正者字元真巴东人也   焦先生者字孝然河东人也   孙登者不知何许人也   灵寿光者扶风人也   严清者防稽人也   赵翟者字子荣上党人也   宫嵩者琅琊人也   容成公者字子黄辽东人也行素之道年二百嵗善房中之术   许由巢父服箕山石流黄丹今在中岳山中   石阳服三黄得仙   清平吉者沛国人也汉髙帝时卒   王都仲者汉人也汉元帝尝见之   汉旗门郎程伟妻者得道者也   葛洪族祖字孝先吴大帝欲加以荣位不可左慈者字元放庐江人也   王遥者字伯辽鄱阳人也   太山老父者莫知姓名汉文帝尝诣之   刘根字君安长安人也汉孝成帝时为郎中   壶公者不知其姓名费长房得其道   尹轨字公度太原人也   董奉者字君异侯官县人也吴先主时得道   李根字子源许昌人也   李意期蜀都人也汉文帝时人   王兴者阳城人也汉武帝时人   黄敬字伯严武陵人也   甘始者太原人也   蓟子训者齐人也   分象者字元则防稽人也   伯山甫者雍州人也   黄山君者修彭祖之术年数百嵗犹有少容   魏伯阳者吴人也   陈安世者京兆人也   李阿者蜀人也   九灵子者姓皇名化   絶洞子者姓李名修   刘政者沛人也   王烈者字长休邯郸人也   凤纲者渔阳人也   东郭延者山阳人也   乐子长者齐人也   和贵者字仲理辽东人也   黄芦子者姓葛名起   曽女生者长乐人也   封君达者陇西人也   刘京者本孝文帝侍郎也   董仲君者临淮人也   续神仙传【沈汾】   古人神仙举世知之飞腾隠化俗稀可覩先贤有言人间得仙之人犹千不得其一况史不书神仙之事故多不传于世详其史意以君臣父子理乱忠孝之道激励终古也若尚虚无自然之道则人无所拘制矣史记言三神山在海中仙人居金银宫阙不死之药生其上人有至者则风引船而去终莫能到斯亦激励之意也大哉神仙之事灵异罕测初之修也守一链气拘谨法度孜孜辛勤恐失于半涂往海储山积功之髙者便为仙官卑者犹为仙民十洲间动有仙家四十万耕植芝田课计顷畆如稻焉是仙官分理仙民及人间仙凡也其隠化者如蝉留皮换骨保气固形于岩洞然后飞升成于真仙信非虚矣汾生而慕道尤喜积书及长游厯凡接髙士所说兼复积年之间闻见皆铭于心又以国史不书事散于野矧当中和兵火之后坟籍犹缺讵有秉笔札而述作处世斯久又渐希惜哉它时寂无遗声今故编集其事分为三卷兾持兹好事君子道之以资谈柄用显真仙者哉   飞升一十六人  内女真三人   真子姓张名志和防稽山隂人也   蓝采和不知何许人也   王老坊州宜君县人也   道华自言蛾眉山来泊于河中永乐观   马湘字子然杭州盐官县人也   邬通微莫知何所人也   金可纪新罗人也   贺自真莫究其来也   鄷去奢衢州龙丘人也   张氏道名静县令升之女鄠县尉李言之妻也戚氏道名逍遥冀州南宫人也适同邑蓟浔   宋元白不知何许人   卖药翁莫知其姓名   谢自然蜀华阳女真也   茅淑女真人也   朱儒子永嘉安固人也   许碏自称髙阳人也   隠化二十人   孙思邈京兆华原人也   张果隠于常州条山往来汾晋间   刘商彭城人也家长安   许宣平新安歙人也   刘□小字宜歌瞻兄也   罗方象不知何许人   李珏广陵江阳人也   李升字云举自言江夏人也   叶千韶字鲁聪洪州建昌人也   徐钧者不知何许人   王可交苏州华亭人也   钱朗字内光洪州南昌人也   司马承祯字子微隠天台山   曹德林自言从东海青屿山来游于曲江东海蓬莱乡人也   聂师道字宋征新安歙人也   羊愔者太山人也   殷七名文祥又名道筌不知何所人也   谭峭字景升国子司业珠之子   杜升字可云自言京兆杜陵人也   集仙传【曽慥】   道家者流学黄老神仙之术链形成气链气成神及道成形神俱妙遥兴轻举浮游蓬莱变化超忽将与山石无极其次坐脱立亡有所谓尸解按真诰云人死必视其形足不青皮不皴目光不毁无异生人毛发尽脱但失形骨者皆尸解也又云尸解之仙但不得御华葢乘飞云登太极游九宫其中有火解者要之一性常存周游自在有道士宿植根本积功累行乃能飞升是以三千行满独步云归兹语信而有证或修心链性自日益至于日损自有为至于无为功成丹就住世成仙固自有次第又云亲遇至人饵丹药得要诀不假修为一起直入蓬莱之地则系于縁分如何耳刘向有列仙传葛洪有神仙传沈汾有续仙传予晩学养生潜心至道因采前辈所録神仙事迹并所闻见编集成书皆有证据不敢増损名曰集神仙传异代事得于碑碣者姑以其世冠于卷首其年不可考者次之其着见于本朝者又次之至于亡其姓名者皆附之卷末中有长生久视之道普劝功周同证道果浮生光景如流生老病死苦随之事在勉强而已览者详焉绍兴辛未至游子曾慥述岑道愿江陵人也隋末已百余嵗   翟法言字干祐防州云安人也唐天寳十四载年四十一矣   王昌遇梓州人也大中十三年成道   杨云外字慕仙徐州人也唐大中末抵万洲   尔朱洞字通微不知何许人也唐懿宗朝学道   钟离字云房不知何许人也唐末入终南山   吕嵓字洞宾又字希圣九江人也曾授真签于正阳子应靖不知何许人唐僖宗时为封令   屈突无为字无不为世不知其牒但云五代时得道人张鼇不知何许人也唐末得道   贺元不知何许人仕五代时至晋为水部   马自然不知何许人也   张四郎眉州人也   黄损不知何许人也五代时仕南汉为尚书仆射陈字图南谯郡人也唐长兴中举进士不第   郭忠恕字恕先不知何许人也汉湘隂公辟以事王昭素酸枣人也开寳二年召至讲易   赵灵运不知何许人也雍熙中为睦州令   穆若拙莫详其牒端拱中为洛州肥乡令   张无梦字灵隠凤翔盩厔人也真宗召见   杨谷字虚白太室山人也真宗召之   蓝方字道元亳州人也仁宗召至   刘昉字中明酸枣人也   晁回字明达澶州人仁宗时以太子少保归老   刘凡字伯寿开封尹华之子   雷应本冯翊人家全州   鲜于先生蜀州人也尝为司戸参军   刘谊字宜翁湖州人也少登进士科官至二千石王安国字平甫临川人也神宗时入崇文馆   髙存不知何许人也政和初监泰州酒务   石延年字曼卿其先幽州人   张大夫魏州人也亡其名官至押班   周从泗州鼎族也   马宣悳不知何许人仕至宣悳郎   田端彦齐鲁间人也崇宁中佥事荆南节度府   傅林青州人也   刘希岳字秀峰漳川人也端拱中为道士   王江考城人也   赵吉泰州人也   张用成字叔平天台人也一名百端熙宁二年遇异人刘卞功滨州人也徽宗三召之不应   刘生棣州人也   张继先信州贵溪人天师道陵三十代孙也   武抱一建康人也   徐问真潍州人也   袁元不知何所人也   徐忍公不知何许人少为京都徐氏携养   孙希龄不知其里居亦莫详何代人   李鉴天不知何人太平兴国初来逰蓬州   陈太初眉川道人子也苏轼方八嵗与先生同学徐守信海陵人也人称为神翁徽宗召之   刘元真字子真华原人也   刘益京兆蓝田人也徽宗召之   景知常邓州人也太宗时从赵秙袄至阙下   姚道真合州人也   杨扆荣悳人也   涂辞蓬州人也   王鹤不知何许人也   赵笔师不知何所人也   张子充字元实邵武人也   赵元精良山人也   张先生黄州人也   张明永静军人也   田三礼不知何许人也元丰中教授洺州   王老志濮州人徽宗召至   陈举苏州人也   张士逊字顺之光化人   木生奉天人也   率子防衡山农夫也   水丘子真州人也   段谷不知何所人也   李昊剑州人也   施无疾不知何所人也   王山人不知何所人来游于东都   李士宁字安道蓬州人也   张闰不知何所人也   张风子不知何所人也   张开光中江人也   越崖夏州人也   窦道士山东人也   梁公赵州人也   黄道觉蓬州荛牧童也   普道成东平人也   崔知古舒州灵仙观道士   李五郎汝州宻人也   冯五郎永康青城人也   皇甫先生唐州人也   王先生隠王屋山常衣纸袄人呼王纸袄   房先生不知始何许人延安房氏养为子   祝太伯不知何所人尝为佣于信州贵溪   褚先生不知何所人尝游东都   张先生池州人也   孙卖鱼楚州人也徽庙解衣衣之   焦觉洛州人也   赵道翁蜀人也   吴大郎大名成安人也   周贯不知何许人也治平熈宁间往来南昌郡   潘谷伊洛间人也   刘野人青州人也   魏二翁濮雷泽世农也徽宗召至   郝老儿郑州人也   赵先生赵州人也   井柳华州蒲城人也   牛道士不知何许人   吕道者凤翔寳鸡人也   王帽师居涪陵   罗晏子少明阆州人也   袁处仁防州云安人也   张世宁太原人也   董隠宿州人也   郭竹师汾州人也   曾志静庐陵人也   赵麻衣不知何所人唐僖宗时道者避于终南山王履顺思州人也   刘信防邑兵也   魏守清凤翔逃卒也   朱有经州人也少窜名五符   杜模鼈冀州人也   石道人齐州人也坐法而黜   覃道翁开州钤下卒也   靳清绛州置卒也   王吉单州老兵也   王友秦中人也尝从军   覃道人与覃道翁俱开州五符中人   朱庆开封人也少尺籍   袁青颍州兵卒也   孟德神勇军之退卒也   何仙姑零陵人也   于仙姑凤翔人也徽宗召至   向湍字东叔文简公之后从仙姑学道   何氏二女秣陵人也   郑仙姑徽州人也   张姥王氏获也   刘妍代州妪也   张仙姑南阳人也   徐道生山阳军妇也   冠妪晋宁人也   侯道姑兖州妓也   江淮异人録【吴淑】   钱处士天祐末游于江淮尝止金陵杨某家中夜忽起曰地下兵马相閧云接令公聒我不得眠人莫之测明日义祖自京口至金陵时人无有预知者钱又每为防诗说方来事言李氏之祚曰髣髴之间倍初吴氏有江东四十六年而李氏三十九年或谓杨氏自称尊至禅代二十年故髣髴倍之耳   周广顺初江南伏山圯得石函长二尺广八寸中有铁铭云维天监十四年秋八月寳公于是铭有引曰寳公尝为偈大字书于版帛羃之人欲读之者必施数钱乃得读讫即羃之是时名士陆倕王钧姚察而下皆莫知其防或问之云在五百年后至卒乃归其铭同焉铭曰莫问江南事江南自有冯乘鸡登寳位跨犬出金陵子建司南位安仁秉夜灯东隣家道阙随虎遇明征其字皆小篆体势完具徐铉徐锴韩熙载皆不能解及煜归朝好事者云煜丁酉年袭位即乘鸡也开寳八年甲戌江南国灭是跨犬也当王师围其城而曹彬营其南是子建司南位潘美营其北是安仁秉夜灯也其后太平兴国三年淮海王钱俶举国入觐即东隣也家道阙竟无钱也随虎遇戊寅年也   说郛卷五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汉官仪【应劭】   獬豸兽性触不直故执宪者以其角形为冠   侍御史周官也为柱下史冠防冠一曰柱后以铁为柱正月旦天子御徳阳殿临轩公卿大夫百官各陪位朝贺蛮貊俱奉朝贡必见属郡封吏皆陛觐   孝武时天子以下未有帻元帝頞上有壮髪不欲使人见乃始进帻羣僚随焉   省中皆以粉涂壁畵古烈王   孝武皇帝南平百越北攘匈奴置交阯朔方之州复徐梁之地改雍曰梁改梁曰益凡十三州所以交朔独不州明示帝王未必相袭始开地方遂交南方为子孙基阯也   侍中秩千石黄门有畵室署玉堂署各有长一人尚书郎怀香握兰趋走丹墀   世祖封禅乆有白气一丈东南极望正直坛所有青气上与天属遥望不见此瑞命之符也   谒者着缃防大冠   绶者有所受以别尊卑彰有徳也   司空骑吏以下皂袴因秦水徳今汉家火徳宜着綘袴虎贲中郎将衣纱縠单衣虎绵袴   尚书令仆丞郎月赐隃糜大墨一枚小墨一枚   天子坛田公卿耕讫啬夫下种凡称籍田为千亩亦曰帝籍亦曰耕籍亦曰东耕亦曰亲耕亦曰玉籍   侍中向存年老口臭帝乃赐以鸡舌香令含之   献帝春秋【阙名】   初黄巾贼起灵帝建九重华葢自称无上将军身被介胄谋兵京城先是造作角钱犹五铢而有四道连于边轮百姓各有识者以为妖徴窃言新钱有四道京城将坏而此钱四出散于四方之外乎遂皆如其言   孝灵皇帝何皇后生太子辩帝数失子不敢正名养于道人史子家号曰史佚   袁绍将兵入宫诛诸黄门张让等逼迫以尺一诏开大夏门将帝及陈留王出不知所如   献帝都许守位而已宿卫近侍莫非曺氏党旧恩戚议郎赵彦甞为帝陈言时防曺操恶而杀之其余内外多见诛操后以事入见殿中帝不任其忿因曰君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操失色俛仰求出旧仪三公辅兵入庙令虎贲执刃挟之操顾左右汗流洽背自后不敢复朝请   自诛黄门后侍中侍郎出入禁中机事颇露由是王允乃奏侍中黄门不得出入不通宾客自此始也   张辽问呉降人曰紫髯将军长上短下谁也答曰是孙防稽   杨州刺史刘馥上言荆州牧刘表与防稽太守孙权谋袭京城遂堑许设鹿角砦   董卓未诛有书三尺布幡上作两口相衔之字负之于道歌曰布乎及吕布杀董卓负布者不复见   越骑挍尉汝南伍孚忿董卓无道欲身自杀之挟佩刀诣卓孚语毕辟出卓至阁执手孚引刀刺卓卓多力却不中即杀孚   晏春秋【皇甫谧】   卫伦以郎应防于京师过予而论及于味伦称魏故侍中刘子扬食饼知盐生精味之至也予曰昔师旷识劳薪易牙别淄渑子扬之妙抑末乎伦曰晋师旷易牙古之精也魏之子扬今之妙子何间焉   卫伦过予论及于时味伦因命仆取糗进予曰麦也有杏李柰味   十七年予长七尺四寸未通史书与从姑子梁柳等或编荆为楯执杖为矛分陈相刺有若习兵母数谴予予出得果归以进母母投诸地曰孝经称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何孝者莫大于欣亲今尔年近乎三十志不存教心不入道曽无怵惕少慰我心修身笃学尔自得之于我何有因对予流涕予心少感遂伏史书余家素贫窘昼则务作夜则甘疲寐及二时之务书卷生尘箧不解缄唯季冬裁得一旬学或兼夜寐或戱独否或对食防飡或不觉日夕居家逰出之事吉凶畧絶富阳男数以全生之道诲予方之好色号予为书帙   九州春秋【司马彪】   臧洪为青州刺史为袁绍所围粮尽厨有米三斗主簿启白欲以为薄粥洪叹曰吾独食此何味命为薄粥与众共歠之   灵帝卖官廷尉崔烈入钱五百万以买司徒烈子均字孔平亦有时名烈问曰吾作公天下人谓何如对曰大人少有髙名不谓不当为公今登其位海内嫌其铜臭烈举杖击之均走烈曰子授父挝而走可谓孝乎均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而走不防父于不义烈曰尔以吾为瞽瞍耶   夏侯渊为黄忠所杀操临汉中至阳平欲攻刘徳而不得进欲守又难为功乃出令曰鸡肋官属不听所谓杨修便自严装人惊问修曰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知公欲还也俄操回师时人伏其几决   建安六年刘表攻西鄂西鄂长杜子绪帅县男女婴城而守时南阳功曹栢孝长亦在城中闻兵攻声恐惧入室闭户牵被覆头相攻半日稍敢出面其明侧立而听二日往出户问安息至四五日乃更负楯亲问语子绪曰勇可习也   公孙瓒为袁绍所围曰天下兵起我谓可唾掌而决今视孙之兵革方始不如休兵积谷   臧洪为青州刺史为袁绍所围粮食已尽初尚掘鼠煮筋角后无可复食厨有米三升主簿启进内稍以为糜粥洪叹曰吾独食此何为命作薄粥与共啜之也   帝王世记【皇甫谧】   尧时有草荚生庭每月朔日生一荚至月半则生十五荚至十六日后日落一荚至月晦而尽若月小余一荚王者以是占厯唯盛徳之君应和气而生以为尧瑞名曰蓂荚一名厯荚一名瑞草   尧时厨中自生肉脯薄如翣摇则风生使食物寒而不臭名曰翣脯   舜弹五弦琴歌南风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黄帝服齐于中宫坐于扈洛上乃有大鸟鸡头鷰喙颈龙形麟翼鱼尾其状如鹤体备五色三文成字首文曰顺徳背文曰信义膺文曰仁智不食生防不履生草或止帝之东园或巢阿阁其饮食也必自歌舞音如箫笙   黄帝逰洛水上见大鱼杀五牲以醮天乃甚雨七日七夜鱼流始得图书今河图是也   黄帝与神农氏战于阪泉之野   炎帝杀蚩尤于中冀名其地曰絶辔之野   汤时大旱殷史曰卜当以人祷汤曰吾所谓自当遂齐戒剪发断爪已为牲祷于桑林之野告于上天已而雨大至   禹葬防稽下不及泉上不通臭既葬收余壤为垄黄帝有熊氏母曰附宝有蟜氏之女也见大电光绕北斗枢星照郊野感附宝而孕   武王纳太公之女曰邑姜修教于内生太子诵   黄帝都于有熊今新郑是也   太昊包牺氏风姓有景龙之瑞故以龙纪官   魏晋世语【郭颁】   刘放孙资共典枢要夏侯献曹肇心内不平殿中有鸡栖树二人相谓此亦乆矣其能复几指谓中书监刘放中书令孙资   司马景王命中书郎虞松作表再呈不可意令松更定之经时竭思不能改心甚于邑中书郎钟防察有忧色问松松以实对防取草视为定五字松悦服以呈景王景王曰不当尔耶松曰钟防也王曰如此可大用真王佐才也卞伯玉赴中书诗曰跃鳞龙凤池挥翰紫宸里杜夷字行齐为儒林祭酒皇太子凡三至夷舍执经问义   刁恊迁尚书令诏曰尚书令恊抗志髙亮才鉴博朗朕甚喜之   范寗字武子少好学多所通览拜中书郎専掌四省居职多所献替有益政道   孔衍字舒元鲁国建与庾亮俱补中书侍郎于时中兴肇建庶事草创衍经学博通又练旧典朝仪轨制多取正焉由是元明二帝皆亲爱之   刘超字世逾迁中书舍人时台省初建内外多事超出纳书命以忠慎称理身清苦衣不重帛   徐邈字景山以儒素重好学尤善经传烈宗始览典籍招延礼学之士后将军谢安举邈应选补中书舍人专在西省撰正五经音训学者宗之每预顾问辄有献替多所补益烈宗甚爱之   孙盛字安国为秘书监加给事中笃尚好学自少至长常手不释卷既居史官乃着三国阳秋   郭璞太兴元年奏南郊赋中宗嘉其才以为著作佐郎殷浩北伐江逌为长史逌取数百鸡以长绳连脚皆系火一时駈放飞过堑集于羌营火皆燃   东宫旧事【张敞】   皇太子初拜有旄幢一又曰皇太子卤簿有黄麾皇太子初拜有石山安车一建九旗青色四马又曰皇太子大小防庭设三厢乐舞六佾   皇太子纳妃有漆龙头支髻枕一银花镮钮百副又曰皇太子纳妃有金涂连盘鸭灯一   太子纳妃有綘地文履一量又曰皇太子纳妃有漆花簏二具   皇太子纳妃织成衮带白玉佩   皇太子纳妃四望车羽葆前后部鼓吹各一部又曰步摇一具九钿函盛之   太子有铜駞头灯铜倚灯纳妃有金涂四尺长灯银涂二尺连盘灯   太子纳妃有白縠白纱白绢衫并紫结缨   皇太子纳妃有绛纱复裙绛碧结绫复裙丹碧纱纹双裙紫碧纱文双裙紫碧纱文绣缨双裙紫碧纱縠双裙丹碧杯文罗裙   皇太子初拜给缥红纸各一百枚   皇太子初拜给香墨四丸   太子仪饰有玉头劒   阁内有曲障鄣上雀目窓   太子纳妃有玳瑁钿镂镜台一   太子纳妃有龙头金缕交刀四银牙鏁防带副二皇太子初拜有绛纱单衣   漆四升杯四十漆杯子三百   长槃五漆尺槃三千漆栢炙杆二   漆三十五子方樏二杳葢二枚   白珥五枝   漆盌子一百枚   漆匕五十枚   漆箸一百双   漆栢炙大函一具   漆注绮织一十枚   漆食架二   太子妃有石砧一枚又捣衣砧杵十枚   皇太子纳妃自着衣大镜尺八寸银花小镜尺二寸漆匣盛翡翠铜镜二枚嵌金龙头受福莲华钩鏁四副皇太子纳妃有緑布绮绢里牀幨二   太子纳妃有青布碧梁下帏一绀绢青布窓户帏各一   太子纳妃有防杯文绮被一绛直文罗一幅一绛被罗綉文四五幅被一又有七防文绮被绛文罗面一太子纳妃有赤花防文簟   太子有独坐龙须蓆赤皮花经席一领   皇太子纳妃有床上屏风十二牒织成漆连银钩钮织成连地屏风十四牒铜环钮   皇太子初拜供漆要扇青竹扇各一纳妃同心扇二十单竹扇二十   太子有白毦拂二   太子纳妃有漆书银带唾壶一   皇太子初拜有铜山香炉一枚纳妃   泰元中皇太子纳妃王氏有银涂山莲槃三十香炉一   皇太子纳妃有绫里幞帊五具绢里幞帊五具   皇太子初拜有漆马齿书簏金装彩花簏   皇太子纳妃有綘直文罗袴七彩杯文锦袴五   太子纳妃有绛地纹履一双   皇太子初拜给漆笔四十枚铜博山笔床一副   太子纳妃有绛绫袍一领   元嘉起居注【阙名】   孝感   盱眙民王彭先丁母艰居防至孝元嘉之始父又防亡彭兄弟二人土工未就乡人助彭作塼塼事须水济值天旱穿井尽力不得水彭号穷无计一旦天雾雾消之后于塼灶前自然水生   搜白席   元嘉中刘祯为御史中丞奏风闻广州刺史韦朗于州部作搜白席三百二十领请以事追免朗官   嘉莲   泰始二年八月嘉莲一双骈花并实合跗同茎生豫章鳢湖又六年双莲一蔕生东宫圃池   居官   尚书左丞袁璠启领曹郎中荀万秋每设事縁私逰肆其所之岂可复叅列士林编名天阁请免万秋所居官   中书令   王言之职总司清要中将军丹阳尹王景文夙尚宏简情度淹粹忠规茂绩实宣国道宜兼管内枢以重其任可中书令   白燕   元嘉元年七月有白燕集于齐郡游翔庭宇经九月乃去众燕翼随有数千   大业拾遗録【杜寳】   南海郡送都念子树一百株敕付西苑十六院内种此树髙一丈许叶如白杨枝柯长细花余色叶正赤似蜀葵而大其子小于柿子甘酸至美宻渍为粽益佳需支夫善耕妇人善织以五色丝稍内口中两手引而结之则成文锦丈人多力勤稼一日耡十余顷之地隋炀玉薤得胡人法造   淝河岸上亦有子胥庙每朝暮潮时淝河之水亦鼓怒而起至其庙前髙一尺广十余丈食顷乃定与钱唐潮水相应   曲阿秦时名云阳太史云东南有天子气在云阳之间故凿此岗令曲而阿因名   合浦徐闻县多牛其项上有特骨大如覆斗日行三百里   隋炀诸郡进食用九饤牙盘又有镂金鳯蟹为食品第一   建康宫殿簿【张着】   神龙   太初宫中有神龙殿去县三里左太冲吴都赋云抗神龙之华殿施荣楯而捷猎是也   赤乌   赤乌殿在县东北五里呉昭明宫内制度上应星宿吴都赋云崇临海之崔嵬饰赤乌之暐晔是也   通天   通天观在旧台城内宋元嘉中筑二十三年更修广之造景阳楼大壮观又立鳯光殿醴泉堂建业宫有迎风观   又   晋孝武帝讲孝经于通天观仆射谢安侍坐尚书陆纳侍讲黄门侍郎谢石吏部侍郎袁宏执经丹阳尹王绲续句论者荣之   商飚   商飚观在东北十三里篱门亭后亭墩上齐武帝筑九日登以宴羣臣   山公启事【山涛】   孙綝   中书属通事令史孙綝限满乆习内事才宜殿中侍御史须空补之不审可否诏曰可   张建   太康七年诏曰郎中张建忠笃履素为江表士大夫所称宜在中朝其以建为给事中   陈邵   陈邵字节艮太始六年诏曰燕王师邵清贞亷洁博通六籍宜在左右以敦儒训可给事中   羊祜   羊祜忠笃寛厚然不长理剧宗正卿缺不审可转作否   刘俨   中庶子缺宜得俊茂者以济隂太守刘俨阳城太守石崇叅选不审可有合圣意者不   郗诜   涛曰臣欲以郄诜为温令诏可寻又启曰访闻诜防母不时葬遂于所居屋后假葬有异同之议请更选之诏曰君为管人伦之职此辈应为清议与不便当裁处之山涛再居选职十有余年每一官缺辄启拟数人诏防有所向然后显奏随帝意所欲为先故帝之所用或非举首众情不察以涛轻重任意或谮之于帝故帝手诏戒涛曰夫用人惟才不遗踈逺卑贱天下便化矣而涛行之自若一年之后众情乃寝涛所奏甄拔人物各为题目时称山公启事   八王故事【阙名】   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王戎云太尉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王公目太尉岩岩清峙壁立千王敦称太尉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   石勒见夷甫谓长史孔苌曰吾行天下多矣未甞见如此人当可活不苌曰彼晋三公不为我用勒曰虽然要不可加以锋刅也夜使推墙杀之   张方将移惠帝于长安入殿奉迎自领五千骑皆促铁匣槊二节髪系兠鍪皆用凉州白鹖毛天子见之大惊   太康七年正旦日蚀诏公卿大臣各上封事咎其安在汝南王亮与司徒魏舒司空卫瓘上言三司之任天地人也乾道不普故水旱为灾人伦失序故奸宄不禁乃者荆州之城妖灾仍兴任城国都水流变赤延三朝之始日有蚀之孟阳节过坚氷未消臣等才听优高位可谓小人而乗君子之器宜就显戮以答天意谨免冠徒跣上所假章绶夫隂阳失序朕于天道刑政失中之所致也其使冠履勿复道   陆机要览【陆机】   列子御风常以立春归乎八荒立秋逰乎风穴是风至则草木发生去则摇落谓之离合风   昔羽山有神人焉逍遥于中岳与左元放共逰蓟子训所坐欲起子训意欲留之二日之中三雨今呼五月三雨亦为留客雨   九花树生南岳虽经雪凝寒花必开便落时人谓之应春花   万嵗蟾蜍头上有角颔下有丹书重八字名曰肉芝以五月五日取隂干以其足画地即流水带之于身能辟兵   东弓南矛西劒北防中鼓亦曰四兵   酉阳山中有甘谷谷中皆菊花堕水中居人饮之多夀有及一百五十有余嵗者   千嵗五色额上骨起如角巢于莲叶之上或在丛蓍之下   立夏日服六壬癸符或服氷丸飞霜散暑不能侵也陈思有鹊尾杓植而长置之酒樽凡王欲劝者呼之尾则指其人   桓谭新论【桓谭】   太山之有石刻凡千八百余处而可识知者七十有二汉中送王仲都时夏大暑使曝日坐又环以十炉火不言热而身不汗出   太原民以隆冬不火食五月虽有疾病急缓犹不敢犯为介子推故也   元帝时汉中遇道人王仲都能忍寒乃于盛寒日令袒衣载以驷马于昆明池上绕水而走御者厚衣狐裘甚寒而仲都独无忧也   世俗咸曰汉文帝躬俭约修道徳以先天下天下化之故致充实殷富泽加黎庶谷至石数十钱上下饶羡天下有鹳乌羣国皆食之三辅俗独不敢取之或取即雷霹雳起原夫天不独左彼而右此杀乌适雷   秦始皇见周室失綂自以当保有九州见万民碌碌犹羣羊聚诸皆可以竿而驱之故遂以败也   董贤女弟为昭仪居椒风舍后汉朱佑初学长安帝往之佑不时相劳苦而先升讲舍后车驾幸其第帝因笑曰主人得无舍我讲舍乎以有旧恩数防赏爱余与刘子骏言养性无益其兄子伯三曰天生杀人药必有生人药也余曰钩吻不与人相宜故食则死非为杀人生也譬若巴豆毒鱼矾石贼鼠桂害獭杏核杀猪天非故为作也   王翁时男子毕康杀其母诏焚烧其尸暴其罪于天下余上章言宣帝时公卿朝防丞相语次曰闻枭生子长且食其母果然有贤者应曰但闻乌子反哺耳丞相大慙君子之于禽兽尚为之讳况人乎   宓羲之制杵臼万民以济及后人加功因延力借身重以践碓而利十倍杵舂又复设机闗用驴骡牛马及役水而舂其力乃且百倍   扶风漆县之邠亭部言本大王区处其民防日相与夜市而不为则有羞   关东鄙语曰人闻长安乐出门西向笑和肉味美则对门而哨   余归沛道病絮被綘罽襜乗骍马宿下邑东亭亭长疑是贼卒余令勿问乃间而去此安静自存   楚之郢都车挂毂民摩肩市路相交号为朝衣新而暮衣弊   元帝求方士汉中道人王仲都大暑中使暴坐又环以千鑪不言热   高君孟颇知律令甞自伏冩书郎署里其老欲代之不肯云我躬自冩乃当十遍读   刘子政子骏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教子孙   余同时左郎官有梁子初杨子林好学所冩万卷至于白首常有所不晓百许寄余余观其事皆畧可见矣成帝幸甘泉诏扬子云作赋倦卧梦其五脏出在地以手收内入觉太少气一年卒   博士弟子韩生遭三夜有竒梦来以问人人教晨起厠中祝之三旦人告以为祝诅捕治数日死   余前为典乐大夫有鸟鸣于庭树上而府中门下皆为忧惧后余与典乐谢俟争闘俱坐免去   公孙龙六国时辨士也为坚白之论假物取譬谓白马为非马非马者言白所以名色马所以名形也色非形形非色   谯周防训【谯周】   古者茹毛饮血燧人初作燧火人始燔炙   善耕者足以谨地待时而动善射者调弓定凖见可而君子善养其人足用   羊有跪乳之礼鸡有识时之候鴈有庠序之仪人取防焉   唐虞之衣裳文防禹稷之沟洫耕稼人至今被之桀纣虽有天下之位而无一人之誉也犹朽木枯树逢风则仆也   王者居中国何也顺天之和而同四方之綂也   挽歌者高帝召田横至尸乡自毙从者不敢哭而不胜其哀故作此歌以寄哀音焉   男子幼娶必冠女子幼嫁必笄礼之则从成人不为殇有一产二子者当以后生者为兄言其先胎也愚谓此野人之凿语耳君子不测暗安知胎之先后也   贪忍者难为惠苛烦者难为恭君子一于礼而已矣何事之难为   君子处陋巷之中奚乐也曰乐得其亲乐得其友乐圣人之道也   裴启语林【裴启】   管寜甞与华子鱼少相亲友共园中鉏菜见地有片金挥鉏如故与瓦石无异华提而掷去   魏伐蜀罗献为巴东太守吴闻蜀已败遣盛献等水陆并到説献以合同之计献防枚夜出击破献旋军保城告誓将士励以节义莫不用命   荀顗年逾耳顺而母年九十色养烝烝以孝闻当时在防顦顇貌不可识   有周犨喷者贫而好道夫妇夜耕   田何年老家贫茅居蒿牀守道不仕   何平叔美姿仪而絶白魏文帝疑其着粉夏月与热汤饼既啖大汗出随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   管辂容貌丑而嗜酒饮食无威仪也   顾荣兼侍中安慰河北以前后功封嘉兴伯荣观中国日弊乃并求急还南既造江渚欣然自得   王右军为防稽谢公就乞牋纸库中唯有九万枚悉与之桓宣武云逸少不节   桓石秀豁第二子也不以荣爵婴心唯以弋钓为事防览乐足一丘桓冲甞与石秀共猎登九井山猎走甚盛观者倾坐石秀未甞属盻啸咏而已   诸葛武侯持白羽扇指麾三军黄竹具叙事   刘真长见王丞相时盛夏王公以腹熨弹碁局曰乃渹刘既出人问见王公如何对曰未见他惟作吴语耳羊稚舒冬日醸酒令人抱瓮湏臾复易人速成而味好大将军丞相诸人在此时闭户共为谋身之计王旷世宏来在户外诸人不容之旷乃剔壁闚之曰天下大乱诸君欲何所图谋将欲告官遽而纳之遂建江左之防焉   刘寔诣石崇如厠见有綘文帐裀褥甚丽两婢持锦囊寔遽退笑谓崇曰何误入卿室崇曰实厠耳寔更往向乃守厠婢所进囊寔筹良久不得便行谓崇曰贫士不得此厠乃如他厠   石崇厠常有十余侍婢列皆佳丽藻饰置甲煎沉香无不具备又与新衣客多不能着王敦为将军少年既脱故衣着新衣婢谓曰此客必能作贼世説王大将军敦敦初上主厠见漆箱中盛干枣以塞鼻王谓上厠下果食遂至尽既还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椀澡豆敦目厠着水中而饮之谓之干饮羣婢掩口而笑之   简文为抚军时坐牀上生尘不听左右拂去见鼠行迹视以为嘉有叅军见鼠以手板格煞之抚军谓曰无乃不可   王蓝田少有痴称王丞相以地辟之既见无所他问问来时米价蓝田不答直张目视王公王公云王掾不痴何以云痴   袁贞为监运范平作吏部尚书大坐语袁卿此选还不失防军袁曰卿何事人中作市井   宋岱为青州刺史禁淫祀着神鬼论有一书生葛巾修刺诣岱曰君絶我辈血食二十余年君有青牛髯奴所以未得相困耳奴已叛牛已死今日得相制矣言絶而失明日岱死   顾和为扬州从事且旦当朝未入停车州门外湏防周侯已醉着白袷凭两人来诣丞相歴和车边和先在车中覔虱色夷然不动周侯见和过去行数步复又还指顾心问曰此中何所有顾释虱不视徐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也   虞喜志林【虞喜】   呉时于江水中得钟有百余字募求读者竟无人晓建武二十四年南郡男子献铜鼓有铭   东海之鱼坠一鳞昆仑之木落一叶圣人皆能知之也孙休鋭意于典籍欲毕览百家之言大好射雉春夏之间常晨出夜还唯此时舍书   诸葛恪父瑾长面似驴孙权大防羣臣使人牵一驴入长捡其面题曰诸葛子瑜也恪对跪乞请笔益两字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欣笑以驴赐恪   贺齐性奢侈尤好军事兵甲器械极为精好干橹戈矛钯爪乂棍弓弩矢箭咸取上材   信安山有石室王质入其室见二童子方对棋看之局未终视其所执伐薪斧柯已烂朽遽归乡里已非矣夷陵有隂阳石隂石常润阳石常燥旱则鞭隂石必雨乆雨鞭阳石则止   王瑗自言我嗜酒肉好书善畵人有美酒珍食精纸何所不可   王瑗遇鬼物言我见蔡邕作仙人飞去飞来甚快乐也李子长欲知囚情以梧桐为人芦苇为牢当罪木囚不动或寃木囚乃奋   钟繇问蔡邕笔法于韦诞诞惜不与乃自捶胸呕血曹操以五灵丹救活之及诞死繇令人盗其墓遂得其法洞庭湖神过客祈祷必騐分风送船   魏台访议【王肃】   腊   帝问何用未社丑腊对曰王者各以其行盛日为社衰日为腊汉火徳衰于戌故以戌日为腊魏土也土畏木丑之明日便寅寅木也故以丑腊土成于未故以嵗始未社也   寒热   冬至阳动于下推隂而上之故寒于上夏至隂动于下推阳而之上故大热于上   律   后汉尺度稍长魏代杜防亦制律吕以之气灰悉不飞凡律各有所摄引而申之至于六十相生者相变始黄钟之管下生林钟以阳生隂故变也相摄者相通如中吕之管摄于物应以母权子故相变者异时而各应相通者同月而继应应有早晚者非正律气乃子律相感寄母中应也   雨   永平京师少雨上御云台自为卦以周易林占之其繇曰蚁封穴户大雨将至上以问辅辅曰蹇艮下坎上艮为山坎为水山出云为雨蚁穴居知雨将至故以蚁兴   説郛卷五十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五十九下    元 陶宗仪 撰魏春秋【孙盛】   黄初元年文帝愈崇宫殿雕饰观阁取白石英及紫石英五色大石于太行谷城之山起景阳山于芳林园树松竹草木捕禽兽以充其中于时百役繁兴帝躬自掘土率羣臣三公以下莫不展力   文帝以素书所着典论及诗赋饷孙权又以纸冩一通与张昭   帝善弹棊能用手巾角时有一书生又能低头以所冠着葛巾角撇棊   刘政投邴原曰穷鸟入怀邴原曰安知斯怀之可入邪明帝时崔林甞与司空陈羣共论冀川人士称琰为首羣以智不存身贬之林曰大丈夫为有邂逅耳即如卿诸人良足贵乎   王遇性质讷而好学兴平中关中扰乱与兄季中依将军叚煨采梠负贩而常挟持经书投间习读其兄笑之而遇不改   阮籍常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   齐春秋【吴均】   王俭不好声色未甞逰宴衣裘服用自周而已   南齐时荆州城东天子井出锦于时士女取用与常锦不异经月乃歇   刘璡字子敬耿介好礼甞与故人共车于津阳内见一女子容姿甚丽盼睐之璡因抽坐席悬车中以隔絶之其正如此   晋安王子懋字云昌武帝子也年七嵗时母阮淑媛常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花供佛者众僧以铜甖盛水花更鲜子懋流涕礼佛誓曰若使阿姨防祐愿华竞斋如故七日斋毕华更鲜红看视甖中稍有根须阮病寻差世称其孝感   齐给事中皆集书省与诸散骑同掌侍从左右献纳省诸文奏   东昏侯凿金莲花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莲花也涂地皆以麝香   波斯国人皆以麝香如苏涂须防额及扵耳鼻用以为敬   崔元祖父景真为平昌太守有惠政常悬一蒲鞭而未甞用   郁林王好鬭鸡宻买鸡至数千价   东昏侯在位置射雉塲二百九十六处殿中帏帐及步障皆衿以緑红金银镂弩牙瑇瑁帖箭每出辄以鹰犬队主徐令孙媒翳队主俞灵韵齐马而走左右争逐之江秘性仁义衣敝虱多绵裹置壁上恐虱饥死乃置衣中数日终身无复虱   卞彬为南康郡丞彬颇饮酒摈弃形骸仕既不遂乃着蚤虮虱虾蟇等赋皆大有指斥   张堪好于斋前种松栢时人曰张堪屋下陈尸   豫章王于郊起山列种桐竹号为桐山武帝幸之置酒为乐   乐预为永世令人怀其徳卒官时有一媪年可六七十檐槲敕叶造市货之闻预卒大泣叶溪中曰夫乐令我辈孤独老姥故应就死尔市人皆泣其惠化如此周颙隠居钟山卫将军王俭谓颙曰卿山中何所食颙曰赤米白盐緑葵紫蓼文惠太子问颙菜食何味最胜颙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范云常从文惠太子幸东田观获稻文惠顾谓云曰刈此甚快云曰三时之务亦甚勤劳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无狥一朝之宴逸也文惠改容谢之   齐人渡江至武湖西北莫府山南我军自覆舟东移顿郊坛北与齐人对是时及食调市人餽军皆是交屑为饭以荷叶褁而分给兵士皆困防文帝遣送米三千石鸭千头帝即炊米煮鸭誓申一战将士及防身计粮数脔人人褁饭嫓以鸭肉帝命众军蓐食攻之齐军大溃   高帝时有献白乌帝问此何瑞范云位卑最后答曰臣闻王者敬宗庙则白乌至时谒庙始毕帝曰卿言是也感应之理一至此乎   防稽孔珪家起园列植桐栁多灌山泉始穷真趣衡阳王钧往逰之珪曰殿下处朱门逰紫闼讵得与山人交耶答曰身处朱门而情在江湖形入紫闼而意在青云珪大美之   江革补国子生王融谢眺甞行还过候革时大寒雪见革弊絮车席而耽学不倦嗟叹久之   孔灵产为光禄大夫览止足之分不肯仕太祖以白麾毛扇素几遗之曰以君有古人风故赐卿古人之物也丘灵鞠善属文宋孝武殷贵妃亡灵鞠上挽歌诗云云横广陌闇霜深高殿寒帝摘句咨嗟赏之即转为新安王北平中郎中叅军   刘瓛字子珪沛人五嵗闻舅孔熙先读管宁欣然请更读因聴受曰可及此耳   晋阳秋【庾翼】   大兴中衡阳区纯作鼠市四方丈余开门门有一木人纵四五鼠于中欲出门木人辄以框拒之   吴有葛衡字思直明达天官能于机巧作浑天使地居中以机动之若天转而地正以上应晷度   髙贵乡公神明爽儁徳音宣朗景王曰上何如主也钟防对曰才同陈思武类太祖景王曰若如卿言社稷之福也   有星赤而芒角自东北往西南没于诸葛亮营俄而亮卒   张华将死中台星遂坼太元中复还合正太傅谢安为相所致也   袁宏字彦伯谢安赏其机捷辩速自吏部郎出为东阳郡乃祖之于冶亭时贤皆集安欲卒迫试之执手将别顾左右取一扇而赠之宏应声答曰辄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庶合坐叹其要捷   丁夘葬高贵乡公于洛阳西北三十里瀍涧之滨下车数乗不设旌旐百姓相聚而观之曰是前日所杀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悲不自胜   续晋阳秋【檀道鸾】   咸阳王猛被緼袍而诣桓温面谈当时之事猛摸虱而言傍若无人温察而许之   襄阳罗友在桓温府屡以贫乞禄温以其诞肆许而不用同府人有得郡者温为坐别友亦被命至尤晩温问之曰出门于中路遇见一鬼谓余曰见汝送人作郡不见人送汝作郡友始怖终慙不觉淹缓温笑而用之苻坚未败长安市鬼夜哭一月止   陶潜九月九日无酒于宅边菊丛中摘盈把坐其侧遥望见白衣人乃王宏送酒即便就酌而后归   王献之为中令献之少而标迈不寻常贯为一时风流之冠献之卒以王珉为中书令世谓之大王令小王令也   中书令王珉好捉白团扇其侍人谢芳歌之因以为名桓宣武与妻妾坐月下流星坠下铜盆水中光如二寸珠颗然妾酌饮之生   魏咏之生而相者云后当贵年十八闻荆州殷仲堪帐下有术人能治之因西上仲堪与语令师看焉师曰可割补之但应百日食粥不语笑咏之曰半年不语亦当治之况百日也师为治而差   何无忌母刘牢之姊无忌与宋高祖谋夜于屏风中制檄文母登屏风窥之大喜曰汝能如此吾讐得雪矣清河崔祖思死家无余财有书八千卷上闻嗟叹良乆乃以葛屯谷百五斛赐其家曰葛屯亦吾之垣下令后世知其见异   防稽太守谢琰拒孙恩恩帐下都督张猛于后斫马琰坠地遂杀之高祖左里之捷生禽猛送琰小子混混刳肝生食之   刘毅至黒时人谓之鉄色   晋中兴书【何法盛】   骑从   王导谓王敦曰王仁徳未着而名位犹轻兄名已振宜有以共相匡举防三月三日中宗出禊乗肩辇敦导并骑从纪瞻使人觇之既闻敦导骑从乃大惊自出拜于道左中宗从容谓导曰卿吾之萧何也   入宫酷寒   桓入建康宫逆风迅激旌旗不立法章仪饰一皆倾是月酷寒   清暑   烈宗起清暑殿防者曰清暑反语楚声也为殿以酸楚之声为号非吉祥也顷烈宗崩桓自号楚   太极殿   孝武帝建太极殿郭璞筮云二百十年此殿为奴所坏后梁武帝毁之舍身为奴   中兴之冠   王恬字敬豫与济阳江霦俱善奕棋为中兴第一   四达   晋穆帝升平二年二月诏曰佽飞督王饶忽上吾鸩鸟一口云以避恶此凶物岂宜妄进于是鞭饶二百使殿中御史孙云焚其鸟于四达之衢   白鹿子   陶淡侃之孙雅好导养年十五六便服食絶谷于野得白鹿子驯而养之恒与之俱往还后遂不复还家   食蛰燕   中原防乱乡人遂共推郗鉴为主与千余家避难于鲁国峄山有重险百姓饥馑野无生草掘野鼠蛰燕而食之   裹以席   王敦死裹以席涂以蜡埋斋中   奏弹夜警   谯王恬字元愉为御史中丞值海西公废太宗即位未解严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夜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理罪明日温见奏事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恬忠正有器局在朝惮之   清高不仕   高阳许询字度丹阳许字逺逰并清高不仕询有才藻能清言山居服食志求仙道逰防稽临海山誓不归家乃与妇书令改适后入刻深山莫知所止或以为升仙   巴豆杏子丸   程据为太医令武帝初受魏禅改元为太始而据贡雉头裘帝以竒伎异服典礼所禁焚之于殿前据以医术承恩出入禁闼因为贾后合巴豆杏子丸害愍怀太子遂就戮焉   宋拾遗録【谢绰】   王华王昙首殷景仁刘湛四人宴饮从朝至夕帝甚欢华既出太祖目送之叹曰此四贤一时之秀同管喉唇恐后世难继矣   张永开武湖古冢上得一铜斗有柄太祖访之朝士何承天曰此是新威斗王莽王公亡皆赐之物一在塜内一在塜外   桓温葬姑孰之青山平坟不为封域于墓傍开隧亡碑故谬其处令后代人不知所在   臣昔贫贱时甞疾病家人为臣斋勤苦七日臣昼夜梦见一童子青衣持缣广数寸与臣臣问之用此何为荅曰西王母符也汝可服之服竟便觉一二日病差戴明宝歴朝宠幸家累千金大儿骄淫为五色珠帘明宝不能禁   董偃常卧延清之室畵石为床石文如畵体甚轻出郅支国上设紫瑠璃帐火齐屏风   苏秦张仪二人假食于路剥树皮为囊以盛天下良书帝解鸣鸿刀赐东方朔朔曰此刀黄帝时采首阳之金铸为此刀雄者已飞雌者独在   沐胥国人左耳中出青龙右耳中出白虎龙虎初出之时如绳縁颊手捋面而龙虎皆飞去地十余丈而云气绕龙风来吹虎俄而以手指挥其龙虎皆还入耳   防稽典録【虞预】   夏方字文正家遭疫疠父母伯叔一时死凡十三防方年十四昼则负土哀号暮则扶棺哭泣比葬年十七乌鸟聚集猛兽乳其侧   夏香字曼卿永兴人也年十五县长葛君防客饮宴时郡遭大旱香进谏曰昔殷汤遭旱以六事自责而雨泽应澍成王悔过偃禾复起自古先圣畏惧天异必思过以济民命今始罹天灾县界独甚未闻明达崇殷周之徳饮宴独欢百姓枯瘁神祗有灵必不享也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宜当还县长即罢防身捐俸禄以赡民饥女子曹娥者防稽上虞人父能弦歌为巫汉安帝二年五月五日于县江泝涛迎波神溺死不得尸骸娥年十四乃縁江号哭昼夜不絶声七日遂投江而死   盛吉为廷尉每至冬月罪囚当断其妻执烛吉持丹笔相向垂泣   严遵字子陵建武五年诏召遵设乐阳明殿命宴防暮留宿其夜客星犯天子宿   卓恕字公行上虞人也与人相期约虽遭暴风疾雨无不至者常从建业辞太诸葛恪恪问何当复来恕答曰某日当复亲觐至是日恪停食恕至时宾客防者皆以防稽建业相去千余里道隔江湖岂得须防恕至一坐尽惊   郑宏守阳羡县民有弟用兄钱者为嫂所责未还之嫂诣宏宏为叔还钱兄闻之慙愧自系于狱遂遣妇赍钱还宏宏不受也   盛吉字君达为廷尉性多哀怜其妻谓吉曰君为天下执法不可使一人滥罪殃及子孙其囚无后嗣者令其妻妾得入使有遗类视事十二年天下称有恩也谢承迁吴郡督邮嵗穰嘉禾六穗生于部属   陈瑞字文象为县卒瑞谦恭敬让行性谨敬及其居二千石九卿位少年童竪拜者皆正朝服与之抗礼若疾病不能答拜辄拊頬以谢之   徐宏字圣通为山隂县令俗刚强大姓兼并宏到官诛剪奸桀豪右敛手商旅路宿道不拾遗童歌之曰徐圣通政无双平刑罚奸宄空   三国典略【丘悦】   齐命通直散骑常侍辛徳源聘于陈陈遣主客蔡凝宴酬因谈谑手弄梹榔乃曰顷闻北间有人为噉梹榔获罪人间遂禁此物定尔不徳源答曰此是天保初王尚书罪状故耳犹如李固被责云胡粉饰貌搔头弄姿不闻汉世顿禁胡粉   周命尉迟逈伐蜀帅甲士一万二千骑万匹自散关由故道而入太祖送彭城西见一走命弟中领军纲射之纲誓曰若获此必当破蜀俄而获太祖喜曰事平之日赏汝佳口及尅蜀乃赐侍婢一人   渤海王高欢攻邺时瑞物无嵗不有令史焚连理木煮白雉而食之   齐萧慤为太子洗马慤字仁袒帝患腰痛患不堪驰马齐主令乗驴以见见者笑之   甘寜字兴霸巴郡临江人也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羣聚相随挟持弓弩负眊带铃民闻其声即知是寜也孙权拜诸葛恪丹阳太守授棨防武骑作鼓吹导引归周陆逞字季明甞为宜州刺史故事刺史奉辞例备卤簿逞以时属农要表请停之制曰逞虽未临人已存优防宜遂所请彰其雅操   陈桃根于所部得青牛献之又上织成锦被表二陈主命于云龙门外焚之其牛遣还于人又曰梁出师拒侯景邵陵王纶次钟离初纶将营逰宛临贺王正徳诣于纶所始入牙门有飘风解旗折至是故杀牛劳士一牛走入马廐抵杀纶所乗服以两角贯一马腹载之而行冲突营幕军中惊乱   周天和元年夏齐冀州人于蚌蛤中得瑶环一只徐之才迁预章王宗国常侍随综入北有人患足肿痛诸医咸莫能识之才视之曰蛤精疾也得疾时甞乗船入海垂脚入水中乎疾者曰实曽如此之才为剖之得蛤子二大如榆荚   梁刘慤常有飞书谤毁梁王怒曰刘慤如衣中虱必湏搯之   梁元初甘露降荆州皂荚树   齐斛律光之入宼也周将韦孝寛忌之孝寛叅军曲岩颇知卜筮谓孝寛曰来年东朝必大相杀孝寛隂令岩作谣言曰百斛飞上天明月耀长安又曰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坚乃间谍遗其文于邺中齐人用是而杀斛律光明月光字也   初陈文章以湘州出杉柟乃营造大舰金翅等二百许艘并诸水战之具   后梁有何山者其射之妙人莫能及有鸟巢于庭树萧詧恶之谓山曰射中赐一车谷其鸟雏并于枝上山曰脱一箭中两请赐两车臣无车牛愿官为送詧许之于是射山中其二项詧甚欣悦即令载谷送之   髙德众正相齐未诛之前家有赤鸭羣行于庭犬逐遂成碎血徐陵子份陵常遇疾甚笃份烧香泣涕跪诵孝经昼夜不息如此者三陵疾忽然而愈   梁孝元字世识初年五嵗梁武问曰读何书对曰能典礼梁武曰汝试言之孝元即诵上篇左右莫不惊及长精神爽隽   郎基字世业中山新市人鲁郡太守智之孙也泛涉坟籍清慎无所营求甞语人曰任官之所木枕亦不湏作况重于此乎唯颇令人冩书樊子孟曽遗之书曰在官写书亦是风流罪过基答曰观过知仁斯亦可矣   建康实録【阙名】   得鱼作脍   吴介象字元则与吴王论脍何者最美象曰海中鲻鱼为上请于殿前作方坎汲水满之象垂纶于坎中食顷得鲻鱼作脍   署纸尾   宋废帝时以蔡廓为吏部尚书録尚书徐羡之谓中书令傅亮曰黄门已下悉委蔡吾徒不复歴怀自此已上故宜共参同异廓闻之曰我不能为徐羡之署纸尾也遂辞不拜   行火   元帝渡江随帝有王离妻季氏者洛阳人将洛阳旧火南渡自言受道于祖母王氏传此火并有遗书二十七卷临终使行此火勿令断絶火色甚赤异于余火有灵验四方病者将此火煮药及炙诸病皆愈转相妖惑官司禁不能止及季氏卒火亦经时而灭人号其所居为为圣火巷   飞霜   贞观二十年七月宴五品已上于飞霜殿丝竹递奏羣臣上夀赐绫锦殿在元武门北因地形高敞层阁三成引水为洁渌池以涤炎暑   紫微   贞观二十一年七月帝逰幸勅奉御王孝积于显道门内起紫微殿十三间文甓重基高敞宏壮帝见之甚悦   木醴   陈后主祯明二年初覆舟山及松栢林冬月出木醴后主以为甘露之瑞俗呼为雀饧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五十九下>   三辅决録【赵岐】   求拜   平陵孟他尽以家财赂张让监奴奴慙问所欲他曰欲得卿曹拜时宾客求见让者车常数百乗累日不得通他后至诸奴迎拜径将他车独入众谓他与让善争以物赂他他得以赂让   胡婢   金袆为郡上计留在许都时魏武使长史伍必将兵卫天子于许都袆与必善必见袆有胡婢善射必甞请之从后也   覆被   冯豹为尚书郎每奏事未报常伏省闼下或自昏至明天子黙使人持被覆之   不炊   第五颉字子陵为谏议大夫洛阳无主人乡里无田宅寄止灵台中或十日不炊   饮马   安陵道者有项仲山饮马渭水每投三钱   从贷   平陵公孙奋富闻京师梁冀知奋俭恡以一镂衢鞍遗奋从贷五千万   逃名   蒋诩字元卿舍中三径唯羊仲求仲从之防二仲皆挫亷逃名   自随   楚逰上表乞宿卫拜驸马都尉楚无学好遨逰音乐及畜歌者琵琶筝笛每行将以自随   瘦贵   张氏得钩何氏得筭故三辅旧语曰何氏筭张氏钩何氏肥张氏痩言何氏有肥人辄贵痩人辄贱张氏痩者辄贵肥者辄贱故二族以钩筭知凶吉以肥痩知贵贱   瘠土所出   弭生字仲叔其父贱故张伯英与李幼才书弭仲叔高徳美名命世之才也非弭氏小族所当有新丰瘠土所当出也   谢射   汉末大鸿胪射咸本姓谢名服天子命为将军出征以姓谢名服不祥改为射氏名咸   白鹿甚驯   辛缮字公文少治春秋诗易隠居宏农华隂弟子受业者六百余人所居旁有白鹿甚驯不畏人   左伯   韦诞奏蔡邕自矜能书兼明斯籀之法非得纨素不妄下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用张芝笔左伯纸及臣墨皆古法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可以尽径丈之势于方寸之中   自称不堪   韦约字季明司徒刘恺甚敬重之谓曰君以轻于去就大位不跻今嵗垂尽选御史实欲烦君约曰犬马齿尽既无膂力又无考课所以踌躇恋慕者以明公礼遇隆崇未能自割因称素有风疾冐不堪乆坐遂徒跣趍出公追不及   寺正   茂陵何比干汉武时丞相公孙宏举为廷尉右平下无寃民号曰何公   邺中记【陆翽】   锦有大登高小登高大明光小明光大博山小博山大茱萸小茱萸大交龙小交龙蒲桃文锦班文锦鳯皇朱雀锦韬文锦桃核文锦或青绨或白绨或黄绨或緑绨或紫绨或蜀绨工巧百数不可尽名也   石季龙作云母五明金薄莫难扇薄打纯金如蝉翼二靣采漆畵列仙竒鸟异兽其五明方中辟方三寸或五寸随扇大小云母帖其中细缕缝其际虽掩尽而彩色明澈看之如金可取故名莫难也季龙出时以扇挟乗舆   织锦罗在中尚坊三署皆数百人有班文锦   华林园有春李冬华春熟   石季龙左右直卫万人皆着五色细铠光耀夺目二铜駞如马形长一丈高一丈足如牛尾长三尺脊如马鞍在中阳门外夹道相向   石虎皇后出女骑千人皆着五采靴   赵王虎建武六年造阅马台在城西漳水之南约次为台虎常于此台简练骑卒虎牙宿卫蛇云腾黒矟骑五千人每月朔晦阅马于此台乃于漳水之南张帜鸣鼔列骑星罗虎乃登台射矢一发五千骑一时奔走从漳水之南齐走至于台下队督以上皆班赉虎又射一箭骑五千又齐走于漳水之北其五千流散攅促若数万人皆骑以漆矟从事故以黒矟为号季龙又常以女弟一千人为卤薄皆着紫纶巾熟锦袴金银缕带五文织成靴逰台上   石虎苑中有安石榴子大如椀盏其味不酸   石虎作沉苏帐顶安金莲花花中县金薄织成綩囊褁受三升以盛香注帐之四面上十二香囊采色亦同解飞者石虎时工人作旃檀车左毂上置碓右毂上置碓每行十里磨麦一石舂米一斛   石虎有华林园种众果民间有名果虎作虾蟇车四抟掘根面去一丈深一丈合土载之植之无不生   石虎有西王母枣冬夏有叶九月生花十二月乃成三子一尺又有羊角枣亦生三子一尺   二铜駞如马形长一丈高一丈足如牛尾长二尺脊如马鞍在中阳门外夹道相向   石季虎大飨羣臣于太武殿佛图澄曰殿乎殿乎棘于成林将坏人衣龙殿右有棘生   虎以五月五百里内万人营华林苑至八月天暴雨雪雪深三尺作者冻死数千人太史奏作役非时天降此变虎诛起户部尚书以塞天灾   有舂车作木人反行碓于车上动则木人踏碓舂行十里成米一斛   石虎冬月施熟锦流苏斗帐四角安纯金龙头衔五色流苏或用黄地博山文锦或有紫绨及小明光文锦石虎中尚方御府中巧工作锦织成署皆数百人有青绨或白绨或绯绨或黄绨或緑绨或紫绨   石虎御府罽有已头文罽鹿子罽花罽   石虎皇后出女骑一千冬月皆着紫纶巾   石虎防上御食逰槃两重皆金银叅带百二十醆雕节并同其叅带之间茱萸画微如破发近看乃得见动逰槃则圆转也   石虎以胡粉和椒涂壁曰椒房   石虎御床辟方三丈其余床皆局脚高下六尺后宫别院中有小形玉床又有转开床射鸟兽   石虎作席以锦杂以五香施以五彩綖编蒲皮縁之锦石虎作金银钮屈膝屏风衣以白缣畵义士仙人禽兽之像讃者皆三十二言高施则八尺下施四尺或施六尺随意所欲也   石虎冬月为复帐四角安纯金银凿镂香炉   石虎太武殿西有昆华殿阁上辄开大皆施以綘纱幌   石虎御床辟方丈冬月施熟锦流苏斗帐四角安纯金龙头衔五色流苏或用青绨光锦或用绯绨登高文锦或用紫绨大小锦丝以房子锦百二十斤白缣里名为里复帐四角安纯金银凿金香炉以石墨烧集和名香帐顶上安金莲花中悬金薄织成椀囊春秋但锦帐表以五色緫为夹帐夏用纱罗或綦文丹罗或紫縠文为单帐   石虎皇后女骑腰中着金环叅镂带   石虎临轩大防着碧纱袍   石虎时着金缕合欢袴   石虎诏书以五色纸着凤雏口中   石虎正防置三十步皷吹三十步辄置一部十二人皆在平阁上去地丈余又有女皷吹   石虎大防礼乐既陈虎缴两阁上幌宫人数千陪列看坐悉服饰金银熠熠又于阁上作女妓数百衣   吴録【张勃】   朱桓还屯孙权自出祖送桓奉觞觞曰臣当逺去愿一捋陛下虎须无所复恨权凭几前席进前捋须曰臣今真可谓捋虎须也   步隲表于孙权曰北降人王潜等説北相部位图以东向多作布囊欲以盛沙塞江以大向荆州权曰曹衰弱何能以图必不敢来若不如孤言当以牛千头为君作主人后有吕范诸葛恪为説隲所言某每怀步隲辄大咲此江与开辟俱往寜有可沙囊塞埋乎   吴范字文则三国孙权时拜骑都尉素与魏滕同邑相善滕甞有罪孙权责怒甚严令敢有谏者死范谓滕曰与子偕死滕曰死而无益何用死为范曰安能坐观汝耶乃髠头自防诣门使铃下以闻铃下曰死不敢白范曰汝有子耶曰有曰使汝为吴范死子以属我铃下乃排闼入言未卒权大怒欲投以防逡巡走出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乆权意乃释免滕滕见范谢曰父母能生长我不能免我于死丈夫相知如汝足矣何用多为   刘僃曽使诸葛亮至京因覩秣陵山阜乃叹曰钟山龙盘石头虎踞帝王之宅也   五湖者太湖之别名周行五百余里故以名焉   初汉黄门张让等刼天子北至河上掌玺投井中及平顿洛阳城南甄宫有井五色气出孙坚命浚井得汉传国玺   长城若下酒有若溪南曰上若北曰下若并有村村人取若下水以酿酒醇美胜云阳   宜春泉水地道记曰宜春县出美酒随嵗贡上   松梁山山石间开处容数十丈其高以弩射之不及其上   端溪有端山山有五色石石上多香水   居风县有蚁絮藤人视土中知有蚁因垦以木皮挿其上则蚁出縁而生漆   丁固为司徒初为尚书梦松树生其腹上谓人曰松字十八公也后十八年吾当为公乎遂如梦焉   纪隲字子上景皇时隲父亮为尚书令隲为中书令每朝防诏以屏风隔其坐   魏文帝遣使求长鸣短鸣鸡羣臣以非礼欲不与孙权勑付之   説郛卷五十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上     元 陶宗仪 撰灵宪注【张衡】   太素之前幽清静寂寞冥黙不可为象厥中惟灵如是者永久焉斯谓冥茎盖乃道根既建由无生有太素始萌萌而未兆并体同色坤屯不分   天有九位自地至天一亿一万六千二百五十里悬天之晷薄地之仪皆千里而差一寸   水精为上天汉   日疋火月疋水火则外光水则含影   阳精之宗积而成乌乌有三趾阳之类数奇   岁星木精荧惑火精镇星土精太白金精辰星水精也   三公在天为三台九卿为北斗三公为五岳九卿法河海二十七大夫法山陵八十一元士法谷阜合为帝佐以匡纲纪   冬至日成天文夏至日成地理   人统月建寅物生之端谓之人统夏以为正   玉厯通政经【阙名】   隂阳太甚作雨日久不为星变则为地震或大风作而为地震地寒盛则裂风盛则震也   春当退贪残进柔良恤幼孤赈不足求隐士则万物应节而生随气而长所谓春令也   正月建寅律中太蔟鸡雉孶尾招摇生聚少阳解冻其气温柔逆之则寒   冬至之日见云送迎从下乡来岁美民人和不疾疫无云送迎徳薄岁恶故其云赤者旱黑者水白者为兵黄者有土功   三月三日天无雨无日不见雨蚕大善   舎北种榆九株蚕大得   五沃之地其本宜桐   朝有大蜂武士中蜂赤强黑不良   天子孝则景云游   玉瓮者圣人之应也不汲自盈王者饮食有节则出芝英者王者亲延耆养老有道则生   一角兽者六合同归则至   五音克谐各得其伦则凤凰翔   三足乌王者慈孝被于百姓不好杀生则来   赤雀不见则国无贤   白狐至国民利不至下骄恣   徐整长厯【徐整】   泉阳之精上合为日径千里周围三千里下于天七千里   月径千里周围三千里下于天七千里   大星径百里中星五十小星三十北斗七星间相去九千里皆在日月下   黄帝时风不鸣条雨不破块也   星者元气之英水之精也   厯北斗当昆仑气连注天下春夏为雨露秋冬为霜雪   溟涬始牙蒙鸿滋萌岁起摄提元气肇啓有神灵人十三头号曰天皇   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隂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髙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髙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孙氏瑞应图【阙名】   舜时后稷播植天降秬秠故诗曰天降嘉种惟秬惟秠   景云者太平之应也一曰非气非烟五色氤氲谓之庆云   矞云也有状外赤内黄   遇旱责躬引咎理察寃枉退去贪残侧修惠政则降以灵雨   葳蕤者礼备至则生一曰王者爱人命则生一名葳绥也   黄龙者神之精四龙之长也王者不漉池沼水得达深渊则应气而游池沼   钟律和调则玉羊见   景星者大星也状如霜月生于晦朔助月为明王者不私于人则见   文王时见苍乌王孝悌则至一本曰贤君王帝主修行孝慈被于万姓不好杀生则来   白鸠成汤时来王者养耆老尊道徳不失旧则至一本成王时来至   王者贵人而贱货则白马朱鬛又云车马有节则见腾黄者神马也其色黄一名乘黄亦曰飞黄亦曰咸吉黄或曰翠黄一名紫黄其状如狐皆上有两角出白氏之国乘之寿三千岁   玉马者清明尊贤则至   真人者黄帝时游于池王者有茂徳不贪货利则金人乘船游于王后也   王者徳及于水而王道通移则海不扬鸿波   醴泉者水之精也味甘如醴泉出流所及草木皆茂饮之令人寿也   理讼得所醴泉出于京师有仙人以爵酌之   福草者王者有徳则福草生   屈轶者太平之代生于庭前有佞人则草指之   延嘉王者有徳则见   王孝道行则延嘉生   紫达者王者仁义行则常见   王者慈仁则芝草生食之令人延年   王者嫡庶有序男女有别则宾连阅生于房一名宾连达一名宾连阔生于房室象御妃有节也   平露者如盖生于庭似四方之政王者不私人以官则四方之政平若东方政不平则西低北方政不平则南低西方政不平则东低南方政不平则北低四方政不出其根若丝一曰平两   玉符瑞图【顾野王】   龙出   虞舜时黄龙从洛水出诣舜鳞甲成字舜即位与三公临观黄龙五采负图出舜前   白泉   泉色白自出山泽得礼制则泽谷之白泉出饮之使人长寿   苍乌见   文王时见苍乌王者孝悌则至   火为朱乌   赤乌武王时衔谷至屋上兵不血刃而殷服   凤凰之佐   鸾鸟者赤神之精凤凰之佐鸡身赤色色亦被五彩鸣中五音肃肃雍雍喜则鸣舞人君进退有度亲疎有序则至一本曰心识钟律律调则至鸣舞以和之   衔珠而舞   晋平公鼓琴有鹤二八而下衔明珠舞于庭一鹤失珠覔得而走师旷掩口而笑   白鹄翔   师旷鼔琴通于神明而白鹄翔   地镜图【阙名】   齐气之见为牛   青土地为女人黄金之见为火及白鼠   财在丘墟者为木变故木有折枯者其旁有财折所向在焉其在南方去木八尺其在东方去木六尺望气见人家黄气者支子树也   钱铜之气望之如有青云   山畜材物气葱盛   行沙出金   断冈伏鑛小   蕴玉有积辉   铜器之精见为禺   黄金之气赤黄千万斤以上光如大镜盘   银气夜正白流散在地拨之随手合   草青茎赤秀下有铅   欲知寳所在地以大镜夜照见影若光在镜中者物在下也   天鼓动玉弩发天下惊   五行记【阙】名   土中得鱼   唐杭州富阳县韩珣庄凿井才深五六尺土中得鱼数千头土有微润   截木得鱼   唐封令任常州刺史于江南泝流将木至洛造庙匠人截木于中得一鲫鱼长数寸如刻安之   虾蟆   唐懐州凝真观东廊柱已五十余年道士往往闻柱中有虾蟇声不知的处后因柱朽壊易之厨人砍以为薪柱中得一虾蟆其柱先无孔也   井叹   武后时来俊臣家井中夜有嗟吁怨叹声   海氷   穆宗长庆元年海州海水氷南北二百里东望无际   氷纹如画   景福中沧州城堑中氷有纹如画有竹木牡丹车马人物楼台殿阁之状时人以为地当有兵难近华孽也   含元路寝   含元路寝大朝防之所御也   植胡桃   后蜀李雄玉衡十二年扶风人韩豹为太史令雄卒子期立以豹为太傅犹领侯职豹尝言于期曰臣今老志在田园欲植胡桃愿赐其种期不悟俄而李寿自涪率众南向袭尅成都废期自立   黄衣围城   陈后主梦黄衣人围城绕城橘树尽伐去之及隋兵至上下通服黄衣未防为隋攻围之应   柑中有蛇   唐光宅中李崇真为益州刺史防事前有柑树有柑大如鸡子晩熟微小有孔如针羣官咸异之方欲将进久而方罢因剖之得一赤斑蛇长尺余崇真后为兵所杀   米化   晋武帝时裴楷家炊黍在甑或变为螺其年楷卒石崇家稻米化螺崇亦被诛   中记【郭氏】   天下之强者东海之沃焦焉水灌而不已沃焦者山名也在东海南方三万里海水灌之而不消   东方有桃都山山上有一大树名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鸡日初出时照此木天鸡即鸣天下鸡皆随之   南方有炎山焉行人以正月二月三月行过此山取山下木以为薪然之无焰取其皮绩之为火   浣布   君子之国地方千里多木槿花   东方之大者东海鱼焉行海者一日逢鱼头七日逢鱼尾鱼产则百里水为血   玉门之西有一国国中有山山上有祠庙国人嵗嵗出碪数千输庙中名曰霹雳碪给霹雳用从春雷出碪日减至秋而尽   东方有柴都焉在齐国有山山有泉水如井状深不测至春夏时雹从井中出常败五糓人常以柴塞之不柴塞则出也故号为柴都   吴西具区泽中有包山有洞庭室   松脂沦入地中千嵗为茯苓   万嵗树精为青牛   千嵗之树精为青羊   木子之大者有积石之桃实焉大如十斛笼   天下之大物有北海之蟹焉举一螯能加于山上身故在水中   秦文公造长安宫面四百里南至终南山山有梓树大数百围防宫中公恶而伐之连日不克辄大风雨夜有鬼问梓树树曰岂奈吾何鬼曰若使三百人披头以丝绕树岂不败汝树黙然不应明日人言于秦王王依此言伐之中有青牛逐之入澧州   狐五十嵗能变化为妇人百嵗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嵗即与天通为天狐   发记【束晳】   甘枣令人不惑萱草可以忘忧   西域有火鼠之布东海有不灰之木   防颇毕老日噉肉百斤   蝇生积灰蜂出蜘蛛腐木为萤蛴螬出朽刍   狮子五色而食虎于巨木之岫一噬则百人仆唯畏钩防   玉精名委似美女而青衣见以桃防刺之以其名呼之可得也   虎以狗为酒鸡以蜈蚣为酒鸠以桑椹为酒猫以薄荷为酒蛇以茱萸为酒谓食之即醉也   东方朔乃太白星精   水行峡路最险以滟滪为最   万岁蟾蜍头上有角颔下有丹书重八字   琴以七寳饰之名璠璵之乐   子路感雷精而生尚刚好勇   秦始皇决事县石之一县称也石百二十斤   汉武所生之殿曰猗兰   恬之为笔也柘木为管鹿毛为柱羊毛为被   决疑要注【挚虞】   辛缮尝隐居华阴光武征不仕至有大鸟髙五尺五色备举而多青栖缮槐树旬时不去农太守以闻诏问百僚咸以为凤太史令蔡衡对曰凡象凤者有五多赤色者凤多青色者鸾多黄色者雏多紫色者鹓多白色者鹄此鸟多青乃鸾非凤也上善其言秦除衮冕之制唯为衣绛裳一具而已汉兴亦如之中兴后明帝永平中使诸儒案古衣图书始复造衮冕之服至今用之   几筵在殿堂之上唯天子居牀其余皆铺席前设筵几天子之殿东西九筵南北七筵故曰度堂以筵度室以几也   汉武凿昆明池极深悉是灰墨无复土举朝不解以问东方朔朔曰臣愚不足以知之可试问西域胡帝以朔不知难以移问至后汉明帝时外国道人入来洛阳时有忆方朔言者乃试以武帝时灰墨问之胡人云经云天地大劫将尽则劫烧此劫烧之余乃知朔言有防   尚书台召人用虎爪书告下用偃波书皆不可卒学以防矫诈   防之与防威仪不同也防则随五时朝服庭设金石悬虎贲着旄头文衣鹖尾以列陛防则服常服设丝竹之乐唯宿卫者列仗大防于太极殿小防于东西堂   在穷记【孔元舒】   赵大龙以鹑二十枚奉上老母   袁彖赠庾易蜯砚   陈后主常令八妇人劈防牋制五言诗   虞翻笑郑不识古文   王粲好驴鸣   魏受禅碑王朗文梁皓书钟繇镌谓之三絶   广南以竹为砚   右军三十三书兰亭三十七书黄庭   顔真卿小鬟曰剪防僮曰银鹿   谢太傅墓碑但树贞石初无文字   刘殷有七子五子各授一经一授太史一授汉书一门之内七业俱兴   仓鹒为饍可以疗妬   陆澄读易三年不解意义王俭戏云书厨   老子入西戎造摴蒱五木   刘孝绰善草自以书似父乃变为别体   郄氏羲之妻也甚工书   陶景借人书随误治定   南朝呼笔四管为一床   栁下季死妻自诔门人不能损一字   河东记【阙名】   崔元暐   博陵崔元暐曽孙照太和八年九月中因热疾死防王追去至判官防有一大楼入门悉是金榜银榜备列人间富贵人姓名将相姓名列金榜将相以下悉列银榜更有长铁榜列州县府属姓名   铜钟书   义熙十一年霍山崩毁出铜钟六枚上有文科斗书人莫能识   刘勲女   河内太守刘勲女苦左膝里疮痒迎陀使视陀以绳系一犬于马后走马牵犬犬困不能行因取断肠以向疮口须防有若虵者从疮中出长三尺   叶净能   汝南王领叶净能叶曰有一生徒能饭当令来谒翌日有通谒者曰道士常持满见之侏儒也谈胚浑一道饮以酒五斗乃醉倒是一瓮尔   马举   马举镇淮南有一叟谒之称南山木强人能论兵防验之乃一棋局耳   鸡林志【阙名】   佛龛   山有佛龛林木益邃传云罗汉三藏行化至此涤齿杨枝插地成木浄水所着今为清泉国人以佛法始兴之地最所崇奉   僧寺   髙丽僧住持修行者或犯戒律配黒白二山轻亦斥遣籍其子孙仍髠受差役   僧不娶   僧娶妇者不得居寺   织席   髙丽人多织席有龙须席藤席今舶人贩至者皆席草织之狭而宻紧上亦有一小团花   漆   髙丽黄漆生岛上六月刺取沈色若金日曝则干本出百济今浙人号新罗漆   收息   髙丽王于国中出债收息有陈道人曽入其国为商云今以官奴求息裨之日磨纳之孙貌好者倍其收若得子则亦为奴婢   染采   髙丽善染采红紫尤妙紫草大梗如牡丹捣汁染帛甚鲜   僧衲   髙丽僧衣磨纳者为禅法师衲甚精好   湘山录【阙名】   杨叔寳郎中与眉州人言顷眉州视事后三日作大排乐人献口号其末句云为报士民须庆贺火星去了福星来喜召优人问曰大排致语谁做对曰本州自来旧例只用此一首   丁晋公称化鹤之裔为印记时谓鹤相   真庙时日本国入贡求本国神光寺记舍人辞不工令学士张君房代之张退食多饮市楼掖垣求之不获大窘时种放以司谏归华山杨大年为闲忙令云世上何人最好闲司諌拂衣归华山世上何人最好忙紫微失却张君房   园荽即胡荽世传有布种时口诵防则滋茂故士大夫以秽谈为撒园荽   刘伯刍巷口有鬻饼者每当罏讴歌一旦镏怜其贫贷以万钱自是不闻歌声问之曰本流既大心计转麤由是不暇渭城之曲矣   咸通末执政病举人车马太盛奏请进士并乘驴郑光业躯干伟大或嘲之曰今年勑下尽骑驴短辔长秋满九衢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   闗啚有妹能文每语人曰吾家有一进士所恨不栉尔   九国志【刘旻】   雷神移牀   吴柴再用为光州一日大震雷家人皆伏匿再用当戸危坐不动俄见有襦袴四人舁再用坐败牀出庭中复大震厔折有龙出   洲生忽没   髙继冲时李景威云旧传江陵诸处九十九洲满百则王者兴自武信王之初江心浪中忽生一洲昨此洲忽漂没若可忧也继冲遂以纳欵   百家湾   徐温尝自迎銮还至百家湾暴风起舟人相顾失色温乃袒裼以帛系璟首顾谓妾御曰吾善游傥溺不暇相救幸保此子言讫风浪渐息   叱火   吴卢文进迁润州节度城中火救之不息文进怒自出州门使召马步使将斩之声至火即灭   除夜鼓   吴越钱镠尝嵗除夜宴命诸子及诸孙鼓胡琴一再行遽止之曰人将以我为长夜之饮也   有元和风   南唐韩熙载为和州司马久之召为中书舍人乃始亲制诰典雅有元和之风   九域志【李昕】   梁孝王自汴州筑蓼隄至洛阳三百里   谷城神农尝五谷扵此名谷城   枌榆社汉髙祖乡社名   飞山越王时自海飞来   召伯甘棠树在陜州府置西南隅   龙泉在延州牧龙川多产骏马   华山神祠能兴云致雨   直市在雍州物无二价故以直市为名   唐李徳裕筑琉璃城于汉源   小陇山一名陇坻其阪九回上者七日乃至南充碧落观神龙中见黄云赤雾蓊然翳前后三日但闻斤斧之声暨雾散云敛有化宫出   木母冢乃丁兰母也   皷角山在蕲州每天欲雨即先皷角鸣   钱塘在余杭初为潮水所损州人华信自以私钱作塘捍海因名钱塘   奔牛堰在常州故老相传古有金牛奔此故以名之钟山晋永嘉元年因水有大钟从上坠水中验铭是秦时乐器因以命名   玉女墩在宜春每天将雨即有五色云气涌出石间居人谓之玉女披衣   五孝子城昔五孝子共居此城城在大名府   十道志【李吉甫】   陜州陜郡禹贡豫州之域周为二伯分陜之地即古虢国地战国时属韩秦并天下属三川郡汉元鼎中置农郡   汝州临汝郡禹贡豫州之域春秋时为周王畿及郑楚之地   郑州荥阳郡禹贡豫州之境秦兼天下为三川郡宋州睢阳郡理宋城县虞舜十二州为豫州之境周为青州之域武王封微子之邑后为齐楚魏所灭三分其地魏得其梁陈晋齐得济阴东平楚得沛梁即今州也   亳州谯郡置在谯县禹贡豫州之域春秋时陈国之谯邑六国时属楚秦为砀郡地汉为谯县属沛郡许州许昌郡禹贡豫州之域周为许国   陈州淮阳郡置在宛丘县   檀州宻云郡禹贡冀州之域春秋战国时并为燕地秦为渔阳郡在汉领白檀等十二县   妫州妫川郡禹贡冀州之域舜暨周为幽州之域春秋战国并属燕国秦并天下为上谷郡   阪泉在懐戎县   平州北平郡禹贡冀州之域舜十二州为营州之境周为幽州之地春秋时为山戎孤竹白狄肥子二国地秦兼天下为辽西郡肥如县地   营州栁城郡禹贡冀州之域其在十二州为营州地周为幽州春秋为山戎之地战国时属燕秦汉为辽西郡   渤海风俗鸷戾多气力轻奸凶   浮阳水所出东入海   鼓城县春秋鼓子之邑汉下曲阳之地   瀛州河间郡禹贡冀州之域舜十二州并州之境春秋时属燕国秦并天下为河间郡汉为河间国   博野县本汉蠡吾县地   莫州大安郡其地歴代所属与瀛州同唐景云二年分瀛州置   易州上谷郡禹贡冀州之域虞分冀州则为并州之地春秋时燕赵之分秦并天下为上谷郡地汉置涿郡今州即涿郡之故安地也   易县本汉故安县也   漆水县本汉遒县也   遂城战国时遂县汉之北新城   幽州范阳郡禹贡冀州之域虞舜十二州为幽州夏殷省并冀州复置幽州秦为渔阳上谷等五郡汉髙祖分上谷置涿郡武帝十三州为幽州   十三州记【黄义仲】   郡名   郡之言君也改公侯之封而言君者至尊也郡守专权君臣之礼弥崇今郡字君在其左邑在其右君为元首邑以载民故取名于君谓之郡   县名   县弦也以贞直言下体之居隣民之位不轻其誓施绵用法不曲如弦弦声近县故以取名今县字在半也   子男   县万戸以上为令则子国也千戸为长男国也今人呼县为百里子男本方百里也故言今之百里古之诸侯   金牛   昔蜀王从卒数千余出猎于褒谷之溪秦惠王亦畋于山中怪而问之以金一筐遗蜀王及报欺之以土秦王大怒其臣曰此秦得之端秦王未知蜀道乃刻石牛五头置金于尾下伪如养之者言此天牛能屎金蜀人见而信之乃令五丁共引牛成道致之成都秦始知蜀道使张仪伐之蜀王开战不胜而亡   治田   上虞县有鴈为民田春拔野草根秋啄除其秽是以县官禁民不得妄害此鸟犯则有刑无赦   神珠   僧彊叠国在天竺南佛寺三十余所其地有神珠非玉石昼夜于国中光明于日珠径一尺五寸其色正碧   寰宇记【乐史】   前溪   前溪乌程县南东流入太湖谓之风渚夹溪悉生箭箬后溪在市北余不亭晋车骑将军沈克家于前溪乐府有前溪曲则克之所制其词云当曙与未曙百鸟啼忩忩后宋少帝续为七曲其一曲曰忧思出门戸逢郎前溪度莫作流水心引新都舍故   任公溪   歙县有昉村俗説任昉为新安太守因行春至此爱其云溪缘源寻幽累日不返百姓因名其溪为昉溪溪旁村为昉村村旁有山近故北野县每山上石坠则不利县官县废后其事亦止大中十年刺史卢藩改曰任公村任公溪   玉女沙   缑氏有八风溪溪水南流合三交水岸有沙细润可以澡濯隋代常进后宫杂以香药以当豆屑号曰玉女沙   沈香浦   隠之罢郡见妻箧中有沈香一斤遂投石门内水中后人谓之沈香浦亦曰投香浦   聪明泉   浔阳县落星山涧有五松桥昔惠逺法师与殷仲堪席涧谈易于此而树下泉涌号聪明泉   汤泉   张勃吴录曰丹阳江乗县有汤山汤出其下大小凡六处汤涧绕其东西冬夏常热禽鱼之类入者辄烂以煮豆谷终日不熟草木濯之辄更鲜茂旧有汤泉馆今废   圣泉   蜀武阳有圣泉其水碧色患疮疾者洗之多愈投银即成金色孕妇饮之堕胎俗以为圣泉   神泉   炖煌有悬泉一名神泉出龙勒山腹梁州异物志云汉贰师将军李广利伐大宛还士众渇乏广利乃引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三军赖以获济今有祠甚严郡侯岁谒   井   贾耽自记云滑城控白马之津迩斥卤之溢里居者井无良焉相土宜视水脉因便道求美泉得之于城阙之右鬭成八隅合为一甃   司命井   广州记曰郁林郡有石井半甘半淡通江波冬夏月常盈名曰司命井周给阖境也其井水竭即土人疫稼穑不登以为   鸿池   浚仪有鸿池魏献公射鸿于此   天生池   宕渠披衣山上有云山寺寺中有池去果州嘉陵江三十里江水或浅其池亦浅或涨其池亦涨号曰天生池   杜防   蜀之先肇于人皇之际黄帝子昌意娶蜀人女生帝喾后封其支庶于蜀始称王者自名蚕丛蜀之后主名杜宇号望帝有荆人鼈灵死其尸浮水上至汶山下又复生望帝见之用为相以已之徳不如鼈灵让位鼈灵立号开明望帝自逃之后欲复位不得死化为防每春月间昼夜悲鸣蜀人闻之曰我帝魂也名杜防又名杜宇又号子规   风土记【周处】   越俗饮宴即皷盘以为乐取太素圆盘广尺六者抱以着腹以左手五指更弹之以为节舞者应节而舞阳羡县东有太湖中有包山山下有洞穴行地中云无所不通谓之洞庭地脉   魏时人或问董勋云七月七日为良日饮食不同于古何也勋云七月黍熟七日为阳数故以糜为珍今此日唯设汤饼无复有糜矣   九月九日律中无射而数九俗尚此日折茱茰房以插头言辟除恶气而御初寒   蜀之风俗晩岁相与餽问谓之餽岁酒食相邀为别岁至除夕达旦不眠谓之守岁   七月七日其夜洒扫于庭露施几筵设酒脯时果散香粉于河鼓织女言此二星神当防守夜者咸懐私愿或云见天汉中有奕奕正白气有耀五色以此为征应见者便拜而愿乞富乞寿无子乞子唯得乞一不得兼求三年乃得言之颇有受其祚者   宅亦曰第言有甲乙之次第也一曰出不由里门面大道者名曰第   阳羡县前有大桥南北七十二丈桥中髙起有似虹形   潘城西北三里有歴山形似覆釡因以为名   卢县西三十九里有蓝山   稴稻之青穟米皆青白也   石发水苔也青绿色皆生于石也   南居细李四月先熟   甘橘之属滋味甜美特异者也有黄者有赭者谓之壶甘   犬则青鹯白雀飞龙虎子驯良捷警难狎易使也白鹤性警至八月白露降流于草叶上滴滴有声即鸣   六月有大雨名濯枝雨   月正元日五熏链形注曰五辛所以五藏气   越俗性率朴初与人交有礼封土坛祭以犬鸡祝曰卿虽乘车我戴笠后日相逢下车揖我步行君乘马他日相逢卿当下   每岁七月二十五日种类四集于庙扶老携防环宿其旁凡五日祠以牛彘酒鲊椎歌欢饮即还惟不用犬云   神境记【王韶之】   兰岩双鹤   荥阳郡西有兰岩山常有双鹤素羽皦然日夕偶形翔集传云昔夫妇俱隠此山年数百岁化成此鹤忽一旦一鹤为人所害其一鹤岁常哀鸣至今响动岩谷莫知年岁   黄莲   九疑山过半路皆行竹松下夹路有青涧涧中有黄色莲华芳气盈谷   灵源   荥阳郡西有灵源山其涧生灵芝石菌岩有紫菊   武陵池   武陵一孤山岭有池鱼鼈无不备有其七月七日乃出游岭颠族类各别   印渚   印渚山上承浮溪水从渚以上至县悉石濑恶道不可行船以下水道无险故行旅集焉晋王胡之为吴兴太守至渚中叹曰非唯使人心情开涤亦觉日月清朗传云渚次石文似印因以为名   西征记【戴延之】   石牀   焦氏山北数山有汉司校尉鲁恭冢前有石祠石庙四壁皆青石隐起自书契以来忠臣孝子贞妇孔子及弟子七十二人形像像边皆刻石记之文字分明又有石牀长八尺磨莹鲜明叩之声闻逺近时太尉从事中郎傅珍之谘议参军周安穆折败石床各取去为鲁氏之后所讼二人并免官   厄井   板渚津津南原上有厄井父老云汉祖与楚战败走逃匿于此井追军至见两鸠从井中出故得免厄因名厄井   阳渠   洛阳城外四面有阳渠水周公所制也   七山   河东盐池东吴坂登七山原每登一原辄峭起至五里原土平广不知所极   南岳   岣嵝山自湘川至长沙七百里九向九背然后不见禹治水登而祭之因梦夷使者遂获金简玉字之书得治水之要   説郛卷六十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下     元 陶宗仪 撰三辅黄图【撰人阙】   兔园   孝王好营宫室苑囿之乐作曜华宫筑兔园囿中筑有百灵山有肤寸石落猿岩栖龙岫又有鴈池池间有鹤洲凫渚其诸宫观相连延亘数十里奇果异树珍禽怪兽毕有王日与宫人宾客弋钓其中   斗城   长安故城汉之旧都髙帝七年方修长安宫城自栎阳徙居此城本秦离宫也初置长安城本狭小至惠帝更筑之周回六十五里城南为南斗形北为北斗形至今人呼汉旧京为斗城   阿房   阿房以木兰为梁以磁石为门懐刃者止之   未央   营未央宫因龙首山以制前殿至孝武以木兰为棼橑文杏为梁柱金铺玉戸华榱璧珰雕楹玉磶重轩镂槛青琐丹墀左磩右平黄金为璧间以和氏珍玉风至其声玲珑然也   长信   后宫在西秋之象也秋主信故宫殿皆以长信长秋为名又永寿永宁殿皆后所处也   骀荡   骀荡宫春时景物骀荡满宫中也   集灵宫   集灵宫集仙宫存仙殿存神殿望仙台望仙观俱在华隂县界皆武帝宫观名也   步髙   京兆有步髙宫   宣室   宣室未央前殿正室也淮南子曰周武王杀纣于宣室汉取旧名也汉书曰文帝受厘宣室夜半前席贾生问鬼神之事即此也   温室   温室殿武帝建冬处之温暖也   唐中   武帝太初元年栢梁殿灾于是作建章宫前殿下视未央其西则唐中殿受万人又有疏圃鸣銮奇华铜柱函徳二十六殿   八区   武帝时后宫八区有昭阳飞翔増成合欢兰林披香凤凰鸳鸯等殿后有増修安处常宁若椒风发越蕙草等殿为十四位   灵波   甘泉宫南有昆明池池中有灵波殿皆以桂为殿柱风来自香   昭阳   成帝赵皇后居昭阳殿   首山   汉武元封元年封禅后梦髙祖坐明堂朝羣臣于是祀髙祖于明堂以配天还作首山宫以为髙灵馆   石渠   石渠阁萧何造其下礲石为渠以导水若今御沟因为阁名所藏入闗所得秦之图籍至于成帝又于此藏秘书焉   天禄   天禄阁藏典籍之所   白虎   未央宫有白虎阁属车阁   三辅旧事【袁郊】   凤凰阙   建章宫东起别风阙髙二十五丈乗髙以望逺又于宫门北起圆阙髙二十五丈上有铜凤凰赤眉贼壊之西京赋云圆阙耸以造天若双碣之相望是也   髙灵馆   上自封禅后梦髙祖坐明堂羣臣亦梦想于是祀髙祖于明堂以配天还作髙灵馆   复道   桂宫周回十里内有复道横渡西至神明台   藁街   甘延寿陈汤上疏云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县头藁街蛮夷邸间   九逵   长安城面三门四面十二门皆通达九逵以相经纬衢路平正可并列车轨十二门三涂洞辟隐以金椎周以林木左右出入为往来之径行者升降有上下之别   横桥   秦造横桥汉承秦制广六丈三百八十步置都水令以掌之号为石柱桥   西都杂记【韦述】   金吾禁夜   西都京城街衢有金吾晓暝传呼以禁夜行惟正月十五日夜勑许金吾弛禁前后各一日   青梧   五柞宫有青梧观观前有三梧桐树树下有石麒麟二枚刋其脇为文字是秦始皇郦山墓上物也头髙一丈三尺东边者前左脚折折处有赤如血父老谓其有神皆含血属筋焉   三馆   平津侯自以布衣为宰相乃开东阁营客馆以招天下之士其一曰钦贤馆以待大贤次曰翘材馆以待大才次曰接士馆以待国士其有徳任毘賛佐理隂阳者处钦贤之馆其有才堪九列将军二千石者居翘材之馆其有一介之善一方之艺居接士之馆而躬自菲薄所得俸禄以奉待之   望春亭   南北望春亭在禁苑东南髙原之上   饮马   丞相夏侯婴墓在饮马桥东大道南人谓之马冢   太康地记【阙名】   并州不以卫水为号又不以恒山为名而云并者盖以其在两谷之间乎韩魏赵谓之三晋并冀二州是其地也   曲阿本名云阳秦始皇以有王气凿北阬山以败其势截其直道使其阿曲故曰曲阿也吴还为云阳今复名曲阿   梁孝王筑睢阳城方十三里鼓倡节杵而后下和之者称睢阳曲今踵以为故今之乐家睢阳曲是其遗音   吴有太初宫方三百丈权所起也昭明宫方五百丈皓所作也   武昌南湖通江夏有水冬则涸于时靡所产植陶太尉立塘以遏水于此常自不竭因取琅琊郡隔湖鱼菱以着湖内菱甚甘美异于他故所产鲋鱼乃长三尺   龙目湖秦王东游观地势云此有天子气使赭衣徒凿湖中长流使断因改名为丹徒今水北注江也   炖煌新录【刘昞】   索充宋桶   索充梦一虏脱上衣来诣充索紞占曰虏去上半下男字也   又宋桶梦内中有一人着衣桶一手把两杖极打之索紞占曰内中有人是肉字也两杖着之象极打肉食也过三日过三家皆得肉食矣   出血   玉琴卒后墓门前有石人狮子子贤寒微卖与汜氏致车破牛死汜氏就打破皆血出   天仙   胡苏割刺在答鲁之右大泽中髙百寻然无草木石皆赭色山产椒椒大如弹丸燃之香彻数十里每然椒则有鸟自云际蹁跹五色名赭尔鸟盖凤凰种也时汉武帝遣将军赵破奴逐匈奴得其椒不能解使问东方朔朔曰此天仙椒也塞外千里有之能致凤武帝植之太液池至元帝时椒生果有异鸟翔集   髙昌壁   髙昌壁故属炖煌下绕蒲海肥美良白水草沃衍   宋质   宋质直破虏有威名儿啼恐之即止虏相恚曰使汝行逢宋都督   李暠   晋安帝隆安元年凉州牧李暠微服出城逢虎道边虎化为人遥呼暠为西凉君暠因弯弧待之又乃遥呼暠曰有事告汝无疑也暠知其异投弓于地人乃前曰炖煌空虚不是福地君之子孙王于西凉不如从酒泉言讫乃失暠乃移都酒泉   张存   张存善针存有奴好逃亡存宿行针缩奴脚欲使则针解之   索丞宗   索丞宗伯夷成善鼓筝悲歌能使喜者堕泪改调易讴能使戚者起舞时人号曰雍门调   汜固   汜固字孔完大将军掾纯之孙也推家财百万与寡弟妇二百万与孤兄子于是三府竞辟皆不就   扶南土俗【康泰】   蒲罗中国   扶南土俗曰东行极﨑头海边有居人人皆有尾五六寸名蒲罗中国其俗食人   优钹国   优钹国在天竺之东南可五千里国土炽盛城郭珍玩谣俗与国同   横趺国   横趺国在优钹之东南城郭饶乐不及优钹也   比攎国   诸薄之东南有比攎洲出锡转卖与外徼   马五洲   诸薄之东有五洲出鸡舌香树木多华少实   薄叹洲   诸薄之西北有薄叹洲土地出金常以采金为业转卖与诸贾人易粮米杂物   躭兰洲   诸薄之西北有躭兰之洲出铁   巨延洲   诸薄之东北有巨延洲人民无田种芋浮船海中截大蚶螺杯往扶南   滨郍専国   滨郍専国出马及金俗民皆有衣被结发也   乌文国   乌文国昔混滇初载贾人大泊入海所成此国   斯调国   斯调洲湾中有自然盐累如细石子国人取之一车输王余自入   林阳国   扶南之西南有林阳国去扶南七千里土地奉佛有数千沙门持戒六斋日鱼肉不得入国一日再市朝市诸杂米甘菓石蜜暮中但香花   南宋市肆纪【泗水潜夫辑】   诸市   药市【炭桥】   花市【官巷口】  珠子市【融和坊南官巷】   米市【北关门外黒桥头】肉市【大瓦脩义坊】 菜市【新门外东青门霸子头】鲜鱼行【潮门外】 鱼行【北闗门外水氷桥】南猪行【潮门外】   北猪行【打猪巷】 布行【便门外横河头】 蟹行【新门外南土门】   花团【官巷口钱塘门内】青菓团【候潮门内泥路】柑子团【后市街】   鮝团【便门外浑水闸】 书房【橘园亭】   瓦子勾栏   南瓦【清泠桥熙春楼】 中瓦【三元楼】  大瓦【三桥街亦名上瓦】   北瓦【众安桥亦名下瓦】蒲桥瓦【亦名东瓦】 便门瓦【便门外】   潮门瓦【潮门外】小偃门瓦【小偃门外】新门瓦【亦名四通馆瓦】   荐桥门瓦【荐桥门外】菜市门瓦【菜市门外】钱湖门瓦【省马院前】   赤山瓦【后军寨前】 行春桥瓦  北郭门瓦【又名人通店】米市桥瓦  旧瓦【石板头】  嘉防门瓦【嘉防门外】   北闗门瓦【又名新瓦】艮山门瓦【艮山门外】羊坊桥瓦   王家桥瓦  龙山瓦【城内修内司城外殿前司】   如北瓦羊棚楼等谓之邀棚外又有勾栏甚多北瓦内勾栏十三坐最盛或有路岐不入勾栏只在要閙寛濶之处做塲谓之打野呵此又艺之次者酒楼   和乐楼【升旸宫南库】和丰楼【武林园上库】中和楼【银瓮子中库】   春风楼【北库】  太和楼【东库】  西楼【金文库】   太平楼   丰乐楼   南外库   北外库   西溪楼   已上并官库属戸部防检所每库设官妓数十人各有金银酒器千两以供饮客之用每库有只直者数人名曰下畨饮客登楼则以名牌防唤侑樽谓之防花牌元夕诸妓并番互移他库夜卖各戴杏花冠儿危坐花架然名娼皆深藏邃阁未易招呼肴核杯盘亦各随意携至库中初无庖人官中趂课初不借此聊以粉饰太平耳往往皆学舍士夫所据外人未易登也   熙春楼   三元楼   五间楼   赏心楼   严厨    花月楼   银马杓   康沈店   翁厨   任厨    陈厨    周厨   巧张    日新楼   沈厨   郑厨【只卖好食虽海鲜头皆有之】    虼防眼【只卖好酒】   张花   已上皆市楼之表表者每楼各分小阁十余酒器悉用银以竞华侈每处各有私名妓数十辈皆时妆袪服巧笑争妍夏月茉莉盈头香满绮陌凭槛招邀谓之卖客又有小鬟不呼自至歌吟强聒以求支分谓之擦坐又有吹箫弹院息气锣板歌唱散耍等人谓之赶趂又有老妪以小炉炷香为供者谓之香婆有以法制青皮杏仁半夏缩砂荳小蜡茶香药韵姜砌香橄榄薄荷至酒阁分俵得钱谓之撒又有卖玉面貍鹿肉糟决明糟蟹酒蛤蜊柔鱼鰕茸干者谓之家风又有卖酒浸江章举蛎肉脚锁管蜜丁脆螺鲎酱法鰕子鱼防鱼诸海味者谓之醒酒口味凡下酒羮汤任意索唤虽十客各欲一味亦自不妨过卖铛头记忆数十百品不劳再四喝如流便即制造供应不许少有违悮酒未至则先设看菜数楪及举杯则又换细菜如此屡易愈出愈竒极意奉承或少忤客意及食次少迟则主人随逐去之歌管欢笑之声每夕达旦往往与朝天车马相接虽暑雨风雪不少减也   歌馆   平康诸坊如上下抱剑营漆器墙沙皮巷清河坊融和坊新街太平坊巾子巷狮子巷后市街荐桥皆羣花所聚之地外此诸处茶肆   清乐茶坊  八仙茶坊  珠子茶坊   潘家茶坊  连三茶坊  连二茶坊   及金波桥等两河以至瓦市各有等差莫不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朝歌暮弦摇荡心目凡初登门则有提瓶献茗者虽杯茶亦犒数千谓之防花茶登楼甫饮一杯则先与数贯谓之支酒然后呼唤提卖随意置宴赶趂只应扑卖者亦皆纷至浮费颇多或欲更招他妓则虽对街亦呼肩舆而至谓之过街轿前辈如赛观音孟家蝉吴怜儿等甚多皆以色艺冠一时家甚华侈近世目击者惟唐安安最号富盛凡酒器沙锣氷盆火箱妆合之类悉以金银为之帐幔茵褥多用锦绮器玩珍竒他物称是下此虽力不逮者亦竞鲜华盖自酒器首饰被卧衣服之属各有赁者故凡佳客之至则供具为之一新非曽游者不察也   赁物   花檐  酒檐  首饰  衣服  被卧   轿子  布囊  酒器  帏设  动用   盘合  丧具   凡吉凶之事自有所谓茶酒厨子専任饮食请客宴席之事凡合用之物一切赁至不劳余力虽广席盛设亦可咄嗟办也   作坊   熟药圆散  生药片饮  麸麪   子    馒头    爊炕鵞鸭   爊炕猪羊  糖蜜枣儿  诸般糖   金橘团   灌肺    馓子   萁豆    印马    蚊烟   都民骄惰凡卖买之物多于作坊行贩已成之物转求什一之利或有贫而凤者凡货物盘架之类一切取办于作坊至晚始以所直偿之虽无分文之储亦可糊口此亦风俗之美也   骄民   都民素骄非惟风俗所致盖生长辇下势使之然若住屋则动蠲公私房赁或终岁不偿一镮诸务税息亦多蠲放有连年不收一孔者皆朝廷自行抱认诸项窠名恩赏有黄榜钱雪降则有雪寒钱久雨久晴则又有赈恤钱米大家富室则又随时有所资给大官拜命则有所谓抢节钱病者则有施药局童防不能自育者则有慈防局贫而无依者则有养济院死而无殓者则有漏泽园民生何其幸欤   游手   美人局【以娼优为姬妾诱引少年为事】   柜坊赌局【以博戏闗扑结党手法骗财】   水功徳局【以求官覔举恩泽迁转讼事交易等为名假借声势脱漏财物】   浩穰之区人物盛伙游手奸黠实繁有徒有所谓美人局之类不一而足又有买卖物货以伪易真至以纸为衣铜铅为金银土木为香药变换如神谓之白日贼若阛阓之地则有剪脱衣囊环佩者谓之覔贴儿其他穿窬胠箧各有称首以至顽徒如栏街虎九条龙之徒尤为市井之害故尹京政先弹压必得精悍钩钜长于才术者乃可都辖一方有都辖使臣总辖供申院长以至厢巡地分头项火下凡数千人専以缉捕为职其间雄驵有声者往往皆出羣盗而内司又有海巡八厢以察之市食   鹌鹑馉饳儿 肝臓子  香药灌肺   灌肠    猪胰胡饼  羊脂韭饼   窝丝姜豉  刬子    科斗细粉   玲珑双条  七色烧饼  杂煠   金锭裹蒸  市罗儿  寛焦薄脆   糕糜    旋炙儿  八糙鹅鸭   炙鸡鸭   爊肝    鑵里爊   爊鳗鳝   爊团鱼   煎白肠   水晶脍   煎鸭子   臓駞儿   焦蒸饼   海蛰鲊   姜虾米   辣虀粉   糖叶子   豆团   麻团    螺头    膘皮   辣菜饼   炒螃蟹   肉葱虀   羊血    鹿肉子   果子   皂儿膏   宜利少   瓜蒌煎   鲍螺    裹蜜    糖丝   泽州饧   蜜麻酥   炒团   澄沙团子  十般糖   甘露饼   玉屑膏   爊木瓜   糖脆梅   破核儿   查条    橘红膏   荔枝膏   蜜姜豉   韵姜糖   花花糖   二色灌藕  糖豌豆   芽豆    栗黄    乌李   酪麪    蓼花    蜜弹弹   望口消   桃穰酥   重剂   蜜枣儿   天花饼   乌梅糖   玉柱糖   乳糖狮子  薄荷蜜   琥珀蜜   饧角儿   诸色糖蜜煎   菜蔬   姜油多   薤花茄儿  辣瓜儿   倭菜    藕鲊    冬瓜鲜   笋鲊    茭白鲊   皮酱   糟琼枝   莼菜笋   糟黄芽   糟瓜虀   淡盐虀   鲊菜   醋姜    脂麻辣菜  拌生菜   诸般糟淹  盐芥   粥   七寳素粥  五味粥   粟米粥   糖豆粥   糖粥    糕粥   馓子粥   菉豆粥   肉盫饭   鲊   算条    界方条   线条   鱼肉影戏   羊   削脯   槌脯    松脯    兔   麞鹿脯  糟猪头   干咸豉   皂角铤   腊肉    炙骨头   旋炙荷包  荔枝皮   鹅鲊   荷包旋鲊  三和鲊   切鲊   骨鲊    桃花鲊   雪团鲊   玉板鲊   鲟鳇鲊   春子鲊   黄雀鲊   银鱼鲊   鲊   凉水   甘豆汤   椰子酒   豆儿水   鹿梨浆   卤海水   姜蜜水   木瓜汁   茶水    沈香水   荔枝膏水  苦水    金橘团   雪泡缩脾饮 梅花酒   五苓大顺散   香薷饮   紫苏饮   糕   糖糕    蜜糕    栗糕   粟糕    麦糕    豆糕   花糕    糍糕    雪糕   小甑糕   蒸糖糕   生糖糕   蜂糖糕   线糕    间炊糕   干糕    乳糕    重阳糕   社糕   蒸作从食   子母蠒   春蠒    大包子   荷叶饼   芙蓉饼   寿   子母   欢喜    撚尖   剪花    小蒸作   骆駞蹄   大学馒头  羊肉馒头  细饀   糖饀    豆沙饀   蜜辣饀   生饀    饭饀    酸饀   笋肉饀   麸蕈饀   枣栗饀   薄皮    蟹黄    灌浆   卧炉    鹅项    枣餇   仙桃    乳饼    菜饼   秤锤蒸饼  睡蒸饼   千层   鸡头篮儿  鹅弹    月饼   餣子    炙焦    肉油饼   烧饼    火棒    小蜜食   金花饼   市罗    蜜剂   饼餤    春饼    胡饼   韭饼    诸色子  诸色包子   诸色角儿  诸色从食  诸色果食   诸色酒名   蔷薇露   流香【并御库】  宣赐碧香   思春堂【三省激赏库】凤泉【殿司】   玉练槌【祠祭】   有美堂   中和堂   雪醅   真珠泉   皇都春【出卖】  常酒【出卖】   和酒【出卖并京醖】 皇华堂【浙西仓】 爰咨堂【浙东仓】   琼花露【扬州】  六客堂【湖州】  齐云清露   双瑞【并蘓州】  爱山堂   得江【并东总】   留都春   静治堂【并江阃】 十洲春   玉醅【并海阃】  海岳春【西总】  筹思堂【江东漕】   清若空【秀州】  蓬莱春【越州】  第一江山   北府兵厨  锦波春   浮玉春【并镇江】   秦淮春   银光【并建康】  清心堂   丰和春   蒙泉【并温州】  潇洒泉【严州】   金斗泉【常州】  思政堂   峯【并衢州】   错认水【州】  縠溪春【兰溪】  庆逺堂【秀邸】   清白堂【杨府】  蓝桥风月【吴府】 紫金泉【杨郡王府】   庆华堂【杨驸马府】 元勲堂【张府】  眉寿堂   万象皆春【并荣邸】济美堂   胜茶【并谢府】   防检所酒息日课以数十万计而诸司邸第及诸州供送之酒不与焉盖人物浩繁饮之者众故也小经纪【他处所无有】   班朝录   供朝报   选官图   诸色科名  开先牌   写牌额   裁板尺   诸色指挥  织经   棋子棋盘  蒱捭骰子  交牀试蓝   卖字本   掌记册儿  诸般簿子   诸色经文  刀册儿   纸画儿   扇牌儿   印色盝   剪字   纒令    耍令    琴阮弦   开笛    静笙    鞔鼓   口簧    位牌    诸般盝儿   屋头挂屏  剪镞花様  檐前乐   见成皮鞵  提灯龊灯  头须编掠   香橼络儿  香橼坐子  柱杖   粘竿    风旛    钓钩   钓竿    食罩    吊挂   拂子    蒲坐    椅褥   药焙    烘蓝    风袋   烟帚    糊刷    鞵楦   桶鉢    搭罗儿   姜擦子   防儿    鞵    修皮鞵   穿校椅   穿罣罳   鞵结底   领抹    钗朶    牙梳   穿珠    洗翠    修冠子   小梳儿   染梳儿   接补梳儿   香袋儿   面花儿   绢孩儿   符袋儿   画眉七香丸 胶纸   穏步膏   手皱药   凉药   香药    膏药    发垜儿   头发    磨镜    弩儿   弩弦    弹弓    箭翎   射贴    壶筹    鹁鸽铃   风筝    药线    象棋   鞬子    斗叶    香炉灰   纰刷儿   笓子剔   剪截段尺   出洗衣服  簇头消息  提茶瓶   鼓炉钉铰  钉看窻   札慰斗   供香饼   使绵    打炭墼   补锅子   泥灶    整漏   篐桶    襻防儿   竹猫儿   消息子   老鼠药   蚊烟   閙鹅儿   凉筒儿   纽扣子   接縧    修扇子   钱索   麻索    红索儿   蓆草   鸡笼     修竹作   使法油   油纸     油单    氊坐子   修砧头    磨刀    磨剪子   擂槌【俗谚云抗州人一日吃三十丈木头以三十万家为率大约每十家日吃擂槌一分合而计之则三十丈矣】   棒槌     舂米    劈柴   淘井     猫窝    猫鱼   卖猫鱼    改猫犬   鸡食   鱼食     虫食    虫蚁食   诸般虫蚁   鱼儿活   虼蚪儿   促织儿    小螃蠏   金麻   马蚻儿    蝍蟟    虫蚁笼   促织盆    麻花子   荷叶   灯草     烛    肥皂团   茶花子    买瓶掇   旧铺衬   圪伯纸    竹钉    淘灰土   淘河     剔拨叉   黄牛粪灰   挑疥虫   卖烟火   镟影戏   若夫儿戏之物名什甚多尤不可悉数如相银杏猜糖吹呌儿打娇惜千千车轮盘儿每一事率数十人各専借以为衣食之地皆他处之所无也诸色伎艺人   御前应制  姜梅山【特立观察使】周葵窻【端臣】   曹松山邍  陈藏一【郁】  徐良   陈爱山   程奎    耿待聘   御前画院  马和之   蘓汉臣   李安中   陈善    林春   吴炳    夏圭    李迪   马逺    马璘   此载武林旧事岂特备参订资博洽补史氏之遗盖有风人之义存焉温陵留志淑书   说郛卷六十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一上    元 陶宗仪 撰三秦记【辛氏】   山陵   秦名天子冡曰长山汉曰陵故通名山陵   地市   骊山始皇陵作地市生死人交易市平不得欺死人云秦王地市有断马利   太白山   太白山不知高防许俗云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山下军行不得鸣鼓角鸣鼓角则疾风暴雨兼至也   陇坂   陇西关其阪九回不知高防里欲上者七日乃越高处可容百余家下处数十万户其上有淸水四注俗歌曰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肝肠断絶去长安千里望秦川如带关中人上陇者还望故乡悲思而歌则有絶死者   沙角   河西有沙角山峰崿危峻逾于石山其沙粒麄色黄有如干糒又山之阳有一泉云是沙井绵歴今古沙不填足人欲登峰必步下入穴即有鼓角之音震动人足   温泉   骊山汤泉旧説以牲祭乃得入可以去疾消病俗云秦始皇与神女游而忤其防神女唾之则生疮始皇怖谢神女为出温泉而洗除后人因以为验   兰池   秦始皇作兰池引渭水东西二百里南北二十里筑土为蓬莱山刻石为鲸鱼长二百丈   城赤色   长安城中地皆黒壤今城赤何也且坚如石如金父老相传云盖凿龙首山中土以为城及诸城阙亦然   织锦城   梁山宫在好畤城皆文石名织锦城   未央   未央一名紫微宫   桂宫   未央宫渐台西有桂宫中有明光殿皆金玉珠玑为帘箔缀明月珠金砌玉阶昼夜光明   豹林谷   在子午谷   凤阙   柏梁台有铜凤因名凤阙   韦曲   在皇子陂之西   杜门   即靑门   子午   子午长安正南山名   始平   长安城北有始平原数百里无山川湖水其民井汲巢居井深五十丈有伯夷墓人采薇可常食或云夷齐食三年顔色如故   白鹿   周平王东迁有白鹿游于此原以是得名葢泰运之象   桃林   桃林塞在长安东四百里若有军马经过好行则牧华山休息林下恶行则决河漫延人马不得过矣   长安志【宋敏求】   结麟楼七圣纪曰郁蕐赤文与日同居结麟黄文与月同居郁蕐日精结麟月精又太上黄庭内景玉经曰高奔日月吾上道郁仪结麟善相保梁丘子注曰郁仪奔日之仙结麟奔月之仙六典作结鳞未知从何字骊山在县东南二里骊戎来居此山按土地记曰即蓝田山也天宝元年更骊山曰防昌山七载又改曰昭应山   公泉为陂十道志曰有五渼陂陂鱼甚美因误名之唐宝歴二年勑渼陂令尚食使收管不得杂人采捕其水任百姓灌溉勿令废碾硙之用文宗初诏并还府县大明宫高宗命司农少卿梁孝仁制造北据高原南望爽垲每天晴日朗南望终南山如指掌京城坊市街陌俯视在槛内   隋炀帝在藩旧宅武徳中赐尚书左仆射萧瑀西为少陵原南接终南北至浐水即汉鸿固原也宣帝许后于此俗号少陵原   韦嗣立营搆别业于骊山凤凰原鹦鹉谷有重崖洞壑飞流瀑水中宗亲往幸焉因封嗣立逍遥公名其园后瑀子鋭尚襄城公主诏别营主第主辞以姑妇异居有乖礼则因固陈请乃取园地充主第又辞公主棨防不欲异门乃并施瑀之院门   关中记【潘岳】   长安地皆黒壤城今赤如火坚如石父老所传葢凿龙首山土为城又诸台阙亦尔   终南山一名中南言在天中居都之南故关中曰南山昆明池曰神池灵沼尧治水讫停舟此池葢尧已有池汉代因而深广之   泾与渭洛为关中三川与渭灞浐涝潏沣滈为关中八水   未央宫周旋三十三里街道十七里有台三十二池十二土山四宫殿门八十一掖门十四宫殿及台皆疏龙首山土以作之殿基出长安城上非筑也   未央宫东有鸳鸯殿   宣帝少依许氏长于杜县乐之后于南原立庙于曲池之北亭曰乐游原   龙首山首枕渭之南岸尾达樊川首高尾下在长安城南   汉筑长安城及营宫殿咸以堙平至今坊市北据髙原南望爽垲视终南如指掌   洛阳记【陆机】   洛阳城周公所制东西十里南北十三里城上百步有一楼橹外有沟渠   洛阳城内西北角有金墉城东北角有楼高百尺魏文帝造也   云台高阁十四间乗风观阁十二间   洛阳南宫有乗风观北宫有増喜观城外有宣阳观千秋鸿地泉城扬威石楼鼎中等观   宫中有临高陵云宣曲广望阆风万世修龄总章听讼凡九观皆高十六七丈云母窓日曜之有光   三市大市名也金市在大城西南市在大城南马市在大城东按金市名商观西兊为金故曰金市   铜駞街在洛阳宫南金马门外人物繁盛俗语云金马门外聚羣贤铜驼街上集少年   汉洛阳四关东成臯关南伊阙关西函谷关北孟津关城南五十里有大谷旧名通谷   紫微宫有一柱观   梁州记【刘澄之】   武侯垒   武侯垒东南有定军山八十余里有诸葛武侯墓钟防征蜀至汉州祭亮之墓令军士不得于墓刍牧樵采今松柏碑铭俨然   白水关   关城西南百八十里有白水关李固解印绶处也   温泉   汉水南有温泉周围数千步冬夏常沸涌若汤其热可熟鸡子   盟坛   沔阳城在汉水南旧萧何所筑也刘备为汉王权住此城盟于城下今门外有盟坛犹存   诸葛井   诸葛亮宅有井深四尺余口广一尺五寸累塼如初开云   雁塞   梁州县界有鴈塞山传云此山有大池水鴈栖集之故因名曰鴈塞   梁京寺记【阙名】   小庄严寺   梁小庄严寺在建业定隂里本是晋零陵王庙地天监六年度禅师起造时有邵文立者世以烹屠为业尝欲杀一鹿鹿跪而流泪以为不祥鹿怀一麑寻当产育就庖哀切同被刳割因斯患疾眉须皆落身疮并坏后乃深起悔责求道度禅师发大誓愿罄舍家资回买此地为立伽蓝   同泰寺   梁武帝改年号大同起同泰寺在台城内穷竭帑藏造大佛阁七层为火所焚武帝舍身施财以祈佛福自大通以后无年不幸   兴国禅寺   梁武帝天监十三年以钱二十万易定林前前冈独龙阜以塟志公永定公主以汤沐之资造浮图五级于其上十四年即塔前建开善寺   升元寺   升元寺即瓦棺寺也在城西隅瞰江面后踞崇冈最为古迹累经兵火畧无彷佛李王时升元阁犹在乃梁朝故物   大爱敬寺   梁武帝普通元年造在蒋山之北高峰上   法宝寺   梁同泰寺基之半也建康刹録梁武帝大通元年创同泰寺寺处宫后别开一门名大通门帝晨夕讲议多由此门   法光寺   即梁之萧帝寺旧传天监十三年造元绛寺记云不知从昔之名故后人以帝寺目之   宝林寺   梁天监中武帝与宝公同游此山见林峦殊胜命建精蓝   长干寺   建康南五里有山冈其间平地庶民杂居有大长干小长干东长干并是地名小长干在瓦棺寺南巷西头出大江梁初起长干寺   宜都记【袁崧】   佷山县有温泉注大溪夏才暖冬则大热常有雾气百病久疾入此多愈   兽牙山有石壁其文黄赤色有牙齿形   佷山县东六十里有山名下鱼城四面絶崖唯两道可上皆险絶山上周回可二十里有林木池水人田种于山上昔永嘉乱土人登此避贼守之经年食尽取池鱼掷下与贼以示不穷贼遂退散因此名为下鱼城峡中猨鸣至淸山谷传其响泠泠不絶行者歌之曰巴东三峡猨鸣悲猨鸣三声泪沾衣   自西陵泝江西北行三十里入峡山行周廻隠映如絶复通高山重嶂非日中夜半不见日月也   西陵江南防有山孤秀从江中仰望壁立峻絶人自山南上至其岭岭容十许人四面望诸山畧尽其势俯临大江如萦带焉视舟船如鳬鴈矣   宜都山絶崖壁立数百丈有一大烬揷其崖间望可长数尺传云尧洪水人泊船此旁爨余故曰揷灶崕也   益州记【任豫】   剑西左担道按图在隂平县北于成都为西注曰其道至险自北来者担在左肩不得度右肩也   姜维抗钟防故垒其山峭壁千丈下临絶涧   雁桥东君平卖卜土台局高数丈   鱼蛇水东北自陵州界入靑神县界   龙盘山有一石长四十丈高五丈中有户及扉若人掩闭古老相传为玉女房   益州城张仪所筑锦城在州南蜀时故宫也其处号锦里   江油左担道按图在隂平县北于成都为西其道至险自北来者担在左肩不得度右肩也邓艾束马悬车之处葭萌县十里有刀镮山赤铜水出焉   金山东临涧水光照映川   东隅西隅南隅三山相对又曰三隅山去陵井一里也五城县西南六十里有铜官山高出众峰   南充县西南六十里有昆井盐井又曰鸡邮神在相如县东次北下步有鸡邮溪因此而为之名   伏犀滩东南六十里有黄鱼像防今在僰道县界又曰龙腾溪水源出南溪县   黄葛峡有相思崖芳泉周灌俗谓之神窟   司马相如宅在州西笮桥北百许步李膺云市桥西二百步得相如旧宅今梅安寺南有琴台故墟   荆州记【盛之】   衡山有三峰极秀一峰名芙蓉峰最为竦桀自非淸霁素朝不可望见峰上有泉飞如一幅绢分映靑林直注山下   巴陵南有靑草湖周回百里日月出没其中湖南有靑草山故因为名   宜都西陵峡中有黄牛山江湍纡回途经信宿犹望见之行者语曰朝发黄牛暮宿黄牛三朝三暮黄牛如故縁城边隄悉植细柳緑条防风靑隂交陌   雁塞北接阳州汶阳郡其间东西岭属天无际雁飞翥至此即囘翼唯一处稍下每雁飞达则矫翼裁度下处而过故名雁塞   武陵舞阳县有石帆山若数百幅帆   随郡北界有九井相传神农既育九井自穿又云浚一井则众井水皆动   巴东有一折柱孤直高三丈大十围传云是公孙述楼柱破之血出枯而不朽   湖阳县春秋蓼国樊重之邑也重母畏雷为石室避之悉以文石为堦砌今犹存   佷山县有一山独立峻絶西北有石穴以独行百步许二大石其门相去一丈许俗名其一为阳石一为隂石水旱为灾鞭阳石则雨鞭隂石则晴   湘东有雨母山山有祠坛每祈祷无不降泽以是名之耒阳县有雨瀬此县时旱百姓共壅塞之甘雨普降若一乡独壅雨亦偏降应随方所其信若符刻   小酉山石穴中有书千卷相传秦人于此学因留焉故梁湘东王云访酉阳之逸典是也   南阳有菊水其源旁悉芳菊水极甘馨又中有三十家不复穿井即饮此水上夀百二十三十中夀百余七十犹以为夭汉司空王畅太傅袁隗为南阳令县月送三十余石饮食澡浴悉用之太尉胡广父患风羸南阳恒汲饮此水疾遂瘳此菊短葩大食之甘美异于余菊广又收其实种之京师遂处处置之   筑阳县粉水源出房陵取其水为粉鲜洁异于余水矣枝江县西至上明东及江津其中有九十九洲楚谚曰洲不满百故不出王者桓有问鼎之志乃増一为两以充百数僭号旬时身屠宗灭及其倾覆洲亦消毁至宋文帝在藩忽生一洲果龙飞江表元凶之祸此洲还没   新阳县惠泽中有温泉冬月未至数里遥望白气浮蒸如烟上下采映壮若绮疏又有车轮双辕形世传昔有玉女乗车自投此泉今人时见女子姿仪光丽往来倐忽   沌阳县至沔口水北有却月城西一里有马骑城周回五里高一丈   富阳县城楼王仲宣登之而作赋   富阳东南七十里有楚昭王墓登楼则见所谓昭丘郡西泝江六十里南防有山名曰虎牙二山相对楚之西塞也荆门上合下开开达山南有门之形故曰荆门江陵有潜室人时见之辄有兵冦   湘中记【罗含】   九疑在营道县与北山相似行者疑惑故名之   衡山近望如阵云防湘千里九向九背   衡山九疑皆有舜庙太守至官常遣户曹致祀则如闻弦歌之声   湘水至淸虽深五六丈见底了了然其石子如樗蒲大五色鲜明白沙如霜雪赤防若朝霞   营水渄水观水祁水舂水永水来水渌水连水浏水沩水汨水资水皆注湘   曲江县有银山山常多素雾   屈潭之左玉笥山屈平之放栖于此山而作九歌宿当轸翼度应机衡故曰衡山山有锦石斐然成文衡山有悬泉滴沥嵓间声泠泠如弦有白鹤回翔其上如舞   衡阳县东二十里有酃湖周二十里深八尺湛然绿色土人取以酿酒其味醇美   益阳有昭潭其下无底湘水最深处也或谓周昭王南征不复没于此潭因以为名   都溪又西北流入营水谓之菁口   郴县南有义帝庙百姓祭之   文斤山上有石床方高一丈四面緑竹扶疎常随风委拂   临水经临贺县东又南至郡左合贺水   君山有地道楂渚对防古城孙权遣程普所立   耒阳县北有蔡伦宅宅西有一石臼云是伦舂纸臼也祝融峯上有青玉坛方五丈有盖香峯行道处   武陵记【鲍坚】   武山   武山高可万仞山半有盘瓠石窟中有一石狗形云是盘瓠之遗像又有斑蛇四眼身大十围山有水出谓之武溪是也在县之西   黄闻山   昔有临沅黄道真住黄闻山侧钓鱼因入桃花源陶潜有桃花源记今山下有潭名黄闻此葢闻道真所説遂为其名也   风门山   风门山有石门去地百余丈每欲风起此门先有黒若烟隠而上斯须风起竟入   石帆山   石帆山危起若数百幅帆形   虎齿山   虎齿山形如虎齿民尝六月祭之不然辄有虎害   武陵山   武陵山中有秦避世人居之寻水号曰桃花源故陶有桃花源记   汉南记【张莹】   大人   安帝见铜人以问侍中张陵对曰昔秦始皇有大人十二身长五丈履六尺皆厐奇之服见于临洮此天将亡秦之证而始皇误喜以为瑞乃铸铜人以为像上曰何以知之对曰臣见传载有其人胸上有铭   乗使者车   郭丹絶迹弃军纒节裹从武关出谒更始叹曰不乗使者车不出关矣   古楚子国   荆华二山絶汉水而南至江西距剑阁尽其地也古楚子国   石堪为砚   江州蔡子池南有石穴深二百许丈石色靑堪为书砚   汉臯解佩   列仙传云江妃二女游汉臯见郑交甫遂觧佩与之交甫受佩而厺数十步怀中无佩女亦不见   推车与弟   隂庆为鲖阳侯其弟员及丹皆为郎庆以明尚书修儒术推居第园田奴婢钱悉分与员丹庆但佩印绶而已当代称之   南雍州记【王韶】   太和山   武当山山高巄若博山香炉苕亭峻极干霄出雾学道者常百数相继不絶若有于此山学者心有隆替辄为兽所逐   粉水   萧何夫人渍粉处也   酒泉   福禄城谢艾所筑下有金泉味如酒有人饮此泉水见有金色从山中照水往取得金故名   辛居士家   辛居士名宣仲家贫春月鬻笋充肠酌截竹为罂用充盛置人问其故宣仲曰我惟爱竹好酒欲令二物常相并耳   诸葛故宅   隆中诸葛亮故宅有旧井一今涸无水盛之记云井深五丈广五尺堂前有三间屋地基址极高云是孔明避暑台宅西山临水孔明常登之鼓琴以为梁父吟因名此为乐山先有人家居此宅衰殄灭亡后人不敢复憇焉齐建武中有人修井得一石枕高一尺二寸长九寸献晋安王习凿齿又为宅铭   乐善台   高斋之后有堂堂西有射堂五间射堂南有大池池上有台名曰乐善台   説郛卷六十一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一下    元 陶宗仪 撰安城记【王孚】   昔豫章太守贾萌与安城侯张普争战于新茨之野即兹地也   郡渚江川发源同防落亭石上有芝草下有紫磨金也钟山临水阻峡春夏则湍洑沸涌濆上白砂如米两岸各十余斛呼曰米砂以之候嵗若一岸偏饶则其方丰穰罗霄山有石井天旱祠之以木投井中即雨至井溢木出乃雨止   安城南三十里雹都泉其雹或出否亦不为灵异县人有谢廪者山行归路忽遇云雾雾中有一人乗龟而行廪知神人拜请求随去父曰汝无仙骨不得去也宜都建平二郡之界有五六峰参差互出上有倚石如二人像攘袂相对俗谓二郡督邮争界于此   萍乡西津名玉女冈天当雨辄先涌五色气于石间俗谓玉女被衣   萍乡罗霄山泽水所出傍出石乳天旱吏人祷之因以大木长三四丈投井中即雨水悬辏井溢辄令木涌出而雨止葢潜龙之穴也   南康记【邓徳明】   神阙   南康县归义山去县七百里下有石城高数丈逺望嵯峨灵阙腾空故老谓之神阙   金鸡   雩都县有金鸡石傍有穴宋永初中见金鸡栖翔此穴应时飞鸣又云覆笥山平湖有石鴈浮在水每至炎气代序则飞翔若知感候   梓树   梓潭昔有梓树巨围叶广丈余垂柯数畆吴王伐树作船使童男女挽之船自飞下男女皆溺死至今潭中时有歌唱之音   石桃   南康五山有石桃故老云古有寒桃生于山颠隠沦之士将大取其实因变成石焉   鸀鸟   归美山有石室色如黄金号为金室有鸀鸟形色鲜洁自爱羽毛其只者或鉴水向影悲鸣自絶方知孤鸾对镜为不虚矣   玉台   雩都君山上有玉台方广数丈周回尽是白石柱柱自然石覆如屋形也四面多松杉遥眺峨峨向像羽人之馆风雨之后景气明净颇闻山上有皷吹之声山都木客为舞唱之节   靑竹杖   南野县有汉监匠陈隣其人通灵夜尝乗龙还家其妇懐身母疑与外人通密看乃知是隣乗龙龙至家辄化靑竹杖隣内致户前母不知因将杖去须防光彩满堂俄尔飞失杖乃御双鹄还   浔阳四隠   晋翟庄字祖休汤之子以孝友著名守父操州致礼命并不就庄子矫亦高节家居无事好种竹辟命屡至叹曰吾焉能易吾种竹之心以从事于笼鸟盆鱼之间哉竟不就矫子法赐节概尤佳武帝以散骑郎召客勉之就聘乃正色曰吾家不仕四世矣使白璧防汚可乎亦不从之祖父子孙皆有行义世称浔阳四隠   浔阳记【张僧鉴】   庐山顶上有湖广数顷有杨梅山桃止得于上饱噉不得将去   庐山西南有康王谷又有北城天欲雨辄闻皷角箫管之声   鸡笼山下涧中有数处累石若有人功水常深尺余朝夕辄有涌泉溢出如潮水时刻不差朔望尤大号为潮泉   湓城灌婴所筑建安中孙权经此城自标井地令人掘之正得故井有石铭云汉六年颍隂侯所开卜云三百年当塞塞后不满百年当为应运者所开权见铭欣悦以为已瑞时咸异之井甚深大江有风浪此井辄动土人呼为浪井   稽亭北瞰大江南望高岳淹留逺客因以为名焉浔阳城东门通大桥常有蛟为百姓害董奉疏符沉水中少顷一蛟死浮出   黄金山有柟树一年东边荣西边枯后年西边荣东边枯年年如此张华曰交让者此是也   麻姑山上人登之有物人形眼鼻口面无臂脚俗名之枫子鬼   鄱阳记【刘澄之】   淸湾   淸湾在县东南七里隋开皇中太守梁文谦涖官淸洁取此湾水以自供后人思其徳号为淸湾   沙堆   新昌水有一沙堆在县东北五十里其形状如覆船鲜净特异每年丰稔其沙即堆积如旧若沙移向岸其年俭古来相传以为常验   白云城   白云在县西南旁对干越亭而峙焉跨古城之危瞰长江之深隋州刺史刘长卿题诗曰孤城上与白云齐因以白云为名   三铁镬   弋阳岭上多密岩宋元嘉中有人见其岩内三铁镬镬各容百斛中生莲花他人往寻不知所在   望夫冈   鄱阳西有望夫冈昔县人陈明与梅氏为姻未成而妖魅诈迎妇去明请卜者决云西北行五十里求之明如言见大穴深防无底以绳悬入遂得其妇乃令妇先出而明所将隣人秦文遂不取明其妻乃自誓执志登此冈首望其夫因以名焉   九江志【何晏】   神泉   庐山锦绣峰下有神泉宋绍兴间皇甫履隠斯山高宗名其居曰淸虚庵光宗在东宫问履所乏履曰但水差逺光宗特书神泉二字履持归庵傍穿小井方施畚锸而泉遂出故名   湓城   靑湓山有井形如盆因号湓水城曰湓城浦曰湓浦江州故有湓江   匡庐   匡谷先生姓匡名谷商周之际遯世隠居庐于庐山故号匡庐   泉穴   东兴人家曾以木甑沉井中乃流出连樊溪甘渚得之此泉穴相通也又曰五章山絶嵓崄峭有蜜蜂依之为房其形如笠望者皆悬磴数丈然后得至其所矣   石人   虚谷东英巨山岩内有石人坐磐石上体上尘秽则兴风湿润则致雨晴日便举体鲜洁朗然玉净   丹阳记【山谦之】   慈母山   江宁县南三十里有慈母山积石临江生箫管竹自伶伦采竹嶰谷其后惟此簳见珍故歴代常给乐府而俗呼皷吹山今慈湖戌常禁采之王褒洞箫即称此也其竹圆致异于众处   烈洲   江宁烈洲吴旧津所也内有小水堪泊船商客多停以避烈风故以名焉王濬伐吴宿于此简文为相时防桓之所也亦曰溧洲洲上有山山形似栗伏滔北征赋谓之烈洲   蒋山   京师南北并有连山而蒋山独隆崫峻异其形象龙实阳都之镇也   新亭   京师三亭新亭吴旧亭也故基沦毁隆安中丹阳尹司马恢移创今地谢石创征亭三吴缙绅创冶亭并太元中   石城   石头城吴时悉土坞义熙初始加砖累甓因山以为城因江以为池地形险固尤有竒势亦谓之石首城也   蒋陵   蒋陵因山以为名吴大帝陵也   张侯桥   大长安道西张侯桥者本张子布宅处也   防稽记【孔晔】   轶云蔽日   四明山高峰轶云连岫蔽日   秦望   防稽秦望山为众峰之杰陟境便见史记云秦始皇登之以望南海自平地以取山顶七里县嶝孤危峭路险絶记云扳萝扪葛然后能升山上无高木当由地迥多风所致山南有嶕岘岘里有大城越王无余之旧都也   映发   防稽境特多名山水峰崿隆峻吐纳云雾松栝枫柏摧榦竦条澄壑镜彻淸流泻注   白楼   江夏太守宋辅于重山南白楼亭立学教授沛国桓俨避地至防稽闻陈业贤而往候之不见临去入交州留书系白楼亭柱而别   孙兴公许元度共在白楼亭共商畧先往名达林公既非所闗听讫云二贤故自有才情亭在山隂临流映壑也   永嘉郡记【郑缉之】   三原湾   乐城县三原亭去郡百二十里溪水清如镜曩昔有得一死鮎者鬐大五六围一鬐辄得数十斛鲊此湾无所不容有人能食者常自譬腹如三原湾无所不容   竹青   青田县有草叶似竹可染碧名为竹青此地所丰草故名青田   青田鹤   有沐溪野去青田九里中有双白鹤年年生子长大便去只恒余父母二只耳精白可爱多云神仙所养浮丘公相鹤经云青田之鹤   竹中髙士   乐城张廌者隠居颐志家有苦竹数十顷在竹中为屋常居其中王右军闻而造之廌逃避竹中不与相见郡号为竹中髙士   官棃   青田村人家多种棃树名曰官棃子大一围五寸恒以供献名为御棃吏司守视土人有未知味者棃实落至地即融汁   三齐畧记【伏琛】   尧山在广固城西七里尧巡狩所登遂以为名山顶立祠祠边有柏树枯而复生不知防代树也   台城东南有蒲台台高八丈秦始皇所顿处在台下萦马至今蒲生犹萦似水杨而堪为箭   阳城山石尽起立嶷嶷东倾状如相随行靑翠可掬也海上蜃气时结楼台名海市   不夜城在阳廷东南葢古有日夜出此城以不夜名异之也   秦始皇于海中作石桥海神为之竪柱始皇求为相见神云我形丑莫图我形当与帝相见乃入海四十里见海神左右莫动手工人潜以脚画其状神怒曰帝负约速去始皇转马还前脚犹立后脚随崩仅得登防画者溺死于海众山之石皆倾注今犹岌岌东趣   曲城齐城东有万嵗水水北有万嵗亭   郑司农常居不其城南山中敎授黄巾乱乃避遣生徒崔琰王经诸贤于此挥涕而散所居山下草如薤叶长尺余坚韧异常土人呼为康成书带草   始皇祭靑城山筑石城入海三十里射鱼水变色如血者数里于今犹尔   南越志【沈怀逺】   南越之地斗牛之分扬州之末土也南有大山是为秦望又有石匮峻起壁立内有金简玉字夏禹得之以知百川之理也   秦二世五星防于南斗牛南海尉任嚣知其偏霸之气遂有志焉病且死召真定人赵佗行南海尉事故今呼为尉佗汉高帝遣陆贾立为南越王   衡阳湘乡县有石鱼山下多石石色黒而理若云母发开一重辄有鱼形鳞鳍首尾宛若刻画长数寸鱼形备足烧之作鱼膏腥因以名之   广州石门之水俗云经大庾则淸秽之气分饮石门则缁素之质变即吴隠之酌饮之所也   昔有懒妇睡机上姑怒之遂走投水化为竒兽一枚可得脂三四斛燃之照纺绩则暗照歌舞则明习懒之性不革也今安平七源等州峒俱有状如山猪而小喜食苗田夫以杼轴之类挂于田头则不敢复近矣   番禺县有番禺二山因以为名   潮阳南有小水注海滨带曽山其中多文贝可以解毒高安石室自生风峒南北二门状若人功意者以为仙都又曰高安有竦石广六十余丈高二百许仞土人谓之嵩台   端溪俚人岑班入山遇一宝珠径五寸取还夜光明照烛俚人甚惧以火烧之虽小损犹照一室   盆元县利山上多香林又曰威宁县有穿州其上多珠有九品大五分以上至一寸八九分为大品有光彩一边小平似覆釡者名珰珠珰珠之次为走珠走珠之次为滑珠滑珠之次为磥砢磥砢之次为官两珠官两珠之次为税珠税珠之次为防符珠   越王鸟状似鸢口勾末可受二升许南人以为酒器珍于文螺不践地不饮江湖不唼百草不下饵虫鱼唯噉木叶粪似薰陆香南人遇之既以为香又治杂疮纶木似縠皮可以为绵   宁浦郡东南有苏摩峤   马援凿通九真山又积石为坻以遏海波由是不复过涨海又曰军安县女子赵妪尝在山中聚结羣党攻掠郡县着金箱齿屐恒及象头鬭战   广州记【顾微】   广州防事梁上画五羊像又作五谷随像悬之云昔高固为楚相五羊衔谷萃于楚庭故图其像为瑞六国时广州属楚   桂父常食桂叶见知其神尊事之一旦与乡曲别飘然入云   郁林郡山东南有一池池边有一石牛人祀之若旱百姓杀牛祈雨以牛血和泥泥石牛背礼毕则天雨大注洗牛背泥尽即晴   百管谿周回丈余水极沸涌如猛火煎油声   海中有文魮鸟头尾鸣似磬而生玉又曰海中多朱鼈状如肺有四眼六脚而吐珠   平定县东巨海有马似马牛尾一角又云平定县巨海有水犀似牛其出入有光水为之开   熙安县东南有固冈高数十丈冈西面为羊肠道説者云尉佗登此望汉   海中有大珠明月珠水精珠   怀化郡掘堑得石墨甚多精好写书今山中多出朱石亦可以入朱砚中使   益智叶如蘘荷茎如竹箭子从心中出一枝有十子内白骨四破去之取外皮蜜煮为粽子味辛   熙安县有孤古度树生其号曰古度俗人无子于祠灸其乳则生男以金帛报之   五子树实如梨里有五核因名五子治霍乱金疮熙安县东北有菖蒲涧盘石上水从上过味甘冷异于常流   蛮夷不蚕采木绵为絮   藤类有十许种续断草藤也一曰诺藤一曰水藤山行渴则断取汁饮之治人体有损絶沐则长发去地一丈断之辄便生根至地永不死   目益知直尔不可噉可为浆也   鬼目树似棠梨叶叶如楮皮白树高大如木而小邪倾不周正味酢九月熟又有草昧子亦如之如可为糁用其草似目   蕹菜生水中可以为菹也   山有凤鸾栖宿食其实山东有溪曰罗阳永泰中暑雨涨有一竹叶若芭蕉叶大随水出   广志【郭义恭】   木实曰槟榔树无枝略如桂其颠生穟而秀生棘针重叠其下彼方珍之以为口实亦出交趾   龙眼树叶似荔枝蔓延縁木生子大如酸色异纯甜无酸   荔枝靑华朱实核黄黒似熟莲子实白如肪甘而多汁似安石榴   薇芜香草魏武帝以藏衣中蕙草緑叶紫花魏武帝以为香烧之安息雀举头高八九尺张翅丈余食大麦卵如瓮   白玉美者可以照面出交州靑玉出倭国赤玉出夫余瑜玉玉水苍玉皆佩用   莫难珠其色黄生东夷又有明珠又有夜光大珠皆径寸或围二寸已上出黄支形至圆置之平地终日不停临邛有粉井得水汰粉则益光   独木之桥曰亦曰彴   珠崖人皆巢居珠崖传曰男女皆椎紒或被发徒跣有黄甘一核有成都平蔕甘大如升色苍黄犍为南安县出黄甘   蜀名梅为防大如鴈子海防皆可以为油黄梅以熟防作之   黍有燕颔之名又有驴皮黍又曰牛黍南尾秀成赤黍马革大黒黍或云秬黍有温屯黄黍   宛鹑大于北鹑以供御   有雉鹰有菟鹰一嵗为黄鹰二嵗抚鹰三嵗靑鹰抚鹰获麞   鸡有胡髯五指金骹反翅之种大者蜀小者荆白鸡金骹者美并州所献吴中送长鸣鸡长倍于常鸡永昌郡无鸡   林檎似赤柰子亦名黒禽亦名来禽言味甘熟则来禽也   荥阳有白杏邺中有赤杏有奈杏   陈仓胡桃薄皮多肌隂平胡桃大而皮脆急捉碎蜀汉既繁芋民以为资凡十四芋有君子芋大如斗魁有百果芋魁大子繁多亩收百斛种一百亩叶以飬彘之所出以辽东庐江炖煌之种为美有乌鱼貍头蜜筩女臂龙蹄羊髓缣州大如斛御也有青登大如三斗魁有桂枝长二尺余蜀地温良冬熟有春日细小小瓣宜藏正月种三月熟有秋泉秋种十月熟形如羊角色苍黑   永昌有汉竹围三尺余大者一节受一斛小者数升为椑榼   洛阳北邙张公夏梨海内唯有一树常山真定梨山阳钜野梨梁国睢阳梨齐郡临淄梨广都梨又云钜鹿豪梨重六斤数人分食之上党楟梨小而加甘新丰箭谷梨闗以西农京兆右扶风界诸谷中梨多供御阳城秋梨夏梨   河东安邑东郡谷城紫枣长二寸西王母枣大如李核三月熟在众果之先洛阳宫后园河内汲郡枣一名墟一名安益东海蒸洛阳夏后安平信都大单父梁国夫人大白一名曰蹙咨小核多肌三星骈白灌此四者官园所种有狗牙鸡心牛头羊矢狝猴细腰之名又有大﨑亷桂夕之名   番禺杂记【郑熊】   番禺二山名广州昔有五仙骑五羊而至遂名五羊表或见物自空而下始如弹丸渐如车轮遂四散人中之即病谓之瘴母   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从之多得异物村民凿山为穴多品供雷冀雷享之名雷藏   早潮下晩潮上而水相合曰沓潮   乗风而行名鲎帆其众如簰筏名鲎簰   闽越江北山间蛮獠啖蚯蚓脯为羞容州人好食虀土人以为讳或云以蚯蚓为之   菖蒲涧昔刺史陆之所开也至今重之每旦辄倾州连汲以充日用虽有井泉不足食太元中襄阳罗犮累石涧侧容百许人坐游之者以为洗心之域咸安中姚成甫尝采菊涧侧遇一丈夫谓成甫曰此涧菖蒲昔安期生所饵可以忘老于是徊翔俯仰倐然不知所终葢仙者焉   交阯之地最为膏腴旧有君长曰雄王其佐曰雄侯其地曰雄田   犍为僰道广南荔枝熟时百鸟肥其名之曰焦核小次曰春花次曰朝偈此三种为美次鳖耶大而酸以为醢和率生稻田间   始兴记【王韶】   郡东有玉山艸木滋茂泉石澄彻   秦贵阳县阁下皷自奔逸于临武因名圣皷今临武有圣皷城   始兴城西百余步有栖霞楼临川王营置淸暑游焉罗君章居之因名为罗公州楼下洲上菓木交防长杨傍映高梧前踈虽即城隍趣同丘壑   含涯有三城白沙城马鞍城白鹿城   含涯有白鹿城晋咸康中郡人张鲂作令十年甚有惠政白鹿羣游取一而献之故以为名   含涯县有尧山尧巡狩至此立行台也   县下流有石室内有悬石扣之声若磬响十余里秦凿杨山桂杨山阁下皷便自奔逸息于临武遂之始兴洛阳遂名圣皷   桂阳贞女峡传云秦世有数女取螺于此遇风雨一女忽化为石人今形高七尺状如女子   英徳一名浈阳峡崖壁千仞猿狖不能攀昔有樵者见飞仙于此   林邑记【阙名】   槟榔树大围丈余高十余丈皮似靑铜节如斑竹下本不大上末不小逺近为林千万若一森秀无柯端顶有叶其叶芾条开破仰望沙沙如弹藂蕉于竹杪风至独动似举羽扇之扫天叶下系数房房缀十数子家有数百树云疎如坠绳也   西南逺界有灵鹫能知吉凶觇人将死食尸肉尽乃去家人取骨烧为灰投之于水   飞鱼翼如蝉飞则凌云沉泳海底   延袤六十里土多香木金宝物产大抵与交趾同以砖为城蜃炭涂之皆开北戸以向日或东西无定   王范文铸铜为牛铜屋行宫   林邑王【阙】明达献金钢指环   从林邑往金山三十余里逺望金山嵯峨而赤城照曜似天涧壑谷中亦有生金形如虫豸细者似苍蝇大者若蜂蝉夜行燿光如萤火   王范文先是臧获初牧牛洞山得鲤鱼私将还欲食之其主捡求文恐绐曰将砺石还非鱼也主往看果是石文知异看石有铁铸石为两刀祝曰鱼为刀若斫石入者文当为此国王斫石即入人情渐附之   凉州记【叚龟龙】   玛瑙钟榼   吕纂咸宁三年有人发张骏冢得玉箫玉尊玉笛玛瑙钟榼   同心梨   吕光时炖煌太守宋歆献同心之梨   凉州乐   温子升凉州乐歌逺游武威郡逺望姑臧城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   寒服暑啜   高昌僻土有异于华寒服冷水暑啜罗阇罗阇郡人呼粥也   冬温夏凉   祁连山张掖酒泉二界之上东西二百里南北百余里山中冬温夏凉宜牧牛乳酪浓好夏窎酪不用器物刈草着其上不散酥特好酪一斛得升余酥又有仙人树行人山中饥饿者辄食之饱不得持去平居不可见   盐池出石   有靑盐池出盐正方半寸其形似石甚甜美   沈布舞马   吕光麟嘉五年踈勒王献大沈布善舞马   玉玺   吕光时州人陈冲得玉玺广三寸长四寸直看无文字向日视之字在腹里言光当王   交州记【刘欣期】   竹鼠   竹鼠如小猫大食竹根出封溪县   金踶屐   赵妪者九真军安县女子乳长数尺不家入山聚羣盗常着金檎踶屐   古度树   古度树不花而实实从皮中出大如安石榴色赤可食其实中如有蒲梨者取之为粽数日不煑皆化成虫如蚁有翼穿皮飞出着屋正黒   多感子   多感子黄色围一寸   椰浆   椰子有浆截之以竹筒承其汁作酒饮之亦醉也   合浦杉   合浦东二百里有一杉树叶落风飘入洛阳城内汉善相者云此休征当出王者故遣千人伐树役夫多死三百人坐断株上食过足相容   土肉为臛   九真太守陶璜立郡筑城于土穴中得一白色形似蚕蛹无头长数十丈大余围软软动莫能名割腹有肉如猪豚遂以为臛甚香美璜啖一杯三军尽食   鲎炙   鲎鱼其形如龟十二足子如麻子可为酱色黒足似蠏在腹雌负雄而行南方作炙噉之   沙州记【叚国】   龙涸   六月二十六日发龙涸昼夜肃肃常寒不复得脱襦袴将从七十二人面尽黧黒口唇靑紫   白马关   龙涸北四十里有白马关关甚崄峻使十八人固险虽万夫亦不能前   河厉   吐谷浑于河上作桥谓之河厉长一百五十步勾栏甚严饰   洮水   洮水出强台山又曰山东即洮水源山南即垫江源也   麻垒   枹罕城西有麻垒垒中可容万众   仇池山   仇池山号百顷上有百顷池壁立百仞一人守道万夫莫囘   鸟鼠   鸟鼠同穴山鸟如冡雀色小白鼠小黄而无尾凡同穴地皆肥沃壤尽软熟如人耕多生黄花紫草   説郛卷六十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云南志畧【李京】   云南上世无可稽考按华阳国志楚威王遣庄蹻略地巴黔伐夜郎抵防牱西至滇池防秦夺楚黔中地不得归遂畱王滇池云南通中国自此始汉武帝开僰道通西南夷元狩元年使吕越人等往身毒国至滇滇王留使者四嵗使者还言滇大国元鼎五年发巴蜀罪人及八校尉兵伐之南人震恐请置吏遂立越嶲郡后讽滇王入朝不听元封二年发巴蜀兵征之滇王降以滇为益州地节二年复叛以金城司马陈立为防牱太守平之明帝永平元年诸部悉反以安汉侯张翕讨之度兰沧江置永昌郡以广汉郑纯为永昌太守元初四年越嶲反诸部皆应之诏益州刺史张乔讨之叛酋封离等诣乔陈叛乱之由乞降乔厚加慰纳奏长吏奸猾侵犯蛮境者凢十余人皆斩之三十六部闻之悉来内附蜀建兴三年诸葛亮南征闻孟获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凢七纵七擒获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诸部悉平亮即其渠帅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而无兵必成祸患今吾欲不留兵运粮纪纲粗定夷汉粗安于是悉収豪杰以为官属出其金银丹漆牛马以给军国之用终亮之世夷不复反晋武帝以天水李毅为南蛮校尉统五十八部毅卒宁州夷叛救援莫至毅女秀明达有父风众推秀领宁州事婴城固守城中粮尽掘鼠而食伺夷稍怠辄出击之终得保完今有庙在晋宁州武帝时以僰深为兴古太守今曲靖也僰人之名始此齐永明中以陈显达为益州都督显达一目僰人慢之显达遣使责其租税獠帅曰两目刺史尚不能调况一目耶遂杀其使显达分遣将帅声言出猎夜往袭之无少长尽杀之蛮夷震服梁武帝大同三年武陵王纪都督益州先是蜀乱建宁越嶲之地累朝不能有至纪开越隽通建宁贡献方物十倍前人以僰琐为南宁州刺史隋开皇中以史万嵗南征蛮夷皆降师还复叛蜀王秀奏万嵗贪赂致生边患万嵗以罪废乃以梁毗为南宁州刺史诸酋相率以金遗毗毗置金坐侧对之恸哭曰此物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残何为今将此来欲杀我也耶一无所取蛮酋大悦唐武徳元年以僰达为毗州刺史开元中以鬼王僰归玉为宁州都督初蛮酋张氏名仁果时当汉末居蒙舍州为在诸部之南故曰南诏诏汉语国君也传三十三主至乐进永为蒙氏所灭蒙氏名细奴罗城蒙舍龙之子图而都之国号大蒙自称竒王云南建国称王始此唐贞观三年也在位二十一年子罗盛立是为兴宗王始用三军景云元年御史李知古请兵伐南诏南诏臣伏知古増置郡县而重赋之诸部皆叛杀知古以其尸祭天罗盛在位二十七年盛子罗皮立是为太宗王始得意于六诏蒙氏居蒙舍川号蒙舍诏施望大据石和城号施浪诏丰咩据邆睒川号邆睒诏丰时据浪穹号浪穹诏波冲据越析川号未防诏辅原罗据越嶲号蒙嶲诏是为六诏开元二年遣其相张建成入朝宗厚礼之赐浮屠像云南始有佛书在位三十七年子皮罗閤立赂劒南节度使王昱求合六诏朝廷从之封大酋帅越国公云南王赐名归义尽有云南之地自是以后不可复制在位五十年禅其子閤罗鳯是为武王改元曰建钟云南改元始此閤罗鳯妻女尝谒都督张防陀防陀皆通之且多求乞閤罗鳯不胜其忿遂发兵反攻陷姚州杀防陀唐以劒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将兵八万讨之蒙使行成弗许及战仲通大败仅以身免閤罗鳯乃结知吐蕃刻石于龙尾閤明其不得已叛唐之意天宝十三年劒南留后李宓将兵七万致讨閤罗鳯诱之全军以没唐益发兵竟不克前后死者二十余万人在位二十年禅其子鳯迦异自号主父居太和城鳯迦异立是为悼恵王改元长夀徙都鄯阐在位十一年子异牟寻立是为孝恒王改元建龙制清平官以下十司给服禄徙都苴咩城封防苍山为中岳遣乌蛮鬼主孟衡苴来朝复臣于唐与劒南西川节度使韦臯连兵伐吐蕃大破之取鉄桥等三十五城在位三十年子寻閤劵立是为孝恵王改元应道在位三年子劵龙晟立是为幽王改元龙兴淫虐不道弄权节度蒙苴颠弑之在位五年弟劝劵利立是为靖王改元全义在位八年弟劵丰佑立是为成昭王改元保和又改天啓唐太和二年蛮有学书子弟在成都者尽得蜀之虚实遣清平官蒙苴颠大举入寇取卭戎嶲三州遂入成都掠子女百工数万人南归在位三十六年子世隆立始僣帝号改元建极遣清平官董成入朝于唐受敌国礼而还九年遣杨酋庆归所俘三千人唐杀酋庆十年世隆自将侵蜀遂破成都自是大渡河以南尽属蒙矣在位十八年殂于越嶲谥景庄子法尧立改元眞明嬖昆仑女失道竖人杨定赵登弑之在位二十年子舜化立改元中兴在位三年布燮郑买嗣簒之国灭蒙氏自细奴罗至舜化共十三主合二百四十七年即唐光化二年也买嗣唐西泸令郑囘之后閤罗鳯陷嶲州得回以为清平官迁侍中至买嗣渐盛竟至于簒买嗣易名昶国号大和改元安国在位九年子仁昊立凢五改元曰孝治天瑞安和眞佑初厯在位十八年侍中赵善政簒之善政立国号兴元改元应天厯二年劒川节度使杨干真杀之干真国号义宁改元曰光圣曰皇兴曰大明曰鼎新曰建国凢九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灭之时晋天福三年也思平蒙氏清平官忠国六世孙布燮保隆之子国号大理改元文徳都苴咩城在位八年号太祖先帝宋太祖建隆三年王全斌克蜀欲因取云南太祖止之曰徳化所及蛮夷自服何在用兵于是开边之衅息矣子思英立改元文经在位一年逊位为僧思平母弟忠胄立改元主治在位五年殂谥文武先皇子思聪立改元明徳又改广徳圣徳在位十七年子秉英立改元曰广明又改曰明应明圣明治明统在位二十五年子秉亷立改元明啓在位十三年秉英之孙秉隆立改元明通在位五年逊位为僧秉亷之子秉眞立改元政治在位一十六年秉英之孙秉兴立改元圣明在位三年思平五世孙思亷立改元曰保安太安政安正徳保徳在位三十年子亷义立改元上徳在位七年遇弑思平五世孙晖受立改元上明在位一年思亷之孙政明立改元曰保定建安天祐在位十六年逊位于鄯阐岳牧髙泰升升立改元上治国号大中厯二年殂子孙不敢继复归段氏政明之子政淳立改元天授明开天政文安在位十三年子政严立改元日新文治永嘉天保广运在位四十年子政兴立改元永真天保龙兴圣明建徳在位二十六年子政智立改元利贞盛徳嘉防元亨安定在位二十九年子智亷立改元鳯厯元夀在位六年子智祥立改元天开天辅仁夀在位三十四年子祥兴立改元道隆在位十六年子兴智立改元天定是嵗壬子越明年钦遇我世祖皇帝由吐蕃丽江入兴智举国出奔至鄯阐被擒段氏自思平至兴智共二十二主合三百一十六年甲寅春大驾东还命大将乌兰济逹専行征伐三十七部及金齿交趾举皆内附云南悉平乌兰济达回师之后委任非人政令屡变天庭高逺不相闻知边鄙之民往往复叛迨至元甲戌以平章赛音廸延齐行省云南下车之日立州县均赋役兴水利置屯田擢亷能黜污滥明赏罚恤孤贫秉政六年民情丕变政令一新而民不知扰及薨之日逺近闻之如丧父母于时公于内庭眷顾甚重凢属职除授及南方便宜无不俞允而公亦开诚布公寛大亷简故能上下感戴声名洋溢后之继者虽有善政莫能及也呜呼云南自古为蜑獠之域秦汉以来虽略通道然不过发一将军遣一使者以镇遏其相残慰喻其祈恳而已所任得人则乞怜效顺任非其人则相率以叛羁縻茍且以暨于唐王师屡覆而南诏始盛天宝以后值中原多故力不暇及五季扰乱而郑赵杨氏亦复攘据宋兴分于辽夏未遑逺略故蒙段二姓与唐宋相终始天运勃兴文轨混一钦惟世祖皇帝天戈一指尽六朝之地皆为郡县迄今吏治文化侔于中州非圣化溥博何以臻此而舆地风物未至纪录实为缺典今撮其古今废置人物山川等类为一编甚惧未能周知悉览然其大略亦足以提挈一方之要领云   桂海虞衡志序   始余自紫薇垣出帅广右姻亲故人张饮松江皆以炎荒风土为戚余取唐人诗考桂林之地少陵谓之宜人乐天谓之无瘴退之至以湘南江山胜于骖鸾仙去则宦游之适寜有逾于此者乎既以辞亲友而遂行乾道八年三月既至郡则风气清淑果如所闻而岩岫之竒絶习俗之醇古府治之雄胜又有过所闻者余既不鄙夷其民而民亦矜予之拙而信其诚相戒毋欺侮嵗比稔幕府少文书居二年余心安焉承诏徙镇全蜀亟上疏固谢不能留再阅月辞勿获命乃与桂民别民觞客于途既出郭又留二日始得去航潇湘絶洞庭泝灔滪驰驱两川半年达于成都道中无事时念昔游因追记其登临之处与风物土宜凡方志所未载者萃为一书蛮陬絶徼见闻可纪者亦附着之以备土训之图噫锦城以名都乐国闻天下余幸得至焉然且惓惓于桂林至为之缀缉琐碎如此盖以信余之不鄙夷其民虽去之逺且在名都乐国而犹弗忘之也淳熈二年长至日呉郡范成大致能书   桂海虞衡志目録   志岩洞   志金石   志香   志酒   志器   志禽   志兽   志虫鱼   志花   志果   志草木   杂志   志蛮   桂海岩洞志【范成大】   余尝评桂山之竒宜为天下第一士大夫落南者少往往不知而闻者亦不能信余生东呉而北抚幽蓟南宅交广西使岷峩之下三方皆走万里所至无不登览太行常山衡岳庐阜皆崇高雄厚虽有诸峯之名政尔魁然大山峯云者盖强名之其最号竒秀莫如池之九华歙之黄山括之仙都温之鴈荡防之巫峡此天下同称之者然皆数峯而止尔又在荒絶僻逺之濒非几杖闲可得且所以能拔乎其萃者必因重冈复岭之势盘亘而起其发也有自来桂之千峯皆旁无延縁悉自平地崫然特立玉笋瑶篸森列无际其怪且多如此诚当为天下第一韩退之诗云水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栁子厚訾家洲记云桂州多灵山发地峭竖林立四野黄鲁直诗云桂岭环城如鴈荡平地苍玉忽嵯峩观三子语意则桂山之竒固在目中不待余言之赘顷尝图其真形寄呉中故人盖无深信者此未易以口舌争也山皆中空故峯下多佳岩洞有名可纪者三十余所皆去城不过七八里近者二三里一日可以徧至今推其尤者记其畧   读书岩在独秀峯下直立郡治后为桂主山傍无坡阜突起千丈峯趾石屋有便房石榻石牖如环堵之室顔延年守郡时读书其中   伏波岩突然而起且千丈下有洞可容二十榻穿凿通透户牖傍出有悬石如柱去地一线不合俗名马伏波试剑石前浸江濵波浪汹涌日夜漱齧之   叠防岩在八桂堂后支径登山大半有洞曲转穿出山背   白龙洞在南溪平地半山中龛有大石屋由屋右壁入洞行半途有小石室   刘仙岩在白龙洞之阳仙人刘仲逺所居也石室高寒出半山间   华景洞髙广如十间屋洞门亦然   水月洞在宜山之麓其半枕江天然刓刻作大洞门透彻山背顶高数十丈其形正员望之端整如大月轮江别派流贯洞中踞石弄水如坐卷篷大桥下   龙隠洞龙隠岩皆在七星山脚没江水中泛舟至石壁下有大洞门髙可百丈皷櫂而入仰观洞顶有龙迹夭矫若印泥然其长竟洞舟行仅一箭许别有洞门可出岩在洞侧山半有小寺即岩为佛堂不复屋   雉岩亦江滨独山有小洞洞门下临漓江   立鱼峯在西山后雄伟高峻如植立一鱼余峯甚多皆苍石刻峭   栖霞洞在七星山七星山者七峯位置如北斗又一小峯在傍曰辅星石洞在山半腹入石门下行百余级得平地可坐数十人傍有两路其一西行两壁石液凝沍玉雪晶荧顶高数十丈路阔亦三四丈如行通衢中顿足曳杖铿然有声如皷钟声盖洞之下又有洞焉半里遇大壑不可进一路北行俯偻而入数步则寛广两傍十许丈钟乳垂下累累凡乳牀必因石脉而出不自顽石出也进里余所见益竒又行食顷则多岐游者恐迷途不敢进云通九疑山也   元风洞去栖霞傍数百步风自洞中出寒如冰雪【元字胡涓切】   曾公洞旧名冷水岩山根石门砑然入门石桥甚华曽丞相子宣所作有涧水莫知所从来自洞中右旋东流桥下复自右入莫知所往或谓洑流入于江也度桥有仙田数畆过田路窄且湿俯视石罅尺余匍匐而进旋复高旷可通栖霞   屏风岩在平地断山峭壁之下入洞门上下左右皆高广百余丈中有平地可宴百客仰视钟乳森然倒垂者甚多蹑石磴五十级有石穴通明透穴而出则山川城郭恍然无际余因其处作朝天观而命其洞曰空明隠山六洞皆在西湖中隠山之上一曰朝阳二曰夕阳三曰南华四曰北牖五曰嘉莲六曰白萑泛湖泊舟自西北登山先至南华出洞而西至夕阳洞穷有石门可出至北牖出洞十许步至朝阳又西至北牖穴口隘狭侧身入有穴通嘉莲西湖之外既有四山巉岩碧玉千峯倒影水面固已竒絶而湖心又浸隂山诸洞之外别有竒峯绘画所不及荷花时有泛舟故事胜赏甲于东南   北潜洞在隠山之北中有石室石台石果之属石果作茘枝胡桃栗之形人采取玩之或以饤盘相问遗南潜洞在西湖中罗家山上   佛子岩亦名钟隠岩去城十里号最逺一山崒起莽苍中山腰有上中下三洞下洞最广中洞明敞髙百许丈上洞差窄一小寺就洞中结架因石屋为堂室   虚秀洞去城差逺大石室面平野室左右皆有径隧各数十百步穿透两傍亦临平野以上所纪皆附郭可日渉者余外邑岩洞尚多不可皆到兴安石乳洞最胜余罢郡时过之上中下亦三洞此洞与栖霞相甲乙他洞不及也阳朔亦有綉山罗汉白鹤华盖明珠五洞皆竒又闻容州都峤有三洞天融州有灵岩真仙洞世传不下桂林但皆在瘴地士大夫尤罕到   桂海金石志【范成大】   本草有玉石部专主药物非疗病虽重不录此篇亦主为方药所须者   生金出西南州峒生山谷田野沙土中不由矿出也峒民以淘沙为生坏土出之自然融结成颗大者如麦粒小者如麸片便可锻作服用但色差淡耳欲令精好则重链取足色耗去什二三既链则是熟金丹灶所须生金故录其所出   丹砂本草以辰砂为上宜砂次之今宜山人云出砂处与湖北犬牙山北为辰砂南为宜砂地脉不殊无甚分别宜砂老者白色有墙壁如镜生白石牀上可入炼势敌辰砂本草图经乃云宜砂出土石闲非白石牀所生即是未识宜砂也别有一种色红质嫩者名土坑砂乃是出土石闲者不甚耐火邕州亦有砂大者数十百两作块黑闇少墙壁嚼之紫黛不堪入药彼人惟以烧取水银图经又云融州亦有砂今融州元无砂邕融声相近盖误云   水银以邕州溪洞朱砂末之入罏烧取极易成以百两为一铫铫之制以猪胞为骨外糊厚纸数重贮之不漏钟乳桂林接宜融山中洞穴至多胜连州逺甚余游洞亲访之仰视石脉涌起处即有乳牀如玉雪石液融结所为也乳牀下垂如倒数峯小山峯端渐鋭且长如氷柱柱端轻薄中空如鹅管乳水滴沥未已且滴且凝此乳之最精者以竹管仰盛折取之链治家又以鹅管之端尤轻明如云母爪甲者为胜   铜邕州右江州峒所出掘地数尺即有矿故蛮人好用铜器   绿铜之苗也亦出右江有铜处生石中质如石者名石绿又有一种脆烂如碎土者名泥绿品最下价亦贱滑石桂林属邑及猺洞中皆出有白黒二种功用相似初出如烂泥见风则坚又谓之冷石土人以石灰圬壁及未干时以滑石末拂拭之光莹如玉   铅粉桂州所作最有名谓之桂粉其粉以黒铅着糟瓮罨化之   无名异小黒石子也桂林山中极多一包数百枚石梅生海中一丛数枝横斜痩硬形色真枯梅也虽巧工造作所不能及根所附着如覆菌或云本质为海水所化如石蟹石虾之类   石栢生海中一干极细上有一叶宛是侧栢扶疎无小异根所附着如乌药大抵皆化为石矣此与石梅虽未详可以入药否然皆奇物不可不志   桂海香志【范成大】   南方火行其气炎上药物所赋皆味辛而嗅香如沈笺之属世専谓之香者又美之所钟也世皆云二广出香然广东香乃自舶上来广右香产海北者亦凡品惟海南最胜人士未尝落南者未必尽知故着其说   沈水香上品出海南黎峒一名土沈香少大块其次如茧栗角如附子如芝如茅竹叶者佳至轻薄如纸者入水亦沈香之节因久蛰土中滋液下流结而为香采时香面悉在下其背带木性者乃出土上环岛四郡界皆有之悉冠诸蕃所出又以出万安者为最胜说者谓万安山在岛正东钟朝阳之气香尤醖借丰美大抵海南香气皆清淑如莲花梅英鵞梨蜜脾之类焚一博投许气翳弥室翻之四面悉香至煤烬气不焦此海南香之辨也北人多不甚识盖海上亦自难得省民以牛博之于黎一牛博香一担归自差择得沈水十不一二中州人士但用广州舶上占城真腊等香近年又贵丁流眉来者余试之乃不及海南中下品舶香往往腥烈不甚腥者意味又短带木性尾烟必焦其出海北者生交趾及交人得之海外蕃舶而聚于钦州谓之钦香质重实多大磈气尤酷烈不复风味惟可入药南人贱之蓬莱香亦出海南即沈水香结未成者多成片如小笠及大之状有径一二尺者极坚实色状皆似沈香惟入水则浮刳去其背带木处亦多沈水   鹧鸪斑香亦得之于海南沈水蓬莱及絶好笺香中槎牙轻松色褐黑而有白斑防防如鹧鸪臆上毛气尤清婉似莲花   笺香出海南香如猬皮栗蓬及渔蓑状盖脩治时雕镂费工去木畱香刺棘森然香之精钟于刺端芳气与他处笺香夐别出海北者聚于钦州品极凡与广东舶上生熟速结等香相埓海南笺香之下又有重漏生结等香皆下色   光香与笺香同品第出海北及交趾亦聚于钦州多大磈如山石枯槎气麤烈如焚松桧曽不能与海南笺香比南人常以供日用及常程祭享   沈香出交趾以诸香草合和蜜调如薰衣香其气温黁自有一种意味然微昏钝   香珠出交趾以泥香揑成小巴豆状琉璃珠闲之防丝贯之作道人数珠入省地卖南中妇人好带之   思劳香出日南如乳香厯青黄褐色气如枫香交趾人用以合和诸香   排草出日南状如白茅香芬烈如麝香亦用以合香诸草香无及之者   槟榔苔出西南海岛生槟榔木上如松身之艾蒳单爇极臭交趾人用以合泥香则能成温黁之气功用如甲香   橄榄香橄榄木脂也状如黑胶饴江东人取黄连木及枫木脂以为榄香盖其类出于橄榄故独有清烈出尘之意品格在黄连枫香之上桂林东江有此果居人采香卖之不能多得以纯脂不杂木皮者为佳   零陵香宜融等州多有之土人编以为蓆荐坐褥性暖宜人零陵今永州实无此香   桂海酒志【范成大】   余性不能酒士友之饮少者莫余若而能知酒者亦莫余若也顷数仕于朝游王公贵人家未始得见名酒使北至燕山得其宫中酒号金兰者乃大佳燕西有金兰山汲其泉以酿及来桂林而饮瑞露乃尽酒之妙声震湖广则虽金兰之胜未必能颉颃也   瑞露帅司公厨酒也经抚防前有井清洌汲以酿遂有名今南库中自出一泉近年只用库井酒仍佳   古辣泉古辣本宾横问墟名以墟中泉酿酒既熟不煮埋之地中日足取出   老酒以麦麴酿酒宻封藏之可数年士人家尤贵重每嵗腊中家家造鲊使可为卒嵗计有贵客则设老酒冬鲊以示勤婚娶亦以老酒为厚礼   桂海器志【范成大】   南州风俗猱杂蛮猺故凡什器多诡异而外蛮兵甲之制亦边备之所宜知者   竹弓以竹为之觔胶之制一如角弓惟揭箭不甚力黎弓海南黎人所用长弰木弓也以藤为箭长三尺无羽镞长五寸如茨菰叶以无羽故射不逺三四丈然中者必死   蛮弩诸峒猺及西南诸蕃其造作略同以硬木为弓桩甚短似中国猎人射生弩但差大耳   猺人弩又名编架弩无箭槽编架而射也   药箭化外诸蛮所用弩虽小弱而以毒药濡箭锋中者立死药以蛇毒草为之   蛮甲惟大理国最工甲胄皆用象皮胸背各一大片如殻坚厚与鐡等又聨缀小皮片为披防防项之属制如中国鐡甲叶皆朱之兠鍪及甲身内外悉朱地闲黄黑漆作百花虫兽之文如世所用犀毗器极工妙又以小白贝累累络甲缝及装兠鍪疑犹传古贝胄朱綅遗制云   黎兠鍪海南黎人所用以藤织为之   云南刀即大理所作鐡青黑沈沈不防南人最贵之以象皮为鞘朱之上亦画犀毗花文一鞘两室各函一刀靶以皮条纒束贵人以金银丝   峒刀两江州峒及诸外蛮无不带刀者一鞘二刀与云南同但以黑漆杂皮为鞘   黎刀海南黎人所作刀长不过一二尺靶乃三四寸织细藤纒束之靶端挿白角片尺许如鸱鹗尾以为饰蛮鞍西南诸蕃所作不用鞯但空垂两木镫镫之状刻如小龛藏足指其中恐入榛棘伤足也后秋镟木为大钱累累贯数百状如中国骡驴秋   蛮鞭刻木节节如竹根朱墨闲漆之长才四五寸其首有鐡环贯二皮条以防马   花腔腰皷出临桂职田乡其土特宜皷腔村人専作窰烧之油画红花纹以为饰   铜皷古蛮人所用南边土中时有掘得者相传为马伏波所遗其制如坐墩而空其下满皷皆细花纹极工致四角有小蟾蜍两人舁行以手拊之声全似鞞鼔铳鼓猺人乐状如腰鼔腔长倍之上锐下侈亦以皮鞔植于地坐拊之   卢沙猺人乐状类箫纵八管横一管贯之   胡卢笙两江峒中乐   藤合屈藤盘绕成柈合状漆固防之出藤梧等郡鸡毛笔岭外亦有兔然极少俗不能为兔毫笔率用鸡毛其锋踉蹡不听使   綀子出两江州峒大略似苎布有花纹者谓之花綀土人亦自贵重   緂亦出两江州峒如中国线罗上有徧地小方胜纹蛮氊出西南诸蕃以大理者为最蛮人昼披夜卧无贵贱人有一氊   黎幕出海南黎峒人得中国锦防折取色丝间木绵挑织而成每以四幅联成一幕   黎单亦黎人所织青红闲道木绵布也桂林人悉买以为卧具   槟榔合南人既喜食槟榔其法用石灰或蚬灰并扶留藤同咀则不涩土人家至以银锡作小合如银铤様中为三室一贮灰一贮藤一贮槟榔   鼻饮杯南人习鼻饮有陶器如杯椀旁植一小管若瓶嘴以鼻就管吸酒浆暑月以饮水云水自鼻入咽快不可言邕州人已如此记之以发览者一胡卢也   牛角杯海旁人截牛角令平以饮酒亦古兕觥遗意蛮椀以木刻朱黑间漆之侈腹而有足如敦瓿之形竹釡猺人所用截大竹筒以当铛鼎食物熟而竹不熸盖物理自尔非异也   戱面桂林人以木刻人面穷极工巧一枚或值万钱   桂海禽志【范成大】   南方多珍禽非君子所问又余以法禁采捕甚急故不能多识偶于人家见之及有异闻者录以备博物   孔雀生高山乔木之上人探其雏育之喜卧沙中以沙自浴拍拍甚适雄者尾长数尺生三年尾始长嵗一脱尾夏秋复生羽不可近目损人饲以猪肠及生菜惟不食菘   鹦鹉近海郡尤多民或以鹦鹉为鲊又以孔雀为腊皆以其易得故也此二事载籍所未纪自余始志之南人养鹦鹉者云此物出炎方稍北中冷则发瘴噤战如人患寒热以柑子饲之则愈不然必死   白鹦鹉大如小鵞亦能言羽毛玉雪以手抚之有粉粘着指掌如蛱蝶翅   乌鳯如喜雀色绀碧颈毛类雄鸡鬃头有冠尾垂二弱骨各长一尺四五寸其杪始有毛羽一簇冠尾絶异大畧如鳯鸣声清越如笙箫然度曲妙合宫商又能为百虫之音生左右江溪峒中极难得然书传未之纪当由人罕识云   秦吉了如鸜鹆绀黑色丹咮黄距目下连顶有深黄文顶毛有缝如人分髪能人言比鹦鹉尤慧大抵鹦鹉如儿女吉了声则如丈夫出邕州溪洞中唐书林邑出结辽鸟林邑今占城去邕钦州但隔交趾疑即吉了也锦鸡又名金鸡形如小雉湖南北亦有之   山鳯皇状如鵞鴈嘴如鳯巢两江深林中伏卵时雄者以木枝杂桃胶封其雌于巢独留一窍雄飞求食以饲之子成即发封不成则窒窍杀之此亦异物然未之见也   翻毛鸡翮翎皆翻生弯弯向外尤驯狎不散逸二广皆有   长鸣鸡高大过常鸡鸣声甚长终日啼号不絶生邕州溪洞中   翡翠出海南邕贺二州亦有腊而卖之   灰鹤大如鹳通身灰色去顶二寸许毛始丹及颈之半亦能鸣舞   鹧鸪大如竹鸡而差长头如鹑身文亦然惟臆前白防正圆如珠人采食之   水雀苍色似鹡鸰飞集户庭翾翾然与燕雀为伍   桂海兽志【范成大】   兽莫巨于象莫有用于马皆南土所宜余治马政颇补苴漏隙其说累牍所不能载姑着其略及畜兽稍异者并为一篇   象出交趾山谷惟雄者则两牙佛书云四牙又云六牙今无有   蛮马出西南诸蕃多自毗那自杞等国来自杞取马于大理古南诏也地连西南马生尤蕃   大理马为西南蕃之最   果下马土产小驷也以出徳庆之泷水者为最高不逾三尺骏者有两脊骨故又号双脊马健而喜行   猨有三种金丝者黄玉面者黑纯黑者面亦黑金丝玉面皆难得或云纯黑者雄金丝者雌又云雄能啸雌不能也猨性不耐着地着地辄防以死煎附子汁饮之即愈   蛮犬如猎狗警而猘   郁林犬出郁林州极高大垂耳拳尾与常犬异   花羊南中无白羊多黄褐白斑如黄牛又有一种深褐黑脊白斑全似鹿   乳羊本出英州其地出仙茅羊食茅举体悉化为肪不复有血肉食之宜人   绵羊出邕州溪洞及诸蛮国与朔方羊不异   麝香自邕州溪洞来者名土麝气臊烈不及西蕃火狸狸之类不一邕别有一种其毛色如金钱豹但其钱差大耳彼人云嵗久则化为豹其文先似之矣风貍状似黄猨食蜘蛛昼则拳曲如猬遇风则飞行空中其溺及乳汁主大风疾竒效   嬾妇如山猪而小喜食禾田夫以机轴织絍之器挂田所则不复近安平七源等州有之   山猪即豪猪身有棘刺能振发以射人三二百为羣以害禾稼州洞中甚苦之   石鼠专食山豆根宾州人以其腹干之治咽喉疾効如神谓之石鼠肚   香鼠至小仅如指擘大穴于柱中行地中疾如激箭山獭出宜州溪洞俗传为补助要药洞人云獭性淫毒山中有此物凡牝兽悉避去獭无偶抱木而枯洞獠尤贵重云能解药箭毒中箭者研其骨少许傅治立消一枚直金一两人或求买但得杀死者功力甚劣   桂海虫鱼志【范成大】   虫鱼微物外薄于海者其类庸可既哉录偶见闻者万一   珠出合浦海中有珠池蜑户投水采蚌取之嵗有丰耗多得谓之珠熟相传海底有处所如城郭大蚌居其中有怪物守之不可近蚌之细碎蔓延于外者始得而采车磲似大蚌海人磨治其殻为诸玩物   蚺蛇大者如柱长称之其胆入药南人腊其皮刮去鳞以鞔皷蛇常出逐鹿食寨兵善捕之数辈满头挿花趋赴蛇蛇喜花必驻视渐近竞拊其首大呼红娘子蛇头益挽不动壮士大刀断其首众悉奔散逺伺之有顷蛇省觉奋迅腾掷傍小木尽拔力竭乃毙数十人舁之一村饱其肉   蝳蝐形似鼋辈背甲十三片黑白斑文相错鳞差以成一背其边裙阑阙囓如锯齿无足而有四鬛前两鬛长状如檝后两鬛极短其上皆有鳞甲以四鬛櫂水而行海人养以盐水饲以小鳞俗传甲子庚申日辄不食谓之蝳蝐斋日其说甚俚   蜈蚣有极大者   青螺状如田螺其大两拳揩磨去麤皮如翡翠色雕琢为酒杯   鹦鹉螺状如蜗牛殻磨治出精采亦雕琢为杯   贝子海傍皆有之大者如拳上有紫斑小者指面大白如玉   石蟹生海南形眞是蟹云是海沫所化理不可诘又有石虾亦其类   蛱蝶大如扇四翅好飞茘枝上   黑蛱蝶大如扇橘蠧所化北人云武蝉   嘉鱼状如小鲥鱼多脂味极腴美出梧州火山人以为鲊饷逺   虾鱼出漓水肉白而丰味似虾而松美   竹鱼出漓水状似青鱼味如鳜鱼南中鱼品如鲤鲫辈皆有之而以虾竹二鱼为珍   天虾状如大飞蚁秋社后有风雨则羣堕水中有小翅人候其堕掠取之为鲊   桂海花志【范成大】   桂林具有诸草花木牡丹芍药桃杏之属但培溉不力存形似而已今着其土产独宜者凡北州所有皆不录   上元红深红色絶似红木瓜花不结实以灯夕前后开故名   白鹤花如白鹤立春开   南山茶葩蕚大倍中州者色微淡叶柔薄有毛别自有一种如中州所出者   红荳花丛生叶瘦如碧芦春末发初开花先抽一榦有大箨包之箨解花见一穂数十蕋淡红鲜妍如桃杏花色蕋重则下垂如蒲萄又如火齐缨络及剪防鸾枝之状此花无实不与草荳同种每蕋心有两瓣相并词人托兴曰比目连理云   泡花南人或名柚花春末开蕋圆白如大珠既拆则似茶花气极清芳与茉莉素馨相逼番人采以蒸香风味超胜   红蕉花叶瘦类芦箬心中抽条条端发花叶数层日折一两叶色正红如榴花茘子其端各有一防鲜绿尤可爱春夏开至嵗寒犹芳又有一种根出土处特肥饱如胆缾名胆缾蕉   枸那花叶瘦长畧似杨栁夏开淡红花一朶数十蕚至秋深犹有之   史君子花蔓生作架植之夏开一簇一二十葩轻盈似海棠   水西花叶如萱草花黄夏开   裹梅花即木槿有红白二种叶似蜀葵采红者连叶包裹黄梅盐渍暴干以荐酒故名玉修花粉红色四季开象蹄花如栀子而叶小夏开至秋深   素馨花比番禺所出为少当由风土差寒故也   茉莉花亦少如番禺以淅米浆日溉之则作花不絶可耐一夏花亦大且多叶倍常花六月六日又以治鱼腥水一溉益佳   石橊花南中一种四季常开夏中既实之后秋深忽又大发花且实枝头硕果罅裂而其旁红英粲然并花实折饤盘筵极可玩   添色芙蓉花晨开正白午后微红夜深红   侧金盏花如小黄葵叶似槿嵗暮开与梅同时   桂海果志【范成大】   世传南果以子名者百二十半是山野间草木实猿狙之所甘人强名以为果故余不能尽识录其识可食者五十五种   茘枝自湖南界入桂林才百余里便有之亦未甚多昭平出槱核临贺出绿色者尤胜自此而南诸郡皆有之悉不宜干肉薄味浅不及闽中所产   龙眼南州悉有之极大者出邕州围如当二钱但肉薄不能逺过常品为可恨   馒头柑近蔕起馒头尖者味香胜可埓永嘉孔柑金橘出营道者为天下冠出江浙者皮甘肉酸不逮矣绵李味甘美胜常品擘之两片开如离核桃   石栗圆如弹子毎颗有梗抱附之类杓柄肉黄白甘靭似巴榄子仁附肉有白靥不可食发病北人或呼为海胡桃   龙茘殻如小茘枝肉味如龙眼木身叶亦似二果故名可蒸食不可生啖令人发癎或见鬼物三月开小白花与茘枝同时   木竹子皮色形状全似大枇杷肉甘美秋冬闲实冬桃状如枣深碧而光软烂甘酸春夏熟   罗望子殻长数寸如肥皂又如刀豆色正丹内有二三实煨食甘美   人面子如大梅李核如人面两目鼻口皆具肉甘酸宜蜜煎   乌榄如橄榄青黑色肉烂而甘   方榄亦橄榄类三角或四角出两江州洞   椰子木身叶悉类防榈桄榔之属子生叶闲一穂数枚枚大如五升器果之大者谓惟此与波罗蜜等耳皮中子殻可为器子中瓤白如玉味美如牛乳瓤中酒新者极清芳久则浑浊不堪饮   蕉子芭蕉极大者凌冬不凋中抽榦长数尺节节有花花褪叶根有实去皮取肉软烂如绿柿极甘冷四季实土人或以饲小儿云性凉去客热以梅汁渍暴干按令扁味甘酸有微霜世所谓芭蕉干者是也又名牛子蕉鸡蕉子小如牛蕉亦四季实   芽蕉子小如鸡蕉尤香嫩甘美秋初实   红盐草果取生草荳入梅汁盐渍令色红暴干以荐酒   鹦舌即红盐草果之珍者实始结即频取红盐干之才如小舌   八角茴香北人得之以荐酒少许咀嚼甚芳香出左右江州洞中   余甘子多贩入北州人皆识之其木可以制器   五梭子形甚诡异瓣五出如田家碌碡状味酸久嚼微甘闽中谓之羊桃   黎朦子如大梅复似小橘味极酸   波罗蜜大如冬瓜外肤礧砢如佛髻削其皮食之味极甘子练悉如冬瓜生大木上秋熟   柚子南州名臭柚大如瓜人亦食之皮甚厚打碑者卷皮蘸墨以代氊刷宜墨而不损纸极便于用此法可传但北州无许大柚耳   橹罟子大如半升椀谛视之数十房攅聚成毬每房有缝冬生青至夏红破其瓣食之防甘   槎檫子如锥栗肉甘而微涩   地蚕生土中如小蚕又似甘露子   赤柚子如橄榄皮青肉赤以下并春实   火炭子如乌李   山韶子色红肉如茘枝以下八种并夏实   山龙眼色青肉如龙眼   部谛子色黄如大石榴   木赖子如淡黄大李   粘子如指面大褐色   罗晃子如橄榄其皮七重   千嵗子如青黄李味甘   赤子如酸枣味酸   藤韶子大如鳬卵柿以下十三种并秋实   古米子殻黄中有肉如米粒   殻子如青梅味甘   藤核子生白藤上如小蒲桃   木连子如胡桃紫色   萝蒙子黄如大橙柚   毛栗如橡栗   特乃子状似榧而圆长端正   不纳子似黄熟小梅絶易烂烂即破肉附核可为经珠似菩提子   羊矢子色状全似羊矢味亦不佳   日头子状如樱桃色如蒲桃穂楝子   秋风子色状俱似楝子   黄皮子如小   朱圆子正圆深红状如栋子以下六种皆冬实   匾桃大如桃而匾色正青   粉骨子皮黄色如粉   塔骨子匾如大橘皮裹空虚   布衲子似李而黄   黄肚子如小石榴   桂海草木志【范成大】   异草瑰木多生穷山荒野其不中医和匠石者人亦不采故余所识者少惟竹品乃多桀异并附于录   桂南方竒木上药也桂林以桂名地实不产而出于宾宜州凡木叶心皆一纵理独桂有两纹形如圭制字者意或出此叶味辛甘与皮无别而加芳美人喜咀嚼之榕易生之木又易高大可覆数畆者甚多根出半身附榦而下以入土故有榕木倒生根之语禽鸟防其子寄生他木上便蔚茂根下至地得土气久则过其所寄沙木与杉同类尤高大叶尖成丛穂少与杉异   桄榔木身直如杉又如防榈有节似大竹一榦挺上高数丈开花数十穂绿色   思儡木生两江州峒坚实渍盐水中百年不腐   胭脂木坚致色如胭脂可镟作出融州及州峒桂林属县亦有之   鸡桐叶如楝其叶煮汤疗足膝疾   龙骨木色翠青状如枯骨   风膏药叶如冬青治太阳疼头目昏   南漆如稀饴气如松脂霑霑无力   簜竹叶大且宻畧如芦苇   涩竹肤麤涩如木工所用砂纸可以错磨爪甲   人面竹节宻而凸宛如人面人采为拄杖   钓丝竹类簜竹枝极柔弱   斑竹中有叠晕江浙闲斑竹直一泪痕无晕也   猫头竹质性类筯竹   桃枝竹多生石上叶如小防榈人以大者为杖   竻竹刺竹也芒棘森然   箭竹山中悉有   宿根茄茄本不凋明年结实   铜皷草其实如爪疗疮痬毒   大蒿容梧道中久无霜雪处年深滋长大者可作屋柱小亦中肩舆之杠   石髪出海上纎长如丝缕   匾菜细如荇蔕匾如薤菜长一二尺   都管草一茎六叶辟蜈蚣蛇   花藤镟以为器用中有花纹   胡蔓藤毒草也揉其草渍之水入口即死   桂海杂志【范成大】   峤南风土之异宜录以备博闻而不可以部居谓之杂志   云南州多无雪霜草木皆不改柯易叶独桂林嵗嵗得雪或腊中三白然终不及北州之多灵川兴安之闲两山蹲踞中容一马谓之严关朔雪至关辄止大盛则度闗至桂林城下不复南矣   风广东南海有风西路稍北州县悉无之独桂林多风秋冬大甚拔木飞瓦昼夜不息俗传朝作一日止暮七日夜半则弥旬去海犹千余里非飓也土人自不知其说余试论之桂林地势视长沙番禺在千丈之上高而多风理固然也   癸水桂林有古记父老传诵之畧曰癸水绕东城永不见刀兵癸水漓江也   瘴二广惟桂林无之自是而南皆瘴乡矣瘴者山岚水毒与草莽沴气郁勃蒸薰之所为也其中人如疟状治法虽多常以附子为急须不换金正气散为通用邕州两江水土尤恶一嵗无时无瘴春曰青草瘴夏曰黄梅瘴六七月曰新禾瘴八九月曰黄茅瘴土人以黄茅瘴为尤毒   桂林旧不知所在城北五里有寻丈小坡立石其上刻曰桂岭贺州自有桂岭县相传始名岭在其地今小坡非也俗字边逺俗陋牒诉券约専用土俗书桂林诸邑皆然今姑记临桂数字虽甚鄙野而偏傍亦有依附【音矮】不长也【音穏】坐于门中穏也【亦音穏】大坐亦穏也仦【音嫋】小儿也奀【音动】人瘦弱也【音终】人亡絶也【音腊】不能举足也【音大】女大及姊也【音磡】山石之岩窟也闩【音□】门横关也他不能悉纪余阅讼牒二年习见之大理国间有文书至南边及商人持其国佛经题识犹有用圀字者圀武后所作国字也唐书有大礼国今其国止用理字卷伴南州法度疎畧婚姻多不正村落强暴窃人妻女以逃转移他所安居自若谓之卷伴言卷以为伴侣也已而复为后人卷去至有厯数卷未已者其舅姑若前夫访知所在诣官自陈官为追究往往所谓前夫亦是卷伴得之复为后人所卷惟其亲父母兄弟及初娶者所诉即归始初被卷之家   草子即寒热时疫南中吏卒小民不问病源但头痛体不佳便谓之草子不服药使人以小锥刺唇及舌尖出血谓之挑草子实无加损于病必服药乃愈   桂海蛮志【范成大】   广西经畧使所领二十五郡其外则西南诸蛮蛮之区落不可殚记姑记其声问相接帅司常有事于其地者数种曰羁縻州洞曰猺曰蛮曰黎曰蜑通谓之蛮   羁縻州洞邕州左右江者为多旧有四道侬氏谓安平武勒忠浪七源四州皆侬姓又有四道黄氏谓安徳归乐露城田州皆黄姓又有武侯延众石门感徳四镇之民自唐以来内附分析其种落大者为州小者为县又小者为洞国朝开拓寖广州县洞五十余所推其雄长者为首领籍其民为壮丁其人物犷悍风俗荒怪不可尽以中国教法绳治姑羁縻之而已有知州权州监州知县知洞其次有同发遣权发遣之属谓之主户余民皆称提陀犹言百姓也其田计口给民不得典卖惟自开荒者由己谓之祖业口分田知州别得养印田犹圭田也权州以下无印记者得防免田既各服属其民又以攻剽山獠及博买嫁娶所得生口男女相配给田使耕教以武技世世属谓之家奴亦曰家丁民户强壮可教劝者谓之田子田丁亦曰马前牌总谓之洞丁今黄姓尚多而侬姓絶少智高乱后侬氏善良许从国姓今多姓赵氏有举洞纯一姓者婚姻不以为嫌酋豪或娶数妻皆曰媚娘宜州管下亦有羁縻州县十余所其法制尤疏防似化外其尤者曰南丹州待之又与他州洞不同特命其首领莫氏曰刺史月支盐料及守臣供给钱其说以谓宜州徼外即唐黄家贼之世崇建南   丹使控制之莫氏家人亦有时【缺】      延葚逐其弟延廪而自立延廪奔朝廷谓之【缺】宋【凡州洞归明者皆谓之缺宋】   猺本五溪槃瓠之后其壤【缺】   静江之兴【缺】 宁古县融州之融水怀逺县界皆有之生深山重岭中椎髻跣足不供征役各以其远近为伍   獠在右江溪洞之外俗谓之山獠依山林而居无酋长版籍蛮之荒忽无常者也以射生食动而活虫豸能蠕动者皆取食无年甲姓名一村中惟有事力者曰郎火余但称火旧传其类有飞头凿齿鼻饮白衫花面赤禈之属二十一种今在江西南一带甚多殆百余种也蛮南方曰蛮今郡县之外羁縻州洞虽故皆蛮地犹近省民供税役故不以蛮命之遇羁縻则谓之化外真蛮矣区落连亘接于西戎种类殊诡不可胜记今志其近桂林者宜州有西南蕃大小张大小王龙石滕谢诸蕃地与牂牁接人椎髻跣足或着木履衣青花斑布以射猎讐杀为事又南连邕州南江之外者罗殿自杞等以国名罗孔特磨白衣九道等以道名而峩州以西别有酋长无所统属者苏绮罗坐夜面计利流求万夀多岭阿悮等蛮谓之生蛮酋自谓太保大抵与山獠相似但有首领耳罗殿等处乃成聚落亦有文书公文称守罗殿国王其外又有大蛮落西曰大理东曰交趾大理南诏国也交趾古交州治龙编又为安南都防府   黎海南四郡隖上蛮也隖直雷州由徐闻渡半日至隖之中有黎母山诸蛮环居四傍号黎人山极高常在雾霭中黎人自鲜识之久晴海气清廓时或见翠尖浮半空云蛮皆椎髻跣足挿银铜锡钗妇人加铜环耳坠垂肩女及笄即黥颊为细花纹谓之绣面女既黥集亲客相庆贺惟婢获则不绣面四郡之人多黎姓盖其裔族而今黎人乃多姓王   蜑海上水居蛮也以舟楫为家采海物为生且生食之入水能视合浦珠池蚌蛤惟蜑能没水探取旁人以绳系其腰绳动摇则引而上先煮毳衲极热出水急覆之不然寒栗而死或遇大鱼蛟鼍诸海怪为鬐鬛所触往往溃腹折支人见血一缕浮水面知蜑死矣   说郛卷六十二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岳阳风土记【范致明】   岳州南邻仓梧之野古三苖国地又为穈子国春秋文公十一年楚子伐穈即此地也战国末属楚罗子国秦并天下为长沙郡汉因之以为要扼之地置戍以鎭之建安中呉使鲁肃将兵万人屯驻于此呉录云晋分长沙之邑为巴陵等县置建昌郡在巴陵今州即建昌郡也以陶侃鎭之后省入长沙至宋文帝又分其地置巴陵郡齐武帝永明二年封子子伦为巴陵王遂为巴陵王国子伦为明帝所害梁武帝封齐明帝子保义为巴陵王奉后以继三恪元帝都荆州立巴陵郡武帝末湘东王遣陆法和等据赤亭湖即其地因以名之后平陈废郡改为巴陵县炀帝元年改为玉州又改为罗州三年又改为巴陵县唐武徳四年萧铣置巴陵郡华容沅江及汨罗湘隂五县六年改为岳州省罗县天宝元载改为巴陵县乾元元年复为岳州至南唐遂为周行逢所有武平军节度武平旧朗州今鼎州是也是时犹属湖南皇朝下荆南始湖北   巴陵荆湖二流之合刘备既定蜀孙权往求荆州不得使鲁肃以万人屯之舆地志云巴邱有大屯戍鲁肃守之今郡城乃鲁公所筑也郦道元水经云巴陵山有湖水岸上有巴陵本呉之邸阁城也城郭殊隘廹所容不过数万人而官舍民居在其内   州地客山高主山隠伏不甚利土人而侨居多兴葺者俗谓之扁担州   皇朝岳州领巴陵华容临湘平江沅江五县元丰末鄂州通城县岳州其后又以沅江隔湖割鼎州而通城复以还鄂今领四县   岳州常赋之外与他州名额不同者茶笼竹箭簳翎毛鱼麴芦蒢鐡叶窑灶   巴陵本下隽县之丘汉书地理志下隽县属长沙郡按今在鄂州蒲圻县界此其地耳水经所谓本呉之巴丘邸阁城也晋平康元年立巴陵县于此后置建昌郡宋元嘉十六年立巴陵郡城跨冈岭滨阻三江盖巴陵对长洲其洲南分湖浦东北届大江故曰三江也三水所防亦或谓之三江口夹州列关亦谓之巴陵关江记言羿屠巴蛇于洞庭积其骨为陵淮南子曰斩蛇于洞庭今巴蛇冢在州院防侧巍然而高草木丛翳张燕公有登巴丘望墨山之诗兼有巴蛇庙在岳阳门内太守欧頴废之   岳阳楼城西门楼也下瞰洞庭景物寛濶唐开元四年中书令张説除守此州每与才士登楼赋诗自尔名著其后太守于楼北百步复创楼名曰燕公楼   山海经言洞庭沅澧之交潇湘之渊是为九江之门按澧鼎沅湘合诸蛮黔南之水滙为洞庭至巴陵与荆江合而东州据其上水经云湘水右防小青口资水也世谓之益阳江右则沅水注之谓之横房口东对微湖世谓之麇湖西流注于江谓之麇湖口左则澧水谓之武陵江凡此四水注于洞庭北防为大江名曰五潴战国防曰秦与荆战大破之袭郢取洞庭五潴楚辞帝子降兮北潴皆其地也   寰宇记云郡有青草洞庭巴丘二湖青草湖中有青草山冬春水涸皆青草也洞庭洞府之庭上有洞庭真君庙堂巴丘之名今不着青草湖在垒石山与洞庭相通其南罗水出焉故罗县在其上其东汨水出焉下有潭谓之屈原潭屈原怀沙自溺之所忠洁侯三闾大夫庙在其上   乐史言大江在巴陵东北流入洞庭今洞庭水防于江非江流入洞庭也荆江出巴蜀自高注下浊流汹涌夏秋暴涨则逆泛洞庭潇湘清流顿皆混浊岳人谓之飜流水南至青草湖或三五日乃还俗云水神朝君山岳阳井邑旧皆濒江郡城西数百步屡年湖水潄齧今去城数十步即江岸父老相传今江心旧阛阓也濒江沙碛地尚有税绢甚重云祖来宅税今不曾除改北津旧去城角数百步今逼近石觜盖荆江日潄而南湘江日潄而东也   江西沙洲旧长洲今名鲟鱼觜昔传有异人云觜生过岳阳楼即出状元岳阳楼旧岸有港名驼鹤港商人泊船于此地胜千石载今已湮没如平陆不复通舟尾通君山后湖丁晋公南迁还岳阳见江西新生洲云此洲生当有真人临此皇祐二年英宗以团练使镇岳州及登宝位果符其説   岳阳楼上有吕先生留题云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麤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今不见当时墨迹但有刻石耳先生名岩字洞宾河中府人唐礼部尚书渭之孙渭四子温恭俭让让终海州刺史先生海州出也防昌中两举进士不第即有栖隠之志去游庐山遇异人授剑术得长生不死之诀多游湘潭鄂岳间或卖纸墨于市以混俗人莫之识也庆厯中天章阁待制滕宗谅坐事谪守岳阳一日有刺谒云回岩客子京曰此吕洞宾也变易姓名尔召坐置酒高谈剧饮佯若不知者宻令画工传其状貌既去来日使人复召之客舍主人曰先生半夜去矣留书以遗子京子京视之黙然不知所言何事也今岳阳楼传本状貌清俊与俗本特异   楚泽门碧湘门旧瓮城门也楚泽门经火不复完治今但有遗址   灉湖在州南春冬水涸昔人谓之干湖水经谓之滃湖秋夏水涨即渺弥胜千石舟通阁子镇   灉湖诸山旧出茶谓之灉湖茶李肇所谓岳州灉湖之含膏也唐人极重之见于篇什今人不甚种植惟白鹤僧园有千余本土地颇类北苑所出茶一嵗不过一二十两土人谓之白鹤茶味极甘香非他处草茶可比并茶园地色亦相类但土人不甚植尔   灉湖井唐人尝称甘水今荒秽不治汲者亦少当不逮昔也   鲁将军庙在防泉门外乃鲁肃庙也孙权使肃守巴丘后人祀之   刘备既与肃画湘为界遂筑地乌沙镇对垒在州北六十里俗谓之金门刘备城   南楼阳公台皆见岳阳诗咏今并无遗迹可践或云楚泽门旧南楼也今废   孟浩然洞庭诗有波撼岳阳城盖城据湖东北湖面百里常多西南风夏秋水涨涛声喧如万皷昼夜不息潄齧城岸嵗常倾頽滕子京待制欲为偃虹隄以捍之计成而滕移郡后遂不果   江岸沙碛中有冶鐡数枚俗谓鐡枷重千斤古人铸鐡如燕尾相向中有大窍径尺许不知何用也或云以此压胜辟蛟蜃之患或以为矴石疑其太重非舟人所能举也或以为植木其内编以为栅以御风涛皆不可知龙兴观故基在太平寺东旧有西阁为登览之胜见滕公诗咏皮日休陆蒙亦为观步之什今治平寺江路两山闲林木邃宻故基存焉天禧中赐名天庆昔时观名因而冺没   白鹤老松古木精也李观守贺州有道人陈某自云一百三十六嵗因言及吕洞宾曰近在南岳见之吕云过岳阳日憩城南古松隂有人自杪而下来相揖曰某非山精木魅故能识先生幸先生哀怜吕因与丹一粒赠之以诗吕举以示陈陈记其末云惟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神仙过明日陈行留之不可后年余李守岳阳因访前事果城南有老松以问近寺僧曰先生旧题诗寺壁久已摧毁但能记其诗曰独自行来独自坐无限世人不识我惟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神仙过后为亭松前曰过仙亭旧松枯槁今复郁茂得非丹饵之力邪   隋末校尉董景珍率郑文秀共立萧铣为梁后乃封景珍为晋王文秀为楚王今北庙董王庙南庙郑王庙也图经以郑王庙为巴陵令郑徳璘昔遇洞庭君者非也海眼池在嵩州夹旧传濳通江海今湖泥湮没不复如昔   紫溪台亦曰紫荆台在灉湖上下有石髙四尺曰紫溪石   南庙乃孝烈灵妃孝感侯庙秦武陵令罗君用因督鐡运溺水死其女挈弟寻父尸不获遂相继赴水死邦人哀而祀之谓之罗娘庙灵响寖着凡有舟楫往还祈之利涉后唐明宗天成二年丁亥湖南马殷承制列姊在左弟在右元丰中始赐今封岳人祷祠无虚日旧在乌渡南祝者以为不便托言神意遂移今庙按李濒寄逺诗曰化石早曾闻节妇沈湘何必独灵妃其意似与今闻差异   董景珍郑文秀既立萧铣为梁后筑台城南今失其处崔鲁有登岳阳楼云梦亭夜登洞庭楼三诗今云梦洞庭亭楼莫知其处   太平寺旧传为屈原宅盖屈原被逐寓此   广教寺后唐永安寺旧为圣善寺故基昔吕云卿遇江叟于圣善寺吹笛召洞庭诸龙即其地也   金鸡白石在船场旧步有金鸡翔其上   剪刀池在郡城东北隅或云池中有鼎耳高数尺其中容人往来上有识文善汨者常见之   灵妃庙有铜皷元丰中永庆庄耕者得之圆口方耳下有方趺皆古篆云雷文色正青绿形制精巧非近世所能为也取置于寺太守李观用耆旧之说以为陆贾使南越尝以铜皷献之于庙嵗久失之意其必此遂移置庙中方移置时防持不谨因误毁损今已不完或云闻初获皷时同获铜铎一枚以其完好辇致礼部今藏秘书省皷以毁坏遂留永庆寺李观之说似非其实沈亚之作湘中怨云郑子况为岳阳太守因上已日携家登岳阳楼下望鄂渚郑追想汜人俄有所见闻汜人歌曰泝青山兮江之湄泳湖波兮袅绿裾意拳拳兮心莫舒舟中人亦歌非楼上之人所能辩   洞庭湖岸有石井二相去数百步俗号秦皇井其泉甚甘美   阁子湖本角子湖语讹以其在洞庭之角故谓之角子湖灉湖亦谓之阁子湖杨行宻以木笼锁舟之地或谓濒湖地卑嵗苦水患民多重屋以居故谓之阁子湖湘州记云岳州有昭潭其下无底湘水最深处今岳州无昭潭昭潭自属潭州   阁子镇有隄曰白荆堤石壁潭在其下亦谓之钓丝潭其深莫测夏秋水涨一日之间或増或减土人以为龙出入此潭其间多蛟蜃为行旅之患滕子京作碑隄上戒往来者使陆行   哑潭在白荆隄侧嵗坏邦人方完筑忽有大鲤鱼跃其中役夫杀而食之往往皆死然濒江渔人不以鱼之长大为竒怪但钓网不能制者皆杀之不知此又何也水经云湖水广五百里日月出没其中大抵湖上舟行虽泝流而遇顺风加之人力自旦及暮可行二百里岳阳西到华容过大穴漠汴湖一日程又西到澧江口鼎州江口皆通大穴漠赤沙三日程南至沅江过赤鼻山湖四日程又东至湘江过磊石青草湖两日程夏秋水涨其道如此冬春水落往往浅涩江道回曲或逺或近虽无风涛之患而常靠阁   洞庭山之北宜春口出焉韩退之诗朝发宜春口即此地也   皷楼山上有石室下瞰洞庭中容数千人羣盗逋藏之所俗谓分金洞统制官廵捕后遂少衰息按水经云洞庭鹿角山西有谨亭戍万石戍麇湖口有金浦戍然则屯兵捕盗旧矣   乌石山在州南所谓乌头石也其地五山相峙亦名五龙山下有港曰石墨港水中石如墨磨咽之可愈喉膈壅热之疾或云亦可代墨用   君山在洞庭湖中昔人有诗云四顾疑无地中流忽有山正谓此也夏秋水涨皆巨浸不可以陆行往近年冬深水落渡江肩舁以游上有庙曰渊徳侯洞庭君庙旧祠以为湘君遂以为二妃误也上有野马数十疋盖昔之所献马嵗久滋生山多古木少草夏秋食木皮多饿死故其数不充广   君山崇胜寺旧楚兴寺也有井曰栁毅井按灵姻传始言还湘滨中言将归呉国固无定处然则前人因事阙文后人遂以为实此亦好事者之过也   荆州记言君山上有道通呉之包山今太湖亦有洞庭山亦濳通君山故得名耳山后响沙顿足听之有声郦善长言君山有石穴濳通呉之包山   郭景纯谓巴陵是湘君所游处故曰君山湘州记言秦皇欲入湘观衡山遇风涛漂溺到此山而免因号君山或言秦皇遭风于此问博士曰湘君何神曰尧女舜妃也神游洞庭之湖出入多风雨秦皇大怒乃赭其山汉武帝亦发卒以射蛟郡国志洞庭山院尧女居之内有君山然则君山洞庭之分耳博物志云君山即洞庭之山尧之二女居之长曰湘君次曰湘夫人今黄陵庙二妃庙也   庾穆之湘州记云君山上有美酒数斗得饮之即不死为神仙汉武帝闻之斋居七日遣栾巴将童男女数十人来求之果得酒进御未饮东方朔在旁窃饮之帝大怒将杀之朔曰使酒有验杀臣亦不死无验安用酒为帝笑而释之寺僧云春时往往闻酒香寻之莫知其处君山虎洞石穴夏秋水涨即没春冬水落即露朝廷尝遣使投龙于此嵗旱邦人往往祈祷焉   君山东对艑山山多竹两山相去数十里回峙相望孤影若浮湘人以呉船为艑山形类之故以名山上有塔曰哑女塔旧传有商女祟病至此忽能言指其上可置塔其家为之置塔因以名焉   通典州郡录云巴丘湖中有曹洲即曹公为呉所败烧船处在今县南四十里按县西有曹公渡考之地理与周瑜曹公相遇处絶不相干不知何所据而言也杨潭岸在荆江旧大湖也水经云江中有观溠溠东有大洲洲东分为爵洲南对湘江口分观溠口徐师港在三江口北三十里爵洲在三江口南四十里又曰湘山迤于巴丘北谓之射猎矶江浦之右岸有城陵山山有故侯景港乃侯景泊舟师之所   云梦泽寰宇记曰半在江南半在江北其水中土丘半出杜预所谓云梦薮巴丘湖是也郦道元谓自江陵东界为云梦薮孟浩然诗气蒸云梦泽然则夹江南北皆其地也   麇子东西两城春秋时楚昭王奔随王使王孙由于城麇   永庆寺庄山顶有井水泉清彻僧齐已诗云乌从井口出僧自岳阳还   枫桥堡有古冢嵗久倾圯耕者得砖上有文曰大唐秦公墓堂皇扄固不可发县令秦光亨为封完之   诸邑僧寺大小百区多五代时所建太平兴国五年鼎岳始改赐寺额者干明寺旧永庆寺也昔谓之新开寺雪窦语录所谓新开者干明祖师也   岳阳旧武安军曰有天防府户部下免楚兴寺科率帖开运三年二月二十四日文字系书吏人称典称副驱使官签书官桂管观察处官王天府学士镇南军节度判内诸司马武穆亦自系天防府将军江南诸道都统尚书令楚王衔后书押盖五代时藩镇行移百余纸如郡椽曹县令长皆摄至祥符已后始书正官称有称天防府知客元监州发运使序衔在知军之下监州恐今通判职发运使盖藩镇转输之官耳亦恐是监州之类已上签书官称乃开运三年帖也   岳州地极热十月犹单衣或摇扇蛙鸣似夏鸟鸣似春浓云疎星震雷暴雨如中州六七月间   濒江水退渔人于沙碛得箭镞甚多形制不一皆铜为之嵗有得十数者足以见前代争战之冲也   岳州北濒江州郡气候尤热夏月南风则郁蒸特甚盖湖南千里无山多得日色故少隂凉之气也居民每至夏秋多病痢疟皆暑湿所致也   洞庭湖中旧有蚌其大如半席深夜侧立一殻乗风往来烟波间中吐巨珠与月相射渔者百端取之终莫可得近久不见   岳州夏秋水涨即生飞蛾蔽空而飞夜见明即投至不可燃烛虽樽爼之间须防徧满久之复投水中俗谓天蛾   岳州人极重鳇鱼子每得之瀹以皂角水少许盐渍之即食味甚甘美   江蟹大而肥实第殻软渔人以为厌自云网中得蟹无鱼可卖十年前土人亦不甚食近差珍贵   岳人以兔为地神无敢猎取者   巴陵雅甚多土人谓之神无敢弋者穿堂入庖厨畧不畏园林果实未熟耗啄已半故土人未尝见成实之果半生半熟采之   湖湘间宾客燕集供鱼清羮则众皆退如中州之水饭也   马援征诸溪蛮病死壶头山民思之所到处祠庙具存至今妇人皆用方素蒙首屈两角系脑后云为伏波将军持服鼎澧之民率皆如此巴陵江西及华容间民有皁者习俗已久不可顿革问其故则曰去之则神怒立患头疼殊不知去包裹自畏风寒也虽云风俗然用方素蒙首郡邑亦自当禁止   江西妇人皆习男事采薪负重往往力胜男子设或不能则隂相诋诮衣服之上以帛为带交结胸前后富者至用锦綉其实便操作也而自以为礼服其事甚着皆云武侯擒纵时所结人畏其威不敢辄去因以成俗巴陵江西华容之民犹间如此鼎澧亦然   湖湘之民生男往往多作赘生女反招壻舍居然男子为其妇家承门户不惮劳苦无复怨悔俗之移人有如此者   荆湖民俗嵗时防集或祷祠多击皷令男女踏歌谓之歌场疾病不事医药惟灼打瓦或以鸡子占卜求祟所在使俚巫治之亲族不相视病而邻里往往问劳之谓亲戚视之则传染邻里则否死者多不埋葬或暴露风日或置之木杪谓之死防祥葬多举乐饭僧   鄂岳之民生子计产授口有余则杀之大抵类闽俗湖湘间南风三日则陂塘积水耗减已尽土人谓之南马杓   舟中有朱砂过洞庭多为风涛所苦相传以为龙神所宝也载人柩者亦然近日扶柩过者往往少惊恐秋深洞庭水落皛皛皆陂泺众鱼所聚一夕风色便顺则所得之鱼厌饫邻境湖上渔人有善没者云洞庭湘湖夏秋水涨深不过数十尺而荆口水深一二百尺穷冬洞庭湖水已退尽江湖寒洪在徒涉处得鱼数百斤者而荆江鱼重不过数十斤   傍湘之民嵗暮取江水一防嵗旦取江水一防较其轻重则知其年水势高下云重则水大轻则水小甚验江上渔人取江豚冬深水落视其絶没处布网围而取之无不获或用钩钓若钩中喉吻虽巨纶亦掣断或挂牙齿间则随上下惟人所制畧不顿掣然至腥臭不可近惟取脂油以供防照土人间有能食者   江上渔人取巨鱼以两舟夹江以一人持纶钩其一纶系其两端度江所宜用余皆轴之中至十钩有大如秤钩皆相连每钩相去一二尺钩尽处各置黑铅一斤形如锤以候水势深浅锤上防以五寸许正钩使欹侧絶江往来牵挽以待鱼行亟取之谓之摆钩数舟联比而下毎中鱼则候其缓急急则纵缓则収随之上下待其力困然后引而取之至有相逐数日者虽数百斤之鱼皆可钩纶用一百二十丝成鱼至大者力不能胜即以环循纶投副钩助之亦须渔人得之于心应之于手也巴陵乐府旧传临江仙一阕滕子京所作其词曰湖水连天天连水秋来分外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帝子有灵能皷瑟凄然依旧伤情微闻兰芷动芳馨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峯青   华容汉孱陵县也或曰汉武陵县地呉大皇帝分孱陵县地于今县东二里置安南县或曰刘景升所置宋志为晋武帝分江安县立也隋平陈改安南为华容县属罗州取古容城名之世传为章华台非也古章华在景陵界今监利县离湖上与今邑相近耳大业三年以州为巴陵郡十年移县于今地垂拱二年以犯武氏讳改为容城县神龙元年又改为华容县华容地皆面湖夏秋霖潦秋水时至建宁南堤决即被水患中民之产不过五十缗多以舟为居处随水上下渔舟为业者十之四五所至为市谓之潭户其常产即湖地也   华容令宅东北有老子祠曰大皇观门之左右有二神像道家所谓青龙白虎也揑塑精巧非常人所能形质甚大可动摇游观者往往验之以为异其实胎素中虚如夹纻作也祥符八年春二月既望雷震白虎西北楹上有倒书谢仙火字入木逾分字画遒劲人莫之测庆厯六年滕子京令摹而刻之问零陵何氏女俗谓之何仙姑者乃曰谢仙火雷部火神也兄弟二人各长三尺形质如玉好以鐡笔书字其字高下当以身等验之皆然东南楹亦有谢仙二字逼近柱础又不知何也其后摹刻岳阳楼上元丰二年岳阳楼火土木碑碣悉为煨烬惟此三字曽无少损至今尚存谢仙火与欧阳永叔所记大同小异永叔之说恐得之传闻乎   墨山谓之石山楚词曰驱予车于石步予马于洞庭   大云寺云母泉李华诗序云洞庭湖西石山俗谓之墨山山之南有佛寺寺倚松岭之下有云母泉自泉口引流分渠周徧庭宇发源如乳大旱不絶灌园澣濯皆用之自墨山西北至石门二十里间尽生云母【阙】堦道路荧煌如列星又有宝慈观乃张眞人炼丹飞升之所弟子葬其衣冠俗谓之衣冠塜丹灶遗迹尚在   仙庐峯左石臼二因岩石为之   方台山在县南萧城荆南志云山出云母土人采之先候云所出处在其下掘之无不大获有长五尺者可以为屏风当掘时有声即粗恶也   杨子洲洞庭记云此洲之间常苦蛟患昔荆佽飞将寳剑渡江蛟夹舩飞入水斩蛟而去今庙在洲上   赤亭湖本赤湖梁太清六年湘东王遣胡僧祐陆法和诛侯景将任约于此为亭因名焉   紫港湖在县西今曰私港夏秋水涨与赤沙湖防北通于江今曰藕池南通于湖水经谓之【阙】口   御池在湖南出蚌珠有甚大者   赤沙湖在县南夏秋水涨与洞庭洪通杜甫道林岳麓诗所谓殿角挿入赤沙湖也   水经云澧水上承孱陵县澹水王仲宣曰悠悠澹澧口下防赤沙湖东南注于沅水谓之澧口离骚曰沅有芷兮澧有兰注云洞庭谓之澧口江据此澧水防于沅然后入湖也今澧沅虽相通然澧水注于洞庭谓之澧口沅水注于洞庭谓之鼎江口岂嵗月之久遂变迁至此耶   禹山上有禹庙   石佛山在县北石堆成佛像衣服皆具   平江本汉罗县后分长沙为汉昌县孙权于县立汉昌郡以鲁肃为太守改为呉昌县隋平陈省于湘隂县唐神龙三年又改为呉昌置城以界内昌江名之尝潭今岳后唐改平江其民善鬭讼有犯辄窜他界公事比之巴陵诸邑数倍   幕阜山洞天天宝中改名昌江山幕阜山记曰山有石壁刻铭上言禹治水登此山高于平地一千八百丈周五百里二十四气福徳之乡洪水之灾居其上可以度世又有列仙之宝坛场在其侧傍有竹两本修翠猗然随风扫拂其上有池水甚澄洁时有二鱼游泳其中有葛仙翁炼丹井药臼尚存山无秽草惟杞与芳芎之属有石山产如丹珠絶顶有石田数十畆堘渠隠然非人力所能为地絶高险莫能上有僧园曰长庆有宫曰玉清访众徒亦云鸟道断絶不可登览左黄龙右鳯凰皆在山麓也   梅仙山在幕阜山之麓层峦叠嶂望之极葱翠子眞旧隠也有井曰子眞丹井有水出焉谓之梅仙水   连云在幕阜之南峭拔万丈常有云气覆其上有呉眞人炼丹坛下有石壁广数丈昔有田先生隠焉曰田翁嵒   香炉山嵒在县东下有老子祠上有丹坛丹灶丹池嵗旱祈祷有感有许旌阳试剑石   龙隠洞在县西北有影如绘画望之鳞角皆具   汩水出豫章界与纯水合纯水在县南三十步   石濑庙乃闗忠义庙湘州记云石子山溪西有小溪溪水映彻忠义南征尝憩此因以名濑今庙亦以此名之随军土地三军庙助顺庙图经皆以为忠义并吕行军所置平江有李林甫坟在九峯刘光谦坟防在长庆陈希烈坟塔在惠果陆善坟在芭蕉徐安贞坟塔在下台今无遗迹但长庆有刘光谦绘像   王文正公尝宰平江令宅旧为山魈所据前令不复敢居一日吏或梦见其告者曰宰相至吾当避之如有影响相率而去已而文正下车处正寝无复惊动前知公之贵也治有异政邑人为立生祠至今尚存   临湘县本巴陵故地唐泰清年置王朝场以便人户输纳皇朝淳化三年陞为县治至道二年改曰临湘鸭栏矶建昌侯孙虑鬭鸭之所陆逊尝谏止之与白螺山相望   象骨山山海经云巴蛇吞象暴其骨于此山旁湖谓之象骨港   乌石山仙隐嵒洞深数里有芝山石乳乌药之属乌黎口即乌林也郦善长云吴黄盖败魏武于乌林即其地也太平寰宇记引通典州郡录云曹州即曹公为呉所败烧船处又云今鄂州蒲圻县赤壁山即曹公败处按三国志刘表率其子琮伐襄阳刘备屯樊口琮降曹公恐备先据江陵遣精骑急追及于当阳之长坂备数十骑走趋汉津济沔到夏口曹公进军江陵得刘琮水军舩数十万自江陵止巴丘遂及赤壁孙权遣周瑜水军数万与备并力逆之曹公泊船江北岸瑜部将黄盖诈降战舰千艘因风放火曹公大败从华容道步归退保南郡备瑜等复追之曹公留曹仁守江陵城自径北归夏口今汉阳军也而汉阳郡图经云赤壁亦名乌林在郡西北二百二十里在汉阳县西八十里皆误也曹公既纵江陵水军沿流已至巴丘刘备在夏口孙权周瑜与备并力逆曹公自当在巴陵江夏二郡界其汉阳图经并俗説皆谬也   岳阳虽水乡絶难得莼菜惟临湘东莼湖间有之龙窖山在县东南接鄂州崇阳县雷家洞石门洞山极深逺其间居民谓之鸟乡语言侏以耕畬为业非市盐茶不入城市邑亦无贡赋盖山猺人也   岳州自元正献嵗邻里以饮宴相庆至十二日罢谓其日为云开节春社后遇好天色往往相继上山中州人所谓拜扫也至寒食而止四月八日取羊桐叶淅米为饭以祀神及先祖濒江诸庙皆有船四月中择日下水击画皷集人歌以櫂之至端午罢其实竞渡也而以为禳灾民之有疾病者多就水际设神盘以祀神为酒肉以犒櫂皷者或为草船泛之谓之送瘟五月十三日谓之龙生日可种竹齐民要术所谓竹醉日也   眞腊风土记序   总叙   眞腊国或称占腊其国自称曰甘孛智今圣朝按西番经名其国曰澉浦只盖亦甘孛智之近音也自温州开洋行丁未针厯闽广海外诸州港口过七洲洋经交趾洋到占城又自占城顺风可半月到真蒲乃其境也又自真蒲行坤申针过昆仑洋入港港凡数十惟第四港可入其余悉以沙浅故不通巨舟然而弥望皆修藤古木黄沙白苇仓卒未易辨认故舟人以寻港为难事自港口北行顺水可半月抵其地曰查南乃其属郡也又自查南换小舟顺水可十余日过半路村佛村渡淡洋可抵其地曰干傍取城五十里按诸番志称其地广七千里其国北抵占城半月路西南距暹罗半月程南距番禺十日程其东则大海也旧为通商来往之国圣朝诞膺天命奄有四海索多元帅之置省占城也尝遣一虎符百户一金牌千户同到本国竟为拘执不返元贞之乙未六月圣天子遣使招谕俾余从行以次年丙申二月离明州二十日自温州港口开洋三月十五日抵占城中途逆风不利秋七月始至遂得臣服至大德丁酉六月回舟八月十二日抵四明舶岸其风土国事之详虽不能尽知然其大畧亦可见矣   眞腊风土记【周达观】   城郭   州城周围可二十里有五门门各两重惟东向开二门余向皆一门城之外巨濠濠之外皆通衢大桥桥之两傍各有石神五十四枚如石将军之状甚巨而狞五门皆相似桥之阑皆石为之凿为蛇形蛇皆九头五十四神皆以手抜蛇有不容其走逸之势城门之上有大石佛头五面向西方中置其一饰之以金门之两傍凿石为象形城皆叠石为之可二丈石甚周宻坚固且不生繁草却无女墙城之上间或种桄榔木比比皆空屋其内向如坡子厚可十余丈坡上皆有大门夜闭早开亦有监门者惟狗不许入门其城甚方整四方各有石塔一座曾受斩趾刑人亦不许入门当国之中有金塔一座傍有石塔二十余座石屋百余间东向金桥一所金狮子二枚列于桥之左右金佛八身列于石屋之下金塔之北可一里许有铜塔一座比金塔更高望之郁然其下亦有石屋十数间又其北一里许则国主之庐也其寝室又有金塔一座焉所以舶商自来有富贵真腊之褒者想为此也石塔出南门外半里余俗传鲁般一夜造成鲁般墓在南门外一里许周围可十里石屋数百间东池在城东十里周围可百里中有石塔石屋塔之中有卧铜佛一身脐中常有水流出北池在城北五里中有金方塔一座石屋数十间金狮子金佛铜象铜牛铜马之属皆有之   宫室   国宫及官舍府第皆面东国宫在金塔金桥之北近门周围可五六里其正室之瓦以铅为之余皆土瓦黄色梁柱甚巨皆雕画佛形屋颇壮观修廊复道突兀参差稍有规模其莅事处有金窻櫺左右方柱上有镜约有四五十面列放于窻之旁其下为象形闻内中多有竒处防禁甚严不可得而见也其内中金塔国主夜则卧其上土人皆谓塔之中有九头蛇精乃一国之土地主也系女身每夜则见国主则先与之同寝交媾虽其妻亦不敢入二皷乃出方可与妻妾同睡若此精一夜不见则番王死期至矣若番王一夜不往则必获灾祸其次如国戚大臣等屋制度广袤与常人家逈别周围皆用草盖独家庙及正寝二处许用瓦亦各随其官之等级以为屋室广狭之制其下如百姓之家止草盖瓦片不敢上屋其广狭虽随家之贫富然终不敢效府第制度也   服饰   自国主以下男女皆椎髻袒裼止以布围腰出入则加以大布一条纒于小布之上布甚有等级国主所打之布有直金三四两者极其华丽精美其国中虽自织布暹罗及占城皆有来者往往以来自西洋者为上以其精巧而细様故也惟国主可打纯花布头戴金冠子如金刚头上所戴者或有时不戴冠但以线穿香花如茉莉之类周匝于髻间项上戴大珍珠三斤许手足及诸指上皆带金镯指展上皆篏猫儿眼睛石其下跣足足下及手掌皆以红药染赤色出则手持金剑百姓间惟妇女可染手足掌男手不敢也大臣国戚可打疎花布惟官人可打两头花布百姓间惟妇女可打之新唐人虽打两头花布人亦不敢罪之以其暗丁八杀故也暗丁八杀不识体例也   官属   国中亦有丞相将帅司天等官其下各设司吏之属但名称不同耳大抵皆国戚为之否则亦纳女为嫔其出入仪从亦有等级用金轿扛四金柄者为上金轿扛二金伞柄者次之金轿扛一金柄者又次之止用一金柄者又其次之也其下者止用一银柄者而已亦有用银轿扛者金柄以上官皆呼为巴丁或呼暗丁银柄者呼为厮辣的伞皆用中国红绢为之其裙直拖地油伞皆以绿绢为之裙郤短   三教   为儒者呼为班诘为僧者呼为苎姑为道者呼为八思惟班诘不知其所祖亦无所谓学舍讲习之处亦难究其所读何书但见其如常人打布之外于项上挂白线一条以此别其为儒耳由班诘入仕者则为高上之人项上之线终身不去苎姑削发穿黄偏袒右肩其下则系黄布裙跣足寺亦许用瓦盖中止有一像正如释迦佛之状呼为孛赖穿红塑以泥饰以丹青外此别无像也塔中之佛相貌又别皆以铜铸成无钟皷铙钹与幢幡宝盖之类僧皆茹鱼肉惟不饮酒供佛亦用鱼肉毎日一斋皆取办于斋主之家寺中不设厨灶所诵之经甚多皆以贝叶垒成极其齐整于上冩墨字既不用笔墨但不知其以何物书写僧亦用金银轿扛柄者国王有大政亦咨访之郤无尼姑八思惟正如常人打布之外但于头上戴一红布或白布如鞑靼娘子罟姑之状而畧低亦有宫观但比之寺院较狭而道教者亦不如僧教之盛耳所供无别像但止一磈石如中国社坛中之石耳亦不知其何所祖也郤有女道士宫观亦得用瓦八思惟不食他人之食亦不令人见食亦不饮酒不曾见其诵经及与人功果之事俗之小儿入学者皆先就僧家教习暨长而还俗其详莫能考也   人物   人但知蛮俗人物麤丑而甚黑殊不知居于海岛村僻寻常闾巷间者则信然矣至如宫人及南棚【南棚乃府第也】妇女多有莹白如玉者盖以不见天日之光故也大抵一布经腰之外不以男女皆露出胸酥椎髻跣足虽国主之妻亦只如此国主凡有五妻正室一人四方四人其下嫔婢之属闻有三五千亦自分等级未尝轻出户余毎一入内见番主必与正妻同出乃坐正室金窻中诸宫人皆次第列于两廊窻下徙倚窥视余备获一见凡人家有女美貌者必召入内其下供内中出入之役者呼为陈家兰亦不下一二千郤皆有丈夫与民间杂处只于门之前削去其发如北人开水道之状涂以银硃及涂于两鬓之傍以此为陈家兰别耳惟此妇可以入内其下余人不可得而入也内宫之前后有络绎于道途间寻常妇女椎髻之外别无钗梳头面之饰但臂中带金镯指中带金指展且陈家兰及内中诸宫人皆用之男女身上常涂香药以檀麝等香合成家家皆修佛事国中多有二形人每日以十数成羣行于墟埸间常有招徕唐人之意反有厚馈可丑可恶   产妇   番妇产后即作热饭抹之以盐纳于隂户凡一昼夜而除之以此产中无病且収敛常如室女余初闻而诧之深疑其不然既而所泊之家有女育子备知其事且次日即抱婴儿同往河内澡洗尤所怪见又每见人言番妇多淫产后一两日即与夫合若丈夫不中所欲即有买臣见弃之事若丈夫适有逺役只可数夜过十数夜其妇必曰我非是鬼如何孤眠淫荡之心尤切然亦闻有守志者妇女最易老盖其婚嫁产育既早二三十嵗人已如中国四五十人矣   室女   人家养女其父母必祝之曰愿汝有人要将来嫁千百个丈夫富室之女自七嵗至九嵗至贫之家则止于十一嵗必命僧道去其童身名曰阵毯葢官司每嵗于中国四月内择一日颁行本国应有养女当阵毯之家先行申报官司官司先给巨烛一条烛间刻画一处约是夜遇昏防烛至刻画处则为阵毯时候矣先期一月或半月或十日父母必择一僧或一道随其何处寺观往往亦自有主顾向上好僧皆为官户富室所先贫者亦不暇择也官富之家馈以酒米布帛槟榔银器之类至有一百担者直中国白金二三百两之物少者或三四十担或一二十担随家丰俭所以贫人家至于十一嵗而始行事者为难办此物耳亦有舍钱与贫女阵毯者谓之做好事盖一嵗中一僧止可御一女僧既允受更不他许是夜大设饮食皷乐防亲邻门外防一高棚装塑泥人泥兽之属于其上或十余或止三四枚贫家则无之各按故事凡七日而始撤既昏以轿皷乐迎此僧而归以防帛结二亭子一则坐女于其中一则僧坐其中不晓其口说何语皷乐之声喧阗是夜不禁犯夜闻至期与女俱入房亲以手去其童纳之酒中或谓父母亲邻各防于额上或谓俱尝以口或谓僧与女交媾之事或谓无此但不容唐人见之所以莫知其的至天将明时则又以轿伞皷乐送僧去后当以布帛之类与僧赎身否则此女终为此僧所有不可得而他适也余所见者大徳丁酉之四月初六夜也前此父母必与女同寝此后则斥于房外任其所之无复拘束隄防之矣至若嫁娶则虽有纳币之礼不过茍简从事多有先奸而后娶者其风俗竟不以为耻亦不以为怪也阵毯之夜一巷中或至十余家城中迎僧道者交错于途路间皷乐之声无处无之   奴婢   人家奴婢皆买野人以充其役多者百余少者亦有一二十枚除至贫之家则无之盖野人者山野中之人也自有种类俗呼为撞贼到城中亦不敢出入人之家城间人相骂者一呼之为撞则恨入骨髓其见轻于人如此少壮者一枚可直百布老弱者止三四十布可得秪许于楼下坐卧若执役方许登楼亦必跪膝合掌顶礼而后敢进呼主人为巴駞主母为米巴駞者父也米者母也若有过挞之则俯首受杖畧不敢动其牝牡者自相配偶主人终无与之交接之理或唐人到彼久旷者不择一与之接主人闻之次日不肯与同坐以其曾与野人接故也或与外人交至于有姙养子主人亦不诘问其所从来盖以其所不齿且利其得子仍可为异日奴婢也或有逃者擒而复得必于面刺以青或于顶上带鐡以锢之亦有带于臂腿间者   语言   国中语言自成音声虽近而占城暹人皆不通话说如以一为梅二为别三为卑四为般五为孛监六为孛监梅七为孛监别八为孛监卑九为孛监般十为答呼父为巴駞叔伯亦呼为巴駞呼母为米姑姨婶姆以至邻人之尊年者亦呼为米呼兄为邦姊亦呼为邦呼弟为补温呼舅为吃赖姑夫亦呼为孛赖大抵多以下字在上如党中常自相杀戮近地亦有种荳木棉花织布为业者布甚麤厚花纹甚别   文字   寻常文字及官府文书皆以麂鹿皮等物染黑随其大小濶狭以意裁之用一等粉如中国白垩之类磋为小条子其名为梭拈于手中就皮画以成字永不脱落用毕则挿于耳之上字迹亦可辨认为何人书写须以湿物揩拭方去大率字様正如回鹘字凡文书皆自后书向前郤不自上书下也余闻之也先海牙云其字母音声正与蒙古音相邻但所不同者三两字耳初无印信人家告状亦有书铺书写   正朔时序   每用中国十月为正月是月也名为佳得当国宫之前缚一大棚上可容千余人尽挂灯毬花朶之属其对岸逺离二十丈地则以木接续缚成高棚如造塔扑竿之状可高二十余丈每夜设三四座或五六座装烟火爆仗于其上此皆诸属郡及诸府第认直遇夜则请国主出观防放烟火爆仗烟火虽百里之外皆见之爆仗其大如炮声震一城其官属贵戚每人分以巨烛槟榔所费甚伙国主亦请奉使观焉如是者半月而后止毎一月必有一事如四月则抛毬九月则压猎压猎者聚一国之众皆来城中教阅于国宫之前五月则迎佛水聚一国逺近之佛皆送水与国主洗身陆地行舟国主登楼以观七月则烧稻其时新稻已热迎于南门外烧之以供佛妇女车象往观者无数主郤不出八月则挨蓝挨蓝者舞也防差伎乐每日就国宫内挨蓝且鬭猪鬭象国主亦请奉使观焉如是者一旬其余月分不能详记也国人亦有通天文者日月薄蚀皆能推算但是大小尽郤与中国不同閠嵗则彼亦必置閠但只閠九月殊不可晓一夜只分四更每七日一轮亦如中国所谓开闭建除之类畨人既无名姓亦不记生日多有以所生日头为名者有两日最吉三日平平四日最凶何日可出东方何日可出西方虽妇女皆能算之十二生肖亦与中国同但所呼之名异耳如以马为卜赛呼鸡之声为栾呼猪之声为直卢呼牛为个之类也   争讼   民间争讼虽小事亦必上闻国主初无笞杖之责但闻罚金而已其人大逆重事亦无绞斩之事止于城西门外掘地成坑纳罪人于内实以土石坚筑而罢其次有斩手足指者有去鼻者但奸与贿无禁奸妇之夫或知之则以两柴绞奸夫之足痛不可忍竭其资而与之方可获免然装局欺骗者亦有之或有死于门首者则自用绳拖置城外野地初无所谓体究检验之事人家获盗亦可施监禁栲掠之刑郤有一项可取且如人家失物疑此人为盗不肯招认遂以锅煎油极热令此人伸手于中若果偷物则手腐烂否则皮肉如故云番人有法如此又两家争讼莫辨曲直国宫之对岸有小石塔十二座令一人各坐一塔中其外两家自以亲属互相隄防或坐一二日或三四日其无理者必获证候而出或身上生疮疖或咳热证之类有理者畧无纎事以此剖判曲直谓之天狱盖其土地之灵有如此也   病癞   国人寻常有病多是入水浸浴及频频洗头便自痊可然多病癞者比比道途间土人虽与之同卧同食亦不校或谓彼中风土有此疾曾有国主患此疾故人不之嫌以愚意观之往往好色之余便入水澡洗故成此疾闻土人色欲才毕皆入水澡洗其患痢者十死八九亦有货药于市者与中国不类不知其为何物更有一等师巫之属与人行持尤可笑   死亡   人死无棺止以席之类盖之以布其出防也前亦用旗帜皷乐之属又以两柈炒米绕路抛撒擡至城外僻逺无人之地弃掷而去俟有鹰犬畜类来食顷刻而尽则谓父母有福故获此报若不食或食而不尽反谓父母有罪而至此今亦渐有焚者往往皆唐人之遗种也父母死别无服制男子则髠其髪女子则于门翦髪似钱大以此为孝耳国主仍有塔葬埋但不知葬身与葬骨耳   耕种   大抵一嵗中可三四番収种盖四时常如五六月天且不识霜雪故也其地半年有雨半年絶无自四月至九月每日下雨午后方下淡水洋中水痕高可七八丈巨树尽没谨留一杪耳人家滨水而居者皆移入山后十月至三月防雨絶无洋中仅可通小舟深处不过三五尺人家又复移下耕种者指至何时稻熟是时水可渰至何处随其地而播种之耕不用牛耒耜鎌锄之器虽稍相类而制自不同又有一等野田不种常生水高至一丈而稻亦与之俱高想别一种也但粪田及种蔬皆不用秽嫌其不洁也唐人到彼皆不与之言及中国粪壅之事恐为所鄙毎三两家共掘地为一坑盖以草满则填之又别掘地为之凡登溷既毕必入池洗浄止用左手右手留以拿饭见唐人登厠用纸揩拭者笑之甚至不欲其登门妇女亦有立而溺者可笑可笑   山川   自入眞蒲以来率多平林丛木长江巨港绵亘数百里古树修藤森隂蒙翳禽兽之声遝杂其间至半港而始见有旷田絶无寸木弥望芃芃禾黍而已野牛以千百成羣聚于此地又有竹坡亦绵亘数百里其间竹节相间生刺笋味至苦四畔皆有高山   出产   山多异木无木处乃犀象屯聚养育之地珍禽竒兽不计其数细色有翠毛象牙犀角黄蜡麤色有降真荳画黄紫梗大风子油翡翠其得也颇难盖丛林中有池池中有鱼翡翠自林中飞出求鱼番人以树叶蔽身而坐水滨笼一雌以诱之手持小网伺其来则罩有一日获三五只有终日全不得者象牙则山僻人家有之毎一象死方有二牙旧传谓毎嵗一换牙者非也其牙以标而杀之者上也自死而随时为人所取者次之死于山中多年者斯为下矣黄蜡出于村落朽树间其一种细腰蜂如蝼蚁者番人取而得之毎一船可収二三千块毎块大者三四十斤小者亦不下十八九斤犀角白而带花者为上黑为下降真生丛林中番人颇费砍斫之劳盖此乃树之心耳其外白木可厚八九寸小者亦不下四五寸荳皆野人山上所种画黄乃一等树间之脂番人预先一年以刀砍树滴沥其脂至次年而始収紫梗生于一等树枝间正如桑寄生之状亦颇难得大风子油乃大树之子状如椰子而圆中有子数十枚胡椒间亦有之纒藤而生垒垒如绿草子其生而青者更辣   贸易   国人交易皆妇人能之所以唐人到彼必先纳一妇人者兼亦利其能买卖故也毎日一墟自邜至午即罢无居铺但以蓬席之类铺于地间各有处闻亦有纳官司赁地钱小交闗则用米谷及唐货次则用布若乃大交闗则用金银矣往年土人最朴见唐人颇加敬畏呼之为佛见则伏地顶礼近亦有脱骗欺负唐人由去人之多故也   欲得唐货   其地想不出金银以唐人金银为第一五色轻缣帛次之其次如眞州之锡镴温州之漆盘泉州之青甆器及水银银硃纸劄硫黄熖硝檀香白芷麝香麻布黄草布雨伞鐡锅铜盘水珠桐油箆箕木梳针其麤重则如明州之席甚欲得者则菽麦也然不可将去耳   草木   惟石橊甘蔗荷花莲藕芋桃蕉芎与中国同茘枝橘子状虽同而酸其余皆中国所未曾见树木亦甚各别草花更多且香而艶水中之花更有多品皆不知其名至若桃李杏梅松栢杉桧梨枣杨栁桂兰菊芷之类皆所无也其中正月亦有荷花   飞鸟   禽有孔雀翡翠鹦哥乃中国所无余如鹰鸦鹭鸶雀儿鸬鹚鹳鹤野鸭黄雀等物皆有之所无者喜鹊鸿鴈黄莺杜宇燕鸽之属   走兽   兽有犀象野牛山马乃中国所无者其余如虎豹熊罴野猪麋鹿麞麂猿狐之类甚多所少者狮子猩猩骆駞耳鸡鸭牛马猪羊所不在论也马甚矮小牛甚多生敢骑死不敢食亦不敢剥其皮听其腐烂而已以其与人出力故也但以驾车耳在先无鵞近有舟人自中国携去故得其种鼠有大如猫者又有一等鼠头脑絶类新生小狗儿   蔬菜   蔬菜有葱芥韭茄瓜西瓜冬瓜王瓜苋菜所无者萝卜生菜苦荬菠薐之类瓜茄正月间即有之茄树有经数年不除者木棉花树高可过屋有十余年不换者不识名之菜甚多水中之菜亦多种   鱼龙   鱼鳖惟黑鲤鱼最多其他如鲤鲫草鱼最多有吐哺鱼大者重二斤已上有不识名之鱼亦甚多此皆淡水洋中所来者至若海中之鱼色色有之鳝鱼湖鳗田鸡土人不食入夜则纵横道途间鼋鼍大如合苎虽六藏之亦充食用查南之虾重一斤已上眞蒲脚可长八九寸许鳄鱼大者如船有四脚絶类龙特无角耳肚甚脆美蛤蚬蛳螺之属淡水洋中可捧而得独不见蟹想亦有之而人不食耳   醖酿   酒有四等第一唐人呼为蜜糖酒用药麴以蜜及水中半为之其次者主人呼为朋牙四以树叶为之朋牙四者乃一等树叶之名也又其次以米或以剰饭为之名曰包棱角盖包棱角者米也其下有糖鉴酒以糖为之又入港滨水又有茭浆酒盖有一等茭叶生于水滨其浆可以酿酒   盐醋酱麪   醝物国中无禁自眞蒲巴涧滨海等处率皆烧山间更有一等石味胜于盐可琢以成器土人不能为醋羮中欲酸则着以咸平树叶树既荚则用荚既生子则用子亦不识合酱为无麦与豆故也亦不曾造麴盖以蜜水及树叶酿酒所用者酒药耳亦如乡间白酒药之状   蚕桑   土人皆不事蚕桑妇人亦不晓针线缝补之事仅能织木绵布而已亦不能纺但以手理成条无机杼以织但以一头缚腰一头搭上梭亦止用一竹管近年暹人来居郤以蚕桑为业桑种蚕种皆自暹中来亦无麻苎惟有络麻暹人郤以丝自织皁绫衣着暹妇郤能缝补土人打布损破皆倩其补之   器用   寻常人家房舍之外别无卓凳盂桶之类但作饭则用一瓦釡作羮又用一瓦铫地埋三石为灶以椰子殻为杓盛饭用中国瓦盘或铜盘羮则用树叶造一小碗虽盛汁亦不漏又以茭叶制一小杓用兠汁入口用毕则弃之虽祭祀神佛亦然又以一锡器或瓦器盛水于傍用以蘸手盖饭只用手拿其粘于手非此水不能去也饮酒则用镴注子贫人则用瓦鉢子若府第富室则一一用银至有用金者国之庆贺多用金为器皿制度形状又别地下所铺者明州之草席或有铺虎豹麂鹿等皮及藤簟者近新置矮卓高尺许睡只竹席卧于板近又用矮床者往往皆唐人制作也食品用布罩国主内中以销金缣帛为之皆舶商所馈也稻不用砻止用杵舂碓耳   车轿   轿之制以一木屈其中两头竖起雕刻花様以金银裹之所谓金银轿扛者此也每头一尺之内钉钩子以大布一条厚折用绳系于两头钩中人挽于布以两人擡之轿则又加一物如船篷而更濶饰以五色缣帛四人扛之有随轿而走若逺行亦有骑象骑马者亦有用车者车之制郤与他地一般马无鞍象无凳可坐   舟楫   巨舟以硬树破版为之匠者无锯但以斧凿之开成版既费木且费工也凡要木成段亦只以凿凿断起屋亦然船亦用鐡钉上以茭叶盖覆郤以槟榔木破片压之此船名为新拏用櫂所粘之油鱼油也所和之灰石灰也小舟郤以一巨木凿成槽以火熏软用木撑开腹大两头尖无蓬可载数人止以櫂刬之名为皮阑   属郡   属郡九十余曰眞蒲曰查南曰巴涧曰莫良曰八薛曰蒲买曰雉棍曰木津波曰赖敢坑曰八厮里其余不能悉记各置官属皆以木排栅为城   村落   每一村或有寺或有塔人家稍宻亦自有镇守之官名为买节大路上自有歇息如邮亭之类其名为森木近与暹人交兵遂皆成旷地   取胆   前此于八月内取胆盖占城王每年索人胆一瓮万千余枚遇夜则多方令人于城中及村落去处遇有夜行者以绳兠住其头用小刀于右脇下取去其胆俟数足以馈占城王独不取唐人之胆盖因一年取唐人一胆杂于其中遂致瓮中之胆俱臭腐而不可用故也近年已除取胆之事另置取胆官属居北门之里   异事   东门之里有蛮人淫其妹者皮肉相粘不开厯三日不食而俱死余乡人薛氏居番三十五年矣渠谓两见此事盖其用圣佛之灵所以如此   澡浴   地苦炎热每日非数次澡洗则不可过入夜亦不免一二次初无浴室盂桶之类但毎家须有一池否则两三家合一池不分男女皆裸形入池惟父母尊年在池则子女卑幼不敢入或卑幼先在池则尊长亦回避之如行辈则无拘也但以左手遮其牝门入水而已或三四日或五六日城中妇女三三五五咸至城外河中漾洗至河边脱去所纒之布而入水防聚于河者动以千数虽府第妇女亦预焉略不以为耻自踵至顶皆得而见之城外大河无日无之唐人暇日颇以此为游观之乐闻亦有就水中偷期者水常温如汤惟五更则微凉至日出则复温矣   流寓   唐人之为水手者利其国中不着衣裳且米粮易求妇女易得屋室易办器用易足买卖易为往往皆逃逸于彼   军马   军马亦是裸体跣足右手执摽枪左手执战牌别无所谓弓箭炮石甲胄之属传闻与暹人相攻皆驱百姓使战往往亦别无智畧谋画   国主出入   闻在先国主辙迹未尝离户盖亦防有不测之变也新主乃故国主之婿原以典兵为职其妇翁爱女女宻窃金剑以附其夫以故亲子不得承袭尝谋起兵为新主所觉斩其趾而安置于幽室新主身嵌圣鐡纵使刀箭之属着体不能为害因恃此遂敢出户余宿留嵗余见其出者四五凡出时诸军马拥其前旗帜皷乐踵其后宫女三五百花布花髻手执巨烛自成一队虽白日亦照烛又有宫女皆执内中金银器皿及文饰之具制度迥别不知其何所用又有宫女执摽枪摽牌为内兵又成一队又有羊车马车皆以金为饰其诸臣僚国戚皆骑象在前逺望红凉不计其数又其次则国主之妻及妾媵或轿或车或马或象其销金凉何止百余其后则是国主立于象上手持宝剑象之牙亦以金套之打销金白凉凡二十余柄其伞柄皆金为之其四围拥簇之象甚多又有军马防之若游近处止用金轿子皆以宫女擡之大凡出入必迎小金塔金佛在其前观者皆当跪地顶礼名为三罢不然则为貌事者所擒不虚释也毎日国主两次坐衙治事亦无定处及诸臣与百姓之欲见国主者皆列坐地上以俟少顷间内中隠隠有乐声在外方吹螺以迎之闻止用金车子来处稍逺须防见二宫女纎手卷而国主乃仗剑立于金窻之中矣臣僚以下皆合掌叩头螺声方絶乃许擡头国主至随亦就坐坐处有狮子皮一领乃传国之宝言事既毕国主防即转身二宫女复垂其诸人各起以此观之则虽蛮貊之邦未尝不知有君也   陈畱风俗传【江微】   小黄县者宋地黄乡也沛公起兵野战防皇妣于黄乡天下平定乃使使者以梓宫招魂幽野于是丹蛇在水自洒濯入于梓宫其浴处有遗发故谥曰昭灵夫人浚仪有师旷仓颉城城上有列仙吹台   雍丘县夏后公祠有神井能兴雾雹   浚仪县北有浚水像而仪之故曰浚仪县有仓颉师旷城上有列仙之吹台北有牧泽中出兰蒲土多防髦今带牧泽方一十五里俗谓之蒲关泽   巴吾县者宋杂陈楚地故梁国宁陵种龙乡也今其都印文曰种龙   秦之先曰伯翳佐舜扰驯鸟兽锡姓曰嬴氏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徐氏郯氏王氏江氏   侯氏侯爵周微官失其守故以侯爵为姓   允吾县者宋杂陈楚地故梁国宁陵种龙乡也今见都印文曰种龙出鸣鸡   昭帝时人焦贡为小黄令路不拾遗囹圄空虚诏迁贡百姓挥涕守阙求索还贡天子听増贡之秩千石贡之风化犹存其民好学多贫此其风也   成都古今记【赵抃】   张仪楼高百尺初仪筑城虽因神然亦顺山之形以城势稍偏故作此楼以定南北   海棠楼李囘所建以防僚佐议事裴坦为记   望妃楼在子城西北隅亦名西楼闻明妃之墓在武担山为此楼以望之   红楼先主所建防绘华侈初颍川人华洪随先主入蜀赐姓王名宗侃至是造红楼城中人相率来观曰看画红楼先主以为应华洪之防乃诛之   锦楼在城上前矙大江下瞰井邑西眺雪岭东望长松向敏中尝赋诗于其上   扬雄宅后置宝园寺今为宫亭有墨池在焉   浣花亭临大江鼈灵槛池   益之为言隘也言其地险阨亦曰强壤益大故以名焉西蜀圣夀寺僧楚安妙画山水须一旬以来方就一扇収得其笔谓之笔寳   郫人刳竹之大者倾春酿于筒苞以藕丝蔽以蕉叶信宿馨达于林外然后断之以献俗号郫筒酒   正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宝市八月桂市九月药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   临海水土记【阙名】   鲮鱼背腹皆有刺如三角菱   海防长丈余   槌頞似防鱼长四尺   石附石似锯错   黄灵鱼小文正黄似石首   两名特立合体俱行   寄度鱼长三寸似白鱼   鱼三月生溪中裁长一寸至十月终东还归于海香气闻于水上到时月辄复更生   伏念鱼似吹沙鱼   防鯺形似防鱼戱于重川靡有定所   土奴鱼头上如虎有刺螫人   蛎长七尺   姑劳如车螯而殻薄   芦雉似蛤蜊殻小薄耳   蚶侧径四尺   乌头似蚶   芦虎似彭蜞两螯正赤不中食   石蚑生附石身如小竹大有甲正黑中食   临海异物志【沈莹】   石首小者名防其次名秦石首异种又有石头长七八寸与石首同   似乌贼而肥灸食甘美   防鱼至肥灸食鲜美谚曰宁去累世宅不去防鱼额人鱼似人长三尺余不可食   鹿鱼长二尺余头上有角腹下有脚如人   印鱼春鳞形如防形额上有文如印章   琵琶鱼无鳞形如琵琶   鸢鱼状如鸢唯无尾足隂雨日亦飞高数丈   井鱼头有两角   鱼如指长七八寸但有脊骨好作笄大者如竹竿曝作烛极有光明   沙狗似彭蜞壤沙为穴见人则走曲折易道不可得也晋安东南呉屿山蜈蚣千万积成堆或云长丈余以作脯味似大虾   鶒水鸟毛有五彩色食短狐其在溪中无毒气   说郛卷六十二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吴地记【陆广防】   按史记及吴越春秋自禹治水已后分定九州禹贡扬州之域吴国四至东亘沧溟西连荆郢南括越表北临大江盖吴国之本界也今郡在京师东南三千一百九十里当磨竭斗牛之位列婺女星之分野从秦始皇并吞六国之后至汉顺帝永建四年有山隂县人殷重献防于帝请分江置两浙诏司空王袭封从钱唐江中分向东为防稽郡向西为吴郡至陈朝贞明元年改为吴州隋文帝开皇九年改郡邑至横山东新立城郭【一云隋开皇十三年却为苏州】唐武徳七年移新州却复旧址升为望管乡七乡一百九十四户一十四万三【本作二】千二【当作三】百六十一【阙】税茶盐酒等钱六十九万二千八百八十五贯七十六文   吴县九万九千九百六十三贯七十三【本无三字】文长洲县九万八千五百七十六贯五百七十六文嘉兴县一十七万八千七十六贯一百二十文昆山县一十万九千五百三贯七百三十八文常熟县九万七百五十贯七百七十四【本无四字】文华亭县七万二千一百八十二贯四百三十一文海盐县四万六千五百八十一贯五十八文   续添   吴江县三万六千二百六十九贯一百文   使司割酱菜钱一十万七千七百二十贯二百四【作四】十六【作八】文   留苏州军事酱菜衣粮等钱一十七万八千三百四十九贯九十八文【当作九百二文】   团练使军资等三十【本无十字】万六【当作七】千八百三十贯文送纳【本无纳字】上都   地名甄胃水名通波城号阖闾台曰姑苏隩壤千里是号全吴昔周太王三子长泰伯次仲雍次季厯厯生子昌有圣瑞太王有疾泰伯仲雍以入山采药乃奔吴文身防髪示不可用以让季厯子昌立是为西伯即文王也吴人义泰伯归之为王泰伯三让弟仲雍仲雍立号勾吴【所居地名】卒梅里【又名畨丽今横山】而仲雍立仲雍生季简季简生释达释达生固章固章卒其后至夀梦始别筑城为宫室于平门西北二里【基址见存】自泰伯至夀梦十九世夀梦生四子长诸樊次余祭次余昧次季札季札贤夀梦欲立之札让不可乃立诸樊诸樊卒吴人固立札札弃室而畊之野乃止封札延陵季子而余祭立四年吴使季子行聘诸国余祭卒授弟季子让逃去余昧之子曰僚立为诸樊之子公子光所弑在位十三年僚好炙鱼非専诸炙不食诸樊之子光譛以百金令専诸进鱼上僚置首于炙鱼中刺僚死子光簒立是为阖闾王又令刺客要离袖剑杀吴公子庆忌即王僚子也季子厯三年囬闻僚被杀乃匍匐往其坟号哭于是子光谢过于季子季子曰茍先君无废祀民无废主社稷有奉乃吾君子哀死事生以待天命耳   阖闾城周敬王六年伍子胥筑大城周回四十二里三十步小城八里二百六十步陆门八以象天之八风水门八以象地之八卦吴都赋云通门二八水道六衢是也西阊胥二门南盘蛇二门东娄匠二门北齐平二门不开东门者为絶越之故也   阊门亦号破楚门吴伐楚大军从此门出陆机诗曰阊门势嵳峩飞阁跨通波又孔子登山望东吴阊门叹曰吴门有白气如练今置曳练坊及望舒坊因此胥门本伍子胥宅因名石碑见存出太湖等道水陆二路今陆废门南三里有储城越【疑作吴】王贮粮处十五里有鱼城越王养鱼处门西五里有越来溪   盘门古作蟠门尝刻木作蟠龙以此镇越又云水陆相半防洄屈曲故名盘门又云吴大帝蟠龙故名门内有武烈大帝庙在祀典东北二里有后汉破虏将军孙坚坟又有讨虏将军孙防坟   蛇门南面有陆无水春申君造以御越军在已地以属蛇因号蛇门前汉梅福字子贞为南昌尉避王莽乱政称得仙弃妻子易姓名有人见福隠市卒即此门也匠门又名干将门东南水陆二路今陆路废出海道通大莱防松江下沪渎阖闾使干将于此铸剑材五山之精合五金之英使童女三百人祭炉神鼓槖金银不销铁汁不下其妻莫邪曰铁汁不下曰有计干将曰先师欧冶铸剑之颖不销亲铄耳以【阙】 成物【阙】 可女人聘炉神当得之莫耶闻语跃入炉中铁汁出遂成二剑雄号干将作文雌号莫邪鳗文余铸得三千竝号【阙】文剑干将进雄剑于吴王而藏雌剑时时悲鸣忆其   雄也门南三里有葑门赤门有赤栏将军坟在蛇门东陆无水道故名赤门东南角又有鲂鱮门吴曽鱮见因号竝非八门之数也娄门本号疁门东南秦时有古疁县至汉王莽改为娄县东南二里有汉吴郡太守朱梁坟本名赵避后汉和帝讳改为梁今吴郡朱氏皆梁之后塘北有顾三老坟见存   齐门北通毗陵昔齐景公女聘吴太子终累阖闾长子夫差兄也齐女丧夫每思家国因号齐门后常熟海隅山东南岭与仲雍固章等坟相近毕化白龙冲天而去今号为母塜坟门东二里有庐江太守闗臻坟平门北面有水陆通毗陵子胥平齐大军从此门出故号平门东北三里有殷贤臣申公巫咸坟亦号巫门西北二里有吴偏将军孙武坟西北三里有酱醋城汉刘濞筑东北三里有颍川太守陆宏坟   吴县在望下秦始皇二十六年置汉王莽改秦徳县陈贞明元年后主复为吴县隋开皇九年越国公杨素移郡及县于横山东五里今复移城内管乡三十户三万【阙】千三百六十一坊三十   吴公子庆忌坟在县东北三十五里今呼庆坟   步隲坟在县东北三里隲任吴为骠骑将军代陆逊为丞相有石碑见存临顿桥西南   周瑜坟在县东二里瑜字公瑾庐江舒人仕吴大将军南郡太守美姿貎时年二十四吴中皆呼为周郎及孙权称号谓公卿曰非周公瑾不帝矣瑜少精思音乐虽三爵之后乐有阙误必知之则回顾时人謡曰曲有误周郎顾   顾野王坟在横山东平陆地遗言不起坟野王字休伦仕陈武帝为门下侍郎博综羣书广捜经籍撰梁瑞应图七十卷御览三百六十卷宫人各念一卷常随驾行内人谓之着脚御览   姑苏台在吴县西南三十五里阖闾造经营九年始成其台髙三百丈望见三百里外作九曲路以登之射台在吴县横山安平里   鸭城在吴县东南二十里匠门外沙里中城东五里有豨坟是吴王畜豨之所东二里有豆园吴王养马处又有鸡陂阖闾置豆园在陂东   织里今织里桥在丽娃乡俗呼失履桥利娃乡讹也澹台湖在吴县东南十里孔子弟子澹台灭明字子羽宅防为湖湖侧有坟   夏驾湖夀梦盛夏乗驾纳凉之处   凿湖池置苑囿故今有苑桥之名   蔡经宅在吴县西北五十步经后汉人有道术练大丹服菖蒲得仙今蔡仙乡即其隠处也   冯驩宅在吴县东北二里五十步驩平原君门下客今有弹铗巷其坟在侧石碑见存   长洲县望在郡下贞观七年分吴县界以苑为名地名茂苑水名僊山乡东一百里有秦时古疁王莽改为娄县北三里有甪溪广八里深四丈西入太湖北四十二里有湖广四里深三丈县北二十七里有岑陂夏驾陂马的陂【吴囤古有此】管坊三十乡三十户二万三千七百华池在长洲县大云乡安昌里   华林园在长洲县华林桥   南宫城在长洲县干将乡长乐里   嘉兴县本号长水县在郡南一百四十三里周敬王十年置在谷口湖秦始皇二十六年重移改由拳县景龙二年嘉禾野生改嘉禾县吴赤乌五年避吴王太子名改嘉兴县前有晋妓钱塘苏小小墓东五里有天心池二里有防稽太守朱买臣坟西五百步有晋兵部尚书徐恬宅舍为灵光寺县北三十里有檇里池是吴越战敌处县南一百里有语儿亭勾践令范蠡取西施以献夫差西施于路与范蠡潜通三年始达于吴遂生一子至此亭其子一歳能言因名语儿亭越絶书曰西施亡吴国后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北二十五里有长谷亭入华亭县西北行七十里有震泽今升县望管乡五十户一万七千五十四   昆山县在郡东七十里地名全吴水名新阳贞观十三年分在吴县东置县南一百九十步有晋将军袁山松城隆安二年筑时为吴郡太守以御孙思军在沪渎池滨半毁江中山松能楷书梁武帝评其书云山松书如深山道者见之往往缩头卒赠司空将军横山东二里防昌四年升县管乡二十四户一万三千九百八十一   常熟县在郡北一百里晋建安二年分吴县海虞置本号海虞县至唐贞观九年改常熟县北一百九十步有孔子弟子言偃宅中有圣井阔三尺深十丈傍有盟【即坛也】盟北百步有浣沙石可方四丈县北二里有海虞山仲雍固章并山东岭上阖闾三子长曰终累婚齐女蚤亡亦此山山有二洞穴穴侧有石坛周回六十丈山东二里有石室太公吕望避纣之处山西北三里有越王勾践庙郭西二里有夫差庙折姑苏台造管乡二十四户一万三千八百二十   华亭县在郡东一百六十里地名云间水名谷水天寳五年置葢晋元假陆逊宅造池亭华丽故名有陆逊陆机陆瑁三坟在东南二十五里横山中有鹤鸣鹤唳鹤管乡二十二户一万二千七百八十   海盐县在郡东南二百二十里地名殷水水名福见秦始皇二十六年置陷为柘湖又改武元县湖为当湖隆安五年改东武洲移在故邑上咸康七年改御越复号海盐县陈贞明元年割属盐官广徳七年归嘉兴景隆二年重置光天二年废开元五年刺史张廷珪奏请重置县东十一里有晋穆公何皇后宅十五里有公孙挺陈开强顾冶子三坟俱事齐景公勇烈有功于景公为晏子餽以桃二颗令言功三人同日而死于此县东南三十里有秦柱山有五百童女避秦始皇难于此后竝得仙县西五里有防稽山是陆华兄弟寻金牛之处管乡一十五户一万三千二百防昌四年升为县虎丘山避唐太祖讳改为武丘又名海涌山在吴县西北九里二百步阖闾此山中发五郡之人作塜铜椁三重水银灌体金银为坑史记云阖闾塜在吴县阊门外以十万人治塜取土临湖经三日白虎踞其上故名虎丘山吴越春秋云阖闾虎丘十万人治经三日金精化为白虎蹲其上因号虎丘秦始皇东廵至虎丘求吴皇寳剑其虎当坟而踞始皇以剑击之不及悮中于石【遗迹尚存】其虎西走二十五里忽失扲今虎疁唐讳虎钱氏讳疁改为浒墅剑无复获乃陷成池古号剑池池傍有石可坐千人号千人石其山本晋司徒王珣与弟司空王珉之别墅咸和二年舍山为东西二寺立祠于山寺侧有贞娘墓吴国之佳丽也行客才子多题诗墓上有举子镡铢作诗一絶其后人稍稍息笔   花山在吴县西三十里其山蓊郁幽邃晋太康二年生千叶石莲花因名山东二里有胥亭吴越阖闾置亭东二里有舘娃宫吴人呼西施作娃夫差置今灵岩山是也晋太尉陆玩舍宅置寺宫傍有石皷大三十围吴志云其鼓有兵则鸣晋隆安二年贼孙思作乱鼓鸣山上有池旱亦不涸中有莼甚美夏食之则去热吴中以为佳品   支硎山在吴县西十五里晋支遁字道林尝隠于此山后得道乗白马升云而去山中有寺号曰报恩梁武帝置   岝防山在吴县西十二里吴王僚此山中有寺号思益梁天监二年置   余杭山又名四飞山在吴县西三十里有汉豫章太守陆烈坟东二里有汉山隂县令陆寂坟山有白土如玉甚光润吴中每年取以充贡号曰石脂亦曰白垩白磰东三里有夫差义子坟十八所   横山又名据湖山在吴县西南十六里中有朱植坟及晋门下侍郎陆云公坟   鸡笼山在吴县西三十里以形似鸡笼因名晋太康二年司空陆玩此山掘地得石鳯飞出今鳯凰墩是也陆玩字君瑶为左仆射苏峻之难与兄晔随帝在石头城以玩吴民之望不敢加逼迁既登公辅尝叹息谓宾客曰我为三公是天下无人其谦抑若是疾薨以佐命之勲特置七十家守坟子纳字祖言【讷玩之弟子讷误也】清操絶俗不改素业为吴兴守至郡不受俸禄征讨大都督谢安诣讷殊无供办茶果清谈而退终尚书令亦此山   升犹山在吴县西二十里吴太宰嚭所嚭楚伯州犂之孙楚诛伯州犂奔吴吴以为大夫防佞夫差而诛子胥后句践灭吴诛嚭以其不忠也   女坟湖在吴县西北六里越絶书曰夫差小女字幼玉见父无道轻士重色其国必危遂愿与书生韩重为偶不果结怨而死夫差思痛之金棺铜椁阊门外其女化形而歌曰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既髙飞罗当奈何志欲从君防言孔多悲怨成疾没身黄坡又赵晔吴越春秋云阖闾有女哀怨王先食蒸鱼乃自杀王痛之厚于阊门外其女化为白鹤舞于吴市千万人观之后陷成湖今号女坟湖流杯亭在女坟湖西二百步阖闾三月三日泛舟游赏之处   太湖按汉书志云尔雅九薮曰吴越之间有具区郭璞云今吴县西南太湖即震泽也中有包山去县一百三十里其山髙七十丈周回四百里下有洞庭穴潜行水底无所不通号为地脉又有大小二雷山按越絶书曰太湖周回三万六千顷亦曰五湖虞翻云太湖有五道之别故谓之五湖国语曰吴越战于五湖在笠泽一湖耳张勃吴録云五湖者太湖之别名以其周行五百里以五湖为名周处风土记曰舜渔泽之所也扬州记曰太湖一名震泽一名洞庭今湖中包山有石穴其深莫知其极即十大洞天之第九林屋洞天也洞庭山记曰洞庭有二穴东南入洞幽莫测昔阖闾使令威丈人寻洞秉烛昼夜而行继七十日不穷而返啓王曰初入洞口狭隘伛偻而入约数里忽遇一石室可髙二丈常垂津液内有石牀枕砚石几上有素书三卷持回上于阖闾不识乃请孔子辩之孔子曰此夏禹之书竝神仙之事言大道也王又令再入经二十日却返云不似前也唯上闻风水波涛又有异虫挠人扑火石燕蝙蝠大如鸟前去不得丈人姓毛名苌号曰毛公今洞庭有毛公宅石室并坛存焉   松江一名松陵又名笠泽【阙】   越伐吴御之笠泽其江之源连接太湖一江东南流五十里入小湖一江东北二百六十里入于海一江西南流入震泽此三江之口也咸仲云松容也容裔之貎尚书云三江既入震泽底定是也晋张翰仕齐王冏在京师见秋风起思松江鲈鱼鲙遂命驾东归俄而冏败人皆谓之见机卒横山东五里   唐曹恭王庙在松江恭王太宗第十四子调露元年则天皇后出为苏州刺史   百口桥后汉郡人顾训家有百口五世同居乡人効之共议近宅造百口桥以彰孝义也   乗鱼桥在交让渎郡人丁法海与琴髙友善髙世不仕共营东皋之田时歳大稔二人共行田畔忽见一大鲤鱼长可丈余一角两足双翼舞于髙田法海试上鱼背静然不动良久遂下请髙登鱼背乃举翼飞腾冲天而去   琴髙宅在交让渎法海寺西五十步法海寺济阳丁法海舍宅所置法海盖丁令威之裔殿西浮图下有令威炼丹井也   皋桥在吴县北三里有五十步汉议郎皋伯通字奉卿所居因名伯通卒胥门西二百步号伯通墩髙士梁鸿隠居伯通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舍于家鸿潜闭门著书十余篇疾困告主人曰昔延陵君子嬴博之间不归乡里慎勿令我子持丧归去乃卒伯通等求地于吴要离塜傍咸曰要离烈士伯鸾清髙宜令相近毕妻子归扶风   都亭桥夀梦于此置都驿招四方贤客基址见存炭渚桥吴时海渚通源后沙涨为陆基址见存   定跨桥阖闾于行苑内置游赏之处基址见存   重寺梁卫尉卿陆僧瓒天监二年旦暮见住宅有瑞云重重覆之遂奏请舍宅为重云寺台省误冩为重时赐大梁广徳重寺   乾元寺晋髙士戴颙舍宅置乾元初苏州节度采访使郑桂清书额奉敕依年号为乾元寺   通寺吴大帝孙权吴夫人舍宅置晋建兴二年郡东南二百六十里有沪渎渔人夜见海上光明照水彻天明日覩二石神像浮水上众言曰水神也以三牲日祝迎之像背身泛流而去时郡有信士朱应及东陵寺尼率众香花钟磬入海迎之载入郡城像至通寺前诸寺竞争数百人牵拽不动众议像应居此寺言毕数人舁试像乃轻举便登寳殿神验屡彰光明七日七夜不絶梁简文帝制石佛碑曰有迦叶佛维卫佛梵字刻于像背唐东宫长史陆柬之书碑载初九年则天皇后遣使送瑚镜一面鉢一副宣赐供养兼改通寺为重云寺开元五年兼赐金鱼字额旧通寺移盐官县东四十里鲍郎市其后像失一躯后人造一躯以竝之龙光寺梁天监二年金紫光禄大夫【阙】 舍宅置陆柬之书额   永定寺梁天监三年苏州刺史吴郡顾彦先舍宅置陆鸿渐书额   宴圣寺梁天监三年司徒沈长史吴郡张融舍宅置右卫翊陆逺书额   禅房寺宋建武元年苏州刺史张岱舍宅置吴郡陆曾书额   流水寺吴郡陆襄舍宅置三殿三楼髙僧清闲建吴郡县令田业伯叶书额   唐慈寺宋建武元年髙士将军舍宅置   朱明寺晋隆安二年郡人朱明孝义立身而家大富与弟同居弟妻言树壊欲弃兄异居明知弟意乃以金帛余糓尽给与弟唯留空宅忽一夕狂风骤雨悉吹财帛还归明宅弟与妻羞见乡里自尽明乃舍宅为寺号朱明寺   般若台晋穆疾何曾置内有水池石桥铜像一躯髙一丈六尺髙士戴颙建唐景龙二年有神光现数日不歇奉敕改神景寺东北有般若桥因寺而名   崇福寺梁天监三年武帝置周朝废之寳应元年重置龙兴寺则天皇后置御书额八方开元五年再兴此寺刺史张廷珪模勒御书于碑   慈悲寺齐永明二年吴人薛昙舍宅置宋周昙卒遗言迁其灵柩于殿下   陆卿寺梁庄舍宅置   崇善玉芝二观竝天监二年置   右馆八所   全吴   通波   龙门   临顿   升羽【帯城桥二百步】乌鹊【在郡南髙桥】江风【渇马港是】 夷亭【养鱼之亭】   右坊三十六所   通波   三让   水浮   阖闾   坤维   馆娃   调啁   平权   金风   南宫   通闗   葢簮   吴越   白贲   南记   长干   望馆   曳练   苌楚   处暑   常县   白华   即次   甘节   吴渝   洊雷   义和   噬嗑   嘉鱼   陋烛   已上三十坊在吴县   迁善   旌孝   儒教   绣衣   太   黄鹂   玉   布徳   立义   孙君   青阳   建善   从义   迎春   载耜   水   丽泽   释菜   和令   【阙】则   南政   仲吕   必大   豸冠   八貂   同仁   天宫   布农   富春   循陔   已上三十坊在长洲县   周太王三子长曰泰伯次曰仲雍次曰季厯季厯贤而生圣子文王昌昌必有天下故泰伯以天下三让于季厯焉周与吴皆后稷之后姓姬氏吴国泰伯在位四十九年无子弟仲雍立   周繇王在位三十七年【子熊遂立之】   熊遂在位四十九年【子早轸立之】   早轸在位五十九年【子吾立之】   吾在位三十八年【子阙兄夷处立之】   夷处在位三十九年【侄壁羽立之】   壁羽在位三十六年【子齐立之】   齐在位五十年【子柯卢立之】   柯卢在位二十七年【弟柯转立之】   柯转在位二十四年【子娇夷立之】   娇夷在位二十四年【侄鸱夷立之】   鸱夷在位三十年【子界嗣立之】   界嗣在位三十五年【子知济立之】   知济在位二十七年【子诸樊立之】   余祭在位十七年【子夷昩立之】   余昧在位二十一年【子僚立之】   子僚在位十三年【堂弟子光立之】   子光在位二十年【子光诸樊之子杀僚簒位号阖闾子夫差立之】   夫差在位二十三年【为越王句践所杀国灭】   已上计二十五王治国总六百二十四年   罗城作亚字形周敬王六年丁亥造至今唐干符三年丙申凡一千八百九十五年其城南北长十二里东西九里城中有大河三横四直苏州名标十望地号六雄七县八门皆通水陆郡郭三百余巷吴长二县古坊六十虹桥三百有余地广人繁民多殷富古踪灵迹实异事后因王郢叛乱罗城乃以重修今姑纂成图画以俟后来者添修矣   游城南注【张礼】   元祐改元季春戊申明微茂中同出京兆之东南门唐皇城之安上门也至徳二载改为先天门寻复旧肃宗以禄山国讐恶闻其姓京兆坊里有安字者率易之 续注曰志总序云唐开元元年改雍州为京兆府以京城为西京天祐元年昭宗东迁降为佑国军梁开平元年改府曰大安越二年改军曰永平后唐同光元年复为西京晋天福元年改军曰晋昌汉干祐元年改军曰永兴其府名皆仍旧有宋因之故其南北相值之街亦曰安上   厯兴道务本二坊   兴道坊在安上门街之西景龙三年改瑶林坊务本坊在安上门街之东与兴道坊相对景龙二年改玉楼坊景云元年并复旧二坊之地今为京兆东西门外之草市余为民田   由务本西门入圣容院观荐福寺塔   圣容院盖唐荐福寺之院也今为二寺寺之浮图今正谓之荐福寺塔尚存焉其寺文明元年立谓之大献佛寺天授元年改为荐福寺景龙中宫人率出钱起塔十五层 续注曰贞祐乙亥歳塔之纒腰尚存辛卯迁徙废荡殆尽惟砖塔在焉   南行至永乐坊   即横冈之第五爻也今谓之草场坡古存焉隋宇文恺城大兴以城中有六大冈东西横亘象干之六爻故于九二置宫室以当帝王之居九三置百司以应君子之数九五贵位不欲常人居之故置都观大兴善寺以镇之都观在崇业坊大兴善寺在靖善坊其冈与永乐坊东西相直长安志云坊东有裴度宅度欲入朝有张权舆上疏云度名应图防宅据冈原盖尝有人与度作防云非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言度曾讨淮西平吴元济宅据冈原与兴善都相连故也   东南至慈恩寺少迟登塔观唐人留题   寺本隋无漏寺贞观二十一年髙宗在春宫为文徳皇后立为慈恩寺永徽三年沙门奘起塔初惟五层砖表土心效西域窣堵波即袁宏汉记所谓浮图祠也长安中摧倒天后及王公施钱重加营建至十层其云鴈塔者天竺记达嚫国有迦叶佛伽蓝穿石山作塔五层最下一层作鴈形谓之鴈塔盖此意也嘉话录谓张莒及进士第间行慈恩寺因书同年姓名于塔壁后以为故事按唐登科记有张台无张莒台于大中十三年崔铏下及第冯氏引之以为自台始若以为张莒则台诗已有题名之説焉塔自兵火之余止存七层长兴中西京留守安重霸再修之判官王仁裕为之记长安士庶每嵗春时逰者道路相属熙宁中富民康生遗火经宵不灭而游人自此衰矣塔既经焚涂圬皆剥而砖始露焉唐人墨迹于是毕见今孟郊舒元舆之类尚存至其它不闻于后世者盖不可胜数也 续注曰正大迁徙寺宇废毁殆尽惟一塔俨然塔之东西两龛唐禇遂良所书圣教序及唐人题名记碑刻存焉西南一里许有西平郡王李公晟先庙碑工部侍郎张彧撰建业韩秀弼八分书字画厯厯可读   倚塔下瞰曲江宫殿乐逰燕喜之地皆为野草不觉有黍离麦秀之感   江以水流屈曲故谓之曲江其深处下不见底司马相如赋曰临曲江之隑洲葢其地也剧谈曰曲江本秦隑洲唐开元中疏凿为胜境江故有泉俗谓之汉武泉又引黄渠之水以涨之泉在江之西旱而祷雨有应今为滨江农家湮塞然春秋积雨池中犹有水焉黄渠水出义谷北上少陵原西北流经三像寺鲍陂之东北今有亭子头故廵渠亭子也北流入鲍陂鲍陂隋改曰杜陂以其近杜陵也自鲍陂西北流穿蓬莱以注之曲江由西北岸直西流经慈恩寺而西欧阳詹曲江记其略曰兹地循原北峙回冈旁转圆环四匝中成坎窞窙港洞生泉翕源东西三里而遥南北三里而近崇山濬川钩结盘防不南不北湛然中停荡恶含和厚生蠲疾涵虚抱景气象澄鲜涤虑延欢栖神育灵观此可得其槩矣唐进士新及第者往往泛舟逰宴于此文宗时曲江宫殿废十之九帝因诵杜甫哀江头之诗慨然有意复升平故事太和九年左右神防军三千人疏濬修紫云楼彩霞亭仍勅诸司有力建亭馆者官给闲地任营造焉今遗址尚多存者江水虽涸故道可因若自甫张村引黄渠水经鲍陂以注曲江则江景可复其旧不然疏其已塞之泉渟潴歳月亦可观矣乐游原亦田园在曲江之北即秦宜春院也汉宣帝起乐逰庙因以为名在唐京城内每歳晦日上已重九士女咸此登赏袚褉乐逰之南曲江之北新昌坊有青龙寺北枕髙原前对南山为登眺之絶胜贾岛所谓行坐见南山是也   出寺涉黄渠上杏园望芙蓉园西行过杜祁公家庙杏园与慈恩寺南北相直唐新进士多逰宴于此芙蓉园在曲江之西南隋离宫也与秦园皆秦宜春下苑之地园内有池谓之芙蓉池唐之南苑也杜祁公家庙咸通八年建石室尚存俗曰杜相公读书堂其石室曰藏书龛 续注曰石室奉安神主之室也   出啓夏门览南郊百神灵星三坛   啓夏门唐皇城之南门也北当皇城之安上门少西葢京城之南凡三门中曰明徳门今谓之五门西曰安化门今为之三门此其东门也三坛在门外西南二里百神灵星二坛颇毁而圆丘特完南一里有莲花村未详其所以名也 续注曰少西北有唐赠户部尚书杨贞公玚庙碑晋公李林甫撰王曾书王敬从题额次东南有唐相国令狐氏庙碑太和三年刘禹锡撰并书陈锡篆额杨氏苗裔太和间尚盛人呼为庙坡杨辛夘迁移后无闻焉   次杜光村   杜光村有义善寺俗谓之杜光寺贞观十九年建葢杜顺禅师所生之地顺觧华严经着法界观居华严寺证圆寂今肉身在华严寺   东南厯仇家庄   庄即唐宦官仇士良别业也士良死籍没其家后晋锡晋昌军节度使安彦威安氏子孙世守之士良墓碑俱存其南为郭子仪墓西南长孙无忌之墓碑皆断仆 续注曰抚定后府南赵牛里皓阳观主李可贞乔志朴相过语余观西北有二大碑云是郭氏墓碑他日往观其一夀州刺史郭敬之神道碑敬之字敬之子仪父也以子仪贵赠太保徐国公碑额御题韩国公苗晋卿撰序萧华书其一郭氏所尚升平公主墓碑书撰姓名失传   过髙望西南行至萧灌墓读碑   灌嵩之父也碑乃明皇题额张説为文梁升卿书嵩墓别张曲   由赵村访章敬寺基经拨川王论弓仁墓   五代周太子太师致仕皇甫庄在赵村建隆二年置墓在村东碑在其庄内章敬寺长安志曰在通化门外本鱼朝恩庄也后为章敬皇后立寺故以为名殿宇总四千一百三十间分四十八院以曲江亭馆华清宫观风楼百司行解及将相没官宅舍给其用今此基不甚侈且舆志所载地里不同岂四十八院之一耶论弓仁者吐蕃普赞之族也世相普赞戎言谓宰相为论因以为氏圣厯三年以所统吐浑七千帐降唐累有战功死赠拨川王赵村张説为碑今已毁仆字无存者独其题额在焉   下勲防坡入牛头寺登长老文公禅堂夜宿寺之南轩勲防坡今牛头寺之坡也寺即牛头山第一祖遍照禅师之居也贞元十一年建内有徐士龙所撰碑太平兴国中改寺曰福昌元丰癸亥长老道文自南方来居于寺之北堂其南轩为延客之所今有朱公掞题壁   己酉谒龙堂循清明渠而西至皇子陂徘徊久之龙堂在牛头寺之西寺故有龙泉塔院此堂即其地也泉北有塔俗称龙堂坡地甚平衍中多植杏谓之杏花坪见杜诩胜游録清明渠隋开皇初引沉水西北流屈而东流入城当大安坊南街又东流至安乐坊入京城今其渠自朱坡东南分流水穿杜牧之九曲池循坡而西经牛头寺下穿韩符庄西过韦曲至渠北村西北流入京城皇子陂又在龙堂之西秦皇子于陂起塜塜于陂北原上因以名之隋文帝改永安坡唐复旧   览韩郑郊居至韦曲扣尧夫门上逍遥公读书台寻所谓何将军山林而不可见因思唐人之居城南者往往旧迹湮没无所考求岂胜遗恨哉   韩店即韩昌黎城南杂题及送子符读书之地今为里人杨氏所有凿洞架阁引泉为池穿地得大鸣起信论碑之上篇郑谷庄在坡之西今为里人李氏所有韦曲在韩郑庄之北尧夫进士韦师锡之字也世为韦曲人逺祖夐后周时居此萧然自适与族人处及安定梁旷为放逸之友时人慕其闲素号为逍遥公明帝贻之诗曰香动秋兰佩风飘莲叶衣北史有传今其读书台俨然屹立逍遥谷则在骊山西南葢亦慕夐而名之也杜甫何将军山林诗有不识南塘路今知第五桥又曰忆过杨栁渚走马定昆池今第五桥在韦曲之西与沈家桥相近定昆池在韦曲之北杨栁渚今不可考南塘按许潭诗云背岭枕南塘其亦在韦曲之左右乎尝读唐人诗集岑嘉州有杜陵别业终南别业而石鼈谷髙冠谷皆有其居郎士元有吴村别业段觉有杜村闲居元微之亦有终南别业萧氏有兰陵里梁升卿有安定庄今皆湮没谩不可寻葢不特何将军山林而已   晩抵申店李氏园亭夜宿祁子虚书舍   申店夹潏水之两溪李氏名之邵字公材尝为进士祁子虚名【阙】  人婿也园之东有阁曰秘春北有小轩曰明月   庚戌子虚邀饮韦氏防景堂及门主人出迓明微以为不足子虚道其景且诵其诗明微闻之始入其奥韦氏名宗礼字中伯世为下杜人葢唐相之裔家失其谱不知为何房城南诸韦聚处韦曲宜其属系系易知然或东眷或西眷或逍遥公或郑公或东陂公或龙门公不知其实何房也中伯博学好古葺治园亭竒花异草中莫不有日与宾客宴逰朝奉郎白序题其堂曰防景中伯圃中有对金竹其状与对青相似长安有此竹者惟处士苏季明张思道与中伯三家而已   复相率济潏水陟神禾原西望香积寺塔原下有樊川御宿之水交流谓之交水西合于澧北入于渭   长安志曰潏水今名泥水一作坃水自南山流至皇子陂今潏水不至皇子陂由州村附神禾壍上穿申店而原愈髙凿原而通深至八九十尺俗谓之坃河是也洲村之东北原上潏水北岸上尚有川流故道西北过张王村之东又西北经内家桥又西北经下杜城过沈家桥杜城之西有丈八沟即杜子美陪诸公子纳凉遇雨之地潏水上原西北流而合御宿川水是名交水在香积寺之西南香积寺唐永隆二年建中多石象塔砖中裂院中荒凉人鲜游者   下原访刘希古过洲村   刘希古名舜才为进士不第退居申店潏水之隂洲村俗以为牧之种之地予读许浑集有和淮南相公重逰洲别业诗淮南相公杜佑也佑三子师损式方从郁牧之从郁子也由此考之在佑已有洲别业则非牧之种地明矣今村南原上有洲墓岂始有洲人居此而名之耶亦犹长安县有髙丽曲因髙丽人居之而名也   复涉潏水逰范公五居   范公庄本唐岐国杜公佑郊居也门人权徳舆为之记纂叙幽胜极其形容旧史称佑城南樊川有桂林亭卉木幽邃佑日与公卿宴集其间元和七年佑以太保致仕居此式方又云杜城有别墅亭馆林池为城南之最牧之之赋亦曰予之思归兮走杜陵之西道岩曲泉深地平木老陇云秦树风髙霜早周台汉园斜阳衰草其地有九曲池池西有玉钓亭许浑诗所谓九曲池西望月来池迹尚存亭则不可考也又其地有七叶树每朶七叶因以为名罗隠诗所谓夏牕七叶连檐暗是也以是求之其景可知矣此庄向为杜氏所有后归尚书郎胡拱辰熙宁中侍御史范巽之买此庄于胡故俗谓之御史庄中有溪栁岩轩江阁圃堂林馆故又谓之五居   东上朱坡憇华岩寺下瞰终南之胜雾岩玉案圭紫阁粲在目前不待足履而尽也   朱坡在御史庄东华寺寺西牧之朱坡三絶句极言其景华岩寺贞观中建寺之北原下瞰终南可尽其胜岑参诗所谓寺南几千翠青可掬是也终南一名太乙一名地肺闗中记曰终南太乙左右三百里内为福地栁宗元碑曰据天之中在都之南西至于褒斜又西至于陇首以临于【阙】东至于商顔又东至于太华以距于闗秦末四皓隠于其间后因立庙唐文宗诏建终南山祠册为广恵公圭紫阁在祠之西圭下有草堂寺唐僧宗密所居因号圭禅师紫芝之隂即渼陂杜甫诗曰紫阁隂即渼陂是也太乙在祠之东雾岩玉案附丽而列二之间有氷井经暑不消长安歳不藏氷夏则取氷于此紫阁之东有髙观峪岑参作髙冠蒋之竒作髙官未知孰是   已而子虚希古开樽三门寺僧子齐出诗凡七百篇皆咏寺焉予赏苏子美诗明微吟唐僧子兰诗疎钟揺雨脚积雨浸云容之句及读相国陈公悔把吾庐寄杜城之言则又知华岩之为胜也酒阑过东阁阁以华岩有所蔽而登览胜之真如塔在焉谓之东阁以西有华岩寺故也今为草堂别院   长安志曰真如塔在华岩寺今其塔在东阁法堂之北壁间二石记皆唐刻也具载华岩寺始末则华岩东阁本一寺也不知其后何以草堂焉   下阁至澄襟院院引北岩泉水架竹落庭注石盆彻可挹使人不觉顿忘俗意时子虚希古先归院之东元医之居也予与明微宿焉   澄襟院唐左行僧录遍觉大师智慧之塔院也碑云起塔于万年县神禾乡孙村今属鸿固乡元医世为樊川人其居北倚髙坡泉声泠泠竹隂相接圃中植花穴洞岩间架阁池上茂林修竹与之隠映真有幽胜之趣 续注曰澄襟院水久涸今为长滨滨巨源衣鉢院庄则金兴定辛巳间尚为元氏之居迁徙后遂无闻焉近代李构即庄建阁凿洞立三清像遂呼为三清阁兵后髙窦老奉披云真人为十方院门人樊志髙尽有元庄典刑虽在盛事则废   辛亥厯废延兴寺过夏侯村王白二庄林泉   延兴寺在杨万坡断碑遗址瓦砾遍地兴废之由无可考今为里人刘氏所有竹木森蔚泉流清浅景胜元医之居但不葺治耳驸马都尉王铣林泉在延兴寺之东与朝奉郎白序为隣王氏林泉久不治白字圣均庄有挥金堂顺年堂疑梦室醉吟庵翠屏阁寒泉亭辛夷亭桂嵓亭今为王员外家所有   东次杜曲前瞻杜固盘桓移时   唐史称杜正伦与城南诸杜素逺求通谱不许衘之世传杜固有王气诸杜居之衣冠世美及正伦执政建言凿杜固通水以利人既凿川流如血阅十日方止自是南杜稍不显居杜固者谓之南杜以北有杜曲故也杜固今谓之杜坡所凿之处崖堑尚存俗曰马塴崖或曰鳯凰嘴不知何谓也杜氏世少陵原司马村之西南杜甫尝称杜曲诸生少陵野老正谓杜曲少陵相近故也甫为晋征南将军预之后预孙某随宋武帝南迁遂为襄阳人甫曾祖某为巩令又徙河南宋孙洙为甫以牧之为甫族孙葢同出于预也是甫乃城南诸杜之裔耳然唐宰相世系不载不知何故俟再考之   越姜堡至兴教寺上玉峰轩南望龙池废寺   兴教寺总章二年建有三藏奘慈恩西明三塔寺倚北冈南对玉案元丰中知京兆龙图李公登眺于斯命僧创轩是名玉擢明年令陈正举为之记龙池寺直玉案山之北 续注曰兴教寺开成四年沙门令总载修三藏塔铭屯田郎中兼侍御史刘轲撰慈恩塔铭太子左庶子御史中丞李宏度撰西明塔铭贡士宋复撰三藏塔奠中差大右慈恩左西明差小殿宇法制精密庄严   过塔院抵韦赵览牛相公樊乡郊居   塔院者京兆开元寺福昌塔之庄也俗谓之塔院修竹乔林森结参天池台废基颇多不知在唐为谁氏业俗国初狂人李琰居之琰诛没官后福昌塔成赐之为常住韦赵村有牛相僧孺郊居子孙尚有存者僧孺八世祖某隋封竒章公长安城南下杜樊乡有赐田数顷书千巻僧孺居之依以为学后为相与李徳裕相恶门生故吏各相为党先是沙相徳裕宅为玉碗僧孺宅为金杯且云金毁可作他器玉毁不复用矣其言果验然唐史传方技者不载其事其亦阙文乎   乃登少陵原西过司马村穿三像院寻旧路暮归孙君中复之庐   长安志云少陵原南接终南山北直浐水本为鳯栖原汉许后少陵在司马村之东因即其地呼少陵原杜牧之自志云少陵司马村栁宗元志伯妣墓曰墓万年之少陵原实鳯栖原也原脉起自南山曲原西北冈阜相连累累不断凡五十里然则鳯栖少陵其实一本因地异名耳汉总谓之洪固原今万年县有洪固乡司马村今在长安城之东南少陵在村之东北则浐水在东非在北矣少陵东接丰梁原或作鳯凉原浐水出焉东北对白鹿原荆谷水出焉二水合流入渭杜甫诗所云天髙素浐原是也少陵之东冈下即浐水之西岸其地有泉旧有犊跑鸣而泉出今谓之鸣犊镇三像寺开元中建背倚北原髙数百尺始寺依原刻三大佛故名又云开元末为武恵妃建武氏墓在鳯栖原长兴坊与寺亦相近中复田家子今为进士   壬子渡潏水而南上原观干湫憇涂山寺望翠微百塔子虚约逰五台而与仆夫负行李者相失遂饮于御宿川之王渠醉还申店几半夜矣   干湫在神禾原皇甫村之东旧传有龙移去南山炭谷原之湫水遂涸故谓之干湫炭谷之水遂着灵异厯代崇为太乙湫或曰炭谷本太乙谷土人语急连呼之耳 续注曰涂山寺在皇甫村神禾原之东南旧传皇甫村有三社曰鸾驾坪【阙】  及废栖真观翠微寺在终南山上本太和宫武徳八年建贞观十年废廿年太宗厌禁内烦热命将作大匠阎立本再葺改为翠华宫元和元年废为翠微寺杜甫诗曰云薄翠微寺则元和之前固已谓之寺矣百塔在梗梓谷口唐信行禅师塔院今谓之兴教寺唐裵行俭妻厍狄氏尝读信行集录及殁迁窆于终南山鸱号堆信行塔之后由是异信行者往往归塟于此今小塔累累相比因谓之百塔塔东为石鼈谷广恵神祠在焉西为豹林谷种放隠居之地放居今为女冠所有苏季明松门亦在其西而董村寺翠微寺下院也又在其西自董村西行几十里曰丰徳寺丰徳长老所居今其寺犹有僧焉南五台者曰观音曰灵应曰文殊曰普贤曰现身皆山卓立故名五台圆光寺王建集为灵应台寺陆长源辩疑志为慧光寺韩渥集为神光寺今谓之圆光寺五台之北有留村数寺皆下院也御宿川按扬雄传曰武帝上林南院至宜春鼎湖昆吾傍南山而西至长杨五柞北绕黄山濒渭而东逰观则止宿其中故曰御宿大抵樊川御宿皆上林苑地也   癸丑诣张思道循原而东诣莲花洞经裵相旧居越幽州庄上道安洞抵炭谷既行小雨而还复寻会景堂清谈终日   思道唐学士鷟之后居潏水之隂好读书善属文雅丽有祖风自思道之居东行五六里直樊川之上倚神禾原有洞曰莲花旧为村人郑氏之业郑氏逺祖乾曜尚明皇之女临晋公主杜甫诗有宴郑驸马洞中云主家隂洞细烟雾宜即此地也自洞东行三四里为唐裵相国郊居林泉之胜亦樊川之亚今为鄱阳沈思之居又南行三里至幽州庄李氏林亭李氏燕人也故以幽州名泉竹之盛过沈庄矣南行四里至道安洞今为尼院院中起小塔西倚髙崖东眺樊南之景举目可尽又南行七八里至炭谷自谷口穿云渡水蹑乱石冒悬崖行十余里数耸削蹬道之半有司马温公书二十八字曰登山有道徐行则不困择平穏之地而置足则不跌人莫不知之鲜能慎谷前太乙观有希夷先生所撰碑观南为故处士雷蕳夫隠居之地   甲寅北归及内家桥子虚别焉子与明微自翠台庄由天门街上毕原西望三会寺定昆池迤逦入明徳门内家桥今名也或曰雷家或曰能家皆姓也桥之西又有沈家桥第五桥亦以姓名罗隠城南杂感诗有赖家桥上潏河邉之句似当以能为是翠台庄不知其所以庄之前有南北大路俗曰天门界北直京城之明徳门皇城之朱雀门宫城之承天门则界当为街俗呼之讹耳许浑有天门街望之诗可据天门街当毕原之中长安志曰少陵原西入长安县界五里葢毕原也志误以为少陵西望三会寺寺邉有大塜世传为周穆王陵北有池旧与昆明池相通唐为放生池有台俗曰迦叶佛説法台而传记以为苍颉造书台景龙中中宗幸三会寺与羣臣赋诗上官倢伃所谓释子谈经处轩臣刻字留是也定昆池安乐公主之西庄也在京城之延平门外景龙初命司农卿赵履温将作少监杨务亷为园凿沼延十数里时号定昆中宗临幸与羣臣赋诗   厯延祚光行道徳永达四坊之起至崇业坊览都观之遗基过冈论唐昌观故事   唐昌观又曰唐兴观在安业坊都观北中有玉蘂花元和中有仙子来观严休父元稹辈俱有倡和   既而北行数里入含光门而归焉实闰月十六也城南之景有闻其名而失其地者有具其名得其地而不知其所以者有见于近世而未着于前代者若牛头寺碑隂记永清公主庄长安志载沙城镇薛据南山别业罗隠杂感诗有景星观姚家园叶家林闻其名而失其地者也翠台庄髙望楼公主浮图温国塔朱坡具其名得其地而不得其所以者也杨舍人庄唯释院神禾少陵两原三清观涂山寺陈氏昆仲报徳庐刘翔集之蒙溪刘子衷之樊谿五台僧坟院见于近世而未着于前代者故皆略之以俟再考至于名迹可据而暴于人之耳目者皆得以详书焉   北户录【段公路】   通犀   通犀置大雾重露下终不沾濡又堪辨毒药酒药酒生沫若贮米饲鸡鸡见辄惊散一呼为骇鸡犀或中毒箭刺于创中立愈葢犀食百毒棘刺故也   孔雀媒   雷罗数州収孔雀雏养之使极驯扰致于山野间以物绊足傍施罗网伺野孔雀至则倒网掩之无遗一説孔雀不疋偶但音影相接便有孕如白鶂雌雄相视则孕或曰雄鸣上风雌鸣下风亦孕见博物志宋纪曰孝武大明五年有献白孔雀为瑞者愚按説文曰率鸟者系生鸟以来之名曰防字林音由今猎师有防也淮南万毕术曰鸡鸺致鸟注云取鸡鸺拆其大羽绊其两足以为媒博物志又云鸺鹠一名鸡鸺   鹧鸪   衡州南灵鹧鸪解岭南野葛诸菌毒及辟温瘴又一名防【音述】多对啼广志言鹧鸪鸣云但南不北古今注云其名自呼南越志云其鸣自号杜薄州食之亡厉惟本草説鸣云钩辀格磔【竹客反】   鹦鹉瘴   广之南新勤春十州呼为南道多鹦鹉凡养之俗忌以手频触其背犯者即多病颤而卒土人谓为鹦鹉瘴愚亲验之   赤白吉了   普宁有亷州民赤白吉了各一头献于刺史者其赤者寻卒白者久而能言   绯猨   公路咸通十年往髙凉程次青山镇其山多猿有黄绯者绯者絶大毛彩殷鲜真谓竒兽夫猨则狙玃猱之类其色多青白黄而已今则岂可穷其族类与其猨能伏防多羣行猨善啼者其音凄入肝脾方知当一部鼓吹岂独鼃声然哉   蚺蛇牙   蚺蛇大者长十余丈围可七八尺多在树上麞鹿过者吸而吞之至鹿消即纒大树上出其头角乃不复动土人伺之以竹籖籖煞之取其胆也故南裔异物志曰蚺蛇牙长六七寸土人尤重之云辟不祥利逺行卖一枚直牛数头   红蛇   公路至雷州对岸倚舟风势见羣小儿簇二巨蛇各长丈余一如孔雀尾毛色金翠夺目一如真红色鲜明若血又有十余头白蛇前后相次若导从俱入一榕藤窍内竟不复去故知蛇有草木水土四种其类不可穷也又归化县有两头蛇南越志云无毒蛮人饵之兼名苑云两头蛇一名越王约髪俗占见之不祥然论衡引楚相孙叔敖事者何也防丛又云浑夕之山有蛇一首两身名曰肥遗见则大旱管子曰固水之精名曰蟡【音威】一头两身以其名呼之可使取鱼鳖   蛤蚧   蛤蚧首如蟾蜍背绿色上有黄斑防若古锦文长尺余尾絶短其族则守宫蜥蜴蝘蜓多居古木窍间自呼其名声絶大又有十二时亦其类也大者一尺尾长于身传云自旦至暮变十二般色伤人必死愚尝获一枚闭于笼中玩之止见变黄褐赤黒四色   红蟹殻   儋州出红蟹大小殻上多作十二防深胭脂色其殻与虎蟹堪作叠子按蟹一名蛫【音诡】广雅云雄曰蜋螘雌曰博带抱朴子又云山中辰日称无肠公子蟹也古今注云小蟹一名长卿广志云铺【音脯】小蟹大如货钱又蟹奴如榆荚在其腹中生死不相离山海经载千里蟹洞防记有贡百足蟹长九尺四螯者今恩州又出石蟹   蛱蝶枝   公路南行厯悬藤峡维舟饮水覩岩侧有一木五防初谓丹青之树因命僮仆采之顷获一枝尚缀软蝶凡二十余个有翠绀缕者金眼者丁香服者紫斑眼黒花者黄白者绯脉者大如蝙蝠者小如榆荚者愚因登岸视乃知木叶化焉是知蝶生江南柑橘树蠧变为蛱蝶鸟足之叶为蝴蝶皆造化使然非虚语也又防要云大食国西邻大海尝遣人乗船经八年未极西岸中有一方石石上有树榦赤叶青树生小儿长六七寸见人皆笑动其手脚若着树枝其使摘取一枝小儿即死异苑大元中汝南人入山伐木见一竹中央蛇形已成上枝叶如故吴郡桐庐民尝伐余遗竹一宿见雉头颈尽就身犹未化此亦竹为蛇蛇为雉也   红蝙蝠   红蝙蝠出陇州背深红色惟翼脉浅黒多双伏红蕉花间采者若获其一则一不去南人收为媚药王子年拾遗云有五色蝙蝠异物志鼍虱鱼因风入空木而化为蝙蝠灵枝图説曰蝙蝠服之夀万歳又媚药载软金鸟辟寒金龙子布糓脚胫骨鹊脑砂防茎草草左行草独未见録红蝙蝠处岂阙载乎又有无风独揺草男女带之相媚又陈藏器云榼子蔓生取子中仁带于衣令人有媚多迷人   金子   金甲虫也五六月生于草蔓上大于榆荚细视之真金帖子行则成双其虫死金色随灭如萤光也南人収以养粉云与汞粉相宜   乳宂鱼   金义之西南有山曰盘龙山有乳洞乳洞有金沙龙盘鱼皆四足修尾丹腹状若守宫防泳水濵人莫敢犯按御览云龙蟠山有石洞洞中小水水有四足鱼皆如龙形人杀之即风雨也然唐韵云鳎鱼各四足山海经云人鱼如防【音啼】鱼四脚出丹洛二水有鲵大者谓之鰕【音啼】尔雅注鲵似鮎四足声似小儿但未见言其可致风雨耳公路因思道书説五头鱼三足麂皆神化所致不可以类而推也若以鱼之异者则澧水之鱼名朱鳖六足有珠又厯涧潭有五色鱼又丹水出丹鱼割肉以涂足下则可步履水上又翔法师云鮆【音荠】鱼一首十身博物志云金鱼脑中有麸金出功婆塞江又吴王食鲙有余弃江中为鱼今名吴王鲙余者长数寸又魏武四时食制曰望鱼侧如刀可以割草出豫章白髪鱼戴髪形如妇人白肥无鳞出滇池又郭延生述征记云城阳县南尧母庆都墓庙前一池鱼头间有印文谓之印颊鱼非告祠者捕不得又临海异物志云防鱼如指长七八寸但有脊骨曝作烛极有光明又比目鱼一名鲽【音榻】一名沈懐逺南越志谓之板鱼亦曰左介介亦作防吴都赋云双则比目片则王余异物志南方镜鱼圆如镜也又异苑云防【音陷】鱼凡诸鱼欲产防鱼辄以头冲其腹世谓众鱼之生母又临海水土异物志鹿鱼头上有两角如鹿又云鲮【闾蒸反】鱼腹背有刺如三角菱又神异经黄公鱼长七八尺状如醴鱼以乌梅三七煑之即熟食之无鲠   鱼种   南海诸郡人至八九月于池塘间采鱼子着草上悬于灶烟上至二月春雷时却収草浸于池塘间旬日内如虾防子状鬻于市号鱼种育池塘间一年内可供口腹也愚按陶朱公养鱼经曰朱公谓威王治生之法有五水畜第一水畜鱼也又拂菻国有羊羔生于土中然其脐与地连割之则死惟人着甲走马击鼓骇之其羔惊鸣而脐絶便逐草矣博物志云取鳖挫如棋捣赤苋汁和令厚以茅苞之六月中投于池泽间经旬脔脔成鼈也   水母   水母一名蚱一名石镜南人治而食之云性热偏疗河鱼疾也   蚊母扇   端新州有鸟类青鲵而嘴大常在池塘间捕鱼而食每作一声则有蚊子羣出其口按尔雅曰鷏鸟似乌而大广志云蚊母此鸟吐出蚊也土人云其翅堪为扇惟辟蚊子与陈藏器説同又云塞北有防母草岭南有防母木南越志云古度树一呼防子南人号曰秺【日亚反】不华而实实从木皮中出如缀珠珰其实大如樱桃黄即可食过则实中化蛾飞出亦有为蚊子者   鹅毛被   鹅毛被邕之南有酋豪多熟鹅毛为被如稻畦衲之其温软不下绵絮也   红虾杯   红虾出潮州潘州南邑县大者长二尺土人多理为杯王子年拾遗记云大虾长一尺须可为簮洞防记载须杖兼名苑云广州献虾头杯简文将盛酒无故自跃乃不复用愚又按毛诗义其大者有一尺六七寸今九真交趾以为杯盘实竒物也   鸡毛笔   番禺诸郡多以羊毛毫为笔韶州择鸡毛为笔亦有圆如锥方如凿可抄冩细字者昔溪源有鸭毛笔以山鸡毛雀雉毛间之五色可爱笔有丰狐之毫【博子云汉末笔】虎仆之毛【博物似豹毛可为笔】防蛉防毛【广志可以为笔】防须【均州出】羖防羊毛【卭州取腋族毛】麝毛貍毛【郑防云貍毛笔】鹿毛马毛羊须【陶隐居烧丹封鼎际用羊须笔】胎髪【姬以小儿髪为笔 郑防云萧祭酒常用之】龙筯【拾遗记】为之然未若毫   鸡卵卜   邕州之南有善行术者取鸡卵墨画祝而煑之剖为二片以验其黄然后决嫌疑定祸福言如响答据此乃古法也神仙传曰人有病就茅君请福煑鸡子十枚以内帐中须臾茅君掷出中无黄者病多愈有黄者不愈常以此为愚又见卜者流杂书传虎卜紫姑卜牛蹄卜灼骨卜鸟卜虽不法于蓍亦有可称者   鸡骨卜   南方逐除夜及将发船皆杀鸡择骨为卜传古法也卜占即以肉祠船神呼为孟公孟姥其来尚矣按梁简文船神记云船神名冯耳五行书云下船三拜三呼其名除百忌又呼为孟公孟姥刘思真云防为水官死为水神防孟声相似又云孟公父名防母名衣孟姥父名板母云履或云防父防姥因防也   象鼻炙   广之属城循州雷州皆产黒象牙小而红土人捕之争食其鼻云肥脆偏堪为炙愚按象有十二肉陈藏器云惟鼻是其本肉诸即杂肉梁翔法师云象一名伽那古训云象孕子五嵗始生   鹅毛脡   恩州出鹅毛脡乃盐藏其味絶美其细如针郭义恭云小鱼一斤千头未之过也   桄榔炙   桄榔茎叶与波斯枣古散【古散堪为拄杖】椰子槟榔小异其水如莎树皮酿木皮出麫可食洛阳伽蓝记云昭仪寺有酒树麫木得非桄榔乎其心为炙滋腴极美   红盐   恩州有盐场出红盐色如绛雪验之即由煎时染成差可爱也郑公防云琴湖池桃花盐色如桃花随月盈缩在张掖西北按盐有赤盐紫盐黒盐青盐黄盐亦有如虎如印如繖如石如水晶状者   米防   广州南尚米防合生熟粉为之白薄而软按刘孝威谢官赐交州米防四百屈详其言屈岂今之数乎且前朝短书杂説有呼食为头【晋元帝谢赐功徳浄馔一头又谢赍功徳食一头又刘孝威谢赐果食一头】以鱼为防【梁科律生鱼若干斗】茗为薄为夹【温贡茗二百尺薄又梁科律薄茗千夹云云】笔为双为床为枝【捜神记益州西神祠祈祷者持一双笔南朝呼笔四管为一床梁简文帝答书云乍置笔床又云冩书笔一枝一万字】墨为螺为丸为枚【陆云以兄送墨二螺梁科律御墨一量十二丸蔡质汉官仪曰尚书令仆丞郎月赐隃麋大墨一枚小墨一枚】纸为番锦为两【王佐云锦二两】衣为裁【陆纬谢安城王楚越衣二裁沈约有谢葛衫裁也】袈裟为缘【简文帝云防恵袈裟一缘】奴为头【简文帝书言安城王饷胡子一头】麝为子蜡为防【麝香如干子蜡如干防齐建武四年事】防榔为口胡桃为子【陆陲谢安成王赐槟榔一千口并胡桃一千子】其事不可备论   睡菜   睡菜五六月生田塘中叶类茨菰根如藕梢土人采根为盐葅或曰食之好睡郭子横云五味草食之不使人睡亦名却睡草   水韭   水韭生于池塘中叶似薤得非龙韭乎字林云签【音严】水中野韭也又荶【音吟】见字林似蒜生水中   蕹菜   蕹菜叶如栁三月生陈藏器云主解胡蔓草毒胡蔓即野葛也愚按广之菜有掉【辛叶也】东风【味如酪香气似马兰】蕊【音戢蜀人所谓葅者】荺【音晶茨苖也】之类无足竒者吴志孙皓时有荬【音买】菜晋安帝义熙二年有苦荬菜生扬州国初建达国献佛土菜泥婆罗国献波棱菜   斑皮竹笋   湘源县十二月食斑皮竹笋诸笋无以及之吴录云马援至荔浦见冬笋名曰苞笋博物志曰斑皮竹尧女以涕挥竹竹尽斑也尔雅曰笋竹之萌説文曰笋竹胎诗疏义笋皆四月生巴竹笋生八月篃【音媚】竹笋冬夏生永嘉记含堕竹笋六月生愚按山海经竹生花其年便枯六十年一易根必结实而枯死实落土复生六年还成町也竹谱曰防必六十年复亦六年是也南中有以竹为刀错子者如少钝复以浆水洗之如初广州记云石林竹劲利削为刀切截象皮如截草也愚闻贞元五年番禺有海户犯盐禁避罪罗浮山入至第十三岭遇巨竹百丈万竿竹围二十一尺有三十九节节长二丈海户因破之为篾会罢吏捕逐遂挈而归时有军人获一篾以为竒货后献于刺史李复复命陆子羽图而记之许氏説文有长节竹谓之防【音钟】得非罗浮山龙钟之义乎   无核荔枝   南方果之美者有荔枝梧州火山者夏初先熟而味少劣其髙潘者最佳五六月方熟有无核类鸡卵大者其肪莹白不减水晶性热液甘乃竒实也   变柑   新州出变柑有苞大于升者且皮薄如洞庭之橘余柑之所弗及传云移植不百里形味俱变因以为名亦如逾淮为枳乃水土异也   橄榄子   八九月熟其大如广志云有大如鸡子者有野生者髙不可梯但刻其根方数寸许入盐于中子皆落矣今髙凉有银坑橄榄子细长味美于诸郡产者其价亦贵陈藏器云其木主防鱼毒此木作檝拨着防鱼皆浮出   山橘子   冬熟有大如土者次如弹丸者皮薄下气普宁多有之   山胡桃   山胡桃皮厚底平状如槟榔   白杨梅   杨梅叶如龙眼树冬青一名朹【音求】潘州有白色者甜而絶大   偏核桃   占卑国出偏核桃形如半月状波斯人取食之絶香美   红梅   岭南之梅小于江左居人采之杂以朱槿花和盐曝之梅为槿花所染其色可爱又有选大梅刻镂瓶罐结带之类取棹汁渍之【棹木叶汁】亦甚甘脆   五色藤筌蹄   琼州出五色藤合子书囊之类细于锦绮亦藤工之妙手也新州作五色藤筌台皆一时之精絶者梁刘孝仪谢太子五色藤筌蹄一枚云炎州采藤丽穷绮褥得非筌台与蹄语讹欤   香皮纸   罗州多笺香树身如柜栁皮堪捣纸土人号为香皮纸   抱木屧   抱木产水中叶细如桧其身坚类栢惟根软不中刀锯今潮州新州多刳之为屧   红藤簟   琼州出红簟一呼为笙或谓之蘧蒢亦谓之行唐其色殷红莹而不垢   方竹杖   澄州产方竹体如削成劲挺堪为杖亦不让张骞笻竹杖也其隔州亦出大者数丈又海晏【地名】出芦堪为拄杖髙潘州出千嵗蕨拄杖之类甚多更有疎节竹【五六尺一节】僧道多以为杖又按王最云溱州通竹直上无节空心也   山花胭脂   山花丛生端州山崦间多有之其叶类蓝其花似蓼正月开花土人采含苞者卖之用为胭脂粉或持染帛其红不下蓝花又郑公防云石榴花堪作胭脂   鹤子草   鹤子草蔓花也当夏开南人云是媚草甚神可比懐子梦芝采之曝干以代面靥形如飞鹤状翅羽嘴距无不毕备亦草之竒者草蔓延春生双虫常食其叶土人収于奁粉间饷之如养蚕诸虫老不食而蜕为蝶女子佩之如细鸟皮号为细蝶郭子横记勒毕献细鸟以方尺玉笼盛数百形大如蝇状如鹦鹉声闻数百里间如黄鹄也国人以此为日晷亦曰日虫帝得之旬日飞尽明年有细鸟集于帷帟或袭人衣袖因名禅衣宫内嫔御有鸟集其衣者辄爱幸至武帝末稍稍自死人服其皮者多为丈夫所媚余访花子事如面光眉翠月黄星靥其来尚矣然事有相类者见拾遗引孙和悦邓夫人尝置膝上和月下舞水晶如意误伤夫人颊流血染袴和自防疮太医曰獭髓杂玉及琥珀屑当灭痕和乃作膏琥珀太多痕未灭而颊有赤防细视之更益其妍诸嬖要宠者以丹青防颊而后进幸一説上官昭容自制花子以掩黯处   越王竹   严州产越王竹根于石上状若荻枝髙尺余土人用代酒筹次有沙筯产于海岛间其心若骨可为筹筯凡欲采者须轻步从之不尔闻人行声则缩入沙中不可取陈藏器云越王余算味醎生南海长尺许   无名花   广州之南数百里有蔓草生吐一叶白花片大如掌初夏开徧问土人莫有知者   指甲花   花细白絶芳香番人重之未详其名又弭耶花白茉莉花【红者不香】皆波斯移植夏中如金钱花也本出外国大同二年始来中土又扶南传曰顿逊国有区拨花叶逆花致祭花摩夷花唐初宾国献俱佛头花伽失不国献泥楼鉢罗花皆中国所无者   相思子   相思子有蔓生者与龙脑相宜能令香不耗干寳捜神记云大夫韩冯妻美宋康王夺之冯自杀妻自投台下死王怒令冡相望宿昔有文梓木生二冡之端根交于下枝错其上宋王哀之因号其木曰相思树   睡莲   睡莲叶如荇而大沉于水面其花布叶数重凡五种色当夏昼开夜缩入水底昼复出也与梦草昼入地夜即复出一何背哉   説郛巻六十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巻六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湖山胜槩【泗水潜夫】   南山路   自丰乐楼南至暗门钱湖门外入赤山烟霞石屋止南高峰方家峪大小麦岭并附于此   丰乐楼   旧为众乐亭又改耸翠楼政和中改今名淳祐间赵京尹与筹重建宏丽为湖山冠又甃月池立秋千梭门植花木构数亭春时游人繁盛旧为酒肆后以学馆致争但为朝绅同年会拜乡会之地   湖堂   旧在耸翠楼侧又有集贤亭今并不存   吕洞宾祠   旧传洞宾尝至此   灵芝崇福寺   钱王故苑以芝生其间舍以为寺故名灵芝高宗孝宗尝到凡四临幸有浮碧轩依光堂亦为新进士防拜题名之地   显应观   祀磁州神崔府君六月六日生朝逰人甚盛咸淳间改昭应今归灵芝寺旧有萧照山水及苏汉臣画壁今不复存矣   杨郡王府上船亭   聚景园【详见御园门】   灵应堂【俗呼包道堂】    寳莲院   紫霄宫廨院     寳成院【旧名释伽】   兴福院       永隆院   慧光尼庵【张循王府】    省马院船步【内有正觉超化二院】   长桥        妙净院   寳徳寺   杨和王重建充三衙建圣节道   希夷道堂   刘蓑衣建于南屏园左今移于此   真珠园   有真珠泉高寒堂杏堂水心亭御港曾经临幸今归张循王府   南园   中兴后所剏光宗朝赐平原郡王韩胄陆放翁为记后复归御前改名庆乐赐嗣荣王与苪又改胜景有许闲堂和容射防寒碧台藏春门凌风阁西湖洞天归耕庄清芳堂嵗寒堂夹芳豁望矜春鲜霞忘机照香堆锦逺尘幽翠红香多稼晩节香等亭秀石为山内作十様锦亭并射圃流杯等处弁阳翁诗云清芳堂下千株桂犹是韩家旧赐园白髪老翁和泪説百年中见两平原又云旧事凄凉尚可寻断碑空卧草深人凌风阁下槎牙树当日人疑是水沉   雷峰显严院   郡人雷氏所居故名雷峰钱王妃建寺筑塔名王妃塔或云地产黄皮遂譌为黄皮塔山顶有通亭望湖楼   普宁寺【又名白莲有鐡塔一石塔二】 云涛观   净相院   旧名瑞相有无尽意阁娱客轩一段竒轩幽深可喜今皆不存   上清宫   葛仙链丹旧址道士胡莹微祖筑庵郑丞相清之曾此读书淳祐中重建赐今额理宗御书清净道院   甘园   内侍甘昪园又名湖曲曾经临幸至今有御爱松望湖亭小蓬莱西湖曲曲后归赵观文又归谢节使弁阳翁诗云小小蓬莱在水中干淳旧赏有遗踪园林几换东风主留得庭前御爱松   御船坊【理宗御舟在焉】   净慈报恩光孝禅寺   孝宗常临幸山曰南屏有慧日峰旧名慧日永明太宗赐夀宁院额孝宗御书慧日阁有千佛阁五百罗汉堂理宗御书华严法界正徧知阁等额梁贞明大铁锅存焉画壁作五十三参等寺后庵宇甚幽大抵规模与灵隠相若故二寺号南北山之最东坡诗云卧闻禅老入南山净扫风尘五百间其壮自昔已然今益侈大矣   南山昭庆院     恵照寺【后为斋宫今归净慈】   南屏御园【正对南屏又名翠芳】   南屏兴教寺   旧名善庆有齐云亭清旷楼米元章书琴台及唐人磨崖八分家人卦中庸乐记篇后人于石傍刋右司马温公书六字其实非也   广法院【齐王功徳院有清旷亭】  法因院【景献太子殡所有古铁塔钱王井】寳林院【庄文太子殡所旧名总持有可赋轩】   赤山殡宫   旧瑞龙寺后为安穆成公慈懿恭淑四后殡所今为炽盛光寺   修吉寺【旧瑞龙寺移于此有西湖竒艳】 正济寺【又名普门】   法雨寺【旧名水心】     安福寺   极乐尼寺   高丽寺   旧名恵因寺湖山间惟此寺无勅额元丰间髙丽王子僧统义天入贡学贤首教于此因施金建华严阁有易庵期懴堂皇姑成国公主殡所   玉岑山   惠因桥【秦少游龙井记游所谓濯足于惠因涧即此】   广果寺       化尼寺   六通慈徳院【旧名惠徳塔】  法兴寺   保福院       长耳相院【旧名法相】   定光庵【有定光泉】     永庆院   延长真如院     延夀山   净梵院【旧名瑞峰】     崇教院   石屋洞   大仁院有石庵天成石罗汉其洞后又一洞名蝙蝠洞   水乐洞   院名西闗浄化即满觉院山孝宗时赐李隶慈明殿赐杨郡王后归贾平章山石竒秀中一洞嵌空有声以此得名有声在堂界堂爱此留照独喜玉渊潄石宜晩上下四方之宇诸亭及金莲池   满觉院   旧名圆兴今在水乐洞岭旁   石佛接待庵   烟霞洞   清修院有象鼻石佛手岩石罗汉东坡留题等   归云庵   宁宗时水庵清禅师坐禅石窟中闻南峰钟鸣遂大悟今改永兴庵   闗真人道院     小龙井【井侧有龙王祠】   南高峰塔   荣国寺有白龙祠五显祠险峻甚于北峰中有坠石相传云昔有道者镇魔于此又有颍川泉   方家峪   自方家峪至冷泉峪慈云岭泥路嘉会门外至大慈山龙山   遇真道院      悟真道院   崇真道院      广教院【号小南屏】   褒亲崇夀寺   在鳯皇山刘贵妃功徳有鳯凰泉瑞应泉松云亭观音洞笔架池松交枝桧三门有陈公储画龙甚竒   西莲瑞相院【黄贵妃功徳】  地藏尼寺   慈光尼寺【张府功徳】    广慈院【旧名广福】   寳藏院【有乌龙井钱武肃庙碑今钱氏五王庙在焉】   宁亲广福院【陈淑妃香火院虽小而幽可喜】   福全尼寺      广严院【旧名妙严有徐正节墓】   净教院【蔡贵妃殡所】    安福禅院【内侍陈都知香火名小陈寺】   水月寺【路口有灵固石】    崇教院【旧名荐福有珍珠泉】   华津洞   赵冀王府园水石甚竒胜有仙人棋台   西林法惠院   旧名兴庆钱王建有雪斋秦少防记东坡诗   冷水峪       梯子岭   慈云岭   浄明院   郊坛斋宫有易安斋梅岩高孝两朝御和诗满堦防梠旧有江月庵笻写亭   龙华寳乗院   本钱王瑞萼园舍建有大士塔并栢板门槌犹存有温公祠堂题名   天华寺   镜清禅师道场旧名千春龙册有頥轩妙因楼化生池   感业寺【旧名天龙有木观音像】   胜相院   旧名龙兴千佛有五丈观音像二并阁释迦丈六金身像   大通院【旧名显明】     天真院【旧名登云台有灵化洞】   龙华山【有石如龙与两石龙寺接】  下石龙净胜院   上石龙永夀院【旧名资贤石崖刻仁宗佛牙赞】   郊台【钱王郊台亦近焉】    道林院【旧名普济】   大慈寺       般若院   寳惠院【旧名普济】     钱王坟【文穆忠献二王坟在此】   长庆崇福院【皇叔祖太师和王功徳】窑池【一名乌菱池】   圣果寺【在包家山】     真觉院【旧名奉庆有东坡瑞香花诗】包家山桃花闗   桃花甚盛旧有蒸霞二字春日游人甚多   法云寺【旧名资崇】     大慈山【旧有广福金书院额】   虎跑泉   旧传性空禅师居此无泉二虎跑地而出东坡诗云虎移泉眼趂行脚龙作浪花拱抚掌   干溪寨       小杨寺   香严寺   小麦岭【饮马桥前后至龙井止九溪十八涧】   道人山【有石洞】     饮马桥【地名放马场】   旌徳显庆教寺   咸淳甲戌冬改旌徳袭庆慈明太后香火方丈有轩曰云扉后山有泉石甚竒曰林泉有清壑凝紫静云等诸亭   南山禅闗【旧名龙井路今又改南天竺】   仰妃墓【吴越钱王妃】    梅坡园【杨郡王园又名总秀】   灵隠观   宁宗朝张知宫剏御书冲隠庵淳祐中道士范善迁重建赐名今额今庵在观右而今改仁夀院矣   太清宫   宁宗时朱灵寳守固建杨太后书道徳经石幢有嵗寒轩养性凝神二堂后为贾贵妃功徳今改观音院   松庵【杨郡王府】   崇徳显庆院   旧名栖真章楶质夫功徳后为永王祈王殡所   章司徒墓   名得象枢使楶之祖栖真院碑可考   翁五峰墓【名孟寅字宾】   徐典章墓【名申字干臣号青山翁】强金紫墓   名至字几圣今石羊虎犹存其子文宪公渊明墓在西溪乡诸子亦多附此   陈拾遗墓【唐人嵗久莫考名字在积庆山下】   氷壑书堂   金枢宻渊号氷壑尝作书堂于此因焉积庆永清二山在后平鼎山在左湖山在前凡钱塘城邑江湖之胜皆近在几席间乃南北二峰中之最高一山也有君子天一二泉理宗御书积庆山怡顔藏书农圃以赐又赐功徳寺名曰积庆教忠后不及建而止   赞宁塔【天圣间此】    灵石山   薛开封墓【名居正諡贞显】   崇因报徳院   有灵石泉又名嵗寒泉甚清高宗常临幸院与积庆山后永清院皆薛开府功徳此院已废独灵石塔犹存   浄林广福院   开府杨庆庵祖坟土人呼为上杨庵有松闗南泉芳桂亭   无垢寺   旧名无着乃无着禅师道场旧在石人岭庆元中韩平原以寺为生坟遂移寺于此嘉定十一年重修有雅鸡巗仙人台清音轩偃松下有茯苓因名泉为茯苓泉后为演福寺遂废   崇恩演福教寺   寳祐丁巳重建咸淳中改禅寺徳祐后复为教寺贾贵妃殡所周汉国端孝公主祔焉旧山门有妙庄严域及生清浄心亭真如亭诸天阁罗汉阁   鸡笼山       金钟峰   禇家坎【汉末禇盛族旧有居此者】  白莲院【相传晋肇法师讲经于此】   风篁岭       小水乐【福只园】   二老亭   后改徳威旧在风篁岭头东坡辩才往来于此皆有诗今移于龙井祠下   龙井   吴赤乌中葛稚川尝链丹于此在风篁岭上岩壑林樾幽古石窦一清澈翠寒甘美可爱虽久旱不涸石上流水处其色如丹游者视久水辄溢人去即减其深不可测相传与江海通有龙居之每祷雨必应或见小蟹斑鱼蜥蜴之类井傍有恵济龙王祠   陈寺丞墓   名刚中绍兴中以言事与张状元九成连坐谪知防州安逺县而卒后风篁岭沙盆坞   胡侯墓【名则知杭州庙在墓前】  刘庵【孝宗朝刘婉所今归龙井】   龙井延恩衍庆寺   辩才故地旧名报恩看经院后改夀圣东坡书额犹存又改广福元祐以来诸贤留题甚多及东坡竹石亷宣仲枯木寺前有过溪桥又名归隠桥又名二老桥寺有方圆庵寂照阁清献赵公闲堂讷斋潮音堂涤心沼镜清堂冲泉萨埵石辩才清献东坡三贤祠辩才塔诸天阁山有狮子峰   叶苔矶墓【元索字唐卿诗人】  五云山【中有真际院岭上有天井大旱不竭】九溪十八涧   大麦岭   法空寺【旧名资庆】     南资圣院【濮王坟】   花家山   卢园【内侍卢允升园景物竒秀西湖十景所谓花港观鱼即此也】   浄安院【内侍董宋臣香火】   崇真宫【昔为女冠今为永浄尼寺】   茆家步       独角门   浄严广报院【内侍董永仲功徳】 隆兴庵【杨寺廨院】   黄泥岭       水陆庵【杨寺廨院后名庆安院】   妙心寺       水竹坞   西湖三堤路   苏公堤自南新路直至北新路口小新堤自麴院至马蝗桥   苏公堤   元和中东坡守杭日所筑起南迄北横截湖面夹道杂植花栁中为六桥九亭坡诗云六桥横絶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屏通忽惊二十五万丈老葑席巻苍烟空后守林希榜之曰苏公堤   第一桥【港通赤山教名映波】   旌徳观   元系定香寺旧址寳庆间京尹袁韶改建为观有西湖道院虚舟云锦二亭今复为定香寺   先贤堂   名仰高祠许由已下共四十人刻石作赞具载事迹   第二桥【通赤山麦岭路名锁澜】  湖山堂【旁有水阁尤宏丽】   三贤堂   祠白乐天林和靖苏东坡   第三桥【通花家山港名望山】   第四桥【通茆家步港名压堤北新路第三桥】施水庵【名圆通有石台笼灯以照夜船】 雪江书堂【胡贤良侊所居】   新水仙王庙【龙王祠与葛岭者为二】   崇真道院【贾平章建后有阁今改为僧寺】   松窻【张濡别墅】      第五桥【通麴院港名东浦北新路第二桥】第六桥【通耿家歩港名跨虹北新路第一桥】   小新堤   淳祐中赵京尹与筹自北新路第二桥至麴院筑堤以通灵竺之路中作四面堂三亭夹岸花栁比苏堤或名赵公堤   履泰将军庙   有天泽井葛仙翁所植虬松将军钱塘人姓孙名显忠任吴越时嘉熙中赵与懽尹京祷雨有验奏闻因勑封天泽侯   杨园【杨和王府】   永宁崇福院   又名小隠寺元系内侍陈源适安园近世所歌菊花新曲破之事正系此处献重华宫为小隠园孝宗拨赐张贵妃寺前有涧曰双峰又曰金沙   裴园   裴橲园诚斋诗云岸岸园亭傍水滨裴园飞入水心横傍人莫问游何处只拣荷花开处行   乔园【乔幼闻园】      史园【史屏右徽孙】   资国园【旧名报国有东坡书隐秀斋赵令畤徳麟防语】   淳固先生墓【斌姓宋号庸斋师晦庵先生】   马蝗桥   孤山路   西陵桥【又名西林桥又名西泠桥又名西村】   孤山【旧有栢堂竹阁四照阁巢居阁林处士庐今皆不存】   四圣延祥观   有韦太后沉香四圣像小蓬莱阁瀛屿堂金沙井六一泉余见御园类   西太乙宫   旧四圣观园理宗朝建今黄庭殿乃昔凉堂也两壁萧照画尚存亭馆名并见御园类有和靖墓玛瑙坡陈朝栢   四面堂       处士桥【以和靖得名】   涵碧桥       髙菊磵墓【名九万孤山后谈家山】断桥   又名段家桥万栁如云望如裙带白乐天诗云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北山路   自丰乐楼北沿湖至钱塘门外入九曲路至徳胜桥南印道堂小溜水桥黄山桥扫帚坞鲍家田青芝坞玉泉驼巘栖霞岭东山同霍山昭庆教场水磨头葛岭九里松灵隠寺石人岭西溪路止三天竺附   栁洲   龙王庙【名会灵所谓栁洲五龙王也】   惠明院【旧名资福今呼栁洲寺其地旧为通元庵】   上船亭       养鱼庄【杨郡王庙】   环碧园【杨郡王府堂扁皆御书】  迎光楼【张循王府】   刘氏园【内侍刘公江所居】   一清堂【后改玉莲竞渡争标于此】   菩提院   旧名惠严与昭庆寺相连有灵感大悲像阁绿野白莲堂碧轩四观轩南有迎熏澄心涵碧玉壶毺今废   玉壶御园      杨和王水阁   贾府上船亭     钱塘门上船亭   秀邸新园      谢府园【有一碧万顷堂】   隠秀园【刘鄜王府】     先得楼【即古望湖楼】   释胜园【秀邸有御书择胜爱间二堂】 九曲城下   法济院【旧名观音院有明爽二轩】  五圣庙【有苏汉臣画壁】   妙因院【元系慈光庵】    寳严院   真觉尼院【元系隠静庵】   钱氏园【华亭钱府】   新岳庙       东湖道院   闗王庙【旧满路种桃号半道红】  古北闗   杨府廨宇【杨郡王府今舍为寺】  玉虚观   崇果院【徳胜桥南旧名罗汉】   印道堂   赵郭园       罗汉院   史府【今为慧日寺】     水丘园   西隠精含      丰乐院   铁佛寺       梅冈御院   张氏园       王氏园   小溜水桥      精进院【斋宫旧名精脩】   廷夀院       澄寂院【桃花同】   黄山桥       扫帚坞   万花小隠【谢府园】    常清宫【沂王功徳】   聚秀园【杨府】      鲍家田   秀野园【谢府】      南禅资福尼寺   极乐尼寺      思故塔   屠虚圣昭庙【广慧侯】   资夀院【元系大圣庵】   明觉院【旧名报先有虚心轩】   永庵【阎府】   万安院【旧名清化永安】   慈圣院【旧名慈云潘李二贵妃殡所有圣水池大旱不涸】   罗寺        妙智院【旧名报国观音】   玉泉浄空院【泉色清澈蓄大金鱼有龙王祠】   西观音山      青芝坞   愍忠资福普向院【杨和王建专充殿前诸军功徳及为诸军瘗所】   上闗寺【内侍闗少师功徳名崇先显庆】 竹所   杜北山墓【汝能字叔谦太后诸孙居麴院能诗有声】   天清宫【女冠】      灵峰院【裴氏功徳】   裴坟【有双节亭】      驼巘岭   灵耀观       西峰净严院【感义郡王功徳】   大明院   圆明崇福禅寺【岩阿有井泉极清冽内侍霍汝弼功徳】   栖霞岭       神仙宫【有偃松如龙名御爱松】   干湿水洞【有一寺在侧】   浄元观   妙明院       东山同   不空院【旧名传经】     永安院【元系吴秦王府香火庵有清芬亭】防国仁王禅寺【后有龙洞龙王祠在焉】   西靖宫【女冠】      宁国院   广照院       霍山   长庆院【旧名华严庵主张王香火】  张王广惠庙   永庆院       光相塔院【山水甚竒】   涌泉【髙宗尝取瀹茗】     清心院【旧名涌泉】   淫池园【吕氏】      金轮梵天院【旧名金轮寺后即巾子峰】   寳胜院【旧名应天】     金牛防法院   洞明庵       天龙洞【道者无门所居】   云洞园   杨和王府有万景天全方壶云洞潇碧天机云锦紫翠间濯缨五色云玉龙玲珑金粟洞天砌台等处花木皆蟠结香片极其华防盛时凡用园丁四十余人监园使臣二名   大昭庆寺【与前菩提寺相连旧名菩提寺有戒坛】   防选锋教     古柳林   钱塘县尉司   旧有平湖轩英游阁又有片石周益公字之曰竒俊葢相传为王子高旧居故也   葛岭路   水磨头       石涵桥【有水闸泄湖水入下湖】   放生亭       徳生堂【理宗御书】   泳飞亭【理宗御书】   总宜园【本张太尉后归赵平逺淇今为西太乙宫】   大吴园       小吴园   水月园   绍兴中赐杨和王孝宗拨赐嗣秀王水月瀛燕堂玉林堂皆御书   兠率院       葛岭【葛仙常往来于此故得名亦名葛坞】十三间楼相严院   旧名十三间楼石佛院东坡守杭日每治事于此有冠胜轩   大石佛院   旧传为秦皇缆船石俗名西石头宣和中僧思净就石镌成大佛半身或云下通海眼   保叔塔崇夀院   咸平中僧永保脩故得名有应天塔极乐庵落星石石狮峰又名巾子峰及石屏风在焉碑刻旧有屏峰院记封山记   寳积山       敷惠庙   多寳院【旧名寳积有緑隂堂】   嘉泽庙祠【水仙有荐菊泉及亭】   孙花翁墓   惟信字季蕃隠居湖山弃官自放诗词尤工赵节斋之刘后村为志杜清献为文以祭   普安院       挹秀园【杨驸马】   秀野园【刘鄜王有四井堂】   上智果院【有参寥泉东坡题】   治平寺【有锦坞烟云阁】    夀星院   江湖伟观【即观台旧址尽得江湖之胜】   寳云庵   旧名千光玉寺邳王殡所有寳云庵清轩月窟澄心阁南隠堂妙思堂云巢今不复存又有灵泉井寳云庵初阳台亦废   玛瑙寳胜院   昔在孤山后改为四圣观遂迁于此有中庸子陶器墓乃法惠法师智圆自号也有髙生阁仆夫泉   养乐园   贾平章有光渌阁春雨观潇然养乐堂嘉生堂生意生物之府   玉清宫【有葛仙链丹井】    半春园【史卫王府】   小隠园【史府】   集芳御园   后赐贾平章内有假山石洞通出湖滨名曰后乐园有蟠翠雪香翠巗倚绣挹露玉蕋清胜已上皆髙宗御题亦集芳旧物也西湖一曲竒勋理宗御书贾秋壑遂初容堂度宗御书又有初阳精舍警室熙然台无邉风月见天地心琳琅步归舟等不一   香月邻【廖莹中园后归贾相】   嘉徳永夀教寺【毛娘娘功徳有翔泳堂芝岩】   喜鹊寺   即禅宗院以鸟窠禅师得名魏婉仪殡所白乐天有紫杨花诗   寳严院【旧名垂云】   定业院【鸟窠禅师道埸有君子泉石甑山环峰堂袭梦轩】   虎头巗【介于寳严定业之间】   施梅川墓   名岳字仲山吴人能词精于律吕杨守斋为寺后树梅作亭以薛梯颷为志李筼房书周草窻题葢   仁夀尼庵      招贤寺   报恩院   旧名报先即孤山六一泉寺后以其地为延祥观遂迁于此徳国公主殡所   广化院   旧名永福自孤山迁于此旧有白公竹阁柏堂水鉴堂涵晖亭凌云阁金沙井辟支佛骨塔慧琳塔白公祠堂   快恬园【赵氏】   水竹院落   贾平章园御书阁曰奎文之阁有秋水观第一春思剡亭道院   显明院   旧名兴福保清仪王仲堤殡所有鉴空阁緑净堂   北新路口      栖霞岭口   古剑闗【栖霞岭下】   岳王坟   岳武穆王飞所其子云亦祔焉叶靖逸诗云万古知心只老天英雄堪恨复堪怜如公少缓须防死此地安能八十年漠漠凝尘空偃月堂堂遗像在凌烟早知埋骨西湖路悔不鸱夷理钓船   褒忠演福院   元系智果观音院后充岳鄂王香火岳云所用铁鎗犹存   冲虚宫【旧名寜夀庵】    耿家步   东山同口      福夀院   廖药洲园      小石板口   九里松一寺门   唐刺史袁仁敬守杭日植松于左右各三行门扁吴説书髙宗尝欲易之自以不及但金饰其字   驼巘岭口      石板巷口   麴院巷口      行春桥   小行春桥      忠勇庙【统制张祠】   左军教      三嵗塔院   明真宫【女冠今改为三藏寺】   资徳庙【慕容贵妃香火】   万夀院【南山白云宗建】    唐家同   后涧溪       紫芝道院【道士陈崇真】   瑞冈坞       燕脂岭【以土色得名】   普福教寺      崇夀院   崇亲资福院【张淑妃香火】   天申万夀圆觉教寺   旧为了义法师塔院有归云堂三昩正受阁并髙宗御书累朝临幸有御座御榻理宗御书清凉觉地   石狮子路      香林园   斑衣园【韩府】      金沙涧【灵竺之水自此东入于湖】   显慈集庆教寺   阎贵妃香火寺扁殿阁皆理宗御书有月桂亭甚佳金碧为湖山诸寺之冠   灵隠天竺寺门   俗呼二寺门袁居中书白乐天诗一山门作两山门两寺元从一寺分正此也   合涧桥【灵竺二山之水会合于此】  龙脊桥   武林山   又曰灵隠山又曰灵苑山又曰仙居山上有五峰曰飞来曰白猿曰嵇留曰月桂曰莲华山前有涧即武林泉也   呼猿洞   龙洞   有蒋之竒篆字前后诸贤题字极多二洞在飞来峰   女儿山【一名玉女岩】    青林岩   理公岩【乃灵隠开山惠理法师在灵鹫寺后】   冷泉   有亭在泉上冷泉二字乃白乐天书亭字乃东坡续书诗扁充栋不能悉录林丹山诗云一清可浸诗脾冷暖年来只自知流向西湖载歌舞回头不似在山时   温泉        醴泉【二泉在冷泉之上】   葛坞        朱墅   仙亭       壑雷亭   观风亭   又有虚白见山袁君紫微翠微石桥月桂等亭及丹灶隠居许迈思真三堂连巗栈伏龙溅等今皆废   景徳灵隠禅寺   相传灵隠禅寺乃葛仙翁书或云宋之问书景徳中续加景徳二字有百尺弥勒阁莲峰堂方丈曰直指堂千佛殿延宾水阁望海阁理宗御书觉玉寳殿妙庄严域又有巢云亭见山堂白云庵松源庵东庵等在山后尤幽寂可喜   北髙峰塔   在灵隠寺山后絶顶比南髙峰尤髙上有五显祠逺近炷香四时不絶   法安院   旧名广严唐韬光禅师筑庵于院后有清献东坡题名   保宁院【旧名保安无量夀】   资圣院【旧名大明开山咸泽禅师】   韬光庵   韬光禅师道场与乐天同时周伯防有诗前后诸贤留题甚多旧有僧尝于此降仙请至释子兰以下十人凡七士三释皆唐人能诗者各书一诗语皆竒絶曲尽其景今诗尚存壁间   永福寺   隆国黄夫人功徳咸淳九年建位灵隠西石笋山下   石笋普圆院   天福二年黄氏重修旧名资严山有石如笋髙数十丈故名石笋寺有超然台金沙白沙二泉邺公庵杭守祖无择爱此山之胜结庵于此取公所封名之方丈左右金漆板扉皆赵清献诸贤苏秦陈黄留题及文与可竹数枝如张总得父子吴朋等题字甚多嵗久暗淡犹隠隠可见寺极清古幽为湖山诸刹之冠后隆国黄夫人以超然台为地遂移此院于山之西而古意不复存矣   天圣灵夀院【僧徳贤建】   铁石庵   隆亲永福院   时思荐福寺   吴益王坟寺旧以下竺为坟寺后以古刹遂别建于此髙宗尝临幸吴太后手书金刚经有杨太后防及髙宗御书心经并刻石藏下竺灵山塔下益王神道碑蒋灿书甚佳墓前二石马琢刻如生旧传夜辄驰骤其秋辔光莹如玉至今苔藓不侵寺有宜对亭双珠亭万玉轩湖山至此极幽邃矣   黄妃墓【钱王妃】     卓笔峰   明惠尼院【旧名定惠钱王孙妃香火】 石人岭   海峰庵   无着禅师塔   旧有无垢院韩平原以为夀地迁院于灵石山侧后杨郡王复取为夀地遂啓其塔乃陶龛容色如生髪垂至眉指爪皆绕身舍利无数留三日不壊竟茶毗之僧肇淮海有诗云一定空山五百年不须惆怅啓頽甎路邉多少麒麟塜过眼无人赠纸钱今地为永福所有   西溪路   毕宫师墓【毕再遇之父子皆于此】   三天竺【自灵鹫至上竺郎当岭止】   陈明大王庙   汉熹平余杭令陈浑后唐长兴中封太平灵卫王   灵鹫兴圣寺   惠理法师卓锡之地吴越王建有灵山海会阁理宗御书理公岩滴翠轩九品观东坡祠东坡题名   隋观法师塔【下竺开山祖师真观】   下天竺灵山教寺   在隋号南天竺五代时号五百罗汉院祥符初号灵山寺天禧复名天竺寺绍兴改赐天竺时思荐福为吴秦王香火庆元复今额有御书阁藏仁宗及中兴五朝御书曲水亭前塔跳珠泉枕流亭适安亭清晖亭九品观堂石面灵桃石莲华水波石悟侍者塔并祠草堂西岭卧龙石石门涧神尼舍利塔日观庵方丈曰佛国山法堂二字乃云房钟离权书甚竒古金光明三昩堂神御殿瑞光塔普贤殿无量夀阁回轩亭七叶堂客儿亭大悲泉重荣桧葛仙丹井白少烹茶井石梁翻经台望海阁香林亭香林洞无根藤鬬鸡岩夜讲堂登啸亭灵山后塔慈云懴主榻七寳普贤阁防檀观音瑞像有记大抵灵竺之胜周回数十里岩壑尤美实聚于下天竺寺自飞来峰转至寺后诸岩洞皆嵌空玲珑莹滑清润如虬龙瑞鳯如层华吐萼如皱縠叠浪穿幽透深不可容貎林木皆自岩骨防起不土而生言兹岩韫玉故腴润若此石间波纹水迹不知何时有之其间唐宋游人题名不可殚记览者顾景兴懐云   吴越孝献世子墓【文穆王子】 枫林坞   永清寺【薛府居正香火】   中天竺天宁万夀永祚禅寺   隋开皇千嵗寳掌和尚开山建寺吴越时名崇夀院政和中改赐今名有摩利支天像华严阁如意泉   弥陀兴福教院【皇子兖邠二王殡所】   显亲多福院【旧名光福】   大明寺【元系兴国庵】   上天竺灵感观音院   天福中建名天竺防经院咸平初赐今名淳祐中赐广大灵感观音教寺旧寺额蔡襄书后理宗易以御书外山门乃蔡京书绍兴乾道淳熙皆尝临幸有十六观堂应真阁超诸有海理宗御书有云汉之阁藏累朝所赐御书两峰堂白云堂中印堂凊华轩延桂阁秋芳阁伴云阁前后赐珠冠玉炉珍玩甚多每水旱朝廷必祷焉外古迹有肃仪亭梅峰庵琮老桥金佛桥复庵流虹涧梦泉植杖亭谢履亭凝翠泉观音泉云液池孙公亭无竭亭   双桧峰       白云峰   乳窦峰       杨梅岭   郎当岭   约斋燕游志【张镃】   淳熙丁未秋余舍所居为梵刹爰命桂隠堂馆桥诸池名各赋小诗总八十余首逮庆元庚申歴十有四年之久匠生于心指随景变移徙更葺规模始全因删易增补得诗凡数百纲举而言之东寺为报上严先之地西宅为安身携幼之所南湖则管领风月北园则娱宴賔亲亦庵神居植福以资净业也约斋昼处观书以助老学也至于畅懐林泉登赏吟啸则又有众妙峰山包罗幽旷介于前六者之间区区安身嗜静之志造物亦不相负矣或问予曰造物不负子子其恶负造物哉释名宦之拘囚享天真之快适要当于筋骨未衰时今子三仕中朝颠华齿坠涉笔总无十二旬如之何则可余应之曰仕虽多不使胜闲日余之愿也余之幸也敢不勉防壬戌嵗仲夏张镃功父书   东寺【勅为广夀慧云】   大雄尊阁【千佛像】    静髙堂【寝室】   真如轩【种竹】   西宅   丛奎阁【安奉被赐四朝宸翰】   徳勲堂【祖庙以髙宗御书二字名】   儒闻堂【前堂用告词取名】   现乐堂【中堂用朱岩壑语】   安闲堂【后堂】     瀛峦胜处【东北小堂前后山水】   绮互亭【有四小轩】     栁堂花院   应铉斋【筮得鼎卦故名】    振藻【取告词中字名】   宴頥轩       尚有轩   赏真亭【山水】   亦庵   法寳千塔【铁铸千塔藏经千巻】  如愿道场【药师佛坛】   衣轩       冩经寮【书华严等大乗诸经】   约斋   泰定轩       烟波观   南湖        御风桥【十间】   阆春堂【牡丹芍药】     把菊亭   天镜亭【水心】     星槎【舟名】   鸥渚亭       泛月阙【水门】   北园   羣仙绘幅楼【前后十一间下临丹桂五六十株尽见江湖诸山】   桂隠【诸处总名今揭楼】    清夏堂   玉照堂【梅花四百株】    苍寒堂【青松二百株】   艳香馆【杂春花百余槮】    碧宇【修竹十畆】   水北书院【对山临溪】    界华精舍【梦中得名】   抚鹤亭【近松株】     芳草亭【临池】   味空亭【腊梅】     垂云石【髙二丈广十四尺】   揽月桥       飞雪桥【在梅林中】   蘂珠洞【荼防二十五株】    芙蓉池【红莲十畆四面种芙蓉】   珍林【杂果小园】      涉趣门【总门入松径】   安乐泉【竹间井】     杏花庄【村酒店】   鹊泉【井名】   众妙峰山   诗禅堂       黄宁洞   景白轩【寘香山画像】    文光轩【临池】   緑画轩【木犀临侧】     书叶轩【柿二十株】   俯窠轩【髙桧旁】     无所要轩   长不昧轩      摘星轩   餐霞轩【樱桃三十余株】    读易轩   咏永轩【道徳经】     凝薰堂   楚佩亭【兰】      宜雨亭【千叶海棠二十株夹流水】   满霜亭【橘五十余株】    聴莺亭【栁邉竹外】   千嵗庵【仁皇飞白字】    恬虚庵   慿晖亭       美芝亭   都徽别馆【诵度人经处经乃徽宗御书】   水湍桥       漪岚洞   施无畏【观音铜像】     澄霄台【面东】   登歗台       金竹岩   隠书岩【石五仙书在岩穴中可望不可取】古雪岩   新岩        叠翠亭【茂林中容十许人坐】   钓矶        菖蒲涧【上有小石桥】   中池【养金鱼山涧中】     珠旒瀑   藏丹谷       煎茶磴   説郛巻六十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四上    元 陶宗仪 撰入越记【吕祖谦】   淳熙元年八月二十八日自金华与潘叔度为会稽之游辰后岀旌孝门五里至闗头南折入会稽路二里桐树岭八里东藕塘城东陂塘此为大十五里含香民居颇成聚落道旁野塘水芙蓉初映水殊有思致十里义井五里上下仓十里孝顺镇十里自驿路北折入香山路五里宿杭慈潘氏庄是日凝隂不开风袭人已有力始御裌四山云气滃然冈峦出没二十九日早冐雨行二里小凤林寺涉溪屈曲稻塍间泥淖没屦五里苦山二十里梅口十五里香山林壑稍八里下稠岩景徳寺寺屋可百年绘事皆朴质饭于小轩方池丛竹皆有趣七里唐口自是复出驿路老梧离立道旁濯濯如青玉榦又二里宿逆旅三十日早二里石斛桥溪流潺潺岸旁大石如屋桥西走浦江道也度桥而北十里石牛有楼临路楼下牖户亦明敞所谓石牛者道下塘卧石若牛水满不可见五里洞井居民依小坡植鸡冠花数百本冠距低昂大类尸乡祝鸡翁舍云薄见日已而大霁十里新界自石斛桥道出两山间少旷土至此山围始寛秋稼极目黄云蔚然五里邵家湾观五指山其巅石如骈拇饭民家舍后水竹可步逢驱羊行贾者数百蹄散漫川谷风毛沙肋顿有汧陇秋色五里步枫江土俗谚云第一扬子江第二钱塘江第三枫江盖甚言其水波恶实小溪耳闻春夏颇湍悍今仅至胫而已南岸有覆斗山山形正方若斗覆五里兴乐槿花夹道室庐篱落皆整五里界牌陇平坡浅草隠隠起伏环山城立真监牧地也五里牌头市道分为两北道出渔浦度浙江入杭东道入越轮蹄担负东视北不能十一市傍斗子岩岩旁狮子山首昂背偃畧类狻猊五里寒热阪五里宿砚石村九月一日晨雾上横陇东嶂出日金晕吞吐少焉金璧径升晃濯不可正视升数尺韬于云绚采光丽因蔽益竒非浮翳所能揜露稻风叶皆鲜鲜有生意五里里湖五里蔡家坞五里桐木岭五里诸暨县入县北门人烟犹萧疎县方筑社南垣两松樛枝小异里许至市自县治前东折度小桥桥屋半圯矣并大溪行流甚壮其源一自东阳一自浦江一自孝义至街亭合流迳县城又迳萧山浮桥入浙江县东陶朱山颇雄自入新界已岿然见之出县东门山益逺川原益旷五里放生桥道左女贞新叶生黄緑间错如行闽粤荔枝林五里马秀才店店旁小室随事莳花草三里双桥畈二里乌石其南入剡百里而近十五里苦李桥溪碛颇清浅木隂扶疎百余歩入山径五里至新店湾复得平地五里栗桥登栗岭五里冷水望东岭神祠缥缈云间下坂稻穟垂黄际山数十里平铺如拭洋洋乎富哉丰年之象道中所未见也五里宿枫桥镇薄暮小雨二日辨色发枫桥隂风薄穿十里干溪溪桥榉栁数百株有十围者过桥绕山足行十里古博岭岭左右皆丛篠五里洪口有别径入明自枫桥而上美竹佳树相望近洪口曲折循小溪水声防防风物渐佳十里含晖桥亭天章寺路口也遂穿松径至寺寺盖晋王羲之兰亭山林秀润气象开敞寺右臂长冈达桥亭植以松桧法堂后砌筒引水激高数尺堂后登堦四五十级有照堂两旁修竹木樨盛开轩槛明洁又登二十余级至方丈眼界颇濶寺右王右军书堂庭下皆杉竹观右军遗像出书堂径田间百余步至曲水亭凿小池云是羲之鹅池墨池曲水乃污渠蜿蜒若蚓必非流觞之旧斟酌当是寺前溪但嵗乆失其处耳由曲水亭穿小径涉溪复出官道数里买舟泛鉴湖湖多堙为田所存仅如溪港然秋水平岸菰蒲青苍会稽秦望云门诸山互相映发城堞楼观跨空入云耳目应接不暇入水门过南堰歴府学天庆观至禹迹寺门三日游外氏园有梅坡台菊潭杞菊堂竹隠蒲涧橘洲因寺废地葺治之十六七成矣最胜者梅坡绕亭皆梅前对蒲涧橘洲野水湾环岛溆掩映如在江湖而竹隠一迳深幽堦庭清閟亦其次也又过义恩师院院与杞菊堂邻午后自园后门穿僧庵度小桥转三两曲至圎通寺靣势端直殿庑华敞循旧路复穿园中归园后边河岸木成隂舅氏云此即蜀桤木也植之方数年徃时表里无障蔽今不复见道上车马矣杜子美所谓饱闻桤木三年大信然是日薄隂四日侍伯舅同叔度詹季章泛小舟出南堰绕城縁鉴湖访苏仁仲计师徳于偏门外砌下瑞香两本髙皆丈余仁仲苏子容丞相孙致仕闲居年垂八十道前辈事亹亹不厌出旧书数种管子后子容手书纸尾铭欵云惟苏氏世官学以儒何以遗后其在此书非学何立非书何习终以不倦圣贤可及其曰书帙铭戒者子容所识其曰先公铭戒者铭语亦同盖子容之子所识也归舟烟雨晻霭游大能仁寺闳壮光丽甲于会稽重殿复阁金碧相照寺吴越钱氏所建五日开霁晴光窻心目颇快晚步过寺桥歴沈氏李氏园皆荒芜独修竹犹森然六日偕石天民潘升度自寺桥直道过郡庠道傍多流水乔木殊不类鄽市教授防后环碧亭小愒环亭皆水败荷折苇秋思甚浓石应之高应朝继来遂自直舍入学夫子殿居中修廊广庭长松错列讲堂榜以明伦后有稽古阁制作皆雄伟而阁下尤胜疏达开豁拥墙密竹如云七日雨不可出过詹季章位小阁因重屋楼板其间縦二弓横半之南北取屋山为明逺山竹树歴歴如画芦簟仰承穹窿若船背幽洁极可爱名以越舲其状真类小舟也八日早过大中戒珠寺王右军故宅也屋多人少颇牢落门有两池亦称右军鹅池墨池畧无意趣政如天章者皆后人强名之耳殿后地渐峻石应之寓居在焉遂与应之登雪轩轩占卧佛殿右偏湖山聚落皆来献状以宜于观雪得名今虽不与雪值然雾雨空蒙亦竒观也寺后即蕺山蕺菜名图经云越王嗜蕺尝采于此九日侍伯舅同潘叔度詹季章泛舟经卧龙山下竹洲栁岸畧如苕霅卧枝拂水尤竒中途小泊步游西园郡圃也其北飞盖堂下临大池其中集春堂四隅各一亭东春荣西秋芳南夏隂北冬瑞其南扬波堂面城水木幽茂两小亭对峙东曰逍遥西曰裴囬园之西即曲水先入敷荣门右转至右军祠穿修竹坞遂登山山盖版筑所成缭绕深防曲迳回复迷藏亭观乍入者惶惑不知南北山背有流杯岩凿城引鉴湖为小溪穿岩下键以横闸激浪怒鸣过闸遂为曲水长庑华敞榱栋椽柱皆涂鬬象竹绕以清流甃以苍石犬牙防错殆若天成俯砌琢石为墩流杯至墩傍輙自近岸盖庑中为三井吸水势宛然曲水之上激湍亭惠风阁规模若都下王公家山顶崇峻庵其脇骋懐亭面亭依山为岩壑下山右绕至情真轩刻桷象栟榈平堦荼蘼架甚茂第为蔓草萦乱刺眼耳曲水乃前守史丞相浩所凿徃年见其新成今竹树皆成隂而亭榭稍稍圯剥矣复登舟还禹迹十日午后同叔度泛舟过南堰出门穿鉴湖支港斜雨入蓬衣袂沾濡七里独山野桥烟树可画出山口港渐狭又七里道树舍舟步田间泥潦没屐一里许至坚密庵夜分四山风雨翛然始闻秋声十一日晨起冐雨蹑屐登舟入城至能仁寺遂过报恩光孝寺寺后飞来山即图经所谓怪山也传云自琅邪飞至其说不经其巅有塔采绚甚华塔下有鳗井乃小石窍自唐以来神之谓鳗能时出祅祥近世不复见矣井故依山防坡陁有古意近僧甃使就整遂无可观濮安懿王祠庙寓此寺有园令领吏卒守之晚还禹迹十二日雨不可出借图经寻近城名山须雨霁徧防晚石应之来宿十三日过午雨止诸葛寿之髙应朝石应之孙季和约徃丁氏园遂同泛舟至新河步入园园多梅桧后墙皆密竹轩楹太敞宜夏不宜冬宿东偏小室十四日自丁氏园偕叔度辈登舟出五云门入鉴湖湖靣独此为濶隆兴初吴给事芾浚湖未一二尺多得古棺皆刳木为之盖汉未凿湖前塜墓也今自五云门重堤隠然达于曹娥五六十里民间谓之省塘此乃故湖堤湖田之民每毁堤以决积水故堤缺而湖废异时有意复湖者第修崇省塘则盗湖之田不待废而自为陂泺矣自湖尾入若耶溪过后汉郑庙传所记樵风蚤暮迎送舟楫采薪者云至今犹然半里石帆山山横若张帆又数十步秦始皇酒瓮乃山脚两石粗类瓮盎又一二里舟游龙瑞宫方士谓之阳明洞天穿松径数百步至宫宫后三峯翔舞飞动势若覆压大畧如栖贤望五老特欠其二耳中峯乃会稽山祠官春秋用事焉由西庑循山迳观龙见坛其旁即禹穴乃大石中断成罅殊不古殆非司马子长所探也又数步飞来石老木槎牙石壁如削縁磴道至钱秀才庵遂自东庑出院复登舟径鉴湖湖天夕照水村渔屋皆被光景日所入诸峯俱在全雾中天下絶境也暮泊先以观宿于明逺堂下小室   吴郡诸山録【周必大】   乾道丁亥五月戊戌朔乙巳午后至浒市登法华庵望阳山在数里间其下有澄照寺今为朱谔右丞功徳院其旁龙母庙颇灵异晩抵平江入阊门泊北寺寻徙承天能仁寺观铜佛图经云梁陆僧瓉舍宅为寺中有圣姑庙盖陆氏女今号惠感夫人郡人祈子颇验顷之章济之运干来同过従母宅章氏甥杨昉明叔同宿丙午唐致逺判院来友之壻也丁未赴范致能吏部会己酉早同济之明叔致逺游虎丘图经云山在长洲县西北九里一名海涌山上有云岩寺真娘墓剑池饭罢谒陈省华王禹偁叶防蒋堂画像歴东西庵归过半塘寺朱长文续图经云虎丘寺即晋东亭献穆公王珣及其弟珉之宅寺前有高僧竺道讲堂生公立片石以作聴徒折松枝而为谈柄其虎跑泉陆羽井见存壬子独游北禅主者惠深住数十年一力新之十六观甚严洁图经本戴颙宅甲寅赴张汉卿会约为天池之游乙夘早别従母登舟同济之至崇真宫相别于阊门范至能顔休文相别于门外致逺聨舟绕城望姑苏馆而过八里至横塘入般若寺又数里至黄山入法云寺陈国长公主及石驸马堂上寺之轩窗皆可眺望登塔一级以窄峻而止诸峯高下相连如笔格俗号笔格山又数里过木渎镇遂至灵岩廨院村民磔虾蟇可闵以钱二千市千二百縦之呼笋舆上山山半有憩亭由支径访西施洞今为石龛塑佛像回视已见太湖按吴越僧智贤干徳三年所作智积记云图志言阖闾城西砚石山高三百六十丈在吴县西三十里阖闾置宫苑琴防响屧廊馆娃宫复有砚池翫花池明月池山前十里采香径梁天监二年置寺十五年有僧自画梵相于佛殿壁间后有西天僧见之云此智积菩萨也旧号灵岩秀峰院今韩世忠请为功徳院长老喜卿来迓同自响屧廊过草堂上琴台下视川原华丽太湖数百里在眼中致逺置酒胜集堂旁有圜照禅师塔塔临石池即砚池也故此山号砚石山近地别有村其石可作砚及器用堂上望湖边两山相对东曰胥山西曰香山其中曰胥口故老言香山产香堂下平田之中有径直达山头西施自此采香故一名采香亦云箭径言其直也或云由此投伍员尸故有胥山胥口之名香山西北连穹窿山湖中山之大者有东西二山皆号洞庭山余多岛屿云夜待月望湖光然后就枕顷年尝同章茂之兄弟剧饮于草堂濯足偃松间中夜方寝今日之乐又过昔游所惜偃松一枝已瘁致能走价送薰香松黄新茶其简云来日登天平须攀援至逺公亭及诸石屏处白云泉名在水品其色凝白盖乳泉也张又新以虎丘石井松江在第三第六而下此泉未知如何试一别之向夀老欲作亭泉上及别筑逺公亭而范氏媪居寺中扰之遂退寺右上山路旁有石龟形极似向亦有名近无知者忠烈庙具有文正以下画像宜挂壁谒之丙辰早以香茶供智积殿周行寺宇惟倦于登塔塔乃吴越平江节度使孙承佑为光国妃所造成于太平兴国二年丁丑嵗犹未纳土今一百九十一年矣卿老具饭人力辈能鼓笛用径山例呼而奏之登诸天阁烹致能雪液步至后门观大井其径丈余正东望昆山县百里皆平田惟一山突起盖县郭之马鞍山山寺在焉东北连山甚长常熟县之虞山也自此升小车过天平下岭甚长约数里至白云寺图经云唐寳歴二年置在县西南二十五里本逺録公道塲今为范文正公功徳院义仓在其中文正父祖塟山下故范氏多寓傍近或居寺廊不振寺有白乐天苏子美王君玉蒋希鲁诗刻久阙主僧庶事不治欲同致逺登山而脚力顿疲颇难之然思致能简中语恐遗恨他年遂奋衣右转而上酌白云泉甚白而甘蹑石磴至卓笔峯高数丈截然立双石之上附着甚卼疑其将坠余如屏如矗或插或倚备极竒怪行十六七里石愈众而力愈乃循左径访石屋三面壁立覆以二大石少休其中下至小石屋一石覆之又下至飞来峯高二丈上锐下侈微附磬石前临崖谷兹其异也又东下逺公庵一名望湖台正直寺后今废又下至五丈石亦阁石上次至头陀岩有盖斜蔽之次至龟石脊势隠起名不虚得此山大抵皆石也瓌形诡状可喜可愕今日适疲倦又当暑不得穷其防然郡人能至予之所至者寡矣况游客乎归寺欲拜文正及四子像坐待鱼钥移时乃至明日盖文正忌辰云寺右有明因塔院诘曲随山殊廹窄初僧智华与蔡京善政和间为乞此额且立碑焉茶罢即行过晨台山大石特立进至羊肠岭道旁有曾旼和甫墓碑未百年已荒败又度贺家岭大石如横案上立两石俗云岭北有新妇石此其箱箧也午饭王份知县坟庵未时至张汉卿天池庵汉卿相待乆矣按图经吴县西六十里曰华山由絶顶而上有大池晋太康中尝产千叶莲花今池在山半未知是否汉卿于此营墓就隠负崖为屋凿径穿洞流水四达其间种梅艺菊以待游人费盖不赀然山石粗矿殊乏秀润晩置酒更好亭亭在池上酒阑肩舆过燕窠山观魏氏山地入魏奉议志庵右过北峯禅院其实魏侍郎宪之庵规模仿寺额而为移废额于此入门乆之一僧方出归宿天池丁已早饭罢同汉卿致逺行三里至张唐卿排岸庵后大石间有云亭皆人力也自此度庙岭并花山凡数里至朱右丞谔永慕庵茔域颇侈盖蔡京当国与谔善勑故也又数里至阳山下望田间一辟邪甚古不知何人坟耕夫云近之輙有蜂螫人阳山呉郡之主山也有元居实者绍兴间掌市骨董于塲坐致髙赀今为平江总管阳山既横鹜乃大兴土工筑支陇为生坟其傍起冡舍虽溷轩亦极甃砌之工门外栽花木约数千株不知糜金钱防万缗又二三里度老防岭入张齐贤承节庵与汉卿小饮而别致逺扣魏廸功庵过黄岘岭遂至白马涧舟人已来与致逺酌一杯各解维去呉郡惟城西多山起黄山尽阳山两日防遍歴夜宿望亭   乾道壬辰二月乙夘予任权礼部侍郎兼侍讲直学士院同修国史实録院修撰坐不草新除签书枢密张説王之竒不允诏与在外宫观戊午早冐雨行十余里至桐扣行四里许至佛日山浄慧禅院晋临平岸崩得石皷张华以蜀中桐材刻为鱼形扣之响闻数里即此地近世讹为同口寺不经兵火面对黄鹤峯有清泠一击等轩库堂后有池池中有渥洼泉出石罅中东坡常题五絶句所谓东麓云根露角牙细泉咽咽走金沙不堪土肉藏山骨未放苍龙浴渥洼是也斋罢复登舟晚宿临平辛酉早行至本觉寺登岸观览即古檇李也旧号小长芦东坡元祐间帅杭徃复过此为文长老赋诗二首旧闻巴叟卧荒村来打三更月下门前诗也三过门间老病死一弹指顷去来今后诗也予癸酉冬来逰见池中大鱼数千咋咋有声今亡矣癸亥至呉江甲子従王季海提刑别借舟就驿中治叠行李盖去国匆匆殊无伦理也浴院在驿旁有建隆初呉江西城镇遏使徐某乞置无碍浴院状钱镠判任者二字用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印寺僧寳藏又有治平四年苏州牒皆用短少纸古人不侈费类此戊辰出吴江界三月己巳朔风顺俄顷至尹山以小舫入崇福寺同主僧惟妙访何氏园亭园池虽狭种植甚繁海棠盛开闻牡丹多佳品少休还舟中绕城抵盘门易舟径赴范致能石湖之招过横塘【即贺方囬所谓波陵不过者】入般若院长老祖康蜀中士族也风横而逆薄暮方至初吴王筑姑苏前后两台相距半里【俗呼拜郊坛】为城三重遗基俨然夫差与西施宴游之地也前有溪越王勾践由此攻吴今号越来溪溪上筑城与吴人夹溪相持致能之园因城基高下而为台榭所植多名花别筑农圃堂对楞伽山临石湖盖太湖之派范蠡所泛之五湖者望吴江县才二三十里饮酒至夜分留题壁间云吴台越垒距盘门才十里而陆沉于荒烟野草者千七百年紫防舍人始创别墅登临得要甲于东南岂鸱夷子成功于此扁舟去之天閟絶景须苖裔之贤者然后享其乐耶乾道壬辰三月上巳东里周某子充侍家兄子上来游紫防方腰桂林组过家实为东道主云庚午登舟辛未至灵岩山癸酉隂肩舆二里观金沙塔其地有金屑杂沙中丁亥嵗所未至也甲戌清明节早浓雾既开湖山竞秀方快心目俄而大风同大兄至延寿堂再防本禅师塔过偃松堂登琴台望昆山慧聚寺狂风动地防不能立北峯长老师璨相乙亥与大兄肩舆数里至天平长老欲谒五范画像而童行持钥匙出复行数里过天峯禅院俗呼南峯盖支遁道林别庵也铁杖重十余斤云是当时物佛殿前有碧琳泉寺宇颇佳多叶少蕴诗刻门外百余步有道林放鹤亭基进度石门有马蹄双迹其旁即石室尝为孕妇所触雷震其顶相传云道林夏居别峯冬居石室别峯即南峯石室即此室也又有中峯不暇徃焉迹去石室甚近为观音院僧限以篱落纡曲半里乃能至焉观音院方修葺无足观由南峯又数里乃至天池庵置酒池上观竞渡池心有桥可以徙倚晚防杖登月观下视空濶盖华山之颠也丙子至北峯赴璨老饭遂过元氏庵距天池十里丁丑复还灵岩初过王知县坟庵次度贺家岭又数里登灵岩后岭下视村乃凿石为器之所地本土山掘之即石云逺望岭上积土如冢墓者甚多相传吴时伏兵其中未知信否过金沙塔乃至寺【自天池来约十里】与卿老登水陆堂临池散饼饵金银鱼乆之不出夜同卿老坐胜集堂望湖赏月遂访明月池乃在柴塲中殊不治戊寅早巾车防穹窿约八九里入山口即行石衢夹道多丘墓有富人余佐监簿觉华庵雅洁而阁深轩窻间海棠盛开极可人又二三里乃至福臻禅院古碑云朱买臣舍宅为之殆不可信或曰吴越忠懿王时徳韶国师道塲也因山叠基甎壁十余重登陟虽劳而气象淳古大兄谓甚类南岳诸寺元丰八年七月米元章和仲殊诗亲题壁间方丈后有法雨泉叶少蕴为之铭又其上有韶师石室雷雨作不果豋时诸僧皆出匆匆下山避雨于林奉直振白云庵稍雨霁遂归中道复雨衣履尽湿至村灵岩遣人来迓己夘欲防杭坞雨大作而止辛巳同卿老下山行二里观韩王坟欲归登舟过寳华而天气晴和忽有防杭坞之兴遂与大兄呼车徃焉约十里度小岘岭入唐子明侍郎坟庵又二三里至白马穹窿禅寺【景徳中寺碑云南梁天监中取梅梁于此因白马之奠而得唐防昌六年置禅寺】饭讫行数里至墅里又数里过支坞岭遂至法华院本皆荒山中官利州观察使李中立造茔于此捐家赀数千万创精舍十年而成四山环抱宛若化城三门为阁七间华丽拟宫阙其间栋宇甃砌种植皆称是门外数百步即太湖极目弥天之浸裴徊不忍去饭茶于塔院登李之丘读孙仲益所着铭主僧具饭投客馆壬午发杭坞约十里入寳相寺风雨交作行近一里至梅舍访乡人张氏运属公之子徳逊置酒畱宿癸未晴徳逊畱再饮而别出门仅半里即太湖近岸水才三四尺稍深者丈余闻湖心苦不深但水聚而渺弥耳登舟值西风扬颿极驶望洞庭诸山恨不一徃移刻入胥口遂至木渎平生未有如是之快也行李船尚在灵岩之下即徃就之至圆通庵再约范致能防石湖复挂帆而东及园致能未来梨花金林檎绯碧桃盛开与伯氏徧赏遂防楞伽治平寺主僧房有日观稍佳门外八角大井视石栏刻字云隋开皇十年杨素开素初平陈徙呉郡于此近地尚有新郭之名其后呉人不安之复还今城云薄晚致能来望夜月色如昼乘小舟入石湖之心风露浩然登岸杖防度行春桥【石桥极壮大】次度越来溪桥新修归饭烟波亭饮农圃堂此饮此乐未易得也夜分乃寝甲申大风致能具饭讫同跨马防横山寳积寺寺亦唐余本朝祥符中赐额闻丁谓当国念其贫故畀此名有五代时吴越国碑称寳大二年亦足证钱氏尝改元矣寺旁乃唐致逺先陇五代以来接续塟一山平江世家惟此为乆次登上方教院在山之巅即楞伽塔也望太湖弥漫石湖仅如断港有隋大业四年碑字画类虞书小酌御风而下回望姑苏前堂周遭城基故在致能畏风不果登登后台而归二台相距甚近但隔楞伽治平寺致能辞还城复侍大兄絶湖入境约十五里防寳华寺未至二里舍舟而徒及门已暮夜宿焉去灵岩止十余里乙酉早周览寺宇修廊华屋呉中之名刹按碑志本梁天监中西域僧和尚卓锡出泉今在寺左百步深才数尺大旱不竭寺高泉低为石槽仰而注之僧有众寡恃以给用斋前流多斋后差少兹其异也旧号知显寺绍圣四年枢密林希请为功徳寺遂加慈严之额林氏坟在寺后数十步又数十步即叶清臣内翰墓梦得左丞之母亦此饭罢命车登尧峯中道有半峯亭蒋堂赋诗今废雍熙二年己酉大理评事知县事罗处约记云昔在帝唐以洪水肆暴吴人族遁于此俗呼免水鼎苏帅钱元璙易名尧峯唐天复以后有僧恵齐姓朱氏郡人也结精舍于此山下名鲁坞山蒋堂所居既死塟焉此寺乃奉其香火蒋之竒壬子嵗畱题数百字尚可辨寺有清辉轩碧玉沼寺左观音岩石象佳白龙洞【俗云通洞庭】多景岩寳云井【井在寺左山顶人以为难皇祐四年长老颢暹所凿蒋堂有诗】偃盖松二铁塔妙高峯下视空旷东斋敞甚晩同长老了悆徧览毕由龙洞观音岩而下盖寺后路也复至寳华饭寳林轩修竹防天极可人饭罢登舟行二里至环谷乃王珏总领之居园亭池沼花竹竒石环绕其屋珏字徳全介甫之后乾道元年年五十三失明罢归相者告以其亭某所而已珏不见也又里余复登舟观吴王鱼城城在田间当时养鱼于此基厚而方其高二丈博倍之中为田百二十畆今属练墟赵氏圡极细故乆而不壊欲访顾野王墓不果遂自石湖入少府港归盘门舟中已昏暮自寳华至此三十余里丙戌黎明别大兄过昆山丁亥夜抵昆山丙申挈家登舟随潮宿怡亭丁酉早过阊门与大兄同游虎丘夜宿寺礼长老希范戊戌登观音殿几案四壁皆石也观试劔石憨憨泉防头石晩移舟过枫桥四月己亥朔外姑仲贤置酒出饯壬寅次无锡癸夘次常州访周徳友运干其子煇示近作一巻乙巳以小舟挈家趋宜兴己酉同大兄至台庄祭外氏坟甲寅挈家登舟过溧阳县三里宿乙夘行七十里至三塔院院在水中有元丰中刘谊所作记三塔者相传僧伽过江造塔至此为第三耳寺宇弊甚有寒光亭可望湖二三年来亦废又三十里至邓步【溧水县】有数十家及税塲又十里至东坝亦数十家丙辰雨意甚浓时时洒尘程泰之运使先谕溧水宰备车乗相待治叠移时乃登陆天气稍霁行十五里至银树【亦有一二百家若泛水则自此便通舟】又六七里至双港口复登舟约十余里至固城湖日犹未晡葢数百家之聚也登妙智庵晚与庵僧散步固城之上父老谓之楚王城其周数里地势甚髙丁巳同大兄肩舆五六里至禅林山惠照院启天申节寺僧云相去二十里有防子山儒童院盖夫子防学之地不记图志所载云何归舟解维度湖水才数尺然亦弥漫其中多茭葑凡三十里至石桥头入溪港【地名石桥而无桥】约五十里至太平州河口两岸多民居溪流不甚濶烟树如画稍前即永丰圩【八十四圩共之】夜泊黄池镇距固城湖已百一十里而商贾辐凑市井繁盛俗谚有三不如谓太平州不如芜湖不如黄池也己未至小漳淮登岸入栖隠寺敝陋无足观又十里至郭城登普化寺遣人先徃隠静借人轿遂自别港约行二十里泊新林小商十数皆以为家登岸三里至小市有民居酒坊及韦察院祠守者曰兴于后唐同光中庚申早隠静人至挈家行十里至寺五峯不高而形气环抱本梁朝杯渡禅师道塲禅师諡慧严寺名普惠廊杰阁江东之巨刹太平州繁昌县寺后三百步碧霄峯下有泉出石中流入寺有声且给烹煮灌溉长老行机台州人颇为僧徒所推有众三百饭罢瀹茗泉上闻登山则见岩洞之胜初暑不果徃归寺登禅阁徧歴寮舍再饭讫出寺观卓锡泉夹道林中王孙累累然行近里许至梦堂前上蓝长老彦岑在焉又半里至杯渡塔乃升车由南陵路行十里落路过赵家步已见星矣早来先移舟于此辛酉舟行十余里近南陵县午时挈家入行衙为遵陆计壬戌风雨顾夫亦未齐为畱一日县西二十里有工山逺望秀拔县南六十里有吕山图经云孔圣曾防置书堂于此见有石室其山南石缝内泉水涌出流于漳淮【去县三十五里曰孔村落路五里至石室】癸亥早饭敬亭山【去县三十里】山在宣城而名在此当考过孔村【土人无此姓闻専以夫子得名】晩宿隔口何氏酒坊【去县六十里】甲子早行十五里路旁有泉甚清寻伏流而去次至燕儿礲上山数十步有石洞刻云刘公岩又二十里饭水塘徐家店又十五里见防人来者憧憧问之云半月来樵夫新得一洞深数十丈其大如数间屋有石钟等而近时人皆不知惜乎行李已过不及一防晩至青阳望九华如见故人馆于妙音禅院乙丑早青阳二十里至长桥回望九华甚竒路旁复有泉自山石中出饭叶氏新店即铁劵路口去县已三十五里至齐山従者告疲擕家入寺登览投宿寺中主僧智瑺丙寅早入城馆司户廨中报谒程倅同登拱翠亭望溪山李庚子长改其名曰如剡葢用李太白秋浦歌云江山如剡县风日似长沙也又登九华楼葢城东门也丁夘张知彦胡宣叔共置酒常平司初食鲥鱼是日大兄独逰云光寺江祖石戊辰早发池阳饭十八里店又十二里过紫岩民居稍众即产纸之地有紫岩大王庙又十五里至柯村东流县境也凡三十里乃入建徳县界五月己巳朔早行二十里过白面渡又十余里饭乌枫潭又四十里宿蓝桥张氏庚午早行二十里饭石潭稍前有仙女井抚掌则觱沸俗云仙女喜也按图经去县三十五里畱山顶有葛仙坛相传葛真人炼丹得道今丹井尚存而好事者因有蓝桥遂传云英事自石潭四十里至建徳县馆于行衙其前石山苍翠谓之后山以县治正倚此山故也山顶有朝峯亭梅圣俞作宰时常赋诗今废又有蜕龙岩晚同大兄散步山下有青山文殊东庵三僧院相连接皆无足观辛未早行三里过尧城渡方舆记云尧南巡至此又县北二十里栎山下有舜城古老云舜南巡至此又县北六里断崖石壁之上有印文圆如马蹄两两相对圗经云许旌阳逐蛟至此所留也邑官送别二十里地饭三十里之枫门岭晚宿绕山去县已七十五里地壬申晡时抵石门市为鄱阳西尉治所乙亥早发石门防道旁南台院破敝无足观又二十里饭车陂又三十里过童子渡相望有小山俗号童子塜其说谓九女溺死甚不经又二十里宿观冈丙子早行二十里饭三口又二十里有居民百余家谓之四十里店又二十五里落路过荐福禅寺避入城人事之劳也寺葢古刹所谓轰碑者其前即东湖方丈后大竹中有青亭甚佳丁丑晩登舟壬午至余干江口距邑尚十五里自此顺流而下溪水弥浸田野皆为陂池癸未黎明至邬子寨入湖巨浸稽天非丙戌经従之比未后将入港湍流不可泝复行石磉湖约二十里穿小窦达于港系舟芦间四无人烟弥望皆水是日过湖畧无风涛有小蛇昂首引舟抵岸乃回戯作小诗云万顷湖光似镜平蜿蜒遂得导舟行従来仕路风波恶却是江山不世情乙酉风雨不止水益涨入池口趋寂照院僧言院兴于天祐十五年戊寅旧名资福仁宗治平中改今名丁亥风稍定解舟行数里望大门院在水中棹小舟徃防至则破敝将倾一僧出门隔浅水遥语而回稍前涉高机湖菰芦之塲皆为水没野防无数被浸灌依聚沫而立晩泊徐汊龚帅差小舟来戊子舍鄱阳之舟以小艇乗顺风而行晚泊龙沙章江禅院挈家投宿己丑饭罢挈家防秋平酌浅沙泉遂过列岫亭入报恩禅院长老晓林眉山人藏后有铁文殊像甚大归入景徳禅院观铜佛钟传所铸也登阁闲望庚寅移舟滕王阁下挈家属寓阁上如迁乔木也丙申大兄先乗舟归庐陵六月戊戌朔己亥舟行泊蒋家湾庚子早行十里过生米镇又二十余里泊曲尺湖辛丑行二十里至市汊又十里泊秆堆步相对即龙雾洲癸夘至丰城甲辰早行县官送别李家坪距樟镇十余里宿乙巳夜至临江军戊申早移舟慧力寺下防家少休江月亭午后解去晚宿永泰寺己酉宿青泥庚戌早至神头之龙安寺辛亥早移舟入邑壬子早过江癸丑早发新淦甲寅晚宿硖江滩下乙夘晚宿敖山丙辰晚至元潭登观观古劔其长尺余顷之抛江复行数里丁巳抵白沙戊午至吉水县晡后解去北风微作犹移时方能上滑石滩宿墨潭庚申早挈家入宅   庐山后録【周必大】   十月乙未朔壬子次南康军水殊未落入泊寨中癸丑欲防庐山值大雨乙夘拂旦出西门过开先路口数里由别径入简寂观宋陆静修故居也其旁有岳庙守者云先生炼丹井已过回步访之深三尺在田间酌讫乃至观中陈贤良记云观在白云峯下其间一峯独秀曰紫霄其北又有屏风山其前一里有鸡笼山观门有朝真阁【今废】殿前有先生醮石亦名礼斗石道藏石刻铜天尊像石磬白云楼西涧悬瀑落于庑前甜苦笋间嵗一生相传先生手种者邂逅章缋与之同过度仙桥记云许坚聨衣石涧中间道士则云沙石湮埋乆矣进观连理树次至先天观次至祥符观旧名灵溪记云三武士尝栖溪侧汉武赐名齐朝修创南唐重修今石衢甚广而屋宇极不振自此数百步即归宗禅寺枞老来迎饭而后行道中有三将军别祠即所谓三武士其名曰唐建威李徳及宋刁云正庙自归宗登山才里余又其上八里则紫霄峯峯顶有铁浮图九级藏舍利逺望如枯木而晋梵僧耶舍亦有坟在其衢又三里有谢景先草堂乃杏林故地天气未佳且无向导不果徧防杏林者后汉董奉活人疾不取赀使愈者人植杏五株然奉自有太乙观在山北或曰杏林在此而上升太乙观耳记又言归宗后峯半右石室中有夏禹刻字仅百余人无复至者过归宗望紫霄峯亦有瀑布行官道约三里入小路访栗里求醉石土人直云此去有陶公无栗里也屈曲行三里遇数道人草庵背有崖古润醉石在焉仰视飞瀑披大石而下甚为竒观石有防处俗云陶公枕痕也又指若虎迹者其说尤荒唐尝记前人题诗云五字高吟酒一瓢庐山千古想风标至今门外青青栁不为东风肯折腰惜乎不记其姓名余具记中乆之复出官道访谢康乐经台或云地属皇甫道人已樊之矣次至黄龙灵汤院败落特甚而汤泉固自若或题东坡和可遵絶句于壁间又十五里落路数百步至康王景徳观对天柱峯倚凌云峯兵火后殊草创其西有四庵一院相去不逺而记中无所取故不徃夜宿山月轩下临大溪水所注也终夜如大风声丙辰早同道士乔大和渡溪入谷五里至旧观基【记云隋开皇徙】今为菜圃又半里至龙泉院破屋数间而已又十里至董氏茅屋蔬食毕望而进此陆羽茶经第一水也熙宁元年七月夏倚所记信而有征言过石磴路甚危葢鸟道縁崖其下即涧壑又草木蒙密须尽芟去乃能徐步耳倚所谓平石可坐数人者正与帘对过此则大石散乱不可行予跳跃其间従者皆惊逼帘溅沫喷人如雾雨毛髪凛然水初束于石硖势犹未广既而散布倾防虽冬深水缩犹为十余派闻山后乃开先路岂非与山半之瀑同源耶谷中若用两壮士挟山轿则可代步然屡涉溪流春夏涨溢亦未易进也今日予皆徒行幸天气晴和归路方有微雨回至山月轩道士乔大和犹未饭且言尝有雪覆谷中不知也去观五里至荆林寺是为山北江州境大风人不能立晡时至侯溪市入圆通崇胜禅院古有侯氏故以名溪长老不在首座祖胜潼川人可与语同过旻古佛塔谒西堂修谊故人惟讷之兄也东塔广福院相去二里寒甚不可徃步至磨院风益甚或云寺前山中有风穴故多风饭罢登至乐亭【在法堂后】观李后主及昭惠后画像访清音亭兵火后偶余此亭乃摧壊弗葺惟石渠二百五十丈尚无恙夜宿寺中丁巳早谒圎通殿【但旧樟木观音今亡乃设释迦观音文殊三像于中而环以二十五圆通】防食于东轩出门望马耳石耳峯方出昨夜疑大雪今日天气乃稍开晴过甘泉市至七里岙落路饭广福庵庵泉水即石门涧也同主僧慧辨行百余步访尊胜庵下有大石高数丈长如之中若剸裁可过二三人谓之石门相传古有僧诵尊胜咒而石开遂以名庵庵对仙步峯又数十步至保宁庵三面皆出其南石旌峯在焉此三庵皆沿石门涧激水碓茶资其利次度桥上双龙庵双龙谓锦绣涧及庵傍小涧过此直上天池凡十五里或云两旁通谓之锦绣谷葢春时山花盛开望之如锦绣云山路峻甚每三四里輙为亭以憩凡五亭第一亭跨涧颇雄伟行至半山有处州道人草庵在锦绣峯下指其旁以为竹林隠寺防人或闻钟皷声按山记云香像冈北名阿那衡内有寺暮时闻钟梵而寺隠不见其旁半里有罗汉岩亦阿那寺之类而近世误谓之竹林耳【山南真有竹林寺】由道人庵而上路愈岐每数十步即回视江淮无遁形者过第四亭有大石凌虚而出可坐数十人百千里畧无障蔽【俗呼四望石以山记攷之亦非是】平视一峯上有巧石【俗呼香炉峯以山记攷之乃在东林化城路】亭午至天池禅院虽凿二沼其涸可待所谓天池今不可到号曰龙潭在铁船峯下亦有黑龙潭祈雨则至焉长老不在同首座道彻登文殊亭下视铁船峯望石门涧自山委蛇而出直达于江然则尊胜庵之石门非水源矣院有崇宁间西天僧金总持像及贝多叶梵书数十辟支佛牙观毕回道彻谒隆禅师塔其傍即定心石也【记中下有望仙台】道彻指其前一峯为十八贤台未知是否新罗岩草深路迷不能至归院日方斜复度岭行二里许至主簿塔洞视空濶又非第四亭而上可比东西二林歴歴在眼而江州屋壁已可辨有九十九峯栉比磬折如城垜然王韶观文塟其下此登眺最佳处也稍前至佛手岩雪花满树庵门尚闭乃知昨日大雪今日骤霁望南山雪气犹未散赋小诗云十月顽隂不见山山中一夜雪封庵伊予的有寻仙分日照北山云在南闻每嵗自九月便有雪至三四月乃消去岩石空洞不止容百人下有泉水道彻云岩上立峯如指故号佛手近为野火焚裂矣縁岩后细路数百步东望一峯即旧峯顶院今废或云其间方是锦绣谷达于平田又下视磐石相传逺公讲经防也自佛手岩一二里渡小溪乃至大林寺遭野火仅有基址其额为教练者徙寘坟庵并令一僧据其田人无知者予按白乐天诗心实慕之物色乃能至其旁小径即下山南栖贤路也地在山顶而反平衍谢灵运诗云冬夏共霜雪其高可知予作吊大林诗云上尽诸峯地转平天低云近日多隂古来南北通双径此去东西启二林虞世南碑従泯没白居易序合推寻康庐第一金仙境忍使如今遂陆沉黄昏归至天池礼文殊来灯闪烁合离或在淮南或在近岭高者天半低者掠地又赋小诗云代马腥膻暗五台南方世界且裵回传灯便是真知识不用犇波学善才是日云散日出寒燠适中甚惬素志山中薯预花全类蝴蝶又有万年松罗汉泉菩萨石【即记中所谓白石英也】戊午早同道彻望罗汉岩即下山山上微雪山半乃为雨矣由石门涧出官路稍前即岳家市【岳飞塟母于此故为市】自此可上化城不惟足力有限又山记止言石盘之美而楼阁已非昔遥睇而去囬视文殊亭渺在峯顶主簿塔仅如枯木佛手岩屋仿佛可辨始叹昨日登涉之不易也午时至林口寺【谓二林之口】过杳谷慧永禅师塔入西林寺即慧永道塲也流水防防循堦除赏玩不能去寺不经火但不葺耳牛僧孺书寺额佛像独被冠缨访水阁院已废但存浮图七级次至东林晋慧逺法师道塲法师鴈门人于是寺前方兴鴈门市虎溪在寺门之外山记云清溪有亭【今废】牛僧孺太和四年书神运之殿【今殿非其旧】南唐元宗题神运木【今亡】流泉匝寺下入虎溪殿后白莲池晋辇【或云政和间太守焚之】经藏院白公草堂双玉涧明皇铜像【今作大士装饰观其丰下真明皇也】唐壁画等【今亡】上方舍利子【有南唐保大碑在门首】顔鲁公题名上方之外虎跑泉【深入九尺】五彩阁甘露戒坛【今亡】其西石磴三百级【岳飞母拆砌坟】滴翠亭【今亡】殷仲堪聪明泉佛影台【今亡】晋朝三杉【亦为岳飞取出】是寺最为古刹而兵火中岿然独存入门楼阁华焕宛如仙宫长老本然自号混融师宦族也共饭毕同访逺公塔次至照觉佛海二塔归登五伯罗汉阁望诸峯阁下即内三门也出东林二里至广福院本大明公庙【保大五年陈元裕撰记】靖国元年封清公真人记云真人姓匡名续字君孝出自殷周之际居此山或云受道于仙人共防此山人谓其所止为神仙之庐因以名山或云匡裕汉人汉初封越庐君故曰庐山次至太平兴国宫街衢门阙气象清华刘越石高三四尺根植地中在宫门之外仙乡亭废矣宫倚圣治峯正殿惟设采访使者像其后乃太上本命殿两廊绘使者变相仪衞次以五百灵官又其后有云无心堂临流水可爱道士皆星居有刘烈者号虚谷先生尝进易解云知宫畱宿不果登新创钟楼而行楼名景阳华丽殊甚日落至清虚道人皇甫坦庵饭罢馆焉坦被遇太上结庵拨云峯下自言兖州瑕丘人乆在川陕尝遇朱桃椎善布气时时书字决人祸福或云年七十二山中道士言其顔貎已不逮二十年前矣近损足未能步而茅山张椿龄亦被遇太上今年亦得此疾异哉庵侧有泉太上题曰神泉又为阁以藏御书及像设己未早皇甫道人再具饭饭讫行数百步至云溪庵【即莲花洞也侧近云冇数庙闻不甚佳】自此若出官道则过妙智院及蛇冈【即防亭湖神分风化身之地】予欲趋太乙宫或谓小路差近乃过击牛墩皆茅峡峻岭亦六七里方至【真宗赐名大中祥符观】即董奉上升之地大槩二十一日已记之其事出葛洪神仙观在莲花峯下不经兵火有升元大年韩王知证记是时犹谓之庙保大十二年记则为观矣宣和二年封奉为升元真人观中犹种杏前殿一株甚大其后又有种杏轩春时不妨宴防也先道士萧惟忆年七十余未尝出门视其貎葢有所养者自观五里至禅智院【对双劔峯稍偏正对山之外白小石橊峯】以其为旧屋故防焉记言院后有緑野亭忘记询问进至双溪寳严禅院再饭同长老世显步过云庆庵记言因流泉为池多畜鲂鲤今仅存防洼耳假世显之驴令庵僧致康前导过寳积庵殊不葺治但有程公辟师孟诗刻访白云亭已为王秀才治冡其上披荆棘寻所谓磐石鸣泉乆之访见泉石诚佳而又北望湓江宜陈舜俞以为山北最佳之庵此去江州才二十余里山北之境尽矣跨驴五里上吴章岭乱石聱牙颇亦险峻岭脊分江东西两路界过界便见五老峯是为山南岭下有小路至智林浄慧院昭徳观会日斜仆疲乃由官路过大富庄至相辞桥【俗云蔡李二真人相别处也】已昏黑秉烛行至寻真铺风大作入小路二三里敲观门道士疑为盗乆之方出真诰言庐山乃元辰福地而此观为第八咏真洞天五老峯正在其后而倚香炉峯【记言南北山各有香炉峯】庚申登采访使者阁望五老峯记言汉武筑羽章馆于屏风叠下临相思涧今五老之峯叠石如屏障葢其故里自阁而望相去若在百步间庐阜之甲观也为题其榜曰云锦阁李太白屏风九叠云锦张之句云五老第二峯即狮子峯与九叠屏相连山无草木晓日照之殆如赤城自廊庑望之则竒姿巧势尤不可状龙潭在观后一里水作琉璃色其中数尺正黑知观汤善翺云深数十丈盖洞天之门云潭上有龙王祠疑即记中所谓緑浄亭也已初借善翺小驴令四明徐道人前导过永福院旧名云龙煨烬之余方稍营葺次至叠石庵葢近世僧徳正所创门外大石长数丈复叠一石前眺江湖宛如池庵背即五老峯乃几案间物陈舜俞所未见葢后来庵宇之絶景也次度华严石桥华严院今废次至折桂院今名证寂折桂因唐李逢吉得名记言山名幡竿源而土人不知登南唐惠济禅师石塔有巢云轩而记不载不经兵火气象便可爱前有僧房可望湖而不见山次至解空院其旁圣果院已废次至谷源庵地形甚高面对重湖记言叠石竒伟岂谓徳正之庵耶后有幽泉但屋弊无足观者自此为折桂小童指路迂枉忽下峻岭木叶被霜滑汰防不能移步至云台庵乃得平地庵后石崖如记中所载次至浄妙院记云古名青牛谷即杨衡所谓随云步入者俨然如造仙境门外数十步囘望五老及他山如图画凡此寺观庵宇大抵环绕五老峯每至一处山色峯数輙不同造物之无尽藏也狮子峯尤肖今日但少云气饰之次至承天白鹤观唐混成先生刘和故居旧屋偶存独无廊庑唐杉围二丈在门内问东北木庵道士不知观前百余步出官路过三峡桥遣従者先入栖贤独与徐道人防二仆复由小路为卧龙之逰初过中兴庵【即旧禅静院】次寳庆庵近各有一道人主西涧即刘凝之庵无知者既过涧徐道人迷路度峻岭逾栈阁遇炭窑方知路穷得一夫引至上偃台即祖教院亦无僧行自此又盘一岭至卧龙新庵有江州蔡道人主之复行半里过旧庵基沿涧乃至其处苍崖之下怒瀑淙击高十余丈与九华山雪潭争为长雄凡陈舜俞所记一无夸词今日不惮﨑岖险阻凡以为此未至而悔既至则乐以忘劳焉旧庵隔溪岩石层出粲如百叠之云中有流泉注于涧亦一佳处也望五老峯甚近香积院在其下业畱従者于栖贤遂问归路数里至出庵今为尼居主者觉殊郓人壁间旧刻冯宗诗葢尝读书于此庵前度溪至上塔记所谓拭眼禅师石像如生者旧屋甚整洁大竹成林酌飞锡泉登环翠阁望五老峯背自此下山数里即至栖贤徽老不在藏主可升眉山人与予同庚为占四韵云我比同年百不能只余霜愧师兄殷勤觅句无言说共拨寒灰聴水声寺比今春稍葺但残僧四五辈不称大刹饭罢同升上人过五老玉渊二亭山水不辜老眼而足蠒矣遣人至军城招妻孥来早会此辛酉拂晓自寺后渡涧行里许过百药滩石岸坡陀道人于此晒药陟山岭度茅坰约四五里并五老峯至明真尼院氷霜满屦扣门乆之方开盖旧屋也同尼师登凌霄岩岩在地竒石如岩古有僧坐禅其间绕洞别过石门谓之喝石其前一石甚大即记中所谓对五老如宾客者傍有石屏亦可爱出门数十步望宫亭湖横出而扬澜左里左右相对落星仅如叶舟惟军城为紫荆山所蔽耳囘过百药滩分路行三四里入楞伽院亦古屋也正倚朱砂峯旧号白石佛殿创于保大中释迦像与西林同李公择尚书藏书阁在东偏元丰以后畱题皆存有赵天启者歴叙公择作中丞救蔡确故改户书云云西庑有东坡作山房碑又刻南唐佛像野夫公择及黄鲁直皆有题字崇徳君墨竹高下校在钟阁葢公择妹鲁直母也寺门外即上天池大林路至为险峻老僧惠寳生于元丰八年云自此别有捷径约一二里过涧入栖贤磨院院在石人峯侧又里许遂至栖贤骨肉方来同观玉渊先是涧水犇冲遇大石上侈下敛悬布潨射极其雄壮涛头瀵涌散为玻瓈色记言沙石万数古今不塞诚下通于海矣相对有寒泉亭泉自山出按记文访罗汉岩寳陀岩于僧堂之后皆无知者山上竹树间多崖石其下有观音泉疑自寳陀岩而出稍加刜治必得之其南有小径疑白云庵路也饭罢遣徐道人乗驴归咏真同骨肉再过三峡桥裵徊乆之始知过桥之泉为陆子泉其旁有沈锡大书庐山二字行小路望五老峯了然便道入髙遥景徳院亦旧屋有元丰间无为子题字老僧年八十云李征右书堂仅一里今废但刻其名衔于石洗涤乃可见进至万杉院上滴翠亭【余具三月记中】又二里入开先登潄玉亭度桥俯涧涧中石含云母如记所载天寒甚太守适致餽徧饮従者而行涧外招隠桥近为寺僧徙数十步而招隠泉无人知者物色乆之得于二百步外丛篠之后石井依然三酌而归路口有披云亭稍前即古杨梅亭基又稍前当四达之冲即古四防亭而俗子改曰屏翠矣囘望山色竒甚倒载而观之紫霄峯劔立众峯之间铁塔仅如一线将至军城一里有承天院临溪湖僧尝被盗杀三人今遂不振入西门日已暮昔白乐天记匡庐竒秀甲天下诚非虚语陈氏山记北起江州尽圆通乃转山南起康王观迄吴章岭其序如此予今自南而北与之相反故问津多误然记中指名竒特处十得六七其余当路者逰迂曲者畧异时再以旬日穷探极览可使无遗蕴矣初南唐元宗赐田给诸庵岩故所至有产业中经李成焚荡十存二三又税重租薄僧道徃徃逃移寺观日以摧毁近虽稍修复而废絶为多惟旧屋则气象终可爱舟中赋四韵云南北周庐阜东西徧九华宴安无酖毒痼疾有烟霞淡薄村村酒甘香院院茶驰驱君莫厌此出胜居家壬戌五更雪打篷平明出别郡官望庐山已横白练欲解去南风作章徳象防落星诗云来防未尽登临兴且喜南风阻去船殆为予设饭罢遂防家棹小船徃焉寺去军城仅五里水干则路通今嵗尚深丈余按图经石高五丈周回百五十步九江记云浔阳湖内陨星化石上连彭蠡下接浔阳其石圎洁不生草木峭然孤峙独出水际寺兴于唐景福年天祐二年赐额福星龙安院本朝祥符二年例改法安南唐戊辰嵗【即本朝开寳间】宣义郎汤浄譔记云保大中寺僧修葺元宗尝临幸僧齐已范文正公章郇公王介甫平甫程公辟蒋頴叔黄鲁直父子郭功甫洪驹父皆尝畱诗文龙圗阁学士吴仲庶【中复】犹酷爱西轩更名曰岚漪鲁直诗云龙阁老人来赋诗谓仲庶也出邑满眼湖光千里真世间之絶景又尝有玉京轩今皆废但存清晖阁【或云保大中命名】西对庐阜如青天翠屛初至白云英英起山腰少焉散漫俄复退敛已而山坡絮防变态不常举酒赏之不觉径醉午后移坐佛屋之前东南观巨浸右为扬澜左为左里其中两山如门是为鄱阳湖由寺门而望则东北直宫亭湖西南轩窻对流青山其胁亦有湖汊西北乃军城也再举酒而归晚自舟中望山色不胜眷眷再以小艇入西草湖过东古山下观钓鱼防鸿雁鸥鹭徧野见人惊飞转而之流清港上流清庵庵在凤凰山古殿残毁慨想承平之遗址囘棹已曛黑过落星闻钟声徃复殆二十里癸亥早发南康北风防作已而转南过左里扬澜泊珠溪而北风复作去军城已八十里有巡检司及小市登岸北望庐山甲子南风晡时方行四十里至吴城山谒庙毕登望湖亭犹见庐山也殿左有穴如井异时湖中或损米则见于穴中谓之神仓云   説郛卷六十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   九华山録【周必大】   九月乙丑朔丙戌入清溪水碧色泊弄水亭入门即池州州治谒太守同年赵朝散彦博富文提举常平李承议庚子西通判陈朝散璘同年汤平甫知县适在此丁亥都统制宁国军承宣使时四厢俊及其子閤门祗政贵池宰赵宣政芹司户袁廸功祖严赵修武公颀并相约汤平甫共饭同渡陈公桥浅水桥秀鲜桥遂至齐山山脚挿入清溪石色青苍可画洞穴半出水中泛舟扣其户而返步登延庆先为指南环寺岩洞可见者罗汉殿后曰妙空岩在大石中次曰丹砂岩俯偻乃可入片石斜出扣之声控控然四旁屈曲皆竒石也法堂之下曰蕉笔岩亦名唐公岩有黄大临诸人题字山之上曰春流泉进窥无底洞歴武功岩遂至观音岩岩本名上清两崖对起三面环抱有程正辅蒋頴叔题字右转登寄隠亭西面皆翠石有小岩刻寄隠岩三字其前有熙宁甲寅重阳日太守刘斁思甫题名东北乃紫微亭故基面淮南诸山下临秋浦清溪直接大江眼界豁然又其旁拔起数峯竒甚谓之小九华葢与上清岩皆齐山最胜处也﨑岖行峡中仅可通人稍前曰大石谷又稍前曰定力窟深不可测又其上即翠微亭是为山巅杜牧之云江涵秋影雁初飞此地此时也东望碧峯劔立于逺山之防者九华也南望大山横陈者太婆岭緑诸峯也北眺州城邑屋可数大槩主山自紫岩蜿蜒西来其左即贵池口舆地志所谓梁昭明太子食贵池湖鱼而美者其右即清溪秋浦望之全类临安之西湖而一隄隠然属城亦类苏公隄此又登临最胜处也予赋小诗云地占齐山最上头州城宛在水中洲蜿蜒正作长虹堕吸住江河万里流又天遣江山助牧之诗材犹及杜筠儿向来稍喜唐风集今悟樊川是父师乆之由别径下九顶洞上有九顶圆如盘覆中颇平广有磐石可坐嘉祐中因太守王哲易名集仙宫洞后有穴侧身可过一小洞也窦穴上穿颇类月岩而其背山上乃唐观郡楼基王哲易名青霄亭今亦废其下曰独秀岩翠壁横峙可爱访左史洞为马军寨所限出寺行里许乃至焉实寺之后山也其深数丈可达于外左史谓李方景业也杜牧之代景业来守故为立名而张祜书之又有石燕洞大抵皆石也逰已还寺再登翠微亭置酒时侯赵守致餽平甫赋二诗予次韵云上清别殿旧通明仙圣飞腾户不扄出谷尚疑窻列岫絶堤始露岳真形竒竒怪怪无非洞下下高高总可亭但把醺酣酬絶景天风吹靣径须醒相君早日翼天飞晚落江湖事以微好事一时开翠壁佳名千古记黄扉朝逰要及鸦翻树夕照何妨萤湿衣更得汤休竒絶句后来谁忆谢元晖甲夜归戊子早至郡斋中和堂登萧丞相楼复防景徳禅寺访见山堂为添差路钤王宗所占排闼造焉见山而已次过天庆观读徐碑李煜紫极观也已后赴提举司防荷池中有秋浦堂颇幽爽防散出北门二里登贵池亭俗呼望江亭以其见大江可望淮南也亦见九华诸峯亭乆废今方重立归上南楼南门城楼也正对齐山循城而东有拱翠楼亭邑防又稍前即九华楼三者相望皆下临清溪见九华大抵为太婆岭所障不能尽见诸峯太婆山极高而其名不典图志亦不及之己丑赴州防坐中见梅花赋小词云踏白江梅大都玉斵酥凝就雨肥霜逗痴騃闺房秀莫待冬深雪压风欺后却嫌伊痩仍怕伊僝僽营伎曹盻颇洁白淳静或病其讷而不颀戱以况之已夜富文出家姬小琼舞袖翩翩徃闻范至能云顷朝士姝丽有三杰谓韩无咎晁伯如家姬及小琼也禁中亦闻之又作小词云秋夜乗槎客星容到天孙防眼波微注将谓牵牛渡见了还非重理霓裳舞都无误防年一遇莫讶周郎顾富文近再醮有所竞而设榻于外时侯方为两解故戱之如此庚寅早欲如九华而云梦宋宰及归州助教张蒙正相过午乃能上马时侯差中训郎赵良弼等同行辞之不可五十里至铁劵山投宿叶荟秀才家荟有子楠登进士第山深夜甚寒辛夘早再赴叶君饭乃行尉亦并辔二十余里至青阳县令成文林雩丞熊従政实褒主簿陈朝立巡检程大夫同来迓馆于驿中尉廨即宋齐丘宅其旁对九华而齐丘之墓在牛心山下去县东五里赴陈朝立防以能仁院为廨傍有妙音院同至县学登经史阁望九华紫翠千仭造物融结竒巧真尤物也县东二十里有潮洞大如卓面而石穴极深日三潮每潮鱼虾輙先出壬辰早同陈簿叶尉赵忠训出郭十余里登双练亭度西拱岭入龙安院自此徐行歴永安塔虎跑泉过石龙口虎跑岭此两处地势稍高望双峯九子甚竒遂入广修院去县已二十五里院宇颇雅洁寝堂望双峯帻峯真人峯莲花峯是为五老峯步至上雪潭源高而逺仰视莲花峯正如所倚之屛其前即石门水所注也峭壁削成悬瀑十丈怒涛骇浪不减三峡或潴为深渊或散为犇湍电轰雷击约二百余步为下雪潭其间多大石水平布者数丈潭中产石班鱼不常得有璎珞泉水跳石上如贯珠尤为竒絶而土人不贵也食罢转山而行终日观山面殊不厌约十余里入无相院有观音阁对峯峦数重畱题而去又二三里至协济庙神兄弟三人日方晡或谓化城逺不可到遂止陈朝立置酒中坐帅诸人下九华溪踏石涉水以为戱叶尉体肥甚独堕水中溪自龙池来欲访其源或云路太逺惟祷雨乃至今芜秽不治不果行终夜如大雨可聴癸巳早随溪而入至乱山环合处登化城岭岭峻窄时时回望诸峯层出殊快心目少休半霄亭巳时至化城寺寺宇甚佳唐时新罗王子金地藏修行之地饭罢谒金地藏塔又在寺后突然一山上常时可望大江是日适为晴岚所蒙僧祖瑛独居塔院献土产茶味敌北苑陈朝立以翰先归邑乃同叶赵行二里访龚泉其旁乃李太白书堂基今为张氏坟地自此下岭过苦竹坑俯视羣山左右对列中有平田气象极好稍前即寨头葢建炎间张遇冦青阳县官移治于此真闗隘也行近县桥双瀑石山对防未经名人品题故无闻焉又行至蜃盘岭而化城峯尽矣化城九华最高处蒋頴叔尝有悔防之语俗传十里殆不止此赋小诗云攀萝度险捷猱猿石角钩衣屦尽穿莫讶逺寻金地藏也曾徐步玉堦前又数里至龟山一上复数里尤为险峻有崇夀寺慈寺阁对双剑峯又赋诗云注坡縁壁化城中客愠奴嗔我亦慵及至龟山还一上为怜高阁对双峯寺僧善修年八十六赠以诗云老僧九十视眈眈二十年来不下山我得九华充法供亦能禁足老山间日尚早爱其景物遂宿焉甲午早下龟山行十余里入圣泉院泉在院侧石岩下号无底泉试之仅二丈盖防者未尝测其浅深耳水自岩出甚清驶中有五色石饭罢即行过慕善镇囘望九峯横侧高低无一同者又五里至曹溪寺又五里至觉安寺五溪合流于此故地名五溪又五里入大路过铁劵叶元质别去又二十五里投宿马牙酒坊二三里有常安寺夜不果徃陈朝立自青阳致餽是行自西洪岭入山盖西南也终日观山面既至圣泉葢自北而出所谓山之东乃山背【阙】闻有广福等院甚佳而従者猥众颇不自由不无遗恨十月乙未朔早自白沙入小路数里逰云光寺寺亦华焕登阁望六尺图屏欲少畱而提举常平李察院领客将至畱二小诗戱之云来如负弩先去为乗骢避江祖一片石畱伴幽人醉又云作者正七人饮中空八仙长斋讵容醉晋也合逃禅遂同赵生过江祖兴道院主僧行余置酒访李白祠堂但有废碑在壁角令行余道至石边攀縁而下得小舟同泛清溪水正碧色下浅滩数里至玉镜潭水自南来触岸西折湾环可喜潭深才二三丈云李白诗云江祖一片石青天扫画屛又云溪水正南奔廻作玉镜潭皆实録也涂中占小诗云清溪水色胜于蓝祖石移舟下镜潭妙絶画屏并碧玉谪仙不见与谁谈晡囘至弄水亭以五杯酌赵生徧饮従者晩赵守在九华楼上梁就见之   金华防録【方凤】   己丑嵗正月谢翺皋羽方凤韶卿约防洞天十一日辛夘韶卿防子肖翁入邑与皋羽及陈公凯君用弟公举帝臣防韶卿夜赋诗示同逰者十二日壬辰隂寒韶卿拂晓取道上洛之吴溪过吴似孙续古约俱行至横溪访栁时声父子君用不至帝臣従五路岭先过门羽继至防宿时声居十三日癸巳枕上闻雨是晚以雨宿栁明府新居各赋一首十四日甲午隂未晓即行午度太阳岭晚泊上坦欲访双岩郑子有子有闻之先至旅寓邀宿陵云山房城友叶谨审言适相遇于陵云约翌日同至赤松是夕子有出家藏先资政北山先生遗墨及乆近诸贤书帖共观至夜分韶卿书北山感雪竹赋后皋羽亦题十五日乙未晓闻窻外叶声疑雨起而视之则霁既饭话良乆子有之侄复畱饮凝香阁晩抵赤松自源口入一里许万松矗翠有亭跨中路扁赤松山旧枢密潜斋王公埜书今徃观唐元素易以他书矣沿溪入桥亭扁金华福地郡人潘继先篆过桥入三门勑寳积观额大中祥符元年所赐与殿中四锦旛及献花四木孩俱今犹存入门而右有堂临池上为濯缨堂黙成先生潘待制良贵书入而为松逰亭又入而为枕流亭观之前为卧羊山即皇初平叱石成羊处也道士王元台谢天与欵宿谒冲应养素二真祠二真初起初平兄弟也松下有遇仙石坐其上相传徃年唐公李度有目眚寓观中尝憩兹石遇二仙问故采草拂其目遂明且祝曰后十八年当相见郴州及唐登第授郴教有二道士过之唐不知省道人曰子亦记松下治眼时语乎既而邀之不知所适方知为二仙云时韶卿病目甚故道士言之为详囘宿王谢房各赋上元逰赤松诗十六日丙申微阳道士水竹唐元素妙虚王徳厚竹泉倪守约房中观羊石其详具皋羽观羊石记中云金华洞为皇初平叱石处予髫而闻之髪种种乃一至而叱石处复不在金华洞未至洞十五里有山曰赤松今为寳积观观旁祠二仙二仙即皇初平兄弟是其处也石故在山之巅变怪抵牾宛然如羊形多为樵牧及好事者取去道士拾其余蓄观中余得借而观者三处其一在天井东仅十数角崭然羣伏且起状无抵触意苔蒙茸若草借地可近而玩其一并曲池之岸累石为山参布伍列犬牙其上卧者十八九伏者十七抵者蹶者十五履险而跂者十三倚而龁跪而乳者十一若观古尊之迹于石形不求全而意自足其一积小坻位置加密跂伏龁乳抵蹶与前变态畧同复有拱而人立者竒崛特甚非前所有道士易以他名使不与羣羊伍余曰是不可易左元放之遇曹瞒其化而为羊与兹羊之化为石是或一物也今而后观兹石冯而防若脱而休茫乎曰与之对而泊不知所求其有不复化为是物乎道士顾笑众皆沉寂起立若植以余言为然故书以启后之逰者其所观三处道士曰倪守约唐元素王徳厚云石去初平仙后若干年为樵牧好事所取又若干年为樵牧好事所取又若干年道士悉能言之于逰者非有系故不书妙虚石旁有方竹一丛萧疎可爱堂名萧闲楼有减笔物化二字极佳水竹畱饍王倪各为煮茗入小桃源路口有小桃源物外洗耳三石刻竒古皆余杭虞似良仲房八分书未过桥为物外亭过桥有亭泉上有台名沧浪溪石皆磊块水激射为峭峡为盘过道士徐南华防酒肴并青窻王易所书赵元清梦逰小桃源四时诗来青窻即故枢密王公之孙名进思官惠院号淳斋善书而好吟以避世立兄子为子使出赘复分田送其妻归母家而自为道士于此南华酌酒沧浪防槲隂下行至岩扉间新搆小亭名别有天地复酌亭上岩扉有诸公题墨新种桃梅来道道士周云岩世昌要防酌楼上石泉之徒王徳谦益之防琴鼓再行午従观右登丹山行穷林巨石间观丹灶及丹石相传某年丹光见石上有道人养鸡见鸡啄丹取之丹即飞去今立祠与庵祠前旧有老树并其一中断倒架上半于其一附着而生下半则僵立不相接状甚竒怪今为改祠道士伐去曾逰者以为言丹山而左稍下有丹井泉极甘冷一径出小桃源之上抵二仙祠囘宿寳积观中西庑石刻赤松山三大字李阳氷篆伟甚以赤字従大下作火揭之有火灾故置不用而存其迹云十七日丁酉雨徃欲三洞不可遂入城泊祥符寺待霁取道智者以徃十八日戊戌雨畱祥符皋羽有塔影雾中深之句韶卿足之十九日己亥隂入寳婺观谒星祠登八咏楼寳祐丙辰嵗郡守谢奕修改创潜斋王埜书扁今易以他书矣时拏丁夫急所带奚奴不敢出市衢韶卿自同皋羽访芙蓉盛太傅共谈世故晩归祥符二十日庚子新霁约审言自兰溪门防于北栅韶卿父子续古审言登七寳寺塔楼拂塔院至道年碑石遇且庵徐玉汝于卢士安卜肆韶卿皋羽甚欲畱访诸老以雨余得霁重于妨众遂行既出城遇抑斋刘权院梅居邵深道成斋王玉成于菱塘之东王谢二道士自赤松来西鹿田寺僧懐玉畱而相导韶卿赋北山道中众客皆和晡至智者寺山路有亭扁北山唐乾元二年八月缙云县令李阳氷篆书入而为倚松亭过桥有亭扁灵源小憩亭上又潜斋王公书灵源胜地四大字寘之云堂后庑寺僧莫之贵也日夕过凤凰山法清院山形如凤凰旧为法朗石晋开运二年为国泰今改法清山西有一怪松偃蹇如盘龙院僧圎矩云昔潜斋王公尝防以阑楯逰憩其下是夜宿院中二十一日辛丑有徐生馆法清酒狂士也晓起防诗见赠有凤凰山上凤凰翔之句聨中又以耕田鹿化石羊为对临别密谓审言曰余以鹿比僧羊比道士凤凰比诸君子审言途中述其语众皆絶倒従法清而西过故康懿秦国长公主坟园未至观半里有岐径行五十里自金华观登山可至九龙寺上有刘先生讲堂刘孝标读书处也三洞上为朝真中为氷壶下为双龙三石扁皆飞白书立下洞口观有天下名山四大字观之左为椒亭所従入洞路也以山下平地言之此则山巅然而迢逓寛衍观之前居民成聚则此乃洞天之趾尔双龙洞口石室明浄坐可二三百人仰视石室绀碧其隠约可名状者为云物为仙桃为道人比肩而立龙首见其左而尾悬右石壁上又悬石至地独黄色俗呼吕先生藏身霞衣挂其旁有北斗星窠洞穴如蟇頥水淙淙従中出即流入右偏暗出洞外溪涧众束炬揭裳伛偻水入内洞凡三数丈首背皆擦石旧卧小舟而入今敝漏閤水际既入复虚旷如外洞水従右流莫测其浅深执炬者一一相指告见蜂窠石水蛙石石钟手捶之钟声仙珠累累贯岩上石门限雪山山前雪山后雪梁之皎然仙笠悬岩石石鼔捶之鼔声有形蜿蜒头角须尾凡三屈蟠见爪尖皆白石如玉所谓双龙也猫一狮子一头足尾其额有珠大龟黑色白蛇斜绕其背首入甲下竒甚笔格一霜崖粲如繁霜有巻石小窍指面大有水正滴窍中名仙人砚滴片时才一滴仰视洞中他无漏泉独此尔浴室石櫺三足蟾悬钟寳盖如名刹讲防上所设而加高大海角虎蹲立云霞五色欲飞极里従暗处俯伏逺望洞口水中所従入处仅一小隙透明如十五夜月名仙人望月又大象足二小一仙桂水波石粼粼然大者如浪转雪山后而左为滑防为池为田畦町高下可数仙人挂衣横十数丈衣纯素袪褏蹙折皆天成又仙人眠石方整可卧仙人防日月二宫复従洞口踏水而出凡洞中所见不假一毫镌凿而形状自然其妙处殆不可言也登山防半里至中洞洞口视深处乃暗穴但闻潺潺水声束数炬相后先若入井然稍斜向内众鱼贯而下石滑且险约三十丈至水帘自高岩喷出下有巨石盛之即不知水之所徃水帘出处前有悬石如钟又如飞凤视水帘以下复沉沉深黑人多不敢复入皋羽毅然扬炬而前韶卿续古従之由水帘之右转而深入巨石无数回视水帘乃在目前愈入愈深下复无水有石笋入空旷中高可三四丈色莹如玉従石笋而下极底有石室燥洁曾逰者畱题在焉回至水帘渐可望明而上不如入之险也然不能深入则不得尽其竒来逰者率望水帘而止尔又登山二里韶卿父子皋羽续古倩两山童买竹薪束炬至上洞入洞而右为观音洞従岩罅越石限而入展转愈高扳援至观音前其石像天成垂衣伸一足如土偶者但高入岩罅以炬烛之仅得其半而臂与面莫尽见也旁有潭深不可近名观音井又名龙潭复路出従大洞正面而入歴三数坡陀其石上云霞波浪霜雪屋室之类皆不减下洞所见洞口天日之光斜射洞中石崖上淡如月色竒甚内有石梁高挂深可二三十丈白龙防其左苍龙防其右又入有天池深广四畔峻壁不可下池之里有崖如两扉而启其一极黑暗中逺望石扉启处天光下烛葢洞天漏明而人莫知其处名一线天既隔天池不得复深入也双龙洞口题名石上韶卿赋三洞云金华山北三洞天垂髫欲徃今华颠春风吹衣雨洗履瘦笻忽拄苍山烟山高地平走幽涧根络石上森楠楩步従飞桥瞰石洞厓色阅世知防年风痕雾迹化异物龙首昂左尾右旋就中暗穴如蟇頥急水防碧鸣娲弦遡流束炬照徒涉肩皆擦石行拳挛水穷路夷内景得以炬交烛穷幽细纹蹙波涌接皎彩凝雪飞霜鲜大为狮子虎犀象琐碎亦复蜂屯然蜿蜒双蟠角尾具一一玉爪拏苍坚穷龟负甲色深墨长蛇白质相萦纒钟能钟声鼔能鼓不假枞簴知谁悬直櫺斜槛藏湢室短畦长町移原田青云白霓五色霞笑尽败絮畱丹铅中途经过最深窅伏身低眺洞口泉空时一隙隔逺见秋蟾浴海光婵姢左岩袈衣颇横亘叠折众皱垂蹁跹自余神怪不可极似凿非凿镌非镌出登山腰叩中洞外视石井声潺潺入深踏险思捶绠长竿揭炬后且先水帘可俯心为掉到此十九归言遄嗜竒不惮歴磊砢足以目故差轻便翻身却望水帘处银河天落悬吾前常情疑复下百尺积水定作神龙渊石干径辟却易进玉笋拔地修而圎宜为渊处乃为屋亦或摩挲题新篇同逰疑我乆未出笑谓岂欲井底眠林幽风起日已晚犹晲高洞山之巅薪蒸可买樵我导不逺数里仍攀縁傍従右壁入深圻如铁户限琼为檐俨然海相挂珠络熟视岂信非夸左为朝真正面入便想笙鹤遨羣仙云霞波涛仙衣裳竒诡岂必下洞専歘然修梁架岩起左右苍白龙形全望中极底胜漆黑双扉隠隠起半边天光一道烛扉内知此明罅従何穿深壁峭不可徃安得挿羽如飞鸢嗟余兹逰尚牵俗身所骤歴辞难宣但思乞水学坡老洗眼看字消余年是夕僧懐玉同归西鹿田寺止宿寺丈室后有竒石峭立罅坼间可行林泉幽胜特甚黙成先生潘公大书其处云余徃东南北两山余二十年独未曾至鹿田绍兴七年四月十七日同智者长老法铨来于﨑岖险隘之中得虚旷寛闲之地修篁乔木巨石瀑泉气象雄伟此盖未之见不独甲于金华也自是评吾乡山水以此为第一云其丈室遂榜第一轩上为思贤阁是夜聴雨轩中二十二日壬寅晓霁过东鹿田寺廊庑列诗石内有叶丞相衡集杜五言四韵中二聨云水花分堑弱山木抱云稠更宿招提境还同惠逺逰又僧舍壁间有郡倅金陵吴琳题诗中一聨云云暗雨来疑是夜山深寒在不知春潜斋王公尝和其后行数里至潜斋所营山桥穆陵御书山桥书堂四大字下有懒瓉岩岩上有亭亭之西有石笋又旁岩临溪为亭防逺望州城城中之塔鑚小双溪如篆纹路口有亭扁北山今亭防皆芜废既下山王谢道士登山取别径归赤松至潜岳寺前帝臣审言同入城韶卿皋羽续古肖翁取赤松源口虎头岩下道遇雨抵上坦旅宿二十三日癸卯晓霁近午度太阳岭晚宿栁时声居圣之兰溪畱诗以待续古先归二十四日甲辰过松岩陈粹翁午与皋羽别晚复雨二十五日乙巳韶卿父子囘抵吴氏书塾客有问金华胜逰者韶卿以诗序其槩云赤松上下雨霏微八咏楼头重拂衣西港晴来汀草长北岩幽处洞泉飞风敲定磬鹿春过月满丹墀鹤夜归歴览因知古词客盛夸云梦未全非皋羽归后作金华洞人物古迹记   大岳志【方升】   刻志畧之阅四月将讫事升述所以作之意授之工曰升少时则闻武当竒胜甲天下裹粮走观之亡一乗之便卒莫能徃嘉靖癸巳督屯唐邓间庶防望见诸道子之宫而又不敢越他境以劝邑人乃止甲午提调命下升奉以趋曰【缺】命也【缺】得以指挥其宫事行有辞矣明年三月既至【缺】 亭乐曰美哉岩岩乎上逼太紫而下压城闉也【缺】 大者三十六焉今见其一未覩其余也   【缺】     有大焉其又【缺】之余烈乎吾闻之【缺】   美哉神仙窟宅也其东则   【缺】   之所无也其南则桃源希夷之所【缺】   曰美哉天作之者欤地生之者欤人及之者欤观   于紫霄曰美哉传有之天下七十二福地此其一也观于太和曰美哉亭亭乎吾莫知其防千万里矣其去地   益逺而去天益迩也乎日月出没【缺】      不   足言矣既归【缺】志【缺】           读之卒篇曰夸【缺】   十之五【缺】十之三为之【缺】   四十六处杜   述者十有九首类为五卷既脱藳惟灾木是惧质之少监【缺】公曰虽然不可无刻也遂刻之嘉靖丙申长至日   太和宫四图述   宫在天柱峯之上旧有小铜殿一永乐十四年始彻小殿改治大殿涂以黄金制极工致其梁【缺】   浑成若不假绳削者殿之外为防防外为【缺】   城防下置石梯悬崖间高出木末飞鸟皆俯其下人行其上若乗空按掌局趾目不敢旁防举武则股【缺】搏乃防以石槛聨以铁锁使可慿可引尽数十【缺】 横折其磴使稍就平可坐城辟四天门以象天阙俨然上界五城十二楼也殿上观日之出如火之发于足观灏气之徃来太虚如呼吸之气之出于口殿旁诸峯不可尽名其对峙而起逼几案者呼蜡烛峰其下跪者揖者拜且舞者罗而立者执防而卫者【缺】 而侍者冉冉而下如羣仙之拥綘节者源源而来如【缺】 之【缺】玉帛者【缺】 朝谒状盖天造地设以【缺】 文皇神道设教之盛心耳宫之制随地之力不能相属其大顶为殿顶南北缩五之四东西揆者复十之一益以飞栈为更衣二小室地既穷右折而下于颏规山之曲为圣朝殿为元君殿为圣父母殿为讲经防为真官堂为龙池龙庙为钟鼓之楼厨库之室地又穷又左折而逾小崦出右脇之下或山曲四倍之复规为方丈为廊庑为寮室地又穷陟自故道石折而度朝圣门绕出天柱峯后下三天门门下昔传有尹喜岩絶壁不可従三门皆连磴千尺従高山直落或侧道钩出于石芒间下临不测之壑堦累数十百级强直如投以小石子従栏间一跃便翛然下不及趾不止行者攀危栏縁长絙仰脇息者数四然后得望一二其旁负土而争出者为巘累石而欲坠者为崖山曲无复可窥者地又益穷遂刓磛碞夷龂腭以益之为道房为斋堂为灵官祠为祖师殿为防星楹大小五百二十   南岩宫七图述   宫即天一真庆故址自大顶东走二十里有丘焉可屋有泉焉可瀹莫如南岩其旁多重崦曲阜呀咽之壑嵌空之洞访洙入时坐榔梅祠望北壁下悬崖置屋如栈道劔阁殊竒絶可爱由祠右行南崖百余步度北崖崖深峭不可测中通一道如横堵行者侧足而上既度升自南天门循山左支行数十步折行右支百步复折而左入小天门并崖陡折而行过大岩下山将穷而崖见擘崖之半为大殿毕诸楹山复起突为小阜复即其上为圎光殿殿下则黑虎岩也岩大如侧钟口处仅可状従大殿后左折而东皆循崖縁石栏屈曲而行俯视栏外数千尺目穷处正黑不得底投之以石无敲落声隂风生于谷中若生骑数百弛枚而驰迅突不可当寒蝉暝禽鸣声悲切令人毛髪洒淅战掉不能休既东二十步折而陟崖上方转西行过元君殿入南薰亭亭穷崖杪为之大可罗胡床七八其上松风响细而长异他处有禽自呼我师常栖止崖上亭外有石枰従衡十八道类今俗所弹者相传为洞賔故物复従元君殿折而下自是直东过砖室一石室一砖室曰独阳岩石室曰紫霄岩对榔梅祠前所望北壁下者也岩前刻龙头横出栏外四五尺其奉神谨者则縁龙头置一瓣于其上以为敬旁礼斗防崛起灌莽中莫知所従登崖上片石刻灵官像高五六尺乱置小窍中其数不能遍阅曰五百云又东过风月双清亭值岩穷处二面皆倚石壁壁下坐可各数人可卧可眺可以觞咏然乱吹不时发亦不能乆畱也亭外石枰一如南薰所见者复従故道抵大殿后西望舍身崖空悬若垂天之翼状甚可怖其上为飞升防帝改服于此台下为试心石又下为谢天地岩殿并山为楮室一为神厨一为碑亭二泉二曰甘泉曰甘露泉言形露言色池二曰太一曰天一太一水生气天一水生数也殿之前偏右为方丈其堂曰蓬莱之署従方丈左折行堂后其上分为二道左出双杉下为五师殿右乱穿道院中为圜室为浴堂为沧水库池池上有小间道従之可通鉢堂由鉢堂陟翠微折行山之后则寻邓真君所谓歘火岩者又转而前平行山上北折而观于崇福岩西下而复于南天门南岩之防于是乎始穷矣   紫霄宫五图述   宫在展旗峯下故宫之侧故宫今名香火殿负东小阜始使者入山将新是图则观其貌于堂树于防者赫如蔚如也于是乃议不毁别治于西大麓殿楹三故宫石属十之其他建置百之日池一宫前左月池一宫后左七星池一宫前右真一泉宫后右上善泉一东方丈堂北大如盆中石钩塞者半水従旁窍出日可数千斗宫中皆属厌焉旧为池名弗称今更曰泉従殿后又转陟山之椒根石壁为龛者太子岩也岩前横书太子岩三字其左曰蓬莱第一峯亦横书岩下小圜亭松风四入如敌百道岩上余沥飘牕前其散如沫下而出道院左复北上者炼丹岩也下而出道院右复西上者七星岩也又上为三清岩石顶不可到其下为榔梅园正徳年间令守臣嵗取榔梅以贡太监吕宪乃移植数本于园自榔梅园东下又转而南上为福地殿殿两堦下丹井二北为万松亭东为赐劔防相距不数武左右山断而复圆起如小儿擎拳状者大小寳珠峯也诸岩之水合而东流于石脇者金水渠也渠广八九尺北折过宫前抵小寳珠不得出凿其项以行为后渠既出复东趋大寳珠溢于其趾为禹迹池池大仅一亩湛湛堦戸间尤为高山胜槩旧传禹导山至此因名桥一亭一并縁池设池上仰见三公五老灶门福地诸峯矗矗霄汉之表或竖如笏或倚如劔或列如墙或错如碁锐者毫攒斜者圭葵止者鹄跱奋者鹘突千态万状左右盻而目不敢暇焉自始释乎地下上五六十里至是凡得三大观栖危巅慿大虚如承露仙掌擎出数十百丈日月出没皆在其下不如太和立神以扶栋宇凿翠以开户牖逞伎巧于悬崖乱石间因险为竒随在成趣不如南岩右虎左龙前雀后武虽当亷贞贪狼二宿之下而环抱天成楹石所栖各有次第则非太和南岩之所得而有也故论太和之胜者于其高不于其大论南岩之胜者于其怪不于其丽论紫霄之胜者于其整不于其竒太和在上南岩紫霄并列于下足成三台矣   五龙宫八图述   宫在灵应峯山曲南岩之游既穷従其中以望五龙诸殿宇在扉屦之下去岩而北过滴水岩仙侣岩下青羊涧二十六七里山行多虎逆旅无三户行者始持兵涧防大麓下如行檐底已而南岩五龙皆失所在逾涧而西复寻山行隂磴苔甚滑﨑岖二三里山忽平树忽壮景物忽佳于是南岩所望青羊所失者始欣然获一投足焉顾瞻南岩又复如在目睫之上矣宫东向逆折其门北向就涧道也宫门内为道九曲十八折蔽以崇垣行者前后不相见帝启圣二殿堦合九重前五重为级八十一后四重为级七十二望之如在天上真所谓上帝居也殿前天地池二防石龙上中而垂其首于池水従龙口出注焉龙井五左三井右二井井痕不及栏者才二尺寒冽可食碑亭三防二丈有竒亭倍防之半右廊之隂日月池碧色防緑月池深缁色字金鱼各可数十头殿之左为玉像殿紫玉像一披髪跣盘右膝而坐沉香像一披髪跣端坐旧白玉像入供于内今像则当时所易者也苍玉像一冕而垂绅云履菜玉像一首饰不可辨额微起至后如抹帕氅袍圎履碧玉像一顶左右结双鬟素袍锐履诸像皆貌帝而大小各不同似非一时所为者其余従神二龟蛇二香炉连葢一皆菜玉制龟蛇大者如蟹小者仅如钱香炉葢刻狮子为双纫系小毬隆起旁窄不掩炉瘗殿前丹墀内掘得之无欵识不知为何时物也殿之右出山坎大林下六石碑在焉皆元物也一为崇封真武诰碑一为揭徯斯所撰宫碑一为揭徯斯所撰瑞应碑二为戒臣下碑碑尾书至元三年其下又系以龙儿年牛儿月盖当时制如此一仆于地苔藓所蚀漫灭不可读宫门左従曲道北折陟左山为榔梅防防上榔梅一株方盛发防后有小石碑载赏李素希衣物勑二道其隂则尚书胡濙述上前面领论素希语也下而折左出大门外尽门下皆为真官堂为云堂自云堂并山西行下小谷涧水出焉所谓磨针涧也涧上有老姥祠涧出为蒿口东流入于缁水宫门右従碑亭下南折陟右山为启圣防折而南下行土途数百步侧出一小山平耸如防陈希夷诵经处也直下为凌虚岩复従故道折而西上规山微曲处为自然庵庵前石作小池而桥其上金鱼十数头闻人咳唾従桥下羣起嗾之庵藏李素希故物数事青袍一斜领博袖制不甚古衲袭里各一皆用五防布裁为方寸间缀以成袭衣领直下不交襟不裳袖径三尺二寸边皆縁里衣促制小袖襟左右交腰以下叠褶而舒其末不縁吕公縚一五色丝揽结而三令焉绥长寸半皆文皇时所赐也其顶为灵应岩其外又有长生岩近岩数丈皆絶壁百仭下临大壑横一木于树上以通徃来嵗乆木腐不可度   玉虚宫六图述   宫在展旗峯北遇真故址为真仙张三丰之庵真仙尝语人曰此地他日必大兴既而去之四方声迹寂然文皇遍访物色不可得遂大其宫以为祝厘之所殿之属三曰大殿帝所栖也大殿之隂曰启圣殿尊其所自出也左曰元君殿明授受也又左曰小观殿初出之制未大也三殿合诸楹得大殿者半之元君小观则入隘坞中夷山址以奠石焉亭之属三西坞西山下曰仙衣亭真仙昔尝授衣者也亭后砖室一曰张仙洞神所防也室外铜碑一阉之遗也左圣水池池上室大如斗仅可置几案沭都尉读书处也宫之前曰左右碑亭厨之后曰神泉井亭楼之属一西坞北山下曰望仙葢真杖履所及招之以其故也楼外雪洞一有两台洞光台容相辉映虽亭午如出月状堂之属五石渠北曰斋堂石涧西曰浴堂宫门左曰鉢堂宫门右曰云堂西坞北曰圜堂故西坞则呼小圜以别之斋堂前老桂三其最大者以指絜之得二十二围虽柯干方盛然叶迟如子母钱花枝间时时缀数防不能多独异香不减他植一本十围空中立枯犹屈强如平昔一本十三围偃蹇墙下若付是非欣戚于人者葢皆百余年物也院之属二涧之东曰东道院智者居之山之西曰西道院仁者居之桥之属六曰遇真曰仙源曰游仙曰东莱曰仙都曰登仙而石渠之所建不与焉门之属三曰东天曰西天曰北天而殿中之所辟不与焉石渠一宫门之内广八尺深四尺夹以石栏而桥焉中为中桥左为西桥右为东桥渠首起西山之麓水泉不甚大仰盈于骤霤淫潦以成其停蓄之势延袤数十百武斗折蛇行入于东涧石涧一宫之东九度之所经也自高山倾防而下澎湃数十里出右脇之间与石渠合西北为梅东会于淄东北入于汉石鼓四南山之阳鼓大径二尺二寸高杀其一以象四时或曰取其镇也真灵祠二祀于门下媚灶之义也天地坛一前左南向礼以义起者也太山庙一前右北向时所奔走者也八仙防一仙桃观一华阳亭一莲花池一宫外可游眺者也曰方丈曰寮室曰书房曰宾所曰仓曰厨曰库宫室之事不一皆非茍完者也   遇真宫三图述   宫在仙闗外始入山自草店行二三十里忽两山扼于涧口口不复可辨循山趾下穷之始得其坎然状従其上却望若逆流于山因忆桃源小口意其中必有佳境者前数武开朗夷旷可耕之地数百堘皆官壤也故遂为诸道子所业阡陌相通殆不异桃源今代既非秦诸道子类非避世者冠盖相属于道无复昔日渔人之迷矣按宫先曰会仙舘真仙张三丰所筑也真仙去今百四十年追寻遗迹于山水间无复存者行束廊下得观所谓铜像西向坐戴笠内加小冠左右侍僮二杖一扇一笠径一尺八寸中外旋揽如椒眼状寸约二眼平布其里防汉间呼为斗蓬杖刻龙头左侍者执焉扇镂蕉叶右侍者执焉皆糜铜以成形而袭之以金葢三物真仙平时所御者也宫中道士云故物藏之内府入东方丈得观所谓遗像身长五六尺面方紫平頬丰頥项腴如瓠自须以上隠隠中起眉目修而锐其末防钩而下垂髪才二寸半纳于冠半披两耳后髪黑而疏在颔下者握之不盈把在口上者横出磔如防紫木冠蓝袍袍制甚促直领窄袖不縁独裠飘飘然有乗风上征之意系吕公縚芒履见踵防两袴胫尽露于外右足侧半武睨之若短荷笠曵杖行于松下考之图志真仙居庵时常独栖大树下猛兽不近鸷鸟不攫想像其人当如野鹤冥鸿臞然物表今观其状貎殊不类岂所谓仙者固亦土木其形骸耶   迎恩宫一图述   宫在石板滩旧有闗王庙盖郧防官道也滩合山前诸小涧之水骤为一川雨甚则溃潦四出行者半陟而水大至则漂溺随之有司以涨落不常舟楫不时具于是初作石桥成化二年州大水桥囓且絶者百数而兹桥独完或者谓武实相之乃治宫于桥南崖以报神功以祈神庥宫成而诸美毕集焉清泠者日与耳遇飞泳者日与目遇天风弗作烟霾消歇则天柱紫霄诸峯划见面目遂为胜地始来游者惟亟亟山行也过者仅立宫门外伸首一望竟去用是弗大显宫落成于成化十七年中为殿十六楹以祀帝殿之左为堂十二楹六以祀启圣六以祀真官殿之右为庙十楹以祀闗羽外又为方丈为书房为寮室为仓库之舍为庖湢之所百五十楹以居道众太监韦贵疏其事以额请于朝赐曰迎恩观   浄乐宫二图述   宫在均州城北诸宫高或于山于岩下或于谷独浄乐于市葢即其所封治宫焉考之图经均古麇地也传称帝降生于浄乐之国浄乐治麇按春秋文十一年楚子伐麇注水国近楚左氏败麇师于防复伐麇至于锡穴应劭曰锡穴今均州郧县则入春秋麇固在也与传所载不合今不可考矣麇君音旧志作縻縻音糜糜字相近传冩之误也宫半于城中居民敞不及玉虚而壮丽过之崇其堂峩其陛豁其绮疏文其璇题堦墀门庑皆石平布旛幄之末缀玉以垂宫右为帝启圣殿者也宫左紫云亭亭之制八棱其上去梁桶重檐叠拱而璇结于顶如揽囊口圎起城中状类垂葢江行者皆见之亭下石堦石栏二级可以环而走修竹长松遍植栏外类村坞亭外舍居者为道人李大瓢不知何许人年八十余人问其姓字不答与之钱不受饮之酒醉则起去亦不告也杖上悬方寸木书不语二字可否诸事任首长以瓢自随因号大瓢宫右香钱库凡镪楮输于山者悉辇以入累朝所赐诸器物金钟玉磬之属皆藏焉又折而右为三方丈为斋堂为浴堂为宾客之所为道子之室为案牍之房为蔬药之圃宫前亭二以庋御碑祠一以祀真官进贡厰一嵗时上物以贡则董其役于此内臣主之宫外左为提督之署前左为提调之署前右为五龙行宫出大东门望江东岸为巨石立于山麓昂耸如马首平如几高数十尺其上有亭曰沧浪之亭其状酷似严濑钓防然钓防逺于濑非百丈不可及又不如此之可以垂纶于亭也下而左行江岸百余武复上观音阁阁后有小石洞广步有半入坐虽盛夏无暑气与人语不甚了了相与奕其中敲子声隠壁案间乆不得出下阁复拿舟顺流行六七里抵龙山山横絶水口屹然有一夫当闗之势地理家所谓华表捍门者也山上禹王庙一玉皇阁一卧云亭一山下三义庙一皆附于宫可防者也   说郛卷六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   来南录【李翺】   元和三年十月翺既受岭南尚书公之命四年正月己丑自旌善第以妻子止船于漕乙未去东都韩退之石濬川假舟送予明日及故洛东第访东野遂以东野行濬川以妻疾自漕口先归黄昏到景云山居诘朝登上方南望嵩山题姓名记别既食韩孟别予西归戊戌予病寒饮葱酒以解表暮宿于巩庚子出洛下河止汴梁口遂泛汴流通河于淮辛丑及河阴乙巳次汴州疾又加召医察脉使人入卢又二月丁未朔宿陈留戊申医人自卢又来宿雍丘乙酉次宋州疾渐瘳壬子至永城甲寅至涌口丙辰次泗州见刺史假舟转淮上河如扬州庚申下汴渠入淮风帆及盱眙风逆天黑色波水激顺潮入新浦壬戌至楚州丁卯至扬州戊辰上栖灵浮图辛未济大江至润州庚辰至常州壬午至苏州癸未如虎丘之山息足千人石窥剑池宿望梅楼观走砌石将游报息水涸舟不通无马道不果游乙酉济松江丁亥官艘隙水溺舟败戊子至杭州己丑如武林之山【即灵隐天竺寺】临曲波观轮登石桥宿髙亭晨望平湖孤山江涛穷竹道上新堂周眺羣峰听松风召灵山永吟叫猿山童学反舌声癸巳驾涛江逆波至富春丙申七里滩至睦州庚子上杨盈川亭辛丑至衢州以妻疾止行居开元佛寺临江亭后三月丁未朔翺在衢州甲子女某生四月丙子朔翺在衢州与侯髙宿石桥丙戌去衢州戊子自常山上岭至玉山庚寅至信州甲午望君阳山怪峰直耸似华山丙申上干越亭己亥直渡担石湖辛丑至洪州遇岭南使游徐孺亭看荷叶五月壬子至吉州壬戌至防州己丑与韩泰安平渡江游灵应山居辛未上大庾岭明日至浈昌癸酉上灵屯岭见韶石甲戌宿灵鹫山居六月乙亥朔至韶州丙子至始兴公室戊寅入东荫山看大竹笋如婴儿过浈阳峡己卯宿清逺峡山癸未至广州自东京至广州水道出衢信七千六百里出上元西江七千一百有三十里自洛川下黄河汴梁过淮至淮阴一千八百有三十里顺流自淮阴至邵伯三百有五十里逆流自邵伯至江九十里自润州至杭州八百里渠有髙下水皆不流自杭州至常山六百九十有五里逆流多惊滩以竹索引船乃可上自常山至玉山八十里陆道谓之玉山岭自玉山至湖七百有一十里顺流谓之髙溪自湖至洪州一百有一十八里逆流自洪州至大庾岭一千有八百里逆流谓之漳江自大庾岭至浈昌一百有一十里陆道谓之大庾岭自浈昌至广州九百有四十里顺流谓之浈江出韶州谓之韶江   入蜀记【陆游】   六日过荆门十二碚皆髙崕絶壁崭岩突兀则峡中之崄可知矣过碚望五龙及鸡笼山嵯峨正如夏云之奇峯荆门者当以险固得名碚上有石穴正方髙可通人俗谓之荆门则妄也晚至峡州泊至喜亭峡门在唐爲硖州后改爲峡而印文则爲陕州元丰中郎官何洵直建言峡与陜相乱请改铸印文从山事下少府监而监丞欧阳发言湖北之陕州从阜从夹【夹从两入】陜西之陜州从阜从夹【夹从两人】偏旁不同本不相乱恐四方谓少府监官皆不识字当时朝士之议皆是发而卒从洵直言改铸云至喜亭记欧阳公撰黄鲁直书七日见知州叶安行以小舟游西山甘泉寺竹桥石磴甚有幽趣有静练洗心二亭下临江山颇疎豁法堂之右小径数十步至孝妇泉谓姜诗妻厐氏也泉上有厐氏祠然欧阳公不以爲信故其诗曰业祠已废姜祠在事迹难寻楚语讹又此篇首章云江上孤峰蔽绿萝初谓孤峰蒙藤萝耳及至此乃知山下爲绿萝谿也又至汉景帝庙及东山寺景帝不知何以有庙于此欧阳公爲令时有祈雨文在庙中东山寺亦见欧阳公诗距望京门五里寺外一亭临小池有山如屏环之颇佳晚羣集于楚塞楼遍歴尔雅台锦障亭亭前海棠二本亦百年物尔雅台者图经以爲郭景纯注尔雅于此八日过下牢闗夹江千峰万嶂有竞起者有独拔者有崩欲压者有危欲坠者有横裂者有直坼者有凸者有洼者有罅者奇怪不可尽状初冬草木皆青苍不雕西望重山如阙江出其间则所谓下牢谿欧阳公有诗云入峡水渐曲转滩山更多即此也登三游洞蹑石磴二里其崄处不可着脚洞大如三间屋有一穴通人过然阴黑峻崄缭山腹伛偻自岩下至洞前差可行然下临溪潭石壁十余丈水声恐人又一穴后有壁可居钟乳岁久垂地若柱正当穴门上有刻云黄大临弟庭坚同辛纮子大方绍圣二年三月辛亥来游旁石壁上刻云景祐四年七月十日夷陵欧阳永叔下缺一字又云判官丁下又缺数字丁者宝臣也字元珍今丁字下二字亦髣髴可见殊不类元珍字又永叔但曰夷陵不称今洞外溪上又有一崩石偃仆刻云黄庭坚弟叔向子相侄儆同道人唐履来游观辛亥旧题如梦中事也建中靖国元年三月庚寅按鲁直初谪黔南以绍圣二年过此岁在乙亥今云辛亥者误也泊石牌峡石穴中有石宛如老翁持鱼竿状九日过扇子峡重山相掩正如屏风扇疑以此得名登虾蟆碚水品所载第四泉是也虾蟆在山麓临江头鼻吻颔絶类而背脊疱处尤逼真造物之巧有如此者自背上深入得一洞穴石色绿涧泉泠泠有声自洞出垂虾蟆口鼻间成水帘入江是日极寒岩岭有积雪而洞中温然如春碚洞相对稍西有一峯孤起侵云名天柱峰自此山势稍平然江岸皆大石堆积弥望正如濬渠土状晚次黄牛庙山复髙峻村人来卖茶茶如柴枝草叶苦不可口庙灵感神封嘉应保安侯皆绍兴以来制书也其下即无义滩乱石塞中流望之可畏然舟过乃不甚觉葢操舟之妙也传云神佐夏禹治水有功故食于此门左右立小石马庙后丛木似冬青而非叶有黑文类符篆然叶各不同欧诗刻石庙中又有张文忠一赞其词曰壮哉黄牛有大神力辇聚巨石百千万亿劒防齿牙磥硊江侧壅激波涛险不可测威胁舟人骇怖失色刲羊酾酒千载庙食张意似谓神聚石壅流以胁人求祭飨葢过论也夜舟人来告请无击更皷云庙后山中多虎闻皷则出十日早过鹿角虎头史君诸滩水缩已三之二然湍险犹可畏泊城下归州秭归县界也与儿曹步沙上回望正见黄牛峡庙后山如屏风疉嵯峨挿天第四疉上有若牛状其色赤黄前有一人如着帽立者昨日及今早云冒山顶至是始见之因至白沙市慈济院见主僧志坚问地名城下之由云院后有楚故城今尚在因相与访之城在一冈阜上甚小南北有门前临江水对黄牛峡城西北一山蜿蜒回抱山上有伍子胥庙大抵自荆以西子胥庙至多城下多巧石如灵壁湖口之类十一日过达洞滩滩恶乃陆行过滩滩际多奇石五色粲然可爱亦或有文成物象及符书者犹见黄牛峡庙后山太白诗云三朝上黄牛三暮行太迟三朝又三暮不觉鬓成丝欧阳公云朝朝暮暮见黄牛徒使行人过此愁山髙更逺望犹见不是黄牛滞客舟葢谚谓朝见黄牛暮见黄牛一朝一暮黄牛如故故二公皆及之欧阳公自荆渚赴夷陵而有下牢三游及虾蟆碚黄牛庙诗者葢在官时来游也晚泊马肝峡口两山对立修耸摩天略如庐山江岸多石颇碍牵百丈十一日过东滩入马肝峡石壁髙絶处有石下垂如肝故以名峡其旁有狮子岩岩中有一小石蹲踞张颐碧草被之如青狮子泉泠泠自岩中出溪上又有一峯孤起秀丽略如小孤舟晚抵新滩十三日舟上新滩南岸曰官漕【平声】北曰龙门龙门水湍急多暗石官漕差可行故舟率由南上然石多锐易穿船故爲峡中最崄处必空舟乃利往舟人利重载鲜不及也游江渎北庙庙正临龙门下温泉出石隙常不涸一村赖之妇人负木盎汲盎长二尺三足以杓挹水即倒坐旁石束盎于背而去大抵峡中多役妇负物不独水也有妇负酒沽如负水状呼买之长跪以献未嫁者率戴髙二尺同心髻挿银钗多至六只后挿牙梳如手大十四日留驿中晚渡江南登山至江渎南庙有碑前进士曽华旦撰言因山崩石壅爲舟害于是着令自十月至二月禁行舟知归州赵诚闻于朝禁行舟疏凿之而滩害始去皇祐三年也葢江絶于天圣中至是而复通然滩害至今未悉去若乘冬春间水落石出时可并力尽镵去锐石则滩害可除然滩上居民皆利于败舟贱卖板木及滞留货卖或赂石工以爲石不可去须断以必行乃可成又舟之所以败皆失于重载当以大字刻石置驿前则过者必自惩创矣十五日过白狗峡泊舟兴山口肩舆游玉虚洞去江岸五里许隔一溪所谓香溪也源出昭君村水味载水品色碧如黛已度过溪又里余洞门小才袤丈既入则可容数百人宏敞壮丽如入大宫殿中有石成幢盖幡旗芝草竹笋仙人龙虎鸟兽之属千状万态莫不逼真其絶异者东石正圆如日西日半规如月予平生所见岩窦无及者有熙宁中谢师厚岑岩起题名又有陈尧咨所作记叙此洞本末云猎者得之山中云十六日到归州馆于报恩光孝寺距城一里许归之为州才三四百家负卧牛山临江前即人鲊瓮城中无尺寸土滩声常如暴风雨至隔江有楚王城亦山谷间然地比归州差平或云楚始封于此山海经夏启封孟除于丹阳城郭璞注云在秭归县南疑即此也然史记成王封熊绎于丹阳裴骃乃云在枝江县未详孰是十七日羣集于望洋堂玩芳亭亦皆沙石荦确之地十九日访宋玉宅在秭归县之东今为酒家旧有石刻宋玉宅三字近以郡人避太守家讳去之可惜也二十日早离归州出巫峡门过天庆观少留观唐天寳元年碑载明皇梦老子事巴东太守刘瑫所立字画颇清逸碑侧题当时郡官吏胥姓名字亦佳又有周显德中荆南判官孙光宪爲知归州髙从譲所立碑从譲葢南平王家子弟光宪亦知名国史有事迹葢五代时归峡皆隶荆渚也殿前有栢数百年物观下即叱滩乱石无数饭于灵泉寺遂登舟过业滩亦名滩也水落舟轻俄顷遂过二十一日舟中望石门闗仅通一人行天下至险也晚泊巴东县江山雄丽大胜秭归但井邑极萧条邑中才百余户自令廨而下皆茅茨谒冦莱公祠堂登秋风亭临江山遂登双栢堂下旧有莱公所植柏今已槁死然南山重复秀丽可爱白云亭则天下幽奇絶境羣山环拥层出间见古木森然往往二三百年物栏外双瀑泻石涧中跳珠溅玉冷入肌骨其下是爲慈溪奔流与江防予自吴入楚行五千余里过十五州亭榭之胜无如白云者而正在县廨防事之后二十二日发巴东山益奇怪有夫子洞者一窦在峭壁絶髙处人迹所不可至然髣髴若有栏楯不知所谓夫子者何也过三分泉自山窦中出止两俗云三有年两沠中熟一或絶流饥馑泊疲石二十三日过巫山凝真观谒妙用真人祠真人即世所谓巫山神女也祠正对巫山峯峦上入霄汉山脚直挿江中议者谓太华衡庐皆无此奇然十二峯者不可悉见所见八九峯惟神女峰最爲纎丽奇峭宜爲仙真所托祝史云每八月十五夜月明时有丝竹之音往来峰顶上峰顶上猿皆鸣达旦方渐止庙后山半有石坛平旷传云夏禹见神女授符书于此坛上观十二峯宛如屏障是日天宇晴霁四顾无纎翳惟神女峰上有白云数片如鸾鹤翔舞徘徊久之不散亦可异也祠旧有鸟数百送迎客舟自唐幽州刺史李贻诗已云羣乌幸胙余矣近乾道元年忽不至今絶无一乌不知其故泊清水洞洞极深后门自山后出黮闇水流其中鲜能入者岁旱祈雨颇应二十四日早抵巫山县在峡中亦壮县也市井胜归峡二郡隔江南陵山极髙大有路如线盘屈至絶顶谓之一百八盘葢施州正路黄鲁直诗云一百八盘擕手上至今归梦绕羊肠即谓此也县廨有故铁盆底锐似半瓮状极坚厚铭在其中葢汉永平中物也缺处铁色光黑如佳漆字画淳质可爱玩有石刻鲁直作盆记大略言建中靖国元年予弟叔向自涪陵尉摄县事予起戎州来寓县廨此盆旧以种莲余洗涤乃见字云游楚故离宫俗谓之细腰宫有一池皆当时宫中燕游之地今堙没略尽矣三面皆荒山南望江山奇丽又有将军墓东晋人也一碑在墓后跌陷入地碑倾前欲压字才半存二十六日入瞿唐峡两壁对耸上入霄汉其平如削成仰视天如疋练然水已落峡中平如油盎过圣姥泉葢石上一罅人大呼于旁则泉出屡呼则屡出可怪也晚至瞿唐闗唐故防州与白帝城相连杜诗云白帝防州各异城葢言难辨也闗西门正对灔滪堆堆碎石积成出水数十丈土人云方夏秋水涨时水又髙于堆数十丈入谒白帝庙气象甚古松柏皆数百年物有数碑皆孟蜀时立庭中石笋有黄鲁直建中靖国元年题字又有越公堂隋杨素所创少陵爲赋诗者已毁近所筑亦宏壮自闗而东即东屯少陵故居也二十七日早至防州州在山麓沙上所谓鱼腹永安宫也今爲州仓而州治在宫西北甘夫人墓西南景德中转运使丁谓薛顔所徙比白帝颇平旷然失闗险无复形势在瀼之西故一曰瀼西土人谓山间之流通江者曰瀼云州东南有八阵碛孔明之遗迹碎石行列如引绳每岁江涨碛上来数十丈比退阵石如故   揽辔录【范成大】   乾道六年闰五月戊子成大被命以资政殿大学士与崇信军节度使康谞为奉使大金国信使副六月甲子出国门八月戊午度淮金遣尚书兵部郎中田彦臯行侍御史完顔德温爲接伴使副皆带银牌金法出使者必带牌有金银木之别上有金国书准勑急递字及阿固达花押宣差者所至视三品朝防差者视五品庚申过虞姬墓墓在路左双石门出藂草间往来观者成蹊甲子至南京金改爲归德府过雷万春墓环以小墙额曰忠孝雷公之墓西门外南望有宋玉台及张巡许逺庙世称双庙睢阳人又谓之双王庙丙寅过雍丘县二十里过空桑世传伊尹生于此一里过伊尹墓道左有砖堠石刻云汤相伊尹之墓过陈留县县有留侯庙西门外十里孟庄有孟姜女庙丁卯过东御园即宜春苑也頽垣荒草而已二里至东京金改爲南京入新宋门即朝阳门也金改曰仁门弥望悉荒墟入旧宋门即丽景门也金改爲賔矅门过大相国寺倾檐缺壁无复旧观横入东御廊门絶北驰道出西御廊门过交钞所交钞所者金本无钱惟王亮尝一铸正隆钱絶不多余悉用中国旧钱又不欲留钱于河南故仿中国楮币于汴京置局造官会谓之交钞拟见钱行使而阴收铜钱悉运而北过河即用见钱不用钞钞文曰南京交钞所准户部符尚书省批降检会昨奏南京置局印造一贯至二贯例交钞许人纳钱给钞河南路官私作见钱流转若赴库支给即时给付每贯输工墨钱五十文七年纳换别给钱以七十爲陌僞造者处斩偿钱三百千前后有户部管当令史干当官交钞库使副书押四围画云鹤爲饰焉入都亭驿歇泊旧京自城破后创痍不复炀王亮徙居燕山始以爲南都独崇饰宫阙比旧加壮丽民间荒残自若新城内大抵皆墟至有犁爲田处旧城内市肆皆茍完而已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不頽毁民亦久习其俗态度嗜好与之俱化最甚者衣装之制尽改革矣自过淮已北皆然而京师尤甚惟妇人之服不甚改而戴冠者甚少多绾髻贵人家即用珠珑璁冐之谓之方髻庚午出驿循东御廊百七十余间有面西櫺星门大街直东出旧景灵东宫也过櫺星门侧望端门旧宣德楼也金改爲承天门五门如画两傍左右升龙门东至西角楼转东逾匙头街御廊对皇城俱东出廊可二百许间过左掖门至皇城东角楼廊亦如画出樊楼街转土市马行街出封丘门即安逺门也金改爲元武门门西金水河旧交城曲江之处河中卧石礧磈皆艮岳所溃过药市桥街蕃衍宅龙德宫撷芳撷景二园楼观俱存撷芳中喜春堂犹岿然所谓八滴水阁者使属官吏望者皆殒涕不自禁也今以爲上林胜宫过清辉桥出新封丘门旧景阳门也金改爲柔逺馆壬申过伏道有扁鹊墓墓上有幡竿人传云四傍土可以爲药或于土中得小圎黑褐色亦可以治病伏道艾医家最贵之十里即汤阴县也癸卯过河河上有羑里城四垣俨然居民林木满其中过相州市有秦楼翠楼康乐楼月白风清楼皆旗亭也秦楼有一妇衣金缕鹅黄大油袍金缕紫勒帛褰帘吴语云是宗室女郡守家也遗黎往往垂涕嗟愤指使人云此中华佛国人也老姬跪拜者尤多昼锦堂尚存今尝更修饰之过漳河入曹操讲武城周遭十数里城外有操疑塜七十二散在数里间传云操塜正在古寺中髙飜墓在道傍碑云魏侍中黄钺大尉录尚书事渤海髙公飜墓飜字飞爵事不见于史甲戌过台城镇故城延袤数十里城中有灵台坡陁邯郸人春时倾城出祭赵王歌舞台上城傍有廉颇蔺相如墓三十里至邯郸县墙外居民以长竿磔白犬悬其首别一竿防茅浸酒揭于上云金国人用以祭天祷病甲子过河六十里至柏乡县县人云沙河直东有尧山县古尧山也尧葬焉有放勲庙乙酉过良乡县是日大风几拔木接伴吏云此谓之信风使人逺来此风先报使入城也丙戌止燕山城外燕賔馆燕毕与馆伴使副并马行栁堤缘城过新石桥中以杈子隔絶道左边过桥入丰宜门即外城门也过石玉桥石色如玉桥上分三道皆以阑楯隔之雕刻极工中爲御路亦防以杈子两傍有小亭中有碑曰龙津桥入宣阳门金书额两头有小四角亭即登门路也楼下分三门中门爲御路常阖皆画龙两傍门通行皆画凤入门北望其阙由西御廊首转西至会同馆戊子早入见上马出馆复循西御廊至横道至东御廊首转北循檐行几二百间廊分三节每节一门路东出第一门通街第二门通毬第三门通太庙庙中有楼将至宫城廊即东转又百许间其西亦有三门但不知所通何处望之皆民居东西廊中驰道甚濶两傍有沟沟上植栁两廊屋脊皆覆以青琉璃瓦宫阙门户即纯用之驰道之北即端门十一间曰应天之门旧尝名通天亦开两挟有楼如左右升龙之制东西两角楼每楼次第攒三檐与挟楼皆极工巧端门之内有左右翔龙门日华月华门前殿曰大安殿使人入左掖门直北循大安殿东廊后壁行入敷德门自侧门入又东北行直东有殿宇门曰东宫墙内亭观甚多直北面南列三门中曰集英门云是故寿康殿母后所居西曰会通门自会通东小门北入承明门又北则昭庆门东则集禧门尚书省在门外又西则有右嘉会门四门正相对入右嘉会门门有楼与左嘉会门相对即大安殿后门之后至幕次有顷入宣明门即常朝后殿门也门内庭中列衞士二百许人贴金双凤幞头团花红锦衫散手立入仁政门葢隔门也至仁政殿下大花氊可半庭中团双凤两傍各有朶殿朶殿之上两髙楼曰东西上阁门两傍悉有帘幙中有甲士东西御廊循檐各列甲士东立者红茸甲金纒杆枪黄旗画青龙西立者碧茸甲金纒杆枪白旗画黄龙直至殿下皆然惟立于门下者皂袍持弓矢殿两阶立仪物幢节之属如道士醮坛威仪之类使人由殿下东行上东阶却转南由露台北行入殿金主幞头红袍玉带坐七宝榻背有龙水大屏风四壁帟幕皆红绣龙拱斗皆有绣衣两楹间各有焚香大金狮借地铺礼佛毯满一殿两傍玉带金鱼有金带金鱼者各十四五人相对列立遥望前后大殿屋崛起处甚多制度不经工巧无遗力所谓穷奢极侈者也   骖鸾录【范成大】   石湖居士以乾道壬辰十二月七日发吴郡帅广西泊舟姑苏馆十七日至湖州十九日游北山石林乘轻舟十里余登篮舆小憩牛氏岁寒堂自此入山松桂深茂幽絶无尘事过大岭乃至石林则栋宇倾頽两廊尽拆去成菜畦矣正堂无恙亦有旧牀榻在凝尘中堂正面十山髙峰层峦空翠照衣袂略似上天竺白云堂所见而加雄尊自堂西过二小亭佳石错立道周至西岩石益奇而多有小堂曰承诏叶公自玉堂归守先陇经始之初剏有此堂后以天官召还受命于此因以爲志焉其旁登髙有罗汉岩石状怪诡皆嵌空装缀巧过防劖自西岩回步至东岩石之髙壮礧碕又过西岩小亭亦頽矣叶公好石力剔山骨森然发露若林而开径于石间亦有自他所移徙置道旁以补缺空者方公著书译经于堂上四方学士闻风仰之如璇玑景星语石林所在又如仙都道山欲至不可得葢棺未几而其家不能守委而弃之灌莽丛薄间游子相与徘徊叹息不能去或谓此地离人太逺岑蔚荒虚非大官部曲众多者难久处又云公没后山鬼抢攘暮夜与人错行妇子不能安室故诸郎去之云出石林饭旌善寺叶氏坟祠也霅川有两玲珑山石林爲大玲珑又有小玲珑在长兴县界路口闻其山尤胜小玲珑今属沈氏沈氏之父死二子幼方检校于官此山石色微黄而更奇古一丘在空中洞穴十数皆旁相通贯故名玲珑泉声泻坏嶝中窈如深谷堂前小池石如马虺隤其中池后山屏上洗出之石襞积嵌岩巧怪万状缺罅清泉渟丛桂覆其上亭馆既无人居亦渐荒废霅川特无好事者能损厚资买之沈氏虽不得山亦足以豪矣杜牧之所游玲珑即石林是也小玲珑晚出而加胜由沈家步登舟回至城下一鼓后矣二十一日宿德清县泊舟左顾亭孔愉放处也庭前两大枯木可千年而挺立不朽德清古之余不地今孔侯墓庙在焉庙居墓前与其夫人像皆盘膝坐二十三日宿余杭县苕溪馆二十八日宿富阳县三十日发富阳雪满千山江色沉碧夜小霁风急寒甚披使北时所作锦袍戴氊帽坐船头纵观不胜清絶剡溪夜泛景物未必过此晚宿严州桐庐县癸巳岁正月一日巳午间至钓台率家人子登台讲元正礼谒三先生祠登絶顶扫雪平石上诸山缟然冻云不开境过清矣臧获亦贪殊景皆忍寒犯滑来登始予自绍兴己夘岁以新安户曹沿檄来始识钓台题诗壁间后十年以括苍假守被召复至自和二篇及今又四年葢三过焉复自和三篇薄宦区区如此岂惟愧羊裘公见篙师滩子惭顔亦厚二日至严州泊定川馆七日至兰溪泊澄江馆九日至婺州泊金华驿十二日宿龙游县龙丘驿十三日至衢州十八日过常山县十九日宿信州玉山县玉川驿二十五日过弋阳县二十六日过贵溪县二十七日过饶州安仁县二十八日至余干县闰月一日宿邬子口邬子者鄱阳湖尾也名爲盗区非便风张帆及有船伴不可过四日至隆兴府泊南浦亭五日登滕王阁其故址甚侈今但于城上作大堂耳十一日过丰城县十二日宿临江军十六日宿新喻县十七日宿分宜县十八日至袁州闻仰山之胜久矣去城虽逺特往游之二十五里先至季惠庙庙祠兄弟二王不血食其神龙也旧传二龙昔居仰山中以其地施仰山祖师迁居于此庙有阳氏神称吴时加封司徒竹册尚存又称保大元年余向居乡得吴江村寺石幢所记亦以保大纪年葢钱氏有浙时或尝用杨氏正朔此二证爲甚确也出庙三十里至仰山履乔松之磴甚危岭阪之间皆田层层而上至顶名梯田晚出山复入袁州二十六日宿萍乡县萍实驿人以此地爲楚王得萍实之地然去大江逺非是三十日宿潭州醴陵县二月三日泛湘江七日宿衡山县十二日至衡州北行冈陇将尽忽一峰特起如大矶浸江中蒸水自邵阳来绕其左潇湘自桂林零陵来绕其右而皆会于合江亭之前并爲一水以东去石鼓雄踞要会大畧如春秋霸主号令诸侯勤王蒸湘如兄弟同奔来会禀命载书乃同轨以朝宗葢其形胜如此十五日舍舟遵陆登回鴈峰十八日宿永州祁阳县十九日游浯溪浯溪近山石涧也喷薄有声流出江中临石崖数壁才髙寻丈中兴颂在最大一壁碑之上余石无几所谓石天齐者说者谓或是天然整齐之义二十日渡湘水即至愚溪二十六日入桂林界有大石表跨官道榜曰广南西路家人举头惊咤以爲何爲至于此也二十八日至灵州县又六十里至八桂堂桂林北城之外圃也未至桂林二三里泊八桂堂旬日三月十日入城交府事郡治前后万峰环列与天无际按桂林自唐以来以山川竒秀称韩文公虽不到然在潮熟闻之故诗有参天带水翠羽黄柑之语末句乃曰飞鸾不暇骖葢歆羡之如此故余行记以骖鸾名之若其风土之详则有桂海虞衡志焉   吴船录【范成大】   石湖居士以淳熙丁酉岁五月二十九日戊辰离成都泊舟合江亭下合江者乃岷山江别自永康流入成都又彭蜀诸郡水皆合于此以下新津绿野平林烟水清逺极似江南风景亭之上曰芳华楼前后植梅甚多蜀人入吴者皆自此登舟其左则万里桥诸葛孔明送费袆使吴曰万里之行始于此后人因以名桥杜子美诗曰门泊东吴万里船正爲吴人设余在郡时每出东都过此桥辄爲慨然六月己巳朔发家属舟下睂州彭山县泊单骑转城过东北门又转而西自侍郎堤西走岷山道中五十里至郫观者塞途严籹盛饰帟幕相望葢自来无制帅行此路者庚午至永康军崇德庙在军城西门外秦太守李氷父子庙食处也辛未登城西楼其下岷江对江即岷山最近者曰青城其尤大者曰大面山大面之后皆西【阙】山矣西门名玉垒闗将至青城当再渡绳桥每桥长百二十丈分爲五架桥之广十二绳相继排连上布竹笆钻立大木数十于江沙中辇石固其根每数木作一架挂桥于半空大风过之掀举幡幡然大略如鱼人晒网染家晾彩帛之状又须舍舆疾步稍从容则震掉不可行望者皆失色郡人云稍迂数里有白石渡可以船济然极湍险也晚至青城山曰宝仙九空洞天夜宿丈人观观在丈人峯下防峙如屏观之台殿筑于岩腹丈人峯自唐以来号五岳丈人储福定命真君传记略云真君姓甯名封与黄帝同时帝从之问龙蹻飞行之道本朝赐名会庆建兔宫癸酉自丈人观西登山五里至上清宫宫在最髙峰之颠以板阁挿石作堂殿下视丈人峰如墙堵耳岷山数百峰悉在防槛之下如翠浪起伏势皆东倾一轩对大面山更上六十里有夷坦道曰芙蓉坪道人于彼种芎非留旬日不可登且涉入夷界虽羽衣辈亦罕到此雪山三峯烂银珠玉闯出大面后雪山在西域去此不知几万里而了然可见则其峻极可知上清之游真天下伟观哉夜有灯出此山以千百数谓之圣灯圣灯所至多有说者不能决或云古人所藏丹药之光或草木之灵者亦有光或有谓神龙山鬼所作其深信者则以爲先圣之所设化也甲戌下五里复至丈人观二十里早顿长生观范长生得道处也乙亥十五里发青城县丙子二十里早顿周家庄十里至蜀州郡圃内西湖极广芦花正盛呼湖船泛之系缆修竹古木间景物甚野爲西州胜处湖中多小菱可食蜀无菱至此始见之丁丑三十里早顿江源县四十里宿新津县成都及此郡送客毕会邑中借居僦舍皆满市人以爲盛成都万里桥下之江与岷正流于此戊寅爲送客住一日饭罢发遣令各归留者尚十五六己夘以小舟至彭山与孥累船会即解维午后至睂州城外江即玻瓈江也冬时水色如此方夏潦怒涛涨皆黄流耳辛巳招送客燕于睂馆与叙别壬午发睂州六十里午后至中岩号西川林泉最佳处相传爲第五罗汉诘矩那道又爲老慈姥龙所居凡五里至慈姥岩岩前即寺也甲申早出山至嘉定日未晡自睂至嘉百二十里中岩其半涂也乙酉泊嘉州壬寅食后发嘉州仅行二十里至王波渡宿蜀中称尊老者爲波祖及外祖皆曰波又曰有所谓天波日波月波雷波者皆尊之之称此王波葢王老或王翁也宋景文尝辨之谓当作皤字鲁直贬涪州别驾自号涪皤或从其俗云癸卯发王波渡四十里至罗汉镇百里至犍爲县过县三十里至下坝宿甲辰发下坝百里至宣化县百二十里至叙州才亭午叙古戎州也山谷当谪叙居小寺中号大死庵后人遂作祠堂乙巳发叙州十五里广南江来合大江通百二十里至南溪县四十里至江安县百二十里至泸州方申时近城有渡泸亭不知诸葛孔明的从何处渡或云叙正对马湖江马湖入诸夷路也当自此渡戊申发泸州百二十里至合江县己酉发合江二百四十里至恭州江津县二十里过渔洞宿泥培村庚戌发泥培村六十里至恭州自此入峡路大抵西川至东川风土已不同至峡益陋矣辛亥恭州嘉陵江自利阆果合等州来合大江百四十里至乐温县蒲氏墨旧出此县大韶死久矣其族犹卖墨不复能佳亦以价日贱故也七十里至涪州排亭之前波涛大汹淖如屋不可捎船过州入黔江泊此水自黔来合大江江怒涛水色黄浊黔江乃清冷如玻璃其下悉是石底自成都登舟至此始见清江涪虽不与蕃部杂居旧亦蛮俗号爲四种人者谓华人巴人及廪君与盘瓠之种也壬子发涪州百二十里至丰都县数十里至竹平宿癸丑发竹平七十里至忠州百十里至万州宿甲寅发万州六十里至开江口水自开建来合大江四十里至下岩四十里至云安军又十余里风作水涌泊舟宿乙卯行百四十里至防州余前年入蜀以重午至防鱼复方涨八阵在水中今来水更过六十四蕝不复得见颇有遗恨峡江水性大恶饮辄生瘿妇人尤不能免前过此时婢子辈汲江而饮数日后发热一再宿项胫肿起十余人悉然至西川月余方渐消散丙午泊防州早遣视瞿塘水仅能没灔滪之顶盘涡撒出其上谓之灔滪撒发人云水势如马尚不可下况撒发邪是夜水忽骤涨渰及排亭及明走视灔滪则已在五丈已下或可以侥幸入峡而防人尤难之丁巳水复涨遂决解维十五里至瞿塘口水平如席独灔滪之顶犹涡文瀺灂舟拂其上以过摇橹者皆汗手死心面无人色葢天下至险之地行路极危之时旁观者莫不神惊余在舟中一切付之自然不暇他问据胡床坐招头处任其荡漾每一舟入峡数里后舟发方续水势急怒恐猝相遇不可解折也帅司遣卒执一旗次第立山下上一舟平安则簸旗以招后舟旧图经云灔滪大如朴瞿塘不可触灔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此俗传灔滪大如象瞿塘不可上葢非是也后人立石辨之甚详峡中两防髙岩峻壁斧凿之痕皴皴然而黑石滩最号险恶两山束江骤起水势不能平余来水势适平俗所谓茶槽者又水大涨渰没草木谓之青草齐则诸滩之上水寛少浪可以犯之余之来此未能尽漫草木但多草根齐亦不可涉然犯难而行不可回首也十五里至大溪口水稍濶亦差逺防峡之险纡矣七十里至巫山县宿县人云昨日水大涨灔滪恰在船底故可下防峡巫峡则不然却须水退十丈乃可是夕水骤退数丈同行者皆有喜色戊午乘水退下巫峡滩泷稠险濆淖洄洑其危又过防峡三十五里至神女庙庙前滩尤汹怒十二峯俱在北岸前后映带不能足其数十二峰皆有名不甚切事不足录所谓阳台髙唐观在来鹤峰上亦未必是神女之事据宋玉赋本以讽襄王后世不察一切以儿女子防之今庙中石刻引庸城记瑶姬西王母之女称云华夫人助禹令鬼神斩石疏波有功见纪今封妙用真人庙额曰凝真观庙前有驯鸦客舟将来则迓于数里外舟过亦送数里土人谓之神鸦二十里至东奔滩髙浪大涡巨艑掀舞不当一槁叶或爲涡所使如磨之旋三老挽招竿叫呼力争以出涡二十里过巴东县九十里至归州未至州数里曰叱滩其险又过东奔连接新城下大滩曰人鲊瓮己未泊归州八月戊辰朔发归州五里至白狗滩三十里至新滩此滩名豪三峡八十里至黄牛峡上有沼川庙黄牛之神也亦云助禹疏川者庙皆大峯峻壁壁有黄迹如牛上一墨迹如人牵之云此其神也顺而下流黄牛峡尽则爲扇子峡过此尽峡中滩矣三十里得南岸则尽平地曰平善坝舟出峡至是人皆相庆如更生舟师篙工皆有犒赐己巳发平善坝三十里至峡州登至喜亭亭弊甚不称醉翁之记百四十里至杨木寨宿庚午发杨木寨八十里至江陵之枝江县四十里至松滋县二百一十里至荆州南之沙头乙亥移舟出大江宿江渎庙前丙子发江渎庙七十里至公安县百二十五里至石首县丁丑发石首百七十里至鲁家洑自此至鄂渚有两涂一路遵大江过岳阳及临湘嘉鱼二县经岳阳通洞庭波浪连天有风即不可行故客舟多避之一路自鲁家洑入纯纯者江旁支流如海之神防其广仅通舟不畏风浪两岸皆多芦荻时时有人家但支港通诸小湖故爲盗区自鲁家洑避大江入纯月明行三十里宿戊寅己卯皆行纯中庚辰行过所谓百里荒者皆湖泺茭芦不复有人迹巨盗之所出没也壬午行不止辰出大江午至鄂渚泊鹦鹉洲前己丑解维小泊汉口午后风息通行百八十里至三江口宿三江口之名所在皆有凡水参会处皆称之庚寅发三江口辰时抵赤壁泊黄州临皋亭下辛巳发黄州四十里过巴州河通行二百三十里至桐木沟宿壬辰发桐木沟八十里至马头宿癸巳发马头百二十五里至江州泊琵琶亭前戊戌发江州回望庐山渐东过湖口望大孤如道士冠立碧波万顷中亦奇观也九十里至交石夹宿己亥发交石夹东望孤山如艾炷澎浪矶在其南风起浪作食顷通行八十里宿庚子风未止强移舟数里至马当对岸小港中泊辛丑风少缓移舟五六里至波斯夹中泊癸卯发波斯夹行几三百里至长风洑下口宿甲辰发长风洑百里午至池州十数里风作泊清溪口戊申发清溪宿长沙己酉发长沙入夹行晚泊太平州辛亥发太平州壬子至建康府泊赏心亭下丙辰发建康丁巳泊长芦襆被宿寺中此爲达磨一苇浮渡处戊午至州己未至镇江府壬戌买小舟发镇江久去江浙奔走川广乍入舴艋萧然有渔钓旧想不知其身之自天来归也甲子至常州丙寅发常州平江亲戚故旧来相迎迓者陆续于道恍如隔世焉冬十一月丁卯朔雨中放舟行戊辰未至浒墅十里泊己巳入盘门   泛舟录【周必大】   三月乙丑乘便风渡湖渰达宜兴妇家来迎方知外舅以二月十九日不禄四月戊辰朔癸酉地理僧净如来乙亥邑中迎社颇盛云周孝侯生日也癸未早仲寜仲贤过善权设水陆斋约同登舟风水俱逆其行甚缓晡时掠桐渚晚望杨氏坟庵颇壮丽由小港登焉方坟阙角僣侈非度自此至寺才数里乃肩舆以行过离墨山最髙或谓与善权通号离墨云稍前即董山囤碑在焉欲上而日已落径入善权勑额曰广教而龙图阁待制傅楫兴化人尝爲徽宗端邸宫僚既死援王陶例未至执政特赐功德院而不改广敎之额楫墓在寺侧其羣从亦有依寺而居者按旧碑寺本齐武帝赎祝英台庄所置山东北有石坛号九斗坛世传梁武帝祷雨于此会昌废寺田产归钟离寺咸通八年凤翔节度使李蠙奏云臣大和中尝肄业此寺崖洞有白龙之异愿以已俸赎田复旧诏可之其碑并蠙诗尚存仍画像以祀南唐时尝爲道观后主复爲寺宣政间傅氏子狗时又请爲崇道观建炎间复旧单氏图经云殿屋乃庐州刺史张崇造寺多唐人题名今独干符以来塑像役人姓名班班可考殿柱上有雷部鬼书曰骆审火者一谢钧火者二字皆倒书于柱视之不见所谓唐匠姓名及骆审火字其谢钧火入木寸余又有诗米等字皆遒劲可爱客馆崖石竒秀潴水爲池颇立亭宇于其上壁间有元丰甲子秋九月彭城刘彛执中夜宿寺中追怀陈襄述古诗云精识世所稀友道古难有伊人虽云亡遗德不可朽尝厌石渠游是邦爰出守浚河纳湖波股活畎亩学宫啓城隅涂人或薪槱既富而敎之薄俗适忠厚矧予平生时昬弱赖磨揉共颐姬孔微肯出皋稷后醇源浩罔涯实行靡容茍犹其老崖阿寂寞待同扣天乎夺大成旅葬宜兴阜我未薙荆榛雨泪滴杯酒恸哭起秋风落叶纷林薮永怀三益思语报乏琼玖愿子生人间世世笃亲友古人于交游情谊葢如此述古墓去寺十余里甲申晴宜兴人谓尧时夏雨甲申而致九年之水故甚畏之早同仲贤仲宁地理僧净如过丁墅卜地去寺约二十里饭于吴寺丞庵回至怀相坞入吴秀才庵少休天气骤热将至善权由傅公神道绕寺后访二洞约行里余度小岭乃至焉干洞在上有大石当户其四周髣髴数叠墙宝葢下垂鹅管悬缀有塩堆米堆惟肖视张公洞差小然亦可容千人水洞在干洞之下水自山出未至洞口披石斗泻滙而爲湫细流入洞洞中石田皆成疆畔每丘才盈尺髙髙下下水满其中石文蹙成花草如雕镌者陈述古诗云阴阳融结此山川便有塩堆与石田风俗每来占水旱却疑干洞有神仙注谓干洞中有塩米堆石田数坵乡人岁时祷祈以占水旱若田中有水则爲丰年之兆又诗云水洞深无百尺泉白龙腾蛰已多年谁知此物能云雨常济山南万顷田注谓图经云水洞中有泉大旱不竭常有云气升腾太和中白龙出于洞中予观石田在水洞而述古乃言于干洞不知何故白龙即李蠙所见者水既入洞即伏流达寺中昨日所游崖石亭宇正临其上时有四足鮎鱼出游村夫或击而食之今日僮仆辈亦有见之者水由寺而出灌溉之利逺矣游洞毕回视傅公冢乃归寺在宜兴西南陆行四十里舟行六七十里张舜民南迁时过黄州闻东坡云近获一鱼似鮎而有四足能履地而行或云鲵鱼也乙酉早肩舆二三里至董山按三国志金陵实录孙皓因国山有石自立遣司空董朝太常周处封禅刻石埋银龙铜马于其下其石如囤故俗呼囤碑山髙数十丈与徐宗策杖同登碑字三面可辨惟东向皆剥裂糢糊葢无屋以芘之也俗呼董山谓董朝也碑词载所遣官姓名而无周处史氏误矣前长老法济参斋罢登舟归邑初行十里四望尘沙涨天既入湖渰西北风大作浪涌舟驶逼暮到家庚寅大风而晴早同仲宁仲贤如师再出南门卜地一里许曰画店二三里曰山门葢自此入山地南来诸山聚于阳羡界太湖而止对县治号铜棺山【一曰君山】尤雄拔故此邑多富贵之家壬辰早约庄德迈饭讫泛舟数里至言村访胡茂老松年枢密旧居有堂榜曰万幅平逺邑人第呼横山堂堂去湖渰才百余步湖外峯峦横陈又其外逺山如屏方茂老所筑时陆艺花木水植荷莲死才二十一年皆湮废不治而第宅頽坏予甲戌岁尝与外舅具舟欲来大风而止今日亦遇风雨甲午早同仲寜仲贤净如出南门过横涧入袁氏庵观地投宿洞灵观知观邵惟道字集虚极有干才支倾补弊观遂复兴登张公洞中路回望太湖宜筑小亭焉山非甚大而洞极广葢一山皆空耳其间肖像不一而数柱若擎之者乙未早过湖洑镇跨溪有桥号侍郎桥或曰谓陆希声而图志颇疑其称呼不相应也饭于金沙寺登颐山访讲易台酌潜虬泉皆希声遗迹也寺有岳飞己酉岁留题刻石词甚壮游李福坟庵即李显忠斩之者入镇中观潜泉仲宁兄弟同净如过山中观地予乃与道士王见志字全隐者游惠氏南园久之过北园仲宁兄弟至遂买舟泛湖洑而归两防多朱藤故号罨画溪歴唐贡山净如云唐贡茶之社也又过冡山蠡湖甲夜抵邑中   泛舟录【周必大】   乾道丁亥闰七月丙寅朔甲午拂旦同邵方逺出南门过王庭修道人家献石棋子一副张公洞泥所造也进至香山与仲贤大悦饭茇舍遂过湖洑西行三里至孙仲益坟庵修竹流水门径幽深自其胸次丘壑也潭形如濶不盈丈有亭曰酌潦而庵名千息对祠堂创一龛华甚设四几案爲其二室一妾且留自待也又西南行行一里访玉女潭虽有茅亭而路皆榛翳赖扶栏表之潭在四山中三面皆石崖有窦上达水浮墨色可畏投以物则盘旋而下唐权德舆李防卿独孤及皆有诗自此东行里余呼荛儿导至佛窟崖崖髙一丈五尺濶数倍水出其左或云自玉女潭来流而爲涧石佛数身皆断躯干或云像出崖中土人神之多求嗣焉其毁之必以不验也又西南二三里由王直中知军家墓道出支径访龙潭伐篠刜棘望石崖而进有蒋天成者得其地樊以竹木路不可行易樵湫也窥观毛发森疎回望蒋庵不逺会日昃归饭千息庵投宿洞灵知观邵惟道置酒秉烛过圣堂观元丰间刘宜夫谊及元祐辛未五月僧仲殊留题然后寝八月乙未朔早至前知观应若谷房赏秋香观中有仁庙时赐度人经一藏今渐散失归至香山少休遂入庄僖简公神道长松夹路殆五六里由径过单时中主簿坟庵访白鹤洞水自中出令从者侧入以望云相去二三丈复有洞口濶数尺闻过此则平广道人軰采石脂于中云复出旧路行里余乃至僖简追逺庵住持净照来迎饭罢留题而出亭午至横涧折而东二里许抵川步访所谓洞山者才髙二十余丈周围三里篠形如张弓其上皆丛篠无他异洞口流水清澈觅轻舠匍匐其中夹以炬火櫂而入崖石色正白中爲裂罅谓之石脊石岸如削玉如砥平如刓刻诡异不一鹅管钟乳往往可取石燕遇火惊飞扑人行数十丈顶稍髙而洞寛俄值深潭邵生惧甚促归或云自此而进可陆行半里有石桥石磬之属唐人刻姓名在焉此洞惟冬涸可穷览若积雨则水与洞平不可入今日仅能入也晡时过长岘岭入庄刑曹报慈庵赏木犀遂归是役也崖洞在邑南鄙者十得五六道軰且不知所在况游客乎尚有大城君阳洞期异日访之丁酉早谒果利庙【土人谓之西庙】庙神乃后汉袁令玘今封嘉应字人侯庙碑殊可观正祠本在邑南铜棺山初曰荆南山【谓荆谿之南】相传袁令将死天下铜棺如王乔玉棺然故曰铜棺又名君山亦谓袁君也庚子早过香山以酒馔犒匠人及役夫饭罢同仲谟自横涧西行四五里访静乐寺荆溪尊者湛然此地人后传天台敎建中三年没梁肃撰碑是日冐雨行小径意寺可宿而破落不堪其忧留题而出常日在邑中望铜棺山甚逺今寺后一峯正倚山脚非好事不能至也里余至庄子上知府庵欲循旧路复出横涧会日向晚问土人得捷径号使岭既登峻甚仲谟窘于跻攀从者又畏班寅予不恤也一上约二三里乃得平顶俯视县郭仅成聚落隔湖及众渰一一可指眼界廓然雨后下岭尤险几不能容足过西石亭梅树满林邑人游赏处也至山门始出大路暮夜抵郭内甲辰晴未后约致逺过庄德政同度周桥访后汉许太尉夫人墓道中有石翁仲趺披榛莽至其下渐爲邑人斸掘有碑侧立字多磨灭惟其前数百字粗可读大畧云夫人会稽山阴人刘氏葢太尉之妇也丙午外舅之柩登舟未时至川步登陆雨骤作申后至茔所戊申至香山送葬者毕集而地已不用矣庚戌观侧【即洞灵观】百余步一峯壁立状若镌刻绍圣四年有人遁形而入故号会仙崖崖下流水可浮杯今有小亭午后同致逺西南行里余访白马洞将至涧水淙淙有声其源出洞中入洞顶如砥平鞠躬而进观沈辽刻字归辛亥早同致逺肩舆西南行过黄家桥【此可登舟入邑】入湖洑度侍郎桥再游惠园其眷眷于此者以古涧碧流也又行十余里进游大城洞单氏风土志谓洞门狭隘止容一人行内颇寛旷有塩米堆白石髙峙如雪山状洞中有四际水流今殊不然入洞才十步爲村民以土窒之前日遣人开治仅髙一二尺以草爲茵鱼跳而进又行十余步大石相倚中有深谷寸步滑磴且恐已而稍寛广石乳如宝葢垂于其上傍又有一谷然不若前谷之险稍前即大坑穽乃近岁崩陷者所谓塩米堆雪山不可至矣炬火欲尽遂出憩村民吴氏以茶果交相遗归入饶州太守蒋天祐垂裕庵半里至君阳洞陆希声云在君山之阳故以爲名洞去龙潭甚迩水自洞口出行两崖间清驶可爱天日下照不必秉烛视他洞爲胜惜乎天祐之兄营坟其上不复爲游观之地矣归过金沙致逺独游停车以待同饭洞灵抵暮还邑凡宜兴南鄙崖洞捜索殆遍惟图志中载武陵洞在龙山去湖洑渚南十里中若张公洞石乳凝结有旌幢羽葢之状又有瀑布送流但榛蔓蒙密人迹罕至不能一往而南岳山稠锡禅师道场古迹颇多且邹志完所乐去县二十里而近反未至焉既迫南归须俟他年矣   说郛卷六十五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乾道奏事録【周必大】   乾道庚寅南劒守阙到法当奏事以四月六日丁亥挈家泛舟入浙甲辰次隆兴府己酉赴府会于东湖孺子亭按洪刍职方乘云湖在郡东南周广五里郦道元云十里一百二十六歩今士大夫多倡楼阁以环之城中奇观也酒三行泛舟过总持院本唐僧子畋所造畋精太乙术能祈雨乞晴今有井祈求不废雷堂之后有澹台灭明墓刍云史记虽言灭明居楚又有渡江斩蛟之事然豫章非真楚尚可疑也平江亦有澹台墓院中老僧年七十及从徐师川游能写字鼓琴自总持过讲武亭复登舟庚戌解维过樵舍镇宿昌邑山五月辛亥朔抵吴城山谒庙少休看经阁东坡所留石砮尚在近岁过客又舍一矢形稍大而色青不若旧物之古也庙侧有圣池池中有小石浮水面壬子抵南康军癸丑早肩舆过简寂观观门外斗坛石初爲沙石所堙前岁大水复出与知观欧阳齐年对泉石小酌食甜苦笋名不虚得饭罢入栖真观即梁昭明书堂前欲游而不至者荒芜殊甚次至开先主僧虚席殊不成丛林而飞桥已爲大水所冲少憩方丈首座川僧又逸粗可语同访招隐泉有亭覆之日斜归甲寅赴军会坐五老亭甚久而晴岚晻暧殊不满人意乙卯凌晨冒大雨陆行四十里至延真招德观与江州乐顺之敎授相会饮菖蒲酒五行同登阁而别由间道渡溪入净慧院主僧净一此两处皆前岁所未至者未后出山晚投宿寻真观丙辰晴早过白鹤栖贤寺寺愈萧索独登五老亭坐玉渊及三峡桥而行约十里饭罗汉院院不经兵火而住持不得人日就摧毁近长老方葺僧堂又引去今藏殿法堂童行堂之属气象犹壮伟未时还军别太守欲解缆南风太髙遂止丁巳拂旦离南康风顺而髙舟过大孤轩簸可畏泊交石夹戊午过马当泊波斯夹己未泊怀家渡庚申北风大作移舟十余里长风沙距舒州一百三十里辛酉北风未止行四十里至蒋家汊夜月佳甚风稍定壬戌至大通镇癸亥早南风挂颿行近四十里片云忽在头上转爲北风两舟相望篙师皆失色无措急令转柂就颿逆行十余里入铜陵夹方定午至铜陵县游天王禅寺今名防法残僧败屋不类丛林寺后山上有富览亭望江流帆三夹对防即濡须也五里有宝云寺李白祠堂十里至铜坑邑在乱山中殊陋甲子北风复作夜来月色如昼波伏不兴今乃阻滞如此阎宰送别于石龙矶矶下有洞虽爲三门而浅局无足观稍前江边有玛瑙石晚抵繁昌县乙丑早风复作行夹中行四十里近月子港而止过此复出大江故也丙寅风定鸡再鸣乘月解维过三山矶入青敦夹望鲁江口遂入芜湖泊吴波亭下丁卯雨略至吉祥寺戊辰风雨稍止晨发芜湖过褐山矶未时次太平州己巳赴州会风雨不已天气如暮秋庚午再赴州饭初约会于凌歊不果饭罢独往比旧加葺塔后又创怀古堂恨烟雨不见歴阳畧至广福寺壬申早雨俄晴舟行小河甚驶至采石镇以风气駮杂少留已而复行泊慈湖夹癸酉蚤入鹅港泊新河口丙子早乘便风出新河午至长芦寺江水涨溢去寺才十余步不暇游也日欲晡次真州丁丑蚤欲行会大雨不敢解维赴王守饭于山堂之澄澜阁同报恩长老妙湍登塔两级望金山及扬州大明寺塔遂同过漕司东园即六一先生爲发运副使许元作记者所谓拂云之亭澄虚之阁画舫之舟清防之堂皆在焉戊寅至镇江府闰五月庚辰朔早至丹阳馆携邓子长及纶止甘露寺不到巳十八年镇江因北固山以爲城而寺在上东坡诗云古郡山爲城层梯转朱防尽之矣观很石铁镬李卫公像舍利塔所谓陆探微狮子惟有近岁画本余皆亡矣旧多景楼乃行者堂去年太守陈天麟侍郎别卜地起楼甚雄壮金焦二山在左右而面对州似胜旧基也辛巳冒大风雨登浮玉亭亭在江边独山上或谓此即浮玉山故创亭焉后有小石山是爲蒜山又其后有土山号坚土山土纹皆坚固也登舟风益大冲浪至金山龙游寺长老宝印川人有众二百栋宇鼎新寺绕山临水爲屋故谚云金山屋里山焦山山里屋葢实录也三门借石牌山爲案乃江中三石峯耳其外小山稍有树木而鸟崔不栖者世传爲郭璞墓或谓石牌山正爲浮玉水涨不能没唐人于此铸镜南岸创亭者非也别有鹘山以鹘栖得名寺有雄跨堂颇雄伟洪景伯书额观音殿下临龙渊长老云顷年军士习水战尝坠石测之深三十二丈而扬子江心深七十余丈云会饭于方丈白丝糕黑咸豉糖豆粥三者山中之精馔也登妙髙台烹茶壁间有坡公画像初公族成都中和院僧表祥画公像求赞公题云目若新生之犊心如不系之舟要问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崖州集不载蜀人传之茶罢上絶顶观坡及晁无咎题字转至头陀崖头陀姓裴唐贞元中获金于山而得名者闻此崖旧乃蛟窟也中泉在水陆堂中陆羽品江心之水此与同味酌之闻京口城中井水皆咸浊甘泉仅一二云日午观僧斋毕过歙州门僧榻皆逼江夏潦方至凭栏骇大抵寺之轩无不临水而此尤可畏戏投饼饵鼋龟毕集初欲自此下焦山而风雨殊未止复冲巨浪还西津亦危道也谒下元水府庙而归甲申早大雨舟行隔堤望练湖【记云方四十里】自离镇江皆泝流未后次丹阳县古曲阿也乙酉晴早过吕城闸至犇牛镇晩次常州丁亥未后解维抵暮仅行十三里宿小井戊子次无锡己丑午携家游惠山住持法皥七十八矣同上南北阁酌陆子泉氷泉龙渊泉凭水陆池槛观鼋戏而归辛卯至平江丁酉早出盘门如昆山以塘路桥低转湖泺【土人谓之皇天荡】正值东南风打头晡时方抵下苎渎距府城才十二里戊戌抵昆山六月庚戌朔过山寺访老僧法回步至塔院山之絶顶也丙寅入娄门壬申出娄门晚次吴江县甲戌早次秀州丁丑至临安闸饭后入北闗门权寓普惠院   河源志【潘昻霄】   延祐丁卯春圣天子以四海万国之繁轸念庶民艰虞罔控告也分使诸外郡诸道宣布德音休戚兴替之清浊激扬之畿甸密迩独不得均其泽越五月诏前翰林学士承防臣库库楚翰林院侍读臣昻霄奉使宣抚京畿西道臣昻霄奉命惊悖罔措唯务罄竭忠赤尽求民瘼而后已库库楚一日语昻霄曰余尝从余兄荣禄公都日抵西域穷河源昻霄闻之不觉矍然骇曰有是乎哉请笔书其语公曰世祖髙皇帝至元十七年岁在庚辰余兄钦承圣谕曰黄河之入中国夏后之知自积石矣汉唐所不能悉其源今爲吾地朕欲极其源之所出营一戍俾蕃贾互市规置航传凡物贡水达京师古无有也朕爲之以求后来无穷利益葢难其人都实汝旧人且习诸国语往图汝谐受金虎符招讨使以行是岁四月至河洲东六十里有宁河驿驿西南五六十里山曰杀马闗林麓穹隘译言秦石逹巴啓足浸髙一日程至巅西迈愈髙四阅月约四五千里始抵河源冬还图城位置以闻上恱往营之授吐蕃等都元帅仍金虎符置寮寀督工师悉资内地造航为艘六十城传措工物完遣库库楚驿闻适僧格征衮噶蔵布不回力阻遂止翌嵗兄都实旋都河源在吐蕃朶甘斯西鄙有泉百余或泉或潦水沮洳散涣方可七八十里且泥淖弱不胜迹逼观弗克傍履髙山下视粲若列星以故名鄂端诺尔鄂端译言星宿也羣流奔辏近五七里滙一巨泽名鄂楞诺尔自西徂东连属吞噬广轮马行一日程迤逦东骛成川号齐必勒河二三日程水西南来名伊尔齐合齐必勒三四日程南来名呼兰又水东南来名伊拉齐合流入齐必勒其流浸大始名黄河然水清人可涉又一二日岐裂八九股名伊逊鄂罗木译言九度通六七里马亦可度又四五日程水浑浊土人抱革囊乘骑过之民聚落纠木干象舟傅毛革以济仅容两人继是两山峡东广可一二里或半里深叵测矣朶甘斯东北鄙有大雪山名曰伊拉玛博啰其山最髙译言腾格哩哈达即昆仑也山腹至顶皆雪冬夏不消土人言逺年成氷时六月见之自八九股水至昆仑行二十日程河行昆仑南半日程地又四五日程至地名库济克特是也相属又三日程至地名哈喇伯勒齐尔四达之冲也多寇盗有官兵镇防昆仑迤西人简少多处山南皆不穹峻水亦散漫兽有髦牛野马狼狍羱羊之类其东山益髙地亦渐下岸狭隘有狐可一跃越之者行五六日程有水西南来名纳琳哈喇译言细黄河也又两日程地有水南来名竒尔穆苏合流二水入河河北行转西至昆仑两日程地水过之北流少东又北流约行半月程至贵德州地名必齐勒始有州事官府隶河州署司吐蕃等处宣慰司所辖又四五日程至积石州即禹贡积石五日程至河州安乡闗一日程至打锣坑东北行一日程洮河水南来入河又一日程至兰州下过北卜渡至鸣沙河过应吉里州正东行至宁夏府南东行即东胜州界隶西京大同路地面自发源至汉地南北溪涧细流傍贯莫可纪极山皆草石山至积石方林木畅茂世言河九折彼地有二折葢竒尔穆蘓及贵德州必齐勒也汉张骞使絶域羁聮拘执难危百罹歴大宛月氐等数国其傍大国五六皆传称之以爲穷河源乌能覩所谓河源哉史称河有两源一出于阗一出葱岭于阗水行合葱岭河注蒲类海流状至临洮出焉今洮水自南来非蒲类明矣询之土人言于阗葱岭水其下流散之沙碛又有言与天河通寻源得织女支机石而归亦妄也昆仑出嵩髙五万里阆风圃瑶草华葢仙人所居又何邪唐史吐蕃传河上流由洪济梁上南二十里水益狭春可涉秋天可胜舟其南三百里三山中髙而四下曰紫山右所谓昆仑其言颇类然止称河源其间云国家蔽天威亘天地所覆帱无间海内外冠带万国防非臣妾视汉唐爲之不足讶故穷河源去万里若涉闺闼嘻盛典也不可不志因志之都实族女真  蔡氏统乌藏路暨招讨都元帅凡三百里至吐蕃   任甘肃行省参知政事是岁八月初吉谨述   于役志【欧阳修】   景祐三年丙子岁五月九日丙戌希文出知饶州戊子送希文饮于祥源之东园   壬辰安道贬筠州   甲午师鲁贬郢州   乙未安道东行不及送余与君贶追之不克还过君谟家遂召穆之公期道滋景纯夜饮   丁酉与损之送师鲁于固子桥西兴敎寺余留宿明日道卿损之公期君贶君谟武平源叔仲辉皆来会饮晚乃归余贬夷陵   己亥夜过邃卿家话别邃卿病也   庚子夜饮君贶家防者公期君谟武平秀才范镇道滋饮妇家不来   辛丑舟次宋门夜至公期家饮防者君谟君贶景纯穆之道滋饮妇家不来   壬寅出东水门泊舟不得岸水激舟横于河几败家人惊走登岸而避遂泊亭子下损之来弈棋饮酒暮乃归   癸卯君贶公期道滋先来登祥源东园之亭公期烹茶道滋鼓琴余与君贶弈已而君谟来景纯穆之武平源叔仲辉损之寿昌天休道卿皆来会饮君谟景纯穆之寿昌遂留宿明日子野始来君贶公期道滋复来子野还家余皆留宿君谟作诗道滋击方响穆之弹琴秀才韩杰居河上亦来会宿   己巳晨兴与宿者别舟既行武平来追及至下鏁见之少顷乃去午次陈留登庾庙   丙午在陈留   丁未次南京明日留守推官石介应天推官谢郛石军巡判官赵衮曹州观察推官蒋安石来小饮于河亭余疾不饮客皆醉以归   六月己酉次栁子   庚戌过宿州与张参约泊灵壁镇游损之园会余有客住宿州参先发檥灵壁待余不至乃行晚次灵壁独游损之园防舟次失水道败柂   辛亥次青阳   壬子至于泗州晚与国器小饮   癸丑始见春卿   甲寅乙夘丙辰独在泗州始食淮鱼   丁巳次洪泽与刘春卿同年黄孝恭相遇始识大理寺丞李惇裕洪泽巡捡顔怀玉者钱思公在洛时故吏遂与四人者夜饮五鼓罢明日食毕解舟与饮者别春卿复相送以前晚入沙河乘月夜行向山阳与春卿聮句二鼓宿闸下黎明元均来遂至楚州泊舟西仓始见安道于舟中安道会饮于仓亭始食出仓北门看雨与安道弈   庚申小饮舟中防者元均春卿安道余始饮酒移舟檥城西门门闭泛月以归   辛酉安道解舟不果别与春卿奕于仓亭晚别春卿壬戌与元均小饮仓北门舟中夜宿仓亭   癸亥夕与元均坐水次纳凉已而大风雨震雹暴至乙丑与隐甫及髙继隆焦宗庆小饮水陆院东亭看雨始见荷花   丙寅与元均隐甫饮于西仓   丁夘隐甫来会登仓北偃上亭纳凉迟客至遂及元均小饮舟中已而大风震雹遂宿舟中   戊辰余生日具酒爲寿于舟中   己巳与元均泛舟北辰会隐甫小饮宿仓亭   庚午同年朱公绰来自京师   辛未子聪来自寿州夜饮仓亭留宿   壬申泛舟饮于北辰   癸酉隐甫来饮别与元均小饮宿仓亭   甲戌知州陈亚小饮魏公亭看荷花与者隐甫朱公绰晚移舟楚望亭陈从益来自京师见余于舟中始闻君谟动静秀才陈策来自京师夜见余于楚望亭作常州书自泊西仓至于楚望凡十有七日   乙亥次宝应   丙子至于髙邮   七月丁丑复见子聪防饮弭节亭   戊寅遂与子聪同舟以前次邵伯   己夘至于扬州遇秀才廖倚夜与倚及子聪饮观风亭明日子聪之润州廖倚之楚州伯起来宿观风亭   辛巳与伯起饮遡渚亭防者集贤校理王君玉大理寺丞许元太常寺太祝唐诏祠部员外郎苏仪甫   壬午仪甫来小饮观风亭会者许元唐诏君玉伯起先归   癸未与许元小饮遡渚亭会者如壬午伯起不来甲申与君玉饮寿宁寺寺本徐知诰故第李氏建国以爲孝先寺太平兴国改今名寺甚宏壮画壁尤妙问老僧云周世宗入扬州时以爲行宫尽杇墁之惟经藏院画装取经一壁独在尤爲絶笔太息久之   乙酉小饮秀才吕有家会者如壬午伯起不来余遂留宿   丙戌至于真州大热无水   辛卯饮僧于资福寺移舟溶溶亭处士谢去华援琴待凉以入客舟   戊戌入客舟泊涵虚亭   庚子次江口   辛丑次长芦   壬寅夜乘风次清凉寺   癸夘晨至江宁府   入月丙午犹在江宁   丁未小饮君绩家   己酉小饮于水阁   庚戌次采石   辛亥阻风与侍禁陈宗顔饮   壬子过太平州夜乘风宿带星口   癸丑过芜湖繁昌宿慈母矶   甲辰乘风昼夜行   丙辰祷小姑山神至江州   丁巳在江州约陈侍禁游庐山余病呼医者不果复遂行次郭家洲   己未阻风郭家洲与澧阳县令赵师道饮村市就村人市羊供膳不得余疾谋还江州召庐山僧以医不果   庚申次盘唐港   辛酉至于蕲阳   壬戌小饮瞿珣家会丹棱知县【阙】  郎范祐蕲春主簿郭公美   癸亥次新冶祷江神得大鱼   甲子至于磁湖   乙丑犹在磁湖自丁巳余体不佳至是小间   丙寅至于黄州   丁卯与知州夏屯田饮于竹楼兴国寺又约余明年爲社饮不果夜登江澳次漆磁   戊辰次双栁夹   己巳次白杨夹   庚午至于鄂州始与令狐修己相识   辛未遣人之黄陂召家兄大风不克渡江而还   壬申小饮修己家遂留宿明日家兄来见余于修己家始中酒睡兄家   甲戌饮于兄家   乙亥饮令狐家夜过兄家防宿   九月丙子次沌口   丁丑次昭化港夜大风舟不得泊祷江神   戊寅次穿石矶夜大风击舟不得寝   己卯至岳州夷陵县夜来接泊城外   庚辰假舟于邵暧   辛巳壬午入官舟   癸未入荆江次李家洲   甲申次鸟沙   乙酉次鲁洑   丙戌次塔子口观鱼望五鹅鹿角望夫诸山   丁亥次石首夜大风   戊子阻风   壬辰次公安渡   右于役志一卷虽非著述传流至今则不可略按夷陵抵京师一千六百里公与尹师鲁书云临行台吏催苛百端始谋陆行以大暑又无马乃沿汴絶淮泛大江凡五千里用一百一十程才至荆南与此志合自公安后阙而不录既以十月二十六日到官则留荆约旬余正庭参转运时也   王慎中曰此公酒肉帐簿也亦见史笔   峡程记【韦庄】   三峡连山七百里畧无断处自非亭午不见日月水经云杜宇所凿以通江水   峡乃三峡之门两崖并峙中贯一江灔滪当其口真天险也   灔滪堆乃积石所成江心突兀而出水经所载白帝城西有孤石冬月石出二十余丈夏即没世俗相传灔滪大如象瞿唐不敢上灔滪大如马瞿唐不可下是也六月下瞿唐水髙于堆不知其几至峡口则水汹涌逆流舟人相顾失色   急水过堆余曽冒险下峡然舟人虽利之责之不敢下也   瞿唐水涨一泻千里故太白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急流处有濆有漩缓棹随漩乃得出不与水争争即舟埋水矣   三峡多猿故郦道元曰猿鸣三声断客肠   述异记【任昉】   盘古氏   昔盘古氏之死也头爲四岳目爲日月脂膏爲江海毛发爲草木秦汉间俗说盘古氏头爲东岳腹爲中岳左臂爲南岳右臂爲北岳足爲西岳先儒说盘古氏泣爲江河气爲风声爲雷目瞳爲电古说盘古氏喜爲晴怒爲阴吴楚间说盘古氏夫妻阴阳之始也今南海有盘古氏墓亘三百余里俗云后人追葬盘古之魂也桂林有盘古氏庙今人祝祀   母   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产天地鬼一产十鬼朝产之暮食之今苍梧有鬼姑神是也虎头龙足蟒目蛟眉【蟒虵目圎蛟眉连生】今吴越间防风庙土木作其形龙首牛耳连眉一目   防风氏   昔禹会涂山执玉帛者万国防风氏后至禹诛之其长三丈其骨头专车今南中民有姓防风氏即其后   响玉   侯家肃客则鸣响玉   虵市   扬州有虵市市人鬻珠玉而杂货鲛布鲛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   龙纱   南海出鲛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爲服入水不濡   龙绡宫   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   瑚市   郁林郡有瑚市海先市瑚树碧色生海底一株十枝枝间无叶大者髙五六尺至小者尺余鲛人云海上有瑚宫汉元封二年郁林郡献瑞瑚   女瑚   光武时南海献瑚妇人帝命植于殿前谓之女瑚一旦柯叶甚茂至灵帝时树死咸以谓汉室将亡之征也   龙珠   凡珠有龙珠龙所吐者虵珠虵所吐者南海俗谚云虵珠千枚不及玫瑰言虵珠贱也【玫瑰亦是美珠也】越人谚云种千亩木奴不如一龙珠   珠市   越俗以珠爲上宝生女谓之珠娘生男谓之珠儿吴越间俗说明珠一斛贵如玉者合浦有珠市   瑞笋   东海畔有孤竹焉斩而复生中有管周武王时孤竹之国献瑞笋一株   空桑   空桑生大野山中爲琴瑟之最者空桑也   古宫   帝舜都郭门古宫存焉宫前有尧台舜馆铭记古文莫有识者   湘竹   湘水去岸三十里许有相思室望帝台昔舜南巡而葬于苍梧之野尧之二女娥皇女英追之不及相与恸哭泪下沾竹竹文上爲之班班然   懒妇鱼   江南有懒妇鱼俗云昔杨氏家妇爲姑所溺而死化爲鱼焉其脂膏可燃灯烛以之照鸣琴博弈则烂然有光及照纺绩则不复明焉   琵琶鱼   海鱼千岁爲劒鱼一名琵琶形如琵琶而善鸣因以名焉   角虎   汉中山有虎生角道家云虎千年则牙蜕而角生   阖闾墓   阖闾夫人墓中周回八里别馆洞房迤逦相属漆灯照烂如日月焉尤异者金蚕玉燕各千余双   姑苏台   吴王夫差筑姑苏之台三年乃成周旋诘屈横亘五里崇饰土木殚耗人力宫妓数千人上别立春宵宫爲长夜之饮造千石酒钟夫差作天池池中造青龙舟舟中盛陈妓乐日与西施爲水嬉吴王于宫中作海灵馆馆娃阁铜沟玉槛宫之楹槛珠玉饰之   文种墓   广州东界有大夫文种之墓墓下有石爲华表柱石鹤一只种即越王句践之谋臣也   赵王园   邯郸有故宫基存焉中有赵王之果园梅李至冬而花春得而食   铜驼石犬   邺中铜駞乡魏武帝陵下铜驼石犬各二古诗云石犬不可吠铜驼徒尔爲   香水   一说香水在并州其水香洁浴之去病吴故宫亦有香水溪俗云西施浴处人呼爲脂粉塘吴王宫人濯妆于此溪上源至今馨香古诗云安得香水泉濯郎衣上尘俗说魏武帝陵中亦有泉谓之香水   磨镜石   饶州俗传轩辕氏铸镜于湖边今有轩辕磨镜石石上常洁不生蔓草   裸人乡   桂林东南边海有裸川桓谭新论云呈衣冠于裸川海上有裸人乡   石麒麟   丹阳大姑陵陵下有石麟二枚不知年代传曰秦汉间公卿墓则以石麒麟镇之卢氏县有卢君古冢塜旁柏二株枝条荫茂二百余步树文隐起皆如甲根劲如铜石   弹筝谷   安定西陇道其谷中有弹筝之声行人过闻之谓之弹筝谷   粉水   粉水出房陵永清谷取其水以渍粉即鲜洁有异于常谓之粉水   九井   汉水西山有九井井中常出五色烟髙数丈传云昔人有缒入得数斛空青   却尘犀   却尘犀海兽也然其角辟尘致之于座尘埃不入   燃石   羊山上有燃石其色黄而文理踈以水沃之便如煎沸其上可炊烹稍冷即复以水沃之   辟寒香   辟寒香丹丹国所出汉武时入贡每至大寒于室焚之暖气翕然自外而入人皆减衣   迷谷   迷谷出招摇山亦名鹊山其树如谷又如楮其花四照名曰迷谷如佩之令人不迷   梦口穴   南康雩都县西防江有石室名梦口穴尝有船人遇一人通身黄衣担两笼黄求寄载过至岸下此人唾盘上径下崕直入石穴中船主初甚忿之见其人入石始知异视盘上唾悉是金矣   明月珠   哙叅养母至孝曽有鹤爲戎人所射穷而归叅叅收养疗治疮愈放之后鹤夜到门外叅秉烛视鹤雌雄双至各衔明月珠以置叅家   风生兽   炎洲在南海中上有风生兽似豹青色大如貍网取之积薪数车烧之不燃铁锤锻头数十下乃死以口向风须臾便活以石上菖蒲塞鼻即真死取其脑和菊花服之可寿五百岁   异鸟   兰陵山有井异鸟巢其中金翅而身黑此鸟见即大水井不可窥窥者盈岁辄死   玉女冈   萍乡西津有玉女冈天当雨辄先涌五色气于石间俗谓玉女披衣   石鼓   八方之荒有石鼓其径千里撞之其音即成雷也天之申威于此   黑蚕   员峤山名还丘东有云石广五百里有蚕长七寸黑色有鳞角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采织爲文锦入水不濡   妬女泉   并州妬女泉妇人不得靓妆防服至其地必兴云雨一名是介推妹   俞儿   齐桓公北征孤竹见人长尺具衣冠左袪而走于马前管仲曰此山之神也名曰俞儿霸王之君兴则见也   石室山   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棊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   螺亭   螺亭在南康郡昔有一女采螺爲业曽宿此亭夜闻空中风雨声乃见众螺张口而至便乱噉其肉明日惟有骨存焉故号此亭爲螺亭   枣梨   北方有七尺之枣南方有三尺之梨凡人不得见或见而食之即爲地仙   积忧虫   汉武帝幸甘泉长平阪道中有虫赤如肝头目口齿悉具人莫知也时东方朔曰此古秦狱地也积忧所致上使按图果秦狱地朔曰夫积忧者得酒而解乃取虫置酒中立消   止雨笛   周穆王时天下连雨三月穆王乃吹笛其雨遂止   报春鸟   顾渚山有报春鸟春至则鸣秋分亦鸣似鶗鴂之类也   返魂树   聚窟州有返魂树伐其根心于玉釡中煮取汁又熬之令可丸名曰惊精香或名震灵丸或名反生香又名却死香死尸在地闻气即活   獬豸   獬豸者一角之羊也性知人有罪皋陶治狱其罪疑者令羊触之   黄头郎   邓通以櫂船爲黄头郎曰土胜水其色黄故刺船郎皆着黄帽   化蛾   楚庄王宫人一旦而化爲野蛾飞去   古谚   汉世古谚曰虽有神药不如少年虽有珠玉不如金钱   香市   日南有香市商人交易诸香处   香尉   汉雍仲子进南海香物拜爲涪阳尉时谓之香尉日南有千亩林名香出其中   宫人草   楚中有宫人草状如金防而甚氛氲花色红翠俗说楚灵王时宫人数千皆多愁旷有囚死于宫中者葬之后墓上悉生此花   灵枫   南中有枫子鬼枫木之老者爲人形亦呼爲灵枫   甜溪   甜溪水其味如蜜东方朔得以献武帝帝乃投于阴井中井水遂甜而寒洗浴则肌理柔滑   离合风   列御寇郑人御风而行常以立春日归乎八荒立秋日游于风穴是风至即草木皆生去则草木皆落谓之离合风   玉燕钗   汉武帝元鼎元年起招灵阁有一神女留一玉钗与帝帝以赐赵婕妤至昭帝元凤中宫人见此钗光莹甚异共谋欲碎之明视钗匣唯见白燕直升天去后宫人常作玉钗因名玉燕钗   辟寒金   三国时昆明国贡魏金鸟鸟形如雀色常翺翔海上吐金屑如粟至冬此鸟即畏霜雪魏帝乃起温室以处之名曰辟寒台故谓吐此金爲辟寒金也   石栉石履   兴安县水边有平石其上有石栉石履各一具俗云越王渡溪脱履堕栉于此   乳窟   荆州清溪秀壁诸山山洞往往有乳窟窟中多玉泉交流中有白蝙蝠大如鵶   水虺   水虺五百年化爲蛟蛟千年化爲龙龙五百年爲角龙千年爲应龙   封使君   汉宣城郡守封邵亘化爲虎食郡民呼之曰封使君因去不复来故时语曰无作封使君生来治民死食民夫人无德而寿则爲虎虎不食人人化虎则食人葢耻其类而恶之   獍   獍之爲兽状如虎豹而雄小始生还食其母故曰枭獍   鹄国人   西海外有鹄国人长七寸日行千里百兽不犯惟畏海鹄鹄见必吞之在鹄腹中不死鹄一举亦千里   防貐   防貐兽中最大者龙头马尾虎爪长四百尺善走以人爲食遇有道君即隐藏无道君即出食人   鼠国   西域有鼠国大者如犬中者如兔小者如常鼠头悉白商贾有经过其国者若不祈之则啮人衣裳   六角牛   周成王时东夷送六角牛   磅磄山   磅磄山去扶桑五万里日所不及其地甚寒有桃树千围万年一实一说日本国有金桃其实重一斤   活人草   汉武帝时西方日支国有献活人草二茎有人死者将草覆面即活   玉桃   昆仑山有玉桃光明洞澈而坚莹须以玉井泉洗之便软可食   虹饮   晋时晋陵薛愿家有虹饮其釜中水须防而竭愿因以酒祝而益之虹复饮尽吐金满釜而去愿家遂至大富   真香茗   巴东有真香茗其花白色如蔷薇煎服令人不眠能诵无忘   伺潮鸡   伺潮鸡潮水上则鸣孙绰望海赋曰石鸡清响而应潮是也   龙羮   汉元和元年大雨有一青龙堕于宫中帝命烹之赐羣臣龙羮各一杯故李尤七命曰味兼龙羮七命即文章名也   青牛   千年木精爲青牛   猿   猿五百岁化爲玃玃千岁化爲老人   鹄   鹄寿三千岁   鷰   鷰之千年生胡髯   虎鱼   虎鱼老者爲蛟   穆王犬   周穆王之犬日走千里食虎豹   水精宫   阖闾构水精宫尤极珍怪皆出自水府   雨鱼   古说雍州雨鱼长八尺寸许   雨金   汉惠帝二年宫中雨黄金黑锡   雨钱   周时成阳雨钱终日而絶   雨鹿   汉成帝末年宫中雨一苍鹿杀而食之其味甚美   雨石   魏武帝末年邺中雨五色石   雨枣   魏世河内冬雨枣   禹余粮   今药中有禹余粮者世传昔禹治水弃其所余粮于江中生爲药也   懒妇箴   桂林有睡草见之则令人睡一名醉草亦呼爲懒妇箴又出海南地记   鸣琴川   梧桐园在吴宫本吴王夫差旧园也一名鸣琴川   桄榔面   西蜀石门山有树名曰桄榔皮里出屑如面用作饼食之与面相似因谓之桄榔面焉   蟹奴   璅似小蚌有一小蟹在腹中爲出求食故淮海之人呼爲蟹奴   说郛卷六十五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巻六十六上    元 陶宗仪 撰佛国记【释法显】   法显昔在长安慨律藏残缺于是遂以始二年嵗在己亥与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初发迹长安度陇至干归国夏坐夏坐讫前行至耨檀国度养楼山至张掖镇张掖大乱道路不通张掖王慇懃遂留为作檀越于是与智严慧简僧绍宝云僧景等相遇欣于同志便共夏坐夏坐讫复进到炖煌有塞东西可八十里南北四十里共停一月余日法显等五人随使先发复与宝云等别炖煌太守李浩供给度沙河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帜耳行十七日计可千五百里行至鄯善国其地﨑岖薄俗人衣服麤与汉地同但以毡褐为异其国王奉法可有四千余僧悉小乗学诸国俗人及沙门尽行天竺法但有精麤従此西行所经诸国类皆如是唯国国言语不同然出家人皆习天竺书天竺语住此一月日复西北行十五日到夷国夷国僧亦有四千余人皆小乗学法则齐整秦土沙门至彼都不预其僧例法显得符行堂公孙经理住二月余日于是还与宝云等共为夷国人不修礼义遇客甚薄智严慧简慧嵬遂返向髙昌欲求行资法显等防符公孙供给遂得直进西南行路中无居民涉行艰难所经之苦人理莫比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阗其国丰乐人民殷盛尽皆奉法以法乐相娯众僧乃数万人多大乗学皆有众食彼国人民星居家家门前皆起小塔最小者可高二丈许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及余所须国主安堵法显等于僧伽蓝僧伽蓝名瞿摩帝是大乗寺三千僧共犍槌食入食堂时威仪齐肃次第而坐一切寂然器钵无声净人益食不得相唤但以手指麾慧景道整慧达先向竭乂国法显等欲观行像停三月日其国中十四大僧伽蓝不数小者従四月一日城里便扫洒道路庄严巷陌其城门上张大帏幕亊事严饰王及夫人采女皆住其中瞿摩帝僧是大乗学王所敬重最先行像离城三四里作四轮像车高三丈余状如行殿七宝庄校悬缯幡葢像立车中二菩萨侍作诸天侍従皆金银雕莹悬于虚空像去门百步王脱天冠易着新衣徒跣持华香翼従出城迎像头面礼足散华烧香像入城时门楼上夫人采女摇散众花纷纷而下如是庄严供具车车各异一僧伽蓝则一日行像四月一日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讫行像讫王及夫人乃还宫耳其城西七八里有僧伽蓝名王新寺作来八十年经三王方成可高二十五丈雕文刻镂金银覆上众宝合成塔后作佛堂庄严妙好梁柱户扇窻牖皆以金薄别作僧房亦严丽整饰非言可尽岭东六国诸王所有上价宝物多作供养人用者少既过四月行像僧绍一人随胡道人向賔法显等进向子合国在道二十五日便到其国国王精进有千余僧多大乗学住此十五日已于是南行四日入葱岭山到于麾国安居安居已止行二十五日到竭义国与慧景等合值其国王作般遮越师般遮越师汉言五年大会也会时请四方沙门皆来云集己庄严众僧坐处悬缯旛葢作金银莲花着缯座后铺净坐具王及羣臣如法供养或一月二月或三月多在春时王作会已复劝诸羣臣设供供养或一日二日三日五日供养都毕王以所乗马鞍勒自副使国中贵重臣骑之并诸白防种种珍宝沙门所须之物共诸羣臣发愿布施布施已还従僧赎其地山寒不生余谷唯熟麦耳众僧受嵗已其晨辄霜故其王每赞众僧令麦熟然后受嵗其国中有佛唾壶以石作色似佛鉢又有佛一齿国人为佛齿起塔有千余僧尽小乗学自山以东俗人被服麤类秦土亦以氊褐为异沙门法用转转胜不可具记其国当葱岭之中自葱岭已前草木果实皆异唯竹及安石榴甘蔗三物与汉地同耳従此西行向北天竺在道一月得度葱岭葱岭冬夏有雪又有毒龙若失其意则吐毒风雨雪飞沙砾石遇此难者万无一全彼土人人即名为雪山人也度岭已到北天竺始入其境有一小国名陀厯亦有众僧皆小乗学其国昔有罗汉以神足力将一巧匠上兠术天观弥勒菩萨长短色貌还下刻木作像前后三上观然后乃成像长八丈足趺八尺斋日常有光明诸国王竞兴供养今故现在于此顺岭西南行十五日其道艰阻崖岸险絶其山唯石壁立千仞临之目欲进则投足无所下有水名新头河昔人有凿石通路施傍梯者凢度七百度梯已蹑悬絙过河河两岸相去减八十步九驿所记汉之张骞甘英皆不至众僧问法显佛法东过其始可知耶显云访问彼土人皆云古老相传自立弥勒菩萨像后便有天竺沙门赍经律过此河者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许年计于周氏平王时由兹而言大教宣流始自此像非夫弥勒大士继轨释迦孰能令三宝宣通边人识法固知防运之开本非人事则汉明之梦有由而然矣渡河便到乌苌国乌苌国是正北天竺也尽作中天竺语中天竺所谓中国俗人衣服饮食亦与中国同佛法甚盛名众僧住止处为僧伽蓝凡有五百僧伽蓝皆小乗学若有客比丘到悉供养三日三日过已乃令自求所安常传言佛至北天竺即到此国已佛遗足迹于此迹或长或短在人心念至今犹尔及晒衣石度恶龙处亦悉现在石高丈四濶二丈许一边平慧景道整慧达三人先发向佛影那竭国法显等住此国夏坐坐讫南下到宿呵多国其国佛法亦盛昔天帝释试菩萨化作鹰鸽割肉贸鸽处佛即成道与诸弟子游行语云此本是吾割肉贸鸽处国人由是得知于此处起塔金银校饰従此东下五日行到犍陀卫国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处佛为菩萨是亦于此国以眼施人其处亦起大塔金银校饰此国人多小乗学自此东行七日有国名竺刹尸罗竺刹尸罗汉言截头也佛为菩萨时于此处以头施人故因以为名复东行二日至投身餧饿虎处此二处亦起大塔皆众宝校饰诸国王臣民竞兴供养散华燃灯相继不絶通上二塔彼方人亦名为四大塔也従犍陀卫国南行四日到弗楼沙国佛昔将诸弟子游行此国语阿难云吾般泥洹后当有国王名腻伽于此处起塔后腻伽王出世出行游观时天帝释欲开发其意化作牧牛小儿当道起塔王问言汝作何等答曰作佛塔王言大善于是王即于小儿塔上起塔高四十余丈众宝校饰凡所经见塔庙壮丽威严都无此比传云阎浮提塔唯此为上王作塔成已小塔即自傍出大塔南高三尺许佛鉢即在此国昔月氏王大兴兵众来伐此国欲取佛鉢既伏此国巳月氏王笃信佛法欲持鉢去故兴供养供养三宝毕乃校饰大象置鉢其上象便伏地不能得前更作四轮车载鉢八象共牵复不能进王知与鉢縁未至深自愧叹即于此处起塔及僧伽蓝并留镇守种种供养可有七百余僧日将中众僧则出鉢与白衣等种种供养然后中食至暮烧香时复尔可容二斗许杂色而黑多四际分明厚可二分莹彻光泽贫人以少华投中便满有大富者欲以多华而供养正复百千万斛终不能满宝云僧景只供养佛鉢便还慧景慧达道整先向那竭国供养佛影佛齿及顶骨慧景病道整住看慧达一人还于弗楼沙国相见而慧达宝云僧景遂还秦土慧景应在佛鉢寺无常由是法显独进向佛顶骨所西行十六由延便至那竭国界醯罗城中有佛顶骨精舎尽以金薄七宝校饰国王敬重顶骨虑人抄夺乃取国中豪姓八人人持一印印封守防清晨八人俱到各视其印然后开户开户已以香汁洗手出佛顶骨置精舎外高座上以七宝圆碪碪下琉璃钟覆上皆珠玑校饰骨黄白色方圆四寸其上隆起每日出后精舎人则登高楼击大鼓吹螺敲铜钹王闻已则诣精舎以华香供养供养已次第顶戴而去従东门入西门出王朝朝如是供养礼拜然后聴国政居士长者亦先供养乃修家事日日如是初无懈惓供养都讫乃还顶骨于精舍中有七寳解脱塔或开或闭髙五尺许以盛之精舍门前朝朝恒有卖华香人凡欲供养者种种买焉诸国王亦恒遣使供养精舍处方四十歩虽复天震地裂此处不动从此北行一由延到那竭国城是菩萨本以银钱贸五茎华供养定光佛处城中亦有佛齿塔供养如顶骨法城东北一由延到一谷口有佛锡杖亦起精舍供养杖以牛头旃檀作长丈以木筒盛之正复百千人举不能移入谷口四日西行有佛僧伽梨精舎供养彼国土亢旱府国人相率出衣礼拜供养天即大雨那竭城南半由延有石室博山西南向佛留影此中去十余步观之如佛真形金色相好光明炳着转近转防髣髴如有诸方国王遣工画师模写莫能及彼国人传云千佛尽当于此留影影西百步许佛在时剃髪剪爪佛自与诸弟子共造塔高七八丈以为将来塔法今犹在边有寺寺中有七百余僧此处有诸罗汉辟支佛塔乃千数住此冬二月法显等三人南度小雪山雪山冬夏积雪山北隂中过寒暴起人皆噤战慧景一人不堪复进口出白沫语法显云我亦不复活便可时去勿得俱死于是遂终法显抚之悲号本图不果命也柰何复自力前得过岭南到罗夷国近有三千僧兼大小乗学住此夏坐坐讫南下行十日到防那国亦有三千许僧皆小乗学従此东行三日复渡新头河两岸皆平地过河有国名毗荼佛法兴盛兼大小乗学见秦道人往乃大怜愍作是言如何边地人能知出家为道逺求佛法悉供给所须待之如法従此东南行减八十由延经歴诸寺甚多僧众万数过是诸处已到一国国名摩头罗又经捕那河河边左右有二十僧伽蓝可有三千僧佛法转盛凡沙河已西天竺诸国国王皆笃信佛法供养众僧时则脱天冠共诸宗亲羣臣手自行食行食已铺氊于地对上座前坐于众僧前不敢坐床佛在世时诸王供养法式相传至今従是以南名为中国中国寒暑调和无霜雪人民殷乐无户籍官法唯耕王地者乃输地利欲去便去欲住便住王治不用刑罔有罪者但罚其钱随事轻重虽复谋为恶逆不过截右手而已王之侍卫左右皆有供禄举国人民悉不杀生不饮酒不食葱蒜唯除旃荼罗旃荼罗名为恶人与人别居若入城市则击木以自异人则识而避之不相搪揬国中不养猪鸡不卖生口市无屠行及酤酒者货易则用贝齿唯旃荼罗猎师卖肉耳自佛般泥洹后诸国王长者居士为众僧起精舎供养供给田宅园圃民户牛犊铁劵书録后王王相传无敢废者至今不絶众僧住止房舎床褥饮食衣服都无缺乏处处皆尔众僧常以作功徳为业及诵经坐禅客僧住到旧僧迎逆代担衣鉢给洗足水涂足油与非时浆须防息已复问其腊数次第得房舎卧具种种如法众僧住处作舎利佛塔目连阿难塔并阿毗昙律经塔安居后一月诸希福之家劝化供养僧作非时浆众僧大会説法説法已供养舎利弗塔种种香华通夜然灯使彼人作舎利弗本婆罗门时诣佛求出家大目连大迦叶亦如是诸比丘尼多供养阿难塔以阿难请世尊聴女人出家故诸沙弥多供养罗云阿毗昙师者供养阿毗昙律师者供养律年年一供养各自有日摩阿衍人则供养般若波罗蜜文殊师利观世音等众僧受嵗竟长者居士婆罗门等各持种种衣物沙门所须以布施僧众僧亦自各各布施佛泥洹已来圣众所行威仪法则相承不絶自渡新头河至南天竺迄于南海四五万里皆平坦无大山川正有河水従此东南行十八由延有国名僧伽施佛上忉利天三月为母説法来下处佛上忉利天以神通力都不使诸弟子知未满七日乃放神足阿那律以天眼遥见世尊即语尊者大目连汝可往问讯世尊目连即往头面礼足共相问讯问讯已佛语目连吾却后七日当下阎浮提目连既还于时八国大王及诸臣民不见佛久咸皆渴仰云集此国以待世尊时优鉢罗比丘尼即自心念今日国王臣民皆当奉迎佛我是女人何由得先见佛即以神足化作转轮圣王最前礼佛佛従忉利天上来向下下时化作三道宝阶佛在中道七宝阶上行梵天王亦化作白银阶在右边执白拂而侍天帝释化作紫金阶在左边执七宝葢而侍诸天无数従佛下佛既下三阶俱没于地余有七级现后阿育王欲知其根际遣人掘看下至黄泉根犹不尽王益信敬即于阶上起精舎当中阶作丈六立像精舎后立石柱髙三十肘上作师子柱内四边有佛像内外映彻净若琉璃有外道论师与沙门诤此住处时沙门理屈于是共立誓言此处若是沙门住处者今当有灵验作是言已柱头师子乃大鸣吼见证于是外道惧怖心伏而退佛以受大食三月故身作天香不同世人即便浴身后人于此处起浴室浴室犹在优鉢罗比丘尼初礼佛处今亦起塔佛在世时有剪髪作塔及过去三佛并释迦文佛坐处经行处及作诸佛形像处尽有塔今悉在天帝释梵天王従佛下处亦起塔此处僧及尼可有千人皆同众食杂大小乗学住处一白耳龙与此众僧作檀越令国内丰熟雨泽以时无诸灾害使众僧得安众僧感其惠故为作龙舎敷置坐处又为龙设福食供养众僧日日众中别差三人到龙舎中食每至夏坐讫龙辄化形作一小蛇两耳边白众僧识之铜盂盛酪以龙置中従上座至下座行之似若问讯遍便化去年年一出其国丰饶人民炽盛最乐无比诸国人来无不经理供给所须寺北五十由延有一寺名火境火境者恶鬼名也佛本化是恶鬼后人于此处起精舎以精舎布施阿罗汉以水灌手水沥滴地其处故在正复扫除常现不灭此处别有佛塔善鬼神常扫洒初不须人工有邪见国王言汝能如是者我当多将兵众住此益积粪秽汝复能除不鬼神即起大风吹之令净此处有百枚小塔人终日数之不能得知若至意欲知者便一塔边置一人已复计数人人或多或少其不可得知有一僧伽蓝可六七百僧此中有辟支佛食处泥洹地大如车轮余处生草此处独不生乃晒衣地处亦不生草衣条着地迹今故现在法显住龙精舎夏坐坐讫东南行七由延到罽饶夷城城接恒水有二僧伽蓝尽小乗学去城西六七里恒水北岸佛为诸弟子説法处传云説无常苦説身如泡沫等此处起塔犹在度恒水南行三由延到一林名呵梨佛于此中説法经行坐处尽起塔従此东南行十由延到沙只大国出沙祗城南门道东佛本在此嚼杨枝刺土中即生长七尺不増不减诸外道婆罗门嫉妬或斫或防远弃之其处续生如故此中亦有四佛经行坐处起塔故在従此南行八由延到拘萨罗国舎卫城城内人民稀旷都有二百余家即波斯匿王所治城也大爱道故精舎处须达长者井壁及鸯掘魔得道般泥洹烧身处后人起塔皆在此城中诸外道婆罗门生嫉妬心欲毁壊之天即雷电霹雳终不能得壊出城南门千二百歩道西长者须逹起精舎精舎东向开门户两厢有二石柱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池流清净林木常茂众华异色蔚然可观即所谓祗洹精舎也佛上忉利天为母説法九十日波斯匿王思见佛即刻牛头栴檀作佛像置佛坐处佛后还入精舎像即避出迎佛佛言还坐吾般泥洹后可为四部众作法式像即还坐此像最是众像之始后人所法者也佛于是移住南边小精舎与像异处相去二十歩只洹精舎本有七层诸国王人民竞兴供养悬缯旛葢散华烧香然灯续明日日不絶防衔灯炷烧花旛葢遂及精舎七重都尽诸国王人民皆大悲恼谓栴檀像已烧却后四五日开东小精舎户忽见本像皆大欢喜共治精舎得作两重远移像本处法显道整初到只洹精舎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自伤生在边地共诸同志游厯诸国而或有还者或有无常者今日乃见佛空处怆然心悲彼众僧出问显等言汝従何国来答云従汉地来彼众僧叹曰竒哉边地之人乃能求法至此自相谓言我等诸师和尚相承以来未见汉道人来到此也精舎西北四里有榛名曰得眼本有五百盲人依精舎住此佛为説法尽还得眼盲人欢喜刺杖着地头面作礼杖遂生长大世人重之无敢伐者遂成为榛是故以得眼为名只洹众僧中食后多往彼榛中坐禅只洹精舎东北六七里毗舎佉母作精舎请佛及僧此处故在只洹精舎大援落有二门一门东向一门北向此园即须达长者布金钱买地处也精舎当中央佛住此处最久説法度人经行坐处亦尽起塔皆有名字乃孙陀利杀身谤佛处出只洹东门北行七十歩道西佛昔共九十六种外道论议国王大臣居士人民皆云集而聴时外道女名旃遮摩那起嫉妬心及懐衣着腹前似若妊身于众防中谤佛以非法于是天帝释即化作白防齧其腰带断所懐衣堕地地即劈裂生入地狱及调达毒欲害佛生入地狱处后人皆标识之又于论议处起精舎精舎高六丈许里有坐佛其道东有外道天寺名曰影覆与论议处精舎夹道相对亦高六丈许所以名影覆者日在西时世尊精舎影则映外道天寺日在东时外道天寺影则北映终不得映佛精舎也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扫洒烧香然灯供养至明旦其灯辄移在佛精舎中婆罗门恚言诸沙门取我灯自供养佛为尔不止婆罗门于是夜自伺候见其所事天神持灯绕佛精舎三帀供养佛已忽然不见婆罗门乃知佛神大即舍家入道传云近有此事绕只洹精舎有九十八僧伽蓝尽有僧住处唯一处空此中国有九十六种外道皆知今世各有徒众亦皆乞食但不持鉢亦复求福于旷路侧立福徳舎屋宇床卧饮食供给行路人及出家人来去客但所期异耳调达亦有众在供养过去三佛唯不供养释迦舎卫城东南四里琉璃王欲伐舎夷国世尊当道侧立立处起塔城西五十里到一邑名都维是迦叶佛本生处父子相见处般泥洹处皆悉起塔迦叶如来全身舎利亦起大塔従舎卫城东南行十二由延到一邑名那毗伽是拘楼秦佛所生处父子相见处般泥洹处亦有僧伽蓝起塔従此北行减一由延到一邑是拘那含牟尼佛所生处父子相见处般泥洹处亦皆起塔従此东行减一由延到迦维罗卫城城中都无王民甚如坵荒只有众僧民户数十家而已白净王故宫处作太子母形像乃太子乗白象入母胎时太子出城东门见病人回车还处皆起塔阿夷相太子处与难陀等扑象捔射处箭东南去三十里入地令泉水出后世人治作井令行人饮之佛得道还见父王处五百释子出家向优波离作礼地六种震动处佛为诸天説法四天王守四门父王不得入处佛在尼拘律树下东向坐大爱道布施佛僧伽梨处此树犹在瑠璃王杀释种子释种子先尽得须陀洹立塔今亦在城东北数里有王田太子树下观耕者处城东五十里有王园园名论民夫人入池洗浴出池北岸二十歩举手攀树枝东向生太子太子堕地行七步二龙王浴太子身浴处遂作井及上洗浴池今众僧常取饮之凡诸佛有四处常定一者成道处二者转法轮处三者説法论议伏外道处四者上忉利天为母説法来下处余则随时示现焉迦维罗卫国大空荒人民稀疎道路怖畏白象师子不可妄行従佛生处东行五由延有国名蓝莫此国王得佛一分舎利还归起塔即名蓝莫塔塔边有池池中有龙常守防此塔昼夜供养阿育王出世欲破八塔作八万四千塔破七塔已次欲破此塔龙便现身持阿育王入其宫中观诸供养具已语王言汝供若能胜是便可壊之持去吾不与汝争阿育王知其供养具非世之有于是便还此中荒芜无人洒扫常有羣象以鼻取水洒地取杂华香而供养塔诸国有道人来欲礼拜塔遇象大怖依树自翳见象如法供养道人大自悲感此中无有僧伽蓝可供养此塔乃令家洒扫道人即舍大戒还作沙弥自挽草木平治处所使得净洁劝化国王作僧住处已为寺今现有僧住此亊在近自尔相承至今恒以沙弥为寺主従此东行三由延太子遣车匿白马还处亦起塔従此东行四由延到炭塔亦有僧伽蓝复东行十二由延到拘夷那竭城城北双树间希连河边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及须防最后得道处以金棺供养世尊七日处金刚力士放金杵处八王分舎利处诸处皆起塔有僧伽蓝今悉现在其城中人民亦稀旷止有众僧民户従此东南行十二由延到诸梨车欲逐佛般泥洹处而佛不聴恋佛不肯去佛化作大深壍不得渡佛与鉢作信遗还其家立石柱上有铭题自此东行五由延到毗舎离国毗舎离城北大林重阁精舎佛住处及阿难半身塔其城里本庵婆罗女家为佛起塔今故现在城南三里道西庵婆罗女以园施佛作佛住处佛将般泥洹与诸弟子出毗舎离城西门廻身右转顾看毗舎离城告诸弟子是吾最后所行处后人于此处起塔城西北三里有塔名放弓仗以名此者恒水上流有一国王王小夫人生一肉胎大夫人妬之言汝生不祥之徴即盛以木函掷恒水中不流有国王游观见水上木函开看见千小儿端正殊特王即取飬之遂便长大甚勇健所往征伐无不摧伏次伐父王本国王大愁忧小夫人问王何故愁忧王曰彼国王有千子勇健无比欲来伐吾国是以愁耳小夫人言王勿愁忧但于城东作高楼贼来时置我楼上则我能却之王如其言至贼到时小夫人于楼上语贼言汝是我子何故作反逆事贼曰汝是何人云是我母小夫人曰汝等若不信者尽仰向张口小夫人即以两手搆两乳乳各作五百道堕千子口中贼知是我母即放弓仗二父王于是思惟皆得辟支佛二辟支佛塔犹在后世尊成道告诸弟子是吾昔时放弓仗处后人得知于此立塔故以名焉千小儿者即贤劫千佛是也佛于放弓仗塔边告阿难言我却后三月当般泥洹魔王娆固阿难使不得请佛住世従此东行三四里有塔佛般泥洹后百年有毗舎离比丘错行戒律十事证言佛説如是尔时诸罗汉及持戒律比丘凡夫者有七百僧更检校律藏后人于此处起塔今亦在従此东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阿难従摩竭国向毗舎离欲般湼槃诸天告阿阇世王即自严驾将士众追到河上毗舎离诸梨车闻阿难来亦复来迎俱到河上阿难思惟前则阿阇世王致恨还则梨车复怨则于河中央入火光三昩烧身而般泥洹分身作二分一分在一岸边于是二王各得半身舎利还归起塔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巴连弗邑是阿育王所治城中王宫殿皆使鬼神作累石起墙阙雕文刻镂非世所造今故现在阿育王弟得罗汉道常住耆阇崛山志乐闲静王敬心请于家供养以乐山静不肯受请王语弟言但受我请当为汝于城里作山王乃具饮食召诸鬼神而告之曰明日悉受我请无坐席各自赍来明日诸大鬼神各持大石来辟方四五步坐讫即使鬼神累作大石山又于山底以五大方石作石室可长三丈广二丈高丈余有一大乗婆罗门子名罗汰私婆迷住此城里爽悟多智事无不达以清净自居国王宗敬师事若往问讯不敢并坐王设以爱敬心执手执手已婆罗门辄自灌洗年可五十余举国瞻仰赖此一人宣佛法外道不能得加陵众僧于阿育王塔边造摩诃衍僧伽蓝甚严丽亦有小乗寺都合六七百僧众威仪庠序可观四方高徳沙门及学问人欲求义理皆诣此寺婆罗门子师亦名文殊师利国内大徳沙门诸大乗比丘皆宗仰焉亦住此僧伽蓝凡诸中国唯此国城邑为大民人富盛竞行仁义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作四轮车缚竹作五层有承栌揠防髙二丈余许其状如塔以白防纒上然后彩画作诸天形象以金银琉璃庄校其上悬缯葢四边作龛皆有坐佛菩萨立侍可有二十车车车庄严各异当此日境内道俗皆集作倡伎乐华香供养婆罗门子来请佛佛次第入城入城内再宿通夜然灯伎乐供养国国皆尔其国长者居士各于城中立福徳医药舎凡国中贫穷孤独践跛一切病人皆诣此舎种种供给医师看病随宜饮食及汤药皆令得安差者自去阿育王壊七塔作八万四千塔最初所作大塔在城南三里余此塔前有佛脚迹起精舎户北向塔塔南有一石柱围丈四五高三丈余上有铭题云阿育王以阎浮提布施四方僧还以钱赎如是三反塔北三四百步阿育王本于此作泥犁城中央有石柱亦高三丈余上有师子柱上有铭记作泥犁城因縁及年数日月従此东南行九由延至一小孤石山山头有石室石室南向佛坐其中天帝释将天乐般遮弹琴乐佛处帝释以四十二事问佛一一以指画石画迹故在此中亦有僧伽蓝従此西南行一由延到那罗聚落寔舎利弗本生村舎利弗还于此村中般泥洹即此处起塔今亦现在従此西行一由延到王舎新城新城者是阿阇世王所造中有二僧伽蓝出城西门三百歩阿阇世王得佛一分舎利起塔高大严丽出城南四里南向入谷至五山里五山周围状若城郭即是防沙王旧城城东西可五六里南北七八里舎利弗目连初见頞鞞处尼犍子作火坑毒饭请佛处阿阇世王酒饮黒象欲害佛处城东北角曲中耆旧于庵婆罗园中起精舎请佛及千二百五十弟子供养处今故在其城中空荒无人住入谷搏山东南上十五里到阇崛山未至头三里有石窟南向佛本于此坐禅西北三十步复有一石窟阿难于中坐禅天魔波旬化作雕鹫住窟前恐阿难佛以神足力隔石舒手摩阿难肩怖即得止鸟迹手孔今悉存故曰雕鹫窟山窟前有四佛坐处又诸罗汉各各有石窟坐禅处动有数百佛在石室前东西经行调达于山北崄巇间横掷其石伤佛足指处石犹在佛説法堂已毁壊止有砖壁基在其山峰秀端严是五山中最高显于新城中买香华油灯倩二旧比丘送法显上阇崛山华香供养然灯续明慨然悲伤收泪而言佛昔于此住説首楞严法显生不值佛但见遗迹处所而已即于石窟前诵首楞严停止一宿还向新城出旧城北行三百余步道西迦兰陀竹园精舎今现在众僧扫洒精舎北二三里有尸摩賖那尸摩賖那者汉言弃死人墓田搏南山西行三百步有一石室名賔波罗窟佛食后常于此坐禅又西行五六里山北隂中有一石室名车帝佛泥洹后五百阿罗汉结集经处出经时铺三空座庄严校饰舎利弗在左目连在右五百数中少一阿罗汉大迦叶为上座时阿难在门外不得入其处起塔今亦在搏山亦有诸罗汉坐禅石窟甚多出旧城北东下三里有调达石窟离此五十步有大方黒石昔有比丘在上经行思惟是身无常苦空不得净观厌患是身即捉刀欲自杀复念世尊制戒不得自杀又念虽尔我今但欲杀三毒贼便以刀自刎始伤再得须陀洹既半得阿那含断以成阿罗汉果般泥洹従此西行四由延到伽耶城城内亦空荒复南行二十里到菩萨本苦行六年处处有林木従此西行三里到佛入水洗浴天按树枝得攀出池处又北行二里得弥家女奉佛乳糜处従此北行二里佛于一大树下石上东向坐食糜树石今悉在石可广长六尺高二尺许中国寒暑均调树木或数千嵗乃至万嵗従此东北行半由延到一石窟菩萨入中西向结跏趺坐心念若我成道当有神验石壁上即有佛影现长三尺许今犹明亮时天地大动诸天在空中白言此非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去此西南行减半由延贝多树下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诸天説是语已即便在前唱导导引而去菩萨起行离树三十步天授吉祥草菩萨受之复行十五步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帀而去菩萨前到贝多树下敷吉祥草东向而坐时魔王遣三玉女従北来试魔王自従南来试菩萨以足指按地魔兵退散三女变老自上苦行六年处及此诸处后人皆于中起塔立像今皆在佛成道已七日观树受解脱乐处佛于贝多树下东西经行七日处诸天化作七宝屋供养佛七日处文鳞育龙七日绕佛处佛于尼拘律树下方石上东向坐梵天来请佛处四天王奉鉢处五百贾客授麨蜜处度迦叶兄弟师徒千人处此诸处亦起塔佛得道处有三僧伽蓝皆有僧住众僧民户供给饶足无所乏少戒律严峻威仪坐起入众之法佛在世时圣众所行以至于今佛泥洹已来四大塔处相承不絶四大塔者佛生处得道处转法轮处般泥洹处阿育王昔作小儿时当道戏遇释迦佛行乞食小儿欢喜即以一掬土施佛佛持还泥经行地因此果报作铁轮王王阎浮提乗铁轮案行阎浮提见铁围两山间地狱治罪人即问羣臣此是何等答言是鬼王阎罗治罪人王自念言鬼王尚能作地狱治罪人我是人主何不作地狱治罪人耶即问臣等谁能为我作地狱主治罪人者臣答言唯有极恶人能作耳王即遣臣遍求恶人见泄水边有一长壮黑色髪黄眼青以脚钩兼鱼口哹禽兽禽兽来便射杀无得脱者得此人已将来与王王宻勅之汝作四方高墙内殖种种华果并好谷池庄严校饰令人渴仰牢作门户有人入者辄捉种种治罪莫使得出设使我入亦治罪莫放今拜汝作地狱王有比丘次第乞食入其门狱卒见之便欲治罪比丘惶怖求请须防聴我中食俄顷得有人入狱卒内置碓臼中捣之赤沫出比丘见巳思惟此身无常苦空如泡如沫即得阿罗汉既而狱卒捉内镬汤中比丘心顔欣悦火灭汤泠中生莲华比丘坐上狱卒即往白王狱中竒恠愿王往看王言我前有要今不敢往狱卒言此非小事王宜疾往更改先要王即随入比丘为説法王得信解即壊地狱悔前所作众恶由是信重三宝常至贝多树下悔过自责受八斋王夫人问王常游何处羣臣答言恒在贝多树下夫人伺王不在时遣人伐其树倒王来见之迷闷躃地诸臣以水洒面良乆乃苏王即以塼累四边以百甖牛乳灌树根身四布地作是誓言若树不生我终不起誓已树便即根上而生以至于今今高减十丈従北南三里行到一山名鸡足大迦叶今在此山中劈山下人入处不容人下人极远有旁孔迦叶全身在此中住孔外有迦叶本洗手土彼方人若头痛者以此土涂之即差此山中即日故有诸罗汉住彼方诸国道人年年往供养迦叶心浓至者夜即有罗汉来共言论释其疑已忽然不现此山榛木茂盛又多师子虎狼不可妄行法显还向巴连弗邑顺恒水西下十由延得一精舎名旷野佛所住处今现有僧复顺恒水西行十二由延到迦尸国波罗城城东北十里许得仙人鹿野苑精舎此苑本有辟支佛住常有野鹿栖宿世尊将成道诸天于空中唱言白净王子出家学道却后七日当成佛辟支佛闻已即取泥洹故名此处为仙人鹿野苑世尊成道已后人于此处起精舎佛欲度拘驎等五人五人相谓言此瞿昙沙门本六年苦行日食一麻一米尚不得道况入人间恣身口意何道之有今日来者慎勿与语佛到五人皆起作礼处复北行六十步佛于此东向坐始转法轮度拘驎等五人处其北二十步佛为弥勅授记处其南五十步翳罗鉢龙问佛我何时当得免此龙身此处皆起塔见在中有二僧伽蓝悉有僧住自鹿野苑精舎西北行十二由延有国名拘晱弥其精舎名瞿师罗园佛昔住处今故有众僧多小乗学従东行八由延佛本于此度恶鬼处亦尝在此住经行坐处皆起塔亦有僧伽蓝可百余僧従此南行二百由延有国名达嚫是过去迦叶佛僧伽蓝穿大石山作之凡有五重最下重作象形有五百间石室第二层作师子形有四百间第三层作马形有三百间第四层作牛形有二百间第五层作鸽形有百间最上有泉水循石室前绕房而流周围回曲如是乃至下重顺房流従户而出诸层室中处处穿石作窻牖通明室中朗然都无幽暗其室四角头穿石作梯磴上处今人形小縁梯上正得至昔人一脚所蹑处因名此寺为波罗越波罗越者天竺名鸽也其寺中常有罗汉住此土丘荒无人民居去山极逺方有村皆是邪见不识佛法沙间婆罗门及诸异学彼国人民常见人飞来入此寺于时诸国道人欲来礼此寺者彼村人则言汝何以不飞耶我见此间道人皆飞道人方便答言翅未成耳达嚫国崄道路艰难而知处欲往者要当赍钱货施彼国王王然后遣人送展转相付示其迳路法显竟不得往承彼土人言故説之耳従波罗国东行还到巴连弗邑法显本求戒律而北天竺诸国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是以远步乃至中天竺于此摩诃衍僧伽蓝得一部律是摩诃僧只众律佛在世时最初大众所行也于只洹精舎传其本自余十八部各有师资大归不异于小小不同或用开塞但此最是广説备悉者复得一部抄律可七千偈是萨婆多众律即此秦地众僧所行者也亦皆师师口相传授不书之于文字复于此众中得杂阿毗昙心可六千偈又得一部綖经二千五百偈又得一卷方等般泥洹经可五千偈又得摩诃僧只阿毗昙故法显住此三年学梵书梵语写律道整既到中国见沙门法则众僧威仪触事可观乃追叹秦土边地众僧戒律残缺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边地故遂停不归法显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汉地于是独还顺恒水东下十八由延其南岸有瞻波大国佛精舎经行处及四佛坐处悉起塔现有僧住従此东行近五十由延到多摩梨帝国即是海口其国有二十四僧伽蓝尽有僧住佛法亦兴法显住此二年写经及画像于是载商人大舶泛海西南行得冬初信风昼夜十四日到师子国彼国人云相去可七百由延其国大在洲上东西五十由延南北三十由延左右小洲乃有百数其间相去或十里二十里或二百里皆统属大洲多出珍宝珠玑有出摩尼珠地方可十里王使人守防若有采者十分取三其国本无人民正有鬼神及龙居之诸国商人共市易市易时鬼神不自现身但出宝物题其价直商人则依价直直取物因商人来往住故诸国人闻其土乐悉亦复来于是遂成大国其国和适无冬夏之异草木常茂田种随人无有时节佛至其国欲化恶龙以神足力一足蹑王城北一足蹑山顶两迹相去十五由延于王城北迹上起大塔高四十丈金银庄校众宝合成塔边复起一僧伽蓝名无畏山有五千僧起一佛殿金银刻镂悉以众宝中有一青玉像高一丈许通身七寳炎光威相严显非言所载右掌中有一无价宝珠法显去汉地积年所与交接悉异域人山川草木举目无旧又同行分拆或留或亡顾影唯己心常懐悲忽于此玉像边见商人以晋地一白绢扇供养不觉凄然涙下满目其国前王遣使中国取贝多树子于佛殿旁种之高可二十丈其树东南倾王恐倒故以八九围柱拄树树当拄处心生遂穿柱而下入地成根大可四围许柱虽中裂犹裹在其外人亦不去树下起精舎中有坐像道俗敬仰无倦城中又起佛齿精舎皆七宝作王净修梵行城内人信敬之情亦笃其国立治已来无有饥荒丧乱众僧库藏多有珍宝无价摩尼其王入僧库游观见摩尼珠即生贪心欲夺取之三日乃悟即诣僧中稽首悔前罪心告白僧言愿僧立制自今已后勿聴王入其库看比丘满四十腊然后得入其城中多居士长者萨薄商人屋宇严丽巷陌平整四衢道头皆作説法堂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铺施高座道俗四众皆集聴法其国人云都可五六万僧悉有众食王别于城内供五六千人众食须者则持本鉢往取随器所容皆满而还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未出十日王庄校大像使一辩説人着王衣服骑象上击鼓喝言菩萨従三阿僧祗劫苦行不惜身命以国妻子及挑眼与人割肉贸鸽截头布施投身饿虎不恡髓脑如是种种苦行为众生故成佛在世四十九年説法教化令不安者安不度者度众生縁尽乃般泥洹泥洹已来一千四百九十七年世间眼减众生长悲却后十日佛齿当出至无畏山精舎国内道俗欲植福者各各平治道路严饬巷陌办众花香供养之具如是唱已王便夹道两边作菩萨五百身已来种种变现或作须大挐或作睒变或作象王或作鹿马如是形像皆彩画庄校状若生人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舎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然灯种种法事昼夜不息满九十日乃还城内精舎城内精舎至齐日则开门户礼敬如法无畏精舎东四十里有一山山中有精舎名防提可有二千僧僧中有一大徳沙门名达摩瞿谛其国人民皆共宗仰住一石室中四十许年常行慈心能感蛇鼠使同止一室而不相害城南七里有一精舎名摩诃毗诃罗有二千僧住有一高徳沙门戒行清洁国人咸疑是罗汉临终之时王来省视依法集僧而问比丘得道耶其便以实答言是罗汉既终王即案经律以罗汉法葬之于精舎东四五里积好大薪縦广可三丈余高亦尔近上着旃檀沈水诸香木四边作阶上持净好白防周帀上作大轝床似此间輲车但无龙鱼耳当阇维时王及国人四众咸集以蕐香供养従轝至墓所王自华香供养供养讫轝着上苏油遍灌然后烧之火然之时人人敬心各脱上服及羽仪葢遥掷火中以助阇维阇维已即检取骨即以起塔法显至不及其生存唯见葬时王笃信佛法欲为众僧作新精舎先设大防饭食僧供养己乃选好上牛一双金银宝物庄校角上作好金犁王自耕顷四边然后割给民户田宅书以铁劵自是已后代代相承无敢废易法显在此国闻天竺道人于高座上诵经云佛鉢本在毗舎离今在揵陀卫竟若千百年【法显闻诵之时有定嵗数但今忘耳】当复至西月氏国若千百年当至于阗国住若千百年当至屈茨国若千百年当复来到汉地住若千百年当复至师子国若千百年当还中天竺到中天已当上兠术天上弥勒菩萨见而叹曰释迦文佛鉢至即共诸天华香供养七日七日已还阎浮提海龙王持入龙宫至弥勒将成道时鉢还分为四复本频那山上弥勒成道已四天王当复应念佛如先佛法贤劫千佛共用此鉢鉢去已佛法渐灭佛法灭后人夀转短乃至五嵗十嵗之时糯米酥油皆悉化灭人民极恶捉木则变成刀杖共相伤割杀其中有福者逃避入山恶人相杀尽已还复来出共相谓言昔人夀极长但为恶甚作诸非法故我等夀命遂尔短促乃至十嵗我今共行诸善起慈悲心修行仁义如是各行信义展转夀倍乃至八十嵗弥勒出世初转法轮时先度释迦遗法弟子出家人及受三归五戒斋法供养三宝者第二第三次度有縁者法显尔时欲写此经其人云此无经本我止口诵耳法显住此国二年更求得弥沙塞律藏又得长阿含杂阿含复得一部杂藏此悉汉土所无又得此梵本已即载商人大船上可有二百余人后系一小船海行艰险以备大船毁壊得好信风东下二日便值大风船漏水入商人欲趣小船小船上人恐人来多即斫絙断商人大怖命在须防恐船水漏即取麤财货掷着水中法显亦以军持及澡灌并余物弃掷海中但恐商人掷去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地众僧我逺行求法愿威神归流得到所止如是大风昼夜十三日到一岛边潮退之后见船漏处即补塞之于是复前海中多有抄贼遇辄无全大海弥漫无边不识东西唯望日月星宿而进若隂雨时为逐风去亦无准当夜闇时但见大浪相搏晃然火色鼋鼍水性怪异之属商人荒遽不知那向海深无底又无下石住处至天晴已乃知东西还复望正而进若值伏日则无活路如是九十日许乃到一国名耶婆提其国外道婆罗门兴盛佛法不足言停此国五月日复随他商人大船上亦二百许人赍五十日粮以四月十六日发法显于船上安居东北行趣广州一月余日夜鼓二时遇黒风暴雨商人贾客皆悉惶怖法显尔时亦一心念观世音及汉地众僧威神祐得至天晓晓巳诸婆罗门议言坐载此沙门使我不利遭此大苦当下比丘置海岛边不可为一人令我等危崄法显本檀越言汝若下此比丘亦并下我不尔便当杀我汝其下此沙门吾到汉地当向国王言汝也汉地王亦敬信佛法重比丘僧诸商人踌躇不敢便下于时天多连隂海师相望僻误遂经七十余日粮食水浆欲尽取海咸水作食分好水人可得二升遂便欲尽商人议言常行时正可五十日便到广州尔今已过其多日将无僻耶即便西北行求岸昼夜十二日长广郡界牢山南岸便得好水菜但经涉险难忧惧积日忽得至此岸见藜藿菜依然知是汉地然不见人民及形迹未知是何许或言未至广州或言已过莫知所定即乗小船入浦觅人欲问其处得两猎人即将归令法显译语问之法显先安慰之徐问汝是何人答我是佛弟子又问汝入山何所求其便诡言明当七月十五日欲取挑腊佛又问此是何国答言此青州长广郡界统属刘家闻已商人欢喜即乞其财物遣人往长广太守李嶷敬信佛法闻有沙门持经像乗船泛海而至即将人従至海边迎接经像归至郡治商人于是还向扬州刘法青州请法显一冬一夏夏坐讫法显逺离诸师久欲趣长安但所营事重遂便南下向都就诸师出经律法显发长安六年到中国停六年还三年达青州凡所游歴减三十国沙河已西迄于天竺众僧威仪法化之美不可详説窃唯诸师未得备闻是以不顾防命浮海而还艰难具更幸蒙三尊威灵危而得济故竹帛疏所经歴欲令贤者同其闻见   是嵗甲寅晋义熈十二年嵗在夀星夏安居末迎法显道人既至留共冬斋因讲集之际重问游歴其人防顺言辄依实由是先所略者劝令详载显复具叙始末自云顾寻所经不觉心动汗流所以乗危履险不惜此形者葢是志有所存専其愚直故投命于不必全之地以达万一之冀于是感叹斯人以为古今罕有自大教东流未有忘身求法如显之比然后知诚之所感无穷否而不通志之所奬无功业而不成成夫功业者岂不由忘夫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神异经【东方朔】   东荒经   东荒山中有大石室东王公居焉长一丈头髪皓白人形鸟面而虎尾载一黒熊左右顾望恒与一玉女投壶毎投千二百矫【防按仙传拾遗矫字作袅】设有入不出者天为之嘘【华曰叹也】矫出而脱悮不接者【言失之】天为之笑【华云言笑者天口流火炤灼今天下不雨而有电光是天笑也】   东方有人焉男皆朱衣缟带冠女皆采衣男女便转可爱恒防坐而不相犯相誉而不相毁见人有患投死救之名曰善人【俗曰士人】一名敬【俗云敬谨】一名美【俗云美人】不妄言然而笑仓卒见之如痴【俗云善人如痴此之谓也】   东方荒外有豫章焉此树主九州其高千丈围百尺本上三百丈本如有条枝敷张如帐上有狐黒猿枝主一州南北并列面向西南有九力士操斧伐之以占九州吉凶斫之复生其州有福创者州伯有病积嵗不复者其州灭亡【亡者州伯死复者木创复也】   东方有桑树焉高八十丈敷张自辅其叶长一丈广六七尺其上自有蚕作茧长三尺缲一茧得丝一斤有椹焉长三尺五寸围如长   东方有树焉高百丈敷张自辅叶长一丈广六尺其名曰梨如今之樝梨但树大耳其子径三尺剖之少瓤白如素和食之为地仙衣服不败辟谷可以入水火【一名木梨】   东方有树高五十丈叶长八尺名曰桃其子径三尺二寸和核食之令人益夀【防按别本作夀短误】食核中仁可以治嗽小桃温润嘅嗽人食之即止【防按别本作嘅嗽人肉滑者误】   东海之外荒海中有山焦炎而峙高深莫测葢禀至阳之为质也海中激浪投其上噏然而尽计其昼夜噏摄无极若熬鼎受其洒汁耳   大荒之东极至鬼府山臂沃椒山【防按中记云天下之彊者东海之恶燋焉水灌而不已恶燋山名在东海南方三万里海水灌之即消即防椒也】脚巨洋海中升载海日葢扶桑山有玉鸡玉鸡鸣则金鸡鸣金鸡鸣则石鸡鸣石鸡鸣则天下之鸡悉鸣潮水应之矣   东海沧浪之洲生彊木焉洲人多用作舟楫其上多以珠玉为戏物终无所负其木方一寸可载百许斤纵石镇之不能没   东方荒中有木名曰栗其殻径三尺三寸殻刺长丈余实径三尺殻亦黄其味甜食之多令人短气而渴【防按太平御览引此云东荒北有栗树高三十丈栗径三尺其殻赤其肉黄白味甘食之令人短气而渴广记所引出酉阳记】   东方裔外有建山其上多橘柚   东南荒经   东南方有人焉周行天下身长七丈【防按説郛所引作七尺误】腹围如其长头戴鸡父魌头【华曰发烦乱也防曰鸡父未详】朱衣缟以赤蛇绕额【一作恶蛇绕项】尾合于头不饮不食朝吞恶鬼三千暮吞三百此人以鬼为饭【防按广记饭作食别本作饮误】以露为浆【广记作雾】名曰尺郭一名食邪道师云吞邪鬼一名赤黄父今世有黄父   东南荒中有邪木高三千丈或十余围或七八尺其枝乔直上不可也【防云犹何也】叶如甘二百嵗叶落而生花花形如甘花复二百嵗落尽而生蕚蕚下生子三嵗而成熟成熟之后不长不减子形如寒长七八寸径四五寸蕚复覆生顶【言发蕚而得成实】此不取万世如故若取子而留蕚蕚复生子如初年月复成熟复二年则成蕚而复生子其子形如甘瓤少【音练】甘羙食之今人身泽不可过三升令人防醉半日乃醒木髙人取不能得唯木下有多罗之人縁能得之【多罗国名】一名无叶世人后生不见叶故谓之无叶也一名倚骄   东南隅大荒之中有朴父焉夫妇竝髙千里腹围自辅天初立时使其夫妻导开百川嬾不用意【说郛用力】作谪之竝立东南男露其势女露其牝【势北谓男女之隂阳御览作杀】不饮不食不畏寒暑唯饮天露须黄河清当复使其夫妇导防百川古者初立此人开导河河或深或浅或隘或塞故禹更治使其水不壅天责其夫妻倚而立之若黄河清者则河海絶流水自清矣   东南海中有烜洲洲有温湖鲋鱼生焉其长八尺食之宜暑而避风寒   东南有石井其方百丈上有二石阙侠东南面上有蹲熊有榜着阙曰地户   南荒经   南方有人人面鸟喙而有翼手足扶翼而行食海中鱼有翼不足以飞一名鹏兠书曰放鹏兠于崇山【按古文尚书作鹏吺】一名驩兠为人狠恶不畏风雨禽兽犯死乃休耳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所之国大旱【俗曰旱魃】一名格子善行市朝众中遇之者投着厠中乃死旱灾消诗曰旱魃为虐或曰生捕得杀之祸去福来   南荒外有火山其中生不尽之木【防按别本作不昼之木】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猛猛雨不灭【防按中记南方有炎火山四月生火其木皮为火浣布】南方大荒之中有树焉名曰柤稼柤者柤梨也稼者株稼也亲防也三千嵗作花九千嵗作实其华蘂紫色其实赤色其高百丈或千丈也敷张自辅东西南北方枝各近五十丈叶长七尺广五尺色如緑青木皮如梓树理如甘草味饴实长九尺围如其长而无瓤核以竹刀剖之如凝蜜【一作如酥】得食复见实即灭矣言复见后实熟者夀一万二千嵗【玮按言复见以下十三字乃茂先注】   南方大荒有树焉名曰如何三百嵗作华九百嵗作实华色朱其实正黄高五十丈敷张如葢叶长一丈广二尺余似菅苎色青厚五分可以絮如厚朴材理如支九子味如饴实有核形如子【或作棘子】长五尺围如长金刀剖之则酸芦刀剖之则辛食之者地仙不畏水火不畏白刃   南方荒中有涕竹长数百丈围三丈六尺厚八九寸可以为船其笋甚美食之可以止疮疠【张茂先注曰子笋也】   南方有之林其高百丈围三尺八寸促节多汁甜如蜜咋囓其汁令人润泽可以节蚘虫【广记引作虫】人腹中蚘虫其状如蚓此消谷虫也多则伤人少则谷不消是甘蔗能减多益少凡蔗亦然   不烬木火中有鼠重千斤毛长二尺余细如丝但居火中洞赤时时出外而毛白以水逐而沃之即死取其毛绩纺织以为布用之若有垢涴以火烧之则浄   南方蚊翼下有小蜚虫焉目明者见之每生九卵复未尝有复成九子蜚而复去蚊遂不知亦食人及百兽食者知言虫小食人不去也此虫既细且小因曰细蠛陈章对齐桓公小虫是也【玮按陈章鹪螟巢于蚊睫事见晏子春秋】此虫常春生以季夏藏于鹿耳中名婴蜺   南方有兽似鹿而豕首有牙善依人求五谷名无损之兽人割取其肉不病肉复自复其肉惟可作鲊使肥美而咋肉不壊吞之不入尽更添肉复作鲊如初愈美名曰不尽鲊是也【御览兽部引此字作沈鲊字作鲜】   南荒之外有火山长四十里广五十里其中皆生不烬之木火鼠生其中   南方有银山长五十里髙百余丈悉是白银   西南荒经   西南大荒中有人长一丈腹围九尺践蛇戴朱鸟左手凴白虎知河海水斗斛识山石多少知天下鸟兽言语土地上人民所道知百糓可食识草木咸苦名曰圣一名哲一名贤【俗曰先知】一名无不达凡人见而拜之令人神智此人爲天下圣人也一名先通   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彊者夺老弱者畏羣而击单名曰饕餮春秋言饕餮者缙云氏之不才子也一名贪惏一名彊夺一名凌弱此国之人皆如此也   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兎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恶而善其肉羙食之言不真矣【言食其肉则其人言不诚】一名诞   西荒经   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往有腹无五脏有肠直而不旋食物径过人有徳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徳则往依凭之天使其然名为浑沌春秋云浑沌帝鸿氏不才子也空居无为常咋其尾回转仰天而笑【以史记正义校】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一名傲狠一名难训春秋云颛顼氏有不才子名梼杌是也有人面目手足皆人形而胳下有翼不能飞为人饕餮淫逸无理名曰苖民春秋所谓三苖书云窜三苖于三危西荒之中有人焉长短如人着百结败衣手虎名曰獏防伺人独行辄食人脑或舌出盘地丈余人先闻其声烧大石以投其舌乃气絶而死不然食人脑矣西方日宫之外【广记引作目官】有山焉其长十余里广二三里高百余丈皆大黄之金其色殊羙不杂土石不生草木上有金人髙五丈余皆纯金名曰金犀入山下一丈有银又一丈有锡又入一丈有铅又入一丈有丹阳铜似金可鍜以作错涂之器淮南子术曰饵丹阳之为金是也   西荒中有兽如虎豪长三尺人面虎足口牙一丈八尺人或食之兽鬭终不退却唯死而已荒中人张捕之复黠逆知一名倒寿   西方深山中有人焉身长尺余袒身捕虾蟹性不畏人见人止宿暮依其火以炙虾蟹伺人不在而盗人盐以食虾蟹名曰山臊其音自呌人尝以竹着火中爆烞而出臊皆惊惮犯之令人寒热此虽人形而变化然亦魅之类今所在山中皆有之   西海水上有人乗白马朱鬛白衣冠从十二童子驰马西海水上如飞如风名曰河伯使者或时上岸马迹所及水至其处所之之国雨水滂沱暮则还河   西海之外有鹄国焉男女皆长七寸为人自然有礼好经纶拜跪其人皆寿三百歳其行如飞日行千里百物不敢犯之唯畏海鹄过辄吞之亦夀三百嵗此人在鹄腹中不死而鹄一举千里   西方山中有蛇头尾差大有色五彩人物触之者中头则尾至中尾则头至中腰则头尾竝至名曰率然茂先注云防稽常山最多此孙子兵法三军势如率然者是也   西北荒经   西北有兽焉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勦食人知人言语闻人鬬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名曰穷竒亦食诸禽兽也【防按别本云穷竒似牛而狸尾尾长曵地其声似狗狗头人形钩爪锯牙逢忠信之人齧而食之逢奸邪者则禽禽兽而伺之】   西北荒有人焉人面朱髪蛇身人手足而食五谷禽兽贪恶愚顽名曰共工书流共工于幽州幽州北裔也而此言西北方相近也皆西裔之族耳   西北荒中有玉馈之酒酒泉注焉广一丈长深三丈酒美如肉澄清如镜上有玉尊玉笾取一尊一尊复生焉与天同休无干时石笾有脯焉味如麞鹿脯饮此酒人不生死一名遗酒其脯名曰追复食一片复一片【或作一斤】西北荒中有二金阙髙百丈金阙银盘圆五十丈二阙相去百丈上有明月珠径三丈光照千里中有金阶西北入两阙中名曰天门【防按陆公佐新阙铭云北荒明月即此事】   西北荒中有小人长一分其君朱衣冠乗辂车马引为威仪居人遇其乗车防而食之其味辛终年不为物所咋并识万物名字又杀腹中三虫三虫死便可食僊药也   西北海外有人长二千里两脚中间相去千里腹围一千六百里但日饮天酒五斗【张华云天酒甘露也】不食五谷鱼肉唯饮天酒忽冇饥时向天仍饮好游山海间不犯百姓不干万物与天地同生名曰无路之人一名仁一名信一名神   北荒经   北方荒中有林其高五十丈敷张枝条数里余疾风不能偃雷电不能摧其子长六七寸围过其长熟赤如朱干之不缩气味润泽殊于长枣食之可以安躯益于气力故方书称之赤松子云北方大枣味有殊既可益气又安躯   北方荒中有石湖方千里岸深五丈余恒氷唯夏至左右五六十日觧耳湖有横公鱼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煑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煑之则死食之可止邪病其湖无凸凹平满无高下北方层氷万里厚百丈有磎鼠在氷下【防按御览磎作鼷鼠】土中焉形如鼠食草木肉重千斤可以作脯食之已热其毛八尺可以为褥卧之却寒其皮可以鼓闻千里其毛可以来鼠此毛所在鼠辄聚焉   北海有大鸟其高千尺头文曰天胸又曰候左翼文曰鹥右翼文曰勒头向东正海中央捕鱼或时举翼而飞其羽相切如风雷也   东北荒经   东北荒中有木高四十丈叶长五尺广三尺名曰栗其实径三尺二寸其殻赤其肉黄白味甜食之令人短气而渇   中荒经   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髙入天所谓天柱也围三千里周圎如削下有回屋方百丈仙人九府治之上有大鸟名曰希有南向张左翼覆东王公右翼覆西王母背上小处无羽一万九千里西王母嵗登翼上之东王公也故其柱铭曰昆仑铜柱其高入天员周如削肤体美焉其鸟铭曰有鸟希有碌赤煌煌不鸣不食东覆东王公西覆西王母王母欲东登之自通隂阳相须唯防益工九府玉童玉女与天地同休息男女无为匹配而仙道自成张茂先曰言不为夫妻也男女名曰玉人   东方有宫青石为墙髙三仞左右阙髙百尺画以五色门有银榜以青石碧镂题曰天地长男之宫西方有宫白石为墙五色黄门有金牓而银镂题曰天地少女之宫中央有宫以金为墙门有金牓以银镂题曰天皇之宫南方有宫以赤石为墙赤铜为门阙有银牓曰天皇中女之宫北方有宫以黑石为墙题曰天地中男之宫东南有宫黄石为墙黄牓碧镂题曰天地少男之宫西北有宫黄铜为墙题曰地皇之宫   东方裔外有东明山以青石为墙西方裔外有大夏山以金为墙南方裔外有冈明山以赤石为墙西南裔外老夀山以黄铜为墙东南裔外阓清山以青石为墙西北裔外西明山以白石为墙皆有宫【葢神仙之宅也】东北有星石室三百户共一门石牓题曰鬼门西南铜闗夹牓题曰人往门东北铜闗夹门牓题曰人来门   南方有兽焉角足大小形状如水牛皮毛黑如漆食铁饮水其粪可为兵器其利如刚名曰齧铁【黄经云南方齧铁粪利为刚食铁引水肠中不伤防按今蜀中深山亦有齧铁兽】   门昼日不开至暮即有人语有青火色   西南大荒有马其大二丈髯至膝尾委地蹄如丹踠可握日行千里至日中而汗血乘者当以絮纒头以辟风病彼国人不纒   北方有兽焉其状如狮子食人吹人则病名曰防【音恙】恒近人村里入人居室百姓患苦天帝徙之北方荒中西方深山有兽焉面目手足毛色如猴体大如驴善縁高木皆雌无雄名绸顺人三合而有子要路彊牵男人将上絶冡之上取菓并窃五谷食更合三毕而定十月乃生   不孝鸟状如人身犬毛有齿猪牙额上有文曰不孝口下有文曰不慈胸上有文曰不道左胁有文曰爱夫右胁有文曰怜妇故天立此异畀以显忠孝也   説郛卷六十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六下    元 陶宗仪 撰拾遗名山记【王嘉】   昆仑山   昆仑山有昆陵之地其髙岀日月之上山有九层毎层相去万里有云色従下望之如城阙之象四面有风羣仙常驾龙乗鹤游戯其间四面风者言东南西北一时俱起也又有祛尘之风若衣服尘汚者风至吹之衣则净如浣濯甘露蒙蒙似雾着草木则滴沥如珠亦有朱露望之色如丹着木石赭然如朱雪洒焉以瑶器承之如昆仑山者西方曰须弥山对七星之下出碧海之中上有九层第六层有五色玉树防翳五百里夜至水上其光如烛第三层有禾穟一株满车有如桂有柰冬生如碧色以玉井水洗食之骨轻柔能腾虚也第五层有神长一尺九寸有四翼万嵗则升木而居亦能言第九层山形渐小狭下有芝田蕙圃皆数百顷羣仙种耨焉旁有瑶台十二各广千步皆五色玉为台基最下层有流精霄间直上四十丈东有风云雨师闻南有丹宻云望之如丹色丹云四垂周宻西有螭潭多龙螭皆白色千嵗一蜕有五脏此潭左侧有五色石皆云是白螭膓化成此石有琅玕璆琳之玉煎可以为脂北有珍林别出折枝相扣音声和韵九河分流南有赤陂红陂千刼一竭千刼水乃更生也   蓬莱山   蓬莱山亦名防丘亦名云来高二万里广七万里水浅有细石如金玉得之不加陶冶自然光净仙者服之东有郁夷国时有金雾诸仙説此上常浮转低昂有如山上架楼室常向明以开户牖及雾灭歇户皆向北其西有含明之国缀鸟毛以为衣承露而饮终天高登取水亦以金银仓环水精火藻为阶有氷水沸水饮者千嵗有大螺名躶步负其殻露行冷则复入其殻生卵着石则软取之则坚明王出世则浮于海际焉有葭红色可编为席温柔如罽毳焉有鸟名鸿鹅色似鸿形如秃鹙腹内无肠羽翮附骨而生无皮肉也雄雌相眄则生产南有鸟名鸳鸯形似鴈徘徊云间栖息高岫足不践地生于石穴中万嵗一交则生雏千嵗衔毛学飞以千万为羣推其毛长者高翥万里圣君之世来入国郊有浮筠之干叶青茎紫子大如珠有青鸾集其上下有沙礰细如粉柔风至叶条翻起拂细沙如云雾仙者来观而戏焉吹风竹叶声如钟磬之音   方丈山   方丈之山一名峦雉东方龙场地方千里玉瑶为林云色皆紫有龙皮骨如山阜散百顷遇其蜕骨之时如生龙或云龙常鬭此处膏血如水流膏色黒者着草木及诸物如淳漆也膏色紫先着地凝坚可为宝器燕昭王二年海人乗霞舟以雕壶盛数斗膏以献昭王王坐通云之台亦曰通霞台以龙膏为灯光耀百里烟色丹紫国人望之咸言瑞光世人遥拜之灯以火浣布为纒山西有照石去石十里视人物之影如镜焉碎石片片皆能照人而质方一丈则重一两昭王舂此石为泥泥通霞之台与西王母常游居此台上常有众鸾凤鼓舞如琴瑟和鸣神光照曜如日月之出台左右种恒春之树叶如莲花芬芳如桂花随四时之色昭王之末仙人贡焉列国咸贺王曰寡人得恒春矣何忧太清不至恒春一名沉生如今之沉香也有草名濡奸叶色如绀茎色如漆细软可萦海人织以为席荐巻之不盈一手舒之则列坐方国之賔莎罗为经莎罗草细大如髪一茎百寻柔软香滑羣仙以为龙鹄之辔有池方百里水浅可涉泥色若金而味辛以泥为器可作舟矣百链可为金色青照鬼魅犹如石镜魑魅不能藏形矣   瀛洲   瀛洲一名防洲亦曰环洲东有渊洞有鱼长千丈色斑鼻端有角时鼓舞羣戏逺望水间有五色云就视乃此鱼喷水为云如庆云之丽无以加也有树名影木日中视之如列星万嵗一实实如青皮黒瓤食之骨轻上如华葢羣仙以避风雨有金峦之观饰以众环直上于云中有青瑶瓦覆以云纨之素刻碧玉为倒龙之状悬火精为日刻黒玉为乌以水精为月青瑶为蟾兔于地下为机棙以测昏明不亏望时时有香风泠然而至张袖受之则歴年不歇有兽名嗅石其状如麒麟不食生卉不饮浊水嗅石则知有金玉吹石则开金沙宝璞粲然而可用有草名芸苖状如菖蒲食叶则醉饵根则醒有鸟如凤身绀翼丹名曰藏珠毎鸣翔而吐珠累斛仙人甞以其珠饰仙裳葢轻而燿于日月也   员峤山   员峤山一名环丘山有方湖周回千里多大鹊高一丈衔不周之粟粟穗高三丈粒皎如玉鹊衔粟飞于中国故世俗间往往有之其粟食之歴月不饥故吕氏春秋云粟之美者有不周之粟焉东有云石广五百里駮骆如锦扣之片片则蓊然云出有木名猗桑煎椹以为蜜有氷蚕长七尺黒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唐尧之世海人献之尧以为黼黻西有星池千里其中有神八足六眼背负七星日月八方之图腹有五岳四渎之象时出石上望之煌煌如列星矣有草名芸蓬色白如雪一枝二丈夜视有白光可以为杖南有移池国人长三尺夀万嵗以茅为衣服皆长裾大袖因风以升烟霞若鸟用羽毛也人皆双瞳脩眉长耳飡九天之正气死而复生于亿刼之内见五岳再成尘扶桑万嵗一枯其人视之如旦暮也北有浣肠之国甜水绕之味甜如蜜而水强流迅急千钧投之久久乃没其国人常行于水上逍遥于絶岳之岭度天下广狭绕八柱为一息经四轴而暂寝拾尘吐雾以算歴刼之数而成丘阜亦不尽也   岱舆山   岱舆山有员渊千里常沸腾以金石投之则烂如土矣孟冬水涸中有黄烟従地出起数丈烟色万变山人掘之入数尺得燋石如炭灭有碎火以蒸烛投之则然而青色深掘则火转盛有草名莽煌叶圆如荷去之十步炙人衣则燋刈之为席方冬弥温以枝相摩则火出矣南有平沙千里色如金若粉屑靡靡常流鸟兽行则没足风吹沙起若雾亦名金雾亦曰金尘沙着树粲然如黄金涂矣和之以泥涂仙宫则晃昱明粲也西有白玉山其石五色而轻或似履舄之状光泽可爱有类人工其黒色者为胜众仙所用焉北有玉梁千丈驾流之上紫苔覆漫味甘而柔滑食者千嵗不饥玉梁之侧有斑斓自然云霞龙凤之状梁去流千余丈云气生其下傍有丹桂紫桂白桂皆直上百寻可为舟航谓之文桂之舟亦有沙棠豫章之木长千寻细枝为舟犹长十丈有七色芝生梁下其色青光辉燿谓之苍芝萤火大如蜂声如雀八翅六足梁有五色蝙蝠黄者无肠倒飞腹向天白者脑重头垂自挂黒者如鸟至千嵗形变如小燕青者毫毛长二寸色如翠赤者止于石穴穴上入天视日出入恒在其上有兽名嗽月形似豹饮金泉之液食银石之髄此兽夜喷白气其光如月可照数十亩轩辕之世获焉有遥香草其花如丹光耀入月叶细长而白如忘忧之草其花叶俱香扇馥数里故名遥香草其子如薏中实甘香食之累月不饥渴体如草之香久食延龄万嵗仙人常采食之   昆吾山   昆吾山其下多赤金色如火昔黄帝伐蚩尤陈兵于此地掘深百丈犹未及泉惟见火光如星地中多丹链石为铜铜色青而利泉色赤山草木皆劔利土亦钢而精至越王句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劒之精一名揜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隂也隂盛则阳灭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四名悬翦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曰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郤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刚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以应八方之气铸之也其山有兽大如兔毛色如金食土下之丹石深穴地以为窟亦食铜铁胆肾皆如铁其雌者色白如银昔呉国武库之中兵刃铁器俱被食尽而封署依然王令检其库穴猎得双兔一白一黄杀之开其腹而有铁胆肾方知兵刃之铁为兎所食王乃召其劒工令铸其胆肾以为劒一雌一雄号干将者雄号镆铘者雌其劒可以切玉断犀王深宝之遂霸其国后以石匣埋藏及晋之中兴夜有紫色冲斗牛张华使雷焕为丰城县令掘而得之华与焕各宝其一拭以华隂之土光耀射人后华遇害失劔所在焕子佩其一劔过延平津劔鸣飞入水及入水寻之但见双龙纒屈于潭下目光如电遂不敢前取矣   洞庭山   洞庭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彻于山顶楚懐王之时举羣才赋诗于水湄故云潇湘洞庭之乐聴者令人难老虽咸池九韶不得比焉毎四仲之节王常绕山以游宴举四仲之气以为乐章仲春律中夹钟乃作轻风流水之诗醼于山南时中賔乃作皓露秋霜之曲后懐王好进奸雄羣贤逃越屈原以忠见斥隠于沅湘披蓁茹草混同禽兽不交世务采柏实以和桂膏用养心神被王逼逐乃赴清泠之水楚人思慕谓之水仙其神游于天河精灵时降湘浦楚人为之立祠汉末犹在其山又有灵洞入中常如有烛于前中有异香芬馥泉石明朗采药石之人入中如行十里回然天清霞耀花芳柳暗丹楼琼宇宫观异常乃见众女电裳氷顔艳质与世人殊别来邀采药之人饮以琼浆金液延入璇室奏以箫管丝桐饯令还家赠之丹醴之诀虽懐慕恋且思其子息郤还洞穴还若灯烛导前便絶饥渴而达旧乡已见邑里人户各非故乡邻唯寻得九代孙问之云远祖入洞庭山采药不还今经三百年也其人説于乡里亦失所之録曰按禹贡山海正史説名山大泽或不列书图着于编杂之部或有乍无或同乍异故使览者回惑而疑焉至如列子所説员峤岱与瑰竒是聚先坟莫记蓬莱瀛州方丈各有别名昆吾神异张骞亦云焉覩中外不同寒暑律人獦禽至其异气云水草木怪丽殊形考之载籍同其生类非夫贵逺体大则笑其虚诞俟诸宏博验斯灵异焉   海内十洲记【东方朔】   祖洲在东海   瀛洲在东海   炎洲在南海   洲在北海   长洲在东海   元洲在北海   流洲在南海   生洲在东海   凤麟洲在西海  聚窟洲在西海   汉武帝既闻王母説八方巨海之中有祖洲瀛洲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有此十洲乃人迹所稀絶处又始知东方朔非世常人是以延之曲室而亲问十洲所在所有之物名故书记之方朔云臣学仙者耳非得道之人以国家之盛美将招名儒墨于文教之内抑絶俗之道于虚诡之迹臣故韬隠逸而赴王庭藏养生而侍朱阙矣亦由尊上好道且复欲抑絶其威仪也曽随师主履行比至朱陵扶桑蜃海防夜之丘纯阳之陵始青之下月宫之间内游七丘中旋十洲践赤县而遨五岳行陂泽而息名山臣自少及今周流六天广陟天光极于是矣未若凌虚之子飞真之官上下九天洞视百万北极勾陈而并华葢南翔太丹而栖大夏东之通阳之霞西薄寒穴之野日月所不逮星汉所不与其上无复物其下无复底臣所识乃及于是愧不足以酬广访矣   祖洲近在东海之中地方五百里去西岸七万里上有不死之草草形如菰苗长三四尺人已死三日者以草覆之皆当时活也服之令人长生昔秦始皇大苑中多枉死者横道有鸟如乌状衔此草覆死人面当时起坐而自活也有司闻奏始皇遣使者赍草以问北郭鬼谷先生鬼谷先生云此草是东海祖洲上有不死之草生琼田中或名为养神芝其叶似菰苗丛生一株可活一人始皇于是慨然言曰可采得否乃使使者徐福童男童女五百人率摄楼船等入海寻祖州遂不返福道士也字君房后亦得道也   瀛洲在东海中地方四千里大抵是对防稽去西岸七十万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名之为玉醴泉饮之数升辄醉令人长生洲上多仙家风俗似呉人山川如中国也   洲在北海之中戌亥之地方七千二百里去两岸三十六万里上有太都仙伯真公所治多丘山又有风山声响如雷电对天西北门上多太仙官宫室宫室各异饶金芝玉草乃是三天君下治之处甚肃肃也炎洲在南海中地方二千里去北岸九万里上有风生兽似豹青色大如貍张网取之积薪数车以烧之薪尽而兽不然灰中而立毛亦不燋斫刺不入打之如灰囊以铁锤鍜其头数十下乃死而张口向风须臾复活以石上菖蒲塞其鼻即死取其脑和菊花服之尽十斤得夀五百年又有火林山山中有火光兽大如鼠毛长三四寸或赤或白山可三百里许晦夜即见此山林乃是此兽光照状如火光相似取其兽毛以缉为布时人号为火浣布此是也国人衣服垢汚以灰汁浣之终无洁净唯火烧此衣服两盘饭间振摆其垢自落洁白如雪亦多仙家   长洲一名青丘在南海辰巳之地地方各五千里去岸二十五万里上饶山川及多大树树乃有二千围者一洲之上专是林木故一名青丘又有仙草灵药甘液玉英靡所不有又有风山山恒震声有紫府宫天真仙女游于此地   元洲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南岸十万里上有五芝涧涧水如蜜浆饮之长生与天地相毕服此五芝亦得长生不死亦多仙家   流洲在西海中地方三千里去东岸十九万里上多山川积石名为昆吾冶其石成铁作劒光明洞照如水晶状割玉物如割泥亦饶仙家   生洲在东海丑寅之间接蓬莱十七万里地方二千五百里去西岸二十三万里上有仙家数万天气安和芝草常生地无寒暑安养万物亦多山川仙草众芝一洲之水味如饴酪至良洲者也   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洲上多凤麟数万各为羣又有山川池泽及神药百种亦多仙家煮凤喙及麟角合煎作膏名之为续胶或名连金泥此胶能续弓弩已断之刀劒断折之金更以胶连续之使力士掣之他处能断所续之际终无断也武帝天汉三年帝幸北海祠恒山四月西国王使至献此胶四两吉光毛裘武帝受以付外库不知胶裘二物之妙用也以为西国虽逺而上贡者不竒稽留使者未遣之时武帝幸华林园射虎而弩断使者时従驾又上胶一分使口濡以续弩帝惊曰异物也乃使武士数人共对掣引之终日不脱如未续时也胶色青如碧玉吉光毛裘黄色葢神马之类也裘入水数日不沈入火不燋帝于是乃悟厚谢使者而遣去赐以牡桂干姜等诸物是西方国之所无者又益思东方朔之逺见周穆王时西夷献昆吾割玉刀及夜光常满杯刀长一尺杯受三升刀切玉如切泥杯是白玉之精光明夜照防夕出杯于中庭以向天比明而水汁已满于杯中也汁甘而香美斯实灵人之器秦始皇时西夷献切玉刀无复常满杯耳如此胶之所出従凤麟洲来劒之所出必従流洲来并是西海中所有也   聚窟洲在西海中申未之地地方三千里北接昆崘二十六万里去东岸二十四万里上多真仙灵官宫第比门不可胜数及有狮子辟邪凿齿天鹿长牙铜头铁额之兽洲上有大山形似人鸟之象因名之为人鸟山山多大树与枫木相类而花叶香闻数百里名为反防树扣其树亦能自作声声如羣牛吼闻之者皆心惊神骇伐其木根心于玉釡中煮取汁更微火煎如黒状令可丸之名曰惊精香或名之为震灵丸或名之为反生香或名之为震檀香或名之为人鸟精或名之为却死香一种六名斯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者在地闻香气乃却活不复亡也以香薫死人更加神验征和三年武帝幸安定西夷月支国王遣使献香四两大如雀卵黑如桑椹帝以香非中国所有以付外库又献猛兽一头形如五六十日犬子大如貍而色黄命国使将入呈帝见之使者抱之似犬羸细秃悴尤怪其之非也问使者此小物可弄何谓猛兽使者对曰夫威加百禽者不必系之以大小是以神麟故为巨象之王鸾鳯必为大鹏之宗百足之虫制于螣蛇亦不在于巨细也臣去国此三十万里国有常占东风入律百旬不休青云干吕连月不散者当知中国时有好道之君我王固将贱百家而贵道儒薄金玉而厚灵物也故捜竒蕴而贡神香歩天林而请猛兽乗毳车而济弱渊防骥足以度飞沙契阔途遥辛苦蹊路于今已十三年矣神香起夭残之死疾猛兽却百邪之魅鬼夫此二物实济众生之至要助政化之升平岂图陛下反不知真乎是臣国占风之谬矣今日仰鉴天姿亦乃非有道之君也眼多视则贪色口多言则犯难身多动则淫贼心多饰则奢侈未有用此四者而成天下之治也武帝恧然不平又问使者猛兽何方而伏百禽食噉何物膂力何比其所生何乡耶使者曰猛兽所出或生昆崘或生圃或生聚窟或生天路其夀不穷食气饮露觧人言语仁慧忠恕当其仁也爱防蠢动不犯虎豹当其威也一声呌发千人伏息牛马百物惊断絙系武士奄忽失其势力当其神也立兴风云吐嗽雨露百邪迸走蛟龙腾骛处于太上之廐役御狮子名曰猛兽葢神光无常能为大禽之宗主乃玃天之元王辟邪之长帅者也灵香虽少斯更生之神丸也疫病灾死者将能起之及闻气者即活也芳又特甚故难歇也于是帝使使者令猛兽发声试听之使者乃指兽命唤一声兽唇良久忽呌如天大雷霹雳又两目如防磹之交光光朗冲天良久乃止帝登时颠蹶掩耳震动不能自止侍者及武士虎贲皆失仗伏地诸内外牛马豕犬之属皆絶绊离系惊骇放荡久许咸定帝忌之因以此兽付上林苑令虎食之于是虎闻兽来乃相聚屈积如死虎伏兽入苑径上虎头溺虎口去十步已来顾视虎虎辄闭目帝恨使者言不逊欲收之明日失使者及猛兽所在遣四出寻讨不知所止到后元元年长安城内病者数百亡者大半帝试取月支神香烧之于城内其死未三月者皆活芳气经三月不歇于是信知其神物也乃更秘録余香后一旦又失之检函封印如故无复香也帝愈懊恨恨不礼待于使者益贵方朔之遗语自愧求李君之不懃慙卫叔卿于揩庭矣明年帝崩于五柞宫已亡月支国人鸟山震檀却死等香也向使厚待使者帝崩之时何縁不得灵香之用耶自合命殒矣   沧海岛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岸二十一万里海四面绕岛各广五千里水皆苍色仙人谓之沧海也岛上俱是大山积石至多石象八石石脑石桂英流丹黄子石胆之軰百余种皆生于岛石服之神仙长生岛中有紫石宫室九老仙都所治仙官数万人居焉   方丈洲在东海中心西南东北岸正等方丈方面各五千里上专是羣龙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宫三天司命所治之处羣仙不欲升天者皆往来此洲受太生箓仙家数十万耕田种芝草课计顷畆如种稻状亦有玉石泉上有九源丈人宫主领天下水神及龙蛇巨鲸隂精水兽之軰   扶桑在东海之东岸岸直陆行登岸一万里东复有碧海海广狭浩污与东海等水既不醎苦正作碧色甘味香美扶桑在碧海之中地方万里上有太帝宫太真东王父所治处地多林木叶皆如桑又有椹树长者数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仙人食其椹而一体皆作金光色飞翔空其树虽大其叶椹故如中夏之桑也但椹稀而色赤九千嵗一生实耳味絶甘香羙地生紫金丸玉如中夏之瓦石状真仙灵官变化万端葢无常形亦有能分形为百身十丈者也   蓬丘蓬莱山是也对东海之东北岸周回五千里外别有圆海绕山圆海水正黒而谓之冥海也无风而洪波百丈不可得往来上有九老丈人九天真王宫葢太上真人所居唯飞仙有能到其处耳   昆崘号曰昆崚在海西之戌地北海之亥地去岸十三万里又有弱水周回绕帀山东南接积石圃西北接北户之室东北临大活之井西南至承渊之谷此四角大山实昆崘之支辅也积石辅南头是王母告周穆王云咸阳去此四十六万里山高平地三万六千里上有三角方广万里形如偃盆下狭上广故名曰昆崘山三角其一角正北于辰之辉名曰阆风巅其一角正西名曰圃堂其一角正东名曰昆崘宫其一角有积金为天墉城面方千里城上安金台五所玉楼十二所其北户山承渊山又有墉城金台玉楼相鲜如流精之阙光碧玉之堂琼华之室紫翠丹房锦云烛日珠霞九光西王母之所治也真宫仙灵之所宗上通璿玑元气流布五常玉衡理九天而调隂阳品物羣生希竒特出皆在于此天神济济不可具记此乃天地之根纽万度之纲柄矣是以太上名山鼎于五方镇地理也号天柱于珉城象纲辅也诸百川极深水灵居之其隂难到故治无常处非如丘陵而可得论尔乃天地设位物象之宜上圣观方縁形而着尔乃处风于西极坐王母于坤乡昆吾镇于流泽扶桑植于碧津离合火生而光兽生于炎野次揔众隂是以仙都宅于海岛艮位名山蓬山镇于寅丑防体元女养巨木于长洲高风鼓于羣龙之位畅灵符于瑕丘至妙深幽神难尽真人隠宅灵陵所在六合之内岂唯数处而已哉此葢举其标未尔臣朔所见不博未能宣通王母及上元夫人圣防昔曽闻之于得道者説此十洲大丘灵阜皆是真仙隩墟神官所治其余山川万端并无觌者矣其北海外又有钟山在北海之子地隔弱水之北一万九千里高一万三千里上方七千里周旋三万里自生玉芝及神草四十余种上有金台玉阙亦元气之所舍天帝居治处也钟山之南有平邪山北有蛟龙山西有劲草山东有束木山四山并钟山之枝榦也四山高钟山三万里官城五所如一登四面山下望乃见钟山尔四面山乃天帝君之城域也仙真之人出入道经自一路従平邪山东南入穴中乃到钟山北阿门外也天帝君揔九天之维贵无比焉山源周回具有四城之高但当心有观于昆崘也昔禹治洪水既毕乃乗蹻车度弱水而到此山祠上帝于北阿归大功于九天又禹经诸五岳使工刻石识其里数高下其字科斗书非汉人所书今丈尺里数皆禹时书也不但刻剫五岳诸名山亦然刻山之独高处尔今书是臣朔所具见其王母所道诸灵薮禹所不履唯书中夏之名山尔臣先师谷希子者太上真官也昔授臣昆崘钟山蓬莱山及神洲真形图昔来入汉留以寄知故人此书又尤重于岳形图矣昔也传授年限正同尔陛下好道思微甄心内向天尊下降并传授宝秘臣朔区区亦何嫌惜而不宣所有哉然术家幽其事道法秘其师术泄则事多疑师显则妙理散愿且勿宣臣之意也   武帝欣闻至说明年遂复从受诸真形图常带之肘后八节当朝拜灵书以书求度脱焉朔谓滑稽逆知预观帝心故弄万乘傲公侯不可得而师友不可得而喜怒故武帝不能尽至理于此人   洞天福地记【杜光庭】   国家保安宗社修金箓斋设罗天醮祈恩请福谢过消灾投金龙玉简于天下名山洞府谨按本教山白玉上经具列所在去处云尔   第一玉屋洞周回一万里名小有清虚之天在东都第二委羽洞周回一万里名大有虚明之天在兖州东岳   第三西城洞周回三千里名太总真之天在梁州西王母所居昆仑之别宫   第四西洞周回一千里名三元极真之天在华州第五青城洞周回二千里名宝仙九室之天在蜀青城县   第六赤城洞周回三百里名上玉清平之天在台州唐兴县   第七罗浮洞周回五百里名珠明耀真之天在惠州博罗县八十里   第八句曲洞周廻一百五十里名金坛华阳之天在润州金坛县界属茅山   第九林屋洞周回四百里名佐神幽墟之天在苏州洞庭湖中   第十括苍洞周围三百里名成徳隠之天在台州乐安县界有宫一所   右十洞天大小悉皆相通光明景耀妙异不可备陈太上列上真之封掌之   第一洞霍童山周回三千里名霍林之天在福州长溪县有三所观及游仙湖   第二洞东岳泰山周回一千里名蓬之天在兖州第三洞南岳衡山周回七百里名朱陵之天在衡州衡山县   第四洞西岳华山周回三百里名总仙之天在华州第五洞北岳镇山周回一百三十里名总之天在镇州   第六洞中岳嵩山周回三千里名思真之天在洛州第七洞峨嵋山周回三百里名灵陵太妙之天在蜀嘉州   第八洞庐山周回二百六十里名洞灵咏真之天在江州   第九洞四明山周回一百八十里名丹山赤水之天在明州   第十洞防稽山周回三百五十里名阳明洞天一名极太元之天在越州   第十一洞太白山周回五百里名徳之天在明州第十二洞西山周回三百里名天宝极之天在洪州第十三洞大围山周回三百里名好生上之天在潭州醴陵县   第十四洞潜山周回八十里名天柱司之天在舒州懐宁县   第十五洞鬼谷山周回七十里名思之天在信州贵溪县   第十六洞武夷山周廻一百二十里名升真化之天在建宁府   第十七洞玉笥山周廻一百二十里名太秀法乐之天在临江军   第十八洞华葢山周廻三十里名容成太玉之天在温州永嘉县   第十九洞葢竹山周廻八十里名长耀宝元之天在台州临海县   第二十洞都峤山周廻一百八十里名宝之天在容州   第二十一洞白石山周廻七十里名琼秀长真之天在和州   第二十二洞句漏山周廻四十里名玉阙宝圭之天在容州流阳县   第二十三洞九疑山周廻三十里名相真太虚之天在道州   第二十四洞洞阳山周廻一百十里名洞阳隠观之天在潭州   第二十五洞幕阜山周廻一百里名真太元之天在鄂州唐年县   第二十六洞大酉山周廻一百里名大酉华妙之天在辰州   第二十七洞金庭山周廻三百里名金庭崇妙之天在剡县   第二十八洞麻姑山周廻一百五十里名丹霞之天在抚州南城县   第二十九洞仙都山周廻三百里名祈仙之天在处州缙云县   第三十洞青田山周廻四十里名青田太鹤之天在处州青田县   第三十一洞钟山周廻一百里名朱湖太生之天在润州上元县   第三十二洞良常山周廻三十里名方防之天在茅山东北   第三十三洞紫盖山周回八十里名紫洞照之天在当阳第三十四洞天目山周廻二百里名太防葢之天在杭州余杭县   第三十五洞姚源山周廻七十里名白马光之天在朗州武陵县   第三十六洞金华山周廻一百五十里名金华洞元之天在州金华县   右三十六小洞天出本教山白玉山经   地肺山在润州茅山   葢竹山在台州临海县   石磕山在台州黄岩县   东仙源在台州乐安县   青屿山在西海   赤水山在真诰岩   郁木坑在临江军新淦县   丹霞洞在抚州南城县   君山在洞庭湖中   桂源山在桂州桂阳县   灵墟在天台山   沃州在剡县南   天姥岑在唐兴县   若耶溪在防稽县   金庭山在剡县   清远山浦在阳县   安山在交州   马岭山在郴州   鵞羊山在潭州长沙县   洞真墟在长沙县西   青玉坛在衡山祝融峯西   洞灵源在南岳招仙观西   光天坛在南岳   洞宫在长溪县   陶山在温州安固县   三皇井在温州永嘉县   烂柯山在衢州西安县   芹溪在建宁府建阳县   龙虎山在信州贵溪县   灵山在饶州   泉水源在龙川界   金精山在防州防化县   閤皂山在临江军新淦县   始丰山在丰城县   逍遥山在洪州南昌县   东白源在洪州新呉县   鉢池在楚山   论山在润州丹徒县   毛公坛在洞庭湖中   鸡笼山在和州厯阳县   桐栢山在台州唐兴县   平都山在忠州   緑罗山在武陵县   彰龙山在沣阳县   抱福山在连州   大面山在鄂州   虎溪在江州   元辰山在都昌县   马蹄山在饶州鄱阳县   徳山在武陵县   蓝水在河中   玉峰在河中   天柱山在杭州于潜县   商谷山在商州   张公洞在常州宜兴县   湖鱼洞在姚州西   白山中条山在河中   司马悔山在天台北面   绵竹山在蜀西川   甘山在黔中   瑰山在溪山   金城山在古限戍   云山在朗州武陵县   北邙山在东都   武当山在均州   女几山在洛州福昌县   少室山在东都   丽山在江州   西仙源在台州峤岭   南田山在东海   玉瑠山在乐城县   抱犊山在镇州   右七十二福地   别国洞防记【郭宪】   汉武帝未诞之时景帝梦一赤彘従云中直下入崇兰阁帝觉而坐于阁上果见赤气如烟雾来蔽户牖望上有丹霞蓊郁而起乃改崇兰阁为猗兰殿后王夫人诞武帝于此殿有青雀羣飞于霸城门乃改为青雀门乃更修餙刻木为绮橑雀去因名青绮门   建元二年帝起腾光台以望四逺于台上撞碧玉之钟挂悬黎之磬吹霜条之箎唱来云依日之曲方朔再拜于帝前曰臣东游万林之野获九色凤雏涔源丹瀬之水赤色西过洞壑得沧渊虬子静海游珠洞壑在虞渊西虬泉池在五柞宫北中有追云舟起风舟侍仙舟含烟舟或以沙棠为枻檝或以木兰文柘为橹棹又起五层台于月下   甘泉宫南昆明池中有灵波殿七间皆以桂为柱风来自香帝既躭于灵怪常得丹豹之髓白凤之膏磨青锡为屑以苏油和之照于神坛夜暴雨光不灭有霜蛾如蜂赴火侍者举麟须拂拂之   元光中帝起夀灵坛坛上列植垂龙之木似青梧高十丈有朱露色如丹汁洒其叶地皆成珠其枝似龙之倒垂亦曰珍枝树此坛高八丈帝使董谒乘云霞之辇以升坛至夜三更闻野鸡鸣忽如曙西王母驾鸾歌春归乐谒乃闻王母歌声而不见其形歌声绕梁三帀乃止坛傍草树枝叶或翻或动歌之感也四面列种软条如青桂风至自拂堦上游尘   董谒字仲武都郁邑人也少好学尝游山泽负挟图书患其繁重家贫拾树叶以代书简言其易巻懐也编荆为牀聚鸟兽毛以寝其上   波祗国亦名波弋国献神精香草亦名荃蘼一名春芜一根百条其间如竹节柔软其皮如丝可为布所谓春芜布亦名香荃布坚宻如纨氷也握一片满室皆香妇人带之弥月芬馥   翕韩国献飞骸兽状如鹿青色以寒青之丝为绳系之及死帝惜之而不瘗挂于苑门皮毛皆烂朽惟骨色犹青时人咸知其神异更以绳系其足往视之惟见所系处存而头尾及骨皆飞去   旦露池西有灵池方四百歩有连钱荇浮根菱倒枝藻连钱荇荇如钱文浮根菱根出水上叶沈波下实细薄皮甘香叶半青半白霜降弥美因名青氷菱也倒枝藻者枝横倒水中长九尺余如结网有野鸭秋鳬及鸥鹥来翔水上入此草中皆不得出如缯网也亦名水网藻中有转羽舫凌龙舫凌波舫帝甞游宴于此   瑶琨去玉门九万里有碧草如麦割之以酿酒则味如醇酎饮一合三旬不醒但饮甜水随饮而醒   琳国去长安九千里生玉叶李色如碧玉数十年一熟味酸昔韩终常饵此李名韩终李   元封三年大秦国贡花蹄牛其色駮高六尺尾环绕其身角端有肉蹄如莲花善走多力帝使辇铜石以起望仙宫迹在石上皆如花形故阳闗之外花牛津时得异石长十丈髙三丈立于望仙宫因名龙钟石武帝末此石自陷入地唯尾出土上今人谓龙尾墩也   帝好微行于长安城西夜见一螭游于路董谒曰昔桀媚末喜于膝上以金簮贯玉螭腹为戏今螭腹余金簮穿痕安知非此耶曰白龙鱼麟网者食之帝曰试我也元封四年脩弥国献駮骡髙十尺毛色赤斑皆有日月之象帝以金为鏁绊以宝器盛刍以饲之   勒毕国人长三十有翼善言语戏笑因名善语国常羣飞往日下自曝身热乃归饮丹露为浆丹露者日初出有露汁如珠也   太初三年起甘泉望风台台上得白珠如花一枝帝以锦葢覆之如照月矣因名照月珠以赐董偃盛以琉璃之筐   李克冯翊人也自言三百嵗荷草畚负五岳真图而至帝礼待之亦号负图先生也   孟岐河清之逸人也年可七百嵗语及周初事了然如目前岐侍周公升坛上岐以手摩成王足周公以玉笏与之岐尝宝执毎以衣袂拂拭之笏厚七分今铳断恒切桂叶食之周帝好仙时披草葢而来谒帝焉   郭琼东郡人也形貌丑劣而意度过人曽宿人家辄乞薪自照读书书眠眼不闭行地无迹帝闻其异征焉黄安代郡人也为代郡卒自云卑猥不获处人间执鞭怀荆而读书画地以记数者夕地成池矣时人谓黄安年可八十余视如童子常服朱砂举体皆赤冬不着裘坐一神广二尺人问子坐此几年矣对曰昔伏羲始造网罟获此以授吾吾坐背已平矣此虫畏日月之光二千歳即一出头吾坐此已见五出头矣行即负以趋世人因而谓黄安万歳矣   帝所幸宫人名丽娟年十四玉肤柔软吹气胜兰不欲衣缨拂之恐体痕也毎歌李延年和之于芝生殿唱回风之曲庭中花皆翻落置丽娟于明离之帐恐尘垢汚其体也帝常以衣带丽娟之袂闭于重幕之中恐随风而去也丽娟以琥珀为佩置衣裾里不使人知乃言骨节自鸣相与为神怪也   西域献龙虎高七尺映日看之光如聚炬火有童子遥见有黄鹄白首鼓翅于帝前即方朔着黄绫单衣头班白汉朝皆异其神化而不测其年矣   西京杂记序   汉之西京惟固书为该练非固之能尔亦其所资者缮也仲尼约之宝书马迁鸠诸国史因宝而成在古皆然也暇得葛洪氏西京杂记读之云为刘子骏所撰以甲乙第次百卷考比固作殆是全取刘书有小异同耳洪又抄集固所不録者二万许言命曰西京杂记予于是始知固之汉书葢根起于子骏也乃遡忆其所不録之故大约有四则猥琐可畧闲漫无归与夫杳昧而难凭触忌而须讳者也其猥琐者则霍妻遗衍之类是也其闲漫者则上林异植之类是也其杳昧者则宣狱佩镜秦库玉灯之类是也而其触忌者则庆郎赵后之类是也凡若此者披金置沙法所删弃矣至于乗舆大驾仪在典章鲍董问对言关理奥亦皆摈落而无采宜书而不书者何也岂不幸存于杂记欤但今所传且失其半又非洪之故简矣鸣呼后代之儒安得如子骏者遐收彚集以待班固者出欤诚为史家之一嘅也吴郡黄省曽撰   西京杂记【刘歆】   天子笔   天子笔管以错宝为跗毛皆以秋兎之毫官师路扈为之以杂宝为匣厠以玉璧翠羽皆直百金   吉光裘   武帝时西域献吉光裘入水不濡上时服此裘以聴朝   戚夫人   高帝戚夫人善鼔瑟击筑帝常拥夫人倚瑟而歌毕毎泣下流涟夫人善为翘袖折腰之舞歌出塞入塞望归之曲侍婢数百皆习之后宫齐首高唱声入云霄   彄环   戚姬以百链金为彄环照见指骨上恶之以赐侍儿鸣玉耀光等各四枚   斩蛇剑   汉帝相传以秦王子婴所奏白玉玺高祖斩白蛇劒劒上有七采珠九华玉以为饰杂厠五色琉璃为劒匣劒在室中光景犹照于外与挺劒不殊十二年一加磨莹刃上常若霜雪开匣防鞘辄有风气光彩射人   七孔针   汉防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鍼于开襟楼俱以习之   宝镜   宣帝被收系郡邸狱臂上犹带史良娣合采婉转丝绳系身毒国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旧传此镜见妖魅得佩之者为天神所福故宣帝从危获济及接大位毎持此镜感咽移辰常以琥珀笥盛之缄以戚里织成锦一曰斜文锦帝崩不知所在   蒲桃锦   霍光妻遗淳于衍蒲桃锦二十四匹散花绫二十五匹绫出钜鹿陈宝光家宝光妻传其法霍显召入其第使作之机用一百二十镊六十日成一匹匹直万钱又与走珠一琲緑绫百端钱百万黄金百两为起第宅奴婢不可胜数衍犹怨曰吾为尔成何功而报我若是哉   昭阳殿   赵飞鷰女弟居昭阳殿中庭彤朱而殿上丹漆砌皆铜沓黄金涂白玉阶壁带往往为黄金釭含蓝田璧明珠翠羽饰之上设九金龙皆衔九子金铃五色流苏带以緑文紫绶金银花镊毎好风日幡旄光影照耀一殿铃镊之声惊动左右中设木画屏风文如蜘蛛丝缕玉几玉牀白象牙簟緑熊席席毛长二尺余人眠而拥毛自蔽望之不能见坐则没膝其中杂熏诸香一坐此席余香百日不歇有四玉镇皆达照无瑕缺窻扉多是緑琉璃亦皆逹照毛发不得藏焉椽桷皆剖作龙蛇萦绕其间麟甲分明见者莫不兢栗匠人丁缓李菊巧为天下第一缔构既成向其姊子樊延年説之而外人稀知莫能传者   昆明池   昆明池刻玉石为鱼毎至雷雨鱼常鸣吼鬐尾皆动汉世祭之以祈雨往往有验   长安巧工   长安巧工丁缓者为常满灯七龙五鳯杂以芙蓉莲藕之竒又作卧褥香鑪一名被中香鑪本出房风其法后絶至缓始更为之为机环转运四周而鑪体常平可置之被褥故以为名又作九层博山香鑪镂为竒禽怪兽穷诸灵异皆自然运动   七轮扇   又作七轮扇连七轮大皆径丈相连续一人运之满堂寒颤   赵后   赵后体轻腰弱善行步进退女弟昭仪不能及也但昭仪弱骨丰肌尤工笑语二人并色如红玉为当时第一皆擅宠后宫   王嫱   元帝后宫既多不得常见乃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得见匈奴入朝求美人为阏氏于是上案图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善应对举止闲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国故不复更人乃穷案其事画工皆弃市籍其家资皆巨万画工有杜陵毛延夀为人形丑好老少必得其真安陵陈敞新豊刘白龚寛并工为牛马飞鸟众势人形好丑不逮延夀下杜阳望亦善画尤善布色樊育亦善布色同日弃市名画工于是差稀   五侯鲭   五侯不相能賔客不得来往娄防丰辩传食五侯间各得其懽心竞致竒膳防乃合以为鲭世称五侯鲭以为竒味焉   鹔鹴裘   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居贫愁懑以所着鹔鹴裘就市人阳昌贳酒与文君为懽既而文君抱颈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贳酒遂相与谋于成都卖酒相如亲着犊鼻裈涤器以耻王孙王孙果以为病乃厚给文君文君遂为富人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逺山脸际常若芙容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风流故悦长卿之才而越礼焉长卿素有消渴疾及还成都悦文君之色遂以发痼疾乃作美人赋欲以自刺而终不能改卒以此疾至死文君为诔传于世   新丰   太上皇徙长安居深宫凄怆不乐高祖窃因左右问其故以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鬭鸡蹴踘以此为懽今皆无此故以不乐高祖乃作新丰移诸故人实之太上皇乃悦故新丰多无頼无衣冠子弟故也高祖少时常祭枌榆之社及移新丰亦还立焉高祖既作新丰并移旧社衢巷栋宇物色惟旧士女老幼相携路首各知其室放犬羊鸡鸭于通涂亦竞识其家其匠人胡寛所营也移者皆悦其似而徳之故竞加赏赠月余致累百金   珠   汉诸陵寝皆以竹为帘帘皆为水纹及龙鳯之像昭阳殿织珠为风至则鸣如珩佩之声   子虚赋   司马相如为上林子虚赋意思萧散不复与外事相闗控引天地错综古今忽然如睡焕然而兴几百日而后成其友人盛览字长通防牱名士尝问以作赋相如曰合綦组以成文列锦绣而为质一经一纬一宫一商此赋之迹也赋家之心苞括宇宙总览人物斯乃得之于内不可得而传览乃作合组歌列锦赋而退终身不复敢言作赋之心矣   思贤苑   文帝为太子立思贤苑以招賔客苑中有堂隍六所客馆皆广庑髙轩屏风帏褥甚丽   王胥   广陵王胥有勇力常于别囿学格熊后遂能空手搏之莫不絶脰后为兽所伤陷脑而死   贾佩兰   戚夫人侍儿贾佩兰后出为扶风人叚儒妻说在宫内时见戚夫人侍髙帝尝以赵王如意为言而髙祖思之几半日不言叹息凄怆而未知其术辄使夫人击筑髙祖歌大风诗以和之又说在宫内时甞以弦管歌舞相欢娯竞为妖服以趣良时十月十五日共入灵女庙以豚黍乐神吹笛击筑歌上灵之曲既而相与连臂踏地为节歌赤鳯凰来至七月七日临百子池作于阗乐乐毕以五色缕相羁谓为相连爱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户竹下围碁胜者终年有福负者终年疾病取丝缕就北辰星求长命乃免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华酒令人长夀菊华舒时并采茎叶杂黍米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华酒正月上辰出池边盥濯食蓬饵以祓妖邪三月上巳张乐于流水如此终嵗焉戚夫人死侍儿皆复为民妻也   白头吟   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絶相如乃止   枚臯长卿   枚臯文章敏疾长卿制作淹迟皆尽一时之誉而长卿首尾温丽枚臯时有累句故知疾行无善迹矣扬子云曰军旅之际戎马之间飞书驰檄用枚臯廊庙之下朝廷之中髙文典册用相如   董贤第   哀帝为董贤起大第于北阙下重五殿洞六门柱壁皆画云气蘤山灵水怪或衣以绨锦或饰以金玉南门三重署曰南中门南上门南更门东西各三门随方靣题署亦如之楼阁台榭转相连注山池玩好穷尽雕丽   平津侯   平津侯自以布衣为宰相乃开东阁营客舘以招天下之士其一曰钦贤舘以待大贤次曰翘材舘以待大才次曰接士馆以待国士其有徳任毗賛佐理隂阳者处钦贤之馆其有才堪九列将军二千石者居翘材之馆其有一介之善一方之艺居接士之馆而躬自菲薄所得俸禄以奉待之   闽越王   闽越王献高帝石蜜五斛蜜烛二百枚白鹇黒鹇各一双高帝大悦厚报遣其使   江都王   江都王劲捷能超七尺屏风   天玺   元后在家甞有白鷰衔白石大如指坠后绩筐中后取之石自剖为二其中有文曰母天地后乃合之遂复还合乃宝録焉后为皇后常并置玺笥中谓为天玺也   虎子   汉朝以玉为虎子以为便器使侍中执之行幸以从   紫泥玺室   中书以武都紫泥为玺室加緑绨其上   文固阳   茂陵文固阳本琅琊人善驯野雉为媒用以射雉毎以三春之月为茅障以自翳用觟矢以射之日连百数茂陵轻薄者化之皆以杂宝鐟厠翳障以青州芦苇为弩矢轻骑妖服追随于道路以为懽娱也阳死其子亦善其事董司马好之以为上客   李亨   茂陵少年李亨好驰骏狗逐狡兽或以鹰鹞逐雉兎皆为之佳名狗则有修毫厘睫白望青曹之名鹰则有青翅黄眸青防金距之属鹞则有从风鹞孤飞鹞杨万年有猛犬名青駮买之百金   东方生   东方生善啸毎曼声长啸輙尘落帽   刘道   齐人刘道强善弹琴能作单鹄寡鳬之弄聴者皆悲不能自摄   赵后   赵后有宝琴曰凤凰皆以金玉隠起为龙凤螭鸾古贤列女之象亦善为归风送逺之操   郭舎人   武帝时郭舎人善投壶以竹为矢不用棘也古之投壶取中而不求还故实小豆恶其矢跃而出也郭舍人则激矢令还一矢百余反谓之为骁言如博之擥枭于掌中为骁杰也毎为武帝投壶辄赐金帛   象牙簟   武帝以象牙为簟赐李夫人   李广   李广与兄弟共猎于防山之北见卧虎焉射之一矢即毙断其髑髅以为枕示服猛也铸铜象其形为溲器示厌辱之也他日复猎于防山之阳又见卧虎射之没矢饮羽进而视之乃石也其形类虎退而更射镞破簳折而石不伤   魏王   魏襄王皆以文石为椁高八尺许广狭容四十人以手扪椁滑液如新中有石牀石屏风宛然周正不见棺柩明器踪迹但牀上有玉唾壶一枚铜劒二枚金玉杂具皆如新物王取服之   哀王   哀王冡以铁灌其上穿凿三日乃开有黄气如雾触人鼻目皆辛苦不可入以兵守之七日乃歇初至一户无扃钥石牀方四尺牀上有石几左右各三石人立侍皆武冠带剑复入一户石扉有关钥叩开见棺柩黒光照人刀斫不入烧锯截之乃漆杂兕革为棺厚数寸累积十余重力不能开乃止复入一户亦石扉开钥得石牀方七尺石屏风铜帐一具或在牀上或在地下似是帐糜朽而铜堕落牀上石枕一枚尘埃朏朏甚高似是衣服牀左右石妇人各二十悉皆立侍或有执巾栉镜镊之象或有执盘奉食之形无余异物但有铁镜数百枚   袁盎   袁盎冡以瓦为棺椁器物都无唯有铜镜一枚   汉制   汉制天子玉几冬则加绨锦其上谓之绨几以象牙为火笼笼上皆散花文后宫则五色绫文以酒为书滴取其不冰以玉为砚亦取其不冰夏则羽扇冬设缯扇公侯皆以竹木为几冬则以细为槖以凭之不得加绨锦   鱼藻宫   赵王如意年防未能亲外傅戚姬使旧赵王内傅赵媪傅之号其室曰养徳宫后改为鱼藻宫   赵王   惠帝甞与赵王同寝处吕后欲杀之而未得后帝早猎王不能夙兴吕后命力士于被中缢杀之及死吕后不之信以緑囊盛之载以小軿车入见乃厚赐力士力士是东郭门外官奴帝后知腰斩之后不知也   日华宫   河间王徳筑日华宫置客馆二十余区以待学士自奉养不逾賔   太液池   太液池边皆是雕胡紫萚緑节之类菰之有米者长安人谓为雕胡葭芦之未解叶者谓之紫萚菰之有首者谓之緑节其间鳬雏鴈子布满充积又多紫緑鼈池边多平沙沙上鹈鹕鹧鸪防青鸿鶂动辄成羣   丹青树   终南山多离合草叶似江蓠而红緑相杂茎皆紫色气如萝勒有树直上百尺无枝上结藂条如车葢叶一青一赤望之班駮如锦绣长安谓之丹青树亦云华葢树亦生熊耳山   蛟龙玉匣   汉帝送死皆珠襦玉匣匣形如铠甲连以金镂武帝匣上皆缕为蛟龙鸾鳯麟之象世谓为蛟龙玉匣   成帝   成帝设云帐云幄云幕于甘泉紫殿世谓三云殿汉掖庭有月影台云光殿九华殿鸣鸾殿开襟阁临池观不在簿籍皆繁华窕之所栖宿焉   长鸣鸡   成帝时交趾越巂献长鸣鸡伺鸡晨即下漏验之晷刻无差鸡长鸣则一食顷不絶长距善鬭   盛饰鞍马   武帝时身毒国献连环覊皆以白玉作之玛瑙石为勒白光琉璃为鞍鞍在闇室中常照十余丈如昼日自是长安始盛饰鞍马竞加雕镂或一马之饰直百金皆以南海白蜃为珂紫金为以饰其上犹以不鸣为患或加以铃镊饰以流苏走则如撞钟磬若飞幡葆后得贰师天马帝以珉防石为鞍镂以金银鍮石以緑地五色锦为蔽泥后稍以熊罴皮为之熊罴毛有緑光皆长二尺者直百金卓王孙有百余双诏使献二十枚   劒铭   昭帝时茂陵家人献宝劒上铭曰直千金夀万嵗   弹碁   成帝好蹴踘羣臣以蹴踘为劳体非至尊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家君作弹碁以献帝大悦赐青羔裘紫丝履服以朝觐   四宝宫   武帝为七宝牀杂宝案厠宝屏风列宝帐设于桂宫时人谓之四宝宫   鲁防王   鲁防王好鬭鸡鸭及鵞鴈养孔雀防防俸谷一年费二千石   袁广汉   茂陵富人袁广汉藏镪巨万家僮八九百人于北邙山下筑园东西四里南北五里激流水注其内构石为山高十余丈连延数里养白鹦鹉紫鸳鸯牦牛青兕竒兽怪禽委积其间积沙为洲屿激水为波潮其中致江鸥海鹤孕雏产鷇延漫林池竒树异草靡不具植屋皆徘徊连属重阁修廊行之移晷不能徧也广汉后有罪诛没入为官园鸟兽草木皆移植上林苑中   蒲桃锦   尉佗献高祖鲛鱼茘枝高祖报以蒲桃锦四匹   乐游苑   乐游苑自生玫瑰树树下多苜蓿苜蓿一名怀风时人或谓之光风风在其间常萧萧然日照其花有光采故名苜蓿为怀风茂陵人谓之连枝草   赵飞鷰书   赵飞鷰为皇后其女弟在昭阳殿遗飞鷰书曰今日嘉辰贵姊懋膺洪册谨上襚三十五条以陈踊跃之心金紫轮防 金紫罗面衣 织成上襦 织成下裳 五色文绶 鸳鸯襦 鸳鸯被 鸳鸯褥 金错绣裆 七宝綦履 五色文玉环 同心七宝钗 黄金步揺 合懽圆珰 琥珀枕 文枕 瑚玦玛脑彄 云母扇 孔雀扇 翠羽扇 九华扇 五明扇 云母屏风 琉璃屏风 五层金博山香鑪廻风扇 椰叶席 同心梅 含枝李 青木香 沈水香 香螺巵【出南海一名丹螺】 九真雄麝香 七枝镫   南部烟花记【冯防】   桂宫   陈后主为张贵妃丽华造桂宫于光昭殿后作圆门如月障以水晶后庭设素粉罘罳庭中空洞无他物惟植一桂树树下置药杵臼使丽华恒驯一白兎丽华被素袿裳梳凌云髻挿白通草苏孕子靸玉华飞头履时独歩于中谓之月宫帝每入宴乐呼丽华为张嫦娥   緑绮窻   隋文帝为蔡容华作潇湘緑绮窻上饰黄金芙蓉花琉璃网户文杏为梁雕刻飞走动值千金   金虀玉脍   呉都献松江鲈鱼炀帝曰所谓金虀玉脍东南佳味也   闪电窻   帝观书处窻户玲珑相望金铺玉观辉映溢目号为闪电窻   帐中香   江南李主帐中香法以鵞梨蒸沉香用之   五方香床   隋炀帝观文殿前两厢为堂各十二间堂中毎间十二宝厨前设五方香床缀贴金玉珠翠毎驾至则宫中擎香炉在辇前行   螺子黛   炀帝宫中争画长蛾司宫吏日给螺子黛五斛出波斯国   司花女   迎辇花外殷紫内素腻菲芬粉蕋心深红跗争两花枝榦烘翠类通草无刺叶圆长薄其香气秾芬馥或惹襟袖移日不散嗅之令人不多睡帝令宝儿持之号曰司花女   玉拨   隋炀帝朱贵儿挿昆山润毛之玉拨不用兰膏而髩鬟鲜润   帐各异名   炀帝迷楼上张四寳帐帐各异名一名散春愁二名醉忘归三名夜酣香四名延秋月   金螭屏风   呉主亮命工人潘芳作金螭屏风镂祥物一百三十种种种有生气远视若真一日与夫人戱触屏坠其一鳯顷之飞去   响玉   临池观竹既枯后每思其响夜不能寝帝为作薄玉龙数十枚以缕线悬于檐外夜中因风相击聴之与竹无异民间效之不敢用笼以什骏代   琵琶   陈后主孔贵嫔琵琶名懐风   宫烛   炀帝香宝宫中烛心至防皆用异屑燃之有异彩数里   柘弹   陈宫人喜于春林放柘弹   尽画鸾鳯   陈宫人佩玉尽画鸾鳯   尘香   陈宫人卧履皆以薄玉花为饰内散以龙脑诸香屑谓之尘香   思曲   炀帝在扬州每集童女鸣鼓吹箫歌龙女思之曲   乐器名   箫一名石皷一名吹云筝一名东宛钟一名长啸一名粲谷   沈香履箱   陈宫人有沈香履箱金屈膝   防扈将军   隋炀帝泛舟忽隂风颇叹曰此风可谓防扈将军   北苑妆   建阳进茶油花子大小形制各别极可爱宫嫔缕金于面皆以淡妆以此花饼施于鬓上时号北苑妆   金刚舞夜乂歌   隋诸葛昻髙瓉争为豪侈昻屈瓉串长八赤饼濶丈余餤麄如柱酒行自作金刚舞以送之瓉复屈昻以车行酒马行肉碓斩鲙碾蒜虀自唱夜叉歌以送之   迷楼   迷楼凡役夫数万经嵗而成楼阁髙下轩窻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帝大喜顾左右曰使真仙游其中亦当自迷也故云   乌铜屏   上官自江外得替囬铸乌铜屏数十面磨以成鉴为屏可环于寝所帝御女纎毫皆入于鉴中以千金赐之   色如桃花   侯夫人一日自经于栋下臂悬锦囊中有文左右取以进帝反覆伤感抚其尸曰此已死顔色犹美如桃花   夜珠   一士人娶得陈宫人夜注火则恶煤气士人易以蜡复恶其影荡人士人因诘之汝后宫何以照夜宫人曰唯室中悬珠一颗耳   隄栁   炀帝树隄诏民间有栁一株赏一缣   锦帆   帝锦防过处香闻百里   十六院   炀帝十六院皆自制名择宫中佳丽谨厚有容色美人实之   湖上曲   帝既作龙凤舸因制湖上曲望江南八阕多令宫中美人歌唱之   夹道宿   帝多幸苑中去来无时侍御多夹道而宿帝往往中夜即幸焉   绣裙   梁武帝造五色绣裙加朱绳真珠为饰隋炀帝作长裙十二披名仙裙   来梦儿   炀帝沈湎失度毎睡须棰烦劳动方就一梦侍儿韩俊娥尤得意毎就枕必令振耸支节常得美睡因呼为来梦儿   女相如   焬帝以合欢水菓赐吴降仙降仙以红牋进诗谢帝曰降仙才调女相如也   説郛卷六十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豫章古今记【雷次宗】   郡城县部   豫章之地南接五岭北带九江春秋时以为楚之东境然据天文则呉之分野至汉髙五年颍隂侯灌婴追灭项羽遂定江南是年始立为郡郡城即灌婴所筑旧领一十八县南昌庐陵彭泽鄱阳歴阳余干柴桑艾县【今分宁县】新淦南城建昌宜春海昏雩都浔阳【属古鄱阳】南野安平赣县等县汉髙祖十一年又以豫章防稽赣县等三郡立兄仲子濞为呉王四十七年与七国谋反为周亚夫杀于丹徒其国依旧为郡王莽摄政为九江郡后汉还复为豫章焉至和帝永元中更置临安【今杭州】石阳【属吉州】建昌等三县桓帝元嘉中复立上饶县【后改弋阳县属饶州】灵帝元和中乂立乐安县【复改乐平属饶州】顺帝中平中又立永脩县【今属建昌县】上蔡【今属髙安】新呉县等四县初平中又立喻脩县【今属逺州】南安县【今属麦州】献帝建安中又立宜黄富城【今丰城】西安【后改豫章】等三县自后汉分置诸县后更立宜丰永兴中陵南丰永城安涌西宁【今入丰城】阳安【今属髙安】新建广晋南康平固揭阳葛郡【以上属麦州】西昌东昌南昌巴丘兴平阳丰遂兴吉阳【以上属吉州】以前二十四县并无是豫章境内地也汉灵帝末扬州刺史东采刘遵行部以豫章地广逺奏请分置庐陵鄱阳二郡至献帝初平二年始分置庐阳石阳平都赣县南野雩都等六县为庐陵郡【今吉州】汉末建安十五年汉祚巳季三分天下孙权又分鄱阳歴阳余干乐安石阳等五县及庐江共为鄱阳郡【今饶州】其年又以柴桑县入武昌郡呉少帝太平二年又分南城临安宜黄等三县为临川郡【今属杭州】寳鼎二年分宜阳平都新淦等三县及长沙安城共为安城郡【今吉州安福县】晋永嘉七年分柴桑庐江九江为浔阳郡【今江州】其年又以彭泽益阳浔阳太康五年割庐陵郡之南野雩都赣县及南康平固等县为康郡【今处州】太康十一年以豫章浔阳武昌鄱阳临川庐陵安城南康建安进安等十郡置江州授陈留髙诞为刺史【在豫章郡】太兴元年以王敦为刺史在武昌郡太宁元年以王彬为刺史【亦在武昌郡】二年以应瞻为刺史【在武昌郡】成帝咸和元年以温峤为刺史【在盆城】五年陶侃以荆州领江州置在江陵九年庾亮以豫州领江州镇芜湖成康元年王凝之为刺史【在豫章郡】其年又王允为刺史【在盆城】建元二年以禇裒为刺史【在蚌州江州侧】其年又庾翼为刺史【在武昌郡】太宁九年桓秀为刺史【在浔阳郡】太元二年桓嗣为刺史【在江州】六年桓冲以荆州领江州镇江陵九年桓伊为刺史【在浔阳郡】元兴元年郭昶为刺史【在江州又移浔阳】安帝义熈六年庾恱为刺史【在豫章邵】八年孟玉为刺史【在浔阳】自置江州以来刺史三政在豫章余皆在它郡晋武帝析江州南昌东界立钟陵县至太康元年入南康至永定三年分南昌立西昌至陈灭犹属江州至隋文帝开皇九年己酉嵗灭陈之日改郡为总管府以西有山洪崖先生所居之处其年因以洪为州名至大业二年又改为豫章郡复为南昌县十三年为饶州师操师乞林士等破废割豫章以西置三府县入县州南昌至唐朝武徳五年平定复为洪州总管以归首贼张善安为总管至六年复翻版其年总管崔顺讨之至七年改为都督领洪鄂袁处吉饶抚等八州诸军事至唐髙祖显庆四年除饶鄂江等三州   城阙部   郡城灌婴所筑周回十里八十四步六门一曰南门二曰松阳门西二门一曰昌门二曰皋门东北各一门门以东北为名晋太康中太守范更开东之北以为东北门以对皋门又开西之北为西北门以对松阳门今八门也   郡墙东南双欵呉鳯凰二年太守维阳府君张俊字子彦所造   昌邑王城在海昏县【今建昌也】   太史慈城在海昏县西三百里   东丘城在郡下流一百四十里临江   孙奋城在郡北二里   刘繇城在豫章县北四十里   脩城在丰城北三十里   古情城在丰城东一里   孙卢城在建昌县南一百里【卢孙权第二子】   余孝项城在建昌南湖井村   山石部   西山在豫章县四十二里髙四十丈周回三百里逍遥山在髙安天寳乡其山髙峻   象山在髙安县西南   马鞍山在豫章西山遥看如马鞍也   松门在豫章北二百里江水绕山上有松栢则江西第五六重水口也   吉州山江西与松门山相对上有千戸   檐石湖江西东北如石堆湖心遂成小山   军山在建昌北   幕府山在建昌西   云居山在建昌西四十里   洪泙山有僧居号氻潭寺   盆山在丰城山形如覆盆   兆洲山在建昌西南   石门山在建昌下流有石梁如门   尧山在丰城东尧时众水不没   罗山在丰城南上有池水晋罗文于此得仙   澄岭在丰城南   河山在髙安南晋丁遥二子于此脩道   米山在高安北山有石穴兵冦生灵避难   石山在高安西南有石烧为灰   辽山今入髙安   药王山在新吴西北五十里晋呉猛骑虎入山处华林山在新呉西五十里浮丘公李八百隠遁此山古浮云山唐封今名百丈山在新呉县源上流又名大雄山   黄龙山在分宁县西二百里   星子石今星子县是也在庐山南   水沙部   龙沙在城北十里带沙防白   豫章川章江县三里源出东北接处吉抚袁也   蜀水高安县南江是也   溉口在昌邑东十三里水入豫章大江   掘土江在建昌县西北十九里   巾口在建昌县   新韶江在建昌县西北   钟口江在高安县西南   乐康江在高安县西   脩江在建昌县南   津济部   上辽津在海昏县东二十里   谷鹿州在州城西南百步有一大桥   石头津在郡江之西岸一名沉书浦殷羡字洪乔为豫章太守临去因附书百封羡将至石头啓之内有嘱托事掷于水中曰有事者沉无事者浮故名焉   杨子州在州北九里   鱏州在城北九十里   泉池部   辅山今庐山也有泉二其一常热可燖鸡防之类今为汤院源之西洪井洪崖隠处   东湖郡城东周四十里与江通   风雷池在东湖侧亢旱祷于此   寺观部   宣明寺龙兴寺两寺晋安侯世高所立也高是西域胡安西王太子让位于弟避而来也   太一观豫章县东旧是梅福宅   女道观高安县东南一里   洞眞观   祚仙观髙安县东北二十五里黄辅仙人宅   三皇观髙安县西南四十五里   元阳观髙安县西二里   元观髙安县东南二百一十六里   风观髙安县北五十五里   崇观髙安县东一里   许眞观高安县西北   许仙观高安县西北   飞皇观丰城县南一里甘仙人住塲也   丹陵观象牙湖岸钟离住宅   龙冈寺髙安县东一里   方等寺   葛仙人坛髙安县东北三十里西山小峯   王乔坛西山髙峯   凌云观   眞一观县西南三十里   至海观县西三里   翊真观州西北三十八里   丁仙观武宁县东十里   建业观在高安县丰安乡   太清观在分宁县西一百八十里   开元寺在府下去州一里   观音院葛鱏嵩宅   吴仙人坛在县南二百里   东林寺当庐山北   九天使者庙在建昌南六十里   应圣宫在西山去府四十里   翠岩寺在西山去州六十里   天寳观在西山去州府七十里   净贞观   云台观去州西北四十二里   神祠部   贾庙在郡北津河东人汉更始二年为郡太守谋王莽师败死即亡日显灵于津立祠   张华庙在丰城劒光   伍相庙在丰城北   浮槎神祠在丰城东   石人祠庙在丰城南   石侯庙在建昌   第宅部   石姑宫在上西五里汉昌邑王胜所居处   尉廨在王步北二里汉梅福所居处福尝为南昌尉徐孺宅在梅福宅东又云孺宅去城一里【亦曰书台】   度支步在郡城西临江晋度支校尉所立也府舍之处领戸三千五百余福向钓矶也在叔丘城下流一百六里有乡村阁度支尉所居之处太尉陶侃置也【晋陶侃字士衡】浔阳人少丧父母孤贞贫济于泽尝坐此石而钓累年不移其石膝磨今有痕在钓矶后仕晋为太尉   滕王阁近章江而眺西山王讳元婴唐髙祖之二孙节度洪州时立之   郡西学堂晋元康六年太守胡渊字世源造   冢墓部   郡东一十里有大冢曰丹阳墩古老相传为丹阳太守聂孜墓   徐孺子墓在郡西十里   邓粲墓撰晋书十卷者   翘俊部   后汉徐孺子名稚豫章南昌人也   刘陵字孟髙豫章人也为侍中   程曽字秀升豫章人也建初三年举孝亷迁海西令邓通字子渊豫章人有学行为太守凝然恬黙京师号邓独坐   羊茂字季寳豫章人东郡太守   张载字仲宗豫章人广陵太守   陈重字景公豫章宜春人与同郡雷义为友举孝亷让于义   雷义字仲公豫章鄱阳人举茂才让于重刺史曰胶漆虽坚然不如陈雷   宋度字文叔豫章人为定陵令   昔向豫章人路中拾珠一函访主还之   徐崇豫章人有声望为呉侍中   聂友字悌豫章新淦人呉封丹阳太守   陶侃母湛氏豫章新淦人范逵尝叹曰非此母不生侃非侃不有此母墓在抚州五十里   胡蕃豫章人为宋相府叅军   胡谐字士防豫章南昌人为齐侍中   呉相休字吉甫一名列为江东太守   胡勃字钦宗仕晋为郡功曹   王琮豫章人为兖州刺史   施阳字伦豫章人迁尚书令道遇贼刼财物去尚余钱五千文遣人追贼与之   熊行字钦明为呉大将军长义都尉   邓粲字文艳为堂巴太守撰晋史十卷   熊鸿晋初七辟不就   邓中缶着交州记三卷   雷次宗字仲伦入庐山侍沙门惠逺笃志好学屡征不起卒有文集注礼记周易元嘉六年撰豫章记   谌仲字文亹有孝行汉荆州刺史   徐雅确博览经传仕晋至南平太守   陆逊字伯言呉郡人呉黄龙四年任荆州及豫章三郡事   呉爱字子重濮阳人仕唐蓬郡刺史   李思字文成高安邑人滕王请为师友   滕王字元婴高祖弟二十三子显庆元年除洪州三十年筑阁   应智项高安万载凤岭人起义师佐大唐仕靖州刺史   睦州古迹记【谢翺】   金华洞去县三十里洞有三道赤松东西鹿田上而下远望若建瓴水及至复平夷无他险道北山由上下气喘喘不暇息然亦不觉劳苦下洞之右为椒亭亭上望洞口若鐡瓮石正青黑洞内外分为两由鐡瓮入可坐数百人有穴如蟇頥水出自頥入地中下山复不知何处由頥入卧小舟童仆篝火传舟进至岸寥泬空廓行颿颿有声由右转左复从頥出洞外洞外二百步至中洞口自洞口东炬回旋入地底一出出良久有二里至上洞上洞分左右为两变怪开阖为体各不同而天地山海人物之类最多归而以其类识之总六十有四并十二而五得五十七为仙人藏身处一石黄色亘地在外洞右为道人比肩而立各一在外洞上顶旁为大士垂珠缨络箕踞而坐者一在石之右凡为人之类四而形影小大有不犯焉为碧桃枝实累累垂下者一处在于外洞顶右为石笋防地而玉立者一斜上苍紫而迸于地者一在洞中水帘后凡为植物之类三而苞萌蕡蕡有不犯焉为苍龙首尾相应者一在外洞左右对为龙头角鬛尾及爪痕如生者各一在内洞右为苍白两龙鳞鬛欲夹石梁飞度者一在上洞左角为右黑龙而白蛇自背绕其脇者一为蟾蜍三足一在石门限北为游鱼布影于石者一在外洞顶西北为虾蟇匝地者一在蟇頥蓄水旁为石蜂窠房牖如纹者一在虾蟇石上顶为石狮子而石虎者而虎者各一在雪山前为大小象脚大二小一在内右转左凡为山海竒怪之物总十有四离而为二十有一而鳞介羽毛飞走有不犯焉前后雪山一在上洞为云霞五色二在霜石上稍西及上洞右为仙人望月者一在蟇頥受日处正圆如三五夜为日影射石壁类月光在地者一处在上洞石之左为北斗七星窠一在外洞外之左凡为在天垂象之类九不犯二三焉为天涯海角各一在下洞内右滑台一在内之左为石纹细涌如水波浪痕者一在下石上左为仙人种玉田者一在下左丘畆步角可数为天地一在上洞天扉下石井一在上右角下皆深黑莫测所穷凡为在地之类八不犯一二焉为石门限溜室窓櫺各一在石限内为石柱一在大小象脚外石室一在水石笋后水落沙石盛之辄渗下不溢帘后束炬可立先出者视互出入者与束炬立帘后者若神人然为石梁一在天池左可数十丈为天扉中折日光射其内者一从洞背寻折处复不可见凡为栋宇之类七而求其犯者无一焉为石钟鼓自洞顶悬而虚其下而声各如其所名者一在僊笠东为僊笠一在鼔西为笔格而山立者一为砚滴石穿溜若一蚁鑚珠而洞顶滴泉正当其处一与笔格自为左右为悬钟寳盖类云气结而天花雨者一在钟鼓南为天人挂衣痕蹙蹙如新者一在石床右石床一在衣左为小挂衣一在外洞黄石上侧为水帘飞空而下类珠碧缀成者一在中洞旋石中为小悬钟二在中洞及上左凡为器玩之物十有二而求其犯者无一焉余尝喜独行山水间遇古迹竒玩见于外有过此无不及者至内观若神犀寳鼎烛影图物防龙罔两天地山海之藏皆莫得逃其状此为尤絶友人方君凤既集为行纪志所变怪先后有差余尝欲与善画者日夜相对盘礴其下写为图分合数面求书尾于山林畸人静者传之后数百年以为希世之寳而力有未能辄叙其槩而为之记凡以昔之得游而观者数千百年既不可知其人而往矣后之欲图而观者数千百年岂无有与我同志者其于此庶乎其有考也   南海古迹记【吴莱】   南海盖禹贡扬州之南境春秋战国时地本百越至秦始通而尉佗王者五世汉元鼎中南越平立南海等郡属交州治苍梧建安中徙治南海呉孙权初割交州立广州而南海郡属广晋因之宋以后江左州郡析置不一至唐即以南海郡立广州永徽后岭南五管悉广府咸通中复分岭南为东西道广为东道唐末迄五代南汉刘氏据之及宋初而后平今广州上路领县七番禺秦县南海増城汉县新会淸远隋县东莞唐县香山宋县广大府也山水人物古迹之灼然可记者伙矣粗载其大略于篇   番禺山在番禺东近城两山相属髙丈余山海经黄帝生禺号禺号生禺京处南海一曰二禺山或云黄帝二庶子善音律南采昆仑竹制黄钟宫遂隠此山   五仙观山在子城内楚髙古时有五仙人人持谷穗一茎六出乘羊衣羊具五方色遗穗州人羊化石仙人腾空去   南海广利王庙在番禺南庙有唐韩文公碑玉箫玉砚象鞭精致郑絪出镇时林霭守高州献铜皷面濶五尺脐隠起海鱼虾蟆周匝今藏庙中宋眞宗赐南海玉带蕃国刻金书表龙牙火浣布并存   浮丘山在海南西木罗山朱明之门戸浮在水中篙痕宛然今去海四里有葛洪瑚井洪炼丹海神献瑚中宿峡一曰峡山在淸远东山对峙江中秦赵胡曽钓得金鲤可重百斤贡之秦王有钓鲤台东有尉佗万人城南有烟幡岭唐大厯间哥舒晃叛广州讨晃梦神人谓曰见幡即回及晃平回师山顶有挂幡   白云山在番禺东山髙无泉有龙化为九童子泉遽涌时有五色小蛇蜿蜒下为大小水帘洞秦安期生隠处始皇尝遣人访安期生或云子城东有安期生蒲磵溪磵中产菖蒲一寸九节食之仙   任嚣墓山在西城内嚣秦二世时南海尉病召龙川令赵陀使行尉事嚣死秦乱佗竟自王   越王台在大城北尉佗筑西有越王朝汉台嵗时望汉拜两台踞山巅屹然山有达磨泉达磨自天竺航海至指其地曰地有黄金万余两贪者力凿得泉达磨曰是可铢两计哉今海水卤咸泉最冽   越王赵佗墓山在南海南自鸡笼冈北至天井连冈接岭佗輀车四出棺塴无定处呉黄武中交川从事呉瑜访佗墓莫能得独得王婴齐墓珠襦玉匣玉玺金印三十六铜劒三烂若龙文悉璃玉匣金饰后瑜携劒经赣上飞入江水   南越王弟建徳故宅在西城内呉虞翻移交州时有园池唐六祖慧能剃髪受戒寺有坛坛有菩提树房相国融谭楞严经有笔授轩大砚融自刻大唐神龙改元七月七日天竺僧般剌宻谛自广译经出此砚坚润可爱藏殿内有屈眴布西天衣绣内相大如雨指   越井岗在南海南一曰赵佗井一曰鲍姑井鲍姑葛稚川妻尝行炙南海善炙赘疣唐崔伟遇姑得越井冈艾南海刘防号玉龙泉禁民不得汲   石门在南海北山夹江对峙如门汉楼船将军杨仆讨南越先将精卒陷寻峡破石门东有贪泉晋呉隠之刺广州酌泉赋诗处隠之北归家人携沈香一斤觉投香江中   汉征士董正墓山在番禺东正州人清白不羣晋隆和中太守袁彦伯求其后旌之   马鞍山在番禺北秦时望气者言南海有王气发卒千人凿山状如马鞍汉伏波将军马援尝驻兵山冈每风雨晦听之若有军声殷然   卢循故城在番禺南城南小洲状如方壶葢循故居处金卢亭蛮人男女椎髻俗采鱼蛎藤竹又有龙戸一曰蜑戸旧传循字元龙此恐循遗种五月一日禁水蜑戸旧不设网罟   石皷山在东莞南山有石如皷皷鸣世乱兵起卢循东冦隠隠有声   金牛潭在増城南本増江水潭有金牛晋罗公钓得金繂牛从繂出见人复投断其繂得一尺义熈中周霛甫勇掣得三尺唐韩文公宿増江口有诗示侄湘   甘溪在南海东晋广州刺史陆自西北百余里筑堤潴水给城南汉刘氏辟甘泉苑泛杯池南有陆公亭故基溪夹种刺桐木绵花开殷艳如画   博大山在番禺东山有卢循母檀氏墓东南有卢堠循浮海与呉隠之战立烽堠处山下溪有神鼎唐刘道锡刺广州遣人系鼎引出鼎耳断鼎没执乡者耳尽痛冯盎墓山在新防北盎世为南越首领祖父宝守髙凉聘谯国夫人冼氏宝死冼懐集百越斩欧阳纥陈给冼鼓吹麾幢至盎三世武德中盎将南越众附唐   赤石冈在番禺西南山色赤如火燃唐有扶南人请以黄金万镒市山发宝藏刺史韦明曰南州镇山也弗许   景泰山在番禺东北山巍然耸抜下为越溪唐景泰禅师卓锡处古有七仙人守山后发得石履二古镜一绍兴间风雨山裂又得唐天寳时铜钟并藏寺中   黄云山在新会北唐一行禅师来游此山黄云自山内辉映衣袖遂卓庵山巅弟子至者余五百人   寳庄严舍利塔在西城内梁大同间昙俗法师奉武帝命求释迦舍利创千佛塔唐髙宗时广州都督李重建王勃记有古井九绕塔内有古鼎藏劒一镜一铦莹下发得佛牙舍利似是梁代故物   金芝岩在清远北唐天寳间望气者言南海东南内有霛山发金草遣使得金芝二十四茎铮然作金铁声黄巢矶在清远南黄巢冦广州杀李佋覆舟处   西樵岩在南海西南岩有石室石珠飞瀑如泻下为玉女淘沙滩漉梨泉龙九真洞嵗时恒祷龙龙占风雨云气南汉时有乌利仙迹   镇象塔在东莞西南汉禹余宫使邵廷琄造廷琄刘氏爱将尝告刘鋹曰汉承唐乱幸天下有故干戈弗及汉寖骄今诸国悉珎宝奉中国汉不可后否则宜敛兵自守已而宋师至廷防将舟师出洗口鋹疑廷防必叛杀廷防禹余宫汉离宫九曜石在西城内城有湖长百余丈水凝緑列石嵌竒突兀类大湖霛壁者九南汉刘氏集方士炼丹处   苏文忠公古舍利塔在东莞西资福寺罗汉阁状若覆盂文理类芭蕉五色备具盖古佛脑骨也比丘祖堂夜梦赤蛇吐珠白壁上且果得舍利建塔公自作铭以实之   东坡泉在西城内天庆观苏文忠公初凿得一石状如泉涌出号泉清冽亚达磨泉淳祐间经略使方大琮浚泉防以定林废寺鐡井栏大琮有铁井栏铭仙女湾在香山南海中宋益王昰南迁泊仙女湾丞相陈宜中欲奉昰犇占城飓作昰殂香山宜中遁殿帅苏刘义追宜中不及夜有火烧仙女湾舟舻防尽崖山在新防南山有两崖对峙海潮出入宋绍兴间尝置戍卫王昺南迁结营崖山海中海水咸汲道断天狗堕海声隆隆如雷丞相陆秀夫朝服抱卫王沈海文武嫔御从死者万数   大奚山在东莞南大海中一曰碙州山有三十六屿山民渠鱼盐不农宋绍兴间招其少壮置水军啸聚遂墟其地今有数百家徙米种藷羊射麋鹿时载所有至城易醯米去   为说者曰东阳李生自海上回为言南越事山川风土悉有可考者夫南越本一州地自秦汉以来始通尉佗之自王刘防之事制亦尝自同中州崛强数代至于天下尽一而后能有定岂不以其山海之险逺故哉当今广为大府自江岭而上经大庾关隘之髙峻自闽徼而入过潮阳岚路之稀逺自防牱而下则又将歴漓江湟水泷石之嵓崿黄茅青草炎瘴袭人毒蛇猛虎山谷踞是故世之仕者恒未尝愿至至则常数期日而或不足以偿其茍且塞责之心然而晴天胜景山霾开而海气伏珎禽嘤鸣异草丛生花有素馨朱槿果有荔枝龙眼槟榔蒟酱之属芬香艶冶鲜甜爽脆鱼鸡蚬菜堆积于市酒支数年茍能顺其风气时其调适宜若无间于中州至于控制山防厌服海外大蛮其嵗时蕃舶金珠犀象香药杂产之富充溢耳目抽赋帑藏葢不下钜万计必又頼矣夫涕泣还金之吏而后有以愧夫轻生好货之俗厥任至重故常剧于他郡而必欲其称职是又岂得以其险逺之故毒瘴乘之而或略于民事者哉然则世之仕者勿以其险逺可忘必图其政山海之氓勿以其险逺自恃必奉其法度此则天子堂陛之间即为广府诚不可以不慎也虽然自秦汉以还南越幅员数千里莫不自归于经理抚绥之中至唐而后列为五府广府寔大丛山深峒恶民顽俗犷草揺风动常必德懐而威慑之然后自己间者一时山峒颛颛无所觉知之氓弄兵潢池假息汤釜至使父兄子弟修城栅缮壕堑昼夜钲皷凛焉若钜敌之压境讹言相惊继之朝廷以是而厉法令儆盗贼修马政禁兵器是虽一指疥痬之防而徧身犹或谓之不宁者盖久而后克有定此岂可以轻视南越一区之地而不深戒其山海之险远者哉呜呼今之所纪者山川故在人物则悉已往而不可复追矣遂因及其风土政事之槩者着于末节茍有观者曽可谓为晋宗少文之卧游云尔哉予故得以具论之   甬东山水记【呉莱】   昌国古会稽海东洲也东控三韩日本北抵登莱海泗南到今庆元城三五百里泰定元年夏六月自庆元桃华渡觅舟而东海际山童无草木或小仅如筯辄刈以鬻盐东逼海有招宝山或云他处见山有异气疑下有宝或云东夷以海货来互市必泊此山山故有炮台曾就台蹠弩射夷人矢洞船犹入地尺又别作大筒曵铁鏁江水夷舟猝不得入前至浃口怪石嵌险离立南曰金鸡北曰虎蹲又前则曰蛟门峡束浪激或大如五石斗瓮跃入空中却堕下碎为雰雨或逺如雪山氷岸挟风力作声势崩拥舟荡荡与上下一僧云此特其小小者耳秋风一作海水又壮排空触岸杳不辨舟楫所在独防樯上指潮东上风西来水相鬭舟不能尺咫一撞嶕石且靡解不可支持又前则为三山大洋山多磁石舟板钉铁或近山则胶制不动昌国境也昌国中多大山四面皆海人家颇居篁竹芦苇间或散在沙墺非舟不相往来田种少类入海中捕鱼蝤蛑蛇母弹涂杰步腥涎防味逆人鼻口嵗或仰谷他郡东从舟山过赤峙转入外洋望岸客山山出白艾地多蛇东到梅岑山梅子真炼药处山梵书所谓补怛落迦山也唐言小白花山自山东行西折为观音洞洞瞰海外巉中裂大石辟紫黒旁罅而两岐乱石如断圭积伏蟠结怒潮摐击昼夜作鱼龙啸吼声又西则为善财洞峭石囓足泉流渗滴悬缨不断前入海数百歩有嶕土人云曽有老僧秉烛行洞穴且半里山石合一窍有光大如盘盂侧首睨之寛洁白非水非土逺不辨厓际又自山北转得盘佗石山粗怪益髙垒石如垤东望窅窅想像髙丽日本界如在云雾苍莽中日初出大如米苁海尽赤跳踊出天末六合奣然鲜明及日光照海薄云掩蔽空水弄影恍类铺僧伽黎衣或现或灭南望桃花望秦诸山嵌空刻露防立巨浸如世叠太湖灵璧不着寸土尺树天然可爱东南望东霍山山多大树徐市葢尝驻舟于此土人云自东霍转而北行尽昌国北界有蓬莱山众山四围峙立旋绕小屿屹如千尺楼台而中又有紫霞洞与山为邻中畔明通方如大车之舆潮水一退人或可入或云人不可到隠隠有神仙题墨漫不能辨又有沙山细沙所积海日照之有芒手攫则霏霄下渐成洼穴潮过又补终不少损旁有石龙苍白角爪鳞鬛具蜿蜒跨空亘三十里舟径其下西转别为洋山中多大鱼又北则为胊山岱山石兰山鱼盐者所聚又自北而南则为徐偃王战洋处偃王既败不之彭城而之越弃王几砚防稽之水又南则为黄公墓黄公赤刀厌虎厌不行为虎所食者也夫昌国本禹贡岛夷后乃属越曰甬句东越王勾践欲使故呉王夫差居之然不至也海中三山安期羡门之属或避秦乱至此方士特未始深入或云三山在水底或云山近则风引舟去葢妄説也东土人士每爱会稽山水故称入防稽者为入东抱朴子亦云古仙者之乐登名山为上海中大岛屿如会稽之东翁洲者次之今昌国也是年秋八月自昌国回姑苏山海竒絶处明昔人之不妄时一展翫宗少文卧游不是过矣   洛阳伽蓝记【杨衒之】   城内   永宁寺熈平元年灵太后胡氏所立也中有九层浮图一所架木为之举髙九十丈有刹复髙十丈合去地一千尺去京师百里已遥见之僧房楼观一千余间雕梁粉壁青璅绮疏难得而言栝椿松柏扶疎拂檐翠竹香草布濩堦墀是以常景碑云须弥宝殿兠率浄宫莫尚于斯也外国所献经像皆在此寺永熈三年二月浮图为火所烧帝登临云台望火遣羽林一千救赴火所莫不悲惜垂泪而去五月中有人从象郡来云见浮图于海中光明照耀俨然如新十月而京师迁邺   建中寺普泰元年尚书令乐平王尒朱世隆所立也本是阉官司空刘腾宅屋宇奢侈梁栋逾制一里之间廊庑充溢堂比宣光殿门匹干明门博敞丽诸王莫及也腾诛以宅赐王雍建义元年尒朱世隆为荣追福题以为寺金花宝葢遍满其中有一凉风堂本腾避暑之处凄凉常冷经夏无蝇有万年千嵗之树也   长秋寺刘腾所立也腾初为长秋令卿因以为名中有三层浮图一所金盘灵刹耀诸城内作六牙白象负释迦在虚中庄严佛事悉用金玉工作之异难可具陈四月四日此像常出辟邪狮子导引其前吞刀吐火腾骧一面防幢上索诡谲不常竒伎异服冠于都市像停之处观者如堵迭相践跃常有死人   瑶光寺世宗宣武皇帝所立讲堂尼房五百余间绮疏连亘户牖相通珍木香草不可胜言牛筋狗骨之木鸡头鸭脚之艸亦悉备焉椒房嫔御学道之所掖庭美人并在其中亦有名族处女性爱道落髪辞亲来依此寺屏珍丽之饰服修道之衣投心入正归诚一乘永安三年中尒朱兆入洛阳纵兵大掠时有秀容胡骑数十人入寺滛秽自此后颇获讥诮京师语曰汝阳女儿急作髻瑶光寺尼夺女壻寺北有金墉城城门作重楼飞阁遍城上下从地望之有如云也   景乐寺太清河文献王怿所立也门外有丛树数株枝条繁茂下有甘井一所石槽鐡罐供给行人饮水庇防多有憩者有佛殿一所象辇在焉雕刻巧妙冠絶一时堂庑周环曲房连接轻条拂戸花蕋被庭至于大斋常设女乐歌声绕梁舞袖徐转丝管寥亮谐妙入神昭仪尼寺阉官等所立也太后临朝阍寺专宠宦者之家积金满堂故萧忻云髙轩斗升者尽是宦官之嫠妇胡马鸣珂者莫非英门之养息也寺有一佛二菩萨塑工精絶京师所无寺南有宜夀里段晖宅地下常闻钟声时见五色光明照于堂宇晖甚异之遂掘光所得金像一躯可高三尺有二菩萨趺坐晖遂舍宅为光明寺其后盗者欲窃此像与菩萨合声喝贼盗者惊怖应即殒倒众僧闻像呌声遂来捉得贼   胡统寺太后从姑所立也入道为尼遂居此寺在永宁南一里许寳塔五重金刹髙耸洞房周匝对戸交朱柱素壁甚为佳丽其寺诸尼帝城名徳善于开道工谈义理常入宫与太后説法其资养缁流从无此也修梵寺清阳门内御道北嵩明寺复在修梵寺西并墁墙峻宇比屋连甍亦是名寺也修梵寺有金刚鸠鸽不入鸟雀不栖菩提达摩云得其真相也寺北有永和里里中皆髙门华屋斋馆敞丽楸槐防途桐杨夹植当世名为贵里掘此地者辄得金玉寳玩之物无筭   景林寺讲殿叠起房庑连属丹槛日绣桷迎风实为胜地寺西有园多饶竒果春鸟秋蝉鸣声相续加以禅阁虚静隠室凝嘉树夹牖芳杜匝堦虽云朝市想同岩谷   城东   明悬尼寺彭城武宣王勰所立也有三层塔一所未加庄严寺东有中朝时常满仓髙祖令为租场天下贡赋所聚蓄也   龙华寺宿卫羽林虎贲所立也里有土台高三丈上作二精舍赵逸云此台是中朝旗亭也上有二层楼悬鼓击之以罢市   璎珞寺即中朝时白杜地董威辈所居处里内有璎珞慈善晖和通觉晖宗圣魏昌熈平崇真因果等十寺里内士庶二千余戸信崇三宝众僧利养百姓所供也宗圣寺有像一躯髙三丈八尺端严殊特相好毕备士庶瞻仰目不暂瞬此像一出市井皆空炎光辉赫独絶世表妙伎襍乐亚于刘腾城东士女多来此寺观看也石桥南道有景兴尼寺亦阉官等所共立也有金像辇去地三尺施宝葢四面垂金铃七宝珠飞天伎乐望之云表工作甚精难可扬防像出之日常诏羽林一百人举此像丝竹襍伎皆由防给   正始寺正始中立因以为名里内有典虞檐宇淸净美于景林众僧房前髙林对牖青松靑柽连枝交映多有枳树而不中食   平等寺广平武穆舍宅所立堂宇宏美林木萧森平台复道独显当世寺门外金像一躯孝昌三年十二月中此像面有悲容两目垂泪遍体皆湿时人号曰佛汗京师士女空市里往而观之有比丘以浄绵拭其泪湏臾之间绵湿都尽更以他绵换俄然复湿如此三日乃止景宁寺太保司徒公杨椿所立也髙祖迁都洛邑椿创居此里遂分宅为寺因以名之制饰甚美绮柱珠帘   城南   景明寺宣武皇帝所立景明年中立因以为名在宣阳门外一里御道东其寺东西南北方五百歩前望嵩山少室却负帝城青林垂影緑水为文形胜之地垲独美山县台观光盛一千余间复殿重房交疏对霤青台紫阁浮道相通虽外有四时而内无寒暑房檐之外皆是山池松竹兰芷垂列堦墀含风团露流香吐馥报德寺髙祖孝文皇帝所立也为冯太后追福在开阳门外三里开阳门御道东有汉国子学堂堂前有三种字石经二十五碑表里刻之写春秋尚书二部作篆科斗三种字汉右中郎蔡邕笔之遗迹也武定四年大将军迁石经于邺周围有园珎果出焉有梨如承光之柰承光寺亦多果木柰味甚美冠于京师   龙华寺广陵王所立也追圣寺北海王所立也并在报徳寺之东法事僧房比秦太上公京师寺皆种襍果而此三寺园林茂盛莫与之争   菩提寺西域胡人所立也在慕义里沙门达多发塜取甎得一人以进时太后与明帝在华林都堂以为妖异谓黄门侍郎徐纥曰上古以来颇有此事否纥曰昔魏时发冢得霍光女壻范明友家奴説汉朝废立与史书相符此不足为异也   高阳王寺髙阳王雍之宅也在津阳门外三里御道西傍雍为尒朱荣所害也舍宅以为寺正光中雍为丞相给羽葆鼓吹虎贲班劒百人贵极人臣富兼山海居止第宅匹于帝宫白殿丹楹窈窕连亘飞檐峻宇轇轕周通僮仆六千妓女五百隋珠照日罗衣从风自汉晋以来诸王豪侈未有也   崇虚寺在城西即汉之跃龙园也延熹九年桓帝祠老子于跃龙园设华葢之坐用郊天之乐此其地也髙祖迁京之始以地给民憩者多见妖怪是以人皆去之遂立寺焉   城西   宣忠寺东王典御寺阉官王桃汤所立也时阉官伽蓝皆为尼寺惟桃汤独造僧寺世人称之英雄门有三层浮图一所工逾昭义宦者招提最为人宝至于六斋常击鼔歌舞也   白马寺汉明帝所立也明帝崩起袛洹于陵上自此以后百姓冢上或作浮图焉寺上经函至今犹存常焼香供养之经函时放光明耀于堂宇是以道俗礼敬之如仰真容浮图前柰林蒲萄异于余处枝叶繁衍子实甚大柰林实重七斤蒲萄实伟于味并殊美冠于中京帝至熟时常诣取之或复赐宫人宫人得之转饷亲戚以为竒味得者不敢辄食   寳光寺在西阳门外御道北京邑士子至于良辰美日休沐告归征友命朋来游此寺云车接轸羽葢成隂或置酒林泉题诗花圃折藕浮以为兴适   法云寺西域乌阳国胡沙门昙摩罗所立也在寳光寺西隔墙并门摩罗聪慧利根学穷释氏至中国即晓魏言书凡所闻见无不通解是以道俗贵贱同归仰之作祗洹一所工制甚精佛殿僧房皆为涂饰丹素发彩金碧垂辉摹写真容似丈六之见鹿苑神光壮丽若金刚之在双林伽蓝之内珍果蔚茂芳草蔓合嘉木被庭京师沙门好胡法者皆就摩罗受持之   凖财里内有开善寺京兆人韦英宅也河隂之役诸元殱尽王侯宅第多题为寺寿丘里间列刹相望祗洹郁起寳塔高临四月八日京师士女多至河间寺观其殿庑绮丽无不叹息以为蓬莱仙室亦不足过入其后园见沟渎蹇产石磴嶕峣朱荷出地緑萍浮水飞梁跨树层阁出云咸皆喞喞   大觉寺广平王环舍宅在融觉寺西一里许北瞻芒岭南眺洛汭东望宫阙西顾旗亭神臯显敞实为胜地是以温子升碑云面水背山左朝右市是也壊所居之堂上置七佛林池飞阁比之景明至于春风动树则兰开紫叶秋霜降草则菊吐黄华名僧大德寂以遣烦永明寺宣武皇帝所立也在大觉寺东时佛法经像盛于洛阳异国沙门咸来辐辏负锡持经适兹洛土宣武故立此寺俾以憩之房庑连亘一千余间庭列脩竹檐拂髙松竒花异草骈阗堦砌   城北   禅虚寺在大夏门御道西寺前有阅武场嵗终农隙甲士习战千乘万骑常在于此羽林马僧相善觝角戏掷防与百尺树齐等虎贲张车渠掷刀出楼一丈帝亦观戏在楼恒令二人对为角戏中朝时宣武场在大夏门东北今为光风园苜蓿在焉   凝圆寺阉官济州刺史贾灿所立也在广门外一里御道东所谓永平里也注即汉太上王广处迁京之初创居北里直母亡舍以为寺地形髙显下临城阙房庑精丽竹栢成林实是净行息心之所也王公卿来游观为五言者不可胜数   洛阳余寺四百二十一所北芒山上有冯王寺齐献武王寺京东石关有元领军寺刘长秋嵩髙中有闲居寺京南关口有石窟寺灵岩寺京西瀍涧有白马寺照乐寺   京师塔记【叚成式】   武宗癸亥三年夏予与张君希复善继同官秘书郑君符梦复连职仙署会暇日游大兴善寺因问两京新记及游目记多所遗畧乃约一旬寻两街寺以街东兴善为首二记所不具则别録之游及慈恩初知官将并寺僧众草草乃泛问一二上人及记塔下画迹游于此遂絶后三年予职于京洛及刺安成至大中七年归京在外六甲子所留书籍揃壊居半于故简中覩与二亡友游寺沥血泪交当时造适乐事邈不可追复方刋整才足续穿蠧然十亡五六矣次成两卷传诸释子东牟人段成式字柯古   靖善坊大兴善寺寺取大兴两字坊名一字为名新记云优填像总章初为火所烧据梁时西域优填在荆州言隋自台城移来此寺非也今又有旃檀像开目其工颇拙尤差谬矣   不空三藏塔前多老松嵗旱则官伐其枝为龙骨以祈雨盖三藏役龙意其树必有灵也   行香院堂后壁上元和中画人梁洽画双松稍脱俗格曼殊堂工塑极精妙外壁有泥金帧不空自西域赍来者   旃檀像堂中有时非时经界朱写之盛以漆龛僧云隋朝旧物   寺后先有曲池不空临终时忽然涸竭至惟寛禅师止住因潦通泉白莲藻自生今复成陆矣   东廊之南素和尚院庭有青桐四株素之手植元和中卿相多游此院桐至夏有汗汚人衣如輠脂不可浣左顾蛤像旧传云隋帝嗜蛤所食必兼蛤味数逾数千万矣忽有一蛤推击如旧帝异之寘诸几上一夜有光及明肉自脱中有一佛二菩萨像帝悲悔誓不食蛤陈宣帝有于阗玉像髙一尺七寸濶寸余一佛四菩萨一飞仙一段玉成截肪无玷腻彩若滴   天王阁长庆中造本在春明门内与南内连墙其形大为天下之最太和二年勑移就此寺折时腹中得布五百端漆数十筩今部落鬼神形像隳壊唯天王不损长乐坊安国寺红楼睿宗在藩时舞榭   东禅院亦曰木塔院院门北西廊五壁呉道弟子释思道画释梵八部不施彩色尚有典刑   光明寺中鬼子母及文惠太子塑像举止态度如生工名李岫   山庭院古木崇阜幽若山谷当时辇土营之   上座璘公院有穗柏一株衢柯偃覆下坐十余人常乐坊赵景公寺隋开皇三年置本曰善寺十八年改焉南中三门里东壁上呉道白画地狱变笔力劲怒变状隂怪覩之不觉毛蛓吴画中得意处   三阶院西廊下范长夀画西方变及十六对事宝池池尤妙絶谛视之觉水入深壁院门上白画树石颇似阎立徳予携立徳行天祠粉本验之无异   西中三门里门南呉生画龙及刷天王须笔迹如鐡有执炉天女窃眸欲语   华严院中鍮石卢舍立像髙六尺古様精巧   塔下有舍利三斗四升移塔之时僧守行建道塲出舍利俾士庻观之呗讃未毕满地现舍利士女不敢践之悉出寺外守公乃造小泥塔及木塔近十万枚葬之今尚有数万存焉   寺有小银象六百余躯金佛一躯长数尺大银象髙六尺余古様精巧又有篏七寳字多心经小屏风盛以寳函上有杂色珠及白珠骈甃乱目禄山乱宫人藏于此寺屏风十五牒三十行经后云发心主司马恒存愿成主上柱国索伏寳息上柱国真徳为法界众生造黄金牒善继疑外国物   游目记所説刺柏太和中伐为殿材   道政坊寳应寺 韩干蓝田人少时常为贳酒家送酒王右丞兄弟未遇每一贳酒漫游干常征债于王家戏画地为人马右丞精思丹青竒其意趣乃成与钱二万令学画十余年今寺中释梵天女悉齐公妓小小等写眞也寺有韩干画下生帧弥勒衣紫袈裟右邉仰面菩萨及二狮子犹入神   西北角院内有懐素书顔鲁公序张渭侍郎钱起郎中讃   平康坊菩提寺 食堂东壁上呉道画智度论色偈变偈是呉自题笔迹遒劲如磔鬼神毛髪次堵画礼骨仙人天衣飞扬满壁风动   佛殿内槽后壁面呉道画消灾经事树石古崄元和中上欲令移之虑其摧壊乃下诏择画手写进   佛殿内槽东壁维摩变舍利拂角而转睐元和末俗讲僧文淑装之笔迹尽矣   寺之制度钟楼在东唯此寺縁李右座林甫宅在东故建钟楼于西寺内有郭令玳瑁鞭及郭令王夫人七寳帐寺主元竟多识释门故事云李右座毎至生日常转请此寺僧就宅设斋有僧乙尝叹佛施鞍一具卖之材直七万又僧广有声名口经数年次当叹佛因极祝右座功徳兾获厚衬斋毕下出防篚香罗帕借一物如朽钉长数寸僧归失望惭惋数日且意大臣不容欺已遂携至西市示于商胡商胡见之惊曰上人安得此物必货此不违价僧试求百千胡人大笑曰未也更极意言之加至五百千胡人曰此直一千万遂与之僧访其名曰此寳骨也   又寺先有僧不言姓名常负束藁坐卧于寺两廊下不肻住院经数年寺纲维或劝其住房曰尔厌我耶其夕遂以束藁焚身至明唯灰烬耳无血膋之臭众方知异人遂塑灰为像今在佛殿上世号束草师   光宅坊光宅寺 普贤堂本天后梳洗堂蒲萄垂实则幸此堂今堂中尉迟画颇有竒处四壁画像及脱皮白骨匠意极崄又变形三魔女身若出壁又佛圆光均彩相错乱目成讲东壁佛座前锦如防古标西壁逼之摽摽然   宣阳坊静域寺 本太穆皇后宅寺僧云三阶院门外是神尧皇帝射孔雀处上蟠虵汗烟可惧东廊树石崄怪髙僧亦怪   招国坊崇济寺 寺后有天后织成蛟龙披袄子及绣衣六事又东廊从南第二院有宣律师制袈裟堂曼殊堂有松数株甚竒   崇圣坊资圣寺 净土院门外相传呉生一夕秉烛醉画就中防手视之恶骇院门里卢楞伽常学呉势呉亦授以手诀乃画捴持三门寺方半呉大赏之谓人曰楞伽不得心诀用思太苦其能久乎画毕而卒   慈恩寺 寺夲浄觉故伽蓝因而营建焉凡十余院揔一千八百九十七间勑度三百僧初三藏自西域廻诏太常卿江夏王道宗设九部乐迎经像入寺防车凡千余辆上御安福门观之太宗常赐三藏衲约直百余金其工无鍼綖之迹   寺中柿树白牡丹是法力上人手植   説郛卷六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益部方物赞【宋祁】   海防   大抵防类然不皮而干叶丛于杪至秋乃实似楝子今城中有四株理致干坚风雨不能撼杜子美有海防行诗   防皆褫皮此独自榦攅叶于颠纛首披散秋华而实其植则罕   楠   蜀地最宜者生童童若幢葢然枝叶不相碍荗叶美防人多植之树甚端伟叶经嵗不雕至春陈新相换有花实似母丁香云   在土所宜亭擢而上枝枝相避叶叶相让繁隂可庇美榦斯仰   桤   民家莳之不三年材可倍常斧而薪之疾种亟取里人以为利杜子美有觅桤栽诗   厥植易安数嵗辄林民赖其用实代其薪不栋不梁亦被斧斤   竹柏   生峨睂山中叶繁长而箨似竹然其榦大抵类柏而亭直   叶与竹类致理如柏以状得名亭亭修直   海芋   生不髙四五尺叶似芋而有榦根皮不可食方家号隔河仙云可用变金或云能止疟   木榦芋叶拥肿盘戾农经弗载不用治厉   红豆   花白色实若大红豆以似得名叶如冬青蜀人以为果饤   叶圆以泽素葩春敷子生荚间累累缀珠   紫竹   蜀诸山中尤多园池亦种为玩然生二年色乃变三年而紫   竹生三嵗色乃变紫伐榦以用西南之美   慈竹   性丛产根不外引其宻间不容笴笋生夏秋阅嵗枝叶乃茂别有数种节间容八九寸者曰笼竹一尺者曰苦竹弱梢垂地者曰钓丝竹或取节修肤致者用为簟笠根不它引是得慈名中实外坚笋不时萌末或下垂苒弱缘萦   防竹   性亦丛产叶似防有刺径不二三寸或曰桃竹未得其详   叶防身竹族生不蔓有皮无枝实中而榦   方竹   圆众方寡取贵方者差小   竹个皆圆此独方形厚倍于窍细节棱棱   柑   生果渠嘉等州结实埒于江南味亦差为薄云   碧叶素葩厥包之珍丹里既披香液饴津   赤鹯芋   蜀芋多种鹯芋为最美俗号赤鹯头芋形长而圆但子不繁衍又有蛮芋亦美其形则圆子繁衍人多莳之最下为槫果芋槫接也言可接果山中人多食之惟野芋人不食本草有六种曰青芋紫芋白芋真芋莲禅芋野芋   芋种不一鹯芋则贵民储于田可用终嵗   緑蒲萄   北方蒲萄熟则色紫今此色正緑云   西南所宜柔蔓纷衍缥穗緑实其甘可荐   天师栗   生青城山中他处无有也似栗味美惟独房为异久食已风挛   栗类尤众此特殊味专蓬若橡托神以贵   天仙果   树髙八九尺无花其叶似荔枝而小子如樱桃累累缀枝间六七月熟味至甘   有子孙枝不蘤而实薄言采之味埒蜂蜜   隈枝   生卭州山谷中树髙丈余枝修弱花白实似荔枝肉黄肤甘味可食大若爵卵   挺榦既修结蘤兹白防外泽中甘可以食   锦被堆   花出彭州其色一似蔷薇有刺不可玩俗谓蔷薇为锦被堆花   花跗芬侈丛刺于梗不可把玩艳以妍整   锦带花   蜀山中处处有之长蔓柔纎花叶间侧如藻带然因象作名花开者形似飞鸟里人亦号髩邉娇   苒苒其条若不自持緑叶丹英蔓衍纷垂   石蝉花   始生其苕森擢长二三尺叶如菖蒲紫蕚五出与蝉甚类緑碧相侧蜀人因名之又白者号玉蝉花   有苕頴然有蕚敷然取其肖象莫类于蝉   长生草   山隂蕨地多有之修茎茸叶色似桧柏而泽经冬不凋损故号长生   色与柏类苒苒其茎冬不甚黄故谓长生   瑞草   蜀人多种之庭槛蔓延长三四尺珍而爱之故谓之瑞草   翠蔓绀苕回缭可喜莳之庭堂珍以为瑞   红蕉花   于芭蕉葢自一种叶小而花鲜明可喜蜀人语染深红者谓之蕉红葢仿其殷丽云   蕉无中榦花产叶间緑叶外敷绛质凝殷   重叶海棠   海棠大抵数种又时小异惟其盛者则重葩叠蕚可喜非有定种也始浓稍浅烂若锦章北方所植率枝强花瘠殊不可玩故蜀之海棠诚为天下所竒艳云   修柯柔蔓浓浅繁总盛则重蘤不常厥种   月季花   此花即东方所谓四季花者翠蔓红蘤蜀少霜雪此花得终嵗十二月辄一开   花亘四时月一披秀寒暑不改似固常守   佛豆   豆粒甚大而坚农夫不甚种唯圃中莳以为利以盐渍食之小儿所嗜   丰粒茂苖豆别一类秋种春敛农不常莳   添色拒霜花   生彭汉蜀州花常多叶始开白色明日稍红又明日则若桃花然   自浓而浅花则常态今顾反之亦反之怪   黄荼防   蜀荼防多白而黄者时时有之但香减于白花   人情尚竒贱白贵黄厥英畧同实寡于香   艾子   艾子大抵茱萸类也实正緑味辛蜀人毎进臛以二三粒投之少选香满盂醆或曰作为膏尤良按扬雄蜀都赋当作藙藙艾字同云   緑实若萸味辛香苾投粒臛椒桂之匹   鸳鸯草   春叶晩生其稚蘤在叶中两两相向如飞鸟对翔翠蘤对生甚似匹鸟逼而观之势若偕矫   仙人縚   生大山中与苔同种但岩隂石隈多鲜翠长二三尺丛垂若縚或言深谷有长丈余者   附阳而生垂若文縚大槩苔类土石所交   娱美人草   蜀中传虞美人草予以虞作娱意其草柔纎为歌气所动故其叶至小者或动揺美人以为娱乐耳   翠茎纎柔稚叶相当逼而歌之或合或张   羞寒花   蜀地处处有之不为人所爱根茎缀花蔽叶自隐俗曰羞天花予易为羞寒花按本草名曰鬼臼   冒寒而茂茎修叶广附茎作花叶蔽其上以其自蔽若有羞状   瑞圣花   出青城山中榦不条髙者乃寻丈花率秋开四出与桃花类然数十跗共为一花繁宻若缀先后相继新蘂开而旧未萎也蜀人号丰瑞花故程相刺史益州之日绘图以闻更号瑞圣花然有数种其小者号宝仙浅红者为醉太平白者名玉真成都人竞移莳囿中以为尤玩云   众跗聚英烂若一房有守绘图厥名乃章繁而不艳是异众芳   七寳花   条叶大抵玉蝉花类也其生丛蔚花紫质蔚云   擢頴挺挺盛夏则荣丹紫合英以寳见名   旗节花   修修华碧皆层层而擢正类使所持节然故以名见益州图经   擢条亭亭层层紫丹状若使节方图实刋   娑罗花   生峨睂山中类枇杷数葩合房春开叶在表花在中或言根不可移故俗人不得为玩   聚葩共房叶附花外根不得徙见伟兹世   木莲花   生峨睂山中诸谷状若芙蓉香亦类之木榦花夏开枝叶茂蔚不为园囿所莳   葩秀木巅状若芙蕖不实而荣馥馥其敷   鵞毛玉鳯花   木至卑纎蓬如钗股秋开不蘤而须状似禽故曰鳯色白故曰玉以其分轻故曰毛   华而无采状类翔鳯么质毛轻翩欲飞动   蒟   出渝泸茂威等州即汉唐所得者叶如王厚而泽实若桑椹縁木而蔓子熟时外黑中白长三四寸以蜜藏而食之辛香能温五脏或用作酱善和食味或言即南方所谓浮留藤取叶合槟榔食之   蔓附木生实若椹累或曰浮留南人谓之和以为酱五味告宜   真珠菜   戎泸等州有之生水中石上翠缕纎蔓若贯珠蜀人以蜜熬食之或以醢煮可致数千里不坏也   植根水中端若串珠皿而瀹之可代蔬茹   朝日莲   花色或黄或白叶浮水上翠厚而泽形如菱花差大开则随日所在日入辄敛而自藏于叶下若葵藿倾太阳之比   素花碧叶浮秀波面日中则向日入还敛   蝉花   二川山林中皆有之蝉之不蜕者至秋则花其头长一二寸黄碧色治小儿瘈疭又能已疟   蝉不能蜕委于林下花生厥首兹谓物化   燖麻   自剑以南处处有之或触其叶如蜂螫人以溺濯之即解茎有刺叶似花叶或青或紫善治风肿按杜诗当作防   叶能螫人有花无实冒冬弗悴可以袪疾   水硫黄   出资荣州山涧中秋潦已收里人布茅水上流沫拥聚取而熬之复投于水则成号真珠黄以浅黄色者为上其用次海舶所来者   厥生在石水荡其液触梗凝体品亚南舶   附子   生绵州彰明县者最良有一子重及一两者花色紫本草言附子无正种附乌头而生然则与乌头天雄附子共一物耳陶景以天雄乌头附子皆出建平谓之三建唐人非之以绵龙二州所生为良今则彰明者佳附堇而生翠茎紫蕤生蜀者良三建则非   石   生峨睂山中树端挺叶肥滑如冬青甚似桑花色浅黄实长不圆殻解而子见以其形似里人名之煮为液黄善能治痹   修干泽叶结实如缀肤解核零可用治痹   芎   蜀中处处有之叶为蘼芜楚辞谓江蓠者根为芎似雀脑者善成都九月九日药市芎与大黄如积香溢于防或言其大若胡桃者不可用人多莳于园槛叶落时可用作蜀少寒茎叶不萎今医家最贵川芎川大黄云柔叶美根冬不殒零采而掇之可糁于   大黄   蜀大山中多有之尤为东方所贵苖根皆长盈二尺本草言之尤详药市所见大者治之为枕紫地锦文唐人以为产蜀者性和厚沈深可以治病形似牛舌致者善蜀所生药尚多如川之巴豆峡之椒梓之厚朴尚数十辈   叶大茎赤根若巨皿治疾则多方家所詺【音瞑】   余甘子   生戎泸等州山树大叶细似槐实若李而小咀之前苦后歆歆有味故号为余甘核有棱或六或七解硫黄毒即本草所谓庵摩勒者   黄葩翠叶圆实而泽咀乆还甘或号庵勒   金星草   生峨睂青城山叶似萱草其背有双防行相偶黄泽类金星人号金星草亦云金钏草皆以肖似取之今医家以傅疽创甚良   长叶丛生背防星布髙毉近识傅疽可愈   桐花鳯   三月桐花始开是鸟翺翔其间丹碧成文纎觜长尾仰露以饮至花落辄去蜀人珍之故号为鳯或为人捕置樊间饮以蜜浆哺以炊粟可以阅嵗蜀士以绘扇唐李卫公尝为赋   饮花之露俗曰鳯类緑羽纎爪藻背翠尾花落则隐以是见贵   红桐觜   出永康军山谷中绛体若赭惟羽间差黑人亦畜之然不能久也   绛质刚啄孱黑于衿因网就羇亦驯厥心   荏雀   每嵗荏且熟乌则羣至食其实性好鬭人捕之裒钱使决胜负闾里嘈观至一雀直数千钱官司恶民赘聚每下符禁叱之   缁緑厠采喜荏充躯奋颈陪顋矜健于咮里人裒赀以佐其鬭   防花鸟   青城峨睂间往往有之至春则啼其音若云无偷花果髣髴人言云   茜首黑裳黄駮其羽厥呜嘤嘤若禁若防名而不情盗者犹惧   百舌鸟   出卭蜀山谷间毛采翠碧蜀人多畜之一云翠碧鸟善效他禽语凡数十种非东方所谓反舌无声者往往亦矜鬭至死不解然捕者告罕故惜之不使极其撃云緑衣绀尾一啼百啭可樊而畜为世嘉玩   狨   威茂等州南诏夷多有之大小正类猿惟毛为异朝制内外省以上官乘马者得以狨为借武官则内客省使宣徽使乃得用   状实猿类体被金毳皮以借焉中国之贵   龙羊   出吐蕃及威茂州形似畜羊而大其角缭缭重八九两黒质而白文可以为帯胯其用乱犀   羊质而大角缭于首以角之珍躯残猎手   玃   出卭蜀间与猿猱无异但性不躁动肌质丰腴蜀人炮蒸以为美味   玃与猿猱同类异种彼美丰肌登俎见用   魶鱼   出西山溪谷及雅江状似鲵有足能縁木其声如儿啼蜀人养之   有足若鲵大首长尾其啼如婴縁木弗坠   嘉鱼   丙穴在兴州有大丙小丙山鱼出石穴中今雅州亦有之蜀人甚珍其味左思所谓嘉鱼出于丙穴者   二丙之穴厥产嘉鱼鲤质鳟鳞为味珍腴   鱼   出蜀江皆鳞黑而肤理似玉蜀人以为鲙味美   比鲫则大肤缕玉莹以鲙诸庖无异隽永   黑头鱼   形若鯶长者及尺出嘉州嵗二月则至惟郭璞台前有之里人欲怪其说则言璞著书台鱼吞其墨故首黑云黑首白腹修体短额春则羣泳促罟斯获   沙緑鱼   鱼之细者生隈濑中状若鲻大不五寸美味蜀人珍之长不数寸有駮其文浅濑曲隈惟泳而羣   石鼈鱼   状似防防而小上春时出石间庖人取为竒味   鲰鳞么质本不登俎以味见録虽细犹捕   金虫   出利州山中蜂体緑色光若金里人取以佐妇钗镮之饰云   虫质甚微翠体金光取而桥之参饰钗梁   岭表録异记【刘恂】   緑珠井在白州双角山下昔梁氏之女有容质石季伦为交趾采访使以真珠三斛买之梁氏之居旧井存焉耆老云汲此井者诞女必多美丽里闾有识者以美色无益于时因以巨石填之迨后虽有产女美者而七窍四支多不完具异哉   亷州海水之中有洲岛岛上有大池谓之珠海毎年刺史修贡自监珠戸入池采珠以充贡赋耆旧传云太守贪珠即逃去孟尝还珠之池皆生老蚌剖而取珠池在海上其底与海通又池水至深无可测也取小蚌肉贯之篾曝干谓之珠母容桂人率如脯烧之以荐酒内有细珠如粱粟乃知珠池之蚌随其大小悉胎中有珠矣犀牛大约似牛形而蹄脚似象蹄有二甲二角一在额上为兕犀一在鼻上较小为胡防犀鼻上皆裙口束而花防小多有竒文牯犀亦有二角皆谓毛犀俱有粟文堪为腰带千百犀中或有通者尖花大而振花小者谓之倒揷通此二种亦玉巵无当矣若通无处白黑花分差竒则计价巨万举世之寳也余比居畨禺谓犀角曽经阅又有堕罗犀犀中最大一株有重七斤者云是牯犀额上有心花多是撒豆斑色深者堪为胯具斑散而浅者即治为杯盘器皿之类又有骇鸡犀有白缕如丝以置米中鸡辄骇也辟尘犀为妇人簮梳尘埃不着髪也辟水犀此犀入江海水为之开置角于雾露中经夕不湿也光明犀此犀置暗室中自有光明也此数犀但闻其説不可得而见也广之属郡潮循州多野象牙小而红最堪为笏潮循人或捕其象争食其鼻云肥脆偏堪作炙或云象肉有十二胆不附于肝毎月转在诸肉假令此月建寅即胆在尻肉上楚越之间象皆青黑惟南方拂林大食国即多白象余有亲旧曽奉使云南见彼中豪族各家养象负重致逺若中夏之畜牛马也两头蛇岭外多有此类时有见者如小指大长尺许腹下鳞红背错锦文一头有口眼一头似有口眼两头俱能进退亦谬也昔孙叔敖见之为不祥乃杀而瘗之虑后人见之必受其祸而南人见之以为常其祸安在海镜广人呼为膏药盘两片合以成形殻圆中甚莹滑日照如云母光内有少肉如蚌胎腹中有小红蟹子其小如黄豆而螯足俱备海镜饥则蟹子出拾食蟹饱即归腹海镜亦饱余曽市得数个验之或廹以火即蟹子走出离腹立毙或生剖之有蟹子活在腹中逡廵亦死   水母广州谓之水母闽人谓之防【除驾切】其形乃浑然一物有淡紫色大者如覆帽小者如碗下有物如县絮俗谓之足而无口眼常数十虾寄腹下咂食其涎浮泛水上捕之者或过之则歉然而没以其虾有所见越絶书云海镜蟹为腹水母虾为目南中人好食之云性温能已冷热之疾其理未详   蟛螖【音滑】呉人呼为彭越葢语讹也足上无毛堪食章举形如乌贼闽越间多采鲜者华如水母以姜醋食之   石拒乃章举之类也身小而足长入盐干烧食极美瓦屋子葢蚌蛤之类也南中旧呼为空慈子顷因卢钧尚书作镇遂改呼为瓦屋子以其殻上有棱如瓦故以名焉殻中有肉紫色而满腹广人尤重之多烧以荐酒俗呼为天脔炙吃多即壅气背颇疼未测其性也蚁卵醤交广溪洞间酋长收蚁卵淘滓令净卤以为醤或云其味酷似肉醤非官客亲友不可知其味也圣虀容南土风好食水牛肉既饱即下圣虀以消之虀如青苔云是牛肠胃中未化草欲结为粪者既饱则以盐酪姜桂调而啜之遂不饱也   蚺蛇胆普安州有养蛇戸每年五月五日即担蚺蛇入府秖候取胆余曽亲见皆于大笼中借以软草盘屈其上两人舁一条在地上即以十数拐子从头翻其身旋以拐子按之不得转侧即于腹上约其尺寸用利刃决之肝胆突出即割下其胆皆如鸭子大曝干以备上贡却合内肝以线合其疮口却收入笼或云舁归放川泽舂堂者以浑木刳而为槽一槽两边约排十杵男女间立以舂稻粱敲磕槽舷皆有遍拍槽声敲闻于数里虽思妇之巧秋砧之凄不能比其浏亮也   鹅毛被者南蛮之酋豪多选鹅之细毛夹以布帛絮而为被复纵横纳之其温柔不下于挟纩也俗云鹅毛被柔暖而性不偏冷宜覆婴儿兼辟惊癎   畨禺地无狐兔用鹿毛野貍毛为笔又昭富春勤等州则择鸡毛为笔其为用与兔毫不异但恨鼠须之名未得见也   沓潮者广州去大海不远二百里毎年八月潮水最大秋中复多飓风当其潮水退之间飓风作而潮又至遂至波涛溢岸淹没人庐舍荡失苖稼沉溺舟船南中谓之沓潮或十数年上有之亦系时之失数耳俗呼为海翻为漫天   沙筯生于海岸沙中春吐苗其心若骨白而且劲可为酒筹凡欲采者轻步向前及手急挼之不然闻行者声遽缩入沙中掘寻之终不可得也   岭表山川盘郁气聚不易疎泄故多岚雾作瘴人感之多病胪胀成蛊俗传有睟百虫为蛊以毒人葢湿热之地毒虫生之非苐岭表之家性惨害也   溪蛮丛笑序   五溪之蛮皆盘瓠种也聚落区分名亦随异沅其故壤环四封而居者今有五曰猫曰猺曰獠曰獞曰犵狫风声气习大畧相似不巾不屦语言服食率异乎人由中州官于此者其始见也皆讶之既乃笑之久则恬不知恠通守朱公灊山先生之季子风流博雅手録溪蛮事识其所产所习之异目曰丛笑诚可笑也士大夫来是方者其可阙诸庆元乙夘叶钱序   溪蛮丛笑【朱辅】   木契刻木为符契长短大小不等穴其傍多至十数各志其事持以出验名木契   犵党出入坐卧必以刀自随小者尤铦利名犵党钓藤酒酒以火成不醡不篘两缶东西以藤吸取名钓藤酒   金鸡羽族似雉者金项火背斑尾扬翘志意揭骄笼之不能驯   茅花被犵狫无绵揉茅花絮布被一被数幅聫贯以成山猺皆卧板夜然以火犵狫视猺则为富矣   辰砂辰锦砂最良麻阳即古锦州旧辰郡砂自折二至折十皆颗块佳者为箭镞结不实者为肺砂碎则有趢趗末则有药砂砂出万山之崖为最犵狫以火攻取犵狫裙裙幅两头缝断自足而入防斑厚重下一段纯以红范史所谓独力衣恐是也葢裸袒以裙代袴虽盛服不去去则犯鬼   金系带砚石出黎溪今大溪深溪竹寨溪木林冈石皆可乱真紫石胜揭石熟猺亦能砺砥黎溪为最葢于陶金井中取之近亦艰得有紫緑二色围黄线者名金系带   粉红水银水银出于朱砂因火而就或谓砂腹生水银非也名粉红水银   砂牀石之不碎而砂附着其上者名砂牀   水秀铁铁之精英在水数十年者名水秀   顺水班蚕事少桑多柘茧薄小不可缲可缉为防或以五色间染布为伪名顺水班   葫芦笙潘安仁笙赋曲沃悬匏汶阳匏篠皆笙之材蛮所吹葫芦笙亦匏瓠余意但列管六与説文十三簧不同耳名葫芦笙   燕子花紫花全类燕子生于藤一枝数葩   不防带蛮女以织带束髪状如经带不阑者斑也葢反切语俚俗谓团为突栾孔为窟笼亦此意也   野鸡斑枋板皆杉也木身为枋枝梢为板又分等则曰出等甲头曰长行曰刀斧皆枋也曰水路曰笏削曰中扛皆板也脑子香以文如雉者为最佳名野鸡斑娘子布汉传载阑于防于獠言纻金有绩织细白苎麻以旬月而成名娘子布   防蜡慢溪洞爱铜鼓甚于金玉模取鼓文以蜡刻板印布入靛缸渍染名防蜡慢   丝金沙中拣金又出于石碎石而取者色视沙金为胜金有苗路夫匠识之名丝金   马王菜叶似蔓青味苦多刺即诸葛菜也   三脊茅麻阳苞茅山茅生三脊孟康曰零茅扬雄曰璚茅皆三脊也【齐桓责楚苞茅不入者即此】   鸦衔草紫草尔雅谓之藐广雅谓之茈防本草云生楚地三月采根隂干猺人以社前者为佳名鸦衔草鸡骨香降真本出南海今溪洞山僻处亦有似是而非劲瘦不甚香名鸡骨香   出山银西溪接靖州境出铅铅中有银银体差黑未经坯销名出山银   鸡末子古有细虫曰焦螟集于蚊睫蛮地有虫极细拭目难覩黑防着身抓搔不可耐名鸡末子   九肋鼈沙鼈似马蹄者佳九肋出沅江   铜鼓蛮地多古铜有铜柱马希范所立麻阳有铜鼔葢江水中掘得如大钟长筩三十六乳重百余斤今入天庆观并有铜像二相传唐明皇像余散他处鼓尤多其文环以甲士中空无底名铜鼓   不乃羮牛羊肠脏畧摆洗羮以飨客臭不可近食之既则大喜岭表録异曰交趾重不乃羮先鼻引其汁不乃者反切摆也   圏布桑味苦叶小分三叉所不食犵狫取皮绩布系之于腰以代机红纬回环通不过丈余名圏布   竪眼犵狫犵狫蛮之尤怪者两目直生恶青衣人遇之则有祸去麻阳百余里不常见   独木船蛮地多楠有极大者刳以为舟   芷香草见离骚有一穗数花与蕙茝不同开亦先后皆兰类也   黄猫头蛮类不巾髪拳曲照日金色故名   光面蜡蜡出山不经伪者名光面作伪者杂以粟飞紽土俗嵗节数日野外男女分两朋各以五色防囊豆粟往来抛接名飞紽   客鼓鼔之节不一有暗箭鼔集人鼔犒设鼔飨客亦以此远近听以为凖酒酣少有参商则鼓声随变终席无他者名客鼓   固项朱漆牛皮以防头颈名固项   银鹁鸠犵狫之富者多以白金象鸟兽形为酒藤或为牛角鹁鸠之状尤多每聚饮盛列以夸客   筒环犵狫妻女年十五六敲去右边上一齿以竹围五寸长三寸裹锡穿之两耳名筒环   门欵彼此防血誓约缓急相援名门欵   大设富洞以九月燕及三年一犒为大设   入地犵狫自别洞奔来此地居止名入地   鸬鷀号战鬭出入羣聚喊以张声势也   羊栖犵狫以鬼禁所居不着地虽酋长之富屋宇之多亦皆去地数尺以巨木排比如省民羊栅杉叶覆屋名羊栖   左右押衙犵狫比猺猫则妄自尊大嵗时旦望或客至皆排衙主盟其事者为队公又其次名左右押衙坐草山猺濳出省地茅苇中射弩夺物机不虚发名坐草   客语能省民之言者名客语   凖把互市逾约价偿未足则刼去省民或甲以乙代名凖把   踏歌习俗死亡羣聚歌舞辄联手蹋地为节丧家椎牛多酿以待名踏歌   讐杀俗性好杀一语不合便刺以刃百十年必报乃已名讐杀   专事溪洞文移他人不能特选徃来之熟者名专事骨债或为佣而亡或以烟而死约牛牲若干偿还名骨债   走鬼初夏徙居数日以舍祖居否则有祸名走鬼鼻饮犵狫饮不以口而以鼻名曰鼻饮   吃乡秋冬之交聚饮以乐名吃乡   痨鱼山猺无渔具上下断其水揉蓼叶困鱼鱼以辣出名痨鱼   卖首犵狫之受犒者如熟户之猺既纳欵听命纵其出入省地州县差人管辖或许自推首名卖首   打寮山猺穴居野处虽有屋以庇风雨不过剪茅义木而已名打寮   生界去州县堡寨远不属王化者名生界   呈生祭祀必先以生物呈献神许则杀以血和酒名呈生   拕亲山猺婚娶聘物以铜与盐至端午约于山上相携而归名拕亲   骨浪猺獠睡不以床冬不覆被用三义木支阔板旁燃火炙背板焦则易葢以板之易得也以展转之意名骨浪   队小犵狫之随从者如军中行伍名队小   舞锨醉后以长柄木锨跳舞亦有音节也   平垣巢穴外虽峙崄中极寛广且以一处言之犵狫有鸟落平言鸟飞不能尽也周数十里皆腴田凡平地曰平坦   例牛牛客多行桃源路洞中占军事胜负及疾病祈禳皆以牛用名例牛   跳鸡模艺精者掷刀空中接之名鸡模   洗面借人助相讐杀以牛酒往谢名洗面   奴狗狑狫之为佣者名奴狗   背笼负物不以肩用木为半枷之状箝其项以布带或皮系之额上名背笼   葬堂死者诸子照水内一人背尸以箭射地箭落处定穴穴中借以木贫则已富者不问嵗月酿酒屠牛呼团洞发骨而出易以小函或架崖屋或挂大木风霜剥落皆置不问名葬堂   爬船蛮乡最重重午不论生熟界出观竞渡三日而归既望复出谓之大十五船分五色皂船之神尤恶去一必有风雨一月前众船下水饮食男女不敢共处吊屈原正楚俗也名爬船   隘口凡众山环锁盘纡岪郁絶顶贯大木数十百穴一门来去此古人因谷为寨因山为嶂之意名隘口十庄院数十年前猺獠侵占虾蟇行寨省地土人申请招致请州犵狫防托借田买屋以居名十庄院   沤榔牛榔木多浆猫猺嵗饥阙食则先以火窖地握根置窖中压以石又用火沤熟【沤渍盦也】捣作饼饵名沤榔椎结胎髪不薙除长大而无栉箆不裹巾蓬垢鬇鬡自古已然莫可化也名椎结   富贵坊竞渡预以四月八日下船俗聚饮江岸舟子各招他客盛列饮馔以相夸大或独酌食前方丈羣蛮环观如云一年盛事名富贵坊   对刀甲与乙有隙两相鬭敌背牌防身远以标鎗鎗尽挺刅而前名对刀   出面拕亲之后年生子引妻携酒归见妇家名出面   函潼关要志【程大昌】   自华至陜凡三关   河南府永宁县西至京兆府二百里三崤山在县北二十八里   河南府新安县西至府界七十里汉函谷关在县东一里虢州阌乡桃原在县东南十里   陜府灵寳县在府西南七十五里秦函谷关在县南十里   华州在长安东一百八十里治郑县少华山在县东南十里   华隂县在华州东六十五里太华山在县南八十里渭口在县东北三十五里潼关在县东北三十九里自华而虢自虢而陜自陜而河南中间千来里地古尝立关塞者凡三所由长安东一百八十里出华州华隂县外则唐潼关也自潼关东一百里至陜州灵寳县则秦函谷关也自灵寳县三百余里至河南府新安县则汉函谷关也凡云关者明有门扉晨夜啓闭禁束道路而于关之间别有古来尝为阨塞者二桃林之塞一也殽山二也世远事重复难以一见遽晓今叙别其地贵于可攷   秦函谷关   秦函谷关在唐陜州灵寳县南十里灵寳县者汉农县也路在谷中深险如函故以为名其中劣通行路东西十五里絶岸壁立岩上柏林隂防谷中常不见日关去长安四百里日入则闭鸡鸣则开东自殽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实为天险   汉函谷关   汉函谷关在唐河南府新安县之东一里葢汉世杨仆移秦函谷关而立之于此也以比秦旧则移东二百七十八里杨仆者宜阳县人也汉武帝时数立大功以其家居宜阳宜阳者灵寳县东其地即在秦函关之外矣仆耻其家不在关内乞移秦关而东之使关反在外武帝允焉仆自以其家僮筑立关隘是为汉世函关自此关移在河南府新安县而秦关之在灵宝者废矣县东有南北塞垣即仆所筑郭缘生云至今谓之新关   唐潼关   潼关在华州华隂县东北而太华山之北也太华在县南八里通典曰本名冲关言河自龙门向南而流冲激华山之东故以为名后因关西一里有潼水因以名关哥舒翰军败引骑絶河还营至潼津収散卒即关西之潼水也元和志谓因潼水名关者是也潘安仁赋亦曰愬黄巷以济潼则潼名古故有之至唐始于其地立关耳   桃林【华阳】   春秋时晋侯使詹嘉处瑕守桃林之塞杜预曰桃林塞潼关是也三秦记曰塞在长安东四百里今案元和志汉关在长安东止二百里若更増百里即为虢之阌乡矣不得云在潼关也志于阌乡县曰县东南十里有桃原焉古之桃林周武王放牛之地也以此言之桃原为桃林虽去长安不啻四百里而方乡为顺可云应古矣而元和志于陜州灵宝县则又有所谓桃林塞者焉葢元和一书其于桃林之名自始至此凡三变其地也一以为潼关一以为阌乡一以为灵宝则三者竟孰是也志于灵宝又该为之説曰灵宝县西至潼皆是桃林塞此其为説虽若泛漫而实有理也书着武王之事曰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葢桃林者武王尝着放牛之迹后人展转攀慕故一名而该地如此其多也既有此名后人因而传疑不敢改定故三地同分一名者不云羡溢也若夫华山之阳则在华州华隂县南为甚明矣其于潼关不甚相逺然尝思而求之塞以阨塞为义野以平旷为义函关之间凡数百里其中行路皆阨束河山状皆数函故名之为塞如元和志所着桃原之地则在阌乡县南正在河山阨束之内则安得夷旷之地而名之为野也孔頴达引杜预语亦以桃林塞为在关矣且曰华山之旁尤乏水草非长养牛马之地欲使自生自死以示战时牛马不复服乘耳孔之此言深得事情之衷则虽桃林无野理亦长也   崤   二崤山又名嵚崟山春秋时秦将袭郑蹇叔哭送其子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元和志曰自东崤至西崤三十五里东崤长阪数里峻阜絶涧车不得方轨西崤全是石坂十二里险不异东崤此之二崤皆在秦关之东汉关之西   骆谷关   在盩厔县西南一百二十里有路可通梁州汉世名为骆谷道魏少帝正始二年曹爽伐蜀自此道入甘露三年蜀将姜维围长城由此路出武徳七年髙祖于此立关通梁州名骆谷关西抵兴元府一百二十里德宗在奉天将幸梁州若由襃斜最为近便縁李楚琳方杀张镒于鳯翔不敢由鳯翔入故东自骆谷入而转西以达梁州也及还京即于襃斜取径而出是骆谷路迂也   大震关   在陇州西汉武至此遇雷震因以为名代宗时吐蕃自此入冦帝遂仓卒幸陜以其廹近也   萧关   在原州髙平县东南三十里汉文帝时匈奴入萧关即此也神龙元年于隋它楼县置萧关县特取古关名之非汉萧关地也   瓦亭关   在原州髙平县南即垅山北垂隗嚣使牛邯守瓦亭即此也   靑泥城【峣关 峣栁城】   蓝田县即峣栁城也峣山在前又名峣关亦名蓝田关也杜甫渼陂诗曰水面月出蓝田关也水经曰峣栁城俗谓之青泥城   以简质志险要倍见雄高   故都宫殿记【周密】   门   丽正【南门】    和宁【北门】   东华【东门】   西华【西门】    苑东    苑西   北宫     南宫    南水门   东水门    防通    上阁   宣徳     隔门    斜门   关门     玉华阁   含和   贻谟【二门系天章阁】   殿   垂拱【常朝四参】   文徳【六参宣布】   大庆【明堂朝贺】   紫宸【生夀】    集英【防士】   以上谓之正朝亦有随事更名者   后殿   延和【宿斋避殿】   崇政【即祥防】   福宁【寝殿】   复古【高宗建】   选徳【孝宗建御屏有监司郡守姓名】   缉熈【理宗建】   熈明【即脩政度宗建】  明华   清燕     膺福     庆瑞【即顺庆理宗改】   射殿     需云【大燕】    符宝【贮防膺天命之宝】嘉明【度宗以绎巳堂改】 明堂【即文德合祭改】  坤宁【皇后】   秾华【皇后】    慈明【杨太后累朝母后皆旋更名】   慈元【谢太后】   仁明【全太后】   进食【即勤政】   钦先【神御】    孝思【神御】    清华   堂   翠寒【髙宗以日本罗木建古松数十株】     澄碧观堂   芳春     凌寒     钟美【牡丹】   灿锦【海棠】    燕喜     静华   清赏     稽古【御书院】   清逺   清彻     澄碧【水堂】    蘂渊   环秀【山堂】    文囿【御书院】   书林【御书院】   华馆     衍秀     披香   德勤     云锦【荷堂】    清霁   蕚緑华【梅堂度宗易名琼姿】碧琳     凝光   澄辉     绣香     呈秀   防景【青花石柱香楠袱额玛瑙石砌】      正始【后殿谢后改夀宁殿】怡然【惠顺位】   信美【婉容位】   斋   损斋【高宗建】   彛斋     谨习斋   燕申斋   楼   博雅【书楼】    观徳     万景   清暑     淸美     明远   倚香   阁   龙图【太祖太宗】   天章【真宗并祀祖宗神御】 宝文【仁宗】   秾香     暗香     晩节香【菊】   岩香【桂】    云岫【山亭】    映波   含晖     达观     秀野   凌寒【梅竹】    涵虚     平津   真赏     方逺     垂纶【近池】   鱼乐【池上】    喷雪【放水】    流芳   芳屿【山子】    玉质     此君【竹】   聚芳     延芳     兰亭   激湍     崇峻     惠和   浮醴     泛羽【并流杯亭】   凌穹【山顶】   迎薰     防英     正巳【射亭】   丹晖     凝光     雪迳【梅】   参月     共乐     迎祥   莹妆     植杖【村庄】    可乐   文杏     壶中天   别是一家春【度宗初剏或谓此非佳识也未几果验】 显谟【神宗】   徽猷【哲宗】    敷文【徽宗】    焕章【髙宗】   华文【孝宗】    宝谟【光宗】    宝章【宁宗】   显文【理宗】    云章【度宗御书】   清华   凌虚     清漏     倚桂   来鳯     观音     芙蓉   万春【太后殿】   台   钦天【奉天】    宴春     秋芳   天开图画   舒啸     跄台   轩   晩清   阁   清华     睿思     怡真   容膝     受厘     緑绮   观   云涛   亭   清泳     清趣     清晖   清颢     清回     清隠   清寒     清激【放水】    清翫   清兴     静香     静华   春妍     春华     春阳   春信【梅】    融春     寻春   映春     余春     留春   皆春     寒碧     寒香   香琼     香玉【梅】    香界   碧岑     灔碧【鱼池】    琼英   琼秀     明秀     深秀【假山】   衍秀     濯秀     锦烟   锦浪【桃花】    绣锦     万锦   丽锦     丛锦     照妆【海棠】   浣绮     缀金【橙橘】    缀琼【梨花】   园   小桃源    杏坞     梅冈   瑶圃     村荘     桐木园   庵   寂然     怡真   坡   玛瑙     洗马   桥   万嵗     清平     春波   玉虹   泉   穗泉   御舟   兰桡     荃桡     旱船   教塲   南教塲    北教塲   禁中及徳夀宫皆有大龙池万嵗山拟西湖冷泉飞来峯若亭榭之盛御舟之华则非外间可拟春时竞渡及买卖诸色小舟并如西湖驾幸宣唤锡赉钜万大意不欲数跸劳民故以此为奉亲之娱耳   御园   聚景园   清波门外孝宗致养之地堂扁皆孝宗御书淳熈中屡经临幸嘉防间宁宗奉成肃太后临幸其后并皆危庑不修髙疎寮诗云翠华不向苑中来可是年年惜露台水际春风寒漠漠官梅却作野梅开   防芳殿    瀛春堂    揽逺堂   芳华堂    花光亭【八角】   瑶津   翠光     桂景     滟碧   凉观     琼芳     彩霞   寒碧     栁浪桥    学士桥   玉津园   嘉防门外绍兴间北使燕射于此淳熈中孝宗两幸绍熈中光宗临幸   富景园   新门外孝宗奉太后临幸不一俗呼东花园   屏山园   钱湖门外以对南屏山故名理宗朝改名翠芳园余见西湖门   玉壶园   钱塘门外本刘鄜王园有明秀堂   集芳园   葛岭元系张婉仪园后归太后殿内有古梅老松甚多理宗赐贾平章旧有清胜堂望江亭雪香亭等   琼华园   延祥园   西依孤山为林和靖故居花寒水洁气象幽古三朝临幸   瀛屿   在孤山之椒旧名凉堂四壁萧照畵山水理宗易今名今为太一宫黄庭殿   挹翠堂   旧名黒漆堂理宗御书   清新【旧六椽堂】   香月【倚里湖旧名水堂理宗御书】   香逺【旧秀莲亭】   白莲堂    六一泉堂   桧亭     梅亭     上船亭   东西车马门  西村水阁   御舟港   林逋墓    陈朝桧【有御书诗】  金沙井   玛瑙坡   六一泉   髙疎寮诗云水明一色抱神州雨压轻尘不敢浮山北山南人唤酒春前春后客凭楼射熊馆暗花扶扆下鹄池深栁拂舟白髪邦人能道旧君王曽奉上皇游   聚逺楼   髙宗雅爱湖山之胜恐数跸烦民乃于宫内凿大池引水注之以象西湖冷泉叠石为山作飞来峯因取坡诗頼有髙楼能聚逺一时収拾与人间名之周益公进端午帖子云聚逺楼髙面面风冷泉亭下水溶溶人间炎热何由到真是瑶台第一重孝宗御制冷泉堂诗以进髙宗和韵真盛事也   香逺堂【荷】   清深堂【竹】   松菊三径【菊芙蓉竹】   梅坡     月榭     清妍【荼防】   清新【桂】    芙蓉冈【已上并东地分】 射防   载忻堂【御宴之所】  临赋【荷池】    粲锦【金林擒】   至乐【池上】    清旷【桂】    半绽红【郁李】   泻碧【金鱼池已上并南地分】冷泉堂【古梅】   文杏馆   宫   德夀宫【孝宗奉亲之所】   重华宫【孝宗内禅所居】   慈福宫【宫圣夀成二太后所居】   夀慈宫【即慈福宫改】   东宫   资善堂    鳯山楼    荣观堂   玉渊堂    清赏堂    新益堂   绎巳堂    射圃   说郛卷六十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巻六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东京梦华録【孟元老】   御街   坊巷御街自宣徳楼一直南去约濶二百余步两边乃御廊旧许市人买卖于其间自政和间官司禁止各安立黑漆杈子路心又安朱漆杈子両行中心御道不得人马行往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杈子里有砖石甃砌御沟水两道宣和间尽植莲荷近岸植桃李梨杏杂花相间春夏之间望之如绣   州桥夜市   出朱雀门直至龙津桥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爊肉干脯王楼前貛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毎个不过十五文曹家从食至朱雀门旋煎羊白肠鲊脯防冻鱼头姜豉子抺脏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夏月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沙糖氷雪冷元子水晶角儿生淹水木药木鸡头穰沙糖菉豆甘草氷雪凉水荔枝膏广芥儿醎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儿细斜馉饳儿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刀紫蘓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皆用梅红匣儿盛贮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角子猪臓之类直至龙津桥须脑子肉止谓之杂嚼直至三更   酒楼   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防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閤子向晩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北去杨楼以北穿马行街东西両巷谓之大小货行皆工作伎巧所居小货行通鸡儿巷妓馆大货行通牋纸店白矾楼后改为丰乐楼宣和间更修三层相髙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楹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初开数日毎先到者赏金旗过一两夜则已元夜则毎一瓦陇中皆置莲灯一盏内西楼后来禁人登眺以第一层下视禁中大抵诸酒肆瓦市不以风雨寒暑白昼通夜骈阗如此州东宋门外仁和店姜店州西宜城楼药张四店班楼金梁桥下刘楼曹门蛮王家乳酪张家州比八仙楼戴楼门张八家园宅正店郑门河王家李七家正店景灵宫东墙长庆楼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不能遍数其余皆谓之脚店卖贵细下酒迎接中贵饮食则第一白厨州西安州巷张秀以次保康门李庆家东鸡儿巷郭厨郑皇后宅后宋厨曺门塼筒李家寺东骰子李家黄胖家九桥门街市酒店防楼相对绣斾相招掩翳天日政和后来景灵宫东墙下长庆楼尤盛   饮食果子   凡店内卖下酒厨子谓之茶饭量酒博士至店中小儿子皆通谓之大伯更有街坊妇人腰系青花布手巾绾危髻为酒客换汤斟酒俗谓之焌糟更有百姓入酒肆见子弟少年辈饮酒近前小心供过使令买物命妓取送钱物之类谓之闲汉又有向前换汤斟酒歌唱或献菓子香药之类客防得钱谓之厮波又有下等妓女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临时以些小钱物赠之而去谓之劄客亦谓之打酒坐又冇卖药或果实萝卜之类不问酒客买与不买散与坐客然后得钱谓之撒暂如此处处有之唯州桥炭张家乳酪张家不放前项人入店亦不卖下酒唯以好淹藏菜蔬卖一色好酒所谓茶饭者乃百味新法鹌子羮三脆羮二色腰子虾蕈鸡蕈浑炮等羮旋索粉玊碁子羣仙假河鲀白渫韲货鳜鱼假元鱼决明兠子决明汤虀肉醩托胎衬肠沙鱼两熟紫蘓鱼假蛤蜊白肉夹面子茸割肉胡饼汤骨头乳炊羊閙防羊角腰子鵞鸭排蒸荔枝腰子还元腰子烧臆子入炉细项莲花鸭签酒炙肚胘虚汁垂丝羊头入炉羊羊头签鵞鸭签鸡签盘兔炒兔葱泼兔假野狐金丝肚羮石肚羮假炙獐煎鹌子生炒肺炒蛤蜊蟹渫蟹洗手蟹之类逐时旋行索唤不许一味有阙或别呼索变造下酒亦即时供应又有外来托卖炙鸡燠鸭羊脚子防羊头脆筋巴子姜虾酒蠏獐巴鹿脯从食蒸作海鲜时果旋切莴苣生菜西京笋又有小儿子着白防布衫青花手巾挟白磁缸子卖辣菜又有托小盘卖干果子乃旋炒银杏栗子河北鵞梨梨条梨干梨肉胶枣枣圏梨圏桃圏核桃肉牙枣海红嘉庆子林檎旋乌李李子旋樱桃煎西京雨梨尖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阴石橊河阳查子查条沙苑榅桲回马孛萄西川乳糖狮子糖霜峰儿橄榄温柑绵枨金橘龙眼荔枝召白藕甘蔗漉梨林檎干枝头干芭蕉干人靣子巴防子榛子榧子虾具之类诸般蜜煎香药菓子罐子党梅柿膏儿香药小元儿小腊茶沙元之类更外卖软羊诸色包子猪羊荷包烧肉干脯玉板鲊把鲊片醤之类其余小酒店亦卖下酒如煎鱼鸭子炒鸡兔煎燠肉梅汁血羮粉羮之类毎分不过十五钱诸酒店必有防院廊庑掩映排列小閤子吊花竹各垂幙命妓歌笑各得稳便   万姓交易   相国寺毎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大三门上皆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竒兽无所不有第三门皆动用什物庭中设防幙露屋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潄鞍辔弓劒时果脯腊之类近佛殿孟家道冠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笔及潘谷墨占定两廊皆诸寺师姑卖绣作领抹花朶珠翠头靣生色销金花様幞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之类殿后资圣门前皆书籍玩好图及诸路罢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后廊皆日者货术传神之类寺三门阁上并资圣门各有金铜铸罗汉五百尊佛牙等凡有斋供皆取防方开三门左右有两缾琉璃塔寺内有智海惠林寳梵河沙东西塔院乃出角院舍各有住持僧官毎遇斋防凡饮食茶菓动使器皿虽三五百分莫不咄嗟而办大殿两廊皆国朝名公笔迹左壁画炽盛光佛降九曜百戏右壁佛降子母掲盂殿庭供献乐部马队之类大殿朶廊皆壁隐楼殿人物莫非精妙   天晓诸人入寺   毎日交五更诸寺院行者打铁牌子或木鱼循门报晓亦各分地分日间求化诸趋朝入市之人闻此而起诸门桥市井已开如瓠羮店门首坐一小儿呌饶骨头间有灌肺及炒肺酒店多防灯烛沽卖毎分不过二十文并粥饭防心亦开或有卖洗靣水煎防汤药者直至天明其杀猪羊作坊毎人担猪羊及车子上市动即百数如果木亦集于朱雀门外及州桥之西谓之果子行纸画儿亦在彼处行贩不絶其麦面毎秤作一布袋谓之一宛或三五秤作一宛用太平车或驴马防之从城外守门入城货卖至天色明不絶更有御街州桥至南内前趂朝卖药及饮食者吟呌百端   京瓦伎艺   崇观以来在京瓦肆伎艺张廷叟孟子书主张小唱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诚其角者为王子青张七七王京奴左小四安娘毛团等教坊减罢并温习张翠盖张成弟子薛子大薛子小俏枝儿扬总惜周寿奴称心等般杂剧枝头傀儡任小三毎日五更头回小杂剧差晩看不及矣悬丝傀儡张金线李外寜药傀儡张臻妙温奴哥真个强没勃脐小掉刀筋骨上索杂手伎浑身眼李宗正张哥毬杖锡弄孙寛孙十五曾无党髙恕李孝详讲史李慥杨中立张十一徐明赵世亨贾九小説王顔喜葢中寳刘名广散药张真奴舞旋杨望京小儿相扑杂剧掉刀蛮牌董十五赵七曹保义朱婆儿没囷驼风僧哥爼六姐影戏丁仪痩吉等弄乔影戏刘百禽弄虫蚁孔二传耍秀才诸宫调毛详霍伯丑商谜呉八儿合生张山人説浑话刘乔河北子帛遂吴牛儿逹眼五重明乔骆驼李敦等杂班外入孙三神鬼霍四究説三分尹常卖五代史文八娘呌果子其余不可胜数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教坊钧容直毎遇旬休按乐亦许人观看毎遇内宴前一月教坊内勾集弟子小儿习队舞作乐杂剧节次   立春   立春前一日开封府进春牛入禁中鞭春开封祥符两县置春牛于府前至日絶早府僚打春如方州仪府前左右百姓卖小春牛往往花装栏坐上列百戯人物春幡雪柳各相献遗春日宰执亲王百官皆赐金银幡胜入贺讫戴归私第   元宵   正月十五日元宵大内前自嵗前冬至后开封府绞防山棚立木正对宣徳楼游人已集御街两廊下竒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击丸蹴踘踏索上竿赵野人倒吃冷淘张九歌吞铁劒李外寜药法傀儡小健儿吐五色水旋浇泥丸子大特落灰药榾柮儿杂剧温大头小曹嵇琴党千箫管孙四烧炼药方王十二作剧术邹遇田地广杂扮蘓十孟宣筑毬尹常卖五代史刘百禽虫蚁杨文秀鼓笛更有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追呼蝼蚁其余卖药卖卦沙书地谜竒巧百端日新耳目至正月七日人使朝辞出门登山上防金碧相射锦绣交辉靣北悉以防结山沓上皆神仙故事或坊市间卖药卖卦之人横列三门各有防结金书木牌中曰都门道左右曰左右禁卫之门上有大牌曰宣和与民同乐防山左右以防结文殊普贤跨狮子白象各于手指出水五道其手摇动用辘轳绞水上登山尖髙处用木柜贮之逐时放下如瀑布状又于左右门上各以草把缚成戏龙之状用青幕遮笼草上密置灯烛数万盏望之蜿蜒如双龙飞走自灯山至宣徳门楼横大街约百余丈用棘刺围绕谓之棘盆内设两长竿髙数十丈以缯防结束纸糊百戏人物悬于竿上风动宛若飞仙内设乐棚差衙前乐人作乐杂戏并左右军百戏在其中驾坐一时呈拽宣徳楼上皆垂黄縁帘中一位乃御座用黄罗设一防棚御龙直执黄葢掌扇列于帘外两朶楼各挂灯毬一枚约方圆丈余内燃椽烛帘内亦作乐宫嫔嬉笑之声下闻于外楼下用枋木垒成露台一所防结栏槛两边皆禁卫排立锦袍幞头簮赐花执骨朶子靣此乐棚教坊钧容直露台弟子更互杂剧近门亦有内等子班直排立万姓皆在露台下观看乐人时引万姓山呼   收灯都人出城探春   收灯毕都人争先出城探春州南则玉津园外学方池亭榭玉仙观转龙湾西去一丈佛园子王太尉园奉圣寺孟景初园四里桥望牛冈劒客庙皆自转龙湾东去陈州门外园馆尤多州东宋门外快活林勃脐陂独乐冈砚台蜘蛛楼麦家园虹桥王家园曹宋门之间东御苑干明崇夏尼寺州北李驸马园州西新郑门大路直过金明池西道者院院前皆妓馆以西宴賔楼有亭榭曲折池塘秋千舫酒客税小舟帐设游赏相对祥祺观直至板桥有集贤楼莲花楼乃之官河东陜西五路之别馆寻常饯送置酒于此过板桥有下松园王太宰园杏花冈金明池角南去水虎翼巷水磨下蔡太师园南洗马桥西巷内华严尼寺王小姑酒店北金水河两浙尼寺巴娄寺养种园四时花木繁盛可观南去药梁园童太师园南去铁佛寺鸿福寺东西柏榆村州北模天坡角桥至仓王庙十八寿圣尼寺孟四翁酒店州西北元有庶人园有创台流杯亭榭数处放人春赏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园圃百里之内并无閴地次第春容满野暖律暄晴万花争出粉墙细栁斜笼绮陌香轮暖辗芳草如茵骏骑骄嘶杏花如绣莺啼芳树燕舞晴空红妆按乐如寳榭层楼白靣行歌近画桥流水举目则秋千巧笑触处则蹴踘踈狂选胜寻芳花絮时坠金樽折翠簮红蜂蝶暗随归骑于是相继清明节矣   清明节   清明节寻常京师以冬至后一百五日为大寒食前一日谓之炊熟用面造枣防飞燕栁条串之挿于门楣谓之子推燕子女及笄者多以是日上头寒食第三节即清明日矣凡新坟皆用此日拜扫都城人出郊禁中前半月宫人车马朝陵宗室南班近亲亦分遣诣诸陵坟享祀从人皆紫衫白绢三角子青行纒皆系官给节日亦禁中出车马诣奉先寺道者院祀诸宫人坟莫非金装绀幰锦额珠帘绣扇双遮纱笼前导士庻阗塞诸门纸马铺皆于当街用纸衮疉成楼阁之状四野如市往往就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罗列杯盘互相劝酬都城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各携枣防炊饼黄胖掉刀名花异果山亭戏具鸭卵鸡雏谓之门外土仪轿子即以杨栁杂花装簇顶上四垂遮映自此三日皆出城上坟但一百五日最盛节日坊市卖稠麦餻乳酪乳饼之类缓入都门斜杨御桞醉归院落明月梨花诸军禁卫各成队伍跨马作乐四出谓之脚其旌旗鲜明军容雄壮人马精鋭又别为一景也   驾回仪卫   是月季春万花烂漫牡丹芍药棣棠木香种种上市卖花者以马头竹篮铺排歌呌之声清竒可听晴帘静院晓幕髙楼宿酒未醒好梦初觉闻之莫不新愁易感幽恨悬生最一时之佳况诸军出郊合教阵队   端午   端午节物百索艾花银様鼔儿花花巧画扇香糖菓子糭子白团紫蘓菖蒲木并皆茸切以香药相和用梅红匣子盛裹自五月一日及端午前一日卖桃栁葵花蒲叶佛道艾次日家家铺陈于门首与糭子五色水团茶酒供养又钉艾人于门上士庻迎相宴赏   七夕   七月七夕潘楼街东宋门外瓦子州西梁门外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皆卖磨喝乐乃小塑土偶耳悉以雕木彩装栏座或用红纱碧笼或饰以金珠牙翠有一对直数千者禁中及贵家与士庶为时物追陪又以黄蜡铸为鳬鴈鸳鸯鸂鶒鱼之类彩画金缕谓之水上浮又以小板上傅土旋种粟令生苖置小茅屋花木作田舍家小人物皆村落之态谓之板乂以雕刻成花様谓之花又以油面糖蜜造为笑靥儿谓之果食花様竒巧百端如捺香方胜之类若买一斤数内有一对被介胄者如门神之像葢自来风流不知其从谓之果食将军又以菉豆小豆小麦于磁器内以水浸之生芽数寸以红蓝防缕束之谓之种生皆于街心防幕帐设出络货卖七夕前三五日车马盈市罗绮满街旋折未开荷花都人善假做双头莲取玩一时提携而归路人往往嗟爱又小儿须买新荷叶执之葢效颦磨喝乐儿童辈特地新妆竞夸鲜丽至初六日七日晩贵家多结防楼于庭谓之乞巧楼铺陈磨喝乐花酒炙笔砚针线或儿童裁诗女郎呈巧焚香列拜谓之乞巧妇女望月穿针或以小蜘蛛安盒子内次日看之若网圆正谓之得巧里巷与妓馆往往列之门首争以侈靡相向   立秋   立秋日满街卖楸叶妇女儿童辈皆剪成花様戴之是月果梨枣方盛京师枣有数品灵枣牙枣青州枣亳州枣鸡头上市则梁门里李和家最盛中贵戚里取索供卖内中泛索金合络绎士庶买之一裹十文用小新荷叶包槮以麝香红小索儿系之卖者虽多不及李和一色拣银皮子嫰者货之   中秋   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重新结络门靣防楼花头竿醉仙锦斾市人等饮至午未间家家无酒拽下望子是时螯蠏新出石榴榅勃梨枣栗孛萄弄色枨橘皆新上市中秋夜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翫月丝篁鼎沸近内庭居民夜深遥闻笙竽之声宛若云外闾里儿童连宵嬉戏夜市骈阗至于通晓   重阳   九月重阳都下赏菊有数种其黄白色蘂若莲房曰万龄菊粉红色曰桃花菊白而檀心曰木香菊黄色而圆者曰金铃菊纯白而大者曰喜容菊无处无之酒家皆以菊花缚成洞户都人多出郊外登髙如仓王庙四里桥愁台梁王城砚台毛驼冈独乐冈等处宴聚前一二日各以粉面蒸糕遗送上插剪防小旗掺钉果实如石榴子栗黄银杏松子肉之类又以粉作狮子蛮王之状置于糕上谓之狮蛮诸禅寺各有斋防惟开寳寺仁王寺有狮子防诸僧皆坐狮子上作法事讲説游人最盛下旬即卖防衣靴鞋席防衣段以十月朔日烧献故也   立冬   是月立冬前五日西御园进冬菜京师地寒冬月无蔬菜上至宫禁下及民间一时収藏以充一冬食用于是车载马駞充塞道路时物姜豉子红丝末脏鵞梨榅桲蛤蜊螃蠏   冬至   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闗扑庆贺往来一如年节   除夕   至除日禁中呈大傩仪并用皇城亲事官诸班直戴假靣绣画色衣执金鎗龙旗教坊使孟景初身品魁伟贯全副金镀铜甲装将军用镇殿将军二人亦介胄装门神教坊南河炭丑恶魁肥装判官又装钟馗小妹土地灶神之类共千余人自禁中驱祟出南薫门外转龙湾谓之埋祟而罢是夜禁中爆竹山呼声闻于外士庶之家围炉团坐逹旦不寐谓之守嵗   古杭梦游录【耐得翁】   自大内和宁门外新路南北寳玉珍异及花果时新海鲜野味竒器下所无者悉集于此以至朝天门清河坊中瓦洋坝头官巷口相心众安桥食物店铺人烟浩穰其夜市除大内前后诸处亦然惟中瓦前最胜扑卖竒巧器皿百色物件与日间无异其余坊巷市井买卖闗酒楼歌馆直至四鼓后方静而五鼓朝马将动其有趂卖早市者复起开张无论四时皆然如遇元宵尤盛排门私货民居作肆观玩鳞次不可胜纪   市肆谓之行者因官科索而得此名以其物小大但合充用者皆置为行虽医卜亦有职业尅择之差占则与市肆当行固也内亦有不当行而借名之者如酒行食饭行是也又有名为园者如城南之花园泥路之青果园江下之养鱼园后市街之柑园是也其他工技之人或为作如名箆刀作腰带作金银镀作钑作是也酒肆店宅子酒店花园酒店直卖店散酒店庵酒店罗酒店除官库子脚店之外其余皆谓之户有茶饭店包子店所云庵酒店者谓娼妓内可以就观而于酒阁暗藏卧床也门前悬红子灯上不以暗雨必用若□盖之以为记认其他大酒店娼妓只伴坐客而已欲买欢则多往其居   大茶坊张挂名人书畵在京师只热食店挂畵所以消遣乆时也今茶坊皆然人情茶坊本作大茶坊为正但将此为由多下茶钱也又有一等専是娼妓父兄打聚处又有一等専是诸行借工买伎人会聚打老处谓之市头水茶坊乃娼家聊设桌凳以茶为由后生軰甘于戏钱谓之干茶钱官府贵家置四司六局各有所业故筵席排当凡事整齐都下街市亦有之常时人户每遇礼席以钱倩之皆可办也四司者帐设司庖厨司茶酒司台盘司也排办局也凡四司六局人祗应惯熟便省賔主一半力   瓦者野人户易歆之意也散乐乐坊十三部唯以杂剧为正色旧教坊有咸用防部大鼓部杖鼔部拍板色笛色琵琶色筝色方响色笙色舞施色歌板色杂剧色叅军色有色长部有部头上有教坊使副铃辖都掌仪范者皆是命官绍兴十一年省废教坊之后遇大宴则差拨临安府衙前乐等人充应属修内司教乐所掌杂管剧中末泥为长每四人或五人为一塲先做寻常熟事一段名曰艶叚次做正杂剧通名为两段末泥色主张引戏色分付副浄色乔副末色打诨又或添一人妆孤老其次曲破紤送者谓之把也   诸宫调本京师孔三传撰传竒灵怪入曲说唱   细乐以箫管笙筝方向笙笛用小提鼔之类合动小乐器只一二人合动清乐北马后乐加方响笙笛用小提鼔   唱呌小唱执板唱慢曲曲破大率重起轻杀嘌唱谓上鼓面唱令曲小讴驱驾虚声纵防宫调与呌果子唱耍曲儿为一体呌声自京师起撰乡国市井诸色歌吟卖物之声采合宫调而成也嗛在京只有纒合纒连中兴后张五牛大夫遂撰为赚赚者悮赚之意也   杂扮或分杂班义名扭元子又名防和乃杂剧之散段在京师时村人罕得入城遂撰此端   百戏相扑踢防杂手热防悬丝傀儡影戏   说话有四家一曰小说谓之银字儿如烟粉灵怪传竒公说案皆是抟拳提刀赶棒及发迹恋态之事说铁骑儿谓士马金鼓之事说经谓演说佛书说叅谓叅禅说史谓说前代兴废战争之事合生与起令随令相似商谜旧用鼓板吹负圣朝聚人猜诗谜字谜之类本是隐语有道谜来客念引语説谜又名打谜正猜来客索语下套商者以物类相似者讥之又名对智贴夺贴智思索云智改物类以困猜者横下许旁人猜门囚商者为喝问句头调爽假作难猜以定其智都城天街旧自清河坊南则呼瓦北谓之界北中瓦谓之语化儿中心自五间楼北至官巷南到都街两行多是土户金银钱钞交易铺仅百余家内列金银见银谓防垜钱自融和坊北至市坊谓之珠子市头如遇买卖动以万数间有富第府富室质库十余数皆不以万贯收质其他如名家防帛铺堆上细匹锦绮缣素皆诸处所无者   钱塘记【于肇】   钱塘游手数万以骗局为业初愿纳交或称契家言乡里族属脗合稍稔邀至其家妻妾罗侍寳玩充案屋宇华丽好饮者与之沉酗同席或王府或朝士亲属或太学生狎戱喧呼或诈失钱物诬之倍偿好游者与之放恣衢陌或入豪家与有势者共骗之好呼者或使之旁观以金玉资襁遂易瓦砾访之则封门矣或诈败以诱之少则合谋倾其囊或窃彼物为证索镪其家变化如神如浄慈寺前瞽妪揣骨聴声知贵贱忽有虞候一人荷轿八人访妪曰某府娘子令请登轿至清河坊张家匹帛铺前少驻虞候谓铺中曰娘子亲买匹帛数十端虞候随一卒荷归取镪七卒列坐铺前候乆不至二卒促之又不至二卒继之少焉弃轿皆遁矣有富者揖一丐曰防别尊叔二十年何以在此引归沐浴更衣以叔事之丐者亦因以为然乆之同买匹帛数十端曰叔留此我归请偿其直店翁讶其不来挟丐者物色之至其所则其人往矣有华衣冠者买匹帛令仆荷归授钥开箧取镪坐铺候乆晩不来店翁随归入明庆寺如厠易僧防褁僧衣以逃戴生货药观者如堵有青囊腰纒者虽企足引领而两手捧防甚至白衫者拾地芥御刺其颈方引手防则腰纒失矣有术士染银为药先以水银置锅内杂投此药水银化烟去银在其中或者欲之欺以药尽重需市药则堕其计矣殿歩军多贷镪出戍令母氏妻代领衣赐出库即货以偿债有少年髙价买老妪绢引令坐茶肆内曰候吾母交易少焉复髙价买一妪绢引坐茶肆外指曰内吾母也钱在母处取其绢又入附耳谓内妪曰外吾母也钱在母处又取其绢出门莫知所之呜呼盗贼奸宄臯陶明刑则治晋用士会盗奔于秦治之之法在上不在下   六朝事迹【张敦頥】   六朝宫殿   呉孙权迁都建业徙武昌宫储材瓦缮治太初宫晋琅琊王渡江镇建业因呉旧都修而居之即太初宫为府舍及即帝位称为建业宫更明帝不改至成帝缮苑城作新宫穷极伎巧侈靡殆甚宋齐而下因之称为建康宫以此攷之六代宫室门墙虽时有改筑然皆因呉旧址也   石城   呉孙权沿淮立栅又于江岸必争之地筑城名曰石头诸葛亮论金陵地形云钟阜龙盘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   冶城   今天庆观即其地也本呉冶铸之所因以为名晋元帝大兴初以王导疾乆方士戴洋云君本命在申而申地有冶金火相铄不利遂移冶城于石头城东以其地为园   金城   金城呉筑晋桓温咸康七年出镇江乘之金城后温北伐经金城见为琅琊时所种桞皆十围因叹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因攀枝执条然流涕   台城   晋成帝咸和七年新宫成名建康宫注即今之所谓台城也   白下   本江乘之白石垒也齐武帝以其地带江山移琅琊居之唐武徳元年罢金陵县筑城于此因其旧名曰白下   朱雀门   晋咸康二年作朱雀门新立朱雀浮航南渡淮水亦名朱雀桥对呉都城相去六里为御道夹御沟植桞其上   真武湖   呉后主皓寳鼎元年开城北渠引后湖水流入新宫巡绕殿堂穷极伎巧本朝天禧四年改为放生池今城北十三里有古池俗呼为后湖见作大军教处是也   景阳楼   宋元嘉二十二年筑至孝武大明中紫云出景阳楼因名之今法寳寺西南遗址尚存   新亭   宋孝武即位于新亭城南十五里俯近江渚   白下亭   李白金陵白下亭留别诗云驿亭三杨树正当白下门   雨花台   梁武帝时有云光法师讲经于此感得天雨赐花天厨献食   听筝堂   晋元帝幸谢安宅命防安侍坐使桓伊吹笛为一弄毕又抚筝按徽金縢曲声节慷慨俯仰可观安泪下霑襟   驰道   宋孝武帝作驰道自阊阖北出承明抵武湖十余里为调马之所也   大江   西接江寜界东接句容界北接真州六合县界沿流一百二十里周世宗问孙忌江南虚实忌曰长江千里险过汤池可敌十万之师   秦淮   秦始皇东巡防稽经秣陵因凿钟山断金陵长陇以防淮   横塘   吴大帝时自江口沿淮筑堤谓之横塘   霹雳沟   王荆公诗云霹雳沟西路柴荆四五家忆曾骑款段随意入桃花   青溪   今县东有渠北接覆舟山近后湖里俗相传此青溪也其水迤逦西出京都记云京师鼎族多在青溪溪北有江总宅   邀笛歩   在城东南青溪桥之右今上水闸是也晋书云桓伊善乐尽一时之妙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常自吹之   桃叶渡   在县南一里秦淮口桃叶者晋王献之爱妾名也其妹曰桃根献之诗曰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不用楫者谓横波急也尝临此渡歌送之   白鹭洲   在城西南八里对江宁之新林浦唐李白诗云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景阳井   台城中景阳宫井也按南史隋克台城陈后主与张丽华孔贵妃俱入井隋军出之故杜牧之诗云三人出眢井谓此也其井有石栏上多题字旧传云栏有石脉以帛拭之作胭脂痕   白杨路   县南十二里石山冈之横道是也宋袁粲常酌于此忽逢村父便留连笑语人怪而问之荅曰吾侣偶防非知音也   谢安墩   在半山报宁寺之后基址尚存谢安与王羲之尝登此超然有髙世之志   桃花坞   在蒋山寳公塔之西北旧有桃花甚盛今不复存   射雉场   在县东二十里齐东昏侯置射雉场五百所皆以七寳装翳   乌衣巷   在县东南四里晋书王导纪瞻宅皆在此巷刘禹锡诗曰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防常百姓家   长干   长干是秣陵县东里巷名江东谓山陇之间曰干建康南五里有山冈其间平地庶民杂居有大长干小长干东长干并是地名小长干在瓦棺寺南巷西头出大江   藏氷井   覆舟山上有凌室乃六朝每嵗藏氷于此也   汴故宫记【杨奂】   己亥春三月按部至于汴汴长吏宴于废宫之长生殿惧后世无以考为纂其大槩云皇城南外门曰南薰南薰之北新城门曰丰宜桥曰龙津桥北曰丹而其门三丹北曰州桥桥少北曰文武楼遵御路而北横街也东曰太庙西曰郊社正北曰承天门而其门五双阙前引东曰登闻检院西曰登闻鼓院检院之东曰左掖门门之南曰待漏院鼓院之西曰右掖门门之南曰都堂承天之北曰大庆门而日精门左升平门居其东月华门右升平门居其西正殿曰大庆殿东庑曰嘉福楼西庑曰嘉瑞楼大庆之后曰徳仪殿徳仪之东曰左升龙门西曰右升龙门正门曰龙徳曰萧墙曰丹墀曰龙徳殿龙徳之左曰东上阁门右曰西上阁门皆南向东西二楼钟鼔之所在鼓在东钟在西龙徳之次曰仁安门仁安殿东则内侍局内侍之东曰近侍局近侍之东曰严只门宫中则曰撒合门少南曰东楼即授除楼也西曰西楼仁安之次曰纯和殿正寝也纯和西曰雪香亭雪香之北后妃位也有楼楼西曰琼香亭亭西曰凉位有楼楼北少西曰玉清殿纯和之次曰宁福殿宁福之后曰苑门由苑门而北曰仁智殿有二大石左曰敷锡神运万嵗峯右曰玉京独秀太平岩殿曰山庄庄之西南曰翠防阁苑门东曰僊韶院院北曰涌翠峯峯之洞曰大涤涌翠东连长生殿殿东曰涌金殿涌金之东曰蓬莱殿长生西曰浮玉殿浮玉之西曰瀛洲殿长生之南曰阅武殿阅武南曰内藏库由严只门东曰尚食局尚食东曰宣徽院宣徽北曰御药院御药北曰右藏库右藏之东曰左藏宣徽东曰防检司防检北曰秘书监秘书北曰学士院学士之北曰谏院谏院之北曰武器署防检之南曰仪鸾局仪鸾之南曰尚辇局宣徽之南曰拱卫司拱卫之南曰尚衣局尚衣之南曰繁禧门繁禧南曰安泰门安泰西与左升龙门直东则寿圣宫两宫太后位本明俊殿试进士之所宫北曰徽音殿徽音之北曰燕寿殿燕寿殿垣后少西曰震肃卫司东曰中卫尉司仪鸾之东曰小东华门更漏在焉中卫尉司东曰只肃门只肃门东少南曰将军司徽音寿圣之东曰太后苑苑之殿曰庆春庆春与燕寿并小东华与正东华对东华门内正北尚廐局尚廐西北曰临武殿左掖门正北尚食局局南曰宫苑司宫苑司西北曰尚醖局汤药局侍仪司少西曰符寳局器物局西则撒合门嘉瑞楼西曰三庙正殿曰徳昌东曰文昭殿西曰光兴殿并南向徳昌之后宣宗庙也宫西门曰西华与东华直其北门曰安贞二大石外凡花石台榭池亭之细并不录观其制度简素比土阶茅茨则过矣视汉之所谓千门万户珠璧华丽之饰则无有也然后之人因其制度而损益之以求其称斯可矣   汴都平康记【张邦基】   晁无咎和李秬双头牡丹有云二乔新获吴宫怯双隗初临晋帐羞月地故应相伴语风前各是一般愁政和间汴都平康之盛而李师师雀念月二妓名著一时晁冲之叔用每会饮多召侑席其后十许年再来京师二人尚在而声名溢于中国李生者门第尤峻叔用追往昔成二诗以示江子之其一云少年使酒来京华纵歩曾逰小小家看舞霓裳羽衣曲聴歌玉树后庭花门侵杨栁垂珠箔窓对樱桃卷碧纱坐客半惊随逝水吾人星散落天涯其二云春风踏月过章华青鸟双邀阿母家系马栁低当户叶迎人桃出隔墙花髩深钗暖云侵脸臂薄衫寒玉照纱莫作一生惆怅事邻州不在海西涯靖康中李生与同辈赵元奴及筑毬吹笛袁陶武震辈例籍其家李生流落来浙中士大夫犹邀之以聴其歌然憔悴无复向来之态矣   一云李生慷慨飞扬有丈夫气以侠名倾一时号飞将军每客退焚香啜茗萧然自如人靡得而窥之也邦基又识   艮岳记【张淏】   徽宗登极之初皇嗣未广有方士言京城东北隅地协堪舆但形势稍下傥少增髙之则皇嗣繁衍矣上遂命土培其冈阜使稍加于旧矣而果有多男之应自后海内乂安朝廷无事上颇留意苑囿政和间遂即其地大兴工役筑山号寿山艮岳命宦者梁师成専董其事时有朱勔者取淛中珍异花木竹石以进号曰花石纲専置应奉局于平江所费动以亿万计调民捜岩剔薮幽隐不置一花一木曾经黄封防视稍不谨则加之以罪斵山辇石虽江湖不测之渊力不可致者百计以出之至名曰神运舟楫相继日夜不絶广济四指挥尽以挽士犹不给时东南监司郡守二广市舶率有应奉又有不待防但进物至都计会宦者以献者大率灵璧太湖诸石二淛竒竹异花登莱文石湖湘文竹四川佳果异木之属皆越海度江凿城郭而至后上亦知其扰稍加禁戢独许朱勔及蔡攸入贡竭府库之积聚萃天下之技艺凡六载而始成亦呼为万岁山竒花美木珍禽异兽莫不毕集飞楼杰观雄伟瓌丽极于此矣越十年金人犯阙大雪盈尺诏令民任便斫伐为薪是日百姓奔往无虑十万人台榭宫室悉皆拆毁官不能禁也予顷读国史及诸传记得其始末如此每恨其他不得而详后得徽宗御制记文及蜀僧祖秀所作华阳宫记读之所谓寿山艮岳者森然在目也因各摭其畧以备遗忘云御制艮岳记畧曰于是按图度地庀徒僝工累土积石设洞庭湖口丝谿仇池之深渊与泗濵林虑灵璧芙蓉之诸山最瓌竒特异瑶琨之石即姑苏武林明越之壤荆楚江湘南粤之野移枇杷橙柚橘柑榔栝荔枝之木金蛾玉羞虎耳尾素馨渠那茉莉含笑之草不以土地之殊风气之异悉生成长养于雕阑曲槛而穿石出罅冈连阜属东西相望前后相续左山而右水【缺】而傍陇连绵而弥满吞山懐谷其东则髙【缺】 立其   下植梅以万数绿蕚承趺芬芳馥郁结构山根号绿蕚华堂又傍有承岚昆云之亭有屋内方外圆如半月是名书馆又有八仙馆屋圆如规又有紫石之岩祈真之磴揽秀之轩龙吟之堂其南则寿山嵯峨两峰并峙列嶂如屏瀑布下入鴈池池水清泚涟漪鳬鴈浮泳水面栖息石间不可胜计其上亭曰噰噰北直綘霄楼峯峦崛起千叠万不知其几十里而方广兼数十里其西则参术杞菊黄精芎防被山弥坞中号药寮又禾麻菽麦黍豆秔筑室若农家故名西庄上有亭曰巢云髙出峯岫下视羣岭若在掌上自南徂北行冈两石间绵亘数里与东山相望水出石口喷薄飞注如兽面名之曰由龙渊濯龙峡蟠秀练光跨云亭罗汉岩又西半山间楼曰倚翠青松蔽宻布于前后号万松岭上下设两闗出闗下平地有大方沼中有两洲东为芦渚亭曰浮阳西为梅渚亭曰云浪沼水西流为池东出为研池中分二馆东曰流碧西曰环山馆有阁曰巢堂曰三秀以奉九华玉真安妃圣像东池后结栋山下曰挥云防复由磴道盘行萦曲扪石而上既而山絶路隔继之以木栈倚石排空周环曲折有蜀道之难跻攀至介亭此最髙于诸山前列巨石凡三丈许号排衙巧怪巉岩藤萝蔓衍若龙若不可殚穷麓云半山居右极目萧森居左北俯景龙江长波逺岸弥十余里其上流注山间西行潺湲为潄玉轩又行石间为炼丹亭凝观图山亭下视水际见髙阳酒肆清斯阁北岸万竹苍翠蓊郁仰不见天有胜云庵蹑云台消间馆飞岑亭无杂花异木四面皆竹也又支流为山庄为回溪自山蹊石罅搴条下平陆中立而四顾则岩峡洞穴亭阁楼观乔木茂草或髙或下或逺或近一出一入一荣一雕四面周匝徘而仰顾若在重山大壑深谷幽岩之底不知京邑空旷坦荡而平夷也又不知郛郭寰会纷萃而慎委也真天造地设神谋化力非人所能为者此举其梗槩焉祖秀华阳宫记曰政和初天子命作寿山艮岳于禁城之东陬诏阉人董其役舟以载石舆以辇土驱散军万人筑冈阜髙十余仞增以太湖灵璧之石雄防峭峙功夺天造石皆激怒觝触若踶若齧牙角口鼻首尾爪距千态万状殚竒尽怪辅以磻木瘿藤杂以黄杨对青竹防其上又随其干旋之势斩石开径凭险则设磴道飞空则架栈阁仍于絶顶增髙树以冠之捜逺方珍材尽天下蠧工絶伎而经始焉山之上下致四方珍禽竒兽动以亿计犹以为未也凿池为溪涧叠石为隄捍任其石之怪不加斧凿因其余土积而为山山骨暴露峰棱如削飘然有云姿鹤态曰飞来峯髙于雉堞翻若长鲸腰径百尺植梅万本曰梅岭接其余冈种丹杏鸭脚曰杏岫又增土叠石间留隙宂以栽黄杨曰黄杨巘筑修冈以植丁香积石其间从而设险曰丁嶂又得頳石任其自然增而成山以椒兰杂植于其下曰椒崖接水之末增土为大陂从东南侧柏枝干柔宻揉之不断叶叶为幢盖鸾鹤蛟龙之状动以万数曰龙栢坡循寿山而西移竹成林复开小径至百数歩竹有同本而异干者不可纪极皆四方珍贡又杂以对青竹十居八九曰斑竹麓又得紫石滑浄如削面径数仞因而为山贴山车立山阴置木柜絶顶开深池车驾临幸则驱水工登其顶开闸注水而为瀑布曰紫石壁又名瀑布屏从艮岳之麓琢石为梯石皆温润净滑曰朝真磴又于洲上植芳木以海棠冠之曰海棠川寿山之西别治园囿曰药寮其宫室台榭卓然着闻者曰琼津殿绛霄楼绿蕚华堂筑台髙千仞周览都城近若指顾造碧虚洞天万山环之开三洞为品字门以通前后苑建八阁亭于其中央榱椽窓楹皆以玛瑙石间之其地琢为龙础导景龙江东出安逺门以备龙舟行幸东西撷景二园西则溯舟造景龙门以幸曲江池亭复自潇湘江亭开闸通金波门北幸撷【缺】 提外筑垒卫之濒水莳綘桃海棠芙蓉垂杨畧无隙地又于旧地作野店麓治农圃开东西二闗夹悬岩磴道隘迫石多峯棱过者胆战股栗凡自苑中登羣峯所出入者此二闗而已乂为胜逰六七曰跃龙涧漾春陂桃花闸鴈池迷真洞其余胜迹不可殚纪工已落成上名之曰华阳宫然华阳大抵众山环列于其中得平芜数十顷以治园圃以辟宫门于西入径广于驰道左右大石皆林立仅百余株以神运昭功敷庆万寿峯而名之独神运峯广百围髙六仞锡爵盘固侯居道之中束石为亭以庇之髙五十尺御制记文亲书建三丈碑附于石之东南陬其余石或若羣臣入侍帷幄正容凛若不可犯或战栗若敬天威或奋然而趋又若伛偻趋进其怪状余态娱人者多矣上既悦之悉与赐号守吏以奎章画列于石之阳其他轩榭庭径各有巨石棋列星布并与赐名惟神运峯前巨石以金饰其字余皆青黛而已此所以第其甲乙者乃命羣峯其畧曰朝日升龙望云坐龙矫首玉龙万寿老松栖霞扪参衔日吐月排云冲斗雷门月窟蹲螭坐狮椎青凝碧金鳌玉叠翠独秀栖烟軃云风门雷穴玉秀玉窦锐云巢雕琢浑成登封日观蓬瀛须弥老人寿星卿云瑞霭溜玉喷玉蕴玉琢玉积玉叠玉丛秀而在于渚者曰翔鳞立于涘者曰舞仙独踞洲中者曰玉麒麟冠于寿山者曰南屏小峯而附于池上者曰伏犀怒猊仪乌龙立于沃泉者曰留云宿雾又为藏烟谷滴翠岩抟云屏积雪岭其间黄石仆于庭际者曰抱犊天门又有大石二枚配神运峯异其居以压众石作亭庇之寘于寰春堂者曰玉京独秀太平岩寘于绿蕚华堂者曰卿云万态竒峯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于斯尽矣靖康元年闰十一月大梁防都人相与排墙避敌于寿山艮岳之颠时大雪新霁丘壑林塘杰若画本凡天下之美古今之胜在焉祖秀周览累日咨嗟惊愕信天下之杰观而天造有所未尽也明年春复逰华阳宫而民废之矣   说郛卷六十八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洛阳名园记【李廌】   富郑公园   洛阳园池多因隋唐之旧独富郑公园最为近辟而景物最胜防者自其第东出探春亭登四景堂则一园之景胜可顾览而得南渡通津桥上方流亭望紫筠堂而还右旋花木中有百余歩走荫樾亭赏幽台抵重波轩而止直北走土筠洞自此入大竹中凡谓之洞者皆斩竹丈许引流穿之而径其上横为洞一曰土筠纵为洞三曰水筠曰石筠曰榭筠歴四洞之北有亭五错列竹中曰丛玉曰披风曰漪岚曰夹竹曰兼山稍南有梅台又南有天光台台出竹木之杪遵洞之南而东还有卧云堂堂与四景堂并南北左右二山背压通流凡坐此则一园之胜可拥而有也郑公自还政事归第一切谢宾客燕息此园防二十年亭台花木皆出其目营心匠故逶迤衡直闿爽深宻皆曲有奥思   董氏西园   董氏西园亭台花木不为行列区处周旋景物岁增月葺所成自南门入有堂相望者三稍西一堂在大地间逾小桥有髙台一又西一堂竹环之中有石芙蓉水自其花间涌出开轩窓四面甚蔽盛夏燠暑不见畏日清风忽来留而不去幽禽静鸣各夸得意此山林之景而洛阳城中遂得之于此小路抵池池南有堂面髙亭堂虽不宏大而屈曲甚邃防者至此往往相失岂前世所谓迷楼者类也元祐中有留守喜宴集于此   董氏东园   董氏以财雄洛阳元丰中少县官钱粮尽籍入田宅城中二园因芜壊不治然其规模尚足称赏东园北乡入门有栝可十围实小如松实而甘香过之有堂可居董氏盛时载歌舞防之醉不可归则宿此数十日南有败屋遗址独流杯寸碧二亭尚完西有大池中为堂榜之曰含碧水四面喷防池中而阴出之故朝夕如飞瀑而池不溢洛人盛醉者走登其堂辄醒故俗目曰醒酒池   环谿   环谿王开府宅园甚洁华亭者南临池池左右翼而北过凉榭复汇为大池周围如环故云然也榭南有多景楼以南望则嵩髙少室龙门大谷层峯翠巘毕効竒于前榭北有风月台以北望则隋唐宫阙楼殿千门万户岧嶤璀璨延亘十余里凡左太冲十余年极力而赋者可瞥目而尽也又西有锦防秀野台园中树松桧花木千株皆品别种列除其中为岛坞使可张幄次各待其盛而赏之凉榭锦防其下可坐数百人宏大壮丽洛中无逾者   刘氏园   刘给事园凉堂髙卑制度适惬可人意有知木经者见之且云近世建造率务峻立故居者不便而易壊唯此堂正与法合西南有台一区尤工致方十许丈地而楼横堂列廊庑囬缭阑楯周接木暎花承无不妍稳洛人目为刘氏小景今析为二不能与他园争矣   丛春园   今门下侍郎安公买于尹氏岑寂而乔木森然桐梓桧柏皆就行列其大亭有丛春亭髙亭有先春亭丛春亭出荼蘼架上北可望洛水盖洛水自西汹涌奔激而东天津桥者叠石为之直力滀其怒而纳之于洪下洪下皆大石底与水争喷薄成霜雪声闻数十里予尝穷冬月夜登是亭聴洛水声乆之觉清冽侵人肌骨不可留乃去   天王院花园子   洛中花甚多种而独名牡丹曰花王凡园皆植牡丹而独名此曰花园子盖无他池亭独有牡丹数十万本凡城中頼花以生者毕家于此至花时张幙幄列市肆管弦其中城中士女絶烟火防之过花时则复为丘墟破垣遗灶相望矣今牡丹岁益滋而姚黄魏紫一枝千钱姚黄无卖者   归仁园   归仁其坊名也园尽此一坊广轮皆里余北有牡丹芍药千株中有竹百畆南有桃李弥望唐丞相牛僧孺园七里桧其故木也今属中书李侍郎方剙亭其中河南城方五十余里中多大园池而此为冠   苗帅园   节度使苗侯既贵欲极天下佳处卜居得河南河南园宅又号最佳处得开寳宰相王溥园遂搆之园既古景物皆苍老复得完力藻饰出之于是有欲凭陵诸园之意矣园故有七叶二树对峙髙百尺春夏望之如山然今剙堂其北竹万余竿皆大满二三围踈筠琅玕如碧玉椽今剙亭其南东有水自伊水来可浮十石舟今剙亭压其溪有大松七今引水绕之有池宜莲荇今剙水轩板出水上对轩有桥亭制度甚雄侈然此犹未尽得王丞相故园水东为直龙图阁赵氏所得亦大剙第宅园池其间稍北曰郏鄏陌列七丞相之第文潞公程丞相宅傍皆有池亭而赵韩王园独可与诸园列   赵韩王园   赵韩王宅园国初诏将作营治故其经画制作殆侔禁省韩王以太师归是第百日而薨子孙皆家京师罕居之故园池亦以扄钥为常髙亭大榭花木之渊薮岁时独厮养拥彗负畚挿者于其间而已盖人之于宴闲每自吝惜宜甚于声名爵位   李氏仁丰园   李卫公有平泉花木记百余种耳今洛阳良工巧匠批红判白接以它木与造化争妙故岁岁益竒且广桃李梅杏莲菊各数十种牡丹芍药至百余种而又逺方竒卉如紫兰茉莉琼花山茶之俦号为难植独植之洛阳辄与其土产无异故洛中园圃花木有至千种者甘露院东李氏园人力甚治而洛中花木无不有中有四并迎翠濯缨观徳超然五亭   松岛   松柏枞杉桧栝皆美木洛阳独爱栝而敬松松岛数百年松也其东南隅双松尤竒在唐为袁象先园本朝属李文定公丞相今为吴氏园传三世矣颇葺亭榭池沼植竹木其傍南筑台北搆堂东北曰道院又东有池池前后为亭临之自东大渠引水注园中清泉细流涓涓无不通处在他郡尚无有而洛阳独以其松名   东园   文潞公东园本药圃地薄东城水渺弥甚广泛舟防者如在江湖间也渊映瀍水二堂宛宛在水中湘肤药圃二堂间列水石西去其第里余今潞公官太师年九十尚时杖履游之   紫金台张氏园   自东园竝城而北张氏园亦绕水而富竹木有亭四河图志云黄帝坐扈台郭璞云在洛汭或曰此其处也   水北胡氏园   水北胡氏二园相距十许步在邙山之麓瀍水经其傍因岸穿二土室深百余尺坚完如埏埴开轩窓其前以临水上水清浅则鸣潄湍瀑则奔驶皆可喜也有亭榭花木率在二室之东凡登览徜徉俯瞰而峭絶天授地设不待人力而巧者洛阳独有此园耳但其亭台之名皆不足载载之且乱实如其台四望尽百余里而萦伊缭洛乎其间林木荟蔚烟云掩映髙楼曲榭时隐时见使畵工极思不可图而名之曰玩月台有庵在松桧藤葛之中辟旁牖则台之所见亦毕陈于前避松桧骞藤葛的然与人目相会而名之曰学古庵其实皆此类   大字寺园   大字寺园唐白乐天园也乐天云吾有第在履道坊五畆之宅十畆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是也今张氏得其半为会隐园水竹尚甲洛阳但以其图攷之则某堂有某水某亭有某木其水其木至今犹存而曰堂曰亭者无复彷佛矣岂因于天理者可乆而成于人力者不可恃耶寺中乐天石刻存者尚多   独乐园   司马温公在洛阳自号迂叟谓其园曰独乐园园卑小不可与它园班其曰读书堂者数十椽屋浇花亭者益小防水种竹轩者尤小曰见山台者髙不过寻文曰钓鱼庵曰采药圃者又特结竹杪落蕃蔓草为之尔温公自为之序诸亭台诗颇行于世所以为人欣慕者不在于园耳   湖园   洛人云园圃之胜不能相兼者六务宏大者少幽人力胜者少苍古多水泉者艰眺望兼此六者惟湖园而已予尝防之信然在唐为裴晋公宅园园中有湖湖中有堂曰百花洲名盖旧堂盖新也湖北之大堂曰四并堂名盖不足胜盖有余也其四达而当东西之蹊者桂堂也截然出于湖之右者迎晖亭也过横地披林莽循曲径而后得者梅台知止庵也自竹迳望之超然登之修然者环翠亭也重犹擅花卉之盛而前据池亭之胜者翠樾轩也其大畧如此若夫百花酣而白昼青苹动而林阴合水静而跳鱼鸣木落而羣峯出虽四时不同而景物皆好则又其不可殚记者也   吕文穆园   伊洛二水自东南分注河南城中而伊水尤清彻园亭喜得之若又当其上流则春夏无枯涸之病吕文穆园在伊水上流木茂而竹盛有亭三一在池中二在池外桥跨池上相属也洛阳又有园池中有一物特可称者如大隐庄梅杨侍郎园流杯师子园师子是也梅盖早梅香甚烈而大说者云自大庾岭移其本至此流杯水虽急不傍触为异师子非石也入地数十尺或以地攷之盖武后天枢销铄不尽者也舍此又有嘉猷会节恭安溪园等皆隋唐官园虽已犁为良田树为桑麻矣然宫殿池沼与夫一时会集之盛今遗俗故老犹有识其所在而道其废兴之端者防之亦可以观万物之无常览时之倐来而忽逝也论曰洛阳处天下之中挟殽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常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先受兵予故尝曰洛阳之盛衰者天下治乱之候也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余邸及其乱离继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丘车蹂践废而为邱墟髙亭大榭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烬与唐共灭而俱亡者无余处矣予故尝曰园圃之废兴洛阳盛衰之候也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予岂徒然哉呜呼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以一己之私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乐得乎唐之末路是矣   洛阳名公卿园林为天下第一靖康后祝融囬禄尽取以去矣予得李格非文叔洛阳名园记读之至流涕文叔出东坡之门其文亦可观如论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其知言哉河南邵博记   晋王右军闻成都有汉时讲堂秦时城池门屋楼观慨然逺想欲一游目其与周益州帖盖所致意焉近时吕太史有宗少文卧游之语凡昔人记载人境之胜为一编其奉祀亳社也自以为谯沛真源恍然在目视兖之太极嵩之崇福华之云台皆将卧游之噫嘻弧矢四方之志髙人逹士之懐古今一也顾南北分裂蜀在境内惟逺患不往尔往则至矣亳兖嵩华视蜀犹尔封也欲往其可得乎然则太史之情其可悲也已予近得此记手为一通与东京记长安河南志梦华录请书竝蔵而时自览焉是亦卧游之意云尔永嘉陈瑗伯玉书   吴兴园林记【周宻】   吴兴山水清逺升平日士大夫多居之其俊秀安僖王府第在焉尤为盛观麓中二溪横贯此天下之所无故好事者多园池之胜倪文节经鉏堂杂志尝纪当时园圃之盛余生晚不及尽见而所见者亦有出于文节之后今摭城之内外常所经游者列于后亦可想像作梦也   南沈尚书园   沈徳和尚书园依南城近百余畆果树甚多林檎尤盛内有聚芝堂藏书堂前凿大池几十畆中有小山谓之蓬莱池南竪太湖三大石各髙数丈秀润竒峭有名于时其后贾师宪欲得之募力夫数百人以大木搆大架悬巨絙缒城而出载以连舫渉溪絶江致之越第凡偾数夫其后贾败官斥卖其家诸物独此石卧泥沙中适王子才好之请买于官募工移植其费不赀未几有指为盗卖者省府追逮半岁所费十倍于石遂复舁还之可谓石妖矣   北沈尚书园   沈宾王尚书园正依城北奉胜门外城号北村叶水心作记园中凿五池三面皆水极有野意后又名之曰自足有灵寿书院怡老堂溪山亭对湖台尽见太湖诸山水心尝评天下山水之美而吴兴特为第一诚非过许也   章叅政嘉林园   外祖文庄公居城南后有地数十畆元有潜溪阁昔沈晦嵓清臣故园也有嘉林堂懐苏书院相传坡翁作守多游于此城之外别业可二顷桑林果树甚盛濠濮横截车马至者数返复有城南书院然其地本郡志之南园废出售于民与李寳谟者各得其半李氏者后归牟存斋   牟端明园   本郡志南园后归李寳谟其后又归牟存斋园中有硕果轩【大梨一株】元祐学堂芳菲二亭荼蘼防杏亭浮舫斋岷峨一畆宫宅前枕大溪曰南漪小隐   赵府北园   旧为安僖故物后归赵徳勤观文其子春谷文曜葺而居之东浦书院桃花流水薫风池阁东风第一梅等亭正依临湖门之内后依城城上一眺尽见具区之胜   丁氏园   丁总领园在奉胜门内后依城前临溪盖万元亨之南园杨氏之水云乡合二园而为一后有假山及砌台春时纵郡人游乐郡守每岁劝农还必于此舣舟宴焉   莲花庄   在月河之西四面咸水荷花盛开时锦云百顷亦城中之所无也昔为莫氏产今为赵氏   赵氏菊坡园   新安郡王之园也昔为赵氏莲庄分其半为之前面大溪为循堤畵桥蓉栁夹岸数百株照影水中如铺锦绣其中亭宇甚多中岛植菊至百种为菊坡中甫二卿自命也相望一水则其宅在焉旧为曾氏极目亭最得观览之胜人称曰八面曾家今名天开图畵   程氏园   程文简尚书园在城东宅之后依东城水濠有至游堂鸥鹭堂芙蓉径   丁氏西园   丁葆光之故居在清源门之内前临苕水筑山凿池号寒嵓一时名士洪庆善王元渤俞居易芮国器刘行简曾天隐诸名士皆有诗临沼有茅亭或称为丁家庵   倪氏园   倪文节尚书所居月河即其处为园池盖四至傍水易于成趣也   赵氏南园   赵府三园在南城下与其第相连处势寛闲气象宏大后有射圃崇楼之类甚壮   叶氏园   石林右丞相族孙溥号克斋者所创在城之东多竹石之胜   李氏南园   李山叅政本蜀人后居霅因创此为游遨之地中有杰阁曰懐岷穆陵御书也   王氏园   王子寿使君家于所居之中规模虽小然囬折可喜有南山堂临流有三角亭苕霅二水之所汇苕清霅浊水行其间畧不相混物理有不可晓者   赵氏园   端肃和王之家后临顔鲁公池依城曲折乱植拒霜号芙蓉城有善庆堂最胜   赵氏清华园   新安郡王之家后依北城有林田二顷有清华堂前有大池静深可爱   俞氏园   俞子清侍郎临湖门所居谓之俞氏自退翁四世皆未及年告老各享髙寿晚年有园池之乐盖吾乡衣冠之盛事也假山之竒甲于天下   赵氏瑶阜   兰坡郡城之别业去城既近景物颇幽后有石洞常萃其家法书刋石为瑶阜帖   赵氏兰泽园   园亦近世所葺颇宏大其间规为地作大寺牡丹特盛未几寺为有力撤去   赵氏绣谷园   旧为秀印今属赵忠恵家一堂据山椒曰霅川图畵尽见一城之景亦竒观也   赵氏小隐园   在北山法华寺后有流杯亭引涧泉为之有古意梅竹殊胜   赵氏蜃洞   近为赵忠恵所有一洞窅然而深不可测闻昔有蜃居焉   赵氏苏湾园   菊坡所剙去南闗三里而近碧浪湖浮玉山在其前景物殊胜山椒有雄跨亭尽见太湖诸山   毕氏园   毕最遇承宣所葺正依迎禧门城三面皆溪其南则丘山在焉亦归之赵忠恵家   倪氏玉湖园   倪文节别墅在岘山之傍取浮玉山碧浪湖合而为名中有藏书楼极有佳趣   章氏水竹坞   章农卿北山别业也有水竹之胜   韩氏园   距南闗无二里昔属平原从后归余家名之曰南郭隐城南读书堂万松闗太湖三峰各髙数十尺当韩氏全盛时役三百壮夫移致于此   叶氏石林   左丞叶少蕴之故居在卞山之阳万石环之故名且以自号正堂曰兼山傍曰石林精舍有承诏求志从好等堂及静乐庵爱日轩跻云轩碧琳池又有嵓居真意知止等亭其邻有朱氏怡云庵涵空桥玉涧故公复以玉涧名书大抵一径产杨梅盛夏之际十余里间朱实离离不减闽中荔枝也此园在霅最古今皆没于蔓草影响不复存矣   黄龙洞   与卞山佑圣宫相隣一穴幽深真蜿蜒之所宅居人于云气中每见头角但岁旱祷之辄应真宗朝金字牌在焉在唐谓之金井洞亦福地名山之一也   玲珑山   在卞山之阴嵌空竒峻略如钱塘之南屏及灵隐芗林皆竒石也有洞曰归云张有谦中篆书于石梁阔三尺许横绕两石间名定心石傍有唐杜牧题名云前湖州刺史杜牧大中五年八月八日来及绍兴癸卯葛曾卿林彦政刘无言莫彦平叶少蕴题名章文庄公有诗云短锸长镵出万峯凿开混沌作玲珑市朝可是无崄更向山林巧用工玲珑山近在一二里许近岁沈氏抉剔为之大率此山十里中间皆竒石也今亦皆芜没于空山矣   刘氏园   在此山徳本村富民刘思所葺后亦归之赵忠恵   钱氏园   在毗山去城五里因山为之嵓洞秀竒亦可喜下瞰太湖手可揽也钱氏所居在焉有堂曰石居   程氏园   文简公别业也去城数里曰河口藏书数万卷作楼贮之   孟氏园   在河口孟无庵第二子既为赵忠恵壻居霅遂创业于此有极髙明楼亭宇凡十余所   庐山草堂记【白居易】   匡庐竒秀甲天下山山北峰曰香炉峰北寺曰遗爱寺介峰寺间其境胜絶又甲庐山元和十一年秋太原人白乐天见而爱之若逺行客过故乡恋恋不能去因面峰腋寺作为草堂明年春草堂成三间两柱二室四牖广袤丰杀一称心力洞北戸来阴风防徂暑也敞南甍纳阳日虞祁寒也木斵而已不加丹墙圬而已不加白墄堦用石羃窓用纸竹帘纻帏率称是焉堂中设木榻四素屏二漆琴一张儒道佛书各三两卷乐天既来为主仰观山俯聴泉傍睨竹树云石自辰及酉应接不暇俄而物诱气随外适内和一宿体宁再宿心恬三宿后頽然嗒然不知其然而然自问其故荅曰是居也前有平地轮广十丈中有平台半平地台南有方池倍平台环池多山竹野卉池中生白莲白鱼又南扺石涧夹涧有古松老杉大仅十人围髙不知几百尺脩柯戛云低枝拂潭如幢竪如盖张如龙蛇走松下多灌丛萝茑叶蔓骈织承翳日月光不到地盛夏风气如八九月时下铺白石为出入道堂北五歩据层崖积石嵌空垤块杂木异草盖覆其上緑阴朱实离离不识其名四时一色又有飞泉植茗就以烹燀好事者见可以永日堂东有瀑布水悬三尺防阶隅落石渠昏晓如练色夜中如环佩琴筑声堂西倚北崖右趾以剖竹架空引崖上泉脉分线悬自檐注砌累累如贯珠霏微如雨露滴沥飘洒随风逺去其四傍耳目杖屦可及者春有锦绣谷花夏有石门涧云秋有虎谿月冬有鑪峰雪阴晴显晦昏旦含吐千变万状不可殚记覼缕而言故云甲庐山者噫凡人丰一屋华一箦而起居其间尚不免有骄稳之态今我为是物主物至致知各以类至又安得不外适内和体宁心恬哉且永逺宗雷軰十八人同入此山老死不反去我千载我知其心以是哉矧予自思从幼迨老若白屋若朱门凡所止虽一日二日辄覆篑土为台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其喜山水病癖如此一旦蹇剥来佐江郡郡守以优容而抚我庐山以灵胜待我是天与我时地与我所卒获所好又何以求焉尚以冗贠所羁余累未尽或往或来未遑宁处待予异时弟妹婚嫁毕司马岁秩满出处行止得以自遂则必左手引妻子右手抱琴书终老于斯以成就我平生之志清泉白石实闻此言时三月二十七日始居新堂四月九日与河南元集虚范阳张允中南阳张深之东西二林寺长老凑朗满晦坚等凡二十有二人具斋施茶果以落之因为草堂记   祭庐山文   维元和十二年岁次丁酉二月二十五日乙酉将仕郎守江州司马白居易以香火酒脯告于庐山遗爱寺四旁上下大小诸神居易夙闻匡庐天下神秀幸因佐宦得造兹山又闻永逺宗雷同居于是道俗并处古之遗风而遗爱西偏郑氏旧隐三寺长老招予此居创新堂宇疏旧泉沼或来或往栖迟其间不惟耽翫水石以乐野性亦欲摆去烦恼渐归空门傥秩满以来得以自遂余生终老愿托于斯今葺构既成游息方始爰以洁敬荐兹馨香不敢媚神不敢禳福但使疫疠不作魑魅不逢猛兽毒虫各安其所茍人居之静谧则神道之光明斋心露诚庶几有答   香鑪峰下新置草堂即事咏懐题于石上 香鑪峰北面遗爱寺西偏白石何凿凿清流亦潺潺有松数十株有竹千余竿松张翠伞盖竹倚青琅玕其下无人居惜哉多岁年有时聚猿鸟终日空风烟时有沉防子姓白字乐天平生无所好见此心依然如获终老地忽呼不知迁架岩结茅宇斵壑开茶园何以洗我耳屋头飞落泉何以洗我眼砌下生白莲左手挈一壶右手挈五弦傲然意自足箕倨于其间兴酣仰天歌歌中聊寄言言我本野夫误为世牵时来昔捧日老去今归山倦鸟得茂树涸鱼反清源舍此欲焉往人间多险难   终南十志【卢鸿】   草堂第一   草堂者盖因自然之溪阜以当墉洫资人力之缔架后加茅茨将以避燥湿成栋宇之用昭简易叶乾坤之德道可容膝休闲谷神全道此其所以贵也及靡者居之则妄为翦饰失天理矣歌曰山为宅草为堂芝室兮药房罗蘼芜拍薜荔荃壁兮兰砌蘼芜薜荔成草堂中有人兮信宜常读金书饮玉液童顔幽操长不易   樾馆第二   樾馆者盖即林取材基巅柘架以加茅茨居不期逸为不至劳清淡娱賔斯为尚矣及荡者鄙其隘閴茍事宏丽乖其实矣歌曰紫嵒隈清溪侧云松烟茑兮千古色芳蘼阴防笼幽人架馆在其中卧风霄坐霞旦蘼蒙笼依樾馆粤有賔兮时戾止樵苏不防清谈而已永岁终朝常若此   羃翠庭第三   羃翠庭者盖峰巘积阴林萝沓翠其上緜羃其下深湛可以王神可以防道矣及喧者游之则酣谑永日汩其清而薄其垢矣歌曰青厓阴丹磵曲重幽叠隐沦躅草跗緜羃翠蒙笼当其无在庭中当其有羃翠庭神可谷道可防幽有人兮张素琴白玉徽兮髙山流水之清音聴之愔澹兮防是心   洞元室第四   洞元室者盖因嵒即室即理谈元室成自然元斯洞矣及邪者居之则假容窃次妄作虚诞竟生异言歌曰岚气肃兮嵒翠防室阴户虚兮芳迎披蕙帐促萝筵谈空空兮覈元元蕙帐萝筵洞元室秘而幽直且吉道于斯兮可防绎妙思洞兮草元经结幽门兮在黄庭   倒景台第五   倒景台者盖太室南麓天门右崖杰峰如台气凌倒景登路有三皆可少憇或曰三休台可以会驭风之客邀絶尘之子超越真神荡涤尘襟此其所以絶胜也及世人登焉则防散神越目极心伤矣歌曰天门豁仙台耸杰屹崪兮云倾涌穷三休旷一观忽若登昆仑兮终期汗漫山耸云间倒景台舒颢气轶嚣埃皎皎之子兮自独立云可朋赮可吸曾有荣辱之可及   桃烟廷第六   桃烟廷者盖特峯秀起意若桃烟秘廷窅如仙会即扬雄所谓爰清爰静游神之廷是也可以超絶世纷永洁精神矣及机士登焉则寥閴戃怳裴懐情累矣歌曰临泱漭背青荧吐云烟兮合窅防怳欻翕兮杳幽霭意漂渺兮羣仙会窅防仙会桃烟廷竦魂形凝视聴闻夫至诚必感兮祈此巅洁颢气养丹田终彷像兮觌羣仙   期仙磴第七   期仙磴者盖危磴穹窿回接云路灵仙彷佛想若可期及儒者毁所不见则黜之矣歌曰霏微阴壑兮气腾虹迤逦危磴兮上凌空咫尺云路期仙磴虚可凭道可证青霞杪紫烟垂鸾歌舞吹参差迎鸿驾揖瑶轩山中人好神仙想像于此欲升烟铸丹錬液伫还年   涤烦矶第八   涤烦矶者盖穹谷峻崖地盘石飞流喷激积潄成渠澡性涤烦逈有幽致可为智者说难与俗人言歌曰灵矶盘薄兮喷滔碏潄灵风兮镇防壑研苔滋泉珠洁一憇一饮尘鞅灭磷磷泻涟漪兮涤烦矶灵仙境兮仁智归中有琴徽似玉峩峩汤汤弹此曲寄声知音同所欲   云锦淙第九   云锦淙者盖激溜攅冲倾石丛倚鸣湍叠濯喷若风雷晷辉分丽焕若云锦可莹彻灵瞩幽翫忘归及匪士观之则反曰寒泉伤玉趾矣歌曰水攅冲石丛耸焕云锦兮喷汹涌苔驳荦草夤缘芳羃羃兮瀬溅溅水石攅冲云锦淙波跳珠泉结流有洁防者媚此幽潄灵液乐天休实获我心夫何求   金碧潭第十   金碧潭者盖水洁石鲜光涵金碧嵒葩林茑有助芳隂空洞虚彻道斯胜矣而世事纒乎利害者则未暇游之歌曰水碧色石金光滟熠熠兮濙湟湟泉葩映烟茑临嵒霏林翠积芳阴霜月洞烟景涵水色石光金碧潭幽有人兮好防絶炳其焕凝其洁悠悠终古长不灭卢鸿草堂图真迹尚在京口张氏安得一见以当卧游   平泉山居杂记【李徳裕】   经始平泉追先志也吾随侍先太师忠公在外十四年上会稽探禹穴歴楚泽登巫山游沅湘望衡峤先公每维舟清眺意有所感必凄然遐想属目伊川尝赋诗曰龙门南岳尽伊源草树人烟目所存正是北州棃枣熟梦防秋日到郊园吾心感是诗有退居伊洛之志前守金陵于龙门之西得乔处士天寳末避地逺游为荒榛首阳翠微尚有薇蕨山阳旧径唯余竹木吾乃剪荆莽驱狐狸如立班生之宅渐成应叟之地又得他州珍木竒石列于庭际平生素懐于此足矣吾尝以出处者贵得其道进退者贵不失时古来贤逹多有遗恨至于祖潜身于柱史栁恵养徳于士师汉代邴曼容官不过六百石终无辱殆邈难及矣越蠡激牛以肥遁留侯托黄老以辞世亦其次焉范睢感蔡泽一言超然髙谢邓禹见功臣多败委逺名势又其次也矧吾者刈葵无卫足之知处鴈有不鸣之患虽有泉石杳无归期留此林居贻厥后代鬻平泉者非吾子孙也以平泉一树一石与人者非佳子弟也吾百岁后为权势所夺则以先人所命泣而告之此吾志也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言其父所植也昔周人之思召伯爱其所憇之树近代薛令君于禁省中见先祖所据之石必然流涕汝曹可不慕之唯岸为谷谷为陵然后已焉可也   平泉山居草木记【李徳裕】   余尝览想石泉公家藏藏书目有园庭草木疏则知先哲所尚必有意焉余二十年间三守吴门一莅淮服嘉树芳草性之所躭或致自同人或得于樵客始则盈尺今已丰寻因感学诗者多识草木之名为骚者必尽荪荃之美乃记所出山泽庶资博闻木之竒者有天台之金松琪树稽山之海棠榧桧剡溪之红桂厚朴海峤之香柽木兰天目之青神集钟山之月桂青飕杨梅曲房之山桂温树金陵之珠柏栾荆杜鹃茆山之山桃侧柏南烛宜春之栁柏红豆山樱蓝田之栗梨龙柏其水物之美者荷有苹州之重台莲芙蓉湖之白莲茅山东溪之芳荪复有日观震泽巫岭罗浮桂水严湍庐阜漏泽之石在焉其伊洛名园所有今并不载岂若潘赋间居称郁棣之藻丽陶归衡宇喜松菊之犹存爰列嘉名书之于石己未岁又得畨禺之山茶宛陵之紫丁香会稽之百叶木芙蓉百叶蔷薇水嘉之紫桂簇蝶天台之海石楠桂林之俱那卫台岭八公之怪石巫峡之严湍琅琊台之水石布于清渠之侧仙人迹鹿迹之石列于佛榻之前是岁又得钟陵之同心木芙蓉剡中之真红桂稽山之四时杜鹃相思紫苑贞桐山茗重台蔷薇黄槿东阳之牡桂紫石楠九华山药树天寥青黄心防子朱山龙骨【缺】 庚申岁复得宜春之笔树楠稚子金荆红笔宻勾栗木其草药又得山姜碧百合   忆平泉树石杂咏   潭上紫藤   故乡春欲尽一岁芳难再岩树已青葱吾庐日堪爱幽溪人未去芳草行应碍遥忆紫藤垂繁英照潭黛   红桂树【此树白花红心因以为号】   欲求尘外物此树是瑶林后素合余绚如丹见本心妍姿无防辱芳意托幽深愿以鲜葩色凌霜照碧浔   金松【出天台山叶叶金色】   台岭生竒树佳名世未知纎纎疑大菊落落是松枝照日含金晰笼烟淡翠滋勿言人去晚犹有岁寒期   月桂【出蒋山浅黄色】   何年霜夜月桂子落寒山翠干生岩下金英在世间幽崖空自老清汉未知还惟有凉秋夜嫦娥来暂攀   山桂【此花紫色英藻繁缛】   吾爱山中树繁英满目鲜临风飘碎锦映日乱非烟影入春潭底香凝月榭前岂知幽独客赖此当朱弦   柏【别树经霜枝叶尽丹】   闻有三株树惟应秘阆风珊瑚不生叶朱草又无丛未若凌霄柏常能终嵗红晨霞与落日相照在岩中   荪【生茅山东溪溪荪花紫色】   楚客重兰荪遗方今未歇叶抽清浅水花照暄妍节紫艳映渠鲜轻香含露结离居若有赠暂与幽人折   花药栏【花药四时相续常可留翫】   蕙草春已碧兰花秋更红四时发英艳三径满芳丛秀色濯清露鲜辉揺恵风王孙未知返幽赏竟谁同   重台芙蓉   芙蓉含露时秀色波中溢五女袭朱裳重重映皓质数枝耀晨霞一片明秋日兰泽多众芳妍姿不相匹   辛夷   昔年将出谷几日对辛夷倚树怜芳意攀条惜岁滋清阴须暂憇秀色正堪思只待挥金日慇懃泛羽巵   平泉草木记防   剧谈录李徳裕东都平泉庄去洛城三十里卉木台榭若造仙府有虚槛对引泉水萦囬防凿像巫峡洞庭十二峰九迄于海门江山景物之状以间行径有平石以手磨之皆隐隐见云霞龙凤草树之形初徳裕营平泉逺方之人多以异物奉之有题平泉诗曰陇右诸侯供语鸟日南太守送名花   贾氏谈录賛皇公平泉庄周围十里搆台榭百余所今基址犹存天下竒花异草珍松怪石靡不毕致其间故徳裕自制平泉草木记今悉芜絶唯鴈翅桧珠子柏莲房玉藻等盖仅有存焉怪石名品甚众多为洛城有力者取去唯礼星石及狮子石今为陶学士徙置梨园别墅   河南志河南长殿南有婆娑亭贮竒石处世传李徳裕醒酒石以水沃之有林木自然之状今谓婆娑石盖以树名   五代史张全义字国维监军尝得李徳裕平泉醒酒石徳裕孙延古因托全义复求之监军忿然曰自黄巢乱后洛阳园池无复能守岂独平泉一石哉全义尝在巢贼中以为讥已因大怒奏笞杀监军者   平泉草木记防   李文饶平泉草木记云以吾平泉一草一木与人者非吾子孙也欧阳永叔尝笑之余谓文饶之惑何止平泉草木而已哉后读五代史至张全义监军与其孙延古争醒酒石事全义杀之延古可谓克家之子矣然以与监军则违其戒守其戒则或因之以至于杀身一石亦何足言使文饶而先悟此岂直无以累后人亦当自免其身矣好石良是一癖古今文士每见于诗咏者未必真好也其好者正不能自解余绍圣间春试下第归道灵壁县世以为出竒石余时病卧舟中行槖萧然闻茶肆多有求售公私未乏贵人亦不甚重亟得其一长四尺许价当八百取之以归探所有仅得七百钱假之同舍而足不觉病顿愈夜抱之以眠知余之好石不特其言也自此行壑刳剔岩洞与藏于土中者愈得愈竒今岩洞殆十余处而竒石林立左右不可以数计心犹爱之不已岂非余之癖哉赖晚粗知道文饶之病则无复有客欲得者皆聴其自取以去未尝较尝戏谓尔軰云此不但吾无所累汝亦可以免矣天下事何尝不类尔每以文饶之言观之世间安得更有一物也叶梦得防   说郛卷六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六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嵗华纪丽谱【费着】   成都游赏之盛甲于西蜀葢地大物繁而俗好娯乐凡太守嵗时宴集骑从杂防车服鲜华倡优鼔吹出入拥导四方竒技幻恠百变序进于前以从民乐嵗率有期谓之故事及期则士女栉比轻裘袨服扶老携幼阗道嬉游或以坐具列于广庭以待观者谓之遨床而谓太守为遨头宋朝以益州重地尝谋帅以命宋公祁宰相对曰蜀风奢侈祁喜游宴恐非所宜宋朝不从卒遣之公先奉诏修唐书因以书局自随自成都每宴罢盥潄辟寝门垂帘燃二椽烛媵婢夹侍和墨伸纸望之者知公修唐书若神仙焉尝宴于锦江偶微寒命索半臂诸婢各送一枚公视之虑有厚薄之嫌讫不服忍冷以归旧俗传夸以为谈本田公况赏为成都遨乐诗二十一章以纪其实而薛公奎亦作何处春游好诗一十章自号薛春游以从其俗且欲以易尹京之旧称【公知开府专以严治人谓之薛出油】此皆可以想承平之遗风也至清献公为记乃曰曩时宴会皆牙校掌之葢酤之利有余人乐于为役公帑歳入亡虑千万贯有竒自新法颁行酒坊为官所鬻牙校虽得劵钱不足自赡乃者议置成都市易务方游观时人情惧然减常歳之半及浣花后始开罢去乃复朋聚游江今公使钱嵗给三万贯常廪廪虑不足譬之巨人以狭衾寝覆趾则露肩拥左则阙右甚可笑也今盘馔比旧从省乐优之给亦复过杀设遂废之则非天子所以付畀一隅恵保逺人之意而小民之鬻肴果者但营慕供借以为养此游宴之不可废也观公此言则蜀人之贫富欣戚可以知政矣今以元日为始而第其事   正月元日郡人晓持小防幡游安福寺塔粘之盈柱若鳞次然以为厌禳惩咸平之乱也塔上燃灯梵呗交作僧徒骈集太守诣塔前张宴晩登塔眺望焉   二日出东郊早宴移忠寺【旧名碑娄院】晩宴大慈寺清献公记云宴罢妓以新词送茶自宋公祁始葢临邛周之纯善为歌词尝作茶词授妓首度之以奉公后因之五日五门蚕市葢蚕丛氏始为之俗往往呼为蚕丛太守即门外张宴   上元节放灯旧记称唐明皇上元京师放灯灯甚盛叶法善奏曰成都灯亦盛遂引帝至成都市酒于富春坊此方外之言存而勿论咸通十年正月二日街坊防灯张乐昼夜喧阗葢大中承平之余风由此言之则唐时放灯不独上元也蜀王孟昶时闲亦放灯率无定日宋开寳二年命明年上元放灯三夜自是歳以为常十四十五十六三日皆早宴大慈寺晩宴五门楼甲夜观山棚变灯其敛散之迟速惟太守意也如繁杂绮罗街道灯火之盛以昭觉寺为最又为钱灯会会始于张公咏葢灯夕二都监戎服分巡以察奸盗既罢故作宴以劳焉通判主之就宣诏亭或涵虚亭旧以十七日今无定日仍就府治专以宴监司也   二十三日圣夀寺前蚕市张公咏始即寺为防使民鬻农器太守先诣寺之都安王祠奠献然后就宴旧出万里桥登乐俗园亭今则早宴祥符寺晩宴信相院二十八日俗传为保夀侯诞日出笮桥门即侯祠奠拜次诣净众寺邠国社丞相祠奠拜毕事会食晩宴大智院   二月二日踏青节初郡人游赏散在四郊张公咏以为不若聚之为乐乃以是日出万里桥为防舫数十艘与賔僚分乗之歌吹前导号小游江葢指浣花为大游江也士女骈集观者如堵晩宴于寳厯寺公为诗有曰春游千万家美人顔如花三三两两映花立飘飘似欲乗烟霞公铁心石肠乃赋此丽词哉后以为故事清献公为记时防舫至增数倍今不然矣八日观街药市早宴大慈寺之设防晩宴金绳院   三月三日出北门宴学射山既罢后射弓葢张伯子以是日即此地上升巫觋卖符于道游者佩之以宜蚕辟灾轻裾小葢照烂山阜晩宴于万歳池亭泛舟池中九日观街药市早晩宴如三月八日二十一日出大东门宴海云山鸿庆寺登众春阁观摸石葢开元二十三年灵智禅师以是日归寂邦人敬之入山游礼因而成俗山有小池士女探石其中以占求子之祥既又晩宴于大慈寺之设防二十七日大西门睿圣夫人庙前蚕市初在小市橘田公以祷雨而应移于庙前太守先诣诸庙奠拜宴于众净寺晩宴大智院寒食出大东门早宴移忠院晩宴大慈寺设防曩时寒食太守先设酒馔于近郊祭鬼物之无依者谓之遥享后置广仁院以死而无主者乃遣官临祭之而民间上塜者各仪集于郊外大僖二年赵公稹尝开西楼亭榭俾士庶游观自是每嵗寒食辟园张乐酒垆花市茶房食肆过于蚕市士女从观太守会賔僚凡浃旬此最府廷游宴之盛近歳自二月即开园逾月而后罢酒人利于酒息或请于府展其日月府尹亦许之   四月十九日浣花佑圣夫人诞日也太守出笮桥门至梵安寺谒夫人祠就宴于寺之设防既宴登舟观诸军骑射倡乐导前泝流至百花潭观水嬉竞渡官舫民船乘流上下或幕帟水濵以事游赏最为出郊之胜清献公记云往昔太守分遣使臣以酒均给游人随所会之数以为斗升之节自公使限钱兹例遂罢以远民乐太平之盛不可遽废以孤其心乃以随行公使钱酿酒畀之然不逮昔日矣   五月五日宴大慈寺设防医人鬻艾道人卖符朱索防缕长命辟灾之物筒饭角黍莫不咸在   六月初伏日会监司中伏日会职官以上末伏日会府县官皆就江渎庙设防初文潞公建设防以伏日为会避暑自是以为常早宴罢泛舟池中复出就防晩宴观者临池张饮尽日为乐赵清献公使限钱但为初伏会今因之   七月七日晩宴大慈寺设防暮登寺门楼观锦江夜市乞巧之物皆备焉十八日大慈寺散盂兰盆宴于寺之设防宴已就华严阁下散   八月十五日中秋玩月旧宴于西楼望月于锦亭今宴于大慈寺   九月九日玉局观药市宴监司賔僚于旧宣诏堂晩饮于五门凡二日官为幕帟棚屋以事游观或云有恍惚遇仙者   冬至节宴于大慈寺后一日早宴金绳寺晩宴大慈寺清献公记云至前一日太守领客出北门石鱼桥具樽豆观樵已乃即天长观晩宴葢文潞公始为之后复罢   荆楚歳时记【宗懔】   正月一日是三元之日也春秋谓之端月鸡鸣而起先于庭前爆竹以辟山臊恶鬼【防按御览引作山魈】   按神异经云西方山中有人焉其长尺余一足性不畏人犯之则令人寒热名曰山臊以竹着火中烞熚有声而山臊惊惮黄经所谓山防鬼也俗人以为爆竹起于庭燎家国不应滥于王者   长幼悉正衣冠以次拜贺进椒栢酒饮桃汤进屠苏酒胶牙饧下五辛盘进敷于散服却鬼丸各进一鸡子造桃板着户谓之仙木凡饮酒次第从小起   按四民月令云过腊一日谓之小歳拜贺君亲进椒酒从小起椒是玉衡星精服之令人身轻不老栢是仙药成公子安椒华铭则曰肇惟嵗首月正元日厥味惟珍蠲除百疾是知小歳则用之汉朝元正则行之桃者五行之精厌伏邪气制百鬼也董勋云俗有歳首用椒酒椒花芬香故采花以贡樽正月饮酒先小者以小者得歳先酒贺之老者失歳故后与酒周处风土记曰元日造五辛盘正元日五薰链形五辛所以五藏之气荘子所谓春月饮酒茹葱以通五藏也敷于散出葛洪炼化篇方用栢子仁麻仁细辛干姜附子等分为散井华水服之又方江夏刘次卿以正旦至市见一书生入市众鬼悉避刘问书生曰子有何术以至于此书生言我本无术出之日家师以一丸药綘囊裹之令以系臂防恶气耳于是刘就书生借此药至所见鬼处诸鬼悉走所以世俗行之其方用武都雄黄丹散二两蜡和令调如弹丸正月旦令男左女右带之周处风土记曰正旦当生吞鸡子一枚谓之练形胶牙者盖以使其牢固不动今北人亦如之麻子大豆兼糖散之案练化篇云正月旦吞鸡子赤豆七枚辟瘟气又肘后方云旦及七日吞麻子小豆各二七枚消疾疫张仲景方云歳有恶气中人不幸便死取大豆二七枚鸡子白麻子酒吞之然麻豆之设当起于此梁有天下不食荤荆自此不复食鸡子以从常则   帖画鸡户上悬苇索于其上挿桃符其傍百鬼畏之按魏议郎董勋云今正腊旦门前作烟火桃神绞索松栢杀鸡着门户逐疫礼也括地图曰桃都山有大桃树盘屈三千里上有金鸡日照则鸣下有二神一名郁一名垒并执苇索以伺不祥之鬼得则杀之应劭风俗通曰黄帝书称上古之时兄弟二人曰荼与郁住度朔山上桃树下简百鬼鬼妄搰人援以苇索执以食虎于是县官以腊除夕饰桃人垂苇索虎画于门效前事也   又以钱贯系杖脚廻以投粪扫上云令如愿   按録异记云有商人区明者过彭泽湖有车马出自称青洪君要明过厚礼之问何所须有人教明但乞如愿及问以此言答青洪君甚惜如愿不得已许之乃其婢也既而送出自尔商人或有所求如愿并为即得后至正旦如愿起晚乃打如愿如愿走入粪中商人以杖打粪扫唤如愿竟不还也此如愿故事今北人正月十五日夜立于粪扫边令人执杖打粪堆云云以答假痛意者亦为如愿故事耳   正月七日为人日以七种菜为羮翦防为人或镂金薄为人以贴屏风亦戴之头鬓又造华胜以相遗登高赋诗   按董勋问礼俗曰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羊四日为猪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正旦画鸡于门七日帖人于帐今一日不杀鸡二日不杀狗三日不杀羊四日不杀猪五日不杀牛六日不杀马七日不行刑亦此义也古乃磔鸡今则不杀荆人于此日向辰门前呼牛羊鸡畜令来乃置粟豆于灰散之宅内云以招牛马未知所出翦防人者人入新年形容改从新也华胜起于晋代见贾充李夫人典戒云像瑞图金胜之形又取像西王母戴胜也旧以正旦至七日讳食鸡故歳首唯食新菜又余日不刻牛马羊狗猪之像而二日福施人鸡此则未喻郭縁生述征记云夀张县安仁山宋东平王凿山顶为会人日望处刻铭于壁文字犹在老子云众人熙熙如登春台楚词云目极千里伤春心则春日登临自古为适但不知七日竟起何代晋代桓温防军张望亦有正月七日登高诗近代以来南北同耳北人此日食煎饼于庭中作之云薰火未知所出   立春之日悉翦防为鷰戴之帖宜春二字   按宜春二字傅咸鷰赋有其言矣赋曰四时代至敬逆其始彼应运于东方乃设鷰以迎至翚轻翼之岐岐若将飞而未起何夫人之工巧式仪形之有似御青书以賛时着宜春之嘉祉   正月十五日作豆糜加油膏其上以祠门户先以杨枝挿门随杨枝所指仍以酒脯饮食及豆粥挿箸而祭之按续齐谐记曰呉县张成夜起忽见一妇人立于宅东南角谓成曰此地是君家蚕室我即此地之神明年正月半宜作白粥泛膏其上以祭我当令君蚕桑百倍言絶而失之成如言作膏粥自此后大得蚕世人正月半作粥祷之加肉覆其上登屋食之呪曰登高糜挟鼠脑欲来不来待我三蚕老则是为蚕逐鼠矣石虎邺中记正月十五日有登高之会则登高又非今世而然者也   其夕迎紫姑以卜将来蚕桑并占众事   按刘敬叔异苑云紫姑本人家妾为大妇所妬正月十五日感激而死故世人作其形迎之呪云子胥不在云是其壻曹夫人已行云是其姑小姑可出于厠边或猪栏边迎之捉之觉重是神来也平原孟氏尝以此日迎之遂穿屋而去自尔着以败衣葢为此也洞览云帝喾女将死云生平好乐至正月可以见迎又其事也俗云溷厠之间必须静然后致紫姑杂五行书厠神名后帝异苑云陶侃如厠见人自云后帝着单衣平上帻谓侃曰三年莫説贵不可言将后帝之灵慿此姑而言乎   正月夜多鬼鸟度家家槌打户捩狗耳灭灯烛以禳之   按中记云此鸟名姑获一名天地女一名隐飞鸟一名夜行游女好取人女子养之有小儿之家即以血防其衣以为志故世人名为鬼鸟荆州弥多斯言信矣   正月木日夜芦苣火照井厠中则百鬼走   元日至于月晦并为酺聚饮食士女泛舟或临水宴乐按每月皆有望晦朔以正月初年时俗重以为节也玉烛寳典曰元日至月晦今并酺食度水士女悉湔裳酹酒于水湄以为度厄今世人唯晦日临河解除妇人或湔裙   春分日民并种戒火草于屋上有鸟如乌先鸡而鸣架架格格民候此鸟则入田以为候   社日四邻并结综会社牲醪为屋于树下先祭神然后飨其胙   按郑氏云百家共一社今百家所社综即共立之社也   去冬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造饧大麦粥   据厯合在清明前二日亦有去冬至一百六日者琴操曰晋文公与介子绥俱亾子绥割股以啖文公文公复国子绥独无所得子绥作龙蛇之歌而隐文公求之不肯出乃燔左右木子绥抱木而死文公哀之令人五月五日不得举火又周举移书及魏武明罚令陆翽邺中记并云寒食断火起于子推琴操所云子绥即推也又云五月五日与今有异皆因流俗所传据左传及史记并无介子推被焚之事案周书司烜氏仲春以木铎循火禁于国中注云为季春将出火也今寒食准节气是仲春之末清明是三月之初然则禁火葢周之旧制陆翽邺中记曰寒食三日醴酪又煑粳米及麦为酪杏仁煑作粥玉烛寳典曰今人尝为大麦粥研杏仁为酪引饧沃之孙楚祭子推文云千饭一盘醴酪二盂是其事也   鬭鸡镂鸡子鬭鸡子   按玉烛寳典曰此节城市尤多鬭鸡卵之戏左传有季郈鬭鸡其来远矣古之豪家食称画卵今代犹染蓝茜杂色仍加雕镂递相饷遗或置盘爼管子曰雕卵然取之所以积藏散万物张衡南都赋曰春卵夏笋秋韭冬菁便是补益滋味其鬭卵则莫知所出董仲舒书云心如宿卵为体内藏以据其刚髣髴鬭理也   打毬秋千施钩之戏   按刘向别録曰蹴鞠黄帝所造本兵势也或云起于战国案鞠与毬同古人蹋蹴以为戏也古今艺术图云秋千北方山戎之戏以习轻趫者施钩之戏以绠作蔑防相罥绵亘数里鸣鼓牵之求诸外典未有前事公输子游楚为舟战其退则钩之进则强之名曰钩强遂以时越以钩为戏意起于此湼盘经曰鬭轮骨轮索其秋千之戏乎秋千亦施钩之类也   三月三日士民并出江渚池沼间为流杯曲水之饮按续齐谐记晋武帝问尚书挚虞曰三日曲水其义何指答曰汉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初生三女而三日俱亾一村以为怪乃相携之水濵盥洗遂因流水以滥觞曲水起于此帝曰若此谈便非嘉事尚书郎束晢曰挚虞小生不足以知此臣请说其始昔周公卜成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流又秦昭王三月上已置酒河曲有金人自东而出奉水心劒曰令君制有西夏及秦覇诸侯乃因其处立为曲水二汉相沿皆为盛集帝曰善赐金十五斤左迁挚虞为阳城令按韩诗云唯溱与洧方洹洹兮唯士与女方秉蕳兮注谓今三月桃花水下以招防续祓除歳秽周礼女巫歳时祓除衅浴郑注云今三月上巳水上之类司马彪礼仪志三月三日官民并禊饮于东流水上弥騐此日南岳记云其山西曲水坛水从石上行士女临河坛三月三日所逍遥处周处呉徽注呉地记则又引挚虞三女并以元巳日死故临水以消灾所未详也张景阳洛褉赋则洛水之游傅长虞神全文乃园池之宴孔子云暮春浴乎沂则水濵褉祓由来远矣   是日取鼠麴汁蜜和粉谓之龙舌防以厌时气   四月中有鸟名获谷其名自呼农人候此鸟则犂杷上岸   按尔雅云鸤鸠鴶鞠郭璞云今布谷也江东呼获谷崔寔正论云夏扈趣耕锄即窃脂鸟鸣获谷则其夏扈也   五月俗称恶月多禁忌曝牀荐席及忌葢屋   按异苑云新野庾实尝以五月曝席忽见一小儿死在席上俄失之其后实子遂亾或始于此或问董勋曰俗五月不上屋云五月人或上屋见影防便去勋答曰盖秦始皇自为之禁夏不得行汉魏未改案月令仲夏可以居髙明可以远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郑以为顺阳在上也今云不得上屋正与礼反敬叔云见小儿死而禁暴席何以异此乎俗人月讳何代无之但当矫之归于正耳   五月五日四民并蹋百艸又有鬭百艸之戏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   按宗则字文度常以五月五日鸡未鸣时采艾见似人处揽而取之用炙有騐师旷占曰歳多病则艾先生   是日竞渡采杂药   按五月五日竞渡俗为屈原投汨罗日伤其死故并命舟檝以拯之舸舟取其轻利谓之飞鳬一自以为水军一自以为水马州将及土人悉临水而观之邯郸淳曹娥碑云五月五日时迎伍君逆涛而上为水所淹斯又东呉之俗事在子胥不关屈平也越地传云起于越王勾践不可详矣是日竞采杂药夏小正此月蓄药以蠲除毒气   以五防丝系臂名曰辟兵令人不病瘟又有条达等织组杂物以相赠遗取鸲鹆教之语   按仲夏茧始出妇人染练咸有作务日月星辰鸟兽之状文绣金缕贡献所尊一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名辟兵缯一名五色丝一名朱索名拟甚多青赤白黑以为四方黄为中央襞方缀于胸前以示妇人计功也此月鸲鹆子毛羽新成俗好登巢取养之以教其语也   夏至节日食糭   周处谓为角黍人并以新竹为筒糭练叶挿五防系臂谓为长命缕   是日取菊为灰以止小麦蠧   按干寳变化论云朽稻为蛬朽麦为蛱蝶此其騐乎   六月伏日并作汤饼名为辟恶   按魏氏春秋何晏以伏日食汤饼取巾拭汗面色皎然乃知非傅粉则伏日汤饼自魏已来有之   七月七日为牵牛织女聚会之夜   按戴徳夏小正云是月织女东向葢言星也春秋斗运枢云牵牛神名畧石氏星经云牵牛名天关佐助期云织女神名收阴史记天官书云是天帝外孙傅拟天问云七月七日牵牛织女防天河此则其事也河鼓黄姑牵牛也皆语之转   是夕人家妇女结防缕穿七孔针或以金银鍮石为针陈菓于庭中以乞巧有喜子网于上则以为符应按世王传曰窦后少小头秃不为家人所齿七月七日夜人皆看织女独不许后出有光照室为后之瑞   七月十五日僧尼道俗悉营盆供诸佛   按盂兰盆经云有七叶功徳并幡花歌鼓果食送之葢由此也经云目连见其亾母在饿鬼中即鉢盛饭往饷其母食未入口化成火炭遂不得食目连大呌驰还白佛佛言汝母罪重非汝一人奈何当须十方众僧威神之力至七月十五日当为七代父母厄难中者具百味五果以着盆中供养十方大徳佛勑众僧皆为施主祝愿七代父母行禅定意然后受食是时目连母得脱一切饿鬼之苦目连白佛未来世佛弟子行孝顺者亦应奉盂兰盆供养佛言大善故后人因此广为华饰乃至刻木割竹饴蜡翦防模花叶之形极工妙之巧   八月十四日民并以朱水防儿头额名为天炙以厌疾又以锦防为眼明囊递相饷遗   按述征记云八月一日作五明囊盛取百艸头露洗眼令眼明也续齐谐记云农邓绍尝以八月旦入华山采药见一童子执五防囊承栢叶上露皆如珠满囊绍问用此何为答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目言终便失所在今世人八月旦作眼明袋此遗象也或以金薄为之递相饷焉   九月九日四民并借野饮宴   按杜公瞻云九月九日宴会未知起于何代然自汉至宋未改今北人亦重此节佩茱萸食饵饮菊花酒云令人长夀近代皆宴设于台榭又续齐谐记云汝南桓景随费长房游学长房谓之曰九月九日汝南当有大灾戹急令家人缝囊盛茱萸系臂上登山饮菊花酒此祸可消景如言举家登山夕还见鸡犬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此可代也今世人九日登高饮酒妇人带茱萸囊葢始于此   十月朔日黍臛俗谓之秦歳首   未详黍臛之义今北人此日设麻羮豆饭当为其始熟尝新耳祢衡别传云十月朝黄祖在艨艟上会设黍臛是也   仲冬之月采撷霜芜菁葵等杂菜干之并为咸葅有得其和者并作金钗色今南人作咸葅以糯米捣为末并研胡麻汁和酿之石窄令熟葅既甜汁脆亦酸美其茎为金钗股醒酒所宜也   十二月八日为腊日谚言腊鼓鸣春草生村人并击细腰鼔戴胡头及作金刚力士以逐疫   按礼记云傩人所以逐厉鬼也吕氏春秋季冬纪注云今人腊前一日击鼓驱疫谓之逐除晋阳秋王平子在荆州以军围逐除以闘故也中记颛顼氏三子俱亾处人宫室善惊小儿汉世以五营千骑自端门传炬送疫弃洛水中故东京赋云卒歳大傩殴除羣厉方相秉钺巫觋操茢侲子万童丹首制桃弧棘矢所发无臬宣城记云洪矩呉时作庐陵郡载土船头逐除人就矩乞矩指船头云无所载土耳小説孙兴公常着戏头与逐除人共至桓宣武家宣武觉其应对不凡推问乃验也金刚力士世谓佛家之神案河图玉版云天立四极有金刚力士兵长三十丈此则其义   其日并以豚酒祭灶神   按礼器灶者老妇之祭尊于瓶盛于盆言以瓶为罇盆盛馔也许慎五经异义云颛顼有子曰黎为祝融火正祝融为灶神姓苏名吉利妇姓王名搏颊汉阴子方腊日见灶神以黄犬祭之谓为黄羊阴氏世其福俗人竞尚以此故也   歳前又为藏彄之戏   按周处风土记曰醇以告蜡竭恭敬于明祀乃有藏彄腊日之后叟妪各随其侪为藏彄分二曹以校胜负辛氏三秦记以为钩弋夫人所起周处成公绥并作彄字艺经庾阐则作钩字其事同也俗云此戏令人生离有禁忌之家则废而不修   歳暮家家具肴簌诣宿歳之位以迎新年相聚酣饮留宿歳饭至新年十二日则弃之街衢以为去故纳新也   干淳歳时记【周宻】   元正   朝廷元日冬至行大朝会仪则百官冠冕朝服备法驾设黄麾仗三千三百五十人【视东京已减三之一】用太常雅乐宫架登歌太子上公亲王宰执并赴紫宸殿立班进酒上千万歳夀上公致辞枢宻宣荅及诸国使人及诸州入献朝贺然后奏乐进酒赐宴此礼不能常行每歳禁中止是以三茅钟鸣驾兴上服幞头玉带靴袍先诣福寜殿龙墀及圣堂炷香【用腊沉脑子】次至天章阁祖宗神御殿行酌献礼次诣东朝奉贺复囘福寜殿受皇后太子皇子公主贵妃至郡夫人内官大内已下贺贺毕驾始过大庆殿御史台阁门分引文武百僚追班称贺大起居十六拜致辞上夀枢宻宣荅礼毕放仗是日后苑排办御筵于清燕殿用挿食盘架午后修内司排办晩筵于庆瑞殿用烟火进市食赏灯并如元夕   立春   前一日临安府进大春牛设之福寜殿庭及驾临幸内宫皆用五色丝防杖鞭牛御药院例取牛睛以充眼药余属直阁婆【号管人都行首】掌管预造小春牛数十饰防旛雪栁分送殿阁巨珰各随以金银钱彩叚为酧是日赐百官春旛胜宰执亲王以金余以金裹银及罗帛为之系文思院造进各垂于幞头之左入谢后苑办造春盘供进及分赐贵邸宰臣巨珰翠缕红丝金鸡玉燕备极精巧每盘直万钱学士院撰进春帖子帝后贵妃夫人诸阁各有定式綘罗金缕华粲可观临安府亦鞭春开宴而邸第馈遗则多效内庭焉   元夕   禁中自去嵗九月赏菊灯之后迤试灯谓之预赏一入新正灯火日盛皆修内司诸珰分主之竞出新意年异而歳不同往往于复古膺福清燕明华等殿张挂及宣徳门梅堂三间台等处临时取防起立鳌山灯之品极多【见后灯品】每以苏灯为最圏片大者径三四尺皆五色琉璃所成山水人物花竹翎毛种种竒妙俨然着色便面也其后福州所进则纯用白玉晃耀夺目如清氷玉壶爽彻心目近歳新安所进益竒虽圏骨悉皆琉璃所为号无骨灯禁中尝令作琉璃灯山其高五丈人物皆用机关活动结大防楼贮之又于殿堂梁栋窻户间为涌壁作诸色故事龙凤噀水蜿蜒如生遂为诸灯之冠前后设玉栅帘寳光花影不可正视仙韶内人迭奏新曲声闻人间殿上铺连五色琉璃阁皆毬文戏龙百花小窻间垂小水晶帘流苏寳带交暎璀璨中设御座恍然如在广寒清虚府中也至二鼓上乘小辇幸宣徳门观鳌山擎辇者皆倒行以便观赏金炉脑麝如祥云五色荧煌炫转照耀天地山灯凢数千百种极其新巧怪怪竒竒无所不有中以五色玉栅簇成皇帝万歳四大字其上伶官奏乐称念口号致语其下为大露台百艺羣工竞呈竒技内人及小黄门百余皆巾裹翠蛾效街坊清乐傀儡缭绕于灯月之下既而取防宣唤市井舞队及市食盘架先是京尹预择华洁及善歌呌者谨伺于外至是歌呼竞入既经进御妃嫔内人而下亦争买之皆数倍得直金珠磊落有一夕而至富者宫漏既深始宣放烟火百余架于是乐声四起烛影纵横而驾始还矣大率效宣和盛际愈加精妙特无登楼赐宴之事人间不能详知耳   都城自旧嵗冬孟驾囘则已有乗肩小女鼓吹舞绾者数十队以供贵邸豪家幕次之翫而天街茶肆渐已罗列灯毯等求售谓之灯市自此以后每夕皆然三桥等处客邸最盛舞者往来最多每夕楼灯初上则箫鼓已纷然自献于下酒边一笑所费殊不多往往至四鼓乃还自此日盛一日姜白石有诗云灯已阑珊月气寒舞儿往往夜深还只因不尽婆娑意更向街心弄影看又云南陌东城尽舞儿画金刺绣满罗衣也知爱惜春游夜舞落银蟾不肯归呉梦窻玉楼春云茸茸貍防梅额金蝉罗剪胡衫窄乗肩争看小腰身倦态强随闲鼓笛问称家在城东陌欲买千金应不惜归来困顿殢春眠犹梦婆娑斜趂拍深得其意态也至节后渐有大队如四国朝傀儡杵歌之类日趋于盛其多至数十百队天府每夕差官视各给钱酒油烛多寡有差且使之南至升宫支酒烛北至春风楼支钱终夕天街鼓吹不絶都民士女罗绮如云葢无夕不然也至五夜则京尹乗小提轿诸舞队次第簇拥前后连亘十余里锦绣填委箫鼓振作耳目不假给吏魁以大囊贮楮券凡遇小经纪人必犒数十谓之买市至有黠者以小盘贮梨藕数片腾身迭出于稠人之中支请官钱数次者亦不禁也李筼房诗云斜阳尽处荡轻烟辇路东风入管弦五夜好春随歩暖一年明月打头圆香尘掠粉翻罗带密炬笼绡鬭玉钿人影渐稀花露冷踏歌吹度晓云边京尹幕次例占市西坊繁閙之地蕡烛籸盆照耀如昼其前列荷校囚数人大书犯由云某人为不合抢扑钗环挨搪妇女继而行遣一二谓之装灯其实皆三狱罪囚姑借此以警奸民分委府僚廵警风烛及命辖房使臣等分任地方以缉奸盗三狱亦张灯建净狱道塲多装狱户故事及陈列狱具邸第好事者如清河张府蒋御药家间设雅戏烟火花边水际灯烛粲然游人士女纵观则迎门酌酒而去又有幽坊静巷好事之家多设五色琉璃泡灯更自雅洁靓妆笑语望之如神仙白石诗云沙河云合无行处惆怅来游路已迷却入静坊灯火空门门相似列蛾眉又云游人归后天街静坊陌人家未闭门帘里垂灯照樽爼坐中嬉笑觉春温或戏于小楼以人为大影戏儿童讙呼终夕不絶此类不可遽数也西湖诸寺惟天竺张灯最盛往往有宫禁所赐贵珰所遗者都人好竒亦往观焉白石诗云珠络琉璃到地垂鳯头衔带玉交枝君王不赏无人进天竺堂深夜雨时   元夕节物妇人皆带珠翠閙蛾玉梅雪柳菩提叶灯毬销金合蝉貉防项帕而衣多尚白葢月下所宜也游手浮浪辈则以白纸为大蝉谓之夜蛾又以枣肉炭屑为丸系以铁丝然之名火杨梅节食所尚则乳糖丸子防科斗粉豉汤水晶脍韭饼及南北珍果并皂儿糕宜利少澄沙团子滴酥鲍螺酪面玉消膏琥珀饧轻饧生熟灌藕诸色珑蜜煎蜜裹糖蒌煎七寳姜跂十般糖之类皆用镂鍮装花盘架车儿簇挿飞蛾红灯防盝歌呌喧阗幕次往往使之吟呌倍酧其直白石亦有诗云贵客钩帘看御街市中珍品一时来帘前花架无行路不得金钱不肯囘竞以金盘钿合簇饤馈遗谓之市食合儿翠帘销幕綘烛纱笼遍呈舞队宻拥歌姬脆管清吭新声交奏戏具粉婴鬻歌售艺者纷然而集至夜阑则有持小灯照路拾遗者谓之扫街遗钿堕珥往往得之亦东都遗风也   舞队   大小全棚傀儡   查查鬼【查夫】      李大【口一字口】   贺丰年       长瓠敛【长头】   兎吉【兎毛大伯】      吃遂   大憨儿       麤妲   麻婆子       快活三郎   黄金杏       瞎判官   快活三娘      沈承务   一脸膜       猫儿相公   洞公觜       细妲   河东子       黑遂   玉缺儿       交椅   夹捧        屏风   男女竹马      男女杵歌   大小斫刀鲍老    交衮鲍老   子弟清音      女童清音   诸国献寳      六国朝   四国朝       穿心国入贡   孙武子教女兵    遏云社   绯緑社       蛮女   凤阮嵇琴      扑蝴蝶   囘阳丹       大药   瓦鼓        焦锤架儿   乔三教       乔迎酒   乔亲事       乔乐神【马明王】   乔捉蛇       乔学堂   乔宅眷       乔像生   乔师娘       独自乔   地仙        旱划船   教象        装态   村田乐       鼓板   踏跷        扑旗   抱锣装鬼      狮豹蛮牌   十齐郎       耍和尚   刘衮        散钱行   货郎        打娇惜   其品甚伙不可悉数首饰衣装相矜侈靡珠翠锦绮耀华丽如傀儡杵歌竹马之类多至十余队十二十三两日国忌禁乐则有装宅眷笼灯前引珠翠盛饰少年尾其后诃殿而来卒然遇之不辨真伪及为乔经纪人如卖蜂糖饼小八块风子卖字本防婆卖旗儿之类以资一笑者尤多也   灯品   灯品至多苏福为冠新安晩出精妙絶伦所谓无骨灯者其法用绢囊贮粟为胎因之烧缀及成去粟则混然琉璃毬也景物竒巧前无其比乂为大屏灌水转机百物活动赵忠惠守呉日尝命制春雨堂五大间左为汴京御楼右为武林灯市歌舞杂艺纎悉曲尽凢用千工外此有魫灯则移镂犀珀玳瑁以饰之珠子灯则以五色珠为网下垂流苏或为龙船凤辇楼台故事羊皮灯则镞镂精巧五色妆染如影戏之法罗帛灯之类尤多或为百花或细眼间以红白号万眼罗者此种最竒外此有五色蜡纸菩提叶若沙戏影灯马骑人物旋转如飞又有深闺巧娃剪纸而成尤为精妙又有绢灯剪写诗词时寓讥笑及画人物藏头隐语及旧京诨语戏弄行人有贵邸尝出新意以细竹丝为之加以防饰疎明可爱穆陵喜之令制百盏期限既迫势难卒成而内苑诸珰耻于不自已出思所以胜之遂以黄草布剪缕加之防染与竹无异凡两日百盏已进御矣   挑菜   二月一日谓之中和节唐人最重今惟作假及进单罗御服百官服单罗公裳而已二日宫人排办挑菜御宴先是预备朱緑花斛下以罗帛作小卷书品目于上系以红丝上植生菜荠花诸品俟宴酧乐作自中殿以次各以金箆挑之后妃皇子贵主媫好及都知等皆有赏无罚以次每斛十号五红字为赏五黑字为罚上赏则成号真珠玉杯金器北珠箆环珠翠领抺次亦铤银酒器冠鋜翠花段帛龙涎御扇笔墨官窑定器之类罚则舞唱吟诗念佛饮冷水吃生姜之类用此以资戏笑王宫贵邸亦多效之   进茶   仲秋上旬福建漕司进第一纲茶名北苑试新方寸小夸进御止百夸防以黄罗软盝借以青篛裹以黄罗夹复臣封朱印外用朱漆小匣镀金鎻又以细竹丝织笈贮之凡数重此乃雀舌水芽所造一夸之直四十万仅可供数瓯之啜耳或以一二赐外邸则以生线分解转遗好事以为竒玩茶之初进御也翰林司例有品尝之费皆漕司邸吏赂之间不满欲则入少许茗花为之散漫而味亦漓矣禁中大庆会则用大镀金甃以五色韵果簇饤龙凤谓之绣茶不过悦目亦有专其工者外人罕知因附见于此   赏花   禁中赏花非一先期后苑及修内司分任排办凡诸苑亭榭花木妆防一新锦帘销幕飞梭绣毬以至茵褥设放器玩盆窠珍禽异物各务竒丽又命小珰内司列肆关扑珠翠冠朶箆环绣段画领花扇官窑定器孩儿戏具閙竿龙船等物及有卖买菓木酒食饼饵蔬茹之类莫不备具悉效西湖景物起自梅堂赏梅芳春堂赏杏花桃源观桃粲锦堂金林檎照妆亭海棠兰亭修褉至于钟美堂大花为极盛堂前三面皆以花石为台三层各植名品标以象牌覆以碧幕台后分植玉绣毬数百株俨如镂玉屏堂内左右各列三层雕花彩槛防以彩色牡丹画衣间列碾玉水晶金壶及大食玻璃官窑等瓶各簪竒品如姚魏御衣黄照殿红之类几干朶别以银箔间贴大斛分种数十百窠分列四面至于梁栋窻户间亦以湘筒贮花鳞次簇挿何翅万朶堂中设牡丹红锦地茵自中殿妃嫔以至内官各赐翠叶牡丹分枝铺翠牡丹御书画扇龙涎金合之类有差下至伶官乐部应奉等人亦霑恩赐谓之随花赏或天顔悦怿谢恩赐予多至数次至春暮则稽古堂会瀛堂赏琼花静侣亭紫笑净香亭采兰挑笋则春事已在绿阴芳草间矣大抵内宴赏初坐再坐挿金盘架者谓之排当否则但谓之进酒   放春   蒋苑使有小圃不满二畆而花木匼匝亭榭竒巧春时悉以所有书画玩器冠花器弄之物罗列满前戏效关扑有珠翠冠仅大如钱者閙竿花篮之类悉皆镂丝玉金为之极其精妙且立标竿射垜及秋千梭门鬭鸡蹴踘诸戏事以娯游客衣冠士女至者招邀杯酒往往过禁烟乃已葢效禁苑具体而微者也   社防   二月八日为桐川张王生辰霍山行宫朝拜极盛百戏竞集如绯緑社【杂剧】齐云社【蹴毬】遏云社【唱赚】同文社【耍词】角觝社【相扑】清音社【清乐】锦标社【射弩】锦体社【花绣】英略社【使棒】雄辩社【小说】翠锦社【行院】绘革社【影戏】净髪社【梳剃】律华社【吟呌】云机社【撮弄】而七寳腾马二会为最玉山寳带尺璧寸珠璀璨夺目而天骥龙媒绒鞯寳辔竞赏神骏好竒者至剪毛为花草人物厨行果局穷极肴核之珍有所谓意思作者悉以通草罗帛雕饰为楼台故事之类饰以珠翠极其精致一盘至直数万然皆浮靡无用之物不过资一玩耳竒禽则红鹦白雀水族则银蟹金高丽华山之竒松交广海峤之异卉不可缕数莫非动心骇目之观也若三月三日殿司真武会三月二十八日东岳生辰社会之盛大率类此不暇赘陈   祭扫   清明前三日为寒食节都城人家皆挿柳满檐虽小坊幽曲亦青青可爱大家则加枣防于栁上然多取之湖隄有诗云莫把青青都折尽明朝更有出城人朝廷遣台臣中使宫人车马朝响诸陵原庙荐献用麦糕稠饧而人家上塜者多用枣防姜豉南北两山之间车马纷然而野祭者尤多如大昭庆九曲等处妇人淡装素衣提携儿女酒壶肴垒村店山家分馂游息至暮则花栁土宜随车而归若玉津富景御园包家山之桃关东青门之菜市东西马塍尼庵道院寻芳讨胜极意纵游随处各有买卖赶趂等人野果山花别有幽趣葢辇下骄民无日不在春风歌舞而游手末技为尤盛也   浴佛   四月八为佛诞日诸寺院各有浴佛会僧尼辈竞以小盆贮铜像浸以糖水覆以花棚铙钹交迎遍往邸第富室以小杓浇灌以求施利是日西湖作放生会舟楫盛多略如春时小舟竞卖鱼螺蚌放生   迎新   户部防捡所十三酒库例于四月初开煮九月初开清先是提领所呈様品尝然后迎引至诸所官府而散每库各用疋布书库名高品以长竿悬之谓之布牌以木牀铁擎为仙佛鬼神之类驾空飞动谓之台阁杂剧百戏诸艺之外又为渔父习闲竹马出猎八仙故事及命妓家女使裹头花巾为酒家保及有花裹五熟盘架放生笼养等各库争为新好库妓之琤琤者皆珠翠盛饰销金红背乗绣鞯寳勒骏骑各有皂衣黄号私身数对诃导于前罗扇衣笈浮浪闲客随逐于后少年狎客往往簇饤持杯争劝马首金钱防段霑及舆台都人习以为常不为怪笑所经之地高楼邃阁绣幕如云累足骈肩真所谓万人海也   端午   先期学士院供帖子如春日禁中排当例用朔日谓之端一或传旧京亦然挿食盘架设天师艾虎意思山子数十座五色蒲丝百草霜以大合三层饰以珠翠葵榴艾花蜈蚣蛇蝎蜥蜴等谓之毒虫及作糖霜韵果糖蜜巧粽极其精巧又以大金瓶数十遍挿葵榴栀子花环绕殿阁及分赐后妃诸阁大珰近侍翠叶五色葵榴金丝翠扇真珠百索钗符经筒香囊软香龙涎佩带及紫练白葛红蕉之类大臣贵邸均被细葛香罗蒲丝艾朶彩巧粽之赐而外邸节物大率效尤焉巧粽之品不一至结为楼台舫辂又以青罗作赤口白舌帖子与艾人并悬门楣以为禳禬道宫法院多送佩带符篆而市人门首各设大盆杂植艾蒲葵花上挂五色纸钱排饤果粽虽贫者亦然湖中是日游舫亦盛葢迤逦炎暑晏游渐稀故也俗以此日为马本命凡御廐邸第上乘悉用五防为鬃尾之饰竒鞯寳辔充满道途亦可观玩也   禁中纳凉   禁中避暑多御复古选徳等殿及翠寒堂纳凉长松修竹浓翠蔽日层峦竒岫静窈萦深寒瀑飞空下注大池可十畆池中红白菡蓞万柄葢园丁以瓦盎别种分列水底时易新者庻几美观又置茉莉素馨建兰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阇婆薝卜等南花数百盆于广庭鼓以风轮清芬满殿御笐两旁各设金盘数十架积雪如山纱厨后先皆悬挂伽兰木真蜡龙涎等香珠百余蔗浆金盌珍果玉壶初不知人间有尘暑也闻洪景卢学士尝赐对于翠寒堂当三伏中体粟战栗不可乆立上问故笑遣中贵人以北绫半臂赐之则境界可想见矣   都人避暑   六月六日显应观崔府君诞辰自东都时庙食已盛是日都人士女骈集炷香已而登舟泛湖为避暑之游时物则新荔枝军庭李二果产闽奉化项里之杨梅聚景园之秀莲新藕蜜筒甜椒核枇杷紫菱碧芡来禽金桃蜜渍昌元梅木豆儿水荔枝膏金橘水团麻饮芥辣白醪凉水氷雪爽口之物关扑香囊画扇涎花珠佩而茉莉为最盛初出之时其价甚穹妇人簇带多至七挿所直数十劵不过供一饷之娯耳葢入夏则游船不复入里湖多占蒲深栁密寛凉之地披襟钓水月上始还或好事者则敞大舫设蕲簟高枕取凉栉髪快浴惟取适意或留宿湖心竟夕而归   乞巧   立秋日都人戴楸叶饮秋水赤小豆七夕节物多尚果食茜鸡及泥孩儿号摩防罗有极精巧饰以金珠者其直不赀并以蜡印鳬鴈水禽之类浮之水上妇人女子夜对月穿鍼饾饤杯盘饮酒为乐谓之乞巧及以小蜘蛛贮合内以结网之疎宻为得巧之多少小儿女多衣荷叶半臂手持荷叶效颦摩防罗大抵皆原旧俗也七夕前修内司例进摩防罗十卓每卓三十枚大者至高三尺或用象牙雕镂或用龙涎佛手香制造悉用镂金珠翠衣防金钱钗鋜佩环真珠头须及手中所执戏具皆七寳为之各防以五色镂金纱厨制阃贵臣及京府等处至有铸金为贡者宫姬市娃冠花衣领皆以乞巧时物为饰焉   中元   七月十五日道家谓之中元节各有斋醮等防僧寺则于此日作盂兰盆斋而人家亦以此日祀先例用新米新醤防衣时果防叚面棊而茹素者几十八九屠门为之罢市焉   中秋   禁中是夕有赏月延桂排当如倚桂阁秋晖堂碧岑皆临时取防夜深天乐直彻人间御街如绒线蜜煎香铺皆铺设货物夸多竞好谓之歇眼灯烛华灿竟夕乃止此夕浙江放一红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浮满水面烂如繁星有足观者或谓此乃江神所喜非徒事观美也   观潮   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杨诚斋诗云海濶银为郭江横玉系腰者是也每歳京尹出浙江亭教阅水军艨艟数百分列两岸既而尽奔腾分合五阵之势并有乗骑弄旗标枪舞刀于水面者如履平地倐尔黄烟四起人物略不相覩水爆轰震声如崩山烟消波静则一舸无迹仅有敌舟为火所焚随波而逝呉儿善泅者数百皆被髪丈身手持十幅大防旗争先鼓勇泝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仭中腾身百变而旗尾略不霑湿以比夸能而豪民贵宦争赏银防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而僦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闲也禁中例观潮于天开图画高台下瞰如在指掌都民遥瞻黄繖雉扇于九霄之上真若箫台蓬岛也   重九   禁中例于八日作重九排当于庆瑞殿分列万菊灿然眼且菊灯略如元夕内人乐部亦有随花赏如前赏花例葢赏灯之宴权舆于此自是日盛矣或于清燕殿缀金亭赏橙橘遇郊祀歳则罢宴都人是日饮新酒泛茰簪菊且各以菊糕为馈以糖肉麫杂物为之上缕肉丝鸭饼缀以榴颗标以防旗又作蛮王狮子于上及麋栗为屑合以蜂蜜印花脱饼以为果饵又以苏子微渍梅卤杂和蔗霜梨橙玉榴小颗名曰春兰秋菊雨后新凉则已有炒银杏梧桐子吟呌于市矣   开炉   是日御前供进夹罗御服臣僚服锦袄子夹公服授衣之意也自此御炉日设火至明年二月朔止皇后殿开炉节排当是月遣使朝陵如寒食仪都人亦出郊拜墓用緜毬楮衣之类   冬至   朝廷大朝会庆贺排当并如元正仪而都人最重一阳贺冬车马皆华整鲜好五鼓已填拥杂遝于九街妇人小儿服饰华往来如云岳祠城隍诸庙炷香者尤盛三日之内店肆皆罢市垂帘饮博谓之做节享先则以馄饨有冬馄饨年饦之谚贵家求竒一器凡十余色谓之百味馄饨   赏雪   禁中赏雪多御明逺楼【禁中称楠木楼】后苑进大小雪狮儿并以金铃防缕为饰且作雪花雪灯雪山之类及滴酥为花及诸事件并以金盆盛进以供赏翫并造杂煎品味如春盘饾饤羊羔儿酒以赐并于内藏库支拨官劵数百万以犒诸军及令临安府分给贫民或皇后殿别自支犒而贵家富室亦各以钱米犒闾里之贫者   歳除   禁中以腊月二十四为小节夜三十日为大节夜呈女童驱傩装六丁六甲六神之类大率如梦华所载后苑修内司各进消夜果儿以大合簇饤凡百余种如蜜煎珍果下至花饧箕豆以至玉杯寳器珠翠花朶犀象博戏之具销金斗叶诸色戏弄之物无不备具皆极小巧又于其上作玉辂高至三四尺悉以金玉等为饰防以贴金龙凤罗罩以竒侈求胜一合之费不啻中人十家之产止以资天顔一笑耳后妃诸阁又各进歳轴儿及珠翠百事吉利市袋儿小様金银器皿并随年金钱一百二十文旋亦分赐亲王贵邸宰臣巨珰至于爆仗有为果子人物等类不一而殿司所进屏风外画钟馗捕鬼之类而内藏药线一爇连百余不絶箫鼓迎春鸡人警唱而玉漏渐移金门已啓矣   歳晩节物   腊月赐宰执亲王三衙从官内侍省官并外阃前宰执等腊药系和剂局方造进及御药院特防制造银合各一百两以至五十两三十两各有差伏日赐暑药亦同都下自十月以来朝天门内外竞售锦装新厯诸般大小门神桃符钟馗狻猊虎头及金防缕花春帖旛胜之类为市甚盛八日则寺院及人家用胡桃松子乳蕈柿栗之类作粥谓之腊八粥医家亦多合药剂侑以虎头丹八神屠苏贮以綘囊馈遗大家谓之腊药至于餽歳盘合酒檐羊腔充斥道路二十四日谓之交年祀灶用花饧米饵及烧替代及作糖豆粥谓之口数市井迎傩以锣鼔遍至人家乞求利市至除夜则比屋以五色钱纸酒果以迎送六神于门至夜蕡烛籸盆红映霄汉爆竹鼔吹之声喧閙彻夜谓之聒防小儿女终夕博戏不寐谓之守歳又明灯牀下谓之照虚耗及贴天行帖儿财门于楣祀先之礼则或昏或晓各有不同如饮屠苏百事吉胶牙饧烧木卖懵等事率多东都之遗风焉守歳之词虽多极难其选独杨守斋一枝春最为近世所称并书于此竹爆惊春竞喧阗夜起千门箫鼓流苏帐暖翠鼎缓腾香雾停杯未举奈刚要送年新句应自赏歌字清圆未夸上林莺语从他歳穷日暮纵闲愁怎减刘郎风度屠苏办了迤逦栁忻梅妬宫壶未晓早骄马绣车盈路还又把月夕花朝自今细数   辇下歳时记【阙名】   大阅   正月户部奏大阅天下贡物于都堂其日放朝宰相与百官皆赴户部宴防一时特盛开元中曽以大阅一日贡物赐李林甫九州任土尽归人臣之家国史书其事也   出宫女歌舞   先天初上御安福门观灯大常作歌乐出宫女歌舞朝士能文者为踏歌声调入云   钻火   长安每歳诸陵当以寒食荐饧粥鸡毬等又荐雷子车至清明尚食内园官小儿于殿前钻火先得火者进上赐绢三疋金椀一口都人并在延兴门看内人出城洒扫车马喧閙新进士则于月灯阁置打毬之宴或赐宰臣以下酴醿酒即重酿酒也   鬼市辇   俗説务本坊西门是鬼市或风雨曛晦皆闻其喧聚之声秋冬夜闻卖干柴云是枯柴精也又或中秋望夜闻鬼吟六街皷絶行人歇九衢茫茫空有月有和者云九衢生人何劳劳长安土尽槐根高   踏歌   先天初上御安福门观灯令朝士能文者为踏歌声调入云   灶灯   都人至年夜请僧道看经备酒果送神帖灶马于灶上以酒糟抺于灶门之上谓之醉司命夜于灶里灯谓之照虚耗   秦中歳时记【李淖】   金吾杖爆前所引百司皆避尔雅云即封牛也此兽善抵触故雕其首于竿上加龙虎节以油囊盛之而行进士杏园初宴谓之探花宴差少俊二人为探花使遍游名园若它人先拆花二使皆被罚   二月二日曲江采菜士民游观极盛   太和八年放牓有无名子作对曰乞儿还有大通年二十三人椀杖全薛庶准前骑瘦马范酂依旧葢藩毡端午前两日东市谓之扇市车马特盛   进士下第当年七月复献新文求防解故曰槐花黄举子忙王维重阳应制诗曰四海方无事三秋大有年无穷菊花节长咏栢梁篇   初冬纳文书却谓之选门开人名在令史前谓之某家百家在判后却须粘在前谓之吏部四拗   长安四月已后自堂厨至百司厨通谓之樱笋厨公餗之盛常日不同   歳除日进傩皆作鬼神状内二老儿傩公傩母   寒食节内仆司车与诸军使为绳橛之戏合车辙道两头打大橛张绳橛上高二尺许须榜定驾车盘转碾轮于绳上过不失者胜落轮绳下者输皆装饰车牛赌物动以千计   玉烛寳典【阙名】   正日   正月之朔是谓正日躬率妻孥洁祀祖祢   膏粥   正月十五日作膏粥以祀门户   酺食   元日至日晦并为酺食度水士女悉湔裳酹酒于水湄以为度厄   画卵   寒食城市多鬭鸡卵之戏出古之豪家食称画卵今代犹染蓝茜加雕镂递相饷遗   角黍   午日以菰叶裹黏米以象阴阳相包裹未分散又以防丝系臂   织女星   七夕设酒脯时果于庭祀河鼓织女言此二星神当会守夜者咸懐私愿   食饵   九日食饵饮菊花酒者其时黍秫并收以因黏米嘉味触类尝新遂成积习   上冬   十月曰上冬   下元   十月十五日为下元   腊蜡   腊者祭先祖蜡者报百神同日异祭也一曰周曰蜡汉改曰腊   四民月令【崔寔】   腊酒   十月上辛命典馈清麴酿冬酒以供腊祀腊明日谓小歳进酒尊长修刺贺君师   上时   四月可种黍谓之上时   望杏   三月杏花盛可菑白沙轻土之田   冷节   齐人呼寒食为冷节   枣糕   寒食以面为蒸饼様枣附之名曰枣糕   捕蝇虎   五月五日取蝇虎杵碎拌豆豆自踊跃可以击蝇出淮南子   麴丸   七月七日作麴合蓝丸及蜀漆丸暴经书及衣裳不蠧   戴楸叶   京师立秋满街卖楸叶妇女儿童皆剪成花様戴之形制不一   荐黍糕   冬至之日荐黍糕先荐防以及祖祢其进酒肴及谒贺君师耆老如正日   献履袜   近古妇人常以冬至日献履袜于舅姑践长至之义也出女仪   千金月令【孙思邈】   赐防   唐制立春赐三省官防胜各有差   宜春字   立春日贴宜春字于门   传柑   上元夜登楼贵戚例有黄柑相遗谓之传柑   祓除   上巳桃花水上招防续秉兰草祓除不祥   踏青   三月三日上踏青鞋履   赤灵符   五月五日作赤灵符着心前辟兵   菖蒲   端午以菖蒲或缕或屑以泛酒   进汤饼   伏日进汤饼名为辟恶   盂兰会   七月十五日营盆供寺为盂兰会   登高   重阳之日必以肴酒登高眺逺为时防之游赏以畅秋志酒必采茱茰甘菊以泛之既醉而还   拜坟   十月朔都城士庶皆出城飨坟禁中车马朝陵如寒食节   藏彄   腊日以后叟妪各随其侪为藏彄分为二曹以较胜负   説郛卷六十九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六十九下    元 陶宗仪 撰四时寳镜【阙名】   食生菜   东晋李鄂立春日命以芦菔芹芽为菜盘相餽贶立春日春饼生菜号春盘   画鸡贴户   正月一日贴画鸡户上悬苇索于其上挿符于旁百鬼畏之   秋千   北方山戎至寒食为秋千戏以习轻趫后中国女子学之   浴佛   四月八日佛生日京师各有浴佛斋会   五防缯   五月五日集五防缯谓之辟兵   采艾   五日采艾悬于户上以禳毒气   伏闭   永元六年初令伏闭尽日注曰伏日万鬼行故尽日闭不干他事   采菊   草木方曰九月九日采菊花与茯苓松脂乆服之令人不老   进炭   十月朔有司进暖炉炭   享腊   汉仪季冬之月星廻嵗终阴阳已交劳农大享腊以送故   歳时杂记【吕原明】   赐幡胜   正月一日造华胜相遗   挿柳   江淮间寒食日家家折栁挿门   竞渡   杜亚节度淮南方春民为竞渡戏亚欲轻驶乃髹船底篙人衣油防衣没水不濡   带蒲人   端午刻菖艾为小人子或葫芦形带之辟邪   兰汤   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   乞巧   七夕妇人结缕穿针以乞巧   佩茱茰   九日采菊佩茱茰以延年   暖炉   京人十月朔沃酒乃炙脔肉于炉中团坐饮防谓之暖炉   迎年   歳莫人家具肴蔌诣宿歳之位以迎新年閧聚酣饮   歳华纪丽卷一【韩鄂】   春   春为青阳【尔雅云春为青阳谓万物生也】云成白鹤【易説曰春有白鹤之云也】太簇司律【正月律管也】苍灵奉涂【文选云句芒神奉涂引道】乐正习舞【礼将舍奠于先师也】女夷鼓歌【淮南子曰二月之夕女夷鼔歌以司天和女夷者神名也】风囘解冻【月令】歳适载华【顔延之诗云昔辞秋未素今已歳载华乃春也】雷方出地【见易】鱼已上冰【月令】时属酸羶日惟甲乙【并出月令】帝称太皥【以木徳王天下】神曰句芒【少皥氏之子为木官也】迟迟【春日迟迟】馥馥【选云播芳之馥馥】性仁事貎【其性仁其事貎】味酸臭羶【其味酸其臭羶】有司布农事之日天子耕借田之辰【并见月令】食羊【食麦与羊】献雀【见元日注】章台之使以来【玉台诗云驿使前日发章台传道长安信早来棠梨宫中燕初至葡萄馆里花正开】曲江之会遄至【摭言云唐时春放榜进士既防列名于慈恩寺谓之题名大宴于曲江亭子谓之曲江会】器疏以达牲无用牝【月令】虫既昭苏物方骀荡【骀徒改切选云春物方骀荡民情以欝陶春光貎】禁伐木【为其长养】献穜稑【周礼云上春王后率六宫之夫人献穜稑之种于王】风人雨物【管子曰吾不能以春风风人夏雨雨物吾道穷矣】寅賔【出日】平秩【东作】虫鳞音角祀户祭脾【月令】条风【春风为条风亦曰羊角风】谷雨【三月中气也亦曰榆荚雨】覩惠风于媚景【梁元帝纂要曰春为青春芳春阳春三春九春天曰苍天风曰阳风惠风暄风柔风景曰媚景和景韶景】对韶节以芳时【时曰嘉时芳时辰曰良辰嘉辰芳辰节曰佳节华节韶节淑节】弱草茂林【草曰弱草芳草木曰文木华树阳林茂林芳林华林水曰緑水】阳禽好鸟【鸟曰阳鸟时鸟阳禽鸟时禽好鸟好禽】司分【少皥氏以鸟为司分氏者以其春分来秋分去也】道同【传曰日分道同也注云昼夜等日月道同】鷰至鴈来【春分之日鸟至后五日鸿鴈来】日夜分【分平也】草木动【萌动也】栁三眠而盘地【汉武帝苑中瑞栁一日三起三眠也】花五出以照人【韩诗外传云草木之花五出也】三阳革故【正月三阳生也】千里共寻【隋卢思道诗云聊把一尊酒共寻千里春】斗转东而天下皆春鴈向北而岭边先暖【鹖冠子曰斗柄东指天下皆春鴈向北即鴈北也此为三阳日】已改赵衰之爱日爰吹邹衍之和风【传曰赵衰冬日之日也夏日可畏冬日可爱燕地有寒谷不毛邹衍将律吹之以召和气而禾黍生焉】诗人之黄莺出谷【诗曰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太守之白鹿行春【后汉郑为临淮太守行春有两白鹿随车夹毂而行】陆凯寄一枝之春色【陆凯与范晔相善自江南寄梅一枝诣长安与晔赠诗云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得聊赠一枝春】伶伦截六管以和音【吕氏春秋云黄帝使伶伦截嶰谷之竹断二节间长三尺八分吹之以为十二筩以应凤鸣其雄有六为律其雌有六为吕也】换蓂荚而方知歳始寄梅花而已觉春来【帝王世纪曰尭时瑞草号蓂荚生于阶前每朔日生一叶月半至十五叶自十六日已后日落一叶至月终而尽落月小尽则余一叶卷而不落】铜盘取露以服风【服防曰天子孟春之月以铜盘取露水服之云服八方之风以其被八音风吹也】桃花和雪以靧面【虞世南着史畧云北齐卢士深妻崔林义之女有才学春日以桃花和雪与儿靧面云取红花取白雪与儿洗面作光悦取白雪取红花与儿洗面作妍华取雪白取花红与儿洗面作华容】花非一种【简文帝诗云绮花非一种风丝乱百条】日上三竿【古诗云日上三竿风露消】节移阴管自符河内之灰【杨泉记云农宜阳金门山小竹为管河内葭草为灰以阳气故阳管为律阴管为吕以象凤鸣】春动阳钟又应金门之竹【异物论云听五声清浊之和然后制为钟律律中有黄钟律阳钟以干之初九金门之竹见上注】鹰化鸠而及候【周礼云罗氏仲春献鸠以养国老郑注取变旧为新宜以养老而助生气也】麦覆雉以当时【庾信感春赋云宜春苑中春始归披香殿里作春衣苔始緑而藏鱼麦才青而覆雉】气变东郊寒收北陆风摆而柔条未緑时熈而嫩草抽黄【月令云迎春于东郊北陆主冬寒也文选诗云弱草半抽黄轻条未全緑】庭兰已香涧蒲犹【小】风暖而鷰南鴈北日和而栁暗花明【文选诗云叶浓和栁宻花尽觉梅疏兰生未可折蒲小不堪书淮南子云女夷鼔歌以司天和以长百谷禽兽草木燕南鴈北春女悲秋士哀知物化矣】木铎规时【见下】土牛诫【月令云土牛示农耕之早晩也】遒人振铎【书注云所以振文教也】楚雀縁条【阳休之春日诗云蝴蝶映花飞楚雀縁条响】璿衡运周歳星更始【传云歳在星纪而淫枵注云谓天有十二辰歳星一年一周行运也】郊丽迎春之日时闻震蛰之雷 鸟声千种【庾子山赋云新年鸟声千种啭二月杨花满路飞】杨枝一寻【张谓感春诗云梧桐三寸叶杨栁一寻枝】卦审吉凶【周礼人以上春衅策占兆审卦之吉凶】火新榆栁【周礼燧人掌火春取榆栁之火】候鸟而祠高禖【月令】歌青阳而祭天地【后汉书立春日于东郊祭青帝歌青阳舞云翘辞曰青阳载动根荄已遂】   正月   改秦讳【秦始皇以正月生因名政后讳之改正字从平声】行夏时【夏正建寅为正月】春秋始事【春秋之法书元年春正月者所以敬始事者也】象魏悬法【周礼云正月之吉始和布令于邦国都鄙使万民观之】斗建寅位时祠岳镇【月令云正月之节斗建寅之初又云命祀岳镇海渎】星始运于铜浑气微生于玉琯【铜浑以应天之星数自正月则铜浑更始以测一年之星度又正月为三微之月阳气初生为微以玉为琯】律中太蔟气至东郊【谓立春之日迎春气也】司厯而命乎太史【立春后五日命太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又祭风师】行庆惠而及彼兆人【月令以应春气】鴈序南斗衡东指贮神水以効祥【四时要云立春日贮水谓之神水酿酒不壊】养鲤鱼而致富【陶朱公养鱼法取鲤鱼三十尾以立春后上庚日放之则生子不相食】衅【见上注】祭獭【礼记云立春之日东风解冻后五日蛰虫始振后五日鱼上氷雨水之日獭祭鱼后五日鸿鴈来后五日草木萌动】云晴方喜于鴈来沙暖更观于獭祭【并见上注】修其封疆而端径术【月令云布农事舍东郊修封疆端径术善相丘陵阪险原隰云云】修祭典耕籍田【是月也天子亲耕籍田命乐正习舞修祭典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无用牝】孟阳【梁元帝纂要云正月为孟阳亦曰孟春上春初春开春春】献嵗【亦曰献歳初歳开歳肇歳芳歳华歳首歳献进也】日月乍逼于虚危昬晓正当于心昴【正月之日在虚昬昴中晓心中黄昏时昴星正当午位晓时心星正当午位故云昏昴中晓心中日入后二刻半为昏日未出前二刻半为晓】汉帝赐羮之【金谷园记云武帝常以正月杀枭为羮以赐羣臣食之云使天下之人知杀絶其恶类者也】豳人于耜之时【诗云三之日于耜正月也豳土多寒至是日方就耕】上春建寅【见上注】六律调元太簇克宣于和煦四时成歳青阳潜运于发生【见上】木铎振文彤庭习舞玉管调音于律吕金乌防翼于虚危【木铎振文教也月令云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命乐正习舞玉管吹律之管也金乌日也在虚危凡中气前后去节十五日以明天时举正于中也】徳惟在木月以建寅【见上】云物乍成于白鹤气方表于青阳 风惟涤涤【夏小正云正月啓蛰雉晨雊时有浚风涤涤变暖也】木渐欣欣【选云木欣欣以向荣】   元日   八节之端【履端于始歳旦更始四序端为资始亦云四始又云端日谓履端者也】三元之始【圣人考厯数以正三元此圣人知命之术歳之元日之元时之元也】开甲子于新厯【沈佺期诗云洛阳新甲子何日是清明】发风光于上春 七十二之初三百六旬之首【皆元日也】磔鸡斩羊【宋书歳朔县官斩羊置其头于门又磔鸡以祠之俗说以厌厉气裴以问河南伏君伏君曰是土气上升草木萌动羊囓百草鸡啄五谷故磔鸡斩羊以助生气】放鸠献雀【列子曰邯郸民以正旦朝献鸠于简子简子大悦厚赏而放之曰正旦放生示有恩也客曰得赏竞捕之不如不赏之愈也又地理志荥阳有厄公井沛公避项羽双鸠集井上故汉时正旦放鸠献雀已注于下】称崔寔之觞【崔寔月令云元日进酒降神毕室家尊卑次列于几之前各上椒酒于家长称觞举夀欣欣如也】夺戴冯之席【东观汉记戴冯为侍中正旦朝贺百僚毕防帝命羣臣能説经史更相难诘义有不通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冯乃重坐五十余席】爆竹钻榆【事已见上】造胜华【董勋问礼曰正月一日造胜华以相遗象瑞图金胜之形又云象西王母正月七日戴胜见武帝于承华殿】藏粪帚【捜神记云昔有商人欧明乗船过青草湖忽遇风晦暝而逢青草湖君邀归止家堂宇甚丽谓欧明曰惟君所须富贵金玉等物吾当与卿明未知所答傍有一人私语明曰君但求如愿不必余物明依其人语湖君黙然须臾便许及出乃呼如愿是一少婢也湖君语明曰君领取至家如要物但就如愿所须皆得明至家数年遂大富后至歳旦如愿起晏明鞭之如愿以头鑚粪帚中渐没失所在明家渐贫故今人嵗旦粪帚不出户者恐如愿在其中也】首祚元正【王羲之月仪书云日往月来元正首祚太簇告辰微阳始布罄无不宜和神养素】进屠苏【俗説屠苏乃草庵之名昔有人居草庵之中每嵗除夜遗闾里一药贴令囊浸井中至元日取水置于酒樽合家饮之不病瘟疫今人得其方而不知其人姓名但曰屠苏而已】烧骨【歳除夜烧骨为熈庭助阳气】吞鸡【风上记云元旦当生吞鸡子一枚谓之练形】饮墨【北齐正旦会侍中黄门郎宣诏劳诸郡上计劳讫命遗纸陈事宜字有脱误者呼起席书迹滥劣者令饮墨水一升文理孟浪者夺容刀及席亊多不録】贴画鸡于朱户【歳时纪云元日贴画鸡于户上挿符于其中而百鬼畏之】献彩雀于彤庭【孔丛子曰邯郸人以正旦献雀于赵王缀以五采王大悦】肴列辛盘觞称椒酒桃板署门而纳庆苇绳罗户以袪灾【辛盘见下注椒酒见上注山海经云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下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欝垒能啖百鬼故今元日设桃符于门以象之歳时记曰设索于门上以畏百鬼】献羔令节祈谷嘉辰【月令天子献羔开冰先荐寝庙又元日祈谷于上帝】噀杯销蜀郡之火灾飘雪衬荆州之木屑【神仙传曰栾巴蜀人为尚书正旦大防得酒不饮向西南噀之有司奏巴不恭谢曰臣里失火以此酒为雨救之后蜀郡奏元日会值大火其日东北有大雨至救火雨中有酒气晋陶侃字士行为荆州牧勑造船官收余木屑后元日防值大雨雪庭泥于是悉着屑衬覆之朝贺无妨】竹爆广庭【荆楚歳时记曰山魈鬼犯人则病恶爆竹之声也】松标高户【董勋问礼俗有歳首酌椒酒而饮之者何也以椒性芬香又堪作药又挿松枝于户亦同此义】律暖而池冰消玉风和而园栁绽金 盘号五辛【风土记云元日食五辛以练形以助五藏】觞称万夀【崔寔元日称觞献夀】纳庆着椒花之颂袪灾献栢叶之铭【晋书刘臻妻献椒花颂曰旋风周囘三朝啓建青阳散辉澄景载焕美哉虚葩爰采爰献圣容映之永夀于万庾信正朝赉酒诗正朝辟恶酒新年长命杯栢叶随铭至椒花逐颂来流星向椀落浮螘对春开成都方救火蜀使几时来】应干纳祐与日同休【文选】位正元阳气和端月朱户骈罗于仙木【嵗时记元日造桃板于户谓之仙木象欝垒之山桃百鬼所畏】緑醽防灔于夀杯【晋咸康四年十二月丙子正旦会百僚増赐醽緑酒人二升夀杯见上】璿玑改度日月重新【王悦贺正表曰三辰改运元正啓祚又元肃贺仪曰元正首祚璿玑改度伏惟万夀云云】导和而应凤应凰履端而献鸠献雀【月令疏云正月律中大簇黄帝使伶伦自大夏之西昆仑之东取嶰谷之竹制为十二管以聴凤凰之鸣其应凤者为律应凰者为吕鸠雀事已见于上】蜀郡火灾【见上】西京水戏【汉明帝使博士马均引东水转百戏又正月朝造巨兽鱼龙曼延如汉西京故事】三微始布六律初调【白虎通谓正月为三微言阳气未着为微】称万夀于彤庭资百福于皇室【谓元会也】受四海之图籍膺万国之贡珍内抚诸夏外接百蛮【文选以天子当元会也】华元放囚江淹赏士【北齐书张华元字满国为兖州刺史狱有系囚谓曰三元之始念卿幽闭今给假五日足得展谒亲友至期当还也果期而至梁典谢举初为太学博士与兄览预元会江淹一见并皆钦挹曰此可谓御二龙于长途耳】戏造鱼龙【事已见上】术呼牛马【五行书云元日向辰至门前呼牛马六畜】进酒降神湔裳度厄【玉烛寳典云今人元日至晦日并为酺食士女湔裳度厄】   人日   一二称鸡狗六七为马人【董勋问礼俗曰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羊四日为猪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以阴晴为丰耗正旦画鸡于门七日镂人于金薄】菜羮花胜【嵗时记云人日以七种菜为羮剪防为花胜以相遗也】汉帝之会承华殿【西王母头戴花胜以正月七日会帝于承华殿】宋王之登望仙楼【见下注】竹叶酒【酒名】梅花妆【武帝女夀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成五出之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自后有梅花妆是也】铭山【魏东平王登夀张安仁山铭曰正月七日厥日惟人策我良驷陟彼安仁出述征记】饮爵【夀阳记云正月七日宋王登望仙楼会羣臣父老集于城下令皆饮一爵文武十人拜贺上夀】稽董勋之问俗时则罔愆【六七为马人已见上注】考陈氏之见仪事乃不忒【刘臻妻陈氏进见仪曰正月七日上人胜于人是也】镂人【董勋问礼俗云人日镂金薄为人以贴屏风戴于头鬂起自晋代贾充妻李氏夫人云俗人入新年形容改旧从新也】熏天【述征记云人日作煎饼于中庭谓之熏天】捩狗耳翦人形【荆楚歳时记云人日夜多鬼鸟过人家槌床打户捩狗耳灭灯烛以禳之翦形见上】赵伯符七日之欢【夀阳记曰赵伯符为豫州刺史立义楼每至元日人日七日月半乃于楼上作乐楼下男女盛饰游看作乐】薛道衡二年之叹【薛道衡人日诗曰立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人归落鴈后思发在花前】饮竹叶之一觞妆梅花之满面【并见上注】   上元   祭户遗风【荆楚歳时记云今州里风俗望日祭门户先以栁条挿于左右门上乃以酒脯饮食豆粥餻糜祭之】观灯故事【涅槃经云如来阇维讫收舍利罂置金床上天人散花奏乐绕城步步燃灯满十三里】火树【唐苏味道看灯诗云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鎻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灯楼【唐宗于上阳宫建灯楼高一百五十尺悬以珠玉微风将至锵然成韵】帝女巢成而得仙【广阳记云南方赤帝女入山学道仙鹊以正月一日衔柴作巢至十五日巢成后得道升天】僧徒云集而观雨【西域记云摩竭陁国正月十五日僧徒俗众云集观佛舍利放光雨花】汉帝之建白马【汉武帝时摩腾竺法兰以白马駞经至帝是日设大祭其夜以香火焚释道二教道经煨烬佛教宛然帝遂建白马寺】宗之游凉州【叶法师时与宗游凉州以铁如意质酒】神灯佛火【崔液正月望夜游诗神灯佛火百轮张刻像板形七寳装】试鼓倾城【祢衡被魏武谪为鼓吏正月半试鼔祢衡扬袍为渔阳掺挝渊渊有金石声四坐为之改容又古诗云九陌连灯影千门共月华倾城出寳骑匝路转香车】灯火千门【见上】蚕桑百倍【续齐谐记云呉县张成夜见一女立宅东南角谓成曰此地是君蚕室我即地神明日正月半宜作白粥泛膏于上以祭我必当令君蚕桑百倍俄失所在如其言年年大得蚕今人作餻粥谓之粘女财是也】无心【玉台诗曰去年正月半本自无心看】送酒【古诗云汉帝窥桃核齐侯问枣花上元应送酒来在蔡经家】卜于紫姑【异苑曰其夕迎紫姑神以卜之本人家妾为大妇所妒其日感激而死故世人至是日作其形迎于厠云子胥不在曹姑已行小姑可出子胥壻也曹姑姑也】祀其太乙【史记乐书曰汉家祀太乙以昏时祀到明】南油西漆【梁简文帝看灯赋云何解冻之嘉月值蓂荚之尽开草含春而色动云飞防以皆来又云南油俱满西漆争然】渔阳操【曲名见上】龙川蜡【赋又云苏徴安息蜡出龙川斜晖交映倒影澄鲜苏香名也】   晦日   孟春晦日【晦者灰也言尽无光是如灰色者月之尽也】酺聚【大饮之名】行乐【荆楚歳时记云元日至晦日并行乐饮酒】送穷【金谷园记云昔颛顼帝时宫中生一子性好着浣衣人作新衣与之即裂破以火烧穿着宫人共号穷子其后以正月晦日死人之曰今日送穷子也因此相承号送穷也】酹酒【玉烛寳典曰元日至晦日并皆酺饮渡水士女悉湔裳酹酒于水濵又临河渡厄】阶蓂雕【尭阶】月桂尽【谓月晦也】犯天【阵不违晦以犯天忌故战阵避晦日】提月【公羊传提月六鶂退飞提月者何逮是月晦日也何休注提月边也鲁人语也在提月之几尽】朒朓有警春秋不书【选云朒朓警阙朔而月见东方为朒晦而月见西方为朓春秋之例不书晦也】月晦之初年【荆楚歳时记云每月皆有望以正月为初年时俗重之以为节】时俗以为节【见上】当酺聚之时值蓂枯之日【见上】大酺小尽【月有小尽有大尽三十日为大尽二十九日为小尽】   二月   日在营室律中夹钟【二月律也】栁舒西掖【汉武西掖瑞栁又晋书云二月尽三月初华生防藩栁叶舒】雷鸣东隅【陶潜诗云仲春遘时雨始雷东隅】惊蛰之日桃始华【二月节也后五日仓庚鸣后五日鹰化为鸠】春分之日鷰乃至【二月节气也后五日雷发声后五日始电】东郊祭日【祀朝日于东郊】献羔开冰【先荐寝庙也】杨花风【已见上】榆荚雨【庾信汤池碑云仲春则榆荚同流三月则桃花共下】无焚山修阖扇【皆顺阳助气也】巢人乞子以得富【昔巢氏时二月二乞得人子归养之家便大富后以此日出野田采桑叶向门前以祭之云迎富】豳人击鼓以迎春【周礼仲春昼击土鼓以迎春也】同度量【平权衡谓昼夜平则正之云】养防少【月令养防少存诸孤】无作事以妨农【注典兵役之事时将耕虑妨农功】顺阳气以养物【无竭川泽无漉陂池无焚山林顺阳气以养物也又云去桎梏正狱讼】献鸠【周礼罗氏仲春献鸠以养国老郑注云春鹰化为鸠变旧为新宜以养老助生养】集鷰【谓鷰至也】暖日融天和风扇物杏压园林之香气栁笼门巷之晴烟 上丁【二月上丁舍奠于国学】后戊【春分前后戊日为社日月令命民社云云】兰芽吐玉栁眼挑金 仲阳【梁元帝纂要云二月仲春仲阳中春】淑景【亦曰媚景】刚日祭马【祭马祖用刚日】   中和节   时维太平日乃初吉 作为令节以殷仲春 挥阳和幽赞生植 仲序【谓仲春也】中和【其节】助生之徳覃生育之恩 助阴阳之交泰表天地之和同 当太平之昭代属初吉之良辰 授时建命备物陈仪【文选】二月初吉【诗云】朔日良时   二月八日   释氏下生之日迦文成道之时【歳时记云二月八日释氏下生之日迦文成道之时信舍之家建八关斋戒车轮寳葢七变八会之灯故云今二月八日平旦执香花绕城一匝谓之行城亊见下注】绕城游一匝之行【本行经云二月八日夜半太子被马当出天使神牵马足出至走王内则行城中矣】在家守八关之戒【阿那经云二月八日当行八关之戒佛经云在家菩萨此日当行八关之斋戒】飞凤盘龙【夀阳记梁陈典曰二月八日行城乐歌曰皎镜夀阳宫四面起香风楼形若飞凤城势似盘龙】   社日   祀勾龙【共工氏之子曰勾龙能平水土故祀以为社】择元日【月令择元日命民社为祀社稷也春事兴故祭之以祈农祥元日谓近春分前后戊日元吉也】白社【白屋之社】青春 报本反始亲地尊天【礼记共工氏之子为后土能平水土故祀以为社故天子曰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逹天地之气也社所以神地者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法于天所以尊天亲地也社供粢盛所以报本反始也】受脤【传曰戎有受脤肉谓受气于社也】升坛【李叔达祠社云升坛预结祀诘早肃分司椒兰平酒酌簠簋撤香】立社【王为羣姓立社曰大社王自立社曰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自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立社曰置社】置社【见上】夏松殷柏【论语】秋报春祈【春祭所以祈五谷之生秋祭所以报五谷之熟】陈平分肉【陈平贫时为里中社宰分肉甚均父老善之平曰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此肉矣】阮修伐树【晋阮修字子宣伐社树或止之修曰若社而为树伐树则社移树而为社伐树则社亡矣】封土报功【孝经纬曰社土地之主也土地濶不可尽祭故封土为社以报功】设斋祭社【佛经云世尊见杀牛羊以为社戒之曰地狱满塞正坐杀害汝等何以为社奉齐守戒则获福无量矣】择日命民【见上】瞻榆望杏【隋牛春祈稷歌云瞻榆束耒望杏开田用慿戬谷伫咏丰年】罢社【魏志王修字叔治七歳母以社日亡来歳社日修哭甚哀邻里为之罢社】结宗【荆楚歳时记云社日四邻并结宗会社牲醪为屋于树下先祭神然后飨其胙郑氏云百家共一社今百家所社宗即共立社之义也】   三月   日在娄星【中气日在胃也】律中姑洗【三月律也】暄景 暮春【梁元帝纂要曰三月曰暮春亦曰季春晩春残春余春末春】布徳行恵【月令布徳行恵仓廪赐贫穷赈乏絶】聘士礼贤【聘名士礼贤者】修利隄防导达沟渎【月令】荐鞠衣修蚕器【月令修蚕器天子荐鞠衣于先帝鞠衣黄桑之服荐于太庙】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书驹犊【举书其数】清明之日桐始华【三月节也后五日田鼠化为鴽后五日虹始见】谷雨之日萍始生【中气也后五日鸣鸠拂其羽后五日戴胜降于桑】禁捕【置罘毕翳餧药无出国门鸟兽孕乳不可伤之无逆天时】劝蚕【无伐桑柘注爱蚕食也享先蚕而躬蚕以劝蚕事月令云】门栁变金庭兰孕玉气惟煦景节及残春 毕春九门【大合乐命国傩九门磔攘以毕春气洪范传曰犬本属金故磔之于九门抑金扶木毕成春功东方三门不磔春位不杀又且盛徳所在无不禳也】审量五库【月令云审五库之量金铁皮革无或不良】岭外寒食【沈佺期诗云岭外逢寒食春来不见饧洛阳新甲子何日是清明】江南草长【丘迟与陈伯之书云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羣莺乱飞】北阁之春【简文帝晩春诗云待余春于北阁借高宴于南皮】东山之士【刘孝绰三月三诗云东山富游士北土无遗彦一言白璧轻片善黄金贱】乘舟荐鲔【天子始乘舟荐鲔于寝庙】出勾达萌【月令生气方盛阳气泄勾者毕出萌者尽达】栁暗花明燕来莺老   上巳   莫春之节上巳之辰【古用上巳今用三日】空阴不雨【阴阳书云三月三日欲阴不雨则蚕善】时和气清【兰亭之会时和气清】八公既登【宋武帝三月三日登八公山刘安故台望城郭如疋帛之绕丛花也】四人并出【荆楚歳时记三月三日四人并出临清渚为流杯曲水之饮也】帛绕丛林杯流曲水【见上】三月桃花水上巳竹叶杯【桃花水见下注上巳汉礼仪志曰三月上巳日宫人并禊饮于东流水上宋书曰自魏已后但用三日不用上巳】元巳之辰【文选莫春之月上巳之辰】修禊之事【王羲之序曰永和九年歳在癸丑莫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防禊临水【风俗通曰周礼女巫掌歳时以防除疾病防者洁也故于水上盥洁之也】溱洧执兰【韩诗曰三月桃花水时郑国之俗上巳日于溱洧之上执兰招魂祓除不祥】束晳善对而赐金【见下注】张华能谈而稽古【竹林七贤论王济常解禊洛水明日或问昨日游有何论议王曰张华善说史汉裴逸民叙前言往行歴歴可聴】垂乳桐【庾信三月三日华林园马射赋云草衔长带桐垂细乳鸟啭歌来花浓雪聚】浮绛枣【庾肩吾曲水宴诗云桃花生玉涧栁叶暗金沟踊跃頳鱼醉参差绛枣浮】金沟【见上】蕙亩【沈约三日诗云烟光蕙畆气婉椒台】褉南涧【孙绰序以莫春之始解禊南涧之濵也】会东堂【晋起居注泰和六年三月三日临流杯酒依东堂小会也】南浮桥【晋夏綂字仲御母病至洛市药会三月三日洛中王公以下莫不方驾连轸并于南浮桥修禊仲御在船中曝所市药虽见此辈危坐不揺】东流水【见下齐谐记】殿临春籞【梁沈约三日诗云帐殿临春籞帷宫绕芳荟芳荟水中篱也】驾息兰田【晋张恊上巳赋云停舆蕙渚息驾兰田朱幔虹舒翠幕蜺连】黍麴【荆楚歳时记云取黍麴和菜作羮以压时气】犊车【搜神记卢充三日临水傍戏遥见水傍有犊车充往开车户见崔氏女并三嵗儿共载因抱儿还充赠金盌乃别】薤露歌【后汉梁商上巳日会客于洛水酒酣继以薤露歌周举叹曰哀乐失时殃咎必至商后果卒】兰亭会【见上】周公卜邑于洛羽觞随波秦王置酒于河金人捧劒【续齐谐记云晋武帝问尚书郎挚虞曰三日曲水其义何指答曰汉章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初生三女至三日俱死一村以为怪乃携酒至东流水边洗涤去灾因水流以泛觞曲水之义起此帝曰若如所说便非佳节也尚书郎束晳曰挚虞小生不足以知之臣请说其始昔周公卜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流又秦昭王三日置酒于河曲有金人自泉而出捧水心劒曰令君制有西夏及霸诸侯乃因立名曲水二汉相沿为盛事帝善之赐金五十斤】永和之春癸丑之歳 罚酒三升得诗一句【世説郝隆为桓公南蛮参军时賔客大会作诗不成罚酒三升而隆只得诗一句而已】三巳【沈佺期三日诗云九门驰道出三巳禊堂开】四筵【阮瞻上巳会赋云列四筵而设席兮祈吉祥于斯涂】周褉曲洛【周之时禊饮于曲洛】晋宴上林【晋朝上巳宴上林也】   寒食   禁火之辰游春之月寒食是仲春之末清明当三月之初 禁其烟周之旧制【周礼禁其烟周之旧制不因子推也】不断火魏之新规【见魏武下】桐始开花【清明之日桐始开花】榆方出火【论语鑚燧改火春取榆栁之火以顺阳也】二三之月百五之辰【歳时记云去冬至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魏武之令【魏武帝明罚令曰闻太原至雁门冬至后一百有五日皆絶火食云为介子推且北方沍寒之地老少羸弱将有不堪之患今不得作寒食若犯者家长半歳刑主吏百日刑令长夺一月俸】周举之书【后汉周举迁并州刺史太原旧俗以介子推焚骸一月断火举遗书于子推庙曰春中食寒一月老少不堪今则三日而已】一月寒食【见上】三日断火【邺中记并州俗为介子推断火食食干粥三日】画鸭【俗雕画鸭子以相饷】鬭鸡【玉烛寳典曰此节城市尤多鬭鸡之戏或雕镂以相饷遗】蹴踘【刘向别録云寒食蹴踘黄帝所造本兵势也蹴踘即毬也】秋千【古今艺术图曰秋千本北方山戎之戏以习轻趫也】遗麦粥【齐魏收遗景元麦粥】祭酪盂【孙楚祭子推文曰醴酪二盂醴酪大粳米或大麦为之即今之麦粥醴即今之饧是也】内火【传以出内火注内藏也】司烜【周礼司烜氏仲春以木铎修火禁于国中注为季春将出火也】白鸟【拾遗记云文公焚山求子推时有白鸟从烟中毙】新烟【谓出火也】介子推之遗风魏武帝之旧令【晋文返国皆封从臣独忘子推题诗于国门以讽之遂隐于绵山文公求之不得乃焚山求之子推焚死因断火以报之】飡盘【饮烧饭曰飡俗以备断火】饧粥【玉烛寳典曰今人研杏仁为酪煑粥引饧沃之是也】   歳华纪丽卷二【韩鄂】   夏   夏为朱明时移新节【选云初伏新节隆暑赫曦】火风暑节【亦曰炎节】日乃丙丁时当焦苦【月令其虫羽其音徴四月律中仲吕其数七其性礼其事视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帝称炎帝神号祝融虫羽音徴祀灶祭肺【见上】昊天【夏曰昊天】暑雨【出书】长赢【夏为长赢】永日【见书】焦泉之曲【蘧瑗云春有去鴈之歌夏有焦泉之曲】荣木之诗【陶潜荣木诗序云日月推迁已复有夏】隆炽【射雉赋云时暑忽隆炽】恢台【文选收恢台之孟夏兮长养也】狼山毒草【山海经云狼山多毒草盛夏鸟过之不能去】银塘芳荷【李林夏日诗桐枝覆玉槛荷叶满银塘】温飚炎气【文选朱夏振炎气溽暑扇温风】烁石流金【荘子】青春变节赤帝司权【火帝为赤帝也】昼寝书裙【宋书王献之夏月造羊欣欣着新练裙献之入见之乃书数幅而去】夏处板榻【后汉羊茂字季实为东郡守冬坐白羊皮夏处单板榻】凉君子而清王侯【夀阳山记明义楼南有三浴室上以清王侯中以凉君子下以凉庻类】冬巢居而夏穴处【晋书肃慎国人如此】火居盛徳【月令夏盛徳在火】木乃成阴 时景【梁元帝纂要曰夏曰朱明亦曰长赢炎夏三夏九夏朱夏】司立【川乌氏以立夏来立冬去】羊茂板榻【见上】孙登草裳【神仙传孙登夏则居窟室披草裳】不贺【汉杂事冬至阳事起君子道长故贺夏至阴事起君子道衰故不贺】受饷【齐春秋何敬叔为长城令清廉夏节忽牓门受饷得米二千余石代贫乏之人输租税也】闭关【易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牓门【见上】影长【尺有五寸周礼云夏至日在东井】宵短【至乃宵短】凯风扇物赫日流辉 麦含秀色【文选麦陇多秀色】栁结浓阴 云吐竒峰【夏云多竒峰】火流永日【日永星火】万木皆滋百草悉茂【文选靡木不滋无草不茂也】避暑之饮【光禄大夫刘松北镇与袁绍子弟日共宴饮常以三伏之日昼夜酣饮以避时暑故河朔有避暑之饮】迎夏之郊【立夏之日盛徳在火迎夏于南郊天子亲往也】絺绤【论语当暑袗絺绤】乗离【魏相云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司夏】   四月   【日】当昴位斗建巳初【月令斗建巳位之初】律中仲吕杓指东南【孝经纬曰谷雨后十五日斗指东南维为立夏后十五日指巳为小满】立夏之日蝼蝈鸣【后五日蚯蚓出后五日王生】小满之日苦菜秀【中气后五日靡草死后五日小暑至】麦秋【百谷初生为春熟为秋故麦以孟夏为秋】梅雨【梅熟时雨】正阳之月【正阳月慝未作慝谓阴气也】盛暑之时【亦云炎暑】畏日扬辉火云戒节碧树之流莺已老虹梁之语燕咸归 维夏【四月维夏】清和【首夏犹清和】祀雨师祈谷实出轻挺重【月令挺重囚出轻系】继长增高【无有坏堕】驱兽【无害五谷】饮酎【以菽尝麦】庆赐遂行【无不欣悦】行爵出禄【必当其位】习盛乐大雩帝【自鼗鞞至柷敔皆盛乐也】祷祀山川【古卿士有益于人者以祈谷实】赞防杰俊【进贤良举长大】无起土功【无大众无伐大树无妨蚕农】无大田猎【驱兽而已恐妨生类】登麦收茧【并见月令】   四月八日   浴释迦【荆楚歳时记云荆楚以四月八日诸寺各设会香汤浴佛共作龙华会以为弥勒下生之徴也】迎弥勒【见上注】右脇生【佛以周昭王二十四年甲寅四月八日自母右脇而生】半夜入道【年十九嵗此日半夜逾城往雪山入道】求于六年【太子在雪山六年思道不食四月八日成佛】溺金像【世説孙皓初治国于地中得金像如小儿高皓便着厠前令持筹四日皓语像云今日浴佛来暮阴病懴悔乃瘥】坐木榻【羊茂事见上】灵育生而孕先得梦【高僧传曰释元高小名灵育母寇氏梦见一僧持香花满坐便即懐胎至四月八日生有异香及光明照壁迄旦乃散因名曰灵育】刘宣泣而悲不自胜【宋书刘敬宣字万夀八歳母死四月八日人寺见众僧浴佛乃下头上金铙为母灌佛因泣下悲不自胜】八歳儿【见上】九子母【荆楚歳时记曰四月八日长沙寺阁下有九子母神是日市肆之人无子者供养薄饼以乞子往往有騐】八字之佛爰来【荆是人相承此日迎八字之佛于金城设榻幢歌鼔以为法华会】五香之水乃浴【高僧传靡歌利头四月八日浴佛以都梁香为青色水欝金香为赤色水丘隆香为白色水附子香为黄色水安息香为黑色水以灌佛顶】   五月   日居参宿律中賔昏角晓危【五月之节日在参昏角中晓危中】鸣蜩解鹿【夏至之日鹿角解后五日蜩始鸣】云容益峻莺老无声 麦秋梅夏 居高远眺【可以居高明可以远眺望可以升山林可以处台榭】众果具繁【文选賔之时景风扇物天和气暖众果具繁】百药可蓄【月令聚蓄百药无用火南方】祀皇地【月令祀皇地只于方丘岳渎等神夏至日祀之】祭先牧【祭于大泽用刚日】长日助威棱之势薰风同长育之恩 关市无索【门闾无闭关市无索此顺阳气】游牝别羣【絷腾驹班马政】芒种之日螳蜋之生【五月节后五日鵙始鸣后五日反舌无声】风名黄雀雨曰濯枝【风土记曰仲夏大雨名濯枝雨六日方止东南常有风至曰黄雀长风亦曰薰风】月次居离斗维建午当阳极阴生之际是养神保夀之辰【夏至之日一阴生】当正阳以戒月【五月为正阳月】谅无躁而处身【月令】飞火轮【谓日乌也】荣木槿【易通説曰夏至之日木槿荣】火云方炽畏景尤长 当阴阳分争之时【夏至之日阴阳争死生分君齐戒百官静事无刑以定晏阴之所成】是斋戒养恬之日【君子斋戒处必安静】   端午   日叶正阳时当中夏采蟾蜍之令节【枹朴子曰五月五日采蟾蜍头有八字者日中时取之阴干一日以其足画地即为流水带于左臂辟恶】语鸲鹆之佳辰【嵗时记以午日取鸲鹆儿毛羽新成者养之皆善语必先剪去舌尖】锦幖【状元卢肇午日宫船诗云报道是龙刚不信果然独得锦幖归】鬼字【魏收诗辟兵书鬼字神印题灵文】角黍之秋【风土记午日烹鹜角黍又以菰叶裹粽黍以象阴阳相包裹未分也】浴兰之月【大戴礼云午日以兰汤沐浴】朱索【续汉书午日朱索五色为门户饰以止恶气】赤符【抱朴子曰或问辟五兵之道荅以五月五日着赤符于心前】祭屈【续齐谐记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罗江死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筒贮米投水祭之汉建武元年长沙有人见三闾大夫曰常苦蛟龙所窃今若有惠愿以蒲叶裹五色丝纒之则蛟龙畏也】祠陈【后汉陈临为苍梧太守推诚以理临征去后本郡以五月五日祠之东门城上令小童洁服而舞】长命缕【古诗云何以致契濶绕臂双条达】辟兵缯【裴新语曰五月五日集五防缯谓之辟兵缯也】结庐【梁王筠五日诗结庐同楚俗采艾异诗人】蓄药【又曰是日竞采杂药夏小正云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鬭百草【荆楚记云此日楚人蹋百草今人又有鬭百草之戏】纒五丝【见上】忌葢屋勿曝荐【风俗通云此日葢屋令人头秃又云不得曝床荐席异苑曰新野庾寔尝于五月五日曝席荐忽见一小儿死于荐下俄失所在其后寔女遂亡因相传以为忌】午位初杓一阴潜当赤帝炎威之际是朱明炽毒之时 救屈原以为俗【午日竞渡荆楚记曰舟救屈原也】因句践以成风【越地传云竞渡起于越王句践】月号正阳时惟端午云簇竒峰之状簟凝寒水之姿 胡广生【世説胡广本姓黄以五月五日生父恶之盛葫芦弃江中居人见之收养以为己子托葫芦生乃姓胡】曹娥死【异苑曰曹娥父以五月五日溺死娥巡江号哭七日遂投江死三日后与父尸俱出】时当采艾节及浴兰【荆楚歳时记云宗测常以五月五日未鸡鸣时采艾见似人处揽而取之用炙有騐】烧空之畏日尤长触户之炎光益盛【见上】包菰【风土记云午日以菰叶裹黏米以象阴阳之相包裹】挂艾【荆楚记五月五日楚人皆踏百草采艾为人形挂于户上以禳毒气】百索绕臂【风土记以五防缕造百索系臂一名长命缕二名辟兵缯以相饷也】五防纒筒【见上】   热   大暑赋【夏侯湛作大暑赋云三伏相仍徂暑彤彤上无纎云下无微风】苦热行【文选苦热行砂砾销铄草木焦卷处凉台而有欝蒸之烦浴寒水而有灼烂之苦宇宙虽广无阴以憇昔闻草木焦今见砂石烂大火灼光炎气酷烈】如热得凉如渴得浆盛夏之阴【万物归之言其凉也】以镇心【郑灼字茂照尝读书时大热以镇心欲凉之也】穿岸为室【后汉马援行军至长沙欲进击壶头遇夏暑盛热穿岸为室以避暑气】炎风畏景火云赫日 云我无所【言无庇身】如惔如焚【惔燎也言热如火烧】风云欝其如火天地赫以为炉 禋于六宗【已见寒门禋于六宗注中】饮于三伏【见下】暍者【荘子曰暍者反冻乎冷风又京房易飞曰立夏有云大如车葢十余里此阳火之气必暑有暍者】瘅心【诗云我心瘅暑】机女抱综耕夫释耜【曹植云机女与耕夫背暑不期而齐迹向阴不防而成羣者也】食冰之鼠【北方层冰之下有鼠食冰肉重千斤作脯以御热】飞雪之方【王仲都服飞雪散能盛暑中使曝坐周焚以火口不言热而身无汗出】凉草【杜阳编暑则设迎凉草寒则设凤首木也】寒溪【武昌记曰樊山东有小溪夏时凛然常有寒气故谓之寒溪】身热坂【汉书西域传曰賔道歴大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坂】头痛山【见上】当秦穆公三庚之日【史云秦穆公三年初伏注云六月上伏日秦皇置又穆公始为伏祠取夏至后第三庚为初伏第四庚为中伏立秋后初庚为末伏谓之三伏又谓之三旬】思葛稚川六甲之符【抱朴子曰或问不热之道荅曰立夏或服冰丸飞雪散带六壬六甲符】处榭登山【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当风交扇【已具伏日食白粥注】暑煑【释名曰暑煑也如煑物也当暑大暑溽暑六月暑正暍暑毒暑徂暑六月炎暑】热【释名曰热也如火所也苦热酷热旱热炎热】升山陵紾絺绤可畏【春秋云夏日可畏】如熏【诗云忧心如熏熏灼烂也】   旱   草木焦枯砂石销烂【见上】云汉之章土龙之象【许慎注汤遭大旱作土龙以象云从龙】汤之七年【汤七年大旱无一日有雨】鲁之八月【左传鲁僖公三年自十月不雨至次年五月旱且不为灾也】   云   从龙【易曰云从龙】似虎【兵书猛将之云气似虎也】山既出云【礼曰山川出云】天必降雨【易曰云行雨施】云纪【黄帝受命有云瑞故以云纪事又有云官也】瑞书【有瑞必书】不崇朝而徧天下【公羊传曰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天下太山云也】不待族而润寰中【荘子内篇广成子谓黄帝曰自尔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邴生之鹤【邴原北海人也遭汉乱隐于辽东徴召不仕时人谓之曰云间白鹤】陆氏之龙【世説陆士龙常在张华筵上自称曰云间陆士龙】李陵仰视【李陵赠苏武诗云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逾】靖节思亲【陶靖节诗序停云思亲友也】霏霏承宇【楚辞】英英露茅【诗英英白云露彼菅茅】荷锸决渠【文选决渠降雨荷锸成云】油然作云 沛然下雨 赤为兵验黄乃时丰【保章氏以五色云物辨吉凶之防祥二至二分占视日旁云色青为虫白为防赤为兵荒黑为水黄为丰】不兴【文选朝云不兴而黄独臻】可望【尭纪望之如云】阳台【朝云】巫峡 飞扬【高祖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决济【五色呈瑞氤氲决济】出岫【归去来辞云无心以出岫】上天【诗曰上天同云雨雪雰雰】辨丰凶卜水旱【周礼保章氏以五色云物辨吉凶水旱丰荒之祲祥注云云色有五以别水旱丰荒】赤鸟飞【左传楚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太史曰其当王身乎】白云起【后汉蓟子训到洛见公卿数十处后皆白云起】荟蔚【诗云荟兮蔚兮南山朝跻荟蔚乃云兴之貎】屏翳【云师名也】竒峰【夏云多竒峰】垂天【荘子大鹏翼若垂天之云】触石【见上注】润础【淮南子曰山云蒸柱础润】出苍梧【归藏曰有白云出苍梧入于大梁】至帝乡【荘子乗彼白云至于帝乡】阴阳聚【春秋元命苞云阴阳聚为云】山川气【説文曰云山川之气也又西王母有白云謡云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路悠远山川间之见周穆王传】   瑞云   徳动天心瑞开云物 凄凄祁祁【诗云有渰凄凄兴雨祁祁】纷纷郁郁【史记若烟非烟若云非云纷纷郁郁萧索轮囷是谓庆云】起封中【汉武封太山夜有光画有白云起于封中】覆寳鼎【汾阴寳鼎天子祠之黄云覆焉】书瑞【分至啓闭必书云物】纪官【黄帝以有云瑞因以云纪官】靉叇氤氲 瑞气庆云【景云卿云祥云瑞云也】非烟【非烟非雾五色氤氲皆瑞云也】矞云【瑞应图曰矞云其状外赤内青一曰庆云】金枝玉叶【黄帝与尤战于涿鹿之野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有花葩之象故作华葢】干吕【东方朔十洲记曰青云干吕连月不散】扶日【洛书曰苍帝起青云扶日赤帝起赤云扶日黄帝起黄云扶日】   风   风则从箕月离于毕【箕星好风春秋纬曰风从箕星扬砂走石诗云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天地噫气【风者天地之噫气也】琴歌其南【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我民之愠兮】马嘶其北【古诗胡马依北风】大风歌【高祖过沛作大风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秋风辞【汉武帝作秋风辞云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鴈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懐佳人兮不能忘】石尤【无将故人酒不及石尤风】飞廉【风伯名也】箕星【风星名也】地籁【荘子曰汝闻天籁而未闻地籁注风吹万物也】鸣条【太平之代风不鸣条】八风【见下】五风【尭时五日一风】虎啸【淮南子曰虎啸而谷风生】鸢鸣【礼记前有尘埃则载鸣鸢注鸢鸣则风生】也易水寒【燕丹送荆轲于易水之上轲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洞庭波【楚词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空穴【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开襟【选云慿轩槛以回望向北风而开襟】鹊巢【淮南子云乌鹊识歳之多风去乔木而巢扶枝】鸟路【选云风烟有鸟路江汉恨无梁】扬仁风【袁宏为东郡守谢安授以扇宏曰辄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庻】辟臭腐【帝王世纪云尧时厨中自生肉其薄如箑揺动则风生使食物寒而不臭名曰箑脯】从虎【风从虎】相乌【述征记长安宫南灵台上有相风铜乌遇千里风乃动】愈病析酲【出选风赋】阜财解愠【诗云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退宋都之鹢【左传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抟南海之鹏【荘子】觱栗冽【出诗】冲孔袭门【风赋】巽风起兑泽流【易巽为风又风以散之鼓动万物者莫疾于风】飘瓦【荘子不怨飘瓦】摧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入松【琴曲有风入松】拂野【惊颷拂野木无静柯】泠泠猎猎【并选】鼔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易】凄风【春无凄风】景风【四气和为通正谓之景风】习习【谷风】防防【秋风】列子善御【列子能乗风又云御风而行泠然善也】师旷骤歌【左传师旷曰吾骤歌北风歌南风南风不竞注歌者吹律以咏八风南风者微故曰不竞】穆若【穆若清风】罢兮【选秋风罢兮春草生】转蕙泛兰【楚词光风转蕙泛崇兰】防树发屋【项王围汉三匝风从西北来折木发屋扬沙石楚军大败汉王得数千骑遁去】君子之徳【论语】庻人之雌【宋玉风赋大王之风雄庻人之风雌】动沙堁吹死灰【见上】扬尘【庻人之风塕然起于穷巷堀堁扬尘动沙堁吹死灰扬腐余】夺热【纨扇诗常恐秋节至凉颷夺炎热】空穴来【见上】青苹末【宋玉风赋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   风灾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老子】震凌【杨子曰震风凌雨然后知夏屋之为帡幪也】霾曀【诗终风且霾终风且曀】海鸟避【海鸟曰爰居止于鲁东门外展禽曰今兹海其有灾乎夫广川之鸟兽恒知避其灾是歳也果有大风】神女行【博物志云太公为灌坛令文王梦妇人哭当道问之曰我太山神女嫁为西海神妇吾行必以疾风雨灌坛一当吾道不敢以疾风暴雨梦觉白太公三日果有疾风过】淜滂【出风赋淜上冰切】熛怒【并风激物之貎】蹷石【蹷动也】发屋【见上】风灾数起国多雨 木防【书】沙扬【见上】   占风   占之识老子之来【神仙传老子将去周而出关以升昆仑关令尹喜占风知有神人来过乃扫道以待老子老子知喜命应得道仍以长生术授喜】候之知关公之败【建康实録呉大帝与关公战公乞降大帝以问赵达达曰彼有走气言降诈也乃使人于路邀之赵达曰虽走必不能脱午时有风触帏达抚手曰关至矣果擒关公而至】君子【瑞应图曰离地三尺名为君子之风】庻人【见上】偃禾防木【书】歴树拂堂【北齐书曰武卫奚永洛与河内张子信对坐时有鹊鸣于庭树上鬬而坠焉子信曰鹊不喜向夕若风从西来歴树拂堂角则夜必有召君辄不得徃子信出后果风来至高俨使人召永洛且云勅唤永洛便欲去其妻止之而称马坠腰折果免难也】八风【八节之风】五风【五日一风十日一雨】大王【大王风见选】少女【管辂传曰时大旱辂云即今当雨树上巳有少女微风须臾之间雨果至】修宫室完边城【不周风至】诛有罪断大刑【广莫风至易纬通义云】变色【迅雷风烈必变色而作】辨声【善风占声知吉凶】五色各异【太皥氏之王天下五方风并异色也】八节不同【立春条风春分明庻风立夏清明风夏至景风立秋凉风秋分阊阖风立冬广莫风冬至朔风各有所主以占事也】   雨   雨以润之【秋无苦雨九旬十夜三日雨早降零雨其蒙骤雨不终日时雨】风以散之【易】祁祁【毛诗】森森【选森森散雨足】长安之谚【谚云城南韦杜去天尺五杜牧雨诗注中出】先生之请【晋书云束先生通神明请天三日甘雨零】行过恐妨于贤令【见风门注】知来必信于穴居【昔董仲舒读书于窻下有人自外诣之曰今日必雨仲舒曰吾闻巢居知风穴居知雨君非狐狸必是老防遂窥之见其人化为野狐而去】罕车之均天泽【汉书天文志云毕曰防车洪范传毕星好雨】栈道之霖铃声【宗幸西蜀南至斜谷岭霖雨涉旬于栈道雨中闻铃声与雨相应上悼贵妃因采其声为雨霖铃寄恨焉时棃园子弟善音律者张野狐从至蜀上即以其曲授之其曲今在法部】作解【易】若濡【传曰道下遇雨若濡】天降【礼记天降时雨山川出云】月离【诗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倒井【见选】倾盆【大雨】驱垤鹳使之飞鸣【诗鹳鸣于垤言将雨也】鞭商羊令其鼔舞【家语童謡云天将大雨商羊鼓舞乃一足鸟也】近壬子【管辂过清河见太守曰天旱何如辂曰今夕当雨传曰近壬子日值满星中已有水气食顷当至果如言】禁丙丁【俗説乆雨不晴禁丙丁乃得晴】蟠泥之龙【蜀都赋云潜龙蟠于决泽应鸣鼓而兴云雨】封穴之蚁【易占曰蚁封穴户大雨将至】洗兵【武王伐纣大雨洗兵】灭火【成都市火甚盛樊英噀酒以灭之】雨田畴【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害粢盛【左传天作雨害于粢盛】不节【礼记风雨不节则饥】以时【时雨将降时雨及时之雨也】燕飞【湘川零陵有石燕遇雨则飞】蜧跃【淮南子曰黑蜧神虬潜泉而居将雨则跃】霡霂【益之以霡霂注云霡霂小雨也】霈然【下雨】如晦【诗风雨如晦】伐殷【捜神记武王伐殷至河上雨甚疾雷晦防】讨邢【左传卫大旱讨邢而雨】宻雨【宻雨如散丝】膏泽【多丰年】降不破块【塩铁论周公之时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旬雨必以夜】注必随车【汉百里嵩为徐州牧境内旱行部传车所经甘雨辄降】假葢【孔子将行雨而无葢门人曰商有之孔子曰商之为人甚恡于财不假葢于子夏防其短也】胜裘【披雪沐雨则裘不如蓑出刘子】霑服【诸侯朝天子雨霑服失容止】垫巾【郭林宗雨中行垫其角巾时人故效之为折角巾】社公雨【俗説社公不食旧水故近社必有雨也】少女风【见上】漂粟【邹子曰朱买臣学业不休其家曝粟令臣守不觉雨漂粟也】流麦【高凤事同上云】雨师【屏翳为雨师列传又云赤松子神农时雨师也】云将【见荘子】愁霖【三日雨为霖雨乆为愁霖文选愁霖贯秋序】夜雨【夜雨滳空堦】五政【管子曰五政顺时者春雨乃来】一旬【太平之时五日一风十日一雨】   六月   日在东井律中林钟 夏穷暑退【火中寒暑乃退谓季夏及季冬】暑变温风【小暑温风至六月节也后五日蟋蟀居壁后五日鹰乃学习】萤飞腐草【大暑日腐草为萤后五日土润溽暑后五日大雨时行】畏日更延于黄道秋阳益炽于炎光 簟展轻冰扇揺团月 新律将加于烦暑下伏式啓于炎阳【简文帝苦热诗云六龙驾不息三伏啓炎阳】徂暑【六月徂暑】温风【见上】粪田【可以粪田畴可以美土疆】染防【命妇官染防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无或差忒以供郊庙祭祀之服以为旂章以别贵贱等级之度】大雨时行【大雨时行乃烧薙行水利以杀草也】温风已至【季夏之日】土润溽暑【见上】节退早秋 时当杀草【杀草见上】行木【命有司入山行木无有斩伐为木未坚成】无兴土功可资农事【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合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注云土将用亊欲静也农事粪田畴也】   伏日   秋夏交会之辰金火伏藏之日【晋志释曰立秋以金代火金畏火故至庚日必伏庚者金也故曰伏史记注云六月上伏日秦始皇所置】三伏之秋【阴阳书曰夏至后第三庚为初伏四庚为中伏立秋后初庚为末伏】一时之暑【典畧曰刘松袁绍于河朔三伏之际昼夜饮酒乃至无知以避一时之暑故河朔间有避暑之饮】秦修祠【史记秦穆公始为伏祠】汉择日【风俗通曰汉中巴蜀高祖用张良策还定三秦盖君子之所因者本也论功定封加以金帛重复宠异令择伏日不同凡俗也】祠黄石【史记留侯既得黄石留侯死并黄石而每上伏腊祠黄石】飡白粥【见下】当谢安食白粥之辰【世説郄超字嘉賔三伏之日诣谢公炎暑熏赫当风交扇犹沾汗流离谢公着故绢汗衫食热白粥晏然无异郄谓谢公曰非君几不堪如此也】是方朔割赐肉之日【汉东方朔为郎伏日上赐诸郎肉朔独防劒割肉谓同官曰伏日当早归诸受赐郎懐肉而去上问朔曰赐肉不待诏何也令自责朔曰受赐不待诏一何无礼也防劒自割肉一何壮也割之不多又何廉也归遗细君又何仁也上笑曰令卿自责而反自誉复赐酒一石肉百斤遗细君】进汤饼【荆楚歳时记云伏日进汤饼名为避恶饼】荐麦【月令曰初伏荐麦于祖祢】   歳华纪丽卷三【韩鄂】   秋   秋为白藏【梁元帝纂要云秋为白藏亦曰收成亦曰三秋素秋高秋商秋九秋】景当素节【又曰节曰素节商节辰曰凄辰霜辰】帝称少皥【其帝少皥】神号蓐收【其神蓐收】众木揺落【见秋兴赋】一叶飘零【淮南子曰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白精君【其帝少皥其神蓐收白精之君金官之臣少昊金天氏蓐收少皥氏之子曰该为金官矣】萧条野【曹植诗云秋风微凉寒蝉鸣我侧原野何萧条白日忽西匿】金祗司矩【南齐谢朓七夕赋云金祗司矩火曜方流】火旻团露【文选秋岸澄夕阴火旻团朝露】西墅之接白门【思赋云蹶白门而东驰兮云台行乎西墅蹶履也白门秋门也】南霄之度征鴈【陶潜秋诗哀蝉无留响征鴈鸣南霄】玉帝规时【秋白帝也】金风届序【盛徳在金】清景【亦曰朗景澄景】旻天【旻愍也愍万物之凋零】戒以白露申以严霜 风月【商风金风素风凄风高风激风凉风悲风清风秋月皎月皓月素月朗月明月】草木【白草衰草霜草疎木霜木霜林衰林霜柯霜条】属商【其虫毛其音商其数九其性义其事言其味辛其臭腥其祠门祭先肝】天子食鱼庻人荐黍【月令】灵运尝闻于理棹【谢灵运诗云述职期阑暑理棹变金风】沈约见咏于缝裙【秋夜诗云曀曀萤入雾离离鴈出云巴童暗理瑟汉女夜缝裙】露珠低圆云罗高薄【秋云如罗】张季鹰之歌发鲈鱼【歌曰秋风起兮木叶飞呉江水兮鲈正肥三千里兮家未归怅难禁兮仰天悲遂挂冠而去】班婕妤之悲生纨扇【纨扇诗云长恐秋节至凉颷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絶】草黄鴈归之歌【汉武帝歌云草木黄落兮鴈南归】水濶露浓之赋【李徳裕赋秋水濶兮秋露浓盛花落兮叹芙蓉】鴈过天青蝉鸣露白嫋嫋悲风【选云嫋嫋兮秋风】凄凄寒日【诗云秋日凄凄百卉具腓腓病也凉风用】   【事而众草病兴也】露凝白玉菊散黄金【秋日诗露凝千片玉菊散一丛金日就高低影云空缀阴又云菊散金风起荷疎玉露圆将秋数行鴈离夏几林蝉云凝愁半岭露碎缬高天】败兰【文子曰丛兰欲芳秋风败之】槁叶【秋兴赋云野有归鴈隰有翔隼游气朝兴槁叶夕陨屏轻箑释纎絺借莞蒻御裌衣天晃朗以弥高日悠扬而寖微】短晷长宵【又云何阳乌之短晷觉良夜之方永熠燿灿于门阑蟋蟀鸣于轩屏】悲闻宋玉之辞恨入潘安之鬓【宋玉九辨悲哉秋之为气也又潘安仁春秋三十二始生二毛也】高梧减韵腐草流辉 灵运之诗【愁霖冠秋序】照邻之赋【秋霖赋云都防陵之与昏垫】风零蒲栁【晋頋凯曰蒲栁之姿望秋先零】霜败芝兰 露结兼葭风生桂树【诗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文选云秋风生桂枝】汉仪斩牲【晋书曰汉仪立秋日曰郊礼毕始扬威武斩牲于东门以荐庙也】周礼击鼓【周礼仲秋夜击土鼓籥豳诗以迎寒】   七月   日在张星律中夷则河汉方秋天地始肃【禾乃登缮囹圄具桎梏断薄刑决小罪纳材苇坏墙垣修宫室】流火【七月流火】在金【盛徳在金】叶下高梧烟消弱栁 当褚渊弹琴之夕【南齐书世祖在东宫赐褚渊银鏻琵琶又尝会宴袁粲舍时初秋凉夕风月甚美渊援琴奏别鹤之曲宫商既奏风神谐畅谢荘抚节而叹曰以无累之神合有道之器】实孙寳署吏之辰【汉孙寳为京兆尹立秋日署吏侯文为东督邮勅曰今月鹰隼始击当从天气】夜景渐迟于玉漏秋声将啸于金风【见上】立秋【立秋日凉风至后五日白露降后五日寒蝉鸣】处暑【处暑之日鹰乃祭鸟后五日天地始肃后五日禾乃登】珠露初圆银河渐转隄栁之蝉声已急庭莎之蛩韵方多将迓蓐収之辔【其神蓐收】已遥炎帝之车【夏曰炎帝】励兵【月令云赏军旅武人乃命将帅选士励兵简练桀俊专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暴慢以明好恶顺彼逺方】登谷【是月筑塲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金风改银汉横空凄凉乍变于商声肃杀已临于兑位堤栁烟收渚莲香袅晓露而长垂珠影凉风而遽振金声【并见上】威徴大火律变商风气迎少皥之车景促羲和之辔   七夕   珪月初生【秋月如珪】珠露方滴【秋露如珠】缕羁五色【西京杂记云贾佩兰在宫时七月七日临百子池作乐乐毕以五色缕相羁谓之连爱】车驻七襄【梁何逊七夕诗云仙车驻七襄凤驾出天潢】针鼻之缕【庾信七夕赋缕条而贯中针鼻细而穿空】玉匣之衣【庾肩吾七夕诗云玉匣卷悬衣针楼开夜扉姮娥随月落织女逐星归】鹊桥已成【风俗通云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织女将渡【呉均齐谐记云桂阳成武丁有仙道忽谓弟子曰七月七夕织女将渡河暂过牵牛吾向以被召明日失所在后世人至今云织女嫁牵牛】三秋佳节七夕良辰 玉露初下【露白故曰玉露】银河已横【亦曰银汉】云幄【选寂寞云幄空】河鼓【尔雅曰河鼓谓之牵牛】曝书策晒衣裳 王乔则举手谢世【列仙传云王子乔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山头至时果乘白鹤于山头望之不得到举手谢世人数日而去】蔡经则鸣鼓还家【呉蔡经字方平去家十余年忽还谓家人曰七月七日王君来到期可多作数百斛饭以供从官至日果然闻金鼓箫管人马之声从天而下】白鹤翔山上青鸟来殿前【七月七日西王母诣汉武忽有青鸟从西而来集殿前】晒腹【郝隆晒腹中书】斋心【汉武帝斋心待王母又此月中会日宜斋也】穿针眼【荆楚记云七夕妇人以防缕穿七孔针陈几筵酒脯果于庭中以乞巧或云见天河中有弈奕白气或耀五色以为徴见便拜得福】挂犊鼻【竹林七贤传曰七月七日诸阮庭中铺陈莫非锦綉阮咸时总角乃竪长竿标大犊鼻裩于庭曰未能免俗聊复尔尔】灵匹【谓织女嫁牵牛】瑞光【前汉窦皇后传云后观津人也少小头秃不为家人所齿遇七夕夜人皆看织女独不许后出乃有神光照室为后之瑞】作麴晒衣【崔氏四民月令其日作麴晒衣】龙驾之乱凤管【谢朓诗云回龙驾之容裔乱凤管之凄锵】琼佩之结云裳【晋苏彦咏织女诗云织女思北征牵牛叹南阳时来嘉庆集整驾巾玉箱琼佩垂藻雾裾结云裳怅怅一宵促迟迟别日长】   中元   日在张星【中气】斗建申位 孟秋之望中气之辰道门寳葢献在中元【道经云七月十五日中元地官考校勾捜选天人分别善恶以其日作都大献于玉京山以诸竒异妙好幡幢寳葢供养之具清膳饮食献诸众圣道士于其日讲论老子经十方大圣高咏灵篇】释氏兰盆盛于此日【盂兰盆经云目连以母生饿鬼中至此日以百味五果着盆中供养十方大徳而后母得食目连白佛凡弟子考顺者以应奉盂兰盆供养佛言大善后因之广为华饰】地官考校之元日天人集聚之良辰【见上】释氏托生【谢承后汉书云佛以癸丑七月十五日寄生于净住国摩耶夫人腹中至周荘王十年甲寅四月八日生】众生解夏【荆楚记云十五日僧尼坐草为一嵗云四月八日结夏至七月十五日解众僧长养之节在外恐伤草木虫类故九十日安居又经云四月八日坐树下至七月十五日为一嵗故曰众生解夏】   露   降于五日【月令云后五日白露降】滋彼三秋【中秋乃露滋】散而为露结以成霜【大戴记曰阳气胜阴则散为雨露】厌浥之行泛灔之彩【诗云厌浥行露乃湿貎泛灔露彩也】湛湛瀼瀼【零露瀼瀼】露彼菅茅【诗曰英英白云露彼菅茅】托于桐叶【苏子曰人生于世若朝露之寄于桐叶】鹤鸣【风土记曰鹤性警白露降而鸣】蝉饮【取其洁也】盘之中【抚仙掌以珠盘擢金茎以承露】薤之上【薤露歌曰薤上露何易晞】润玉垂珠【露之形也】晨降【楚辞露雾雰其晨降云依霏而承宇】宵零【典引曰甘露宵零于丰草】下地腾文【选云露下地以腾文】助海成深【张衡奏事曰雾露助海】诗人夜行见厌浥之咏君子春履有怵惕之心【礼记祭义云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祀亲也】湿衣之讥【刘向説苑曰呉欲伐荆令曰敢有谏者死有舍人少孺子者意欲谏乃懐弹于后园露沾其衣如是三朝王曰子求何苦露沾衣如是对曰园中有树其端有蝉蝉高居悲鸣吸风饮露不知螗螂在后而螗螂不知黄雀居其后然黄雀又不知臣操弹居其下臣但捕黄雀不觉露湿其衣此乃视其利不顾其后王遂罢兵】缀冠之饰【束晳曰零露如珠非缀冠之饰也】   瑞露   徳动皇天【瑞应图曰王者施徳惠则甘露降】瑞呈甘露 沈约之谢啓【沈约谢赐甘露啓言防赐法音寺松叶上甘露臣往年经见不过沾条而已时或凝结才若轻雾未有玉聚珠聨光粲若是者也】郑平之食羮【唐书李林甫女壻髭鬂已白甫曰明日上赐甘露羮可食之虽皓即当鬂黑明日使食之一夕尽皆变黑】若脂之洁【甘露一名天酒一名仁泽其凝如脂其甘如饴】如醴之甘【见上】松栢受而王者养老竹苇沾而王者尊贤【晋中兴书云王者爱养耆老则甘露降于松栢之上王者尊贤容众则降于竹苇之上受之以为年纪也】三危【伊尹説汤曰水之美不过三危之露乃瑞露也】五色【东方朔曰吉云之地其国俗之云气占吉凶若乐事则满室云起五色照人着于草树皆成五色露珠甚甘】表至徳之馨且因宵降【老子曰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合而自均】含孔甘之味不待秋凝【见上】纪年【以为年纪】膏露【天不爱其道故天降膏露】   霜   三秋降【季秋】百工休【霜降之日则百工休】碧霜【拾遗记曰广延国霜色绀碧】青女【淮南子曰霜神名青女】始凝【易履霜坚冰阴始凝也又云阴胜阳则凝为霜雪】露结【诗云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余酸【北齐邢子才冬夜直史馆诗云况乃冬之夜霜气有余酸】殄异类【陶潜诗云青松在东园众草混其竒晨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阴阳之气【大戴记曰霜阴阳之气也阴气胜阳则结而为霜】刑罚之表【春秋感精符曰霜刑罚之表季秋霜始降鹰隼击王者顺天行诛以成肃杀之威】葛屦【诗云纠纠葛屦可以履霜】纨扇【纨扇诗云皎洁如霜雪】驷见【国语云驷见而陨霜陨霜而冬裘具驷房星也】蠒成【见下】鹰击【霜降则鹰击】豺祭【霜降之日豺祭兽】马蹄【荘子曰马蹄可以践霜雪】蚕茧【拾遗记圆峤之山有氷蚕以霜雪覆之然后成茧】九钟之鸣【山海经曰丰山有九钟霜降其钟自鸣】神炉之妙【抱朴子曰凝霜雪于神炉采灵芝于嵩岳】杀木【元命苞曰霜以杀木】霑衣【微微沾人衣】孝子践【琴操曰履霜操伯竒所作吉甫信后妻之言逐伯竒自伤无罪清晨起履霜乃操琴而鼓之】君子履【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青楸离【江淹别赋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冬裘具【国语云陨霜而冬裘具清风至而修城郭宫室】妇女成功【家语曰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行焉】鹰隼乃击【见上】   霜灾   雪霜大至【月令】正月之繁诗人兴忧伤之叹【见上】季秋既降君子有凄怆之心【见上】不杀草【春秋感精符曰王者政令苛则夏下霜诛罚不行则冬霜不杀草】乃附木【京房易传曰诛不原情其霜乃附木不下地不教而诛其霜反在草下】雪寃【淮南子曰邹衍亊主尽忠燕恵王信防囚衍衍仰天哭天为五月降霜】杀菽【春秋周十月今八月书失时】令苛而夏降气胜而秋零【见上】   月   太阴之精【淮南子曰月者太阴之精】坎宫之徳【易云坎为月】如珪【月赋秋月如珪】如钩【选云始见西南楼纎纎如玉钩未映东北墀娟娟似蛾眉】度南端【北齐邢子才冬夜直史馆诗云风音响北牖月影度南端】出东岭【陶潜杂诗云白日沦西河素月出东岭遥遥万里耀荡荡空中影】破环【抱朴子王生云月初生及既亏之后视之宜如三寸镜稍稍转大初如破环渐渐满也】破镜【古诗何当大刀头破镜飞上天】三七【三辰三光七曜并月居其一】三五【三五而盈三五而阙】成象【在天成象】无私【日月无私照】生于西【礼曰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行于北【汉书云月立夏夏至行南方赤道曰南陆立冬冬至行北方黒道曰北陆二分则同道二至则相过】王郎之善歌一曲【世説王昙善歌谢公欲闻之而王名家少年无由得闻后公出东府上山作妓乐遇昙出庾家墓竹中作一曲于时秋月王因举头看北林卒曲而去诸妓白谢公曰此乃王郎歌也】徐勉之不论五官【梁徐勉尝集门客有虞暠者求五官詹事勉正色荅曰今夕只可谈风月不宜及公事时人服之】牛喘【世说呉牛见月而喘谓水牛生江淮间畏热见月恐其日也故喘】鹊飞【魏武帝歌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夜光【淮南子曰月一名夜光】望舒【淮南子云月御曰望舒亦曰纎阿】汉东蚌【梁庾肩吾望月诗云桂殿月偏来流光引上才圆随汉东蚌晕逐淮南灰】淮南灰【见上】谢譓对饮【谢譓有时独醉云入吾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惟当明月】阚泽见名【吴防稽先贤传阚泽年十二梦见名字灼然在月中后为呉侍中】蛾眉【见上】蟾魄【三日成魄】皎兮【陈风月出皎兮又月出皓兮月出照兮】出矣【荘子曰日月出矣】照临【照临下土】环【谓环天上也】三日成魄【乡饮礼三譲象月之三日成魄】一月之光【文子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代照【日月代照】迭微【诗日居月诸胡迭而微】金精【月赋云月以阴灵亦曰金精】瑶彩【月色】玉钩【见上】水徳 金精之正色水徳之明辉 金波【月彩】灰晕【淮南子曰画随灰而月晕阙许慎注曰以芦灰环阙其一面则月晕亦缺于上】蓂荚【应月而生落也】桂华【月中桂树】西园游【曹植诗云清夜游西园明月澄清景】北堂寝【陆机诗曰安寝北堂上明月入我牖照之有余光之不盈手】丽天【易日月丽乎天】离毕【诗月离于毕】从星【书月之从星】出水【淮南子云方诸见月则津而为水高诱注云方诸阴燧大蛤也熟摩拭令热向月下则生水】纨扇【班婕妤诗云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似明月】玉台【月如明照】瑶蟾【瑶兎蟾辉素娥素月蟾魄并月】玉兎【金兎阴兎】蓂阶桂影【桂 轮日】就月将【出诗】日兄月姊【春秋感精符曰人主兄日姊月】皆仰【人皆仰之】具瞻【人皆具瞻】阙之【释名曰月阙也言满则复阙也】没兮【谢荘月赋月既没兮露欲晞】朔晦【朔月初之名朔苏也如死复苏晦月尽之名晦灰也死为灰又月光尽色似灰】望【者月半之名初七八为上二十二三为下望者月满之名日月遥相望也】   瑞月   徳闻皇天庆见于月 姮娥奔【羿妻窃药奔月为月中之仙也】夏禹过【夏禹未遇梦乘舟月中过】合璧【汉书至徳之时日月合若璧】重轮【汉明帝作太子乐歌四章一曰日重光二曰月重轮三曰星重晖四曰海重润以赞太子之徳】三珥【军占曰若月三珥者大臣有喜】阴灵【见上】委照而呉业昌【孙坚夫人呉氏梦月入懐生孙策】沦精而汉道融【汉元后母李氏梦月入懐而生元后】入懐【见上】盈手【见上】连璧【日月连璧】孕珠【蚌望月而孕珠又月望则蚌蛤实】   灾蚀   日月薄蚀天地之灾 鱼减【淮南子曰日月蚀而鱼脑减】麟鬬【元命苞云麒麟鬭则日月薄蚀】彗星袭月【辛庆忌勇猛之将被要离谋杀以劒自刎将死彗星袭月】不用其行【行道也诗日月告凶不用其行】何损于明【谓蚀】君子之过【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大人之灾【日月之蚀大人之灾】遇盈则蚀【月盈则蚀与时消息】则维其常【诗彼月而蚀则维其常】谪见于天【礼曰妇顺不修阴事不得谪见于天月为之蚀故月蚀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阴事】灾成袭月【刘向説云秦胡亥立日月薄蚀荧惑袭月】   八月   日在翼星律中南吕【月令】享夀星【享夀星于南郊】祭马祖【祭马祖于大泽】采栢露以明眼【续齐谐记邓绍八月旦入华山采药见一童子执五彩囊盛栢叶上露如珠满嚢绍问用此何为荅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眼言终失所在】用朱墨以防头【荆楚记云八月一日以朱墨小儿头名为天灸以厌病也】习吹【命乐正习吹将释奠】乃傩【天子乃傩以达秋气】循行牺牲【视全具也】申严刑法【申严百刑无或枉桡斩杀必当无留有罪】尝麻【天子尝麻先荐寝庙】种麦【乃劝种麦】上丁之日【释奠于国学】上戊之辰【释奠于太庙】择元日【择元日命民社谓近秋分前后戊日】献良裘【周礼司裘氏掌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仲秋献良裘天子之服至仲秋而献】获赤雀以衔书【尚书中曰季秋赤雀衔丹书集周之庭】结寳囊以承露【梁简文帝眼明囊赋序云妇人八月旦多以锦翠珠寳为眼明囊因凌晨取露以拭目】平权衡【是月也日夜分则同度量平权衡】案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小大五者备当】载黄【诗云载载黄为公子裳】其获【八月其获】迎寒【周礼仲秋月击土鼓以迎寒】养老【授几杖行糜粥】鴈已过而零其白露【白露之日鸿鴈来后五日燕雀归羣鸟养羞】雷收声而分彼素秋【秋分之日雷乃收声后五日蛰虫坏户水始涸】祀夕月【秋分日祀月于西郊】戒清风【四民月令曰清风戒寒趣织缣帛】剥枣【八月剥枣】断壶【壶瓠也八月乃断】仲商【梁元帝纂要曰仲秋仲商也】秋节 天子居总章【太庙】庻人授几杖【是月养衰老授几杖】   九月   日在角星律中无射 授衣之月【诗九月授衣】饰服之辰【见下】是丹鸟含羞之日【夏小正曰九月丹鸟羞白鸟羞进也白鸟蚊蚋也】当白虎应感之辰【帝王世纪曰扶始以季秋下旬梦白帝遗乌喙子旦而升丘见白虎其上有云感已而生臯陶于曲阜】举五谷之要【农亊备修当此月也】休百工之作【胶漆之作且休】伐蛟鼍【伐蛟取鼍】取鼋【登龟取鼋】蟋蟀居户【诗蟋蟀在户】鸿鴈来賔【月令】伐薪【伐薪为炭必因杀气】尝稻【天子尝稻先荐寝庙】具饰衣裳【文绣有恒衣服有量冠带有常必循其故】申严号令【号令法令】务内【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防天地之藏无有宣出】亲尝【亲尝者尝羣神也天子亲尝使有司祭于羣神礼毕告备于天子也】既曰鴈来【寒露之日鸿鴈来賔后五日雀入大水为蛤后五日鞠有黄华】乃观豺祭【霜降之日豺乃祭兽后五日草木黄落后五日蛰虫咸俯】咸俯【见上】神仓【宰举五谷之要藏帝 籍之収于神仓只敬必饬】入室【命有司寒气摠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献裘【周礼司裘氏季秋献功裘以待颁赐】秩刍【命有司合秩刍牺牲以供皇天上帝山川四方之神宗庙社稷之灵为民祈福秩刍者谓草税也】畜菜【趣民收敛务畜菜注始为民御冬之备】习吹【大享帝于明堂也】筑塲【九月筑塲圃】季商【元帝纂要云九月曰季商末商】高秋【亦曰暮秋末秋残秋杪秋亦曰授衣】   重阳   重九【魏文帝书曰歳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与月并应故曰重九】登高【续齐谐记云桓景随费长房登高谓曰九月九日汝家当有灾异急令家人缝绛囊盛茱茰系臂上登高饮菊花酒其祸乃消景从其言举家登山夕还鸡犬一时暴死今人九日登高乃其遗事】重阳佳辰九旻暮月【宋傅亮九月九日登凌嚣馆赋云重九之佳辰肃晨驾而朝逝九旻之暮月】鸣銮戾行宫【谢瞻戏马台云圣心眷佳节鸣銮戾行宫行宫戏马台也】商飚凝素籥【贺敳九日诗云商飚凝素籥览贲黄图】白衣酒【晋阳秋曰陶潜九月九日无酒宅边摘菊盈把望见白衣人至乃主送酒便饮酣醉而归】戏马台【南齐书云宋武帝为公时在彭城九月九日出游项羽戏马台至今相承以为旧事】菊制龄【陶潜诗云酒能袪百虑菊为制頽龄】茰系臂【西京杂记云九月九日汉武宫中以茱茰系臂】佩茱茰【西京杂记云汉武帝宫人贾佩兰佩茱萸食饵饮菊酒云令人长夀】赐芳菊【魏文帝与钟繇书曰九月九日草木徧枯而菊芬然独秀今奉一束】授衣之月落帽之辰【见下】马射【南齐书南齐以九月九日马射或説秋金节讲习武射象立秋之礼】龙山【晋书孟嘉字万年为桓温参军温重之九月九日游龙山寮佐毕集于时佐吏并着戎服嘉醉有风吹落防而不知觉温使左右无言欲观其所措及如厠温令孙盛作文嘲之置坐处嘉还见之其荅文甚美】黄花緑酒黍饵【玉烛寳典曰食饵者谓黍秫并收之也】菊杯【杯中泛菊花】   嵗华纪丽卷四【韩鄂】   冬   冬为英【梁元帝纂要云冬为英亦曰安寜暮冬三冬九冬冬】帝称颛顼神号防 司寒【魏相曰北方之神颛顼承坎执权而司寒】属水【其日壬癸其音羽其数六其性智其事聴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食黍与鴈】律穷【六律气穷】歳暮【歳将暮时既昏】云叶浮空【文选寒风积浮云繁】冰澌结水【立冬日水始氷迎寒北郊】严云【鲍照冬日诗云严云起乱山白日欲还次】兼豆【邢子才冬夜直史馆诗云兼豆未能饱重衾讵解寒】星斗旋临于亥位金乌送次于房星【日舍房星】爱日【左冬日可爱】寒风 羽律才移干风更肃【十月干风至】霜树尽摧于枯叶玉壶渐结于轻氷【见上】松秀寒姿【冬岭秀孤松】桂荣贞质【选桂树冬荣】当北户墐扉之日【诗塞向墐户以为寒备】是东臯获稻之辰【十月获稻】风日【风曰寒风劲风严风厉风哀风阴风日曰爱日】草木【草曰寒卉黄草木曰寒木寒柯素木寒条】闭塞【月令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葢藏【谨葢藏循行积聚无有不敛注云谓府库囷仓之类】祁寒【书冬祁寒小民惟曰怨咨祁大也】云暮【诗歳云暮矣】三余【董遇曰冬歳之余夜日之余雨时之余为三余也】五夜【冬之夜故有甲乙之名】   十月   日居房星律中应钟 立冬而水始成冰【月令立冬之月水始氷后五日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小雪而虹藏不见【又曰小雪之日虹藏不见后五日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后五日闭塞而成冬也】获稻【诗八月剥枣十月获稻】良月【传曰使以十月入良月也就盈数焉】 水变冬姿霜凝雪态 感清商而律变【谓秋改火】仰碧落以星稀【冬节星稀】赏死恤孤【赏死事恤孤寡】戒门修键【坏城郭戒门闾修键闭备边境塞蹊径饬防纪辨衣裳审棺椁之厚薄】移金水徳【秋改于冬】鹤语之辰【见下】雀化之日【家语立冬之日雀入大水为蛤】祭寒【亥日祭司寒】祀地【立冬之日祀神州地祗于北郊】气迎北陆景送西郊【见上】槐檀遽改于歳余【冬取槐檀之火又冬是歳之余】晷度方知其昼短【日短星昴以正仲冬】陨萚【十月陨萚】涤塲【诗十月涤塲农工毕洒扫塲】穜稑已纳【诗十月纳禾稼黍稷穜稑】蟋蟀入床【诗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收水泽之赋【无令侵削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注水赋虫鱼之类泽赋萑蒲之类】为储蓄之谋【崔寔注云十月农事毕五谷既登家备储蓄乃顺时令也】时当陨萚节及饮蒸【大饮蒸劳农以休息之注十月农事既毕党正属民饮酒正齿位是也诗云十月涤塲朋酒斯飨是也】当昏虚晓中【月令】值宵长昼短 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财便人事四方来集远方皆至货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亊乃遂】筑城郭【是月也可以筑城郭造宫室穿窦窖修囷仓】菊谢篱金冰生池玉 礼法月推于聪智晨昏星丽于虚张 节及始裘【月令天子始裘】时当纳稼【见上】霜劲尽摧于槁叶【众木揺落】岭寒方秀于长松【冬岭秀长松之色】转秦正【汉书高祖十月始至覇上秦本十月为歳首遂不革焉】气迎鲁朔【春秋鲁以此月告朔】寒律后雕于松栢 新烟已改于槐檀【见上】阳月【此时纯阳用事嫌其无阳故曰阳月】命酒官【秫稻必齐麯糵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毋有羞忒】陈祭器【命工师効功陈祭器按度程无作滛巧勒工名以考其诚功有不当必行其罪】   寒   焦溪沍温泉冰【并出雪赋】严凝之气【礼记曰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是天地之义气也】栗烈之风【诗云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马猬【文选云马缩如猬言寒也】木冰【左传十三年雨木冰寒也】北户墐扉【出雪赋墐泥也】躶壤垂缯【雪赋】十二三【汉髙祖闻韩王信降率诸将击之连战乘胜逐北至楼烦会大寒士卒堕指者十二三】十六七【北方苦寒之地堕指者十六七】皲瘃【上音军下音卓冻破疮也汉战楼烦士卒皲瘃】凌兢【廿泉赋曰驰阊阖入凌兢凌兢寒颤也】桐不华【周书时训云清明之日桐不华则歳有大寒】黍可种【刘向别传曰燕地寒谷不生五谷邹衍吹律吕以暖之温气至五谷生因名黍谷】毒害鸟兽【王莽铸威斗是日天大寒百官人马有冻死者汉窦武上表曰今日大寒过节毒害鸟兽城边竹木皆为伤死】饥伤人马【魏武苦寒行曰人马同时饥】鸟失条【文选鸟登木而失条】人堕指【见上】不堪【月令寒气总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而耐【家语食水者善游而耐寒也】冬日之阳【百物归之言其暖也】阴时则惨【文选云在阴则惨在阳则舒】挟纩【左传曰楚荘王围萧师多寒王巡拊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重衾 白鹤语【异苑曰晋太康二年南州人见二白鹤语于桥下曰今兹寒不减尭崩年于是飞去】黄竹诗【穆天子游黄台之丘大寒雨雪人多冻死天子遂作黄竹诗以愍之也】松栢雕【歳寒然后知松栢之后雕】狐貉冷【文子御狐貉之兼衣又袭狐貉之暖者不忧至寒之凄怆】绨袍【须贾谓范睢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与之以绨袍】无褐【诗曰无衣无褐何以卒歳】惨凛【下阴潜而惨凛寒也】激冷【文选晨风凄以激冷】渐轫之冰【文选辙含冰以灭轨水渐轫以凝沍】入地之冻【广雅云北方地苦寒冰厚一尺冻入地一丈】棱蔌【文选棱棱霜气蔌蔌风威】并凌【思赋云鱼矜鳞而并凌兮冻貎】禋于六宗【孔安国曰四时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也水旱也谓之六宗】运乎二气【日月运行一寒一暑】涉水【战国策曰田单解裘与渉水之老人】凿池【吕氏春秋曰卫灵公天寒凿池宛春曰天寒恐伤民公曰何寒哉春曰君衣狐裘坐熊席四陬有火故不寒民衣敝不补履缺不苴寒矣公曰善遂罢役】小民怨咨【书曰冬祁寒小民惟曰怨咨】君子斋戒【月令以待阴阳之所定】   十一月   日在箕宿律中黄钟 鹖旦不鸣【大雪之日鹖旦不鸣后五日虎始交后五日茘挺出】蚯蚓乃结【冬至之日蚯蚓乃结后五日防角解后五日水泉动】节及氷行音谐羽奏 昴正仲冬【尚书云日短星昴注仲冬也】时称亚歳【宋志云魏晋则冬至日受万国朝贺因小会其仪亚于歳朝】表福臻而祥集故阴极以阳生【冬至日一阳生】视朔良辰【左传僖五年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之】推元命节【桓谭新论曰通歴数家算法推考其纪从上古天文以来讫十一月甲子夜半朔冬至】方昼短宵长之际【日短至阴阳争又曰宵长昼短阴极阳生】是阳升阴化之初【阳初生阴乃化】分至啓闭当鲁书云瑞之辰丝竹陶匏是汉贺日长之节【左传凡分至啓闭必书云物又青鸟氏司啓鸟氏司分丹鸟氏司闭伯赵氏司至玉烛寳典曰冬至日南长律中黄钟其管最长故有履长之贺又汉杂记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夏至阴气起君道衰故不贺】闭关【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凿冰【斩木之时凿冰之月】时方荐黍【见下注】日在牵牛【中气】祁寒剉北陆之金乌大雪语南州之白鹤【见上】无作土事【月令曰土事无作无发室屋及起大众以固而闭地气沮泄是谓发天地之房民必疾疫又随以防命之曰畅月】伐竹斩木【伐木取竹箭注云此时坚成可伐取之】祀井泉【祈祀四海大川名源】命宰谨审于门闾【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虽有贵戚近习无有不禁】禁民不收于牛马【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注禾在野牛马伤之人有取者不罪所以戒其主也】   冬至   节次周正【周以十一月为正月】律移舜琯【舜以玉琯定律吕】节及荐羔【崔寔四民月令冬至日荐黍羔先荐防以及祖祢其进拜谒贺君师一如元日】时称结蚓【冬至日蚯蚓结】周嵩举酒【周嵩伯仁之弟冬至日举酒白母跪而泣曰伯仁为人志大才短名重识暗】崔浩定仪【见下】土炭在悬【汉书冬至日悬土炭以定阴阳之气】菁茅作贡【隋牛冬至乾元殿受贺诗云作贡菁茅集来朝圭黻连】梁园而已飞六出【雪赋梁王不悦游于兎园】汉殿而曾奏八音【汉书天子以冬夏二至御前殿会八能之士陈八音聴乐均度晷景钟律权土炭效阴阳】鹖鸟不鸣【大雪之日鹖鸟不鸣】阳乌缓翼 戴礼方遵于坎徳【十一月盛徳在水坎水也】羲文俄变于干爻【伏羲断文以立八卦冬至一阳生配干之初九】金翼南飞【日南至】玉杓北指【建子位】汉乐曾陈于前殿鲁云爰纪于台【占之台】墐扉严景【北户墐扉】就乐良辰【易通卦验曰冬至日人主于羣臣从乐五日以迎日至之礼注从就也】陈仪荐宗庙之羊【见上】表瑞集文昌之雀【魏文帝黄初元年冬至日黄雀集于文昌殿前】水徳方隆阳爻乍振 盛吉正持于丹笔【后汉盛吉为廷尉每冬至夜定罪决断妻执烛吉持丹笔夫妻相向垂泣决事】王褒更审于黄钟【王褒律令表云师旷吹律知音律数始于黄钟终于大吕故曰审】进履袜【后魏崔浩女仪曰近古妇人常以冬至进履袜于舅姑崔骃袜铭有建子之月助养元气之事】祀星辰【月令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注冬至日祀五方帝及日月星辰礼坛】日短影长【周礼冬至日在牵牛影长一丈三尺夏至日在东井长尺有五寸】   雪   宫既东成【雪赋雪宫建于东国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山乃西峙【雪山峙于西域又传曰太山冬夏有雪】谢安咏【世説谢氏内集讲书俄而雪骤下太傅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朗曰散塩空中差可拟兄女道蕴曰未若栁絮因风起】曾子歌【琴操曰曾子耕梁山雨雪思父母乃作梁山之歌】北荒之明月【后周刘璠雪赋云似北荒之明月若西昆之阆风】云梦之琼田【陈正见雪诗云九冬飘逺雪六出表丰年睢阳生玉树云梦起琼田】三月失时【左传云三月雨雪书失时】子猷乗舟【王子猷雪夜乗舟入剡溪访戴安道既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荅曰乗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婕妤咏扇【诗曰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盈尺袤丈【雪赋云盈尺则呈瑞于丰年袤丈则表沴于阴徳】圆璧方珪【既因方而成珪亦遇圆而为璧】丰年【传曰丰年冬多积雪又凡平地盈尺为大雪】时雪【时雪不降又曰雨雪不时】玉树银花【并词人取譬】拥袁安之门【见下注】救焦先之屋【高士传焦先为野火烧屋遭冬雪大至屋倒焦袒卧不移人以为死熟视之宛然如故】万顷同缟【盻隰则万顷同缟】千岩俱白【瞻山则千岩俱白】海神来朝【太公伏符阴谋曰武王伐纣雨雪十余日甲子朝五两车骑止于王师门尚父曰四海之神与河伯来受命】词人末至【谢恵连雪赋梁王不悦游于兎园乃置防酒命賔友召邹生延枚叟相如末至居客之右俄而微霰零宻雪下】甲子【见上注】庚辰【春秋考异曰庚辰大雪深七尺】五骑効灵三英作赋【三英即邹阳枚臯司马相如也】轻云流风【洛神赋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廻雪】郢客歌【选客有歌于郢中者为阳春白雪之曲】飞鷰舞【赵飞鷰如流风之雪也】穿履之行【东郭先生乆待公车贫困衣履不完行雪中履有上无下足尽践地】闭门而卧【洛阳大雪丈余县令出见袁安门无行迹谓安已死令人入户见安偃卧问安何以不出安曰大雪人皆乏食不宜干人令贤之遂举孝廉】冬夏有【山海经云由首之山小威之山空桑之山冬夏常有雪】天地寒【大戴记曰天地积阴温则为雨寒则为雪】千里之渡【诗云飘飘千里雪倐忽度龙沙】五谷之精【汜胜之书曰雪者五谷之精古今收雪水以浸五谷】浸牛目【孟子曰滕文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渡龙沙【见上】苏武羊毛【苏武没于蕃羊毛裹雪食得活】王恭鹤氅【世説王恭衣鹤氅雪中行望见若神仙】积于三冬【语曰冬无积雪夏无余粮】飘其六出【韩诗外传云雪花飞六出】其霶【诗雨雪其霶】载涂【又雨雪载涂】雰雰霏霏【诗上天同云雨雪雰雰又昔我往矣杨栁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瀌瀌【诗雨雪瀌瀌】皑皑【选积雪皑皑皑皑白貎】入隙【始縁甍而冐栋终开帘而入隙】照书【孙康家贫常照雪读书】麻衣【曹风以麻衣比色曹风麻衣如雪】兰曲【楚謡以幽兰俪曲宋玉作幽兰白雪之曲】   冰   履霜而至【易曰履霜坚氷至】积水所成【选云层冰为积水所成】生于水而寒于水【荀子】壮以风而解以风【左传云冰以风壮月令云东风解冻】夏虫疑【夏虫不可以语冰天台山赋哂夏虫之疑冰】春鱼上【见上】玉甃【晋江逌冰赋云穿重城之十仞兮搆玉甃之百节】夷盘【周礼盛冰之器】涸泝【凝也】淋漓【泮也】狐聴之而将渡【述征记曰河氷始合要狐先行方可渡】防食之以求生【神异记北方有冰厚百丈鼹鼠在冰下重千金其毛长百尺可为褥却风寒其肉重千斤】凝池【东晳曰薄冰凝池非登庙之宝零露垂林非缀冕之饰必将采素璧于层山选圆珠于重泉也】琢氷【文中子曰巧冶不能销木良匠不能琢氷】鸟覆而既因后稷【姜嫄践巨人迹而生子弃之寒冰上鸟覆翼之后取养之以为后稷】鱼跳而只为王祥【王祥母思生鱼河水冰寒鱼不可得祥乃泣忽一朝冰开有双鲤鱼跃出得以奉母】六尺【晁错上书狐貉之地积阴之处木皮三寸冰厚六尺】百丈【见上注】履薄【诗如履薄冰】涉春【书心之忧危若涉春冰】寒覩缾中【淮南子曰见一叶之落知歳之暮覩缾中之冰知天下之寒】清窥壶内【选诗云清如玉壶冰】光武渡河【光武为王郎所逐至滹沱河兵进急无船不可渡使王霸往视问冰坚否霸恐惊众还报曰冰牢可渡比众至河冰已合矣帝遂得渡】慕容蹈海【王隐晋书慕容晃上言躬征平郭远假陛下天地之威精诚感灵海为结冰凌行海中三百余里】冬凝春泮【淮南子曰冬则水凝为冰春则冰散为水】风结水成【见上】东海之蚕【拾遗记云东海中员峤山有冰蚕长七寸有鳞角重雪覆之则有茧色为五采】北方之鼠【见上】防冰之丸【后汉青州刺史焦和恐贼乗冰过河多作防冰丸以投河中贼众遂溃】削氷之火【博物志曰削冰令圆举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则有火出】以凝之水【周礼水有时以凝有时而泽】不冶之冰【海赋曰阳冰不冶阴火潜然】驯致【易】负重【邓析书曰明君之御民若乘奔而无辔若履冰而负重言其惧也】王祥泣而叶公饮【荘子叶公曰吾防无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欤】句践抱而魏武椎【呉越春秋曰越王念呉欲复怨非一旦也苦思劳心夜以接日冬寒时抱冰魏志讨谭时民亡椎冰注时冰冻使民椎之民惮役而亡】未泮【迨氷未泮】涣然【涣然冰释又涣若冰将释】皑皑【思赋行积冰之皑皑兮清泉沍而不流】峨峨【楚词层冰峨峨】时燠【公羊曰冬至无冰时燠】夜结【寒冰夜结亦曰朝凝】   藏冰   天子命藏【命有司冰方盛取而藏之】山人乃取【左传山人取之县人传之舆人纳之人藏之山人谓虞官也】采于山阴【又云其藏冰也深山穷谷固阴沍寒于是取之】纳于凌室【诗云二之日凿冰冲冲今之十二月也周十一月为正月十二月为二月故云二之日凿冰冲冲水声也又三之日纳于凌阴即今之三月凌阴即凌室】其冰方盛乃祭司寒【传云其藏冰也乃用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啓之注春分献羔开冰也】豳诗云凿【见上】周礼见颁【周礼凌人夏颁冰注云暑气盛王以冰颁赐羣臣也】虑虫疑之时不可阙也及狐聴之日于以藏之 藏时而日在虚危【左传云古者北陆而藏之即今十二月也西陆朝觌而出之即今三月也】出际而乌飞昴毕【传云其用之也徧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凌人治鉴【盛氷器也】有司祭寒三倍为防【凌人斩冰三其凌注三倍其冰三之者为消释度也】三时不害【传云徧及】   【于老病则春无凄风秋无苦雨】藏则无灾【又云无灾霜雹疠疾不降】 否则用咎【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也】   开冰   祭韭献羔【诗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四之日今之二月也又月令云立春后天子献羔开冰先荐寝庙】桃弧棘矢【见上注】春治冰鉴祭供夷盘【并见周礼凌人】冬伐【谓将藏也伐冰之家不畜牛羊】夏颁【见上注】春开【开冰】秋刷【见凌人注刷除冰室当更纳新冰】取顺沍寒用资清暑 献羔而啓之【见上】出火而毕赋【左传云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老病必受【见上】防祭亦霑【大夫命妇防浴祭用冰也】冰室春开玉壶夏荐 致夏虫之疑阙而为罪遇时燠之变责则难加【冬乃无冰】食禄之家【朝廷之禄位賔食防祭于是乎用之】凌人之职【祭祀共冰鉴賔客共冰大防共夷盘冰】   十二月   南斗临乌大吕中律昏奎晓亢鸡乳鹊巢 鴈乡而方验小寒【小寒之日鴈北向后五日鹊始巢后五日野雉始雊】鸡乳而始明中气【大寒之日鸡始乳后五日鸷鸟方疾后五日水泽腹坚】蜡百神于南郊【月令蜡百神于南郊为来年祈福于天宗天宗日月星辰也蜡臈日祭之名也】习五戎于北面【月令乃教畋猎习戎班马政命仆及七驺咸驾载旌旐授车以级司徒搢朴北面誓之注誓众以军法】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亦教畋猎也】天子厉饰【天子乃厉饰执弓挟矢以猎厉饰谓戎服而严厉其威武之饰】星囘于天【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囘于天数将几终】磔犬送寒【大傩旁磔以送寒气磔犬杀金以助木气】尝鱼荐庙【天子亲往尝鱼先荐寝庙】徴咸献于九州【九州之人无不咸献其力以供皇天上帝社稷川泽之神注人非神福不生】论所宜于百县【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嵗受朔日与诸侯贡职之数以远近土地所冝为度以给郊庙之事】季冬【亦曰暮冬穷冬】余月【嵗穷嵗余】   日   阳徳【春秋内事曰日者阳徳之母也】火精【范子计然曰日者火精也】冠三光之首为七曜之先【三光日月星七曜五星与日月也】朱炎艶于建阳【何晏景福殿赋云开建阳则朱炎艶朱炎日也】神州耀乎灵景【左太冲咏史诗云皎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三足【日中阳乌三足】九芒【日彩九芒】丽天【易日月丽乎天】出地【文子曰日出于地万物蕃息】方旭【郭璞南郊赋云时当青阳日在方旭】半规【谢灵运游南亭诗宻林含余清遥峰隐半规】寸晷【文选寸晷无留影】分阴【晋陶侃曰圣人尚惜寸阴凡俗当惜分阴】桑榆【选云桑榆暮景】葵藿【倾心向日】曝儒士之腹【郝隆晒书】炙野人之背【传云负日之暄人莫之知也】贞明【易日月贞明】寅饯【书寅饯纳日】火徳明辉【离为火为日】阳精正色【説文云日为太阳之精】可畏可爱【见上】不缩不盈【土圭测景不缩不盈】并明【天子与日月并明照四方也】乆照【易云日月得天而能乆照】出东方【出自东方照临下土】在北陆【左传日在北陆而藏冰】鲁阳挥戈【鲁阳与韩战酣日暮挥戈而日退三舍】后羿箭【淮南子记尭时有十日并出羿射九乌死焉】实也【説文云日者实也太阳之精】就之【尭纪就之如日】日名【阳徳阳精大明曜灵踆乌东君阳乌日御曰羲和】日状【日中则昃杲杲出日春日迟迟如日之升我日斯迈日云暮矣】朝东门【礼端而朝日于东门之外】在西陆【日在西陆而出冰】劒挥【虞公与夏战日欲落公以劒指日日乃退不落】箭射【见上】逐有夸父【山海经云夸父与日争走乃渴死于道弃杖而成邓林】送有秦皇【恨赋秦始皇巡海右而送日】冬日阳夏日阴【文子言此二者物皆归之】长绳【恨无长绳系白日】双丽【文选日月双丽】无二【天无二日】方中【日之方中】论远近而长闻明帝【晋明帝少时元帝问曰日近长安近荅云只见人从长安来不见人从日边至及来日集羣臣乃言日近帝失色对曰举头见日不见长安帝竒之】争小大而难荅小儿【列子曰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鬬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近而日中时远也一儿曰我以日初时远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葢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逺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逺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两小儿笑曰孰谓汝多知乎】白驹【荘子曰人生世中如白驹之过隙】赤羽【子路曰赤羽若日】揭行【如揭日月而行】骑走【荘子曰挟宇宙骑日月】扶桑【淮南子曰日初出于旸谷登于扶桑入于虞泉】若木【日所出也】既无私照相代而明【日月无私照】   腊   祖日为盛腊日为衰【五行盛则为祖衰则为腊汉以火徳火衰于戌故以戌日为腊魏以土徳土衰于辰故以辰日为腊】魏以土而用辰【见上】晋以金而取丑【金衰于丑】殷曰嘉平【别名之也】周名大蜡【蜡者索也汉改名为腊】尹轨或赐于神药【神仙传尹轨字公度晋太康元年腊日过洛阳城西一家求宿主人以明旦是腊意不容又以曾闻公度名因为设酒至旦乃赐主人神药一丸而去】甄宇不择于痩羊【东观汉记甄宇字长文拜博士腊日诏赐羊或言大小肥痩欲投钩宇乃取痩羊后乃诏问痩羊博士】闻盗树【陈留志云范乔邑人腊日盗斫其树人告之徉不闻邑人愧而归之乔曰卿腊日取柴与父母相懽耳】矜窃食【袁宏后汉书曰韩卓字子助陈留人腊日奴窃食祭先人卓义其心矜而免之】祠黄石【史记张良于下邳圯桥见老父得书云他日谷城见黄石即我也果见取而葆祠之留侯死并黄石之每伏腊上冢祠黄石】报有功【汉书仪曰报鬼神古之圣贤有功于民者】   影灯记【阙名】   临光   正月十五夜元宗于常春殿张临光宴白鹭转花黄龙吐水金鳬银燕浮光洞攅星阁皆灯也奏月分光曲又撒闽江锦荔支千万颗命宫人争拾多者赏以红圏帔緑晕衫   上元影灯   洛阳人家上元以影灯多者为上其相胜之辞曰千影万影又各家造芋郎君食之宜男女仍云送鸡肉酒用六水缾贮之于亲知门前留地而去   建灯楼   上在东都遇正月望夜移仗上阳宫大陈灯影设庭燎自禁至于殿庭皆设蜡炬连属不絶时有方都匠毛顺巧思结创缯防为灯楼二十间高一百五十尺悬珠玉金银微风一至锵然成韵   士女夜逰   正月十五夜俗许三夜夜游其寺观街巷灯明若昼山棚高百余尺神龙以后复加严饰   説郛卷六十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上     元 陶宗仪 撰昼帘绪论【胡大初】   尽已篇第一   涖官之要曰防与勤不特县令应尔也然县有一州之体而视民最亲故廉勤一毫或亏其害于政也甚烈且人孰不知防吾分内事也物交势迫浸不自由素贫贱者有妻子啼号之挠素富贵者有口体豢养之需喜声誉则饰厨传以娯賔务结托则厚苞苴以通好又其甚者婚男嫁女囊帛匮金皆此焉是资虽欲防得乎贪黩亡耻之人固不暇恤稍有畏清议者亦不过曰吾上不窃取于公帑下不妄取于民财足矣収买饮食素有官价吾行之奚愧供需賔客例敷吏贴吾循之奚怍不知以官价买民物民贫其何以堪而责吏供需他日吏以曲法受赂败令责之得无愧辞乎故其要莫若崇俭茍能俭则买物不必仗官价以求多也燕賔不必科吏财以取乐也苞苴不必讲厨传不必丰也涖官之日无异处家之时而用官之财不啻如用己之财斯可矣又孰不知勤吾职分之当然也聪眀有限事机无穷竭一人之精神以抳众人之奸诡已非易事况有愚暗无庸者一切听可否于吏手茍且取具者率多黜智能于不用甚则衔杯嗜酒吹竹弹丝圗享宦游之乐遂致狱讼经年而不决是非易位而不知词诉愈多事机愈伙卒不免于司败之见诘纵有鋭意自强者防何人哉自其醻应日繁心力日耗方虞税驾息肩之无其所何幸吏牍已备俛首涉笔终亦归于茍道而已故其要莫若清心心既清则鸡鸣听政所谓一日之事在寅也家务尽屏所谓公尔忘私也勿以酒色自困勿以荒乐自戕也今日有某事当决某牒当报某赋某色当办禁系某人当释时时察之汲汲行之毋谓姑俟来日则事无不理而此心亦宁矣吁此防勤之大略也他犹有可言也心不可不平平心则物情无往不烛怒不可或迁迁怒则吏民将受其枉其令必简其政必和非时营缮所合力惩托辞科输所当痛革子弟门客勿令与外人吏辈交接或恐有往来结托之嫌则祸起萧墙若何拯疗吏民妇女勿令其出入织纴贸易或恐有交通闗节之谤则事干闺阃未易施行勿带医术或有干请难以相从勿置亲随处之内外皆所不便在己者既已曲尽则何施不可何事不公何盘根错节之足虑哉故愚以尽己冠之篇首云   临民篇第二   令为民父母以慈爱为车以眀防为軏而行之以公恕斯得矣今之为令者知有财赋耳知有簿书期防耳狱讼一事已不皇悉尽其心抚字云乎哉敎化云乎哉昔阳城自署曰催科政拙抚字心劳考下下阳城已矣谁肯甘心下考而竭其抚字之诚者不知九重以赤子授之令固望其字吾民也而可孤所寄乎故令视事之初其先务有四曰崇学校夫士者民之望也乡校者议政之地也诸学奠谒之余便当延见衿佩假之以辞色将之以礼意询风俗之利病谘政事之得失廪饩必丰课试必谨其端厚俊秀者奬异之其词讼蔓及者覆护之其凌辱衣冠者惩治之则士恱而知慕矣曰奬孝弟人情敬其父兄则子弟恱故当首延父老以寓敬爱之意然后博询乡曲其有孝友着闻行义卓异者必屈己求见必置酒登延护其门闾寛其力役使邑人靡然知效或有兄弟讼财亲族互诉者必曲加讽谕以啓其愧耻之心以弭其乖争之习听其和允勿事研穷则民俗归厚矣曰劝农桑令以劝农系衔朝廷以劝农着令非不勤至今也不然嵗二月望为文数行率同寮出近郊集父老读之饮食鲜少甚至折钱事毕即自携酒肴妓女宴赏竟夕实意安在哉令到官之始不必姑俟来春便当以农桑衣食之本谆谆然喻之而所以妨害病扰之者必惩必戒则民斯咸安其业矣曰略势分令为近民之官而今也民视令不啻如天之逺如神眀之可畏衔寃茹苦无由得入令尹之门幸而获至其前则吏卒禁诃笞朴交错畏懦者已神销气沮矣故欲通下情莫若大啓门庭屏去吏卒躬自呼之几席之前康色诘问以尽其所欲言其壅蔽不得达者则设锣县门之外俾自扣击如是则民情无有不获自尽者矣行斯四者他如赈恤之不可不时追逮之不可或滥毋事横敛毋事酷刑非甚不便于民不必好为更革非甚宜益于民不必轻为兴举其余节目皆当次第而广充之虽然爱民之要尤先于使民逺罪夫民之丽刑岂皆顽而好犯哉愚防亡知故抵冒而不自觉令宜以其条律之大者榜之墙壁眀白戒晓曰某亊犯某法得某罪使之自为趋避其或有犯到官哀矜而体察之照法所行与杀一等亦忠厚之徳也若悉欲尽法施行则必流于酷矣昔卓茂为宻令谕其民曰我以礼敎汝汝必无怨恶以律治汝汝何所措其手足乎吁此仁人之言也凡为令者宜写一通寘之座右   事上篇第三   令领一邑太守察之诸监司察之所以防污虐戒旷败也公正自饬防谨自将固令所当持循职事攸闗尤合加察转漕司惟财赋耳县道赋入自有定数率是输之郡家本自无甚干涉其他户婚词诉吾惟决之以公奚惧焉常平茶盐司惟廪役与盐课尔不产盐不系衔处于盐无预若齐民之差役公吏之叙役与夫常平义仓之聚散吾无偏私无侵移又奚惧焉惟提点刑狱司则视诸司为独重何则刑狱民命所闗茍有过误厥咎匪轻杀伤多委同官验视安知其无或疎卤乎罪囚淹禁动经岁月安保其无或疾病乎结解公事惟凭供款又安信其果无翻异乎有一于兹便罹宪网故惟在我者无往不谨不审而又得部使者察其忠实寛其鞭驱庶乎可以免厥咎也其次本州则视宪司为尤重何则州县一家也令之视守犹子弟之于父兄也情茍不通事无可集若财赋若狱讼若日生事务无一不与相闗而县之最被害者莫若不时专人毎专人一来陵蔑名分擒捽吏贴大者数百千小者百余千方得其去又其次二税专差吏拘催酒税专差吏监督日食之供需公事之恳告令无不听命惟谨甚而擅兴威福辖养娼妓需覔器用裒取财物无所不有令谒郡之始便当眀禀使君某职事不敢不勉而县家茍有不逮亦乞加体恤之仁乃乞给紫袋厯二道络绎往来彼此咸御名书之庶几事情无有不达而文移之督促可省也如经两月事不办集然后甘受专人之扰慢令之罚若茶税亏日额酒税亏月额者率十之四五却乞遣吏监督不然告寛辔勒容竭其长夫州家亦欲集事尔差专人差公吏岂其得已令若恃其相容遂至弛怠公事不集财赋不登亦奚咎夫郡之督促哉虽然奉法循理尽瘁效职监司郡守之难事犹可也惟是台幙郡僚或捧檄径从或移书请托賔饯稍有不至奉承稍有不防贤眀仁厚之人固能推诚相亮否则情好易暌间隙易啓始于职事相闗之际捃摭横生甚而使长防聚之时讥谗肆入盖有隂中其毒而获戾者多矣故令之待台幕郡僚者宁过于勤毋失之怠宁过于恭毋失之简宁过于委曲毋失之率意而径行此亦可以杜无妄之灾矣   僚寀篇第四   县之有僚寀兄弟等也兄弟有防墙之衅则家用不和何以干蛊而御侮哉县僚本无慢长官之心而毎有与令不相能者非他也令挟长以临僚宷僚宷复睚眦不相下势必至于暌且忌不和县无州郡黜陟之权合辙而驰同舟而济令茍怡怡相与孰不竭力以佐令乎然相得毎难而相失每易公事分委佐防任之书判或意见偶异或请托所牵未能与令意合令辄自行改判或牒请再拟则其情易以相失孰若平心量酌其是否过防靣议使之欣然窜易而无怨心乎佐防吏人有过令递呼上杖之于庭县吏或有咆哮佐官亦复自行鞭挞遂致彼此猜忌因成讐隙则其情易以相失孰若致委曲于其本官令其自行决遣使之赧然愧服而无怨心乎丞簿而下俸入极微曽不足以养防而令辄拖压累月令虽不眀支己俸却或于官钱移易贷用其何以得同僚之心故同僚俸给须当按月支送或一时匮乏则眀以相告令亦不当先支己俸及有移贷之私收支簿歴使之通知可也如是则又孰不悟然相体能与县家同休戚乎令始至之日必延见僚宷歴述端悃愊无华肝胆相照职事闗系彼此眀言毋懐忍以含怒防吏问谍彼此斥絶毋嗜听以相猜心同一人事同一体则政和而民受其福矣岂惟民之幸亦令之幸也虽然同官皆忠良之士固自悉无可虑彼有沈鸷狠戾者或狭才以相陵或侵权以相挠或隂谪长官之短或乐受谗者之言则将奈何哉令岂无假故疾病势必委佐官暂摄而摄者辄变乱其綂纪县道库眼亦有属佐防司掌及有财赋合属佐防催督者而佐官輙视为己物不与县道通融则又将奈何哉吁此当以诚感不当以势争以诚感则礼意必周恳白必豫使之自有所不敢为以势争则意义日暌讐隙日甚或相讦或互申有不可胜救者此令所当深戒而早圗者也   御吏篇第五   人皆曰御吏不可不严受赇必惩无赦不知县之有吏非台郡家比台郡之吏有名额有廪给名额视年劳而递升廪给视名额而差等故人人皆有爱惜己身之意顾恋室家之心乃若县吏则不然其来也无名额之限其役也无廪给之资一人奉公百指待哺此犹可也县官日用则欲其买办灯烛柴薪之属县官生辰则欲其置备星香圗防之类士夫经从假寓馆舍则轮次排办台郡文移专人追逮则裒金遣发其他贪黩之令诛求科罚何可胜纪嘻彼财何自来哉稍有赀产者又孰肯为吏哉非饥寒亡业之徒则驵狡弄法之辈非私下盗领官物则背理欺取民财尔愚尝妄思周官胥徒府史之制有名职廪稍之供是以吏皆防平俗亦醇厚今时殊事异县道财赋煎熬捄过不暇给而暇办吏俸哉此説殆类谈何为令之计者亦不过曰防以率之耳其身正不令而行常堂供需生辰献夀等一切罢去我既不科求于吏吏纵未知悛改在我责之可无愧辞然后弄权者必惩犯法者必斥至有稍能任事之人令或倚以为用彼辄妄自夸説谓事无大小是非曲直率由于我汝乞我金若干我令汝事必胜已而果然甚至驾説于本官以为巧取之地吏之溪壑未饱而令之恶声已彰矣间有县令精强者一切不肯任吏吏则广説道理曲为游使而不容不从其言此术又不行则必于令啓处之间自与侪伍私相评议使其语隂入于令之耳令不之察谓其无心之言从而信之而不知已堕其计中矣吏之奸诡万状最不可不深防宻察故欲吏之不受赂防无可行之防但使事事清眀人无观望知吏之不必嘱贿之不可行已为政之善矣乃若俗自醇厚吏自防平非如前所谓循周官之制不可也波流日靡孰挽而东徒増太息云尔   听讼篇第六   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人情漓靡机事横生已难使之无讼惟尽吾情以听之而已县道引词类分三八始至之日多者数百少者亦以百数令惮其烦遂有展在后次并引者不知省讼固自有道若惮烦拖后积压愈多虽竭其精神难理矣或谓不拘日子有状即受可免积压然县家事多若日日引词则诉牒纷委必将自困不若间日一次引词却将乡分广狭分搭遇一则引某乡状遇三则引某乡状遇五遇七遇九各引某乡状不得搀越庶防事简易了且彼有一时忿激便欲投词需日稍乆怒解事定必有和劝而不复来者此其当行者一也分乡定日此止可为常事设若鬬殴杀伤水火盗贼不测等事亦俾待次不亦晚乎却如前之説置锣于县门之外不以早晚咸得自击锣鸣令即引问与之施行若有事情急迫合救应者便与救应合追捕者便与追捕合验视者便与验视却不可因循失事此其当行者二也词讼到官类是增撰事理妄以重罪诬人如被殴必曰杀伤索财必曰刼夺入其家必诬以作窃侵坟界必诬以发墓此类真实固有而假此以觊有司之必与追治者亦多要当眀立榜文严反坐之法须令状尾眀书如虚甘伏反坐六事异时究竟果涉虚伪防当以其罪罪之则人知畏而不敢饰词矣此其当行者三也词讼在官不与结絶所以愈见多事毎一次受牒新讼无防而举词者往往居十之七八徒费有司之阅视徒劳人户之陈请不若先行告示凡有词在官如易于剖析即与施行但有追防不齐究实未到合听有司区处不应叠叠陈词今以两月为期如两月之外不覩有司结絶方许举词不然并不收理此其当行者四也县道毎有奸狡顽嚣之人专以敎唆词讼把持公事为业先当榜文晓谕使之尽革前非若有犯到官定行勘杖刺环押出县界必惩无赦凡遇引问两争应答之辞与状款异此必有敎唆把持之人也须与研穷根勘重寘于罚此其当行者五也凡与一人竞诉词内必牵引其父子兄弟七五人甚至无涉之家偶有宿憾亦輙指其妇女为证意谓未辨是非且得追呼一扰费耗其钱物凌辱其妇女此风最不可长令须察其事势轻重止将要人防追一两名若妇女未可遽行追呼且须下乡审责供状待其急方可引追此其当行者六也不应为有罪不许因事告事法令昭然而今之为令者喜闻人家隐微于是告讦之风滋长甚至收人白劄子见之施行于是愈无忌惮妄行指摘而民无宁居之日矣此亦合预行榜谕告讦者未问虚实先坐不应为罪若状词本诉之外因而告首其家隠防者亦勿听理并先坐罪此其当行者七也引到词人供责必须当防监视能书者自书不能者止令书铺附口为书当职官随即押过其事轻理眀不待证防者自可随手决遣若涉追证费勘防亦只凭此初供最不可押下案致令胥曹得以恐脇説诱而使之变易真情此其当行者八也大凡蔽讼一是必有一非胜者恱而负者必不乐矣愚民懵无知识一时为人鼓诱自谓有理故来求诉若令自据法理断遣而不加晓谕岂能服负者之心哉故莫若呼理曲者来前眀加开使之自知亏理宛转求和或求和不从彼受曲亦无辞矣此其当行者九也令毎遇决一事案牍纷委惮于徧阅率令吏摘撮供具谓之事目不知吏受人嘱其理长者不为具出而理短者反为声説以此断决多误不若令自逐一披览案卷切不要案吏具单兼胜者固有理而负者亦未尝无道理可説特不若胜者之多耳令合先述其是而折其非则负者虽欲畨诉不可得矣此其当行者十也此姑论其大略若夫随机应变遇事酌裁神而眀之使民宜之则在贤有司   治狱篇第七   刑狱重事也犴狴恶地也人一入其中大者死小者流又小者亦杖宁有白出之理脱或差误胥吏奚恤其咎必属之令纵可逃阳罚亦必损隂徳讵可不知谨哉一曰禁系必审二曰鞫视必亲三曰墙壁必完四曰饥寒必究五曰疾病必察六曰疑似必辨七曰出入必防令毎有私忿怒輙置人于圄两争追防未圆亦且押下佐防亦时有遣至者谓之寄收长官多事漫不暇省遂致因循淹延不知一人坐狱阖户抱忧饱暖失时疾病传染殆有甚可虑之事而又有合共处不合共处者盖两争若使异牢则有赂者可使狱吏传状稿通信息而无赂者必被其害孰若使之共处可以互相察视乎健讼之徒乐入囹圄因得以唆敎狱辞变乱情节孰若别处一牢而使之不得与余囚相近乎羸老之人必察其有无疾病或致沉重徒见费力妇人女子必察其有无娠孕脱有堕坠无以自眀此所以禁系之不可不审也在法鞫勘必长官亲临今也令多惮烦率令狱吏自行审问但视成款佥署便为一定甚至有狱囚不得一见知县之面者不知吏逼求贿赂视多寡为曲直非法拷打何罪不招令合戒约推款不得自行讯鞫公事无小大必令躬自唤上诘问再三顽狡不伏尽情然后量施笞榜周官有五听之法亦以狱情难测不可专事棰楚也在法一更三长官亲自定牢今也听政无暇则委佐官饮酒相妨则委典押不知脱有逃逸咎将谁执泥吏辈受赂则虽重囚亦与释放安寝无赂则虽散禁亦必加之缧绁最不可不躬自检察昔熊子复宰暨阳日间不时趋狱视夜则置一铃其索直达寝所夜半掣铃狱卒应诺否则必罚由是并无不测之虑最为可法此所以鞫视之不可不亲也今在在州县狱多有頽墙败壁不甚完固者固当亟加整葺然重囚奸态万状尤宜深防毎有狱吏受重囚赂放其自便日间因以饮水为名将水潠壁浸渍泥湿夜深则鑚壁逾墙倐然而遁吏卒睡熟无由知觉洎觉则追之已无及矣此最利害令当审量罪囚轻重重者勿使处近壁之匣墙之上必加以茨壁之内必夹以板毎五日一次躬自巡行相视有不完处随加修补戒饬吏卒每夜不可止留一人直更须要毎更轮流两三人眀烛巡视诸牢次早令出防先诣狱名然后佥押文字日以为常墙壁之当完者如此狱囚合给粮食自当于经费支破有因县道匮乏而责诸吏者不知官给尚欲减尅而可使吏供输乎宁节他费此不可节也人当日给米二升盐菜钱十文朝已晚申立定程式狱子声喏报覆令躬防视然后传入其有家自送饭者当即传与仍检夹带毒药刀仗铜鐡器皿文字之属春夏天气蒸郁须与疎其牕櫺蠲其秽污使不至卑湿奥渫致兴疫疠如稍向寒便当糊饰户牖支给绵炭使各得温暖和适可免疾患饥寒之当究者如此不幸狱囚有以疾病告者将奈何哉曰此不可不察也有实病而吏不以告者有未尝病而吏诬以告者盖吏视囚犹犬豕不甚经意初有小病不加审诘必待困重方以闻官甚至死而后告者若有赀之囚吏则令其诈病巧为敷说以觊责出渐为脱免之地此令所当深察责在推司日具有无疾病申令于防视之际又自躬加审察如以病告者且与召医治疗日申増减其甚困顿不可支者然后责令亲属保识前去若必待病重方始闻官者推吏必寘于罚不然万一死者接踵宪司岁计人多令能免咎乎又不幸狱情有疑似而难眀者将奈何乎曰此不可不辨也世固有畏惧监系觊欲早出而妄自诬伏者矣又有吏务速了强加拷讯逼令招认者矣亦有长官自恃己见妄行臆度吏辈承顺防意不容不以为然者矣不知监系最不可泛及拷讯最不可妄加而臆度之见最不可恃以为是也史传所载耳目所知以疑似受枉而死而流而伏辜者何可胜数谚曰捉贼须捉赃捉奸须捉双此虽俚言极为有道故凡罪囚供款必须事事着实方可凭信不然万一逼人于罪使无辜者受枉罚令得无恔于心乎乃若狱门出入之禁其责专在当日推司监牢严行拘督应当日而抛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上>离不到者有罚吏卒非系在狱而辄入者有罚令自防察之外许人告讦罪人水火茶饭各须有人监临事毕即入元处不得放令闲散逐牢内门无故不得辄开若家属传送茶食不得私令与囚相见吏卒亦不得因而与之传递信息漏泄狱情此皆所当深致其防者也夫县狱与州郡不同州郡专设一官故防闲曲尽县令期防促迫财赋煎熬于狱事每不暇详谨罪之小者县得自行决遣罪之大者虽必申州而州家亦惟视县款为之凭据则县狱岂不甚重而令之任责岂容不曲尽其心哉故愚于此反覆谆复不嫌于赘   催科篇第八   今之作县者莫不以催科为先务而其有不胜言者最是乡胥走防簿籍漫漶不惟驱督不登县受郡之责抑亦逼抑过甚民受官之害迩者廷绅奏请以十户为一甲一甲之中择管额多者为首承帖拘催自浙而江往往行之已徧今不当别为规约止是就此察其而圗其官民两不相病者为善耳愚尝思之去官之病者为説有三去民之病者为説亦有三其一曰民户合管产业籍之于县县道合抱税额籍之于州州视额督趣县视产起催此常式也然多有坍废有逃絶郡虽迫之县县实无可催者官之与吏徒被督责不若先与刷具事故数目实计若干申州乞差官究实与蠲其额容俟他时兴复仍旧起催仍申省部照防或太守难之令能于合催财赋尽数趣办使郡用不至匮乏当亦自能听从也其二曰起催税物例是勒逐乡乡胥供具合管数目以凭给引不知乡胥与富强之家素相表里有税未即具上或不尽具至有每年不曽输官者却止将善良下户先具催数或多科尺寸逼令输纳此只合选稍公实吏人具出等则先次起催上三等而后徐及四等以下户令又自将前两年产税簿点看如吏人当具而不具与夫当催而不催者皆有罚所以不用新造簿而必用旧簿者防乡胥为欺也若诿曰升降不等过割不时毕竟田主虽易而田则未尝易自可挨究官物之所在如是则无陷失之患其三曰毎日催到官钱至夜方有定数已难入库多是寄留廊头或公吏处遂至侵贷移易或有止以虚数影过者其法合置两大柜且与权行收锁来早或躬亲或委官防数入库不可因循又须择家计稍温行止稍眀有亲戚保识人充库子每旬休与之点视及将收支簿厯驱磨其库壁须用板夹持十分坚固待其欺瞒侵盗之后虽断刺估籍与夫抑勒众人填纳亦无及矣此去官之病当尔其一曰甲帖之设本以优役户今乃以困官户盖起催本是户长之责今官户不应役者亦承帖催科矣姑置勿论但差甲首之时幸尤多有嘱者税额虽多乃与分为三数引而常为甲下户矣无嘱者税额虽少乃与最少下户同引而常为甲首矣不特先期输纳而甲下十标欲其分给人户有居于县市者有居于外都者安能一一识认其家最为被扰莫若各随都分等则分差一等户止与一等共甲仍不许将合纳数目分作别引其纳足乞改付下次者案吏不得邀阻违许执覆将吏科防其二曰民户之受害者莫甚于己纳重追皆由案吏不相闗照郷胥不与销豁夫先期乐输本是畏法而点追苛扰与未纳同又且呈钞缴引分外费用人谁肯先输乎此合责之典吏每日将已纳户名逐项销豁若泛常引标或见印给者须要典押用保眀印子若不时点追令自判押者兼要乡胥保眀即非重追如虚甘罪异时或有以重追诉者必加罪于保眀之人其三曰妄摊之尤不可不禁夫官户输纳多凭干人乡户则凭揽子二税起催之初系揽干各于逐处领钱入己辄将移易盗用逮官司催督严却妄祢已出与某人合系某人抱纳将来追防眀白之后固自不可逃隠但圗一时且得抵捱数限逐旋措办而被摊被追者果何辜哉下户之顽狡奸猾者计亦出是要须毎遇追到供摊者先责状附案如虚甘受欺隠官司之罚然后方与追理事果虚妄防在必惩此去民之病当尔夫有田则有赋顽猾抵官者诚所当治而善良乐输者要当与之覆护其大要则合于移割加之意焉盖产去税存不可不察民有以出业报者便当闗防受业之家割税归户然后却与除退庻防无泛追无滥罚无推摊抵捱之此则正本澄原之地也   理财篇第九   县自常赋之外一毫不可妄取诸民虽有理财之防奚其施亦惟于酒税加之意而已酒税解郡月有常额措办不及亦怀惴惴之忧况望其余裕可助县用哉虽然经理有方亦未尝不沛然也今之言酒者不过曰官课之所以不行者私酟害之尔贴榜张旗旉绕巷陌鸣锣拽队遍走街坊脱有斗升败获到官便辄枷讯禁系累月荡其生理妨其营趂率至于饥饿病困之域犹之可也人有私隙者便辄诬以鬻酤宻来首陈意在扰害官司不问虚实辄差弓手轿畨数十为羣持仗突入遍捜房室绕打墙围无异于大刼然不知人之所以冒法私饮者皆由官酝不堪入口我茍留情酒政六物必良其在库也谨渗漏隠瞒之其在店也防夹和尅退之欺酒司之外专差典押吏人各一名任责措置如发卖流通利息増衍则典押吏人酒司酒匠皆量支犒赏否则有罚官醖既多且防谁肯私饮以自速辜故虽禁不严驱之亦不从矣今之言税者不过曰官额之所以不登者商贾瞒隠尔于是严搜逻之防遣差拦头弓手等辈于界首拦截动至三数十里之外诛求客旅溪壑亡厌得厚赂则私与放行径不令其到务商税不伏予以赂者则被擒到官倍税之外费用如故犹之可也其所差拦头弓手又复将带游手恶少遍走乡村以捉税为名打毙人家鸡犬抢夺行旅笼仗固有望风畏遁转相告报取他道而去者矣不知督促之严征敛之重是乃驱之使不敢至不若多出手榜四散贴示眀谕重征之自此革絶照则例合行收税一贯文者今且权收八百或九百其拦典合干人等费用一切痛革商税一毕便给由子证应出县更不许拦典稽滞乞覔若商旅不经县务投税辄行私路遁去为本县所获定将物货倍税之外更与勘断令众替断不轻贷盖取之虽少而来者则多课利自然盈衍孰不愿出其涂哉此外则有牛验醋息与夫茶麦牙契免丁房赁自可随宜拘防近来诸邑别欲増衍多有出卖官纸者吏人行遣人户投词非官纸不用此本非法令所许若县道籍此支用已非一日难于顿罢姑与循旧但不可剏例作俑耳今之士大夫又有专务科罚者公吏有过则令罚直若干人户论诉理曲合与防罪乃以修造为名各罚钱入官若干不知此钱果归何地耶甚而罗织罪名恣行抄估信受妄状没人产业皆令所当深惩而痛革者也若夫坊塲经总役钱等多属佐防故不复云云   差役篇第十   有身斯有役而民之畏役甚于畏死盖百年治生坏于一年之充役而其患之大者在于催科始则用财嘱托期于脱免中则逃亡死絶被抑填赔终则棰楚禁锢连年莫脱其势不至于倾家荡产鬻妻卖子不止也吁置产以养身而反因产以害身亦可悲已今既行绍兴甲首之法可免税长催头之责则应役者不过辑保伍应期防而已民亦不至甚惮而巧计以求免也况自嘉定间朝廷主张义役自处婺举行驯至诸郡邑莫不响应行之既久官民咸以为便昔有持庾节者乃独深恶义役其説专谓利上户而不利下户便富民而不便贫民盖视产出财固为均适而平日产力鲜少未尝充役者乃因义役例被敷金及有管掌不得其人或致侵渔盗用又不免再行科率故深以为民病不知义役本美事但止令合充役人裒金聚廪而不及未尝充役者兼令出财户轮年掌管万一亏折亦有责偿之地便为尽善何必深恶之耶今在在州县多是义役若犹未也亦宜劝勉为之万一事势或有难行止合从官司每岁差役则其要当先委佐官驱磨产力簿及许人陈首诡挟俟簿书物力一定然后照各乡则例物力及若干方令充役最小者充一年或半年倍与倍差者各随多寡増年限循环充周而复始如是则亦无物力髙而歇役近与物力低而歇役久者争执之患若有元系不应充役白脚而近来増置田产归并诡挟物力亦当及役则且差白脚仍为圗掲之坐右以便阅视某都某人某日当满毎将满数月前先行拟差下次役人告示知委如差不当仰即来陈理不许临役方行推托盖近来官司多是役满方差下次人被差之人不问当否且行推托圗得迁延待就役时已被其捱过若干月日矣而烽火盗贼等事无人任责最为利害今之乡司差役率是受赂甲诉不当则转而差乙乙诉不当则转而差丙此风尤不可长使前之所差非则乡胥岂得无罪前之所差是则今岂应复改而至于再至于三耶若当职官自能参酌簿籍从公定差当无是非舛错之患差定合具圗子申仓司照防以杜其妄诉之渐则所差既当而民斯乐于就役矣   赈恤篇第十一   嵗获大有家用平康不惟民之幸实令之幸一罹灾歉何事不生若流离若剽夺若死者相枕藉啼饥连阡陌岂非令之责哉故不幸而疫疠倐兴则当遣吏抄劄家数人口命医给药支钱付米其全家在寝者官为庸倩丐徒看直每日两次点察其因病不救者官为办给函木仍支钱与之津送或不幸而盗贼窃发则当下都申严保伍毎五家为一甲五小甲为一大甲保长綂之有警则鸣梆集众协力勦捕捕到则官支犒赏激厉其余若乞兵防拓若出榜抚谕皆当随宜行之其有水火挻灾人民离散者当禀白州郡借贷钱米人各以若干米给之若干钱贷之使之整理室庐兴复生业不赡则咨目徧白不被害上户量物力借贷并与贷给齐民许其一月之后日偿若干官却以其所偿者偿之上户偿之州家此防不亏官而便民最为尽善若但知赈给则恐如曾南丰所谓相率日待二升之廪于上势不暇乎他为吾恐官之所给无已时而民之不复业如故也其有旱涝伤稼民食用艰者当劝谕上户各自贷给其农佃直至秋成计贷过若干官为给文墨仰作三年偿本主其逃遁逋负者官为追督惩治盖田主资贷佃户此理当然不为科扰且亦免费官司区处官之所当处者只市户耳却以官钱贷米铺户令其往外郡邑贩米出粜但要有米可籴却不可限其价直米才辐辏价自防平虽无待开广惠仓可也若先君宰金谿两年值歉只行此防民用无饥不可不知也然此皆为灾歉设也非令所愿闻也平居无事令所以恤民者惟蠲放僦金耳雨旸祈祷大暑极寒固所当行甚而知县无以邀民之誉或到官或生辰或转秩循资或差除荐举率放免若干日至有一岁放及大半者不知僦金既已折阅谁肯以屋予人积至塌坏倾摧不复整葺而民愈无屋可居矣是盖不知贫富相资之义者也令果能以恤民为心也则政必简刑必清毋滥追毋久系不以科敷伤民力不以土役妨民时果何事而不可行吾恤之之心哉   用刑篇第十二   县无甚重之刑小则讯大则决又大则止于杖一百而已吏民无甚愆过便輙以杖一百加之不知罪或大于此又将何术以处之哉而况行杖者或观望声势或接受贿赂行遣之时殆同儿戏此非所以使人畏乃所以使人玩也愚谓杖一百之刑最不可数施讯决亦止可十数下若大杖止七五下或十下须令如法决遣下下严峻然后人自畏服初不在乎数目之多徒为行杖者卖弄耶若杖一百却留为极典非大过犯大愆误不施须令人人畏惧而不敢犯此则省刑之大略也每奸盗辟囚获到之初首行腿讯多至二三百下此其不可者一也盖被获到官沿途絷缚拷打或饥饿困顿已非一日若又即从而讯决多有毙于杖下者孰若竟押下狱眀正典刑耶豪强之家论诉邻里官司不问是非便与行遣此其不可者一也盖杖决虽防王法攸寓不可妄加无罪岂应副人情之具若狥其私请张其声势将来武防乡曲稔恶积愆欲救之无及矣盗贼累犯合与刺环今有初犯及盗不满疋者一为势利所怵便与防刺不知鞭挞至惨肌肤犹有可完之时一经刺环瘢痕永无可去之理所犯出于一时不得已而被罪至于终身不雪此所当戒者三也凶恶害民合与永锁今有偶触长官之怒及势家所恶者便与幽之囹圄系之尉寨不知罪不至死一身之困踬难逃身既被囚数口之饥寒孰给所谓破家县令皆是此类此所当戒者四也乃若用刑之节如入夜有禁遇日当禁皆当时时警省老幼不及疾孕不加皆当事事审察令甲僃着毋待多云然又有三説一我醉二彼醉三羸瘠盖我醉而行刑则傍观必以使酒疑我万一果有过当虽悔奚追彼醉而加刑则配酎之中何知畏惧万一挟酒凌犯取辱贻羞羸瘠而受刑则必其人饮食之阙违气力之困惫笞棰之下尤有不可测者今又有人求加于杖一百之外自知徒流以上不可用乃辄槌折手足尤为残忍某事某罪国有彛章法外戕人岂字民之官所当为者戒之哉戒之哉   期限篇第十三   凡事非信不集况一邑之事至为总总一令之威无甚赫赫乃使期限不信号令不肃其何以行之哉故其要莫先于立限之坚然立限有别应限有程泛当追防止给到限许其三次申展三展未圎厥罚讯若干然后换给定到许其二次申展二展又未了厥罚决若干仍换给不展引此则诚不可复展矣若更稽违则当勘杖若干枷监追集如有督捕切之事则当径出定到之引或不展引拘确如前然或恐县道有十分急事务非可以顷刻稽违防欲必集者则当给加牌不展别此牌引违则有大罚如勘锢如传都皆当先示戒警又须以不数用为尊一岁之中才二数次给发非有大故不发亦可凡限当展不展敌于故意藏匿者厥罚则视限之重轻立限之别如此都有广狭地有逺近当量其力使之可以趂赴其去县五十里以上及地分稽广隔涉溪岭者每限以七日或十日为约下此者则以五日为约此合先考逺近广狭之数预立规式置簿明着某都限例十日或七日某都限例五日逮给限之时须令直日防吏就案头随即抄记以俟令之自行稽察应限之程又如此夫上之役下固欲集事下之应役亦欲事集以免过尔而今之里正以期防不报被笞索者累累也其在于上之给引泛滥而无綂甚至一次当限累数十引追【原缺】余辈其里正之代役者【原缺】 赴不及必遭其笞索是并与其可以办集者【原缺】  却遍求被追者之赂其意以为十违二三与【原缺】 人被杖等尔何苦不求赂哉由是事愈难集此【原缺】伐之者非宜自难责其下之必应也要当先令限期立定规式毎都一限给引不得过十件如事多十引之外余引与给后限若里正道引一件与免笞两件量加笞决三件四件各决若干甚至十违八九则勘杖锢自不容轻贷呈比之初令限司先自具出某都申展若干件照约束合若何行遣其追人见到者谓之着到别作一防其止是申展者谓之跷申又别作一防然后令视椟判行庻乎上不烦而下不慢此亦拘限之大纲也   势利篇第十四   今之从政者类以抑强扶弱为能其説曰贵者势焰熏灼而喑哑叱咤可使贱者夺气富者田连阡陌而指挥拱揖可使贫者吞声吾能中立不移劘贵沮富故凡以势利至者不问是否例与摧抑嘻彼有畏首畏尾惴惴焉势利之临曲法狥情奉承惟谨求以为自全自媚之计者是诚不足齿矣然使一切以抑强扶弱为説亦岂中道哉夫挟贵以陵人固有之矣亦岂无不骄者乎挟富以傲物固有之矣亦岂无好礼者乎使其例以矫世絶俗为心而不问其事之曲直非是则此风既长佃者得以抗主强奴悍婢得以慢其弱子寡妻以至奸猾之徒饰为蓝缕而市井小辈凌辱衣冠末流将奈何哉故吾惟平心以遇物则其政平矣孟子曰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巨室者一乡之望也齐民之所依倚者也其间有道义重士文献故家过从往来尽可以问政请益植材润屋积粟盈囷缓急凶荒亦欲其捐有济无巨室本未尝得罪于我而我乃遽以抑强扶弱之説先入乎其心因得罪于巨室不知巨室果何负于邑大夫哉其有陵轹善良欺慢寡弱或武防于乡曲或罗织于平民事若到官所当照法剖决然使小人无知蔑有名分因事以咆哮乗醉以凭陵讵容不与之惩戒乎其有声势凌人惨酷御下或吞并他人财产或强占他人妇女被苦有诉所合尽法施行然使顽狡行窃诬赖主家租债不伏了还界至辄行侵易讵容不与之理直乎户门有故封状过防当量酌可否判行若兜揽闗节为他人致委曲此合平时预行禀白虽痛絶力却其奚辞追陪节序馈遗往来当审度辞受酬答若因有恳祷遂以贿赂相及此合明示嫌疑力与巽避将之以委曲之意其奚怨夫律己未至处事不公一妄庸人亦得以有辞于我以诚敬相与以礼意相遇彼虽挟势与利其敢以挠吾之政哉故愚谓势利之交固不当委曲以相承亦不必矫亢以自异平居交际笑语相欢非意相干可以理遣在我自有定论若惴惴然惧其持我疑其凂我思所以为防闲抑遏之道亦非为政之善者也   逺嫌篇第十五   礼经曰决嫌疑明是非夫我本无有他也而使人独以疑似之迹议我妄一君子盖已不便于此况出而为政将正己以正人乎故我未尝私且怠也而人或以是而疑我是必有不公不勤之迹有以召人之疑我未尝贪且滥也而人或以是疑我是必有不防不正之迹有以召人之疑一事可疑将无事而不疑之矣一日可疑将无日而不疑之矣是疑也我知之尚不可辨况人未必肯以是告我而人之疑我已自籍籍积而之道路达之台府厥害岂浅鲜哉故君子于嫌疑是非之间最当早正其微而力逺其迹也且賔朋游谒所不可辞自令延之书院或别室于是邑人相与语曰某往来甚宻某款话甚久情好必甚相得利病可以悉言凡有诉在官词理甚亏之人往往辐辏其门而请托之路开矣甚者卖防角打笔套甲包我金若干当为转达百里乙有请亦若是飞盖驰毂趋谒县斋语话移时倐然而退则告甲与乙曰己为致委曲矣实未尝及齿也他日令决其事必有一胜则如约取金曰将以纳之琴堂令何辜而受此名哉愚谓纳谒之时例止当于公防相见吏民共覩自难致疑但使礼貌有加彼自不以我为慢也且节序宴防所不可废自聚集娼妓出入宅堂其间子弟馆客相见既密戏谑宁无贤者固不为是然田李下宁免相疑一语乖邪便輙传播万口喧籍动生风波而非亵之谤兴矣其甚者多买姬妾却令妓女之精于乐艺者敎习歌舞出入无间笑语无时岂惟管弦之声转彻于街坊抑亦淫辟之语浸入于闺阃情好稠宻事体叵量纵能洁身其他尤有难于防闲检柅者令亦何利而为此举哉愚谓燕防之时非得台防妓女不许辄入宅堂若旬休公暇欲与寮宷士友防聚只为文字清饮彼当不以我为简也剖决公事自有公理正法吾亦何心其间但自知县懈怠多令吏人纳案俟暇隙看阅或呼吏人入与评议或令吏人拟撰判藁于是或者得以疑其受成吏手矣要当于公防之侧幕帟一室遇暇则据胡床披案牍不必使吏至前也收到官钱自有库眼对闭吾亦何私其间但自知县过虑或恐帑吏侵贷私为鑚窥乃令分管别库或俾寄留宅堂于是或者得以疑其萌心渔猎矣要当谨固壁落精择司帑切不可率意移徙致渉难明之迹其他疑似招谤固亦多端难以笔舌尽述但令毎处一事必须昭晰明白如水清之无滓如止水之无波则彼虽欲防污吹飏殆有不可得者若曰我此心平正无愧俯仰足矣奚必规规然逺嫌辨迹求以示人哉殆恐将来或有悔尤必自嫌之不逺迹之不辨始虽噬脐无及矣   官箴【吕居仁】   当官之法惟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可以保禄位可以逺耻辱可以得上之知可以得下之援然世之仕者临财当事不能自克常自以为不必败持不必败之意则无所不为矣然事常至于败而不能自已故设心处事戒之在初不可不察借使役用权智百端补治幸而得免所损己多不若初不为之为愈也司马子微坐忘论云与其巧持于末孰若拙戒于初此天下之要言当官处事之大法用力简而见功多无如此言者人能思之岂复有悔吝耶   事君如事亲事官长如事兄与同僚如家人待羣吏如奴仆爱百姓如妻子处官事如家事然后为能尽吾之心如有毫末不至皆吾心有所未尽也故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弟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事可移于官岂有二理哉   当官处事常思有以及人如科率之行既不能免便就其间求其所以使民省力不使重为民害其益多矣不与人争者常得利多退一步者常进百步取之防者得之常过其初约于今者必有垂报于后不可不思也惟不能少自忍者必败此实未知利害之分贤愚之别也予尝为泰州狱掾顔岐夷仲以书劝予治狱次第每一事写一幅相戒如夏月问罪人早间在西廊晚间在东廊以辟日色之类又如狱中遣人勾追之类必使之毕此事不可更别遣人恐其受贿己足不肯毕事也又如监司郡守严刻过当者须平心定气与之委曲详尽使之相从而后已如未肯从再当如此详尽其不听者少矣   当官之法直道为先其有未可一向直前或直前反败大事者须用冯宣徽惠穆秤停之説此非特小官然也为天下国家当知之   黄兑刚中尝为子言顷为县尉毎遇检尸虽盛暑亦先饮少酒捉鼻亲视人命至重不可避少臭秽使人横尸无所申诉也   范侍郎育作库务官随人箱笼只置防上以防疑谤凡若此类皆守臣所宜详知也   当官既自防洁又须关防小人如文字厯引之类皆须眀白以防中伤不可不至慎不可不详知也   当官者难事勿辞而深避嫌疑以至诚遇人而深避文法如此则可以免   前辈常言小人之性专务茍且眀日有事今日得休且休当官者不可徇其私意忽而不治谚有之曰劳心不如劳力此实要言也   徐丞相择之尝言前辈尽心职事仁庙朝有为京西转运使者一日见监灶官问日所烧柴凡防灶曰十八九灶曰吾所见者十一灶何也灶官愕然盖转运使者晨起望灶中所出烟防道知之其尽心如此   前辈尝言吏人不怕严只怕读盖当官者详读公案则情伪自见不待严明也   当官者凡异色人皆不宜与之相接巫祝尼媪之类尤宜踈絶要以清心省事为本   后生少年乍到官守多为猾吏所饵不自省察所得毫末而一任之间不复敢举动大抵作官嗜利所得甚少而吏人所盗不赀矣以此被重谴良可惜也   当官者先以暴怒为戒事有不可当详处之必无不中若先暴怒只能自害岂能害人前辈尝言凡事只怕待待者详处之谓也盖详处之则思虑自出人不能中伤也   尝见前辈作州县或狱官毎一公事难决者必沉思静虑累日忽然若有得者则是非判矣是道也惟不茍者能之   处事者不以聪眀为先而以尽心为急不以集事为急而以方便为上   孙思邈尝言忧于身者不拘于人畏于己者不制于彼慎于小者不惧于大戒于近者不侈于逺如此则人事毕矣实当官之要也   同僚之契交承之分有兄弟之义至其子孙亦世讲之前辈专以此为务今人知之者盖少矣又如旧举将及旧尝为旧任按察官者后己官虽在上前辈皆避坐下坐风俗如此安得不厚乎   叔曽祖尚书当官至为防洁盖尝市缣帛欲制造衣服召当行者取缣帛使缝匠就坐裁取之并还所直钱与所剰帛就坐中还之荥阳公为单州凡每月所用杂物悉书之库门买民间未尝过此数民皆恱服闗沼止叔获盗法当改官曰不以人命易官终不就赏可谓清矣然恐非通道或当时所获盗有情轻法重者止叔不忍以此被赏也   当官取佣钱船家钱之类多为之程而过受其直所得至微所丧多矣亦殊不知此数亦吾分外物也   当官者前辈多不敢就上位求荐章但尽心职事所以求知也心诚尽职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当官遇事以此为心鲜不济矣   畏辟文法固是常情然世人自私者常以文法难任委之于人殊不知人之自私亦犹己之自私也以此处事其能有济乎其能有后福乎其能使子孙昌盛乎当官处事务合人情忠恕违道不逺观于己而得之未有舍此二字而能有济者也尝有人作郡守延一术士同处书室后术士以公事干之大怒叱下竟致之理杖背编置招延此人已是犯义既与之稔熟而干以公事亦人常情也不从之足矣而治之如此之峻殆似絶灭人理   尝谓仁人所处能变虎狼如人类如虎不入境不害物蝗不伤稼之类是也如其不然则变人类如虎狼凡若此类及告讦中伤谤人欲寘于死地是也   唐充之广仁贤者也深为陈邹二公所知大观政和间守官苏州朱氏方盛充之数刺讥之朱氏深以为怨傅致之罪刘器之以为充之为善欲人之见知故不免自异以致祸患非眀哲保身之谓   当官大要直不犯祸和不害义在人消详斟酌之尔然求合于道理本非私心专为己也   当官处事但务着实如涂擦文书追改日月重易押字万一败露得罪反重亦非所以养诚心事君不欺之道也百种奸伪不如一实反覆变诈不如慎始防人疑众不如自慎智数周密不如省事不易之道事有当死不死其诟有甚于死者后亦未免死当去不去其祸有甚于去者后亦未必得安世人至此多惑乱失常皆不知轻重义之分也此理非平居熟讲临事必不能自立不可不预思古之欲委质事人其父兄日夜先以此敎之矣中材以下岂临事一朝一夕所能至哉敎之有素其心安焉所谓有所养也   忍之一事众妙之门当官处事尤是先务若能清慎勤之外更行一忍何事不办书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此处事之本也谚曰忍事敌灾星少陵诗曰忍过事堪喜此皆切于事理为世大法非空言也王沂公常説吃得三斗酽醋方做得宰相盖言忍受得事   刘器之建中崇宁初知潞州部使者观望治郡中事无巨细皆详考然竟不得毫发过虽过往驿劵亦无违法予者部使者亦叹伏之后居南京有府尹取兵官白直磨他寓居无有不借禁军者独器之未尝借一人其防慎如此   故人龚节亨彦承尝为予言后生当官其使令人无乞丐钱物处即此职事可为有乞丐钱物处则此职事不可为盖言有乞丐钱物处人多陷主人以利或致嫌疑也   前辈尝言公罪不可无私罪不可有此亦要言私罪固不可有若无公罪则自保太过无任事之意   范忠宣公镇西京日尝戒属官受纳租税不要令两头探或问何谓公曰贤问是也不要令人户探官员等候受纳官员不要探纳者多少然后入塲此谓两头探但自絶早入场等人日则自无人户稽留之弊   政经【真徳秀】   康诰王曰呜呼小子封恫瘝乃身敬哉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见小人难保往尽乃心无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我闻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   又曰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   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   周官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以公防私民其允怀学古入官议事以制政乃不迷其尔典常作之师无以利口乱厥官蓄疑败谋怠忽荒政不学墙靣涖事惟烦戒尔卿士功崇惟志业广惟勤惟克果防乃罔后艰位不期骄禄不期侈防俭惟徳无载尔伪作徳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居宠思危罔不惟畏弗畏入畏推贤譲能庻官乃和不和政厐举能其官惟尔之能称匪其人惟尔不任   君陈王若曰君陈惟尔令德孝恭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命汝尹兹东郊敬哉   又曰尔惟风下民惟草圗厥政莫或不艰有废有兴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则绎   又曰无依势作威无倚法以削寛而有制从容以和又曰尔无忿疾于顽无求僃于一夫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徳乃大简厥修亦简其或不修进厥良以率其或不良惟民生厚因物有迁违上所命从厥攸好尔克敬典在徳时乃罔不变允升于大猷   君牙尔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尔之中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艰哉思其艰以圗其易民乃宁   吕刑王曰吁来有邦有土告尔祥刑在今尔安百姓何择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两造具僃师听五辞五辞简孚正于五刑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五过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货惟来其罪惟均其审克之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简孚有众惟貌有稽无简不听具严天威   又曰罚惩非死人极于病非佞折狱惟良折狱罔非在中察辞于差非从惟从哀敬折狱眀啓刑书胥占咸庶中正其刑其罚其审克之   又曰狱货非寳惟府辜功报以庻尤   周公曰不简不易民不能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易山下有火贲君子以眀庶政无敢折狱   山上有火旅君子以眀慎用刑而不留狱   雷电皆至丰君子以折狱致刑   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子曰道千乗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徳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敎不能则劝   子曰雍也可使南靣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茍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徳风小人之徳草草上之风必偃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庻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敎之   子曰茍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叶公问政子曰近者悦逺者来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寛信敏惠恭则不侮寛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于曽子曽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敎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寛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説   大学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王制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眀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泛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   子产听郑国之政以其乗舆济人于溱洧孟子曰惠而不知为政歳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民未病涉也君子平其政行辟人可也焉得人人而济之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   孟子曰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善政不如善敎之得民也善政得民财善敎得民心   视民如伤   説郛卷七十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下     元 陶宗仪 撰忠经【马融】   天地神眀章第一   昔在至理上下一徳以征天休忠之道也天之所覆地之所载人之所履莫大乎忠忠者中也至公无私天无私四时行地无私万物生人无私大亨贞忠也者一其心之谓也为国之本何莫由忠忠能固君臣安社稷感天地动神眀而况于人乎夫忠兴于身着于家成于国其行一焉是故一于其身忠之始也一于其家忠之中也一于其国忠之终也身一则百禄至家一则六亲和国一则万人理书云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圣君章第二   圣君以圣徳监于万邦自下至上各有尊也故王者上事于天下事于地中事于宗庙以临于人则人化之天下尽忠以奉上也是以兢兢戒慎日増其眀禄贤官能式敷大化惠泽长乆黎民咸怀故得皇猷丕丕行于四方扬于后代以保社稷以光祖考盖圣君之忠也诗云昭事上帝聿怀多福   冢臣章第三   为臣事君忠之本也本立而后化成冢臣于君可谓一体下行而上信故能成其忠夫忠者岂惟奉君忘身狥国忘家正色直辞临难死节已矣在乎沉谋潜运正国安人任贤以为理端委而自化尊其君有天地之大日月之眀隂阳之和四时之信圣徳洋溢颂声作焉书云元首眀哉股肱良哉庻事康哉   百工章第四   有国之建百工惟才守位谨常非忠之道故君子之事上也入则献其谋出则行其政居则思其道动则有仪秉职不囘言事无惮茍利社稷则不顾其身上下用成故昭君德盖百工之忠也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   守宰章第五   在官惟眀莅事惟平立身惟清清则无欲平则不曲眀能正俗三者备矣然后可以理人君子尽其忠能以行其政令而不理者未之闻也夫人莫不欲安君子顺而安之莫不欲富君子敎而富之笃之以仁义以固其心导之以礼乐以和其气宣君徳以宏大其化眀国法以至于无刑视君之人如观乎子则人爱之如爱其亲盖守宰之忠也诗云岂弟君子民之父母   兆人章第六   天地泰宁君之徳也君徳昭明则隂阳风雨以和人赖之而生也是故祗承君之法度行孝悌于其家服勤稼穑以供王赋此兆人之忠也书云一人元良万邦以贞   政理章第七   夫化之以徳理之上也则人日迁善而不知施之以政理之中也则人不得不为善惩之以刑理之下也则人畏而不敢为非也刑则在省而中政则在简而能德则在博而乆徳者为理之本也任政非徳则薄任刑非徳则残故君子务于徳脩于政谨于刑固其忠以眀其信行之匪懈何不理之人乎诗云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武备章第八   王者立武以威四方安万人也淳徳布洽戎夷禀命綂军之帅仁以怀之义以厉之礼以训之信以行之赏以劝之刑以严之行此六者谓之有利故得师尽其心竭其力致其命是以攻之则克守之则固武备之道也诗云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观风章第九   惟臣以天子之命出于四方以观风听不可以不聪视不可以不眀聪则审于事眀则辩于理理辩则忠事审则分君子去其私正其色不害理以伤物不惮势以举任惟善是与惟恶是除以之而陟则有成以之而出则无怨夫如是则天下敬职万邦以宁诗云载驰载驱周爰谘诹   保孝行章第十   夫惟孝者必贵于忠忠茍不行所率犹非其道是以忠不及之而失其守匪惟危身辱及亲也故君子行其孝必先以忠竭其忠则福禄至矣故得尽爱敬之心以养其亲施及于人此之谓保孝行也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广为章第十一   眀主之为国也任于正去于邪邪则不忠忠则必正有正然后用其能是故师保道徳股肱贤良内睦以文外威以武被服礼乐隄防政刑故得大化兴行蛮夷率服人臣和悦邦国平康此君能任臣下忠上信之所致也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广至理章第十二   古者圣人以天下之耳目为视听天下之心为心端旒而自化居成而不有斯可谓至理也已矣王者思于至理其逺乎哉无为而天下自清不疑而天下自信不私而天下自公贱珎则人去贪彻侈则人从俭用实则人不伪崇让则人不争故得人心和平天下淳质乐其生保其夀优游圣徳以为自然之至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圣章第十三   君徳圣眀忠臣以荣君徳不足忠臣以辱不足则补之圣眀则之古之道也是以虞有徳咎繇之文王之道周公颂之宣王中兴吉甫咏之故君子臣于盛眀之时必之盛徳流满天下传于后代其忠也夫   辩忠章第十四   大哉忠之为用也施之于迩则可以保家邦施之于逺则可以极天地故眀王为国必先辩忠君子之言忠而不佞小人之言佞而似忠而非闻之者鲜不惑矣夫忠而能仁则国徳彰忠而能知则国政举忠而能勇则国难清故虽有其能必由忠而成也仁而不忠则私其恩知而不忠则文其诈勇而不忠则易其乱是虽有其能以不忠而败也此三者不可不辩也书云旌别淑忒其是谓乎   忠谏章第十五   忠臣之事君也莫先于谏下能言之上能听之则王道光矣諌于未形者上也谏于已彰者次也諌于既行者下也违而不諌则非忠臣夫諌始于顺辞中于抗议终于死节以成君休以宁社稷书云木从绳则正后从諌则圣   证应章第十六   惟天监人善恶必应善莫大于作忠恶莫大于不忠忠则福禄至焉不忠则刑罚加焉君子守道所以长守其休小人不常所以自陷其咎休咎之征也不亦眀哉书云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   报国章第十七   为人臣者官于君先后光庆皆君之徳不思报国岂忠也哉君子有无禄而益君无有禄而已者也报国之道有四一曰贡贤二曰献猷三曰立功四曰兴利贤者国之干猷者国之防功者国之将利者国之用是皆报国之道惟其能而行之诗云无言不酬无徳不报况忠臣之于国乎   尽忠章第十八   天下尽忠淳化行也君子尽忠则尽其心小人尽忠则尽其力尽力者则止其身尽心者则洪于逺故眀王之理也务在任贤贤臣尽忠则君徳广矣政敎以之而美礼乐以之而兴刑罚以之而清仁惠以之而布四海之内有太平音嘉祥既成告于上下是故播于雅颂传于无穷   唐进女孝经表【陈邈妻郑氏】   妾闻天地之性贵刚柔焉夫妇之道重礼义焉仁义礼智信者是谓五常五常之敎其来逺矣总而为主实在孝乎夫孝者感鬼神动天地精神至贯无所不达盖以夫妇之道人伦之始考其得失非细务也易着乾坤则隂阳之制有别礼标羔鴈则伉俪之事实陈妾毎览先圣垂言观前贤行事未尝不抚躬三复叹息久之欲缅想余芳遗踪可躅妾侄女特天恩防为永王妃以少长闺闱未闲诗礼至于经诰触事面墙夙夜忧惶战惧交集今戒以为妇之道申以执巾之礼并述经史正义无复载乎浮词总一十八章各为篇目名曰女孝经上至皇后下及庶人不行孝而成名者未之闻也妾不敢自专因以曹大家为主虽不足藏诸岩石亦可以少补闺庭辄不揆量敢兹闻达轻触屏扆伏待罪戾妾郑氏诚惶诚恐死罪死罪谨言   女孝经【郑氏】   开宗眀义章第一   曹大家闲居诸女侍坐大家曰昔者圣帝二女有孝道降于妫汭卑譲恭俭思尽妇道贤眀多智免人之难汝闻之乎诸女退位而辞曰女子愚昧未尝接大人余论曷得以闻之大家曰夫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多闻阙疑可以为人之宗矣汝能听其言行其事吾为汝陈之夫孝者广天地厚人伦动鬼神感禽兽恭近于礼三思后行无施其劳不伐其善和柔贞顺仁眀孝慈徳行有成可以无咎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此之谓也   后妃章第二   大家曰闗雎麟趾后妃之徳忧在进贤不淫其色朝夕思念至于忧勤而徳敎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后妃之孝也诗云鼓钟于宫声闻于外   夫人章第三   居尊能约守位无私审其勤劳眀其视听诗书之府可以习之礼乐之道可以行之故无贤而名昌是谓积殃徳小而位大是谓婴害岂不诫欤静专动直不失其仪然后能和其子孙保其宗庙盖夫人之孝也易曰闲邪存其诚徳博而化   邦君章第四   非礼敎之法服不敢服非诗书之法言不敢道非信义之徳行不敢行欲人不闻勿若勿言欲人不知勿若勿为欲人勿传勿若勿行三者备矣然后能守其祭祀盖邦君之孝也诗云于以采繁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庶人章第五   为妇之道分义之利先人后己以亊舅姑纺绩裳衣社赋蒸献此庻人妻之孝也诗云妇无公事休其蚕织   事舅姑章第六   女子之事舅姑也敬与父同爱与母同守之者义也执之者礼也鸡初鸣咸盥潄衣服以朝焉冬温夏凊昏定晨省敬以直内义以方外礼信立而后行诗云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   三才章第七   诸女曰甚哉夫之大也大家曰夫者天也可不务乎古者女子出嫁曰归移天事夫其义逺矣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天地之性而人是则之则天之眀因地之利防闲执礼可以成家然后先之以泛爱君子不忘其孝慈陈之以徳义君子兴行先之以敬譲君子不争导之以礼乐君子和睦示之以好恶君子知禁诗云既眀且哲以保其身   孝治章第八   大家曰古者淑女之以孝治九族也不敢遗卑防之妾而况于娣侄乎故得六亲之懽心以事其舅姑治家者不敢侮于鸡犬而况于小人乎故得上下之懽心以事其夫理闺者不敢失于左右而况于君子乎故得人之懽心以事其亲夫然故生则亲安之祭则鬼享之是以九族和平萋菲不生祸乱不作故淑女之以孝治上下也如此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贤眀章第九   诸女曰敢问妇人之徳无以加于智乎大家曰人肖天地负隂抱阳有聪眀贤哲之性习之无不利而况于用心乎昔楚庄王晏朝樊女进曰何罢朝之晚也得无倦乎王曰今与贤者言乐不觉日之晚也樊女曰敢问贤者谁欤曰虞丘子樊女掩口而笑王怪问之对曰虞丘子贤则贤矣然未忠也妾幸得充后宫尚汤沐执巾栉备扫除十有一年矣妾乃进九女今贤于妾者二人与妾同列者七人妾知妨妾之爱夺妾之宠然不敢以私蔽公欲王多见博闻也今虞丘子居相十年所荐者非其子孙则宗族昆弟未尝闻进贤而退不肖可谓贤哉王以告之虞丘子不知所为乃避舍露寝使人迎孙叔敖而进之遂立为相夫以一言之智诸侯不敢窥兵终霸其国樊女之力也诗云得人者昌失人者亡又曰辞之辑矣人之洽矣   纪德行章第十   大家曰女子之事夫也纚笄而朝则有君臣之严沃盥馈食则有父子之敬报反而行则有兄弟之道受期必诚则有朋友之信言行无玷则有理家之度五者备矣然后能事夫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丑不争居上而骄则殆为下而乱则辱在丑而争则乖三者不除虽和如琴瑟犹为不妇也   五刑章第十一   大家曰五刑之属三十而罪莫大于妬忌故七出之状标其首焉贞顺正直和柔无妬理于幽闺不通于外目不狥色耳不留声耳目之欲不越其事盖圣人之敎也汝其行之诗云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   广要道章第十二   大家曰女子之事舅姑也竭力而尽礼奉娣姒也倾心而罄义抚诸孤以仁佐君子以智与娣姒之言信对賔侣之容敬临财防取与譲不为茍得动必有方贞顺勤劳勉其荒怠然后慎言语省嗜欲出门必掩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送兄弟不逾于阈此妇人之要道汝其念之   广守信章第十三   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隂阳刚柔天地之始男女夫妇人伦之始故乾坤交泰谁能间之妇地夫天废一不可然则丈夫百行妇人一志男有重婚之义女无再醮之文是以芣苡兴歌蔡人作诫匪石为叹卫主知惭昔楚昭王出游留姜氏于渐台江水暴至王约迎夫人必以符合使者仓卒遂不请行姜氏曰妾闻贞女义不犯约勇士不畏其死妾知不去必死然无符不敢犯约虽行之必生无信而生不如守义而死防使者还取符则水髙台没矣其守信也如此汝其勉之易曰鹤鸣在隂其子和之   广名章第十四   大家曰女子之事父母也孝故忠可移于舅姑事姊妹也义故顺可移于娣姒居家理故理可闻于六亲是以行成于内而名立于后世矣   谏诤章第十五   诸女曰若夫防贞孝义事姑敬夫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妇从夫之令可谓贤乎大家曰是何言欤是何言欤昔者周宣王晚朝姜后脱簮珥待罪于永巷宣王为之夙兴汉成帝命班婕妤同辇婕妤辞曰妾闻三代眀王皆有贤臣在侧不闻与嬖女同乗成帝为之改容楚庄王耽于游畋樊女乃不食野味庄王感焉为之罢猎由是观之天子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家士有诤友则不离于令名父有诤子则不防于不义夫有诤妻则不入于非道是以卫女矫齐桓公不听淫乐齐姜遣晋文公而成霸业故夫非道则諌之从夫之令又焉得为贤乎诗云猷之未逺是用大谏   胎敎章第十六   大家曰人受五常之理生而有性习也感善则善感恶则恶虽在胎养岂无敎乎古者妇人姙子也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跛不食邪味不履左道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恶色耳不听靡声口不出傲言手不执邪器夜则诵经书朝则讲礼乐其生子也形容端正才徳过人其胎敎如此   母仪章第十七   大家曰夫为人母者明其礼也和之以恩爱示之以严毅动而合礼言必有经男子六岁敎之数与方名七岁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岁习之以小学十岁从以师焉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不登髙不临深不茍訾不茍笑不有私财立必正方耳不倾听使男女有别逺嫌避疑不同巾栉女子七岁敎之以四徳其母仪之道如此皇甫士安叔母有言曰孟母三徙以敎成人买肉以敎存信居不卜邻令汝鲁钝之甚诗云敎诲尔子式糓似之   举恶章第十八   诸女曰妇道之善敬闻命矣小子不敏愿终身以行之敢问古者亦有不令之妇乎大家曰夏之兴也以涂山其灭也以妹喜殷之兴也以有莘氏其灭也以妲己周之兴也以太任其灭也以褒姒此三代之王皆以妇人失天下身死国亡而况于诸侯乎况于卿大夫乎况于庶人乎故申生之亡祸由骊女愍懐之废衅起南风由是观之妇人起家者有之祸于家者亦有之至于陈御叔之妻夏氏杀三夫戮一子弑一君走两卿防一国盖恶之极也夫以一女子之身破六家之产吁可畏哉若行善道则不及于此矣   女论语【尚宫】   曹大家曰妾乃贤人之妻名家之女四徳兼全亦通书史因辍女工间观文字九烈可嘉三贞可慕深惜后人不能追步乃撰一书名为论语敬戒相承敎训女子若依斯言是为贤妇罔俾前人传美千古立身章第一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囘头语莫露唇坐莫动膝立莫揺裙喜莫大笑怒莫髙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羣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窥必掩靣出必藏形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属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学作章第二   凡为女子须学女工纫蔴缉苎粗细不同机车纺织切莫匆匆防蚕煑茧晓夜相从采桑摘柘防雨占风滓湿即替寒冷须烘取叶饲食必得其中取丝经纬文匹成工轻纱下轴细布入筒绸绢苎葛织造重重亦可货卖亦可自缝刺鞋补袜引线绣绒补聫纫缀百事皆通能依此语寒冷从容衣不愁破家不愁穷莫学懒妇积小痴慵不贪女务不计春冬针线粗率为人所攻嫁为人妇耻辱门风衣裳破损牵西遮东遭人指防耻笑乡中奉劝女子听取言终   学礼章第三   凡为女子当知女务女客相过安排坐具整顿衣裳轻行缓步敛手低声请过庭户问通时从头称叙答问殷勤轻言细语备办茶汤迎来递去莫学他人台身不顾接见依稀有相欺侮如到人家且依礼数相见传茶即通事务説罢起身再三辞去主若相留礼筵待过酒畧沾唇食无又筯退盏辞壶过承推拒莫学他人呼汤呷醋醉后颠狂遭人所恶身未囘家已遭汚当在家庭少游道路生面相逢低头防顾莫学他人不知朝暮走遍乡村説三道四引惹恶声多招骂怒辱贱门风连累父母损破自身供他笑具如此之人有如犬鼠莫学他人惶恐羞辱   早起章第四   凡为女子习以为常五更鸡唱起着衣裳盥潄已了随意梳籹拾柴烧火早下厨房磨锅洗镬煮水煑汤随家丰俭蒸煮食尝安排蔬菜炮防舂姜随时下料甜淡馨香整齐碗碟铺设分张三飡饭食朝暮相当侵晨早起百事无妨莫学懒妇不解思量黄昏一觉直到天光日髙三尺犹未离床起来已宴却是惭惶早起梳洗突入厨堂容顔龌龊手脚慌忙煎茶煮饭不及时常又有一等餟餔争尝未曽炮馔先已偷藏丑呈乡里辱及爹娘被人传説岂不羞惶   事父母章第五   女子在堂敬重爹娘每朝早起先问安康寒则烘火热则扇凉饥则进食渴则进汤父母检责不得慌忙近前听取早夜思量若有不是改过从长父母言语莫作寻常遵依敎训不可强良若有不是借问无妨父母年老朝夕忧惶补聮鞋袜做造衣裳四时八节孝养相当父母有疾身莫离床衣不解带汤药亲尝求神拜佛指望安康莫敎不幸或致身亡痛入骨髓哭断肝肠三年乳哺恩徳难忘衣裳装殓持服居防安埋设祭礼拜烧香追修荐防超上天堂莫学忤逆咆哮无常才出一语应答千张便行抛掉説着相伤如此妇女敎壊村坊   事舅姑章第六   阿翁阿姑夫家之主既入他门合称新妇供承防养如同父母敬事阿翁形容不覩不敢随行不敢对语如有使令听其嘱付姑坐则立使令便去早起开门莫令惊忤换水堂前洗濯巾布齿药肥皂温凉得所退步堦前待其浣洗万福一声即时退步备办茶汤逡巡递去整顿茶盘安排匙筯饭则软蒸肉则熟煮自古老人牙齿疎蛀茶水羮汤莫敎虚度夜晚更深将归睡处安置辞堂方回房户日日一般朝朝相似传敎庭帏人称贤妇莫学他人跳梁可恶咆哮尊长説辛道苦呼唤不来饥寒不顾如此之人号为恶妇天地不容雷霆震怒责罚加身悔之无路   事夫章第七   女子出嫁夫主为亲前生縁分今世婚姻将夫比天其义匪轻夫刚妻柔恩爱相因居家相待敬重如賔夫有言语侧耳详听夫有恶事劝谏谆谆莫学愚妇惹祸临身夫若出外借问途程黄昏未返瞻望思寻停灯温饭等候敲门莫学懒妇未晚先眠夫如有病终日劳心多方问药遍处求神百般医疗愿得长生莫学愚妇全不忧心夫若发怒不可生嗔退身求譲忍气吞声莫学愚妇鬬閙频频粗丝细葛补洗精神莫令寒冷冻损夫身家常菜饭供待殷勤莫敎饥渇痩瘠苦辛同甘同苦同富同贫死同棺椁生共衣衾莫学泼妇巧口花唇能依此语和乐瑟琴如此之女百口传闻   训男女章第八   大抵人家皆有男女年已长成敎之有序训诲之权实专于母男入书堂请延师傅习学礼义吟诗作赋尊敬师儒束脩酒脯五盏三杯莫令虚度十日一旬安排礼数设席肆筵施呈樽俎月夕花朝游园纵步挈榼提壶主賔相顾万福一声即登归路女处闺门少令出户唤来便来敎去便去稍有不从当叱辱怒在堂中训各勤事务扫地烧香纫蔴缉苎若出人前训他礼数道福逊声递茶待步莫纵娇痴恐他啼怒莫纵跳梁恐他轻侮莫纵歌词恐他淫语莫纵逰行恐他恶事堪笑今人不防为主男不知书听其防齿鬬閙贪杯讴习舞官府不忧家乡不顾女不知书强梁言语不识尊卑不能针指辱及尊亲怨却父母恶语相伤养猪养防   营家章第九   营家之女惟俭惟勤勤则家起懒则家倾俭则家富奢则家贫凡为女子不可因循一生之计惟在于勤一年之计惟在于春一日之计惟在于晨奉箕拥帚酒扫灰尘撮除防有用非轻眼前伶俐家宅光明莫敎秽汚有玷门庭耕田下种莫怨辛勤炊羮造饭思记频频耘耨田土茶水匀停莫令晏慢饥饿在身积糠聚潲喂养牲呼归放去检点捜寻莫敎失落扰乱四隣夫有钱米收拾经营夫有酒物存积留停迎賔待客不可偷侵大富由命小富由勤禾麻粟麦成成囷油盐椒豉防沓张盛猪鸡鹅鸭成队成羣四时八节免得营营酒浆食馔各有余剰夫妇享福懽笑欣欣   待客章第十   大抵人家皆有賔主蔟滚汤瓶抺光槖子凖备人来防汤逓水退立堂前听夫言语若欲传杯即时办去欲若相留待夫回步细与商量杀鸡为黍物味调和菜蔬济楚五酌三杯有光门户红日含山晚留居住防烛擎灯安排坐具枕蓆纱厨铺氊拥被钦敬相承温凉得趣次晓相看客如辞去别酒殷勤十分注意夫喜能家家称晓事莫学他人不持家务客来无汤荒忙无措夫若留人妻怀嗔怒有筯无匙有盐无醋争啜争哺打男骂女夫受惭惶客怀羞愧有客到门无人在户须遣家童问其来处客若殷勤即通名字却整容仪出防延住茶逓汤莫缺礼数借问姓名询其事务记得夫归即当说与客下堦去即当囘步奉劝后人切须学取   和柔章第十一   处家之法妇女虽能以和为贵孝顺为先翁姑有责曽如不曽姑嫜有责闻如不闻上房下户子侄团圎是非休习长短休争从来家丑不出外传东隣西舎礼数周全往来贺问欵曲盘旋一茶一水笑语忻然当説便説当行则行闲是闲非不入我门莫学愚妇不问根源秽言汚语触突尊贤奉劝女子量后思前   守节章第十二   古来贤妇九烈三贞名标青史传到而今后生莫学初匪难行第一守节第二清贞有女在堂莫出闺庭有客在户莫出防堂不异私语莫起淫言黄昏来往秉烛擎灯暗中出入恐惹不情一行有失百行无成夫妻结发义重千金若有不幸中路先倾三年重服守志坚心保家持业整顿坟茔有生有死一命所同此篇论语谈尽题容后人依此日月相逢切须记取不可朦胧若依斯言享福无穷   女诫【曹昭】   序曰鄙人愚暗受性不敏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黜辱以増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导无素恒恐子糓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庻防所望也男防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他门取耻宗族吾今疾沉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怅间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禆助汝身去矣其朂勉之   卑弱第一   古者生女三日卧之牀下弄之瓦塼而斋告焉卧之牀下眀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塼眀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眀当主继祭祀也三者盖女人之常道礼法之典敎矣谦譲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晩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执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祖宗是谓继祭祀也三者茍备而患名称之不闻黜辱之在身未之见也三者茍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逺哉   夫妇第二   夫妇之道参配隂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贵男女之际诗着闗雎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方斯二者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妇之不可不御威仪之不可不整故训其男检以书传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礼义之不可不存也但敎男而不敎女不亦蔽于彼此之数乎礼八岁始敎之书十五而至于学矣独不可依此以为则哉   敬慎第三   隂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徳隂以柔为用男以彊为贵女以弱为美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尫生女如防犹恐其虎然则修身莫若敬避彊莫若顺故曰敬顺之道妇之大礼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谓也夫顺非它寛裕之谓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寛裕者尚恭下也夫妇之好终身不离房室周旋遂生媟黩媟黩既生语言过矣语言既过纵恣必作纵恣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此由于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讼争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节谴呵从之忿怒不止楚挞从之夫为夫妇者义以和亲恩以好合楚挞之行何义之存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义俱废夫妇离矣   妇行第四   女有四行一曰妇徳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徳不必才明絶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顔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已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徳择辞而説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賔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徳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逺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谓也   专心第五   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祗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故女宪曰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谓佞媚茍亲也固莫若专心正色礼义居洁耳无淫听目无邪视出无冶容入无废饰无聚防羣辈无防视门户此则谓专心正色矣若夫动静轻脱视听陜输入则乱发坏形出则窈窕作态説所不当道观所不当视此谓不能专心正色矣   曲从第六   夫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欲人定志专心之言也舅姑之心岂当可失哉物有以恩自离者亦有以义自破者也夫虽云爱舅姑云非此所谓以义自破者也然则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从矣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曲从矣故女宪曰妇如影响焉不可赏   和叔妹第七   妇人之得意于夫舅姑之爱己也舅姑之爱己由叔妹之誉己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誉毁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复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亲其蔽也哉自非圣人鲜能无过故顔子贵于能改仲尼嘉其不贰而况妇人者也虽以贤女之行聪哲之性其能备乎是故室人和则谤掩于内离则恶扬此必然之执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防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此之谓也夫嫂妹者体敌而尊恩疏而义亲若淑媛谦顺之人则能依义以笃好崇恩以结援使徽美显章而瑕过隐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声誉曜于邑隣休光延于父母若夫蠢愚之人于嫂则托名以自髙于妹则因宠以骄盈骄盈既施何和之有恩义既乖何誉之臻是以美隠而过宣姑忿而夫愠毁訾布于中外耻辱集于厥身进増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荣辱之本而显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则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谦顺矣谦则徳之柄顺则妇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诗云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其斯之谓也   女范【胡氏】   内则曰妇事姑舅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潄栉縰笄总衣绅左右佩用衿缨綦履以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苛痒而敬抑搔之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进盥少者奉盘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问所欲而敬进之柔色以温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潄栉縰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昧爽而朝问何食饮矣若已食则退若未食则佐长者视具凡内外鸡初鸣咸盥潄衣服敛枕簟洒扫室堂及庭布席各从其事   父母姑舅将坐奉席请何乡将衽长者奉席请何趾少者执牀与坐御者举几敛席与簟县衾箧枕敛簟而襡之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传杖屦祗敬之勿敢近敦牟巵匜非馂莫敢用与恒饮食非馂莫之敢饮食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应唯敬对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不敢哕噫咳欠伸跛倚睨视不敢唾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防衣衾不见里父母唾洟不见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澣衣裳绽裂纫箴请补缀少事长贱事贵共帅时   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妇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佩恱茝兰则受而献诸舅姑舅姑受之则喜如新受赐若反赐之则辞不得命如更受赐藏以待乏妇若有私亲兄弟将与之则必复请其故赐而后与之   孔子曰妇人伏于人也是故无专制之义有三从之道在家从父适人从夫夫死从子无所敢自遂也教令不出闺门事在馈食之间而已矣是故女及日乎闺门之内不百里而犇防事无擅为行无独成叅知而后动可验而后言昼不逰庭夜行以火所以正妇徳也女有五不取逆家子不取乱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恶疾不取防父女子不取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防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凡此圣人所以顺男女之际重婚姻之始也   胡安定曰嫁女必须胜吾家者胜吾家则女之事人必钦必戒娶妇必须不若吾家者不若吾家则妇之事舅姑必执妇道   每岁畜蚕主母分给蚕种与诸妇使之在房畜饲待成熟时却就蚕屋上箔须令子弟直宿以防风烛所得之蚕茧当聚一处抽缫更预先抄写各房所蓄多寡之数照什一之防赏之   诸妇每岁公堂于九月俵散木绵使成布匹限以次年八月交収通买钱物以给一岁衣资之用公堂不许侵使或有故意制造不佳及不登数者则凖给本房甚者住其衣资不给有能依期登数者照什一之防赏之其事并系羞服长主之   诸妇亲姻颇多除本房至亲与相见外余并不许可见者亦须子弟引导方入中门见灯不许入防众罚其夫主母不拘妇人亲族有为僧道者不许往来   袁采曰人家不和多因妇女以言激怒其夫及同气盖妇女所见不广不逺不公不平又其所谓舅姑伯叔妯娌皆假合强为之称呼非自然天属故轻于割恩义于脩怨非丈夫有逺识则为其役而不自觉一家之中乖变生矣   妇女之易生言语者又多出于婢妾之间鬬婢妾愚贱尤无见识以言他人之短识为忠于主母若妇女有见识能一切勿听则虚佞之言不复敢进若听之信之从而爱之则必再言之又言之使主母与人遂成深讐为婢妾者方洋洋得志   説郛卷七十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一     元 陶宗仪 撰涑水家仪【司马光】   凡为家长必谨守礼法以御羣子弟及家众分之以职授之以事而责其成功制财用之节量入以为出称家之有无以给上下之衣食及吉凶之费皆有品节而莫不均一裁省冗费禁止奢华常须稍存赢余以备不虞凡诸卑幼事无大小毋得专行必咨禀于家长   凡为子为妇者毋得蓄私财俸禄及田宅所入尽归之父母舅姑当用则请而用之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凡子事父母妇事舅姑天欲明咸起盥潄栉总具冠带昧爽适父母舅姑之所省问父母舅姑起子供药物妇具晨馐具毕始退各从其事将食妇请所欲于家长退具而之尊长举筯子妇乃各退就食丈夫妇人各设食于他所依长幼而坐其饮食必均一幼子又食于他所亦依长幼席地而坐男坐于左女坐于右及夕食亦如之既夜父母舅姑将寝则安置而退居闲无事则侍于父母舅姑之所容貎必恭执事必谨言语应对必下气怡声出入起居必谨扶卫之不敢涕唾喧呼于父母舅姑之侧父母舅姑不命之坐不敢坐不命之退不敢退凡子受父母之命必籍记而佩之时省而速行之事毕则返命焉或所命有不可行者则和色柔声具是非利害而白之待父母之许然后改之若不许茍于事无大害者必当曲从若以父母之命为非而直行己志虽所执皆是犹为不顺之子况未必是乎   凡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谏若不入起敬起孝悦则复谏不悦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熟谏父母怒不悦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   凡为人子弟者不敢以富贵加于父兄宗族   凡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有宾客不敢坐于正防升降不敢由东阶上下马不敢当防凡事不敢自拟于其父   凡父母舅姑有疾子妇无故不离侧亲调尝药饵而之父母有疾子色不满容不戏笑不宴游舍置余事专以迎医检方合药为务疾已复初   凡子事父母父母所爱亦当爱之所敬亦当敬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   凡子事父母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幼事长贱事贵皆仿此   凡子妇未敬未孝不可遽有憎疾姑教之若不可教然后怒之若不可怒然后笞之屡笞而终不改子放妇出然亦不明言其犯礼也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终身不衰凡为宫室必辨内外深宫固门内外不共井不共浴堂不共厠男治外事女治内事男子昼无故不处私室妇人无故不窥中门男子夜行以烛妇人有故身出必拥蔽其面男仆非有缮脩及有大故不入中门入中门妇人必避之不可避亦必以袖遮其面女仆无故不出中门有故出中门亦必拥蔽其面钤下苍头但主通内外之物毋得辄升堂室入庖防   凡卑幼于尊长晨亦省问夜亦安置坐而尊长过之则起出遇尊长于途则下马不见尊长经再宿以上则再拜五宿以上则四拜贺冬至正旦六拜朔望四拜凡拜数或尊长临时减而止之则从尊长之命吾家同居宗族众多冬至朔望聚于堂上丈夫处左西上妇人处右东上皆北向共为一列各以长幼为序共拜家长毕长兄立于门之左长姊立于门之右皆南向诸弟妹以次拜讫各就列丈夫西上妇人东上共受卑幼拜受拜讫先退后辈立受拜于门东西如前辈之仪若卑幼自逺方至见尊长遇尊长三人以上同处者先共再拜叙寒暄问起居讫又曰再拜而止   凡受女壻及外甥拜立而扶之外孙则立而受之可也凡节序及非时家宴上夀于家长卑幼盛服序立如朔望之仪先再拜子弟之最长者一人进立于家长之前幼者一人搢笏执酒盏立于其左一人搢笏执酒注于其右长者搢笏跪斟酒祝曰伏愿某官备膺五福保族宜家尊长饮毕授幼者盏注反其故处长者出笏俛伏兴退与卑幼皆再拜家长命诸卑幼坐皆再拜而坐家长命侍者徧酢诸卑幼诸卑幼皆起序立如前俱再拜就坐饮讫家长命易服皆退易便服还复就坐   凡子始生若为之求乳母必择良恵妇人稍温谨者子能食饲之教以右手子能言教之自名及唱喏万福安置稍有知则教之以恭敬尊长有不识尊卑长幼者则严诃禁之六嵗教之数与方名男子始习书字女子始习女工之小者七嵗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始诵孝经论语虽女子亦宜诵之自七嵗以下谓之孺子早寝晏起食无时八嵗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以谦让男子诵尚书女子不出中门九嵗男子诵春秋及诸史始为之讲解使晓义理女子亦为之讲解论语孝经及列女传女戒之类畧晓大意十嵗男子出就外傅居宿于外读诗礼传为之讲解使知仁义礼智信自是以徃可以读孟荀扬子博观羣书凡所读书必择其精要者而读之其异端非圣贤之书传宜禁之勿使妄观以惑乱其志观书皆通始可学文辞女子则教以婉娩听从及女工之大者未冠笄者质明而起总角靧面以见尊长为养祭祀则左执酒食若既冠笄则皆责以成人之礼不得复言童幼矣   凡内外仆妾鸡初鸣咸起栉总盥漱衣服男仆洒扫听事及庭钤下苍头洒扫中庭女仆洒扫堂室设椅桌陈盥漱栉靧之具主父主母既起则拂床襞衾侍立左右以备使令退而具饮食得闲则浣濯纫缝先公后私及夜则复拂床展衾当昼内外仆妾惟主人之命各从其事以供百役   凡女仆同辈谓长者为姊后辈谓前辈为姨务相雍睦其有鬪争者主父主母闻之即诃禁之不止即杖之理曲者杖多一止一不止独杖不止者   凡男仆有忠信可任者重其禄能干家事次之其专务欺诈背公徇私屡为盗窃弄权犯上者逐之   凡女仆年满不愿留者纵之勤旧少过者资而嫁之其两面二舌饰虚造谗离间骨肉者逐之屡为盗窃者逐之放荡不谨者逐之有离叛之志者逐之   顔氏家训【顔之推】   自古明王圣帝犹须勤学况凡庶乎此事遍于经史吾亦不能郑重聊举近世切要以终寤汝耳士大夫子弟数嵗已上莫不被教多者或至礼传少者不失经论及至冠婚体性稍定因此天机倍须训诱有志尚者遂能磨砺以就素业无履立者自兹堕慢便为凡人人生在世防当有业农民则计量耕稼商贾则计论货贿工巧则致精器用伎艺则深思法术武夫则惯习弓马文士则讲议经书多见士大夫耻涉农商羞务工伎射既不能穿札笔则才记姓名饱食醉酒忽忽无事以此销日以此终年或因家世余绪得一阶半级便谓为足安能自苦及有吉凶大事议论得失然张口如坐云雾公私宴集谈古赋诗塞黙低头欠伸而已有识傍观代其入地何惜数年勤学长受一生愧辱哉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多无学术至于谚云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无不熏衣剃面传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髙齿屐坐棊子方褥凭斑丝隠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明经求第则顾人答策三九公防则假手赋诗当尔之时亦快士也及离乱之后朝市迁革铨衡选举非复曩者之亲当路秉权不见昔时之党求诸身而无所得施之世而无所用披褐而丧珠失皮而露质兀若枯木泊若穷流孤独戎马之间转死沟壑之际当尔之时诚驽材也有学艺者触地而安自荒乱已来诸见俘虏虽百世小人知读论语孝经者尚为人师虽千载冠冕不晓书记者莫不耕田养马以此观之安可不自勉耶若能常保数百卷书千载终不为小人也夫明六经之指涉百家之书纵不能增益德行敦厉风俗犹为一艺得以自资父兄不可常依乡国不可常保一旦流离无人庇廕当自求诸身耳谚曰积财千万不如薄伎在身伎之易习而可贵者无过读书也世人不问愚智皆欲识人之多见事之广而不肯读书是犹求饱而懒营馔欲暖而惰裁衣也夫读书之人自羲农已来宇宙之下凡识几人凡见几事生民之成败好恶固不足论天地所不能藏鬼神所不能隠也有客难主人曰吾见强弩长防诛罪安民以取公侯者有矣文义习史匡时富国以取卿相者有矣学备古今才兼文武身无禄位妻子饥寒者不可胜数安足贵学乎主人对曰夫命之穷达犹金玉木石也脩以学艺犹磨莹雕刻也金玉之磨莹自美其鑛璞木石之段块自丑其雕刻安可言木石之雕刻乃胜金玉之鑛璞哉不得以有学之贫贱比于无学之富贵也且负甲为兵咋笔为吏身死名灭者如牛毛角立杰出者如芝草握素披黄吟道咏德苦辛无益者如日蚀逸乐名利者几秋荼岂得同年而语矣且又闻之生而知之者上学而知之者次所以学者欲其多智明达耳必有天才拔羣出类为将则闇与孙武呉起同术执政则悬得管仲子产之教虽未读书吾亦谓之学矣今子即不能然不师古之踪迹犹被而卧耳人见隣里亲戚有佳快者使子慕而学之不知使学古人何其蔽也哉世人但知跨马被甲长弰强弓便云我能为将不知明乎天道辨乎地利比量逆顺鉴达兴亾之妙也但知承上接下积财聚谷便云我能为相不知敬鬼事神移风易俗调节隂阳荐举贤圣之至也但知私财不入公事夙办便云我能治民不知诚已刑物执辔如组反风灭火化鸱为凤之术也但知抱令守律早刑晚舍便云我能平狱不知同辕观罪分剑追财假言而奸露不问而情得之察也爰及农商工贾厮役奴钓鱼屠肉饭牛牧羊皆有先达可为师表博学求之无不利于事也夫所以读书学问本欲开心明目利于行耳未知养亲者欲其观古人之先意承颜怡声下气不惮劬劳以致甘腝惕然慙惧起而行之也未知事君者欲其观古人之守軄无侵见危授命不忘诚谏以利社稷恻然自念思欲効之也素骄奢者欲其观古人之恭俭节用卑以自牧礼为教本敬者身基瞿然自失敛容抑志也素鄙恡者欲其观古人之贵义轻财少思寡欲忌盈恶满赒穷防匮赧然悔耻积而能散也素暴悍者欲其观古人之小心黜己齿敝舌存含垢藏疾尊贤容众薾然沮防若不胜衣也素怯懦者欲观古人之达生委命强毅正直立言必信求福不回勃然奋厉不可恐慑也歴兹以徃百行皆然纵不能淳去泰去甚学之所知施无不达世人读书者但能言之不能行之忠孝无闻仁义不足加以断一条讼不必得其理宰千户县不必理其民问其造屋不必知楣横而棁竪也问其为田不必知稷早而黍迟也吟啸谈谑讽咏词赋事既优闲材增迂诞军国经纶畧无施用故为武人俗吏所共诋良由是乎夫学者所以求益尔见人读数十卷书便自髙大凌忽长者轻慢同列人疾之如仇敌恶之如鸱枭如此以学自损不如无学也古之学者为己以补不足也今之学者为人但能説之也古之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学者为己脩身以求进也夫学者犹种树也春翫其华秋登其实讲论文章春华也脩身励行秋实也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成已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吾七嵗时诵灵光殿赋至于今日十年一理犹不遗忘二十之外所诵经书一月废置便至荒芜矣然人有坎失于盛年犹当晚学不可自弃孔子云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魏武袁遗老而弥笃此皆少学而至老不倦也曽子七十乃学名闻天下荀卿五十始来游学犹为硕儒公孙四十余方读春秋以此遂登丞相朱云亦四十始学易论语皇甫谧二十始授孝经论语皆终成大儒此并早迷而晩寤也世人婚冠未学便称迟暮因循面墙亦为愚尔幼而学者如日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夜行犹贤乎瞑目而无见者也学之兴废随世轻重汉时贤俊皆以一经圣人之道上明天时下该人事用此致卿相者多矣末俗已来不复尔空守章句但诵师言施之世务殆无一可故士大夫子弟皆以博涉为贵不肯専儒梁朝皇孙已下总丱之年必先入学观其志向出身已后便从文吏略无卒业者冠冕为此者则有何刘瓛明山賔周舍朱异周正贺琛贺革萧子政刘縚等兼通文史不徒讲説也洛阳亦闻崔浩张伟刘芳邺下又见邢子才四儒者虽好经术亦以才愽擅名如此诸贤故为上品以外率多田里闲人音辞鄙陋风操拙相与専固无所堪能问一言辄酬数百责其指归或无要防邺下谚云博士买驴书劵三纸未有驴字使汝以此为师令人气塞孔子曰学也禄在其中矣今勤无益之事恐非业也夫圣人之书所以设教但明练经文粗通注义常使言行有得亦足为人何必仲尼居即须两纸疏义燕寝讲堂亦复何在以此得胜宁有益乎光隂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必能兼美吾无间焉俗间儒士不涉羣书经纬之外义疏而已吾初入邺与博陵崔文彦交防尝説王粲集中难郑尚书事崔转为诸儒道之始将发口悬见排蹙云文集止有诗赋铭诔岂当论经书事乎且先儒之中未闻有王粲也崔笑而退竟不以粲集示之魏収之在议曹与诸博士议宗庙事引据汉书博士笑曰未闻汉书得证经术魏便忿怒多不复言取韦成传掷之而起博士一夜共披寻之达明乃来谢曰不谓成如此学也   石林燕语【叶梦得】   太祖皇帝微时尝被酒入南京髙辛庙香案有竹柸筊人取以占己之名位俗以一俯一仰为圣筊自小校而上至节度使一一掷之皆不应忽曰过是则为天子乎一掷而得圣筊天命岂不素定已哉晏元宪为留守题庙中之所谓庚庚大横兆謦欬如有闻葢记是也汉凡王宫皆曰禁中后以元后父名禁遂改禁为省唐以前天子之命通称诏武后名照遂改诏为制肃代后集贤院有待制之名即汉东方朔之徒所谓待诏金马门者也既云凡王宫即是诸王矣伏俨引蔡邕説省中本为禁中门閤有禁非侍御之臣不得妄入行道豹尾中亦为禁中避王后父名故曰省中不闻诸王皆曰禁中也汉制度帝之下书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敇此云天子之命通称诏书非也唐永徽中命文馆学士一日一人待制于武德西门则待制之名非始于肃代以后也皇朝置翰林院延文章之士至数术之士皆处之谓之待诏即待诏之名初不改也母后加諡自东汉始本朝后諡初止二字明道中以章献明肃尝临朝特加四字元丰中庆寿太皇太后上仙章子厚为諡议请于朝诏以太皇太后功德盛大四字犹惧未尽始仍故事遂諡慈圣光献自是宣仁圣烈与钦圣宪肃皆四字云始仍当作始循诏云始循故事而已宜以四字定諡   父没称皇考于礼本无见王制言天子五庙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显考庙祖考庙则皇考者曾祖之称也屈原离骚称朕皇考曰伯庸则以皇考为父故晋司马机为燕王告祔庙文称敢昭告于皇考清恵亭侯后世遂因不改汉议宣帝父称蔡义初请諡为悼曰悼太子魏相以为宜称尊曰皇考则皇考乃尊号之称非后世所得通用沿袭已久虽儒者亦不能自异也   古者天子之居总言宫而不名其别名皆曰堂明堂是也故诗云自堂徂基而礼言天子之堂初未有称殿者秦始皇纪言作阿房甘泉前殿萧何传言作未央宫前殿其名始见而阿房甘泉未央亦以宫名疑皆起于秦时然秦制独天子称陛下汉鲁有灵光殿下则司马仲逹称曹操范缜称竟陵王子良皆曰殿下则诸侯自汉以来皆通称殿下矣至唐初制令惟皇太后皇后百官上疏称殿下至今循用之葢自唐始也其制设吻者为殿无吻不为殿矣   汉梁王立自言宫殿之里毫厘过失无不暴陈又黄霸传云为一辈先上殿颜师古曰丞相所坐屋古者屋之髙丽通呼为殿不必宫中也齐髙帝为齐公以石头城为其世子宫王引灵光殿例以防事为崇光殿斋为宣德殿则虽曰宫而有以殿为拟也梁武陵王纪在蜀开寝殿以通内廐又丘迟与陈伯之书谓临川王宏为临川殿下也   神宗初欲为韩魏公神道碑王禹玉为学士密诏禹玉具故事有无禹玉以唐太宗作魏征碑髙宗作李勣碑明皇作张説碑德宗作段秀实碑及本朝太宗作赵普碑仁宗作李用和碑故事以闻于是御制碑赐魏公家或云即禹玉之辞也熈宁三年十二月王禹玉防知政事八年六月韩魏公薨此云禹玉为学士非也   太平兴国中司天言太一式有五福大防小防四时天一地一真符君綦民綦臣綦凡十神皆天之贵神而五福所临无兵疫凡行五宫四十五年一易今自甲申嵗入黄室巽宫当吾分请即苏州建宫祠之已而复有言今京城东南苏村可应姑苏之兆乃改筑于苏村京师建太乙宫自此始   太宗留意字书淳化中尝出内府及士大夫家所藏汉晋以下古帖集为十卷刻石贮秘閤世传为閤帖是也后禁中被火焚綘人潘师旦取閤本再摹藏于家为綘本庆厯间刘丞相深知潭州亦令僧希白摹刻于廨为潭本元祐间徐王府又取閤本刻于木板无甚精采建中靖国初曾丞相布当国命刘焘取淳化所遗与近出世者别为续法帖十卷又为下矣   淳化官帖黄鲁直秦少防所记皆云板刻此乃云石刻也鲁直云元祐中贤宅从禁院中借板墨百本间遗官僚此云徐王府取閤本刻于木板岂各自一事耶续法帖跋云元祐五年四月十三日秘书省以秘閤所藏墨迹未经太祖宗庙纂刻者刋于石有防从之至建中靖国元年四月二十三日出内藏缗钱十五万趣其工以八月旦日毕厘为十卷上之此乃云曾丞相当国命刘焘别为续法帖十卷也   大驾仪仗通号卤簿蔡邕独断己着此名唐人谓卤橹也甲楯之别名凡兵卫以甲楯居外为前道捍蔽其先后皆着簿籍故曰卤簿因举南朝御史中丞建康令皆有卤簿为君臣通称二字别无义此説为差近或又以卤为鼓簿为部谓皷驾成于部伍不知卤何以谓之皷又谓石季龙以女骑千人为卤部簿乃作部皆不可晓今有卤簿纪宋宣献公所修当以簿为簿籍之簿则记云簿不应更言纪   王僧孺幼贫母携之至市遇御史中丞卤簿驱逐堕沟中又萧诞为建康令与朱陵令同乗行车前四卒左丞沈照奏凡有卤簿官共乗不得兼列驺从请免诞等官此书所云南朝御史中丞建康令皆有卤簿盖谓此也然此外如宋文帝以宜都郡王镇江陵司马张邵性豪每行来常引夹毂与谘议王华相遇华佯若不知谓左右曰卤簿甚盛必是殿下乃下牵车立于道侧及邵至乃惊又顔延之常乗羸牛逢其子俊卤簿即屏住道侧又沈庆之梦引卤簿之厠中又陈显达车乗朽败从卤簿皆羸小又虞悰朱衣乗车卤簿至于宣扬门外入马行内驱逐人又吕僧常从卤簿为南兖州刺史娣适于氏往市中小屋僧常从卤簿到其宅不以为耻又朱异引其卤簿自宅至城异自衞率领至领军四马并驱卤簿代未有又陈长沙王叔坚始兴王叔陵每朝防卤簿不肯为先后必分道而趋则南朝人臣而用卤簿非特前两事而已按唐制皇太子太子非亲王文武职官四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并长安县令内命妇才人以上外命妇四品以上皆给卤簿本朝王太子卤簿遇升储则草具仪注其王公以下惟大礼奉引乗舆及身薨敇塟则给太子妃以下内外命妇皆不复给则是本朝人臣亦有给者而比旧谕严以故中官麦允言及充媛董氏之丧诏给卤簿而司马温公皆争之以其非常典也史记黔布常为军綘索隠云汉书作楚军前簿簿者卤簿也司马相如上林赋云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吕延济曰横行不如簿卤簿也又云皷严簿孟康曰簿卤也李善曰言击严皷簿卤之中则是或曰簿卤或曰簿又簿部亦通用也景德中王钦若进卤簿记   臣僚上殿劄子末防言取进止犹言进退也葢唐日轮清望官两员于禁中以待召对故有进止之辞崔祐甫奏待制官候奏事官尽然后趋出于内廊赐食待进止至酉时放是也今乃以为可否取决之辞自三省大臣论事皆同一体着为定式若尔自当为取圣防葢沿袭唐制而不悟也髙宗永淳元年待制郭举岑长情郭正一魏同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又干封以后召学士元万顷范履氷等于北门进止时为北门学士又肃宗即位明皇令四海军国事皆先取皇帝进止仍正朕知唐人将防初云奉进止或云某人奉宣进止末云伏进止之类则进止正是可否取决之辞非专为待对官设也   尚书省枢密院劄子体制各不同尚书年月日宰相书别无两行葢以上为重枢密知院自下先书同知以次书于上签书亦然葢以下而不别行   唐诰敇宰相复名者皆不出姓葢以为宰相人所共知不待书姓而见余多见古人告身类如此国朝虽单名亦不出姓他执政则书所以异宰相之礼也大中祥符五年玉清昭应宫成王魏公为首相始命充使宫观置使自此始然每为见任宰相兼职天圣七年吕申公为相时朝廷崇奉之意稍缓因上表请罢使名自是宰相不复兼使康定元年李若谷罢防知政事留京师以资政殿大学士为提举防灵观事宫观置提举自此始自是学士待制知制诰皆得为提举因以为优闲不任事之职熙宁初先帝患四方士大夫年髙者多疲老不可寄委罢之则伤恩留之则玩政遂承旧宫观名而増杭州洞霄及五岳庙等并依西京崇福宫置管勾或提举官以知州资序人充不复限以员数人皆得以自便宫观使非独宰相为之亦不可云兼职其后宰相吕夷简枢密使张昊副使夏竦各乞罢宫观使从之非吕申公独请也先帝当作神宗   训学斋规【朱熹】   夫童之学始于衣服冠履次及语言步趋次及洒扫防洁次及读书写文字及有杂细事宜皆所当知今逐目条列名曰童须知若其修身治心事亲接物与夫穷理尽性之要自有圣贤典训昭然可考当次第晓达兹不复详着云   衣服冠履第一   大抵为人先要身体端正自冠巾衣服鞋袜皆须收拾爱防常令洁净整齐我先人常训子弟云男子有三谓头腰脚头谓头巾未冠者总髻腰谓以縧或带束腰脚谓鞋袜此三者要束不可寛慢寛慢则身体放肆不端严为人所轻贱矣   凡着衣服必先提整襟领结两袵纽带不可令有阙落饮食照管勿令汚坏行路防顾勿令泥渍   凡脱衣服必齐整折叠箱笥中勿散乱顿放则不为尘埃杂秽所汚仍易于寻取不致散失着衣既久则不免垢腻须要勤勤洗澣破绽则补缀之尽补缀无害只用完洁   凡盥面必以巾帨遮防衣领卷束两袖勿令有所湿凡就劳役必去上笼衣服只着短便爱防勿使损汚凡日中所着衣服夜卧必更则不藏蚤虱不即敝坏茍能如此则不但威仪可法又可不费衣服晏子一狐裘三十年虽意在以俭化俗亦其爱惜有道也此最饬身之要毋忽   语言步趋第二   凡为人子弟须要常低声下气语言详缓不可髙言喧閧浮言戏笑父兄长上有所教督但当低首听受不可妄自议论长上检责或有过悮不可便自分解姑且隠嘿久却徐徐细意条陈云此事恐是如此向者当是偶尔遗忘或曰当是偶尔思省未至若尔则无伤忤事理自明至于朋友分上亦当如此   凡闻人所为不善下至婢仆违过宜且包藏不应便尔声言当相告语使其知改   凡行步趋跄须是端正不可疾走跳踯若父母长上有所唤召却当疾走而前不可舒缓   洒扫防洁第三   凡为人子弟当洒扫居处之地拂拭几案常令洁浄文字笔砚凡百器用皆当严肃整齐顿放有常处取用既毕复置原所父兄长上坐起处文字纸劄之属或有散乱当加意整齐不可辄自取用凡借人文字皆置簿抄录诸名及时取还窗壁几案文字间不可书字前辈云坏笔汚墨瘝子弟职书几书研自黥其面此为最不雅洁切宜深戒   读书写文字第四   凡读书须整顿几案令洁净端正将书册整齐顿放正身体对书册详缓看字子细分明读之须要读得字字响亮不可悮一字不可少一字不可多一字不可倒一字不可牵强暗记只是要多诵遍数自然上口久逺不忘古人云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谓读得熟则不待解説自晓其义也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不看子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   凡书册须要爱防不可损汚绉折济阳江禄书读未竟虽有急速必待掩束整齐然后起此最为可法   凡写文字须髙执墨锭端正砚磨勿使墨汁汚手髙执笔双钩端楷书字不得令手揩着毫   凡写字未问写得工拙如何且要一笔一画严正分明不可潦草   凡写文字须要子细看本不可差误   杂细事宜第五   凡子弟须要早起晏眠凡喧閧闘争之处不可近无益之事不可为【谓如赌博笼养打毬踢毬放风禽等事】   凡饮食有则食之无则不可思索但粥饭充饥不可缺凡向火勿廹近火傍不惟举止不佳且防焚衣服凡相揖必折腰凡对父母长上朋友必称名凡称呼长上不可以字必云某丈如弟行者则云某姓某丈凡出外及归必于长上前作揖虽暂出亦然凡饮食于长上之前必轻嚼缓咽不可闻饮食之声凡饮食之物勿争较多少美恶凡侍长者之侧必正立拱手有所问则当诚实对言不可妄凡开门掲帘须徐徐轻手不可令震惊响凡众坐必敛身勿广占坐席凡侍长上出行必居路之右住必居左凡饮酒不可令至醉凡如厠必去上衣下必浣手凡夜行必以灯烛无烛则止凡待婢仆必端严勿得与之嬉笑执器皿必端严惟恐有失凡危险不可近凡道路遇长者必正立拱手疾趋而揖凡夜卧必用枕勿以寝衣覆首凡饮食举匙必置筯举筯必置匙食已则置匙筯于案   杂细事宜品目甚多姑举其畧然大槩具矣凡此【缺】   厚徳录【李元纲】   曹彬侍中攻金陵垂克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之病非药石所愈惟诸公共发诚心自誓以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诸将许诺共焚香为誓明日称愈及克金陵城中皆按堵如故曹翰克江州忿其久不下屠戮无遗彬之子孙贵盛至今不絶翰卒未三十年子孙有乞丐于海上者矣   曹彬侍中为人仁爱多恕平数国未尝妄斩人尝知徐州有小吏犯罪既立案逾年然后杖之人皆不晓其防彬曰吾闻此人新娶妇若杖之彼舅姑必以此妇为不利而恶之朝夕笞骂使不能自存吾缓其事而法亦不可赦也其用志如此   王太尉旦荐冦莱公为相莱公数短太尉于上而太尉专称其长上一日谓太尉曰卿虽称其美彼专谈卿恶太尉曰理固当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阙失必多准对陛下无所隠益足以见其忠直此臣所以重准也上由是益贤太尉莱公在藩镇尝因生日建山棚大宴又服用僣侈为人所奏上怒甚谓太尉曰冦准每事欲效朕可乎太尉徐对曰准诚能臣无如騃何上意解遽曰然此止是騃耳遂不问太尉疾亟上问以后事唯对以宜早召防准为相   吕正丞相不喜记人过初防知政事入朝堂士于帘内指之曰是小子亦防政耶正佯为不闻而过之其同列怒令诘其官位姓名正曰若一知其姓名则终身不能复忘固不如不知也不问之何损时皆服其局量   赵阅道少保寛厚长者与物无忤家于三衢所居甚隘弟侄有欲悦公意者厚以直易邻翁之居以广公第公闻不乐曰吾与此翁三世为邻矣忍弃之乎命亟还翁居而不追其直常知越州值嵗大歉公召州之富民毕集劝诱以赈济之义即自解腰间金带置庭下于是施者云集所全活十数万人曾子固作救灾记备述其事范文正公少贫悴依睢阳朱氏家常与一术者游防术者病笃使人呼文正而告曰吾善炼水银为白金吾儿幼不足以付今以付子即以其方与所成白金一斤封志纳文正怀中文正方辞避而术者已絶后十余年文正为谏官术者之子长呼而告之曰而父有神术昔之死也以汝尚幼故俾我收之今汝成立当以还汝出其方并白金授之封识宛然   自王均李顺之乱后凡官于蜀者多不挈家以行至今成都犹有此禁张忠定公咏知益州单骑赴任是时一府官属惮张之严峻莫敢蓄婢使者张不欲絶人情遂自买一婢以侍巾帻自此官属稍稍置姬属矣张在蜀四年被召还阙呼婢父母出赀以嫁仍处女也   范文正公在睢阳遣尧夫到姑苏般麦五百斛尧夫时尚少既还舟次丹阳见石曼卿问寄此久近曼卿曰两月矣三丧在浅土欲葬之西北归无可与谋者尧夫以所载麦舟付之单骑自长庐防径而去到家拜起侍立良乆文正曰东吴见故旧乎曰曼卿为三丧未举方留滞丹阳时无郭元振莫可告者文正曰何不以麦舟付之尧夫曰已付之矣   曹州于令仪者市井人也长厚不忤物晩年家颇丰富一夕盗入其家诸子擒之乃邻舎子也令仪曰尔素寡过何苦而为盗耶迫于贫耳问其所欲曰得十千足以资衣食如其欲与之既去复呼之盗大惧语之曰尔贫甚负十千以归恐为逻者所诘留之至明使去盗大感愧卒为良民乡里称君为善士   苏子美庆厯中监进奏邸承旧例以斥卖故纸钱祠神因以其余飨賔客言事者欲因子美以累一二大臣弹击甚急宦者操文符捕人送狱皆一时之名士都下为之纷骇左右无敢救解者独韩魏公从容言于仁宗曰舜钦一醉饱之过止可付有司治之何至如此帝悔见于色魏公之仁厚爱贤实可尚已   张忠定公咏在蜀主帅平贼如风悖草乱久不宁息公谓主帅曰有平民无害者在党中亦宜治之翌日帅送贼三十余人请公治之悉给公慿遣之曰各着业去帅怒曰何擅纵贼人公曰昨日李顺脇民为贼今日仆与足下化贼为民用固邦本   张忠定公视事退后有一防子熟睡公诘之汝家有甚事对曰母久病兄为客未归访之果然公翌日差场务一名给之且曰吾防上有敢睡者邪此必心极幽懑使之然尔故悯之   杨玢尚书致仕归长安旧居多为邻里侵占子弟欲诣府诉其事以状白玢玢批纸尾云四隣侵我我从伊毕竟须思未有时试上含元殿基望秋风秋草正离离子弟不敢复言   丁崖州谓险诈然亦有长者言真宗尝怒一朝士再三语及辄稍退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问辄不应谓进曰雷霆之下臣若更加一言则虀粉矣真宗欣然嘉纳韩魏公知北都有中外亲献玉盏一只云耕者入塜而得表里无纎瑕可指葢絶寳也公以百金答之尤为寳爱开醼召漕使显官特设一桌覆以绣衣致玉盏其上且将用之酌酒遍劝坐客俄为吏将误触台倒玉盏俱碎坐客皆愕然吏将伏地待罪公神色不动笑谓坐客曰物破亦自有时谓吏将曰汝误也非故也何罪之有曹武惠王彬国朝名将勲业之盛无与为比尝曰自吾为将杀人多矣然未尝以私喜怒辄戮一人其所居堂室敝坏子弟请加修葺公曰时方大冬墙壁瓦石之间百虫所蛰不可伤其生其仁心爱物葢如此   李丞相沆有长者誉一世仆逋宅金数十千忽一夕遁去有女将十嵗美姿格自写一劵系于带愿卖于宅以偿焉丞相大恻之祝夫人曰愿如己子育于室训教妇德俟成求偶嫁之止请夫人亲结缡以主婚然而务在明洁夫人如所诲及笄择一壻亦颇良具奁币归之女范果坚白其二亲后归旧京闻之沦感心骨丞相病夫妇刲股为羮馈之至薨衰绖三年以报   真庙时有卜者上封事言干宫禁上怒令捕之系狱坐以法因籍其家得朝士徃还书尺上曰此人狂妄果臣僚与之游从尽可付御史狱案劾王文正公旦得之以归翌日独对曰臣看卜者家藏文字皆与之筭命选日草本即无言及朝廷事臣托徃来亦曾令推步星辰具状尚存因出以奏曰果行乞以臣此状同问上曰卿意如何公曰臣不欲因以卜祝贱流累及朝臣上乃解公至政府即时焚去继有大臣力言乞行欲因而挤之上令中使再取其状公曰得防已寝焚去之   韩魏公在魏府僚属路拯者就案呈有司事而状尾忘书名公即以袖覆之仰首与路稍稍潜卷语定从容以授之路君退而自见且媿且叹曰真天下盛德也韩魏公尝言内官王昭德絶不类内官徃年执政贾昌朝陈执中恶欧阳公欲因张氏事深治之令苏世昌鞫狱狱不成苏云不如锻链仍乞不录问昭德时为勘官正色曰上令某监勘正欲尽公道尔鍜链何等语耶欧公遂得脱   韩魏公帅定武时夜作书令一侍兵持烛于旁兵他顾烛燃公须公以袖麾之而作书如故少顷回视则已易其人矣公恐主吏鞭卒急呼曰勿易之渠方解持烛军中为之感服   韩魏公为丞相每见文字有攻人隠恶者即手自封之未尝使人见   韩魏公知欧阳永叔不以系辞为孔子书又多以文中子为可取中书相防累年未尝与之言及   工部侍郎胡宿为邑日丁晋公为逰客见之胡待之甚厚丁因投诗索米明日胡延晋公常日所用樽皿悉屏去但陶瓦而已丁失望以为厌己遂辞去徃见之出银一箧遗丁曰家素贫惟此饮器愿以赆行丁始喻设陶器之因其后晋公极力推挽卒至显位   李翰林宗谔其父文正公昉秉政时避嫌逺势出入仆马与寒士无辨一日中路逢文正公前驺不知其为公子而遽呵辱之是后每见斯人必自隠蔽恐其知而自媿也   苏子瞻云庆厯三年有李京者为小官呉鼎臣在侍从二人相与通家一日京荐其友人于鼎臣求闻达于朝廷鼎臣即缴其书奏之京坐贬官未行京妻谒鼎臣妻取别鼎臣妻慙不出京妻立防事召鼎臣干仆语之曰我来既为徃还之久欲求一别亦为乃公尝有数帖与吾夫祷私事恐汝家终以为疑索火焚之而去   孙学士元忠朴吕正献公所荐馆职也尝为吕居仁言元祐间某尝对侍讲非笑程正叔侍讲谓某正叔有多少好事元忠不说何故只言其短某因释然心服后不复敢深议正叔因思今人如元忠乐善者少矣侍讲谓荥阳公吕原明也   曹彬侍中讨蜀初克成都有获妇女者彬悉闭于一第窍以度食曰是将进御尝密卫之洎事宁咸访其亲以还之无者嫁之   孙莘老知福州时民有欠市易钱者系狱甚众适有富人出钱五百万葺佛殿请于莘老莘老徐曰汝辈所以施钱者何也众曰愿得福耳莘老曰佛殿未甚坏又无露坐者孰若与其钱为狱囚偿官遂使数百人释枷鏁之苦其得福岂不多乎富人不得已诺之即日输官囹圄遂空   前宰相蔡确坐诗语讥讪帘中台谏章疏交上必欲朝廷诛殛宰执侍从皆谓当然范忠宣公独以为不可遂于帘前开陈方今圣朝宜务寛厚不可以语言文字之间暧昧不明之过诛窜大臣今日举动宜与将来为法式此事甚不可开端也   李谦溥有招収将刘进者勇力絶人数以少击众并人患之乃以蜡丸封书谗进阳遗其兄晋帅赵賛得之以闻太祖即诏谦溥械送阙下谦溥曰此反间也愿以阖门保之太祖得奏遽释进厚赐金帛遣之   陈秦国公省华三子已贵秦公尚无恙每宾客至其家尧佐及仲季子侍立左右坐客踧踖不安求去秦公笑曰此儿子辈尔后天下皆以秦公教子为法而以陈氏世家为荣   窦仪尚书家法整肃每对客坐即二侍郎三起居四防政五补阙皆侍立焉   韩许国公亿在中书日尝见天下诸路有职司捃拾官吏小过辄顔色不怿曰今天下太平主上之心虽虫鱼草木皆欲得所夫仕者大则望为公卿次则望为侍从职司二千石其下亦望京朝幕职奈何锢之于圣世持心如此昔袁安不以赃罪鞫人其韩公之谓乎   宋宣宪公绶判三司慿由司建言比嵗下赦令释逋而稽期未报者六十八州军请诸路选官覆校限半月以闻以是脱械系三千二百人所除数百万   范文正公为防知政事防王伦冦淮南州县官吏有不能守朝廷尽欲诛之公曰时讳言武备盗贼猝至而専责守臣死事不可故守令皆得不诛   杨侍郎偕知审官院元昊乞和而不称臣偕上言以谓连年出帅国力日以蹙莫如以书遗之徐图诛灭之计谏官欧阳脩蔡襄交章劾奏偕职为从官不思为国讨贼而助元昊不臣之请罪当诛偕不自安求知越州道改知杭而襄谒告迎亲杭而轻游里市或谓曰何不以言于朝偕曰襄尝以公事诋我我岂可以私报也马少保亮通判常州时吏有忘失官物械系妻子至连逮者数百人亮一切纵去许自偿所负不逾月而尽输之咸平初命徃京西河东二道放积欠官物奏除者数百万还奏称防   马少保为御史中丞上言近嵗以来父祖未葬而多别财异防甚伤风教请自今未葬者不得析居   知制诰韩综通判天雄军防河水涨金隄民依丘冡者凡数百家水大至综出令能活一人者予千钱民争操舟栰尽救之已而丘冢溃   胡待郎则提举江南路银铜塲铸钱监时得吏所匿铜数万斤吏惧且死则曰马伏波哀重囚而纵亡之吾岂重货而轻数人之生止籍为羡余及除广西转运按宜州重辟十九人而为辨活者九人   胡侍郎在福州时前守陈绛坐尝延蜀儒龙昌期为州人讲易得钱一万事发自成都械昌期至则破械馆以賔礼出俸钱为偿之   扈谏议称为梓州路转运使属嵗饥道殣相望称先出禄米以赈民故富家大族皆愿以米输入官而全活者数万人   方谏议慎言为侍御史时丁谓贬遣慎言籍其家得士大夫书多干请闗通者悉焚之不以闻世称长者胥内翰偃未仕时家有良田数千顷既贵悉以与族人尝与谢绛受诏试中书吏而大臣有以简属偃不发视而焚之且曰发而言之不亦伤刻薄乎   薛简肃公奎知益州里父讼其子不孝者诘之乃曰贫无以为养奎因出俸钱与之   王待制质权知荆南府有媪诉其妇薄于养妇曰舅姑家既穷而归且奉事无不谨质曰姑虽不良独不顾若夫耶取家人衣衣媪又给以廪粟使归养之皆感泣而去   刘吏部防不治财产所収私田有余糓则以赈救乡里贫人前死数日作遗表以禄赐所余分亲族   马少保亮知潭州属县有亡命卒剽劫为乡人共谋杀之在法当死者四人亮谓其僚属曰夫能为民去害而乃坐以死岂法意耶乃批其案悉贷之   杨谏议告除京西转运副使时属部嵗饥所至发公廪又募富室出粟以赈之民伐桑易粟不能售告命髙其估以给酒官由是获济者甚众   方諌议慎言知泉州防嵗饥大发官廪以贷民又恤其鳏寡孤独而皆爱之至有生子以方儿为名者   钱秘监昆知梓州时防嵗旱歉民多流移大发常平粟赈之而自劾释不问   陈龙学从易知防州嵗饥有持杖盗杀发囷仓者请一切减死论于是全活者千余人   梅谏议挚通判苏州初二浙饥官贷种食已而督偿之甚急挚上言赈民所以为惠也反挠民不便因下其奏他州悉得缓期偿之   嵇内翰頴父适尝为荆南石首主簿民有父子坐重辟府特命适按劾之为免其子死而父以抵法托言于人曰主簿仁人也且生令子明年頴生天圣中进士及第张侍郎溥知楚州防嵗饥贻书发运使求贷粮不报叹曰民转死沟壑矣尚待报耶乃发上仓粟赈之所活以万计因上章待罪降勑奬谕   陈节使尧咨权通判流内铨时旧制选人皆用制奏举乃得京寺官而士有孤寒不为人知者尧咨特为陈其功状升擢之   陈郎中贯擢利州路转运使属嵗饥出所得职田粟尽以赈民富民有积粟者率令计口自占其数有余则皆发之   赵观察滋知雄州时契丹大饥旧米出塞下不得过三升滋曰彼吾民也令出米无所禁   桑崇班怿尝遇大水有粟二廪将以舟载之见百姓走避水者遂弃其粟而载之得皆不死嵗饥聚人尽食其粟尽而止   润州金坛县陈亢熙宁八年饿殍无数作万人冢每一尸设饭一瓯席一领纸四贴藏尸不可纪是嵗生廊又生度皆为监司孙登仕者相继   马知节枢密知秦州州尝质羗酋二十人属殆逾二纪知节曰此亦人也岂不怀土悉遣还蕃落感其惠讫受代无敢有叛者   蔡卞章惇同肆罗织迁谪元祐诸公卞率惇以奏乞发司马光墓门下侍郎许将独无言卞等退哲宗留将问曰卿不言何也将曰发人之墓非盛德事哲宗曰朕与卿同乃不从   仁宗初莅政问辅臣四方奏狱来上不知所以裁之如之何则可吕文靖公夷简进曰凡奏狱必出于疑疑则从轻可也帝深以为然故终仁宗之世疑狱一从于轻王文康公溥初周祖镇蒲津召置幕府从征李守正王景崇得朝臣交结书周祖欲暴其事溥力请焚之后世宗尝问汉相李崧蜡丸书结北人有记其辞者否溥曰使崧有此肯以示人耶逢吉辈为之尔世宗遂优赠其官   王沂公曾知审刑院初违制之法无故失率坐徒二年公请分故失非亲被制书者止以失论上不悦曰如是无复有违制者曾曰如陛下言亦无复有失者矣自是违制遂分故失   张文懿公士逊在相位陈尧佐罢参知政事有挟怨上言尧佐欲反复有诬谏官隂附宗室者逊置二奏上前且言憸言动揺朝廷若一开奸萌则臣亦不能自保矣上悟置告者于法诬谏官事亦寝   王章惠公随知戎州戎人多蓄逃卒或忤意则执以求赏故坐法众随至下令能自归者免仍旧籍多所全活   陈文忠公尧叟尝为广西转运使其俗有疾不服药唯祷神尧叟以集验方刻石挂州驿舎是后始有服药者岭外少林木井泉尧叟为植木道傍凿井置亭舎至今为利   陈文惠公尧佐在枢府日太常博士陈诂知祥符县以法绳吏吏悉遁去章献太后怒事下枢密院诂连姻宰相吕夷简欲因诂中伤夷简者尧佐以为罪诂则奸人得计而能吏沮矣诂遂获免   程文简公琳知永兴元昊死谅祚尚幼以三大将分治其国或谓应各授三将节度使以分弱其势琳曰幸人之丧非所以示天下不如因而抚之   田枢密况知成都府自李顺王均之乱蜀守皆得便宜从事虽或小罪并其家内徙流离道路失所者颇众况察其非有甚恶释之   冦忠愍知永兴军于其诞日排设如圣节仪晩衣黄道服簮花走马承受且奏冦准有叛心真宗惊手出奏示执政曰冦准乃反耶范文正熟视笑曰冦准许大年纪尚騃耶可劄与冦准知上意亦解   公言李沆相秉钧日有狂生扣马献书歴诋其短李逊谢曰俟归家当得详览狂生遂发讪怒随公马后肆言曰居大位不能康济天下又不能引退久妨贤路宁不媿于心乎但于马上踧踖再三曰屡求退以主上未赐允终无忤色公言以帷箔之罪加于人最为暗昧万一非辜则令终身被其恶名至使君臣父子之间难施面目言之得无讱乎   华隂吕君举进士聘里中女行既中第妇家言曰吾女故无疾既聘而后盲敢辞吕君曰既聘而后盲君不为欺又何辞遂娶之生五男皆中进士第其一人丞相汲公是也   应山二连伯氏庶字君锡仲氏庠字元礼少从学于二宋相继登科君锡为人清脩孤洁故当官人号为连底清元礼加以肃人号为连底冻其父处士名舜实字辅之为乡里所説服嵗饥出谷万斛损价以鬻之惠及傍邑   郑屯田建中其先本雍人五季时徙家安陆赀镪钜万城中居人多舎客也每大雨过则载瓦以行问有屋漏则补之若舎客自为之屋亦为缮完又隆冬苦寒蠲舎缗仍日屯田公晚得一子即侍郎公纾也   説郛卷七十一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二     元 陶宗仪 撰前定録【钟辂】   郑防   开元二十五年郑防为广文博士有郑相如者年五十余自陇右来应明经以从子谒防防待之无异礼他日复谒亦如之相如因谓防曰叔父颇知某之能否夫子云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某亦庶几于此若在孔门未敢邻于顔子如言偃子夏之徒固无所让防大异之因诘所验其应如响防乃杜门累日与之言因谓之曰若然君何不早为进取而迟暮如是相如曰某来歳方合成名所以不预来者时未至耳防曰君当为何官曰后七年选授衢州信安县尉秩满当卒防曰吾之后事可得闻乎曰自此五年国家当改年号又十五年大盗起幽蓟叔父此时当被玷污如能赤诚向国即可以免迁谪不尔非所料矣明年春果明经及第后七年调授衢州信安县尉将之官告以永诀涕泣为别后三年有考使来防问相如存否曰替后数月暴终于佛寺至二十九年改天宝十五年安禄山乱东都遣伪署西京畱守张通儒至长安驱朝官就东洛防至东都伪署水部郎中乃思相如之言佯中风疾摄市令以自汚而亦濳拜章防上肃宗肃宗即位灵武其年东京平令三司以按受逆命者罪防以心不附贼贬台州司户而卒   裴谞   宝应二年户部郎中裴谞出为庐州刺史郡有二迁客其一曰武彻自殿中侍御史贬为长史其一曰卜仲卿自刑部员外郎贬为别驾谞至郡三日二人来谒谞方与坐俄而吏持一刺云寄客前巢县主簿房观请谒谞方与二客话旧不欲见观语吏云谢房主簿相访方对二客请俟他日吏以告观观曰某以使君有旧宜以今日谒固不受命吏又入白谞谞曰吾中外无有房氏为旧者乃令防其祖父官讳观具以对又于怀中探一纸旧书以授吏谞览之愀然遽命素服引于东庑而吊之甚哀既出未及易服顾左右问曰此有府职月请八九千者乎左右曰有名逐要者是也遽命吏出牒以署观时二客相顾甚异之而莫敢发问谞既就榻叹息因谓二客曰君无为复患迁谪事固已前定某开元七年罢河南府文学时至大梁有陆仕佳为浚仪尉某往之仕佳座客有陈畱尉李揆开封主簿崔器方食有前襄州功曹叅军房安禹继来时坐客闻其善相人皆请之安禹无所让先谓仕佳曰官当再易后十三年而终次谓器曰君此去二十年当为府寺官长有权位而不见曹局亦有寿考次谓揆曰君今嵗名闻至尊十三年间位极人臣后二十年废弃失志不知其所以然也次谓某曰此后厯践清要然无将相年至八十言讫将去私谓某曰少间有以奉托幸一至逆旅安禹既归某即继往至则言欵甚宻曰君后二十八年当从正郎为江南郡守某明年当有一子后合为所守郡一官君至三日当令奉谒然此子命薄不可厚禄愿假俸十千已下此即安禹子也彻等咸异其事仕佳后再受监察御史卒器后为司农丞肃宗在灵武以防称防骤拜大司农及归长安累奉使后十余年竟不至本曹局揆其年授右拾遗累至宰相后与时不叶放逐南中二十年除国子祭酒充吐蕃防盟使既将行而终皆如其言安禹开元二十一年进士及第官止南阳令   刘邈之   彭城刘邈之天宝中调授岐州陈仓尉邈之从母弟吴郡陆康自江南来有主簿杨豫尉张颖者闻康至皆来贺邈之时冬寒因饮酒方酣适有魏山人琮来邈之命下帘帷迎于庭且问其所欲琮曰某将入关请一食而去邈之顾左右命具刍米于馆琮曰某非悠悠求一食者今将追延山人就于驿日旰矣若就馆则虑不及请于此食而过邈之以方饮有难色琮曰某颇能知人若果从容亦有所献邈之闻之喜遽命褰帷而坐客亦乐闻其説咸与揖让而坐时康已醉卧于东榻邈之乃具馔既食邈之有所请琮曰自此当再名闻某官至二邑宰而不主务二十五年而终言讫将去豫颖固止之皆有所问谓豫曰君八月勿食驴肉食之遇疾当不可救次谓颖曰君后政官宜与同僚善勿与官长不叶如或不叶必为所害豫颖不悦琮知其意乃曰某先知者非能为君祸福也因指康曰如醉者不知为谁也明年当成名歴官十余政寿考禄位诸君子不及也言讫遂去亦不知所往明年禄山陷两京宗幸蜀陈仓当路时豫主邮务常念琮之言记之于手板及驿骑交至或有与豫旧者因召与食误啗驴肠数脔至暮腹胀而卒颖后为临濮丞时有寇至郡守不能制为贼所陷临濮令薛景先率吏及武士持刀与贼战贼退郡平节度使以闻即日拜景先为长史领郡务而颖常与不叶及此因事笞之遂隂汚而卒邈之后楼某下登科拜汝州临汝县令转润州上元县令在任无政皆假掾以终考明年康明经及第授秘书省正字充陇右廵官府罢调授咸阳尉迁监察御史盩厔令比部员外郎连典大郡厯官二十二考   武殷   武殷者邺郡林虑人也少有名誉乡里信爱尝欲娶同郡郑氏则殷从母之女也姿色絶世雅有令德殷甚恱慕女意亦愿从之因求为壻有诚约矣无何逼于知己所荐将举进士期以三年从母许之殷至洛阳闻勾龙生善相人兼好饮酒时殷持榼造焉生极喜与之竟夕因谓殷曰予之禄与寿甚厚然而晩遇未至七十而小厄殷曰今日之虑未暇于此请以近事言之生曰君言近事非名与婚乎殷曰然生曰自此三年必成大名如其婚娶殊未有兆殷曰约有所娶何言无兆生笑曰君之娶郑氏乎曰然生曰此固非君之妻也君当娶韦氏后二年始生生十七而君娶之时当官未逾年而韦氏卒殷异其言固问郑氏之夫即同郡郭子元也子元娶五年而卒然将嫁之夕君其梦之既二年殷下第有内黄人郭绍家富于财闻郑氏美纳赂以求其婚郑之母聚其族谋曰女年既笄殷未成事吾老矣且愿见其所适今有郭绍者求娶吾欲许之如何诸子曰唯命郑氏闻之泣恚将断髪为尼者数四及嫁之夕忽得疾昏若将不救时殷在京师其夕梦一女子呜咽流涕似有所诉视之即郑氏也殷惊问其故良久言曰某常仰慕君子之德亦知君之意且曾许事君矣今不幸为尊长所逼将适他氏没身之恨知复何言遂相对而泣因惊觉悲惋且异其事乃发使验之则果适人问其姓氏则郭绍也殷数日思勾龙生言颇验然疑其名之异耳及肃宗在储邸名绍遂改子元殷明年擢第更二年而子元卒后十余年殷歴位清显每求娶辄不应后自尚书郎谪官韶阳郡守韦安贞固以女妻之殷念勾龙生之言恳辞不免娶数月而韦氏亾矣其后皆验如勾龙生之言尔   豆卢署   豆卢署本名辅真贞元六年举进士下第将游信安以文谒郡守郑式瞻甚礼之馆给数日稍狎因谓署曰子复姓不宜两字为名将为改之何如署因起谢且求其所改式瞻书数字若著者助者署者曰吾虑子宗从中有同者故书数字子当自择之其夕宿于馆梦一老人谓曰闻使君与子更名子当四举成名四者甚佳后二十年为此郡守因指郡隙地曰此可以建亭台既寤思之四者署字也遂以为名既二年又下第以为梦无徴知者或诮之后二年果登第葢自更名后四举也太和九年署自秘书少监为衢州刺史既至周览郡内得梦中所指隙地遂命建一亭名曰徴梦亭   乔琳   乔琳以天宝元年冬自太原赴举至大梁舍于逆旅时天寒雪甚琳马死佣仆皆去闻浚仪尉刘彦荘喜賔客遂往告之彦庄客申屠生者善鉴人自云八十已上颇箕踞傲物座虽知名之士未尝与之揖让及琳至则言款甚狎彦庄异之琳既出彦庄谓生曰他賔客贤与不肖未见先生与之一言向者乔生一布衣耳何词之宻欤生笑曰此固非常人也且当为君之长吏宜善视之必获其报向与之言葢为君结交耳然惜其情反于气心不称质若处极位不至百日年过七十当主非命子宜志之彦庄遂馆之数日厚与车马送至长安而申屠生亦告去且曰吾辱君之惠今有以报矣请从此辞竟不知所在琳后擢进士登第累佐大府大厯中除州刺史时彦庄任修武令误断狱有死者为其家讼寃诏下御史劾其事及琳至竟获免建中初徴拜中书侍郎平章事在位八十七日以疾罢后陷贼朱泚中方削髪为僧泚知之竟逼受逆命及收复亦陈其状太尉李晟欲免其死上不可遂诛之时年七十一矣   张辕   吴郡张辕自奉天尉将调集时李庶人锜在浙西兼筦辕与之有旧将往谒且求资粮未至梦一人将官告至云张辕可知袁州新喻县令辕梦中曰已曾为赤尉不宜为此固不肯受其人曰两季之俸支牒已行不受何为遂委之而去辕觉竟恶之及见锜具言将选告以乏困锜留之数日将辞去锜因谓曰足下选限犹逺且能为一职乎亦可资桂玉之费辕不敢让因署毗陵郡盐铁场官辕以职虽卑而利厚遂受之既至所职视其簿书所用印乃袁州新喻废印也辕以四月领务九月而罢两季之俸皆如其言   厐严   京兆尹厐严为衢州刺史到郡数月忽梦二僧入寝门严不信释氏梦中呵之僧曰使君莫怒余有先知故来相告耳严喜闻之乃问曰余为相乎曰无有节制乎曰无曰然则当为何官曰类廉察而无兵权有土地而不出畿内过此以往非吾所知也曰然寿几何曰惜哉所乏者寿向使有夀则无求不可曰当何日去此曰来年五月二十三日及明年春有除替先以状请于廉使元稹素与严善必谓得请行有日矣其晦日宴客得元公复书云请候交割严发书曰吾固知未可以去具言其梦中事于座中竟以五月二十三日发后为京兆尹而卒   李敏求   京兆尹赵郡李敏求应进士八就礼部试不利太和九年秋旅居宣平里日晩拥膝愁坐忽如沉醉俄而精去身约行六七十里至一城府门之外有数百人忽有一人出拜之敏求曰何人也答曰某即十年前所使张岸也敏求曰汝前年随吾旅游卒于泾州何得在此对曰某自离二十二郎后事栁十八郎职甚雄盛今作防山府君判官二十二郎既至此亦须一见遂于稠人中引入通见入门两廊多有衣冠或有愁立者或白衣者或执简板者或有将通状者其服率多惨紫或緑色既至防栁揖与之言曰公何为到此得非为他物所诱乎公宜速去非久住之所也敏求具如此答栁命吏送出将去恳求知将来之事栁曰人生在世一食一宿无不前定所不欲人知者虑君子不进德修业小人惰于农耳君固欲见亦不难尔乃命一吏引敏求至东院西有屋一百余间从地至屋书架皆满文簿籖帖一一可观吏取一卷唯出三行其第一行云太和二年罢举第二行云其年婚姻得伊宰宅钱二十四万其第三行云受官于张平子余不复见敏求既醒具书于褾帙之间明年客游西京过时不赴举明年遂娶韦氏韦之外亲伊宰将鬻别第召敏求而售之因访所亲得价钱二百万伊宰乃以二十万贶敏求既而当用之券头以四万为货时敏求与万年尉户曹善因请之卒君用所资伊亦贶焉累为二十四万明年以防调授河南北县尉县有张平子墓时説者失其县名以俟知者   韩晋公   韩晋公滉在中书尝召一吏不时至怒将挞之吏曰某有所属不得遽至乞寛其罪晋公曰宰相之吏更属何人吏曰某不幸兼属隂司晋公以为不诚怒曰既属隂司有何所主吏曰某主三品以上食料晋公曰若然某明日当以何食吏曰此非细事不可显之请疏于纸过后为验乃恕之而系其吏明旦遽有诏命既对适遇太官进食有餻麋一器上以一半赐晋公食之美又赐之既退而腹胀归私第召医者视之曰食物所拥宜服少橘皮汤至夜可啗浆水粥明旦疾愈思前夕吏言召之视其书则皆如其説公因复问人间之食皆有籍也答曰三品已上日支五品以上而有权位者旬支凡六品至九品者季支其有不食禄者嵗支   张宣   杭州临安县令张宣寳厯中自越府户曹掾调授本官以家在浙东意求萧山宰出谒已前三日忽梦一女子年二十余修刺来谒宣素贞介梦中不与之见女子云某是明府邑中之客安得不相见耶宣遂见之礼貌甚肃曰妾有十一口依在贵境有年数矣今闻明府将至故来拜谒宣因问县名竟不对宣因告其族人曰且志之及后补湖州安吉县令宣以家事不便将退之族人曰不然前夕所梦一女子安字乎十一口吉字乎此隂隲已定退亦何益宣悟且笑曰若然固应有定遂受之及秩满数年又将选时江淮水歉宣移家河东固求宋亳一官将引家住又梦前时女子顔貌如旧曰明府又当宰妾之邑也宣曰某已为夫人之邑今岂再授乎女子曰妾自明府罢秩尝即迁居今之所止非旧地也然往者家属凋丧略尽今止三口为累耳明府到后数月亦当辞去言讫似若凄怆宣亦未喻及唱官日乃得杭州临安县令宣叹曰三口临字也数月而去吾其忧乎到任半年而卒   杜思温   贞元初有太学生杜思温善鼓琴多游于公侯门馆每登临宴往往得与尝从賔客夜宿城南茍家嘴中夜后山月如昼而游客皆醉思温独携琴临水闲泛忽有一叟支頥来听思温谓是座客殊不囘顾及曲罢与语乃知非向者同游之人遽置琴而起老人曰少年勿怖余是秦时河南太守梁陟也遭难身没于此中平生好鼔琴向来闻君抚琴弦轸清越故来听耳知音难遇无辞更为我弹之思温奏为沉湘老人曰此弄初成吾尝寻之其间音指稍异此思温因求其异随而正之声韵涵古又多怨切时人莫之闻叟因谓思温曰君非太学诸生乎曰然叟曰君何不求于名誉而常为王门之伶人乎思温竦然受敎且问穷逹之事叟曰余之少子主管人间禄籍当为君问之此后二日当再防于此至期而思温往见叟亦至焉乃告曰惜哉君终不成名亦无正官然有假禄在巴蜀一十九年俸入不絶然慎勿为武职当有大祸非禳所免志之志之言讫遂不见思温明年又下第遂罢举西游扺成都以所艺谒韦令公公甚重之累署要籍随军十七八年所请襍俸月不下二万又娶大将军女车马第宅甚盛而妻父常欲思温在辕门思温记老人之言辄辞不就后二日密请韦令公遂补讨击使牒出方告不敢复辞而常惧祸至求为逺使竟不果及刘辟反叛时思温在鹿头城城陷为官军所杀家族不知所在也   李相国揆   李相国揆以进士调集在京师闻宣平坊王生善易筮往问之王生每以五百文决一局而来者云集自辰至酉不得次而有空反者揆时持一缣晨往生为之开卦曰君非文字之选乎当得河南道一尉揆负才华不宜为此色悒忿而去王生曰君无怏怏自此数月当为左拾遗前事固不可涯也揆怒未解生曰若果然幸一枉驾揆以书判不中第补汴州陈留尉始以王生之言有徴后诣之生于几下取一缄书可十数纸以授之曰君除拾遗可发此缄不尔当大咎揆藏之既至陈留时采访使倪若氷以揆才华族望留假府职防郡有事须上请择与中朝通者无如揆乃请行开元中郡府上书姓李者皆先谒宗正时李璆为宗长适遇上尊号揆既谒璆璆素闻其才请为表三通以次上之上召璆曰百官上表无如卿者朕甚嘉之璆顿首谢曰此非臣所为是臣从子陈留尉揆所为乃下诏召揆时揆寓宿于怀逺坊卢氏姑之舍子弟闻召且未敢出及知上意欲以推择遂出既见乃宣命宰臣试文词时陈黄门为题目三篇其一曰紫丝盛露囊赋二曰答吐蕃书三曰代南越献白孔雀表揆自午及酉而成既封请曰前二首无所遗恨后一首或有所疑愿得详之乃许拆其缄涂八字旁注两句既进翌日授左拾遗旬余乃发王生之缄视之三篇皆在其中而涂注者亦如之遽命驾往宣平坊访王生则竟不复见矣   薛少殷   河南薛少殷举进士忽一日暴亾于长安崇仪里有一使持牒云大使追俄引至府门见府官即鲜于叔明也少殷欲有所诉叔明曰寒食将至何为镂鸡子食也东靣有一僧手持寳塔门扇双开少殷已在其中叔明曰某欲立事和尚何为救此人方乃廹而出令引少殷见判官及出门之西院阍者入白逡廵闻命素服乃引入所见乃亡兄也叙泣良久曰吾以汝久未成名欲荐汝于此分主公事故假追来非他也少殷时新婚姻恳不愿住兄曰吾同院有王判官职居西曹汝既来此可以一谒而去乃命引少殷于西院见之接待甚厚俄闻备馔海陆毕备未食王判官忽起顾见向者持塔僧僧曰不可食食之则无由归矣少殷曰饥甚奈何僧曰唯蜜煎姜可食乃取食之而王判官竟不至僧曰可去矣少殷复出诣兄且请去兄知不可留乃白府官许之少殷曰得归人间愿知当为何官兄曰此甚难言亦何用知之少殷恳请乃召一吏取籍寻阅不令少殷见之曰汝后年方成名初任当极西之官次得歴畿赤簿尉又一官极南此外吾不知也临别兄曰吾旧使只承人李俊令随汝去有危急即可念之既去每过危险皆见其僧前引少殷曰弟子素不相识和尚何乃见防如此僧曰吾为汝持金刚经故相防尔既醒具述其事后年春果及第未几授秘书省正字充和蕃判官及囘改同安主簿秩满遇赵昌为安南节度少殷与之有旧恳求为从事欲厌极南之官昌许之曰乗递之镇未暇有表至江陵当以表请及表至少殷寻以母丁忧服除选授万年县尉时青淄卒吏与驸马家童鬭死京兆府不时奏德宗怒时少殷主贼曹务一日乃贬髙州雷泽县尉十余年备历艰苦而李俊常有所防及顺宗嗣位有诏收録贬官少殷移至桂阳与贬官李定同行过水勒马与一从人言即李俊也云某月日已足拜别而去少殷曰吾兄言官止于此李俊复去将不久矣李定惊感蹙问其事具以告之少殷十数日而卒   袁孝叔   袁孝叔者陈郡人也少事母以孝闻母尝得疾恍惚逾月不痊孝叔忽梦一老父谓曰子母疾可治孝叔问其名居不告曰明旦迎吾于石坛之上当有药遗子及觉乃周览四境所居之东十里有废观古石坛而见老父在焉孝叔喜拜迎至于家即于囊中取九灵丹一圆以新汲水服之即日而瘳孝叔德之欲有所答皆不受或累月一来然不详其所止孝叔意其必能厯筭爵禄常欲发问而未敢言其后一旦来谓孝叔曰吾将有他适故来访别于怀中探出一编书以遗之曰君之夀与位尽具于此事已前定非智力之所及也今之躁求者适足徒劳耳君藏吾此书衔名勿预视但受一命即开一幅不尔当有所损孝叔跪受而别后孝叔寝疾殆将不救其家或问后事孝叔曰吾为神人授书一编曾未开卷何遽以后事问乎旬余其疾果愈后孝叔以门防调授宻州诸城县尉五转蒲州临晋县令每之任辄视神人之书时日无差后秩满归阌乡别墅因晨起欲就巾栉忽有物坠于镜中类蛇而有四足孝叔惊仆于地不语数日而卒后逾月其妻因阅其笥得老父所留之书犹余半轴因叹曰神人之言亦有诬矣书尚未尽而人已亡乃开视之其后唯有空纸数幅畵一蛇而盘照中矣孝叔之叔修已元和初为太学生具説其事   马游秦   吏部令史马游秦开元中以年满当选时侍郎裴光庭以本铨旧吏问其所欲游秦不对固问之曰某官已知矣不敢复有所闻光庭曰当在我安得知之游秦不答亦无惧色光庭怒曰既知可以言乎游秦曰此可志之未可言之乃命疏其事自藏于楹栋之间期注唱后发之后老君见于骊山銮舆亲幸其地因改防昌县为昭应县光庭以旧无昭应之名谓游秦莫得而知也遂补其县録事及唱官之日发栋间所志之书则如言尔   韦泛   韦泛者不知其所来大厯初罢润州金坛县尉客游吴兴维舟于兴国佛寺之水岸时正月望夜士女繁防泛方寓目忽然暴卒县吏捕验其事未已再宿而苏云见一吏持牒来云府司追遂与之同行约数十里忽至一城兵衞甚严入见多是亲旧往还泛惊问吏曰此何许也吏曰此非人间也泛方悟死矣俄见数骑呵道而来中有一人衣服鲜华容貌甚伟泛前视之乃故人也惊曰君何为来此曰为吏所追其人曰某职主召防未省追子因思之曰嘻误矣所追者非追君也乃兖州金乡县尉韦泛也遽叱吏送之归泛既喜得返且恃其故人因求其禄夀其人不得已宻谓一吏引于别院立泛于门吏入持一丹笔来书其左手曰前杨复后杨后杨年年强七月之节归乡泛既出前所追吏亦送之既醒具述其事沙门法一好异事尽得其实因之后六年以调授太原杨曲县主簿秩满至京师适遇所亲与盐铁使有旧遂荐为杨子县廵官在职五年建中元年六月二十八日将赴选以暴疾终于广陵旅舍其日乃立秋日也   陈彦博   陈彦博与谢楚同为太学广文馆生相与齐名彦博将取解忽梦至都堂见陈设甚盛若行大礼然庭中帏幄饰以锦绣中设一榻陈列几案上有尺牍望之照耀如金字彦博私问主事曰此何礼也荅曰明年进士人名将送上界官司阅视之所彦博惊喜因求一见其人引至案傍有紫衣人执象简彦博见之敛袵而退紫衣曰公有名矣可以视之遂前见三十二彦博名在焉从上二人皆姓李而无谢楚名既晤独喜不以告人及楚同过防试有自中书见名者宻以告楚而不言彦博彦博闻之不食而泣楚乃谕之曰君之能岂后于楚设使一年未利何若是乎彦博方言其梦且曰若果无验吾恐终无成矣太学诸生曰诚如所説事亦未知也明旦视榜即果如梦中焉彦博以元和五年崔枢下及第上二人李顾行李仍叔谢楚明年于尹躬下擢第   陆宾于   吴郡陆宾于举进士在京师常有一僧曰惟瑛者善声色兼知术数宾于与之往来每言小事无不验至寳厯二年春宾于欲罢举归吴告惟瑛以行计瑛留止一宿明旦谓宾于曰君来嵗成名不必归矣但取京兆荐送必在髙等宾于曰某曾三就京兆未始得今嵗之事尤觉甚难瑛曰不然君之成名必以京兆荐送他处不可也至七月六日若食水族必殊等及第矣宾于乃书于进昌里之牖间日省之数月后因于靖宫北门一郎官适遇朝客遂回憇于从孙闻礼之舍既入闻礼喜迎曰向有人惠鲤鱼方欲翁而烹之賔于素嗜鱼便令具羮至者辄尽后日因视牖间所书字则七月六日也遽命驾诣瑛且绐之曰将游蒲闗故来访别瑛笑曰水族已食矣游蒲闗何为賔于深信之因取荐京兆果得殊等明年入省试毕又访瑛瑛曰君已登第矣名籍不甚髙当在十五人之外状首姓李名合曳脚时有广文生朱俅者时议及第监司所送名未登科賔于因问其非姓朱乎瑛曰三十三人无姓朱者时正月二十四日賔于言于从弟符符书壁间后月余放榜状头李郃賔于名在十六即三十三人也惟瑛又谓宾于曰君成名后当食禄于吴越之分有一事甚速宾于不喻其意及从事于越半年而暴终   王璠   王璠以元和五年登科尝梦为河南尹平旦视事有二客来谒一衣紫而东坐一衣绯而西坐绯者谓紫者曰仑邦如何处置曰已科决递出界讫觉乃书于诰牒之后别纸上后二十年果除河南尹既至三日留守大将知水北院官与洛阳令及分司郎官偕至问答一如梦中遽命开箧取官诰所志者备焉乃是郎官家奴窃物而遁送县县断如此   栁及   栁及河南人贞元中进士登科殊之子也家于澧阳尝客游至南海元帅以其父有名于搢绅士林间俾假椽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二>于广未几娶防长岑氏之女生一男名甑甑及以亲老家逺不克迎乃携妻子归寜于澧阳未再嵗后以家给不足单车重游南中至则假邑于于武仙再娶沈氏防公事之郡独沈氏与母孙氏在县廨时当秋夜分之后天晴月皎忽于牖中见一小儿手招沈氏曰无惧无惧某几郎子也告説事状历然可听沈氏以告其母母乃问是何人有何所请答曰某甑甑也以去年七月身死故来辞别凡人夭逝未满七嵗者以生时未有罪状不受业报纵使未即托生多为天曹权録驱使某使当职役但送文书来往地府耳天曹记人善恶每月一送地府其间有暇亦得闲行沈氏因告曰汝父之郡防计亦当即至俄尔及归沈氏具告及固不信曰荒徼之地当有妖怪假托人事殆非山精木魅之所为乎其夕即又于牖间以手招及及初疑尚正辞诘之乃闻説本末知非他鬼乃歔欷涕泗因询其夭横之由答曰去年七月中戏防遂得痢疾医药不效以至于此亦命也今为天曹收役亦未有托生之期及曰汝既属司即人生先定之事可知也试为吾检穷达性命一来相告答云诺后夕乃至曰间有一大城贵贱等级咸有本位若棊布焉世人将死或半年或数月内即先于城中呼其名时甑甑已闻呼父名也辄绐而对既而私谓沈氏曰阿爷之名已被呼矣非久在人间他日有人求娶沈氏者慎勿许之若有姓周职在军门者即可许之必当偕老衣食盈羡其余所述近事无不徴验后一夕又来曰某以拘役有限不得到人间从此永诀矣言词凄怆欷歔而去后四月及果卒沈氏寻亦萍泊南海或有求纳者辄不就后有长沙小将姓周者部本郡钱帛货贸于广州求娶沈氏一言而许之至今在焉平昌孟防与及相识具録其事   延陵包隰   延陵包隰因选泝舟于隋河时以廹选限舟人寡而力殆乃率同舟僮仆辈七八人次为之挽过符离县之西有古树树下有穴根盘于上若废井然而一仆忽误坠落乆而方出乃提一片石广四寸有小篆其文曰旁有水上有道八百年中逢栲栳众咸异之而莫知所谓寻问坠坑者名栲栳也时元和三年九月二十一日矣   沙门道昭   永泰中有沙门道昭自云兰州人俗姓康氏少时因得疾不救忽寤云司见善恶报应之事遂出家住太行山四十年戒行精苦往往言人将来之事初若隐晦后皆明验尝有二客来一曰姚邈举明经其二曰张氏以资廕不记名僧谓张曰君授官四政慎不可食禄范阳四月八日得疾当不可救次谓邈曰君不利簮笏如能从戎亦当三十年无乏有疾勿令胡人疗之其年张授官于襄邓间后累选常求南州亦皆得之后又赴选果授虢州卢氏县令到任两日而卒卒之日果四月八日也后方悟范阳即卢氏望也邈后举不第从所知于容州假军守之名三十年累转右职后因别娶妇求为傧者因得疾服妪黄氏之药而终后访黄氏本末乃洞主所放出婢是胡女也   续前定録【钟辂】   窦相易直   窦相易直初时名秘家贫就业村学敎授叟有道术而人不知一日近暮风雪暴至学徒悉归家不得羣而宿于漏屋之下寒争附火唯窦公寝于榻夜深方觉叟抚公令起曰窦秘君后为人臣贵夀之极勉励自爱也及德宗幸奉天日公方举进士亦随驾而乗蹇驴至开逺门人稠路隘其府将阖公惧势不可进闻一人叱驴兼捶其后得疾驰而出顾见一黑衣卒呼公曰秀才已后莫忘闾倩及陞朝访得其子提挈累至大官吏中荣逹   栁员外   栁宗元自永州司马徴至京师意望録用一日诣卜者问命且告以梦曰余栁姓也昨梦栁树仆地其不祥乎卜者曰无苦但忧逺官耳夫生则栁树仆则栁木木者牧也其牧栁州乎卒如其言   李谅公   李逢吉未掌丝纶前家有老婢好言梦后多有应公望除官因访婢一日婢晨至惨然公问故曰昨夜与郎君作梦不是好梦意不欲説公强之婢曰梦有人舁一棺至堂后云且置在地不乆即移入堂中此梦恐非佳也公闻梦窃喜俄尔除中书舎人知贡举未毕入相   崔相   崔相国羣之镇徐尝以焦氏易林自筮遇干之大畜其繇曰典防法书藏在兰台虽遭乱溃独不遇灾及经王智兴之变果除秘书监   卢賔客   卢賔客贞白父曰老彭有道术兼号知人元和初宗人宣简辞正简求俱焉留坐因之曰一行五节度使可谓盛矣卒如其言又族子锴初举进士就安邑所居谒锴曰尔求名大是美事但此后十余年方得勿以迟晩为恨登朝亦大美官锴至长庆元始擢第大中十年终庶子   牛师   长庆中鄂州里巷人每语辄以牛字助之又有僧自号牛师乍愚乍智人有忤之者必云我兄即到岂奈我何未几而相国竒章公带平章事节制武昌军其语乃絶而牛师尚存僧者牛公之名也方知将相之位岂偶然耶   陈存   进士陈存能为古歌诗而命蹇主司每欲与第临时皆有故不果许尚书孟容旧相知知举日万方欲为申屈将试前夕宿宗人家宗人为具入试食物兼备晨餐请存偃息以时五更后怪不起就寝呼之不应前视之已中风不能言也   郑谤   进士郑谤在名塲嵗乆辈流多已荣达常有后时之叹一夕忽梦及第而与韦周方同年当时韦氏举人无名周方者益闷之太和元年秋移举洛中时韦景尚书廉察陜邦族韦景方赴举过陜尚书诘曰我名景汝兄方汝韦景方兄弟各分吾名一字诚无意也遂更名曰周方谤闻之喜曰吾及第有望矣四年周方升名而果同年焉谤子溥又自説应举时曾梦看及第榜上但见鳯字大中元年求解鳯翔偶看本府乡贯首便是鳯字至东都试缑山月夜闻王子晋吹笙诗生侧诸诗悉有鳯字明年果登第焉   孔温裕   河南尹孔温裕任补阙谏讨党项贬栁州司马乆之得堂兄尚书温业书报云宪府欲取作侍御史日望勑下忽又得书云宰相以右史处之皆无音耗一日有鹊喜于庭直若语状孩稚拜且祝曰愿早作官鹊既飞去坠下方寸纸有补阙二字无几遂除此官   王   王与赵憬有布衣之旧常知其才赵公入相自前新滏县令求谒公见极喜给防甚厚将擢为御史时宪僚数少德宗难于除授而赵公之言多行意可以坐待御史之拜一日偶诣慈恩寺僧占气色者问早晩得官僧曰观君之色殊未见喜兆此后若午年当得一边上御史大笑而归数日赵公奏言御史府阙太多就中监察尤为要官臣欲选择三二人上曰此官须得孤直茂实充选料卿祗应取轻薄后生朝中子弟耳此不如不置公曰臣之愚见正如圣虑欲于録事参军县令中求上喜曰如此即朕之意公因荐二人其一即也上曰早将状来公既出逢裴延龄时以次对问公曰相公奏何事喜气充溢公不对延龄愠骂而去云为此老叟所请得行否既见上奏事毕因问曰赵憬白论何事上曰赵憬极心公因説御史事延龄曰此大不可陛下何故信之且憬身为宰相岂谙州县长续効白二人又不为人所称憬何由身知之必私也后来陛下但诘其所自即知矣他日上果问云卿何以知此二人公曰一是故人一与臣微亲谙熟之上无言他日延龄又入上曰憬所请果如卿料遂寝不行遂归故林而赵薨于相位后数年边帅奏为从事得假御史焉   黄损   黄损连州人有大志学于庐山与桑维翰宋齐丘相遇每论天下之务皆出损下损亦自负居无何游五老峰遇磐石小憇顷之有叟长啸而坐指维翰齐丘曰公等皆至将相但各不得其死耳次指损曰此子有道气可以隐居若求官不过一州从事耳宜思之损甚怒叟曰休戚之数定矣吾先知也何怒乎后皆然   张寳藏   贞观中张寳藏为金吾长史尝因下直归栎阳路逢少年畋猎割鲜野食倚树叹曰张寳藏身年七十未尝得一食酒肉如此者可悲哉傍有一僧指曰张寳藏六十日内官登三品何足叹也言讫不见寳藏异之即时还京师太宗苦于气痢众医不效即下诏问殿庭左右有能治此疾者当重赏之寳藏尝困是疾即具疏以乳煎荜拨方进上服之立差宣下宰臣与五品官魏徴难之逾月不进拟上疾复问左右曰吾前饮乳煎荜拨有効复命进之一啜又平复因思曰尝令与进方人五品官不见除授何也徴惧曰奉诏之际未知文武二吏上怒曰治得宰相不妨已授三品官我天子也岂不及汝耶乃厉声曰与三品文官授鸿胪卿时正六十日矣   崔从   崔从未达时尝至宣州梦到一庙门屋宇深大非人间所有有緑衣吏抱案从揖而问之緑衣亦喜云人生簿籍也崔问曰某未逹应举请为一检可乎吏唯之因为检曰灼然及第科名极髙官至此州刺史言讫遂觉崔自喜之明年果中第又聨得科目官至中书舎人出为华州刺史因为妻曰昔梦皆騐今为刺史位至此矣当为身后之计俄除户部侍郎深不自会寻除为宣州观察使至日吏白曰旧例长史到皆谒敬亭神庙崔公命驾谒之既到道路门巷皆昔梦中所游入门宛然遂陞堂见西壁有畵一緑衣吏抱案其吏即梦中所见乃归而怏怏又谓妻曰昔梦緑衣人云合至此州刺史此已任矣及旬日得疾治之不愈谓妻曰本来之説此其验矣妻曰昔日为游客尚获佳梦今为地主合徃祈之崔公乃置酒食进祝之其夕又梦敬亭神自至曰大夫寻愈幸无忧也崔即告本庙吏之词神曰吏以公为当此州偶然尔公位极重不可尽言自此去尚有十四年夀耳言讫而觉崔公疾寻差后此如其言时开成四年也   孙思邈   孙处约尝以诸子见思邈曰俊先显侑晩贵佺祸在执兵后皆騐又太子詹事卢齐卿之少也思邈曰后五十年位方伯吾孙为属吏愿自爱时思邈之孙溥尚未生及溥为徐州萧县丞而齐卿为徐州刺史   武居常   武居常天后髙祖也少时游洛下人谓为猴类郎以居常頥下有若猿领也其上有四靥一日伊水上遇一丐者曰郎君当有身后名而骨法当刑然有女尚八十八后起家暴贵寻亦浸微居常不之信后卒如其言   房龄   房龄来买卜成都日者笑而掩鼻曰公知名当世为时贵相柰无继嗣何公怒时遗直以三嵗在侧日者顾指曰此儿絶房者此也公大怅而还后皆信然也   明皇   明皇始平祸乱在宫所与道士冯存澄因射覆得卦曰合因又得卦曰斩闗又得卦曰铸印乗轩存澄启谢曰昔此卦三灵为最善黄帝代炎帝而筮得之所谓合因斩闗铸印乗轩始当果断终得嗣天明皇掩其口曰止矣黙识之后即位应其术焉   姚宋   明皇初登极梦二龙衔符自红雾中来上大姚崇宋憬四字挂之两大树上蜿蜒而去梦囘上召申王圆兆王进曰两木相也二人各为天遣龙致于树即姚崇宋憬当为辅相兆矣上叹异之   栁神州   罗池北龙城胜地也役者得白石上微刻畵之龙城栁神所守驱役鬼出匕首福土氓制九丑余得之不详其理特欲隐余于斯欤   宗   宗幸东都偶秋宵与一行师登天宫寺閤临眺乆之返顾凄然发叹数四谓一行曰吾中子得无患乎一行进曰陛下行幸万里皇祚无彊及西狩初到成都前望大桥上举鞭问左右曰是桥何名节度使崔圆跃马进曰万里桥上因追叹曰一行之言今果符之吾无忧矣   李卫公   太尉卫公为并州从事到职未旬月忽有王山人者诣门请谒公与之及席乃曰某善按年也公初未之竒因清虚正寝备几案纸笔香水而已因令垂帘静伺之生与公皆坐于帘下顷之王生曰可验矣纸上书八字甚大且有楷法曰位极人臣夀六十四生遽请归竟亦不知所去及防昌朝三行防至一品薨于海南果符王生所按之年   李景让   宣宗将命相必采中外人情合为相三两人姓名撚之置香案上以椀覆之宰相阙必添香探丸以命草麻上窃于李景让竟探名不着有以见其命也   麻   牛相新昌宅施号为金椀言金或伤庶可重制本将作大匠麻宅自辨岗阜形势以其宅当出宰相后每命相有案必引领望之宅竟为牛所得   刘逸   刘逸在淮汴州时韩为右厢都虞王公为左厢与善相或譛王不利于刘刘大怒召诘之王年老股战不能自辨刘令拉坐杖三十新造赤捧头径数寸固以筋漆数五六当死矣韩意其必死及昏造其家怪无哭声访问即言大使无恙遂至卧内问之王曰我读金刚经四十年今方得力就説初坐时见巨手如簸箕翕然遮背因袒示都无挞痕   还寃记【顔之推】   晋明帝杀力士金谓持刀者曰我颈多筋斫之必令即断吾将报汝持刀者不能留意遂斫数创然后始絶寻见绛冠朱服赤弓彤矢射之持刀者呼曰金缓我少时而死   琅琊诸葛覆永嘉年为元真太守家累悉在都唯将长子元崇送职覆于郡病亡元崇年始十九送丧欲还覆门生何法僧贪其资货与伴共推元崇堕水而死因分其财尔夜元崇母陈氏夣元崇还具叙亡父事及身被杀委曲尸骸流漂怨酷无防违奉累载一旦长辞衔悲茹恨如何可説歔欷不能自胜又云行速疲极困卧牕下牀上以头枕牕母视儿眠处足知非虚矣陈氏悲怛惊起把火照儿眠处沾湿犹如人形于是举家号泣便发闻于时徐森之始除交州徐道立为长史道立即陈氏从姑儿也具疏所夣托二徐验之二徐道遇诸葛丧船验其父子亡日如鬼语乃收其行凶二人即皆欵服依法杀之更差人送丧都   晋夏侯字太初亦当时才望为司马景王所忌而杀之宗族为之设祭见来灵座脱头置其旁悉取果食酒肉以内颈中既毕还自安言曰吾得诉于上帝矣司马子元无嗣也寻而景王薨遂无子其弟文王封次子为齐继景王后攸薨攸子冏嗣立又被杀及永嘉之乱有巫见弟云我国倾覆正由曹爽夏侯二人诉寃得申故也   汉孙策既定会稽引兵迎汉帝时道人于吉在防军中遇天大旱船路艰涩防尝自出督切军中人每见将士多在吉所因愤怒曰吾不如吉遂收吉转置日中令其降雨如不能者便当受诛俄顷之间云雨滂沛未及移时州涧涌溢时并来贺吉免其死防转忿恚意竟杀之因是防颇愍常每彷佛见吉复出射猎为刺客所伤治疗将差引镜自窥镜中见吉顾则无之如是再三遂扑镜大呌疮皆崩裂湏臾而死   鲁桓公夫人文姜者齐襄公之妹也桓公与文姜俱朝于齐襄公通其妹焉桓公谴责文姜文姜告襄公襄公怒乃与桓公饮酒桓公出襄公使公子彭生送桓公于车彭生多力乃抵桓公胁桓公薨于车上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何辞以告于诸侯请以彭生除耻辱也齐人归罪于彭生而杀之后襄公猎于贝丘有大豕从者曰臣见豕乃彭生也襄公怒曰彭生何敢见乎射之豕乃人立而啼公惧坠于车伤足而还其臣连称管至甫二人作乱遂杀襄公焉   吴王夫差杀其臣公孙圣而不以罪后越伐吴吴败走谓太宰嚭曰吾前杀臣公孙圣投于余杭山之下今道当由之吾上畏苍天下慙于地吾举足而不进心不忍徃子试唱于前若圣犹在当有应嚭乃向余杭之山呼曰公孙圣圣即从上应曰在三呼而三应吴王大惧仰天叹曰苍天苍天寡人岂可复归乎吴王遂死不反晋安定张祚以永和中作凉州刺史因自立为凉王河州刺史张璀士众强盛祚猜忌之宻遣兵进图璀璀率众拒祚祚遂为璀所杀璀后数见祚来部从铠甲举手指璀云底奴要当截汝头璀入姑臧立张静为凉王自为凉州牧又谋废静而自王事未遂尝与静同车出城西门桥梁牢壮而忽摧折刺史旧事正旦放鸟璀所放出手辄死有鹳来巢广夏门弹逐不去自往看之守炖煌宋混遣弟澄即于巢所害璀璀临命语澄曰汝荷婚姻而为反逆皇天后土必当照之我自可死当令汝剧我矣混自为尚书令辅政有疾尽日见璀从屋而下奄入柱中其柱状若火烧掘土则无所见混因病死澄又然灯油变为血廐中马一夕无尾二嵗小儿作老公声呼曰宋混澄斫汝头又城东水中出火后三年澄为张邕所杀   晋西域校尉张颀以怨杀麯俭临死有恨言后颀夜见白狗自防剑斫之不中顷便倒地不起左右见俭在旁遂以暴卒   宋元嘉中李龙等夜行刼掠于时丹阳陶继之为秣陵县令微宻寻捕遂擒龙等取龙引一人是太乐伎忘其姓名刼发之夜此伎推同伴徃就人宿共奏音声陶不详审为作欵列随例申上及所宿主人士贵賔客并相明证陶知枉滥但以文书已行不欲自为通塞遂并诸刼十人于郡门斩之此伎声伎精能又殊辨慧将死之日亲隣知识看者甚众伎曰我虽贱少怀慕善未尝为非实不作劫陶令已当具知枉见杀害若死无鬼则已有鬼必自陈诉因弹琵琶歌曲而就死众知其枉莫不殒泣经月余陶遂夜夣伎来至案前云昔枉见杀实所不忿诉之得理今故取君便入陶口乃落腹中陶即惊寤俄而倒絶状若风癫良乆方醒有时而发辄夭矫头反着背四日而亡亡后家便贫顇一児早死余有一孙穷寒路次   宋泰始元年江州刺史邓琬立刺史晋安王子勋为帝以作乱初南郡太守张悦得罪鏁归杨都及湓口琬赦之以为冠军将军与共经纪军事琬前军袁顗既败张悦惧诛乃称暴疾伏甲而召邓琬既至谓之曰卿始此祸而欲卖死少帝乎命斩于牀前并杀其子以琬头至五年悦寝疾见琬为厉遂死   宋齐豫章王萧嶷亡后忽见形于沈文季曰我病未应死皇太子加膏中十一种药使我不差汤中复加药一种使我利不断吾已诉先许还东郕州判此事便怀出青纸文书示文季云与卿少旧为呈主上也俄而失所在文季惧不敢传少时文惠太子薨   魏城阳王元徽初为孝章帝画计杀尒朱荣及尒朱兆入洛害孝庄而徽惧走投洛阳令寇祖仁祖仁父叔兄弟三人为刺史皆徽之力也既而尒朱兆购徽万户侯祖仁遂斩徽送之并匿其金百斤马五十匹及兆得徽首亦不赏侯兆乃梦徽曰我金二百斤马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也兆觉曰城阳家本巨富昨令收捕全无金银此梦或实至晓即令收祖仁祖仁又见徽曰足得相报矣祖仁欵得金百斤马五十疋兆不信之祖仁私敛戚属得金三十斤马三十疋输兆犹不完数兆乃发怒悬头于树以石硾其足鞭捶杀之   汉窦婴字王孙汉孝文帝窦皇后从兄子也封魏其侯为丞相后乃免相及窦皇后崩婴益踈薄无势黜不得志与太仆灌夫相引荐交结其欢恨相知之晩乎孝景帝王皇后异父同母弟田蚡为丞相亲幸纵横使人就婴求城南田数顷婴不与曰老仆虽弃丞相虽贵宁可以势相夺乎灌夫亦助怒之蚡皆恨之及蚡娶妻王太后诏列侯宗室皆徃贺蚡灌夫为人狂酒先尝以醉忤蚡不肻贺之窦婴强与俱去酒酣灌夫引酒至蚡蚡曰不能满觞夫因言辞不逊蚡遂怒曰此吾骄灌夫之罪也乃防夫谓长史曰有诏召宗室而灌夫骂座不敬奏其在乡里豪横处夫弃市窦婴还谓其妻曰终不令灌夫独死而婴独生乃上事具陈灌夫醉饱事不足诛帝召见之婴与蚡互相言短长帝问朝臣两人谁是朝臣多言婴是王太后闻怒而不食曰我在人皆凌借吾弟我百嵗后当鱼肉之及出蚡复为婴造作恶语用以闻上天子亦以蚡为不直特为太后故论婴死婴临死骂曰若死无知则已有知要不独死后月余蚡病一身尽痛若有打击之者但号呼叩头谢罪天子使祝鬼者瞻之见窦婴灌夫共手笞蚡蚡遂死   晋大将军王敦枉害刁亮及敦入石头夣白犬自天下而噬之既还姑熟遇病白日见刁乗轺车道从吏卒来仰头瞑目乃入摄録敦敦大怖逃不得脱   河间国兵张鹿经旷二人相与谐善晋太元十四年五月五日共升钟岭坐于山椒鹿酗酒失性防刀斩旷旷母尔夕夣旷自説为鹿所杀杀尸涧中脱裈覆腹防覔之时必难可得当令裳飞起以示处也明晨追捕一如所言鹿知事露欲谋叛逸出门辄见旷手执防刀来拟其面遂不得去母具告官鹿以伏辜   晋山隂县令石宻先经为御史枉奏杀典客令万黙宻白日见黙来杀宻遂死   晋大司马桓温功业殊盛负其才力乆怀簒逆废晋帝为海西公而立会稽王是为简文帝太宰武陵王晞性尚武事好犬马游猎温常忌之故加罪状奏免晞及子综官又逼新蔡王晃使列晞综及前著作郎殷涓太宰长史庾清等谋反频请杀之诏特赦晞父子乃徙新安杀涓父浩先为温所废涓颇有气尚遂不诣温而与晞游温乃疑之庾清坐有才望且宗族甚强所以并致极法简文寻崩而皇太子立遗诏委政于温依诸葛亮王导旧事温大怨望以为失权僣逼愈甚后谒简文髙平陵方欲伏见帝在坟前举衣语温云家国不造委任失所温答臣不敢臣不敢既登车为左右説之又问殷涓形状答以肥短温云向亦见在帝侧十余日便病因此忧懑而死   秦姚苌字景荗赤亭羌也父弋仲事石勒石氏既灭苌随其兄襄与苻永固战于三原军败襄死苌乃降永固即受禄位累加爵邑及转龙骧将军督梁益州诸军事永固谓之曰朕昔以龙骧建业此号未曽假人今持山南委卿故特以相授其宠任优隆如此后随永固子讨慕容为所败叡独死之苌遣长史诣永固谢罪永固怒既甚即戮其使苌益恐惧遂奔西州邀聚士卒而自树置永固频为慕容冲所败冲转侵逼永固又见妖怪屡起遂走五将山苌即遣骁骑将军吴中围永固中执永固以送苌即日囚之以求国玺及今禅让永固不从数以叛逆之罪苌遂杀之遂称帝后又将永固尸鞭挞无数裸剥衣裳荐之以棘掘坎埋之及苌遇疾即夣永固将天官使者鬼兵数百突入营中苌甚悚惧走入后帐宫人逆来刺鬼误中苌隂鬼即相谓曰正着死所防去矛刃出血石余忽然惊寤即患隂肿令医刺之流血如夣又狂言曰杀陛下者臣兄防耳非臣苌罪愿不赐枉后三日苌死   秦李雄既王于蜀其第四子期从叔夀袭期而废为卭都公寻复杀之而夀自立夀性素凶狠猜忌仆射蔡射等以正直忤防遂诛之无几夀病恒见李期蔡射为祟呕血而死   宋髙平金乡张超与同郡翟愿不和愿以宋元嘉中为方舆令忽为人所杀咸疑是超超后除金乡县解职宜还家入山伐木翟兄子铜乌执弓持矢并赍酒醴就山贶之斟酌已毕铜乌曰明府昔害我叔无縁同戴天日引弓射之即死铜乌其夜见超云我不杀汝叔枉见残害今已上诉故来相报引刀刺之吐血而死   宋下邳张稗者家世冠族末叶衰微有孙女殊有姿色隣人求聘为妾稗以旧门之后耻而不与隣人愤之乃焚其屋稗遂烧死其息邦先行不知后还亦知情状而畏隣人之势又贪其财而不言嫁女与之后经一年邦夣见稗曰汝为儿子逆天不孝弃亲就怨潜同凶党捉邦头以手中桃杖刺之邦因呕血而死邦死之日隣人又见稗排门直入张目攘袂曰君恃势纵恶酷暴之甚枉见杀害我已上诉事获申雪却后数日令君知之隣人得病寻亦殂殁   宋世永康人吕庆祖家甚温富尝使一奴名教子守视墅舎以元嘉中便往案行忽为人所杀族弟无期先时贷庆祖钱咸谓为害无期赍羊酒脯至柩所而祝曰君荼酷如此乃云是我防而有灵使知其既还至三更见庆祖来云近教子畦畴不理讦当痛治奴奴遂以斧斫我背将防塞口因得啮奴三指悉皆破碎便取刀刺我头我曳着后门初见杀时诸从行人亦在其中奴今欲叛我已钉其头着壁言毕而灭无期早旦以告父母潜视奴所住壁果有一把髪以竹钉之又看其指并见破伤録奴诘騐具伏又云汝既反逆何以不叛奴云头如被系欲逃不得诸同见者事事相符即焚教子并其二息   宋高祖平桓后以刘毅为抚军将军荆州刺史到州便收牛牧寺僧主云藏桓家儿度为沙弥并杀四道人后夜梦见此僧来云君何以枉见杀贫道贫道已白于天帝恐君亦不得乆因遂得病不食日弥羸痩当发扬都时多有争竞侵凌宰辅宋髙祖因遣人征之毅败夜单骑突出投牧牛寺僧曰抚军昔枉杀我师我道人自无报仇之理然何宜来此亡师屡有灵验云天帝当收抚军于寺杀之毅便叹叱出寺后岗上大树自缢而死也   汉世何敞为交趾刺史行部苍梧郡髙要县暮宿鹊奔亭夜犹未半有一女子从楼下出自云妾姓苏名娥字始珠本广信县修里人早失父母又无兄弟夫亦乆亡有杂缯百二十疋及婢一人名致富妾孤穷羸弱不能自振欲往旁县卖缯就同县人王伯赁牛车一乗直钱万二千载妾并缯令致富执辔乃以前年四月十日到此亭外于时日暮行人既絶不敢前行因即留止致富暴得腹痛妾往亭长舎乞浆取火亭长龚夀操刀持防来至车旁问妾曰夫人从何所来车上何载丈夫安在何故独行妾应之曰何劳问之夀因捉妾臂曰少爱有色宁可相乐耶妾时怖惧不肻聼从夀即以刀刺胁一创立死又杀致富夀掘楼下埋妾并婢取财物去杀牛烧车车杠及牛骨贮亭东空并中妾死痛酷无所告诉故来自告于明使君敞曰今欲发汝尸骸以何为验女子曰妾上下皆着白衣青丝履犹未朽也掘之果然敞乃遣吏捕夀拷问具服下广信县验问与娥语同收夀父母兄弟皆系狱敞表夀杀人于常律不致族诛但夀为恶隐宻经年王法所不能得鬼神诉千载无一请皆斩之以助隂杀上报听之   汉时有王忳字少林为郿县令之县到厘亭亭常有鬼杀人忳宿楼上夜有女子称欲诉寃无衣自葢忳以衣与之乃进曰妾本涪令妻也欲往之官过此亭宿亭长杀妾大小十余口埋在楼下夺取衣裳财物亭长今为县门下游徼忳曰当为汝报之勿复妄杀良善也鬼捉衣而去忳旦收游徼诘问即服收同谋十余人并杀之掘取诸防归其家殡葬亭永清宁人谣曰信哉少林世无偶飞被走马与鬼语飞被走马别为他事今所不録宋东海徐某甲前妻许氏生一男名銕臼而许氏亡甲改娶陈氏陈氏凶虐志灭銕臼陈氏产一男生而祝之曰汝若不除銕臼非吾子也因名之曰銕杵欲以杵銕臼也于是捶打銕臼备诸苦毒饥不给食寒不加絮甲性闇弱又多不在舎后妻恣意行其暴酷銕臼竟以冻饿被杖而死时年十六亡后旬余鬼忽还家登陈牀曰我銕臼也实无片罪横见残害我母防怨于天今得天曹符来取銕杵当令銕杵疾病与我遭苦时同将去自有期日我今停此待之声如生时家人賔客不见其形皆闻其语于是恒在屋梁上住陈氏跪谢颊为设祭奠鬼云不湏如此饿我令死岂是一餐所能酬谢陈夜中窃语道之鬼厉声曰何敢道我今当断汝屋栋便闻锯声屑亦随落拉然有响如栋实崩举家走出炳烛照之亦了无异鬼又骂銕杵曰汝既杀我安坐宅上以为快也当烧汝屋即见火然烟熖大猛内外狼狈俄尔自灭茒茨俨然不见亏损日日骂詈时复歌云桃李花严霜落柰何桃李子严霜早已落声甚伤切似是自悼不得长成也于时銕杵六嵗鬼至便病体痛腹大上气妨食鬼屡打之打处青黡月余而死鬼便寂然无闻魏司马宣王功业日隆又诛魏大将军曹爽簒夺之迹稍彰王陵时为州刺史以魏帝制于强臣不堪为主楚王彪年长而有才欲迎立之兖州刺史华歆以陵隂谋告宣王宣王自将中军讨陵卒然掩至陵自知势穷乃单船出迎宣王宣王送陵还京师陵至城过贾逵庙侧陵呼曰贾梁道吾固尽心于魏之社稷惟尔有神知之陵遂饮药死三族皆诛其年宣王有疾白日见陵来并贾逵为祟因呼字曰彦云缓我宣王身亦有打处少日遂薨   魏支法存者本是胡人生长广州妙善医术遂成巨富有八尺防作百种形像光彩曜日又有沉香八尺板牀居常芬馥王谈为广州刺史大儿劭之屡求二物法存不与王谈因存豪纵杀之而籍没家财焉死后形见于府辄打阁下鼓似若称寃魂如此经旬月王谈得病恒见法存守之少时遂亡劭之至都又死   宋沮渠逊时有沙门昙摩懴者博逹多识为逊之所信重魏氏遣李顺拜逊为凉王仍求昙摩懴逊怯而不与摩防意欲入魏屡从逊请行逊怒杀之既而左右白日见摩防以劒击逊因疾而死   汉时王济左右尝于闇中就婢取济衣物婢欲奸之其人云不敢婢言若不从我我当大呌此人卒不肻婢遂呼云某甲欲奸我济即令人杀之此人具自陈诉济犹不信故牵将去顾谓济曰枉不可受要当讼府君于天后济乃病忽见此人语之曰前具告实不见理今便应去济数日卒   汉时游殷字幼齐汉世为羽林中郎将先与司校尉胡轸有隙轸遂诬搆杀之殷死月余轸得病目精脱但伏罪伏罪游幼齐将鬼来于是遂死   晋富阳县令王范有妾桃英殊有姿色遂与阁下丁丰史华期二人奸通范尝出行不还帐内都督孙元弼闻丁丰户内有环佩声觇视见桃英与同被而卧元弼叩户面叱之桃英即起揽裙理髩蹑履还内元弼又见华期带佩桃英麝香二人惧元弼告之乃共谤元弼与桃英有私范不辨察遂杀元弼有陈超者当时在座劝成元弼罪后范代还超亦出都看范行至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忽然有人扶超腋胫曵将去入荒泽中电光照见一鬼面甚青黑眼无瞳子曰吾孙元弼也诉怨皇天早见申理连时汝乃今相遇超叩头流血鬼曰王范既为事主当先杀之贾景伯孙文度在防山堂下共定死生名録桃英魂魄亦收在女青亭者是第三地狱名在黄泉下専治女鬼投至天明失鬼所在超至都诣范未敢説之便见鬼从外来迳入范帐至夜范始眠忽然大魇连呼不醒家人牵青牛临范上并加桃人左索向明小苏十许日而死妾亦暴亡超亦逃走长干寺易姓名为何规后五年三月三日临水酒酣超云今当不复畏此鬼也低头便见鬼影已在水中以手挦超鼻血大出可一升许数日而殂   晋时张骏据有凉州忌害镇军将军武威郗鉴以其宗族强大而多功也遂讽其主簿魏纂使诬鉴谋反骏逼鉴自杀后三年纂病见鉴在侧遂死   晋时羊字懿彭祖晋世庐陵太守为人刚克粗暴恃国姻亲纵恣尤甚睚眦之嫌辄加刑杀征西大将军庾亮槛送具以状闻有司奏杀郡将吏及民简良等二百九十人徒谴一百余人应弃市依八议请宥中宗诏曰此事古今所未有此而可忍孰不可忍何八议之有下狱所赐命兄子贲先尚南郡公主自表解婚诏不许琅琊孝王妃山氏之甥也苦以为请于是司徒王遵启罪不可容恕宜极重法山太妃忧感动疾陛下罔极之恩宜生全之宥于是诏下曰山太妃唯此一舅发言摧鲠乃至吐血情虑深重朕丁荼毒受太妃抚育之恩同于慈亲若不堪难忍之痛以致顿毙朕亦何顔以寄今便原生命以慰太妃渭阳之恩于是除名为民少时病恒见简良等曰枉岂可受今来相取经宿而死   晋时会稽孔基勤学有志操冯结族人孔敞敞使其二子以基为师而敞子并凶狠趣尚不同基屡言之于敞此儿常有忿恚敞寻防亡服制既除基以宿旧乃赍羊酒往看二子子犹怀宿怨潜遣奴于路侧杀基奴还未之至仍见基来张目攘袂厉声言曰奸丑小竪人面兽心吾顾存昔敦旧平生有何怨恶道见害谩天忘父神人不容要当断汝家种从此之后数数见形无几大儿向厠忽便絶倒络绎往看已毙于地次者寻复病殂兄弟无后   晋时庾亮诛陶称后咸康五年冬节会文武数十人忽然悉起向阶拜揖庾惊问故并云陶公来陶公是称父侃也庾亦起迎陶公扶两人悉是旧怨传诏左右数十人皆操伏戈陶公谓庾曰老仆举君自代不圗此恩反戮其孤故来相问陶称何罪身已得诉于帝矣庾不得一言遂寝疾八年一日死   报应记【唐临】   后魏卢景裕字仲儒节闵初为国子博士信释氏注周易论语从兄神礼据乡人反叛逼其同力以应西魏系晋阳狱至心念金刚经枷鏁自脱齐神武作相特见原宥   隋赵文若开皇初病亡经七日家人初欲敛忽缩一脚遂停既苏云被一人来追即随行入一宫城见王曰卿在生有何功德答曰唯持金刚经王曰此最第一卿算虽尽以持经之故更为申延又曰诸罪中杀生甚重卿以猪羊充饱如何即遣使领文若至受苦之处北行可三二里至髙墙下有穴才容身从此穴出登一髙阜四望遥濶见一城极髙峻烟火接天黒气溢地又闻楚痛哀叫之声不忍听乃掩蔽耳目叩头求出仍觉心破口中出血使者引廻见王曰卿既噉肉不可空廻即索长钉五枚钉头及手足疼楚从此専持经更不食肉后因公事至驿忽梦一青衣女子求哀试问驿吏曰有何物食报云见备一羊甚肥嫩诘之云青防也文若曰我不吃肉遂赎放之   陆彦通隋人精持金刚经日课十遍李宻盗起彦通宰武牢邑人欲杀之以应义旗彦通先知之遂投城下贼防刀以逐之前至深涧廹急跃入如有人接右臂置盘石上都无伤处空中有言曰汝为念经所致因得还家所接之臂有竒香之气经月不灭后位至方伯九十余终   隋杜之亮仁夀中为汉王谅府叅军后谅于并州举兵反败亮与僚属皆系狱亮惶惧日夜涕泣忽夜梦一僧曰汝但念诵金刚经即此厄可度至晓即取经専诚习念及主者并引就戮亮身在其中唱者皆死唯无亮姓名主典之者皆坐罚俄而会赦得免显庆中卒于黄州刺史   慕容文防隋人常持金刚经不吃酒肉大业七年暴卒三日复活防初见二鬼把文牒追至一城门顾极岩峻入行四五里见有宫殿羽卫主当殿坐僧道四夷不可胜数使者入见文防最在后一一问在生作善作恶东西令立乃唱防名问曰作何善对曰小来持金刚经王闻合掌叹曰功徳甚大且放还忽见二僧执火引策即捉袈裟角问之僧云縁公持经故来相衞可随烛行遂出城门僧曰汝知地狱处否指一大城门曰此是也策不忍看求速去二僧即领至道有一横垣塞路僧以锡叩之即开云可从此去遂活   萧瑀梁武帝孙梁王岿之子梁灭入隋仕至中书令后封国公女炀帝皇后笃信佛法常持金刚经议伐髙丽不合防上大怒与贺若弼髙頴同禁欲寘于法瑀就其所入日念金刚经七百遍明日桎梏忽自脱守者失色复为着至殿前独宥瑀二人即重罸因念般若经灵騐一十八条乃造寳塔贮经檀香为之髙三尺感一鍮石像忽在庭中奉安塔获舎利百粒贞观十二年见普贤菩萨冉冉而去   唐袁志通天水人常持金刚经年二十被驱为军士败走岩崄经日不得食而觉二童子持满盂饭来与之志通拜忽然不见既食讫累日不饥后得还乡贞观八年病死两日即苏曰被人领见王王问在生善业答云常持金刚经王甚喜曰且令送出遂活   髙纸隋仆射頴之孙也唐龙朔二年出长安顺义门忽逢二人乗马曰王唤纸不肯从去亦不知其鬼使防马避之又被驱拥纸有兄是化度寺僧欲往寺内至寺门鬼遮不令入纸乃殴鬼一拳鬼怒即拽落马曰此汉大凶麤身遂在地因便昏絶寺僧即令舁入兄院明旦乃苏云初随二使见王王曰汝未合来汝曾毁谤佛法且令生受其罪令左右防其舌以犁耕之都无所伤王问主吏曰彼有何福德如此曰曾念金刚经王称善即令放还因与客语言次忽闷倒如吞物状咽下有白脉一道流入腹中如此二度人问之曰少年盗食寺家果子防司罚令吞铁丸后任为翊卫専以念经为事   唐白仁哲龙朔中为虢州朱阳尉差运米辽东过海遇风四望昏黑仁哲忧惧急念金刚经得三百遍忽如梦寐见一梵僧谓曰汝念真经故来救汝须防风定八十余人俱济   窦德麟德中为卿奉使州渡淮船已离岸数十歩见岸上有一人形容憔悴擎一小襆坐于地德曰日将暮更无船渡即令载之中流觉其有饥色又与饭乃济及德上马去其人即随行已数里德怪之乃问曰今欲何去答曰某非人乃鬼使也今往州追窦大使曰大使何名云名德德惊惧下马拜曰某即其人也涕泗请计鬼曰甚媿公容载复又赐食且放公急念金刚经一千遍当来相报至月余经数足矣鬼果来云经已足保无他虑然亦终须相随见王德于是就枕而絶一宿乃苏云初随使者入一宫城使者曰公且住我当先白王使者乃入于屏障后闻王遥语曰你与他作计漏泄吾事遂受杖三十使者却出袒以示公曰吃杖了也德再三媿谢遂引入见一着紫衣人下堦相揖云公大有功德尚未合来请公还出堕坑中于是得活其使者续至云饥未食及乞钱财并与之问其将来官爵曰熟记取从此改殿中监次大司宪次太子中允次司元太常伯次左相年至六十四言讫辞去曰更不复得来矣后皆如其言   唐宋义伦麟德中为虢王府典籖暴卒三日方苏云被追见王王曰君曾杀狗兎鸽今被论君筭合尽然适见君师主云君持金刚经不惟灭罪更合延年我今放君君能不吃酒肉持念尊经否义伦拜谢曰能又见殿内牀上有一僧年可五六十披衲义伦即拜礼僧曰吾是汝师故相救可依王语义伦曰诺王令随使者往看地狱初入一处见大镬行列其下燃火镬中煑人痛苦之声莫不酸恻更入一处鐡牀甚阔人卧其上烧炙焦黒形容不辨西顾有三人枯黑伫立颇似妇人向义伦叩头云不得食吃已数百年伦答曰我亦自无何可与汝更入一狱向使者云时热恐家人见敛遂去西南行数十歩后呼云无文书恐门司不放出遂得朱书三行字并不识门司果问看了放出乃苏   唐兵部尚书李冈得暴疾心上暖三日复苏云见一目一人引见大将军令坐索案看云错追公有顷狱卒擎一盘来中置鐡丸数枚复舁一铛放庭中铛下自然火出铛中铜汁涌沸煮鐡丸赤如火狱卒进盘将军以让冈冈惧云饱将军吞之既入口举身洞然又饮铜汁身遂火起俛仰之际吞并尽良久复如故冈乃前问之答云地下更无他馔唯有此物即吸食之若或不食须防即为猛火所焚苦甚于此唯与写佛经十部转金刚经千卷公亦不来吾又离此冈既复生一依所约深加敬异   唐王陁为鹰府果毅因病遂断荤肉发心诵金刚经日五遍后染瘴疾见羣鬼来陁即急念经鬼闻便退遥曰王令追汝且止诵经陁即为歇鬼悉向前陁乃昏迷欲絶须防又见一鬼来云念经人王令权放六月既寤遂一心持诵昼夜不息六月虽过鬼亦不来夜闻空中有声呼曰汝以持经功德当夀九十矣   唐王令望少持金刚经还卭州临溪路极险阻忽遇猛兽振怖非常急念真经猛兽熟视曵尾而去流涎满地曾任安州判司过子江夜风暴起租船数百艘相接尽没唯令望船独全后终亳州谯令   唐陈惠妻王氏初未嫁表兄褚敬欲婚王氏父母不许敬诅曰若不嫁我我作鬼必相致后于归惠惠为陵州仁夀尉敬隂恚之卒后王梦敬旋觉有娠经十七月不产王氏忧惧乃发心持金刚经昼夜不歇敬永絶交鬼胎亦销从此日持七遍   唐何澋天授初任怀州武德令常持金刚经至河阳水涨桥倒日已夕人争上船岸逺未达欲没澋惧且急念经须防近岸遇悬卢攀縁得出余溺死八十余人唐张素洛阳人少持金刚经天授初任黄梅宰家有厄难应念而销年七十遘疾忽有花葢垂空遂澡浴与家人诀别奄然而卒   唐季丘一好鹰狗畋猎万嵗通天元年任州髙邮丞忽一旦暴死见两人来追一人自云姓叚时同被追者百余人男皆着枷女即反防丘一被鏁前驱行可十余里见大槐树数十下有马槽叚云五道大神每廵察人间罪福于此歇马丘一方知身死至王门叚指一胥云此人姓焦名防是公本头遂被领见王曰汝安忍无亲好杀他命以为已乐须防即见所杀兽禽皆为人语云乞早处分焦防进云丘一未合死王曰曾作何功德云曽写造金刚经一卷王即合掌云防间号金刚经最上功德君能书写其福不小即令焦防领向经藏令验至一寳殿众经充满丘一试抽一卷果是所造之经既廻见王知造有实乃召所杀主类令恳陈谢许造功德丘一依王命愿写金刚经一百卷众欢喜尽散王曰放去焦防领出城门云尽力如此岂不相报丘一许百千钱防不受云与造经二十部至一坑防推之遂活身在棺中者惟闻哭声已三日矣惊呼人至破棺乃起旬日写经十卷了焦防来谢致辞而去寻百卷亦毕州刺史奏其事敕加丘一五品仍充嘉州招讨使   説郛卷七十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七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袪疑说【储】   易占说   筮易以蓍古法也近世以钱掷爻欲其简便要不能尽卜筮之道自昔以钱之有字者为隂无字者为阳故两背为拆二画也两字为单一画也朱文公以为钱之有字者为面无字者为背凡物面皆属阳背皆属隂反旧法而用之故建安诸学者悉主其说或谓古者铸金为贝曰刀曰泉其隂或纪国号如镜隂之有款识也一以为隂一以为阳未知孰是大抵筮必以蓍求为简便必尽其法余尝以木为三弹丸丸各六面三面各刻三画三面刻二画呵而掷之以尽老少隂阳之变三丸各六面十有八变之义也三面为三干之九也三面为二坤之六也此用九用六之义也三者干之一画函三也二者坤之一画分二也此三天两地之说也三丸掷之皆三则成九老阳数也三丸皆二则成六老隂数也两二一三则成七少阳数也两三一二则成八少隂数也所用者乾坤之画以成八卦是乾坤生六子之象也丸象太极之一也三三为干二二为坤象两也三丸者象天地人之三才也每丸得数十五洛书皇极数也合三丸之数而为四十有五河圗九宫数也上二则下三上三则下二动静皆五故五藏于用参以四十五数太衍之数五十也三丸成九于上则三丸伏六于下此老阳变隂之体也三丸成六于上则三丸伏九于下此老隂变阳之体也二三相对每丸各具三五此三五以变错综其数之防也体圆而转变动不居也六位相乘周流六虚也三丸六掷而成卦亦十有八变之义也既无钱背钱面隂阳之疑又合老少隂阳之变尝于舟中以语同志朱子美大以为然因着其法与好事者同其用   辨脉   医者可以生人可以杀人所系尤重故世子拜医重之至也切脉之际沉微之小差投药之间表里汗下之小误则不复有再生之理此世之所通患然亦在所未暇论夫所谓脉者世皆知王叔和之脉诀矣左心小肠肝胆肾右肺大肠脾胃命此五脏六腑一定之位也医者于一指之间以前半指为心后半指为小肠他部皆然而或者以六腑乃五脏之应以轻取重按之间为五脏六腑之别切脉之法其说有二彼是则此非彼非则此是部位未定况望其不缪于证耶又有大可疑者妇人之脉惟以尺脉之常盛常弱与男子为相反而脉诀谓反此背看切疑其有说也夫男子妇人形体絶异隂阳殊途也故男生而覆女生而仰男则左旋女则右转凡阳气则自下而上隂气则自上而下男主施与隂主翕受而男子之主命在肾而处五脏六腑之极下女人之命在乳而处五脏六腑之极上气形皆异脉传于气形之间者也何乃男子之与女人略不少异耶况背看二字殆必有说既言反此又言背看必不止于常弱常强之分而已也及观褚澄尊生经而前之疑者始以自信世未始有以女人之脉背看如褚澄之说者尊生经曰脉分两手手分三部隔寸尺者命之曰闗去肘度尺曰尺闗前一寸为寸左手之寸极上右手之尺极下男子顺自下生上故极下之地右尺为受命之根本如天地未分元气混沌也既受命矣万物从土而出惟脾为先故尺上之闗为脾脾土生金故闗上之寸为肺肺金生水故右手之寸越左手之尺为肾肾水生木故左手尺上之闗为肝肝木生火故闗上之寸为心女子隂逆自上生下故极上之地左手之寸为受命之根本既受命矣万物从土而出惟脾为先故左手寸下之闗为脾脾土生金故闗下之尺为肺肺金生水故左手之尺越右手之寸为肾肾水生木故右手寸下之闗为肝肝木生火故闗下之尺为心男子右手尺脉常弱初生微之气也女子右手尺脉常强心火之位也非男非女之身感以妇人则男脉应诊动以男子则女脉顺指不察乎此难与言医褚澄尚主为宋驸马都尉察脉如神著书十篇曰尊生秘经此其一也   辨鍼   隂阳家之说尚矣其间得失是否未易轻议要亦验诸事折诸理而已地理之学莫先于辨方二十四山于焉取正以百二十位分金言之用丙午中针则差西南者两位有半用子午正针则差东南者两位有半吉凶祸福岂不大相逺哉此而不明他亦奚取曩者先君卜地日者一以丙午中鍼为是一以子午正鍼为是各自执其师传之学世无先觉何所取正而两者之说亦各有理主丙午中鍼者曰狐首古书専明此事所谓自子至丙东南司阳自午至壬西北司隂壬子丙午天地之中继之曰针虽指南本实恋北其说葢有所本矣又曰十二支辰以子午为正厥后以六十四卦配为二十四位丙实配午是午一位而丙共之丙午之中即十二支单午之中也其说又有理矣主子午正针者曰自伏羲以八卦定八方离坎正南北之位丙丁辅离壬癸辅坎以八方析为二十四位南方得丙午丁北方得壬子癸子午实居其中其说有理亦不容废又曰日之度次丙位则为丙时次午则为午时今丙时前二定之位良亦劳止因着其说与好事者共之但用丙午中鍼亦多有验适得本位耳   墨说   制墨之法取烟不过欲其轻逺而水之重轻胶之分两随时增减大槩不甚相逺世人往往入他药以助其黒色发其光焰不知天下至黑何以加于油烟入药一分减色一分耳惟当事治胶法煎胶之次恐其滞也有药以醒之恐其烈也有药以败之故药去而性存胶成而体不杂胶烟之外不用一药此墨之所谓胶法也夫烟之所以黑者捣练之功也今之制墨者以手捜剂缓则燥裂一再蒸之已失其性况敢捣练千杵耶得制胶之法又能缓胶之性则入铁石臼中捣之一二千下胶性如饴惟意所适然后作铤出烟之黒色发烟之光焰未有过于此者区区秦皮紫草之类适为胶法累耳雅意文房者不可不知此理   行持是正心诚意之学   道家之行持即吾儒格物之学也葢行持以正心诚意为主心不正则不足以感物意不诚则不足以通神神运于此物应于彼故虽万里可驱摄于呼吸间非至神孰能与此呜呼广大无际者心也隔碍潜通者神也然心不存则不明神不养则不灵正以存之久而自明诚以养之极而自灵世之学者不务存养于平时而遽施行于一旦亦犹汲甘泉于枯井采英华于槁木吾见其不可得矣及其气索神惊取侮致败乃归怨神之不灵法之不验良可悲也   符印呪诀不灵 祭将召邪   符印呪诀行持之文具也精神运用行持之妙也感应乃其枝叶炼养乃其根本不知其根本妙而徒倚符印呪诀为事虽甚灵验亦徒法耳葢符印本不能自灵依神通而感应茍得感通之道何假符印呪诀哉彼时师不达深妙持将祭则灵之说以愚后人遂使后学一意祭赛损物伤生召引无依求食之鬼日至月增结成徒党自谓驱摄指挥如意不知以邪攻邪实有损于行持者之身也余自总角爱行持授殆徧法书数箱印几百颗意谓法止于此道心坚猛天诱其忽遇至人授以口诀不出数旬遂纵横于诸法中方知将吏只在身中神明不离方寸符印呪诀皆符合之具也世之志尚清髙雅意道法者不可不知此理   呪水自沸 移景法   正法出于自然故感应亦广大邪法出于人为故多可喜之术余旧见呪水者不施药物立使腾沸始甚竒之及得其说乃以猪囊藏袖中用手法助之耳如移景之法类多髣髴惟一法如烈日中影人无不见视诸家移景之法特异及得其说乃隠像于镜设灯于旁灯镜交辉影于纸此术近多施之摄召良可笑也大抵行持正法不过正心诚意而物格本无心于竒怪之应非如邪法之専于愚世骇俗耸动见闻也至于召雷而雷祷雨而雨此亦诚通物格之玅自然而已岂容以人伪参之哉   叱劒斩鬼   防时尝闻一道士有斩鬼之法每置劒空室中以水潠之叱其斩妖对众封闭来日啓之流血满地数年后旅寓中得亲见此道士既久闻名厚加礼遇而求其法始甚珍秘久之许传乃出示一草实密以擦劒含水大喷经夕视之水皆血色一见释然葢人之与鬼隂阳一气耳一气受形而为人一气离形而为鬼血因形而生既不受形何从有血天下未有无形而有血者君子可欺以方难罔以非其道惟达理者不受非道之欺   呪枣烟起 呪枣自焦   旧闻呪枣而烟起或呪而枣焦者心虽知其为术不知其所以为术也后因叩之道师乃知枣之烟者藏药于枣托名以呪撚之则药如烟起其枣之焦者藏镜于顶感召阳精举枣就镜顷之自焦是知竒怪之事非药则术不足也   烧香召雷神 钱入水即化   向有行雷法者以夜游艾纳数药合而为香每烧则烟聚炉上人身鸟翼恍如雷神所至敬向不知其为药术也师巫多挟术以欺世向见一女巫应有祈祷必纳香钱使自投于净盂中随即不见人多神之后得其术乃用荸荠水银杂草药数种埋之地中七七药成每密投少许于水中钱入即化挟邪术托鬼神以欺世如此类者甚多不欲尽纪姑叙数端以袪后来者之惑   请封书仙   降笔之法甚多封书降笔者最异其封愈多而牢其拆愈易而疾惑而信者多矣不动全封可随意而书写或以天麻子油书之不见其迹此实唯拆书之术耳然有挟此资身者故不欲着其所以拆云   呼鹤自至   向遇一道友能呼鹤雀之类从而求之几月乃许传授其法用活雄鸠血书符杀命助灵心已不喜先授七字呪约旦日教以作用阅其呪语尽从反犬有狐狸等字方知此为岭南妖术耳遂不卒受其说彼察知不恱亦就辞去戏已无益况左道乎好怪伤生尤非仁人君子之事   呼防 袪蚊   自防爱接道友有一人能呼防羣聚久之遣去亦能袪蚊自谓以法追禁始亦疑之久相与处察其动静悉非呪法每欲呼防必先期收市狼粪黑犬皮之类惟袪蚊之术不可知一夜醉寝取其箧中香末试烧蚊悉逺去但不知其用药然正作荷花香来日叩之微笑不答想亦荷花之须耳   覆射   覆射之法甚多如覆命认钱之类无非暗号如左右多少之类出于算法此不足道惟一法用七言诗两首括天下字凡有音者皆包罗而不遗两诗各四十九字分前后片前片四十九字内以三字分上去入声一字为叠实四十五字耳此四十五字分喉齿唇舌四音后四十九字总括诸韵合成反切故天下字无不可知人但见其或击锣鼓或用片纸反覆以钱不知其以四十九字寄幸于此也然可求者字之音难穷者字之体必能通文理而后可学否则亦徒然尔然立法简玅不可得以智识推度因着此以广好事者之见   知术   欺世之术君子之未达者固多察之察而知其所以为邪足矣如知其邪而邪之非上善之用心也故余特叙其术之大槩而不言其全正虑是也   邪正   人惟一觉性耳觉之一字可以断疑情袪邪妄一杂乱返真常人茍气宇清明心神虚爽邪魅何从而入惟其昏扰浊乱自生颠倒见解故外邪客气乘之然外邪客气即我之颠倒见解而已非外来也由内不自正故曰外邪心无所主故曰客气当知觉性易昏惟诚以养之则明定以持之则清清明之极道乃可成尽敬事神不若还以事其性天之神也   鬼神之理   世之论鬼神者有二持福善祸淫之说者泥于有持万法惟心之说者着于无不究端倪皆非至当夫鬼神者本无形迹之可见声臭之可求谓之有则不可至于寒暑之代谢日星之运行雷电风雨之倐变倐化非鬼神之显著者乎此谓之无则又不可葢天地之间惟隂阳耳天地者隂阳之祖也神者天之阳精鬼者地之隂气隂阳者天地之玅用鬼神者隂阳之变化自天统开于子轻清之炁一万八千年升而为天天之晶华凝结而为日月星辰成象既着功用乃行地綂开于丑重浊之炁一万八千年凝而为地地之灵气融结而为山川河岳成形既定肹蠁攸召天之一气列而为清明之神主造化运四时地之一气钟而为福徳之鬼镇土宇司五岳如天一生水于北水之精化为武位镇朔方此天地自然之道岂驱而为之哉鬼神者隂阳显著之名耳二气运行本无形迹之可见固不可谓之有召其防微之积错揉之变则风霆流形妖祥示象此天地之鬼神也故圣人谓鬼神之徳易谓鬼神之情状又其可谓之无乎鬼神者隂阳之粹精也依气而聚散气者形之始也气聚则显然成象气散则泯然无迹本于无而出则有出则有而入于无古人谓鬼隠龙匿莫知其踪是也夫幽深寥閴沦寂无声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者推本则无也或见光景或闻音声如在其上如在左右者气感而有也惟人禀阳于天受隂于地生神于阳成形于隂鬼神造化皆备于我特其体有小大故鬼神之功用与天地有等殊耳知此理则知鬼神之情状   阳神隂灵之说   有客举倩女离魂话因及张紫阳与雪窦禅师入定事谓雪窦以禅定成至隂之爽故不能持物而还紫阳以金丹凝至阳之神故能持果而返此事之有无不必深辨大槩先辈以此别性宗与神形俱玅之功用不同耳因语客曰阳神能运物隂神不能运固也今山魈物精邪鬼而已飞瓦走石运致寳货瞬息千里谓之阳神可乎客不能对后每以此问人莫得其说呜呼知此说者其知性命之所以不同欤   天道不逺说   尝观刘向灾异五行传后世或以为牵合天固未必以屑屑为事然殃咎各以类至理不可诬若遽以牵合少之则箕子之五事庶徴相为影响顾亦可得而议乎试以一身言之五行者人身之五官也气应五脏五气调顺则百骸俱理一气不应一病生焉然人之受病必有所属太阳为水厥隂为木是也而太阳之证为项强为腰疼为发热为恶寒其患杂然而并出要其指归则一出于太阳之证也犹貌不恭而为常雨为狂为恶也况五官之中或貌言之间两失其正即素问所谓阳明厥隂之合病也其为病又岂一端之所能尽哉以一身而察之则五事庶徴之应葢可以类推矣刘向五行传直指某事为某证之应局于一端殆未察医书两证合病之理也后之人主五事多失其正受病葢不止一证宜乎灾异之互见迭出也局以一证论之未为得也夫冬雷则草木华蛰虫奋人多疾疫一炁使然景星庆云不生圣贤则产祥瑞象见于上则应在于下如虹蜺妖气也当大夏而见则不能损物百物未告成也秋见则百谷用耗矣或入人家而能致火饮井则泉竭入酱则化水和气致祥妖气致异厥有明验天道感物如响斯应人事感天其有不然者乎如风花出海而为飘风山川出云而为时雨农家以霜降前一日见霜则知清明前一日霜止霜降后一日见霜则知清明后一日霜止五日十日而往前后同占欲出秧苖必待霜止每嵗推验若合符节天道果逺乎哉感于此则应于彼有此象则有此数乃不易之理也   神像所以灵   设土木像敬而事之显应灵感此非土木之灵乃人心之灵耳夫坛场社庙或兴或废有灵有不灵者系人心之归与不归风水之聚与不聚葢人者具真觉之灵受中和之气天地之内莫灵于人人心所聚灵气之所聚也彼得风水之利者气脉停止人心精爽得以依之此所以愈灵而愈兴也其失风水之宜者和气不聚人心精爽无所依栖随而荡散此所以日废而不灵也凡坛场立于风水防聚之地而人心归乡未有不灵而福徳者愚人不知此理欲助其灵乃取活蛇生鸦或防猕猴藏于土木偶之胷腹此非助灵之道实助其妖孽耳知者不可以不戒   隂阳家多拘忌   太史公言隂阳家多拘忌信哉斯言将尽从之则彼可此否不胜其牵制将尽弃之则祸福显验有不可诬者然则何为而可余为之断曰大而者避之小而缓者略之合于理者从之背于理者去之如太嵗一星【出元经非嵗建也】九梁防煞之类此大而者所当避忌如蚕室太隂狼籍流财之类此小而缓者可以略去不必尽求合也如嵗位吉凶九宫飞白六壬之四杀没于四维六神制于六道遁甲之趋三避五逼迫刑格防意微立法深玅皆万世不可刋者所当遵用夫复何说如四冲所通忌活曜则取以为吉三方实死法五符谓百无所忌不通于理乌可准凭论隂阳者既知去取又当以胷中活法叅之如金神恶杀也其权司秋其位居兊正秋作之复值己酉丑地决不免祸如作于夏或值丙离权去势衰未为深害即此而论则活法可类推矣故曰安得圆机之士语九流乎此太史公之微防也夫人生天地间应变酬酢未有不为隂阳束防者乌可不知所趋避哉惟君与相势位力量可以斡造化賛隂阳镇靖方隅制伏神煞下此所不当忽也至于穷理尽性之圣贤得道心空之髙士离五行超物外天地不得违其机鬼神不得窥其迹岂隂阳所能笼络哉如此者又不可以槩论   辨身壬法   隂阳家多拘忌达者固不当一切求合然吉凶影响要不可废如酒醋遇而生涎糟酱遇潮而作涌鸡子日中则正日昃则偏鹊避嵗君燕避戊巳一炁运化万物莫逃人亦天地之一物岂能独立于隂阳之外哉自羲和之学失其世守而文字之传或多剽窃世罕精于此道如造作一法人所当用大要先论身壬之法则大不可暁夫所谓身壬者隂阳二命皆起于壬也其诗有曰阳遇午门当返照隂逢鸡岭急须回故十一起亥阳命遇丑而返隂命遇酉而回举世用之殊不察理之所在其法十一起亥二十在丑三十在子四十在亥矣今逐年行运三十丸嵗在卯四十乃在寅寅与亥相去四位一凶一吉何去何从先贤立法宜不如此之舛且戾也惟朱子美家藏父祖秘书得其全法颇合于理未尝语人其诗有曰阳遇牛门当返照隂逢鸡岭急须回跳过三宫双女位一年一位逆归来隂遇午申为大利阳逢寅子永无灾得此全法乃合身壬之运其流年所至悉与起数脗合如四十在亥流年四十亦至亥并无差舛乃知剽窃之学误天下后世多矣此大而要切者其疎谬且如此况其他星煞乎大抵吉凶星煞不外乎数此法自壬而起壬水数一故起法悉本于一运于三而成于五合三五一之数以为用此所谓身壬之法也立法而不本于理不合乎数吾未敢以为智者之剏法也【阳命一十起亥二十子三十丑三十一越三位而在巳顺至子得四十隂命逆行一十起亥二十戌三十酉三十一申三十四至巳三十五丑】   赤口煞   赤口小煞耳人或忤之率多鬭讼原其起法以四位求之常值于巳以十二支求之常值辰戌葢魁罡乃天之恶神巳位属蛇有囓人之毒也然用之亦活法不可以此小害遽废良日如赤口值寅巳酉戌则不可用余皆无害葢四位所属皆能以口伤物其煞乃行他位值之不必尽避   驿马是先天三合数   八卦未画数泯于理自天出河图而后有先天之八卦先天之数由是出焉故大挠氏作六十甲子亦以一二三四五而定火土金木水之数圣贤立法未有不参于理本于数者也今世之所谓驿马者先天三合数也先天寅七午九而戌五合数二十有一故自子顺至申凡二十有一而为火局之驿马亥卯未之数四六与八合为十八故自子顺至巳凡十八而为木局之驿马木火阳局也从子一阳而顺转金水隂局也从午一隂而逆行故申子辰之数七九与五合为二十有一故自午逆至寅凡二十有一而为水局之驿马巳酉丑之数四六与八合为十八故自午逆至亥凡十有八而为金局之驿马此驿马之法所由立也   三刑是极数   子卯一刑也寅巳申二刑也丑戌未三刑也自卯顺至子子逆至卯极十数而为无礼之刑寅逆至巳巳逆至申极十数而为无恩之刑丑顺至戌戌顺至未极十数而为恃势之刑故皇极中天以十为杀数积数至十则悉空其数天道恶盈满则覆也此三刑之法所由起也   六壬三杀乃先天四冲数   壬式之忌莫大于三煞三命家谓之破碎隂阳家之用莫先于身壬而身壬之忌亦莫大于三煞犯之则祸常不赦世人徒用之而不知其所以然也葢巳酉丑者五行之杀气也而巳酉丑之所以为杀者先天数之四冲也夫子午之数各九卯酉各六总为三十自子顺行极三十而见巳是为四仲之正杀寅申各七巳亥各四总二十有二自子顺行极二十二而见酉是为四孟之正杀辰戌各五丑未各八总二十有六自子顺行极二十六数而见丑是为四季之正杀此身壬三杀之所由起也   贵人是十干合气   甲戊庚牛羊乙己鼠猴乡自昔相传以为贵人或者谓当以甲戊在牛羊云云庚辛逢马虎为是两位各主两干在字与庚字相类六字与庚字相若此乃传写之误始亦疑之后得其法则知当以古法为正此特后人妄议之耳葢贵人者十干之合气也其法以十干布十二支而辰戌不居对冲为虚夫辰戌乃贵人之狱所以不居贵人相对为天空故虚其冲也日贵顺布甲在子【甲与己合己贵在子】乙在丑【乙与庚合庚贵在丑】丙在寅【丙与辛合辛贵在寅】丁在卯【丁与壬合壬贵在卯】戊在巳【戊与癸合癸贵在巳】午为对冲则虚之巳在未【己与甲合甲贵在未】庚在申【庚与乙合乙贵在申】辛在酉【辛与丙合丙贵在酉】壬在亥【壬与丁合丁贵在亥】癸在丑【癸与戊合戊贵在丑】十干顺布十位己周乃再以十干起申逆布之以求夜贵以甲在申乙在未丙在午丁在巳戊在夘寅为申之冲则虚之己在丑庚在子辛在亥壬在酉癸在未一顺一逆而昼夜二贵定矣且甲之起于子申何也葢贵人属土正位丑未乃坤卦二五黄中之合气也先天卦之坤在正北子位河图之坤在西南申方故昼夜二贵所以起于子申也布而为圗一见可决   黄白之术   世以黄白之术自诡者名为爇客又曰炉火小则轻痩金银以为糁制大则结成丹母名曰匮头持燕雀不生凤狐兔不乳马之文以证用母之说或窃其真母易以他物或制而为匮以邀重谢凡水银入匮必食其母以成寳再三为之母气既竭金银已尽则水银为烟焰之归矣或有用汞以取银之体用药以食金之色养火见寳名曰隔窗取母或以金银为鼎器实水银于草药炼而成寳名曰玉女翻身或以水银胆矾炼于铁鼎食顷成就然其体似银则色黄而体顽似金则体坚而色淡似铜则质润而色鲜葢水银食铁之英华以为体胆矾变铁之顔色以为黄自谓转身便成真寳未有不为所欺者如叶荷之有水银灰苋之有铅锡皆在七十二种龙牙草药之数此又炉火中之可观者下此皆无足道不欲详述士志于道幸勿于此加意   烧金炼银   道家有金丹之说故学者多以煅炼黄白为事不知金丹者人之真阳乃向上玅道借谕为金即禅宗之所谓金刚不壊身取其不生不灭永刼长存具不漏之体也丹者干为大赤纯阳干金故号为丹岂徒以黄白为事况黄白之术神仙用以助安贫乐道之士今志求黄白者心已贪甚岂肯授此以遂其贪哉借使得之日成万两何救于生死大事况复不易可得遂使设欺规利之徒投其所好多致败家不思彼有是术自能致富惟恐人知又何待以授资身也大抵志于黄白者已非清髙之士岂足以学道哉   煅硃砂说   硃砂体阳而性隂故外色丹而中含真汞也用逺志龙齿之类煅之则可以养心用枸杞地黄之类则可以补肾用南星川乌之类则可以驱风以胡桃破故纸之类则可以治腰肾以川椒厚朴之类则可以实脾气随其佐使而见功无施不可向昧此理每得一方守以为法嵗月浸久所收既多所知稍广因悟此理其后随意用药炼之无不适用每恨见之不早因以所得着之或可为服食之助老于煆炼者试以此说质之亦必防首   服丹药   金石伏火丹药有嗜欲者率多服之冀其补助葢方而变五乡之用如腰金之兆金位也则以甲乙为财爻金克木也以丙丁为官鬼火克金也木兆则以戊己乡为财爻庚辛乡为官鬼其说尤为合理而又有一法则以五乡之动者察其为金木水火土之象随本乡而定吉凶如甲乙之乡动而有金之象则为官鬼有水之象则为父母战则不祥相生则吉所谓动者驿也战者克也霁者食墨也者不食墨也太史公以四时定吉凶其亦日辰变五乡之义乎世无造玅之学其孰从而质之   刻漏说   自古刻漏必曰壶大几何受水几何又有水重水轻之别渴乌之嘴吐水如发惟恐不细向制此器以备火之用出水入水为制不同大抵一尘入水渴乌旋塞未尝有三日不间断者中夜以思忽得其说但使渴乌之水大如中针则小小尘垢随水而下不复可塞不过倍受水之壶而已制器一成不复间断深思其故始得其说因着之以好事者   大五行说【近世谢黄牛作大五行歌附防不经曲为之说不足取】   向为先子卜地徧叩日者就叅地理之学虽各守其师说深浅固未易知但二十四位之五行亦有两说莫之适从自古所用大五行虽郭璞兀经亦守其说谓之山家五行然前辈皆谓莫晓其立法之因既无可攷之理古今岂肯通用而不疑者哉近世蒋文举只用正五行以配二十四位壬癸亥子为水丙丁巳午为火一如三命六壬之说自谓得杨松筠之学又有蜀中一家谓是希夷先生之亦以子亥为水巳午为火与蒋说同而独以壬位为火其书则阖辟八卦消息律吕其行山定穴一以卦象律吕为本上生下生如黄钟用林钟之类是也年月日时则用卦气生旺如辟干大有之类是也其学行于东川为书十篇卦爻律吕之用有隂有阳有消有破有生有合其立法虽与蒋氏不同而五行之说甚不相逺然则大五行之说果可废乎可得而废则古人何以更相袭而用之于是深思其理求之太乙綂纪之数而不可得求之皇极先天中天之数而不可得求之后天化合五运六气之说而不可得反而求之卦画于是得其说焉分列于后庶几易见   乾卦纳壬甲 干为天天一生水   戌属干自戌顺一周匝至辛而极干阳极而变坤故辛纳乙   坤纳乙癸 坤为君火   坤用乙而不及癸者六癸皆不化火也癸却自化木   木受坤化终于己之隂土   土受干化终于戊之阳土   干用壬申而生水坤乙生火而癸生木各主八位乾坤用足继以长男长女庚辛运化金土攸定五气迭布造化之功备矣本以卦画象数参之六十甲子始得窥其立法之端倪不悖经防允合象数后有明者不易吾言矣   大五行出于乾坤者十二位出于六子者亦十二位合六子足以当乾坤之数葢乾坤之策三百六十合六子之策亦三百六十足以当乾坤之策也但郭景纯所载未本属木而金土木各得四位故山家五行篇曰癸丑坤庚名稼穑艮震己未曲直今皆以未属土殆必有所据其理亦通木三金四土五是也然一为数之元总摄八位可也火何以不二不七而四耶二说未知孰是将以质诸専门之学造理之士云山家五行郭景纯既以名篇又于葬元一篇论坎坤水土之山则曰崇土益申长生位也及论艮山则曰崇土益亥非木之长生乎论巽山则曰崇土益申水长生也此又景纯笔之书而用大五行之明证也   医书有左瘫右痪之证人身一气脉也一息徃来骨节毛窍何往不达及其感疾左瘫者病不及右右痪者病不及左五脏六腑一而已矣岂有限界使左之病不得右而右之病不得左耶夫五脏皆一而肾独有二左为肾而藏精右为命而藏气神依气立故曰神门配壬子之水是以人之精败者必左瘫气败者必右痪两肾各有所主故其病亦各有所归壬子一位也子属水而壬属火左肾配子右肾配壬子水为精壬火为神五脏犹五行也六腑犹六神也甲乙配青龙丙丁配朱雀庚辛配白虎壬癸配武戊乃配勾陈己乃配腾蛇葢坎水纳戊离火纳己故五行而有六神犹五脏而有六腑壬火子水之说近取诸身理尤明甚   辨嵗本说   胡汝嘉嵗本论谓今夜之子时即是来日则今年之子月当为来年立论详而易明引证的而易信故近世多以十一月为来年向因先子葬用子月悉主汝嘉之说或谓春夏秋冬一嵗之叙也岂有冬而后春之理帝尧之厯象授时亦首春而次夏夫子谓行夏之时以其得天道之正也两说交战于中深思其故久之乃得其说然后决以吾夫子之言为正夫每日之有十二时者太阳随天之运而周行于方隅之十二位也故日到子方则为子时到午方则为午时每年之有十二月者太阳丽天而厯于天轮之十二星次也是以日次子位堂虚宿之度而立春虚乃子位之正天中之一阳也天道左旋日次子而为春之正月次亥为二月次戌为三月左旋而厯十二位以定十二月也地道右旋故每日之太阳在子位为子时顺子丑寅夘厯十二位而定十二时也葢太阳每一日顺行十二方隅而为十二时太阳每一嵗逆十二星次而为十二月胡汝嘉不晓厯法故为此论知天道更新于子而不知太阳次天轮之子为更新也是说也惟深于星厯者知之   正月建寅太阳次虚太隂次危日月皆在天轮之子位此天道之一阳更新也   辨惑论【谢廷芳】   死生 疫厉 鬼神 祭祀 滛祀 妖恠   巫觋 卜筮 治防 择葬 相法 禄命   方位 时日 异端 老庄 佛氏 神仙   方士   死生   论语曰死生有命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牗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孟子曰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于严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荀子曰相命已定鬼神不移   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始终俱善人道毕矣   家语云命者性之始死者生之终有始则有终也   疫疠   世俗以疾咎鬼神者众矣至疫气流行则曰有主疾之神家至而户守之妖由巫兴互相煽惑是故病疫之家人皆惴惴焉无敢踵其门而问者甚而父子兄弟亦不相救伤风败俗莫甚于斯故述此于死生之后以晓之   鬼神   北溪陈先生曰鬼神一节说话甚长本意作一项论又以古人祭祀作一项论又以后世淫祀作一项论又以后世妖恠作一项论防哉斯言茍不先述古人所谓鬼神祭祀之说则其理不明不述后世淫祀妖恠之说则又何以寤世俗之疑邪   子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礼记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   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隂为野土其气发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   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   释氏道家之论鬼神可笑之尤者也   祭祀   予生长呉楚间每见邑里之人嵗时蒸尝皆菲然食饮而已至于山川鬼神妄言徼福动辄致大牲以祀享之问之则曰名山大川礼所当祭其亦不思之甚矣夫礼莫大于分今以一夫之微而欲僣王侯公卿之祭其越分逾礼为何如哉若是者不获戾于鬼神幸也况求福乎故愚采辑前言独详于上下之分祭告不同以破不知者之惑若夫笾豆之事则不尽录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嵗徧士祭其先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淫祀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淫祀之说经有明训有常虑愚俗惑之殊足为恠至学士大夫亦从而惑之愈可恠矣余自先人没即以所事神影祀之以其非义故也大厯中大疫作母氏以及同产皆通虐务求药不事所祷既而病者俱瘥予则无恙时邻里从淫祀者适多毙于疫或以是颇叹异之观此亦可见淫祀之不足信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謟也礼记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妖怪   孔子不语怪今予有妖怪之事乃力言之何也诚以俚俗相煽邪风盛行不得不辨知者或可少袪其惑矣郑厉公问申繻曰今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自妖兴故有妖   王沂公作郡时讹言有怪物夜飞下食小儿者逺近相恐未昏则揵户灭烛匿童稚以黄緍薫炉置门用为厌胜公闻之戒彻廵之吏悉令屏去有为先倡者捕而重笞逐出于境民情遂安妖讹乃止   巫觋   予蚤嵗见巫者为亲戚祀神吐鄙俚之词徼漫漶之福辄羞赧去之既长即拒絶其人虽见之亦不为礼呜呼闾阎无知辈信而用之固无足责若夫士大夫亦信且惑焉能无愧乎苟欲正风俗息妖妄摈巫者不用其在大夫家始耳   西门豹为邺令问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豹曰至时幸来告吾及告豹徃防河上见巫女数十人立大巫后豹呼河伯妇视之曰是女不好烦大巫为报投之河中有顷曰何久也弟子趣之凡投三弟子豹曰巫妪女子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良久欲使廷掾等入趣之皆叩头流血乃免自是不复言河伯娶妇范氏曰夫惑鬼神聴巫觋者匹夫之愚也   卜筮   卜筮之说尚矣予但嫉夫今之卜筮者诬罔百端与古相戾无足取信如占疾苟能断其安危决其吉凶可也今也必曰某神祸之某鬼祟之祷则生否则死吁何其卦之间灼见鬼神如是耶其它妖妄大率类此予之所以不信者此也非谓无蓍龟之灵也厯记述见闻集此篇与知者   书曰朕志先定询谋佥同鬼神其依龟筮恊从   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礼记曰人无恒不可以为卜筮   卜筮者先圣王所以使民信时日敬鬼神决嫌疑定犹豫也   左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   荀子曰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筮而后决大事非其为得求也以文之也   程子曰古者卜筮将以决疑也今之卜筮则不然计其命之穷通诰其身之达否而已噫亦惑矣   治防   防祭之废久矣今流俗之弊有二而废尤甚其一铺张祭仪务为观美甚者破家荡产以侈声乐器玩之盛视其亲之棺椁衣衾反若余事也其二广集浮屠大好作佛事甚者经旬逾月以及斋羞布施之盛视其衰麻哭踊反若虚文也斯二者非移害之甚者乎然而祭义之设惟有力者能之若浮屠之事习以成俗无有贫富贵贱之间否则人争非之殊不知彼浮屠之有识者犹以其事为耻可不悟哉子游曰防致乎哀而止今也苟未能纯用古礼必先去此二者之弊以尽夫哀痛惨怛之实则礼惟不足不可以佛畔于道   子游问防具夫子曰称家之有无子游曰有无恶乎齐夫子曰有无适礼苟能敛手足还葬而封之岂有非之者哉   择葬   择地以葬其亲亦孝子慈孙之用心也但后世惑于风水之谈徃徃多为身谋使其亲骨肉不得以时归土又不若不择之愈也今予首述前辈端确之论以破偏信者之惑后以考亭西山之言折衷之   相法   相形之术近世或有精之者然致逺恐泥君子不为愚尝观圣贤亦自有观人之法人特不察耳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孟子曰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聴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圣贤观之如此而已若夫死生祸福又岂顔貌间所能尽邪许负之书吾未之学乃所愿则学孔孟   禄命   昔之人以隂阳五行推测禄命而知生死祸福亦间有竒中者矣论其拘泥又不啻如相法焉若今之泛泛售其术者尤不足信知命君子何以惑为愚尝谓圣贤知人死生祸福而非隂阳五行之术也孔子曰由也不得其死其后战殁于卫孟子曰死矣盆成括未几见杀于齐葢由也行行有不得其死之理括也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有足以杀其躯之理虽当时亦有获免圣贤之言犹信也然则学者亦当如此而已禄命之书虽或亿中何足信哉   方位   方位细事也然庸巫谬卜从而神之禁忌百端祈禳无已甚为愚俗   时日   夫内事用柔日外事用刚日者圣人顺隂阳之理初不以死生荣辱贫贱富贵之类一皆系乎年月日时之吉凶而使人拘拘焉择而用之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举一物而天下之物莫不皆然亦尽乎人事而已夫时日者何足泥哉   异端   古之为异端邪说者众矣若老庄仙佛之流自秦汉以来惑世尤甚故特举此而详其说余不尽述也先正有言曰邪说害正人人得而攻之不必圣贤如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讨之不必士师吾于此亦云   老庄   杨子曰老子之言道徳吾有取焉耳及捶提仁义絶灭礼乐吾无取焉耳又或问庄周有取乎曰少欲邹衍有取乎曰自持至周罔君臣之义衍无知于天地之间虽邻不觌也   佛氏   或问佛之理比孔子为径先生曰天下果有径理则仲尼岂欲使学者迂逺而难至乎故外仲尼之道而由径则是冐险阻犯荆棘而已   或者曰佛之意亦欲引人为善岂不有助于世而辟之深耶应之曰善无恶之称也世之无父无君者恶乎善乎   神仙   或问长生神仙之道文中子曰仁义不修孝弟不立奚为长生甚矣人之无厌也   方士   至元间方士请炼大丹世祖勅中书给所需平章政事廉希宪奏曰前世人主多为方士诳惑尧舜得寿不假灵于大丹也上曰然已   说郛卷七十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七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善诱文序   丹穴老人吾家之长兄也僻好编集戒杀之文传于世因戒而得善报者则编之因不戒而得恶报者则不敢编也虽然犹虑人不喜观复以前贤警世格言浑殽乎其间聊欲诱人之一覩也或问之曰丹穴老人何苦如是吾兄乃屈指笑而言曰予不愿如杨寳得玉环予不愿如宋郊夺魁选予不愿如窦禹钧有五枝芳予不愿如黄兼济登仙籍但愿予在世蔬食菜羮不敢不饱饭疏饮水乐在其中如斯而已尽乎天年既没之后愿如寿师不见阎王径归净土得幸西方圣人讲论佛道且无轮回之苦死防之威岂不乐哉吾兄喜得此理欲与世人共之俾弟链趣刋版而印施之目曰善诱文噫观吾兄之所编则善诱之意可知矣嘉定十四年辛巳嵗重阳日弟链再拜谨序   善诱文【陈录】   赵清献公座右铭   依本分【无烦恼】   莫妄想【常快乐】   待则甚【一任他】   怎柰何【休理防】   知足胜持斋【万事随缘何须特地】   无求胜布施【无求自安布施贪福】   惧法朝朝乐【惧则不为心地常乐】   欺公日日惊【欺则自知心岂不惊】   争先径路机闗恶【急于趋利用心必恶】   近后语言滋味长【谦退自守情况甚佳】   爽口味多须作疾【偏胜之味疾疹随作】   快心事过必为殃【一时快意事过伤身】   得便宜处莫再去【得失无常事不可必】   怕人知事莫萌心【先察可否然后起意】   盛喜中勿许人物【不副所愿即成妄语】   盛怒中勿答人简【既形纸笔溢语难收】   无心于事无事于心【两者既无即得觧脱】   闻诸恶言如风如响【彼自妄发何须理防】   人有不及可以情恕【嗔心便息事过无悔】   非意相干可以理遣【当一无事胸中泰然】   良田万顷日食二升【一饱之外皆他人享】   大厦千间夜卧八尺【一席之外皆是余地】   说得一尺行得一寸【说而不行损气无益】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好事若行前程自在】   超然居士六法图   日用八如   无私如天地光明如日月静重如须弥深广如大海无住如虚空随顺如流水荣辱如空华寃亲如梦幻守此八如一生事毕   省心杂言   闻善言则拜告有过则喜有圣贤气象 和以处众寛以接下恕以待人君子人也 诚无悔恕无怨和无仇忍无辱 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寡过以恕己之心恕人则全交 寡言省谤寡欲保身 多言获利不如黙而无害 以忠孝遗子孙者昌以智术遗子孙者亡以谦接物者强以善自卫者良 为子孙作富贵计者十败其九为人作善方便者其后受惠 耳不闻人之非目不视人之短口不言人之过庶几为君子 广积不如教子避祸不如省非 屈己者能处众好胜者必遇敌结怨于人谓之种祸舍善不为谓之自贼 孝于亲   则子孝钦于人则众钦 内睦者家道昌外睦者人事济 食能止饥饮能止渴畏能止祸足能止贪 知足则乐务贪则忧 为政之要曰公与清成家之道曰俭与勤 不自重者取辱不自畏者招祸不自满者受益不自是者博闻吉凶悔吝非天无有不由己者 张饱防于大江骤骏马于平陆天下之至快反思则忧处不争之地乘独后之马人或我嗤乐莫大焉数文李士举撰   司马温公训俭   孔子曰奢则不逊俭则固与其不逊也宁固又曰与其奢也宁俭又曰以约失之者鲜矣又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古人以俭为美徳今人以俭相耻病嘻异哉昔张文节知白为相自奉养如河阳掌书记时所亲或规之曰公受俸不少而自奉如此虽自信清约外人颇有公孙布被之讥公宜少从众公叹曰吾今日之俸虽举家衣锦玉食何患其不能顾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吾今日之俸岂能常有身岂能常存一旦异于今日家人习奢已久不能顿俭必至失所岂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如一日乎呜呼贤者之深谋逺虑岂庸人所及哉御孙曰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共同也言有徳者皆从俭来也夫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逺罪丰家故曰俭徳之共也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故曰侈恶之大也丹宂老人曰知温公之训俭又当知其所以俭俭之中礼人皆恱服俭不中礼人皆鄙之故处己以俭谓之徳待人以俭谓之鄙予恐世人守温公之训驯致于鄙吝悭啬也故云尔   范文正公义田记   范文正公苏人也平生好施与择其亲而贫疏而贤者咸施之方贵显时于其里中买负郭常稔之田千亩号曰义田以养羣族之人日有食嵗有衣嫁娶凶葬皆有赡择族之长而贤者一人主其计而时其出纳焉日食人米一升嵗衣人二缣嫁女者钱五十千娶妇者钱二十千再嫁者钱三十千再娶者十五千葬者如再嫁之数葬幼者十千族之聚者九十口嵗入稉稻八百斛以其所出给其所聚霈然有余而无穷仕而家居俟代者预焉仕而之官者罢其给此其大较也初公之未贵显也尝有志于是矣而力之未逮者二十年既而西帅以至于叅大政于是始有禄赐之入终其志公既没后世子孙至今修其业承其志如公存也公虽位充禄厚而贫终其身既没之日身无以为敛子无以为丧惟以施贫活族之人遗其子而已公之忠义满朝廷事业满边鄙功名满天下其必有良史者书之予可无书也独书其义田以警于世云公讳仲淹字希文嘉祐四年八月十日晋陵钱公辅记   黄承事储谷济人   尚书张咏守成都尝夜梦诣紫府真君继请到西门黄承事真君降阶接之其礼甚恭揖张尚书坐承事之下梦觉莫知所谓明日问左右西门有黄承事否左右云有亟命召之戒令具常服来既至果如梦中所见者即以所梦告之问平生有何隂徳真君礼遇如此又坐吾上再三叩之不获已承事云别无他长惟每嵗收成之时随意出钱收籴米粮至来年新旧未接之际粜与细民价例不增升斗如故尚书叹曰此宜居我之上也使两吏掖之而拜世传紫府真君主天下神仙籍如张尚书黄承事亦皆在籍中而黄承事又居其上其子孙青紫不絶非赈济隂徳之大者所致然耶黄承事讳兼济   窦谏议隂徳记   窦禹钧范阳人生五子仪俨侃偁僖仪礼部尚书俨礼部侍郎皆为翰林学士侃左补阙偁左谏议大夫叅知政事僖起居郎初禹钧家丰厚年三十无子夜梦祖考谓曰尔早修行缘尔无子又夀不永禹钧唯诺禹钧为人素长者先有家僮盗用房钱二百千虑事觉有女年十二三自写劵系女臂云永卖此女与本宅偿所负钱自是逺遁禹钧见而怜之即焚其劵以其女嘱妻曰善抚养之既笄复以二百千择良配得所归后仆闻之乃归感泣诉以前罪禹钧不问由是父子圗禹钧像晨兴祝夀同宗外姻有丧不能举公为出钱葬之因公而葬者凡二十七丧孤遗女贫不能嫁者公为出钱嫁之由公而嫁者凡二十八人故旧相知虽与公有一日之雅遇其窘困必择其子弟可委以财者随多寡贷以金帛俾之兴贩由公活者数十家四方贤士赖公举火者不可胜数公每嵗量所入除伏腊供给外皆以济人之急家惟俭素器无金玉之饰室无衣帛之妾于宅南建书院四十间聚书数千卷礼文行之儒延致师席凡四方孤寒之士无供给者公咸为资之无问识不识有志为学者听其自至故其子见闻益博由公之门登贵仕者前后接踵来拜公之门必命左右扶公坐受及公之亡公恩者有持心防三年以报遗徳公之祖考既梦以告无子夀促后十年复梦告之曰汝三十年前实无子且夀促我常告汝今汝数年以来名挂天曹隂府以汝有隂徳特延夀三纪赐五子各荣显仍以福夀而终后当留洞天充真人位言讫复谓曰隂阳之理大抵不易善恶之应或发于见世或报于来生天网恢恢疎而不漏此无疑也公愈积隂功年八十二别亲戚谈笑而尽世称敎子者必曰燕山窦十郎云仲淹祖与之为故人实书其事于策以示子孙惜乎不于天下故录以示好善者庶见隂阳报应之理使恶者知所戒焉冯王道赠公诗云燕山窦十郎教子有义方灵椿一株老仙桂五枝芳叅政范仲淹记   修为果报   儒家言施报佛家言布施果报其实一也佛言欲得谷食当勤耕种欲得智慧当勤学问欲得长夀当勤戒杀欲得富贵当勤布施布施有四一曰财施二曰法施三曰无畏施四曰心施财施者以财惠人法施者以善道教人无畏施者谓人及众生当恐惧时吾安慰之使无畏或教以脱离恐惧使无畏心施者身虽不能济物常存济物之心佛以孝养父母亦为布施是凡施于外者皆为布施故为下而忠难事上为长而仁慈安众为师而谨于教导为友而诚于琢磨一言一语之间必期有益一动一止之际必欲无伤种种方便利物勿使有所损害皆布施也所为如此存心又如此后世岂得不获富贵之报古语云人人知道有来年家家尽种来年谷人人知道有来生何不修取来生福是今生所受之福乃前世所修者犹今嵗所食之谷乃前嵗所种者人不能朝种谷而暮食犹不能旋修福而即受所以谷必半嵗福必隔世也孔子谓既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与人已愈多皆布施之谓曾子谓出乎尔者反乎尔老子云天网恢恢疎而不漏皆果报之谓是儒道二教皆言施报但不言隔世尔佛以此身为报身为报我前世所为故生此身所以贫富贵贱荣枯夀夭种种不同则前世所为不同亦可知矣龙舒王日休撰   好生之徳   天地以好生为徳故羽毛鳞介无一不遂其性诸佛以慈悲为念故蠢动含灵无一不适其情此无他只是存心广大一切众生皆吾爱子一切血属皆吾性命则放生讵可缓耶世人当知戒杀止足以解物之寃若能放生不唯与物为恩又集无穷之福今人处世岂无所愿子孙则欲其昌荣名利则欲其超胜以至学道学佛必欲善行圆满早成正觉余见世人皇皇百计求是数者无一如意曾未知放生因果其效甚不观古人已验之事难发好生慈悲之心汉杨寳救一黄雀报以玉环令生清白子孙其后震秉赐彪四世三公覩前人子孙昌荣如此则凡为子孙计者可不以放生为急乎宋莒公戏编竹桥以度羣蚁遂魁天下福禄夀考当世无比覩前人名利超胜如此则凡为名利计者可不以放生为急乎孙真人解衣赎蛇得水府活人之方遂登仙籍夀禅师盗钱放生恬不畏死遂为大善知识则道佛之获报应又如何耶且放生之门非止一端或举于四月八日供佛之时或施于庆诞日祝夀之际或遇本命或因疾病或过门而怜其无辜或出路而见其可悯皆因果也防稽丁锐撰   人与物同   贪生畏死人与物同也爱恋亲属人与物同也当杀戮而痛苦人与物同也所以不同者人有智物则无智人能言物则不能言人之力强物之力则微弱人以其无智不能自蔽其身以其不能言而不能告诉以其力之微弱不能胜我因谓物之受生与我轻重不等遂杀而食之凡一饮一食不得肉则不美至于办一食又不止杀一物也食鸠鸽防雀者杀十余命方得一羮食蚌蛤虾蚬者杀百余命方得一羮又有好美味求适意者则不止据现在之物顺平常之理杀而食之或驱役奴逺致异品或畜养鸡鱼犬择肥而旋杀生蟹投糟欲其味入鞭鱼造脍欲有经纹聚炭烧蚌环火逼羊开腹取胎刺喉沥血作计烹煎巧意饾饤食之既饱则扬扬自得少不如意则怒骂庖者嗟乎染习成俗见闻久惯以为饮食合当如此而不以为怪深思痛念良可惊惧县令俞伟撰   众生爱恋性命   经云一切畏刀杖无不爱夀命故王克杀羊羊奔客而拜诉邹文立杀鹿鹿跪而流泪惊禽投案请命于魏君穷兽入庐求生于区氏近者沈遇内翰通判江宁府时防中杀羊屡失其刀窥之乃见羊衔刀而藏之墙下周豫学士尝煮鳝见有鞠身向上而以首尾就汤者剖之见腹中有子乃知鞠身避汤者以爱子之故杨杰提刑游明州育王山因昼卧梦有妇女十数人执纸若有所诉密遣人徃视行防果得蛤蜊十数枚诉者乃蛤蜊求生也有生爱恋其情如此当其被擒执时前见刀杖乞生无由旁见亲聚欲恋不得抱苦就终衔悲向尽既受屠割复入鼎镬种种痛苦彻入骨髓当此之时彼心如何今人或为汤火所伤或为针刀误伤手足痛已难忍必号呌求救至暂时头昏腹痛或小可疾病便须呼医买药百端救疗于我自身爱惜如此至于杀物则恣意屠宰不生怜悯未论佛法明有戒劝未论天理明有报应若不仁不恕惟知爱身不知爱物亦非君子长者之所当为也谛观物情当念众生不可不戒不可不戒知县俞伟撰   受用随分说   佛言受即是空受谓受苦受乐及一切受用也如食列数味放筯即空出多驺从既到即空终日游观既归即空又如为善事既毕其勤劳即空而善业具在为恶事既毕其快意即空而恶业具在若深悟此理则食可菲薄无过用杀害之寃债出可随分无劳心苦人之烦恼游观可息无放荡废事之愆尤善可勉为无懈怠因循之失恶可力戒无恣纵怨雠之罪余喜得此理愿欲与人共之龙舒王日休撰   五戒之首   佛言五戒以杀戒为首佛言十业以杀业为首楞伽经云若一切人不食肉者亦无有人杀害众生由人食肉故屠者杀以贩卖若能悉舍不食是真修行堪受一切人天供养若于食肉未能尽防愿且以渐次方便除去杀心或者不食四等肉一者曾见杀则不食二者曾闻杀则不食三者人専为我杀则不食四者家所自杀则不食如是而戒既不废常食且于众生无杀害意至一蚤虱蚊蚋形虽微小其遭杀受痛亦与牛羊一等勿谓微小便轻杀之至于蛇蝮蜂蝎偶然现前未曾伤人勿谓螫毒便轻杀之至于笼养飞鸟系闭走兽为其音声形状可以恱吾耳目为我玩乐令彼忧愁又何不仁也若放之山林使得自在何异罪囚得脱牢狱今日自戒矣遂生慈心慈心既坚当世世无杀物之意一身自戒则一家必不杀一家不杀则一乡必渐效之其为功利不可称量佛语无虚理又明白仁人君子幸垂听而无忽也县令俞伟撰   东坡放生   苏东坡自谓窜逐海上去死地稍近心颇忧之愿学夀禅师放生以证善果敬以亡母蜀郡太君程氏遗留簮珥尽买放生以荐父母冥福其子迈在东坡之侧见所买放生盈轩蔽地或掉尾乞命或悚翅哀鸣迈怜悲其意亟请放之旁有侍妾名朝云见迈衣衿有蝡动视之乃虱也妾遽以指陨其命东坡训之曰圣人言近取诸身逺取诸物我今逺取诸物以放之汝今近取诸身以杀之耶妾曰柰齧我何东坡曰是汝气体感召而生者不可罪彼要当拾而放之可也今人杀害禽鱼之命是岂禽鱼齧人耶妾大悟自后罕茹腥物多食蔬菜而已东坡舅氏谕之曰心即是佛不在防肉东坡曰不可作如是言小人女子难感易流幸其作如是相有何不可   黄鲁直谓子瞻语   黄鲁直谓子赡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某适到市桥见生鵞系足在地鸣呌不已得非哀祈于我耶子瞻曰某昨日买十鸠中有四活即放之余者幸作一杯羮今日吾家常膳买鱼数斤以水养之活者放而救渠命殪者烹而悦我口虽腥羶之欲未能尽防且一时从权尔鲁直曰吾兄从权之说善哉鲁直因作颂曰我肉众生肉名殊体不殊元同一种性只是别形躯苦恼从他受肥甘为我须莫教阎老到自揣看何如子瞻闻斯语愀然叹曰我犹未免食肉安知不逃阎老之责乎   乐善录【李昌龄】   心者善之本也究夫所本未始不善不幸富贵利害者汩之故不善之心由是而生其间能不失其本者百无一二焉是以无富贵无贫贱作善者常少而作不善者常多无足怪也然予尝目击世间积善之士鲜有不终吉者故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又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噫圣人之言岂欺我哉予少也贱负笈四方经厯世故屡尝患难凡所闻见践履有益于人而可补于世者未尝不积于中爰摅管见裒集得若干余事目曰积善录皆所言修身积徳济物也愿与天下善士共行之自王公至于庶人咸知积善之为终吉故言不文辞不饰每事直述其防要在明道理达伦类辨是非通世务使贤愚贵贱皆得以洞晓之或曰子之言可谓达理若更加润色则尽善矣余曰不然本朝文章之盛超轶汉唐所不足者节义区区之见葢在警世谕俗利物济人何以文为所患其间类逆耳骨鲠之言与世俗违者甚多未免有毁誉之私然而公言在我好恶在彼吾何容心哉若夫增广善事削其繁芜则有頼于明哲君子时淳熈戊戌冬月序   严正   为父而不能尽父之道则家无孝友之子为师而不能尽师之道则门无行艺之士为子而不能尽事父之道则为不孝为弟子而不能尽事师之道则为不知斯四者天下之大经诚不可违也苟欲尽夫为父为师之道者无他惟严与正而已制之以严教之以正罔不尽善虽文王为父仲尼为师不过如是也茍欲尽夫事父师之道者无他惟敬与顺而已敬之以礼顺其教命则罔有不令虽曾参之为子顔回之为弟子不过如是也葢父犹天也师犹父也其势虽殊其尊一也为人而不能尽事父师之道者逆天者也是人也若无人祸必有天刑或曰如彼之顽嚚而严不足以制之正不足以教之则严正何所措诸予对曰诚有是事也然果人也庸有治之以严正而不率者乎茍严正不足以治之则非人矣任之可也尝观尧舜不能化朱象葢凡此徒者不可谓之人也人之类而已此韩愈所谓蛮貊禽兽皆人者是也予欲天下之为父子师弟子者各尽其道故发斯言   自守   夫人之为人莫善于能自守故孟子曰守孰为大守身为大守身守之本也葢言人能守其身则能守其本既能守其本则其末者无所不守小而子女玉帛富贵爵禄大而宗庙社稷家国人民皆可守也苟不能自守其本而贫贱得以移其志得丧足以动其心如此则非其道非其义非其法者安能保其不为如是则虽小者亦不能自守矧能守其大者乎柰何士之为士竟多不自守能自守则不失其为富贵显达为士君子不能自守则不失其为贫贱穷困为愚无知斯二者断无疑矣故曰人之为人莫善于能自守   隂徳   人之处世不可不积隂徳夫不积隂徳者未见其有后也故于定国父治狱多隂徳而知其子孙必兴孙叔敖有埋蛇之隂徳而母知其必贵信有之矣然隂徳亦甚易积不以富贵有力者虽寻常之人皆可积也葢所谓积隂徳者非谓广散金谷多方布施斋设僧道建造寺观然后谓之积隂徳凡为此者乃愚人作业福非积隂徳也或曰何谓业福予对曰葢彼所聚之财取之多不义取不义之财而广布施设斋供故谓之作业福非积隂徳者也夫所谓积者常操不害物之心出入起居种种行方便如此便是积隂徳也今姑以其小者言之如蛾之赴火螘之堕渊而吾能救之亦是积隂徳矧夫人有饥寒吾能饱暖之人有疾厄吾能安乐之救人患难解人之仇怨济人之困贫不没人之善不成人之恶不言人之过凡此之类皆积隂徳也积徳之士茍常以方便存心随力行之不已则隂徳亦厚矣殆见天之报也莫匪福夀之增崇门户之盛大子孙之荣显有不可辞者予言不欺力行之可也   戒杀   经曰大夫无故不杀牛士无故不杀犬豕至于王者郊祀然后用特牲此礼制然也所以别尊卑之分也后世壊法弃礼虽庶人而窃食牛牲矧于羊豕乎以庶人而食祀天之品物非惟有罪纵有福如天亦消去矣葢彼有不可食者二祀天之物不敢食之有功于民不忍食之若夫道释者流论食牛罪业之重报应之速予不复举然而隂阳殊途罪福一致不言而喻凡此等事吾侪患乎不知知之安可不戒也   量饮   予尝观世俗防賔客不以贵贱未有不强人以酒者劝人以酒固非恶意然当随人之量以劝之乃所以尽宾主之欢也予闻范蜀公接伴契丹劝酒其使冯见善请曰劝酒当以量若不以量如徭役而不用户等高下彼契丹也犹且知劝酒以量矧吾侪生乎衣冠之国动容周旋务在中礼奚可以酒强人而使人失礼节乱情性甚至于吐哇而后已此殆不若契丹之知礼实可耻也实可丑也好礼之士苟闻予言当改其过而新其徳庶几无愧古人宾主百拜酒三行之礼也   施惠   世间万物久聚必散自然之礼也夫金谷寳货虽万乘之贵久聚亦散然彼所以散者葢为养天下而散也茍不为此而散必若鹿台钜桥而散其散一也以是言之则金谷寳货国家不能久聚而不散也常人可久聚而不散乎予见世之愚者尝聚金谷寳货自谓可使子孙世世而不能散此真痴汉耳诚可恠笑及夫物之当散也不以水火去则盗贼去兵革狱讼去不肖子孙去此事自古皆然非止今日是故邓通之铜山不能有万日石崇之金谷何尝百年金谷寳货不可久聚也如此故予欲积善之家常以其余者广施惠于亲戚朋友故旧邻里之不足者小民之贫困者人有患难疾苦者茍能如是而散之则彼将复聚于吾子孙者无有穷极葢隂功隂徳厚矣予特为是说以勉世人迷而不悟者云君子母谓不知言也   僧道   僧道不可入宅院犹鼠雀之不可入仓廪也鼠雀入仓廪未有不食谷粟者僧道入宅院未有不为乱行者此事之必然不可隠者也予窃见富家儿常令僧道入宅院与妇人同起坐而不知耻迨其久而分熟则未有不为彼所滛汚者其间无知之辈至于事露丑出而亦不耻不禁悲夫世间如此等人何异于鸟兽乎予不忍闻见此等事惟欲贤者知之而今而后知僧道不可令入宅院故楚谚亦云此辈只堪林下见不宜引到画堂前   养生   人之养生唯不可不足若粗足以奉甘防供祭祀养妻子备凶荒之外夫复何用良田万顷日食二升大厦千间夜眠八尺何必区区劳心役已末嵗穷年汩汩于殖货利哉夫如是者乃一守钱虏为儿孙作马牛也或曰何谓作马牛予对曰夫富者之为利莫非放债取厚利恃势而兼并致使贫下之民终日逐利以偿其债负中人之家终身营家业以待其吞并其或事穷力尽则卖妻鬻子身为奴仆而后已凡此之类无非为儿孙作马牛也呜呼不徒死作马牛而且生作马牛矣彼所以不自知其为马牛者未变其头角与免鞭策耳茍曰为子孙计则何不积隂徳以遗之开义方以教之使子孙自取富贵故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曰爱子教之以义方何区区为彼作奴仆殖货利哉倘子孙贤必能为我守之其或不肖则我聚而彼散反取笑于识者此理昭然不必贤知者知其然虽愚者亦知其然也予尝悯人之茍富贵者不悟其身为儿孙作马牛故特为是说以警之   室家   治室家御妾妇之道当以至正与夫仁术大抵妇人女子之情性多淫邪而少正易喜怒而多乖率御之以严则事有不测其情不和其内有怨葢未有久而不为害者率御之以和则动多违礼其事多専其心无惮葢未有久而不为乱者二者皆非君子所以处家人之道其失均也故予谓君子之治室家御妾妇当以正而使严行其中当以术而使寛在其中则无太严太寛之弊然后率之以仁教之以义和之以礼抚之以恩勿聼其言勿受其制勿从其役任以可责之事使以不怨之劳有能不可太宠有过不可穷治举动不为彼所识措画不为彼所料如是则彼之平昔所可逞者皆在吾术中矣虽欲事不测而情不和动违礼而事自専内有所怨心无所惮不可得也夫是数者既不可得而为则君子之治家室御妾妇之道如斯而已矣   子弟   今子弟之大失者有三自少即思衣服之鲜华饮食之丰美惟利己之骄惰安逸而不防人之规正一也不知诵读经史惟事嬉游度日稠人广坐论古今之道则懵无所知闻世俗之言则欣然而喜既不知耻习以为常二也身既无学且复忌人之学故于胜己者则逺而不近于佞己者则恱而相亲所言莫非庸下所思莫非颇僻三也有此三失父母兄弟所不喜君子长者所不与上官钜人所不肯荐欲立身成名起家显其祖宗可乎茍能甘淡泊而务学问近有徳而逺下流则所知者圣贤之道所闻者正大之言所交者正大之士所行者向上之事如此岂不足以成名乎哉为子弟者幸母以予言为耋   东谷所见【李之彦】   余闲居兀坐触事动心据所见随录友朋目之屡请刋行不可辞然任意迅笔肆言无忌余所见与人所见未必尽合也有见喜亦有见而怒知我罪我其惟此见乎咸淳戊辰小春永嘉东谷李之彦自序先垅   人子之于亲茍亏生事之礼虽葬与祭致其力何足以言孝故曰祭之厚不如养之薄吾乡多于至节嵗节清明诣坟所半载余寘其亲于荒墟已为非礼乘祭之后大率与兄弟妻子亲戚契交放情游览尽欢而归至节嵗节非扫松也祗赏梅耳清明非省墓也祗踏青耳然则人子何以处此当揆之于心平日稍能孝养虽祭后举杯酌亦未害若孝养有亏即当收敛酒馔返舍潜自尅责庶几亦不至大得罪于名教大获谴于造物余尝喜一前辈作初入仕啓两句云禄不及亲饱妻孥而何益遂耦其两句忠未报国对师友以多惭   夀命福徳   愿我夀命长常行一切善愿我福徳盛普济一切人此语恐未为的论人之念虑一正则万善可触类而通行一善则万善皆萌蘖于此若必待夀命长而后行一切善则夀命不长一切善必不行矣顔子如之何而造道耶此两句犹庶几如下两句则有大不然者愿我福徳盛普济一切人则是我独富足人多窘匮我常得为人之惠主人皆仰我以周给是诚何心哉余欲改此两句曰愿人福徳盛不待我普济   杀人欠债   谚有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理也近世豪家巨室威力使令逼人致死但捐财贿饵血属坦然无事至如人或逋负督迫取偿必使投溺自经然后已由此观之乃是杀人还钱欠债偿命   异端   士君子莫不知崇尚正学排斥异端然朝廷及州县间遇旱涝凶荒非黄冠设醮则浮图礼懴平日排斥异端至此则倚仗异端岂吾儒乏感格之道耶窃所未喻   简翰   每见近日简翰动辄端拜申禀百拜禀申皇惧僭躐九顿百拜禀申有官君子趍事长官则有状申劄申如申县申州申监司申朝省之类吾辈家寻常书问往来何必用申字又有所谓加拜申禀尤为可笑先王制礼无过不及拜岂可加也哉昔韩昌黎上宰相书只写再拜本朝前辈简翰或再拜或顿首昌黎诸公岂傲世者正以礼不可过也今之端拜肃拜加拜百拜又有覆帖申待平交如此事君父当如何其势必千拜万拜可也且如奏疏亦只忱惶忱惧顿首顿首而已何尝百拜何尝九顿吾不知习俗所尚果诚实耶抑虚伪耶果谦逊耶抑谄媚耶因有一说往年杨慈湖先生守吾邦尝作一书付局兵令急出闗未几遣人追回吏辈将谓书有错误局兵至慈湖取书寘中堂几上焚香再拜毕复付之葢为书中写顿首再拜上覆偶遗忘不及拜必拜然后遣若加拜百拜者皆如慈湖用心此等书一日能写得几封今简翰只写再拜或顿首乃见古人相与之意   物价   物价腾踊甚之甚矣若得人人同心事事节损皆务俭素不尚侈靡则物价亦可渐平室卢惟取容膝则木石等类自不可得而贵衣服惟取蔽体则罗绮文绣自不可得而贵饮食惟取充腹则美味珍品自不可得而贵器具惟取适用则珍竒精巧自不可得而贵以至非泛不切微末细琐人家可省则省则物价亦有渐平之理奈何风俗好奢人情好胜竞尚华居竞服靡衣竞嗜珍馔竞用美器豪家巨族固宜享用小夫贱卒富暴贵岂惟效尤又且过之或先期予人以钱后期取人之物惟欲快吾之用度一听其邀价之髙穹如此则物安得不贵且如有物于此我方以为仅直十金未几人急欲得之虽倍其直不靳又争欲得之更倍其直亦不靳不遏踊贵之流反煽踊贵之焰如此则物安得不贵甚可虑者一日复贵一日一年复贵一年将若之何其势必至于此吾故谓不必咎物价之踊贵但当咎风俗之侈靡转移风俗岂无其道耶又岂无其术耶林野老拙不敢深言   养子   知子莫若父当年少时观其读书之利钝行事之醇疵即可觇其终身之贤不肖也使其贤耶他日自能成立何必劳心劳力积财以遗之而损贤者之志也使其不肖耶他日必致败坏又何必劳心劳力积财以遗之而益不肖之过也纵不免储蓄以为凭藉之计亦岂可妄求而自取损徳之殃世廼有明见其子之不肖犹挟兔狡而规利逞鼠技以贻谋殊不知一传而倾覆有不待其父之瞑目而家赀已散而之他矣吁有此豚犬枉作马牛   招师   招师教子弟正望其成人克绍实非细事不可忽也中产之家师席固不当需索富贵之家何待师席之需索书院中凡百自当如仪每见富贵者宁丰财多粟纳好宠姬何尝肯隆礼厚币延好师席宠姬办首饰则甚易子弟买书册则甚难兰房用度必是周致书院缺典寘之不问气象如此宜乎硕师去而庸师来硕师有抱负有见识合则留不合则去庸师无学问以自持惟佞谀而媚主庸师固栖身之谋一年复留一年子弟乏开导之益一日昏钝一日及其长也块然一物而已耳   教导   尝闻之先人曰昔一士子赴省试甚惬意在京华待防因游僧寺廊庑有鬻相者遂扣之相者曰公骨相寒苦纵才髙班马文过韩柳亦不能成名士子不信掲榜果黜再往问我之终身果何如相者曰以公之骨相岂敢相许若于功名用心之切莫若种大隂徳恐可以回造化士子归途心口自语我居穷迫贫济人利物事安能为之何以种隂徳徐而思之我平日常假馆每见为师席者多误人家子弟我从今只留心教导以此种徳后三年复预计偕赴省复惬意寻寺中相者尚在一揖问相者曰公丰神照人定应荣达士子曰我赴省待榜相者曰髙中无疑揭榜果然士子往谢之曰何汝向者拒我之峻今日许我之确耶相者曰某不记公丰采士子厯述前事相者曰公形骨俱换矣留心教人非隂徳而何宜造物之默相也余游湖海四五十年教公卿大夫之子孙屡矣教寻常白屋之类亦多矣未尝以其贫富贵贱束脩多寡贰吾心此语可以对越但才名不就身计茫然静坐反思得非生平五典不饬百行有亏造物特以摧败困踣罚之耶今年六十有八肢体康健耳目聪明饮啗自若百病不侵意者教导一节亦有可取造物姑夀之耶余不敢自恕但当自警然见近时教童者语孟句读亦多错舛教作文者只誊公本蔑有新功误人子弟宁逃隂谴甚而花街栁陌师生同游嗜利下流靡所不至其间有不孝不悌不友不防曾未闻一言纠其过徒于小廉曲谨腐烂时文以此称功盍亦即赴省士子事思之前辈谓不究心教导所得束脩与受赃同此言甚当   劝学文   劝学文曰书中自有黄金屋又曰卖金买书读读书买金易自斯言一入于胸中未得志之时已萌贪饕既得志之后咨其掊克惟以金多为荣不以行秽为辱屡玷白简恬然自如虽有清议寘之不恤然司白简持清议者又未必非若而人也毋怪乎玩视典宪为具文一切寘廉耻于扫地气习日胜若根天真惟知肥家庇族而已亦不知其为蠧国害民也得非蔽锢于劝学文而然耶是固不可不深责贪饕之徒亦不可不归咎于劝学文有以误之也   富贵贫贱   贫贱不如富贵耶抑富贵不如贫贱耶人莫急于温饱靡衣华饰固美矣然补破遮寒其为温则一也甘味盛馔亦佳矣然粝食充饥其为饱则一也温饱之余何必羡富贵哉彼委积愈厚鞭算愈切须鬂愈白计虑愈深第宅田园器用服饰曷尝见其厌足为子计又为孙计惟恐其不克绍日间饮膳失期防夜亦不能甘寝贫贱者不如是之劳苦也肥甘沈湎乃致疾之媒粉白黛绿皆防身之具动由顺境难禁摧挫少不如意或饮气呕血而暴亡素处豢养不耐风霜稍有感触虽良药有所不能疗贫贱者不如是之脆弱也损人致富召怨实多或有意外懐璧其罪水火盗贼刑祸戮辱其终必不能免官爵虽髙氷山亦险葅醢戮载在史册者不可枚数贫贱者不如是之惊危也富贵者劳苦贫贱者清闲富贵者脆弱贫贱者坚固富贵者惊危贫贱者安泰孰谓贫贱不如富贵耶吁富贵而傲忽贫贱惑之甚也贫贱而谄谀富贵惑之尤甚也   钱   半轮残月掩尘埃依稀犹有开元字想见清光未破时买尽人间不平事古人咏钱如此以余观之钱之为钱人所共爱势所必争骨肉亲知以之而搆怨稔衅公卿大夫以之而败名防节劳商逺贾以之而捐躯殒命市井交易以之而鬪殴戮辱乍来乍去倐贫倐富其笼络乎一世者大扺福于人少而祸于人多尝熟视其形模金旁着两戈字真杀人之物而世人莫之悟也吁钱乎钱乎以我之贫求汝活我而不可得我固无奈汝何以我之不贪汝欲杀我而不可得汝亦无奈我何   名利   或问殷浩曰将涖官而梦棺将得财而梦粪何也浩对曰官本臭腐故将涖官而梦尸财夲粪土故将得财而梦秽世以为知言余因喜曰余之不得名利者是造物不以臭腐待我也不以粪土予我也出之于污秽之徒而跻之于清高之境脱之于鄙陋之地而措之于道义之域拜造物之赐多矣世人名利稍不得志輙起怨尢何其蠢哉   朋友   君子以文防友以友辅仁友之者友其徳也当亲宻之时握手论心必使君臣父子之伦兄弟夫妇之伦粹然一出于正此交友第一义也夫何世变日薄友道扫地惟酒馔追随有无周济秽言相谑术数相胜于是规图便利谄谀取容此妾妇耳非友也啗以濡沬甘效奔走此奴隶耳非友也惟恐少有撄拂而取疎逺故随事茍徇而觊亲宻乘其父子之睚眦即导之以不慈不孝乘其兄弟之防墙即导之以不友不恭乘其夫妇之反目即导之以不琴不瑟谬引古今乱是非指鹿为马野鸟为鸾皆此等軰也其间稍有见识亷耻者必浩然而去所友者惟小人抑亦何所不至哉   故旧   故旧不遗则民不偷世俗薄故旧衰平日同笔砚同出处同贫贱同患难相与相爱不啻骨肉一旦得志有若路人吁犬不忘家燕寻故垒彼既犬燕之不若亦何足责世人多以富贵忘旧为憾此特不能理遣耳理遣宜如何曰譬似当初不相识   药石   方今药材鄙贱者且数十倍于前贵细者有数十倍于前至携金绕市铺求之不获者人孰不知真药之难得如此凡设铺而招人购伪药者愚也购伪药而觊疗病者愚亦甚矣吾辈宜何防且宜于饮食衣服上加谨古人首重食医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平居必节饮食饭后行三十歩不用开药铺饮食之加谨者此也急脱急着胜如服药衣服之加谨者此也或有疾疢奉行不服药得中医之语药石虽贵未害也最是孝子慈孙侍奉亲庭岂忍坐视其病而不救家有余蓄尚可得良剂贫窭所迫将若之何贫者固难得良剂富者纵得良剂又未必有良医余因念及此仰天而祝曰愿天下人安乐   好官好人   偶见士大夫壁间碑刻云好官易做好人难做众咸谓知言余窃以为不然好人何难做之有仁义礼智行之在我孝悌忠信行之在我人皆可为尧舜途之人亦可为禹人自不为之耳乃若欲做好官必鑚刺必营求必俯仰脇肩谄笑慑气促歩惟恐人挥斥其趋事之不周外壊靣目内坏心术曾莫之顾求而得者能几人求而不得者总总也纵求而得所防己大甚矣做好官之难也   谦逊   常见世人行不肯在人先坐不肯在人上敛袵退缩至再至三谦逊之风良可嘉尚及其见利则逝见便则夺惟恐或后与人虽骨肉亦疎絶契交反眼不相识当行不先人坐不上人之时亦知谦逊为美事抑何临小利害乃乐为是不谦不逊耶矫情可强也真情不可遏也   借亲   父母垂死人子于此正哀痛彻骨几不欲生之时也今人反以送死为缓惟以借亲为急父母死未即入棺仍禁家人辈未得举哀弃亲防之礼而讲合卺之仪寘括髪之戚而修结髪之好若此者禽兽之所不忍为而世俗皆乐为之虽簮缨诗礼之家亦相率而行恬不为怪不知作俑者谁耶   养军   近年郡家每月逼期旋籴军粮支散浙右素号沃饶亦如此艰闗万状蔑裂百端甚而折钱价直峻减又甚而拖欠未即举偿军人敢怨而不敢言葢明知皆前太守屡任席卷之罪未可咎今太守不能措办之过也吁饱目前之欲不顾后来之忧徇一家之谋不防一郡之害留之家家未必能保付之子孙子孙未必能久徒贻害如斯其烈也使后之为守者其果贤耶则背理伤道决有所不敢为生财足用必无所措手足惟以即能罢去为幸殆类范文子使祝宗祈死无及于难其亦可哀也已果不贤耶则行为富不仁之政用移东补西之术决江海以救焚焚灭而溺至饮鸩爵以止渇渇止而身亡号为能吏不过如此且几年养军今日掣肘物价腾踊民不聊生万一荒歉群盗必起诸军素抱乏粮之怨孰为可备警急之人其辞甲使鹤遇暴者反为暴滔滔皆是也当是时祸必先及于富贵充溢之家不知为郷贵为巨室亦虑及此否然则虑之当如何积而能散   理学   理学湮汩久矣士子不能讲贯考官亦防闻知葢今日之考官即前日之士子也方册中文字害理者不胜其多不堪着眼姑即其一者言之事大体重莫如省试近年钦哉屡省乃成钦哉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经魁以敬立而徳不孤立説易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徳不孤是则敬义可以相有而不可以相无岂得独指敬耶圣经又岂可减一字耶不知当时为知举为叅详为小试官亦曽闻有所谓理学否经魁且尔一榜可想省试如此他试可知余所谓今日之考官即前日之士子是也我朝孝宗皇帝一日与崔敦诗论文章闗世变敦诗曰臣观建炎诏文义理明而气势壮便知天下必能中兴遂诵一篇孝庙谛聼天顔喜甚又问曰六朝五代之文如何敦诗曰六朝之文破碎遂有土地分裂之象五代之文粗悍遂有草茅崛起之象上嘉叹曰卿论得此甚好今日之文义理斵防其象当如何有识者可以观矣   狱讼   余近年归故里首拜先垅为不肖侄童其山当时不胜哀愤亟访郷贵求缄一状投之郡守因见其书院榜示谓某望卑言轻亲故或欲缄状不敢奉命当今之世得忍姑且忍求直未必直余遂不启齿续见有官君子云某家亦曾诉伐墓木者十八状追人不出徒重费用余含垢饮气而已近有所闻又为之惊骇今日囹圄供荅不由于民情可否一聼于吏手徃徃伊自撰情欵一本令囚人依本书之更不可增损一字真情无所赴愬呼天神不闻号地只不听痛哉痛哉夫狱讼所以平曲直雪寃枉也今有财者胜无财者负有援者伸无援者屈豪强得志贫弱啣寃此岂国家之福耶愚愿士大夫司聼断者在在持平如衡事事至公如鉴天下何患不太平   寒暑   寒犹可御而暑不可避凉亭水榭风车簟枕世不多有纵有之遇流金烁石之时其为热自若也方食冷物又恐生病方食热物汗决如雨思之为人何益于事矧得防利害不能理遣而心火炽盛妻孥累重支吾不暇而家火逼迫当此流火而心火家火为之俱焚镬汤炉炭一时顿现一年复一年发白靣皱催入死途不自知也余观此境界所以不愿有生   茹素   世人以茹素为斋戒岂知圣贤之所谓斋者齐也齐其心之所不齐所谓戒者戒其非心妄念也无一日不齐无一日不戒今之人每于斗降三八庚申甲子本命日茹素谓之斋戒不知其平日用心何如也况在茹素之日事至吾前輙趍利狥欲损人害物不知其茹素何为也古语两句甚妤宁可荤口念佛莫将素口骂人   谋利   利者害之对才谋利即有害然谋利营生世所不免为富不仁人所当戒有能于其间寡愿少取殆庶几焉最是不仁之甚者粜籴一节聚钱运本乗米粒狼戾之时贱价以籴翘首企足俟青黄不接之时贵价以粜其籴也多方折挫以取赢其粜也杂糠粃而亏斗斛天生百谷以存活一世而谋利之徒不欲其丰而幸其歉不喜其饱而愿其饥逆天心拂人心以此致富而望绵逺万万无此理又有富贵之家积谷以邀价放债以取息开库以解质与民争利不一而足方且语人曰吾家支遣颇广不得不如此耳吁倘用度果不足曷不减损环列之侍姬曷不谨节非法之费用乃甘为是狼贪使水火盗贼之灾刑祸戮辱之危子孙荡覆之报不在目前则在他日昭然有不能免者善乎孟子有言曰不仁者可与言哉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   闲   造物之于人不靳于功名富贵而独靳于闻天地之间日月之运行星辰之度寒暑之推移山川之流峙草木之生息机发轮转无一息停焉天地且不得闲而闲岂人之所易得哉高爵厚禄清资显秩班于朝廷列于州县不知其几而乐恬退者倒指不一二日颠防于仕途姑托亲戚契识买田园营第宅不获一见而身亡其有被劾之余安意家食特迫于势穷力屈而然非其本心也对賔客方有筑室返耕高洁自许之清谈入私室又作揺尾乞怜干时求进之尺牍囊箧锁钥惴惴于手收支簿书介介于怀一日十二时无一隙得暇而好山好水风清月明何尝见此风景纵或见之又何尝识此防趣劳劳攘攘死而后已若夫富家翁守钱虏抑又不足道也名曰享富贵其实一俗子孰若安分清闲之野叟哉故曰身闲则为富心闲则为贵又曰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   贪欲   五十不造宅六十不制衣纵饶得受用能有几多时余年近七旬尽宜省事乐闲息心退歩何必贪欲于受用无几之日圆觉经云诸苦所因贪欲为本余庶几乎免矣葢贪欲二字坏尽世间人得便宜处再徃得便宜事再做终有悔吝之时今日进得一歩明日又求进一歩恐是颠隮之兆堆金集玉来处要明越分过求余殃在后卧病垂死术数未休几年劳役一塲春梦明珠一百斛更添百斛也只心不足侯印十九枚更添一倍也只眉不开孔丘盗跖俱尘埃少陵老子今亦安在哉   祷祈   世人不思积善积恶殃庆各以类至惟托缁黄诵经持咒或谓保扶或谓禳灾或谓荐亡如此则有资财者皆可免祸矣昔寒山见人家悬幡因作颂曰半作幡身半作脚挂在空中惊鸟雀行住坐卧思量着只好把与穷汉做袄着逹哉斯言   科举   永嘉科举极狼狈只缘多试一日以至士子多誊公本只书义终塲自有三万三千余巻考官例以雷同冗长视之仅看两三日已厌恶矣其间好文字多不及考而谬种之考官亦不能识中才之考官惑于卷之多又无所别白加之吏胥作不一取士之法于是大壊若得善举送者申明条制痛革诸一人只许一卷庶无负国朝设科之美意   太行山   有一主一仆久行役忽登一山遇丰碑大书大行山三字主欣然曰今日得见太行山仆随后擨官人不识字只是大行山安得太行山主叱之仆姗笑不已主有怒色仆反谓官人试问此间土人若是太行山某罚钱一贯与官人若是大行山官人当赏某钱一贯主笑而肯之行至前闻市学读书声主曰只就读书家问遂登其门老儒出接主具述其事老儒笑曰公当赏仆矣此只是大行山仆在侧视主曰又却某之言是主揖老儒退仆请钱即徃沽饮主俟之稍久大不能平复求见老儒诘之将谓公是土居又读书可证是否何亦如蠢仆之言大行耶老儒大笑曰公可谓不晓事一贯钱琐末耳教此等辈永不识是太行山老儒之言颇有味今之有真是非遇无识者正不必与之辩   説郛卷七十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七十四上    元 陶宗仪 撰山家清供【林洪】   青精饭   青精饭者以比重谷也按本草南天烛今黑饭草即青精也采枝叶捣汁浸米蒸饭曝干坚而碧也久服益顔延筭仙方又有青石饭世未知石为何也按本草用青石脂三斤青梁米一斗水浸越三日捣为丸如李大日服三丸可不饥是知石脂也二法皆有据以山居供客则当用前法如欲则效此方辟谷当用后法每读杜诗曰岂无青精饭令我顔色好又曰李侯金闺彦脱身事幽讨当时才名如李杜可谓切于爱君忧国矣天乃不使之壮年以行其志而使之但有青精瑶草之思惜哉   碧涧羮   芹楚葵也又名水英有二种荻芹取根赤芹取叶与茎俱可食二月三月作英时采之入汤取出以苦酒研子入盐与茴香渍之可作葅惟瀹而羮之既清而馨犹碧涧然故杜甫有香芹碧涧羮之句或曰芹防草也杜甫何取而诵咏之不暇不思野人持此犹欲以献于君者乎   苜蓿盘   开元中东宫官僚清淡薛令之为左庶子以诗自悼曰朝日上团团照见先生盘盘中何所有苜蓿上栏干饭澁匙难滑羮稀筯易寛以此谋朝夕何由保嵗寒上幸东宫因题其傍有若嫌松桂寒曷遂桑榆暖之句令之惶恐谢病归每诵此诗愚同宋雪岩伯仁访郑野钥见取种者因得其种并法其叶緑紫色而茎长或丈采用汤焯油炒盐如意羮茹皆可风味本不恶令之何为厌苦如此东宫官僚当一时之选而唐时诸贤见于篇什皆为左迁令之寄兴恐不在此盘賔僚之选至起食无余之叹上之人乃讽以去吁薄矣   考亭蔊   考亭先生每饮后则以蔊菜供一出于旴江分于建阳一生于严滩石上公所供葢建阳种集有蔊诗可考山谷县孙以沙卧蔊食其苗云   太守羮   梁祭遵为吴兴守郡斋前自种白苋紫茄以为常饵世之醉醲饱鲜而急于事者视此得无愧然茄苋性俱防冷必加姜为佳耳   氷壶珍   太宗问苏易简曰食品称珍何者为最对曰食无定味适口者珍臣心知汁羮太宗叹问其故曰臣一夕酷寒拥炉烧酒痛饮大醉拥以重衾忽醒渴甚秉烛中庭见残雪中覆一盎不暇呼童掬雪盥手满饮数缶臣此时自谓上界仙防鸾脯凤腊殆恐不及屡欲作氷壶先生记其事未暇也太宗笑而然之后有问其方者仆答曰用清汤浸以菉豆解渴一味耳或不然请问之氷壶先生   蓝田玉   汉地理志蓝田出美玉魏李预每羡古人餐玉之法乃徃蓝田果得美玉预卒采治为屑服饵而不絶酒色偶疾笃谓妻子曰服玉必屏居山林摈弃嗜欲当大有神效而酒色不絶自致于死非玉过也要之长生之法能清心戒欲虽不服玉亦可矣今法用瓠一二枚去皮毛截作二寸方片烂蒸以餐之不可烦烧链之功但除一切烦恼思想久而自然神清气爽较之前法差胜矣故名法制蓝田玉   豆粥   汉光武在芜蒌亭时得冯异奉豆粥至久且不忘报况山居可无此乎用瓦缾烂煮豆候粥少沸投之同煮既熟而食东坡诗云岂如江头千顷雪茅檐出没晨烟孤地碓舂粇光似玉沙缾煮豆软如酥老我此身无着处卖书来问东家住卧听鸡鸣粥熟时蓬头曳杖君家去此豆粥法也若夫金谷之防徒咄嗟以夸客孰若山舍清谈徜徉以候其熟也   蟠桃饭   采山桃用米泔煮熟漉置水中去核候饭涌同煮顷之如合饭法东坡用石曼卿海州事诗云戏将桃核裹红泥石间散掷如风雨坐令空山作锦绣傍天照海光无数此种桃法也桃三李四能依此法越三年皆可饭矣   寒具   晋桓喜书画客有食寒具不濯手而执画帙者油汚其画后不设寒具此必用油蜜煎者要术并食经皆只曰环饼世疑馓子也巧夕酸蜜食也杜甫十月一日乃有粔籹作人情之句广记则载寒食事总三者俱可疑乃考朱氏注楚词粔籹蜜饵有餦餭些谓以米面煎熬作之寒具是也以是知楚辞一句自是三品粔籹乃蜜面之干也十月开炉饼也蜜饵乃蜜面少润者即蜜食也餦餭乃寒食寒具无可疑者闽人会婣名煎餔以糯粉和面油煎沃以糖食之不濯手则能污物且可留月余宜禁烟用也吾翁和靖先生山中寒食诗云方塘波緑杜蘅青布谷提壶似足听有客初尝寒具罢据梧痛饮散幽襟信乎此为寒食具矣   黄金鸡   李白诗云亭上十分緑醑酒盘中一味黄金鸡其法燖鸡净洗用麻油盐水煮入葱椒熟擘饤以元汁别供或荐以酒则白酒初熟黄鸡正肥之乐得矣有如新法用炒等制非山家不屑为恐非真味也每思茅容以鸡奉母而以菜奉客贤矣哉   槐叶冷淘   杜甫诗云青青髙槐叶采掇付中防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入鼎资过熟加餐愁欲无即此见其法于夏采槐叶之髙秀者汤少瀹研细滤清和面作淘乃以醯酱熟蒸簇细苗以盘行之取其碧鲜可爱也末句云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不惟见诗人一食未尝忘君且知贵为君王亦珍此山林之味防哉诗乎   地黄淘   崔元亮海上方治心痛去虫积取地黄大者浄洗捣汁和细面作淘食之出虫尺许即愈正元间通事舎人崔杭女作淘食之出虫如蟇状自是心患除矣本草浮为天黄半沉为人黄惟沉底者佳宜用清汁入盐则不可食或浄洗细截挟米煮粥良有益也   梅花汤饼   泉之紫帽山有髙人尝作此供初浸白梅檀香末水和面作馄饨皮每一叠用五出鉄凿如梅花样者凿取之煮熟乃过于鸡清汁内每客上二百余花可想一食亦不忘梅后留玉堂元刚亦有诗恍如孤山下飞至浮西湖   椿根馄饨   刘禹锡煮樗根馄饨皮法立秋前后谓世多痢及腰痛取樗根一两握捣筛和面捻馄饨如皁防子大清水煮空腹十枚并无禁忌山家晨有客至先供之十数不惟有益亦可少延早食椿实而香樗疎而臭惟椿根可也   玉糁根羮   东坡一夕与子由饮酣甚槌芦菔烂煮不用它料只研白米为糁食之忽放箸抚几曰若非天竺酥酡人间决无此味   百合面   春秋仲月采根暴干捣筛和面作汤饼最益气血又蒸熟可以佐酒嵗时广记二月种法宜鸡粪化书山蚯化为百合乃宜鸡粪岂物类之相感也   栝楼粉   孙思邈法深掘大根厚削至白寸切水浸每旦易之五日取出捣之以力贮以绢囊滤为玉液其干矣可为粉食杂以粳糜翻起雪色似乳酥酪食之补益又方取实酒炒为引肠风血下可愈   素蒸鸭   郑余庆召亲朋食敕家人曰烂蒸去毛勿拗折客意鹅鸭也良久各蒸壶芦一枚耳今岳倦翁珂书食品付庖者诗云动指不须占染鼎去毛切莫拗蒸壶岳勲阀也而知此味异哉   黄精果   仲春深采根九蒸九暴捣如饴可作果食又细切食水二石五升煮去苦味漉入绢袋压汁澄之再煎如膏以黄米作饼约二寸大客至可供二枚又采苗可为菜茹隋羊公服法芝草之精也一名仙人余粮其补益可知也   傍林鲜   夏初竹笋盛时扫叶就竹边煨熟其味甚鲜名曰傍林鲜文与可守洋川正与家人煨笋午饭忽得东坡书诗云想见清贫馋太守渭川千畆在胷中不觉喷饭满案想作此供也大凡笋贵甘鲜不当与肉为侣今俗庖多杂以肉不思才有小人便坏君子对此君成大嚼也世间那有扬州鹤东坡之意防矣   凋菰饭   凋菰叶似芦其米黑杜甫故有波翻菰米沉云黑之句今胡是也暴干砻洗造饭既香而滑杜甫又云滑忆凋菰饭又防稽人顾翺事母孝煮凋菰饭翺常自采撷家濒大湖后湖中皆生凋菰无复余草此孝感也世有厚于奉己薄于奉亲者视此宁无愧乎呜呼孟笋王鱼岂偶然哉   锦带羮   锦带又名文官花条生如锦叶始生柔脆可羮杜甫故有香闻锦带羮之句或谓莼之萦纡如带况莼与菰固生水濵昔张翰临风必思莼鲈以下气按本草莼鲈同羮可以下气止呕以是知张翰在当世意气抑郁随事呕逆故有此思耳非莼鱼而何杜甫卧病江阁恐同此意也谓锦带为花或未必然仆居山时固有羮此花者其味亦不恶   金煮玉   笋取鲜嫩者以料物和薄面拖油如黄金色甘脆可爱旧好莫友访霍如庵延早供以笋切作方片和白米煮粥佳甚因戏之曰此法制惜精气也济颠笋疏云拖油盘内黄金和米铛中煮白玉二者兼得之矣霍北司贵公也乃甘山林之味异哉   土芝丹   芋名土芝大者裹以湿纸用煮酒和糟涂其外以糠皮火煨之香熟取出安坳地内去皮温食冷则破血用盐则泄精取其温补名土芝丹昔嬾残师正煨此牛粪火中有召者却之曰尚无情绪收寒涕那得功夫伴俗人又居山人诗云深夜一炉火浑家团栾坐芋头时正熟天子不如我其嗜好可知矣小者煨干入瓮寒月用稻草盫熟色香如栗名土栗雅宜山舎拥炉之夜供赵西安诗云煮芋云山上葢得于所见非茍作也   栁叶韭   杜诗夜雨剪春韭世多误为剪之于畦不知剪字极有理葢于煠时必齐其本如烹薤圆齐玉筯头之意乃以左手执其末以其本入盐汤内少剪其末弃其触也只煠其本带性投冷水中出之甚脆然必以竹刀截之又方采嫩栁叶少许同煠佳故曰栁叶韭   松黄饼   暇日过大理寺访秋岩陈评事留饮出二童歌渊明归去来辞以松黄饼供酒东方平羮有超俗之标饮此味使人洒然起山林之兴觉驼峰熊掌皆不若矣春来松花黄和蜜模作饼状不惟香味清亦有所益也   酥琼叶   宿蒸饼薄切涂以蜜或以油就火上炙铺纸地底上散火气甚松脆且止痰化食杨诚斋云削成琼叶片嚼作雪花声   元脩菜   东坡有巢故人元脩菜诗每读豆英圆而小槐叶细而丰之句未尝不防摉畦垄间必求其是诗询诸老圃而罕能道者一日永嘉郑文千归自蜀过梅首叩答之曰蚕豆也即是弯豆也蜀人谓之巢菜苗叶嫩时可采以为茹择洗用真麻油熟炒乃下盐酱煮之春尽苖叶老则不可食坡所谓防酒下盐豉缕橙芼姜防者正庖法也君子耻一物不知必游歴久逺而后见闻博读东坡诗二十年一日得之喜可知矣   紫英菊   菊名治蘠本草名节花陶注云菊有二种茎紫气香而味甘其叶乃可羮茎青而大气似蒿而苦名苦薏非也今法春采苗叶洗焯用油略炒熟下姜盐作羮可清心明目加枸杞尤妙矣天随子尔杞未棘尔菊未莎其如予何本草杞叶似榴而软者能轻身益气其子圆而有棘者名枸棘不可用杞菊防物也有少差犹不可用然则君子小人岂容不辨哉   银丝供   张约斋性喜延山林湖海之士一日午时数杯后命左右作银丝供具戒之曰调和教好又要有真味众客谓必鲙也良久出琴一张请琴因歌诗骚一曲众便知银丝乃琴弦也又要有真味葢取渊明琴书中有真味之意也张中贵勲家也而能知此真味贤矣哉   鳬茈粉   鳬茈粉可作粉食其甘滑异于它粉偶天台陈梅庐见惠因得其法鳬茈尔雅一名芍郭云生下田似龙须而细根如指头而黑即荸荠也采以暴干磨而澄滤之如绿豆后读刘止非类藁有诗云南山有蹲防春田多鳬茈何必泌之水可以乐我饥信乎可以食矣   薝卜煎   旧访刘漫塘宰留午酌出此供清芳极可爱询之乃栀子花也采大者以汤焯过少干用甘草水和稀拖油煎之名薝卜煎杜诗云于身色有用与物气相和既制之清和之风备矣   蔏蒌菜藁   旧客江西林谷梅山房书院春时多食此菜嫩茎去叶汤焯用油盐苦酒沃之为茹或加以肉香脆良可爱后归京春輙思之偶与李竹埜隣以其江西人因问之李云广雅名蔏蒌生下田江西以羮鱼陆疏云叶似艾白色可蒸为茹即汉广言刈其蒌之蒌矣山谷诗云蒌髙数筯玉簪横乃证以诗注果然李乃怡轩之子尝从江西西山问宏词法多识草木宜矣   玉灌肺   真粉油饼芝麻松子胡桃莳萝六者为末拌和入甑蒸熟切作肺样块用枣计供今后苑名曰御爱玉灌肺要之不过素供耳然以此见九重崇俭不嗜杀之意居山者岂宜后乎   进贤菜   苍耳枲耳也江东名常枲幽州名爵耳形如防耳陆玑疏云叶青白色似胡荽白华细茎蔓生嫩采叶洗焯以姜盐苦酒拌为茹可疗风杜诗云苍耳可疗风童儿且时摘诗之卷耳首章云嗟我懐人寘彼周行酒醴妇人之职臣下勤劳君必劳之因采此而赋感念及酒醴之用此见古者后妃欲以进贤之道讽其上张氏进贤菜诗曰闺阃诚难与国防黙嗟徒御困髙冈觥罍欲解无穷恨枲耳元因备酒浆其子可杂米粉为糗故古诗有碧涧水淘苍耳饭之句云   山海兠   春采笋蕨之嫩者以汤瀹之取鱼鰕之鲜者同切作块子用汤泡滚蒸入熟油酱研胡椒拌和以粉皮乘覆各合于二盏内蒸熟今后苑进此名鰕鱼笋兠今名山海兠或名笋蕨羮亦佳许梅屋棐云趂得山家笋蕨春借防烹煮自吹薪倩谁分我杯羮去寄与中朝食肉人   扑霞供   向游武夷六曲访止止师偶雪天得一无庖人可制师云山间只用薄披酒浆椒料沃之风炉安在上用少半锤汤响一杯后各分以筯令自防入汤摆熟啖之乃随宜客以汁供用其法不独易行且有团圞暖热之乐越五六年来京师乃复于杨泳斋伯昺席上见此恍然去武夷如隔一世杨勲家嗜古学而安清苦者知山林之趣因诗之浪涌晴江雪风翻晩照霞末云醉忆山中味浑忘是贵家   骊塘羮   曩客骊塘书院每食后必出菜汤青白极可爱饭后得之醍醐甘露未易及此询庖者正用菜与莱菔细切以井水煮之烂为度初无它法后读坡诗亦只用蔓菁莱菔而已诗云谁知南岳老解作东坡羮中有芦服根尚含晓露清勿语贵公子从渠厌羶腥以此可想二公之好尚矣今江西多此法   真汤饼   圃翁访凝逺居士话闻命仆作真汤饼来翁讶天下安有假汤饼及见乃沸汤泡油饼人一杯耳翁曰如此则汤泡饭亦得名真泡饭乎居士曰稼穑作甘无胜食气则真矣   沆瀣浆   雪夜张一斋饮客酒酣簿书何君时奉出沆瀣浆一瓢与客分饮不觉酒客为之洒然问其法谓得之禁苑上用甘蔗芦服各切作方块以水烂煮即已葢蔗能化酒芦服能化食也酒后得其益可知矣楚词有蔗浆恐即此也   神仙富贵饼   煮木菖蒲暴为末每一斤用蒸山药末三斤炼蜜水调入面作饼暴干客至蒸食作条亦可羮章简公诗云木荐神仙饼菖蒲富贵花   香圆杯   谢益斋奕礼不嗜酒尝自不饮但能看客之醉一日画余琴罢命左右剖香圆二杯刻以花温上所赐酒以劝客清芬霭然使人觉金樽玉斚皆埃溘矣香圆似而黄闽南一叶而得备金华鼎贵之清供有谓矣   蟹酿橙   橙大者截顶去穰留少液以蟹膏纳其内仍以带枝顶覆之入甑用酒醋水蒸熟加苦酒入盐供既香而鲜使人有新酒菊花香橙螃蠏之兴因记危巽斋积赞蟹云黄中通理美在其中畅于四肢美之至也此本诸易而与蟹得之矣今于橙蟹又得之矣   莲房鱼包   莲花中嫩房去截底剜穰留其孔以酒浆香料和鱼块实其内仍以底坐甑内蒸熟或中外涂以蜜出楪用渔父三鲜供之向在李春坊席上曾受此供得诗云锦瓣金房织几重游鱼何事得相容涌身既入花房去好似华池独化龙李大喜送端砚一枚龙墨五笏   玉带羮   春坊赵湖璧弟竹潭雍亦在焉论诗把酒及夜无可供者湖曰吾有镜湖之莼潭曰雍有稽山之笋仆笑可有一桮羮矣乃命庖作玉带以笋似玉莼似带也是夜甚适今犹喜其清髙而爱客也每读忠简公跃马食肉付公等浮家泛宅真吾徒之句有此儿孙宜矣   酒煮药   鄱江士友命饭供以酒煮药非药也乃纯以酒煮菜鲫鱼也且云鲫稷所化以酒煮之甚有益第以鱼名药私窃疑之及观赵好古賔退録所载靖州风俗鲜食肉唯以鱼作蔬俗谓之鱼菜杜陵白小诗亦云细防霑水族风俗当园蔬始信鱼即菜也赵好古博雅君子也宜乎先得其详矣   蜜渍梅花   杨诚斋诗云瓮澄雪水酿春寒蜜防梅花带露餐句里畧无烟火气更教独上少陵坛剥白梅肉少许浸雪水梅花温酿之露一宿取去蜜渍之可荐酒较之敲雪煎茶风味不殊也   蟹螯供   蟹生于江者黄而腥生于湖者绀而馨生于汉者苍而清越淮多越掠故或枵而不盈有钱君谦斋震祖惟砚存复归于吴门秋偶过之把酒论文犹不减乎昨之勤也留旬余每旦视蟹必取其圆烹以酒醋杂以葱芹仰之以脐少俟其凝人各举一痛饮大嚼何异乎拍浮于湖之濵庸庖俗饤非口不知味恐失此物风韵但以橙醋自足以发挥其所蕴也且曰圆脐膏尖脐螯秋风髙圆者豪请与手不必刀以蒿尤可饕因举山谷诗云一腹金相玉质两螯明月秋江真所谓诗中之骚举以手不以刀尤见钱君之豪也或曰海聆聆恶朝露实筑筐噀以醋虽千黑无聆误因笔之为蟹助   汤绽梅   十月后用竹刀取欲开梅蕋上醮以蜡投尊缶中夏月以热汤就盏泡之花即绽香可爱也   通神饼   姜薄切葱细切各以和稀面宜以少国老细末和入面庶不恶入浅油煠能已寒朱氏论语注云姜通神明故名也   金饭   危防斋梅以白为正菊以黄为正过此恐渊明和靖二公不取也今世有七十二种菊正如本草所谓今无真牡丹紫茎黄色菊英以甘草汤和硝少许焯过粟饭少熟同煮久食可以明目延龄茍得南阳甘谷水煮之尤佳也昔之爱菊者莫如楚屈平晋陶潜今有刘石涧元茂焉虽一行一坐未尝不在于菊繙帙得菊叶诗云何年霜后黄花叶色蠧犹存旧卷诗曽是往来篱下读一枝闲弄被风吹观此诗不惟知其爱菊其为人清芬可知矣   石子羮   溪流清处取小石子或带藓者一二十枚汲泉煮之隐然有之气此法得之莫季髙且曰固非通宵煮食之物然其意则清矣   梅粥   梅落英浄洗用雪水煮白粥熟同煮杨诚斋诗云才看腊后得春饶愁见风前作雪飘脱蕊收将粥吃落英仍好当香烧   山家三脱   嫩笋小蕈枸杞菜油炒作羮加胡椒尤佳赵竹溪宻夫酷嗜此或作汤饼以奉亲名三脱面尝有诗云笋蕈初萌杞药纎然松自煮供亲严闻人食肉何曽鄙自是山林滋味甜蕈亦名菰   玉井饭   章艺斋鉴宰德清时虽槐古马高尤喜延客然饮食多不取诸市恐旁縁而扰人一日往访之边有蝗不入境之处留以晩酌数杯命左右造玉井饭甚香美法削藕截作块采新莲子去皮饭少沸投之如盫饭法葢取太华峰头玉井莲开花十丈藕如船之句昔有藕诗云一弯西子臂七窍比干心今杭都范堰经进斗星藕大孔七小孔二有九窍因笔及之   洞庭饐   旧游东嘉时在水心先生席上边浄居僧送饐至如钱大各合橘叶清香霭然如在洞庭左右先生诗曰不待满林霜后熟蒸来便作洞庭香因谒寺僧曰采莲与橘叶捣汁加蜜和米粉作饐各各以叶蒸之市有卖特差大耳   荼蘼粥   旧辱赵东岩云子瑻夫寄诗中有一诗云好春虚度三之一满架荼蘼取次开有客相看无可设数枝带雨摘将来始疑荼蘼非可食者一日过灵鹫访僧苹州午留粥甚香美询之乃荼蘼花也其花发采花片用甘艸汤焯粥熟同煮又采木香嫩叶就元汤焯以蔴油盐醯为菜茹僧苦嗜吟宜乎知此味之清且知岩云之诗不诬也   蓬糕   采白蓬嫩者熟煮细捣和米粉蒸熟以香为度世之贵介子弟知鹿茸钟乳为重而不知食此实大有补讵可以山食而鄙之哉   樱桃煎   樱桃经雨则虫自内生人莫之见用水一碗浸之良久其虫皆蛰蛰而出乃可食也杨诚斋诗云何人弄好手万颗捣虚脆印成花钿薄染作氷澌翠北果不多此味良久独美要之其法不过煮以梅水去核捣印为饼而加以蜜耳   如荠菜   刘彛学士宴集间必欲主人设苦荬狄武襄公青帅边时边郡难以时置一日集彛与韩魏公对坐偶此不设谩骂狄公至黔卒狄公声色不动仍以先生呼之魏公知狄真将相噐诗云谁谓荼苦刘可谓甘如荠者其为法用醯酱独伴生菜然太苦则加姜盐而已礼孟夏苦菜秀是也本草一名荼安心益气隠居作屑饮可不寐今交广多种之   莱菔面   玉医师承宣尝捣莱菔汁捜面作饼谓能去面毒本草地黄与莱菔同食能白人髪水心先生酷嗜莱菔玉谓诚斋云莱菔便是辣底玉仆与靖逸叶贤良绍翁过二十年每饮适必索莱菔与皮同啗乃快所欲靖平生读书不减水心而所嗜畧同或曰能通心气故文人嗜之然靖逸未老而髪已皤岂地黄之过与   麦门冬煎   春秋采根去心捣汁和蜜以银噐重汤煮急搅如饴为度贮之甆噐温酒化服滋益多矣   假煎肉   瓠子麸薄批各和以料煎麸以油煎瓠以脂乃熬葱油入酒共炒熟不惟肉其味亦无辨者吴阿铸客或云吴贵为后家而善与山林友朋嗜此清味贤矣尝作小清锦屏鹄鸟瓶香簪古梅枝缀像生梅数花实坐右欲左右未尝忘梅一夕公题赋词有孙贵畨施游仆亦在焉仆得心字恋綉衾即席云氷肌生怕雪来禁翠屏前知满香簪真果是疎枝瘦认花儿不要浪吟等闲蜂蝶都休惹暗香来时借水沉既得个厮偎伴任风霜尽自放心诸公差胜今忘其辞每到必先酌以巨觥名曰发符酒而后觞咏抵夜而去葢喜其子姓皆克肖故及之   橙玉生   雪棃大者碎截捣入少盐酱伴供可佐酒兴葛天民尝北棃诗云每到边头感物华新棃尝到野人家甘酸尚带中原味肠断春前不见花虽非咏此棃然每爱其寓物有黍离之叹故及之如咏雪棃则无如张半埜蕴蔽身三寸褐贮腹一团氷之句被褐懐玉者葢有取焉   玉延索饼   山药名薯蓣秦楚间名玉延白细如枣叶青锐于牵牛夏日溉以黄牛矢则蕃春冬采根白者为上以水入矾少许经宿洗净去涎焙干磨筛为面宜亟作汤饼如用作索研滤为粉入竹筒中溜于浅醋盆内出之于水浸去醋味如煮汤饼法如煮食惟刮去皮蘸盐蜜皆可其性温无毒且有补益故陈简斋有玉延取香色味以为三絶陆放翁亦有云久縁多病链云液近为长斋进玉延比于杭都多见而名佛手药者其味尤佳也   大耐餻   向杭雪分兖夏日命饮作大耐餻必粉面为之及出乃用大芋生者去皮剜心以白梅甘草汤焯用蜜和松子榄仁填之入小甑蒸熟为孛宗也非熟则损脾且取先公大耐官职之意以此见向公有意于文简之衣鉢也夫天下之事茍知耐以此一字以节义自守何患事业之不逺耶洪因赋之曰既久传家学清名自此高雪谷类编乃谓大耐本李沆事或恐未然   鸳鸯炙   蜀有雉中藏绶如锦遇晴则向阳摆之出二角寸许李文饶诗舒威散绶轻风里若衍若垂何可拟王安石诗天日晴明聊一吐儿童初见休惊猜生而反哺亦名孝雉虽杜甫有香闻锦带羮之句而未尝食向游吴之卢区留钱春塘爱选家持螯把酒适有弋人携双鸳至得之燖以油爁下酒酱香料燠熟饮余吟倦得此甚适诗云盘中一箸休嫌瘦如骨相思定不肥不减锦带矣静言思之吐绶虽各以文采烹然吐绶能返哺烹之忍哉   笋蕨馄饨   采笋蕨嫩者各用汤瀹炒以油和之酒酱香料作馄饨供向客江西林谷梅少鲁家屡作此品后作古香亭采芎菊对玉茗花真佳适也玉茗似茶少异高约五尺许今独林氏有之林乃金石堂山房之子清可想矣   雪霞羮   采芙蓉花去心叶汤瀹之同豆腐煮红白交错恍如雪霁之霞名雪霞羮加胡椒萱亦可也   鹅黄豆生   温陵人前中元数日以水浸黒豆暴之及芽以糖皮寘盆内铺沙植豆用板压及长则覆以桶晓则晒之欲其齐而不为风日侵也中元则陈于祖宗之前越三日出之洗焯渍以油盐苦酒香料可为茹卷以麻饼尤佳色浅黄名鹅黄豆生仆游江淮二十秋每因此一起松水之念将赋归以偿此一大愿也   真君粥   杏实去核粥熟同烹可谓真君粥向游庐山闻董真君未仙时多种杏嵗稔则以杏易谷歳歉则以谷贱籴时得活者甚众后白日升仙有诗云是以莲花峯下客种成红杏亦升仙岂必专于炼丹服气茍有功德于人虽未死而名亦仙矣因名之   酥黄   雪夜芋正熟有仇芋田从简载酒来叩门就供之乃曰煮芋有数法独酥黄世罕得之熟芋截片研榧子杏仁和酱拖面煎之且自侈为甚妙诗云雪翻夜鉢裁成玉春化寒酥剪作金   满山香   陈习庵埙学圃诗云只教人种菜莫误客看花可谓重本而知山林味矣薛氏曰黄人赞菜有云可使士大夫知此味不可使一民有此色诗与文虽不同而忧时之意则无以异一日煮油菜羮自以为佳品偶郑渭濵师吕至洪乃曰予有一方为献只用茴萝椒炒为末贮以葫芦煮菜少沸乃与熟油酱同下急覆之而满山已香矣试之果然名满山香比闻汤将军孝信者盫菜不用水只以油炒得汁和以酱料盫熟自谓香品过于禁脔汤武士也而不嗜杀异哉   酒煮玉蕈   鲜蕈净洗约水煮少熟乃以好酒同煮或佐以临漳緑竹笋则尤佳隐区玉蕈诗云幸从腐木出旋被齿牙私真有山林味难教世俗知香痕浮玉叶生煮满璚枝饕餮多相忝应酧独有诗今后苑多用酥炙其风味尤不浅也   鸭脚羮   葵似今蜀葵花短而叶大以倾阳故性温其法与壶菜同豳风九月所煮者是也刈之不伤其根则复生古诗故有采葵莫伤根伤根葵不生之句昔公仪休相鲁其家植葵见而防之曰食君之禄者又复家植葵小民岂可活哉白居易云禄米麞牙稻园蔬鸭脚葵因名   石榴粉   藕截细块砂器内擦稍圆用梅水同胭脂染色调菉豆粉拌之入清汁煮供宛如石榴子状又用熟笋丝细末和以粉煮此二法恐相因而成之者故并存之云   广寒餻   采桂英去青叶洒以甘草水米粉炊作餻大比嵗士友咸作子相馈取广寒髙甲之防又有采花畧蒸暴干作香者吟边酒里以古鼎然之尤有清意同用屈师禹诗云胆瓶清酌撩诗兴古鼎余晕腻酒香可谓得此花之趣也   河枢粥   礼记鱼干曰薧古诗有酌醴火枯鱼之句南人谓之鮝多煨食早有造粥者比游天台山取干鱼浸洗细截同米煮入酱料加胡椒言能愈头风适攷陈琳之檄亦有杂豆腐为之者鸡跖集云武夷君食河枢脯干鱼也因名之   松玉   文惠太子问颙曰何菜为最颙曰春初早韭秋末晩菘然菘有三种惟白于玉者甚松脆如色稍青者絶无味因侈其白者曰松玉亦欲世之有所决择也   雷公栗   夜鑪书倦每欲煨栗心虑然烧之患一日见郦逢辰曰只用一栗蘸油一栗蘸水寘铁铫内以四十七栗宻覆其上围炭火然之雷声为度偶一日同饮试之果然   东坡豆腐   豆腐葱油炒用酒研小榧子一二十枚和酱料同煮又方纯以酒煮俱有益   碧筒酒   暑月命客棹舟莲荡中先以酒入荷叶饮之又包鱼鲊作供真佳适也坡云碧筒时作象鼻弯白酒疑带荷心苦坡守杭时想屡作此供也   鸎乳鱼   鸎粟净洗磨乳先以小粉置缸底用绢囊滤乳下之去清入釜稍沸亟洒淡醋收聚仍入囊压成块乃以小粉甑内下乳蒸熟畧以红面水酒又少蒸取出起作鱼片名鸎乳鱼   胜肉   焯笋蕈同截入胡桃松子和以酒酱香料擦面作子试蕈之法萎数片同煮色不变可食矣   木鱼子   坡诗赠君木鱼三百尾中有鹅黄子鱼子春时剥防鱼蒸熟与笋同法蜜煮酢浸可致千里蜀人供物多用之   自爱淘   炒葱油用纯滴醋和糖酱作虀或加以豆腐及乳面熟过水作茵供食真一补药也   忘忧虀   嵇康合欢蠲忿萱草忘忧崔豹古今注则曰丹棘又名鹿葱春采苗汤瀹以醯酱为虀或造以肉何处顺宰六合时多食此毋乃以邉事未宁而忧未忘耶因赞之曰春日载阳采萱于堂天下乐兮忧心乃忘   琅玕脯   莴苣去叶皮寸切瀹以沸汤捣姜盐熟油醋拌渍之颇甘脆杜甫种此二旬不甲坼且叹君子得防禄轗轲不进犹芝兰困荆杞以是知诗人非为口腹之奉实有感而作也莴笋本草秋后其味胜苹道家羞为白脯今作大脔用盐酒香料淹少顷取羊漫脂包裹猛火炙熟去脂擘食   当团参   白匾豆温无毒和中下气烂炒其味甘今取葛天民烂炊白扁豆便当紫团参之句名之   梅花脯   山栗橄榄薄切同食有梅花风韵名梅花脯   牛尾貍   本草斑如虎者最如猫者次之肉主治病法去皮并肠腑用纸揩浄以清酒净洗入椒葱茴萝于其内缝宻蒸去料物压隔宿薄切如玉雪天炉畔伴诗配酒真竒物也故东坡有雪天牛尾之咏或纸褁糟一宿者佳杨诚斋诗云误随齐相燧牛尾策勲封作糟邱子南人或以为脍形如黄狗鼻尖而尾大者狐也其性亦温可去风补劳腊月取胆医暴亡者以温水调灌之即愈   金玉羮   山药与栗各片截以羊汁加料煮名金玉羮   杏煮羊   羊作脔寘砂锅内除葱椒外有一秘法只用槌真杏仁数枚活火煮之至骨亦糜烂每惜此法不逢汉时一闗内侯何足道哉   牛蒡脯   孟冬后采根去皮净洗煮毋失之过槌匾压以盐酱茴萝姜椒熟油诸料研细一两火焙干食之如肉脯之味笋与莲脯同法   牡丹生菜   宪圣喜清俭不嗜杀每令后苑进生菜必采牡丹片和之或防面褁煨之以酥又将收杨花为鞵袜氊褥之属侄恭僖每治生菜必于下取落花以杂之其香又可知之   不寒虀   法用极清面汤截菘叶和姜椒茴萝欲亟熟则以一杯元虀和之   醒酒菜   米泔浸琼芝菜暴以日频揽白净洗捣烂熟煮取出投梅花十数瓣冻姜橙为芝虀供   豆黄羮   豆面细暴干入酱盐煮为佳第此二品独泉有之如止用它菜及酱汁亦可惟欠风韵耳   菊苗煎   春游西马会张将使元耘轩留饮命子之菊田赋诗作墨兰元甚喜数杯后出菊煎法采苗汤瀹用甘草水调山药粉煎之以油爽然有楚畹之风张深于学者亦谓菊以紫茎为正云   胡麻酒   旧闻有胡麻饭未闻有胡麻酒盛夏张整斋招饮竹阁正午饮一巨觥清风飒然絶无暑气其法渍麻子二升煎熟畧炒加生姜二两生龙脑叶一撮同入炒细研投以煮醖五升滤查去水浸之大有所益因赋之曰何须便觅胡麻饭六月清凉却是仙本草名巨胜云桃源所有胡麻即此物也恐虚诞者自异其说云   茶供   茶即药也煎服则去滞而化食以汤防之则反滞膈而损脾胃葢市利者多取他叶杂以为末人多怠于煎服宜有害也今法采芽或用碎擘以活水煎之饮后必少顷乃服坡公诗云活水须将活火烹又云饭后茶瓯未要深此煎之法也陆羽亦以江水为上山与井俱次之今世不惟不择水具又入盐及茶果殊失正味不知唯葱去昏梅去倦如不昏不倦亦何必用古之嗜茶者无如玉川子未闻煎欤如以汤防则安能及七碗乎山谷词云汤响松风早减了七分酒病倘知此味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之禅逺矣   山家清事【林洪】   相鹤诀   鹤不难相人必清于鹤而后可以相鹤矣夫顶丹颈碧毛羽莹洁颈纎而脩身耸而正足癯而节髙颇类不食烟火人廼可谓之鹤望之如鴈防鹅鹳然斯为下矣养以屋必近水竹给以料必备鱼稻蓄以笼饲以熟食则尘浊而乏精采岂鹤俗也人俗之耳欲教以舞俟其馁而寘食于濶逺处拊掌诱之则奋翼而唳若舞状久则闻拊掌而必起此食化也岂若仙家和气自然之感召哉今仙种恐未易得唯华亭种差强耳   种竹法   岳州风土记文心雕龙皆以五月十三日为生日齐民要术则以八月八日为醉日亦为迷日俱有可疑比得之老园丁曰种竹无时认取南枝又曰莫教树知先鉏地令松且濶沃以渠泥及马粪急移竹多帯宿土本者种之勿蹈以足若换叶姑听之勿遽防去又有二秘法迎阳气则取季冬顺土气则取雨时若虑风则去梢而缚架连数根种则易生笋过此谓有他法者难矣哉   酒具   山径必以蹇驴载酒讵容无具旧有偏提犹今酒鼈长可尺五而扁容斗余上窍出入犹小钱大长可五分用塞设两环带以革唯漆为之和靖翁送李山人故有身上秪衣麤直掇马前长帯古偏提之句今世又有大漆葫芦隔以三酒下果皿中上以青丝络负之或副以书箧可作一担加以雨具及琴皆可较之沈存中游山具差省矣唯酒杯当依沈制用银器一   山轿   夏禹山行乘轿汉南粤王舆桥过岭顔师古北人固不知南人乘轿渡岭而洪景卢亦谓山行之车车只宜平地孰若今轿为便桥即轿固无疑矣若山轿则无如今庐山建昌髙下轮转之制或施以青罩用肩板防绳低舁之犹今贵介郊行者良便游赏有如谢屐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则去后齿非不为雅孰若今钉履为便云   山备   山深岚重仙道未能生姜岂容不种每旦带皮生姜细嚼熟酒下之或姜汤亦可矣   梅花纸帐   法用独牀傍植四黒漆柱各挂一半锡瓶挿梅数枝后设黒漆板约二尺自地及顶欲靠以清坐左右设横木亦可挂衣角安斑竹书贮一藏书三四挂白尘以上作大方目顶用细白楮衾作帐罩之前安小踏牀于左植绿漆小荷叶一防香鼎然紫藤香中只用布单楮衾菊枕蒲褥乃相称道人还了鸳鸯债纸帐梅花醉梦间之意古语云服药千朝不如独宿一宵傥未能以此为戒宜亟移去梅花毋汚之   火石   语云钻燧改火化书云阳燧召火方诸召水燧石中取火镜也入夜则当以石今昆山石也或竹木相戞如锯木然亦可矣必先焚纸在于鉢中后之如法烛及灯皆所当备若能舍干薪扫落叶以储之尤见有彻桑未雨之意   泉源   腊月剖脩竹相接各钉以竹丁引泉之甘者贮之以缸杜甫所谓剖竹走泉源者此也又须爱防用之谚云近水惜水此实脩福之事云   山房三益   秋采山甘菊花贮以红棊布囊作枕用能清头目去邪秽采蒲花如柳絮者熟鞭贮以方青囊作坐褥或卧褥春则暴收甚温燠虽木绵不可及也采松樛枝作曲几以靠背古名养和   揷花法   揷梅每旦当刺以汤挿芙蓉当以沸汤闭以叶少顷挿莲当先花而后水挿栀子当削枝而捶破挿牡丹芍药及蜀葵萱草之类皆当烧枝则尽开能依此法则造化之不及者全矣   诗筒   白乐天与元微之常以竹筒贮诗往来赓唱和靖翁故有带斑犹恐俗和节不防山之句每谓既有诗筒可毋吟咏以助清洒一日许判司执中逺以葵牋分惠緑色而泽入墨觉有精采询其法乃得之北司刘亷靖蹲采带露葵叶研汁用布擦竹纸上少干用温火熨之许尝有诗云不取倾阳色那知恋土心此法不独便于山家且知二公俱有葵藿向阳之意又岂不愈于题芭蕉书柿叶   金丹正论   金取乎刚丹取乎一不刚以戒欲不一以存诚岂金丹乎有如纯干即丹也自强不息即金也茍能刚毅以行吾诚则此丹可以存诸身而施诸天下岂小用哉如欲舎此以求法不过欲知牝之门耳非鼻非口非泥丸非丹田惟内肾一窍名关外肾一窍名牝户牝户毋所感触则精不外化而后闗可以上通既通则精气流转于一身而复于元又能凝神调息以养之至于调息心静则天地元气自随节以感通久而不为物夺自可以渐入天道过此又欲求三峯黄白之术此愚夫也何足以语道葢自古以来未尝有贪财好色之神仙云   食豚自戒   仆旧苦脏疾偶遇人语曰但不食豚足矣试之一嵗果尔按本草云其肉不可食令人暴肥而召风又耗心气又文人尤所当戒且食多忌吴茱萸白花菜荞麦皆不可同食由是久不食而他病亦鲜且觉气爽而读书日益悟始信不食豚之功大或曰事祠山者当戒此恐未有所据云   种梅养鹤图说   择故山濵水地环篱植荆棘间栽以竹入竹丈余植芙蓉三百六十入芙蓉余二丈环以梅入梅余三丈重篱外植芋栗果实内重植梅结屋前茅后瓦入阁名尊经藏古今书中屏书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字进二丈设长榻二中挂三教图横匾大可山字上楼祀事天地宗亲君师左塾训子右道院迎賔客进舎三寝一读书一治药一后舎二一储酒谷列农具出具壁涂泽以芋书田所畆三十记嵗入一安仆后庖称是童一婢一园丁二前鹤屋养鹤数只后犬十二足驴四蹄牛四角客至具蔬食酒核暇则读书课农圃事毋苦吟以安天年落成谢所赐律身以亷介处家以安顺待下恕交邻睦为子子孙孙悠久地先大祖瓒在唐以孝旌七世祖逋寓孤山国朝谥和靖先生髙祖卿材曾祖之召祖全皆仕父惠号心斋母氏凌姓今妻徳真女张与自曰小可山家塾所刋魏鹤山刘漫塘所防经集大雅复古诗集赵南塘赵玉堂序防西湖衣鉢楼秋房防文絶图赞真西山防诗后赵南堂防平衢寇碑谢益斋史石窓陈东轩书梅鹤图王潜斋绕晋唐帖并寄诗陈习庵诺荐书唐宋诗律施芸隠词扣阍奏本十上都赋一续讽谏篇三十所藏当世名贤诗帖不计百江湖吟卷不计千先和靖遗文二祖收五斤铁简一诰勑存三十汀洲兄文雅禅书一家传慈湖太极图以辛卯火不存其欲求赵子固水仙未能也手抄经史节二论策括二志未遂而眼已花此图落成在何时山有灵将有济遇姑録其梗槩少慰吾梅鹤云   江湖诗戒   樽酒论诗江湖义也或虽缓于理而急于一字一句之争甚者赭面裂防岂义也哉不思诗之理本同而其体则异使学骚者果如骚选者果如选学唐学江西者果如唐如江西譬之韩文不可以入栁柳文不可以入韩各精其所精如斯而已岂可执一法以律天下之士哉此既律彼彼必律此胜心起而义俱失矣于是作戒曰诗有不同同归于理已欲律人人将律己全此交情惟黙而已可与言者斯可言矣   山林交盟   山林交与市朝异礼贵简言贵直所尚贵清善必相荐过必相规疾病必相救药书尺必直言事初见用刺不拘服色主肃入叙坐称呼以号及表字不以官讲问必实言所知所闻事有父母者必备刺拜报谒同自后传入一揖坐诗文随所言毋及外事时政异端饮食随所具防次坐序齿不以贵贱僧道易饮随量诗随意坐起自如不许逃席乏使令则供执役请必如斯毋违客例有干实告及归不必谢凡涉忠孝友爱事当尽心无慢嫉前辈须接诱后学以共追古风贵介公子有志于古者必不骄人茍非其人不在兹约凡我同盟愿如金石   忘懐録【沈括】   安车轮不欲髙髙则揺车身长六尺可以卧也其广合辙辋以蒲索纒之索如钱大可也车上设柱葢宻簟为之纸糊黒漆勿加校恐太重又蔽眼害于观眺厢髙尺四寸设菵麄其外可以饮马车后为门前设扶板加于箱上在前可凭在后可倚临时移徙以铁跌咂子簪于两厢之板上可濶尺余令可容书防及看樽之数厢下称以一板卧则障风近后为窣尺以备及卧临时以铁跌之簪于车盖梁及厢下无用则卷之立于车前车后为纳陛令可垂足而坐要卧则以板架之令平琴书酒榼扇帽之类驻车携盖间车后皆可以卧观山也车后施幰幰两头施轻如画轴大如指有雨则展之傅于前柱欲障风日则半展或偏展一边游山客不可多多则应接人事劳顿有妨静赏兼仆众所至扰人令为三人具诸应用供物为两扇二人荷之操几杖持葢杂使更三人足矣肩舆者不预客有所携则相照裁损无浪重复惟轻简为便器皿皆木漆轻而可负唯酒杯或可用瓷石左几且倚令人不倦仍可左右盘足或枕档【音当】角欹眠无不适便其座方二尺足高一尺八寸档髙一尺五寸从地至档共髙三尺三寸木制藤绷或竹为之尺寸随人所便增减为床长七尺广三尺髙一尺八寸自居以上别为子面嵌大床中间子面广二尺五寸长三尺皆木制靠坐欲澁欲眠令身不褪常下虚二寸牀下以板称之勿令通风又子面嵌下与大牀平一头施转轴中间子面底设一拐撑分五刻子面首挂一枕若欲危坐即撑起令子面直上便可靠背以枕承脑欲稍偃则退一刻尺五刻即与大牀平矣凡饮酒不宜便卧常倚床而坐稍倦则稍偃之困即放平而卧使一童移撑髙下如意不须移身可以遂四体之适大床两椽有二尺前后凿三窌【音教】孔上为直孔二其下为笋欲倚手则嵌几于窌孔中观雪庵长九尺濶八寸髙六尺以轻木为格纸糊之三面如枕屏风上以一格覆之面前施夹幔中间可容小坐牀四具不妨设火及饮其随处移背风屏之逈地即就雪中卓之比之氊帐轻而开濶不碍瞻眺施之别用皆可不独观雪也汤锡温酒为鎗以铜深三寸平底可贮一寸汤以酒杯排汤中酒温即取饮之冬时拥炉静坐免使童仆纷纷殊尽幽致   行具二有甲肩一左衣箧一衣被枕盥潄具手巾足布汤瓶梳镜右食具一行为之二隔平底葢为四食盘子三每盘果子揲下矮酒榼一可容数升以备注酒匏一杯三涑筒合子贮脯脩干果嘉蔬各数品饼少许以备饮食不时以应仓卒唯三飡盘相重为一隔其余分任之暑月果脩皆不须移一肩竹隔二下为柜上为虚隔左隔上层书箱一纸笔墨砚剪刀韵畧杂书数卷柜中碗碟各六匙箸各四生果数品削果刀子右隔上层琴一竹匣贮之折叠棋局一中贮棋子茶二三品腊茶即煨熟者盏托各三杯盂瓢七等附带襍物小斧子砟刀斸药锄子蜡烛拄杖泥靴雨衣繖笠食铫虎子急须子油筒   欹床如今倚牀也但两向施档齐髙令曲而上平僧亦有偏禅倚亦有反档然髙低不等难为欹倚若背倚左档可右档亦可凡臂倚左档可右档则不可   药井道院中择好土地凿一井须至深而狭小勿令大大即费药江南浙东以至逺方山间多紫白石英洞中多钟乳孔公蘖投银钱三千使人腰之操几杖者可兼也令人采掇各一二石捣如豆粒杂投井中磁石亦好云母庐山尤多欲用之须拣成块者勿击碎皆完用之仍须先下云母乃以众石葢其上深数尺葢防云母屑入水中饮之有害故也每日汲水饮或供烹茶酿酒作羮饮皆用之久极益人唐李文饶家药井仍用硃砂硫黄黄金珠玉如此尤好但山家不可致耳其井须极深深则容药多多则力盛而堪久仍以此井难即浚须要一凿便深乃可久用井上设楹常扄锁之恐虫防坠其间一或为庸人孺子所防   芸草古人藏书中谓之芸香是也采置书帙中即去蠧置席下即去蚤虱栽园庭间数十步极可爱叶类豌豆作小丛生秋间叶上防白如粉污南人谓之七里香江南极多大率香草多只是花香过则已纵有叶香者须采掇嗅之方香此种十步外此间已香自春至秋不歇絶可翫也   说郛卷七十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七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登涉符箓【葛洪】   或问登山之道抱朴子曰凡为道合药及避乱隠居者莫不入山然不知入山法者多遇祸害故谚有之曰太华之下白骨狼藉皆谓偏知一事不能博备虽有求生之志而反强死也入山而无术必有患害或被疾病及伤刺及惊怖不安或见光影或闻异声或令大木不风而自摧折岩无故而自堕落打击煞人或令人迷惑狂走堕落坑谷或令人遭虎狼毒虫犯人不可轻入山也当以三月九月此是山开月又当择其月中吉日佳时若事久不得徐徐须此月者但可选日时耳凡人入山皆当先斋洁七日不经汚秽带升山符出门作周身三五法又五岳有受殃之嵗如九州之地更有衰盛受飞符煞炁则其地君长不可作也按州公城名録天下分野灾之所及可避不可禳居宅亦然山岳皆尔也又大忌不可以甲乙寅卯之嵗正月二月入东岳不以丙丁巳午之嵗四月五月入南岳不以庚辛申酉之嵗七月八月入西岳不以戊己之嵗四季之月入中岳不以壬癸亥子之嵗十月十一月入北岳不须入太华霍山恒山太山嵩高山乃忌此嵗其岳之方面皆同禁也入山之大忌正月午二月亥三月申四月戌五月未六月卯七月甲子八月申子九月寅十月辰未十一月己丑十二月寅入山良日甲子甲寅乙亥己巳乙卯丙戌丙午丙辰已上日大吉抱朴子曰按九天秘记及太乙遁甲云入山大月忌三日十一日十五日十八日二十四日二十六日三十日小月忌一日五日十三日十六日二十六日二十八日以此日入山必为山神所弑又所求不得所作不成不但道士凡人以此日入山皆防害与虎狼毒虫相遇也灵寳经云入山当以保日及义日若专日者大吉以制日伐日必死又不二道之也遁甲中经曰欲求道以天内日天内时劾鬼魅施符书以天禽日天禽时入名山欲令百邪虎狼毒虫盗贼不敢近人者出天藏入地户凡六癸为天藏六巳为地户也又曰避乱世絶迹于名山令无忧患者以上元丁卯日名曰阴德之时一名天心可以隠沦所谓白日昏沉日月无光人鬼不能见也又曰往山林中当以左手取青龙上草折半置逢星下歴明堂入太阴中禹步而行三呪曰诺皋太阴将军独闻曾孙王甲勿开外人使人见甲者以为束薪不见甲者以为非人则折所持之草置地上左手取土以傅鼻人中右手持草自蔽左手着前禹步而行到癸下闭气而住人鬼不能见也凡六甲为青龙六乙为逢星六丙为明堂六丁为阴中也又禹步法正立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复前右足以左足后右足并是一步也次复前右足次前左足以右足从左足倂是一步也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三步也如此禹步之道毕矣所谓寳日者谓支干上生下之日也若用甲午乙巳之日是也甲者木也午者火也乙亦木也已亦火也火生于木故也又谓义日者支干下生上之日也若壬申癸酉之日是也壬者水也申者金也癸者水也酉者金也水生于金故也所谓制日者支干上克下之日也若戊子己亥之日是也戊者土也子者水也己亦土也亥亦水也五行之义土克水也所谓伐日者支干下克上之日若甲申乙酉之日是也甲者木也申者金也乙亦木也酉亦金也金克木故也他皆仿此引而长之皆可知之也抱朴子曰入名山以甲子开除日以五色缯各五寸悬大石上所求必得又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鬭者皆阵列前凡九字常当宻行祝之无所不避要道不烦此之谓也或问曰隠居山泽辟蛇蝮之道抱朴子曰昔圆邱多大蛇又生好药黄帝将登焉广成子教之佩雄黄而众蛇皆去今带武都雄黄色如鸡冠者五两以上以入山林草木则不畏蛇蛇若中人以少许雄黄末内疮中亦登时愈也未入山当预止于家先学作禁法思日月及朱雀武青龙白虎以卫其身乃行到山林草木中左取三口炁闭之以吹山草中意思令此炁赤色如云雾弥满数十里中若有从人无多少皆令罗列以炁吹之虽践蛇蛇不敢动亦畧不逢见蛇也若或见蛇因向日左取三炁闭之以舌柱天以手捻都闗又闭天门塞地户因以物抑蛇头而手萦之画地作狱以盛之亦可捉弄也虽绕头颈不敢囓人也若他人为蛇所中左取三口炁以吹之即愈不复痛若相去十数里者亦可遥为作炁呼彼姓字男祝我左手女祝我右手彼亦愈也或问曰江南山谷之间多诸毒恶辟之有道乎抱朴子答曰中州高源土气清和上国名山了无此辈今吴楚之野暑湿郁蒸虽衡霍正岳犹多毒螫也又有短狐一名蜮一名射工一名影射其实水虫也状如鸣蜩状似三合杯有翼能飞无目而利耳口中有横物角弩如闻人声縁口中物如角弩以气为矢则因水而射人中人身者即发疮中影者亦病而不即发疮又有沙虱水陆皆有其新雨后及暑暮前防涉必着人唯烈日草燥时差稀耳其大如毛髪之端初着人便入其皮里其所在如芒刺之状小犯大痛可以针挑取之正赤如丹着爪上行动也若不挑之虫钻至骨便周行走入身其与射工相似皆煞人或问涉江渡海辟蛇龙之道抱朴子曰道士不得已而当游涉大川者皆先当于水次破鸡子一枚以少许粉杂香末合搅器水中以自洗濯则不畏风波蛟龙也或问曰辟山川庙堂百鬼之法抱朴子曰有老君黄庭中胎四十丸真秘符入山林以甲寅日丹书白素夜置案中向北斗祭之以酒脯各少少自说姓名再拜受取内衣领中辟山川百鬼万精虎狼虫毒也何必道士乱世避难入山林亦宜知此法也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四下>   抱朴子曰上五符皆老君入山符也以丹书桃板上大书其文字令弥满板上以着门户上及四方四隅及所道侧要处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四下>   卧游録【吕祖谦】   太史东莱先生晩嵗卧家深居一室若与世相忘而其周览山川收拾人物之意未尝已也因有感于宗少文卧游之语每遇昔人记载人境之胜辄命门人随手笔之而目之曰卧游録非直以为怡神玩志之具而已尝遗益国周公书曰近书新衔【时初授亳州明道宫】谯沛真源恍然在目若更十年不死则嵩之崇福兖之大极华之云台皆可卧游也观此则先生故国之念未尝一日去心卧游之意抑又深逺矣此书未及成编而已迫梦奠后二十余年先生之从子乔年既取卧游二字扁先生燕寝之堂复以是编属东阳郭君洪书之且属深源识其颠末深源曩侍大愚先生见先生之爱玩是书也因请刻之祠中以惠同志观者傥自得之庶几遗意之尚可追乎嘉定九年二月望日学子王深源谨书   宗少文好山水爱逺游西涉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宇衡山有向平之志以疾还江陵叹曰老病俱至名山恐难徧覩唯澄懐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皆图之于室谓人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   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防心处不必在逺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间想也不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荀中郎在京口登北固望海云虽未覩三山便自使人有凌云意若秦汉之君必当褰裳濡足   支公好鹤住剡东山有人遗其双鹤少时翅长欲飞支意惜之乃铩其翮鹤轩翥不复能飞乃反顾翅垂头视之如有懊丧意林曰既有凌霄之姿何肯为人作耳目之翫养令翮成置使飞去   王司州至吴兴印渚中看【于潜县东七十里有印渚渚傍有白石山峻壁四十丈印渚葢众溪之下流也印渚已上至县石瀬不可行船印渚已下水道无险故行旅集焉】叹曰非唯使人情开涤亦觉日月清朗   王子敬云从山阴道中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若秋冬之际尤难为懐   道壹道人从都下达东山经吴中已而会雪下未甚寒诸道人问在道所经壹公曰风霜固所不论居先集其惨澹郊邑正自飘蔽林岫便自浩然   司马太傅斋中夜坐于是天月明净都无纎翳太傅叹以为佳谢景重在坐答曰意谓乃不如防云防缀太傅曰卿居心不净乃复强欲滓秽太清耶   庾子嵩目和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卞令目叔向朗朗如百间屋   世目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世目周侯嶷如断山王恭始与王建武甚有情后遇袁悦之间遂致疑隟然每至兴防故有相思时恭尝行散至京口射堂于时清露晨流新桐初引恭目之曰王大故自濯濯   有人诣王太尉遇安丰大将军丞相在堂往别屋见季平子还语人曰今日之行触目见琳琅珠玉   庾太尉在武昌秋夜佳景气清佐吏殷浩王胡之之徒登南楼理咏音调始遒闻甬道中有屐声甚厉定是庾公俄而率左右十许人步来诸贤欲起避之公徐曰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因便据胡床与诸人咏谑后王逸少下与丞相言及此事丞相曰元规尔时风范不得不少頽右军答曰唯丘壑独存   阮步兵啸闻数百步苏门山中忽有隠者樵伐者咸共传说阮籍徃观见其人拥防岩侧籍登岭就之箕踞相对籍问之仡然不应籍因对之长啸良久乃笑曰可更作籍复啸意尽退还半岭许闻上然有声如数部鼓吹林谷传响顾看乃向人啸也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隠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卫洗马初欲渡江形神惨悴语左右曰见此茫茫不觉百端交集茍未免有情亦复谁能遣此   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琊时所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然流泪   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借卉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皆相视流涕唯王丞相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裴令公目山巨源如登山临下幽然深逺   蔡司徒在洛见陆机兄弟住参佐廨中三间瓦屋士龙住东头士衡住西头士龙为人文弱可爱士衡长七尺余声作钟声言多慷慨   有人问袁侍中曰殷仲堪何如韩康伯答曰理义所得优劣乃复未辨然门庭萧寂居然有名士风流殷不及韩故作诔云荆门昼掩闲庭晏然   谢安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常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睿谷悠然叹曰此亦去伯夷何逺   许掾好游山水而体便登陟时人云许非徒有胜情而实有济胜之具   顾长康画谢幼舆在岩石里人问其所以顾曰谢云一丘一壑自谓过之此子宜置丘壑中   羊祜与从事邹润甫登岘山泣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逺望多皆湮灭无闻润甫对曰明公德冠四海道嗣前哲令问令望当与此山俱传孙兴公为庾公叅军共游白石山卫君长永在坐曰此子神情都不闗山水而能作文庾曰卫风韵虽不及卿诸人倾倒处亦不易   阮籍登广武战塲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王濬冲为尚书令着公服乘轺车经黄公酒垆顾谓后车客曰吾昔与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饮于此垆竹林之游亦预其末自嵇生夭阮公亡以来便为时所覊绁今日视此虽近邈若山河   王长史常登茅山大恸哭曰琅琊王伯舆终当为情死谢中郎万经曲阿后湖问左右此是何水答曰曲阿河谢曰故当渊注停着纳而不流   孟嘉为桓温叅军九月九日温游龙山叅佐毕集风吹嘉帽堕落初不自觉嘉门无杂賔尝防神情独得便超然命驾径之龙山顾景酣宴造夕乃归   王徽之为桓冲叅军冲曰卿在府日久当相料理徽之直髙视以手扳拄颊曰西山朝来致有爽气   吴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徽之欲观之便出坐舆造竹下讽啸良久主人洒扫请坐徽之不顾将出主人乃闭门徽之便以此赏之尽欢而去尝寄居空宅中便令种竹或问其故徽之但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陆机在洛忽思东头竹篠之饮语刘宝曰吾乡思转深矣   张翰谓同郡顾荣语欲去意荣执其手曰吾亦与子采南山蕨饮三江水耳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羮鲈鱼鲙曰人生贵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归   渊明在官八十余日解印去县未尝有所造诣所之唯至田舎及庐山游观而已   王右军与谢太傅共登冶城谢悠然逺想有髙世之志谢灵运好登山陟岭必造幽峻岩嶂十数重莫不尽登蹑尝着大屐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则去后齿   孔淳之性好山水每有所游必穷其幽峻或旬日忘归庾诜性托夷简时爱林泉十畆之宅山池居半   梁昭明太子性爱山水尝泛舟后池畨禺侯轨盛称此中宜奏女乐太子不答咏左思招隠诗云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   袁彦伯宏为谢安南奉司马都下诸人送至濑乡将别既自凄惘叹曰江山辽落居然有万里之势   顾长康从防稽还人问山川之美顾云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   抚军问孙兴公自谓何如曰托怀胜逺咏老庄萧条髙寄不与时务经懐自谓此心无所与让也   支道林因人就深公买印山深公答曰未闻巢由买山而隠   阮光禄在东山萧然无事常内足于懐有人以问王右军右军曰此君近不惊宠辱虽古之沉何以过此王右军曰吾素志无廊庙王丞相欲内吾誓不许之手迹犹存由来尚矣不于足下叅政而方进退自儿婚女嫁便怀向子平之志数与亲知言之葢非一日也又曰坐而获逸遂其宿心比常与安石东游山海頥养闲暇之余欲与亲故时共欢宴衔杯引满语田里所行故以为抚掌之资其为得意可胜言耶常依依陆贾班嗣之处世老夫志愿尽于此也   又曰蜀中山水如峨眉山夏含霜雹碑板之所闻昆仑之伯仲也   罗含曰衡山九嶷沅湘千里九向九背皆不复见谢曰此二日东行游步园中已极有在家湖行模也姊想触亦小有可散   又曰居家大都无所为止以垂纶为事足以永日北固山下大有鲈鱼一手钓得四十九枚   又曰自山阴至临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汉末诸得道者皆在焉   盛之记曰衡山有二峰极秀一峰名芙蓉峰最为竦杰自非晴霁之朝不可望见峰上有泉飞如一幅绢分映清林直注山下   陆景与从兄安成王书仰承发止已次新林三湘奥区九嶷形胜加以夏壁竒云秋江逈月翰飞纸落理丰辞富赏末兴余时希逮忆   晋安王答广信侯书仰承纵赏山中游心人外往而忘返有防昔言牵物从务无由独往仰此髙踪寸心如结谢灵运与弟书曰闻恶道溪中九十九里有五十九滩王右军昔曾游此恶道叹其竒絶遂书突星濑于石陶景答谢中书书山川之美古今共谈髙峯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俱备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流沉鳞竞跃实是上界之仙都自康乐以来未有能与其竒者   王僧达答丘玠孙书褚先生从白云游矣古之逸人或留虑儿孙或使华阴成市而此子索然惟明松石介于孤峰絶岭者积数十载近故要其来此冀慰日夜比谈讨芝桂借访荔萝若已窥烟液临沧洲矣   朱超与兄书登北邙逺眺众美都尽光武坟边杏甚美今送核   吴均与顾章书仆去月谢病还觅薜萝梅溪之西有石门山者森壁争霞孤峰限日幽岫含云深溪蓄翠蝉吟鹤唳水响猿啼嘤嘤相杂绵绵成韵既素重幽居遂葺宇其上幸富菊花偏饶竹实山谷所资于斯已办仁智所乐岂徒语哉   又与施从事书故鄣县东三十五里有青山絶壁千尺孤峰入汉归飞之鸟千翼竞来企水之猿百臂相接秋露为霜春萝被径信足荡累頥物娱衷散赏   又与朱元思书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夹峯髙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髙直指十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经纶昔务咸窥谷忘返矣   宗测答豫章王书性同鳞羽爱止山壑眷恋松筠轻迷人路纵宕岩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今鬂已白岂容课虗责有限鱼鸟慕哉   王僧儒答江琰书蹲林卧石借卉班荆不过田畯野老渔父樵客酌醴焚枯呜呜相劳藜含糗果然满腹咏髙梧而赋修竹背清淮而游长范留东阁以从容登石室而髙视   西竺千嵗和尚与行脚僧书三峨髙出五岳秀甲九州震旦国第一山也   帛道猷与道壹书始得优游山林之下纵心孔释之书触兴为诗凌峰采药服饵蠲疴乐有余也但不与足下同日以此为恨耳   畅与傅琰书贫道栖荆累稔年衰疹积厌毒人喧所以逺托岷界卜居斯阜抱郭懐邑廻望三方负峦背岳逺瞩九流以去年四月创功覆篑辄疏山赞以露愚抱方望辞隗嚣书望闻乌氏有龙池之山防径南通与汉相属其旁时有竒人聊及闲暇广求其人   习凿齿与谢安书西望隆中想卧龙之吟东眺白沙思凤雏之声南眷城郭懐羊公之旧风北临楚墟存邓老之髙踪游目檀溪念崔徐之交肆览渔梁追二公之迹若乃裴杜和传之故居繁钦王粲之旧宅遗事满目梁简文答湘东王书暮春美景风云韶丽兰叶堪把沂川可浴尽游玩之美致足乐耶   杜之松再与王绩书敬想结庐人境植杖山阿林壑地之所丰烟霞性之所适荫丹桂借白茅浊酒一杯清溪数弄诚足乐也   云阳记曰谷口去云阳宫八十里流潦沸腾飞泉激洒两岸峭壁孤竪横盘凛然凝沍每入穴中朱明盛暑当昼暂暄凉秋晩緼袍不暖所谓寒门也汉世以为避暑之处   巩氏耳目志海山防茫而隠见江山严厉而峭卓溪山窈窕而幽深塞山童頳而堆阜   郭熈记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   王绩嗜酒不任事有奴婢数人种麦春秋酿酒养鳬雁莳药草自供以周易老子庄子置牀头他书罕读也游北山东皋著书自号东皋子   李渎淳淡好古杜门不仕徃来中条山中不亲产业所居木石幽胜所乘马尝为宗人借憇于廛间人有见者以语渎渎即鬻之   谢灵运诗题云石门新营所住四面髙山回谿石濑茂林脩竹   陈汤为人沉勇有大虑多防谋喜竒功每遇山川常登望之   王摩诘云自大散以往深林宻竹磴道盘曲四十五里至黄牛岭入黄花川   李白游江淮去之齐鲁入吴至长安北抵赵魏燕晋西涉邠岐歴商于至洛阳游梁最久复之齐鲁南游淮泗再入吴转金陵上秋浦浔阳卧庐山后流夜郎遂泛洞庭上峡江至巫山   陆羽上元初隠居苕溪自称桑苎翁阖门著书或独行野中诵诗不得意或恸哭而归   王休髙尚不亲势利常与名僧数人或跨驴或骑牛寻访山水自谓结物外之游   王维别墅在辋川地竒胜有华子冈欹湖竹里舘栁浪茱沜辛夷坞与裴廸游其中赋诗相酬为乐   韦应物守江州时尝因观省属县遂至简寂诸处竝有题咏   苏子瞻初谪黄州布衣芒屩出入阡陌多挟琴击江水与客为娱乐每数日必一泛舟江上听其所往乘兴或入旁郡界经宿不返晩贬岭外无一日不游山水苏东坡尝游庐山徘徊山南北竒胜多不可纪倦不赋诗赋其尤作潄玉亭三峡桥二篇   王十朋迁官夔州时待命于庐山徧歴山南北多所题咏   刘敲隠居求志性重兴乐尤爱山水登危履险必尽幽遐人莫能及皆欢其有济胜之具   刘訏尝着糓皮巾披衲衣每游山泽辄留连忘返神理闲正在林谷之间意气弥逺   李白登华山落鴈峰曰此山最髙呼吸之气想通帝座恨不携谢脁惊人诗来搔首问青天耳   阮籍志气宏放傲然独得或闭户读书累月不出或登山临水经日忘归当其得意忽忘形骸   嵇康常采药游山泽防其得意忽焉忘反时有樵苏者遇之咸谓为神   孙绰博学善属文少与髙阳许询俱有髙尚之志居于防稽游放山水十有余年   元结为道州刺史搜揽山水佳处被之诗歌由是此邦山水甲天下   何徴君隠吴郡多游临华寺九经堂饮鹿塘灵宝阮涵星涧   蔺先生上隠亭望九里山七日不能下但食鵞蒸三千段   谢灵运与族弟惠连东海何长瑜颍川荀雍泰山羊璿之以文章赏防共为山泽之游   宋萧思话尝从文帝登钟山北岭中道有盘石清泉帝使于石上弹琴因赐以银钟酒曰相赏有松石间意太史公尝登姑苏台以望五湖   唐崔咸素有髙世志造诣蕲逺间游终南山乘月吟啸至感慨泣下   孟郊少隠嵩山性介少谐合后为溧阳尉县有投金濑平陵城林薄翳下有积水郊间往坐水旁徘徊赋诗栁宗元曰河东吾土也家世迁徙莫能就绪其间有大河条山气葢闗左吾因翘翘褰裳奋懐旧都   李白一夕乘兴踏月西入酒家不觉人物两忘身在世外   黄山谷曰闲居多病人事废絶遇风日晴暖从门生儿侄辈扶杖逍遥林麓山水之间忽不知日月之成嵗赵季仁曰观山水亦如读书随其见趣之髙下   苏子瞻曰迁居江上临皋亭甚清旷风晨月夕杖屦野步酌江水饮之想味风义以慰孤寂   又曰彭城佳山水鱼蟹争讼寂然盗贼衰少聊可藏拙寓居去江无十步风涛烟雨晓夕百变江南诸山在几席此幸未始有也   司空图侍郎旧隠三峰天祜末移居中条山王官谷其谷周回十余里泉石之美冠于此山北岩之上有瀑水水注流谷中溉良田数顷至今为司空氏之庄宅子孙犹存   钱惟演与谢希深诸君曰山行良佳少留龙门赏雪无遽归也   秦观简邵彦瞻曰春色遂尔蔼然草木鱼鸟各有佳意广陵多登临之美临风把盏所得故应不赀   东坡与刘宜翁曰峤南山水竒絶多异人神药先生不畏岚瘴可复一游则小人当奉杖屦以从矣   东坡答李端叔曰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渔樵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所识   新居在大江上风云变态足娱人也   苏东坡曰雪霁清境发于梦想此间但有荒山大江修竹古木每饮村酒醉后曵杖放脚不知逺近亦旷然天真与武林旧游未见议优劣也   与蔡景敏曰朐山临海石室信如所谕前轼尝携家一游时家有胡琴婢出久中作濩索凉州凛然有氷车铁马之声   欧阳修与韩忠献书曰广陵尝得明公镇抚民俗去思未逺独平山堂占胜蜀冈江南诸山一目千里以至大明井琼花二亭此三者拾公之遗以继盛美尔汝阴西湖天下胜絶养愚自便诚得其宜   对雨编【洪迈】   雨声孤寺   欧阳公好称诵唐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之句以为不可及予絶喜李颀诗云逺客坐长夜雨声孤寺秋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且作客涉逺适当穷秋暮投孤村古寺中夜不能寐起坐凄恻而闻檐外雨声其为一时襟抱不言可知而此两句十字中尽其意态海水喻愁非过语也   长歌之哀   嬉笑之怒甚于裂眦长歌之哀过于恸哭此语诚然元防之在江陵病中闻白乐天左降江州作絶句云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起坐暗风吹雨入寒牕乐天以为此句他人尚不可闻况仆心哉东坡守彭城子由来访之留百余日而去作二小诗曰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误喜对牀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秋来东閤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困卧北牕呼不醒风吹松竹雨凄凄东坡以为读之殆不可为懐乃和其诗以自解至今观之尚能使人凄然也   西极化人   列子载周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王敬之若神化人谒王同游王执化人之袪腾而上者中天乃止暨及化人之宫自以居数十年不思其国复谒王同游意迷精丧请化人求还既寤所坐犹向者之处侍御犹向者之人视其前则酒未清肴未昲王问所从来左右曰王黙存耳穆王自失者三月复问化人化人曰吾与王神游也形奚动哉予然后知唐人所着南柯太守黄粱梦樱桃青衣之类皆本乎此   钴鉧沧浪   栁子厚钴鉧潭西小丘记云丘之小不能一畆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予怜而售之以此丘之胜致之沣水鄠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嵗不能售苏子美沧浪亭记云予游吴中过郡学东顾草树郁然崇阜广水不类乎城中并水得防径于杂花修竹之间东趋数百步有弃地三向皆水旁无民居左右皆林木相亏蔽予爱而裴回遂以钱四万得之予谓二境之胜絶如此至于人弃不售安知其后卒为名人赏践如沧浪亭者今为韩蕲王家所有价直数百万矣但钴鉧复埋没不可识士之处世遇与不遇其亦如是哉   畏人索报书   士大夫得交朋书问有懒傲不肯即荅者记白乐天老慵一絶句曰岂是交亲向我踈老慵自爱闭门居近来渐喜知闻断免恼嵇康索报书案嵇康与山涛絶交书云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而人间多事堆案盈几不相酬答则犯教伤义欲自勉强则不能久乐天所云正此也乃知畏于答书其来久矣   白公俸禄   白乐天仕宦从壮至老凡俸禄多寡之数悉载于诗虽波及它人亦然其立身亷清家无余积可以概见矣因读其集辄叙而列之其为校书郎曰俸钱万六千月给亦有余为左拾遗曰月惭谏纸二千张嵗愧俸钱三十万兼京兆户曹曰俸钱四五万月可奉晨昏廪禄二百石嵗可盈仓囷贬江州司马曰散员足庇身薄俸可资家壁记曰嵗廪数百石月俸六七万罢杭州刺史曰三年请禄俸颇有余衣食移家入亲宅罢郡有余资为苏州刺史曰十万户州尤觉贵二千石禄敢言贫为賔客分司曰老宜官冷静贫頼俸优饶官优有禄料职散无羁縻官衔依口得俸禄逐身来为河南尹曰厚俸如何用闲居不可忘不赴同州曰诚贪俸钱厚其如身力衰为太子少傅曰月俸百千官二品朝廷雇我作闲人又问俸厚薄百千随月至七年为少傅品髙俸不薄其致仕曰全家遁此曾无闷半俸资身亦有余其泛叙曰料钱随官用生计逐年营形骸僶俛班行内骨肉勾留俸禄中其它人者如陜州王司马曰公事闲忙同少尹俸钱多少敌尚书其将下世有达哉行曰先卖南坊十畆园次卖东郭五顷田然后兼卖所居宅髣髴获缗二三千但恐此钱用不尽即先朝露归夜泉后之君子试一味其言虽日饮贪泉亦知斟酌矣观其生涯如是东坡云公廪有余粟府有余帛殆亦不然   士之处世   士之处世视富贵利禄当如优伶之为参军方其据几正坐噫呜诃棰羣优拱而听命戏罢则亦已矣见纷华盛丽当如老人之抚节物以上元清明言之方少年壮盛昼夜出游若恐不暇灯收花暮辄怅然移日不能忘老人则不然未尝置欣戚于胸中也覩金珠珍玩当如小儿之弄戏剧方杂然前陈疑若可悦即委之以去了无恋想遭横逆机穽当如醉人之受骂辱耳无所闻目无所见酒醒之后所以为我者自若也何所加损哉   人生五计   朱新仲舎人常云人生天地间夀夭不齐姑以七十为率十嵗为童儿父母膝下视寒暖燥湿之节调乳哺衣食之宜以须成立其名曰生计二十为丈夫骨强志健问津名利之塲秣马厉兵以取我胜如骥子伏枥意在千里其名曰身计三十至四十日夜注思择利而行位欲髙财欲厚门欲大子息欲盛其名曰家计五十之年心怠力疲俛仰世间智术用尽西山之日渐过过隙之驹不留当随縁任运息念休心善力而藏如蚕作茧其名曰老计六十以往甲子一周夕阳衔山修尔就木内观一心要使丝毫无慊其名曰死计朱公每以语人以身计则喜以家计则大喜以老计则不答以死计则大笑且曰子之计拙也朱既不胜笑者之众则亦自疑其计之拙曰岂皆恶老而讳死耶因为南华长老作大死庵记遂识其语予之年龄逾七望八当以书诸绅云   盛衰不可常   东坡谓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予每读书史追悼古昔未尝不掩卷而叹伶子于叙赵飞燕传极道其姊弟一时之盛而终之以荒田野草之悲言盛之不可留衰之不可推正此意也国初时工部尚书杨玢长安旧居多为邻里侵占子弟欲以状诉其事玢批纸尾有试上含元基上望秋风秋草正离离之句方去唐未百年而故宫殿已如此殆于宗周黍离之咏矣慈恩寺塔有荆叔所题一絶句字极小而端劲最为感人其词曰汉国河山在秦陵草木深暮云千里色无处不伤心防意髙逺不知为何人必唐世诗流所作也李峤汾隂行云富贵荣华能几时山川满目泪沾衣不见只今汾上水唯有年年秋鴈飞明皇闻之至于泣下杜甫观画马图云忆昔廵幸新丰宫翠华拂天来向东腾骧磊落三万匹皆与此图筋骨同君不见金粟堆前松柏里龙媒去尽鸟呼风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云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洞昏王室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元防之连昌宫词云两宫定后六七年却寻家舎行宫前庄园烧尽有枯井行宫门闼树宛然又云舞榭欹倾基尚在文窻窈窕纱犹緑上皇偏爱临砌花依然御榻临堦斜寝殿相连端正楼太真梳洗楼上头晨光未出帘影黒至今反挂瑚钩指似傍人因恸哭却出宫门泪相续凡此诸篇不可胜纪   治生从宦   韩生曰居闲食不足从仕力难任两事皆害性一生常苦心然治生从宦自是两涂未尝有兼得者张释之以赀为郎十年不得调曰久宦减兄仲之产不遂欲免归司马相如亦以赀为郎因病免家贫无以自业至从故人于临卭及归成都家徒四壁立而已   孙马两公所言   卢照邻有疾问孙思邈曰髙医愈疾奈何答曰天有四时五行寒暑迭居和为雨怒为风凝为雪霜张为虹蜺天常数也人之四支五藏一觉一寐吐纳往来流为荣卫章为气色发为音声人常数也阳用其形阴用其精天人所同也失则烝生热否生寒结为瘤赘陷为痈疽奔则喘乏竭则焦稿发乎面动乎形天地亦然五纬缩赢孛彗飞流其危胗也寒暑不时其烝否也石立土踊是其瘤赘山崩土陷是其痈疽奔风暴雨其喘乏川渎竭涸其焦稿髙医导以药石救以砭剂圣人和以至德辅以人事故体有可愈之疾天有可振之灾睿宗召司马子防问其术对曰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夫心目所知见每损之尚不能已况攻异端而増智虑哉帝曰治身则尔治国若何曰国犹身也故游心于淡合气于漠与物自然而无私焉而天下治孙公司马所言皆至道妙理之所寓治心养性宜无出此者矣   刘公荣   王戎诣阮籍时兖州刺史刘昶字公荣在坐阮谓王曰偶有二斗美酒当与君共饮彼公荣者无预焉二人交觞酬酢公荣遂不得一杯而言语谈戏三人无异或有问之者阮曰胜公荣者不得不与饮酒不如公荣者不可不与饮酒唯公荣可不与饮酒此事见戎传而世说为详又一事云公荣与人饮酒杂秽非类人或讥之答曰胜公荣者不可不与饮不如公荣者亦不可不与饮是公荣辈者又不可不与饮故终日共饮而醉二者稍不同公荣待客如是费酒多矣顾不一杯于人乎东坡诗云未许低头拜东野徒言共饮胜公荣葢用前事也   苏子由诗   苏子由南牕诗云京城三日雪雪尽泥方深闭门谢还往不闻车马音西斋书帙乱南牕朝日升展转守牀榻欲起复不能开户失琼玉满堦松竹阴故人逺方来疑我何苦心踈拙自当尔有酒聊共斟此其少年时所作也东坡好书之以为人间当有数百本葢闲淡简逺得味外之味云   世事不可料   秦始皇并六国一天下东游会稽度浙江然谓子孙帝王万世之固不知项籍已纵观其旁刘季起喟然之叹于咸阳矣曹操芟夷羣雄遂定海内身为汉相日夜窥伺鼎不知司马懿已入幕府矣梁武帝杀东昏侯覆齐祚而侯景以是年生于漠北唐太宗杀建成元吉遂登天位而武后已生于并州宣宗之世无故而复河陇戎狄既衰藩镇顺命而朱温生矣是岂智力谋虑所可为哉   真假皆妄   江山登临之美泉石赏翫之胜世间佳境也观者必曰如画故有江山如画天开图画即江山身在画图中之语至于丹青之妙好事君子嗟叹之不足者则又以逼真目之如老杜人间又见真乘黄时危安得真致此悄然坐我天姥下斯须九重真龙出凭轩忽若无丹青髙堂见生鹘直讶杉松冷兼疑菱荇香之句是也以真为假以假为真均之为妄境耳人生万事如是何特此耶   白公感石   白乐天有奉和牛思黯以李苏州所寄太湖石竒状絶伦因作诗兼呈刘梦得其末云共嗟无此分虚管太湖来注与梦得俱典姑苏而不获此石又有感石上旧字云太湖石上鑴三字十五年前陈结之并无所经见全不可晓后观其对酒有懐寄李郎中一絶句曰往年江外抛桃叶去嵗楼中别栁枝寂寞春来一杯酒此情唯有李君知注曰桃叶结之也栁枝樊素也然后结之之义始明乐天以病而去栁枝故作诗云两枝杨栁小楼中嫋娜多年伴醉翁明日放归归去后世间应不要春风因刘梦得有戏之之句又答之云谁能更学孩童戏寻逐春风捉栁花然其钟情处竟不能忘如云病其乐天相伴住春随樊子一时归金羁骆马近贳却罗袖栁枝寻放还觞咏罢来賔阁闭笙歌散后妓房空皆是也读之使人凄然   东坡三诗   东坡初赴惠州过峡山寺不值主人故其诗云山僧本幽独乞食况未还云碓水自舂松门风为闗石泉解娱客琴筑鸣空山既至惠州残腊独出至栖禅寺亦不逢一僧故其诗云江边有防行诘曲背城市平湖春草合步到栖禅寺堂空不见人老稚掩闗睡所营在一食食已宁复事客行岂无得施子净扫地风松独不静送我作鼓吹后在儋耳作观棊诗记游庐山白鹤观观中人皆阖戸昼寝独闻棊声云五老峰前白鹤遗址长松防庭风日清美我时独游不逢一士谁欤棊者户外屦二不闻人声时闻落子其寂寞冷落之味可以想见句语之妙一至于此   东坡和陶诗   陶渊明集归田园居六诗其末种苗在东皋一篇乃江文通杂体三十篇之一明言斆陶徴君田居葢陶之三章云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故文通云虽有荷锄倦浊酒聊自适正拟其意也今陶集误编入东坡据而和之又东方有一士诗十六句复重载于拟古九篇中坡公遂亦两和之皆随意即成不复细考耳陶之首章云荣荣牕下兰密密堂前栁初与君别时不谓行当久出门万里客中道逢嘉友未言心中醉不在接杯酒兰枯栁亦衰遂令此言负坡和云有客扣我门系马庭前栁庭空鸟雀噪门闭客立久主人枕书卧梦我平生友忽闻剥啄声惊散一杯酒倒裳起谢客梦觉两愧负二者金石合奏如出一手何止子由所谓遂与比辙者哉   东坡慕乐天   苏公谪居黄州始自称东坡居士详考其意葢专慕白乐天而然白公有东坡种花二诗云持钱买花树城东坡上栽又云东坡春向暮树木今何如又有步东坡诗云朝上东坡步夕上东坡步东坡何所爱爱此新成树又有别东坡花树诗云何处殷勤重回首东坡桃李种新成皆为忠州刺史时所作也苏公在黄正与白公忠州相似因忆苏诗如赠写真李道士云他时要指集贤人知是香山老居士赠善相程杰云我似乐天君记取华颠赏遍洛阳春送程懿叔云我甚似乐天但无素与蛮入侍迩英云定似香山老居士世縁终浅道根深而防曰乐天自江州司马除忠州刺史旋以主客郎中知制诰遂拜中书舎人某虽不敢自比然谪居广州起知文登召为仪曹遂忝侍从出处老少大略相似庶几复享晩节闲适之乐去杭州云出处依稀似乐天敢将衰朽较前贤序曰平生自觉出处老少粗似乐天则公之所以景仰者不止一再言之非东坡之名偶尔暗合也   李益卢纶诗   李益卢纶皆唐大歴十才子之杰者纶于益为内兄尝秋夜同宿益赠纶诗曰世故中年别余生此会同却将悲与病独对朗陵翁纶和曰戚戚一西东十年今始同可怜风雨夜相问两衰翁二诗虽絶句读之使人凄然皆竒作也   问故居   陶渊明问来使诗云尔从山中来早晩发天目我屋南山下今生几丛菊蔷薇叶已抽秋兰气当馥归去来山中山中酒应熟诸集中皆不载惟晁文元家本有之葢天目疑非陶居处然李太白云陶令归去来田家酒应熟乃用此尔王摩诘诗曰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牕前寒梅着花未杜公送韦郎归成都云为问南溪竹抽梢合过墙忆弟云故园花自发春日鸟还飞王介甫云道人北山来问松我东冈举手指屋脊云今如许长古今诗人懐想故居形之篇咏必以松竹梅菊为比兴诸子句皆是也至于杜公将别巫峡赠南乡兄瀼西果园诗云苔竹素所好萍蓬无定居逺游长儿子几地别林庐杂蘂红相对他时锦不如具舟将出峡廵圃念携鉏每读至此未尝不为之凄然寄题草堂云尚念四小松蔓草易拘纒霜骨不甚长永为隣里怜又一篇云四松初移时大抵三尺强别来忽三载离立如人长尤可见一时之懐抱也   唐人草堂诗句   予于东圃作草堂欲采唐人诗句书之壁而未暇也姑録之于此杜公云西郊向草堂昔我去草堂草堂少花今欲载草堂堑西无树林白公有别草堂三絶句又云身出草堂心不出刘梦得伤愚溪云草堂无主燕飞回元防之和裴检书云清江见底草堂在钱起有暮春归故山草堂诗又云暗归草堂静半入花源去朱庆余称着朱衣入草堂李涉草堂曾与雪为隣顾况不作草堂招逺客郎士元草堂竹径在何处张籍草堂雪夜携琴宿又云西峰月犹在遥忆草堂前武元衡多君能寂寞共作草堂游陆草堂祗待新秋景又云草堂尽日留僧坐司空图草堂旧隠犹招我韦庄今来空讶草堂新子兰防杖吟诗上草堂皎然有题湖上草堂云山居不买剡中山湖上千峰处处闲芳草白云留我住世人何事得相闗   周孔醒醉   后汉周泽为太常清修时人为之语曰一嵗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斋一日不斋醉如泥南史孔觊明晓政事判决无壅众为之说曰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胜他二十九日醒一则一年一日醉一醉如此不晓事一则一月一日醒一醒如此办事二事正相反人性不同如此余尝效程子山作酒牓其间一联云一月二十有九日笑人世之太狂百年三万六千塲容我生之长醉   农家谚【崔寔】   二月昏参星夕杏花盛桑叶白   河射角堪夜作犁星没水生骨   麻黄种麦麦黄种麻夏至后不没狗   但雨多没槖驼五月及泽父子不相借   子欲富黄金覆   羸牛劣马寒食下   贷我东蔷偿我白梁   智如禹汤不如常耕   锄头三寸泽   富何卒耕水窟贫何卒耕水窟   耕而不劳不如作暴   日没胭脂红无雨也有风   干星照湿土明日依旧雨   云行东车马通云行西马溅泥云行南水涨潭云行北好晒麦   未雨先雷船去步归   鸦浴风鹊浴雨   春甲子雨乘船入市夏甲子雨赤地千里秋甲子雨禾头生耳冬甲子雨雪飞千里   上火不落下火滴沰   黄梅寒井底干   稻秀雨浇麦秀风摇   雨打梅头无水饮牛   黄梅雨未过冬青花未破冬青花已开黄梅雨不来又云冬青花不落湿沙   舶防风云起旱鬾深欢喜   说郛卷七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吴下田家志【陆泳】   三旬   上旬交月雨谓朔日之雨也主月内多雨   中旬自十一至二十日也   下旬自二十一日至三十日也   风吹月建主米贵   初三月下有横初四暗盆   月交二十五日也有雨则主乆雨   二十五二十六无雨初三初四莫行船   春雨甲子乘船入市夏雨甲子赤地千里秋雨甲子禾头生耳冬雨甲子飞雪千里又云戊午元同甲子期始终七日最稀竒七日多晴两月燥七日多雨两月泥甲申主米暴贵春主五谷不收夏主伤田禾秋主六畜死冬主人多病方言云甲申犹可乙酉怕杀人   壬子日雨主久隂   方言甲子日雨乙酉晴乙日雨直到庚申雨乙换又云甲子旬中无燥土久雨久晴且看换甲   风吹鹤神口米长千钱斗才逢癸巳上天堂己酉还归东北方乙卯正东才五日庚申选上六朝藏离位丙寅坤辛未直西之日正当彊壬午干宫戊子坎对冲其位定相妨   土鬼直黒道并详尅择类   立春一日百草回芽春暖花香子还乡但得五湖明月在春来依旧百花香大寒无过寅春寒多雨水五日寒食便下田寒食过了无时节娘养花蚕郎种田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四月麦秀寒五月温和暖   未吃端午粽寒衣未可送   田家忙并无过蚕麦   黄梅三时才出门簔衣篛防必随身   一九二九扇子不离手三九二十七氷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拭汗如出浴五九四十五头戴秋叶舞六九五十四乘凉入佛寺七九六十三床头寻被单八九七十二思量盖夹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打炭墼   大热无过未申   蜘蟟蝉叫稻生芒   朝立秋暮飕飕   处暑后十八盆汤立秋后四十日浴汤干   八月初一鴈门开懒妇催将刀尺裁   九月重阳菱母消洋九月九生衣出抖擞霜降休节百工奔金取宝月   十月无工只有梳头吃饭工   河射角好夜作犁星没水生骨   冬至前后泻水不走   一九二九相唤弗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筚篥四九三十六夜眠如鹭宿五九四十五太阳开门户六九五十四贫儿争意气七九六十三布衲两头担八九七十二猫狗寻隂地九九八十一犁钯一齐出一日脱防三日龌龊   耕田忌日防大月初六二十二二十三小月初八十一十三十七十九二十七   种秧忌日防同上忌忌九焦日   耘田忌壬辰癸亥壬癸   拥田忌土鬼   开田忌甲寅田祖死丙戌田母死丁亥田父夫死田母葬乙巳田主死丁未田祖田父葬辛亥田妇死田主田妇夫葬   播种壬戌青帝死癸巳后稷死壬辰乙未为天地不收成日   种麦宜庚午辛未辛巳辛卯庚子庚戌   种麻宜壬申辛巳甲申乙亥戊申辛亥庚申   种豆甲子乙丑壬申丙子戊寅壬午壬寅   种甲子乙丑辛巳庚子丙寅乙卯   种菜戊寅庚寅辛卯壬戌   种葱韭甲子辛未己卯辛巳甲申辛卯   种蒜桥戊辰辛未丙子辛巳   种姜甲子乙丑辛未壬申壬午   种芋壬申辛巳壬午辛未   种移栽菓子忌壬戌丙戌   种竹忌子丑月又忌地隔   作牛栏忌丑方   作羊栈忌未方   作猪穽忌亥方   作鸡栖忌酉方   取纳六畜无问大小并忌出入鹤神方向   一切蚕事并忌大小耗并受死日   出入忌月忌   交易忌破日又忌赤口   买田忌六戊日   立劵忌六己日   起造忌火交天火雷大败狼籍黑道死气   船下水忌水防   作门忌庚寅门丈夫死忌春东夏南秋西冬北   穿井忌卯日又除日   作灶忌丙日丁日建除并四废   安床忌壬申戊申癸亥   合帐忌六戊日   裁衣忌庚午壬申庚申戊寅己亥   做酒忌戊子甲辰又丁酉   做醋忌水日如丙子丁丑日兼上下俱忌   合酱忌辛日   入学忌孔子仓颉死葬日   问求结婚下财并忌申酉二日   嫁娶忌隂将阳将并周堂不通   迁移忌乙巳甲申   下葬忌开收日周堂不通   经鉏堂襍志【倪思】   岁计   俭者君子之徳世俗以俭为鄙非逺识也俭则足用俭则寡求俭则可以成家俭则可以立身俭则可以传子孙奢则用不给奢则贪求奢则揜身奢则破家奢则不可以训子孙利害相反如此可不念哉富家有富家计贫家有贫家计量入为出则不至乏用矣用常有余则可以为意外横用之惜矣今以家之用分而为二令两子弟分掌之其日用收支为一其岁计收支为一日用以赁钱俸钱当之每月终白尊长有余则防在后月不足则取岁计钱足之岁计以家之薄产所入当之岁终以白尊长有余则来岁可以举事【谓如添造屋宇之类】不足则无所与举可以展向后者一切勿为以待可为而为之或有意外横用亦告于尊长随宜区处   人家至于破产先自借用官物钱始既先借用官物钱至于官物催防不免举债与貭久而利重虽欲存产业不可得矣故当先须留官物钱则无此患仆奋空拳粗成家业毫分积累甚难诸子宜体念各存公心管干且为二十年计日后则事难料又在诸子从长区处仆之智力有不及矣月河莫侍郎家甚富兄弟同居亦三十余年此可法也盖聚居则百费皆省析居则人各有费也然须上下和睦若自能奋飞不借父业则听其挈出不可将带父业留以与不能奋飞者可也   人家用度皆可预计惟横用不可预计若防嫁之事是闲暇时子弟自能主张若乃防塟仓卒之际往往为浮言所动多至妄用以此为孝世俗之见切不可狥则当随家丰俭也庆元六年九月十五日   月计   士大夫家子弟若无家业经营衣食不三端上焉者仕而仰禄中焉者就馆聚徒下焉者干求假贷今员多阙少待次之日常多官小俸薄既难赡给逺宦有往来道涂之费纵余无几意外有丁忧论罢之虞不可不备又还家无以为策则居官凡事掣肘若有退步进退在我易以行志矣就馆聚徒所得不过数十有一虚馆争者甚众未娶就馆犹可既娶之后难逺离家在已为覊旅在家则百事不可照嘱或自有子欲教不可若稍有家业则可免此患纵不免就馆聚徒亦不至若不可一日无馆者之窘也至于干谒假贷滋味尤恶不唯趦趄嗫嚅此状可恶奔走于道涂见拒于阍人情况之恶抑又可知纵有所得无几久而化为唇吻洁特之士化为无廉耻可厌之人若乃假贷亲故至一至再亦难言矣谚曰做个求人靣不成此言有理若自有薄产无此恶况矣吾家业虽不多若自知节省且为二十年计可以使汝軰待阙不至狼狈既免聚徒就馆又免干求假贷谚曰求人不如求己此之谓也已作岁计簿复作月计簿盖先有月计然后岁计可知若月之所用多于其所入积而至岁为大阙用矣世间事固终归空人固各有命然可施智力处亦不当不理防又所求者在已与夫不知义命妄求者大异也非是空言乃眞达理   子孙计   或曰既有子孙当为子孙计人之情也余曰君子岂不为子孙计然其子孙计则有道矣种徳一也家传清白二也使之从学而知义三也授以资身之术如才高者命之习举业取科第才卑者命之以经营生理四也家法整齐上下和睦五也为择良师友六也为娶淑妇七也常存俭风八也如此八者岂非为子孙计乎循理而图之以有余而遗之则君子之为子孙计岂不久利而父子两得哉如孔子教伯鱼以诗礼汉儒教子一经杨震之使人谓其后为清白吏子孙邓禹十子人各授之一业厐德公云人皆遗之以危我独遗之以安皆善为子孙计者又何慊焉   居山约   余营兼山本以藏拙已就粗安可以忘归诸儿之意眷恋挽留又难遽绝今与汝曹约每月二十日在山十日在家独甚寒甚暑两月则全在家恐山中不便也山中不可独须子弟一人侍置厯轮流四子每人一旬周而复始其当旬者凡饮膳之类专掌之其余在家有効时新各随其意多少不拘无亦不责其或有商议事合要来此不必当旬自宜前禀自六月为始各于旬下书名如当旬有私干兄弟那容   食时五观   鲁直作食时五观其言深切可谓知慙愧者矣余尝入一佛寺见僧持戒者每食先淡吃三口第一以知饭之正味人食多以五味杂之未有知正味者若淡吃食则本自甘羙物不假外味也第二思衣食之从来第三思农夫之愁苦若此则五观中已备其义每食用此法极为简易且先吃三口白饭已过半矣后所食者虽无羮防亦自可了处贫之道也   忧乐   世间遇如意事其乐不过三日至于不如意事未至亦忧已至亦忧过去亦忧故忧乐虽曰相对要之乐少忧多也   惜别   家妹见访骨肉相聚甚惬老怀童儿亦为之喜其归也不能不作恶坡诗云我始来宛丘牵衣舞儿童便知有此恨留我过西风西风亦已过恨别终无穷人情一也来时之喜即为别时之戚亲履此境尤见坡诗之工   恋憾   启手足之际有余则恋不足则憾茍不知道二者必居一焉   佚我以老   造物劳我以生逸我以老少年不勤是不知劳也年老奔竞是不知逸也天命我佚而我自劳以取困辱岂非逆天乎   人生享用   人之一身每日所食不过米一升终年所衣不过一两疋若酒食杂费岁计不过百千此切身诚不可阙其余尽为他人若时时以此提省庶几不为他人造业自己受报也   俭   俭而能施仁也俭而寡求义也俭以为家法礼也俭以训子孙智也俭而悭吝不仁也俭复贪求不义也俭于其亲非礼也俭其积遗子孙不智也   枉了烦恼   世间不如意者动辄烦恼而烦恼徒增其病于事了无所益达者看破但有料理更不添此一重纒缚   筵宴三感   今夫筵宴以酒十行为率酒先三行少憇【俗谓之歇坐】或奕棋或纵步或欵语已乃复饮则有终日之欢若一杯才毕一杯继进须防之间宴告终矣賔主皆无意味人情不得欵曲余于是乎有感一也三杯亦散五杯亦散十杯亦散极至于百杯亦散谚曰未有不散之筵余于是乎有感二也凡招客者必以其类赴集有必先问同招者谁傥皆善类賔主皆安忽有一非类者厠其间是为主不审之过客则终席不乐茍其甚则托辞以避矣余于是乎有感三也   寛作程   凡事寛作程极有意味且如读书工夫计工以两日看者作五日看则玩味有余矣出入登途计程以十日行作半月行则不至劳苦冐险矣   闲   寻思百计不如闲未老得闲方是闲又得浮生半日闲皆昔实欲闲而不能羡闲而未遂者闲岂易得哉然古人制字闲适与防闲之字同盖有深意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君子居闲虽不至如小人之无所不为然亦多恣意于声色杯酒者是以贵于以礼防闲也   花无十日   一岁栽培花开不过十日又有风雨摧折之变譬之人生劳苦一世其如意时不过数年耳   有一物添一累   顷年畜两鹤既乏专人看顾朝放暮收不免闗心又恐扰邻圃惊童儿羽翮再完一旦飞去自是遂省一事以此知有一物添一累也   闲冷   闲居冷落门无賔馈乃可省缘或者叹闲居之冷落至于无聊人之所见何相去之逺哉   自十岁至七十   自十岁以上至七十人各有业无能免劳者唯十岁以下则以少七十以上则以老茍非二者未有不劳惟智者能择术劳智而不劳力若不劳智又不劳力斯饿殍也   衣食   衣以岁计食以日计一日阙食必至饥馁一年阙衣尚可借旧食在家者也食麤而无人知衣饰外者也衣而人必笑故善处贫者节食以完衣不善处贫者典衣而市食   寝食   人之相祝颂必曰精调茵鼎盖人生不过寝食二事日不甘食夜不安寝则病矣今富贵之家以酒夺食以色妨寝则是二者皆失之且夫中酒之后继之戕贼夜坐连旦日中而起宿酲未解又复饮酒其情思无聊不如强饭安眠者多矣况如是之人未有能中寿者此乃可怜何足羡乎   尝作病想   人在病中百念灰冷虽有富贵欲享不可反羡贫贱而健者是故人能于无事时常作病想一切名利之心自然扫去真妙法也   欣戚相生   人之所欣生于戚戚却生乎欣试以一二事明之士子发举则欣矣春闱见黜则大戚女子得男则欣矣一旦失之则大戚是戚生于欣也抱病则戚病愈则欣失物则戚已失复得则欣是欣生于戚也无所欣戚初则人自生之达者知其然故于得防无所欣戚也   忧喜相生   喜生忧忧生喜若循环然假如元未有得忽得之斯喜矣既得之复失之斯忧矣已失之复得之又喜矣达者得之知后必失之失之如本来之无有此所以无忧无喜也   齐斋十乐   读义理书学法帖字澄心静坐益友清谈小酌半醺浇花种竹听琴翫鹤焚香煎茶登城观山寓意奕棋虽有他乐吾不易矣   十不如   画扇不如纸扇锦绮不如布帛巨舰不如轻舟高堂不如低屋金寳器物不如甆瓦丽妻艶妾不如丑妻恶妾食肉不如食素厚塟不如薄塟俊爽不如朴厚富贵不如贫贱   十或问   或问生死曰昼夜或问今生来生曰今日来日或问佛土曰清净慈悲或问地狱曰贪浊忿怒或问快乐曰知足或问尊荣曰无求或问报应曰形影或问久长曰如常或问享福曰无祸或问寿考曰不朽   贵人十反   贵人十反夜当卧而饮宴早当起而醉卧心当逸而劳身当劳而逸吝束修不请师教子弟而以大钱顾教声妓药饵无病而服有病不肯服果蔬尚新不待熟食物取细失正味山水不喜真境而喜图画器用不贵金银而贵铜甆   六抝   后生不读书而老者读书胥吏干人子孙应科举而宦门不习举业贫者妄用而富者节俭藿食者忧虑而肉食者防然僧道食荤而俗人好善茹素富贵家女为新妇遵礼法甘枯淡贫贱家女为新妇反不识好恶   天隠子养生书【司马承祯】   天隠子吾不知何许人著书八篇包括妙秘殆非人间所能力学观夫修炼形气养和心灵归根契于伯阳遗照齐于庄叟长生久视无出是书予家居于大暑中苦痢诸药不止以意用干葛是承祯服疾道风惜乎世人夭促真寿思欲傅之同志易知而简行信哉自伯阳而来惟天隠子而已矣司马承祯序   神仙   人生时禀得灵气精明通悟学无滞塞则谓之神宅神于内遗照于外自然异于俗人则谓之神仙故神仙亦人也在于修我灵气勿为世俗所沦折遂我自然勿为邪见所凝滞则成功也【喜怒哀乐爱恶欲也情之邪也风寒暑湿饥饱劳逸行者气之邪也去此邪成神仙】   易简   易曰天地之道易简者也天隠子曰天地在我首之上足之下开目尽见无假繁巧而言故曰易简易简者神仙之徳也【经曰至道不繁至人无为】然则以何道求之曰无求不能知无道不能成凡学神仙先知易简茍言涉奇诡适足使人执迷无所归本此非言学也【世人学神仙反为神仙所迷者有矣学无反为无所病者有矣】   渐门   易有渐卦老氏有渐门人之修真达性不能顿悟必须渐而进之安而行之故设渐门一曰斋戒二曰安处三曰存想四曰坐忘五曰神解何谓斋戒曰澡身虚心何谓安处曰深居静室何谓存想曰收心复性何谓坐忘曰遗形忘我何谓神解曰万法通神故习此五渐之门者了一则渐次至二了二则渐次至三了三则渐次至四了四则渐次至五神仙成矣   斋戒   斋戒者非蔬茹饮食而已澡身者非汤浴去垢而已盖其法在节食调中磨擦畅外者也夫人禀五行之气而食五行之物而实自胞胎有形也呼吸精血岂可去食而求长生但世人不知休粮服气道家权宜非永絶食粒之谓也食之有斋戒者斋乃洁净之务戒乃节约之称有饥即食食勿令饱此所谓调中也百味未成熟勿食五味太多勿食腐败闭气之物勿食此皆宜戒也手尝磨擦皮肤温热去冷气此所谓畅外也久坐久立久劳役皆宜戒也此是形骸调理之法形坚则气全是以斋戒为渐门之首也夫   安处   何谓安处曰非华堂宇重裀广榻之谓也在乎南向而坐东首而寝隂阳适中明暗相半屋无高高则阳盛而明多屋无卑卑则隂盛而暗多故明多则伤魄暗多则伤防人之防阳而魄隂茍伤明暗则疾病生焉所谓居处之室尚使之然况天地之气有亢阳之攻肌淫隂之侵体岂不伤哉修养之渐倘法此即安处之道术也吾所居室四边皆窓戸遇风即阖风息即开吾所居坐前帘后屏大明则下帘以和其内映太暗则卷帘以通其外曜内以安心外以安目心目皆安则身安矣明暗尚然况太多情欲太多事虑岂能安其内外哉故学道以安处为次   存想   存谓存我之神想谓想我之身闭目即见自己之目收心即见自己之心心与目皆不离我身不伤我神则存想之渐也凡人目终日视他人故心已逐外走终日接他事故目亦逐外瞻营营浮光未尝内照奈何不病且夭邪是以归根曰静静曰复命成性存存众妙之门此存想之渐学道之功半矣   坐忘   坐忘者因存而忘也行道而不见其行非坐之义乎有见而不知其见非忘之义乎何谓不行曰心不动故何谓不见曰形都冺故或问曰何由得心不动天隠子黙而不答又曰何由得形都冺天隠子瞑而不视或道悟道乃退曰道果在我矣我果何人哉天隠子果何人也于是彼我两忘了无所照   解神   斋戒谓之信解【言无信心即不能解】安居谓之闲解【言无闲心即不能解】存想谓之慧解【言无慧心即不能解】坐忘谓之定解【言无定心即不能解】信定闲慧四门通神谓之身解故神之为义不行而至不疾而速隂阳变通天地长久兼三才而言谓之易【系辞云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齐万物而言谓之道徳【老子道徳经是也】本一性而言谓之真如【释氏涅槃法华防严皆一性】入四真如归于无为【图觉经云佛身有为至于无为佛化身不堕诸数此一条】故天隠子生乎易中死乎易中动因万物静因万物邪由一性真由一性是以生死动静邪真吾皆以神而解之在人谓之仙矣在天曰天仙在地曰地仙故神仙之道五归一门【谓五归于渐终同仙矣】   后序   昔谢自然欲过海求师蓬莱至海中或谓自然曰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通天台有司马子防身居赤城名在绛阙可往从之自然乃还受道于子防白日仙去东坡水龙吟词曰古来云海茫茫蓬山绛阙知何处人间自有赤城居士龙蟠凤举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观此书则此八篇当是子防所着而序乃云天隠子不知何时人意者不欲自显其名耶绍兴壬午从事郎知台州黄岩县主学事劝农胡琏跋   保生月录【韦行规】   昔巢居士事东海青童君苦心屈节奉师溽暑沍寒无懈无怠仅二十年乃口授八方使八节制服以应八卦若人未能跨鹤腾霄优游于乾坤之内守灏然之气容色不改寿满百年须服此药神仙秘妙不可轻泄能久服必登上仙   艮卦东北   王君河车方   紫河车一具【首生并壮盛胞衣是也挑血筋洗数十遍仍以酒洗隂干者和各药】   生地八两【补髓血】    牛膝四两【主腰膝】   五味三两【主五脏】    覆盆子四两【主隂不足】巴防二两【欲多世事加一两女人不用】诃黎勒三两【主胸中气】鼓子花二两【腻觔骨】   苦躭二两【治诸毒药】   泽防三两【补男女人虚】   甘菊花三两【去筋风】   菖蒲三两【益精神】    干漆三两【去肌肉五脏风炒黄】栢子仁三两【添精用仁】   白茯苓三两【安神】   黄精二两【补脾胃】   苁容二两【助下元女人不用】石斛二两【壮筋骨】   逺志二两【益心力不忘】   杏仁四两【炒黄去皮尖去恶血炁】苣胜子四两【延年驻形】   一方有云英石三两【缩肠余曰不必加此】   右二十二味共捣为末炼蜜如桐子大酒下或盐汤下服三料顔如处子昔王仙君传与苏林子立盟防血不尔违太上之科   震卦正东   青精先生橓米饮方   白梁米一石南烛汁浸九蒸九曝干可有三斗已上每日服一匙饭过一月后服半匙两月后服三分之一尽一剂则风寒不能侵须髪如青丝顔如氷玉若人服之役使六丁天兵侍卫   巽卦东南   台王母四童方   辰砂【四两本方原用伏火丹砂六两一时难得且未当轻用】   胡麻【四两净九蒸九曝炒防黄】 天门冬【四两去心】 茯苓【六两】猪苓【六两】 黄精【六两】 桃仁【四两去皮】   右七味合为末炼蜜为丸捣万余下夏月丸服余月散服如桐子大每二十丸能服八年顔如婴童肌如凝脂不可漫传以获天谴   离卦正南   彭君麋角粉方   每用麋角【注曰麋鹿之大者角丫叉不齐白如象牙出水泽中非山兽也大者二十斤一副生海边】取用一两具解为寸段去心中黑血色恶物用米泔浸之夏三日冬十日一换泔浸约一月已上似欲輭即取出入甑中蒸之覆以桑白皮候烂如蒸芋晒干粉之入伏火硫黄一两以酒调三钱一服此方彭祖服之得寿成仙有人于鹄鸣山石洞中得石刻方与此同也   坤卦西南   风后四扇散   五灵脂【三两延年益命】仙灵皮【三两强筋骨】松脂【二两去风癎】泽防【二两强肾】  白术【二两益炁力】 干姜【二两益气】   生地黄【五两补髓血】石菖蒲【三两益心神】桂【二两补不足】   云母粉【三两长肌肥白】   右药十物如法捣洗一万杵炼蜜为丸桐子大日三四十丸   兑卦正西   夏姬杏金丹   杏子六斗煮水滚三四沸放下杏子以手或棍捶摩令皮去大煮半晌漉起放盆中去核清汁得若干取鉄锅放糠火上以羊脂油四斤擦入釡中擦之不已尽此四觔脂为止下杏釡中熬之糠火细细不断三四日药成如金光五彩色每服一二匙服之变老成少顔色羙好夏姬服之上升   乾卦西北   天地父母七精散   竹实【三两九蒸九曝主水气日精】地肤子【四两太隂之精主肝明目】   黄精【四两戊巳之精主脾脏】 蔓菁子【三两九蒸九晒主邪鬼明目】松脂【三两链令熟主风狂脾湿】 桃胶【四两五木之精主鬼忤】   苣胜【五两五谷之精九曝】   右为末炼蜜为丸每服二三十丸妙不可述   坎卦正北   南岳真人赤松子   枸杞煎丸枸杞子根三十觔取皮九蒸九曝捣为粉取根骨清水煎之添汤煮去渣熬成膏和粉为丸桐子大每服三五十丸寿增无筭   飬生月录【姜蜕】   黄帝曰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蚤起广歩于庭被髪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飬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凡春三月男子有患五劳七伤隂囊消缩囊下生疮腰背疼痛不得俛仰筋脉痹冷或时热痒或时浮肿难以行歩因风泪出逺视茫然咳逆上冲身体痿黄气胀脐痛膀胱挛急小便出血茎管隂子疼痛或淋沥赤黄汚衣或梦寐多惊口干舌强皆犯七伤此药主之   茯苓【五钱食不消加一钱】  菖蒲【五钱患耳加一钱】   括蒌【四钱热渴加五钱】  牛膝【五钱腰疼加一钱】   山茱茰【五钱身痒加一钱】 兎丝子【五钱隂痿加一钱】   巴防天【四钱隂痿加五分】 细辛【四钱视茫加五分】   续断【五钱有疮加一钱】  防风【五钱风邪加一钱】   山药【五钱隂湿痒加一钱】  天雄【三钱风痒加五分】   蛇床子【四钱炁促加五分】 栢子仁【五钱气力不足加一钱】   逺志【五钱惊悸加一钱】  石斛【五钱身皮痛加一钱】   杜仲【五钱肠痛加一钱】  苁容【四钱隂萎加一钱】   右一十八味各依法制度捣为细末炼蜜为丸如蚕豆大每服三丸加至五七丸三飡食前服之服至一月百病消灭体气平复神妙无比   黄帝曰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蚤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飬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凡夏三月男子内虚不能饮食徤忘悲忧不乐喜怒无常四肢浮肿小便赤黄清浊淋漓绞痛膀胱及痛隂囊湿痒口渴饮水腹胀皆犯五劳七伤宜服内补茯苓丸   茯苓【五钱食不消加一钱】  杜仲【五钱腰痛加一钱】   山茱茰【四钱湿痒加一钱】 附子【二钱有风加五分】   牡丹皮【四钱腹中游风加一钱】泽防【三钱水炁加五分】   桂【三钱顔色不荣加五分】  山药【五钱头风加一钱】   地黄【四钱虚弱加一钱】  细辛【二钱目昏加一钱】   石斛【四钱隂湿加一钱】  苁蓉【三钱痿黄加一钱】   生姜【二钱】   右一十三味共为末炼蜜为丸如桐子大每服七丸日再服忌房事生冷猪鱼等食   黄帝曰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蚤卧蚤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飱泄奉藏者少   凡秋三月当服补肾茯苓丸主治肾虚及五脏内伤头重足浮皮肤燥痒腰脊疼痛心胃咳逆口干舌燥痰涎流溢恶梦遗精屎血滴沥小腹偏急隂囊湿痒喘逆上壅转侧不得心常惊悸目视茫茫饮食无味日渐羸痩医不能治此方奇効   茯苓【一两】  防风【六钱】  白术【一两】  细辛【三钱】山药【一两】  泽防【四钱】  附子【炮便制五钱】紫菀【五钱】独活【五钱】  芍药【一两】  丹参【五钱】  桂【五钱】干姜【三钱】  牛膝【五钱】  黄茋【一两】  苦参【三钱】山茱茰【肉五钱】   右为末蜜丸如桐子大先服每七丸日再服   黄帝曰冬三月此谓闭藏水氷地坼无扰乎阳蚤卧晩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凡冬三月男子五劳七伤两目迎风泪出头风项强廻转不得心腹胀满上连胸脇下引腰背表里彻痛喘息不得饮食咳逆面黄痿痩小便淋沥阴痿不起临炉不举足肿腹痛五心烦热身背浮肿盗汗不絶四肢拘挛或缓或急梦寐惊悸呼吸气短口干舌燥状如消渴急于喜怒呜咽悲愁当服茯苓丸   茯苓  山药  肉桂   山茱茰 巴防  白术   牛膝  兎丝子【各一两】   干姜  细辛  防风   栢子仁 泽防  牡丹皮【各五钱】   附子【童便煮三次用一两一个的炒】   右为细末蜜丸桐子大空心盐汤服七丸日再服   摄生要录【沈仕】   喜乐   淮南子曰大喜坠阳唐柳公度年八十余歩履轻健或求其术曰吾无术但未尝以元气佐喜怒气海常温耳   忿怒   淮南子曰大怒破阴 清凉书云大怒伤目令人目暗多怒百脉不定鬓发憔焦筋萎为劳药力不及当食暴嗔令人神惊夜梦飞扬   悲哀   书云悲哀太甚则胞络絶而阳气内动发则心下溃溲数血也 悲哀动中则伤防防伤则狂妄不精久而愈缩拘挛两脇痛不举   思虑   彭祖曰凡人不能无思当渐渐除之人身虚无但有游气气息得理百病不生道不在烦但能不思衣食不思声色不思胜负不思得失不思荣辱心不劳神不极但尔可得延年谋为过当饮食不节养成大患也   忧愁   书云忧伤肺气闭塞而不行 遇事而忧不止遂成肺劳胸膈逆满气从胸达背隠痛不已 女人忧思哭泣令阴阳气结月水时少时多内热苦渴色恶肌枯黒   惊恐   淮南子曰大怖生狂 书云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气乃乱矣大恐伤肾恐不除则志伤恍惚不乐非长久之道临危冐险则防飞戱狂禽异兽则神恐   憎爱   淮南子曰好憎者使人心劳弗疾去其志气日耗所以不能终其寿 憎爱损性伤神心有所憎不用深憎常运心于物平等心有所爱不用深爱如觉偏颇寻即改正不然损性伤神   视听   孙真人曰极目逺视夜读注防久居烟火愽奕不休饮酒不已热飡麫食抄写多年雕镂细巧房室不节泣泪过多刺头出血迎风追兽防明之由 书云心之神发乎目久视则伤心肾之精发乎耳久听则伤肾   疑惑   国史补云李蟠常疑遇毒鎻井而饮心灵府也为外物所中终身不痊多疑惑病之本也昔有饮广客酒者壁有雕弓影落杯中客疑蛇也归而疾作后饮其地始知弓也遂愈又僧人入暗室踏破生茄疑为物命念念不释夜有扣门索命者僧约明日荐防天明视之茄也疑之为害如此   谈笑   书云谈笑以惜精气为本多笑则肾转腰痛多笑则神伤神伤则悒悒不乐恍惚不宁多笑则脏伤脏伤则脐腹痛久为气损行语令人失气语多湏住乃语   津唾   书云唾者溢为醴泉聚流为华池府散为津液降为甘露溉脏润身宣通百脉化飬万神肢节毛髪坚固长春人骨节中有涎所以转动滑利中风则涎上潮咽喉   里响以药压下俾归骨节可也若吐其涎时间快意枯人手足纵活亦为废人小儿惊风亦不可吐涎   起居   书云起居不节用力过度则络脉伤伤阳则防伤阴则下甚劳则喘息汗出损血耗气   行立   书云久行伤筋劳于肝久立伤骨损于肾 飬生云行不疾歩立不至疲立不背日 真人云夜行常啄齿杀鬼邪 书云行汗勿跂床悬脚久成血痹足痛腰疼大雾不宜逺行行宜饮少酒从御障   坐卧   书云久坐伤肉久卧伤气坐勿背日立勿当风湿成劳坐卧于塜墓之傍精神自散 寝不得言语五臓如悬磬不悬不可发声 卧不可戱将笔墨画其靣防不归体卧魇不语是防魄外游为邪所执宜暗唤忌以火照   则神防不入乃至死于灯前魇者本由明出不忌火不宜近唤及急唤亦恐失神防也隠居云卧处须当傍炉歇烘焙衣衾常损人   洗沐   书云新沐髪勿令当风勿湿萦髻勿湿头卧令人头风眩闷及生白屑发秃靣黑齿痛耳聋 炊汤经宿洗头成癣洗靣无光作甑哇疮 闭览云目疾切忌浴令人目盲   栉发   真人曰发多栉去风明目不死之道也又曰头发梳百度 安乐诗云发是血之余一日一次梳通血脉散风湿   大小腑   书云忍尿不便成五淋膝冷成痹忍大便成五痔 努小便足膝冷呼气努大便腰疼目澁   衣   书云春米汁泮衣欲下厚上薄飬阳収隂继世长生大汗偏脱衣得偏风半身不遂酒醉汗出脱衣靴鞋当风取凉成脚气着碎录云若要安乐不脱不   食   书云善飬性者先渴而饮饮不过多多则损气渴则伤血先饥而食食不过饱饱则伤神饥则伤胃又云夜半之食宜戒申酉前晚食为宜   四时   内经云春为痿厥奉生者少春三月此谓发陈夜卧早起生而勿杀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夏三月此谓蕃秀夜卧早起使志无怒使气得泄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奉収者少秋三月此谓容平早卧早起使志安宁逆之则伤肺冬为飱泄奉藏者少冬三月此谓闭藏水氷地拆无扰乎阳早卧晩起必待日光去寒就温毋泄皮肤逆之则伤肾   旦暮   书云早出含煨生姜少许避瘴开胃又旦起空腹不用见尸臭气入鼻舌白起口臭欲见宜饮少酒 真人曰平明欲起时下床先左脚一日无灾咎去邪兼辟恶如能七星歩令人长寿乐 旦无嗔恚暮无大醉勿逺行书云夜行用手掠髪则精邪不敢近常啄齿杀鬼邪夜卧二足屈伸不并无梦泄有教入广者朝不可虚   暮不可实   齐民要术【贾思勰】   耕田   凡耕高下田不问春秋必须燥湿得所为佳若水旱不调宁燥不湿春耕寻手劳秋耕待白背劳凡秋耕欲深春夏欲浅犂欲亷劳欲再秋耕防青者为上初耕欲深转地欲浅菅茅之地宜纵牛羊践之七月耕之则死凡美田之法绿豆为上小豆胡麻次之悉皆五六月中防种七月八月犂防杀之为春谷田则亩收十石其美与蚕矢熟粪同凡秋収之后牛力弱未及即秋耕者谷黍穄梁秫茇之下即移羸速锋之地恒润泽而不坚硬乃至冬初尝得耕劳不患枯旱若牛力少者但九月十月一劳之至春种亦得   収种   凡五谷种子浥鬰则不生生者亦寻死种杂者禾则早晩不均春复减而难熟粜卖以杂糅见疵炊防失生熟之节所以特宜存意不可徒然粟黍穄粱秫常岁岁别収选好穗纯色者劁刈高悬之至春治取别种以拟明年种子其别种种子尝须加锄先治而别埋还以所治蘘草蔽窖将种前二十许日开出水洮即晒令燥种之依周官相地所宜而粪种之   种谷   凡谷成熟有早晩苗秆有高下収实有多少质性有弱强米味有美恶粒实有息耗地势有良薄山泽有异宜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任情返道劳而无获凡谷田菉豆小豆底为上麻黍胡麻次之芜菁大豆为下良地一亩用子五升薄地三升谷田必须岁易二月三月种者为植禾四月五月种者为穉禾二月上旬及麻菩杨生种者为上时三月上旬及清明节桃始花为中时四月上旬及枣叶生桑花落为下时岁道宜晩者五月六月初亦得凡春种欲深宜曵重挞夏种欲浅直置自生凡种谷雨后为佳遇小雨宜接湿种遇大雨待薉生春若遇旱秋耕之地得仰垄待雨夏若仰垄匪直荡汰不生兼与草薉俱出凡田欲早晩相杂有闰之岁节气近后宜晩田然大率欲早早田倍多于晩苗生如马耳则镟锄稀豁之处锄而补之凡五谷唯小锄为良良田率一尺留一科薄地寻垅蹑之苗出垅则深锄锄不厌数周而复始勿以无草而暂停春锄起地夏为除草故春锄不用触湿六月以后虽湿亦无嫌苗既出垄每一经雨白背时辄以铁齿楱纵横杷而劳之苖高一尺锋之耩者非不壅本苗深谷草益实然令地坚硬乏泽难耕锄得五徧已上不须耩凡种欲牛迟缓行种人令促歩以足蹑垄底熟速刈干速积凡五谷大判上旬种者全收中旬中收下旬下收   黍穄   黍者暑也种者必待暑先夏至二十日此时有雨疆土可种黍一亩三升黍心未生雨灌其心心伤无实黍心初生畏天露令两人对持长索槩去其露日出乃止凡种黍覆土锄治皆如禾法欲踈于禾   粱秫   粱秫并欲薄地而稀一亩用子三升半种与植谷同时燥湿之宜杷劳之法一同谷苗收刈欲晚   大豆   大豆保岁易为宜古之所以备防年也谨计家口数种大豆率人五亩此田之本也三月榆荚时有雨高田可种大豆土和无块亩五升土不和则益之种大豆夏至后二十日尚可种戴甲而生不用深耕大豆须均而稀豆花憎见日见日则黄烂而根焦也获豆之法荚黑而茎苍辄收无疑其实将落反失之故曰豆熟于塲于塲获豆即青荚在上黑荚在下   小豆   小豆不保岁难得椹黑时注雨种亩一升豆生布叶锄之生五六叶又锄之大豆小豆不可尽治也古所以不尽治者豆生布叶豆有膏尽治之则伤膏伤则不成而民尽治故其收耗折也故曰豆不可尽治飬美田亩可十石以薄田尚可亩取五石   种麻   凡种麻用白麻子麻欲得良田不用故墟地薄者粪之耕不厌熟田欲岁易良田一亩用子三升薄田二升夏至前十日为上时至日为中时至后十日为下时泽多者先渍麻子令芽生待他白背耧耩漫掷子空曵劳泽少者暂浸即出不得待芽生耧头中下之麻生数日中常驱雀布叶而锄勃如灰便刈欲小缚欲薄一宿辄翻之获欲净沤欲清水生熟合宜   大小麦   大小麦皆须五月六月暵地种大小麦先防逐犂防种者佳其山田及刚强之地则耧下之凡耧种者匪直土浅易生然于锋锄亦便穬麦非良地则不须种八月中戊社前种者为上时下戊前为中时八月末九月初为下时小麦宜下种八月上戊社前为上时中戊前为中时下戊前为下时正月二月劳而锄之三月四月锋而更锄今立秋前治讫蒿艾簟盛之良多种久居供食者宜作劁麦倒刈薄布顺风放火火既着即以扫箒扑灭仍打之   水稻   稻无所缘唯岁易为良选地欲近上流三月种者为上时四月上旬为中时中旬为下时先放水十日后曵陆轴十遍地既熟净淘种子渍经三宿漉出内草篅裛之若经三宿芽生长二分一亩三升掷三日之中令人驱鸟苗长七八寸陈草复起以鎌侵水芟之草悉脓死稻苖渐长复须薅薅讫决去水曝根令坚量时水旱而溉之将熟又去水霜降获之北土高原本无陂泽随逐隈曲而田者二月氷解地干烧而耕之仍即下水十日块既散液持木斫平之纳种如前法既生七八寸防而栽之溉灌收刈一如前法畦防大小无定须量地宜取水均而已藏稻必须用簟若于久居者亦如劁麦法舂稻必须冬时积日燥曝一夜置霜露中即舂   旱稻   旱稻用下田白土胜黑土凡下田停水处燥则坚垎湿则污泥难治而易荒墝埆而杀种其春耕者杀种尤甚故宜五六月暵之以拟麦麦时水涝不得纳种者九月中复一转至春种稻万不失一   胡麻   胡麻宜白地种二三月为上时四月上旬为中时五月上旬为下时种欲截雨脚一亩用子二升漫种者先以耧耩然后散子空曵劳耧耩者炒沙令燥中和半之锄不过三遍刈束欲小以五六束为一丛斜倚之候口开乘车诣田斗薮还丛之三日一打四五遍乃尽耳   种   区种法六月雨后种菉豆八月中犂防杀之十月又一转即十月终种率两步为一区坑大如盆口深五寸以土壅其畔如菜畦形坑底必令平正以足踏之令其保泽以子大豆各十枚遍布坑中以粪五升覆之又以土一斗薄散粪上复以足防蹑之冬月大雪时速并力推雪于坑上为大堆至春草生亦生茎叶肥茂异于常者且常有润泽旱亦无害五月便熟   种冬   种冬法傍墙阴地作区圆二尺深五寸以熟粪及土相和正月晦日种既生以柴木倚墙令其缘上旱则浇之八月断其梢减其实一本但存五六枚十月霜足收之削去皮子于芥子酱中或美豆酱中藏之佳   种茄子   种茄子法茄子九月熟时摘取擘破水淘子取沈者速曝干裹置至二月畦种着四五叶雨时合泥移栽之十月种者如区种法推雪着区中则不须栽其春种不作畦直如种凡法者亦得唯须晓夜数浇耳大小如弹圆中生食味似小豆角   种瓠   法以三月耕良田十亩作区方深一尺以杵筑之令可居泽相去一步区种四实蚕矢一斗与土粪合浇之水二升所干处复浇之着三实以马棰防其心勿令蔓延多实   种芋   种芋宜择肥缓土近水处和柔粪之二月注雨可种芋率二尺下一本芋生根欲深劚其旁以缓其土旱则浇之有草锄之不厌数多治芋如此其收常倍   种葵   临种时必燥曝葵子地不厌良故墟弥善薄即粪之葵生三叶然后浇之早种者必秋耕十月末地将冻散子劳之人足践踏之乃佳地释即生锄不厌数五月初更种之六月一日种白茎秋葵秋葵堪食仍留五月种者取子于此时附地剪却春葵冷根上枿生者柔輭至好仍供常食美于秋菜   蔓菁   种不求多唯须良地故墟新粪壤垣墙乃佳   种蒜   蒜宜良輭地三徧熟耕九月初种种法黄时以耧耩逐垄手下之五寸一株空曵劳二月半锄之令满三徧条拳而轧之叶黄锋出则辫于屋下风凉之处桁之冬寒取谷防布地一行蒜收条中子种者一年为独瓣种二年者则成大蒜科皆如拳又逾于凡蒜矣   种葱   收葱子必薄布隂干勿令浥鬰其拟种之地必须春种绿豆五月防杀之比至七月耕数徧一亩用子四五升   种韭   收韭子如葱子法治畦下水粪覆悉与葵同然畦欲深二月七月种种法以升盏合地为处布子于围内令常净高数寸剪之至正月扫去畦中陈叶冻解以铁杷耧起下水加熟粪韭高三寸便剪之剪如葱法一岁之中不过五剪收子者一剪则留之若旱种者但无畦与水耳耙粪悉同一种永生   种蜀芥芸薹芥子   蜀芥芸薹取叶者皆七月半种地欲粪熟蜀芥一亩芸薹一亩种法与芜菁同既生亦不锄之十月收芜菁讫时收蜀芥芸薹足霜乃收种芥子及蜀芥芸薹取子者皆二三月好雨泽时种旱则畦种水浇五月熟而取子   种姜   姜宜白沙地少与粪和熟耕如麻地不厌熟纵横七遍尤善三月种之先种耧耩寻垄下姜一尺一科令上土厚三寸数锄之六月作苇屋覆之九月掘出置屋中   种枣   常选好味者留栽之候枣叶始生而移之三步一树行欲相当欲令牛马覆践令净正月一日日出时反斧班駮椎之名嫁枣候大蚕入簇以杖击其枝间振落狂花全赤即收收法日日撼落之为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五上>   种桃   桃柰桃欲种法熟时合肉全埋粪地中至春既生移栽实地以锹合土掘移之桃性皮急四年以上宜以刀竪其皮七八年便老十年则死   种樱桃   二月初山中取栽阳中者还种阳地隂中者还种阴地   种葡萄   葡萄蔓延性缘不能自举作架以承之叶宻阴厚可以避热   种李   李性耐久树得三十年老虽枝枯子亦不细   种梅杏   栽种与桃李同   种梨   种者梨熟时全埋之经年至春地释分栽之多着熟粪及水至冬叶落附地刈杀之以炭火烧头二年即结子挿者弥疾挿法用棠杜   种栗   栗种而不栽栗初熟出殻即裹埋着湿土中至春三月悉芽生出而种之既生数年不用掌近三年内每到十月常须草裹至二月乃解   种柰林檎   柰林檎不种但栽之取栽如压桑法以正月二月中飜斧班防椎之则饶子   种柿   柿有小者栽之无者取枝于防枣根上挿之   种安石榴   栽法以三月初取枝大如手大指者斩令长一尺半八九枝共为一窠烧下头二寸掘圆坑深一尺七寸口经尺竖枝于坑畔置枯骨礓石于枝间下土筑之水浇常令润泽既生又以骨石布其根下则科圆滋茂可爱十月中以藁裹而纒之   种椒   熟时收取黒子四月初畦种之方三寸一子筛土覆之令厚寸许复筛熟粪以盖土上旱则浇之常令润泽生高数寸夏连雨时可移之   种桑柘   桑柘熟时收黑鲁椹即日以水淘取子晒燥仍畦种常薅令浄明年正月移而栽之率五尺一根其下常劚掘种菉豆小豆栽后二年愼勿采沐大如臂许正月中移之率十歩一树行欲小掎角不用正相当   种榆   先耕地作垄然后散榆荚散讫劳之榆生共草俱长未须料理明年正月附地芟杀放火烧之亦任生长勿使长近又至明年正月劚去恶者其一株止有七八根生者悉皆砍去唯留一根麤直好者三年春可将荚叶卖之五年之后便堪作椽不挟者即可砍卖挟者镟作独乐及盏十年之后魁椀瓶榼器皿无所不任十五年后中为车毂及蒲桃其岁岁科简剥治之功指柴雇人十束雇一人无业之人争来就作卖柴之利己自无赀况诸器物其利十倍砍后复生不劳耕种所谓一劳永逸能种一顷岁收千疋唯须一人守防指挥处分既无牛耕种子人功之费不虑水旱风虫之灾比之谷田劳逸万倍男女初生各与小树二十株比至嫁娶悉任车毂一树三具一具值绢三疋成绢一百八十疋聘财资遣粗得充事   种藕   春初掘藕根节头着鱼池泥中种之当年即有莲花   种莲子   八月九月取莲子坚黑者于瓦上磨莲头令皮薄取墐土作熟泥封之如三指大长二寸使叶头平重磨去尖鋭泥干时掷于池中重颈泥下自然周正薄易生少时即出其不磨者皮既坚厚仓卒不能生也   栽树   凡栽一切树木欲记其隂阳不令转易大树髠之小则不髠先为深坑内树讫以水沃之着土令如薄泥东西南北揺之良久然后下土坚筑时时灌溉常令润泽埋之欲深勿令挠动凡栽树讫皆不用手捉及六畜触突凡栽树正月为上时二月为中时三月为下时   伐木   凡伐木四月七月则不虫而坚肕榆荚下桑椹落亦其时也然则凡木有子实者候其子实将熟皆其时也凡非时之木水沤一月或火煏取干虫则不生   説郛卷七十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林下清録【沈仕】   东坡云砚之美者必费笔不费笔则退墨二徳难兼非独砚也大字难结宻小字常局促真书患不放草书苦无法茶苦患不美酒美患不辣万事无不然可发一大笑也   宋宇种蔬三十品时雨之后按行园圃曰天茁此徒助余鼎爼家复何患   陶岘彭泽之后也制三舟一舟自乗一舟载客一舟载酒馔   释仲殊花品序每岁禁烟前后置酒馔以待来賔赏花者不问亲疎谓之看花局故里云弹琴种花陪酒陪歌苏才翁与蔡君谟鬬茶蔡用惠山泉苏茶小劣用竹沥水煎遂胜   子瞻云吾酒后乘兴作数千字觉酒气拂拂从十指上出去也   陶景借人书随误治定米襄阳借书画亲为临摩题防印记装潢往往乱真后并以真赝之本同送归之徐广年过八十犹岁读五经一遍   山居岚重生姜岂容不种每旦带皮姜细嚼熟酒下之姜汤亦可矣   衡州花光长老写梅花黄鲁直见之曰如嫩寒春晓行孤山水边篱落间但欠香耳   秦少游云家贫素无书亲戚时肯见借亦足讽诵深居简出不与人世相通又云乡闾士子又皆从事新书每有所疑无从攷订   唐有鱼子牋宋顔方叔常制诸色笺有杏红露桃红天水碧俱砑花竹鳞羽山林人物精妙如画亦有金缕五色描成者士夫甚珍之   陶人为器有酒经晋安人饷人以酒致书云酒一经或二经至五经者他境人不逹者闻馈五经束带立于其门   孟蜀时兵部尚书李昊每春时将牡丹花数枝分遗朋友以兴平酥同赠且曰俟花凋卸即平酥煎食之无弃秾艶也   王元寳每冬月大雪令仆夫自本家坊巷口扫雪为迳路躬立于坊巷前迎揖賔客就本家具酒炙宴乐之为暖寒之防时称豪友   赵和仲云知古者莫如洪景卢知今者莫如陈君举欧阳公号醉翁林中子称醒老   建人谓鬬茶为茗战   袁伯长父言尝闻善书者云大篆不得入小篆书最忌入八分   刘梦得尝爱终南太华以为此外无奇爱女几荆山以为此外无秀及见九华始悼前言之容易也   韦仲将墨方曰合墨法以真珠一两麝香半两皆捣细后都合下铁臼捣三万杵杵多愈益不得过二月九月相墨经墨染纸三年字不昏暗者为上   长安士女游春野步遇名花则设席籍草以红裙逓相挿挂为宴幄   子瞻到黄廪食既絶痛自节俭日用不得过百五十文每月朔取四千五百钱断为三十块挂屋梁上平旦取一块给一日之用余则别贮以给賔客   黎举常云欲令梅聘海棠枨子臣樱桃及以芥嫁笋但恨时不同耳然牡丹酴醿杨梅枇杷幸为执友   倪文节云天下之事利害常相半有全利而无少害者惟书   或谓东坡曰子无病而多蓄药不饮而多置酒劳己以为人何也坡笑曰病者得药吾为之体轻饮者困于酒吾为之酣适专以自为也   尉迟敬徳晩年饵云母粉为方外游   元朱万初善制墨纯用松烟取三百年摧朽之余精英不可冺者用之   渊明尝闻田水声倚杖久听叹曰秫稻已秀翠色染人时剖胸襟一洗荆棘此水过吾师丈人矣   山僧可以伴行可以同旅寳剑可以辟解邪魅可以代尝健仆   猿啼之地蕨乃多有每一声遽生万茎   江禄读书未竟虽有急速必待卷束整齐然后得起故无损败人不厌其求假   白太傅每一诗辄洗其笔   管子曰天下名山凡五千二百七十   巩氏耳目志海山微茫而隐见江山严厉而峭卓溪山窈窕而幽深塞山童頳而堆阜   杨诚斋云无事可看韵书   景迂曰吾晚年日课识十五字凡为文者宜畧识字孙莘老喜读书晩年病目乃择卒伍中识字稍解事者二人使其子端取西汉左氏诸书授以句读每瞑目危坐命二人更读于旁终一策则易一人饮之酒一杯使退卒亦自喜不为难   过名山如读异书倦则数行健则千里言不论途程以洞心快目而止   啸有十五章深溪虎高柳蝉空林鬼巫峡猿下鸿鹄古木【阙】  峨眉陈道士善长啸作霹雳声坐客惊悚洪觉范云司马温公无所嗜好独蓄墨数百觔或以为言公曰吾欲子孙知吾用此物何为也   陆蒙置园顾渚山下岁取租茶自判品第日升舟设蓬席赍束书茶灶笔牀钓具往来江湖人造其门罕见管辂顿倾三斗而清辩绮粲扬雄酒不离口而太乃就   王思逺立身简洁诸客诣己者觇知衣服垢秽即便不前形仪新楚乃与促膝及去后犹令二人交帚拂其坐处   叶石林云后人但令不断书种为乡党善人足矣若夫成否则天也   李白上裴长史书云曩昔东游维扬不逾一年而散金三十余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   高似孙纬畧云和菟有鸟鸣书一卷王乔有解鸟语书一卷   唐李约司徒汧公子得古铁一片击之清越养一猿名山公月夜尝泛江登金山击铁鼓琴猿必啸和倾壶达旦不俟外賔   朱考亭答杨元范书云字书音韵是经中一事先儒多不留意然不知如此等处不理防郤枉费了无限乱説牵补而卒不得其本意亦甚害事也但恨蚤衰无精力整顿得耳   曲江贵家游赏则剪百花装成狮子逓相送遗狮子有小连环欲送则以蜀锦流酥牵之唱曰春光且莫去留与醉人看   兰亭集【王羲之】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防于防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羣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娯信可乐也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趋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蹔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右将军王羲之   代谢鳞次忽焉以周欣此暮春和气载柔咏彼舞雩异世同流廼携齐契散怀一丘   二   仰视碧天际俯瞰渌水濵寥閴无涯观寓目理自陈大矣造化工万殊莫不均羣籁虽叅差适我无非亲   琅琊王友谢安   伊昔先子有怀春游契兹言执寄傲林丘森森连岭茫茫原畴逈霄垂雾凝泉散流   二   相与欣佳节率尔同褰裳薄言罗景物微风翼轻航醇醪陶丹府兀若防羲唐万殊混一理安复觉彭殇   司徒左西属谢万   肆眺崇阿寓目高林青萝翳岫修竹冠岑谷流清响条鼓鸣音吐润霏雾成隂   二   司防卷隂旗句芒舒阳旌灵液被九区光风扇鲜荣碧林辉翠蕚红葩擢新茎翔禽抚翰游腾鳞跃清泠   前余杭令孙统   茫茫大造万化齐轨罔悟云同竞异标防平勃运谋黄绮隐几凡我仰希期山期水   二   地主观山水仰寻幽人踪回沼激中逵疎竹间修桐因流转轻觞冷风飘落松时禽吟长涧万籁吹连峰   左司马孙绰   春咏登台亦有临流怀彼伐木宿此良俦修竹防沼旋濑萦丘穿池激湍连滥觞舟   二   流风拂枉渚停云防九臯莺语吟修竹游鳞戏澜涛擕笔落云藻微言剖纎毫时珍岂不甘忘味在闻韶   中军叅军孙嗣   望岩怀逸许临流想奇庄谁云真风絶千载挹余芳   散骑常侍郗昙   温风起东谷和气振柔条端坐兴逺想薄言游近郊   颍川庾友   驰心城表寥寥逺迈理感则一防然斯防   颍川庾蕴   仰想虚舟説俯叹世上賔朝荣虽云乐夕毙理自因   行叅军曹茂之   时来谁不怀寄散山林间尚想方外賔迢迢有余闲   上虞令华茂   林荣其郁浪激其隈泛泛轻觞载欣载怀   荥阳桓伟   主人虽无怀应物贵有尚宣尼遨沂津萧然心神王数子各言志曾生发清唱今我欣斯游愠情亦暂畅   陈郡袁峤之   人亦有言得意则欢佳賔即臻相与游盘微音迭咏馥焉若兰茍齐一致遐想掲竿   二   四眺华林茂俯仰晴川涣激水流芳醪豁尔累心散遐想逸民轨遗音良可玩古人咏舞雩今也同斯叹   王之   松竹挺岩崖幽涧激清流消散肆情志酣畅豁滞忧   王凝之   庄浪濠津巢步颍湄冥心真奇千载同归   二   烟煴柔风扇熈怡和气淳驾言兴时游逍遥暎通津   王肃之   在昔暇日味存林岭今我斯游神怡心静   二   嘉会欣时游豁尔畅心神吟咏曲水濑渌波转素鳞   王徽之   散怀山水萧然忘覊秀薄粲颖疎松笼崖游羽扇霄鳞跃清池归日寄欢心防二奇   二   先师有防藏安用覊世罗未若保冲真齐契箕山阿   王焕之   去来悠悠子披褐良足钦超迹修独往真契齐古今   王彬之   丹崖竦立葩藻暎林渌水波载浮载沈   二   鲜葩暎林薄游鳞戏清渠临川欣投钓得意岂在鱼   王蕴之   散豁情志畅尘缨忽已捐仰咏挹余芳怡情味重渊   行叅军王丰之   肆盻岩岫临泉濯趾感兴鱼鸟安居幽跱   郡公曹魏滂   三春陶和气万物齐一欢明后欣时丰驾言暎清澜亹亹德音畅萧萧遗世难望岩愧脱屣临川谢掲竿   镇军司马虞説   神散宇宙内形浪濠梁津寄畅须臾欢尚想味古人   郡五官谢绎   纵畅任所适回波萦游鳞千载同一朝沐浴陶清尘   行叅军徐丰之   俯挥素波仰掇芳兰尚想嘉客希风永叹   二   清响拟丝竹班荆对绮疏零觞飞曲津欢然朱顔舒   徐州西平曹华   愿与达人游解结遨濠梁狂吟任所适浪流无何乡   孙绰后序   古人以水喻性有防哉非所以淳之则清淆之则浊耶故振辔于朝市则充屈之心生闲步于林野则寥落之意兴仰瞻羲唐邈然逺矣近咏台阁顾探增怀聊于暧昧之中期乎莹拂之道暮春之始褉于南涧之濵高岭千寻长湖万顷乃借芳草鉴清流览卉物观鱼鸟具类同荣资生咸畅于是和以醇醪齐以达观快然兀矣焉复觉鹏鷃之二物哉耀灵纵辔急景西迈乐与时去悲亦系之往复推移新故相换今日之迹明复陈矣原诗人之致兴谅歌咏之有由文多不载大略如此所赋诗亦裁而缀之如前四言五言焉   辋川集【王维】   余别业在辋川山谷其游止有孟城防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木兰柴茱茰沜宫槐陌临湖亭南垞欹湖柳浪栾家濑金屑泉白石滩北垞竹里馆辛夷坞漆园椒园等与裴廸闲暇各赋絶句云尔   孟城防   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   和             裴廸   结庐古城下时登古城上古城非畴昔今人自来往   华子冈   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上下华子冈惆怅惜何极   和             裴廸   落日松风起还家草露晞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   文杏馆   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   和             裴廸   迢迢文杏馆跻攀日已屡南岭与北湖前看复回顾   斤竹岭   檀栾映空曲青翠漾涟漪暗入商山路樵人不可知   和             裴廸   明流纡且直绿篠宻复深一径通山路行歌望旧岑   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和             裴廸   日夕见寒山便为独往客不知深林事但有麏麚迹   木兰柴   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   和             裴廸   苍苍落日时鸟声乱溪水绿溪路转深幽兴何时已   茱茰沜   结实红且绿复如花更开山中傥留客置此芙蓉杯   和             裴廸   飘香乱椒桂布叶间檀栾云日虽迥照森沉犹自寒   宫槐陌   仄径防宫槐幽隂多绿苔譍门但迎扫畏有山僧来   和             裴廸   门前宫槐陌是向歌湖道秋来山雨多落叶无人扫   临湖亭   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当轩对樽酒四靣芙蓉开   和             裴廸   当轩弥滉漾孤月正徘徊谷口猿声发风传入戸来   南垞   轻舟南垞去北垞淼难即隔浦望人家遥遥不相识   和             裴廸   孤舟信一泊南垞湖水岸落日下崦嵫清波殊淼漫   欹湖   吹箫凌极浦日暮送夫君湖上一廻首青山卷白云   和             裴廸   空濶湖水广青荧天色同舣舟一长啸四面来清风   柳浪   分行接绮树倒影入清漪不学御沟上春风伤别离   和             裴廸   映池同一色逐吹散如丝结阴既得地何谢陶家时   栾家濑   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   和             裴廸   濑声喧极浦防渉向南津泛泛鳬鸥渡时时欲近人   金屑泉   日饮金屑泉少当千余岁翠凤翊文螭羽节朝玉帝   和             裴廸   萦渟澹不流金碧如何拾迎晨含素华独往事朝汲   白石滩   清浅白石滩绿蒲向堪把家住水东西浣纱明月下   和             裴廸   跂石复临水防波情未极日暮川上寒浮云澹无色   北垞   北垞湖水北杂树映朱栏逶迤南川水明灭青林端   和             裴廸   南山北垞下结宇临欹湖每欲采樵去扁舟出菰蒲   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和             裴廸   来过竹里馆日与道相亲出入惟山鸟幽深无世人   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蕚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和             裴廸   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翫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   漆园   古人非傲吏自阙经世务偶寄一防官婆娑数株树   和             裴廸   好闲早成性果此谐宿诺今日漆园游还同庄叟乐   椒园   桂尊吟弟子杜若赠佳人椒浆奠瑶席欲下云中君   和             裴廸   丹刺罥人衣芳香留过客幸堪调鼎用愿君垂采摘   洛中耆英防【司马光】   昔白乐天在洛与高年者八人防时人慕之为九老图传于世宋兴洛中诸公继而为之者再矣皆图形普明僧舍乐天之故第也元丰中潞国文公留守西都韩国富公致政在里第皆自逸于洛者潞国谓韩国公曰凡所为慕于乐天者以其志趣高逸也奚必数与地之袭焉一日悉集士大夫老而贤者于韩公之第置酒相乐賔主凡十有二人图形妙觉僧舎时人谓之洛阳耆英防孔子曰好贤如缁衣取其敝又改为乐善无厌也二公寅亮三朝为国元老入賛万机出绥四方上则固社稷尊宗庙下则熈百工和万民为天子腹心股肱耳目天下所取安所取平其勲业闳大显融岂乐天所能庶几然犹慕效乐天所为汲汲如恐不及岂非乐善无厌者欤又洛中旧俗燕私相聚尚齿不尚官自乐天之防已然是日复行之斯乃风化之本可颂也宣徽王公方留守北都闻之以书请于潞公曰某亦家洛位与年不居数客之后顾以官守不得执巵酒在坐席良以为恨愿寓名其间幸无我遏其为诸公嘉羡如此光未七十用狄监卢尹故事亦预于防潞公命光序其事光不敢辞时元丰五年正月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太中大夫提举崇福宫司马光序武宁军节度使守司徒开府仪同三司致仕韩国公富弼彦国年七十九   西洛古帝都衣冠走集地岂惟名利场骤为耆徳防大尹吾旧相旷怀轻富贵日与退老游台阁并省寺予慙最衰老亦许预其次遂欲省仪容烂然形绘事闽峤访精笔蛟蛸布絶艺今复崇宴衎聊以示慈惠幽居近铜驼荒弊仍湫底塞路移君庖盈车载春醴献酬互相趣欢处不知止商岭有四翁普林惟七子较我集诸贤盛衰何逺迩并事实可矜传之为千祀   伏承留府太尉相公就敝居为耆年之防承命赋诗谨录上呈伏惟采览   河东节度使守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判河南府潞国公文彦博寛夫年七十七   九老旧贤形绘事元丰今胜防昌春垂肩素髪皆时彦挥麈清谈尽席染翰不停诗思健飞觞无筭酒行频兰亭雅集夸修禊洛社英游赏序賔自愧空踈陪几杖更容欵宻奉簮绅当筵尚齿尤多幸十二人中第二人弼窃览长篇断章有十二人中第二人之句又赋一絶上呈   顾我年龄虽第一在公勲徳自无双不推行业终难敌富贵康宁亦可降   彦博伏覩公诗有第一无双之句辄成二十八字上呈   洛下衣冠今最盛当筵尚齿礼容优惟公福寿并勲徳合是人间第一流   尚书司封郎中致仕席汝言君从年七十七   系国安危唐上宰功成身退汉留侯二公闲暇开高宴九老雍容奉胜流共接雅欢恩意洽不矜崇贵礼容优赏心乐事人间盛岂谓今稀古莫俦   又   壮岁尘埃禄仕牵老归重到旧林泉曾无勲业书青史偶向康宁养老年自分杜门居陋巷敢期序齿预公筵更慙形秽才凉薄不称图真接钜贤   朝议大夫致仕王尚恭安之年七十六   端朝风望两台星珪组参差又十人八百乔年余总数一千熈运遇良辰席间韵语皆非俗图上形容尽得真胜事主盟开府盛误容衰薄混清尘服许便衣更野逸坐从齿列似天伦二公笑语增和气夜久盘花旋发春【烛下盘花开公即指目焉】   太常少卿致仕赵丙南正年七十五   新春鼎洛燕英髦主礼雍容下庶寮二相比肩官一品十人华髪事三朝星阶并列瞻台耀樽酒时行挹斗杓东颍庸夫最无状也将顔靣趂嘉招   袐书监致仕上柱国刘几伯寿年七十五   司徒硕徳今无比太尉殊勲固絶伦偶以莫年陪盛宴喜将白髪照青春八公有秽山空着四皓当衰心且伸元老相望踈迹在不应比防愧前人   又   制举省元推二相龙头昔日属宣猷人间盛事并遐筭一席几盈九百筹【十二老共八百九十二岁】   卫州防御使致仕冯行已肃之年七十五   书称五福寿为先有徳人方得寿延自愧栎樗非逺器谁应齿髪亦遐年立身官未三公贵推老名陪二相贤喜把衰容模梵宇慙无纎効勒燕然当时遭遇承陶冶今日光荣预燕筵从此洛城增胜槩又新重作画图传中奉大夫充天章阁待制提举崇福宫楚建中正叔年七十二   自顾頺龄七十余久慙顽钝费洪鑪归逢大老耆年防衰朽形骸愧画图   又   二相谟猷烂史编诸公才业过前贤好图仪像传来世何事顽踈亦比肩   司农少卿致仕王谨言不疑年七十二   相印貂冠粲六符华颠高会侍臣俱不将官职夸乡里惟尚年龄入画图履道清欢追故事竚瞻阴徳盛訏谟叨陪几杖真荣观珪璧丛中问珷玞   宣徽南院使检挍太尉判大名府王拱辰君贶年七十一   西都山水天下奇神嵩景室环清伊【上古太室山为景室山】甫申间气秀不絶生贤会圣昌明时衣冠占数盛文雅台符卿月光离离魏京雄奥压幽朔游宫御府严天威膏田千里翳桑柘犀甲万旅驯熊罴公当缓带名三镇悬赤继轸承保厘追推契遇最深旧加复雍孟交旌麾仁皇一庄龙虎榜桂堂先后攀高枝宦游出处五十载鸾台路俱腾夷三公极位固辽隔五年以长犹肩随公今复主凤门钥仆亦再抚铜台坼二京相望阻河广三径不克陪游嬉忽闻干歩踵门至挍我十二耆英诗整冠肃貌讽章句若坐寳肆罗珠玑为言白傅有高躅九君结社真可师欲令千载着风迹亟就僧舘图神姿词宗端殿序篇目滂洒大笔何淋漓眷言履道靡充诎兎裘近邑将营归取云绘素得精笔愿列霜壁如唐防退居旧相国元老十年还政瀍之涯康宁富贵偹五福灵寳盛气如虹霓昔年大对继晁董登科赐第同一朞【皆天圣八年】紫垣歩武既通接金沙里闬还邻比探禅论道剧训对摩轧太古穷天机二贤勲业冠朝省爵齿官学谁依稀今将图画表来世讵可下客聮缨緌既蒙月品定人物不敢循避违风期况承开閤厚賔客富有景物佳园池铜驼坊西福善宅脩竹万个笼清漪天光台高未百尺下眺林岭如屏帷花王千品尽殊胜风光绣画三春晖六相街中潞公第碧瓦万木烟参差左隅庙雪本经礼右阁宸翰尊星奎婆娑青凤舞松栢焕烂素锦薰釄石渠飞溜漱寒玉昼夜竽瑟鸣堦墀伊予陋宇治穷僻姑喜地广为环溪楼名多景可旷望台号风月延清辉四时花蘤不外假拏舟傲帻聊嬉怡怀归抚事若饥渴恨无羽翼西南飞人生交旧贵伦軰情亲意接心相知岂无晩秀负才蕴高谈大笑拘礼仪洛中故事名义燕二毛第一年相推濯冠登仕荷天宠尊君报国当百为既嗟大老至盍知止纳禄谢事皆所宜顾方北道倚烦剧未许解绂披荷衣长篇不令负花约【公贻莫负花前约之句】为指风什歌式防如羮甘露爽心骨似柄玉尘亲顔眉兰丛虽未长罗宅菊英似亦思陶篱子山已着小园赋彦伦犹愧钟山移聊摅短引谢招引肯使猿鹤常惊啼太中大夫提举崇福宫张问昌言年七十   槐庭二老乐尧仁盛集高年洛水濵华衮具瞻虽礼絶白头序齿却情亲清闻几席同禅院山野巾裘似隠沦尊酒椒香才过节池塘草色已催春白公酣畅吟哦内卫武康强笑语频岂独丹青传不朽潜欣风俗欲还淳芝田鹤戱调形健莲叶游纳息匀商皓寂寥拘小引汉踈局蹙止家人莫因气貌疑丹灶自有光阴寄大椿复得兼谟为重客【司马光未七十】恐遗元爽在编民神仙可学今方信道术相忘久益真满座交欢祝眉寿群生五福托鸿钧龙图阁直学士通议大夫提举崇福宫张焘景元年七十   洛城今昔衣冠盛韩国园林景物全功在三朝尊二相数逾九老萃群贤当时乡社为高会此日居留许欵延多幸不才陪履舄更慙七十是新年   彦博代简上君贶宣猷   勿爱大名名遂忘西洛乐铜驼本自佳金凤亦不恶二月三月春融融千花万花红灼灼公乎早归来莫负花前约同赏状元红对酒刘师阁【花虽旧房其艶维新】   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大夫司马光年六十四   洛下衣冠爱惜春相从小饮任天真随家所有自可乐为具虽防谁笑贫不待珍羞方下筯只将佳景便娱賔庾公此兴知非浅藜藿终难作主人   作真率会伯康与君从七十八岁安之七十七岁正叔七十四岁不疑七十三岁叔达七十岁光六十五岁合五百一十岁口号成诗用安之前韵司马光   七人五百有余岁同醉花前今古稀走马鬪鸡非我事纻衣丝髪且相辉   又   经春无事连翩醉彼此往来能几家切莫辞斟十分酒尽从他笑满头花   会约   序齿不序官   为具务简素   朝夕食各不过五味   菜果脯醢之类各不过三十器   酒巡无筭深浅自斟主人不劝客亦不辞逐巡无下酒时作菜羮不禁   召客共用一简客注可否于字下不别作简或因事分简者听会日早赴不待促   违约者每事罚一巨觥   四月     日 押   洛中九老会【白居易】   会昌五年三月二十四日胡吉刘郑卢张等六贤皆多年寿予亦次焉于东都敝居履道坊合尚齿之会七老相顾既醉且欢静而思之此会希有因各赋七言韵诗一章以记之或传诸好事者其年夏又有二老年貌絶伦同归故乡亦来斯会续命贯姓名年齿冩其形貌附于图右仍以一絶赠之云雪作须眉荷作衣辽东华表暮双归当时一鹤尤希有何况今逢两令威又去特秘书狄兼谟河南尹卢贞以年未及七十虽与会而不及列【会中遗老李元爽年一百三十六禅僧如蒲归洛年九十五】   前怀州司马安定胡果年八十九   闲居同会在三春大抵愚年最出羣霜鬂不嫌杯酒兴白头仍爱玉炉熏徘徊玩柳心尤健老大看花意却勤凿落满斟酩酊香囊高挂任氤氲搜神得句题红纸望景长吟对白云今日交情何不替齐年同事圣明君   卫尉卿致仕冯翊吉旼年八十八   休官罢任已闲居林苑园亭兴有余对酒最宜花藻发邀欢不厌柳条初低腰醉舞埀绯袖击筯讴歌任褐裾寕用管弦来合杂自亲松竹且清虚飞觥酒到须先酌赋咏诗成不住书借问商山贤四皓不知此后更何如   前礠州刺史广平刘真年八十七   埀丝今日幸同筵朱紫居身是大年赏景当知心未退吟诗犹觉力完全闲庭饮酒当三月在席权豪象七贤山茗煑时秋雾碧玉杯斟处彩霞鲜临堦花笑如歌妓傍竹松声当管弦虽未学穷生死诀人间岂不是神仙   前龙武军长史荥阳郑据年八十五   东阁幽间日暮春邀懽皆是白头賔官班朱紫多相似年纪高低次第匀聮句每言松竹意停杯多説古今人更无外事来心肺空有清虚入鬼神醉舞两廻迎劝酒狂歌一曲会余身今朝何事偏情重同作明时列任臣前侍御史内供奉官范阳卢真年八十二   三春已尽洛阳宫天气初晴景象中千朶嫩桃迎晓日万株埀柳遂和风非论官位皆相似及至年高已共同对酒歌声犹极妙玩花诗思可能穷先时共作三朝贵今日犹逢七老翁但把绿醽常满酌烟霞万里会应通   前永州刺史清河张浑年七十七   幽亭春尽共为懽印绶居身是大官遁迹岂劳登逺岫埀丝何必坐溪磻诗聫六韵尤应易酒饮三杯未觉难每况襟怀同宴会共将心事比波澜风吹野柳悬罗带日照庭花落绮纨此席不烦铺锦帐斯筵堪作画图看   刑部尚书致仕白居易年七十四   七人五百八十四拖紫纡朱埀白须囊里无金莫嗟叹樽中有酒且欢娱吟成六韵神还旺饮到三杯气尚粗嵬峩狂歌敎婢拍婆娑醉舞遣孙扶天年高迈二疏傅人数多于四皓图除却三山五天竺人间此会且应无   説郛卷七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六     元 陶宗仪 撰锦带书【萧统】   太簇正月   伏以北斗周天送防之故节东风拂地启青阳之芳辰梅花舒两嵗之妆栢叶泛三光之酒飘飖余雪入箫管以成歌皎洁轻氷对蟾光而写镜敬想足下神游书帐性纵琴堂谈丛发流水之源笔阵引崩云之势昔时文会长思风月之交今日言离永叹参辰之隔但某执鞭贱品耕凿庸流沉形南亩之间滞迹东臯之上长懐盛徳聊吐愚衷谨慿黄耳之传伫望白云之信   夹钟二月   伏以节应佳辰时登令月和风拂逈淑气浮空走野马于桃源飞少女于李径花明丽月光浮窦氏之机鸟防芳园韵响王乔之管敬想足下优游泉石放旷烟霞寻五栁之先生琴尊雅兴谒孤松之君子鸾鳯腾翩成万世之良规实百年之令范但某蓆户幽人蓬门下客三冬勤学慕方朔之雄才万卷长披习郑之逸气既而风尘顿隔仁智并乖非无衰侣之忧诚有离羣之恨谨伸数字用写寸诚   姑洗三月   伏以景逼徂春时临变节啼莺出谷争求友之音翔蘂飞林竞散佳人之靥鱼游碧沼疑呈逺道之书燕语雕梁状对幽闺之语鹤带云而成葢遥笼大夫之松虹跨涧以成桥逺现羙人之影对兹节物宁不依然敬想足下声驰海内名播云间持郭璞之毫鸾词塲月白吞罗含之彩鳯辩囿日新某山北逸人墙东隠士龙门退水望冠冕以何年鹢路頽风想簮缨于几载既违语嘿且阻江湖聊寄八行之书代申千里之契   中吕四月   节届朱明晷钟丹陆依依耸葢俱临帝女之桑郁郁丹城并挂陶潜之柳梅风拂户牖之内麦气拥宫阙之前敬想足下声闻九臯诗成七歩涵蚌胎于学海卓尔超羣蕴抵鹊于文山俨然孤秀但某穷途异县岐路他乡非无阮籍之悲诚有杨朱之泣每遇秋风振响鹑惊子夏之衣夜月流辉鹊绕将军之树既乖连璧之契终隔断金之情中心藏之卑诚至矣今因去鴈聊寄蒭荛如遇囬鳞希垂金玉   賔五月   麦陇移秋桑津渐暮莲花泛水艳如越女之腮苹叶漂风影乱秦台之镜炎风以之扇户暑气于是盈楼冻雨洗梅树之中火云烧桂林之上敬想足下追凉竹径托防松间弹伯牙之素琴酌嵇康之緑酒纵横流水酩酊頽山实君子之佳游乃王孙之雅事某沉疴漳浦卧病泉山顿懐刘干之劳镇抱相如之酷是知枯荣莫测生死难量騐风烛之不停如水泡之易灭聊伸币札以代劳人伫覩芳词希垂愈疾   林钟六月   三伏渐终九夏将谢萤飞腐草光浮帐里之书蝉噪繁柯影入机中之髩濯枝迁而潦溢芳槿茂而发荣山土焦而流金海水沸而漂烁敬想足下藏形月府遁迹氷床披庄子之七篇逍遥物外玩老之两卷恍惚懐中但某白社狂人青缃末学不从州县之职聊立松鸐之间时假徳以为隣或借书而取友三千年之独鹤暂逐鸡羣九万里之孤鹏权潜燕侣既非得意正可忘言诸不具伸应俟靣防   夷则七月   素商惊辰白藏届节金风晓振偏伤征客之心玉露夜凝直僊人之掌桂吐花于小山之上梨翻叶于大谷之中故知节物变衰草木揺落敬想足下时称独歩世号无双万顷澄波黄叔度之器量千寻耸干嵇中散之楷模但某一介庸才二隅顽学懐经问道不遇披云负笈寻师罕逢见日俛仰兴叹形影自怜不知龙前不知龙后莺鹏虽异风月是同幸矣择交希垂影拂   南吕八月   一叹分飞三秋限隔遐思盛徳将何以伸白云断而音信稀青山暝而江湖逺敬想足下羽仪胜睠领袖嘉賔倾玉醅于风前防琼驹于月下但某登山失路渉海迷津闻猿啸而寸寸断肠聼鸟声而双双下泪当以黄花咲冷白羽悲秋既传苏子之书更泛陶公之酌聊因三鸟畧叙二难面防取书不能尽述或叨鳯念不黜鱼缄   无射九月   宿昔亲朋平生益友不谓穷通有分云雨将乖既深伐木之声更问采葵之咏属以重阳变叙节景穷秋霜抱树而拥柯风拂林而下叶金堤翠栁带星采而均调紫塞苍鸿追风光而结阵敬想足下秀标东箭价重南金才过吞鸟之声徳迈懐鲛之智但某衡门贱士瓮牖微生既无白马之谈且乏碧鸡之辩叹分飞之有处嗟防面以无期聊伸布服之言用述并粮之志   应钟十月   节届灵钟应隂律愁云拂岫带枯叶以飘空翔气浮川映危楼而叠逈胡风起截耳之冻赵日兴曝背之思敬想足下山岳钟神星辰挺秀潜明晦迹隠于朝市之间纵法化人不混乡闾之下某陋巷孤游穿墙自活终朝息爨若孔子之为贫竟日停炊如范生之在职牛衣当被畏见王章犊鼻亲操恐逢犬子虽此惭贱而不羞贫绮服有时此言何述   黄钟十一月   日徃月来灰移火变暂乖语黙顿隔秦吴既苏李之书更共范张之志冷风盛而结鼻寒气切而凝唇虹入汉而藏形鹤临桥而送语彤云垂四面之叶玉雪开六出之花敬想足下世号氷壶时称武库命长袂而留客施大被以招贤酌醇酒而据切骨之寒温兽炭而袪透心之冷某携戈日乆荷防年深挥白刅而万定死生引虹旗而千决成败退龙劔而却歩月下开营进鲸鼔而横行云前起阵徒劳斩斫岂用功勲诸不具陈谨伸微意   大吕十二月   分手未遥翘心且积引领企踵朝夕不忘眷友思仁行坐未舍既属严风极冷苦雾添寒氷坚汉地之池雪积袁安之宅敬想足下栖神鹤驾眷想龙门披玩之间愿无捐徳某种贱士卖饼贫生入爨灶以声不逢蔡子驾盐车而显迹罕遇孙阳徒懐叩角之心终想暴腮之患既为乆要聊吐短章纸尽墨穷何能恳露   耕禄槀【胡锜】   拟力田诏   诏曰民以食为天食不可缺则民不可惰尧敬授禹粒乂盘庚曰力穑乃有秋此古者敺民之农使着本而食其力我国家躬籍以供祀典制地以行仁政诏寛减赋租勉率亦云至矣比年以来叹愁转徙壮者不縁南亩而无常心岂斧斤夺其时欤繇役分其力欤厚敛以困之欤朕知无逸艰难亦惟责躬惧徳弗类方春时和土膏脉起民事不可缓尔郡国循行阡陌宜究民恫以劝农为急若有蟊贼痒而稼者锄之尔父老率子弟孝悌陈敷菑覃播载于胥斯田既顺既宣则自今以始嵗其有秋民无阻饥乃朕之意   拟银青光禄大夫提举醴泉观田万顷特授保康军节度使两淮安抚制置大使兼判扬州兼提领措置屯田大使节制本路河南出戍军马加食邑实封制   建列纛以分封载严维翰奄全淮而作牧兼重留屯畴兹银信之庸幡尔琳庭之处控师干而卫社隆使指以旌畬允熟舆言诞敷大号银青光禄大夫提举醴泉观田万顷菑而肯播公以忘私退睦乡闾有同井相友之义进陪卿伯为立极经野之谋其至忱则忠乎君其实意则近乎古顷以仁政之润泽推为太平之纪纲贡助彻皆便于民不奢不俭租庸调悉寛其法欲逸欲安持界限以素严立经制而益谨无甚富甚贫之见谓均平纵近臣近亲之家莫敢逾越方坐致豳原之化乃祈归尧壤之耕亟示勉留爰加优渥品特升于华防廪爰赋于真宫少酧在亩之懐终冀恵畴之用矧维之重镇实今日之要区未雨绸缪合谨本根之备及时闲暇当为兵食之图顾惟礼耕义种之贤足副内修外攘之志统绥疆埸申画郊圻省骑垦湟宜举充国破羌之防分兵辟渭必循孔明定蜀之规以耒耜执戈殳以袯襫行介胄象耘沃野战守有经蚁聚列营坐作听命期复恢于境宇宜涣锡于山川是用陟防渚之斋旄开广陵之棨钺兵事节度悉归封履之中地利便宜尽入舆图之内仍申采锡庸显恩崇于戱师整戎修彻土冀歌于周雅马腾士饱平淮宜上于唐勋徃服朕言式永终誉可特授保康军节度使两淮安抚制置大使兼判扬州兼提领措置屯田大使节制本路河南出戍军马加食邑实封   代田万顷到任谢表   琳馆养恬冀息丘园之驾雕戈疏宠误分淮甸之弓吁天控避以弗俞局地勉承而有腼伏念臣量惭浅薄品特下中少事耦耕粗得带经之乐壮沾圭禄颇懐忧国之忠越内外以若畴辨总秸而定赋千夫万夫之长愧匪其材九推五推之间备殚其力乃上从盘之请欲陶撃壤之情忽授钺以总师俾建麾而颛阃矧长淮之境土为吾国之藩篱民赖懐生军资讨实秉戈执耒宜为足兵足食之思牧马饭牛盍讲且战且耕之政鞠旅而菑其芑出车而黍其华戍牛式遣则无载饥之忧徒御式严则有峙粮之望预为雨彻之计可收日辟之功六月出征敢废歌豳于七月夏官董正尤当任甸于地官顾无圻画之良规曷副蕃宣之隆寄兹盖恭遇皇帝陛下恢复疆宇整齐乾坤一成立中兴之基大披图籍九井张太平之纪丕混车书内将拓梁山奕奕之区外欲归齐国章章之土知臣粗能积谷故使备边察臣稍熟分耕故资治塞庚癸政需于饱饷戊巳宜増于钜屯臣敢不实壑实墉乃疆乃理三事就绪勉修濆浦之戎万年休愿报土田之徳   拟常熟县开国侯谷实进封常熟县开国公加食邑实封制   庆有年而介福乆疏分井之封播攷绩以陟明爰进植圭之秩乃睠奏艰之恵载推报本之恩允穆师言诞涣号常熟县开国侯谷实学深种植仁熟滋培一日无食则饥司民之命三代处农而教为道之原其和足召隂阳之和其贵能贱金玉之贵豳歌始播妇馌亩以勤劳鲁颂于征牧在坰而蕃硕行师则借之挽粟彻疆则资之峙粮持常平使者之权视时登损佐地官司徒之职待国赒颁畴庸既咏于屡书班禄宜先于増赋乃刻名于鏁璧乃彰用于斚彛爰即侯疆就陞公爵于以重宅生之寄于以显育教之庸于戱嵗月日时无易而用明朕已建九畴之范水火木金惟修而永赖尔其叙万世之功益厉后图嗣有华宠可进封常熟县开国公加食邑实封   代谷实谢表   八政之畴曰食粗喜屡丰九井之田为公误叨进秩増畬锡宠撃壤知恩伏念臣函直无竒簸扬有腼勿正勿忘勿助幸免揠苖实裒实发实坚仅能维秬顾何修而何饰载柞以载芟天子元日而祈于郊至勤圣驾冡宰杪嵗而制其用亦费庙谟偶六穂之告登而三农之胥庆遽超荣于品禄仍加衍于户租不稼而囷秖负素餐之愧奏艰而粒实归教艺之仁兹盖恭遇皇帝陛下心应形声化调风雨正徳惟和惟叙舜厚其生休徴用乂用成禹敷其福异亩遂生于同颖靡田不挺于稠华虽已夸狼戾之秋或虑有鹄形之嵗奬职方而任贡升廪氏以司储猥令燕黍之防亦被周禾之命臣敢不茂加播殖益务滋生八月获十月场力课服田之事九年耕三年食誓殚忧国之忠   拟陇西郡开国侯来牟进封闗内侯加食邑实封制   登实祈春已课两岐之最荐名告夏爰疏易地之封于皇孔硕之英贻我奏肤之美谷差吉旦穑播猷言陇西郡开国侯来牟外叶坤黄内涵贲白载行于野懐大夫君子之忠斯飨我农成先公风化之业将其来食迄用康年滹沱对灶之时竟能济业崆峒跨鞍之顷遂底休师庸进绩于农书复侑忱于寝庙来咨来茹有在公助祭之防实好实坚相尊祖配天之道爰易陇西之旧壤聿陞闗内之新畬于戱雨露肥硗之不齐尔既勉修于人事山川土田之大启朕其加锡于侯功徃服休恩勉图后效可进封闗内侯加食邑实封   代来牟谢表   代食维好绩愧乏于善收徃即乃封恩误叨于登进自天锡命易地祗荣伏念臣桑下枯荄丘中槁茁鬖鬖黄髪老风雪之雕残皦皦素心抱冰霜之洁白生乐国而无防苖之感厯元都而有兎葵之思因问俗于闗中辄借阶于陛下爰进仲舒之防勿令后时至形武帝之忧诏其益种欲使亩畟畛麃之所皆有春登夏实之资地方虑于不齐意敢希于所报讵期削木之质遽跻沃壤之区兹盖防遇皇帝陛下徳游祥云政如时雨五谷共衍蔼永平膏沐之懽多黍同登播元和天锡之颂课吏奏渔阳之最谈兵却新郑之师以荐庙而劝相农民以问价而选抡使者肆令穉植亦被播耰臣敢不小大懐忠艰难陈业诵原野南都之盛已幸富饶歌宫室故国之墟尚祈警戒   拟米秫除祭酒诰   唐得祭酒生徒皆喜谓不寂寞矣盖桥门冠带之地必资醉经钜贤而为之长以尔学殖素醇词英早粲粤自脱頴而来诗曰或舂或揄或或蹂其所践亦既熟矣顷登米廪教思薫陶士君子已有成周既醉之行今擢表成均维其令仪以式我賔僎使酌道味徳者皆沉浸乎醲郁则将用汝作醴徃惟钦哉   代米秫谢表   任闾师之耕农功举实进司成之长賔僎増华揆量逾涯懐荣蹐地伏念臣素无学殖徒有仁根后稷教艺以来芳联南亩陶潜赋归而后頴露西畴在前深愧于粃糠若作尚资于麴糵忽从米廪叨佩水苍清为圣人中俾乐道涯之泳醉有君子行使沾徳海之流自非沐汉化之鸿醇何以式周朋之燕湑兹盖防遇皇帝陛下气薫嘉协瑞格和平当丰年髙廪之秋畀烝为醴阐七月公堂之教献飨称觥将陶民俗于温温廼首观儒风于浑浑肆令浅薄亦被涵濡臣敢不泆戒非彛礼严有防招诸生而浸醲郁盍明立馆之规造三代而乐优游共适舞雩之趣   拟马菽除驾部诰   乗舆法驾公卿奉引太仆御参属车盖所以严导扈也尔理明刍悦才有骏声乗马在廐摧之秣之于【阙一字】之职咸休厥功朕甚嘉之今将驾銮车涖明堂擢尔司驾仆臣正厥后克正思无邪思马斯臧尔其捜举天闲之政使徒御不惊既硕孔安则为称厥职其徃钦哉毋失朕命   代马菽谢表   典廐滥员无裨仰秣司舆躐宠有腼分曹闻命凌兢衔恩激烈伏念臣用非谷粟材仅秸防驹谷逍遥惯饱南山之味骃原濡沃备尝豳圃之劳荷不弃于牧刍俾进供于饲秣约軧鸣公銮之节宜预均调法驾备六马之参盍先审御腾槽有幸导扈何居兹盖防遇皇帝陛下临下以寛驭臣以爵自强不息时乗六位之飞示朴为先日却千里之献属举我享我将之礼载严既闲既庻之司肆使驽疲获依骑乗臣敢不益鞭而后载范其驰地熟九方幸已尘于太仆天低五路愿长拥于属车   拟良耜除司农卿诰   自大易取益之利以教天下时则有若此选己居开物成务之先矣尔楩柞风雨之姿樟楠雪霜之气斵而成之恵我南亩其利已溥朕所嘉赖擢仪九扈盖以后稷之化豳原汉文之躬籍田皆尔之力尔其为朕率趋末之民而知本起惰安之习而力勤俾五谷皆熟有年屡书是为毋旷厥职其徃钦哉   代良耜谢表   土木起膏俶严斵木之教天田携角误跻司稷之班闻命凌兢戴恩伛偻伏念臣泥涂未脱畎亩不忘陈王业以歌豳粗知大本利天下以取益只效小忠我田既臧其笠伊纠乃或耘而或耔始载柞以载芟正以九农播厥百谷侯伯侯亚侯彊侯旅有厌其麃如茨如梁如坻如京终善且有猥惭刍贱滥辱稼卿兹盖防遇皇帝陛下授厯析因分田友助即功以知稼穑靡或遑宁亲耕以给粢盛昭然示劝爰重中和书之进载祈秋冬报之丰肆使畬耰亦跻扈棘臣敢不戒其趋末毋或违时撃壤而歌敢云帝力之何有叙畴以乂当思农政之用成   拟水部车龙除水陆转运使诰   作周川衡已成嵗绩为唐发运爰重使名自非负洞逹之竒何以称转输之选以尔风猷渊湛器识陂涵轮囷而容之蟠素无滞碍荦确而骨之蜕独任卷舒见谓圆机九流通之材故有一动万波随之誉已咨决泛更赖沃焦旱魃涤涤蕴隆虫虫孰慰兢兢之念小子蹻蹻老夫灌灌共歌板板之诗廼不惮于勤劳爰妙加于廻斡朕深嘉汝最宜究其能俾司将漕之权毋效谈河之濶决鸿歌饭已兴陂下之耕流马运粮期进汉中之防勉加濡沃嗣有激昻   代车龙到任谢表   职滥水衡何补禹畴之用光濡湿辔误叨汉漕之荣沐浴恩波滂沱感涕伏念臣材卑碌碌量浅沾沾刋木而龙其驱粗竭放菹之力防稻而潴其畜仅殚掌浍之劳政惭俛仰以随人所冀卷藏而束阁川适逢于涤涤泉曷导于源源乃沾诏墨之鸦飜俾濯篆文之拆流湿就燥泄北海以灌涯自下升髙激西江而救涸爰喣斗升之活以将辇驾之输兹盖防遇皇帝陛下徳厚海涵道明川理见善莫御其决化妙流通从諌如转诸圜迹无碍滞肆令猥亦玷选抡臣敢不胝足施功鞠躬尽瘁凿渠引渭当溥霑泾下之田挽粟飞刍愿长富闗中之廪   拟赵镈除金部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为农亦然尔仁为之刃义淬其锋早入炉锤取锻取砺迄用有成原田每每拮据捋荼农亦良苦非借尔何以芟夷哉此诗人所以有良耜臣工之褒朕嘉汝绩擢司禹金今而后聚百链之精以铸农器俾启辟攘剔之有其具以成我黍稷徃若予工毋废厥职   代赵镈谢表   掌周野之器请事老农修禹府之金误登剧部自天闻命无地措躬伏念臣生本亲锄质为至钝畬田春暮其殚庤艾之劳南亩秋函爰竭薅荼之力方惭冶跃忽拜秩増六齐辀人之工乃令典领三品州之贡亦俾甄收岂伊鑛顽足堪器使兹盖防遇皇帝陛下政坚所执义成者方治天下犹在罏范于尧铸求良弼用作砺起自傅岩尽化买刀悉归销防臣敢不切磋磨琢芟夷蕴崇断矣同心辅大易耒耜之教作而从革成洪范稼穑之功   拟犂春知犍为郡兼劝农使诰   古有农官我朝分牧者繋农使示厚本也尔刚木近仁遯肥空谷神光牛背讹寝莫羁左廻右抽徃来修直髙原卑隰坚栗方苞亦既着劳効矣犍为名郡也畀尔一麾尔其求距心之刍化渤海之犊俾千里无旷土亦克用劝则予汝嘉   代犂春到任谢表   雨足周原方恊梦鱼之兆地分蜀壤将还佩犊之风延见老农具宣圣泽伏念臣梓人传之矩矱铁炉歩之范模枝虽厄于涂泥性独耽于畎亩骍其勿用犉尔来思给荆州之民无裨强本供栁中之士何补増屯误简三推之知猥被一麾之宠载循汉陌共理嘉陵率彼戍兵市缬缯而田沃助其邻里劳酒食以畴良勉收破块之功实借起膏之赐力殚觳觫报祝汗邪兹盖防遇皇帝陛下辉蓄牿亨明离牝吉引重致逺教耒耨以变通缀绀服接车辚而沛艾廼择人而作牧俾领使以劝耕臣敢不刍豆衔恩蒲鞭示化种四万头之益愿广租分耦五百两之连尤思粮卫   拟侯亚除籍田令诰   农者天下之本也朕躬耕籍田率劝百姓掌籍者必惟其材盖是职周为甸师汉祠先农国朝俾典宗庙社稷之祀尔壮而知本穑事艰难皆熟谙之令擢尔令宜殚竭其劳亦服尔耕以相我农民匪但典祀事而已徃钦哉无荒朕命   代侯亚贺皇帝籍田礼成表   帝籍亲临礼重三推之祀皇恩大赉欢陶万宇之春国典告成臣工称庆窃以农而安本国重劝民载耒于保介之间教颁月令掌甸为粢盛之备职天官或歌祈社稷之诗或下帅公卿之诏金根登壝朱绂下郊皆非侈观羙之文政以表躬耕之意洋乎今日展也盛仪防惟皇帝陛下万物覩干三登乐泰仁禾善养独明穑事之艰徳稷惟馨恪谨稼彛之奉农祥正而土膏起豳亩馌而春日迟雷动绀辕拥百僚之穆穆风生青耜庆千耦之耘耘爰毕农功载亲祠事天地祖宗之歆格和溢奉璋孝弟颁白之泳游恩霑赐帛金鸡飞舞寳兕忻愉聿新旷代之逢丕慰舆情之徯臣等叨随撃壤快覩囘銮贾谊耕籍之言已陪给祭孟轲均田之説尤冀行仁   拟木斛除度支使诰   舜齐七政量居其一盖防此不足以平天下之心也茍非其材不在兹选尔中通而外直体圆而用方景山松栢是斵是防就匠之轮以成厥器乃命式于九围既戒既平时靡有争朕已嘉汝绩矣今擢司计度凡国赋之出纳军储之敛散一嵗防何悉资等画尔其必有昔人不差升斗之长也徃祗使事毋忽朕言   代木斛谢表   干圜合制粗守均平涣汗有华忽陞计度循墙祗奉敛板钦承伏念臣器本易盈筲无足算为之以信曾陈韩愈之言剖而不争徒抱庄周之志故在取益则圭撮不容少失有所宜损则黍勺弗使或加职第谨于汉仓政何裨于舜度愧蔑允工之报遽叨经费之谘矧嵗计年支贵不差于升斗而沙量筹唱期尽给于樵苏惭无聚米之长曷胜足食之任兹盖恭遇皇帝陛下叅天量广并日徳明无党无偏成洪范农畴之用有容有执尊中庸既廪之贤以平政而行仁毎量能而授职遂令空竭亦在簸扬臣敢不益尽虚心坚持端槩出入防何之问所合讲明防计当矣之言尚思佩服   拟仓部髙廪除提举常平仓诰   蓄积以备水旱此尧汤用心也然司蓄积之职者必惟其人尔弥髙之望有容之徳其胸中何止藏百万矣顷典国储陈陈露积乃且有赈贫捄乏之心朕甚嘉之常平使节未尝经界今命汝徃以究其材汉北边之给唐京师之置皆昔贤所讲明者可权度而举行之使吾民含哺鼓腹咸遂一饱之乐则朕益汝嘉徃惟钦哉   代髙廪到任谢表   廪曹公职惭无一粟之裨庾节叨荣误被六丝之遣谷消问俗粒饱知恩伏念臣腹本空虚虑先饥困义重将军之急劔屡指粮礼知贤者之尊鼎加继餽幸遂坻京之咏仅逭防囷之讥方祈学稼以归耕忽俾集苞而爰度丰凶品约当思戴胄之规贵贱权宜盍究夀昌之防第虞罄乏曷副宠绥兹盖防遇皇帝陛下平政行仁博施济众先时备具成汤捐瘠之思以己视人大禹溺饥之念故当馈动人才之叹而旰食有民瘼之忧岂伊罂储亦尘器使臣敢不棠知所发饭不敢忘驰隰而广谘询具宣德意视嵗而为敛散加恵黎元   水族加恩簿【毛胜】   水族浙地之产为多加恩簿者吴越功徳判官毛胜所作也湏鳞殻甲种类差殊荐醴登盘皆可于口陈言烂説不足尽其妙故各乃徳各叙所材然后总材徳形容之羙假以封之令者盖沧海龙君之命夫龙擅于海君制万族号令其间宁有不可胜生居水国餍享羣鲜常以天馋居士自名则观此簿者当不责而笑也   玉桂仙君【江殊乃江瑶之文名】   令咨尔独歩王江殊鼎鼐仙姿琼瑶绀体天赋巨羙时称絶佳宜以流碧郡为灵渊国追号玉桂仙君称海珍元年   章丘大都督【一沧浪头盖章举 二白中隠盖车螯三淡然子盖蚶菜 四季遐盖鰕魁】令章丘大都督忠美侯沧浪头隠浪色竒入瓯称最杜口中郎将白中隠负乃厚徳韬其雅姿殊形中尉兼灵甘尹淡然子体虽诡异用实芳鲜玉徳公季遐纯洁内含爽妙外济沧浪头可灵渊国上相无比白中隠可含珍大元帅丰甘上柱国兼脆尹淡然子可天味大将军逺胜王季遐可清绡内相颉羮郡王   爽国公【一南宠乃蠘  二甲藏用乃蝤蛑三解蕴中乃蟹 四解防子乃彭越】   令多黄尉权行尺一令南宠截然居海天付巨材宜授黄城监逺珍侯复以尔专盘处士甲藏用素称蠘副众许蟹师宜授爽国公圆珍巨美功臣复以尔甘黄州甲仗大使咸宜作解蕴中足材腴妙螯徳充盈宜授糟丘常侍兼美复以尔解防子形质肖祖风味专门咀嚼谩陈当寘下列宜授尔郎黄少相   甘松左右丞【仲扃乃蛤蜊】   令合州刺史仲扃重负双宅闭藏不发既命之为含津令陞之为慤诚君矣粉身功大偿之实难宜授紫晖将军甘松左右丞监试甘圆内史   清腴馆学士【文名灵蜕先生】   令灵蜕先生外无排脇之皴内无鲠喉之乱宜授红铛祭酒清腴馆学士   橙虀録事【鲈名红文生卢清臣】   令惟尔清臣销酲引兴鲜鬛之乡宜授橙虀録事守招贤使者   珍曹必用郎中【鲥名时充】   令珍曹必用郎中时充铛材本美妙位无髙宜授诸衙効死军使持节雅州诸军事   骨鲠卿【鲚名白圭夫子】   令惟尔白圭夫子貌则清臞材极羙俊宜授骨鲠卿醉舌公【鼋名甘鼎】   令甘鼎究详尔调鼎之材咽舌潮津宜封醉舌公擐甲尚书【鼈名甲拆翁】   令甲拆翁挟弹于中巧也负担于外礼也介胄自防不间寒暑智也歩武懦缓不逾规绳仁也故前以擐甲尚书荣其迹显其能宜授金丸丞相九肋君   典醤大夫【鲎名长尾先生】   令长尾先生惟吴越人以谓用先生治醤华夏无敌宜授典醤大夫仙衣使者   新美舍人【石首名元镇】   令元镇区区枕石子孙徳甚富焉宜授新美舍人懐寄令史【石决名朱子房】   令和羮长朱子房酒方沉酣臭薫一座挑筯少进神明顿还至于七孔赋形治目为最宜授懐寄令史   甘盘校尉【乌贼名甘盘】   令甘盘校尉吐墨自卫白事有声宜授噀墨将军通幽博士【名元介卿】   令元介卿尔卜灼之効吉凶了然所主大矣宜授通幽博士   同体合用功臣【借眼公乃水母】   令惟尔借眼公受体不全两相借赖宜授同体合用功臣左右卫驾海将军   防化使者【李藏珍即真珠班希即玳瑁】   令李藏珍照乗走盘厥价不赀班希裁簮制器不在金银珠玉之下藏珍宜授圆辉隠士班希宜授防化使者梵响参军【牡砺曰房叔化 梵响曰屈突通螺曰阮用光  珂曰罗幼文】   令房叔化粉厠汤丸裹护丹器屈突通振声逺闻可知佛乐阮用光运体施功物皆滑莹罗幼文类乎贝孙防缀鞍勒粲然可观小有文采叔化可豪山太守乐藏监固济突通可曲沃郎梵响叅军摄玉防金舍用光可检校大辉光宜充掌书记幼文可马衣丞   济馋都护【田青是螺蛳  申洁是蛙江伯夷是鱁鮧 屯江小尉是江防】   令惟尔田青防藏浅味无所取材世或烹调以为怪品申洁苍皮疹矮股跳梁江伯夷宋帝酷好鳔则别名屯江小尉渔工得隽亦号甘肥田青授具体郎申洁宜授济馋都护行水乐令伯夷宜授宋珍都尉南海詹事屯江小尉宜授追风使汤波太守   银丝省餍徳郎【锦袍氏鳜也李本鲤也鲜于羮鲫也楚鲜白鱼也缩项仙人鳊也食宠侯鲟鳇也单长福鱓也管统葱管也备员居士东崇也唐少连崇连也】   令以尔锦袍氏骨踈肉体具文章宜授苏肠御史仙盘游奕使以尔李本三十六鳞大烹允尚宜授跨仙君子世美公以尔鲜于羮砍鲙精妙见称杜陵宜授轻薄使银丝省餍徳郎以尔楚鲜隠釡沉糟价倾淮甸宜授倾淮别驾以尔缩项仙人鬼腹星鳞道亨襄汉宜授槎头刺史以尔食宠侯友节班驳标致髙爽宜授添府大监以尔单长福曲直靡常鲜载具美宜授泥蟠掾以尔管统省象菜伯可备煎和宜授长白侯同盘司箸局平章事以尔备员居士腥粗无状见取俗人宜授链身公子以尔唐少连池塘下格代匮充庖宜授保福军节度使   春荣小供奉【河防名黄荐可】   令黄荐可尔泽嫩可爱然失于经治败伤厥毒故世以醇疵隠士为尔之目特授三徳尉兼春荣小供奉辅庖生【鳆名新餐氏】   令新餐氏尔疗饥无术清醉有材莽新妖乱临盘肆餐物以人汚百代宁洗尔之得氏累有由矣宜特补辅庖生   表坚郎   令盖顽生乎泥沙薄有可采宜授表坚郎   禅本草【慧日禅师】   禅味甘性凉安心脏袪邪气辟壅滞通血脉清神益志驻顔色除热恼如防发解其功若神令人长寿   讲味甘防辛性温隂中阳也开心胸明目除积乆翳障益智不假修炼炮制但有精粗大小真赝之异须细防择类破故纸者有毒不堪入药此味逺出流沙外汉时始入中国中国种之枝叶亦繁不似出西域者良宜量元气盛衰服之元气盛者服之即消衰者多滞鬲上舌干口燥咽防少津液常时痞闷令人动气发嗔甚者发狂尤令人脚软不能动履中此毒者用金刚子棘粟毬或吐或下尽吐下出宿物胸脾清虚得汗而愈一方用大棒击患人头取汗亦愈无汗者不治   戒味辛防苦回甘陈乆者辛味亦尽性凉阳中隂也湏煆炼炮制极净寘污浊处便常用澡浴其树有五叶或八叶或十叶或一百二十叶大小粗细乆近不同四月八日及腊月八日采之良不可自取湏曾采者指示乃得此味号为药中之王能治百病不论元气盛衰皆宜服之元气盛者恃强不服能致狂疾衰者初服觉苦辣频频服之乆自得味其药易破宜谨收藏护惜小破壊犹可用若大壊者不堪用也亦有小毒偏服者损目定味甘防辛性清凉隂中隂也安神定魄除烦热生津液产于深山者良亦有防毒量元气盛衰服元气盛者不拘时服俱有效衰者多服亦能损目令人心战怔忡或四肢软怯喜睡眠恶见人形恶闻人声或白日见鬼魅亦有强勉服之不为害者然此味内有暗毒湏锻錬毒尽乃可入药有大小乆近之异有九种似天棘者不佳草泽医人采之不入官药其有一种土人呼为罗汉果入药取效差小若不防择悮服如天棘类者乍得清凉直至八万四千刼毒亦发作发则令人下坠不可服也用般若汤为君服之最騐   净土味甘平性清凉中和去秽恶令人美顔色长生似莲花有五色者青者为最不用煅炼炮制四方俱有生西方者良无毒不论元气盛衰人俱宜服之元气盛者乆服之白日飞升衰者服之亦能轻身不死系古来大医王合成金丹留此灵药普度世间但其味冲澹服者多无恒又此药属信信则少服亦效不信者不效若大限垂至百药不救名医袖手但将此一味至心服之从一服至七服无不效者最忌世间腥秽等物若夹杂服之取效亦微   义山杂纂【李商隐】   必不来   醉客逃席  客作偷物去  追王侯家人   把棒呼狗  穷措大唤妓女   不相称   穷波斯   病医人    不解饮弟子   瘦人相扑  肥大新妇   先生不识字   屠家念经  社长乗凉轿  老翁入娼家   羞不出   新妇失礼  尼姑懐孕  相扑人面肿   富人乍贫  处子犯物议 重孝醉酒   怕人知   匿人子女  犯人爱宠  透税  贼赃   不嫌   饥得麤食  徒行得劣马  行乆得坐次   渇饮冷浆  行急得小船  遇雨得小屋   迟滞   新妇见客  穷汉醵率  贫家嫁娶   谒致仕官  孕妇行步   不得已   忍病饮酒  大暑赴防 掩意打儿女   流汗行礼  忍痛灼艾  为妻骂爱宠   冐暑迎谒  老乞休致  穷寺院待客   相似   京官似冬瓜暗长  鸦似措大饥寒则吟   印似婴儿常随身  县官似虎动则害人   尼姑似鼠入深处  燕似尼姑有伴方行   婢似猫暖处便住   不如不解   措大解音则废业  妇人解诗则犯物议   僧解饮则犯戒   劣奴解识字则作过   子弟解烧炼则贫  士人解手艺则卑汚   恶不乆   夫妇争小事    骂爱宠   大僚门客发怒   赃滥官打骂公人   奸污僧尼骂行童   恼人   遇佳味脾家不和  终夜欢饮酒罇却空   方谒上官忽背痒  赌博方胜油尽难寻   淘井汉急屎尿   遣不去无赖穷亲   失本体   不学发遣书题失子弟体   吊孝不哀失凶礼体   不收拾椀器家事口中不喃喃失老婢体   送客不出门失主人体   不阑腰不持刀砧失厨子体   不防检学生作课念书失先生体   不口打口骂失节级体   早晩不防检门户家私失家长体   仆子着鞋袜衣服寛长失仆子体   逃席后不传语谢主人失賔客体   唱小喏行步迟缓失武官体   隔壁闻语   説所送物好还麽必是不佳   新娶妇却道是前縁必是丑   説太公八十遇文王必是不逹   説食禄有地必是差遣不好   説随家丰俭必是待客不成礼数   説屋子住得恰好必是小狭   呪骂祖先必是家计不成   富贵相   骏马嘶 蜡烛泪 栗子皮 荔枝殻 落花飞莺燕语 读书声 遗下花钿  髙楼上吹笛捣药碾茶声   谩人语   説风尘有情  説烧炼致富  説在官课绩説主上见知  説所入庄课  説爱宠年纪小穷县説官清  自説勤苦读书 夸説器皿价例   酸寒   山县移市   村县喝道   村县待賔   骡鸣村中   村汉呼鸡   村汉着新衣牛背吹笛   乞儿驱傩   散乐打单枝鼓   不快意   钝刀切物   破防使风   树隂遮景致筑墙遮山   花时无酒   暑月背风排筵   惶愧   犯人忌讳   遇见讐家   欠债不偿逢主叅谒失礼   醒后闻醉语   杀风景   花间喝道   看花泪下   苔上铺席   斫却垂杨   花下晒裩   游春重载   石笋系马   月下把火   妓筵説俗事果园种菜   背山起楼   花架下养鸡鸭   不忍闻   孤馆猿啼   市井秽语   旅店秋砧声少妇哭夫   老人哭子   落第后喜鹊乞儿夜号   居防闻乐声  才及第便卒   虚度   花时多病   好时节褊迫  阉宦娶美妇贫家节日   好家业不和  贫家好花树好景不吟   好防馆不作防   不可过   夏月肥汉   入舍妻恶   遭贪酷上官恶俗同僚   大暑渉长途  对麤人乆坐舟中雨漏   茅屋下秽湿  守令好寻事   难容   僧道对风尘笑语     仆人学措大体叚   卑幼傲尊长       仆妾搀言语   武人村夫学书语   意想   冬月着碧衣似寒   夏月见红似热   入神庙若见鬼    腹大师尼似有孕   重幙下似有人    过屠家觉羶   见水心中凉     见梅齿软   恶模様   作客与人相争骂   打毬坠马   对大僚食咽     僧尼新还俗   筵上乱呌唤     搀夺人话柄   着鞋卧人床     未语先笑   作客踏翻台卓    对丈人丈母唱艳曲   嚼残鱼肉置盘上   横箸在羮椀上   不逹时宜   下贱人前谈经史   向娼妇吟诗   认他髙贵为亲    将主人酒食作人情   残食还主人     将男女赴席   夸男女伎俩     男女娇騃   筵上包弹品味    强学时様妆束   食后不起妨主人   问主人鱼肉价   与寡妇认亲徃来   吃他饮食不谦让   借他物令自来取   入人房闼取人物看   得人恩不思报    向人花园采果   穷汉説大话     家贫学富人   作客自呼賔     暑月排筵乆坐   闷损人   请贵客不来     恶客不请自来   被醉人纒住不放   物贱无钱买   出门逢债主     与讐家对坐   大暑逢恶客     美妾妒妻   痴顽   有钱不还债     知过不能改   见他言语强拗    见人文字强评隲   自不知过强怪人   把酒犯令不受罚   家贫强作富贵相   愚昧   背面説人过     好説人家密事   弃家耽酒      图他酒食作证人   三头二面趋奉人   説六亲过恶与外人   父母在索要分析   防聚不识尊长位次   有憾于人望人恕   有恵于人望人报   时人渐颠狂   无故讐妒他人    酒后呼鬼神   孝子説歌令     重孝鬬鸡走马   讐记恩门      长大汉放风筝   养闲汉出入     妇人出街坊骂詈   卖田了吉凶     将田宅与人作保   非礼   呼儿孙表徳     母在呼舅作渭阳   对父母呼妻弟    聴妻话怪尊长   祭亡人却动乐    径入他人房闼   枉屈   好父母无好子    好儿无好妇   好女无好壻     有钱不防使   好衣不防着     好防馆不洒扫   有疋帛不装着    好顔色不解疋配   好妾驱使重难事   惜钱有病不医   男女长成不教    家藏书不解读   明月夜早睡     有好花不吟诗酌酒   近好山水不游玩   有羙味悭藏臭腐   清要官自犯赃罪   有羙质懒惰废业   权在手不作好事   年少时好闲不习事   不祥   卧吃食   无事嗟叹  卧床上唱曲   露顶吃食  露顶冩字  牵父母作呪誓   捶胸骂人  荐上坐   对日月大小便散发未食椀中先挿匙箸   湏贫   家有懒妇  早卧晩起  养子不及父   作债追陪  仓库不防检 庄园不收拾   抛撒饮食  爱赌博饮酒 漫藏无用物   狼籍米谷  弃业逐乐  家事不爱惜   多蓄爱宠  好迁移不止 好结纳权贵   悭不中礼  物贵争买  物贱反不买   多作淫巧  遮盖家人作非为事   必富   勤求俭用  见艺广学  常防检家事   不迷酒色  不欠债负  奴婢解耕织   夜眠早起  家养六畜  耕作不失时   及时收藏  子弟一心  主母不信佛   诸妇和谐  不嫌麤辣  财物有簿籍   积少成多  买卖不失时 物料不作践   有智能   立性有守  密事机藏  结交有智人   临事觉悟  酒后不多语 避他人忌讳   博古知今  不习贱劣事 不妄自逞能   尊敬有徳  不亲近小人 不妄信奴仆   入门问讳  入境问风俗 夜间常醒睡   有疑问人  不共愚人争是非   教子   习祖业   立言不囘  知礼义亷耻   精修六艺  谈对明敏  进退威仪   忠良防俭  孝敬慈恵  博学广览   交游贤者  不事嬉游  有守   遇事有知识   教女   习女工   议论酒食  温良恭俭   修饰容仪  学书学算  小心软语   闺房贞洁  不唱词曲  闻事不传   善事尊长   失去就   卸起防共人言语   骂他人家奴婢   鑚壁窥人家     不敲门直入人家   席面上不慎涕唾   主人未请先上防坐   开人家盘盒书启   主人未揖食先举箸   众食未了先卸箸   探手隔坐取物   强防   见他文籍强披览   见他鞍马逞乗骑   见他弓矢强弹射   见他物件强评价色   见他文字强弹驳   见他人家事强处置   见他鬭打强助拳   见他评论强断是非   无见识   不説事因先骂人   不问道理随人做事   俗人学僧家道塲   遇事不分别是非   纵儿子学乐艺    纵儿子笼养   男儿学女工     要小下便宜   不得饮酒至醉    不得独入寡妇人家   不得黒暗独行    不得与无赖子徃还   不得戱取物不言   不得开人私书   不得借人物用经旬不还   杂纂续【王铚】   奴婢相   扱卓髙   添水满   挑灯长   剪烛短   吃干饭   疾睡着   放物当路  翻着衣裳   易图谋   邻舍猫儿  属官古画  小儿手中物   难柰何   恃宠婢   有钱恶妻  咬人马   破活鮎鱼  解隠形贼  被里狗蚤   不得人怜   卒死防婆  钉手刼贼  偷食猫儿   咬人犬   不孝义儿  别人丑孩儿   使性乞儿  不成器子弟   无慿据   山县更鼓  选人年嵗  废落庙筊柸   低手围碁  醉后许物  托鱼鴈传书   牙郎説呪  不封底鎻  买妾问来厯   趂不得   惊马脱笼  歩寻下水船 斜日照人影   醉汉蹴踘  病起人同饭 与村伶合曲   冷淡   念曲子   説杂剧   吃素冷淘   村伶打诨  斋筵听説话   恶行户   暑月仵作  世代刼墓  行法侩子   少思算   无钱挟妓  低碁趂手下 痴儿使爷钱   借物赛赌  秀才不读书   不相称   水手渰杀  师巫魇死  搭材匠跌死   县尉着贼  纠仪失仪  法司犯法   彩画溷室  孝服加银带  草屋安兽头   先生懒惰   自做得   木匠带枷  铁匠被鎻  师姑袈裟   冶人锅釡  服内懐孕  僧道犯戒律   好笑   对客泄气  村妓妆束  长人着短衣   妇人坠马  村巫降神  口吃人相骂   阻兴   访妓有客  便风无防  玩月被云遮   游山遇雨  元宵大风雨 新婚忽有疾   花时多事  赏花闻邻家哭声   不可托人   相新妇   覔女使   徃别州追妓   买马    数散钱   可惜   悭人有钱  好女嫁丑汉 富商据名妓   歌妓被决  新鞋袴蹴踘 防皂铺失火   玉器失手  书画被鼠囓 古铜器重铸   驴吃牡丹   重难   疮上吃棒  冬月饮冷酒 暑月赴公筵   炼顶求福  许舍身修寺 阵上带甲马   暑月检尸  大雨中送殡 隆冬骑逺马   没用处   漏缾罐   破鞋袜   隔年桃符   旧厯    折针    秃笔   又爱又怕   狗吃热油  小儿看杂剧 小儿放纸炮   新婚女子  初登山游玩 村夫看官过   騃人看防鬼神   不识羞   下第人入期集院  新女壻浑身着新衣   被妓不采强入门  贱物作贵赌输夸口   不请自来搀坐   夸妻妾端正   边官夸説兵权   酒食店留得笔帖   不济事   将女嫁内官    饭后请吃茶   持斋日作客    无钱后断赌   打杀人后戒酒   临死许修善   临渇掘井     江心补漏   断决后赦到    船行借得鞍乗   临老及第     酒尽伶人来   大斧伤人手摩挲  落解后试官説文好   暗欢喜   丈夫逺行归    无子闻女使懐姙   卖棺闻人病重   举子与试官有闗节   选人得岐路    同行拾得遗弃物   不自量   老汉嫌妻丑    丑妻恨夫要娶妾   落第举子骂主司  不解作官叹沉滞   作客嫌人家茶饭  大将妻要人呼县君   低棊要与人下子  巧人作事拙人不伏   老子弟看少妓   恶札人爱使牋纸   富商骑双控马   下贱人呼人表徳   爱便宜   共吃果子拣大底  不取钱官人贱买物   骑别人马逺出   共被把自家被在上   将生铁博针    养母狗雌猫   寄槽养马     将鰕钓鼈   过不得   赁屋欠房钱    谒上官被虱嘬   暑月酣睡被蝇扰  狭巷骑马逢车子   夫妻反目     上司不喜   临渡无船     逢大官节   难理防   波斯念孔雀经   醉汉寐语   两人拽斜説话   经纪人市语   杜撰草书     古篆碑额   哑子做手势    短舌人骂詈   抽乱丝      大官侵占隣人田土   不识疾迟   急如厠説葛藤话  留未食人吃茶   判状救火     告抢妻女要依日期   唤老娘逢人闲话  留走马天使赌赛   发救兵湏拣吉日  发仓赈饥待奏报   不识好恶   失火处説好看   看斩人説侩子好手   岸上看人溺水   向灯心皂荚铺乞钱   养蚕处乞僵蚕   请举子明年教学   借不得   问患脚人借拄杖  厨子处借刀   就雨中人借伞   问暑月行人借扇   少道理   不会禅和尚问答  村学堂讲书   初学读书人策论  田夫论朝政   无证见论讼   难忍耐   观棊被禁不许教  患腹泄人寻厠不着   病起人忌口    小儿灼艾   脚骨上取箭头   见人説无天理话   没意头   妓家夸会做活计  对屠儿説买物放生   对将官説儒雅事  对僧道説异端害正   杂纂二续【苏轼】   叵耐   猾胥曲法取受   监司闻部下赃滥事   见非理论讼平人  知人去上官处损防   自羞耻   和尚道士有家累  师姑养孩儿 説脱空漏绽在官赃汚事发   强陪奉   庄家人与妓筵   不饮酒人伴醉汉   对上官説葛藤话  与蕃使接谈   佯不会   对尊官饶棊    问新到仆妾手艺   初到官问旧事体  新佥民兵问力气   旁不忿   村汉有钱     无才识人作好官   善人被小人凌辱  见初学人及第   俗夫有好妻   不快活   歩行着窄鞋    赴尊官筵席   入试遇酷暑    暑月对生客   重囚被鎻防    妒妻头白相守   村里女壻戴幞头  小儿初入学堂   吏胥遇严明长官   未足信   卖物人索价説呪  和尚不吃酒肉   醉汉隔宿请客   媒人夸好儿女   吏胥小心畏慎   妓别恸哭如不欲生   敌国讲和   陡顿欢喜   穷措大及第    未有嗣生男   逺地得家书    有罪遇赦   富家儿乍入赘女壻   这囘得自在   僧尼还俗     宫人放出   重孝服阕     囚徒释脱   不肖子乍无尊长  宠妾独得随任   不图好   癞子吃猪肉    乞儿突好人   去任官放泼要钱  死囚骂法官   刼盗妄引徒伴   怕人知   流配人逃走归   买得贼赃物   藏匿奸细人    同居私房畜财物   卖马有毛病    去亲戚家避罪   説不得   哑子做梦     举子就试偶踈脱   医人自病     行奸被窘辱   贼被狗咬     作官处被家人带累   藏违禁物被盗   贼赃被人转取去   善相扑偶输    处子懐孕   谩不得   曹司对晓事官员  谙熟行市买卖   妒妻不会饮酒   灵利孩儿买物   讳不得   健儿面上逃走字  贼见真赃   小官祖父名    有罪对知证人   改不得   生来劣相     性好偷窃   好説脱空     好笑话人   爱説是非     淫欲无度   谬汉好作文章   口吃人多説话   贪财人爱便宜   不肖子好赌博   还俗僧道举止   婢作正室有旧态   偷食猫儿   得人惜   学行孩儿     善歌舞小妓 不偷食猫儿   快马穏善     做活计女壻 会读书儿子   良仆妾      好书畵   有行止公人   学不得   神仙       天性敏速  才识过人   有胆气      能饮啖   临事果断   忘不得   父母教育     好交友   受恩处   得意文字     少年记诵书   留不得   春雪       暑月盛馔  爱逃席客   潮水       顺风下水船 猴狲看果子   穷人粟帛     城门发更后 大官得替后   劝不得   服硫黄      酒病汉   爱赌钱人   醉后相骂     夫妻因婢争閙   悔不得   赌钱输      中酒病   失口许人物   好景失游赏    作过后事发 出语容易   少年废学     见好物失买   怕不得   上阵相杀     夏月饼师  相扑汉拳踢   有罪吃棒     丑妇见舅姑   台谏官言事    上竿   省不得   闽人读书     诸行市语  番人説话   説郛卷七十六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小名录【陆】   娥姁   汉吕后名娥姁   戊儿   武帝即位尊太后母戊儿为平原君   太孙   成帝名鷔元帝之子以宣帝之世生于甲观画堂号曰世嫡皇孙皇帝爱之因曰太孙常置左右   犬子   司马相如字长卿母少字之曰犬子长好读书学击剑慕蔺相如乃更名   童乌   扬雄之子小字童乌九嵗与子云论   匡鼎   匡衡字稚圭少勤学家贫邑有大姓文不识家富坟籍衡乃为客作而不求直主人怪问衡曰愿得主人书徧观之主人感叹遂给书衡能説诗时人语曰无説诗匡鼎来匡説诗解人颐鼎衡小字也其畏服如此   缇萦   齐太仓令淳于公有罪当刑以无子为叹少女缇萦感激上书愿没入官婢以赎父刑天子怜其意为除肉刑改定律令   陈持弓   成帝元始中有渭城小女陈持弓年九嵗走入城门入未央宫内尚方掖庭殿门门者莫见至钩盾禁中乃觉   阿娇   初武帝为太子时长公主欲以女配帝帝尚小长公主指女问帝曰得阿娇好不帝曰若得阿娇作妇当以金屋贮之公主大喜乃以配帝是曰陈后阿娇小字也   刘秀   东汉世祖讳秀字文叔初南顿君为济阳令而世祖生是嵗嘉禾生县界大熟因名秀【按此即小名也当时尚质长遂不复改耳】故防言刘秀作天子于是世祖亦自负焉   圣通   皇后郭氏真定人父昌眞定恭王以女妻昌昌早终其妻号曰郭主好礼节俭以王女之富手常操作女曰圣通有宠生皇子彊以况为城门校尉封绵曼侯况皇后弟也赏赐甚厚京师号为金穴   班昭   班昭字惠姬曹世叔妻彪之女也大家集云父为陈留长大家随至作东征赋   阿瞒   魏武帝曹操字孟德一小名阿瞒故有曹瞒传南阳许攸字子逺少与袁绍及太祖善官渡之役攸谏绍勿与太祖争绍不从乃徃诣太祖绍破走及后得冀州攸有功焉攸恃勲劳时与太祖相戱每在座席不自限至呼太祖小字曰阿瞒卿不得我不得冀州太祖笑曰汝言是也   女王   文德郭皇后少清慧父永竒之曰吾此女女中王遂以女王为字早失二亲遭难流离在铜鞮侯家太祖为魏公时得入东宫文帝所爱   薛灵芸   美人姓薛名灵芸灵芸年十七容貌絶世时文帝选良家子以入六宫灵芸别父母升车以玉唾壶承泪壶皆红色帝遣文车十乘以迎灵芸芸去京十里帝乘雕玉之辇以望车徒之盛嗟曰昔言朝为行云暮为行雨今非云非雨非朝非暮因易名为夜来夜来妙于针工非夜来裁制帝不服也宫中号为针神   小同   闗内侯郑小同之孙也别传曰有子为孔融吏举孝亷融之被围徃赴为贼害有遗腹子以丁夘月生而以丁夘嵗生命之曰小同长遂名焉   万亿   李通字文达江夏平春人也小字万亿勇冠三军为太祖所知卒諡刚侯   冦奴   臧覇字宣髙泰山人也闻黄巾起覇从陶谦击破之拜骑都尉遂收兵于青徐间与孙观呉敦尹礼并聚众覇以兵助吕布布败归太祖太祖善之覇一名冦奴孙观名婴子呉敦名黯奴尹礼名卢儿观官至青州刺史从征孙权为矢贯足力战不顾   曹黠   曹爽之专政也其党何晏邓飏丁谧爽敬之言无不从于时谤书谓台中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黠作狙囊三狗谓何邓丁黠爽小字其意言三狗皆欲齧人者   纺绩   孙权末临海罗阳县有神自称王表【罗阳今之安国】周旋民间言语饮食与人无异然不见其形有一婢名纺绩权遣中书郎李崇赍辅国将军罗阳王印绶迎表表随崇俱出所厯山川遣纺绩与神相闻崇与表至权立第舍于苍龙门外数使近臣赍酒徃表问水旱小事徃徃奇中   彭祖   后主孙皓字元宗一名彭祖字皓宗或云彭祖小字也   阿斗   蜀后主禅小字阿斗孟达与刘封书曰自立阿斗以来可为寒心   南风   晋愍太子名遹字熙祖惠帝长子聘王衍小女字惠风其将废也有童谣曰南风烈烈吹白沙南望鲁国郁嵬峩千嵗髑髅生齿牙南风贾后小字也白晋行沙门太子小字鲁贾谧国言太子遭贾后与谧相危之酷也   桃符   齐献王攸字大猷少岐嶷及长清和平易亲贤好施爱经籍能属文善尺牍世推才望出武帝之右景帝无子命立为嗣及帝崩攸年十嵗哀动左右武帝践阼临朝时病创攸总统军事抚寜内外莫不景附焉初献王宠攸每见辄抚床呼其小字曰此桃符座几为太子者数矣【文明太后将崩谓武帝曰桃符性急汝宜私之矣】   齐奴   石崇字季伦渤海清河人苞之子生于青州故小字齐奴苞六男崇是小子苞临终分诸子财独不及崇其母为之言苞曰此儿虽小大能自得拜黄门累迁荆州刺史崇有爱婢名翔风魏末于胡市买得年始十嵗至二十遂有容色妙别玉声观寳色石氏之富瑰寳皆殊方异国所得莫辨其处翔风别之皆出人地崇艳丽者数千翔风以文词擅爱【绿珠弟子宋纬国色善吹萧后入秦明帝官中】   阿童   王濬字士治农人也小字阿童为益州刺史时呉中有童谣曰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虎但畏水中龙羊祐闻之乃表濬监益州加龙骧将军竟平呉谣言应矣   婉淑   贾充字公闾娶李氏名婉淑生二女一曰褒裕二曰筌裕李氏父丰被诛李坐流徙充复娶阳城太守郭配女槐妬忌甚李氏防赦得归帝特诏充置左右夫人充谦不敢当其实畏槐也   铜环   琅琊恭王觐妃小字铜环生元帝先有防云铜马入海建业期后元帝果兴于江左   阿戎   王戎字濬冲琅琊临沂人祖雄父浑阮籍素与浑友年十五在郎舍籍每过浑俄顷辄去过视戎良久方出谓浑曰濬冲清傥非卿比与卿言不如共阿戎谈士季目王安丰曰阿戎阿戎解人语   遥集   阮咸字仲容性任诞不拘小节私姑家之貉婢姑徙居初云留后乃携去咸时居丧闻之借客驴追之连骑而返获议于世废弃者久之及孚之生也其姑取王延夀鲁灵光殿赋语曰胡遥集于上楹乃字曰遥集仲容每叹曰我虽失三公然得遥集   阿大中郎   王凝之妻谢氏道韫安西将军奕之女也初适凝之还甚不悦叔父安曰王郎逸少子不恶汝何恨耶答曰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羣从兄弟复有封胡遏末【封胡遏末谢軰四小字】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谢遏   谢公因诸子集聚问毛诗何句最佳遏称曰昔我徃矣杨栁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公曰訏谟定命逺猷辰告此句偏有骚人深致【遏小字】遏年少时好着紫罗香囊垂里子叔父患之而不欲伤其意乃谲与碁赌赌得乃烧之   谢虎子   桓宣武作徐州时谢奕为晋陵先桓经虚怀而无异常及桓迁荆州时靣晤之间意气甚笃奕弗之疑惟谢虎子【据小字奕之弟】妇王【据取太原王辐女名经】悟其防曰每日桓荆州用意殊异必与晋陵俱西矣俄而引奕为司马奕在温座席岸帻啸咏宣武曰我方外司马   买得郎   桓冲字幼子彞之子温诸弟中最淹识有武干温甚器之初彞亡弟兄并小家贫母患须羊以解无由得之温乃以冲为质羊主甚富言欲为质幸为养买得郎【冲小字】及冲为江州出射羊主于射堂边看冲识之曰买得也遂厚报之冲性俭素常浴后其妻送以新衣冲怒促持去其妻曰衣不经新何缘得故冲笑而服之   灵寳   桓字敬道一字名灵寳南郡被召作洗马泊船荻渚王大【王大忱小字也】服散已小醉徃看桓为设酒【或云忱字佛大】王大能饮顾左右令温酒来以手巾淹泪王求去因谓王曰犯我家讳何预卿事王叹曰灵寳故自达【语林曰木立忌日止忌五时其达而不拘皆此类也】桓循少为所侮每言论常鄙薄之循深以为憾及将簒循请于母庾夫人计袭庾曰灵寳视我为骨肉忍相图耶循乃止【循小字阿厓】   盘龙   刘毅字希乐彭城人破桓以功授都督淮南五郡军事豫州刺史封南平郡开国公都督宣城军事初桓在南州起斋悉画盘龙号盘龙斋毅小字盘龙至是居焉   桓镇恶   桓石防小字镇恶豁之子有材干趋捷絶伦从父在荆州于猎围中有猛兽被箭而伏诸督将素知其勇戱令拔箭石防亦跳髙于兽兽伏复拔一箭以归有患疟者呼石防来疾者多愈   期生   禇爽字茂河南人太傅裒之孙秘书监诏之子太傅谢安见其少叹曰若期生【爽小字】不佳我不复论事长果俊迈有风气   阿大   王忱字元达坦之子王恭随父蕴在防稽王大【忱小字】都来拜墓恭暂徃墓下看之二人素善遂十余日方还父问何故多日对曰与阿大语蝉连不得归   又   司马太傅为二王题目曰孝伯亭亭直上阿大罗罗清疎   佛大   王衍尝为天下士题目曰阿平第一【王澄小字】庾家阿嵩【庾敳】第二处仲得第三【王敦】王孝伯【恭字】问王大曰阮籍何如司马相如王大曰阮籍胸中垒块故须酒浇之王佛大笑曰三日不饮酒便觉形神不复相亲   赤玉   庾统字长仁卫将军怿之子也少有令名仕至寻阳太守简文目庾赤玉省率除理谢仁祖常云庾赤玉胸中无宿物【统小字赤玉】   嘉宾阿源   郗超小字嘉宾少有才气越世迈俗常检语曰大才槃槃谢家安盛德日新郗嘉宾桓公闻之向佛大叹语曰嘉宾阿源【殷浩字巨源小字阿源】有德有言向使便作令仆足以仪刑百揆朝廷用违其才耳   袁虎   郗嘉宾书与袁虎【宠小字】戴安道谢居士云恒任之风当有所引耳以袁无恒以此激之   阿林   王临之字仲产仆射彪之子位至东城太守王右军曰我家阿林【临之小字】情章太出   阿乞   郄恢字道允小字阿乞王子猷诣郗雍州郄在内见有毾防云阿乞那得此物勅左右送还家郗出觅之曰向有大力者负之而趋郗无忤色   阿龄   王胡之子循龄清约以风操自居才器率众举有秀悟小字阿龄谢太傅语刘长卿曰阿龄于此事欲大属刘曰亦名士之高操者也   阿兴   王蕴恭之父也小字阿兴世称茍子秀出阿兴清和   僧珍法防   王珣字元琳小字法防一云阿苽王珉字季琰小字僧珍并有才艺时人语曰僧珍难为兄法防难为弟   小虎   呉步夫人生二女长曰鲁班字虎少曰鲁育字小虎   怪名造字   孙休字子烈权第六子即位立子为太子乃下诏曰人之有名以相纪别长为作字惮其名矣礼名子欲令难犯易避今为四男作名字太子名【音如湖水湾濑之湾】字【音如迄今之迄】次名【音如兕觥之兕】字【音如礥首之礥】次名壾【音如草莽之莽】字昷【音如举物之举】次名【音如裒寛大之襃】字防【音如有所拥持之拥】此都不与世所用同故钞旧文今造此字既不相配又字但一庶易避也普告天下咸使闻知【此名之奇怪故附于此】   朝姝丽居洁华洛寳   孙亮字子明权少子权薨即尊号亮有爱姬四人皆振古絶伦一名朝姝二名丽居三名洁华四名洛寳又作绿琉璃屏风甚薄而彻每月下清夜舒之使四姬坐屏风内而外望之如无隔唯气不通耳为四姬合四气香皆异国所出香气在衣厯年弥盛百濯不歇因名百濯香   阿螭   王恬字敬豫小字阿螭少好武不为文公所重丞相每见长豫【悦字】则喜见敬豫则瞠阿螭棊为中兴第一谢公尝与谢万共出西过呉郡万欲相与萃王恬所【恬时为呉郡】太傅曰恐汝不必酬汝意不足尔万犹苦要太傅坚不回万独徃坐少时王便入内谢殊有忻色以为厚待已良久乃沐头散髪而出亦不坐仍据胡牀在中庭晒头神气傲迈无相酬对意万于是乃还未至船乃逆太傅曰阿螭不作尔   虎防虎犊   王彭之字安夀小字虎防彪之字叔武小字虎犊皆彬之子彪之年二十鬓皓白时人号为生白髪为防稽内史豪右敛手   又   王右军在南丞相与书每叹子侄不令云虎防虎犊还其所知   园客   庾翼字稚恭为荆州临终自表以子园客【庾爰之字仲直小字】自代朝廷虑其不从命未知所为乃共议桓温刘恢曰使伊去必能克定荆州恐不可复至后果如恢言   桓王   桓伊字叔夏谯国铚人伊少有才艺善音律有柯亭笛常自吹之一日王徽之赴召京师泊舟于青溪侧伊素不与徽之相识伊于岸上过船中客称伊小字曰桓王也徽之使人谓伊曰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伊时贵显素闻徽之名便下车踞胡牀作三调弄上车便去主客不交一言一云字子野也   豹奴【崖附】   桓嗣字防祖冲之子也小字豹奴人或谓之桓豹奴是王丹阳【王混】外甥形似其舅桓甚讳之宣武云不恒似时似耳或谓恒似是形时似是神桓愈不悦   桓允素轻桓崖【桓修小字】家在京下有好桃连就之遂得佳者与殷仲文书曰德之休明肃慎贡其楛矢如其不尔篱壁间物亦不可得   胡奴   陶范字道则侃第十九子诸子中最知名王修龄尝在东甚贫乏陶胡奴【范小字】为乌程令送一舟米遗之郤不肯取直答语王修龄若饥自当就谢仁祖索不须陶胡奴来   卢奴   江敳字仲恺济阳人父彪仆射敳厯黄门侍郎御骠骑谘议王恭请卢奴【敳小字】为长史晨徃请江江犹在帐中王坐不敢即言良久乃得及江不应直呼人取酒自饮一椀又不与王王乃笑而去   棘奴   后赵石季龙杀勒子僣位大飨羣臣于太武殿佛图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季龙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诸石后为冉闵灭畧尽闵小字棘奴   阿防   石季龙立子邃为太子邃字大渊少而雄慧帝深爱之及为嗣每顾左右曰马家父子兄弟自为残灭若其不然吾岂有今日如我当有杀阿防理乎防邃小字   白瓜   凉天水太守史稷暴疾而死五旬乃书云见凉光殿中皆生白瓜至秦使梁熙至熙小字白瓜   长生桐椎   西凉武超王李暠小字长生后立歆字士业盛梦为凉公领凉州牧代沮渠为逊所杀又炖煌父老令狐炽家见白头翁衣袷识曰南风动吹长木胡桐椎不中毂言讫不见士业小字桐椎至是乃亡   凤皇恶奴   前燕慕容冲小字凤皇后燕慕容农小字恶奴   寄奴   宋高祖刘裕字德舆小字寄奴   车兵   少帝义符小字车兵武帝长子   车儿   文帝名义隆小字车儿武帝第三子   道民   孝武帝骏字休龙小字道民文帝第三子   法师   前废帝子业小字法师孝武长子残忍无道湘东王彧废之   荣期   明帝彧字休炳小字荣期文帝第十二子   慧震   后废帝昱字德融小字慧震明帝长子   智观   顺帝准字仲谋小字智观   道邻   广陵王义直字车士为扬州刺史太后谓帝曰道邻汝布衣时兄弟宜用为扬州上曰寄奴为道邻岂有所惜但扬州根本所寄事务至多非道邻所了太后曰道邻年出五十不如汝十嵗儿也上曰车士虽为刺史事无大小皆由寄奴道邻年长不亲其事则于听不足太后黙然   王驹   王愉小字驹晋尚书仆射江右冠族子绥亦有重名   刘道民   刘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髙祖初克京城谓何无忌曰急须得一府主簿如何何无忌曰无过刘道民也   何秀   刘秀之小字何秀瑀族叔秀之为丹阳尹瑀与亲故书曰吾家黑面何秀逐居刘安众处朝廷不为多士   王镇恶   王镇恶祖猛父休五月五日生家以俗忌欲以出继疎宗猛见曰此非常儿昔孟尝君以五月五日生此将兴吾门矣遂用为嗣镇恶后封博陵侯进号征虏将军   向称   向靖小名称与髙祖讳同改称小字今传称向称是也   阿夀   刘敬宣为青州都督诸葛长民招以同叛敬宣遂遣使呈髙祖曰阿夀【敬宣小字】正谓不负我也   道儿   谢述与刘湛为异常之交湛美甚有风度谓人曰我见谢道儿未尝足【道儿述小字】   客儿   谢灵运小字客儿初钱塘杜明师夜梦东南有人来入馆是夕即灵运生于防稽旬日而谢亡其家以子难得遂送灵运于杜治养之十五方还郡故名曰客儿   虎头   始兴王濬字休明将产之夕有鵩鸟鸣于屋上巫蛊事发上语潘淑妃曰太子图贵富更是一理虎头【濬小字也】复如此非思虑所及汝母子岂可一日无我也皆赐死   阿逺   谢微父母思武昌太守从叔峻无子峻以微为嗣本名宻犯所系内讳故以字称与族子灵运瞻曜竝以文义赏防居乌衣巷同游叔父混敬赏之尝曰阿逺【瞻小字】刚而负气阿客博而无检曜奴才而昧操笃善不同设后功济三子终亦以此为恨微子吾无间然   班虎   刘湛字仁小字班虎殷景仁与湛俱为太守任遇初相欵洽后渐猜隙义康专权而湛昔为上佐以旧情自结倾黜景仁义康尽属湛诸人附款无复至殷氏门湛党刘敬文父成未悟其机诣景仁求郡敬文遽徃谢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防求郡有负生成阖门惭惧其奸谄如此阿防景仁小字   范博   范晔字蔚宗父泰母如厠产之额为博所伤故小字博   女生   曽爽小字女生祖宗之南阳郡公宗之子轨一名象齿即爽之父也   刘胡   刘南阳泹阳人本字拗胡以其顔面拗黒似胡及长乃单为胡出牙郡将捷口善处分稍至队主蛮甚畏之小儿啼怖之曰刘胡来便止   阿舒   陶潜字元亮一字渊明集载责子诗云白髪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初不好纸笔阿舒已十六懒堕故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好文术雍端年十三不识九与七通子垂六龄但觅枣与栗天运茍如此且进杯中物又载与俨等疏云告俨俟份修等云云又有命子诗云三千之罪无后其急我诚念哉呱闻尔泣卜云嘉日占亦良时名尔曰俨字汝求思按此俨即阿舒也   鲍令晖   鲍照字明逺妹字令晖有才思亚于明逺着香茗赋集行于世   鬭将龙儿   齐高帝名道成字绍伯小字鬭将世祖皇帝赜字宣逺太祖长子生于建康青溪宅其夕陈孝后刘昭后同梦龙据因小字曰龙儿初高祖在府梦着屐上太极殿三人从一人武帝一人明帝一人张天地图而不识意言是梁太祖子弟及践祚常与梁太祖宻晏谓曰我辛苦得天下而祚不传孙我死龙子当得【龙儿也】龙子死当属阿度【元度也】此后当还卿子   法身   郁林王昭业字文尚文惠太子长子小字法身文惠薨立为皇太孙美容止好书世祖勑皇孙手书不得妄出意贵重之尝呼为法身坐之重幄别抚问即位不君以罪废   度   髙宗明皇帝鸾字栖景始安王道生子小字度自宣城王即位   白泽   文惠太子长懋字云乔世祖长子小字白泽   阿答   前湘州刺史王蕴太后兄弟有胆力以父楷名官不达将欲自奋每抚劒曰龙泉太阿汝知我者叔父景文曰阿答灭我门户蕴答曰与童乌贵贱觉异童乌景文子绚小字阿答蕴小字后与刘康元粲谋反死   昆仑   王琨祖荟【音卫】将军父怿不慧初不为娶家以貉婢侍之生琨遂名昆仑怿后娶南阳乐女无子改名琨立以为嗣性清慎官至侍中   白象   长沙威王晃宣明太祖第四子有武力太祖爱子临崩以晃属世祖晃爱武饰鞫罪徐州私载数百人犯还都为禁司所觉弃之江水世祖大怒豫章王嶷御前稽首涕泣曰晃罪诚不足宥陛下当忆先朝念白象上亦垂泣舍之白象晃小字   阿五   武陵昭王晔字宣照太祖第五子母罗氏以罪诛晔见爱世祖即位晔数以言语忤防世祖尝幸豫章王嶷东田晏诸长王独不召晔嶷曰风景殊美今日甚忆武陵上乃令呼之晔善射屡发命中顾四座曰手如何上神色甚怪嶷曰阿五常日不尔今日可谓仰借天威帝意乃释阿五晔小字   玉儿   东昏侯潘淑妃小字玉儿帝为潘起神仙永夀玉殿中为莲花贴地上令潘妃行曰步步生莲花常市琥珀钗一只直百七十万   阿称   刘瓛字子珪沛郡相人晋丹阳尹恢六世孙少笃学博通五经聚徒敎授常有数千性至孝祖母病疽经年手持膏药渍指皆烂母孔氏甚严明谓所亲曰阿称【瓛小字】便是今世曽子也谥真简先生   张梨   张冲字思约呉人冲出继伯父景彻景彻字樝父邵小字梨宋文帝戱景彻曰樝何如梨彻答曰梨是百果之宗樝何敢及   狗儿   张敬儿南阳冠军人也父丑为郡将母常在田捃拾困极乃卧于渎间梦有物如犬子头有角砥之因感而有娠故小字狗儿宋明帝以其名鄙改焉年少便马有胆气好射虎发无不中累以军功为南阳守   蛮奴   巴东王子向为荆州刺史直阁将军董蛮奴粗有气力子向要与同行蛮奴曰殿下癫如雷敢相随乎子向笑曰君敢出此言亦复奇癫上闻而不悦曰人名蛮奴复何容得蕴借乃改名仲舒   练儿   梁武帝衍字叔达小字练儿   六通   简文帝讳纲字世赞髙祖第三子小字六通   七符   元帝讳绎字世诚髙祖第七子小字七符   法真   敬王方智字惠相世祖第九子小字法真   维摩迦叶   昭明太子统字德施髙祖长子母曰丁贵嫔小字维摩萧藻字靖艺少立名行志操清洁善属文好古体诗髙祖每曰子弟并如迦叶吾复何忧累迁尚书左仆射【迦叶统小字】   仙婢   马仙琕字灵馥小名仙婢长乃改名仙琕善为将与士卒同劳苦居无帷幕衾屏与厮养最下者同   东里西华南容北叟   任昉字彦升乐安人文章之美冠絶一时官至太常昉有四子东里西华南容北叟俱小名并无术坠其家业刘孝标见昉诸子流离不能自振平生旧交莫有收防者西华冬月着葛帔练裠路逢峻峻惕然矜之乃广朱公叔絶交论刘溉见其论抵几于地终身为恨   申子   栁中礼小字申子故庾信哀江南赋云申子奋发勇气咆勃实总元戎身先士卒   养矩   谢览弟举与王筠王泰俱有令名时人为之语曰王有养矩谢有览举养矩筠泰小字也   阿士   刘孝绰字孝绰幼聪敏能属文舅王融深赏异之每言曰天下文章若无我当归阿士阿士绰小字也   大善   羊偘字祖忻少瑰伟身长七尺八寸爱文雅博涉书记闗弓至十石尝于兖州尧庙墙直上至五寻横行亡迹性豪侈善音律自造采莲歌甚有新致姬妾列侍穷极侈靡有弹筝人名大善着鹿角爪长七寸舞人张静琬腰围一尺六寸时人咸推能掌上舞又有孙荆玉能反腰帖地衔得蓆上玉簮大同中魏使杨斐同晏宾客三百余人皆食金寳器奏三部女乐至夕侍女百余人皆执金花烛偘不饮酒而好宾游终日献酬同其醒醉   法生   陈髙祖霸先字兴国小字法生   药王   废帝伯宗字奉业小字药王世祖长子也   师利   宣帝顼字绍世小字师利始兴王第二子   黄奴   后祖叔寳字元秀小字黄奴宣帝长子   僧悦   徐陵字孝穆摛之子幼聪敏善属文为儿时沙门寳志见之惊曰天上麒麟何因至此小字僧悦   任蛮奴   任忠字奉诚小字蛮奴汝隂人少孤微不为乡里所重及长诡谲多计后累以战功进镇南将军   黄头   游雅字伯度小字黄头广平任人也太武时与渤海髙允俱知名征拜中书博士   侍儿小名录【王铚】   琼枝   建康小史曹着见庐山夫人夫人命女婉出与着相见女欣然命婢琼枝令取琴出婉抚琴而歌既毕婉便囘去   萧同叔子   齐惠公妾萧同叔子生子弃之有貍乳而鹯覆之取而养之字曰无野是为顷公代有齐国   张耀美   宋何恢为广州刺史有妓曰张耀美而有宠将之任要权贵阮佃夫饮设乐佃夫见耀美悦之频求于恢曰恢可得此人不可得也佃夫怒拂衣出户曰惜指失掌遂讽有司以公事弹恢坐免   女嫔   晋泰始二年使使持节兼五官中郎将宗正丞司马恢拜崇阳园妾李琰为修华王宣为修容徐琰为修仪呉淑为婕妤赵为充华十年使太常洛阳令司马启拜采女胡方为贵嫔又使御史中丞太子舍人司马诞拜采女刘瑗为淑妃臧曜为淑媛赵娟为修容陈秀为修容咸宁三年拜美人左嫔为修仪邢兰为婕妤朱姜为容华   妊娘   唐进士段何太和八年赁居卧病有四人负金碧而从二青衣一云髻一半髻皆絶色説论再三何终不应乃以红牋题诗一篇置何楼上而去其诗云乐广清羸经几年妊娘相托不论钱轻盈妙质归何处惆怅碧楼红玉钿书迹柔媚亦无姓名纸末惟书一我字何自此疾日退   春条   南阳张不疑开成四年应宏词寓京师以钱六万置青衣鸦鬟垂耳曰春条善书音防清婉有所指使无不惬适不疑素礼门徒尊师者谓不疑曰郎君有邪气不疑令作法春条扑然作声视之一朽防器耳背上题曰春条其衣服若蝉殻然   轻素   武德中曹惠为江州参军官舍佛堂中有二木偶人长尺余工饰甚巧因持归与稚儿戏稚儿食木偶引手请之惠问曰尔何时物颇能作怪曰轻素与轻红是宣城谢太守家备偶且曰庐山神要索轻素等为舞姬久矣请命画工赐以粉黛惠令工人为饰之轻素笑曰此度非论舞妓亦当为彼夫人矣   窦梁宾   窦梁宾夷门人词笔容态皆可观进士卢东表念其才藻缘而录之尝为喜东表及第诗云晓妆初罢眼初瞤小玉惊人踏破裙手把红牋书一纸上头名字有郎君   操弦侍人   程洛宾长水人为京兆参军李华所录自安史乱常分飞南北华后为江州牧登庾楼见中流防棹有鼓胡琴者李丧色而言曰振弦者宛如故旧令问之乃岳阳郡民王氏之舟询其操弦者是所录侍人也   凤儿   贞元中进士贾全虗者黜于春官春深临御沟而坐忽见一花流至全虚之前以手接之香馥颇异旁连数叶上有诗一首笔迹纎丽言词幽怨诗曰一入深宫里无由得见春题诗花叶上寄与接流人全虚得之悲想其人涕泗交坠不能离沟上街吏颇疑其事白金吾奏其实德宗亦为感动令中人细询之乃于翠筠宫奉恩院王才人养女凤儿者诘其由云初从母学文选初学记及慕陈后主孔贵嫔为诗数日前临水折花偶为宫思今败露死无所逃德宗为之恻然召全虚授金吾卫兵曹以凤儿赐之车载其院资皆赐全虚焉   露仙   经行寺僧行蕴洒扫堂殿见所画女人姿顔妖冶戏曰世间女人得如此者我必作妻其夕有款扉者莲花娘子来从一侍婢妖姿丽质妙絶人伦莲花顾侍婢曰露仙可准备帏帐   青童   天水赵旭家于广陵梦一青衣挑笑窗牖间及觉忽有清香满室有一女子年可十四五容范旷代笑曰吾天上青童久居清禁时有世念帝罚下人间感配于君子时叩柱清歌曰白云飘飘星汉斜独行窈窕浮云车   丽质   唐韦讽家于汝颍间遣小童理草锄地忽见人髪锄渐深渐多而不乱讽异之即掘深尺余乃一妇人肌肤容色俨然如生再拜言曰某是郎君之祖女奴名曰丽质娘子嫉妬生埋此园中   阿青   开元中有士人从洛阳道见一女子容服鲜丽泣谓曰己非人昆明池神之女嫁劒阁神之子夫妇不和无由得白父母故欲送书一封耳士人问其处女曰池西有斜栁树君可叩之若呼阿青当有人从水中出士人入京便送书池上果有此树叩之频唤阿青俄见幼婢从水中出得书甚喜曰久不得小娘子消息延士人入谓曰君后日可蹔至此如期果有女子从水中出手持真珠一笥笑以授士人云   转转   赵王镕命马或使于燕刘守光命韩定辞馆之时燕之酒妓转转者一代名姝无比韩之所眷也每当酒席马频目之韩曰昔文公分季隗于赵衰伯符辍小乔于公瑾盖惟名色可奉名人所虑倡妇不胜贤者顾瞩愿垂一咏故得奉之或即命笔授毫文不停缀   丽云   穆员称其丽云善歌听之使人醉者醒醒者醉悲者乐乐者悲声音能移人为工   素娥   韦洵美先辈开平嵗及第受邺都从事辟焉乃挈所宠素娥行罗绍威闻其姝丽才达临河令女使赍二百疋及生饩而露意焉洵美无所容足遂令妆束更衣修缄献之素娥姓崔氏亦大梁良家子善谐谑笔札   薛九   薛九江南富家子得侍宫中善歌康康江南曲名也学舞于钟离氏建业破零落于江北予遇于洛阳福善坊赵春舍饮酣于是歌康其词即后主所制焉尝感激坐人皆泣春举酒请舞谢曰老矣腰腕衰硬无复旧态乃强起小舞终曲而罢   余   楚春申君有妾曰余   侍儿小名录【温豫】   原碧   初莽妻以莽杀其子涕泣失明令太子临居中养焉莽妻旁侍者原碧莽幸之初莽为侯就国时幸侍者増秩怀能开明怀能生男兴増秩生男匡女开明生女捷   五暠   皇太子咏武陵王左右五暠传杯诗曰顶分如两髻簪长验上头捉杯如欲转疑残已复留   轻绡   王霞卿者蓝田人才华清赡节行尤髙进士郑殷彛旅于防稽寓唐安寺楼见粉壁间有题云琅琊王氏霞卿光启三年阳春二月登于是阁临轩轸恨覩物増悲虽观焕烂之华但比凄凉之色时有轻绡捧砚小玉看题其诗曰春来引步强寻游恨覩烟霄簇寺楼举目尽为停待景双眉不觉自如钩   獠婢   王琨父怿不辨菽麦时以为殷道矜之流人无肯与婚家以獠婢恭心待之遂生琨初名昆仑怿后娶乐氏无子故以琨为名立以为嗣   采薇   刘旷豫章海昏人因画眠闻语何女郎通使便觉飒然已至自説东海何氏八嵗而夭于今十嵗应为君妻故来修好何女郎曰昔日楼上之击节我也众以君见弃是以相笑智琼杜兰香咸我曹也婢名采薇奴名边罗   俊娥   炀帝自到广陵沈湎失度每睡须摇动或歌吹声齐方就一梦侍儿韩俊娥尤得意每寝必令振举支节乃得睡不厌赐名为来梦儿   舜英   余媚娘者才妇也夫亡以介洁自守陆希声时为正郎闻其容美娶而归二年夫妻敦睦无何希声又获名姬栁舜英者姿殊丽逾于媚娘媚娘知而深怨之比间候希声他出即召舜英闭私室中手刃杀之   金扈   蜀青石镇陈洪裕妻丁氏因妬忌打杀婢金扈潜于本家埋瘗仍榜通衢云金扈逃走经年迁居夹江因夏潦漂坏旧居渠岸见死婢容质不变镇将报州追勘拟伏其婢尸一夕坏烂遂寘丁氏于法   孟思贤   潞之女伶曰孟思贤巧黠人也尝为君侯王制之宠贮焉制之所私伊宙亦衙门将多与制游思贤舍故仆射之子也风流善杯酒思贤心悦之遂私焉   成风   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杜预注成风庄公之妾僖公之母也   瑶英   元载宠姬瑶英之母赵姬本岐王爱妾也后出为薛氏妻生瑶英   归秦   沈询在昭义尝宴府中宾友歌着词令曰莫打南来鴈从他向北飞打时双打取休使两分离及归而夫妻皆为嬖妾归秦所杀   夜姝   梁元帝为妾夜姝谢东宫赉合心花钗启曰夜姝昔徃阳台虽逢四照曽游澧浦惯识九衢未有仍我爵钗还胜翠羽饰以南金装兹丽玉   夏王丰   梁元帝为妾夏王丰谢东宫赉锦启畧曰舒将并石堪来暮雨萦持结缆剩可荡舟   唐儿   长沙定王发母唐姬故程姬侍者景帝召程姬程姬有所避不愿进而饰侍者唐儿使夜进上醉不知以为程姬而幸之   王昭平   广川王去有所幸姬王昭平王地余许以为后去常疾姬阳成昭信待视甚谨更爱之去与地余戱得裒中刀笞问状服欲与昭平共杀昭信笞问平不服以铁鍼鍼之强服乃防诸姬去以剑自击地余令昭信击昭平皆死立昭信为后幸姬陶望卿为修靡夫人主缯帛崔修成为明真夫人主永巷   善佞   禽滑厘问于子墨子曰鲁氏有叔侄同处者叔曰无恒侄曰数奇无恒有妾曰善佞蓄私夫以生子曰不类数奇爱不类如其子无恒久乃告数奇曰不类非吾子他人之子也汝勿以为弟   侍儿小名录【洪遂】   延娟延婵   周昭王二十四年东瓯献二女一曰延娟一曰延婵此二人辩口丽辞巧善歌笑步尘无迹行日中无影及昭王游于汉水二女与王乘舟拥夹王身同溺于水故江汉之人到今思之立祠于江湄数十年间人于江汉之上犹见王与二女乘舟戱于水际   旋娟提漠   燕昭王二年广延国善舞者二人一名旋娟一名提漠并玉质凝肤体轻气馥绰约而窈窕絶古无伦其舞一名萦尘次曰集羽末曰旋怀昭王知其神异处于崇霞之台王好神仙之术天之女托形作此昭王之末莫知所在   朝姝丽居洛珍洁华   孙亮作琉璃屏风甚薄而莹彻每于月下清夜舒之尝与爱姬四人皆振古絶色一名朝姝二名丽居三名洛珍四名洁华使四人坐屏风内而外望之了如无隔惟香气不通于外为四人合四气香百浣不歇名曰百濯或以人名香每游皆同舆席以前后为次所居室名为思香媚寝   丽娟   汉武帝所幸宫人丽娟年十四玉肤柔软吹气如兰娟身轻弱不欲衣缨拂之恐伤为痕每歌李延年和之于芝生殿旁唱囘风之曲庭中树为之翻落常致娟于琉璃帐恐垢汚体也常以衣带系娟袂闭于重幕中恐随风起娟以琥珀佩置衣中不使人知乃言娟骨节自鸣相与为神怪也   降仙   隋炀帝宫妃呉降仙善画长娥眉帝甚怜之由是嫔御皆仿此宫吏日供螺子黛五斛名娥绿而进之帝每倚帘顾之移时不去   西施   越王勾践隂谋呉乃得国中苎萝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饰以罗縠教以容步三年使范蠡进于呉夫差大悦   蒻兰   国初朝廷遣陶谷使江南以假书为名实使觇之丞国李献以书抵韩熙载曰五栁公骄甚其善待之谷至则果如李所言熙载谓所亲曰陶秀实非端介者其守可隳当使诸君一笑因令宿竢誊六朝书半年乃毕熙载使歌姬秦蒻兰衣敝衣为驿卒女谷见之而喜遂犯慎独之戒作长短句赠之明日中主燕客谷凛然不可犯中主持觥立使蒻兰出歌续断弦之曲侑觞谷大慙而罢词名风光好好因缘恶因缘秖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再把鸾胶续断弦是何年   娄婉   秦少游在蔡州与营妓娄婉字东玉者甚宻赠之词云小楼连苑横空又云玉佩丁东别后者是也又赠云天外一钩横月带三星谓心字也   玉环   杨贵妃小字玉环   秋娘   唐杜秋娘金陵女子也年十五为浙西观察使李锜妾尝为锜词云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君须折莫待花残空折枝长庆中裴航游襄汉与樊夫人同舟樊赠诗云一饮琼浆百感生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宅何必区区上玉京航后经蓝桥驿遇仙女云英遂娶之后俱得仙   纪陵   袁真在豫州遣女妓纪陵送薛郭马三妓与桓宣武马遂生桓南郡   卫少儿   霍去病父仲孺河东人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女卫少儿私通生去病仲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絶不相闻久之去病为骠骑大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至平阳传舍遣吏迎仲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知为大人遗体也仲孺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为仲孺大贸田宅奴婢而去   承福   晋贾后召愍怀太子入朝置于别室遣婢陈舜赐太子酒三升太子辞不能饮舜逼之曰不孝也天赐汝酒而不饮中有恶物耶太子不得已强饮遂大醉又令小婢承福以纸笔授太子使书之曰陛下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字半不成后补成之呈帝废太子   辟邪   孙绰韩非灵语责李中书曰建元元年六月余家婢辟邪夜眠如梦呓语半时云忽有一老公着黄练巾身短衣长甚自矜厉瞑目切齿云吾是刑名先生韩非弟子李充日习吾业综习吾书云云   鹦鹉   宋元凶劭姊东阳公主应閤婢王鹦鹉   琼树夜来尚衣巧笑   魏文帝宫中侍女所絶宠者有莫琼树薛夜来陈尚衣段巧笑四人   紫云   崔紫云兵部李尚书乐妓词华清峭眉目端丽李公罢镇北都为尹东洛时方家妓盛列诸府有宴台官不赴杜紫微时为分司御史过公有宴故留南行一位待之为访诸妓并归北行三重而坐宴将醉杜公轻骑而来连饮三觥顾北行囘顾主人曰尝闻有能篇咏紫云者今日方知名不虚得傥垂一惠无以加焉诸妓皆囘头掩笑杜作诗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召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满座三重粉靣一时囘诗罢升车亸鞚而归李公寻以紫云送赠之紫云临行献诗曰从来学得斐然词不料霜台御史知愁见便教随命去恋恩膓断出门时   碧玉   唐右司郎中冯翊乔知之有美妾曰碧玉知之为之不昏武承嗣借以教诸姬遂留不还知之作绿珠怨诗以寄之碧玉赴井死承嗣得诗于裠带大怒讽酷吏罗告族诛之   栁条   栁条女奴也成都米市桥伪蜀时有栁条家酒肆盖当时皆以当炉者为名栁条偶得患沈绵经嵗俟死而已有一道士常来贳酒栁条每加勤奉乃留丹数粒栁条初服一粒疾起能食再服能行终服充盛如初   静君   元公镇南海日疽发于鬓气息惴然忽有一少年道士直来牀前谓元曰本师知公病遣某将少膏药来可傅之元公宠姬号静君收药贴之至暮而愈失道士所在   小东   小东长沙之妓女以能诗得幸于马氏后国入为郡穷于京师里而人絶不知余悯其老询长沙宫中事则必南望泣涕而后言因为作小东诗焉   宠姐   宠姐宁王爱姬王宴客妓妾皆在独宠姐无得见者李太白恃酒强之乃设七寳帘使宠姐隔帘而歌   楚宾   前南郑尉李云于长安求纳一姬其母未许云曰予誓不婚乃许之号姬曰楚宾数年后姬卒卒后经嵗遂婚前南郑沈氏及婚日云浴于浄室见楚宾执一贴药末径前谓云曰誓余不婚今又与沈家作婿无物相奉赠君香一贴以资沐浴写药末入斛中以钗搅水讫而去云甚觉不安羸困不能出浴遂死肢体如绵筋骨并散   郑樱桃   石季龙趫捷便弓马勇冠当时勒深嘉之拜征虏将军为聘将军郭荣妹为妻季龙宠惑优僮郑樱桃而杀郭氏更纳清河崔氏女樱桃又谮而杀之   雅娘   隋炀帝幸月观中夜凭萧妃肩説东宫时事适有小黄门映蔷薇丛调宫婢衣带为薇刺骨结笑声吃吃不止帝望见腰肢纎弱意为寳儿而有私帝披单衣长衫不带急行擒之乃宫婢雅娘也   樱桃   霍小玉命侍儿樱桃褰帏执烛授李生笔砚又取珠络缝绣囊中出越姬乌丝襴素段以授生生素多才思援笔成章   鲍十一娘   长安中有媒氏鲍十一娘故薛苍驸马家青衣也折劵从良十余年矣性便僻巧言语豪家戚里无不经过追风挟策推为渠帅   红娘   崔氏鸎鸎婢曰红娘尝为崔持彩牋以授张生   申胡子   申胡子朔客李氏之苍头也李氏本亦世家子得祀江夏王庙吾与对舎于长安崇义里遂将衣质酒命余合饮气熟杯阑因谓吾曰李长吉尔徒能长调不能作五言歌诗直强囘笔端与陶谢诗势相逺几里吾请撰申胡子觱栗歌以五字断句歌成朔客大喜擎觞起立命花娘出幕徘徊拜客称善三弄于是以弊辞配声与予为夀   缟练   谢秀才有妾缟练改从于人秀才引留之不得后生感忆座人制诗嘲谢贺复继四首   雷尚书   王丞相有幸妾姓雷颇预政事纳贿蔡公谓之雷尚书   仙鵞   唐监察御史清河张佶侍儿仙鵞能歌舞解书翰常出使以仙鵞充使典有宻知者将发之佶钩钜多数竟得不发   侍儿小名录【张邦畿】   杨孟珠   刘商少游湘中秋月方皎忽见一画水舆中有七八女子环丽容止若为呼卢戱其具俱布希世之寳前有红蜡枝擎以金盘商骇讶未絶闻舟中语曰紫阳眞人昨给刘商黄精二斤乃玉帝所饵之余食之者为地仙一女子曰此人不逺可邀致之忽闻人呼商遂即舟边拜一女子命侍儿杨孟珠斟一杯云母浆商取饮一女子笑曰此人不固者无丹元气耳   蒨桃   冦莱公有妾曰蒨桃公因防赠歌姬以束绫蒨桃作二诗呈公曰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不知织女萤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风劲衣单手屡呵幽窗轧轧度寒梭腊天日短不盈尺何似妖姬一曲歌   秾李昭华   山谷云竹夫人廼凉寝竹器憩臂休膝非夫人之职而冬夏青青竹之所长故名曰青奴尝作诗曰秾李四弦风扫席昭华三弄月侵牀我无红袖堪娯夜正要青奴一味凉秾李昭华贵人家两女奴也   锦儿   爱爱姓杨氏本钱唐倡家女年十五尚垂鬟性善歌舞幼学胡琴数曲遂能缘其声以通其调泛舟西湖采荷香为金陵少年张逞所调后三年念逞不置感疾而死小婢子锦儿今尚在出其绣手籍香囊缬履数物香皆郁然而新   招奴   晁无咎之贬玉山也过彭门而陈履常废居里中无咎出小鬟招奴舞梁州以佐酒履常作小阕木兰花赠之   朝云   东坡先生侍妾曰朝云字子霞姓王氏钱塘人敏而好义事先生二十有三年忠敬若一生子遁未期而夭   大乔小乔   周瑜初从孙策攻拔之时获乔公两女皆国色也策自纳大乔瑜纳小乔江表传策从容戱瑜曰乔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   弄玉   秦穆公女名弄玉善吹箫与萧史共登楼吹箫作凤皇音感凤皇从天而降后升天矣   苏小   白公杭州春诗云栁色初藏苏小家本朝贤良马槱尝梦一美人谓之曰妾幼以姿色名冠天下而身无所依辄有小词浼渎其词有妾本钱塘江上住之句及后得钱塘幕官而苏小墓乃见公宇之后   眞娘   眞娘呉中乐妓墓在虎丘山路傍   瑶英   唐元载末年纳薛瑶英处以金丝帐郤尘褥衣以龙纯衣一袭无一两载以瑶英体轻不胜重衣于异国求此服也   红莲   五代时有一僧号至聪禅师祝融峯修行十年自以为戒行具足无所诱掖也夫何一日下山于道傍见一美人号红莲一瞬而动遂与合欢至明僧起沐浴与妇人俱化   桂英   王魁遇桂英于莱州北市深巷桂英酌酒求诗于魁魁时下第桂英曰君但为学四时所须我为办之由是魁朝去暮来逾年有诏求贤桂为办西游之用将行徃州北望海神庙盟曰吾与桂英誓不相负若生离异神当殛之魁后唱第为天下第一魁父约崔氏为亲授徐州佥判桂英不之知乃喜曰徐去此不逺当使人迎我矣遣仆持书魁方坐防决事大怒叱书不受桂英曰魁负我如此当以死报之挥刀自刎魁在南都试院有人自烛下出乃桂英也魁曰汝固无恙乎桂英曰君轻恩薄义负誓渝盟使我至此魁曰我之罪也为汝饭僧诵佛书多焚纸钱舍我可乎桂英曰得君之命即止不知其他后魁竟死   英瑗   王藻尚宋文帝第六女临川长公主讳英瑗公主性妬而藻别爱左右人呉崇祖主谗之于废帝藻下狱死主与王氏离婚   説郛卷七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钗小志【朱揆】   如夫人   齐侯多内宠如夫人者六人   教美人战   孙武以兵法见呉王阖闾于是出宫中美人百人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为队长   妾与政   王导有幸妾姓雷颇豫政事蔡公谓之雷尚书   携妓东山   谢安栖迟东山放情丘壑好音乐每游赏必以妓从   开阁放妾   王处仲尝荒恣于色左右谏之处仲曰吾乃不觉尔如此甚易耳乃开后阁驱诸婢妾数十人任其所之   妾为夫人   杜佑议者谓佑治行无缺惟晩年以妾为夫人有所蔽云   妓围   唐申王每冬月苦寒令宫女宻围而坐谓之妓围   帘衣   梁夏侯亶性俭率有妓妾十数并无被服每有客常隔帘奏乐时谓帘为夏侯妓衣   白头吟   张跂欲娶妾其妻曰子诵白头吟妾当听之跂慙而止   霓裳羽衣曲   上皇令宫妓佩七寳璎珞舞霓裳羽衣曲曲终珠翠可扫   雪儿歌   雪儿者李宻爱姬每宾朋文章有奇丽者付雪儿协律歌之   绛纱帐   马融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   肉台盘   南唐孙晟官至司空每食不设几案使众妓各执一器环立而侍号肉台盘   以倡进   汉武帝李夫人本以倡进   妇女连百   秦皇妇女连百倡优累千   赐妓乐   夏侯惇从太祖征孙权还赐妓乐名倡   殴杀笛妓   王恺尝置酒女妓吹笛小失声韵恺便令黄门殴杀之一座改容   夺伤指   张均妓多丽弹琵琶曲顶上有髙丽丝结赵诗争夺致伤二指   绫罗袴褶   武帝尝降王武子家武子供馔并用琉璃器婢子百余人皆绫罗袴褶以手擎饮食   自为小君裁剪   李绅为相时俗尚轻绡染蘸碧为妇人衣绅自为小君裁剪   琥珀钏   东昏侯为潘妃作一只琥珀钏直七十万   乐天姬侍   乐天诗曰菱角执笙簧谷儿抹琵琶红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自注云皆臧获名   燕子楼   张建封节制武宁纳妓盼盼于燕子楼公薨不他适   不许妾妆   崔枢夫人治家整肃容仪端丽不许羣妾作时世妆   呼琵琶   蔡持正谪新州侍儿名琵琶尝养一鹦鹉持正每呼琵琶即扣响板鹦鹉传言呼之   尽记歌词   欧阳永叔在汝隂时一妓能尽记公所为歌词   唱金缕   杜秋娘金陵女也年十五为李锜妾尝为锜唱金缕词   栁枝   退之二侍姬名栁枝绛桃   二妾歌舞   乐天有二妾樊素善歌小蛮善舞   记曲娘子   张红善歌每听新声一遍即能记其节奏后入宫号记曲娘子   百濯香   呉孙亮宠姬有异香歴年弥盛浣百遍不歇名曰百濯香   善吹箎   河间王侍儿朝云善吹箎诸羌叛王令朝云假为老妪吹箎羌皆流涕复降语曰快马健儿不如老妪吹箎   别锦儿   韩渥集中有别锦儿诗   房老   石崇爱婢翔风年三十遂退之使为房老   烧指吞炭   髙聪有妓十余人及病欲不适他人并令烧指吞炭出家为尼   教诵赋   蜀刘琰侍婢教诵鲁灵光殿赋   手语   崔生谒一品问其疾与之手语   善琴筝   李汧公妾名七七善琴与筝   香儿   元载妓薛琼英幼以香屑亲饮啖之长而肌香故名香儿   烛围   韦涉家宴使每婢执一烛四面行立人呼为烛围   宴客典斟   陈无咎宴一客用一婢典斟必十二而后使满以尽诚敬之道   金牌盈坐   河间王夜饮妓女讴歌一曲下一金牌席终金牌盈座   笑春红   阆中参军黄涉婢曰笑春红死涉念之泪洒犀帘至皆损坏   二花   阮文姬挿鬓用杏花陶溥公呼曰二花   妾无副衣   诸葛亮答李严书云吾受赐八千斛今畜财无余妾无副衣   爱妾换马   后魏曹彰性倜傥偶逢骏马爱之其主所惜也彰曰彰有美妾可换惟君所择马主因指一妓彰遂换之马名白鹊故后人作爱妾换马诗奏之弦歌焉   婢皆读书   郑家奴婢皆读书一婢不称防使人拽着泥中须臾一婢来问曰胡为乎泥中答曰薄言徃愬逢彼之怒   以婢马赌   尔朱文畧豪纵不逊平秦王有七百里马文畧敌以好婢赌取之明日平秦王致请文畧杀马列婢以二银器盛婢头马肉遗之   以妓易带   严续相公歌姬唐髙给事通犀带皆一代尤物因呼卢之防出姬解带角之唐彩大胜乃酌酒令美人歌一曲而别   我见亦怜   南郡主见桓温妾抱之曰阿子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   侍女合弹   韩退之晚年二侍女合弹琵琶筝   妾不衣帛   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   妓堂   司马郎君时贵好作妓堂然香烟薫之屋为之暗   女倡着罗縠   曹洪令女倡着罗縠之衣   望江南   李太尉镇闗西日为亡姬谢秋姬作望江南曲   弓腰   梁羊侃妾孙荆玉能反腰贴地衔席上之珍谓之弓腰   镜儿善筝   郭暧宴客有婢镜儿善弹筝姿色絶代李端在坐时窃寓目属意甚深暧觉之曰李生能以弹筝为题赋诗娯客吾当不惜此女李即席口号曰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暧大称善彻席上金玉酒器并以镜儿赠李   袖里春   元宗为太子时爱妾号鸾儿多从中贵董逍遥微行以轻罗造梨花散蕊裛以月麟香号袖里春所至暗遗之   金凤皇   周光禄诸妓掠髩用郁金油傅靣用龙消粉染衣以沈香水月终人赏金凤皇一只   郑姬香   郑注赴河中姬妾百余尽薰麝香气数里逆于人鼻是嵗自京兆至河中所过瓜尽一蒂不获   梅妆阁   郭元振落梅妆阁有婢数十人客至则拖鸳鸯撷裠衫一曲终则赏以糖鸡卵明其声也宴罢散九和握香   窈窕汤   嘉平二十五日叔良宿酲未解窈窕烹百和解酲汤进之随饮而醒后遂依法作汤名窈窕汤   染花奁   郭代公爱姬薛氏贮食物以散风奁收妆具以染花奁   谢郎衣   苏紫防爱谢耽咫尺万里靡由得亲遣侍儿假耽恒着小衫昼则私服于内夜则拥之而寝耽知之寄以诗曰苏娘一别梦魂稀来借青衫慰渇饥若使闲情重作赋也应愿作谢郎衣谢亦取女袒服衷之后为夫妇   不用落尘   丽居孙亮爱姬也鬒髪香浄一生不用洛成疑其有辟尘犀钗子也注曰洛成即今箆梳似落尘子误未考   萱草浣衣   郑元令婢萱草浣衣萱草辄云郎君尘土太多令人手皮俱脱   白团扇   王珉与嫂婢通嫂知挞之珉好持白团扇婢制白团扇歌赠珉云团扇复团扇许持自障面憔悴无复理羞与郎相见   枕畔着衣   韩熙载北人仕江南致位通显不防闲婢妾侍儿徃徃私客客赋诗有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着衣裳之句   凤窠羣女   姑臧太守张宪使娼妓戴拂壶中锦仙裳宻粉淡妆使侍阁下奏书者号传芳妓酌酒者号龙津女传食者号仙盘使代书札者号墨娥按香者号麝姬   玳瑁牀   楚娘名伎也江都王宠之寝玳瑁之牀悬翡翠之帐   诨衣   穆宗以绡白书素纱墨书为衣服赐承幸官人皆淫鄙之词时号诨衣   春草   白乐天有姬善舞名春草   碧绢蚊帱   宋武帝节俭张妃房惟碧绢蚊帱   作芙蕖香   欧公知颍州有官妓卢媚儿姿貌端秀口中常作芙蕖花香有蜀僧云此人前身为尼诵法华经二十年   停隼旟   刘禹锡泰娘诗风流太守韦尚书路旁忽见停隼旟   半妆   谚曰白头花钿满面不若徐妃半妆   帏婢作乐   谢安夫人刘氏帏诸婢使在前作伎太傅暂见便下帏太傅索更开夫人云恐伤盛德   青绡紫袖   竟陵王青绡持拂紫袖吹箫   鸧鹒止妬   梁武平齐尽有其内获侍儿十余辈忌于郄后左右进言曰以鸧鹒为膳可以止妬   宠荡坠牀   顔延之有爱姬姬凭宠荡延之坠牀至损   脂肉滑   元稹诗越婢脂肉滑   老不遣妾   齐张瓌妓妾盈房或讥其衰暮畜妓瓌曰我少好音律老而方解平生嗜欲无一复存唯未能遣此耳   卜姓   礼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   专房   霍后传宠之专房   画衣粉面   梁陈士人春游画衣粉面弦歌相逐   纎手烹   白傅诗茶教纎手侍儿烹   兰叶载   栁恽书请以一小兰叶载桃叶小姬以徃   燕燕相见   赵飞燕姐妹并幸童谣曰燕燕尾涏涏张公子时相见   响玉鸣   杨士曰江南贵家每宴响玉一鸣青衣红绡十许曹笼灯迎立   巾箱之宠   记曰岂惟炊爨之劳抑亦巾箱之宠   顾语婢子   韩愈序今人持被直三省丁宁顾婢子语刺刺不能休   莫敢当夕   礼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   声清性恶   魏武有一妓声音清髙而情性酷恶欲杀则爱才欲置则不堪于是选一人声及之便杀性恶者   推婢墓中   干寳父有宠婢母妬甚及父亡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后十余年开墓婢伏棺而苏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   榴花染   诗郁金香汗裛歌巾山石榴花染舞裠   诮失婢榜   唐人有诮失婢榜诗诗曰抚养在香闺娇痴教不依总然桃叶宠打得栁花飞晓露空调粉春罗枉赐衣内家方妬杀好处任从归   妆楼记【张泌】   玉观音   有女子缷冠者奉观音大士甚肃比丘尼徃徃劝其修浄土云当作观音观观其法身愈大愈妙自此夜恒梦见之然甚小若妇人钗头玉佛状一日其夫寄一玉观音类梦中所见自是奉之益笃   翡翠指环   何充妓于后阁以翡翠指环换刺绣笔充知叹曰此物洞仙与吾欲保长年之好乃命苍头急以蜻蜓帽赎之   粉指印青编   徐州张尚书妓女多涉猎人有借其书者徃徃粉指痕并印于青编   待阙鸳鸯社   朱子春未防先开房室帷帐甚丽以待其事旁人谓之待阙鸳鸯社   钱龙宴   洛阳人有妓乐者三月三日结钱为龙为帘作钱龙宴四围则撒珍珠厚盈数寸以班螺命妓女酌之仍各具数得双者为吉妓乃作双珠宴以劳主人又各命作饧缓带以一丸饧舒之可长三尺者赏金菱角不能者罚酒   油花卜   池阳上巳日妇女以荠花防油祝而洒之水中若成龙凤花卉之状则吉谓之油花卜   桃花面   北齐卢士琛妻崔氏有才学春日以桃花和雪与儿面云取白雪与儿洗面作光悦取红花与儿洗面作妍华   十眉图   明皇幸蜀令画工作十眉图横云斜月皆其名   丹脂   呉孙和悦邓夫人尝置膝上和弄水精如意误伤夫人颊血洿袴带医者曰得白獭髓杂玉与琥珀屑当减痕及差有赤防更益其妍诸嬖人更以丹脂防颊以要宠   蔷薇水   周显德五年昆明国献蔷薇水十五瓶云得自西域以洒衣衣敝而香不灭   妖态   梁兾妻孙夀色美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   环榴台   呉王潘夫人以火齐指环挂石榴枝上因其处台名曰环榴台   漆画屐   延嘉中京师长者皆着木屐妇女始嫁作漆画屐五色采为系   翦刀池   翦刀池昔车读书于此妇以女红佐之落翦刀于此池   半阳泉   半阳泉世传织女送董子经此董子思饮舀此水与之曰寒织女因祝水令暖又曰热乃拔六英寳钗祝而画之于是半寒半热相和与饮   香溪   明妃姊归人临水而居恒于溪中盥手溪水尽香今名香溪   以女名   黄姑牛郎也冯妇勇士也皆以女名   待女   兰待女子同种则香故名待女   夜飞蝉   杜甫每朋友至引见妻子韦侍御见而退使其妇送夜飞蝉以助妆饰   醉来妆   金陵子能作醉来妆   黄昬散   孙眞人黄昬散夫妻反目服之必和   女奴   猫一名女奴   不胜匕箸   飞燕骄逸体微病辄不自饮食须帝持匕箸   王母小女   太眞夫人王母小女也讳婉罗   晓霞妆   夜来初入魏宫一夕文帝在灯下咏以水晶七尺屏风障之夜来至不觉面触屏上伤处如晓霞将散自是宫人俱用胭脂仿画名晓霞妆   金凤   除夕梅妃与宫人戯镕黄金散防入水中视巧拙以卜来年否泰梅妃一防得金凤一只首尾足翅无不悉备   吉庆花   薛瑶英于七月七日令诸婢共剪轻防作连理花千余朶以阳起石染之当午散于庭中随风而上徧空中如五色云霞久之方没谓之渡河吉庆花借以乞巧   猫名   张搏好猫其一曰东守二曰白凤三曰紫英四曰袪愤五曰锦带六曰云图七曰万贯皆价値数金次者不可胜数   女侍中   北史后魏女侍中视二品然本后宫嫔御之职   赠芍药   芍药一名将离故郑之士女取以相赠   燕支   燕支染粉为妇人色故匈奴名妻阏氏言可爱如燕支也匈奴有燕支山歌曰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阏氏山使我妇女无顔色   妇女封侯   汉隂安侯乃髙帝兄伯妻羮颉侯母丘嫂也樊伉母吕封临光侯   西施毛嫱皆越女   庄子注西施夏姬也勾践献呉又毛嫱司马云古美人一曰越王美姬则二女皆越产矣   斜红   斜红绕脸盖古妆也   红潮   红潮谓桃花癸水也又名入月王建诗宻奏君王知入月   雪衣女   广南进白鹦鹉洞晓言辞呼为雪衣女一朝飞上妃镜台上自云雪衣女昨夜梦为鸷鸟所搏上令妃授以多心经记诵精熟   印臂   开元初宫人被进御者日印选以绸缪记印于臂上文曰风月常新印毕渍以桂红膏则水洗色不退   作剪刀   姑园戯作剪刀以苜蓿根粉养之裁衣则尽成墨界不用人手而自行   妇人之贵   苗夫人其父太师其舅张河东其夫张延赏其子靖其婿韦皋近代妇人之贵无如此者   嫂知音   于頔令客弹琴其嫂知音曰三分中一分筝声二分琵琶全无琴韵   始影   女星旁一小星名始影妇女于夏至夜候而祭之得好顔色   七嵗女子   如意中有七嵗女子能诗则天召见令赋遂别兄弟云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飞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归   愁眉   梁冀妇改鸳翠眉为愁眉   妇人卿婿   王安丰妇卿安丰安丰曰妇人卿婿礼为不敬后勿如之妇曰亲爱卿故卿卿我不卿卿谁复卿卿   绿珠井   绿珠井在白州双角山下耆老云汲此井者诞女多美丽识者以美色无益以巨石填之迨后虽产女而七窍不完   女表   羊缉之女佩在母亡不饮食三日而死乡里号曰女表   女宗   宋鲍苏之妻不妬宋公表其闾曰女宗   尼之始   汉听阳城侯刘俊等出家僧之始也又听洛阳妇阿潘等出家尼之始也   陈达妹   陈达妹才色甚美髪长七尺石季龙以为夫人   珠娘   越俗以珠为上寳生女为珠娘生男为珠儿   善临冩   刘秦妹善临冩右军兰亭及西安帖足夺眞迹秦亦当时翰林书人也   书法   书法蔡邕受于神人而传崔瑗及女文姬文姬传钟繇卫夫人   如平生   李行修丧妻偶得稠桑老人以术见其妻如平生   寡妇莎   秦赵间有相思草节节相续又名断肠草孀妇草寡妇莎   郁金   郁金芳草也染妇人衣最鲜明然不奈日炙染成衣则微有郁金之气   盗冩   女几陈市上酒妇也朱仲尝于防稽卖珠一日仲以素书倚酒于女几家几盗冩学其术   化蝶   坏裠化蝶   相思子   相思子即红豆赤如瑚诗所谓赠君频采摘此物最相思   紫云娘   鲁敢遇仙女曰尝见紫云娘诵君佳句   四十九妻   彭祖丧四十九妻五十四子   木瓜粉   良人为渍木瓜粉遮却红腮交午痕   练行尼   孝文废皇后冯氏眞谨有节操遂号练行尼   女郎花   诗曰木兰开遍女郎花   蘅芜香   汉武梦李夫人遗蘅芜香觉而衣枕香三月不歇   作裠   炖煌俗妇人作裠挛缩如羊肠用布一疋皇甫隆禁改之   锦袜   马嵬妪得锦袜一只过客一玩百钱前后获钱无数   妬女泉   并州妬女泉妇女靓妆防服至其地必兴云雨一名是介推妹   乡里   沈休文山隂栁家女诗云还家问乡里讵堪持作夫乡里谓妻也南史张彪传呼妻为乡里云我不忍令乡里落他处   治家   崔枢夫人治家整肃妇妾皆不许时世妆   家法   房太尉家法不着半臂   并枕树   潘章夫妇死葬冢木交枝号并枕树   妆台记【宇文氏】   舜加女人首饰钗杂以牙瑇瑁为之   周文王于髻上加珠翠翘花傅之铅粉其髻髙名曰凤髻又有云髻步步而摇故曰步摇   始皇宫中悉好神仙之术乃梳神仙髻皆红妆翠眉汉宫尚之   后有迎春髻垂云髻时亦相尚   汉武就李夫人取玉簪搔头自此宫人多用玉时王母下降从者皆飞仙髻九环髻遂贯以凤头钗孔雀搔头云头箆以瑇瑁为之   汉明帝令宫人梳百合分髾髻同心髻   魏武帝令宫人梳反绾髻挿云头箆又梳百花髻晋惠令宫人梳芙蓉髻挿通草五色花   陈宫中梳随云髻即晕妆   隋文宫中梳九眞髻红妆谓之桃花面挿翠翘桃苏搔头帖五色花子   炀帝令宫人梳迎唐八鬟髻   挿翡翠钗子作日妆又令梳翻荷鬓作啼妆坐愁髻作红妆   唐武徳中宫中梳半翻髻又梳反绾髻乐游髻即水精殿名也   开元中梳双鬟望仙髻及回鹘髻   贵妃作愁来髻   贞元中梳归顺髻帖五色花子又有閙扫妆髻   古今注云长安作盘桓髻惊鹄髻复作俀鬌髻一云梁冀妻堕马髻之遗状也   晋永嘉间妇人束髪其缓弥甚紒之坚不能自立髪被于额自出而已呉妇盛妆者急束其髪而劘角过于耳惠帝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兵佩又以金银瑇瑁之属为斧钺戈防以当笄   太元中王公妇女必缓髩倾髻以为盛饰用髪既多不可恒戴乃先于木及笼上装之名曰假髻或名假头宋文帝元嘉六年民间妇人结髪者三分髪抽其鬟直向上谓之飞天紒始自东府流被民庶   天寳初贵族及士民好为胡服胡帽妇人则簪步摇钗衫袖窄小   杨贵妃常以假鬓为首饰而好服黄裠   蜀孟防末年妇女治髪为髙髻号朝天髻   理宗朝宫妃梳髙髻于顶曰不走落   梁简文诗同安鬟里拨异作额间黄拨者捩开也妇女理鬟用拨以木为之形如枣核两头尖尖可二寸长以漆光泽用以松髩名曰髩枣竞作薄妥髩如古之蝉翼髩也   后周静帝令宫人黄眉墨妆   汉武帝令宫人扫八字眉   汉日给宫人螺子黛翠眉   魏武帝令宫人扫青黛眉连头眉一画连心细长谓之仙蛾妆齐梁间多效之   唐贞元中又令宫人青黛画蛾眉   古今注云梁冀妻改翠眉为愁眉   魏宫人画长眉   西京杂记云司马相如妻文君眉色如望逺山时人效画逺山眉   五代宫中画眉一曰开元御爱眉二曰小山眉三曰五岳眉四曰三峯眉五曰垂珠眉六曰月棱眉又名却月眉七曰分梢眉八曰涵烟眉九曰拂云眉又名横烟眉十曰倒晕眉东坡诗成都画手开十眉横烟却月争新奇   唐末防唇有胭脂晕品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嫩呉香半邉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儿内家圆天宫巧恪儿殷淡红心猩猩晕小朱龙格双唐眉花奴   妇人画眉有倒晕妆古乐府有晕拢髩之句   今妇人靣饰用花子起自唐上官昭容所制以掩黥迹也   隋文宫中贴五色花子则前此已有其制矣乃彷于宋夀阳公主梅花落靣事也宋淳化间京师妇女竞翦黒光纸团靥又装缕鱼腮骨号鱼媚子以饰靣皆花子之类耳   美人妆面既傅粉复以胭脂调匀掌中施之两颊浓者为酒晕妆浅者为桃花妆薄薄施朱以粉罩之为飞霞妆梁简文诗云分妆闲浅靥绕脸傅斜红则斜红绕脸即古妆也   妇人染指甲用红按事物考杨贵妃生而手足爪甲红谓白鹤精也宫中效之   靓妆录【温庭筠】   妇人画眉有倒晕妆故古乐府云晕眉拢髩又云晕淡眉目   防唇有石榴娇嫩呉香露珠儿内家圆洛儿殷淡红心华的一作的又曰星的繁钦赋防圜的之濙濙又飞须垂的   古乐府双行纒词云新罗绣行纒足趺如春妍呉均诗罗窄裹春云   诸葛恪曰穿耳贯珠盖古尚也子美诗玉环穿耳谁家女   晋惠帝令宫人梳芙蓉髻挿通草五色花又作晕红籹延嘉中京师妇人作漆画屐五色采为系又作红丝屫梁简文诗分妆闲浅靥绕脸傅斜红斜红绕脸古妆也周静帝宫人黄眉墨妆   髻鬟品【段柯古】   髻始自燧人氏以髪相纒而无系缚   周文王加珠翠翘花名曰凤髻又名步摇髻   秦始皇有望仙髻参鸾髻凌云髻   汉有迎春髻垂云髻   王母降武帝宫从者有飞仙髻九环髻   汉元帝宫中有百合分髾髻同心髻   太元中公主妇女必缓鬓欣髻又有假髻   合徳有欣愁髻   贵妃有义髻   魏明帝宫有涵烟髻   魏武帝宫有反绾髻又梳百花髻   晋惠帝宫有芙蓉髻   梁宫有罗光髻   陈宫有随云髻   隋文宫有九贞髻   炀帝宫有迎唐八鬟髻又梳翻荷髻坐愁髻   髙祖宫有半翻髻反绾乐游髻   明皇帝宫中双镮望仙髻回鹘髻   贵妃作愁来髻   贞元中有归顺髻又有閙扫妆髻   汉梁冀妻作堕马髻   长安城中有盘桓髻惊鹄髻又抛家髻及倭鬌髻王宪亦作解散髻斜挿簪   周文少时着锦绞髻   説郛卷七十七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七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织锦璇玑图【苏蕙】   前秦苻坚时秦州刺史扶风窦滔妻苏氏陈畱令武功道质第三女也名蕙字若兰识知精明仪容秀丽谦黙自守不求显扬行年十六归于窦氏滔甚敬之然苏性近于急颇伤妬嫉滔字连波右将军眞之孙朗之第二子也风神秀伟该通经史允文允武时论高之苻坚委以心膂之任备歴显职皆有政闻迁秦州刺史以忤旨谪戍炖煌会坚寇晋襄阳虑有危逼借滔才畧乃拜安南将军留鎭襄阳焉初滔有宠姬赵阳台歌舞之妙无出其右滔置之别所苏氏知之求而获焉苦加捶辱滔深以为憾阳台又专伺苏氏之短防毁交至滔益忿焉苏氏时年二十一及滔将鎭襄阳邀其同往苏氏忿之不与偕行滔遂擕阳台之任断其音问苏氏悔恨自伤因织锦回文五采相宣莹心耀目其锦纵广八寸题诗三千余首计八百余言纵横反覆皆成文章其文防画无缺才情之妙超古迈今名曰璇玑图然读者不能尽通苏氏笑而谓人曰徘徊宛转自成文章非我佳人莫之能解遂发苍头赍至襄阳焉滔省览锦字感其妙絶因送阳台之关中而具车徒如礼邀迎苏氏归于汉南恩好愈重苏氏着文词五千余言属隋季丧乱文字散落追求不获而锦字回文盛见传写是近代闺怨之宗旨属文之士咸鉴焉朕听政之暇留心坟典散帙之次偶见斯图因述若兰之才复美连波之悔过遂制此记聊示将来也如意元年五月一日大周天册金轮皇帝御制   璇玑图诗   按苏氏织锦囘文纵广八寸许计八百余言形如璇玑理难尽识起宗道人分图析类独得其防附録左方   共七图总计三千七百三十四首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七十八上>   北里志序   自大中皇帝好儒术特重科第故其爱壻郑詹事再掌春闱上往往微服长安中逢举子则狎而与之语时以所闻质于内庭学士及都尉皆耸然莫知所自故进士自此尤盛旷古无俦然率多膏粱子弟平进岁不及三数人由是仆马豪华宴游崇侈以同年俊少者为两街探花使鼔扇轻浮仍岁滋甚自岁初等第于甲乙春闱开送天官氏设春闱宴然后离居矣近年延至仲夏京中饮妓籍属敎坊凡朝士宴聚须假诸曹署行牒然后能致于他处惟新进士设有顾吏故便可行牒追其所赠之资则倍于常数诸妓居平康里举子新及第进士三司幕府但未通朝籍未直馆殿者咸可就诣如不恡所费则下车水陆备矣其中诸妓多能谈吐颇有知书言话者自公卿以降皆以表德呼之其分别品流衡尺人物应对非次良不可及信可辍叔孙之朝致杨秉之惑比常闻蜀妓薛涛之才辩必谓人过言及覩北里二三子之徒则薛涛远有惭德矣予频随计吏久寓京华时亦偷游其中固非兴致毎思物极则反疑不能久常欲纪述其事以为他时谈薮顾非暇豫亦窃俟其叨忝耳不谓泥蟠未伸俄逢丧乱銮舆巡省崤函鲸鲵逋窜山林前志扫地尽矣静思陈事追念无因而久罹惊危心力减耗向来闻见不复尽记聊以编次为太平遗事云时中和甲辰岁孙棨序   孙棨唐翰林学士居长安中颇有介静之名其撰北里志风韵尔雅雪簔子靑楼集崔令钦敎坊记莫能逮也此志不典无补风敎然天子狎游膏梁平进粉黛之妖几埒郑卫万乗西巡端由北里作志者其有忧患乎陈继儒识   北里志目録   海论三曲中事 天水僊哥   楚儿     郑举举   牙娘     顔令宾   杨妙儿    王团儿   俞洛眞    王苏苏   王莲莲    刘防娘   张住住   附録   胡证尚书   裴思谦状元   郑光业补衮  杨汝士尚书   郑合敬先辈   北里志【孙棨】   海论三曲中事   平康里入北门东囘三曲即诸妓所居之聚也妓中有铮铮者多在南曲中曲其循墙一曲卑屑妓所居颇为二曲轻斥之其南曲中曲门前通十字街初登馆阁者多于此窃游焉二曲中居者皆堂宇寛静各有三数防事前后植花卉或有恠石盆池左右对设小堂垂帘茵榻帷幌之类称是诸妓皆私有所指占防事皆彩版以记诸帝后忌日妓之母多假母也【俗呼为爆炭不知其因应以难姑息之故也】亦妓之衰退者为之诸女自幼丏有或佣其下里贫家常有不调之徒潜为渔猎亦有良家子为其家聘之以转求厚赂误陷其中则无以自脱初敎之歌令而责之其赋甚急微涉退怠则鞭朴备至皆冐假母姓呼以女弟女兄为之行第率不在三旬之内诸母亦无夫其未甚衰者悉为诸邸将辈主之或私蓄侍寝者亦不以夫礼待【多有游惰者于三曲中而为诸倡所豢飬必号为庙客不知何谓】比见东洛诸妓体裁与诸州饮妓固不侔矣然其羞匕筯之态勤叅请之仪或未能去也北里之妓则公卿与举子其自在一也朝士金章者始有叅礼大京兆但能制其舁夫或可驻其去耳诸妓以出里艰难毎南街保唐寺有讲席多以月之八日相牵率听焉皆纳其假母一缗然后能出于里其于他处必因人而游或约人与同行则为下婢而纳资于假母故保唐寺毎三八日士子极多葢有期于诸妓也有一妪号汴州人也盛有财货亦育数妓多蓄衣服器用僦赁于三曲中亦有乐工聚居其侧或呼召之立至每饮率以三锾继烛即倍之   天水僊哥   天水僊哥字绛眞住于南曲中善谈谑能歌令常为席纠寛猛得所其姿容亦常常但蕴籍不恶时贤雅尚之因鼔其声价耳故右史郑休范【仁表】尝在席上赠诗曰严吹如何下太淸玉肌无奈六铢轻虽知不是流霞酌愿听云和瑟一声刘覃登第年十六七永宁相国邺之爱子自广陵入举辎重数十车名马数十驷时同年郑賨先辈扇之【郑賨本呉人或荐裴讃为东床因与名士相接素无操守粗有词学干符四年裴公致其捷与覃同年因诣事覃以求维幕不慎廉隅猥亵财利又薄其中馈竟为时辈所弃斥】极嗜欲于长安中天水之齿甚长于覃但闻众誉天水亦不知其妍丑所由辈潜与天水计议毎令辞以他事重难其来覃则连增所购终无难色防他日天水实有所苦不赴召覃殊不知信増缗不已所由辈又利其所乞且不忠吿而终不至时有户部府吏李全者【户部炼子也】居其里中能制诸妓覃闻立使召之授以金花银榼可二斤许全贪其重赂径入曲追天水入兠舆中相与至宴所至则蓬头垢面涕泗交下褰帘一覩亟使舁囘而所费已百余金矣   楚儿   楚儿字润娘素为三曲之尤而辩慧往往有诗句可称近以退暮为万年捕贼官郭鍜所纳置于他所润娘在娼中狂逸特甚及被拘系未能悛心鍜主繁务又本居有正室至润娘馆甚稀每有旧识过其所居多于牖间相呼或使人询讯或以巾笺送遗鍜乃亲仁诸裔孙也为人异常凶忍且毒毎知必极笞辱润娘虽甚痛愤已而殊不少革尝一日自曲江与鍜行前后相去十数歩仝版使郑光业【昌国】时为补衮道与之遇楚儿遂出帘招之光业亦使人传语鍜知之因曳至中衢击以马棰其声甚寃楚观者如堵光业遥视之甚惊悔且虑其不任矣光业明日特取路过其居侦之则楚儿已在临街牕下弄琵琶矣驻马使人传语已持彩笺送光业诗曰应是前生有宿寃不期今世恶因縁蛾眉欲碎巨灵掌鸡肋难胜子路拳祗疑吓人传铁劵【汾阳王有铁劵免死罪今则无矣葢恐吓之词】未应敎我踏金莲曲江昨日君相遇当下遭他数十鞭光业马上取笔答之曰大开眼界莫言寃毕世甘他也是縁无计不烦干偃蹇有门须是疾连拳据论当道加严棰便合披缁念法莲如此兴情殊不减始知昨日是蒲鞭光业性疎纵且无畏惮不拘小节是以敢驻马报复仍便送之闻者皆缩颈鍜累主两赤邑捕贼故不逞之徒多所效命人皆惮焉   郑举举   郑举举者居曲中亦善令章尝与綘眞互为席纠而充博非貌者但负流品巧谈谐亦为诸朝士所眷常有名贤醵宴辟数妓举举者预焉今左谏王致君【调】右貂郑礼臣【彀】夕拜孙文府【储】小天赵为山【崇】皆在席时礼臣初入内庭矜夸不已致君已下倦不能对甚减欢情举举知之乃下筹指礼臣曰学士语太多翰林学士虽甚贵甚美亦在人耳至如李隲刘允承雍章亦尝为之又岂能增其声价耶致君已下皆跃起拜之喜不自胜致礼臣因引满自饮更不复有言于是极欢至暮而罢致君已下各取彩缯遗酬孙龙光为状元【名偓文府弟为状元在干符五年】颇惑之与同年侯彰臣【潜】杜宁臣【彦殊】崔勋美【昭愿】赵延吉【光逢】卢文举【择】李茂勲【茂蔼弟】等数人多在其舍他人或不尽预故同年卢嗣业诉醵罚钱致诗于状元曰未识都知面频输复分钱苦心亲笔砚得志助花钿徒步求秋赋持杯给暮饘力微多谢病非不奉同年【嗣业简辞之子少有词艺无操守之誉与同年非旧知闻多称力穷不遵醵罚故有此篇曲内妓之头角者为都知分管诸妓俾追召匀齐举举綘眞皆都知也曲中常价一席四镮见烛即倍新郎君更倍其数故云复分钱也今左史刘郊文崇及第年亦惑于举举同年宴而举举有疾不来其年酒纠多非举举遂令同年李深之邀为酒纠坐久觉状元微哂良久乃吟一篇曰南行忽见李深之手舞如蜚令不疑任尔风流兼蕴借天生不似郑都知】   牙娘   牙娘居曲中亦流辈翘举者性轻率惟以伤人肌肤为事故硖州夏侯表中【泽】相国少子【离辞年自北员刺硖州不到任】及第中甲科皆流品知闻者宴集尤盛而表中性疎猛不拘言语或因醉戏之为牙娘批颊伤其面颇甚翼日期集于师门同年多窃视之表中因厉声曰昨日子女牙娘抓破泽頥同年皆骇然裴公俛首而哂不能举者久之【裴公瓒其年主司】今小天赵为山毎因宴席偏眷牙娘谓之郡君为山内子予从母妹也甚明悟为山颇惮之或亲姻中闻为山属意牙娘遂以吿其内子他日为山自外归内子谓为山曰今日顔色甚悦畅定应是见郡君也为山愕然久之无言以答亦终不敢诘其言之所来   顔令宾   顔令宾居南曲中举止风流好尚甚雅亦颇为时贤所厚事笔砚有词句见举人尽礼祗奉多乞歌诗以为畱赠五彩笺常满箱箧后疾病且甚値春暮景色晴和命侍女扶坐于砌前顾落花而长叹数四因索笔题诗云气余三五喘花剩两三枝话别一樽酒相邀无后期因敎小童曰为我持此出宣阳亲仁已来逢见新第郎君及举人即呈之云曲中顔家娘子将来扶病奉候郎君因令其家设酒果以待逡巡至者数人遂张乐欢饮至暮涕泗交下曰我不久矣幸各制哀挽以送我初其家必谓求赙送于诸客甚喜及闻其言颇嫌之及卒将瘗之日得书数篇其母拆视之皆哀挽词也母怒掷之于街中曰此岂救我朝夕也其邻有喜羗竹刘駞駞聪爽能为曲子词或云尝私于令宾因取哀词数篇敎挽柩前同唱之声甚悲怆是日瘗于靑门外或有措大逢之他日召駞駞使唱駞駞尚记其四章一曰昨日寻僊子轜车忽在门人生须到此天道竟难论客至皆连袂谁来为鼔盆不堪襟袖上犹印旧眉痕二曰残春扶病饮此夕最堪伤梦幻一朝毕风花几日狂孤鸾徒照镜独燕懒归梁厚意那能展含酸奠一觞三曰浪意何堪念多情亦可悲骏奔皆露胆麏至尽齐眉花坠有开日月沈无出期宁言掩丘后宿草便离离四曰奄忽那如此夭桃色正春捧心还动我掩面复何人岱岳谁为道逝川宁问津临丧应有主宋玉在西邻自是盛传于长安挽者多唱之或询駞駞曰宋玉在西莫是你否駞駞哂曰大有宋玉在诸子皆知私于乐工及邻里之人极以为耻递相掩覆綘眞因与诸子争金相谑失言云莫倚居突肆既而甚有恨色后有与綘眞及诸子昵熟者勤问之终不言也   杨妙儿   杨妙儿者居前曲从东第四五家本亦为名辈后老退为假母居第最寛洁宾甚翕集长妓曰莱儿字蓬僊貌不甚扬齿不卑矣但利口巧言诙谐臻妙陈设居止处如好事士流之家由是见者多惑之进士天水【光远】故山北之子年甚富与莱儿殊相悬而一见溺之终不能舍莱儿亦以光远聪悟俊少尤谄附之又以俱善章程愈相知爱天水未应举时已相昵狎矣及应举自以俊才期于一战而取莱儿亦谓之万全是岁冬大夸于宾客指光远为一鸣先辈及光远下第京师小子弟自南院径取道诣莱儿以快之莱儿正盛饰立于门前以俟榜小子弟辈马上念诗以谑之曰尽道莱儿口可凭一冬夸壻好声名适来光远门前见光远何曾解一鸣莱儿尚未信应声朗答曰黄口小儿口没凭逡巡看取第三名孝廉持水添瓶子莫向街头乱椀鸣其敏捷皆此类也是春莱儿毷氉久不痊于光远【京师以宴下第者谓之打毷氉】光远尝以长句诗题莱儿室曰鱼钥兽环斜掩门萋萋芳草忆王孙醉凭靑琐窥韩寿困掷金梭恼谢鲲不夜珠光连玉匣辟寒钗影落瑶樽欲知明惠多情态役尽江淹别后魂莱儿酬之曰长者车尘毎到门长卿非慕卓王孙定知羽翼难随凤却喜波涛未化鲲娇别翠钿粘去袂醉歌金雀碎残樽多情多病年应促早办名香为返魂莱儿乱离前有阛阓豪家以金帛聘之置于他所人颇思之不得复覩莱儿以敏妙诱引宾客倍于诸妓利甚厚而假母杨氏未尝优恤莱儿因大诟假母拂衣而去后假母常泣诉于他宾次妓曰永儿字齐卿婉约于莱儿无他能今相国萧司徒遘甚眷之在翰苑时毎知闻间为之致宴必约定名占之防妓曰迎儿既乏丰姿又拙戏谑多劲词以忤宾客次妓曰桂儿最少亦窘于貌但慕莱儿之为人雅于逢迎   王团儿   王团儿前曲自西第一家也【昨车驾反正朝官多居此】已为假母有女数人长曰小润字子美少时颇籍籍者小天崔垂休【名本字似之及第时年二十】变化年溺惑之所费甚广尝题记于小润髀上为山所见【名就今字衮求近曰小求宰临晋】赠诗曰慈恩塔下亲泥壁滑腻光华玉不如何事博陵崔四十金陵腿上逞欧书【垂休本第四十后改为四十一即崔四十崔相也】次曰福娘字宜之甚明白丰约合度谈论风雅且有体裁故天官崔知之侍郎尝于筵上与诗曰【名澹赠诗方在内庭】怪得淸风送异香娉婷僊子曳霓裳惟应错认偷桃客曼倩曾为汉侍郎【时为内庭户部侍郎】次曰小福字能之虽乏风姿亦甚慧黠予在京师与羣从少年习业或倦闷时同诣此处与二福环坐淸谈雅饮尤见风态予尝赠宜之诗曰彩翠僊衣红玉肤轻盈年在破初霞杯醉劝刘郎饮云髻慵邀阿母梳不怕寒侵縁带宝每忧风举倩持裾谩图西子晨妆様西子元来未得如得诗甚多颇以此诗为称惬持诗于牕左红墙请予题之及题毕以未满壁请更作一两篇且见戒无艶予因题三絶句如其自述其一曰移壁囘牕费几朝指环偷解薄兰椒无端鬬草输邻女更被拈将玉步揺其二曰寒绣红衣饷阿娇新团香兽不禁烧东邻起様裙腰濶刺蹙黄金线几条其三曰试共卿卿戏语麤画堂连遣侍儿呼寒肌不奈金如意白獭为膏郎有无尚校数行未满翼日诣之忽见自札后宜之题诗曰苦把文章邀劝人吟看好个语言新虽然不及相如赋也直黄金一二斤宜之每宴洽之际常惨然悲郁如不胜任合坐为之改容久而不已静询之答曰此踪迹安可迷而不返耶又何计以返毎思之不能不悲也遂呜咽久之他日忽以红笺授予泣且拜视之诗曰日日悲伤未有图懒将心事话凡夫非同覆水应收得只问僊郎有意无余因谢之曰甚知幽旨但非举子所宜何如又泣曰某幸未系敎坊籍君子倘有意一二百金之费尔未及答因授予笔请和其诗予题其笺后曰韶妙如何有远图未能相为信非夫泥中莲子虽无染移入家园未得无览之因泣不复言自是情意顿薄其夏予东之洛或醵饮于家酒酣数相嘱曰此欢不知可继否因泣下洎冬初还京果为豪者主之不复可见【曲中诸子多为富豪辈日输一缗于母谓之买断但未免官使不复祗接于客】至春上巳日因与亲知禊于曲水闻邻棚丝竹因而视之西座一紫衣东座一缞麻北座者徧连【反甲反】麻衣对米盂为纠其南二妓乃宜之与母也因于棚后候其女佣以询之曰宣阳防缬铺张言为街使郎官置宴张即宜之所主也时街使令坤为敬瑄二缞葢在外艰耳及下棚复见女佣曰来日可到曲中否诘旦诣其里见能之在门因邀下马予辞以他事立乗与语能之团红巾掷予曰宜之诗也舒而题诗曰久赋恩情欲托身已将心事再三陈泥莲既没移栽分今日分离莫恨人予览之怅然驰囘且不复及其门毎念是人之慧性可喜也常语予本解梁人也家与一乐工邻少小常依其家学针线诵歌诗总角为人所误聘一过客云入京赴调选及挈至京置之于是客绐而去初是家以亲情接待甚至累月后乃逼令学歌令渐遣见宾客寻为计巡辽所嬖韦宙相国子及卫增常侍子所娶输此家不啻千金矣间者亦有兄弟相寻便欲论夺某量其兄力轻势弱不可夺无奈何谓之曰某亦失身矣必恐徒为因尤其家得数百金与兄乃恸哭永诀而去每遇宾客话及此呜咽久之   俞洛眞   俞洛眞有风貌且辩慧顷曾出曲中値故左揆于公贵主许纳别室于公【琮】尚广德公主宣宗女也颇有贤淑之誉从子【棁】冐其季父【棁球之子】于公柄国时颇用事曾贬振州司户后改名应举左揆为力甚切竟不得后投迹今左广令孜门因中第遂佐十军先通洛眞而纳之月余不能事诸媵之间彰其迹以吿贵主主即出之亦获数百金遂嫁一胥吏未朞年而所有索尽吏不能给遂复入曲携胥一女亦当时絶色洛眞虽有风情而淫冶任酒殊无雅裁亦时为席纠颇善章程郑右史【仁表】常与诗曰巧制新章拍指新金罍巡举助精神时时欲得横波盻又怕囘筹错指人离乱前两日与进士李文远【渭】渥之弟今改名【澣】其年初举乗醉同诣之文远一见不胜爱慕时日已抵晩新月初升因戏文远题诗曰引君来访洞中僊新月如眉拂户前领取嫦娥攀取桂便从陵谷一时迁予题于楣间讫先囘间两日文远因同诣南院文远言前者醉中题姓字于所诣非宜也囘将撤去之及安上门有自所居追予者曰潼关失守矣文远不肯中返竟至南院及囘固不暇前约耸辔而归及亲仁之里已夺马纷纭矣因仓皇而囘途乃奔窜因与文远思所题诗眞防词也   王苏苏   王苏苏在南曲中屋室寛博巵馔有序女昆仲数人亦颇善谐谑有进士李标者自言李英公勣之后久在大谏王致君门下致君弟侄因与同诣焉饮次标题牕曰春暮花株绕户飞王孙寻胜引尘衣洞中僊子多情态畱住刘郎不放归苏苏先未识不甘其题因谓之曰阿谁畱郎君莫乱道遂取笔继之曰怪得犬惊鸡乱飞羸童瘦马老麻衣阿谁乱引闲人到留住靑蚨热赶归标性褊头面通赤命驾先归后苏苏见王家郎君辄询热赶郎在否   王莲莲   王莲莲字沼容微有风貌女弟小僊已下数辈皆不及但假母有郭氏之癖假父无王衍之嫌诸妓皆攫金特甚诣其门者或酬酢稍不至多被尽留车服赁衞而返曲中惟此家假父颇有头角葢无图者矣   刘防娘   刘防娘北曲内小家女也彼曲素无高远者人不知之乱离之春忽于慈恩寺前见曲中诸妓同赴曲江宴至寺侧下车而行年齿甚妙粗有容色时游者甚众争往诘之以居非其所久乃低眉及细询之云门前一樗树子寻遇暮雨诸妓分散其暮予有事北去因过其门恰遇犊车返矣遂题其舍曰寻常凡木最轻樗今日寻樗桂不如汉高新破咸阳后英俊奔波遂吃虚同游人闻知诘朝诣之者结驷于门也   张住住   张住住者南曲所居卑陋有二女兄不振是以门甚寂寞为小铺席货草剉姜果之类住住其母之腹女也少而敏慧能辨音律邻有厐佛奴与之同岁亦聪警甚相悦慕年六七岁随师于众学中归则转敎住住私有结发之契及住住将筓其家拘管甚切佛奴稀得见之又力窘不能致聘俄而里之南有陈小凤者欲权聘住住葢求其元已纳薄币约其岁三月五日及月初音耗不通两相疑恨佛奴因寒食争毬故逼其牕以伺之忽闻住住曰徐州子看看日中也佛奴厐勋同姓佣书徐邸因私呼佛奴为徐州子日中葢五日也佛奴甚喜因求住住云上巳日我家踏靑去我当以疾辞彼即自为计也佛奴因求其邻宋妪为之地妪许之是日举家踏靑去而妪独畱住住亦畱住住乃键其门伺于东墙闻佛奴语声遂梯而过佛奴盛备酒馔亦延宋妪因为谩寝所以遂平生既而谓佛奴曰子既不能见聘今且后时矣随子而奔两非其便千秋之誓可徐图之五日之言其何如也佛奴曰此我不能也但愿保之他日住住又曰小凤亦非娶我也其旨可知也我不负子矣而子其可便负我家而辱之乎子必为我之计佛奴许之曲中素有畜鬬鸡者佛奴常与之狎至五日因髠其冠取丹物托宋妪致于住住既而小凤以为获元甚喜又献三缗于张氏遂往来不絶复贪住住之明慧因欲嘉礼纳之时小凤为平康富家车服甚盛佛奴佣于徐邸不能给食母兄喻之邻里讥之住住终不舍佛奴指堦井曰若逼我不已骨董一声即了矣平康里中素多轻薄小儿遇事辄唱住住诳小凤也邻里或知之俄而复値北曲王团儿假女小福为郑九郎主之而私于曲中盛六子者及诞一子荥阳抚之甚厚曲中唱曰张公吃酒李公顚盛六生儿郑九怜舍下雄鸡伤一德南头小凤纳三千久之小凤因访住住微闻其唱疑而未察其与住住昵者诘旦吿以街中之辞曰是日前佛奴雄鸡因避鬬飞上屋伤足前曲小铁鑪田小福者卖马街头遇佛奴父以为小福所伤遂殴之住住素有口辩因抚掌曰是何厐汉打他卖马街头田小福街头唱舍下雄鸡失一足街头小福拉三拳且雄鸡失足是何谓也小凤既不审且不喻遂无以对住住因大咍递呼家人随弄小凤甚不自足住住因呼宋媪使以前言吿佛奴奴视鸡足且良遂以生丝纒其鸡足置街中召羣小儿共变其唱住住之言小凤复以住住家噪弄不已遂出街中以避之及见鸡跛又闻改唱深恨向来悮听乃益市酒肉复之张舍一夕宴语甚欢至旦将归街中又唱曰莫将厐大作荍【音翘】团厐大皮中的不干不怕凤凰当额打更将鸡脚用筋纒小凤闻此唱不复诣住住佛奴初佣徐邸邸将甚怜之为致职名竟禆邸将终以礼聘住住将连大第而小凤家事日蹙复不侔矣   附録   胡证尚书   胡证尚书质状魁伟膂力絶人与裴晋公度同年公尝狎游为两军力士十许辈淩轹势甚危窘公潜遣一介求救于胡胡衣皂貂金带突门而入诸力士睨之失色胡后到饮酒一举三钟不啻数升杯盘无余沥逡巡主人上灯胡起取铁灯台摘去枝叶而合其跗横置膝上谓众人曰鄙夫请非次改令凡三钟引满一遍三台酒须尽仍不得有滴沥犯令者一铁跻【自谓灯台】胡复一举三钟次及一角觥者凡三台三遍酒未能尽淋漓逮至并坐胡举跻将击之羣恶皆起设拜叩头乞命呼为神人胡曰鼠辈敢尔乞汝残命叱之令去   裴思谦状元   裴思谦状元及第后作红笺名纸十数诣平康里因宿于里中诘旦赋诗曰银缸斜背解鸣珰小语低声贺玉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   郑光业补衮   郑光业新及第年宴次有子女卒患心痛而死同年皆惶骇光业撤筵中器物悉授其母别征酒器尽欢而散   杨汝士尚书   杨汝士尚书鎭东川其子知温及第汝士开家宴相贺营妓咸集汝士命人与红绫一匹诗曰郎君得意及靑春蜀国将军又不贫一曲髙歌红一匹两头娘子谢夫人   郑合敬先辈   郑合敬先辈及第后宿平康里诗曰春来无处不闲行楚润相看别有情好是五更残酒醒时时闻唤状元声【楚娘字润卿妓之尤者】   余顷年往长安中鳏居侨寓颇有介静之名然惚率交友未尝辞避故胜游狎宴常亦预之朝中知己谓余能立于顔生子祚生之间矣余不达声律且无躭惑而不免俗以其道也然亦惩其事思有以革其弊尝闻大中以前北里颇为不测之地故王金吾式令狐博士滈皆目击其事几罹毒手实昭著本末垂戒后来且又焉知当今无之但不値执金吾曲台之泄耳 王金吾故山南相国起之子少狂逸曾昵行此曲遇有醉而后至者遂避之床下俄顷又有后至者仗剑而来以醉者为金吾也因枭其首而掷之曰来日更呵殿入朝耶遂据其牀金吾获免遂不入此曲其首家人收瘗之令狐博士滈相君当权日尚为贡士多往此曲有昵熟之地往访之一旦忽吿以亲戚聚会乞辍一日遂去之滈于邻舍密窥见母与女共杀一醉人而瘗之室后来日复再诣之宿中夜问女女惊而扼其喉急呼其母将共毙之母劝而止及旦归吿大京尹捕之其家已失所在矣以博文事不可不具载于明文耳 顷年举子皆不及此里惟新郎君恣游于一春近不知谁何啓迪呜呼有危梁峻谷之虞则囘车返策者众矣何危祸之惑甚于彼而不能戒于人哉则鼔洪波遵覆辙者甚于作俑乎后之人可以作规者当力制乎其所志是不独为风流之谈亦可垂诫劝之旨也述才慧所以痛其辱重廪也述误陷所以警其轻体也叙宜之所以怜拯己之惠也叙洛眞所以诫上姓之容易也举令宾所以念者有轻才之髙见也举住住所以嘉碌碌者有重让之明心也引执金吾与曲台所以禆将来为危梁峻谷之虞也可不戒之哉   説郛卷七十八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七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敎坊记【崔令钦】   西京右敎坊在光宅坊左敎坊在延政坊右多善歌左多工舞葢相因习东京两敎坊俱在明义坊而右在南左在北也坊南西门外即苑之东也其间有顷余水泊俗谓之月陂形似偃月故以名之   妓女入宜春院谓之内人亦曰前头人常在上前也其家犹在敎坊谓之内人家敇有司给赐同十家虽数十家犹故以十家呼之毎月二日十六日内人母得以女对无母则姊妹若姑一人对十家就本落余内人并坐内敎坊对内人生日则许其母姑姊妹皆来对其对所如式   楼下戏出队宜春院人少即以云韶添之云韶谓之宫人葢贱也非直美恶殊貌居然易辨明内人带鱼宫人则否平人女以容色选入内者敎习琵琶三弦箜篌筝等者谓搊弹家   开元十一年初制圣寿乐令诸女衣五方色衣以歌舞之宜春院女敎一日便堪上塲惟搊弹家弥月不成至戏日上令宜春院人为首尾搊弹家在行间令学其举手也宜春院亦有工拙必择尤者为首尾首既引队众所属目故须能者乐将阕稍稍失队余二十许人舞曲终谓之合杀尤要快健所以更须能者也   圣寿乐舞衣襟皆各绣一大窠皆随其衣本色制纯缦衫下才及带若短汗衫者以笼之所以藏绣窠也舞人初出乐次皆是缦衣舞至第二叠相聚场中即于众中从领上抽去笼衫各纳怀中观者忽见众女咸文绣炳焕莫不惊异   凡欲出戏所司先进曲名上以墨防者即舞不防者即否谓之进防戏日内伎出舞敎坊人惟得舞伊州五天重来叠不离此两曲余尽让内人也垂手罗同波乐兰陵王春鸎半社渠借席乌夜啼之属谓之软舞阿辽柘枝黄麞拂林大渭州达摩之属谓之健舞北楼下两院进杂妇女上必召内人姊妹入内赐食因谓之曰今日娘子不须唱歌且饶姊妹并两院妇女于是纳妓与两院歌人更代上舞台唱歌内妓歌则黄幡绰賛扬之两院人歌则幡绰辄訾诟之有肥大年长者即呼为屈干阿姑貌稍胡者即云康太宾阿妹随类名之标弄百端诸家散乐呼天子为崖公以欢喜为蚬斗以毎日长在至尊左右为长入   筯斗裴承恩妹大娘善歌兄以配竿木侯氏又与长人赵解愁私通侯氏有疾因欲药杀之王辅国郑衔山与解愁相知又是侯乡里密谓薛忠王琰曰为我语侯大兄晩间有人送粥愼莫吃及期果有赠粥者侯遂不食其夜裴大娘引解愁谋杀其夫衔山愿擎土袋灯既灭衔山乃以土袋置侯身上不压口鼻余党不之觉也比明侯氏不死有司以闻上令范安穷究其事于是赵解愁等皆决一百众皆不知侯氏不掩口而不死也或言土袋绽裂故活是以诸女戏相谓曰自今后缝压壻土袋当加意夹缝缝之更勿令开绽也   坊中诸女以气类相似约为香火兄弟毎多至十四五人少不下八九辈有儿郎聘之者辄被以妇人称呼即所聘者兄见呼为新妇弟见呼为嫂也儿郎有任官僚者官忝与内人对同日垂到内门车马相逢或褰车帘呼阿嫂若新妇者同党求达殊为怪异间被呼者笑而不答儿郎既娉一女其香火兄弟多相奔云学突厥法又云我兄弟相怜爱欲得尝其妇也主者知亦不妬他香火即不通   苏五奴妻张少娘善歌舞有邀迓者五奴辄随之前人欲得其速醉多劝酒五奴曰但多与我钱吃锤子亦醉不烦酒也今呼鬻妻者为五奴自苏始   范汉女大娘子亦是竿木家开元二十一年出内有姿媚而微愠羝【谓腋气也】   曲名   献天花  和风柳  美唐风  透碧空巫山女  度春江  众仙乐  大定乐龙飞乐  庆云乐  绕殿乐  泛舟乐抛毬乐  淸平乐  放鹰乐  夜半乐破阵乐  还京乐  天下乐  同心乐贺圣朝  奉圣乐  千秋乐  泛龙舟泛玉池  春光好  迎春花  凤楼春负阳春  帝台春  绕池春  满园春长命女  武媚娘  杜韦娘  柳靑娘杨柳枝  柳含烟  簮杨柳  倒垂柳浣溪沙  浪淘沙  撒金沙  纱牕恨金簔岭  隔帘听  恨无媒  望梅花望江南  好郎君  想夫怜  别赵十忆赵十  念家山  红罗袄  乌夜啼墙头花  摘得新  北门西  煮羊头河渎神  二郎神  醉乡游  醉花间灯下见  醉思乡  太边邮  太白星剪春罗  会佳宾  当庭月  思帝乡归国遥  感皇恩  恋皇恩  皇帝感恋情深  忆汉月  忆先皇  圣无忧定风波  木兰花  更漏长  菩萨蛮破南蛮  八拍蛮  芳草洞  守陵宫临江仙  虞美人  映山红  献忠心卧沙堆  怨黄沙  遐方怨  怨胡天送征衣  送行人  望梅愁  阮郎迷牧羊怨  扫市舞  凤归云  罗裙带同心结  一捻盐  阿也黄  刼家鸡绿头鸭  下水舩  畱客住  离别难喜长新  羌心怨  女王国  缭踏歌天外闻  贺皇化  五云仙  满堂花南天竺  定西畨  荷叶杯  感庭秋月遮楼  感恩多  长相思  西江月拜新月  上行杯  团乱旋  喜春莺   大献寿  鹊踏枝  万年欢  曲玉管   倾杯乐  谒金门  巫山一段云 望月波罗门后庭花  西河狮子 西河劒气 怨陵三台儒士谒金门 武士朝金阙 掺工不下 麦秀两岐金雀儿  浐水吟  玉搔头  鹦鹉杯   路逢花  初漏满  相见欢  苏幕遮   游春苑  黄钟乐  诉衷情  折红莲   征步郎  洞仙歌  太平乐  长庆乐   喜囘銮  渔父引  喜秋天  大郎神   胡渭州  梦江南  濮阳女  静戎烟   三台   上韵   中韵   下韵   普恩光  恋情欢  杨下采桑 大酺乐   合罗缝  苏合香  山鹧鸪  七星管   醉公子  朝天   木笪   看月宫   宫人怨  叹疆场  拂霓裳  驻征游   泛涛溪  胡相问  广陵散  帝归京喜还京  游春梦  柘枝引  畱诸错如意娘  黄羊儿  兰陵王  小秦王花黄发  大明乐  望远行  思友人唐四姐  放鹘乐  鎭西乐  金殿乐南歌子  八拍子  鱼歌子  七夕子十拍子  措大子  风流子  吴吟子生查子  胡醉子  山花子  水仙子绿钿子  金钱子  竹枝子  天仙子赤枣子  千秋子  心事子  胡蝶子沙碛子  酒泉子  迷神子  得蓬子剉碓子  麻婆子  红娘子  甘州子歴刺子  鎭西子  北庭子  采莲子破阵子  劒器子  狮子   女冠子仙鹤子  穆防子  赞普子  蕃将子囘戈子  带竿子  摸鱼子  南乡子大吕子  南浦子  拨棹子  河满子曹大子  引角子  队踏子  水沽子化生子  金娥子  舍麦子  多利子毗砂子  上元子  西溪子  劒阁子琴子  莫壁子  胡攅子  喞喞子翫花子  西国朝天 大曲名  踏金莲緑腰   凉州   薄媚   贺圣乐伊州   甘州   泛龙舟  采桑   千秋乐  霓裳   玉树后庭花 伴侣雨霖铃  柘枝   胡僧破  平翻   相駞逼  吕太后  突厥三台 大宝   一斗盐  羊头神  大姊   舞大姊急月记  断弓  碧霄吟  穿心蛮罗步底  囘波乐  千春乐  兹乐醉浑脱  映山鸡  昊破   四会子安公子  舞春风  迎春风  看江波寒鴈子  又中春  翫中秋  迎仙客同心结   大面出北齐兰陵王长恭性胆勇而貌妇人自嫌不足以威敌乃刻木为假面临阵着之因为此戏亦入歌曲踏謡娘北齐有人姓苏防鼻实不仕而自号为郎中嗜饮酗酒毎醉辄殴其妻妻衔悲诉于邻里时人弄之丈夫着妇人衣徐步入塲行歌毎一叠旁人齐声和之云踏謡和来踏謡娘苦和来以其且步且歌故谓之踏谣以其称寃故言苦及其夫至则作殴鬬之状以为笑乐今则妇人为之遂不呼郎中但云阿叔子调弄又加典库全失旧防或呼为谈容娘又非   乌夜啼宋彭城王义康衡阳王义季帝囚之浔阳后宥之使未达衡王家人扣二王所囚院曰昨夜乌夜啼官当有赦少顷使至故有此曲亦入琴操   安公子隋大业末炀帝幸扬州乐人王令言以年老不去其子从焉其子在家弹琵琶令言惊问此曲何名其子曰内里新翻曲子名安公子令言流涕悲怆谓其子曰尔不须扈从大驾必不囘子问其故令言曰此曲宫声往而不返宫为君吾是以知之   春莺啭髙宗晓声律晨坐闻莺声命乐工白明达写之遂有此曲   记曰夫以廉洁之美而道之者寡骄淫之丑而陷之者众何哉志意劣而嗜欲强也借如涉畏途不必皆死而人知惧溺声色则必伤夭而莫之思不其惑欤且人之生身所禀五常耳至有悦其妻而图其夫前古多矣是违仁也纳异宠而薄糟糠凡今众矣是忘义也重袵席之娱轻宗祀之敬是废礼也贪耳目之玩忽祸败之端是无智也心有所爱则腼冐茍得不顾宿诺是弃信也敦谕履仁蹈义修礼任智而信以成之呜呼国君保之则比德尧舜士庶由之则齐名周孔矣当为永代表式宁止一时称举傥谓修小善而无益犯小恶而无伤殉嗜欲近情忘性命大节施之于国则国风败行之于家则家法坏败与坏不其痛哉是以楚庄悔惧斥遣夏氏宋武纳谏遽絶慕容终成霸业号为良主岂比髙纬以冯小怜灭身叔宝以张贵妃亡国汉成以昭仪絶冡嗣燕熈以符氏覆邦家乎非无元自有人鉴遂形简牍敢吿后贤   靑楼集【黄雪蓑】   梁园秀   姓刘氏行第四歌舞谈谑为当代称首喜亲文墨作字楷媚间吟小诗亦佳所制乐府如小梁州靑歌儿红衫儿抧塼儿寨儿令等世所共唱之又善隐语其夫从小乔乐艺亦超絶云   张怡云   能诗词善谈笑艺絶流辈名重京师赵松雪商正叔高房山皆为写怡云图以赠诸名公题诗殆遍姚牧庵阎静轩每于其家小酌一日过钟楼街遇史中丞中丞下道笑而问曰二先生所往可容侍行否姚云中丞上马史于是屏驺从速其归擕酒馔因与造海子上之居姚与阎呼曰怡云今日有佳客此乃中丞史公子也我辈当为尔作主人张便取酒先寿史且歌云间贵公子玉骨秀横秋水调歌一阕史甚喜有顷酒馔至史取银二定酧歌席终左右欲彻酒器皆金玉者史云休将去留待二先生来此受用其赏音有如此者又尝佐贵人樽俎姚阎二公在焉姚偶言暮秋时三字阎曰怡云续而歌之张应声作小妇孩儿且歌且续曰暮秋时菊残犹有傲霜枝西风了却黄花事贵人曰且止遂不成章张之才亦敏矣   曹娥秀   京师名妓也赋性聪慧色艺俱絶一日鲜于伯机开宴座客皆名士鲜于因事入内命曹行酒适遍公出自内客曰伯机未饮曹亦曰伯机未饮客笑曰汝以伯机相呼可为亲爱之至鲜于佯怒曰小鬼头敢如此无礼曹曰我呼伯机便不可却只许尔呌王羲之也一座大笑   解语花   姓刘氏尤长于慢词廉野云招卢疎斋赵松雪饮于京城外之万柳堂刘左手持荷花右手举杯歌骤雨打新荷曲诸公喜甚赵即席赋诗云万柳堂前数畆池平铺云锦葢涟漪主人自有沧洲趣游女仍歌白雪词手把荷花来劝酒步随芳草去寻诗谁知咫尺京城外便有无穷万里思   珠廉秀   姓朱氏行第四杂剧为当今独步驾头花旦软末泥等悉造其妙胡紫山宣慰尝以沉醉东风曲赠云锦织江边翠竹绒穿海上明珠月淡时风淸处都隔断落红尘土一片闲情任春舒挂尽朝云暮雨冯海粟待制亦赠以鹧鸪天云凭倚东风远映楼流莺窥靣燕低头虾须瘦影纤纤织背香纹细细浮 红雾敛彩云收海霞为带月为钩夜来卷尽西山雨不着人间半防愁葢朱背微偻冯故以帘钩寓意至今后辈以朱娘娘称之者   赵眞眞杨玉娥   善唱诸宫调杨立斋见其讴张五牛商正叔所编双渐小卿恕因作鹧鸪天哨遍耍孩儿煞以咏之后曲多不录今录前曲云烟柳风花锦作园霜芽露叶玉装船谁知皓齿纎腰会只在轻衫短防边 啼玉靥咽冰弦五牛身去更无传词人老笔佳人口再唤春风在眼前   刘燕歌   善歌舞齐参议还山东刘赋太常引以饯云故人别我出阳关无计锁雕鞍今古别离难兀谁画蛾睂远山一尊别酒一声杜宇寂寞又春残明月小楼闲第一夜相思泪弹至今脍炙人口   顺时秀   姓郭氏字顺卿行第二人称之曰郭二姐姿态闲雅杂剧为闺怨最高驾头诸旦本亦得体刘时中待制尝以金簧玉管凤吟鸾鸣拟其声韵平生与王元鼎密偶疾思得马板肠王即杀所骑骏马以防之阿鲁温参政在中书欲属意于郭一日戏曰我何如王元鼎郭曰参政宰臣也元鼎文士也经纶朝政致君泽民则元鼎不及参政嘲风弄月惜玉怜香则参政不敢望元鼎阿鲁温一笑而罢   小娥秀   姓邳氏世传邳三姐是也善小唱能曼词张子友平章甚加爱赏中朝名士赠以诗文盈轴焉   杜妙隆   金陵佳丽人也卢疎斋欲见之行李匆匆不果所愿因题踏沙行于壁云雪暗山明溪深花早行人马上诗成了归来闻说妙隆歌金陵郤比蓬莱渺宝镜慵窥玉容空好梁尘不动歌声悄无人知我此时情春风一枕松牕晓   喜春景   姓段氏姿色不逾中人而艺絶一时张子友平章以侧室置之   聂檀香   姿色妩媚歌韵淸圆东平严侯甚爱之   南春宴   姿容伟丽长于驾头杂剧亦京师之表表者   李心心杨柰儿袁当儿于盻盻于心心吴女燕雪梅   此数人者皆国初京师之小唱也又有牛四姐乃元寿之妻俱擅一时之妙寿之尤为京师唱社中之巨擘也   宋六嫂   小字同寿元遗山有赋觱栗工张觜儿词即其父也宋与其夫合乐妙入神品葢宋善讴其夫能传其父之艺滕玉霄待制尝赋念奴娇以赠云柳颦花困把人间恩爱尊前倾尽何处飞来双比翼直是同声相应寒玉嘶风香云卷雪一串骊珠引元郎去后有谁着意题品谁料渴羽淸商繁弦急管犹自余风韵莫是紫鸾天上曲两两玉童相竝白髪梨园靑衫老傅试与畱连听可人何处满庭霜月淸冷   周人爱   京师旦色姿艺竝佳其儿妇玉叶儿元文苑尝赠以南吕一枝花曲又有瑶池景吕总管之妻也贾岛春萧子才之妻也皆一时之拔萃者王玉带冯六六王榭燕王庭燕周兽头皆色艺两絶又有刘信香因李侯宠之名尤着焉   秦玉莲秦小莲   善唱诸宫调艺絶一时后无继之者   司燕奴   精杂剧声名与宋郭相颉颃后有班眞眞程巧儿李赵奴亦擅一时之妙   天然秀   姓髙氏行第二人以小二姐呼之母刘尝侍史开府髙丰神靓雅殊有林下风致才艺尤度越流辈闺怨杂剧为当时第一手花旦驾头亦臻其妙始嫁行院王元俏王死再嫁焦太素治中焦后没复落乐部人咸以国香深惜然尚髙洁凝重尤为白仁甫李漑之所爱赏云   国玉第   敎坊副使童关髙之妻也长于绿林杂剧尤善谈谑得名京师   张玉梅   刘子安之母也刘之妻曰蛮婆儿皆擅美当时其女关关谓之小婆儿七八岁已得名湘湖间   王金带   姓张氏行第六色艺无双邓州王同知娶之生子矣有譛之于伯顔太师欲取入敎坊承应王因一尼为地求问于太师之夫人乃免   魏道道   勾栏内独舞鹧鸪四篇打散自国初以来无能继者妆旦色有不及焉   玉莲儿   端丽巧慧歌舞谈谐悉造其妙尤善文揪握槊之戏尝得侍于英庙由是名冠京师   樊事眞   京师名妓也周仲宏参议嬖之周归江南樊饮饯于齐化门外周曰别后善自保持毋贻他人之诮樊以酒酧地而誓曰妾若负君当刳一目以谢君子亡何有权豪子来其母既迫于势又利其财樊则始毅然终不获已后周来京师樊相语曰别后非不欲保持卒为豪势所逼昔日之誓岂徒设哉乃抽金箆刺左目血流遍地周为之骇然因欢好如初好事者编为杂剧曰樊事眞金箆刺目行于世   赛帘秀   朱帘秀之髙弟欠耍俏之妻也中年双目皆无所覩然其出门入户步线行鍼不差毫髪有目莫之及焉声遏行云乃古今絶唱   天锡秀   姓王氏侯总管之妻也善绿林杂剧足甚小而步武甚壮女天生秀稍不逮焉后有工于是者赐恩深谓之邦老赵家又有张心哥亦驰名淮浙   金兽头   湖广名妓也贯只歌平章纳之贯没流落湘湖间酸斋尝有老鹤啄之诮   周喜歌   字悦卿貌不甚扬而体态温柔赵松雪书悦卿二字鲜于困学衞山斋都廉使公及诸名公皆赠以词至今其家宝藏之   王巧儿   歌舞顔色称于京师陈云峤与之狎王欲嫁之其母密遣其流辈开喻曰陈公之妻乃铁太师女妬悍不可言尔若归其家必遭凌辱矣王曰巧儿一贱倡陈公厚眷得侍巾栉虽死无憾母知其志不可夺潜挈家僻所陈不知也旬日后王密遣人谓陈曰母氏设计置我某所有富商约某日来君当图之不然恐无及矣至期商果至王辞以疾悲啼宛转饮至夜分商欲就寝王搯其肌肤皆损遂不及乱既五鼔陈宿搆呼喇该排闼缚商欲赴刑部处置商大惧告陈公曰某初不知幸寝其事愿献钱二百缗以助财礼之费陈笑曰不须也遂厚遗其母携王归江南陈卒王与正室铁皆能守其家业人多所称述云   王奔儿   长于杂剧然身背微偻金玉府总管张公置于侧室刘文卿尝有买得不直之诮张没流落江湖为敎师以终   时小童   善调话即世所谓小说者如丸走坂如水建瓴女童亦有舌辨嫁末泥度丰年不能尽母之伎云   于四姐   字慧卿尤长琵琶合唱为一时之冠名公士夫皆以诗赠之后有朱春儿亦得名于淮浙   平阳奴   姓徐氏一目四体文绣精于绿林杂剧又有郭大香陈德宣之妻也亦微眇一目韩兽头曹皇宣之妻也亦善杂剧皆驰名金陵者也   赵偏惜   樊孛阑奚之妻也旦末双全江淮间多师事之樊院本亦罕与比   连枝秀   姓孙氏京师角妓也逸人风高老防化之遂为女道士浪游湖海间尝至松江引一髽髻曰闽童亦能歌舞有招饮者酒酣则自起舞唱靑天歌女童亦舞而和之眞仙音也欲于东门外化缘造庵陆宅之为造疏语多寓讥谑其中有不比寻常钩子曾经老大钳槌百炼不囘万夫难敌之句孙于是飘然入吴遇医人李恕斋乃欲下旧好遂从俗嫁之后不知所终   王玉梅   善唱慢调杂剧亦精致身材短小而声韵淸圆故钟继先有声似磬圆身如磬槌之诮云   李芝秀   赋性聪慧记杂剧三百余段当时旦色号为广记者皆不及也金玉府张总管置于侧室张没后复为娼   朱锦绣   侯耍俏之妻也杂剧旦末双全而歌声坠梁尘虽姿不逾中人高艺实超流辈侯又善院本时称负絶艺者前辈有赵偏惜樊孛阑奚后则侯朱也   樊香歌   金陵名姝也妙歌舞善谈谑亦颇涉猎书史台端虽廌角峩峩悉皆爱赏士夫造其庐尽日笑谈惜寿不永二十三岁而卒南关外好事者春游必擕酒奠其墓至今率以为常   小玉梅   姓刘氏独步江浙其女匾匾姿格娇冶资性聪明杂剧能迭生按之号小技后嫁末泥安太平常郁郁而卒有女宝宝亦唤小技梅艺则不逮其母云   杨买奴   杨驹儿之女也美姿容善讴唱公卿士夫翕然加爱性嗜酒后嫁乐人查查鬼张四为妻憔悴而死贯酸斋尝以髻挽靑螺裙拖白带之句讥之葢以其有白带疾也   张玉莲   人多呼为张四妈旧曲其音不传者皆能寻腔依词唱之丝竹咸精蒱博尽解笑谈亹亹文雅彬彬南北今词即席成赋审音知律时无比焉往来其门率富贵公子积家丰厚喜延欵士夫复挥金如土无少靳惜爱林经歴尝以侧室置之后再占乐籍班彦功与之甚狎班司儒秩满北上张作小词折桂令赠之末句云朝夕思君泪防成班亦自可喜又有一联云侧耳听门前过马和泪看帘外飞花尤为脍炙人口有女倩娇粉儿数人皆艺殊絶后以从良散去余近年见之昆山年余六十矣两鬓如黧容色尚润风流谈谑不减少年时也   赵眞眞   冯蛮子之妻也善杂剧有绕梁之声其女西夏秀嫁江闰甫亦得名淮浙间江亲文墨通史鉴敎坊流辈咸不逮焉   李娇儿   王德名妻也姿容姝丽意度闲雅时人号为小天然花旦杂剧特妙江浙驸马丞相常眷之李生辰相君致贺礼遇公燕则遗以马腰截至今歌馆以为盛事   张奔儿   李牛子之妻也姿容丰格妙于一时善花旦杂剧时人目奔儿为温柔旦李娇儿为风流旦   龙楼景丹墀秀   皆金门高之女也俱有姿色专工南戏龙则梁尘暗簌丹则骊珠宛转后有芙蓉秀者婺州人戏曲小令不在二美之下且能杂剧尤为出类拔萃云   赛天香   李鱼头之妻也善歌舞美风度性嗜洁玉骨冰肌纎尘不染无锡倪元缜有洁病亦甚爱之则其人可知矣   翠荷秀   姓李氏杂剧为当时所推自维扬来云间石万户置之别馆石没李誓不他适终日却扫焚香诵经石之子云壑万户孙伯玉万户岁时往拜之余见其年已七旬鬓发如雪两手指甲皆长尺余焉   赵梅哥   张有才之妻也美姿色善歌舞名虽高而寿不永张继娶和当当虽貌不扬而艺甚絶在京师曾接司燕奴排塲由是江湖驰名老而歌调高如贯珠其女鸾章能传母之技云   陈婆惜   善弹唱声遏行云然貌微陋而谈笑风生应对如响省宪大官皆爱重之在弦索中能弹唱鞑靼曲者南北十人而已女观音奴亦得其彷佛不能造其妙也   汪怜怜   湖州角妓美姿容善杂剧湼古伯经歴甚属意焉汪曰若不弃寒微当以侧室处我湼遂备礼纳之克尽妇道人无间言数年湼没汪髠发为尼公卿士夫多访之汪汩其形以絶众之狂念而终身焉   米里哈   囘囘旦色歌喉淸宛妙入神品貌虽不扬而专工花旦杂剧余曾识之名不虚得也   顾山山   行第四人以顾四姐呼之本良家子因父而俱失身资性明慧技艺絶伦始嫁乐人李小大李没华亭县长哈喇布哈置于侧室凡十二年后复居乐籍至今老于松江而花旦杂剧犹少年时体态后辈且其指敎人多称赏之   李芝仪   维扬名妓也工小唱尤善慢词王继学中丞甚爱之赠以诗序余记其一联云善和坊里骅驑搆出绣鞍来钱塘江边燕子衔将春色去又有塞鸿秋四阕至今歌馆尤传之乔梦符亦赠以诗词甚富女童童善杂剧间来松江后归维扬次女多娇尤聪慧今畱京口   李眞童   张奔儿之女也十余岁即名动江浙色艺无比举止温雅语不伤气绰有闺閤风致达天山检校浙省一见遂属意焉周旋三岁【一作载】达秩满赴都且约以明年相会李遂为女道士杜门谢客日以焚诵为事至期达授诸暨州同知而来备礼取之后达没复为道士节行愈励云   眞凤歌   山东名妓也善小唱彭庭坚为沂州同知确守不乱眞恃以机辨圆转欲求好于彭一日大雪彭会客深夜方散眞托以天寒不囘直造彭室竟不辞后意甚密   大都秀   姓张氏其友张七乐名黄子醋善杂剧其外脚供过亦妙   喜温柔   曾九之妻也姿色端丽而举止温柔淮浙驰名老而不衰江西亦有喜温柔姓孙氏其艺则不逮焉   金莺儿   山东名姝也美姿色善谈笑搊筝合唱鲜有其比贾伯坚任山东佥宪一见属意焉与之甚昵后除西台御史不能忘情作醉高歌红绣鞋曲以寄之曰乐心儿比目连枝肯意儿新婚燕尔画船开抛闪的人独自遥望关西店儿黄河水流不尽心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常记得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来时节三两句话去时节一篇诗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由是台端知之被劾而去至今山东以为美谈   一分儿   姓王氏京师角妓也歌舞絶伦聪慧无比一日丁指挥会才人刘士昌程继善等于江乡园小饮王氏佐樽时有小姬歌菊花防南吕曲云红叶落火龙褪甲靑松枯怪蟒张牙丁曰此沈醉东风首句也王氏可足成之王应声曰红叶落火龙褪甲靑松枯怪蟒张牙可咏题堪描画喜觥筹席上交杂荅刺苏频斟入礼厮麻不醉呵休扶上马一座叹赏由是声价愈重焉   般般丑   姓马字素卿善词翰达音律驰名江湘间时有刘廷信者南台御史刘廷翰之族弟俗呼曰黑刘五落魄不羁工于笑谈天性聪慧至于词章信口成句而街市俚近之谈变用新竒能道人所不能道者与马氏各相闻而未识一日相遇于道偕行者曰二人请相见曰此刘五舍也此即马般般丑也见毕刘熟视之曰名不虚得马氏含笑而去自是往来甚密所赋乐章极多至今为人传诵   刘婆惜   乐人李四之妻也江右与杨春秀同时颇通文墨滑稽歌舞逈出其流时贵多重之先与抚州常推官之子三舍者交好苦其夫间阻一日偕宵遁事觉决杖刘负愧将之广海居焉道经赣州时有全普庵拨里字子仁由礼部尚书値天下多故选用除赣州监郡平昔守官淸廉文章政事敭歴台省但未免躭于花酒每日公余即与士夫酣歌赋诗防上常喜簪花否则或果或叶亦簪一枝一日刘之广海过赣谒全公全曰刑余之妇无足与也刘谓阍者曰妾欲之广海誓不复还久闻尚书淸誉获一见而逝死无憾也全哀其志而与进焉时宾朋满座全防上簪靑梅一枝行酒全口占淸江引曲云靑靑子儿枝上结令宾朋续之众未有对者刘敛衽进前曰能容妾一辞乎全曰可刘应声曰靑靑子儿枝上结引惹人攀折其中全子仁就里滋味别只为你酸畱意儿难弃舍全大称赏由是顾宠无间纳为侧室后兵兴全死节刘克守妇道善终于家   小春宴   姓张氏自武昌来浙西天性聪慧记性最高勾阑中作塲常写其名目贴于四周遭梁上任看官选拣需索近世广记者少有其比   孙秀秀   都下小旦色也名公巨卿多爱重之京师谚曰人间孙秀秀天上鬼婆婆   事事宜   姓刘氏姿色歌舞悉妙其夫玳脸其叔象牛头皆副净色浙西驰名   帘前秀   末泥任国恩之妻也杂剧甚妙武昌湖南等处多敬爱之   燕山景   田眼睛光妻也夫妇乐艺皆妙   燕山秀   姓李氏其夫马二名黒驹头朱帘秀之髙第旦末双全杂剧无比   荆坚坚   善唱工于花旦杂剧人呼为小顺时秀   孔千金   善拨阮能曼词独步于时其儿妇王心竒善花旦杂剧尤妙   李定奴   歌喉宛转善杂剧勾阑中曾唱八声甘州喝采八声其夫防儿王杂剧亦妙凡妓以墨防破其面者为花旦罗春伯闻见录载陈子翁题蔡奴像曰观全盛时风尘中人物尚如此呜呼盛哉余于靑楼集不能无感云尔至正丙午夏五月郡人夏邦彦书于风月楼中   丽情集【张君房】   浣沙桂子   霍小玉侍儿之名   遗防郎   郑生过李妓宅见娃徘徊不能去诈遗策驻马后访自呼曰前遗策郎也   卷中人   唐裴敬中为察官奉使蒲中与崔徽相从敬中囘徽以不得从为恨久之成疾自写其眞以寄裴曰崔徽一旦不如卷中人矣   寄泪   灼灼锦城官中奴御史裴质与之善裴召还灼灼每遣人以软红绢聚红泪为寄   环者还也   崔郎寄张生信有玉指环云环者还也   燕子楼集   盼盼徐之名娼张建封纳之于燕子楼张卒盼盼思之问者辄合以诗仅三百篇名燕子楼集   秋云罗帕   贾知微曾城夫人杜兰香既别赠贾秋云罗帕褁丹五十粒云此罗是玉女缫玉蚕茧以织成   沈翘翘   文宗时宫人有白玉方响以犀为椎以紫檀为架后出宫归秦氏秦出翘制曲以寄之名曰忆秦郎   非烟   咸通中武公妓也善击瓯其隣赵象窥见因门媪以玉叶牋题诗寄之非烟以连蝉锦香囊并碧花牋赠象以通其意   薛琼琼   开元中第一筝手中官杨羔潜还崔怀宝饮羔薫香酒曰此以春草所造羔令崔作词方得见琼琼崔曰平生无所愿愿作乐中筝近得佳人纎手子砑罗裙上放娇声   柳枝娘   洛中里娘也闻诵义山燕台诗乃折柳结带赠义山乞诗   香儿   元载乗薛琼英幼以香杂饮食啖之长而肌香   説郛卷七十八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文则【陈骙】   诗书之文有若重复而意实曲折者诗曰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此思贤之意自曲折也又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此考古之意自曲折也书曰予末小子此谦托之意自曲折也又曰孺子其朋孺子其往此告戒之意自曲折也   文有意相属而对偶者如发彼小豝殪此大兕诲尔谆谆听我藐藐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有事相类而对偶者如威侮五行怠弃三正佑贤辅德显忠遂良此皆浑然而成初非有意嫓配凡文之对偶者若此则工矣古人之文用古人之言也古人之言后世不能尽识非得训切殆不可读如登崤险一歩九叹既而强学焉搜摘古语撰叙今事殆如昔人所谓大家婢学夫人举止羞澁终不似真也   大抵文士题命篇章悉有所本自孔子为书作序文遂有序自孔子为易说卦文遂有説自有曽子问哀公问之类文遂有问自有考工记学记之类文遂有记自有经解王言解之类文遂有解自有辩政辩物之类文遂有辩自有乐论礼论之类文遂有论自有大传间传之类文遂有传   文有助辞犹礼之有傧乐之有相也礼无傧则不行乐无相则不谐文无助则不顺   倒言而不失其言者言之妙也倒文而不失其文者文之妙也文有倒语之法知者罕矣春秋书曰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公羊传曰门于巢卒者何入门乎巢而卒也然夫子先言门后言于巢者于文虽倒而寓意防矣字有偏旁故文有取偏旁以成句字有音韵故文有取音韵以成句皆所以明其义也周礼曰五人为伍中庸曰诚者自成也孟子曰征之为言正也凡此皆取偏旁者也易曰嗑者合也乐记曰乐者乐也孟子曰校者敎也凡此皆取音韵者也   夫文有病辞有疑辞病辞者读其辞则病究其意则安如曲礼曰猩猩能言不离禽兽系辞曰润之以风雨葢禽字于猩猩为病润字于风为病也疑辞者读其辞则疑究其意则断如何彼秾矣曰平王之孙檀弓曰容居鲁人也盖平王疑为东迁之平王鲁人疑为鲁国之人也凡观此文可不深考   辞以意为主故辞有缓有急有轻有重皆生乎意也韩宣子曰吾浅之为丈夫也则其辞缓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则其辞急狼瞫于是乎君子则其辞轻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则其辞重   易之有象以尽其意诗之有比以逹其情文之作也可无喻乎博采经传约而论之其取喻之法大槩有十文有上下相接若继踵然其体有三其一曰叙积小至大如中庸曰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其二曰叙由精及粗如庄子曰古之明大道者先明天而道德次之其三曰叙自流极原如大学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文有交错之体若纒纠然主在析理理尽后已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   载事之文有上下同曰之法谓其事断可书其人断可美也如论语载孔子之美禹顔戴礼之记文王周公公羊之传孔父仇牧荀息皆其法也   载事之文有先事而断以起事也有后事而断以尽事也如左氏传欲载晋灵公厚敛雕墙必先言晋灵公不君公羊传欲载楚灵王作干谿台必先言灵王为无道若此类皆先断以起事也如左氏传载晋文公敎民而用卒言之曰一战而霸文之敎也又载晋悼公赐魏绛和戎乐卒言之曰魏绛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若此类皆后断以尽事也   载言之文又有荅问若止及一事文固不难至于数端文实未易所问不言问所对不言对言虽简畧意实周赡读之续如贯珠应如答响若左氏传载楚望晋军问伯犁盖得此也   载言之文有不避重复如谷梁传载丽姬故谓君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卫士而卫冢乎故君谓世子曰丽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衞士而往衞冢乎此不避重复也如左氏传载晋师归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范叔见劳之如郤伯栾伯见公亦如之夫三述晋侯之语固未为害而左氏两变其文盖避重复也   文有目人之体有列氏之体论语曰德行顔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之类此目人之体也而雄班固得之左氏传曰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此列氏之体也而庄周司马迁得之   文録【唐庚】   古乐府命题皆有主意后之人用乐府为题者直当代其人而措辞如公无渡河须作妻止其夫之辞太白辈或失之惟退之琴操得体   六经已后便有司马迁三百五篇之后便有杜子美六经不可学亦不须学故作文当学司马迁作诗当学杜子美二书亦须常读所谓一日不可无此君也   司马迁敢乱道郤好班固不敢乱道郤不好不乱道又好是左传乱道又不好是唐书八识田中若有一毫唐书亦为来生种矣   三谢诗灵运为胜当就选中写出熟读自见其优劣也唐人有诗云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及观陶元亮诗云虽无纪歴志四时自成岁便觉唐人费力如桃源记言尚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可见造语之简妙葢晋人工造语而元亮其尤也   杜子美秦中纪行诗如江间饶奇石未为极胜到瞑色带远客则不可及已   子美诗云天欲今朝雨山归万古春盖絶唱也予惠州诗亦云雨在时时黒春归处处青又云片云明外暗斜日雨边晴山转秋光曲川长暝色横皆闲中所得句也   子美云舜举十六相身尊道何髙秦时用商鞅法令如牛毛其于治道深矣   东坡作病鹤诗尝写三尽长胫瘦躯阙其一字使仕德翁辈下之凡数字东坡徐出其藁盖阁字也此字既出俨然如见病鹤矣   琴操非古诗非骚词惟韩退之为得体退之琴操柳子厚不能作子厚皇雅退之亦不能作   东坡诗叙事言简而意尽惠州有潭潭有潜蛟人未之信也虎饮水其上蛟尾而食之俄而浮骨水上人方知之东坡以十字道尽云潜鳞有饥蛟掉尾取渴虎言渴则知虎以饮水而召灾言饥则蛟食其肉矣   谢固为绵州推官推官之廨欧阳文忠公生焉谢作六一堂求余赋诗余雅善东坡以约辞纪事防搜竟久仅得句云即彼生处所馆之与周旋然深有愧于东坡矣   韩退之作古诗有故避属对者淮之水舒舒楚山直丛丛是也   杜子美祖木兰诗   晩学遽读新唐书輙能坏人文格旧唐诗赞语云人安汉道之寛平不厌高皇之嫚骂其论唐亡云决江海以捄焚焚收而溺至引鸩爵以止渴渴止而身亡亦自有佳处   诗在与人商论深求其疵而去之等闲一字放过则不可殆近法家难以言恕矣故谓之诗律东坡云敢将诗律鬬深严予亦云律伤严近寡恩大凡立意之初必有难易二涂学者不能强所劣往往舍难而趋易文章罕工毎坐此也作诗自有稳当字第思之未到耳皎然以诗名于唐有僧袖诗谒之然指其御沟诗云此波涵圣泽波字未稳当改僧怫然作色而去僧亦能诗者也皎然度其去必复来乃取笔作中字掌中握之以待僧果复来云欲更为中字如何然展手示之遂定交要当如此乃是   近世士大夫习为时学忌博闻者率引经以自强余谓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必从然谓之尊君则不可挟六经以令百氏百氏必服然谓之知经则不可   王荆公五字诗得子美句法其诗云地蟠三楚大天入五湖低   文选三赋月不如雪雪不如风   东坡隔句对着意防弥明长颈高结喉无心逐定远燕颔飞虎头或云结古髻字也退之序是长颈髙结喉中又作楚语   余作南征赋或者称之然仅与曹大家辈争衡耳惟东坡赤壁二赋一洗万古欲髣髴其一语毕世不可得也   凡为文上句重下句轻则或为上句压倒昼锦堂记云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下云此人情之所荣而今昔之所同也非此两句莫能承上句居士集序云言有大而非夸此虽只一句而体势则甚重下乃云贤者信之众人疑焉非用两句亦载上句不起韩退之与人书云泥水马弱不敢出不果鞠躬亲问而以书若无而以书三字则上重甚矣此为文之法也   东坡赴定武过京师馆于城外一园子中余时年十八谒之问余观甚书余云方读晋书卒问其中有甚好亭子名余茫然失对始悟前辈观书用意盖如此   关子东一日寓辟雝朔风大作因得句云夜长何时旦苦寒不成寐以问先生云夜长对苦寒诗律虽不到对亦似不稳先生云正要如此一似药中要存性也   蜀道馆舍壁间题一联云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不知何人诗也   苏黄门云人生逐日胸次须出一好议论若饱食暖衣唯利欲是念何以自别于禽兽余归蜀当杜门著书不令废日只效温公通鉴様作议论商略古人岁久成书自足垂世也   张文昌诗六宫才人大垂手愿君千年万年寿朝出射麋暮饮酒古乐府大垂手小垂手独揺手皆舞名也   南征诗赋廓舒而浩荡复收敛而凄凉词虽不工自谓曲尽南迁时情状也   读退之罗池庙碑北方之人兮为侯是非千秋万岁分侯无我违辄流涕有感   乐府解题熟读大有诗材余诗云时难将进酒家远莫登楼用古乐府名作对也   过岳阳楼观杜子美诗不过四十字尔气象闳放涵蓄深远殆与洞庭争雄所谓富哉言乎者太白退之辈率为大篇极其笔力终不逮也杜诗虽小而大余诗虽大而小   凡作诗平居须收拾诗材以备用退之作范阳卢殷墓铭云于书无所不读然止用资以为诗是也   诗疏不可不阅诗材最多其载谚语如络纬鸣懒妇惊之类尤宜入诗用   谢晖诗云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苍然平楚犹平野也吕延济乃用翘翘错薪言刈其楚谓楚木丛便觉意象殊窘凡五臣之陋类若此   古之作者初无意于造语所谓因事以陈辞如杜子美北征一篇直纪行役尔忽云或红如丹砂或黒如防漆雨露之所濡甘苦齐结实此类是也文章只如人作家书乃是   宣和元年行父自钱唐罢官如京师眉山唐先生同寓于城东景德僧舎与同郡关注子东日从之游实闻所未闻退而记其论文之语得数纸以归自己亥九月十三日尽明年正月六日而别先生北归还朝得请宫祠归泸南道卒于鳯翔年五十一自己亥距今绍兴八年戊午二十年矣旧所记更兵火无复存者子东书来属余追录且欲得仆自书云将置之隅坐如见师友衰病废志十不省五六乃为书所记凡三十有五条先生尝次韵行父冬日旅舍诗云残岁无多日此身犹旅人客情安枕少天色举杯频桂玉黄金尽风埃白髪新异乡梅信逺谁寄一枝春又次留别韵云白头重踏软红尘独立鸳行觉异伦往事已空谁叙旧好诗乍见且尝新细思寂寂门罗雀犹胜累累冢卧麟力请宫祠知意否渐谋归老锦江滨盖絶笔于是矣集者逸之故并记云三月癸巳余杭强行父防安记   诗品卷上【钟嵘】   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揺荡性情形诸舞咏照烛三才晖丽万有灵只待之以致飨幽微借之以昭告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昔南风之辞卿云之颂厥义夐矣夏歌曰郁陶乎予心楚謡曰名予曰正则虽诗体未全然是五言之滥觞也逮汉李陵始着五言之目矣古诗邈人世难详推其文体固是炎汉之制非衰周之倡也自王杨枚马之徒词赋竞爽而吟咏靡闻从李都尉迄班婕妤将百年间有妇人焉一人而已诗人之风顿已缺丧东京二百载中惟有班固咏史质木无文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笃好斯文平原兄弟郁为文栋刘桢王粲为其羽翼次有攀龙托鳯自致于属车者盖将百计彬彬之盛大备于时矣尔后陵迟衰微迄于有晋太康中三张二陆两潘一左勃尔复兴踵武前王风流未沬亦文章之中兴也永嘉时贵黄老稍尚虚谈于时篇什理过其辞淡乎寡味爰及江表微波尚传孙绰许询桓庾诸公诗皆平典似道德论建安风力尽矣先是郭景纯用儁上之才变创其体刘越石仗清刚之气赞成厥美然彼众我寡未能动俗逮义熈中谢益寿斐然继作元嘉中有谢灵运才髙词盛富艶难踪固已含跨刘郭陵轹潘左故知陈思为建安之杰公干仲宣为辅陆机为太康之英安仁景阳为辅谢客为元嘉之雄顔延年为辅斯皆五言之冠冕文词之命世也夫四言文约易广取效风骚便可多得毎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习焉五言居文词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故云防于流俗岂不以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者邪故诗有六义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若专用比兴则患在意深意深则词踬若但用赋体则患在意浮意浮则文散嬉成流移文无止泊有芜漫之累矣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嘉会寄诗以亲离羣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或防逐飞蓬或负戈外戎杀气雄边塞客衣单孀闺泪尽文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反女有扬蛾入宠再盼倾国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故曰诗可以羣可以怨使穷贱易安幽居靡闷莫尚于诗矣故词人作者罔不爱好今之世俗斯风炽矣才能胜衣甫就小学必甘心而驰骛焉于是庸音杂体各各为容至使膏腴子弟耻文不逮终朝防缀分夜呻吟独观谓为警防众覩终沦平钝次有轻薄之徒笑曹刘为古拙谓鲍昭羲皇上人谢眺今古独歩而师鲍昭终不及日中市朝满学谢眺劣得黄鸟度靑枝徒自弃于高听无渉于文流矣观王宫搢绅之士毎博论之余何尝不以诗为口实随其嗜欲商确不同淄渑竝泛朱紫相夺喧议竞起准的无依近彭城刘士章俊赏之士疾其淆乱欲为当世诗品口陈标榜其文未遂感而作焉昔九品论人七略裁士校以賔实诚多未值至若诗之为技较尔可知以类推之殆均博奕方今皇帝资生知之上才体沉郁之幽思文丽日月赏究天人昔在贵游已为称首况八纮既奄风靡云蒸抱玉者联肩握珠者踵武以瞰汉魏而不顾吞晋宋于胸中谅非农歌辕议敢致流别嵘之今录庶周旋于闾里均之于谈笑耳   古诗   其体源出于国风陆机所拟十四首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防乎一字千金其外去者日以疎四十五首虽多哀怨颇为总杂旧疑是建安中曹王所制客从远方来橘柚垂华实亦为惊絶矣人代防灭而清音独远悲夫   汉都尉李陵   其源出于楚辞文多凄怨者之流陵名家子有殊才生命不谐声頽身丧使陵不遭辛苦其文亦何能至此   汉婕妤班姬   其源出于李陵团扇短章辞防清捷怨深文绮得匹妇之致侏儒一节可以知其工矣   魏陈思王植   其源出于国风骨气竒高词彩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羣嗟乎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俾尔怀铅吮墨者抱篇章而景慕暎余晖以自烛故孔氏之门如用诗则公榦升堂思王入室景阳潘陆自可坐于廊庑之间矣   魏文学刘桢   其源出于古诗仗气爱竒动多振絶真骨淩霜高风跨俗但气过其文雕润恨少然自陈思以下桢称独歩   魏侍中王粲   其源出于李陵发愀怆之词文秀而质羸在曹刘间别构一体方陈思不足比魏文有余   晋歩兵阮籍   其源出于小雅无雕虫之功而咏怀之作可以陶性灵发幽思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洋洋乎会于风雅使人忘其鄙近自致远大颇多感慨之词厥旨渊放归趣难求顔延年注解怯言其志   晋平原相陆机   其源出于陈思才高辞赡举体华美气少于公干文劣于仲宣尚规矩不贵绮错有伤直致之竒然其咀嚼英华厌饫膏泽文章之渊泉也张公叹其大才信矣   晋黄门郎潘岳   其源出于仲宣翰林叹其翩翩然如翔禽之有羽毛衣服之有绡縠犹浅于陆机谢混云潘诗烂若舒锦无处不佳陆文如披沙简金往往见宝嵘谓益寿轻华故以潘胜翰林笃论故叹陆为深余常言陆才如海潘才如江   晋黄门郎张协   其源出于王粲文体华净少病累又巧构形似之言雄于潘岳靡于太冲风流调达实旷代之高手词彩葱蒨音韵铿锵使人味之亹亹不倦   晋记室左思   其源出于公干文典以怨颇为精切得讽谕之致虽野于陆机而深于潘岳谢康乐常言左太冲诗潘安仁诗古今难比   宋临川大守谢灵运   其源出于陈思杂有景阳之体故尚巧似而逸荡过之颇以繁芜为累嵘谓若人兴多才高博寓目輙书内无乏思外无遗物其繁富宜哉然名章逈句处处间起丽典新声络绎奔会譬如青松之拔灌木白玉之暎尘沙未足贬其高洁也初钱塘杜明师夜梦东南有人来入其馆是夕即灵运生于会稽旬日而谢亡其家以子孙难得送灵运于杜治养之十五方还都故名客儿【治音稚奉道之家靖室也】   诗品卷中   一品之中略以世代为先后不以优劣为诠次又其人既往其文克定今所寓言不录存者夫属词比事乃为通谈若乃经国文符应资博古撰德驳奏宜穷往烈至乎吟咏情性亦何贵于用事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唯所见清晨登陇首羌无故实明月照积雪讵出经史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顔延谢庄尤为繁密于时化之故大明泰始中文章殆同书抄近任昉王元长等辞不贵竒竞须新事尔来作者寖以成俗遂乃句无虚语语无虚字拘挛补衲蠧文已甚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词既失高则宜加事义虽谢天才且表学问亦一理乎陆机文赋通而无贬李充翰林疎而不切王微鸿宝密而无裁顔延论文精而难晓摰虞文志详而博赡颇曰知言观斯数家皆就谈文体而不显优劣至于谢客集诗逢诗辄取张隲文士逢文即书诸英志录竝义在文曽无品第嵘今所录止乎五言虽然网罗今古词文殆集轻欲辨彰清浊掎摭病利凡百二十人预此宗流者便称才子至斯三品升降差非定   汉上计秦嘉嘉妻徐淑   夫妻事既可伤文亦凄怨为五言者不过数家而妇人居二徐淑叙别之作亚于团扇矣   魏文帝   其源出于李陵颇有仲宣之体则新竒百许篇率皆鄙直如偶语惟西北有浮云十余首殊美赡可翫始见其工矣不然何以铨衡羣彦对厥弟者耶   晋中散嵇康   颇似魏文过为峻切讦直露才伤渊雅之致然托谕清远良有凿裁亦未失高流矣   晋司空张华   其源出于王粲其体华艳兴托不竒巧用文字务为妍冶虽名髙曩代而疏亮之士犹恨其儿女情多风云气少谢康乐云张公虽复千篇犹一体耳今置之中品疑弱处之下科恨少在季孟之间矣   魏尚书何晏晋冯翊守孙楚晋著作王赞晋王司徒掾张翰晋中书令潘尼   平叔鸿鴈之篇风规见矣子荆零雨之外正长朔风之后虽有累札良亦无闻季鹰黄华之唱正叔绿蘩之章虽不具美而文彩高丽竝得虬龙片甲鳯凰一毛事同驳圣宜居中品   魏侍中应璩   祖袭魏文善为古语指事殷勤雅意深笃得诗人激刺之旨至于济济今日所华靡可讽味焉   晋清河守陆云晋侍中石崇晋襄城太守曹摅晋朗陵公何劭   清河之方平原殆如陈思之匹白马于其哲昆故称二陆季伦顔远竝有英篇笃而论之朗陵为最   晋太尉刘琨晋中郎刘湛   其源出于王粲善为凄戾之词自有清拔之气琨既体良才又罹厄运故善叙丧乱多感恨之词中郎仰之微不逮者矣   晋农太守郭璞   宪章潘岳文体相辉彪炳可翫始变永嘉平淡之体故称中兴第一翰林以为诗首但游仙之作辞多慷慨乖远宗而云奈何虎豹姿又云戢翼栖榛梗乃是坎防咏怀非列仙之趣也   晋吏部郎袁宏   彦伯咏史虽文体未遒而鲜明紧健去凡俗远矣晋处士郭泰机晋常侍顾恺之宋谢世基宋参军顾迈宋参军戴凯   泰机寒女之制孤怨宜恨长康能以二韵答四首之美世基横海顾迈鸿飞戴凯人实贫羸而才章富健观此五子文虽不多气调警防吾许其进则鲍昭江淹未足逮止越居中品佥曰宜哉   宋徴士陶潜   其源出于应璩又协左思风力文体省静殆无长语笃意真古辞兴婉惬毎观其文想其人德世欲其质直至如欢言醉春酒日暮天无云风华清靡岂直为田家语耶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也   宋光禄大夫顔延之   其源出于陆机尚巧似体裁绮密情喻渊深动无虚散一句一字皆致意焉又喜用古事弥见拘束虽乖秀逸是经纶文雅才雅才减若人则蹈于困踬矣汤惠休曰谢诗如芙蓉出水顔如错彩镂金顔终身病之   宋豫章太守谢瞻宋仆射谢混宋太尉袁淑宋徴君王微宋征虏将军王僧达   其源出于张华才力苦弱故务其清浅殊得风流媚趣课其实录则豫章仆射宜分庭抗礼徴君太尉可托乘后车征虏卓卓殆欲度骅骝前   宋法曹参军谢惠连   小谢才思富捷恨其兰玉夙凋故长辔未骋秋怀捣衣之作虽复灵运鋭思亦何以加焉又工为绮丽歌謡风人第一谢氏家录云康乐毎对惠连辄得佳语后在永嘉西堂思诗竟日不就寤寐间忽见惠连即成池塘生春草故常云此语有神助非吾语也   宋参军鲍昭   其源出于二张善制形状写物之词得景阳之諔诡含茂先之靡嫚骨节强于谢混駈迈疾于顔延总四家而擅美跨两代而孤出嗟其才秀人防故取湮当代然贵尚巧似不避危仄颇伤清雅之调故言险俗者多以附昭   齐吏部谢眺   其源出于谢混防伤细密颇在不伦一章之中自有玉石然竒章秀句往往警遒足使叔源失歩明远变色善自发诗端而末篇多踬此意鋭而才弱也至为后进士子之所嗟慕眺极与余论诗感激顿挫过其文   齐光禄江淹   文通诗体总杂善于摹拟觔力于王防成就于谢眺初淹罢宣城郡遂宿冶亭梦一美丈夫自称郭璞谓淹曰吾有笔在卿处多年矣可以见还淹探怀中得五色笔以授之尔后为诗不复成语故世传江淹才尽   梁卫将军范云梁中书郎丘迟   范诗清便宛转如流风回雪丘诗防缀暎媚似落花依草故当浅于江淹而秀于任昉   梁太常任昉   彦升少年为诗不工故世称沈诗任笔昉深怅之晩节爱好既笃又亦遒变若铨事理拓体渊雅得国士之风故擢居中品但昉既博物动辄用事所以诗不得竒少年士子效其如此矣   梁左光禄沈约   观休文众制五言最优详其文体察其余论固知宪章鲍明远也所以不闲于经纶而长于清怨永明相王爱文王元长等皆宗附之约于时谢眺未遒江淹才尽范云名级故防故约称独歩虽文不至其工丽亦一时之选也见重闾里诵咏成音嵘谓约所着既多今翦除滛杂收其精要允为中品之第矣故当词密于范意浅于江也   诗品卷下   昔曹刘殆文章之圣陆谢为体贰之才鋭精研思千百年中而不闻宫商之辨四声之论或谓前偶然不见岂其然乎尝试言之古曰诗颂皆被之金竹故非调五音无以谐防若置酒高堂上明月照高楼为韵之首故三祖之词文或不工而韵入歌唱此重音韵之义也与世之言宫商异矣今既不备管弦亦何取于声律耶齐有王元长者尝谓余云宫商与二仪俱生自古词人不知之唯顔宪子乃云律吕音调而其实大谬唯见范晔谢庄颇识之耳常欲进知音论未就王元长创其首谢眺沈约其波三贤或贵公子孙幼有文辨于是士流景慕务为精密襞积细防专相淩架故使文多拘忌伤其真美余谓文制本须讽读不可蹇碍但令清浊通流口吻调利斯为足矣至平上去入则余病未能蜂腰鹤膝闾里已具陈思赠弟仲宣七哀公干思友阮籍咏怀子卿双鳬叔夜双鸾茂先寒夕平叔衣单安仁倦暑景阳苦雨灵运邺中士衡拟古越石感乱景纯咏仙王防风月谢客山泉叔源离宴鲍昭戍边太冲咏史顔延入洛陶公咏贫之制惠连捣衣之作斯皆五言之警筞者也所谓篇章之珠泽文彩之邓林   汉令史班固汉孝亷郦炎汉上计赵壹   孟坚才流而老于掌故观其咏史有感叹之词文胜托咏灵芝观怀寄不浅元叔散愤兰蕙指斥囊钱苦言切句良亦勤矣斯人也而有斯困悲夫   魏武帝魏明帝   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叡不如丕亦称三祖   魏白马王彪魏文学徐干   白马与陈思答赠伟长与公干往复虽曰以莛扣钟亦能闲雅矣   魏仓曹属阮瑀晋顿丘太守欧阳建晋文学应璩晋中书令嵇含晋河南太守阮偘晋侍中嵇绍晋黄门枣据   元瑜坚石七君诗竝平典不失古体大检似而二嵇防优矣   晋中书张载晋司傅晋太仆傅咸侍中缪袭散骑常侍夏侯湛   孟阳诗乃远慙厥弟而近超两傅长虞父子繁富可嘉孝冲虽曰后进见重安仁熙伯挽歌唯以造哀尔晋骠骑王济晋征南将军杜预晋廷尉孙绰晋徴士许询   永嘉以来清虚在俗王武子辈诗贵道家之言爰洎江表风尚备真长仲祖桓庾诸公犹相袭世称孙许弥善恬淡之词   晋徴士戴逵晋东阳太守殷仲文   晋宋之际殆无诗乎义熙中以谢益寿殷仲文为华绮之冠殷不竞矣   宋尚书令傅亮   季友文余常忽而不察今沈特进撰诗载其数首亦复平矣   宋记室何长瑜羊曜璠宋詹事范晔   乃不称其才亦为鲜举矣   宋孝武帝宋南平王铄宋建平王宏   孝武时雕文织防过为精宻为二藩希慕见称轻巧矣   宋光禄谢庄   希逸诗气候清雅不逮于范袁然兴属闲长良无鄙促也   宋御史苏费生宋中书令史陵修之宋典祠令任昙绪宋越骑戴法兴   苏陵任戴竝着篇章亦为搢绅之所嗟咏人非文才是愈甚可嘉焉   宋监典事区惠恭   惠恭本胡人为顔师伯干顔为诗笔辄偷定之后造独乐赋语侵给主被斥及大将军修北第差充作长时谢惠连兼记室参军惠恭时往共安陵嘲调末作双枕诗以示谢谢曰君诚能恐人未重且可以为谢法曹造遣大将军见之赏叹以锦二端赐谢谢辞曰此诗公作长所制请以锦赐之   齐惠休上人齐道猷上人齐释宝月   惠休滛靡情过其才世遂匹之鲍昭恐商周矣羊曜璠云是顔公忌昭之文故立休鲍之论庾白二胡亦有清句行路难是东阳柴廓所造宝月尝憇其家防廓亡因窃而有之廓子赍手本出都欲讼此事乃厚赂止之齐高帝齐征北将军张永齐太尉王文宪   齐髙帝诗词藻意深无所云少张景云虽谢文体颇有古意至如王师文宪既经国图远或忽是雕虫   齐黄门谢超宗齐浔阳太守丘灵鞠齐给事中郎刘祥齐司徒长史檀超齐正员郎钟宪齐诸暨令顔则齐秀才顾则心   檀谢七君竝祖袭顔延欣欣不倦得士大夫之雅致乎余从祖正员常云大明泰始中鲍休美文殊已动俗唯此诸人顔陆体用固执不如顔诸暨最荷家声齐参军毛伯成齐朝请吴迈远齐朝请许謡之   伯成文不全佳亦多惆怅吴善于风人答赠许长于短句咏物汤休谓远云吾诗可为汝诗父以访谢光禄云不然尔汤可为庶兄   齐鲍令晖齐韩兰英   令晖歌诗往往断絶清巧拟古尤胜唯百愿滛矣昭常答孝武云臣妹才自亚于左芬臣才不及太冲尔兰英绮密甚有名篇又善谈笑齐武谓韩云借使二媛生于上叶则玉阶之赋纨素之辞未讵多也   齐司徒长史张融齐詹事孔稚珪   思光纡缓诞放纵有乖文体然亦捷疾丰饶差不局促德璋生于封谿而文为雕饰青于蓝矣   齐宁朔将军王融齐中庶子刘绘   元长士章竝有盛才词美英净至于五言之作防乎尺有所短譬应变将略非武侯所长未足以贬卧龙   齐仆射江祐   祐诗猗猗清润弟祀明靡可怀   齐记室王巾齐绥远太守卞彬齐端溪令卞录   王巾二卞诗竝爱竒嶃絶慕袁彦伯之风虽不绰而文体勦净去平美远矣   齐诸暨令袁嘏   嘏诗平平耳多自谓能常语徐太尉云我诗有生气须人捉着不尔便飞去   齐雍州刺史张欣泰梁中书郎范缜   欣泰子真竝希古胜文鄙薄俗制赏心流亮不失雅宗   梁秀才陆厥   观厥文纬具识丈夫之情状自制未优非言之失也   梁常侍虞羲梁建阳令江洪   子阳诗竒句清抜谢眺常嗟颂之洪虽无多亦能自逈出   梁歩兵鲍行卿梁晋陵令孙察   行卿少年甚擅风謡之美察最幽防而感赏至到   诗式【释皎然】   明势   高手述作如登荆巫觌三湘鄢郢之盛萦囘盘礴千变万态【文体开阖作用之势】或极天髙峙崒焉不羣气胜势飞合沓相属【竒势在工】或修江耿耿万里无波歘出髙深重复之状【竒势雅发】古今逸格皆造其极矣   明作用   作者措意虽有声律不妨作用如壶公瓢中自有天地日月时时抛鍼掷线似断而复续此为诗中之仙拘忌之徒非可企及矣   明四声   乐章有宫商五音之説不闻四声近自周颙刘绘流出宫商畅于诗体轻重低昂之节韵合情高此未损文格沈休文酷裁八病碎用四声故风雅殆尽后之才子天机不髙为沈生法所媚懵然随流溺而不返   诗有四不   气高而不怒怒则失于风流   力劲而不露露则伤于斤斧   情多而不暗暗则蹶于拙钝   才赡而不踈疎则损于筋脉   诗有四深   气象氤氲由深于体势   意度盘礴由深于作用   用律不滞由深于声对   用事不直由深于义类   诗有二要   要力全而不苦澁  要气足而不怒张   诗有二废   虽欲废巧尚直而思致不得寘   虽欲废词尚意而典丽不得遗   诗有四离   虽期道情而离深僻 虽用经史而离书生   虽尚髙逸而离迂远 虽欲飞动而离轻浮   诗有六迷   以虚诞而为髙古  以缓漫而为冲澹   以错用意而为独善 以诡怪而为新竒   以烂熟而为稳约  以气少力弱而为容易   诗有六至   至险而不僻  至竒而不差  至丽而自然至苦而无迹  至近而意远  至放而不迂   诗有七德【德一作得】   一识理  二高古  三典丽  四风流   五精神  六质干  七体裁   诗有五格   不用事第一   作用事第二【其有不用事而措意不高者黜入第二格】   直用事第三【其中亦有不用事而格稍下贬居第三】   有事无事第四【此于第三格中稍下故入第四】   有事无事情格俱下第五【情格俱下有事无事可知也】   李少卿并古诗十九首   西汉之初王泽未竭诗教在焉昔仲尼所删诗三百篇初传卜商后之学者以师道相髙故有齐鲁四家之目其五言周时已见滥觞及乎成篇则始于李陵苏武二子天与其性发言自髙未有作用十九首辞精义炳婉而成章始见作用之功葢前汉之文体又如冉冉孤生竹青青河畔草傅毅蔡邕所作以此而论前汉明矣   邺中集   邺中七子陈王最高刘桢辞气偏正得其中不拘对属偶或有之语与兴驱势逐情起不由作意气格自髙与十九首其流一也   文章宗防   康乐公早岁能文性頴神彻及通内典心地更精故所作诗发皆造极得非空王之道助耶夫文章天下之公器安敢私焉曩者尝与诸公论康乐为文直于情性尚于作用不顾词彩而风流自然彼清景当中天地秋色诗之量也庆【一作卿】云从风舒卷万状诗之变也不然何以得其格髙其气正其体贞其貌古其词深其才婉其德宏其调逸其声谐哉至如述祖德一章拟邺中八首经庐陵王墓临池上楼识度髙明葢诗中之日月也安可攀援哉惠休所评谢诗如芙蓉出水斯言颇近矣故能上蹑风骚下超魏晋建安制作其椎轮乎   用事   诗人皆以徴古为用事不必尽然也今且于六义之中畧论比兴取象曰比取义曰兴义即象下之意凡禽鱼草木人物名数万象之中义类同者尽入比兴关雎即其义也如陶公以孤云比贫士鲍昭以直比朱弦以清比玉壶时久呼比为用事呼用事为比如陆机齐讴行鄙哉牛山叹未及至人情爽鸠茍已徂吾子安得停此防谏之忠是用事非比也如康乐公还旧园作偶与张邴合久欲归东山此叙志之忠是比非用事也详味可知   语似用事义非用事   此二门未始有之而弱手不能知也如康乐公彭薛才【一作裁】知耻贡公未遗荣或可优贪竞岂足称达生此申商防三贤虽许其退身不免遗议盖康乐欲借此成我诗非用事也如古诗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曹植赠白马王彪虚无求列仙松子久吾欺又古诗师涓久不奏谁能宣我心上句言仙道不可偕次句让【一作诮】求之无效下句畧似指人如魏武呼杜康为酒盖作者存其毛粉不欲委曲伤乎天真并非用事也   取境   诗不假修饰任其丑朴但风韵正天真全即名上等予曰不然无塩阙容而有德曷若文王太姒有容而有德乎又云不要苦思苦思则防自然之质此亦不然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见竒句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此高手也有时意静神王佳句纵横若不可遏宛若神助不然盖由先积精思因神王而得乎   重意诗例   两重意已上皆文外之防若遇高手如康乐公览而察之但见情性不覩文字盖诣道之极也向使此道尊之于儒则冠六经之首贵之于道则居众妙之门精之于释则彻空王之奥但恐徒挥斧斤而无其质故伯牙所以叹息也畴昔国朝协律郎吴竞与越僧监集秀句二子天机素少选又不精多采浮浅之言以诱防俗特入瞽夫偷语之便何异借贼兵而资盗粮无益于诗教矣   跌宕格二品   越俗   其道如黄鹤临风貌逸神王杳不可羁郭景纯游仙诗左挹浮丘袂右拍洪厓肩鲍明远拟行路难举头四顾望但见松栢园荆棘郁蹲蹲中有一鸟名杜鹃言是古时蜀帝魂声音哀苦鸣不息羽毛顦顇似人髠飞走树间啄虫螘岂忆往时【一作日】天子尊念兹死生变化非常理中心恻怆不能言   骇俗   其道如楚有接舆鲁有原壤外示惊俗之貌内藏逹人之度郭景纯游仙诗姮娥扬妙音洪厓颔其頥王梵志道情诗我昔未生时防防无所知天公强生我生我复何为无衣使我寒无食使我饥还你天公我还我未生时贺知章放逹诗落花真好些一醉一囘颠卢照隣劳作诗城狐尾独束山鬼面参覃   淈没格一品   淡俗   此道如文君当垆似荡而贞采吴楚之风虽俗而正古歌曰华隂山头百尺井下有流泉彻骨冷可怜女子来照影不照其余照斜领   调笑格一品   戏俗   汉书云匡鼎来解人頥盖説诗也此一品非雅作足为谈笑之资矣李白上云乐女娲弄黄土抟作愚下人散在六合间蒙蒙若沙尘   对句不对句   上句偶然孤发其意未全更资下句引之方了其对语一句便显不假下句此少相敌功夫稍殊请试论之夫对者如天尊地卑君臣父子盖天地自然之数若斤斧迹存不合自然则非作者之意又诗语二句相须如鸟有翅若惟擅工一句虽竒且丽何异于鸳鸯五色只翼而飞者哉   三不同语意势   不同可知矣此则有三同三同之中偷语最为钝贼如汉定律令厥罪必书不应为酂侯务在匡佐不暇采诗致使弱手芜才公行刼剠若评质以道片言可折此辈无处逃刑其次偷意事虽可罔情不可原若欲一例平反诗教何设其次偷势才巧意精若无朕迹盖诗人偷狐白裘于阃域中之手吾亦赏俊从其漏网   偷语诗例   如陈后主入隋侍宴应诏诗日月光天德取傅长虞赠何劭王济诗日月光太清上三字同下二字义同   偷意诗例   如沈佺期酧苏味道诗小池残暑退高树早凉归取柳恽从武帝登景阳楼诗太液沧波起长杨高树秋   偷势诗例   如王昌龄独游诗手携双鲤鱼目送千里雁悟彼飞有适嗟此罹忧患取嵇康送秀才入军诗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   品藻   古来诗集多有不公或虽公而不鉴今则不然与二三作者县衡于众制之表览而鉴之庶无遗矣其华艳如百叶芙蓉菡萏照水其体裁如龙行虎歩气逸情髙脱若思来景遏其势中断亦有如寒松病枝风摆半折   辨体有一十九字   夫诗人之思初发取境偏髙则一首举体便髙取境偏逸则一首举体便逸才性【一作情性】等字亦然故各归功一字偏髙偏逸之例直于诗体篇目风貌不妨一字之下风律外彰体德内蕴如车之有毂众辐归焉其一十九字括文章德体风味尽矣如易之有彖辞焉今但注于前卷中后卷不复备举其比兴等六义本乎情思亦蕴乎十九字中无复别出矣   髙【风韵切畅曰髙】  逸【体格简放曰逸】  贞【放词正直曰贞】   忠【临危不变曰忠】  节【持节不改曰节】  志【立性不改曰志】   气【风情耿耿曰气】  情【缘境不尽曰情】  思【气多含蓄曰思】   德【词温而正曰德】  □【检束防闲曰□】  闲【情性疎野曰闲】   达【心迹旷诞曰达】  悲【伤甚曰悲】   怨【词理凄切曰怨】   意【立言曰意】   力【体裁劲徤曰力】   静【非如松风不动林狖未鸣乃谓意中之静】   远【非谓淼淼望水杳杳看山乃谓意中之逺】   説郛卷七十九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七十九下   诗谱【陈绎曾】     元 陶宗仪 撰古体   周南 不离日用间有福天下万世意   召南 至诚谆恪秋毫不犯   邶风 君子处变渊静自守   齐风 翩翩有侠气   唐风 忧深思远   秦风 秋声朝气   豳风 深知民情而真体之   小雅 忠厚   宣王小雅 振刷精神   大雅 深远   宣王大雅 铺张事业   周颂 天心布声   鲁颂 谨守礼法   商颂 天威大声   凡读三百篇要会其情不足性有余处情不足故寓之景性有余故见乎情   凡读骚要见情有余处   凡读汉诗先真实后文华   凡读建安诗于文华中取真实   三国六朝乐府 犹有真意胜于当时文人之诗凡读文选诗分三节东都以上主情建安以下主意三谢以下主辞齐梁诸家五言未成律体七言乃多古制韵度犹出盛唐人上一等但理不胜情气不胜辞耳   律体   沈约  吴均  何逊  王筠  任昉阴铿  徐陵  薛道衡 江总   右诸家律诗之源而尤近古者视唐律虽寛而风度远矣   絶句体   古乐府 浑然有大篇气象   六朝诸人 语絶意不絶   襍体   晋傅咸作七经诗其毛诗一篇略曰聿修厥德令终有淑勉尔遁思我言维服盗言孔甘其何能淑谗人罔极有腼面目此乃集句诗之始或谓集句起于王安石非也   张衡   寄兴高远遣辞自妙   唐山夫人   安世歌质古文雅   蔡琰   真情极切自然成文   汉郊祀歌   煅意刻酷炼字神竒   汉乐府   真情自然但不能巾节尔累度乃是好景   古诗十九首   情真景真事真意真澄至清发至情   陈思王   刘削精洁自然沈健   王粲 刘桢   真实有余澄滤不足   思健功圆   嵇康   人品胷次高自然流出   阮借   天识清虚礼法疎短   张华   气清虚思颇率      思切清古失之太工   潘岳   安仁质胜于文有古意但澄汰未精耳   陆机   士衡才思有余但胸中书太多所拟能痛割舍乃佳耳   束晢   全篇煅炼首尾有法   张恊   逐句煅炼辞工制率   郭璞   构思险怪而造语精圆三谢皆出于此杜李精竒处皆取此本出自淮南小山   刘琨 卢谌   忠义之气自然形见非有意于诗也杜子美以此为根本   陶渊明   心存忠义身处闲逸情真景真事真意真几于十九首矣但气差缓耳至其工夫精宻天然无斧凿痕迹又有出于十九首之表者盛唐诸家风韵皆出此   谢瞻   景至清虚甚有古文   谢灵运   以险为主以自然为工李杜取深处多取此   谢惠连   酌取险怪自然之中而句句为之   鲍照   六朝文气衰缓唯刘越石鲍明远有西汉气骨李杜筋骨取此   谢脁   藏险怪于意外发自然于句中齐梁以下造语皆出此   沈约   佳处斵削清瘦可爱自拘声病气骨薾然唐诸家声律皆出此   江淹   善观古作曲尽心手之妙其自作乃不能尔故君子贵自立不可随流俗也   二十四诗品【司空图】   雄浑   大用外腓真体内充返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絶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匪强来之无穷   冲淡   素处以黙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犹之惠风荏苒在衣阅音修篁美曰载归遇之匪深即之愈稀脱有形似握手已违   纎秾   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碧桃满树风日水滨柳阴路曲流莺比隣乗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   沉着   绿林野屋落日气清脱巾独歩时闻鸟声鸿雁不来之子远行所思不远若为平生海风碧云夜渚月明如有佳语大河前横   高古   畸人乗真手把芙蓉泛彼浩劫窅然空纵月出东斗好风相从太华夜碧人闻清钟虚伫神素脱然畦封黄唐在独落落宗   典雅   玉壶买春赏雨茆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阴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嵗华其曰可读   洗炼   如鑛出金如铅出银超心链冶絶爱淄磷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乗月返真载瞻星气载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劲健   行神如空行气如虹巫峡千寻走云连风饮真茹强蓄素守中喻彼行健是谓存雄天地与立神化攸同期之以实御之以终   绮丽   神存富贵始轻黄金浓尽必枯淡者屡深雾余水畔红杏在林月明华屋画桥碧阴金罇酒满伴客弹琴取之自足良殚美襟   自然   俯拾即是不取诸隣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   含蓄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语不渉已若不堪忧是有真宰与之沉浮如渌满酒花时返秋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   豪放   观花匪禁吞吐大荒由道返气处得以狂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满万象在旁前招三辰后引凤凰晓防六鳌濯足扶桑   精神   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絶底竒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碧山人来清酒满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   缜宻   是有真迹如不可知意象欲出造化已竒水流花间清露未晞要路愈远幽行为迟语不欲犯思不欲痴犹春于绿明月雪时   疎野   惟性所宅真取弗覊控物自富与率为期筑室松下脱防看诗但知旦暮不辨何时倘然适意岂必有为若其天放如是得之   清竒   娟娟羣松下有漪流晴雪满竹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歩屧寻幽载瞻载止空碧悠悠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委曲   登彼太行翠绕羊肠杳霭流玉悠悠花香力之于时声之于似往已回如幽匪藏水理漩洑鹏风翺翔道不自器与之圆方   实境   取语甚直计思匪深忽逢幽人如见道心清涧之曲碧松之阴一客荷樵一客听琴情性所至妙不自寻遇之自天泠然希音   悲慨   大风卷水林木为摧适苦欲死招憇不来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大道日防若为雄才壮士拂劒浩然弥哀萧萧落叶漏雨苍苔   形容   絶伫灵素少回清真如觅水影如写阳春风云变态花草精神海之波澜山之嶙峋俱似大道妙契同尘离形得似庶几斯人   超诣   匪神之灵匪几之微如将白云清风与归远引莫至临之已非少有道气终与俗违乱山乔木碧苔芳晖诵之思之其声愈稀   飘逸   落落欲往矫矫不羣缑山之鹤华顶之云高人惠中令色絪緼御风蓬叶泛彼无垠如不可执如将有闻识者期之欲得愈分   旷达   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何如尊酒日往烟萝花覆茆檐疎雨相过倒酒既尽杖藜行歌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流动   若纳水輨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如愚荒荒坤轴悠悠天机载要其端载闻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   诗谈【阙名】   梁太常任昉云六经所有歌诗书咏之类此葢取自秦汉以来圣君贤士防袭为文名之所起故因暇日录其缘起抑亦用新好事者之目云三言诗自晋散骑常侍夏侯湛始四言诗自前汉楚王傅韦孟谏楚夷王戊始五言诗自汉骑都尉李陵与苏武诗始六言诗自汉大司农谷永始七言诗自汉武帝栢梁殿联句始九言诗自魏高贵乡公始赋自楚三闾大夫屈原始反离骚自汉扬雄始离合诗自汉孔融作四言离合诗始歌诗自枚臯作丽人歌始挽词自魏光禄勲缪袭始   唐白乐天云夫文之为言尚矣三才各有文天之文三光首之地之文五材首之人之文六经首之就六经言诗又首之者何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义实上自贤圣下自愚騃防及豚鱼幽及鬼神羣分而气同形异而情一未有声入而不应情至而不感者圣人知其然因其言经之以六义缘其声纬之以五言音有韵义有类韵协则言顺言顺则声易入类举则情见情见则感易交于是乎孕大含深贯防洞密上下通而一气泰忧乐合而百志熈五帝三皇所直道而行垂拱而理者揭此以为大柄决此以为大宝也故闻元首股肱之歌则知虞道昌矣闻五子洛汭之歌则知夏政荒矣言者无罪闻者作戒言者莫不两尽其心焉洎周衰秦兴采诗之官废上不以诗补察时政下不以歌泄道人情乃至于谄谀之风动救失之道缺于时六义始刓矣国风变为骚辞五言始于苏李苏李骚人所不遇者各系其志发而为之故河梁之句止于伤别泽畔之吟归于怨思彷徨抑郁不暇及他耳然去古未远梗槩尚存故兴离别则引两鳬一雁为讽君子小人则引上草下鸟为比虽义类不同犹得风人之什二三焉于时六义始缺矣晋宋以还得者葢寡以康乐之奥博多溺于山水以渊明之高古偏放于田园江鲍之徒又狭于此如梁鸿五噫之例者百无一二焉于时六义寖微矣陵夷矣至于陈梁之间事不过嘲风雪弄花草而已噫风雪草花之物三百篇中岂舎乎哉顾所用如何耳设如北风其凉假风以刺威虐也雨雪霏霏借雪以愍征役也棠棣之华感华以讽兄弟也采采芣苢取美草以乐友于也皆发兴于此而义归于彼反是者可乎哉然则余霞散成绮澄江浄如练离花初萎露别叶乍辞风之句严矣吾不知其所讽焉故所谓嘲风咏月弄花草而已于时六义尽去矣唐兴二百年其间诗人不可胜数所举者陈子昂有感遇诗二十首阮籍有感兴诗八十首又诗之豪世称李杜尚矣其人不逮矣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焉杜诗最多可传者千余首至于贯穿古今腼缕律格尽善杜又过于李然撮其新安石壕潼关吏花门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三四十首杜尚如此况其不逮杜者乎予尝痛诗道崩坏如此忽已发愤或食辍哺夜辍寝不量力欲扶起之嗟乎事有太缪者又不可一二而言然亦不能不粗陈于篇故畧叙其诗源流废兴如此   沈存中谓唱和联句之起其源远矣自舜作歌臯陶飏言赓载及栢梁联句颜延年谢晖有和伏武昌登孙权故城等篇梁何逊集中多联句至唐文士唱和固多元稹作春深何处好二十篇并用家花车斜四字为韵白居易刘禹锡和之亦同此四字韵令狐楚作谓诗多次韵起于此或联句或两句四句亦有对一句出一句者谓辘轳体焉诗律之兴其来久矣自建康以后讫于江右格律屡变至沈约庾信以韵音相婉附属对精密及沈佺期宋之问又加靡丽曲忌声病约句凖篇如锦綉成文学者宗之号为沈宋体语曰苏李居前沈宋比肩唐李肇云元和以后文则学竒澁于樊宗师学放旷于张籍诗则学矫激于孟郊学浅切于白居易学滛靡于元稹名为元和体也   李长吉歌诗有天若有情天亦老之句人以为竒絶石曼卿尝对以月如无恨月常圆人以为勍敌   寇莱公在中书与同列戏云水底月为天上月未有以对会杨大年适来因语其对大年应声曰眼中人是面前人一坐皆称为的对   诗谈【徐泰】   青田刘伯温钧天广乐声容不凡开国宗工不在兹乎独元季之作词多感慨   姑苏高啓岱峯雄秀瀚海浑涵海内诗宗岂惟吴下杨基天机云锦自然美丽独时出纎巧不及髙之冲雅浔阳张羽吴兴徐贲亚矣四杰叙称以其才乎   姑苏张仲简翠釡驼峯瑶觞法醖时可对垒者杜彦正金德儒乎国初之诗莫盛吴下但未尽脱元格至王行王汝玉辈渐入清雅然不及髙杨耳   古田张以宁高雅俊逸超絶畦畛翠屏千仞可望不可跻   庐陵张昱雄俊去元未远照乗之珠见者目   句容孙炎词气豪迈类其为人渥洼神驹一蹴千里金谿危素入我国朝老矣葢元季之虎也临江梁寅旴江黄肃俱一时老将嗣后有徐霖   金华胡翰雄壮苏伯衡丰腴太牢之味与藜藿自别宋景濂王子充诗亦纯雅以文名   吉安刘崧工诗自奔窜岩谷中来冬岭之松老而愈秀时同省刘姓者数人如彦昺丞直辈雄俊相似   长沙刘三吾诗不多见天闲老骥骨相自别   临川甘瑾工于律矛防森然望之可畏临川揭孟同上饶张孟循金陵夏允中德兴程邦民格调相似   新安詹同赤色精金与鍮鉐自别东山赵汸根于笔削尤称雅则   山阴钱宰霜晓鲸音自然洪亮后马贯王谊王怿毛铉张灿嗣后高廪俱清健   山阴唐肃谢肃骅骝骕骦并驰艺苑唐有子之淳克继其躅   会稽刘涣涣子绩绩子师邵金章紫绶祖孙相传三世名家   嘉禾鲍恂大雅君子贝琼豪迈之士陈秀民陈缉周致尧贝翺俱吾乡先哲不及二子亦称名家   吴兴王蒙诗画两絶不沗文敏外孙沈梦麟亦清雅锡山张筹刚劲之气未能全融而金石锵然足洗俗乐之耳时周子羽钱子正子义浦长源嗣是王逹善王孟端杨叔玑秦廷韶秦景美近则邵国贤浦文玉筹时武进谢应芳江阴王逢孙大雅俱名家大雅后卞荣亦秀逸维汪广洋瑶台月明凤笙独奏京口滕毅巢县郭奎全椒乐韶俱清雅后京口杨一清海陵储巏   云间袁凯师法少陵格调高雅奚止白燕九峯三泖之秀二陆卓矣嘘其烬者其海叟乎时吴子愚陈文东俱雅健惟顾谨中醇雅后则夏正夫曹泰惟张弼清俊弼明珠数颗举世宝之   岭南孙仲衍王彦举黄庸之赵伯贞李仲修时称五杰惟仲衍清圆流丽明珠走盘不能自定彦举雄俊丰丽殆敌手也德庆李文彬亦时勍敌后琼山丘濬词虽丰腴警秀则少矣   济南张绅时有吴漳不知何许人各仅得其一二词格清健管见一斑知其为豹矣   闽南林鸿师法盛唐善临晋帖殆逼真矣惜惟得其貌耳时若危德华名亚子羽格调秀俊唐泰高棅周王恭俱清雅又任道不知何许人亦秀俊   海昌胡虚豪迈一鹗横秋百鸟戢翼   钱唐钱惟善钟湖山之秀而发于诗故多秀句瞿宗吉组织工丽其温飞卿之流乎但新声与雅乐恐难并奏也后王希范清雅惜气不足耳嗣是吴吉甫醇雅姚绶亦清逸   黄岩许廷慎天台雁荡雄据东南小杜之称岂容多让宁海方希直文章大家诗亦豪壮非所长也若黄岩方行宁海许继皆鐡中铮铮者前天台王泽天厨之珍自然适口后谢铎刚毅英华焉用藻   吉水解缙独驾青鸾翺翔八极使谪仙遇之当悬榻以待金川练子宁玉屑无多为世所宝   庐陵杨士竒格律清纯实开西涯之文则弱矣闽南王偁凌驾汉唐见推解子东南天柱焉用洪逹吉安曽棨天马行空不可控御同郡作者莫之与敌四明张楷和唐音所谓服尧之服斯尧已矣惜其自作殊不快意余姚杨时秀亦和唐音煞有风致国初有桂彦良清雅后张琦高古   临川聂大年俊逸九转丹成毛骨尽蜕   姑苏刘溥及刘钦谟沈愚张淮嘉禾周鼎及李孟昭姚纶陈昌陈颢李孟璿季衡吴兴丘吉及唐庠唐广张子静海昌苏平苏正皆一时名家也吴下诗自正统天顺以来调极清和独刘草窓之豪迈周桐村之雅健丘大祐之雄俊思致深远视诸家为优桐村后吕防雅有思致我朝作者莫盛东南姑苏为最云间晋陵嘉湖其次虽曰地灵亦气运使然乎   海盐张靖之宁高雅清俊得唐调番阳童轩清雅漷县岳正雄俊皆出其下   姑苏沈周出入宋元成一机轴孙登独啸和者稀矣吴寛秾郁史鉴清淳   长沙李东阳大韶一奏俗乐俱废中兴宗匠邈焉寡俦独拟古乐府乃杨铁崖之史断此体出而古乐府之意微矣   太仓张泰孙吴之兵奇正叠出人莫撄其锋陆鈛九霄之禽翩然高举莫测其意向   海南陈献章根据理学格调高古当别具一目观之江浦庄防同调海南江北防峯竝秀   莆田林俊雄健之词困而不挠刚大之气至老不衰闗中李梦阳崧高之秀上薄青防龙门之一泻千里独其论黄陈不香色而时不免自犯其言   信阳何景明上追汉魏下薄初唐大匠挥斤羣工敛手惜其立论甚高亦未能超出蹊径时惟姑苏徐祯卿嫓美若王廷相许宗鲁石珤之古边贡郑善夫孟洋之醇孙一元之逸林釴之竒王宠之充蔚皆一时之选独惜郑师杜宛然一生愁也殊乏懽悰耳若辥蕙马骥杨慎之俊丽晋康乐唐四杰殆不是过云我朝诗莫盛国初莫衰宣正阅至治西涯倡之空同大复继之自是作者森起虽格调不同于今为烈   诗论【释普闻】   老杜之诗备于众体是为诗史近世所论东坡长于古韵豪逸大度鲁直长于律诗老健超迈荆公长于絶句闲暇清癯其各一家也然则荆公之诗覃深精思是亦今时之所尚也鲁直曰荆公末年小诗雅丽精絶脱去流俗不可以常理待之也荆公送和甫寄女子诗云荒烟凉雨助人悲泪染衣襟不自知除却春风沙际绿一如送汝过江时拂去豪逸之气屏荡老健之节其意韵幽远清癯雅丽为得也   论曰诗家云链字莫如链句链句莫若得格格高本乎琢句句高则格胜矣天下之诗莫出乎二句一曰意句二曰境句境句易琢意句难制境句人皆得之独意句不得其妙者盖不知其旨也所以鲁直荆公之诗出乎流辈者以其得意句之妙也何则盖意从境中宣出所以此诗作荆公集中之眼者妙在斯耳鲁直寄黄从善诗云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鴈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云云初二句为小破题第三第四为颔联大凡颔联皆宜意对春风桃李但一杯而已想像无聊窭空为甚飘蓬寒雨十年灯之下未见青云得路之便其覊孤未遇之叹具见矣其意句亦就境中宣出桃李春风江湖夜雨皆境也昧者不知直谓境句谬矣陈去非诗云一官不辨作生涯防见秋风卷岸沙境也着防见二字便成意句予亦尝法之送求僧行者云山林夜雨厌孤寂春风防畨沙草碧衣盂无计若为传负舂空坠腰间石云云已上皆古人未曽言之虽然其来亦有所自也陈无已诗云枯松倒影半溪寒数个沙鸥似水安【境中带意】曽买江南千本画归来一笔不中看【意】石屋诗云八峯春到了双涧雨晴初【境】小室钩帘坐【境中带意】人间无画图【意】禁脔谓夺胎法者石屋之诗见之然其境句不胜耳又诗亡名千金郤买吴州画今向吴州画里行【意】小雨半收蒲叶冷渔人归去钓船横【境】此亦前横之自出也予亦效颦曰水濶天长鴈影孤眠沙鸥鹭倚黄芦半收小雨西风冷【境】藜杖相将入画图【意】又曰十里沙堤水满湖着霜芦冷未全枯晓来细雨藏鸥鹭何处人间有画图大凡但识境意明白觑见古人千载之妙其犹视诸掌   诗病五事【苏辙】   李白诗类其为人骏发豪放华而不实好事喜名不知义理之所在也语用兵则先登陷阵不以为难语游侠则白昼杀人不以为非此岂其诚能也哉白始以诗酒奉事明皇遇谗而去所至不改其旧永王将窃据江淮白起而从之不疑遂以放死今观其诗固然唐诗人李杜称首今其诗皆在杜甫有好义之心白所不及也汉高祖归丰沛作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高帝岂以文字高世者哉帝王之度固然发于其中而不自知也白诗反之曰但歌大风云飞扬安用猛士守四方其不识理如此老杜赠白诗有细论文之句谓此类也哉   大雅绵九章初诵太王迁豳建都邑营宫室而已至其八章乃曰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始及昆夷之怨尚可也至其九章乃曰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走予曰有御侮事不接文不属如连山断岭虽相去絶远而气象联络观者知其脉理之为一也葢附离不以凿柄此最为文之高致耳老杜陷贼时有诗曰少陵野老吞声哭春日潜行曲江曲江头宫殿鎻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忆昔霓旌下南苑苑中万物生顔色昭阳殿里第一人同辇随君侍君侧辇前才人带弓箭白马嚼齧黄金勒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坠双飞翼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汗游防归不得清渭东流劒阁深去住彼此无消息人生有情泪霑臆江水江花岂终极黄昏征骑尘满城欲往城南忘城北予爱其词气如百金战马注坡蓦涧如履平地得诗人之遗法如白乐天诗词甚工然拙于纪事寸歩不遗犹恐失之此所以望老杜之藩垣而不及也   诗人咏歌文武征伐之事其于克密曰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其于克崇曰崇墉言言临冲闲闲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其于克商曰维师尚父时惟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其形容征伐之盛极于此矣韩退之作元和圣德诗言刘辟之死曰宛宛弱子赤立伛偻牵头曵足先断腰膂次及其徒体骸撑柱末乃取辟骇汗如泻挥刀纷纭争切脍脯此李斯颂秦所不忍言而退之自谓无愧于雅颂何其陋也   唐人工于为诗而陋于闻道孟郊尝有诗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出门如有碍谁谓天地寛郊耿介之士虽天地之大无以安其身起居饮食有戚戚之忧是以卒穷以死而李翺称之以为郊诗高处在古无上平处犹下顾沈谢至韩退之亦谈不容口甚矣唐人之不闻道也孔子称顔子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囘也不改其乐囘虽穷困早卒而非其处身之非可以言命与孟郊异矣   圣人之御天下非无大邦也使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而已非无巨室也不得罪于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国慕之矣鲁昭公未能得其民而欲逐季氏则至于失国汉景帝患诸侯之强制之不以道削夺吴楚以致七国之变竭天下之力仅能胜之由此观之大邦巨室非为国之患患无以安之耳祖宗承五代之乱法制明具州郡无藩镇之强公卿无世官之弊古者大邦巨室之害不见于今矣惟州县之间随其大小皆有富民此理势之所必至所谓物之不齐物之情也然州县赖之以为强国家恃之以为固非所当忧亦非所当去也能使富民安其富而不横贫民安其贫而不匮贫富相恃以为长久而天下定矣王介甫小丈夫也不忍贫民而深疾富民志欲破富民以惠贫民不知其不可也方其未得志也为兼并之诗其诗曰三代子百姓公私无异财人主擅操柄如天持斗魁赋予皆自我兼并乃奸回奸回法有诛势亦无自来后世始倒持黔首遂难裁秦王不知此更筑怀清台礼义日以媮圣经久埋埃法尚有存者欲言时所咍俗吏不知方掊克乃为才俗儒不知变兼并可无摧利孔至百出小人私阖开有司与之争民愈可怜哉及其得志专以此为事设青苗法以夺富民之利民无贫富两税之外皆出重息十二吏缘为奸至倍息公私皆病矣吕惠卿继之作手实之法私家一毫以上皆借于官民知其有过取之心至于卖田杀牛以避其祸朝廷觉其不可中止不得仅乃免于乱然其徒世守其学刻下媚上谓之享上有一不享上皆废不用至于今日民遂大病源其祸出于此诗葢昔之诗病未有若此酷者也   杜诗笺【黄庭坚】   更须慎其仪   陶侃传诸参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旷达邪   曾冰延乐方   傅毅舞赋云朱唇纡清扬抗音高歌为乐方   得兼梁父吟   诸葛武侯梁父吟歩出齐东门   纵有健妇把锄犁   古乐府健妇持门户胜一大丈夫   新鬼烦寃旧鬼哭   夏父弗忌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   禾头生耳黍穗黒   齐民要术秋雨甲子禾头生耳   春光澹沲度千门   富嘉谟明冰为春冰澹沲度千门明冰时出御至尊   始出枝撑幽   慈恩塔下数级皆枝撑洞黑出上级乃明   业白出石壁   宝积经若纯黑业得纯黑报纯白业得纯白报   一箭正坠双飞翼   箭一作笑葢用贾大夫射雉事   已令请急会通籍   晋令急假者五日一急一岁以六十日为限书记所称急取急请急皆谓假也车武子早急出诣子敬尽急而还是也   防日休练卒   新安吏时练卒收旧京   彭衙行   冯翊郡县西北有彭衙城秦晋战地   张公一生江海客   张相镐   合昏尚知时   合昏木名朝舒夕敛   山鬼独一脚   山魈出江州独足鬼   射人先射马   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   是身如浮云   维摩经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   向子识损益   向子平读易至损益叹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也   徒旅惨不悦   一本云徒怀松柏悦   熊罴咆我东虎豹号我西   招隐云熊罴咆兮虎豹号   岁拾橡栗随狙公   后汉李栒居新安关下拾橡栗以自资   我生托子以为命   嵩记牛山多杏自中国防乱百姓资此为命   黄精无苗山雪盛   精一作独黄独状如芋子肉白皮黄苗蔓延生叶似萝摩梁汉人蒸食之江东谓之土芋   石笋行   华阳国志蜀王妃物故哀念之遣五丁之武都担土为妃作冡盖地数畆高九尺盖石俗名为石笋   不唾青城地   古乐府去妇情更重千里不唾井   为君酤酒满眼酤与奴白饭马青刍   傅盘中诗羊肉千斤酒百斛令君马肥麦与粟   眼中之人吾老矣   魏文帝诗回头四向望眼中无故人陆云诗感念桑梓城髣髴眼中人   牵牛织女   齐谐记桂阳成武丁有仙道忽谓弟曰七月七日织女当渡河吾向已被召弟曰何事织女渡河曰暂诣牵牛   牛马毛寒缩如猬   元封中雪大寒牛马皆踡缩如猬   书贵瘦硬方通神   二碑汉极瘦硬   仙李盘根大   唐太宗探得李诗云盘根植瀛渚交榦倚天舒   风筝吹玉柱   栁恽七夕诗秋风吹玉柱   露井冻银床   银床古乐府淮南王篇   五夜漏声催晓箭   昼漏尽夜漏起省中黄门持五夜甲夜乙夜丙夜丁夜戊夜出汉旧仪   封题鸟兽形   宋王徽伏苓赞中状鸡鳬具容蔡   初月   王原叔説此诗为肃宗作   举家闻若骇   当作咳禺属惟猿防喜怒饮食常作咳   锦官城外栢森森   成都道西城故锦官也故命曰锦官城   笼竹和烟露滴稍   笼音梦笼竹蜀人名大竹云   野艇恰受两三人   改作航殊无理此特吴体不必尽律白公同韩侍郎游郑家池诗云野艇容三人正用此语   漰口红如练   蒲懵反在彭州   蚕崖雪似银   蚕崖在茂州带雪山   更歴少城闉   少城今城都治府张仪所筑   军吏回官烛   巴只为州刺史与客坐暗中不然官烛   盘涡鹭浴底心性   郭璞江赋盘涡谷转   久游巴子国   左氏桓九年巴子请与邓为好巴姬姓国在巴郡江州县   南游北户开   林邑日南诸国皆开北户向日   相失万重云   梁简文朱樱诗花茂蝶争飞枝浓鸟相失   闘鸡   观风楼南起闘鸡殿   胡雏负恩泽   王衍见石勒曰胡雏有竒志恐为天下患   人间有赐金   汉书高后纪遗诏赐诸侯王各千金   画省金炉违伏枕   尚书郎入直女侍史执香炉烧薰防衣服汉官仪   织女机丝虚月夜   池中有戈船各四百艘四角各垂旛旄旌葆又作二石东西相对以象牵牛织女   赐被隔南宫   给青缣白绫被或锦被   艸阁柴扉星散居   寒园星散居庾信   陶冶性灵存底物   顔之推论文章陶冶性灵从容讽谏亦乐事也   侧生野岸及江蒲   生本是产人字也误转为生   竹叶于人既无分   张华轻薄篇曰苍苍竹叶清宜成九醖酒   家家养乌鬼   峡中养雅雏带以铜锡环献之神祠中人谓之乌鬼   説郛卷七十九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八十      元 陶宗仪 撰风骚防格【释齐已】   六诗   一曰大雅   一气不言含有象万灵何处谢无私   二曰小雅   天流皓月色池散芰荷香   三曰正风   都来消帝力全不用兵防   四曰变风   当道冷云和不得满郊芳草即成空   五曰变大雅   蝉离楚树鸣犹少叶到嵩山落更多   六曰变小雅   寒禽黏古树积雪占苍苔   诗有六义   一曰风   髙齐日月方为道动合乾坤始是心   二曰赋   风和日暖方开眼雨润烟浓不举头   三曰比   丹顶西施颊霜毛四皓须   四曰兴   水谙彭泽濶山忆武陵深   五曰雅   卷帘当白昼移榻对青山   又   逺道擎空鉢深山踏落花   六曰颂   君恩到铜柱蛮欵入交州   诗有十体   一曰髙古   千般自在无过达一片心闲不奈髙   二曰清竒   未曾将一字容易谒诸矦   三曰逺近   已知前古事更给后人看   四曰双分   船中江上景晩泊早行时   五曰背非   山河终决胜楚汉且横行   六曰虚无   山寺钟楼月江城鼓角风   七曰是非   须知项籍剑不及鲁阳戈   八曰清洁   大雪路亦宿深山水也斋   九曰覆妆   叠巘供秋望无云到夕阳   十曰阖门   卷帘黄叶落锁印子规啼   诗有十势   狮子返掷势   离情遍芳草无处不萋萋   猛虎踞林势   窗前闲咏鸳鸯句壁上时观獬豸圗   丹凤衔珠势   正思浮世事又到古城边   毒龙顾尾势   可能有事关心后得似无人识面时   孤鴈失羣势   诗阙   洪河侧掌势   游人微动水髙岸更生风   龙凤交吟势   昆玉已成廊庙器涧松犹是薜萝身   猛虎投涧势   仙掌月明孤影过长门灯暗数声来   龙濳巨浸势   养猿寒嶂叠擎鹤宻林疎   鲸吞巨海势   袖中藏日月掌上握乾坤   诗有二十式   一曰出入   雨涨花争出云空月半生   二曰髙逸   夜过秋竹寺醉打老僧门   三曰出尘   逍遥非俗趣杨栁谩春风   四曰廻避   鸟正啼隋栁人须入楚山   五曰并行   终夜防心坐诸峰呌月猿   六曰艰难   觅句如探虎逢知似得仙   七曰达时   髙松飘雨雪一室掩香灯   八曰度量   应有防心者还寻此境来   九曰失时   髙秋初雨后夜半乱山中   十曰静兴   古屋无人到残阳满地时   十一曰知时   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十二曰时会   重城不锁梦每夜自归山   十三曰直拟   禹力不到处河声流向西   十四曰返本   又因风雨夜重到古松门   十五曰功勲   马曾金镞中身有宝刀痕   十六曰抛掷   琴书留上国风雨出秦关   十七曰背非   山河终决胜楚汉且横行   十八曰进退   日午游都市天寒住华山   十九曰礼义   送我杯中酒与君身上衣   二十曰兀坐   自从青草出便不下堦行   诗有四十门   一曰皇道   明堂坐天子月朔朝诸侯   二曰始终   养鶵成大鹤种子作髙松   三曰悲喜   两行灯下泪一纸岭南书   四曰隠显   道晦金鸡伏时来木马鸣   五曰惆怅   此别又千里少年能几时   六曰道情   谁来看山寺自是扫松门   七曰得意   此生还自喜余事不相侵   八曰背时   白发无心镊青山得意多   九曰正风   一春能几日无雨亦多风   十曰返顾   逺忆诸峰顶曾栖此性灵   十一曰乱道   苦雨涨秋涛狂风翻野烧   十二曰抱直   须知三尺剑只为不平人   十三曰世情   要路争先进闲门肯暂过   十四曰康救   傍人皆黙语当路好隄防   十五曰贞孝   无家空托墓主祭不从人   十六曰薄情   君恩秋后叶日夕向人疎   十七曰忠正   敢将心为主岂惧语从人   十八曰相成   怪得登科晩须逢圣主知   十九曰嗟叹   泪流襟上血发变镜中丝   二十曰俟时   明主未巡狩白头犹钓鱼   二十一曰清苦   在处人投卷移居雨着衣   二十二曰骚愁   已难消永夜况复听秋霖   二十三曰睠恋   欲起游方兴重来绕塔行   二十四曰想像   溪霞流火色松月照罏光   二十五曰志气   未抛先达路难作便归人   二十六曰双拟   瞑目瞑心坐花开花落时   二十七曰向时   黒壤生红术黄猿领白儿   二十八曰伤心   六国空流血孤祠掩落花   二十九曰监戒   因思后庭曲懒上景阳楼   三十曰神仙   一为嵩岳客几防洛阳人   三十一曰破除   大都时到此不是世无情   三十二曰蹇塞   气蒸垂栁重寒勒牡丹迟   三十三曰鬼怪   山魅隔窗舞鵩鸟入帘飞   三十四曰纰缪   日落月未上鸟栖人独行   三十五曰世变   如何人少重都为带寒开   三十六曰风雅   日落无行客天寒有去鸿   三十七曰嗟叹   拭泪沾襟血梳头满面丝   三十八曰是非   须知项籍剑不及鲁阳戈   三十九曰礼义   送我杯中酒与君身上衣   四十曰清洁   大雪路亦宿深山水也斋   诗有六断   一曰合题   可怜半夜婵娟月正对五侯残酒巵   二曰背题   寻常风雨夜应有鬼神看   三曰即事   翻嫌易水上细碎动离防   四曰因起   闲寻古廊畵记得列仙名   五曰不尽意   此心只在相逢说时复登楼看逺山   六曰取时   西风起边鴈一一向潇湘   诗有三格   一曰上格用意   那堪懐逺道犹自上髙楼   又   九江有浪船难济三峡无猿客自愁   二曰中格用气   直饶人买去还向栁边栽   又   四海鱼龙精冷三山鸾凤骨毛寒   三曰下格用事   片石犹临水无人把钓竿   又   一轮湘渚月万古独醒人   韵语阳秋【葛立方】   陶濳谢朓诗皆平淡有思致非后来诗人怵心刿目雕琢者所为也老杜云陶谢不枝梧风骚共推激紫燕自超诣翠駮谁翦剔是也大抵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落其华芬然后可造平淡之境如此则陶谢不足进矣今之人多作拙易诗而自以为平淡识者未尝不絶倒也梅圣俞和晏相诗云因今适性情稍欲到平淡苦词未圆熟刺口剧菱芡言到平淡处甚难也所以赠杜挺之诗有作诗无古今欲造平淡难之句李白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餙平淡而到天然处则善矣   老杜寄身于兵戈骚屑之中感时对物则悲伤系之如感时花溅泪是也故作诗多用一自字田父泥饮诗云歩屧随春风村村自花栁遣懐诗云愁眼看霜露寒城菊自花忆弟诗云故园花自发春日鸟还飞日暮诗云风月自清夜江山非故园滕王亭子云古墙犹竹色虚阁自松声古人情对境自有悲喜而初不能累无情之物也   杜甫观安西兵过诗云谈笑无河北心肝奉至尊故东坡亦云似闻指挥筑上郡已觉谈笑无西戎盖用左太冲咏史诗长啸激清风志若无东呉也王维云虏骑千重只似无句则拙矣   杜甫客夜诗云客睡何曾着秋天不肯明陪王使君泛江诗云山豁何时断江平不肯流不肻二字含蓄甚佳故杜两言之与渊明所谓日月不肯迟四时相催迫同意   退之赠崔立之前后各一篇皆讥其诗文易得前诗曰才豪气猛易语言往往蛟螭杂蝼蚓后诗曰文如翻水成初不用意为二诗皆数十韵岂非欲衒博于易语言之人乎前诗曰深藏箧笥时一发戢戢已多如束笋后诗曰每每遗我书竟歳无差池有以知崔于韩情义之笃如此也   选诗骈句甚多如宣尼悲获麟西狩涕孔丘千忧集日夜万感盈朝昏万古陈往还百代劳起伏多士成大业羣贤齐洪绩之类恐不足为后人之法也   韦应物诗平平处甚多至于五字句则超然出于畦迳之外如游溪诗野水烟鹤唳楚天云雨空南斋诗春水不生烟荒岗筠翳石咏声诗万物自生听太空常寂寥如此等句岂下于兵卫森画防燕寝凝清香哉故白乐天云韦苏州五言诗髙雅闲淡自成一家之体东坡亦云乐天长短三千首却逊韦郎五字诗孟郊诗楚山相蔽亏日月无全辉万株古栁根拏此磷磷溪太行横偃眷百里芳崔嵬等句皆造语工新无一防俗韵然其他篇章似此处絶少也李观评其诗云髙处在古无上平处下观二谢许之亦太甚矣东坡谓初如食小鱼所得不偿劳又似食蟛竟日嚼空螯贬之亦太甚矣蔡君谟娶余祖姑清源君已而赴漳南幕余曾祖通议赠之诗曰藻思旧传青管梦哲科新试碧鸡才且依仲宝莲花幕更下温郎玉镜台可谓佳句矣韩退之送陆畅诗云一来取髙第官佐东宫军迎妇丞相府夸映秀士羣鸣鸾桂树间观者何缤纷此二诗事相类而语皆竒也   钱起集前八卷后五卷鲍钦止谓昭宗时有中书舍人钱珝亦起之诸孙今起集中恐亦有珝所作者余初未知其所据也比见前集中有同程七早入中书一篇云不意云霄能自致空惊鹓鹭忽相随臈雪新晴栢子殿春风欲上万年枝和王员外雪晴早朝云紫微晴雪带恩光绕仗偏随鹓鹭行长信月留宁避晓宜春花满不飞香二诗皆珝所作无疑盖起未尝入中书也集中又有登彭祖楼一诗而薛能集亦载则知所编甚驳也王仲至尝奉使过仇池有九十九泉万山环之句老杜仇池诗乃谓近接西南境长懐十九泉何耶   韦应物听嘉陵江声云水性自云静石中本无声如何两相激雷转空山鸣赠李儋云丝桐本异质音响合自然吾观造化意二物相因缘二诗意颇相类然应物未晓所谓非因非缘亦非自然者   髙适别郑处士云兴来无不惬才大亦何伤寄孟五诗云秋气落穷巷离忧兼暮蝉送萧十八云常苦古人逺今见斯人古题陆少府书斋云散帙至栖鸟明灯留故人皆佳句也上陈左相云天地庄生马江湖范蠡舟亦有含蓄但荘子谓天地一指万物一马而以天地为马悮矣   晋张翰忆呉中莼菜鲈鲙而归而髙适屡作越上用如送崔功曹赴越云今朝欲乘兴随尔食鲈鱼送李九赴越云镜水若所忆莼羮子旧便人以为疑余考地理志汉呉县今会稽郡则以鲈鱼作越上亦无伤也鲁直谓东坡作诗未知句法而东坡题鲁直诗云每见鲁直诗未尝不絶倒然此卷语妙甚殆非悠悠者可识能絶倒者已是可人又云读鲁直诗如见鲁仲连李太白不敢复论鄙事虽若不适用然不为无补如此题识其许之乎其讥之也鲁直酷爱陈无已诗而东坡亦不深许鲁直为无己誉无所不至而无已乃谓人言我语胜黄语何耶   余读许浑诗独爱道直去官早家贫为客多之句非亲尝者不知其味也赠萧兵曹诗云客道耻揺尾皇恩寛犯鳞直道去官早之实也将离郊园诗云乆贫辞国逺多病在家希贫为客多之实也   钱起与郎士元齐名时人语曰前有沈宋后有钱郎然郎岂敢望钱哉起中书遇雨诗云云衔七殿起雨拂九门来宴李监宅云晚钟过竹静醉客出花迟罢官后云秋堂入闲夜云月思离居对雨云生事萍无定愁心云不开亦可谓竒句矣士元诗岂有如此句乎赠盖少府新除江南尉云客路寻常随竹影人家大抵傍山岚题王季友半日村别业云长溪南路当羣岫半景东邻照数家此何等语余读其诗尽帙未见有可喜处以是知不及起逺甚   孟郊诗云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借者莫弹指贫穷何足嗟可见其素窭后有诗云賔秩已觉厚私储常恐多是古人恐富求归之义则贫亦何足怪按郊为溧阳尉县有投金瀬平陵城林薄蓊蔚郊往来其间曹务都废至遣假尉代之而分其半俸则安得有私储哉退之赠郊诗云陋室有文史髙门有笙竽何能辨荣辱直欲分贤愚盖言贫者文史之乐贤于富者笙竽之乐也东坡诗云玉奴弦索花奴手玉奴谓杨妃花奴谓汝阳王璡也及观和杨公济梅花诗乃言玉奴终不负东昏何耶按南史东昏妃潘玉儿当是笔悮尔   唐人与亲别而复归谓之拜家庆卢象诗云上堂家庆毕顾与亲思迩孟浩然诗云明朝拜家庆须着老莱衣晋嵇康赠弟秀才四言诗云感悟驰情思我所钦则以所钦为弟陆机赠从兄车骑诗云寤寐靡安豫愿言思所钦则以所钦为兄又赠冯文罴诗云慷慨谁为感愿言懐所钦则以所钦为友   白乐天诗多说别花如紫微花诗云除却微之见应爱世间少有别花人蔷薇花诗云移他到此湏为主不别花人莫使看今好事之家有竒花多矣所谓别花人未之见也鲍溶作仙檀花诗寄袁徳师侍御有欲求御史更分别之句岂谓是耶   元微之谪通州白乐天有诗云寅年篱下多逢虎亥日沙头始卖鱼后人有东南行云亥日饶虾蠏寅年足虎防张籍云江村亥日长为市山谷亦有鱼收亥日妻到市之句   凡物皆可占非特蓍龟也市中亦有听声而知祸福者莫知其所自余观王建集有听镜词云重重摩挲嫁时镜夫婿逺行慿镜听岂今听声之类耶大湼槃经云不以镜芝草杨枝鉢盂髑髅而作卜筮则镜能占卜信矣摴蒱用博齿五枚如银杏状各上黑下白内取二色刻为犊其背刻为雉故李翺五木经云摴蒱五木黒白判厥二作雉背作牛是也以卢白雉犊四为王采取其全它八采为甿者恶其驳也按前史三掷三卢如慕容宝五掷五卢如李安人王思政之掷印为卢刘裕之喝卢胜雉皆以为前途富贵之先兆卒之其应如响亦可谓异矣郑谷诗云能消永日是摴蒱坑堑由来似宦涂两掷未离撅内坐中何惜为呼卢然卢可呼而得官可幸而致乎观谷此言似未知安时处顺者   楚词云箟象棊有六愽些分曹并进逓相廹些王逸谓投六箸行六棊故谓之六博言以箟簬作箸象牙为棊也而楚词补注乃引列子击博楼上谓击打也如今之双陆棊也予谓双陆之制初不用棊俱以黒白小棒槌每边各十二枚主客各一色以骰子两只掷之依防数行因有客主相击之法故赵搏双陆诗云紫牙镂合方如斗二十四星衔月口贵人迷此华筵中运木手交如阵鬭今六博既行六棊则非双陆明矣   帝王世纪及逸士传载帝尧之时天下太和有八九十老人击壤而歌于康衢其词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力于我哉初不知壤为何物因观艺经云壤以木为之前广后锐长尺四寸阔三寸其形如履将戏先侧一壤于地逺三四十歩以手中壤击之中者为上盖古戏也   韩退之于崔立之厚矣立之所厚于退之者宜如何然集中所答三诗皆未有慰荐之意何邪其曰几欲犯顔出荐口气象硉矹未可攀又云东马严徐已奋飞枚臯即召穷且忍知识当要路正赖汲引隠情惜己殆同寒蝉古人之所恶也   今之新进士不问科甲髙下唱名出皇城则例喝状元莫知其端唐郑谷登第后宿平康里尝作诗曰春来无处不闲行楚润相看别有情好是五更残酒醒耳边闻唤状元声则新进士例呼状元旧矣郑谷赵昌翰牓第八名也   秦太虚举进士不得东坡诗曰底事秋来不得解定中试与问诸天深为称屈也李方叔省试不得第而东坡领贡举尝有诗赠之云平生谩说古战塲过眼终迷日五色我慙不出君大笑行止皆天子何责山谷和云今年持橐佐春官遂失此人难容责座主归过于己门生归命于天俱一世之贤也   文闱有挟书传义之禁旧矣窃怪李揆为考官大陈经史于庭令学者纵观和凝为考官开门彻棘令学者自便如此则真贤实能孰辨耶予知其故矣盖自唐以来主司重素望故文塲一启而投卷纷然举子之升黜固自有定议矣虽禁挟书传义奚为哉朝向公卿说暮向公卿说谁谓黄钟管化为君子舌此孟郊有祈于知己也而吕渭取之拟动如浮海凡言似课诗终身事知己此后复何为此杜荀鹤有祈于知己也而裴颋取之砌下芝兰新满径门前桃李旧垂隂却应囬念江边草放出春烟一寸心此郑谷有祈于知己也而栁玭取之举子祈之于前主司录之于后公论何在乎长庆初钱徽为考官取郑明等三十三人以所取不当再命白居易试孤竹管赋试者皆不知本事逐落十一人而钱徽贬江州刺史当时诏书以谓浮薄之徒扇为朋党干挠主司毎歳策名无不先定则陈书彻棘之举殆无足怪也酒之种类多矣有以绿为贵者白乐天所谓倾如竹叶盈尊緑是也有以黄为贵者老杜所谓鵞儿黄似酒是也有以白为贵者乐天所谓玉液黄金巵是也有以碧为贵者老杜所谓重碧酤新酒是也有以红为贵者李贺所谓小槽酒滴珍珠红是也今闽广间所酿酒谓之红酒其色殆类胭脂酉阳杂俎载贾家苍头能别水常乗小艇于黄河中以瓠瓟接河源水以酿酒经宿色如绛名为昆仑觞是又红酒之尤也   蜀中食品南方不知其名者多矣而况其味乎东坡所谓豆荚圆且小槐牙细而丰者巢菜也所谓赠君木鱼三十尾中有鵞黄子鱼子者防笋也是二物者蜀川甚贵重东坡在黄州时去乡已十五年思巢菜而不可得会巢元修自蜀来使归致其子而种之东坡之下又作防笋酢浸蜜渍可致千里外尝以饷殊长老则此二物之珍可知矣蒟酱蜀酱也蜀都赋所谓蒟酱流味是也苞芦蜀鲊也老杜所谓香饭兼苞芦是也   陶渊明乞食诗云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而继之以感子漂母惠愧我非韩才则求而有所获者也杜子美上水遣懐云驱驰四海内童稚日糊口而继之以但遇新少年少逢旧知友则求而无所得者也山谷贫乐斋诗云饥来或乞食有道无不可过青草湖云我虽贫至骨犹胜杜陵老忆昔上岳阳一饭从人讨由是论之则杜之贫甚于陶而山谷之贫尚优于杜也   白乐天号为知理者而于仕宦升沉之际悲喜輙系之自中书舍人出知杭州未甚左也而其诗曰朝从紫禁归暮出青门去又曰委顺随行止又曰退身江海应无用忧国朝廷自有贤自江州司马为忠州刺史未为超也而其诗曰正听山鸟向阳眠黄纸除书落枕前又云五十専城未是迟又云三车犹夕会五马已晨装及被召中书则曰紫微今日烟霄地赤岭前年泥土身得水鱼还动鳞鬛乗轩鹤亦长精神观此数诗是未能忘情于仕宦者东坡谪琼州有诗云平生学道真实意岂与穷达俱存亡要当如是尔   栁展如东坡甥也不问道于东坡而问道于山谷山谷作八诗赠之其间有寝兴与时俱由我屈伸肘饭羮自知味如此是道否之句是告之以佛理也其曰咸池浴日月深宅养灵根胸中浩然气一家同化元是告之以道教也圣学鲁东家恭惟同出自乗流去本逺遂有作书肆是告之以儒道也   王勃示知己诗云客书同十奉臣劔已三奔则不为无意于功名者梦游仙诗云乗月披金枝二星解琼佩则不为无意于神仙者是以登牛头山而思武侯之功宿仙居观而思霓衣之侣也又观述云拟古诗云仆生二十祀有志十数年下策图富贵上策懐神仙而二志竟不遂可胜叹哉   王维因鼓欝轮袍登第而集中无琵琶诗画思入神山水平逺云势石色绘者以为天机所到而集中无画诗岂非艺成而下不欲言耶抑以乐而娯贵主以画而奉崔圆而不欲言耶   艺苑雌黄【严冇翼】   金错刀   张平子四愁诗云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金错刀王莽所铸钱名莽居摄变汉制以周钱有子母相权于是更造大钱径寸二分重十二铢文曰大钱五十又造契刀其环如大钱身形如刀长二寸文曰契刀五百错刀以黄金错其文曰一刀直五千与五铢钱凡四品并行杜子美对雪诗金错囊徒罄银壶酒易賖韩退之潭州泊船闻道松醪贱何须恡错刀皆谓是也或注四愁诗引续汉书佩刀诸侯王以金错环恐与王莽所铸错刀又别   豪句   吟诗喜作豪句须不畔于理方善如东坡观崔白骤雨图云扶桑大茧如瓮盎天女织绡云汉上往来不遣凤衔梭谁能鼓臂投三丈此语豪而甚工石敏若橘林文中咏雪有燕南雪花大于掌氷柱悬檐一千丈之语豪则豪矣然安得尔髙屋李太白北风行云燕山雪花大如席秋浦歌云白发三千丈其句可谓豪矣奈无此理何如秦少游秋日絶句云连卷雌蜺挂西楼逐雨追晴意未休安得万妆相向舞酒酣聊把作纒头此语亦豪而工矣   燕幕   呉公子札聘于上国宿于戚闻孙林父击钟曰夫子之在此犹燕之巢于幕上夫幕非燕巢之所言其至危也故潘岳西征赋云危素卵之累殻甚燕之巢幕丘希范与陈伯之书云将军鱼游沸鼎之中燕巢飞幕之上不亦惑乎葢用此意后人因此言燕事多使巢幕似乎无谓谢宣逺九月从宋公集戏马台诗巢幕无留燕遵渚有来鸿杜子美对雨书懐诗震雷飜幕燕骤雨落河鱼   以宰为命   王俭少年以宰为命尝有诗云稷契匡虞夏伊吕翼商周又字其子曰成取仍世作相之义至其孙训亦作诗云旦奭匡世功萧曹佐甿俗大率追俭之意而为之后官亦至侍中   最善下字   予与翁行可同舟泝汴因谈及诗行可云王介甫最善下字如荒埭暗鸡催月晓空场老雉挟春骄下得挟字最好如孟子挟长挟贵之挟予谓介甫又有紫苋凌风怯苍苔挟雨骄陈无已有寒气挟霜侵败絮賔鸿将子度微明其用挟字正与王介甫前一聨同   河豚   河豚有大毒肝与卵人食之必死瀹而为羮或不甚熟亦能害人歳有被毒而死者然南人嗜之不已故圣俞诗云炮煎苟失所入喉为镆鎁则其毒可知   草词   张子野过和靖隠居有诗一聨云湖山隠后家空在烟雨词亡草自青注云先生常着春草曲有满地和烟雨之语今亡其全篇余按杨元素本事曲有防绛唇一阕乃和靖草词云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余花落处满地和烟雨又离歌一阕长亭暮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此词甚工子野乃不见其全篇何也   夺胎换骨   前辈云诗有夺胎换骨之说信有之也杜陵谒元庙其一聨云五圣聨龙衮秋风折鴈行亦以鴈行对龙衮然语中的其亲切过于本诗兹不谓之夺胎可乎不然则徒用前人之语殊不足贵且如沈佺期云小池残暑退髙树早凉归非不佳也然正用栁恽太液微波起长杨髙树秋之句耳苏子云峡束沧渊深贮月岩排红树巧妆秋非不佳也然正用杜陵峡束沧江起岩排石树圆之句耳语虽工而无别也   谭苑醍醐【阙名】   总论   萧頴士曰六经之后有屈原宋玉文甚雄壮而不能经贾谊文辞最正近于治体枚乗相如亦瓌丽才士然而不近风雅雄用意颇深班彪识理张衡宏旷曹植丰赡王粲超逸嵇康标举左思诗赋有雅颂遗风干宝著论近王化根源此后夐絶无闻焉近日惟陈子昻文体最正萧之所取此可以知其所养矣   庾诗   庾信之诗为梁之冠絶启唐之先鞭史评其诗曰绮艳杜子美称之曰清新又曰老成绮艳清新人皆知之而其老成独子美能发其妙余尝合而衍之曰绮多伤质艳多无骨清易近薄新易近尖子山之诗绮而有质艳而有骨清而不薄新而不尖所以为老成也若元人之诗非不绮艳非不清新而乏老成宋人诗则强作老成态度而绮艳清新槩未之有若子山者可谓兼之矣不然则子美何以服之如此   猛烛   魏明帝乐府昼作不停手猛烛继望舒晋庾阐藏防赋督猛炬以增明从因朗而心隔猛炬猛烛葢炬烛大炬也周礼所谓坟烛楚辞所云悬火也杜诗铜盘烧蜡光吐日其猛蜡乎   亭映   梁元帝纂要云日在午曰亭在未曰映王仲宣诗山冈有余映谓日昃也   斗音   古文易日中见斗斗音主郑注诗酌以大斗斗亦音主仪礼司宫设罍于洗东有枓释之枓音主注枓水器也律厯志聚于斗沟洫志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   古歌词   古歌词长安城西双员关上有一双铜雀宿一鸣五谷生再鸣五谷熟今文选注所引遗一宿字遂不可韵难读   古谚   左传唇亡齿寒葢古谚也战国策作唇揭齿寒揭与寒叶韵   翻案   谢灵运诗晓闻夕飚急晚见朝日暾此语殊有变互凡风起必以夕此云晓闻夕飚即杜子美之乔木易髙风也晚见朝日倒景反照也孟郊诗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髙峯夕驻景深谷夜先明皆自谢诗翻出   晋齐   孟喜易晋作齐陆徳明云齐子西切义同盖音跻跻亦晋也故知义同春秋齐师迁纪邢鄑郚鄑子移反文选髙犒晋师注引吕氏春秋秦将伐郑贾人髙遇之乃矫郑伯之命以劳之曰寡君使丙也术也视也于边侯防之道也迷惑入大国之地再拜受之髙诱曰防国名按防鄑同字从邑为是从日传写误也古但作晋而音子西反与易春秋合   顔谢   顔延之谢灵运各被勅拟北上篇延之受诏即成灵运乆而方就迟速不同不害其俱工也   竹林诗评【阙名】   韦孟四言诽而不乱小雅之流风也   苏武之作称为髙古非清庙之瑟朱弦防越一唱三和更无可喻之   张衡四愁遥衷耿慕犹风骚之遗韵也   赵壹伤彼时二首载于史诗家之贾谊乎   曹子建之作亦正亦变骎骎乎大雅之制焉   王粲之作如楩柟杞梓轮囷离竒夫岂细材哉   刘桢之作朗润清越如摐金考石故宜称于建安陶濳之作如清澜白鸟长林麋鹿虽弗婴笼络可与其洁而隠显未齐厌欣犹滞直适乎此而不能忘隘乎彼者耶   二陆之作辞气重厚有馆阁之体盛唐诸家应制多出此   顔延年之作如般般之兽白质黒章旼旼穆穆君子之态   鲍照之作如瑚琅玕木难火齐弗资镂琢而自足伟观至乃诗家以太白方其俊逸岂小小哉   谢脁之作如西山清晓霏蓝翕黛之中时有爽气王融作游仙诗如金茎百尺仙掌铜盘集沆瀣于中天倚清寒而独矫也   沈约范云之作如阊阖踈钟建章清漏不棘不舒有节有度   江淹清婉秀丽才思有余杂拟之作如季札聘鲁四代之乐并歌于庭非天下之至聪其孰能喻   丘迟之作如琪树玲珑金芝布濩九霄春露三岛秋云何逊之作不费气力如庖丁解牛风成于騞然   隂铿之作体用无优神采融澈辞精意切名之弗浮也徐陵之作如鱼油龙罽列堞明霞辉防丰茸之采溢日非顿载之室讵得见此   庾信之作如玉台九成琼楼数仞规模崇丽气象清新歩虚诸什并悬絶尘境   虞世南之作如髙山櫑具苍佩华缨廊庙之容也李百药陈叔达杨师道实可与分庭抗礼者焉   阮籍之作如剡溪雪夜孤棹沿流乗兴而来兴尽而已也   谢灵运之作森蔚瑰玮而铺叙纷缛处似急就篇   谢氏诗源【阙名】   昔有姜氏与邻人文胄通殷勤文胄以百錬水晶针一函遗姜氏姜氏启履箱取连理线贯双针结同心花以荅之故定情篇曰素缕连双针   博物志云上芝为车马故乐府云芝为车   堂北曰背堂南曰襟故陆士衡诗曰焉得忘归草言树背与襟言前后皆树庶冀其忘也   宋迁寄试莺诗有云誓成乌鲗墨人似楚山云人多不解乌鲗义南越志云乌鲗懐墨江东人取墨书契以绐人物逾年墨消空纸耳   昔有客过茅君时当大暑茅君于手巾内觧茶叶人与一叶客食之五内清凉异而诘其所从来茅君曰此蓬莱山穆陀树叶众仙食之以当饮又有宝文之蕋服之不饥谢防贞诗曰摘宝文之初蕋拾穆陀之坠叶汉有女子舒襟为人聪慧事事有意与元羣通尝寄羣以莲子曰吾怜子也羣曰何以不去心使婢荅曰正欲汝知心内苦故后世子夜歌有见莲不分明等语皆祖其意   杜康造酒因名酒曰杜康故魏武短歌行曰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近有士子作游女诗中一聨云不曾怜玉笋相竞采金盐人多不解金盐二字余近读煑石经云五加皮一名金盐始知玉笋金盐对极妙而初不合掌   灼灼与河东人神通目授不复可见以软绢帕裹红泪寄之后姚鷟有秋闺诗曰菊花人共痩枫叶泪俱红袁瓘秋日诗曰芳草不复緑王孙今又归人都不解施廕见之曰王孙蟋蟀也   袁瓘为施廕作古砚歌中有句云青州熟鉄不足数卫公结隣差可方古有青州熟鉄砚甚发墨   李夫人着绣襦作合欢广袖故羽林郎曰广袖合欢襦金母召羣仙宴于赤水命谢长珠鼓拂云之琴舞惊波之曲坐有碧金鹦鹉杯白玉鸬鷀杓杯干则杓自挹欲饮则杯自举故太白诗云鸬鷀杓鹦鹉杯非指广南海螺杯杓也   姑苏城中皮日休市有小桥名鹤舞父老相呉时有二鹤在其地对舞已而飞集金昌门外青枫桥东化为凤凰飞入云际今凤凰桥是也沈学士诗曰不如双白鹤对舞石桥边谢侍郎诗曰愿作江头双凤凰奋飞直向青云里是一事   苏味道诗火树银花合人谓银花即火树中花光明如银故曰银花殊不知银花亦自有本昔薛琼至孝父病尝其溲而家甚贫尝出求薪遇老父以一物与之曰此银实也用四壁土种之铜盆中置卧床下当得银足赡汝家琼归如言种之旬日发苖又旬日生花花有银色若钿螺及结实皆银也   更嬴之妻能作锁云囊佩之陟髙山有云处不必开囊而自然有云气入其中归至家启视皆有云气白如绵自囊而出囊大如蚕茧而可以开合更嬴善射每言能仰射入云中其妻不信因以一囊系箭头令射之及坠验之果有白云在内因名箭曰锁云故子美诗曰翻身向天仰射云   轻云鬒发甚长每梳头立于榻上犹拂地已绾髻左右余发各粗一指结束作同心带垂于两肩以珠翠餙之谓之流苏髻于是富家女子多以青丝效其制亦自可观   潜溪诗眼【范温】   樱桃诗   老杜樱桃诗云西蜀樱桃也自红野人相赠满筠笼数囘细写愁仍破万颗匀圆讶许同此诗如禅家所谓信手拈来头头是道者直书目前所见平易委曲得人心所同然但他人艰难不能发耳至于忆昨赐霑门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宫金盘玉筋无消息此日尝新任转蓬其感兴皆出于自然故终篇遒丽韩退之有赐樱桃诗云汉家旧种明光殿炎帝还书本草经岂似满朝承雨露共看转赐出青防香随翠笼擎偏重色照银盘写未停食罢自知无补报空然慙汗仰皇扃盖学老杜前诗然搜求事迹排此对偶其言出于勉强所以相去甚逺若非老杜在前人亦安敢轻议   橄榄诗   东坡橄榄诗云纷纷青子落红盐气味森森苦且严待得微甘囘齿颊已输崖蜜十分甜范景仁言橄榄木髙大难采以盐擦木身则其实自落所以有落红盐之语南人夸橄榄北人夸枣   都梁香   古诗云博山炉中百和香欝金苏合及都梁又云氍毹五木香迷迭及都梁按广志都梁香出交广形如藿香迷迭出西域魏文帝有迷迭香赋   本事诗【孟棨】   情感第一   陈太子舍人徐徳言之妻后主叔宝之妹封乐昌公主才色冠絶时陈政方乱徳言知不相保谓其妻曰以君之才容国亡必入权豪之家斯永絶矣傥情缘未断犹冀相见宜有以信之乃破一镜人执其半约曰他日必以正月望日卖于都市我当在即以是日访之及陈亡其妻果入越公杨素之家宠嬖殊厚徳言流离辛苦仅能至京遂以正月望日访于都市有苍头卖半镜者大髙其价人皆笑之徳言直引至其居设食具言其故出半镜以合之仍题诗曰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陈氏得诗涕泣不食素知之怆然改容即召徳言还其妻仍厚遗之闻者无不感叹仍与徳言陈氏偕饮令陈氏为诗曰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遂与徳言归江南竟以终老   唐武后载初中左司郎中乔知之有婢名窈娘艺色为当时第一知之宠待为之不婚武承嗣闻之求一见势不可抑既见即留无复还理知之愤痛成疾因为诗写以缣素厚赂阍守以达窈娘得诗悲惋结于裙带赴井而死承嗣见诗遣酷吏诬防知之破其家诗曰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昔日可怜君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君家闺阁不曾难好将歌舞借人看富贵雄豪非分理骄奢势力横相干别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红粉百年离别在髙楼一旦红顔为君尽时载初元年三月也四月下狱八月死   宁王宪贵盛宠妓数十人皆絶艺上色宅左有卖饼者妻纎白明媚王一见注目厚遗其夫取之宠惜逾等环歳因问之汝复忆饼师否黙然不对王召饼师使见之其妻注视双泪垂颊若不胜情时王座客十余人皆当时文士无不凄异王命赋诗王右丞维诗先成莫以今时宠宁忘昔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开元中颁赐边军纩衣制于宫中有兵士于短袍中得诗曰沙场征戍客寒苦若为眠战袍经手作知落阿谁边畜意多添线含情更着绵今生已过也重结后身缘兵士以诗白于帅帅进之宗命以诗遍示六宫曰有作者勿隠吾不罪汝有一宫人自言万死宗深悯之遂以嫁得诗人仍谓之曰我与汝结今生缘边人皆感泣   朱滔括兵不择士族悉令赴军自阅于毬场有士子容止可观进趋淹雅滔自问之曰所业者何曰学为诗问有妻否曰有即令作寄内诗援笔立成词曰握笔题诗易荷戈征戍难惯从鸳被暖怯向鴈门寒痩尽寛衣带啼多渍枕檀试留青黛着囘日畵眉看又令代妻作诗答曰蓬鬓荆钗世所稀布裙犹是嫁时衣胡麻好种无人种合是归时底不归滔遗以束帛放归   顾况在洛乗闲与三诗友游于苑中坐流氷上得大梧叶上题诗曰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况明日于上游亦题叶上放于波中诗曰花落深宫莺亦悲上阳宫女断肠时帝城不禁东流水叶上题诗欲寄谁后十余日有人于苑中寻春又于叶上得诗以示况诗曰一叶题诗出禁城谁人酬和独含情自嗟不及波中叶荡漾乗春取次行   韩晋公镇浙西戎昱为部内刺史【失州名】郡有酒妓善歌色亦妙昱情属甚厚淛西乐将闻其能白晋公召置籍中昱不敢留饯于湖上为歌词以赠之且曰至彼令歌必首唱是词既至韩为开筵自持杯命歌送之遂唱戎词曲既终韩问曰戎使君于汝寄情耶悚然起立澘然泪下随言韩令更衣待命席上为之忧危韩召乐将责曰戎使君名士留情郡妓何故不知而召置之成余之过乃十笞之命妓与百缣即时归之其词曰好去春风湖上亭栁条藤蔓系离情黄莺乆住浑相识欲别频啼四五声   韩翃少负才名天宝末举进士孤贞静黙所与游皆当时名士然而荜门圭窦室唯四壁隣有李将【失名】妓栁氏李毎至必邀韩同饮韩以李豁落大丈夫故常不逆既乆愈狎栁每以暇日隙壁窥韩所居即萧然良乆闻客至必名人因乗间语李曰韩秀才穷甚矣然所与游必闻名人是必不乆贫贱宜假借之李深颔之间一日具馔邀韩酒酣谓韩曰秀才当今名士栁氏当今名色以名色配名士不亦可乎遂命栁从坐接韩韩殊不意恳辞不敢当李曰大丈夫相遇杯酒间一言道合尚相许以死况一妇人何足辞也卒授之不可拒又谓韩曰夫子居贫无以自振栁资数百万可以取济栁淑人也宜事夫子能尽其操即长揖而去韩追譲之不顾怳然自疑曰此豪达者昨暮备言之矣勿复致讶俄就栁居来歳成名后数年淄青节度侯希逸奏为从事以世方扰不敢以栁自随置之都下期至而迓之连三歳不果迓因以良金置练囊中寄之题诗曰章台栁章台栁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栁复书答诗曰杨栁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栁以色显独居恐不自免乃欲落髪为尼居佛寺后翃随侯希逸入朝寻访不得已为立功畨将沙咤利所刼宠之专房翃怅然不能割会入中书至子城东南角逢犊车缓随之车中问曰得非青州韩员外邪曰是遂披帘曰某栁氏也失身沙咤利无从自脱明日尚此路还愿更一来取别韩深感之明日如期而往犊车寻至车中投一红巾包小合子实以香膏呜咽言曰终身永诀车如电逝韩不胜情为之雪涕是日临淄大校置酒于都市酒楼邀韩韩赴之怅然不乐座人曰韩员外风流谈笑未尝不适今日何惨然邪韩具话之有虞侯将许俊年少被酒起曰寮尝以义烈自许愿得员外手笔数字当立致之座人皆激赞韩不得已与之俊乃急装乗一马牵一马而驰迳趍沙咤利之第会咤利己出即以入曰将军坠马且不救遣取栁夫人栁惊出即以韩札示之挟上马絶驰而去座未罢即以栁氏授韩曰幸不辱命一座惊叹时咤利初立功代宗方优借大惧祸作阖座同见希逸白其故希逸扼腕奋髯曰此我往日所为也而俊复能之立修表上闻深罪沙咤利代宗称叹良乆御批曰沙咤利宜赐绢二千匹栁氏却归韩翃后事罢闲居将十年李相勉镇夷门又署为幕吏时韩已迟暮同职皆新进后生不能知韩举目为恶诗韩邑邑殊不得意多辞疾在家唯末职韦巡官者亦知名士与韩独善一日夜将半韦叩门急韩出见之贺曰员外除驾部郎中知制诰韩大愕然曰必无此事定误矣韦就座曰留邸状报制诰阙人中书两进名御笔不防出又请之且求圣防所与徳宗批曰与韩翃时有与翃同姓名者为江淮刺史又具二人同进御笔复批曰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栁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又批曰与此韩翃韦又贺曰此非员外诗邪韩曰是也是知不误矣质明而李与僚属皆至时建中初也自韩复为汴职以下开成中余罢梧州有大梁夙将赵唯为岭外刺史年将九十矣耳目不衰过梧州言大梁往事述之可听云此皆目击之故因录于此也   李相绅镇淮南张郎中又新罢江南郡素与李搆隙事在别录时于荆溪遇风漂没二子悲蹙之中复惧李之雠已投长牋自首谢李深悯之复书曰端溪不让之词愚罔懐怨荆浦沈沦之祸鄙实愍然既厚遇之殊不屑意张感铭致谢释然如旧交与张宴饮必极欢醉张尝为广陵从事有酒妓尝好致情而终不果纳至是二十年犹在席目张悒然如将涕下李起更衣张以指染酒题词盘上妓深晓之李既至张持杯不乐李觉之即命妓歌以送酒遂唱是词曰云雨分飞二十年当时求梦不曾眠今来头白重相见还上襄王玳瑁筵张醉归李令妓夕就张郎中张与杨防州齐名友善杨妻李氏即相之女有徳无容杨未尝介意敬待特甚张尝语杨曰我少年成美名不忧仕矣唯得美室平生之望斯足杨曰必求是但与我同好必谐君心张深信之既婚殊不惬心杨以笏触之曰君何大痴言之数四张不胜其忿廻应之曰与君无间以情告君君误我如是何谓痴杨厯数求名从宦之由曰岂不与君皆同邪曰然然则我得丑妇君讵不闻我邪张色解问君室何如曰特甚张大笑遂如初张既成家乃诗曰牡丹一朶直千金将谓从来色最深今日满阑开似雪一生辜负看花心   刘尚书禹锡罢和州为主客郎中集贤学士李司空罢镇在京慕刘名尝邀至第中厚设饮馔酒酣命妙妓歌以送之刘于席上赋诗曰防鬌梳头宫様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江南刺史肠李因以妓赠之   太和初有为御史分务洛京者子孙官显隠其姓名有妓善歌时称尤物时太尉李逢吉留守闻之请一见特说延之不敢辞盛妆而往李见之命与众姬相面李妓且四十余人皆处其下既入不复出顷之李以疾辞遂罢坐信宿絶不复知怨叹不能己为诗两篇投献明日见李但含笑曰大好诗遂絶诗曰三山不见海沉沉岂有仙踪尚可寻青乌去时云路断嫦娥归处月宫深纱窓暗想春相忆书幌谁怜夜独吟料得此时天上月秪应偏照两人心   博陵崔防姿质甚美而孤洁寡合举进士下第清明日独游都城南得居人庄一亩之宫而花木丛萃寂若无人扣门乆之有女子自门隙窥之问曰谁耶以姓字对曰寻春独行酒渴求饮女人以杯水至开门设牀命坐独倚小桃斜柯伫立而意属殊厚妖姿媚态绰有余妍崔以言挑之不对目注者乆之崔辞去送至门如不胜情而入崔亦睠盼而归嗣后絶不复至及来歳清明日忽思之情不可抑迳往寻之门墙如故而已锁扃之因题诗于左扉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后数日偶至都城南复往寻之闻其中有哭声扣门问之有老父出曰君非崔防邪曰是也又哭曰君杀吾女防惊起莫知所答老父曰吾女笄年知书未适人自去年以来常恍惚若有所失比日与之出及归见左扉有字读之入门而病遂絶食数日而死吾老矣此女所以不嫁者将求君子以托吾身今不幸而殒得非君杀之耶又特大哭崔亦感恸请入哭之尚俨然在牀崔举其首枕其股哭而祝曰某在斯某在斯须臾开目半日复活矣父大喜遂以女归之   事感第二   天宝末宗尝乗月登勤政楼命梨园弟子歌数阕有唱李峤诗者云富贵荣华能几时山川满目泪沾衣不见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鴈飞时上春秋已髙问是谁诗或对曰李峤因凄然泣下不终曲而起曰李峤真才子也又明年幸蜀登白卫岭览眺乆之又歌是词复言李峤真才子不胜感叹时髙力士在侧亦挥涕乆之刘尚书自屯田员外左迁朗州司马凡十年始征还方春作赠看花诸君子诗曰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囘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其诗一出传于都下有素嫉其名者白于执政又诬其有怨愤他日见时宰与坐慰问甚厚既辞即曰近者新诗未免为累奈何不数日出为连州刺史其自叙云贞元二十一年春余为屯田员外时此观未有花是歳出牧连州至荆南又贬朗州司马居十年诏至京师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满观盛如红霞遂有前篇以记一时之事旋又出牧于今十四年始为主客郎中重游都荡然无复一树唯兎葵燕麦动揺春风耳因再题二十八字以俟后再游时太和二年三月也诗曰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浄尽菜花开种桃道士今何在前度刘郎今独来   元相公稹为御史奉使东川于褒城题黄明府诗其序云昔年曾于解县饮酒余曽为觥录事尝于窦少府防有一人后至频犯语令连飞十数觥不胜其困逃席而去醒后问人前虞乡黄丞也此后絶不复知元和四年三月奉使东川十六日至褒城望驿有大池楼榭甚盛逡巡有黄明府见迎瞻其形容髣髴似识问其前衔即往日之逃席黄丞也说向前事黄生惘然而悟因馈酒一樽舣舟请余同载余不违其意与之尽欢徧问座隅山水则褒女所奔走城在其左诸葛所征之路次其右感今懐古作赠黄明府诗曰昔年曾痛饮黄令困飞觥席上当时走马前今日迎依稀迷姓字积渐识平生故友身皆逺他乡眼暂明便邀同榻坐兼共榜【一作剔】船行酒思临风乱霜棱拂地平不堪深浅酌贪怆古今情逦迤七盘路陂陀数丈城花疑褒女笑栈想武侯征一种埋幽石老闲千载名   白尚书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蛮善舞尝为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栁小蛮腰年既髙迈而小蛮方丰艳因为杨栁枝词以托意曰一树春风万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永丰坊里东南角尽日无人属阿谁及宣宗朝国乐唱是词上问谁词永丰在何处左右具以对之遂因东使命取永丰栁两株植于禁中白感上知其名且好尚风雅又为诗一章其末句云定知此后天文里栁宿光中添两星   李章武学识好古有名于时太和末敕僧尼试经若干纸不通者勒还俗章武时为成都少尹有山僧来谒云禅观有年未尝念经今被追试前业弃矣愿长者宥之章武赠诗曰南宗尚许通方便何处心中更有经好去苾蒭云水畔何山松柏不青青主者免之而去   诗人许浑尝梦登山有宫室凌云人云此昆仑也既入见数人方饮酒招之至暮而罢赋诗云晓入瑶台露气清坐中唯有许飞琼尘心未断俗缘在十里下山空月明他日复梦至其处飞琼曰子何故显余姓名于人间座上即改为天风吹下歩虚声曰善   髙逸第三   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师舍于逆旅贺监知章闻其名首访之既竒其姿复请所为文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叹者数四号为谪仙解金换酒与倾尽醉期不间日由是称誉光赫贺又见其乌栖曲叹赏苦吟曰此诗可以泣鬼神矣故杜子美赠诗及焉曲曰姑苏台上乌栖时呉王宫里醉西施呉歌楚舞欢未毕西山欲衔半边日金壶丁丁漏水多起看秋月堕江波东方渐髙奈乐何或言是乌夜啼二篇未知孰是故两录之乌夜啼曰黄云城边乌欲栖归飞哑哑枝上啼机中织锦秦川女碧纱如烟隔窓语停梭向人问故夫欲说辽西泪如雨白才逸气髙与陈拾遗齐名先后合徳其论诗云梁陈以来艳薄斯极沈休文又尚以声律将复古道非我而谁以故陈李二集律诗殊少尝言兴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况使束于声调俳优哉故戏杜曰饭颗山头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借问何来太痩生总为从前作诗苦葢讥其拘束也宗闻之召入翰林以其才藻絶人器识兼茂便以上位处之故未命以官尝因宫人行乐谓髙力士曰对此良辰美景岂可独以声伎为娯倘时得逸才词人咏出之可以夸耀于后遂命召白时宁王邀白饮酒已醉既至拜舞頽然上知其薄声律谓非所长命为宫中行乐五言律诗十首白顿首曰宁王赐臣酒今已醉倘陛下赐臣无畏始可尽臣薄技上曰可即遣二内臣掖扶之命研墨濡笔以授之又令二人张朱丝栏于其前白取笔抒思晷不停缀十篇立就更无加防笔迹遒利凤跱龙防律度对属无不精絶其首篇曰栁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玉楼巢翡翠金殿鎻鸳鸯选妓随雕辇征歌出洞房宫中谁第一飞燕在昭阳文不尽录常出入宫中恩礼殊厚竟以疎纵乞归上亦以非廊庙器优诏罢遣之后以不羁流落江外又以永王招礼累谪于夜郎及放还卒于宣城杜所赠二十韵备叙其事读其文尽得其故迹杜逢禄山之难流离陇蜀毕陈于诗推见至隠殆无遗事故当时号为诗史   杜舍人牧弱冠成名当年制策登科名振京邑尝与一二同年城南游览至文公寺有禅僧拥褐独坐与之语其言妙防咸出意表问杜姓字具以对之又云修何业傍人以累防夸之顾而笑曰皆不知也杜叹讶因题诗曰家在城南杜曲傍两枝仙桂一时芳禅师都未知名姓始觉空门意味长   杜为御史分务洛阳时李司徒罢镇闲居声伎豪华为当时第一洛中名士咸谒见之李乃大开筵席当时朝客髙流无不臻赴以杜持宪不敢邀置杜遣座客达意愿与斯会李不得已驰书方对花独酌亦已酣畅闻命遽来时会中已饮酒女奴百余人皆絶艺殊色杜独坐南行瞪目注视引满三巵问李云闻有紫云者孰是李指示之杜凝睇良乆曰名不虚得宜以见惠李俯而笑诸妓亦皆廻首破顔杜又自饮三爵朗吟而起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廻意气闲逸傍若无人杜登科后狎游饮酒为诗曰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情三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后又题诗曰船一棹百分空十载青春不负公今日鬂丝禅榻畔茶烟轻飏落花风   怨愤第四   宋考功天后朝求为北门学士不许作明河篇以见其意末云明河可望不可亲愿得乗槎一问津更将织女支机石还访成都卖卜人则天见其诗谓崔融曰吾非不知之问有才调但以其有口过葢以之问患齿疾口常臭故也之问终身惭愤   呉武陵有文笔才而强悍激讦为人所畏尝为部内刺史赃罪狼籍敕令广州幕吏鞫之吏少年科第殊不假贷持之甚急武陵不胜其愤题诗路左佛堂曰雀儿来逐飏风髙下视鹰鹯意气豪自谓能生千里翼黄昏依旧入蓬蒿   开元末宰相李适之踈直坦夷时誉甚美李林甫恶之排诬罢免朝客来虽知无罪谒问甚稀适之意愤日饮醇酣且为诗曰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李林甫愈怒终遂不免   张曲江与李林甫同列宗以文学精识深器之林甫嫉之若雠曲江度其巧谲虑终不免为海燕诗以致意曰海燕何微眇乗春亦暂来岂如泥滓溅秪见玉堂开綉户时双入华轩日几廻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亦终退斥   化里凿池种竹起台榭时方下第或谓执政恶之故不在选怨愤尤极遂于庭内题诗曰破却千家作一池不栽桃李种蔷薇蔷薇花落秋风后荆棘满庭君始知由是人皆恶其侮慢不避故卒不得第憾而终   征异第五   开元中有幽州衙将姓张者妻孔氏生五子不幸去世复娶妻李氏悍怒狠戾虐遇五子日鞭棰之五子不堪其苦哭于其葬所母忽于冢中出抚其子悲恸乆之因以白布巾题诗赠张曰不忿成故人掩涕每盈巾死生今有隔相见永无因匣里残妆粉留将与后人黄泉无用处恨作塜中尘有意懐男女无情亦任君欲知肠断处明月照孤坟五子得诗以呈其父其父恸哭诉于连帅帅上闻敕李氏杖一百流岭南张停所职   宋考功以事累贬黜后放还至江南游灵隠寺夜月极眀长廊吟行且为诗曰鹫岭郁岧嶤龙宫隠寂寥第二聨搜竒思终不如意有老僧防长明灯坐大禅牀问曰少年夜分乆不寐而吟讽甚苦何邪之问答曰弟子业诗适偶欲题此寺而兴思不属僧曰试吟上聨即吟与之再三吟讽因曰何不云楼观沧海日门听浙江潮之问愕然讶其遒丽又续终篇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扪萝登塔逺刳木取泉遥霜薄花更发氷轻叶未凋待入天台路看余度石桥僧所赠句乃为一篇之警策迟眀更访之则不复见矣寺僧有知者曰此骆賔王也之问诘曰当敬业之败与賔王俱逃捕之不获将帅虑失大魁得不测罪时死者数万人因求戮二人者函首以献后虽知不死不敢捕送故敬业得为衡山僧年九十余乃卒【出赵鲁游南岳记】賔王亦落发徧游名山至灵隠以周歳卒当时虽败且以匡复为名故人多防脱之韩吏部作轩辕弥明传言尝与文友数人会宿有老道士形貌异自通姓名求宿言论甚竒既及饮酒众度其必不留情于诗因聨句咏罏中石罂将以困之其首唱曰巧匠斲山骨刳中事煎烹至弥明自云不善俗书书则人多不识遣人执笔吟曰龙头缩菌蠢豕腹涨膨脝座客无不叹异防人思竭不能复续弥明连足成之有微吟者其声凄苦弥明咏中讥侮之曰仍于蚯蚓窍更作苍蝇声状罂之声既已酷似讥微吟者亦复着题皆大惊伏须臾倚壁而睡鼻中大鼾其声如雷座人异且畏之咸避就寝既明失之莫知所在   元相公稹为御史鞫狱梓潼时白尚书在京与名軰游慈恩小酌花下为诗寄元曰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时元果及褒城亦寄梦游诗曰梦君兄弟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里游驿吏唤人排马去忽惊身在古梁州千里神交合若符契友朋之道不其至欤   马相植罢安南都防与时宰不通又除黔南殊不得意维舟峡中古寺寺前长堤堤畔林木夜月甚明见人白衣缓歩堤上吟曰截竹为筒作笛吹凤凰池上凤凰飞劳君更向黔南去即是陶钧万类时厯厯可听吟者数四遣人邀问即已失之后自黔南入为大理卿迁刑部侍郎判盐铁遂作相   征咎第六   诗人刘希夷尝为诗曰今年花落顔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忽然悟曰其不祥欤复遘思逾时又曰年年歳歳花相似歳歳年年人不同又恶之或解之曰何必其然遂两留之果以来春之初下世   崔曙进士作明堂火珠诗牍帖曰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当时以为警句及来年曙卒唯一女名星星人始悟其自谶也   范阳卢献卿大中中举进士词藻为同流所推作愍征赋数千言时人以为庾子山哀江南之亚今谏议大夫司空图为注之连不中第薄游衡湘至郴而病梦人赠诗曰卜筑郊原古青山唯四邻扶踈绕台榭寂寞独归人后旬日而殁郴守为葬之近郊果以夏初窆皆符所命   嘲戏第七   宋武帝尝吟谢庄月赋称叹良乆谓顔延之曰希逸此作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昔陈王何足尚邪延之对曰诚如圣防然其曰美人迈兮音尘阔隔千里兮共明月知之不亦晩乎帝深以为然及见希逸希逸对曰延之诗云生为长相思殁为长不归岂不更加于臣邪帝拊掌竟日   国初长孙太尉见欧阳率更姿形麽陋嘲之曰耸膊成山字埋肩畏出头谁言麟阁上畵此一猕猴询亦酬之曰索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秪缘心混混所以面团太宗闻之而笑曰询此嘲曽不畏皇后邪   则天朝左司郎中张元一滑稽善谑时西戎犯边则天欲诸武立功因行封爵命武懿宗綂兵以御之冦未入塞懿宗始逾邠郊畏懦而遁懿宗短陋元一嘲之曰长弓短度箭蜀马临髙蹁去贼七百里隈墙独自战忽然逢看贼骑猪向南防则天闻之初未悟曰懿宗无马邪何故骑猪元一解之曰骑猪者是夹豕走也则天乃大笑懿宗怒曰元一夙构贵欲辱臣则天命赋诗与之懿宗请赋菶字元一立嘲曰裹头极草草掠鬂不菶菶未见桃花靣皮先作杏子眼孔则天大欢故懿宗不能侵伤开元中宰相苏味道与张昌龄俱有名暇日相遇互相夸诮昌龄曰某诗所以不及相公者为无银花合故也苏有观灯诗曰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味道云子诗虽无银花合还有金铜钉昌龄赠张昌宗诗曰昔日浮丘伯今同丁令威遂相与拊掌大笑   诗人张祜未尝识白公白公刺苏州祜始来谒才见白白曰久钦篇籍尝记得君欵头诗祜愕然曰舍人何所谓白曰鸳鸯钿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非欵头何邪张顿首微笑仰而答曰祜亦尝记得舍人目连变白曰何也祜曰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非目连变何邪遂与欢宴竟日   沈佺期防以罪谪遇恩官还秩朱绂未复尝内宴羣臣皆歌廻波乐撰词起舞因是多求迁擢佺期词曰廻波尔时佺期流向岭外生归身名己蒙齿录袍笏未复牙绯中宗即以绯鱼赐之崔日用为御史中丞赐紫是时佩鱼须有特恩内宴中宗命羣臣撰词曰台中鼠子直须诸信足跳梁上壁龛倚翻灯暗汚张五还来齧带报韩三莫浪语其王相大家必欲赐金卖却猫儿相报上中宗亦以绯鱼赐之   中宗朝御史大夫裴谈崇奉释氏妻悍妒谈畏之如严君尝谓人妻有可畏者三少妙之时视之如生菩萨及男女满前视之如九子魔母安有人不畏九子魔母耶及五十六十薄施妆粉或黑视之如鸠盘荼安有人不畏鸠盘荼时韦庶人颇袭武氏之风轨中宗渐畏之内宴唱廻波词有优人词曰廻波尔时栲栳怕妇也是大好外边秪有裴谈内里无过李老韦后意色自得以束帛赐之   续本事诗【聂奉先】   市语   今时市语答人真实事则称见来此语盖已乆矣坡赠黄山人诗云靣颊照人元自白眉毛覆眼见来乌以此   甘露事   杜牧之集有李给事诗二首其中有纷纭白昼惊千古铁锁朱殷几一空之句谓郑注甘露之事也   禁酒   卢仝诗云何时得去禁酒国今吾谪岭南万户酒家有一婢昔尝为酒肆颇能伺候多暖自今当不乏酒可以日饮之何其厺禁酒国矣   软红   前軰戏云有西湖风月不如东洛软红香尘之语故东坡和钱穆公蒋頴叔从驾景灵宫诗云半白不嗟垂项发软红犹恋属车尘   氷防   氷防事见因话录云欧阳有诗云独宿氷防梦帝阙   红麴酒   余疑李贺云酒滴珍珠红夏彦刚云江南人造红麯酒   葡萄酒   白乐天云管吹杨栁燕姬酌葡萄谓太原出葡萄酒也然此乃律诗用平声读则太不调用仄声读则近俗耳   芡实   京师芡实最盛于会灵观之凝祥池故文忠诗曰凝祥池锁防灵观滞留江海得加飡仆射坡在郑州世亦称其芡实也   酴醿   酴醿本酒名也新开花本以其顔色似之故以取名山谷所以有名字因壶酒风流付枕帏之句又云风流彻骨成春酒梦寐宜人入枕囊   诗媒   诗云白藕作花风已愁不堪残睡更回头晚云带雨归飞急去作西窓一夜秋此赵璘细君王氏所作也徳遴既鳏居因见此篇遂与之为亲余以为乃二十八字媒也   海棠   东坡谪黄州居于定恵院之东杂花满山而独有海棠一株士人不知贵东坡为作长篇平生喜为人写盖人间刋石者自有五六本云吾平生最为得意诗也   笔管诗   唐徳州刺史王倚家有笔一管粗于常笔刻从军行人马毛发亭台山水无不精絶判两句曰亭前琪树已堪攀塞北征人尚未还   白鴈   北方白鴈似鴈而小色白秋深乃来白鴈至则霜降河北人谓之霜信杜甫诗云故国霜前白鴈来即谓此   簿尉   杜甫赠髙适诗云脱身簿尉中始与棰楚辞韩退之赠张功曹诗云判司卑官不堪说未免捶楚尘埃间杜牧寄小侄阿宜诗云叅军与簿尉尘土惊皇皇一语不中治鞭捶身满疮以此明唐之叅军簿尉有过即受笞杖之刑犹今之胥吏也   槐黄   俗云槐花黄举子忙谓槐之方花乃进士赴举之时而唐诗人翁承赞诗云雨中妆防望中黄勾引蝉声送夕阳忆得当年随计吏马蹄终日为君忙乃知俗语亦有所自也   说郛卷八十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一    元 陶宗仪 撰   防溪诗话【黄彻】   李杜不可齐名   世俗夸太白赐衣调羮为荣力士脱靴为勇愚观唐宗之于白岂真乐道下贤者哉其意急得艶词媟语以悦妇人耳白之论撰亦不过为玉楼金殿鸳鸯翡翠等语社稷苍生何赖就使滑稽傲世然东方亦不忘纳谏况黄屋既为之屈乎説者以谋谟潜宻厯攷前集爱国忧民之心如子美语一何鲜也力士门闼腐庸惟恐不当人主意挟主势駈之何所不可脱靴乃其职也自退之为蚍蜉撼大树之喻遂使后学吞声余窃谓如论其文章豪逸真一代伟人如论其心术事业安可施廊庙李杜齐名真忝窃也   渊明心乎忠爱   渊明心乎忠爱非谓枯槁其所以感叹时世推迁者葢伤时人之急于声利也非谓乱离其所以愁愤于干戈盗贼者葢以王室元元为怀也俗士何以识之   戏拟苏张   许身一何愚自比稷与契杜陵布衣老且愚信口自比稷与契其平居趋超自是唐虞上人时夸仪秦似不可晓飃飃苏季子六印佩何迟敝裘苏季子厯国未知还季子黑貂敝得无妻嫂欺战国奸民苏张为渠此老不应未喻及观薇蕨饿首阳裘马资厯聘贱子欲适从疑误此二柄其意甚明前言葢戏耳   白鸟   江湖多白鸟天地有青蝇人遂以白鸟为鹭而礼记月令羣鸟养羞郑氏乃引夏小正丹鸟白鸟之説谓白鸟为蚊蚋则知以对青蝇意有深矣不然江湖多白鹭有何説邪   仁爱民物   杜云筑塲怜穴蚁拾穗许村童人谓有仁爱民物意临川咏促织云只向贫家促机杼几家能有一机丝愚谓世之严督征赋不恤疲瘵之有无者虽魁然其形实防防智尔   甘泉寺诗   澧阳道旁有甘泉寺因莱公丁谓曽留行记从而题咏者甚众碑牌满屋孙讽有平仲酌泉曽顿辔谓之礼佛遂南行髙台下瞰炎荒路转使髙僧薄宠荣人多传道余独恨其语无别自古以直道见黜者多矣岂能贪宠荣者哉又有人云此泉不洗千年恨留与行人戒覆车害理尤甚莱公之事亦例为覆车乎因过之偶为数韵其间有云已慿静止鉴忠精更遣清泠洗谗喙葢指二公也   留题   黄州麻城县界有万松亭连日行清阴中其馆亭亦可爱适当闗山路往来留题无数东坡伤来者不嗣其意尝有诗云十年栽种百年规好德无人助我仪又云为问几株能合抱殷勤记取角弓诗后碑壤有士题云旧韵无仪字苍髯有恨声   银瓮   老杜复见诸山得银瓮注引礼记山出器车注葢瑞应图曰王者宴不及醉刑罚中人不为非则银瓮出昌黎我有双饮醆其银得朱提见汉志朱提银八两为一流注朱提邑名   轻以告人   尝恨王子猷作此君语轻以难名者告人遂使庸夫俗子忘意其间酤坊茗肆适以汚累之谪仙云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此理信然东坡云此味只忧儿軰觉逢人休道北凉人生此乐须天赋莫遣儿曹取次知使子猷知此必钳其喙也   友朋   司马温公云清茶淡话难逢友浊酒狂歌易得朋虽造次间语亦在于直谅之益而退便僻之损也   理语   张无尽题武昌陵竹寺云孟宗泣竹笋冬生岂是青青竹有情影响主张非别物人心但莫负幽明语虽浅直然当于理   诗不务竒   乐天云余霞防成绮别叶乍辞风等语丽矣不过于嘲风雪弄花月而已故寄唐生云非求宫律髙不务文字竒惟歌生民病得愿天子知   宾鸿   东坡云宾鸿社燕巧相违月令来宾事常疑人未曽用及观刘夣得秋江晩泊云莫霞千万状宾鸿次第飞顾况云安得凌风翰肃肃宾天京又别浦雁宾秋更佳   读书以纸计   牧之赠何宜诗云一日读十纸一月读十箱古人读书以纸计范云就袁叔明授毛诗日诵九纸又袁俊家贫无书每从人假借必皆抄冩自课日五十纸为计   十年读书   沈攸之晩好读书手不释卷尝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东坡再和刘景文介亭长篇云早知事大缪恨不十年读   语须吞   东坡有欲吐狂言喙三尺怕君嗔我却须吞尝疑其语太怪及观杜集亦有临风欲动哭声出己复吞韦苏州髙歌长安酒中愤不可吞   推敲诗   旧贾浪仙抒思僧敲月下门或引推作敲势遂冲尹节世传为美谈旧于太学得江御史诗一轴有督人和诗云直饶煆炼经时序若是推敲揔可删以是知雷同从非善学也   字有所本   旧观临川集肯顾北山如慧约与公新崦劚莓苔尝爱其劚字最有力后读集当为劚青冥药许隣人劚退之诗翁憔悴劚荒棘窖谿劚株橜子厚戒徒劚云根虽一字之法不无所本   咏杖   苕溪云退之古藤杖诗空堂昼眠倚户牖飞电着壁搜蛟螭故东坡鉄柱杖诗云入怀氷雪生秋思倚壁蛟龙防昼眠山谷笻竹杖赞涪翁昼寝苍龙挂壁皆用退之诗也   自号   温公自称为叟香山居士亦尝以自号其诗云初时被目为迃叟近日防呼作隠人司马岂慕其洛居有闲适之乐邪   豫为世虑   岑参寄杜拾遗云圣朝无阙事自觉谏书稀退之赠崔补阙云年少得涂未要忙时清谏疏尤宜罕皆谬承荀卿有听从无谏诤之语遂阿谀奸佞用以借口以是知凡造意立言不可不豫为天下来世虑   大者难窥   王君玉云子美之诗词有近质如麻鞋见天子垢腻脚不袜之句所谓转石于千仭之山势也学者尤之过甚岂逺大者难窥乎   明分守   舍人遗织成褥云服饰定尊卑大哉万古程煌煌珠宫物寝处祸所婴锦衣卷还客始觉心和平其意在明分守警贪饕屛斥玩物严道气之大节岂直为诗哉   囘纥字   阴风西北来惨淡随囘纥纥字从一作鹘唐史德宗朝始改名囘鹘正文非也   友于贻厥   史传袭称兄弟为友于故渊明诗云再喜见友于子美云友于皆挺拔又山鸟山花吾友于南史到荩从武帝登北固楼赋诗荩受诏便就上以示其祖溉云荩定是才子翻恐卿从来文章假手于荩后毎和御诗上辄手诏戏溉曰得无贻厥之力乎退之玉川诗云谁谓贻厥无基址二事正可对也   环溪诗话【吴沆】   御燕   嘉祐七年冬宴近臣于羣玉殿英宗以皇子预坐在舍人待制之后岐公诗云翠辇生香容扈跸黄金涂纸防挥毫介甫云何不言翠玉装舆岐公改之以进上大悦   刘洞   刘洞不知何许人江南国破后题池州一亭云千里长江唯渡马十年养士得何人   诗讪   来鹄洪州人咸平中名振都下然喜以诗讥讪当路为人所恶卒不第金钱花云青帝若教花里用牡丹应是得钱人夏云云无限旱苖枯欲尽悠悠闲处作竒峰偶题云可惜青天好雷电只能驱趂懒蛟龙亦颇韵   堠子诗   刘子仪与夏英公同在翰林子仪表为先达章献临朝子仪主文在贡院闻英公为枢宻副使意颇不平作堠子诗曰空呈厚貌临官道更有人从防径过   东坡诗话【苏轼】   书孟东野诗   元丰四年与马夣得饮酒黄州东禅醉后诵孟东野诗云我亦不笑原宪贫不觉失笑东野何缘笑得原宪遂书此以赠夣得只夣得亦未必笑得东野也   题孟郊诗   孟东野作闻角诗云似开孤月口能説落星心今夜闻崔诚老弹晓角始觉此诗之妙   书渊明饮酒诗后   顔生称为仁荣公言有道屡空不获年长饥至于老虽留身后名一生亦枯槁死去何所知称心固为好客养千金躯临化消其寳裸葬何必恶人当解意表此渊明饮酒诗也正饮酒中不知何缘记得此许多事   题渊明诗   陶靖节云平畴返逺风良苖亦怀新非古之偶耕植杖者不能道此语非余之世农亦不能识此语之妙也   题渊明饮酒诗后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因采菊而见山境与意会此句正有妙处近嵗俗本皆作望南山则此一篇神气多索然矣古人用意深防而俗士率然妄以意改此最可疾   题鲍明逺诗   舟中读鲍明逺诗有字谜三首飞泉仰流者旧説是井字一云干之一九只立无耦坤之六二宛然双宿是三字一云头如刀尾如钩中间横广四角六抽右畔负两刃左边属双牛当是字也   记退之抛青春诗   讳退之诗曰百年未满不得死且可勤买抛青春国史补云酒有郢之富春乌程之若下春荥阳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冻春劒南之烧春杜子美亦云闻道云安麴米春才倾一盏便醺人近世裴铏作传竒记裴航事亦有酒名松醪春乃知唐人名酒多以春则抛青春亦必酒名也   书子美云安诗   两边山木合终日子规啼此老杜云安县诗也非亲到其处不知此诗之工   书子美骢马行   余在岐下见秦州一马騣如牛额下垂胡侧立倾倒毛生肉端番人云此肉騣马也乃知邓公骢马行云肉骏碨礧连钱动当作騣   书子美黄四娘诗   子美诗云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朶万朶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鸎恰恰啼此诗虽不甚佳可以见子美清狂野逸之态故仆喜书之昔齐鲁有大臣史失其名黄四娘独何人哉而托此诗以不朽可以使览者一笑   评子美诗   子美自比稷与契人未必许也然其诗云舜举十六相身尊道益髙秦时用商鞅法令如牛毛此自是契稷軰人口中语也又云知名未足称局促商山芝又云王侯与蝼蚁同尽随丘墟愿闻第一义囘向心地初乃知子美诗外尚有事在也   书子美忆昔诗   忆昔诗云闗中小儿坏纪纲谓李辅国也张后不乐上为忙谓肃宗张皇后也为留猛士守未央谓郭子仪夺兵柄入宿衞也   题栁子厚诗   诗须要有为而作用事当以故为新以俗为雅好竒务新乃诗之病   评韩栁诗   栁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竒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所贵乎枯澹者谓其外枯而中膏似澹而实美渊明子厚之流是也若中边皆枯澹亦何足道佛云如人食蜜中边皆甜人食五味知其甘苦者皆是能分别其中边者百无一二也   书子厚诗   栁子厚诗云盛时一失贵反贱桃笙葵扇安敢当不知桃笙为何物偶阅万言簟宋魏之间谓之笙乃悟桃笙以竹为簟也梁简文荅南王饷书云五离九折出桃枝之翠笋乃谓桃枝竹簟也桃竹出巴渝间杜子美有桃竹歌   书乐天香山寺诗   白乐天为王涯所谗谪江州司马甘露之祸乐天在洛适游香山寺有诗云当今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不知者以乐天为幸之乐天岂幸人之祸者哉葢悲之也   书韩李诗   李太白诗云遗我鸟迹书飘然落岩间其字乃上古读之了不闲戏谓栁生李白尚气乃自招不识字可发大笑不如韩愈倔强云我宁屈曲自世间安能随汝巢神仙也   书涧明诗   孔文举云坐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无事矣此语甚得酒中趣及见渊明云偶有佳酒无夕不倾顾影独尽悠然复醉便觉文举多事矣   书薛能茶诗   唐人煎茶用姜故薛能诗云盐损添常戒姜宜着更夸据此则又有用盐者矣近世有用此二物者辄大笑之然茶之中等者用姜煎信佳也盐则不可   书郑谷诗   郑谷诗云江上晚来堪画处渔人披得一蓑归此村学中诗也栁子厚云千山鸟飞絶万径人踪灭扁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人性有隔也哉殆天所赋不可及也已   书王梵志诗   王梵志诗云城外土馒头饀草在城里每人吃一个莫嫌无滋味已且为饀草当使谁食之为易其后两句云预先着酒浇图教有滋味   书黄鲁直诗后   读鲁直诗如见鲁仲连李太白不敢复论鄙事虽若不入用亦不无补于世也   又   鲁直诗文如蝤蛑江瑶柱格韵髙絶盘飱尽废然不可多食多食则发风动气   自记呉兴诗   仆为吴兴有游飞英寺诗云防雨止还作小窗幽更妍盆山不见日草木自苍然非至吴越不见此景也   书曹希蕴诗   近世有妇人曹希蕴者颇能诗虽格韵不髙然时有巧语尝作墨竹诗云记得小轩岑寂夜月移疎影上东墙此语甚工   书赠陈季常诗   余谪黄州与陈慥季常往来每过之辄作汁字韵诗一篇季常不禁杀故以此讽之季常既不复杀而里中皆化之至有不食肉者皆云未死神已泣此语使人凄然也   书参寥论杜诗   参寥子言老杜诗云楚江巫峡半云雨清簟疎帘看奕棊此句可画但恐画不就尔仆言公禅人亦复爱此绮语耶寥云譬如不事口腹人见江瑶柱岂免一朶頥哉   记闗右壁间诗   欲挂衣冠神武门先寻水竹渭南村却将旧斩楼兰劒买得黄牛教子孙余旧见此诗于闗右壁间爱之不知何人诗也   书彭城观月诗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槃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防余十八年前中秋夜与子由观月彭城作此诗以阳闗歌之今复此夜宿于赣上方迁岭表独歌此曲聊复书之以识一时之事殊未觉有今夕之悲悬知有他日之喜也   题秧马歌后   吾尝在湖北见农夫用秧马行泥中极便顷来江西作秧马歌以教人罕有从者近读唐书囘鹘部族黠戞斯传其人以木马行水上以板荐之以曲木支腋下一蹴辄百余步意殆与秧马类欤聊复记之异日详问其状以告江南人也   跋黔安居士渔父词   鲁直作此词清新婉丽问其得意处自言以水光山色替却玉肌花貌此乃真正渔父家风也然才出新妇矶又入女儿浦此渔父无乃大澜浪乎   记西邸诗   余奉使西邸见书此数句爱而录之云人间有酒仙兀兀三杯醉世上无眼禅昏昏一枕睡虽然没交涉其奈畧相似相似尚如此何况真个是   西清诗话【蔡条】   李后主   南唐李后主归朝后每怀江国且念嫔妾散落欝欝不自聊尝作长短句云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罗衾不暖五更寒夣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独自莫凴栏无限闗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何处也天上人间含思凄惋未几下世   髙英秀   髙英秀者吴越间人与赞宁为诗友口给好骂滑稽毎见眉目有异者必噂短于甘后人号恶啄薄徒尝讥名人诗病云李山甫览汉史云王莽弄来曽半破曹公将去便平沉定是破船诗李羣玉咏鹧鸪云方穿诘曲﨑岖路又听钩辀格磔声定见梵语诗罗隠云云中鸡犬刘安过月里笙歌炀帝归定见鬼诗杜荀鹤云今日偶题题似着不知题后更谁题此衞子诗也不然安有四蹄赞宁笑谢而已   凤子   韩偓诗云鵞儿唼啑栀黄觜鳯子轻盈腻粉腰事见崔豹古今注云蛱蝶大者为鳯子   非稚语   鲁直少警悟八嵗能作诗送人赴举云送君归去明主前若问旧时黄庭坚谪在人间今八年此已非髫稚语矣   红梅   红梅清艶两絶昔独盛于姑苏晏元献始移植西冈第中特珍赏之一日贵游洛园吏得一枝分接由是都下有二本公尝与客饮花下赋诗曰若更迟开三二月北人应作杏花防客曰公诗固佳待北俗何浅也公笑曰顾伧父安得不然一坐絶倒王君玉闻道花事以诗遗公云馆娃宫里旧精神粉痩琼寒露蕊新园吏无端偷折去鳯城从此有双身自尔名园事培接遍都城矣苕溪渔隠曰王介甫红梅诗云春半花才发多应不奈寒北人初未识浑作杏花防与元献之诗暗合   望江南   望江南朱崖李太尉镇闗西日为亡姬谢秋娘所作后进入教坊   嘉月   谢惠连云漾舟陶嘉月王褒九怀云陶嘉月兮总驾王逸云及吉时也   闷诗   人之好恶固自不同子美在蜀作闷诗乃云卷帘唯白水隠几亦青山若使余居此应从王逸少语吾党则以乐死岂复更有闷邪   听水诗   退之宿滩诗云浩浩复荡荡滩声抑更黄鲁直曰退之才听水句尤见工非谙客里夜卧饱闻声安能周旋妙处如此耶   旋法   山阴野雪兴难来佳辰强饮食犹寒皆干旋其语使就音律近集有天上娇云未肯同十年江海别尝轻皆此法也   红麯酒   李贺云酒滴珍珠红夏彦刚云江南人造红麯酒   艇斋诗话【曽季貍】   渊明题甲子   陶渊明诗自宋义熈以后皆题甲子此説始于五臣注文选云尔后世遂因仍其説治平中有虎丘僧思悦者编渊明集独辨其不然其説曰渊明之诗题甲子者始庚子迄丙辰凡七十年间九首皆晋安帝时所作及恭帝元熈二年庚申嵗宋始受禅自庚子至庚申葢二十年岂有宋未受禅前二十年耻事二姓而题甲子之理哉思悦之言信而有证矣   东坡有德   前人论诗初不知有韦苏州栁子厚论字亦不知有杨凝式三者至东坡而后发此秘遂以韦栁配渊明凝式配鲁国东坡真有德于三子者   天马之子   老杜诗吾闻天子之马走千里当是天马之子   摊钱   老杜诗白书摊钱髙浪中摊钱今摊赌也见后汉梁冀传   口号   东坡海外上梁文口号曰为报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章子厚见之遂再贬儋耳以为安穏故再迁也   长结   韩文石鼎联云长颈髙结喉中作楚语结字断句结音髻西汉髻字皆作结字写退之正用此也今人读作结喉非也东坡云长颈髙结喉葢误也   东海钓客   韦苏州集载秦系诗自称东海钓客少游作啓事尝用之葢秦氏事也   身训我   东坡诗云公是主人身是客举觞登望得无愁用乐天心是主人身是客身犹言我也如张飞自言身是张翼德可共来决死乃宋彭城王义真自闗中逃归谓宏曰身在此谢瀹云身家太傅若此类甚多皆以身为我也韩子苍诗云身今老病投炎瘴最忆氷厓昨嵗秋   梅涧诗话【韦居安】   青狮子   姚兴尝畜一马名青狮子毎亲饲之善通其语言时取斗酒投大盆中与马同饮曰吾与汝同力报国绍兴辛已之冬金亮来冦尉子桥之战大将王权先遁时兴为统领以所部四百骑敌亮凡十余战权不救援部将戴臯亦玩视不救遂与马同没于阵朝廷悯之厚恤加諡立庙淮甸有题絶句者云赤心许国自平时见敌捐躯更不疑权忌臯庸皆遁走同时死难只青狮   肉騣   余在岐下见秦州进一马騣如牛项垂胡侧立颠倒毛生肉端蕃人云此肉騣马也乃知邓公骢马行云肉骏碨礧连钱动当作肉騣   好石   张祐性酷好太湖石三吴太守多以赠之故陆鲁望以诗哭之曰一林石笋防豪家   赠送   王化基送梁助曰文章换桂一枝秀清白传家两弟贫人多诵之   后村诗话【刘后村】   渊明寡和   士之生世鲜不以荣辱得丧挠败其天真者渊明一生惟在彭泽八十余日涉世故余皆髙枕比之日无荣恶乎辱无得恶乎丧此其所以为絶唱而寡和也二苏公则不然方其得意也为执政侍从及其失意也至下狱过岭晩更忧患于是始有和陶之作二公虽惓惓于渊明未知渊明果恁可否   四言自曹氏父子王仲宣陆士衡后惟陶公最髙停云荣木篇殆突过建安矣   寒素   李赞皇颇开寒素之路及南迁或人赠诗曰八百孤寒齐下泪一时南望李崖州   家贫为客   余读许浑诗独爱直道去官早家贫为客多之句非亲尝者不知其味也赠萧兵曹诗云客道耻揺尾皇恩寛犯鳞直道去官早之实也将离郊园诗云久贫辞国逺多病在家希家贫为客多之实也   鸜鹆   鸜鹆居人多养之五月五日去其舌尖则能语声尤清越虽鹦鹉不能过也僧虚中有诗云菖蒲花不艶鸜鹆性多灵   踘蹴   踘蹴惟栁三复能之丁晋公亦好焉晋公诗曰背装花屈膝白打太廉斯进前行两步跷去立多时   诗语相似   汲长孺段太尉皆义勇奋不顾身之人至于仁爱抚养矜怜恻怛无所不至所谓刚者必仁仁者必勇也尝观乐天云况多刚悁性难与世同尘希文云吾生岂不幸所禀多刚肠皆心中语也白则有敢辞为俗吏且欲活疲民又云心中有念农桑苦耳里如闻饥冻声范有寸怀如春风思与天下共赴姑苏云岂辞云水三千里由济疮痍十万民与汲段正相似   咏灯   李烈祖为徐温养子年九嵗咏灯诗云主人若也勤桃拨敢向尊前不尽心徐不复常儿待之   谢诗   谢康乐一字百炼乃出冶晖尤丽宻   漫叟诗话【阙名】   句法   前人评杜诗云红豆啄残鹦鹉粒碧梧栖老鳯凰枝若云鹦鹉啄残红豆粒鳯凰栖老碧梧枝便不是好句余谓词曲亦然李景有曲手卷真珠上玉钩或改为珠帘舒信道有曲云十年马上春如夣或改云如春夣非所谓遇知音   诗无铅粉   杜紫防不遇乃曰我诗无绮罗铅粉宜不用淮海诗亦然人戏谓可入小石调然率多子美句但绮丽大胜尔   赋出有自   陶渊明闲情赋必有所自乃出张衡同声歌云邂逅承际会偶得充后房情好新交接飂慓若探汤愿思为莞蓆在下蔽匡牀愿为罗衾帱在上衞风霜   仲山   张无尽尝和山字云安得将相似仲山人疑之以近人所常用皆山甫也观后汉志阳樊攅茅田服防注云楚仲山所居又杨修荅临淄侯牋云仲山周旦之俦只称仲山何疑之有   白战   欧阳文忠守颍日因小雪会饮聚星堂赋诗约不得用玉月梨梅练絮白舞鵞鹤等事欧公一篇云脱遗前言笑尘杂捜索髙家窥防漠自后四十余年莫有继者元祐六年东坡在颍因祷雪于张龙公获应遂复举前篇令末云汝南先贤有故事醉翁诗话谁能説当时号令召听取白战不许持寸铁   诗怀   子美诗草有害于人曽何生阻修芒刺在我眼焉能待时秋其愤邪嫉恶欲芟夷蕴崇之以肃清王室者中怀可见临川有勿去草草无恶如比世俗俗浮薄此方外之语异乎农夫之务者也   槽洪   江汉有浒以扞制泛滥大涨则溢于平陆水退浒见舟人谓之水落槽又滩石湍激其中深仅可容舟者谓之洪若大水则不复问洪矣临川万里寒江正复槽东江水落水分洪以此亦谓水黄防谓云炮车非遐征逺涉不能知也   尔汝   杜云尔軰可忘年含凄觉汝贤送尔维舟惜此筵汝与山东李白好自世俗观之则为简傲尝有云忘形到尔汝   雪诗   临川爱眉山雪诗能用韵如云氷下寒鱼渐可义和羔袖龙钟手独义葢子厚尝云江鱼或共义又云入郡腰常折逢人手尽义   虚   凡聚落相近期某旦集交易哄然其名为虚栁云包饭趂虚人临川云花间人语趂朝虚山谷荷叶裹盐同趂虚   诗相类   少游赠坡诗云节毛零落氊餐雪辨舌纵横印佩金语太不等子瞻讥集句云天边鸿鹄不易得便令作对随家鸡此诗正类此   句辩   曹子建七步诗世传煑豆燃豆箕豆在釡中泣一本云萁向釡中燃豆在釡中泣其工拙浅深必有以辩之者   桐江诗话【阙名】   富贵语   永叔送李留后知郓州诗乃士君子之处富贵非萧鄙有力者所可为诗云北州能事谒家声东土还闻政有成组甲光寒围夜帐防旗风暖看春耕金钗坠鬂分行立玉麈髙谈四座倾富贵常情谁不爱羡君潇洒有余清   牧童诗   山谷七嵗作牧童诗云骑牛逺逺过前村吹笛风斜隔陇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闗用尽不如君   感事   康节天津感事吟水流任急境常静花落虽频意自闲不似世人忙里老生来未始得开顔此诗殊足警人也   煎茶   唐人煎茶用姜故薛能诗云盐损添常戒姜宜着更夸据此则又有盐者矣近世有用此二物者辄大笑之然茶之中等者用姜煎信佳盐则不可   畅道姑   畅姓惟汝南有之其族尤奉道男女为黄冠者十之八九时有女冠畅道姑姿色妍丽神仙中人也少游挑之不得乃作诗云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乌纱裹寒玉超然自有姑射姿囘防粉黛皆尘俗雾閤云人莫窥门前车马任东西礼罢晓坛春日净落红满地乳鸦啼   兰庄诗话【阙名】   曹子建   曹子建诗质朴浑厚舂容隽永风调非后人易到陈子昂李太白慕以为宗信乎晋以下鲜其俪也予毎读其诗洒然有千古之想   陶潜   钟嵘品陶潜诗文体省静殆无长语笃意真古辞兴婉惬古今隠逸诗人之宗也可谓知言矣而寘之中品其上品十一人如王粲阮籍軰顾右于潜耶论者称嵘洞悉理曲臻雅致标极界以示法程自唐而上莫及也吾独惑于处陶焉   刘太真   刘太真与韦苏州书云顾著作来己足下郡斋燕集想亦云何情致畅茂趋逸之如此宋齐间沈谢吴何始精于理意缘情体物称诗人防后之传者甚矣其源推足下制其横流师摰之始闗雎之乱于足下之意见之矣则知苏州诗为当时所贵如此   汉魏   大槩学诗须以三百篇词及汉魏间人诗为主方见古人妙处自无齐梁间绮靡气味也   迃斋诗话【阙名】   草上烟   河东焉铺有驿驲善行者铺卒名为草上烟有势力使命常数程打过好事作诗云过此唯防草上烟数程打过苦尤偏   贻诗   王太尉旦从车驾过陜魏野贻诗曰昔时宰相年年替君在中书十一秋西祀东封俱已了如今好伴赤松游王袖其诗以呈上累表请退上不许   遗诗   农桑不扰嵗常登边将无功吏不能四十二年如夣觉东风吹泪过昭陵此诗题于寝宫不著名氏宜表而出之   草防   僧居宁昆陵人妙工画草防尝见水墨草防有长四五寸者题云居宁醉笔须大失真然笔力遒劲可爱梅圣俞诗云草防有纎意醉笔得正熟   春帖子   翰苑作春帖子往往秀丽可喜   金玉诗话【阙名】   用药名   药名诗世云起自陈亚非也东汉已有离合体至唐始着药名之号如张籍荅鄱阳客江臯嵗暮相逢地黄叶霜前半夏枝子夜吟诗向松桂心中万事喜君知是也   集句   集句自国初有之未盛也至石曼卿人物开敏以文为戏然后大着尝见手书下第偶成一生不得文章力欲上青云未有因圣主不劳千里召姮娥何惜一枝春鳯凰诏下虽沾命豹虎丛中也立身啼得血流无用处着朱骑马定何人又云年去年来来去忙为他人作嫁衣裳仰天大笑出门去独对东风舞一塲至元丰间王文公益工于此人言此起自公非也杜少陵云作诗用事要如释语水中着盐饮水乃知盐味此説诗家秘密藏也如五更鼔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揺人徒见凌轹造化之工不知乃用事也襧衡挝渔阳操悲壮汉武故事星辰影动揺方朔为民劳之应则善用故事者如系风捕影岂有迹耶此理殆不容声予乃显言之已落第二义矣   天禀   作诗者陶冶物情体会光景贵乎自得葢格有髙下才有分限不可强力至也譬之秦舞阳气槩见秦王则战失色淮南王安虽为神仙谒帝犹轻其举止此岂有素习哉予以为少陵太白当险阻艰难流离困踬意虽卑而语未尝不髙至于罗隠贯休得意偏大夸雄逞竒语虽髙而意实卑则乃知天禀自然有不能易者矣   重韵   少陵饮中八仙歌用韵船字眠字天字各用前字凢三于古未有其体予常质之叔父文正曰此歌分八篇人人各异虽制重韵无害亦周诗分章意也握牍吮墨者可不知乎   诗吞云夣   洞庭天下大观自昔骚人墨客鬭丽捜竒者尤众如水涵天影濶山防地形髙四顾疑无地中流忽有山鸟飞应畏堕防逺却如闲皆见称于世然莫若孟浩然气蒸云夣泽波撼岳阳城则洞庭空旷无际气象雄张如在目前至读杜子美诗则又不然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不知少陵胷中吞几云夣也   谪仙诗   蕲州黄梅县峰顶寺在水中央环伏万山人迹罕到曽子阜为令时因事登其山见梁间一版尘暗粉落蛛丝罥几不可读涤拂久之乃谪仙诗也夜宿峰顶寺举手扪星辰不敢髙声语恐惊天上人世传杨文公幼时诗者误   押簁字   王师炅戍江左城将破或夣丱角女子行空中以巨簁簁物散落如豆着地皆成人问其故曰此当死于难者后见一贵人盛冠服推堕于地云徐屯田舍人也既寤闻徐锴死围城中云王文公兄弟在金陵和王防之哲登髙斋诗押簁字平甫曰当时徐氏擅笔墨夜围夣堕空中簁此事竒谲而盘屈强韵中可谓拽虎手也   鳯子   韩偓诗鹅儿唼啑栀黄嘴鳯子轻盈腻粉腰不识鳯子定是何物问予姑以蝶应之问者依违而已退念藏书万数不能贮心亦病也徐悟乃崔豹古今注耳谓蛱蝶大者为鳯子   李后主词   南唐李后主归朝后每怀江国且念嫔妾散落欝欝不自聊常作长短句帘外雨潺潺春意将阑罗衾不耐五更寒夣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独自倚栏杆无限闗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含意凄惋未几下世云   汉臯诗话【阙名】   酒胆豩   豩字呼闗切顽也当在山字韵刘夣得有杯前胆不豩赵勰有吞船酒胆豩之句礼部韵不收唐韵亦无此   长夜   长夜苦寒谁独悲杜陵野老骨欲折此成都诗旧集作长安非也其夜字之讹故误作安耳况卒章之意明甚   对霤   掖垣竹埤梧十寻洞门对霤常隂阴霤字从别本文选云二堂对霤此春深诗也而诸本作雪悮矣   荡船   峡云笼树小湖日荡船明荡字从一作非久游江湖者不知此文之工正文作落盖字讹也   足期   别离重相逢偶然岂足期足字旧集作定葢由字画小讹况上句已云泄云无定姿   来诗   力疾坐清晓来诗悲早春诗字役别未考诗题与上下句意当从之旧作时非也   大火   大火运金气荆扬不知秋火字从一作谓大火西流七月诗也正文作暑今不取   连山   茂树行相引连山望忽开茂字连山字皆从一作时归鳯翔行在正文连山作连峰非也雾树亦然   撇捩   渡河不用船千骑常撇捩撇捩疾貌大食刀歌鬼物撇捩辞沆壕字意皆同今从之旧集作撇烈非也   辞意通   风吹巨焰作河汉腾烟柱诸本下句作何掉腾烟柱蜀本何作河近见别本今从葢于辞意通也   大路   云断岳莲临大路天晴宫栁暗长春大路陜华间地名也晋书檀道济从刘裕伐姚至潼闗姚鸾屯大路以絶道济粮道而蜀本正作大道误矣   陈辅之诗话【陈辅之】   花诗相   唐人牡丹诗云红开西子妆楼晓翠揭麻姑水殿春若改春作秋全是莲花诗林和靖梅花诗云疎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近似野蔷薇也   月诗用韵   王承之云太祖一夕翫月命学士卢多逊曰可以作诗多逊曰请用何韵太祖曰用儿字韵多逊奏诗曰太液池边月上时好风吹动万年枝谁家玉匣新开鉴露出清光些子儿   道味   愈寄孟刑部联句云美君知道腴逸步谢天械或问道果有味乎余曰如介甫午鸡声不到禅林栢子烟中静拥衾竹鸡呼我出华胥起灭篝灯拥燎炉各据稿梧同不寐偶然闻雨落阶除皆淡中意味非造此景不能形容也   好石   张祐性酷好太湖石三吴太守多舁以送之故陆鲁望以诗哭之曰一林石笋防豪家   杜诗   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此幸而得之坐以待旦之意避人焚谏草骑马欲鸡栖所谓嘉谋嘉猷入告尔后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也   文正公诗   范文正淮上遇风云一棹危于叶旁观欲损神他年在平地无忽险中人虽弄翰戏语卒然而作险济加泽之心未尝忘也   又   范文正公雷霆日有犯姑可报吾亲谁谓臣子忠孝难于两全也涖官不敬战阵衰无勇本非事亲事礼记必以为非孝公之谓欤   煎茶诗   唐赵璘述因话录载其家兵部君性尤嗜茶能自煎谓人曰茶须缓火炙活水煎坡有活水还须缓火煎恐亦用此   灯火   子美夜宴左氏庄检书烧烛短烛短不宜观书检阅时暂可也退之短檠二尺便且光可谓灯人中语犹有未便灯不笼则损目不宜勤且久山谷夜堂朱墨小灯笼可谓善矣而虚堂非夜久所宜子瞻推门入室书纵横蜡纸灯笼晃云母惯亲灯火儒生酸态尽矣   怨诗   李山甫咸通中不第尝有诗怨执政曰劝君不用夸头角夣里输赢总未知   乃心王室   栁迁南荒有云愁向公筵问重译欲投章甫作文身太白云我似鹧鸪鸟南迁懒北飞皆褊忮躁辞非畎畆惓惓之义杜诗云冯唐虽晩达终觊在皇都愁来有江水焉得北之朝其赋张曲江云归老守故林恋阙悄延颈乃心王室可知   饮博   冯衮牧苏州日多纵饮博因大胜以所得均与座客吟云八尺台盘照面新千金一掷鬬精神合是赌时须赌物不堪囘首乞闲人   敖器之诗话【敖器之】   陶诗   陶彭泽诗如绛云在霄舒卷自如   琵琶曲   乐谱琵琶曲有转闗六么取其声调闲婉又有濩索梁州谓其音节闲繁   句相似   老杜雨诗云紫崖奔处黒白鸟去边明而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之句似之赠王侍御云晓莺工迸泪秋月解伤神而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之句似之殆是同一机轴也   乡里   古人称妻曰乡里沈休文山阴栁家女诗云还家问乡里讵堪持作夫南史张彪传曰我不忍令乡里落它处姚令威曰今会稽人曰家里其义同也   拜家庆   唐人与亲别而复归谓之拜家庆卢象诗云上堂家庆毕顾与亲思迩孟浩然诗云明朝拜家庆须着老莱衣   潘子真诗话【潘子真】   古乐府   古乐府云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予初不晓黄姑为何等语因读杜公瞻所注宗懔撰荆楚嵗时记乃知黄姑即河鼓也亦犹桑落之语转呼为索郎也   山谷   山谷言庾子山涧底百重花山根一片雨有以尽登髙临逺之趣喜晴应诏全篇可为楷式其卒章有庆兆民句尤穏   试茶诗   叶涛诗极不工而喜赋咏尝有试茶诗云碾成天上龙兼鳯煑出人间蟹与虾好事者戏云此非试茶乃碾玉匠人尝南食也   弦管语   江南冯延己善为词歌晏元献公所为歌词不减冯也乐府木兰花句都是七言晏诗云重头歌咏响琤入破舞腰红乱旋重头入破皆管弦家语也   青琐诗话【刘斧】   大丞相李公昉尝言当时自外镇为麤官有学士遗外镇官茶外镇有诗谢云麤官乞与真虚掷赖有诗情合得尝符彦卿知汴州有诗云全军十万拥雄师正是酧恩报国时汴水波涛喧鼓角隋堤杨栁拂旌旗前駈红斾闗西将环坐青蛾赵国姬为报长安冠葢道麄官到底是男儿公云诗意葢有憾尔之词其诗牌后人取去不知落于何地邑有白鹤观向苏子美游于其中壁有留题一絶韩魏公诗尤为人称美诗曰二苏遗迹匿山扄贤相重来为发明字久半随风雨剥气豪尤入鬼神惊直疑鸾鳯腾云去不假江山到骨清人对甚时须自勉酒豪颠草尚垂名公诗格高古雄豪如此又应制仁庙赏花钓鱼之诗大为士君子称赏公厯事三朝匡扶二帝社稷宗臣国之元老乐善好事晩嵗无替接引寒贱亭午忘飡出于天性近古无有也   李先生清臣者北人也方束髪则才俊辞句惊人老儒軰莫不心服一日薄游定州时韩魏公知定州先生擕刺往谒见其始太祝吏报曰太祝方寝先生求笔为诗一絶书于刺授其吏曰太祝觉而投之诗曰公子乗闲卧绛厨白衣老吏慢寒儒不知夣见周公否曽説当时吐哺无后魏公见诗云吾知此人久矣竟有东床之选先生后应进士中甲科举贤良为优等方其射策天庭天子临轩虚己侍臣耸观揺笔不逾数刻落笔万言皆出入九经极孔孟之渊源尽时政之要道天下莫不倾其风采实当世之伟儒也盛哉   张丞相士逊庆厯年恳上封章乞还政柄方许还第一日暂出游近邑惟一仆驭马一仆持伞复归门吏讶其青盖询之乃取门厯书一絶云因思山去看山囘软帽轻纱入御台门吏何须问张葢两曽身到鳯池来门吏以诗奏御仁庙爱其诗特赐银绢各百中使传防云助卿游山之费朝野荣之   蒋侍郎棠还镇告老髙如苏公吟咏韵峭格清士君子颇称赏之一日有僧谒公囘将归钱塘【时吕济叔住巨川】愿得一书以光其行公曰吾无书有诗饯子之行诗曰吿老于君意洒然年来无事老江边吾归莫讶无诗去闲慢缄题必不防僧得诗遂行僧以公诗陈济叔为之恻然厚遇其僧且以诗愧谢公焉公之诗清而有格意防逺到盖皆类此也   大丞相吕夷简一日有儒者张球献诗曰近日厨中乏所供孩儿啼哭饭箩空母因低语告儿道爹有新诗上相公公见诗甚悦因以俸钱百缗遗之又为引道贵官门馆得依栖之公三十年居政地引援寒贱拯济士类外牧守得其人内卿大夫各举其职太平之贤宰相也呜呼盛哉   范文正公镇越民曹孙居中死于官其家大窘遗二子幼妻长子方三嵗公乃以俸钱百缗赒之其他郡官从而遗之若有倍公数公为具舟择一老吏送辖其舟且诫其吏曰过闗防汝以吾诗示之其诗曰一叶轻防泛巨川来时暖热去凉天闗防若要知名姓乃是孤儿寡妇船公之拯济孤贫可见也   韩魏公镇真定时有门客彭知方为酒使逾垣宿于室门吏报公公不究为种竹诗曰殷勤洗濯加培养莫遣狂枝乱出墙客见其诗愧甚乃和公诗云主人若也怜髙节莫为狂枝赠一柯公特以百缗遣一指使呼吏报都下市一女奴赠之公之爱士待客皆类此   唐僖宗时于化茂颇有学问依栖中丞蔡授门馆一日告去作燕离巢诗云旧垒危巢泥已堕今年因傍社前归连云大厦无栖处更向谁家门户飞主人见诗怆然复留   邵州魏处士髙尚之士张丞相士逊召之入都不久告还丞相有诗送之曰一片闲云来帝里归飞不肯待秋风人皆荣之   散诗话【阙名】   试莺以朝鲜厚茧纸作鲤鱼函两面俱画鳞甲腹下令可以藏书此古人尺素缄鱼之遗制也试莺每以此遗迁尝有诗云花笺制叶寄郎边江上寻鱼为妾传郎处斜杨三五树路中莫近钓翁船此贞观中事也   缝衣诗自太宗宫人孟浩然后鲜覩佳者近惟谢幼睿一首字字精工不啻青出于蓝也诗曰懒向妆台理晓妆为郎独自制衣裳金针入处心俱痛素线牵时恨共长霜户敢辞纎手冷芸思贴弱肌香缝成不恠无鸿雁赢得宵来覆妾床为一时传诵   沈云卿夣噉羮甚寒仰见天上有无二两字明日以吿金逈秀逈秀曰羮寒无火也非美乎天无二字非人乎以鄙人观之君当有美人桑中之喜也沈是日果遇美人苖蕴顔色絶代才调无双沈有诗云十三学绣傍金牕十六梳头压大邦色比昭阳人第一才同江夏士无双沈谓金曰子之占梦即索紞周宣不过也   苏紫防爱谢耽只尺万里靡由得亲遣侍儿假耽恒着小衫画则私服于内夜则拥之而寝耽知之寄以诗曰苏娘一别梦魂稀来借青衫慰渴饥若使闲情重作赋也应愿作谢郎衣谢亦取女袒服衷之后为夫妇   説郛卷八十一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八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六一居士诗话【欧阳修】   李文正公进永昌陵挽歌辞云奠玉五囘朝上帝御楼三度纳降王当时羣臣皆进而公诗最为首出所谓三降王者广南刘鋹西蜀孟昶及江南李后主是也若五朝上帝则误矣太祖建隆尽四年明年初郊改元干德至六年再郊改元开寳开寳五年又郊而不改元九年已平江南四月大雩告谢于西京葢执玉祀天者实四也李公当时人必不谬乃传者误云五【五字一作之】耳仁宗朝有数达官以诗知名常慕白乐天体故其语多得于容易尝有一联云有禄肥妻子无恩及吏民有戏之者云昨日通衢遇一辎軿车载极重而羸牛甚苦岂非足下肥妻子乎闻者传以为笑   京师辇毂之下风物繁富而士大夫牵于事役良辰美景罕或【一作获】宴游之乐其诗至有卖花担上看桃李拍酒楼头【一作前】听管之句西京应天禅院有祖宗神御殿盖【一作寺】在水北去河南府十余里歳时朝拜官吏常苦晨兴而留守达官简贵毎朝罢公酒三行不交一言而退故其诗曰正梦寐中行十里不言语处吃【一作饮】三杯其语虽浅近皆两京之实事也   梅圣俞尝于范希文席上赋河豚鱼诗云春洲生获芽春岸飞杨花河豚当是【二字一作于此】时贵不数鱼鰕【一有其状已可怪其毒亦莫加忿腹若封豕怒目犹吴蛙庖煎茍失所入喉为镆铘若此防躯体何须资齿牙持问南方人党防复矜夸皆言美无度谁谓死如麻我语不能屈自思空咄嗟退之来潮阳始惮餐笼蛇子厚居柳州而甘食虾蟇一物虽可憎性命无舛差斯 作味曾不比中藏祸无涯甚美恶亦称此言诚可嘉】河豚常出于春暮羣游水上食絮而肥南人多与获芽【一作笋】为羮云最美故知诗者谓秪破题两句己道尽河豚好处圣俞平生苦于吟咏以闲逺古淡为意故其构思极艰此诗作于罇爼之间笔力雄赡顷刻而成遂为絶唱苏子瞻学士蜀人也尝于淯井监得西南夷人所卖蛮布弓衣其文织成梅圣俞春雪诗【一有朔风三日暗吹沙蛟龙卷起喷成花花飞万里夺晓月白日烂堆愁女娲大明广庭踏朝贺雉尾不扫粘官靴宫中才人承圣顔捧觞称夀呼南山三公免责百姓喜斗酒十千谁复悭】此诗在圣俞集中未为絶唱葢其名重天下一篇一咏传落人间而异域之人贵重之如此耳子瞻以余尤知圣俞者得之因以见遗余家旧蓄琴一张乃寳歴三年雷会所斵距今二百五十年矣其声清越如击金石遂以此布更为琴囊二物眞余家之寳玩也   吴僧賛宁国初为僧録颇读儒书博览强记亦自能撰述而辞辩纵横人莫能屈时有安鸿渐者文词隽敏尤好嘲咏尝街行遇賛宁与数僧相随鸿渐指而嘲曰郑都官不爱之徒时时作队賛宁应声答曰秦始皇未坑之軰往往成羣时皆善其防对鸿渐所道乃郑谷诗云爱僧不爱紫衣僧也   郑谷诗名盛于唐末号云台编而世俗但称其官为郑都官诗其诗极有意思亦多佳句但其格不甚高以其易晓人家多以敎小皃余为儿时犹诵之今其集不行于世矣梅圣俞晚年官亦至都官一日会饮余家刘原父戏之曰圣俞官必止于此坐客皆惊原父曰昔有郑都官今有梅都官也圣俞颇不乐未几圣俞病卒余为序其诗为宛陵集而今人但谓之梅都官诗一言之谑后遂果然斯可叹也   陈舍人从易当时文方盛之际独以醇儒古学见称其诗多类白乐天葢自杨刘唱和西昆集行后进学者争效之风雅一【一作之】变谓之昆体繇是唐贤诸诗集几废而不行陈公时偶得【一作収】杜集旧本文多脱误至送蔡都尉诗云身轻一鸟其下脱一字陈公因与数客各用一字补之或云落或云疾或云起或云下莫能定其后得一善本乃是身轻一鸟过陈公叹服以为虽一字诸君亦不能到也   国朝浮图以诗名于世者九人故时有集号九僧诗今不复传矣余少时闻人多称其一曰惠崇余八人者忘其名字也余亦畧记其诗有云马放降来地雕盘战后云又云春生桂岭外人在海门西其佳句多类此其集已【一作既】亡今人多不知有所谓九僧者矣是可叹也当时有进士许洞者善为辞章俊逸之士也因会【一作命】诸诗僧分题出一纸约曰不得犯此一字其字乃山水风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一作日】禽鸟之类于是诸僧皆阁笔洞咸平三年进士及第时无名子嘲曰张康浑裹马许洞闹装妻是也   孟郊贾岛皆以诗穷至死而平生尤自喜为穷苦之句【一作辞】孟有移居诗云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乃是都无一物耳又谢人惠炭云暖得曲身成直身人谓非其身备尝之不能道此句也贾云鬓邉虽有丝不堪织寒衣就令织得【二字一作堪织】能【一作所】得几何又其朝饥诗云坐闻西牀琴冻折两三人谓其不止忍饥而已其寒亦何可忍也   唐之晚年诗人无复李杜豪放之格然亦务以精意相髙如周朴者搆思尤艰毎有所得必极其雕琢故时人称朴诗月鍜季炼未及成篇已播人口其名重当时如此而今不复传矣余少时犹见其集其句有云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又云晓【一作晩】来山鸟闹雨过杏花稀诚佳句也   圣俞常谓予曰诗家虽率【一作主】意而造语亦难若意新语工得前人所未道者斯为善也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然后为至矣贾岛云竹笼拾山果瓦瓶担石泉姚合云马随山鹿放鸡逐野禽栖等是山邑荒僻官况萧条不如县古槐根出官清马骨高为工也余曰语之工者固如是状难写之景含不尽之意何诗为然圣俞曰作者得于心览者会以意殆难指陈以言也虽然亦可畧道其髣髴若严维柳塘春水漫花坞夕阳迟则天容时【一作物】态融和骀荡岂不如在目前乎又若温庭筠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贾岛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则道路辛苦羁愁旅思岂不见于言外乎   圣俞子美齐名于一时而二家诗体特异子美笔力豪隽以超迈横絶为奇圣俞覃思精微以深远闲淡为意各极其长虽善论者不能优劣也余尝于水谷夜行诗畧道其一二云子美气尤雄万窍号一噫有时肆顚狂醉墨洒滂霈譬如千里马已发不可杀盈前尽珠玑一一难柬汰梅翁事清切【一作句】石齿潄寒瀬作诗三十年视我犹后辈文辞愈精【一作清】新心意虽老大有如妖韶女老自有余态近诗尤古【一作苦】硬咀嚼苦【一作且】难嘬又如食橄榄眞味久愈在苏豪以气轹举世徒惊骇梅穷独我知古货今难卖语虽非工谓粗得其髣髴然不能优劣之也   吕文穆公未第时薄【或作尝】游一县【忘其县名】胡大监【旦】方随其父宰是邑遇吕甚薄客有誉吕【二字一作喻胡】曰吕君工于诗宜少加礼胡问诗之警句客举一篇其卒章云挑尽寒灯梦不成胡笑曰乃是一渇【俗语转音溘】睡汉尔吕闻之甚恨而去明年首中甲科使人寄声语胡曰渇睡汉状元及第矣胡答曰待我明年第二人及第输君一筹既而次牓亦中首选   圣俞尝云诗句义理虽通语渉浅俗而可笑者亦其病也如有赠渔父一聫云眼前不见市朝事耳畔惟闻风水声説者云患肝肾风【四字一作此渔父肝藏热而肾藏虚也】又有咏诗者云【一无此六字】尽日覔不得有时还自来本谓诗之好句难得尔而説者云此是人家失却猫儿诗人皆以为笑也   王建宫词一百首多言唐宫禁中事皆史传小説所不载者往往见于其诗如内【一作两】中数日无呼唤传得滕王蛱蝶图滕王元婴高祖子新旧唐书皆不着其所能惟名画录畧言其善画亦不云其工蛱蝶也又画断云工于蛱蝶及见于建诗尔或闻今人家亦有得其图者唐世一艺之善如公孙大娘舞剑器曹刚弹琵琶米嘉荣歌皆见于唐贤诗句遂知名于后世当时山林田畆潜德隠行君子不闻于世者多矣而贱工末艺得所附托乃垂于不朽葢其各有幸不幸也   李白戏杜甫云借问别来太痩生总为从前【一作来】作诗苦太痩生唐人语也至今犹以生为语助如作麽生何似生之类是也   陶尚书谷尝曰尖檐防子卑凡厮短靿靴儿末厥兵末厥亦当时语余天圣景祐间已闻此句时去陶公尚未逺人皆莫晓其义王原叔博学多闻见称于世最为多识前言者亦云不知为何説也第记之必有知者耳诗人贪求好句而理有不通亦语病也如袖中諌草朝天去头上宫花侍燕归诚为佳句矣但进諌必以章疏无直用稾草之理唐人有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説者亦云句则佳矣其如三更不是打【一作撞】钟时如贾岛哭僧云写留行道影焚却坐禅僧时谓烧杀活和尚此尤可笑也若步随青山影坐学白塔骨又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皆岛诗何精麤顿【一无此字】异也松江新作长桥制度宏丽前世所未有苏子美新桥对月诗所谓云头灔灔开金饼水面沉沉卧彩【一作玉】虹者是也时谓此桥非此句雄伟不能称也子美兄舜元字才翁诗亦遒劲多佳句而世独罕传其与子美紫阁寺联自无媿韩孟也恨不得尽见耳   晏元献公文章擅天下尤善【一作喜】为诗而多称引后进一时名士往往出其门圣俞平生所作诗多矣然公独爱其两聮云寒鱼犹着底白鹭已飞前又絮暖鮆鱼繁豉添莼菜【一作线】紫余尝于圣俞家见公自书手简再三称赏此二【一作两】聮余疑而问之圣俞曰此非我之极致岂公偶自得意于其间乎乃知自古文士不独知己难得而知人亦难也   杨大年与钱刘数公唱和自西昆集出时人争效之诗体一变而先生老【一作老先生】軰患其多用故事至于语僻难晓殊不知自是学者之弊如子仪【一作大年】新蝉云风来玉宇乌先转【一作觉】露下金茎鹤未知虽用故事何害于佳句也又如【一有大年二字】峭防横渡官桥柳叠鼓惊飞海岸鸥其不用故事又岂不佳乎葢其雄文博学笔力有余故无施而不可非如前世号诗人者区区于风云【一作雪】草木之类为许洞所困者也   西洛故都荒台废沼遗迹依然见于诗者多矣惟钱文僖公一聮最为警絶云日上故陵烟漠漠春归空苑水潺潺裴晋公绿野堂在午桥南往时尝属张仆射齐贤家仆射罢相归洛【一作终】日与賔客吟宴于其间惟郑工部文寳一聨最为警绝云水暖鳬鹥行哺子溪深桃李卧开花人谓不减王维杜甫也钱诗好句尤多而郑句不惟当时人莫及虽其集中自及此者亦少   闽人有谢伯初者字景山当天圣景祐之间以诗知名余谪夷陵时景山方为许州法曹以长韵见寄颇多佳句有云长官衫色江波緑学士文华蜀锦张余答云参军春思乱如云白髪题诗愁送春葢景山诗有多情未老已【一作先】白髪【三字一作头先白】野思到春如乱云之句故余以此戏之也景山诗颇多如自种黄花添野景旋移髙竹听秋声园林换叶梅初熟池舘无人燕学飞之类皆无媿于唐贤而仕宦不偶终以【一作于】困穷而卒其诗今已不见于世其家亦流落不知所在其寄余诗殆今三十五年矣余犹能诵之葢其人不幸既可哀其诗沦弃亦可惜因录于此诗曰江流无险似瞿唐满峡猿声断旅【一作尽】肠万里可堪人谪宦经年应合鬓成霜长官衫色江波緑学士文华蜀锦张异域化为儒雅俗逺民争识校讐郎才如梦得多为累情似安仁久悼亡下国难留金马客新诗传与竹枝娘典辞悬待修青史谏草当来集皂囊莫为明时暂迁谪便将缨足濯沧浪   石曼卿自少以诗酒豪放自得其气貌伟然诗格竒峭又工于书笔画遒劲体兼顔柳为世所珍【一作好】余家尝得南唐后主澄心堂纸曼卿为余以此纸书其筹笔驿诗此曼卿平生所自爱者至今藏之号为三絶眞余家寳也曼卿卒后其故人有见之者云恍惚如梦中言卿今为鬼仙也所主芙蓉城欲呼故人往游不得忿然骑一素【一作青】骡去如飞其后又云降于亳州一举子家又呼【一有其字】举子去不得因留诗一篇与之余亦畧记其一聨云莺声不逐春光老花影长随日脚流神【一作鬼】仙事怪不可知其诗颇类曼卿平生语举子不能道也王建霓裳词云弟子部【一作歌】中留一色听风听水作霓裳【一有羽衣二字】曲今敎坊尚能作其声其舞则废而不传矣人间又有望瀛府献仙音二曲云此其遗声也霓裳曲前世传记论説颇详不知听风听水为何事也白乐天有霓裳歌甚详亦无风水之説第记之或有遗亡【四字一作必有知】者尔   龙图赵学士师民以醇儒硕学名重当时为人沈厚端黙羣居终日似不能言而于文章之外诗思尤精如麦天晨气润槐夏午隂清前世名流皆所未到也又如晓莺林外千声啭芳草堦前一尺长殆不类其为人矣退之笔力无施不可而尝以诗为文章末事故其诗曰多情懐酒伴余事作诗人也然其资【一作发】谈笑助谐谑叙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此在雄文大手固不足论而予独爱其工于用韵也葢其得韵寛则波澜横溢泛入傍韵乍还乍离【一作乍去乍还】出入囬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之类是也得韵窄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愈险愈竒如病中赠张十八之类是也余尝与圣俞论此以谓譬如【一作夫】善驭良马者通衢广陌纵横驰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蚁封疾徐【一有弥字】中节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圣俞戏曰前史言退之为人木强若寛韵可自足而辄傍出窄韵难独用而反不出岂非其拗强而然哉坐客皆为之笑也   自科塲用赋取人进士不复留意于诗故絶无可称者惟天圣二年省试采侯诗宋尚书祁最擅塲其句有色映堋云烂声迎羽月迟【一作驰】尤为京师传诵当时举子目公为宋采侯   司马温公诗话【司马光】   诗话尚有遗者欧阳公文章名声虽不可及然记事一也故敢续书之   文德殿百官常朝之所也宰相奏事毕乃来押班常至日旰守堂卒好以厚朴汤饮朝士朝士有乆无差遣厌苦常朝者戏为诗曰立残堦下梧桐影吃尽街头厚朴汤亦朝中之实事也   惠崇诗有剑静龙归匣旗闲虎绕竿其尤自负者有河分岗势断春入烧痕青时人或有讥其犯古者嘲之河分岗势司空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兄多犯古古人诗句犯师兄进士潘阆常谑之曰崇师尔当忧狱事吾去夜梦尔拜我尔岂当归俗耶惠崇曰此乃秀才忧狱事尔惠崇沙门也惠崇拜沙门倒也秀才得无诣沙门岛耶   梅圣俞之卒也余与宋子才选韩钦圣宗彦沈文通遘俱为三司僚属共痛惜之子才曰比见圣俞靣光泽特甚意为充盛不知乃为不祥也时钦圣面亦光泽文通指之曰次至钦圣矣众皆尤其暴谑不数日钦圣抱疾而卒余谓文通曰君虽不为呪诅亦戏杀耳此虽无预时事然以其与圣俞同时事又相类故附之   郑工部诗有杜曲花香醲似酒防陵春色老于人亦为时人所传诵诚难得之句也   科塲程试诗国初以来难得佳者天圣中梓州进士杨谔始以诗着其天圣八年省试蒲车诗云草不惊皇辙山能防帝舆是歳以策用清问字下第景祐元年省试宣室受厘诗云愿前明主席一问洛阳人谔是年及第未几卒庆歴二年韩钦圣试勲门赐立防诗云凝峯畵旛转交铩彩支繁范景仁云曾见眞本如此传钦圣作迎风畵旛转映日彩支繁故两存之   苏州进士丁偃试迩英延讲艺诗云白虎前芳掩金华旧事轻天心非不寤垂意在苍生有古诗讽谏之体偃是歳奏名甚高御前下第自是二十年始及第寻卒滕元发甫皇祐五年御试律听军声诗云万国休兵外羣生奏凯中以是得第三人最为塲屋所称   鲍当善为诗景德二年进士及第为河南府法曹薛尚书映知府当失其意初甚怒之当献孤鴈诗云天寒稻粱少万里孤难进不惜死君庖为边城信薛大嗟赏自是游宴无不预焉不复以掾属待之时人谓之鲍孤鴈薛尝暑月诣其廨舍当方露顶狼狈入易服把板而出忘其幞头薛严重左右莫敢言者坐乆之月上当顾见髪影大慙以公服袖掩头而走   林逋处士钱塘人家于西湖之上有诗名人称其梅花诗云疎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曲尽梅之体态   魏野处士陜人字仲先少时未知名尝题河上寺柱云数声离岸橹几防别州山时有幕僚本江南文士也见之大惊邀与相见赠诗曰怪得名称野元来性不羣借冠来谒我倒屣起迎君仍为延誉由是人始重之其诗效白乐天体眞宗西祀闻其名遣中使召之野闭戸逾垣而遁王太尉相旦从车驾过陜野贻诗曰昔时宰相年年替君在中书十一秋西祀东封俱已了如今好逐赤松逰王袖其诗以呈上累表请退上不许野又尝上冦莱公准诗云好去上天辞宰相却来平地作神仙又有啄木鸟诗云千林蠧如尽一腹馁何妨又竹杯筊诗云吉凶终在我反覆谩劳君有诗人规戒之风卒赠著作郎仍诏子孙租税外其余科役皆无所预仲先诗有妻喜栽花活童夸鬬草赢眞得野人之趣以其皆非急务也仲先诗有烧叶炉中无宿火读书窓下有残灯仲先既没集其诗者嫌烧叶贫寒太甚故改叶为药不唯壊此一句乃并一首亦无气味所谓求益反损也仲先赠先公诗有文虽如貌古道不似家贫先公监安丰酒税赴官尝有行色诗云冷于陂水澹于秋远陌初穷见渡头犹頼丹青无处畵畵成应遣一生愁岂非状难写之景也   丁相谓善为诗在珠崖犹有诗近百篇号知命集其警句有草解忘忧忧底事花能含笑笑何人少时好蹴踘长韵其二联云鹰鹘腾防眼龙蛇绕四肢蹑来行数歩跷后立多时   冦莱公诗才思融逺年十九进士及第初知巴东县有诗云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又尝为江南春云波渺渺栁依依孤村芳草逺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膓断苹满汀洲人未归为人脍炙   陈文惠公尧佐能为诗世称其吴江诗云平波渺渺烟苍苍菰蒲才熟杨柳黄扁舟繋岸不忍去秋风斜日鲈鱼香又尝有诗云雨网蛛丝断风枝鸟梦揺诗家零落景采石合如樵   厐颍公借喜为诗虽临边典藩文案委日不废三两篇以此为适及疾亟余时为谏官以十余篇相示手批其后曰欲令吾弟知老夫病中尝有此思耳字已惨澹难识后数日而薨   韩退处士绛州人放诞不拘浪迹秦晋间以诗自名常跨一白驴自有诗云山人跨雪精上便不论程嗅地打不动笑天休始行为人所称好着寛袖鹤氅醉则鹤舞石曼卿赠诗曰醉狂鹤舞闲卧白驴号章献太后上賔羣臣进挽歌数百首唯曼卿一聮首出曰震出坤柔变干成太极虚太后称制日仁宗端拱至是始亲万几曼卿诗切合时宜又不卑长乐也   李长吉歌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以为竒絶无对曼卿对月如无恨月长圆人以为勍敌   诗云牂羊坟首三星在罶言不可久古人为诗贵于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故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也近世诗人唯杜子美最得诗人之体如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花鸟平时可娯之物见之而泣闻之而悲则时可知矣他皆类此不可徧举   刘槩字孟节青州人喜为诗慷慨有气节举进士及第为幕僚一任不得志弃官居野原山去人境四十里好防山常独挈饭一甖穷探幽险无所不至夜则宿于岩石之下或累日乃返不畏虎豹蛇虺富丞相甚礼重之常在府舍西轩有诗云昔年曾作潇湘客憔悴东秦归未得西轩忽见好溪山如何尚有楚乡忆读书误人四十年有时醉把栏干拍   唐之中叶文章特盛其姓名湮没不传于世者甚众如河中府鹳雀楼有王之涣畅诸【一云畅当】二诗畅诗曰逈临飞鸟上高谢世人间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王诗曰白日依山静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二人者皆当时贤士所不数如后人擅诗名者岂能及之哉   陈亚郎中性滑稽尝为药名诗百首其美者有风雨前湖夜轩窓半夏凉不失诗家之体其鄙者有赠乞雨自曝僧云不雨若令过半夏定应防作胡芦巴又咏上元夜游人云但看车前牛领上十家皮没五加皮蔡君谟尝嘲之曰陈亚有心终是恶亚应声曰蔡襄除口便成衰   杨朴字契郑州人善为诗不仕少时尝与毕相同学毕荐之太宗召见面赋蓑衣诗云狂脱酒家春醉后乱堆渔舍晩晴时除官不受聴归山以其子从政为长水尉朴尝为七夕诗云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几多   刘子仪与夏英公同在翰林子仪素为先达章献临朝时子仪主文在贡院闻英公为枢宻副使意颇不平作堠子诗云空呈厚貌临官道大有人从防径过先朝春月多召两府两制三舘于后苑赏花钓鱼赋诗自赵元昊背诞西陲用兵废缺甚乆嘉祐末仁宗始复修缺事羣臣和御制诗是日防隂寒韩魏公时为首相诗卒章云轻云阁雨迎天仗寒色留春入夀杯二十年前曾侍宴台司今日喜重陪时内侍都知任守忠尝以滑稽侍上从容言曰韩琦诗讥陛下上愕然问其故守忠曰讥陛下游宴太频上为之笑   熙宁初魏公罢相留守北京新进多凌慢之魏公郁郁不得志尝为诗云花去晓丛蜂蝶乱雨匀春圃桔橰闲时人称其防婉   元丰初宦者王绅效王建作宫词百首献之颇有意思其太皇太后生日诗云太皇生日最尊荣献寿宫中未五更天子捧觞仍再拜寳慈侍立到天明寳慈皇太后宫名也太后幸景灵宫驾前露靣防童女诗曰平明彩仗幸琳宫紫府僊童下九重整顿珑璁时驻马畵工闇地貌眞容   欧阳公云九僧诗集已亡元丰元年秋余游万安山玉泉寺于进士闵交如舍得之所谓九诗僧者剑南希书金华保暹南越文兆天台行肇沃州简长贵城惟凤淮南惠崇江南宇昭峨眉怀古也直昭文舘陈充集而序之其美者亦止于世人所称数聨耳交如好治经所为奇僻自谓得圣人防防先儒所不能到贫无妻儿不应举常寄食僧舍僧亦不厌苦之始居龙门山犹苦防人往来多徙居万安山屏絶人事专以治经为事凡数十年用心益苦而去人情益逺众非笑之交如不变益坚虽非中行其志亦可怜也   范景仁鎭喜为诗年六十三致仕一朝思乡里遂轻行入蜀故人李才元大临知梓州景仁枉道过之归至成都日与乡人乐饮散财于亲旧之贫者遂游蛾眉青城山下巫峡出荆门凡朞歳乃还京师在道作诗凡二百五篇其一联云不学都人夸驷马未饶吾祖泛扁舟此二事他人所不能用也   嘉祐中有刘讽都官蕳州人亦年六十三致仕夫妇徙居頼山景仁有诗送之云移家尚恐青山浅隐几惟知白日长时有朱公绰送讽诗云疏草焚来应见吏黄金散尽只留书皆为时人所传   大名进士耿僊芝诗着其一聮云浅水短芜调马地澹云防雨养花天为人所称   唐明皇以诸王从学命集贤院学士徐坚等计集故事兼前世文辞撰初学记刘中山子仪爱其书曰非止初学可为终身记   宗衮尝曰残人矜才逆诈恃明吾终身不为也犹唐相崔涣曰抑人以远谤吾所不为   杜甫终于耒阳藁之至元和中其孙始改于巩县元防之为志而郑刑部文寳谪官衡州有经耒阳子美墓诗岂但为志而不克迁或已迁而故尚存耶北都使宅旧有过马防按唐韩渥诗云外使进鹰初得按中官过马不敎嘶注云乘马必中官驭以进谓之过马既乗之然后蹀嘶鸣也葢唐时方鎭亦效之因而名防事也   贡父诗话【刘攽】   太宗好文毎进士及第赐闻喜宴常作诗赐之累朝以为故事仁宗在位四十二年赐诗尤多然不必尽上所自作景祐初赐诗落句云寒儒逢景运报德合如何论者谓质厚宏壮真诏防也   刘子赠人诗云惠和官尚小师达禄须干取下惠圣之和师也达而子张学干之事或有除去官字示人曰此必畨僧也其名达禄须干闻者大笑诗有语病俗忌当避之此偶自谐合无若轻薄子何非笔力过也   景祐中宋宣献上杨太妃挽诗云神归梁小庙礼祔汉余陵文士称其用事精当杨昌言诗曰先帝遗弓剑排云上紫清同时受顾托今日见升平虽不用事意思宏深足为警语   景祐末元昊叛夏郑公出鎭长安梅送诗曰亚夫金皷从天落韩信旌旗背水陈时独刻公诗于石   僧惠崇诗云河分岗势断春入烧痕青然唐人旧句而崇之弟子吟赠其师诗曰河分岗势司空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偷古人句古人诗句似师兄杜工部有峡束苍江起岩排石树圆顷苏子美遂用峡束苍江岩排石树作七言句子美岂窃诗者大抵讽古人诗多则徃徃为己得也   王元之谪黄州诗曰又为太守黄州去依旧郎官白发生在朝与执政不相能作江豚诗以讥之曰江云漠漠江雨来天意为霖不干汝【俗云豚出则有风雨】又曰飱啗虾鱼颇肥腯【讥其肥大】   人多取佳句为句图特小巧美丽可喜皆指咏风景影似百物者尔不得见雄材逺思之人也梅圣俞爱严维诗曰柳塘春水漫花坞夕阳迟固善矣细较之夕阳迟则系花春水漫何须柳也工部诗云深山催短景乔木易高风此可无瑕纇又曰萧条九州内人少豺狼多少人愼莫投多虎信所过饥有易子食兽犹畏虞罗若此等句其含蓄深逺殆不可模仿   诗以意为主文词次之或意深义高虽文词平易自是奇作世效古人平易句而不得其意义翻成鄙野可笑卢仝云不即溜钝汉非其意义自可掩口宁可效之耶韩吏部古诗高卓至律诗虽称善要有不工者而好韩之人句句称述未可谓然也韩云老公真个似童儿没井埋盆作小池直谐戏语耳欧阳永叔江邻几论韩雪诗以随车翻缟逐马散银杯为不工谓防中初葢底凸处遂成堆为胜未知眞得韩意否也永叔云知圣俞诗者莫如某然圣俞平生所自负者皆某所不好圣俞所卑下者皆某所称赏知心赏音之难如是其评古人之诗得无似之乎   潘阆字逍遥诗有唐人风格有云乆客见华发孤棹桐庐归新月无朗照落日有余辉渔浦风水急龙山烟火防时闻沙上鴈一一皆南飞【歳暮自桐庐归钱塘】仆以谓不减刘长卿   太宗晩年烧炼丹药潘阆尝献方书及帝升遐惧诛匿舒州潜山寺为行者题诗于钟楼云绕寺千千万万峯【忘第二句】顽童趂暖贪春睡忘却登楼打晓钟孙仅为郡官见诗曰此潘逍遥也告寺僧呼行者潘已亡去   王益柔胜之为馆軄年少意颉颃张掞叔文亦新贴軄年长而官已高毎羣聚辄居上座王宻于屏风题云四十余年老健儿【此唐徐州节度王智兴自咏诗句】翌日会食王正座诗下众无不哂   李绚公素有诗赠同姓人曰吾宗天下着王胜之辄取注之曰居甘泉者以讴着【京师名倡李氏居甘泉坊善讴】卖药者以木牛着【京师李家卖药以木牛自表人呼为李木牛】围棊者以憨着【李乃国手而神思昏浊人呼为李憨子】裁幞头者以拗著【李家幞头天下称善而必与人乖剌歳乆自以拗李呼】作诗者以豁达着【豁达老人喜为诗所至辄自题写诗句鄙下而自称豁达李老尝书人新素墙壁主人憾怒诉官杖之拘执使市石灰更杇镘讫告官乃得纵舍闻者哂之】此数人因胜之有云遂自托不朽   梅昌言出镇太原黄觉送诗曰五马雍容出镇时都人争看好风仪文章一代諠高价忠直三朝受圣知帐下军容森剑防门前行色拥旌旗云笼古戍黄榆暗雪满长郊白草衰出去暂开貔虎幕归来须占凤凰池鬓间未有一茎白陶铸苍生固不迟梅雅自修饰容状伟如大喜之   黄觉仕宦不遂尝送客都门外不及寓邸舍会一道士取所携酒炙呼饮之既而道士举杯摭水写吕字觉始悟其为洞賔也又曰明年江南见君觉果得江南官及期见之出懐中大钱七其次十又小钱三曰数不可益也予药数寸许告觉曰一以酒磨服之可保一歳无疾觉如其言至七十余药亦垂尽作诗曰床头厯日无多子屈指明年七十三果是歳卒   李商有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名也   祥符天禧中杨大年钱文僖晏元献刘子仪以文章立朝为诗皆宗尚李义山号西昆体后进多窃义山语句赐宴优人有为义山者衣服败敝告人曰吾为诸馆軄挦撦至此闻者欢笑大年汉武诗曰力通青海求龙种死讳文成食焉肝待诏先生齿编贝忍令索米向长安义山不能过也元献王文通诗曰甘泉柳苑秋风急却为流萤下诏书子仪畵义山像写其诗句列左右贵重之如此   杨大年不喜杜工部诗谓为村夫子乡人有强大年者续杜句曰江汉思归客杨亦属对乡人徐举乾坤一腐儒杨黙然若少屈欧公亦不甚喜杜诗谓韩吏部絶伦吏部于唐世文章未尝屈下独称道李杜不已欧贵韩而不悦子美所不可晓然于李白而甚赏爱将由李白超趠飞扬为感动也   孟东野诗李习之所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不欢出门如有碍谁谓天地寛可谓知音今世传郊集五卷诗百篇又有集号咸池者仅三百篇其间语句尤多寒澁疑向五卷是名士所删取者东野与退之联句诸诗宏壮博辩若不出一手王深父云退之容有润色也   张籍乐府词清丽深婉五言律诗亦平澹可爱至七言诗则质多文少材各有宜不可强衣饰文昌有谢裴司空马诗曰乍离华廐移蹄澁初到贫家举眼惊此马却是一迟钝多惊者诗词防而显亦少其比   白乐天诗云请钱不早朝请作平声唐人语也今人不用厮字唐人作斯音五代已作入声陶谷云尖檐防子卑凡厮是也白曰金屑琵琶槽雪摆胡腾衫琵琶与今人同杜曰皂雕寒始急白曰千呼万唤始出来人皆为语病事之终始音上声有所宿留今甫然者音去声二公诗自非语病   唐诗赓和有次韵【先后无易】有依韵【同在一韵】有用韵【用彼韵不必次】吏部和皇甫陆浑山火是也今人多不晓刘长卿余干旅舍云揺落莫天逈丹枫霜叶稀孤城向水闭独鸟背人飞渡口月初上邻家渔未归乡心正欲絶何处捣征衣张籍宿江上舘云楚驿南渡口夜深来客稀月明见潮上江静觉鸥飞旅宿今已逺此行殊未归离家乆无信又听捣砧衣两诗偶似次韵皆竒作也   管子曰事无终始无务多业此言学者贵能成就也唐人为诗量力致功精思数十年然后名家杜工部云更觉良工用心苦然岂独画手心苦耶   眞宗问近臣唐酒价几何莫能对丁晋公独曰斗直三百上问何以知之曰臣观杜甫诗速湏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亦一时之善对   海陵人王纶女为神所慿自称仙人字善数品形制不相犯吟雪诗云何事月娥欺不在乱飘瑞叶落人间【説云天上有瑞禾开花六出】他诗句词意飘逸类非世俗可较题金山云涛头风卷雪山脚石蟠虬常谓纶为清非孺子不晓其义亦有诗赠曰君为桐叶我为春风春风会使秋桐变秋桐不识春风面居数歳神舍女去懵然无知嫁为广陵吕氏妻   鞠皮为之实以毛蹙蹋而戏【见霍去病传注穿城蹋鞠】晩唐已不同矣归氏子弟嘲皮日休云八片尖皮砌作毬火中燂了水中揉一包闲气如常在惹踢招拳卒未休今柳三复能之述曰背装花屈膝【屈口勿反】白打大亷斯进前行两歩跷后立多时柳欲见晋公无由会公蹴毬后园偶迸出柳挟取之因懐所业戴毬以见公出书再拜者三毎拜毬起复于背膂幞头间公乃笑而竒之遂延于门下然弟子拜师常理也独毬多贱人能之毎见劳于富贵子弟莫不拜谢而去此师拜弟子也术不可不愼此亦可喻大云   洪州西与滕王阁相对一僧尽览诗板告郡守曰尽不佳因朗吟曰洪州太白方积翠倚穹苍万古遮新月半江无夕阳守异之遣出闽僧有朋多诗如虹收千嶂雨潮展半江天又曰诗因试客分题僻棊为饶人下着低亦巧思也   王丞相嗜谐谑一日论沙门道因曰投老欲依僧客遽对曰急则抱佛脚王曰投老欲依僧是古诗一句客亦曰急则抱佛脚是俗谚全语上去投下去脚岂不的对也王大笑   孟蜀时花蘂夫人号能诗而世不传王平父因治馆中废书得一轴八九十首而存者才三十余篇大约似王建句若厨船进食簇时新列坐无非侍从臣日午殿头宣索鲙隔花催唤打鱼人月头支给买花钱满殿宫娥近数千遇着唱名都不语含羞急过御床前   山东二经生同官因举郑谷诗云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王徭一生难之曰野鹰安得王徭一生解之曰古人宁有失也是年必当率翎毛耳   刁景纯有见无类必往复归毎至三皷宋祁判舘集僚属而刁或连日不赴因邀而谯譲之王原叔戏改杜赠郑广文云景纯过官舍走马不曾下蓦地趂朝归便遭官长骂李献臣曰我为足之云多罗四十年偶未识摩氊【时西戎唃氏子名摩氊】近有王宣政时时与纸钱【刁尝为王宣政作墓铭】以古文篆加褾轴宻挂刁防事会一日大雨不出周歩防庑间始见此图问之从者曰挂此已数日矣先造者徃徃能通念也   苏子美魁伟与宋中道并立下眎之笑曰交不着【京师市井语也】号为锥宋为其頴利而么麽云赠诗曰譬如利锥末所到物已破后倅洺州洺本赵地有毛遂冢圣俞遂举处嚢事为送行诗戏之   司马温公论九旗之名旗与旂相近诗曰言观其旂左传龙尾伏辰取虢之旂然则此旂当为芹音周人语转亦如关中以中为蒸虫为尘丹青之青为萋也五方语异闽以高为歌荆楚以南为难荆为斤昔闽士作清明象天破题云天道如何仰之弥高会攷官同里遂中选荆楚士题雪用先字后曰十二峯峦旋旋添反读添为天字也向敏中鎭长安土人不敢卖蒸饼恐触中字讳也   杨安国判监集学官饮必诵诗谱以侑酒举杯属客曰诗之兴也谅不兴上皇之世且饮酒裴如晦亦举杯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不能饮矣一坐皆笑而杨不悟   泗州塔人传下藏眞身后阁上碑道兴国中塑僧伽像事甚详退之诗曰火烧水转扫地空则眞身焚矣塔本喻都料造极工巧俗谓塔顶为天门苏国老诗曰上到天门最高处不能容物只容身以讥在位者   古诗云袖中有短书欲寄防飞燕以燕时物故寓言尔蜀人自京以鸽寄不浃旬而达船船浮海亦以鸽通信非虚言也史以陆机黄耳为犬能寄书恐不然自洛至呉更歴江淮殆数千里安能谕人而从舟楫乎或者为奴名不然当为神犬也   史着赫连勃勃之暴烝土筑城意谓釡甑熟之然不知北方土工用春首聚土阳气烝发用筑则坚牢特甚故尔近有献防筑呉江为瓮堤土人欲以巨瓮实土稍稍下之不思土实则瓮重不可致虚致水中则泛泛曷可止虽执政亦惑之然治河皆有瓮堤形似瓮耳不用陶器也   汪白为平粜诗刺时病云穴垣补墙隙墙成垣已隳断屦补穿履履成屦亦亏   晏元献尤喜江南冯延巳歌词其所自作亦不减延巳乐府木兰花皆七言诗有云重头歌咏响琤入破舞腰红乱旋重头入破皆弦管家语也欧阳文忠公见张安陆迎谓曰好云破月来花弄影韩吏部集有李习之两句云前之讵灼灼此去信悠悠若无可取郑州掘一石刻刺史李翺诗曰县君爱塼渠绕水恣行游鄙性乐山野掘地便池沟两岸植芳芝中间漾清流所向既不同塼鉴名自修从他后人见景趣谁为幽王深父编次入习之集此别一李翺尔而习之不能诗也吏部读皇甫湜诗亦讥其掎摭粪壌梅圣俞谓尹师鲁以古文名而不能诗   陈亚以药名咏白发云若是道人头不白老人当日合乌头贠郎上官佖尝劝石少傅中立愼缄石勃然曰上官佖如下官口何   韩吏部赠玉川诗曰水北山人得声名去年去作幕下士水南山人又继徃鞍马仆从塞闾里少室山人索价高两以谏官征不起又曰先生抱材须大用宰相未许终不仕王向子直谓韩与处士作牙人商度物价也古称驵侩今谓牙非也刘道原云本称互郎主互市唐人书互为牙因讹为牙理或信然今言万为力千为撇非讹也若语尔   陈文惠尧佐以使相致仕年八十有诗云青云歧路防将徧白发光隂得最多搆亭号佚老后归政者往徃多效之公喜堆墨书游长安佛寺题名从者误侧砚污鞋公性急遂窒笔于其鼻客笑失声若皇甫湜怒其子不暇取杖遂龁臂血流   今人呼秃尾狗为厥尾衣之短后者亦曰厥故欧公记陶尚书诗语末厥兵则此兵正谓末赋尔【末厥对卑凡字】世语虚伪为何楼葢国初京师有何家楼其下卖物皆行滥者非沽滥称也世语优人为河市乐説者谓南都石驸马家乐甚盛诋诮南市中乐人非也葢唐元和时燕吴行役记其中已有河市字大抵不名军籍而在河市者散乐名也世谓事之陈乆为瓉葢五代时有马瓉为府幕其人鲁戅有所闻见他人已厌熟而已甫为新竒道之故今多称瓒为厌熟京师人货香印者皆击铁盘以示众人父老云以国初香印字逼近太祖讳故托物黙谕   梁周翰眞宗即位始知诰赠柳开诗曰九重城阙新天子万卷诗书老舍人时杨大年朱昻同在禁掖杨未及满三十而二公皆老数见凌侮梁谓之曰公毋侮我老此老亦将留与公尔朱昻闻之背面揺手掖下谓梁曰莫与莫与大年死不及五十   道人张无梦在真宗朝以处士见除校书郎无梦善摄生梅昌言知苏州无梦求见之先与诗壶中一粒长生药待与苏州太守分好为大言处之不疑自比李少君而然无梦年九十死无梦语人少时将欲屏居山中十歳自以谓不动及出见妇人美色乃复歉然又入山十余年乃始寂定劝人饮食不用盐醋煑饼淡食更自有天然味无梦老病耳聋其死亦无他异   古人多歌舞饮酒唐太宗毎舞属羣臣长沙王亦小举袖曰国小不足以回旋张燕公诗云醉后欢更好全胜未醉时动容皆是舞出语总成诗李白云要须回舞袖拂尽五松山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环今时舞者必欲曲尽竒妙又耻效乐工艺益不复如古人常舞矣古人重歌诗自隋以前南北旧曲颇似古如公莫舞丁督防亦自简澹唐来是等曲又不复入听矣近世乐府为繁声加重叠谓之纒声促数尤甚固不容一唱三叹也胡先生许太学诸生鼓琴吹箫及以方响代编磬所奏唯采苹鹿鸣数章而已故稍曼延傍迩郑卫声或问之曰无他直纒声鹿鸣采苹尔   梅圣俞幼戏谢师直诗曰古锦裁诗句斑衣戏坐隅木奴今正熟肯效陆郎无师直小名锦衣奴至十歳读此方悟之   石曼卿独行京师一豪士揖之而语曰公幸过我家石许之同入委巷抵大第藻饰宏丽锦绣珠翠殆非人间所拟歌舞欢醉丐书为挥筹笔驿诗数篇以金帛数百千赠之复使驺从送还恍然不知其谁翌日殆无复省所居矣他日遇诸涂又遗以白金数两谓曰诗中意中流水逺愁外旧山青最为佳句   赵少师初在涟水守舘不数年后以学士知涟水继来者名其堂豹曼卿有诗曰熊飞清渭逢何莫龙卧南阳去不还年少宦防今郡守蔚然疑在立谈间后莫偕者   曹参尝为功曹而杜诗云功曹无复叹萧何误矣按光武尝谓邓禹何以不掾功曹陈子昻云吾闻中山相乃属放麑翁放麑本秦西巴孟孙氏之臣谓之中山亦误矣唐韩臯鼓广陵散其説谓毋丘俭诸葛诞刺扬州举兵讨晋不成而散于广陵尔刘道原谓汉魏时扬州刺史治夀春俭诞皆死寿春是时广陵属徐州至隋唐始为扬州不可不察也   景祐中羌人叛诏遗士献方畧率皆得官有题关西驿舍曰弧星荧荧照寒野汉马萧萧五陵下庙堂不肯用奇谋天子徒劳聘贤者万里危机入燕蓟八方杀气冲灵夏逢时还似不逢时已矣吾生眞茍且   宋次道次西都诗以野狐落对五凤楼言野狐落唐人名宫人所聚也   太宗时同年数辈取名似姓者为句云郭郑郑东东野绛马张张夏夏矦璘熈宁初有崔度崔公度王韶王子韶又有章君陈陈君章如以西门豹对东方虬也王丞相云马子山骑山子马【马给事字子山穆王八骏有山子马之名】久之人对曰钱衡水盗水衡钱【钱某为衡水令】人谢之曰正欲作对尔实非有盗也   永州何仙姑不饮食无漏世传其神异岳州天庆观柱以震折有倒书谢仙火字仙姑云雷部夫妇二人长濶各三尺银色莫不骇信有熟于江湖间事者曰南方贾人各以火自名一火犹一部也此贾名仙刻木记己物耳是亦不可知也尝有道人自言隋唐间人谭黄巢事甚悉因曰黄六晩节至此张安道尚书云巢六兄弟而巢最小当第六由是推之则道人之言信然乎   江州琵琶亭前临江左枕湓浦地尤胜绝夏梅诗最佳【英公公仪】夏云年光过眼如车毂軄事覊人似马衔若遇琵琶应大笑何湏涕泣满青衫梅云陶令归来为逸赋乐天谪宦起悲歌有弦应被无弦笑何况临弦泣更多又有叶氏女【名桂女字月流】诗曰乐天当日最多情泪滴青衫酒重倾明月满船无处问不闻商女琵琶声   词人以也字作夜音杜云青袍也自公白公云也向慈恩寺里防不可如字学也   张湍为河南司录府当祭社买猪以呈尹而猪辄突入湍家湍即捉杀之湍对尹曰律云猪无故夜入人家主人登时杀之勿论尹笑之为别市猪   张介以命术防公卿间寓居钱塘西湖上尝自京师南归士大夫率为诗赠之吕许公王沂公时方执政亦皆有诗夏郑公留守南京为诗继二公曰上公诗笔千金重逋客归装一舸轻莫到青山更招且留贤哲为苍生郑公在朝数为御史紏劾疑时宰讽防作青雀诗青雀孤飞毛羽单卑栖岂敢碍鹓鸾明珠自有千金价莫为他人作弹丸   自唐以来试进士诗号省题近年能诗者亦时有佳句蜀人杨谔宣室受厘落句云愿前明主席一问洛阳人滕甫西旅来王云寒日边声断春风塞草长传闻汉都防归奉万年觞谔有诗名题骊山诗云行人问宫殿耕者得珠玑最为警防   唐人饮酒以令为罚韩吏部诗云令徴前事为白傅诗云醉翻襴衫抛小令今人以丝管歌讴为令者即白傅所谓大都欲以酒劝故始言送而继承者辞之揺首挼舞之属皆却之也至八遍而穷斯可受矣其举故事物色则韩诗所谓耳近世有以进士为举首者其党人意侮之会其人出令以字偏傍为率曰金银钗钏铺次一人曰丝绵防绢纲至其党人曰鬼魅魍魉魁俗有谜语曰急打急圆慢打慢圆分为四叚送在窑前初以陶瓦乃谓令耳   陈文惠善为四句诗在江湖有诗云平波渺渺烟苍苍菰蒲才熟杨柳黄扁舟系岸不忍去秋风斜日鲈鱼乡文惠年六十余才为知制诰其后遂至眞宰使相致仕文惠喜堆墨书深自矜负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与石少传同在政府石欲戏之政事堂有黑狭大饭床长五六尺许石取白垩横画其中可尺余而谓陈曰吾颇学公堆墨字陈闻之欢甚石顾小吏二人舁饭床出曰吾已能写口字陈为怅然   江邻几善为诗清淡有古风苏子美坐进奏院事谪官后死呉中江作诗云郡邸狱寃谁与辨臯桥客死世同悲用事甚精当尝有古诗云五十践衰境加我在明年论者谓莫不用事能令事如已出天然浑厚乃可言诗江得之矣江天质淳雅喜饮酒鼓琴围棊人以酒召之未尝不徃饮未尝不醉己醉眠人强起饮之亦不辞也或不能归即留宿人家商度风韵陶靖节之比江尝通判庐州有酒官善琴以坐局不得出江且就之郡中沙门羽士及里氓能棊者数人呼与同徃郡人见之习熟因画为图前列驺导有一人骑马青盖其后沙门羽士褐衣数人葛巾芒屩累累相寻意思萧防惜时无名手此画不足传后何必减阮也   蜀人李士宁好言鬼神诡异事为余言尝泛海值风广利王使存问己又尝一夜有人传相公命己及徃燕设甚盛饮食醉饱既寤乃在梁门外疑所谓相公者二相神也人皆言士宁能佗心通士宁过予予故黙作念侮戏之竟日士宁不知恶在其通也士大夫多遗其金帛钱物士宁以是财用常饶足人又以为有术能归钱与李少君类矣   説郛卷八十二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八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   后山居士诗话【陈师道】   王师围金陵唐使徐铉来铉伐其能欲以口舌解围谓太祖不文盛称其主博学多艺有圣人之能使诵其诗曰秋月之篇天下传诵之其句云云太祖大笑曰寒士语尔吾不道也内不服谓大言无实可穷也以请殿上惊惧相目太祖曰防时自秦中归道华下醉卧田间觉而月出有句曰未离海底千山黑才到天中万国明铉大惊殿上称寿   孟嘉落帽前世以为胜绝杜子美九日诗云羞将短髪还吹帽笑倩傍人为正冠其文雅旷达不减昔人谓诗非力学可致正须胸中度世耳   望夫石在处有之古今诗人共用一律唯梦得云望来已是几千歳只似当年初望时语虽拙而意工黄叔度鲁直之弟也以顾况为第一云山头日日风和雨行人归来石应语语意皆工江南有望夫石毎过其下不风即雨疑况得句处也   欧阳永叔不好杜诗苏子瞻不好司马史记余毎与黄鲁直恠叹以为异事   费氏蜀之青城人以才色入蜀宫后主嬖之号花蘂夫人效王建作宫词百首国亡入备后宫太祖闻之召使陈诗诵其国亡诗云君王城上竪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太祖悦葢蜀兵十四万而王师数万尔   韩退之南食诗云鲎实如惠文山海经云如惠文惠文秦冠也蚝相粘如山蚝牡蛎也   白乐天云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又云归来未放笙歌散畵防门前蜡烛红非富贵语看人富贵者也杨蟠金山诗云天末楼台横北固夜深灯火见扬州王平甫云庄宅牙人语也解量四至呉僧钱塘白塔院诗曰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余谓分界堠子语也   黄鲁直云杜之诗法出审言句法出庾信但过之耳杜之诗法韩之文法也诗文各有体韩以文为诗杜以诗为文故不工耳   黄鲁直谓白乐天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不如杜子美云落花逰丝白日静鸣鸠乳燕青春深也孟浩然云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不如九僧云云间下蔡邑林际春申君也苏子瞻曰子美之诗退之之文鲁公之书皆集大成者也学诗当以子美为师有规矩故可学退之于诗本无解处以才高而好尔渊明不为诗写其胸中之妙尔学杜不成不失为工无韩之才与陶之妙而学其诗终为乐天尔   退之诗云长安众富儿盘馔罗羶荤不解文字饮惟能醉红裙而老有二妓号绛桃柳枝故张文昌云为出二侍女合弹琵琶筝也又为季干志叙当世名贵服金石药欲生而死者数辈着之石藏之地下岂为一世戒邪而竟以药死故白云退之服硫黄一病竟不痊也荆公诗云力去陈言夸末俗可怜无补费精神而公文体数变暮年诗益苦故知言不可不愼也   子美懐薛据云独当省署开文苑兼泛沧浪学钓翁省署开文苑沧浪忆钓翁据之诗也   王摩诘云九天宫殿开阊阖万国衣冠拜冕旒子美取作五字云阊阖开黄道衣冠拜紫宸而语益工   杨大年傀儡诗云鲍老当筵笑郭郎笑他舞防太郎当若敎鲍老当筵舞转更郎当舞袖长语俚而意切相传以为笑   呉越后王来朝太祖为置宴出内妓弹琵琶王献词曰金凤欲飞遭掣搦情脉脉看即玉楼云雨隔太祖起拊其背曰誓不杀钱王   武人出庆宫色最后庭裕陵得之防敎坊献新声为作诗号瑶台第一层   宋玉为高唐赋载巫山神过楚襄王葢有所讽也而文士多效之者又为记以实之而天地百神举无免者余谓欲界诸天当有配偶其无偶者则无欲者也唐人记后土事以讥武后尔   黄诗韩文有意故有工老杜则无工矣然学者先黄韩不由黄韩而为老杜则失之拙易矣   永叔谓为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也   余以古文为三等周为上七国次之汉为下周之文雅七国之文壮伟其失骋汉之文华赡其失缓东汉而下无取焉   陈绎批荅曾鲁公表云爰露乞骸之请黄裳为曾侍读制曰备员劝讲乞骸备贠乃表语非诏语也曾鲁公谓人曰使布何所道   诗欲其好则不能好矣王介甫以工苏子瞻以新黄鲁直以竒而子美之诗竒常工易新陈莫不好也   熈宁初有人自常调上书迎合宰相意遂丞御史苏长公戏之曰有甚意头求富贵没些巴鼻便奸邪有甚意头没些巴鼻皆俗语也   某公用事排斥端士矫饰伪行范蜀公咏僧房假山曰倐忽平为险分明假夺眞葢刺之也   鲁直谓荆公之诗暮年方妙然格高而体下如云似闻青秧底复作兆坼乃前人所未道又云扶舆度阳焰窈窕一川花虽前人亦未易道也然学二谢失于巧尔苏诗始学刘禹锡故多怨刺学不可不愼也晩学太白至其得意则似之矣然失于粗以其得之易也   王荆公暮年喜为集句唐人号为四体黄鲁直谓正堪一笑尔司马温公为定武从事同幕私幸营妓而公讳之尝防僧庐公往迫之使妓逾墙而去度不可乃具道公戏之曰年去年来来去忙蹔偷闲卧老僧床惊回一觉防僊梦又逐流鸎过短墙又杭之举子中老牓第其子以绯譲之客贺之曰应是穷通自有时人生七十古来稀如今始觉为儒贵不着荷衣便着绯夀之毉者老娶少妇或嘲之曰偎他门戸傍他墙年去年来来去忙采得百花成蜜后为他人作嫁衣裳眞可笑也熈宁初外学置官师职简地亲多在幕席徐有学官喜谇语同府苦之咏蝇以刺之曰衣服有时遭防染杯盘无日不追随   唐人不学杜诗惟唐彦谦与今黄亚夫庻谢师厚景初学之鲁直黄之子谢之偦也其于二父犹子美之于审言也然过于出竒不如杜之遇物而竒也三江五湖平漫千里因风石而竒耳   谢师厚废居于邓王左丞存其妹婿也奉使荆湖枉道过之夜至其家师厚有诗云倒着衣裳迎户外尽呼儿女拜灯前   世称杜牧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为警絶而子美才用一句语益工曰千崖秋气高也   鲁直有痴弟畜漆琴而不御虫虱入焉鲁直嘲之曰龙池生壁虱而未有对鲁直之兄大临旦见牀下以溺噐畜生鱼问知其弟也大呼曰我有对矣乃虎子养溪鱼也   欧阳公谪永阳闻其倅杜彬善琵琶酒间请之杜正色盛气而谢不能公亦不复强也后杜置酒数行遽起还内微闻丝声且作且止而渐近乆之抱器而出手不絶弹尽暮而罢公喜甚过所望也故公诗云坐中醉客谁最贤杜彬琵琶皮作弦自从彬死世莫传皮世未有也   尚书郎张先善着词有云云破月来花弄影帘幕卷花影堕轻絮无影世称诵之张三影王介甫谓云破月来花弄影不如李冠防胧澹月云来去也冠齐人为六州歌头道刘项事慷慨雄伟刘潜大侠也喜诵之   往时青幕之子妇妓也善为诗词同府以词挑之妓荅曰清词丽句永叔子瞻曾独歩似恁文章写得出来当甚强   黄词云断送一生唯有破除万事无过葢韩诗有云断送一生唯有酒破除万事无过酒才去一字遂为切对而语益峻又云杯行到手更留残不道月明人散谓思相离之忧则不得不尽而俗士改为留连遂使两句相失正如论诗云一方明月可中庭可不如满也   子瞻谓孟浩然之诗韵高而才短如造内法酒手而无材料尔   鲁直乞猫诗云秋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盘搅夜眠闻道貍奴将数子买鱼穿栁聘防蝉虽滑而可喜千载而下读者如新   龙图孙学士觉喜论文谓退之淮西碑叙如书铭如诗子瞻谓杜诗韩文顔书左史皆集大成者也   少防谓元和圣德诗于韩文为下与淮西碑如出两手葢其少作也   王夫人晁载之之母也谓庶子功名富贵有如韩魏公而未有文士也   退之作记记其事尔今之记乃论也少防谓醉翁亭记亦用赋体   庄荀皆文士而有学者其説剑成相赋篇与屈骚何异扬子云之文好奇而卒不能奇也故思苦而词艰善为文者因事以出奇江河之行顺下而已至其触山赴谷风搏物激然后尽天下之变子云唯好奇故不能奇也欧阳公谓退之为樊宗师志便似樊文其始出于司马子长为长卿传如其文唯其过之故兼之也   退之以文为诗子瞻以诗为词如敎坊雷大使之舞虽极天下之工要非本色今代词手唯秦七黄九尔唐诸人不逮也   韩退之上尊号表曰析木天街星宿清润北岳毉闾神鬼受軄曾子贺赦表曰钩陈太防星纬咸若昆仑渤澥涛波不惊世莫能轻重之也后当有知之者   国初士大夫例能四六然用散语与故事尔杨文公笔力豪瞻体亦多变而不脱唐末与五代之气又喜用古语以切对为工乃进士赋体尔欧阳少师始以文体为对属又善叙事不用故事陈言而文益高次退之云王特进莫年表奏亦工但伤巧耳   元祐初起范蜀公于家固辞其表云六十三而致仕固不待年七十九而造朝岂云知礼是时文潞公年八十余一召而来人各有所志也   昔之黠者滑稽以玩世曰彭祖八百歳而死其妇哭之恸其邻里共解之曰人生八十不可得而翁八百矣尚何尤妇谢曰汝辈自不喻尔八百死矣九百犹在也世以痴为九百谓其精神不足也又曰令新视事而不习吏道召胥魁具道笞十至五十及折杖数令遽止之曰我解矣笞六十为杖十四耶魁笑曰五十尚可六十犹痴邪长公取为偶对曰九百不死六十犹痴   唐语曰二十四考中书令谓汾阳王也而无其对或以问平甫平甫应声曰万八千戸冠军侯不唯对偶精切其贵亦相当也   范文正公为岳阳楼记用对语説时景世以为竒尹师鲁读之曰传竒体尔传奇唐裴铏所着小説也   柳三变防东都南北二巷作新乐府骫骳从俗天下咏之遂传禁中仁宗颇好其词毎对必使侍从歌之再三三变闻之作宫词号醉蓬莱因内官达后宫且求其助仁宗闻而觉之自是不复歌其词矣会改京官乃以无行黜之后改名永仕至屯田员外郎   宁拙毋巧宁朴毋华宁粗毋弱宁僻毋俗诗文皆然魏文帝曰文以意为主以气为辅以词为卫子桓不足以及此其能有所传乎   鲁直与方蒙书顷洪甥送令嗣二诗风致洒落材思高秀展读赏爱恨未识面也然近世少年多不肯治经术及精读史乃纵以助诗故致逺则泥想达源自能追琢之必皆离此诸病漫及之尔与洪朋书云父所寄诗语益老健甚慰相期之意方君诗如凤雏出鷇虽未能翔于千竟是眞凤尔   老杜云长镵长镵白木柄我生托子以为命黄独无苗山雪盛短衣数挽不掩胫往时儒者不解黄独义改为王精学者承之以予攷之葢黄独是也本草赭魁注黄独肉白皮黄巴汉人蒸食之江东谓之土芋余求之江西谓之土卯煑食之类芋魁云   余读周书月令云反舌有声佞人在侧廼解老杜百舌过时如发口君侧有谗人之句   韦苏州诗云怜君卧病思新橘试摘才酸亦未黄书后欲题三百颗洞庭须待满林霜余往以为葢用右军帖中赠子黄甘三百者比见右军一帖云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可多得苏州葢取诸此   余评李白诗如张乐于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拟议吾友黄介读李杜优劣论曰论文正不当如此余以为知言   与潘邠老书曰大受今安在其诗甚有理致语又工也又曰但咏五言觉翰墨之气如虹犹足贯日尔   礼部员外郎裴説寄边衣诗曰深闺乍冷开香箧玉筯防防湿红颊一阵霜风杀柳条浓烟半夜成黄叶重重白练明如雪独下闲阶转凄切秪知抱杵捣秋砧不觉高楼已无月时闻塞鴈声相唤纱窓只有灯相伴几展齐纨又懒裁离肠恐逐金刀断细想仪形执牙尺囬刀剪破澄江色愁捻金针信手缝惆怅无人试寛窄时时举手匀残泪红牋漫有千行字书中不尽心中事一半殷勤托边使裴説诗句甚丽零陵摠记载説诗一篇尤诙诡也   世语云苏明允不能诗欧阳永叔不能赋曾子开秦少防诗如词韩诗如秋懐别元恊律南溪始泛皆佳作也鲍昭之诗华而不弱陶渊明之诗切于事情但不文耳子厚谓屈氏楚词如离骚乃效颂其次效雅最后如右丞苏州皆学于陶王得其自在   眉山长公守徐尝与客登项氏戏马台赋诗云路失玉钩芳草合林亡白鹤野泉清广陵亦有戏马台其下有路号玉钩斜唐高宗东封有鹤一焉乃诏诸州为老氏筑宫名以白鹤公盖误用而后所取信故不得不辩也裕陵常谓杜子美诗云勲业频看镜行藏独倚楼谓甫之诗皆不逮此   吕某公归老于洛常防龙门还阍者执笔歴请官称公题以诗云思山乘兴看山回乌防纶巾入帝台门吏不须询姓字也曾三到凤池来   曹南院为秦帅唃氏方兴举国入冦公自出御之战于三都谷大败之唃氏遂衰其幕府献诗云贤守新成葢代功临危方始见英雄三都谷路全师入十万胡尘一战空杀气尚疑横塞外防音相继徧寰中君王看降如纶命旌节前驱马首红   太祖夜幸后池对新月置酒问当直学士为谁曰卢多逊召使赋诗请韵曰些子儿其诗云太液池边看月时好风吹动万年枝谁家玉匣开新镜露出清光些子儿太祖大喜尽以坐间饮食器赐之   韩魏公为陜西安抚开府长安李待制师中过之李有诗名席间使为官妓贾爱卿赋诗云愿得貔貅十万兵犬戎巢穴一时平归来不用封矦印只问君王乞爱卿某守与客行林下曰栢花十字裂顾客对其倅晚食菱方得对云菱角两头尖皆俗谚全语也   杭妓胡楚龙靓皆有诗名胡云不见当时丁令威年来处处是相思若将此恨同芳草却恐青青有尽时张子野老于杭多为官妓作词而不及靓靓献诗云天与羣芳十様葩独分顔色不堪夸牡丹芍药人题徧自分身如皷子花子野于是为作词也   王岐公诗喜用金玉珠璧以为富贵而其兄谓之至寳丹   闽士有好诗者不用陈语常钞写投梅圣俞答书曰子诗诚工但未能以故为新以俗为雅尔   苏公居颍春夜对月王夫人曰春月可喜秋月使人愁耳公谓前未及也遂作词曰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老杜云秋月解伤神语简而益工也   余登多景楼南望丹徒有大白鸟飞近青林而得句云白鸟过林分外明谢朓亦云黄鸟度青枝语巧而弱老杜云白鸟去边明语少而意广余毎还里而毎觉老复得句云坐下渐人多而杜云坐深乡里敬而语益工乃知杜诗无不有也   周盘龙以武功为散骑常侍齐武帝戏之曰貂蝉何如兠鍪对曰貂蝉生于兠鍪外大父頴公罢相建节出师太原其诗曰兠鍪却自貂蝉出敢用前言戏武夫李待制师中以相业自任尝帅秦以事去其诗曰兠鍪不胜任犹可冠貂蝉   东坡居惠广守月餽酒六壶吏尝跌而亡之坡以诗谢曰不谓青州六从事翻成乌有一先生   王斿平甫之子尝云今语例袭陈言但能转移尔世称秦词愁如海为新竒不如李国主已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但以江为海尔   许彦周诗话【许顗】   诗话者辩句法备古今纪盛德录异事正讹误也若含讥讽着过恶诮纰缪皆所不取仆少孤苦而嗜书家有魏晋文章及唐诗人集仅三百家又数得奉敎闻前軰长者之余论今书籍散落旧学废忘其能记忆者因笔识之不忍弃也嗟乎仆岂足言哉人之于诗嗜好去取未始同也强人使同己则不可以己所见以俟后之人乌乎而不可哉建炎戊申六月初吉日襄邑许顗序   诗壮语易苦语难深思自知不可以口舌辩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此辞可泣鬼神矣张子野长短句云眼力不知人逺上溪桥去东坡送子由诗云登高囬首坡陇隔惟见乌防出复没皆远绍其意   李太白作草创大还诗云髣髴明窓尘死灰同至寂初不晓此语后得李氏錬丹法至明窓尘丹砂妙药也老杜北征诗曰防尔人尽非于今国犹活独以活国许陈元礼何也葢祸乱既作惟赏罚当则再振否则不支持矣元礼首议太眞国忠辈近乎一言兴邦宜得此语傥无此举虽有李郭不能展用   淮隂胜而不骄乃能师李左车最竒特事荆公诗云将军北面师降虏此事人间乆寂寥李广诛覇陵尉薄于德矣东坡诗云今年定起故将军未肯先诛霸陵尉用事当如此向背   箜篌状如张箕探手摘弦出声卢玉川诗云卷却罗袖弹箜篌此语亦未可讥诮司马温公尝语程正叔云辩证古人误处当两存之勿加诋訾也   韩退之诗云银烛未销窓送曙金钗欲醉座添香殊不类其为人乃知能赋梅花不独宋广平   退之见神仙亦不伏云我能屈曲自世间安能从汝巢神仙赋谢自然诗曰童騃无所识作谁氏子诗曰不从而诛未晩耳惟华山女诗颇假借不知何以得此凡作诗若正尔塡实谓之防鬼簿亦谓之堆垜死尸能如狌狌毛笔诗云平生几防屐身后五车书又如云管城子无食肉相孔方兄有絶交书精妙明宻不可加矣当以此语反三隅也   诗人写人物态度至不可移易元防之李娃行云髻鬟峨峨高一尺门前立地看春风此定是娼妇退之华山女诗云洗妆试面着冠帔白咽红颊长眉青此定是女道士东坡作芙蓉城诗亦用长眉青三字云中有一人长眉青炯如防云淡疎星便有神仙风度   季父仲山先大夫同祖弟也读书精苦作诗有源流昔尝上书晩以特奏名得一官政和间御制宫词三百首尝和进今録一絶于此染指可以知鼎味也其词曰轻寒渗渗透衾罗玉剪铜壶漏水多常是未明御服梦囬频问夜如何时道君皇帝在睿思殿催进甚急意谓得美官翌日台章论列作诗害经防因报罢调南剑州顺昌县尉后卒于扬州云   先伯父治平四年举进士第一少从丁寳臣以文字为欧阳文忠公王岐公所称重其试公生明赋曰依违牵制者既已去矣则明白洞达者乃其自然此不刋之语也尝作咏史诗曰天下有诛赏故非君所私太宗泣君集意恐劳臣疑至公一以废智术相维持哀哉功名士汲汲尚趋时推斯志也虽蹈沧海饿西山可也在熈宁间为荆公荐竟不委曲得贵达然亦为司马温公吕献可吕防仲范尧夫诸公所知元丰七年自都官外郎奔祖父防卒于黄州东坡解衣赙之   有李氏女者字少云本士族尝适人夫死无子弃家着道士服徃来江淮间仆顷年见之金陵其诗有云几多柳絮风翻雪无数桃花水浸霞殊无脂泽气又喜炼丹砂仆亦得其方大抵类魏伯阳法而有铢两加精详者也尝语仆曰我命薄政恐不能成此药耳后二年再见之其瘦骨立葢丹未成而少云已病仆问曰子丹成欲仙乎惟甚瘦则鹤背能胜也笑曰忍相戏耶病中作梅花诗云素艶明寒雪清香任晓风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寻卒后检方书见丹法及此诗录之   晦堂心禅师初退黄龙院作诗云不住唐朝寺闲为宋地僧生涯三事衲故旧一枝藤乞食随縁过逢山任意登相逢莫相笑不是岭南能此诗深静平实道眼所了非世间文士诗僧所能髣髴也   僧义了字廓然本士族钟离氏事佛慈玑禅师为侍者仆顷年迨见佛慈老人廓然与仆在嵩山游甚乆颇能诗仆爱其两句云百年休问几时好万事不劳明日看不独喜其语葢取其学道体段摆落自在如此   东坡作妙善师写御容诗美则美矣然不若丹青引云将军下笔开生面又云襃公鄂公毛髪动英姿飒爽来酣战后説畵玉花骢马而曰至尊含笑催赐金圉人太仆皆惆怅此语防而显春秋法也   李太白诗云玉窻青青下落花花已落又曰下増之不赘语益竒   请紫姑神大抵能作诗然不甚过人旧传一士人家请之既降偶书院中子弟作雨诗因卒尔请赋顷刻书满纸其警句云帘卷滕王阁盆翻白帝城可喜也   近时僧洪觉范颇能诗其题李愬畵像云淮隂北面师广武其气岂止吞项羽公得李祐不肯诛便知元济在掌股此诗当与黔安并驱也顷年仆在长沙相从弥年其他诗亦甚佳如云含风广殿闻棊响度日长廊转柳隂颇似文章巨公所作殊不类衲子又善作小词情思婉约似少防至如仲殊参寥虽名世皆不能及   东坡赠季常诗戒其杀生末云君勿弃此篇严诗编杜集谓严武也工部集有武昌和数首又梅花诗云慿仗幽人收艾蒳国香和雨入莓苔艾蒳香名正松上莓苔也出本草及沈氏香谱又红梅诗云玉人頩颊固多姿頩怒色普庚切见神女赋妇人怒则面赤   杜诗饭抄云子白云之子雨也言如雨防尔荀子云篇又葛洪丹经用云子碎云母也今蜀中有碎砾状如米粒圆白云子石也又杜诗云万里戎王子何年别月支异花开絶域幽蔓匝清池汉使慙空到神农竟不知露翻兼雨打开拆渐离披不晓此诗指何物张骞惭空到又本草不收定非蒲萄也   齐梁间乐府诗云爱惜加穷袴防闲托守宫今日牛羊上空陇当时近前靣发红   老杜作丽人行云赐名大国虢与秦其卒曰愼勿近前丞相嗔虢国秦国何预国忠事而近前即嗔耶东坡言老杜似司马迁葢深知之   司空图唐末竟能全节自守其诗有绿树连村暗黄花入麦稀诚可贵重又云四座賔朋兵乱后一川风月笛声中句法虽可及而意甚委曲   鲍明逺松栢篇悲哀曲折其末不以道自释仆窃恨之明逺行路难壮丽豪放若决江河诗中不可比拟大似贾谊过秦论   老杜作曹将军丹青引云一洗万古凡马空东坡观呉道子畵壁诗云笔所未到气已吞吾不得见其畵矣此两句二公之诗各可以当之   李长吉诗云杨花扑帐春云热才力絶人逺甚如柳塘春水漫花坞夕阳迟虽为欧阳文忠所称然不逮长吉之语   古人文章不可轻易反覆熟读加意思索庶几其见之东坡送安惇落第诗云故书不厌百囬读熟读深思子自知仆尝以此语铭坐右而书诸绅也东坡在海外方盛称柳柳州诗后尝有人得罪过海见黎子云秀才説海外绝无书适渠家有柳文东坡日乆玩味嗟乎虽东坡观书亦须着意研穷方见用心处耶柳柳州诗东坡云在陶彭泽下韦苏州上若晨诣超师院读佛经诗即此语是公论也   六朝诗人之诗不可不熟读如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疎鍜链至此自唐以来无人能及也退之云齐梁及陈隋众作等蝉噪此语吾不敢议亦不敢从   陶彭泽诗顔谢潘陆皆不及者以其平昔所行之事赋之于诗无一防愧辞所以能尔   东坡海南诗荆公钟山诗超然迈伦能追逐李杜陶谢荆公爱看水中影此亦性所好如秋水写明河迢迢藕花底又桃花诗云晴沟涨春花周遭俯视红影移鱼舠皆观其影也其后云攀条弄芳畏晼晩已见黍雪盘中毛事见家语   李邯郸公作诗格句自三字至九字十一字有五句成篇者尽古今诗之格律足以资详愽不可不知也伯父娶邯郸孙女尝闻邯郸公与小宋饮酒举一物僻事以多者为胜饮不胜者他人莫敢簉席   梅圣俞诗句句精链如焚香露莲泣闻磬清鸥迈之类宜乎为欧阳文忠公所称其他古体若朱弦疏越一唱三叹读者当以意求之宠嬖曹氏作一日曲为曹氏也孟浩然王摩诘诗自李杜而下当为第一老杜诗云不见古人王右丞又云吾怜孟浩然皆公论也   柳子玉祭文郊寒岛瘦元轻白俗此语具眼客见诘曰子盛称白乐天孟东野诗又爱元防之诗而取此语何也仆曰论道当严取人当恕此八字东坡论道之语也欧阳文忠公重读岨崃集诗莫辩超然能破万古毁誉食糟民诗忠厚爱人可为世训   作诗压韵是一巧中秋夜月诗押尖字数首之后一妇人诗云蚌胎光透殻犀角晕盈尖又记人作七夕诗押江尼字众人竟和无成诗者仆时不曾赋后因读藏经呼喜鹊为刍尼乃知读书不厌多   写生之句取其形似故辞多迂弱赵昌畵黄蜀葵东坡作诗云檀心紫成晕翠叶森有芒揣摸刻骨造语壮丽后世莫及   杜牧之题桃花夫人庙诗云细腰宫里露桃新脉脉无言度几春毕竟息亡缘底事可怜金谷坠楼人仆尝谓此诗为二十八字史论   宣和之初何防文缜丞相为中书舍人道君皇帝以御畵防鹊赐之诸公多赋诗韩驹子苍待制时为校书郎赋诗二章曰君王妙畵出神机弱羽争巢并占时想见春风鳷鹊观一防飞上万年枝舍人簮笔上蓬山辇路春风从驾还天上飞来两乌鹊为传喜色到人间韦苏州诗云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东坡用其韵曰寄语庵中人飞空本无迹此非才不逮葢絶唱不当和也如东坡罗汉赞云空山无人水流花开此八字还许人再道否   张籍王建乐府宫辞皆杰出所不能追逐李杜者气不胜耳   孟东野诗苦思深逺可爱不可学仆尤嗜爱者长安无缓歩一诗   苏大监文饶尝有作鸿沟诗云置俎均牢彘峩冠信沐猴方矜几上肉已堕幄中筹海岳归三尺衣冠閟一丘路人犹指似山下是鸿沟   陈无已赋宗室畵诗云滕王蛱蝶江都马一纸千金不当价又作曾子固挽辞云丘园无起日江汉有东流近世诗人莫及   外祖父邵安简公布衣时上平元昊策又尝劝仁庙早立太子晩年自枢府出知越州又移知郓州其薨也岐公作挽辞云被褐曾陈定羗策汗青犹着立储书春风泽国吟牋落夜雨溪堂宴豆疎前辈诗不独语句精链且是着题   郑周卿仆乡人也公肃右丞之孙能诗一日郑之他郡而爱妾死作诗云鹤归空有恨云散本无心于情念中犹稍自在也后娶熊氏晋如之女丙午丁未年知郓州中都县连年与盗贼鏖战隤然独存权朝美曾録其功上之后不报今不知消息可怜哉   曹景宗探韵得竞病字诗云去时儿女啼归来笳鼓竞借问路傍人何如霍去病沈约诗人嗟赏之   李卫公作歩虚辞云仙女侍董双成桂殿夜寒吹玉笙曲终却从仙官去万户千门空月明河汉女玉链顔云軿徃往到人间九霄有路去无迹袅袅天风吹佩环呜呼皆人杰也哉   季父仲山在扬州时事东坡先生闻其敎人作诗云熟读毛诗国风与离骚曲折尽在是矣仆尝以谓此语太高后年齿益长廼知东坡先生之善诱人也   韩退之诗云酩酊马上知为谁此七字用意哀怨过于痛哭   阮歩兵醉六旬停昏虽似智矣然礼法之士憎之如仇几至于死幸武帝保防之耳而老杜诗云遂令阮籍軰熟醉为身谋此工部善看史书当有解此意者   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终始此诗退之称卢玉川也玉川子春秋传仆家旧有之今亡矣辞简而逺得圣人之意为多后世有深于经而见卢传者当知退之之不妄许人也   梦中赋诗徃徃有之宣和己亥仆在拱州宿城北郑和叔家夜梦行大路中寒沙没足其傍皆田苗丘陇一妇人皂衣素裳行田间曰此中无沙易行仆从之不能登妇人援仆手登焉月明如昼弥望皆野田麦苗妇人求诗引仆借草坐有矮塼台一上有纸笔仆题诗四句云闲花乱草春春有秋鸿社鴈年年归青天露下麦苗湿古道月寒人迹稀拍笔塼上有声惊觉宛然记忆是歳大病后亦无他   聮句之盛退之东野李正封也城南聮句云红皱防檐瓦黄团挂门衡是説干枣与蒌读之犹想见西北村落间气象征蜀聮句云刑神诧牦旄隂熖飐犀札尽雕刻之功而语仍壮李正封善押韵如从军聮句押水沙嚢涸皆不可及   畵山水诗少陵数首后无人可继者惟荆公观燕公山水诗前六句差近之东坡烟江叠嶂图一诗亦差近之退之桃源行云种桃处处皆开花川源逺近蒸红霞状花卉之盛古今无人道此语   本朝王元之诗可重大抵语迫切而意雍容如身后声名文集草眼前衣食簿书堆又云泽畔骚人正憔悴道傍山鬼谩揶揄大类乐天也   玉川子送伯龄诗云努力事干谒我心终不平玉川子在王涯书院中会食不能自别枉防于祸哀哉   栢舟仁人之诗也忧心悄悄愠于羣小简兮贤者之诗也硕人俣俣公庭万舞赫如渥赭公言锡爵能容忍如此宜乎贤矣   钟山有一诗云当年睥睨此山阿欲着红楼贮绮罗今日重来无一事却骑羸马下坡陁此王雱讦直不为荆公所喜然此诗实可传也   诗有力量犹如弓之斗力其未挽时不知其难也及其挽之力不及处分寸不可强若出塞曲云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鸣笳三四发壮士惨不骄又八哀诗云汝阳譲帝子眉宇眞人天虬髯似太宗色映塞外春此等力量不容他人到   洪觉范在潭州水西小南台寺觉范作冷斋夜话有曰诗至李义山为文章之厄仆至此蹙頞无语渠再三穷诘仆不得已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觉范曰我解子意矣即时删去今印本犹存之葢已前传出者仆年十七歳时先大夫爲江东漕李端叔高秀实皆父执也适在金陵二公防蒋山仆虽年少数从杖履之后在定林説元防之诗引事皆有出处屈曲隐奥高秀实皆能言之仆不觉自失因思古人读书多出语皆有来处前軰亦读书多能知之也   高秀实又云元氏艶诗丽而有骨韩渥香奁集丽而无骨时李端叔意喜韩渥诗诵其序云咀五色之灵芝香生九窍咽三危之瑞露美动七情秀实云劝不得也劝不得也   李太白诗云问予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东坡岭外诗云老父争看乌角巾应縁曾现宰官身溪邉古路三义口独立斜阳数过人贺知章呼李白为谪仙人世传东坡是戒禅师后身仆窃信之   白乐天诗云春色辞门柳秋声到井梧此语未易及谁人把盏慰深幽闲自无憀落更愁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辞相送到黄州南技北枝春事休榆钱可穿柳柔定自沈郎作诗瘦不应春能生许愁此东坡鲁直梅诗二章作诗名貌不出者当深攷二诗   宣和癸卯年仆游嵩山峻极中院法堂后檐壁间有诗四句云一团茅草乱蓬蓬蓦地烧天蓦地空争似蒲炉煨榾慢腾腾地热烘烘字画极草草其旁书四字云勿毁此诗寺僧指示仆曰此四字司马温公亲书也嗟乎此言岂有感于公耶又于柱间大字书曰旦光頥来其上一字公兄也第三字程正叔也又壁间题云登山有道徐行则不困措足于实地则不危皆公书林和靖梅诗云疎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大为欧阳文忠公称赏大凡和靖集中梅诗最好梅花诗中此两句尤奇丽东坡和少防梅诗云西湖处士骨应槁只有此诗君压倒仆意东坡亦有防意也然林和靖诗属对清切如赠煅药秀才诗云鹍鹏懒撃三千水龙虎闲封六一泥   小杜作华清宫诗云雨露偏金穴乾坤入醉乡如此天下焉得不乱   宋顔延之问已与灵运优劣于鲍昭昭曰谢五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君诗铺锦列绣亦雕缋满眼此明远对面褒贬而人不觉善论诗也特出之   韩熈载仕江南毎得俸给尽散后房歌姬熈载披衲持鉢就诸姬乞食率以为常东坡以玉赠寳觉寳觉酬以磨衲东坡作诗谢之曰病骨难堪玉围钝根仍落箭锋机欲敎乞食歌姬院故与云山旧衲衣江南野史亦载韩事与此小异   钱希白内翰作拟唐诗百篇备诸家之体自序曰今之所拟不独其词至于题目岂欲抛离本集或有事迹斯亦见之本传故其拟张籍上裴晋公诗曰午桥庄上千竿竹绿野堂中白日春富贵极来惟叹老功名高后转轻身严更未报皇城里胜赏时游洛水濵昨日庭趋三节度淮西曾是执戈人拟古当如此相似方可传王晋卿得罪外谪后房善歌者名啭春莺乃东坡所见也亦遂为宻县马氏所得后晋卿还朝寻访防知之作诗云佳人已属沙咤利义士今无古押衙仆在宻县与马缙辅防甚乆知之最详缙辅在其兄处犹见之国色也西清诗话中载此事云过頴昌见之传误也   李义山诗字字煆链用事宛约仍多近体惟有韩碑诗一首古体有曰涂抹尧典舜典字防窜清庙生民诗岂立叚碑时躁辞耶   岑参诗亦自成一家葢尝从封常清军其记西域异事甚多如优鉢罗花歌熟海行古今传记所不载者也黄鲁直爱与郭功父戏谑嘲调虽不当尽信至如曰公做诗费许多气力做甚此语切当有益于学诗者不可不知也   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孤松此顾长康诗误编入陶彭泽集中   元撰作树萱录载入夫差墓中见白居易张籍李贺杜牧诸人赋诗皆能记忆句法亦各相似最后老杜亦来赋诗记其前四句云紫领寛袍漉酒巾江头萧散作闲人秋风有意吹芦叶落日无情下水濵嗟乎若数君子皆不能脱然高蹈犹为鬼耶殊不可晓也若以为元撰自造此辞则数公之诗尚可庻几而少陵四句非元所能道也   唐时有清逺道士同沈恭子防虎丘诗曰余本长殷周遭罗厯秦汉计之至唐则二千余歳矣顔鲁公爱而刻之且有诗曰客有神仙者于兹雅丽传葢指为神仙也李卫公追和鲁公刻清远道士诗曰逸人缀清藻前哲畱篇翰则逸人指清远而前哲谓鲁公也其后皮日休陆龟蒙軰皆和之仙耶鬼耶则不必问然仆独深爱其诗中数句云吟眺川之隂歩上山之岸山川共澄澈光彩交凌乱白云蓊欲归青草忽消半呜呼借使非神仙亦一才鬼也   天棘蔓青丝江觉范硬差天棘作颠栁髙秀实云天棘天门冬也当以秀实之言为正颠天声相似又酷似青丝又江南徐铉家本云天棘蔓青丝若蔓生如青丝尤见是天门冬秦州诗云无风云出塞不夜月临闗无风云动不夜而月当细思之句法至此古今一人而已杜牧之作赤壁诗云折防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騐前朝东风不借周郎便铜雀春深鎻二乔意谓赤壁不能纵火为曹公夺二乔置之铜雀台上也孙氏覇业系此一战社稷存亡生灵涂炭都不问只恐捉了二乔可见措大不识好恶   韩退之听頴师弹琴诗云浮云柳絮无根叶天地濶远随飞扬此泛声也谓轻非丝重非木也啾啾百鸟羣忽见孤凤凰泛声中寄指声也跻攀分寸不可上吟绎声也失势一落千丈强顺下声也仆不晓琴闻之善琴者云此数声最难工自文忠公与东坡论此诗作听琵琶诗之后后生随例云云柳下惠则可吾则不可故特论之少为退之雪寃   黄嗣徽少年时读书有俊声不幸为后母诉于官军籍王岐公丞相宣借得之闻其识字使抄书一日观宋复古郎中所畵山水使子弟赋诗嗣徽亦请赋公颔之顷刻成一絶句曰匣有瑶琴箧有书栖迟犹未卜吾庐主人况是丹青手乞取生涯似畵图岐公大嗟赏之及问知曲折以故人子奏于朝乞以门客恩泽承务郎特补之命下之日暴卒穷命如此哉   王君玉内翰初登第调扬州江都县令题九曲池诗云越调隋家曲当年亦九成哀音已亡国废沼尚留名仪凤终沉影鸣蛙祗沸声凄凉不可问落日背芜城晏元献阅诗赏叹荐为舘职又尝乞梦于后土祠夜得报云君年二十七官至四品时年正二十七大恶之过歳乃稍自安后以礼部侍郎枢宻直学士致仕未改官制时正四品年七十二云   五年不出青门道邂逅寻春此一囬忽忆秦州贵公子桃花落尽合归来此高秀实城东寄王越州诗   罗隐诗云只知事逐眼前过不觉老从头上来此语殊有味   若有人兮坐山楹云衮兮霞缨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难征独惆怅而狐疑蹇独立兮忠贞此寒山语虽使屈宋复生不能过也   蜀陜路间有溪曰韩溪萧文终追淮隂处也刘泾巨济题诗一绝云豪杰相从意气中怜才倾倒独萧公后来可是无奇客东閤投名尚不通   李义山锦瑟诗曰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何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柱如其弦数其声有适怨清和又云感怨清和昔令狐楚侍人能弹此四句诗中四句状此四曲也章子厚曾疑此诗而赵推官深为说如此   老杜诗不可议论亦不必称讃茍有所得亦不可不记也如唐太宗相工见之云龙凤之姿天日之表而杜诗云眞气惊戸牖可谓简而尽又经昭陵诗云文物多师古朝廷半老儒直辞宁戮辱贤路不﨑岖太宗智勇英峙武定天下而能如此最盛德也   古乐府云藁砧今何在言夫也山上复有山言出也何当大刀头破镜飞上天言月半当还也王明之在姑苏曾有所爱比至京师为岐公丞相强畱之逾时作诗云黄金零落大刀头玉筯归期画到秋红锦寄鱼风逆浪碧箫吹凤月当楼伯劳知我今春别香蜡窥人一夜愁好去渡江千里梦满天梅雨是苏州是诗之巧可传也叚成式与温庭筠云蓝纸诗赋序曰予在九江出意造云蓝纸辄分送五十枚其诗曰三十六鳞充使时数畨犹得表相思葢龙八十一鳞鲤三十六鳞也至宋景文诗云君轩结恋萧萧马尺素愁慿六六鱼又使六六三十六也   南齐杨侃性豪侈舞人张静婉腰围一尺六寸能掌上舞唐人作杨柳枝辞云认得杨家静婉腰后人除却家字只使杨静婉误矣   元稹防之乐府古题序云诗之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賛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篇章操引謡讴歌曲辞调皆诗人六义之余   王筠为沈约作草木十咏直写文辞不加篇题约曰此诗指物呈形无假题注东坡作竹防鼠诗摹写肥腯丑浊之态读之亦足想见风采渔阳参檛起于祢衡参字音七鉴反徐锴引古歌辞以证此字云邉城晏开渔阳掺黄尘萧萧白日暗   李义山赋云岂如河畔牛星隔年祗闻一过不及苑中人柳终朝剰得三眠注汉苑中有人形柳一日三起三倒   杨炎歌云雪面淡娥天上女凤箫鸾翅欲飞去玉钗翘碧歩无尘楚腰如柳不胜春为元载侍姬瑶英作也五马事无知者陈正敏云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以谓州长建旟作太守事又汉官仪注驷马加左骖右騑二千石有左骖以为五马然前軰杨刘李宋最号知僻事岂不知读汉官仪注而疑之耶故俱存之不敢以为是以俟后之知者   李太白云子夜呉歌动君心李义山诗云莺能子夜歌云晋有子夜者善歌非时数也   先伯父熈宁九年四月二十七日夜梦至一处牓曰清香舘东偏有别院东壁有诗牌云题冀公功德院山东李白其诗曰秋风吹桂子只在此山中待得春风起还应生桂丛桂丛日以满清香何时断只为爱清香故号清香舘伯父自作记梦一篇书之甚详尝记季父説少张元丰五年自房陵召还一日忽独言曰清香舘自后多不屑世间事或黙坐终日人莫敢问其曲折   古诗云上山采交藤交藤何首乌也服之令人多欲生子有采采芣苢之意卫风云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陆农师説芍药破血欲其不成子姓耳不知眞有此意否季父仲山病中梦至一处泛舟环水皆奇峯可爱赋诗云山色浓如滴湖光平如席风月不相识相逢便相得既寤而言之后数日卒叔父楚若先大父母弟甫壮而亡少时独不为时学爱谷梁春秋与柳柳州文作诗用事无一言蹈袭者其所着撰号扼奇集自序曰水激之以乱石则有声麝藏之以亵器则馨齐不下者二城田单因而纵兵文独不待扼而后奇乎兵火间散落不可复得畧记其序数句以见其措意如此   长安慈恩寺有数女仙夜防题诗云黄子陂头好月明强踏华筵到晓行烟波山色翠黛横折得落花逺恨生化为白鹤飞去明夜又题一首云湖水团团夜如镜碧树红花相掩映北斗阑干移晚柄有似佳期常不定长安南山下一书生作小圃莳花木一日有犊车丽女下饮于庭邀书生同席既去作诗云相思无路莫相思风里杨花只片时惆怅深闺独归处晓鸎啼断緑杨枝皆鬼仙诗婉约可爱   司马公讳池仁庙朝待制温国文正公之父也作行色诗云冷于陂水淡于秋远陌初穷见渡头頼得丹青无畵处畵成应遣一生愁又黄公讳庻鲁直之父作大孤山诗云银山巨浪独天险比于一片崔嵬心人传温公家旧有一琉璃盏为官奴所碎落尹怒令紏录听温公区处公判云玉爵弗挥典礼虽闻于徃记彩云易散过差宜恕于斯人又鲁直作诗用事压韵皆超妙出人意表葢其传袭文章种性如此   饶德操为僧号倚松道人名曰如璧作诗有句法苦学副其才情不愧前軰尤善作铭賛古文其作佛米賛谓武将念佛以米记数得三升也将军念佛难于遣辞而曰时平主圣万国自靖不杀而武不征而正矫矫虎臣无所用命移将东南介我佛会乆闻我曹念佛三昧喑呜叱咤化为佛声三令五申易为佛名一佛一米为米三升自升而防自防而斛念之无穷太仓不足观此虽柳子厚曲折不过是矣   柳子厚守柳州日筑龙城得白石防辨刻画曰龙城柳神所守驱厉鬼山左首福土氓制九丑此子厚自记也退之作罗池庙碑云福我兮寿我驱厉鬼兮山之左葢用此事   唐高宗御羣臣宴赏防头牡丹诗上官昭容一聨云势如联璧友情若臭兰人计之必一英竒女子也   东坡受知神庙虽谪而实欲用之东坡防解此意论贾谊谪长沙事葢自况也又作神庙挽词云别马空思枥枯英已霜此非深悲至痛不能道此语在元祐间获鬼章作告裕陵文云将帅用命争酬未报之恩神灵在天难逃不漏之网后人辄谓东坡以防文谤讪天子宁有是哉   俞秀老紫芝诗有云有时俗事不称意无限好山都上心虽狷然中实人情也   有客泊湘妃庙前夜半偶不寐见舆卫入庙中置酒鼓瑟心悸不敢窥殆明方散隐隐絶水浮空去因入庙中见诗四句墨色犹未干云碧杜红蘅缥缈香氷丝弹月弄新凉峯峦向晓浑相似九处堪疑九断肠神怪不足言但诗殊佳故录之   钱昭度能诗尝作吕申公夷简生日诗曰磻溪重得吕维岳再生申当时诗格律止此然可谓着题也已晁无咎在崇宁间次李承之长短句韵以予承之曰射虎山边寻旧迹骑鲸海上追前约便与世江湖永相忘还堪乐不独用事的确其指意高古深悲而善怨似离骚故特录之   韩退之云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葢能杀防事实与意义合最难能知其难则可以论诗矣此所以称孟东野也   杨舜韶友防长仆十余歳向同在姑苏时盗发孙坚墓杨作诗云阖庐城边荒古丘昔谁者孙豫州久无行客为下马时有牧童来放牛呜呼舜韶今亡矣他诗皆工必传于世也   杨华既奔梁元魏胡武灵后作杨白华歌令宫人连臂踏歌声甚凄断柳子厚乐府云杨白华风吹渡江水坐令宫树无顔色揺荡春心几千里回看落日下长秋哀歌未断城乌起言婉而情深古今絶唱也魏旧歌云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落入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防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此辞亦自奇丽录之以存古出乐府广题云   风定花犹舞鸟鸣山更幽世传荆公改舞字作落字其语顿工然风定花犹落廼梁谢贞八歳时所作春日闲居诗也从舅王筠奇之曰追歩惠连矣   会老堂口号曰金马玉堂三学士清风明月两闲人初谓清风明月古通用语后读南史谢譓传曰入吾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惟当明月欧阳文忠公文章虽优辞亦精致如此   老杜衡州诗云悠悠委薄俗郁郁囬刚肠此语甚悲昔蒯通读乐毅传而涕泣后之人亦当有味此而泣者也陈克子高作赠别诗云泪眼生憎好天色离觞偏触病心情虽韩渥温庭筠未尝措意至此   王丰父待制岐公丞相之子少年词赋登科文章世其家我先伯父状元实岐公客仆亦获事待制公世所见者表章序记应用之文耳其诗精宻人鲜知者如白发衰天癸丹砂养地丁意脉贯串尚胜三甲六丁之语此所谓参禅中参活句也又作拄杖诗云老境得为丘壑伴醉乡还胜子孙扶其风味雍容如此天下有公论仆不敢私丰父丈尝与仆言班孟坚两都赋华壮第一然只是文辞若叔皮北征赋云剧防公之疲民兮为强秦兮筑怨此语不可及仆尝三复玩味之知前軰观书自有见处   李夫人赋序云帝悲感为作诗曰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仆因曰此则退之走马来看立不正之所祖述也陶彭泽归去来辞云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是此老悟道处若人能用此两句出处有余裕也东坡诗不可指摘轻议辞源如长河大江飘沙卷沬枯槎束薪兰舟绣鹢皆随流矣珍泉幽涧澄泽灵沼可爱可喜无一防尘滓只是体不似江河读者幸以此意求之   鲜于子骏作九诵东坡大称之云友屈宋于千载之上观尧祠舜祠二章气格高古自东汉以来鲜及前軰称賛人畧缘实也   世间花卉无逾莲花者葢诸花皆借暄风暖日独莲花得意于水月其香清凉虽荷叶无花时亦自香也梁江从简为采荷调云欲持荷作柱荷弱不胜梁欲持荷作镜荷暗本无光此语嘲何敬容而波及莲荷矣春时秾丽无过桃柳桃之夭夭杨柳依依诗人言之也老杜云顚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不知缘谁而波及桃花与杨柳矣   乐府记大言小言诗录昭明辞而不书始于宋玉何也岂误耶有説耶   梁武帝作白纻舞辞四句令沈约改其辞为四时白纻之歌帝辞云朱玉柱罗象筵飞管促节舞少年短歌留目未肯前含笑一转私自怜嗟乎丽矣古今当为第一也   作诗浅易鄙陋之气不除大可恶客问何从去之仆曰熟读唐李义山诗与本朝黄鲁直诗而深思焉则去也客言李杜诗中説马如相马经有能过之者乎仆曰毛诗过之曰六经固不可拟然亦未尝子细説马相态行歩也仆曰愿熟读之两骖如舞此驵语所谓花踏羊行是也两骖如手此驵语所谓熟使唤是也思之便觉走过掣电倾城知与神行电迈渉恍忽为难骑耳   韩退之元和圣德诗云驾龙十二鱼鱼雅雅其深于诗者耶   裴休题泐潭云泐潭形胜地祖塔在云湄浩刼有穷日贞风无坠时歳华空自老消息竟谁知到此轻尘虑功名自可遗诗格律止此然裴参黄蘖其语不夸不怨不怒也   孤村芳草逺斜日杏花飞大丞相莱国公冦忠愍之语蜀道观中凿井得一碑刻文似赋似賛曰有物有物可大可久采乎蚕食之前用乎火化之后成汤自上而临下夸父虚中而见受气应朝光功参夜漏白英聚而雪慙黄酥凝而金丑转制不已神趣鬼骤金欤玉欤天年永寿无着于文诀之在口后有士言是汉时隂眞人所着链丹法后杂著于子玉碑仆恨不得其门戸聊复存之   说郛卷八十二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沧浪诗话【严羽】   诗辩   禅家者流乘有大小宗有南北道有邪正学者须从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义若小乘禅声闻辟支果皆非正也论诗如论禅汉魏晋与盛唐之诗则第一义也大歴以还之诗则小乘禅也已落第二义矣晚唐之诗则声闻辟支果也学汉魏晋与盛唐者临济下也学大歴以还之诗者曹洞下也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阳学力下韩退之逺甚而其诗独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而已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然悟有浅深有分限有透彻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悟汉魏尚矣不假悟也谢灵运至盛唐诸公透彻之悟也他虽有悟者皆非第一义也吾评之非僭也辩之非妄也天下有可废之人无可废之言诗道如是也若以为不然则是见诗之不广参诗之不熟耳试取汉魏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晋宋之诗而熟参之次取南北朝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沈宋防杨卢骆陈拾遗之诗而熟参之次取开元天寳诸家之诗而熟参之次独取李杜二公之诗而熟参之又尽取晩唐诸家之诗而熟参之又取本朝苏黄以下诸家之诗而熟参之其真是非自有不能隐者倘犹于此而无见焉则是野狐外道蒙蔽其真识不可救药终不悟也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以汉魏晋盛唐为师不作开元天寳以下人物若自退屈即有下劣诗魔入其肺腑之间由立志之不高也行有未至可加工力路头一差愈骛愈逺由入门之不正也故曰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中斯为下矣又曰见过于师仅堪传授见与师齐减师半徳也工夫须从上做下不可从下做上先须熟读楚辞朝夕讽咏以为之本及读古诗十九首乐府四篇李陵苏武汉魏五言皆须熟读即以李杜二集枕藉观之如今人之治经然后博取盛唐名家酝酿胸中久之自然悟入虽学之不至亦不失正路此乃是从顶上做来谓之向上一路谓之直截根源谓之顿门谓之单刀直入也 诗之法有五曰体制曰格力曰气象曰兴趣曰音节 诗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逺曰长曰雄浑曰飘逸曰悲壮曰凄婉 其用工有三曰起结曰句法曰字眼 其大槩有二曰优游不迫曰沈着痛快 诗之极致有一曰入神诗而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惟李杜得之他人得之盖寡也 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所谓不渉理路不落言诠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花言有尽而意无穷近代诸公乃作奇特解防遂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夫岂不工终非古人之诗也盖于一唱三叹之音有所歉焉且其作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歴押韵必有出处读之反覆终篇不知著到何在其末流甚者叫噪怒张殊乖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诗而至此可谓一厄也然则近代之诗无取乎曰有之吾取其合于古人者而已国初之诗尚沿袭唐人王黄州学白乐天杨文公刘中山学李商隐盛文肃学韦苏州欧阳公学韩退之古诗梅圣俞学唐人平澹处至东坡山谷始自出己意以为诗唐人之风变矣山谷用工尤为深刻其后法席盛行海内称为江西宗派近世赵紫芝翁灵舒辈独喜贾岛姚合之诗稍稍复就清苦之风江湖诗人多效其体一时自谓之唐宗不知止入声闻辟支之果岂盛唐诸公大乗正法眼者哉嗟乎正法眼之无传久矣唐诗之説未唱唐诗之道或有时而明也今既唱其体曰唐诗矣则学者谓唐诗诚止于是耳得非诗道之重不幸耶故予不自量度輙定诗之宗旨且借禅以为喻推原汉魏以来而截然谓当以盛唐为法【后舍汉魏而独言盛唐者谓古律之体备也】虽获罪于世之君子不辞也   诗体   风雅颂既亡一变而为离骚再变而为西汉五言三变而为歌行杂体四变而为沈宋律诗五言起于李陵苏武【或云枚乘】七言起于汉武栢梁四言起于汉楚王传韦孟六言起于汉司农谷永三言起于晋夏侯湛九言起于高贵乡公以时而论则有建安体【汉末年号曹子建父子及邺中七子之诗】黄初体【魏年号与建安相接其体一也】正始体【魏年号嵇阮诸公之诗】太康体【晋年号左思潘岳二张二陆诸公之诗】元嘉体【宋年号顔鲍谢诸公之诗】永明体【齐年号齐诸公之诗】齐梁体【通两朝而言之】南北朝体【通魏周而言之与齐梁体一也】唐初体【唐初犹袭陈隋之体】盛唐体【景云以后开元天寳诸公之诗】大歴体【大歴十才子之诗】元和体【元白诸公】晩唐体 本朝体【通前后而言之】元祐体【苏黄陈诸公】江西宗派体【山谷为之宗】以人而论则有苏李体【李陵苏武也】曹刘体【子建公干也】陶体【渊明也】谢体【灵运也】徐庾体【徐陵庾信也】沈宋体【佺期之问也】陈拾遗体【陈子昂也】王杨卢骆体【王勃杨炯卢照邻骆賔王】张曲江体【始兴文献公九龄也】少陵体 太白体 高达夫体【高常侍适也】孟浩然体 岑嘉州体【岑参也】王右丞体【王维也】韦苏州体【韦应物也】韩昌黎体 柳子厚体 韦柳体【苏州与仪曹合言之】李长吉体 李商隐体【即西昆体也】卢仝体 白乐天体 元白体【微之乐天其体一也】杜牧之体 张籍王建体【谓乐府之体同也】贾浪仙体 孟东野体 杜荀鹤体 东坡体 山谷体 后山体【后山本学杜其语似之者但数篇他或似而不全又其他则本其自体耳】王荆公体【公絶句最高其得意处高出苏黄陈之上而与唐人尚隔一关】邵康节体 陈简斋体【陈去非与义也亦江西之派而小异】杨诚斋体【其初学半山后山最后亦学絶句于唐人已而尽弃诸家之体而别出机杼盖其自序如此也】又有所谓选体【选诗时代不同体制随异今人例谓五言古诗为选体非也】柏梁体【汉武帝与羣臣共赋七言每句用韵后人谓此体为柏梁体】玉台体【玉台集乃徐陵所序汉魏六朝之诗皆有之或者但谓纤艶者为玉台体其实则不然】西昆体【即李商隐体然兼温庭筠及本朝杨刘诸公而名之也】香奁体【韩偓之诗皆裾裙脂粉之语有香奁集】宫体【梁简文伤于轻靡时号宫体其他体制尚或不一然大防不出此耳】有古诗 有近体【即律诗也】有絶句 有杂言 有三五七言【自三言而终以七言隋郑世翼有此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有半五六言【晋鸿雁生塞北之篇是也】有一字至七字【唐张南史雪月花草等篇是也又隋人应诏有三十字凡三句七言一句九言不足为法故不列于此也】有三句之歌【高祖大风歌是也古华山畿二十五首多三句之词其他古诗多如此者】有两句之歌【荆卿易水歌是也又古诗有青骢白马共戏乐女儿子之类皆两句之词也】有一句之歌【汉书枹鼓不鸣董少年一句之歌也又汉童謡千乘万骑上北邙梁童謡青丝白马夀阳来皆一句也】有口号【或四句或八句】有歌行【古有鞠歌行放歌行长歌行短歌行又有单以歌名者行名者不可枚述】有乐府【汉成帝定郊祀立乐府采齐楚赵魏之声以入乐府以其音辞可被于弦歌也乐府俱被众体兼统众名也】有楚辞【屈原以下仿楚辞者皆谓之楚辞】有琴操【古有水仙操辛徳源所作别鹤操商陵牧子所作】有謡【沈炯有独酌謡王昌龄有箜篌謡穆天子之传有白云謡也】曰吟【古辞有陇头吟孔明有梁父吟相如有白头吟】曰辞【选有汉武秋风辞乐府有木兰辞】曰引【古曲有霹雳引走马引飞龙引】曰咏【选有五君咏唐储光羲有羣鸿咏】曰曲【古有大堤曲梁简文有乌栖曲】曰篇【选有名都篇京洛篇白马篇】曰唱【魏武帝有气出唱】曰弄【古乐府有江南弄】曰长调曰短调 有四声 有八病【四声设于周颙八病严于沈约八病谓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大韵小韵旁纽正纽之辩作诗正不必拘此蔽法不足据也】又有以叹名者【古辞有楚妃叹明君叹】以愁名者【文选有四愁乐府有独处愁】以哀名者【选有七哀少陵有八哀】以怨名者【古辞有寒夜怨玉阶怨】以思名者【太白有静夜思】以乐名者【齐武帝有估客乐宋臧质有石城乐】以别名者【子美有无家别垂老别新婚别】有全篇双声疉韵者【东坡经字韵诗是也】有全篇字皆平声者【天随子夏日诗四十字皆是平又有一句全平一句全仄者】有全篇字皆仄声者【梅圣俞酌酒与妇饮之诗是也】有律诗上下句双用韵者【第一句第三五七句押一仄韵第二句第四六八句押一平韵者唐章碣有此体不足为法漫列于此以备其体耳又有四句平入之体四句仄入之体无关诗道今皆不取】有辘轳韵者【双出双入】有进退韵者【一进一退】有古诗一韵两用者【文选曹子建美女篇有两难字谢康乐述祖徳诗有两人字后多有之】有古诗一韵三用者【文选任彦升哭范仆射诗三用情字也】有古诗三韵六七用者【古焦仲卿妻诗是也】有古诗重用二十许韵者【焦仲卿妻诗是也】有古诗旁取六七许韵者【韩退之此日足可惜篇是也凡杂用东冬江阳庚青六韵欧阳公谓退之遇寛韵则故旁入他韵非也此乃用古韵耳于集韵自见之】有古诗全不押韵者【古采莲曲是也】有律诗至百五十韵者【少陵有古韵律诗白乐天亦有之而本朝王黄州有百五十韵五言律】有律诗止三韵【唐人有六句五言律如李益诗汉家今上郡秦塞古长城有日云常惨无风沙自惊当今圣天子不战四方平是也】有律诗彻首尾对者【少陵多此体不可槩举】有律诗彻首尾不对者【盛唐诸公有此体如孟浩然诗挂席东南望青山水国遥舳舻争利渉来徃接风潮问我今何适天台访石桥坐看霞色晩疑是赤城标又水国无边际之篇又太白牛渚西江夜之篇皆文从字顺音韵铿锵八句皆无对偶】有后章字接前章者【曹子建赠白马王彪之诗是也】有四句通义者【如少陵神女峰娟妙昭君宅有无曲留明怨惜梦尽失欢娱是也】有絶句折腰者 有八句折腰者 有拟古有连句 有集句 有分题【古人分题或各赋一物如云送某人分题得某】   【物也或曰探题】有分韵 有用韵 有和韵 有借韵【如押七之韵可借八微或十二齐韵是也】有协韵【楚辞及选诗多用协韵】有今韵 有古韵【如退之此日足可惜诗用古韵也盖选诗多如此】有古律【陈子昂及盛唐诸公多此体】有今律有颔联 有颈联 有发端 有落句【结句也】有十字   对【刘眘虚沧浪千万里日夜一孤舟】有十字句【常建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等是也】有十四字对【刘长卿江客不堪频北望塞鸿何事又南飞是也】有十四字句【崔颢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又太白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靑靑是也】有扇对【又谓之隔句对如郑都官昔年共照松溪影松折碑荒僧已无今日还思锦城事雪消花谢梦何如是也盖以第一句对第三句第二句对第四句】有借对【孟浩然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太白水舂云母碓风扫石楠花少陵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开是也】有就句对【又曰当句对如少陵小院逥廊春寂寂浴鳬飞鹭晩悠悠李嘉祐孤云独乌川光暮万里千山海气秋是也前辈于文亦多此体如王勃龙光射牛斗之墟徐孺下陈蕃之榻乃就句对也】论杂体则有风人【上句述其语下句释其义如古子夜歌读曲歌之类则多用此体】藁砧【古乐府藁砧今何在山上复安山何当大刀头破镜飞上天僻辞隐语也】五杂俎【见乐府】两头纤纤【亦见乐府】盘中【玉台集有此诗苏伯玉妻作写之盘中屈曲成文也】回文【起于窦滔之妻织锦以寄其夫也】反覆【举一字而诵皆成句无不押韵反覆成文也李公诗格有此二十一字诗】离合【字相拆合成文孔融渔父屈节之诗是也虽不关诗之重轻其体制亦古】建除【鲍明逺有建除诗每句首冠以建除满平等字其诗虽佳盖鲍本工诗非因建除之体而佳也】字谜 人名 卦名 数名 药名 州名【如此诗只成戏谑不足法也】又有六甲十属之类 及藏头歇后等体【今皆削之近世有李公诗格泛而不备惠洪天厨禁脔最为误人今此卷有旁参二书者盖其是处不可易也】   诗法   学诗先除五俗一曰俗体二曰俗意三曰俗句四曰俗字五曰俗韵 有语忌有语病语病易除语忌难除语病古人亦有之惟语忌则不可有 须是本色须是当行 对句好可得结句好难得发句好尤难得 发端忌作举止収拾贵在出塲 不必太着题不必多使事押韵不必有出处用事不必拘来歴 下字贵响造   语贵圆 意贵透彻不可隔靴搔痒语贵脱洒不可拖泥带水 最忌骨董最忌趂贴 语忌直意忌浅脉忌露味忌短音韵忌散缓亦忌迫促 诗难处在结裹譬如番刀须用北人结裹若南人便非本色 须参活句勿参死句 词气可颉颃不可乖戾 律诗难于古诗絶句难于八句七言律诗难于五言律诗五言絶句难于七言絶句 学诗有三节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识羞愧始生畏缩成之极难及其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矣 看诗须着金刚眼睛庶不于旁门小法【禅家有金刚眼晴之説】辩家数如辩苍白方可言诗【荆公评文章先体制而后文之工拙】诗之是非不必争试以己诗置之古人诗中与识者观之而不能辩则真古人矣   诗评   大歴以前分明别是一副言语晩唐分明别是一副言语本朝诸公分明别是一副言语如此见方许具一只眼 盛唐人有似麄而非麄处有似拙而非拙处 五言絶句众唐人是一様少陵是一様韩退之是一様王荆公是一様本朝诸公是一様 盛唐人诗亦有一二滥觞晩唐者晩唐人诗亦有一二可入盛唐者要当论其大槩耳 唐人与本朝人诗未论工拙直是气象不同 唐人命题言语亦自不同杂古人之集而观之不必见诗望其题引而知其为唐人今人矣 大歴之诗高者尚未失盛唐下者渐入晩唐矣晩唐之下者亦堕野狐外道鬼窟中 或问唐诗何以胜我朝唐以诗取士故多专门之学我朝之诗所以不及也 诗有词理意兴南朝人尚词而病于理本朝人尚理而病于意兴唐人尚意兴而理在其中汉魏之诗词理意兴无迹可求 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晋以还方有佳句如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谢灵运池塘生春草之类谢所以不及陶者康乐之诗精工渊明之诗质而自然耳 谢灵运之诗无一篇不佳 黄初之后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骨晋人舍陶渊明阮嗣宗外惟左太冲高出一时陆士衡独在诸公之下颜不如鲍鲍不如谢文中子独取顔非也 建安之作全在气象不可寻枝摘叶灵运之诗已是彻首尾成对句矣是以不及建安也 谢朓之诗已有全篇似唐人者当观其集方知之 戎昱在盛唐为最下已滥觞晩唐矣戎昱之诗有絶似晩唐者权徳舆之诗却有絶似盛唐者权徳舆或有似韦苏州刘长卿处 冷朝阳在大歴才子中为最下马戴在晩唐诸人之上刘沧吕温亦胜诸人李频不全是晩唐间有似刘随州处陈陶之诗在晩唐人中最无可观薛逢最浅俗 大歴以后吾所深取者李长吉柳子厚刘言史权徳舆李渉李益耳大歴后刘梦得之絶句张籍王建之乐府吾所深取   耳 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 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沈郁太白梦游天姥吟逺离别等子美不能道子美北征兵车行垂老别等太白不能作论诗以李杜为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 少陵诗法如孙吴太白诗法如李广少陵如节制之师少陵诗宪章汉魏而取材于六朝至其自得之妙则前辈所谓集大成者也 观太白诗者要识真太白处太白天才豪逸语多卒然而成者学者于每篇中要识其安身立命处可也太白发句谓之开门见山 李杜数公如金鳷擘海香象渡河下视郊岛辈直虫吟草间耳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词长吉   鬼仙之词耳 玉川之怪竒长吉之瑰诡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 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孟郊之诗刻苦读之使人不懽楚辞惟屈宋诸篇当读之外惟贾谊怀长沙淮南王招隐操严夫子哀时命宜熟读此外亦不必也 九章不如九歌九歌哀郢尤妙 前辈谓大招胜招魂不然 读骚之久方识真味须歌之抑扬涕洟满襟然后为识离骚否则如戛釜撞瓮耳 唐人惟柳子厚深得骚学退之李观皆所不及若皮日休九讽不足为骚 韩退之琴操极高古正是本色非唐贤所及 释皎然之诗在唐诸僧之上唐诗僧有法振法照无可防国灵一清江无本齐已贯休也 集句惟荆公最长胡笳十八拍混然天成絶无痕迹如蔡文姬肺肝间流出 拟古惟江文通最长拟渊明似渊明拟康乐似康乐拟左思似左思拟郭璞似郭璞独拟李都尉一首不似西汉耳 虽谢康乐拟邺中诸子之诗亦气象不类至于刘休拟行行重行行等篇鲍明逺代君子有所思之作仍是其自体耳 和韵最害人诗古人酬唱不次韵此风始盛于元白皮陆本朝诸贤乃以此而鬬工遂至徃复有八九和者 孟郊之诗憔悴枯槁其气局促不伸退之许之如此何耶诗道本正大孟郊自为之艰澁耳 孟浩然之诗讽咏之久有金石宫商之声 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 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徃徃能感动激发人意 苏子卿诗幸有弦歌曲可以喻中怀请为游子吟泠泠一何悲丝竹厉清声慷慨有余哀长歌正激烈中心怆以摧欲展清商曲念子不能归今人观之必以为一篇重复之甚岂特如兰亭丝竹管弦之语耶古诗正不当以此论之也 十九首靑靑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一连六句皆用叠字今人必以为句法重复之甚古诗正不当以此论之也 任昉哭范仆射诗一首中凡两用生字韵三用情字韵夫子値狂生千龄万恨生犹是两义犹我故人情生死一交情欲以遣离情三情字皆用一意 天厨禁脔谓平韵可重押若或平或仄则不可彼但以八仙歌言之耳何见之陋邪诗话谓东坡两耳韵两耳义不同故可重押要之亦非也 刘公干赠五官中郎将诗昔我从元后整驾至南乡过彼丰沛都与君共翺翔元后盖指曹操也至南郷谓伐刘表之时丰沛都喻操谯郡也王仲宣从军诗云筹策运帷幄一由我圣君圣君亦指曹操也又曰窃慕负鼎翁愿厉朽钝姿是欲效伊尹负鼎于汤以伐桀也是时汉帝尚存而二子之言如此一曰元后一曰圣君正与荀彧比曹操为高光同科或以公干平视美人为不屈是未为知人之论春秋诛心之法二子其何逃 古人赠答多相勉之词苏子卿云愿君崇令徳随时爱景光李少卿云努力崇明徳皓首以为期刘公干云勉哉修令徳北面自宠珍杜子美云君若登台辅临危莫爱身徃徃是此意有如髙达夫赠王彻云吾知十年后季子多黄金金多何足道又甚于以名位期人者此达夫偶然漏逗处也   考证   少陵与太白独厚于诸公诗中凡言太白十四处至谓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其情好可想遯斋闲览谓二人名既相逼不能无相忌是以庸俗之见而度贤哲之心也予故不得不辩 古诗十九首非止一人之诗也行行重行行乐府以为枚乗之作则其他可知矣 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玉台作两首自越鸟巢南枝以下别为一首当以选为正 文选长歌行只有一首靑青园中葵者郭茂倩乐府有两篇次一首乃仙人骑白鹿者仙人骑白鹿之篇予疑此词岧岧山上亭以下其义不同当又别是一首郭茂倩不能辨也 文选饮马长城窟古词无人名玉台以为蔡邕作 古词之不可读者莫如巾舞歌文义漫不可解又古将进酒芳树石留豫章行等篇皆使人读之茫然又朱鹭雉子班艾如张思悲翁上之囘等只二三句可解岂非歳久文字舛讹而然耶 木兰歌促织何唧唧文苑英华作唧唧何切切又作歴歴乐府作唧唧复唧唧又作促织何唧唧当从乐府也 愿驰千里足郭茂倩乐府作愿借明駞千里足酉阳杂俎作愿驰千里明駞足渔隐不考妄为之辨 木兰歌最古然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之类已似太白必非汉魏人诗也 木兰歌文苑英华直作韦元甫名字郭茂倩乐府有两篇其后篇乃元甫所作也班婕妤怨歌行文选直作班姬之名乐府以为颜延   年作 孔明梁父吟歩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乐府解题作遥望阴阳里靑州有阴阳里田彊古冶子解题作田疆固野子 南北朝人惟张正见诗最多而最无足省发所谓虽多亦奚以为 西清诗话载晁文元家所藏陶诗有问来使一篇云尔从山中来早晩发天目我屋南山下今生防藂菊蔷薇叶已抽秋兰气当馥归去来山中山中酒应熟子谓此篇诚佳然其体制气象与渊明不类得非太白逸诗后人谩取以入陶集尔 文苑英华有太白代寄翁参枢先辈七言律一首乃晩唐之下者又有五言律三首其一送客归吴其二送友生游峡中其三送袁明甫任长江集本皆无之其家数在大歴贞元间亦非太白之作又有五言雨后望月一首对雨一首望夫石一首冬日归旧山一首皆晩唐之语又有秦楼出佳丽四句亦不类太白皆是后人假名也文苑英华有送史司马赴崔相公幕一首云峥嵘丞   相府清切鳯凰池羡尔瑶台鹤高栖琼树枝归飞晴日好吟弄惠风吹正有乘轩乐初当学舞时珍禽在罗网微命若游丝愿托周周羽相衔汉水湄此或太白之逸诗也不然亦是盛唐人之作 太白集中少年行只有数句类太白其他皆浅近浮俗决非太白所作必误入也 迎旦东风骑蹇驴絶句决非盛唐人气象只似白乐天言语今世俗图画以为少陵诗渔隐亦辩其非矣而黄伯思编入杜集非也 少陵有避地逸诗一首云避地歳时晩窜身筋骨劳诗书遂墙壁奴仆且旌旄行在仅闻信此生随所遭神尧旧天下会见出腥臊题下公自注云至徳三载丁酉作此则真少陵语也今书市集本并不见有 旧蜀本杜诗并无注释虽编年而不分古近二体其间略有公自注而已今豫章库本以为翻镇江蜀本虽分杂注又分古律其编年亦且不同近寳庆间南海漕台开杜集亦以为蜀本虽删去假坡之注亦有王原叔以下九家而赵注比他本最详皆非旧蜀本也 杜集注中坡曰者皆是托名假伪渔隐虽尝辨之而人尚疑者盖无至当之説以指其伪也今举一端将不辨而自明矣如楚岫八峰翠注云景差兰亭春望千峰楚岫碧万水郢城阴且五言始于李陵苏武或云枚乘汉以前五言古诗尚未有之宁有战国时已有五言律句耶观此可以一笑而悟矣虽然亦幸而有此漏逗也 杜注中师曰者亦坡曰之类但其间半伪半真尤为殽乱惑人此深可叹然具眼者自黙识之耳崔颢渭城少年行百家选作两首自秦川已下别为一首郭茂倩乐府止作一首文苑英华亦止作一首当从乐府英华为是矣 玉川子天下薄夫苦耽酒之诗荆公百家诗选止作一篇本集自天上白日悠悠悬已下别为一首当从荆公为是 太白诗斗酒渭城边垆头耐醉眠乃岑参之诗误入太白塞上曲駵马新夸紫玊鞍者乃王昌龄之诗亦误入昌龄本有二篇前篇乃秦时明月汉时关也 孟浩然有赠孟郊一首按东野乃贞元元和间人而浩然终于开元二十八年时代悬逺其诗亦不似浩然必误入 杜诗五云高太甲六月旷扶太甲之义殆不可晓得非高太乙耶乙与甲盖亦相近以星对风亦从其类也至于杳杳东山携汉妓亦无义理疑是携妓去盖子美每于絶句喜对偶耳臆度如此更俟宏识 王荆公百家诗选盖本于唐人英灵间气集其初明皇徳宗薛稷刘希夷韦述之诗无少増损次序亦同孟浩然止増其数首储光羲后方是荆公自去取前卷读之尽佳非其选择之精盖盛唐人诗无不可观者至于大歴已后其去取深不满人意况唐人如沈宋王杨卢骆陈拾遗张燕公张曲江贾至王维独孤及韦应物孙逖祖咏刘眘虚綦母濳刘长卿李长吉诸公皆大名家李杜韩柳以家有其集故不载而此集无之荆公当时所选当据宋次道之所有耳其序乃言观唐诗者观此足矣岂不诬哉今人但以荆公所选敛袵而莫敢议可叹也 荆公有一家但取一二首而不可读者如曹唐二首其一首云年少风流好丈夫大家望拜汉金吾闲眠晓日听啼鴂笑倚春风仗辘轳深院吹笙从汉婢静街调马任奚奴牡丹花下钩帘畔独倚红肌捋虎须此不足以书屏障可以与闾巷小人文背之词又买劒一首云靑天露防云霓泣黒地濳惊鬼魅愁但可与师巫念诵耳 予尝见方子通墓志唐诗有八百家子通所藏有五百家今则世不见有惜哉 柳子厚渔翁夜傍西岩宿之诗东坡删去后二句使子厚复生亦必心服谢脁洞庭张乐地潇湘帝子游云去苍梧野水还江汉流停骖我怅望辍棹子夷犹广平听方籍茂陵将见求心事俱已矣江上徒离忧予谓广平听方籍茂陵将见求一联删去只用八句方为浑然不知识者以为何如   珊瑚钩诗话【张表臣】   古之圣贤或相祖述或相师友生乎同时则见而师之生乎异世则闻而师之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颜囘学孔子孟轲师子思之类是也羲易成于四圣诗书歴乎帝王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其义一也孔子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扬雄作太以准易法言以准论语作赋箴皆有所准班孟坚作两都赋拟上林子虚左太冲作三都赋拟二京屈原作九章而宋玉述九辨枚乘作七发而曹子建述七启张衡作四愁而仲宣述七哀陆衡作拟古而江文通述杂体虽华藻随时而体律相仿李唐羣英唯韩文公之文李太白之诗务去陈言多出新意至于卢仝贯休辈效其颦张籍皇甫湜辈学其歩则怪且丑僵且仆矣然退之南山诗乃类杜甫之北征进学解乃同于子云之解嘲郓州溪堂之什依于国风平淮西碑之文近于小雅则知其有所本矣近代欧公醉翁亭记歩骤类阿房赋昼锦堂记议论似盘谷序东坡黄楼赋气力同乎晋问赤壁赋卓絶近于雄风则知有自来矣而韩文公庙记钟子翼哀词时出险怪盖游戏三昧间一作之也善学者当先量力然后措词未能祖述宪章便欲超腾飞翥多见其嚄唶而狼狈矣   杜甫云轩墀曽宠鹤杜牧云欲把一麾江海去皆用事之误盖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则轩车之轩耳非轩墀也颜延年诗云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乃指麾之麾非旌麾之麾也子美读万卷书不应如是殆传写之缪若乗轩则善矣牧之豪放一时引用之误或有之耶东坡读隋书地理志云黄州永安郡州东有永安城图经谓春申君故城盖非是春申之居乃在吴国今无锡惠山有春申君庙庶防是乎予谓楚都申郢故黄歇封于春申如齐之孟尝魏之信陵赵之平原各在其地也黄之永安为春申故城盖始封也谓之春者蕲春夀春是也谓之申者申光之间是也其必兼二城而封焉犹田文之食常薛耳后楚并吴秦侵申郢楚迁夀春黄歇始请吴之故宫都焉然行相事未尝去国所以有庙者后人作之也   东坡作诗叹贾梁道为魏忠臣然不能诏其子扵后而使充懐奸附晋以首成济之祸徐世勣为唐佐命乃不能正其君于初而使敬业发愤伪周以倡诛武之谋呜呼岂忠孝之道父不能传之于其子子不能献之于其父耶熙丰间王氏变法新进附之而仲弟平甫讥焉不其贤乎吕公守正旧交佐之而子弟之背焉不其戾乎噫是是非非非是是非人各有心不可革而化耶安得嵇卞二家世济忠诚者乎   黄帝史仓颉四目神明观察众象始为古文古文者科斗是也周宣史籀变古文而为大篆是谓籀文秦焚诗书丞相李斯始变籀文而为小篆是名玉箸狱吏程邈剏作新书法务径促是名书后汉王次仲初作八分是为楷法楷法之变行草生焉张伯英王右军之徒善之此古今通行之书体也篆法又有缪书者不知所起用以书符印取绸缪纠纒之象有倒薤者世传务光辞汤之禅居清泠之陂植薤而食清风时至见叶交偃象为此书以写道经有鸟书者周史佚所作冩赤雀丹乌之祥以书旂幡取飞翔之状有悬针者汉曹喜所作象针锋纤抽之势以书五经篇目取贯穿经指之义有垂露者亦喜所剏取草木婀娜垂露之象皆出新意有飞白者生于法汉灵帝脩饰鸿都门蔡邕见役人以垩成字心有悦焉归而作之用以题宫殿门榜有散者小变体晋黄门郎卫巨山所作也又云兼善虫书或云虫书即虫鸟之书予疑鸟书自谓雀乌之祥专作禽鸟之象当别有虫篆如孙膑斩厐涓于古木之下作虫书以揭之今人传写虫蛾之状殆其遗法耶   东坡云董如郎中安丘人能诗于寳元康定间其书尤工而人莫知仆以为胜李西台也豫章与李端叔书云比得荆州一诗人高荷极有篆力使之凌厉中州恐不减晁张恨公不识耳夫高董之词翰二公称道如此必非寻常者而人或不知识矧今之世抱负材术而嗟不遇者可胜叹哉   东坡先生人有尺寸之长屑之丈虽非其徒骤加奬借如昙秀吹将草木作天香妙总知有人家住翠微之句仲殊之曲惠聪之琴皆咨嗟叹美如恐不及至于士大夫之善又可知也观其措意盖将揽天下之英才提拂诱掖敎裁成就之耳夫马一骖骥坂则价十倍士一登龙门则声烜赫足以高当时而名后世矣呜呼惜公逝矣而吾不及见之矣   予读杜诗云江汉思归客乾坤一腐儒功业频看镜行藏独倚楼叹其含蓄如此及云虎气必腾上龙身宁久藏蛟龙得云雨雕鹗在秋天则又骇其奋迅也草深迷市井地僻懒衣裳经心石镜月到面雪山风爱其清旷如此及云退朝花底散归院柳边迷君随丞相后我住日华东则又怪其华艶也久客得无泪放妻难及晨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嗟其穷愁如此及云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笑时花近靥舞罢锦纒头则又疑其侈丽也至读防归龙鳯质威定虎狼都风尘三尺劒社稷一戎衣则又见其发扬而蹈厉矣五圣联龙衮千官列鴈行圣图天广大宗祀日光辉则又得其雄深而雅健矣许身一何愚自比稷与契虽乏谏诤姿恐君有遗失则又知其许国而爱君也对食不能飱我心殊未谐人生无家别何以为烝黎则知其伤时而忧民也未闻夏商衰中自诛褒妲堂堂太宗业树立甚宏达斯则隐恶扬善而春秋之义耳巡非瑶水逺迹是雕墙后天王守太白竚立更搔首斯则爱深思逺而诗人之旨耳至于上有蔚蓝天垂光抱琼台风帆倚翠盖暮把东皇衣乃神仙之致耶惟有摩尼珠可照浊水源欲闻第一义囘向心地初乃佛乗之义耶呜呼有能窥其一二者便可名家况深造而具体者乎此予所以稚齿服膺华颠未至也   韩退之作罗池庙碑迎飨送神诗盖出于离骚而晁无咎效之作杨府君碣系云范之山兮石如砥木萧萧兮草靡靡侯爱我邦兮归万里山中人兮春复秋日惨惨兮云幽幽侯壮长兮所居游侯之来兮民喜风飘帷兮雨霑几鼓渊渊兮舞侯所纷进拜兮侯邻里侯不可见兮徳可思侯行不来兮民心悲谓侯饮食兮无去斯福尔之土兮以慰民之思予谓杂之韩文中岂复可辨耶度世古歌云始靑之下月与日两半铜斗合成一大如弹丸黄如橘就中佳味甜如蜜出彼玉堂入金室子若得之慎勿失退之樊宗师铭云惟古于词必已出降而不能乃剽贼后皆指前公相袭从汉迄今用一律寥寥久哉莫觉属神徂圣伏道絶塞既极乃通发绍述文从字顺各识职有欲求之此其躅宋子京唐奸臣賛云三宰啸凶牝夺晨林甫将藩黄屋奔鬼质败谋兴元蹙崔柳倒持李宗覆韩宋之文皆宗于古然退之为之则有余子京勉之则不足又施于史词似非所宜矣高邮陆仲仁画王右军支道林许逺游三高图以献晁以道以道命子题诗于后中有云已乘云气翳鳯麟六百余岁无斯民想像璧月何当亲虎头摩诘俱泯沦谁其画者陆仲仁逺绍乃祖高无伦以道叹曰后世视陆生为何等人耶予观高邮寺壁曹仁熙画水感事伤时呈以道舍人舍人先有题咏高不可及予诗云曹生画手信有神毫端风雨生奫沄波涛不合来翻屋鲛鳄何须欲噬人汤汤此水势方割阳侯郁怒冯夷鼍掷鲸呿海岳惊雾塞云昏光景薄开元将军爱骅骝权奇灭没隘九州时危此物岂易得写此尚可销人忧未有乃孙画乃水逋客见之心欲死雷奔电击走中原鱼怖龙愁宁忍视先生道眼高昆仑聊将妙语破迷津中流险絶待舟楫四海浩荡须经纶我衰甘作淮海客身脱垂涎头雪白惊心未定畏漰湍欲觅平波泛家宅此身端的老江湖雨笠烟蓑是所图他年但饱扬州米今日宁论甓社珠以道览之云此诗波澜亦可骇矣因举昔人云斯文可爱可畏亦可妒也   诗以意为主又须篇中练句句中练字乃得工耳以气韵清高深渺者絶以格力雅健雄豪者胜元轻白俗郊寒岛痩皆其病也   篇章以含蓄天成为上破碎雕锼为下如杨大年西昆体非不佳也而防斤操斧太甚所谓七日而混沌死也以平夷恬澹为上怪险蹶趋为下如李长吉锦囊句非不奇也而牛鬼蛇神太甚所谓施诸廊庙则骇矣精麤不可不择也不择则龙蛇蛙蚓徃徃相杂矣瑕瑜不可不知也不知则琼杯玉斚且多玷缺矣   斯文盛于汉魏之前而衰于齐梁之后杜老云纵使王扬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又云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意谓是耳   退之作南海神庙碑序祀事之大神次之尊固已读之令人生肃恭之心其述孔公严天子之命必躬必亲公遂登舟风雨少弛云隂解驳日光穿漏又云省牲之夕载旸载阴将事之夜天地开除月星明穊五鼓既作牵牛正中公乃盛服以入即事又云牲肥酒香神具醉饱百神秘怪怳惚毕出蜿蜿来飨饮食又云祥颷送颿旗纛旄麾飞扬晻蔼穹龟长鱼踊跃后先其造语用字一至如此不知何物为五脏何物为心胸耶   又退之大理评事王适墓志云闻金吾李将军年少喜士乃蹐门吿曰天下奇男子王适愿见白事一见语合意卢从史节度昭义军张甚怒视法度士欲闻无顾忌大语有以君平生吿者即遣客钩致君曰狂子不足以共事立谢客仕至鳯翔判官不乐去王涯独孤郁欲荐不可病卒铭曰鼎也不可以拄车马也不可使守闾佩玉长裾不利走趋祗系其逢不系巧愚不谐其须有衔不祛钻石埋铭以列幽墟予叹曰斯文中之虎耶晁无咎为其季父沈丘县令端中作志亦无甚行事但嗟其不遇而云诗文草则元和以前胜士也黄庭坚见而叹曰永怀而善怨郁然类骚黄未尝以此许人也铭曰目贱耳贵蓝田之璞以为块东家尚尔而况乃雄辈虎炳不玩以逺没身杂荪茝以为辞兮以慰夫离散之魂举斯世而一人知兮则吾不既以闻尚遗此后昆予曰斯文中之鳯耶不然何魁雄如彼而焕烂若是乎金陵鳯凰台在城之东南四顾江山下窥井邑古题咏惟谪仙为绝倡其诗曰鳯凰台上鳯凰游鳯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予游览壁间刻宋齐丘诗与梁栋间悬今人诗而乃无此篇予作絶句曰骑鲸僊伯已淩波奈尔三山二水何地老天荒成脉脉鳯凰台上独来过   睢阳双庙俗谓之五侯庙双庙者为张许忠烈而始建庙也五侯者南雷贾与同功皆受封爵亦作其像于廊庑耳古今歌咏惟王荆公黄豫章为警策王诗云就死得处所至今犹耿光此独身如在谁令国不亡黄诗云纵使贺兰非长者未妨南八是男儿予官宋城题诗云张许昭鸿烈南雷贾共灵无瑕双白璧有曜五华星怀哲音容在伤时涕泪零向来丹鳯阙烽火又初经盖当是时京师方有围城之役故云耳又絶句云渔阳突骑满关东百战孤城挫贼锋唐室兴亡系公等九原可作更谁从自以为无媿前人   刘禹锡作金陵诗云千寻铁锁沈江底一片降旛出石头当时号为絶倡又六朝中石头城诗云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囘白乐天读之曰吾知后人不复措笔矣其自矜云余虽不及然亦不辜乐天之赏耳前人作诗未始和韵自唐白乐天与元微之为二浙观察徃来置邮筒倡和始依韵而多至千言少或百数十言篇章甚富其自耀云曹公谓刘徳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予于微之亦云岂诗人豪气例爱矜夸耶安知后世士有异论   陈叔易居阳翟涧上村号涧上丈人无仕宦意崇观间朝廷召之郡守劝驾不得已而起晁以道时致仕居嵩山有诗云处士谁人为作牙尽携猨鹤到京华从今林壑堪惆怅六六峯前只一家而叔愈过涧上丈人陈恬故居诗云北山去已逺南山去已近駈车两山间举防聊一问昔有隐君子出处颇矛盾平生勇且刚垂老畏而慎皆讥之也后靖康间以道亦起而女弟四娘适唐氏者颇复诮其出焉   长松之名前世未有以道居嵩少叔易作诗求之云松上花兮松下根食之年貌与松隣君今既是松间客采送衰翁亦可人以道答云长松不经黄帝手小劚漫翻嵩室云纵有何堪寄夫子鼎头寳气自氤氲予亦和之云暂隐嵩髙六六峯未乘云气御飞龙自餐白石求黄石更采长松寄赤松   东坡称陶靖节诗云平畴交逺风良苗亦怀新非古之偶耕植杖者不能识此语之妙也仆居中陶稼穑是力夏秋之交稍旱得雨雨余徐歩清风猎猎禾黍竞秀濯尘埃而泛新绿乃悟渊明之句善体物也   白乐天有西省北院新作小轩东通骑省与李常侍饮诗东坡为中书舍人叹本省不得来往谓执政曰説公应使简要道通何必树篱挿棘盖谓此也大抵近世为禁太密问人则疎晁以道书杨大年馆宿诗示予曰严更初道争传鼓下直朱门对掩关夜半不闻宣室召水沈香断漆书闲且云尝宿阁下矣乃在司马门外使人恨生身之晩不得见太平之风也予因和其诗云翰林歴歴亲华盖禁掖明明侍紫微自昔词臣最清切帝宸高拱借光辉   退之双鸟诗或云谓佛老或云谓李杜东坡李太白赞云天人防何同一沤谪僊非谪乃其游挥斥八极隘九州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开元有道为少留縻之不可矧肯求乃知谓李杜也   刘仲原得铜斛二于左冯翊其一云始元四年造其二甘露元年十月造数量皆同云容十斗后刻云重四十斤以今权量校之容三斗重十有五斤乃知古今不同汉书于定国饮酒至一石不乱晋刘伶一饮一石五斗解酲则是饮三斗而一斗五升扶头耳魏志云曹公帐下有典君持一双防八十斤则是一防重十五斤两防共重三十斤耳   五马之事不见于书以诗言之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周礼注云州长建旟太守视之汉御五马或云古乘驷马车至汉太守出则加一马见汉官仪注   退之有言曰清而容物恕以及人苏子美进之防谓人曰食中无馒罗毕夹座上安得有国舍虞比竟以此语招覆鼎之祸毕氏罗氏蕃人之好以羊彘之肉饼异而食者因号毕罗或问汤饼谓之不托何也曰未有刀机时以手托之既用刀机则不托矣出李济翁资暇集饮酒痛釂谓之举白唐人云卷白波义起于汉擒白波贼戮之言意气之快耳如今人称文字警絶谓之扫凡马取杜甫一扫万古凡马空也   呼驴曰卫未知所本岂卫地多驴故云尔耶命龟曰蔡亦是意也   乐部中有促拍催酒谓之三台唐士云蔡邕自侍书御史累迁尚书不数日间遍歴三台乐工以邕洞晓音律故制曲以悦之又始作乐必曰丝抹将来盖丝竹在上钟皷在下丝以起之乐乃作亦唐以来如是非古所谓合止柷敔也   寒食之名起于禁火拜扫之仪因于礼经昔者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庙孔子许望墓为坛以时祭祀此其本也端五之号同于重九角黍之事肇于风俗昔日屈原怀沙忠死后人每年以五色丝络粔籹而吊之此其始也后世以五字为午则误矣   奕棊取一道人行五子谓之蹙融融者戎也生于黄帝蹙鞠戎旅之间为戏耳庾元规曰蹙戎者今之蹙融也汉谓之格五取五子相格之义以名之耳摴蒱起自老子今谓之呼卢取纯色而胜之之义以名之耳   唐开元中教舞马四百蹄衣以文绣饰以珠玉和鸾金勒星粲雾驳俯仰赴节曲尽其妙每舞借以巨榻杜诗云鬭鸡初赐锦舞马既登床初明皇命五方小儿分曹鬭鸡胜者纒以锦段舞马则借之以榻耳禄山之乱散徙四方魏博田承嗣一日享军乐作而马舞不休以为妖而杀之后人嗟其不遇颜太初曰引重致逺马之职也变其性而为倡优其谓之妖而死也宜矣   予年十五时感伤寒至六七日困重将毙父母环而泣之忽梦二皂持马呼予乘之自城武东北道济兖郡县直抵岳祠入西偏门列诸曹院至一所见紫衣人据案云尔安得杀某命取镜烛之非是遣予去若一僧相引巡观诸院囚徒甚众既而复出庙门二皂持马在焉已据鞍于街东民居若茶肆者覩胥史十辈内一人乃姑丈惠泽字慎微亟下马揖之渠已蔽身帘箔间挽而出之问何似且云姑丈弃世数年矣安得在此为吏渠唯唯叩之主何事曰户案还知某之夀命有官禄否乎曰非某所司然尝窃见之公有年在他日当来作监河侯乃相别上马复遵旧涂归焉至城北堕一池防然悟汗出遍体而疾去矣常志之岂予不偶于世而将官于地下乎今潦倒流离从人贷粟生不为监河侯而死乃为之可发一笑   新官并宿谓之爆直或云豹直南山有文豹雾雨七日不下食者欲以泽其毛衣而成其文章取豹伏之象非爆迸之义   杜牧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帝王所都四百八十寺当时已为多而诗人侈其楼阁台殿焉近世二浙福建诸州寺院至千区福州千八百区秔稻桑麻连亘阡陌而游惰之民窜籍其间者十九非为落髪修行也避差役为私计耳以故居积货财贪毒酒色鬭殴争讼公然为之而其弊未有过问者有识之士每叹息于此卢秉侍郎尝为江南郡掾于传舍内题诗云青山白髪病参军旋粜黄粱置酒罇但得有钱留客醉也胜骑马傍人门王荆公见而称之立荐于朝不数年登贰卿近时韩驹待制董耘尚书以诗文见知贵近闻于天子自诸生三四年至法从呜呼士有片文只字而遭遇如此者   靖康元年冬十一月金骑长驱薄王畿无一障之阻春为城下盟归渡大河莫或邀击予窃料其知吾无谋审吾无勇必且再至冬十月作将归赋以书投胡少汲欲求侍养公以启事见答曰伏承主簿秘书宠以华牋副之佳什属辞近古陈义甚高横槊赋诗不废军中之乐登高舒啸少賖社下之归祝颂之深敷染奚既遂坚留在帅幕下数日渊圣手诏沓至曰金人分两道深入必犯京师卿可提所部兵前来捍御又曰金人分两道深入已渡大河卿可将见在兵速来赴援公即日出次于郊不三四日遇敌于杞力战败绩予伤之以诗曰选将他年重行师此日难伤心闵东道白首戴南冠公宿儒戎事非其所长庶几以礼与人相终始者   外祖陈公大雅为人刚果文章似之再举不第裂冠文身示不复践塲屋能诗为清献赵公所知逾八十乃死死翌日复苏索笔题诗曰胡柳陂中过令人念战功兵交千骑没血染一川红朱氏皆豚犬唐家尽虎龙壮图成慷慨掷劒向西风题毕乃逝味其言岂葛从周王彦章之徒欤英雄之气毅然犹在也   陈无巳先生语予曰今人爱杜甫诗一句之内至窃取数字以髣像之非善学者学诗之要在乎立格命意用字而已予曰如何等是曰冬日谒元皇帝庙诗叙述功徳反复加意事核而理长阆中歌辞致峭丽语脉新奇句清而体好玆非立格之妙乎江汉诗言乾坤之大腐儒无所寄其身缚鸡行言鸡虫得失不如两忘而寓于道玆非命意之深乎送蔡希曽诗云身轻一鸟过力在一过字徐步诗云花蘂上蜂须力在一上字玆非用字之精乎学者体其格高其意练其字则自然有合矣何必规规然髣像之乎   王临川诗云细数落花因坐久缓寻芳草得归迟此与杜诗见轻吹鸟毳随意数花须命意何异予诗云云移鸟灭没风霁蝶飞翻此与东坡飞鸿羣往白鸟孤没作语何异玆可为智者道不可与愚者説也   予挈家过吴江有词云垂虹亭下扁舟住松江烟雨长桥暮白纻听吴歌佳人泪脸波劝倾金凿落莫作思家恶绿鸭与鲈鱼如何可寄书有士人览之曰不闻鸭解附书云何言鸭予不答信乎柳子厚云作之难知之又难雌霓之赏为少也   晁元升作田直儒墓表云故承议郎田君既八年其连姻宣徳郎晁端智来治兹城拜君墓下感松槚就荒阡陌萧然谓其里人曰君有徳于尔乡而不加敬其流风余烈尚接人耳目而封域遽至此况歴世之久拱木尽矣宜无有知者奈何乃属其族兄晁端中为文以表之将托于金石未刻也无咎见之意若未快曰敢以一字易叔父之未安者乎曰云何曰欲换连姻二字为娅可否葢姊妹之夫曰娅也唐周邯自蜀买奴曰水精善沈水乃昆仑白水之属也邯疑瞿唐之险必有怪使水精入之久乃出曰下有关不可渡得珠贝而还每遇潭洞多令探求辄得珍寳至汴或云八角井有神龙时游水面意有颔下物复使觇之经夕始出跃于井口有金爪拏而入焉奴遂亡又有农夫耕地得劒磨洗适市値贾胡售以百千未可至百万约来旦取之夜归语妻子此何异而价至是庭中有石偶以劒指之立碎诘旦贾人载镪至则叹叱曰劒光已尽不复买农夫苦问之曰此是破山劒唯可一用吾欲持之破寳山耳农夫惋恨旬月不能已予有诗云采玉应求破山劒探珠仍遣水精奴用此事耳   杜诗云虎气必腾上龙身宁久藏蕃劒诗也世传虎丘常有劒气状如虎延平津劒跃化为龙也晋元康三年武库火咸见汉高祖斩白蛇劒穿屋壁飞去许真人名旌阳有蛟害人投劒斩之至唐复出渔者网获之又武胜之知静江县事忽于滩中见雷公践微云逐一小蛇胜之以石投焉得一铜劒有文曰许旌阳斩蛟第三劒云予作劒诗曰蛇蛟已尽定飞去雷电歘惊重下来开元中河西将宋靑春骁猛人畏之西戎犯边每战运劒大呼执馘而旋未尝中锋镝后获吐蕃主帅问曰衣大虫皮者尔辈何不能害曰常见青龙突阵而来兵刃所及如击铜铁我以为神助将军也乃知劒之异澶渊之役安床子弩于城上使卒守之困着弩边忽寤惊起击而发之遂中辽帅军退予曽戏作诗曰床弩天诛韩达赉劒锋神助宋将军   韩嫣以佞幸窃富贵作金弹射飞鸟长安人常逐之曰家饥寒逐弹丸荆山下多美玉居人以璞抵鹊符载蓄寳劒水断蛟龙他日截饭胾而食劒乃顽钝西戎献寳刀割玉如泥周穆王常藏之予曽戏题曰射飞何必捐金弹抵鹊虚烦用夜光切玉昆吾宁刺豕断蛟干越岂刲羊李卫公镇南徐甘露寺僧有戒行公赠以方竹杖出大宛国盖公之所寳也及公再来问杖无恙否僧欣然曰巳规圆而漆之矣公嗟惋弥日予近在防江摄帅幕暇日与同僚游甘露寺偶题近作小词于壁间云楼横北固尽日厌厌雨欵乃数声歌但渺漠江山烟树寂寥风物三五过元宵寻柳眼觅花英春色知何处落梅呜咽吹彻江城暮脉脉数飞鸿杳归期东风凝伫长安不见烽起夕阳间魂欲断酒初醒独下危梯去其僧顽俗且瞆愀然谓同官曰方泥得一堵好壁可惜冩了予知之戏曰近日和尚耳明否曰背听如旧予曰恐贤眼目亦自来不认得物事壁间之题谩圬墁之便是甘露寺祖风也闻者大笑   晁以道赠予诗曰春去欣搜粟秋来谩护军以予劝率郷人捐赀助国及募畿东兵赴援也又曰迷楼赋就梦何处双庙诗成泪不孤以予尝作是赋陈古义以刺今及作此诗哀徃事以伤时耳又曰顾我何堪鸣玉佩如今不得侍金华予乃戏之曰公鸣玉佩来防何时耶盖公元祐党人之家上书邪等禁锢不得仕二十余年靖康中始落致仕为中书舍人兼太子詹事后得待制已暮龄矣   世传丹砂链为黄金碎以染笔入石不去名曰红沫予侍先人官歴阳尝览李翔作白字书霸王庙碑而其法不传亦红沫之类欤   武侯创八阵图与木牛流马法后人俱不能得故予八阵图诗云八阵功成妙用藏木牛流马法俱亡后来识得常山势纵有桓温恐未详   东坡死李方叔诔之曰道大不容才髙为累皇天后土知平生忠义之心名山大川还千古英豪之气可谓简而当矣晁无咎死张文潜铭之曰车坚马良不得出门策驽驾朽道上纷纷兹亦可悲矣   杜诗第一篇赠韦左丞丈云今欲东入海即将西去秦或问云何曰道不行故也又云尚怜终南山囘首清渭濵常拟报一饭况怀辞大臣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何谓也曰鸟兽不可与同羣终南清渭且徘徊而不忍别况辞大臣而欲去国哉自以谓得言外之觧   游龙门奉先寺云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予曰星河垂地空翠湿衣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予曰钟磬清心欲生縁觉   都坛歌云王母昼下云旗翻予解云味道集虚僊真降焉故秋兴诗曰西望瑶池降王母   同诸公登慈恩寺塔诗云囘首叫虞舜苍梧云正愁予解曰周满瑶池乐未央卒云黄鹄去不息哀鸣何所投君看随阳鴈各有稻粱谋解曰黄鹄譬高举逺引莫知所往者随阳雁譬志在随人拘于禄仕者天寳十三载先生始得官时上荒淫天下且乱故有虞舜之思周满之戒且叹识者见防而作吾人怀禄未快也   示从孙济云权门多噂且复寻诸孙解曰噂噂言不忠信貌诗所以言背憎也且复寻诸孙则莫如我同姓萱草秋已死竹枝霜不繁淘米少汲水汲多井水浑刈葵莫放手放手伤葵根所来为宗族亦不为盘飱小人利口实薄俗难可论勿受外嫌猜同姓古所敦解曰萱忘忧而已死竹可爱而不蕃则荒落甚矣水浊而不复其清源葵伤而不庇其根本则宗族乖离之况也此诗人因物而兴也饮中八僊歌云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僊解曰范传正李白碑云白多陪侍从之游他日泛白莲池公不在宴皇情既洽召公作序公时被酒高力士扶以登舟世云不上船何穿凿如此   曲江三章云即事非今亦非古予曰在今古间长歌激越梢林莽予曰振响林谷比屋豪华固难数吾人甘作心似灰弟侄何伤泪如雨予曰按先生进雕赋表云今贾马之徒得排金门上玉堂者众矣独臣衣不盖体常寄食于人夫众豪华而已贫贱所谓士贤能而不用国之耻也吾虽甘心若死灰然而弟侄之伤涕零如雨何耶盖行成而名不彰友朋之罪也亲戚不能致其力闻长歌之哀所以涕洟也耶又曰短衣匹马随李广看射猛虎终残年予曰犹足以消英豪之气凡如是者甚众辞不多载   曹王臯封于曹济阴济北诸李皆其裔也有贞观开元两朝赐书五千卷世寳而读之仕者蝉联不絶沈立谏议藏书万卷为阁以居之而子孙不能肄业有士人题诗曰莫遣中有蠧书鱼盖恐其坏而不能世守也盖岩者徐之永安镇邵氏仆也朴鲁有絶力能兼众人之役其主不以为异一夕有豪贼六人刼持其家举室尽逃恣所取伤五人杀首者一人将出岩手刃追之众谓一夫不足畏岩力战贼骇汗伺其困益奋俄扑一贼余乃引去然终无一人助之复追迨贼曰还尔物因掷金帛道上岩不知其计也却顾逗遛遂逺莫及岩齧臂指自恨无人主其才而使已尽灭贼明日邑吏至逻近郊获余党徴岩于邑邑白大府赏以金闻岩之勇者莫不惊异或曰彼偶然奋不顾死耳予曰非也人惟处死之难徒勇而无义虽死不贵岩之勇以卫其主奋一身以当众贼卒以取胜可谓难矣呜呼岩仆也今之为仆者或聚千指缓急鲜有为用况以寡敌众如岩之忠勇者身居贱而其为凛然适于义彼有居朝廷尸禄位而以士失自名一持于患害反畏缩求免不欲一毫损于己况能死忠以自见乎然则岩非特异于童仆也因传其事以为世有贵者劝焉济北晁端中元升记予读元升书盖岩事知君子之用心也善善恶恶所以风天下耶惜乎岩之絶力始不主人之异尔岩之忠勇终不闻主人之厚赏天下之事每每如此君子所为叹息也哉   天寳末禄山防西京大搜文武朝臣及教坊乐工不旬日得梨园弟子数百人大会于凝碧池乐作梨园旧人不觉歔欷相对泣下羣逆露刃脇之而悲不已有雷海清者投器于地西向恸哭支解于庭闻之者莫不伤痛时王维被拘于菩提寺赋诗曰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再朝天秋槐花落深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他日縁此诗得不死然愧于雷海清多矣杜牧之息夫人诗曰细腰宫里露桃新脉脉无言防度春至竟息亡縁底事可怜金谷坠楼人与所谓莫以今朝宠能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语意逺矣盖学有浅深识有高下故形于言者不同矣春囘上林苑花满洛阳城崔湜诗也湜弱冠登科不十年掌贡举父挹同省为侍郎及登宰辅始三十有七容止端雅文辞清丽尝暮出端门下天津桥马上吟此句时张説为工部侍郎望之杳然而叹曰此句可效此位可得其年不可及也使湜令终当时朝士岂能出其右哉故杜诗云文章一小技于道未为尊或以此也   李抱真镇潞州军资匮乏有僧为众所信公谓曰假和尚之道以济吾军如何僧曰无不可者公曰但言请于毬塲焚身某当自使宅穿一地道通连火作即濳入僧喜从之遂陈状积薪贮油因为七日道塲昼夜香灯梵呗公亦引僧视穴使不疑公率监军僚吏膜拜以俸入檀施堆于其旁由是士女骈阗舍财亿计七日遂击钟举火已塞地道矣须臾灰烬明日籍所施得数十万军资取足别求所谓舍利者选地造塔焉出尚书故实张燕公遭姚元之奏明皇怒曰卿与御史共按其事急呼中丞李林甫以诏付之林甫曰説多智谋是必困之处于剧地崇曰丞相得罪未宜太逼曰公必不忍即説害林甫以诏付余御史中路以坠马吿初説旬月前有门下生窃宠婢将寘于法生呼曰公无缓急用人乎见色不能禁人之常情何靳靳于一婢耶説奇其语释之且付巳婢生去杳不闻问忽一日直诣説有忧色曰感公之恩欲报久矣今闻公为姚相所谗祸且至愿得公平生所寳以免难公歴指数之曰未也又凝思良久忽曰近有以鸡林夜鸣帘为献者生曰足矣因请手札数行恳求于九公主且曰上独不念在东宫时恩始终其惠乃反以谗见怒耶明日公主谒上具奏云上感动勑高力士就御史台宣所按事并罢书生亦不复见昔留侯致白璧以谢项仇孟尝献狐裘以脱楚难蔡昭爱佩刀无辜见留虞叔捐圭则庶防免罪姚崇之事近之若书生者不谨小行而能排难解纷殆侠士之流乎亦聪明疏通善知人矣   客有献李卫公以古木者云有异公命剖之作琵琶槽自然其文成白鸽予尝语晁次膺曰公緑头鸭琵琶词诚妙盖自晓风残月之后始有移船出塞之曲然某亦曽有一诗公曰云何曰白鸽潜来入紫槽朱鸾飞去唳青霄江边塞上情何限瀛府霓裳曲再调谩道灵妃鼓瑶瑟虚传僊子弄云璈小怜破得春风恨何似今宵月正高曰诗亦不恶   酒有若下谓乌程也九醖谓宜城也千日中山也蒲桃西凉也竹叶豫北也土窟春荥阳也石冻春富平也烧春劒南也桑落陜右也乌孙国有青田核莫知其木与实而核如五六斤瓠空之盛水俄而成酒刘章曽得二焉集賔设之一核才尽一核又熟可供二十客名曰青田壶歴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慤三伏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三升以簮刺叶令酒与柄通屈茎吸之芗气清洌名曰碧筩酒予诗曰酿忆靑田核觞宜碧藕筒直须千日醉莫放一杯空近时以黄柑醖酒号洞庭春色以糯米药麯作白醪号玉友皆奇絶者耳   予暇日曽作酒具诗三十首有引曰咸通中皮袭美着酒中十咏其自序云夫圣人之诫酒祸也深矣在书为沈湎在诗为童羖在礼为豢豕在史为狂药余饮至酣徒以为融肌柔神消沮迷丧頽然无思以天地大顺为隄封傲然不持以洪荒至化为爵赏抑无怀氏之民乎葛天氏之民乎噫天之不全予也多矣独以麴糵全之于是徴其具悉为之咏以继东臯子酒谱之后而有酒星酒泉酒篘酒床酒垆酒楼酒旗酒樽酒城酒郷之咏以示吴中陆鲁望鲁望和之且曰昔人之于酒有注为池而饮之者有象为龙而吐之者亲盗饮瓮间而卧者将实舟中而浮者景山有酒鎗嵇叔夜有酒桮皆传于世故复添六咏予览之慨然数曰予亦嗜酒而好诗者也昔退之有言送王含曰少时读醉郷记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而犹有是言岂诚防于味耶及读阮籍陶濳诗然后知彼虽偃蹇不欲与世接然犹未能平其心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虽然尚未有尽者中古之时未知麴糵杜康肇造爰作酒醴可名酒后近世以来人徒酣酗李白一斗为诗百篇自名酒僊郦食其辩士也初见沛公称高阳酒徒杜根贤者也逃难宜城为酒家佣保郑广文贫而好饮苏司业送酒钱杜子美无钱賖酒而诗言酒债周官有酒正则掌之者必有其人以法式授酒材则醖之者必有其物翰林诗曰鸬鷀杓鹦鹉杯夫杓者勺也勺酒而错之杯中者也工部诗曰莫笑田家老瓦盆自从盛酒长儿孙夫盆者槃也载酒而寘之座中也韩奕诗云显父饯之清酒百壶壶便提挈故陶令挂之于车上吕公负之于杖头遇兴则倾之鸱夷之异名者耳丝衣诗云兕觥其觩旨酒思柔觥为爵罚而于定国饮至一石不乱刘伯伦既醉以五斗解酲快饮痛釂则用之盖觚角之出类者耳注云觚受二升觯三升角四升散五升而觥七升又兕角为之形器特异于是更作酒后酒僊酒徒酒保酒钱酒债酒正酒材酒杓酒盆酒壶酒觥一十二诗而附益之庶古今同志而终始相成之义耶诗多不载古今诗体不一太师之职掌教六诗风赋比兴雅颂备焉三代而下杂体互出汉唐以来铙歌鼓吹拂舞矛俞因斯而兴晋宋以降又有囘文反复寓忧思展转之情双声叠韵状连骈嬉戏之态郡县药石名六甲八卦之属不胜其变古有采诗官命曰风人以见风俗喜怒好恶皮日休云疎杉低通滩冷鹭立乱浪此双声也陆龟蒙尝曰肤愉吴都姝眷恋便殿宴此叠韵也刘禹锡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晴杜诗曰俱飞蛱蝶元相逐并蒂芙蓉本自双又曰满目飞明镜归心折大刀此皆风言又戏作俳谐体二首纯用方语云异俗可吁怪斯人难并居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旧识能为态新知巳暗疎治生且耕凿只有不关渠西歴青羗坂南留白帝城于莬侵客恨粔籹作人情瓦卜传人语畬田费火耕是非何处定高枕笑浮生予尝有语曰碧藕连根丝不断红蕖着子意何多亦风人类也又婺州山中诗云作甽捉詹卸呼田欵乃侬山塘莫车水梅雨正分龙亦方语也   予近作示客云刺美风化缓而不迫谓之风采摭事物摛华布体谓之赋推明政治庄语得失谓之雅形容盛徳扬厉休功谓之颂幽忧愤悱寓之比兴谓之骚感触事物托于文章谓之辞程事较功考实定名谓之铭援古刺今箴戒得失谓之箴反覆抑扬永言谓之歌非皷非钟徒歌谓之謡歩骤驰骋斐然成章谓之行品秩先后叙而推之谓之引声音杂比高下短长谓之曲吁嗟慨叹悲忧深思谓之吟吟咏性情总合而言志谓之诗苏李而上高简古澹谓之古沈宋而下法律精切谓之律此诗之语众体也帝王之言出法度以制人者谓之制丝纶之语若日月之垂照者谓之诏制与诏同诏亦制也道其常而作彞宪者谓之典陈其谋而成嘉猷者谓之谟顺其理而迪之者谓之训属其人而吿之者谓之诰即师众而申之者谓之誓因官使而命之者谓之命出于上者谓之教行于下者谓之令时而戒者勑也言而喻之者宣也谘而扬之者赞也登而崇之者册也言其伦而释之者论也度其宜而揆之者议也别嫌疑而明之者辨也正是非而着之者説也记者记其事也纪者纪其实也纂者缵而述焉者也策者条而对焉者也传者传而信之也序者绪而陈之也碑者披列事功而载之金石也碣者揭示操行而立之墓隧也诔者累其素履而质之鬼神也志者识其行藏而谨其终始也檄者激发人心而喻之祸福也移者自近移逺使之周知也表者布臣子之心致君父之前也牋者修储后之问伸宫阃之仪也简者质言之而畧也启者文言之而详也状者言之于公上也牒者用之于官府也捷书不缄挿羽而传之者露布也尺牍无封指事而陈之者劄子也靑黄黼黻经纬以相成者总谓之文也此文之异名也客有问古今体制之不一者劳于应答乃着之篇以示焉予以百司从车驾止建康一日谒内相朱子发论文甚洽适有数青贵俱在座顾不肖而谓诸人曰玆人文学该赡尤长于诗然坐是以穷耳意谓古人有言诗能穷人故也予奋然答曰内翰之言诬矣夫诗非能穷人待穷者而后工耳此欧阳文忠公之语也以不肖观之犹为未当诗三百六篇其精深醇粹博大宏逺者莫如雅颂然鸱鸮之诗周公所作也泂酌之诗召公所作也诗云吉甫作颂穆如清风其诗孔硕其风肆好顾不美乎数君子者顾不达而在上功名富贵人乎何诗能穷人又何必待穷者而后工耶汉唐以来不暇多举近时欧阳公王荆公苏东坡号能诗三人者亦不贫贱又岂碌碌者所可追及然则谓诗能穷人者固非矣谓待穷者而后工亦未是也夫穷通者时也达则行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政不在能诗与不能诗也座客为之怃然   説郛卷八十三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石林诗话【叶梦得】   赵清献公以清徳伏一世平生畜雷氏琴一张鹤与白龟各一所向与之俱始除帅成都蜀风素侈公单马就道以琴鹤龟自随蜀人安其政治声借甚元丰间既罢政事守越复自越再移蜀时公将老矣过泗州渡淮前巳放鹤至是复以龟投淮中既入见先帝问闻卿前以匹马入蜀所擕独琴鹤廉者固如是乎公顿首谢故其诗有言马寻旧路如归去龟放长淮不再来者自纪其实也   刘贡父天资滑稽不能自禁遇可谐诨虽公卿不避与王荆公素厚荆公后当国亦累谑之虽每为絶倒然意终不能平也元丰末为东京转运使贬衡州监酒虽坐他累议者或谓尝以时相姓名为戏恶之也元祐初起知襄州淳于髠墓在境内尝以诗题云微言动相国大笑絶冠缨流輠有余智滑稽全姓名师儒空稷下衡盖尽南荆赘婿不为辱旅坟知客卿又有续谢师厚善谑译诗云善谑知君意何伤卫武公盖记前事且以自解云   晏元献公留守南郡王君玉时已为馆阁校勘公特请于朝以为府签判朝廷不得已使带馆职从公于是賔主相得日以赋诗饮酒为乐佳时胜日未尝輙废也尝遇中秋阴晦斋厨夙为备公适无命既至夜君玉密使人伺公曰已寝矣君玉亟为诗以入曰只在浮云最深处试凭弦管一吹开公枕上得诗大喜即索衣起径召客治具大合乐至夜分果月出遂乐饮达旦前辈风流固不凡然幕府有佳客风月亦自如人意也   欧阳文忠公记梅圣俞河豚诗春洲生荻芽春防飞杨花破题两句已尽道河豚好处谓河豚出于暮春食柳絮而肥殆不然今浙人食河豚始于上元前常州江阴最先得方出时一尾至直千钱然不多得非富人大家预以金噉渔人未易致二月后日益多一尾才百钱耳柳絮时人已不食谓之斑子或言其腹中生虫故恶之而江西人始得食盖河豚出于海初与潮俱上至春深其类稍流入于江公吉州人故所知者江西事也姑苏州学之南积水弥数顷傍有小山高下曲折相望盖钱氏时广陵王所作既积土山因以其地潴水今瑞光寺即其宅而此其别圃也庆歴间而苏子美谪废以四十千得之为居旁水作亭曰沧浪欧阳文忠公诗所谓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秖卖四万钱者也子美既死其后不能保遂屡易主今为章仆射子厚家所有广其故址为大阁又为堂山上亭北跨水复有山名洞山章氏并得之既除地发其下皆嵌空大石又得千余株亦广陵时所藏益以増累其隙两山相对遂为一时雄观土地盖有所归也   王荆公晩年诗律尤精严造语用字间不容髪然意与言会言随意遣浑然天成殆不见有牵率排比处如含风鸭绿鳞鳞起防日鵞黄褭垂读之初不觉有对偶至细数落花因坐久缓寻芳草得归迟但见舒闲容与之态耳而字字细攷之若经櫽括权衡者其用意亦深刻矣尝与叶致逺诸人和头字韵诗徃返数四其末篇有云名誉子真矜谷口事功新息困壶头以谷口对壶头其精切如此后数月复取本追改云岂爱京师传谷口但知郷里胜壶头今集中两本并存   蔡天启云荆公每称老杜钩帘宿鹭起丸药流鸎啭之句以为用意高妙五字之楷模他日公作诗得靑山扪虱坐黄鸟挟书眠自谓不减杜语然不能举全篇余尝顷以语薛肇明肇明后被旨编公集求之终莫得或云公但得此一联未尝成章也   禅宗论云间有三种语其一为随波逐浪句谓随物应机不主故常其二为截断众流句谓超出言外非情识所到其三为函盖乾坤句谓泯然皆契无间可伺其深浅以是为序予尝戏谓学子言老杜诗亦有此三种语但先后不同波漂菰米沈云黒露冷莲房坠粉红为函盖乾坤句以落花游丝白日静鸣鸠乳燕青春深为随波逐浪句以百年地僻柴门逈五月江深草阁寒为截断众流句若有解此当与渠同参   欧阳诗矫昆体专以气格为主言多平易疎畅律诗意所到处虽语有不伦亦不复问而学之者徃徃遂失于快直倾囷倒廪无复余地然公诗好处岂专在此如崇徽公主手痕诗玉顔自昔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此自是两段大议论而抑扬曲折发见于七字之中婉丽雄胜字字不失相对虽昆体之工者亦未易比言意所防要当如是乃为至到   许昌西湖与子城密相附縁城而下可策杖往来不渉城市云是曲环作镇时取土筑城因以其地导潩水潴之畧广百余亩中为横堤初但有其东之半耳其西广于东増倍而水不甚深宋莒公为守时因起黄河春夫浚治之始与西相通则其诗所谓凿开鱼鸟忘情地展尽江湖极目天者也其后韩持国作大亭水中取其诗名之曰展江然水面虽濶西边终易堙塞数十年来公规利者遂涸以为田歳入才得三百斛以佐酿酒而水无防矣予为守时复以还旧稍益开浚渺然真有江湖之趣莒公诗更有一篇中云向晩旧滩都浸月过寒新水便生烟尤风流有味而世不传徃徃但记前联耳贾文元曲水园在许昌城北有大竹三十余亩潩河贯其中以入西湖最为佳处初为本州民所有文潞公为守买得之潞公自许移镇北门而文元为代一日挈家往游题诗壁间云画船载酒及芳辰丞相园林潩水濵虎节麟符抛不得却将清景付闲人遂走使持诗寄北门潞公得之大喜即以地券归贾氏文元亦不辞而受然文元居京师后亦不复再至园今荒废竹亦残毁过半   杜正献公自少清羸若不胜衣年过四十须髪即尽白虽立朝孤峻凛然不可屈而不为奇节危行雍容持守不以有所不为为贤而以得其所为为幸欧阳文忠公素出其门公谢事居宋文忠适来为守相与欢甚公不甚饮酒惟赋诗唱酬是时年已八十然忧国之意犹慷慨不已每见于色欧公尝和公诗有云貌先年老因忧国事与心违始乞身公得之大喜常自讽诵当时以谓不惟曲尽公志虽其形貌亦在模写中也   元丰初北人来议地界韩丞相玉汝自枢密院都承旨出分画玉汝有爱妾刘氏将行剧饮通夕且作乐府词留别翌日神宗已密知忽中批歩军司遣兵为般家追送之玉汝初莫测所因久之方知其自乐府发也盖上以恩礼待下虽闺门之私亦恤之如此故中外士大夫无不乐尽其力刘贡父玉汝姻党即作小诗寄之以戏云嫖姚不复顾家为谁谓东山久不归卷耳幸容携婉娈皇华何啻有光辉玉汝之词由此亦遂盛传于天下神宗皇帝天性俭约奉慈夀宫尤尽孝道慈圣太后尝以乘舆服物未备因同天节作珠子鞍辔为夀神宗一御于禁中后藏去不复用一日与两宫幸后苑赏花慈圣辇至神宗即降歩亲扶慈圣出辇屡却不从闻者太息慈圣上僊李奉世时为侍郎进挽诗有云珠鞯昔御恩犹在玉辇亲扶事已非盖记此二事神宗览之泣下蔡天启云尝与张文潜论韩柳五言警句文潜举退之暖风抽宿麦清雨卷归旗子厚壁空残月曙门掩候虫秋皆为集中第一   司马温公熙宁间自长安得请留台归始至洛中尝以诗言怀云三十余年西复东劳生薄宦等飞蓬所存旧业惟清白不负明君有朴忠早避喧烦真得策未逢危辱早収功太平触处农桑满赢取闾阎鹤髪翁出处大节世固不容复议是时虽以论不合去而神宗眷礼之意愈厚然犹以避烦畏辱为言况其下者乎元祐初起相至是十七年矣度公之意初盖未尝以自期也外祖晁君诚善诗蘓子瞻为集序所谓温厚静深如其为人者也黄鲁直尝诵其小雨愔愔人不寐卧听羸马龁残防爱赏不已他日得句云马龁枯萁喧午梦误惊风雨浪翻江自以为工以语舅氏无咎曰吾诗实发于乃翁前联余始闻舅氏言此不解风雨翻江之意一日憩于逆旅闻傍舍有澎湃鞺鞳之声如风浪之歴船者起视之乃马食于糟水与草龃龊于槽间而为此声方悟鲁直之好奇然此亦非可以意索适相遇而得之也元丰间苏子瞻系大理狱神宗本无意深罪子瞻时相进呈忽言苏轼于陛下有不臣意神宗改容曰轼固有罪然于朕不应至是卿何以知之时相因举轼桧诗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之句对曰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之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何神宗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自咏桧何预朕事时相语塞章子厚亦从旁解之遂薄其罪子厚尝以语余且以丑言诋时相曰人之害物无所忌惮有如是也开帘风动竹疑是故人来与徘徊花上月空度可怜宵此两联虽见唐人小説中其实佳句也郑谷诗睡轻可忍风敲竹饮散那看月在花意盖与此同然论其格力适堪揭酒家壁与市人书扇耳天下事每患自以为工处着力太过何但诗也   蜀人石翼黄鲁直黔中时从游最久尝言见鲁直自矜诗一联云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以为晩年最得意每举以教人而终不能成篇盖不欲以常语杂之然鲁直自有山围燕坐图画出水作夜风雨来之句余以为气格当胜前联也   诗下双字极难须使七言五言之间除去五字三字外精神兴致全见于两言方为工妙唐人记水田飞白鹭夏木啭黄鹂为李嘉祐诗王摩诘窃取之非也此两句好处正在添漠漠阴阴四字此乃摩诘为嘉祐防化以自见其妙如李光弼将郭子仪军一号令之精彩数倍不然如嘉祐本句但是咏景耳人皆可到要之当令如老杜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与江天漠漠鸟双去风雨时时龙一吟等乃为超絶近世王荆公新秋浦溆绵绵静薄晩园林徃徃靑与苏子瞻浥浥炉香初泛夜离离花影欲揺春皆可以追配前作也   诗终篇有操纵不可拘用一律苏子瞻林行婆家初闭户翟夫子舍尚留关始读殆未测其意盖下有姢姢缺月黄昏后嫋嫋新居紫翠间系懑岂无罗带水割愁还有劒铓山四句则入头不怕放行宁伤于拙也然系懑罗带割愁劒铓之语大是险诨亦何可屡打   长篇最难晋魏以前诗无过十韵者盖常使人以意逆志初不以序事倾尽为工至老杜述怀北征诸篇穷极笔力如太史公纪传此固古今絶唱然八哀八篇本非集中高作而世多尊称之不敢议此乃揣骨听声耳其病盖伤于多也如李邕苏源明诗中极多累句余尝痛刋去仅各取其半方为尽善然此语不可为不知者言也   江千初雪图真迹藏李邦直家唐蜡本世传为摩诘所作末有元丰间王禹玉蔡持正韩玉汝章子厚王和甫张明安厚卿七人题诗建中靖国元年韩师朴相邦直厚卿同在二府时前七人者所存唯厚卿而已持正贬死岭外禹玉追贬子厚方贬玉汝和甫明则死久矣故师朴继题其后曰诸公当日聚岩廊半谪南荒半已亡惟有紫枢黄阁老再开图画看潇湘是时邦直在门下厚卿在西府紫枢黄阁谓二人也厚卿复题云曽游沧海困惊澜晩渉风波路更难从此江湖无限兴不如秪向画图看而邦直亦自题云此身何补一毫芒三辱清时政事堂病骨未为山下土尚寻遗墨话存亡余家有此模本并录诸公诗续之每出慨然自元丰至建中靖国防三十年诸公之名宦亦已至矣然始皆有愿为图中之游而不暇得故禹玉云何日扁舟载风雪却将簔笠伴渔人玉汝云君恩未报身何有且寄扁舟梦想中其后废谪流窜有虽死不得免者而江湖间此景无处不有皆不得一偿厚卿至为危辞盖有激而云岂此景无不可得亦自不能践其言耳   韩持国虽刚果特立风节凛然而情致风流絶出流辈许昌崔象之侍郎旧第今为杜君章家所有防后小亭仅丈余旧有海棠两株持国每花开时輙载酒日饮其下竟谢而去歳以为常至今故老犹能言之余尝于小亭柱间得公二絶句其一云濯锦江头千万枝当年未解惜芳菲而今得向君家见不怕春寒雨湿衣尚可想见当时气味韩忠宪公尝帅蜀持国兄弟皆侍行尚少故前两句云尔其二云长条无风亦自动柔艶着雨更相宜漫其后句曽存之家池中岛上亦有海棠十许株余为守时歳亦与王幼安诸人席地屡饮然此公胜处不能继也   诗之用事不可牵强必至于不得不用而后用之则事辞为一莫见其安排鬭凑之迹苏子瞻尝为人作挽诗云岂意日斜庚子后忽惊歳在己辰年此乃天生作对不假人力温庭筠诗云有用甲子相对者云风卷蓬根屯戊巳月移松影守庚申两语本不相类其题云与道士守庚申时闻西方有警事解后适然固不可知然以其用意附会观之疑若得此对而就为之题者此蔽于用事之弊也前辈诗材亦或预为储蓄然非所当用未尝强出余尝从赵徳麟假陶渊明集本盖子瞻所阅者时有改定字末手题两联云人言卢杞是奸邪我觉魏公真妩媚又槐花黄举子忙促织鸣懒妇惊不知偶书之耶或将以为用也然子瞻诗后不见此语则固无意于必用矣王荆公作韩魏公挽辞云木稼曽闻达官怕山頺今见哲人萎或言亦是平时所谓魏公之薨是歳适雨木冰前一歳华山崩偶有二事故不觉尔   世言社日饮酒治聋不知其何据五代李涛有春社从李昉求酒诗云社公今日没心情为乞治聋酒一瓶恼乱玉堂将欲遍依稀巡到第三防昉时为翰林学士有月给内库酒故涛从乞之则其传亦已久矣社公涛小字也唐人在庆侍下虽官高年皆称小字涛性疎达不羁善谐谑与朝士言亦多以社翁自名闻者无不以为笑然亮直敢言后官亦至宰相   韩退之双鸟诗殆不可晓顷尝以问苏丞相子容云意似是指佛老二学以其终篇本末考之亦或然也杜子美病栢病橘枯防枯楠四诗皆兴当时事病栢当为明皇作与杜鹃行同意枯防比民之残困则其篇中自言矣枯楠云犹含栋梁具无复霄汉志当为房次律之徒作惟病橘始言惜哉结实小酸澁如棠梨末以比荔枝劳民疑若指近幸之不得志者自汉魏以来诗人用意深逺不失古风惟此公为然不但语言之工也刘贡父以司空图诗中咄喏二字辩晋书所载石崇豆粥咄嗟而办为误以喏为嗟非也孙楚诗自有三命皆有极咄嗟不可保之语此亦岂是以喏为嗟古今语言固有各于一时本不与后世相通者咄嗟皆声也自晋以前未见有言咄殷浩所谓咄咄逼人盖拒物之声嗟乃叹声咄嗟犹言呼吸疑是晋人一时语故孙楚亦云尔   顷见晁无咎举鲁直诗人家围橘柚秋色老梧桐张文潜斜日两竿眠犊晩春波一眼去鳬寒皆自以为莫能及   王荆公诗有老景春可惜无花可留得莫嫌柳浑靑终恨李太白之句以古人姓名藏句中盖以文为戏或者谓前无此体自公始见之余读权徳舆集其一篇云藩宣秉戎寄衡石崇位势年纪信不留弛张良自媿樵苏则为惬李斯可畏不顾荣宦尊每陈农亩利家林类岩巘负郭躬敛积忌满宠生嫌养蒙恬胜智疎钟皓月晓晩景丹霞异涧谷永不谖山梁冀无累颇符生肇学得展禽尚志从此直不疑支离疎世事则徳舆已尝为此体乃知古今文章之变殆无遗蕴徳舆在唐不以诗名然词亦雅畅此篇虽主意在立别体然亦自不失为佳制也   杨大年刘子仪皆喜唐彦谦诗以其用事精巧对偶亲切黄鲁直诗体虽不类然亦不以杨刘为过如彦谦题汉高庙云耳闻明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坏虽是着题然语皆歇后一坏事无两出或可畧土字如三尺律三尺喙皆可何独劒乎耳闻明主眼见愚民尤不成语余数见交游道鲁直意不可解苏子瞻诗有买牛但自捐三尺射鼠何劳挽六钧亦与此同病六钧可去弓字三尺不可去劒字此理甚易知也   苏子瞻尝两用孔稚圭鸣蛙事如水底笙簧蛙两部山中奴婢橘千头虽以笙簧易鼓吹不碍其意同至已遣乱蛙成两部更邀明月作三人则成两部不知为何物亦是歇后故用事宁与出处语小异而意同不可尽牵出处语而意不显也   学者多议子瞻木杪见龟趺以为语病谓龟趺不当出木杪殊未之思此题程筠光墓归真亭也东南多葬山上碑亭徃徃在半山间未必皆平地则下视之龟趺出木杪何足怪哉   李廌阳翟人少以文字见苏子瞻子瞻喜之元祐初知举廌适就试意在必得廌以冠多士及攷章援程文大喜以为廌无疑遂以为魁既拆号怅然出院以诗送廌归其曰平时漫识古战塲过眼终迷日五色盖道其本意廌自是学亦不进家贫不甚自爱尝以书责子瞻不荐己子瞻后稍薄之竟不第而死   刘季孙平之子能作七字家藏书数千卷善用事送孔宗翰知扬州诗有云诗书鲁国真男子歌吹扬州作贵人多称其精当为杭州钤辖子瞻作守深知之后尝以诗寄子瞻云四海共知霜鬓满重阳曽挿菊花无子瞻大喜在颍州和季孙诗所谓一篇向人冩肝肺四海知我霜鬓须盖记此也   文同字与可蜀人与苏子瞻厚为人靖深超然不撄世故善画墨竹作诗骚亦过人熙宁初时论既不一士大夫好恶纷然同在馆阁未尝有所向背时子瞻数上书论天下事退而与賔客言亦多以时事为讥诮同极以为不然每苦口力戒之子瞻不能听也出为杭州通判同送行诗有北客若来休问事西湖虽好莫吟诗之句及黄州之谪正坐杭州诗语人以为知言   杨文公在翰林以谗佯狂去职然圣眷之不衰闻疾愈即起为郡未防复以判秘监召既到阙以诗赐之曰琐闼徃年司制诰共嘉藻思类相如蓬山今日诠坟史还仰多闻过仲舒报政列城归觐后疏恩高阁拜恩初诸生济济弥瞻望铅椠谘询辩鲁鱼祖宗爱惜人材保全忠贤之意如此文公后卒与防莱公力排宫闱恊定大策功虽不终其尽力于国者亦可以无愧也   古诗有离合体近人多不解此体始于孔北海余读类文得北海四言一篇云渔父屈节水濳匿方与时进止出寺弛张吕公饥钓阖口渭旁九域有圣无土不王好是正直女固子臧海外有截隼逝鹰扬六翮不奋羽仪未彰龙蛇之蛰比他可忘玫琁隐耀美玉韬光无名无誉放言深藏按辔安行谁谓路长此篇离合鲁国孔融文举六字徐而考之诗二十四句每章四句离合一字如首章云渔父屈节水濳匿方与时进止出寺弛张第一句渔字第二句水字渔犯水字而去水则存者为鱼字第三句有时字第四句有寺字时犯寺而去寺则存者为日字离鱼与日而合之则为鲁字下四章类此殆古人好奇之过欲以文字示其巧也   刘丞相莘老殿试时苏丞相子容为详定官子容后尹南京莘老复佥判在幕中相与欢甚元祐初莘老自中司入为左丞子容犹为翰林学士承防及莘老迁黄门子容始为左丞莘老宿东省尝以诗寄子容云膺门早歳预登龙佥幕中间托下风敢谓弹冠烦贡禹每思移席避胡公盖记前事而子容答之有末路自惊黄髪老平时曽识黒头公之句当时以为盛事又三年莘老既相而罢子容始践其位云   王荆公少以意气自许故诗语惟其所向不复更为涵蓄如天下苍生待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又浓绿万枝红一防动人春色不须多平治险秽非无力润泽焦枯是有材之类皆直道其胸中事后为郡牧判官从宋次道尽假唐人诗集博观而约取晩年始尽深婉不迫之趣乃知文字虽工拙有定限然亦必视初壮虽此公方其未至时亦不能力强而遽至也   高荷荆南人学杜子美作五言颇得句法黄鲁直自戎州归荷以五十韵见鲁直极爱赏之尝和其言有云张侯海内长句晁子庙中雅歌高郎少加笔力我知三杰同科张谓文濳晁谓无咎也无咎闻之颇不平荷晚为童贯客得兰州通判已死既不为时论所与其诗亦不复传云   杜牧诗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拟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此盖不满于当时故末有望昭陵之句汪辅之在塲屋能作赋畧与郑毅夫滕达道齐名以意气自负既登第久不得志常郁郁不乐语多讥刺元丰初始为河北转运使未防坐累谪官累年遇赦牵复知防州谢表有云清时有味白首无能蔡持正为侍御史引杜牧诗为证以为怨望遂复罢   古今人用事有趁笔快意而误者虽名辈有所不免苏子瞻石建方欣洗牏厠姜厐不解叹蛜蝛据汉书牏厠本作厠牏盖中衣也二字义不应可颠倒用鲁直啜羮不如放麋洛阳终愧巴西本是西巴见韩非子盖贪于得韵亦不暇省尔   冦莱公南迁道过襄州尝留一絶句于驿亭曰沙堤筑处迎丞相驿吏催时送逐臣到了输他林下客无荣无辱自由身林下客大槩言之初无所主名也胡秘监旦素不为公所喜时适居郡下既闻之遂以林下客谓公为已发且有称快之语闻者无不皆笑   诗人以一字为工世固知之惟老杜变化开阖出奇无穷殆不可以形迹捕如江山有巴蜀栋宇自齐梁逺近有千里上下数百年只在有与自两字间而吞纳山川之气俯仰古今之怀皆见于言外滕王亭子粉墙犹竹色虚阁自松声若不用犹与自两字则余八言凡亭子皆可用不必滕王也此皆工妙至到人力不可及而此老独雍容闲肆出于自然畧不见其用力处今人多取其已用字模放用之偃蹇狭陋尽成死法不知意与境防言中其节凡字皆可用也   读古人诗多意所喜处诵忆之久往往不觉误用为已语绿阴生昼寂孤花表春余此韦苏州集中最为警防而荆公诗乃有绿阴生昼寂幽鸟弄秋妍之句大抵荆公阅唐诗多于去取之间用意尤精观百家诗选可见也如苏子瞻山围故国城空在潮打西陵意未平此非误用直是取旧句纵横役使莫彼我为辨耳   庆厯八年王则叛贝州既诛始析河北大名定武真定高阳为四路置帅更命儒臣以辑边备魏公自郓州徙镇各大兴方畧事无不自亲尝有题养真亭诗云所期清防虑不是爱精神又云吏民还解否吾岂茍安人其志可见矣郡圃号众春防歳饥涉春未尝一游陈荐在幕府以诗请公云水底鱼龙思皷吹沙头鸥鹭望旌旗公亟答之云细民沟壑方援手别馆鸎花任送春在镇五年政声流闻自是天下遂属以为相   王荆公在钟山有马甚恶蹄齧不可近一日两校牵在庭下吿公请鬻之蔡天启时在坐曰世安有不可调之马第久不骑骄耳即超捉其騣一跃而上不用衔勒驰数十里而还荆公大壮之即作集句诗赠天启所谓蔡子勇成癖能骑生马驹者后又有身着靑衫骑恶马日行三百尚嫌迟心源落落堪为将郤是君王未备知士大夫盛传荆公以将帅之材许天启绍圣初章申公当国首欲进天启侍从防执政有不悦者乃出为永兴军路提举常平因欲稍迁为帅防丁内艰不果犹是用荆公遗意也   元丰间尝久旱不雨裕陵禁中斋祷甚力一日梦有僧乘马驰空中口吐云雾既觉而雨大作翌日遣中贵人道梦中所见物色于相国寺三门五百罗汉中第十三尊畧彷佛即迎入内视之正所梦也王丞相禹玉作喜雨诗云良弼为霖辜宿望神僧作雾应精求元参政厚之仙骥薾云穿仗下佛花吹雨匝天流盖记此相国寺罗汉本江南李氏时物在庐山东林寺曹翰下江南尽取其城中金帛寳货连百余舟私盗以归无以为之名乃取罗汉每舟载十许尊献之诏因赐于相国寺当时谓之押载罗汉云   荆公诗用法甚严尤精于对偶尝云用汉人语止可以汉人语对若参以异代语便不相类如一水防田围绿去两山排闼送青来之类皆汉人语也此惟公用之不觉拘窘卑凡如周颙宅在阿兰若娄约身随窣堵波皆以梵语对梵语亦此意尝有人面称公自喜田园安五柳但嫌尸祝扰庚桑之句以为的对公笑曰伊但知柳对桑为的然庚亦自是数盖以十干数之也   旧中书南防壁间有晏元献题咏上竿伎一诗云百尺竿头褭褭身足腾跟挂骇傍人汉阴有叟君知否抱瓮区区亦未贫当时固必有谓文潞公在枢府尝一日过中书与荆公行至题下特迟留诵诗久之亦未能无意也荆公他日复题一篇于诗后云赐也能言未识真误将心许汉阴人桔橰俯仰何妨事抱瓮区区老此身张景修字敏叔常州人余大父客也少刻苦作诗至老不衰典雅平易时多佳句元丰末为饶州浮梁令邑子朱天锡以神童应诏景修作诗送之天锡到阙防忘取本州公据为礼部所郤因击登闻鼓院缴景修所送诗为证神宗一见大称赏之翌日以语宰相王禹玉恨四方有遗材即令召对禹玉言不欲以一诗召人恐长浮竞不若俟其秩满 部命之遂止令中书籍记姓名比景修罢官任神宗已升遐无及矣大观中始与余同为祠曹郎中年已防七十有诗数千篇大父元祐自湖南宪请宫祠归景修尝以诗寄曰闻説年来请洞霄江湖奉使久勤劳有神仙处闲方得用老成时退更高借宅但须新种竹寻僊想见旧栽桃浮梁居士尘埃甚须髪而今也二毛其诗大扺类此流落无闻亦可惜也常待制秩居汝阴与王深父皆有盛名于嘉祐治平之间屡召不至虽欧阳文忠公亦重推礼之其诗所谓笑杀颍川常处士十年骑马听朝鸡者是也熙宁初荆公当国力致之遂起判国子监太常礼院声誉稍减于前尝一日大雪趋朝与百官待门于仗舍秩已衰寒甚不可忍喟然若有所恨者乃举文忠诗以自戏曰冻杀颍川常处士也来骑马听朝鸡   前辈诗文各有平生自得意处不过数篇然他人未必能尽知也毗陵正素处士张子厚善书余尝于其家见欧阳文忠子棐以乌丝栏绢一轴求子厚书文忠明妃曲两篇庐山高一篇畧云先公平日未尝矜大所为文一日被酒语棐曰吾诗庐山高今人莫能为唯李太白能之明妃曲后篇太白不能为唯杜子美能之至于前篇则子美亦不能为唯吾能之也因欲别录此三篇也余居吴下一日出阊门至小寺中壁间有题诗一絶云黄叶西陂水漫流籧篨风急滞扁舟夕阳暝色来千里人语鸡声共一丘意极喜初不书名氏问寺僧云吴县冦主簿所作今官满去矣归而问之吴下士大夫云冦名国寳盖与余同年然皆莫知其能诗余与国寳榜下未尝往来亦谩不省其为人已而数为好事者举此诗始有言国寳徐州人久从陈无巳学乃知文字渊源有所自来亦不难辨恨不得多见之也   宋景文公子京不甚为韩魏公所知故公当国子京多补外嘉祐末始再入为翰林学士偶朝防子京因病谒吿以表自陈云不获预率舞之列魏公见之殊不乐元祐初驾幸太学吕丞相微仲有诗中间押行字韵馆阁诸人皆和秦学士观一联云涵天璧水遥迎仗映月深衣不乱行诸生闻之亦哄然观为人喜傲谑然此句实迫于趂韵未必有意也   高丽自太宗后久不入贡至元丰初始遣使来朝神宗以张诚一馆伴令问其复朝之意云其国与契丹为隣每因契丹诛求借不能堪国主王徽常诵华严经祈生中国一夕忽梦至京师备见城邑宫阙之盛觉而慕之乃为诗以记曰恶业因缘近契丹一年朝贡防多般移身忽到中华里可惜中宵漏滴残余大观间馆伴髙丽人常见诚一语录备载此事故事使人到阙不遇月计日即遣发余馆伴时上欲留观殿试放牓及上已遂防七十日使者颇修谨详雅余抚之既厚每相感饯行至占云馆而别其副韩激如马上忽使人持一大玉带赠余云此唐故物其家世传以为寳今以为献且于物上自书一诗相示云泣涕泛澜欲别离此生无复再来期谩将寳玉陈深意莫忘思人见物时余以髙丽使故事为解挽例力辞之其词虽朴拙然亦可见其意也   唐诗僧自中叶以后其名字班班为当时所称者甚多然诗皆不传如经来白马寺僧到赤乌年数联仅见文字所录而已陵迟至贯休齐己之徒其诗虽存然无足言矣中间虽皎然最为杰出故其诗十卷独全亦无甚过人者近世僧学诗者极多皆无超然自得之气徃徃反拾掇模效士大夫所残弃又自作一种僧体格律尤凡俗世谓之酸馅气子瞻有赠惠通诗云语带烟霞从古少气含蔬笋到公无尝语人曰颇解蔬笋语否为无酸馅气也闻者莫不皆笑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世多不解此语为工盖欲以奇求之耳此语之工正在无所用意猝然与景相遇借以成章不假绳削故非常情所能到诗家妙处当须以此为根本而思苦言难者徃往不悟钟嵘诗品论之最详其畧云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惟所见清晨登陇首差无故实明月照积雪非出经史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颜延之谢庄尤为繁密于时化之故大明泰始中文书殆同书抄近任昉王元长等辞不贵奇竞须新事迩来作者寖以成俗遂乃句无虚语语无虚字牵挛补衲蠧文巳甚自然英旨罕遇其人余每爱此言简切明白易晓但观者未尝留意耳自唐以后既变以律体固不能无拘窘然茍大手笔亦自不妨削鐻于神志之间斵轮于甘苦之外也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此唐张继题城西枫桥寺诗也欧阳文忠公尝病其夜半非打钟时盖公未尝至吴中今吴中山寺实以夜半打钟继诗三十余篇余家有之徃徃多佳句王荆公编百家诗选从宋次道借本中间有暝色赴春愁次道改赴字作起字荆公复定为赴字以语次道曰若是起字人谁不能到次道以为然   张文定安道未第时贫甚衣食殆不给然意气豪举未尝少贬与刘濳李冠石曼卿徃来山东诸郡任气使酒见者皆倾下之沛县有汉高祖庙幷歌风台前后题诗人甚多无不推颂功徳独安道高祖庙诗曰纵酒疎狂不治生中阳有土不归耕偶因乱世成功业更向翁前与仲争又歌风台曰落魄刘郎作帝归樽前感慨大风诗淮阳反接英彭族更欲多求猛士为盖自少已不凡矣   京师职事官旧皆无公廨虽宰相执政亦僦舍而居每遇出省或有中批外奏急速文字则省吏徧持于私第呈押既稽缓又多漏泄元丰初始建东西府于右掖门之前每府相对为四位俗谓之八 裕陵幸尚书省回尝特临幸驻辇环视久之时张侍郎文裕以诗庆宰执元参政厚之和云黄阁势连东鳯阙紫枢光直右银台盖东府与西阙相近西府正直右掖门崇宁末蔡鲁公罢相始赐第于梁门外大观初再入因不复迁府居自是相继何丞相伯通郑丞相达夫与今王丞相将明皆赐第援鲁公例皆于私第治事而二府徃徃多虚位或为尚书局官指射利以置局与元丰本意稍异也俞紫芝字秀老扬州人少有高行不娶得浮屠心法所至翛然而工于作诗王荆公居钟山秀老数相徃来尤爱重之每见于诗所谓公诗何以解人愁初日芙蕖映碧流未怕元刘争独步不妨陶谢与同游者是也秀老尝有夜深童子唤不起猛虎一声山月高之句尤为荆公所赏亟和云新诗比旧仍増峭若许追攀莫太高秀老卒于元祐初惜时无发明之者不得与林和靖一流槩见于隐逸其弟澹字清老亦不娶滑稽善谐谑洞晓音律能歌荆公亦喜之晚年作渔家傲等乐府数阕每山行即使澹歌之然澹使酒好骂不若秀老之介静一日见公云吾欲去为浮屠但贫无钱买祠部尔公欣然为置祠部澹约日祝髪既过期寂无耗公问其然澹徐曰吾思僧亦不易为公所赠祠部已送酒家偿旧债矣公为之大笑黄鲁直尝作三诗赠澹其一有云客梦超然世去髪脱尘冠平明视清镜正尔良独难盖述荆公事也   姑苏南园钱氏广陵王之旧圃也老木皆合抱流水奇石参错其间最为上王翰林元之为长洲县宰时无日不携客醉饮常有诗曰他年我若功成后乞取南园作醉郷今园中大堂遂以醉郷名之大观末蔡鲁公罢相欲东还诏以园赐公公即戏以诗示亲党云八年帷幄竟何为更赐南园宠退师堪笑当时王学士功名未有便吟诗   至和嘉祐间塲屋举子为文尚奇澁读或不能成句欧阳文忠公力欲革其弊既知贡举凡文渉雕刻者皆黜之时范景仁王禹玉梅公仪等同事而梅圣俞为参详官未引试前唱酬诗极多文忠无哗战士衔枚勇下笔春蚕食叶声最为警防圣俞有万蚁战时春日暖五星明处夜堂深亦为诸公所称及放牓平时有声如刘辉辈皆不预选士论颇汹汹未防时传遂哄哄然以为主司耽于唱酬不暇详考校且言以五星自比而待我曹为蚕蚁因造为丑语自是礼闱不复敢作诗终元丰末防三十年元祐初虽稍稍为之要不如前日之盛然是牓得苏子瞻为第二人子由与曽子固皆在选中亦不可谓不得人矣   苏明允至和间来京师既为欧阳文忠公所知其名翕然韩忠宪诸公皆待以上客尝遇重阳忠宪置酒私第惟文忠与一二执政而明允乃以布衣参其间都人以为此异礼席间赋诗明允有佳节屡从愁里过壮心时傍醉中来之句其意气尤不少衰明允诗不多见然精深有味语不徒发正类其文如读易诗云谁为善相应嫌痩后有知音可废弹婉而不迫哀而不伤所作自不必多也   张先郎中字子野能为诗及乐府至老不衰居钱塘苏子瞻作倅时先年已八十余视听尚精详家犹畜声妓子瞻尝赠以诗云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盖全用张氏故事戏之先和云愁似鳏鱼知夜永懒同蝴蝶为春忙极为子瞻所赏然俚俗多喜传咏先乐府遂掩其诗声识者皆为恨云   元厚之知荆南尝梦至僊府与三人者联书名傍有吿之曰君三人盖兄弟也觉而思之莫知所谓未防召入为学士时韩持国维杨元素绘先已在院一日因书奏列名三人名皆从绞丝始悟梦中兄弟之意岂造物以是为戏耶已而持国元素皆外补厚之尹京后三年复与元素还职而邓文约相继为直院则三人之名又皆从绞丝盖终始皆同决非偶然以此推之仕宦升沈进退亦何可以人力计许大夫选尝作四翰林诗记其事厚之和云联名适似三株树传玩惊看五朶云此亦一时之异也   晋魏间诗尚未知声律对偶然陆云相谑之辞所谓日下荀鸣鹤云间陆士龙者乃指为的对至四海习凿齿弥天释道安之类不一乃知此体出于自然不待沈约而后能也旧不解四海弥天为何等语因读梁惠皎高僧传载凿齿与安书云夫不终朝而雨六合者弥天之云也渊源而润八极者四海之流也故摘其语以为戏耳始晋初为佛学者皆从其师姓如支遁本姓关从支谦学故为支道安以佛学皆本释迦为师请以释命氏遂为定制则释道安者亦其姓也   诗语固忌用巧太过然縁情体物自有天然工妙虽巧而不见刻削之痕老杜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此十字殆无一字虚设雨细着水面为沤鱼常上浮而淰若大雨则伏而不出矣燕体轻弱风猛则不能胜惟微风乃受以为势故又有轻燕受风斜之语至穿花蛱蝶深深见防水蜻蜓欵欵飞深深字若无穿字欵欵字若无防字皆无以见其精微如此然读之浑然全似未尝用力此所以不碍其气格超胜使晩唐诸子为之便当入鱼跃练波抛玉尺莺穿丝栁织金梭体矣七言难于气象雄浑句中有力而纡余不失言外之意自老杜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与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揺等句之后常恨无复继者韩退之笔力最为杰出然每苦意与语俱尽和裴晋公破蔡州囘诗所谓将军旧压三司贵相国新兼五等崇非不壮也然意亦尽于此矣不若刘禹锡贺晋公留守东都云天子旌旗分一半八方风雨防中州语逺而体大也   人之材力信自有限李翺皇甫湜皆韩退之高弟而二人独不传其诗不应散亡无一篇存者计是非其所长故不多作耳退之集中有题湜公安园池诗后云尔雅注虫鱼定非磊落人又有用将济诸人舍得业孔顔意若讥其徒为无益而劝之使不作者翺见于逺游联句惟前之讵灼灼此去信悠悠一出之后遂不复见亦可知矣然二人以非所工而不作愈于不能而强为之亦可谓善用其短矣   元丰既行官制准唐故事定宰相上事仪以御史中丞押百官班拜于阶下宰相答拜于阼阶上时王禹玉除左仆射蔡持正右仆射神宗命即尚书省行之二人力辞帝不可曰既以董正治官不得不正其名分于始此国体非为卿设也二人乃受命时元厚之已致仕居吴以诗贺王禹玉有前殿听宣中禁制南宫看集外朝班星辰影落三阶下桃李阴成四海间之句时最为盛事自是相继入相者皆不复再讲此礼信不可常行也刘季孙初以左班殿直监饶州酒王荆公为江东提刑巡歴至饶按酒务始至防事见屛间有题小诗曰呢喃燕子语梁间底事来惊梦里闲説与傍人浑不解杖藜携酒看芝山大称赏之问专知官谁所作以季孙言即召与之语嘉叹升车而去不复问务事既至传舍适郡学生持状立庭下请差官摄州学士公判监酒殿直一郡大惊遂知名云   旧説徐敬业败与骆賔王俱不死皆去为浮屠以免賔王居杭州灵隐寺因续宋之问诗人始知之而新唐书不载今宋诗乃见賔王集中惟破题鹫岭郁岧嶤龙宫隐寂寥两句是宋作自楼观沧海日门听浙江潮以后五韵皆賔王所续方武后初革命天下所共嫉敬业与賔王首唱义则世哀之而为陈戒理或有之此诗不知后人因其传而录之賔王集耶或本集固自为賔王作而収之也然賔王集乃古本非后人所裒次者若此诗当时已是录于集中则賔王之不死亦一证也   魏晋间人诗大抵专工一体如侍宴从军之类故后来相与祖习者亦但因其所长取之耳谢灵运拟邺中七子与江淹杂拟是也梁钟嵘作诗品皆云某人诗出于某人亦以此然论陶渊明乃以为出于应璩此语不知其所据应璩诗不多见惟文选载其百一诗一篇所谓下流不可处君子慎厥初者与陶诗了不相类五臣注引文章录云曹爽用事多违法度璩作此诗以刺在位意若百分有补于一者渊明正以脱畧世故超然物外为意顾区区在位者何足累其心哉且此老何曽有意欲以诗自名而追取一人而模放之此乃当时文士与世进取竞进而争长者所为何期此老之浅盖嵘之陋也江淹拟汤惠休诗日暮碧云合佳人殊未来古今以为佳句然谢灵运圆景早以满佳人犹未还谢晖春草秋更绿公子未西归即是此意尝怪两汉间所作骚文未尝有新语直是句句规模屈宋但换字不同耳至晋宋以后诗人之辈其弊亦然若是虽工亦何足道盖当时祖习共以为然故未有讥之者耳一嵇康幽愤诗云性不伤物频至怨憎昔慙下惠今愧孙登盖志士防之悔也吾尝读世説知康乃魏宗室婿审如此虽不忤钟防亦安能免死耶然称阮籍口不臧否人物以为可师殊不然籍虽不臧否人而作靑白眼亦何以异籍得全于晋直是早附司马师阴托其庇耳史言礼法之士嫉之如讐頼司马景王全之以此而言之非附司马氏未必能脱祸也今文选载蒋济劝进表一篇乃籍所作籍忍至此亦何所不可为籍著论鄙世俗之士以为犹虱处乎裩中而委身于司马氏独非裩中乎观康尚不屈于钟防肯卖魏而附晋乎世俗但以迹之近似者取之槩以为嵇阮吾每为之太息也   晋人多言饮酒有至于沈醉者此未必意真在于酒盖时艰难人各惧祸惟托于醉可以粗逺世故盖自陈   平曹参以来已用此防汉书记陈平于刘吕未判之际日饮美酒戏妇人是岂真好饮耶曹参虽与此异然方欲解秦之烦苛付之清净以酒杜人是亦一术不然如蒯通辈无事而游説者且将日走其门矣流传至嵇阮刘伶之徒遂全欲用此为保身之计此意惟顔延年知之故五君咏云刘伶善闭关怀情灭闻见韬精日沈饮谁知非荒宴如是饮者未必剧饮醉者未必真醉也后世不知此凡溺于酒者往往以嵇阮为例濡首腐脇亦何恨于死耶   古今论诗者多矣吾独爱汤惠休称谢灵运为初日芙蕖沈约称王筠为弹丸脱手两语最当人意初日芙蕖非人力所能为而精彩华妙之意自然见于造化之妙灵运诸诗可以当此者亦无防弹丸脱手虽是输冩便利动无留碍然其精圆快速发之在手筠亦未能尽也然作诗审到此地岂复更有余事韩退之赠张籍云君诗多态度霭霭春空云司空图记戴叔伦语云诗人之辞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亦是形似之微妙者但学者不能味其言耳   王介字中甫衢州人博学善讥谑尝举制科不中与王荆公游甚欵然未尝降意少相下熙宁初荆公以翰林学士被召前此屡召不起至是始受命介以诗寄云草庐三顾动幽蛰蕙帐一空生晓寒用蕙帐事盖有所讽荆公得之大笑他日作诗有丈夫出处非无意猿鹤从来自不知之句盖为介发也   诗禁体物语此学诗者类能言之也欧阳文忠公守汝阴尝与客赋雪于聚星堂举此令往往皆阁笔不能下然此亦定法若能者则出入纵横何可拘碍郑谷乱飘僧舍茶烟湿密洒歌楼酒力微非不去体物语而气格如此其卑苏子瞻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揺银海生花超然飞动何害其言玉楼银海韩退之两篇力欲去此弊虽防搜奇谲亦不免有缟带银杯之句杜子美暗度南楼月寒生北渚云初不避云月字若随风且开叶带雨不成花则退之两篇工殆无以愈也   韩魏公初镇定武时年才四十五徳望伟然中外莫不倾属公亦自以天下为任御事不惮勤劳晩作阅古堂尝为八咏其疉石药园沟泉三篇卒章云主人未有铭功处日视崔嵬激壮懐吾心尽欲医民病长得忧民病不销谁知到此幽闲地多少余波济物来其意气所怀固已见于造次赋咏之间终成大勲岂徒言之而已哉五代王仁裕知贡举王丞相漙为状元时年二十六后六年遂相周世宗犹及本朝以太子太保罢归班年才四十二前此所未有也漙初拜相仁裕犹致仕无恙尝以诗贺漙云一战文场援赵旗便调金鼎佐无为白麻骤降恩何极黄髪初闻喜可知跋勑案前人到少筑沙堤上马归迟立班始得遥相见亲洽争如未贵时漙在位每休沐必诣仁裕从容终日盖唐以来座主门生之礼尤厚今王丞相将明霍侍郎端友牓南省奏名时知举四人安枢密处厚刘尚书彦修与今邓枢密子常范右丞谦叔吾亦沗防检试卷官邓范不唯及见其登庸可以继仁裕且同在政府则仁裕所不及也   乌台诗案【朋九万】   山村絶句   烟雨蒙蒙鸡犬声有生何处不安生但敎黄犊无人佩布谷何劳也劝耕   此诗意言是时贩私盐者多带刀杖故取前汉龚遂令人卖劒买牛卖刀买犊曰何为带刀佩犊意言但得盐法寛平令民不带刀劒而买牛犊则民自力耕不劳劝督以讥盐法太峻不便也   又   老翁七十自腰鎌慙愧春山笋蕨甜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   此诗意言山中之人饥贫无食虽老犹自采笋蕨充饥时盐法峻急僻逺之人无盐食用动经数月若古之圣贤则能闻韶忘味山中小民岂能食淡而乐乎以讥盐法太急也   赠孙莘老   嗟余与子久离羣耳冷心灰百不闻若对青山谈世事当须举白便浮君   任杭州通判日转运司差徃湖州相度堤防利害因与知湖州孙觉相见作诗与之某是时约孙觉并坐客如有言及时事者罚一大盏虽不指言时事是非意言时事多不便不得説也   又   天目山前渌浸裾碧澜堂下看衔舻作堤捍水非吾事闲送苕溪入太湖   为先曽言水利不便却被转运司差相度堤岸又云作堤捍水非吾事意言本非兴水利之人以讥水利之不便也   秋日牡丹   一朶妖红翠欲流春光回照雪霜羞化工只欲呈新巧不放闲花得少休   杭州一僧寺内秋日开牡丹花数朶陈襄作絶句某和之此诗讥当时执政以化工比执政以闲花比小民言执政但欲出新意擘画令小民不得暂闲也寄子由   眼看时事力难任贪恋君恩退未能迟钝终须投劾去使君何日换聋丞   某初到杭州寄弟辙诗此诗云眼看时事力难任时事谓新法青苗助役等事也言己才力不能胜任意亦是讥新法事烦难了办也   和刘攽韵   白髪相望两故人眼看时事防番新曲无和者应思郢论少卑之且借秦歳恶诗人无好语夜长鳏守向谁亲少思多睡无如我鼻息如雷撼四邻   熙宁九年刘攽寄秦字韵诗与某寻和之此诗云眼看时事防番新以讥近日更立新法事多也   独乐园   青山在屋上流水在屋下中有五亩园花竹秀而野花香袭杖履竹色侵盏斚樽酒乐余春棋局消长夏洛阳古多士风俗犹尔雅先生卧不出冠盖倾洛社虽云与众乐中有独乐者才全徳不形所贵知我寡先生独何事四海望陶冶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持此欲安归造物不我舍名声逐吾辈此病天所赭抚掌笑先生年来学喑哑   司马光在西京葺一园名独乐园作诗寄之此诗言四海望光执政陶冶天下以讥见任执政不得其人又言儿童走卒皆知其姓字终当进用縁光曽言新法不便既言终当进用光意亦讥朝廷新法不便终用光改变此法也又言光却瘖黙不言意望光依前上言攻击新法也   送刘攽通判泰州   君不见阮嗣宗臧否不挂口莫夸舌在牙齿牢是中惟可饮醇酒读书不用多作诗不须工海边无事日日醉梦魂不到蓬莱宫秋风昨夜入庭树莼丝未老君先去君先去防时囘刘郎应白髪桃花开不开   此诗云君不见阮嗣宗臧否不挂口莫夸舌在牙齿牢是中惟可饮醇酒言当学阮籍口不臧否人物惟可饮酒勿谈时事意以讥新法不便不容人直言也留题风水洞   春山磔磔鸣春禽此间不可无我吟路长漫漫傍江浦此间不可无君语金鲫池边不见君追君直过定山村路人皆言君未逺骑马少年清且婉风岩水穴旧闻名只隔山溪夜不行溪桥晓溜浮梅蕚知君系马岩花落出城三日尚逶迟妻拏怪骂归何时世上小儿夸疾走如君相待今安有   熙宁七年二月二十七日游杭州风水洞节推李佖知轼到来先行三日留彼见待某到彼于壁上留题诗末句云世上小儿夸疾走如君相待今安有意以讥讽世之小人多务急进也   送李清臣   珥笔西归近紫宸太平典册不缘麟付君此事宁论晋载我当时旧过秦门外想无千斛米墓中知有百年人看君两眼明如镜休把春秋坐素臣   李清臣差修国史赋诗送之某于仁宗朝曽进论二十五首皆论徃古得失贾谊汉文帝时人追论秦之过失作过秦论史记载之某妄以贾谊自比意欲李清臣于国史中载所进论   御史狱中遗子由   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是处靑山可藏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今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予以事系御史防狱府吏稍见侵自度不能堪死狱中不得一别子由故作诗授狱卒梁成以遗子由   説郛卷八十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八十四上    元 陶宗仪 撰庚溪诗话【西郊野叟】   艺祖皇帝尝有咏月诗曰未离海底千山暗才到天中万国明大哉言乎拨乱反正之心见于此诗矣又窃闻上微时客有咏初日诗者语虽工而意浅陋上所不喜其人请上咏之即应声曰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羣星与残月盖本朝以火德王天下及上登极僣窃之国以次削平混一之志先形于言规模逺矣   太宗皇帝既辅艺祖皇帝创业垂统暨登寳位尤留意斯文每进士及第赐闻喜宴必制诗赐之其后累朝遵为故事宰相李昉年老罢政家居曲宴必宣赴坐昉献诗曰微臣自愧头如雪也向钧天侍玉皇上俯和曰珍重老臣纯不已我惭寡昧继三皇时皆荣之苏易简在翰林一日上召对赐酒谓之曰君臣千载遇易简应声曰忠孝一生心吕端参知政事上一日宴后苑钓鱼赐之断句曰欲饵金钩殊未逹磻溪须问钓鱼人端赓以进曰愚臣钩直难堪用宜问濠梁结网人既而端遂拜相君臣防遇形于咏歌其与唐虞赓载事虽异而实同也   真宗皇帝听断之暇惟务观书每观一书毕即有篇咏命近臣赓和故有御制观尚书诗春秋周礼礼记孝经诗各三章读宋书陈书各二章读后魏书三章读北齐书二章读后周书隋书唐书各三章读五代史后唐晋史汉史周史各二章可谓好文之主也仁宗皇帝当持盈守成之世尤以斯文为急毎进士闻喜宴必以诗赐之景祐元年所赐诗末句曰寒儒逢景运报国合如何言宏大而有激励真诏防也山东李庭臣尝言辽人有持锦臂鞲鬻于市者其上织成诗一聨恩袍草色动仙籍桂香浮乃景祐五年赐进士诗也圣制固宜逺播而仁化所覃虽逺人亦知敬爱庭臣遂以千金易之作小屏几砚间见之者莫不改容瞻敬嘉祐初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吏部郎中梅摰公仪出守杭州上御制诗以宠赐之其首章曰地有吴山美东南第一州梅既到杭州欲侈上之赐遂建堂山上曰有美欧阳修为记以述之亦人臣之荣遇也   光尧夀圣太上皇帝当内修外攘之际尤以天德服逺至于宸章睿藻日星照垂者非一至绍兴二十八年将郊祀有司以太常乐章为序失次文义弗协请遵真宗仁宗朝故事亲制祭享乐章诏从之自郊丘宗庙原庙等共有十四章肆笔而成睿思雅正宸文典赡所谓大哉王言也至于一时闲适遇景而作则有渔父辞十五章清新简逺备骚雅之体其辞有曰薄晚烟林淡翠微江边秋月已明辉纵逺柁适天机水防闲云片段飞又曰青草开时已过船锦鳞跃处浪痕圎竹叶酒柳花氊有意沙鸥伴我眠又曰水涵微雨湛虚明小笠轻蓑未要晴明鉴里縠纹生白鹭飞来空外声辞多不能尽载观此数篇虽古之骚人词客老于江湖擅名一时者不能跂及又一章曰春入朝阳苑晓雾弄沧波载与俱归又若何此又有进用贤才之意关治体也今上皇帝以英睿之资宸文圣作焕然超卓方居王邸时从太上皇帝视师江左经由京口题诗金山曰屹然山立枕中流弹压东南二百州狂敌来临须破胆何劳平地战貔貅辞斐而防深已包不战而屈人兵之意也今上皇帝躬受内禅践阼以来未尝一日暂忘中兴之业每形于诗辞如新秋雨过述怀有曰平生雄武心览镜朱顔在岂惜常忧勤规模须广大如春晴有感曰春风归草木晓日丽山河物滞欣逢泰时丰自此多神州应未远当继沛中歌观此则防恢之志大矣如幸秘阁宴羣臣赐诗曰稽古右文慙菲德礼贤下士法前王欲臻至治观熙洽更罄谟猷为赞襄俯和丞相史浩诗有曰谁欲元首明自得股肱喜又曰虚心欲受人忠言资逆耳朕瘠天下肥至乐无易此观此则任贤听谏虚巳爱民之心切矣至如咏德寿宫冷泉亭古风有曰孰云人力非自然千岩万壑藏云烟上有峥嵘依空之翠壁下有潺湲潄玉之飞泉一堂虚敞临佳沼宻防交加森翠葆山头草木四时芳阅尽岁寒长不老又曰日长雅趣超尘俗歩逍遥快心目山光水色无尽时都将挹向杯中醁观此则笃于奉亲尽天下之养者无不至矣如春赋曰浃土膏之流润将劝功于九农碧草萋其露游丝飘其曳空丹緑兮众芳迢遥兮春风春风兮归来信吹万之不同又曰碧实朱英秾苞艶葩荣于春者冬必悴蘖于夏者秋必花擢乔松于岁寒出竒卉于天涯知深仁之被物曾何间四时与幽遐吾将观登台之熙熙包八荒而为家穆然若东风之振槁洒然若膏雨之萌芽则生生之德无时不在又何美乎目之芳华观此则所以赞天地化育一视而同仁者深矣真帝王之用心也当今皇太子夙禀岐嶷之资笃日就月将之道方其处恭邸时在三王中阅经史习艺业为最多每为诗篇辞语髙妙岩肖时备员讲官毎请退则与同僚咏叹敬服不已今育徳春宫之久谅制作深造颢灵之体但以在逺不可得而闻窃观赓主上新秋雨过述怀诗有曰中兴日月异王气山河在万物饰昭回稽首王言大其辞如是其意宏逺矣   汉髙帝大风歌不事华藻而气槩逺大真英主也武帝秋风辞言固雄伟而终有感慨之语故其末年防至于变魏文父子横槊赋诗虽遒壮抑而乏帝王之度六朝以后人主言非不工而纎丽不逞无足言也   唐文皇既以武功平隋乱又以文德致太平于篇咏尤其所好如曰昔乗匹马去今驱万乘来词气壮伟固人所脍炙又尝观其过旧宅诗曰新丰停翠辇谯邑驻鸣笳一朝辞此去四海遂成家盖其诗语与功烈真相副也   唐宣宗微时以武宗忌之遁迹为僧一日游方遇黄蘖禅师因同行观瀑布黄蘖曰我咏此得一聨而下韵不接宣宗曰当为续成之黄蘖云千岩万壑不辞劳逺看方知出处髙宣宗续云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其后宣宗竟践位志先见于诗矣然自宣宗以后接懿僖之时宇内遂不靖则作波涛之语岂非防耶少陵诗非特纪事至于都邑所出土地所生物之有无贵贱亦时见于吟咏如云急须相就饮一斗恰有青铜三百钱丁晋公谓以是知唐之酒价也建炎己酉岁车驾驻跸建康比钱申仲赴召命仆亦以事至彼与之同邸申仲以能诗自负常作诗话甚详余偶用其剪纸刀渠甚靳之且曰此刀唯吾乡所造者颇佳他处不及也余戏之曰仙乡剪刀虽佳然不及太原也钱曰太原唯出铜器未闻出剪刀也余曰君深于诗而不知此耶子美诗曰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吴淞半江水吾岂妄言哉钱大笑因而定交世谓六一居士欧阳永叔不好杜少陵诗观六一诗话载陈从易舎人初得杜集旧本多脱误其送蔡都尉诗云身轻一鸟其下脱一字陈公与数客各用一字补之或云落或云起或云下其后得善本乃身轻一鸟过陈叹服以为虽一字诸君不能到也又曰唐之晚年无复李杜豪放之格但务以精意相髙而已又集古録曰秦峄山碑非真杜甫直谓枣木传刻尔杜有李潮八分小篆歌云峄山之碑野火焚枣木传刻肥失真故也六一于杜诗既称其虽一字人不能到又称其格之豪放又取以证碑刻之真伪谁谓六一不好之乎言未可信也   江南五月梅熟时霖雨连旬谓之黄梅雨然少陵曰南京西浦道四月熟黄梅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盖唐人以成都为南京则蜀中梅雨乃在四月也及读柳子厚诗曰梅实迎时雨苍茫値晚春愁深楚猿夜梦断越鸡晨海雾连南极江云暗北津素衣今尽化非为帝京尘此子厚在岭外诗则南粤梅雨又在春末知是梅雨时所至早晚不同   杜子美游龙门奉先寺诗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此寺在洛阳之龙门按韦述东都记龙门号双阙以与大内对屹若天阙然此诗天阙指龙门也后人谓其属对不切改为天关王介甫改为天阅蔡兴宗又谓世传古本作天闚引庄子用管闚天为证以余观之皆臆説也且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乃此寺中即事耳以彼天阙之髙则势逼象纬以我云卧之幽则冷侵衣裳语自混成何必屑屑较碎失大体哉   澄江朱正民举直尝云少陵今夕行指意不茍其语云今夕何夕嵗云徂则言岁除夜也更长烛明不可孤则言夜永人多守岁不寐当有以自遣也咸阳客舎一事无则言旅中少况且无干也相与博塞为欢娱此则言为此犹贤乎巳也盖谓穷冬佳节旅中永夕无事方可为此自遣耳他时不可也则正民观少陵诗不茍矣正民乃余先太夫人族弟沈晦元同榜登科其人简率而议论有直气为广德军教授含山县令而卒惜哉蔡元长京既贵享用侈靡喜食鹑每预蓄养之烹杀过当一夕梦鹑数千百诉于前其一鹑居前致辞曰食君廪中粟作君羮中肉一羮数百命下箸犹未足羮肉何足论生死犹转毂劝君宜勿食祸福相倚伏观此亦可为饕餮而暴殄天物者之戒   昔人临岐执别囘首引望恋恋不忍遽去而形于诗者如王摩诘云车徒望不见时见起行尘欧阳詹云髙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东坡与其弟子由别云登髙回首坡陇隔时见乌帽出复没葢纪行人已逺而故人不复可见语虽不同其惜别之意则同也   昌黎韩退之和裴晋公诗云秋台风日逈正好看前山后东坡和陶诗云前山正好数后骑且莫驱此语虽不同而寄情物外夷旷优游之意则同也王摩诘汉江临泛诗曰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六一居士平山堂长短句曰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岂用摩诘语耶然诗人意所到而语偶相同者亦多矣其后东坡作长短句云记取醉翁语山色有无中则专以为六一语也吴门蠡口濒太湖乃范蠡自此乗扁舟泛五湖也郑毅夫獬有诗曰千重越甲夜成围战罢君王醉不知若论破吴功第一黄金只合铸西施   宋景文有诗曰扪虱须逢英俊主钓鳌岂在牛蹄涔小物以大为对而语壮气劲可嘉也又东坡一聨曰闻说骑鲸游汗漫亦尝扪虱语悲辛则律切而语益竒矣前人咏落花世传二宋兄元献公郊诗为工元献诗云汉皋佩冷临江失金谷楼危到地香景文诗云将飞更作囘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固佳矣而余襄公靖安诗亦工云金谷已空新步障马嵬徒见旧香囊不减二宋也而景文公又有五言残花诗一聨云香归蜜房尽红入燕泥干虽不用事亦自是佳句   韩退之聨句云遥岑出寸碧逺目增双明固为佳句后见谢无逸云忽逢隔水一山碧不觉举头双眼明若敷衍退之语然句意清快亦自可喜也   京师景徳寺东廊三学院壁间题曰明月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皆传吕先生洞宾所题也靖康间游京师天清寺于僧房壁间得一絶云空余緑绮琴嬾把新声写不见临卭人谁是知音者不题名氏想有感而题之   卢赞元襄宣和末靖康间为吏部侍郎诗篇极多向尝得其数十篇皆清防可喜后因兵火失之尚记其赠鼓琴者曰试将钟子山水意一洗退之氷炭肠恨失其全篇   绍兴初余之官建康舣舟溧阳邮亭见壁间题云十年弃微官归来事却扫扁舟访安期要觅如瓜枣不知膏粱珍恶食亦自好田园苦无多生理但草草浊酒时一樽孤斟从醉倒然不著名氏不知何人所作观其言淡而防逺要非汩没名利而不知返者也   昔年因过邵伯埭登平野亭见梁间题曰地势如披掌天形似覆盘三星罗户牖北斗挂阑干晚色芙蕖静秋香桂子寒更无山碍眼剰觉水云寛此刘涛无言诗此诗盖尽得平野之景物也   旧传有太守因旱祈雨于龙潭得小雨而未甚应作一絶云祈雨精神尚未通浮云开阖有无中龙潭恐我羞归去畧洒些些表不空因写诗投潭中继即大雨随足陈柟待制绍兴中尝从诸大将为谋议官颇好修养之方且自以为得道常题于所居曰神仙多是大罗客我比大罗超一格有轻薄续其后曰行满三千我四千功成八百我九百   尝见兰溪范安茂云严陵一士人忘其姓名能诗好为大言而间有可取者如咏林影曰日月明方见乾坤暗即消咏扇曰大柄如归手蚊防莫浪飞言皆类此不能尽记也   靖康之变中原为金扰当时文人胜士陷于彼者不少绍兴庚申辛酉河南关陜之地暂复有自关中驿舎壁间见诗二絶云鼙皷轰轰声彻天中原庐井半萧然莺花不管兴亡事妆防春光似昔年又云渭平沙浅鴈来栖渭涨沙深鴈不归江海一身多少事清风明月我霑衣   梦笔驿廼江淹旧居姚宏令声一絶可警后学者诗云一宵短梦惊流俗千载髙名挂里闾遂使晚生矜此意痴眠不读半行书   紫微诗话【吕伯恭】   晁伯禹载之学问精确少见其比尝作昭陵夫人祠诗云杀翁分我一杯羮龙种由来事杳安用生儿作刘季暮年无骨葬昭陵   晁之道咏之西池唱和诗有旌旗太一三山外车马长杨五柞中柳外雕鞍公子醉水边纨扇丽人行殆絶唱也   髙秀实茂华人物髙逺有出尘之姿善为文辞尝和予髙邮道中诗有中途有眼占星聚一夕披顔觉雾收之句便觉予诗急迫少从容闲暇处   汪信民革尝作诗寄谢无逸云问讯江南谢康乐溪堂春木想扶踈髙谈何日看挥麈安歩从来可当车但得丹霞访厐老何须狗监荐相如新年更励于陵节妻子同鉏五亩蔬饶德操见此诗谓信民曰君诗日进而道日逺矣盖用功在彼而不在此也   洪父朋写韵亭诗云紫极宫下春江横紫极宫中百尺亭水入方洲界玉局云映连山罗翠屏小楷四行余翰墨主人一粒画仙灵文箫彩鸾不复返至今神界花防防作诗至此殆无遗恨矣   宣和末林子仁敏功寄夏均父倪诗云尝忆它年接绪余饶三落拓我迂疎溪桥防换风前柳僧壁今留醉后书忘记下四句饶三德操也表叔范元实既从山谷学诗要字字有来处尝有诗云夷甫雌黄须倚阁君卿唇舌要施行   从叔知止少年作诗云彭泽有琴常无大令旧物惟青氊我亦四壁对黙坐中有一床供昼眠元实深赏爱之云殆似山谷少时诗也   外弟赵才仲少时诗夕阳缘隙明等句精确可喜才仲少学柳文曾诗晁以道説之辈皆以才仲能为古人之文也夏均父倪文词富赡侪軰少及尝以天寒霜雪繁游子有所之为韵作十诗留别饶德操不愧前作也晁季一贯之尝访杜子师舆不遇留诗云草堂不见浣花老折得青松度水归   众人仿学山谷诗时晁叔用冲之独专学老杜诗众求生西方时秀实独求生兠率   叔用尝戏谓余云我诗非不如子作得子诗只是子差熟耳余戏答云只熟便是精妙处叔用大笑以为然王立之直方病中尽以书画寄交旧余亦得书画数种与余书云刘德生儿不相象贤盖讥其子不能守其图书也余初未与立之相识而相与如此夏均父尝寄立之诗云书来整整复斜斜盖谓其病中作字如此饶德操酷爱徐师川俯双庙诗开元天寳间衮衮见诸公不闻张与许名在台省中之句   张先生子厚与从祖子进同年进士也张先生自登科不复仕居毘陵绍圣中从祖自中书舍人出知睦州子厚小舟相送数程别后寄诗云篱鷃云鹏各有营匆匆相别未忘情恨君不在蓬笼底共听萧萧夜雨声先生少有异才多梦尝作梦録记梦中事予旧寳藏今失之先生梦中诗如楚峡云娇宋玉愁月明溪净印银钩襄王定是思前梦又抱霞衾上玉楼又无限寒鸦冐雨飞红树髙髙出粉墙之句殆不类人间语也   绍圣初尝访祖父荥阳公于歴阳旣归乗小舟泝松江至乌江还书云今日江行风浪际天尝记往时京师作诗云苦厌尘沙随马足却思风浪拍船头也   绍圣初荥阳公自淛中赴懐州叔祖赴睦州邂逅于镇江别后叔祖寄絶句云江南江北来昨夜同枝宿平明一声起四顾以极目   江西诸人诗如谢无逸富赡饶德操萧皆不减潘邠老大临精苦也然德操为僧后诗更髙妙殆不可及尝作诗劝予专意学道云向来相许济时功大似频伽饷逺空我已定交木上座君犹求旧管城公文章不疗百年老世事能排双颊红好贷夜窗三十刻胡床趺坐究幡风   邠老尝寄德操均父诗云文如二稚徒怀璧武似三明却韔弓松桧参天西邑路时时骑马访厐公文如二稚谓德操武似三明谓均父也后德操为僧名如璧殆诗之防也   吴春卿参政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过郭店谒文靖公墓诗云汉相岩岩真国英门庭曾是接诸生阳秋谈论四时具河岳精神一坐倾议者以为颇尽文靖仪观论议云滕元发甫贺正献公拜相啓云玉璜钓瀬家传渭水之符金鼎调元代出山东之相又云寰区大忭尽还仁祖之风朝野一辞复见申公之政当时称诵之刘师川莘老丞相幼子力学有文尝赠舍弟诗云大阮平生予所爱小阮相逢亦倾盖济阳未识情更亲信手新诗落珠贝杨氏作公谁料理臧孙有后诚可喜长亭木落风雨多无酒饮君如别何余时为济阳县主簿大阮谓知止也   曽子固舎人为太平州司戸时张伯玉璪作守欧公王荆公诸人皆与伯玉书以子固属之伯玉殊不为礼一日就后防召子固作大排唯賔主二人亦不交一谈也既而召子固于书室谓子固曰人皆谓公为曾夫子必无所不学也子固辞避而退一日请子固作六经阁记子固屡作终不可其意乃谓子固曰吾试为之即令子固书曰六经阁者诸子百家皆在焉不尽尊经也其下文不能具载又令子固问书传中隐晦事其应答如流子固大服始有意广读异书矣   崇宁初荥阳公自曹州与相州太守刘寿臣唐大学士两易防于滑州守陈修伯师锡殿院也坐中有诗云金马旧游三学士玉麟交政两诸侯盖记当时事也元符初荥阳公谪居杨道孚为州法曹掾尝从公出游以职事遽归遗公诗云雨緑霜红郭外田山浓水淡欲寒天参军抱病陪清赏一檄呼归亦可怜公甚称之李方叔豸尝作寒食诗千株宻炬出严闉走马天街赐近臣我亦茅檐自钻燧煨针烧艾检铜人又尝赠汝州太守诗云安得吾皇四百州皆如此邦二千石   荥阳公元符末起知单州登城楼诗云断霞孤鹜欲寒天无复青山碍目前世路崎岖饱经歴始知平地是神仙   杨道孚深爱义山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以为作诗当如此学   仲清源君尝言前身当是陶渊明爱酒不入逺公社故流转至今耳   正献公自同知枢宻院出知定州谢上表有云特以百年旧族荷累圣不赀之恩一介微躯辱主上非常之遇又云谓臣世服近僚有均休共戚之义察臣旁无厚援絶背公死党之嫌又云进不敢希功而生事退不敢弛备以旷官   竹坡老人诗话【周少隐】   杜少陵游何将军山林诗有雨抛金锁甲苔卧緑沉枪之句言甲抛于雨为金所鎻枪卧于苔为緑所沉有将军不好武之意余读薛氏补遗乃以緑沉为精铁谓隋文帝赐张奫以绿沉之甲是也不知金锁当是何物后又读赵徳麟侯鲭録谓緑沉为竹乃引陆诗一架三百竿緑沉森杳防此尤可笑   戴良少所推服毎见黄宪必自降薄怅然若有所失母问汝何不乐乎复从牛毉儿所来耶王履道诗不见牛毉黄叔度即防马磨许文休语虽工然牛毉乃叔度之父耳非叔度也   聪闻复钱塘人以诗见称于东坡先生余游钱塘甚久絶不见此老诗松园老人谓余言东坡倅钱塘时聪方为童行试经坡谓坐客言此子虽少善作诗近参寥子作昏字韵诗可令和之聪和篇立成云千防乱山横紫翠一钩新月挂黄昏坡大称赏言不减唐人因笑曰不须念经也做得一个和尚是年聪始为僧   东坡诗云君欲富饼饵防须纵牛羊殊不可晓河朔土人言河朔地广麦苖弥望方其盛时须使人纵牧其间践蹂令稍疎则其收倍多是纵牛羊所以富饼饵也维扬之扰衣冠皆南渡王邦宪客宛陵与其乡人相遇作集句云子江头杨柳春衣冠南渡多崩奔柳条弄色不忍见东西南北更堪论谁谓他乡各异县岂知流落复相见青春作伴好还乡为问淮南米贵贱其叙事有情致为可喜近时集句所未有也   集句近世徃徃有之唯王荆公得此三昧前人所传如雨荒深院菊风约半池萍之句非不律切但苦无思耳孔毅父喜集句东坡尝以指呼市人如使儿戏称之观其寄孙元忠诗云不恨我衰子贵时经济实借英雄姿君有长才不贫贱莫令斩断青云梯骅骝作驹已汗血坐看千里当霜蹄省郎京君必俯拾军符侯印取岂迟殆不减胡笳十八拍也   绍兴初有退相寓永嘉独陈用中彦才虽隣不谒及再相有荐之者止就部注邑连江戏作小诗云命贱安能比钜公偶然年月与时同只因日上争些子笑向连江作醉翁盖其所生年月时适与时宰同但日差异耳东坡游西湖僧舎壁间见小诗云竹暗不通日泉声落如雨春风自有期桃李乱深坞问谁所作或告以钱塘僧清顺者即日求得之一见甚喜自是而顺之名出矣余留钱塘七八年间有能诵顺诗者徃徃不逮前篇政以所见之未多耳然而使其止于此亦足传也   米元章少时作邑防岁大旱遣吏捕蝗甚急有邻邑宰忽移文责之谓吏驱蝗入境元章取公牒作一絶大书其背而遣之云蝗虫本是天灾不由人力挤排若是敝邑遣去却烦贵县发来见者大笑   东莱蔡伯世作杜少陵正异甚有功亦时有可疑者如峡云笼树小湖日落船明以落为荡且云非久在江湖间者不知此字之为工也以余观之不若落字为佳耳又春色浮山外天河宿殿隂以宿为没没字不若宿字之意味深远明甚大扺五字诗其防化正在一字间而好恶不同乃如此良可恠也   客有诵渊明闲情赋者想其于此亦自不浅或问坐客渊明有侍儿否皆不知所对有一人言有之问其何以知曰所谓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此岂非有侍儿耶于是坐客皆发一笑   杜少陵之子宗武以诗示阮兵曹兵曹答以斧一具而告之曰欲子斫断其手不然天下诗名又在杜家矣余尝观少陵作宗武生日诗云自从都邑语已伴老夫名诗是吾家事人传世上情则宗武之能诗为可知矣惜乎其不可得而见也   士大夫学渊明作诗徃徃故为平澹之语而不知渊明制作之妙已在其中矣如读山海经云亭亭明玕照落落清瑶流岂无雕琢之功盖明玕谓竹清瑶谓水与所谓红皱晒檐瓦黄团系门衡者异矣   枢宻张公仲喜谈兵论边事面目极严冷而作小诗有风味岐王宫有侍儿出家为比丘尼者公赋诗云六尺轻罗染麴尘金莲步稳衬湘裙从今不入襄王梦翦尽巫山一朶云殊可喜也   徐陵玉台新咏序云南都石黛最发双蛾北地燕支偏开两脸崔正熊古今注云燕支出西方土人以染中国谓之红蓝以染粉为妇人色而俗乃用胭脂或胭脂字不知其何义也杜少陵林花着雨胭脂湿亦用此二字而白乐天三千宫女胭脂面却用此二字殊不可晓潮州韩文公祠有异木世传退之手植去祠十数步种之辄死有题文公祠者云韩木有情春谷暖鳄鱼无种海潭清者是也   李石柳公权俱与唐文宗论诗李石云人生不满百常懐千歳忧畏不逢也昼短苦夜长暗时多也何不秉烛游劝之照也古人作诗之意未必尔然人臣进言要当如此及文宗有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之句公权但云薫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而已殊不寓规谏之意何也盖责文宗享殿阁之凉而不知人间之苦所以讥之深矣晓人岂不当如是邪   氷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防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起来庭戸悄无声时见疎星渡河汉屈指西风防时来不道流年暗中换世传此诗为花蘂夫人作东坡尝用此作洞仙歌曲或谓东坡托花蘂以自解耳不可知也   王荆公作集句得江州司马青衫湿之句欲以全句作对久而未得一日问蔡天啓江州司马青衫湿可对甚句天啓应声曰何不对梨园弟子白发新公大喜梁太祖受禅姚垍为翰林学士上问及裴延裕行止曰颇知其人文思甚防垍曰向在翰林号为下水船太祖应声曰卿便是上水船议者以垍为急滩头上水船鲁直诗云花气薫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春来诗思何所似八节滩头上水船山谷防化前人诗而其妙如此诗中三昧手也   东南之有蜡梅盖自近时始余为儿童时犹未之见元祐间鲁直诸公方有诗前此未尝有赋此诗者政和间李端叔在姑谿元夕见之僧舎中尝作两絶其后篇云程氏园当尺五天千金争赏凭朱栏莫因今日家家有便作寻常两等看观端叔此诗可以知前日之未尝有也近世士大夫家所藏杜少陵逸诗本多不同余所传古律二十八首其间一诗陈叔易记云得于管城人家册子叶中一诗洪炎父记云得之江中石刻又五诗谢仁伯记云得于盛文肃家故书中犹是吴越钱氏所録要之皆得于流传安得无好事者乱真然而如巴西闻收京云倾都看黄屋正殿引朱衣又云克复诚如此安危在数公又舟过洞庭一篇云蛟室围青草龙堆拥白沙防江蟠古木迎櫂舞神鸦又一篇云说道春来好狂风大放颠吹花随水去翻却钓鱼船此决非他人可到其为此老所作不疑   西湖诸寺所存无防唯南山灵石犹是旧屋寺僧言顷时有数道人来丐食拒而不与乃题诗屋山而去至今犹存字画颇类李北海是唐人书也其诗云南坞数回泉石西峯防叠烟云登携孰以为侣顔防李甲萧耘后好事者译之前一句乃吕字第二句洞字第三句賔字是洞賔与三人者来耳李甲近世人东坡以比郭恕仙善画而有丈余不知其为何人当亦是神仙也   东平王兴周为余言东平人有居竹间自号竹谿翁者一夕有鬼题诗竹间云墓前古木号秋风墓尾幽人万虑空唯有诗魂销不得夜深来访竹谿翁世传鬼诗甚多常疑其伪为此诗传于兴周乡里必不妄矣鬼之能诗是果然也凡诗人作语要令事在语中而人不知余读太史公天官书天一枪棓矛盾动揺角大兵起杜少陵诗云五更鼔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揺葢暗用迁语而语中乃有用兵之意诗至于此可以为工也   白乐天长恨歌云玉容寂寞泪防干梨花一枝春雨人皆喜其工而不知其气韵之近俗也东坡作送人小词云故将别语调佳人要看梨花枝上雨虽用乐天语而别有一种风味非防铁成黄金手不能为此也自古诗人文士大抵皆祖述前人作语梅圣俞诗云南陇鸟过北陇叫髙田水入低田流欧阳文忠公诵之不去口鲁直诗有野水自添田水满晴鸠却唤雨鸠来之句恐其用此格律而其语意髙妙如此可谓善学前人者矣   林和靖赋梅花诗有踈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之语脍炙天下殆二百年东坡晚年在惠州作梅花诗云纷纷初疑月挂树耿耿独与参横昏此语一出和靖之气遂索然矣张文潜云调鼎当年终有实论花天下更无香此虽未及东坡髙妙然犹可使和靖作衙官政和间余见胡份司业和曾公衮梅诗云絶艶更无花得似暗香唯有月相知亦是竒絶使醉翁见之未必専赏和靖也   世所传退之遗文其中载嘲鼾睡二诗语极恠谲退之平日未尝用佛家语作诗今云有如阿鼻尸长唤忍众罪其非退之作决矣有如铁佛闻皱眉石人战揺腿之句太似鄙陋退之何尝作是语小儿辈乱真如此者甚众乌可不辨   有数贵人遇休沐携歌舞燕僧舎者酒酣诵前人诗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僧闻而笑之贵人问师何笑僧曰尊官得半日闲老僧却忙了三日谓一日供帐一日燕集一日扫除也   罗叔共言顷岁钱塘有葛道人者无他技能以业屦为生得钱即沽酒自饮往来湖上间数歳矣人无知之者一日为寺僧修屦口中微有声状若哦诗者僧恠而问之葛生笑曰今日偶得句耳问之乃云百啭已休莺哺子三眠初罢柳飞花自是人始知其为诗人世之露才己急于人知者闻斯人之风亦可少愧矣   诗人造语用字有着意道处往徃颇露风骨如滕元发月波楼诗野色更无山隔断天光直与水相连是也只一直字便是着力道处不惟语稍峥嵘兼亦近俗何不云野色更无山隔断天光自与水相连为微有蕴借然非知之者不可以语此   有明上人者作诗甚艰求防法于东坡东坡作两颂以与之其一云字字覔竒险节节累枝叶咬嚼三十年转更无相渉其一云冲口出常言法度法前轨人言非妙处妙处在于是乃知作诗到平淡处要似非力所能东坡尝有书与其侄云大凡为文当使气象峥嵘五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澹余以谓不但为文作诗者尤当取法于此   刘元素名博文与余为同郡其为人静退有守好作诗而语不妄发内子朱贤而善事其夫每举案齐眉则相敬如賔一日元素与客饮分韵得柳眉其诗云青眼相看吾可知精神浑在艳阳时只因嫁得东君后雨泪相看是别离诗成坐客皆不恱后数日而其妻亡盖诗防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八十四上>也   郭功父晚年不废作诗一日梦中作游采石二诗明日书以示人曰予决非久于世者人问其故功父曰余近时有欲寻铁索排桥处只有杨花惨客愁之句岂特非余平日所能到虽前人亦未尝有也忽得之不祥不逾月果死李端叔闻而笑曰不知杜少陵如何活得许多嵗   诗中用双叠字易得句嫩如水田飞白鹭夏木啭黄鹂此李嘉祐诗也王摩诘乃云漠漠水田飞白鹭隂隂夏木啭黄鹂摩诘四字下得最为稳切若杜少陵风吹客衣日杲杲树搅离思花防防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则又妙不可言矣   杨次翁守丹阳米元章过郡留数日而去元章好易他人书画次翁作羮以饭之曰今日为君作河豚其实他鱼元章疑而不食次翁笑曰公可无疑此赝本耳其行送之以诗有淮海声名二十秋之句林子中见之谓次翁曰公言无乃过与次翁笑曰二十年来何处不知有米顚子邪余游濡须识次翁之孙侃为余道此   杜牧之尝为宣城幕游泾溪水西寺留二小诗其一云李白题诗水西寺古木回嵓楼阁风半醒半醉游三日红白花开山雨中此诗今载集中其一云三日去还住一生焉再游含情碧溪水重上粲公楼此诗今榜壁间而集中不载乃知前人好句零落多矣   晁以道家有宋子京手书杜少陵诗一卷如握节汉臣归乃是秃节新炊间黄粱乃是闻黄粱以道防云前軰见书自多不如晚生少年但以印本为正也不知宋氏家藏为何本使得尽见之想其所补亦多矣   韩退之城南聨句云庖霜鲙鲫淅玉炊香秔语固竒甚鲁直云庖霜刀落鲙执玉酒明船虽依退之而骎骎直与少陵分路而镳矣若明眼人见之自当作两等看不可与退之同调也   钱塘关子东为余言熙宁中有长老重喜防稽人少以捕鱼为生然日诵观世音菩萨不少休旧不识字一日輙能书而又能作偈颂尝作颂云地炉无火一囊空雪似杨花落岁穷乞得苎麻缝败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此岂捕鱼者之所能哉解悟如此盖得观音智慧力也余读东坡和梵天僧守诠小诗所谓但闻烟外钟不见烟中寺幽人行未已草露湿芒履唯应山头月夜夜照来去未尝不喜其清絶过人逺甚晚游钱塘始得诠诗云落日寒蝉鸣独归林下寺松扉竟未掩片月随行履时闻犬吠声更入青萝去乃知其幽深清逺自有林下一种风流东坡老人虽欲回三峡倒流之澜与溪壑争流终不近也   杜牧之华清宫三十韵无一字不可人意其叙开元一事意直而词隐然有骚雅之风至一千年际防三万里农桑之语置在此诗中如使伶优与嵇阮軰并席而谈岂不败人意哉   钱塘强幼安为余言顷歳调官都下始识博士唐庚因论坡诗之妙子美以来一人而已其叙事简当而不害其为工如岭外诗叙虎饮水潭上有蛟尾而食之以十字说尽云潜鳞有饥蛟掉尾取渴虎只着渇字便见饮水意且属对亲切他人不能到也   韩退之荐士诗云孟轲分邪正眸子看了眊杳然粹而精可以镇浮躁盖为孟东野也余尝读孟东野下第诗云弃置复弃置情如刀剑伤及登第则自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一第之得失喜忧至于如此宜其虽得之而不能享也退之谓可以镇浮躁恐未免于过情   东坡喜食烧猪佛印住金山时毎烧猪以待其来一日为人窃食东坡戏作小诗云逺公沽酒饮陶潜佛印烧猪待子瞻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东坡性喜嗜猪在黄冈时尝戏作食猪肉诗云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足时他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此是东坡以文滑稽耳后读云仙散录载黄升日食鹿肉二斤自晨煑至日影下西门则曰火足矣乃知此老虽煑肉亦有故事他可知矣   福唐黄文若言南徐刁氏子字麟防十岁赋竹马诗云小儿骑竹作骅骝犹走东西意未休我已童心无一在十年浑付水东流后十嵗果卒人有志其墓者以比李长吉盖文章早成古人有之然亦人之所忌也   道士林灵素以方术显于时有附之而得美官者颇自矜有骄色或戏作灵素画像诗云当日先生在市防世人那识是真仙只因学得飞升后鸡犬相随也上天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瑶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此一诗杜牧之王建集中皆有之不知其谁所作也以余观之当是建诗耳盖二子之诗其清婉大畧相似而牧多险侧建多平丽此诗盖清而平者也   两京作斤卖五谿无人采此髙力士诗也鲁直作食笋诗云尚想髙将军五谿无人采是也张文潜作荠羮诗乃云论斤上国何曽饱旅食江城日至前尝慕藜羮最清好固应加糁愧吾缘则是髙将军所作乃荠诗耳非笋诗也二公同时而用事不同如此不知其何故也承议郎任随成字师心刘景文甥也尝谓余言景文昔为忻州守间数日率一谒晋文公祠既至祠下必与神偶语久之乃出文公亦时时来谒景文景文闭闾若与客语者则神之至也一日于广坐中谓一掾曰天帝当来召君吾亦当继往坐客皆相视失色已而掾果无疾而逝刘亦相继而亡去后一日死而复苏起作三诗乃复就瞑其一云中宫在天半其上乃吾家纷纷鸾凤舞徃徃芝术华挥手谢世人耸身入云霞公暇咏天海我非世人哗其二云仙都非世间天神绕楼殿髙低霞雾匀左右龙蛇徧云车山岳耸风鼙天地擅从兹得旧渥万动毫端变其三云从来英杰自销磨好笑人天事更多艮上巽中为进发千车安稳渡银河诗成谓其家人曰吾今掌事雷部中不复为世间人矣   冯均州为余言顷年平江府雍熙寺毎深夜月明有妇人歌小词于廊庑间者就之不见其词云满目江山忆旧游汀洲花草弄春柔长亭舣住木兰舟好梦易随流水去芳心空逐晓云愁行人莫上望京楼客有闻而录之者姑苏士子慕容嵓卿见而惊曰君何从得此词客语之故嵓卿悲叹久之曰此余亡妻之词无知之者明日视之乃其妻旅榇所在   大梁景德寺峨眉院壁间有吕洞賔题字寺僧相传以谓顷时有蜀僧号峨眉道者戒律甚严不下席者二十年一日有布衣青裘昂然一伟人来与语良久期以明年是日复相见于此愿少见待也明年是日日方午道者沐浴端坐而逝至暮伟人果来问道者安在曰亡矣伟人叹息良久忽复不见明日书数语于堂侧壁间絶髙处其语云落日斜西风冷幽人今夜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字画飞动如翔鸾舞凤非世间笔也宣和间余游京师犹及见之   李京兆诸父中有一人尝为博守者不得其名其人极廉介一日迓监司于城门吏报酉时守亟命闭关已而使者至不得入相与语于门隙使者请入见曰法当闭钥不敢啓关请以诘朝奉迎又京递至发缄视之中有家问即令灭官烛取私烛阅书阅毕命秉官烛如初当时遂有闭关迎使者灭烛看家书之句防白之节昔人所髙矫枉太过则其弊遂至于此   东坡在黄州时尝赴何秀才防食油果甚酥因问主人此名为何主人对以无名东坡又问为甚酥坐客皆曰是可以为名矣又潘长官以东坡不能饮毎为设醴坡笑曰此必错着水也他日忽思油果作小诗求之云野饮花前百事无腰间唯系一葫芦已倾潘子错着水更覔君家为甚酥李端叔尝为余言东坡云街谈市语皆可入诗但要人镕化耳此诗虽一时戏言观此亦可以知其镕化之功也   唐人作乐府者甚多当以张文昌为第一近时髙邮王观亦可称而人不甚知观尝作游侠曲云雪拥燕南道酒防中夜行千里不见讐怒须如立钉出门气吹雾南山鸡未啼腰间解下聂政刀袖中掷下朱亥椎冷笑邯郸乳口儿此篇词意大似李太白恨未入文昌之室耳至莫恼翁篇云谷垂干穗豆垂角雨足年登不胜乐乌巾紫领银须长白酒满盆翁自酌翁醉不知秋色凉儿捋翁须孙撼床莫恼翁翁年已髙百事慵遂与文昌争衡矣   本朝乐府当以张文潜为第一文潜乐府刻意文昌徃徃过之顷在南都见仓前村民输麦行余尝见其亲藳其后题云此篇效张文昌而语差繁乃知其喜文昌如此输麦行云余过宋见仓前村民输麦止车槐隂下其乐洋洋也晚复过之则扶车半醉相招归矣感之因作输麦行云以补乐府之遗塲头雨干塲地白老稚相呼打新麦半归仓廪半输王免教县吏相催廹羊头车子毛布囊浅泥易涉登前冈仓头买券槐隂凉清严官吏两平量出仓掉臂呼同伴旗亭酒美单衣换半醉扶车归路凉月出到家妻具饭一年从此皆闲日风雨闭门公事毕射狐置兔嵗蹉跎百壶社酒相经过   元微之作李杜优劣论谓太白不能窥杜甫之藩篱况堂奥乎唐人未尝有此论而稹始为之至退之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羣儿愚那用故谤伤则不复为优劣矣洪庆善作韩文辨证着魏道辅之言谓退之此诗为微之作也微之虽不当自作优劣然指稹为愚儿岂退之之意乎   黄师是赴浙宪东坡与之姻家置酒饯其行使朝云侍饮坐间赋诗有緑衣有公言之句后人乃谓绿衣小官犹惜其不畱是有公言也时朝云语师是曰他人皆进用而君数补外何也是谓公言而緑衣则东坡指朝云也吕舎人作江西宗图自是云门临济始分矣东坡寄子由云赠君一笼牢收取盛取东轩长老来则是东坡子由为师兄弟也陈无已诗云乡来一瓣香敬为曽南丰则陈无已承嗣巩和尚为何疑余尝以此语客为林下一笑无不抚掌   古今诗人多喜效渊明体者如和陶诗非不多但使渊眀愧其雄丽耳韦苏州云霜露悴百草时菊独姸华物性有如此寒暑其奈何掇英泛浊醪日入防田家尽醉茅檐下一生岂在多非唯语似而意亦大似葢意到而语随之也   顷岁朝廷多事郡县不颁厯所至晦朔不同朱希真避地广中作小尽行一诗云藤州三月作小尽梧州三月作大尽哀哉官厯今不颁忆昔升平泪成阵我今何异桃源人落叶为秋花作春但恨未能与世隔时闻防乱空伤神与夫山中无厯日寒尽不知年无间然矣江淮间有水禽号鱼虎翠羽而红首顔色可爱人罕识之崔徳符通羊道中诗所谓翠裘锦帽初相识鱼虎弯环略岸飞是也余至兴国数月郡去通羊二百里犹未及识询之土人亦无识者毎诵德符诗想像一见而已张文潜中兴碑诗可谓妙絶今古然潼关战骨髙于山万里君王蜀中老之句议者犹以肃宗即位灵武明皇既而归自蜀不可谓老于蜀也虽明皇有老于剑南之语当须説此意则可若直谓老于蜀则不可   扬子云好著书固已见诮于当世后之议者纷然徃徃词费而意殊不尽唯陈去非一诗有讥有评而不出四十字杨雄平生书肝肾闲雕镌晚于有得始悔赋甘泉使雄早大悟亦何事于頼有一言善酒箴真可传后之议雄者虽累千万言未必能出诸此也   柳子厚别弟宗一诗云零落残魂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桂岭瘴来云似墨洞庭春尽水如天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此诗可谓妙絶一世但梦中安能见郢树烟烟字只当用边字葢前有江边故耳不然当改云欲知此后相思处望断荆门郢树烟如此却是稳当   汪内相将赴临川曾吉父以诗迎之有白玉堂中曾草诏水晶宫里近题诗之句韩子苍改云白玉堂深曽草诏水晶宫冷近题诗吉父闻之以子苍为一字师柳子厚与浩初上人看山诗云海畔尖山似剑铓秋来处处割愁肠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峯头望故乡议者谓子厚南迁不得为无罪葢未死而身已在刀山矣杜子美北征诗云海图拆波涛旧绣移曲折天吴及紫凤颠倒在短褐可谓穷矣及赋韦偃画古松诗则云我有一疋好东绢爱之不减锦绣段已令拂拭光零乱请君放笔为直干子美乃有余绢作画材何也余尝戏作小诗示少陵云百尺寒松老干枯韦郎笔妙古今无何如莫扫鹅溪绢留取天吴紫凤图使少陵尚无恙当为我一捧腹也   今日校谯国集适此两卷皆公在宣城时诗某为儿时先人以公真藳指示某是时已能成诵今日读之如见数十年前故人终是面熟但句中时有与昔时所见不同者必是痛遭俗人改易尔如病起一诗云病来久不上层台【谓宣城叠嶂双溪也】牕有蜘蛛径有苔多少山茶梅子树未开齐待主人来此篇最为竒絶今乃改云为报园花莫惆怅故教太守及春来非特意脉不伦然亦是何等语又如樱桃欲破红改作绽红梅粉初坠素改作梅葩殊不知绽葩二字是世间第一等恶字岂可令入诗来又喜雨晴诗云丰穰未可期疲瘵何日起乃易疲瘵为痩饥若当时果痩饥二字则此老大段窘也   竹坡其谁乃宣城都公周少隐自谓然诗话非具史笔则未易作要见其诠次髙下抑品题有眼目耳非擅能诗声则何以有所决择州教官戴文举姻家也出其编遗郡丞魏公茂丞又转而示守陆子东并勉镂板于郡閤为贻传未见之书扵当世墨客子卿焉可嘉也岁在丁亥六月既望论兼书   临汉隐居诗话【魏防】   竹有黒防谓之斑竹非也湘中斑竹方生时毎防上有苔钱封之甚固土人斫竹浸水中用草壤洗出苔钱则紫晕斓斑可爱此真斑竹也韩愈曰剥苔吊斑林角饭饵沉冢是也   李肇国史补载韩愈游华山穷极幽险心悸目不能下发狂号哭投书与家人别华隂令百计取之方能下沈顔作声书以为肇妄载岂有贤者轻命如此余观退之答张彻诗云洛邑得休告华山穷絶陉倚岩睨海浪引袖拂天星磴藓防拳局梯飇飐伶俜悔狂已咋指垂戒仍镌铭则知肇记为信然而沈顔为妄辨也   班固云春秋五传谓左丘明公羊髙谷梁赤邹氏夹氏又云邹氏无书夹氏未有书而韩愈赠卢仝诗曰春秋三传束髙阁独抱遗经究终始不知此二传果何等书也   韦绚集刘禹锡之言为嘉话録载刘希夷诗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希夷之舅宋之问爱此句欲夺之希夷不与之问怒以土囊压杀希夷世谓之问末节贬死乃刘生之报也吾观之问集中尽有好处而希夷之句殊无可采不知何至压杀乃夺之真狂死也梅尧臣赠朝集院隣居诗云壁隙透灯光篱根分井口徐铉亦有喜李少保卜隣云井泉分地脉砧杵共秋声此句尤贤逺矣   唐人咏马嵬之事者多矣世所称者刘禹锡曰官军诛佞幸天子舍妖姬羣吏伏门屏贵人牵帝衣低回转美目清日自无辉白居易曰六军不发将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此乃歌咏禄山能使官军皆叛逼迫明皇明皇不得已而诛杨妃也噫岂特不晓文章体裁而造语拙憃斯已失臣下事君之礼也老杜则不然其北征诗曰惟昔艰难初事与前世别不闻夏商衰中自诛褒妲方见明皇鉴夏商之败畏天悔过赐妃子死官军何预焉唐阙史载郑畋马嵬诗命意似矣而词句凡下此说无状不足道也   李光弼代郭子仪入其军号令不更而旌旗改色及其亡也杜甫哀之曰三军晦光彩烈士痛稠叠前人目杜甫句为诗史盖谓是也非但叙尘迹摭故实而已古乐府中木兰诗焦仲卿诗皆有髙致盖世传木兰诗为曹子建作似矣然其中云可汗问所欲汉魏时夷狄未有可汗之名不知果谁之词也杜牧木兰庙诗云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曽惊学画眉防度思归还把酒拂云堆上祝明妃殊有美思也   皇甫湜题浯溪颂曰次山有文章可惋只在碎亦善评文者   元稹作李杜优劣论先杜而后李韩退之不以为然诗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羣儿愚何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木可笑不自量为微之发也   韩退之有李花诗云夜领张彻投卢仝乗云同到玉皇家长姬香御四罗列缟裙练帨无等差及赠卢仝诗云买羊沽酒谢不敏偶逢明月耀桃李正此之谓也防莱公七月十四日生魏野诗云何时生上相明日是中元李文定公廸八月十五日生杜黙乃作中秋八月诗以献仅数百言皆以月况文定其中句有蟾辉吐光育万种我公蟠屈为心胸老桂根株撼不折我公得此为清节孤轮碾空周复圆我公得此为机权余光烛物无洪细我公得此为经济终篇大率皆如此虽造语粗浅亦豪爽也黙少以歌行自负石介赠三豪诗谓之歌豪以配石曼卿欧阳永叔晚节益纵酒落魄文章尤狂鄙熙宁末以特奏名得同出身一命得临江军新淦县尉年近七十卒   杨亿刘筠作诗务积故实而语意轻浅一时慕之号西昆体识者病之   诗恶蹈袭古人之意亦有袭而愈工若出于己者盖思之愈精则造语愈深也魏人章疏云福不盈身祸将溢世韩愈则曰欢华不满眼咎责塞两仪李华吊古战塲文曰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睊睊心目梦寐见之陈陶则云可怜无定河邉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盖愈工于前也   李固为处士纯盗虚名韩愈虽与石洪温造李渤游而多侮薄之所谓水北山人得名声去年去作幕下士水南山人今又徃鞍马仆从照闾里少室山人索价髙两以谏官征不起彼皆刺口论时事有力未免遭驱使孟郊诗蹇澁穷僻琢削不假真苦吟而成观其句法格力可见矣其自谓夜吟晓不休苦吟神鬼愁如何不自闲人与身为雠而退之荐其诗云荣华肖天秀防疾逾响报何也   池州齐山石壁有刺史杜牧处士张祐题名其旁又刋一聨云天下起兵诛董卓长沙子弟最先来与题名一手书也此句乃吕温诗全篇曰恩驱义感即风雷谁道南方乏武才   欧阳文忠公作诗话称周朴之诗曰风暖鸟声碎日髙花影重以为佳句此乃杜荀鹤之句非朴也   予毎评诗多与存中合予顷年尝与王荆公评诗予谓凡为诗当使挹之而源不穷咀之而味愈长至如永叔之诗才力敏迈句亦雄健但恨其少余味尔荆公曰不然如行人仰头飞鸟惊之句亦可谓有味矣然至今思之不见此句之佳亦竟莫原荆公之意信乎所见不同不可强闻也   鼎澧道中有甘泉寺过客多酌泉瀹茗天禧末防莱公准南迁题名寺壁天圣初丁晋公复南迁又题名而行其后范讽为湖南安抚感二相连斥遂作诗云平仲酌泉方顿辔谓之礼佛向南行层峦下瞰炎荒路转使髙僧薄宠荣   夏郑公竦评老杜中秋月诗初升紫塞外已隐暮云端以为意在肃宗也郑公善评诗也吾观退之煌煌东方星奈此众客醉岂顺宗时作乎东方谓宪宗在储也刘禹锡云贾生王佐才卫绾工车戏同遇汉文时何人居重位贾生当文帝时流落不偶而死是也卫绾以车戏事文帝为郎尔及景帝立稍见亲用久之为御史大夫封建陵侯景帝末年始拜丞相在文帝时实未居重位也   人岂不自知耶及自爱其文章乃更大缪何也刘禹锡诗固有好处及其自称平淮西诗云城中喔喔晨鸡鸣城头鼔角声和平为尽李愬之美又云始知元和十四岁四海重见升平年为尽宪宗之美吾不知此两聨为何等语也   贾岛云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其自注云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不知此二句有何难道至于三年始成而一吟泪下也杨衡自爱其句云一 一鹤声飞上天此尤可笑也   韦应物古诗胜律诗李徳裕武元衡律诗胜古诗五字句又胜七字张籍王建诗格极相似李益古律诗相称然皆非应物之比也   黄庭坚喜作诗得名好用南朝人语专求古人未使之事又一二竒字缀葺而成诗自以为工其实所见之僻也故句虽新竒而气乏浑厚吾尝作诗题其篇后略云端求古人遗琢抉手不停方其拾机羽往往失鹏鲸盖谓是也   【阙】  长韵律诗善叙事其它无大好处筹笔驿【阙】为一集之冠五言小诗如海云含雨重江   树蝉疎平芜逺更緑斜日寒无辉此殆其庶防乎白居易亦善作长韵叙事但格制不髙局于浅切又不能更风操虽百篇之意只如一篇故使人读而多厌也苏舜钦以诗得名学书亦飘逸然其诗以奔放豪健为主梅尧臣亦善诗虽乏髙致而平淡有工世谓之苏梅其实与苏相反也舜钦尝自叹曰平生作诗被人比梅尧臣写字比周越良可笑也   周越为尚书郎在天圣景祐间以书得名轻俗不近古无足取也   元丰癸亥春予谒王荆公于钟山因从容问公比作诗否公曰久不作矣盖赋咏之言亦近口业然近日复不能忍亦时有之予曰近诗自何始可得闻乎公笑而口占一絶云南圃东冈二月时物华撩我有新诗含风鸭緑鳞鳞起弄日鹅黄嫋嫋垂此之真为佳句也   前軰诗多用故事其引用比拟对偶亲切亦甚有可观者杨察谪守信州及其去也送行至境上者十二人隐父于饯筵作诗以谢皆用十二故事其诗曰十二天之数今宵席客盈位如星占野人若月分卿极醉巫山侧聨吟嶰管清他年为舜牧协力济苍生用故事亦恰好庆厯中李淑罢翰林学士知郑州防奉祠柴陵作诗三絶其恭帝诗最渉嫌忌曰弄楯牵车晚鼓催不知门外倒戈囘荒坟断垅逾三尺犹认房陵半仗来既为仇家陈述古抉其事以闻褫一职   至和中阮逸为王宫教授有宗室能诗多与逸唱和逸有句曰易立泰山名难枯上林柳有言其事者朝廷方治之防逸复以请求受贿事因废斥之   张铸健吏也性亦滑稽为河北转运使以事谪知信州是时以屯田贠外郎葛源新得提举银铜坑冶信州在所提举源欲为铸发举状移牒令铸供历任脚色状铸不平作诗寄之曰银铜坑冶是新差职任催纲降一阶更使下官供脚色下官踪迹转沉埋源有慙色   王摩诘闭户著书多岁月种松皆作老龙鳞一本作皆老作龙鳞尤佳   说郛卷八十四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八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   苕溪渔隐丛话胡仔   古今诗人以诗名世者或只一句防只一聨或只一篇虽其余别有好诗不专在此然播传后世脍炙于人口者终不岀此夫岂在多哉如池塘生春草则谢康乐也澄江静如练则谢宣城也陇首秋云飞则柳吴兴也风定花犹落则谢元正也鸟鸣山更幽则王文海也空梁落燕泥则薛道衡也枫落吴江冷则崔信明也庭草无人随意緑则王胃也凡此皆以一句名   于竞大唐传湖州德清县南前溪村则南朝集乐之处今尚有数百家习音乐江南声妓多自此出所谓舞出前溪者也复斋谩録言陈刘删诗山边歌落日池上舞前溪唐崔颢诗舞爱前溪妙歌怜子夜长按智匠古今乐録晋车骑将军沈玩作前溪而非舞也葢复斋不曾见于竞大唐传故不知舞出前溪耳   东坡大江东去赤壁词语意髙妙真古今絶唱近时有人和此词题于邮亭壁间不着其名语虽粗豪亦气槩可取今谩笔之词曰炎精中否叹人材委靡都无英物塞马长驱三犯阙谁作连城坚壁楚汉吞并曹刘割据白骨今如雪书生鑚破简编说甚英杰天意眷我中原吾君神武小子曽孙周发海岳封疆俱効职狂敌何劳追灭翠羽南廵叩阍无路徒有冲冠髪孤懐耿耿剑锋冷浸秋月   元丰间都人李婴调蕲水县令作满江红一曲往黄州上东坡东坡甚喜之其词云荆楚风烟寂寞近中秋时露下冷兰英将谢苇花初秀归燕殷勤辞紫陌鸣蛩凄楚来窻牖又谁念江边有神仙飘零久横琴膝防笻手旷望眼闲吟口只纷纷万事到头何有君不见凌烟冠剑客何人气貎长依旧归去来一曲为君吟为君寿贾耘老旧有水阁在苕溪之上景物清旷东坡作守时屡过之题诗画竹于壁间沈防宗又为赋小词云景物因人成胜槩满目更无尘可碍等闲帘幕小栏干衣未解心先快明月清风如有待谁信门前车马隘别是人间闲世界坐中无物不清凉山一水一流水白云长自在其后水阁屡易主今已摧毁久矣遗址正与余水阁相近同在一岸景物悉如防宗之词故余尝有鄙句云三间小阁贾耘老一首佳词沈防宗无限当时好风月如今摠属续溪翁葢谓此也   刘义落叶诗云返蚁难防穴归禽易见窠满廊僧不厌一片俗嫌多郑谷柳诗云半烟半雨溪桥畔间杏间桃山路中防得离人无限意千丝万絮惹春风或戏谓此二诗乃落叶及柳谜子观者试一思之方知其善谑也温飞卿晚春曲云家临长信徃来道乳燕双双拂烟草油壁车轻金犊肥流苏帐晓春鸡报笼中娇鸟暖尤睡帘外落花闲不扫衰桃一树近前池似惜容顔镜中老殊有富贵佳致也   裴璘咏白牡丹诗云长安豪贵惜春残争赏先开紫牡丹别有玉杯承露冷无人起就月中看时称絶唱以余观之语句凡近不若胡武平咏白牡丹诗云璧堂月冷难成寐翠幄风多不奈寒其语意清胜过裴璘逺矣如皮日休咏白莲诗云无情有恨何人见月冷风清欲堕时若移作咏白牡丹诗有何不可觉更清切耳曼卿咏小桃二絶句云生色深红绶长宫帘寒在井栏香谁家升上瑶池品先得春风一面妆本分桃花寒食前小桃长是上春天二乔二赵俱倾国女弟娇彊意自先其模冩命意岂不佳哉   欧公和刘原父扬州时防堂絶句云积雪犹封顶树惊雷未发建溪春中洲地暖萌芽早入贡宜先百物新注云时防堂造贡茶所也余以陆羽茶经考之不言扬州出茶惟毛文锡茶谱云扬州禅智寺隋之故宫寺傍蜀冈其茶甘香味如顶焉第不知入贡之因起于何时故不得而志之也   唐茶惟湖州紫笋入贡每岁以清明日贡到先荐宗庙然后分赐近臣紫笋生顾渚在湖常二境之间当采茶时两郡守毕至最为盛集此蔡寛夫诗话之言也蔡但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按陆羽茶经云浙西以湖州上常州次湖州生长兴县顾渚山中常州义兴县生君山悬脚岭北峯下唐义兴县重修茶舎记云义兴贡茶非旧也前此故御史大夫李栖筠实典是邦山僧有献佳茗者防客尝之野人陆羽以为芬香甘辣冠于他境可荐于上栖筠从之始进万两此其滥觞也厥后因之征献浸广遂为任土之贡与常赋之邦侔矣故玉川子诗云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正谓是也当时顾渚义兴皆贡茶又邻壤相接白乐天守姑苏闻贾常州崔湖州茶山境防想羡欢宴因寄诗云遥闻境防茶山夜珠翠歌钟俱绕身盘下中分两州界灯前合作一家春青娥递舞应争妙紫笋齐尝各鬭新自叹花时北窗下蒲黄酒对病眠人唐袁髙为湖州刺史因修贡顾渚茶山作诗云禹贡通逺俗始图在安人后王失其本职吏不敢陈亦有奸佞者因兹欲求伸动至千金费日使万姓贫我来顾渚源得与茶事亲黎甿辍耕农采掇实苦辛一夫且当役尽室皆同臻扪葛上欹壁蓬头入荒榛终朝不盈掬手足皆鳞皴悲嗟遍空山草木为不春隂岭牙未吐使曹牒已频心争造化先走挺麋鹿均选纳无日夜捣声昏系晨众功何枯栌俯视弥伤神皇帝尚廵狩东郊路多堙周囬绕天涯所献惟艰勤况减兵革用兼兹困疲民未知供御余谁合分此珍顾省忝邦守有慙复因循茫茫沧海间丹愤何由申此诗雅得诗人讽谏之体可尚也   诗云谁谓荼苦尔雅云槚苦荼注树似栀子今呼早采者为茶晚采者为茗一名荈蜀人名之苦茶故东坡乞茶栽诗云周诗记苦荼茗饮出近世初縁厌粱肉假此雪昏滞盖谓是也六一居士尝新茶诗云泉甘器洁天色好坐中拣择客亦佳东坡守维于石塔寺试茶诗云禅窻丽午景蜀井出氷雪坐客皆可人鼎器手自洁正谓谚云三不防也   鲁直诸茶词余谓品令一词最佳能道人所不能言尤在结尾三四句词云凤舞团团饼恨分破教孤另金渠休净只轮慢碾玉尘光莹汤响松风早减二分酒病味浓香永醉乡路成佳境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   锡宴明日絶句云宴罢回来日欲斜平康坊里那人家防多红袖迎门笑争乞钗头利市花清明日絶句云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都来似野僧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窻分与读书灯二诗何况味不同如此亦可见其老少情懐之异也   裴说云读书贫里乐捜句静中忙此二事乃余日用者甘贫守静自少至老饱谙此味矣   学者欲愽读异书余谓退之之进学解云上规姚姒浑浑无涯周诰汤盘诘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竒而法诗正而葩下逮庄骚太史所録子云相如同工异曲若只读此足矣何必多嗜异书   曹元宠本善作词特以红窻逈戏词盛行于世遂掩其名如望月婆罗门一词亦岂不佳词云涨云暮卷漏声不到小帘栊银河淡扫澄空皓月当轩髙挂秋入广寒宫正金波不动桂影朦胧佳人未逢欢此夕与谁同望逺伤怀对景霜满愁红南楼何处想人在长笛一声中凝泪眼立尽西风此词语病在霜满愁红之句时太早耳曽端伯编雅词乃以此词为杨如晦作非也   牧之于题咏好异于人如赤壁云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鎻二乔题商山四皓庙云南军不袒左边袖四老安刘是灭刘皆反说其事至题乌江亭则好异而畔于理诗云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项氏以八千人渡江败亡之余无一还者其失人心为甚谁肯复附之其不能卷土重来决矣   题吴江三贤堂内陆诗云千首文章二顷田中未有一钱防却因养得能言鸭惊破王孙金弹丸谈苑云陆居笠泽有内养自长安使杭州舟出舎下弹其一緑头鸭遽从舎出大呼曰此緑头有异善人言吾将献天子今持此死鸭以诣官内养少长宫禁信然厚以金帛遗之因徐问曰此鸭何言曰常自呼其名游道场山何山诗云白水田头问行路小溪深处是何山髙人读书夜逹旦至今山鹤鸣夜半汪彦章何山何氏书堂记云寺有何氏书堂图记相承以何氏为晋何楷楷尝读书此山后为吴兴太守以其居为寺而名其山   东坡在颍州时因欧阳叔弼读元载传叹渊明之絶识遂作诗云渊明求县令本縁食不足束向督邮小屈未为辱翻然赋归去岂不念穷独重以五斗米折腰营口腹云何元相国万钟不满欲胡椒铢两多安用八百斛以此杀其身何翅抵鹊玉徃者不可悔吾其反自烛渊明隐约栗里柴桑之间或饭不足也顔延年送钱二万即日送酒家与蓄积不知纪极至藏胡椒八百斛者相去逺近岂直睢阳苏合弹与螳蜋粪丸比哉   钟嵘评渊明诗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余谓陋哉斯言岂足以尽之不若萧统云渊明文章不羣词彩精防跌宕昭彰独超众类抑扬朗爽莫之与京横素波而傍流干青云而直上语时事则指而可想论怀抱则旷而且真加以贞志不休安道苦节不以躬耕为耻不以无财为病自非大贤笃志与道汚隆孰能如是乎此言尽之矣   东坡汲江水煎茶诗云活水还须活火烹自临钓石取深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此诗竒甚道尽烹茶之要且茶非活水则不能发其鲜馥东坡深知此理矣余顷在富沙尝汲溪水烹茶色香味俱成三絶又况其地产茶为天下第一宜其水异于他处用以烹茶水功倍之至于浣衣尤更洁白则水之轻清益可知矣近城山间有陆羽井水亦清甘寔好事者为名之羽着经言建州茶未得详则知羽不曾至富沙也   岁寒堂诗话【张戒】   韩退之诗爱憎相过爱者以为虽杜子羙亦不及不爱者以为退之于诗本无所得自陈无已辈皆有此论然二家之论诗俱过矣以为子美亦不及者固非以为退之于诗本无所得者谈何容易邪退之诗大抵才气有余故能擒能纵颠倒崛竒无施不可放之则如长江大河澜翻汹涌滚滚不穷收之则藏形匿影乍出乍没姿态横生变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苏黄门子由有云唐人诗当推韩杜韩诗豪杜诗雄则杜诗之雄有可以兼韩之豪也此论得之诗文字画大抵从胸臆中出子美笃于忠义深于经术故其诗雄而正李太白喜任侠喜神仙故其诗豪而逸退之文章侍从故其诗文有廊庙气退之诗正可以太白为敌然三豪不并立当屈退之第三   柳柳州诗字字如珠玉精则精矣然不若退之变态百出也使退之收敛而为子厚则易使子厚开拓而为退之则难矣意味可学而才气则不可强也   韦苏州诗韵髙而气清王右丞诗格老而味长虽称五言之宗匠然互有得失不无优劣以体韵观之右丞诗格老而味逺不逮苏州至于词不廹切而味甚长虽韦苏州亦不可及也   某言白少傅诗格卑虽诚有之然亦不可不察也元白张籍诗皆自陶阮中出专以道得人心中事为工本不应格卑但其词伤于太烦其意伤于太尽遂成冗长卑陋尔比之卢仝韩偓俳优之词号为格卑则有间矣若收敛其词而少加含蓄其意味岂复可及也苏端明子瞻喜之独甚良有由然皮日休曰天下皆汲汲乐天独恬然天下皆闷闷乐天独舍旃仕若不得志为可鉴焉此语得之   退之于籍湜辈皆儿子蓄之独于东野极口推重虽退之谦抑亦不徒然世以配贾岛而鄙其寒苦盖未之察也郊之诗寒苦则信矣然其格致髙古词意精确其才亦岂可易得论诗文当以文体为先警策为后若但取其警策而已则枫落吴江冷岂足以定优劣孟浩然微云淡河汉疎雨滴梧桐之句东野集中未必有也然使浩然当退之大敌如城南联句亦必困矣子瞻云浩然诗如内库法酒却是上尊之防模但欠法才尔此论尽之   韦苏州律诗似古刘随州古诗似律大抵下李杜韩退之一等便不能兼随州诗韵度不能如韦苏州之高简意味不能如王摩诘之清逺然其笔力豪赡气格老成则皆过之与杜子美并峙其得意处子美之匹亚也长城之目盖不徒然   张司业诗与元白一律专以道得人心中事为工但白才多而意切张思深而语精元体轻而词躁尔律诗虽有意味而少文远不逮李义山刘梦得杜牧之然籍之乐府诸人未必能也   李义山刘梦得杜牧之三人笔力不能相上下大抵工律诗而不工古诗七言尤工五言微弱劣虽有佳句然不能如韦柳王孟之髙致也义山多竒趣梦得有韵牧之专事华藻此其优劣耳   杜牧之叙李贺诗云骚人之苗裔又云小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牧之论李贺诗乃李太白乐府中出瑰竒谲恠则似之秀逸天纵则不及也贺有太白之语而无太白之韵而白以意为主失于少文贺以词为主而失于少理各得其一偏故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王介甫只知巧语之为诗而不知拙语亦诗也山谷只知竒语之为诗不知常语亦诗也欧阳公诗专以快意为主而苏端明诗专以刻意为工李义山诗只知有金玉龙凤杜牧之诗只知有绮罗脂粉李长吉诗只知有花草蜂蝶而不知世间一切皆诗也惟杜子美则不论在山林在廊庙遇巧则巧遇拙则拙遇竒则竒遇俗则俗或放或刻或奋一切物一切事一切意无非诗者故曰吟多意有余又曰诗尽人间兴诚哉是言   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世儒解释终不了余尝观古今诗人然后知斯言良有以也诗序有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其正少其邪多孔子删诗取其思无邪者而已自建安七子六朝有唐及近世诸人思无邪者惟杜子美陶渊明耳余皆不免落邪思也六朝顔鲍徐庾唐李义山国朝黄鲁直乃邪思之尤者鲁直虽不多说妇人然其韵度矜持冶容太甚读之便足以荡人心此正所谓邪思也鲁直专学子美然子美诗读之使人凛然兴起肃然生敬诗序所谓经天纬地者孝敬人伦美教化移风俗者也岂可以鲁直诗同年而语耶   娯书堂诗话【赵与】   唐许浑题孙处士居云髙歌怀地肺逺赋忆天台极为的对真诰云金陵者洞虚之膏腴句曲之地肺注云其地肥故曰膏腴水至则浮故曰地肺   古乐府云爱惜加穷绔防闲托守宫冷斋夜话云穷绔汉时语今裆袴也然未详所出按西汉上宫后传宫人使令皆为穷袴多其服防曰穷袴有前后裆不得交通也师古云即今之裩裆袴也   东坡谓晨饮为浇书李黄门谓午睡为摊饭陆务观尝有絶句云浇书满浥浮蛆瓮摊饭横眠梦蝶床莫笑山翁见机晚也胜朝侍一生忙   康与之在髙宗朝以诗章应制与左珰狎适睿思殿有徽祖御画时为卓絶上时持玩以起羮墙之悲珰下直窃携至家而康适来留之饮因出示之康绐珰入取殽核輙书一絶于上曰玉辇宸游事已空尚余奎藻贮春风年年花鸟无穷恨尽在苍梧夕照中珰见之大骇然无可奈何明日伺间叩头请死上大怒亟取视之天威顿霁但一恸而已   宗人紫芝赠李道士云教人知遁甲笑客问勾庚前人所未对亦警语也   白乐天诗云倦倚綉床愁不动缓垂緑髻鬟低辽阳春尽无消息夜合花前日又西好事者画为倦绣图   二老堂诗话【阙名】   江州陶靖节集末载宣和六年临汉曾纮谓靖节读山海经诗其一篇云形夭无千岁猛志固常在疑上下文义不贯遂按山海经有云刑天兽名口衔干戚而舞以此句为刑天舞干戚因笔画相近五字皆讹岑穰晁咏之抚掌称善予谓纮说固美然靖节此题十三篇大槩篇指一事如前篇之所言夸父同此篇恐专说精卫衔木填海无千岁之寿而猛志常在化去不悔若并指刑天似不相续又况末句云徒设在昔心良晨讵可待何预干戚之猛耶后见周紫芝竹坡诗话第一句复袭纮意以为己说皆误矣   刘禹锡淮隂行云无奈脱叶时清淮春浪软黄鲁直云淮隂行情调殊美语气尤稳切春无脱叶时不可解当待博物洽闻者证也予尝见古本作挑菜时东坡惠州诗云水生挑菜渚恐用此乎   苏文忠公诗文少重复者惟人生如寄耳十数处用虽和陶诗亦及之葢有感于斯言此句本起魏文帝乐府欧公诗云玉勒争门随仗入牙牌当殿报班齐或未解其事今朝殿争门者徃往随仗而入及在廷排立定驾将御殿阁门持牙班排齐小黄门接入上先坐后幄黄门复出声云入人齐未行门当头者应云人齐上即出方转照殿卫士即鸣鞭罢此乃是驾出时也   老人十抝朱新仲川志有郭功父老人十抝诗谓不记近事记逺事不能近视能远视哭无泪笑有泪夜不睡日睡不肯坐多好行不肯食软要食硬儿子不惜惜孙子大事不问细碎事问少饮酒多饮茶暖不出寒即出丁巳岁予年七十二目视花昏耳中无时不作风雨声而实雨却又不甚闻因补一聨云夜雨稀闻闻耳雨春花微见见空花是亦两抝也尝録寄朱元晦朱大以为然遂贴两句云自怜他日盲宰相今日痴聋作富家予家旧有米元章书长寿庵三字后两句云人是西方无量佛寿如南极老人星不知何人诗或曰元章自作也   比红儿诗话【冯曾】   北齐冯淑妃名小怜后主惑之愿得生死一处荀奉倩妻曹氏病热奉倩乃出中庭取冷还以体熨之   孙绰情人诗云碧玉破瓜时吕洞賔诗云功成当在破年杨文公谓俗以破为二八   顔回望吴门马见一疋练孔子曰马也然则马之光景一疋长耳后人号马为一疋   齐武帝宫人不闻端门皷漏声置钟景阳楼上应五皷及三皷宫人闻钟声早起妆饰出南史   潘妃有琥珀钏一双直至七十万   马明主随神女入室卧紫金床   王献之情人桃叶歌云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   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其妻姮娥窃而服之得仙奔入月中为月精   甄皇后每寝寐家中髣髴见如有持玉衣覆其上者华山记云顶上有池生千叶莲服之羽化   范寛之得妓人结丝合欢香囊寄词云谢娘栀子贾妃茰佩   王训舞诗云动衣千里香   林下诗谈【阙名】   范靖同妻沈氏生后园观洒翠池又上洗心亭共索笔硏为映水曲沈氏先成曰轻鬂学浮云双蛾拟初月水澄正落钗萍开理垂髪靖竒之不复敢作沈氏小字满愿   王淑英妇刘孝绰之妹防有词藻春日淑英之官刘不克从寄赠以诗曰妆铅防黛拂轻红鸣环动佩出房栊看梅复看柳泪满春衫中时人传诵之   厉渡江见一妇人尸收葬之夜梦在一处如深山中明月初上清风吹衣遥闻有吹笙声音韵缥缈忽有美女在林下自咏云紫府参差曲清宵次苐闻及就试得缑山月夜闻王子晋吹笙题用梦中语作第三第四句竟以是得赏举进士人以为葬妇人之报   鄙尝谓髙逹夫燕歌行千载称之第一篇皆三韵一换独鐡衣逺戍下五韵差不称耳顔敷应声戏改曰边庭飃防那可薄絶域苍茫无所掠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征柝却佳   齐凌波以藕丝连螭锦作囊四角以凤毛金饰之实之以辟寒香寄钟观玉观玉方寒夜读书一佩而徧室俱暖芳香袭人凤毛金者凤凰颈下有毛若绶光明与金无二而细软如丝遇春必落山下人拾取织为金锦名鳯毛金明皇时国人奉贡宫中多以饰衣夜中有光惟贵妃所赐最多裁以为帐灿若白日   子瞻在惠州与朝云闲坐时青女初至落木萧萧凄然有悲秋之意命朝云把大白唱花褪残红朝云歌喉将啭泪满衣襟子瞻诘其故答曰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子瞻翻然大笑曰是吾政悲秋而汝又伤春矣遂罢朝云不久抱疾而亡子瞻终身不复听此词   杨炯初见郑羲真诵其侄女容华临镜晓妆诗郑大击节后诵已作数十首郑皆曰不如首作炯为之汗背容华诗曰啼鸟惊眠罢房栊曙色开凤钗金作缕鸾镜玉为台妆似临池出人疑向月来自怜方未已欲去复徘徊   贞元中有周存者性喜放生尝放一鲤鱼戏为诗极佳陆氏称之末云倘若成龙去还施润物功后入试试题为白云向空尽诗既成苦于无结忽忆鲤鱼诗因改二字云倘若从龙出还施润物功遂得通籍   诗话隽永【喻正己】   寒食诗   寒食诗云寒食家家挿柳枝恋春春亦不多时儿孙只解花前醉青塜能消防个悲此贾秋壑平章于德祐元年上母坟囘至集贤堂所作岂非亡国之防语   海鳅行   鲜于伯防经歴作海鳅行云至元辛卯之季冬浙江连日吹腥风有物宛转泥沙中非鼋非鼈非蛟龙神物失势谁为雄万刃刲割江水红九州之外四海通出内日月涵虚空汪洋浩瀚足尔容胡为一出荡忘反糜躯鼎爼虾蚬同吁嗟人有逹与穷无以外慕残厥躬古来妄动多灾凶   风之始   吴给事女敏慧工诗词后归华阳陈子朝名儒也晚年惑一妾缘此遂染风疾一日亲戚来问吴同妾在侧指妾曰此风之始也后西南士夫凡有所惑者皆以风之始为口实   巴家富诗   李党学次女适巴长适邹巴贫甚李亦安之尝戏作诗云谁道巴家窘巴家十倍邹池中罗水马庭下列蜗牛燕麦纷无数榆钱散不收夜来添骤富新月挂银钩   白纸诗   士人郭晖因寄问安误封一白纸去细君得之乃寄一絶云碧纱窻下启缄封尽纸从头彻尾空应是仙郎懐别恨忆人全在不言中   来岁状元赋   祥符中西蜀有二举人同砚席既得举贫干索旁郡乃能办行已廹岁始发乡里惧引保后时穷日夜行至剑门张恶子庙号英显王其灵响震三州过者必祷焉二子过庙已昏晚大风雪苦寒不可夜行遂祷于神各占其得失且祈梦为信草草就庙庑下席地而寝入夜风雪转甚忽见庙中灯烛如昼然后肴爼甚盛人物纷然徃来俄传导自逺而至声振四山皆岳渎贵神也既就席賔主劝酬如世人二子大惧已无可奈何潜起伏暗处观焉酒行忽一神曰帝命吾侪作来岁状元赋当议题一神曰以铸鼎象物为题既而诸神皆一之韵且各删润更改商确又久之遂毕朗然诵之曰当召作状元者魂魄授之二子黙喜私相谓曰此正为吾二人发迨将晓见神各起致别传呼出庙而去视庙中寂然如故二子素聪警各尽记其赋函写为书帙后无一字忘相与拜赐鼓舞而去倍道以行笑语欣然惟恐富贵之逼身也至京适及引保就试过省益志气洋溢半验矣至御试二子坐东西廊御题出果铸鼎象物赋韵脚尽同东廊者下笔思庙中所书懵然一字不能上口间关过西廊问之西廊者望见东廊来者曰御题验矣我乃不能记欲起问子幸无隐也东廊者曰正欲问子也于是二子交相疑曰临利害之际乃见平生且此神赐而独私以自用天其福尔邪各忿怒不得意草草信笔而出唱名二子皆被黜状元乃徐奭也即见印卖赋二子比庙中所记者无一字异也二子叹息始悟凡得失皆有假手者遂皆罢笔不复事笔砚恨不能记其姓名云   诗词余话【俞悼】   陈古遇平江人也作诗髙古无宋末气惜不娴于时尝有志怪莫饮二诗立意髙远不在建安黄初下志怪云沉沉万仭渊下有骊龙珠佩之寿松乔售之富侔都贪夫临渊羡重利轻微躯百金不药千金水犀珠丹砂与翠羽陆产海所无赍装涛浪中巨阙光炯如粲粲两青童骈肩问所须再拜上珠翠敢问龙起居青童粲玉齿云龙卧虚为君穷珠山鞭云取长躯云急风更恶苍梧来时徐丹药两须失哀哉饱鲸鱼莫饮酒云莫饮酒酒醒骂人绕盆走酒香入脑头欲旋骂声渐低涎落口草履有长短伸脚可试否未论身后五车书已随生前一杯酒又有马别主词哀忱凄断足以警薄俗词云马别主兮涕泗沾臆士别主兮喜见顔色吁嗟马兮胡恋而驻吁嗟士兮胡弃而背皆有益于世教惜不多见波景髙吴兴乌程人亦佳子也流落不遇于世人亦不知其能词一日见其尝和龙洲指甲词纎利可爱其词云新脱鱼鳞平分鹅管爱勒眉兮记搯恨香憔愁悰细说划情嬾竹怨雨新翻旋扑梅英壮髪匹饮珠领重交游道寒娇无奈哭轻拈杏浅掲湘裙宫相也学则繟时绾就同心羞自看解传桮频覩藏罗袖归鞭鞍重数刻印阑干暗解绡囊倦卷挥瑶琴餧乳莺儿綉阁问苍天风流处路鸡头新剥消遣情郎闷词葢沁园春词也   詹天游名正字可大风流才思不减昔人故宋驸马杨镇有十姬皆絶色名粉儿者尤胜一日招天游宴尽出诸姬佐觞天游属意于粉儿口占一词云淡淡青天一防春娇羞一口儿婴一梭玉一云白藕香中见西子玉梅花下见昭君不曾真个也消魂杨遂以粉儿赠之曰天游真销人魂也后为翰林学士熊纳文尝以软香遗之因作庆清朝慢以谢极形容也其词云红雨争妍芳尘生润将春都揉成泥分眀惠风微露搏搦花枝欵欵汗酥薫透娇羞无奈湿云痴偏厮称霓裳霞佩玉骨氷肌梅不似兰不似风流处那更着意闻时蓦地生绡扇内凉浮动好风微醉得浑无气力海棠一色睡胭脂滋味滞人花气争知   朱熠本武臣常为内夫人妹内官官弟婚啓理庙见之大加赏异特防授官至参知政事其啓云环堂座之九星貂珥曾叅于画室罗嫔嫱之九御鱼轩尝缀于彤闱俱从天上之神仙来结人间之嘉防所由逺尔夫岂偶然令弟从长奕世近龙光月殿斯沾于湛露舎妹夫人十年陪凤辇霓裳犹粲于朝霞水流红叶之无心琴续朱弦而有托璚台不怕雪甫歌采鸾之诗玉杵曾霜辱聘云英之咏朱乃武举状元温州人理庙微时识之理宗时李亶归化朝廷命学士院制诏以褒之时黄某当笔以思已成而其起句有难为辞者葢以父全逆节故也往请于后村云臣子之心忠君而爱父春秋之法内脩而外攘黄大踧踖即以应诏   约房之府君既卒贫无以归好事者为作一疏求赙赠平淡简易截断众流其起聨云有防未举行道之人忍闻见义不为秉彜之天安在四六尤难作宋末如方岳李刘诸公骈花俪叶叶芳嫓丽至有一句累十余字者则失其为四六之体矣与其事异而句竒孰若字平而句雅去陈腐取浑成方可以言制作之妙如近世徐耕华辞郡倅清观理书末云招非其招士固且为小相役则往役我未免于乡人时以敷役不及赴也用事切着对之无出其右   词品【涵虚子】   马东篱如朝阳鸣凤张小山如瑶天笙鹤白仁甫如鹏抟九霄李寿卿如洞天春晓乔梦符如神鳌鼔浪费唐臣如三峡波涛宫大用如西风雕鹗王实甫如花间美人张鸣善如彩凤刷羽关汉卿如琼筵醉客郑徳辉如九天珠玉白无咎如太华孤已上十二人为首等贯酸斋如天马脱羁邓玉賔如幽谷芳兰滕玉霄如碧汉闲云鲜于去矜如奎璧腾辉商政叔如朝霞散彩范子安如竹里鸣泉徐甜斋如桂林秋月杨淡斋如碧海瑚李致逺如玉匣昆吾郑廷玉如佩玉鸣銮刘廷信如摩云老鹘吴西逸如空谷流泉秦竹村如孤云野鹤马九臯如松隂鸣鹤石子章如蓬莱瑶草【缺】西村如清风爽籁朱廷玉如百草争芳庾吉甫如云散绮杨立斋如风烟花柳杨西庵如花柳芳妍周紫山如秋潭孤月张云庄如玉树临风元遗山如穷岛孤松髙文秀如金   盘牡丹【缺】        止庵如晴霞结绮荆【缺】如珠笼鹦鹉萨天锡如天风环佩薛昂夫如雪窻翠   竹【缺】  如雪中乔木周徳清如玉笛横秋博果宻如闲云出岫杜善夫如凤池春色钟继先如腾空寳气王仲文如剑气腾空李文蔚如雪压苍松杨显之如瑶台夜月顾仲清如雕鹗冲霄赵文宝如蓝田美玉赵明逺如太华晴云李子中如清庙朱瑟李叔进如壮士舞剑呉昌龄如庭草交翠武汉臣如逺山叠翠李宜夫如梅边月影马昂夫如秋兰独茂梁进之如花里啼莺纪君祥如雪里梅花于伯渊如翠柳黄鹂王廷秀如月印寒潭姚守中如秋月辉金志甫如西山爽气沈和甫如翠屏孔雀睢景臣如凤管秋声周仲彬如平原孤隼吴仁卿如山间明月秦简夫如峭壁孤松石君宝如罗浮梅雪赵公辅如空山清啸孙仲章如秋风鐡笛岳伯川如云林樵响赵子祥如马嘶芳草李好古如孤松挂月陈存甫如湘江雪竹鲍吉甫如老蛟泣珠戴善甫如荷花映水张时起如鴈阵惊寒赵天锡如秋水芙蕖尚仲贤如山花献笑王伯成如红鸳戏波已上七十人次之又有董解元卢疎斋鲜于伯防冯海粟赵子昂班彦功王元鼎董君瑞查徳卿姚牧庵髙拭史敬先施君美汪泽民辈凡百五人不着题评抑又其次也虞道园张伯雨杨鐡崖辈俱不得与可谓严矣   词防【陆辅之】   夫词亦难言矣正取近雅而又不逺俗予从乐笑翁游深逹奥防制度所法因从其言命韶暂作词防语近而明法简而要俾初学易于入室云陆辅之识词说   命意贵逺用字贵便造语贵新炼字贵响古人诗有翻案法词亦然词不用雕刻刻则伤气务在自然周清真之典丽姜白石之骚雅史梅溪之句法吴梦窻之字面取四家之所长去四家之所短此翁之要诀学者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不可与俗人言可与知者道对句好可得起句好难得收拾全借出场凡观词须先识古今体制雅俗脱出宿生尘腐气然后知此语咀嚼有味蕲王孙韩铸字亦顔雅有才思尝学词于乐笑翁一旦与周公瑾父买舟西湖泊荷花而饮酒杯半公瑾举似亦顔学词之意翁指花云莲子结成花自落   词云清空二字亦一生受用不尽指迷之妙尽在是矣学者必在心传耳传以心防意有悟入处然须跳出窠臼外时出新意自成一家若屋下架屋则为人之贱仆矣   制词须布制停匀血胍贯穿过片不可断意如常山之蛇救首救尾沈伯时乐府指迷多有好处中间一两段亦非词家之语   属对   小雨分山断云笼口【曰不伐探春】烟横山腹鴈防秋容【呉叔声声慢】问竹平安防花番次【徐渊】穉柳苏晴故溪歇雨【美成清平乐】虚阁笼云小帘通月【白石法曲献仙音】蝉碧勾花鴈红攒月【丁梦庵前调】落叶霞飘败窻风咽【吴梦窻仝】风泊波惊露零秋冷【秋晓白莲前人】花匝么象奁双陆【陆团扇法曲献仙音】珠蹙花舆翠翻莲额【紫木香】汗粉难融袖香新窃【同上】种石生云移花月【翁处静齐天乐】断浦沉云空山挂雨【史邦卿绮罗香】画里移舟诗边就梦【同上齐天乐】砚冻凝花香寒散雾【周草窻同调】系马桥空移舟岸易【黄双溪仝】疏绮笼寒浅云栖月【丁宏寒】竹深水逺台髙石出【施梅川】香茸沾袖粉甲留防【去姬复来】就船换酒随地攀花【梅川】调雨为酥催冰做水【王清痩】做冷欺花将烟困柳【邦卿春雨】巧剪兰心偷粘草甲【前人春雪】罗袖分香翠绡封泪【陈董甫】池面冰胶墙腰雪老【白石】枕簟邀凉琴书换日【仝】薄袖禁寒轻妆媚晚【花翁】倒苇沙闲枯兰洲冷【方竹屋】绿芰擎霜黄花招雨【仝】紫曲迷香緑窻梦月【李筼房】暗雨敲花柔风过柳【仝】霜杵敲寒风灯揺梦【吴梦窻】盘丝系腕巧篆垂簮【重午】翠叶垂香玉容消酒【姜白石】金谷移春玉壶贮暖【张寄闵茶花】拥石池台约花栏槛【仝】问月賖晴凭春买夜【丁湖南】醉墨题香闲箫弄玉【周草窻】   乐笑翁竒对   随花甃石就泉通沼【扫花游】断碧分山空帘剰月【琐寒窻】沙净草枯水平天逺【解连环】接叶巢莺平波卷絮【髙阳台】晴光转树晓气分岚【声声慢】鹤响天髙水流花净【壶中天】料理琴书夷犹今古【真珠帘】欵竹门深移花槛小【一蕚红】扫花防迳拨叶通池【仝】乱雨敲春深烟晚【寒窻】开帘过雨隔水呼灯【懐旧游】浪卷天浮山邀云去【壶中天】岸角冲波篱根爱叶【湖月】波荡兰觞隣分杏酪【庆春朝】云映山辉柳分溪影【法曲献仙音】荷衣消翠蕙余香【声声慢】浅草朝霜融泥木燕【庆清朝】香防古字谱掐歌声【甘州】行歌趂月唤酒延秋【解语花】穿花覔路傍柳防隣【声声慢】门当竹迳路管台城 鬟丝湿雾扇锦翻桃 因花整帽借柳维船【并同前】   警句   闷来弹鹊又搅碎一帘花影【徐干臣二郎神】鴈足不来马蹄难驻门掩一庭芳景【仝前】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賔客扣舷独笑不知今夕何夕【念奴娇】花影吹笙满地淡黄月【石湖醉落魄】寒光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丹阳湖西江月】凉满北窻休共软红说【并仝】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濶 惟有两行低鴈咫尺倚画楼月【并仝】人在煗红温翠【赵醉林上元】波底夕阳红湿【赵彦谒金门】应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稼轩】是他春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愁去 翠销香暖云屏更那时酒醒【刘龙洲】燕子不归花有恨小院春深【谢静寄】海棠影下子规声里立尽黄昏【洪平斋】相思无处说相思笑把画罗小扇覔春词【徐山民南柯子】妾心移得在君心方知人恨深【前调】惊起半牀幽梦淡月啼鸦【刘小山清平乐】千树压西湖寒碧【白石赋梅】波心荡冷月无声【仝前人扬州慢】昭君不惯胡沙逺但暗忆江南江北【仝】墙头唤酒谁问信城南诗客岑寂髙柳晚蝉报西风消息【仝惜红衣】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仝】冷香飞上诗句【仝念奴娇】一般离思两消魂马上黄昏楼上黄昏【刘小山一剪梅】絮飞春尽天逺书沉日长人瘦【花翁】烛影揺红【牡丹】临断岸新緑生时是落红愁流处记当日门掩梨花剪灯深夜语【史邦卿绮罗香春雨】愁损玉人日日画栏独凭【仝双飞燕】恐凤鞋挑菜归来万一灞桥相见【仝东风第一枝春雪】自怜诗酒瘦难应接许多春色【仝喜迁莺元夕】愁万斛为春痩了怕春知【髙竹屋金人捧露盘梅】惊愁搅梦更不管庾郎心醉【仝祝英台近】悠悠岁月天涯一分秋一分憔悴【张东泽桂枝香】落叶西风吹老几番醒醉【仝】露侵宿雨踈帘淡月照人无寐【仝】算只藕花知我意犹把红芳留客【仝念奴娇】春在卖花声里【王贵英夜行船】试花春雨湿晴【韩萧问浪淘沙】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刘后村清平乐赋妓】何处消魂初三夜月第四桥春【罗谷柳稍春】一砚梨花雨【周萧斋防绛唇】薄幸东风薄情游子薄命佳人【仝柳梢春赋柳花】怪别来胭脂慵傅被东风偷在杏梢【赵山恋绣衣】对菱花与说相思看谁瘦损【陆云西睡鹤仙】清絶影也别知心惟有月【萧结山霜天晓角梅】花开犹是十年前人不似十年前后丁宁记取儿家碧云隐约红霞直下小桥流水门前一树桃花【李肩吾清平乐】又是羊车过也月明花落黄昏【黄玉林清平乐宫词】连呼酒上琴台去秋与云平【吴梦窻甘州灵岩】帘半卷黄花人在小楼【仝】南楼不恨吹横笛恨晓风千里关山【仝髙阳台落梅】玉奴最晚嫁东风来结梨花幽梦【仝清江月有梅】緑隂青子老溪桥羞见东隣娇小【并仝】月落杯空无影【仝齐天乐】不约舟移杨柳系有縁人映桃花见【仝倦防芳遇旧妓】渐老芙蓉犹是霜看【仝】不成又是教人恨待倩杨花去问【月湖杏花天】珠帘卷上还重下怕东风吹散歌声【赵钓月风入松】燕子不来东风无语又黄昏琴心不度春云逺断膓难托啼鹃夜深犹倚垂杨二十四栏【陈西麓绛都春】寄相思偏仗柳枝待拆 尊前唱奈东风吹落絮飞 甚等闲半委东风半委小桥流水【张寄闲睡鹤仙】待晴犹未又粉蝶儿住落花不去湿重防香两翅怎知人一防新愁寸心万里云隐吟情闲逺【仝壶中天】断云过雨花前歌扇梅边酒盏【莫事山水龙吟】但良宵空有亭亭霜月作相思伴又燕子衔来相思自道玉痩不禁春病【汤西村二郎神】宿粉残香随梦冷落花流水知天逺【倦寻芳】都将千里芳心十年幽梦分付一声啼鴂【祝英台近】不妨防笔银笺翠樽水 自管领一庭秋色【中秋】春在栏干咫尺【李筼房壶中天寄开明亭】明年今夜玉尊知醉何处【仝】闲帘深掩梨花雨谁问东阳瘦【仝探芳信和草窻】防番鹦外斜阳防干倚遍恨杨柳遮愁不断归醉夜堂歌舞月废春眠【李秋厓浪淘沙】参差护晴窻戸【王竹可】心期暗数总寂寞当年酒筹花浦付春愁小楼今夜雨暗粉疎红为谁匀注都负了燕约莺期更闲却柳烟花雨【张梅崖绮罗香】梦魂欲度苍茫去怕梦惊还被愁遮【草窻髙阳台】休缀潘鬓影怕緑窻年少人惊【仝柳花】花深深处柳隂隂处一片笙歌【仝少年游】一掬春情斜月杏花屋【王碧山醉落魄】采碎花心唫碎淡黄雪【仝】翠簟一池秋水半牀露半牀月【仝霜天晓角】恰是断魂江上柳越春深越瘦【仝谒金门】一室秋灯一庭秋雨更一声秋鴈【仝醉蓬莱归故山】昨宵风雨凉到木犀屏【赵元甫相思引】重见落冷枫红舞【白石】黄帘緑幕萧萧梦灯前几换秋风【吴梦窻赠宏庵】鴈风吹裂云痕小楼一缕斜阳影【丁梦窻水龙吟】清隂一架颗颗蒲萄醉花碧【仝六么令】看画船尽入西湖闲却半湖春日【西湖】   乐笑翁警句   和云流出空山年年净洗花香不了【南浦春水】写不成书只记得相思一防【解连环孤鴈】才放些晴意早瘦了梅花一半也知不作花看东风何事吹散【探春雪霁】见说新愁如今也到鸥边【西湖】醒醉一乾坤【真珠帘】莫开帘怕见飞花怕听啼鹃【并仝】须待月许多都付与秋【声声慢】几日不来一片苍云未扫【扫花游】春风不奈垂杨柳吹却絮云多少【齐天乐】天香吹动一身秋【甘州赠桂卿】茂树石牀因坐久又却被清风留住【庆宫春】忍不住低低问春【仝】不知能聚愁多少【霜叶飞老妓】   词眼   燕娇莺姹【潘元质】緑肥红痩【易安】宠柳娇花【仝】笼灯燃月【清真】醉云醒月【梦窻】挑云研雪【碧山】柳昏花暝【梅溪】翠隂香逺【千里】玉娇香怨【竹屋】蝶凄蜂惨【守斋】柳腴花瘦【西材】绾燕吟莺【仝】燕昏莺晓【秋崖】渔烟鸥雨 翠颦红妬【可竹】愁胭恨粉【玉笛】月约星期【团言为】雨今云古【玉笛】恨烟颦雨【东泽】燕窥莺认【梅心】愁罗恨绮【虚静】移红换紫【闰翁】聨诗换酒 选歌试舞 舞勾歌引三生春梦   单字集虚   任看正待乍怕纵问爱奈似但料想更算况怅怏早尽嗟凭叹方将未已应若莫念甚   两字【缺】   此本还在沈伯时乐府指迷之后古雅精妙较是输他一着也若新巧清丽是册亦未可少也元跋四六余语【宋相国道】   帝王之制备载乎书典谟训诰誓令之文多以四字为句惟鲜对偶后之制诰间以六字而以四字成聨者亦多赋者古诗之流今之则四六矣诗三百篇其间长短之句固无几足以尽四字句之防此四者殆四六之所从祖徽庙以于阗玉增八宝有九其文云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王初寮艸诏曰太极函三通太和于一气乾元用九增箓于万年包括玺文无一遗者   祭春牛文   东坡手泽云元丰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天欲明数吏持纸一幅其上题云请祭春牛文余取笔疾书云三阳既至庻草将兴爰出土牛以戒农事衣被丹青之好本出泥涂成毁须臾之间谁为喜愠吏微笑曰此两句复当有怒者傍有一吏云不妨此是唤醒他盘洲祭勾芒神文曰天子命我尽牧南海之民农人告予将有西畴之事念铜虎谨班春之职出土牛示嗣岁之期此当是帅广时所作意虽与东坡不同而词语瓌妙似之   玉牒   玉牒所记非止本支而凡一朝大政事大号令大更革拜罢皆在焉仙源积庆特其一条耳前此进玉牒备书表章能备言之惟子湖一表终始对说其辞云帝系勤鸿荣科条于属籍圣谟啓祐严训典于寳储尧统汉绪肇别于天潢周诰商盘俨仙于东壁惟昭穆亲疎之有序与文章词令之当传麟趾振振共仰宗盟之益茂虞书浑浑更瞻圣作之相辉其形容玉牒方为两尽   语对   绍圣中蔡京馆辽使李俨葢泛使者留舘颇久一日俨方饮忽持盘中杏曰来未开花如今多杏京即举梨谓之曰去虽叶落未可轻梨   天生对偶   旧说以红生白熟脚色手文寛焦薄脆之属为天生对偶触类索之亦有经前人纪载者聊疏于此如三年太守旧日老翁相公公相子人主主人公泥肥禾长水落石出断送一生惟有破除万事无过北斗七星三四防南山万寿十千年迅雷风烈风雷雨絶地天通天地人筵上枇杷本是无声之乐草间蚱蜢还同不系之舟皆絶工者又有书语两句而证于俗谚曰尧之子不肖舜之子亦不肖谚曰外甥多似舅吾力足以举百钧不足以举一羽谚曰便重不便轻之类是也   作赋用事   晚唐五代间诗人作赋用事亦有甚工者如江文蔚天窻赋云一窻初啓如凿开混沌之时两瓦乍飞类化作鸳鸯之后又土牛赋云饮水俄临讶盟津之拳塞度关倘许疑函谷之丸封   傩文   政和中新创禁中傩仪有防令翰苑撰文翟公选当直其畧云南正司天无俾神人之杂夏后铸鼎以絶山林之奸茍非圣神孰知情状顷刻进入人服其敏而工   月泉吟社【吴渭】   社规   本社预于小春月望命题至正月望日收卷月终结局请诸处吟社用好纸楷书以便誊副而免于差舛明书州里姓号以便供赏而不致浮湛切望如期差人来问浦江县西地名前吴吴知县位对面交卷守囘标照应俟评校毕三月三日掲晓赏随诗册分送此固非足凂我同志亦姑以讲前好求新益云   誓诗坛文   月泉旧社久褰诗锦之华季子后人独仿礼罗之意遂从昨岁徧致新题春日田园颇多襍兴东风桃李又是一番乡邦之胜友云如湖海之英游雷动古囊交集钜轴横陈谁掲青铜尚询黄发无舎女学何至教琢玉哉不用道谋是在主为室者俾得臣而寓目与舅犯以同心睠惟骚吟良由工苦所贵相观而善亦多自负所长能雄万夫定羞与绛灌等伍如降一等乃待以季孟之间欲辛甘燥湿之俱齐固甚难以曲直轻重而见欺亦不可念伟事或偶成于戏剧彼谗言特借誉而揄扬我诗如郐曹何幸纵观于诸老此声得梁楚誓将不负于齐盟一防无他三辰在上   诗评   诗有六义兴居其一凡隂阳寒暑草木鸟兽山川风景得于适然之感而为诗者皆兴也风雅多起兴而楚骚多赋与比汉魏至唐杰然如老杜秋兴八首深诣诗人阃奥兴之入律者宗焉春日田园襍兴此盖借题于石湖作者固不可舎田园而泛言亦不可泥田园而他及舎之则非此诗之题泥之则失此题之趣有因春日田园间景物感动性情意与景融辞与意防一吟风顷悠然自见其为襍兴者此真襍兴也不明此义而为此诗他未暇悉论徃徃叙实者多入于赋称美者多近于颂甚者将襍兴二字体贴而相去益逺矣诸公长者惠顾是盟而屑之教形容模冩尽情极态使人诵之如逰辋川如遇桃源如共柴桑墟里抚荣木观流泉种东皋之苗摘中园之蔬与义熙人相尔女也如入豳风国耜者桑者竞载阳之光景而聆仓庚之载好其音也如梦寐时雍之世出而作入而息优游于耕凿食饮而壤歌之起吾后先也其余瓌辞藻思粲然毕陈应接有所不暇姑次第其篇什附以管见俟览者细订之若曰折衷则吾岂敢   春日田园襍兴   罗公福【第一名杭清吟社三山连文凤伯正号应山】   老我无心出市朝东风林壑自逍遥一犁好雨秧初种几道寒泉药旋浇放犊晓登云外垄听莺时立柳边桥池塘见说生新草已许吟魂入梦招   评曰众杰作中求其粹然无疵极整齐而不见边幅者此为冠   司马澄翁【第二名义乌冯澄字澄翁号来青】   编兰春思倩吟鞭着面和风软似绵黄犊乌犍秧谷雄蜂雌蝶菜花天把鉏健妇踏烟垄抱瓮丈人分野泉忙事关心在何处流莺不听听啼鹃   评曰起善包括两聨说田园的而襍兴寓其中末语亦不泥   髙宇【第三名杭州西塾梁相字必大】   膏雨初晴布谷啼村村景物正熈熙谁知农圃无穷乐自与莺花有旧期彭泽归来惟种柳石湖老去最能诗桃红李白新秧緑问着东风摠不知   评曰前聨妙于细合后聨引陶范不为事缚句法更髙末借言襍兴的是老手   说郛卷八十四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佩觿卷上【郭忠恕】   佩觽者童子之事得立言于小学者也其一曰造字之旨始于象形【孔子曰牛羊之字以形举也】中则止戈反正【止戈为武反正为乏】而省声生焉【礼鸷虫攫抟郑注从鸟省声今作鸷省非也説文云从埶声】至若春秋姓字地名更见尚书宋齐旧本写古文学者知之不可具举有以氷为凝【説文氷鱼陵翻凝笔陵翻亦互用之】有以渇音竭【説文字林渇音其列翻水竭字】古文以贞为鼎籀文以鼎为则其矛楯有如此者刑罚从寸【古罚如此谓持刀詈人元命苞改刀作寸寸法也】应对从士【古对如此汉文帝以言多非诚乃去口从士】曡恶太盛【古曡如此言决罪三日得宜新室以三日太盛改作三田】媒贵为神【月令注以其髙禖为神故从示】其立教有如此者卫梦之字是谓省【本作卫防】前之字是谓加【本作歬甯】词朗之字是谓隷行【本作詈朖】寒无之字是谓变【本作□□】其逸驾有如此者涂泥为途説虱为早暮党与为取与胄子为甲胄其相承有如此者嵞山之县为当涂【古文尚书作嵞后依山立当涂县今在宣州】战泂之文为荧泽【事具春秋后序】穆公之諡既作缪【史传不同】潧洧之诗又作溱【诗与説文字别】其迁革有如此者佳人之为嘉期【佳美也五礼婚姻曰嘉庆善也所宜依经用字不当作佳】仅得之为近逺【仅以身免仅得中算仅有存者仅才也耗半也非逺近】平生之为外甥【谓我舅者吾谓之甥即从男是此三字李祭酒涪説】其浅陋有如此者五十二家书都来穿凿【今五十二家书并不合本体必非萧子云所作盖后人妄为之】三百六十体更是榛芜【王南賔存乂切韵首列三百六十体多失部居不可依据】考字左回老字右转【谨案考从丂丂苦杲翻老从匕匕火霸翻裴务齐切韵序云左回右转非也】其野言有如此者雀防【胥防翻】之防鎗鐽【音义皆阙】之鐽浇泼【普末翻】之泼【此皆非古字王存乂切韵序云形声防意施行已久】其备率有如此者昭穆义舛【李祭酒涪説为汉讳昭音钊改音韶失之也案説文自有佋穆之字以昭为佋盖借音耳】杕杜文乖【杕大计翻北齐河北毛诗本多作狄唐杨国忠以杕杜之杕为笞杖之杖人多笑之】屯【陟伦翻】卦之屯音豚【五经文字以屯为□聚之□】胡毋之毋【音无】用母【父母之母今公羊序如此失之矣】其滥读有如此者马头人为长人持十为斗苛为止句虫谓诎中【言不合诸经解字已上具説文序其下亦然】埤苍云畛则尓有田古今训地乃土乙力【张显所作】中兴书舟在二闲为舟【弥亘字从二闲舟今之隷书转舟为日而何法盛中兴书乃以舟在二间为舟航字谬也】春秋説人十四心为徳诗説二在天下为酉国志口在天上为吴晋书黄头小人为恭叅同以人负告为造新论之金昆配物【谓银字从金昆】后汉之白水称祥【时王莽作翦刀钱文曰货泉有类白水真人字应汉光武中兴自中兴已下至此皆出顔氏家训】冯则行马水边【苻融断狱有书生妻为人所杀夜梦乗马一边湿一边干又见天上水中各一日融曰必冯昌也】幽则挂丝山上【齐志张伯徳梦山上挂丝占者曰其为幽州乎秋七月拜幽州刺史】董谶千里草【董卓秉政童謡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一日生】春占一日夫【谢小娥传父夫为盗所杀夜梦人曰一日夫门东草乃春兰字也】三刀之梦为州【王濬梦悬三刀于梁上俄益一刀后为益州牧】八人之词有火【万回于阌乡市呌曰今夜有八人过是夕有大火灾】合者人一口【魏武帝尝赐羣臣酪器上书一合字杨修曰合人一口也】贞者与上人【梁武帝时有僧与人争田帝状后书一贞字刘显曰贞与上人也】八女之解禄山【沙门一行云两角女子緑衣裳端坐太行邀君王一止之月自灭亡一止正字也八女一作一止】两日之详秊号【晋郭璞云永昌有二日之象其后隆昌亦同是知防乱之轨千载同之】梦桒必验【丁固梦井中生桒以问赵直直曰桒者四十八字君夀不过四十八卒】赐先知【汉武帝呼东方朔来来遂进前帝再叱之朔曰两来字再叱四十九也陛下欲赐臣四十九枚也】咏尹成章【唐苏许公咏尹字曰丑有余足甲不全身见君无口知伊少人】称朱表谶【梁史木星在斗宿之下知星者曰斗下木朱字朱姓当王也】吉乃十一口【钟辂前定録杭州临安令张宣求官唱名前三日梦女子曰妾有十一口依在贵境后果受湖州安吉令】杳为十八日【大业拾遗云隋焬帝南幸江都杳娘侍侧帝作坍字令曰杳娘十八日也杳娘曰罗字罒维也】其寓言有如此者防榐代绀盏镬镮之字□祠槐熫作防防魁炙之文【已上出顔氏家训】三苍用作尼丘之尼字林用准为平准之准军陈【直吝翻】为阵始于逸少【小学章】形景【于领翻】为影本乎稚川【字苑】忌讳出自宋明【以騧马字防似祸改作】草创起于天后【唐天后以□□□□ ○□□□□□□ 曌□□□□代天地日月星君臣载初年正照证圣授戴国等字】文帝之随中去辵【随文以周齐不遑寜处故去辵言辵走也遂作隋】次山之昬畔加荒【元子諡隋焬曰□】其多僻有如此者古章贡水合为贑【感绀二音水名在南康】之单名今髙邑城本是鄗之一字【地在常山本名鄗鄗火屋火各二翻汉光武改为髙邑】其离合有如此者改鄚为莫縁类郑以难分更豳为邠因似幽而致误其袪惑有如此者【竝唐宗故事史丈具之】鲁国泀水【泀音时出兖州图经】吴兴大【户刚翻出説文序史通河桥賛盖船舶之类】浉则申州川名【浉音师出申州杂记及图经】防则登眞药诀【登眞隠诀有防饭方已上四字皆字书无之】其独擅有如此者尚书考异王乘马首开元文字子在母懐干禄书以缺字从垂防唐度以弁互为隷省其不典有如此者字从攴蛇字从也陜字从夹【陜从夹夹式立翻从二出入之入从人民之人者非】字从凡其缪误有如此者鼋鼍从辞乱从舌席下着带恶上安西【此四句出释文序】其俗讹有如此者金华则金畔着华牕扇则木防作扇【此二句出顔氏家训】飞禽即须安鸟水族便应着鱼虫属要在虫防草类皆从两屮【已上出陆氏释文序】其芜累有如此者其二曰四声之作始于譬况【盖孔子受经之説】中则近烟【传左轮朱殷杜注云字音近烟】为殪【礼壹戎衣郑云壹当为殪】而翻语生焉【孙炎所作】魏朝以降蔓衍寔繁世变人移音讹字替徐仙民翻易为神石郭景纯翻餤为羽盐刘昌宗用承音乗许叔重读皿为猛先儒传受不敢弛张迨乎切韵之兴屡加厘革即支【章移翻】脂【旨夷翻】鱼【语居翻】虞【遇俱翻】共为一韵先【苏前翻】仙【相然翻】尤【羽矦翻】矦【乎沟翻】俱论是切【已上陆氏切韵序又云欲广文路自可清浊皆通若赏知音即须轻重有异】加以楚夏声异南北语殊人用其乡相传非一同言异字同字异言或失在浅浮或滞于沈浊比人言者多为一例如而靡异邪【不定之词】也弗殊莫辨复【扶又翻重也】复【音服返也】寜论过【古禾翻经过】过【古卧翻超过已上出释文序】有以见知【如字】之为知【贞义翻】谋子孙【如字】之为孙【先训翻】让是谓四声徴【召如字】之为召【上照翻】公小大【如字】之为大【他盖翻】学乃从一韵敦【都昆翻】厚之为敦【丁聊翻】弓书卷【见倦翻】之为龙卷【古本翻】又依防纽陶【如字】丘之为臯陶【余聊翻】乡党【如字】之为党【之仰翻】氏即用邻【邻一本作翻】音人【如字】民之为人【音小】君献【如字】酬之为献【辛禾翻】象全借别字其约文有如此者国风【如字】之为曰风【去声】男女【如字】之为女【尼据翻】于名誉【去声】之为毁誉【平声大象赋云有少微之养寂无进贤之见誉叅器府之乐肆犯贯索之刑书】自败【如字】之为败【补迈翻】他【誉败二字亦出释文序】   其求意有如此者鼏作幂【礼经有之】蒍作防【左传有之】音义一而体别水为沝【之水翻南方谓水为沝】火为【许尾翻吴楚之间谓火为二字出説文】形声异而物同皿【説文但音猛今更立一音者非】音【明丙翻】佳【説文古牙翻】音街字意同而读异其交相有如此者二百为皕【音秘】二十为廿【音入顔黄门稽圣赋云魏妪何多一孕四十中山何伙有子百廿】三十为丗【先合翻】四十为【先入翻】其务省有如此者菲音敷几【按菲平声为芳菲上声为菲薄防平声为防防上声为不定数之防】上平孰别借音子射【按借去声为借贷入声为借貣射去声为执射仆射入声为姑射射弓】去入难分【陆氏释文序云书音之用本示童蒙前儒或用假借为音更令学者疑昩】其疑韵有如此者衣被之为覆被于上去而曲分不【如字】易之为不【方后翻】臧就故实而押韵其拘忌有如此者牛车之车【尺遮翻本无居音】读若居乐只之只【之尓翻本无质音】读若质予之予【弋汝翻本无余音】读若余朝廷之廷【徒劲翻本无亭音】读若亭其变古有如此者顔渊之渊读之【乌翻】如泉水名之治【直知直吏二翻】读之如理其避讳有如此者田陈郗郤史籍互书【陈完奔齐以国为氏而史记谓之田氏又郗郤二姓皆望在河南故史有互文】虢郭韩何【周虢叔亦谓之郭叔又周武王母弟唐叔虞后封于韩韩灭子孙分散江淮间以韩为何随音生变遂为何氏】载笔通用其声近有如此者万俟为墨祈兹为丘慈阏氏为燕支令支为零岐其方言有如此者翻居沼【沼当为洧王存又説陆氏切韵误也】顼切许縁【縁当为縁顔氏家训説】攻公分作两音登升共为一韵【此两句出陆氏释文】其鷇音有如此者跧分庄贠滓还【王南賔存又説此字也又云蕲入其音锁入夷音不可名为切韵】彗分徐醉祥嵗芑切墟里祛狶攻切古红古冬【已上李审言所进切韵中多如此误】其淆溷有如此者拾【如字】音拾【音渉】级弟【如字】曰弟【音但】劳辟【如字】为辟【频世翻】席其赘韵有如此者【诸家以经史借用字加陆氏切韵本为王南賔存又删之防窜未尽于今尚有】若干为若柯【俗谓若干为若柯言如许物干柯音变也】等物为底物【又俗以何等物为何底物亦音讹变也已上出顔氏刋谬正俗】胡乐鼙婆之号【捜神记谓琵琶为鼙婆】仲舒下马之陵【长安有董仲舒墓人过者多下马因名曰下马陵今转语名虾蟇陵矣事出两京记故白氏琵琶引云家近虾蟇陵下住】河朔谓无曰毛【汉书毛音无与无同义】巴蜀谓北曰卜【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取其协韵有遗风矣】古歌得云丁纥【开元宗朝引船歌云得 董纥那也纥】   【那得董邪河里船车掦州铜器多】讹音鸡曰古黎【天后朝侍御史矦思正出自皂隷言音不正时属断屠谓同列曰今断屠宰鸡 猪诛鱼虞驴俱居不得吃 空吃米弥面 如儒何得饱为崔献可所笑天后知之】鉢啰护噜之文内典加口而弹舌【佛经真言弹舌者多非本字皆取声近者从口以识之】麒麟琵琶之字才子从俗而入声【近代文集率多此类】其尚俗有如此者其三曰传写之差始则五日三豕【闰月为门五日三豕当为己亥学者知之】帝虎鲁鱼【又书三传帝成虎鱼成鲁葛稚川説】中则兴云剖疑【诗云有渰萋萋兴雨祁祁作兴云者误顔黄门之推説】缮完先觉【传云缮完葺墙重复其字者三完当为宇李祭酒涪説】鸡尸虎穴之议【太史公记曰寜为鸡口战国防音义曰尸鸡之主则口当为尸后汉樊曅为天水守凉州歌曰寜见乳虎穴不入曅城寺齐代江南本穴皆误作六并传冩失也】妒媚提福之殊【英布之祸兴自爱姬生于妒媚媚当作 妒也义见世家又汉书禔福上字从示音匙匕之匙俗或从手误也】杨震之鱓非鳣【鱓音善是也作鳣陟连翻者非】丞相之林是状【始皇本纪二十八年丞相隗状王绾等议于海上俗作隗林者非也】摎毐变嫪【摎音刘是作嫪郎到翻非】田肯云宵【汉书田肯是作宵者非】削柹【一作柿】施脯【柹芳吠翻风吹削柹是作脯者非】菆木用最【灌木为菆木周续毛诗注音祖防翻或别本作最皆非也自鸡尸已下顔氏家训説】不齐之称密贱【按不齐姓虙音调伏之伏作密者非李祭酒説】萧何之目鄼矦【史注文頴曰鄼音賛瓉曰今南阳鄼县是也孙检曰有二县字音多乱其属沛郡者音嵳属南阳者音賛案茂陵书萧何国有南阳字作音賛今皆作鄼字所由乱也臣案説文别有□字音在戈翻未知孰是】元二之文古今说异【后汉书邓隲传永初元年冬时遭元二之灾顔师古注曰元二即元元也古书字当作再读即于上字之下为小二字言此字当两度言之后人不晓遂读为元二或同之阳九或附之百六甚为误矣今岐州石鼓铭凡重言者皆为二字此义亦同】丞尉之印偏防乱真【汉书伏波将军马援上书臣所假伏波将军印书伏字犬外向成臯令印臯字为白下丰 丞印罒 下丰尉印白下人人下丰即一县长吏印文不同恐天下不正者多符印所以为信也宜齐同荐晓古文字者事下大司空正郡国印章奏可】尚书以防作怒音【案字书防古仁恕之恕字今或本云古恚怒之怒非也】礼记以视为古字【又礼记注以视为古示字大与説文石经相乖】是故老子上卷改载为哉【唐宗朝诏朕钦承圣训覃思宗顷改道徳经载字为哉仍属上句及乎议定众以为然遂错综真诠因成注解云】洪范一篇更颇【普禾翻】作陂【唐宗诏典谟既作虽曰不刋文字或讹岂必相袭朕听政之暇乙夜观书匪徒阅于微言实欲畅于精理毎读尚书洪范至无偏无颇遵王之谊三复斯文竝皆协韵唯颇一字实则不伦又周易泰卦中无平不陂释文陂字亦有颇音陂之与颇训诂无别为陂则文亦会意为颇则声不成文应由煨烬之余编简队缺传受之际差舛相沿原始要终须有刋革朕虽先觉兼访诸儒佥以为然终非独断宜改颇字为陂仍宣示国学】验二篆亦部居有证【大率五百四十部以小篆为宗大篆或重复焉】变八分则笔削难安【八分之説流俗有二或曰八分篆法二分隷文又云皆似八字势有偃波臣以为二説皆非也今案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隷书汉蔡邕以隷作八分体盖八体之后又分此法谓之八分近矣】蔡中郎以豊【音礼】同丰【芳弓翻】李丞相持束【千赐翻】作亦【此二字李少监阳氷説】刋谬正俗混説逢逄【逢房风翻迎也字以夆夆封芳翻逄步江翻人姓出北海传有逄丑父字从夅夅下江翻顔氏刋谬正俗乃云逄姓之逄与逢遇之逄妄为别字释训无据且祭 单 字同任云假借逢逄文别岂可雷同尺有所短见于兹矣】五经字书不分挍校【挍古効翻比挍校户教翻校尉又荷校灭耳以説文陆氏释文知之张氏五经文字皆从木非也】征长孙氏则曰可知而不可行【谓氷凝竭渇之类检本知之长孙即讷言也】验张司业【参】又云久讹而不敢改【五经文字往往有之】则有宠字【丑陇翻】为竉【力孔翻】锡【思歴翻】字为锡【余章翻】用攵【普卜翻】代文将无【亡夫翻】混旡【己利翻】若斯之流便成两失【已上释文序】有以殴击之殴【乌口翻】为敺【起虞翻】逐边徼之徼【古吊翻】为儌【古尧翻】幸灶杖之栝【他念翻】为桰【古活翻】柏水名之湿【他帀翻】为下湿【深立翻】地名之邢【口坚翻】为邢【户丁翻】矦草名之苞【平表翻】为厥包【百茅翻】盻恨之盻【下计翻】为盼【匹苋翻】兮深宓之宓【明笔翻】为虙【房福翻】贱科厄之厄【牛果翻】为困戹【于革翻】进趋之夲【土力翻】为本【布衮翻】末三十之卉【先合翻】为百芔【许贵翻】来徦之徦【古额翻】为假【工下翻】手校尉之校【户教翻】为比挍【古效翻】冥昧之昧【莫佩翻】为见昩【莫拨翻】夭折之夭【于小翻】为夭【于昭翻】如【已上经典多误】蛇虫之虫【许鬼翻】为虫【直中   翻】【丈尓翻】虫         【豸】之豸为獬廌【丈买翻】獬廌之廌为举荐【即见翻】链之錬【徳红翻】为鍜链【来见翻】堕张之堕【许规翻】为惰【徒果翻】慢兽名之獦【音葛见山海经】为田猎【力业翻】堤滞之堤【丁礼翻】为隄【丁兮翻】防奔趍之趍【直知翻】为进趋【七俱翻】逮及之逮【徒计翻音大非】为殆且草名之茟【兵笛翻】为笔札人姓之受【都导翻】为承受麋麁之麁【力谷翻】为精麤【千胡翻】湏烂之湏【火外翻】为斯须【相俞翻】蚯蚓之蚕【他典翻】为蚕【才含翻】茧欂栌之閞【皮变翻】为关【古还翻】楗聂语之咠【才入翻又子入翻】为胥【相居翻】徒疋直之疋【八分正字】为匹【片一翻】数迎这之这【鱼变翻】为者回刺戡之戡【竹甚翻】为【苦含翻】难容皃之皃【莫敎翻】为完【胡官翻】全牝牡之牡【莫厚翻】为壮【之状翻】丽羙羊之羙【古刀翻】为美【明鄙翻】恶僬侥之侥【五聊翻】为儌【古尧翻】幸振旅之嗔【徒年翻】为瞠【充人翻】怒羙铁之鈆【章容翻】为铅【余専翻】锡僣【他迭翻】侻【他涽翻】之僣为逾僭【子念翻】木栅【一作砦】之砦【士介翻】为揩攃【千曷翻】帆舡之舡【古容翻】为舟船【士縁翻】苽蒋之苽【古胡翻】为【古华翻】果鈇椹之椹【知林翻】为桑葚【石稔翻】啚吝之啚【方美翻】为图【同奴翻】谋交互之互【胡故翻】为氐【丁礼翻】宿水名之【古胡翻】为宗派【匹买翻】下缷之卸【思夜翻】为邮【于求翻】亭鸟鸣之咬【古肴翻】为齩【五狡翻】齧【已上时俗章疏】其顺非有如此者刀有都髙丁聊二翻俗别为刁俞有丑救弋驹二翻俗别为俞着有陟句知主呈略知虐四翻俗别为着憖有牛吝五八二翻俗别为憗椎有尺隹他回二翻俗别为推【今蜀巾从手足之手音他回翻从人才之才者音尺隹翻】台有汤来羊支二翻俗别为【一作台】屏有必郢皮经二翻俗别为否有方久符鄙二翻俗别为单有都安上演二翻俗别为单余有亦居成遮二翻俗别为余蓼有卢小连竹二翻俗别为蓼画有胡卖胡麦二翻俗别为画句有九遇古矦古三翻俗别为勾拔有蒲八蒲末二翻俗别为扳索有先各所防二翻俗别为□玉有欣救鱼録息足相逐四翻俗别为玉干有古丹求焉二翻俗别为沈有直林式稔二翻俗别为沉华有户呼二翻俗别为花其浮伪有如此者于是聊举三科仍分十叚【三科见上十叚即中下篇】触类而长寔繁有徒至若仲子手文【宋武公生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士衡洒血【陶侃字士衡洒血成公字】桂阳鹤觜【列仙传桂阳苏耽得仙后忽有白鹤数十集郡东门楼上以觜画地作字曰城郭是人民非三百年后当复归咸谓是耽焉】司农牛角【汉末大司农郑牛角抵墙成八字】事符语恠又何间焉   佩觽卷中【郭忠恕】   平声自相对   仝仝【上音同从人下工下是篆文仝从入】 栊拢【竝力公翻上房栊下拢拥】   僮徸【上音童僮仆下昌容翻行皃】  钟钟【竝章容翻上酒器下钟磬】   橦撞【上徒东翻木名下宅江翻刺也】  枞摐【上千凶翻松叶柏身下初江翻打钟】松【上祥容翻木名下章容翻不安皃】 杠扛【竝古牕翻上牀前横木下扛鼎】   憧幢【上昌容翻往来下直江翻塔也】  桵挼【上人隹翻小木下奴禾翻手挼】   祠【竝似兹翻上祠祭下袆】   防提【上成之翻木名下庭齐翻提携】   祎袆【上音医美下音晖袆服医一本作漪】 椎推【上直追翻栈车下他回翻推挽】   枝【上章移翻枝柯下莫回翻条枝】  栘拸【上成臡翻唐棣下与之翻加也】   樗摴【竝丑朱翻上樗散下摴蒱】   楎挥【竝许归翻上在墙者谓之楎下挥霍】榆揄【竝羊朱翻上木名下揄扬】   偷【上羊殊翻行皃下他矦翻偷窃】   枢抠【上昌朱翻枢机下可侯翻抠衣】  株防【上陟虞翻根株下止臾章喻二翻】栌攎【竝力胡翻上栌木下张攎】   樏摞【上力隹翻禹山乗樏下洛戈翻理也】杇扝【上温胡翻墁也下亿干翻指麾】  台擡【竝唐来翻上木名下擡举】   徘俳【上音裴徘徊下盆皆翻俳优】  槯摧【竝才回翻上木名亦木节下折也】榛搸【上责人翻榛栗下子人翻琴声】  禋【竝于人翻上与裀同下禋于六宗】棆抡【上力旬翻母下力昆翻择也】  屯乇【上陟伦翻戹也下徒门翻乇聚】   禅襌【上士仙翻禅律下音丹衣也】  【上先刀翻木船之一下诗由翻寻】柖招【上市昭翻本名下朱傜翻招辟】  权防【竝巨贠翻上权衡又黄英下权诚】榣揺【竝祭招翻上木名下动也】   桃挑【上徒刀翻木名下他揺翻挑剔】   槎搓【上常加翻木名下千何翻手搓】  杨扬【竝余章翻上柳也亦州名下举也】枷拁【上音家枷杻下巨迦翻击也】  螽【上之容翻螽斯也下古蜂字】   榴防【上力州翻石榴下正抽字】   蕳简【上加顔翻地名下皆产翻简防】   樛摎【上经由翻樛木下音留摎毐人名亦人姓】楼搂【上楼橹也下音力朱翻弗曳弗搂】优【竝亿由翻上逰下优倡】   枮拈【上陟林翻枮几下泥盐翻拈掇】   檎擒【竝巨今翻上果名下捉也】   根拫【上古痕翻根本也下户恩翻急引也】凌淩【竝力升翻上氷凌下侵淩】   梴挻【上丑先翻木长皃下式连翻柔也】盲肓【上木庚翻月疾下火灮翻膏肓】  逢逄【上符容翻迎也下平江翻姓也】   肰肬【上而先翻犬肉下于求翻赘也】  防延【上丑延翻行步防防下余先翻迟也】柃拎【竝郎丁翻上拎槛下手悬把物】  伶彾【竝郎丁翻上伶伦乐工下彾行皃】禾禾【上胡戈翻禾黍下公兮翻曲木】  呤吟【上郎丁翻呤呤语下女今翻吟咏】牛爿【上宜休翻牛羊下从良翻折木】  巛□【上昌縁翻山川下祖来翻川壅】   防辛【上去乹翻防下息人翻苦辛】  迂迀【上羽俱翻逺也下古丹翻进也】   肜彤【上余隆翻祭名下徒冬翻赤色】  尃专【上芳夫翻布也下之沿翻擅也】   桩摏【上陟江翻桩橛下书容翻撞也】  尻凥【上苦髙翻脽也下矩鱼翻仲尼凥】棎探【上士占翻果名下土含翻取也】  防恂【上似荀翻领端也下相伦翻信也】枪抢【上七扬翻兵器下楚庚翻搀抢】  防姑【上处占翻防姼轻薄下古胡翻父之姊妹】楒揌【上息兹翻木名下孙来翻擡揌】  扠杈【上丑佳翻以拳加人下初加翻农具】防撕【竝先圭翻上捭防木皃下提撕】  秜柅【上力脂翻稻死来年更生下女夷翻木名】班斑【竝布奸翻上班劒下斑文】   攕櫼【上沙占翻攕攕女手下所咸翻木与杉同】鑴镌【上音携瓽也下子缘翻刻也】  纕缞【上思羊翻马络腹下千回翻凶服】梁粱【竝力张翻上津梁下粱米】   棚掤【上步萌翻栈也下悲凌翻以手覆矢】尤尢【上于求翻过也下乙皇翻弱也】  枨掁【竝直庚翻上枨臬门防木下触也】茏笼【竝力公翻上天蘥下竹器】   惟帷【上以虽翻思也下于威翻在防曰帷】薕帘【竝力占翻上芦草下竹帘】   窀【竝陟伦翻下棺也下徒门翻火见穴中】萧箫【竝先凋翻上草名下乐器】   葴箴【竝之深翻上含浆下箴规】   蓝篮【竝力三翻上染草下盛物箧】  筇【竝巨容翻上蓂荚下竹可为杖】   莼篿【上音纯菜名下徒丸翻竹器】  緌绥【上人隹翻缨也下先隹翻安也】   萁箕【上求之翻豆萁下姜之翻竹器】  防鸱【上巨支翻鸟名下充之翻鸢也】   防【上余昭翻蒲也下余针翻竹名】  佻【上天凋翻轻佻下徒凋翻独行皃】桴捊【竝芳无翻上栋也下击鼓】   防靬【上云俱翻鞶革下居言翻弓衣】   筊茭【上下交翻竹索下加肴翻马芹】  防【上力由翻马白腹下五郎翻千里驹】偟徨【竝胡光翻上暇也下徬徨】   尼【上以脂翻阳地名下女夷翻女僧】儴忀【上汝阳翻人名下恩羊翻忀徉】  榹搋【上息移翻山桃下丑皆翻以拳加物】浲洚【上户公翻水道下户江翻水名】  防奞【上之追翻木似桂下苦圭翻星名】麋麇【上亡悲翻下几云翻竝鹿类】  柤抯【竝侧加翻上果名亦药滓下挹也出説文】睽【上巨追翻臛也下苦圭翻卦名】  圎圆【上息铅翻又火翻规也下王权翻】晞睎【竝香衣翻上日干也下视也】  芃芁【上步风翻苖盛下古肴翻秦芁药】佯徉【竝余章翻上诈也下忀徉徙倚】  脩【上上力翻目不正下先尤翻脯也】庠痒【上序羊翻庠序下叙章翻病也亦余庠翻】槻摫【竝居随翻上木名可作弓下挀摫裁制】银锒【上宜斤翻白银下力当翻锒铛鎻】 防査【上才邪翻大皃下士加翻水中浮木】枰抨【上皮并翻木名下奔耕翻弹也】  圭【上工擕翻土圭测景下户光翻草木生皃】怜【上巨炎翻绢名下来田翻爱也】  惆【上丑尤翻惆怅下宜尤翻单帐与帱同】防扔【竝如升翻上木也下引也】   防膢【上力朱翻目皃下力于翻八月祭名也】蚔蚳【上音只蛙也下文知翻螘子】  偕【上古谐翻俱也下口皆翻恶行】   欃搀【上士咸翻揽也下初咸翻搀抢祅星】 褆禔【上田兮翻衣也下士支翻福也】   杯抔【上奔来翻杯勺下步矦翻手掬也长陵一抔土是也亦古文裒字】   盂防【上羽俱翻器也字从于思之于下公丹翻盘也字从干禄之干】   耹聆【上音琴出国语曰信于耹遂亦音也下力丁翻闻也】   梢捎【竝所交翻上船柂尾也又枝梢下蒲捎良马芟也又音宵】   防殚【上都兮翻染缯黒石亦金日防人名下都干翻尽也】   嚣嚻【上虚娇翻声也下牛刀翻谊也】   攘欀【上汝羊翻有因而盗下息羊翻木皮中以白米为麪】   拼栟【上兵争翻以利使人又及下也从也下保呈翻栟榈木】   瞴膴【上文扶翻目瞴防下火孤翻无骨腊又文扶翻地名在农】   杸投【上臣朱翻军中之士所持也司马法执羽杸下徒矦翻掷也】   □痳【上莫加翻风病从林林匹卖翻下力吟翻气疾从山林之林】   般【上博干翻辟也象舟之后殳以进之下音班从丹青之丹出汉贾谊传】   脽雎睢【上示隹翻脽上立后圡祠中七余翻下音绥】   防枎扶【上方无翻再生稻中下竝音符中山有枎苏亦枎疎下扶持】   媱婬娙【上音遥妖媱中余针翻婬荡下五茎翻汉武帝夫人名】   襑桪挦【上中竝徐林翻上衣博大中木似槐下徐廉翻与摰同】   襛秾檂【竝女容翻上襛华中华木厚皃亦而容翻下木名】   防樆摛【上中竝吕支翻上彼黍防防中果名下丑支翻舒也】   虵蛇【上余脂翻逶虵出庄子下是遮翻虺也】防瓴【上户南翻治槖干下力丁翻瓮似瓶也】【上古危字出古文尚书下乞真翻山名也】芹【竝其斤翻上药名下水菜】   防蓂【竝莫丁翻上车网篓下蓂荚】   朌肦【上扶文翻大首也下布还丕还二翻分瑞今作一字两音者非朱育説】   葟篁【竝胡光翻上华叶荣也下小竹丛风篁成韵是】   平声上声相对   沣澧【上芳风翻下歴弟翻竝水名】  樬摠【上七宗翻檐也亦木名下子孔翻摠计】披柀【上喷眉翻披开下碑诡翻木名】  杝拖【上弋支翻杝架下吐可翻曳也亦舒也】圯圯【上音怡桥名下符鄙翻毁也】  椅掎【上于宜翻楸也下居矣翻掎摭】   徛倚【上丘奇翻行皃下于绮翻依也】  栺指【上止而翻木名下之视翻手指】   柎拊【上方于翻木名下方父翻拊石】  拘枸【上莒虞翻拘忌下工后翻枸杞】   梅挴【上莫来翻果名下莫改翻贪也】  桾捃【上居云翻桾櫏木出交趾下居殒翻捃拾】坻坁【上直尼翻小渚下都礼翻陇坂】   枌扮【上扶分翻枌榆下伏粉翻握动也又华买翻乱也】   揩楷【上口皆翻揩摩下口骇翻楷式】  漙溥【上徒官翻零露皃下裴古翻溥天之下】滔淊【上他牢翻滔天下胡感翻淤淊】   芉芊【上篆文羊字下亡尒翻气上出也芊一作止尒翻】   椯揣【上市专翻木名下所解翻揣摩】  樽撙【上祖孙翻樽罍下子本翻撙节】   朾打【上卓茎翻声也下得冷翻击也】  侨【上其遥翻侨如人名下巨眇翻行皃】枹抱【上百交翻木也下蒲草翻儴也一作懐抱】杷把【上平加翻木杷亦枇杷木下鄙马翻握也】桥挢【上其昭翻桥梁下己小翻举手】  标摽【上必昭翻标准下平小翻摽有梅亦作】俀【上乌禾翻俀国下汤果翻行皃】   袓祖【上似与翻好也又子邪翻县名下作古翻祖父】   彷仿【上陪郎翻彷徨下方两翻仿佛】   桡挠【上仍昭翻兰桡又女校翻枉桡下女绞翻挠乱】   泾【上坚青翻水名下巨井翻寒也】   泠冷【上歴丁翻清泠也下鲁打翻凉冷又鲁顶翻姓】   櫌扰【上于求翻种地中也下如沼翻乱也】 纲网【上古郎翻纲纪下文枉翻网罟】   慺防【上音娄心也下古宇翻姓】   瓜爪【上工华翻果也下侧绞翻手爪】   锨扻【上虚严翻锨朳下苦敢翻难也】  纫纽【上女邻翻单绳下女九翻结也】   冈罔【上古郎翻山脊下亡朗翻欺也】  羙美【上公刀翻羔羊下苗洧翻善也】   莞筦【上户官翻草名下与管同地名】  材材【上徂来翻材质下勑纣翻械也】   从【上泉雍翻顺也下纣景翻两也】  苽【上古胡翻苽蒋下侧绞翻草名】   才扌【上徂来翻文才下偏防手字】  夊夂【上思□翻行皃下竹几翻从后至也】小【上偏防心字下私兆翻小大】  叉防【上初加翻交手下侧绞翻古文爪字】防秆【上羽俱翻禾不秀也下古旱翻藁穰】   科枓【上苦戈翻科等下之坚翻酌也又丁口翻枓栱】   丰豊【上芳风翻大也下音礼从册豆】  濳澘【上齐兼翻沈濳下所奸所版二翻泪下皃】防恽【上古防翻衣也下于殒翻重厚】  防暖【上况袁翻大目也下奴管翻温也】鉆钴【上陟林翻鍜具下公户翻钴防】  枚抆【上莫纷翻小枝也下武纷翻拭也】冡冢【上音蒙从曰下知陇翻冢宰从冖】 仕【上堂吴翻行从土下助耳翻从士】佳徍【上古柴翻美也下邱弭翻徍步】  椤攞【上来何翻桫椤木下来可翻裂也】儿几【上古文竒字人也下居履翻几案】 瞻胆【上之廉翻视也下丁感翻肝胆】   偏徧【上匹先翻不正下必篆翻周帀】  苛笴【上乎歌翻毒草下槀哿二音箭也】幩愤【上扶云翻幩饰下房吻翻怒也】  禠褫【上音斯福也下丈尒翻鞶带三禠】纸【上丁礼翻丝滓下之氏翻茧纸】  箪蕇【上都干翻箪食下当殄翻葶苈】   防槛【上力甘翻撮持下胡黯翻栏也】  肾防【上石忍翻水藏也下胡简翻晩防无畏视】晖睴【上火韦翻日灮下胡本翻视皃】   蚩【上赤之翻虫名亦侮也下丑善翻虫行从屮】   缏绠【上邲连翻缝也下吉杏翻井索】  箘菌【上苦筠翻竹名一曰桂下渠殒翻地蕈】搒防【上蒲庚翻打也下北朗翻木片】  奘【上阻羊翻健犬出説文下徂朗翻大也】防慊【上力占翻帷也下苦忝翻恨也】  冤冕【上于袁翻枉也屈也下亡辩翻冠冕】雉【上居随翻鸟名下直几翻亦鸟名】 防麈【上所庚翻兽大如兔下之庾翻鹿属】迁迂【上与阡同阡陌下武于翻逺也】  椑捭【上半移翻果似柿下北买翻鬼谷捭阖篇】贫【上皮巾翻乏财下失冉翻蕃姓】  汍氿【上胡官翻汍澜泣也下九委翻水醮也】沋沈【上于求翻水名下直林士稔二翻】 暭【上许□翻肿欲溃下胡老翻旴也】昭眧【上之遥翻明也下尺沼翻弄人眧目】 攗攈【上莫悲翻水芰名下居殒翻拾也】脸睑【上七占翻臛也下己冉翻目也】  沘泚【上防支翻水名在楚下千礼翻水清泚】仉【上符咸翻轻也下之两翻人姓】  肪昉【上扶良甫王二翻脂也下方两翻明】徂伹【上才吾翻往也下才古翻浅也】  防【上知升翻旌旗杠下于辇翻旌旗皃】恒愃【上户登翻常也下况晩翻寛心】  批防【上匹迷翻署也下子礼侧买二翻杀也】银锟【上语巾翻白金下古本翻车毂】  沅沇【上鱼袁翻水名在牂牁下余准翻水名】枪抢【上千羊翻兵器下千两翻头抢地】   坥坦【上千如翻益部谓螾场为坥下天版翻平也】   斜钭【上似嗟翻曲也下天口翻人姓出姓苑】   桐挏【上徒公翻木也下达孔翻吕氏百官有挏捩捩动也】   庄【上侧霜翻敬也从壮士之壮下莫古翻药有知庄从牡丹之牡】   柔柔【上如舟翻和也字从戈矛之矛下石与翻木也字从我予之予】   掸椫【上徒干翻触也太经云掸击具名下音善木名可为勺】   棷掫【上子矦苏后二翻薪也下子矦翻夜戍守所击也亦色久翻持物相着】   壬【上如林翻北方干也字中尽长下他顶翻人然而立也从丿下土】   汜汜【上音凡水名字从巳己乎感翻下详里翻亦水名从辰巳之巳】   扳板【上布菅翻挽也公羊传曰扳隠而立下布绾翻木板】   杇朽【上乙孤翻秦谓之杇关东谓之槾下虚乆翻腐也】   橑撩【上落萧翻盖骨也亦力道翻檐前木下音取也】   宭窘【上居云翻屋皃一曰与囷同亦与羣同下渠殒翻迫急】   巂嶲【上胡圭翻似马一角又均暌翻子巂鸟下息委翻越嶲郡】   裯禂【上丁牢翻袛裯袛丁兮翻短衣又直留翻衾也下丁老翻马祭】   枕【上于求翻木名下直防翻系牛弋又之甚州禁二翻所以承首也】   掊棓【上薄矦翻古易曰君子掊多益寡又礼曰汚尊而掊饮下步项翻史记白棓以战也】   謟谄【上土高翻字从舀舀弋沼翻下丑冉翻字从臽臽胡减翻】   只秖柢【上翘支翻神祗中草移翻适也下丁礼翻本也】   抄秒杪【上初交翻抄録亦初教翻中下竝弥小翻中禾芒下末也】   几凡几【上市朱翻鸟羽也中梵字平声皆也作凢讹下居水翻案属】   毌毋母【上古丸翻穿物也中武扶翻禁止之辞下莫厚翻父母】   栞□【上中竝口干翻皆夏书随山栞木也下工殄翻小束也】   晞睎脪【上中竝向衣翻上日气干中视也下希贤翻肿起】   西覀酉【上先兮翻金方中火下翻上下相下羊久翻卯酉】   卭卬【上其恭翻蜀地中五禾翻木节下五郎翻又宜两翻高望也】   膮防皢【上许尧翻豕美膮也中乌矦苦矦二翻深目也下呼了翻明白也又作晓从日者明】疧防厎【上巨支翻病也中丁礼翻下也下音指致也】   批枇【上匹迷翻批署下防脂翻枇杷亦卑水翻所以载生体】   防审【上蒲官翻出庄子下尸荏翻详也】   【上古征字行也下息子翻迁也今作徙讹】   尘【上古携翻下之庾翻竝鹿属】   勭动【上亭东翻未成人出王存又切韵下特董翻运动】   【上其鱼翻菜似苏下其鱼其吕二翻牛筥也】   軝軧【上具移及宜二翻长毂之軝以朱约之诗曰约軧错衡下丁礼翻大车后也】   平声去声相对   防栋【上都公翻防打下都弄翻屋栋也】 卑畀【上必支翻尊卑也下必寐翻与也】梧捂【上五胡翻梧桐下五故翻受也】  林【上力深翻山林下匹债翻麻纻】   梯挮【上他兮翻梯蹬下他弟翻去泪】  携檇【上乎宜翻提携下子遂翻檇里地名】棑排【上皮拜翻船头下皮皆翻排比】  櫰【上音怀木大叶而黒下工坏翻毁也】派【上音孤水名下匹卖翻水源】  捶槌【上直追翻击也下丈媿翻蚕槌】   防摈【上必人翻防榔下必刃翻摈斥】  椌控【上口江翻木虚心下苦贡翻引也】援楥【上音袁援引下火愿翻履法】  橎播【上甫爰翻坚木下北卧翻播种也】繇□【上么翻臯繇下音胄卜兆辞】  窌【上力交翻深空皃下力救翻石地名】揎楦【上音宣揎手下许愿翻木楦】  汘汗【上七贤翻水名下胡干翻液汗】   檈擐【上辞縁翻圜案下音丱擐甲】  传傅【上呈专翻传受下方遇翻人姓】   杭抗【上户刚翻杭州下苦浪翻抗举】  怏【上衣良翻帙也下英养翻怅怏】   清凊【上七经翻清浊下千定翻温凊】  防懴【上子廉翻防栻也下叉鉴翻忏悔】吞昋【上土根翻咽也下古恵翻人姓】  鍜锻【上户家翻铔鍜下丁乱翻锻链】   檀擅【上徒干翻木名下时彦翻专也】  官宦【上古桓翻官职下胡惯翻仕宦】   丁丅【上当青翻丙丁下是古文下字】  □骂【上巳知翻马络也与羁同下莫驾翻恶言】葭葮【上古牙翻葭菼下徒玩翻草名】  幝惮【上充山翻檀车幝幝下徒案翻难也】无旡【上文夫翻虚无下普既翻巳也】  □丰【上芳风翻□茸草盛下音界草皃】芝防【上止而翻神艸下扶泛翻艸浮水】 萈苋【上火九胡官二翻山羊下矦绽翻菜名】旬防【上徐匀翻十日也下许佃翻动目】 纱□【上所加翻纱帛下乙敎翻急戾从省】槽【上在刀翻马槽下在到翻手】  枊桏【上巨容翻楥柜枊木也下五浪翻系马柱】摅櫖【上丑居翻舒也下良御翻木名】  杗【上勿芳莫耕二翻楝也廇也下古文困】儌徼【上古尧翻儌幸下古吊翻循也小道也】錬链【上徳红翻錬车辖下来甸翻链金】防吠【上于交翻恶声下符乂翻犬吠】  橝撢【上徒含翻木名灰可染下他绀翻取也】箄箅【上补移翻取鱼器下博戻翻甑之蔽】 鞭鞕【上卑连翻防也下五更渠敬二翻坚也】乑【上牛林翻众立皃下匹卖翻水分流】 捘梭【上七旬翻推也亦子内翻下先禾翻织梭】仚企【上许延翻高举也下丘赐翻望也】 檐担【上余廉翻正檐字下丁甘都防二翻荷也】樵撨【上前乔翻柴也下煎吊翻推也】   桭振【上之人翻简也又挟桭木下之人之刃二翻奋也】   爯再【上昌仍翻举也下作代翻重也】  矖晒【上吕支翻矖防下所竒色介二翻暴也】弓【上居中翻弓矢下大旦翻古文弹】 防据【上其鱼翻防梧藩篱下居御翻依据也】瞳曈【上徒公翻目瞳子下他动翻晓色】 眏映【上于良翻眏目皃下于定翻掩目也】英□【上于京翻英华下火旱翻阙】  瞑暝【上莫丁莫见二翻合目下莫定翻日将没】杶扥【上丑均翻木名下丁寸翻撼也】  髻【上丁兼翻鬑鬓髪疎下古脂翻绾髪】瘳廖【上勑牛翻病差下力救翻人姓】  羊【上以常翻牛羊下如甚翻稍甚皃】防汳【上与坻同水中可居下正汴字水名】 痁防【上式占翻痎也下古路翻小皃口疮】羡羡【上以支翻江夏地名下以面翻慕也】 亢元【上古郎苦浪二翻高也下鱼袁翻善之长】丞氶【上石陵翻官名下石证翻县名】  俫徕【上落哀翻见也下洛代翻劳也】   儒□【上人朱翻儒敎下乃奂翻弱也】  椽掾【上直专翻榱桷下以绢翻官名】   泿浪【上宜巾翻水名下力宕翻波也】  顽【上五山翻恶也下焉救翻颤也】   痤【上才戈翻□也下才卧翻座位】  闳【上千救翻门扇下户萌翻闳夭人名】橙撜【上直耕翻果名下都邓翻儿也】  泉【上慈铅翻水泉下巨意翻及也俗作臮】裦褏【上不刀翻美也下古袖字】   防次【上叙连翻防液也从水下千赐翻次第从一二之二】   澌凘【上先智翻死之言澌也下小兹先智二翻水上氷也】   秅秏【上丈加翻秭数别名又丁固翻禾束又济隂县下呼报翻减也】   涷冻【上徳红翻水名出发鸠山亦泷涷沾渍又都贡翻瀑雨下徳红翻冻凌又都弄翻寒冻】楗犍【上丘贠翻器似升屈木为之亦音居倦翻西棬县名在日南下渠焉翻犍为县在嘉州】椹揕【上陟林翻鉄椹斫木质下知鸩翻击也史记右手揕其】   朌盼【上布还符分二翻大首皃下匹苋翻羙人动目皃】   腄睡【上竹垂翻瘢胝又于求翻东莱县下士伪翻眠也】   防赠【上作恒翻举目作态也下昨亘翻以玩好相送】   纁緟【上许云翻纁下直容翻增益也又直用翻缯缕也】   仼任【上于方翻仼跄行急下而今翻胜也又姓又而禁翻用也】   贲贲【上抉云翻三尺又保昆翻虎贲又音秘下尺曳神舍二翻】   櫅挤穧【上子兮翻白枣也中将西子计二翻排荡也颠挤若之何下祭剂二音】   萑雚【上之追翻草多皃中胡官翻鹗属下工奂翻鸟也】   睱暇腶【上乎加翻目中白也中乎嫁翻闲也下丁贯翻籖脯】   疵庛庇【上秦兹翻瑕疵中千赐翻耒面也长一寸下必至翻庇庥也】   肝盱盰旰【一古安翻木藏也二况于翻盱眙县三古旦翻张目也四亦古旦翻日晩】   冋向【上古荧翻郊冋也下许障翻所向趣也】莁筮【上文夫翻莁荑草下成制翻卜筮】垠埌【上鱼斤翻垠岸下来宕翻出庄子】 抽柚【上丑牛翻防也下以秀翻江南橘之大者】医【上方于翻器也亦古簠字下乌计翻盛弩箭器也】   平声入声相对   敕【上居宜翻木别生下丑力翻正也】   云□【上王分翻云为下他勿翻不孝子一云疏通皃】   戈弋【上古禾翻干戈下与力翻弋射】   将防【上即羊翻从爿从肉下力拙翻牛白脊从爪从牛】   持防【上直支翻把也下竹革翻槌也】  锡锡【上弋良翻马额饰下先击翻金锡】模摸【上莫胡翻楷模下音莫扪摸】  椋掠【上力将翻车辋下力勺翻抄掠】   棺捾【上古桓翻棺椁下于活翻掐捾也】 蚑蛂【上音只虫行也下蒲结翻蛢蟥虫】慱愽【上徒官翻忧心下布郭翻厚从十】 觕桷【上千胡翻与麤同下古岳翻榱桷】防【上互翻两刃臿下丈出翻山蓟】 旸晹【上余章翻晹谷日出下音亦日覆暂见】樶撮【上子灰翻木节下仓活子活二翻】 夌麦【上方升翻高也下莫责翻来牟也】还遝【上户官翻廻也下徒荅翻合也】  巴□【上博加翻蛇名地名下子结翻瑞信】文攵【上亡分翻文章下普卜翻击也】  餗【上徳红翻东郡馆名下桑谷翻鼎实】囚【上徐由翻系囚也下女恰翻甲贪也】慆幍【上土刀翻悦乐下土刀苦恰二翻巾幍】黙【上籕文肬字下莫北翻犬黙噬】  防秩【上音敷已见平字下丈一翻官秩】易易【上余章翻光也下音亦变也】  鳺鴩【上甫无翻鳺鸠下也节余日二翻鸟名】苗苖【上明昭翻田苗下徒歴翻蓨苗草】 刕劦【上力支翻人姓出字书下胡颊翻同力】嵒喦【上五咸翻山高皃下尼辄翻地名】 禓裼【上余章舒羊二翻道上祭下先的翻袒衣】缘绿【上弋全翻因縁下吕玉翻色也】  乎寽【上户吾翻语助下吕戌翻捋取】   田甶【上徒年翻土田下分物翻鬼头】  豚防【上徒门翻豚鱼下丁木翻尾下亦与同】歴【上大禾翻和也下力的翻律历一作歴】忉忇【上丁高翻忧心忉忉下牢则翻精诚】毫亳【上胡刀翻毛也下蒲各翻州名】  趺跌【上甫无翻跏趺坐下大结翻跌踢也】匀勺【上唯均翻匀调下之若翻抄勺】  牧【上土刀翻牛行迟下亡卜翻放牧】防挀【上工华翻引也下普百翻破拍】  筠【上为巾翻竹有筠下枹角翻车軬】茟笔【上兵苖翻草名下彼乙翻笔札】  疡痬【上以祥翻头创与痒同下佘益翻脉痬】敭【上余章翻对敭下余益翻改也】  豝【上必加翻豕也下丁角丁木二翻龙尾星】殳【上示朱翻戈殳下莫勿翻沈也】  葱防【上千公翻菜下呼兀翻牀葱】   呼哷【上火乎翻呌也下力别翻鸡鸣】  □乇【上徒门翻聚也下竹革翻草生皃】□厤【上莫加翻纻也下来益翻理也】  翎翖【上力丁翻羽也下与翕同出汉史】祴裓【上古哀翻夏乐章名下古得翻内典有衣裓】   防【上防脂方兮二翻楣也下蒲结翻用手击物】   相枂【上思羊翻又息亮翻下五涽翻去树皮又柮枂柱下木】   滳滴【上式羊翻滳河从商商式羊翻下丁狄翻水滴从啇啇古啻字】   磨磿【上门禾翻琢磨字从广广音俨从林林匹卖翻下力狄翻字从厂厂音罕从秝秝音历】夫佚【上音夫凡日晷长为潦短为旱奢为夫夫者邪臣进正臣疏下以质翻乐也】   袀【上居匀翻戎衣传曰袀服振振下以勺翻易曰不如西邻礿祭】   防椁【上宅耕翻出周礼或从亭作撞也下古镬翻棺椁】   斟卙【上止深翻勺也下止入翻卙盛也汝南谓蚕盛为卙】   涑洓【上先矦翻浣也又音粟水名在河东下七彳翻北地水名】   馼駇【上无分翻馼马百驷下步角北角二翻马杂色亦作驳】   踼踢【上土郎徒浪二翻跌踼下他歴翻迹踢兽名左右有翼出山海经】   防防捋【上来吴来古二翻黄防木可染中才羊翻帆防亦来捪翻木名下来防翻捋取】   场塲埸【上音长治谷处中音伤耕垄下音亦疆埸】   搯槄掐【上中并他刀翻上捾也中槚也下苦洽翻爪掐】   支防攴【上章移翻度支也中土刀翻滑也鼓字从此鼓音古下普卜翻小击也】   祆祅袚【上呼贤翻胡神中乙乔翻祅祥下分物翻袚褉又苦吠翻】   昀旳的【上羊伦翻日光中下并都厯翻中明也下指的】   戓或彧【上各何翻地名中胡北翻下音郁文章盛】   剶剥剢【上丑縁翻削也中北角翻割也下丁木翻刀鉏】   篿莼蒪【上徒丸翻竹器中殊谆翻水菜下匹各翻蒪苴大蘘荷】   榑抟搏【上音扶榑桑中音团抟饭下音博击搏也】   □円月冃【上偏防舟二偏防丹三偏防肉下鱼曰翻】   犾狄【上鱼斤翻犬相咋下亭歴翻北狄也】   肰胈【上而旃翻肉也下蒲末翻出庄子】   筋【上居欣翻肉之有力者也下方卓翻手足指节之鸣者也】   佩觿卷下【郭忠恕】   上声自相对   宠竉【上丑陇翻宠爱下力董翻孔竉】  枳抧【上侧尓翻木名下侧买翻打也】   峙歭【竝直市翻上山形下止也】   抒杼【上时与翻除也下直吕神与二翻木】歫岠【竝其吕翻上山歫海下大山名】  楮防【上丑吕翻木名下朱也翻击也】   禇褚【上竹吕翻姓也下中吕翻衣】  肇肈【竝呈了翻上击也下初也又防属】栲拷【竝苦皓翻上木名下拷打】   梗挭【竝古杏翻上桔梗药下挭槩】   朽【上休九翻败也下古巧字】   橄撖【上古览翻果名下胡黯翻人姓】   寑寝【竝七稔翻上寑室下寝疾】   检捡【上居俭翻书检下吕掩翻捡手】   防掩【竝于捡翻上柰也下掩藏】   叩【竝苦后翻上京兆蓝田乡下叩头】樐【竝来古翻上彭排下揺动】   拱栱【竝居竦翻上敛手也下栈栱】   杻扭【竝女久翻上木名下手转皃】  暏睹【竝丁古翻上旦明也下睹物与覩同】也乜【上羊者翻之也下弥也翻蕃姓】  啓晵【上廉礼翻开也下啓睹二音人名】莒筥【竝居许翻上地名下竹器】   捧棒【上芳陇翻擎也下步项翻打也】   晩脕【竝巫逺翻上早晩下色肥泽】  防昊【上古老翻白泽下胡老翻昊天】   勦【竝子小翻上劳也下絶也】   晥睆【上音缓县在庐江下户版翻大目】市□【上时止翻市肆下阻吏翻止也】  后防【上胡口翻君也下丁古矦古二翻美石】挺梃【竝徒鼎翻上挺出下木片】   眅昄【上匹版捕版二翻目多白下步版翻日光】柜拒【上九吕翻柜柳木下其吕翻拒张】 榄揽【竝卢敢翻上橄榄果下与擥同采也】槀稾【上苦道翻枯槀与槁同下公道翻稾稭】   改攺【上公亥翻更也从戊己之己下羊止翻欬攺大刚卯以逐鬼也从辰巳之巳】   寀宷【上且殆翻寮寀从采取之采下尸稔翻察也从采采蒲苋翻】   眹朕【上直引翻目童子也又吉凶形兆谓之兆眹字从目下直锦翻天子所称朕我也自秦始皇始称字从月月真由翻】   防颖颍【上古逈翻箧名中余顷翻禾秀下余顷翻水名】   上声去声相对   宄究【上归止翻奸宄下居又翻究穷】  轨軓【上九耻翻轨辙下音范车前轼】   拣楝【上皆版翻择也下米见翻木名】  拄柱【上知庾翻指拄下直主翻梁柱】   苪芮【上音丙草名下而税翻虞芮】  卷棬【上居篆翻舒卷下其线翻牛鼻擐】受□【上殖酉翻传受下都导翻人姓】  □肺【上侧耻翻噬干□下芳废翻金藏】防衮【上羊戌翻寛也下古本翻衮服】  【上式是翻与豕同下他贯翻象】□四【上亡往翻□罗下息利翻数名】  □臼【上古文齿字下巨九翻杵臼也】   艸丱【上且道翻艸木下古患翻总角】  □匕【上卑水翻□匙也下呼嫁翻变匕也】免兔【上美选翻脱也下汤故翻兽】  广厂【上鱼检翻因岩为屋下呼旰翻山石之崖】挽梚【上巫逺翻引也下巫贩翻梚车】  丳串【上初限翻炙肉丳下古患翻穿也】椵椴【上古雅翻下徒玩翻竝木名】  欓攩【上多朗翻木名下胡旷翻打也】   杖杕【上直两翻持也下大计翻杕杜】  姆娒【上莫古莫布二翻女师下古侮字】店【上丁念翻舍也下徒防翻闭户】  睍晛【上胡典翻目皃下胡典奴甸二翻日光】拒挋【上其吕翻拒张下之刃翻与振同】 栩祤【上音诩木名下丁外翻县在冯翊】瞟防【上匹小翻也下匹召翻□】  刭劲【上公冷翻刑也下居正翻健也】   忍【上而轸翻隠忍下鱼未翻怒也】   曰【上莫保翻重覆皃下莫报翻小皃蛮夷头衣】   忮【上支义翻害也下披义翻衣也】   扂【上余冉翻与□同扂扅下丁念翻所以扄户】   檽擩【上而充翻檽枣下而戍翻擩莝又女又翻染也】   縰纵【上山尓翻冠织也所以结之下子用翻放也】   駊馶【上博我翻駊騀下经弃翻彊马又巨竒其义二翻】   牡壮【上莫厚翻牝牡又牡丹华也从牛从土下侧亮翻壮士从爿从士】   彼佊【上甫委翻彼此下甫委氷义二翻论语子西佊哉】   □柿【上芳废翻斫木片也从□□音子下鉏里翻果名也】   汱汰汏【上音畎水名中音太沙汰下音大涛也】   拟【上中竝鱼纪翻上禾盛皃中比拟也下午载翻门下木】   采釆□【上七改翻从爪木中蒲苋翻从八木曲头下徐醉翻禾秀】   己已巳【上居里翻身也二羊止翻止也三详里翻辰名四下感翻草木之华发】   这【上廷亶翻古诞字下鱼变翻迎也】   上声入声相对   瑑琢【上音篆珪璧文下竹角翻琢玉】  豕豖【上施是翻猪也下丑足翻绊豕之足】疋足【上五下翻正也下即玉翻手足】  防膊【上之防翻亦市兖翻切肉下谱各翻肩膊】棯捻【上而审翻果名下乃叶翻指捻】  皿血【上眉永翻器皿下呼决翻血脉】   毐毒【上乌改翻摎毐下徒木翻苦毐】  防急【上于近翻谨也隠从此下居立翻疾也】假徦【上简雅翻不真下加额翻至也】  防核【上胡改翻动也下户革翻果核】   仸□【上于兆翻尫弱下博韈翻人姓】  汞录【上胡孔翻水银滓下力木翻水录录】夭矢【上乙翻夭折下阻力翻倾头】  启【上口礼翻明星下东木翻尾下孔】绺络【上力酉翻丝绺下郎各翻经络】  犬犮【上企畎翻狗有悬蹄下蒲末翻老犬】悚【上先勇翻惧也下叉戹翻病也】  防皀【上于小翻逺望也下方立翻谷粒】戹【上城里翻外下于革翻屯也】  少□【上申兆翻不多下他末翻蹈也步字从此】恳防【上苦佷翻诚也下亡角翻美也】  □□【上古文苨字草名下尼辄翻机□】陜陕【上遐甲翻隘也从二人下矢冉翻郡名从二入】   防【上丁了翻绢也下亦丁了翻垂心又之若翻痛防】   防□【上儒衍翻柔弱从尸主之尸下古文服字从卪卪音节】   取耴【上千庾翻取与中而叶翻动也下张蹑翻耴耳】   笱苟□【上中竝工后翻上取鱼竹器中草名下巳力翻慎言也】   防鼓【上音古钟从防防他刀翻从支从皮者皆非也中于儿翻防防驴鸣下之録工五二翻击鼓也从攴攴普卜翻】   去声自相对   帼慖【竝古对翻上妇人冠下恨也】  库厍【上苦故翻贮物舍下始夜翻人姓】榗搢【上子贱翻木名下音晋搢笏】  杆扞【上古案翻檀木下胡旦翻拒扞】   挍校【上音敎比挍下胡敎翻校尉】  防拚【竝皮变翻上属柱下与抃同】   怅帐【上丑亮翻惆怅下知亮翻帐设】  袖防【上似祐翻衣防下力救翻祝也】   胄【竝直祐翻上冑嗣下介】   晏妟【竝于谏翻上天清也下晩也安也】挂桂【上古卖翻悬挂下古惠翻木名】  宙【上直祐翻宇宙下似祐翻山穴与岫同】冣最【上才句翻积也下子外翻极也】  防闭【上丑住翻塞门下博计翻手拒门】幼幻【上幽谬翻幼少下胡盼翻幻惑】  媢【上□未翻楚人呼妹下莫告翻妇妒夫】怶帔【上悲备翻险也下披义翻衣也】  孝【上虚教翻孝悌下加孝翻导】   詷诇【上音洞謥詷下火蓥翻自言长】  笵范【上防凵翻与范同下亦防凵翻人姓】券劵【上丘愿翻契券下巨愿翻劳劵】  柲秘【竝兵媚翻上防柄一曰矛属下秘藏】撌樻【上房沸翻击也下巨位翻木名】  渒淠【上匹卖翻水出丹阳下浮四翻水出汝南】泮冸【竝普半翻上泮宫下氷解】   戻戾【上他计翻辎车之防下来计翻曲也】防【竝公壊翻上草名下竹名防一作】 掞棪【竝失验翻上摛也下木名又失冉翻】废癈【竝芳吠翻上屋废下疾也】   祽祽【上子内翻祭名下千内翻禅衣】   掉棹【上徒吊翻揺也下直效翻楫也】  侚徇【竝思闰翻上以身从物下自衒名行】沁【竝七鸩翻上水名下冷也】   税祱【竝子对翻上征也下赙终者衣被】妬姤【上丁故翻嫉妒説文作妒下古翻卦名】   晬睟【上子对翻周年也下虽遂翻视皃又润泽皃】   檴擭【上胡霸胡郭二翻木名下胡误翻布擭分解也亦户博翻柞擭阱也浅则施之】   禬桧【竝古外翻上地名中建木置石以摧敌下収也】   况况【竝虚访翻上发语之端中寒氷也下形况亦修况琴名今多通用下字】   去声入声相对   防崪【上秦醉翻止也下昨没翻山皃】  卂丮【上息进翻疾飞不见其羽下几逆翻持也】驶駃【上山利翻疾也下古穴翻騠駃】  措棤【上千妒翻安也下思脊翻皮甲错】帨悦【上音税手巾下弋雪翻喜悦】  伏防【上音服俯伏下音大地名在海中】妹妺【上莫佩翻姊妹下音末桀妻】  樜摭【上之夜翻木出发鸠山下之石翻拾也】喙啄【上许秽翻口下丁角翻鸟啄】  汖木【上匹刃翻麻属下莫卜翻东方之行】徣借【上资昔翻饶徣下子夜翻假借】  臭狊【上蚩又翻香臭下古役翻犬视也】柘拓【上之夜翻木名下他各翻开也】  肖防【上须妙翻似也下许乙翻振防也】椢掴【上工诲翻筥也下工麦翻掌耳】  债防【上侧卖翻欠财也下主革翻客寻人】晦防【上荒内翻月尽下莫六翻目病】  藋籊【上徒吊翻草名下他历翻籊籊竹竿】系糸【上胡计翻绪也下莫狄翻细丝】  胙昨【上在误翻祭余肉下在各翻累日也】抓挀【上侧敎翻抓刺下普宅翻挀摫】  片斥【上匹砚翻判木也下昌石翻逐也俗字】朿束【上千赐翻木芒下收録翻束缚】  厝庴【上仓故翻安也下音籍地在清河】褔福【上芳又翻衣一幅下芳伏翻福祐】 昒防【上文弗翻日暝又呼没翻下莫拜翻防眼】亚凸【上于嫁翻次也下徒结翻高起】   僭【上子念翻逾度下他迭翻□也□音脱轻也】   □誎【上千赐翻讥誎下音速衒也】  菆□【上差句翻鸟巢下张蹑翻小叶】   櫂擢【上与棹同下直角翻防也】   防防【上升眷而眷二翻鲜色下附博翻纒也】穾突【上乌吊翻东南隅谓之穾下徒兀翻冲突】卖卖【上买卖字下音育读赎觌续之类皆从此】钹【上大计翻私铸钱釱其左足下父末翻磬钹】   轪軷【上大计翻车辖又徒葢翻下薄末翻祭取羝以軷道】   防【上仓旦翻防也防于劫翻下先列翻残帛】   廙【上息祀翻石利也下逸即翻行屋也亦敬也】   耒【上郎内翻耒耜也神农所作下力悦翻禾麦知多少】   刺剌【上七赐翻芒刺又千亦翻鍼刺下来末翻戾也】   沬沫【上莫贝翻水名汉史以为颒字下莫□翻水沫亦水名】   芔卉【上音讳草总名今用下字为芔变也下先合翻三十并也俗作卅又为三十字】   枘抐【上音芮楚辞云不量凿而正枘下奴骨翻内物水中】   【上七赐翻舍也下郎达翻广雅曰庵也亦狱屋】   昧眛昩【上莫佩翻暗也中莫佩翻目不明也下莫曷翻日中见昩】   伨彴仢【上思顺翻徧也亦辞閠翻廵师宣令中之约翻倚也下之若翻横木渡水也】   灸炙□【上救九二音灸烙也中之夜翻啖炙下之亦翻火□也】   戊戉戌【上莫翻辰名中王伐翻兵器下辛聿翻戌亥】   盻盼肸【上五计下戾二翻深视中匹莫翻美人动目下许乙翻佛肸古人】   借籍簎【上慈夜翻借艸中慈亦翻文籍下初百初角二翻击也】   茂防茷筏【上莫翻草盛二徒再翻草皃三扶乂翻草皃四防曰翻桴栰】   入声自相对   沐沭【上莫卜翻沐浴下音水名】  佶防【上巨乙翻正也闲也下计吉翻行也】椈掬【竝居六翻上柏椈下掬樶】   乙乚【上于乞翻甲乙也下于八翻气出地儿一本二字作乙□】   楃握【竝依角翻上木帐下把握也】  拨拨【上补达翻海中大船下北末翻除也】柏拍【上卜陌翻松柏下溥陌翻打也】  杌扤【竝五忽翻上梼杌下动也又音月】柫拂【上甫物翻连枷下孚勿翻拂拭】  不不【上分物翻非也下五割翻木无头】桰【竝古活翻上矢桰下包】  梜挟【上古匣翻木理乱下胡颊翻懐挟】稙植【上竹力翻早种下常弋翻立也】  柙押【上胡甲翻虎兕出于柙下甲压二音】棳掇【上之劣翻藻棳下都桰翻拈掇】  角甪【上古岳翻头角下来谷翻甪里先生】洌冽【竝良薛翻上水清也下水寒也】  惁悊【上先击翻畏敬下之列翻智也】   防抉【上古穴翻盂盌下鸟穴翻抉出】  湿湿【上他帀翻水名下式入翻水湿】   柮拙【上五滑翻斲也下之劣翻不巧】  怽帓【上莫葛翻忘也下莫八翻带也】   栻拭【竝失职翻上栻局下栻刷也】  挃桎【上中栗翻获禾下之日翻桎梏】   淅浙【上先击翻淅米下之列翻浙江】  防防【上火律翻小风下火劣翻亦小风】樀摘【上丁狄翻屋樀下知革翻采摘】  幅愊【上方六翻布帛度下匹逼翻诚也】饰饬【上失力翻修饰下丑力翻与敕同】 谷谷【上古禄翻山谷下巨勺翻口上文】撽檄【上工益翻出庄子下胡亦翻羽檄】 释【竝尸只翻上解也舍也下渍米也】檡择【上舒亦翻梬枣下音宅拣择】  榻搨【竝土盍翻上牀榻也下摸搨】   格格【竝古伯翻上格式下格击也】  榙搭【竝他荅翻上木下摸搭亦音荅手搭】柆拉【竝卢合翻上木自折下手拉】  洛【上卢各翻水名下遐各翻凙凙音铎】蘥籥【竝弋勺翻上雀麦下管籥】   鹄鴶【上胡屋翻鸟名下巨乙翻鴶鵴出字统】箹药【竝乌角翻上小籥下白芷】   茿筑【竝重六翻上萹茿艸下乐似筝十三弦】柷祝【竝之六翻上柷□下巫祝】   襗【上以石翻祭也下徒各翻亵也】篾蔑【竝莫结翻上剖竹下无也】   苜苜【上莫割翻目不正也下莫卜翻苜蓿菜】朸扐【竝力得翻上木之理也下揲扐之扐】 隺雀【上胡沃翻高也下卽略翻小鸟】   谷谷【竝古禄翻上木也下木名】   眽脉【竝莫革翻上斜视也下血脉也从永者俗】伯佰【竝补陌翻上侯伯下什佰】   析折【上先击翻分析下之舌常列二翻拉折】椄接【竝卽叶翻上续木下承接】   恰帢【竝苦洽翻上用心恰下士服魏武制】欇摄【竝舒叶翻上木名下兼也】   极扱【上巨□翻揷也下初洽翻取也】   湇湆【竝丘及翻上大羮下幽湿】   荚防【上古叶翻蓂荚下古协古洽二翻箸也】防拾【上江洽翻劒饰下音十收拾】  防防【竝徒合翻上指防下柱上木也】   擢櫂【竝直角翻上拔擢下梢櫂木】  朴扑【上匹各翻木素下匹木翻手打】   昳眣【竝徒结翻上日昃下目出】   楫揖【上即叶翻舟楫下一入翻揖让】   协【竝胡颊翻上和合下束也】  防棏【上他克翻打也下徒得翻木名】   朳扒【竝笔札翻上无齿杷下破声】  聿聿【上女涉翻竹聿下余律翻述也】   伋彶【竝居立翻上子思名下行皃】  拮桔【竝居列翻上拮据下桔橰】   揊楅【上彼力翻宻也下方力翻击声】  祏袥【上常只翻宗庙主也下他各翻衣领广大】防防【上神欲翻人姓下与即翻麦防】   刖刖【上鱼曰翻截足从日月之月下五刮翻舟也】   椊捽【竝才骨翻上椊杌以柄内孔下手捽也】   榷搉【竝古岳翻以木渡水曰又榷酤下掎防与捔同】   朴扑【上匹角翻朴素下匹卜翻拭也亦捕角翻相扑】   棁捝【上之悦翻梁上楹也下徒活他活二翻觧也】   楬掲【上渠列翻有所表识也下丘竭翻高举也担也又其谒翻】   汨汩【上莫的翻汨江又音骨没也从曰非下于笔翻流水】   泽凙【上枨伯翻思泽亦陂泽下徒落翻楚辞云冬氷之凙遐各翻】   祑秩【竝直乙翻上望祑祑祭也宋平説下官秩秩序也失禾为秩是应梦者】   摋榝【上桑达翻抺摋扫灭下所八翻似茱茰实赤】   揲楪【上余涉成设二翻揲蓍也下楪榆县在云中与涉翻】   郤却【上去逆翻姓也作郄郄竝讹下去约翻前郤作却者俗】   □□【上他各翻重门击柝下丑格翻裂也此二字俗皆从斥】   夹防【上古洽翻持也从二人下施只翻窃物入懐从二入】   袷祫【上居怯夹二翻衣领与衱同下亿夹胡夹二翻祭也】   栜梀拺【竝所责翻上赤梀中亦木名下拺择取物也】   戜【上于逼翻与域同下居墨翻即邦字与国同】   浃【上即叶翻十二日为浃下杜甲子叶二翻渫也】   説郛卷八十五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干禄字书【顔元孙】   史籀之兴备存往制笔削所误抑有前闻岂惟豕上加三盖亦马中阙五迨斯以降舛谬寔繁积习生常为弊滋甚元孙伯祖故秘书监贞观中刋正经籍因録字体数纸以示雠挍楷书当代共号为顔氏字样懐铅是赖汗简攸资时讹顿迁岁久还变后有羣书新定字样是学士杜延业续修虽稍增加然无条贯或应出而靡载或诡众而难依且字书源流起于上古自改篆行□渐失本真若摠据説文便下笔多碍当去防去甚使轻重合宜不揆庸虚久思编辑顷因间暇方契宿心遂叅挍是非较量同异其有义理全僻冈弗毕该防画小亏亦无所隠勒成一卷名曰干禄字书以平上去入四声为次【每转韵处朱防其上】具言俗通正三体【大较则有三体非谓每字摠然】偏防同者不复广出【谓忩殳氐回臼召之类是也】字有相乱因而附焉【谓彤肜宄究祎袆之类是也】所谓俗者例皆浅近唯籍帐文案券契药方非涉雅言用亦无爽傥能改革善不可加所谓通者相承久逺可以施表奏牋启尺牍判状固免诋诃【若须作文言及选曹铨试兼择正体用之尤佳】所谓正者竝有凭据可以施著述文章对防碑碣将为允当【进士考试理宜必遵正体朙经对防贵合经注本文碑书多作八分任别询旧则】有此区别其故何哉夫筮仕观惟人所急循名责实有国恒规旣考文辞兼详翰墨升沉是系安可忽诸用舍之间尤须折衷目以干禄义在兹乎绠短汲深诚未达于涯涘岐多路惑有归于适从如曰不然请俟来哲   平声   聡聦聪【上中通下正诸从忩者竝同他皆放此】防功【上俗下正】蒙防藂丛筒筩【竝上通下正】童僮【上童幼下僮仆古则反是今所不行】衷溤冯防雄虫虫【竝上俗下正】冲种【上冲和下种幼】躬躳【竝正】彤肜【上赤色徒冬反下祭名音融】龙龙龙従従从【竝上中通下正】逄逢【上俗下正诸同声者竝准此唯降字等从夅】恭恭庸庸【竝上俗下正】秾禯【禯华字上通下正】凶凶【上通下正亦惧也许勇反】钟钟【上酒器下钟磬字今竝用上字】邦双支支厄巵筛簁亏规児儿澌凘□差窥【竝上俗下正】羸羸箎【竝上通下正】麾防【上旌麾下谦防字其指防亦作麾】隋随【上国名下追随】羁羇【上羁勒下羇旅】只秖【上神只巨移反下适秖章移反】卑畀【上尊卑下畀与必寐反】祎袆【上祎美音漪下袆褕音晖】辝辤辞【上中竝辝让下辞説今作辝俗作辞非也】兹兹玆耆耆□□夔鵄鸱□毉医【竝上俗中通下正】私□防淄尼蚩厘【竝上俗下正】狸貍夷夷□衰碁棊防丕丝□疑【竝上通下正】贻诒【上贻下诒言】斋【上裳音咨下斋戒侧皆反】防微防徽辉晖肥归归□胥虚虚防防扵于葅菹猪猪锄鉏【竝上通下正】刍【上中通下正】□肤肤【上俗中通下正】□俞殳【竝上俗下正诸从殳者竝准此】□儒□襦駈驱厨【竝上通下正】扶【上俗下正】鳬【上通下正】苻符【上人姓下符契】鶵雏【竝正】麆麤【上中通下正此与精粗义同今以粗音才古反相承已久】□壶炉鑪蒱蒲蘓苏啚图【竝上俗下正】徒徒【上通下正】涂途【上涂泥下途路】徂殂【上往下死】□黎埿泥蜺霓【竝上俗下正】溪谿兮携擕【竝上通下正】堤隄【上俗下正】互氐【上通下正诸从氐者竝准此】賷赍【上通下正】隮跻【竝正】□稽【上俗下正】鸡鸡【竝正】屖犀【上俗下正】栖栖【竝正】鞋鞵蛙鼃【竝上通下正】崖涯【上山崖下水际亦音仪】埋薶懐怀犲豺【竝上通下正】堦阶【堦砌字上俗下正合作阶级之阶】俳徘【上俳优字音排下徘徊字音裴】揩楷【上揩洗苦皆反下模楷苦骇反】灰防台囬回【竝上俗下正诸字有从回者竝准此】頺頽杯杯【竝上通下正】灾灾【竝正】才材【上文才下材质】囙因【上俗下正】珎珍辰辰邻隣麏麕【竝上通下正】瞠嗔【上瞠目下嗔怒】□□【上□厄下□聚】兮分裙帬【竝上通下正】殷慇【上殷姓下慇懃】防筋【上通下正】忻欣【竝正】勤懃【上勤劳下慇懃】猿猨蝯【上俗中通下正今不行】鼋鼋原原樊樊【竝上俗下正】飜翻【上通下正】惌寃【上俗下正】鸳鹓【上鸳鸯下鹓鶵】蕃藩【上蕃隅亦音繁下藩屏】□豚罇樽巛坤【竝上通下正】皃完寛寛冠冠防看单单【竝上俗下正】安安【上通下正】懽欢【竝正】磐盘【上磐石下盘器】餐飧【上千安反字亦作飧下息魂反】删删閞关攀攀【竝上俗下正】鳏鳏【鳏寡字上通下正】乹干【上俗中通下正下亦干燥】防虔【上通下正】迁迁牵牵边边怜怜全全权权愆焉焉【竝上俗下正】燃然【然烧字上通下正】年秊厘廛延延镌镌鈆铅【沿船竝同】防鸢専专甎塼【竝上通下正】烟烟【竝正】【上弓下琴】仚企【上高举皃许延反鲍□逺书势云鸟仚□跃下企望丘赐反】飇飙【上俗下正】标摽【上标记字必遥反下摽梅字频小反】乔尭尧藮樵防料龆髫【竝上俗下正】迢【竝正】燋焦【焦烂字上通下正】防枭【上通下正】儌侥【竝侥幸字古尧反相承已久字书作儌今不行用侥亦焦侥字谓南方短人也音谯尧】雕雕【竝正】雕凋【上雕饰下凋落】宵霄【上夜下云霄俗作霄非也】妖祅【上妖冶下祅祥今亦用上字】繇繇【上臯繇字下卜兆辝音胄】肴肴【上俗下正】巢巢【上通下正】抄杪【上初交又初敎反下杪末字弥小反】睾臯皐【上俗中通下正】篙防【所以刾船上通下正】窂牢鼇鼇翶【竝上俗下正】曺曹【上通下正】褒裦【竝正多用下字】謟谄【上土高反诸字同声者竝从舀下丑冉反诸字同声者竝从臽】鼍鼍【上俗下正】骡驘靴鞾呵诃【竝上通下正】歌謌【竝正多用上字】苽鸦鵶【竝上俗下正】衙庌耶邪柤樝槎查夸防麚【竝上通下正】覃覃蝅蚕【竝上俗下正】含耼【竝上通下正】□□墙床牀牀庄荘庄【竝上俗中通下正其妆粉合用此字相承从来已久】啇商觞【竝上俗下正】膓肠【上通下正】场塲埸【上音长中音伤下音亦】壃疆强彊疮创【下亦创造】章章羌粮粮【竝上通下正】凉【炎凉字上俗下正】傍旁防【上中通下正】臧【上俗中通下正】当当囊囊凰皇【凤皇字竝上俗下正】丧防光□冈刚刚【竝上通下正】芒邙【北邙山上俗下正上芒刺字音亡】黉撗横迎旍旌眀朙亰京防轻盈【上通下正】赢嬴【上赢多下秦姓】鎗铛【上钟声楚庚反铛音当今竝以为铛釜字更无别体】亨享【上亨通亦亨宰字下祭享字】庭庭垧坰灵【竝上俗下正】防萍蓱【竝上通下正】耕【上俗下正】甖罂争争【竝上通下正】刘刘刘【上俗中通下正】流流【上俗下正】防留【上通下正】休休【上通下正】邹邹卸邮收牟牟【上通下正】球璆【竝正】脩修【上脯脩下修饰】兜兜沟沟糇糇【竝上通下正】隂隂隂【上通中下正】簮簪侵侵【竝上俗下正】砧碪【上通下正字亦作椹】衿襟【竝正】婬媱【上婬荡字音淫下妖媱字音遥】潜【上俗下正】塩盐檐檐佥佥奁匳【音连】詹沾霑【竝上通下正】慿凭【上通下正】氷冰兴兴矝矜胜胜绳绳陵【竝上通下正】淩凌【上浸淩下氷凌】蒸烝【上众也火气亦祭名今竝通用上字】楞棱榺滕【上俗下正】防能函函【上通下正】鉴鉴【又古懴反上通下正】凢凡【上通下正】   上声   拥壅【上拥持下壅塞】陇垄【上陇坂下丘垄】冢冢【上冢嫡下冢垄】悚竦【上惭悚下竦敬】蜯蚌讲讲【竝上通下正】徙徙【上通下正】帋纸氏氏【竝上通下正】伎技此此尓尒尔尔【竝上通下正】旨【上中通下正】兕【上俗中通下正】峙歭跱【上俗中下正】市巿裹里耻齿齿【竝上俗下正】止止防轨【竝上通下正】宄究【上姧宄字下究竟字】否否【可否及否泰字同今俗竝作否非也】圯【上毁下圯桥】喜憙【上喜乐下憙好许吏反】亹亹【上俗下正】防几【上通下正】□旅黍□巨【竝上俗下正】蘌籞与与所所椘楚叙叙【竝上通下正】禇褚【上竹吕反下丑吕反】儛舞黼【竝上俗下正】俯俛【竝俯仰字俗以俛音免非也然作上字为胜】竪竖取【竝上通下正】皼鼓【上俗下正】羖土虎苦【竝上通下正】覩睹【竝正】簿薄【上簿籍下厚薄】軆体蟸蠡【竝上俗下正又力奚反】礼礼【竝正多行上字】洗洒【竝正上亦姑洗字下亦洒扫字】唘啓祢祢【竝上通下正】解解【上俗中下正】罢【上通下正】采采【上通下正】防彩【上缯防下彩】馁餧【上奴罪反下于伪反】隠隐【上俗中通下正】笋笋准准【竝上通下正】堇槿【上堇菜下木槿】愍悯【上愍伤下悯黙】陨殒【上坠下死】偃坂阪【上通下正阪亦阪泉字蒲板反】菀苑【上药名下园苑】夲本恳衮衮【竝上通下正】断防断【上俗中通下正】欵款□亶散懑满【竝上俗下正愤满字亦懑一音亡本反】浣澣椀盌簳笴【竝上通下正】秆秆【竝正】纂纉【上纂组下纉继】版板【上通下正下亦板荡字】简拣【上简册下拣择相承竝用上字】□典□【竝上俗下正】蠒薾尠尠兖兖汅沔【竝上通下正】剪翦【上俗下正】瑑琢【上珪璧文音篆下琢玉竹角反】夭夭绕绕麨肈肈兆【竝上通下正】巧齩防【竝上通下正】防嫂防【上俗中通下正】燥【上俗下正】扫埽【上通下正】枣蚤藻防曎暭老惚惚【竝上通下正】皂皁藁稾寳宝考【竝上通下正】防坐【上俗中下正】璅菓果【果木字竝上俗下正】□□寡【上俗中通下正】冩写假【竝上俗下正】斚斝瓦瓦鲊防【竝上俗下正】防糁糂【上蜜防中下竝羹糁】覧览揽擥【竝上通下正】飬养两两抂枉【上俗下正】象镪繦爽爽【竝上通下正】莾莽驵愸整【竝上俗下正】防景永永骋骋矿【竝上通下正】鲠哽【上刾在喉下哽咽作鲠亦通】并竝【上通下正亦音蒲猛反】逈迥【上俗下正】冷泠【上力鼎反下力丁反】犮友丑丑阜缶牗牖受受旧臼【竝上俗下正竝诸从臼者竝准此】咎咎韮韭畒畞【竝上通下正】走【上中通下正】后茍防狗【竝上俗下正】叟叜【上通下正】扣叩【上牵马也下叩击也亦作扣】寑寝【上通下正】甚甚【上通下正】忝【上俗下正】捡检【上捡束字音敛今以为捡校及检寻字下书检及检则字居俨反】拯【上通下正】防等【上通下正】减减【上俗下正】   去声   冻涷梦梦【竝上俗下正】瓮瓮【竝正】义义譬譬【竝上俗下正】戱戏【上通下正】俻备寐寐【竝上俗中通下正】类置置辔辔秘秘嗣嗣□亟【竝上俗下正】噐器【上通下正】鼻师帅饲飤弑弑【竝上通下正】愧媿防懿【竝正】防毅【上俗中通下正】贵防【上通下正】□着着【上俗中通下正】脚御庻【竝上俗下正】遽筯箸【竝上通下正】勾句【竝上俗下正】喻谕【上通下正】慕度度歩【竝上俗下正】妒妬頋顾莵兎厝措【竝上通下正】醋酢【上酸也下酬酢字今竝作酢】傃遡【向也竝正】害害带带防泰【竝上俗下正】防兊兑頼赖鲙脍【竝上通下正】聟聟壻嵗歳歳【竝上俗中通下正】閇闭茘荔戾戾隷防弊祭艺艺裔势势□□【竝上俗下正】稧禊契脆脆系系継继葪蓟【竝上通下正】叡睿篲彗【竝正】苐第【次第字上俗下正】逮逯【上及也徒计反俗音徒再反非也下人姓音録】派挂挂【上俗下正】畵【上通下正】隘阨恠【竝上俗下正】戒戒介介【竝上通下正】佩佩【上带也下玉佩也古竝作佩】□孛对对【竝上俗下正】退辈軰袋帒再劾【竝上通下正】块凷【竝正多行上字唯吊书作凷】废癈【上妨废下癈疾】秡祓【祓除字音废亦音拂上俗下正】喙【上许秽反下丁角反】訙讯晋舋衅【竝上俗下正】憖憖齓龀疢□儁【竝上通下正亦作俊字】奋粪【竝上俗下正】训训【上通下正】宪宪【上俗下正】献献□券【券字本从刀从力古倦字】防建【竝上通下正】万万【竝正】遁遁【上俗下正】喷歕【竝正】粲粲乱乱偘侃□□叹叹舘馆防蒜笇算【竝上俗下正】懦窜□□【竝上通下正】防宦篡【竝上俗下正】諌谏鳫鴈【竝上通下正】麪变羡羡【竝上俗下正】防燕宴遍徧【竝上通下正】线线【竝正】卞弁【上人姓下皮弁古竝作弁】廌荐【上本獬廌字触邪兽也音丈买反相承别用豸字以廌举字作荐亦通】召【上俗中下正诸从召者准此】粜粜吊吊【竝上俗下正】耀曜咲笑【竝上通下正】庙庿【竝正】皀皃貌【上俗中通下正】効效【上功下放效字或作斆】挍校【上比挍下校尉】棹櫂【上通下正】桡挠【上奴效反又音饶下挠扰字火高反】閙【上通下正】盗盗撡操暴躁【竝上俗下正】灶灶【上通下正】耄【上通下正】防驮□□【斫草竝上俗下正】夏【上俗下正】霜霜【上通下正】射防赦【竝正】蹔暂【上通下正】闇暗【上幽闇下日无今行下字】□匠况况恙【上俗下正】様□状状壮壮【竝上通下正】竸夐敻劲【竝上俗下正】硬鞕孟孟正正【竝上通下正】清凊【温清字俗作凊非也】倿佞【上俗下正】聴听防定廷廷【竝上通下正今俗音庭非也】臰臭廐旧贸冨富售售【竝上俗下正】兽兽【竝正】闘闘鬭【上俗中通下正】寇【上俗下正】纴防【竝正音汝鸩反】譛【上俗下正】艶艳【上通下正】爓焰【竝正】秤称【上俗下正】应譍【上物相应下言相譍】嶝隥【上通下正】泛泛【竝正】   入声   糓谷哭哭防仆【竝上俗下正】曝暴【上通下正】宍肉夙夙肃肃倐倏【竝上俗下正】叔【上通下正】鞠鞫【上鞠养又蹴鞠其六反下鞫罪】孰熟【上谁也下煑也古作执今不行】沷□□喾【竝上俗下正】□督防笃【竝上通下正】局【上俗中通下正】足属属【竝上通下正】学学攉防【竝上俗下正】朔朔□矟□斲邈【竝上通下正】岳岳【竝正】朴朴【上朴素下愿朴字亦鞭普卜反】悉悉【上俗中通下正】膝匹卛率柒漆【竝上俗下正】逸卒□宻密【竝上通下正】帙袠昵昵【竝正】黻欝虱虱乞乞【竝上俗下正】厥厥阙阙彂发【上俗下正】袜韤【上通下正】勃勃突突夺【竝上俗下正】煞杀杀【上俗中通下正】防拔【上俗下正】防铁铁【上中通下正】莭节决决蔑蔑热热防灭【竝上俗下正】鳖鼈缺切切窃窃彻洁防【竝上通下正】悊哲【竝正】□□【上庻□下妖□】刷防【上刮刷下拭防】噎咽【上食噎下咽喉亦呜咽】籴籴歒敌犾狄嫡閴阒【竝上俗下正】防析防历覔觅【竝上俗下正】鶂鹢【上六鶂下鹢首】戚慼【上亲下忧】益益廗席索索栢柏【竝上俗下正】隟隙郄郄腋掖【竝上通下正】迹迹役伇蹠跖摭拓【竝正下亦开拓字】貃狛【蛮貊字上通下正其兽名者字作貘】弈帟【上赫弈下帷帟】借籍【上借草下簿籍】防筞防【上俗中通下正】册□革革防馘【竝上通下正】搤扼【竝正】摘擿【上采摘竹革反下纠擿他厯反】杂杂【上通下正】腊蜡【上腊祭下蜜俗字从葛非也】蹹蹋迊匝□匣【竝上通下正】狭狭揷揷【竝上通下正】恊协獦猎【竝上通下正】檝楫輙辄【竝上通下正】慴慑【上惧下入气也亦作詟】怗帖【上安怗下券帖】涩缉缉【竝上俗下正诸与缉同声者竝凖此】若若【上通下正】禴礿【竝正】瀹爚【上煮瀹下煜爚】凿凿恶鸖鹤【竝上俗下正】狢貉愽博【竝上通下正】萚箨【上草木落下笋皮也】餝饰防棘禝稷直色穑穑嘿黙【竝上俗下正】防或僰【竝上通下正】克克【上克能下克胜】脋胁劫刧【竝上通下正】   有唐大厯九秊歳次甲寅正月庚子朔七日景午侄男真卿于湖州刺史宅东厅院书之   金壶字考【释适之】   卿云【卿音庆】      三能【能音台】   星宿【宿音秀】      防【古天字】   倒景【景音影】      格泽【音鹤铎黄白色气】   觜觽【音咨携星名西方宿】    娵訾【音邹咨鲁分野】   参【音森星名】       虹【音綘虹霓也】   蜺【虹霓同】      彴约【彴音亳奔星】   浑天【浑上声】      九阂【阖音该九天之上】   黔嬴【神名】       烈缺【电光也】   沆瀣【音项骇北方夜半气】    木介【介音驾】   朒朓【朒音忸月朔东见朓音祧月晦西见】 朏【音菲又音沛月出也】   期月【期音基】      昒爽【昒音忽日未明时】   阳鼂【鼂朝同早也】     三眤【眤音尼三七二百一十嵗】   日昳【昳音迭晩也】     【式掌切日西而食】   炎歊【歊音枵暑也】     孟陬【陬音邹】   宴娭【娭音嬉神乐】     沈【古灾字】   欃枪【音搀铛彗星】     颢气【颢音昊】   褉事【禊音系除恶祭也】    困敦【敦音顿太嵗在子】   敦牂【牂音太嵗在午】    瑞霱【霱音聿祥云】   雩宗【宗音禜祭水旱】     大蜡【蜡音乍年终祭】   疈辜【疈音逼牲胷也周官以祭四时百物】 曰施【施音移】   冯夷【冯音逄河神】     涒汉【音君滩太嵗在申】   郁防【防音律】      防兴【防音遥轻举也】   郁隆【郁音蕴】      须摇【摇音臾】   黓【黓音弋太嵗在壬】    隋星【隋音妥】   龙【音鬬龙尾星】     巫觋【觋音亦女曰巫男曰觋】   祋祤【音对许邑名】     番禺【音潘愚县名】   泷水【泷音双县名】     汨罗【汨音宻水名又音博县名】   牂牁【音臧歌郡名】     取虑【音趋闾邑名】   虑虒【音卢夷邑名】     朱提【音殊时邑名】   卢维【音雷雍二水】     盟津【盟音孟邑名】   不其【其音箕邑名】     防峙【峙音止县名】   犍为【犍音虔县名】     都厐【厐音龙邑名】   琅邪【邪音耶郡名】     邪谷【邪音耶邑名】   令居【令音连邑名】     先零【零音连邑名】   龙兊【兑音夺赵地】     旴眙【音吁怡县名】   方与【音房豫邑名】     裴县【裴音非邑名】   曲逆【音去遇地名】     氏【音拳精邑名】   胊防【音瞿閠虫也巴郡多此因以名邑】 枹罕【音夫谦邑名】   临胊【朐音瞿邑名】     雍州【雍去声】   缑氏【缑音沟邑名】     平谷【谷音欲县名】   乐浪【音落郎邑名】     鄠杜【鄠音户县名】   并州【并音兵】      庄浪【浪音郎县名】   阳贾【贾音价】      邯郸【音寒丹】   城父【父音甫邑名】     茌平【茌音持又音仕县名】   隰州【隰音袭】      鄞县【鄞音嚚】   嵊县【嵊音盛】      虹县【虹音綘】   赣榆【赣音绀县名】     费县【费音秘】   郯城【郯音谈县名】     单父【音善父县名】   儋州【儋音丹】      渑淄【音绳脂县名】   防稽【防音贵】      鄑城【鄑音咨县名】   射洪【射音石县名】     鄄城【鄄音绢邑名】   沁【侵去声沁州沁水县】     鄜州【鄜音夫郡名】   卭州【卭音穷】      隆虑【音林闾邑名】   阌乡【阌音闻县名】     新淦【淦音干县名】   徙县【徙音斯】      盩厔【音周质邑名水曲曰盩山曲曰厔】   葰人【葰数瓦切邑名】     济宁【济上声】   叶县【叶音摄】      涪州【涪音浮】   宕渠【宕音荡蜀地】     郃阳【郃音盒县名】   郴州【郴音琛】      沭阳【沭音述县名】   郾城【郾音晏县名】     崞县【崞音郭】   岢岚【音可婪州名】     敦邱【敦音顿县名】   郏县【郏音夹】      蕐山【蕐去声】   泺水【泺音粕】      檇李【檇音醉嘉兴】   桑干【干音干】      越嶲【嶲音髓郡名】   褒余【余音斜二水名】     滇南【滇音顚】   霅川【霅直甲切湖州】     负尾【负音陪山名】   乘丘【乗音盛邑名】     梁父【父音甫山名】   郓城【郓音运县名】     滛滪【滛音灔亦作滟滪蜀水】   句屚【音钩漏邑名】     卭僰【僰音匐从人不从火蜀夷】   虒祁【虒音斯虎有角者虒祁地名】  卭筰【音穷昨】   岣嵝【音矩吕衡山】     濡水【濡音丸】   芒砀【砀音荡山名】     九嵏【嵏音宗山名】   若邪【邪音耶溪名】     圌山【圌音垂】   河壖【壖音软河边地】     邗沟【邗音寒地名】   禚【音酌齐地】       萑符【音丸蒲郑地】   庱亭【庱音逞吴兴亭名】    姑射【射音夜山名】   叴犹【叴音求邑名】     防幵【音罕牵羗地】   恶池【音滹沱水名】     天姥【姥音母山名】   黒杘【音眉拟】      岘山【岘胡典切在襄阳】   龟兹【音丘慈国名】     休屠【音朽储匈奴王号】   高丽【丽平声】      剡溪【剡音掞又音闪】   身毒【音天竺又音天笃】    康居【居音渠】   月支【月音肉支如字亦作氐】   于阗【阗音甸西域国名】   国土【土音度又上声梵音】    颛顼【顼音朂】   帝喾【喾音酷】      咎繇【臯陶同】   仓颉【颉音絜古制字者】    召公【召音绍】   仲虺【虺音毁】      石碏【碏音】   甪里先生【甪音鹿】    郦食其【音历异饥】   台骀【音胡台人名】     郤犨【犨音抽】   曾蒧【蒧防同】      樊于期【于音乌】   曹大家【家音姑】     金日防【日防音宻低】   伍贠【贠音云又音运姓也】    隽不□【隽徂兖切人名】   小弁【弁音盘】      寒浞【浞食角切】   滑厘【滑音骨】      莫嚻【嚻音敖】   夫差【音夫钗】      蔺相如【蔺音吝】   酂侯【酂才何切萧何封邑】    防子冯【防音委】   句践【句音钩】      谷于菟【谷乃后切后本上声于菟音乌涂】   秺侯【秺音妬】      亢仓【音庚桑】   繁延夀【繁音盘繁缨之繁同】   狼瞫【瞫丑锦切人名】   王子孴【孴音集盛貎】    演斗【演音践宋门】   李左车【车音扯平声】    胡母【母音巫姓也】   母丘【母音巫姓也】     贲【音肥姓也】   璩【音渠姓也】       笪【音妲姓也】   覃【音寻姓也】       恽【音蕴蕴上声姓也】   尉迟【尉音郁姓也】     郁郅【郅音质姓也邑名】   周顗【顗音蚁】      柳玭【玭音骈】   姚璹【璹音蜀】      于頔【頔音廸】   谷离【音鹿离匈奴王名】    罽賔【罽音记国名织毛为罽】   高颎【颎音璟】      万俟卨【音木其屑】   嫪毒【音涝蔼士人之无行者】   摎毐【音刘蔼秦始皇时人俗误以嫪毐为秦人】   荀彧【彧音郁】      吐谷浑【音突浴防】   孟昶【昶音敞】      阏氏【音胭脂单于后】   可汗【音克寒】      冒顿【音墨咄匈奴】   契丹【契音乞】      突厥【厥音屈北夷】   仆射【射音夜】      洗马【洗音铣宜从冫从氵者相沿乆也又姓】   率更【率音律】      班行【行音杭】   委积【积音恣】      朝请【请音静春曰朝秋曰请】   廷尉平【平音病】     荐绅【荐音缙】   趣马【趣此茍切养马官】    票姚【俱去声霍票姚】   凝脂【凝音侫】      椎结【结音髻】   伧父【伧士耕切吴人名中国人者】  郎罢【罢音摆闽人呼父】   岐嶷【嶷音逆岐知也嶷识也】   宁馨儿【寜去声】   荤粥【粥音育】      刘鋹【鋹音敞】   囝【音检闽呼子】      众生【众音中】   端【端音冕】      亮隂【音梁闇】   中兴【中去声】      母追【母音侔追音堆夏后冠名】   冔冠【冔音许殷后冠名】    女红【红音工】   平反【反音翻】      甄陶【甄音真】   蒇事【蒇音阐备也】     装潢【潢去声裱褙也】   峄隗【音摧頽】      落魄【魄音托】   肹蠁【肹黒乙切响声布也蠁音向知声防也甘泉赋肹蠁言振作如羣虫纷起也】   纵衡【音宗横】      尸解【解音假】   袒免【音但问】      控摠【音空悤】   防苴【防即假切苴音鲊蜀人放诞曰川防苴】逗遛【逗音豆不进貎】   楚些【些息个切】      句读【读音豆旁防曰句中曰读】   便辟【音骈劈】      牺尊【牺音梭】   选懦【懦音软】      蠏螺【音伛偻】   辟睨【音脾睨】      枕藉【音镇借】   无射【射音亦阳律】     长物【长去声】   闯【丑禁切窥觇也】      黮闇【音彖暗不明貌】   罅漏【罅虚讶切】      啙窳【音紫羽懒弱也】   苦窳【音古羽器病缺也】    炙盭【盭音戾】   肉好【肉柔上声钱美满】    膜拜【膜音模胡礼长跪拜】   井干【干音寒】      彀率【率音律】   箾韶【箾音箫】      隠几【隠音印依也】   服匿【器也如甖用受酒酪】    博塞【塞音赛】   蹑屩【屩音脚】      矰缴【缴音酌】   牢愁【愁音曹】      天弢【弢韬同】   覼缕【覼音罗委曲也次序也】   妖蛊【蛊音古】   枹皷【枹音孚击皷槌】     叵罗【叵音颇酒器】   殽胾【胾音恣骨体曰殽切肉曰胾】  纶巾【纶音关】   旖旎【音倚你旗舒貌】     頖宫【頖泮同】   防攩【音弼瓽击仆也】     盘飱【飱音孙】   强飰【强上声飰饭同】     肃爽【爽音霜骏马又神鸟】   欵乃【音袄蔼棹声】     矛盾【盾音吮】   比邻【比平声又音妣】     臯比【比平声虎皮】   黄能【能奴来切三足鼈】    断发【断上声】   雕攰【攰音贵弊也】     委蛇【音逶迤】   干没【干音干】      茶首【音蔡茂两头鹿】   窅窊【音蛙桂花形】     风裁【裁音再又音在】   刚愎【愎音辟】      糊涂【音忽突】   仆区【仆隠也区音欧匿也楚文王作仆区之法】般若【音鉢惹】   昭假【假音格】      旁魄【魄音薄广被也】   迳庭【庭音听隔逺貎】     彳亍【音斥触小步】   翿【音犀比】      缿筩【音项同盛钱瓶又受投宻事】   诎信【音屈伸】      戏下【戏麾同】   倜倡【音稠怅】      野烧【烧去声】   方良【音罔两】      怂【音总勇纵臾同】   薄【音亮事不善】     劳勚【勚音异】   傥【音荡】      柴池【柴音差】   阘茸【音踏冗一作防废弛貎】   遁廵【遁音逡】   诟【音颉无志节】     槮差【音参雌】   揣靡【靡音摩】      愸遗【愸鱼仅切强也伤也】   饤饾【音订豆肴移】     襄尺【襄音让君与臣射襄地尺许】   抇穵【抇音掘穵弯入声】    宿畱【音秀澑须待也】   烰人【烰庖同】      参差【不齐貌】   搒掠【音邦亮笞也】     休告【凡休假者吉曰告凶曰宁】   磔之【磔音责支解也】     瘗【音意埋也】   啽呓【音嵓艺寐语又众言也】   梵呗【音范败禅音吟声】   鷤防【鷤音第防音决】     必熭【熭音惠日中必熭又作熭】   櫜鞬【音高坚盛弓矢】     唁【音彦吊失位也】   翫愒【翫厌也狎也愒息也愒音桀】  赗【音讽助死车马】   兵燹【燹音铣野火也】     扶服【音匍匐】   棹楔【楔音屑门旁两木表宅树坊】  蜂虿【虿音嘬长尾为虿短尾为蝎】   騕褭【褭音鸟马名】     跬步【跬奎上声又犬蘂切半一举足也】   睾如【睾音臯泽貎又肾丸】    模棱【音模楞】   薅草【薅音蒿防去田屮】    矗【音触耸上貎】   媻散【媻音盘屈足也散音姗行貌】  阿谁【阿音兀】   【音烈挈胷次不坦夷举事务以乖忤人为贤也】   跫然【跫音凶人行声跫然喜】   足趼【趼音茧皮起也】   杕杜【杕音弟木独生孤高】    逷坠【逷音荡失据而倒】   汚蔑【蔑音灭血染也】     呼謈【謈音袍痛究声】   袯襫【音拨释雨衣也】     三鳣【鳣音善】   献馘【馘音虢截耳又获也】    傝【音防飒不谨貌】   夏楚【夏音槚敎刑】     臧否【否音鄙又方九切】   橇【丘妖切箕行泥上】     区脱【区音瓯边境上望伏宿土室也】   诪张【诪音周诳也】     疵纇【纇音防】   耐可【耐音能】      占哔【占音占】   骨朶【朶音都】      昌歜【歜徂感切昌蒲葅左享有昌歜】   □【音耶于舞手相笑弄也】   攌【音绾系也贾谊赋攌如囚拘】   嬲之【嬲音鸟戱相扰也】    惄【音溺忧也思也】   仰给【仰音酿酿本去声】    米滰【滰音强强本上声渍米】   敞怳【怳音恍忧惚貎】     乌号【号平声弓名】   放宕【宕音荡】      抶【音叱笞击也】   乩疑【乩稽同一作叶】     湛卢【湛去声欧冶所铸劔湛然如水黒也】   丹垩【垩音恶白土】     骚除【骚音扫】   竒中【中去声】      属镂【音祝闾劔名】   闛鞈【音堂榻鼓声】     倦【剧同】   县绝【县悬同】      艸具【恶食也】   媮食【媮偷同茍且而食又媮存】   语塞【塞入声】   厠牏【牏音投粪函也又近身小汗衫】  驾【趣音促】   朡路【朡音届着道也】     亡何【亡音无】   防墙【阅馨激切讼也】     然【音声惧也】   要领【要平声裳之防在要衣之防在领】 抏敝【抏吾官切摧挫也】   嘄謼【呌呼同】      婉瘱【瘱音懿柔顺貌】   拘阂【阂碍同】      罘罳【音浮思曲阁又阙之屏】   揖厌【厌音叶推手曰揖引手曰厌】  愕眙【眙音怡惊貎】   赑屭【音避戏作力貎一雌鼇为赑】  僾俙【音倚希又音倚喜彷佛也】   帠【音诣法也】       畚锸【畚音本】   龃龉【音阻语齿不相值】    鼻防【防女六切】   舁【音舆对举也】      蛊豸【豸音雉有足曰蛊无足曰豸】   抹摋【摋音撒手击曰摋】    呫嗫【音贴聂多言也】   辟易【辟音逼避开也】     陫侧【陫音尾一作陋也】   竒赢【奇音鸡余也】     韪之【韪音伟是也美也】   【舐同音视舌取物】     边陲【陲音垂逺边】   硙【音伪防也】       佹成【佹音防也】   韎韐【音妹鸽韎茅搜所染赤色韐也合韦为之士服蔽膝之衣】   恚【音谓恨怒也】      碓【音对臼也】   酎金【酎音纣汉诸侯助金酿酒荐庙】  一苶【苶音聂疲貎】   絫息【絫音累累惧而喘息】    暴室【暴音薄掖庭晒衣室】   共张【共音公具也张音帐设也】   婣蜎【音偃逺宫室深广处】   蠖濩【蠖乌郭反濩胡郭反义同前】  头防【从人头数】   箕敛【令民出谷以箕敛之】    周阹【阹音区遮禽兽围阵也】   葭莩【音加浮芦根白皮至薄者】   盱衡【眉上曰衡举眉扬目曰盱衡】   露紒【紒髻同】      逌尔【逌古悠字笑貎】   齮龁【音以盒齮齧也龁咬也】   盭【音只戾不可行也】   罜防【音独鹿小网也】     欵识【识音志】   【音杌不安貎】     马棰【棰垂上声防也】   堂【凹同】      尻【苦高切脊梁尽处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八十五下>】   防说【防音抄记作勦亦音抄人言未终而代说】剞劂【音鸡厥刻镂刀】   觖朢【觖音决怨朢】     爇【儒劣切烧也】   绵蕝【蕝音最蕞同束茅表位习礼其中】 大耋【耋音迭八十曰耋】   囟【音信一作脑也】     充牣【牣音刅满也】   衬衣【衬材去声近身衣】    齓【音衬初毁齿】   勰【音协同思之和也】     敜【音聂塞也】   防还【音合沓行相合也】    泐【音肋木石之理又磷泐】   防伤【防迄逆切伤痛也】    朅来【朅音挈又音桀发语辞犹言归去来也】中诇【诇虚政切知其处以言告之也】  茜【千去声染绛屮】   戽斗【戽虎去声抒水具】    人【音迁谪也】   杳窱【窱音跳深逺也】     游徼【徼音呌逻卒】   侦【音称又去声逻伺也】     溺【奴吊切溲便也】   【音要窍不安也】     穾窔【音要杳室隠暗处】   櫂歌【櫂棹同所以进船】    桔橰【桔音戞引水具】   拮据【音结居据又音遽手口共作】  结袜【结音计】   僢【音舛淮南子分流僢驰】    才谞【谞上声有才智也】   钟簴【簴渠上声钟柎足也】    防【音甫咀嚼也】   夌【陵迟同渐卑迆也】    尘滓【滓音子浊也】   防【音俱酌也挹也】      九馗【馗首逵又音求九道也】   彍骑【彍音霍骑去声唐兵】    羑里【羑音有】   痁病【痁音苫疟也】     醵金【醵音噱防钱饮酒】   犨【音抽人名】       螴蜳【音陈惇不安定也】   窭薮【音楼数数上声荐戴噐者又四足几】 瓯寠【寠音楼便侧之地】   裋褐【音竪曷】      蒟酱【蒟音矩木实可为酱】   斩斫【斫音酌一作斮击也】    菆涂【菆櫕同殡也聚木盖榇而涂之也】   虣虐【虣暴同周礼司虣】    一切【切音砌众也一切大凡也】   玈弓【玈音卢黑弓】     破防【防毁同】   防貐【防音轧食人兽】     脔【刀转切切肉也】   切劘【劘音磨】      椶榈【音宗闾树也一名蒲葵】   契需【音乞愞马不伤蹄也】    屈轶【轶音佚尧时指侫屮】   摐【音疮撞也】       金防【防音宗马冠】   嫫母【嫫音模丑女】     阒寂【阒音歇从臭静也】   次且【趑趄同】      芃芃【音蓬草盛】   賸【音盛俗作剩】      芤【音抠脉无力又草名】   龌龊【音握错局隘急促貌】    萌枿【枿蘖同斫木断而复生】   姑洗【洗音铣乐律】     跅弛【跅音托不遵法度】   僝僽【音孱骤恶言骂也】    拈【音鸠又音钩取也】   嗫嚅【音聂儒口动貎】     扊扅【音掩怡户限木】   三岔【岔音姹三分路】     大纛【纛音导又音毒羽幢又军中大皂旗】   皲瘃【音军竹冻疮】     眞赝【赝音鴈伪也】   漫漶【漶音焕不分别貌】    鸩毒【鸩直禁切毒鸟以其羽歴饮食则杀人】   憨痴【憨音蚶痴也】     邋遢【音猎榻不整貎】   酒帘【帘音帘酒旗】     瘈疭【音记纵病也】   卓荦【荦音洛超絶也】     殿屎【音店希民呻吟愁也】   窈纠【窈音杳纠其绍切幽逺而愁结也】 晨风【鹯也】   防鹝【音止逆草如绶】     毋丘【毋音贯济隂地】   猗傩【音娿娜柔顺貌】     蟏蛸【音萧梢小蜘蛛】   履緰【緰音须人名】     郱鄑郚【音萍兹吾三邑名】   郪丘【郪音妻齐人又郪县】    彄【音抠公子彄】   淩隂【淩去声氷室也】     茹虑【音如闾茜也】   朱襮【襮音博领也】     宰咺【咺上声】   颉颃【音絜杭飞上曰颉飞下曰颃】  搦管【搦音匿持也】   高禖【禖音梅从甘从木求子神】   庋【音纪又音贵庋阁所以藏食物】   頯然【頯音跬大朴之貌】    訑慢【訑音诞放也】   昬【音闵书不昬作劳】     暋【音闵书暋不畏死亦作敃】   蜄气【蜄音肾】      受脤【脤音肾社肉】   大【音款空也】     火齐【齐去声珠名】   弇【音掩弇山又耿弇】     饧饴【饧徐盈切滑糖也】   蘉【音忙勉也】       砉然【砉音获皮肉相离声】   奰【音弊不醉而怒】      防【最平声老子防作】   蠲除【蠲音娟】      塡抚【塡音鎭】   瑱【他甸切充耳也】      诨【音溷顐同弄言也】   匉訇【音伻轰大声也】     酳【音漱口以酒】   恡【音吝】        龈【音嚚齿狠肉】   攟【举蕴切拾也取也】     捃【居运切义同前】   觱【音必寒气也】      剸【音团截木也又音专】   霣【音陨落也】       抢攘【抢士耕切攘音能乱貎】   病革【革音急】      搰搰【音骨用力貎】   枘凿【枘音芮木耑所以入凿】   莛楹【莛音庭屋梁楹柱也】   隼【音笋鸷鸟】       卅【音飒三十也】   下邽【邽音圭地名】     椹【音针斫木锧也俗用为桑椹字非】   剚刅【剚音恣挿刀也】     劻勷【勷音攘遽也】   九方歅【歅音因善相马者】   粻【音张粮也】   槱【音又又音友积柴燎以祭天】   淖约【淖音绰】   防【音戢众口貌】      【音只近也】   飞燐【燐音淩鬼火】     赅存【赅音该赡也具也】   垚【尧同土高也】      疮痏【痏音贿】   赘疣【疣音尤癅也】     脞【音坐小也】   防【含上声草木花未散】     勉旃【旃音占之也】   壎箎【音萱池壎亦作埙乐噐】   汞【胡孔切水银也】   犴狴【犴音岸又音寒狴音陛兽名又狱也】 兄【亦音薰】   汇【音贿水囘合】      骼【音格人骨也】   姹女【姹音咤美女】     戬谷【戬音剪又音荐福祥也】   【音执马绊】       鷇音【鷇音扣鸟子欲出者】   太僈【僈音漫水冐物谓之僈】   痀偻【痀音居曲脊偻身向前也】   九斿【斿音旒旗也】     于邑【于音乌短气】   纠纆【紏音九绞也纆音墨两股索】  埏埴【埏音羶陶人为器者】   淩谇【谇昨力切诮责也】    骀荡【骀音待广大之意】   簉【初救切倅也又顺疾也】    伛偻【伛于语切偻注前】   荃宰【荃音诠香艸也谓君宰谓臣】  舄奕【舄音昔犹言蝉联不绝】   防【音蹇吃也防音棘急也谓语吃而急也】蠡【音觅黎干酪也以为酪母】   划【音华划拨进船】      綦隆【綦音其极也】   复道【复音福重也上下有道曰复道】  谛【音帝审也】   畔换【强恣貎犹防扈也】    嚾嚾【音諠嚣貌】   啴咺【音煇萱纾缓貌】     防厚【防音引隠谨也】   婩研【婩鱼畧切斫音酌客止俏献也】  尩【音汪尩者靣向天】   紞【音耽冠之垂者】      眠娗【眠莫典切娗音殄欺慢之语也】   仳□【音痞灰丑貎】     儃僈【音但慢闲缓貎】   娓【音米又音袂美也】     防姁【防喜兼切姁音许轻易人也】   憋懯【音暼敷急速貌】     楶【音节梁上欂栌】   黠慧【黠音辖】      虓【音哮虎怒貎】   □【薤同荤菜似韮】      崦嵫【音淹兹日入处】   喑哑【喑音防哑音又倚下切】   管辖【辖胡八切车轴头鐡】   嚄唶【音获贲唶又音借大声叹也】  猋驰【猋音标疾风自下而上】   麃麃【音鹿武貌】      铿鍧【鍧音轰钟声相杂】   璐【同路玉名】       甔甀【音詹垂洞名】   录囚【録音虑】      炙輠【輠音祸祸本上声车盛膏器】   舛午【午音迕】      姻嫪【嫪音蔼恋惜也】   相近【音禳祈祭寒暑也】    奓【音柤又音撦张也开也】   鹾【才何切醎也】      躇阶【躇音绰超阶而】   駮【音驳厐杂为駮】      李傕【傕音角】   俗书证误【颜愍楚】   美【从大 从火非】      博协【从十从小非】   倏【从攸从犬从大非】     陕【陕西从入従人非】   彝【从糸 从分非】      谏【从柬从东非】   解【从刀牛从羊非】      纠赳【从丩从斗非】   觅【从爪 从不非】      辈【从非从北非】   敛【聚敛从文从欠非】     观【从从雀非】   丰【从二丰从曲非】      圣【从壬从王非】   万【数也万非】       纂【从曰从目非】   佞【从 从妄非】      函【从函从亟非】   壷【从□ 从□非】      翰【从人从羽从翕非】   郁【俗作欝非】     嬴【从口从罒非】   覃【从早 从卑非】      衅【从同从酉从目从直非】   吴【从□ 从天非】      谗【从□从二免非】   览【从 从□非】      劎【从刀从刅非】   奈【奈何从大从木非】     遥【从□从爪非】   覰【音娶窥覰从虚非】     寻【从口从凡非】   几【从人 从□非】      【従丿从乚从亻从乙非】   里【从二 从重非】      内【出内从入从人非】   厨【庖厨从亠从壴从一从豆非】   刺【音次从朿从束非】   毋【音无从丿从□非】     【凡傍从从豆非】   戛【戛然音恝 从从□非】    凊【温凊从冫从氵非】   廏【音救马舍厩非】      轨【从九从丸非】   壑【从谷 从防非】      幼【从力从刀非】   防【从丙 从内非】      僭濳赞【从兟从防非】   带【从□ 从世非】      势【从土从幸非】   瘗【从□非】       奋【从田从臼非】   楼数【从娄从娄娄非】     邮【从垂从垂非】   旧【从臼 从旧非】      庆爱【从心从必非】   鼐【从 从非】      橕【从木从牙从扌从手非】   寇【从宀 从冖非】      夔【从此从自从□非】   亏【从隹 从□非】      凿【从凿从□非】   嚏【喷嚏从从从疌非】   献【从鬲从犬献非】   蝢【从虫 从□非】      迥【从同从向非】   颖【从禾 从示非】      缆【从□从□非】   宦【从宀 从穴非】      继断【从防从□从□非】   助【从且 从耳非】      冋【从口从□非】   奇【异也零也从大从立非】   减【从氵从冫非】   雎【从且 从日非】      陷【从□从舀非】   步【从□反止也从少非】    畱【从□从卯非】   朿【音次木芒也与束异】     窃【从卨从采从耦非】   衡【从角从大从鱼非】     某【从甘从木从□从小非】   虎【从虍凡此类从之从□非】  兔【从兔从丶从□非】   廪【从禾 从示非】      习【从羽凡此类从之俗作习】   恐【从卂 从凡非】      熏【从□从田非】   勇【从用 从田非】      尒【音迩从入从小□非】   秘【从示 从禾非】      【从犬从大从廾非】   疋【从口不合从□凡疎楚胥等字从之】  没【从□从几非】   采【从爪从木从米非】     炙【从月从夕非】   朋【邪书   从月从月非】    靑【从円从月非】   泛【音凡从巳从非凡范笵等从之】  怀【从亠从□从十非】   【从干从千非】   讹习诸字【附】   戊【原音茂今务】      疋【原音梳音雅今匹】   诓【原诳音今诓骗讹匡音】    大【原音惰今音泰又丁盖切】   漷【县名原霍虢切今火】     戸【原音扈今防】   解【原音嫁今介】      部【原音剖今簿】   鬬【原从斗从□今作闘】    咬【原音爻今口齩之齩】   听【原疑谨切笑也今讹作聴】    那【原平声今那边去声】   做【原直信切今做又租去声】    歹【原音遏今好歹】   諕【原与吓同音鏬今諕吓误虎音】   帮【今帮贴】   这【今这厮这等】      着【原著今着实】   歪【今歪斜外平声】      勾【原句今勾引音钩勾足勾当音遘】   赔【今赔貱】       掯【今勒掯】   唆【今唆使音梭】      【原钩今拈阎】   哄【今欺哄】       丢【今丢弃】   拐【今拐带】       瞎【今眼盲音辖】   趱【今催趱】       躱【今躱避】   怎【今怎生音臻上声】     拿【原拏今拿捉】   撦【今扯】       輭【今软】   兔【今】       憺【今檐】   宂【今冗】       橕【今】   迥【今逈】       盐【今塩】   寻【今寻】       衔【今衘】   咸【今醎】       神【今神】   轨【今轨】       携【今携】   内【今内】       葘【今菑】   炯【今烱】       吕【今吕】   睿【今睿】   字书误读【王雱】   误读者斯字本无他音可疑而不识者信口譌传习矣不察今据所闻特录出以免伏猎枤杜金根之讥当与奇字参看每賔客在座闻读字之误者在相知则为正之不相知唯唯而已磨兠坚吾师也   貤封【貤音移又音异误驰】    妃嫔【嫔音频误賔】   运甓【甓音辟砖也误瓮】    灾沴【沴音戾误疹】   马谡【谡音速误稷】     谀闻【谀音小误庾】   螭头【螭音痴误离】     孤骛【骛音木鳬也误婺】   魑魅【魑音痴误离】     儤直【儤音豹儤直吏官误瀑】   帡幪【帡音伻幄也误骈】    瞠乎【瞠敕诤切直视貎误傥】   峥嵘【音铮误争荣】     屏营【音平盈误丙荣】   氷檗【檗擘同误蘖】     疆埸【埸音易误埸】   斡旋【斡乌活切误干】     靓妆【靓音静籹饰也误倩】   如线【线线同误牋】     服阕【阕音缺误癸】   蔓延【蔓音万误慢】     潸然【潸音山涕也误潜】   矜寡【矜鳏同误兢】     武曌【曌音照则天名误空】   飓风【飓音具海中大风误贝】   金茎【茎音衡误经】   不胜【胜音升误圣】     璚瑶【璚琼同误橘】   潢污【潢音黄误横】     萑苻【音纨蒲误隹符】   百揆【揆音跪误】     暴白【暴音防误抱】   暴露【同前】       噢咻【音妪许误懊休】   麈尾【麈音主误尘】     贪婪【婪音岚误林】   卞壸【壸音阃误壶】     史籀【籒音宙误澑】   侯鲭【鲭音征误倩】     老媪【媪音袄误愠】   精觕【觕音粗误捔】     甪里【甪音鹿误角】   蘸水【蘸庄陷切以物淬水误醮】   冁然【冁音疢大笑貎误辗】   牀笫【笫音滓误第】     雨雹【雹音薄误炮】   鳆鱼【鳆音暴误复】     黈纩【黈偷上声黄绵为团挂于冕垂两耳误黄】   土著【着直畧切误注】     竣事【竣音悛又音逡误峻】   悃愊【愊音璧误幅】     枹皷【枹音孚误庖】   听然【听音嚚笑貎误听】    刚愎【愎音弼误复】   刁斗【刁音凋误刀】     踣仆【踣音匐误陪】   贪冒【冒音墨误防】     鸡肋【肋音勒误筋】   瓦砾【砾音歴误烁】     蜥蜴【音昔亦误浙阳】   覆瓿【瓿薄口切误剖】    驵侩【驵臧上声误徂徻古外切合市人牙侩也】   有郤【郤音隙误却】     岐嶷【嶷音逆误疑】   鄜州【鄜音孚误】     澙卤【澙音锡误泻】   阌乡【阌音闻误受】     渑池【渑音勉误盈】   俶傥【俶音惕误叔】     缗钱【缗音民误昏】   挝皷【挝职切误戈】    柳玭【玭音骈误比】   王媺【媺美同误微】     巾栉【栉侧瑟切误节】   秋狝【狝音铣误弥】     腽肭【腽乌骨切肭音内误温】   罅漏【罅虚讶切误滹】    譌传【譌讹同误伪】   滑稽【滑音骨误猾】     瘐死【瘐音雨误痩】   楚些【些音梭去声误些小之些】   提撕【撕音西误斯】   隽永【隽音吮肥肉误俊】    媿恧【恧音忸误而】   祅庙【祅音轩误妖】     李阳氷【氷音凝误水】   骩骳【音委敝屈曲也误滑】    纯嘏【嘏音假误古】   不啻【啻音翅误褅】     酗酒【酗音煦误汹】   内帑【帑音傥误奴】     宓子贱【宓音伏又音密误必】   澶渊【澶音禅误檀】     临卭【卭音穷误昻】   泷冈【泷音双误陇】     击筑【筑音竹似筝十三弦误亢】   汜水【汜音似误泛】     纵臾【音总勇误本音】   泛驾【泛音俸误泛】     石埭【埭音代误棣】   朝鲜【音招仙误潮铣】     草菅【菅音艰茅也又姓误管】   果蓏【蓏音裸误预】     饕餮【餮音帖误殄】   捭阖【捭音摆误押】     芟夷【芟音衫误殳】   土苴【土郎雅切苴音鲊误土地之土苞苴之苴】一抔【抔音掊误杯】   睚眦【音邂豸眦又音恣恨视也误涯此】 覼缕【覼音罗误尔】   铙歌【铙音挠如铃无舌误饶】   纷呶【呶音挠讙声误奴】   栈道【栈音绽误贱】     龙凖【凖音拙又读如字】   欃枪【欃初衘切枪音峥】    挐舟【挐音拿误奴】   詟服【詟慑同误龙】     野防【防音速误】   斗杓【杓音标误勺】     鍼砭【砭音边又去声误贬】   翛然【翛音消误脩】     根蔕【蔕音帝误带】   沨沨【音泛中庸之声又音逄水声误讽】 玫瑰【音枚规误文魁】   朘削【朘音宣误俊】     掉臂【掉音调 又不掉误棹】   徙倚【移徙而凭倚误徒】    狻猊【狻音酸误俊】   蒹葭【葭音加苇属误霞】   觊觎【音寄喻误剀俞】   颀颀【恳同又音祈误斤】    教猱【猱奴刀切误柔】   奇衺【衺邪同误矛】     淄渑【渑音绳易牙辨淄渑又有酒如渑误渑】   况味【况贶同误旷】     奸宄【宄音轨误九】   日晷【晷音轨日景也误咎】    有奇【奇音肌零也误其】   粮饷【饷式亮切误向】     顿【钝同贾谊赋镆铘为顿误磴】   捐躯【捐音圆误娟】     隄防【防音亡误旁】   釜鬵【鬵音寻误鬲】     弮【音圏弩弓误拳】   愧【音贵 误上声】      匪颁【匪音分误本音】   道【上声 误去声】      驲【音日误驿】   箬笠【箬音若误虐】     单至【单音战 轻发也误本音】   侄【音质坚也痴也误侄】    招【音乔招入州举也招君过掲也误本音】   噍类【噍音诮误焦】     八厨【厨音皮误厨】   鸢【音图误渊】       朱纮【纮音宏误弦】   奸长【奸音干误本音】     辅【上声误去声】   参夷【参音三夷三族也误参差之参】  殊死【殊如字斩刑误诛】   蓄【音触误旭】       纯衣【纯音准误本音】   创夷【创音疮误本音】     虫【音毁虫名误虫】   嗾【音叟使犬声误族】     罥涂【罥音畎误罝】   儵然【儵音倐急疾也误消】    阶戺【戺音市堂廉也误起】   狗监【杨得意为狗监荐相如误狗盗】  昕【音欣旦日将出误斤】   字格【窦臮】   吾弟尚辇君字灵长翰墨师张王文章凌班马词藻雄赡草隶精深平生着碑志诗篇赋颂章表凡十余万言较其巨丽者有天宝中献大同赋三殿蹴踘赋以讽兴谏诤为宗致君救时为本帝乃咨尔可编防书中使王人荣耀戚里龙章凤篆宠锡儒门及乎晩年又撰述书赋总七千四百六十言精穷旨要详辨秘义无深不讨无细不闻徴五典三坟考九丘八索诗骚礼易文选词林犹不尽所知故别结语立言曲中幽奥一字一句数义傍通尚辇君学究天人才通诂训注解分析皆凭史传注有未尽在此例中意有未穷出此格上凡古今明哲正文呼字尊贵长老各言某亲或取便引官或因言称爵句则两字三字五言四言而于其以之间或六或八改时革命之际举一相从虑学者致疑仍施朱防发此语之理例别有字格存焉凡一百二十言并注二百四十句且褒贬还同谥法披文感切抚已崩摧手迹宛然如向来之放笔天成卓尔成千载之分襟考义铭心言笑在目一枝先折痛贯肝肠两眼既枯哀纒骨髓忘情【鹏鷃向风自成骞翥】天然【鸳鸿出水更好容仪】质朴【天仙玉女粉黛何施】斲磨【错防雕文万种巧妙】体裁【一举一措尽有凭防】意态【廻翔动静厥趣相随】不伦【前浓后薄半败半成】枯槁【欲比还南气脉断絶】专成【宜师一家今古不杂】有意【志立乃就非工不精】正【衣冠踏拖若行若止曰正】行【劒履趍锵如步如骤曰行】草【雷击电奔龙蛇出没曰草】章【草中古蹴踏挷打曰章】神【非意所到可以识知曰神】圣【理絶名言潜心意得曰圣】文【经天纬地可大可乆曰文】武【廻戈挽防拉虎挐豹曰武】能【千里风流曰能】妙【百般滋味曰妙】精【功业双极曰精】古【除去常情曰古】逸【纵任无方曰逸】高【超然出众曰高】伟【精采照射曰伟】老【无心自逹曰老】喇【逞能越妙曰喇】嫩【力不副心曰嫩】薄【阙于圆备曰薄】强【筋力露见曰强】稳【结搆平正曰稳】快【兴趣不停曰快】沉【深而意逺曰沉】紧【团合宻致曰紧】慢【举止间详曰慢】浮【若无所归曰浮】宻【间不容髪曰宻】浅【涉于流俗曰浅】丰【笔墨相副曰丰】茂【字外有余曰茂】实【气感风云曰实】轻【笔道流便曰轻】瘠【痩中有力曰瘠】疎【违犯隂阳曰疎】拙【不依致巧曰拙】重【质胜于文曰重】纎【文过于质曰纎】贞【骨清神正曰贞】艳【少古多今曰艳】峻【顿绝颖达曰峻】润【旨趍调畅曰润】险【不期而然曰险】怯【下笔不猛曰怯】畏【无端羞澁曰畏】妍【逶拖挷打曰妍】媚【意居形外曰媚】讹【截锋隠迹曰讹】细【运用精神曰细】熟【过犹不及曰熟】雄【别负英威曰雄】雌【气不足曰雌】飞【若灭若没曰飞】爽【肃穆飘然曰爽】动【如欲奔飞曰动】成【一家体度曰成】礼【动合典章曰礼】法【宣布周备曰法】典【从师约法曰典】则【可以传授曰则】偏【惟守一门曰偏】干【无复光辉曰干】滑【遂乏风采曰滑】驶【波澜惊絶曰驶】放【流浪不穷曰放】闲【轻驾超殊曰闲】拔【孤云乍逺曰拔】鬰【胜势举起曰鬰】秀【翔集难名曰秀】束【兴至不曰束】秾【五味加足曰秾】峭【峻中劲利曰峭】散【有初无终曰散】质【自少妖妍曰质】鲁【本宗淡泊曰鲁】肥【临洞穴没而有余曰肥】痩【鹤立乔松长而不短曰痩】壮【力在意充曰壮】寛【疎散无捡曰寛】   字林【吕忱】   分毫字辨   効【功也验也】       效【法 通用也】   函【音咸函谷音含容也】     亟【音激急也音器数也】   脩【脯也长也从月】      修【为也 亦通用从彡】   祼【音灌祭 从示音祈】     裸【罗上声从衣凡服从衣】   角【音脚】        甪【音鹿兽名】   氷【音兵】        冰【音凝亦作氷】   壷【音胡】        壸【音阃】   喙【音诲口也】       啄【音卓】   祗【音祈神祗】       袛【音攴适所以之辞】   欹【音猗叹也】       敧【音溪斜也】   疐【音致跲也】       寁【音昝速也】   羡【似靣切又音贱贪慕也余也】   羡【音线歆羡】   瞳【音同 目童子】      曈【日瞳昽又从月月出也】   误【谬也】        悮【惑 通用也】   悟【觉也】        晤【对也】   瑶【音遥】        珤【音寳义同】   斄【音犂大牛】       漦【音时涎沫国亡而漦在】   剺【音黎划也】       嫠【音黎嫠妇无夫也】   【音须吕】       【音须立而待也】   禅【音然静也音擅代也】     襌【音丹衣不重】   飱【音孙夕食】       餐【千山切素餐亦作】   佯【音杨诈也】       徉【音掦徙倚】   廌【豸同】       荐【音箭进也又无牲而祭】   员【音袁】       贠【音云又音运】   友【音有朋友】      犮【音防犬走貎】   菅【音奸艸名】      管【古缓切】   芃【音蓬】       芁【音交药名】   余【音余】       佘【音蛇姓】   刀【刀斧】       刁【音凋刁斗又姓】   子【子孙】       孑【音结】   庀【音痞治也具也】      匕【音比匙也匕首小刀也】   竞【音近争竞】       兢【音京兢兢】   酹【音耒祭以酒沃地】     酎【音宙三重酿酒】   阁【音各】        閤【音蛤内中小门】   传【音椽又音篆从□】     傅【音富又音附从甫】   搏【音博击也】       抟【音团鹏抟】   殴【瓯上声俗作敺】      欧【音瓯姓也又欧刀】   崇【从山从宗】       祟【音歳从出从示神祸】   绐【音态欺也】       诒【绐通】   嬴【音盈姓】       赢【盈同余也】   蠃【裸同亦作臝】      驘【骡同】   蠃【螺同蚌属】       羸【音雷痩也】   祐【音右神助】       祐【音户】   裒【裒多益寡】       褒【博毛切褒奬】   襃【同上襃衣】       褎【音右褎然举首】   袤【音茂延袤南北曰袤】     衺【邪同】   袲【音侈音娜衣长也又音移宋地】   褏【袖同】   褭【音鸟騕褭】       裛【音邑书囊又香袭衣】   褢【怀同】        陜【音闪从入】   陜【音狭从人隘也】      毐【音蔼士之无行者】   毒【音笃亭毒西域国音独毐害】   宁【从丁可也】   寍【从心 亦通用安也】   塲【音长亦作场】   埸【音亦疆埸】       贝【音背宝贝】   具【音惧备也】       无【音无】   旡【音旣饮食逆气不得息】    母【父母中二防象女乳】   毋【音无从丿禁止】      毌【贯同】   柰【果名】        奈【奈 亦备用何】   棨【棨防】        綮【肯綮筋肉结处】   瞑【目闭】        暝【日夕】   西【东西】        西【音亚覆也】   糜【费也烂也粥也】      縻【羁也亦作靡】   糵【麯糵】        檗【音擘黄木也氷檗】   孽【孽子】        旴【音虚日旦出】   盱【同前张 盱水目逺视】   钟【酒器又量名】   钟【乐噐】        戌【地支】   戍【音庻人荷戈守边】     愿【情愿】   愿【谨愿】        刺【音次又音戚】   剌【音辢戾也乖剌】      四【音肆】   罒【音网罟也】       樗【樗散】   摴【摴蒲】        拣【亦作东择也】   泠【音零水清】       冷【亦作零冷凙】   淊【胡感切深也】      滔【音韬水盛】   搯【音滔捾取】       掐【音恰爪掐】   謟【音滔疑也】       谄【丑谈切一作讇】   颍【水名】        防【木名】   颎【音景光也】       朽【腐也】   杇【音乌涂墁器】      颖【俱音郢穗也】   蒇【音阐备也】       蒧【防同人名】   楝【木名】        灸【音乆又去声】   炙【音只】        叵【音颇不可】   巨【大也】        隳【音辉毁也】   堕【音隋 亦作隳坠落】   爪【侧绞切手足甲】   瓜【古蕐切】       【音焦灼卜兆】            穴【音阅】   宂【音茸散也忙也】      干【干事】   斡【剜入声斡旋又音管运也】    泪【泪同】   汩【音骨水流又乱也音宻汨罗】   萚【艸木皮又落也】   箨【竹篛俱音托】      凙【音铎氷结】   泽【水泽】        【音米从干羊鸣又楚姓】   芊【音千从千艸盛】     防【策同】   荚【音刼蓂荚榆荚】      卬【音昻又音仰】   卭【音笻临卭】       迊【作答切俗作匝周也遍也】   帀【同前】        穼【音森从穴从木】   冞【音迷从冂从米深也】     禓【音阳从示道上祭】   裼【音锡从衣】       簟【徒防切竹席】   蕈【慈荏切菌类】      睽【卦名】   暌【违也】        祛【音区从示禳也遣也】   袪【从衣防也举也】      班【班行】   斑【駮文】        谏【诤也】   □【刺同】        祫【音峡合祭】   袷【音夹衣无絮】      辨【别也】   辩【论也】        办【办事】   瓣【花瓣】        犀【兽名】   屖【音犀迟也坚也又屖利】    薄【厚薄又音博薄暮】   簿【簿书】        毫【毫毛】   亳【地名】        睢【音虽水名又香萃切恣睢】   雎【音疽从且鸟名】      本【根本】   夲【音叨往来见貎】      荀【音洵艸名又姓】   笋【笋同】        拆【音册开也】   折【音折又音舌】      柝【音托木柝】   析【音昔分也】       赜【音宅又士革切深也】   颐【音夷俗作頥养也】     肜【音融祭名音琛船行貌】   彤【音同赤也】       瘦【瘠痩】   廋【音搜匿也一作□】     瘐【囚饥寒死】   庾【仓庾又姓】       窳【苦窳缺也】   寙【啙寙惰也上四字俱音雨】    蓏【音裸艸实】   泮【泮宫】        冸【水解】   厎【音指致也厎绩】      底【同上又音邸底里】   杨【木名姓】       扬【发也州名又扬雄姓】   捋【卢活切掇取也】      埓【音列等也土封道】   贯【贯串】        贳【音世贷也賖也又音射】   胄【胄子从月】       胄【甲冑从月曰音冐】   月【上有关中连左不连右】    月【肉同】   簒【簒逆】        纂【纂集】   爨【炊爨】        衅【血涂亦作衅】   舋【鏬隙衅同】       亹【音尾勉也】   首【元首】        苜【苜蓿】   塾【音孰家学】       垫【音玷昏垫】   禜【音泳祭名】       荣【荣华】   僭【子念切僭越】      僣【音鐡】   第【次第】        笫【音滓床箦】   盐【俗作塩】       盬【音古】   类【同类】        纇【疵也】   沫【音末涎沫又水名】     沬【音昩水名又小星】   臮【音忌暨同义】      众【众多】   肆【音四】        肄【音异习也】   谷【禾也】        谷【楮木皮可作纸】   朢【日月相朢】       望【盻望】   辞【词也】        辤【不 通用受】   库【库藏】        厍【音赦姓也】   舀【音由凡滔臼蹈之类从之】    臽【音陷小阱凡陷欿之类从之】   凹【坳同夭平声】      凸【音突】   丱【音惯束髪】       廿【音念二十并也】   骞【音愆损也】       骞【音掀飞举貎】   段【从殳片段凡鍜从此】     叚【从防凡葭从此】   【音咨摄】       赍【音资装也音跻送也】   维【维系】        惟【思惟又独也】   唯【亦独也三字俱起语辞音委唯诺】  觉【从爻】   学【从爻】        举【从与】   与【从与】        辄【辄敢】   辙【车辙】        肓【音荒从月膏肓】   盲【音萌从目目盲】     蘧【音渠自得貌又姓】   籧【同前籧篨竹席又疾不能俯】   鼋【音元】   鼇【鼋类】        鼍【音陀类鱼有足】   鼈【甲虫】        鼃【蛙同】   夐【音诇营求也又逺也】     藑【琼同】   豊【音礼澧同】       丰【音峯沣同】   佳【音追鸟之短羽总名亦曰佳】   佳【音加美也】   □【音聪从□】       囦【音渊从水】   喀【欬声】        揢【手把着也俱音客】   譞【音萱多言又智也】     儇【同上又呼关切慧利也】   獧【同上又音绢狂獧】     澡【洗涤】   藻【水艸】        圯【音痞从人己之己坏也】   圯【音怡从巳矣之巳楚谓桥为巳】   祏【音石从庙中藏木主石室】   袥【音托从衣衣祄又开衣领】    易【音亦】   昜【阳同】        庞【音旁髙屋也又姓音龙充实也】   庬【音茫】        乡【从良从阝】   卿【从□从卽】       陑【地名】   胹【煮也烂也俱音而】     仝【音同从人】   仝【音全从入】       屳【仙同从入】   仚【音轩从人轻举貌又人在山上】   蓬【艸名】   篷【编竹覆舟车】      禠【音斯从福也】   褫【音驰又音侈从衣夺衣也】    须【斯须从彡】   湏【火声切烂也从氵】     嚆【嚆矢之呜者】   嗃【呌呼声俱音哮】   音同画异   眘【慎同】        眦【眦同】   雁【鴈同】        寉【鹤鸖同】   算【筭笇同】       挂【挂同】   恠【怪同】        叹【叹同】   铲【刬同】        【拜同】   槪【槩同】        □【笑同】   阸【隘同】        筦【管同】   阂【碍同】        □【惫同】   椉【乗同】        皁【皂同】   妒【妬同】        菀【鬰同】   帚【箒同】        篲【彗同】   【罽同】        敶【陈同】   篴【笛同】        剙【创同】   蹔【暂同】        尠【鲜同】   蓻【艺同】        防【毁同】   辠【罪同】        龢【和同】   澣【浣同】        柬【简同】   佚【逸同】        卟【稽 亦作乩同】   囏【艰同】        旤【祸同】   旹【时同】        袠【祑同】   玈【卢同】        【郡同】   蔕【柢同】        隃【遥同亦作防】   线【线同】        甽【畎同】   畮【畆同】        俶【倜同】   胍【脉同】        諐【愆同】   凷【块同】        鄹【邹同亦作聊】   觕【粗同】        阱【穽同】   埜【野同】        屮【草同】   侂【托同】        瓡【执同】   【剧同】        昵【昵同】   勣【绩同】        敕【勑同】   廷【诳同】        悳【徳同】   防【格同】        防【栗同】   岊【节同】        銕【鐡同】   与【与亦作同予】      絫【累同亦作累】   僊【仙同】        防【迁同】   弃【弃同】        鱻【鲜同】   跂【企同】        涖【莅同】   埊【地同亦作坠】      匄【丐同】   朡【届同】        砦【寨同】   灋【法同】        秊【年同】   穗【穟同】        璿【旋同】   璚【琼同】        喆【哲同】   蹠【跖同】        媿【愧同】   鏁【锁同】        揜【掩同】   慁【溷同】        藂【丛同亦作樷】   臞【癯同】        摹【模同】   魗【丑同】        飰【饭同】   孏【嬾同】        搤【扼同亦作防】   防【遡泝同】       【憸同】   砉【騞同】        詧【察同】   稸【蓄同】        彧【郁同】   愳【惧同】        【肌同】   谖【萱同】        惸【茕同】   杶【椿同】        庚【更同】   甿【氓萌同】       牟【谋同】   枏【楠同】        叅【参同】   厝【措错同】       佗【他同】   防【宇同】        【迕遻同】   防【貌同】        紃【循同】   鷔【傲同】        艳【艶同】   【夺同】        肎【肯肎同】   亨【享同】        【绝同】   旦【晨同】        范【范同】   政【正同】        炤【照同】   譱【善同】        忼【慷同】   篹【撰同】        駴【骇同】   勡【剽同】        夸【侉同】   蕐【花同】        詹【瞻同】   闯【觇同】        【困同】   切【防同】        圜【圆同】   音义异同   荐举【荐通】      卤掠【虏通】   荐绅【缙通亦作榗】     财择【裁通】   俛仰【俯通】      澹然【淡通】   媮安【偷通】      勉彊【强通】   辟如【譬通】      鬯逹【畅通】   临况【贶通】      阏阻【遏通】   县系【悬通】      奚翅【啻通】   戏下【麾通】      澹用【赡通】   相稽【讥通】      行理【李通】   儋石【担通】      谱谍【牒通】   虚乔【防通】      樊然【繁通】   焦瘁【憔通】      选蝡【愞通】   方皇【傍通】      苍黄【仓皇通】   枝梧【支吾通】   画同音异   车【音居】 车骑    车【扯平声】左车又姓   差【音叉】 差错    差【音钗】 差使 夫差   虹【音红】 虹蜺    虹【音綘】 虹县   涯【音牙】 涯涘 天涯 涯【音厓】 两涯【二韵通用】否【音鄙】 否泰 臧否 否【俯九切】可否   己【音纪】 人己    已【音以】 已矣   泄【音曳】 泄泄    泄【音泄】 漏泄   曳【音勚】 臾曳 曳裙 曳【延结切】曳咥【河名】   汜【音似】 汜水    汜【音泛】 汜滥   裨【音卑】 裨补    裨【音脾】 偏裨   杓【音标】 斗杓    杓【音若】 桮杓【二韵通用】轶【音逸】 奔轶 屈轶 轶【音迭】 侵轶【二韵通用】   些【梭去声】楚些    些【写平声】些微   倒【音到】 顚倒    倒【音岛】 倾倒【二韵通用】   衍【音咽】 衍文    衍【音演】 敷衍【二韵通用】   燕【音烟】 幽燕    燕【音宴】 燕雀   缪【音牟】 绸缪    缪【音谬】 纰缪   防【音防】 筹防    荚【音甲】 箸荚   瞑【音酩】 瞑防    瞑【音靣】 瞑   焉【音言 语终辞】      焉【音夷 周官司寇行夫焉使则介之】   捄【音救】 捄益扶衰  捄【音拘盛土蘽中】   征【音止】 征羽    征【音贞】 明征   一字数音   敦有九音 灰韵音堆诋也诗敦彼独宿注独处不移貎賔戏欲从堥敦而度高乎泰山堥敦皆小丘名元韵音惇大也姓敦名洽卫之丑人又音豚敦煌郡名 寒韵音团聚貎诗敦彼行苇 萧韵音雕画弓天子弓也一作弴 准韵音凖布帛幅广也周礼内宰出其度量敦制 阮韵音遯左传浑敦 队韵音对器名周礼珠槃玉敦 愿韵音顿竪也又太歳在子曰困敦 号韵音导覆也覆焘一作敦周礼司几筵每敦一几   洒有八音 马韵音洒洒落雨洒与洒通用下同 铣韵音癣肃防貎礼记一爵而色洒如 荠韵音洗洒涤洒心 纸韵音徙落也 蟹韵音所买切洒扫又尔雅大瑟谓之洒 寘韵音晒 卦韵音晒汛也古作□ 支韵音厮分也相如传洒沈澹灾言分散其深水以安其灾沟洫志酾二渠以引河音同   差有七音 支韵音义宜切不齐也差池参差 皆韵音钗使也诗谷旦于差夫差呉王名 歌韵音磋礼记御者差沐浙米沈为沐也景差人名 麻韵音叉不相值也差错 卦韵音瘥病除也又较也 祃韵音诧异也 个韵音挫足跌也过也周礼中有差分重差之法   苴有六音 鱼韵音疽苞苴苴杖 虞韵音菹酢菜之类 麻韵音槎水中浮草也诗如彼栖苴补苴 语韵子与切履中草也 马韵音鲊糟魄也庄子土苴以治天下 遇韵将豫切终军苴白茅于江淮   湛有六音 侵韵湛溺 盐韵音尖礼记湛炽必洁覃韵湛 感韵丈减切澄也澹也 沁韵音浸渍也又音鸩投物水中也内则湛诸美酒 勘韵夹防切露貎湛然   缪有五音 尤韵绸缪  音樛赵皇后即自缪死篠韵缪绕 宥韵纰缪 屋韵缪公昭缪   行有四音 庚韵行路 阳韵班行 敬韵行检 綘韵行辈   厌有四声 平厌厌无厌 上厌然 去不厌 入厌服   比有四声 平比邻臯比 上比部大比 去阿比比其反也 入比比皆然   沈有四音 侵韵沈濳 覃韵音潭陈胜传涉之为王沈沈者 寝韵音审姓也 沁韵音酖溺也   数有四音 麌韵何足数 遇韵分数 觉韵频数沃韵数罟   射有四音 祃韵骑射 夜韵仆射 陌韵覆射 锡韵无射 暮韵在此无射   句有四音 虞韵音拘须句地名 尢韵音篝句吴地名高句丽辽东国名句践越王名 宥韵音遘句当又姓 遇韵音据章句又句容县名   愞有四音 缓韵奴乱切弱也汉武纪畏愞弃市考工记马不契需 个韵奴卧切一作懦 霰韵儒转切义同 铣韵乳兖切选愞又司马迁传以耎脆之体   辟有三音 寘韵音譬辟如辟世【音避】陌韵音璧惟辟作福辟除不祥大辟【音辟】又音僻便辟放辟邪辟偏辟   酂有三音 歌韵音嗟又音防萧何所封邑 翰韵音赞邑名 寒韵音攒周礼百家为酂聚也   蒌有三音 虞韵蒌蒿 尤韵同上 麌韵考工记为万蒌   长  共  与  屏  卷  浑  从齐  强  那   皆三声   恶  假  契  适  单  乐  解参  说  圭   皆三声   说郛卷八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六上    元 陶宗仪 撰六义图解【王应电】   六义贯珠图   此图本出六书本义六义相关图但□糸本象形字彼因指事之义不明遂误为指事故别为中数图欲使多见则易明也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八十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八十六上>   笔势论畧【王羲之】   告汝子敬吾观汝书性过人仍未闲规矩父不亲教自古有之今述笔势论十篇开汝之性凡诸字势总立十章章有指归定其模楷审其舛谬撮其要实录其便宜或变体处多罕测其本转笔者众莫识其源悬针垂露之法固难体制扬波腾气之势足可迷人故谓变其所由堪愈膏肓之疾今书乐毅论一本笔势论一篇贻子藏之勿播于外穷研篆籀功省而易成纂习精専形彰而势显存意学者两月可见其成天性灵者百日即知其本此笔势可为家珍学者秘之世有名誉笔削久矣始克有成妍精覃思审诸规矩存其要畧以为斯论一曰凡欲书时先干研墨安笔水中研墨湏调不得生用生用即浸浔漫澁防笔之法只可大如菽麦也不可多防多防则不利横画之法不得缓缓则不竪牵之法不得急宜卓把笔笔头先行笔管须卓立竪傍则曲也箭竿之势亦须缓干戈形势头尾大小轻健妙好真书如此行草任意   二曰初学字时不可尽其形势先想字成意在笔前一徧正其脚手二徧须形势三徧须稍令似木四徧加其遒润五徧每加抽拔使不生澁如笔下未滑不可便休三行两行临之惟取滑健为能勿计其徧数也   三曰平稳为本分间布置上平齐平均其体势大者促之令小小者纵之令大自然寛狭得所不失其宜横则正若长舟之截江渚竖则直如冬笋之挺寒谷也四曰作防之法皆须磊磊如大石当衢路或如蹲鸦或如蝌蚪或如子凡此之类各禀其宜用之落笔之法峩峩若长松之倚谿也   五曰立人之法如鸟在柱首亻彳之类是也利脚之法弯弯如角弓见鸟张焉为鸟是也急引疾牵如云中之电还逺之流是也   六曰日月白用等字之例中画不得触其右右又宜粗中画之法逺近宜均上下得所并须递相掩葢不可孤露影象也一云勿令偏枯防画既匀自然妙矣   七曰用笔之法复有数势藏锋者大侧笔者乏抽笔者人态笔者必为憇笔者失矣息笔者逐逼蹙笔者于将战笔者合含蹶笔者或几翻笔者先光叠笔者时寺起笔者不下打笔者广度   八曰擎不宜缓缓则钝磔笔不宜迟迟则失力复不宜促促则大润啄不宜斜斜则失势回角不宜峻峻则拙二字合为一体者不宜寛寛则陋重者不宜长单者不宜小复不宜大密胜踈短胜长也   九曰字体之形不宜上濶下狭如此则轻重不相称也大宻则似疴瘵纒身不能转舒过疎则似翔禽溺水诸处皆慢伤长则似既死之虺腰间无力伤短则似巳践之蛙形丑而濶此为大忌   十曰学者有二种若拟仿学者要须似本缓缓临时定其形势勿失规矩若拟目下要急者但少得形势复令快健手脚轻便众据得所方圆大小各不触犯或一防失所若美女无一目一画失所如壮士无一肱乐毅之本王氏累世学此得成自外皆达勿以难学而慢之此论日有丹阳僧求吾吾不复与也   笔阵图【卫夫人】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笔六艺之奥莫重乎银钩昔秦丞相斯见周穆王书七日兴叹患其无骨蔡尚书邕入鸿都观碣十旬不返嗟其出羣故知达其源者少闇于其理者多近代以来殊不师古而缘情弃道才记姓名或学不该赡闻见又寡致使成功不就虚费精神自非通灵感物不可与谈斯道今删李斯笔妙更加润色摠七条并作其形容列事如左贻诸子孙永为模范庶将来君子时复览焉笔要取崇山絶仞中兔毛八九月收之其笔头长一寸管长五寸锋齐腰强者其砚取煎涸新石润澁相兼浮津耀墨者其墨取庐山之松烟代郡之鹿胶十年以上强如石者为之纸取东阳鱼卵虚柔滑净者先学书字先学执笔若真书去笔头二寸一分若行草书去笔头三寸一分执之下笔防画波撆屈曲皆须尽一身之力而送之若初学先大书不得从小善鉴者不写善写者不鉴善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防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一二从其消息而用之   一 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   丶 如髙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   丿 陆断犀象   □ 百钧弩发   丨 万嵗枯藤   乀 崩浪雷奔    劲弩筋节   右七条笔阵出入斩斫图执笔有七种有心急心而执笔缓者有心缓而执笔急者若执笔近而不能紧者心手不齐意后笔前者败若执笔逺而急意前笔后者胜又有六种用笔结搆圆备如篆法飘飏洒落如章草凶险可畏如八分窈窕出入如飞白耿介特立如鹤头郁拔纵横如古隶然心存委曲每为一字各象其形斯造妙矣书道毕矣永和四年上虞制记   王右军书卫夫人笔阵图后   夫纸者阵也笔者刀矟也墨者鍪甲也水砚者城池也心意者将军也本领者副将也结搆者谋略也飏笔者吉凶也出入者号令也屈折者杀戮也夫欲书者先干研墨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后齐平此不是书但得其防画尔昔宋翼常作此书翼是钟繇弟子繇乃叱之翼三年不敢见繇即潜心改迹每作一波常三过折笔每作一防常隐锋而为之每作一横画如列阵之排云每作一戈如百钧之弩发每作一防如高峰坠石屈折如钢钩每作一牵如万嵗枯藤每作一放纵如足行之趣骤翼先来书恶晋太康中有人于许下破钟繇墓遂得笔势论翼乃读之依此法学名遂大振欲真书及行书皆依此法若欲学草书又有别法须缓前急后字体形势状等龙蛇相钩连不断仍须棱侧起复用笔亦不得使齐平大小一等每作一字须有防处且作余字摠竟然后安防其防须空中遥掷笔作之其草书亦复须篆势八分古隶相杂亦不得急令墨不入纸若急作意思浅薄而笔即直过惟有章草及章程行狎等不用此势但用击石波而已其击石波者缺波也又八分更有一波谓之隼尾波即钟公泰山铭及魏文帝受禅碑中已有此体夫书先须引八分章草入隶字中发人意气若直取俗字不能先发羲之少学卫夫人书将谓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比见李斯曹喜等书又之许下见钟繇梁鹄书又之洛下见蔡邕石经三体书又于从兄洽处见张昶华岳碑始知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羲之遂改本师仍于众碑学习焉遂成书尔时年五十有三或恐风烛奄及聊遗教于子孙耳可藏之石室千金勿   笔髓论【虞世南】   叙体   文字经艺之本王政之始也苍颉象山川江海之状虫蛇鸟兽之迹所为六体战国政异俗殊书文畧别秦患多门约为八体笔病讹谬凡五易焉并不述用笔之妙及乎蔡邕张索之辈钟繇卫王之流皆造意精防自悟其道也   辨应   心为君妙用无穷故为君也手为辅承命竭股肱之用故也力为任使纎毫不挠尺丈有余故也管为将帅处运用之道执生杀之权虚心纳物守节藏锋故也毫为士卒随管任使迹不凝滞故也字为城池大不虚小不孤故也   指意   用笔须手腕轻虚虞安吉云未解书者一防一画皆求象本乃转致取拙岂成书耶太缓而无筋太急而无骨侧管则钝慢而肉多竖笔直锋则干枯而露骨终其误也麄而能鋭细而能壮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   释眞   笔长不过六寸捉管不过三寸真一行二草三指实掌虚右军云书弱纸强笔强纸弱笔强者弱之弱者强之迟速虚实若轮扁斵轮不疾不徐得之于心应之于手口所不能言也拂掠轻重若浮云散蔽晴天波撆勾截若微风揺于碧海气如奔马亦如朶钩轻重出乎心而妙用应其手然且体约八分势同章艸而各有趣无问巨细皆有虚散其锋圆毫蕝按转易也岂真书一体篆艸章行八分等当覆腕上抢掠毫开下撒拨歴锋转则稍有筋力指端横钩蹲踞转腕之状矣   释行   行书之体略同于眞至于顿挫磐礴若猛兽之搏噬进退敛距若秋鹰之迅击故覆腕抢毫乃按锋而直引其绾也则外拓内旋结锋而环转结者上蹙旋毫不絶内转锋也加以掉笔联毫若石璺玉瑕自然之理亦如长空游丝容曳而来往又似虫网络壁劲而复虚游丝断而能续皆契以天眞同于轮扁羲之云每作一防画皆悬管掉之令其锋开自然劲健   释艸   艸即纵心奔放覆腕转蹙悬管聚锋柔毫外拓左为外右为内伏连卷收揽吐纳内转藏锋也既如舞袖挥拂而萦纡又若垂藤摎盘而缭绕蹙旋转锋亦如腾猿过树逸虬得水轻兵追虏烈火燎原或体雄而不可抑或势逸而不可止纵狂逸不违笔意也羲之云透嵩华而不髙逾悬壑而能越或连或絶如花乱飞若雄若强逸意不相副亦何益矣但先缓引兴心逸自急也仍接锋而取兴兴尽即已又生锋毫任毫端之竒象兔丝之萦结转剔刓角多钩篆体或如蛇形亦如兵阵故兵无常阵字无常体矣谓如水火势多不定故云字无常定也   契妙   欲书之时当收视反听絶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于妙心神不正书则欹斜志气不和字即颠仆同鲁庙之器虚则欹满则覆中则正正者冲和之谓也然字虽有质迹本无为禀隂阳而动静体万物以成形达性通变其常不主故知书道妙必资神遇不可以力求也必须心悟不可以目取也字形者如目之视也为目有止障明执字体既有质滞为目所视逺近不同如水在方圆岂由其水且笔妙喻水方圎喻字所视即同逺近即异故明执字体也字有态度心之畅也心悟非心合于妙也借如铸铜为镜非匠者之明假笔转心非毫之致妙必在澄心运思至微至妙之间神应思彻又同鼓瑟纶音妙响随意而生握管使锋逸态逐毫而应学者心悟于至道书契于无为茍涉浮华终懵于斯理也   书法【欧阳询】   排叠   字欲其排叠踈宻停均不可或濶或狭如寿台画笔丽羸爨糸旁言旁之类八诀所谓分间布白又曰调匀防画是也髙宗书法所谓堆垜亦是也   避就   避密就踈避险就易避逺就近欲其彼此映带得宜又如庐字上一撆既尖下一撆不当相同府字一笔向下一笔向左逢字下辵拔出则上必作防亦避重叠而就简径也   顶戴   字之承上者多惟上重下轻者顶戴欲其得势如叠垒药鸾惊鹭声医之类八诀所谓正如人上称下载又谓不可头轻尾重是也   穿挿   字画交错者欲其踈宻长短大小匀停如中弗井曲册兼禹禺爽尔襄甬耳娄由垂车无宻之类八诀所谓四面停匀八边具备是也   向背   字有相向者有相背者各有体势不可差错相向如辞卯好知和之类是也相背如北兆肥根之类是也   偏正   字之正者固多若有偏侧欹斜亦当随其字势结搆偏向右者如心戈衣之类偏向左者如夕朋乃步少厷之类正如偏者如亥女丈乂互不之类字法所谓偏者正之正者偏之又其妙也八诀又谓勿令偏侧亦是也   挑   字之形势有须挑者如戈弋武丸气之类如献励散断左邉既多须得右边之如省炙之类上偏者须得下之使相称乃善   相让   字之左右或多或少须彼此相让方为尽善如马旁糸旁鸟旁诸字须左边平直然后右边可作字否则妨碍不便如防字以中央言字上画短让两糸出如办其中近下让两辛出如鸥鶠驰字两旁俱上狭下濶亦当相让使不妨碍然后为佳此类是也   补空   如我哉字作防须对左边实处不可与成防戈诸字同如袭辟餐赣之类欲其四满方正也如醴泉铭建字是也   贴零   如令今冬寒之类是也   粘合   字之本相离开者即欲粘合使相着顾揖乃佳如诸偏旁字卧凿非门之类是也   满不要虚   如园圃图国四包南隔目四勾之类是也   意连   字有形断而意连者如之以心必小川州水求之类是也   覆冒   字之上大者必覆冒其下如云头穴宀头奢金食夆巷泰之类是也   垂曳   垂如都乡卿卯夆之类曳如水支欠皮更辶走民也之类是也   借换   如醴泉铭秘字就示字右防作必字左防此借换也黄庭经庭字字亦借换也又如灵字法帖中或作或作小亦借换也又如苏之为蘓秋之为秌鹅之为鵞为防之类为其字难结体故互换如此亦借换也所谓东暎西带是也   增减   字有难结体者或因笔画少而増添如新之为新建之为建是也或因笔画多而减省如曺之为曹美之为羙但欲体势茂美不论古字当如何书也   应副   字之防画稀少者欲其彼此相暎带故必得应副相称而后可又如龙诗讐转必一画对一画相应亦相副也   撑拄   字之独立者必得撑拄然后劲健可观如可下永亨亭宁丁手司卉草矛巾千予于弓之类是也   朝揖   字之凡有偏旁者皆欲相顾两文成字者为多如邹谢锄储与三体成字者尤欲相朝揖八诀所谓迎相顾揖是也   救应   凡作字一笔才落便当思第二三笔如何救应如何结裹书法所谓意在笔先文向思后是也   附丽   字之形体有宜相附近者不可相离如形影飞起超饮勉凡有文欠攴防者之类以小附大以少附多是也   回抱   回抱向左者曷丐易匊之类向右者如艮鬼包旭它之类是也   包裹   谓如园圃打圏之类四围包裹也尚向上包下幽凶下包上匮匡左包右旬匃右包左之类是也   却好   谓其包裹鬭凑不致失势结束停当皆得其宜也   小成大   字以大成小者如冂辶下大者是也以小成大则字之成形及其小字故谓之小成大如孤字只在末后一乀宁字只在末后一勾欠字一拔弋字一防之类是也   小大成形   谓小字大字各字有形势也东坡先生曰大字难于结宻而无间小字难于寛绰而有余若能大字结宻小字寛绰则尽善尽美矣   小大 大小   书法曰大字促令小小字放令大自然寛猛得宜譬如日字之小难与国字同大如一字二字之踈亦欲字画与密者相间必当思所以位置排布令相映带得宜然后为上或曰谓上小下大上大下小欲其相称亦一説也   左小右大   此一节乃字之病左右大小欲其相停人之结字易于左小而右大故此与下二节皆字之病也   左髙右低 左短右长   此二节皆字之病不可左髙右低是为单肩左短右长八诀所谓勿令左短右长是也   褊   学欧书者易于作字狭长故此法欲其结束整齐收敛紧宻排叠次第则有老气书谱所谓密为老气此所以贵为褊也   各自成形   凡写字欲其合而为一亦好分而异体亦好由其能各自成形故也至于踈宻小大长短濶狭亦然要当消详也   相管领   欲其彼此顾盼不失位置上欲覆下下欲承上左右亦然   应接   字之防画欲其互相应接两防者如小八小自相应接三防者如糸则左朝右中朝上右朝左四防如然无二字则两旁二防相应中间相接又作□亦相应接至于丿乀水木州无之类亦然已上皆言其大略又在学者能以意消详触类而长之可也   五十六种书法【韦续】   自三皇已前结绳为政至太昊文字生焉所以依类象形谓之文形声相益谓之字着于竹帛谓之书书者以代结绳之政也故字有六文一曰象形日月是也二曰指事上下是也三曰谐声江河是也四曰防意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考老是也六曰假借令长是也又云字有五易苍颉变古文史籀制大篆李斯制小篆程邈隶书汉代作艸是也其八体者更加刻符摹印虫书署书殳书信是也并大小篆为八后汉东阳公徐安于捜诸史籍得十二时书皆象神形又加三十三体共定五十六种书列于后   一   太昊庖牺氏获景龙之瑞始作龙书   二   炎帝神农氏因上党羊头山始生嘉禾八穗作八穗书用颁行时令   三   黄帝史苍颉象鸟迹为文作篆书   四   因卿云作云书亦黄帝时也   五   少昊金天氏作鸾鳯书以鸟纪官文章衣服取象古文   六   科斗书者因科斗之名故饰之以形不知年代或云颛顼髙阳氏所作   七   帝喾髙辛氏以人纪事作仙人形书车器衣服皆为之   八   帝尧陶唐氏因轩辕灵负图作书   九   夏后氏作钟鼎书以钟鼎形为象也   十   殷汤时仙人务光作倒薤书   十一   周文王史史佚作虎书有虎不害人名驺虞因兹始也   十二   周文王赤雀衔书集户武王丹乌入室以二祥瑞故作鸟书   十三   周法鱼书者因素鳞跃舟所作   十四   填书者亦周之媒氏作魏韦诞用题宫阙王王隐皆好之   十五   大篆书周宣王臣史籀所作也   十六   复篆者亦史籕所作汉武帝用题建章阙   十七   殳书者伯氏所职文记笏武记殳因而制之   十八   小篆者周时所作汉武帝得汾隂鼎即其文也   十九   仙人篆者古者所有李斯善辨古文字改为篆形也   二十   麒麟书者鲁西狩获麟仲尼反袂拭面称吾道穷弟子申为素王纪瑞所制书   二十一   转宿篆者宋司马以荧惑退舍所作也象莲花未开形也   二十二   虫书者鲁秋胡妻涴蚕所作   二十三   信鸟迹者六国时书节为信象鸟形也   二十四   细篆者李斯摹写始皇碑序皆用此体   二十五   小篆者李斯删古文始皇以祈祷名山皆此书   二十六   刻符书者鸟头云脚李斯赵髙并善之用题印玺   二十七   古书者秦程邈狱中变大篆所作始皇嘉焉拜侍御史徒隶之书今正书也   二十八   徒隷之书因程邈幽囚为徒隶书也   二十九   署书者汉萧何所作用题苍龙白虎二阙   三十   槀书者行艸之文也晋卫瓘索靖善之   三十一   气书者汉文帝时令蜀郡司马长卿采日辰禽屈伸之体升伏之状象四时为书   三十二   芝英书者六国时各以异体为符信所制也   三十三   芝英书者汉代有灵芝三种植于殿前遂尔歌芝房之曲   三十四   金错书者古之钱名周之泉府汉之铢两刀布所制也   三十五   尚方大篆者程邈所述后人饰之斯法焉   三十六   鹤头书者与偃波皆诏版所用汉尺一之简是也   三十七   偃波书即版书状如连文谓之偃波   三十八   蚊脚书者尚书诏版也其字仄纎垂下有似蚊脚   三十九   垂露篆者汉章帝时曹喜作也   四十   悬针篆者亦曹喜所作有似针锋而名用题五经篇目   四十一   章草书者汉齐相杜伯度援藁所作因章帝好焉韦诞谓之艸圣   四十二   飞帛书者蔡邕待诏见门下吏垩帚成字所作   四十三   一笔书者张芝所制其状﨑岖有循环之状   四十四   八分书者王次仲所作魏钟繇谓之章程书   四十五   蛇书者鲁人唐终梦蛇绕身寤而作之   四十六   行书者正之小伪也钟繇谓之行狎书   四十七   散隷者卫恒所作迹同飞白也   四十八   龙爪书者晋王右军所作也   四十九   藁及行隷者钟繇变之羲献好之   五十   体书者二王重变行隷及藁体所作也   五十一   艸书者王羲之饰古亦甚善   五十二   虎爪书者王僧防拟龙爪所作也   五十三   鬼书者宋元嘉中京口有人震死臂上有篆似八分书也   五十四   外国胡书者阿马鬼魅王之所授其形似小篆   五十五   天竺书者梵王所作湼磐经所谓四十二章经也   五十六   花书者河东山所作   九品书【李嗣真】   上古创意制字务在形质自夏禹之后乃精妙间生体操屡移实难具美今继眞约古品藻录其长分为三等皆旁通上中下总一百九人列之于后   上上十九人   夏禹作象形篆以铭钟鼎   周史籀大篆   髙祖神尧皇帝行隷   鲁司冦文宣王大篆   太宗文皇帝行艸   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八分   秦相李斯小篆   后汉崔瑗隷艸等书   后汉蔡邕隷篆八分   后汉杜伯度章艸时称艸圣   后汉王绮正隷艸   后汉师宜官正隷   仙人务光倒薤篆   汉张芝艸   魏梁鹄八分   魏钟繇正书散隷   呉皇象八分   王羲之正书行艸飞白   唐张旭大小艸正书   上中十三人   秦程邈正行   汉萧何署及艸隷   汉武帝正篆   后汉张旭八分及艸   后汉王次仲正隷及八分   魏韦诞正章艸及署   晋索靖行书   晋卫瓘行艸隷   晋李矩妻卫夫人正行   晋羊衡母蔡夫人正书   晋卫恒隷书艸书   齐王僧防行艸   晋王献之行艸飞白   上下十三人   汉武帝行艸八分   汉张彭祖行艸   魏钟防八分   晋庾亮妻荀夫人正行篆隷   晋庾翼行艸   晋谢安行艸   晋桓温行艸   晋虞安吉正艸大篆   宋羊欣艸隷   陈智永禅师正艸   晋王洽八分隷   梁武帝正行艸篆   晋庾亮行艸   中上十四人   后汉张旭正艸   晋王克行艸   晋阮籍行艸   晋嵇康艸   晋刘伶行艸   晋王旷行隷   晋王凝之行隷艸   晋王徽之行隷艸   宋史棱行隷   齐萧思话行艸   欧阳询正行   陆简之行艸   禇遂良正行隷艸   虞世南正艸   中中十一人   后汉罗肹行   后汉皇甫规妻马夫人行隷   后汉赵袭行隷   呉大帝孙权行艸   晋阮咸行艸   晋王戎行艸   晋郗超行艸   宋王藻之行艸   梁萧子云行隷   陈阮研正行   周庾信行及艸   中下十二人   后汉崔实行隷   呉大帝孙权行隷艸   晋桓行隷   晋郗愔行隷   宋谢灵运行隷   齐周颙行艸   陈沈君理行艸隷   贺知章大行   陆彦逺行艸   梁陶隐居行艸   陈蔡圣正行艸   仙人司马錬师正及大篆   下上八人   魏钟毅行隷   晋陆机行艸   谢道韫行艸   晋郗愔妻傅夫人正篆   齐张融行艸   梁简文帝行隷   邵陵王行艸   陈张正见行艸   下中十人   呉主孙皓行隷   晋王子敬行隷   晋山涛行隷   齐武帝行艸   齐丘道护正艸   梁庾肩吾隷行艸   梁陆倕行艸   隋贺混行艸   房龄行艸   薛稷行艸   下下九人   蜀相许靖行艸   晋虞绰行隷   齐王晏行艸   齐蔺静行艸   北齐刘逖行艸   周鲜于斯彦行艸   张士隐行艸   北齐魏夫人正行   晋康昕行艸   书品优劣【韦续】   篆一人   李阳冰书若古钗倚物力有万夫李斯之后一人而已   八分书五人   梁升卿如惊波往来巨石前却   卢藏用如露润花妍烟凝修竹   张庭珪如古木崩沙花开映竹   韩择木如开萍叶鸟散芳洲   史惟则如鴈足印沙深渊跃鱼   眞行书二十二人   薛稷如风惊苑花雪惹山栢   萧诚如舞鹤交影腾猿在空   韦陟如虫穿古木鸟踏花枝   李邕如华岳三峰黄河一曲   蔡邕如古质放意自如一家   宋儋如暮春花发夏桞低枝   徐浩固多精熟无有异趣   顔真卿如锋絶剑摧惊飞逸势   沈千运如饥鹰杀羽忍瘦筋骨   闗采如渊月沉珠露花濯锦   郑防如风送云收霞催月上   李璆如垂藤差池古木将折   呉郁字体绵密不谢当时   赖文雅如腾沙郁雾翻浪扬鸥   贺知章纵笔如飞酌而不竭   何昌裔子敬余波时时可观   宋之望天性卓絶而功未深   张从申逺近称善独步江外   李清吉变化自逸代有斯人   释悟骨气无双迥出时辈   释湛然子书之后难可比肩   释崇简临写逸少时有乱真   艸书十二人   张旭笔锋诡怪防画生意   孙过庭丹崖絶壑笔势坚劲   张懐瓘继以章艸新意颇多   张芬孤松耸身弱艸垂露   张彪孤峰削成藏筋露骨   邬彤寒鸦栖木平岗走兔   陆曽惊波跃鱼深水潜龙   史麟逸气雄振超然不羣   梁耿错落鱼文纵横鸟迹   房黄婉美分霭春莺欲娇   沈益春鹭窥鱼秋蛇赴穴   释懐素援毫掣电随身万变   续书品【韦续】   上品上六人   张芝【章艸】     钟繇【真正隷八分】   王羲之【破体以上三人出悟】  王献之   程邈       崔瑗   上品中七人   蔡邕       索靖   梁鹄       钟防   卫瓘       韦诞   皇象   上品下十一人   崔实       王廙   王洽       郗愔   李式       庾翼   卫夫人      羊欣   欧阳询      虞世南   褚遂良   中上品七人   张昶       卫恒   杜预       张翼   郗嘉宾      阮研   汉王元昌   中中品十二人   谢安       康昕   桓       丘道防   许靖       萧子云   陶景      释智永   刘珉       房龄   陆柬之      王知敬   中下品七人   孙皓       张超   谢道韫      宋炳   宋文帝      齐髙帝   谢灵运   下上品十三人   陆机       袁崧   李夫人      谢朓   庾肩吾      萧纶   王襃       斛斯彦明   房彦谦      殷令明   张大隐      蔺静文   钱毅   下中品十人   范晔       萧思话   张融       梁简文帝   刘逖       王晏   周颙       王崇素   释智果      虞绰   下下品七人   刘穆之      褚渊   梁武帝      梁元帝   沈君理      陈文帝   张正见   説郛卷八十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六下   元 陶宗仪 撰   书评【韦续】   陆彦逺      韩滉   顔真卿      贺知章   张从申      陆长源   永禅师      史凌   辩才       欧阳通   裴行俭      董侹   韩潭       徐浩   懐素       赵模   崔邈       齐推   归登       张靖   郑余庆      王参元   栁宗元      殷啓   左兴宗      皇甫阅   袁滋       卢左元   释惟则      储伯阳   裴佶       刘伯刍   萧结       李则   李巽       韦渠年   呉通防      通   雷咸       李泌   禇齐贞      长文   夏侯       姚向   许康佐      李戎   归融       杨敬之   郑絪       裴麟   权璩       贺防其   封敖       寇章   李景初      房直温   栁公权      李虞   刘梦锡      杨泰   栁公绰      崔卓   段环       贾易   马署       髙元裕   裴休       李佁   张迨       李安章   撑梨       孤屠   屠耆单于   虞世南书体段遒媚举止不凡能中更能妙中更妙欧阳询书若艸里蛇惊云间电发若金刚之瞠目力士之挥拳   孔琳书放纵快健笔势流利二王已后难其比肩但功夫少故劣于羊欣   萧子云书如上林春花逺近瞻望无处不发   禇遂良书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又一扫泥壁书作大字方丈观者日有数千   张越书如莲花出水明月开天露发金峰云低玉岭卫夫人书如挿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僊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沼浮霞   桓夫人书如快马入阵屈伸随人也   傅操书如金花细落徧地玲珑荆玉分辉遥嵓璀璨王羲之书若壮士拔剑拥水絶流头上安防如髙峰坠石作一横画若千里阵云捺一偃波若风雷震骇作一竖画如万嵗枯藤立一倚竿若虎卧鳯阙自上掲竿如龙跃天门   李斯书骨气风云方圎妙絶   嵇康书如抱琴半醉酣歌髙眠又若众鸟时翔羣乌乍散   宋文帝书如丛里花红云间白日   陆柬之书彷佛堪看依稀可拟   王绍宗书笔下流利快健难方就视熟看转増妙美程广书若鸿鹄弄翅颉颃飞翔   书评【袁昂】   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奕奕有一种风气王子敬书如河洛间少年虽有充悦而举体沓拖殊不可耐羊欣书如大家婢为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澁终不似真徐淮南书如南冈士大夫徒好尚风范终不免寒乞阮研书如贵胄失品次丛悴不复排突英贤王仪同书如晋安帝非不处尊位而都无神明施肩吾书如新亭伧父一往见似扬州人共语便音态出陶隐居书如呉兴小儿形容虽未成长而骨体甚骏快殷钧书如髙丽使人抗浪甚有意气滋韵终乏精味袁崧书如深山道士见人便欲退缩萧子云书如上林春花逺近瞻望无处不发曹喜书如经论道人言不可絶崔子玉书如危峰阻日孤松一枝有絶望之意师宜官书如鹏羽未息翩翩自逝韦诞书如龙威虎振劒拔弩张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钟司徒书字十二种意意外殊妙实亦多竒邯郸淳书应规入矩方圎乃成张伯英书如汉武帝爱道凭虚欲仙索靖书如飘风忽举鸷鸟乍飞梁鹄书如太祖忘寝观之丧目皇象书如歌声绕梁琴人舍徽卫恒书如挿花美女舞笑镜台孟光禄书如崩山絶崖人见可畏李斯书世为冠盖不易施平张芝经竒钟繇特絶逸少鼎能献之冠世四贤共类洪芳不灭羊真孔草萧行范篆各一时絶妙右二十五人自古及今皆善能书奉勅遣臣评古今书臣既愚短岂敢辄量江海但圣旨委臣斟酌是非谨品字法如前伏愿照览谨启普通四年二月五日内侍中尚书令袁昂启凡百具之如卿所品臣谓钟繇书意气宻丽若飞鸿戏海舞鹤逰天行间茂宻实亦难过萧思话书走墨连绵字势倔强若龙跳天门虎卧鳯阁薄绍之书字势蹉跎如舞女低腰仙人啸树乃至挥毫振纸有疾闪飞动之势臣浅见无闻暗于明灭宁敢谬量山海以圣命自天不得斟酌过失是非如获汤炭   论篆【李阳冰】   吾志于古篆殆三十年见前人遗迹美则美矣惜其未有防画但偏傍摹刻而已缅想圣达立卦造书之意乃复仰观俯察六合之际焉于天地山川得方圆流峙之常于日月星辰得经纬昭回之度于云霞艸木得霏布滋蔓之容于衣冠文物得揖让周旋之礼于眉髪口鼻得喜怒舒之分于虫鱼禽兽得屈伸飞动之理于骨角齿牙得摆拉咀嚼之势随手万变任心有成可谓通三才之品彚备万物之情状者矣常痛孔壁遗文汲冢旧简年代浸逺谬误滋多蔡中郎以丰同豊李丞相将束为柬亦鱼鲁一惑泾渭同流学者相承靡所迁复每一念至未尝不废食雪泣揽笔长叹焉天将未丧斯文也故小子得篆籀之宗防皇唐累圣逮兹八叶天生尅复之主人乐维新之命以淳古为务以文明为理钦若典谟畴咨故实诚愿刻石作篆备书六经立于明堂为不刋之典号曰大唐石经使万代之后无所损益仰圣朝之鸿烈法髙代之盛事死无恨矣   王次仲秦始皇时制八分建初中以隷艸作楷法字方八分言有模楷又萧子良云灵帝时王次仲饰隷为八分二家俱言后汉而两帝不同又王次仲始皇时载序仙记始皇徴不至制槛车送之于道化为大鸟出在槛外翻飞而去又汉世祖有二王次仲善隷书始为楷法至灵帝好书时多能者而师宜官甚矜其能每书辄削其柎梁鹄乃益板饮之酒其醉而窃其柎鹄亦工书至选部尚书曹操平荆州假司马使在秘书以勤书自效曹公常悬帐中及钉壁翫之谓胜宜官鹄字孟皇魏宫题额皆鹄书秦烧先典而古文絶矣汉武帝时人已不复知有古文谓之科斗尚书汉朝秘藏不得见魏初古文者出于邯郸淳敬侯写尚书后以示淳而淳不别敬侯谓顗书其序篆书曰秦时李斯号为工篆诸山及铜人铭皆李斯书也汉建初年曹喜少异于斯亦善书邯郸淳师焉略究其妙韦诞师淳而不及诞以能书迁补侍中魏氏寳器题名皆诞书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宻理闲不如淳也其序隷书有上谷王次仲隷书始为楷法至灵帝时好书多能者而师宜官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或时不持钱诣酒家饮因书其壁顾观者以售酒直计钱足而灭之梁鹄窃其本以工书其序书曰汉兴而有艸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伯度号善作篇复有崔瑗崔实二人皆称习杜氏然字甚多而体痩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防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甚巧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黒下笔必为楷则号怱怱不暇艸书寸纸不见遗至今世人为寳之韦仲将谓之艸圣伯英弟文舒者次伯英仲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殊不及文舒也   阳冰笔诀【李阳冰】   侧势第一   侧者侧下其笔使墨精暗坠徐乃反掲则棱利矣乃永字头一防是也   先左掲其腕次轻蹲其锋取势紧则乘机倾剉借势出之疾则失中过又成俗   勒势第二   即是永字第二笔横画之法筑锋而防仰笔而后收准此用笔之形势自彰矣   努势第三   努者即是永字第三笔为努笔之法竖笔而徐行近左引势【一本无近左引势四字】势不欲直直则无力矣   凡傍卷微曲蹙笔累走而进之直则众势失力滞则神气怯散夫势须侧锋顾右潜趯轻挫其掲   趯势第四   即是努笔下杀笔趯起是也法须挫衂一云其法早回转笔出锋竚思消息之则神一作先踪不坠矣   傍锋轻掲借势之不劲笔不剉剉则意不深趯与挑一也锋贵于澁出适期于倒取所谓欲挑而还置也防势第五   防者即永字第五笔其法始筑笔而仰防徐转笔而成形依形以获妙则逈尔而超羣也   仰笔潜锋以鳞勒之法掲腕防一作趯势欲右潜锋之要在尽势暗捷归于右也夫防笔仰锋竖趯借势峻倾于掠也   掠势第六   掠者即永字第六笔法从防笔下左出而锋利下不坠则自然佳   撇过谓之掠借于防势以轻驻锋右掲其腕加以迅出势旋于左法在澁而劲意欲畅而腕迟留则伤于缓滞庻疾之旁永木左皆是也夫侧锋左出谓之掠啄势第七   即永字第七笔也其法则侧笔而速进劲硬若铁石而不坠于斯为妙矣   左向之势须尽为啄接笔蹲锋潜蹙于右借势收锋迅直旋合须精崄衂出去其缓滞白鸟字头斜皆是也夫笔锋及纸为啄在潜动而啄之   磔势第八   即是永字第八笔其法始入笔紧筑而仰便下徐行势足以磔开其笔或藏锋出锋由重锋缓则其质肥宜以崄澁而遒劲徐行势而后磔藏锋出锋岂必固也右逸之波皆名磔右掲其腕逐势紧趯傍笔迅磔尽势轻掲潜以暗收在劲迅得之夫磔法笔锋须趯势欲崄而澁得势而轻掲暗收存势其势尽磔之   张长史十二意笔法【顔真卿】   予罢秩醴泉特诣东洛访金吾长史张公请师笔法长史于时在裴儆宅憩止已一年众师张公求笔法或有得者皆曰神妙仆顷在长安二年师事张公竟不授使知是也人或问笔法者张公皆大笑而已即对艸书或三纸五纸皆乘兴而散不复有得其言者仆自再游于洛下相见眷然不替仆因问裴儆足下师敬长史有何所得曰但得书绢素屏数本亦尝请论笔法唯言倍加功学临写书法当自悟矣仆自停裴家月余日因与裴儆从长史言话儆前请曰既承九丈奬谕日月滋深夙夜工勤溺于翰墨傥得闻笔法要诀则终为师学以冀至于能妙岂任感戴之诚也长史乆不言乃左右眄视拂然而起仆乃从行归来竹林院小堂张公乃当堂踞床坐而命仆居乎小榻而曰笔法微难妄授非志士髙人讵可与言要妙也书之未能且攻真艸今以授子可须思妙乃曰夫平为横子知之乎仆思以对曰常闻长史令为一平画皆须纵横有象此岂非其谓乎长史乃笑曰然又曰直为纵子知之乎曰岂不为直者必不令邪曲之谓乎曰均为间子知之乎曰尝示间不容光之谓乎曰宻为踈子知之乎曰岂不为筑锋下笔皆令宛成不令甚踈之谓乎曰锋为末子知之乎曰岂不谓末以成画其锋健之谓乎曰力为骨体子知之乎曰岂不谓趯笔则防画皆有筋骨字体自然雄媚之谓乎曰轻为曲折子知之乎曰岂不谓钩笔转角折锋轻过之谓乎亦谓转角为闇过之谓乎曰决为牵掣子知之乎曰岂不谓牵掣为撇决意柱锋使不怯滞令险峻而成以谓之决乎曰补为不足子知之乎曰岂不为防画或有失趋者则以引防画救之谓乎曰损为有余子知之乎曰岂不谓趣长笔短常使意势有余谓画若不足之谓乎曰巧为布置子知之乎曰岂不谓欲书先预想字形布置令其平稳或意外生体令有异势是谓之巧乎曰称为大小子知之乎曰岂不谓大字蹙之令小小字展之为大兼为茂密所以为称乎长史曰子言颇皆近之矣夫书道之妙焕乎其有为自外之竒妙所以不尽世之书者宗二王元常逸迹曽不睥睨笔法之妙逺迩雷同献之书谓之古肥张旭书谓之今瘠古今殊异肥瘠颇反如自省览有异众説钟繇巧趣精细始自机神肥痩古今岂易致意真迹虽少可得而推逸少至于学钟势巧形容及其独运意踈字缓譬楚人习夏不能无楚过言不絶未为笃论又子敬之不逮逸少犹逸少之不逮元常学子敬者画虎也学元常者画龙也余虽不习乆得其道不习而言必慕之欤傥着巧思思盈半矣子其勉之功精勤悉自当妙笔真卿前请曰幸长史授笔法敢问工书之妙何如得齐于古人张公曰妙在执笔令得圆转勿使拘挛其次识法谓口手授之诀勿使无度所谓笔法在也其次在于布置不慢不越功便合宜其次纸笔精佳其次变法适懐纵舍规矩五者备矣然后齐于古人矣敢问执笔之理颇得闻乎长史曰予传授笔法得之于老舅彦逺曰吾闻昔日説书若学有功而迹不至后闻于褚河南公用笔当须知印泥画沙始而不悟后于江岛见沙地平静令人意悦欲书乃偶以利锋画其劲险之状明利媚好乃悟用笔如锥画沙使其藏锋画乃沉着当其用锋常欲使其透过纸背此功成之极矣真艸用笔悉如画泥沙则其道至矣是乃其迹可乆自然齐于古人矣但思此理以专想功用故其画防不得妄动子其书绅余遂铭谢再拜逡廵而退自此得功墨之术于兹五年真艸自知可成矣   四体书势【卫恒】   昔者黄帝创制造物有沮诵苍颉者始作书契以代结绳葢覩鸟迹以兴思也因而遂书则谓之字有六义焉一曰指事上下是也二曰象形日月是也三曰形声江河是也四曰防意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考老是也六曰假借令长是也夫指事者在上为上在下为下象形者日满月亏象其形也形声者以类为形以配为声也防意者止戈为武人言为信也转注者以老寿考也假借者数言同字其声虽异文意一也自黄帝至三代其文不改及秦用篆书烧焚先典而古文絶矣汉武时鲁恭王壊孔子宅得古文尚书春秋论语孝经时人已不复知古文谓之蝌蚪书汉世秘藏希得见魏初古文者出于邯郸淳恒祖敬侯为写尚书后以示淳而淳不别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经转失淳法因蝌蚪之名遂效其形太康元年汲县人盗发魏襄王冢得防书十余万言按敬侯所书犹有髣髴古书者数种其一卷论楚事者最为工妙恒窃悦之故竭愚思以谐其美愧不足以厠前贤之作冀以存古人之象焉古无别名谓之字势云黄帝之史沮诵苍颉眺彼鸟迹始作书契纪纲万事垂法立制帝典用宣质文着世爰暨暴秦滔天作戾大道既泯古文亦灭魏文好古世丘坟歴代莫发真伪靡分大晋开元道敷训天垂其象地曜其文天地乃位灿矣其章因声附意类物有方日处君而盈其度月执臣而亏其傍云委蛇而上布星离披以舒光禾卉苯防以垂颖山岳峩嵳而连冈虫起蛰而若动鸟似飞而未扬观其措笔缀墨用心精专势和体均发止无间或守正循捡规折矩旋或方圆靡则因事制权其曲如弓其直如弦矫然特出若龙腾于川森尔下頽若雨坠于天或引笔奋力若鸿鴈髙飞邈邈翩翩或纵肆婀娜若流苏悬羽靡靡绵绵是故逺而望之若翔鳯厉水清波漪涟就而察之有若自然信黄唐之遗迹为六艺之范先籀篆盖其子孙草乃其曽聊观象以致思非言辞之所宣   昔周宣王时史籀始着大篆十五篇或与古同或与古异世谓之籀书者也及平王东迁诸侯力政家殊国异而文字乖形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损益之罢不合秦文者斯作苍颉篇中车府令赵髙作爰歴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或曰下邽人程邈为狱吏得罪始皇幽系云阳十年从狱中作大篆少者増益多者损减方者使圎圎者使方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以为御史使定书或曰邈所定乃字也自秦壊古文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书王莽时使司空甄丰校文字部改定古文复有六书一曰古文孔氏壁中书也二曰竒字即古文而异者三曰书秦篆书也四曰佐书即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书所以书幡信也许氏撰説文用篆书为正以为体例最可得而论也秦时李斯号为工篆诸山及铜人铭皆斯书也汉建初中扶风曹喜少异于斯而亦称善邯郸淳师焉略究其妙韦诞师淳而不及也太和中诞为成都太守以能书留补侍中魏氏寳器铭题皆诞书也汉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宻闲理不如淳也邕作篆势曰因为鸟迹苍颉循圣作则制文体有六篆妙巧入神或象文或比龙鳞纡体放尾长翅短身頺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棼緼扬波振击龙跃鸟震延颈胁翼势似凌云或轻举内投防本浓末若絶若连似冰露缘丝凝垂下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杪者邪趣不方不圎若行若飞跂跂翾翾逺而望之象鸿鹄羣逰络绎迁延近而视之端际而不可得见指防不可胜原研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覩其隙间般倕揖让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韬翰处篇籍之首目粲斌斌其可观摛华艶于纨素为学艺之范先嘉文徳之懿蕴作者之莫刋思字体之俯仰举大略而论旃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今人佐书曰字汉因行之独符印玺幡信题署用篆书者篆之捷也上谷王次仲始作楷法至灵帝好书时多能者而师宜官为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其能或时不持钱诣酒家饮因书其壁顾观者以佳酒讨钱足而灭之每书輙削而焚其柎梁鹄乃益为版而饮之酒其醉而窃其柎鹄卒以书至选部尚书宜官后为袁术将今钜鹿宋子有耿球碑是术所立其书甚工云是宜官书也梁鹄奔刘表魏武帝破荆州募求鹄鹄之为选部也魏武欲为洛阳令而以为北部尉故惧而自防诣门署军假司马在秘书自效是以今者多有鹄手迹魏武帝悬着帐中及以钉壁玩之以为胜宜官今宫殿题署多是鹄书鹄宜为大字邯郸淳宜为小字鹄谓淳得次仲法然鹄之用笔尽其势矣鹄弟子毛教于秘书今八分皆法也汉末有左子邑小与淳鹄不同然亦有名魏初而有钟胡二家为行书法俱学之于刘徳升而钟氏小异然亦各有其巧今大行于世作势曰鸟迹之变乃为佐蠲彼繁文崇此简易厥用既行体象有度焕若星陈郁若云布其大径防细不容髪随事从宜靡有常制或穹窿恢廓或栉比鍼列或砥平绳直或蜿蜒缪戾或长斜角趣或规旋矩折修短相副异体同势奋笔轻举离而不絶纎波浓防错落其间若钟簴设张庭燎飞烟崭岩崔嵳髙下属连似崇台重宇层云冠山逺而望之若云龙在天近而察之如心乱目竒姿谲诞不可胜原研桑所不能计宰赐所不能言何草篆之足算而斯文之未宣岂体大之难覩将秘奥之不聊伫思而详观举大较而论旃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伯度号称善作篇后有崔瑗崔寔亦皆称工杜氏结字甚安而书体防痩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踈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其巧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黒下笔必为楷则常曰怱怱不暇草书寸纸不见遗至今世尤寳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伯英弟文舒者次伯英又有姜孟颍梁孔达田彦和及韦仲将之徒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罗叔景赵元嗣者与伯英并时见称于西京而矜巧自与众颇惑之故伯英自称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余河间张超亦有名虽然与崔氏同州不如伯英之得其法也崔瑗作草书势曰书契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末叶典籍弥繁时之多辟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勦其墨翰惟作佐旧字是删草书之法盖又简略应时逾指用于卒廹兼功并用爱日省力竒险之变岂必古式观其法象俯仰有仪方不中矩圆不中规抑左扬右兀若竦﨑兽跂鸟跱志在飞移狡兔暴骇将奔未驰或黝黭状似连珠絶而不离畜怒奋郁放逸生竒忽凌惴栗若据槁临危旁防邪附似蜩螗挶枝絶笔收势余綖虬结若杜伯捷毒看隙缘巇螣蛇赴穴头没尾垂是故逺而望之摧焉若阻岸崩崖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机微要妙临时从宜略举大较髣髴若斯   法书苑【周越】   鹤头蚊脚   二书皆汉诏板所用各象形   葬玉埋香   玉溪编事王蜀时秦州节度使王承俭筑城获瓦棺中有石刻曰隋开皇二年渭州刺史张崇妻王氏铭文有深深玉郁郁埋香之语也   笔虎   窦泉谓李阳冰篆   屈玉垂金   有泉又作小篆赞曰丞相斯法神虑清深钗头屈玉鼎足垂金   李阳冰书   阳氷李大夫书云某志在古篆于天地山川【一作山河】得方圆流峙之常日月星辰得经纬昭回之度于云霞艸木得霏布滋蔓之容于衣冠文物得揖让周旋之礼于眉髪口鼻得喜怒惨舒之分于虫鱼鸟兽得屈伸飞动之理于骨角齿牙得拉摆咀嚼之势随手万变任心所成常痛孔壁遗文汲冢旧简年代浸逺谬误滋多蔡中郎以丰为豊李相府以束为柬使学者无据耳   论右军书   阳冰又与李嗣真书论王右军体云羲之每不同者以变难俦乐毅论太史箴体皆正直有忠臣烈士之象告誓文曹娥碑容皆惨悴有孝子之象逍遥篇孤鴈赋迹逺趣髙有拔俗抱素之象画象赞洛神赋姿仪雅丽有矜庄严肃之象凡所挥染皆见义以成字以得意   僧杰   隋僧敬脱善作方丈大字号曰僧杰   戈法逼眞   唐太宗学虞监书每难于戈法一日书遇戬字召世南补写其戈以示魏郑公曰仰窥圣作内戬字戈法逼真帝赏其鉴识   茯苓芝   唐李邕善书仍自刻多假立刻字人名如茯苓芝黄仙鹤之类是也   章草   杜操字伯度善草书章帝爱之诏令上表亦作草字谓之章草   屋漏痕   顔鲁公与懐素同学草书于乌兵曹或问曰张长史见公孙大娘舞劒器始得低昂回翔之状兵曹有之乎懐素以古钗脚对鲁公曰何如屋漏痕懐素抱鲁公唱赋复问师何所得曰观夏云竒峯及壁折路常师之   手画肚   王昭宗云书翰由水墨积习虞七被中以手画肚   古今杂体   宋末王融图古今杂体有六十四书少年仿効家藏纸贵而风鱼虫鸟是七国时书元长皆作字故贻后来所诘湘东王遣沮阳令韦仲定为九十一种次功曹谢善勋増其九法合成百体其中以八卦为书以一为太为两法不差一字方寸千言   衍极序   郑子经闽人也所称回溪肯亭皆其先世此书包括古今论著精核殆不愧其家风者与惟谓虞褚为疲薾不无大过岂知顔出于褚耶至论张即之陈谠之废法实临池之戒也是编为吾师泰泉先生家藏有刘有定着释颇详赡不能尽刻也刻此为用笔鉴焉隆庆二年秋八月罗浮山樵黎民表书   衍极【郑枃】   至朴篇第一   至朴散而八卦兴八卦兴而书契肇书契肇而篆籀滋飞天八防已前不可得而详也皇颉以降凡变五矣其人亡其书存古今一致作者十有三人焉予生千载之下每览昔人残铭断碣未尝不为之歔欷而三叹也在昔结绳之政始分龙穗之章中辍于是仓史氏出仰观俯察以造六书通天地之幽秘为百王之宪章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若稽古大禹既平水土铸鼎象物勒铭告成而功被万世三代之末周籀蔚有竒秀篆攸祖孔子采摭旧作缘饰篆文天授其灵剙物垂则吕政暴兴天人之道壊乱极矣李斯者适际其时陶埏偃仰専名擅作悉燔旧章天下行秦篆矣程邈亦防定篆文増衍佐趋时便宜蔡邕鸿都石经为古今不刋之典张芝钟繇咸得其道伯英圣于一笔书元常神妙于铭石王羲之有髙人之才一发新韵晋宋能人莫敢讐拟李阳冰生于中唐独蹈孔轨潜心改作过于秦斯张旭天分极深浑然无迹顔真卿含光大为书统宗其气象足以仪表衰俗五代而宋奔驰崩溃靡所底止蔡襄毅然独起可谓间世豪杰之士也呜呼书其难哉文籍之生乆矣能书者何濶希焉盖夫人能书也吾求其能于夫人是以难也今予得其人而不表章之使来者无所取则以至乎书道之妙予则有罪也厥今区夏同文奎壁有烂异能间作黼黻皇猷三代以还莫此为盛大比之制已兴保氏之教必立草茅论著或者有取焉尔   书要篇第二   六书之要其谐声乎声原于虚而妙于物言者声之宣也书者声之寄也飞龙肇音防哉閴乎其罔闻也夹漈山人尝是正之有音无文者多矣皇元圗书重启人文谐声之义实宗乎五虽古之三皇龙书穂书云人诸作蔑以加诸猗欤休哉商之倒薤周之虎书鱼书其象形邪曰夷考禽书鸾诸体不过名物作也曰孔壁旧书皆科斗文字佳城之文独显于世曰古文杂用籀体非一于科斗也葢古文有填书麒麟钟鼎篆有垂露复书杂体之八分变而飞白行草草本本篆篆出于籀籀始于古文皆体于自然效法天地然则予何取哉曰汉时逺步晋唐至宋滋弗逮矣仓史之迹逺矣币刀鼎鬲世复寡賛皇石刻其非西周乎诅楚其兴于近代乎石鼓泰山碑暨于两京遗书旧画学者不可不厌观焉黄庭谓非右军其谁作耶曰永僧徐浩辈为之也乐毅论旧本希见于世宋初王侍书别写刻之洛神赋亦后人托献之而诡行之墓田丙舍其钟大尉之懿乎霜寒数帖其王防稽之奥乎李阳冰庻子泉铭怡亭刻石二世诏无是过也浯溪碑雅厚雄深森严于瘗鹤万安记其苗裔乎郎官防壁序祭濠州文末年诰身同出一轨所谓不约于法而允蹈焉者一扫欧虞褚薛之疲薾张顔畴宗与曰宗古文籀篆其开于程蔡乎石室之书今亡矣其言曰书肇于自然隂阳生焉形势立焉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若日月云雾若虫食叶若利刀戈纵横皆有意象左回右顾无使孤露藏头防尾力在字终疾澁之分执笔之度八体变法之崔瑗之俦咸受业焉光和建安诸作髙明粹精非魏晋所拟议籀与篆同笔意与张留侯萧相国谈笔道钟大傅著论可为格言矣诸葛武侯其知书之变矣扬子云训纂其説文切韵之本乎回溪书衡肯亭包其义则衍极窃取之矣夫字有九德九德则法法始乎庖牺成乎轩颉盛乎三代草乎秦汉极乎晋唐万世相因体有损益而九德莫之有损益也或曰九德孰传乎天乎曰天之又问自得曰无愧于心为自得   造书篇第三   至哉圣人之造书也其得天地之用乎盈虚消长之理竒雄雅异之观静而思之漠然无联散而观之万物纷错书之时义大矣哉自秦以来知书者不少知造书之妙者为独少无他由师法之不也或曰三代不闻其嚣嚣也汉魏以降何其琐琐耶曰古昔之民天淳未隳动静云为自中乎矩夏商以前非无也略也保氏之教立于周官后世渐尚巧智设官师以训勅之去本愈逺而防之愈宻去道愈踈而言之愈切夫法者书之正路也正则直直则易易则可至至则妙未至亦不为迷人偭则邪邪则曲曲则难于是闽中蘓援转脱淫夸以枭乱世俗君子道诸学者审其正易邪难几于方向矣然则子襄阻诵氏法乎曰法仓颉四目而神灵其造书天雨粟鬼夜哭有诸曰吾不知也李斯云九百年后有发吾笔意者卒如其言曰阳氷非直继斯者也蔡邕学书嵩山石室得素书八角乘芒鬼物授以笔法何其神耶曰古书至秦而絶斯邈之法复絶防邕斩然矣钟繇见笔经于韦诞求之不得诞死而发其墓又秘之将死授其子防大康中许人破冢宋翼得之何其秘耶曰法者天下之公也奚其秘王羲之笔论同志求之弗与诫其子孙勿曷乎曰天将启之人能秘之顔鲁公下问于长史宜有异对而独以钟书十二意何耶曰发之也其曰妙在执笔又曰如锥画沙如印印泥书道尽矣索靖之银钩虿尾顔清臣之屋漏懐素之壁路及钗股诸法不若是之明且要也或曰李斯憸人书奚传曰君子不以人废言顔氏之书李重光曷议之李氏之书可乎曰使天下塞其兑开其门可也唐数宋史何伙乎曰未修之书也古今书品其效尤班固人物表与孙防礼姜尧章之谱何夸乎曰语其细而遗其大赵伯暐之辨妄所以作也宣和谱石峻等书其诞章之尤者也兰亭考愈松续考滥采羣言吾不知其然也黄伯思之论其自欺者也   古学篇第四   秦废古学诸书不可行矣蒙恬书经胡母敬等剽掠遗范造仓颉博学诸书散落复尽然道在两间法出于道书虽不法则常在故执笔贵圎字贵方篆贵圎贵方圎效天方法地圎有方之理方有圆之象不吾不知其为书也紫真授羲之其似乎或曰梁武谓元常古肥子敬今痩子敬不逮逸少逸少不逮元常学者以二王比肩曰父作之子述之逸少无迹可防献之则未至也羲之曰意在笔前字居心后存筋藏锋灭迹隐端而分起伏诸用又题卫氏笔阵曰夫书先引八分章草入字中草书象篆八分相杂斯言防哉卫氏曰善鉴不书善书不鉴又删李斯笔妙而分七势可与八永防焉张懐瓘十法其诚颂之绪论乎翰林禁经发诸家笔意背抛引虿毒法趯戈曰清润迟澁而左顾善于形容矣边衫衂侧其月闇筑未善也萧何韦诞其能署书乎或问广成子应僧一行释防燕卿葛氏诸作极论题署其几法乎曰法则法矣然泉忌讳适足以累法真卿之剑池阳氷之讲台从横生动不假修饰其署书之雄秀者乎陈旅之记能持论矣世称李邕善题署然其铭刻欧虞褚数公若优乎曰古之铭石典重端雅使人兴起于千载之下邕以行押相防后世嵬异百出邕作俑也欧虞褚深得书理信本伤于劲利伯施过于钝孰登少开阖之势栁诚悬其逰张顔之阃奥乎徐李沈宋诸家殆闯其藩落者乎韩择木韩秀实李莒李俭绰有古意太白得无法之法子美行之昌黎知其理而功浅子厚雅有负抱而有永兴公之余韵议者以退之为极踈利曰彼盖不知九方歅之相马也黄鲁直云书道弊于唐末惟杨凝式有古人笔意曰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请问宋之名家曰钱忠懿杜祁公之流便蘓才翁倩仲之爽峭蘓子瞻之才赡米元章之清拔加于人一等矣蹈道则未也若夫鲁直之环变刘陶诸人所不能及惜乎态之靡靡也然其真行多得于瘗鹤问周越李时雍钟离景伯曰如法何呉説张孝祥范成大法乎曰此而法天下无法矣然则即之诸人其称降乎曰吁磔裂涂地矣或问蔡京下之书曰其悍诞奸嵬见于顔面吾知千载之下使人掩鼻而过之也曰张即之陈谠之书一时籍甚丰碑钜刻散流江左迨今书家尚祖余习曰速勿为所染如深焉虽卢扁无所容其灵矣然则其自知耶曰知则不为也人生不幸不闻过大不幸无耻蘓氏有言曰书于鲁公文于昌黎诗于工部至矣或曰彼人耳若夫吕岩钟离权之瑰雄神险不其愈乎曰吾论书不论仙然抱朴称皇象为书圣陶真逸有顽仙之论或问懐素草书隣于长史君谟有仆奴之讥过乎曰人无百嵗之寿而有千嵗之信豪杰从起相知于异世之下齺然若合符节未达曰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夫张公者人龙也藐焉寡俦而素欲防驽骀与之方驾九地之下重天之巅乎然则髙闲亚栖之流欤曰二僧跚若后矣程子之持敬可谓知其本矣或曰朱元晦诸贤其简毕乎曰道德之充乎中而溢乎外也王子文书感兴其几矣书学何所止曰圽身而已矣然则张伯髙行业未彰独以书酣身益乎曰吾闻之精于一则尽善徧用智则无成圣人疾没世而名不称彼张公者东呉之精去之五百再见伯英以此养生以此忘形以此玩世以此流名   天五篇第五   天地之数合乎五皇极之道中于五四时之用成于五六书之变极于五是故古文如春籀如夏篆如秋如冬八分行草嵗之余闰也之兴也其周之末造乎其民趋于简陋乎或问石鼓显于李唐韩退之韦应物以为周文王宣王时欧阳永叔蘓子瞻谓非史籀不能作而夹漈以为秦文信乎曰以漆文知之然则笔曷始乎曰尚矣书曰作防非笔何防纪于太常非笔何纪蘓望欧阳棐以三仁为汉赵德大洪景伯非之谅也或曰古书籀其渝渝乎乆矣而何言之防耶曰吾闻达于理者古今不能鬲审其几者鬼神莫能閟夫道一而已矣然则用笔有异乎曰有请问曰篆用直分用侧楷曰间出存乎其人其人可得闻乎曰顔栁篆七而分三欧褚分八而篆二问行草曰篆多禊序问以分侧有石书之遗意焉然则执笔有异乎曰夫执笔者法书之机键也近世善执笔者莫如张顔吾以此按天下圗书不能逃乎玉尺也夫善执笔则八体具不善执笔则八体废寸以内法在掌指寸以外法兼肘腕掌指法之常也肘腕法之变也魏晋间帖掌指字也呜呼师法不人便其所习便其所习此法之所以不故惠施卒而庄子深瞑不言钟子期死而伯牙毁琴絶弦盖伤世之难与知也或曰绛州潘氏搜摭竒墨秘楮昉于仓颉讫于宋初其雅博乎曰淳化间太宗出内藏古迹命王着临榻工用精嘉大观绛潭犹有似人之喜戏鱼黔江鼎汝无虑数十有无不足计也汪季路之辨审矣曰营咨道二十万购夫子庙碑刘潜夫十余载求邕僧塔铭琛乎曰鸿都断石犹有存者其古刻之天球乎黄初缺里记词翰尔雅其南金乎汉碑三百销蚀亡几何君阁道夏淳于碑可以全见古人靣貌君谟纂其忧思深矣魏晋相承善学古莫如钟王自庾谢萧阮诸人神气浸殊体式未散歴隋而唐始有専门之学自此益分矣呜呼媮风并起其末造之孱民乎豪杰之生不数其精神犹防错于元化之间乎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孔氏遗迹阳冰独神会之鲁公之书懐素喜而有得似不在语言文字之苴乎诸子之穷髙极微长于词説知本者厌于言或问衍极曰极者中之至也曷为而作也曰吾惧夫学者之不至也   元人书无逾赵荣禄虽古废于荣禄卒能自以其法擅元至今者也顾同时若郑子经不独记着所不少及至诟斥永兴北海而諵諵以金石魏晋防人便其所习总之隂摈荣禄耳然荣禄名髙亦足以豪吾恐郑口不胜赵手至论法于寸以内外掌指腕肘之説真书家名言也   説郛卷八十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书谱【孙过庭】   夫自古之善书者汉魏有钟张之絶晋末称二王之妙王羲之云顷寻诸名书钟张信为絶伦其余不足观可谓【缺二字】钟张云没而羲献继之又云吾书比之钟张钟当抗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然张精熟池水尽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谢之此乃推张迈钟之意也攷其専擅虽未果于前规摭以兼通故无慙于即事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絶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妍夫质以代兴姸因俗易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三变驰骛沿革物理常然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又云子敬之不及逸少犹逸少之不及钟张意者以为评得其纲纪而未详其始卒也且元常専工于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而逸少兼之拟草则余真比真则长草虽专工小劣而博涉多优总其终始匪无乖互谢安素善尺牍而轻子敬之书子敬常作佳书与之谓必存録安辄题后答之甚以为恨安尝问敬卿书何如右军答云故当胜安云物论殊不尔子敬又答时人那得知敬虽权以此辞折安所鉴自称胜父不亦过乎且立身名事资尊显胜母之里曽参不入以子敬之豪翰绍右军之笔札虽复粗楷则实恐未克箕裘况乃假托神仙耻崇家范以斯成学孰愈面墙后羲之往都临行题壁子敬密拭除之辄书易其处私为不恶羲之还见乃叹曰吾去时真大醉也敬乃内惭是知逸少之比钟张则専博斯别子敬之不及逸少无或疑焉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味钟张之余烈挹羲献之前规极虑専精时逾二纪有乖入木之术无间临池之志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絶岸頽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奔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纎纎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晨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防之内殊衂【一作剑】挫于毫芒况云积其防画乃成其字曽不旁窥尺牍俯习寸隂引班超以为辞援项籍而自满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心昬拟效之方手迷挥运之理求其姸妙不亦谬哉然君子立身务修其本雄谓诗赋小道壮夫不为况复溺思毫厘沦精翰墨者也夫潜神对奕犹标坐隠之名乐志垂纶尚体行藏之趣讵若功定礼乐妙拟神仙犹埏埴之罔穷与工鑪而并运好异尚奇之士翫体势之多方穷防测妙之夫得推移之奥赜著述者假其糟粕藻鉴者挹其菁华固义理之会归信贤达之兼善者矣存精遇赏岂徒然与而东晋士人互相陶淬至于王谢之族郗庾之伦纵不尽其神奇咸亦挹其风味去之滋永斯道逾防方复闻疑称疑得末行末古今阻絶无所质问设有所防缄秘已深遂令学者茫然莫知领要徒见成功之美不悟所致之由或乃就分布于累年向规矩而犹逺图真不悟习草将迷假令薄解草书麤法则好溺偏固自阙通规讵知心手防归若同源而异派转用之术犹共树而分条者乎加以趋变适时行书为要题勒方幅真乃居先草不兼真殆于専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真以防画为形质使转为情性草以防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草乖使转不能成字真亏防画犹可记文回互虽殊大体相涉故亦旁通二篆俯贯八分包括章草涵泳飞白若毫厘不察则胡越殊风者焉至如钟繇奇张芝草圣此乃専精一体以致絶伦伯英不真而防画狼籍元常不草使转纵横自兹以降不能兼善者有所不逮非専精也虽篆草章工用多变济成厥美各有攸宜篆尚婉而通欲精而密草贵流而畅章务险而便然后蕴之以风神温之以妍润鼔之以枯劲和之以闲雅故可达其情性形其哀乐验燥湿之殊节千古依然体老壮之异时百龄俄顷嗟乎不入其门讵窥其奥者也又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疎略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防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当仁者得意言罕陈其要企学者希风叙妙虽述犹疎徒立其工未敷厥防不揆庸昧辄效所明庶欲既往之风规导将来之器识除繁去滥覩迹明心者焉代有笔阵图七行中画执笔【一作三手】图手貎乖舛防画湮讹顷见南北流疑是右军所制虽则未详真伪尚可发啓童既常俗所存不借编录至于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今之所撰亦无取焉若乃师宜官之高名徒彰史牒邯郸淳之令范空着缣缃暨乎崔杜以来萧羊以往代祀緜逺名氏滋繁或籍甚不渝人亡业显或慿附増价身谢道衰加以糜蠧不捜秘将尽偶逢真赏时亦罕窥优劣纷纭殆难覼缕其有显闻当代遗迹见存无俟抑自标先后且六文之作肇自轩辕八体之兴始于嬴政其来尚矣厥用斯但今古不同妍质悬隔既非所习又亦畧诸复有龙蛇云露之流鹤花英之类乍图真于率尔或写瑞于当年巧涉丹青工亏翰墨异夫楷式非所详焉代羲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鄙理疎意乖言拙详其防趣殊非右军且右军位重才髙调清词雅声尘未泯翰牍仍存观夫致一书陈一事造次之际稽古斯在岂有贻谋令嗣道叶义方章则顿亏一至于此又云与张伯英同学斯乃更彰虚诞若指汉末伯英时代全不相接必有晋人同号史何其寂寥非训非经宜从弃择夫心之所达不易尽于名言言之所通尚难形于纸墨粗可髣髴其状纲纪其辞兾酌希夷取防佳境阙而未逮请俟将来今撰执使转用之由以祛未悟执谓深浅长短之类是也使谓从横牵掣之类是也转谓钩环盘纡之类是也用谓防画向背之类是也方复防其数法归于一途编列众工错综羣妙举前贤之未及啓后学于成规穷其根源防其枝派贵使文约理赡迹显心通披卷可明下笔无滞诡词异説非所详焉然今之所陈务禆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取立指归岂惟防古通今亦乃情深调合致使摹搨日广研习嵗滋先后著名多从散落歴代孤绍非其効欤试言其由畧陈数言止如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史箴兰亭集序告誓文斯并代俗所真行絶致者也写乐毅则情多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瓌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史箴又纵横曲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岂惟驻想流波将贻啴喛之喜【一作奏】驰神睢涣方思藻绘之文虽其目击道存尚或心迷议舛莫不强名为体共习分区岂知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隂惨本乎天地之心既失其情理乖其实原夫所致安有体哉夫运用之方虽由巳出规模所设信属目前差之一毫失之千里茍知其术适可兼通心不厌精手不忘熟若运用尽于精熟规矩闲于胷襟自然容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亦犹羊之心邈乎无际庖丁之目不见全牛尝有好事就吾求习吾乃麤举纲要随而授之无不心悟手从言忘意得纵未穷于众术断可极于所临矣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如少思则老而愈妙学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三时时然一变极其分矣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絶既能险絶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从心故能达夷险之情体权变之道亦由谋而后动动不失宜时然后言言必中理矣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当縁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厉而风规自逺子敬已下莫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岂独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悬隔者也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运自矜者将穷性域絶于诱进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嗟乎葢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断可明焉然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澹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枿外曜锋芒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况拟不能似察不能精分布犹踈形骸未检跃泉之态未覩其妍窥井之谈已闻其丑纵欲搪突羲献诬罔钟张安能掩当年之目杜将来之口慕习之辈尤宜慎诸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迟留者赏会之致将反其速行臻防美之方専溺于迟终爽絶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防非其心闲手敏难以兼通者焉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骨气存矣而遒润加之亦犹枝榦扶疎凌霜雪而弥劲花叶鲜茂与云日而相辉如其骨力偏多遒丽盖少则若枯槎架险巨石当路虽妍媚云阙而体质存焉若遒丽居优骨气将劣譬夫芳林落蕊空照灼而无依兰沼漂蓱徒青翠而奚托是知偏工易就尽善难求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径挺不遒刚狠者又倔强无润矜敛者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澁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染于俗吏斯皆独行之士偏翫所乖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况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假令运用未周尚亏工于秘奥而波澜之际已濬发于灵台必能旁通防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镕铸虫篆陶钧草体五材之并用仪形不极象八音之迭起感防无方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防齐列为体互乖一防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遣不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冺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自可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譬夫绛树青琴殊姿共艳隋珠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兎犹恡筌蹄闻夫家有南威之容乃可论于淑媛有龙泉之利然后议于断割语过其分实累枢机吾尝静思作书谓为甚合时称识者辄以引示其中巧丽曽不留目或有误失翻被嗟赏既昧所见尤喻所闻或以年职自髙轻致陵诮余乃假之以缃缥题之以古目则贤者改观愚夫继声竞赏毫末之竒罕议锋端之失犹惠侯之好伪似叶公之惧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葢有由矣夫蔡邕不谬赏孙阳不妄顾者以其鉴精通故不滞于耳目也向使奇音在防庸聴惊其妙响逸足伏枥凡识知其絶羣则伯喈不足称伯乐未可尚也至若老姥遇题扇初怨而后请门生获书几父削而子懊知与不知也夫士屈于不知巳而伸于知巳彼不知也曷足怪乎故庄子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之则不足以为道也岂可执氷而咎夏虫哉自汉魏已来论书者多矣妍蚩杂糅条目纠纷或重述旧章了不殊于既往或茍兴新説竟无益于将来徒使繁者弥繁阙者仍阙今撰为六篇分成两卷第其工用名曰书谱庶使一家后进奉以规模四海知音或存观省缄秘之防余无取焉   续书谱【姜尧章】   总论   真行草书之法其源出于虫篆八分飞白章草等圆劲古淡则出于虫篆点画波发则出于八分转换向背则出于飞白简便痛快则出于章草然而真草与行各有体制欧阳率更顔平原辈以真为草李邕李西台辈以行为真亦以古人有専工正书者有専工草书者有専工行书者信乎其不能兼美也或云草书千字不抵行书十字行书十字不抵真书一字意以为草至易而真至难岂真知书者哉大抵下笔之际尽仿古人则少神气専务遒劲则俗病不除所贵熟习兼通心手相应斯为妙矣白云先生欧率更书诀亦能言其梗概孙过庭论之又详皆可参稽之   真书   真书以平正为善此世俗之论唐人之失也古今真书之妙无出钟元常其次则王逸少今观二家之书皆潇洒纵横何拘平正良由唐人以书判取士而士大夫字画类有科举习气顔鲁公作干禄字书是其证也矧欧虞顔栁前后相望故唐人下笔应规入矩无复晋魏飘逸之气且字之长短小大斜正疎密天然不齐孰能一之谓如东字之长西字之短口字之小体字之大朋字之斜党字之正千字之疎万字之密画多者宜痩画少者宜肥魏晋书法之髙良由各尽字之真态不以私意叅之耳或者専喜方正极意欧顔或者専务匀圆専师虞永或谓体须精匾则自然平正此又有徐会稽之病或云欲其潇散则自不尘俗此又有王子敬之风岂足以尽法书之美哉真书用笔自有八法吾尝采古人字列之以为图今畧言其指防者字之眉目全借顾盼精神有向有背随字异形横直画者字之骨体欲其坚正匀净有起有止所贵长短合宜结束坚实丿【音瞥】乀【音拂】者字之手足伸缩异度变化多端要如鱼翼鸟翅有翩翩自得之状挑剔者字之步履欲其沈实晋人挑剔或带斜拂或横引向外至顔栁始正锋为之正锋则无飘逸之气转折者方圆之法真多用折草多用转折欲少驻驻则有力转欲不滞滞则不遒然而真以转而后通草以折而后劲不可不知也悬针者笔欲极正自上而下端若引绳若垂而复缩谓之垂露翟伯夀问于米老曰书法当如何米老曰无垂不缩无往不收此必至精至熟然后能之古人遗墨得其一防一画皆昭然絶异者以其用笔精妙故也大令以来用笔多失一字之间长短相补斜正相拄肥痩相混求姸媚于成体之后至于今世尤甚   用笔   用笔不欲太肥肥则形浊又不欲太痩痩则形枯不欲多露锋芒则意不持重不欲深藏圭角则体不精神不欲上小下大不欲左低右髙不欲前多后少欧率更结体虽太拘而用笔特备众美虽小楷而翰墨洒落追踪钟王来者不能及也顔栁结体既异古人用笔复溺一偏余评二家为书法之一变数百年间人争效之字画刚劲髙明固不为无助而魏晋风轨扫地矣然栁氏大字偏傍清劲可喜更为奇妙近世亦有仿之者则俗浊不除不足观故知与其太肥不若痩硬也   草书   草书之体如人坐卧行立揖逊忿争乗舟跃马歌舞擗踊一切变态非茍然者又一字之体率有多变有起有应如此起者当如此应各有义理王右军书羲之字当字得字深字慰字最多多至数十字无有同者而未尝不同也可谓所欲不逾矩矣大凡学草书先当取法张芝皇象索靖等章草则结体平正下笔有源然后仿王右军申之以变化鼔之以奇崛若泛学诸家则字有工拙笔多失误当连者反断当断者反续不识向背不知起止不悟转换随意用笔任笔赋形失悮颠错反为新奇自大令以来已如此矣况今世哉然而襟韵不髙记忆虽多莫湔尘俗若使风神萧散下笔便当过人自唐以前多是独草不过两字属连累数十字而不断号曰连绵游丝此虽出于古人不足为奇更成大病古人作草如今人作真何尝茍且其相连处特是引带尝攷其字是防画处皆重非防画处偶相引带其笔皆轻虽复变化多端未尝乱其法度张颠怀素最号野逸而不失此法近代山谷老人自谓得长沙三昧草书之法至是又一变矣流至于今不可复观唐太宗云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恶无骨也大抵用笔有缓有急有有锋有无锋有承接上文有牵引下字乍徐还疾忽往复收缓以效古急以出奇有锋以燿其精神无锋以含其气味横斜曲直钩环盘纡皆以势为主然不欲相带则近于俗横画不欲太长长则转换迟直画不欲太多多则神痴以捺代乀以发代辵辵亦以捺代之惟丿则间用之意尽则用悬针意未尽须再生笔意不若用垂露耳   用笔   用笔如折钗股如屋漏痕如锥画沙如壁坼此皆后人之论折钗股者欲其屈折圆而有力屋漏痕者欲其无起止之迹锥画沙者欲其匀而藏锋壁坼者欲其无布置之巧然皆不必若是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一起一倒一晦一明而神奇出焉常欲笔锋在画中则左右皆无病矣故一防一画皆有三转一波一拂皆有三折一丿又有数様一防者欲与画相应两防者欲自相应三防者必一防起一防带一防应四防者一起两带一应笔阵图云若平直相似状如笇子便不是书又如囗【音围】当行草时尤当冺其棱角以寛闲圆美为佳心正则笔正意在笔前字居心后皆名言也故不得中行与其工也宁拙与其弱也宁劲与其钝也宁速然极须淘洗俗姿则妙处自见矣大要执之欲运之欲活不可以指运笔当以腕运笔执之在手手不主运运之在腕腕不主执又作字者亦须畧考篆文须知防画来歴先后如左右之不同刺防之相异王之与玉示之与衣以至秦奉泰春形同体异理殊得其源本斯不浮矣孙氏有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八十七上>执使转用之法执谓深浅长短使谓纵横牵掣转谓钩环盘纡用谓防画向背岂偶然哉   用墨   作楷墨欲干然不可太燥行草则燥润相杂润以取姸燥以取险墨浓则笔滞燥则笔枯亦不可不知也笔欲锋长劲而圆长则含墨可以运动劲则有力圆则妍美予尝评世有三物用不同而理相似良弓引之则来舍之则急往世俗谓之揭箭好刀按之则曲舍之则劲直如初世俗谓之囘性笔锋亦欲如此若一引之后已曲不复挺又安能如人意耶故长而不劲不如弗长劲而不圆不如弗劲葢纸笔墨皆书法之助也   行书   尝考魏晋行书自有一体与草不同大率变真以便于挥运而已草出于章行出于真虽曰行书各有定体纵复晋代诸贤亦若不相逺兰亭记及右军诸帖第一谢安石大令诸帖次之顔欧苏米亦后世可观者大要以笔老为贵少有失悮亦可辉映所贵乎浓纎间出血脉相连筋骨老徤风神洒落姿态备具真有真之态度行有行之态度草有草之态度必须博习可以兼通   临摹   摹书最易唐太宗云卧王蒙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可以嗤萧子云唯初学书者不得不摹亦以节度其手易于成就皆须是古人名笔置之几案悬之座右朝夕谛观思其运笔之理然后可以摹临其次双钩蜡本须精意摹搨乃不失位置之美耳临书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笔意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临书易进摹书易忘经意与不经意也夫临摹之际毫髪失真则精神顿异所贵详谨世所有兰亭何翅数百本而定武为最佳然定武本有数样今取诸本叅之其位置长短大小无不一同而肥瘠刚柔工拙要妙之处如人之面无有同者以此知定武虽石刻又未必得真迹之风神矣字书全以风神超迈为主刻之金石其可茍哉双钩之法须得墨晕不出字外或郭填其内或朱其背正得肥痩之本体虽然尤贵于痩使工人刻之又从而刮治之则痩者亦变为肥矣或云双钩时须倒置之则亦无容私意于其间诚使下本明上纸薄倒钩何害若下本晦上纸厚却须能书者为之发其笔意可也夫锋铓圭角字之精神大抵双钩多失此又须朱其背时稍致意焉   书丹   笔得墨则痩得朱则肥故书丹尤以痩为奇而圆熟美润常有余劲老苍古常不足朱使然也欲刻者不失真未有若书丹者然书时盘薄不无少劳韦仲将升髙书凌云台榜下则须髪已白艺成而下斯之谓欤若钟繇李邕又自刻之可谓癖矣   情性   艺之至未始不与精神通其説见于昌黎送高闲序孙过庭云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疎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防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又云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淡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枿外曜锋芒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至于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迟留者赏防之致将反其速行臻会美之方専溺于迟终爽絶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防非其心闲手敏难以兼通者焉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骨气存矣遒润加之亦犹枝榦萧疎凌霜雪而弥劲花叶鲜茂与云日而相辉如其骨力偏多遒丽葢少则枯槎架险巨石当路虽姸媚云阙而体质存焉若遒丽居优骨气将劣譬夫芳林落叶空照灼而无依兰沼漂萍徒青翠而奚托是知偏工易就尽善难求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径挺不遒刚狠者又倔强无润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澁迟重者终于拙钝轻琐者染于俗吏斯皆独行之士偏玩所乖必能旁通防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镕铸虫篆陶钧草隶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防齐列为体互乖一防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凖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速不常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于方圆遁绳钩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其言尽善故具载   血脉   字有藏锋出锋之异粲然盈楮欲其首尾相应上下相接为佳后学之士随所记忆图冩其形未能涵容皆支离而不相贯穿黄庭小楷与乐毅论不同东方画讃又与兰亭殊指一时下笔各有其势固应尔也予尝歴观古之名书无不防画振动如见其挥运之时山谷云字中有笔如禅句中有眼岂欺我哉   燥润【见用笔条】   劲媚【见情性条】   方圆   方圆者真草之体用真贵方草贵圆方者参之以圆圆者参之以方斯为妙矣然而方圆曲直不可显露直须涵泳一出于自然如草书尤忌横直分明横直多则字有积薪束苇之状而无萧散之气时时一出斯为妙矣   向背   向背者如人之顾盼指画相揖相背发于左者应于右起于上者伏于下大要防画之间施设各有情理求之古人惟王右军为妙   位置   假如立人挑土田王衣示一切偏旁皆须令狭长则右有余地矣在右者亦然不可太密太巧太密太巧是唐人之病也假如口在左者皆须与上齐呜呼喉咙等是也在右者皆欲与下齐和扣等是也又如平头须令覆其下走辵皆须能承其上审量其轻重使相负荷计其大小使相副称为善   踈宻   书以踈为风神宻为老气如佳之四横川之三直鱼之四防画之九画必须下笔劲浄疎密停匀为佳当疎不疎反成寒乞当密不密必至雕疎   风神   风神者一须人品髙二须师法古三须纸笔佳四须险劲五须髙明六须润泽七须向背得宜八须时出新意则自然长者如秀整之士短者如精悍之徒痩者如山泽之臞肥者如贵游之子劲者如武夫媚者如美女欹斜如醉仙端楷如贤士   迟速   迟以取妍速以取劲先必能速然后为迟若素不能速而専事迟则无神气若専事速又多失势   笔势   下笔之初有搭锋者有折锋者其一字之体定于初下笔凡作字第一字多是折锋第二三字承上笔势多是搭锋若一字之间右边多是折锋应其左故也又有平起者如画藏锋者如篆画大要折搭多精神平藏善含蓄兼之则妙矣   説郛卷八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   书断卷一【张怀瓘】   古文   按古文者黄帝史苍颉所造也颉首有四目通于神明仰观奎星圜曲之势俯察文鸟迹之象博采众美合而为字是曰古文孝经援神契云奎主文章苍颉仿象是也   大篆   按大篆者周宣王太史史籀所作也或曰柱下史始变古文或同或异谓之为篆篆者也其物理施之无穷甄酆定六书三曰篆书八体书法一曰大篆又汉书艺文志史籀十五篇并此也以史官制之用以教授谓之史书凡九千字   籀文   按籀文者周太史史籀之所作也与古文大篆小异后人以名称书谓之籀文七略曰史籀者周时史官教学童书也与孔氏壁中古文异体甄酆定六书二曰竒字是也   小篆   小篆者秦丞相李斯所作也增损大篆异同籀文谓之小篆亦曰秦篆   八分   按八分者秦羽人上谷王次仲所作也王愔云王次仲始以古书方广少波势建初中以草作楷法字八分言有模楷始皇得次仲文简略赴急疾之用甚喜遣召之三征不至始皇大怒制槛车送之于道化为大鸟飞去   书   按书者秦下邽人程邈所作也邈字元岑始为县吏得罪始皇幽系云阳狱中覃思十年益大小篆方圆而为书三千字奏之始皇善之用为御史以奏事烦多篆字难成乃用字以为人佐书故曰书   章草   按章草汉黄门令史史游所作也卫恒李诞并云汉初而有草法不知其谁萧子良云章草者汉齐相杜操始变藁法非也王愔云汉元帝时史游作急就章解散体麤书之汉俗简堕渐以行之是也   行书   按行书者后汉颍川刘徳升所造也行书即正书之小伪务从简易相间流行故谓之行书王愔云晋世以来工书者多以行书著名钟元常善行押书是也尔后王羲之献之并造其极焉   飞白   按飞白书者后汉左中郎蔡邕所作也王隠王愔并云飞白变楷制也本是宫殿题署势既径文字宜轻微不满名为飞白王僧防云飞白八分之轻者邕在鸿都门见匠人施垩帚遂创意焉   草书   按草书者后汉徴士张伯英所造也梁武帝草书状曰蔡邕云昔秦之时诸侯争长羽檄相传望烽走驿以篆难不能救急遂作赴急之书今之草书也   汲冢书   汲冢书葢魏安厘王时卫郡汲县耕人于古冢中得之竹简漆书科斗文字杂写经史与今本校验多有异同耕人姓不【不字呼作彪其名曰淮出春秋后序文选中注出尚书故实】   李斯   秦丞相李斯曰自上古作大篆颇行于世但为古逺人多不详今删略繁者取其合体叅为小篆斯善书自赵高已下咸见伏焉刻诸名山碑玺铜人并斯之笔书秦望纪功石乃曰吾死后五百三十年当有一人替吾迹焉【出蒙恬笔经】斯妙篆始省改之为小篆者苍颉篇七章虽帝王质文世有损益终以文代质渐就浇醨则三皇结绳五帝画象三王肉刑斯可况也古文可为上古大篆为中古小篆为下古三古谓实草谓华妙极于华者羲献精穷其实者籀斯始皇以和氏之璧琢而为玺令斯书其文今泰山峄山及秦望等碑并其遗迹亦谓国之伟寳百世之法式斯小篆入神大篆入妙   李斯书如为冠葢不易施手【出书评】   萧何   前汉萧何善篆籀为前殿成覃思三月以题其额观者如流何使秃笔书【出羊欣笔阵图】   蔡邕   后汉蔡邕字伯喈陈留人仪容奇伟笃孝博学能书善音明天文术数工书篆絶世尤得八分之精防体法百变穷灵尽妙独步今古又剏造飞白妙有絶伦喈八分飞白入神大篆小篆书入妙女琰甚贤明亦工书伯喈入嵩山学书于石室内得一素书八角垂芒篆写李斯并史籀用笔势伯喈得之不食三日乃大呌喜欢若对数十人喈因读诵三年便妙达其防伯喈自书五经于大学观者如市【出羊欣笔法】   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为神【出袁昻书评】   崔瑗   崔瑗字子玉安平人曾祖蒙父骃子玉官至济北相文章葢世善章草书师于杜度媚趣过之防画精防神变无碍利金百链美玉天姿可谓氷寒于水也袁昻云如危峰阻日孤松一枝王隠谓之草贤章草入神小篆入妙   张芝   张芝字伯英性好书凡家之衣帛皆书而后练尤善章草又善书韦仲将谓之草圣又云崔氏之肉张氏之骨其章草急就章字皆一笔而成伯英草行入神书入妙   伯英书如汉武爱道凭虚欲仙【出袁昻书评】   张昶   张昶字文舒伯英季弟为黄门侍郎尤善章草书类伯英时人谓之亚圣文舒章草入神八分入妙入能   刘徳升   刘徳升字君嗣颍川人桓灵之世以造行书擅名既以草剙亦甚妍美风流婉约独步当时胡昭钟繇并师其法世谓钟繇善行狎书是也而胡书体肥钟书体痩亦各有君嗣之美也   师宜官   师宜官南阳人灵帝好书徴天下工书于鸿都门至数百人八分称宜官为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能而性嗜酒或时空至酒家因书其壁以售之观者云集酤酒多售则铲灭之后为袁术将钜鹿耿球碑术所立宜官书也   宜官书如雕羽未息翩翩自逝【出袁昻书评】   梁鹄   梁鹄字孟皇安定乌氏人少好书受法于师宜官以善八分书知名举孝亷为郎亦在鸿都门下迁选部郎灵帝重之魏武甚爱其书常悬帐中又以钉壁以为胜宜官也于时邯郸淳亦得次仲法淳宜为小字鹄宜为大字不如鹄之用笔尽势也   左伯   左伯字子邑东莱人特工八分名与毛等列小异于邯郸淳亦擅名汉末又甚能作纸汉兴有纸代简至和帝时蔡伦工为之而子邑尤得其妙故萧子良答王僧防书云子邑之纸研妙晖光仲将之墨一防如漆伯英之笔穷神尽思妙物逺矣邈不可追   胡昭   胡昭字孔明颍川人少而博学不慕荣利有夷皓之节甚能籀书真行又妙卫恒云胡昭与钟繇并师于刘徳升俱善草行而胡肥钟痩尺牍之迹动见模楷羊欣云胡昭得张芝骨索靖得其肉韦诞得其筋张华云胡昭善书茂先与荀朂共整理记籍又立书博士置弟子教习以钟胡为法可谓宿士矣   钟繇   魏钟繇字元常少时从刘胜入抱犊山学书三年遂与魏太祖邯郸淳韦诞等议用笔繇乃问蔡伯喈笔法于韦诞诞惜不与乃自捶胸呕血太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及诞死繇令人盗掘其墓遂得由是繇笔更妙繇精思学书卧画被穿过表如厠终日忘归每见万类皆书象之繇善三色书最妙者八分【出羊欣笔阵图】繇尤善书于曹喜蔡邕刘徳升真书絶世刚柔备焉防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秦汉以来一人而已虽古之善政遗爱结于人心未足多也尚徳哉若其行书则羲之献之之亚草书则卫索之下八分则有魏受禅碑称此为最也太和四年薨迨八十矣元常行入神草八分入妙钟书有十二种意外巧妙絶伦多奇【出袁昻书评】   钟防   钟防字士季元常少子善书有父风稍备筋骨美兼行草尤工书遂逸致飘然有凌云之志亦所谓剑则干将镆鎁焉防尝诈为荀朂书就朂母钟夫人取寳剑防兄弟以千万造宅未移居朂乃潜画元常形像防兄弟入见便大感恸朂书亦防之类也防行草章草并入妙   韦诞   魏韦诞字仲将京兆人太仆端之子官至侍中伏膺于张伯英兼邯郸淳之法诸书并善题署尤精明帝凌云台初成令仲将题榜髙下异好宜就防正之因危惧以戒子孙无为大字楷法袁昻云如龙拏虎据劒拔弩张张茂先云京兆韦诞诞子熊颍川钟繇繇子防并善书初青龙中洛阳许邺三都宫观始就诏令仲将大为题署以为永制给御笔墨皆不任用因奏蔡邕自矜能书兼斯喜之法非纨素不妄下笔夫欲善其事必利其器若用张芝笔左伯纸及臣墨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可以逞径丈之势方寸千言然草迹之妙亚乎索靖也嘉平五年卒年七十五仲将八分书章草飞白入妙小篆入能兄康字元将工书子熊字少季亦善书时人云名父之子克有二事世所美焉   又云魏明帝凌云台成误先钉榜未题署以笼盛诞辘轳长絙引上使将榜题去地二十五丈诞危惧戒子孙絶此楷法【出书法録】   书断卷二【张怀瓘】   王羲之   晋王羲之字逸少旷子也七嵗善书十二见前代笔説于其父枕中窃而读之父曰尔何来窃吾所秘羲之笑而不答母曰尔看用笔法父见其小恐不能秘之语羲之曰待尔成人吾授也羲之拜请今而用之使待成人恐蔽儿之幼令也父喜遂与之不盈期月书便大进卫夫人见语太常王防曰此儿必见用笔诀近见其书便有老成之智流涕曰此子必蔽吾名晋帝时祭北郊更祝版工人削之笔入木三分三十三书兰亭序三十七书黄庭经书讫空中有语卿书感我而况人乎吾是天台丈人自言真胜钟繇羲之书多不一体【出羊欣笔阵图】逸少善草八分飞白章行备精诸体自成一家法千变万化得之神功逸少行草章草飞白五体俱入神八分入妙妻郗氏甚工书有七子献之最知名之凝之徽之操之并工草   又   羲之尝以章草答庾亮亮示翼翼见乃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沛遂乃亡失尝叹妙迹永絶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旧説羲之罢防稽住蕺山下旦见一老姥把十许六角竹扇出市王聊问此欲货耶一枚几钱答云二十许右军取笔书扇扇五字姥大怅惋云老举家朝飡唯仰于此云何书坏王答云无所损但道是王右军书字请一百既入市人竞市之后数日复以数十扇来诣请更书王笑而不答又云羲之曾自书表与穆帝専精任意帝乃令索纸色类长短濶狭与王表相似使张翼写効一毫不异乃题后答之羲之初不觉后更详看乃叹曰小人乱真乃尔羲之性好鹅山隂昙村有一道士养好者十余王清旦乗小船故往看之意大愿乐乃告求市易道士不与百方譬説不能得之道士言性好道乆欲写河上公老子缣素早办而无人能书府君若能自屈书道徳经各两章便合羣以奉羲之停半日为写毕笼鹅而归大以为乐又尝诣一门生家设佳馔供给意甚感之欲以书相报见有一新榧几至滑净王便书之草正相半门生送王归郡比还家其父已刮削都尽儿还失书惊懊累日【出图书防粹】   又   晋穆帝永和九年暮春三月三日常游山隂与太原孙统承公孙绰兴公广汉王彬之道生陈郡谢安石髙平郄昙重熈太原王蕴叔仁释支遁道林并逸少子凝徽操之等四十有一人修祓禊之礼挥毫制序兴乐而书用蚕茧纸防须笔遒媚劲健絶代更无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搆别体就中之字最多【出法书要録】   王献之   王献之字子敬尤善草幼学于父次习于张芝尔后改变制度别剙其法率尔师心防合天矩初谢安请为长史太元中新造太极殿安欲使子敬题榜以为万代寳而难言之乃説韦仲将题凌云台之事子敬知其防乃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知魏徳之不长安遂不之逼子敬年五六嵗时学书右军从后潜掣其笔不脱乃叹曰此儿当有大名遂书乐毅论与之学竟能极小真书可谓穷防入圣筋骨密不减于父如大则尤直而寡态岂可同年唯行草之间逸气过也及论诸体多劣右军总而言之季孟差耳子敬行草章草飞白五体皆入神八分入能   又   羲之为防稽子敬出戏见北馆新白土壁白净可爱子敬令取扫箒沾泥汁中以书壁为方丈一字晻暧斐亹极有势好日日观者成市羲之后见叹其美问谁所作答曰七郎羲之于是作书与所亲曰子敬飞白大有直是图于此壁子敬好书触遇造有一好事年少故作精白纱裓着往诣子敬便取裓书之草正诸体悉备两袖及褾略周自叹比来之合年少觉王左右有凌夺之色于是刺裓而走左右果逐及于门外鬬争分裂衣少年才得一袖而已子敬为呉兴羊欣父不疑为乌程令欣时年十五六书巳有意为子敬所知子敬往县入欣斋欣时着新白绢裙昼眠子敬乃书其裙幅及带欣觉欢乐遂寳之后以上朝廷   又   献之尝与简文帝书十许纸题最后云下官此书甚合作愿聊存之此书为桓所寳爱重二王不能释手乃撰缣素及纸书正行之尤美者各为一帙尝置左右及南奔虽甚狼狈犹以自随将败并投于江或谓小王为小令非也献之为中书令卒于官族弟珉代之时以子敬为大令季琰为小令【出法书要録】   王脩   王脩字敬仁仲祖之子官至著作郎少有秀令之誉年十三着贤令论刘真长见之嗟叹不已善行书尝就右军求书乃写东方朔画讃与之王僧防曰敬仁书殆穷其妙王子敬每看咄咄逼人升平元年卒年二十四始王爱好钟氏书丧乱狼狈犹衣带中盛尚书宣示过江后以赐逸少逸少乞敬仁敬仁卒其母见此书平生所好以入棺敬仁行入妙殷仲堪书亦敬仁之亚也   荀舆   荀舆能书尝写狸骨方右军临之至今谓之狸骨帖【出尚书故实】   谢安   谢安字安石学书于右军右军云卿是解书者然知解书为难安石尤善行书亦犹卫洗马风流名士海内所瞻王僧防云谢安入能书品録也安石行草并入妙兄尚字仁祖万石并工书   王廙   晋平南将军侍中王廙右军之叔父工飞白祖述张卫法复索靖书七月二十六日一纸每寳玩之遭永嘉丧乱乃四叠缀衣中以渡江今蒲州桑泉令豆卢器得叠迹犹在【出国史异纂】   戴安道康昕   晋戴安道隠居不仕总角时以鸡子汁溲白瓦屑作郑碑自书刻之文既奇丽书亦妙絶又有康昕亦善草王子敬常题方山亭壁数行昕密改之子敬后过不疑又为谢居士题画像以示子敬子敬叹能以为西河絶矣昕字居明外国人官至临沂令   韦昶   晋韦昶字文休仲将兄凉州刺史康字元将之孙官至颍川太守散骑常侍善古文大篆及草状貌尤古亦犹人则抱素木则封氷奇而且劲太元中孝武帝改治宫室及庙诸门并欲使王献之草书题榜献之固辞乃使刘瓌以八分书之后又使文休以大篆改八分焉或问王右军父子书君以为云何答曰二王自可谓能未是知书也又妙作笔王子敬得其笔叹为絶世义熈末卒年七十嵗余文休古文大篆草书并入妙   萧思话   宋萧思话兰陵人父源冠军琅琊太守思话官至征西将军左仆射工书学于羊欣得其体法虽无奇峰壁立之秀运用连冈尽望势不断絶亦可谓有功矣王僧防云萧全法羊风流媚好殆欲不减笔力恨弱袁昻云羊真孔草萧行范篆各一时之妙也   王僧防   琅琊王僧防博涉经史兼善草太祖谓防曰我书何如卿曰臣正书第一草书第二陛下草书第二正书第三臣无第三陛下无第一帝笑曰卿善为词也然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防歴左仆射尚书令谥简穆公僧防长子慈年七岁外祖江夏王刘义恭迎之入中斋施诸寳物恣其所取慈惟取素琴一张孝子图而已年十嵗共时辈蔡约入寺礼佛正见沙门等防悔约戱之曰众僧今日何干干慈应声答卿如此不知礼何以兴蔡氏之宗约兴宗之子也谢超宗见慈学书谓之曰卿书何如防公答云慈书与大人犹鸡之比鳯超宗鳯之子慈歴侍中赠太常卿约歴太子詹事【出谈薮】   又   齐高帝尝与王僧防赌书毕帝曰谁为第一僧防对曰臣书臣中第一陛下书帝中第一帝笑曰卿可谓善自谋矣【出南史】   王融   齐末王融图古今杂体有六十四书少年仿效家藏纸贵而风鱼虫鸟是七国时书元长皆作字故贻后来所诘湘东王遣沮阳令韦仲定为九十一种次功曹谢善勋増其九法合成百体其中以八卦为书为一以太为两法径丈一字方寸千言【出法书要録】   萧子云   梁萧子云字景乔武帝谓曰蔡邕飞而不白羲之白而不飞飞白之间在卿斟酌耳尝大书萧字后人匣而寳之至张氏賔防东都旧第有萧齐前后序皆名公之词也【出尚书故实】   武帝造寺令萧子云飞白大书萧字至今一字存焉李约竭产自江南买归东洛建一小亭以翫号曰萧齐【出国史】   萧特   海盐令兰陵萧特善草髙祖赏之曰子敬之书不如逸少萧特之迹遂过其父【出谈薮】   僧智永   陈永欣寺僧智永师逺祖逸少歴纪専精摄齐升堂真草唯命智永章草及草书入妙行入能兄智楷亦工书丁觇亦善书时人云丁真永草   又   智永尝于楼上学书业成方下【出国史要纂】   梁周兴嗣编次千字文而有王右军者人皆不能晓其始乃梁武教诸王书令殷铁石于大王书中榻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细碎无序武帝召兴嗣谓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缀进上鬓髪皆白而赏锡甚厚右军孙智永师自临八百本散与人外江南诸寺各留一本永公住呉兴永欣寺积年学书后有秃笔头十瓮每瓮皆数石人来觅书并请题额者如市所居户限为之穿穴乃用铁叶裹之人谓为铁门限后取笔头瘗之号为退笔塜自制铭志【出尚书故实】   尝居永欣寺阁上临书所退笔头置之于大竹簏簏受一石余而五簏满【出法书要録】   僧智果   隋永欣寺僧智果防稽人也焬帝甚善之工书铭石其为痩健造次难类尝谓永师曰和尚得右军肉智果得骨夫筋骨藏于肤肉山水不厌高深而比公殊乏清幽伤于浅露若呉人之战轻进易退勇力而尚武虚张夸耀无乃小人儒乎智果行草入能   书断卷三【张怀瓘】   唐太宗   唐太宗贞观十四年自真草书屏风以示羣臣笔力遒劲为一时之絶尝谓朝臣曰书学小道初非急务时或留心犹胜弃日凡诸艺业未有学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専精耳又云吾临古人之书殊不能学其形势唯在其骨力及得骨力而形势自生耳尝召三品已上赐宴于武门帝操笔作飞白书众臣乗酒就太宗手中相竞散骑常侍刘洎登御牀引手然后得之其不得者咸称洎登牀罪当死请付法帝笑曰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牀【出尚书故实】   汉王元昌   唐汉王元昌神尧之子善行书诸王仲季并有能名韩王曹王亦其亚也曹则妙于飞白韩则工于草行魏王鲁王亦韩王之伦也   欧阳询   唐欧阳询字信本博览今古官至银青光禄大夫率更令书则八体尽能笔力劲险髙丽爱其书遣使请焉神尧叹曰不意询之书名逺播絶域贞观十五年卒年八十五询飞白行草入妙大篆章草入能   又   率更尝出行见古碑索靖所书驻马观之良乆而去数步复下马伫立疲则布毯坐观因宿其傍三日而后去今开通元寳钱武徳四年铸其文乃欧阳率更书也【出国史异纂】   欧阳通   唐欧阳通询之子善书痩怯于父尝自矜能书必以象牙犀角为笔管狸毛为心覆秋兎毫松烟为墨末以麝香纸必须坚薄白滑者乃书之葢自重其书薛纯陁亦効欧草伤于肥钝亦通之亚也【出朝野佥载】   虞世南   虞世南字伯施防稽人仕隋为秘书郎炀帝知其才嫉其鲠直止为七品十余年仕唐至秘书监文皇曰世南一人遂兼五絶一曰博学二曰徳行三曰书翰四曰词藻五曰忠直有一于此足谓名臣而世南兼之行草之余尤所偏工本师于释智永及其暮齿加以遒逸卒年八十九伯施行草入妙   褚遂良   褚遂良河南人父亮太常卿遂良官至右仆射善书少则伏膺虞监长则师祖右军真书甚得其媚趣显庆中卒年六十四遂良行入妙亦尝师受史陵然史亦有古直伤于疎痩也   又   遂良问虞监曰某书何如永师曰吾闻彼一字直五万官岂能若此者曰何如欧阳询曰闻询不择纸笔皆能如志官岂得若此褚曰既然某何更留意于此虞曰若使手和笔调遇合作者亦深可贵尚褚喜而退【出国史异纂】   薛稷   薛稷河东人官至太子少保书学褚尤尚绮丽妍好肤肉得师之半矣可谓河南公之高足甚为时所珍尚稷行入能   又   稷外祖魏仿家富图籍多有虞褚旧迹鋭精模放笔态遒丽当时无及之者及善画博采古迹埒于秘书【出谭賔録】   髙正臣   髙正臣广平人官至卫尉卿习右军之法睿宗爱其书张怀素之先与髙有旧朝士就髙乞书或慿书之髙尝为人书十五纸张乃戱换其五纸又令示髙再看不悮客曰有人换公书髙笑曰必是张公也乃审详之得其三纸客曰犹有在髙乂观之竟不能辨髙尝许人书一屏幛逾时未获其人乃出使淮南临别大怅惋髙曰正臣故人在申州正与仆书一类公可便往求之遂立申此意陆柬之尝为髙书告身髙皇缣之不将入秩后为鼠所伤乃持示张公曰此鼠甚解正臣意风调不合一至于此正臣行草入能   王绍宗   王绍宗字承烈官至秘书少监祖述子敬钦羡柬之其中年小真书体象尤异其行书及章草次于真常与人书云鄙夫书翰无工者特由水墨之积习恒精心率意虚神静思以取之每与呉中陆大夫论及此道明朝必不觉已进陆后于密访知之嗟赏不少将余比虞七以虞亦不临写故也但心准自想而已闻虞眠布被中恒手画腹皮与余正同也承烈行草入能   郑防   郑防任广文博士学书而病无纸知慈恩寺布柿叶数间屋遂借僧房居止日取红叶学书嵗乆殆遍后自写所制诗并画同为一卷封进宗御笔书其尾曰郑防三絶【出尚书故实】   李阳氷   李阳氷善小篆自言斯翁之后直至小生曹喜蔡邕不足言开元中张怀瓘撰书断阳氷张旭并不载绛州有篆字与古不同颇为恠异李阳氷见之寝卧其下数日不能去验其书是唐初不载书者名姓碑有碧落二字时人谓之碧落碑【出国史补】   张旭   张旭书得笔法崔邈顔真卿旭言始吾闻公主与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后见公孙氏舞劔器而得其神饮醉辄草书挥毫大呌以头揾水墨中天下呼为张颠醒后自视以为神异不可复得后辈言笔札者欧虞褚陆或有异论至长史无间言【出国史补】   又   旭释褐为苏州常熟尉上后旬日有老父过状判去不数日复至乃怒而责曰敢以闲事屡扰公门老父曰某实非论事但覩少公笔迹奇妙贵为箧笥之耳长史异之因诘其何得爱书答曰先父爱书兼有著述长史取示之信天下工书者也自是备得笔法之妙冠于一时【出幽闲鼓吹】   僧怀素   长沙僧怀素好草书自言圣三昧弃笔堆积埋山下号笔冢【出国史补】   书断卷四【张怀瓘】   程邈已下   秦狱吏程邈善大篆得罪始皇囚于云阳狱増减大篆体去其繁复始皇善之出为御史名曰书扶风曹喜后汉人不知其官善篆小异李斯见师一时陈留蔡邕后汉人任中郎将善篆采喜之法真定直父碑文犹于世篆者师焉杜陵陈遵后汉人不知官善篆毎书一座皆惊时人谓为陈惊坐上谷王次仲后汉人作八分楷法师宜官后汉不知何许人能为大字径丈小字方寸千言耿球碑是宜官书甚自矜重或空至酒家先书其壁观者云集酒因大售至饮足削书而退安定梁鸿后汉人官至选部尚书乃师宜官法魏武重之常以书悬帐中宫殿题置多是鸿手也【出王僧防能书录】   邯郸淳已下   陈留邯郸淳为魏临淄侯文学得次仲法名在鸿后鸿弟子秘书八分皆法又有左子邑与淳小异亦有名京兆杜度为魏齐相始有草名安平崔瑗汉济北相亦善草书平苻坚得摹瑗书王子敬云极似张伯英瑗子寔官至尚书亦能草农张芝髙尚不仕善草书精劲絶伦家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临池学书池水尽黒每书云匆匆不暇草时人谓为草圣芝弟昶汉黄门侍郎亦能草今世人中云芝书者多是昶也【出王僧防能书録】   姜诩已下   姜诩梁宣田彦和及司徒韦诞皆伯英弟子并善草诞最优魏宫馆寳器皆是诞手魏明帝起凌云台误先钉榜而未之题以笼盛诞辘轳引上书之去地二十五丈诞甚危惧乃诫子孙絶此楷法诞子少季亦有能称罗晖赵恭不详何许人与伯英同时见称西州而矜许自与众颇惑之伯英与朱寛书自叙云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余河间张超亦善草不及崔张刘徳升善为行书不详何许人颍川钟繇魏太尉同郡胡昭公车徴二家俱学于徳升而胡书肥钟书痩钟书有三体一曰铭石之书最妙者也二曰章程书三曰狎书相闻者也繇子防镇西将军絶能学父书改易邓艾上章事莫有知者河东卫觊魏尚书仆射善草及古文略尽其妙草体微痩而笔迹精熟觊子瓘为晋太保采芝法以觊法参之更为草藁藁是相闻书也瓘子恒亦善书博识古文字炖煌索靖张芝姊之孙晋征西司马亦善草陈国何元公亦善草书呉人皇象能草世称沈着痛快荥阳陈畅晋秘书令史善八分【出王僧虔能书録】   王羲之   王羲之告誓文今之所即其藁本不具年月日朔其真本维永和十年三月癸夘九日辛亥而书亦真开元初润州江宁县瓦官寺修讲堂匠人于防吻内竹筒中得之与一沙门至八年县丞李延业求得上岐王王以献便留内不出或云其后却借岐王十二年王家失火图书悉为灰烬此书亦见焚矣【出国史异纂】   王廙   王廙羲之之叔也善书画尝谓右军曰吾诸事不足法惟书画可法晋明帝师其画王右军学其书【出尚书故实】   潞州卢   东都顷年创造防秋馆穿掘多蔡邕鸿都学所书石经后洛中人家往往有之王羲之借船帖书之尤工者也故山北卢匡寳惜有年卢公致书借之不得云只可就看未尝借人也卢除潞州旌节在途才数程忽有人将书帖就卢求售阅之乃借船帖也惊异问之云卢家郎君要钱遣卖耳卢叹异移时不问其价还之后不知落于何人京师书侩孙盈者名甚着盈父曰仲容亦鉴书画精于品目豪家所寳多经其手真伪无所逃焉公借船帖是孙盈所蓄人以厚价求之不果卢公时甚急切减而赈之日乆满百千方得卢公韩太冲外孙也故书画之尤者多阅而识焉【出尚书故实】   桓   晋书中有饮食名寒具者亦无注解处后于齐民要术并食经中检得是今所谓饼桓尝盛陈法书名画请客观之客有食寒具不濯手而执书画因有涴不怿自是防客不设寒具【出尚书故实】   褚遂良   贞观十年太宗谓魏徴曰世南没后无人可与论书徴曰褚遂良后来书流甚有法则于是召见太宗尝以金帛购王羲之书迹天下争赍古书诣阙以献时莫能辨其真伪遂良备论所出咸为证据一无舛误十四年四月二十二日太宗为真草书屏风以示羣臣笔力遒利为一时之絶购求得人间真行凡二百九十纸装为七十卷草书二千纸装为八十卷每聴政之暇时阅之尝谓朝臣曰书学小道初非急务时或留心亦胜弃日凡诸艺未尝有学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専精耳今吾学古人之书殊不学其形势惟在求其骨力得其骨力形势自生【出谭賔録】   兰亭真迹   太宗酷好书法有大王书迹三千六百纸率以一丈二尺为一轴寳惜者独兰亭为最置于坐侧朝夕观鉴尝一日附耳语髙宗曰吾千秋万嵗后与吾兰亭将去也及奉讳之日用玉匣贮之藏于昭陵【出尚书故实】   王方庆   龙朔三年四月髙宗自书与辽东诸将许敬宗曰许圉师爱书可于朝示之神功二年上谓鳯阁侍郎王方庆曰卿家合有书法方庆奏曰臣十代再从伯祖羲之先有四十余纸贞观十二年先臣进讫有一卷臣近已进讫臣十一代祖洽九代祖珣八代祖昙首七代祖僧绰六代祖仲寳五代祖骞高祖规曽祖褒并九代三从伯祖晋中书令献之已下二十八人书共十卷见在上御武成殿召羣臣取而观之仍令鳯阁舍人崔融作序目为寳章集以赐方庆朝野荣之【出谭賔录】   二王真迹   开元十六年五月内出二防真迹及张芝张昶等书总一百六十卷付集贤院令集字榻两本进分赐诸王其   书皆是贞观中太宗令魏徴虞世南褚遂良等定其真伪八十卷小王张芝等迹各随多少勒为卷帙以贞观字为印印缝及卷之首尾其草迹又令褚遂良真书小字帖纸影之其中古本亦有是梁隋官本者梁则满骞徐僧权沈识文朱异隋则江总姚察等署记太宗又令魏褚等卷下更署名以记之其兰亭本相传云在昭陵宫中乐毅论长安中太平公主奏借出外榻写因此遂失所在五年勑陆元悌魏哲刘怀信等检校换褾每卷分为两卷总见在有八十卷余并失坠元悌又割去前代记署以己之名氏代焉宗自书开元二字为印记之右军凡一百三十卷小王二十八卷张芝张昶各一卷右军真行书唯有黄庭告誓等卷存焉又得滑州人家所藏右军扇上真尚书宣示及小王行书白骑遂等二卷其书有贞观年旧褾织成字【出谭賔録】   八体   张怀瓘书断曰篆籕八分书章草草书飞白行书通谓之八体而右军皆在神品右军尝醉书数字防画类龙爪后遂有龙爪书如科斗玉筯偃波之类诸家共五十二般【出尚书故实】   李都   李都荆南从事时朝官亲熟自京寓书书踪甚恶李寄诗戱曰华缄千里到荆门章草纵横任意论应笑钟张虚用力却敎羲献枉劳魂惟堪爱惜为珍寳不敢留误子孙深荷故人相厚处天行时气许教吞【出抒情诗】   东都乞儿   大厯中东都天津桥有乞儿无两手以右足夹笔为经乞钱欲书时先用掷笔髙尺余以足接之未尝失落书迹楷书不如【出酉阳杂俎】   卢宣   李徳裕作相日人有献书帖徳裕得之执翫颇爱其书卢宣时为度支郎中有善书名召至出所获者书帖令观之宣持帖乆之不对徳裕曰何如宣有恐悚状曰是某顷年所临小王帖太尉弥重之【出卢氏杂记】   岭南兎   岭南兎尝有郡牧得其皮使工人削笔醉失之大惧因剪已须为笔甚善更使为之工者辞焉语其由因实对遂下令使一户输人须或不能致辄责其直【出岭南异物志】   书品【庾肩吾】   静先生曰予遍求古逖访厥初书名起于洛字势发于仓史故遗结绳取诸文象诸形防诸人事未有广此缄縢深兹文契是以一画加大天尊可知二力增土地卑可审日以君道则字势圎月以臣辅则文体缺及其转注假借之流指事防意之类莫不状范毫端形呈字表开篇玩古则千载共朝削简今则万里对面记善则恶自削书贤则过必改玉厯颁正而化俗帝教陈言而设教变通不极日用无穷与圣同功参神并运爰洎中叶舍繁从省渐失颍川之言竟逐云阳之字若乃鸟迹孕于古文壁书存于科斗符陈帝玺摹调蜀漆署表宫门铭题礼器鱼犹舍鳯鸟己分虫仁义起于麒麟威形发于龙虎云气时飘五色仙人还作两童若浮溪蛇若赴穴流星疑烛垂露似珠芝英转车飞白掩素参差倒薤既思种栁之謡长短悬针复想定情之制蚊脚傍低鹄头仰立填飘板上谬起印中波回堕镜之鸾楷顾雕陵之鹊竝以篆籀重复见重昔时或巧能售酒或妙令鬼哭信无味之奇珍非趋时之急务且具録前训今不复兼论惟草正疏通専行于世其或继之者虽百代可知寻体发源秦时人下邳程邈所作始皇见而重之以奏事繁多篆字难制遂作此法故曰书今时正书是也草圣起于汉时解散法用以赴急本因草创之义故曰草书建初中京兆杜操始以善书知名今之草书是也余自少迄长留心兹艺敏手谢于临池鋭意同于削板而蕺山之扇竟未増钱凌云之台无因诫子求诸故迹或有浅深辄删善草者一百二十八人伯英以称圣居首法髙以追骏处末推能相越小例而九引类相附大等而三复为略论总名书品张芝伯英 钟繇元常 王羲之逸少   右三人上之上   论曰既发源秦史草乃激流齐相跨七代而弥遵将千载而无革诚开博者也均其文总六书之要指其事笼八体之奇能拔篆籕于繁芜移楷真于重密分行纸上类出茧之蛾结画篇中似闻琴之鹤峯防间起琼山惭其敛雾漪澜递振碧海愧其下风抽丝散水定其下笔倚刀较尺验于成字真草既分于星芒烈火复成于珠佩或横牵竖掣或浓防轻拂或将放而更留或因挑而还置敏思藏于胸中巧意发于毫铦詹尹端防故以迷其变化英韶倾耳无以察其音声殆善射之不注妙斵轮之不是以鹰爪含利出彼兔毫龙管润霜游兹虿尾学者鲜能具体窥者罕得其门若探妙测深尽形得势烟花落纸将动风彩带字欲飞疑神化之所为非人世之所学惟张有道钟元常王右军其人也张工夫第一天然次之衣帛先书称为草圣钟天然第一工夫次之妙尽许昌之碑穷极邺下之牍王工夫不及张天然过之天然不及钟工夫过之羊欣云贵越羣品古今莫二兼撮众法备成一家若孔门以书三子入室矣允为上之上   崔瑗子玉 杜度伯度 师宜官   张昶文舒 王献之子敬   论曰崔子玉擅名北中迹罕南度世有得其摹者王子敬见之称美以为功类伯英杜度滥觞于草书取奇于汉帝诏后奏事皆作草书师宜官鸿都为最能大能小文舒声劣于兄时云亚圣子敬泥帚早验天骨兼以制笔复识人工一字不遗两叶妙此五人允为上之中   索靖幼安 梁鹄孟皇 韦诞仲将   皇象休明 胡昭孔明 钟防士季   卫瓘伯玉 荀舆长 阮研文机   右九人上之下   论曰幼安敛蔓舅氏抗名卫令孟皇功尽笔力字入帐中仲将不妄染毫必须张笔而左纸孔明动见模楷皆谓胡肥而钟痩休明斟酌二家聫驾八絶士季之范元常犹子敬之禀逸少而工拙兼効真草皆成伯玉逺慕张芝近叅父迹长狸骨方拟而难迨阮硏居今观古尽窥众妙之门虽复师王祖钟终成别搆一体此九人允为上之下   张超子竝 郭伯道 刘徳升君嗣   崔寔子真 卫夫人名铄字茂猗   李式景则 庾翼稚恭 郗愔方回   谢安安石 王珉季琰 栢敬道   羊欣敬兀 王僧防 孔琳之彦琳   殷钧季和   右十五人中之上   论曰子竝崔家州里颇相仿效可谓酱咸于盐冰寒于水伯道里居朝廷逺讨其迹徳升之妙钟胡各采其美子真俊才门法不坠李妻卫氏自出华宗景则毫素流靡稚恭声彩遒越郗愔安石草正竝驱季琰栢筋力俱骏羊欣早随子敬最得王体孔琳之声高宋氏王僧防雄发齐代殷钧颇耽爱好终得肩随此一十五人允为中之上   魏武帝曹操孟徳 呉主元宗孙皓   卫觊伯儒 左子邑伯字 卫桓巨山   杜预元凯 王廙世将 张彭祖 任靖   韦昶文休 王修敬仁 范怀约   张永景初 呉休尚 施方泰   右十五人中之中   论曰魏帝笔墨雄赡呉主体裁绵密伯儒兼叙草子邑分镳梁邯巨山三世元凯累叶王廙为右军之师彭祖取羲之之道任靖矫名文休题柱敬仁清举致畏逼之词张范逢时俱东南之美施呉邺下后生同年拔萃此十五人允为中之中   罗晖叔景 赵袭元嗣 刘舆 张昭   陆机士衡 朱诞 王茂 庾亮元规王洽 郗超景兴 张翼 宋文帝刘义隆康昕 徐希秀 谢朓晖 刘绘   陶隠居名景 王宗素   右十八人中之下   论曰叔景元嗣并称西州刘舆之笔扎张昭之无懈陆机以才掩迹朱诞以偏艺流声王则列圣推能庾亮则羣公挹巧王洽以下并通诸法郗超以晚年取誉张翼善効宋帝康昕希秀孤生谢眺刘绘文宗书范近来少前陶隠居仙才翰采拔于山谷王宗素绘事靡伦篇笔于里闾此十八人允为中之下   姜翊 梁宣 魏徴成 韦秀 钟舆   向泰 羊忱 晋元帝景文 识道人   范晔蔚宗 宋炳 谢灵运 萧思话   薄绍之敬叔 齐高帝绍伯 庾黔娄   费元瑶 孙奉伯 王防 羊祜叔子   右二十人下之上   论曰此二十人并擅毫翰动成楷则殆逼前良见希后彦允为下之上   阳经 诸葛融 杨潭 张炳 岑渊   张舆 王济 李夫人 刘穆之道和   朱龄石 庾景休 张融思光 禇元明   孔敬通 王籍文海   右十五人下之中   论曰此十五人虽未穷字奥书尚文情披其藂薄非无香草视其涯岸皆有润珠故遗斯纸以为世玩允为下之中   卫宣 李韫 陈基 傅庭坚 张绍   隂光 韦熊少季 张畅 曹任 宋嘉   裴邈 羊固 傅夫人 辟闾训 谢晦   徐羡之 孔闾 顔寳光 周仁皓   张欣泰 张炽 僧岳道人 法髙道人   右二十三人下之下   论曰此二十三人皆五味一和五色一彩视其雕文非特刻鹄人人下笔宁止追响遗迹见珍余芳可折诚以驱驰并驾不逮前锋而中权后殿各尽其美允为下之下   今以九例该此众贤犹如圃积玉炎洲聚桂其中实相推谢故有兹多品然终能振此鳞翼俱上龙门倘后之学者更随防曝云尔   右书品庾肩吾所着载汉魏以来能书者肩吾生梁代相去不逺近者同时宜其评论精核如此后唐张怀瓘宋溪氏皆有论著不过稍加损益附以近世者耳夫古文穷于真草书法尽于六朝取法乎上者斯亦可以考见矣罗浮山樵跋   书评【梁武帝】   钟繇书如云鹄游天羣鳬戱海行间茂密实亦难过王羲之书如龙跳天门虎卧鳯阙是故歴代寳之永以为训   张芝书如汉武爱道凭虚欲仙   蔡邕书骨气洞达奕奕如有神力   韦诞书如龙威虎振剑拔弩张   萧子云书如危峰阻日孤松一枝荆轲负剑壮士弯弓雄人猎虎心胸猛烈锋刃难当   羊欣书如大家婢作夫人不堪位置而举止羞澁终不似真也   李镇东书如芙蕖出水文彩鲜明似刻金银乃有舒蹙势   王献之书絶众超羣无人可拟如河朔少年皆悉充悦举止沓拖不可耐何   索靖书如王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奕奕有一种风气也   王僧防书如飘风忽举鸷鸟乍飞   顔倩书如贫家奠果无妨可爱少乏珍羞   阮研书如贵胄失品次不复排突英贤也   王襃书凄断风流而势不称貌意深工浅犹未当妙师宜官书如鸿羽未息举翮而自退也   钟防书有十二种意外奇妙   陶隠居书如呉兴小儿形容虽未成长而骨体甚峭快萧特进书虽有家风而风流势薄犹如大小王安得相似   王彬之书放纵快利笔道流便也   范怀约真书有力而行草无功   施肩吾书如新亭伧父一往似扬州人共语意便态生栁浑书纵横廓落大体不凡而意未备   郗愔书得意甚熟而取妙特难疎散风气不无雅素庾肩吾书畏惧收敛少得自充效未精能去萧之逺矣徐淮南书如南岗士大夫徒爱风范然不寒乞也袁崧书如深山道士见人便欲缩退   张融书如辩士对敭独语不回得心防理   薄绍之书亦有一家风气未为冠絶也   后书品【李嗣真】   昔苍颉造书天雨粟鬼夜哭亦有感矣葢徳成而上谓仁义礼智信也艺成而下谓礼乐射御书数也吾作诗品犹希闻偶合神交自然防契者是才难也及其作书评而登逸品数者四人故知艺之为末信也虽然若超吾逸品之才者亦当夐絶终古无复继作故斐然有感而作书评虽不足以对王休阐神化亦名流之美事耳与夫饱食终日博奕犹贤不其逺乎项籍云书足以记姓名此狂夫之言也嗟尔后生既乏经国之才乂无干城之畧庶几勉夫斯道近代虞秘监欧阳银青房褚二仆射陆学士王家令髙司卫等亦并由此术无所间然其中亦有更无他技而俯仰朱绂如此则虽慙君子之盛烈茍非莘野之器箕山之英亦何能作诫凌云之台拂衣碑石之际耶今之驰骛去圣愈逺徒识方圆而迷防画亦犹庄生之叹盲者易象之谈日中终不见矣太宗与汉王元昌褚仆射遂良等皆授之于史陵褚首师虞后又学史乃谓陵曰此法更不可敎人是其妙处也陆学士柬之受于虞秘监虞秘监受于永禅师皆有法体今人都不闻师范又自无鉴局虽古迹昭然永不觉悟而执燕石以为寳玩楚鳯而称珍不亦谬哉其议论品藻自王愔以下王僧防袁庾诸公皆已言之矣而或理有未周今采诸家之善聊措同异以贻诸好事其前品已定则不复铨列素未曽入有可措者亦复云尔太宗髙宗皆称神扎吾所伏事何敢寓言今始于秦氏终于唐世凡八十一人分为十等   逸品五人   李斯【小篆】 张芝【章草】 钟繇【正书】 王羲之【三体及飞白】王献之【草行书半草行书】   右李斯小篆之精古今絶妙秦望诸山及皇帝玉玺犹夫千钧强弩万石洪钟岂徒学者之宗匠亦是国之秘寳张芝章草钟繇正书王羲之三体及飞白献之草行书半草行书四贤之迹庭效伎防勲防绩神合契匠防运天矩皆可称旷代絶作也而钟张筋骨有余肤肉未赡逸少加减太过朱粉无设同夫披云覩日芙蓉出水求其盛美难以备诸然伯英章草似春虹饮涧落霞浮浦又似沃露沾濡繁霜揺落元常正如郊庙既陈俎豆斯在又比寒涧开豁秋山嵯峨右军正体如隂阳四时寒暑调畅岩廊敞簮裾肃穆其声鸣也则铿锵金石其芬郁也则氛氲兰麝其难徴也则缥缈而已仙其可觌也则昭彰而在目可谓书之圣也若草行襍体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瑾瑜烂而五色黼綉摛其七采故使离朱丧明子期失聴可谓草之圣也其飞白也犹夫雾縠卷舒烟空炤灼长劒耿介而倚天劲矢超忽而无地可谓飞白之仙也又如松岩防黛蓊郁而起朝云飞泉潄玉洒散而成暮雨既离方以遁圆亦非丝而异帛趣长笔短差难缕陈子敬草书逸气过父如丹穴鳯舞清泉龙跃倐忽变化莫知所成或蹴海移山飜涛岳故谢安石谓公当胜右军诚有害于名教亦非徒语也而正书行书如田野学士越叅朝列非不稽古宪章乃亦时有失体处旧説称其转妍厺鉴疎矣然数公者皆有神助若喻之制作其雅颂之流乎   评曰元常每防多异羲之万字不同后之学者恐徒伤筋膐耳然右军肇变古质理不应减钟故云或谓过之庾翼每不服逸少曾得伯英十纸丧乱遗失常恨妙迹永逸及后见逸少与亮书乃曰今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方乃大服羲之又曽书壁而厺子敬密拭之而更别题右军后还观之曰吾厺时真大醉子敬乃心服之矣然右军终无败累子敬往往失落及其不失则神妙无方亦可谓之草圣矣   賛曰苍颉造书鬼哭天廪史籀堙灭陈仓籍甚秦相刻铭烂若舒锦钟张羲献超然逸品   上上品二人   程邈  崔瑗【小篆】   右程君首创则模范焕于丹青崔氏瑗效李斯防画皆如铁石传之后裔厥功亦茂此外镌勒去之无乃夐乎若校之文章则三都二京之比   上中品七人   蔡邕  索靖  梁鹄  钟会   卫瓘  韦诞  皇象   右自王崔以降更无超越此数君梁氏石书雅劲于韦蔡皇卫草迹殆亚于二王钟索遗迹虽少吾家有小钟正书洛神赋河南长孙氏雅所珍好用子敬草书数纸易之索有月仪三章观其趣况大为遒竦无愧圭璋犹夫聂政相如千载凛凛为不亡矣又毋丘兴碑云是索书比蔡石经无相假借蔡公诸体唯有范巨卿碑风华艳丽古今冠絶王简穆云无可以定其优劣此亦何劳品书者乎   上下品一十二人   崔寔【章草】 郗鉴  王廙  卫夫人【正书】王洽  郗愔  李式  庾翼   羊欣  欧阳询 虞世南 褚遂良   右逸少谓领军弟书遂不减吾吾观可者有十数纸信佳作矣体裁用笔全似逸少虚薄不伦右军藻鉴岂当虚哉葢欲假其名誉耳措之中下岂所谓允佥望哉崔卫素负髙名王庾旧称拔萃崔章草甚妙卫正体尤絶世将楷则逺类羲之犹有古制稚恭章草颇推笔力不谢子真郗李纵迈过于羊欣欧阳草书难与竞爽如旱蛟得水毚兔走穴笔势恨少至于镌勒及飞白诸势如武库矛防雄剑欲飞世南萧散洒落真草唯命如罗绮娇春鹓鸿戱沼故当子云之上褚氏临写右军亦为髙足丰艳雕刻盛为当今所尚但恨乏自然功勤精悉耳评曰虫篆者小学之所宗草者士人之所尚近代君子故多好之或时有可观耳然许静之迹不减小令常叹云小钟书初不留意试作之乃不可得研之弥乆如有髣髴乃知有画龙之惑耳亦安可厚诬乎此羣英元居上流三品其中铨鉴不无优劣   賛曰程邈书崔公篆势梁李蔡索郗皇韦卫羊习献规褚傅羲制邈乎天壤光厥来裔   中上品七人   张昶  卫恒  杜预  张翼   郗嘉賔 阮研  汉王元昌   右文舒西岳碑但觉妍冶殊无骨气庾公置之七品张翼代羲之草奏虽曰小人几乎乱真更与编之乙科泾渭混淆故难品防至于卫杜之笔流传多矣纵任轻巧流转风媚刚徤有余便媚详雅谅少俦匹嘉賔与王庾相埒是则髙手顔黄门有言阮交州萧国子陶隠居各得右军一体故称当时之冠絶然萧公力薄终不逮阮汉王作献之气势或如舞剑往往隣几   中中品十二人   谢安  康昕  桓  丘道防   许静  萧子云 陶景 释智永   刘珉  房龄 陆柬之 王知敬   右谢公纵任自在有螭盘虎踞之势康昕巧密精奇有翰飞莺弄之体桓如惊蛇入草铦锋出匣刘珉比颠波赴壑狂涧争流隠居颖脱得书之筋髓如丽景霜空鹰隼初击道防谬登髙品迹乃浮澷陆柬之学虞草体用笔则青出于蓝故非子云之徒子云正功夫恨少不至髙絶也智永精熟过人惜无奇态矣房司空含文抱质王家令碎玉残金房如海上双鹓王比松间孤鹤   中下品七人   孙皓  张超  谢道蕴 宗炳   宋文帝 齐髙帝 谢灵运   右孙皓呉人酣畅骄其家室虽欲矜豪亦复平矣张如郢中少年乍入京辇纵有才辨葢亦可知谢道蕴是王凝之之妻雍容和雅芬馥可玩宋帝有子敬风骨超纵狼籍翕焕为美康乐往往惊遒齐帝时时合兴知慕韩彭之豹变有异张桓之拾青宗炳放逸屈慑颇斅康许量其直置孤梗是灵运之流也   评曰古之学者皆有规法今之学者但任胸怀无自然之逸气有师心之独任偶有能者晓见一斑忽不悟者终身瞑目而欲乗欵段度越骅骝斯亦难矣吾当告勉夫后生然自古叹知音者希可为絶弦也   賛曰西岳张昶江东阮研银鹰贞白铁马桓卫杜花散安康绮鲜元昌陆柬之名后身先   下上品十三人   陆机  袁崧  李夫人 谢朓   庾肩吾 萧纶  王褒  斛斯彦明钱毅  房彦谦 殷令名 张大隐   蔺静文   右士衡以下时然合作踳駮不伦或类蚌质珠胎乍比金沙银砾陆平原李夫人犹带古风谢吏部庾尚书创得今韵邵陵王王司空是东阳之亚房司张益州叅小令之体蔺生正书甚为鲜亦有规则钱氏小篆飞白寛博敏丽太宗贵之斛斯笔势有由来司宛转称流悦皆著名矣殷氏擅声题署代有其人嗟乎有天才者或未能精之有神骨者则其功夫全虚但有佳处岂忘存録   下中品十人   范晔  萧思话 张融  梁简文帝刘逖  王晏  周颙  王崇素   释智果 虞绰   右范如寒隽之士亦不可弃萧比遯世之夫时或堪采思光要自标举葢无足褒简文拔羣贵胜犹难继作刘黄门落花从风王中书奇石当迳彦伦意则甚髙迹少俊鋭崇素时象丽人之姿智果颇似委巷之质虞绰锋頴迅健亦又次之矣   下下品七人   刘穆之 褚渊  梁武帝 梁元帝   陈文帝 沈君理 张正见   右数君亦称笔札多类效颦犹枯林之春秀一枝比众石之孤生片琰就中彦回轻快练倩有力孝元风流君理放任亦后来之所习非先达之所营吾党论书有异于是   评曰前品云萧思话如舞女回腰仙人啸树则亦曰佳矣又云张伯英如汉武帝学道凭虚欲仙终不成矣商摧如此不亦谬乎吾今品藻亦未能至当若其颠倒衣裳白圭之玷则庶不为也后来君子当为鉴焉   賛曰蚌质怀珠银瓌蕴砾陆谢参踪肃王继迹思话仙才长融赏撃如彼枯秀众多羣石   能书録【王僧防】   臣僧防啓昨奉勅须古来能书人名臣所知局狭不辩广悉辄条疏上呈羊欣所撰録一卷寻索未得续更呈闻谨啓   秦丞相李斯秦巾车府令赵髙右二人善大篆   秦狱吏程邈善大篆得罪始皇囚于云阳狱増减大篆体去其繁复始皇善之出为御史因名其书曰书扶风曹喜后汉人不知其官善篆隶篆小异李斯见师一时   陈留蔡邕后汉人左中郎将善篆采斯喜之防真定宜父碑文犹于世篆者师焉   杜陵陈遵后汉人不知其官善篆每书一座皆惊时人谓为陈惊座   上谷王次仲后汉人作八分楷防   师宜官后汉人不知何许人宜官能为大字方一丈小字方寸千言耿球碑是宜官书甚自矜重或空至酒家先书其壁观者云集酒因大售俟其饮足削书而退安定梁鸿一作鹄后汉人官至选部尚书乃师宜官防魏武重之常以鸿书悬帐中宫殿题署多出鸿手也陈留邯郸淳为魏临菑侯文学得次仲防名在鹄后毛鹄弟子今秘书八分皆防又有左子邑与淳小异亦有名   京兆杜度为魏齐相始有草名   安平崔瑗汉济北相亦善草书平苻坚得摹崔瑗书王子敬云极似张伯英瑗子寔官至尚书亦能草书也农张芝髙尚不仕善草书精劲絶伦家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临池学书池水尽墨每书云匆匆不暇草书人谓草圣芝弟昶汉黄门侍郎亦能草今世人中云芝书者多昶作也   姜诩梁宣田彦和及司徒韦诞皆伯英弟子并善草诞书最优诞字仲将京兆人善楷书汉魏题宫馆寳器皆是诞手魏明帝起凌云台误先钉榜而未之题以笼盛诞辘轳引上使就榜书之牓去地二十五丈诞甚危惧掷其笔以下焚之仍诫子孙絶此楷防诞着之家令官至鸿胪少卿子少季亦有能称   罗晖赵袭不详何许人与伯英同时见称西州而矜许自与众颇惑之伯英与朱寛书自叙云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余   河间张超亦善草不及崔张   刘徳升善为行书不详何许人   颍川钟繇魏太尉同郡胡昭公车徴二子俱学于徳升而胡书肥钟书痩钟书有三体一曰铭石之书最妙者也二曰章程书秘书教小学者也三曰行狎书相闻者也三法皆世人所善繇子防镇西将军絶能学父书改易邓艾上章事莫有知者   河东卫觊字伯儒魏尚书仆射善草及古文畧尽其妙草体防痩而笔迹精熟觊子瓘字伯玉为晋太保采张芝防以觊防叅之更为草藁藁是相闻书也瓘子恒亦善书博识古文字   炖煌索靖字幼安张芝姊之孙晋征西司马亦善草书陈国何元公亦善草书   呉人皇象能草书世称沈着痛快   荥阳杨肇晋荆州刺史善草隶潘岳诔曰草兼善尺牍必珍足无辍行手不释文翰动若飞纸落如云肇孙经亦善草书   荥阳陈畅晋秘书令史善八分晋宫观城门皆畅书也京兆杜畿魏尚书仆射子恕东都太守孙预荆州刺史三世善草书   晋齐王攸善草行书太山羊忱晋徐州刺史羊固晋临海太守并善行书   江夏李式晋侍中善写草弟定子公府能名同式晋中书李充母卫夫人善钟防王逸少师之   琅琊王廙晋平南将军荆州刺史能章楷谨钟防晋丞相王导善稿行【廙从兄也】   王洽晋中书令领军将军众书通善尤能行从兄羲之云弟书遂不减吾【恬弟也】   王恬晋中军将军防稽内史善书【导第二子也】   王珉晋中书令善行【洽少子也】   王羲之晋右军防稽内史博精羣防特善草羊欣云古今莫二【廙兄子也】   王献之晋中书令善藁骨势不及父而媚趣过之【羲之第七子也】   王之王徽之俱献之弟又兄子淳之并善行草王允之卫将军防稽内史亦善草行【舒子也】   太原王蒙晋司徒左长史能草子脩琅琊王文学善行与羲之善故殆穷其妙早亡未尽其美子敬每省脩书云咄咄逼人   王绥晋冠军将军防稽内史善行   髙平郗愔晋司空防稽内史善章草亦能   郗超晋中书郎亦善草【愔子也】   颍川庾亮晋太尉善草行   庾翼晋荆州刺史善行时与羲之齐名【亮弟也】   陈郡谢安晋太傅善行   高阳许静民镇军叅军善草羲之髙足   晋穆帝时有张翼善学人书写羲之手表出示不觉后曰几欲乱真   防稽隠士谢敷呉兴湖州人康欣并攻草   飞白本是宫殿题八分之轻者全用楷防呉时张好学不仕常着乌巾时人好为张乌巾此人特善飞白能书者鲜不好之   自秦至晋凡六十九人   説郛卷八十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金书   説郛卷八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书史卷上【米芾】   金匮石室汗简杀青悉是録河间古简为法书祖张彦逺志在多闻上列沮苍按史发论世咸不传徒欺后人有识所罪至于后愚妄作组织神鬼止可发笑余伹以平生目歴区别无疑集曰书史所以指南识者不防俗目   刘原父收周鼎篆一器百字刻迹焕然所谓金石刻文与孔氏上古书相表里字法有鸟迹自然之状宗室仲忽李公麟收购亦多余皆尝赏阅如楚钟刻字则端逸逺髙秦篆咸可冠方今法书之首秦汉石刻涂壁都市前人已详余阅书白首无魏遗墨故断自西晋晋贤十四帖检校太师李玮于侍中王贻永家购得第一帖张华真楷钟法次王濬次王戎次陆机次郗鉴次陆珫表晋元帝批答次谢安次王衍次右军次谢万两帖次王珣次臣詹晋武帝批答次谢方回次郗愔次谢尚内谢安帖有开元印缝两小玺建中翰林印安及万帖有王涯永存珍秘印大卷前有梁秀收阅古书印后有殷浩印殷浩以丹梁秀以赭是唐末赏鉴之家其间有太平公主胡书印王溥之印自五代相家宝藏侍中国壻丞相子也   太宗皇帝文德化成靖无他好留意翰墨润色太平淳化中尝借王氏所收书集入阁帖十卷内郗愔两行二十四日帖乃此卷中者仍于谢安帖尾御书亲跋二字以还王氏其帖在李玮家余同王涣之饮于李氏园池阅书画竟日未出此帖枣木大轴古青藻花锦作褾破烂无竹模晋帖上反安冠簪様古玉轴余寻制掷枣轴池中拆玉轴王涣之加糊共装焉一坐大笑要余题跋乃题曰李氏法书第一【亦天下法书第一也】又晋谢奕桓温谢安三帖为一卷上有窦审定印谢安帖后以浓墨模榻遂全晕过后归副车王诜家分为三帖云失谢安帖以墨重晕唐人意宝此帖而反害之也后人可以为戒李玮云亦购于王氏   又黄素黄庭经一卷是六朝人书绢完并无唐人气格缝有书印字是曾入钟绍京家黄素缜密上下是乌丝织成栏其间用朱墨界行卷末跋台僊二字有陈氏图书字印及钱氏忠孝之家印陶谷跋云山隂道士刘君以羣鹅献右军乞书黄庭经此是也此书乃明州刺史李振景福中罢官过浚郊遗光禄朱卿卿名友文即梁祖之子后封博王王薨余获于旧邸时贞明庚辰秋也晋都梁苑因重背之中书舎人陶谷记是日降制以京兆尹安彦威兼副都统余跋云书印字唐越国公钟绍京印也晋史载为写道徳经当举羣鹅相赠因李白诗送贺监云镜湖流水春始波狂客归舟逸兴多山隂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世人遂以黄庭经为换鹅经甚可笑也此名因开元后世黄庭经多恶扎皆是伪作唐人以画賛犹为非真则黄庭内多钟法者犹是好事者为之耳又有唐摹右军帖双钩蜡纸摹末后一帖是奉橘三百颗霜未降未可多得韦应物诗云书后欲题三百颗洞庭更待满林霜葢用此事开皇十八年三月二十七日参军学士诸葛頴谘议参军开府学士栁顾言释智果跋其尾   晋右将军会稽内史王羲之行书帖真迹天下法书第二右军行书第一也帖辞云羲之死罪伏想朝廷清和稚恭遂进镇东西齐举想尅定有期也羲之死罪长庆某年月日太常少卿萧祐鉴定在王珪禹玉家后有禹玉跋以门下省印印之时贵多跋后为章惇子厚借去不归其子仲修专遣介请未至是竹丝干笔所书锋势郁勃挥霍浓淡如云烟变怪多态清字破损余亲临得之   王羲之玉润帖是唐人冷金纸上双钩摹帖云官奴小女玉润病来十余日了不令民知昨来忽发痼至今转笃又苦头痈头痈已溃尚未足忧痼病少有差者忧之燋心良不可言顷者艰疾未之有良由民为家长不能克已勤修训化上下多犯科诫以至于此民惟归诚待罪而已此非复常言常辞想官奴辞已具不复多白上负道徳下愧先生夫复何言此帖连在稚恭帖后字大小一如兰亭想其真迹神妙右军快雪时晴帖云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隂张侯是真字数字带行今世无右军真字帖末有君倩二字疑是梁秀缝有禇氏字印是禇令所印苏氏有三本在诸房一余易得之一刘泾巨济易得无禇印   晋太宰中书令王献之字子敬十二月帖黄麻纸辞云十二月割至否中秋不复不得想未复还恸理为即甚省如何然胜人何庆等庆等大军下一印曰铎书是唐相王铎印后有君倩字前有绢小帖是禇遂良题曰大令十二月帖此帖运笔如火筯画灰连属无端末如不经意所谓一笔书天下子敬第一帖也元与快雪帖相连苏太简家物上有国老才翁子美题跋云卤僧守一所藏先令以命服得之子美子激字志东与余分藏以书画宝玩易之   王羲之笔精帖内两字集在诸家碑上缝有贞观半印王献之日寒帖有唐氏杂迹印后有两行谢安批所谓批后为答也唐太宗不敬献之慰问帖故于帖上刮去不次献之白字谓之羊欣以应募而以前帖为薄绍之书跋尾书官姓名云大厯某年月日下刮去古姓名五代人题曰薛邕记之后题一行曰某年和傅遗余押字是薛丞相居正此是和凝丞相改为薛氏故物以遗薛也其后归王文惠家文惠孙居髙邮并收得禇遂良黄绢上临兰亭一本乏赀之官诣余以五十千质之余时迁塟丹徒约王君友壻宗室时监罗务令辊亦欲往别约至彼交帖王君后余五日至余方襄大事未暇见之事竟见云适沈存中借去吾拊髀惊曰此书不复归矣余遂过沈问焉沈曰且勿惊破得之当易公王维雪图其父尝许见与也余因不复言后数日王君携禇书见过大叹曰沈使其壻以二十星资其行请以二十千留禇书余因不复取后十年王君卒其子居髙邮欲成姻事因贺铸持至仪真求以二十千售之后苏颂丞相家与沈之子博毅同会问所在曰分与其弟矣翌日苏舜元子云屡见之   王献之送梨帖云今送梨三百颗晚雪殊不能佳上有梨干黎氏印所谓南方君子者跋尾半幅云因太宗书卷首见此两行十字遂连此卷末若珠还合浦劒入延平太和三年三月十日司封员外郎栁公权记后细题一行曰又一帖十二字连之余辨乃右军书云思言叙卒何期但有长叹念告公权误以为子敬也缝有贞观半印世南孝先字跋孝先是本朝王曾丞相字刘季孙以一千置得余约以欧阳询真迹二帖王维雪图六幅正透犀带一条砚山一枚玉座瑚一枝以易刘见许王诜借余砚山去不即还刘为泽守行两日王始见还约再见易而刘死矣其子以二十千卖与王防唐太宗书窃类子敬公权能于太宗书卷辨出而复误连右军帖为子敬公权知书者乃如此其跋冯氏西升经唐经生书也乃谓之禇书者同也葢能书者未必能鉴余既跋定之苏子瞻于是跋诗曰家鸡野鹜同登俎春蚓秋蛇总入奁君家两行十二字气压邺侯三万籖葢以晋史太宗赞贬子敬也然唐太宗力学右军不能至复学虞行书欲上攀右军故大骂子敬耳子敬天真超逸岂父可比也   王羲之来戏帖黄麻纸字法清润是少年所书满一幅其间数字难辨六朝写经褊字注之后人复以雌黄涂葢歳乆胶落字见五分在丁晋公孙受绘像恩泽者房卜云晋公故物也欲以二十千见归余即以其直取君以与余来往议此帖书粘于后质于其邻大姓贾氏得二十千葢意其可赎也今十五年矣犹在贾氏曾经人用薄纸搨书墨迹透数行仍汚净地深可叹息其家又有韩择木八分一卷唐人薄纸摹五帖一幅   王羲之桓公破羌帖有开元印唐懐充跋笔法入神在苏之纯家之纯卒其家定直久许见归而余使西京未还宗室仲爰力取之且要约曰米归有其直见归即还余遂典衣以增其直取回仲爰已使庸工装背剪损古跋尾参差矣痛惜痛惜   王右军笔阵图前有自写真纸薄如金叶索索有声赵竦得之于一道人章惇借去不归王右军书家谱在山隂县王氏右军东方朔画賛糜破处欧阳询补之在丁讽学士家归宗室令畤刘泾以僧繇画梁武帝像易云   乐毅论智永跋云梁世摹出天下珍之其间书误两字遂以雌黄治定然后用笔今世无此改误两字本流传余于杭州天竺僧处得一本上有改误两字又不阙唐讳是梁本也   晋庾翼稚恭真迹在张丞相齐贤孙直清汝钦家古黄麻纸全幅无端末笔势细弱字相连属古雅论兵事有数翼字上有窦审定印后连张芝王廙草帖是唐人伪作薰纸上深下淡笔势俗甚语言无伦遂使至宝杂于瓦砾可叹余屡言与汝钦不肯拆也   濮州李丞相家多书画其孙直秘阁李孝广收右军黄麻纸十余帖一様连成卷字老而逸暮年书也略记其数帖辞一云白石枕殊佳物深感卿至一云卿事时了甚快羣凶日夕云云此使邺下一日为战塲极令人惆怅岂复有庆年之乐耶思卿一面无縁可叹可叹一云九日以当力见一云重熈八日过信安一云祠物当治防信到便遣来忽忽善错也一云谢书云云今送一云鹘等不佳令人弊见此辈吾衰老不复堪此余不记也后有先君名印下一印曰尊徳乐道今印见在余家先君尝官濮与李柬之少师以碁友善意其奕胜之余时未生此帖一卷世未见其比故是右军名扎也又有欧阳询故事十余帖老笔相连其子通书评书一卷张颠绢帖一卷七八帖乃少时书并在李孝广处   中贵髙楼杨氏收数帖萧思话表一思话字有钟法此乃无而武帝批答四字君臣笔气一同纸古后破前完此是唐人所为然亦佳作今人不能为也又王珉书真草是真迹有钟张法张翼当是作宋翼魏人非真有阮研草帖奇古非伪又一帖如竹片书亦好事者为之并无古印跋可考   陈僧智永真草书归田赋在襄阳魏泰处后有一跋题云开成某年白马寺临一过潭记白麻纸书世人收智永书未有若此真也虞世南出于此书魏误题曰虞世南书耳   唐彭王傅徐浩书赠张九龄司徒告浩九龄之甥在其孙曲江仲容处用一尺绢书多渴笔有锋芒辞云正大厦者柱石之力匡帝业者辅相之功生则保其雄名殁犹称其盛徳饰终未允于人望加赠特至于国章故荆州大都督张九龄维岳降神济川作相开元之际寅亮成功谠言定于社稷先觉合于蓍蔡永懐贤相可谓大臣束帛所加樵苏必禁荆州之赠相府未崇爰从八命之秩更重三台之位可特赠司徒尝借留余家半月唐中书令褚遂良枯木赋是粉蜡纸榻书后有未能二字余辨是双钩唐人不肯欺人若无此双钩二字则皆以为真矣在承议郎夀春魏纶处余于润州见之   智永千文唐粉蜡纸榻书内一幅麻纸是真迹末后一幅上有双钩摹字与归田赋同意也料是将真迹一卷各以一幅真迹在中榻为数十轴若末无钩填一字固难辨也是贾安公物作润笔送王荆公其弟安国得之今在叶涛处安国婿也有古跋云契濶艰难不敢失坠学欧阳询行体   唐越国公钟绍京书千文笔势圆劲在丞相恭公孙陈并处今为宗室令穰所购诸贵人皆题作智永余验出唐讳阙笔及以遍学寺碑对之更无少异大年于是尽剪去诸人防余始跋之   吕夏卿子通直君有欧阳询草书千文蔡相跋为智永通直出示余欲跋答以必改评乃跋君欣然遂于古纸上跋正通直君失其名字   唐人临智永千文半卷在丞相苏颂家   苏耆家兰亭三本一是参政苏易简题賛曰有若像夫子尚兴阙里门虎贲类蔡邕犹旁文举尊昭陵自一闭真迹不复存今余获此本可以比璵璠第二本在苏舜元房上有易简子耆天圣歳跋范文正王尧臣参政跋云才翁东斋书尝尽览焉苏治才翁子也与余友善以王维雪景六幅李王翎毛一幅徐熙梨花大折枝易得之毫发备尽少长字世众本皆不及长字其中二笔相近末后笔钩回笔锋直至起笔处懐字内折笔抹笔皆转侧褊而见锋蹔字内斤字足字转笔贼毫随之于斫笔处贼毫直出其中世之摹本未尝有也此定是冯承素汤普彻韩道政赵模诸葛正之流榻赐王公者碾花真玉轴紫锦装背在苏氏舜元房题为褚遂良摹余跋曰乐毅论正书第一此乃行书第一也观其改误字多率意为之咸有褚体余皆尽妙此书下真迹一等非深知书者未易道也赞曰熠熠客星岂晋所得养器泉石留腴翰墨戏着标谈书存焉式郁郁昭陵玉盌已出戎温无类谁宝真物水月非虚移模夺质绣缲金鐍琼机锦綍猗欤元章守之勿失第三本唐粉蜡纸摹在舜钦房第二本所论数字精妙处此本咸不及然固在第一本上也是其族人沂摹葢第二本毫发不差世当有十余本一绢本在蒋长源处一纸本在其子之文处是舜钦本一本在滕中处是归余家本也一本在之友处   泗州南山杜氏父为尚书郎家世杜陵人收唐刻板本兰亭与余家所收不差有锋势笔活余得之以其本刻板回视定本及近世妄刻之本异也此书不亡于后世者赖存此本遇好事者见求即与一本不可再得世谓之三米兰亭   宗室叔盎收兰亭遂不及吾家本在舜钦本上因重背易其后背纸遂乏精采然在都门最为佳本王巩见求余家印本曰此汤普彻所摹与赠王诜家摹本一同今甚思之欲得此以自解尔钱塘闗景仁收唐石本兰亭佳于定本不及余家板本也   唐太师颜真卿不审乞米二帖在苏澥处背缝有吏部尚书铨印与安师文家争坐位帖责峡州别驾帖缝印一同争坐位帖是唐畿县狱状磓熟纸韩退之以用生纸録文为不敏也生纸当是草上所用内小字是于行间添注不尽又于行下空纸边横写与刻本不同此帖在颜最为杰思想其忠义愤发顿挫郁屈意不在字天真罄露在于此书石刻粗存梗槩尔余少时临一本不复记所在后二十年宝文谢景温尹京云大豪郭氏分内一房欲此帖至折八百千众乃许取视之缝有元章戏笔字印中间笔气甚有如余书者面喻之乃云家世收久不以公言为然   峡州别驾帖白麻纸真字云疎拙抵罪圣慈含犹佐列藩不逺伊迩是也字类纠宗碑清甚又祭濠州使君文鹿肉帖并是鲁公真迹   山阳簿张君齐贤丞相之后收鲁公二帖云奏事官至又曰为宪之功后帖张溆郎官求类帖乞米帖及李太保帖   朱巨川告颜书其孙灌园屡持入秀州崇徳邑中不用为防余以金梭易之又一告类徐浩书在邑人王处亦巨川告也刘泾得余颜告背纸上有五分墨至今装为秘玩然如徐告粗有徐法尔王诜与余厚善爱之笃一日见语曰固愿得之遂以韩马易去马寻于刘泾处换一石也此书至今在王诜处   送刘太冲序碧牋书王钦臣故物后有王参政名印王云因与唐坰两出书各误收卷去坰以将才不偶命而徳其无邻字剪去碧牋宜墨神彩艳发龙蛇生动覩之惊人不装背揭去背纸以厚纸散卷之略一出即卷去其子云与智永千文栁公权书栁尊师志欧阳鄱阳帖并同塟矣亦可叹息也或谓密为王诜购去   苏之才收碧牋文殊一幅鲁公妙迹又有与夫人帖一幅当是其防今在王诜家   鲁公寒食帖绫纸书在钱勰处世多石刻   鲁公一轴五帖见石裔言在兄处副车之孙也   懐素绢帖第一帖胸中刺痛第二帖恨不识颜尚书第三帖律公好事是懐素老笔并在安师文处元祐戊辰嵗安公携至留吾家月余临学乃还后有吕汲公大防已下题今归章公惇   懐素千文绢本真迹在苏液家沈遘家刻板本是后归章惇家   懐素诗一首绢上真迹王巩易与王诜家   懐素绢帖一轴杂论故事后人分剪为二十余处王诜累年遂求足元数又一云史陵者绢帖以六朝古贤一帧易与王诜   懐素书任华歌真迹两幅绢书字法清逸歌辞奇伟在王诜家诜云尚方有其后三幅   懐素草书祝融髙坐对寒峰緑绢帖两行此字最佳石紫微常刻石有六行今不见前四行问夷庚云与王钦臣家杂色缬绢背以诗代懐帖同轴今闻王之子为宗室所购是懐素天下第一好书也   懐素自叙真迹在苏泌家前一幅破碎不存其父集贤校理舜钦自写补之   懐素草书楮纸三幅在故相洛阳张公孙直清家冯京家收懐素绢上诗一首张伯髙少时绢上草书两幅张书今归薛绍彭   薛绍彭有懐素一轴绢书肃宗行书绫纸千文购于钱景湛处又王仲至处诸书麻纸一幅杨凝式小字黄麻纸一幅余皆见之欧阳询孝经一卷薛临寄钱公未见真迹   唐率府长史张颠字伯髙真迹四帖在杭州陆氏大姓家旧有五帖第一秋深第二前发第三汝官第四昨日第五承顔今所存四帖汝官后有古印文记不可辨昨日承颜二帖小襞纸也陆氏子素从闗景仁学闗因借摹三大帖余丱见石本于闗中宋氏及官桂林闗为使者语及始知石在闗氏又五年官潭闗杞通判邠州以石本见寄又三年官杭而闗景仁为钱塘令因陆氏子登第者来谒与闗同往谢而阅之独失秋深第一帖诘之颦蹙而言嘉祐中为太守沈遘借阅拆留余遣工摹余帖即归诘遘弟遫时为郡从事乃云在其侄延嗣处余往见遂得阅后购得之   张伯髙虎儿等三帖楮纸非真迹在王诜家苏氏物也黄鲁直赠小儿诗云我有元晖古印章印刓不忍与诸郎虎儿笔力能扛鼎教字元晖继阿章取此为故事也张伯髙贺八清鉴帖楮纸真迹字法劲古不类他书世间伯髙第一书也苏液家世多石刻后归章惇家伯髙全本千文曾孝蕴云在京师谢氏处谢氏景温宝文逺族也   伯髙五帖黄麻纸少时书辞云往往兴来五指包管等是也在杨杰家杰父学草故收得遂语断处即剪作一轴黄油拳经纸与王仲至千文一同并无古印跋伯髙名犯庙讳字余于皎然诗集中得之   苏之纯藏张颠草书又苏泌房所藏词云国士何日得至南中皆非伯髙真迹亦无古印跋   唐坰处黄楮纸伯髙千文两幅与刁约家两幅一同是暮年真迹每辨六七字刁氏者后有李唐徐跋为人伪刻建业文房之印印之连合缝印破字每见令人叹息   唐辩才弟子草书千文黄麻纸书在龙图阁直学士吴郡滕元发处滕以为智永书余阅其前空才字全不书固已疑之后复空永字遂定为辩才弟子所书故特阙其祖师二名耳   唐虞世南枕卧帖双钩唐摹在闗处上有禇氏图书古印闗尝谓余曰昔越州一寺修佛殿于梁栱内藏一函古摹帖数十本所可记者王右军十七帖世南枕卧帖十鬭九帖褚遂良奉书宁帖上皆有褚氏图书印毫发干浓毕备闗与僧善购得枕卧十鬬九奉书宁三帖虞书积时帖古双钩摹在洛阳李熈处维之孙也缝亦有褚氏印余尝借摹   世南理头药方双钩摹本在鲍师家后为俗人添入羲之两字入晋州法帖以为羲之书聋瞽可笑虞世南书经在虞僧寺   世南汝南公主铭起草洛阳王防处见摹本云真迹在洛阳好事家有古跋后十年见真迹在故相张公孙直清处其后止贞观十年十一月丁亥朔十六日旁小字注云赫赫髙门在裴丞相家是其铭然此幅文但至半而止行下有空白纸犹空十一字此葢卒日犹未言塟也阙文尚多安得便言赫赫髙门不当后幅却与前幅不相连属也其前褾红绫色如新有名几题其褾云故祭酒崔十八丈绰常与冦章贺拔惎皆以鉴赏相寻每称伏膺虞书多歴年所自会昌以来时覩斯帖因致其真有加顷年崔丈每送予兄弟下第东归必云此去获见汝南帖亦何减于升第耶所惜者阙其铭文耳咸通二年春于存神室辍献子凝良足啬爱也几不知何人也虞帖为时所重如此今好事家絶不曾见真迹摹本枕卧积时蚛牙头风四摹帖一闗中刻石帖今法帖所载耳世最少者子敬虞帖今好事家一字亦无耳   唐僧髙闲草书千文楮纸上真迹在李熙处   唐礼部尚书沈传师书道林寺诗在潭州道林寺四絶堂以杉板略薄布粉不葢纹故歳久墨不脱至裴度书杜甫诗粉多只存一甫字在松板节余尝为杜板行以纪其事沈板余官潭留书斋半嵗临学后为摹石僧希白摹务欲劲快多改落笔端直无缥缈萦回飞动之势唐太子率更令欧阳询书荀氏汉书节楮册小楷在潭州南楚门外胡世淳处   欧阳询书道林之寺牌在潭州道林寺笔力劲险勾勒而成有刻板本又江南庐山多裴休题寺塔诸额虽乏笔力皆真率可爱   唐末人学欧尤多四明僧无作学真字八九分行字肥弱用笔寛又有七八家不逮此僧唐贼张廷范亦学欧阳询多有此贼跋一双钩摹欧帖上有此贼印云清河张廷范印及题曰便是至宝也惜之惜之永为所宝之宝皆学欧行余跋曰唐文馆学士欧阳询书唐人所摹后一行印文曰清河张廷范私记廷范唐贼也时衰代替贼之所好涉于衣冠此攘夺所生也今太平君子或富贵则崇货利乃贼所先故不剪除既着其贼又为太平君子之劝其书札印记翩翩自喜之心忘其为贼之着也嗟乎国初孙妃弟骠骑孙思皓学欧本朝无人过也   欧阳询黄麻纸草书孝经是马季良龙图孙大夫直温所收今归薛绍彭家   宗室令穰收欧阳询三轴第一轴苏彦语箴次幅故事两段有开元缝印翰林之印李林甫等臣跋及知书楼官名氏末后唐贼蒋晖题宣徽两院使印余以智永三行帖陆柬之头陁寺碑一幅易得语箴第二轴草帖五纸第三帖行书故事皆有开元姚宋印跋草帖乃暮年书精彩动人行书少时书也   欧阳询草书也字末笔倒麽不见其所出余家得正观御府右军三帖末后一帖也字乃欧法所出世之真迹与石刻帖并无此也字耳   书史卷下【米芾】   欧阳询碧牋草圣四幅在故相齐贤孙张公直清处孙过庭草书书谱甚有右军法作字落脚差近前而直此乃过庭法凡世称右军书有此等字皆孙笔也凡唐草得二王法无出其右又有千文一本是少年书不逮书谱并在王巩家今归王诜家   陈贤草书帖六七纸字亦奇逸难辨如日本书上亦有唐氏杂迹字印在李玮家又多似欧阳询草   洪元慎集右军越州寺碑真迹在越州僧正子文处尝通书许借未果余托提刑乔执中携告往质防亦不肯出欲防干至越会家难不果去今要度牒易   陆柬之十八学士赞西京留台王瓘云在舍弟珪处老子西升经裴度栁公权跋为禇公书与阎立本画图同在冯当世家吾见之皆非也是唐初书画与栁跋是真迹二君亦不能鉴耳   唐髙闲书令狐楚诗在尚书李常家   栁公权紫丝靸兰亭诗二帖待制王广渊摹石跋云龙图大谏李公帅府暇日出书因请摹石乃李柬之少师也洛阳人今在富郑公子宿州使君家   唐摹皇象急就章有法在故相张齐贤孙直清处唐李邕四帖内一帖碧牋有唐氏杂迹印勾徳元图书记陈氏图书印与石夷庚所藏多热帖同自丁乔大夫归章惇家丁晋公故物也   多热要葛粉帖白麻纸上有唐氏杂迹印陈氏图书印勾徳元图书印乃紫微舍人石休物今在其孙前宿州支使夷庚处前一帖与光八郎谢惠鹿帖真迹余过莆上于夷庚处易得之光八郎帖今归王诜吕公孺处李邕三帖第一改少傅帖深黄麻纸淡墨淳古如子敬第二缙云帖淡黄麻纸第三碧牋胜和帖以尚书戸部印印缝古印有陈氏图书勾徳元图书记唐氏杂迹印丙子嵗第一归薛绍彭第二归髙公绘第三余以六朝画古贤韩马银博山金华洞天石古鼎复忘记数种物易得于其孙端问余尝以碧牋临三帖与真无异吕复携去装褫矣陈氏台僊勾徳元唐氏三人者大是一赏鉴人世之名书上无不有其书印徳元当是中正本朝人通史学   冯京家收唐摹黄庭经有钟法后有褚遂良字亦是唐一种伪好物   李錞收唐人欧行书兵箴刘冲之丞相家物   刘泾书来涟漪曰收唐绢本兰亭无奇获且漫眼耳殊非自摽制语也余答以诗曰刘郎无物可萦心沈迷蠧缣与断简求新不获狂时发自谓下取且漫眼猗嗟斯人今实尠我欲从之官有限何时大呌刘子前跽阅墨皇三复返君贻余诗尝曰秘笈墨皇曾敬识林希送余诗壶岭共倾银霅水墨皇犹展玉楼风壶岭谓砚山也刘泾倅莫王贻永侍中孙为守得摹帖一卷乃胄曹参军李懐琳伪作七贤帖后人所撰也内搏赤猿帖云仆不想歘尔梦搏赤猿其力甚于貔虎良久反覆余乃观天背地覩穹亦当不爽但仆之不达安得不忧吉乎报我凶乎详告三日阮籍白繇君此帖比今刻石字多乃懐琳所撰语也而法书要录所载七贤帖太宗知其伪爱之以贞观字印之入御府又有李氏卫帖云卫稽首和南近奉勑写急就章遂不得与师书耳但衞不能拔赏随世所学规摹钟繇遂多歴年二十着诗论草隷通解不敢上呈卫有一弟子王逸少甚能学卫真书咄咄逼人笔势洞精字体遒媚师可诣晋尚书馆书耳仰凭至鉴大不可言弟子李氏卫和南此帖比今阁帖字亦多亦其所撰也次无名帖次郗超帖亦摹在阁帖中次陆机卫恒帖卫亦摹入阁帖也后余以画易于刘泾分前四帖与李錞皆贞观间一种伪好物   杨凝式字景度书天真烂熳纵逸类颜鲁公争坐位帖秘阁校理苏澥家有三帖第一白麻纸曰景度上大僊第二第三小字与薛绍彭家所藏正书相似余三次易得后以第一易与王诜第二易与刘泾余家今收楮纸上诗云春来氷未泮冬至雪初晴为报方袍客丰年瑞已成王以画易于赵叔盎纷披老笔王安石少尝学之人不知也元丰六年余始识荆公于钟山语及此公大赏叹曰无人知之其后与余书简皆此等字   张直清家杨凝式数帖真行甚好   刘瑗收碧牋王帖上有勾徳元图书记保合太和印及题显徳嵗尝爱吾家顾恺之浄名天女欲以画易吾答以若有子敬帖便可易伯玉答曰此犹披沙拣金此语甚妙余白首收晋帖止得谢安一帖开元建中御府物曾入王涯家右军二帖贞观御府印子敬一帖有褚遂良题印又有丞相王铎家印记及有顾恺之戴逵画浄名天女观音遂以所居命为宝晋斋朱长文收锦织成诸佛濶四赤长五六赤上有织成牌子题晋永和年造与余家一古书囊织成山水神僊锦一同云凤山禽猿鹿如画也   余收子敬范新妇唐摹帖获于苏激家后有倩仲跋余题诗曰贞观欵书丈二纸不许儿奇专父美何为寥寥宝是似遭乱真归火兼水千年谁人能继趾不自名家殊未智嗟尔方来眼须洗玉金题半归米又和云云物龙蛇森动纸父子王家真济美张翼小儿宁近似沧溟浩对蹄水腾蛇无足鼯多趾以假易真信用智龟澼虽多手屡洗卷不生毛谁似米又和云直裂纹匀真古纸跋印多时俗眼美诚悬尚复误疑似有渭方能辨泾水真伪头面拳趺趾久假中分辨愚智宝轴时开心一洗百氏何人至米黄庭坚和题于后云王令遗墨方尺纸尾题倩仲实子美百家藏本略相似如日行天见诸水拙者窃勾辄斩趾田恒取齐并圣智锦囊昏花百过洗湖海濯缨人姓米蒋之奇一韵和三首吕升卿和二首林希和三首刘泾和两首余章和一首余后二首又再和者共成一轴林子虚借去未还   刘泾收许浑乌丝栏手写诗一百篇字法极不俗第一篇湘潭云尽暮烟出巴蜀雪消春水来尽是面覩西南世界一段物色自有识者知之剪前一幅易与杜介一幅在王诜处   刘泾在宿州平生初收白麻纸临颜书太冲序乃其秘笈第一物至润收封敖行李文饶太尉告许浑诗次得智永板本千文其后得余家十七帖日本书及日本告吴融司空图赠光歌张颠光亚栖等书韩马戴牛又杨杰处得贞观御府内史官奴帖余以十七帖以下诸物易归余家余先于唐坰处易得右军尚书帖云得于僧清道亦有贞观印印文遂复合仍带元截纸痕一条故一物也林希见余家此轴嗟叹云相府所有殆不过是希尝见阁下一卷贞观字印相去五寸许不相连若真印印则四枚理无平匀若伪雕必只一钮用皆齐一也余闻之愠甚懒展阅愠极试取视之左右上下无一相当者疾呼舆过林语所以公击节曰公此书愈妙也此公精思如此方是时刘泾不信世有晋帖后十五年始得子鸾字帖云是右军余云恐是陈子鸾未经余目后薛绍彭书来亦云六朝书又得梁武像见报余时使涟漪答君诗云刘郎收画早甚卑折枝花草首徐熙十年之后始闻道取吾韩戴为神奇迩来白首进道奥学者信有髓与皮始知十箧但遮壁牛马祗可裹帷峩峩太平老寺主白纱冒首无冠蕤武士后列肃大剑宫女旁侍颦修眉神清眸子知寡欲齿露唇反法定饥世人覩服似摩诘不识六朝居士衣僧繇勿辄乱唐突梁时笔法了可知道子见之必再拜曹卢何物望藩篱本当第一品天下却縁顾笔在涟漪刘君既收右军子鸾帖作赞见寄其略曰执黑帝矩作黑风雨大一尺许星五十五奇文也时君罢虢州未别除余戏答曰清明去郡则得郡安用作业解洗业以戏之薛绍彭以书画情好相同尝寄书云书画间久不见薛米余答以诗云世言米薛或薛米犹言弟兄与兄弟四海论年我不卑品定多知定如是刘泾过薛见书大呌书来云云余答以诗云唐满书奁晋不收却縁自不信双眸发狂为报豢龙子不怕人称米薛刘刘君旧不收晋帖云无真只收唐帖故有是句   余临大令法帖一卷在常州士人家不知何人取作废帖装背以与沈括一日林希会章惇张询及余于甘露寺浄名斋各出书画至此帖余大惊曰此芾书也沈悖然曰某家所收久矣岂是君书芾笑曰岂有变主不得认物耶   余居苏与葛藻近居毎见余学临帖即收去遂装黏作二十余帖效名画记所载印记作一轴装背一日出示不觉大笑葛与江都陈史友善遂赠之君以为真余借不肯出今在黄村家   余临张直清家虞永兴汝南公主墓志浙中好事者以为真刻石右军帖尤多   装书褾前须用素纸一张卷到书时纸厚已如一轴子防到跋尾则不损古书所用轴头以木性轻者纸多有益于书油拳麻纸硬坚损书第一池纸匀硾之易软少毛澄心其制也今人以歙为澄心可笑一卷即两分理软不耐卷易生毛古澄心以水洗浸一夕明日铺于车上防干浆硾已去纸复元性乃今池纸也特得细无筋耳古澄心有一品薄者最宜背书台藤背书滑无毛天下第一余莫及   唐人背右军帖皆硾熟软纸如绵乃不损古纸又入水荡涤而防古纸加有性不糜葢纸是水化之物如重抄一过也余每得古书辄以好纸二张一置书上一置书下自傍滤细皂角汁和水霈然浇水入纸底于葢纸上用活手软按拂垢腻皆随水出内外如是续以清水浇五七遍纸墨不动尘垢皆去复去葢纸以干好纸渗之两三张背纸已脱乃合于半润好纸上揭去背纸加糊背焉不用绢压四边只用纸免折背重弸损古纸勿倒衬帖背古纸随隠便破只用薄纸与帖齐头相挂见其古损断尤佳不用贴补古人勒成行道使字在筒瓦中乃所以惜字今俗人见古厚纸必揭令薄方背若古纸去其半损字精神一如摹书又以绢帖勒成行道一时平直良久舒展为坚所隠字上却破京师背匠壊物不少王诜家书画屡被揭损余谕之今不复揭又好用绢背虽熟犹新硬古纸墨一时苏磨落在背绢上王所藏书谱桓谢帖俱为绢磨损近好事家例多绢背磨损面上皆成绢文余又以右军与王述书易得唐文皇手诏以枣花黄绫背诏面上一齐隠起花纹余寻重背以台州黄岩藤纸硾熟揭一半背滑浄软熟卷舒更不生毛余家书帖多用此纸一一手背手装方入笈古背佳者先过自揭不开干纸印了面向上以一重新纸四边着糊黏桌上帖上更不用糊令新纸虚弸压之纸干下自干慎不可以帖面金漆桌揭起必印墨余背李邕光八郎帖光王琚也揭起黏一分墨在金漆桌上一月余惜不洗桌此帖今易与王诜上有唐氏杂迹陈氏图书印得于石夷庚昌言故物也后石携第三厉少府到京帖王因与以五十星洗锣不肯易今居陈州有右军古凤池紫石砚苏子瞻以四十千置往矣古砚心凹所谓砚瓦如铜瓦笔至水即圆古书笔圆有助于器也今世传古画晋贤图犹存其制余收晋砚一智永砚一心如臼天章寺僧所献也   右军唐摹四帖一帖有裹鲊字薛道祖所收命为裹鲊帖两幅是冷金硬黄一幅是楮薄纸摹右军暮年更妙帖也其一幅云欲与彦仁集界上平自可且何所谘人乃王道平平其平字音便又见晋人语气上有文印印在帖心面上不印缝四边亦有小开元字印御府帖也   宋子房收得唐开元摹右军帖末有李林甫等臣跋今归王诜翰林印皆在也内异热一帖归薛绍彭   王诜收勑二道是赐浙西节度旌节与颜鲁公前中书门下如今制后郭子仪书名立人无下一画字长题日月到真卿二字名如今落日押字左手下角孔目官名又知唐勑制皆真名不花押今时以片纸黏于前头连勑落日书押字如常式文牒似不敬也三公第一等人各书名虽大纸吏文亦足收也许彦先有南州刺史告真卿二字吏部尚书时字甚淳劲   苏耆书画纪述与凤师赏阅数日内史与王述书乃云此郡之弊不谓顿至于此诸逋滞非复一条独坐不知何以为治自非常才所济吾无故舍逸而就劳叹恨无所复及尔交人事请托亦未见北都冀得小差须日当何理此帖刻在江南十八家帖中本朝以碑本刻八十卷中较之不差毫发   又二帖云增慨安西是也上有笔精墨妙印苏耆题三字余得于王诜以文皇手诏易之文皇诏宋素臣尚书家物余跋赞云龙彩凤英天开日升亟戡多难力致太平云章每发目动神惊   晁端彦收懐素与皇少卿简大纸一轴笔势简古老笔也是书障索润笔简   吕昌道大夫家有懐素两帖少年所书也今归钱勰家又王钦臣侍郎有懐素以诗代懐寄浩公碧緑地杂色缬上草书老笔特妙   吕穆仲侍郎收李阳氷白麻篆一卷笔细与缙云石刻相似   文勋有一轴黄麻篆阳氷少时书   苏台文收张从申墨迹一卷是唐坰言余未见   梦英诸家篆皆非古失实一时人又从而赠诗使人愧笑   唐度诸体书粗有古意李玮家一様有两册   世传秦国玺多种唐同时传二本题曰其一徐浩本其一越州刺史王密本徐螭钮王雀钮何所审定相国寺中有刻作板本卖又一本润僧收与印本又不同葢以蓝田水苍玉为之取水徳而鱼虫鹤蟮蛟龙皆水族物大略是取此义以扶水徳然帝王自有真符尔关景辉家刻石子敬帖节过触事云云甚奇妙云真迹在越州石元之大夫家今在其子县尉处   画摹多似人物马牛尤易似书临难似第不见真耳对之则惭惶杀人   苏州邵元伯中允之子收苏沂所摹张颠贺八清鉴帖与真更无少异又摹懐素自叙尝归余家今归吾友李錞一如真迹   程师孟语余四十千置得古摹兰亭一本白玉轴欲出示竟不曾取今在子宏处王安上曾见之   唐人摹右军丙舍帖暮年书在吕文靖丞相家淑问处法书要録载是临钟繇帖薛绍彭摹得两本一以见赠栁公权书隂符经有会昌月日姓名为马玘借去未还今知其子永稽能保惜在合肥江南文房物也   王仲修收唐湖州刺史杨汉公书有钟法与襄州罗让能书碑同余家亦收一幅后题会昌年临写钟表今易归薛绍彭家   唐司议郎陆柬之书头陀寺碑前少两幅获于吴郡世未有此书内空山字后笔以氏族志检之父名山才遂以为定及王诜处收钱氏陆临兰亭遂皆空山字王仲孜收兰亭诗一卷词云悠悠大象运殆是一种分开物余以头陀碑一幅及智永帖换宗室令穰欧书语箴一幅与薛绍彭分收   智永临右军五幅获于吴郡末云度忽肿至可忧虑疾自恐难耶史称度服巨胜实莫知所终此可鉴也因托薛绍彭书考妣会稽公襄阳丹阳二太夫人告贽为润笔薛以书画还往出处必因每以鉴定相髙得失评较余在涟漪寄君诗云老来书兴独未忘颇得薛老同徜徉天下有识谁鉴定龙宫无术疗膏肓淮风吹防稀讼牒典客闭閤闲壶浆吟树对山风景聚墨池濯研龟鱼藏珠台宝气毎贯月月观桂实时飘香银淮烛天限织女烟海括地生灵光携儿乃是翰墨侣挟竹不使舆卫将象管钿轴映瑞锦玉麟棐几铺云肪依依烟华动勃郁矫矫龙蛇起混茫持此以为风月伴四时之乐渠未央部刺不纠翰墨病圣恩养在林泉乡风沙涨天乌冒客胡不东来从此荒   薛书来云购得钱氏王帖余答以李公炤家二王以前帖宜倾囊购取寄诗云欧怪褚妍不自持犹能半蹈古人规公权丑怪恶札祖从兹古法荡无疑张颠与栁颇同罪鼓吹俗子起乱离懐素獦獠小解事仅趋平旦如盲医可怜智永砚空臼去本一步呈千嗤【法帖所载可见】已矣此生为此困有口能谈手不随谁云心存乃笔到天工自是秘精微二王之前有髙古有志欲购忘髙赀殷勤分治薛绍彭散金购取重跋题薛和云圣草神踪手自持心潜模范识前规惜哉法书垂世久妙帖堂堂或见遗宝章大轴首尾具破古欺世完使离当时鉴目独子着有如痼病工难医至今所收上卷五流传未免识者嗤世间无论有晋魏几人解得真唐隋文皇鉴定号得士河南精识能穷微即今未必无褚獠宁馨动欲千金赀古囊织缥可复得白玉为黄金题葢谓弟子索重价难购也   薛书来云新收钱氏子敬帖献之字上刮去两字以为孤子余以为操之字俗人恐以为操之故刮去因寄诗为梁唐不收慰问帖云萧李騃子弟不收慰问帖妙迹固通神水火土更刼所存慰问者班班在箱笈使恶乃神防不然无寸札自此辄画相后人眼徒贬君和云圣贤尺牍间吊问相酧答下笔或无意兴合自妍防名迹后人贵品第分真杂前世无大度危乱相乘蹑白发如莲帽騧马似贴触事为不祥凶语弃玉料简纯吉书乃有十七帖当时博搜访所得固已狭于此半千歳歴世同灰劫真圣扫忌讳尽入淳化箧巍巍覆载量细事见广业唐人工临写野马成百叠硬黄脱真迹勾填本摹榻今惟典刑在后世皆可法   薛书来论晋帖误用字余因作诗云何必识难字辛苦笑雄自古冩字人用字或不通要之皆一戏不当问拙工意足我自足放笔一戏空   余尝硾越竹光滑如金版在油拳上短截作轴入笈番覆一日数十张学书作诗寄薛绍彭刘泾云越筠万杵如金板安用杭油与池蠒髙压巴郡乌丝栏平欺泽国清华练老无他物适心目天使残年同笔砚图书满室翰墨香刘薛何时眼中见薛和云书便莹滑如碑版古来精纸惟闻蠒杵成剡竹光凌乱何用区区书素练细分浓淡可评墨副以谿嵓难乏砚世间此语谁复知千里同风未相见其论笔砚间物云研滴须琉璃镇纸须金虎格笔须白玉研磨须墨古越竹滑如苔更须加万杵自对翰墨卿一书当千戸无锡唐氏有双钩右军十七帖有精彩钱塘僧了性收一卷楮纸一同唐坰家有一卷是钱氏物纸白唐氏又收碧绫黄庭经云是褚遂良书非也上有江南李重光清辉二字小印云是丁晋公家族人所质钱氏所收浩博帖云臣节分严外无典掌之所故不簿上而诸位咸有法书临榻甚多常州使君景湛房下往往为人购去薛绍彭收肃宗千文是也上皆有希圣字印忠孝之家圆钱印钱氏书堂印钱勰房下有史孝山出师颂题作萧子云亦奇古又有写白乐天诗一首是唐人书亦秀润天气殊未佳颜鲁公帖緑枣花绫是唐人勾填圏深墨浅夫金玉为器毁之则再作何代无工字则使其身在再写则未必复工葢天真自然不可预想想字形大小不为笃论人人若同此中妙懐素自言初不知却是造妙语既再作不可复得榻而藏诸何陋之有   古帖多前后无空纸乃是剪去官印以应募也今人收贞观印缝帖若是黏着字者更不复再入开元御府葢贞观书武后时朝廷无纪纲驸马贵戚丐请得之开元购时剪印不去者不敢以出也天寳经安氏之乱内府散荡乃敢不去开元印跋再入御府也其次贵公家或是赂入须除灭前人印记所以前后纸悭也今书更无一轴有贞观开元同用印者但有建中与开元大中文印同用者皆此意也唐自是习成秘阁风气相髙至梁客将太常卿张廷范唐贼犹收书至多贼侵衣冠士崇殖货所谓夺伦是何气象姑苏衣冠万家毎嵗荒及迫节往往使老妇驵携书画出售余昔居苏书画遂加多   管军苗履长子忘其名癸未歳都下法云寺解后去长安一大姓村居家其石匣中所藏玉轴晋魏古帖数十轴目尝见之余每入梦想洛阳有书画友每约不借出各各相过赏阅是宋子房言其人屡与王诜寻购得书余尝目为太尉书驵平生欲调洛苏一官以购书画不可得今老矣目加昏鉴不能精也   胡奕修家有徐浩书经未见   真纸色淡而匀净无杂渍斜纹皴裂在前若一轴前破后加新甚众   薰纸烟色上深下浅染纸湿色纸纹栖尘劳纸作蠒纹软   画可摹书可临而不可摹惟印不可伪作作者必异王诜刻勾徳元图书记乱印书画余辨出元字脚遂伏其伪木印铜印自不同皆可辨   印文须细圏须与文等我太祖秘阁图书之印不满二寸圏文皆细上阁图书字印亦然仁宗后印经院赐经用上阁图书字大印粗文若施于书画占纸素字画多有损于书帖近三馆秘阁之印文虽细圏乃粗如半指亦印损书画也王诜见余家印记与唐印相似姑尽换了作细圏仍皆求余作篆如填篆自有法近世填皆无法【如三省银印其篆文皆反戾故用来无一宰相不被罪虽没犹贬中书仍屡絶省公卿名完则朝廷安也御史台印左戾史字倒屈入用来少有中丞得免者宣抚使印从亡自置鲜有复命者人家私印大主吉凶也】贞观开元皆小印便于印缝文之印一寸半许开元有二印一印小者印书缝大者圈刓角一寸已上古篆于鹡鸰颂上见之余处未尝有   王诜每余到都下邀过其第即大出书帖索余临学因柜中翻索书画见余所临王子敬鹅羣帖染古色麻纸满目皴纹锦囊玉轴装剪他书上跋连于其后又以临虞帖装染使公卿跋余适见大笑王就手夺去谅其他尚多未出示又余少时使一苏州背匠之子吕彦直今在三馆为胥王诜尝留门下使双钩书帖又尝见摹黄庭经一卷上用所刻勾徳元图书记乃余验破者本朝太宗挺生五代文物已尽之间天纵好古之性真造八法草入三昧行书无对飞白入神一时公卿以上之所好遂悉学钟王至李宗谔主文既久士子始皆学其书肥褊朴拙是时不誊録以投其好用取科第自此惟趣时贵书矣宋宣献公绶作叅政倾朝学之号曰朝体韩忠献公琦好顔书士俗皆学顔书及蔡襄贵士庶又皆学之王文公安石作相士俗亦皆学其体自此古法不讲能隷书者武胜留后刘瑗能草书者承议郎滕中宗室仲忽能行书者宣德郎鲍慎由能篆书者宣徳郎赵霆已上是学古人书者余未见   説郛卷八十八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海岳名言【米芾】   歴观前贤论书徴引迂逺比况奇巧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是何等语或遣辞求工去法逾逺无益学者故吾所论要在入人不为溢辞   吾书小字行书有如大字唯家藏真迹跋尾闲或有之不以与求书者心既贮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壮歳未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葢取诸长处总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江南吴登州王子韶大隷题榜有古意吾儿尹仁大隷题榜与之等又幼儿尹知代吾名书碑及书大字更无辨门下许侍郎尤爱其小楷云每小简可使令嗣书谓尹知也   老杜作薛稷慧普寺诗云郁郁三大字蛟龙岌相纒今有石本得视之乃是勾勒倒收笔锋笔笔如蒸饼普字如人握两拳伸臂而立丑怪难状由是论之古无真大字明矣   葛洪天台之观飞白为大字之冠古今第一欧阳询道林之寺寒俭无精神栁公权国清寺大小不相称费尽筋骨裴休率意写牌乃有真趣不陷丑怪真字甚易唯有体势难谓不如画笔勺其势活也   字之八面唯尚真楷见之大小各自有分智永有八面已少钟法丁道防欧虞笔始勺古法亡矣栁公权师欧不及逺甚而为丑怪恶札之祖自栁世始有俗书唐官告在世为褚陆徐峤之体殊有不俗者开元已来縁明皇字体肥俗始有徐浩以合时君所好经生字亦自此肥开元已前古气无复有矣   唐人以徐浩比僧防甚失当浩大小一伦犹吏楷也僧防萧子云钟法与子敬无异大小各有分不一伦徐浩为颜真卿辟客书韵自张颠血脉来教顔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   石刻不可学但自书使人刻之已非己书也故必须真迹观之乃得趣如顔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会主人意修改披撆致大失真唯吉州庐山题名题讫而去后人刻之故皆得其真无做作凡差乃知顔出于褚也又真迹皆无蚕头鷰尾之笔与郭知运争坐位帖有篆籀气顔杰思也栁与欧为丑怪恶札祖其弟公绰乃不俗于兄筋骨之説出于栁世人但以怒张为筋骨不知不怒张自有筋骨焉   凡大字要如小字小字要如大字褚遂良小字如大字其后经生祖述间有造妙者大字如小字未之见也世人多冩大字时用力捉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自古及今余不敏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之   石曼卿作佛号都无回互转折之势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是颠教颜真卿谬论葢字自有大小相称且如冩太一之殿作四窠分岂可将一字肥满一窠以对殿字乎葢自有相称大小不展促也余尝书天庆之观天之字皆四笔庆观字多画在下各随其相称冩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虽真有飞动之势也书至隷兴大篆古法大壊矣篆籕各随字形大小故知百物之状活动圆备各各自足隷乃始有展促之势而三代法亡矣   欧虞褚栁顔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李邕脱子敬体乏纤浓徐浩晚年力过更无气骨皆不如作郎官时婺州碑也董孝子不空皆晩年恶札全无妍媚此自有识者知之沈师变格自有超世真趣徐不及也御史萧诚书太原题名唐人无出其右为司马系南岳真君观碑极有钟王趣余皆不及矣   智永临集千文秀润圆劲八面具备有真迹自颠沛字起在唐林夫处他人所收不及也   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肉帖乃秀润生布置穏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少成若天性习惯若自然兹古语也吾梦古衣冠人授以折纸书书法自此差进冩与他人都不晓蔡元长见而惊曰法何太遽异耶此公亦具眼人章子厚以真自名独称吾行草欲吾书如排算子然真字须有体势乃佳尔   顔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   尹仁等古人书不知此学吾书多小儿作草书大段有意思   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若穿透始到钟索也可永勉之   一日不书便觉思澁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之才恒公至洛帖字明意殊有工为天下法书第一半山庄台上多文公书今不知存否文公与杨凝式书人尠知之余语其故公大赏其见鉴   金陵幙山楼榜乃闗蔚宗二十一年前书想六朝宫殿榜皆如是   薛稷书慧普寺老杜以为蛟龙岌相纒今见其本乃如柰重儿握蒸饼势信老杜不能书也   学书须得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别为一好萦之便不工也   海岳以书学博士召对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岳各以其人对曰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上复问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   翰墨志【髙宗御制】   余自魏晋以来至六朝笔法无不临摹或萧散或枯痩或遒劲而不回或秀异而特立众体备于笔下意简犹存于取舍至若褉帖则测之益深拟之益严姿态横生莫造其原详观点画以至成诵不少去懐也法书中唐人硬黄自可喜若其余纸扎俱不精乃托名取售然右军在时已苦小儿辈乱真况流传歴代之久赝本杂出固不一幅鉴定者不具眼目所以去真益逺惟识者久于其道当能辨也   余每得右军或数行或数字手之不置初若食蔗防间少甘则已末则如食橄榄真味久愈在也故尤不忘于心手顷自束发即喜揽笔作字虽屡易典刑而心所嗜者固有在矣凡五十年间非大利害相妨未始一日舍笔墨故晩年得趣横斜平直随意所适至作尺余大字肆笔皆成每不介意至或肤腴瘦硬山林丘壑之气则酒后颇有佳处古人岂难到也   衞夫人名铄字茂猗晋汝隂太守李矩妻善钟法能正书入妙王逸少师之杜甫谓学书初学衞夫人但恨无过王右军也   端璞出下岩色紫如猪肝密理坚致潴水发墨呵之即泽研试则如磨玉而无声此上品也中下品则皆砂壤相杂不惟肌理既麄复燥而色赤如后歴新坑皆不可用制作既俗又滑不留墨且石之有眼余亦不取大抵瑕翳于石有嫌况病眼假眼韵度尤不足观故府所藏皆一段紫玉略无点缀   本朝士人自国初至今殊乏以字画名世纵有不过一二数诚非有唐之比然一祖八宗皆喜翰墨特书大书飞帛分隷加赐臣下多矣余四十年间每作字因欲鼓动士类为一代操觚之盛以六朝居江左皆南中士夫而书名显著非一岂谓今非昔比视书漠然略不为意果时移事异习尚亦与之污隆不可力回也   评书谓羊欣书如婢作夫人举止羞澁不堪位置而世言米芾喜效其体葢米法欹侧颇协不堪位置之意闻薛绍彭尝戏米曰公效羊欣而评者以婢比欣公岂俗所谓重儓者耶   本朝承五季之后无复字画可称至太宗皇帝始捜罗法书备尽求访当时以李建中字形痩健姑得时誉犹恨絶无秀异至熙丰以后蔡襄李时雍体制方入格律欲度骅骝终以骎骎不为絶赏继苏黄米薛笔势澜翻各有趣向然家鸡野鹄识者自有优劣犹胜泯然与草木俱腐者   前人多能正书而后草书葢二法不可不兼有正则端严庄重结密得体若大臣冠劒俨立廊庙草则腾蛟起凤振迅笔力颖脱豪举终不失真所以齐髙帝与王僧防论书谓我书何如卿僧防曰臣正书第一草书第三陛下草书第二而正书第三是臣无第二陛下无第一帝大笑故知学书者必知正草二体不当阙一所以钟王辈皆以此荣名不可不务也   晋起太极殿谢安欲使献之题榜以为万代宝当时名士已爱重若此而唐人评献之谓虽有父风殊非新巧字势疎痩如枯木而无屈伸若饿而无放纵鄙之乃无佳处岂唐人能书者众而好恶遂不同如是耶米芾得能书之名似无负于海内芾于真楷篆隷不甚工惟于行草诚入能品以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笔端故沈着痛快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烦鞭勒无不当人意然喜效其法者不过得外貌髙视濶步气韵轩昻殊未究其中本六朝妙处醖酿风骨自然超逸也昔人谓支遁道人爱马不韵支曰贫道亦爱其神骏耳余于芾字亦然又芾之诗文诗无袭出风烟之上觉其词翰同有凌云之气览者当自得   世传米芾有洁疾初未详其然后得芾一帖云朝靴偶为他人所持心甚恶之因屡洗遂损不可穿以此得洁之理靴且屡洗余可知矣又芾方择壻会建康段拂字去尘芾释之曰既拂矣又去尘真吾壻也以女妻之又一帖云乘借剰员其人不名自称曰张大伯是何老物辄欲为人父之兄若为大叔犹之可也此岂以文滑稽者耶   士人作字有真行草隷篆五体往往篆隷各成一家真行草自成一家者以笔意本不同每拘于点画无放意自得之迹故别为戸牖若通其变则五者皆在笔端了无阂塞惟在得其道而已非风神頴悟力学不倦至有笔冢研山者似未易语此   世有绛帖潭帖临江帖此三书绛本已少惟潭帖为胜者以钱希白所临本也希白于字画得佳处故于二王帖尤邃若临江则失真逺矣又淳化帖大观帖当时以晋唐善本及江南所收帖择善者刻之悉出上圣规摹故风骨异象皆存在识者鉴裁而学者悟其趣尔士于书法必先学正书者以八法皆备不相附丽至侧字亦可正读不渝本体葢隷之余风若楷法既到则肆笔行草间自然于二法臻极焕手妙体了无缺轶反是则流于尘俗不入识者指目矣吾于次叙得之因笔其梗槩   草书之法昔人用以趣急速而务简易删难省烦损复为单诚非苍史之迹但习书之余以精神之运识思超妙使点画不失真为尚故梁武谓赴急书不失苍公鸟迹之意顾岂皂吏所能为也又其叙草大畧虽赵壹非之似未易重轻其体势兼昔人自制草书笔悉用长毫以利纵舍之便其为得法必至于此   书学之无如本朝作字真记姓名尔其点画位置殆无一毫名世先皇帝尤喜书致立学养士惟得杜唐稽一人余皆体仿了无神气因念东晋渡江后犹有王谢而下朝士无不能书以擅一时之誉彬彬盛哉至若绍兴以来杂书游丝书惟钱塘吴説篆法惟信州徐兢亦皆碌碌可叹其弊也   昔人论草书谓张伯英以一笔书之行断则再连续蟠屈挐攫飞动自然筋骨心手相应所以牵情运用略无留碍故誉者云应指宣事如矢发机霆不暇激电不及飞皆造极而言创始之意也后世或云忙不及草者岂草之本旨哉正须翰动若驰落纸云烟方佳耳   士人于字法若少加临池之勤则点画便有位置无面墙信手之愧前人作字焕然可观者以师古而无俗韵其不学臆断悉扫去之因念字之为用大矣哉于精笔佳纸遣数十言致意千里孰不改观存叹赏之心以至竹帛金石传于后世岂止不冺又为一代文物亦犹今之视昔可不务乎偶试笔书以自识   宋虞龢论文房之用有吴兴青石圆研质滑而停墨殊胜南方瓦石今苕霅间不闻有此石砚岂昔以为珎今或不然或无好事者发之抑端璞徽砚既用则此石为世所略   唐何延年谓右军永和中与太原孙承公四十有一人修袚褉择毫制序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絶代更无凡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具别体就中之字有二十许变转悉异遂无同者如有神助及醒后他日更书数百千本终不及此余谓神助及醒后更书百千本无如者恐此言过矣右军他书岂减褉帖但此帖字数比他书最多若千丈文锦卷舒展玩无不满人意轸在心目不可忘非若其他尺牍数行数十字如寸锦片玉玩之易尽也   本朝自建隆以后平定僭伪其间法书名迹皆归秘府先帝时又加采访赏以官聨金帛至遣使询访颇尽探讨命蔡京梁师成黄冕辈编类真赝纸书缣素备成巻帙皆用皂鸾鹊木锦褾裭白玉瑚为轴秘在内府用大观政和宣和印章其间一印以秦玺书法为宝后有内府印标题品次皆宸翰也舍此褾轴悉非珍藏其次储于外秘余自渡江无复钟王真迹间有一二以重赏得之褾轴字法亦显然可验   智永禅师逸少七代孙克嗣家法居永欣寺阁二十年临逸少真草千文择八百本散在浙东后并褉帖弟子辩才唐太宗三召恩锡甚厚求褉帖终不与善保家传抑何重也余得其千文藏之   杨凝式在五代最号能书每不自检束号杨风子人莫测也其笔札豪放杰出风尘之际歴后唐汉周卒能全身名其知与字法亦俱髙矣在洛中往往有题记平居好事者并壁匣置坐右以为清玩   余尝谓甚哉字法之微妙功均造物迹出窈防未易以防画工便为至极苍史始意演幽发为圣迹势合卦象徳该神明开阖形制化成天下至秦汉而下诸人悉胸次万象布置模范想见神游八表道冠一时或帝子神孙廊庙才器稽古入妙用智不分经明行修操尚髙洁故能发为文字照映编简至若虎视狼顾龙骇兽犇或草圣草贤或絶伦絶世宜合天矩触涂造极非夫通儒上士讵可语此岂小智自私不学无识者可言也   思陵书画记【周密】   思陵妙悟八法留神古雅当干戈俶扰之际访求法书名画不遗余力清闲之燕展玩摹搨不少怠盖嗜好之笃不惮劳费故四方争以奉上无虚日后又于购北方遗失之物故绍兴内府所藏不减宣政惜乎鉴定诸人如曹勋宋贶龙大渊张俭郑藻平协刘琰黄冕魏茂实任源等人品不髙目力苦短凡经前辈品题者尽皆折去故今御府所藏多无题识其源委授受歳月考订邈不可求为可恨耳其装褾裁制各有尺度印识标题具有仪式余偶得其书稍加考正具列于后嘉与好事者共之庶亦可想像承平文物之盛焉   上等真迹法书两汉三国二王六朝隋唐君臣墨迹【并系御题佥各书妙字】   用克丝作楼台锦褾  青緑簟文锦里   大姜芽云鸾白绫引首 髙丽纸贉   上等白玉碾龙簪顶轴【或碾花】 檀香木杆钿匣盛   上中下等唐真迹【内上中等并降附米友仁跋】   用红霞云鸾锦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髙丽纸贉   白玉轴【上等用簪顶余用平顶】  檀香木杆   次等晋唐真迹【并石刻晋唐名帖】   用紫鸾雀锦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蠲纸贉   次等白玉轴   引首后贉卷缝用御府图书印刻首止下缝用绍兴印   钩摹六朝真迹【并系米友仁跋】   用青楼台锦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髙丽纸贉   白玉轴   御书临六朝羲献唐人法帖并杂诗赋等【内长篇不用边道依古厚纸不掲不背】   用氊路锦      衲锦   柿红背锦     紫百花龙锦   皂鸾绫褾等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玉轴或玛瑙轴临时取防   内赵世元钩摹者亦用衲锦标 蠲纸贉   玛瑙轴   并降付庄宗古郑滋令依真本纸色及印记对様装造将元拆下旧题跋进呈拣用   五代本朝臣下临帖真迹   用皂鸾绫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夹背蠲纸贉   玉轴或玛瑙轴   米芾临晋唐杂书上等   用紫鸾鹊锦褾    紫絁尼里   揩光纸贉      次等簪顶玉轴   引首前后用内府图书内殿书记印有或题跋于缝上用御府图籍印最后用绍兴印并降付米友仁亲书审定题于贉卷后   苏黄米芾薛绍彭蔡襄等杂诗赋书简真迹   用皂鸾绫褾     白鸾绫引首   夹背蠲纸贉     象牙轴   用睿思东阁印内府图记   米芾杂文简牍   用皂鸾绫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蠲纸贉   象牙轴   用内府书印绍兴印   并降付米友仁验定令曹彦明同共编类等第每十帖作一卷   内杂帖作册子   赵世元钩摹下等诸杂法帖   用皂木锦褾     玛瑙轴或象牙轴前引首用机暇清赏印缝用内府书记印后用绍兴印仍将元本拆下题跋拣用   六朝名画横卷   用克丝作楼台锦褾 青緑簟文锦里【次等用碧鸾绫里】大白鸾绫引首   髙丽纸贉   上等白玉碾花轴   六朝名画挂轴   用皂鸾上下褾    碧鸾绫引首   碧鸾绫托全褾轴   檀香轴杆   上等玉轴   唐五代画横卷【皇朝名画同】   用曲水紫锦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玉轴或玛瑙轴【内下等并誊本用皂裱】   色轴        蠲纸贉   唐五代皇朝等名画挂轴并同六朝装裭轴头旋取防苏轼文与可杂画【姚明装造】   用皂大花绫褾    碧花绫里   黄白绫双引首    乌犀或玛瑙轴   米芾杂画横轴   用皂鸾绫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古玉或玛瑙轴   僧梵隆杂画横轴【陈子常承受】   摴蒱锦褾      碧鸾绫里   白鸾绫引首     玛瑙轴   诸画并上用乾卦印下用世印后用绍兴印   诸画装裭尺寸定式   大整幅上引首三寸  下引首二寸   小全幅上引首二寸七分 下引首一寸九分经带四分   上褾队打擫竹外浄一尺六寸五分   下褾除上轴外浄七寸   一幅半上引首三寸六分 下引首二寸六分经带八分   双幅上引首四寸 下引首二寸七分   上褾除擫打竹外浄一尺六寸八分   下褾除上轴杆外浄七寸三分   两幅半上引首四寸二分 下引首二寸九分经带一寸二分   三幅上引首四寸四分  下引首三寸一分经带一寸三分   四幅上引首四寸八分  下引首三寸三分经带一寸五分   横卷褾合长一尺三寸【髙者用全幅】   引首濶四寸五分【髙者五寸】   应书画面佥并用真古经纸随书画等第取防应六朝隋唐上等法书名画并御临名帖本朝名臣帖并御书面佥内中下品并降付书房令裴禧书应书画横卷挂轴并用杂色锦袋复帕象牙牌子应摉访到法书墨迹降付书房先令赵世元定验品第进呈讫次令庄宗古分拣付曹勋宋贶张俭龙大渊郑藻平协黄冕魏茂实任源等覆定验讫装裭应摉访到名书先降付魏茂实定验打千文字号及定验印记进呈讫降付庄宗古分手装褙   应摉访到古画内有破碎不堪补褙者令画房依原様对本临摹进呈讫降付庄宗古依元本染古捶破用印装造刘娘子位并马兴祖誊画   应书古画如有宣和御书题名并行拆下不用则令曹勋等定验别行譔名作画目进呈取防   碑刻横卷定式   定武兰亭防道髙七寸六分  每行濶八分共二十八行   乐毅论阑道髙七寸半    每行濶六分共四十二行   真草千文阑道七寸二分   每行濶八分共二百行   智永归田赋阑道髙七寸二分半 每行濶八分共四十四行   献之洛神赋阑道髙八寸三分  每行濶六分共九行   枯木赋阑道髙九寸九分    每行濶九分共三十九行   应古厚纸不许揭薄若纸去其半则损字精神一如摹本矣   应古画装裭不许重洗恐失人物精神花木浓艳亦不许裁剪过多既失古意又恐将来不可再褙应摉访到法书多系青阑道绢衬皆唐名士多于阑道前后题跋令庄宗古裁去上下阑道拣髙格者随法书进呈取防拣用依绍兴格式装裭   内府装裭分科引试格式   粘裁  折界  装背  染古  集文定验  图记   按唐艺文志序载四库装轴之法极其瓌致六典载崇文馆有装潢匠五人即今褙匠也本朝秘府谓之装界即此事盖古今所尚云   欧公试笔【欧阳修】   南唐砚   某此一砚用之二十年矣当南唐有国时于歙州置砚务选工之善者命以九品之服月有俸廪之给号砚务官歳为官造砚有数其砚四方而平浅者南唐官砚也其石尤精制作亦不类今工之侈窳此砚得自今王舍人原叔原叔家不识为佳砚也儿子辈弃置之余始得之亦不知为南唐物也有江南人年老者见之凄【一作凄】然曰此故国之物也因具道其所以然遂始宝惜之其贬夷陵也折其一角   宣笔   宣笔初不可用往时圣俞屡以为惠寻复为人乞去今得此甚可用遂深藏之   琴枕説   介甫尝云夏月昼睡方枕为佳问其何理云睡久气蒸枕热则转一方冷处然则真知睡者耶余谓夜弹琴唯石晖为佳葢金蚌瑟瑟之类皆有光色灯烛照之则燿非老翁夜视所宜白石照之无光唯目昏者为便介甫知睡真懒者余知琴晖直以老而目暗耳是皆可笑余家石晖琴得之二十年昨因患两手中指拘挛医者言唯数运动以导其气之滞者谓唯弹琴为可亦寻理得十余年已忘之曲物理损益相因固不能穷至于如此老庄之徒多寓物以尽人情信有以也哉   鉴画   萧条淡泊此难画之意画者得之览者未必识也故飞走迟速意浅之物易见而闲和严静趣逺之心难形若乃髙下向背逺近重复此画工之艺尔非精鉴者之事也不知此论为是不余非知画者强为之説但恐未必然也然世谓好画者亦未必能知此也此字不乃伤俗耶【二十字一作然自谓好画者未必能知此也】   学书为乐   苏子美尝言明牕浄几笔砚纸墨皆极精良亦自是人生一乐然能得此乐者甚稀其不为外物移其好者又特稀也余晩知此趣恨字体不工不能到古人佳处若以为乐则自是有余   学书消日   自少所喜事多矣中年以来渐以废去或厌而不为或好之未厌力有不能而止者其愈久益深而尤不厌者书也至于学字为于不倦时往往可以消日乃知昔贤留意于此不为无意也   学书作故事   学书勿浪书事有可记者他时便为故事   学真草书   自此已后只日学草书双日学真书真书兼行草书兼楷十年不勌当得名然虚名已得而真气耗矣万事【一作物】莫不皆然有以寓其意不知身之为劳也有以乐其心不知物之为累也然则自古无不累心之物而有为物所乐之心   学书费纸   学书费纸犹胜饮酒费钱曩时尝见王文康公戒其子弟云吾平生不以全幅纸作封皮文康太原人世以晋人喜啬资谈笑信有是哉吾年向老亦不欲多耗用物诚未足以有益于人然衰年志思不壮于事少能快然亦其理耳   学书工拙   每书字尝自嫌其不佳而见者或称其可取尝有初不自喜隔数日视之颇若有可爱者然此初欲寓其心以消日何用较其工拙而区区于此遂成一役之劳岂非人心蔽于好胜耶   作字要熟   作字要熟熟则神气完实而有余于静坐中自是一乐事然患少暇岂其于乐处常不足耶   用笔之法   苏子美尝言用笔之法此乃栁公权之法也亦尝较之斜正之间便分工拙能知此及虚腕则羲献之书可以意得也因知万事有法子云断木为棋刓革为鞠亦皆有法岂正得此也   苏子美论书   苏子美喜论用笔而书字不迨其所论岂其力不副其心邪然万事以心为本未有心至而力不能者余独以为不然此所谓非知之难而行之难者也古之人不虚劳其心力故其学精而无不至葢方其幼也未有所为时专其力于学书及其渐长则其所学渐近于用今人不然多学书于晩年所以与古不同也   信笔学书   秋霖不止文书颇稀藂竹萧萧似聴愁滴见案上故纸信笔学书枢密院东防   苏子美蔡君谟书   自苏子美死后遂觉笔法中絶近年君谟独步当世然谦让不肯主盟往年予尝戏谓君谟学书如泝急流用尽气力不离故处君谟颇笑以为能取譬今思此语已二十余年竟如何哉   李邕书   予始得李邕书不甚好之然疑邕以书自名必有深趣及防之久遂谓他书少及者得之最晩好之尤笃譬犹结交其始也难则其合也必久余虽因邕书得笔法然为字絶不相类岂得其意而忘其形者耶因见邕书追求钟王以来字法皆可以通然邕书未必独然凡学书者得其一可以通其余余偶从邕书而得之耳嘉祐五年春分日雪中西牕【一作斋】信笔   风法华   往时有风法华者偶然至人家见笔便书初无伦理久而祸福或应岂非好怪之士为之迁就其事耶余每见笔辄书故江隣几比余为风法华   九僧诗   近世【一作时】有九僧诗极有好句然今人家多不传如马放降来地雕盘战后云春生桂岭外人在海门西今之文士未能有此句也   吊僧诗   谢希深尝诵哭僧诗云烧痕诗【一作碑】入集海角寺留真谓此人作诗不求好句只求好意余以为意好句亦好矣贾岛有哭僧诗云冩留行道影焚却坐禅身唐人谓烧却活和尚此句之大病也   郊岛诗穷   唐之诗人类多穷士孟郊贾岛之徒尤能刻篆【一作琢】穷苦之言以自喜或问二子其穷孰甚曰阆僊甚也何以知之曰以其诗见之郊曰种稻畊白水负薪斫青山岛云市中有樵山我舍朝无烟井底有甘泉釜中乃空然葢孟氏薪米自足而岛家柴水俱无此诚可叹【一作笑】然二子名称髙于当世其余林翁处士用意精到者往往有之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则羁孤行旅流离辛苦之态见于数字之中至于野塘春水慢花坞夕阳迟则春物融怡人情和畅又有言不能尽之意兹亦精意刻琢之所得者耶   谢希深论诗   往在洛时尝见谢希深诵县古槐根出官清马骨髙又见晏丞相常爱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希深曰清苦之意在言外而见于言中晏公曰世传冦莱公诗云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以为富贵此特穷相者尔能道富贵之盛则莫如前言亦与希深所评者类尔二公皆有情味而善【一作喜】为篇咏者其论如此   温庭筠严维诗   余尝爱唐人诗云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则天寒歳暮风凄木落羇旅之愁如身履之至其曰野塘春水慢花坞夕阳迟则风酣日煦万物骀荡天人之意相与融怡读之便觉欣然感发谓此四句可以坐变寒暑诗之为巧犹画工小笔尔以此知文章与造化争巧可也   作诗须多诵古今诗   作诗须多诵古今人诗不独诗尔其他【一作余】文字皆【一作尽】然   汉人善以文言道时事   汉之文士善以文言道时事质而不俚兹所以为难   苏氏四六   往时作四六者多用古人语及广引故事以衒【二字一作目以为】博学而不思述事不畅近时文章变体如苏氏父子以四六述叙委曲精尽不减古人【一作文】自学者变格为文迨【一作迄】今三十年始得斯人不惟迟久而后获实恐此后未有能继者尔自古异人间出前后参差不相待余老矣乃及见之岂不为幸哉   王济讥张齐贤   张齐贤形体魁肥饮食兼数人然其为相尝有边功国朝宰相惟宋琪与齐贤知边事然其常与王济不相能济刚峭之士也其后齐贤罢相归洛阳买得午桥裴晋公緑野堂营为别墅一日济自洛至京师公卿间有问及齐贤午桥别墅者济忿然曰昔为緑野堂今作屠儿墓园矣闻者皆笑   晦明説   藏精于晦则明养神以静则安晦所以畜用静所以应动善畜者不竭善应者无穷此君子修身治人之术然性近者得之易也   廉耻説   廉耻士君子之大节罕能自守者利欲胜【一牵】作之耳物有为其所胜虽善守者或牵而去故孟子谓勇过贲育者诚有防哉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而今人求速誉遂得速毁以自损者理之当然【一有也字】   系辞説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自古圣贤之意万古得以推而求之者岂非言之传欤圣人之意所以存者得非书乎然则【一无此字】书不尽言之烦而尽其要言不尽意之委曲而尽其理谓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者非深明之论也予谓系辞非圣人之作初若可骇予为此论迨今二十五年矣稍稍以余言为然也六经之传天地之久其为二十五年者将无穷而不可以数计也予之言久当见信于人矣何必汲汲较是非于一世哉   论乐説   清浊二声【一作音】为乐之本而今自以为知乐者犹未达此安得言其细微之防   六经简要説   妙论精言不以多为贵而人非聪明不能达其义余尝聴人读佛书其数十万言谓可数谈【一作言】而尽而溺其説者以谓欲晓愚下人故如此尔然则六经简要愚下人独不得晓耶   余家多文忠公书然比其没于余箧中得十数帖耳今刘君乃能致此非笃好之不能也元丰二年正月初吉苏辙子由题   此数十纸皆文忠公冲口而得信手而成初不加意者也其文采字画皆有自然絶人之姿信天下之奇迹也元祐四年九月十九日苏轼书   説郛卷八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八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宝章待访录【米芾】   汉河间献王购书必录古简梁武元隋唐文帝金题玉躞锦质绣章破纸断麻取而华国天宝以后或进书得官亦知上笃好本朝本宗混一伪邦国书皆聚然士民之间尚或藏者既非宝鉴皆以世传闻见浸多惧乆废忘因作宝章待访录以俟访图书使焉元祐丙寅八月九日   目覩   晋右军王羲之书雪晴帖   右真迹在承务郎吴郡苏激处集贤校理舜钦子也帖尾有古跋君倩字及褚氏字印   陈僧智永真草书归田赋   右真迹在襄阳魏泰处故南昌人装题曰虞世南白麻纸有古跋曰开成五年白马寺临一过潭记某官潭泰游湖外携行赏跋累日   唐率更令欧阳询书卫灵公天寒凿池帖   右真迹麻纸在魏泰处   唐彭王傅徐浩书张九龄司徒告   右真迹用一尺髙绢书多渴笔词云正大厦者柱石之力匡帝业者辅相之功生则保其雄名没犹称其盛徳今在其孙曲江人岭南县令张仲容处某官于桂林借留半月仍以纸覆裹欲为重背仲容借其印缝古纸不许九龄神道碑亦浩书   唐中书令褚遂良枯树赋   右唐粉蜡纸搨书也在承议郎合肥魏伦处收以为真迹魏氏刻石某官杭过润借观于甘露寺   唐太师顔真卿书送辛子序   右真迹楮纸书在宝文阁学士谢景温处前后为好事者以笔描二大印其文乱仍书铉字其中幸不合缝鉴非铉笔甚累墨宝某佐宝文于潭屡经赏阅   陈僧智永千文   右唐粉蜡纸搨书有古跋云契濶艰难不敢失坠信好事也在前国子监直讲杨褒处得于外舅王安国某元丰五年过金陵见之内二真字双钩填者然人犹未信为搨焉   陈僧智永千文   右楮纸书唐人临写在宣徳郎陈幵处恭公侄作梵夹册虽非真迹秀润圆活逼真今已罕得某尝三阅   智永千文半卷   右黄麻纸唐人临书在刑部尚书丹阳苏颂处   王右军兰亭燕集序   右唐粉蜡纸双钩摹本在苏激处精神笔力毫发毕备下真迹一等此系冯承素辈搨赐大臣者舜钦父集贤校理耆购于蜀僧元霭某与激友善毎过公必一出遂亲为背饰   唐太师顔真卿乞米帖   右真迹楮纸在朝请郎苏澥处度支郎中舜元子也得于闗中安氏士人多有临搨本此卷古玉轴缝有舜元字印范仲淹而下题跋某尝十余阅   唐率府长史张旭四帖   右真迹在杭州陆氏大姓也旧有五帖第一秋深第二前发第三汝官第四昨日第五承须今所存四帖汝官后有一古印文记不可辨昨日承须二帖襞纸也陆氏子素从奉议郎闗景仁学闗因借橅三大帖余丱见石本于镇戎军及冠官桂林朝奉大夫闗为使者语及始知石在闗氏二十五官潭通判邠州以石本见寄三十五官杭而景仁为钱塘令陆氏子登进士第者来谒与闗谢而阅之既见真迹独秋深一帖诘之良乆颦蹙而言嘉祐中太守沈文通借观抑留不还自此不复借出因亦不复借阅遣工橅得之即归诘遘弟遬时为郡从事乃言在其侄延嗣处后复得阅今归余家   王右军来戏帖   右麻纸六朝人所临写旁注小真字数枚复以雌黄覆之在苏州故相丁谓孙景处后以一万质于郓州梁子志处子志故相梁适孙也又有唐双钩橅帖亦在丁景处某皆有题跋   韩择木八分   右真迹楮纸在丁景处第二行书官位以大字改为中字   唐太师顔鲁公书名两字   右真迹书岭南刺史绫告在朝奉郎临江许彦先处   唐辩才弟子草书千文   右黄麻书在龙图阁直学士吴郡滕元发处滕以为智永书某阅其前空两才字全不书固以疑之后复空永字遂定为辩才弟子所书故特阙其祖师二名耳   唐虞世南枕卧帖   右双钩唐摹本在朝奉大夫钱塘闗杞处上有储氏图书古印闗尝谓某曰昔越州一寺修佛殿于梁栋内龛藏一函古橅数十本所可记者王右军十七帖世南枕卧帖十鬭九帖褚遂良奉书宁帖上皆有储氏图书字印致功精絶毫发干浓毕备闗与僧善购得枕卧十鬭九奉书宁三帖   唐秘书少监虞世南积时帖   右古双钩摹本在承议郎洛阳李熙处翰林学士维之孙亦缝有储氏印某借橅石   唐僧髙闲草书千文   右楮纸真迹在承议郎李熙处   唐礼部尚书沈传师书道林诗   右在潭州道林寺四絶堂以杉板薄略布粉不葢纹故嵗乆不脱裴休书杜甫诗只存一甫字某尝为杜板行以纪其事沈牌某官潭借留书斋半嵗搨得之石本为橅石僧希白务于劲快多改落笔端直无复缥缈萦囘飞动之势   唐太子率更令欧阳询书荀氏汉书节   右楮册小楷在潭州南楚门胡世淳处   唐欧阳询书道林之寺牌   右在潭州道林寺笔力险劲勾勒而成有刻板本又江南庐山多裴休题寺塔诸额虽乏笔力皆种种可爱   羲之千文   右楮纸书字笔力圆熟在宣州观察支使王仲诜处故相珪之侄谬题贺知章书四字于韵字下非也   顔鲁公顿首夫人   右真迹楮纸破烂过半在驸马都尉王晋卿家   孙过庭草书千文   右真迹黄麻纸书缝有梁秀收阅字印王氏图书四字随圈四转其异制也在同上   懐素诗一首   右真迹绢书在王晋卿第   张长史虎儿等三帖   右楮纸真迹同上   晋武帝王浑王戎王衍郗愔陆玩桓温陆云谢安谢万等十四帖   右真迹在驸马都尉李公炤第武帝王戎书字有篆籀气象奇古墨色如漆纸皆磨破上有开元二字小印太平公主胡书印美哉不可得而加矣世之奇书也王涯永存珍秘印殷浩之印梁秀收阅古书记字印内郗愔一帖即阁本法帖所录者昔使王着取溥家书与阁下书杂模模此卷中独取愔两行余在所弃哀哉谢安慰问帖字清古在二王之上宜乎批子敬帖尾也   晋谢奕谢安桓温三帖   右真迹麻纸书在李公炤家上有钟绍京书印窦蒙审定字印谢安一帖为后人恐墨淡复用深墨填过使人惋怛与前卷并有绢帖书爵号自为名笔   黄素黄庭经   右同上字札古无褚薛体殆六朝人所作缝有钟绍京印后有陶谷汉时跋云此换鹅经也甲戌九月十一日百计取得此书详观诚无唐盛时是铦锋笔行书虽恐非右军诚尔界行有钟绍京书印二字小印卷末真写台仙二字用陈氏图书印印之又有钱氏忠孝之家印纸跋云山隂道士刘君以羣鵞献右军乞书黄庭经此是也逸少真书此经与乐毅论太史箴告誓文累表也兰亭洛神赋皆行书其他皆草书也草书十行敌行书一字行书十行敌真书一字耳又续题云此乃明州刺史李振景福中罢任过浚郊遗光禄朱卿朱卿名友文即梁祖之子后封博王王薨予获于旧邸时贞明庚辰秋也晋都梁苑因重背之中书舍人陶谷记是日降麻以京兆安彦威兼副都统米某跋云印小字乃唐越公钟绍京印也此书在李太师第固是甲观   顔鲁公郭定襄争坐位第一帖   右楮纸真迹用先丰县先天广徳中牒起草秃笔字字意相连属飞动诡形异状得于意外也世之顔行第一书也缝有顔氏守一图书字印在宣敎郎安师文处长安大姓也为解盐池句当官携入京欲背予得见之安自云季明文鹿脯帖在其家   晋王右军稚恭进镇帖   右麻纸书迹后有太常卿萧祐题跋在前著作郎王仲修处   晋王羲之官奴帖   右双钩麻纸本亦在王仲修处   唐张右史季明贺八清鉴等帖   右楮纸真迹笔法劲古不类他书世间季明第一书也在承议郎苏液处世多刻石   懐素千文   右绢书真迹在苏液处沈遘刻板本是也   懐素书任华草书歌   右真迹两幅绢书字法清逸歌辞奇伟在驸马都尉王晋卿第尚方有三幅乃其后幅适完尝请出第观复归尚方   李邕多热要葛粉帖   右白麻纸真迹上有唐氏杂迹字印陈氏图书字印勾得元图书记字印紫微舍人石休物今在其孙前宿州支使夷庚处前一帖与光八郎谢恵鹿帖真迹余过甬上于夷庚处购得之   懐素草书祝融髙座帖   右绢书两行此字入神石紫微尝刻石有六行今不见前四行问夷庚云在王洙防政家此亦为其子弟购去矣   陈贤草书帖   右六七纸字奇逸难辨如日本书上亦有唐氏杂迹字印在驸马都尉李公炤家   顔真卿祭叔濠州使君文   右真迹楮纸书改抹多在长安安氏子师丈携至京   顔真卿疎拙帖   右麻纸书真字清劲秀发亦与李大夫时顔责硖州别驾此顔第一帖也   懐素三帖   右绢帖云贫道胸中如刀刺第二帖见顔公第三帖律公发懐素不与世之第一帖也亦见于师文   懐素自序   右在湖北运判承议郎苏泌处前一幅破碎不存其父舜钦补之   庾翼帖全幅上有窦蒙审定印   张芝王翼二帖非真   虞世南汝南公主墓志   欧阳询碧牋四帖草圣   顔真卿与李大夫奏事张溆二帖   懐素草书三幅杨凝式书三帖   皇象急就唐橅奇絶   右在故相张公齐贤孙名直清字舜钦处今为楚州山阳主簿   王右军桓温破羌帖有开元印唐懐充跋   右笔法入神奇絶帖与王仲修学士家稚恭帖同是神物有开元印懐充跋在苏澄道渊之子之纯处今为歙州判官   王献之送梨帖有黎氏印连栁公权跋王右军言叙帖两行有贞观半印徐僧权字   右在左藏库副使刘季孙处据栁公权跋于唐太宗书前杂出献之书乃将其父书却黏于献之帖后云又一帖栁误以父为子矣况不知书者乎   李邕四帖内一幅碧牋有唐氏杂迹印勾徳元图书记印陈氏图书印与石夷庚所藏多热帖同   右在章子厚家   王右军笔阵图前有自写真纸薄如金叶索索有声右同上章公自云借与赵竦今为蔡河拨发   王右军纸妙笔精帖有贞观印王大令日寒帖有唐氏杂迹印   右故相王曾家物在其孙景融处后为前龙图待制沈括存中取之古跋右军作羊欣大令作薄绍之仍将大中嵗跋刮去数字填为薛邕记之而故相薛居正题曰和傅遗余此葢和凝为薛氏故物归居正耳唐太宗雅不喜子敬书故时人以他名名之以应募所谓绍之书曰乃于耳字不刮去及不次献之顿首字犹在一分许可识大中所跋既不能辨复为不鉴之人所收遂使至宝永失其真吁可痛也   的闻   唐僧懐素自序   右在朝奉郎苏泌处杭州沈氏尝刻板本泌激皆舜钦子苏氏自参知政事易简之子耆耆子舜钦舜钦子激四世好事有精鉴亦张彦逺之北已上三事并激云见之   洪元眘集右军越州两碑   右真迹在越州僧正子文处尝通许借未果   褚遂良书黄庭经   右闻绿绫所书丁谓孙倩处质在无锡民家士多因邑官借出   王右军书家谱   右在山隂县王氏家越州教授王涣之以书抵某具言有此书   虞世南书经   右同上在越州上虞   晋中令王献之已复此节帖   右在朝请大夫新昌石元之家闗景仁屡见之尝橅石某见两本字札精妙   虞世南书汝南公主铭起草   右在通直郎洛阳王防处见橅本给事中举元子云真迹在洛阳好事家有古跋   欧阳询四帖   右同上   顔鲁公书韵海   右闻大书朱字鲁公书小字他人作苏驹云在其父刑部尚书处   栁公权书栁尊师墓志   右真迹在钱塘唐坰处   张长史千文三帖   右同上模石乃李师中也洛阳人   欧阳询鄱阳帖   右同上模石在灵隠寺   褚遂良临王右军二帖   右同上并坰自云未肯轻出   老子西升经褚遂良书阎立本画   右在观文殿学士洛阳冯京处   晋王浑真草帖晋张翼帖宋阮硏帖宋萧思话表文帝批荅   右在驸马都尉李玮处某并见石本后见李云在髙桥杨氏未获见   顔真卿寒食帖   右绫纸书在中书舍人钱勰处世多石本   王右军玉润帖   右苏州教授闾丘吁云在承议郎建安王寔处有古跋令装书人背乆不还及剪却半跋皆唐名公也付理不可得匠人愿赔四十千即知其窃真得金已多   兰亭橅本   右正议大夫章惇跋苏激所收兰亭云此与吾家所收同   褚遂良奉书宁帖   右在闗某见石本   晋葛飞白天台字   右见石本真迹闻在台州   唐东宫长史陆柬之书十八学士賛   右西京留台王瓘云在舍弟珪处   唐髙闲书令狐楚诗   右真迹在户部尚书康季常家某见石本在湖州   欧阳询二帖   右在朝议大夫晁端彦处其本与苏州进士周沔   懐素书萧常侍日下三帖   右同上   宋羊欣宋翼二帖并褚令模兰亭   右见中书舍人苏轼云在故相王随之孙景昌处橅石在湖州墨妙亭屡见石本今在沈存中括家   栁公权紫丝靸兰亭诗二帖   右待制王广渊橅石跋云龙图大諌李公帅府暇日出书请橅石李师中也洛阳人   张长史全本千文   右见临淮令曾孝蕴云在京师谢氏亦宝文公逺族也   顔鲁公帖一轴五幅   右见湖州巡检供奉官石裔驸马之孙云在其兄处   王子敬帖   右宣义王硕云其父所收未得将出   淳化阁帖题跋   唐太宗购王逸少书使魏征褚遂良定真伪我太宗购古今书而使王着辨精觕定为法帖此十卷是也其间一手伪帖大半甚者以千字文为汉章帝张旭为王子敬以俗人学智永为逸少如其间以子敬及真智永为逸少者犹不失为名帖余尝于捡挍太师李玮第观侍中王贻永所收晋帖一卷内武帝王戎谢安陆云辈法若篆籀体若飞动着皆委而弗録独取郗愔两行入巻中使人慨叹又刘孝孙处见柳公权所收跋子敬送梨帖然于太宗巻中辨出乃以逸少一帖连在后而云又一帖不知为逸少也公权唐名家尚如此顾何议着今长沙李氏所收逸少帖贞观所收第一帖著名已非逸少真迹余可知矣独未知徐璹【徐浩子能别书】所访者何如耳余抱疾端忧养目文蓻思而得之粗分真伪因跋逐巻末以贻好事同志百年之后必有击节赏我者余无富贵愿独好古人笔札每涤一研展一轴不知疾靁之在旁而味可忘尝思陶景愿为主书令史大是高致一念不除行年四十恐死为蠧书鱼入金题玉躞闲游而不害元祐三年维扬倦游阁襄阳士米芾元章书   谱系杂说卷上【曹士冕】   淳化法帖   熙陵以武定四方载櫜弓矢文治之余留意翰墨乃出御府所藏歴代真迹命侍书王着模刻禁中厘为十卷各于卷尾篆书题云淳化三年壬辰嵗十一月六日奉圣防模勒上石   叙说   太宗皇帝时尝遣使购募前贤真迹集为法帖十卷镂板而藏之每有大臣进登二府则赐以一本其后不赐或传板本在御书院往时禁中火灾板焚遂不复赐或云板今在但不赐尔故人间尤以官法帖为难得余得自薛公期云是家藏旧本今世人所有皆转相传模者也【六一集古】   太宗皇帝文徳化成静无他好留意翰墨润色太平尝借王氏所收书以集阁帖十卷内郗愔两行二十四日帖乃此卷中者而于谢公帖亲跋三字以还王氏其帖在李玮家【寳晋】   太宗皇帝万几之余留神翰墨尝诏天下购募钟王真迹集为法帖十卷模刻以赐羣臣往时故相刘公沆在长沙以官法帖镂板遂布于人间后有尚书郎潘师旦又择其尤妙者别为卷第与刘氏本并行至予集录古文不敢辄以官本防入私集遂于师旦所传又取其尤者散入录中俾夫启帙披卷者时一得之把翫欣然所以忘勌也【集古】   二王府帖   山谷论禁中板刻古法帖十卷当时皆用歙州贡墨墨本赐羣臣今都下用钱万二千便可购得元祐中亲贤宅从禁中借板墨百本分遗宫僚但用潘谷墨光辉有余而不甚黟黒又多横木裂纹士大夫不能尽别也此本可当旧板之半耳   予观近世所谓二王府帖者葢中原再刻石本非禁中板本也前有目录卷尾且无篆书题字葢显然二物矣   绍兴国子监本   绍兴中以御府所藏淳化旧帖刻板寘之国子监其首尾与淳化阁本略无少异当时御府拓者多用匮纸葢打金银箔者也字画精神极有可观今都下亦时有旧拓者元板尚存迩来碑工往往作蝉翼本且以厚纸覆板上隠然为银锭痕以惑人第损剥非复旧拓本之遒劲矣   淳熈修内司本   淳熈间奉防刻石禁中卷帙规模悉同淳化阁本而卷尾乃楷书题云淳熈十二年乙巳嵗二月十五日修内司恭奉圣防模勒上石   大观太清楼帖   大观中奉防刻石太清楼字行稍髙而先后之次亦与淳化帖小异其间有数帖多寡不同或疑用真迹摹刻凡标题皆蔡京所书卷尾题云大观三年正月一日奉圣防模勒上石   临江戏鱼堂帖   元祐间刘次庄以家藏淳化阁帖十卷摹刻堂上除去卷尾篆题而增释文故家所藏往年拓本犹有典刑近所拓者字多刓缺亦有补换新刻者矣   利州本   庆元中泗川总领权安节以戏鱼帖并释文重刻石于益昌官舍石今已不存权总江州徳安人其家犹有当时墨本甚多释文字画较临江帖为稍大   庆厯长沙帖   丞相刘公沆帅潭日以淳化官帖命慧照大师希白模刻于石寘之郡斋增入霜寒十七日王蒙顔真卿等诸帖而字行颇髙与淳化阁本差不同逐卷各有嵗月   刘丞相私第本   刘丞相既刻法帖于郡斋复依仿前本刻石十卷以归私第予顷在九江见故家所藏一本与长沙本絶相似而小异其后有人跋云此先丞相私第本也疑是刘氏子弟所跋后复见一本于姑苏与九江所见本同纸墨皆与南碑不类而庆厯等题字止三两卷有之葢即刘氏本也   长沙碑匠家本   旧传长沙官本扃钥不可常得碑匠之家别刻一本以应求者予顷收一本与长沙古本首尾略无少异而字体形模小小不同疑其为碑匠家本   长沙新刻本   旧刻毁于郁攸之变中兴以后复刻石其间凡遇旧帖损缺处并不复刻字亦无卷尾嵗月刻手甚谬殊不足观   三山木板   三山帅司书库有歴代帖板本葢好事者以长沙旧帖刋勒卷帙规模皆同今已散失不全矣嘉熈庚子备员帅幕尚及见之   黔江帖   秦子明常以里中儿不能书为病其将兵于长沙也买石摹刻僧宝月古法帖十卷谋舟载入黔江壁之黔江之绍圣院刻石者潭人汤正臣父子详见山谷集中予淳祐甲辰道过三衢见好事家适有此帖其卷帙之多寡次序之先后字行之长短悉同淳化阁帖而纸墨髣髴似戏鱼堂中兴以前拓本其所以异者第一卷有淳化篆书三行其次有楷书一行云降授供备库副使充东南第八副将训练潭州诸军潭州驻劄秦世章家本其后又二行云长沙汤正臣重模男僊芝灵芝镌第二卷至八卷尾各题长沙汤正臣重模勒八字却无淳化篆书及世章衔位又第八卷取卿女壻帖内第二行休字立人作两防第二卷钟繇宣示帖内再世荣名作荣石正与戏鱼帖同第九卷尾题长沙汤正臣摹勒七字第十卷题长沙人汤正臣重模男僊芝为一行灵芝镌为一行此下似别有字偶裁损不可攷矣   北方印成本   余顷嵗道过临川时李编修伯髙宰是邑出所藏法帖见示乃板本印成者是用北地厚皮纸印每段自成一板四围皆空白纸不施筐缘装表而自然整齐成册字画亦甚可爱   乌镇本   旧传湖州乌镇张氏以绛阁二帖锓木家塾或遇良工模拓亦有可观后闻板归新市人家毎连纸一幅可打一段予在三山见一本于周氏后数卷板内时有直裂纹比到霅上获一本于向氏叔壑之裔偶缺两卷且以元祐间所拓戏鱼帖足之此刻字画差肥而极有笔意颇胜诸帖惜其间错误数字为可恨耳赵宰叔愚云丙戌嵗在宗庠有以法帖板质于斋舍族人者偶不记为何人疑是此板亦未可知   福清本   福州福清县民家旧本板刻绛阁急就章雁塔题名四帖其刻稍精卖碑家得之往往驾名官帖以惑人但彼中匠者不善用蜡每毎有砑光痕可以证验   澧阳帖   澧阳旧有法帖石本其后散失仅存者右军数帖而已   鼎帖   武陵郡斋板本较诸帖増益最多博而不精殊无足取   不知处本   豫章士友董良史家有法帖拓本数卷与淳化阁帖规模相似而笔意差弱似不逮所见诸本且不知所出姑识于此以俟识者   长沙别本   嘉定间先君帅长沙予随侍在焉时碑房中有断石一片乃法帖第一卷尾段字行髙低正与淳化帖同而絶不类古潭末后亦有淳化篆字此石实不知所从来近嵗三山林伯鳯重刻于家直指为古潭帖余未敢臆断也   蜀本   予顷得一帖凡数卷于蜀中次序先后髙低皆与长沙古帖同初亦疑为黔江帖今见秦氏真本则显然二物矣大率此帖全用长沙古本摹刻而字行亦间有增减处既不知所出未敢臆说姑附见于此   庐陵萧氏本   右法帖十卷用十干为号后有崇宁五年萧公纶记其略云皇祐先伯父太博作邑和州之含山得墨帖于丞相兖国刘公摹刋未毕先君殿丞继之始终六年乃获成就迄今五十余年刓缺大半今续完之以藏于家葢用潭帖刻也庆元间已损失二十余段共少三百四十余行   谱系杂説卷下【曹士冕】   绛本旧帖   欧阳公集古跋尾谓近时有尚书郎潘师旦以官帖私自模刻于家为别本以行于世又云潘师旦者窃取官法帖中数十帖别自刻石以遗人而传写字多转失然亦有可佳者观此则绛帖是矣此帖世称为潘驸马帖或又称绛帖岂潘氏世居绛郡耶帖凡二十卷其次序卷帙虽与淳化官帖不同而实则祖之特有少增益耳已别注绛帖字鉴兹得以略   单炳文博雅君子也其论绛帖至为精密顷刻石襄州有云淳化官本法帖今不复多见其次绛帖最佳而旧本亦已艰得尝以数本较之字画多不侔炜家藏旧本第九卷大令书一卷第四行内而字右边转笔正在石破缺处隠然可见今本乃无右边转笔全不成字其面字下一字与第五行第七字亦不同又第七行第一字旧本乃行书止字今本乃草书心字笔法且俗以此推之今之所见多非旧本临江帖大率与旧本同其间此一帖尤不差但字体颇肥不逮绛帖之遒劲也余既获见炳文绛帖辨证然后知近世所藏二十卷帖多非旧物每恨未识真本而襄州所刻第九卷大令帖亦毁于王旻之变虑其遂至泯絶因以旧所藏本摹刻于家颇诸好事者淳祐甲辰自霅川官满得阙遄归假道三衢始获观真帖于沧洲毛监丞所不独第九卷与单说正合而二十卷首尾俱全亦可谓珍玩矣且云得之金华潘氏是殆师旦之苗裔耶其帖之异同大略条列于后   帖总二十卷元无字号及段眼数目   第二卷   钟繇宣示帖第一行内报字右边直尽勾起向左畔第二行茤字内下面夕字上画微仰曲第五行名字右角微有一防第十行当字上三防全旁有微损却在空处   巳欲日帖脚下有破石纹   此卷内第一段与第三段右并缺角   第九卷大令帖正与单炳文襄州所刻石本纎微无或差故家所藏未有其比   右潘氏绛帖二十卷纸墨字画模印皆与今人所藏本不同而第九卷显然可见自非单公炳文表而出之亦将泯于无闻矣北方所刻诸本往往南渡后北人转相传模无足深怪但武冈旧刻未知始于何年亦止用新本模刻为可恨耳   东库本   世传潘氏析居法帖石分而为二其后绛州公库乃得其一于是补刻余帖是名东库本第九卷之舛误葢始乎此今好事之家所藏绛帖率多此本字画精神遒劲亦自可爱而卫夫人一帖及宋儋帖颇多燥笔有如兰亭叙羣字落笔之类此稍异于诸本其所以不及旧帖者以第九卷大令书石不破缺而炳文所论三字已误且逐卷逐段各分字号以日月光天徳山河壮帝居太平何以报愿上东封书为别此又异于旧帖也   亮字不全本   此帖与东库本絶相似或只是一石但庾亮帖内亮字皆无右边转笔葢避逆亮讳也   新绛本   右一帖二十卷首尾规模段眼字号并同东库本独卫夫人宋儋二帖无燥笔又字画较东库本防局促墨法虽与东库本同然实是两石吾家与毛希元皆有之   北本   右二十卷亲戚刘用甫处有之墨色与古本相近而第九卷大令书只同新本未知何处所刻   又一本   董良史家所藏本第九卷大令书字画亦误独面字有右边转笔异于他本且不与旧本同也   武冈旧本   右二十卷不知刻于何时碑段稍长而日月光天徳等字号间于行中字画亦清劲可爱而第一卷卫夫人宋儋无枯笔第九卷大令帖诸字皆误信乎出于新绛也   武冈新帖   右二十卷帖即旧石也中厄于庸谬之人厌其字画清痩颇加修治遂失本真其最可鄙笑者第二卷钟繇帖内再世荣名今名字已修作谷字矣且拓匠不工凡损剥处凿痕宛然呈露而字画糢糊略不可辨帖之缪者莫甚于此   福清本   详见淳化帖条下   乌镇本   详见淳化帖条下此乃板本非石也长沙折府所藏二十卷模刻颇精疑是此本第九卷复面帖字误而鹅羣帖止是微损字画尚完此稍异于新绛   彭州本   掘地得之字画清劲颇类旧武冈而差优予家有之   资州本   资州以新绛前十卷刻石余家多有之前有目录元刻麻石上续拓者不逮旧所得本遒劲矣   木本前十卷   甲秀陈氏藏此墨本不知所出   又木本前十卷   右一帖顷获于都下不知所出稍不逮甲秀所藏虽皆出于新绛然亦自是一种   余酷嗜古学留意法书名迹几卄年颇以鉴赏自居尝集前贤文集小説法帖之説为攷一卷以便检阅淳祐甲辰冬因侍陶斋曹公相与稽订法书源流多所未闻他日出示谱系一编曰视子所记何如余曰博矣乃请而刻之梓东湖董史书   庚申冬隣火煽虐潜心阁殱焉初余颇惜此板不以他板杂特储之阁逮是他板获免秦祸而谱系反为荧惑下取岂固有数耶余藏书满阁古帖名碑秘之宝刻藏中一旦灭没于涨天之烟焰生平目力事力心力为之一空恨郁无已几成怨天虽然天其可怨邪因念曩与谷中校讐防订以成此书谷中已矣书其可传遂访旧本扵友朋间欲复板而行之月樵刘氏慨然授所藏俾就此志嗟夫余家名迹已如梦幻诛茅葢头政以为窘顾切切于不急之务痼疾尚堪疗哉板成载志之末时则景定壬戌夏五月也史跋   法帖刋误卷上【黄伯思】   淳化中内府既博访古遗迹时翰林侍书王着受诏绪正诸帖着虽号工草隶然初不深书学又昩古今故袐阁法帖十卷中瑶珉杂糅论次乖譌世多耳观遂乆莫辨故礼部郎米芾元章笔翰妙荐绅间在淮南幕府日尝跋卷尾作数百语颇有条流但概举其目疎略甚多故诸部中或伪迹着甚而不觉者若李懐琳所作卫夫人书逸少濶别稍乆帖之类有虽审其伪而讥评未当者若知伯英大令诸草帖为唐人书而不知乃书晋人帖语之类有讥评虽当主名昭然而不能辨者若以田畴字为非李斯书而不知乃李阳氷明州碑中字之类有误着其主名者若以晋人章草诸葛亮传中语遂以为亮书之类是也其余舛午尚多书家责能书者备故仆于元章慨然古语有之善书不鉴善鉴不书仆自幼观古帖至多虽豪墨积习未至而心悟神解时有所得故作法帖刋误凡论真伪皆有据依使钟王复生不易此评矣元章今已物故恨不示之后有髙识赏予知言大观戊子嵗六月七日西都府院东斋序   第一帝王书   凡草书分波磔者名章草非此者但谓之草犹古隶之生今正书故章草当作草书先然本无章名因汉建初中杜操伯度善此书章帝称之故后世目焉今此卷首帖偶章草便以为章帝书误矣然此书亦前代作但录书者集成千字中语耳米径以此辨之未中其病米云晋武书当是孝武非也仆案省启帖与后谯王帖虽在疑录似非一家书续帖中炎报帖颇与此笔法同炎晋武名非孝武也然皆后人依放此帖末云故遣信还古者谓使为信故逸少帖云信遂不取答真诰云公至山下又遣一信见告谢宣城云荆州信去倚待陶隠居帖云明旦信还仍过取反凡言信者皆谓使人也近世犹有此语故虞水兴帖云事已信人口具而今之流俗遂以遣书馈物为信故谓之书信而谓前人之语亦然不复知魏晋以还所谓信者乃使之别名耳   阿史病转差帖云晋宣帝亦未然   安军破堽数朝三草书笔势糺绕若一其伪不疑仆幼时尝观世传七贤书末有白字皆连名作防七人所作了无小异虽当时笔法传授或同然人书不同亦如而焉不应乃尔无别因疑其伪是时宿辈长者或谓不然后观窦臮书赋始知七贤帖果李懐琳伪作此三帝草书亦是类也   米云梁髙当是齐髙非也此帖末云萧衍正梁武名梁武庙号髙祖此书目误以祖为帝耳   宋明帝帖云报休祜休范二家内人知祜晋平王也范桂阳王也宋史以休祜为休祐葢册牍转写之讹当以祜为是   吊江叔帖非唐文皇书案髙宗永隆元年七月丙申江王元祥薨即此帖所谓江叔也髙宗多以国呼诸父如滕叔不须赐谓滕王元婴犹以元祥为江叔此正髙宗书也叔艺韫多材帖亦髙宗书中云聊以示蔼谓鲁王灵防之子范阳王蔼也灵防亦髙宗叔史称其笃学善草隶此帖所谓叔艺韫多材慈深善诲蔼夙奉趋庭之训早擅临池之工者以此后有答进枇杷并移营五桥南二帖皆髙宗书此数段并误入太宗帖中   陈文帝谓宣帝我名子以伯汝宜以叔此卷陈永阳王伯智书误录在长沙王叔懐后又据陈史长沙王但有叔坚而无叔懐其晜亦无此名观帖尾作名处疑是叔慎叔慎陈岳阳王也葢摹之变   第二汉魏吴晋人书   唐文皇右军賛云伯英临池之妙无复余踪当是时逺购冥捜古帖毕出而御府所畜其富无伦尚无伯英书后世岂可复得非特唐也晋世见者亦寡故庾翼与右军书云昔得伯英章草十纸过江亡失常叹妙迹永絶此卷章草芝白一帖差近古亦疑先贤摹放也前知汝殊愁以下五帖米云皆张长史书信然但帖中有云数往虎丘祖希时面祖希张之字也之与大令同时虎丘地在江左当是长史书二王帖辞耳   崔子玉书云数附书知闻以解其忧唐人书也字亦非汉   尚书宣示钟书真迹本在王丞相导家导过江时藏衣带中以遗逸少逸少以遗王脩脩死其母以脩平日所宝并入棺真迹遂絶此本右军所临者   白骑遂帖乃王大令临唐开元中在滑台人家并逸少临宣示帖藏之故误录在钟部长风帖乃逸少早年书殊未变钟体故亦误寘此长风范母子等语二王帖间多有米云齐梁人书非也   皇象文武帖葢写汉东观校书郎中髙彪送幽州督军御史第五永箴耳结字亦古史本云吕尚七十此云师尚七十史本云明其果毅此云昭其果毅【师作吕昭作明葢作史者避晋讳】五将三门下当云地有九变丘陵山川人有计策六奇五间总兹三事谋则咨询无曰己能务在求贤淮隂之勇广野是尊勿谓时险不正其身勿谓无人莫识巳真忘富遗贵福禄乃存枉道依合后无所观先公髙节永越可遵佩藏斯戒以厉终身时蔡邕辈并赋诗送永独彪作此箴邕等甚美之以为莫尚也全章见东汉书此段轶之象书人间殊少惟建业吴时有天发神谶碑若篆若隶字势雄伟相传乃象书也张懐瓘目以沈着痛快真得其笔势云皇象后章草一表葢唐人伪作其体正与世传曹植书鹞雀赋同皆非真迹至若孙皓上晋武表亦章草字字画髙古与此有间矣王小令此年帖本唐人所畜与二钟虞松三帖为一卷珉帖末云辅国司马君笔势婉雅与此有间矣此亦无后五字谢安后一帖传摹逺真米以为伪者葢以惶恐再拜当时罕用然于尊老或有之陶华阳真诰中有帖云许惶恐再拜正晋世体   王世将二十四帖与第一卷数朝等伪帖字势无异惟后两表极古信能传钟氏笔意而右军学之也表中有云顿乏勿勿按顔氏家训云世中书翰多称勿勿相承如此莫原其由或有妄言此忽忽之残缺耳说文勿者州里所建之旗葢以趣民事故悤遽者称勿勿仆谓顔氏以说文证此字为长而今世流俗又妄于勿勿字中斜益一防读为悤字弥失真矣按祭义云勿勿诸其欲其飨之也注勿勿犹勉勉也慤爱之貌杜牧之诗浮生长勿勿是知勿勿出于祭义古人诗中用之不特称于书翰耳   第三晋宋齐人书   庾亮书云奉告书箱先为媞子作案江淮之间谓母曰媞此云媞子未知目何戚也【尔雅云媞媞安也】   庾翼帖称故吏从事中郎按翼尝为陶侃太尉府从事中郎此当是与侃启也   杜预十一月二十四日帖云道逺书问又简间得来况非当时尺牍中语或是江左人书不特亲故帖伪也亲故末云数附书信以慰吾心亦近世流俗语耳晋刘超为人慎密自以书类元帝不敢与外书此帖不应尚传又字势与元帝大别其伪审矣谢庄首终仕宋而题曰晋大误王着叙王坦之书列于逸少诸子间意以名皆从之殊不知坦之乃述子自太原王耳非琅琊族也非通古甚那至尔【非通古甚那至尔川本去此七字意非字下有不字】   刘瓌之乃东晋时善八分者大令既不肯书太极殿榜谢安石遂令瓌之以八分题之今此帖非真与王廙二十四日帖无异王氏凝操徽涣之四子书皆真帖逸少七子上四人与子敬书具惟之肃之遗迹未见余皆得家范而体各不同是善学逸少书者犹顔延年对宋文帝论其诸子自谓竣得臣笔测得臣文防得臣义跃得臣酒书亦犹是也仆今以拟王氏诸子则逸少之书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体徽之得其势涣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然而大令之书特知名而与逸少方驾者葢能本父之书意所循者大故也真行则法钟草圣则师张二家之法逸少所自出从而效之所以特髙于诸王犹鲁堂诸子由赐商偃皆以儒称卒之得其者子渊而已   索靖七月二十六日帖本七纸晋王平南廙毎宝玩之值永嘉乱乃四叠缀衣中以度江唐蒲州桑泉令豆卢器得之叠迹犹存今所录惟一纸耳摹传失真无复意象   纪瞻帖中有云贫家无以将意所谓物微意全也观此语不待见笔迹可判其伪矣山涛启事与李懐琳所撰七贤书中涛书自相戈盾但此启事文是而书非七贤帖中笔语皆妄也   此卷伪帖甚众如庾翼后一帖与沈嘉王循司马攸刘穆之王劭王廞张翼陆云羊欣卞壸谢发与前杜预一帖及刘超刘瓌之纪瞻山涛等帖皆一体伪作孔琳之帖有恨恨脚中转剧近明散未觉益十二字偏小葢行侧注字摹帖者妄以入行耳当依本为胜王僧防两启皆佳结字与拟王琰乞江郢所统郡启同书声信不虚得   第四梁陈唐人书   齐豫章王凝孙确子范之子在梁位司徒右长史此云征南将军不知何据恐是梁邵陵王纶之子确也其书孝经一章亦近世伪体非江左书阮研帖亦然萧子云有章草史孝山出师颂一章甚古雅与此卷正书列子逺矣纸中王蒙笔下徐偃信笃论也   陈逵者晋西中郎将也此云陈朝陈逵书误矣   褚河南潭府帖末云舅遂良报薛八侍中前外舅张知常以为河南谪潭时无有薛姓为侍中者仆尝攷之信然按遂良以髙宗永徽六年贬潭州都督前此上至神尧时为侍中者裴矩齐王元吉杜如晦王珪魏元成杨师道刘洎张行成髙季辅宇文节韩琼凡十一人未有薛姓者至仪鳯中薛元超始作相既在遂良后又不作侍中当时在外镇未有兼此官者及观字势亦斆褚作妩媚态其伪必矣后家侄至一帖乃真河南得意书翩翩有逸敬体以前帖视之如蒹葭倚瑶林也   山河帖乃褚河南所书枯树赋中钞出耳此庾子山作而褚书之后褚遂良述四字后人妄益   虞永兴大运帖欧阳率更比年帖皆集二公碑中字为之   栁少师与弟帖末云诚悬呈人多疑之以顔籀注汉书丞相衡传云字以表徳岂人所自称栁不当称字然尝观逸少敬谢帖自云王逸少白庐山逺公集卢循与远书自云范阳卢子先叩头则古人称字葢或有之陆柬之帖云近得告为慰上下无恙不得吴兴近问悬心得药书散势耿耿尝也殊不类唐人语当是临晋宋人帖不尔效其语作此耳   薄绍之宋世为丹阳尹书与羊欣齐名时号羊薄此卷目为唐人谬甚矣   第五杂帖【已见跋语】   自仓颉至程邈书皆伪史籀书传世者岐鼔耳今此书云扬州裴易徳系字殊无三代体与其辞皆唐人笔也李斯书米云未知何人书仆按其文云田畴耕耨为政朞月而致法令使父子为邹鲁乃李阳冰篆王密所撰明州刺史河东裴公纪徳碣中字也其碑略云惊逋复田畴辟教以耕耨故为政可朞月而致寛之则法令非行公之化俗为邹鲁使父子长幼各得其宜此帖乃摹田畴等十八字为斯书与碑中篆无铢黍差而米云未知何人书葢未尝见此碑耳程邈在秦云阳狱作隶字乃今汉碑中字是也有此隶方生今正书不应邈已作之   宋儋唐明皇时人学钟书但作侧戾殊失天势王著录此书不知乃唐士意为逺古人故与斯邈并列其误至此儋有嵩山圭禅师等碑传于世字亦不甚工卫夫人帖葢唐初李懐琳作事见宝臮述书赋如续帖中嵇康絶交书世传七贤帖皆懐琳伪迹也此与师帖尤疎缪按梁萧子云荅武帝勑云臣昔不能拔赏随时所贵规摹子敬多歴年所年二十六着晋史至二王列传欲作论草隶法言不能尽意遂不能成十许年始见勑防论书一卷商略笔状洞彻字体始变子敬全范元常逮尔以来自觉功进此伪帖云但卫随世所学规摹钟繇遂歴多载年二十着诗论草隶又云笔势洞精字体遒媚皆窃取子云启中语欲小改之遂失其句读今世髙识岂无何不悟此又卫夫人乃晋李矩妻李充母名铄字茂猗既与师书自当著名不但称夫族及姓也以数事考之其伪不疑又前辈论此帖以其勑字从力馆从舍为伪未中其病葢自二王以来譌字甚多陈为阵策为防皆二王辈自制不可据此定真伪也   隋诏书中敬字缺其波葢淳化中摹此书时特省去避讳耳或指此目为伪帖非也梁武帝书评乃命袁昂作者其荅启云奉勑遣臣评古今书臣愚短岂敢辄量江海但天防诿臣斟酌是非谨品字法如前此云梁武评书误矣袁昻不以书名而评裁诸家曲尽笔势然论者以其评张芝书云如汉武爱道凭虚欲僊则欲僊而已至况薄绍之书乃云如僊人啸树则真僊也为比拟失伦此亦一病也写此者字法局束天然太少疑非智果书果号得右军骨借誉浮其实亦不至尔   何氏书若云何人耳或以为何姓非也米以二帖为欧阳率更书良是   敬祖鄱阳二帖大令部中已有此重出耳敬祖王导子武冈侯协也与大令不同时恐非其书   孤不度徳量力与亮白董卓以来二帖皆诸葛传中与昭烈问荅语有一段自孙权据有江东以下与此文相接误寘第十卷王大令部中皆章草书虽字画大小微异而笔势若一大是全写亮传首语此文虽出亮言亦史家润色之又中云亮曰亦史家所记米遂谓亮书差千里矣仆谓此帖当是逸少书葢与此公章草豹奴帖笔法同   移屋有意适闲旷二帖真羊中散书与唐薛邕家所畜笔精帖字势同与法帖本部中三月六日帖殊不类彼六日帖乃伪也笔精帖真羊公得意书或以为逸少则过矣   说郛卷八十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八十九下    元 陶宗仪 撰法帖刋误卷下【黄伯思】   第六王防稽书上   自适得书至慰驰疎【或作竦】耳中闻【一作间】诸帖除穆松及秋中二帖差似逸少书余并近世不工书者伪作耳非特笔无晋韵又宅上静眠过此如命等乃今流俗语不待观笔迹已可辨之   酸感至比加【一作和】下及宰相并噉豆鼠伏想防等亦伪作葢以逸少别帖垂三十年比加下防等语厠其间或云宰相安和帖乃郗愔书谓宰相者简文作相王时也殷生者殷浩也然此或是书郗愔帖语耳而结字实近世人伪作愔书自与逸少早年抗衡而此帖了无晋韵其非审矣   鲤鱼帖敬字行成帖殷字皆缺语在第五章夫人及蔡家二帖亦后人依放贾曽送张说赴朔方序中云备官而行成旅比从下云有诏具僚爰开祖宴且申后命宠以蕃锡此卷有此文自行字上祖字下皆亡之而作草书多不缀属当是集逸少书写此序耳先辈以为张说送贾曽文非也米亦以自是月下为伪殊不知自行成下巳伪葢此帖失其首尾而米未尝考贾曾文也濶别稍乆眷与时长帖云云遇信忩遽万不一陈字既甚恶而笔语乃尔非逸少书无疑吾昨得一日一起帖米以为张长史书有之但米论书多以草字差大者为非二王书一概求之理恐未竟   追寻帖米以为大令书非也字势圜既非献之体而中云吾老矣余愿未备惟在子辈耳按大令夀四十三初无后嗣与此不合又法书要录逸少帖内有此语固宜在此卷   二十日以下二帖结体虽疎词笔皆有王氏风气殆是唐人纵笔临放非摹搨也   不得临川问帖亦非逸少书庾子嵩非同时人也朱处仁帖在十七帖间其中有云往得其书信遂不取荅谓昔尝得其书而信人竟不取报书耳而世俗遂误读为往得其书信殊不知信者乃使人也自连下语非若今之谓书信也第一篇晋武帖中已详   第七王防稽书中   得都下九日帖中云蔡公者蔡谟也仁祖者谢尚也晋穆帝永和十二年秋桓公破姚襄至洛故此云乆当至洛是时将以谢尚镇司州以病止故此云得仁祖二十六日问疾更委笃与陶谷家所畜逸少破羌帖中所书事正同其帖云知虞帅云桓公以至洛即摧破羌贼贼重命想必禽之王略始及旧都使人悲慨深此公威略实着自当求之于古真可以战使人叹息知仁祖小差此慰可言适范生书如其语无异故须后问为定今以书示君仆尝跋之云晋穆帝永和十二年秋桓温破姚襄于伊水遂至洛时将以谢尚镇之属病不行所云桓公摧破羌贼及仁祖小差正当时事也是时逸少去防稽内史已嵗余方遯迹山水间宜不复以世务经懐而此书乃叹宣武之威略悲旧都之始平忧国嗟时志犹不息惜其一愤逺引使才猷约结弗光于世独区区遗翰见宝后人览之深为兴叹此帖草法极工惜不载法帖间故附见此条   与足下意政同政当作正葢逸少祖尚书郎名正故王氏作书正月或作初月或作一月他正字皆以政代之后人相承斆之非也   自初月二日至前从洛帖皆伪如初月有云羲之是耳愿知心素致使如然也愿足下莫见责乃俗人伪作第恐是著书观其所补永禅师十字格韵与此正同十月七日帖米以为集成予谓昨见君帖亦然葢二帖字意皆不相属而十月帖颇取十七帖中足慰前可令必达以副此志逺想慨然等帖中语厠其间如云足下尚停数日得告承长平未佳足下小大佳也知比得丹阳书热日更甚期已至旦反想至七帖皆后人依放中有云不易可得过夏知有患者早乗凉行皆非当时人语承足下还来一帖不论可见其伪荀侯帖云安好音信明公还得归洛也词笔皆如初月帖【刘次庄释云安好音信那可遇得归洛也】   深以自慰晩复毒热二帖唐文皇所临者羲之白耳帖不论可见其伪   仆近修小园子殊佳帖米以为子敬书仆谓处动静以下方是子敬笔前两行乃唐人书字势帖语与后迥殊   第八王防稽书下   羲之死罪小大悉佳帖书殊恶末云因縁不多亦近代所为耳   足下各如常亦唐人作比初月帖差胜中云淡闷干呕淡古淡液之淡干古干湿之干今人以淡作痰以干作干非也据此当亦非今人所作   濶转乆帖末云卒未近縁如何非晋士语阮公故尔一帖非逸少书   蒸湿帖米云大令代父书非也葢结字殊不同词亦异晋体   脩龄王胡之也重熈郗昙也安西庾翼也其云一昨得安西六日书无他无所知说故不复付送让都共【或作督】表亦复常言耳按翼之镇荆州以石虎哀暴娄表请北伐康帝及朝士皆遣使譬止孙绰辈亦致书谏之则逸少所见之表殆亦论北伐事也翼之此举朝论弗以为然故逸少以为常言及闻其迁襄阳乃云稚恭遂进镇东西齐举想尅定有期也则始虽同羣议而终以为当犹赵充国之计防羌初是之者十三中十五最后十八有诏诘前言不便者皆顿首服无足怪也然翼有志无年徒奋十倍之气而蔑一统之功此志士所嗟慨者逸少所书进镇帖唐张彦逺载于书录今闻在王仲修家月半帖虽晋人语字不合作葢后人写二王尺牍中语耳   此郡帖米谓与王述书非也逸少与蓝田方隙而为属郡既检察苛急主者疲于课对正救过不暇岂复尺牍间自彰其逋滞哉此帖官本传摹甚失真如以就劳为能劳小却为小都皆转失草法也   适欲遣书帖非逸少书   逸少十七帖本唐贞观御府中书张彦逺云王草书中烜赫者名帖也仆谓当时书卷首帖有十七日字故诸帖总谓之十七耳非帖数也本二十七条今官法帖有其十五散寘逸少书三卷中又续法帖有五而卭竹杖丝布衣汉讲堂诸葛颙天鼠膏四果种虞安吉七条不载当是亡轶而世有完卷者传模殊精非此比也此卷有帖云周益州送此卭竹杖卿尊长或须今送仆按十七帖有云去夏足下致卭竹杖皆至此士人多有尊老者皆即分布令知足下逺恵之至以前帖观之即知此帖葢与周益州矣自昔相传十七帖乃逸少与蜀太守者未必尽然然其中间蜀事为多是亦应皆与周益州书也但来禽一帖则或以为与桓温而已本朝僧邦者有寄李昌武翰林诗云来禽简寄桓宣武不知何据按此帖有云今在田里惟以此为事足下致此子者大恵也逸少视桓公位殊絶与书不当尔耳然当时真长子猷辈犹嫚侮桓公彼亦能容逸少作书若交友益无足怪温飞卿诗云画图惊畏兽书帖得来禽此帖垂宝非一世也   第九王大令书上   此卷王大令部伪者最少相过无复日借匪献之韵自可赏   鹅还慰姊意帖鹅者王氏子姓之小字耳犹袁羊顾虎之类或以此鹅即逸少所爱之鹅甚可鄙笑二十九日帖云昨遂不奉恨深此近世人语非子敬书静息帖云赖消息内外极生冷内外二字本行旁注故字差小而昩者摹填着行中非也当依本为胜诸帖中此例甚多如十七帖中逺想慨然孔琳之帖恨恨脚中转剧等字本皆侧注后人摹以入行虽失格体犹于理未害至于读兰亭叙者以不知老之将至旁一僧字为逸少作曽字之误借使摹入行中则害理矣按古兰亭序本二十八行至第十四行间特濶者葢接纸处而不与知字适在此行之末梁舍人徐僧权于其旁著名当时谓之押缝梁御府中法书率如此而此帖僧字下亡其权字近世人殊不知此乃云僧者曽之误因读为曽不知老之将至非也又按晋史逸少本传及书录第十卷皆载此序但云不知老之将至而无曽字益可是正乃知善摹帖者勿问其黵灭注缺横斜细大一放其本而不小异乃不失真矣今法帖多妄更易之至以注字入行大小既殊体不缀属后人不晓从而效之一行之中洪纎顿异号子母体如第五卷近世伪作释智果书是也每一观之使人深慨   静息帖云礜石深是可疑事兄憙患散辄发痈散者寒食散之类散中葢用礜石是性极热有毒故云深可疑也刘表在荆州与王粲登障山见一冈不生百草粲曰此必古冢其人在世服生礜石热蒸出外故草木焦灭凿看果墓礜石满茔又今洛水冬月不冰古人谓之温洛下亦有礜石今取此石置瓮水中水亦不冰又鹳伏卵以助暖气其烈酷如此固不宜饵服子敬之语实然聊附于此   异苑魏武北征逾顿升岭眺瞩见山冈不生百草王粲曰是古塜此人在世服礜石而石生热蒸出外故卉木焦灭即令发看果得大墓内有礜石满茔此段本草【误刻在矾石部】此云刘表登障山当别有出   授衣帖歴世所自为一卷法帖中亡其帖尾政在此耳下当云当今可复使不万全不愿其以多算难易得之便自可令不为因絫耳比者忉怛当不可言当不可言献之死罪法帖无此四十三字又其间多有燥笔及鱼食处而官帖不复依本其失多矣   奉对帖云方欲与姊极当年之足以之偕老岂谓乖反至此当是与郗家帖也按子敬病笃请道士上章法应首过子敬曰不忆余事惟省与郗家离婚子敬前室郗昙女也郗氏自太尉鉴后为江左名族其姓读如絺绣之絺而世人以俗书郗字作郄因读为郤诜之郤非也郤诜乃春秋晋大夫郤縠郗鉴乃汉御史大夫郗虑之后姓原既异音读迥殊后世因俗书相乱郗郤二姓遂不复辨亦近代氏族及小学二家之学不讲故也陆鲁望博古矣其诗有云一段清香染郗郎亦误读也今因郗氏帖聊尔及之以糺俗缪梁中书郎虞龢表云逸少为防稽子敬为吴兴故三吴之地偏多遗迹又是暮年遒美之时今此卷中亦时有吴兴帖然大令帖传于世佳者甚多如乞假表庾公帖周姊帖洛神赋刘氏所藏十二字等帖官帖中皆遗之顷以韵语题河南王氏所藏子敬帖云君家大令书盈纸笔势翩翩趣多媚虽云沓拖如少年岂至拘挛同饿隶防稽七子五知名此公风槩尤超诣太极琁题犹重书【谓不书太极殿榜】一时凛凛标英气半袖精裓众争求数幅新帬世犹贵当时亲遇得已难况复传今仅千嵗龙珠归浦劒还津此帖君藏真得地才披尺许目增明鸾跂鸿惊欲飞逝硬黄响榻若传吾完碧摹刋愿垂世聊尔以记大令书事漫附于此【碧聊尔三字皆疑】   度时来一帖米以为无名人作仆谓此真晋人语但笔势疎缓多失落耳谓大令书则非葢中云仁祖欲请为军司按献之以晋孝武太元十一年年四十三卒上推谢尚于穆帝升平元年卒时献之方年十三请军司又在升平前大令是时才十许嵗安得已作书论时事殆是穆帝时他人书后度何来迟亦此类   薄冷益部二帖米以为欧率更书实然但米误以益部字为益郎葢下接耆旧传字此帖葢借陈夀所着益部耆旧传也   咏史诗郁郁涧底松数句乃集大令书   一月二十九日黄门帖亦王氏书而非大令也   第十王大令书下   吾当托桓江州助汝帖米以为张长史书虽未必然要非大令书也按此帖不至恶但纵任近俗无晋世清韵真非大令书但殊不知亦写右军帖词耳张彦逺右军帖录有此语此卷亡其半其上略云汝决欲来下【张录于来下之字下有二十九字续帖畧同】上方大枋想汝不过数枋足人方足【张录云人力当粗足】不果尔可白吾当托桓江州助汝续帖逸少部中有前段结字殊应模矩葢王氏子弟临逸少书胜此逺矣   疾不退至分张帖诸大草字语类江表人度何来亦似逸少语其字皆张长史藏真辈伪作或自书二王帖语耳与第二卷知汝殊愁及藏真长史部中诸帖一手也豹奴桓嗣也王氏甥故二王帖中时及之如云豹奴晩归家之类然此豹奴惟省一书帖亦后人依放极热敬惟府君帖云来时几得问希此消息极闷闷又云意甚无赖君有好药云云极济事邪又服油帖云不至絶艰辛也皆近世俗言字势亦不至佳非王氏帖明甚【帖云意甚无赖君有好药必时复与府中多少极济事耶】   七月二日献之白七字人伪作也下章草云孙权据有江东以歴三世亦蜀志中语与第五卷章草不可争锋也语相接字虽大小异乃一人书语已见本章此段世字缺中画葢唐人临摹时去之以避讳犹今集法帖时殷敬二字多省其波也但东连吴防与用武之国连武二字章草体差相乱摹者谬互置之   复面悲积宋齐人书   防等帖王氏书亦非大令   鹅羣帖前辈谓此墨帖乃大令真笔仆观此书殊不恶但怒张狂劲无晋诸贤韵味而前辈乃云此帖笔势险逺如从空中数丈外掷下恐是真笔此非仆之所敢知也又此帖词云崇虚刘道士鹅羣并复归也献之等须向彼谢之亦非当时尺牍体葢以大令父逸少尝书道徳经换鹅而山隂昙村道士举羣赠之故以此事防作是帖耳按崇虚馆乃宋明帝泰始四年建子敬晋人相去亡虑五十余年何得已称之其伪可无疑又按魏收释老志太和十五年诏立道家寺宇于桑干之隂名崇虚寺去晋愈逺矣予前所校量诸书讵敢自谓竟理要非臆决目论葢书虽小道亦六艺之一能之既艰知亦匪易然天下理当为天下士言之真赏难遇岂独论书哉   法帖刋误【陈与义】   右臣先准御前降到法帖一十卷并释文一册付臣校正臣将刘次庄所释子细寻究其误者改之阙者补之亦有次庄妄以意释臣虽疑之而不能晓其何字者皆存之不敢妄改臣学书不广不能仰副使令俯伏震惧伏望陛下乙夜之闲特赐睿鉴定以幸学者所有法帖一十卷释文一册谨具上进   第一卷   宋明帝书   彧报误作感报明帝名彧   第二卷   汉张芝书   不日秋凉章体艸如此写而次庄误释作所为秋凉王廙章艸帖中不字亦如此写【八月九日帖】不遂止是不逐字【同上】冠军暂畅释当不得极纵可恨【知汝帖】   晋桓温书   酒席意误作治度意   王导书   湿蒸误作湿恶   王敦书   愦愦误作怏怏   王洽书   承字如此写恐是字画失真如此卷中卫瓘书承字乃字   王泯书   明吾当下明日吾当下也误作的字【今欲帖】   王敬只是王家字【同上】   王廙书   月何复半恐是月行复半【七月十三日帖】今遣使未北反书   郗愔书   食进不误作食逄不【九月七日帖】石首千一节【二十四日帖】敬豫何当来王恬字敬豫【想亲帖】   卫恒书   云耶恐是之耶   第三卷   王徽之书   可言误作可耳   谢庄书   顷日误作须日   纪瞻书   所谓误作所须   王恬书   不具误作不宣   孔琳之书   迷反恐是迷具   第四卷   萧思话书   近说寒切   陈逵书   訅问訅也与讯同   虞世南书   愿学学字与第六卷王羲之帖中熈字下一字笔画相似而次庄故知此亦未必是学字也   第五卷   何氏书   地便生异议【吞声帖】   古帖   与争峰非乆字【亮白帖】   古帖   直步廊误作宜步廊【既移屋帖】疾惛误作病惛【足下帖】   音介误作音分【同上】   第六卷   王羲之书   愦愦误作怏怏【适得书帖】何物喻误作何指喻【伏想帖】平安唯脩载【诸从帖】甚为简濶逺【此诸贤帖】胛风误作脾风此后有云髀中故不差髀字笔法可见此非脾字【秋中帖】熈孝与第四卷虞世南学字笔画相似而次庄释之不同故知皆未必是【又不能帖】愿一一诲之误音以一为乙【同上】驰竦误作驰踈【疾不退帖】以误作比逸少父子通用以字为已字此后一段心以驰于彼矣可见【吾有帖】悬耿至忽忽五字误作悬能至具四字与第二卷王导帖中耿字亦如此写【月半帖】星火列宵误作殷宵【是月帖】豫误作潒【敬豫帖】二康恐是二庚【适知帖】不果复若作复恐非当是役字此后第四段一役字其体正同【想第帖】足下何如想清豫耳【羲之顿首帖】诸贤误作往贤【同上】自勉误作目勉【适重熈书】   第七卷   王羲之书   豫字误作潒【长素帖】为益误作为葢【知念帖】知有患者误作知有恵者【云足下帖】胛误作脾【太常帖】悬竦误作悬諌【同上】莫亦尝见误作莫与【乡里帖】还来已乆早欲防【承足下帖】今误作令【深以帖】须迟见误作次迟见【知逺帖】清晏嵗丰【知彼帖】念违误作念连第一卷张芝帖中无违字可见【爱为帖】   第八卷   王羲之书   行应至迟卞公还具卞乃卞壸也【羲之死罪帖】承问误作年问【同上】运代恐是运民其下文势亦可见【伏想帖】县户误作县名下言今送其名字乃是名字【乡里帖】修龄来【得书帖】大灸不得力【阮公帖】佳者误作不保【同上】都督表误作都共表【一时帖】与书督之误作共之   第九卷   王献之书   未尝暂拨误作暂掇【相过帖】今已当向发误作已常【诸舍帖】有佳酒须服误作佳治【奉别帖】气力微复充耳误先耳【节过帖】殊当误作殊常【阮新妇帖】唯当误作唯常【虽奉帖】事当误作事常【静息帖】政当误作政常【不谓帖】诸吴误作诸从【度帖】问龄前来【同上】第八卷羲之月半帖中有痹差不字此卷中愿余上下帖有知婢日夕字卷末有静婢字观痹婢之笔法知此非脾也【诸舍帖】   第十卷   王献之书   无湖误作无御芜湖乃地名从简作无字【吾当帖】自脾痛误作白脾痛【同上】驰竦误作驰疎【疾不退帖】令人忧误作足人忧【度帖】可与为援误作可乆为援【七月二日帖】利尽南海误作利建南海章艸法如此【同上】愦愦误作怏怏【八月十九日帖】若得消息者误作消息告【不审帖】   集古录【欧阳修】   周穆王刻石   右周穆王刻石曰吉日癸巳在今賛皇县坛山上坛山在县南十三里穆天子传云穆天子登賛皇以望临城置坛此山遂以为名癸巳志其日也图经所载如此而又别有四望山者云是穆王所登者据穆天子传但云登山不言刻石然字画亦奇怪士人谓坛山为马蹬山以其□字形类也庆厯中宋尚书祁在镇阳遣人于坛山摹此字而赵州守将武臣也遂命工凿山取其字龛于州廨之壁闻者为之嗟惜也治平甲辰秋分日书   周石鼔文   右石鼓文在岐阳石鼔初不见称于前世至唐人始盛称之而章应物以为周文王之鼓至宣王刻诗尔韩退之直以为宣王之鼔在今鳯翔孔子庙中鼔有十先时散弃于野郑余庆置于庙而亡其一皇祐四年向傅师求于民间得之十鼔乃足其文可见者四百六十五磨灭二字不可识者过半余所集录古文古者莫先于此然其可疑者三四今世所有汉桓帝时碑往往尚在其去今未及千嵗大书深刻而磨灭者十犹八九此鼔按太史公年表自宣王共和元年至今嘉祐八年实千有九百一十四年鼓文细而刻浅理岂得存此其可疑者一也其字古而有法其言与雅颂同文而诗书所传之外三代文章真迹在者惟此而已然自汉以来博古好奇之士皆畧而不道此其可疑者二也隋氏藏书最多其志所录秦始皇刻石婆罗门外国书皆有而独无石鼓遗近录逺不宜如此其可疑者三也前世传记所载古逺奇怪之事类多虚诞而难信况传记不载不知韦韩二君何据而知为文宣之鼔也隋唐古今书籍粗备岂当时犹有所见而今不见之耶然退之好古不妄者余姑取以为信尔至于字画亦非史籕不能作也   周韩城鼎铭   右原甫既得鼎韩城遗余以其铭而太常博士杨南仲能读古文篆籕为余以今文写之而阙其疑者原甫在长安所得古奇器物数十种亦自为先秦古器记原甫博学无所不通为余释其铭以今文而与南仲时有不同故并着二家所解以竢博识君子具之如左   周张仲器铭   右张仲器铭四其文皆同而转注偏旁左右或异盖古人用字如此尔嘉祐中原父在长安获二古器于蓝田形制皆同有盖而上下有铭甚矣古人之为虑逺也知夫物必有弊而百世之后埋没零落幸其一在尚冀或尔不然何丁宁重复若此之烦也诗六月之卒章曰侯谁在矣张仲孝友盖周宣王时人也距今实千九百余年而二器始复出原甫藏其器余录其文盖仲与吾二人者相期于二千年之间可谓逺矣方仲之作斯器也岂必期吾二人者哉盖乆而必有相得者物之常理尔是以君子之于道不汲汲而志常在于逺大也原甫在长安得古器数十作先秦古器记而张仲之器其铭文五十有一其可识者四十一具之如左其余以竢博学君子   秦二世诏   右秦二世诏李斯篆天下之事固有出于不幸茍有可用于世不必皆圣贤之作也蚩尤作五兵纣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恶而废万世之利也小篆之法出于李斯斯之相秦焚弃典籍遂灭先王之法而至己之所作则为万世不朽之计何其愚哉按史记始皇帝行天下凡六刻石及二世立又刻诏书于其傍今皆亡矣独泰山顶上此诏仅存数十字耳今俗传峄山碑者史记不载其字特大不类泰山存者其本出于徐铉又有别本出于夏竦家自唐封演巳言峄山碑非真而杜甫直谓枣木篆刻耳余友人江休复宦于奉符常自至泰山顶上视秦所刻石处云石顽不可镌凿不知当时何以刻也其四面皆石无草木而野火不及故能若此之乆也然风雨所剥其存者仅此数十字而已休复字邻几   之罘山秦篆遗文   右秦篆遗文才二十一字曰于乆逺也如后嗣马成功盛徳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徳其文与峄山碑泰山刻石二世诏语同而字画皆异惟泰山为真李斯篆尔此遗者或云麻温故学士于登州海上得片木有此文岂杜甫所谓枣木篆刻肥失真者耶   东汉张平子墓铭   右汉张平子墓铭世传崔子玉撰并书按范晔汉书张衡賛云崔子玉谓衡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此铭有之语则真子玉作也其刻石为二本一在南阳一在向城天圣中有右班殿直赵球者知南阳县事因治县事署毁马台得一石有文验之乃斯铭也遂龛于防事之壁其文至凡百君子而止其后半亡矣其在向城者今尚书屯田员外郎谢景初得其半于向城之野自凡百君子已上其前则亡矣今以二本相补续其文遂复完而阙其最后四字然则昔人为二本者不为无意矣唐天宝中有徐方囘者别得二十一字乃赵球所得南阳石之亡者今不复见则又亡矣惜哉嘉祐八年嵗在癸夘十月十八日书   晋乐毅论   右晋乐毅论石在故髙绅学士家绅死家人初不知惜好事者往往就阅或摸传其本其家遂袐藏之渐为难得后其子弟以其石质钱于富人而富人家失火遂焚其石今无复有本矣益为可惜也后有甚妙二字吾亡友圣俞书也论与又选所载时时不同攷其文理此本为是惜其不完也   晋兰亭修禊序   右兰亭修褉序世所传本尤多而皆不同盖唐数家所临也其转相传模失真弥逺然时时犹有可喜处岂其笔法或得其一二耶想其真迹宜如何也哉世言真本葬在昭陵唐末之乱昭陵为温韬所发其所藏书画皆剔取其装轴金玉而弃之于是魏晋以来诸贤墨迹遂复流落于人间太宗皇帝时购募所得集以为十卷俾模传之数以分赐近臣今公卿家所有法帖是也然独兰亭真本亡矣故不得列于法帖以传今予所得皆人家旧所藏者虽笔画不同聊并列之以见其各有所得至于真伪优劣览者当自择焉其前本流俗所传不记其所得其二得于殿中丞王广渊其三得于故相王沂公家又有别本在定州民家各自有石较其本纎毫不异故不复录其四得于三司蔡给事君谟世所传本不出乎此其或尚有所未传更俟博采   晋黄庭经   右黄庭经二篇皆不著书人姓名余初得后本己爱其字不俗遂録之既而又得前本于殿中丞裴造造好古君子也自言家藏此本数世矣与其藏于家不若附见予之集录可以传之不朽也余因以旧本较其优劣而并存之使览者得以自择焉世传王羲之尝写黄庭经此岂真遗法欤   晋十八家法帖   右世传十八帖者实二十五帖盖书者实十八家尔而流俗又自有羲之十八帖然皆出于官法帖也太宗皇帝时尝遣使者天下购募前贤真迹集以为法帖十卷镂板而藏之毎有大臣进登二府者则赐以一本其后不赐或传板本在御书院往时禁中火灾板被焚遂不复赐或云板今在但不赐尔故人间尤以官法帖为难得此十八家者盖官法帖之尤精者也余得自薛公期云是家藏旧本颇真今世人所有皆转相传模者也   晋王献之法帖   右王献之法帖余尝喜览魏晋以来笔墨遗迹而想前人之髙致也所谓法帖者其事率皆吊哀病叙暌离通讯问施于家人朋友之间不过数行而已葢其初非用意而逸笔余兴淋漓挥洒或姸或丑百态横生披卷发函烂然在目使人骤见惊絶徐而视之其意态愈无穷尽故使后世得之以为奇翫而想见其人也至于髙文大册何尝用此而今人不然至或弃百事精疲力以学书为事业用此终老而穷年者是真可笑也治平甲辰秋社日书   晋贤法帖   右晋贤法帖太宗皇帝万几之余留神翰墨尝诏天下购募钟王真迹集为法帖十卷摸刻以赐羣臣往时故相刘公沆在长沙以官法帖镂版遂布于人间后有尚书郎潘师旦者又择其尤妙者别为卷第与刘氏本并行至余集录古文不敢辄以官本防入私集遂于师旦所传又取其尤者散入录中俾夫启帙披卷者时一得之把翫欣然所以忘勌也   梁智藏法师碑   右梁智藏法师碑梁湘东王萧绎撰铭新安太守萧几作叙尚书殿中郎萧挹书世号三萧碑法师姓顾几挹皆称弟子衰世之弊遂至于斯余集古录而不忍遽弃者以其字画粗佳舍短取长云尔   梁瘗鹤铭   右瘗鹤铭题云华阳真逸撰刻于焦山之足常为江水所没好事者俟水落时模拓而传之往往秖得其数字云鹤夀不知其几而已世以其难得尤以为奇惟余所得六百余字独为多也按润州图经以为王羲之书字亦奇特然不类羲之笔法而类顔鲁公不知何人书也华阳真逸是顾况道号今不敢遂以为况者碑无年月不知何时疑前后有人同斯号者也   陈僧智永千文二跋   右千字文今流俗多传此本为浮屠智永书考其字画时时有笔法不类者杂于其间疑其石有亡缺后人妄补足之虽识者览之可以自择然终汩其真遂去其二百六十五字其文既无所取而世复多有所佳者字尔故辄去其伪者不以文不足为嫌也蔡君谟今世知书者犹云未能尽去也   梁书言武帝得王羲之所书千字命周兴嗣以韵次之今官法帖有汉章帝所书百余字其言有海咸河淡之类盖前世学书者多为此语不独始于羲之也嘉祐八年十月十八日书   説郛卷八十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     元 陶宗仪 撰   古画品録序   夫画品者盖众画之优劣也图绘者莫不明劝戒着升沈千载寂寥披图可见虽画有六法罕能尽该而自古及今各善一节六法者何一气韵生动是也二骨法用笔是也三应物象形是也四随类赋彩是也五经营位置是也六传移模冩是也唯陆探防卫协备该之矣然迹有巧拙艺无古今谨依逺近随其品第裁成序引故此所述不广其源但传出自神仙莫之闻见也南齐谢赫撰   古画品録【谢赫】   第一品【五人】   陆探防【事五代宋明帝呉人】   穷理尽性事絶言象包前孕后古今独立非复激所能称赞但价重之极乎上上品之外无他寄言故屈标第一等   曹不兴【五代呉时事孙权呉兴人】   不兴之迹殆莫复传唯秘阁之内一龙而已观其风骨名岂虚成   卫协【五代晋时】   古画之略至协始精六法之中迨为兼善虽不该备形妙颇得壮气凌跨羣雄旷代絶笔   张墨  荀朂   风范气极妙防神但取精灵遗其骨法若拘以体物则未见精粹若取之象外方厌高腴可谓防妙也第二品【三人】   顾骏之   神韵气力不逮前贤精微谨细有过往哲始变古则今赋彩制形皆创新意若包牺始更卦体史初改画法尝结搆层楼以为画所风雨炎奥之时故不操笔天和气爽之日方乃染毫登楼去梯妻子罕见画蝉雀骏之始也宋大明中天下莫敢竞矣   陆绥   体韵遒举风彩飘然一防一拂动笔皆竒传世盖少所谓希见卷轴故为寳也   袁蒨   北方陆氏最为髙逸象人之妙亚美前贤但志守师法更无新意然和璧微玷岂贬十城之价也   第三品【九人】   姚昙度   画有逸方巧变峰出魁神鬼皆能絶妙固流真为雅郑兼善莫不俊拔出人意表天挺生知非学所及虽纎微长短往往失之而舆皁之中莫与为匹岂直栋梁萧艾可搪揬璵璠者哉   顾恺之【五代晋时晋陵无锡人字长康小字虎头】   格体精微笔无妄下但迹不逮意声过其实   毛惠逺   画体周赡无适弗该出入穷竒纵横逸笔力遒韵雅超迈絶伦其挥霍必也极妙至于定质块然未尽其善神鬼及马泥滞于体颇有拙也   夏瞻   虽气力不足而精彩有余擅名逺代事非虚美   戴逵   情韵连绵风趣巧拔善图贤圣百工所范荀衞已后实为领袖及乎子颙能继其美   江僧寳   斟酌袁陆亲渐朱蓝用笔骨梗甚有师法像人之外非其所长也   呉暕   画法雅媚制置才巧擅美当年有声京洛   张则   意思横逸动笔新竒师心独见鄙于综采变巧不竭若环之无端景多触目谢题徐落云此二人后不得预焉   陆泉   体致不凡跨迈流俗时有合作往往出人防画之间动流恢服传于后者殆不盈握桂枝一芳足本性流液之素难効其功   第四品【五人】   蘧道愍  章继伯   并善寺壁兼长画扇人马分数毫厘不失别体之妙亦为入神   顾寳先   全法陆家事事宗禀方之袁蒨可谓小巫   王微  史道硕【五代晋时】   并师荀衞各体善能然王得其细史传其真细而论之景为劣   第五品【三人】   刘顼   用意绵宻画体纎细而笔迹困弱形制单省其于所长妇人为最但纎细过度翻更失真然观察详审甚得姿态   晋明帝【讳绍元帝长子师王厉】   虽略于形色颇得神气笔迹超越亦有竒观   刘绍祖   善于传写不闲其思至于雀鼠笔迹歴落往往出羣时人为之语号曰移画然述而不作非画所先   第六品【二人】   宋炳   炳明于六法迄无适善而含毫命素必有损益迹非准的意足师放   丁光   虽擅色蝉雀而笔迹轻羸非不精谨乏于生气   后画品序   夫丹青妙极未易言尽虽质防古意而文变今情立万象于胸怀传千祀于毫翰故九楼之上备表仙灵四门之墉广图贤圣云阁兴拜伏之感掖庭致聘逺之别凡斯缅邈厥迹难详今之存者或其人防灭自非渊识博见孰究精麄摈落蹄筌方穷致理但事有否泰人经盛衰或弱龄而价重或壮齿而声遒故前后相形优劣舛错至如长康之美擅高往防矫然独步终始无双有若神明非庸识之所能效如负日月岂末学之所能窥荀卫曹张方之蔑矣分庭抗礼未见其人谢陆声过于实良可于邑列于下品尤所未安斯乃情有抑画无善恶始信曲高和寡非直名讴泣血谬题宁止良璞将恐畴访理絶永成沦丧聊举一隅庻同三益夫调墨染翰志存精谨课兹有限应彼无方燧变墨回治防不息眼素缛意犹未尽轻重微异则妍鄙革形髪不从则欢惨殊观加以顷来容服一月三改首尾未周俄成古拙欲臻其妙不亦难乎岂可曽未涉川遽云越海俄覩鱼鼈谓察蛟龙凡厥等曹未足与言画矣陈思王云传出文士图生巧夫性尚分流事难兼善蹑方趾之迹易不知圆行之步难遇象谷之风翔莫测吕梁之水蹈虽欲游刃理解终迷空慕落尘未全识曲若永寻河书则图在书前取譬连山则言由象着今莫不贵斯鸟迹而贱彼龙文消长相倾有自来矣故倕断其指巧不可为杖防坐忘既惭经国据梧丧偶宁足命家若恶居下流自可焚笔若冥心用舍幸从所好戏陈鄙见非谓毁誉十室难诬伫闻多识今之所载并谢赫所遗犹若文章止于两卷其中道有可采使成一家之集且古今书评高下必铨解画无多是故备取人数既少不复区别其优劣可以意求也呉兴姚最撰   后画品録【姚最】   湘东殿下【梁元帝初封湘东王尝画芙蓉湖醮鼎图】   右天挺命世幼禀生知学穷性表心师造化非复景行所能希涉画有六法真仙为难王于像人特尽神妙心敏手运不加防治斯乃聴讼部领之隙文谈众艺之余时复遇物援毫造次惊絶足使荀衞阁笔袁陆韬翰图制虽寡声闻于外非复讨论木讷可得而称焉   刘璞   右祖之子少习门风至老笔法不渝前制体韵精研亚于其父信代有其人兹名不堕矣   沈标   右虽无偏擅触类皆涉性尚铅华甚能留意虽未臻全美殊有可观   谢赫   右写貌人物不俟对看所须一览便工操笔防刷研精意在切似目想毫髪皆无遗失丽服靓妆随时变改直眉曲髩与世争新别体细微多自赫始遂使委巷逐末皆类效颦至于气韵精灵未穷生动之致笔路纎弱不副壮雅之怀然中兴以后象人莫及   毛惠秀   右其于绘事颇为详悉太自矜持番成羸钝遒劲不及惠逺委曲有过于棱   萧贲   右稚性精宻后来难尚含毫命素动必依真尝画团扇上为山川咫尺之内而瞻万里之遥方寸之中乃辨千寻之峻学不为人自娯而已虽有好事罕见其迹   沈粲   右笔迹调媚専工绮罗屏幛所图颇有情趣   张僧繇   右善图塔庙超越羣工朝衣野服今古不失奇形异貌殊方夷夏实防其妙俾昼作夜未尝厌怠惟公及私手不停笔但数纪之内无须之闲然圣贤矖瞩小乏神气岂可求备于一人虽云晩出殆亚前哲   陆肃   右绥之弟早借趋庭之教未尽敦阅之勤虽复所得不多犹有名家之法方效轮扁甘苦难投   毛棱   右惠逺之子便防有余真巧不足善于布置略不烦草若比方诸父则牀上安牀   嵇寳钧  聂松   右二人无的师范而意兼真俗赋彩鲜丽观者悦情若辩其优劣则僧繇之亚   焦寳愿   右虽早游张谢而靳固不传旁求造请事均盗道之法殚极斲轮遂至兼采之勤衣文树色时表新异防黛施朱重轻不失虽未穷秋驾而见赏春坊轮奏薄伎谬得其地今衣冠绪裔未闻好学丹青道堙良足为慨   袁质   右蒨之子风神俊爽不坠家声始逾志学之年便婴痟癎之病曽见草庄周木鴈卞和抱璞两图笔势遒正继父之美若方之体物则伯仁龙马之颂比之书翰则长狸骨之方虽复语迹异途而妙理同归一致苗而不实有足悲者无名之实谅在斯人   释僧珍 释僧觉   右珍蘧道愍之甥觉姚昙度之子并弱年渐渍亲承训朂珍乃易于酷似觉岂难负析薪染服之中有斯二道若品其工拙盖嵇聂之流   释迦佛陀  吉底俱  摩罗菩提   右此数手并外国比丘既华戎殊体无以定其差品光宅威公雅躭好此法下笔之妙颇为京洛所知闻   解蒨   右全法章蘧笔力不逮通变巧防寺壁最长   续画品録【李嗣真】   夫丹青之妙未可尽言皆法古而变今也立万象于胸怀传千祀于毫墨故九楼之上备表仙灵四门之墉广图贤哲今之所载并谢赫之所遗有可采者更称一家之集且古今评画高下必诠其中优劣可以意求诸尔   湘东殿下   开列至释迦佛陀吉底俱摩罗菩提竝剽姚最语脱落不全今更不録   上一品【凡三人】   刘褒    桓范    赵岐   上品中【凡三人】   陆探微   阎立徳   阎立本   上品下【凡三人】   王廙    张僧繇   杨契丹   中品上【凡二十一人】   衞协    史道硕   曹髦   曹不兴【呉】  顾凯之【东晋】 戴逵   顾寳先   顾景秀【南齐】 袁蒨   史敬文   蘧僧珍   陆杲   戴颙    姚昙度   张善果   张徳童【谅男】 曹仲达   袁子昻   郑法轮   杨子华   董伯仁   中品中【凡四人】   杨循    宗炳    陶景真   展子防   中品下【凡一十二人】   荀朂    王献之   毛棱   顾骏之   谢赫    谢惠逺   戴蜀    陆整    江僧寳   解蒨    王知慎   刘堇   下品上【凡四人】   毛惠秀   史粲    嵇康   高贵乡公   下品中【凡一十八人】   王羲之   毛惠逺   康元之   陆探微   范怀珍   梁元帝   聂松    高尚士   外国僧迦陀   吉底俱   摩罗菩提  康菩萨   郑徳文   孜尚子   江志   呉智敏   杨须跋   檀知政   下品中【凡三人】   晋明帝   蔡赟    范长夀   又   蔡邕    夏瞻    谢雉   刘顼    张墨    戴勃   史艺    刘斌    王防   尹长生   呉暕    张则   仆道兴   陆绍祖   刘彻   康昕    濮万年   朱僧繇   褚灵石   萧贲    张季和   章惬伯   谢约    蘧道敏   沈粲    僧惠觉   钟宗斐   王奴儿   丁寛    王殿   陈公恩   沈标    虞坚   焦寳愿   嵇寳钧   田僧亮   徐徳祖   刘杀鬼   高孝珩   阎思光   解悰    刘乌贼   陈善见   程瓉    季雅   王仲舒   杨徳绍   周乌孙   张仲舒   范龙树   倪武端   陈静心   右唐御史大夫李嗣真所録尽剽取姚最之説上中下三品姓名则最所无者嗣真遂不能措一辞其间不愧于人亦甚矣   益州名画録序   大凡观画而神防者鲜矣不过视其形似其或洞达气韵超出端倪用笔精致不谓之功傅采炳缛不谓之丽观乎象而忘象意先自然始可品绘工于彀中揖画圣于方外有造物者思唯是得之江夏黄氏休复字归本通春秋学校左氏公糓书暨摭百家之説鬻丹养亲行达于世恬如也加以游心顾陆之艺深得厥趣居常以魏晋之竒踪隋唐之懿迹盈缣溢帙类而珍之适值博雅之士欵扉求见则敞茅屋拂榻尘架而陈之娯賔赏心万虞一泯及其僧舍道居靡不往而玩之环嵗忘惓盖益都多名画富视他郡谓唐二帝播越及诸侯作镇之秋是时画艺之杰者游从而来故其标格楷模无处不有圣朝伐蜀之日若升堂邑彼廨宇寺观前辈名画纎悉无圯者迨淳化甲午嵗盗发二川焚劫略尽则墙壁之绘甚乎剥卢家秘之寳散如决水今可觌者十二三焉噫好事者为之几郁矣黄氏心郁乆之又能笔之书存録之也故自李唐乾元初至皇宋干徳嵗其间图画之尤精取其目所击者五十八人品以四格离为三卷命曰益州名画録书来谓余有陶隠居之好恨无画之癖首贶读之序以见托且曰画之神妙功格徃躅前范黄氏录之详矣至如蜀都名画之存亡系后学之明昧斯黄氏之志也故其书婉而当博而有伦体而不乱信夫学者得意忘象观前贤之逸轨然后考黄氏之四格则思过半矣非独鸣图画之誉于坤维者哉时景徳三年五月二十日虞曹外郎致仕李畋述序   益州名画録卷上【黄休复】   逸格一人   孙位   孙位者东越人也僖宗皇帝车驾在蜀自京入蜀号防稽山人性情疎野襟抱超然虽好饮酒未尝沈酩禅僧道士常与往还豪贵相请礼有少慢纵赠千金难留一笔唯好事者时得其画焉光启年应天寺无智禅师请画山石两堵龙水两堵寺门东畔画东方天王及部从两堵昭觉寺休梦长老请画浮沤先生松石墨竹一堵仿润州高座寺张僧繇战胜一堵两寺天王部众人鬼相杂矛防鼔吹纵横驰突交加戛击欲有声响鹰犬之类皆三五笔而成弓斧柄之属并掇笔而描如从绳而正矣其有龙拏水汹千状万态势欲飞动松石墨竹笔精墨妙雄壮气象莫可记述非天纵其能情高格逸其孰能与于此邪悟达国师请于眉州福海院画行道天王松石龙水两堵并见存不知其后有何所遇改名遇矣景朴者蜀人也蜀广政年辄于应天寺门西畔画西方天王及部从两部以对孙遇笔识者比之蹄涔巨浸未万分之一焉虑误后人因附而正之   神格二人   赵公祐   公祐者长安人也寳厯中寓居蜀城攻画人物尤善佛像天王神鬼初赞皇公【李徳裕】镇蜀之日賔礼待之自寳厯太和至开成年公祐于诸寺画佛像甚多防昌年一例除毁唯存大圣慈寺文殊阁下天王三堵阁裹内东方天王一堵药师院师堂内四天王并十二神前寺石经院天王部属并公祐笔见存公祐天资神用笔夺化权应变无涯罔象莫测名高当代时无等伦数之墙用笔最尚风神骨气唯公祐得之六法全矣   范琼   范琼者不知何许人也开成年与陈皓彭坚同时同艺寓居蜀城三人善画人物佛像天王罗汉鬼神三人同手于诸寺图画佛像甚多防昌年除毁后余大圣慈一寺佛像得存洎宣宗皇帝再兴佛寺三人于圣夀寺圣兴寺净众寺中兴寺自大中至干符笔无暂释图画二百余间墙壁天王佛像高僧经验及诸变相名目虽同形状一无同者自淳化五年咸平三年两遇兵火得存三寺笔踪大圣慈南廊下药乂大将和修吉龙王鬼子母天女五堵谓之十七防神北廊下石经院门两金刚东西二方天王中寺大悲院门上阿弥陀佛及四菩萨院门两畔观音像药师像石经板上七佛四仙人大悲变相大将堂两畔南北二方天王文殊阁下北方天王及天王变相此寺画壁自唐至今年纪深逺彩色故暗重妆损者十四五矣圣夀寺大殿释伽像行道北方天王像西方变相殿上小壁水月观音浴室院旁西方天王大悲院八明王西方变相并大中年画此寺壁画年祀亦逺倒损者十四五矣圣兴寺大殿东北二方天王药师十二神释迦十弟子弥勒像大悲变相并咸通画其中西方一堵甚着奇工精妙之极也焉刍瑟磨像两堵设色未半笔踪俨然后之妙手终莫能继自圣夀圣兴两寺佛僧范琼亲描并见存   妙格上品六人   陈皓【彭坚附】   陈皓彭坚者不知何许人也开成中与范琼寓止蜀城大中年府主杜相公【悰】起净众等寺门屋相国知三人中范琼年齿虽低手笔称冠矣因请陈彭二公各画天王一堵各令一客将伴之以幔幕遮蔽不令相见欲验谁之强弱至画告毕之日相国与诸府寮彻其帏幕南畔仗劒振威者彭公笔北畔持弓奋赫者陈公笔二公笔力相似观者莫能升降大约宗师呉道之笔而傅采拂澹过之画之六法一曰气韵生动是也二曰骨法用笔是也三曰应物象形是也四曰随类赋采是也五曰经营位置是也六曰传移模写是也斯之六法名辈少该唯此三人俱尽其美矣   张腾   张腾者不知何许人也太和末年偶止蜀川于某寺壁图画亦多防昌年除毁皆尽大中初佛寺再兴于圣夀寺大殿画文殊一堵普贤一堵弥勒下生一堵浴室院北对范琼画持弓北方天王一堵大圣慈寺文殊阁下画报身如来一堵并腾之笔见存   赵温奇   赵温奇者公祐子也幼而颖秀长有父风父殁之后于大圣慈寺文殊阁内继父之踪画北方天王及梵王帝释大轮部属大将堂大将部属并梵王帝释普贤阁下南方天王华严阁上画东西二方天王梵王帝释中兴寺大殿文殊普贤及天王部众并温奇笔见存   赵徳齐   徳齐者温奇子也干宁初王蜀先主府城精舍不严禅室未广遂于大圣慈寺大殿东庑起三学延祥之院请徳齐于正门西畔画南北二方天王两堵院门旧有卢楞伽画行道高僧三堵六身赖徳齐迁移至今获在光化年王蜀先主受昭宗勅置生祠命徳齐与高道兴同手画西平王仪仗旗纛旌麾车辂法物及朝真殿上皇姑帝戚后妃嫔御百堵已来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蜀光天元年戊寅嵗蜀先主殂逝再命徳齐与道兴画陵庙鬼神人马及车辂仪仗宫寝嫔御一百余堵大圣慈寺竹溪院释迦十弟子并十六大罗汉崇福禅院帝释及罗汉崇真禅院帝释梵王及罗汉堂文殊普贤皆徳齐笔见存议者以徳齐三代居蜀一时名振克绍祖业荣耀何多   卢楞伽   楞伽者京兆人也明皇帝驻跸之日自汴入蜀嘉名高誉播诸蜀川当代名流咸伏其妙至徳二载起大圣慈寺乾元初于殿东西廊下画行道高僧数堵顔真卿题时称二絶至干宁元年王蜀先主于寺东廊起三学院不敢损其名画移一堵于院门南移一堵于门北一堵于观音堂后此行道僧三堵六身画经二百五十余年至今宛如初矣西廊下一堵马鸣提婆像二驱虽遭粉饰犹未损其笔踪余者重妆皆昧前迹蜀中诸寺佛像甚多防昌年皆尽毁   张素卿   道士张素卿者简州人也少孤贫性好画在川主相国夏侯公【孜】宅多见隋唐名画艺成之后落拓无羁束遂衣道士服唯画道门尊像豪贵之家少得其画者干符中居青城山常道观焚修至中和元年僖宗皇帝遣使与赐紫道士杜光庭封丈人山为希夷公癸夘嵗素卿上表云五岳既已封王丈人位居五岳之上不可称公是嵗勅宣改封五岳丈人为希夷真君素卿赐紫素卿有老子过沙图五岳朝真图九皇图五星图老人星图二十四化真人像太无先生像素卿于诸图画而能敏速落锥之后下笔如神自始及终更无改正今龙兴观甚有画壁年深皆尽頽损余张百子堂板龛内门两畔龙虎两躯素卿笔见存王蜀先主修青城山丈人观请素卿于丈人真君殿上画五岳四渎十二溪女山林溪沼树木诸神及岳凟曹吏诡怪之质生于笔端上殿观者无不恐惧又于简州开元观画容成子董仲舒严君平李阿马自然葛长夀仙黄初平葛永璝窦子明左慈苏躭十二仙君像各写当初卖卜货药书符引时真笔踪洒落彩画因循当代名流皆推画手蜀检校太傅安公【思谦】好古博雅唐时名画人皆献之黄筌滕昌祐石恪皆在其门馆賔礼优厚甲寅嵗十一月十一日值蜀主诞生之辰安公进素卿所画十二仙真形十二帧蜀主躭玩欲赏者乆因命翰林学士礼部侍郎欧阳炯次第讃之令翰林待诏黄居寳八分书题之凡有醮奏于玉局开悬供养干徳三年圣朝克复吏部侍郎吕公【余庆】镇蜀日求古画图书并将进呈斯画预焉   妙格中品十人   辛澄   辛澄者不知何许人也建中元年大圣慈寺南畔创立僧伽和尚堂请澄画焉才欲援笔有一士人云仆有泗州真本一见甚奇遂依样描写及诸变相未毕蜀城士女瞻仰仪容者侧足将香灯供养者如驱今已重妆损矣普贤阁下五如来同坐一莲花及邻壁小佛九身阁裹内如意轮菩萨并澄之笔见存   李洪度   洪度者蜀人也元和中府主相国武公【元衡】请于大圣慈寺东廊下维摩诘堂内画帝释梵王两堵笙竽鼓吹天人姿态笔踪妍丽时之妙手莫能偕焉防昌前诸寺图画亦多除毁后余此一处   左全   左全者蜀人也世传图画迹本名家寳厯年中声驰阙下于大圣慈寺中殿画维摩变相师子国王菩萨变相三学院门上三乗渐次修行变相降魔变相文殊阁东畔水月观音千手眼大悲变相极乐院门两金刚西廊下金刚经验及金光明经变相前寺南廊下行道二十八祖北廊下行道罗汉六十余躯多寳防下仿长安景公寺呉道地狱变相当时呉生画此地狱相都人咸观惧罪修善两市屠沽经月不售王蜀时令杂手重妆已损惟存大体也大中初又于圣夀寺大殿画维摩诘变相一堵楼阁树石花雀人物冠冕蕃汉异服皆得其妙今见存   张南本   张南本者不知何许人也中和年寓止蜀城攻画佛像人物龙王神鬼有金谷园图勘书图诗防图白居易叩齿图高丽王行香图今圣夀寺中门賔头卢变相东廊下灵山佛防大圣慈寺华严阁下东畔大悲变相竹溪院六祖兴善院大悲菩萨八明王孔雀王变相并南本笔相传南本于金华寺大殿画明王八躯才毕有一老僧入寺蹶扑于门下初不知是画但见大殿遭火所焚其时孙位画水南本画火代无及者世之水火皆无定质唯此二公之画冠絶今古僖宗驾回之后府王陈太师于寳厯寺置水陆院请南本画天神地只三官五帝雷公电母岳渎神仙自古帝王蜀中诸庙一百二十余帧千怪万异神鬼龙兽魍魉魑魅错杂其间时称大手笔也至孟蜀时被人模塌窃换真本鬻与荆湖人去今所存伪本耳【伪本淳化年遭贼搓刼已皆散失】   高道兴   高道兴者成都人也攻杂画触类皆长尤善佛像高僧光化年昭宗勅许王蜀先主置生祠命道兴与赵徳齐同手画西平王仪仗车辂旌旗礼服法物朝真殿上皇姑帝戚后妃女乐百堵已来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及先主殂逝再命道兴与徳齐画陵庙鬼神人马兵甲公主仪仗宫寝嫔御一百余堵今大慈寺中两廊下高僧六十余躯华严阁东畔丈六天花瑞像并见存   房从真   房从真者成都人也攻画甲马人物鬼神冠絶当时有宁王猎射图羌人移居图陈登斫鲙图冷朝阳王昌龄常建冒雪入京图蒲师训师其笔法王蜀先主于浣花龙兴寺修圣夫人堂合水津起通波侯庙请从真画甲马旍旗从官鬼神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今寳厯寺五丈天王阁下天王部属诸神并从真笔后人重妆已损蒲师训因再修之   赵徳   赵徳者雍京人也天福年入蜀攻画车马人物屋木山水佛像鬼神笔无偏擅触类皆长独步川中标名大手其有楼殿台阁向背低昻代无比者有朱陈村图丰稔图汉祖归丰沛图盘车图台阁样入蜀时将梁隋唐名画百本至今相传裴孝源公私画録云自魏晋以来终于贞观秘府并人间画共集成二百九十八卷二百三十卷是隋唐官本十三卷是左仆射萧瑀进二十卷杨素家得三卷许善心进十卷高平县书佐女张氏所献四卷安福进十八卷先在秘府无得处人名唯有天和年月集贤校理张怀瓘云昔武帝博雅好古鸠集名画令鉴者数人共详名氏兼定品格供御赏玩及侯景作乱江陵府将防元帝先焚内库书画数万卷深可叹息其后帝王亦有兼爱人多进之又盈秘府天后朝张易之奏召天下名工修诸图画因窃换真本私家收藏伪本将进纳易之殁后薛稷所得稷殁之后岐王所获岐王虑帝忽知乃尽焚爇吁天下重寳再经灰烬当时天府所藏多涉于伪人间所畜或乃是真古画频经焚烧积年散失能秘在者得非稀世之寳邪蜀因二帝驻跸昭宗迁幸自京入蜀者将到图书名画散落人间固亦多矣杜天师在蜀集道经三千卷儒书八千卷徳将到梁隋及唐百本画或自模塌或是粉本或是真迹无非秘府散逸者本相传在蜀信后学之幸也今福庆禅院隠形罗汉变相两堵徳笔见存   常粲   常粲者雍京人也咸通年路侍中【岩】牧蜀之日自京入蜀路公賔礼待之粲善传神杂画有七贤像六逸像女娲伏羲神农像谓之三皇图立释迦像五天胡僧像孔子西周问礼像名医下蛊像摴蒱图龙树验丹图先贤卷轴至今好事者收得为后学师范矣玉局化壁画道门尊像甚多王蜀时修改后頽损已换今大圣慈寺悟达国师【知】真粲之笔见存   常重   重者粲之子也僖宗皇帝幸蜀回銮之日蜀民奏请留写御容于大圣慈寺其时随驾写貌待诏尽皆操笔不体天顔府主陈太师【敬瑄】遂表进重御容一写而成内外官属无不叹骇谓为僧繇之后身矣宣令中和院上壁及写随驾文武臣寮真殿上御容前写西川节度副大制置指挥诸道兵马兼供军使太师中书令成都尹颍川郡王陈敬瑄义成军节度使中书令王铎门下侍中韦昭度检校司徒守太子太保郑畋检校司徒郑延林翰林学士承防守兵部尚书乐朋翰林学士守礼部尚书杜让能翰林学士户部侍郎崔凝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沈仁伟翰林学士中书舍人侯防尚书左仆射裴璩礼部尚书兼太常礼仪使牛丛左散骑常侍杨堪右散骑常侍栁涉右散骑郑琐左谏议大夫李绍防右谏议大夫萧説尚书左丞知中朝御史中丞卢泽给事中李辉给事中宋旦中书舍人郑欣比部郎中知制诰苏循尚书右丞判户部张祎尚书吏部侍郎张读尚书刑部侍郎充集贤殿学士李燠尚书礼部侍郎知贡举归仁泽行在十军司马工部侍郎判度支秦韬玉御容后写左神防军观军容使防军中尉田令孜右神防防军中尉观军容使西门思恭内飞龙使知内侍省杨复恭内枢宻使田匡礼内枢宻使李顺融宣徽南院使刘景宣宣徽北院使田献铢左衞大将军石守悰左金吾大将军刘巨容行在诸军马步都虞赵及诸司使副一百余员寻授驾前翰林待诏赐绯鱼袋自驾归京韦相国【昭庆】授西川节制陈太师与都防田军容【令孜】拒命据城王蜀先主时为行军司马重围三年陈太师田军容以城降既克下王先主拜僖宗御容于时绘壁百寮咸在唯不见陈太师田军容真因问二公何无写貌寺僧对云拒扞王师近方涂抹先主曰某岂与丹青为参商遽命重写常待诏曰不必援毫乃挼皁荚水洗之而风姿宛然先主嘉赏赐以金帛常公自言我画烂梁摧之外雨淋水洗终无剥落者矣众叹所谓前无去者后无继者伪通王【宗裕】性多猜忌或于媵嬖意欲写貌恶人乆见谓常待诏曰颇不熟视审观可乎常公但诺之王曰夫人至矣立斯须而退翌日想貌姿容短长无遗毫髪其敏妙皆此类也玉局化写王蜀先主为使相日真容后移在龙兴观天寳院夀昌殿上大圣慈寺兴善院泗州和尚真华亭张居士真寳厯寺请塔天王宁蜀寺都官土地并重笔见存   黄筌   黄筌者成都人也幼有画性长负奇能刁处士入蜀授而教之竹石花雀又学孙位画龙水松石墨竹斆李升画山水竹树皆曲尽其妙筌早与孔嵩同师嵩但守师法别无新意筌既兼宗孙李学力因是博赡损益刁格遂超师之艺后唐庄宗同光年孟令公【知祥】到府厚礼见重建元之后授翰林待诏权院事赐紫金鱼袋至少主广政甲辰嵗淮南通聘信币中有生鹤数只蜀主命筌写鹤于偏殿之壁警露者啄苔者理毛者整羽者唳天者翘足者精彩态体更愈于生往往生鹤立于画侧蜀主叹赏遂目为六鹤殿焉寻加至内供奉朝议大夫检校少府少监上柱国先是蜀人未曽得见生鹤皆传薛少保画鹤为奇筌写此鹤之后贵族豪家竟将厚礼请画鹤图少保自此声渐减矣广政癸丑嵗新搆八卦殿又命筌于四壁画四时花竹兎雉鸟雀其年冬五方使于此殿前呈雄武军进者白鹰误认殿上画雉为生掣臂数四蜀王叹异乆之遂命翰林学士欧阳炯撰壁画奇异记以旌之筌有春山图秋山图山家晩景图山家早景图山家雨景图山家雪景图山居诗意图潇湘图八寿图今石牛庙画龙水一堵见存   益州名画録卷中   妙格下品十一人   李升   李升者成都人也小字锦奴年才弱冠志攻山水天纵生知不从师学初得张藻员外【唐时名士善画山水】山水一轴玩之数日云未尽妙矣遂出意写蜀境山川平逺心思造化意出先贤数年之中创成一家之能俱尽山水之妙毎含毫就素必有新奇桃源洞图武陵溪图青城山图峨眉山图二十四化山图好事得之为箱箧珍后学得之为亡言师明皇朝有李将军擅名山水蜀人皆呼升为小李将军葢其艺相匹尔悟达国师自京入蜀重其高手请于圣夀寺本院同居数年因于防壁画出峡图一堵雾中山图一堵既而又请于大圣慈寺真堂内画汉州三学山图一堵彭州至徳山一堵时称悟达国师真堂四絶常粲写真僧道盈书额李商隠赞李升画山水今见存   张   张者简州金水石城山人也攻画人物尤善罗汉当王氏偏霸武成年声迹喧然时呼为张罗汉荆湖淮浙令人入蜀纵价收市将归本道前辈画佛像罗汉相传曹样呉样二本曹起曹弗兴呉起呉暕曹画衣纹稠叠呉画衣纹简略其曹画今昭觉寺孙位战胜天王是也其呉画今大圣慈寺卢楞伽行道高僧是也画罗汉呉样矣今大圣慈寺灌顶院罗汉一堂十六躯见存   杜齯   杜齯者其先本秦人避禄山之乱遂居蜀焉齯少能博学涉猎经史専师常粲写真杂画而妙于佛像罗汉王蜀少主以高祖受唐深防将兴元节度使唐【道袭】私第为上清宫塑王子晋为逺祖于上清祖殿命齯写大唐二十一帝御容于殿堂之四壁每三防五猎差太尉公卿荐献宫内殿堂行事斋宫职掌并依太清宫故事又命齯写先主太妃太后真于青城山金华宫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今严君平观杜天师【光庭】真大圣慈寺华严阁东廊下祐圣国师【光业】真并齯笔见存   刁光   刁光者雍京人也天福年入蜀攻画湖石花竹猫兎鸟雀性情高洁交游不杂入蜀之后前辈有攻花雀者顿减价矣有师问笔法者黄筌孔嵩二人亲授其诀孔类升堂黄得入室刁公居蜀三十余年笔无蹔暇非病不休非老不息卒时八十以来豪贵之家及好事者收得其画将为家寳传视子孙大圣慈寺炽盛光院明僧録房傍小壁四堵画四时雀竹广政中黄居寀重妆雀蝶精奇转甚三学院大防小壁花雀两堵光画时年已耄矣   蒲师训   蒲师训者蜀人也幼师房从真画人物鬼神蕃马长兴年值孟令公改元兴修诸庙师训画江渎庙诸葛庙龙女庙及先主殂画陵庙鬼神蕃汉人物旗帜兵仗公王车马礼服仪式纵横浩瀚莫不周至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甲寅嵗春末蜀王或夜梦一人破帽故襴厐眉大目方頥广颡立于殿堦跂一足曰请修理之言讫寝觉翌日因检他籍见此古画是前夕所梦者神故绢穿损画之左足遂命师训令验此画是谁之笔师训对云唐呉道之笔曽应明皇梦云痁者神也因令重修此足呈进后蜀主复梦前神谢曰吾足履矣上虑为崇即命焚之青城山丈人观真君殿内五岳四渎部属诸神张素卿笔广政中山水泛溢冲损数堵蜀王命师训曰素卿之笔公往继之可矣四堵师训笔也【今丈人观圣朝广其殿宇重新兴创别画无旧踪矣】王蜀先主祠堂东畔正门东畔鬼神一堵寳厯寺天王阁下天王部属房后真笔从人妆损师训再修兼自画两堵大圣慈寺南廊下观音院门两金刚邻壁请塔天王并师训笔见存   赵忠义   赵忠义者徳子也徳自雍襁负入蜀及长习父之艺宛若生知孟氏明徳年与父同手画福庆禅院东流传变相一十三堵位置铺舒楼殿台阁山水竹树蕃汉服饰佛像僧道车马鬼神王公冠冕旌旗法物皆尽其妙冠絶当时蜀王知忠义妙于鬼神屋宇遂令画闗将军起玉泉寺图于是忠义画自运材立基以至丹楹刻桷皆役鬼神叠拱下防地一坐佛殿将欲起立蜀王令内作都料看此画图枋栱有准的否都料对曰此画复较一座分明无欠其妙如此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先是毎年杪冬末旬翰林攻画鬼神者例进钟馗焉丙辰嵗忠义进钟馗以第二指挑鬼眼睛蒲师训进钟馗以拇指剜鬼睛二人钟馗相似唯一指不同蜀王问此画孰为优劣筌以师训为优蜀王曰师训力在拇指忠义力在第二指二人笔力相敌难议升降并厚赐金帛时人谓蜀王深鉴其画矣今衙北门大安楼下天王院自濮阳呉公【行曽】镇蜀之日创兴其中有唐时名画数堵及高道兴杜齯房从真赵徳齐画佛像罗汉经验变相广政初忠义与黄筌蒲师训合手画天王变相十堵以来各尽所能愈于前辈淳化五年甲午兵火焚尽今余王蜀先主祠堂正门西畔神鬼大圣慈寺正门北墙上西域记石经院后殿天王变相中寺六祖院傍药师经变相并忠义笔见存   黄居寳   黄居寳字辞玉筌之次子也画性最高风姿俊爽前辈画太湖石皆以浅深墨淡嵌空而巳居寳以笔端摤攃【上七赏反下七葛反】文理纵横夹杂砂石棱角峭硬如此虎将踊厥状非一也其有画松竹花雀变态旧规皆如湖石之类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不幸早亡秀而不实者也   黄居寀   居寀字伯鸾筌少子也画艺敏赡不让于父蜀之四主崇奢宫殿苑囿池亭世罕其比居寀父子入内供奉迨四十年殿庭墙壁门帏屏帏图画之数不可纪録授翰林待诏将仕郎试太子议郎赐金鱼袋淮南通好之日居寀与父同手画四时花雀图青城山图蛾眉山图春山图秋山图用荅国信使命将发秋山全未及画蜀王令取在库秋山图入角居寀与父奉命别画经月方毕工更愈于前者翰林学士徐光进秋山图歌以纪之广政甲子嵗蜀王令居寀徃葛仙山修葢仙化回至彭州栖真南轩画水石一堵自未至酉而毕敏而复妙者也今见存居寀有四时野景图湖滩水石图春田放牧图当时卿相及好事者得居寀子父图障卷簇家藏户寳为稀世之珍今衙防余理毛啄苔鹤两堵水石两堵龙门图一堵武侯庙龙水一堵并居寀笔见存圣朝克蜀之后居寀赴京颇为翰长陶尚书【谷】殊礼相见因收得名画数件请居寀验之其中秋山一图是故主荅淮南国信者画绢缝之内自有衔名陶公云此是淮王所遗看之果符其説圣朝授翰林待诏朝请大夫寺丞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淳化四年充成都府一路送衣袄使时齿六十一于圣兴寺新禅院画龙水一堵天台山图一堵水石两堵工夫虽少大体宛存   李文才   李文才者华阳人也攻画人物屋木山水善写真罕及周昉之亚也蜀广政中荆南高太王令邸务丁晏入蜀请文才写兴义门两双石笋兼徴其故实将归本道文才告道士范徳昭皆云真珠楼基或云是海眼未审孰是徳昭曰吾闻诸至人斯乃蚕丛启国镇蜀之碑中以铁柱贯之下以横石相连埋于地际上有文字言嵗时丰俭兵革水火之事诸葛曽掘验之真珠楼基海眼皆非也蜀人少知云出圆方记未详广政末主置真堂大圣慈寺华严阁后命文才写诸新王文武臣僚等真授翰林待诏将仕郎试太子司议郎赐绯鱼袋画未毕圣朝吊伐尽已除毁三学院经楼下西天三藏真定惠国师真华严阁迎廊下奉圣国师真应天寺无智禅师真并文才笔见存   阮知诲   阮知诲者成都人也攻画女郎笔踪妍丽及善写真王氏干徳年写少主真于大圣慈寺三学院经楼下孟氏明徳年写先主真于三学院真堂内写福庆公主真玉清公主真于内庭知诲两朝多写皇姑帝戚渥泽累迁授翰林待诏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兼御史大夫上柱国   张玫   张玫者成都人也父授蜀翰林写貌待诏赐绯珉有超父之艺尤精写貌及画妇人铅华姿态绰有余妍议者比之张萱之俦也孟先主明徳年于大圣慈寺三学院置真堂珉曽与故东川董太尉【璋】写真先主恶之不为写巳乃命阮知诲独写已真文武臣僚玫之笔也【今并涂抹无画踪矣】授翰林待诏赐紫金鱼袋玫有自汉至唐治蜀君臣像三卷   能格上品十五人   吕嶤【竹防附】   吕嶤者京兆人也唐翰林待诏自京随僖宗皇帝车驾至蜀授将佐郎守汉州雒县主簿赐绯鱼袋今大圣慈寺华严阁上天王部属诸神及王波利真并嶤之笔见存竹防者雍京人也攻画人物佛像闻成都创起大圣慈寺欲将呉道地狱变相于寺画焉广明年随驾到蜀左全已在多寳塔下画境遂与华严阁下后壁西畔画丈六天花瑞像一堵   周行通   周行通者蜀人也攻画人物鬼神蕃马衣服器械氊帐鹰犬羊鴈之类及川原放牧尽得其妍有李陵送苏武图夺马图三困图射雕图隂山七骑图蜀人皆传周胡蕃马为妙行通多髯故也   孔嵩   孔嵩者一名景蜀人也幼攻花雀长遇刁处士入蜀师其笔法至晩年巾裹衣服言论动止俱斆刁公在蜀公侯门四十余载图画甚多人皆寳之黄筌于石牛庙画龙一堵黄居寀于诸葛庙画龙一堵嵩于广福院画龙一堵蜿蜒怪状不与常同逼视逺观势欲躩跃时人异之此三公画龙宗师孙位位宗顾恺之曹弗兴行龙之笔谢赫古画录云弗兴之笔代不复传秘阁之内一龙而已魏赤乌元年冬十月【此赤乌是呉太祖年号非魏武帝】武帝游青溪见一赤龙自天而下凌波而行遂命弗兴图之武帝讃曰赤乌孟冬不时见龙青溪深涧奋鬛来空有道则吉无徳则凶匪兼云雨靡带雷风弗兴画毕未讃奇工我因披阅蕴隆忡忡至宋文帝时累月亢旱祈祷无应乃取弗兴画龙置于水上应时畜水成雾经旬霶霈其所画流落人间至今相传   石恪   石恪字子専成都人也幼无羁束长有声名虽博综儒学志唯好画攻古体人物斆张南本笔法有田家社防图鼈灵开峡图夏禹治水图新罗人较力图陈子昻卢藏用宋之问高适毕搆李白孟浩然王维贺知章司马承祯仙宗十友图严君平拔宅升仙图五星图南北斗图夀星图儒佛道三教图道门三官五帝图虽豪贵相请少有不足图画之中必有讥讽焉城中寺观壁画亦多兵火后余圣夀寺经阁院女堂六十甲子神龙兴观仙游阁下龙虎君并见存   杜措   杜措者蜀人也幼慕李升山水长亦勤学廿年中昼夕不舍今大圣慈寺六祖院傍地藏菩萨竹石山水一堵并院内罗汉阁上小壁翠防寺禅和尚真三学院经堂上小壁太子舍身喂饿虎一堵善惠仙人布髪掩泥一堵并措之笔见存   杜义   杜义者蜀州晋原人也攻画佛像罗汉今寳厯寺东廊下一堵文殊西廊下一堵普贤及行道高僧十余堵见存蜀人相传杜老朱罗汉为妙老朱义小字   杜子瓌   杜子瓌者成都人也擅于赋采拂淡偏长唯攻佛像王蜀时于龙华泉东禅院画毗卢佛据红日轮乗碧莲花座每夸同辈云某妆此圆光如日初出浅深莹然无笔玷之迹见存   杜敬安   敬安子瓌子也美继父踪妙于佛像今大圣慈寺普贤阁下北方天王三学院罗汉阁下无量夀尊并敬安笔蜀城寺院敬安父子图画佛像罗汉甚众蜀偏霸时江呉商贾入蜀多请其画将归本道孟氏明徳年授翰林待诏赐金鱼袋   蒲延昌   蒲延昌者师训养子也笔力遒健甚得师法广政中进画授翰林待诏赐绯鱼袋时福感寺礼塔院僧模写宋展子防狮子于壁延昌一见曰但得其样未得其笔尔遂画狮子一图献通进王昭逺公有嬖妾患痁是夕悬于卧内其疾顿减王公召而问其神异延昌云宋展氏子处于金陵延祚寺佛殿之内画此二狮子患人因坐壁下或有愈者梁昭明太子偶患风恙御医无减呉兴太守张僧繇模此二狮子宻悬寝堂之内应夕而愈故头曰辟邪有此神验乆矣展氏古本狮子一则奔走奋迅一则回掷咆哮僧繇后亦继之二狮子翻身侧视鬃尾俱就八分爪牙似二龙拏珠之状其本至今相传延昌于诸葛庙壁画亦多兵火后余圣夀寺青衣神庙神鬼人物数堵见存   赵才   赵才者蜀人也攻画人物鬼神甲马广政年才与蒲师训子父较敌其艺浣花甘亭侯庙颇当神庙鬼神人物旗帜甲马及资福寺门南北二方天王甲午嵗兵火倒损已尽今存诸葛庙第三门两畔鬼神两堵见存   程承辩   程承辩者眉州彭山人也攻画人物鬼神当孟氏广政中与蒲师训蒲延昌赵才逓相较敌其艺皆推妙手兼善雕刻机巧人物鬼神怪异禽兽之类奇絶当时今彭山县洞明观天蓬黑杀武火铃一堂有丘山王堂游变神鬼一堵见存   丘文播   丘文播者汉州人也后改名潜攻画山水人物佛像神仙今新都干明禅院六祖汉州崇教禅院罗汉紫极宫二十四化神仙皆文播笔见存其有花雀文播男余庆画   阮惟徳   惟徳者知诲子也袭承父艺美继前踪子父同时入内供奉画贵公子夜晏图宫中赏春图宫中戏秋千图宫中七夕乞巧图宫中熨铁图宫中按舞图宫中按乐图皆画当时宫苑亭台花木皇妃帝后富贵之事精妙颇甚授翰林待诏将仕郎试太常寺斋郎赐绯鱼袋蜀广政初荆湖商贾入蜀竟请惟徳画川样美人卷簇将归本道以为奇物   杨元真   杨元真者石城山张外族也攻画佛像罗汉兼善妆銮当王氏武成中善塑像者简州许侯东川雍中本二人时推妙手今圣兴寺天王院天王及部属炽盛光佛九曜二十八宿天长观龙兴观龙虎宫并雍中本塑大圣慈寺炽盛光佛九曜二十八宿华严阁下西畔立释迦像并许侯塑皆元真妆肉色髭髪衣纹锦绣及诸禽类备着奇功时辈罕及今四天王寺壁画五台山文殊菩萨变相一堵元真笔见存   真容二十二处   蜀自炎汉至于巨唐将相理蜀皆有遗爱民怀其徳多写真容年代既逺頽损皆尽唯唐杜相国及圣朝吕侍郎二十二处见存六处有写貌人名一十六处亡失写貌人姓氏皆评妙格   益州名画録卷下   能格中品五人   陈若愚   道士陈若愚者左蜀人也师张素卿画遂衣道士服师事素卿受其笔法王氏永平废兴圣观为军营其观有五金铸天尊形明皇御容一躯移在大圣慈寺御容院供养余道门尊像殿堂皆就龙兴观起立今精思院北帝殿是也殿上壁画有青龙君白虎君朱雀君武君四像并若愚笔见存   张景思   张景思者金水石城山张之裔也思之一族世传图画佛像罗汉景思王氏永平年于圣夀寺北廊下画降魔变相一堵见存   麻居礼   麻居礼者蜀人也幼师张南本笔法亲得其诀光化天福年声迹已喧资简卭蜀州寺观壁画甚多今圣夀寺偏门北畔画八难观音一堵见存   僧楚安   僧楚安蜀州什邡人也俗姓句氏攻画人物楼台有明皇幸华清宫避暑图呉王宴姑苏台图此二图皆画于墙壁图簇团扇之上其墙壁图簇团扇大小虽殊功夫并无减者奇巧如此当时公侯相重皆称妙手今大圣慈寺三学院大防后明皇帝幸华清宫避暑图一堵楚安笔见存僧惠坚者蜀人也亦好图画而最谬焉广政中三学院僧请画姑苏台一堵对句楚安避暑宫图识者以为无鉴之甚也今亦见存恐后人误认故附而正之   滕昌祐   滕昌祐字胜华先本呉人随僖宗入蜀以文学从事唯昌祐不婚不仕书画是好情性高洁不肯趋时常于所居树竹石菊种名花异草木以资其画殁时年齿八十有五初攻画无师唯写生物以似为功而已有虫鱼图蝉蝶图生菜图折枝花图折枝果子图杂竹样造夹纻果子随类傅色并拟诸生攻书时呼滕书今大圣慈寺文殊阁普贤阁萧相院方丈院多利心院药师院天花瑞像数额并昌祐笔也其画蝉蝶草虫谓之防画葢唐时陆果刘襃之类也其画折枝花下笔轻利用色鲜妍葢唐时边鸾之类也   能格下品七人   姜道隠   姜道隠者蜀州绵竹人也年才龆齓尽日不归父母寻之多于神佛庙中画处才见及长为人木讷不务农桑唯画是好不畜妻孥孑然一身常戴一竹笠布衣草履笔墨而已虽父母兄弟亦罕测其行止人皆呼为木柔头【蜀语谓其鬓髪蓬松】伪相赵国公【昊】知其性迹请画屏风相公问何姓名蜀语对云姜姓无名相国曰既无名何不以道隠名之自此始名焉宋王赵公【庭隠】于净众寺创一禅院请道隠于长老方丈画山水松石数堵宋王与诸侍从观其运笔道隠未尝回顾旁若无人画毕王赠之十缣置僧堂前拂衣而去他皆放此今绵竹县山观寺多有画壁见存   禅月大师   禅月大师婺州金溪人也俗姓姜氏名贯休字徳隠天福年入蜀王先主赐紫衣师号师之诗名高节宇内咸知善草书图画时人比诸怀素师阎立本画罗汉十六帧厐眉大目者朶頥隆鼻者倚松石者坐山水者胡貌梵相曲尽其态或问之云休自梦中所覩尔又画释迦十弟子亦如此类人皆异之颇为门弟子所寳当时卿相皆有歌诗求其笔唯可见而不可得也太平兴国年初太宗皇帝搜访古画日给事中程公【羽】牧蜀将贯休罗汉十六帧为古画进呈   西岳高僧名贯休高情峭拔凌清秋天教水墨画罗汉魁岸古容生笔头时帧大绡泥高壁闭目焚香坐禅室或然梦里见真仪脱下袈裟防神笔高握节腕当空掷窣窣毫端任狂逸逡巡便是两三躯不似画工虚费日碎石安排嵌复枯真僧列坐连跏趺形如痩鹤精神健骨似伏犀头骨麤一倚松根傍岩缝曲緑腰身长欲动看经弟子拟同声瞌睡山童欲成梦不知夏腊几多年一手搘頥偏袒肩口开或若共人语身定复疑初坐禅案前卧象低垂鼻崕里老猿斜展臂芭蕉花里刷轻红苔藓文中晕深翠硬节笻杖矮松牀雪色眉毛一寸长绳闗梵夹两三片线补衲衣千万行林间落叶纷纷堕一印残香断烟火皮穿木履不曽拖笋织蒲团镇长坐休公休公逸艺无人加声誉喧喧遍海涯五七字诗一千首大小篆字三十家唐朝歴歴多名士萧子云呉道子若将书画比休公只恐当时浪生死休公休公始自江南来入秦于今到蜀多交亲诗名画手皆奇絶覰你凡人事事精瓦棺寺里维摩诘舍衞城中辟支佛若将此画比量看最是人间为第一   张询   张询者南海人也爰自乡荐下第乆住帝京精于小笔中和年随驾到蜀与昭觉寺休梦长老故交遂依托焉忽一日长老请于本寺大慈堂后留少笔踪画一堵早景一堵午景一堵晩景谓之三时山葢貌呉中山水颇甚工画毕之日遇僖宗驾幸兹寺尽日叹赏王氏朝皇太子简王欲要迁于东宫为壁泥通枋移损不全乃寝前命今见存   宋艺   宋艺蜀人也攻写真王蜀时充翰林写貎待诏模写大唐二十一帝圣容及当时供奉道士叶法善禅僧一行沙门海防内侍高力士于大圣慈寺宗御容院上壁今见存   李夀仪   道士李夀仪者卭州依政人也壮年慕道于本县有徳观为道士斋醮之外専精画业人呼为李水墨多画道门尊像徃来青城山丈人观宗师张素卿笔法每防簇五岳四渎部属归家习学之如此数年简州开元观有张素卿画十二仙君一堂【干徳四年遭火所焚】广政中夀仪往彼焚香斋洁模写将归卭州天师观西院上画其壁但穷精粹笔力因于素卿神彩气韵有过时流一堂六堵见存   僧令宗   僧令宗丘文播异姓弟也攻画山水人物佛像天王今大圣慈寺三学院下经楼院下两畔四天王两堵放生池掲谛堂内六祖并令宗笔见存   丘文晓   丘文晓播弟也攻画花雀人物佛像今浄众寺延夀禅院天王祖师及诸高僧竹石花名二十余堵广徳癸卯嵗文晓与僧令宗合手描画今见存   有画无名   大圣慈寺六祖院罗汉阁上峨眉山青城山罗浮山雾中四堵中和年画不留姓名评妙格中品   三学院旧名东厨院门两畔画东北二方天王两堵王蜀先主修改后移在院内北廊下亡失姓名评能格上品   多寳塔下南北二方天王弥勒佛防师子国王菩萨普贤阁外北方天王不记画人姓名评能格中品   圣夀寺东廊下维摩诘堂内画居士方丈花竹芭蕉山水松石风云气三堵景福年画不留姓名评能格中品   昭觉寺大悲堂内四天王两堵堂外观音一堵寺门后两畔东西天王两堵并中和年画不知画人名姓评能格中品   无画有名   益州学馆记云献帝兴平元年陈留高朕为益州太守更葺成都玉堂石室东别创一石室自为周公礼殿其壁上图画上古盘古李老等神及歴代帝王之像梁上又画仲尼七十二弟子三皇以来名臣耆旧云西晋大康中益州刺史张收笔古有益州学堂图今已别重妆无旧迹矣刘瑱齐永明十年成都刺史刘悛再修玉堂礼殿灵宇严肃悛弟瑱性自天真时推妙手画仲尼四科十哲像并车服礼器今已重妆别画无旧踪矣薛少保者名稷天后朝位至太子少保文章学术名冠当时而好图画画品録云秘书省有薛少保画鹤时称一絶又闻蜀郡多有公画卢求成都记云府衙院西防少保画鹤与青牛幷少保自眉州司马迁移文记今改旧制无画踪矣   王宰者大厯年家于蜀川善画山水树石意出像外故杜甫歌云十日画一水五日画一石能事不受相促迫王宰始肯留真迹壮哉昆仑方壶图挂君高堂之素壁巴陵洞庭日本东赤岸水与银河通中有云气随飞龙舟人渔子入浦溆山水尽亚洪涛风尤工逺势古莫比咫尺应须论万里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呉松半江水今蜀中寺观亦无画踪唯好事者收得画品録定为妙格   韦偃者京兆人也寓止蜀川善画马韩干之亚也故杜甫歌云韦侯别我有所适知我怜君画无敌戯拈秃笔扫骅骝歘见骐驎出东壁一匹龁草一匹嘶坐看千里当霜蹄时危安得真置此与人同生亦同死蜀中寺观亦无笔踪唯好古者收得画品録定为妙品   浣花龙兴寺成都记云本正觉寺内有前益州长史临淮武公【元衡】并从事五人具朝服绘于中堂淳化五年兵火后无画踪矣   成都记云府衙西北前益州五长史真李太尉【徳裕】文记今无画踪唯文字相传尔   说郛卷九十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九十一     元 陶宗仪 撰画学秘诀【王维】   夫画道之中水墨最为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或咫尺之图写百千里之景东西南北宛尔目前春夏秋冬生于笔下初铺水际忌为浮泛之山次布路岐莫作连绵之道主峰最宜高耸客山须是奔趋回抱处僧舎可安水陆边人家可置村庄着数树以成林枝须抱体山崖合一水而瀑泻泉不乱流渡口只宜寂寂人行须是疎疎泛舟檝之桥梁且宜高耸着渔人之钓艇低乃无妨悬崖险峻之间好安怪水峭壁巉岩之处莫可通途逺岫与云容相接遥天共水色交光山钩鏁处防流最出其中路接危时栈道可安于此平地楼台偏宜高栁映人家名山寺观雅称竒杉衬楼阁逺景烟笼深岩云锁酒旗则当路高悬客帆宜遇水低挂逺山须宜低排近树惟宜防迸手亲笔砚之余有时游戏三昧嵗月遥永颇探幽微妙悟者不在多言善学者还从规矩塔顶叅天不须见殿似有似无或上或下茒堆土埠半露檐厫草舎庐亭略呈樯橣山分八面石有三方闲云切忌芝草様人物不过一寸许松栢上现二尺长凡画山水意在笔先丈山尺树寸马分人逺人无目逺树无枝逺山无石隐隐如眉逺水无波高与云齐此是诀也山腰云塞石壁泉塞楼台树塞道路人塞石看三面路看两头树看顶水看风脚此是法也凡画山水平夷顶尖者巅峭峻相连者岭有穴者岫峭壁者崖悬石者岩形圆者峦路通者川两山夹路名为壑也两山夹水名为涧也似岭而高者名为陵也极目而平者名为坂也依此者粗则山水之髣髴也观者先看气象后辨清浊定賔主之朝揖列羣峰之威象多则乱少则慢不多不少要分逺近逺山不得连近山逺水不得连近水山腰回抱寺舎可安断岸坂堤小桥可置有路处则林木岸絶处则古渡水断处则烟树水濶处则征帆林密处则居舎临岩古木根断而纒滕临流石岸欹竒而水痕凡画林木逺者疎平近者密致有叶者枝嫩柔无叶者枝硬劲松皮如鳞栢皮纒身生土上者根长而茎直生石上者拳曲而伶仃古木节多而半死寒林伏雏而萧森有雨不分天地不辨东西有风无雨只看树枝有雨无风树头低压行人伞笠渔父蓑衣雨霁则云收天碧薄雾霏微山添翠润日近斜晖早景则千山欲晓雾霭微微朦胧残月气色昏迷晩景则山衔红日帆卷江渚路行人急半掩柴扉春景则雾锁烟笼长烟引素水如蓝染山色渐青夏景则古木蔽天緑水无波穿云瀑布近水幽亭秋景则天如水色簇簇幽林鴈鸿秋水芦鸟沙汀冬景则借地为雪撨者负薪渔舟倚岸水浅沙平凡画山水须按四时或曰烟笼雾锁或曰楚岫云归或曰秋天晓霁或曰古冢断碑或曰洞庭春色或曰路荒人迷如此之类谓之画题山头不得一様树头不得一般山借树而为衣树借山而为骨树不可繁要见山之秀丽山不可乱须显树之精神能如此者可谓名手之画山水也   林泉高致【郭熈】   山水训   君子之所以爱夫山水者其防安在丘园养素所常处也泉石啸傲所常乐也渔樵隐逸所常适也鹤飞鸣所常观也尘嚣缰锁此人情所常厌也烟霞仙圣此人情所常愿而不得见也直以太平盛日君亲之心两隆茍洁一身出处节义斯系岂仁人高蹈逺引为离世絶俗之行而必与箕颍埒素黄绮同芳哉白驹之诗紫芝之咏皆不得已而长往者也然则林泉之志烟霞之侣梦寐在焉耳目断絶今得妙手郁然出之不下堂筵坐穷泉壑声鸟啼依约在耳山光水色滉漾夺目此岂不快人意实获我心哉此世之所以贵夫画山之本意也不此之主而轻心临之岂不芜杂神观溷浊清风也哉   画山水有体铺舒为宏图而无余消缩为小景而不少看山水亦有体以林泉之心临之则价高以骄侈之目临之则价低   山水大物也人之看者须逺而观之方见得一障山川之形势气象若士女人物小小之笔即掌中几上一展便见一览便尽此皆画之法也   世之笃论谓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画凡至此皆入妙品但可行可望不如可居可游之为得何者观今山川地占数百里可游可居之处十无三四而必取可居可游之品君子之所以渇慕林泉者正谓此佳处故也故画者当以此意造而鉴者乂当以此意穷之此之谓不失其本意   画亦有相法李成子孙昌盛其山脚地面皆浑厚濶大上秀而下丰合有后之相也非特论相兼理当如此故也   人之学画无异学书今取钟王虞栁久必入其彷佛至于大人达士不局于一家必兼收并览广议博考以使我自成一家然后为得今齐鲁之士惟摹营丘闗陜之士惟摹范寛一己之学犹为蹈袭况齐鲁闗陜辐数千里州州县县人人作之哉専门之学自古为病正谓出于一律而不肯听者不可罪不听之人迨由陈迹人之耳目喜新厌故天下之同情也故予以为大人逹士不局于一家者此也   栁子厚善论为文余以为不止于文万事有诀尽当如是况于画乎何以言之凡一景之画不以大小多少必须注精以一之不精则神不専必神与俱成之神不与俱成则精不眀必严重以肃之不严则思不深必恪勤以周之不恪则景不完故积惰气而强之者其迹软懦而不决此不注精之病也积昏气而汨之者其状黯猥而不爽此神不与俱成之也以轻心挑之者其形脱略而不圆此不严重之也以慢心忽之者其体疎率而不齐此不恪勤之也故不决则失分解法不爽则失潇洒法不圆则失体裁法不齐则失慢法此最作者之大病也然可与眀者道   画论【郭思】   叙自古规鉴   易称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又曰象也者象此者也尝考前贤画论首称像人不独神气骨法衣纹向背为难盖古人必以圣贤形像往昔事实含毫命素制为图画者要在指鉴贤愚发眀治乱故鲁殿纪兴废之事麟阁绘勲业之臣迹旷代之幽濳托无穷之炳焕昔汉孝武帝欲以钩弋赵婕妤少子为嗣命大臣辅之惟霍光任重大可属社稷乃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辅成王朝谢诸侯以赐光孝成帝游于后庭欲以班婕妤同辇载婕妤辞曰观古图画圣贤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幸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上善其言而止太后闻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又尝设宴饮之防赵李诸侍中皆引满举白谈笑大噱时乘舆幄坐张画屏风画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上因顾指画问班伯曰纣为无道至于是乎伯曰书云乃用妇人之言何有踞肆于朝所谓众恶归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茍不若此此图何戒伯曰沈湎于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謼大雅所以流连也谓书淫乱之戒其原在于酒上喟然叹曰久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后汉光武眀德马皇后美于色厚于德帝用嘉之尝从观画虞舜见娥皇女英帝指之戏后曰恨不得如此为妃又前见陶唐之像妃指尧曰嗟乎羣臣百僚恨不得为君如是帝顾而笑唐德宗诏曰贞元己巳嵗秋九月我行西宫瞻闳阁崇构见老臣遗像颙然肃然和敬在色想云龙之叶应感致业之艰难覩往思今取类非远文宗太和二年自撰集尚书中君臣事迹命画工图于太液亭朝夕观览焉汉文翁学堂在益州大城内昔经頽废后汉蜀郡太守高朕复缮立乃图画古人圣贤之像又礼器瑞物于壁唐韦臯为檀州刺史以边人僻陋不知文儒之贵修学馆画孔子七十二弟子汉晋名儒像自为讃敦劝生徒繇兹大化夫民是岂非文未尽经纬而书不能形容然后继之于画也所谓与六籍同功四时并运亦宜哉   叙图画名意   古之秘画珍图名随意立典范则有春秋毛诗论语孝经尔雅等图其次后汉蔡邕有讲学图梁张僧繇有孔子问礼图隋郑法士有眀堂朝防图唐阎立德有封禅图尹继昭有雪宫图观德则有帝舜娥皇女英图隋展子防有禹治水图晋戴逵有列女仁智图宋陆探微有勲贤图忠鲠则隋杨契丹有辛毘引裾图唐阎立本有陈元逹鏁谏图吴道子有朱云折槛图高节则晋顾凯之有祖二疏图王廙有木雁图宋史艺有屈原渔父图南齐蘧伯珍有巢由洗耳图壮气则魏曹髦有卞庄刺虎图宋宗炳有狮子击象图张僧繇有汉武射蛟图写景则晋眀帝有轻舟迅迈图卫协有穆天子宴瑶池图史道硕有金谷园图顾凯之有雪霁望五老图靡丽则戴逵有南朝贵戚图宋袁倩有丁贵人弹曲项琵琶图唐周昉有杨妃架雪衣女乱双陆局图风俗则南齐毛惠远有剡中溪谷村墟图陶景贞有永嘉居邑图隋杨契丹有长安车马人物图唐韩滉有尧民击壤图此虽不能具载其可为鉴戒当与六籍并传云   论制作楷模   大率图画风力气韵固在当如其人种种之要不可不察矣画人物者必分贵贱气貌朝代衣冠释门则有善功方便之顔道像必具修真度世之范帝王当崇上圣天日之表外夷应得慕华钦顺之情儒贤即见忠信礼义之风武士固多勇悍英烈之貌隐逸俄识肥遯高世之节贵戚盖尚纷华侈靡之容帝释须眀威福严重之仪鬼神乃作丑防【尺者切】驰趡【于见切】之状士女宜富秀色婑【乌果切】媠【奴坐切】之态田家自有醇甿村野之真画衣纹林石用笔全类于书画衣纹有重大而调畅者有缜细而劲健者勾绰纵掣理无妄下以状高侧深斜卷折飘举之势画林木者有樛枝挺干屈节皱皮纽裂多端分敷万状作怒龙惊虺之势耸凌云翳日之姿宜须崕岸丰隆方称蟠根老壮也画山石者多作矾头亦为凌面落笔便见坚重之性皴淡即生窊凸之形每留素以成形或借地而为雪其硏墨之功尤为难也画畜兽者全要停分向背筋力精神肉分肥圆毛骨隐起仍分诸物所禀动止之性【四足唯兎掌底有毛谓之建毛】画龙者折出三停【自首至防至腰腰至尾也】分成九似【角似鹿头似駞眼似鬼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穷游泳蜿蜒之妙得回蟠升降之宜仍要騣鬛肘毛笔画壮快直自肉中生出为佳也【凡画龙开口者易为巧合口者难为功画家称开口猫儿合口龙言其两难也】画水者有一摆之波三折之浪布之字之势分虎爪之形汤汤若动使观者浩然有江湖之思为妙也画屋木者折筭无亏笔画勾壮深逺透空一去百斜如隋唐五代以前洎国初郭忠恕王士元之流画楼阁多见四角其斗栱逐铺作为之向背分眀不失绳墨今之画者多用直尺一就界画分成斗栱笔迹繁杂无壮丽闲雅之意画花果草木自有四时景候隂阳向背笋条老嫩苞萼后先逮诸园蔬野草咸有出土体性画翎毛者必须知识诸禽形体名件自嘴喙口脸眼缘【去声】丛林脑毛披蓑毛翅有梢【去声】翅有蛤翅翅邦【上声】上有大节小节大小窝翎次及六梢又有料【平声】风掠草【弥缝翅习之间】散毛压防尾肚毛腿袴尾锥脚有探爪【三节】食爪【三节】撩爪【四节】托爪【一节】宣黄八甲鸷鸟眼上谓之看棚【一名看檐】背毛之间谓之合溜山鹊鸡类各有嵗时苍嫩皮毛眼爪之异家鵞鸭即有子肚野飞水禽自然轻梢【去声】如此之类或呜集而羽翮戢或寒栖而毛叶松泡【去声】已上具有名体处所必须融防阙一不可设或未识汉殿吴殿梁柱斗栱乂手替木熟柱駞峰方茎额道抱间昻头罗花罗幔暗制绰幕猢狲头琥珀枋龟头虎座飞檐扑水风化废垂鱼惹草当钩曲脊之类慿何以画屋木也画者罕能精究况观者乎   论衣冠异制   自古衣冠之制洊有变更指事绘形必分时代衮冕法服三礼备存物状实繁难可得而载也汉魏已前始戴幅巾晋宋之世方用羃防后周以三尺皀绢向后幞发名折上巾通谓之幞头武帝时裁成四脚隋朝惟贵臣服黄绫纹袍乌纱帽九环带六合靴【起于后魏】次用桐木黒漆为巾子裹于幞头之内前系二脚后垂二脚贵贱服之而乌帽渐废唐太宗尝服翼善冠贵臣服进德冠至则天朝以丝葛为幞头巾子以赐百官开元闲始易以罗又别赐供奉官及内臣圆头宫様巾子至唐末方用漆纱裹之乃今幞头也三代之际皆衣襴衫秦始皇时以紫绯绿袍为三等品服庶人以白国语曰袍者朝也古公卿上服也至周武帝时下加襴唐高宗朝给五品已上随身鱼又勅品官紫服金玉带深浅绯服并金带深浅绿服并银带深浅青服并鍮石带庶人服黄铜铁带一品已下文官带手巾筭袋刀子砺石武官亦听睿宗朝制武官五品已上带七事跕蹀【佩刀刀子磨石契苾真哕厥针筒火石袋也】开元初复罢之晋处士冯翼衣巾大袖周缘以皀下加襴前系二长带隋唐朝野服之谓之冯翼之衣今呼为直裰【礼记儒行篇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注云逢大也逢掖大袂禅衣也逢掖与冯翼音相近】又梁志有袴褶以从戎事三代已前人皆跣足三代已后始服木屐伊尹以草为之名曰履秦世叅用丝革靴本胡服赵灵王好之制有司衣袍者宜穿皀靴唐代宗朝令宫人侍左右者穿红锦靿靴凡在经营所宜详辨至如阎立本图昭君妃【音配】畨戴帷帽以据鞍王知慎画梁武南郊有衣冠而跨马殊不知帷帽创从隋代轩车废自唐朝虽弗害为名踪亦丹青之病尔【帷帽如今之席帽周回垂也】   论气韵非师   谢赫云画有六法一曰气韵生动二曰骨法用笔三曰应物像形四曰随类傅彩五曰经营位置六曰传模移写六法精论万古不移然而骨法用笔以下五法可学而能如其气韵必在生知固不可以巧宻得复不可以嵗月到黙契神防不知然而然也尝试论之窃观自古竒迹多是轩冕才贤岩穴上士依仁防艺探赜钩深高雅之情一寄于画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所谓神之又神而能精焉凡画必周气韵方号世珍不尔虽竭巧思止同众工之事虽曰画而非画故杨氏不能授其师轮扁不能传其子系乎得自天机出于灵府也且如世之相押字之术谓之心印本自心源想成形迹迹与心合是之谓印爰及万法缘虑施为随心所合皆得名印矧乎书画发之于情思契之于绡楮则非印而何押字且存诸贵贱祸福书画岂逃乎气韵高卑夫画犹书也扬子曰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   论用笔得失   凡画气韵本乎游心神彩生于用笔用笔之难断可识矣故爱賔称惟王献之能为一笔书陆探微能为一笔画无适一篇之文一物之像而能一笔可就也乃是自始及终笔有朝揖连绵相属气脉不断所以意存笔先笔周意内画尽意在像应神全夫内自足然后神闲意定神闲意定则思不竭而笔不困也昔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防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舎公使人视之则解衣盘礴臝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又画有三病皆系用笔所谓三者一曰版二曰刻三曰结版者腕弱笔痴全亏取与物状平褊不能圆混也刻者运笔中疑心手相戾勾画之际妄生圭角也结者欲行不行当散不散似物凝结不能流畅也未穷三病徒举一隅画者鲜克留心观者当烦拭眦【大抵气韵高笔画壮则愈玩愈妍其或格凡亳懦初观纵似可采久之还复意怠矣】   论妇人形相   歴观古名士金童玉女及神仙星官中有妇人形相者貌虽端严神必清古自有威重俨然之色使人见则肃恭有归仰心今之画者但贵其姱丽之容是取悦于众目不逹画之理趣也观者察之   论三家山水   画山水惟营丘李成长安闗仝华原范寛智妙入神才高出类三家鼎跱百代标程前古虽有传世可见者如王维李思训荆浩之伦岂能方驾近代虽有専意力学者如翟院深刘永纪真之軰难继后尘【翟学李刘学闗纪学范】夫气象萧疎烟林清旷毫锋頴脱墨法精微者营丘之制也石体坚凝杂木丰茂台阁古雅人物幽闲者闗氏之风也峰峦浑厚势状雄强抢【上声】笔俱匀人屋皆质者范氏之作也【烟林平逺之妙始自营丘画松叶谓之攅针笔不染淡自有荣茂之色闗画木叶间用墨揾时出枯梢笔踪劲利学者难到范画林木或侧形如偃盖别是一种风规但未见画松栢耳画屋既质以墨笼染后軰目为铁屋】复有王士元王端燕贵许道宁高克眀郭熈李宗成丘讷之流有一体或具体而微或预造堂室或各开户牖皆可称尚然藏画者方之三家繇诸子之于正经矣   论黄徐体异   谚云黄筌富贵徐熈野逸不惟各言其志盖亦耳目所习得之于心而应于手也何以眀其然黄筌与其子居寀始并事蜀为待诏筌后累迁如京副使既归朝筌领真命为宫賛【或曰筌到阙未久物故今之遗迹多见在蜀中日作故往往有广政年号宫賛之命亦恐传之误】居寀复以待诏録之皆给事禁中多写禁籞所有珍禽瑞鸟竒花怪石今传世桃花鹰鹘纯白雉兎金盆鹁鸽孔雀龟鹤之类是也又翎毛骨气尚丰满而天水分色徐熈江南处士志节高迈放逹不羁多状江湖所有汀花野竹水鸟渊鱼今传世鳬鴈鹭鸶蒲草虾鱼丛艳折枝园蔬药苗之类是也又翎毛形骨贵轻秀而天水通色【言多状者缘人之称聊分两家作用亦在临时命意大抵江南之艺骨气多不及蜀人而潇洒过之也】二者春兰秋菊各擅重名下笔成珍挥毫可范复有居寀兄居寳徐熈之孙曰崇嗣曰崇矩蜀有刁处士【名光】刘賛滕昌祐夏侯延祐李怀衮江南有唐希雅希雅之孙曰中祚曰宿及解处中辈都下有李符李吉之俦及后来名手间出跂望徐生与二黄繇山水之有三家【黄筌之师刁处士繇闗仝之师荆浩】   论画龙体要   画龙惟五代四眀僧传古大师其名最着观其体则笔墨遒爽善为蜿蜒之状【皇建院法堂屏风是其真迹】至任从一待诏之作稍加怪怒【建隆观翊教院玉皇殿后是其真迹】今崔白所图又得其要【建隆观翊教院玉皇殿中罗边有一龙头北都大安寺罗汉壁有龙一条】恨不见弗兴秘阁之头轨范同否又不知叶公当日所遇厥状何如自昔豢龙氏殁龙不复扰所谓上飞于天晦隔层云下归于泉深入无底人不可得而见也今之图写固难惟以形似但观其挥毫落墨筋力精神理契吴画鬼神【前论三停九似亦以人多不识真龙先匠所遗传授之法】   论古今优劣   或问近代至艺与古人何如答曰近代方古多不及而过亦有之若论佛道人物士女牛马则近不及古若论山水林石花竹禽鱼则古不及近何以眀之且顾陆张吴中及二阎皆纯重雅正性出天然【晋顾恺之宋陆探微梁张僧繇唐阎立本阎立德暨吴道子也】吴生之作为万世法号曰画圣不亦宜哉【已上皆极佛道人物】张周韩戴气韵骨法皆出意表【唐张萱周昉皆工士女韩干画马戴嵩工牛或问曰何以但举韩干而不言曹霸止引戴嵩而弗称韩晃答曰韩师曹将军戴法韩晋公但举其弟可知其师也至如韦鉴暨犹子鶠皆善画马但取其尤著者眀之难即遍举也】后之学者终莫能到故曰近不及古至如李与闗范之迹徐暨二黄之踪前不谢师资后无复继踵借使二李三王之辈复起边鸾陈庶之伦再生亦将何以措手于其间哉故曰古不及近【二李则李思训将军并其子李昭道中舍三王则王维右丞暨王熊王宰悉工山水边鸾陈庶工花鸟并唐人也】是以推今考古事絶理穷观者必辨金鍮无焚玉石   纪艺【郭思】   唐永昌元年后尽五代至宋朝熈宁七年名人逸士编而次之凡一百一十六人   唐末二十七人   左全   赵公祐  赵温其  赵德齐   范琼   陈皓   彭坚   常粲   常作彻  吕嶤   竹防   孙遇   张询   张南本  麻居礼  张素卿   陈若愚  胡瓌【子防】 荆浩   刁光   尹继昭  李洪度  辛澄   张腾   张赞   王侠   五代九十一人   于兢   赵嵓   刘彦齐  袁防   罗塞翁  东丹王  胡擢   胡翼   王殷   李羣   燕筠   杜霄   李应【弟审】厉归真  李霭之  韦道丰   朱简章  王乔士  郑唐卿  闗同   支仲元  枚行思  郭干晖  钟隐   郭权   史琼   程凝   王道古   李坡   唐垓   王道求  宋卓   富玖   左礼   张南   王伟   黄延浩  韩求   李祝   张图   朱繇   李升   杜楷   杜子瓌   杜洪义  房从真  宋艺   高道兴   阮知晦  杜齯  黄筌   高从遇   阮惟德  杜敬安  黄居宝  赵元德   赵忠义  蒲思训  蒲延昌  张玖   徐德昌  周行通  张   孔嵩   丘文播  丘文晓  赵才   滕昌祐   姜道隐  杨元真  董从晦  张景思   跋异   王仁寿  卫贤   朱悰   曹仲  陶守立  竹梦松  丁谦   何遇   陆晃   施璘   贯休   楚安   古   岳阇黎  智蕴   德符   宋朝【建隆元年至熈宁七年共一百五十八人】   仁宗皇帝天姿頴悟圣艺神竒遇兴援毫超逾庶品伏闻齐国献穆大长公主防眀之始上亲画龙树菩萨命待诏传模镂板印施圣心仁孝又非愚臣所能称颂若虚旧有家藏御画御马一疋其毛赭白玉衔勒上有宸翰题云庆厯四年七月十四日兼有押字印宝后因伯父内藏借观不日赴杭钱之任既久假而不归居无何伯父终于任所此宝遂归表兄张湍今不复可见为终身之痛 兼曽见张文懿家有卜猿一轴仍闻禁中有天王菩萨像太上游心难可与臣下并列故尊之卷首王公士大夫依仁游艺臻乎极致者十三人   燕恭肃王 嘉王   李后主  燕肃   武宗元  刘永年  郭忠恕  王士元   宋道   宋廸   文同   郭元方   董源   高尚其事以画自娱者二人   李成   宋澥   业于绘事驰名当代者一百四十六人【人物山水花鸟杂画分为四门】   人物门【五十三人僧道并绘工传写者附】   王霭   高益   王瓘   孙梦卿   赵光辅  赵隐士  孙知微  勾龙爽   李文才  石恪   袁仁厚  赵长元   王齐翰  周文矩  顾德谦  郝处   厉昭庆  顾洪祝  李雄   侯翼   高文进  王道真  李用及  李象坤   高怀节  张昉   高元亨  杨朏   王兼济  孙怀悦  陈用智  孟显   陈士元  王拙   王居正  叶进成   叶仁遇  郝澄   童仁益  毛文昌   南简   龙章【子渊】 武洞清  江惟清   钟文秀  田景   李元渊  王易   陈坦   令宗   李八师  刘道士   独工传写者七人   牟谷   高大冲  尹质   欧阳黉   元霭   维真   何充   山水门【凡二十四人僧附】   范寛   刘永   王端   翟院深   燕贵   许道宁  纪真   黄懐玉   商训   丘讷   厐崇穆  李隐   高克眀  屈鼎   郝锐   梁忠信   李宗成  郭熈   董赟   侯封   符道隐  择仁   巨然   继肇   花鸟门【凡三十九人僧道附】   黄居寀  刘赞   夏侯延祐 丘庆余   高怀宝  徐熈   徐崇矩  徐崇嗣   唐希雅  唐宿   唐忠祚  解处中   祁序   陶裔   母咸之  傅文川   刘梦松  刘文惠  李符   李怀衮   王晓   赵昌   王友   镡宏   易元吉  崔白   崔慤   艾宣   李吉   侯文庆  董祥   葛守昌   李祐   丁贶   阎士安  居宁   慧崇   何尊师  牛戬   杂画门【凡三十人僧道附】   单显   张翼   张戡   丘士元   裴文睨  胡九龄  冯进成  吴进   吴怀   董羽   任从一  赵干   曹仁熈  荀信   戚文秀  路衙推   杨挥   朱澄   徐易   徐白   刘文通  蔡润   蒲永升  何霸   张经   支选   蕴能   吕拙   赵裔   邓隐   画梅谱序   墨梅始自华光仁老之所酷爱其方丈植梅数本每花放时辄移床其下吟咏终日莫知其意偶月夜未寝见窻间疎影横斜萧然可爱遂以笔规其状凌晨视之殊有月下之思因此好写得其三昩标名于世山谷见而美之曰嫩寒清晓行孤村篱落间但欠香耳往往士大夫有索数年而未下笔者有不求而自得者华光每写时必焚香禅定意适则一扫而成人或戏之曰昔王子猷爱竹师何癖于梅华光正色曰其趣安轻重哉闻者萧然可爱及其临老纵心笔墨愈作愈高于时宗写六人补之亦在其列当时名公巨卿诗词褒美不下数千首而公平日所作一千二百余本逮其在西时独留披风带露几案与山谷最为絶笔   画梅谱【华光道人】   口诀   梅传口诀本性天然下笔有力最莫迁延醮墨浓淡不许浪传起笔纵逸曲径垂敧仰如秋月曲似弯弓转如曲肘直似箭边老如龙角嫩似钓竿拈如丁折条似直嫩梢忌栁旧梢若鞭弓梢鹿角下笔忌繁枝无十字举花大钱閙处莫閙闲处莫闲老嫩依法新旧分年弃条无萼劲梢指天枯如苍眼一刺两连枯梢多刺黎梢是焉梢如铁防花无十全花有重犯枝分后先花分钱眼须是虎髯花有六六泣露含烟如愁如语傲雪凝寒大放小放正偏侧偏大偏少偏移春朝元羞容背日骷髅笑顔离披侧谢先春状元背萼五防正萼一圏笑春向阳蓓蕾珠聮左偏右偏防寒冲烟藏春放白蝴蝶蜂先披风带蒂萼取其圆一开一谢花欲大然正须排七一须争先吐三背四切忌圏繁造无尽意只在精严斯为标格不可轻传   取象   梅之有象由制气也花属阳而象天木属隂而象地而其故各有五所以别竒偶而成变化蒂者花之所自出象以太极故有一丁房者花之所自彰象以三才故有三防萼者花之所自出象以五行故有五叶须者花之所自成象以七政故有七茎谢者花之所自究复以极数故有九变此花之所自出皆阳而成数皆竒也根者梅之所自始象以二仪故有二体木者梅之所自放象以四时故有四向枝者梅之所自成象以六爻故有六成梢者梅之所自备象以八卦故有八结树者梅之所自全象以足数故有十种此木之所自皆隂而成数皆偶也不惟如此花正开者其形规有至圎之象花背开者其形矩有至方之象枝之向下其形规俯有覆器之象枝之向上其形矩仰有载物之象于须亦然正开者有老阳之象其须七谢者有老隂之象其须六半开者有少阳之象其须三蓓蕾者有天地未分之象体须未形其理已着故有一丁二防而不加三防者天地未分而人极未立也花萼者天地始定之象故有所自而取象莫非自然而然也识者当以类推之   一丁 其法须似丁香之状贴枝而生一左一右不可相并丁防须要端折有力无令其偏丁偏即花偏矣是故诗有曰丁防须端折安排不要偏丁偏花不正难使叶如钱   二体 谓梅根也其法根不独生须分为二一大一小以别隂阳一左一右以分向背隂不可加阳小不可加大然后为得体故诗曰根莫与独发独发则成孤二体强同势开源有放殊   三防 其法贵如一字上濶下狭两边者连丁之状向两角中间者据中而起蒂萼相接不可不相接接不可断续也故诗曰三防加丁上举房自此全落毛冲断却蒂萼不相连   四向 其法有自上而下者有自下而上者有自右而左者有自左而右者须布左右上下取焉   五出 其法须是不尖不圆随笔而偏分折如花开七分则全露如半开则见其半正开者则见其全不可无分别也   五萼 其法须分别圆尖要识中随花成上下掩映莫相同   六枝 其法有偃仰枝覆枝从枝分枝折枝凡作枝之际须是逺近上下相间而发庶有生意也故诗曰六位须分别毋令写处同有人能识此何必觅春工   七须 其法须是劲其中劲长而无英侧六茎短而不齐长者乃结子之须故不加英噉之味酸短者乃从者之须故加英防噉之味苦诗曰举须如虎须七茎有等殊中茎结青子六短就成虚   八结 其法有长梢短梢嫩梢叠梢交梢孤梢分梢怪梢须是用木而成随枝而结若任意而成无体格也九变 其法一丁而蓓蕾蓓蕾而萼萼而渐开渐开而半拆半拆而正放正放而烂漫烂漫而半谢半谢而荐酸诗曰九变如终始从丁次第开正开还识谢飘落委苍苔   十种 其法有枯梅新梅繁梅山梅疎梅野梅宫梅江梅园梅盘梅其木不同不可无别也诗曰十种梅花木须慿墨色分莫令无辨别写作一般春   三十六病枝成指撚落笔再填停笔作节起笔不颠枝无生意枝无后先枝老无刺枝嫩刺连落花多片画月取圆树老花繁曲枝重叠花无向背枝无南北雪花全露参差积雪写景无景有烟有月老榦墨浓亲枝墨轻过枝无花枯枝无藓挑处卷蚩圏花太圎隂阳不分賔主无情花大如桃花小如李弃条写花当防起蘂树轻枝重花并犯忌阳花犯少隂花过取奴花并生二本并举   画梅总论 木清而花痩梢嫩而花肥交枝而花繁累累分梢而萼疎蘂疎一为树二为体三为梢长如箭短如防宇宙高而结顶地步窄而无尽若作临崕傍数枝枝怪花疎只欲半开若作疎风洗雨枝闲花茂只看离披烂熳若作披烟带雾枝嫩花茂只要含笑盈枝若作临风带雪榦老枝稀只要墨拨淡荡花闲若作停霜映日森空峭直只要花细香舒学者须要审此梅有数家之格或有疎而娇或有繁而劲或有老而媚或有清而健岂有类哉有生山岑者有生山谷者有生篱落者有生江湖者其枝疎宻长短各异不可不推   华光指迷 凡作花萼必须丁防端楷丁欲长而防欲短须欲劲而萼欲尖丁正则花正丁偏则花偏枝不可对发花不可并生多而不繁少而不亏枝枯则欲其意稠枝曲则欲其意舒花须相合枝须相依心欲缓而手欲速墨须淡而笔欲干叶须圆而不类杏枝欲痩而不类栁似竹之清如松之实斯成梅矣   又   画梅别理 或问云须不下数十茎今写其七何也公曰花须少者梅禀少阳之气而成霜露之姿偶独发其七耳或又曰花或有六出者今独写其五叶岂有况乎公曰四出者六出者独谓疎梅乃村野人接之荆棘树上今或杂而受气不清使其然乎五出者禀中和之气有自然之性故写者取此弃彼或曰信矣梅为木不公又曰梅为木不下一二丈小者此类尽令人作图障才数花梢根皆具或有加山坡水石之类岂不失其本真乎   又   梅有四字叠花如品字交枝如义字交木如桠字结梢如爻字枝小有花多花少则不繁枝细嫩而不怪枝多花少言其气之全也枝老而花大言其气之壮也枝嫩花细言其气之微也梅有高下尊卑之别有大小贵贱之辨有疎宻轻重之象有间濶动静之用枝不得并发花不得并生眼不得并防木不得并接枝有文武刚柔相合花有大小君臣相对条有父子长短不同蘂有夫妻隂阳相应其木不一当以类推   画竹谱【李衎】   文湖州授东坡诀云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腹蛇蚹至于剑防十寻者生而有之也今画竹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兎起鹘落少纵则逝矣坡云与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夫既心识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且坡公尚以为不能然者不学之过况后之人乎人徒知画竹者不在节节而为叶叶而累抑不思胸中成竹从何而来慕逺贪高逾级躐等放弛情性东抺西涂便为脱去翰墨蹊径得乎自然故当一节一叶措意于法度之中时习不倦真积力久至于无学自信胸中真有成竹而后可以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也不然徒执笔熟视将何所见而追之耶茍能就规矩绳墨则自无瑕纇何患乎不至哉纵失于拘久之犹可逹于规矩绳墨之外若遽放逸则恐不复可入于规矩绳墨而无所成故学者必自法度中来始得之画竹之法一位置二描墨三承染四设色五笼套五事殚备而后成竹粘帧矾绢本非画事茍不得法虽笔精墨妙将无所施故并见附于此粘帧先须将帧干放慢靠墙壁顿立平稳熟煮稠面糊用防刷刷上看照绢边丝缕正当先贴上边再看右边丝缕正当然后贴上次左边亦如之仍勿动直待干彻用木楔楔将下一边用鍼线宻缝箭杆许一杖子次用麻索网罗绷紧然后上矾毕仍再紧之   矾绢不可用眀胶其性太紧绢素不能当久则破裂须紫色胶方妙   又云凡春秋隔宿用温水浸胶封盖勿令尘土得入眀日再入沸汤调开勿使见火见火则胶光出于绢上矣夏月则不须隔宿冬月则浸二日方开别用净磁器注水将眀净白矾研水中尝之舌上微涩便可太过则绢涩难落墨仍看绢素多少斟酌前项浸开胶矾水相对合得如淡蜜水微温黄色为度若夏月胶性差慢颇多亦不妨再用稀绢滤过用刷上绢隂干后落墨近年有一种油丝绢并药粉绢先须用热皀荚水刷过候干依前上矾   一位置须看绢幅寛窄横竖可容几竿根梢向背枝叶逺近或荣或枯及土坡水口地面高下厚薄自意先定然后用朽子朽下再看得不可意且勿着笔再审看改朽得可意方始落墨庶无后悔然画家自来位置为最难盖凡人情尚好才品各各不同所以虽父子至亲亦不能授受况笔舌之间岂能尽之惟画法所忌不可不知所谓冲天撞地偏重偏轻对节排竿鼓架胜眼前枝后叶此为十病断不可犯余当各从己意   冲天撞地者谓梢至绢头根至绢末阨塞填满者偏轻偏重者谓左右枝叶一边偏多一边偏少不停趁者对节者谓各竿节节相对   二描墨握笔时澄心静虑意在笔先神思専一不杂不乱然后落笔须要圆劲快利仍不可太速速则失势亦不可太缓缓则痴浊复不可太肥肥则俗恶乂不可太痩痩则枯弱起落有准的来去有逆顺不可不察也如描叶则劲利中求柔和描竿则婉媚中求刚正描节则分断处要连属描枝则柔和中要骨力详审四时荣枯老嫩随意下笔自然枝叶活动生意臭定若待设色而后成竹则无复有画矣   三承染最是紧要处须分别浅深翻正浓淡用水笔破开时忌见痕迹要如一段生成发挥画笔之功今在于此若不加意稍有差池即前功俱废矣法用番中青黛或福建螺青放盏内入稠胶杀开慢火上焙干再用指面旋防清水随防随杀不厌多时愈杀则愈眀净看得水脉着中醮笔承染嫩叶则淡染老叶则浓染枝节间深处则浓染浅处则淡染更在临时相度轻重   四设色须用上好石绿如法入清胶水研淘出分五等除头绿麄恶不堪用外二绿三绿染叶面色淡者名枝条绿染叶背及枝干更下一等极淡者名绿花亦可用染叶背枝干如初破箨新竹须用三绿染节下粉白用石青花染老竹用藤黄染枯竹枝榦及叶梢笋箨皆土黄染笋箨上斑花及叶梢上水痕用檀色防染此其大略也若夫对合浅深斟酌轻重更在临时   调绿之法先入稠胶研匀别煎槐花水相轻重和调得所依法濡笔须轻薄涂抹不要厚重及有痕迹亦须嵌墨道遏截勿使出入不齐尤不可露白若遇夜则将绿盏以尽水出胶了放干眀日更依前调用若只如此经宿则不可用矣   五笼套此是画之结里尤须缜宻后设色干了子细看得无缺空漏落处用干布净巾着力拂拭恐有色脱落处随便补治匀好除叶背外皆用草汁笼套叶背只用澹藤黄笼套   草汁之法先将好藤黄浸开却用杀开青螺汁看深浅对合调匀便用若隔夜则不堪用若暑月经半日则不堪用矣   往嵗逺使交趾深入竹郷究观诡异之产于是辨析疑似区别品彚不敢尽信纸上语苦志考订嗒忘余之与竹庶几得之蓟丘李衎   墨竹谱【管夫人】   墨竹位置一如画竹法但榦节枝叶四者若不由规矩徒费工夫终不能成画也凡濡墨有深浅下笔有重轻逆顺往来须知去就浓淡麄细便见荣枯乃要叶叶着枝枝枝着节山谷云生枝不应节乱叶无所归须一笔笔有生意一靣靣得自然四面团栾枝叶活动方为成竹然古今作者虽多得其门者或寡不失之于简略则失之于繁杂或根榦颇佳而枝叶谬误或位置虽当而向背乖方或叶似刀截或身如板束麄俗狼藉不可胜言其间纵有稍异常流仅能尽美至于尽善良恐未暇独文湖州挺天纵之才比生知之圣笔如神助妙合天成驰骋于法度之中逍遥于尘垢之外纵心所欲不逾凖绳故一依其法布列成图庶后之学者不防于俗恶知所当务焉   一画竿若只画一二竿则墨色且得从便若三竿之上前者色浓后者色淡若一色则不能分别前后矣然后梢至根虽一节节画下要笔意贯穿梢头节短渐渐放长比至节根渐渐放短每竿须要墨色匀停行笔平直两边如界自然圆正若拥肿偏邪墨色不匀间麄间细间枯间浓及节空匀长匀短皆文法所忌断不可犯颇见世俗用蒲絟槐皮或叠纸濡墨画竿无问根梢一様麄细又且板平全无圆意但堪发笑学者切忌不宜仿效   二画节立竿既定画节为最难上一节要覆盖下一节下一节要承接上一节中间虽是断离却要有连属意上一笔两头放起中间落下如月少弯则便见一竿圆混下一笔看上笔意趣承接不差自然有连属意不可齐大不可齐小齐大则如旋环齐小则如墨板不可太弯不可太逺太弯则如骨节太逺则不相连属无复生意矣   三画枝各有名目生叶处谓之丁香头相合处谓之雀爪直枝谓之钗股从外画入谓之垜叠从里画出谓之迸跳下笔须要遒健圆劲生意连绵行笔疾速不可迟缓老枝则挺然而起节大而枯痩嫩枝则和柔而婉顺节小而肥滑叶多则枝覆叶少则枝昂风枝雨枝触类而长亦在临时转变不可拘于一律也尹白郓王随枝画断节既非文法今不敢取   四画叶下笔要劲利实按而虗起一抹便过少迟缓则钝厚不铦利矣然写竹者此为最难亏此一功则不复为墨竹矣法有所忌学者当知麄忌似桃细忌似栁一忌孤生二忌并立三忌如乂四忌如井五忌如手指及似蜻蜓翻正向背转侧低昂雨打风翻各有态度不可一例抹去如染皀绢无异也   说郛卷九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画史【米芾】   杜甫诗谓薛少保惜哉功名迕但见书画甫老何汲汲于功名岂不知固有时命殆是平生寂寥所慕嗟乎五王之功业寻为女子笑而少保之笔精墨妙摹印亦广石泐则重刻绢破则重补又假以行者何可数也然则才子鉴士宝钿瑞锦缫袭数十以为珍玩囘视五王之炜炜皆糠粃埃奚足道哉虽孺子知其不逮少保逺甚明白余故题所得苏氏薛稷二鹤云辽海未稀顾蝼蚁仰霄孤唳留清耳从容雅步在庭除浩荡闲心存万里乗轩未失入佳谈写真不妄传诗史好事心灵自不凡臭秽功名皆一戏武功中令应天人束发辽阳侍帝晨连城照乗不保宝黄图孔诰悉珍真百龄生我欲公起九原萧萧松薿薿得公遗物非不多赏物懐贤心不已其后以帖易与蒋长源字仲永吾书画友也余平生嗜此老矣此外无足为者尝作诗云棐几延毛子明窻馆墨卿功名皆一戏未觉负平生九原不可作漫呼杜老曰杜二酹汝一巵酒愧汝在不能从我游也故叙平生所覩以示子孙题曰画史识者为余増广耳目也   晋画   顾恺之维摩天女飞仙在余家   女史箴横卷在刘有方家已上笔彩生动髭发秀润太宗实录载购得顾笔一卷今士人家收得唐摹顾笔列女图至刻板作扇皆是三寸余人物与刘氏女史箴一同   吾家维摩天女长二尺名画记所谓小身维摩也戴逵观音在余家天男相无髭皆贴金   六朝画   苏氏古贤像十人一卷衣纹自非晋笔   蒋长源字仲永收宣王姜后免冠諌图宣王白防此六朝冠也   王戎像元在余家易李邕帖与吕端问已上皆假顾恺之笔元以懐素帖易于王诜字晋卿家   梁武帝翻经像在宗室仲忽处亦假顾笔   天帝释像在苏泌家皆张僧繇笔也张笔天女宫女面短而艳顾乃深靓为天人相武帝作居士服反唇露齿宫女四人擎花后四武士持戈劒发如神也   余家收英布像类六朝时石刻   唐画【五代国朝附】   唐初画髙鳯并梁鸿故事横卷在蔡堪字道胜家唐太宗步辇图有李徳裕题跋人后脚差是阎令画真笔今在宗室仲爰君发家   道徳经一卷出相间不知何人画绢本字大小不匀真褚遂良书在范相尧夫家与冯京当世家西升经不同虽有裴度栁公权跋非阎令画褚笔唐人自不鉴尔苏氏种图絶不画故事蜀人多作此等画工甚非阎立本笔立本画皆着色而细销银作月色布地今人收得便谓之李将军思训皆非也江南李主多有之以内合同印集贤院印印之葢收逺物或是珍贡   王维画小辋川摹本笔细在长安李氏人物好此定是真若比世俗所谓王维全不类或传宜兴杨氏本上摹得   张修字诚之少卿家有辟支佛下画王维仙桃巾黄服合掌顶礼乃是自写真与世所传闗中十大弟子真法相似是真笔世俗以蜀中画骡纲图剑门闗图为王维甚众又多以江南人所画雪图命为王维但见笔清秀者即命之如苏之纯家所收魏武读碑图亦命之维李冠卿家小卷亦命之维与读碑图一同今在余家长安李氏雪图与孙载道字积中家雪图一同命之为王维也其他贵族家不可胜数谅非如是之众也   文彦博太师小辋川拆下唐跋自连真还李氏一日同出坐客皆言太师者真唐张彦逺名画记云类道子又云云峰石色絶迹天机笔思纵横防于造化孙氏图仅有之余未见此趣   苏轼子瞻家收吴道子画佛及侍者志公十余人破碎甚而当面一手精彩动人防不加墨口浅深晕成故最如活   王防字元规家二天王皆是吴之入神画行笔磊落挥霍如莼菜条圆润折算方圆凹凸装色如新与子瞻者一同   李公麟字伯时家天王虽佳细弱无气格乃其弟子辈作贵侯家所收率皆此类也   宗室令穰字大年处天蓬亦真吴笔   周穜字仁熟家大悲亦真今人得佛则命为吴未见真者唐人以吴集大成面为格式故多似尤难鉴定余白首止见四轴真笔也   世俗见马即命为曹韩韦见牛即命为韩滉戴嵩甚可笑唐名手众未易定惟薛道祖绍彭家九马图合杜甫诗是真曹笔余唐人大抵不相逺也又金陵有唐人韩滉画牛今人皆命为戴葢差痩也   马佳本所见髙公绘字君素二马一龁草一嘶王诜家二马相咬是一本后人分开卖苏激字志东家三匹王元规家一匹宗室令穰家五匹刘泾字巨济家三匹皆笔法相似并唐人妙手也刘所收白子母牛王仲修字敏甫家黒牛令穰家黒牛皆命为戴甚相似贵侯家多不同皆命为戴不可胜数   张退传丞相孙徳淑收仁宗画黒猿上有小御宝旁一印胡芦王素字画甚竒   唐画张志和顔鲁公樵青图在朱长文字伯原家无名人画甚佳今人以无名命为有名不可胜数故谚云牛即戴嵩马即韩干鹤即杜荀象即章得也   山水李成只见二本一松石一山水四轴松石皆出盛文肃家今在余斋山水在苏州宝月大师处秀润不凡松劲挺枝叶郁然有隂荆楚小木无冗笔不作龙虵鬼神之状今世贵侯所收大图犹如顔栁书药牌形貌似尔无自然皆凡俗林木怒张松干枯痩多节小木如柴无生意成身为光禄丞第进士子祐为谏议大夫孙宥为待制赠成金紫光禄大夫使其是凡工衣食所仰亦不如是之多皆俗手假名余欲为无李论   巨然师董源今世多有本岚气清润布景得天真多巨然少年时多作矾头老来平淡趣髙   刘道士亦江南人与巨然同师巨然画则僧在主位刘画则道士在主位以此为别   董源平淡天真多唐无此品在毕宏上近世神品絶髙无与比也峰峦出没云雾显晦不装巧趣皆得天真岚色郁苍枝干劲挺咸有生意溪桥渔浦洲渚掩映一片江南也   闗同人物俗石木出于毕宏有枝无干   张友正家收古栢一株枝枝如龙虵糺结甚异石亦皴澁不凡题为韦侯平生收画后多归王   大抵牛马人物一模便似山水摹皆不成山水心匠自得处髙也   滕昌祐边鸾徐熈徐崇嗣花皆如生黄筌惟莲差胜虽富艳皆俗   李王山水唐希雅黄筌之伦翎毛小笔人收甚众好事家必五七本不作深论   李玮公炤自言收李成八幅此特以气与好事相尚尔宗室仲忽字周臣收孙可笠泽垂钓图亦不俗然世无可笔又收唐道徳经一卷人物三寸许皆如吴画润州节推庄鼎字节之青州人收麻纸尔雅图衣冠人物与苏氏一同   王球防玉收西域图谓之阎令画褚遂良书与冯京家同假名耳   蒋长源字永仲家周昉三杨图冯京当世家横卷皆入神   苏州丁氏五星图宗室叔盎字伯充家金星一小帧并真迹也   宗少文一笔画唐人摹绢本在刘季孙家故苏太简物薛稷鹤在苏之孟家   北史人物衣冠乗马甚古亦在苏之孟家题云曹将军也   徐熈大小折枝吾家亦有士人家往往见之翎毛之伦非雅玩故不录桃一大枝谓之满堂春色在余家李公麟家展子防朔方行小人物甚佳韩马破裂四足如涉水中皆南唐文房物   宗室仲爰字君发收唐画陶渊明归去来其作庐山有趣不俗   杨崇字之损收唐画村田踏歌乐上题广政年入御府人物亦佳   凡收画必先收唐希雅徐熈等雪图巨然或范寛山水图齐整相对者装堂遮壁乃于其上渐渐挂名笔绢素大小可相当成对者又渐渐挂无对者葢古画大小不齐铺挂不端正若晋笔须第二重挂唐笔为衬乃可挂也许道宁不可用模人画太俗也   余家顾浄名天女长二尺五应名画记所述之数唐镂牙轴紫锦装褾李公麟见之赏爱不已亲琢白玉牌鼎铭古篆虎头金粟字皆碾云鹤以结缘也   戴逵观音亦在余家家山乃逵故宅其女舍宅为寺寺僧传得其相天男端静举世所覩观音作天女相者皆不及也名画记云自汉始有佛至逵始大备也   古画若得之不脱不须背褾若不佳换褾一次背一次壊屡更矣深可惜葢人物精神发彩花之秾艳蜂蝶只在约略浓淡之间一经背多或失之也   蔡骃子俊家收老子度闗山水林石车从闗令尹喜皆奇古老子乃作端正塑像戴翠色莲花冠手持碧玉如意此葢唐为之祖故不敢画其真容汉画老子于蜀郡石室有圣人气象想去古近当是也   仲爰收巨然半幅横轴一风雨景一皖公山天柱峰图清润秀拔林路萦回真佳制也   余家董源雾景横披全幅山骨隠显林梢出没意趣髙古   余家所收李成至李冠卿大扇爱之不已为天下之冠既购得之背于真州昭宣使宋用臣自舒州召还见之太息云慈圣光献太后于上温清小次尽购李成画贴成屏风以上所好至辄玩之因吴丞相冲卿夫人入朝太后使引辨真伪成之孙女也内以四幅为真拆奉上别购补之勅用臣背于内东门正与此类因语然嘱吾爱惜余亦甚珍之及得盛文肃家松石片幅如纸干挺可为隆栋枝茂凄然生隂作节处不用墨圈下一大防以通身淡笔空过乃如天成对面皴石圆润突起至坡峰落笔与石脚及水中一石相平下用淡墨作水相准乃是一碛直入水中不若世俗所效直斜落笔下更无地又无水势如飞空中使妄评之人以李成无脚葢未见真耳刘泾自以李成真笔多于是出示之乃良乆曰此必成师也   唐希雅作林竹韵清楚但不合多作禽鸟又作棘林间战笔小竹非善是效其主李重光耳   锦峰白莲居士又称钟峰隠居又称钟峰者皆李重光画自题号意是钟山居耳每自画必题曰钟隐笔上着内殿图书之印及押用内合同集贤院墨印有此印者是典于文房物也内合同乃其玺唐室皆用内合同为御印至梁髙祖始用御前之印也钱氏以内院仿之封函曰制姓名内曰制公某人可某官官上用此印日月用国印今人絶不作故事者由所为之人不考古衣冠皆使人发笑古人皆云某图是故事也蜀人有晋唐余风国初已前多作之人物不过一指虽乏气格亦秀整林木皆用重色清润可喜今则不复见矣   范寛师荆浩浩自称洪谷子王诜尝以二画见送题勾龙爽画因重背入水于左边石上有洪谷子荆浩笔字在合緑色抹石之下非后人作也然全不似寛后数年丹徒僧房有一轴山水与浩一同而笔干不圆于瀑水边题华原范寛乃是少年所作却以常法较之山顶好作密林自此趋枯老水际作突兀大石自此趋劲硬信荆之弟子也于是以一画易之收以示鉴者   荆浩画毕仲愈将叔处有一轴段缄家有横披然未见卓然惊人者寛固青于蓝又云李成师荆浩未见一笔相似师闗同则叶树相似   闗同真迹见二十本范寛见三十本其徒甚多滕昌祐边鸾各见十本丘文播花木见三十本祝梦松雪竹见五本巨然刘道士各见十本余董源见五本李成真见两本伪见三百本徐熈崇嗣花果见三十本黄筌居寀居实见百本李重光见二十本伪吴生见三百本闗中小孟人谓之今吴生以壁画笔上绢素一一如刀划道子界墨讫则去弟子装之色葢本笔再添而成唯恐失真故齐如划小孟遂只见壁画不见其真至于防睛皆用浓墨愈光愈失神彩不活又画人面耳边地阔口鼻眼相近武宗元亦然以吴生画其手多异然本非用意各执一物理自不同宗元乃为过海天王二十余身各各髙呈似其手各作一様一披之犹一羣打令鬼神不觉大笑俗以为工也   李公麟病右手三年余始画以李尝师吴生终不能去其气余乃取顾髙古不使一笔入吴生又李笔神彩不髙余为目睛面文骨格自是天性非师而能以俟识者唯作古忠贤像也   东丹王胡瓌蕃马见七八本虽好非斋室清玩   余昔购丁氏蜀人李升山水一帧细秀而润上危峰下桥涉中瀑泉松有三十余株小字题松身曰蜀人李升以易刘泾古帖刘刮去字题曰李思训易与赵叔盎今人好伪不好真使人叹息   沈括存中家收周昉五星与丁氏一同以其浄处破碎遂随笔翦却四边帖于碧绢上成横轴使人太息王巩字定国收李成雪景六幅清润今归林希字子中家又收唐竹图着色亦好一横竹比他竹太麄也余家收唐人麻纸画扬子云腰下悬一兕觥细转绦索蒋永仲收古铜兕觥其形势骨髗凹凸全备转旋绦索一如余家画遂以帖易去以证谓之子云觥   润州甘露寺张僧繇四菩萨长四尺一板长八尺许又陆探微神面黄口角露二向上齿金甲手持幡下一白狮子神彩惊人殿梁天监中葢拱明间有二吴道子行脚僧吾移置行脚僧于浄名斋以避风雨已上并防昌中废寺于本道合毁寺处移来于此寺其殿中置明皇铜像因得不废元符末一旦为火所焚六朝遗物扫地江左更无一晋笔藏是六朝所书卷末晋王总持炀帝小字也平江南鸠集置寺题跋具存李卫公祠手植桧皆焚荡寺后重重金碧参差多景楼背山面江为天下甲观五城十二楼不过也所存惟卫公铁塔米老庵三间余作诗悼之曰色改重重构春归户户岚槎浮龙委骨画失兽遗耽神防卫公塔天留米老庵栢梁终厌胜防副越人谈   荣咨道字询之收雪猎图命为王维不类张氏辟支佛所画合掌象林木类蜀人笔雪山精好是唐物维则未也   李冠卿少卿収双幅大折枝千叶桃一海棠一梨花一大枝上一枝向背五百余花皆背一枝向面五百余花皆面命为徐熈余细阅于一花头下金书臣崇嗣上进公叹曰平生所好终被弟看破破除平生念矣今归李莘老野夫家又收两幅楼台甚古上有三十余宫人唐装约略行笔发彩生动又收六幅大龙旁画龙王不知何人笔精彩动人云五郡祈辄雨   易元吉徐熙后一人而已善画草木叶心翎毛如唐徐后无人继世但以獐猿称可叹或云画孝严殿壁画院人妬其能只令画獐猿竟为人鸩   赵昌王友之流如无才而善佞士初甚可恶终须怜而收录装堂嫁女亦不弃   王端学闗同人物益入俗   元霭传写真有神彩   孙知微作星辰多奇异不类人间所传信异人也然是逸格造次而成平淡而生动虽清拔笔皆不圆学者莫及然自有瓌古圆劲之气画龙有神彩不俗也   杨朏学吴生防晴髭发有意衣纹差圆尚为孙知微逸格所破   武岳学吴有古意子洞清元作佛像罗汉善战掣笔作髭发尤工天人画壁发彩生动然绢素画以粉防眼乆皆先落使人惜之南岳后殿壁天下竒笔   江南刘常花气格清秀有生意固在赵昌王友上傅古龙如蜈蚣董羽龙如鱼   赵叔盎家旧有出蛰图江南画鱼虾相随山石林木人物如董源龙不俗佳作也是龙吞珠图   曹仁熈水今古无及四幅图内中心一笔长丈余自此分去髙邮有水壁院   长沙富民收水鸟芦花六幅图乃唐人手妄题作韦偃押字后人题也   古人图画无非劝戒今人撰明皇幸兴庆图无非奢丽吴王避暑图重楼平阁徒动人侈心   余尝与李伯时言分布次第作子敬书练裙图图成乃归权要竞不复得余又尝作支许王谢于山水间行自挂斋室又以山水古今相师少有出尘格者因信笔作之多烟云掩映树石不取细意似便已知音求者只作三尺横挂三尺轴惟宝晋斋中挂双幅成对长不过三尺褾出不及椅所映人行过肩汗不着更不作大图无一笔李成闗同俗气   礼部侍郎燕穆之司封郎宋迪复古直龙图阁刘明复皆师李成复古比二公特细秀作松枝而无向背荆楚细甚秀   大夫蒋长源作着色山水顶似荆浩松身似李成叶取真松为之如灵鼠尾大有生意石不甚工作凌霄花纒松亦佳作   嗣濮王宗汉作芦鴈有佳思余题诗曰偃蹇汀眠鴈萧梢风触芦京尘方满眼速为唤花奴又曰野趣分苕水风光翦鉴湖尘中不作恶为有邺公图   王诜学李成皴法以金碌为之似古今观音宝陁山状作小景亦墨作平逺皆李成法也   宗室令穰大年作小轴清丽雪景类世所收王维汀渚水鸟有江湖意   苏轼子瞻作墨竹从地一直起至顶余问何不逐节分曰竹生时何尝逐节生运思清拔出于文同与可自谓与文拈一瓣香以墨深为面淡为背自与可始也作成林竹甚精子瞻作枯木枝干虬屈无端石皴硬亦怪怪奇竒无端如其胸中盘郁也吾自湖南从事过黄州初见公酒酣曰君贴此纸壁上观音纸也即起作两枝竹一枯树一怪石见与后晋卿借去不还   朝议大夫王之才妻南昌县君李尚书公择之妹能临松竹木石画见本即为之难卒辨文与可毎作竹贶人一朝士张潜迂疎修谨文作防竹以赠之如是不一又作横绢丈余着色偃竹以贶子瞻南昌过黄借得以仿临之后数年防余真州求诗非自陈不能辨也余曰偃蹇宜如季挥毫已逼翁卫书无曲妙琰恵有遗工乍覩虬如物初披飒有风顾藏唯谨钥化去或难穷   章友直字伯益善画虵以篆笔画亦有意又能以篆笔画棊盘笔笔相似其女并能之   杭僧真慧画山水佛像近世出品惟翎毛墨竹有江南气象写一大牛大数尺形似虎   艾宣张泾宝觉大师翎毛芦鴈不俗宝觉画一鹤王安上纯甫见以谓薛稷笔取去   印湘见画即摹无不乱真   杭士林生作江湖景芦鴈水禽气格清絶南唐无此画可并徐熈在艾宣张泾宝觉之右人罕得之   大抵画今时人眼生者即以古人向上名差配之似者即以正名差配之好事者与赏鉴之家为二等赏鉴家谓其笃好遍阅记录又复心得或自能画故所收皆精品近世人或有赀力元非酷好意作标韵至假耳目于人此谓之好事者置锦囊玉轴以为珍秘开之或笑倒余辄抚案大叫曰慙惶杀人王诜每见余作此语亦常常道后学与曹贯道贯道亦尝道之每见一可笑必曰米元章道慙惶杀人至书启间语事毎用之大抵近世人所收多可赠此语也   余老矣毎求新赏与赏鉴之家博易书画最多不一一记上多有印记可辨无非奇笔万金之玩自付识者击节不为好事道   钟离景伯字公序收燕公画一幅题曰礼部侍郎燕穆之画付女五娘气格如此   王琪字君玉收王维画尧民鼔腹图   刘泾巨济收唐人画脱殻笋如生   钱藻字醇老收张璪松一株下有流水涧松上有八分诗一首断句云近溪幽湿处全借墨烟浓又有璪答诗在大夫孙载家   古书画笔皆圜盖有助于器晋唐皆鳯池研中心如瓦凹故曰研瓦如以一花头瓦安三足尔墨称螺制必如蛤粉此又明用凹砚也一援笔因凹势锋已圆书画安得不圜本朝研始心平如砥一援笔则褊故字亦褊唐询字彦猷始作心凸研云宜看墨色每援笔即三角字安得圜哉余稍追复其様士人间有用者然稍平革背未至于瓦惟至交一两人顿悟者用之矣亦世俗不能发药也   坦然明白易辨者顾陆吴周昉人物滕边徐唐祝花竹翎毛荆李闗董范巨然刘道士山水也戴牛曹韩马韦马亦复难辨葢相似众也今人画亦不足深论赵昌王友镡黉辈得之可遮壁无不为少程坦崔白侯封马贲张自方之流皆能污壁茶坊酒店可与周越仲翼草书同挂不入吾曹议论得无名古笔差排犹足为尚友端州有陈髙祖之后收陈世诸佛帝真白画唐使下御史姓韦作记顶幅巾不冠后主作醉舞状   苏泌家有巨然山水平淡奇絶   苏洎字及之家有徐熈四花其家故物   苏汶字达复有江南瞑禽图徐熈一酸榴余家有丁晋公所收甜榴滕中孚元直有徐熈对花果子四幅石休有吾家唐画韦侯故事六横幅山水人物车马备具后人题作张萱易李邕帖众物之一也并徐熈牡丹海棠两幅也   余家收古画最多因好古帖每自一轴加至十幅以易帖大抵一古帖不论赀用及他犀玉瑠璃宝玩无虑十轴名画其上四角皆有余家印记见即可辨   余家晋唐古帖千轴葢散一百轴矣今惟絶精只有十轴在有奇书亦续续去矣晋画必可寳葢缘数晋物命所居为宝晋斋身到则挂之当世不复有矣书画不可论价士人难以货取所以通书画博易自是雅致今人收一物与性命俱大可笑人生适目之事看乆即厌时易新玩两适其欲乃是达者   余家最上品书画用姓名字印审定真迹字印神品字印平生真赏印米芾秘箧印宝晋书印米姓翰墨印鉴定法书之印米姓秘玩之印玉印六枚辛夘米芾米芾之印米芾氏印米芾印米芾元章印米芾氏已上六枚白字有此印者皆絶品玉印唯着于书帖其他用米姓清玩之印者皆次品也无下品者其他字印有百枚难防用于上品印也自画古贤唯用玉印   冯永功字世勣有日本着色山水南唐亦命为李思训苏澥浩然处见夀州人摹明皇幸蜀道图人物甚小云是李思训本与宗室仲忽本不同   黄筌画不足收易摹徐熈画不可摹   苏子美黄筌鹡鸰图只苏州有三十本更无少异今院中作屏风画用筌格稍旧退出更无辨处   王晋卿昔易六幅黄筌风牡丹图与余后易戴白牛小幅于才翁子鸿字逺复上有大宗御书戴嵩牛三字其后浙中所在屏风皆是此牡丹图更无辨葢帖屏风易破故也后牛易懐素绢帖及陆机卫恒等摹晋帖与数种同归刘泾王晋卿又尝以韩马照夜白题曰王侍中家物以两度牒置易顔书朱巨川告于余刘以砚山一石易马去及得白牛始自喜以为有韩马戴牛然但少杜荀鹤章得象耳刘既作歌云元章好古过人书画惊世起余作歌云天下爱奇人没量奇不防人奇解相奇人奇物方合璧乞与世间人物様六朝唐盛始兼得访古知名已萧爽人亡物丧付衰梦注想后来逢好尚元章心自鉴秋月一路仍行九霄上家时菜色无斗粟书画奇奇世人望譬如大海沈百宝尔辈乗风得之浪二王褚陆已天作老顾如来更天匠其余缇袭凡几重但见光明烂垂象珍犀瑞锦扶兰茝龙跃鸾惊诃魍魉金仙讵敢触以手雪子玉人聊置掌余家壁素最沈着退舍还师觉难傍世人往往力能干未免目虾终惚恍缄机伪谬各臣妾未覩堂堂笔中王袖间澁缩气如线浄几明窻谩瞻仰从来所有万钱价不即臭帑当火葬倾心妙絶岂求胜妄意临摹须杀谤端居自号书一品好事如封绘三藏诸郎青出即防持未肯充饥谬为驵【书史载薛道祖诗云宁馨动破千金资是也】余衰二物拟髙阁子可専之世无两书来诗往但悠悠尘土斯人正惆怅余答云刘郎收画早甚毕折枝花草首徐熈十年之后始闻道取吾韩戴为神奇迩来白首进道奥学者信有髓与皮始知什袭但遮壁牛马便可裹敝帷峩峩太平老寺主白纱防首无冠蕤武士后列肃大劒宫女旁侍颦修眉神清眸子知寡欲齿露唇反法定饥世人见服似摩诘不知六朝居士衣后人勿把乱唐突梁时笔法了可知道子见之必再拜曹刘何物望藩篱本当第一品天下却缘顾笔在涟漪时初报余得梁武帝像此像今在仲忽处魏泰字道辅有徐熈澄心堂纸画一飞鹑如生智永真草归田赋奇物也   范大珪有富公家折枝梨花古笔非江南蜀画   苏舜钦子美家有毕宏一幅山水奇古题数行云笔势凶险是也   王敏甫收李重光四时纸上横卷花一轴每时则自写论物更谢之意文一篇画一幅字亦少时作花清丽可爱   江南周文矩士女面一如昉衣纹作战笔此葢布文也惟以此为别昉笔秀润匀细   沈括存中收唐人壁画两大轴或一手一面或半身是学者记其难处遂题为真   苏洎及之处收古茴香一枝耆字国老题为阎令画寳月所収李成四幅路上一才子骑马一童随清秀如王维画孟浩然成作人物不过如是他图画人丑怪赌博村野如伶人者皆许道宁専作成时画   李公麟云海州刘先生收王献之画符及神一卷呪小字五斗米道也李伯时只一见求摹不许其子居金陵与王荆公连袂陈元舆帅金陵余托访之云乆为一贵人取去竟不知谁何   蒋永仲收韦侯松一幅千枝万叶非经嵗不成鳞文一一如真笔细圆润   梅泽有张璪涧底松葛氏物余托购乃自取之   古画至唐初皆生绢至吴生周昉韩干后来皆以热汤半熟入粉捶如银板故作人物精彩入笔今人收唐画必以绢辨见文麄便云不是唐非也张僧繇画阎令画世所存者皆生绢南唐画皆麄绢徐熈绢或如布   装背画不须用绢补破处用之绢新时似好展卷乆为硬绢抵之却于不破处破大可惜古书人惜其字故行间勒作痕其字在筒瓦中不破今人得之却以绢或绢背帖所勒行一时平直良乆于字上裂大可惜也纸上书画不可以绢背虽熟绢新终硬文缕磨书画面上成绢纹葢取为骨乆之纸毛是绢所磨也用背纸书画日月损磨墨色在绢上王晋卿旧亦以绢背书初未信乆之取桓温书看墨色见磨在纸上而绢纹透纸始恨之乃以歙薄一张葢而收之其后不用绢也绢素百片必好画文裂各有辨长幅横卷裂文横也横卷直裂裂文直各随轴势裂也直断不当一缕嵗乆卷自两头苏开断不相合不作毛掐则苏也不可伪作其伪者快刀直过当缕两头依旧生作毛起掐又坚纫也湿染色栖缕间干薫者烟臭上深下浅纸古素有一般古香也刘子礼以五百千买钱枢密家画五百轴不开看直交过钱氏喜既交画只一轴卢鸿自画草堂图已直百千矣其他常笔固多也   小八分诗句带笔如行草奇甚今无此体   宗室君发以七百千置阎立本太宗步辇图以熟绢通身背画经梅便两边脱磨得画面苏落   文彦博以古画背作匣意在宝惜然贴绢背着绷损愈疾今人屏风俗画一二年即断裂恰恰苏落也匣是收壁画制书画以时卷舒近人手频自不壊嵗乆不开者随轴干断裂脆粘补不成也   王球字防玉有两汉而下至隋古帝王像云形状有怪甚者恨未见之此可访为秘阁物也   檀香辟湿气画必用檀轴有益开匣有香而无糊气又辟蠹也若玉轴以古檀为身檀身重今却取两片刳中空合柄轴凿乃轻轻不损画常卷必用桐杉佳也轴重损绢轴不宜用金银既俗且招盗若桓灵寳不然水晶作轴挂幅必两头坠性重蜀青圆钱双鸎锦最俗不可背古画只背今人装堂亦俗也   苏木为轴以石灰汤转色嵗乆愈佳又性轻角轴引虫又开轴多有湿臭气檀犀同匣共发古香纸素既古自有古香也   范寛山水嶪嶪如恒岱逺山多正面折落有势晩年用墨太多土石不分本朝自无人出其右溪出深虚水若有声其作雪山全师世所谓王摩诘   王士元山水作渔村浦屿雪景类江南画王巩定国收四幅后与王晋卿命为王右丞矣赵叔盎伯充处有摹本   余以范寛图易僧梦休雪竹一幅巨石倒影下落叶数片浮水上旁一枯木亦倒影后易韦马于蒋长源凡去十一种物方得蒋后易与王诜今蔡胜道有六幅长丈余奇甚大屋梁方可挂森森如坐竹下   濮州李文定丞相家画三等上等书名用名印中等书字用字印下等亦用字印押字而已及收钟王迹甚多未得见   江东漕李孝广字世美处有钟王迹尝于金陵重背拆下背纸乃硾熟唐人门刺其孙奉世语余如此近官太常遂得见   王冀公家书画用太原钦若图书品少精者余尝于蒋氏得此镀金大印刘巨济借未还   大年收得南唐集贤院御书印乃墨用于文房书画者大年收古绢本横卷经书画皆精过于当时西升经冯京当世托王定国背西升经其古绢纸背四五分透别装作一卷   道士牛戬笔落麄豪纵放亦不俗格固在艾宣恵崇宝觉张泾之上也   李甲华亭逸人作逸笔翎毛有意外趣木不佳   范大珪字君锡富郑公壻同行相国寺以七百金于常卖处买得雪图破碎甚古如世所谓王维者刘伯玉相值笑问买何物因众中展示伯玉曰此谁笔余曰王维伯玉曰然适行一遭不见其有所归乎余假范人持之良乆并范不见翌日去取云已送西京背同行梅子平大怒曰吾证也可理于官岂有此理余笑曰吾故人也因以赠之今二十年矣范卒已十年不知所在   赵叔盎收张璪松石一轴李公炤家物已破糜不可重背   叶助字天祐收蜀范琼画梁武帝写志公图一幅武帝白冠衣褐晋尚白宋齐梁陈习见不同各以所尚色皆白防帝首叔季文物如此岂非余分国位乎顾恺之画维摩犹白首周木徳冕皆尚青仲尼曰吾殷人也生于宋故服章甫之冠此殷制殷水徳故尚端章甫皆黒色也封二王后各行其正朔服其文物也汉火徳尚赤用赤帻舜土徳尚黄故服黄冠图宜触类而长之乃不凡   王通元经书晋宋齐梁陈三有余意也   江南陈常以飞白笔作树石有清逸意人物不工折枝花亦以逸笔一抹为枝以色乱防花欲夺造化本朝妙工也邹极大夫有之   池州匠作秋浦九华峰有趣师董源   髙公绘字君素又有张璪涧底松山上苗山水一轴唐韩干图于阗所进黄马一轴马翘举雄杰余感今无此马故赋云方唐牧之至盛有天骨之超俊勒四十万之数而随方以分色焉此马居其中以为镇目星角而电发蹄捥踣以风迅鬐龙颙而孤起耳鳯耸以双峻翠华建而出步阊阖下而轻喷低驽羣而不嘶横秋风以独韵若夫跃溪舒急冒絮征叛直突则建徳项势横驰则世充领断皆絶材以比徳敢伺蹶以致吝岂肯浪逐苜蓿之坡葢常下视八方之骏髙标雄跨而狮子让狞逸气下衰而照夜矜穏于是风靡格頽色妙才骀入仗不动终日如坯乃得玉为衔饰绣作鞍儓防秣粟豢肉胀筋埋其报徳也葢不如偷卢噬盗策蹇胜柴铸黄蜗而吐水画白泽以除灾但觉駞垂就节鼠伏防猜妬心虽厉驯号斯谐誓俛首以毕世未伏枥以兴懐所谓英风顿尽冗仗常排嗟乎若不市骏骨致龙媒如此马者一旦天子廵朔方升乔岳扫四裔之尘较岐阳之猎则飞黄腰防籋云追电何所从而遽来又有唐蜀中画雪山世以为王维也劒门闗图雪景五代笔也又有唐画山水双短幅徐熈海棠双幅二轴江南装堂画富艳有生意赵叔盎亦有一轴   王晋卿收江南画小雪山二轴易余嵗余小木一笔纒起作枝叶如草书不俗后易书与苏之友李伯时云其父所收失去知在晋卿家不知归余恨不得易云王维笔非也   余收易元吉逸色笔作芦如真上一鸜鹆活动晋卿借去不归   徐熈风牡丹图叶几千余片花只三朶一在正面一在右一在众枝乱叶之背石窍圆润上有一猫儿余恶画猫数欲翦去后易研与唐林夫蒋长源以二十千置黄筌画狸猫颤葧荷甚工   薛绍彭道祖有花下一金盆盆旁鹁鸠谓之金盆鹁鸠岂是名画可笑又收吴王斫鲙图江南衣文金冠右袵红衫大榻上背擦两手吴王衣不当右袵   济州破朱浮墓有石壁上刻车服人物平生随品所乗曰府君作令时车是曲辕驾一马车轮略离地上一葢坐一人三梁冠面与马尾平对自执绥马有裙遮其尾一人御又曰作京兆尹时四马辕小曲车差髙葢下坐仪卫多有曰鲜明队又某队队十人骑马作一队内一队背持铙多不能纪也从者皆冠   唐人软裹葢礼乐阙则士习贱服以不违俗为美余初惑之当俟君子留意耆旧言士子国初皆顶鹿皮冠弁遗制也更无头巾掠子必带箆所以褁帽则必用箆子约发客至即言容梳褁乃去皮冠梳发角加后以入幞头巾子中箆约发乃出客去复如是其后方有丝绢作掠子掠起发顶帽出入不敢使尊者见既归于门背取下掠子箆约发讫乃敢入恐尊者令免帽见之为大不谨也又其后方见用紫罗为无顶头巾谓之额子犹不敢习庶人头巾其后举人始以紫纱罗为长顶头巾垂至背以别庶人黔首今则士人皆戴庶人花顶头巾稍作幅巾逍遥巾额子则为不敬衣用褁肚勒帛则为是近又以半臂军服被甲上不带者谓之背子以为重礼无则为无礼不知今之士服大带拖绅乃为礼不带左袵非士服此必有君子制之矣汉制从者巾与殷毋追同今头巾若不作花顶而四带两小者在发两差大者垂则此制也礼岂有他君子制之耳余为涟水古徐州境每民去巾下必有鹿楮皮冠此古俗所着良足美也又唐初画举人必鹿皮冠缝掖大袖黄衣短至膝长白裳也萧翼御史至越见辨才云着黄衣大袖如山东举子用证未软褁曰襴也李白像鹿皮冠大袖黄袍服亦其制也   又有麟鳯图半篆半隶以九字九行为率云惟永建元年秋十月飨时山阳太守河内孙君见碑不合礼掾重造记初瑞象麟鳯其铭辞曰汉威徳中兴即政二年辛酉之节首歴四十青龙起云云三月季春爰易立碑石顺礼典文九九度数万世常存又一云天有奇鸟名曰鳯凰时下有徳民富国昌黄龙嘉禾皆不隠藏汉徳巍巍永布宣天有奇兽名曰麒麟时下有徳安国富民忠臣竭节义以修身闻愆来善明明我君不知九字九行之数合何典必有识者麟鳯状一角直上髙如足翘如恶马鳯冠髙尾长甚可恠也余题曰非篆非科璞已雕形容振振与萧萧曽因忠厚方周徳坐想訏谟览舜韶汉徳已衰还应孽鲁邦既弱不为妖虚斋自是惊人玩不胜雄狐逐怒雕嘉祐中一贵人使江南携韩马一匹行及回渡采石矶风大作三日不可过欲过又大作于是祷于中元水府庙典祀也是夕梦神告留马当相济翌日诣庙献之风止乃度至今典于庙中因知天才神不能化天生是物自然而生自乗秀气而成才也天不能资神不能化所以玉楼成必李贺记也   苏耆少子风神如画目如防漆面如凝脂天男相画不及有器度好学一旦相国寺遇其兄问安否曰已不幸吾曰岂神夺之乎君大惊曰一旦梦嫁其妻而议婚心恶之又一旦梦神迎婚礼因得疾医曰不可治翌日卒公非神人也何从知之   有吴中一士大夫好画而装背以旧古为辨仍必以名画记差古人名尝得一七元画题云梁元帝画也又得一伏羲画卦像题云史皇画也问所自荅云得于其孙了不知轩辕孙史皇孙也若是史皇孙必于戾园得之其他画称是尝见余家顾恺之维摩更不论笔法便云若如此近世画甚易得顾侍史曰明日教胡常卖寻两本后数日果有两凡俗本即题曰顾恺之维摩陆探微维摩题顾恺之者无文殊只一身是曽见瓦棺像者也其一有文殊睡狮子故曰陆探微曽见甘露陆探微有张目狮子故也此收章得象杜荀鹤之流其兄有鉴别曰舍弟极损终与一日烧了防其先化不然梁元帝又梦秦始皇也士流当以此为戒其物不必多以百轴之费置一轴好画不为费以五镮价置一百轴缪画何用黄卷五经赤轴三史犹有俟于抄录若如是佛画止可渡江投水府也   涟漪蓝氏收晋画浑天图直五尺素画不作圜势别作一小圈画北斗紫极亦易于防阅又列位多异于常图余尝作天説以究天地日月旁侧之形盈亏之质作成昼夜图六十本因得究潮大小又为昼夜六十图所引六经以黜古今百家星厯之妄説又着潮説以证卢肇皮日休之缘饰释氏假佛之诡论将上之御府藏之名山   余杭刻印五声音六律十二宫旋相为君图极精微夫五音之声出于五行自然之理管仲深明其要着其形似太平之具也作乐之道必自此始沈隠侯只知四声求其宫声不得乃分平声为二以欺后学几于千年无人辨正愚陋之人从而祖述作为字母谨守前説陆徳明亦复吴音其祖説故以东冬为异中钟为别以象为奬以上为赏因其吴音以聋后学莫之能正余于是以五方立五行求五音乃得一声于孟仲季位因金寄土了然明白字字调声五音皆具削去平上去入之号表以宫商角徴羽之名有声无形互相假借千嵗之后疑互判清太初漏露神奸鬼秘无所逃形着云大宋五音正韵用以制律作乐能召太和致太平藏之名山百世以俟与我同志者不徒为蒙陋生设也   鉴阅佛像故事图有以劝戒为上其次山水有无穷之趣尤是烟云雾景为佳其次竹木水石其次花草至于士女翎毛贵游戏阅不入清玩   李文定孙奉世子孝端字师端收薛稷二鹤唐李升着色画二轴三幅山水舟舫小人物精细两幅画林石岸茅亭溪水数道士闲适人物差大反不工于小者石岸天成都无笔踪其三幅峯峦秀拔山顶蒙茸作逺林岩峦洞穴松林层际木身圆挺都无笔踪其二度非嵗月不可了一画人间未见其如此之细且工虽大密茂林中不虚而种种木叶古未有伦今固无有与余得于丁氏者无以异也   雒阳张状元师徳家多名画其侄孙南都倅兟字茂宗处见唐画嵇康广陵散松石逺岸奇古所书故事空民字世未见同品画真佳作也黄筌六幅着色山水有江南徐崇嗣桃六幅折枝江南周文矩士女徐熈鳊鱼蟹皆有丁晋公亲题印余画皆张状元及景俭字印李成淡墨如梦雾中石如云动多巧少真意范寛势虽雄杰然深暗如暮夜晦暝土石不分物象之幽雅品固在李成上   闗同麄山工闗河之势峯峦少秀气   董源峰顶不工絶涧危径幽壑荒迥率多真意   巨然明润郁葱最有爽气矾头太多   荆浩善为云中山顶四面峻厚   王球防玉家古帝王像后一年余于毕相孙仲荀处见白麻纸不装像云杨褒尝摹去乃防玉所购上有之美印记   赵叔盎云线褊绦濶指半丝细如绵者作画带不生毛以刀刺褾中开丝缕间套挂褾后卷即缚之又不在画心省损画无折带隠痕寻常画多中损者缚破故也书多腰损亦然略略缚之乌用力   宗室仲仪收古庐山图一半几是六朝笔位置寺基与唐及今不同石不皴林木格髙挽舟人色舟制非近古今所惜不全也   毕仲钦家有荆浩山水一轴   毕仲游家有六轴闗同画   王钦臣长子有六幅闗同古本特奇董源四幅真意可爱   刁约家有董源雾景四轴   林虞家有王维六幅雪图董源八幅李成雪图   余家收纸本曹不兴画如意轮一轴   嘉祐中三人收画杨褒邵必石休皆酷好竭力收后余阅三家画石氏差优杨以四世五公字印号之无一轴佳者邵印多巧篆字其旁大略标位髙略似江南画即题曰徐熈蜀画星神便题曰阎立本王维韩滉皆可絶倒其孙携韩滉散牧图至乃双幅上驴二十余枚不及崔白辈绢素染深黄丝文总索价四百贯面上左以粉作牌子题曰韩晋公散牧图不疑家宝其上一印镇江军节度使印是油单印者其大四寸许文麄下一印只略有唐印最小乂文细诸人共笑其伪乆之无人信遂以五十千质与江氏而去因嗟之曰华堂之上清晨一羣驴子厮咬是何气象   颍州公库顾恺之维摩百补是唐杜牧之摹寄颍守本者置在斋龛不携去精彩照人前后士大夫家所传无一毫似葢京西工拙其屏风上山水林木奇古坡岸皴如董源乃知人称江南葢自顾以来皆一様隋唐及南唐至巨然不移至今池州谢氏亦作此体余得隋画金陵图于毕相孙亦同此体余因题其顾画幅上云米芾审定是杜牧之本仍以拨发司印印之葢证勾谌刻石妄指为人易去也余与颍签善托寻善工摹须切记似凡三寄蜡本无一笔似者或可上之御府乞国工摹赐世间为千年之传如唐文皇兰亭岂非一代盛美真绢色淡虽百破而色明白精神彩色如新惟佛像多经香烟薫损本色   染绢作湿香色栖尘纹间最易辨仍葢色上作一重古破不直裂须连两三经不可伪作   薛绍彭家三天女谓之顾恺之实唐初画   邵必家维摩文殊六朝画西山十二真君亦其次题为阎立本   余相国寺中八金得纸桃两枝绿叶虫透背二叶着桃上二桃突兀高出纸素徐熈真笔也   钱世京家谢灵运盘足坐像亦奇古   髙公绘家杏花二枝百破碎无名在徐黄上自余家往江州张氏收李重光道装像神骨俱全云是顾宏中笔沈括收毕宏画两幅一轴上以大青和墨大笔直抹不皴作柱天髙半峰满八分一幅至向下作斜凿开曲栏约峻崕一瀑落下两大石塞路头一幅作一圆平山半腰云遮下碛石数块一童抱琴由曲栏转山去一古木卧奇石奇古沈谪秀日见之及居润问之云已易与人竟不再出至今常在梦寐   説郛卷九十二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画品【李廌】   畨客入朝图   梁元帝为荆州刺史日所画粉本鲁国而上二十有五国皆写其使者欲见胡越一家要荒种落共来王之职其状貌各不同然皆野恠寖陋无华人气韵如丁简公家凌烟功臣孔子七十门人小様亦唐朝粉本形性态度人人殊品画家葢以此为能事也此图题字殊妙髙昌等国皆注云贞观某年所灭又落笔气韵阎立本所作职贡图亦相若得非立本摹元帝旧本乎或以为梁元帝所作传至贞观后人因事记于题下亦未可知然画笔神妙不必较其名氏或梁元帝或阎立本皆数百年前第一品画也纸缝有褚长文审定印章长文鉴画有名于古定然知非此不凡也   大悲观音像   唐大中年范琼所画像躯不盈尺而三十六臂皆端重安穏如汝州香山大悲化身自作塑像襄阳东津大悲化身自作画像意韵相若葢臂手虽多左右对偶其意相应混然天成不见其有余所执诸物各尽其妙笔迹如缕而精劲温润妙穷毫厘其卢楞伽曹仲宣之徒欤   春龙起蛰图   蜀文成殿下道院军将孙位所作山临大江有二龙自山下出龙蜿蜒骧首云间水随云气布上雨自爪鬛中出鱼虾随之或半空而陨一龙尾尚在穴前踞大石而蹲举首望云中意欲俱往怒爪如腥草木尽靡波涛震骇涧谷弥漫山下桥路皆没山中居民老小聚观阖户阚牗人人惊畏若屋颠坠笔势超轶气象雄放非其胸中磊落不凡能窥神物变化穷究百物情状未易能也位后名异葢遇异人得度世法信乎非俗士也   楼居仙图   郭忠恕恕先所作中书令赵韩王普思黙堂印相国王冀公钦若太原钦若图书作石似李思训作树似王摩诘至于屋木楼阁恕先自为一家最为独妙栋梁楹桷望之中虚若可提足防楯牖户则若可以扪歴而开阖之也以毫计寸以分计尺以尺计丈増而倍之以作大宇皆中规度曽无小差非至详至悉委曲于法度之内者不能也然恕先仕于朝跅防不羁放浪玩世卒以傲恣流窜海岛中道仆地蜕形仙去其图写楼居乃如此精密非徒精密也萧散简逺无尘埃气东坡先生尝为之赞长松参天苍壁挿水缥缈飞观凭栏谁子空蒙寂歴烟雨灭没恕先生焉呼之或出非神仙中人孰能知神仙之乐而审于画也予尝见恕先清泰元年所作盘车图粉本水磨大图今并此图最能知其妙处孔子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庄子所谓猖狂妄行而蹈乎大方者乎其为人无法度如彼其为画有法度如此则知天下妙理从容自能中度使恕先规度量而为之则亦疲矣恕先亦为是乎   仙游图   唐闗同所作故相国丁公印章在焉同画山水入妙然于人物非工每有得意者必使胡翼主人物此图神仙翼所作也大石丛立矻然万仞色若精铁上无尘埃下无粪壤四面斩絶不通人迹而深岩委涧有楼观洞府鸾鹤花竹之胜杖履而遨游者皆羽毛飘飘若仰风而上征者非仙灵所居而何石之并者左右视之各见其圆鋭长短逺近之势石之坐卧者上下视之各见其方圜广狭薄厚之形笔墨畧到便能移人心目使人必求其意趣此又足以见其能也   鹤竹图   南唐朝霸府之库物旧有集贤院印章梅翰林询涂去故印复用梅昌言印以葢之徐熈所作也藂生竹篠根干节叶皆用浓墨麄笔其间栉比畧以青绿防拂而其梢萧然有拂云之气两鹤驯啄其下羽翼鲜华啄欲鸣距欲动地近时画师作翎毛务以疏渲细密为工一羽虽似而举体或不得其大全虽羽毛不复疏渲分布众采映带而成生意真态无不具非造妙自然莫能至此   棘鹞柘条铜嘴   皆南唐钟隠所作隠天台人以其隠于钟山遂为姓名葢处士也画笔髙澹简逺工于用墨笔迹混成外无棱刺木身鸟羽皆用淡色意就而成世俗画雕狸鹰兎鹞雉鹯雀之类皆作禽奋搏击之状欲示其猛隠所作鹞子坐枯枝上貌甚闲暇注目草中之鹌其意欲取蹲缩作得兵家所谓鸷鸟之击必匿之形使人想其霜拳老足必无虚下也世俗铜嘴多作环子艳妇雕笼采缕以为之饰虽或工巧而凡猥可憎隠所作铜嘴坐柘条上有得隂忘之意傍有大树苍皮藓驳下有藂竹茂密春风野色骀荡在目然老树欹卧不见条枚竹枝虽多景若未尽当是金陵霸府中大屏之一扇或大图之一幅笔墨相若而景物与此连属疑为此画之旁轴惜乎不能观其全也   荧惑像   朱发森然上冲冠荷长防貌甚忿怒口鼻出息烟熖皆飞然气息超然有天人之意   应感公像   秦蜀守李氷之子开二江制水怪蜀人徳之祠于灌口二郎者也风貌甚都威严然挟弹遨游于二江之边成庙食之气   雪钟馗   破巾短褐束缚一鬼荷于担端行雪林中想见武举不第胸中未平又怒鬼物扰人擒捕击抟戏用余勇也皆孙知微所作知微华阳真人有尊行寓意于画隠者也笔墨神妙超然度越众人乖崖公咏镇蜀雅闻其名欲一见之终不可致张公去在僧舍饮亟损车骑却鸣驺往诣之即投阁遁去乖崖公还朝出劒闗逢一村童持知微书负一箧迎道左书曰公所喜者画也今以二图为献问知微所在即曰适一山人以书授我信去已逺矣张公益叹其髙余外曽祖正恵马公知节守成都知微日居府中相从甚善得画最多马公解所服金带赠之即系于纻袍上人见其标韵萧散白衣金带皆以为孙思邈李太白也马公在前朝贵人中最名识画一时公卿家画往往听其审定葢乆与知微语得辨之要故也   大佛像   蜀张南本所作也世之画史但能写物之定形故水火之状难尽其变始张南本与孙位并学画水皆得其法南本以为同能不如独胜遂専意画火独得其妙今此辟支佛结跏趺坐火周其身笔气猋鋭得火之性观者以烟飞电掣烈烈有焚林燎原之势佛以定慧力坐其间安然不动则毫末小利害足以动其心乎予为之偈曰大士坐禅心若水月火周其身炽熖炎烈静观无始火本不热与火相忘何生何灭吾观若人孰惧烧劫   寒曝背图   蜀黄监所作【即黄筌也】笔墨老硬无少柔媚监平时所作雀竹鱼鼈龙亦皆淡色鲜华以示其巧此独为水墨枯林之下一蹒跚曳尾而行若春雷已动余寒未去负朝阳以曝其背有舒缓弯跧之态其趣甚乐顷在丞相尤公家见监一笔与此无异但其色光泽水旁之草方茂葢方自水中出又非寒时其状不得不殊故观者当审其画时用意处也   正坐佛   唐赵公祐所作予逺祖相国卫公为浙西观察使幕中僚也世俗画佛菩萨者或作西域相则拳发虬髯穹鼻黝目一如胡人或作庄严相妍柔姣好奇衣寳服一如妇人皆失之矣公祐所作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皆具而慈悲威重有巍巍天人师之容笔迹劲细用色精密缣素暗腐而丹青不渝真可宝也   玉皇朝防图   蜀石恪所作天仙灵官金童玉女三官太乙七元四圣经纬星宿风雨雷电诸神岳渎君长地上地下主者皆集于帝所玉皇大天帝南面端扆而坐众真仰首承望清光见之者神爽超然如在乎通明殿中也恪性不羁滑稽玩世故画笔豪放出入绳检之外而不失其奇所以作形相或丑怪奇倔以示变水府官吏或系鱼蟹于腰以侮观者顷见恪所作翁媪尝醋图褰鼻撮口以明其酸又尝见恪所作鬼百戏图钟馗夫妇对案置酒供张果肴乃执事左右皆述其情态前有大小鬼数十合乐呈伎俩曲尽其妙此图玉皇像不敢深戏然犹不免悬蟹欲调后人之一笑也   渡水牛出林虎   皆朱梁时道士厉归真所作缺岸平波逺山坡青林浅草牛与牧人情味俱适笔简意尽气韵萧爽与戴嵩韩滉所画未知其孰贤也归真画虎毛色明润其视躭躭有威加百兽之意尝作棚于山中大木上下观虎欲见真态又或自衣虎皮跳踯于庭以思仿其势今观此图非心识意解未易得其自然也   普陁观音像   蜀勾龙爽所作具天人种种殊相宝珠缨络铢衣绀髻使人瞻之敬心自起笔气清润意通幻妙所居普陀伽山在海岸孤絶处烟峦蒙密佳气蔼然予尝与徳鳞雨后望襄阳鳯林诸山气象畧相似颇恨是中无此大士也   紫微朝防图   朱梁时将军张图所作帝被衮执圭五星七曜七元四圣左右执侍十二宫神二十八舍星各居其次乗云来下其容色皆端敬其服章皆严谨道家谓玉皇大帝为众仙天子紫微大天帝为众星天子观此图者知君臣之义虽九天之上亦未尝废也图作衣文不思吴衣当风曹衣出水之例用浓墨麄笔如草书颤掣飞动势极豪放至于作面与手及诸服饰仪物则用细笔轻色详缓端慎无一欹仄亦一家之妙用   乳虎图   宣城包鼎所作绢素虽破而毛色精润如新包氏以虎世其家而鼎之所画居最虎天下之至猛于牵制父子牝牡之情则虽威而不怒荒榛赤草鸟噪其上两虎引子而行意甚安佚其雄前行观其意中亦有御卫之意小虎爪牙未备已有食牛之气但吞噬之兽夫妇父子相从而羣行人或遇之诚可惧也   被发观音变相   在水中石上袭衣宝络被髪按劒而坐非近时所能为必五代或晩唐名辈所作笔细而有力似吴道独设色太重衣上花文不类吴笔或云朱繇疑或是也观世音闻声以示现今此形相世所罕作吾弗知其为何等身得度故现此身而为説法也   归龙入海图   毗陵戚化元所作笔力峥嵘善作风浪起伏之势令人心目漾一龙蜿蜒翔于水上然先后之浪皆匀未有翻涌濆薄之形云气虽从然不自水出予见而知之曰此非游龙出海图乃归龙入海图也因以名之   菡蓞图   赵昌作昌善画花设色明润笔迹柔美国朝以来有名于蜀士大夫旧云徐熈画花传花神赵昌画花写花形然比之徐熈则差劣其后镡宏王友之辈皆弗逮也莲荷花生泥汚之中出于水而不着水昌此花标韵清逺能识此意耳   长带观音   龙眠居士李伯时所作名公麟登进士第以文学有名于时学佛悟道深得微防立朝籍籍有声博求钟鼎古器珪璧宝玩森然满家雅好画心通意微直造妙葢其天才轶举皆过人也士大夫以谓鞍马愈于韩干佛像可近吴道山水似李思训人物似韩滉非过论也今观此像固非世俗可以彷佛而绅带特长一身有半葢出奇异使世俗惊惑而不失其胜絶处也比见伯时为延安吕观文吉甫作石上卧观音像前此未闻有此様亦出奇也唐阎立本杨炎能画不害其为贵人王维郑防能画不害其为贤士国朝燕龙图穆之宋郎中复古与伯时皆能画何愧于古耶   画鉴【汤垕】   采真子妙于考古在京师时与鉴书博士柯君敬仲论画遂着此书用意精到悉有据依惜乎尚多疏略乃为删补编次成帙名曰画鉴后有髙识赏其知言采真子东楚汤垕君载之自号也   吴画   曹弗兴古称善画作人物衣纹皴绉画家谓曹衣出水吴带当风宣和内府刻意摉访不过兵符图一卷余常见于一人家上有绍兴题印笔意神彩疑是唐末宋初人所为也   晋画   衞协晋人也唐名画记品第在顾生之上世不多见其迹画谱所传髙士图刺虎图余并见之乃唐末五代人所为耳真迹不可得见矣   顾恺之画如春蚕吐丝初见甚平易且形似时或有失细视之六法兼备有不可以语言文字形容者曽见初平起石图夏禹治水洛神赋小身天王其笔意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皆出自然傅染人物容貌以浓色微加防缀不求藻饰唐吴道早年常摹恺之画位置笔意大能彷佛宣和绍兴便作题真迹览者不可不察也   六朝画   陆探微与恺之齐名余平生止见文殊降灵真迹部从人物共八十人飞仙四皆各有妙处内亦有畨僧手持髑髅盂者葢西域俗然此卷行笔细无纎毫遗恨望之神采动人真希世之宝也今藏秘府后见维摩像观音像摩利支天像皆不迨之张彦逺谓风神遒举画力顿挫一防一拂动笔新竒非虚言也   展子防画山水法唐李将军父子多宗之画人物描法甚细随以色晕开余尝见故实人物春山人马等图又见北齐后主幸晋阳宫图人物面部神彩如生意度具足可为唐画之祖   六朝人画鲁义姑图一兵士持戈作勇猛之势义姑作安详荅问之态弃所生子于地作畏惧怖急挽母衣之状而所抱之子以两手抱义姑之项囘视兵士一一如生笔法细润傅色鲜明望而知其非唐画旧藏申屠大用家今归义兴王氏王藏缪画至三百轴此为最也   唐画   阎立本画三清像异国人物职贡图传法大士像五星像皆宣和明昌物余并见之及见步辇图画太宗坐步辇上宫人十余舆辇皆曲眉丰颊神采如生一朱衣髯官执笏引班后有賛普使者服小团花衣及一从者賛皇李卫公小篆题其上唐人八分书賛普辞婚事宋髙宗题印完真奇物也   王芝子庆家收阎令画西域图为唐画第一赵集贤子昻题其后云画惟人物最难器物举止又古人所特留意者此一一备尽其妙至于髪采生动有欲语状葢在虚无之间真神品也   吴道子笔法超妙为百代画圣早年行笔磊落挥霍如莼菜条人物有八图生意活动方圆平正髙下曲直折算停分莫不如意其傅采于焦墨痕中畧施微染自然超出缣素世谓之吴褒当风弟子甚多如卢棱伽杨廷光其尤者也五代朱繇一像行笔甚细恐其弟子辈所为耳   王右丞维工人物山水笔意清润画罗汉佛像至佳平生喜作雪景劒阁栈道螺岗晓行捕鱼雪滩村墟等图其画辋川图世之最著者也葢其胸次潇洒意之所至落笔便与庸史不同   周昉善画贵游人物善写真作士女多秾丽丰肥有富贵气   李思训画着色山水用金碧辉映为一家法其子昭道变父之势妙又过之时人号为大李将军小李将军至五代蜀人李升工画着色山水亦呼为小李将军宋宗室伯驹字千里复仿效为之妩媚无古意余尝见神女图明皇御苑出游图皆思训平生合作也又见昭道海岸图绢素百碎粗存神采观其笔墨之源皆出展子防辈也   曹霸画人马笔墨沈着神采生动余平生凡四见真迹一奚官试马图在申屠侍御家一调马图在李士家并宋髙宗题印其一下槽马图一黑一骝色圉人背立见须眉髣髴竒甚其一余所藏人马图红衣美髯奚官牵玉面骍绿衣阉官牵照夜白笔意神采与前三画同赵集贤子昻尝题云唐人善画马者甚众而曹韩为之最葢其命意髙古不求形似所以出众工之右耳此卷曹笔无疑圉人太仆自有一种气象非世俗所能知也集贤当代赏识岂欺我哉   韦偃画马松石更佳世不多见其笔法磊落挥霍振动杜子美诗所谓戏拈秃笔扫骅骝倐见骐驎出东壁者余尝收红韀覆背骏马图笔力劲健騣尾可数如顔鲁公书法往嵗鲜于伯几见之惊叹累日尝赋诗曰渥洼产马如产龙韦偃画马如画松竒文也惜不成章而卒韩干初师陈闳后师曹霸画马得骨肉停均法遂与曹韦并驰争先及画贵游人物各臻其妙至于傅染色入缣素余尝见其人马图在钱唐王氏二奚官引连钱骢燕支骄又见一卷朱衣白防人骑枣骝五明马四蹄破碎如行水中乃李伯时旧藏在京师见明皇试马图三马图调马图五陵游侠图照夜白粉本上有干自书内供奉韩干照夜白粉本十字要知唐人画马虽多如曹韦韩特其最著者后世李公麟伯时画马専师之亦可谓优入圣域者也   戴嵩専画牛为韩晋公滉幕客専师法于韩而青出于蓝者也不惟画牛至于川原树石牧子樵童亦各臻妙余凡七见真迹一在扬州司徳用家二牛相鬬毛骨竦然一在四明士人家一牛引犊竒甚又见三牛图渡水牛归牧图皆合作也古人云牛畜非文房清玩若其笔意清润开卷古意勃然有田家原野气象余于嵩有取焉   韩晋公滉画人物及爲牛图尝见其田家移居图村童螘戏图醉客图鼔腹图醉学士图及牛图数本人物源流顾陆牛图是其所长戴嵩得其绪余有名于世是葢人物不及而牛独过之也   陈闳开元中画人物得名明皇幸蜀作金桥图人物闳主之余见其照夜白马图笔法细润不在曹韩下唐人花鸟边鸾最为驰誉大抵精于设色秾艳如生其佗画者虽多互有得失歴五代而得黄筌资集诸家之善山水师李升鹤师薛稷龙水师孙位至于花竹翎毛超出众史筌之可齐名者惟江南徐熈熈志趣髙逺画草木虫鱼妙夺造化非世之画工所可及也熈画花落笔颇重中略施丹粉生意勃然黄之子居宝居宷熈之孙崇嗣崇矩各得一家学熈之下有唐希雅亦佳多作颤笔棘针是効其主李重光画法后有长沙易元吉作花果禽畜尤长于獐猿多游山林窥猨狖禽鸟之乐图其天趣若赵昌惟以傅染为工求其骨法气韵稍劣也又如滕昌祐丘庆余葛守昌崔白艾宣丁贶之徒皆得其绪余以成一家要知花鸟一科唐之边鸾宋之徐黄为古今防式所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也   尉迟乙僧外国人作佛像甚佳用色沈着堆起绢素而不隠指平生凡四见真迹要不在卢棱伽之下杨庭光学吴生行笔甚细而不弱画佛像多在山林中杂画一一臻妙   裴寛善画小马宣和所藏一卷余尝见之作山林间小马十数萧散闲适笔墨甚闲雅真竒作也   张璪松石清润可爱平生尝见四本并佳后得山堂琴防图赵子昻见之欲得不与因题云张璪松人间最少此卷幽深平逺如行山隂道中诚宝绘也   翟琰师吴生笔法大不及惟得傅色之法尝见孔雀明王像甚佳   周古言画在周昉之下文矩之上有夜游图传于世张萱工士女人物尤长于婴儿不在周昉之右平生凡见十许本皆古作画妇人以朱晕耳根以此为别览者不可不知也   王洽泼墨成山水烟云惨淡脱去笔墨畦町余少时见一幅甚有意度今日思之始知为洽画再不可见也汤子升画人物极妙江南人家有铸鉴图真竒物也卢鸿一画传世不多余见数人摩其草堂图笔意位置清气袭人真迹可知其妙也   范长夀醉道图曽见二本皆真轴笔法实可爱用色亦润   蜀人画山水人物皆以孙位为师龙水尤位所长者也世言孙位画水张南本画火水火本无情之物二公深得其理常见孙位水官鱼龙出没于海涛神鬼变灭于云汉览之凛凛然真杰作也   唐无名人画至多要皆望而知其为唐人别有一种气象非宋人所可比也   荆浩山水为唐末之冠闗仝尝师之浩自号洪谷子作山水诀为范寛辈之祖   陆晃画人物极工元章画史称其庶人章余常从同里叶氏见之描法甚细而有力又有解厄天官像等数图皆粗恶可厌葢晃画自有二种细者为上   五代左礼与韩虬同名画佛入妙曽见画十六身小罗汉坐岩石中笔意甚工不在韩虬下   闗仝雾锁山闗图差嫩是早年真迹在京师人家董元天真烂熳平淡多姿唐无此品在毕宏上此米元章议论唐画山水至宋始备如元又在诸公之上树石幽润峰峦清深蚤年矾头颇多暮年一洗旧习余于秘府见春龙出蛰图孔子失虞丘子春山图溪岸图秋山图及窠石二帧于人间约见二十本皆其平生得意合作元之后有钟陵僧巨然及刘道士刘与巨然同时画亦同但刘画则以道士在左巨然则以僧在左以为别耳要皆各得元之一体至米氏父子用其遗法别出新意自成一家然得元之正者巨然为最也   董元山水有二种一様水墨矾头疎林远树平逺幽深山石作麻皮皴一様着色皴文甚少用色秾古人物多用红青衣人面亦用粉素者二种皆佳作也   周文矩画人物宗周昉但多颤掣笔是学其主李重光书法如此至画士女则无颤笔   李后主命周文矩顾仲图韩熈载夜燕图余见周画二本至京师见仲笔与周事迹稍异有史魏王浩题字并绍勲印虽非文房清玩亦可为淫乐之戒耳徐熈画花果多在澄心纸上至于画绢绢文稍麄元章谓徐熈绢如布是也   唐希雅弟忠祚花鸟亦入妙品在易元吉之下若用墨作棘针易不能及之也   李升画山水常见之至京师见西岳降霛图人物百余体势生动有未填面目者是其稿本上有绍兴题印若无之则以为唐人稿本也   道士牛一畿信笔作寒鹊野雉佳甚   宣和画谱载唐李渐画马笔和气调今古无俦及见三马图与所闻甚不逮然自有一种气韵不可以形似求之也   支仲元画神仙人物多作弈棋之势笔法师顾陆细有力人物清润不俗每见髙宗题作晋六朝髙古名笔者多仲元所作当有知者赏余言   唐画龙图在东浙钱氏家绢十二幅作二帧其髙下称是中心画一龙头一左臂云气腾涌墨痕如臂大笔迹圆劲沈着如印一鳞如二尺盘大不知当时用何笔如此峻利上有吴越钱王大书曰感应祈雨神龙并书事迹旧题作吴道子要知唐人无疑也   尝见纸上画一人一骑甚佳后题永徽年月日太原王画不知为何人徧考不出信知唐人能画者固多纪录不能尽也   士女之工在于得其闺阁之态唐周昉张萱五代杜霄周文矩下及苏汉臣辈皆得其妙不在施朱傅粉镂金佩玉以饰为工余尝见收宫女图文矩笔也置玉笛于腰带中目观指爪情意凝竚知其有所思也又见文矩画髙僧试笔图见钱唐民家一僧攘臂挥翰旁观数士人各嗟啧啧之态如闻有声真竒物也   董元夏山图今在史崇文家天真烂熳拍塞满轴不为虚歇烘销之意而幽深古润使人神情爽朗古人行山隂道中应接不暇岂意数尺败素亦能若是耶   顾徳谦萧翼赚兰亭图在宜兴岳氏作老僧自负所藏之意口目可见后有米元晖毕少董诸公跋少董毕良史也跋云此画能用朱砂石粉而笔力雄健入本朝诸人皆所不及比丘尘柄指掌非盛称兰亭之美则力辞以无萧君袖手营度瑟缩其意必欲得之皆是妙处画必贵古其説如此又山西童藻跋云对榻僧靳色可掬旁僧亦复不悦僧物果难取哉   唐人画李八百妹洗黄庭经图曽于司徳用家见一本万山中一白衣妇人踞地临溪洗一本经经之毫光烛天殊不知其意也   胡环画畨部人马用狼毫制笔疎渲尾细有力至于穷庐什物各尽其妙司徳用家防鹰图真妙品也阮郜画人物士女极工且秀美见者爱玩钱唐人家有贤妃盥手图尤佳絶   五代妇人童氏画六隠图见于宣和画谱今藏山隂王子才监簿家乃画范蠡至张志和等六人乗舟而隠居山水树石人物如豆许亦甚可爱   黄筌画枯木信笔涂抹画竹如斩丁截铁至京见二幅信天下竒笔也   卫贤五代人作界画可观余尝收其盘车水磨图佳甚又见王子庆驴鸣图亦佳但树木古拙皴法不老耳胡翼工画人物闗仝画山水人物非其所长多使翼为之僧贯休画罗汉髙僧不类世俗貌   郭干晖画鹰鸟得名于时钟隠亦负重名自谓不及乃变姓名受佣于郭经年得其笔意求去再拜陈所以郭怜之尽以传授故与齐名古人用心独苦如此   郝澄画马甚俗尝见人马图不过一工人所为殊无古意上有宣和题印又曾见衮尘马图后有篆文曰金陵郝澄极妙知是两手又见渲马图亦俗始悟衮尘马是无名人笔后人妄加篆文以取重不知反累画也陆瑾江南人画捕鱼图大抵宗王右丞妩媚过之又尝见溪山风雨图尤佳   厉归贞五代人画牛甚妙尝见牧牛图大幅逺山清润人牛闲适后有八分书羽士厉归真笔旧藏乔仲山家今不知在何处   张符画牛得名于唐曾见渡水牛一卷甚平常在戴嵩之下符自号烟波子   曹仲三官及五方如来像余曽见闻江南王氏家有白衣观音像未见大抵曹师吴生不得其法晩自作细笔画以自别为一家在支仲元下   孙梦卿松石问禅图在钱唐人家一松清润一僧甚闲雅一士人作问荅尊礼笔法精妙古称为孙吴生名不虚得也   僧传古龙体势胜董羽作水甚不逮防平生于龙画最多留心省览叶公之迹不可复见秘阁曹弗兴龙首于传见之张僧繇吴道子辈所作不传于世唐画曽见钱氏所藏十二幅绢素作一首一臂五代传古龙约看至十四五本亦曽收过三十本大抵得蜿蜒升降之态而犹未免拘于画法且看马图要识神骏龙图要识变化故画龙马最难葢一主于变出没必流于戏墨于画法甚亏若拘于画法则又乏变化之意故龙画尤难董羽専门之学亦不拘于形似元章云董羽龙似鱼传古龙似蜈蚣真知言哉尝见董元龙数本皆清奇可爱元之长政不在是姑置勿论近世陈容公储本儒家者流画龙深得变化之意泼墨成云噀水成雾醉余大呌脱巾濡墨信手涂抺然后以笔成之升者降者俯而欲嘘者怒而视者踞而爪石者相向者鬬者乗云跃雾战沙出水者以珠为戏而争者或全体发见或一臂一首隠约而不可名状者曽不经意而皆得神妙岂胷中自有得于天者耶   五代袁义宋徐白善画鱼及观其迹不过刀几间物耳使人徒起羮脍之兴独文臣刘寀画水中鱼虽风萍水荇观之活动至于鳞尾性情游潜回泳皆得其妙平生尝观其画近见落花游鱼图红桃一枝飞花数片赤鲤漾轻波吹落英深得诗人之意   僧运能五代人善画佛像   宋画【国朝附】   武宗元宋之吴生也画人物行笔如流水神采活动尝见朝元仙仗图作五方帝君部从服御眉目顾盼一如生前辈甚称赏之   营丘李成世业儒胷次磊落有大志寓意于山水凡烟云变灭水石幽闲平逺险易之形风雨晦明之态莫不曲尽其妙议者以为古今第一传者世虽多真者极少元章平生只见二本至欲作无李论葢成平生所画秪自娱耳既势不可逼利不可取宜世传者不多宣和御府所藏一百五十九卷真伪果能辨者耶翟院深临摹彷佛乱真若论神气则霄壤之分也宋复古李公年王诜陈用志皆宗师之得其遗意亦足名一世郭熈其弟子中之最著者也   范寛名中正以其豁达大度人故以寛名之画山水初师李成既乃叹曰与其师人不若师诸造化乃脱旧习游京中徧观奇胜落笔雄伟老硬真得山骨家宋世山水超絶唐世者李成董元范寛三人而已尝评之董元得山之神气李成得山之体貌范寛得山之骨法故三家照曜古今为百代师法寛尤长雪山见之使人凛凛其徒黄懐玉纪真商训然黄失之工纪失之似商失之拙各得其一体若懐玉刻意临摹其雪山遇得意处浅深未易断也   郭熈河阳人宗李成善得烟云出没峯峦隠显之态尝论画山曰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浄而如沐冬山惨淡而如睡观其议论可知其画也防平生见真迹约五十本然絶佳者不过一二十轴而已然山顶峻险学者茍失其意竟成匾薄无云深林密之态后世杨士贤顾谅皆学之许道寜初卖药长安市中画山水以集众故蚤年画俗恶太甚至中年成名稍自检束至细微处始入妙理传世甚多佳本极少峯头直皴而下是其得意也   王诜字晋卿学李成山水清润可爱又作着色山水师唐李将军不今不古自成一家内臣冯瑾慕其笔墨临仿乱真髙宗竟题作王诜观者不可不察也然余能望而知之   李伯时画人物第一専师吴生照映前古者也画马师韩干不为着色独用澄心纸为之惟临摹古画用绢素着色笔法如云行水流有起倒作天王佛像全法吴生士人髙仲常専师伯时彷佛乱真至南渡吴兴僧梵隆亦师伯时但人物多作出水纹稍乏神气若画马则全不能也伯时暮年作画苍古字亦老成余尝见徐神翁像笔墨草草神气烱然上有二絶句亦老笔所书甚佳又见伯时摹韩干三马神骏突出缣素今在杭州人家使韩复生亦恐不能尽过也王端画人物古拙无神气石恪画戏笔人物惟面部手足用画法衣纹麄笔成之武岳长沙人工画人物尤长于天神星像用笔纯熟其子洞清能世其学过父逺甚凡世间星像天神药王等像传流甚多神妙不俗大抵与武宗元相上下而神采胜之宗元朝元仙仗图昔藏张君锡家今归杭人崔氏尽一疋绢作五帝朝元人物仙仗背项相倚大抵如写草书然亦竒物也   王士元善画山水屋木宣和画谱止于山水部收山水阁图一卷至称其兼有诸家之妙人物师周昉山水师闗仝屋木师郭忠恕凡所下笔皆极精微郤于宫室叙论中贬之云如王士元辈可以皂隶目之议论相反者毎如此   髙克明山水虽工不免画人之习无深厚髙古之气赵干画山水多作江南景风致不俗杭人收其秋涉图上有宣和题印佳甚   翟院深学李成画山水临摹逼真自作多不佳世所有成画多此人为之   王齐翰画佛像神仙山水笔法虽佳不免近俗若入细者固胜   易元吉徐熈后一人而已画花鸟如生人但以獐猿名之燕文季作山水细碎清润可爱能取其气骨无有也裴文睆工画牛有声然形似有之古意不足也   李伯时摹李将军海岸图虽摹昭道法至于笔意水痕林藂处不能脱其习此卷在京师人家   孙太古湖滩水石图在浙石民瞻家双幅长轴中画一石髙数尺湍流激注飞涛走雪听之自觉有声笔法甚老黄筌不能过也   徽宗性嗜画作花鸟山石人物入妙品作墨花墨石间有入神品者歴代帝王能画至徽宗可谓尽意当时设建画学诸生试艺如取程文等髙下为进身之阶故一时技艺皆臻其妙尝命人学画孔雀升墩障屏大不称防复命余子次第呈进有极尽工力亦不得用者乃相与诣阙请所谓防曰凡孔雀升墩必先左脚卿等所图俱先右脚验之信然羣工遂服其格物之精类此当时承平之盛四方贡献珍木异石竒花佳果无虚日徽宗乃作册图写毎一枝二叶十五版作一册名曰宣和睿览集累至数百及千余册余度其万几之余安得工暇至于此要是当时画院诸人仿效其作特题印之耳然徽宗亲作者余自可望而识之郓王徽宗第二子也能画花鸟克肖圣艺墨花妙入能品尝见一卷后题年月日臣某画进呈徽宗御批其后曰览卿近画似觉稍进但用墨稍欠生动耳后作当谨之以此知一时诸王留心于画者皆如此也   张敦礼汴梁人画人物师六朝笔意宗时也尝见其论画曰画之为艺虽小至于使人鉴善劝恶耸人观听为补岂可侪于众工哉敦礼画人物贵贱美恶容貌可见笔法细神彩如生江南见陈元连锁树谏图其忠义之气突出缣素在京师见阮孚蜡屐图人物树石并仿顾陆后有敦礼所受追赠太师诰命是其家藏之物子孙就以诰命附其后真竒品也   文与可竹真者甚少平生止见五本伪者三十本往见张受益古斋渥壁屏上倒垂枝上题熈宁二年己酉冬至日巴郡文与可戏墨竒作也后见绢画三本一如此题笔墨皆相似天地间未见者尚多岂与可一日间能作此数本耶真伪一见自可辨之东坡先生文章翰墨昭耀千古复能留心笔墨戏作墨竹师文与可枯木竒石时出新意防平生见其谪黄州时于路途民家鸡栖豕牢间有藂竹木石因图其状作木叶亦细纹其缕及在秘监见拳石老桧巨壑海松二幅竒怪之甚墨花凡见十四卷大抵写意不求形似防曽收恠木竹石图上有元章一诗今为道士黄可玉所有矣亦竒品也米芾元章天资髙迈书法入神宣和立画学擢为博士初见徽宗进所画楚山清晓图大称防复命书周官篇于御屏书毕掷笔于地大言曰一洗二王恶体照曜皇宋万古徽宗潜立于屏风后闻之不觉步出纵观称赏元章再拜求索所用端砚因就赐元章喜拜置之懐中墨汁淋漓朝服帝大笑而罢其为豪放类若此作画喜写古贤像山水其源出董元天真发露恠恠竒竒枮木松石时出其新意然传世不多耳其子友仁字元晖皆传家学作山水清致可掬亦畧变其尊人所为成一家法烟云变灭林泉防缀生意无穷平生亦珍重不曽易予人当时翟耆年有诗云善画无根树能描朦云如今身贵也不肯与闲人为世贵重如此   元章常称华亭李甲字景元作翎毛有天趣树木不佳仆屡见其画树木甚拙禽鸟佳处多   宋宗室如千里希逺皆得丹青之妙如大年小景墨雁杂禽又出寻常宗室笔墨之外者濮王宗汉墨雁可入神品宋迪字复古师李成清甚士大夫画中最佳不在李公平之下其犹子子房亦得家法   刘泾字巨济与元章同为书画友作枯木有竒思周怡者画院人宣和末承应摹仿唐画有可观   崔白芦雁之类虽清致余平生不喜见之独有一大轴绢濶一丈许长二丈许中浓墨涂作八大雁尽飞鸣宿食之态东坡先生大字题诗曰扶桑之蠒如盎天女织绡云汉上往来不遣鳯衔梭谁能皷臂投三丈云云真白之得意笔也   李伯时十六小马图至京师始见之纸素数寸中作山林十六马饮水龁草乐天趣于其间神骏可爱伯时小字题其后今在郝大参家   徽宗自画梦游化城图人物如半小指累数千人城郭宫室麾幢钟皷仙嫔真宰云霞霄汉禽畜龙马凡天地间所有之物色色具备为甚工观之令人起神游八极之想不复知人间世竒物也今在嘉兴陈氏又见临李昭道摘图曩在京师人处画明皇骑三骏照夜白马出栈道飞仙岭乍见小桥马惊不进坠地二人摘后有数骑渐至竒迹也   程坦元章时人善襍画往见之张爱益收松竹幛三大幅颇佳如人物甚俗城南李氏收钟馗小妹二幅甚恶元章谓程坦能涂茶坊酒肆壁者此论真是也   花光长安以墨晕作梅如花影然别成一家政所谓写意者也传世不多防平生止见四五本子昻学其枝条花用别法   宋南渡士人多有善画者如朱敦儒希真毕良史少董江参道一贯皆能画山水窠石若画院诸人得名者如李唐周曽马贲下至马逺夏圭李迪李安忠楼观梁楷之徒仆于李唐差加赏阅其余亦不能尽别也   毕少董能画山水不在朱希真之下仆尝见故表异以语后人   马和之作人物甚佳行笔飘逸时人目为小吴生更能脱去俗习留意髙古亦人未易到也   池州画工作九华秋浦图元章云甚有清趣师董元防平生见有七八本其工致甚多信元章之説不妄杨补之墨梅甚清絶水仙亦竒自号逃禅老人   汤叔雅江右人墨梅甚佳大抵宗补之别出新意水仙兰亦佳赵孟坚子固墨兰最得其妙其叶如鉄花茎亦佳作石用笔轻拂如飞白书状前人无此作也画梅竹水仙松枝墨戏皆入妙图水仙为尤髙子昻専师其兰石览者当自别其髙下近世牧溪僧法常作墨竹麄恶无古法   防布字宣仲画枯木藂竹竒石清致不俗本学东坡青出于蓝自号射泽老人画松栢亦竒杭州龙井寺版壁画松石枯木二真得意笔后有王清叔亦画枯木竹石临仿逼真但笔墨麄恶少生意耳   常州太平寺佛殿后壁有徐友画水名清济贯河中有一笔寻其端末长四十丈观者竒之友之妙岂在是哉笔法既老波浪起伏得其水势相对活动愈看愈竒兵火间寺屋尽焚而此殿巍然独存岂水能厌之邪王筠字子端画枯木竹石山水往往见之独京口石民瞻家幽竹枯槎图武陵刘进甫家山林秋晩图上逼古人胷次不在元章之下也   金人杨秘监者画山水全师李成   任询字君谟金国人草书入能品画山水亦佳在王子端之下   金显宗章宗父也画墨竹俗徳章宗每题其籖   金人画马极有可观惜不能尽知其姓名   近世龚圣予先生名开淮隂人身长八尺硕大美髯读书为文能成一家法画马専师曹霸得神骏之意但用笔颇麄此不足耳画人物亦师曹韩画山水师米元晖梅菊花卉杂师古作卷后必题诗或賛跋皆新竒尝自画痩马题诗曰一从云雾降天闗空进先朝十二闲今日有谁怜骏骨夕阳沙岸影如山   江南画工陈琳仲美其先本画院待诏琳能师古凡山水竹花禽鸟皆称其妙见画临摹仿佛古人子昻相与讲明多所资益故其画不俗宋南渡二百年工人无此手也   外国画   髙昌国画用金银箔子及朱墨防缀如雨销洒在纸上画翎毛如中国花草亦佳   髙丽画观音像甚工其源出唐尉迟乙僧笔意流而至于高丽   画论【汤垕】   古人作画皆有深意运思落笔莫不各有所主况名下无虚士相传既乆必有过人处故画之法六得其一二者尚能名世又得其全者可知也今人看画不经师授不阅纪录但合其意者为佳不合其意者为不佳及问其如何是佳则茫然失对仆自十七八嵗时便有迂濶之意见图画爱玩不去手见鉴赏之士便加礼问遍借纪录髣髴成诵详味其言歴观往迹防考古説如有少悟多不留心不过为聴声随影终不精鉴也   人物于画最为难工葢拘于形似位置则失神运气象顾陆之迹世不多见唐名手至多吴道子画家之圣也照映千古至宋李公麟伯时一出遂可与古作者并驱争先得伯时画三纸可换吴生画一二纸得吴生画二纸可易顾陆一纸其为轻重相悬若此   古人以画得名者必有一科是其所长如唐之郑防蜀之李升并以山水名宣和画谱皆入人等部画目称其能山水而所收止人物神仙耳其他不可枚举防凡欲脩宣和谱者数矣惜未得遂所欲也   宋髙宗每捜访至书画必命米友仁鉴定题跋往往有一时附防迎合上意者尝见画数卷颇未佳而题识甚真鉴者不可不知也   世人收画必欲盛饰以金玉不知金玉乃诲盗之端前贤事迹可鉴   灯下不可看画醉余酒边亦不可看画俗客尤不可示之卷舒不得其法最为害物至于庸人缪子见画必有妄加雌黄品藻本不识物乱订真伪令人短气   书画之好本士大夫适兴寄意而已有力收购有目力鉴赏遇胜日有好懐彼此出示较量髙下政欲相与夸竒鬬异今之轻薄子则不然纵目力畧知一二见人好物故贬剥疵纇用心计购至于必得倘不得则生造毁谤必欲此物名誉不彰若赏鉴髙尚之士固不待説破平常目力未定者或为所惑已收一物性命与俱妄自称誉人或欲之必作説艰阻得善价而后已此皆心术不正不可不鉴   看画不可一途而取古人命意立迹各有其道岂可拘以所见绳律古人之意哉   古人画藁谓之粉本前辈多宝蓄之葢其草草不经意处有自然之妙宣和绍兴所藏粉本多有神妙   宋人赏鉴精妙无出于米元章然此公天资极髙立论时有过处当时如刘巨济薛道祖林子中苏志东兄弟辈皆不及之后有黄伯思长睿者出作法帖刋误専攻米公之失防从而为辨析甚详作法帖正误専指长睿之过当使元章复生不易吾言也   俗人论画不知笔法气韵之神妙但先指形似者又上达之士有一等论画之神妙便云画十二时辰图有十二游蜂循环飞动画妇人则有回身动头之异不可枚举此皆迂缪之説以求竒也   唐人画卷多有碧缕剜背当时名士于阑道上题字自经宣和绍兴装饰尽用折去古迹邈不可得也   唐人褙手卷多有紫绫作褾首至有红绫作引首用珊瑚为小轴如今藏经之状   宋末士大夫不识画者多纵得赏鉴之名亦甚茍且葢尤物尽在天府人间所存不多动为豪势夺去贾似道擅国柄留意收藏当时趋附之徒尽心搜访以献今往往见其所收有真伪相半岂当时闻见不广抑似道目力不髙一时附防致然邪   古人作画有得意者多再作之如李成寒林范寛雪山王诜烟江叠嶂之类不可枚举   画梅谓之写梅画竹谓之写竹画兰谓之写兰何哉葢花之至清画者当以意写之不在形似耳陈去非诗云意足不求顔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其斯之谓欤画有賔主不可使賔胜主谓如山水则山水是主云烟树石人物禽畜楼观皆是賔且如一尺之山是主凡賔者逺近折算须要停均谓如人物是主凡賔者皆随逺近髙下布景可以意推也   染绢上深下淡薫绢上墨顔色黯淡捶碎者文理不直丝乱断惟自然古者绢黒而丹青自明看画不必以缣素明闇为辨   看画如看美人其风神骨相有在肌体之外者今人看古迹必先求形似次及染次及事实殊非赏鉴之法也元章谓好事家与赏鉴家自是两等家多资力贪名好胜遇物收置不过聴声此谓好事若赏鉴则天资髙明多阅录或自能画或深晓画意毎得一图终日宝玩如对古人虽声色之奉不能夺也   收画之法道释为上葢古人用工于此欲览者生敬慕爱礼之意其次人物可为鉴戒其次山水有无穷之趣其次花草其次画马可以阅神骏若士女畨族虽精妙非文房所可玩者此元章之论也今人收画多贵古而贱近且如山水花鸟宋之数人超越往昔但取其神妙勿论世代可也只如本朝赵子昻金国王子端宋南渡二百年间无此作元章收晋六朝唐五代画至多在宋朝名笔亦收置称赏若以世代逺近不看画之妙否非真知者也   观画之法先观气韵次观笔意骨法位置傅染然后形似此六法也若看山水墨竹梅兰枯木奇石墨花墨禽等游戏翰墨髙人胜士寄兴写意者慎不可以形似求之先观天真次观笔意相对忘笔墨之迹方为得趣今人观画不知六法开卷便加称赏或人问其妙处则不知所荅皆是平昔偶尔看熟或附防一时不知其原深可鄙笑   收画若山水花竹窠石等作挂轴文房馆挂若故实人物必须横卷为佳   山水之为物禀造化之秀隂阳晦防晴雨寒暑朝昏昼夜随形改步有无穷之趣自非胷中丘壑汪洋如万顷波者未易摹写如六朝至唐初画者虽多笔法位置深得古意自王维张璪毕宏郑防之徒出深造其理五代荆闗又别出新意一洗前习迨于宋朝董元李成范寛三家鼎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山水之法始备三家之下各有入室弟子三二人终不逮也   世俗论画必曰画有十三科山水打头界画打底故人以界划为易事不知方圆曲直髙下低昻逺近凹凸工拙纎丽梓人匠氏有不能尽其妙者况笔墨规尺运思于缣楮之上求合其法度准绳此为至难古人画诸科各有其人界画则唐纯无作者歴五代始得郭忠恕一人其它如王士元赵忠义辈三数人而已如卫贤髙克明抑又次焉近见赵集贤子昻教其子雍作界画云诸画或可杜撰瞒人至界画未有不用工合法度者此为知言也   大凡观画未精多难为物此上下通病也仆少年见神妙之物稍有不合所见便目为伪今则不然多闻阙疑古人之所以传世者必有其实古云下士闻道则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即此意也   观六朝画先观绢素次观笔法次观气韵大槩十中可信者一二有御府题印者尤可不信   古画东移西掇挦补成章此弊自髙宗朝庄宗古始也   说郛卷九十二下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茶经序   案周礼酒正之职辨四饮之物其三曰浆又浆人之职供王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入于酒府郑司农云以水和酒也葢当时人率以酒醴为饮谓乎六浆酒之醨者也何得姬公制尔雅云槚苦荼即不撷而饮之岂圣人之纯于用乎亦草木之济人取舍有时也自周以降及于国朝茶事竟陵子陆季疵言之详矣然季疵以前称茗饮者必浑以烹之与夫瀹蔬而啜者无异也季疵始为经三卷由是分其源制其具教其造设其器命其煑俾饮之者除痟而去疠虽疾医之不若也其为利也于人岂小哉余始得季疵书以为备矣后又获其顾渚山记二篇其中多茶事后又太原温从云武威段之各补茶事十数节并存于方册茶之事由周至今竟无纎遗矣昔晋杜育有荈赋季疵有茶謌余缺然于怀者谓有其具而不形于诗亦季疵之余恨也遂为十咏寄天随子唐皮日休撰   茶经卷上【陆羽】   一之源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芦木出广州似茶至苦澁栟榈蒲葵之属其子似茶胡桃与茶根皆下孕兆至瓦砾苖本上抽】其字或从草或从木或草木并【从草当作茶其字出开元文字者义从木当作其字出本草草木并作茶其字出尔雅】其名一曰茶二曰槚三曰蔎四曰茗五曰荈【周公云槚苦荼阳执防云蜀西南人谓茶曰蔎郭农云早取为茶晩取为茗或一曰荈耳】其地上者生烂石中者生栎壤【按栎当从石为砾】下者生黄土凡艺而不实植而罕茂法如种三嵗可采野者上园者次阳崖隂林紫者上緑者次笋者上牙者次叶卷上叶舒次隂山坡谷者不堪采掇性凝滞结瘕疾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苦热渴凝闷脑疼目澁四支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采不时造不精杂以卉莽饮之成疾茶为累也亦犹人参上者生上党中者生百济新罗下者生髙丽有生泽州易州幽州檀州者为药无効况非此者设服荠苨使六疾不廖知人参为累则茶累尽矣   二之具   籯【加追反】一曰篮一曰笼一曰筥以竹织之受五升或一防二防三防者茶人负以采茶也【籯汉书音盈所谓黄金满籯不如一经顔师古云籯竹器也容四升耳】   灶无用突者釜用唇口者   甑或木或瓦匪腰而泥篮以箄之以系之始其蒸也入乎箄既其熟也出乎箄釡涸注于甑中【甑不带而泥之】又以谷木枝三亚者制之【○亚当作桠木桠枝也】散所蒸牙笋并叶畏流其膏   杵臼一曰碓惟恒用者佳   规一曰模一曰棬以铁制之或圆或方或花   承一曰台一曰砧以石为之不然以槐桑木半埋地中遣无所揺动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三上>   檐一曰衣以油绢或雨衫单服败者为之以檐置承上又以规置檐上以造茶也茶成举而易之   芘莉【音杞离】一曰嬴子一曰旁筤以二小竹长三尺躯二尺五寸柄五寸以篾织方眼如圃人土罗阔二尺以列茶也   棨一曰锥刀柄以坚木为之用穿茶也   朴一曰鞭以竹为之穿茶以解茶也   焙凿地深二尺阔二尺五寸长一丈上作短墙髙二尺泥之贯削竹为之长二尺五寸以贯茶焙之   棚一曰栈以木构于焙上编木两层髙一尺以焙茶也茶之半干升下棚全干升上棚   穿【音钏】江东淮南剖竹为之巴州峡山纫谷皮为之江东以一斤为上穿半斤为中穿四两五两为小穿峡中以一百二十斤为上穿八十斤为中穿五十斤为小穿旧作钗钏之钏字或作贯串今则不然如磨扇弹锁缝五字文以平声书之义以去声呼之其字以穿名之育以木制之以竹编之以纸糊之中有隔上有覆下有床傍有门掩一扇中置一器贮煻煨火令煴煴然江南梅雨时焚之以火【育者以其藏养为名】   三之造   凡采茶在二月三月四月之间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焉茶之牙者发于藂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頴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蒸之捣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茶有千万状卤莽而言如胡人鞾者蹙缩然【京锥文也】犎牛臆者廉檐然【○犎音朋野牛也】浮云出山者轮菌然轻飚拂水者涵澹然有如陶家之子罗膏土以水澄泚之【谓澄泥也】又如新治地者遇暴雨流潦之所经此皆茶之精腴有如竹箨者枝干坚实艰于蒸捣故其形籭簁然【上离下师】有如霜荷者茎叶凋沮易其状貌故厥状委萃然此皆茶之瘠老者也自采至于封七经目自胡靴至于霜荷八等或以光黒平正言嘉者斯鉴之下也以皱黄坳垤言嘉者鉴之次也若皆言嘉及皆言不嘉者鉴之上也何者出膏者光含膏者皱宿制者则黒日成者则黄蒸压则平正纵之则坳垤此茶与草木叶一也茶之否臧存于口诀   茶经卷中   四之器   风炉【灰承】   风炉以铜铁铸之如古鼎形厚三分縁阔九分令六分虚中致其杇墁凡三足古文书二十一字一足云坎上防下离于中一足云体均五行去百疾一足云圣唐灭【缺】明年铸其三足之间设三窓底一窓以为通飚漏烬之所上并古文书六字一窓之上书伊公二字一窓之上书陆二字一窓之上书氏茶二字所谓伊公陆氏茶也置墆于其内设三格各画卦其一格有翟焉翟者火禽也画一卦曰离其一格有彪焉彪者风兽也画一卦曰防其一格有鱼焉鱼者水虫也画一卦曰坎防主风离主火坎主水风能兴火火能熟水故备其三卦焉其饰以连葩垂蔓曲水方文之类其炉或锻铁为之或运泥为之其灰承作三足铁柈擡之   筥   筥以竹织之髙一尺二寸径阔七寸或用藤作木楦【○楦古筥字】如筥形织之六出圆眼其底葢若利箧口铄之   炭檛   炭檛以铁六棱制之长一尺鋭一丰中执细头系一小以饰檛也若今之河陇军人木吾也或作锤或作斧随其便也   火防   火防一名筯若常用者圆直一尺三寸顶平截无防台勾鏁之属以铁或熟铜制之   鍑【音辅或作釡或作鬴】   鍑以生铁为之今人有业冶者所谓急铁其铁以耕刀之趄链而铸之内模土而外模沙土滑于内易其摩涤沙澁于外吸其炎熖方其耳以正令也广其縁以务逺也长其脐以守中也脐长则沸中沸中则末易末易则其味淳也洪州以瓷为之莱州以石为之瓷与石皆雅器也性非坚实难可持久用银为之至洁但涉于侈丽雅则雅矣洁亦洁矣若用之恒而卒归于银也   交床   交床以十字交之剜中令虚以支鍑也   夹   夹以小青竹为之长一尺二寸令一寸有节节已上剖之以炙茶也彼竹之篠津润于火假其香洁以益茶味恐非林谷间莫之致或用精铁熟铜之类取其久也   纸囊   纸囊以剡藤纸白厚者来缝之以贮所炙茶使不泄其香也   碾【拂末】   碾以橘木为之次以梨桑桐柘为之内圆而外方内圆备于运行也外方制其倾危也内容堕而外无余木堕形如车轮不辐而轴焉长九寸阔一寸七分堕径三寸分中厚一寸边厚半寸轴中方而执圆其拂末以鸟羽制之   罗合   罗末以合葢贮之以则置合中用巨竹剖而屈之以纱绢衣之其合以竹节为之或屈杉以漆之髙三寸葢一寸底二寸口径四寸   则   则以海贝蛎蛤之属或以铜铁竹策之类则者量也准也度也凢煑水一升用末方寸若好薄者减嗜浓者增故云则也   水方   水方以椆【音胄木名也】木槐楸梓等合之其里并外缝漆之受一斗   漉水囊   漉水囊若常用者其格以生铜铸之以备水湿无有苔秽腥澁意以熟铜苔秽铁腥澁也林栖谷隠者或用之竹木木与竹非持久涉逺之具故用之生铜其囊织青竹以卷之裁碧缣以缝之细翠钿以缀之又作緑油囊以贮之圆径五寸柄一寸五分   瓢   瓢一曰牺杓剖瓠为之或刋木为之晋舍人杜毓荈赋云酌之以匏匏瓢也口濶胫薄柄短永嘉中余姚人虞洪入瀑布山采茗遇一道士云吾丹丘子祈子他日瓯牺之余乞相遗也牺木杓也今常用以防木为之   竹夹   竹夹或以桃栁蒲葵木为之或以柿心木为之长一尺银裹两头   鹾簋【揭】   鹾簋以瓷为之圆径四寸若合形【或即今盒字】或甁或垒贮盐花也其揭竹制长四寸一分阔九分揭策也   熟盂   熟盂以贮熟水或瓷或沙受二升   盌   盌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夀州洪州次或者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为不然若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瓷类雪则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緑邢不如越三也晋杜毓荈赋所谓器泽陶拣出自东瓯瓯越也瓯越州上口唇不卷底卷而浅受半斤已下越州瓷岳瓷皆青青则益茶茶作白红之色邢州瓷白茶色红夀州瓷黄茶色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   畚   畚以白蒲卷而编之可贮盌十枚或用筥其纸帊以剡纸夹缝令方亦十之也   札   札缉栟榈皮以茱茰木夹而缚之或截竹束而管之若巨笔形   涤方   涤方以贮涤洗之余用楸木合之制如水方受八升   滓方   滓方以集诸滓制如涤方处五升   巾   巾以絁布为之长二尺作二枚互用之以洁诸器   具列   具列或作床或作架或纯木纯竹而制之或木或竹黄黒可扄而漆者长三尺阔二尺髙六寸具列者悉敛诸器物悉以陈列也   都篮   都篮以悉设诸器而名之以竹篾内作三角方眼外以双蔑阔者经之以单篾纎者缚之递压双经作方眼使玲珑髙一尺五寸底濶一尺髙二寸长二尺四寸濶二尺   茶经卷下   五之煑   凡炙茶慎勿于风烬间炙熛熖如鑚使炎凉不均持以逼火屡其飜正候炮【普教反】出培塿状虾蟆背然后去火五寸卷而舒则本其始又炙之若火干者以气熟止日干者以柔止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蒸罢热捣叶烂而牙笋存焉假以力者持千钧杵亦不之烂如漆科珠壮士接之不能驻其指及就则似无禳骨也炙之则其节若倪倪如婴儿之臂耳既而承热用纸囊贮之精华之气无所散越候寒末之【末之上者其屑如细米末之下者其屑如菱角】其火用炭次用劲薪【谓桑槐桐枥之类也】其炭曾经燔炙为膻腻所及及膏木败器不用之【膏木为栢桂桧也败器为朽废器也】古人有劳薪之味信哉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荈赋所谓水则岷方之注挹彼清流】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瀑涌湍潄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颈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蓄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逺者井取汲多者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縁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皷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初沸则水合量调之以盐味谓弃其啜余【啜尝也市税反又市悦反】无乃而钟其一味乎【上古暂反下味滥反无味也】第二沸出水一瓢以竹防环激汤心则量未当中心而下有顷势若奔涛溅沫以所出水止之而育其华也凡酌置诸盌令沫饽均【字书并本草饽均茗沫也蒲笏反】沬饽汤之华也华之薄者曰沫厚者曰饽细轻者曰花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云鳞然其沫者若緑钱浮于水渭又如菊英堕于樽俎之中饽者以滓煑之及沸则重华累沫皤皤然若积雪耳荈赋所谓焕如积雪煜若春有之第一煑水沸而弃其沫之上有水膜如黒云母饮之则其味不正其第一者为隽永【徐县全县二反至美者曰隽永隽味也永长也史长曰隽永汉书蒯通着隽永二十篇也】或留熟以贮之以备育华救沸之用诸第一与第二第三盌次之第四第五盌外非渴甚莫之饮凡煑水一升酌分五盌【盌数少至三多至五若人多至十加两炉】乗热连饮之以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如冷则精英随气而渴饮啜不消亦然矣茶性俭不宜广则其味黯淡且如一满盌啜半而味寡况其广乎其色缩也其馨也【香至美曰音备】其味甘槚也不甘而苦荈也啜苦咽甘茶也【一本云其味苦而不甘槚也甘而不苦荈也】   六之饮   翼而飞毛而走呿而言此三者俱生于天地间饮啄以活饮之时义逺矣哉至若救渴饮之以浆蠲忧忿饮之以酒荡昏寐饮之以茶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齐有晏婴汉有扬雄司马相如吴有韦曜晋有刘琨张载逺祖纳谢安左思之徒皆饮焉滂时浸俗盛于国朝两都并荆俞【○俞当作渝巴渝也】间以为比屋之饮饮有觕茶散茶末茶饼茶者乃斫乃熬乃乃舂贮于瓶缶之中以汤沃焉谓之痷茶或用葱姜枣橘皮茱茰薄荷之等煑之百沸或令滑或煑去沫斯沟渠间弃水耳而习俗不已于戏天育万物皆有至妙人之所工但猎浅易所庇者屋屋精极所著者衣衣精极所饱者饮食食与酒皆精极之茶有九难一曰造二曰别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煑九曰饮隂采夜焙非造也嚼味嗅香非别也羶鼎腥瓯非器也膏薪庖炭非火也飞湍壅潦非水也外熟内生非炙也碧粉缥尘非末也操艰搅遽非煑也夏兴冬废非饮也夫珍鲜馥烈者其盌数三次之者盌数五若坐客数至五行三盌至七行五盌若六人已下不约盌数但阙一人而已其隽永补所阙人   七之事   三皇炎帝神农氏周鲁周公旦齐相晏婴汉仙人丹丘子黄山君司马文园令相如执防雄吴归命侯韦太傅嗣晋惠帝刘司空琨琨兄子兖州刺史演张黄门孟阳傅司咸江洗马统孙参军楚左记室太冲陆吴兴纳纳兄子会稽内史俶谢冠军安石郭农璞桓州温杜舍人毓武康小山寺释法瑶沛国夏侯恺余姚虞洪北地傅防丹阳君举髙安任育长【育长任胆字元本遗长字今增之】宣城秦精炖煌单道开剡县陈务妻广陵老姥河内山谦之后魏琅琊王肃宋新安王子鸾鸾弟豫章王子尚鲍昭妺令晖八公山沙门谭济齐世祖武帝梁刘廷尉陶先生景皇朝徐英公勣   神农食经茶茗久服人有力悦志   周公尔雅槚苦荼广雅云荆巴间采叶作饼叶老者饼成以米膏出之欲煑茗饮先炙令赤色捣末置瓷器中以汤浇覆之用葱姜橘子芼之其饮醒酒令人不眠晏子春秋婴相齐景公时食脱粟之饭炙三戈五卵茗菜而已   司马相如凡将篇乌啄桔梗芫华冬贝母木蘖蒌芩草芍药桂漏芦蜚廉雚菌荈诧白敛白芷菖蒲芒消莞椒茱茰   方言蜀西南人谓茶曰蔎   吴志韦曜传孙皓每飨宴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虽不尽入口皆浇灌取尽曜饮酒不过三升皓初礼异密赐茶荈以代酒   晋中兴书陆纳为吴兴太守时卫将军谢安常欲诣纳【晋书云纳为吏部尚书】纳兄子俶恠纳无所备不敢问之乃私蓄数十人馔安既至所设唯茶果而已俶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及安去纳杖俶四十云汝既不能光益文叔奈何秽吾素业   晋书桓温为扬州牧性俭每防饮唯下奠拌茶果而已   捜神记夏侯恺因疾死宗人字茍奴察见鬼神见恺来収马并病其妻着平上帻单衣入坐生时西壁大床就人覔茶饮   刘琨与兄子南兖州刺史演书云前得安州干姜一斤桂一斤黄芩一斤皆所须也吾体中溃闷常仰其茶汝可置之【溃当作愦】   傅咸司教曰闻南方有以囷蜀妪作茶粥卖为廉事打破其器具乃又卖饼于市而禁茶粥以蜀姥何哉神异记余姚人虞洪入山采茗遇一道士牵三青牛引洪至瀑布山曰予丹丘子也闻子善具饮常思见惠山中有大茗可以相给祈子他日有瓯牺之余乞相遗也因具奠祀后常令家人入山获大茗焉   左思娇女诗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晳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歴有姊字惠芳眉目粲如画驰鹜翔园林果下皆生摘贪华风雨中倐忽数百适心为茶荈剧吹嘘对鼎防   张孟阳登成都楼诗云借问子舍想见长卿庐程十累千金骄侈拟五都门有连骑客翠带腰吴彄鼎食随时进百和妙且殊披林采秋橘临江钓春鱼黒子过龙醢果馔逾蟹蝑芳茶冠六情溢味播九区人生茍安乐兹土聊可娱   傅防七诲蒲桃宛柰齐柿燕栗峘阳黄梨巫山朱橘南中茶子西极石蜜   君举食檄寒温既毕应下霜华之茗三爵而终应下诸蔗木元李杨梅五味橄榄悬豹葵羮各一杯孙楚歌茱茰出芳树颠鲤鱼出洛水泉白盐出河东美防出鲁渊姜桂茶荈出巴蜀椒橘木兰出髙山蓼苏出沟渠精稗出中田   华陀食论苦茶久食益意思   壶居士食忌苦茶久食羽化与韭同食令人体重郭璞尔雅注云树小似栀子冬生叶可煑羮饮今呼早取为茶晚取为茗或一曰荈蜀人名之苦荼   世説任瞻字育长少时有令名自过江失志既下饮问人云此为茶为茗觉人有怪色乃自申明云向问饮为熟为冷耳【下饮谓设茶也】   续捜神记晋武帝世宣城人秦精常入武昌山采茗遇一毛人长丈余引精至山下示以茗而去俄而复还乃探怀中橘以遗精精怖负茗而归   晋四王起事惠帝防尘还洛阳黄门以瓦盂盛茶上至尊   异苑剡县陈务妻少与二子寡居好饮茶茗以宅中有古冢每饮辄先祀之二子患之曰古冢何知徒以劳意欲掘去之母苦禁而止其夜梦一人云吾止此冢三百余年卿二子恒欲见毁赖相保护又享吾佳茗虽潜壤朽骨岂翳桑之报及晓于庭中获钱十万似久埋者但贯新耳母告二子慙之从是祷钦愈甚   广陵耆老晋元帝时有老姥每旦独提一器茗往市鬻之市人竞买自旦至夕其器不减所得钱散路傍孤贫乞人人或异之州法曹絷之狱中至夜老姥执所鬻茗器从狱牖中飞出   艺术炖煌人单道开不畏寒暑常服小石子所服药有松桂蜜之气所饮茶苏而已   释道该説续名僧宋释法瑶姓杨氏河东人永嘉中过汪遇沈台真请真君武康小山寺年垂悬车【○悬车喻日入之指人垂老时也淮南子曰日至悲泉爰息其马亦此意也】饭所饮茶永明中勑吴兴礼致上京年七十九   宋江氏家传江统字应迁愍怀太子洗马常上疏谏云今西园卖醯麫蓝子菜茶之属亏败国体   宋録新安王子鸾豫章王子尚诣昙济道人于八公山道人设茶茗子尚味之曰此甘露也何言茶茗   王微杂诗寂寂掩髙阁寥寥空广厦待君竟不归收领今就槚   鲍昭妺令晖着香茗赋   南齐世祖武皇帝遗诏我灵座上慎勿以牲为祭但设饼果茶饮干饭酒脯而已   梁刘孝绰谢晋安王饷米等启传诏李孟孙宣教防垂赐米酒笋菹脯酢茗八种气苾新城味芳云松江潭抽节迈昌荇之珍疆场擢翘越葺精之美羞非纯束野麏裛似雪之鲈鲊异陶瓶河鲤操如琼之粲茗同食荈酢类望柑免千里宿舂省三月种聚小人怀惠大懿难忘   陶宏景杂録苦茶轻换膏昔丹丘子黄山君服之后魏録琅琊王肃仕南朝好茗饮莼羮及还北地又好羊肉酪浆人或问之茗何如酪肃曰茗不堪与酪为奴桐君録西阳武昌庐江晋陵好茗皆东人作清茗茗有饽饮之宜人凡可饮之物皆多取其叶天门冬防揳取根皆益人又巴东别有真茗茶煎饮令人不眠俗中多煮檀叶并大皁李作茶并冷又南方有芦木亦似茗至苦澁取为屑茶饮亦可通夜不眠煮盐人但资此饮而交广最重客来先设乃加以香芼辈   坤元録辰州溆浦县西北三百五十里无射山云蛮俗当吉庆之时亲族集防歌舞于山上山多茶树   括地图临遂县东一百四十里有茶溪   山谦之吴兴记乌程县西二十里有温山出御荈夷陵图经黄牛荆门女观望州等山茶茗出焉   永嘉图经永嘉县东三百里有白茶山   淮隂图经山阳县南二十里有茶坡   茶陵图经云茶陵者所谓陵谷生茶茗焉本草木部茗苦茶味甘苦微寒无毒主瘘疮利小便去痰渴热令人少睡秋采之苦主下气消食注云春采之   本草菜部苦荼一名茶一名选一名游冬生益州川谷山陵道傍凌冬不死三月三日采干注云疑此即是今茶一名茶令人不眠本草注按诗云谁谓荼苦又云堇荼如饴皆苦菜也陶谓之苦茶木类非菜流茗春采谓之苦茶【途遐反】   枕中方疗积年瘘苦茶蜈蚣并炙令香熟等分捣筛煑甘草汤洗以末傅之   孺子方疗小儿无故惊蹶以苦茶葱须煑服之   八之出   山南以峡州上【峡州生逺安宜都夷陵三县山谷】襄州荆州次【襄州生南鄣县山谷荆州生江陵县山谷】衡州下【生衡山茶陵二县山谷】金州梁州又下【金州生西城安康二县山谷梁州生襄城金牛二县山谷】淮南防光州上【生光山县黄头港者与峡州同】义阳郡舒州次【生义阳县钟山者与襄州同舒州生太湖县潜山者与荆州同】夀州下【盛唐县生霍山者与衡山同也】蕲州黄州又下【蕲州生黄梅县山谷黄州生麻城县山谷并与荆州梁州同也】浙西以湖州上【湖州生长城县顾渚山谷与峡州光州同生山桑儒师二寺白茅山悬脚岭与襄州荆南义阳郡同生鳯亭山防翼间飞云曲水二寺啄木岭与夀州常州同生安吉武康二县山谷与金州梁州同】常州次【常州义兴县生君山悬脚岭北峯下与荆州义阳郡同生圈岭善权寺石亭山与舒州同】宣州杭州睦州歙州下【宣州生宣城县雅山与蕲州同太平县生上睦临睦与黄州同杭州临安于潜二县生上目山与舒州同钱塘生天竺灵隠二寺睦州生桐庐县山谷歙州生婺源山谷与衡州同】润州苏州又下【润州江宁县生傲山苏州长洲县生洞庭山与金州蕲州梁州同】剑南以彭州上【生九陇县马鞍山至徳寺棚口与襄州同】绵州蜀州次【绵州龙安县生松岭闗与荆州同其西昌昌明神泉县西山者并佳有过松岭者不堪采蜀州青城县生丈人山与绵州同青城县有散茶木茶】卭州次雅州泸州下【雅州百丈山名山泸州泸川者与金州同也】眉州汉州又下【眉州丹校县生铁山者汉州绵竹县生竹山者与润州同】浙东以越州上【余姚县生瀑布泉岭曰仙茗大者殊异小者与襄县同】明州婺州次【明州鄞县生榆防村婺州东阳县东目山与荆州同】台州下【台州曺县生赤城者与歙州同】黔中生恩州播州费州夷州江南生鄂州袁州吉州岭南生福州建州韶州象州【福州生闽方山山隂县也】其恩播费夷鄂袁吉福建泉韶象十一州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   九之畧   其造具若方春禁火之时于野寺山园丛手而掇乃蒸乃舂乃复以火干之则又棨朴焙贯棚穿育等七事皆废其煑器若松间石上可坐则具列废用槁薪鼎枥之属则风炉灰承炭檛火防交牀等废若瞰泉临涧则水方涤方漉水囊废若五人已下茶可味而精者则罗废若授藟跻嵓引絙入洞于山口炙而末之或纸包合贮则碾拂末等废既瓢盌防札熟盂醝簋悉以一筥盛之则都篮废但城邑之中王公之门二十四器阙一则茶废矣   十之图   以绢素或四幅或六幅分布写之陈诸座隅则茶之源之具之造之器之煑之饮之事之出之畧目击而存于是茶经之始终备焉   茶録【蔡襄】   茶论   色   茶色贵白而饼茶多以珍膏油【去声】其面故有青黄紫黒之异善别茶者正如相工之眎人气色也隠然察之于内以肉理润者为上既己末之黄白者受水昏重青白者受水详明故建安人鬬试以青白胜黄白   香   茶有真香而入贡者微以龙脑和膏欲助其香建安民间试茶皆不入香恐夺其真若烹防之际又杂珍果香草其夺益甚正当不用   味   茶味主于甘滑惟北苑鳯凰山连属诸焙所产者味佳隔溪诸山虽及时加意制作色味皆重莫能及也又有水泉不甘能损茶味前世之论水品者以此   藏茶   茶宜蒻叶而畏香药喜温燥而忌湿冷故收藏之家以蒻叶封裹入焙中两三日一次用火常如人体温温则御湿润若火多则茶焦不可食   炙茶   茶或经年则香色味皆陈于浄器中以沸汤渍之刮去膏油一两重乃止以钤箝之微火炙干然后碎碾若当年新茶则不用此説   碾茶   碾茶先以浄纸密裹捶碎然后熟碾其大要旋碾则色白或经宿则色已昏矣   罗茶   罗细则茶浮麤则沫浮   汤   汤最难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沈前世谓之蟹眼者过熟汤也况瓶中煑之不可辨故曰汤最难   熁盏   凡欲防茶先须熁盏令热冷则茶不浮   防茶   茶少汤多则云脚散汤少茶多则粥面聚【建人谓之云脚粥面】钞茶一钱七先注汤调令极匀又添注入环回击拂汤上盏可四分则止眎其面色鲜白着盏无水痕为絶佳建安鬬试以水痕先者为负耐久者为胜故较胜负之説曰相去一水两水   器论   茶焙   茶焙编竹为之裹以蒻叶葢其上以収火也隔其中以有容也纳火其下去茶尺许常温温然所以养茶色香味也   茶笼   茶不入焙者宜密封裹以蒻笼盛之置髙处不近湿气   砧椎   砧椎葢以砧茶砧以木为之椎或金或铁取于便用   茶钤   茶钤屈金铁为用以炙茶   茶碾   茶碾以银或铁为之黄金性柔铜及防石皆能生鉎【音星】不入用   茶罗   茶罗以絶细为佳罗底用蜀东川鹅溪画绢之密者投汤中揉洗以羃之   茶盏   茶色白宜黒盏建安所造者绀黒纹如兔毫其柸微厚熁之久热难冷最为要用出他处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其青白盏鬭试自不用   茶匙   茶匙要重击拂有力黄金为上人间以银铁为之竹者轻建茶不取   汤瓶   瓶要小者易汤又防茶江汤有凖黄金为上人间以银铁或瓷石为之   试茶録【子安】   隄七闽山川特异峻极回环势絶如瓯其阳多银铜其隂孕铅铁厥土赤坟厥植惟茶会建而上羣峯益秀迎抱相向草木丛条水多黄金茶生其间气味殊美岂非山川重复土地秀粹之气钟于是而物得以宜欤北苑西距建安之洄溪二十里而近东至东宫百里而遥【姬名有三十六东东宫其一也】过洄溪逾东宫则仅能成饼耳独北苑连属诸山者最胜北苑前枕溪流北涉数里茶皆气弇然色浊味尤薄恶况其逺者乎亦犹橘过淮为枳也近蔡公作茶録亦云隔溪诸山虽及时加意制造色味皆重矣今北苑焙风气亦殊先春朝隮常雨霁则雾露昏蒸昼午犹寒故茶宜之茶宜髙山之隂而喜日阳之早自北苑鳯山南直苦竹园头东南属张坑头皆髙逺先阳处嵗发常早芽极肥乳非民间所比次出壑源岭髙土决地茶味甲于诸焙丁谓亦云鳯山髙不百丈无危峯絶崦而冈阜环抱气势柔秀宜乎嘉植灵卉之所发也又以建安茶品甲于天下疑山川至灵之卉天地始和之气尽此茶矣又论石乳出壑岭断崖缺石之间葢草木之仙骨丁谓之记録建溪茶事详备矣至于品载止云北苑壑源岭及总记官私诸焙千三百三十六耳近蔡公亦云唯北苑鳯凰山连属诸焙所产者味佳故四方以建茶为目皆曰北苑建人以近山所得故谓之壑源好者亦取壑源口南诸叶皆云弥珍絶传致之间识者以色味品第反以壑源为疑今书所异者从二公纪土地胜絶之目具疏园陇百名之异香味精粗之别庶知茶于草木为灵最矣去亩步之间别移其性又以佛岭叶源沙溪附见以质二焙之美故曰东溪试茶録自东宫西溪南焙北苑皆不足品第今畧而不论总叙焙名【北苑诸焙或还民间或北苑前书未尽今始终其事】   旧记建安郡官焙三十有八自南唐嵗率六县民采造大为民间所苦我宋建隆已来环北苑近焙嵗取上供外焙俱还民间而裁税之至道年中始分游坑临江汾常西蒙洲西小丰大熟六焙南劒又免五县茶民专以建安一县民力裁足之而除其口率泉庆厯中取苏口曾坑石坑重院还属北苑焉又丁氏旧録云官私之焙千三百三十有六而独记官焙三十二东山之焙十有四北苑龙焙一乳橘内焙二乳橘外培三重院四壑岭五谓源六范源七苏口八东宫九石坑十连溪十一香口十二火梨十三开山十四南溪之焙十有二下瞿一蒙洲东二汾东三南溪四斯源五小香六际会七谢坑八沙龙九南乡十中瞿十一黄熟十二西溪之焙四慈善西一慈善东二慈惠三船坑四北山之焙二慈善东一丰乐二   北苑【曾坑石坑附】   建溪之焙三十有二北苑首其一而园别为二十五苦竹园头甲之鼯防窠次之张坑头又次之苦竹园头连属窠坑在大山之北园植北山之阳大山多修木丛林郁廕相及自焙口达源头五里地逺而益髙以园多苦竹故名曰苦竹以髙逺居众山之首故曰园头直西定山之隈土石回向如窠然南挟泉流积隂之处而多飞防故曰鼯防窠其下曰小苦竹园又西至于大园絶山尾疎竹蓊翳昔多飞雉故曰鸡薮窠又南出壤园麦园言其土壤沃宜麰麦也自青山曲折而北岭势属如贯鱼凡十有二又隈曲如窠巢者九其地利为九窠十二垅隈深絶数里曰庙坑坑有山神祠焉又焙南直东岭极髙峻曰教练垅东入张坑南距苦竹带北冈势横直故曰坑坑又北出鳯凰山其势中跱如鳯之首两山相向如鳯之翼因取象焉鳯凰山东南至于袁云垅又南至于张坑又南最髙处曰张坑头言昔有袁氏张氏居于此因名其地焉出袁云之北平下故曰平园絶岭之表曰西际其东为东际焙东之山萦防如带故曰带园其中曰中歴坑东又曰马鞍山又东黄淡窠谓山多黄淡也絶东为林园又南曰柢园又有苏口焙与北苑不相属昔有苏氏居之其园别为四其最髙处曰曾坑际上又曰尼园又北曰官坑上园下坑园庆厯中始入北苑嵗贡有曾坑上品一斤丛出于此曾坑山浅土薄苗发多紫复不肥乳气味殊薄今嵗贡以苦竹园茶充之而蔡公茶録亦不云曾坑者佳又石坑者涉溪东北距焙仅一舍诸焙絶下庆歴中分属北苑园之别有十一曰大畬二曰石鸡望三曰黄园四曰石坑古焙五曰重院六曰彭坑七曰莲湖八曰严歴九曰乌石髙十曰髙尾山多古木脩林今为本焙取材之所园焙嵗久今废不开二焙非产茶之所今附见之   壑源【叶源附】   建安郡东望北苑之南山丛然而秀髙峙数百丈如郛郭焉【民间所谓捍火山也】其絶顶西南下视建之地邑【民间谓之望州山】山起壑源口而西周抱北苑之羣山迤南絶其尾岿然山阜髙者为壑源头言壑源岭山自此首也大山南北以限沙溪其东曰壑水之所出水出山之南东北合为建溪壑源口者在北苑之东北南径数里有僧居曰承天有园陇北税官山其茶甘香特胜近焙受水则浑然色重粥面无泽道山之南又西至于章歴章歴西曰后坑西曰连焙南曰焙山又南曰新宅又西曰岭根言北山之根也茶多植山之阳其土尺埴其茶香少而黄白岭根有流泉清浅可涉涉泉而南山势回曲东去如钩故其地谓之壑岭坑头茶为胜絶处又东别为大窠坑头至大窠为正壑岭实为南山土皆黒埴茶生山隂厥味甘香厥色青白及受水则淳淳光泽【民间谓之冷粥面】视其面涣散如粟虽去社茅叶过老色益青明气益郁然其止则苦去而甘至【民间谓之草木大而味大是也】他焙芽叶遇老色益青浊气益勃然甘至则味去而苦留为异矣大窠之东山势平尽曰壑岭尾茶生其间色黄而味多土气絶大窠南山其阳曰林坑又西南曰壑岭根其西曰壑岭头道南山而东曰穿栏焙又东曰黄际其北曰李坑山渐平下茶色黄而味短自壑岭尾之东南溪流缭绕冈阜不相连附极南坞中曰长坑逾流为叶源又东为梁坑而尽于下湖叶源者土赤多石茶生其中色多黄青无粥面粟纹而颇明爽复性重喜沈为次也   佛岭   佛岭连接叶源下湖之东而在北苑之东南隔壑源溪水道自章阪东际为丘坑坑口西对壑源亦曰壑口其茶黄白而味短东南曰曾坑【今属北苑】其正东曰后歴曾坑之阳曰佛岭又东至于张坑又东曰李坑又有硬头后洋苏池苏源郭源南源毕源苦竹坑岐头槎头皆周环佛岭之东南茶少甘而多苦色亦重浊又有篢源【篢音胆未详此字】石门江源白沙皆在佛岭之东北茶泛然缥尘色而不鲜明味短而香少为劣耳   沙溪   沙溪去北苑西十里山浅土薄茶生则叶细芽不肥乳自溪口诸焙色黄而土气自龚漈南曰挺头又西曰章坑又南曰永安西南曰南坑漈其西曰砰溪又有周坑范源温汤漈厄源黄坑石龟李坑章坑章村小梨皆属沙溪茶大率气味全薄其轻而浮浡浡如土色制造亦殊壑源者不多留膏葢以去膏尽则味少而无泽也【茶之面无光泽也】故多苦而少甘   茶名【茶之名类殊别故録之】   茶之名有七一曰白叶茶民间大重出于近嵗园焙时有之地不以山川逺近发不以社之先后芽叶如纸民间以为茶瑞取其第一者为鬬茶而气味殊薄非食茶之比今出壑源之大窠者六【叶仲元叶世万叶世荣叶勇叶世积叶相】壑源岩下一【叶务滋】源头二【叶团叶肱】壑源后坑【叶久】壑源岭根三【叶公叶品叶居】林坑黄漈一【游客】丘坑一【游用章】毕源一【王大照】佛岭尾一【游道生】沙溪之大梨漈上一【谢汀】髙石岩一【云摖院】大梨一【吕演】砰溪岭根一【任道者】次有甘叶茶树髙丈余径头七八寸叶厚而圆状类柑橘之叶其芽发即肥乳长二寸许为食茶之上品三曰早茶亦类柑叶发常先春民间采制为试焙者四曰细叶茶叶比柑叶细薄树髙者五六尺芽短而不乳今生沙溪山中葢土薄而不茂也五曰稽茶叶细而厚密芽晩而青黄六曰晩茶葢鸡茶之类发比诸茶晚生于社后七曰丛茶亦曰蘖茶丛生髙不数尺一嵗之间发者数四贫民取以为利   采茶【辨茶须知制造之始故次】   建溪茶比他郡最先北苑壑源者尤早嵗多暖则先惊蛰十日即芽嵗多寒则后惊蛰五日始发先芽者气味俱不佳唯过惊蛰者最为第一民间常以惊蛰为候诸焙后北苑者半月去逺则益晩凡采茶必以晨兴不以日出日出露晞为阳所薄则使芽之膏腴俱耗于内茶及受水而不鲜明故常以早为最凡断芽必以甲不以指以甲则速断不柔以指则多温易损择之必精濯之必洁蒸之必香火之必良一失其度俱为茶病【民间常以春隂为桴茶得时日出而采则茅叶易损建人谓之采摘不鲜是也】   茶病【试茶辨味必须知茶之病故又次之】   芽择肥乳则甘香而粥面着盏而不散土瘠而芽短则云脚涣乱去盏而易散叶梗半则受水鲜白叶梗短则色黄而泛【梗谓芽之身除去白合处茶民以茶之色味俱在梗中】乌带白合茶之大病不去乌带则色黄黒而恶不去白合则味苦澁【丁谓之论备矣】蒸芽必熟去膏必尽蒸芽未熟则草木气存【适口则知】去膏未尽则色浊而味重受烟则香夺压黄则味失此皆茶之病也【受烟谓过黄时火中有烟使茶香尽而烟臭不去也压去膏之时久留茶黄未造使黄经宿香味俱失弇然气如假鸡卵臭也】   大观茶论【宋徽宗】   尝谓首地而倒生所以供人求者其类不一谷粟之于饥丝枲之于寒虽庸人孺子皆知常须而日用不以时嵗之舒迫而可以兴废也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袪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中澹间洁韵髙致静则非遑遽之时可得而好尚矣本朝之兴嵗修建溪之贡龙团鳯饼名冠天下而壑源之品亦自此而盛延及于今百废俱举海内晏然垂拱密勿幸致无为缙绅之士韦布之流沐浴膏泽薫陶徳化盛以雅尚相推从事茗饮故近嵗以来采择之精制作之工品第之胜烹之妙莫不盛造其极且物之兴废固自有时然亦系乎时之污隆时或遑遽人怀劳悴则向所谓常须而日用犹且汲汲营求惟恐不获饮茶何暇议哉世既累洽人恬物熙则常须而日用者固久厌饫狼籍而天下之士励志清白竞为闲暇修索之玩莫不碎玉锵金啜英咀华较筐箧之精争鉴裁之别虽下士于此时不以蓄茶为羞可谓盛世之清尚也呜呼至治之世岂惟人得以尽其材而草木之灵者亦得以尽其用矣偶因暇日研究精微所得之妙后人有不自知为利害者叙本末列于二十篇号曰茶论   地产   植产之地崖必阳圃必隂葢石之性寒其叶抑以瘠其味疎以薄必资阳和以发之土之性敷其叶疏以暴其味强以肆必资隂防以节之【今圃家皆植木以资茶之隂】隂阳相济则茶之滋长得其宜   天时   茶工作于惊蛰尤以得天时为急轻寒英华渐长条达而不迫茶工从容致力故其色味两全若或时旸欝燠芽甲奋暴促工暴力随稿晷刻所迫有蒸而未及压压而未及研研而未及制茶黄留积其色味所失已半故焙人得茶天为庆   采择   撷茶以黎明见日则止用爪断芽不以指揉虑气汗熏渍茶不鲜洁故茶工多以新汲水自随得芽则投诸水凡芽如雀舌谷粒者为鬭品一鎗一旗为拣芽一鎗二旗为次之余斯为下茶之始芽萌则有白合既撷则有乌带白合不去害茶味乌带不去害茶色   蒸压   茶之美恶尤系于蒸芽压黄之得失蒸太生则芽滑故色青而味烈过熟则芽烂故茶色赤而不胶压久则气竭味漓不及则色暗味澁蒸芽欲及熟而香压黄欲膏尽亟止如此则制造之功十已得七八矣   制造   涤芽惟洁濯器惟浄蒸压惟其宜研膏惟热焙火惟良饮而有少砂者涤濯之不精也文理燥赤者焙火之过熟也夫造茶先度日晷之短长均工力之众寡会采择之多少使一日造成恐茶过宿则害色味   鉴辨   茶之范度不同如人之有首面也膏稀者其肤蹙以文膏稠者其理敛以实即日成者其色则青紫越宿制造者其色则惨黒有肥凝如赤蜡者末虽白受汤则黄有缜密如苍玉者末虽灰受汤愈白有光华外暴而中暗者有明白内备而表质者其首面之异同难以槩论要之色莹彻而不驳质缜绎而不浮举之凝结碾之则铿然可验其为精品也有得于言意之表者可以心解又有贪利之民购求外焙已采之芽假以制造碎已成之饼易以范模虽名氏采制似之其肤理色泽何所逃于鉴赏哉   白茶   白茶自为一种与常茶不同其条敷阐其叶莹薄崖林之间偶然生出虽非人力所可致有者不过四五家生者不过一二株所造止于二三胯而已芽英不多尤难蒸焙汤火一失则已变而为常品须制造精微运度得宜则表里昭彻如玉之在璞它无与伦也浅焙亦有之但品不及   罗碾   碾以银为熟铁次之生铁者非掏拣捶磨所成间有黒屑藏于隙穴害茶之色尤甚凡碾为制槽欲深而峻轮欲鋭而薄槽深而峻则底有凖而茶常聚轮鋭而薄则运边中而槽不戛罗欲细而面则绢不泥而常透碾必力而速不欲久恐铁之害色罗必轻而平不厌数庶已细者不耗惟再罗则入汤轻泛粥面光凝尽茶之色   盏   盏色贵青黒玉毫条达者为上取其燠发茶采色也底必差深而微寛底深则茶宜立而易于取乳寛则运筅旋彻不碍击拂然须度茶之多少用盏之大小盏髙茶少则掩蔽茶色茶多盏小则受汤不尽盏惟热则茶发立耐久   筅   茶筅以觔竹老者为之身欲厚重筅欲疎劲本欲壮而末必当如劒瘠之状葢身厚重则操之有力而易于运用筅疎劲如劒瘠则击拂虽过而浮沫不生   缾   缾宜金银小大之制惟所裁给注汤害利独缾之口嘴而已嘴之口差大而宛直则注汤力而不散嘴之末欲圆小而峻削则用汤有节而不滴沥葢汤力则发速有节不滴沥则茶面不破   杓   杓之大小当以可受一盏茶为量过一盏则必归其余不及则必取其不足倾杓烦数茶必氷矣   水   水以清轻甘洁为美轻甘乃水之自然独为难得古人品水虽曰中泠惠山为上然人相去之逺近似不常得但当取山泉之清洁者其次则井水之常汲者为可用若江河之水则鱼鼈之腥泥泞之污虽轻甘无取凡用汤以鱼目蟹眼连绎迸跃为度过老则以少新水投之就火顷刻而后用      茶不一而调膏继刻以汤注之手重筅轻无粟文蟹眼者谓之静面葢击拂无力茶不发立水乳未浃又复增汤色泽不尽英华沦散茶无立作矣有随汤击拂手筅俱重立文泛泛谓之一发葢用汤已故指腕不圆粥面未凝茶力已尽云雾虽泛水脚易生妙于此者量茶受汤调如融胶环注盏畔勿使侵茶势不欲猛先须搅动茶膏渐加击拂手轻筅重指绕腕旋上下透彻如酵蘖之起面疎星皎月灿然而生则茶之根本立矣第二汤自茶面注之周回一线急注急上茶面不动击拂既力色泽渐开珠玑磊落三汤多寘如前击拂渐贵轻匀周环旋复表里洞彻粟文蟹眼泛结杂起茶之色十已得其六七四汤尚啬筅欲转稍寛而勿速其清真华彩既已焕发云雾渐生五汤乃可少纵筅欲轻匀而透达如发立未尽则击以作之发立已过则拂以敛之结浚霭结凝雪茶色尽矣六汤以观立作乳防勃结则以筅着居缓绕拂动而已七汤以分轻清重浊相稀稠得中可欲则止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旋而不动谓之咬盏宜匀其轻清浮合者饮之桐君録曰茗有饽饮之宜人虽多不为过也   味   夫茶以味为上香甘重滑为味之全惟北苑壑源之品兼之其味醇而乏风骨者蒸压太过也茶鎗乃条之始萌者木性酸鎗过长则初甘重而终微涩茶旗乃叶之方敷者叶味苦旗过老则初虽留舌而饮彻反甘矣此则芽胯有之若夫卓絶之品真香灵味自然不同   香   茶有真香非龙麝可拟要须蒸及熟而压之及干而研研细而造则和美具足入盏则馨香四逹秋爽洒然或蒸气如桃人夹杂则其气酸烈而恶   色   茶之色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天时得于上人力尽于下茶必纯白天时暴暄芽萌狂长采造留积虽白而黄矣青白者蒸压微生灰白者蒸压过熟压膏不尽则色青暗焙火太烈则色昏赤   藏焙   数焙则首面干而香减失焙则杂色剥而味散要当新芽初生即焙以去水陆风湿之气焙用熟火置炉中以静灰拥合七分露火三分亦以轻灰糁覆良久即置焙篓上以逼散焙中润气然后列茶于其中尽展角焙未可防蔽火速彻覆之火之多少以焙之大小增减探手中炉火气虽热而不至逼人手者为良时以手挼茶体虽甚热而无害欲其火力通彻茶体尔或曰焙火如人体温但能燥茶皮肤而已内之湿润未尽则复蒸暍矣焙毕即以用久竹漆器中缄藏之隂润勿开终年再焙色常如新   品名   名茶各以圣产之地叶如耕之平园台星岩叶刚之髙峯青鳯髓叶思纯之大岚叶屿之屑山叶五崇之罗汉上水桑芽叶坚之碎石窠石臼窠【一作穴窠】叶琼叶辉之秀皮林叶师复师贶之虎岩叶椿之无又岩芽叶懋之老窠园叶各擅其美未尝混淆不可概举后相争相鬻互为剥窃防错无据不知茶之美恶在于制造之工拙而已岂岗地之虚名所能增减哉焙人之茶固有前优而后劣者昔负而今胜者是亦园地之不常也   外焙   世称外焙之茶脔小而色驳体耗而味淡方之正焙昭然则可近之好事者箧笥之中往往半之蓄外焙之品葢外焙之家久而益工制之妙咸取则于壑源效像规模摹外为正殊不知其脔虽等而蔑风骨色泽虽润而无藏蓄体虽实而缜密乏理味虽重而澁滞乏香何所逃乎外焙哉虽然有外焙者有浅焙者葢浅焙之茶去壑源为未逺制之能工则色亦莹白击拂有度则体亦立汤惟甘重香滑之味稍逺于正焙耳于治外焙则迥然可辨其有甚者又至于采柿叶桴榄之萌相杂而造味虽与茶相类时隠隠如轻絮泛然茶面粟文不生乃其验也桑苎翁曰杂以卉莽饮之成病可不细鉴而熟辨之   説郛卷九十三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宣和北苑贡茶録【熊蕃】   陆羽茶经裴波茶述者皆不第建品説者但谓二子未尝至建而不知物之发也固自有时葢昔者山川尚閟灵芽未露至于唐末然后北苑出为之最是时伪蜀时辞臣王文锡作茶谱亦第言建有紫笋而腊面乃产于福五代之季属建南唐嵗率诸县民采茶北苑初造研膏继造腊面既又制其佳者号曰京铤圣朝开寳末下南唐太平兴国初特置龙鳯模遣使即北苑造团茶以别庶饮龙鳯茶葢始于此又一种茶藂生石崖枝叶尤茂至道初有诏造之别号石乳又一号的乳又一种号白乳葢自龙鳯与京石的白四种绍出而腊面降为下矣葢龙鳯等茶皆太宗庙所制至咸平初丁晋公漕闽始载之于茶録庆厯中蔡君谟将漕创小龙团以进被防仍嵗贡之自小龙团出而龙凤遂为次矣元丰间有防造密云龙其品又加于小龙团之上绍圣间改为瑞云翔龙至大观初今上亲制茶论二十篇以白茶者与常茶不同偶然出非人力可致于是白茶遂为第一既又制之已细茶及试新銙贡新銙自三色细第出而瑞云翔龙頋为下矣凡茶芽数品最上曰小芽如雀舌鹰爪以其劲直纎挺故号芽茶次曰拣芽乃一芽带一叶者号一鎗一旗次曰中芽乃一芽带两叶号一鎗两旗其带三叶四叶皆渐老矣芽茶早春极少景德中建守周绛为补茶经言芽茶只作早茶驰奉万乗尝之可矣如一鎗一旗可谓竒茶也故一鎗一旗号拣芽最为挺特光正舒王送人闽中诗云新茗斋中试一旗谓拣芽也或者乃谓茶芽未展为鎗已展为旗指舒王此诗为误葢不知有所谓拣芽也夫拣芽犹贵重如此而况芽茶以供天子之新尝者乎芽茶絶矣至于水芽则旷古未之闻也宣和庚子嵗漕臣郑公可问始创为银线水芽葢将已拣热芽再剔去秪取其心一缕用珍器贮清泉渍之光明莹洁若银线然以制方寸新銙有小龙蛇蜒其上号龙团胜雪又废白的石乳鼎造花銙二十余色初贡茶皆入龙脑至是虑夺真味始不用焉葢茶之妙至胜雪极矣故合为首冠然犹在白茶之次者以白茶上之所好也异时郡人黄儒撰品茶要録极称当时灵芽之富谓使陆羽数子见之必爽然自失蕃亦谓使黄君而阅今日则前此者未足诧焉然龙焙初兴贡数殊少累增至于元符以斤计者一万八千视初已加数倍而犹未盛今则为四万七千一百斤有竒矣【此数见范达所省龙焙美成茶録达茶官也】白茶胜雪以次厥名实繁今列于左使好事者得以观焉   贡新銙【大观二年造】 试新銙【政和二年造】白茶【政和二年造】龙团胜雪【宣和二年造】御苑玉芽【大观二年】万夀龙芽【大观二年】上林第一【宣和二年】 乙夜清供【宣和二年】承平雅玩【宣和二年】龙鳯英华【宣和二年】 玉除清赏【宣和二年】启沃承恩【宣和二年】雪英【宣和二年】   云叶【宣和二年】  蜀葵【宣和二年】金钱【宣和三年】   玉华【宣和二年】  寸金【宣和三年】无比夀芽【大观四年】 万春银叶【宣和二年】宜年寳玉【宣和三年】玉清庆云【宣和二年】 无疆夀龙【宣和二年】玉叶长春【宣和四年】瑞云翔龙【绍圣二年】 长夀玉圭【政和二年】兴国岩銙香口焙銙   上品拣芽【绍兴二年】新收拣芽太平嘉瑞【政和二年】 龙苑报春【宣和四年】南山应瑞【宣和四年】兴国岩拣芽  兴国岩小龙 兴国岩小鳯【已上   号细色】     拣芽    小龙   小鳯     大龙    大鳯【以上号粗色】   又有琼林毓料浴雪呈祥壑源供李篚推先价倍南金旸谷先春夀岩却胜延平石乳清白可鉴风韵甚髙凡十色皆宣和二年所制越五嵗省去   右嵗分十余纲惟白茶与胜雪自惊蛰前兴役浃日乃成飞骑疾驰不出仲春已至京师号为头纲玉芽以下即先后以次发逮贡足时夏过半矣欧阳文忠公诗曰建安三千五百里京师三月尝新茶葢异时如此以今较昔又为最早因念草木之微有瓌竒卓异亦必逢时而后出而况为上者哉昔昌黎先生感上鸟之防采擢而自悼其不如今蕃于是茶也焉敢効昌黎之感姑务自警而坚其守以待时而已   贡新銙【竹圈银模】 方一寸二分 试新銙【竹圈】同上龙团胜雪【竹圈银模】同上 白茶【银圏银模】径一寸五分御苑玉芽【银圈银模】径一寸五分 万夀龙芽【银圈银模】同   上     上林第一  方一寸二分   乙夜清供【竹圈】同上    承平雅玩   龙鳯英华  玉除清赏  启沃承恩【同上】   雪英    横长一寸五分   云叶 同上 蜀葵    径一寸五分金钱【银模】同上 玉华【银模】   横长一寸五分寸金【竹圈】  方一寸二分 无比夀芽【银模竹圈】   同上    万春银叶【银模银圈】两尖径二寸二分宜年寳玉【银圈银模】直长三寸  玉清庆云【银模银圈】方一寸八分 无疆夀龙【银模竹圈】直长一寸   玉叶长春【竹圈】 直长三寸六分   瑞云翔龙【银模铜圈】径二寸五分 长夀玉圭【银模】直长三寸  兴国岩銙【竹圈】方一寸二分   香口焙銙【竹圈】同上    上品拣芽【银模铜圈】   新収拣芽【银模银圈】同上    太平嘉瑞【银圈】径一寸五分 龙苑报春  径一寸七分南山应瑞【银模银圈】方一寸八分 兴国岩拣芽【银模】   径三寸    小龙   小鳯【银模铜圈】上同大龙【银模铜圈】   大鳯【银模铜圈】   先人作茶録赏贡品极胜之时凡有四千余色绍兴戊寅嵗克摄事北苑阅近所贵皆仍旧其先后之序亦同惟跻龙团胜雪于白茶之上及无兴国岩小龙小鳯葢建炎南渡有旨罢贡三之一而省去之也先人但着其名号克今更写其形制庶览之无遗恨焉先是壬子春漕司再摄茶政越十三载乃复旧额且用政和故事补种茶二万株【正和周漕种三万株】比年益防贡职遂有创增之目仍改京铤为大龙团由是大龙多于大鳯之数凡此皆近事或者犹未之知也三月初吉男克北苑寓舍书北苑贡茶最盛然前辈所録止于庆厯以上自元丰后瑞龙相继挺出制精于旧而未有好事者记焉但于诗人句中及大观以来增创新銙亦犹用拣芽葢水芽至宣和始名顾龙团胜雪与白茶角立嵗元首贡自御苑玉芽以下厥名实繁先子观见时事悉能记之成编具存今闽中漕台所刋茶录未备此书庶几补其阙云淳熙九年冬十二月四日朝散郎行秘书郎国史编修官学士院权直熊克谨记   北苑别録【无名氏】   建安之东三十里有山曰鳯凰其下直北苑旁聫诸焙厥土赤壤厥茶惟上上太平兴国中初为御焙嵗模龙鳯以羞贡篚葢表珍异庆厯中漕台益重其事品数日增制度日精厥今茶自北苑上者独冠天下非人间所可得也方其春虫震蛰羣夫雷动一时之盛诚为大观故建人谓至建安而不诣北苑与不至者同仆同摄事遂得研究其始末姑摭其大概修为十余类目曰北苑别録云   御园   九窠十二陇 麦窠    壤园   龙游窠   小苦竹   苦竹里   鸡数窠   苦竹    苦竹源   鼯防窠   教练陇   鳯凰山   大小焊   横坑    猿游陇   张坑    带园    焙东   中厯    东际    西际   官平    石碎窠   上下官坑   虎膝窠   楼陇    蕉窠   新园    天楼基   院坑   曾坑    黄际    马鞍山   林园    和尚园   黄淡窠   吴彦山   罗汉山   水桑窠   铜塲    师如园   灵滋   苑马园   髙 畬   大窠头   小山   右四十六所广袤三十余里自官平而上为内园官坑而下为外园方春灵芽萌拆先民焙十余日如九窠十二陇龙游窠小苦竹张坑西际又为禁园之先也   开焙   惊蛰节万物始萌每嵗常以前三日开焙遇闰则后之以其气少迟故也   采茶   采茶之法须是侵晨不可见日晨则夜露未晞茶芽肥润见日则为阳气所薄使芽之膏腴内耗至受水而不鲜明故每日常以五更挝鼓集羣夫于鳯凰山【山有打鼓亭】监采官人给一牌入山至辰刻则复鸣锣以聚之恐其逾时贪多务得也大抵采茶亦须习熟募夫之际必择土著及谙晓之人非特识茶发早晩所在而于采摘亦知其指要葢以指而不以甲则多温而易损以甲而不以指则速断而不柔【从旧説也】故采夫欲其习熟政为是耳【采夫日役二百二十二人】   拣茶   茶有小芽有中芽有紫芽有白合有乌带不可不辨小芽者其小如鹰爪初造龙团胜雪白茶以其芽先次蒸熟置之水盆中剔取其精英仅如针小谓之水芽是小芽中之最精者也中芽古谓之一鎗二旗是也紫芽叶之紫者也白合乃小芽有两叶抱而生者是也乌带茶之带头是也凡茶以水芽为上小芽次之中芽又次之紫芽白合乌带皆在所不取使其择焉而精则茶之色味无不佳万一杂之以所不取则首面不均色浊而味重也   蒸茶   茶芽再四洗涤取令洁浄然后入甑俟汤沸蒸之然蒸有过熟之患有不熟之患过熟则色黄而味淡不熟则色青易沈而有草木之气唯在得中为当   榨茶   茶既熟谓茶黄须淋洗数过【欲其冷也】方入小榨以去其水又入大榨出其膏【水芽则以髙榨压之以其芽嫩故也】先是包以布帛束以竹皮然后入大榨压之至中夜取出揉匀复如前入榨谓之翻榨彻晓奋击必至于干浄而后已葢建茶之味逺而力厚非江茶之比江茶畏沈其膏建茶唯恐其膏之不尽膏不尽则色味重浊矣   研茶   研茶之具以柯为杵以瓦为盆分团酌水亦皆有数上而胜雪白茶以十六水下而拣芽之水六小龙鳯四大龙鳯二其余皆一十二焉自十二水而上曰研一团自六水而下曰研三团至七团每水研之必至于水干茶熟而后已水不干则茶不熟茶不熟则首面不匀煎试易沈故研夫尤贵于强有力者也尝谓天下之理未有不须而成者有北苑之芽而后有龙井之水龙井之水清而且甘书夜酌之而不竭凡茶自北苑上者皆资焉亦犹锦之于蜀江胶之于阿井讵不信然   造茶   造茶旧分四局匠者起好胜之心彼此相夸不能无弊遂并而为二焉故茶堂有东局西局之名茶銙有东作西作之号凡茶之初出研盆荡之欲其匀操之欲其腻然后入园制銙随笪过黄有方故銙有花銙有大龙有小龙品色不同其名亦异随纲系之于贡茶云   过黄   茶之过黄初入烈火焙之次过沸汤爁之凡如是者三而后宿一火至翌日遂过烟焙之火不欲烈烈则面炮而色黒又不欲烟烟则香尽而味焦但取其温温而已凡火之数多寡皆视其銙之厚薄銙之厚者有十火至于十五火銙之薄者八火至于六火火数既足然后过汤上出色出色之后置之密室急以扇扇之则色泽自然光莹矣   纲次   细色第一纲   龙焙贡新   水芽  十二水十宿火 正贡三十銙创添二十銙   细色第二纲   龙焙试新   水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銙创添五十銙   细色第三纲   龙团胜雪   水芽 十六水 十二宿火 正贡三十銙【续添二十銙创添二十銙】   白茶   水芽 十六水 七宿火  正贡三十銙【续添五十銙创添八十銙】   御苑玉芽   小芽 十二水 八宿火 正贡一百片   万夀龙芽   小芽 十二水 八宿火 正贡一百片   上林第一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銙   乙夜清供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銙   承平雅玩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銙   龙鳯英华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銙   玉除清赏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銙   启沃承恩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銙   雪英   小芽 十二水 七宿火 正贡一百片   云叶   小牙 十二水 七宿火 正贡一百片   蜀葵   小芽 十二水 七宿火 正贡一百片   金钱   小芽 十二水 七宿火 正贡一百片   寸金   小芽 十二水 九宿火 正贡一百銙细色第四纲   龙团胜雪    已见前 正贡一百五十銙无比夀芽 小芽 十二水 十五宿火   正贡五十銙   创添五十銙   万春银叶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四十片   创添六十片   宜年寳玉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四十片   创添六十片   玉清庆云 小芽 十二水 十五宿火   正贡四十片   创添六十片   无疆夀龙 小芽 十二水 十五宿火   正贡四十片   创添六十片   玉叶长春 小芽 十二水 七宿火   正贡一百片   瑞云翔龙 小芽 十二水 九宿火   正贡一百八片   长夀玉圭 小芽 十二水 九宿火   正贡二百片   兴国岩銙 中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七十銙   香口焙銙 中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五十銙   上品拣芽 小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一百片   新收拣芽 中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六百片   细色第五纲   太平嘉瑞 小芽 十二水 九宿火   正贡三百片   龙苑报春 小芽 十二水 九宿火   正贡六十片   创添六十片   南山应瑞 小芽 十二水 十五宿火   正贡六十銙   创添六十銙   兴国岩拣茶   中芽  十二水   十宿火     正贡五百十片   兴国岩小龙   中芽  十二水   十五宿火    正贡七百五片   兴国岩小鳯   中芽  十二水   十五宿火    正贡五十片   先春雨色   太平嘉瑞    已见前 正贡二百片   长夀玉圭    已见前 正贡一百片续入额四色   御苑玉芽    已见前 正贡一百片   万夀龙芽    已见前 正贡一百片   无比夀芽    已见前 正贡一百片   瑞云翔龙    已见前 正贡一百片麤色第一纲   正贡   不入脑子上品拣芽小龙一千二百片   六水 十宿火   入脑子小龙七百片四水十五宿火   增添   不入脑子上品拣芽小龙一千二百片   入脑子小龙七百片   建宁府附发小龙茶八百四十片   麤色苐二纲   正贡   不入脑子上品拣芽小龙六百四十片   入脑子小龙六百七十二片   入脑子小鳯一千三百四十片 四水   十五宿火   入脑子大龙七百二十片 二水 十五宿火入脑子大鳯七百二十片 二水 十五宿火增添   不入脑子上品拣芽小龙一千二百片   入脑子小龙七百片   建宁府附发小鳯茶一千三百片   麤色第三纲   正贡   不入脑子上品拣芽小龙六百四十片   入脑子小龙六百四十片   入脑子小鳯六百七十二片   入脑子大龙一千八百片   入脑子大鳯一千八片   增添   不入脑子上品拣芽小龙一千二百片   入脑子小龙七百片   建宁府附发   大龙茶四百片 大鳯茶四百片   麤色第四纲   正贡   不入脑子上品拣芽小龙六百片   入脑子小龙三百三十六片   入脑子小鳯三百三十六片   入脑子大龙一千二百四十片   入脑子大鳯一千二百四十片   建宁府附发   大龙茶四百片 大鳯茶四十片   麤色第五纲   正贡   入脑子大龙一千三百六十八片   入脑子大鳯一千三百六十八片   京铤改造大龙一千六百片   建宁府附发   大龙茶八百片 大鳯茶八百片   麤色第六纲   正贡   入脑子大龙一千三百六十片   入脑子大鳯一千三百六十片   京铤改造大龙一千六百片   建宁府附发   大龙茶八百片 大鳯茶八百片   京铤改造大龙一千二百片   麤色第七纲   正贡   入脑子大龙一千二百四十片   入脑子大鳯一千二百四十片   京铤改造大龙二千三百二十片   建宁府附发   大龙茶二百四十片 大鳯茶二百四十片京铤改造大龙四百八十片   细色五纲   贡新为最上后开焙十日入贡龙团为最精而建人有直四万钱之语夫茶之入贡圈以箬叶内以黄斗盛以花箱护以重篚花箱内外又有黄罗羃之可谓什袭之珍矣   麤色七纲   拣芽以四十饼为角小龙鳯以二十饼为角大龙鳯以八饼为角圈以箬叶束以红缕包以红纸缄以蒨绫惟拣芽俱以黄焉   开畬   草木至夜益盛故欲尊生长之气以糁雨露之泽每嵗六月兴工虚其本培其末滋蔓之草遏郁之木悉用除之政所以导生长之气而渗雨露之泽也此之谓开畬唯桐木则留焉桐木之性与茶相宜而又茶至冬则畏寒桐木望秋而先落茶至夏而畏日桐木至春而渐茂理亦然也   外焙   石门 乳吉 香口   右三焙常后北苑五七日兴工每日采茶蒸榨以其黄悉送北苑并造   品茶要録【黄儒】   説者常怪陆羽茶经不第建安之品葢前此茶事未甚兴灵芽真笋往往委翳消腐而人不知惜自国初已来士大夫沐浴膏泽咏歌升平之日久矣夫身世洒落神观冲淡惟兹茗饮为可喜园林亦相与摘英夸异制棬鬻新而趣时之好故殊异之品始得自出于蓁莽之间而其名遂冠天下借使陆羽复起阅其金饼味其云腴当爽然自失矣因念草木之材一有负瓌伟絶特者未尝不遇时而后兴况于人乎然士大夫间为珍藏精试之具非尚雅好真未尝辄出其好事者又常论其采制之出入器用之宜否较试之汤火图于缣素翫于时独未有补于赏鉴之明耳葢园民射利膏油其面色品味易辨而难详子因阅收之暇为原采造之得失较试之低昻次为十説以中其病题曰品茶要録云   一采造过时   茶事起于惊蛰前其采芽如鹰爪初造曰试焙又曰一火其次曰二火二火之茶已次三火矣故市茶芽者惟同出于三火前者为最佳尤喜薄寒气隂不至冻【芽发时尤畏霜有造于一火二火皆遇霜而三火霜霁则三火之茶胜矣】晴不至于暄则谷芽含养约勒而滋长有渐采工亦优为矣凡试时泛色鲜白隠于薄雾者得于佳时而然也有造于积雨者其色昏黄或气候暴暄茶芽蒸发采工汗手薰渍拣摘不给则制造虽多皆为常品矣试时色非鲜白水脚微红者过时之病也   二白合盗叶   茶之精絶者曰鬬曰亚鬬其次拣芽茶芽鬭品虽最上园戸或止一株葢天材间有特异非能皆然也且物之变势无常而人之耳目有尽故造鬭品之家有昔优而今劣前负而后胜者虽人工有至有不至亦造化推移不可得而擅也其造一火曰鬭二火曰亚鬭不过十数銙而已拣芽则不然徧园陇中择其精英者耳其或贪多务得又滋色泽往往以白合盗叶间之试时色虽鲜白其味澁淡者间白合盗叶之病也【一鹰爪之芽有两小叶抱而生者白合也新条叶之初生而白者盗叶也造拣芽常剔取鹰爪而白合不用况盗叶乎】   三入杂   物固不可以容伪况饮食之物尤不可也故茶有入他叶者建人号为入杂銙列入柿叶常品入桴槛叶二叶易致又滋色泽园民欺售直而为之试时无粟纹甘香盏面浮散隠如微毛或星星如纎絮者入杂之病也善茶品者侧盏视之所入之多寡从可知矣向上下品有之近虽銙列亦或勾使   四蒸不熟   谷芽初采不过盈筐而已趣时争新之势然也既采而蒸既蒸而研蒸有不熟之病有过熟之病蒸不熟则虽精芽所损已多试时色青易沈味为桃仁之气者不蒸熟之病也唯正熟者味甘香   五过熟   茶芽方蒸以气为视之不可以不谨也试时色黄而粟纹大者过熟之病也然虽过熟愈于不熟甘香之味胜也故君谟论色则以青白胜黄白余论味则以黄白胜青白   六焦釡   茶蒸不可以逾久久而过熟又久则汤干而焦釡之气出茶工有乏新汤以益之是致蒸损茶黄试时色多昏黯气焦味恶者焦釡之病也【建人号热锅气】   七压黄   茶已蒸者为黄黄细则已入卷模制之矣葢清洁鲜明则香色如之故采佳品者常于半晓间冲防云雾或以罐汲新泉悬胸间得必投其中葢欲鲜也其或日气烘烁茶芽暴长工力不给其采芽已色不鲜明薄如瓌卵气者压黄之病也   八渍膏   茶饼光黄又如防润者榨不干也榨欲尽去其膏膏尽则有如干竹叶之意唯吾饰首面者故榨不欲干以利易售试时色虽鲜白其味带苦者渍膏之病也   九伤焙   夫茶本以芽叶之物就之卷模既出卷上笪焙之用火务令通熟即以灰覆之虚其中以熟火气然茶民不喜用实炭号为冷火以茶饼新湿欲干以见售故用火常带烟熖烟熖既多稍失看以故薫损茶饼试时其色昏红气味带焦者伤熖之病也   十辨壑源沙溪   壑源沙溪其地相背而中隔一岭其去无数里之逺然茶产顿殊有能出力移栽植之亦为土气所化窃尝怪茶之为草一物尔其势必犹得地而后异岂水络地胍偏钟粹于壑源岂御焙占此大冈巍陇神物伏护得其余防耶何其甘芳精至而美擅天下也观夫春雷一惊筠笼才起售者已担簦挈槖于其门或先期而散留金钱或茶才入笪而争酬所直故壑源之茶常不足客所求其有桀猾之园民隂取沙溪茶黄杂就家卷而制之人耳其名睨其规模之相若不能原其实者葢有之矣凡壑源之茶售以十则沙溪之茶售以五其直大率仿此然沙溪之园民亦勇于觅利或杂以松黄饰其首面凡肉理怯薄体轻而色黄试时虽鲜白不能久泛香薄而味短者沙溪之品也凡肉理实厚体坚而色紫试时泛盏凝久香滑而味长者壑源之品也   后论   余尝论茶之精絶者其白合未开其细如麦葢得青阳之轻清者也又其山多带砂石而号佳品者皆在山南葢得朝阳之和者也余尝事闲乗晷景之明浄适轩亭之潇洒一一皆取品试既而神水生于华池愈甘而新其有助乎然建安之茶散人下者不为也而得建安之精品不善炙葢有得之者亦不能辨或不善于烹试矣或非其时尤不善也况非其宾乎然未有主贤而宾愚者也夫惟知此然后尽茶之事昔者陆羽号为知茶然羽之所知者皆今之所谓茶草何哉如鸿渐所论蒸笋幷叶畏流其膏葢草茶味短而淡故常恐去膏建茶力厚而甘故惟欲去膏又论福建为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由是观之鸿渐未尝到建安欤   本朝茶法【沈括】   本朝茶法干德二年始诏在京建州汉蕲口各置货务五年始禁私卖茶从不应为情理重太平兴国二年删定禁法条贯始立等科罪淳化二年令商贾就园戸买茶公于官塲贴射始行贴射法淳化四年初行交引罢贴射法西北入粟给交引自通利军始是嵗罢诸处货务寻复依旧至咸平元年茶利钱以一百三十九万二千一百一十九贯为额至嘉祐三年凡六十一年用此额官本杂费皆在内中间时有增亏嵗入不常咸平五年三司使王嗣宗始立三分法以十分茶价四分给香药三分犀象三分茶引六年又改支六分香药犀象四分茶引景徳二年许人入中钱帛金银谓之三説至祥符九年茶引益轻用知秦州曹玮议就永兴鳯翔以官钱収买客引以捄引价前此累增加饶钱至天祐二年镇戎军纳大麦一斗本价通加饶共支钱一贯二百五十四干兴元年改二分法支茶引三分东南见钱二分半香药四分半天圣元年复行贴射法行之三年茶利尽归大商官塲但得黄晩恶茶乃诏孙奭重议罢贴射法明年推治元议省吏计覆官旬献官皆决配沙门岛元详定枢宻副使张邓公参知政事吕许公鲁肃简各罚俸一月御史中丞刘筠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周文买西上阁门使薛招廓三部副使各罚铜二十斤前三司使李谘落枢密直学士依旧知洪州皇祐三年筭茶依旧只用见钱至嘉祐四年二月五日降勑罢茶禁国朝六货务十三山塲都卖茶嵗一千五十三万三千七百四十七斤半租额钱二百二十五万四千四十七贯一十其六货务取最中嘉祐六年抛占茶五百七十三万六千七百八十六斤半租额钱一百九十六万四千六百四十七贯二百七十八荆南府租额钱三十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八贯三百七十五受纳潭鼎澧岳归峡州荆南府片散茶共八十七万五千三百五十七斤汉阳军租额钱二十一万八千三百二十一贯五十一受纳鄂州片茶二十三万八千三百斤半蕲州蕲口租额钱三十五万九千八百三十九贯八百一十四受纳潭建州兴国军片茶五十万斤无为军租额钱三十四万八千六百二十贯四百三十受纳潭筠袁池饶建歙江洪州南康兴国军片散茶共八十四万二千三百三十三斤真州租额钱五十一万四千二十二贯九百三十二受纳潭袁池饶歙建抚筠宣江吉洪州兴国临江南康军片散茶共二百八十五万六千二百六斤海州租额钱三十万八千七百三贯六百七十六受纳睦湖杭越衢温婺台常明饶歙州片散茶共四十二万四千五百九十斤十三山塲租额钱共二十八万九千三百九十九贯七百三十三共买茶四百七十九万六千九百六十一斤光州光山塲买茶三十万七千二百十六斤卖钱一万二千四百五十六贯子安塲买茶二十二万八千二十斤卖钱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九贯三百四十八商城塲买茶四十万五百五十三斤卖钱二万七千七十九贯四百四十六夀州麻步塲买茶三十三万一千八百三十三斤卖钱二万四千八百一十一贯三百五十霍山塲买茶五十三万二千三百九斤卖钱三万五千五百九十五贯四百八十九开顺塲买茶二十六万九千七十七斤卖钱一万七千一百三十贯庐州王同塲买茶二十九万七千三百二十八斤卖钱一万四千三百五十七贯六百四十二黄州麻城塲买茶二十八万四千二百七十四斤卖钱一万二千五百四十贯舒州罗源塲买茶一十八万五千八十二斤卖钱一万四百六十九贯七百八十五太湖塲买茶八十二万九千三十二斤卖钱三万六千九十六贯六百八十蕲州洗马塲买茶四十万斤卖钱二万六千三百六十贯王祺塲买茶一十八万二千二百二十七斤卖钱一万一千九百五十三贯九百九十二石桥塲买茶五十五万斤卖钱三万六千八十贯   煎茶水记【张又新】   故刑部侍郎刘公讳伯刍于又新丈人行也为学精博颇有风鉴称较水之与茶宜者凡七等   扬子江南零水第一   无锡惠山寺石水第二   苏州虎丘寺石水第三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四   扬州大明寺水第五   吴松江水第六   淮水最下第七   斯七水余尝具瓶于舟中亲挹而比之诚如其说也客有熟于两浙者言捜访未尽余尝志之及刺永嘉过桐庐江至严子濑溪色至清水味甚冷家人皆用陈黒坏茶泼之皆至芳香又以煎佳茶不可名其鲜馥也又愈于子南零殊逺及至永嘉取仙岩瀑布用之亦不下南零以是知客之説信矣夫显理鉴物今之人信不迨于古人葢亦有古人所未知而今人能知之者元和九年春予初成名与同年生期于荐福寺余与李徳垂先至憩西厢鉴室会适有楚僧至置囊有数编书余偶抽一通览焉文细密皆杂记卷末又一题云煮茶记云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逢陆处士鸿渐李素熟陆名有倾葢之懽因之赴郡泊子驿将食李曰陆君善于茶盖天下闻名矣况子南零水又殊絶今者二妙千载一遇何旷之乎命军士谨信者挈瓶操舟深诣南零陆利器以俟之俄水至陆以杓其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者似临岸之水使曰某擢舟深入见者累百敢虚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止之又以杓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然大骇伏罪曰某自南零赍至岸舟荡覆半至惧其尠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其敢隠焉李与宾从数十人皆大骇愕李因问陆既如是所歴经处之水优劣精可判矣陆曰楚水第一晋水最下李因命笔口授而次第之   庐山康王谷水帘水第一   无锡县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   峡州扇子山下有石突然泄水独清冷状如龟形俗云虾口水第四   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五   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   子江南零水第七   洪州西山西东瀑布泉第八   唐州柏岩县淮水源第九【淮水亦佳】   庐州龙池山岭水第十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十一   州大明寺水第十二   汉江金州上游中零水第十三【水苦】   归州玉虚洞下香溪水第十四   商州武闗西洛水第十五【未尝泥】   吴松江水第十六   天台山西南峯千丈瀑布水第十七   栁州圆泉第十八   桐庐严陵滩水第十九   雪水第二十【用雪不可大冷】   此二十水余尝试之非系茶之精麄过此不之知也夫茶烹于所产处无不佳也葢水土之宜离其处水功其半然善烹洁器全其功也李实诸司马遇有言茶者即示之又新刺九江有客李滂门生刘鲁封言尝见説茶余醒然思往嵗僧室获是书因尽箧书在焉古人云防水置瓶中焉能辨淄渑此言不必可判也万古以为信然葢不疑矣岂知天下之理未可言至古人妍精固有未尽强学君子孜孜不懈岂止思齐而已哉此言亦有禆于劝勉故记之   大明水记【欧阳脩】   世传陆羽茶经其论水云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又云山水乳泉石池漫流者上瀑涌湍潄勿食食久令人有颈疾江水取去人逺者井取汲多者其説止于此而未尝品第天下之水味也至张又新为煎茶水记始云刘伯刍谓水之宜茶者有七等又载羽为李季卿论水次第有二十种今考二说与羽茶经皆不合羽谓山水上而乳泉石池又上江水次而井水下伯刍以子江为第一惠山石泉为第二虎丘石井为第三丹阳寺井为第四州大明寺井为第五而松江第六淮水第七与羽説相反季卿所説二十水庐山康王谷水第一无锡惠山石泉第二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扇子峡虾口水第四虎邱寺井水第五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子江南零水第七洪州西山瀑布泉第八桐栢淮源第九庐山顶水第十丹阳寺井水第十一州大明寺井第十二汉江南零水第十三玉虚洞香溪水第十四武闗西洛水第十五松江水第十六天台千丈瀑布水第十七栁州圆泉水第十八严陵滩水第十九雪水第二十如虾口水西山瀑布天台千丈瀑布皆羽戒人勿食食而生疾其余江水居山水上井水居江水上皆与茶经相反疑羽不当二説以自异使诚羽説何足信也得非又新妄附益之耶其述羽辨南零岸水特怪其妄也水味有美恶而已欲举天下之水一一而次第之者妄説也故其为説前后不同如此然此井于水之美者也羽之论水恶渟浸而喜泉源故井取汲多者江虽长流然众水杂聚故次山水惟此説近物理云   浮槎山水记【欧阳脩】   浮槎山在慎县南三十五里或曰浮巢二山其事出于浮图老子之徒荒怪诞妄之説其上有泉自前世论水者皆弗道余尝读茶经爱陆羽善言水后得张又新水记载刘伯刍李季卿所列水次第以为得之于羽然以茶经攷之皆不合又新妄狂险谲之士其言难信颇疑非羽之説及得浮槎山水然后益知羽为知水者浮槎与龙池山皆在庐州界中较其味不及浮槎逺甚而又新所记以龙池为第十浮槎之水弃而不録以此知其所失多矣羽则不然其説曰山水上江次之井为下山水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言虽简而于论水尽矣浮槎之水发自李侯嘉祐二年李侯以镇东留后出守庐州因游金陵登蒋山饮其水又登浮槎至其山上有石池涓涓可爱葢羽所谓乳泉漫流者也饮之而甘乃考图记问故老得其事迹因以其水遗余于京师余报之曰李侯可谓贤矣夫穷天下之物无不得其欲者富贵之乐也至于防长松借丰草聴山溜之潺湲饮石泉之滴沥此山林者之乐也而山林之士视天下之乐不一动其心或有欲于心顾力不可得而止者乃能退而获乐于斯彼富贵者之能致物矣而其不可兼者惟山林之乐尔惟李侯生长富贵厌于耳目又知山林之为乐至于攀缘上下幽隠穷絶人所不及者皆能得之其兼取于物者可谓多矣李侯折节好学喜交贤士敏于为政所至有能名凡物不能自见而待人以彰者有矣其物未必可贵而因人以重者亦有矣故予为志其事俾世知竒泉发自李侯始也   十六汤品【苏廙】   第一得一汤火绩已储水性乃尽如斗中米如称上鱼髙低适平无过不及为度葢一而不偏杂者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汤得一可建汤   第二婴汤薪火方交水釡才炽急取旋倾若婴儿之未孩欲责以壮夫之事难矣哉   第三百夀汤人过百息水逾十沸或以话阻或以事废始取用之汤已失性矣敢问皤髩苍顔之大老还可执弓抹矢以取中乎还可雄登阔步以迈逺乎   第四中汤亦见夫皷琴者也声合中则失妙亦见磨墨者也力合中则失浓声有缓急则琴亡力有缓急则墨丧注汤有缓急则茶败欲汤之中臂任其责   第五断脉汤茶已就膏宜以造化成其形若手颤臂亸惟恐其深缾觜之端若存若忘汤不顺通故茶不匀粹是犹人之百脉气血断续欲夀奚茍恶毙宜逃   第六大壮汤力士之把针耕夫之握管所以不能成功者伤于麄也且一瓯之茗多不二钱茗盏量合宜下汤不过六分万一快泻而深积之茶安在哉   第七富贵汤以金银为汤器惟富贵者具焉所以荣功建汤业贫贱者有不能遂也汤器之不可舍金银犹琴之不可拾桐墨之不可舍胶   第八秀碧汤石凝结天地秀气而赋形者也琢以为器秀犹在焉其汤不良未之有也   第九压一汤贵欠金银贱恶铜铁则甆瓶有足取焉幽士逸夫品色尤宜岂不为瓶中之压一乎然勿与夸珍豪臭公子道   第十纒口汤猥人俗辈炼水之器岂暇深择铜铁铅锡取熟而已夫是汤也腥苦且澁饮之逾时恶气纒口而而不得去   第十一减价汤无油之瓦渗水而有王气虽御銙宸缄且将败徳销声谚曰茶瓶用瓦如乗折脚骏登髙好事者幸志之   第十二法律汤凡木可以煮汤不独炭也惟沃茶之汤非炭不可在茶家亦有法律水忌停薪忌薫犯律逾法汤乖则茶殆矣   第十三一面汤或柴中之麸大或焚余之虚炭木体虽尽而性且浮性浮则汤有终嫩之嫌炭则不然实汤之友   第十四宵人汤茶本灵草触之则败粪火虽恶性未尽作汤泛茶减耗香味   第十五贼汤【一名贱汤】竹篠树梢风日干之燃鼎附瓶颇甚快意然体性虚薄无中和之气为茶之残贼也   第十六魔汤调茶在汤之淑慝而汤最恶烟燃柴一枝浓烟蔽室又安有汤耶茍用此汤又安有茶耶所以为大魔   汤者茶之司命若名茶而滥汤则与凡末同调矣煎以老嫩言者凡三品注以缓急言者凡三品以器标者共五品以薪论者共五品   述煮茶小品【叶清臣】   夫渭黍汾麻泉源之异禀江橘淮枳土地之或迁诚物类之有宜亦臭味之相感也若乃撷华掇秀多识草木之名激浊清能辨淄渑之品斯固好事之嘉尚博识之精鉴自非笑傲尘表逍遥林下乐追王蒙之约不让陆纳之风其孰能与于此乎吴楚山谷间气清地灵草木頴挺多孕茶荈为人采拾大率右于武夷者为白乳甲于吴兴者为紫笋产禹穴者以天章显茂钱塘者以径山稀至于桐庐之岩云衡之麓鸦山着于吴歙防顶于岷蜀角立差胜毛举实繁然而天赋尤异性靡俗谙茍制非其妙烹失于术虽先雷而赢未雨而担蒸焙以图造作以经而泉不香水不甘爨之之若淤若滓予少得温氏所着茶説尝识其水泉之目有二十焉会西走巴峡经虾蟇窟憩芜城汲蜀冈井东游故郡絶子江留丹阳酌观音泉过无锡慧山水粉抢牙旗苏兰薪桂且鼎且缶以饮以歠莫不瀹气涤虑蠲病折酲祛鄙恡之生心招神明而达观信乎物类之宜得臭味之所感幽人之佳尚前贤之精鉴不可及已噫紫华緑英均一水也皆忘情于庶彚或求伸于知己不然者藂薄之莽沟渎之流亦奚以异哉游鹿故宫依莲盛府一命受职再朞服劳而虎邱之觱沸松江之清泚复在在封畛居然挹注是尝所得于鸿渐之目二十而七也昔郦元善于水经而未尝知茶王肃癖于茗饮而言不及水表是二美吾无愧焉凡泉品二十列于右幅且使尽神方之四两遂成其功代酒限于七升无忘真赏云南阳叶清臣述   采茶録【温庭筠】   辨   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逢陆鸿渐抵子驿将食李曰陆君别茶闻子南水又殊絶今者二妙千载一遇命军士谨慎者深入南陆利器以俟俄而水至陆以杓水曰江则江矣非南似临岸者使者曰某掉舟深入见者累百敢有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止之又以杓之曰自此南者矣使者蹶然骇曰某自南赍至岸舟荡覆过半惧其尠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某其敢隠焉   李约汧公子也一生不近粉黛性辨茶尝曰茶须缓火炙活火煎活火谓炭之有熖者当使汤无妄沸庶可养茶始则鱼目散布微防有声中则四边泉涌累累连珠终则腾波鼔浪水气全消谓之老汤三沸之法非活火不能成也   嗜   甫里先生陆龟防嗜茶荈置小园于頋渚山下嵗入茶租薄为瓯牺之费自为品第书一篇继茶经茶诀之后   易   白乐天方斋禹锡正病酒禹锡乃馈菊苖虀芦菔鲊换取乐天六班茶二囊以自醒酒   苦   王蒙好茶人至輙饮之士大夫甚以为苦每欲蒙必云今日有水厄   致   刘琨与弟羣书吾体中愤闷仰真茶汝可信致之   鬬茶记【唐庚】   政和二年三月壬戌二三君子相与鬭茶于寄傲斋予为取龙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为上某次之某闽人其所赍宜尤髙而又次之然大较皆精絶葢尝以为天下之物有宜得而不得不宜得而得之者富贵有力之人或有所不能致而贫贱穷厄流离迁徙之中或偶然获焉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良不虚也唐相李卫公好饮惠山泉置驿送不逺数千里而近世欧阳少师作龙茶録序称嘉祐七年亲享明堂致斋之夕始以小团分赐二府人给一饼不敢碾试至今藏之时熙宁元年也吾闻茶不问团銙要之贵新水不问江井要之贵活千里致水真伪固不可知就令识真已非活水自嘉祐七年壬寅至熙宁元年戊申首尾七年更阅三朝而赐茶犹在此岂复有茶也哉今吾提瓶去龙塘无数十步此水宜茶昔人以为不减清逺峡而海道趋建安不数日可至故每嵗新茶不过三月至矣罪戾之余上寛不诛得与诸公从容谈笑于此汲泉煮茗取一时之适虽在田野孰与烹数千里之泉浇七年之赐茗也哉此非吾君之力欤夫耕凿食息终日防福而不知为之者直愚民耳岂我辈谓耶是宜有所纪述以无忘在上者之泽云   説郛卷九十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九十四上    元 陶宗仪 撰酒谱【窦华】   酒之源一   世言酒之所自者其说有三其一曰仪狄始作酒与禹同时又曰尧酒千钟则酒作于尧非禹之世也其二曰神农本草着酒之性味黄帝内经亦言酒之致病则非始于仪狄也其三曰天有酒星酒之作也其与天地并矣予以谓是三者皆不足以考据而多其赘说也夫仪狄之名不见于经而独出于世本世本非信书也其言曰仪狄始作酒醪以变五味少康始作秫酒其后赵邠之徒遂曰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遂絶防酒而疎仪狄曰后世其有以酒败国者乎夫禹之勤俭固尝恶防酒而乐谠言附之以前所云则赘矣或者又曰非仪狄也乃杜康也魏武帝乐府亦曰何以消忧惟有杜康予谓杜氏本出于刘累在商为豕韦氏武王封之于杜传国至杜伯为宣王所诛子孙奔晋遂有杜为氏者士会亦其后也或者康以善酿得名于世乎是未可知也谓酒始于康果非也尧酒千钟其言本出于孔丛子葢委巷之说孔文举遂征之以责曹公固已不取矣本草虽传自炎帝氏亦有近世之物始附见者不观其辨药所生出皆以二汉郡国名其地则知不必皆炎帝之书也内经言天地生育五材休王人之寿夭系焉信三坟之书也然考其文章知卒成是书者六国秦汉之际也故言酒不可据以为炎帝之始造也酒三星在女御之侧后世为天官者或考焉予谓星丽乎天虽自混元之判则有之然事作乎下而应乎上推其验于某星此随世之变而着之也如宦者坟墓弧矢河鼓皆太古所无而先有是星推之可以知其类然则酒果谁始乎予谓智者作之天下后世循之而莫能废故圣人不絶人之所同好用于郊庙享燕以为礼之常亦安知其始于谁乎古者食饮必祭先酒亦未尝言所祭者为谁兹可见矣夏书述大禹之戒歌辞曰酣酒嗜味孟子曰禹恶防酒而好善言夏书所记当时之事而孟子所言追道在昔之事圣贤之书言可信者无先于此虽然酒未必此始造也若断以必然之论则诞谩而无以取信于世矣   酒之名二   春秋运斗枢曰酒之言乳也所以柔身扶老也许愼说文云酒就也所以就人性之善恶也一曰造也吉凶所造起释名曰酒酉也酿之米麯酉绎而成也其味美亦言踧踖也能否皆强相踧持也予谓古之所以名是物以声相命取别而已犹今方言在在各殊形之于文则其字曰滋味必皆有意谓也举吴楚之音而语于齐人不知者十有八九妄者欲探古名物造声之意以示博闻则予笑之矣   说文曰赊酒母也醴一宿成也醪滓汁酒也酎三重酒也醨薄酒也醑厚酒也昔人谓酒为欢伯其义见易秋葢其可爱无贵贱贤不肖华夏夷戎共甘而乐之故其称谓亦广造作谓之酿亦曰醖卖之为沽者当肆之曰垆酿之再者曰酒曰酾酒之酒曰酾醥白酒曰醝厚酒曰醑甚白曰醙相饮曰配相强曰浮饮尽曰釂使酒曰酗甚乱曰醟饮而面赤曰酡病酒曰醒主人进酒于客曰酬客酌主人曰酢酌而无酬酢曰醮合钱共饮曰醵赐民共饮曰酺不醉而怒曰奰美酒曰醁其言广博不可殚举   周官酒人掌酒之政令辨五齐三酒之名一曰泛齐二曰醴齐三曰盎齐四曰醍齐五曰沈齐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淸酒此葢当时厚薄之差而经无其说传注悉度而解之未必得其眞故曰之言也畧西京杂记有漂玉酒而着其说枚乗赋云尊盈漂玉之酒爵献金浆之醪云梁人作蔗酒名金浆不释漂玉之义然此赋亦非乗之辞后人假附之耳舆地志云村人取若下水以酿而极美故世传若下酒张恊作七命云荆州乌程豫章竹叶乌于九州属扬州而言荆州未详西汉尤重上尊酒以赐近臣注云糯米为上尊稷为中尊粟为下尊顔籀曰此说非是酒以醇醴乃分上中下之名非因米也稷粟同物而分为二大缪矣抱朴子所为鬯者醇酒也   皮日休诗云明朝有酒充君信酒三缾寄夜航酒江外酒名亦见沈约文集   张籍诗云酿酒爱干和即今人不入水酒也并汾间以为贵品名之曰干酢【音诈】酒   宋之问诗云尊溢宜城酒笙裁曲沃匏宜城在襄阳古之罗国也酒之名最古于今不废唐人言酒之美者有郢之富水荥阳土窟富春石冻春劒南烧春河东干和蒲东桃博岭南灵溪博罗宜城九醒浔阳溢水京城西市空虾蟇陵其事见国史谱又有浮蚁榴花诸美酒杂见于传记者甚众   酒之事三   诗云有酒湑我无酒酤我而孔子不食酤酒者葢孔子当乱世恶奸伪之害已故疑而不食也   韩非子云宋人酤酒悬帜甚高酒市有旗始见于此或谓之帘近世文士有赋之者中有警防之辞云无小无大一尺之布可缝或素或靑十室之邑必有   古之善饮者多至石余由唐已来遂无其人葢自隋室更置度量而斗石倍大尔   纣为长夜之饮而失其日问于百官皆莫知问于其子子曰国君饮而失日其国危矣国人不知而我独知之我其危矣辞以醉而不知   魏正始中郑公糓避暑歴城之北林取大莲叶置砚格上贮酒三升以簮通其柄屈茎如象鼻传噏之名为碧筒   晋阮修每以百钱挂杖头遇店即酣畅   山简在荆襄每饮于习家池人歌曰日暮竟醉归倒着白接防   扬雄嗜酒而贫好事者或载酒饮之   陶潜贫而嗜酒人亦多就饮之既醉而去曾不恡情尝以九日无酒独于花中徘徊俄见白衣人乃王遣人送酒也遂尽醉而罢   魏氏春秋云阮籍以步兵营人善酿厨多美酒求为步兵校尉   唐王无功以美酒之故求为大乐丞丞乃贱职自无功居之后遂为淸流   北齐李元中大率尝醉家事大小了不关心每言宁无食不可无酒   今人元日饮屠苏酒云可以辞瘟气亦曰蓝尾酒或以年高最后饮之故有尾之义尔   王莽以腊日献椒酒于平帝其屠苏之渐乎   元魏太武赐崔浩漂醪十斛   唐宪宗赐李綘酴釄桑落唐之上尊也良酲令掌供之汉高祖为布衣时常从王媪武负贳酒   西汉已来腊日饮椒酒见四民月令   天汉三年初酒酤元始五年官卖酒每升四钱酒价始此   任昉尝谓刘杳曰酒有千日当是虚言杳曰桂阳程鄕有千日酒饮之至家而醉亦其例昉大惊乃自出杨元凤所撰置郡事检之而信又尝有人遗昉酒者刘杳为辨其字之误音阵木名其汁可以为酒   春秋说题辞曰为酒据阴乃动麦阴也黍阳也先渍麴而投黍是阳得阴而沸乃成   淮南子云酒感东方木水风之气而成其言荒忽不足考信故不悉载   楚辞云奠桂酒兮椒浆然则古之造酒皆以椒桂吕氏春秋云孟冬命有司秫稻必齐麴糵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无或差忒大酋监之   唐薄白公以户小饮薄酒   五代时有张逸人尝题崔氏酒垆云武陵城里崔家酒地上应无天上有云游道士饮一斗醉卧白云深洞口自是酤者愈众   卞彬喜饮以瓠壶瓠勺烧皮为肴   陶潜为彭泽令公田皆令种黍酒熟以头上葛巾漉之唐阳城为谏议每俸入度其经用之余尽送酒家西京襍记汉人采菊花并茎叶酿之以黍米至来年九月九日熟而就饮谓之菊花酒   酒之功四   勾践思刷会稽之耻欲士之致死力得酒则流之于江与之同醉   秦穆公伐晋及河将劳师而醪惟一钟蹇叔劝之曰虽一米可投之于河而酿也于是乃投之于河三军皆醉孔文举云赵之走卒东迎其主非巵酒无以办巵之事史记及汉书皆不载惟见于楚汉春秋   王莽时琅琊海曲有吕母者子为小吏犯微法令枉杀之母家业素丰财乃多酿酒少年来沽必倍售之终岁多不取其直久之家稍乏诸少年议偿之母泣曰所以厚诸君者以令不道枉杀吾子托君复雠耳岂望报乎少年义之相与聚诛令后其众为赤眉   晋时荆州公厨有齐中酒防事酒猥酒优劣三品刘作牧始命合为一不得分别人伏其平   河东人刘白堕善酿六月以瓮酒曝于日中经旬味不动而愈香美使人久醉朝士千里相馈号曰寉觞一名骑驴酒永熈中南靑州刺史毛洪宾赍酒之蕃路逢盗刼之皆醉因执之乃名擒奸酒时人语曰不畏张弓拔劒惟思白堕春醪见洛阳伽蓝记   温克五   礼云君子之饮酒也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三爵而油油以退   扬子云曰侍坐于君子有湎则观礼   于定国饮酒一石治狱益精明   晋何充善饮而温克   魏邴原别传曰原旧能饮酒自行役八九年间酒不向口至陈畱则师韩子助頴川则亲陈仲弓涿郡则亲卢子干临归友以原不饮酒会米肉送原原曰本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耳今当远别因见贶饯可一饮乎于是饮酒终日不醉   郑别传马季长以英儒著名往从叅考异同时与卢子干相善在门下七年以母老归养饯之会三百余人皆离席奉觞度所饮三百余杯而温克之容终日无怠   孔融好饮而能文常云座上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吾无患矣   裴均在襄阳合燕有裴泰后至责之谢曰愿赦罪而取在席之器满酌而纳其器合坐壮之又有一银海受酒一斗余亦釂而抱海去均以为必腐胁而死使觇之见纱防箕踞秤银海计二百两   李白每大醉为文未尝差误与醒者语无不屈服人目为醉圣   乐天在河南自称为醉尹   皮日休称曰醉士   开元中天下康乐自招应县至都门官道之左右当路市酒钱量数饮之亦有施者为行人解乏故路人号为歇马杯亦古人衢尊之义也   文王元宝贤而好施每大雪自坊口扫雪立于坊前迎宾就家具酒暖寒   梁谢譓不妄交有时独醉曰入我室者但有淸风对吾饮者惟当明月   宋沈文季为吴兴太守饮酒五斗妻王亦饮一斗竟日对饮视事不废   五代之乱干戈日寻而郑云叟隐于华山与罗隐终日怡然对饮有酒诗二十章好事绘为图以相贶遗   乱德六   小说云纣为糟丘酒池一鼔而牛饮者三千人池可运舟   冲虚经云子产之兄曰穆其寳聚酒千钟积麴成封糟浆之气逆于人鼻日荒于酒絶不知世道之安危也史记纣及齐威王晋书王道子秦苻坚王悦皆为长夜饮   楚防王与晋师战于鄢而败方将复战召大司马子反谋之子反饮酒醉不能见王叹曰天败我也乃班师而戮子反   郑良宵为窟室而昼夜饮郑人杀之   三辅决录汉武帝自以功大更广秦之酒池肉树以赐羌人而酒可浮舟   魏志徐邈字景山为尚书郎时禁酒邈私沉醉赵达问以曹事邈曰酒中圣人达白太祖太祖怒渡辽将军鲜于辅进曰醉客谓酒淸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此醉言尔   三十国春秋曰阮孚为散骑常侍终日酣纵尝以金貂换酒为友所弹   裴楷别传曰石崇与楷孙绰宴酣而绰慢节过度崇欲表之楷曰季舒酒狂四海所知足下饮人狂药而责人正礼乎   宋孔顗使酒仗气弥日不醒僚类之间多为凌忽汉末政在奄宦有献西凉州葡萄酒十斛于张让者立拜凉州刺史   元魏时汝南王悦兄怿为元乂所枉杀悦畧无复雠之意复以桑落酒遗乂遂拜侍中   韩子云齐桓公醉而遗其冠耻之三日不朝管仲因请发仓廪赈穷三日民歌曰何不更遗冠乎   晋阮咸每与宗人共集以大盆盛酒不用杯勺围坐相间更饮羣豕来饮其酒咸接去其上便共饮之   晋文王欲为武帝求婚于阮籍醉不得言者六十日乃止   胡母辅之等方散发裸袒闭室酣饮已异日阮逸将排户入守者不听逸乃脱头露顶于狗窦中呌辅之遽呼入饮不舍昼夜   唐进士刘遇刘参郭保衡王仲张道隐每春选妓三五人乗犊小车裸袒园中呌笑自若曰顚饮   元魏时崔儦每一醉八日   三国时郑泉愿得美酒满一百斛船甘脆置两头反复辄饮之惫即往啖肴膳酒有斗升减即益之将终谓同志曰必我陶家侧庶百年化为土或见取为酒壶实获我心   晋人周顗过江积年恒日饮酒惟三日醒时人谓之三日仆射   毕卓为吏部比舍郎酿酒熟卓夜盗饮   刘伶尝乗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随之曰死便埋我   诫失七   周书酒诰曰文王诰敎小子有正有事无彛酒   管辂别传曰诸葛景与辂别诫以二事言性乐酒量虽温克然不可保宁当节之辂曰酒不可尽吾欲持才以愚何患之有也   晋祖台之与王荆州书愿君屏爵弃巵焚罍毁榼殛仪狄于羽山放杜康于三危古人系重离必有赠言仆之与君其能已乎   宋书曰王悦卷从弟也诏为天门太守悦恃酒辄醉及醒则俨然端肃卷谓悦曰酒虽悦性亦所伤生   萧子显齐书臧荣绪东莞人也以酒乱言常为诫世说晋元帝过江犹饮酒王茂与帝友旧流涕谏帝许之即酌一杯从是遂断   梁典曰刘韶平原人也年二十便断酒肉   梁王魏婴觞诸侯于范台酒酣请鲁君举觞鲁君曰昔者帝令仪狄作酒而美之进于禹禹饮而甘之遂疎仪狄而絶防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国者   周官萍氏掌几酒谓之萍古无其说按本草述水萍之功云能胜酒萍之意其取于此乎   陶侃饮酒必自制其量人或以为言侃曰少时尝有酒失亡亲见约故不敢尽量耳   桓公与管仲饮掘新井而柴焉十日斋戒召管仲管仲至公执尊觞三行管仲趋出公怒曰寡人斋戒以饮仲父以为脱于罪矣对曰吾闻湛于乐者洽于忧厚于味者薄于行是以走出公拜送之   又云桓公饮大夫酒管仲后至公举觞以饮之管仲弃半酒公曰礼乎曰臣闻酒入舌出则言失者弃身臣计弃身不如弃酒公大笑曰仲父就坐   北梦琐言陆扆在夷陵有士子入谒因命之饮曰天性不饮扆白已减半矣言当寡过也   萧齐刘明政事为天下最或问政术答曰作县令但食一升饭而不饮酒此第一防也   长孙登好宾客虽不饮酒而好观人酣饮谈论古今或继以火常恐客去畜异馔以畱之   赵襄子饮酒五日五夜不醉而自矜优眞曰昔纣饮酒七日七夜不醉君勉之则及矣襄子曰吾几亡乎对曰纣遇周武所以亡今天下尽纣何遽亡然亦危矣释氏之敎尤以酒为戒故四分律云饮酒有十过失一顔色恶二少力三眼不明四见嗔相五坏田业资生六增疾病七益鬭讼八恶名流布九智慧减少十身坏命终堕诸恶道   韩诗外传饮之礼跣而上坐之宴能饮者饮之不能饮者已谓之醧齐顔色均众寡谓之沈闺门不出谓之湎君子可以宴可以醧不可以沈不可以湎   魏畧曰太祖禁酒人或私饮以白酒为贤人淸酒为圣人   典论云汉灵帝末有司湎酒斗直千钱   西京襍记云司马相如远成都以鹔鹴裘就人阳昌换酒与文君为欢   宋明帝文章志云王忱每醉连日不醒自号上顿时人以大饮为上顿自忱始也   益部传曰杨子拒妻刘泰瑾贞懿达礼子元宗醉归舍刘十日不见诸弟谢过乃责之曰汝沈荒不敬何以帅先诸弟   神异八   张华有九醖酒每醉即令人传止之尝有故人来与共饮忘勅左右至明华寤视之腹以穿酒流床下   王子年拾遗记张华为酒煑三薇以渍麯糵出西羌麴出北胡以酿酒得美醇鬯久含令人齿动若大醉不摇荡使人肝膓烂俗谓消膓酒或云酒可为长宵之乐两说声同而事异也   崔豹古今注云汉魏为阌鄕啬夫夜宿一津逢故人四顾荒郊无酒可沽因以钱投水中尽夕酣畅因名沈酿川   义宁初有一县丞甚俊而文晩乃嗜酒日必数升病甚酒臭数里旬日卒   张茂先博物志云昔人有名石从中山酒家与之千日酒而忘语其节归日沈暝而家人不知以为死也棺敛之酒家经千日忽悟而往吿之发其冢适醒尸子曰赤县洲者是为昆仑之墟其卤而浮为蓬芽上生红草食其一实醉三百年   王充论衡云须曼都好道去家三年而返曰仙人将我上天饮我流霞一杯数月不饥   道书谓露为天酒见东方朔神异经   刘向列女传曰安期先生与神女会于圆丘酣碧之酒   石虎于大极殿起楼高四十丈上有铜龙腹空着数百斛酒使一人于楼上潄酒风至望之如雾名曰粘雨台用以洒尘事见拾遗记   魏贾有奴善别水尝乗舟于黄河中流以匏瓠接河源水不过七八升经宿色如綘以酿酒名昆仑觞香味妙絶曾以三十斛上魏帝   李肇云郑人以荥水酿酒近邑之水重于远郊之水数倍   尧登山山涌一泉味如九醖色如玉浆号曰醒泉南岳夫人传曰夫人贶王子乔琼苏渌酒   十洲记云瀛洲有玉膏如酒名曰玉酒数升令人长生东方朔别传云武帝幸甘泉尝平阪道中有虫赤如肝头目口齿悉具朔曰此怪气必秦狱处积忧者得酒而解乃取虫置酒中立消后以酒置属车为此也   异域九   天竺国谓酒为酥今北僧多云般若汤葢庾辞以避法禁尔非释典所出   古今注云乌孙国有靑田核莫知其树与花其实大如五六升匏空之盛水而成酒刘章曾得二焉集宾设之可供二十人一核才尽一核复成久置则味苦矣波斯国有三勒浆类酒谓庵摩勒毗梨勒也   诃陵国人以柳花柳子为酒饮之亦醉   大宛国多以葡萄酿酒多者藏至万石虽数十年亦不败   扶南传曰顿孙国有安石橊取汁停盆中数月成美酒眞腊国人不饮酒比之淫惟与妻饮于房中避尊长见房千里投荒録云南方人有女数岁即大酿酒候陂水竭寘壶其中密固其上候女将嫁决水取之供客谓之女酒味絶美居常不可致也   扶南有椰浆又有蔗及土根酒色微赤尔   性味十   本草云酒味苦甘辛大热有毒主行药势杀百虫恶气注陶隐居云大寒凝海惟酒不冰明其性热独冠羣物饮之令人神昏体是其毒也昔有三人晨犯雾露而行空腹者死食粥者病饮酒者无疾明酒御寒邪过于糓气矣酒虽能胜寒邪通和诸气茍过则成大疾传曰惟酒可以忘忧无如病何内经十八卷其首论后世人多夭促不及上古之寿则由今之人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其为害如此凡酒气独胜而糓气劣脾不能化则发于四肢而为热厥甚则为酒醉而风入之则为漏风无所不至凢人醉而卧黍穰中必成癞醉而饮茶必发膀光气食醎多则必成消中   皇甫松醉鄕日月记云松脂蠲百疾每糯米一斛松脂十四两别以糯米二升煑如粥稍冷着小麦麴一片半每片重二三两火曝干捣为末搅作酵五日以来候起办炊饭来须薄之更以麴二十片火焙干作末用水六斗五升酵及麴未饭等一时搅和入瓮瓮暖和如常春冬四日秋夏三日成   又云酒之酸者可变使甘酒半斗黑锡一斤炙令极热投中半日可去之矣   南史记虞宗有鲭鲊云可以醒酒而不着其造作之法魏文帝诏曰且说葡萄解酒宿醒淹露汁多除烦解热善醉易醒   礼乐志云柘浆析朝醒言甘蔗汁治酒病也   开元遗事云兴庆池南有草数丛叶紫而茎赤有醉者摘叶臭之立醒故谓之醉醒草   五代史云李德裕平泉有醒酒石尤为珍物醉则踞之   饮器十一   上古污尊而坏饮未有杯壶制也   汉书云舜祀宗庙用玉斚其饮器欤   周书诗云兕觥其觩   周王制一升曰爵二升曰斛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一斗曰壶别名有醆斚尊杯不一其号或曰小玉杯谓之琖又曰酒微浊曰醆俗书曰盏尔由六国以来多云制巵形制未详   刘向说苑云魏文侯与大夫饮曰不尽者浮以大白汉书或谓举盏以白釂非也   丰杆杜举皆因器以为戒者   汉世多以鸱夷贮酒扬雄为之賛曰鸱夷滑稽腹中如壶尽日盛酒人复借沽常为国器托于属车   南史有虾头杯葢海中巨鰕其头甲为杯也   十洲记云周穆王时有杯名曰常满   自晋以来酒器又多云鎗故南史有银酒鎗鎗或作铛陈喧好饮自云何水曹眼不识杯鎗吾口不离瓢杓李白云舒洲杓力士铛北史记孟信与老人饮以铁铛温酒然鎗者本温酒器也今遂通以为蒸饪之具云宋何防隐于武丘山竟陵王子陵遗以嵇叔夜之杯徐景山之酒鎗   松陵唱和又有瘿木杯诗葢木节为之   老杜诗云醉倒终同卧竹根葢以竹根为饮杯也见江淹集   唐人尤尚莲子杯白公诗中屡称之   乐天又云榼木来方泻防茶到始煎   李太白有山尊诗云尊成山岳势材是栋梁余今世豪饮多以焦叶梨花相强未知出于谁氏   诃陵国以鲎鱼殻为酒尊事见松陵唱和诗云用合对江螺   唐韩文公赠崔斯立诗云我有双饮盏其银得朱提黄金涂物象雕镌妙工倕乃令千钟鲸么麽征螽斯犹能争明月摆掉出渺弥野草花叶细不辨薋菉葹緜緜相结状似环城陴四隅天吞树擢艶皆猗猗云云葢皆有兴喻故歴言其状如此今好事者多按其文作之名为韩杯   西属有酒杯藤太如臂叶似葛花实如梧桐花坚可酌实大如杯味如豆香美土人持酒来藤下摘花酌酒乃实消酒国人宝之不传中土事见张骞出关志   酒令十二   诗雅云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又云既立之监或佐之史然则饮之立监史也所以已乱而傋酒祸也后世因之有酒令焉   魏文侯饮酒使公乗不仁为觞政其酒令之渐欤汉初始闻朱虚侯以军法行酒   逸诗云羽觞随波流后世浮波疎泉之始也   唐柳子厚有序饮一篇始见其以洄泝迟驶为罚爵之差皆酒令之变也又有藏钩之戏或云起于钩弋夫人有国色而手拳武帝自披之乃伸后人慕之而为此戏白公诗云徐动碧芽筹又云转花移酒海今之世酒令其类尤多有捕醉仙者为偶人转之以指席者有流杯者有揔数者有密书一字使诵持勾以抵之者不可殚名昔五代王章史肇之燕有手势令此皆富贵逸居之所宜若幽人贤士既无丝竹金石之玩惟啸咏文史可以助欢故曰闲征雅令穷经史醉听新吟胜管弦今畧志其美而近者于左   孟尝门下三千客大有同人湟水渡头十万羊未济小畜   马援以马革褁尸死而后已李耳指李树为姓生而知之   江革隔江见鲁般般橹李元园里唤蔡释释菜   拆字为反切者 矢引矧 欠金钦   名字相反切者 干谨字巨引 尹珍字道眞   孙程字稚鄕   古人名姓防画絶省者 宇文士及 尔朱天光子州友父 公父文伯 王子比干 王士平   吕太一 王子中 王太丘 江子一 于方   卜已 方干 王元 丁乂 江乙 文丘 卜式王丘   字画之繁者 苏继顔 谢灵运 韩麒麟 李继鸾边归谠 栾黡 鳞鱹 萧鸾   音声同者 高敖曹 田延年 刘幽求   字画类者 田甲 李季   台字去吉增防成室 居字去古增防成户   火炎昆冈 山出器车 土圭封国   百金之士千万五刑之属三千   荡荡乎民无能名欣欣焉人乐其性   公子牟身在江湖心游魏阙郑子眞耕于岩石名动京师   前徒倒戈以北长者扶义而东   运天德以君世散皇明而烛幽   今人多以文句首末二字相联谓之粘头续尾尝有客云维其时矣自谓文句必无矣字居首者欲以见窘于答者不知矣焉也者决辞也出柳子厚文遂浮以大白白公东南行云鞍马呼敎住骰盘喝遣输长駈波卷白连掷采成卢注云骰盘卷白波莫走鞍马皆当时酒令法未详葢元白一时之事尔   国史谱称郑庆始剏平素精看四字令未详其法   总论   予行天下几大半见酒之苦薄者无新涂以是独醒者弥歳因筦库余闲记忆旧闻以为此谱一览之以自适亦犹孙公想天台而赋之韩吏部记画之比也然传有云图西施毛嫱而顾之不如丑妾可立御于前览者无笑焉甲子六月既望日在衡阳汣公窦子野题   续北山酒经【李保】   大隐先生朱翼中壮年勇退著书酿酒侨居西湖上而老焉屡朝廷大兴医学求深于道术者为之官帅乃起公为博士与余为同僚明年中翼坐东坡诗贬达州又明年以宫祠还未至余一旦梦翼中相过且诵诗云投老南迁愧转蓬会令净土变夷风由来祗许杯中物万事从渠醉眼中明日理书帙得翼中北山酒经法而读之葢有御魑魅于烟岚转炎荒为净土之语与梦颇契余甚异乃作此诗以志之他时见翼中当以是问之其果梦之非耶政和七年正月二十五日也赤子含得天所均日渐月化滋浇淳惟帝哀矜悯兹民为作醪醴发其蒸炊香酿玉为物春投糯酴米授之神成此美禄功非人酣适安在味甘辛一醉径与羲皇隣薫然盈腹皆慈仁陶冶穷愁孰知贫颂德不独有伯伦先生作经贤圣分独醒正侣非全身全德不许世人闻梦中作诗语所亲不愿万户误国恩乞取醉鄕作封君几乎道已敢纪之   醖酒法   思春堂酒  云膄酒   琼液酒   秋前麴法  银波麴法  石室麴法   蓝桥麴法  玉浆麴法  麫麴法   菉豆麴法  莲花麴法  香药麴法   淸白泉麴法 相州碎玉法 玉露麴法   姜麴法   银花麴法  碧香麴法   双投酒法  麦麴法   眞珠麴法   醉鄕竒法  白酒麴法  琼浆麴法   莲花白麴法 石室郑家麴法   知州公库白酒麴法    芙蓉麴法   南安库宜城麴法     三柪麴法   玉醅麴法  玉液麴法  竹叶淸麴法淸泉麴法  木香麴法  木豆麴法   岷州大潭县麴法     冷仙麴法   耀州谭道士传异麴法   羊羔麴法   密酒法   雪花肉酒法 酴醿酒法   四明碧香酒麴法     春红酒法   软春酒法   酒经【苏轼】   南方之氓以糯与秔杂以卉药而为饼嗅之香嚼之辣揣之枵然而轻此饼之良者也吾始取麫而起肥之和之以姜汁蒸之使十裂绳穿而风戾之愈久而益悍此麴之精者也米五斗为率而五分之为三斗者一为五升者四三斗者以酿五升者以投三投而止尚有五升之赢也始酿以四两之饼而每投以三两之麯皆泽以少水足以解散而匀停也酿者必罋按而井之三日而井溢此吾酒之萌也酒之始萌也甚烈而微苦葢三投而后平也凡饼烈而麴和投者必屡尝而增损之以舌为权衡也既溢之三日乃投九日三投通十有五日而后定既定乃注以斗水凡水必熟冷者也凡酿与投必寒之而后下此炎州之令也既水五日乃篘得三斗有半此吾酒之正也先篘半日取所谓赢者为粥米一而水三之操以饼麴凡四两二物并也投之糟中熟润而再酿之五日压得斗有半此吾酒之少劲者也劲正合为五斗又五日而饮则和而力严而猛也篘不旋踵而粥投之少畱则糟枯中风而酒病也酿久者酒醇而丰速者反是故吾酒三十日而成也   酒经【朱翼中】   酒之作尚矣仪狄作酒醪杜康作秫酒岂以善酿得名葢抑始终如此酒味甘辛大热有毒虽可忘忧复能作疾所谓腐肠烂胃浸髓蒸筋而刘词养生论酒所以醉人者面糵之气故耳面糵之气消化为水昔先王诰庶邦庶士无彛酒又曰祀兹酒言天之命民作酒惟祀而以六彛有舟所以戒其覆六尊有罍所以戒其淫陶侃剧饮亦自制其限后世以酒为浆不醉反耻岂知百味之长黄帝所以治疾耶大抵晋人嗜酒孔羣作书族人今得秫七百斛不了麴糵事王忱三日不饮酒觉形神不复相亲至于刘殷稽阮之徒尤不可一日无此要之酣放自肆托于麴糵以逃世网未必眞得酒中趣尔古之所谓得全于酒者正不如此是知狂药自有妙理岂特洗其礧磈者邪五斗先生弃官而归耕于东臯之野浪游醉鄕没身不返以谓结绳之政已薄矣虽黄帝华胥之游殆未有以过之由此观之酒之境界岂餔歠者所能与之哉儒学之士如韩愈者犹不足以知此返悲醉鄕之徒为不遇大哉酒之于世也礼天下事鬼神射鄕之饮鹿鸣之歌宾主百拜左右秩秩上至缙绅下逮闾里诗人墨客樵夫渔父无一可以缺此投闲自放怀襟露腹便然酣卧于江湖之上扶头解醒忽而睡醒虽道术之士链阳消阴饥肠如筋而熟谷之液亦不能去惟胡人禅律以此为戒恐至于濡首败性失理伤生往往屏爵弃巵焚罍折榼终身不复知其味者酒复何过邪平居无事污尊斗酒发狂荡之思助江湖之兴亦未足以知面糵之力稻米之功至于流离放逐秋声暮雨朝登糟丘暮游麯封御魑魅于烟岚转炎荒为净土酒之功力其近于道邪与酒游者死生惊惧交于前而不知视穷泰违顺特戏事尔彼饥饿其身焦劳其思牛衣发儿女之感泽客现可怜之色又乌足以议此哉鸱夷丈人以酒为名含垢受侮与世浮沈而彼骚人高自标持分别黑白且不足以全身远害犹以为惟我独醒善乎酒之移人也惨舒阴阳平治险阻刚愎者薫然而慈仁懦弱者感慨而激烈陵轹王公玩弄妻妾滑稽不穷斟酌自如识量之高风味之微足以还浇薄而发猥琐岂特此哉夙夜在公岂乐饮酒鱼藻酌以大斗荇苇不醉无归湛露君臣相遇播于声诗亦未足以语太平之盛至于黎民休息日用饮食祝史无永神其醉止斯可谓至德之世矣然则伯伦之颂德乐天之论功葢未必有以形容之夫其道深远非防搜不足以发其义其术精微非三昧不足以善其事昔唐逸人追述焦革酒法立祠配享又采自古以来善酒者以为谱虽其书脱畧卑陋闻者垂涎酣适之言诵而心醉非酒之董狐其孰能为之哉昔人有齐中酒听事酒猥酒虽以麯糵为之而有圣有贤淸浊不同周官酒正以式法受酒材辨五齐之名三酒之物岁中以酒式诛赏月令乃命大酋【酒之长官也】稻不齐麯糵必时湛饎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六者尽善更得醘浆则酒人之事过半矣周官浆人掌共王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入于酒府而浆醉为先古语为之空桑秽饭醖以稷麦以成醇醪酒之始也说文酒白谓之醙醙者坏饭也醙者老也饭老即坏饭不坏则酒不甜又曰乌梅又防【胡板切】甜醹九投澄淸百品酒之终也麴之于黍犹铅之于汞阴阳相制变化自然春秋纬曰麦阴也黍阳也先渍麴而投黍是阳得阴而沸后世麴有用药者所以治疾也麴用豆亦佳神农氏赤小豆饮汁愈酒病酒有热得豆为良便硬薄少蕴借耳古者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而酒以辛醇为上饮家须察麦性陈新天气冷暖春夏及黍性新软则先汤【平声】而后米酒人谓之倒汤【去声】秋冬黍性陈硬先米而后汤酒人谓之正汤醖酿须酴米偷酸【说文酴酒母也酴音途】投醹偷甜淛人不善偷酸所以酒熟入灰北人不善偷甜所以饮多令人膈上懊憹桓公所谓靑州从事平原督邮者此也酒甘易酿味辛难醖释名酒者酉也酉者阴也酉用事而为收也用奚而散散者辛也酒之名以甘辛为义金木间隔以土为媒自酸之甘自甘之辛而酒成焉【酴米所以要酸也投醹所以要甜也】所谓以土之甘合水作酸以木之酸合土作辛然后知投者所以作辛也说文投者酿也张华有九醖酒齐民要术桑落酒有六七投者酒以投多为善要在麴力相及防酒所以有酒亦以其再投故也过度亦多术尤忌见日若太阳出即酒多不中后魏贾思勰亦以夜半蒸炊昧旦下酿所谓以阴制阳其义如此着水无多少拌和黍麦以匀为度张籍诗酿酒爱干和即今人不入定酒也晋人谓之干榨酒大抵用水随其汤【去声】黍大小斟酌之若投多水寛亦不妨要之米力胜于麴麴力胜如水即善矣北人不用酵祗用别案水谓之信水然信水非酵也酒人以此体候冷暖甘苦凡醖不用酵即难发酵来迟则脚不正祗用正发酒醅最良不然则掉取醅面绞令稍干和以麴糵挂于衡茅谓之干酵用麴四时不同寒即多用温即减之酒人冬月用酵用麴少夏月用麴多用酵缓天气极热置瓮于深屋温室多用毯绕之语林云抱瓮冬醪言冬月酿酒令人抱瓮速成而味好大抵冬月葢覆即阳气在内而酒不冻夏月闭藏而阴气在内而酒不动非深得卯酉出入之义孰能知此哉于戏酒之梗槩曲尽于此若夫心手之间不传文字固有父子一法而气味不同一手自酿而色泽殊絶此虽酒人亦不能自知也   总论   顿遍祠祭麴    香泉麴   香桂麴【己上罨麴】  瑶泉麴   金波麴      滑台麴   豆花麴【已上风麴】  玉友麴   白醪麴      小酒麴   眞一麴      莲子麴【已上防麴】   卧浆    淘浆    煎浆   蒸醋漉米  汤米    用麴   合酵    蒸甜麋   投醹   酴米【酴米酒母也今人谓之脚饭】    酒器   上糟    收酒    煑酒   火迫酒   曝酒法   白羊酒   地黄酒   菊花酒   酴醿酒   蒲菊酒法  煨酒    神仙酒法   武陵桃源酒法    眞人变髭发方   时中麴法  冷泉酒法   续添麴法   酴醿麴   华亭麴【造思堂春】 琼液麴   靑水麴【造云膄】 麸麴【造云膄并合酵用】   説郛卷九十四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九十四下     元 陶宗仪 撰安雅堂觥律【曹继善】   觥赞一 觥例五 觥纲五 觥律百八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   以叶子行觞欢塲雅事也陶九成说郛载瀼东漫士所造一卷俱醉鄕宗工词益典美胜唐人小令远矣因重订授梓屠田叔题   觞政述【赵与时】   容斋随笔云白乐天诗鞍马呼教住骰盘喝遣输长驱波卷白连掷采成卢注云骰盘卷白波莫走鞍马皆当时酒令余按皇甫崧所着醉鄕日月三卷载骰子令云聚十只骰子掷自手出而人依采饮焉堂印本采人劝合席碧油劝掷外三人骰子聚于一处谓之酒星依采聚散骰子令中改易不过三章次改鞍马令不过一章又有旗旛令闪擪令抛打令今人不复晓其法矣唯优伶家犹用手打令以戏云以上皆洪说余谓酒令葢始于投壶之礼虽其制皆不同而胜者饮不胜则罚后汉贾逵亦尝作酒令唐世最盛乐天诗如筹挿红螺碗觥飞白玉巵打嫌调笑易饮讶卷波迟碧筹攅采碗红袖拂骰盘之句不一不特如洪所云本朝欧阳文忠公作九射格独不别胜负饮酒者皆出于适然其说云九射为一大侯而寓以八侯熊中虎上鹿下雕雉猿居右鴈兔鱼居左而物各有筹射其物则视筹所在而饮之射者所以为羣居之乐也而古之君子以争九射之格以为酒祸起为争争而为欢不若不争而乐也故无胜负无赏罚中者不为功则无好胜之矜不中者无所罚则无不能之诮探筹而饮饮非觥也无所耻故射而自中者有不得免饮而屡及者亦不得辞所以息争也终日为乐而不耻不争君子之乐也探筹之法一物必为三筹葢射宾之数多少不常故多为之筹以备也凡今宾主之数九人则人探其一而置其余筹可也益以筹而人探其一或二皆可也惟主人临时之约然皆置其熊筹中则在席皆饮若一物而中再则视执筹者饮量之多少而饮器之大小亦惟主人之命若两筹而一物者亦然几射者一周既饮釂则饮筹而复探之筹新而屡变矢中而无情或适当之或幸而免此所以欢然为乐而不厌也周文忠谓醉翁亭记云射者中奕者胜觥筹交错恐或谓此陈述古亦尝作酒令每用纸帖子其一书司举其二书秘阁其三书隐君子其余书士令在座黙探之得司举则司贡举得秘阁则助司举搜寻隐君子进于朝搜不得则司举并秘阁自受罚酒后增置新格聘使馆主各一员若捜出隐君子则二人伴饮二人直候隐君子出即时自陈不待寻问隐君子未出之前即不得先言违此二条各倍罚酒注云聘使葢赏其能聘贤之义馆主兼取其馆伴之义唐有昭文馆学士时人号为馆主人又云秘阁虽同搜访隐君子或司举不用其言亦不得争权或偶失之即不得以司举不用已言而辞同罚也然则倍罚司举秘阁既探得即各明言之不待人发问如违先罚一觞司举秘阁止得三搜客满二十人则五搜余人探得帖子并黙然若妄宣传罚巨觞别行令昔人集载潘家山同章衡饮次行令探得隐君子为章衡搜出赋诗云吾闻隐君子大隐防市间道义充诸中测度非在顔尧帝神且知知人亦孔艰勉哉二秘阁贤行如高山近岁李宝之作汉法酒云汉法酒立官十曰丞相曰御史大夫曰列曰京兆尹曰丞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四下>相司直曰司校尉曰侍中曰中书令曰酒泉太守曰恊律都尉拜司校尉者持节钺举劾劾及中书令酒泉太守者则太守以佞幸湎涶即得罪劾及侍中则司去节劾及京兆尹则上爱其才事畱中不下皆别举劾劾丞相司直则劾之劾列则列自讼廷辨之罪其不直者劾丞相御史大夫者亦听须先谒而后劾丞相御史亦得罪丞相得罪则中书令酒泉太守皆望风自劾御史得罪则惟酒泉太守自劾司以不畏彊御后若有罪以赎论若泛劾而及丞相御史者罪司劾及中书令者事虽畱中酒泉太守亦自劾劾及中书令者侍中自劾诸劾自劾得罪者皆降平原督邮恊律都尉歌以饯之劾及恊律者下之蚕室歌诗为新声而求幸又书其后云右酒令也官用汉制为之集者止九人则缺京兆尹八人则缺侍中七人则缺御史大夫行丞相事六人则缺司直当饮者皆即饮之或未举饮者亦可计集者之数以为除官之数每官饮者予一筭除官既周视其筭以为饮齐三筭者即饮之二筭者与其筭等者决之一筭则畱以须后律令载所不及者比附防事云馆阁有小酒令一卷庆歴中锦江赵景撰饮戏助劝三卷元丰中安阳窦黾撰酒令在焉酒籖诗一卷皇朝知黔南县黄铸撰以诗百首为籖使探得者随文劝酒铸字海器柳州人钓鳌图一卷不知作者刻木为鳌鱼之属作水中钓之以行劝罚凡四十类各有一诗又有采珠局亦此类序称撰人为王公不知其名凡三十余数亦各有一诗又有投卧瓮人格皇朝李庭中撰以毕卓稽康刘伶阮籍仪狄顔囘屈原陶潜孔融陶侃张翰李白白乐天为目葢与陈李之格大同小异特各更其名耳投壶经唐上官仪尝奉敕删定史道续注葢集周颙郝同梁简文数家之书为之司马文正公更以新格旧书为之尽废晁子止侍郎公武郡斋读书志又有木射图一卷云唐陆秉撰为十五笋以代侯击毬以触之笋饰以朱墨字以贵贱之朱者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墨者慢傲佞贪滥仁者胜滥者负而行赏罚焉亦此具也梁王魏帝金谷兰亭又皆于游燕之际以赋诗作赋不成者罚酒高似孙纬畧已详此不重出苏孟淑曰闻古人几筵既设佐史是临故众偶敌觞则终宵竞谑而一人司政满座无哗若夫藏防射覆拆字联篇亦足以禁沈湎之思发才情之致矣昔之觞政可无述云   醉鄕日月【皇甫崧】   饮论第一      谋饮第二   为宾第三      为主第四   明府第五      律録事第六   觥律事第七     选徒第八   改令第九      令误第十   骰子令第十一    详乐第十二   旗幡令第十三    下次据令第十四   闪令第十五    上酒令第十六   并着词令第十七   按门人第十八   手势第十九     拒泼第二十   逃席第二十一    使酒第二十二   勤学第二十三    乐规第二十四   小酒令第二十五   杂法第二十六   进户第二十七    酿酒第二十八   风俗第二十九    自序第三十   饮论   醉花宜昼【袭其光也】醉雪宜夜【乐其沍也】醉得意宜唱【宣其和也】醉将离宜鸣鼍【一作击鉢壮其神也】醉文人宜谨节奏愼章程【畏其侮也】醉俊人宜益觥盂加旗帜【助其烈也】醉竹宜暑【资其清也】醉水宜秋【泛其爽也】此皆以审其宜收其景以与忧战也呜呼反此道者失饮之天也凡酒以色淸味重而饴为圣色如金而味醇且苦者为贤色黑酸醨者为愚人以家醪糯觞醉人者为君子以家醪黍觞醉人者为中人以巷醪灰觞醉人者为小人夫不懽之候有九主人恡一也宾轻主二也铺陈杂而不叙三也乐生而妓娇四也数易令五也骋牛饮六也迭诙谐七也互相熟【一作手相属】八也讙骰子九也懽之征有十三得其时一也賔主久间二也酒醇而主严三也非觥盂而不讴虽觥盂而累不讴者四也不能令有耻五也方饮不重膳六也不动筵七也录事貌毅而法峻八也明府不受请谒九也废卖律十也废替律十一也不恃酒十二也使勿懽勿十三也审此九候十三征以为术者饮之王道也其懽乐者饮之霸道也   谋饮【阙】   为宾   愚同柴也僻若子张当宣令乃充耳不听及行令则瞠目重问此陪席座人耳   为主   主前定则不繁宾前定则不乱乐前定则必畅酒前定则必严时然后懽人乃不厌   明府   明府之职前辈极为重难二十人共饮立一人为明府所以规其斟酌之道每一明府官骰子一双酒钓一双此皆律录事分配之承命者法不得拒凡主人之右主酒者申明府得以纠诸座之罪夫酒懦为旷官酒猛为苛政【懦为冷也猛为热也】若明府贪务承命酌席人遂使请吿纷喧黩挠録事【请吿谓席人请之类】明府之辜于四席矣   律录事   夫律录事者须有饮材材有三谓善令知音大户也凡笼台以白金为之其中实以筹一十枚旂一纛一旂所以指巡也纛所以指犯也宾主就坐录事取一筹以旂与纛偕立于中余置器右首执爵者吿请骰子命受之复吿之曰某忝骰子令乃条其说于录事录事吿于四席曰某官忝骰子令然累宣之录事之令也必令其词异于席人所谓巧宣也席人有犯即下筹犯者执爵请罪辄曰一爵法未当言犯者不徒退请并下三筹然吿其状谳不当理则反其筹以饮焉席人刺録事亦如之   觥律事   凡乌合为徒以言笑动众慢无节或累累起坐或附耳嗫语律录事以本户绳之奸不衰止者宜觥录事纠之【以刚毅木讷之士为之】有犯者辄投其旂于前曰某犯觥令【抛法先旂而后纛也】犯者诺而收执之拱曰知罪明府饷其觥而斟焉犯者右引觥左执旂附于胸律録事顾伶曰命曲破送之饮讫无坠酒稽首以旂觥归于觥主曰不敢滴沥复觥于位后犯者投以纛累犯者旂纛俱舞觥筹尽有犯者不问   选徒   大凡寡于言而敏于令者酒徒也怯猛饮而惜终欢者酒徒也不动揺而貌愈毅者酒徒也闻其令而不重问者酒徒也不停觥而言不杂乱者酒徒也改令及时而不涉重者酒徒也持屈爵而不纷诉者酒徒也知内乐而恶外嚣者酒徒也故吉饮之法选徒为根干选酒为枝叶选令为敷萼则可以愼难者断可知矣   改令【阙】   令误【阙】   骰子令   大凡初筵皆先用骰子葢欲微酣然后迤逦入酒令   详乐【阙】   旗旙令【阙】   下次据令【阙】   闪令【阙】   上酒令【阙】   并着词令【阙】   按门人【阙】   手势   大凡放令欲端其颈如一枝孤栢其神如万里长江扬其膺如猛虎蹲踞运其眸如烈日飞动差其指如鸾欲翔舞柔其腕如龙欲蜿蜒旋其盏如羊角高风飞其袂如鱼跃大浪然后可以畋渔风月缯缴笙竽   拒泼   孟子曰杀人以挺与刃有以异乎然则酗酒以拒与泼有异乎同归酗酒也葢有闻饮必来见杯即拒或酒紏不容明府责饮则必固为翻灔推作周章始持杯而喏呼继背烛而倾泼如此则俱为害乐并是蠧欢自当抑之别室延以淸风展薤叶而开襟极茗芽以从事   逃席   酒徒有逃席之病弃之如脱屣   使酒   大凡蔑章程而务牛饮者非欢源也醒木讷而醉喋喋者非欢源也饰已非而尚议谳者非欢源也得浅酒索深酌者非欢源也饮愈多而貌弥淡者非欢源也已谬而恶人言者非欢源也不谕令而疾敏者非欢源也好请醉罪而讳以筹者非欢源也此八者葢沈酗之滥觞纷喧之鸿渐也   勤学【阙】   乐规【阙】   小酒令【阙】   杂法【阙】   进户   进户法葛花小豆花各阴干七两为末精羊肉一斤如法作生以二花末一两匀入于生中如先只饮得五盏以十盏好酒热暖沃生生服之三五日进一服花尽则户倍矣   酿酒【阙】   风俗【阙】   自序【阙】   熈宁酒课【赵珣】   四十万贯以上   东京   成都【二十八务】   三十万贯以上   开封【三十五务】 秦【十八务】  杭【十务】   二十万贯以上   京兆【二十三务】 延【十二务】  凤翔【二十五务】 渭【十三务】苏【七务】   十万贯以上   西京【二十三务】 北京【二十七务】 齐【二十六务】  郓【十一务】徐【七务】   许【十三务】  沧【二十三务】  眞定【八务】定【六务】   华【十务】   庆【十三务】  鎭戎【六务】太原【十一务】 亳【十二务】  鄜【六务】   宿【十三务】   楚【五务】   泗【七务】   眞                【务】   越【十务】   湖【六务】   婺【九务】   秀【十七务】  江宁【六务】常【九务】   江陵【十五务】 绵【十四务】  汉【十九务】卭【十九务】  果【二务】   梓【十八务】  阆【四十三务】   五万贯以上   南京【九务】  靑【十务】   密【五务】   莱【四务】   淄【七务】   淮阳【四务】  兖【九务】   济【六务】   单【四务】   濮【七务】   襄【八务】   邓【八务】   孟【五务】   蔡【二十二务】  陈【六务】   颍【七务】   郑【八务】   澶【九务】   冀【十四务】  瀛【十务】   博【十罒务】  棣【十三务】  德【十六务】  思【十一务】滨【八务】   相【七务】   邢【十二务】  洛【十一务】深【五务】   赵【七务】   河中【七务】  陜【十五务】同【十一务】  耀【五务】   邠【五务】   宁【八务】   环【二十五务】  保安【二务】  泾【六务】   陇【十务】   阶【六务】   德顺   通远   晋【十二务】仪【七务】   綘【八务】   隰【八务】   汾【四务】   扬【九务】   泰【八务】   寿【十六务】  庐【三务】   舒【十九务】  无为【十务】  润【六务】   明【五务】   温【七务】   台【八务】   衢【四务】   睦【七务】   宣【七务】   信【八务】   潭【八务】   鄂【八务】   鼎【五务】   眉【十六务】  蜀【八务】   彭【八务】   嘉【三务】   遂【四务】   合【九务】   兴元【三十六务】建【十二务】   五万贯以上   沂【六务】   潍【三务】   曹【四务】   光化【一务】汝【十务】   滑【四务】   永静【六务】  怀【十务】   磁【十一务】  卫【五务】   祁【三务】   保【一务】   通利【六务】  解【四务】   【六务】   商【八务】   坊【四务】   凤【五务】   岷    干【七务】   忻【二务】   岚【四务】   保德【一务】  岢岚【二务】石【二务】   海【四务】   通【四务】   蕲【八务】   和【五务】   光【七务】   黄【八务】   涟水【一务】高邮【三务】  太平【六务】  江【六务】   洪【七务】   饶【九  在城 五县石头 景德 兴利】 兴国【三务】  安【五务】   沣【二务】   岳【四务】   简【十五务】  资【十六务】怀安【十二务】 劒【三务】   三万贯以下   广济【一务】  随【二务】   金【一务】   均【三务】   郢【三务】   唐【五务】   莫【四务】   雄【一务】   干宁【二务】  灞【四务】   安肃【一务】  永宁【二务】广信【一务】  顺安【一务】  丹【三务】   北平【一务】熈【一务】   成【三务】   路【十务】   府【一务】   代【七务】   威胜军【八务】 平定军【四务】 泽【五务】   宪【一务】   慈【三务】   辽【三务】   滁【六务】   濠【七务】   处【八务】   歙【六务】   南康【四务】广德【二务】  防【十三务】  池【六务】   抚【一务】   筠【一务】   临江【三务】  建昌【三务】  衡【六务】   汉阳【三务】  陵井监【二十务】永康【八务】  荆门【一务】昌【四务】   普【四十三务】  荣【六务】   渠【一务】   广安【三务】  利【六务】   南劒【十五务】 三泉【一务】蓬【七务】   兴【一务】   洋【五务】   一万贯以下   登【三务】   信阳【二务】  信安【一务】  保定【一务】房【三务】   庆成【三务】  宁化军【一务】 南安【二务】吉【九务】   袁【四务】   永【三务】   邵【二务】   峡【一务】   归           【务】   雅【七务】   泸【一务】   巴【十四务】  邵武【四务】  文【一务】   五千贯以下   原【十一务】  开宝监  火山军【一务】 道【一务】   郴【一务】   全【一务】   桂阳【六务】  戎【三务】   富顺监【一务】 龙【三务】   集【二务】   壁【二务】   大宁监【一务】 渝【四务】   万【一务】   忠【一务】   无定额   莱芜监  利国监  河    康定军沙苑监  太平监  司竹监  大通监   麟    丰永平监 辰    沅   淯州监  黎    茂    威   劒门关   无   防    黔    达    开   施    涪    云安   梁山   福    汀    泉    漳   兴化   广南东西两路州军   罚爵典故【李荐】   周礼觥其不敬者觥罚爵也   诗桑扈兕觥其觩注罚爵也觩然不用   礼记檀弓杜蒉酌饮师旷李调及晋平公投壶偝立谕言有常爵又若是者浮注有常爵谓有常例罚爵也浮亦罚也一说谓罚爵之盈满而浮泛也   论语下而饮   韩诗外传齐桓置酒令曰后者罚饮一经程   说苑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令曰不釂者浮以大白于是公乗不仁举白浮君   汉书叙传皆饮满举白服防曰举满桮有余白者举罚之孟康曰举白见验饮酒尽不师古曰引取满觞而饮饮讫举觞吿曰尽不一说白者罚爵之名饮不尽者以此爵罚之   徐邈云御叔罚于饮酒   陈后主先令张贵妃等襞采笺制五言诗孔范等十客一时继和迟则罚酒   酉阳杂俎酒至鹦鹉杯徐君房饮不尽属魏肇师肇师曰海蠡蛇蜒尾翅皆张非独为玩好亦所以为罚韩安国作几赋不成罚三升   兰亭之会王子敬诗不成饮三觥   景龙文馆记诗序云人题四韵后者罚三杯   郝隆不能诗受罚及金谷酒数   王乂在江总席上曰虽深杯百罚吾亦不辞   杜工部诗百罚深杯亦不辞   新丰酒法【林洪】   初用面一斗糟醋三升水二担煎浆及沸以麻油用椒葱白候熟浸米一石越三日蒸饭熟及以元浆煎强半及沸去又浸以川椒及油候熟注缸面入斗许饭及面末十斤酵半升暨晩以元饭贮别缸却以元酵饭同下入水一担面二斤熟踏覆之既晩以木摆越三日止四五日可熟其初余浆又加以水浸米每値酒熟则取酵相接续不必灰其麯只磨麦和皮用淸水搜作饼令坚如石初无它药仆尝从危巽斋子骖之新丰故知其详危君此时尝禁窃酵以所酿以今所酿且给新以洁所酵诱客舟以通所酿故日而利不亏是以知一酒政之微危亦究心矣昔入丹阳道中诗云乍入新丰市犹闻旧酒香抱琴沽一醉尽日卧斜阳正其地也沛中自有旧丰马周独酌之地乃长安效新丰也   酒乗【韦孟】   周公作酒诰一篇   卫武公作宾筵诗一章   汝阳王璡甘露经又酒谱一卷   宋志酒録一卷又白酒方一卷四时酒要一卷秘修藏酿方一卷   王绩酒经又酒谱二卷   刘酒孝经贞元饮畧三卷   窦子野酒谱一卷又酒录一卷   朱翼中酒经三卷   胡节还醉鄕小畧五卷白酒方一卷   胡氏醉鄕小畧一卷   皇甫崧醉鄕日月三卷条刺饮事三十篇   临安徐炬酒谱   侯白酒律   东坡酿酒经一章   阳曾龟令谱芝兰一卷   同尘先生小酒令一卷   焦革酒谱一卷   高允酒训一卷   刘乙百悔经   觥记注【郑獬】   黄帝时有玛瑙瓮中有宝露尧时犹存时淳则露满时浇则露竭   纣为琼杯 南昌国献敬宗玳瑁盆 周穆王时西域献常满杯 秦始皇赤玉瓮 汉文帝时方士新坦衍献玉杯 唐时高丽国献紫霞杯 渤海防柃瘿盂罽宾国献水晶杯 波祗国文螺巵 唐武德二年西域献玻瓈杯   内库一杯靑色纹如乱丝其薄如叶杯足有镂金字曰自暖杯上命以酒置之温温然有气相吹如沸   魏后有玛瑙榼容三升玉缝之人称为西域鬼作撒马罕儿国即汉时之罽宾国也进一杯名照世杯光明洞彻照之可知世事   爵者容一升周曰爵   觚者鄕饮酒之爵也受二升   角者以角为之受四升   觯者适也当适可也所以节饮金屈巵如菜椀而有手把子   觥者受五升毛诗注七升罚不敬也兕觥以兕牛角为之   斚者画禾稼之象于上受六升商曰斚   斗者取象于北斗受十升   卤者中尊也受五斗   彛者上尊也受三斗   罂者下尊也受六斗   甒者纣臣昆吾作瓦器也受五斗   罍者象云雷施不穷也受一石金罍容一斛山罍夏尊也   壶者圜器也受十斗乃一石也重一百二十斤或曰刘伯伦一饮一石五斗古时斗窄以今量较之古一石得三斗其五斗当一斗五升也   琖者夏曰琖与盏同   钟者二缶谓之钟   杯桮否六字通同   匜者亦杯也   罇本作尊周礼罇墫樽通同   大贝出日南可为酒杯见尔雅翼   觞者巵之总名也谓之羽觞者如生爵之形有颈尾羽翼   瓶缻缾通用似钟而颈长   盌者小盂也椀防同   缶者小瓦盆也秦人击之以节歌杜子美诗莫笑田家老瓦盆自从盛酒长儿孙   坎者小罍也见尔雅   勺者挹酒之器容一升与杓同有龙勺蒲勺疏勺皆祼爵也   刘表三爵一曰伯雅七升二曰仲雅六升三曰季雅五升   嵇叔夜刻杯为鸾鸟之形名鸾觞   乌孙国贡刘表号靑田壶贮水即如酒可供二十人天帝仙家有流花宝爵日中争光   车渠椀玉属纎理缛文出西车渠国   绿文测海蠡陈后主之酒器也   大瓮大杓晋诸阮之酒器也   唐宁王有暖玉杯   隋文帝时突厥献玻瓈七宝杯唐宗以酌李白张易之有鸳鸯盏   李太白诗酒飞鹦鹉重有鹦鹉铛   九曲杯以螺为之薮穴极湾曲可以藏酒   李适之七品曰蓬莱盏海山螺舞仙螺匏子巵幔卷荷金蕉叶玉蟾儿皆因象为名   金凿落韩昌黎诗酡顔倾凿落宋姜尧章诗剪烛屡呼金凿落   冯道家有水晶不落一只白乐天诗银花不落从君劝唐文宗赐牛僧孺龙杓   西京有香螺巵   昭宗有鸂巵   唐时有莲子杯又有注子名偏提   五位瓶南唐以铜为之高三尺围八九尺上下置如桶宋干德间高昌国进琥珀盏   苏东坡有药玉盏又有荷叶杯工制美妙   黄庭坚有梨花盏   玉东西金叵罗皆古饮器   火鸡卵杯注酒自热   广州人取大虾头为杯   蟹杯以金银为之饮不得其法则双螯钳其唇必尽乃脱其制甚巧   椶杯织成花鸟可爱   南海出龟同鹤顶杯酒船以金银为之内藏风帆十副酒满一分则一帆举饮干一分则一帆落眞鬼工也服匿如甖小口大腹方底受酒酪二斗匈奴之器破瓢为杯也婚礼婿揖妇入共牢而食合而酳汕碗折酒之大椀也   玉缸唐诗花扑玉缸春酒香   双鳬杯一名金莲杯即鞋也王深辅道有双鳬杯诗则知昔日狂客亦以鞋杯为戏也   白玉莲花杯王永年与窦卞杨绘饮于私室出其妻赵氏间坐令妻以左右手酌酒献卞绘谓之白玉莲花杯文宗有神通盏了事盘   自同光至开运中有五位缾九曲杯   耀州陶匠创造一等平底深盌状简古号小海瓯房州元自诚抵鹊杯   陶谷家有鱼英酒琖   毕卓酒船   麴本草【田锡】   广西蛇酒坛上有蛇数寸许言能去风其麴乃山中取草所造良毒不能无虑   江西麻姑酒以泉得名今其泉亦少其麴乃羣药所造浙江等处亦造此酒不入水者味胜麻姑以其米好也然皆用百药麴均不足尚   淮安菉豆酒麴有菉豆乃解毒良物固佳但服药饮之药无乃亦有灰不美   南京瓶酒麴米无以其水有醶亦着少灰味太甜多饮畱中聚痰   山东秋露白色纯味冽   苏州小瓶酒麴有葱及川乌红豆之类饮之头痛口渴处州金盆露淸水入少姜汁造麴以浮饮法造酒醇美可尚香色味俱劣于东阳以其水不及也   东阳酒其水最佳称之重于他其酒自古擅名事林广记所载酿法麴亦入药今则絶无惟用麸麴蓼汁拌造假其辛辣之力蓼性解毒亦无甚碍俗人因其水好竞造薄酒味虽少酸一种淸香远达入门就闻虽邻邑所造俱不然也好事者淸水和麸麴造麴米多水少造酒其味辛而不厉美而不甜色复金黄莹彻天香风味竒絶饮醉并不头痛口干此皆水土之美故也   暹罗酒以烧酒复烧二次入珍贵异香每坛一个用檀香十数斤烧烟薫之如漆脂后入酒蜡封埋土中二三年絶去烧气取出用之有带至船上者能饮之人三四杯即醉价値比常数十倍有疾病者饮一二杯即愈且杀蛊予亲见二人饮此酒打下活虫长二寸许谓之鞋底鱼蛊   枸杞酒补虚损去劳热长肌肉益顔色肥健人止肝虚目泪   菊花酒淸头风明耳目去痿痹开胃健脾暖阴起阳消百病   葡萄酒补气调中然性热北人宜南人多不宜也桑椹酒补五脏明耳目   狗肉酒大补然性大热若阴虚人及无冷病人饮之成病   豆淋酒以黑豆炒熟用热酒淋之疗男妇诸风产后一切恶疾酒不可与乳同饮令气急白酒用牛肉食腹内生虫   酒尔雅【何剡】   酴酒母也醿酒本也酦重醖酒也酎醖酒也醅未泲之酒也醪汁滓酒也醑厚酒也醨薄酒也醴一宿酒也醆酒微淸而浊也黄封官酒也醥淸酒也酏清而甜也醠浊酒也苦酒也醍红酒也醽绿酒也醝白酒也鬯醇酒也上尊糯米酒也中尊稷米酒也下尊粟米酒也酒明水也四酎四重酿也三友者乐天以诗酒琴为三友今人指三友为酒音同之讹也蠡干酩也酒者酉也酿之米麯酉泽久而味美也   亦言踧也能否皆强相踧持也又入口咽之皆踧其面也   酒者就也所以就人性之善恶也亦言造也吉凶所由造也   饮食者所以合欢也   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酒者天之美禄帝王所以頥养天下享祀祈福扶衰养疾百福之会   夫酒之设合礼致情遍体归性礼终而退此和之至主意未殚宾有余豪可以致醉无致于乱   酒小史【宋伯仁】   春秋椒浆酒   西京金浆醪   杭城秋露白   相州碎玉   蓟州薏苡仁酒  金华府金华酒   高邮五加皮酒  长安新丰市酒   汀州谢家红   南唐腊酒   处州金盘露   广南香虵酒   黄州茅柴酒   燕京内法酒   汉时桐马酒   关中桑落酒   平阳襄陵酒   山西蒲州酒   山西太原酒   郫县郫筒酒   淮安苦蒿酒   云安麯米酒   成都刺麻酒   建章麻姑酒   荣阳上窟春   富平石冻春   池州池阳酒   宜城九醖酒   杭州梨花酒   博罗县桂醑   剑南烧春    江北擂酒   唐时玉练槌   灞陵崔家酒   汾州干和酒   山西羊羔酒   安成宜春酒   潞州珍珠红   魏徴醽醁翠涛  闽中霹雳春   岭南琼琯酧   苍梧寄生酒   唐宪宗李花酿  宋昌王八桂酒   晋阮籍步兵厨  曹湜介寿   刘后瑶池    冯翊含春   隋炀帝玉薤   孙思邈酴酥   王公权荔枝緑  廖致平绿荔枝   谢侍郎章丘酒  王莽进椒菊酒   杨世昌密酒   肃王兰香酒   汉武兰生酒   蔡攸棣花酒   陆士衡松醪   淮南菉豆酒   华氏荡口酒   顾氏三白酒   凤州淸白酒   刘拾遗玉露春   曹晟保平    宋刘后玉腴   王师约瑶源   秦桧表勲   宋开封瑶泉   梁简文鳬花   宋高后香泉   刘孝标云液   宋德隆月波   安定郡王洞庭春色   东坡罗浮春   范至能万里春   段成式湘东美品 魏贾将昆仑觞   刘白堕擒奸   燕昭王瓀珉膏   洪梁县洪梁酒  高祖菊萼酒   梁孝王缥玉酒  汉武百味旨酒   扶南石橊酒   辰溪钩藤酒   梁州诸蔗酒   兰溪河淸酒   苏禄国蔗酒   南粤食枸酱   高丽国林虑酱  诃陵国柳花酒   西域葡萄酒   乌孙国靑田酒   彭坑酿浆为酒  东西竺以椰子为酒   北胡消肠酒   南蛮槟榔酒   答刺国酿茭樟为酒   眞蜡国有酒五一曰蜜糖酒一曰朋牙四一曰包棱角一曰糖鉴酒一曰茭浆酒   暹罗国酿秫为酒 假马里丁酿蔗为酒   酒名记【张能臣】   后妃家高太皇香泉向太后天醇张温成皇后醁朱太妃琼酥刘明达皇后瑶池郑皇后坤仪曹太后瀛玉宰相蔡太师庆会王太傅膏露何太宰亲贤亲王家郓王琼腴肃王兰芷五正位椿龄嘉琬醑濮安懿王重醖建安郡王玉沥戚里李和文驸马献卿金波王晋卿碧香张驸马敦礼醁曹驸马诗字公雅成春郭驸马献卿香琼大王驸马瑶琮钱驸马淸醇内臣家童贯宣抚褒公又光忠梁开府嘉义杨开府美诚府寺开封府瑶泉市店丰乐楼眉寿又和旨【即白楼也】忻乐楼仙醪【即任店也】和乐楼琼浆【即庄楼也】遇仙楼玉液玉楼玉醖铁薛楼瑶仁和楼琼浆高阳店流霞淸风玉髓会仙楼玉醑八仙楼仙醪时楼碧光班楼琼波潘楼琼液千春楼仙醪【今废为铺】中山园子店千日春【今废为邸】银王店延寿蛮王园子正店玉浆朱宅园子正店瑶光邵宅园子正店法淸大桶张宅园子正店仙醁方宅园子正店琼酥姜宅园子正店羊羔梁宅园子正店美禄郭小齐园子正店琼液杨皇后园子正店法淸三京北京香桂又法酒南京桂香又北库西京玉液又酴醿香四辅澶州中和堂许州潩泉郑州金泉河北眞定府银光河间府金波又玉醖保定军知训堂又杏仁定州中山堂又九醖保州巡边银条又错着水德州碧琳滨州石门又宜城愽州宜城又莲花卫州栢泉棣州延相堂恩州拣米又细酒洺州玉瑞堂夷白堂又玉友邢州沙醅金波磁州风麯法酒深州玉醅赵州瑶波相州银光怀州宜城又香桂又定州瓜麴又错着水河东太原府玉液又静制堂汾州甘露堂隰州琼浆代州金波又琼酥陜西凤翔府橐泉河中府天禄又舜泉陜府防泉华州莲花又氷堂上尊邠州静照堂又玉泉庆州江汉堂又瑶泉同州淸洛又淸心堂淮南扬州百桃庐州金城又金斗城又杏仁江南东西宣州琳腴又双溪江宁府芙蓉又百桃义淸心堂处州谷帘洪州双泉又金波杭州竹叶淸又碧香又白酒苏州木兰堂又白云泉明州金波越州蓬莱润州蒜山堂湖州碧兰堂又霅溪秀州月波三州成都府忠臣堂又玉髓又锦江春又浣花堂梓州琼波又竹叶淸劒州东溪汉州帘泉合州金波又长春渠州葡萄果州香桂又银液阆州仙醇峡州重麋至喜泉防州法醹又法醖荆南湖北荆南金莲堂鼎州白玉泉辰州法酒归州瑶光又香桂福建泉州竹叶广南广州十八仙韶州换骨玉泉京东靑州拣米齐州舜泉近泉又淸燕堂又眞珠泉【第一也】兖州莲花淸曹州银光又三酘又白羊又荷花郓州风麴白佛泉又香桂潍州重醖登州朝霞莱州玉液徐州寿泉济州宜城濮州宜城又细波单州宜城又杏仁京西汝州拣米滑州风麴又氷堂金州淸虚堂郢州汉泉又香桂随州白云楼唐州淮源又泌泉蔡州银光香桂房州琼酥襄州金沙又宜城又檀溪又竹叶淸邓州香泉又寒泉又香菊又甘露頴州银条又风麴均州仙醇河外府州岁寒堂   説郛卷九十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食谱【韦巨源】   巨源拜尚书令上烧尾食其家故书中尚有食帐今择竒异者略记   单笼金乳酥【是饼但用独隔通笼欲气隔】   曼陀様夹饼【公防炉】  巨胜奴【酥蜜寒具】   婆罗门轻高麫【笼蒸】 贵妃红【加味红酥】   七返膏【七卷作四花恐是糕子】 金铃炙【酥揽印脂取真】   御黄王母饭【徧缕印脂葢饭面装杂味】   通花软牛肠【胎用羊膏髓】 光明虾炙【生虾则可用】   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花形饀料各异凡二十四种】   生进鸭花汤饼【厨典入内下汤】同心生结脯【先结后风干】   见风消【油浴饼】    金银夹花平截【剔蟹细碎卷】火焰盏口防【上言花下言体】 冷蟾儿羮【冷蛤蜊】   唐安餤【闘花】    水晶龙凤糕【枣米蒸破见花乃进】双拌方破饼【饼料花角】  玉露团【雕酥】   汉宫棋【钱能印花煮】   长生粥【进料】   天花饆饠【九链香】   赐绯含香糭子【蜜淋】   甜雪【蜜爁太例麫】    八方寒食饼【用木范】   素蒸音声部【麫蒸象蓬莱仙人凡七十字】   白龙臛【治鳜肉】    金粟平防【鱼子】   凤凰胎【杂治鱼白】    羊皮花丝【长及尺】   逡巡酱【鱼羊体】    乳酿鱼【完进】   丁子香淋脍【醋别】  葱醋鸡【入】笼   吴兴连带鲊【不发缸】  西江料【蒸彘屑】   红羊枝杖【蹄上裁一羊得四事】 升平炙【治羊鹿舌拌三百数】   八仙盘【剔鵞作八副】   雪婴儿【治蛙豆荚贴】   仙人脔【乳瀹鸡】    小天酥【鹿鸡参拌】   分装蒸腊熊【存白】  卯羮【纯兎】   青凉臛碎【封狸肉夹脂】  筯头春【炙活鹑子】   暖寒花酿驴蒸【耿烂】 水炼犊炙【尽火力】   五生盘【羊豕牛熊鹿并细治】  格食【羊肉肠脏纒豆防各别】   过门香【薄治羣物入沸油烹】  纒花云梦肉【卷镇】   红罗饤【膋血】    徧地锦装鼈【羊脂鸭卵脂副】蕃体间缕寳相肝【盘七升】汤浴绣丸【肉糜治隐卵花】   附谢讽食经中略抄五十三种   北齐武威王生羊脍 细供没忽羊羮   急成小餤     飞鸾脍   咄嗟脍      剔缕鸡   爽酒十様卷生   龙须炙   千金碎香饼子   花折鵞糕   修羊寳卷     交加鸭脂   君子饤      越国公碎金饭   云头对炉饼    剪云析鱼羮   虞公断醒酢    鱼羊仙料   紫龙糕      十二香防臛   春香泛汤     滑饼   象牙防      汤装浮萍麫   金装韭黄艾炙   白消熊   恬乳花面英    加料盐花鱼屑   专门脍      拖刀羊皮雅脍   折筯羮      香翠鹑羮   朱衣餤      千日酱   露浆山子羊蒸   加乳腐   天孙脍      添酥冷白寒具   金丸玉莱臛鼈   暗装笼味   髙细浮动羊    乾坤奕饼   干炙满天星    含浆饼   撮高巧装坛様饼  杨花泛汤糁饼   天真羊脍     鱼脍永加王特封   烙羊成美公    无忧腊   藏蟹含春侯【二名如上注】 新治月华饭   连珠起肉   附张手美家   阊阖门外通衢有食肆人呼为张手美家水产陆贩随需而供每节则专卖一物徧京辐凑号曰浇店偶记其名播告四方事口腹者   元阳脔【元日】    油画明珠【上元油饭】   六一菜【人日】    湼槃兜【二月十五】   手里行厨【上已】   冬凌粥【寒食】   指天馂饀【四月八日】   如意圆【重午】   緑荷子【伏日】   辣鸡脔【二社饭】   罗防罗饭【七夕】   玩月羮【中秋】   盂兰饼餤【中元】   米锦【重九糕】   冝盘【冬至】     萱草麫【腊日】   法王料斗【臈八】   附建康七妙   金陵士大夫渊薮家家事鼎铛有七妙   虀可照面     馄饨汤可注砚   饼可映字     饭可打擦擦台湿   麫可穿结带    饼可作劝盏   寒具嚼着惊动十里人   附花餻员外   皇建僧舎旁有餻坊主人由此入赀为员外官葢显徳中也都人呼花餻员外因取餻目录笺之   满天星【金米】    糁拌【夹枣豆】   金餻縻员外糁【外有花】 花截肚【内有花】   大小虹桥【晕子】   木蜜金毛麫【狮子也】   食经【谢讽】   北齐武威王生羊脍细供没忽羊羮急成小餤飞鸾脍咄嗟脍剔缕鸡爽酒十様卷生龙须炙千金碎香饼子花折鵞糕脩羊宝卷交加鸭脂君子饤越国公碎金饭云头对炉饼剪云析鱼羮虞公断醒酢鱼羊僊料紫龙糕十二香臛春香泛汤滑饼象牙防汤装浮萍面金装韭黄艾炙白消熊帖乳花面英加料盐花鱼屑専门脍拖刀羊皮雅脍折筯羮香翠鹑羮朱衣饭餤露浆山子羊羔千日酱加乳腐金丸玉菜臛鼈添酥冷白寒具天孙脍暗装笼味髙细浮动羊乾坤夹饼干炙满天星含浆饼撮髙巧装坛様饼杨花泛汤糁饼天真羊脍鱼脍永加王特封烙羊成美公藏蟹含春侯新治月华饭无忧腊连珠起肉   又按食竒如三材九沸具酸楚苗貜炙觾翠搊腴縻腱臇鳬蠙臛粔籹寒具炙□蚶子梨鲎酱葫精搌酒细飘蟹苏膏棊腊鸽臛麻羮杏炙荆竿炙羌煮黄丑缹防蒸防蟁足鼃炙悬熟熊蒸西捭菰首石耳见官下记   食珍录【虞悰】   刘孝仪曰邺中鹿尾乃酒殽之最   贺季白有青州蟹黄   同昌公主有消灵炙红虬脯宋楼子脍仇士良赤明香脯   韦巨源有单笼金乳酥光明虾炙   衣冠家有萧家馄饨庾家糭子韩约能作樱桃饆饠其色不变   帝御厨用九饤牙盘食   金陵寒具嚼着惊动十里人   谢讽食畧有十様卷生龙须炙千金碎香饼子花无忧腊连珠起肉   韦琳防表诏荅曰省表具知池沼搢绅陂池俊乂穿蒲入荇肥滑有闻   浑羊设最为珍食置鵞于羊中内实粳肉五味全熟之谢朓传有防臛汤法   贾以瓠匏接河源水经宿器中色赤如绛以酿酒芳味世中所絶   宋明帝有蜜渍鱁鮧   膳夫录【郑望之】   羊种   羊有二种不可食毛长而黒壮者曰骨防白而有角者曰古羊皆羶臭发病羊之大者不过五十斤奚中所产者百余斤   樱桃有三种   樱桃其种有三大而殷者曰吴樱桃黄而白者曰蜡珠小而赤者曰水樱桃食之皆不如蜡珠   鲫鱼鲙   鲙莫先于鲫鱼鳊鲂鲷鲈次之鲚魿黄竹五种为下其他皆强为   食檄   君举食檄有麞肶牛防炙鸭防鱼熊白麞脯糖蠏车螯   五生盘   羊兔牛熊鹿并细治   王母饭   偏镂卵脂盖饭面装杂味   食品   隋炀有镂金龙鳯蟹萧家麦穂生寒消粉辣骄羊玉尖面   八珍   八珍者淳熬 淳母 炮豚捣珍 渍 熬 糁 肝膋 炮牂盖八法也   食次   食次有脯防羮臛法肺法羊盘肠防觔法羌煑法笋羮法防臛汤法   食单   韦仆射巨源有烧尾宴食单   汴中节食   上元油防人日六一菜上已手里行防寒食冬凌四月八指天馂饀重五如意圆伏日緑荷包子二社辣鸡脔中秋翫月羮中元盂兰饼饀重九米锦腊日萱草面   防婢   蔡太师京防婢数百人庖子亦十五人段丞相有老婢名膳祖   牙盘食   御防进馔用九饤牙盘食   名食   衣冠家名食有凉胡突鲙鳢鱼臆连蒸麞麞皮索饼上牢丸   玉食批【司膳内人】   偶败箧中得上每日赐太子玉食批数纸司膳内人所书也如酒醋白腰子三鲜笋炒鹌子烙润鸠子防石首鱼土步辣羮海盐蛇鲊煎三色鲊煎卧乌熓湖鱼糊炒田鸡鸡人字焙腰子糊燠鮎鱼蝤蛑签麂防及浮酒蠏江防青虾辣羮燕鱼干防【阙】鱼酒醋蹄酥片生豆腐百宜羮燥子煠白腰子酒煎羊二牲醋脑子清汁杂熰胡鱼肚儿辣羮酒炊淮白鱼之类呜呼受天下之奉必先天下之忧不然素餐有愧不特是贵家之暴殄畧举一二如羊头签止取两翼土步鱼止取两腮以蝤蛑为签为馄饨为枨瓮止取两螯余悉弃之地谓非贵人食有取之则曰若辈真狗子也噫其可一日不知菜味哉又记髙宗幸清河王张俊第供进御筵腊脯一行线肉条子皂角铤子虾腊云梦把儿肉腊嬭房旋酢金山咸豉酒腊肉肉虀垂手八盘子拣蜂儿下酒十五盏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嬭房签三脆羮羊舌签萌牙肚胘肫掌签鹌子【阙】肚胘脍鸳鸯煠肚沙鱼脍炒沙鱼衬汤鳝鱼炒鲎鵞肫掌汤虀螃蠏酿枨嬭房玉蘂羮鲜虾蹄子脍南炒鳝洗手蠏鯚鱼假蛤蜊五珍脍螃蠏清羮鹌子水晶脍猪防假江虾枨脍虾鱼汤虀水母脍二色蠒儿羮蛤蜊生血粉羮挿食炒白腰子炙肚胘炙鹌子脯润鸡润兎炙炊饼不炙炊饼弯骨厨劝酒十味江煠江生蝤蜂签姜醋香螺香螺煠肚姜酸假公权煨牡蛎牡蛎煠肚蟑蚷煠肚【阙】食十盏二十分莲花鸭签蠒儿羮三珍脍南炒鳝水母脍鹌子羮鯚鱼脍三脆羮洗手蠏煠肚胘对展毎分时果五盘晩食五十分名件二色蠒儿小头羮饭肚子羮笑靥儿脯腊鸡腊鸭【阙】如此   士大夫食时五观【黄庭坚】   古者君子有饮食之教在乡党曲礼而士大夫临尊俎则忘之矣故约释氏法作士君子食时五观云   一计功多少量彼来处   此食垦殖收获舂硙淘汰炊煑乃成用功甚多何况屠割生灵为己滋味一人之食十人作劳家居则食父祖心力所营虽是已财亦承余庆仕宦则食民之膏血大不可言   二忖已徳行全缺应供   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全此三者则应受此供缺则当知愧耻不敢尽味   三防心离过贪等为宗   治心养性先防三过美食则贪恶食则嗔终日食而不知食之所从来则痴君子食无求饱离此过也   四正事良药为疗形苦   五谷五疏以养人鱼肉以养老形苦者饥渇为主病四百四病为客病故须食为毉药以日扶持是故知足者举箸常如服药   五为成道业故受此食   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先结欵状然后受食彼君子兮不素餐兮此之谓也   糖霜谱【洪迈】   糖霜之名唐以前无所见自古食蔗者始为蔗浆宋玉招魂所谓胹鼈包羔有柘浆是也其后为蔗孙亮使黄门就中藏吏取交州献甘蔗是也后又为石蜜南中八郡志云笮甘蔗汁曝成饴谓之石蜜本草亦云炼糖和乳为石蜜是也后又为蔗酒唐赤土国用甘蔗作酒杂以紫根是也唐太宗遣使至摩揭陁国取熬糖法即诏州上诸蔗榨沈如其剂色味愈于西域逺甚然只是今之沙糖蔗之技尽于此不言作霜然则糖霜非古也歴世诗人模竒写异亦无一章一句言之唯东坡公过金山寺作诗送遂宁僧图宝云涪江与中泠共此一味水冰盘荐琥珀何似糖霜美黄鲁直在戎州作颂答梓州雍熈长老寄糖霜云逺寄蔗霜知有味胜于崔子水晶盐正宗扫地从谁説我舌犹能及鼻尖则遂宁糖霜见于文字者实始二公甘蔗所在皆植独福唐四明畨禺广汉遂宁有糖冰而遂宁为冠四郡所产甚微而颗碎色浅味薄才比遂之最下者亦皆起于近世唐大厯中有邹和尚者始来小溪之繖山教民黄氏以造霜之法繖山有县北二十里山前后为蔗田者十之四糖霜户十之三蔗有四色曰杜蔗曰西蔗曰芀蔗本草所谓荻蔗也曰红蔗本草昆仑蔗也红蔗止堪生噉芀蔗可作沙糖西蔗可作霜色浅土人不甚贵杜蔗紫嫩味极厚専用作霜凡蔗最困地力今年为蔗田者明年改种五谷以息之霜户器用曰蔗削曰蔗鎌曰蔗凳曰蔗碾曰榨斗曰榨牀曰漆瓮各有制度凡霜一瓮中品色亦自不同堆叠如假山者为上团枝次之瓮鉴次之小颗块次之沙脚为下紫为上深琥珀次之浅黄又次之浅白为下宣和初王黼创应奉司遂宁常贡外嵗别进数千斤是时所产益竒墙壁或方寸应奉司罢乃不再见当时因之大扰败本业者居半乆而未复遂宁王灼作糖霜谱七篇且载其説予采取之以广闻见   中馈录【吴氏】   脯鲊   蟹生   用生蟹刴碎以麻油先熟冷并草果茴香砂仁花椒末水姜胡椒俱为末再加葱盐醋共十味入蟹内拌匀即时可食   炙鱼   鲚鱼新出水者治浄炭上十分炙干收藏一法以鲚鱼去头尾切作段用油炙熟每服用箬间盛瓦礶内泥封   水腌鱼   腊中鲤鱼切大块拭干一斤用炒盐四两擦过淹一宿洗浄防干再用盐二两糟一斤拌匀入瓮纸箬泥封涂   肉鲊   生烧猪羊腿精批作片以刀背匀捶三两次切作块子沸汤随漉出用布内扭干每一斤入好醋一盏盐四钱椒油草果砂仁各少许供馔亦珍美   虀   酱生姜葱白淡笋干或茭白鰕米鸡胸肉各等分切作长条丝儿香油炒过供之   算条巴子   猪肉精肥各另切作三寸长各如算子様以砂糖花椒末宿砂末调和得所拌匀晒干蒸熟   炉焙鸡   用鸡一只水煮八分熟刴作小块锅内放油少许烧热放鸡在内略炒以锭子或椀葢定烧及热醋酒相半入盐少许烹之候干再烹如此数次候十分酥熟取用   蒸鲥鱼   鲥鱼去肠不去鳞用布拭去血水放荡锣内以花椒砂仁酱擂碎水酒葱拌匀其味和蒸去鳞供食   夏月腌肉法   用炒过热盐擦肉令软匀下缸内石压一夜挂起见水痕即以大石压干挂当风处不败   风鱼法   用青鱼鲤鱼破去肠胃每斤用盐四五钱腌七日取起洗浄拭干腮下切一刀将川椒茴香加炒盐擦入腮内并腹里外以纸包裹外用麻皮扎成一个挂于当风之处腹内入料多些方妙   肉生法   用精肉切细薄片子酱油洗浄入火烧红锅爆炒去血水微白即好取出切成丝再加酱糟萝卜大蒜砂仁草果花椒橘丝香油拌炒肉丝临食加醋和匀食之甚美   鱼酱法   用鱼一斤切碎洗浄后炒盐三两花椒一钱茴香一钱干姜一钱神麯二钱红麯五钱加酒和匀拌鱼肉入磁瓶封好十日可用吃时加葱花少许   糟猪头蹄法   用猪头蹄煮烂去骨布包摊开大石压匾实落一宿糟用甚佳   酒腌虾法   用大虾不见水洗剪去须尾毎斤用盐五钱淹半日沥干入瓶中虾一层放椒三十粒以椒多为妙或用椒拌虾装入瓶中亦妙装完毎斤用盐三两好酒化开浇入瓶内封好泥头春秋五七日即好吃冬月十日方好   蛏鲊   蛏一斤盐一两腌一伏时再洗浄控干布包石压加熟油五钱姜橘丝五钱盐一钱葱丝五分酒一大盏饭糁一合磨米拌匀入瓶泥封十日可供鱼鲊同   醉蟹   香油入酱油内亦可乆留不砂加糟醋酒酱各一碗蟹多加盐一碟又法用酒七碗醋三碗盐二碗醉蟹亦妙   晒虾不变红色   虾用盐炒熟盛箩内用井水淋洗去盐晒干色红不变   煮鱼法   凡煮河鱼先下水下烧则骨酥江海鱼先调滚汁下锅则骨坚也   煮蟹青色蛤蜊脱丁   用柿蒂三五个同蟹煮色青后用枇杷核内仁同蛤蜊煮脱丁   造肉酱   精肉四斤去筋骨酱一斤八两研细盐四两葱白细切一碗川椒茴香陈皮各五六钱用酒拌各粉并肉如稠粥入坛封固晒烈日中十余日开看干再加酒淡再加盐又封以泥晒之   黄雀鲊   毎只治浄用酒洗拭干不犯水用麦黄红麯盐椒葱丝尝味和为止却将雀入匾坛内铺一层上料一层装实以箬葢篾片芊定候卤出倾去加酒浸密封乆用   治食有法   洗猪肚用面洗猪脏用砂糖不气 煮笋入薄荷少加盐或以灰则不蘝 糟蟹坛上加皂角半锭可留乆洗鱼滴生油一二则无涎煮鱼下末香不腥 煮鵞下樱桃叶数片易软 煮陈腊肉将熟取烧红炭投数块入锅内则不油蔹气 煮诸般肉封锅口用楮实子一二粒同煮易烂又香 夏月肉单用醋煮可留十日面不宜生水过用滚汤停冷食之 烧肉忌桑柴火酱蟹糟蟹忌灯照则沙 酒酸用小豆一升炒焦袋盛入酒坛中则好 染坊沥过淡灰晒干用以包藏生黄瓜茄子至冬月可食 用松毛包藏橘子三四月不干菉豆藏橘亦可   制蔬   配盐瓜菽   老瓜嫩茄合五十斤每斤用浄盐二两半先用半两腌瓜茄一宿出水次用橘皮五斤新紫苏连根三斤生姜丝三斤去皮杏仁二斤桂花四两甘草二两黄豆一斗煮酒五斤同拌入瓮合满捺实箬五层竹片捺定箬裹泥封晒日中两月取出入大椒半斤茴香砂仁各半斤匀晾晒在日内发热乃酥美黄豆须拣大者煮烂以麸皮罨热去麸皮浄用   糖蒸茄   牛妳茄嫩而大者不去蒂直切成六棱毎五十斤用盐一两拌匀下汤焯令变色沥干用薄荷茴香末夹在内砂糖三斤醋半钟浸三宿晒干还卤直至卤尽茄干压匾收藏之   酿瓜   青瓜坚老而大者切作两片去穰略用盐出其水生姜陈皮薄荷紫苏俱切作丝茴香炒砂仁砂糖拌匀入瓜内用线扎定成个入酱缸内五六日取出连晒干收贮切碎了晒   蒜瓜   秋间小黄瓜一斤石灰白矾汤焯过控干盐半两腌一宿又盐半两剥大蒜瓣三两捣为泥与拌匀倾入腌下水中熬好酒醋浸着凉处顿放冬瓜茄子同法   三煮   青瓜坚老者切作两片毎一斤用盐半两酱一两紫苏甘草少许腌伏时连卤夜煮日晒凡三次煮后晒至雨天留甑上蒸之晒干收贮   蒜苗干   蒜苗切寸段一斤盐一两腌出臭水略晾干拌酱糖少许蒸熟晒干收藏   藏芥   芥菜肥者不犯水晒至六七分干去叶每斤盐四两腌一宿取出毎茎扎成小把置小瓶中倒沥尽其水并煎腌出水同煎取清汁待冷入瓶封固夏月食   芥辣   二年陈芥子碾细氷调纳实椀内韧纸封固沸汤三五次泡出黄水覆冷地上顷后有气入淡醋解开布滤去查   酱佛手香橼梨子   梨子带皮入酱缸内乆而不壊香橼去穰酱皮佛手全酱新橘皮石花面筋皆可酱食其味更佳   糟茄子法   五茄六糟盐十七更加河水甜如蜜 茄子五斤糟六斤盐十七两河水两三碗拌糟其茄味自甜此藏茄法也非暴用者   糟萝卜方   萝卜一斤盐三两以萝卜不要见水揩浄带须半根晒干糟与盐拌过少入萝卜又拌过入瓮此方非暴吃者   糟姜方   姜一斤糟一斤盐五两拣社日前可糟不要见水不可损了姜皮用干布擦去泥晒半干后糟盐拌之入瓮   做蒜苗方   苗用些少盐腌一宿晾干汤焯过又晾干以甘草汤拌过上甑蒸之晒干入瓮   三和菜   淡醋一分酒一分水一分盐甘草调和其味得所煎滚下菜苗丝橘皮丝各少许白芷一二小片糁菜上重汤顿勿令开至熟食之   暴虀   菘菜嫩茎汤焯半熟纽干切作碎段少加油略炒过入器内加醋些少停少顷食之   取红细胡萝卜切片同切芥菜入醋略腌片时食之甚脆仍用盐些少大小茴香姜橘皮丝同醋共拌腌食   胡萝卜鲊   切作片子滚汤略焯控干入少许葱花大小茴香姜橘丝花椒末红麯研烂同盐拌匀腌一时食之   又方   白萝卜茭白生切笋煮熟三物俱同此法作鲊可供食   蒜菜   用嫩白蒜菜切寸段毎十斤用炒盐四两每醋一碗水二碗浸菜于瓮内   淡茄干方   用大茄洗浄锅内煮过不要见水擘开用石压干趂日色晴先把瓦晒热摊茄子于瓦上以干为度藏至正二月内和物匀食其味如新茄之味   盘酱茄法   黄子一斤瓜一斤盐四两将瓜擦原腌瓜水拌匀酱黄毎日盘二次七七四十九日入坛   干闭瓮菜   菜十斤炒盐四十两用缸腌菜一皮菜一皮盐腌三日取起菜入盆内揉一次将另过一缸盐瀂收起聴用又过三日又将菜取起又揉一次将菜另过一缸留盐汁聴用如此九遍完入瓮内一层菜上洒花椒小茴香一层又装菜如此实实装好将前留起菜瀂毎坛洨三碗泥起过年可吃   撒拌和菜   将麻油入花椒先时熬一二滚收起临用时将油倒一碗入酱油醋白糖些少调和得法安起凡物用油拌的即倒上些少拌吃絶妙如拌白菜豆芽水芹须将菜入滚水焯熟入清水漂着临用时榨干拌油方吃菜色青翠不黒又脆可口   蒸干菜   将大窠好菜择洗浄干入沸汤内焯五六分熟晒干用盐酱莳萝花椒砂糖橘皮同煮极熟又晒干并蒸片时以磁器收贮用时着香油冲揉微用醋饭上蒸食   鹌鹑茄   拣嫩茄切作细缕沸汤焯过控干用盐酱花椒莳萝茴香甘草陈皮杏仁红豆研细末拌匀晒干蒸过收之用时以滚汤泡软蘸香油煠之   食香瓜茄   不拘多少切作棊子毎斤用盐八钱食香同瓜拌匀于缸内腌一二日取出控干日晒晩复入卤水内次日又取出晒凡经三次勿令太干装入坛内用   糟瓜茄   瓜茄等物毎五斤盐十两和糟拌匀用铜钱五十文逐层铺上经十日取钱不用别换糟入瓶收乆翠色如新   茭白鲊   鲜茭切作片子焯过控干以细葱丝莳萝茴香花椒红麯研烂并盐拌匀同腌一时食藕梢鲊同此造法   糖醋茄   取新嫩茄切三角块沸汤漉过布包榨干盐腌一宿晒干用姜丝紫苏拌匀煎滚糖醋泼浸收入磁器内瓜同此法   蒜冬瓜   拣大者去皮穰切如一指濶以白矾石灰煎汤焯过漉出控干毎斤用盐二两蒜瓣三两捣碎同冬装入磁器添以熬过好醋浸之   腌盐韭法   霜前拣肥韭无黄梢者择浄洗控干于磁盆内铺韭一层糁盐一层候盐韭匀铺尽为度腌一二宿翻数次装入磁器内用原卤加香油少许尤妙   造谷菜法   用春不老菜台去叶洗浄切碎如钱眼子大晒干水气勿令太干以姜丝炒黄豆大毎菜一斤用盐一两入食香相停揉回卤性装入礶内候熟随用   黄芽菜   将白菜割去梗叶止留菜心离地二寸许以粪土壅平用大缸覆之缸外以土密壅勿令透气半月后取食其味最佳   倒纛菜   毎菜一百斤用盐五十两腌了入坛装实用盐瀂调毛灰如干面糊口上摊过封好不必草塞用芥菜不要落水晾干软了用滚汤一焯就起笟篱捞在筛子内晾冷将焯菜汤晾冷将筛子内菜用松盐些少撒拌入瓶后加晾冷菜瀂浇上包好安顿冷地上   笋鲊   春间取嫩笋剥浄去老头切作四分大一寸长块上笼蒸熟以布包裹榨作极干投于器中下油用制造与麸鲊同   晒淡笋干   鲜笋猫耳头不拘多少去皮切片条沸汤焯过晒干收贮用时米泔水浸软色白如银盐汤焯即腌笋矣   酒豆豉方   黄子一斗五升筛去面令浄茄五斤十二斤姜觔十四两橘丝随放小茴香一升炒盐四斤六两青椒一斤一处拌入瓮中捺实倾金华酒或酒娘腌过各物两寸许纸箬札防泥封露四十九日坛上写东西字记号轮晒日满倾大盆内晒干为度以黄草布罩着   水豆豉法   好黄子十斤好盐四十两金华甜酒十碗先日用滚汤二十碗充调盐作瀂留冷定清聴用将黄子下缸入酒入盐水晒四十九日完方下大小茴香【各一两】草果【五钱】官桂【五钱】木香【三钱】陈皮丝【一两】花椒【一两】干姜丝【半斤】杏仁【一斤】各料和入缸内又晒又打二日将坛装起隔年吃方好蘸肉吃更妙   红盐豆   先将盐霜梅一个安在锅底下淘浄大粒青豆葢梅又将豆中作一窝下盐在内用苏木煎水入白矾些少沿锅四边浇下平豆为度用火烧干豆熟盐又不泛而红   蒜梅   青硬梅子二斤大蒜一斤或囊剥浄炒盐三两酌量水煎汤停冷浸之候五十日后卤水将变色倾出再煎其水停冷浸之入瓶至七月后食梅无酸味蒜无荤气也甜食   炒面方   白面要重罗三次将入大锅内以木爬炒得大熟上卓古轳槌碾细再罗一次方好做甜食凡用酥油须要新鲜如陈了不堪用矣   面和油法   不拘斤两用小锅糖卤用二杓随意多少酥油下小锅煎过细布滤浄用生面随手下不稀不稠用小爬儿炒至面熟方好 先将糖卤熬得有丝棍蘸起视之可斟酌倾入油面锅内打匀掇起锅乗热拨在案上捍开切象眼块   雪花酥   油下小锅化开滤过将炒面随手下搅匀不稀不稠掇离火洒白糖末下在炒面内搅匀和成一处上案捍开切象眼块   洒孛你方   用熬麽古料熬成不用核桃舀上案摊开用江米末围定铜圈印之即是洒孛你切象牙者即名白糖块   酥饼方   油酥四两蜜一两白面一斤捜成剂入印作饼上炉或用猪油亦可蜜用二两尤好   油儿方   面捜剂包馅作儿油煎熟馅同肉饼法   酥儿印方   用生面搀豆粉同和用手捍成条如筯头大切二分长逐个用小梳掠印齿花收起用酥油锅内煠熟漏杓捞起来热洒白沙糖细末拌之   五香糕方   上白糯米和粳米二六分芡实干一分人参白术茯苓砂仁总一分磨极细筛过用白沙糖滚汤拌匀上甑   煮沙团方   沙糖入赤豆或菉豆煮成一团外以生糯米粉裹作大团蒸或滚汤内煮亦可   粽子法   用糯米淘浄夹枣栗柿干银杏赤豆以茭叶或箬叶裹之一法以艾叶浸米裹谓之艾香粽子   玉灌肺方   真粉油饼芝蔴松子胡桃茴香六味拌和成卷入甑蒸熟切作块子供食美甚不用油入各物粉或面同拌蒸亦妙   馄饨方   白面一斤盐三钱和如落索面更频入水捜和为饼剂少顷操百遍为小块捍开菉豆粉为四边要薄入馅其皮坚   水滑面方   用十分白面揉捜成剂一斤作十数块放在水内候其面性发得十分满足逐块抽拽下汤煮熟抽拽得濶薄乃好麻腻杏仁腻醎笋干酱瓜糟茄姜腌韮黄瓜丝作虀头或加煎肉尤妙   糖薄脆法   白糖一斤四两清油一斤四两水二碗白面五斤加酥油椒盐水少许捜和成剂捍薄如酒钟口大上用去皮芝蔴撒匀入炉烧熟食之香脆   糖榧方   白面入酵待发滚汤捜成剂切作榧子様下十分滚油煠过取出糖面内纒之其纒糖与面对和成剂   刀剑录【陶景】   夫刀剑之由出已乆矣前王后帝莫不铸之但以小事记注者不甚详录遂使精竒挺异空成湮没慨然有想遂为记云   夏禹子帝启在位十年以庚戍八年铸一铜剑长三尺九寸后藏之秦望山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面文为星辰背记山川日月   启子太康在位二十九年嵗在辛夘三月春铸一铜剑上有八方面长三尺二寸头方   孔甲在位三十一年以九年嵗次甲辰采牛首山铁铸一剑铭曰夹古文篆书长四尺一寸   殷大甲在位三十二年以四年嵗次甲子铸一剑长二尺文曰定光古文篆书   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嵗次戊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照胆古文篆书   周昭王瑕在位五十一年以二年嵗次壬午铸五剑各投五岳铭曰镇岳尚方古文篆书长五尺   简王夷在位十四年以元年嵗次癸酉铸一剑长三尺铭曰骏大篆书   秦昭王稷在位五十二年以元年嵗次丙午铸一剑长三尺铭曰诫大篆书   秦始皇在位三十七年以三年嵗次丁巳采北祗铜铸二剑铭曰定秦小篆书李斯刻埋在阿房宫阁下一在观台下长三尺六寸   前汉刘季在位十二年以始皇三十四年于南山得一铁剑长三尺铭曰赤霄大篆书及贵常服之此即斩蛇剑也   文帝恒在位二十三年以初元十六年嵗次庚午铸三剑长三尺六寸铭曰神多刻形以应大横之兆帝崩命入武宫   武帝彻在位五十四年以元光五年嵗次乙巳铸八剑长三尺六寸铭曰八服小篆书嵩恒霍华大山五岳皆埋之   宣帝询在位二十五年以本始四年铸二剑长三尺一曰毛二曰贵以足下有毛故为之皆小篆书   平帝衎在位五年以元始元年嵗次辛酉掘得一剑上有帝名因服之大篆书   王莽在伪位十七年以建国五年嵗次庚午造威斗及神剑皆练五色石为之铭曰神胜万里伏小篆书长三尺六寸   更始刘圣公在伪位二年自造一剑铭曰更国小篆书后汉光武秀在位三十三年未贵时在南阳鄂山得一剑文曰秀霸小篆书帝常服之   明帝庄在位十八年以永平元年嵗次戊午铸一剑上作龙形沈之于洛水中水清时常有见之者   章帝炟在位十三年以建初八年铸一金剑令投于伊水中以厌人膝之怪景按水经云伊水有一物如人膝头有人浴辄没不复出   安帝祜在位十九年以元初六年铸一剑藏峨眉山疑山王也   顺帝保在位十九年以永建元年铸一剑长三尺四寸铭曰安汉小篆书后改年号   灵帝宏在位二十二年以建宁三年铸四剑文曰中兴一剑无故自失并小篆书   魏武帝曹操以建安二十年于幽谷得一剑长三尺六寸上有金字铭曰孟徳王常服之   齐王芳以正始六年铸一剑常服之无故自失但有空匣如故后有禅代之事兆始于此寻为司马氏所废蜀主刘备以章武元年嵗次辛丑采金牛山铁铸八剑各长三尺六寸一备自服一与太子禅一与梁王理一与鲁王永一与诸葛亮一与云长一与张飞一与赵云并是亮书皆作风角处所有令称元造刀五万口皆连环及刃口列七十二链柄中通之兼有二字房子容曰唐人尚书郎李章武本名方古贞元季年为东平帅李师古判官因理第掘得一剑上有章武字方古博物亚张茂先亦曰蜀相诸葛孔明所佩剑也乃改名师古为奏请为章武焉盖蜀主八剑之一也   后主禅延熈二年造一大剑长一丈二尺镇剑口山往往人见光辉后人求之不获   吴王孙权以黄武五年采武昌铜铁作千口剑万口刀各长三尺九寸刀头方皆是南铜越炭作之文曰大吴小篆书又赤乌年中有人得淮阴侯韩信剑帝以赐周瑜   孙亮以建兴二年铸一剑文曰流光小篆书   孙皓以建衡元年铸一剑文曰皇帝吴王小篆书晋武帝司马炎以咸宁元年造八千口刀铭曰司马懐帝炽以永嘉元年造一剑长五尺铭曰步光小篆书成帝衍以咸和元年造十三口刀铭曰兴国   穆帝以永和五年于房山造五口剑铭曰五方单符隶书   孝武帝昌明以大元元年于华山顶埋一剑铭曰神剑隶书   宋武帝刘裕以永初元年铸一刀铭其背曰定国小篆书长四尺后入于梁   少帝义符以景平元年造一刀铭曰五色小篆书后废帝昱以元徽二年于蒋山顶造一剑铭曰永昌篆书   顺帝准以升明元年掘得一刀铭曰上血其刀照一室帝竒之至二年七月帝使杨玉候织女玉候女不得惧死用以弑帝果如铭故知吉凶其征先见矣   齐髙帝萧道成以建元二年造一刀铭曰定业长五尺篆书自制之   明帝鸾以建武二年造一刀铭曰朝仪长四尺小篆书梁武帝萧衍以天监二年即位至普通中嵗在庚子命景造神剑十三口用金银铜铁锡五色合为之长短各依剑术法文曰服之者永治四方并小篆书   诸小国刀剑总在此   前赵刘渊以元熈二年造一刀长三尺九寸文曰灭贼隶书   后赵石勒以建平二年造一刀用五百金工用万人头尖长三尺六寸铭曰建平隶书勒未贵时耕地得一刀铭曰石氏昌篆书   石季龙以建武十四年造一刀长五尺铭曰皇帝石氏隶书   后蜀李雄以晏平元年造刀五百口文曰腾马隶书前凉张寔造刀百口无故刀尽失文曰霸   后魏昭成帝拓跋犍以建国元年于赤冶城铸刺刀十口金镂赤冶字   道武帝珪以登国元年于嵩阿铸一剑铭曰镇山隶书明元帝嗣以泰常元年造一剑长四尺铭背曰泰常至真君元年有道士继天师白为帝造剑长三尺六寸隶书因改元真君   宣武帝恪以景明元年于白鹿山造一刀文曰白鹿隶书   前秦苻坚以甘露四年造一刀用五千工铭曰神术隶书   前燕慕容隽以元玺元年造二十八口刀铭曰二十八将隶书   后燕慕容垂以建兴元年造二刀长七尺一雄一雌隶书若别处之则鸣   后秦姚苌以建初元年造一刀铭曰中山长三尺七寸隶书   西秦乞伏国仁以建义三年造一刀铭曰建义隶书后凉吕光以麟嘉元年造一刀铭背曰麟嘉长三尺六寸   南凉秃发乌孤以太初三年造一刀狭小长二尺五寸青色匠人曰当作之时梦见一人被朱服云吾是太一神来看汝作云此刀有献必鸣后落突厥可汗所有也南燕慕容明以建平元年作刀四口文曰建平隶书西凉李暠以永建元年造珠碧刀一口铭曰百胜隶书北凉沮渠蒙逊以永安三年造刀百口铭曰永安隶书夏州赫连勃勃以龙升二年造五口刀背刃有龙雀环兼金镂作一龙形长三尺九寸铭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懐逺可以柔迩如风靡草威服九区宋王刘裕破长安得此刀后入于梁   吴将刀   周瑜作南郡太守造一刀背上有荡冦将军字八分书蒋钦拜列郡司马造一刀文曰司马隶书   周幼平击曹公胜拜平虏将军因造一刀铭背曰幼平董元成少果勇自打铁作一刀后讨黄祖于蒙冲河元成引刀断冲头为二流拜大司马号断蒙刀   潘文拜偏将军为取荆州拜固陵太守因造一刀铭曰固陵   朱理君少受征讨黄武中累功拜安国将军作一佩刀文曰安国   云长为先主所重不惜身命自采都山铁为二刀铭曰万人及后败惜此刀投之水中   张飞初拜新亭侯自命匠链赤朱山铁为一刀铭曰新亭侯蜀大将也后被范强杀强将此刀入于吴   诸葛亮定黔中从青石祠过遂抽刀刺山头刀不拔而去行人莫测   黄忠汉先主定南郡得一刀赤如血于汉中击夏侯军一日之中手刃百数   魏将刀   钟防克蜀于成都土中得一刀文曰太一防死入帐下王伯升伯升后渡江刀遂飞入水   邓艾年十二曽读陈太丘碑碑下掘得一刀黒如漆长三尺余刀上常有气凄凄然时人以为神物   董卓少时耕野得一刀无文字四面隠起作山云文斸玉如泥及卓贵示五官郎将蔡邕邕曰此项羽之刀也袁绍在黎阳梦有一神授一宝刀及觉果在卧所铭曰思召绍解之曰思召绍字也   郭维于太原得一刀文曰宜为将后遂为将军及与蜀将战败失此刀   王双曽于市中买得一刀卖人曰得之者贵因不见双后佩之为魏将后与曹真一刀换也   説郛卷九十五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五不    元 陶宗仪 撰洞天清录【赵希鹄】   唐张彦逺作闲居受用至首载斋阁应用而傍及醖醢脯羞之属噫是乃大老姥总督米盐细务者之为谁谓君子受用如斯而已乎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而风雨忧愁辄居三分之二其间得闲者才三之一分耳况知之而能享用者又百之一二于百一之中又多以声色为受用殊不知吾辈自有乐地悦目初不在色盈耳初不在声尝见前辈诸老先生多畜法书名画古琴旧砚良以是物明浄几罗列布置篆香居中佳客玉立相映时取古人妙迹以观鸟篆蜗书竒峰逺水摩娑钟鼎亲见商周端砚涌岩泉焦桐鸣玉佩不居人世所谓受用清福孰有逾此者乎是境也阆苑瑶池未必是过人鲜之知良可悲也余故彚萃古琴研古钟鼎而次凡十门辨订是否以贻清修好古尘外之客名曰洞天清录若香茶纸墨之属既谱载而已谬误者兹不复赘观者宜自求之开封赵希鹄序   古琴辨   断纹   古琴以断纹为证琴不歴五百嵗不断愈乆则断愈多然断有数等有蛇腹断有纹横截琴面相去或一寸或二寸节节相似如蛇腹下纹有细纹断如发千百条亦停匀多在琴之两傍而近岳处则无之有面与底皆断者又有梅花断其纹如梅花头此为极古非千余载不能有也葢漆器无断纹而琴独有之者盖他器用布漆琴则不用它器安闲而琴日夜为弦所激又嵗乆桐腐而漆相离破断纹隠处虽腐磨砺至再重加光漆其纹愈见然真断纹如劒锋伪则否   伪断纹   伪作者用信州薄连纸光漆一层于上加灰纸断则有纹或于冬日以猛火烘琴极热用雪罨激烈之或用小刀刻画于上虽可俗眼然决无劒锋亦易辨   古琴様制   古琴惟夫子列子二様若太古琴或以一段木为之并无肩腰惟加岳亦无焦尾安焦尾处则横嵌坚木以承弦而夫子列子様亦皆肩垂而濶非若今耸而狭也惟此二様乃合古制近世云和様于岳之外刻作云头卷而下通身如壶瓶此或以夫子様周徧皆作竹节形名竹节様其异様不一皆非古制又于第四弦下安徽以求异曰此外国琴尤可笑也   古琴隂阳材   古琴隂阳材者葢桐木而阳日照者为阳不面日者为隂如不信但取新旧桐木置之水上阳面浮之隂必沈虽反复之再三不易也更有一验古今琴士所未尝言阳材琴旦浊而暮清晴浊而雨清隂材琴旦清而暮浊晴清而雨浊此乃灵物与造化同机缄非他物比也   取古材造琴   古琴最难得于精金美玉得古材者命良工旋制之斯可矣自昔论择材者曰纸甑水槽木鱼鼔腔败棺古梁柱榱桷然梁柱恐为重物压损纹理败棺少用桐木纸甑水槽患其薄而受湿气太多惟木鱼鼔腔晨夕近钟皷为金声所入最为良材然亦有敲损之患别有择材往监今陈述之云昔吴钱忠懿王能琴遣使以亷访为名而实物色良琴使者至天台宿山寺夜闻瀑布声正在檐外晨起视之瀑下淙石处正对一屋柱而柱且向日私念曰若是桐木则良琴处在是矣以刀削之果桐也即赂寺僧易之取阳面二琴材驰驿以闻乞俟一年斵成献忠懿一曰洗凡二曰清絶遂为旷代之宝后钱氏纳土太宗朝二琴归御府南渡初流转至霅州叶梦得上云此乃择材之良法大抵桐材既坚而又歴千余年木液已尽复多风日吹曝之金石水声感入之所处在空旷清幽萧散之地而不闻尘凡喧杂之声取以制琴乌得不与造化同妙以此观之安琴之室亦当如是不宜近尘秽妇女喧杂之地也   制琴不当用俗工   工人供斤削之役若绳墨尺寸厚薄方圆必善琴髙士主之仍不得促办毎一事如槽腹琴面之类一事毕方治一事必相度审思之既斵削去则不复可増度造一琴并漆必三月或半年方办合底面必用胶漆如皮纸厚合讫置琴于卓上横厚木于卓下夹车以篾丝缚之依法匣讫一月方解防灰必杂以金铜细屑或磁器屑薄如连纸候极干再上一次面灰用极细骨灰如薄连纸止一上并一月方干面上糙漆仅取遮灰光漆糙底灰漆差厚无害又徽者绳也准绳墨以定声尤宜留意岂俗工所能哉制造之法诸琴书备载宜择其善者防用之   择琴不必泥名   今人见琴池洺中有雷文张越字便以为至宝殊不知雷张皆开元天宝时人去今能几何若得古材依法留心斵之雷张未必过也惟求其是而已矣   制琴不必求竒   湖南有范氏曽守土号范连州自能斵琴今有一琴在折彦质防政家其琴面乃用方二三寸许小桐木片以胶漆辏成之名曰百衲弹之则与寻常低下琴无异此何益哉木不成段声必不应又为漆所碍其窒塞可知折氏至今宝之尤可笑今人或以琴材短不及或自岳之外别用桐木接之亦不可也   古琴色   古琴漆色歴年既乆漆光退尽惟黯黯如海舶所货乌木此最竒古而或者以其无光磨而再漆之不惟顿失古意且滞琴之声此大戒也   纯阳琴   底面俱用桐谓之纯阳琴古无此制近世为之取其暮夜隂雨之际声不沈黙必不能达逺盖声不实也   择琴底   今人多择面不择防纵依法制之琴亦不清盖面以取声底以匮声底木不坚声必散逸法当取五七百年旧梓木锯开以指甲搯之坚不可入者方是   桐木不宜太松   桐木太松而理疎琴声多泛而虚宜择实而纹理条条如丝线细密条达不邪曲者此十分良材亦以搯不入为竒其搯得入而麄疎柔脆者多是花桐乃今用作漆器胎素者非梧桐也今人多误用之   桐木紫色   桐木年乆木液去尽紫色透里全无白色更加细密方称良材   熏爆琴材   古人以桐梓乆浸水中又取以悬灶上或吹曝以风日百种用意终不如自然者葢万物在天地间必歴年多然后受隂阳气足而成材自壮而衰衰而老老而死隂阳之气去尽然后反本还元复与太虚同体其竒好处乃与造化同功此岂人力所能致哉岂吹曝所能成哉   桐木多等   有梧桐生子如簸箕有花桐春来开花如玉簮而防红号折桐花青樱桐其实颇堪以醡油有刺桐其木身皆生刺大如钉鍖【音斟】   梓木多等   有楸梓锯开色防紫黒用以为琴底者也有黄心梓其理正类槠木而极细黄白不堪若作器用难朽非琴材也漆木亦类梓葢取其漆液坚凝古人亦以为材料须不经取漆而老大者方可用   琴腹   制琴腹宜安鳯足处须小阨之过足则复寛之葢声过阨则不直达过阨寛则复悠而出所以韵长乃唐雷文秘法此论琴腹横广也面底皆然于阨处穿凿足   琴足   琴足宜用枣心黄杨及乌木葢取其坚实足之下须令平如铁切忌尖与凹足之柄与琴之凿必小大相当毋差毫厘若柄小而以纸副之琴声必泛岳轸焦尾亦宜用此三等木切不可以金玉犀象为饰多诲盗并为琴害矣   雷张槽腹法   雷张制槽腹有妙诀于琴底悉洼微令如仰瓦葢谓于龙池鳯沼之弦微令有唇余处悉洼之正如今铜钱之背穿眼处有弦凸起令声有闗闭既取其面底若如瓦相合而池沼之唇又闗闭不直达故声有所匮而不散岂论琴腹坚深也余尝见毕文简公张越琴于池沼间以指探之果如此   琴受土气   古之爱琴者殁则戒子孙藏之冢间或有用石匣者复出而为世用多是声沈闇闇然葢以受土气多湿气胜耳法当用大甑蒸之以去湿气一蒸未透再多蒸之于风日处挂曝经月声复矣   浦江古琴   婺州浦江一士大夫家发地得琴长大有断纹绍兴间献之御府为巨珰所阻曰此墟墓中物岂宜进御府遂给还其家至今宝之虽声带浊而以作广陵等大曲弹愈乆而声方出此琴若用前蒸曝法当无比矣   琴面有穿孔   南昌一士家有古琴面上三穿孔然皆不当弦不碍声号曰玲珑玉有达官以千缗市之而去绍兴诸暨一士大夫家有一穿孔琴亦不当弦今已转徙他处   琴案   琴案须作维摩様庻案脚不碍人膝连面髙二尺八寸可入膝于案下而身向前宜石面为第一次用坚木厚者为面再三加灰漆亦令厚四脚令壮更平不假坫扱则与石案无异永州石案面固佳然太薄板须厚一寸半许乃佳若用木面须二寸以上若得大栢大枣木不用胶合以漆合之尤妙又见今人作琴桌仅容一琴须濶可容四琴长过琴三之一试以案较琴声便可见琴案上切不可置香炉杂物于前吴自强云山集云于案面作小水槽不必尔也   琴室   前辈或埋瓮于地上鸣琴此説恐妄传葢弹琴之室宜实不宜虚最宜重楼之下葢上有楼板则声不散其下空旷清幽则声透彻若髙堂大厦则声散小阁密室则声不达园囿亭榭尤非所宜若必幽人逸士于髙林大木或岩洞石室之下清旷之地更有泉石之胜则琴声愈清与广寒月殿何异   挂琴   挂琴不宜着壁有土气惟纸糊格及漆格上当风处为妙然须无人往来小儿妇女猫犬所不到处当挂时加袋以障尘匣之则去袋葢袋能引湿气梅月须早入匣以厚纸糊缝安楼上隂凉处琴匣之制须低矮窄小仅可容此琴葢令容受子口仍钉铰加锁若令僮仆抱琴勿横抱多前遇物触损云牙不若于袋上作大襻竪肩背后则不损然襻须不可寛   露下弹琴   露下弹琴而声不泛葢阳材也若钟鸣鸡唱霜清月皎以阳琴鼔之声更清彻隂材则不然   弹琴盥手   未弹琴先盥手手泽能腻弦损声夏月尤甚惟早晩差凉宜弄琴正午炎热非惟汗汚天气太燥亦难为弦若隂凉处无害   焚香弹琴   惟取香清而烟少者若浓烟扑鼻大败佳兴当用水沈蓬莱忌用龙涎笃耨儿女态者   对花弹琴   弹琴对花惟岩桂江梅茉莉茶防薝卜等香清而色不艳者方妙若妖红艳紫非所宜也   弹琴对月   夜深人静月明当轩香爇水沈曲弹古调此与羲皇上人何异但须在一更后三更前盖初更人声未寂三更则人倦欲眠矣   弹琴舞鹤   弹琴舞鹤鹤未必能舞观者閧然弹者心不専此与观优何异诚非君子之事   临水弹琴   湍流瀑布凡水之有声皆不宜弹琴惟澄浄池沼近在轩窓或在竹边林下雅宜对之微风洒然游鱼出聴其乐无涯也   膝上横琴   春秋二候气清而和人亦中夜多醒月色临窓披衣趺坐横琴膝上时作小操然须指法精熟方可为此   蚌徽   古人所以不用金玉而贵蚌徽者葢蚌有光采得月光相射则愈焕发了然分明此正谓对月及膝上横琴设若金玉则否今人少知此理然当用海产珠蚌更多光采   道人弹琴   道人弹琴琴不清亦清俗人弹琴琴不浊亦浊而况妇人女子倡优下贱乎   古砚辨   世之论砚者皆曰多用歙石盖未知有端溪殊不知歴代以来皆采端溪至南唐李主时端溪旧坑已竭故不得已而取其次歙乃端之次其失一也近时好事者作砚谱惟分端溪上中下三岩而不知下岩惟有旧坑无新坑上中二岩则皆有旧新坑于歙亦然其失二也世之论端溪者惟贵紫色而不知下岩旧坑惟有漆黒青花二种初未尝有紫无它未曽观古砚耳其失三也余虑世人贵耳鉴而无心赏故述古砚辨惟説端歙二溪而不它及盖端歙或强以为砚宁不羞见子墨客卿乎是説非老于用砚者其孰能知之   端溪下岩旧坑   端溪下岩旧坑卵石黒如漆细润如玉扣之无声磨黒亦无声有眼眼中有晕或六七眼相连排星斗异形石居水底须千夫堰水汲尽深数丈篝文火下缒深入穴中方得之此岩南唐时已难得至庆厯间坑竭溪下岩旧坑又一种卵石去臕方得材色紫青黒细如玉有花防如筯头大其别是碧玉清莹与砚质不同唐吴淑砚赋所谓滴青花是也故名青花子石今讹为青花紫石李长吉诗已讹作紫字其实未尝紫色青黒之中或有白防如粟排星斗异象水湿方见扣之无声磨墨亦无声此品南唐时已难得庆厯间坑竭已上二品石乆用锋铓愈出不退钝不假磨礲下岩上有一坑出此二种石别无新坑所谓新坑葢元坑已尽而别开一坑下岩则否   端溪中岩旧新坑   端溪中岩旧坑石色紫如新嫩肝细润如玉有眼小如菉豆粒纯绿色而无晕或有绿绦纹或白绦纹如线葢坚而圆者为眼横而长者为绦纹此种亦是卵石外有黄臕包络扣之无甚声磨墨亦无声乆用锋铓不退不假磨礲今此坑取之亦竭中岩新坑色淡紫眼如鸲鹆眼大重晕而小其中如瞳人状石老者扣之有声嫩者扣之无甚声磨墨则微有声石有枯润者虽难得然乆用则锋铓退乏必假磨礲今此品难得遂为希竒之宝百砚之中见一二耳世人见其希有又目未曽见古砚遂目此为下岩旧坑不知此去下岩已低三等矣   端溪上岩新坑   端溪上岩新旧坑皆色灰紫而麄燥眼大为雄鸡眼扣之珰珰然磨墨相拒如锯声乆用则锋乏光如镜而不堪用然旧坑差胜新坑今士大夫所藏砚多此品   他处石类端溪而非端溪者   一种石石出九溪溪表淡青里深青紫而带红有极细润者然以之磨墨则墨澁而不松快愈用愈光而顽硬如镜面间有金线或黄脉直截如界行相间者号紫袍金带髙宗朝戚里吴琚曽以进御不称防一种辰沅州黒石色深黒质麄燥或防有小眼黯然不分明今人不知往往称为黒端溪相去天渊矣今端溪民负贩者多市辰沅研璞而归刻作端溪様以人江南士大夫被获重价若辰沅人自镌刻者则太雕琢或作荷莲水波犀牛鱼八角六花等様藻饰异常虽极工巧而材不堪用此亦辨辰沅砚之一法   歙溪龙尾旧坑新坑   歙溪龙尾旧坑新坑色淡青黒湛如秋水并无纹以水湿之防似紫干则否细润如玉发墨如泛油并无声乆用不退锋或有隠隠白纹成山水星斗云月异象水湿则见干则否此亦是卵石故难得大者不过四五寸多作月砚就其材也或有纯黒如角者东坡最贵此品今得之亦贵重不减端溪下岩然龙尾旧坑虽极细犹防澁墨端溪下岩则直如盘塌蜡矣以此为辨南唐时方开龙尾旧坑今已无之新坑色亦青黒无纹而麄燥砺墨退笔乆用则钝乏有大盈三尺者   歙溪罗纹刷丝金银间刷眉子四品新旧坑   四品旧坑并青黒色纹细而质润如玉罗纹真如极细罗刷丝如发密眉子如甲痕或如蚕大金银间丝亦细密乆用不退锋磨墨无声无濶大者然皆次于龙尾旧坑亦南唐时开坑今已无如得之贵重不减龙尾旧坑四品新坑并纹麄而质枯燥且不坚眉子大者或长二三寸刷丝毎条相去一二分罗纹如萝茯纹拒墨如锯乆用退乏光硬大者盈一二尺   金星旧坑新坑   金星新旧坑并麄燥淡青色虽金星满面然砺墨退笔乆用退乏大者盈尺别有一种黒石金星姿质亚端溪下岩漆黒石乃是万州悬金崖金星石也色漆黒细润如玉隠隠金星水湿则见干则否发墨如泛油无声乆用不退乏非歙比也今万崖亦已取尽如得之不减端溪下岩   银星旧坑新坑   银星新旧坑并麄燥淡青黒色有银星处不堪磨墨工人多侧取之置其星于外谓之银星墙壁拒墨如锯乆用退乏如镜面大者盈尺   洮河绿石砚   除端歙二石外惟洮河绿石北方最贵重绿如蓝润如玉发墨不减端溪下岩然石在临洮大河深水之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耆旧相传虽知有洮砚然目所未覩今或有绿石砚名为洮者多是石之表或长沙谷山石石润而光不发墨堪作砥砺耳   墨玉砚   荆襄鄂渚之间有团块墨玉璞并与端溪下岩黒卵石同而坚缜过之正堪作砚虽不如玉器出光留其锋耳但黒中有白玉相间甚者濶寸许玉石谓之间玉玛瑙其白处又极坚硬拒墨若用纯黒处为砚当在端溪下岩之次龙尾旧坑之上   砚匣   砚匣不当用五金葢石乃金之所自出金为石之精华子母同处则子盗母气反能燥石而又诲盗当用佳漆为之砚虽纸匣葢必令髙过寸许方雅观然只用琴光素漆切记用钿花犀皮之属四角须用布令极牢不宜用纱匣取其容砚而周围寛三指或作皂绢衬尤妙今人于匣底作小穴小窍容指本以之出砚而多泄润气令匣稍寛不必留窍或有墨汁流下多污几案又或匣底之下作豹脚取其可入手指以移重砚此尤非所宜葢砚实则易发墨虚则否故古人作砚多实其趺又加以絣褥正为是也   古钟鼎彜器辨   三代制   夏尚忠商尚质周尚文其制器亦然商器质素无文周器雕篆细密此固一定不易之论而夏器独不然余尝见夏雕戈于铜上相嵌以金其细如发夏器大抵皆然嵗乆金脱则成隂窍以其刻画处成凹也相嵌今俗讹为商嵌诗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   水土传世三等古铜器   铜器入土千年纯青如铺翠其色子后稍淡午后乗隂气翠润欲滴间有土蚀处或穿或剥并如蜗篆自然或有斧凿痕则伪也铜器坠水千年则纯绿色而莹如玉未及千年緑而不莹其蚀处如前今人皆以此二品体轻者为古不知器大而厚者铜性卒未尽其重止能减二分之一或减半器小而薄者铜性为水土蒸淘易尽至有锄击破处并不见铜色惟翠緑彻骨或其中有一线红色如丹然尚有铜声传世古则不曽入水惟流传人间色紫褐而有朱砂班甚者其班凸起如上等辰砂入釡以沸汤煮之良乆班愈见伪者以漆调硃为之易辨也   铜腥   三等古铜并无腥气惟土古新出土尚带土气乆则否若伪作者热摩手心以擦之铜腥触鼻可畏   识文   夏用鸟迹篆商用虫鱼篆周用虫鱼大篆秦用大小篆汉以小篆隶书三国用隶书晋宋以来用楷书唐秦用楷隶三代用隂识谓之偃囊字其字凹入也汉以来或用阳识其字凸间有凹者或用刀刻如镌碑者盖隂识难铸阳识易为阳识决非古物也   款文   识款篆字以纪功所谓铭书钟鼎款乃花纹以阳识古器款居外而凸识居内而凹夏周器有款有识商器多无款有识   款识真伪   古人作事必精致工人预四民之列非若后世贱丈夫之事故古器款必细如发而匀整分晓无纎毫糢糊识文笔画宛宛如仰瓦而又大小深浅如一亦明浄分晓无纎毫糢糊此盖用铜之精者并无砂颗一也良工精妙二也不吝工夫非一朝夕所为三也今设有古器款识稍或糢糊必是伪作顔色臭味亦自不同   蜡模   古者铸器必先用蜡为模如此器様又加款识刻画毕然后以小桶加大而畧寛入模于桶中其桶底之缝微令有丝线漏处以澄泥和水如薄糜日一浇之候干再浇必令周足遮防讫解桶去桶板急以细黄土多用盐并纸筋固济于元澄泥之外更加黄土二寸留窍中以铜汁泻入然一铸未必成此所以为之贵也   句容器   句容器非古物盖自唐天宝间至南唐后主时于升州句容县置官场以铸之故其上多有监官花押其轻薄漆黒款细虽可爱然要非古器嵗乆亦有防青色者世所见天宝时大鳯环瓶此极品也   伪古铜器   其法以水银杂锡汞即今磨镜药是也先上在新铜器上令匀然后以酽醋调细碙砂末笔蘸匀上候如蜡茶之色急入新汲水浸之即成蜡茶色候如漆色急入新汲水浸即成漆色浸稍缓则变色矣若不入水则成纯翠色三者并以新布擦令光莹其铜腥为水银所匮并不发露然古铜声彻而清新铜声洪而浊不能逃识者之鉴   古铜瓶鉢养花果   古铜器入土年乆受土气深以之养花花色鲜明如枝头开速而谢迟或谢则就瓶结实若水锈传世古则尔陶器入土千年亦然   古铜器灵异   古铜器多能辟祟人家宜畜之葢山精木魅之能为祟者以歴年多耳三代钟鼎彜器厯年又过之所以能辟祟范文正公家有古镜背具十二时如博棊子毎至此时则博棊子明如月循环不休又有士人家五十二钟能应时自鸣非古器之灵异乎   古印章   古之居官者必佩印以带穿之故印鼻上有穴或以铜环相绾汉印多用五字不用擘窠篆上移篆画停匀故左有三字右有二字者或左二字右三字者其四字印则画多者占地多少者占地少三代以前尚如此今则否   古器无识文   古人惟钟鼎祭器称功颂徳则有识盘盂寓戒则有识它器亦有无识者不可遽以为非古但辨其体质款文顔色臭味则无余蕴矣   刁斗镌斗   字书曰刁斗以行军昼炊夕击今世所见古刁斗柄长尺四五寸其斗仅可容勺合如此则恐非炊具击之则可此物乃新莽时铸威斗厌胜家所用耳或于上刻贰师将军字及其它官号尤表其伪大抵刁斗如世所用有柄铫子宜可炊一人食即古之刁斗讹刁斗字为铫字尔字书以铫为田器不言可知也若镌斗亦如今有柄斗而加三足予尝见之辨其质与色真三代物葢刁镌皆有柄故皆谓之斗刁无足而镌有足尔又字书以镌为温器葢古以鼎烹夫鼎大卒难至热故温已烹之冷物今一二人食则用镌余所见者正然   鼎大小   予犹及见汉馆陶候鼎可容今之斗则三代可知矣然近世所存古鼎或有容一升半升者考其款识则真古物也亦谓之鼎鼎乃大烹之器岂尔耶此盖古之祭器名曰从彜曰从则其品不一葢以贮已熟之物以祭宗庙象鼎之器形而实非鼎也犹今人食器亦有象鉝釡者凡曰鬲曰匜曰献曰尊其形有甚小者皆然故小尊或识曰宝尊彜   香炉   古以萧艾达神明而不焚香故无香炉今所谓香炉皆以古人宗庙祭器为之爵炉则古之爵狻防炉则古踽足豆香毬则古之其等不一或有新铸而象古为之者惟博山炉乃汉太子宫所用者香炉之制始于此亦有伪者当以物色辨之   古器不知名   余姚一达官家有古铜盆大如火炉而周回有十二环婺州马铺岭人家掘得古铜盆而两环在腹下足之上此二器文字所不载或以环低者为古欹器   追蠡   禹之声尚文王之声以追蠡赵岐注以追为钟纽于义未安追者琢也诗云追琢其章今画家滴粉令凸起犹谓之追粉所谓追蠡葢古铜器款文追起处漫灭也赵氏释蠡为絶亦非絶葢剥蚀也今人亦以器物用乆而剥蚀者为蠡   舂陵冢镜   道州民于舂陵侯冢得一古镜于背上作菱花四朶极精巧其镜面背用水银即今所谓磨镜药也镜色畧昏而不黒并无青绿色及剥蚀处此乃西汉时物入土千余年其质并未变信知古铜器有青绿剥蚀者非三代时物无此也   晋冢古器   或嵊县僧舍治地得砖上有永和字及得铜器如今香炉而有葢葢上仰三足如小竹筒空而透上筒端各有一飞鹤炉下亦三足别有铜盆承之   怪石辨   怪石小而起峯多有岩岫耸秀嵚嵌之状可登几案观玩亦竒物也其余有灵璧英石道石融石川石桂川石邵石太湖石与其它杂石亦出多等今列于其后   灵璧石   灵璧石出绛州灵璧县其石不在山谷深山之中掘之乃见色如漆间有细白纹如玉然不起峯亦无岩岫佳者如菡蓞或如卧牛如蟠螭扣之声清越如金玉以利刀刮之畧不动此石能收香斋阁中有之则香云终日盘旋不散不取其有峯也伪者多以太湖石染色为之葢太湖石亦防有声亦有白脉然以利刀刮之则成屑   英石   英州山此石如铜鑛声亦如铜倒悬生岩下以锯取之故底有锯痕大者或长七八尺起峯至二三寸亦几案竒玩然色润者可爱枯燥者不足贵也   道石   道州石亦起峯可爱但石麄又枯燥之甚且体脆不任冲撞   融石   融州老君洞所出亦起峯麄燥体脆又甚于道州石   川石   竒耸髙大可爱然多人力雕刻后置急水中舂撞之其色枯燥   桂川石   靖江府所出虽出自然然石麄而色不佳或有玲珑者雅宜置之花槛中它无用也   邵石   宝庆府所出色黒多以作博棊子刻作笔架并无自然峯峦   太湖石   出平江太湖土人取大材或髙一二丈者先雕刻置急水中舂撞之乆如天成或用烟薫或染之色亦能黒防有声宜作假山用   怪石有水自出   绍兴一士大夫家有异石起峯峯之趾有一穴中有水应潮自生以之供研滴嘉定间越师以重价得之   东坡小有洞天   东坡小有洞天石石下作一座子座中藏香炉引数窍正对岩岫间毎焚香则烟云满岫今在豫章郡山谷家其家珍重常与谷身同置一匣   研屏辨   山谷乌石砚屏   古有研屏或铭砚多镌于砚之底与侧自东坡山谷始作研屏既勒铭于砚又刻于屏以表而出之山谷有乌石研石屏今在婺州义乌一士夫家南康军乌石葢乌石坚耐它石不可用也   宣和玉屏   洪景卢夷坚志云一士夫赴官就道其子妇方懐妊轿夫颠仆而半产乃翁呼轿夫欲治之夫曰逼晓不辨道路为一石所碍翁不信亲往视之匾濶防吐良玉璞也携诸玉工解作三片青质白章成山林云月飞鸟象歴歴分明自取其二以一谢工工治作屏因贵珰以献御府惜其无对召工问之工具以士夫姓名对被防以重赏宣辏成三屏置之玉虚殿   永州石屏   永州祁阳石虽成纹景丛杂不清逺又多刻画而成以手摸之有凸凹可验间有自然者不甚佳   蜀中松林石   蜀中有石解开自然有小松形或三五十株行列成迳描画所不及又松止髙二寸正堪作研屏之式止须连腔脚髙尺一二寸许濶尺五六寸许方与葢小研相称若髙大非所宜其小研相称若髙大腔宜用黒漆并乌木不宜用钿花犀牛之属   画屏   取名画极低小者嵌屏腔亦佳但难得耳古人多留意作玩面大如小盌者亦宜嵌背茍非名笔则不可或用古人墨迹亦妙   笔格辨   玉笔格   惟黒白琅玕三种玉可用须镌刻象山峯耸秀而不俗方可或碾作蛟螭尤佳尝见一士家用玉作二小儿交臂作戏面白头黒而红脚白腹以之格笔竒絶或以小株珊瑚为之以其有枝可以为格也   铜笔格   铜笔格须竒古者为上然古人少曽用笔格今所见铜铸盘螭形圆而中空者乃古人镇纸非笔格也   石笔格   灵璧英石自然成山形者可用于石下作小漆朱座髙半寸许竒雅可爱   水滴辨   晋人水盂   余尝见长沙故官家有小铜器形如桶可容一合号右军砚水盂其底内有永和字此必晋人贮水以添砚池者也古人无水滴晨起则磨墨汁盈砚池以供一日用墨尽复磨故有水盂   铜水滴   铜性猛烈贮水乆则有毒多脆笔毫又滴上有孔受尘水所以不清故铜器不用金银锡者尤猥俗今所见铜犀牛天禄蟾蜍之属口衔小盂者皆古人以之贮油灯今误以为水滴耳正堪作几案玩具   古翰墨真迹辨   南北纸   北纸用横帘造纸纹必横又其质松而厚谓之侧理纸桓温问王右军求侧理纸是也南纸用防帘纹必防若二王真迹多是防稽防纹竹纸葢东晋南渡后难得北纸又右军父子多在防稽故也其纸止髙一寸许而长尺有半葢晋人所用大率如此验之兰亭押缝可见   硬黄纸   硬黄纸唐人用以书经染以黄蘗取其辟蠧以其纸如浆泽莹而滑故善书者多取以作字今世所有二王真迹或有硬黄纸皆唐人仿书非真迹也   建安帖真迹   王氏所藏右军建安帖真迹今在长沙士夫家其帖末云四月五日羲之报建安灵柩至胡世将曽以此帖勒于豫章其建安灵柩字提起别作一行葢古人简帖写至它人事或称尊长者其处皆如今人提空此常事也予屡见硬黄仿书亦然今长沙所见建安二字乃与羲之报字相连而不提空岂有硬黄提空而真迹反不提空此乃搨淳化阁帖赝作无疑葢太宗朝刻淳化阁帖乃侍书待诏王着摹勒者小人不学故于古人提空处皆聨属之此犹可也至于虫鼠侵蚀与字之漫灭者皆不空缺而强率聨之故多读不成鬻书者多以故纸浸汁染旧迹墨又以杂朱作为印章令昏闇殊不知尘水浸纸表里俱透若自然旧者其表故色其里必新防揭视之则见之矣古人印章必用上等朱譬如古画着色愈乆愈新初未尝昏闇也   鲁公真迹   顔鲁公之后寓居永嘉好事者守郡闻其家有鲁公真迹一筐以狱事罗织之而择其尤者摹郡斋筐书遂归泉南晩年卜居武夷之下以声妓自随一夕暴雨洪水发漂所居无纵迹其人暴尸溪侧筐不知所在   宋朝名贤书   朝中名贤书惟蔡莆阳苏许公易简苏东坡黄山谷苏子美秦淮海李龙眠米南宫吴练塘朋王逸老皆比肩古人莆阳典重有法度许公无愧杨法华东坡草圣得意咄咄逼顔鲁公山谷乃悬腕书深得兰亭风韵然行不及真草不及行子美乃许公之孙自有家法草圣可亚张长史淮海専学钟王小楷姿媚遒劲可爱龙眠于规矩中特飘逸绰有晋人风度南宫本学顔后自成一家于侧掠拿趯动循古法度无一笔妄作练塘深入太史之室时作钟体逸老殆欲欺凌懐素或谓过矣   古今石刻辨   北碑纸   北纸用横帘其质松而厚不甚渗墨以手拂之如薄云之过青天犹隠隠见白纸处凡北碑皆然且不用油蜡可辨   御府珍储   徽宗御府所储书其前必有御笔金书小楷标题后有宣和玉瓢御宝淳祐壬寅于临安客舍见永嘉一士人藏一法帖乃唐人硬黄仿右军书前有金字御笔云王右军书长者帖后有宣和玉瓢様御宝今售墨迹者或云古人真迹皆笔势相聨属后世赝作者必逐字为之殊不知此论行草者也若楷书则此説难用古人真字迹书虽不连而意实相聨属观其意可也若泥其説误矣   古人用墨   古人晨起必浓磨墨汁满研池中以供一日之用用不尽则弃去来早再作故池必大而深其真草篆隶皆用浓墨至行草过笔处虽如丝发其墨亦浓近世独吴传朋深得古人笔法其它不然也   响榻伪墨迹   以纸加碑上贴于窻户间以游丝笔就明处圈却字画填以浓墨谓之响榻然圈隠隠犹存其字亦无精采易见   真迹难存   世言纸之精者可及千年今去二王才八百余年而片纸无存不独晋人如唐世善书之迹甫三百余年亦希如星鳯何也尝攷其故葢物之竒异者常聚于富贵有力之家一经贼盗水火则举羣失之非若它物散落诸处犹有存者桓之败取法书名画一夕尽焚所丧几何哉良可悲也   古今纸花印色辨   淳化阁帖   太宗朝捜访古人墨迹令王着铨次用枣木板摹刻十张于秘阁故时有银锭纹前有界行目录者是也当时用李廷珪墨拓打手揩之不污手惟亲王宰执使相拜除乃赐一本人间罕得当时毎本价已百贯文至庆厯间禁中火灾其板不存今所见阁帖多乏精神焉有绛帖以阁本重摹而秘阁反不如绛帖精神乎则此可以观也   绛帖   绛州法帖二十卷乃潘舜臣用淳化帖重模而防入别帖然比今所见阁帖精神周足舜臣事力单防而自能镌石虽井阑堦砌背徧刻无余所以段数最多或长尺余者舜臣死二子析而为二长者负官钱没入十卷于绛州绛守重模下十卷足之幼者复重摹上十卷亦足成一部于是绛州有公私二本靖康兵火石并不存金人百年之间重模至再庆元间予官长沙尝见旧宰执家有南渡初亲自北方防得舜臣元所刻未分析时二十卷其家珍藏非得千緍官陌不肯与人乃北纸北墨精神焕发视金世所摹者天渊矣   潭帖   淳化阁帖既颁行潭州即模刻二本谓之潭帖予尝见其初本当与旧绛帖雁行至庆厯八年石已残缺永州僧希白重摹东坡犹嘉其有晋人风度建炎金骑至长沙守城者以为炮石无一存者绍兴初第三次重摹失真逺矣   临江帖   刘次庄模阁帖于临江用工颇精致且石坚至今不曽重模独二卷略残缺然拓本既多颇失锋芒今若得初本锋芒未失者当在旧绛帖之次新潭帖之上然其释文间有讹处   蔡州帖   上蔡临模绛帖上十卷虽比旧绛帖少下十卷而迥出临江之上予尝见于长沙两府刘轙家   武冈帖   武冈军重摹绛帖二十卷殊失真石且不坚易失精神后有武臣守郡嫌其字不精采令匠者即旧画重刻谓之洗碑遂愈不可观其释文犹舛谬然武冈纸类北纸今东南所见绛帖多武冈初本耳验其残缺处自可见   武陵帖   武陵帖亦二十卷杂取诸帖重摹而防以人间未见者其间惟右军小字黄庭最妙他帖无所用也   彭州帖   彭州帖亦刻歴代法帖十卷不甚精采纸色类北纸人多以为北帖   元祐秘阁续帖   元祐中奉防以淳化阁帖之外续所得真迹刻续法帖元本在禁中后过太清楼今防稽重摹本无不减古绛帖也   又名太清楼帖   淳化秘阁帖板虽禁中火灾不存而真迹皆藏御府至徽宗朝奉防以御府所藏真迹重刋于太清楼而防入他竒迹甚多其中间有兰亭者是也名曰太清楼帖   淳熈秘阁续法帖   髙宗圣学天成奎文焕发肆笔成书垂法万世夀皇重规叠矩宸画尤妙南朝访遗书多得晋唐旧迹至熈淳间奉防以御府珍储摹勒入石名淳熈秘阁续帖置秘书省宝庆火灾其石不存   汝州帖   汝州帖乃王宷辅道摘诸帖中字牵合为之每卷后有汝州印为黄伯思所掊击不值壹文今防稽又以汝帖重开谓之兰亭帖真实侈靡耳宋宣献公刻赐书堂帖于山阳金乡首载古钟鼎器识文絶妙但二王帖诠择未精今若不存胡龙学世将刻豫章法书种种精妙今已重模后有小字隶书范忠宣公子弟戒者是初本许提学闲刻二王帖于临江模勒极精诚少诠择庐江李氏刻甲秀堂帖前有王顔书多世所未见但继以本朝名公书颇多大抵今人书自当作一等耳曹尚书彦约刻星鳯楼帖于南康军虽以众刻重模精善不茍并无今人书韩郡王侂胄刻羣玉堂帖所载前代遗迹多有未见者后亦多本朝人书韩败后入秘书省   兰亭帖   兰亭帖世以定武本为冠自薛珦作帅别刻石易去于元石镌损清流带映四字以惑人然元本亦有法可辨镌损四字一也管弦之盛上不损处若八行小形二也是日也观宇宙两行之间界行最肥而直界伸脚十字下出横防外三也管弦之盛盛字之刀锯利如钩四也痛字改笔处劲不模糊五也兴感之由由字类申列叙之列其坚如铁钉此其大畧也然定武又自有肥痩二本而镌损者乃痩本为真定武无疑何以知之今复州本以真定武本重模亦镌损四字其字极痩王顺伯尤延之争辨如聚讼然痩本风韵竟胜岂能逃识者之鉴其痩本之石宣和间就薛珦家宣取收入禁中龛于睿思殿东壁建炎南渡宗泽遣人防送此石至维金犯维不知所在或云金人以氊裘褁之车载而去   乐毅论   世传二王帖皆以真迹摹勒独乐毅论就石书丹其石在髙学士绅家已残缺至海字后转属赵立之处今重摹者犹有赵立之印予嘉熈庚子自岭右回至宜春见元本于一士人家用北纸北墨无一字残缺而清劲遒媚正类兰亭字形比今世所见重摹本几小一倍此葢齐梁间拓本真人间希世之宝   钟元常帖   钟元常力命帖惟此本与潭州本佳它无足取   顔碑   顔碑在南北者尚多麻姑坛记吴兴石柱志旧本千禄寺妙喜寺记西林题名皆絶品也   欧阳小字千文   欧阳小字千文在邢州温彦博墓志在东京九成宫碑仲夏兰若二帖化度寺碑丹州刺史碑并在北方防稽髙续古家有重摹化度寺碑咄咄逼真   雁塔题名   此帖有北本彭州本然北本为上彭本颇失真   徐骑省小篆   徐铉深得古小篆法有篆千文刻石南昌精妙无愧古人今已重摹   绥蛮校尉   予遡潇湘歴衡潭永全道五郡并无古刻惟道州有汉绥蛮校尉能君之碑若浯溪中兴颂乃唐中世所立尔亦打石之工人每因旧迹加洗刻以为衣食业故愈失真   南岳碑   余尝见南岳一僧云岳山多秦汉以来碑在林莽蔽翳间寺僧惧为官司所扰匿不敢言亦不敢迁至屋下故愈为霜露剥蚀良可叹也   伪作王大令书   山隂僧伪作王大令书保母墓志韩侂胄以千緍市其石予毎疑其赝作殊无一大令气象及见东坡所作子由保母墓志语则僧实伪也   古画辨   古人逺矣曹不兴吴道子近世人耳犹不复见一笔况顾陆之徒其可得见之哉是故论画当以目见者为准若逺指古人曰此顾也此陆也不独欺人实自欺尔故言山水则当以李成范寛花果则赵昌王友花竹翎毛则徐熈黄筌崔白崔顺之马则韩伯时牛则厉范二道士仙神则孙太古神恠则石恪猫犬则何尊师周炤得此数家已为竒妙士大夫家或有收其妙迹者价已千金矣何必逺求太古之上耳目之所不及者哉   李营丘   营丘作山水危峯奋起蔚然天成乔木倚磴下自成隂轩甍闲雅悠然逺眺道路深窈俨然深居用墨颇浓而皴散分晓凝坐观之云烟忽生澄江万里神变万状予尝见一双幅每对之不知身在千岩万壑中   范寛   范寛山川浑厚有河朔气象瑞雪满山动有千里之逺寒林秀孤挺然自立物态严凝俨然三冬在目   赵昌王友   赵昌折枝有工花则含烟带雨笑脸迎风果则赋形夺真莫辨真伪设色如新年逺不退王友乃昌之上足赋形入昌之室写生则未逮继友之后者惟长沙吴泽也   徐熈黄筌   徐熈乃南唐处士腹饱经史所作寒芦荒烟水鸟野鳬自得天趣黄筌则孟蜀王画师目阅富贵所作多绮园花锦真似粉堆者而不作圈线孔雀鸂艳丽之禽动止生意   崔白   崔白作花鸟必先作圈线劲利如鉄丝填以众彩逼真如生所画荷芦飒然风生顺之乃白之孙绰有祖风所作翎毛独步天下上有御宝乃顺之所作玉虚败立屏面流落人间徽庙时以价得之   韩干   干与李杜同时所作马世间见一二长幅上作街道阑干不作马拢并无他物象其马神骏不可名状   李伯时   伯时惟作水墨不曽设色其画殆无滞笔凡有笔迹重浊者伪作其于人物面相尤妙   厉归真   厉归真范子泯皆异人厉多作寒林而牛则逺观如活近视有未工处范多作杨栁笔嫩而牛亦不及厉然二家近时所无   孙太古   太古蜀人多用游丝笔作人物而失之软弱出伯时下然衣褶宛转曲尽过于李   石恪   恪亦蜀人其画鬼神竒恠笔画劲利前无古人后无作者亦能水墨作蝙蝠水螭之属笔画轻盈而曲尽其妙   何尊师周炤   尊师不知何许人炤则熈宁画院祗应所作猫犬何则有士夫气周则工人态度生动自然二家皆有   直幅横帔   古画多直幅至有画身长八尺者双幅亦然横披始于米氏父子非古制也   画绢   河北绢经纬一等故无背面江南绢则经麄而纬细有背面唐人画或用捣熟绢为之然正是生捣令丝褊不碍笔非如今煮练加浆也古绢自然破者必有鲫鱼口与雪丝伪作者则否或用绢包硬物椎成破处然绢本坚易辨也   古画色   古画色黒或淡墨则积尘所成有一种古香可爱若伪作者多作黄色而鲜明不尘暗此可辨也   古画轴   古人多作簪顶轴小而重今人所用如蔗段大而轻古人用枣木降真或乌木象牙它木不用   米氏画   米南宫多游江浙间毎卜居必择山水明秀处其初本不能作画后以目所见日渐摹仿之遂得天趣其作墨戏不専用笔或以纸筋或以蔗滓或以莲房皆可为画纸不用胶矾不肯于绢上作今所见米画或用绢者后人伪作米父子不如此   杨补之   临江杨无咎补之学欧阳率更楷书殆所逼真以其笔画劲利故以之作纸梅下笔便胜花光仲仁补之尝游临江城中一娼馆作折枝梅于乐工矮壁至今往来士夫多往观之娼借此以壮门户端平间为偷儿窃去其壁车马顿希今江西人得补之一幅梅价不下百千金又诗笔清新无一俗气惜其生不遇苏黄诸公今人止以能作墨梅目之竟无品题之者   名画多无对轴   郭忠恕石恪厉归真范子泯辈皆异人人家多设绢素笔研以伺其来而求画然将成必醉间有得之者不过一幅半幅耳李营丘范寛皆士大夫遇其适兴则留数笔岂能有对轴哉今人或以孤轴为慊不足与之言画矣   挂画   择画之名笔一室止可三四轴观玩三五日别易名笔则诸轴皆见风日决不蒸湿又轮次挂之则不惹尘埃时易一二家则看之不厌然须得谨愿子弟或使令一人细意卷舒出纳之日用马尾或丝拂轻拂画面切不可用防拂室中切不可焚沈香降真脑子有油多烟之香止宜蓬莱笺耳牕牖必油纸糊户口常垂帘一画前必设一小案以防之案上勿设障面之物止宜香炉琴砚极暑则室中必蒸热不宜挂壁大寒于室中渐着小火假如二月天气候挂之不妨然遇寒必入匣恐冻损   装褙   画不脱落不宜数装褙一装褙则一捐精神此决然者至墨迹亦然   古画绢   古画绢脱以手指之皆能破损一壊则不可复救又有酒余污染食油腻此皆大戒切须片纸先写此粘窗以呈客方可引客入观然又多以此获罪于贵客所以人家有法书名画止可时以自娱茍以竒品自诚贾祸之媒切宜谨之墨迹法帖亦然若古钟鼎尤脆烂者手触之则縻溃米元章之言如此   辨名画   人物顾盼语言花果迎风带露飞禽走兽精神脱真山水林泉清泉幽旷屋庐深逺桥彴往来山脚入水澄明水源来歴分晓有此数端虽不知名定知妙手   辨谬画   人物如尸似塑花菓类瓶中所挿飞禽走兽但取皮毛山水林泉清闲幽旷模糊遮掩屋庐髙大不称桥彴强作断形山脚水而水源无来歴凡此数病皆谬笔也   名画印识   郭熈画于角有小熈字印赵大年永年则有大年某年笔记永年某年笔记萧照以姓名作石皷文书崔顺之书姓名于叶下易元吉书于石间王晋卿家藏则有宝绘堂方寸印米元章有米氏翰墨米氏审定真迹等印或用团印中作米芾字如蛟形江南李主所藏则有建业文房之印内合同印陈简斋则有无住道人印苏武功家则有许国后裔苏耆国老等印东坡则用二寸长形印文曰赵郡苏轼图籍吴传朋则曰延州吴説又曰吴説私印   异画   石恪作飞鼠张之则鼠不入室何尊师作猫则鼠皆逺避闗仝于霅川长兴成山寺罗汉壁作猿鹤皆走而复归吴道子作山水小龙在姑苏达官家舒之则云雾生信州懐玉山有名画画罗汉郡中毎迎请祈雨常有一二身飞还寺中   宋复古   宋复古作潇湘八景初未尝先命名后人自以为洞庭秋月等目之今画人先命名非士夫也   卢楞伽   唐卢楞伽笔世人罕见余于道州见所作罗汉十六衣纹真如銕线惟崔白作圈线颇得绪余至伯时方不及也   画无笔迹   画无笔迹非谓其墨淡模糊而无分晓也正如善书者藏笔锋如锥画沙印泥耳书之藏锋在乎执笔沈着痛快人能知善书执笔之法则能知名画无笔迹之説故古人如王大令今人如米元章善书必能画善画必能书实一事尔   画家睛   人物鬼神生动之物全在防睛睛活则有生意宣和画院工或以生漆睛然非要诀要须先圈定目睛填以藤黄夹墨于藤黄中以佳墨浓加一作瞳子然须要参差不齐方成瞳子又不可块然此妙法也   摹临   临者谓以元本置按上于傍设绢素象其笔而作之缪工决不能摹此则以绢加画上摹之墨稍浓则透元本顿失精神若以名画借摹临是自弃也就人借而不从尤非明鉴者也米元章就人借名画辄模本以还而取其元本人莫能辨此人定非鉴赏之精也   金碧山水   唐小李将军始作金碧山水其后王晋卿赵大年近日赵千里皆为之大抵山水初无金碧承墨之分要在心匠布置如何耳若多用金碧如今生色罨画之状而畧无风韵何取乎墨其为病则均耳   画忌如印   画忌如印吴道子作衣纹或挥霍如莼菜条正避此病耳由是知李伯时孙太古専作游丝犹未尽善李伯有逸笔太古则去吴天渊逺矣   説郛卷九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六上   元 陶宗仪 撰   砚史【米芾】   人好万殊而以甚同为公甚不同为惑喻之而移非真得之更而得之则必信其守夫博弈犹贤乎已则吾是文必不见嗤于赏鉴之士   用品   器以用为功玉不为鼎陶不为柱文锦之美方暑则不先于表出之绤楮叶虽工而无补于宋人之用夫如是则石理发墨为上色次之形制工拙又其次文藻縁饰虽天然失砚之用   玉砚   玉出光为砚着墨不渗甚发墨有光其云磨墨处不出光者非也余自制成苍玉砚   唐州方城县葛仙公岩石   石理向日视之如玉莹如鉴光而着墨如澄泥不滑稍磨之墨已下而不热生泡生泡者胶也古墨无泡胶力尽也若石滑磨久墨下迟则两刚生热故胶生泡也此石既不热良久墨发生光如漆如油有艳不渗也嵗久不乏常如新成有君子一德之操色紫可爱声平而有韵亦有澹青白色如月如星而无晕此石近出始见十余枚矣   温州华严尼寺岩石   石理向日视之如方城石磨墨不热无泡发墨生光如漆如油有艳不渗色赤而多有白沙点为砚则避磨墨处比方城差慢难崭而易磨亦有白点点处有玉性扣之声平无韵校理石休所购王羲之砚者乃此石今人所收古砚间有此石形合晋画约见四五枚矣   端州岩石   岩有四下岩上岩半边岩后砾岩余尝至端故得其説详下岩第一穿洞深入不论四时皆为水浸治平中贡砚取水月余方及石石细扣之清越鸜鹆眼圆碧晕多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六上>明莹石嫩甚者如泥无声不着墨清越者温润着墨快不热无泡然良久微渗若油发艳亦有不乏者然方城温岩十磨此石三十磨方相及下岩既深工人所费多砚直不补故力无能取近年无复有闻有仁庙已前赐史院官砚多是其后来嵗贡惟上岩石上岩在山上石性干紫色深理麤性硬眼黄差不圆而青色淡其岩深处间有润者而眼终不如下岩也有着墨者拒墨者其着墨者初用半月前甚快葢细砂石所发出理也半月后则退生光挞墨又须以柔石发之已而复然拒墨者虽新成便拒墨此等石扣之声皆坚响而老半边岩者在山半石理同上岩色多青紫近黒多瑕而眼长如卵有瞎眼者中是白点死眼者黒点而晕细翳眼者或青或黒横乱其眼又多青不成眼圆点横长青间道如松木纹其极麤者费笔而稍细者多乏后砾石土人刻为盆印合压纸儿戏之物多夹砂无眼少瑕间有极细软者发墨不乏扣之无声土人不贵而用实有在半边上岩之上者不可常得又徧询石工云子石未尝有其在岩中实于大石版上凿岂有中包一子者余尝谓若溪流中多有卵石容差扁可崭而磨墨所谓石子世因讹为子石至有斵様相似而为之者于理必不于大石中心复生卵子也世之好竒者又以歙州罗纹石作子石砚文本直两头取鋭则纹脱短至左右颊自然成漩纹便谓之是真子石可笑緑石带黄色亦为砚多以为器材甚美而得墨快少光彩已上砚平生约见五七百枚十千已上无估   歙砚婺源石   歙州有砚图石峒最多种而赤紫石多瑕士人以线脉隔为三种病今人以细罗纹无星为上少时见一砚于士人赵光防家其様上狭四寸许下濶六寸许如二十幅纸厚色緑如公裳而点如紫金斑斑匀布无罗纹点中无窍自后不复覩与此等者又士人周昌谔处见一小圆砚青罗纹紫金如一星鵞眼钱此二砚最奇大抵发墨不乏独以色如常之石而以奇怪为品髙亦有赤紫色石无文理少瑕光泽如枣木土人以为香炉之类亦斵为砚与墨鬭而不相入经日便滑不可研矣又尝一士人家见一金丝罗纹砚其纹半金半黒光彩与常异此外麤罗纹刷丝罗纹为次第约见千余枚矣但以色与瓦砖等品故不能髙今但曽官歙者必收百余枚土人以为生终日成一砚少有病不直数十钱幸完仍好直五七千已上无估   通逺军漞石砚   石理澁可砺刄緑色如朝衣深者亦可爱又有水波纹间有黒小点土人谓之湔墨点有甚奇妙而硬者与墨鬬有慢甚者渗墨无光其中者甚佳在洮河緑石上自朝廷开熈河始为中国有亦有赤紫石色斑为砚发墨过于緑者而不匀净又有黒者戎人以砺刄而铁色光肥亦可作砚而坚不发墨   西都防圣宫砚   防圣宫石在溪涧中色紫理如虢石差硬发墨不乏扣之无声   青州青石   色类歙理皆不及发墨不乏有瓦砾之象   成州栗亭石   色青有铜点大如指理慢发墨不乏亦有瓦砾之象   潭州谷山砚   色淡青有纹如乱丝理慢扣之无声得墨快发墨有光   成州栗玉砚   理坚色如栗不甚着墨为器甚佳   归州緑石砚   理有风涛之象纹头慢不等治难平得墨快渗墨无光彩色緑可爱如贲色澹如水苍玉   防州黟石砚   色黒理干间有黑点如墨玉光发墨不乏   庐山青石砚   大畧与潭州谷山同   苏州褐黄石砚   理麤发墨不渗类防石土人刻成砚以草一束烧过为慢灰火煨之色遂变紫用之与不煨者一同亦不燥乃知天性非水火所移   建溪黯澹石   理如牛角扣之声坚清磨久不得墨纵得色变如灰作器甚佳   陶砚   相州土人自制陶砚在铜雀上以熟绢二重淘泥澄之取极细者燔为砚有色緑如春波者或以黑白填为水纹其理细滑着墨不费笔但微渗   吕砚   泽州有吕道人陶砚以别色泥于其首纯作吕字内外透后人效之有缝不透也其理坚重与凡石等以歴青火油之坚响渗入三分许磨墨不乏其理与方城石等   淄州砚   淄石理滑易乏在建石之次   髙丽砚   理密坚有声发墨色青间白有金星随横文密成列用久乏   青州蕴玉石红丝石青石   蕴玉石理宻声坚清色青黑白如弹不着墨墨无光好事者但置为一器可红丝石作器最佳大抵色白而纹红者慢发墨亦渍墨不可洗必磨治之纹理斑石赤者不渍墨发墨有光而纹大不入看慢者经暍则色损冻则裂干则不可磨墨浸经日方可用一用又可涤非品之善青石有麤文如罗近歙亦着墨不发   州石   理细如泥色紫可爱发墨不渗久之石渐损凹硬墨磨之则有泥香   信州水晶砚   于他砚磨墨汁倾入用   蔡州白石砚   理滑可为器为朱砚花蘂石亦可作小朱砚   性品   大抵四方砚发墨久不乏者石必差软扣之声低而有韵嵗久渐凹不发墨者石坚扣之坚响稍用则如镜走墨余所品谓目击自收经用者闻虽多不録以传疑古砚无不佳岂不尝落非好事者手用之则寻弃掷之矣惟久在人间贤庸并善是以不乏传也   様品   晋砚见于晋顾恺之画者有于天生叠石上刋人面者有十蹄圆铜砚中如者余尝以紫石作之有上圆下方于圆纯上刋两窍置笔者有如凤字两足者独此甚多所谓凤凰池也葢以工并晋制见于晋人图画世俗呼为风字葢不原两足之制谓之凤足至今端州石工以两眼相对于足傍者谓之凤足凤之义取五色英文灿然成章也今人有收得右军砚其制与晋图画同头狭四寸许下濶六寸许顶两纯皆绰慢下不勒成痕外如内之制足狭长色紫类温岩中凹成臼又有收得智永砚头微圆又类箕象中亦成臼矣又有人收古铜砚一衔一砚如莲叶两足腹圆墨水不可出以笔头就之则出又参政苏文简家收唐画唐太宗长孙后纳谏图宫人于玛瑙盘中托一圆头凤池砚似晋制头纯直微凸如书凤字左右纯料刋下不勒痕折向顶亦然不滞墨其外随内势简易其后至隋唐工稍巧头圆身微瘦下濶而足或圆为柱已不逮古至本朝变成穹髙腰瘦刄濶如钺斧之状仁庙已前砚多作此制后差少资政殿学士蒲传正收真宗所用砚与仁庙赐驸马都尉李公炤凤池砚形制一同至今尚方多此制国初已来公卿家往往有之仁宗已前赐史院官砚皆端溪石纯薄上狭下濶峻直不出足中坦夷犹有凤池之象或有四边刋花中为鱼为者凡此形制多端下岩奇品也嘉祐末砚様已如大指麤心甚凸意求浑厚而气象葢不古纯斗故勒深滞墨难涤心凸故点笔不圆常如三角簇盖古砚皆心凹后稍正平未有凸者始自侍读学士唐彦猷作红丝辟雍砚心髙凸至作马蹄様亦心凸至磨墨溜向身出观墨色则凸髙増浮泛之势援毫则非便也其晋铜砚虽如然顶殊平以便援毫今杭州龙华寺收梁傅大夫甆砚一枚甚大磁褐色心如环水如辟雍之制下作浪花擢环近足处而磨墨处无磁油然殊着墨古墨称螺亦恐不若近世坚不然殆不可磨也又丹阳人多于古冢得铜砚三足蹄有盖不镂花中陷一片陶今人往往作砚于其中翻以为匣也唐墓中间有得如莲叶中凹两足如凤池之制甚薄足或如枣也今歙人最多作形制土人尤重而端様以平直斗様为贵得美石无瑕必先作此様滞墨甚可惜也大抵石美无瑕方可施工璞而厚者土人多识其藏疾不复巧制人或因其浑厚而美之余尝恶歙様俗者凡刋改十余砚才半指许便有病见顿令人减爱其端人不斵成袛持璞卖者亦多如是陈文惠丞相家收一蜀王衍时皇太子陶砚连盖盖上有凤坐一台余雕杂花草涅之以金泥红漆有字曰凤凰台此制方直上狭笋在砚上中甚平也唐之制见文房四谱今之制见歙州砚图故不重出此人力所为也吾收一青翠叠石坚响三层傍一嵌磨墨上出一峯髙尺余顶复平嵌岩如乱云四垂以覆砚以水泽顶则随叶垂珠滴砚心上有铭识事见唐庄南杰赋乃歴代所宝也又收一正紫石四叠下有坐有足巧于瘿盂足上起一枝细狭枝上盘两叠长七寸余濶四寸余如灵芝首鋭下濶天然凤池之象中微凹点水磨墨可书十幅纸石理在方城之右此非人力所成信天下之瓌宝也   砚谱【李之彦】   李后主砚   李后主留意笔札所用澄心堂纸李廷珪墨龙尾石砚三者为天下之冠   右军风字砚   防稽有老叟云右军之后持一风字砚大尺余色正赤用之不减端石云右军所用者石休以钱二万得之   红丝石   青州红丝石外有皮表磨砻即其理红黄相参理黄者其丝红理红者其丝黄须饮以水使足乃可用不然渴燥唐彦猷甚奇此砚以为发墨不减端石蔡君谟又言端石莹润惟有铓者尤发墨歙石多铓惟腻者佳葢物之奇者必异其类也   凤咮石   苏子瞻云仆好凤咮石少得真者唐彦猷以青州红丝石为甲或云唯堪作骰盆   端砚   苏公易简云栁公权论砚青州石为第一绛州者次之殊不言端石世传端溪中有草蒙茸可爱匠琢石成砚用草裹之故自岭表迄中夏而无损或云水中石其色青山半石其色紫山绝顶者尤润如猪肝色者佳其贮水处有白赤黄色点者谓之鸜鹆眼脉理黄者谓之金线纹其山号斧柯昔人采石为砚必中牢祭之不尔雷电失石所在   鸜鹆眼   端石有眼者最贵谓之鸜鹆眼石纹精美如木有节今不知者乃以为石病吁可痛哉石有上下岩西坑后歴悉其下也惟上岩有眼眼之美者青黄緑三色相重多者自外至心凡九重其大者尤为希有或布列砚中如北斗心房之形土人以眼多少为价重轻其生于墨池之外者谓之髙眼生于内者曰低眼髙眼尤可尚以不为墨渍常可睹也或云取石祭以中牢故老云无之又云石有金线为美正其病也【唐彦猷】   子石   端石以子石为上在大石中生葢石精也流俗讹为紫石又以贮水不耗为佳有眼为贵眼石病也官司嵗以为贡在他砚上然十无一二发墨者但充翫好而已【欧阳永叔】   端溪   端溪有斧柯茶园将军地同是一溪唯斧柯出者大不过三四指一两呵津汗滴沥真难得之物茶园次之将军又次之【郑樵】   活眼死眼   苏易简作文房四谱谱言四宝砚为首笔墨兼纸皆可随时收索可与终身俱者唯砚而已谱中载四十余品以青州红丝石为第一斧柯山第二龙尾石第三余皆在中下虽铜雀台古瓦砚列于下品特存古物耳端所出有四岩石为甲石屋次之西坑又次之后歴为劣岩与西坑相去二十里去石屋后歴七里而所产迥然不同犹建安产茶北苑壑源去沙溪十数里而优劣差殊然岩石又分上下又有活眼死眼之别圆晕相重黄黒相间黳精在内晶莹可爱谓之活眼四旁浸渍不甚鲜明谓之泪眼形体略具内外皆白殊无光彩谓之死眼活眼胜泪眼泪眼胜死眼死眼胜无眼   龙尾石   歙石出于龙尾溪以金星为贵予少时得金坑矿石坚而发墨端溪以北岩为上龙尾以深溪为上龙尾逺在端溪上而端石以后出见贵尔【欧阳永叔】   李贺诗   永叔以端溪后出不然李贺有端州青花石砚诗云暗洒苌冷血痕则谓鸜鹆眼知端石为砚久矣   诸州砚   淄州金雀石色绀青声如金玉又有青金石叩之无声发墨青州紫金石状类端州西坑石发墨过之吉州永福县紫石亦类西坑登州駞基岛石上有罗纹金星绛州角石色如白牛角归州大沱石江水中石也止用于川峡人宿州出乐石润腻发墨但无石脉万州有悬金崖石又有磁洞石洮河出緑石性輭不起墨不耐久磨牢山丹石滑泽坚腻古瓦砚出相州魏铜雀台里人因掘土往往得之虢州澄泥唐人品砚以为第一今人罕用泽州道人吕翁作澄泥砚坚重如石手触辄生晕上着吕字青州潍州石末砚皆瓦砚也栁公权以为第一当时未见歙石以为上品耳   砚赋   傅砚赋云木贵其能软石美其润坚刘道友以浮查为砚知古亦有木砚   铜砚蜯砚   刘聪谓晋懐帝曰卿赠朕柘弓铜砚袁彖赠庾翼蜯砚   水精砚   丁恕有水精砚大才四寸许为风字様用墨处即不出光发墨如歙石   玉砚   镇潼留后李充伯得玉材琢为圆砚发墨可爱   碧玉砚   许汉阳笔以白玉为管砚乃碧玉以玻瓈为匣   铁砚   青州熟铁砚甚发墨有柄可执晋桑维翰铸生铁砚   漆砚   晋仪注太子纳妃有漆砚   竹砚   异物志云广南以竹为砚   涤砚   凡砚须旦涤之纵未能亦须日易其水洗宜用小氊片或纸若久用石色为墨渍汚即以麸炭磨洗复如新矣苦寒不宜用佳砚石理既冻墨亦少光   帝鸿氏之砚   黄帝得玉一纽治为墨海其上篆文曰帝鸿氏之砚又太公金匮砚书曰石墨相着而黑邪心谗言无得汚白是知砚其来尚矣砚者研也可研墨使和濡也   孔子砚   伍缉之从征记云鲁国孔子庙中石砚一枚甚古朴孔子平生时物也及顔路所请之车亦存   砚溪   永嘉郡记云砚溪一源多石砚述异记云洞庭湖一陂有范蠡石牀石砚   一箧磨穴砚   古人有学书于人者数年自以艺成告而辞去师曰吾有一箧物可附于某处及山之下絶无所付人封题亦甚不密乃啓之皆磨穴旧砚数十枚方知师夙所用者乃返山服膺至皓首方毕其艺   补百碎砚   石晋时关右有李处士能画驯狸能补碎砚虽百碎者赍归旬日即复旧如新琢成略无瑕纇世莫得其法   后主青石砚   李后主得青石砚墨池中有黄石如弹丸水常满终日用之不耗毎以自随后归朝陶谷见而异之砚大不可持乃取石弹丸去后主拽其手振臂就取后主请以宝玩为谢陶不许后主曰唯此砚能生水他砚皆不可用陶试数十砚水皆不生后主索之良苦陶不能奈曰要当碎之石破中有小鱼跳地上即死自是砚无复润泽   真材本性   砚当用石镜当用铜此真材本性也以瓦为研如以铁为镜耳   谢铜砚笔格啓   庾肩吾谢铜砚笔格啓云烟磨青石已践孔子之坛管挿铜龙还笑王生之壁   石砚赋   黎逢石砚赋云琢而磨之其滑如砥欲精研而染翰在虚中而贮水水随晕而还周黑浮光而黛起明而未融是以为用久而不渝故以为美成器尚古征阙里于素王匠法増华参防稽之内史又云一拳之石取其坚一勺之水取其浄又云对此大匠厠诸鸿笔见珍于杀青之辰为用于草之日   砚诗   僧贯休砚诗云低心蒙润久入匣更身安   砚谱【苏易简】   栁公权论砚以青州石为第一绛州者次之殊不言端石世传端溪中有草蒙茸可爱匠者琢石成砚以草裹之故自岭表迄中夏而无损或曰水中石其色青山半石其色紫山絶顶者尤润如猪肝色者佳其贮水处有白赤黄色点者谓之鸜鹆眼脉理黄者谓之金线纹其山号斧柯昔人采石为砚必以牛羊祭之不尔雷电失石所在   砚谱以青州红丝石为第一然乃下品特存古物耳端所出有四岩石为甲石屋次之西坑又次之后歴为劣岩与西坑相去二十里去后歴七里而所产迥然不同犹建安产茶比北苑壑源去沙溪十数里而优劣差殊然岩石又分上下又有活眼死眼之别圆晕相重黄黒相间黳精在内晶莹可爱谓之活眼四旁浸渍不甚鲜明谓之泪眼形体略具内外皆白谓之死眼活眼胜泪眼泪眼胜死眼死眼胜无眼   郑樵云端溪有斧柯茶园将军地同是一溪唯斧柯出者大不过三四指一两呵津汗滴沥真难得之物茶园次之将军又次之   欧阳永叔云端石以子石为上在大石中生盖石精也流俗讹为紫石又以贮水不耗为佳有眼为贵眼石病也官司嵗以为贡在他砚上然十无一二发墨者但充玩好而已   唐彦猷云端石有眼者最贵谓之鸜鹆眼石文精美如木有节今不知者乃以为石病吁可不痛哉石有上下岩西坑后歴惟上岩有眼眼之美者青緑黄三色相重多者自外至心凡九重其大者尤为希有或布列砚中为北斗心房之形土人以眼多少为价重轻其生于墨池之外者谓之髙眼生于内者曰低眼髙眼尤可尚以不为墨渍常可观也或云取石祭以中牢故老云无之又云石有金线为美正其病也   蔡君谟云端石莹润惟有铓者尤发墨歙石多铓惟腻理者佳葢物之奇者必异其类也   欧阳永叔云歙石出龙尾溪以金星为贵予少时得金坑矿石坚而发墨端溪以北岩为上龙尾以深溪为上龙尾在端溪上而端溪以后出见贵耳   端溪砚谱【叶樾】   谨按端州治髙要县自唐为髙要郡本朝重和初以太上皇潜藩赐号肇庆府府东三十三里有山曰斧柯在大江之南葢羚羊峡之对山也斧柯山峻峙壁立下际潮水自江之湄登山行三四里即为砚嵓也先至者曰下嵓下嵓之中有泉出焉虽大旱未尝涸下嵓之上曰中嵓中嵓之上曰上嵓自上嵓转山之背曰龙嵓龙嵓葢唐取砚之所后下嵓得石胜龙嵓龙嵓不复取自山之下分路稍东至半边山诸嵓西南防溪而上曰蚌坑龙嵓斧柯山脚谷中石也大抵石以下嵓为上中嵓龙嵓半边山诸嵓次之上嵓又次之蚌坑最下此嵓石之品也下嵓石干则灰苍色润则青紫色嵓有两口其中则通为一穴大者取研所自入也小者泉水所自出也故号曰水口即陈公密所开也嵓之北壁石背有泉水所浸弥漫涌溢下流为溪嵓之中嵗久崩摧石屑翳塞积水屈曲浅深人所莫测以是石工不复能采矣今世所有下嵓砚唐五季国初时物也今欲得下嵓北壁石者往往于泉水石屑中得之若南壁石尚或可采然自崇观以后亦罕得矣北壁石葢泉生其中非石生泉中也则润可知矣嵓之上虽秋冬干旱亦未尝涸有泉珠散落如飞雨不絶北壁石眼正圆有青緑碧紫白黒晕十数重中复有瞳子南壁石即泉水半浸者稍不及北壁眼之晕色皆少淡上嵓下嵓皆在山半上嵓之穴陟而取石中嵓之穴或陟或降下嵓之穴降而取石上嵓有三穴上穴曰土地嵓以土地祠居其上名焉中嵓曰梅树嵓下穴今石工以为中嵓者是也下穴两口其间通为一穴皆中嵓也土地嵓亦有两穴其中亦相通土地嵓石色带黄赤眼亦如之梅树嵓石微黄赤稍轻而带灰苍色眼黄緑中嵓南壁石与梅树嵓同而少胜焉北壁石则与下嵓南壁石相类而少劣焉   大抵石性贵润色贵青紫干则灰苍色润则青紫色眼贵翠緑圆正有瞳子   石有眼则易分品第   若性枯燥色黄褐   干则灰苍色润则青紫色   眼赤黄皆下品也   眼赤黄轻青緑重即渐为上品矣   龙嵓石色深紫眼少   有即类中嵓半边山者   半边山诸品石色少灰青与下嵓南壁石中嵓北壁石相类但眼不若下嵓则眼晕少尔中嵓者层晕多青緑赤黄紫色皆浅淡不同   然半边山嵓极多眼   半边山嵓近南者眼大晕差少緑近北者眼少晕愈少所谓菉豆眼   蚌坑石性坚顔色深紫有眼即黄白微带青色不正无瞳子虽润亦不发墨   眼偏斜不正无晕道有翳   黄坑石即与上嵓石相类新坑石与半边山石之劣者相类但片段碎小耳   小湘峡在州之西四十里其石类嵓石而性软燥色深紫如蚌坑及后歴石眼亦类蚌坑石大抵润及蚌石而发墨胜之   后歴山在州北十里石性软燥色深紫带黄赤间亦有眼极类蚌坑坚润不及发墨胜之   嵓石取诸嵓斧并力然后可得凡嵓石皆有黄臕如玉之蒌也胞络黄臕凿去方见砚材世所谓子石也子石嵓中有底石皆顽石极润不发墨又色污杂不可为砚端人谓之鸭屎石底石之上大率如石榴子又如塼坯自底至顶中作三叠下叠居底石之上最佳品也石必有眼端人谓之脚石中叠居下叠之上次石也眼或有或无端人谓之腰石上叠居中叠之上又次石也皆无眼端人谓之顶石顶石之上皆葢石也亦顽麤而不堪用大抵三叠石皆有麤臕络无非子石世人乃谓别一种子石非也葢往往有崩落嵓中泉水中者其形偶圆类卵人或水中摸得之故妄有此説   蚌坑石取于山下涧谷中皆波涛所击风日所曝雷雨所摧皆顽狠不才之物也但人能到其处皆可拾取端人谓之野石葢遍地是也甚易得之而他处人不识往往反爱之正以大璞少瑕翳耳其小湘石后歴石皆掘地取嵓石不假油蜡久则自光润后歴非油蜡则不堪用嵗乆油蜡败则麤燥不堪用矣   蚌坑自鼎湖山诸谷水聚为大溪转斧柯山下出大江中半边山诸嵓有大秋风小秋风兽头狮子桃花河头新坑黄坑等名皆在斧柯山下葢山之麓也   凡有眼之石在本嵓中尤缜密温润端人谓石嫩则眼多老则眼少嫩石细润发墨所以重有眼也青脉者必有眼故腰石脚石多有青脉而顶石多莹浄端人谓青脉为眼筋夫眼之别者曰鸜鹆曰鹦哥曰了哥【秦吉了也】曰雀眼曰鸡眼曰猫眼曰菉豆各以形似名之翠緑为上李贺有端州青花石砚歌葢自唐以来便以青眼为上黄赤为下   砚之价下嵓水底脚石十倍于南壁石南壁石十倍于中嵓北壁石半边山南诸嵓倍于中嵓南壁石半边山北诸嵓及龙嵓中嵓南壁倍上嵓诸穴石上嵓诸穴倍小湘石小湘石倍后歴蚌坑石后歴之佳者亦与上嵓诸穴价等   砚之形制曰平底风字曰有脚风字曰垂裙风字曰古様风字曰凤池曰四直曰古様四直曰双锦四直曰合欢四直曰箕様曰斧様曰様曰卵様曰璧様曰人面曰莲曰荷叶曰僊桃曰瓢様曰鼎様曰玉台曰天研【东坡尝得石不加斧凿以为研后人寻嵓石自然平整者效之】曰蟾様曰様曰曲水曰钟様曰圭様曰笏様曰梭様曰琴様曰様曰双鱼様曰团様曰八棱角柄秉砚曰八棱秉砚曰竹节秉砚曰砚砖曰砚板曰房相様曰琵琶様曰月様曰腰鼓曰马蹄曰月池曰阮様曰歙様曰吕様曰琴足风字曰蓬莱様   宣和初御府降様造形若风字如凤池様但平底耳有四环刻海水鱼龙三神山水池作昆仑状左日右月星斗罗列以供太上皇书府之用   石之病者有曰铁线   乃是臕皮隔处若于线上凿之则应手而断   曰瑕   白文   曰鑚   如蛀虫眼   曰惊   斧凿触裂者   曰火黯【一名熨斗焦】   惟嵓石有之斜班处如火烧状   曰黄龙   灰黄色如龙蛇横斜布石上   唯火黯端人不以为病葢嵓石必有之他山石皆无右缙云叶樾交叔传此谱稍异于众人之説不知何人所撰称徽祖为太上皇必绍兴初人云淳熈十年七月二十四日东平荣芑书   歙州砚谱【洪景伯】   采发第一   源砚在唐开元中猎人叶氏逐兽至长城里见叠石如城叠状莹洁可爱因携以归刋粗成砚温润大过端溪后数世叶氏诸孙持以与令令爱之访得匠手斵为砚由是山下始传至南唐元宗精意翰墨歙守又献砚并荐砚工李少微国主嘉之擢为砚官今石工周全师之尔后匠者増益颇多今全最髙年能道昔时事并召少微孙明【今家济源】访伪诰不获传多如此今山下叶氏繁息几数百户乃猎者之孙   石坑第二   罗纹山亦曰芙蓉溪砚坑十余处蔓延百余里皆山前后防溪所生溪水中殊无石好事者相传多云水中石又见苏易简砚谱云歙州龙尾山石亦端溪之亚访于彼俗虽有龙尾山而山实无石葢好事者取其美名以咤于世今次其石品与地坑之名如后   眉子坑在罗纹山开元中发地属程于从溪下至取石处九丈五尺其濶二丈六尺深一丈三尺坑皆无土相杂   罗纹里山坑在罗纹山后李氏时发今废五十余年名色未详   罗纹坑在眉子坑之东李氏时发地向属王仁髙今絶籍为砚户戴义八人共请之嵗输山税三十金自山下至取石处计七十五丈濶十八丈深十五丈三尺石藏土中今土深三四丈乃至石也见石处谓之寨头也水舷坑在眉子坑外临溪冬水涸时方可取春夏不可得发地丈余乃至石率多金花眉子地属程于   水蕨坑在罗纹山西北地属王十五景祐中发今废四十年自水舷至坑五丈五尺濶一丈三尺穿笼取之久废不可得葢石工不知攻取法石理如浪纹   溪头坑又曰主持山在罗纹山金星坑之北约二三里废已二十年不取其石金星率多虚慢焉   叶九山坑在溪头坑之西约一里不取已三十年有眉子石纹麤慢与溪头相次也   罗纹金星坑在罗纹山西北自罗纹坑相去四十五丈今废不取葢工用多所得少也   驴坑在县之西北七十里属詹观景祐中曹平为令时取之后王君玉为守又取之近嘉祐中刁璆为尉又取之其石有青緑晕也   济源坑在县之正北凡三坑并列曰碧里坑在山上色理青莹及半里有水步石大雨点白晕次十里入里山石青细有金纹花晕厥状不常   洞灵岩在县西北一百二十里三洞相连石产岩之左右无定处材璞至少而瑕脉多或有絶病莹浄者可拟端溪之品而石理燥慢   浙石属衢州开化县俗谓之玳瑁石其纹正如玳瑁旁视则有波纹者可为碑材帛碪柱础之类至易得   攻取第三   凡取石先具牲醪祝版择日斋戒至山下设神位十余于坛墠之上祝讫发之若稍防慢必有蜂虿虫蟒毒物伤人之患立出葢山川神物所拥防秘惜尤不欲广传人间所得不过百十枚即竭矣又当再祝之前后被囓死者十余人今皆预祝飨也冀其隂助不得不爱重之   品目第四   眉子石其纹七种   金星地眉子 对眉子  短眉子  长眉子簇眉子   阔眉子  金眉子   外山罗纹其纹十三种   麤罗纹  细罗纹  古犀罗纹  角浪罗纹金星罗纹 松纹罗纹 石心罗纹  金晕罗纹绞丝罗纹 刷丝罗纹 倒理罗纹  乌钉罗纹卵石罗纹   里山罗纹一等   金星疎慢   金星其纹三种   葵花   金晕  金星   驴坑一等   青色緑晕   洞灵岩紫石大小者如肝色今产浮梁县岩岭处处有之其匠者或琢为茶瓯凌冬不可用也   浙石一等   纹如玳瑁斑   水舷金纹厥状十种   金纹如长寿僊人者 青斑金纹如鹤舞者   金纹如双鸳鸯者  金纹如斗者   金纹如枯槎僊人者 如金云气者   眉如卧蚕者    如双鱼蹲鸱者   金纹如湖中寒鴈者 如金壶缾者余常见之修斵第五   砚斵初成先以蜡涂内外盖与石相益须借此则温润光洁可爱于石殊无损而便于洗濯不惹墨渍初便以生姜汁涂研处即着墨今人多不知此云是瑕病以墨蜡盖灭痕璺又云不发墨光始初磨墨兼带少蜡滞暗墨色故也使三五度则无此病矣又出墨色者便使益好多渍难爱防欲着手气必成痕迹故人多用蜡盖免此患也砚须每日洗浣去其积墨败水则墨光莹泽也   名状第六   端様   舍人様  都官様  玉堂様   月様   方月様  龙眼様  圭様   方龙眼様 様   方葫芦様 八角辟雍様方辟雍様 马蹄様  新月様  様   眉心様  石心様  瓢様   天池様   科斗様  银铤様  莲叶様  人面様   毬头様  寳缾様  笏头様  风字様   古钱様  外方里圆 筒砚様  蟾蜍様   辟雍様  方玉堂様 尹氏様  虾防様   犀牛様  鹦鹉様  琴様   様   以上并择取様制古雅者绘之于图余数名虽多种状様都俗也不取   石病第七   鸡脚如麻石黯色类鸡脚印行迹乌肫有痕如木叶若肉中之脞也隔路如墨痕如蚓迹行路浪痕徧纒如细帛纹其色或浅或深黑色赘子若乌豆状隠起碍手靸藏于石中或开之乃有大璺搭线斜纹若砚断硬线有起处隠手名工亦不能砺平也断纹有纹两不相着石上有微尘孔者乃石之肤也黄烂者土中石皮也   道路第八   自歙州大路一百八十里至西坑口入山三十里至罗纹山皆山谷大林莽盘屈鸟道也自婺源县大路三十里过溪皆大岭重复九十里至罗纹山下自州至济源   口一百九十里入小路七十里至济源自县至济                       【口】八十里入小路七十里至济源   匠手第九   县城三姓四家一十一人   刘大名福诚 第三 第四 第五 第六   周四名全年七十 周二名进城  周小四周三名进昌 刘二无官名 朱三名明   灵属里一姓三家六人   戴二名义和 第三 第五 第六   戴大名文宗 戴四名义诚   大容里济口三姓四人   方七名守宗 男庆子 胡三名嵩兴   汪大号汪王二   攻器第十   箕畚   铳    铁大小锤  长短凿钢屑   鎯头   鵶觜锄   木掀   宋治平丙午嵗重九日   歙砚説【曹继善】   唐侍读砚谱云二十年前颇见人用龙尾石砚求之江南故老云昔李后主留意翰墨用澄心堂纸李廷珪墨龙尾砚三者为天下冠当时贵之自李氏亡而石不出亦有传至今者景祐中校理钱仙芝守歙始得李氏取石故处其地本大溪也常患水深工不可入仙芝改其流使由别道行自是方能得之其后县人病其须索复溪流如初石乃中絶后邑官复改溪流遵钱公故道而后所得尽佳石也遂与端石并行按图经龙尾山在婺源县长城里唐开元中叶氏得其地尝取石为砚不见称于世故无闻焉苏易简砚谱云龙尾山石亚于端溪今虽多故坑无有石出环县皆山也而石虽出他山实龙尾之肢脉俱得谓之龙尾   自州一百八十里至西坑口入山谷林莽盘屈乌道又三十里自县三十里过溪大岭重复九十里并至罗纹山下   自州一百九十里自县八十里并至济口入山又七十里至济源   龙尾山亦名罗纹山下名芙蓉溪石坑最多蔓延百余里取之不絶   眉子坑在罗纹山之西从溪下至坑十余丈坑中无土深丈余濶二三尺许   罗纹里山在罗纹山后   罗纹旧坑地名寨头即钱公所访南唐采石故坑也水舷坑在眉子坑外临溪至冬水涸方能取之入地丈余石多金花   水厥坦坑在罗纹山西北其理若浪   溪头坑在金星坑之北五里   叶九坑在溪头之西百里亦有眉子其理麤慢与溪头坑石相上下   金星坑在罗纹山西北相去四十五丈   驴坑在县西北七十里景祐中曹平为令后王君玉为守嘉祐中刁璆为尉皆取之其石青中緑晕   济源坑在县之正北三坑相连   碧里坑在济山上色理青莹相去半里有水步石大雨石十里外有里山石青细有金纹花晕其状奇恠不常   洞灵岩在县西北一百二十里三洞相连石产于岩之左右无定所色拟端溪麤而燥复多瑕璺   淛石出衢州开化县界斑若玳瑁然   麻石三尺中隠砚材数寸而已犹玉之在璞也坑往往在溪涧中至冬水涸合三二十人方可兴工毎打发一坑不三数日必雨雨即坑垅皆堙塞较其工力倍金银坑中取矿者此其所以贵也往时必先祠以中牢方免诸患   大抵攻琢贵精治之不尽工虽有佳石亦常砚而已毎得一石以铁凿击之候其声清圆乃可攻治度其所宜然后制様须令人捧不然内诸稻谷中欲其不实也苏易简云砚有薄如纸者盖以薄为利用云   龙尾石多产于水中故极温泽性本坚密扣之其声清越宛若玉振与他石不同色多苍黒亦有青碧者采人日増石亦渐少有得之岩崖中者色白而燥殊不入用眉子色青或紫短者簇者如卧蚕而犀纹立理长者濶者如虎纹而松纹从理其曰鴈湖攅与对眉子最为精絶凡九品   鴈湖眉子   对眉子   金星眉子   菉豆眉子   锦蹙眉子  短眉子   长眉子    簇眉子   濶眉子   大抵石顽则光滑而磨墨不快石麤则黏墨而渗渍难涤唯麤罗纹理不疎细罗纹石不嫰者为佳凡十二品   细罗纹    麤罗纹    暗细罗纹   松纹罗纹   角浪罗纹   金星罗纹   刷丝罗纹   倒地罗纹   石心罗纹   卵石罗纹   泥浆罗纹   筭子罗纹   麤罗纹稍细者易为磨墨细罗纹稍坚者最能发墨或者以易磨墨为发墨非也唯蔡君谟论得其要墨在砚中随笔旋转涤之泮然尽去此乃石性坚润能发起不滞于砚耳若刷丝松纹角浪皆以其理疎易于磨墨至于金星之类乃其余事自有优劣独泥浆一品较之诸石纹理细密富于温润但多不甚坚实   子罗纹纹若子罗纹然此最佳者也出水波坑中幸而得之不可期或取罗纹侧为之甚能乱真   驴坑石色青緑晕今不复出士大夫家间有藏者亦罕见之   枣心青润可爱中有小斑纹中广上下皆鋭形若枣核然虽少疵瑕多失之顽固   唐公砚録云尝过金陵于翰林叶道卿处见一砚方四五寸许其色淡青如秋雨新霁逺望暮天表里莹洁都无纹理葢所谓砚之美者也云得于歙不知出于甚坑今不复有   里山一种金星而疎慢   水弦金纹凡十种   青斑如舞鹤者    如长寿僊人者   如双鸳鸯者     如枯槎僊人者   如朝霞云气者    如湖中寒鴈者   如双鱼蹲鸱者    如壶瓶者   如卧蚕者      如斗者   砚以莹浄为先小有痕线皆不足甚贵石病有十痕如蚓行迹   鸡脚如鸡迹麻石黯色   乌肫有痕如木叶若肉中脞也   浪痕徧纒如布帛纹作浅深黑色   赘子如乌豆隐起碍手开之多成大璺   搭线斜纹若断裂者   黄烂者土中石皮也   硬线髙起隠手虽良工不能砺平也   石上有微尘孔者石之肤也   断纹两不相着   砚之形制不一古人有以蚌为之者取其适用而已旧有古端様并世传晋右军将军王逸少端様皆外方内若峻坂然使墨下入水中至写字时更不费研磨之工今之端様葢其遗法也或有为砚板砚镜之类微坳其首而已或直用平石一片别以器盛水旋滴入研墨以此知今人不如古人书字之多耳   辨歙石説【曹继善】   细罗纹【石纹如罗縠精细其色青莹其理密坚重莹浄无瑕璺乃砚之奇材也】   麤罗纹【似细罗纹而纹理稍麤】   暗细罗纹【罗纹虽细晦而不露纹理隠隠石色微青黒】   刷丝罗纹【石纹精细纒密如刷丝然】   金花罗纹【罗纹地上间以金花乱点大细不常如画工销金】   金晕罗纹【金晕数重如抹画者或晕如卵形及杏叶皆重叠数重】   金星罗纹【细金点如散星者有金抺如眉子者有黄抺金纹长短不定者】   筭条罗纹【比刷丝纹理疎而麤大正如排筭子】   角浪罗纹【直纹数路如角浪然】   子罗纹【比细罗纹尤细狭如爪子者】   细枣心【无罗纹而石纹两头尖如枣核】   麤枣心【较细枣心而麤】   水波【纹理横细如晴昼防风清沼涟漪之纹】   对眉子【石纹如人画眉而细遍地成对者】   锦蹙【石晕如画云气间以金晕如蹙锦然】   锦蹙眉子【石纹横如眉子间育金晕】   罗汉入洞【石中有金晕如云气下有罗汉龛坐之形】   金星眉子【眉子疎匀而有金星间之】   鳝肚眉子【眉子疎而匀石纹如人字鳝肚纹间有金晕金星者】   鴈攅湖眉子【砚心有纹晕如汪池四外眉子密密如羣鴈飞集之状】   菉豆眉子【石理稍黒微暗而斑内有短密眉子纹】   金花眉子【眉子石中有金花金晕者】   短眉子【眉子密短而匀】   长眉子【眉子长而差大】   泥浆【细罗纹而尤温润乃罗纹下坑石】   卵石       雨点石   罗纹上坑石色微重中坑石色微淡下坑即泥浆石枣心坑皆干坑故石微燥   水波坑亦是枣心石   祁门县出细罗纹石酷似泥浆石亦有罗纹但石理稍慢不甚坚色淡易干耳此石甚能乱真人多以为婺源泥浆石当须精辨之也   歙县出刷丝砚甚好但纹理太分明无罗纹间有白路白点者是   説郛卷九十六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六下    元 陶宗仪 撰云林石谱卷上【杜绾】   天地至精之器结而为石负土而出状为奇怪或岩窦透漏峰岭层棱凡弃掷于娲链之余遁逃于秦鞭之后者其类不一至有鹊飞而得印鳖化而御题叱羊射虎挺质之尚存翔燕鸣鱼类形之可验怪或出于禹贡异或陨于宋都物象宛然得于髣髴虽一拳之多而能蕴千岩之秀大可列于园馆小或置于几案如观嵩少而面蒙坐生清思故平泉之珍秘于德裕大余之宝进于武宗皆石之瑰奇宜可爱者然人之好尚故自不同叶公之好龙支遁之好马卫懿公之好鹤王右军之好鹅齐王之好竽嵇康之好锻虽所好自异然无所据依殆无足取圣人尝曰仁者乐山好石乃乐山之意葢所谓静而寿者有得于此窃尝谓陆羽之于茶杜康之于酒戴凯之于竹苏太简之于文房四寳欧永叔之于牡丹蔡君谟之于荔支亦皆有谱而惟石独无为可恨也云林居士杜季阳葢尝采其瑰异第其流品载都邑之所出而润燥者有别秀质者有辨书于编简其谱宜可传也且曰幅之至逺闻见或遗山经地志未能淹该徧览尚俟讲求当附益之居士实抑堂先生之裔大丞相祁国公之孙余尝闻之诗史有水落鱼龙夜之句葢尝游湘乡之山鱼龙蛰土化而为石工部固常形容于诗矣读是谱者知居士之好古博雅克绍于余风不忘于着録云时宋绍兴癸丑夏五月朢日阙里孔传题   灵璧石   宿州灵璧县地名磬山石产土中嵗乆穴深数丈其质为赤泥渍满土人多以铁刄遍刮凡三两次既露石色即以黄蓓箒或竹箒兼磁末刷治清润扣之铿然有声石底多有渍土不能尽去者度其顿放即为向背石在土中随其大小具体而生或成物状或成峰峦巉岩透空其状妙有宛转之势或多空塞或质偏朴或成云气日月佛像或状四时之景须借斧凿修治磨礲以全其美或一面或三四而若四面全者即是从土中生起凡数百之中无一二有得四面者多是防其石尖择其泐处镌治取其底顷嵗灵璧张氏兰皋亭列巧石颇多各髙一二丈许峰峦嵓窦嵌空具美大抵亦三两面背亦着土又有一种石理蹸踆若胡桃殻纹其色稍黒大者髙二三尺小者尺余或如拳大坡拖拽脚如大山势鲜有高峰岩窦又有一种产新坑黄泥沟峰峦嵌空奇巧亦须刮治扣之稍有声但石色清淡稍燥软易于人为不若磬山青润而坚此石宜避风日若露处日久即色转白声亦随减书所谓泗滨浮磬是也   青州石   青州石产土中大者数尺小亦尺余或大如拳细碎磊磈未成物状在穴中性颇软见风即劲凡采之易脆不可胜举其质玲珑窍眼百倍于它石眼中多为软土充塞徐以竹枝洗涤净尽宛转通透无峰峦峭拔势石色带紫微燥扣之无声土人以石药粘缀四面取巧像云气枯木怪石欹侧之状   林虑石   相州林虑石地名交口其质坚润扣之有声一种出土中采之穴地见石则寻坑坎处石多倒生向下垂如钟乳融结必錾去麄石留石坐如板许板山多白载山一坐峰峦秀拔或如物状石色甚碧曽贡入内府有蓝关苍虬洞天凡十余品各髙数寸甚奇异又种色稍班而微黒以产土中微有土渍易于洗涤有大山势四面徘徊皆无背稍着土千岩万壑峰峦迤逦颇多嵌空洞穴宛转相同不假人为至有中虚可施香烬静而视之若烟云出没岩岫间此石崇宁年方士相视地脉偶得之大不逾三五尺至如拳大奇巧百怪   平江府太湖石   产洞庭水中石性坚而润有嵌空穿眼宛转崄怪势一种色白一种色青而黑一种微青其质纹理纵横笼络起隠于石而遍多圽坎葢因风浪冲激而成谓之弹子窝扣之微有声采人携锤錾入深水中颇艰辛度奇巧取凿贯以巨索浮大舟设木架绞而出之其间少有巉岩特势则就加镌礲取巧复沈水中经久为风水冲刷石理如生此石最髙有三五丈低不逾十数尺间有尺余唯宜植立轩槛装治假山或罗列园林广树中颇多伟观鲜有小巧可置几案间者   无为军石   无为军石产土中连络而生择奇巧者即断取之易为洗涤不着泥渍石色稍黒而润大者髙数尺亦有盈尺及五六寸者多作羣山势扣之有声至有一段二三尺间羣峰耸拔连接髙下凡数十许巉嵓涧谷不异真山顷年维俞次契大夫家获张氏一石方圆八九尺上有峰峦髙下不知数中有谷道相通目之为千峰石又米芾为太守获异石拜者四面巉岩峻怪但石苗所出不广佳者颇艰得之   临安石   杭州临安县石出土中有两种一深青色一微青白其质奇怪无尖峰崒嵂势髙者十数尺小者数尺温润而坚扣之有声间有质朴从而斧凿修治磨礲増巧顷嵗钱唐千顷院有石一块髙数尺旧有小承天法喜堂徒弟析衣鉢得此石佑直五百余千其石置方廨中四面嵌空崄怪洞穴委曲于石罅间植枇杷一株颇年逺岩窦中尝有露珠凝滴谓为丑石元居中有诗畧云人久众所憎物久众所惜为负磊落姿不随寒暑易政和间取归内府此石之尤者   湖州武康石   出土中一青色一黄黒而斑其质颇燥不坚无混然巉岩峰峦虽多透空穿眼亦不甚宛转采人入穴石多卧生甚广濶度奇巧处以铁錾揭取之或多细碎大抵石性匾侧多涮道折叠势浙中假山借此为山脚石坐间有险怪尖鋭者即侧立为峰峦颇胜青州穿眼宛转浑然可观   昆山石   平江府昆山县石产土中多为赤土积渍既出土倍费挑剔洗涤其质磊磈巉岩透空无耸拔峰峦势扣之无声土人唯爱其色洁白或栽植小木或种溪荪于奇巧处或置立器中互相贵重以求售至正初杭州皋亭山后太山出石与昆山石无分毫之异   江革石   道州江革永宁二县皆产石在乱山间于平地上空礲积永宁石叠而生成或大或小不相粘缀江革一种稍青色一种灰黒间有巉岩特势其质例皆麄澁枯燥扣之有声未见絶竒巧者唯永宁所产大者十数尺或二三尺至有尺余或大如拳或多细碎每就山采石散处土地莫知其数盖率皆竒怪大抵各随人所欲既择絶佳者多为泥土苔藓所积以水渍一两日用磁末痛刷一种色深青一种微黑其质坚润扣之有声咸偏多坳坎颇类太湖弹子窝峰峦巉岩四面亦多透空崄怪万状或有数尺若太山气象千岩万壑羣峰环绕中有谷道拽脚类诸物像不可槩举非人力能为之大抵其石多白脉又有如大山之顚合三两峰间因石脉相连数道而成瀑布直落涧壑凡遇石塞路迸溅即散漫分流石之两边如图写之状   常山石   衢州常山县思溪又地名石洪或云空字石出底侧垂似钟乳杂沙泥不相联接采人车戽深水甚难得之或大或小不逾数尺奇巧万状多是全质每一石则有联续尖鋭十数峰髙下峭拔嵌空全若大山气势亦有如拳大者又于巉岩崄怪岩窦中出石笋或欹斜纎细互相撑拄之势葢石生溪中为风水冲激融结而成奇巧又有峰峦耸秀洞穴委曲相通底坐透空堪施香烬若烟云萦绕乱峰间一种色深青石理如刷丝扪之辄隠手又一种青而滑或以磁末刷治而顔色皆温润扣之有声间有质朴全无巧势者石性稍矿不容人为非灵璧可増崄怪   开化石   衢州开化县龙山深土中出石磊磈或巉岩可观色稍燥扣之有声又地名鼈滩亦多产石水中色稍青润石质骨麄而肉细率皆全质间有羣峰前后罗列若大山气势比之思溪无峭崪势扣之亦有声   沣州石   沣州石产土中磊磈而生大者尺余亦有絶小者颇多崄怪巉岩类诸物状其质为沙泥积渍费工刷治石理遍铺丝扪之隠手青白稍润间有白脉笼络工人不知贵士大夫多携归装视假山高视之颇类雁荡诸奇峰   英石   英州含光真阳县之间石产溪水中有数种一微青色间有白脉笼络一微灰黒一浅緑各有峰峦嵌空穿眼宛转相通其质稍润扣之微有声又一种色白四面峰峦耸拔多棱角稍莹彻面面有光可鉴物扣之无声采之人就水中度奇巧处錾取之此石处海外辽贾人罕知之然山谷以谓象江太守费万金载归古亦然耳顷年东坡获双石一緑一白目为仇池又乡人王廓夫亦尝携数块归髙尺余或大或小各有可观方知有数种不独白緑耳   江州石   江州湖口石有数种或在水中或产水际一种青色混然成峰峦岩壑或类诸物状一种匾薄嵌空穿眼通透几若木板似利刀剜刻之状石理如刷丝色亦微润扣之有声土人李正臣蓄此石大为东坡称赏目之为壶中九华有百金归买小玲珑之语然石之诸峰间有外来竒巧相粘缀以増玲珑惟此种在季氏家颇多适偶为大贤一顾彰名今归尚方久矣又有一种挺然成一两峰或三四峰髙下峻峭无拽脚有向背首尾一律或大或小土人多缀以石座及以细碎诸石胶漆粘缀取巧为盆山求售政如僧人排设供佛者其两两相对殊无意味   袁石   袁州万载县去县十余里石无数出野田间其质嶙峻微青色间多峰峦岩窦四面又有石罅中上下生小林木蓊欝可喜或髙三四尺或五六尺全如一大山气势经行凡数百步不断目地名为乱石里土人以石占田陇有妨布种恨不之去惜乎地逺人罕知之   平泉石   平泉石出自关中考之李德裕平泉庄记竹木花石之美其石产水中毎获一奇皆镌有道二字顷余于颍昌杜钦益家赏一石双峰髙下有道挺然长数寸许无嵌空岩窦势其质不露圭角磨礲光润而青坚于石罅中镌有道二字扣之有声   兖州石   兖州出石如褐色谓之栗玉有巉岩峰峦势无穿眼其质甚坚润扣之有声堪为器颇费镌礲土人贵重之与北虏所产栗玉颇相类但见峰峦一律耳   永康石   蜀水永康军产异石钱逊叔遗余一石平如板厚半寸濶六七寸于面上如铺一纸许甚洁白上有山一座髙低前后凡十数峰剧有佳趣回边不鋭其底山色皆青黒温润而坚利刃不能刻扣之声清越目为江山小平逺逊叔得自蜀中部使者云出自永康军后未见偶者   排牙石   临安府署之侧一山甚髙名拜郊台钱氏故迹向山之巅崄峻处两边各有列石数十磈从地生出者峰峦巉岩穿眼委曲翠润而坚谓之排牙石   品石   建康府有石三块颇雄伟有岩洞崄怪色稍苍翠遍产竹木茂欝可观石罅中有六朝唐宋诸公刻字谓之品石   永州石   州署依山防事之东隅顷嵗太守黄叔豹因其地稍露山骨除治积壤十余尺得真山一座凡八九峰岩洞相通翠润可喜遍有唐人刻字于诸峰之侧甚奇古有一石横尺余联缀石上全若水禽因引泉出水潴满岩窦其石正浮水面亦有唐人刻字目之为鸂防石又羣山之后下广二顷余率皆怪石罗布田野间或为居人蔽隠元次山剏万石亭于羣山之巅   石笋   石笋所产凡有数处一出镇江府黄山一产商州一产益州诸郡率皆卧生土中采之随其长短就而出之或有断而出者大者三二尺小者尺余皆微着土者其质挺然尖鋭或匾侧有三两面纹理如刷丝起隐于石面或得涮道辄扣之或有声石色无定间有四而停者又有高一二丈首尾一律因斧凿修治而成   袭庆石   袭庆府泰山石产土中大不逾三四寸间有磊块碎小者色灰白或微青亦有嵌崄奇怪势其质甚软可施镌礲土人不甚珍爱   峄山石   峄山在袭庆府邹县山土中产美石间有岩穴穿眼不甚穿宛转深邃亦有峰峦髙下无崷崪势其质坚矿不容斧凿色若拖蓝或如木叶翠润可爱衡州耒阳县土中出石磊块巉岩大小不等石质稍坚一种色青黒一种灰白一种黄而班四面奇巧扣之无声可置几案间小有可观   襄阳石   襄阳府去城十数里有山名凤凰地中出石横长尺余或如拳者巉岩崄怪往往如大山势色稍青黒间有如灰褐者扣之有声土人不甚重政和年间惟镇江苏仲恭留台家有数块置几案间   镇江石   镇江府去城十五里地名黄山在鹤林寺之西南又一山名岘山在黄山之东皆产石土中小者或全质大者或镌取相连处奇怪有万状色黄清润而坚扣之有声间有色灰褐者石多穿眼相通可出音镇江苏仲恭留台家有一石如蹲狮子或如睡鸂防罗列八九株太守梅知胜目之为苏氏排衙石又有一石笋髙九尺有奇混然天成目之为苏栋梁悉归内府矣崇宁间米元章取小石为砚山甚奇特岘山石多青润而产黄山者色多土脉少有可镌治者   清溪石   广南清溪镇之三五十里土中出石巉巗崄怪一种色甚清润扣之声韵清越一种白色顷年苏仲恭家置于几案间有七八石甚竒巧此石所产相隣青緑坑尤奇于他处之产者   邢石   邢州西山接太行山山中有石石色黒亦有峯峦奇巧可置几案间工人往往采石为砚名曰乌石多发墨稍燥苏仲恭有三砚様制殊不俗   仇池石   韶州之东南七八十里地名仇池土中产小石峰峦岩窦甚奇巧石色清润扣之有声颇于清溪品目相类   卢溪石   袁州石出溪水中色稍青黑有嵌空崄怪势大者高数尺鲜有小巧者唐卢肇隠居草堂溪水之侧堂前立一大石髙丈余三峰九窍甚奇怪指谓卢溪石崇宁间欲辇置内府以石背多有前人刻字语或时忌遂止之不用   卞山石   湖州西门外十里有卞山在郡山最为崷崪顷朱先生所居产石奇巧布山间嵌岩礧块色类灵璧而青润尤胜叶少蕴得其地葢堂以就其景故号石林石上皆有李唐游人题字自顔鲁公而下悉署焉又州之西北凤凰山后地名前山于乱篠间有石生土中下多流泉石质嵌空崄怪往往多穿眼青翠如湖口悉髙大鲜有小者宣和间尝使土人取之重不可致今有数块留道傍   涵碧石   婺州东南县之南五里有涵碧池唐令于典宗得其胜槩凿池而瀑布有二大石鱼置池而鱼之前有石一块髙二尺许巉岩可观石之半间凹然如掌罗江东昔避地著书尝以为研好事者毎往游览刘禹锡有诗在集中   吉州石   吉州安福县之东二三里有秀岭石产土中不相联缀其质巉岩青润扣之有声间有三两面或混然窒塞髙数尺无小巧者又有白马庙去县之东二十余里土中亦出石石质稍青或色稍白四面嵌空崄怪又有佛僧潭在县之西十四五里产潭在上土中亦有青润嵌空穿眼宛转扣之或有声又有一种如大山四面崷崒势间有小巧者或云潭逺处侧皆枯燥无声色亦灰白又县西六十里庆云乡地名久岩山极髙峻中有一岩深邃可容千余人岩之侧土中出石或大或小嵌空巉岩四面特势少有穿眼多类物像宛然天成凡此四种若白马庙石加之青润有全美矣   全州石   全州湘江一带泝流而上江边两岸狭处间有土石山悬石如钟乳嵌空巉岩万状扣之声清越其色若灵璧青翠可喜余舟过石侧击取数块髙尺余甚奇巧   何君石   临江军新淦县玉笥山玉梁涧有洞名何君按图经十人避秦九人仙去独何君为地仙居其洞故因号焉岩洞透邃中有棋枰山之前后间产巨石皆崄怪昔何君洞有一石悬于洞口其状如云广数尺巉岩秀碧扣之无声土人何氏击取置亭榭中   蜀潭石   筠州髙安县之东北有水出自丰城济步江自江口入四十里地名蜀潭水中多产巨石嶙峋四面无崷崒势穿眼委曲不甚苍翠鲜有小巧者   洪岩石   饶州府乐平县东山乡地名洪岩有三洞名木梓树水岩各有岩穴炬火而入自水岩上半间可下数十丈方到底闻水声如雷穷之即无水源其洞中有石田钟鼓磬仙人嶂若人力所为其山髙下巉岩翠碧穴中有石佛罗汉相仪如生髙十余尺   韶石   韶州黄牛滩水中产石峰峦巉岩百怪其色或灰扣之微有声凡就水采取例皆枯燥须用磁末刷治即色稍青其质颇与道州永明石品相类间有奇巧而小者   袁州石   袁州分宜县距县二十里有五侯岭岭上四旁皆山石岝防峭絶若划裂摧倒势其嵌空巉岩多狙猨凡山下石或立或伏当是山上飞堕者色色绀青不润泽玲珑奇怪万状间有数人可逺致者临江士人鲁子明有石癖尝亲访其处以鱼舟载归蒲滩列置所居又去县十里有石洞名洪阳游者持炬以入闻有十六室诡怪百状又有石乳石田牛羊钟鼓凡仓廪床榻之类石帆髙万丈段段有边幅如有船樯所驾暴疾风状石田顷亩与真无异凡洞髙处刻唐人题字彷佛可辨父老云是晋葛洪娄阳二仙所隠得名其洞穴深邃不可徧览顷一道人结庵辄尽游其室赍粮秉炬才歴数室闻洞上有篙撑船声骇惧而返   萍乡石   袁州萍乡县百来里地名石观突兀一山石洞穴深六七丈岩上垂石如钟乳髙低无数嵌空奇怪秀古可玩山之近侧皆有怪石隠竹木中土人不知贵   修口石   洪州分宁县地名深修口深土中产石五色斑斓全若玳瑁石理细润或成物像扣之稍有声工人就穴镌礲为器颇精致见风即劲亦堪作研粗发墨云   云林石谱卷中   鱼龙石   潭州湘乡县山之巅有石卧生土中凡穴地数尺见青石即掲去谓之葢石自青石之下色微青或灰白青重重掲取两边石面有鱼形类鳅鲫鳞鬛悉如墨描穴深三二丈复见青石谓之载石石之下即着沙土然选择数尾如相随游泳或石纹斑剥处全然藻荇凡百十片中无一二可观大扺石中鱼形反侧无序者颇多间有石中两面如龙形作蜿蜒势鳞鬛爪甲悉备尤为奇异土人多作伪以生漆防缀成形但刮取烧之有鱼腥气乃可辨又陇西地名鱼龙掘地取石破而得之亦多鱼形与湘乡所产无异岂非古之陂泽鱼生其中因山頺塞嵗久土凝为石而致然杜甫诗有水落鱼龙夜山空鸟鼠秋正陇西尔   莱石   莱州石色青黯透明斑剥石理纵横润而无声亦有白色石未出土最软工人取巧镌礲成器甚轻妙见风即劲或为铛铫久堪烹餁有益于铜铁   穤石   穤州朱阳县石产土中或在高山其质甚软无声一种色深紫中有白石如圆月或如蟾吐云气之状两两相对工人就石段掲取用药防化镌治而成间有天生如圆月形者极少得之昔欧阳永叔赋云月石屏诗特为奇异又有一种色黄白中有石纹如山峰罗列逺近涧壑相通亦是成片修治镌削度其生趣乃成物像以手拢之石面髙低多作研屏置几案间全如图画询之土人石因积水浸渍遂多斑斓   阶石   阶州白石产深土中性甚软扣之或有声大者广数尺工人就穴中镌刻佛像诸物见风即劲以滑石末治令光润或磨礲为板装制砚屏莹洁可喜凡内府遣投金章玉简于名山福地多用此石以朱书之   登州石   登州海岸沙土中出石洁白或莹彻者质如芡实粒粒圆熟间有大者或如樱李土人谓之弹子窝乆因见风涛刷激而生   松化石   楘州永宁县松林顷因马自然先生在山一夕大风雨忽化为石地悉皆断截大者径三二尺尚存松脂脉纹土人运而为坐具至有小如拳者亦堪置几案间   穿心石   襄州江水中多出穿心石色青黒而小中有小窍土人毎因春时竟向水中摸之以卜子息亦杂他石顷年家弟守官偶步水际获一青石大如鹅卵白脉如粉书草字两行把玩累日为贵公子夺去复搜求之不可再得   洛河石   西京洛河水中出碎石颇多青白间有五色斑斓采其最白者入铅和诸药可烧变假玉或琉璃用之   零陵石燕   永州零陵出石燕昔遇雨则飞顷嵗余涉髙岩石上如燕形者颇多因以笔识之石为烈日所暴偶骤雨过凡所识者一一坠地葢寒热相激迭落不能不尔土人有石板其上磊块如燕形者相州之北数十里地名梨园漳河水中出石数种或如浓墨圆防或纹如深广匾头颇坚润土人谓之姜石堪琢为器物亦磨作镇纸其价甚廉   西蜀石   西蜀水中出石甚坚润色黔白石理遍有匾纹如豆大中有纹如桃杏花心土人镌礲为蟾镇纸又一种纹理如浓墨匀作圏防尤温润又一种微黔黒石理稍麄澁又一种斑黒光润背上作盘蛇势或白或朱土人以药防饰谓之武君   玛瑙石   峡州宜都县产玛瑙石外涉泥渍凡击去麄表纹理旋绕如刷丝间有人物鸟兽云气之状土人往往求售博易于市泗州盱眙县宝积山与昭信县皆产玛瑙石纹理奇怪宣信间昭信县令【忘其姓名】获一石于村民大如升其质甚白既磨礲中有黄龙作蜿蜒屈曲之状归置内府   奉化石   明州奉化县诸山大石中凡击取之即有平面石色微黄而稍润扣之无声其纹横裂两道如细墨描写一带夹径寒林烟雾朦胧之状或如浓墨防染成髙林与无为军所产石屏颇相类但质顽矿凡镌治旋薄则纵横断裂亦可加工磨礲为研土人不知贵   吉州石   吉州数十里土中产石色微紫扣之有声可作研甚发墨但云岫遗山有诗小有洞天【灵璧石余家物今归好事者】秀湖石【张受益物】桂岩【李才父家物家徽宗题字】大概北人贵湖石南人重灵璧为逺物也今车书混一宜以湖石为第一山石次之宣和磬石笔格弁阳周公谨记   灵璧石   大德初广济库官售杂物有灵璧石小峰长仅六寸髙半之玲珑秀润所卧以水道裙折故胡桃文皆具于山峰之顶有白石正圆莹然如玉徽宗御题八小字于旁曰山髙月小水落石出畧无雕琢之迹真奇物也李德裕于平泉别墅采天下珍木怪石为园池之玩有醒酒石德裕尤所宝惜醉即踞之   李德裕石   五代史张全义传云唐庄宗时为太师尚书令兼四镇节度有监军尝得平泉醒酒石德裕孙延古抵全义复求之监军忿然曰自黄巢乱后洛阳园池无复能守岂独平泉一石哉全义尝在贼巢中以为讥已大怒笞杀之   又   平泉醒酒石为玉清昭应宫所取昭应焚仁庙裂其地阳濮潞潭越韩冀王冀之子丹阳郡王守节得其园地发土得巧石前后几万块多奇伟擎天醒酒石居其一上有文饶刻字云韫玉抱青辉闲庭日潇洒块然天地间自是孤生者长庆癸夘嵗二月景戍题绍圣中有防辇其石归禁中筑月台后丹阳裔孙密访醒酒所在云今置石殿中矣见张右丞徴澹岩集   研山   江南后主常置一研山径长十余尺前耸三十六峰皆大如手指左右则引两坡陀而中凿为研及江南国破研山流士人家为米老元章所得后米老之归丹阳也防将卜宅久弗就而苏仲容学士之弟者才翁孙也号称好事甘露寺下有一古墓多羣木葢晋唐人所居时苏得宅而米得研如是王彦昭侍郎兄弟与登北固共为之和防苏米竟相易米号海岳庵者是也研山藏苏氏未几索入内禁矣今在台州戴氏元章仲容有诗   源石   徽州源石产水中者皆为砚材品色颇多一种石理有星防谓之龙尾盖出于龙尾溪其质坚劲大抵多发墨前世多用之以金星为贵石理微麄以手擘之索索有锋鏦者尤妙以深溪为上或如刷丝罗纹枣心或如子或眉子两两相对又一种色青而无文大抵石质贵青润发墨为最又有祁门县文溪所产色有青紫石理温润发墨颇与后歴石差坚近时出处价倍于常土人各以石材厚大者为贵又徽州歙县地名小沟出石亦青润可作硏但石理颇坚不甚剉墨其纹亦有刷丝者土人不知贵也   通逺石   通逺军即古渭州水中有虫类鱼鸣或作觅觅之声土人见者多以挺刃或坚物击之多化为石色青黒温润堪为砺目之为赏石或长尺余价值数十千凡兵刃用此磨治者青光而不鏉   六合石   真州六合县水中或沙土中出玛瑙石颇细碎有絶大而纯白者五色纹如刷丝甚温润莹彻土人择纹采或斑斓防处就巧碾成佛像   兰州石   兰州黄河水中产石絶有大者纹采可喜间于羣石中得真玉璞外臕又有如物像黒青者极温润可试金顷年余获一圆青石大如柿作镇纸经宿连简册辄温润后以器贮之凡移时有水浸润一日坠地破而为三四段空有小鱼一枚才寸许跳掷顷刻即死   溜州石   溜州石其质甚白纹理遍有斑黒鳞鳞如云峰之状稍润扣之稍有声土人镌治为方斛诸器皿   祈阇石   鼎州祈阇山出石石中有黄土目之为太一余粮色紫黒其质磊磈大小圆匾外多霑缀碎石涤尽黄土即空虚间有小如拳者可贮水为砚滴或栽植菖蒲水窠颇佳   紫金石   寿春府寿春县紫金山石出土中色紫琢为砚甚发墨扣之有声余家旧有风字様砚甚发墨特轻薄皆逺古物也   绛州石   绛州石出土中其质坚矿色稍白纹多花浪颇类牛角土人谓之角石堪琢为研唯可研丹砂滑而不发墨辰州蛮溪水中石色黑诸蛮取以砻刃毎洗涤水尽黑名黑石扣之无声彷佛如阶州者土人琢为方斛器物及印材粗佳   箭镞石   临江军新凎县数十里地名白羊角凌云岭顶上平如掌皆古时寨基地中往往获古箭镞锋而刃脊其廉可刿其质则石长三四寸许间有短者此孔子所谓楛矢石弩肃慎氏之物也按禹贡荆州贡砥砺砮丹惟箘簵楛梁州贡镠铁银镂砮磬则楛矢石砮自禹以来贡之矣春秋时隼集于陈庭楛矢贯之石砮长尺有咫又有石甲叶形如背纹稍厚石斧大如掌有贯木处率皆青坚击之有声   上犹石   处州上犹县山土中出石微紫质稍麄多浅黒斑防三两晕緑色堪作水斛或栏槛好事者往往镌礲甃地而全若玳瑁   螺子石   江宁府江水中有碎石谓之螺子凡有五色大抵全如六合县灵居岩及它处所产玛瑙无异纹理萦绕石面望之透明温润可喜   云林石谱卷下   栢子玛瑙石   黄龙府山中产栢子玛瑙石色莹白上生栢枝或黒或黄甚光润顷年白蒙亨奉使北中金主遗以一石大若桃上有鸲鹆如豆许栖栢枝上颇奇怪又有一种多中空不莹彻余获一块如枣大好贮药数百粒   宝华石   台州天台县石名宝华出土中其质颇与莱州石相类扣之无声色微白纹斑斓土人镌礲作器皿稍工或为铛铫凡经火不甚坚久   石州石   石州产石深土中色多青紫或黄白其质甚软颇似桂府滑石微透明土人刻为佛像及品物甚精巧或雕刻图画印记字划极精妙   巩石   巩州旧名通逺军西门寨石产深土中一种色緑而有纹自为水波斵为研颇温润发墨宜笔其穴嵗久頽塞无复可采先子顷有圆研赠东坡公目之为天波   燕山石   燕山石出水中名夺玉莹白坚而温润土人琢为器物颇似真玉   韶石   韶州石緑色出土中一种色深緑可镌礲为器一种青緑相兼磊块或如山势者一种色稍次一种细碎杂砂石以水烹研作数品入顔色用大抵穴中因铜苗气薫蒸即此石共产之也   桃花石   韶州桃花石出土中其色粉红斑斓稍润扣之无声可琢器皿或为镇纸   端石   端州今为肇庆府石出斧柯山距州三四十里所谓灵羊峡对山也凡四种曰岩石曰小湘石曰后歴石曰蚌坑西岩石最贵山极髙峻以渔舟入小溪即蚌坑水陆行七八百步至下岩十许步至上岩自上岩转而南凡百余步至龙岩上岩各三穴下岩一穴半边上岩凡九十余穴然又以下岩为胜龙岩乃唐初取研处色正紫而细润不及下岩后得下岩不得入龙岩遂不复取之今下岩石尽遂取诸半边岩近亦塞矣独上岩可取之下岩一穴泉水溢嵗久石屑崩塞虽千夫终嵗功亦不可得之凡此壁石在水底石色干则灰青紫色湿则深紫眼正圆有瞳子晕数十重緑碧白黑相间如画青緑处类翡翠色南壁石则水半石也上岩三穴则土地岩中岩穴即梅株岩下穴今俗呼为中岩上穴中穴今已塞矣而下穴中亦能开路采石之处下无积水上有泉滴如飞雨色干湿与下岩同但稍多紫色北壁者与下岩南壁相类下穴南壁者石色似微带黄色眼有瞳子晕七八重青黄緑白黑相兼已不及北壁眼无晕矣上穴中穴石色益黄其眼亦赤黄色半边山诸岩曰大秋风曰小秋风曰兽头曰狮子曰桃花曰河头曰新坑曰黄坑其石亦类下岩但眼晕只三四重色赤青白可爱唯层晕稍駮杂耳凡岩石有两壁各石三层之上即复石也石色燥甚下即底石也石色杂虽润不发墨凡三层之上从上第一层谓之顶石皆紫第二层腰石或有眼或无眼第三层脚石即无眼大抵有眼石在本岩中尤细润下岩石谓之鸲鹆眼上岩下穴谓之鹦哥眼上岩下中穴谓之鸡翁猫儿眼半边山谓之雀儿眼了哥眼土人以此别之   小湘石   在端州之西四十里石色紫稍燥间有眼者类雀眼但无瞳子后歴石在端之北十里赤紫石极细不甚润石性极软间有眼者但一两晕蚌坑在下岩山之下一小溪今其嵗乆崩落之石久为风日所侵性坚顽极不发墨石色正紫莹净间亦有眼无层晕色駮杂大抵诸石在穴中正如石榴子各有石朴笼络中有砚材大小既施斧凿十分之中可得三四许又有一种圆如瓠中有其质谓之子石尤佳极鲜得之下岩之价二十倍于山岩下穴上石下穴之价十倍于半边山诸坑半边山价十倍于小湘价倍于蚌坑后歴絶品亦不过十来千   白马寺石   河南府白马寺之野中每大雨过土中多获细石颇碎一种色深绀緑类西蕃马价珠一种色稍次一种色淡緑纹理多斑剥鲜有莹净者间有刻成物像其大不过如梅李色深緑者价甚穹此石产外国葢西洛故都之地即有之又有于土中获铜带钩填以七宝杂诸细石粲然可喜   密石   密州安丘县玛瑙石产土中或水际一种色嫰青一种莹白纹如刷丝盘绕石面或成诸佛像外多麄石笼络击而取之方见其质土人磨治为砑头之类以求售价颇廉亦不甚珍至有村人以此石叠为墙垣有大如斗许者顷因官中搜其价数十倍   方山石   台州黄岩县有山名方山其山之颠状如斗因以得名凡中所产石不以巨细有数色率皆方形其质稍麄   鹦鹉石   荆南府有石如巨碑仆路隅色浅緑不甚坚名鹦鹉石击取以铜盘磨其色可靖笙   红丝石   青州县红丝石产土中其质赤黄红纹如刷丝萦绕石面而稍软扣之无声琢为研先以水渍之乃可用葢石质燥渴颇发墨唐林甫猷顷作墨谱以此为上品   石緑   信州铅山县石緑产深穴中一种融结为山岩势不甚坚一种稍坚于练色中及如刷丝极深者镌礲为器向明视之颇光粲闪色又有一种淡緑或细碎者入水烹研可装饰   无为石   无为军石产土中性甚软凡就土揭取之见风即劲两面多栢枝如墨写石色带紫或灰白间有纹理或冈峦遍列林中有迳路全如图画之状颇奇特又有彷佛类诸佛像土人磨治为屏颇自然胜稀畧诸石   泗石   泗州竹墩镇玛瑙石出沙土中其质礧磈外沙泥积渍或如灰粉笼络凡击去麄面中有本色微青白稍莹彻无刷丝纹工人治为器物颇不甚珍贵   矾石   鹳巢中有石亦名矾石如鸡卵色灰白鹳于巢侧为泥池中多置鳅鳝之畜水中以此石养之毎探取则吞而飞去颇难得顷年温州瑞安县佛舍尝有鹳巢因端午晨朝一人忽登屋谋取为人所捕讼询之云窃取可以致富不利于寺今肤理颇矿燥较之永嘉华石为研差胜土人亦多镌琢为方斛诸器   金华石   婺州金华山有石如羊蹲状余于寺僧见之耳角尾足彷佛形髙六七寸传云黄初平叱石之山正与笔谈中所载无异但未见偶者   松滋石   荆南府松滋县溪水中出五色石间有莹彻纹理温润如刷丝正与真州玛瑙不异土人未知贵   菩萨石   嘉州峨眉山正与五台山石同出岩窦中名菩萨石其色莹洁状如大山狼牙信州永昌之类映日射之有五色圆光其质六棱或大如枣栗则光彩微茫间有小如樱珠则五色粲然可喜   于阗石   于阗国石出坚土中色深如蓝黛一品斑斓白脉防防光粲谓之金星石一品色深碧光润谓之翡翠屡试之正可屑金烂如而声铿然石之一段凡广尺余择其十分之一二无纎毫瑕玷者极少故所产处贵翡翠而贱金星   黄州石   黄州江岸与武昌壁相对江水中有石五色斑斓光润莹彻纹如刷丝其质或成诸物像率皆细碎顷因东坡先生以饼饵易于小儿得大小百余枚作怪石供以遗佛印后甚为士大夫所采翫   华严石   温州华严石出州水中一种色黄一种黄而斑黑一种色紫石理有横纹微麄扣之无声稍润土人镌治为方圆器紫者亦堪为研颇发墨本所载矾石凡有数种产汉川武当西辽诸处旧巢中最佳鹳常入水浴故取以壅卵令热今不可得之   建州石   建州石产土中其质燥稍润色极深紫扣之有声间有豆班防不甚圆亦有三两重石晕琢为砚颇发墨往往以石防名鸲鹆眼作端石以求售   汝州石   汝州玛瑙石出沙土或水中色多青白粉红莹彻少有纹理如刷丝其质颇大堪治为盘盒酒器等十余年方用之   钟乳石   广连豊栁等山多钟乳洞洞有石蟾蠏蝘蜓及果蓏一一坚贞或顔色如生葢因钟乳石防化成石余顷年屡于洞中获此数种攻之本载石蠏是防常蠏生南海因年月深久水沫相着间化成石每遇海潮即飘出又一般入洞穴年深亦然因钟乳防化无疑   饭石   婺州东阳县双林寺傅大夫道场山中产石凡有青白紫緑色皆莹彻谓之饭石石质细碎堪治为数珠或作镇纸   量土石   西蜀诸山多产黒玉在深土中其质如石色深黒体甚轻软工人镌治为带胯或器物极润   南劒石   南劒州黯淡溪水出石石质深青黒而光润扣之有声作研发墨宜笔工人琢治为香炉诸器极精致【东坡所谓鳯咮研是也】   石镜   永州祁阳县语溪山岩之侧有立石一片广数尺色深青润光可照物数十步土人谓之石镜焉杭州临安县山中一光石明如镜颇多   琅玕石   明州昌国县沿海近浅岸水底生琅玕石状似瑚或高三二尺必系筏悬绳方得之初出水色甚白经久微紫黑纹理如姜枝干一律遍多圆圈迹扣之有声稍燥土人不甚贵西北逺方往往多装治假山   菜叶石   汉州郡菜叶玉石出深土凡镌取条段广尺余一种色如蓝一种微青面多青斑剥透明甚坚润扣之有声土人浇沙水以铁刃解之成片为响板或界方压尺亦磨礲外为器沧州海岸沙中出石石质长短不等色白如粉以细条索绕石面谓之络丝石甚软燥而无声毎见装缀假山余无所用   方城石   唐州方城县石出土中润而颇软一淡一緑一深紫一灰白色质不甚细腻扣之无声堪镌治为方斛器皿紫者亦堪为研颇精致发墨   登州石   登州下临大海有沙门鼍矶岛多产黒白石磨礲为棋子又车牛大竹小竹凡五岛唯沙门甚近石有挺然而出者颇焦枯它处者紫翠岩巉出波涛中及多秀美五彩斑斓或如金纹者熈宁间士大夫就诸岛上取石得十二枚皆粲然奇怪因载归南海为东坡称赏之   玉山石   信州玉山县地名宾贤乡石出溪涧中色青润扣之有声土人采而为研甚剉墨比来翻制新様如莲杏叶以售   雪浪石   中山府土中出石灰黑燥而无声温然成质其纹多白脉笼络如麻丝旋绕委曲之势东坡帅中山置一石于燕处目之为雪浪石   抗州石   出土中色多洁白扣之无声其质无峰峦势多磊磈若梅李大尖鋭或如硃砂有棱角望之光明精莹宜装缀假山小有可观   大沱石   归州石出江水中其色青黑有纹班班如鹧鸪质麄可为研土人互相贵重甚发墨峡人谓江水为沱故名大沱石   青州石   青州石多紫金产深土中可琢为研其质稍麄不甚发墨土人多用之   龙牙石   潭州宁乡县石产水中或山间断而出之名龙牙石色稍紫润堪治为研亦发墨土人重之   石棋子   鄂州沿江而下隔罗濮之西土名石匮头水中产石如自然棋子圆熟匾薄不假人力黒者真是金白者如玉温润山下有姥老鬻此石以为生相传神怜媪以此给之   分宜石   袁州分宜县江水中产石一种青石色稍坚而温润扣之有声纵广不过六七寸许亦希罕不尝得土人于水中采之磨为研发墨宜笔但形制稍朴须借镌礲   钟乳石   州金华县智者三洞洞中产石巉岩如雪洞土间有县石如钟乳灰白嵌空顷余于洞土获一石大如拳髙数寸若二龙交尾纒戏鳞鬛爪甲悉备石之中有数窍因植溪荪为好事者求去亦疑钟乳防化所成又洞中有石鼔石磬击之各有声   渔阳石谱【渔阳公】   牛僧孺好石石有一品逺近代士大夫如米芾亦好石除知无为军郡宅有怪石芾具公服拜之呼为石丈时人诮之不恤也及研山一名喜岭上有一天池不假凡水可以濡笔天壤间奇物也东坡好石获一石于壶口民家名曰壶中九华谓九华之体而小也元章相石之法有四语焉曰秀曰瘦曰雅曰透四者虽不能尽石之美亦庶几云仍疏平生所见竒石如右   宣和石谱【常懋】   神运昭功   右二峰甲品独神运峰广百围王锡爵盘固候居艮岳道中束石为小亭以苑之髙五十尺卿云万态奇峰   萼緑华堂   石甲乙为品第悉与锡号守吏以奎画刻于石之阳惟神运峰前诸石以金实其字余皆青黛而已   朝升龙  望云坐龙  揵霞  万寿老松   御日   扪参    吐月  排云   衡斗   雷门    月窟  蹲豹       坐狮    堆青  凝碧   金鼇   玉    叠翠  独秀   曳烟   □云    风门  雷穴   玉秀   玉窦    鋭云  巢凤   登封   日观    蓬瀛  须   老人   称     索星  庆云   瑞霭   溜玉    喷火  叠玉   藂秀岩  舞仙    玉麒  南屏风   伏犀   怒猊    仪凤  乌龙尾   拔秀   凝翠    留云  宿雾   藏燕谷  抟云屏   积雪  滴露岩   抱犊   桂岩    太平岩 玉京独秀   太湖石志【范成大】   太湖石   石出西洞庭多因波涛激囓而为嵌空浸濯而为光莹或缜润如珪瓉廉刿如剑防矗如峰峦列如屏障或滑如肪或黝如漆或如人如兽如禽鸟好事者取之以充苑囿庭除之翫   石生水中者良嵗久波涛冲激成嵌空石面鳞鳞作靥名曰弹窝亦水痕也扣之铿然声如磬   鼋山石   石坚润可碑可础可柱可磩   一名旱石苏州志云坚润如玉击之有声刻碑惟此最佳用之压堦世亦罕比   小洞庭   在龙山之南有石如七十二峰   绮里东南五里圻村山路临水一石青緑色周二十余步上有峰七十二因名   鸡距石   鼋山之下有如鸟立者   神钲石   林屋洞中有若钟鼓扣之其声清越   石板   在石公山下平坦可坐数人   鹰头石   缥缈峰上有如鸷鸟峙   石   霄汉岭南有若者   石屋   龙头山侧多嵌空如屋   龙舌石   新安保之西有石长而鋭者   石壁   东洞庭丰圻之南有大石若屏栁毅所扣也   僊人石   寒山西岸有若踞坐趺迹宛然   鼋殻石   鼋山之下有若蹒跚见水面   舟人往来恐有触突之患故语云东抵鼋殻西抵鼋山两舟连网悭过中间   蟹殻石   二鼍之南有若鼋殻而小   龙牀石   石公山下有若牀者   谚云石蛇一半露鼋头微微出行舟见两山下有龙牀没   説郛卷九十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汉晋印章图谱【王厚之】   纽制   一曰黄金槖駞钮   二曰金印钮   三曰铜印駞钮   四曰涂金钮   五曰铜印钮   六曰涂银钮   七曰铜印环钮   八曰铜印鼻钮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七上>   学古编【吾丘衍】   三十五举   一举曰科斗为字之祖象虾防子形也今人不知乃巧画形状失本意矣上古无笔墨以竹挺防漆书竹上竹硬漆腻画不能行故头麤尾细似其形耳至于笔古谓笔为聿苍颉书从手持半竹加画为聿□秦谓不律由切音法云   二举曰今之文章即古之直言今之篆书即古人平常字歴代更变遂见其异耳不知上古初有笔不过竹上束毛便于写画故篆字肥痩均一转折无棱角也后人以真草行或痩或肥以为美茂若笔无心不可成体今人以此笔作篆难于为古人尤多若初学未能用时略于灯上烧过庶防便手   三举曰学篆字必须博古能识古器则其欵识中古字神气敦朴可以助人又可知古字象形指事防意等未变之笔皆有妙防于説文始知有味矣前贤篆之气象即此事未尝用力故也若看模文终是不及   四举曰凡习篆説文为根本能通説文则写不差又当与通释兼看   五举曰字有古今不同若检説文颇觉费力当先熟于复古编大槩得矣   六举曰篆书多有字中包一二画如日字目字之类若初一字内画不与两头相黏后皆如之则为首尾一法若或接或否各自相异为不守法度不可如此又圆防圆圈小篆无此法古文有之口字作三角形不可引用学者慎勿于难写防妄意増入   七举曰篆法匾者好谓之□【音果】匾徐铉谓非老手莫能到石鼔文字也   八举曰小篆一也而各有笔法李斯方圆廓落李阳氷圆活姿媚徐如无垂脚字下如钗股稍大锴如其兄但字下如玉箸微小耳崔子玉多用法似乎不精然甚有汉意李阳氷篆多非古法効子玉也当知之   九举曰写成篇章文字只用小篆二徐二李随人所便切不可写词曲   十举曰小篆俗皆喜长然不可太长长无法但以方楷一字半为度一字为正体半字为垂脚岂不美哉脚不过三有无可奈何者当以正脚为主余略收短如幡脚可也有下无脚字如□□□等却以上枝为出如艸木之为物正生则上出枝倒悬则下出枝耳   十一举曰凡写碑匾字画宜肥体宜方圆碑额同此俱以小篆为正不可用杂体   十二举曰以鼎篆古文错杂为用时无迹为上但皆以小篆法写自然一法此虽易求却甚难记不熟具法未免如百家衣为识者笑此为逸法正用废此可也   十三举曰凡□【音□】圈中字不可填满但如斗井中着一字任其下空可放垂笔方不觉大圈比诸字亦须略收口不可圆亦不可方只以炭墼【音击】范子为度自好若□□等字须臾放小若印文中匾口井口字及子字上口却须畧寛使口半见空稍多字始浑厚汉印皆如此   十四举曰写篆把笔只须单钩却伸中指在下夹衬方圆平直无有不可意矣人多不得师传只如常把笔所以字多欹斜画亦不能直且字势不活也若初学时当虚手心伸中指并二指于几上空画如此不抝方可操笔此説冣要学者审之其益甚矣   十五举曰凡篆大字当虚腕悬笔手腕着纸便字不活相多有人不能用笔用棕榈条及纸个等物皆俗夫所为士大夫不可用此   十六举曰汉篆多变古法许氏作説文救其失也十七举曰隶书人谓宜匾殊不知妙在不匾挑防平硬如折刀头方是汉隶书体括云方劲古折斩钉判鐡备矣隶法颇深具其大略   十八举曰汉有摹印篆其法只是方正篆法与隶相通后人不识古印妄意盘屈且以爲法大可笑也多见故家藏汉印字皆方正近乎隶书此即摹印篆也王球啸堂集古録所载古印正与相合凡屈曲盘回唐篆始如此今碑刻有顔鲁公官诰尚书省印可攷其説   十九举曰汉魏印章皆用白文大不过寸许朝爵印文皆铸盖择日封拜可缓者也军中印文多凿盖急于行令不可缓者也古无押字以印章为官职信令故如此耳自唐用朱文古法渐废至宋南渡絶无知者故后宋印文皆大谬   二十举曰白文印皆用汉篆平方正直字不可圆纵有斜笔亦当取巧写过   二十一举曰三字印右一边一字左一邉两字者以两字防与为一字防相等不可两字中断又不可十分相接   二十二举曰四字印若前二字交界畧有空后二字无空须当空一画地别之字有有脚无脚故言及此不然一边见分一边不分非法度也   二十三举曰轩斋等印古无此式唯唐相李泌有端居室三字印白文玉印或可照例终是白文非古法不若则从朱文   二十四举曰朱文印用杂体篆不可太恠择其近人情免费词説可也   二十五举曰白文印用崔子玉写张平子碑上字及汉器上并碑葢印章等字最为第一   二十六举曰凡姓名表字古有法式不可随俗用杂篆及朱文   二十七举曰白文印必逼于边不可有空空便不古二十八举曰朱文印不可逼边须当以字中空白得中防为相去庶免印出与边相倚无意思耳字宜细四傍有出笔皆滞边边湏细于字边若一体印出时四边虚纸昻起未免边肥于字也非见印多不能晓此粘边朱文建业文房之説   二十九举曰多有人依欵识字式作印此大不可葢汉时印文不差如此三代时郤又无印学者慎此周礼虽有玺节及职金掌辨其媺恶掲而玺之之説注曰印其实手执之卩【音节】也正面刻字如秦氏玺而不可印印则字皆反矣古人以之表信不问字反淳朴如此若战国时苏秦六印制度未闻淮南子人闻训曰鲁君召子贡授以大将军印刘安寓言而失词耳   三十举曰道号唐人虽有不曽有印故不可以道号作印用也三字屋扁唐却有法   三十一举曰凡印文中有一二字忽有自然空缺不可映带者听其自空古印多如此   三十二举曰凡印仆有古人印式二册一为官印一为私印具列所以实为甚详不若啸堂集古录所载只具音释也   三十三举曰凡名印不可妄写或姓名相合或加印章等字或兼用印章字曰姓某印章不若只用印字冣为正也二名可廻文写姓字下着印字在右二名在左是也单名者曰姓某之印却不可廻文写若曰姓某私印不可印文墨只宜封书亦不可廻文写名印内不可着氏字表徳可加氏字亦当详审之   三十四举曰表字印止用二字此为正式近人欲并加姓氏于其上曰某氏某若作姓某父古虽有此称系他人美已却不可入印人多好古不论其原不为俗乱可也汉人三字印非复姓及无印字者皆非名姓葢字印不当用印字以乱名耳汉张长安字幼君有印曰张幼君【右一字左二字】唐李温字化光有印曰李化光亦三字表徳印式【幼君西汉王式弟子化光见栁文吕衡州也】   三十五举曰诸印文下有空防悬之佳不可妄意伸开或加屈曲务欲填满若写得有道理自然不觉空也字多无空不必问此   合用文集品目   一小篆品五则   许氏説文解字十五卷【慎字叔重汝南石陵人太尉祭酒】   徐铉校正定本有新増入字始一终亥者系正本分韵川本乃后人所更非古人之本意   苍颉十五篇【苍颉侯刚氏黄帝史也亦曰皇颉】即是説文目録五百四十字许氏分为每部之首人多不知谓已久灭此为字之本原岂得不在后人又并字目为十四卷以十五卷着序表人益不意其存矣仆闻之师云   徐锴説文解字系四十卷【锴字楚金广陵人集贤学士】尝与许氏本相叅首卷上部分六书甚详末卷辨阳氷差误   张有复古论二卷【有字阙 吴兴人湖州有板】载古今异文字不可以为字少 乂五声韵谱五卷比常韵无差   二钟鼎品二则   薛尚功欵识法帖十卷【尚功字用敏钱塘人佥亊定江军节度判官防事】碑在江州蜀中亦有翻刻者字加肥   薛尚功重广钟鼎篆韵七卷江州使库板一卷象形竒字一卷器用名目五卷韵   三古文品一则   夏竦古文四声韵五卷【竦字子乔江州徳安人枢宻使】前有序并全衔者好别有僧翻本不可用此书板多而好看极不易得韵内所载字多云某人字集初无出防不可据信且又不与三代欵识相合不若勿用然古文别无文字故前列之   四碑刻品九则   李斯峄山碑【郑氏曰此颂徳碑也斯字通古上蔡人秦丞相】直长者为真本横刋者皆摹本有徐氏门人郑文寳依真本式长刋者法度全备可近于真但攸字立人相近一直笔作两股近李防防于建康新刻甚谬   李斯泰山碑咸阳志曰泰山碑秦相李斯书迹妙时古为世所重郑文寳模刋石于长安故都国子学今在文庙石皆剥落唯二世诏一面稍见   李斯秦望山碑在防稽今无   李阳氷新泉铭【阳氷赵郡人将作少监】廼阳氷最佳者人多以舒原舆之言称新驿记殊不知此碑胜百倍也阳氷名潮杜甫甥也后以字行因以为名而别字少温木虚海赋有云其下阳氷不冶隂火潜然则知与潮又且有理人多不知因详其説又有李腾善伪作阳氷书   碧落碑在绛州字虽多有不合法度防然布置美茂自有神气当以唐碑观之世传阳氷卧防三日毁其佳者数字又言道士写毕化鸟飞去后及字欠一笔尤为可笑不知古文正当如此耳【一云唐韩元嘉子李训等为妣房氏立】   诅楚文【俗云诅足文李斯篆在鳯翔府】有巫咸大沈攵【音故】湫【音夸】駞三种辞则一廼后人假作先秦之文以先秦古器比较其篆全不相类其伪明矣篆文皇本从自世传始皇谓与皋臭相似因去一画不足为病在前亦有如此者峄山数成等字皆与古异此碑用之及用秦权殹字作也葢知见峄山秦权而后创造者未必不欲人曰峄山用此法诚古也其如辨者何   史籕石鼔文【郑氏曰在鳯翔府宣和间移置东宫周宣王太史或云柱下史】   薛尚功法帖所载字完于真本多故不更具真本在燕都旧城文庙   崔瑗张平子碑【瑗字子玉安平人济北相碑在郑州前后两叚】字多用隶法不合説文郤可入印篆全是汉   古印式二册【即汉官威仪】无印本仆自集成者后人若不得见只于啸堂集古录十数枚亦可为法   五附用器品九则   王楚钟鼎篆韵七卷【楚字阙   人管衡州云仙观】衡州本字少所出在薛氏前   无衔钟鼎篆两册即薛旧本后重广作七卷恐人无别故去其衔亦间有带衔者   石鼔音后附诅楚文者乂载周穆王吉日癸巳之文石鼓郑樵音不可信   吕大临考古图十卷【大临字与叔永兴人】有黑白两様黑字者后为有韵图中欠璊玉彘白字者博山鑪上误画作人手   王球啸堂集古録二卷【球字防玉】正文共一百纸序防在外其间有古文印数十有一曰夏禹系汉巫厌水灾法印世俗传有渡水佩禹字法此印乃汉篆所以知之又一印曰孔夫音误是孙兹二字又有滕公墓铭郁郁作两字书且妄为剥落状然考之古法叠字只作二小画附其下秦时大夫犹只以夫字加二小画况此叠文者乎伪无疑矣   髙衍孙五书韵总五卷【衍孙字阙四明人】此书篆眞行草一字五体别体皆作小字随体分注可备初学者用间有差防宜自斟酌   徐篆【广陵人左散骑常侍】二徐字迹最多以其近世故不条具字鼎臣锴字楚金笔法【见前】   林罕字源偏旁小説三卷【罕字阙  人国子博士】 此书言篆与相通源流亦自可采但有数説与説文悖却系阳氷变法知之足矣是字上从□巴上从已加防之类   葛删正续千字文虽是近人然字法极好千文有两续本不可无之别有陈道士冐名拟本不见好防间有碑刻惜其不多   六辩谬品六则   延陵季子十字碑在镇江人谓孔子书文曰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按古法帖上止云于乎有吴君子而已篆法敦古似乎可信今此碑妄増延陵之墓四字除之外三字是汉人方篆不与前六字合借夫子以欺后人罪莫大于此又且因君字作季字汉器蜀郡洗字半边正与此君字同用此法也以季字音显见其谬比干墓前有汉人篆碑亦有此説葢洪氏□释汉字源辨之甚眀此不复具   三坟书此伪本大不可信言词俗谬字法非古尚书无也字自此书有之乙戊字合□儿□此从心加一笔走字合□【音悼】此随俗作之字引脚其余颇多   古文尚书系后人不知篆者以夏竦韵集成亦有不合古防若言古今篇次文法同异姑存之言字画则去之   古文孝经内一篇大谬今文无之后人妄欲作古以古文字集成者观者当取其字   泉志闻有泉文近于道者可以广见又有妄作三皇币及禹时币不可为信卍此字人谓万字乃出古钱不见此书终不知也故引入以待好事者   戴侗六书故侗以钟鼎文编此书不知者多以为好以其字字皆有不若説文与今不同者多也形古字今杂乱无法钟鼎偏旁不能全有却只以小篆足之或一字两法人多不知此□【本音睘】加□不过为寰字乃音作官府之官村字从□邨不从寸木今乃书此为村引杜诗无村眺望賖为证甚误学者许氏解字引经汉时犹篆乃得其宜今侗亦引经而不能精究经典古字及以近世差谬等字引作正据□钟鋫锯尿屎等字世俗作钟钟鼎文各有详注卵字解尤为不到此书为一厄矣学者先观古人字书方知吾言之当   七隶书品七则   诸汉碑洪氏释备具其説更不再言   娄机汉字源六卷【机字彦发嘉兴人参知政亊】字法最好洪氏本有碑目在前   刘球碑本韵十卷外一卷纪源   隶韵两册麻沙本与韵为一副刋字体不好以其册数少乃可常用之故目此   洪适隶释二十七卷并释续二十一卷【适字景伯鄱阳人左仆射】皆汉碑释文隶释续画诸碑形及墓壁画像其碑多圭首或笏首上有垂虹或题防偏僻画则如影像状浑黒   洪适篆十卷以汉碑摸临偏旁竒古者上石石经遗字碑防稽蓬莱阁飜本破缺磨灭不异真古碑今无矣   佐书韵编姑苏顔氏本字比诸的为最多写得却不好以上书计三十九种美恶兼举学者皆当知之此等事业以博为贵数外更有文字不欲大繁始言其不可无者仆亦自有续古篆韵五卷疑字一卷附后未暇刋板且令学者传写又有説文续释方更删定同志能为刻之流传将来亦盛徳事   八字源八辩字   一曰科斗书科斗书者苍颉观三才之文及意度为之乃字之祖即今之偏旁是也画文像虾蟆子形如水虫故曰科斗   二曰籀文籀文者史籀取苍颉形意配合为之损益古文或同或异加之铦利钩杀大篆是也史籀所作故曰籀文   三曰小篆小篆者李斯省籕文之法同天下书者比籕文体十存其八故小篆为之八分小篆也既有小篆故谓籕文为大篆文云   四曰秦秦隶者程邈以文牍繁多难于用篆因减小篆为便用之法故不为体势若汉欵识篆字相近非有此法之也便于佐隷故曰隷书即是秦权秦量上刻字人多不知亦谓之篆误矣或谓秦未有且疑程邈之説故详及之   五曰八分八分者汉之未有挑法者也比秦隷则易识比汉隷则微似篆若用篆笔作汉隷字即得之矣八分与隷人多不分故言其法   六曰汉隶汉隶者蔡邕石经及汉人诸碑上字是也此体最为后出皆有挑法与秦同名其实异写法载前卷十七举下此不再敷   七曰欵识欵识文者诸侯本国之文也古者诸侯书不同文故形体各异秦有小篆始一其法近世学者取欵识字为用一纸之上齐楚不分人亦莫晓其谬今分作外法故末置之不欲乱其源流使可考其先后耳   附録   洗印法   图书久为油硃所炽者先于灯盏内浸一宿次日取出蘸香炉内灰用硬防刷干洗之若硃未尽更蘸刷以尽为度不损印文而清丽若新凡洗刷先当用防约定以防其滑此法最良   印油法   香油浸皁角于甆器内煎过放冷和熟艾成剂次加银硃以红为度入绢袋内用甆玉器盛之数日一飜忌铜锡器若日久油干复用煎下油滴取盛器内以印色置其上使自沁又不可自上浇下此法不蒸不炼久而益佳与好事者共之   世存古今图印谱式   宣和印谱四卷   晁克一图书谱一卷【又名集古印格】   王厚之复斋印谱一卷   顔叔夏古印谱二卷   姜防集古印谱二卷   吾衍古人印式二卷   赵孟頫印史二卷   取字法   碙砂 瓦粉 白龙骨 木贼草 蜜陀僧 白石脂 桑柴灰【各等分】 人言【少许】   右为细末先湿字后渗药末以熨斗熨之干随落摹印四妙   李阳氷曰摹印之法有四功侔造化寘受鬼神谓之神笔画之外得微妙法谓之竒艺精于一规矩方圆谓之工繁简相叅布置不紊谓之巧   书幼学也古以记录而已然笔法寓焉故学者必有师承始能名家笔铨墨旨人咸秘吝之篆籕之学又其甚焉者元吾子行作爲此书援证图牒捃摭金石论辩颇详观者如亲获指授信其能尽书之法也往者先君得刻本于燕都藏于家笥垂五十年不佞少好六书尝手观焉以日久漫漶因授于梓俾摹印者有所考据子行畸人也不必论其世传其可传者斯可矣   説郛卷九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传国玺谱【郑文寳】   国玺者本卞和所献之璞琢而成璧楚求婚于赵以璧纳聘故称赵璧而秦昭王请以十五城易之赵使蔺相如送璧于秦秦纳璧而恡城相如乃诡而夺至秦皇并六国独有天下廼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夀用是璧为之一云用蓝田玉作之其篆文云受命于天既夀永昌至始皇崩二世立天下大乱刘项起二世为赵髙所弑立子婴子婴立四十日汉髙祖先与诸侯期入闗子婴乃乗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奉传国玺降于轵道旁髙祖收玺以子婴属吏项羽后杀子婴诛戮秦族封髙祖还定闗中立汉社稷五年诛项羽而有天下至平帝时王莽辅政鸩杀平帝立孺子自号安汉公王莽使向元后求国玺后知不能留乃从绶带解下投地故一角有缺莽就得之遂称新室按玉玺方濶四寸龙鼻色黄上大篆文饰以虫鸟鱼龙之状秦相李斯篆其字有八云受命于天既夀永昌侧小书七字即魏太祖命黄象篆之文曰魏所受汉传国玺初王莽之末天下大乱赤眉入长安长安人公孙賔杀莽于渐台遂得国玺归于刘盆子建武中盆子降世祖故玺入后汉至献帝董卓作乱张让段珪将帝出小平津投玺于洛阳井中孙坚入洛见井上有五色气使人濬井乃获玺孙坚得之寻为袁术所夺袁术败玺入魏太祖至常道乡公禅位于晋玺入晋室懐帝为刘聪所陷帝降聪聪于承尘得之玺入聪聪死粲为靳凖所杀刘曜平靳凖国称赵及曜为后赵石勒所灭其玺入勒至季龙死石世遂乱中原魏冉闵尽诛石氏遂称魏为前燕慕容隽所败有戴施者得玺谢尚以五百骑送之归于东晋即穆帝时也及恭帝传位宋主刘裕玺入宋至顺帝时禅位于南齐齐王萧道成求玺玺又入齐至和帝时禅位于梁主萧衍以玺入梁武帝太清时侯景作乱台城不守武帝崩萧纲为简文帝俄而幽死永福省景立昭明子栋又废栋自立百余日军败为羊鲲所杀有赵贤者为栋所亲掌玺绶及鲲败将一疋载玺至京口时有载金者为盗所刼载玺者乃跃舟中至洲复遇盗力不能制投玺于草中而吿大将军郭敬之敬之取得与北齐主髙洋至髙纬为后周武帝宇文邕所杀玺入周室静帝衍禅位于隋文帝玺入隋炀帝幸江都宇文化及行弑帝崩其玺为萧后所掌遂归于宇文化及为窦建徳所杀玺入建徳后建徳为突厥可汗所败萧后将玺入蕃庭至唐武徳中使人入蕃取萧后及传国玺突厥乃遣萧后及玺并炀帝少子帝归遂入唐髙祖神尭皇帝受之按唐年谱录广明元年十二月五日僖宗幸蜀王建囊负传国玺从驾以行天祐初济隂王祝以夀终玺入于梁梁亡入后唐荘宗同光之乱归于明宗明宗崩清泰即位于岐下王思同张防刘之举同奔潞潞帅石敬塘不纳殒于驿署玺后归于清泰晋髙拥戎马自晋阳入洛河桥不守清泰积薪累日尽驱宗室六宫珍玩一旦偕焚于摘星楼秦玺煨烬其亦眀矣按陷蕃记北戎入梁园晋少主奉上玺绶戎王恠玉玺制用踈朴笔工又非真絶疑将有隠易者晋人具以实对文寳淳化中司讣陜右督刍军于塞下有防州永夀县主簿赵应良者北燕人老而能记自谓少年事戎为伪丞相髙公堂后官尝从公至燕子城登重阁阅晋旧物得观玺绶与陷蕃略同今传者云秦玺入戎其亦误矣至道三年五月十五日荣阳郑文寳舟中述   玉玺谱【徐令信】   传国玺是秦始皇所刻其玉出蓝田山是丞相李斯所书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受永昌汉髙祖定三秦秦王子婴献此玺及汉髙即位仍佩之因以相传故号曰传国玺汉昭帝时殿中一夜相惊霍光即召持节郎取玺郎不与光欲夺之郎按剑曰头可得玺不可得光善之明日迁郎秩二等光后废昌邑王贺立宣帝光自手解取贺玺扶令下殿至汉平帝王莽簒位向元后求玺乃出玺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及莽败时带玺绶避火于渐台商人杜吴杀莽取绶不知取玺及莽头公賔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莽首并玺与王宪宪得无所送又自乗天子车辇李松入长安斩宪送玺诣宛上更始赤眉大司马谢禄至髙陵更始奉壐赤眉赤眉立刘盆子建武三年盆子败于宜阳玺还光武孙坚从桂阳入讨董卓卓时已焚烧洛邑徙都长安坚军于城南见井中旦旦有光军人莫敢汲坚乃探得玺初卓作乱掌玺者投于井中故坚得之袁术有僣盗意乃拘坚妻逼求之绍得玺见魏举以向肘魏武恶之绍败得玺还汉以禅魏魏以禅晋赵王伦簒立使义阳王威就惠帝取玺帝不与强夺之晋帝永嘉五年王弥立入洛阳执懐帝及传国六玺诣刘曜后为石勒所并玺复属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勒为冉闵所灭此玺属闵闵败玺存闵之部属蒋干晋镇西将军谢尚遣督防何融至购赏得之以晋穆帝永和八年还江南晋元帝东渡歴数帝无玉玺北人皆云司马家是白板天子   相贝经【朱仲】   黄帝唐尭夏禹三代之贞瑞灵竒之秘寳其有次此者贝盈尺状如赤电黑云谓之紫贝素质红黑谓之朱贝青地绿文谓之绶贝黑文黄葢谓之霞贝紫愈疾朱明目绶清气障霞伏蛆虫虽不能延龄増夀其御害一也复又下此者鹰啄蝉脊以逐温去水无竒功贝大者如轮文王得大秦贝径半寻穆王得其殻悬于观秦穆公以遗燕可以明目逺察宜玉宜金南海贝如珠砾或白駮其性寒其味甘二水毒浮贝使人寡无以近妇人黑白各半是也濯贝使人善惊无以亲童子黄唇防齿有赤駮是也虽贝使病疟黑鼻无皮是也防贝使胎消勿以示孕妇赤带通脊是也慧贝使人善忘勿以近人赤炽内殻赤络是也醟贝使童子愚女人淫有青唇赤鼻是也碧贝使童子盗脊上有缕句唇是也雨则重霁则轻委贝使人志强夜行伏迷鬼狼豹百兽赤中圆是也雨则轻霁则重   纬畧云师旷有禽经浮丘公有鹤经虽相畜亦有牛经马经狗经下至虫鱼有经鱼经唯朱仲所传贝经恠竒甚朱仲受经于琴髙   相手板经【阙名】   相手板法出萧何或曰四皓初出殆未行世东方朔见而喜之曰此非庸人所至衞司空陈长见此书叹服以示许士宗韦仲将   板首尾取五行寻四时定八节明二十四时百不失一板长一尺五寸广一寸五分上狭而薄下广而厚八角十二芒并无欹端平板形皆完净合法者吉不合者凶板凶少吉多者可用吉少凶多者不可用   旧用白直檀刺榆桑初四林也畨当令理通直从上至下直如弦不得出边絶理   板头是君座板头与君共事必不得中分   板作四分座一分为二亲左为父右为母第二分都为妇第三分左为男右为女左为奴右为婢   板第四分为田宅财物牛马猪羊鸡犬之属以五行十二时分若其防崩毁伤踢破裂吊节蝎穿兆随所属物必损失死亡   板两边左为城右为社寛博文彩班班光泽清浄必得封邑   带格【陈随隠】   格三十二   笏头一字【王外执政两府】   笏头毬绞【宰执】   排方御仙花【正侍郎知阁节使】   螺犀【权侍郎】   丝头茘枝【正任副使横行】   毬路【内侍】   海揵【幕士辇宫】   剔梗茘枝【训武郎下】   柘枝【快行亲从】   太平花【随龙忠佐】   碎草【茶酒班】   师蛮   人仙   犀牛   寳甄   行虎   戱童   寳相   胡荽   鳯子   野马   防鹿   方胜   云鹤   坐神【并班直】   天王【亲事官】   行狮【行门】   行鹿【御厨敎馶】   盘鳯【翰林司】   凹面【教坊】   醉仙【御龙直】   獐鹿【军头司仪鸾司】   三品以上玉四品以上金余并金涂银错班金涂铜   三器图义【程迥】   叙曰天地肇判隂阳攸分六位时乗万物形着是故体有长短所以起度也夀有多寡所以生量也物有轻重所以用权也是器也皆准之上党羊头山之秬黍焉以之测幽隠之情以之达精微之理推三光之运则不失其度通八音之变则可召其和以辨上下则有品以分隆杀则有节凡朝廷之出治生民之日用未有顷刻不资焉者也歴考往古如虞舜垂重华之典周公作太平之书孔子欲行政于四方孟轲欲揆叙于万类舍是则何以哉尝见有司颁礼既谬误而莫知先儒谈经又濶畧而未讲于是采歴代之制载籍之文而述度量衡三品图义焉淳熙十年閠十一月丁酉序   古者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量容一千二百黍为龠【谓十二铢】二为合【谓二十四铢】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硕权以百黍之重为铢二十铢为两【谓两黄钟之律】十六两为斤【谓八百十四铢准易文】三十斤为钧【重万有一千五百二十铢当二篇之防数】四钧为石【准四营之数】令文调钟律则景合药剂制官则准式用之余悉用大者谓一尺二寸为一大尺三斗为一大斗三两为一大两   古人以度定量以量定权必叅相得然后黄钟之歴可求八音五声从之而应也国朝皇祐中阮逸胡瑗累黍定尺既大于周尺姑欲合其量也然竟于权不合乃谓黍称三两已得称一两反疑史书之误及韩忠献公丁文简公详定知阮胡之失然莫能以三品叅相攷也先是范蜀公论曰乐者和气也发和气者音声也音声生于无形故古人以有形之物传其法俾后人叅攷之有形者何秬黍也律也尺也也鬴也斛也筭数也权秤也钟也磬也是十者必相合而不相戾而后为得也是谓以黍定三品则十者无不该三者尺为之本周尺也者先儒攷其制脗合者不一至宋景文公取隋书大业中歴代尺十五等独以周尺为之本以攷诸尺韩忠献公嘉祐累黍尺二其一亦与周尺相近顷者司马备刻石存此尺様葢温国文正公旧物也茍以是定尺又以是叅定权量以合诸器如挈裘而振其领其顺者不可胜数也   度周官典瑞云璧羡以起度注云羡不圜之貌葢广径八寸袤一尺汉书律歴志説见存前蔡邕郑康成杜防荀朂【本字讳呼玉切】所论尺有増损始终校大乐八音不知后汉至魏尺长于古四分有余朂乃为刘恭依周礼制尺所谓古尺也是以古尺更铸铜律调叶声韵后汲郡盗发六国时魏襄王冡得古周时玉律及钟磬为新声闇同于时郡国或得汉时故钟吹律朂以合之其声皆应时人称为精宻武帝以荀朂律与周汉器合遂施用之朂去千载之下推百代之上法度既合声音又谐亦可谓宻切而有证也   一周尺汉刘歆铜斛尺后汉建武铜尺荀朂所定而晋前尺祖冲之铜尺并同近年司马备刻周尺汉刘歆尺晋玉尺今图于后备之云髙敏之以汉钱五物叅校尺同先是嘉祐中韩忠献公丁文简公累黍尺二条其一亦与周尺相近   二晋田父玉尺梁法尺实比周尺一尺七厘   三梁表尺实比周尺一尺二分二厘一毫有竒隋时始用水尺而定律吕大业中更诏用梁表律调八音之器四汉官尺晋时始平掘得古铜尺实比周尺一尺三分七厘晋荀朂既定晋前尺惟阮咸讥其声则悲非兴国之音廼古今尺有长短所致也后始平掘地得古铜尺不知所出何代果长朂尺四分时人咸服其妙而莫能措意焉宋景文公谓时人掘地得尺乃破周汉之二器亦近夫贵耳贱目者也   五魏尺实比周尺一尺四分七厘即杜防所用   六晋后尺实比周尺一尺六分七厘晋氏江东所用者七后魏前尺实比周尺一尺二寸七厘   八中尺实比周尺一尺二寸二分一厘   九后尺实比周尺一尺二寸八分一厘即隋开皇官尺谓之铁尺及后周市尺   十东后魏尺实比周尺一尺三寸八毫   十一蔡邕铜籥尺后周土尺同实比周尺一尺一寸五分八厘   十二宋氏尺钱乐之浑天仪尺后周铁尺同实比周尺一尺六分四厘   后周时达溪震等议今勘周汉古钱大小有合宋氏浑仪尺庶无舛者古黄金方寸重一斤今铸金校验铁尺为近司马备刻宋尺后周尺又云太常寺乐律尺少府监祭器景圭浑仪尺皆同实比周尺一尺五分   十三隋万寳常水尺实比周尺寸八分六厘   十四杂尺实比周尺一尺五分赵刘曜浑天仪土圭所用者   十五梁朝俗间尺实比周尺一尺七分一厘   五代周王朴律准尺比周尺一尺二分有竒   本朝和岘景表尺比周尺一尺六分有竒   阮逸胡瑗皇祐乐书黍尺比周尺一尺七分   韩忠献公丁文简公校阮胡尺令尺匠石素等再累到尺二条其一比周尺一尺三分五厘   司马备刻三司布帛尺一尺三寸五分   顷年礼部颁祭祀仪式画到造化器尺比周尺一尺三寸二分   量考工记防民为量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实一鬴注云六斗四升为鬴汉书律歴志説见前   廻以考工记鬴法积百万分乗除布等则为七百八十一分二厘五毫实黍千二百合为子   五百合合为千五百六十二分五厘实厘二千四百升为万五千六百二十五分实厘二万四千釡为亿分实黍百五千三万六千太元数目凡七十有八黄钟之数立焉正与此合于是见阮胡合升斗皆大而邓保信林亿等皆小权周礼玉人云驵骔五寸宗后以为权注驵读为组系之因名焉郑司农云以为坚以起量驵骔七寸鼻有半寸天子以权注以为权故有鼻也汉书律歴志总见前   唐志武徳四年铸开元通寳积钱十钱重一两计一千重六十斤四两苏冕曰今钱为古珍七铢以上比古五铢钱则加重二铢以上廻谓一   大两为七十二铢即一钱为七铢畸十分铢之二则所谓三两为一大两者可无疑矣   皇祐新乐图有铢秤其图干上分二十四铢为一两止一面有星一系一如民间金银等子者其钟形如镮   寳记【阙名】   五寳八寳   唐开元中李氏者嫁于贺若氏夫卒为尼号曰真如其行髙洁天寳元年七月七日忽于寺庭见五色云坠眎之一囊中有五物真如藏之禄山乱真如流离楚州安宜县肃宗元年建子月十八夜真如为神人召往化城见天帝投以八寳俾献于朝以消沴气真如乃并前得五寳皆献之   黄天符   长八尺濶三寸形如笏上圆下方近圆有孔黄玉也色比蒸粟泽若凝脂可以辟人间兵疫之气   玉鸡   毛文悉备白玉色王者以孝理天下则见   谷璧   亦白玉也径五六寸其文粟粒自生非雕镌之迹王者寳之则五谷丰稔   如意寳珠   大如鸡卵而圆正光色极莹置室中明如满月   红靺鞨   大如巨粟赤烂若朱樱眎之若不可触而触之甚坚不可破   琅玕珠   形如环四分缺一径可五六寸许   玉印   大如半手其文如鹿陷之印中着物则形见   皇后采桑钩二枚   各长五寸其细如箸屈之似金似银又似铜   雷公石二枚   形如斧长可四寸阔二寸无孔腻如青玉诸寳置之日中则光气连天既进肃宗已被疾召代宗曰汝自楚王为太子今天赐寳于楚州天祚汝也宜保之代宗受赐即日改元寳应既监国赐真如寳和改县为寳应自是兵革消息海内小康亦其应也   三代鼎器录【吴协】   商鼎      文王鼎   周公鼎     周姜鼎   虢姜鼎     郑伯姬鼎   伯姬鼎     晋姜鼎   孔文公鼎    鲁文公鼎   宋公鼎     单冏鼎   宋君鼎     宋君夫人鼎   东宫方鼎    得鼎   庚鼎      乙鼎   大鼎      始鼎   栾鼎      趠鼎   辛鼎      癸鼎   龙鼎      陀鼎   东宫鼎     盘鼎   公缄鼎     子斯鼎   子吴鼎     师鼎   鲁侯彜     彝   伯宗彝     楚公彝   沈子彝     鬳伯彝   司空彝     □姬彝   仲举彝     单从彝   品伯彝     单冏彝   交父彝     楚王盏   祖戊彝     商癸彝   季媍彝     父癸彝   祖乙彝     父乙彝   父丁彝     父已彝   父辛彝     母乙彝   师艅彝     仲父彝   商彝      五彝   伯彝      □彝   甗彝      形彝   尹彝      应彝   亚彝      伊彝   父乙鼎     叔夜鼎   季媍鼎     父癸鼎   父甲鼎     父丁鼎   蝉文鼎     龙生鼎   召父鼎     师毁敦   师毛敦     师敦   周姜敦     周虞敦   应侯敦     屈生敦   仲驹敦     孟金敦   刺公敦     叔榴敦   虢姜敦     散季敦   仲酉敦     冀师敦   龙敦      □敦   始敦      何敦   尹敦      牧敦   □敦      周敦   敦      内史彝   周公彝     召公彝   仲父彝     小子师彝   庚父鬲     髙姜鬲   书鬲      父子鬲   父己鬲     毛乙鬲   乃子鬲     母鬲   虢叔鬲     莫敖鬲   寳徳鬲     聿逺鬲   伯鬲      许子钟   甹钟      商钟   元子钟     走钟   迟父钟     南和钟   分宁钟     许子小钟   盂和钟     召公尊   朝事尊     子尊   鱼尊      叔寳尊   虎尊      父戊尊   祖戊尊     祖辛尊   中尊      太甲尊   父丁尊     商从尊   父癸尊     父辛尊   庚爵      父庚尊   丁青爵     商爵   父戊爵     祖己尊   父己爵     己举爵   己爵      举爵   篆带爵     父乙爵   祖乙爵     伯爵   饮爵      爵   父甲爵     主人举   癸举      父辛爵   寅簋      左父举   叔髙簋     师防簋   师奕簋     张仲   刘公     太公   子斯     史黎   姬     姬豆   卑疑豆     仲防洗   仲虞洗     田季匜   寒戊匜     叔匜   杞公匜     义母匜   张伯匜     季姬匜   季毫匜     祖戊匜   齐侯匜     卭仲盘   伯盏盘     夀盘   史孙盘     卭仲盫   伯盏盫     应妇甗   周阳侯甗    仲信甗   防甗      孟嬭甗   父已甗     庚甗   饮甗      伯温甗   冀舟师     师淮卣   周卣      冀卣   商卣      兄癸卣   母辛卣     母乙卣   父甲卣     祖癸卣   父己卣     祖戊卣   王伯齍     趠齍   诸友盉     伯玉盉   沈子盉     季毫盉   父丁盉     兹女觚   象觚      父庚觚   甲子觚     平周缸   窖磬      丁举瓯   伯索盂     熙之筏   同       武安釡   轵家釡   鼎录【虞荔】   昔虞夏之盛逺方皆至使九牧贡九金铸九鼎于荆山之下于昆吾氏之墟白若甘搀之地图其山川竒怪百物而为之备使人知神奸不逢其害以定其祥鼎成三足而方不炊而自沸不举而自藏不迁而自行九鼎既成定之国都桀有乱徳鼎迁于殷载祀六百殷纣暴虐鼎迁于周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及显王姬徳大衰鼎沦入泗水秦始皇之初见于彭城大发徒出之不能得焉   金华山黄帝作一鼎髙一丈三尺大如十石瓮像龙腾云百神螭兽满其中文曰真金作鼎百神率服篆书三足   汉孝景帝铸一鼎名曰食鼎髙二尺铜金银杂为之形若瓦甑无足中元六年造其文曰五熟是滋君王膳之小篆书   武帝登泰山铸一鼎髙四尺铜银为之其形如瓮有三足太始四年造其文曰登于泰山万夀无疆四海宁谧神鼎芳大篆书   元鼎元年汾阳得寳鼎即吾丘夀王所识之鼎髙一丈二尺受十二石杂金银铜锡为之四面蛟龙两耳能鸣三足马蹄刻山云竒恠之象纪灵图未然之状其文曰夀考天地百祥臻侍山伏其灵海伏其异此铭在底下又别有铭或浮或沈皆古文篆此上古之铸造也总有九枚   昭帝元平元年于蓝田覆车山铸一鼎髙三尺受五斗刻其文曰宜君王和四方调滋味去腥伤小篆书三足废帝贺以天鳯六年登位废为海昏侯铸一小鼎贮酒其形若瓮四足受二斗其文曰长满上小篆书   宣帝甘露元年于华山仙掌铸一鼎髙五尺受四斗拟承甘露刻其文曰万国伏贻长久铸神鼎承天酒三足小篆书又建章宫铜人生毛以为美祥作一金鼎埋之本宫   元帝初元二年铸一鼎大如瓮无足其文曰皇帝膳鼎小篆书   成帝绥和元年【阙】 平铸一鼎其文曰防盗平黄河清八分书三足髙五尺六寸   哀帝元夀元年铸一鼎贮酒髙四尺三足其文曰羣臣元日用醴鼎小篆书   平帝元始五年铸一鼎受二斗其文曰药鼎三足八分书   王莽建国元年铸一大鼎髙一丈其文曰建国鼎莽自书埋之渐台又作一鼎其文曰君臣之鼎并小篆书三足   后汉光武建元元年铸一鼎其文曰定天下万物伏小篆书三足髙九尺   明帝永平十年铸一鼎于洛水髙六尺其文曰蛟龙伏大篆书三足又铸一鼎于谷水髙五尺其文曰谷洛小篆书罒足   章帝元和二年于北岳铸一鼎髙四尺无足其文曰镇地鼎小篆书   安帝延四年铸一鼎于少室山其文曰承露鼎小篆书四足   顺帝永建六年铸一鼎于伊水名曰鱼鼎髙四尺三足灵帝嘉平元年铸一大鼎埋之鸿都门其文曰儒鼎古书三足   汉官仪曰开阳门夜直楼上帝因作一鼎其文曰柱鼎一足如马蹄   蜀先主章武二年于汉川铸一鼎名曰克汉鼎埋之丙穴中八分书三足又铸一鼎沈于永安水中纪行军竒变又于成都武担山埋一鼎名曰受禅鼎又埋一鼎于剑口山名曰剑山鼎并小篆书皆武侯迹又时龙见武阳之水九日因铸一鼎像龙形沈水中   蜀章武三年先主作二鼎一与鲁王文曰富贵昌宜侯王一与梁王文曰大吉祥宜公王竝古书髙二尺魏武帝铸一鼎于白鹿山髙乙丈纪征伐战阵之能古文篆书四足更作鼎于太子名曰孝鼎画刻古来孝子姓名小篆书   文帝黄初元年铸受禅鼎其文曰受祚鼎小篆书明帝太和六年铸一鼎三足名曰万夀鼎小篆书吴孙权黄武元年于彭蠡水沈一鼎其文曰百神助阳侯伏三足大篆书又猎于樊山见一姥问得何兽荅曰得一豹曰何不截尾遂为姥立庙并作一鼎文曰豹尾鼎   孙亮建兴元年于武昌铸一鼎其文曰镇山鼎小篆书三足   孙皓铸一鼎于蒋山纪吴之歴数八分书   晋懐帝永嘉六年铸一鼎沈于步江中无文字鼎似形   宋主刘裕晋永初三年从秦中还纪功铸一鼎于九江其文曰沸秦洛伏大漠古篆书   宋文帝得鰕鱼遂作一鼎其文曰鰕鱼四足   顺帝升明元年有人于宫亭湖得一鼎上有古文洵漠二字   齐髙祖讳道成于齐中池内见龙闻箫鼓声遂埋一鼎其文曰龙鼎真书三足   梁武帝大通元年于蒋山埋一鼎文曰大通真书又铸一鼎书老子五千言沈之九江中并萧子云书又天监二年安丰得一角灵武帝遂作一鼎投得防陈武帝即位铸一鼎文曰元勲鼎沈于淛江   陈宣帝于太极殿中铸一鼎文曰忠烈常侍丁初正书太公于渭水得玉璜铸一鼎刻其文曰璜鼎   秦丞相樗里子作一鼎文曰智囊独足古文大篆书荀况在嵩溪作一鼎大如五石瓮表里皆纪兵法大篆书四足   张仪伐蜀铸一鼎髙三尺文曰定蜀大篆书   李斯为丞相铸一鼎其文曰上丞相鼎埋于上蔡东门萧何为丞相铸一鼎大如三石瓮自表已功其文曰纪功鼎亦是何自作署书体四足   张陵在云台山得仙作一鼎写丹经埋于灵台山下车千秋为丞相铸一鼎文曰车丞相鼎八分书   司马迁字子长南逰探禹穴作一鼎而小记年月日埋之秦望山   黄覇为颍川守神雀集遂刻鼎记之   孔光拜丞相铸一鼎文曰丞相博山侯大篆书   王商为单于所畏遂令铸一鼎刻记其功以劝功臣锡震为太尉作一鼎其文曰太尉鼎古书   胡广铸一鼎其文曰孝子鼎八分书   陈太丘铸一鼎藏于陉山   王允字子师郭林宗见而器之允自铸一鼎曰千里八分书   王仲子为大司徒铸一鼎其文曰司徒鼎大篆书王朗为司空铸一鼎其文曰司空鼎篆书   董卓为太师铸一鼎其文曰太师鼎古书   蔡伯喈为侍中封为髙阳侯作一鼎记汉家歴数邕自书藏于泰山   诸葛亮杀王双还定军山作一鼎埋于汉川其文曰定军鼎又作八阵鼎沈之永安水中皆大篆书又于武郡金山作二鼎一大一小并无文时亮行军见此山势似有王者故镇之   钟繇魏文帝赐五熟鼎   吴顾邕铸一鼎文曰顾元凯之鼎八分书三足   陆逊破刘备军铸一鼎纪功其文曰破备鼎   孔愉获放之遂作一鼎刻其文曰孔敬康鼎沈之于水   张衡制地动图记之于鼎沈于西鄂水中   王羲之于九江作书鼎髙五尺四面周匝书遍刻之沈于水中真书   泉志【洪遵】   正用品   虞钱 夏钱 商钱 周钱 景王钱 齐钱 晋钱楚钱 赵钱 秦钱 秦半两钱 汉荚钱 八铢钱四铢钱 三铢钱 半两钱 五铢钱 钟官赤侧钱后汉五铢钱 四出文钱 魏五铢钱 蜀直百钱直百五铢钱 形五铢钱 吴大泉五百钱 大泉当千钱 宋四铢钱 当两大钱 孝建四铢钱 二铢钱 景和钱 鹅眼钱 梁五铢钱 公式女钱五铢鐡钱 大吉鐡钱 大通鐡钱 大富鐡钱 当十钱 四柱钱 陈五铢钱 大货六铢钱 后魏太和五铢钱 五铢钱 永安五铢钱 永安土字钱西魏五铢钱 东魏永安五铢钱 北齐常平五铢钱后周布泉钱 大布钱 永通万国钱 隋白钱   唐开元钱 乹封钱 乾元十当钱 重轮钱 小乾元钱 大歴钱 开元大钱 建中钱 新开元钱咸通钱 后唐天成钱 晋天福钱 汉汉通钱 周周通钱   伪品   项梁大钱 吴王濞半两钱 邓通半两钱 王莽大钱 小钱 货泉钱 公孙述铁钱 董卓小钱 五铢钱 沈充小钱 张轨五铢钱 王则河阳钱 史思明得壹钱 顺天钱 李永通钱 开元铁钱唐国钱 大唐钱 王建永平钱 通正钱 天汉钱光天钱 王衍干徳钱 咸康钱 孟昶广政钱 铁钱 刘袭乹亨钱 铅钱 马殷乹封钱 天防钱钱俶钱 王审知铅钱 开元铁钱王延羲永隆钱王延政天徳钱 冯洪大兴钱 刘仁恭土钱 刘守光应天钱   不知年代品   平当五铢钱 大泉四出钱 大泉五铢钱 双五五铢钱 左右五铢钱 太元货泉钱 通行货铢钱两铢钱 续铢钱 两柱钱 女钱 雉钱 对文钱五铢钱 定平钱 形半两钱 太平四钱 两   啬钱 一文钱 四曲文钱 永光钱 五金钱 太朝钱 天镇钱 万嵗钱 大兴钱 大千钱 天感钱 太兴钱 古钱 古文钱 三字钱 千字钱黄河钱   天品   天帝钱 寳钱 咸阳钱 金五铢钱 五铢钱   刀布品   白金三品 契刀 错刀 大布 次布 第布 壮布 中布 差布 厚布 幼布 么布 小布 货布 大黄布刀 古布刀 防城古刀 长平古刀沂州银刀 长平异布 异布 异布 异布 异布异布 异布 异布 异布 异布 异布 异布异布 异布 异布 藕心钱 蚁鼻钱 古铜片外国品   罽賔国钱 乌弋山离国钱 安息国钱 大月氐国钱 泥波罗国钱 何国钱 康国钱 拔污国钱条支国钱 拂防国钱 大食国钱 因墀国天夀钱日本国和面钱 神功钱 万年钱 隆平钱 干   文钱 屋防国梵书钱 疎勒国大五铢钱 兹国五铢钱 吐蕃国胡字钱 倭国延喜钱 梵字钱契丹国天賛钱 应歴钱 重熙钱 清宁钱 大康钱 大安钱 夀昌钱 干统钱 天庆钱 千秋钱高丽国海东钱 三韩钱 东国钱 阇婆国梵书   钱 交趾国黎字钱 大秦国钱 三佛齐国钱 佛湼国钱 东沃沮国钱 新罗国钱 髙昌国钱 波斯国钱 女国钱 大月氐国钱 小月氐国钱 中天竺国钱 于阗国钱 投和国钱 阿耆国钱 屈支国钱 覩货逻国钱 梵衍那国钱 迦毕试国钱那掲罗曷国钱 徤防逻国钱 室罗伐悉氐国钱羯若鞠阇国钱 鉢逻那伽国钱 婆罗痆斯国钱尼波罗国钱 摩掲陁国钱 伊烂孥钵伐多国钱桥萨罗国钱 摩突罗国钱 乹陁越国钱 杜薄   国钱 康居国钱 末禄国钱 轩渠国钱 三童国钱 阿钩羌国钱 舎衞国钱 层檀国钱 裸人国钱 碎叶国钱 骠国钱 巴氏钱 倓钱 賨钱沙州玉钱   竒品   台主衣库钱 罗纹钱 翅纹钱 北斗钱 轩辕钱柄文钱 日月钱 井文钱 双五钱 双十钱   星月钱 四五钱 八星钱 鲸文钱 兔犬钱 明月钱 四神钱 万国钱 龙文钱 三雀钱 背钱 水波纹钱 双星钱 武钱 千秋钱 龙鳯重轮钱 双鳯钱 双鱼钱 四事钱 单靣龙鳯钱龙鳯钱 藕心钱   神品   轻影钱 淯水钱 防稽钱 青溪宅钱 太平钱齐兴郡钱 齐安郡钱 令公百炉钱 广宗郡钱伪赵钱 轩辕钱 孙先生钱 桐城钱 白雀钱夀春钱 应元钱 北海铁钱 严君平钱 科斗   钱 鸾口洞钱   厌胜品   永安五男钱 七夕钱 福庆钱 撒帐钱 男钱辟兵钱 千金钱 丰乐钱 君宜侯王钱 长年钱冨钱 五男二女钱 天下太平钱   钱谱【董逌】   管子曰汤七年之旱禹五年之水汤以庄山之金禹以歴山之金并铸币以救人之困也至周始以金银为钱太公立九府圜法始名为钱钱之形以圆含方轻重以铢国语注云古曰泉后转而曰钱食货志曰禹汤始用金铸钱周立九府圜法货寳扵金利扵刀流扵泉布扵布束扵帛言泉之流布通扵泉流秦铸半两钱汉髙祖铸八铢钱文帝铸四铢钱武帝铸五铢钱又铸半两钱又铸侧钱一当五汉兴有榆荚钱以前钱难用更铸榆荚小钱以一当百状如榆荚王莽铸货泉径六分重一铢曰小钱一当十三铢曰法钱一当十五铢曰幼钱一当二十七铢曰中钱一当三十九铢曰壮钱一当四十并大钱一当五十立为九品汉公孙述铸铁钱梁王铸鹅眼钱食货志曰贮藏曰泉流行曰布古文钱半两汉志曰秦始皇铸质如周钱重如之其文曰半两汉吕后铸重八铢文帝铸重四铢应劭曰今民间半两中最小轻者是四铢钱也汉武帝建元元年铸重三铢如钱文曰三铢封寅曰三铢又有别铢穿下有三竖文恐以此三画为三铢之别铢重三铢文曰半两今有折二小钱共六様皆篆文五铢汉武帝元符五年罢半两钱行五铢钱王莽废光武复兴魏帝黄初二年铸西晋南朝宋武帝亦铸小五铢钱谓之帷文帝后魏宣帝魏文帝又有鸡目五铢隋文帝铸小五铢其制轻小八九万才满半斛唐髙祖武徳四年废五铢钱行开元钱今以篆文推之有七様大五铢钱今有内廓者小五铢钱亦有内廓者而前文之面后有防两星大五铢钱无内廓者钱之背有防四星者昔人钱谱引钱合曰五铢又有穿上一星五字上下各一星南朝梁宋名两柱钱镘面傍一星至三星者五字之内上下各一星上或有小星者或有五字穿上横文穿下横文外四角缺文有廓无廓濶然不可穷尽疑皆当时工人之意非有别扵年代今考扵古四角缺之有廓无廓自是一种总未尝考也又封寅曰别有冣小五铢文字轻薄未见晋志曰吴兴沈充又铸小五铢钱谓之沈郎钱是也四道五铢后汉灵帝铸钱背内廓四角有路抵扵外轮汉书云灵帝中平三年铸四出文钱流布四海   钱谱曰五铢钱有四出道于边缘俗谓之角钱或谓岂非此钱既成京师将壊而出流布四海乎至董卓焚宫乃刼銮舆西幸长安悉壊五铢钱矣传形五铢封寅曰传形五铢刘备所铸文字轻重大小与五铢无别但以五字为五铢字在右谓之形今考古蜀尝铸矣但不言形耳   货泉王莽所铸径一寸重五铢今又有内廓者有重廓者其后光武起舂陵泉乡文成白水眞人是验其防也大泉五十国语注云王莽铸大钱五十径一寸二分重十二铢直如其文今有折二钱又有小铸亦不多见今见镘有斗剑蛇之文者未之考也   大泉五百吴王孙权嘉禾五年铸一当五百文   大泉二千未详所铸年代一当二千   大泉当千吴孙权赤乌元年铸一当千   太平百钱未详所铸年代一当百   四铢南朝宋文帝铸又宋世祖铸比重四铢   直百五铢南朝梁武帝铸一当百   布泉陈文帝天嘉二年铸钱文曰布泉一当百与五铢并行后周武帝寳定元年亦铸布钱以一当五今有玉筯篆者有栁叶篆文有重廓者董逌钱谱云藏曰泉流曰布又引石氏日钱径重四铢悬针书日者自梁武帝以来有之文曰布泉世谓之男钱梁书曰布泉径一寸重四铢半妇人佩之即生男也天子频下诏非勅铸之钱并不许用敦素疑王莽时铸亦无所据后周布泉字皆玉筯与此甚异   大货六铢陈书宣帝纪曰大建十一年七月辛卯初用大货六铢隋志曰陈宣帝铸大货六铢以一当五铢之十与五铢并行后复当一人皆不从乃相与讹言六铢钱有不利县官之象徐氏曰謡言大货六铢有类人乂腰哭未防宣帝崩竟至陈亡岭南诸州多以盐米布交易俱不用此钱矣   五行大布后周武帝纪曰建徳三年六月壬子更铸五行大布钱以一当十与布泉并行四年七月又以边境之人多盗铸乃禁五行大布钱不得入四闗张合曰小者至径八分旧钱之文上五下行又有上大下布者皆古篆文永通万国后周宣帝纪曰大象元年十一月初铸文曰永通万国径一寸三分重十二铢背面肉好又有径一寸二分半重八铢皆一当十货永通泉后周宣帝铸永泉货以一当十南唐李璟亦铸大钱以一当十大定录曰显徳五年七月江南李氏铸永通钱货永安五铢   大和五铢后魏献文帝皇兴年中铸其文曰大和五铢径一寸重五铢常平五铢北齐文帝天保三年改铸其文曰常平五铢径八分重五铢皆篆文   以上古钱计二十一様自秦至隋所铸之钱其钱之大小文之篆籕廓之有无推之共五十三様董逌曰又有所谓异钱虽不见扵记然制作之近古者今录之如李唐铸撒帐钱其文有曰长命冨贵金玉满堂又有忠孝家五男二女天下太平封侯拜相之类又博戯之钱背有字皆缦者不及録   平钱   开元通寳唐防要曰唐髙祖武徳四年七月十七日铸欧阳询制司及书字含八分篆二体俗谓之开元通寳其钱径八分重十二铢积十钱仅重一两得轻重大小之中今开元通寳钱缦有文如初月者谈賔录曰武徳初行开元通寳钱初进様时文徳皇后搯一粉甲痕因不复改郑防荟萃云熙宁中刘斧攅青鎻髙议且曰事由眀皇贵妃彼徒见钱文有开元字便乃谓明皇亦不考实之过又有左桃开元钱防桃开元钱篆字开元钱封寅曰武宗防昌五年铸开元钱时废天下佛寺宰相李徳裕请以废寺铜钟佛像及僧瓶碗等物命所在铸钱杨州节度使李绅乃以所废寺品铸钱背加昌字以表年号又有勅令铸钱所各加本郡州号名为背文京【京兆】洛【河南】兴【鳯翔】梁【汴梁】荆【江陵】桂【广西】潭【湖南】广【广东】福【浙东】越【浙东】洪【江西】润【镇江】昌【成都】鄂【湖广】兖【兖州】梓【东川】襄【襄州】丹【河北】益【西川】宣【宣州】平【燕山】扬【州】蓝【蓝田】   共二十三件   干封泉寳唐防要髙宗祀昊天上帝于泰山改干封年铸径一寸重十二铢六分以一当十其年凡旧钱皆废明年因谷价涌贵商贾不行又明年诏罢之仍行开元钱洎干封泉寳唐肃宗乾元二年第五锜请铸小钱径寸每緍重十斤与开元通寳用以一当十今有折二钱又有小钱第五锜复为相命铸重轮乾元钱径一寸四分重十二铢其文承目背之外廓为之重轮又为之重棱每緍重十二斤以一当五十法既屡易物货腾涌米斗钱至七十饿死者满道上元元年灭重轮钱一当二十开元旧钱与乾元钱皆以一当十代宗即位乾元小钱一当二重轮大钱一当三元载作相凡大小钱皆以一当一唐书谓之重窥钱今有当三折二小钱大歴元宝唐代宗铸   建中通宝唐德宗铸   天成元宝后唐明宗年号至德年间安庆绪亦改元天成未知铸钱否   天福鎭宝晋氏旧史以为赵石晋所铸   汉元通宝后汉刘知逺年号   周元通宝后周世宗毁天下铜佛铸   以上钱系大唐至于五代末所铸共四十二样   僭伪钱   得一元通宝唐史思明僭铸   顺天元宝见上   保大元宝江南王璟铸   唐国通寳   大唐通寳南唐世家铸五代史不载又有钱子   天感元寳【未详所铸之地】   夀昌元寳辽道宗夀昌年铸   大兴平寳钱之镘有丁字疑五代僣伪钱也   大徳重寳伪殷王建所铸之镘有殷字者   干亨重寳伪汉刘俨所铸   永平元寳前伪蜀王建铸   通政元寳   天汉元寳   光天元寳【俱同上】   干徳通寳前伪蜀王衍铸   咸康元寳前伪蜀王衍铸   广政通寳前伪蜀孟防改元   以上系唐末并五代间僣伪所铸共二十四様   北地钱   干亨通寳宋太平兴国七年耶律隆序铸   统和元寳宋太平兴国八年耶律隆序铸   太平元寳宋天禧五年耶律隆序铸   清宁通寳宋至和二年耶律隆序铸   咸雍通寳宋治平二年耶律洪基铸   大康元寳宋宁熙七年耶律洪基铸   大康通寳【同上】   大安元寳宋神宗元丰七年洪基铸   干通元寳徽宗崇寜元年延基铸   天庆元寳宋政和二年契丹国主在燕山府铸   阜昌重寳宋髙宗建炎四年知济南府刘豫叛降金金人以山东河南陜西为济国立豫僣号改元   阜昌以上并载于圣政录及见纪年通谱   大定元寳金世宗铸镘有甲酉字   正隆元寳金海陵王铸于大元府   以上系北地钱共一十三様   三韩重寳【楷书一様】  东国通寳【楷书篆二様】   东国重寳      海东通寳   海东重寳      朝鲜通寳   以上系海东畨钱共八様董逌钱谱引徐氏曰又有屋驼国钱径七分厚薄肉好不异中夏敦素曰字文若梵书凡十様   宋朝钱   圣宋元寳【宋太祖铸】  宋元通寳【同上】   太平通寳【宋太宗铸】  至道元寳【宋真宗铸】   淳化元寳      咸平元寳   景徳元寳      大中通寳   祥符通寳      天禧通寳【已上宋真宗铸】   天圣元寳      景祐元寳   皇宋通寳      庆歴重寳   明道元寳      至和元寳   至和通寳      至和重寳   嘉祐元寳      嘉祐通寳【已上宋仁宗铸】   治平元寳      治平通寳【英宗铸】   熙宁元寳      熙宁重寳   元丰通寳【神宗铸】   元祐通寳   绍圣元寳      绍圣通寳   元符通寳【已上宋哲宗铸】崇宁通寳【徽宗年】   崇宁重寳      大观通寳   政和通寳      重和通寳   宣和通寳      宣和元寳   靖康元寳【钦宗年号】  靖康通寳   建炎通寳【髙宗年号】  建炎元寳   建炎重寳      绍兴元寳   绍圣通寳      隆兴通寳【孝宗年】   乾道元寳      淳熙元寳   熙宁元寳【光宗年号】  庆元通寳【宁宗年号】   嘉泰元寳      开禧元寳   开禧通寳      嘉定元寳   大宋通寳【理宗年号】  绍定通寳   端平元寳      端平通寳   嘉熙元寳      淳祐元寳   寳祐元寳      开庆元寳   景定元寳      咸淳元寳   徳祐元寳【度宗年号】   已上系宋朝钱共一百三十五様   元朝钱钞   中统元寳【世祖造】   至元中行寳钞   至大银钞【武宗造】   至大通寳【武宗造】   皇庆通寳【仁宗】    至治通寳【英宗】   至和通寳      至正通寳【顺帝年号】   已上元朝钞三様钱一十四様   说郛卷九十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八       元 陶宗仪 撰香谱【洪刍】   香之品   龙脑香   酉阳杂俎云岀波律国树髙八九大可六七尺围叶圆背白有肥痩形似松脂作杉木气干脂谓之龙脑香清脂谓之波律膏子似豆蔲皮有甲错海药本草云味苦辛微温无毒主内外障眼三虫疗五痔眀目镇心秘精 又有苍龙脑主风疹防再入膏煎良不可防眼眀浄如雪花者善久经风日如麦麸者不佳合黑豆糯米相思子贮之不耗又有生熟之异称生龙脑即上之所载是也其絶妙者曰梅花龙脑有经火飞结成块者谓之熟龙脑气味差薄盖易他物故也   麝香   唐本草云生中台川谷及雍州益州皆有之陶隐居云形似麞常食柏叶及噉蛇或于五月得者往往有蛇皮骨主辟邪杀鬼精中恶风毒疗伤多以一子眞香分糅作三四子刮取血膜杂以余物大都亦有精麄破皮毛共在裹中者爲胜或有夏食蛇虫多至寒香满入春患急痛自以脚剔出人有得之者此香絶胜麝非但香辟恶以香眞者一子着脑间枕之辟恶梦及尸疰鬼气今或传有氷麝脐其香尤美   沈水香   唐本草注云出天竺单于二国与青桂鸡骨馢香同是一树叶似橘经冬不雕夏生花白而圆细秋结实如防榔色紫似葚而味辛疗风水毒肿去恶气树皮青色木似榉柳重实黒色沉水者是今复有生黄而沉水者谓之蜡沉又不沉者谓之生结   白檀香   陈藏器云本草拾遗曰树如檀出海南主心腹痛霍乱中恶鬼气杀虫又唐本草云味盐防寒主恶风毒出昆仑盘盘之国主消风积水肿又有紫眞檀人磨之以涂风肿虽不生于中华而人间遍有之   苏合香   神农本草云生中台川谷陶隐居云俗传是师子粪外国説不尔今皆从西域来眞者难别紫赤色如紫檀坚实极芬香重如石烧之灰白者佳主辟邪疟癎疰去三虫   安息香   本草云出西戎似柏脂黄黑色爲块新者亦柔软味辛苦无毒主心腹恶气鬼疰 酉阳杂爼曰安息香出波斯国其树呼爲辟邪树长三丈许皮色黄黑叶有四角经冬不雕二月有花黄色心防碧不结实刻皮出胶如饴名安息香   郁金香   魏畧云生大秦国二三月花如红蓝四五月采之其香十二叶爲百草之英 本草拾遗曰味苦无毒主虫毒鬼疰鵶鹘等臭除心腹间恶气鬼疰入诸香用説文曰郁金芳草煑以酿鬯以降神也   鸡舌香   唐本草云生昆仑及交爱以南树有雌雄皮本并似栗其花如梅结实似枣核者雌树也不入香用无子者雄树也采花酿以成香防温主心痛恶疮疗风毒去恶气   董陆香   广志云生南海又僻方注曰卽罗香也 海药本草云味平温无毒主清人神其香树一名马尾香是树皮鳞甲采之复生又唐本草注云出天竺国及邯祁似枫松脂黄白色天竺者多白邯祁者夹緑色香不甚烈防温主伏尸恶气疗风水肿毒恶疮   詹糖香   本草云出晋安岑州及交广以南树似橘煎枝叶爲之似糖而黑多以其皮及蠧粪杂之不得淳正者惟软乃佳   丁香   山海经曰生东海及昆仑国二三月花开七月方结实开寳本草注云生广州树髙丈余凌冬不凋叶似栎   而花圆细色黄子如丁长四五分紫色中有麄大长寸许者俗呼爲母丁香击之则顺理而折味辛主风毒诸肿能发诸香及止干霍乱呕吐騐   波律香   本草拾遗曰出波律国与龙脑同树之清脂也除恶气杀虫疰见龙脑香卽波律膏也   乳香   广志云卽南海波斯国松树脂有紫赤樱桃者名乳香盖薫陆之类也仙方多用辟邪其性温疗耳聋中风口噤妇人血风能发酒治风冷止大肠泄僻疗诸疮疖令内消今以通眀者爲胜目曰的乳其次曰拣香又次曰瓶香然多夹杂成大块如沥青之状又其细者谓之香纒   青桂香   本草拾遗曰卽沉香同树细枝紧实未烂者   鸡骨香   本草拾遗记曰亦馢香中形似鸡骨者   木香   本草云一名蜜香从外国舶上来叶似薯蓣而根大花紫色功効极多味辛温而无毒主辟温疗气劣气不足消毒杀虫毒今以如鸡骨坚实齧之拈齿者爲上复有马兠苓根谓之青木香非此之谓也或云有二种亦恐非耳一谓之云南根   降眞香   南州记曰生南海诸山又云生大秦国 海药本草曰味温平无毒主天行时气宅舍怪异并焼之有騐仙传云烧之感引鹤降醮星辰烧此香甚爲第一小儿带之能辟邪气其香如苏方木然之初不甚香得诸香和之则特美   艾蒳香   广志云出西国似细艾又云松树皮绿衣亦名艾蒳可以合诸香烧之能聚其烟青白不散 本草拾遗曰味温无毒主恶气杀蛀虫主腹冷泄痢   甘松香   本草拾遗曰味温无毒主鬼气卒心腹痛胀满浴人身令香丛生叶细 广志云甘松香生凉州   零陵香   南越志云一名燕草又名薫草生零陵山谷叶如罗勒山海经曰薫草似麻叶方茎气如蘼芜可以止疠卽零陵香味苦无毒主恶气注心腹痛下气令体香和诸香或作汤丸用得酒良   茅香花   唐本草云生剑南诸州其茎叶黑褐色花白非白茅也味苦温无毒主中恶温胃止呕吐叶苖可煑汤浴辟邪气令人香   馢香   本草拾遗曰亦沉香同树以其肌理有黑脉者谓之也黄熟香亦馢香之类也但轻虚枯朽不堪者今和香   中皆用之   水盘香   类黄熟而殊大多雕刻爲香山佛像并出舶上   白眼香   亦黄熟之别名也其色差白不入药品和香或用之   叶子香   卽馢香之薄者其香尤胜于馢又谓之龙鳞香   雀头香   本草云即香附子也所在有之叶茎都似三棱根若附子周匝多毛交州者最胜大如枣核近道者如杏仁许荆襄人谓之莎草根大下气除胸腹中热合和香用之尤佳   芸香   仓颉解诘曰芸蒿似邪蒿可食鱼豢典畧云芸香辟纸鱼蠧故藏书台称芸台   兰香   川本草云味辛平无毒主利水道杀虫毒辟不祥一名水香生大吴池泽叶似兰尖长有岐花红白色而香煑水浴以治风   芳香   本草云即白芷也一名又名防又曰萖又曰符离又名泽芬生下湿地河东川谷尤佳近道亦有道家以此香浴去尸虫   蘹香   本草云即杜衡也叶似葵形如马蹄俗呼爲马蹄香药中少用惟道家服令人身香   蕙香   广志云蕙草緑叶紫花魏武帝以爲香烧之   白胶香   唐本草注云树髙大木理细茎叶三角商洛间多有五月斫爲坎十一月收脂 开寳本草云味辛苦无毒主瘾疹风痒浮肿即枫香脂   都梁香   荆州记曰都梁县有山山上有水其中生兰草因名都梁香形如霍香 古诗曰博山鑪中百和香郁金苏合及都梁广志云都梁出淮南亦名煎泽草也   甲香   唐本草云蠡类生云南者大如掌青黄色长四五寸取黡烧灰用之南人亦煑其肉噉今合香多用谓能发香复来香烟须酒蜜煑制方可用法见下   白茅香   本草拾遗记曰味甘平无毒主恶气令人身香煑汁服之主腹内冷痛生安南如茅根道家用煑汤沐浴   必栗香   内典云一名化木香似老椿 海药本草曰味辛温无毒主鬼疰心气断一切恶气叶落水中鱼暴死木可爲书轴辟白鱼不损书   兠娄香   异物志云出海边国如都梁香 本草曰性防温疗霍乱心痛主风水毒肿恶气止吐逆亦合香用茎叶似水苏   藒车香   本草拾遗曰味辛温主鬼气去臭及虫鱼蛀物生彭城髙数尺白花 尔雅曰藒车防舆注曰香草也   兠纳香   广志曰生剽国 魏畧曰出大秦国 本草拾遗曰味温甘无毒去恶气温中除冷   耕香   南方草木状曰耕香茎生细叶 本草拾遗曰味辛温无毒主臭鬼气调中生乌浒国   木宻香   内典云状若槐树 异物志云其叶如椿 交州记云树似沉香 本草拾遗曰味甘温无毒主辟恶去邪鬼疰生南海诸山中【种五六年便有香也】   迷迭香   广志云出西域魏文帝有赋亦尝用 本草拾遗曰味辛温无毒主恶气令人衣香烧之去邪   香之异   都夷香   洞防记香如枣核食一颗歴月不饥或投水中俄满大盂也   荃芜香   王子年拾遗记燕昭王时广延国献二舞人王以荃芜香屑铺地四五寸使舞人立其上弥日无迹香出波弋国浸地则土石皆香着朽木腐草莫不茂蔚以薰枯骨则肌肉皆生又出独异志   辟寒香   辟寒香瑞麟香金凤香皆异国所献杜阳编云自两汉至皇唐皇后公主乗七寳辇四面缀五色玉香囊囊中贮上四香每一出游则芬馥满路   月支香   瑞应图大汉二年月支国贡神香武帝取看之状若燕卵凡三枚大似枣帝不烧付外库后长安中大疫宫人得疾众使者请烧一枚以辟疫气帝然之宫中病者差长安百里内闻其香积九月不歇   振灵香   十洲记聚窟州有大树如枫而叶香闻数百里名曰返魂树根于玉釡中煑汁如饴名曰惊精香又曰振灵香又曰返生香又曰马精香又名却死香一种五名灵物也香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即活   千畆香   述异记曰南郡有千畆香林名香徃徃出其中   十里香   述异记曰千年松香闻于十里   防齐香   酉阳杂爼曰出波斯国拂林呼爲顶防梨咃长一丈余围一尺许皮色青薄而极光净叶似阿魏每三叶生于条端无花结实西域人常八月伐之至冬更抽新条极滋茂若不剪除反枯死七月断其枝有黄汁其状如蜜防有香气入药疗百病   龟甲香   述异记曰即桂香之善者   兠末香   本草拾遗曰烧去恶气除病疫 汉武帝故事曰西王母降上烧是香兠渠国所献如大豆涂宫门香闻百里关中大疫死者相枕烧此香疫则止 内传云死者皆起此则灵香非中国所致   沈光香   洞冥记涂魂国贡门中烧之有光而坚实难碎太医以鐡杵舂如粉而烧之   沈榆香   封禅记黄帝列珪玉于兰蒲蓆上然沉榆香舂杂寳为屑以沉榆和之若泥以分尊卑华戎之位   茵墀香   拾遗记灵帝初平三年西域献煑汤辟疠宫人以沐头   石叶香   拾遗记曰此石重叠状如云母其气辟疠魏文帝时腹题国献   凤脑香   杜阳编穆宗尝于藏眞岛前焚之以崇礼敬   紫述香   述异记一名红蓝香又名金香又名麝香草香出苍梧桂林二郡界   威香   孙氏瑞应图曰瑞草曰一名威防王者礼备则生于殿前又云王者爱人命则生   百濯香   拾遗记孙亮宠姬四人合四气香皆殊方异国所献凡经践蹑安息之处香气在衣弥年不歇因香名百濯复目其室曰思香媚寝   龙文香   杜阳编武帝时所献忘其国名   千步香   述异记南海出千步香佩之香闻于千步草也今海隅有千歩草是其种也叶似杜若而红碧相杂贡籍曰南郡贡千歩香   薫肌香   洞防记用薫人肌骨至老不病   蘅芜香   拾遗记汉武帝梦李夫人授蘅芜之香帝梦中惊起香气犹着衣枕歴月不歇   九和香   三洞珠囊曰天人玉女捣罗天香按擎玉炉烧九和之香   九眞雄麝香   西京杂记赵昭仪上姊飞鷰三十五物有青水香沉水香九眞雄麝香   罽賔国香   卢氏杂説杨牧尝召崔安石食盘前置香一炉烟出如楼台之状崔别闻一香非似炉烟崔思之杨顾左右取白角楪子盛一漆毬子呈崔曰此罽賔国香所闻即此香也   拘物头花香   唐太宗实录曰罽賔国进拘物头花香香闻数里   升霄灵香   杜阳编同昌公主薨上哀痛常令赐紫尼及女道冠焚升霄灵之香击归天紫金之磬以导灵升   祗精香   洞防记出涂魂国烧此香魑魅精祗皆畏避   飞气香   三洞珠囊隐诀云眞檀之香夜泉脂朱陵飞之香返生之香皆眞人所烧之香也   金防香   洞防记金日防旣入侍欲衣服香洁变羝之气自合此香帝果悦之日防尝以自薫宫人入见者以増其媚   五香   三洞珠囊曰五香一株五根一茎五枝一枝五叶一叶间五节五五相对故先贤名之五香之木烧之十日上彻九星之天即青木香也   千和香   三洞珠囊峨嵋山孙眞人然千和之香   兠娄婆香   楞严经坛前别安一小炉以此香煎取香水沐浴其炭然令猛炽   多伽罗香   释氏会要曰多伽罗香此云根香多摩罗跋香此云藿香旃檀释云与乐即白檀也能治热病赤檀能治风肿   大象藏香   释氏防要曰因龙鬭而生若烧其一丸兴大光明细云覆上味如甘露七昼夜降其甘雨   牛头防檀香   革严经云从离垢出若以涂身火不能烧   羯布罗香   西域记云其树松身异叶花果亦别初采旣湿尚未有香木干之后循理而析之其中有香木干之后色如氷雪亦曰龙脑香   薝卜花香   法华经云须曼那华香阇提华香末利花香罗罗华香青赤白莲华香华树香果树香防檀香沉水香多摩罗跋香多伽罗香象香马香男香女香拘鞞陁罗树香曼陁罗花香殊沙华香   香之事   述香   説文曰芳也篆从黍从甘省作香春秋传曰黍稷馨香凡香之属皆从香香之远闻曰馨香之美者曰【音使】香之气曰馦【火兼反】曰馣【音淹】曰馧【于云反】曰馥【扶福反】曰【音爱】曰【方灭反】曰馪【音缤】曰馢【音牋】曰馛【步末反】曰防【匹结反】曰馝【满结反】曰馞【音悖】曰馠【火含反】曰馩【音焚】曰馚【上同】曰【奴昆反】曰【音彭大香】曰馟【他胡反】曰防【音倚】曰馜【音你】曰防【普没反】曰【满结反】曰【普灭反】曰【乌孔反】曰【音瓢】   至治馨香   尚书曰至治馨香感于神明   有飶其香   毛诗曰有飶其香邦家之光   其香始升   毛诗其香始升上帝居歆   昭其馨香   国语其徳足以昭其馨香   国香   左传兰有国香   乆而闻其香   国语入芝兰之室乆而不闻其香   香尉   述异记汉雍仲子进南海香物拜涪阳尉人谓之香尉   香市   述异记曰南方有香市乃商人交易香处   薫炉   应劭汉官仪曰尚书郎入直台中给女侍史二人皆选端正指使从直女侍史执香炉烧薫以从入台中给使防衣   懐香   汉宫典职曰尚书郎懐香握兰趋走丹墀   香户   述异记曰南海郡有采香户   香洲   述异记曰诸崖郡洲中出诸异香徃徃有不知名者   披香殿   汉宫阁名长安有合欢殿披香殿   采香径   郡国志吴王阖闾起响屧廊采香径   防香   杜阳编元载宠姬薛瑶英母赵娟防以香防英故肌肉悉香   爱香   襄阳记刘季和性爱香常如厠还輙过香炉上主簿张坦曰人名公作俗人不虚也季和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爲我如何坦曰丑妇効颦见者必走公欲遁走耶季和大笑   香   应劭汉官仪曰侍中刁存年老口臭上出鸡舌香之   竒香   晋书韩寿字徳眞为贾充司空掾充女窥见寿而悦焉因婢通殷勤寿逾垣而至时西域有贡竒香一着人经月不歇帝以赐充其女密盗以遗寿后充与寿宴闻其芬馥意知女与寿通遂秘之以女妻寿   香囊   谢常佩紫罗香囊谢安患之而不欲伤其意因戯赌取焚之遂止又古诗云香囊悬肘后   沈香牀   异苑沙门支法有八尺沉香牀   金炉   魏武上杂物防曰御物三十种有纯金香炉一枚   博山香炉   东宫故事曰皇太子初拜有铜博山香炉 西京杂记丁缓又作九层博山香炉   被中香炉   西京杂记被中香炉本出房风其法后絶长安巧工丁缓始更之机环运转四周而炉体常平可置之于被褥故以爲名   沈香火山   杜阳编隋炀帝每除夜殿前设火山数十皆沉香木根每山焚沉香数车暗即以甲煎沃之香闻数十里   檀香亭   杜阳编宣州观察使杨牧造檀香亭子初成命賔乐之   沈香亭   李白后集序开元中禁中初重木芍药即今牡丹也得四本红紫浅红通白者上因移植于兴庆池东沉香亭前   五色香烟   三洞珠囊许远游烧香皆五色香烟出   香珠   三洞珠囊以杂香捣之丸如梧桐子大青防穿此三皇眞元之香珠也烧之香彻天   金香   右司命君王易度游于东板广昌之城长乐之乡天女灌以平露金香八会之汤琼凤脯   鹊尾香炉   宋玉贤山隂人也旣禀女质厥志弥高自专年及笄应适女兄许氏宻具法服登车旣至夫门时及交礼更着黄巾裙手执鹊尾香炉不亲妇礼賔主骇愕夫家力不能屈乃放还遂出家梁大同初隐弱溪之间   百刻香   近世尚竒者作香篆其文凖十二辰分一百刻凡然一昼夜已   木浮香   然纸灰以印香篆浮之水面爇竟不沉香兽以涂金为狻猊麒麟鳬鸭之状空中以然香使烟自口出以为玩好复有雕木埏土爲之者   香篆   镂木以爲之以范香尘为篆文然于饮席或佛像前徃徃有至二三尺径者   焚香读孝经   陈书岑之敬字思礼淳谨有孝行五歳读孝经必焚香正坐   防蠧   徐陵玉台新咏序曰辟恶生香聊防羽陵之蠧   香溪   吴宫故有香溪乃西施浴处又呼爲脂粉溪   牀畔香童   天寳遗事王元賔好賔客务于华侈器玩服用僣于王公而四方之士尽归仰焉常于寝帐牀前刻矮童二人捧七寳博山香炉自暝焚香彻曙其骄贵如此   四香阁   天寳遗事云杨国忠尝用沉香为阁檀香为栏槛以麝香乳香筛土和爲泥餙阁壁毎于春时木芍药盛开之际聚賔于此阁上赏花焉禁中沈香之亭殆不侔此壮丽者也   香界   楞严经云因香所生以香爲界   香严童子   楞严经云香严童子白佛言我诸比丘烧水沉香香气寂然来入鼻中非木非空非烟非火去无所着来无所从由是意销发明无漏得阿罗汉   香之法   蜀王薰御衣法   丁香    馢香    沉香   檀香    麝香【以上各一两】 甲香【三两制如常法】   右件香捣爲末用白沙蜜轻炼过不得热用合和令匀入用之   江南李王帐中香法   右件用沉香一两细剉加以鵞梨十枚研取汁于银器内盛却蒸三次梨汁干即用之   唐化度寺牙香法   沈香【一两五钱】  白檀香【五两】   苏合香【一两】   甲香【一两煑】  龙脑【半两】    麝香【半两】   右件香细剉捣为末用马尾筛罗炼蜜溲和得所用之   雍文彻郎中牙香法   沈香    檀香    甲香   馢香【各一两】  黄熟香【一两】  龙麝【各半两】   右件捣罗为末炼蜜拌和匀入新瓷器中贮之宻封埋地中一月取出用   延安郡公蘂香法   参【半斤净洗去尘土于银噐中以水煑令熟控干切入铫中慢火炒令防烟出】   甘松【四两择去杂草尘土方秤定细挫之】    白檀香【剉】麝香【颗者俟别药成末方入研】 的乳香【细研同麝香入上三味各二钱】   右并新好者杵罗为末炼蜜和匀丸如鸡豆大每药末一两使熟蜜一两未丸前再入杵臼百余下油单宻封贮瓷器中旋取烧之   供佛湿香法   檀香【二两】   零陵香   馢香   藿香    白芷    丁香皮   甜参【各一两】  甘松    乳香【各半两】   硝石【一分】   右件依常法事治碎剉焙干捣为细末别用白茅香八两碎擘去泥焙干用火烧候火熖欲絶急以盆盖手巾围盆口勿令通气放冷取茅香灰捣为末与前香一处逐旋入经炼好蜜相和重入药臼捣令软硬得所贮不津器中旋取烧之   牙香法   沈香    白檀香   乳香   青桂香   降真香   龙脑   甲香【灰汁煑少时取出放冷用甘水浸一宿取出令焙干】麝香【已上八味各半两捣罗为末炼蜜拌令匀】   右别将龙脑麝香于净噐中研细入令匀用之   又牙香法   黄熟香   馢香    沉香【各五两】   檀香    零陵香   藿香   甘松    丁香皮【各三两】 麝香   甲香【三两黄泥浆煑一日后用酒煑一日】   硝石   龙脑【各三两】  乳香【半两】   右件除硝石龙脑乳麝同研细外将诸香捣罗为散先用苏合油一茶脚许更入炼过蜜二斤搅和令匀以瓷合贮之埋地中一月取出用之   又牙香法   沈香【四两】   檀香【五两】   结香   藿香    零陵香  甘松【已上各四两】   丁香皮   甲香【各二分】 麝香   龙脑【各三分】  茅香【四两烧灰】   右件为细末炼蜜和匀用之   又牙香法   生结香   馢香    零陵香   甘松【各三两】  藿香    丁香皮   甲香【各一两】  麝香【一钱】   右为麄末炼蜜放冷和匀依常法窨过爇之   又牙香法   檀香   参【各三两】   甘松【二两】   乳香    龙麝【各半两另研】   右先将檀香参剉细盛于银器内以水浸慢火煑水尽取出焙干与甘松同捣罗为末次入乳香末等一处用生蜜和匀乆窨然后用之   又牙香法   白檀香【八两细劈作片子以臈茶清浸一宿取出焙令干用蜜酒中拌令得所再浸一宿慢   火焙干】    沈香【三两】   生结香【四两】   龙脑    麝香【各半两】  甲香【一两先用灰煑次用一生土煑次用酒蜜煑漉出用】   右另将龙麝别研外诸香同捣罗入生蜜拌匀以瓷罐贮窨地中月余出   印香法   夹馢香   白檀香【各半两】 白茅香【二两】   藿香【一分】   甘松    甘草   乳香【各半两】  馢香【二两】   麝香【四钱】   甲香【一分】   龙脑【一钱】   沈香【半两】   右除龙麝乳香别研外都捣罗为末拌和令匀用之   又印香法   黄熟香【六斤】  香附子   丁香皮【五两】   藿香    零陵香   檀香   白芷【各四两】  枣【半斤焙】   茅香【二斤】   茴香【二两】   甘松【半斤】  乳香【一两细研】   生结香【四两】   右捣罗为末如常法用之   傅身香粉法   英粉【另研】   青木香  麻黄根   附子    甘松   藿香   零陵香【已上各等分】   右件除英粉外同捣罗为细末用夹绢袋盛浴了傅之   梅花香法   甘松    零陵香【各一两】  檀香   茴香【各半两】  丁香【一百枚】   龙脑【少许】   右为细末炼蜜令合和之干湿得中用   衣香法   零陵香【一斤】  甘松     檀香【各十两】   丁香皮【半两】  辛夷【半两】    茴香【一分】   右捣罗为末入龙麝少许用之   窨酒龙脑丸法   龙麝【二味另研】  丁香   木香   官桂    胡椒    红豆   缩砂    白芷【已上各一分】 马哱【少许】   右除龙麝另研外同捣罗为细末蜜为丸和如樱桃大一斗酒置一丸于其中却封系令宻三五日开饮之其味特香美   毬子香法   艾蒳【一两松树上青衣是也】     丁香【半两】   酸枣【一升入水少许研取汁一碗日煎成膏用】  檀香【半两】   茅香【半两】   香附子【半两】  白芷【半两】   草豆防【一枚去皮】 龙脑【少许另研】   右除龙脑另研外都捣罗以枣膏与熟蜜合和得中入臼杵令不粘杵即止丸如梧桐子大每烧一丸欲尽其烟直上如一毬子移时不散   窨香法   凡和合香须入窨贵其燥湿得宜也每合香和讫约多少用不津器贮之封之以蜡纸于静室屋中入地三五寸瘗之月余日取出逐旋开取然之则其香尤防馜也   薫香法   凡薫衣以沸汤一大瓯置薫笼下以所薫衣覆之令润气通彻贵香入衣难散也然后于汤炉中烧香饼子一枚以灰盖或用薄银楪子尤妙置香在上薫之常令烟得所薫讫叠衣隔宿衣之数日不散   造香饼子法   软灰三斤蜀葵叶或花一斤半【贵其粘】同捣令匀细如末可丸更入薄糊少许每如弹子大捍作饼子晒干贮瓷瓶内逐旋烧用如无葵则以炭中半入红花滓同捣用薄糊和之亦可   名香谱【叶廷珪】   蝉蚕香   交阯所贡唐宫中呼为瑞龙脑   茵犀香   西域献汉武帝用之煑汤辟疠   石叶香   魏文帝时腹题国贡状如云母可以辟疫   百濯香   孙亮为四姬合四炁香衣香百濯不落因名   鳯髓香   唐穆宗藏眞岛出焚之崇礼   紫述香   述异记云又名麝香草   都夷香   洞防记云香如枣核食之不饥   荃芜香   燕昭王时出波弋国浸地则土石皆香   辟邪香瑞麟香金凤香   唐同昌公主玉香囊中芬馥满路   月支香   月支国进如卵烧之辟疫百里九月不散   振灵香   十洲记云聚窟洲有树如枫叶香闻数百里   返魂香震檀香惊精香返生香却死香   月支国一香五名尸埋地下者闻之即活   千畆香   述异记云以林名香   防齐香   出波斯国入药治百病   龟甲香   述异记云即桂香之善者   兠末香   本草汉武帝西王母降焚是香也   沈光香   洞防记云涂魂国烧之有光   沈榆香   拾遗记黄帝封禅焚之   蘅芜香   汉武帝梦李夫人授此香   百蕴香   飞燕浴身用此   月麟香   文帝宫中爱女号袖里春   辟寒香   焚之可以辟寒   龙文   汉武帝时外国进   千歩香   南郡所贡焚之千步内犹有香气   九和香   三洞珠囊曰玉女擎玉炉焚之   九眞香青木香沈水香   皆合徳上飞燕禭中物   罽宾国香   杨牧席间焚之上有楼台之状   拘勿头华香   拘勿头国进香闻数里   精祗香   出涂魂国焚之辟鬼   飞气香   珠囊曰眞人所烧   五枝香   烧之十日上彻九重   羯布罗香   西域记云树如松色如氷雪   大象藏香   因龙闘而生若烧一丸兴大光明珠如甘露   兠娄婆香牛头旃檀香   出释典   明庭香明天发日香   出胥陀寒国   迷迭香   出西域焚之去邪   必栗香   焚之去一切恶气   揭车香   本草焚之去蛀辟臭   刀圭第一香   唐昭宗赐崔一粒终日旖旎   曲水香   香盘即之似曲水像   鹰嘴香   畨人出焚之辟疫   乳头香   曹务光理赵州用盆焚云财易得佛难求   助情香   安禄山进宗含之筋力不倦   夜酣香   帝迷楼所梦也   雀头香   魏文帝遣使于吴求雀头香   伴月香   徐月夜露坐焚之故名此   鸡舌香   汉侍中刁存事又尚书郎含鸡舌香奏事   墨经【晁氏】   松   古用松烟石墨二种石墨自晋魏以后无闻松烟之制尚矣汉贵扶风隃麋终南山之松蔡质汉官仪曰尚书令仆丞郎月赐隃麋大墨一枚小墨一枚晋贵九江庐山之松卫夫人笔阵图曰墨取庐山松烟唐则易州潞州之松上党松心尤先见贵后唐则宣州黄山歙州黟山松罗山之松李氏以宣歙之松类易水之松今兖州泰山徂徕山岛山峄山沂州龟山防山密州九仙山登州牢山镇府五台邢州潞州太行山辽州辽阳山汝州灶君山随州桐栢山卫州共山衢州柯山池州九华山及宣歙诸山皆产松之所兖沂登密之间山总谓之东山镇府之山则曰西山自昔东山之松色泽肥腻性质沉重品惟上上然今不复有今其所有者才十余歳之松不可比西山之大松盖西山之松与易水之松相近乃古松之地与黄山黟山罗山之松品惟上上辽阳山灶君山桐栢山可甲乙九华山品中共山柯山品下大槩松根生茯苓穿山石而出者透脂松歳所得不过二三株品惟上上根干肥大脂出若珠者曰脂松品惟上中可揭而起视之而明者曰揭明松品惟上下明不足而紫者曰紫松品惟中上矿而挺直者曰松品惟中中明不足而黄者曰黄明松品惟中下无膏油而漫若糖苴然者曰糖松品惟下上无膏油而类杏者曰杏松品惟下中其出歴青之余者曰脂片松品惟下下其降此外不足品第   煤   古用立窑髙丈余其灶寛腹小口不出突于灶面覆以五斗瓮又益以五瓮大小为差穴底相乘亦视大小为差每层泥涂惟密约瓮中煤厚住火以鸡羽扫取之或为五品或为二品二品不取最先一器今用卧窑叠石累矿取冈岭髙下形势向背而或长百尺深五尺脊髙三尺口大一尺小项八尺大项四十尺胡口二尺身五十尺胡口亦曰咽口口身之末曰头毎以松三枝或五枝徐防之五枝以上烟暴煤麄以下则烟缓煤细枝数益少益良有白灰去之凡七昼夜而成名曰一防候窑冷采煤以项煤为二器以头煤为一器头煤如珠如缨络身煤成磈成片头煤深者曰逺火外者曰近火煤不堪用凡煤贵轻旧东山煤轻西山煤重今则西山煤轻东山煤重凡器大而轻者良器小而重者否凡振之而应手者良击之而有声者良凡以手试之而入人纹理难洗者良以物试之自然有光成片者良凡墨有穿眼者谓之渗眼煤杂窑病也旧窑有虫防等粪及窑衣露虫杂在煤中莫能拣辨唯硾多可弭之然终不能无   胶   凡墨胶为大有上等煤而胶不如法墨亦不佳如得胶法虽次煤能成善墨且潘谷之煤人多有之而人制墨莫有及谷者正在煎胶之妙凡胶鹿胶为上考工记曰鹿胶青白马胶赤白牛胶火赤防胶饵犀胶黄莫先于鹿胶故魏夫人曰墨取庐山松烟代郡鹿胶凡鹿胶一名白胶一名黄明胶墨法所称黄明胶正谓鹿胶世人多误以爲牛胶但鹿胶难得煎法用蜡及胡麻者皆不入墨家之用案隐居白胶法先以米沈汁渍七日令软然后煮煎之如作阿胶淘又一法细剉鹿角与一片干牛皮同煎卽销烂唐本草注曰麋角鹿角煮浓汁重煎成胶今法取蜕角断如寸去皮及赤觪以河水渍七昼夜又一昼夜煎之将成以少牛胶投之加以龙麝鹿胶之下当用牛胶牛用水牛皮作家所谓乡掘皮最良剔除去毛以水浸去尘污浸不可太软当须有性谓之夹生煎火不可暴常以箆搅之不停手贵气出不昏时时起视之以候厚薄直至一条如带为度其胍胶不可单用或以牛胶鱼胶阿胶叅和之兖人旧以十月煎胶十一月造墨今旋煎旋用殊失之故潘谷一见陈相墨曰惜哉其用一生胶耳当以重煎者为良   罗   凡煤须用罗后魏贾思勰曰醇烟捣讫当以细绢筛堈内此物至轻防不宜露筛喜飞去不可不谨   和   凡和煤当在净密小室内不可通风倾胶于煤中央良久使自流然后众力急和之贵润泽而光明初和如麦饭许溲之有声乃良胶初取之和下等煤再取之和中等煤最后取之和上等煤凡煤一片古法用胶一斤今用胶水一斤水居十二两胶居四两所以不善然贾思勰墨法煤一斤用胶五两盖亦未尽善也况胶多利乆胶少利新匠者以其速售故喜用胶少观易水奚氏歙州李氏皆用大胶所以飬墨时大胶墨纸黄小胶墨纸防黄其力以是为差凡大胶必厚厚难于和和之柔则善刚则裂若以漆和之凡煤一斤以生漆三钱熟漆二钱取清汁投胶中打之匀和之如法   捣   凡捣不厌多魏韦仲将墨法鐡臼中捣三万杵杵多益愈后贾思勰法亦曰捣三万杵杵多益善唐王君徳则用石臼捣三二千杵盖其捣无数其捣过粘后光不可捣自从臼中掍出为度出臼纳净器内用纸封羃熳火飬之纸上作数穴以通气火不可间断为其畏寒然不可暴暴则潼溶谓之热粘不堪制作凡鹿胶捣成便丸捍不可迟延稍迟乃皴裂不堪若牛胶捣之一日后胶行力均再入臼捣千余下乃可凡捍丸时用五人相次人有钱砧椎三五百下旧语曰一椎一折闘手防此其法也初椎成为光剂为硬剂又过硬剂为热剂每一剂传毕五人成热剂乃入匠手丸捍   丸   凡丸剂不可不熟又病于热热不堪用虽成必不光泽易碎裂凡急手为光剂缓手为皴剂一丸即成不利于再   药   凡墨药尚矣魏韦仲将用眞珠麝香二物后魏贾思勰用梣木鸡白眞珠麝香四物唐王君徳用醋石榴皮水犀角屑胆矾三物王又法用梣木皮皂角胆矾马鞭草四物李廷珪用藤黄犀角眞珠巴豆等十二物今兖人不用药为贵其説曰正如白面清面又如茶之不可杂以外料亦自有理然不及用药者良旧有别集药法一卷   印   凡底版贵乎直寜大不小平版上俯下平寜重不轻凡底版银为上靣印牙为上寻常底版用棠手版用杞盖底版靣印皆以松为良与煤为宜凡印大墨以水拭之以纸按之然后用印凡印方直最难用用多裂易水张遇印多方直者其剂熟可知   様   凡墨様当取则于古无大小厚薄之限而贾思勰曰墨玺不得过二三两寜小不大世人遂以薄小为贵谓从前奚庭珪然宣府奚庭珪之类小墨在古品中为佳不知双脊龙之类大墨亦不可置在劣等要之无大小厚薄醇烟法胶为本耳盖厚大利久薄小利新厚大难工薄小易善故匠人不喜于厚大者然太大则不便于用太薄则艰于包当以厚而大者为佳   防   凡墨防用炭灰石灰麦糠三种炭灰为上石灰酷多裂麦糠慢多曲惟炭灰为上凡用炭灰精筛弗杂弗湿其下惟厚上之厚薄视墨之大小时之晴晦中以薄纸褁之然置之不平亦曲见风亦裂若用石灰防当于新瓦器中置灰灰上用纸纸上复加以灰不可厚若用麦糠防以椽架苇县室中其上糠底糠惟平惟均不可有逆糠凡防室以静密温小为贵昼夜不去火然火大则病火暴亦病其昼夜候火随风日晴晦最为难又有不用防者墨成曝于静密室中听自干又有以衣被覆之使干者   事治   凡事治墨以水以兎皮以滑石以莱州石以钱以铧头以漆以墨以墨最不佳余错用之皆良惟此数物不及弄成如弄鞭弄茶瓢   研   凡研墨不厌迟古语云研墨如病凡研直研为上直研乃见眞色不损墨若圆磨则假借重势徃来有风以助顔色乃非墨之真色惟售墨者圆研若邪研则水常损其半而其半不及先所用者惟俗人邪研凡墨户不工于制作而工于研磨其所售墨则使自研之常优一晕凡煤细研之干迟煤麄研之干疾凡善墨研之如研犀恶墨研之如研泥   色   凡墨色紫光为上黒光次之青光又次之白光为下凡光与色不可废一以乆而不渝者为贵然忌胶光古墨多有色无光者以蒸湿败之非古墨之善者其有善者黯而不浮明而有艳泽而无渍是谓紫光凡以墨比墨不若以纸比墨或以研试之或以指甲试皆不佳   声   凡墨击之以辨其声醇烟之墨其声清响杂烟之墨其声重滞若研之以辨其声细墨之声腻麄墨之声麄麄谓之打研腻谓之入研   轻重   凡墨不贵轻旧语曰煤贵轻墨贵重今世人择墨贵轻甚非煤麄则轻煤杂则轻春胶则轻胶伤水则轻胶为湿所败则轻惟醇烟法胶善药良时乃重而有体有体乃能久逺愈久益坚湿则弗能败自然成质非轻非重   新故   凡新墨不及故墨卫夫人曰墨取十年以上强之如石者盖其愈久益坚且白物久斯变黑况其本黑之物煤久而黑黑而紫胶久而固固而乃发光彩此古墨所以重于世凡新墨不过三夏殆不堪用凡故墨胶败者末之新煤再和殊善入胶久之乃可和然非大胶久防弗可   飬蓄   大凡飬新墨纳轻器中县风处每丸以纸封之恶湿气相搏不可卧放卧放多曲凡蓄故墨亦利频风日时以手润泽之时置于衣袖中弥善   时   凡墨最贵及时韦仲将墨法不得过二月九月贾思勰曰温时败臭寒时潼溶当以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为上时十月二月为下时余月无益有害旣得时须择晴明无风之日或当静夜若烧煤之时当以二月三月四月为上时八月九月五月十月六月七月水潦上湿十一月十二月风髙水寒皆不利   工   凡古人用墨多自制造故匠氏不显唐之匠氏惟闻祖敏其后有易水奚鼐奚鼎鼐之子超鼎之子起易水又有张遇陈赟江南则歙州李超超之子庭珪庭寛庭珪之子承浩庭寛之子承晏承晏之子文用文用之子惟处惟一惟益仲宣皆其世家也歙州又有耿仁耿遂遂之子文政文寿而耿徳耿盛皆其世家也宣州则盛匡道盛通盛真盛舟盛信盛浩又有柴珣柴承务朱君徳兖州则陈朗朗弟逺逺之子惟进惟迨近世则京师潘谷歙州张谷   墨记【何防】   西洛王迪隠君子也其墨法止用逺烟鹿胶二物铣泽出陈赡之右文潞公常从迪求墨久之持烟一奁见公且请以指按烟指起烟亦随起曰此烟之最轻逺者乃抄烟以汤瀹起揖公对啜云当自有龙麝气真烟香也凡墨入龙麝皆夺烟香而引蒸湿反为墨病俗子不知也   陈赡真定人初造墨遇异人传和胶法因就山中古松取煤其用胶虽不及常和沈珪而置之湿润初不蒸此其妙处也又受异人之教每斤止售半千价虽亷而利常赢余余尝以万钱就赡取墨适非造墨时因返金而以断裂不完者二十笏为寄曰此因胶所致非深于墨不敢为献也试之果出常制之右余寳而用之并就真定公库转置得百笏自谓终身享之不尽胡马南渡一扫无余继访好事所藏盖一二见也縁赡在宣和间已自贵重斤直五万比其身在盖百倍矣赡死婿董仲渊因其法而加胶墨尤坚致恨其即死流传不多也董后有张顺亦赡婿而所制不及渊亦失赡法云   潘谷卖墨都下元祐初余为童子侍先君居武学在舍中谷尝至负墨筐而酣咏自若每笏止取百钱或就而乞探筐取断碎者与之不吝也其用胶不过五十两之制亦遇湿不败后传谷醉饮郊外经日不归家人求之坐于枯井而死体皆柔软疑其解化也东坡先生尝赠之诗有一朝入海寻李白空向人间画墨仙之句盖言其为墨隠也山谷道人云潘生一日过余取所藏墨示之谷隔锦囊揣之曰此李承宴软剂今不易得又揣一曰此谷二十年造者今精力不及无此墨也取视果然其小握子墨医者云可入药用亦借其真气之力也沈珪嘉禾人初因贩缯往来黄山有教之为墨者以意用胶一出便有声称后又出意取古松煤杂用脂漆滓烧之得烟极精黑名为漆烟每云韦仲将法止用五十两之胶至李氏渡江始用对胶而秘不传为可惜一日与张处厚于居彦实家造墨而出灰池失早墨皆断裂彦实以所用墨料精佳惜不忍弃遂蒸浸以出故胶再以新胶和之墨成其坚如玉石因悟对胶法每视烟料而煎胶胶成和煤无一滴多寡也故其墨铭云沈珪对胶十年如石一防如漆者此防佳者也余识之盖二十年矣其为人有信义前后为余制墨计数百笏庚子寇乱余避地嘉禾复与珪连墙而居日为余言胶法并观其手制虽得其大槩至微妙处虽其子宴亦不能传也珪年七十余终宴先珪卒其法遂絶有持张孜墨较珪漆烟而胜者珪曰此非敌也乃取中光减胶一丸与孜墨并而孜墨反出其下逺甚余扣之曰廷珪对胶于百年外方见胜妙盖虽精烟胶多则色为胶所蔽逮年逺胶力渐退而墨色始见耳若孜墨急于目前之售故用胶不多而烟墨不昧若歳久胶尽则脱然无光如土炭耳孜墨用宜西北若入二浙一遇梅润则败矣滕令嘏监嘉禾酒时延致珪甚厚令尽其艺既成即小丸磨试而忽失所在后二年濬池得之其坚致如故今嘏庄敏公之子所蓄古墨至多而有鉴裁因谓珪曰幸多自爱虽二李复生亦不能逺过也   东鲁陈相作方圭样铭之曰洙泗之珍佳墨也   柴珣国初时人得二李胶法出潘张之上其作玉梭様铭曰柴珣东窑者士大夫得之盖金玉比也   崇寜已来都下墨工如张孜陈昱关珪珪弟瑱郭遇皆有声称而精于様制   黄山张处厚髙景临皆起灶作煤制墨为世业其用逺烟鱼胶所制佳者不减沈珪常和沈珪汪通辈或不自入山亦多即就二人买烟令渠用胶止各用印号耳九华朱觐亦善用胶作软剂出光墨庄敏滕公作郡日令其子制铭曰爱山堂造者最佳子聪不逮其父太室常和其墨精致与其人已见东坡先生所书极善用胶余尝就和得数饼铭曰紫霄峰造者嵗久磨处真可截纸子遇不为五百年后名而减胶售俗如江南徐熙作落墨花而子崇嗣取悦俗眼而作没骨花败其家法也近世人防戏翰墨因其资地髙韵创意出竒如晋韦仲将宋张永所制者故自不少然不皆手制加减指授善工而为之耳如东坡先生在儋耳令潘衡所造铭曰海南松煤东坡法墨者是也其法或云毎笏用金花烟脂数饼故墨色艳发胜用丹砂也   支离居士苏澥浩然所制皆作松纹皴皮而坚致如玉石余与其孙之南字仲容游其家所藏不过数笏而余于李汉臣丈得半笏持视仲容云真家寳也神庙朝髙丽人入贡奏乞浩然墨诏取其家浩然止以十笏进呈之自珍秘盖如此世人有获其寸许者如断金碎玉乃争相夸玩云大观间刘无言取其制铭令沈珪作数百丸以遗好事及当朝贵人故今人所藏未必皆出浩然手制珪作此墨亦非世之墨工可及实可乱真也   晁季一生无他嗜独见墨丸喜动眉宇其所制铭曰晁季一寄寂轩造者不减潘陈贺方回张秉道康为章皆能精究和胶之法其制皆如犀璧也   余尝于章序臣家见一墨背列李承宴李惟益张谷潘谷四人名氏序臣云是王量提学所制患无佳墨取四家断碎者又和胶成之自谓胜絶此其见遗者因谓序臣曰此亦好竒之过也余闻之制墨之妙正在和胶今之造佳墨者非不择精烟而不能佳絶者胶法谬也如不善为文而取五经之语以己意合而成章望其髙古终不能佳也序臣又曰东坡先生亦尝欲为雪堂义墨何也余曰东坡盖欲与众共之而患其髙下不一耳非所谓集众美以为善也   近于内省任道源家见数种古墨皆生平未见多出御府所赐其家髙者有唐髙宗时镇库墨一笏重二斤许质坚如玉石铭曰永徽二年镇库墨而不着墨工名氏余为儿时于彭门冦钧国家见其先世所藏李廷珪下至潘谷十三家墨断珪残璧璨然满目其廷珪小挺嵗久不见胶彩而书于纸间视之其墨皆非余墨所及东坡先生临郡日取试之为书杜诗十三篇每于篇下书墨工姓名因第其品次云   墨工制名多相蹈袭其偶然耶亦好事者冀其精艺追配前人故以重名之也南唐李廷珪子承宴今有沈珪珪子宴又有关珪国初张遇后有常遇和之子又有潘遇谷之子黟川布衣张谷所制得李氏法而世亦不多有同时有潘谷又永嘉叶谷作油烟与潭州胡景纯相上下而胶法不及陈赡之后又有梅赡云   耿徳真江南人所制精者不减沈珪惜其早死藏墨之家多不见也   三衢蔡瑫虽家世造墨而取烟和胶皆出众工之下其煤或杂取桦烟为之止取利目前也   近世所用蒲大韶墨盖油烟墨也后见续仲水言绍兴初同中贵郑几仁抚谕少师吴玠于仙人关回舟自涪陵来大韶儒服手刺就来谒因问油烟墨何得如是之坚久也大韶云亦半以松烟和之不尔则不得经久也   一日谒季子于富春之法门寺出廷珪墨半笏为示初不见胶彩云是其大父申公所藏者其墨匣亦作半笏様规制古朴是百余年物东坡先生所谓非人磨墨墨磨人者不虚语也   潭州胡景纯専取桐油烧烟名桐花烟其制甚坚薄不为外饰以俗眼大者不过数寸小者圆如钱大每研磨间其光可鉴画工寳之以防目瞳子如防漆云余偶与曾纯父论李氏对胶法因语及嘉禾沈珪与居彦实造墨再和之妙纯父曰顷于相州韩家见廷珪一墨曰臣廷珪四和墨则知对胶之法寓于此也   王景源使君所寳古墨一笏盖其先待制公所藏者背铭曰唐水部员外郎李造制云诸李之祖也初【缺】介然一见求以所用端石研易之景源久之方与后携研至行朝有贵人欲以五万钱易研景纯竟惜不与也   笔经【王羲之】   汉时诸郡献兔毫出鸿都惟有赵国毫中用时人咸言兔毫无优劣管手有巧拙   有人以緑沉漆竹管及镂管见遗録之多年斯亦可爱玩讵必金宝雕琢然后为宝也   昔人或以瑠璃象牙为笔管丽饰则有之然笔须轻便重则踬矣   诸郡毫惟中山兎肥而毫长可用先用人髪杪数十茎襍青羊毛并兎毳裁令齐平以麻纸褁枝根令净次取上毫薄薄布柱上令柱不见   世传张芝钟繇用鼠须笔笔锋劲强有锋芒余未之信防须用未必能佳甚难得   岭外少兎以鸡毛作笔亦妙   蜀中石防毛可以为笔其名曰   人须作笔甚佳   汉制天子笔以错宝为跗   晋武赐张华麟角笔管   制笔之法桀者居前毳者居后强者为刅要者为辅参之以檾束之以管固以漆液泽以海藻濡墨而试直中防勾中钩方圆中规矩终日握而不败故曰笔妙   蜀牋谱【费着】   古者书契多编以竹简其次用缣帛至以木肤麻头敝布鱼网为纸自东汉蔡伦始简太重缣稍贵人遂以纸为便伦宦者也传多称其能然受宫掖风防謟亲贵犹防者态也智足以创物而亦足以杀身第于文字有功人至今称蔡伦纸今天下皆以木肤为纸而蜀中乃尽用蔡伦法牋纸有玉板有贡余有经屑有表光玉板贡余杂以旧布破履乱麻为之惟经屑表光非乱麻不用于是造纸者庙以祀蔡伦矣庙在大东门雪峰院虽不甚壮丽然毎遇歳时祭祀香火累累不絶示不忘本也恩足以及数十百家虽千载犹不忘如此   易以西南为坤位而吾蜀西南重厚不浮此坤之性也故物生于蜀者视他方为重厚凡纸亦然此地之宜也府城之南五里有百花潭支流为二皆有桥焉其一玉溪其一薛涛以纸为业者家其旁锦江水濯锦益鲜明故谓之锦江以浣花潭水造纸故佳其亦水之宜矣江旁凿臼为碓上下相接凡造纸之物必杵之使烂涤之使洁然后随其广狭长短之制以造砑则为布纹为绫绮为人物花木为虫鸟为鼎彛虽多变亦因时之宜纸以人得名者有谢公有薛涛所谓谢公者谢司封景初师厚师厚创牋様以便书尺俗因以为名薛涛本长安良家女父郧因官寓蜀而卒母孀养涛及笄以诗闻外又能扫眉涂粉与士族不侔客有窃与之宴语时韦中令皋镇蜀召令侍酒赋诗僚佐多士为之改观期歳中令议以校书郎奏请之防军曰不可遂止涛出入幕府自臯至李徳裕凡歴事十一镇皆以诗受知其间与涛唱和者元稹白居易牛僧孺令狐楚裴度严绶张籍杜牧刘禹锡呉武陵张祜余皆名士记载凡二十人竞有酬和涛侨止百花潭躬撰深红小彩牋裁书供吟献酬贤杰时谓之薛涛牋晩歳居碧鸡坊剏吟诗楼偃息于上后段文昌再镇成都太和歳涛卒年七十三文昌为撰墓志谢公有十色牋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緑浅緑铜緑浅云即十色也杨文公亿谈苑载韩浦寄弟诗云十様蛮牋出益州寄来新自浣花头谢公牋出于此乎涛所制牋特深红一色尔伪蜀王衍赐金堂县令张蠙霞光牋五百幅霞光牋疑即今之彤霞牋亦深红色也葢以胭脂染色最为靡丽范公成大亦爱之然更梅溽则色败萎黄尤难致逺公以为恨一时把玩固不为乆计也涛以牋名可矣虽良家女乃失身为妓韦尹欲官之段尹志其墓焉何哉时幕府賔客多天下选一时纵适不少敛大扺唐藩镇不度皆习然也涛固得之而诸公似以为失云   纸固多品皆玉板表光之苖裔也近年有百韵牋则合以两色材为之其横视常纸长三之二可以写诗百韵故云人便其纵阔可以放笔快书凡纸皆有连二连三连四【售者连四一名曰船】牋又有青白牋背青面白有学士牋长不满尺小学士牋又半之仿姑苏作杂色粉纸曰假苏牋皆印金银花于上承平前辈葢常用之中废不作比始复为之然姑苏纸多布纹而假苏牋皆罗纹惟纸骨柔薄耳若加厚壮则可胜苏牋也蜀牋体重一夫之力仅能荷五百畨四方例贵川牋葢以其远号难致然徽纸池纸竹纸在蜀蜀人爱其轻细客贩至成都每番视川牋价几三倍范公在镇二年止用蜀纸省公帑费甚多且恠蜀诸司及州县缄牍必用徽池纸范公用蜀纸重所轻也蜀人事上则不敢轻所重矣此以价大小言也余得之蜀士云澄心堂纸取李氏澄心堂様制也葢表光之所轻脆而精絶者中等则名曰玉水纸最下者曰冷金牋以供泛使   广都纸有四色一曰假山南二曰假荣三曰冉村四曰竹丝皆以楮皮为之其视浣花牋纸最清洁凡公私簿书契劵图籍文牒皆取给于是广幅无粉者谓之假山南狭幅有粉者谓之假荣造于冉村曰清水造于龙溪乡曰竹纸蜀中经史子籍皆以此纸传印而竹丝之轻细似池纸视上三色价稍贵近年又仿徽池法作胜池纸亦可用但未甚精致尔   双流纸出于广都毎幅方尺许品最下用最广而价亦最贱双流实无有也而以为名葢隋炀帝始改广都曰双流疑纸名自隋始也亦名小灰纸   蜀锦谱【费着】   蜀以锦擅名天下故城名以锦官江名以濯锦而蜀都赋云贝锦斐成濯色江波游蜀记云成都有九璧村出美锦歳充贡宋朝歳输上供等锦帛转运司给其费而府掌其事元丰六年吕汲公大防始建锦院于府治之东募军匠五百人织造置官以涖之创楼于前以为积藏待发之所防曰锦官公又为之记其畧云设机百五十四日用挽综之工百六十四用杼之工五十四练染之工十一纺绎之工百一十而后足役歳费丝权以两者一十二万五千红蓝紫茢之类以斤者二十一万一千而后足用织室吏舍出纳之府为屋百一十七间而后足居自今考之当时所织之绵其别有四曰上贡锦曰官告锦曰臣僚袄子锦曰广西锦总为六百九十疋而已渡江以后外攘之务十倍承平建炎三年都大茶马司始织造绵绫被褥折支黎州等处马价自是私贩之禁兴又以应天北禅鹿苑寺三处置塲织造其锦自真红被褥而下凡十余品于是中国织纹之工转而衣衫椎髻鴃舌之人矣乾道四年又以三塲散漫遂即旧廉访司洁巳堂剙锦院悉聚机户其中犹恐私贩不能尽禁也则倚宣抚之力建请于朝并府治锦院为一俾所工匠各以色额织造葢马政既重则织造益多费用益伙隄防益密其势然也今取承平时锦院与今茶马司锦院所织锦名色着于篇俾来者各以时考之转运司锦院织锦名色【即成都府锦院】   上贡锦三疋花様   八答晕锦   官告锦四百疋花様   盘毬锦     簇四金雕锦   葵花锦     八答晕锦   六答晕锦    翠池狮子锦   天下乐锦    云鴈锦   臣僚袄子锦八十七疋花様   簇四金雕锦   八答晕锦   天下乐锦   广西锦二百疋花様   真红锦一百疋   大窠狮子锦   大窠马大毬锦   双窠云鴈锦   宜男百花锦   青緑锦一百疋   宜男百花锦   青緑云鴈锦   茶马司锦院织锦名色   【茶马司须知云逐年随蕃蛮中到马数多寡以用折传别无一定之数】   黎州   皂大被    绯大被   皂中被    绯中被   四色中被   七八行锦   玛瑙锦   叙州   真红大被褥   真红双连椅背   真红单椅背   南平军   真红大被褥   真红双窠锦   皂大被褥    青大被褥   文州   犒设红锦   细色锦名色   青緑瑞草云鹤锦 青緑如意牡丹锦   真红宜男百花锦 真红穿花鳯锦   真红雪花毬露锦 真红樱桃锦   真红水林檎锦  秦州细法真红锦   鵞黄水林檎锦  秦州中法真红锦   紫皂段子    秦州麤法真红锦   真红天马锦   真红湖州大百花孔雀锦真红飞鱼锦   四色湖州百花孔雀锦真红聚八仙锦  二色湖州大百花孔雀锦真红六金鱼锦   卫公故物记【韦端符】   三年冬端符于三原令座中揖其郡官有客曰某丞李谓端符曰是卫公之胄也其家传赐书与他服器十余物者讫防端符即丞君为客谒丞延入就列端符因跪请曰籍君仆射公之嗣固愿见仆射公之烈之多其事辞虽文记或阙略具天下耳舌矣闻君世传文帝诏与公服物者愿得以观丞惨惨曰诺即其家偃偻跃步奉赐书一函他物一器出发视玉带一首末为玉十有三方者七挫两隅者六每缀环焉为附而固者以金丞曰传云环者列佩用也玉之粹者若含怡然泽者若涣释然公擒萧铣时高祖所赐于阗献三带其一也素锦袍一其襟促小裁制絶巧密光烂烂如波防出紫文绫袄一促制小袖如袍其为文林树于上其下有驰马射者又杂为狻猊防橐驰者靴袴一往来钩属锁敛之疑非华人所为也自始传于今莫能名其物象笏一差狭不类今笏者佩笔一竒木为管韬刻饰以金别为金环以限难其间韬者火镜二大觽一小觽一笇囊二椰杯一葢常佩于玉带环者十三物亡者其五有存者八大帝为儿时与公子某年上下文帝命居宫中侍吾儿戏即赐以皇子服物黄绫裶绫袍皆为龙鸾文素锦袄綷五色为花若鸟者素锦半袖小笏皆致巧功良今工之为不能也文帝赐书二十通多言征讨事厚劳苦信必威赏而已其兵事节度皆付公吾不从中理也既公疾亲诏者数四其一曰有昼夜视公病中老妪令一人来吾欲熟知起居状丞曰权文公视此诏常泣曰君臣之际乃如是耶端符既毕观中若有物击恻其心者于玉带见逺方致物而上不专有以赐有功也于文锦众物见其时之工志功不至靡也于赐公子以皇子衣服见视臣如支而游儿也于诏征讨见择将材付将职也上尝不曲制其事旁他可动哉于问公疾见上矜悯公如家人之视子姓也公之劳烈如是其大固有以感之独推其运吾不信也丞曰子观吾故物异他人之观一似动色隐心者于霜露变时毎阅省是物人难为子工文辞幸为记吾得观以慰吾慕思也   说郛卷九十八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九十九     元 陶宗仪 撰集古攷圗序   自黄帝氏液金作鉴夏后氏以名山之金铸九鼎防魑魅以知神奸至商周广为礼乐之器于是文物大备若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皆载诸传记是皆圣人创制于前而歴世继作于后攷周礼攻金之工玉人之玉皆专心至精雕镂巧妙非后人所可及者盖其用心专一致思无杂故钟鼎尊彛刻文铭功佩环防琫象物备用是皆圣人之徒也仆自弱冠游燕京诸王公家及秘府所藏悉得瞻览以见古人备物制器之妙而后世得以彷佛其仪范岂非文治之大助乎故因暇日圗其所见与好事者共之至正元年夏五十日朱徳润圗序   右车饰以黍尺度髙一尺四寸二分下长七寸四分辖木口圎径三寸七分管立木口圎径三寸四分琢玉为人形手常指南足底通圎窍作旋转轴踏于蚩尤之上延祐中获观于姚牧庵承防处玉色防黄赤绀古色包转间亦有土花亏蚀处   右环以黍尺度圎径三寸五分厚五分色如赤璊而内质莹白循环作五蚩尤形首尾衔带雕镂古朴真三代前物也盖古者黄帝氏平蚩尤因大雾作指南车饰以文玉今其文作蚩尤形盖当时舆服所用之物也延祐中尝获观于张师道学士孙元明处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右璊玉马首髙四寸八分身髙四寸一分长五寸四分玉色防青古色红粉斑斓如桃花鬉尾具完而四足损折至治中南雄太守赵伯昻以古帖易得于磁器刘家命工接完其足姚牧庵先生以黄玉人赠之为副如司牧者呈马焉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文房圗赞【林洪】   士之仕皆繇文房始惟唐韩愈举颖为中书他竟无所闻今圗赞一十八人拟以官酬之俟异日请于圣明之朝罔俾昌黎颛美有唐嘉熙初元王春元日和靖七世孙可山林洪龙发序   十八学士姓名字号   毛中书 【述 君举 尽心处士】   燕正言 【玉 祖圭 体逸客】   楮待制 【田 为良 剡溪遗老】   石端明 【甲 元朴 岩屋上人】   水中丞 【潜 仲含 玉蜍老翁】   贝光禄 【粲 孺文 洁庵小友】   石架阁 【卓 汝格 小山真隐】   边都防 【镇 叔重 句曲山民妥 元安 如石静君】   黎司直 【合 志齐 木讷老人仝 季方 抱椠书生】   刁吏书 【刚 克之 桂溪野客】   竺秘阁 【冯 可冯 无居士】   曹直院 【导 公路 介轩主人】   方正字 【端 士直 恶圎老叟】   齐司封 【敏 功父 快阁隠君】   胡都统 【厚 伯固 善补畴士】   印书记 【篆 少章 明信公子】   黄秘书 【宻 惟谨 斗室隐者】   槃都承 【藏 利用 通悟先生】   唐中书维颖有声至我宋有自宛陵进者亦颖之孙二公在当时帝方欲柄用髪皆种种矣使天相之早仕以究所学则昌黎和靖翁亦安有可怜不中书之叹呜呼科目资格之如此夫   爱身而退避固宠而胶滞皆不足以居言地以馨徳闻其惟燕氏既刚且和而清而丽置于王所与黯何异有所不言言必正矣彼黄与朱寔同厥徒简在上心虽鲜用诸然或时赞一言亦相观而善之谓摩之意与   士起于白屋而置身于清要者不知其歴几濯炼也能更相汲引茍无同类则山林修洁士特一草木耳书曰人之有技若已有之吾于正言中书君有取焉   尝过万石君之故家悯其子若孙有刚介者往往乏温润惟端明兼之且能和平以待物谨静以养年器之翰墨间厥亦宜也有若曼卿之堕马视乃厥祖得无愧焉   一言之出必有以利泽于当世而后可以任言责若夫当言而不言塞也不当言而言泛也不泛不塞动有利泽其惟水中丞之徳乎   昔贝锦善巧言王投之逺裔逮汉开西南夷其孙始得偕明珠文甲辈诣阙下帝嘉其文令佐写书官众以其祖好防不相容廼反身修徳益自磨砺及拜光禄卿无复讶矣噫周至汉几何年见其后尚窃恶之彼譛人者戒之哉   架阁与端明同谱系性刚峻未仕时尝语人曰孔子作春防游夏不能措一辞以生杀所系非若急于矜燿者以文章病天下及居是官闻之者往往阁笔而不下盖亦知所畏矣乌乎笔且不可以妄动况为国任赏刑者乎   外地风寒圣策未定有能相与镇压之使朝廷晏然边鄙不耸厥功亦大矣然或不相协和进退自用又岂能制一时飘忽之患哉昔郭汾阳与李临淮最不相能及东伐乃执手以谊相勉每叹世无斯人今见二公良有感夫   汉开石渠黎氏以材学应诏上书言欲总齐天下书非一人力因以其兄荐帝嘉其能举亲曰卿之弟兄均可谓邦之司直也欤书成因以是官酬之诗云周道如砥其直如矢黎氏之徳备矣夫   文籍散逸吏并缘为奸时必得裁鍳刚明之士斯可总齐清议若夫昏懦椎钝则何所取材惟公行无玷缺又能砥砺亷隅以直道行置荷槖间千百年一人耳子曰才难不其然乎   盛夏天子御延英与羣臣论治道及边事叹世无颇牧孰可任一臂力防公在傍进言曰臣虽不能任重愿试一障帝嘉其节令带秘阁徃焉及事定不言汗马劳翻然自号无居士渊明为琴书友可谓功成身退者与   坤臣道也利在方直彼美君子得坤之徳畀彼掌纶如丝之出顾瞻周行真一绳墨友者谁欤正字中书恶曲与汚惟正是趋或以赤心警戒弗渝子曰益者三友此三子者可谓得友直之义乎   方氏世居歴山介然独行不屑以枉道进至唐开书库乃与其党曹氏出焉帝嘉其直授正字于辩证之功固多然一朋字未正迄今有遗憾焉   剚裁品秩必得刚正士而后封赏无缺典若髙下其手则有不齐患惟公世居并州以直声闻不可干以私故斜封墨敕一时咸无焉帝分松江锡之亦励其直与   兵之逆顺犹反覆纸过于用刚则衅生积于用柔则解弛必有以调集固结之乃可以帖服百万之师于一指不刚不柔如公其人以之制敌胜可占矣若夫符籍散逸行伍缺漏不过随时补之而已   汉符玺郎宁忤一大臣不辄授之玺继有倒用以击泚者亦郎之孙世以赤心事君宜其有后也今虽载笔侯藩依红泛绿在风月间未尝不加谨焉视乃厥祖可谓若合符节云   昔在有唐逆雏煽炽二十四郡鲜不畏避与平原走丸递事得彼鲁人三缄之义授以秘书言惟谊耳达空函者能无尔媿   都承防不用院吏奉行文书惟用士人故陈毛颖辈咸预焉后多为显官今公一遵旧制凡所蓄者彬彬皆文墨之流宜乎能参总机要无所遗失傥或后用吏必以口颊漏事又岂能仰承上防欤   文房圗賛续【罗先登】   毛颖传始于昌黎前人谓以文滑稽者也其后黄甘温陶之传不胜其繁至宋季可山林君独取文房所用十八人各酬以官圗像而賛可谓愈出愈竒矣倦闲秘书又从而著名字与号焉仆近于友人王起善处获观本兹复有见示石刻者则其数又倍之乃秋浦罗雪江追补可山之未收录者亦圗且賛而无名号起善因仿效焉为撰斯尽矣仆以从游之久故书其梗槩于后云元统二年樊士寛序   圗賛续姓名字号   朱检正 【丹 伯洪 赤城仙侣】   木奉使 【简 敬行 漆园傲吏】   平待制 【树 公立 大隐先生】   明诏使 【光 徳耀 开晦公子】   房刺史 【巻 仲舒 善藏埜客】   亷防军 【宻 思谨 湘筠老叟】   髙阁学 【介 友文 清节处士】   防将军 【翦 思齐 勇退老夫】   石鼓院 【镇 子厚 岐山后人】   利通直 【鋭 弥坚 金精山人】   焦   【桐 良材 清音居士】   白   【 君奕 烂柯仙客】   莫   【铘 刚卿 丰城隐君】   释   【鉴 无隐 圎明上座】   弓   【矢 子劲 矍圃老人】   叶   【嘉 清友 玉川先生】   水   【函 子方 介石髙士】   商   【鼎 师古 香山道人】   周有八士圣人常以记善人之富予亦于文房四七之际得八人焉兹八人者在晋室间目为同堂合席之交然皆髙尚其事不屑仕进号为八仙此不特皆云台功臣而又有富春钓叟辈出焉敬列于右   朱与墨氏实同涂异用世以朱墨并称朝家以墨位上卿先拜正言而朱尚置散地一日同召至上前朱从容曰朱也当御帝曰俞墨氏常缕数万言非卿勘得无续彩霓声韵之误邪   公居山林与楮为侣楮既见困公起刀锯置身铅椠流芳汗青被以绣衣煌煌使星越国不辞磬折之劳将命不惮往复之厪使乎使乎盍谨厥职当如赵简子所识毋为吕恵卿所易   平氏世居天子卧内录刺史姓名为职独公平正得大体观其文石前陈则有悠然深逺意帝嘉其能召立端明殿与石君相先后焉视其绘女色置云母者宁不大相迳庭邪   古者考绩之法惟在黜幽陟明后之仕者往往迷于富贵蔽于利欲鲜能以光明洞照见也惟兹明公耿耿不寐善开人之昏善继人之晷有所使令诏之而已其明徳逺矣夫   传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然公尝偕守相进帝辄观引见天子亦记其姓名于屏其见收录于上如此蟠木非小器必有先为之容谅非无因而前也如公可谓真刺史矣   昔燕与赵閧氛埃未弭亷颇一居上将则气盖书生遂封于蔚父良有以也防庄隐生书林静观圗籍调风尘之警古今亦时有之惟得人如亷君者卧护境上则纎翳无自而入矣公岂其苗裔邪   昔邺侯家多书挿架三万轴非斯人乎何其能任重也盖笺翰往来简牍书巻亦各有时茍无职当宁免散漫今得置在髙位者罗而收之亦既富矣芸香册府为今要地陛善次对非曰束之髙阁也   版圗乆亏文轨未一公方往相英豪整我幅员公能握刷精神泛扫旧染不攘臂唾手间使边隅帖服宜乎埀功竹帛也非公其人亦徒有白面书生耳彼恶敢当将军之勇哉   昔岐山之阳有石氏兄弟即其先世也唐博士韩愈尝嘉其为人重厚不迁荐诸太学求切磋益繇是子孙皆谨重称今观二公之在朝行虽不动声色而镇浮力量未尝有陂僻反侧风亦善绳其祖武者与   士莫患于进鋭而退速厥有身于簿书文籍间而能极力攻进曾不以利钝计是亦囊中之脱颖者也顔氏子鑚之弥坚见进而不见止今而后知公之用心盖刚矣其亦有志于孔子之道欤卓哉   白雪阳春髙山流水妙趣天通洋乎盈耳伯牙絶响渊明无大音希声静中之仙   顺胜逆负动拔静安往来一辙酬应多端一枰秋水无人乎侧知知白是曰僊客   陆防蛟龙水剸犀革功成身退恪守三尺赤山之精紫电之光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如防之圎如月之明事至能应物来能名以静观动以空观色妍丑何心间能不惑   谁毁斯直谁恶斯曲不勉而中不疾而速发迹扶桑定功天山玉闗称老矍圃足闲   毓秀顶蜚英玉川搜搅胸中书传五千儒素家风清淡滋味君子之交其淡如水   非芷非荃非兰非蕙生灭一气博山之裔众醉我醒众浊我清此是陋室惟吾徳馨   古者史分左右职纪言纪事非有文则不可以行逺然必直书寓褒贬示劝惩宋林洪纪文房通用之器十八类后罗先登续之又十八类各系以职官名号圗像为賛托之史事隐然寓褒贬深意可徴其具乎史才不获登承明奉常之署以直笔章衮钺是非之用特假是以见志耳沈润卿刻之以传俾世之秉刑赏褒贬之权者于是乎法其为益世道之功不归之润卿乎岂徒为文房之美观而已长洲沈周题   燕几圗序   燕几圗者圗几之制也初几有六列等惟三俱广一尺七寸五分髙二尺八寸而其长者二各以广之数而四之积而为长七尺也其中者二各以广之数而三之积而为长五尺二寸五分也其小者二各以广之数而两之则长三尺五寸也以广倍长而几之制以成纵横离合变态无穷率视夫賔朋多寡杯盘丰约以为广狭之则遂创为二十体变为四十名因体定名因名取义谓之骰子卓盖拟其六也燕衎之余以之展经史陈古玩无施而不宜宁不愈于世俗之泥于小大一偏之用者乎圗成而耒阳宣君谷卿见而爱之欲肆其布置务广而方则不足于一隅乃增一小者合而为七而其体始备其名益多余嘉其善变而适于用也易名七星而并圗之名曰燕几圗按圗设席类有雅致顾虽小道亦见吾二人之智若出于一云绍熙甲寅歳十二月丙午日云林居士黄长睿伯思序   【卓之横数不宜太广则倍数太长欲狭亦止于一尺七寸其长准此倍之卓脚以低小为雅其圗以五寸六七分为准俗工每泥以见为卓必放脚阔两卓相并中即开缝须当敛下广狭与上同则纵横布置无不齐矣布卓或七或六以至一二今圗颇増多于旧以其长广同者与其形似者各为体凡二十有五体合为七十有六名其长广之数谓如函三之体纵用一中卓二横头即共长八尺七寸五分横用一长卓即广七尺藏一之体纵用一长卓一中卓即共长一丈二尺二寸五分横用三横头即共广五尺二寸五分余体大小皆仿此计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九十九>   说郛卷九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巻一百       元 陶宗仪 撰琴曲谱录【僧居月】   凡诸调弄诸家谱录分为三古若论琴操之始则伏羲上古明矣今并取尧制神人畅等诸典为上古秦始皇制咏道徳等为中古蔡邕制游春等五弄为下古并列之于左神人畅【尧制】   思亲操   耕歴山   五老弹【并尧制又云舜为五弦琴南风之诗即是此曲今谓之南薰也】襄陵操【禹制明治水也】禹上防稽【禹制操古穴也】 训由操【汤制习武事也】克商操【武伐纣也】   思士操     离忧操【文王制明夷之象也】王受命   岐山操     拘幽操    千金清【并文王制】   越裳操【周公制】   神凤操    伤殷操【微子制】   离拘操     箕子吟【并箕子制】  采薇操【伯夷制】文王操【师襄制】   履霜操【尹伯竒制】  欢乐操   将归操     龟山操    猗兰操   获麟操     畏匡操    厄陈操   闲居操     东武太山操 回风操   悲风操     忆顔回操【并仲尼制】望仙操   懐陵操     仙道操   水仙操   幽涧操     石上流泉操 三峡流泉操   流水操     别寉操【商陵牧子制】雉朝飞操【牧犊子制】   残形操     梁甫吟   白雪操【并曽子制】鹿鸣操【周人制】   驺虞操【邵国虞人制】鹊巢操【邵女制】伐檀操【魏女制】   伯姬引【鲁保母制】 走马引【樗里牧恭制】正女引【衞女制】   列女引【樊姬引】 霹引【楚商梁制】子胥吟【伍子胥制】   北鄙操【子路制】 南音操【钟仪制】湘妃怨【女英制】   三乐操【荣啓期制】 楚妃叹【息妫制】沈湘怨【屈原妻制】   凤归林操【羡门先生制】风入松操【雍门周制】   易水操     楚光明操【楚光白制】幽兰操   右并上古琴弄名   咏道徳【始皇制】   春谷口   刺韩王操【聂政制】秦琴姬【秦姬制免秦王荆轲之难】野老倾盆操 嵇康索酒操羽客衔杯操   竹虫子操  登陇望秦操梁父怨【杞梁妻制】   大风起歌【汉祖制】拔山操【项王制】采芝操【四皓制】   昭君怨【明妃制】 八公操【淮南王制】文君弄【司马相如制】  楚引【龙丘子髙制】 将军歌【霍去病制】董逃歌【后汉人制】   五调声【相如制】 长乐声【明宗制】武溪深【马援制】   双燕离巢  处女吟   鹍鸡吟     逺游吟   招来吟   胡笳吟     千里吟   延夀吟   黄老吟     五香引   飞龙引   走马吟引    枯鱼引   箜篌引   梁甫引     大雄引   东武引   白头吟     青箱引   猛虎行   从军行     堂上行   燕歌行   君子行     妬妇行   秋胡行   豫章行     长安行   洛阳道   平陵道     度田厖   度昆山   飞天白寉   右并中古琴弄名   游春  绿水  幽居  坐愁  秋思   【此五曲蔡邕昔入青溪访鬼谷先生所居山东常有人游因成游春南有緑涧流因成緑水中即先生所居深邃因成幽居北即高岩峻极猿鸟多哀因成坐愁西即秋风潇骚而生颢思因成秋思焉】   广陵散【嵇康制】   蜀明君【刘备制】 失女怨【卫元嵩制】乌夜啼【王义庆为文帝所征家人大惧夜闻乌啼思而成此曲焉】十仙游   郢客思归    楚歌行   鹤唳   楚客吟     秋风    仙鹤舞   清宵秋竹悲燕初归      寒松操   仙人劝酒    归山乐   草虫子   竹吟风     哀松露   悲汉月   长青      短青    登髙引望   长侧【此四谓之嵇氏四弄多贴蔡邕五弦通谓九天弄】  陇头   幽人折芳桂   悲风吟   凤游春   神凤操     望月操   双飞操   霜鸿引     涧底桐   岩前桂   秋风落叶    怡神调   金丹热   天女怨     华池宴   对竹吟   大胡笳十八拍【并蔡琰制】别胡儿   忆胡儿   小胡笳十八拍【并蔡琰制】大沙塲   小沙塲   出塞      入塞    皇甫   竹林七贤    拜仙檀   碎玉斗   叶下闻蝉    明君    相如题桥   平戎操【并黄钟调】   楚泽含秋  寒门积雪   越江吟     越溪吟   清夜吟   猿孤吟     三清若贺  看花面   月落书窓    石磬吟   对秋月   猿度碧涧    清江引   圣徳颂【并宫调】   玉漏迟     泛虚舟   思亲吟   思友人     出山吟   楚歌   金鴈操     晩角【并商调】  边城闻晩角   卞和泣玉    出塞吟【并角调】 思乡吟【征调】   闻杜宇     丁生化鹤  祥云出洞   巫山神女    清风摇玉佩 伯牙忆子期   楚襄王     虞姬【羽调】   无射商九弄   吊三闾     独醒操   鹤舞松   离骚九拍【陈康士撰】  鸿鴈来賔【并凄凉调】   右并下古琴弄名   雅琴名録【谢希逸】   大琴     中琴     小琴   颂琴     月琴     素琴   清角     凤凰     号钟   绕梁     緑绮     清英   焦尾     怡神     寒玉   百衲     响泉     韵磬   荔枝     氷清     春雷   玉振     黄鹄     秋啸   鸣玉     琼响     秋籁   怀古     南薰     大雅   松雪     浮磬     奔雷   存古     冠古     涉深   天球     混沌材    玲珑玉   万壑松    雪夜氷    玉涧鸣泉   石上清泉   秋塘寒玉   九霄环佩   洗凡     清絶     秋霄   雷石     悲风   琴声经纬【陈】   古人之论琴声有经有纬有从宫商角征羽文武以上为经声也   黄钟及大吕闰晖以上十三声为纬声也   风雅声隂阳声武成声吟咏声谈话声始息声五音声五调声长乐声胡笳声止息声吴声蜀声齐声楚声度弦摘声蹙臑抑声调弦龊掠声长弹掉搦声楚清侧声雅质侧声蠲扶轮指声宛美清声高望逺侧声凡此二十四声为从声也   右七弦为正十三晖为副正副相应一弦合十三种升降同为九十一声琴含太虚一气运九十种声如此其变亦已尽矣   至于取声之法又有木有泛有散有末有剔有防有擘有绰有璅有龊有伦以摠之诚去四清二变以谐音律则琴音调而天下治矣   左指按弦因指打声振动左指令着面左指击弦隐隐如雷是木声也   左微按弦右手击弦泠泠然轻清是泛声也   左指不按不击弦锵锵然如钟铎是散声也   左指按弦右指打声抑蹙向前后令声下惆怅是散声也   右指向下末二三弦左指不着是末声也   右指向上剔一是剔声也   右食指第一横文向上蹙防二三弦毕举其食指合势望天是防声也   右指向上擘二弦为擘声右指向下反剔一弦为绰声右指掐食指第二横文上向下击下弦从寛至急可十余声为璅声   右两指各按一弦齐声打为龊声   右两指伦次共一为伦声   琴笺图式【赵勰】   琴面制度   琴腹制度   琴底制度   古琴式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   杂书琴事【苏轼】   家藏雷琴   余家有琴其面皆作蛇腹纹其上池铭云开元十年造雅州灵开材其下池铭云雷家记八曰合不晓其八曰合为何等语也其岳不容指而弦不收此最琴之妙而雷琴独然求其法不可得乃破其所藏雷琴求之琴声出于两池间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隘裴囘不去乃有余韵此最不传之妙   欧阳公论琴诗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此退之聴颖师琴诗也欧阳文忠公尝问仆琴诗何者最佳余以此答之公言此诗固竒丽然自是聴琵琶诗余退而作聴杭僧惟贤琴诗云大弦春温和且平小弦亷折亮以清平生未识宫与角但闻牛鸣盎中雉登木门前剥啄谁扣门山僧未闲君勿嗔归家且觅千斛水净洗从前筝笛耳诗成欲寄公而公薨至今以为恨   琴非雅声   世以琴为雅声过矣琴正古之郑卫耳今世所谓郑卫者乃皆胡部非复中华之声自天寳中坐立部与胡部合自尔莫能辨者或云今琵琶中有独弹往往有中华郑卫之声然亦莫能辨也   琴贵桐孙   凡木本实而末虚惟桐反之试取小枝削皆坚实如蜡而其本皆中虚空故世所以贵孙枝者贵其实也实故丝中有木声   戴安道不及阮千里   阮千里善弹琴人闻其名多往求聴不问贵贱长幼皆为弹之神气冲和不知向人所在内兄潘岳每命鼓琴终日达夜无忤色识者叹其恬澹不可荣辱戴安道亦善鼔琴武陵王晞使人召之安道对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余以谓安道之介不如千里之达   琴鹤之祸   卫懿公好鹤以亡其国房次律好琴得罪至死乃知烧煮之士亦自有理   天隂弦慢   或对一贵人弹琴者天隂声不发贵人怪之曰岂弦慢故或对曰也不慢   桑叶揩弦   琴弦旧则声闇以桑叶揩之辄复如新但无如其青何耳   书醉翁操后   二水同器有不相入二琴同手有不相应今沈君信手弹琴而与泉合居士纵笔作诗而与琴防此必有真同者矣本觉法真禅师沈君之子也故书以寄之愿师晏坐静室自以为琴而以学者为琴工有能不谋而同三合无际者愿师取之元祐七年四月二十四日   书林道人论琴碁   元祐五年十二月一日游小灵隠聴林道人论琴碁极通妙理余虽不通此二技然以理度之知其言之信也杜子美论画云更觉良工心独苦用意之妙有举世莫之知者此其所以为独苦欤   书仲殊琴梦   元祐六年三月十八日五鼔船泊吴江梦长老仲殊弹一琴十三弦颇坏损而有异声余问云琴何为十三弦殊不荅但诵诗曰度数形名岂偶然破琴今有十三弦此生若遇邢和璞方信秦筝是响泉梦中了然谕其意觉而识之今晩到苏州殊或见过即以示之写至此笔未絶而殊老叩舷来见惊叹不已遂以赠之时去州五里   书王进叔所蓄琴   知琴者以谓前一指后一纸为妙以蛇蚹纹为古进叔所蓄琴前几不容指而后劣容纸然终无杂声可谓妙矣蛇蚹纹已渐出后日当益増但吾辈及见其斑斑焉则亦可谓难老者也元符二年十月二十三日与孙叔静皆云   文与可琴铭   文与可家有古琴予为之铭曰攫之幽然如水赴谷醳之萧然如叶脱木按之噫然应指而长言者似君置之枵然遗形而不言者似仆与可好作楚词故有长言似君之句醳释同邹忌论琴云攫之深醳之愉此言为指法之妙尔   元丰四年六月二十三日陈季常处士自岐亭来访予携精笔佳纸妙墨求予书防客有善琴者求予所宝琴弹之故所书皆琴事   古琴疏【虞汝明】   余少好书复好琴至老不衰近尤喜观虞初夷坚家言中有琴事辄命毛先生志之名曰古琴疏始于伏羲终于六代凡若干则以示同好庶几有博雅君子续而补之禆其弗逮非高山流水间一畅事乎壬寅人日识伏羲时婴防贡梓帝命下相柏皇斵而为琴一曰丹维二曰祖床三曰委文四曰衡华   黄帝合符于釜山归大鸿鼓清角之琴以娱帝   祝融取榣山之榇作琴弹之有异声能致五色鸟舞于庭中琴之至宝者一曰皇来二曰鸾来三曰凤来故生长子即名曰琴   邹屠氏帝喾之妃也以碧瑶之梓为琴饰以防琈宝玉故名防琈   帝俊有琴曰电母【一作字缺】每夏月电光一照则自鸣此与丰山之钟谓之霜鸣皆异宝也   晏龙者帝俊之子也有良琴六一曰菌【一作菌】首二曰义辅三曰蓬明四曰白民五曰简开六曰垂漆   素女播都广之琴温风冬飘素雪夏零鸾鸟自鸣凤鸟自舞灵夀自花   帝相元年条谷贡桐芍药帝命羿植桐于云和命武罗伯植芍药于后苑武罗伯谏曰帝方崇厥徳怪草奇木惧迁厥嗜宜食驾车之善马帝不从于是作谊谏羿乃伐桐为琴以进帝帝善之名曰条谷帝稍移于音乐不聴政事为羿所逐居于商丘援琴作源水之歌歌曰涓涓源水不壅不塞毂既破碎庸大其辐事已败矣乃重太息   大戊三十一年伊陟作琴名曰国阿   周宣王有琴曰向风背铭云墙有耳伏寇在是武王之遗器也宣王每朝姜后辄以此铭援琴奏之王于是益兢兢不怠中兴之成后与有力焉   齐桓公使甯戚叩牛角而歌哀公鼓号钟之琴以和之侍者莫不涕下命后车以归   宋华元献楚庄王以绕梁之琴鼓之其声嫋嫋绕于梁间循环不已楚王乐之七日不聴朝其音始歇樊姬进曰君淫于乐矣昔桀好妺喜之瑟而亡其身纣聴靡靡之音而丧其国今君绕梁是乐七日弗朝君乐亡身丧国乎于是以铁如意锤琴而破之   祝牧入山樵采得异木其状类琴因斵成之名曰太古与妻偕隠尝作歌鼓之曰天下有道我黻子佩天下无道我负子戴优哉游哉聊以卒嵗相乐以终身   楚王子无有琴曰青翻后质于秦不得归因抚琴歌曰洞庭兮木秋涔阳兮草衰去千里之家国作咸阳之布衣   昔恒山有双白鹤化为二神女舞于台上已而拊落霞之琴歌清吴春波之曲遍山俱响   秦恵文有琴一曰宣和二曰闲邪故夏矦湛琴赋云聊闲邪于五弦兮翼宣和于万里   荆轲劫秦王将刺之王曰寡人好琴愿聴一曲而就死轲许之因命琴女文馨奏曲曲曰罗縠单衫可掣而絶三尺屏风可超而越鹿卢之劒可负而拔王从其言遂得脱后名其琴曰超屏   琴鼓山者昔仙人卭疏尝鼓凤修之琴于此山故名琴鼔亦名凤修   司马相如作玉如意赋梁王悦之赐以绿绮之琴文木之几夫余之珠琴铭曰桐梓合精   张安世五嵗能鼔琴读书过目成诵后为成帝侍中其所寳琴二一曰秋梧疎雨一説四字即琴铭也二曰白鹄背有子野两字   赵飞燕与宫奴赤凤昵后赤凤惧事泄亡去后思之不已制赤凤来曲恒援琴而歌之未尝不泪下名其琴曰凤皇帝卒不觉也   张机字仲景南阳人受业于张伯祖精于治疗一日入桐柏覔药草遇一病人求诊仲景曰子之腕有兽脉何也其人以实具对乃峄山穴中老猿也仲景出囊中丸药畀之一服辄愈明日其人肩一巨木至曰此万年桐也聊以相报仲景斵为二琴一曰古猿一曰万年韦成有琴曰常清成字少翁孟六代孙累官至太常   崔骃涿郡人字亭伯有琴曰卧水背铭曰空桑之桐泗濵梓丁缓造琴于防底弹之福降夀靡已李斯小篆桓驎字元龙有琴曰丛竹流风荣之孙也   建武十一年葢国女主遣使献五弦琴中国制也上有十六字皆鹄头书惟首伊王二字可识故名曰伊王琴上宝之   傅毅字仲武有琴铭曰永宝科斗虫篆   吴人有烧桐以爨者蔡邕闻其爆声曰此良材也因请之削以为琴号曰焦尾   荀季和【淑】有琴曰龙唇一日大风雨失去三年后复大风雨有黒龙飞入李膺堂中膺谛视识之曰此荀季和旧物也登即送还季和恐复飞去嵌金于背曰刘累以厌之改名曰飞龙   吴叔治【修】夏月纳凉门外时闻桐树下有琴声后一胡请以五百金买此树叔治曰金欲得耳第吾自以口就食即见此树今何忍伐之后叔治出为北海主簿归已为族人卖去久之胡以二琴至示叔治一曰隂姬一曰阳娃不加少漆斵磨光毫其文宛然各有仙女弄琴之状云凉天月夜不鼔而自鸣请留其琴以一相报叔治拒而不受   潘正叔尼有琴题曰抱寝八分书   杨公囘方有琴刻云东安造   沈玩琴曰霜霄铁马   横阳令贺韬得吹台之桐为琴二一曰啸鱼二曰恒夀张靖有古琴漆光尽退色如墨石铭曰落花流水一夕闻防声甚急惧囓琴书命婢以火烛之见有断弦系得一防靖异之改名曰防畏   孙登鼔一弦之琴五音俱备后人效之名曰孙仙宋太祖琴曰靡玉即命萧思话弹于钟山赐银钟酒者也   戴逵有琴号曰黒鹄背刻讃云至人托玩道徳宣情微音虚逺感物悟灵皆小篆书后不应武陵王召对使破之无不惋惜   戴仲若逵子也有琴曰跃鲂兄勃有琴曰应谷作垂露书   王敬伯琴曰感灵旧説敬伯一日泊江渚中是夜月明露下敬伯凄然心动援琴微弄因感刘恵明亡女之灵相就如平生敬伯复抚弦歌曰低露下深幕垂月照孤琴空弦咽宵泪谁怜此夜心女和之曰歌宛转琴复哀愿为烟与雾氛氲共此怀故成此名   王韶之琴曰西省晨风韶之字休泰伟子也   宣城王鸾有古琴是始元中物背银嵌谷风二字细古篆文王极爱重之一日命谢脁为诗咏之诗成王大击节称赏遂用为骠骑脁字晖其诗曰洞庭风雨干龙门生死枝雕刻纷布濩冲响郁清危春风揺蕙草秋月满方池是时别鹤呌侵淫客泪垂   花静妇沈满愿有寳琴蛇腹断纹铭曰深松候月凤鸟大篆书女红小间未尝离手尝有诗云逶迤起尘唱宛转绕梁声调弦可以进蛾眉画不成   吴迈逺琴铭曰迈逺   何仲【偃】为吏部尚书有琴曰霜空雁响   虞龢琴刻曰厯山夜雨虎爪林梅花断纹   虞炎防稽人少时至秦望山见猎人得一鹿向炎悲鸣炎买而放之后过山下遇一人赠以古琴忽不见背有芝英书不可辨后示沈约约览久之曰土离尘曽获贝遇文恵至骠骑十二字也是时已为文恵太子所重官至骠骑将军矣沈叹异久之葢土离尘鹿也曽获贝赠也始悟其为放鹿报也   梁武帝赐张士简【率】玉琴一张琴首金嵌灌木春莺四字遒劲有法   栁文畅【恽】琴号曰春风   徐修仁【勉】琴铭曰贫士旧即五栁先生无弦琴薛徳音生时有人送琴铭曰徳音下又有五字曰天水赵取利故小字天水名徳音   乐府解题【吴兢】   伯牙操   伯牙学琴于成连先生成连曰吾师子春在海中能移人意与俱往至蓬莱山留伯牙曰此居习之吾将迎师刺船而去旬日不返伯牙但闻水声澒洞山林防杳禽鸟啼号乃叹曰吾师谓移人意者谓此也援琴而歌顿悟其妙防   白头吟   司马相如将聘茂陵女为妻文君作白头吟云凄凄重凄凄嫁女不须归愿得同心人白头不相离相如以是絶乃不聘   雉朝飞   齐宣王时牧犊子五十无妻见雉相随而作此曲   别鹤操   商陵牧子妻五年无子父母将令改娶妻闻之作此曲   乌夜啼   宋彭城王义康与义庆相见而哭帝怪之征还大惧妓妾夜闻乌啼叩阁曰明当有赦乃改南州遂作此曲   藁砧今何在   藁砧为夫也山上复有山言夫出也何时大刀头问何时还也破镜飞上天言月半时还也   杂合诗   孔融作合其字以成文   泰山吟   薤露歌一名蒿里行又名泰山吟   挽柩歌   汉武时李延年分二曲以薤露送王公贵人以蒿里送士庻令挽柩者歌又通谓之挽柩歌   乌生八九子   古词言乌生八九子端坐秦氏树言乌生子当在岩今来坐树间故为弹所杀   陌上桑   旧説邯郸女子姓秦名罗敷为王仁妻仁事赵王为家令罗敷采桑陌上赵王见而悦之置酒将夺焉罗敷善筝作此曲自明不从   东门行   古词云出东门不愿归言士有贫不能安拔劒将去其妻止之曰时清不可为非愿共餔麋不求富贵   君马黄   言君马黄臣马苍三马同逐臣马良叹无罪见逐也   明妃曲   明君即昭君晋文帝讳改焉琴操载昭君齐人王穰女极美献之元帝数年帝未见之因单于入朝帝宴之禁中后宫执事嫔御皆侍昭君在列酒酣帝曰欲以一女遗单于谁能行者昭君怨帝即出请往帝见悔之旧説不同   大垂手   言舞而垂其手亦有小垂手及独摇手之类   坎侯   汉武灭南越祠太一后土令乐人依琴造坎言坎坎应节也侯工人之姓因曰坎侯后讹为箜篌也   定情篇   汉繁钦所作若臂环致拳拳指环致殷勤耳珠致区区香囊致扣扣跳脱致问佩玉结恩皆妇人叙志之词也   合欢诗   晋杨方所作食共并根穂饮共连理杯衣同双丝绡寝共无缝裯坐必接膝行必携手如鸟同心如鱼比目利断金石密逾胶漆也   大山小山   招隠词本楚声淮南王安所作大山小山拟诗之大雅小雅也   骠国乐颂【阙名】   圣天子宅位二十有三载辅臣司徒公镇蜀十有七年骠国王子献其乐器躬总乐工逾万里自至于蜀司徒公中书令南康王使者防送于北阙下小臣感至化之光明殊懃懋绩之昭炳继诗人之为颂序曰圣朝拥神休合灵符化隋为唐迈汉超周与唐虞比崇功不宰至理无朕声教所洎动于无心骠国五印度之种也其风声教义与中印度同观风云占星气知中国圣人闻中国圣教乃逾越险异崎岖国俗筋力殚耗形气瘁然衔感至仁瞻望唐徳遂其忠恳果达神都观其恭肃庄防动必中礼吹蠡击鼔式舞且歌缨络四垂珠玑粲发既贵而丽烂然可观自汉以还有徳所感文字或至声乐未闻聆其声也幽若竽籁静如景风曲度囘薄将逺而近浮轶双阙徘徊九域条畅遐邃若翺若止精烈辗转参差无穷时因囘飚拥在高阁此至和之音也其舞节周章宛翳顺序卑述若威凤族举丹鹤羣翔环合聚散将轩如止促度应节屈伸若飞风生幡幢气逸竽箾俯偻擎跪前后有声周流万变肃然而卒长袂侈袖拂面约身于是绵驹陈左之徒慙口沮色不能进上此至敬之容也初骠国之王举国送之且训其子曰圣唐恩泽宏被八埏相君勲徳着于四海今布于外野欵我塞门犹惧边吏抑而不达非圣徳之至何臻于此乎且夫溟渤之外沙石为阂卑湿沮洳澶漫防昧经过昆仑或穷河源颠沛雪山陵竞玉门囘缭阻深不知其近逺方造于蜀得非濳灵幽赞成国盛美大司徒勲伐焜耀图牒发挥防缃曷以覩斯乐识斯人上至于再三展而阅之赐与霶霈又付史臣下太常附伶官乐章荐清庙设明堂同万国合八荒诏曰惟尔司徒臯敬敷五教在寛使逺人来格公守边之勲也朕何徳焉南康受命色如不容陛下垂天地之仁仁覆九有骠国之献有为而来西南微臣敢偷天功以奉疆理眇然鲰生感君圣臣忠逺方来同遂作颂曰骠国之人来自絶垠逺贡异乐作愉圣君明珠璘彬彩旄缤纷婆娑槃跚缭绕逡巡南康肄习贡于内庭的的轩轩有仪有声书于防缃画以丹青助祭执防罗于庙庭南康之镇开扃洞闗忠贤羣后勲加百蛮惟昔之盛音声亹亹巴渝杂戯高祖勃起白狼之至汉明致理献诗作歌第彼功美岂若骠国来循万里进贡其音感爱其子详其曲度潜应箫韶感我康时盛我清朝赴水汤汤入林萧萧铿锵八音蓊郁繁条穷地尽理掩古越今载和耳目旁感飞沈上调薫风合以虞琴诗颂奏御王泽惟深   唐乐曲谱【高似孙】   太宗四曲   倾杯曲【长孙无忌作】  乐社曲【魏征作】   英雄乐曲【虞世南作】   高宗七曲   景云河清曲【亦名燕歌景云见河水清张文收为之】   喜庆善乐    破阵乐  承天乐   一戎衣大定乐【伐高丽宴洛阳城门观屯营教舞按新征用武之势】   八纮同轨乐【髙丽平天下定】夷羌賔曲【辽东平李勣作是曲】   明皇三十四曲   立部八曲【太常选坐部伎无性识者退入立部伎又选立部伎无性识者退入雅乐部则雅声可知一作可和】   一太平安舞   二太平乐安舞【太平并周隋遗音】   三破阵乐    四庆善乐   五大定乐    六上元乐   七圣夀乐    八光圣乐   坐部伎六曲   一燕乐     二长夀乐   三天授乐【武后天授年作】 四乌歌万嵗乐【武后时有乌能人言万嵗】五龙池乐【明皇为郡王时赐第隆庆坊坊之南地忽变为池中宗泛之以厌其祥明皇即位乃作龙池乐】   六小破阵乐   半夜乐   还京乐【明皇自潞州还京师夜半举兵诛韦后故作此乐】   文成曲【明皇作】   霓裳羽衣曲【河西节度使杨钦述献一説罗公逺与明皇游月宫见仙女数百皆素练霓裳问其故曰云云故作是曲】   真道曲【道士司马承祯奉诏作】大罗天曲【茅山道士李防元作】   紫清上圣道曲【工部侍郎贺知章作】   景云      九真紫极   小长夀     承天乐   顺天乐二曲【并太清宫成太常卿韦縚作】   君臣相遇乐曲【商调韦縚作】   荔枝香【贵妃生日张乐长生殿奏曲未有名防南方进荔枝故名荔枝香】   梨园法曲【法曲本隋乐其音清而近雅帝厌其声淡明皇爱之选坐伎三百人教之梨园宫女数百亦为梨园子弟】   凉州伊州甘州【天宝乐曲皆以边地名之又诏道调法曲与胡部新声合作】千秋节【明皇生日作】   代宗二曲   宝应长宁乐【代宗复二京梨园供奉官刘日进献十八曲宫调】   广平太一曲【大厯元年作】   徳宗四曲   定难曲【河东节度马燧献】 继天诞圣乐【徳宗生日昭义节度王虔休献】中和曲【徳宗生日作】  孙武顺圣乐【山南节度于頔献】   文宗二曲   云韶法曲    霓裳羽衣舞曲【此二曲文宗诏太常卿冯定采开元雅乐作也臣下功髙者赐之又改法曲为仙韶曲】   武宗一曲   万斯年曲【李徳裕命乐工作万斯年曲以献】   宣宗一曲   播皇猷曲【帝自制宴礼用之】   籁纪【王叔斋】   条风   一曰炎风起自变天方土之苍门从东北来   明庶风   一曰谷风起自界天开明之门从东方来   清明风   起自阳天波母之门从东南来   景风   一曰凯风又曰薫风亦曰巨风起自赤天之暑门从南方来   凉风   起自朱天编驹之白门从西南来   阊阖风   一曰盲风又曰飂风亦曰泰风起自成天之阊阖门从西方来   不周风   一曰丽风起自幽天幽都之门从西北来   广莫风   一曰寒风又曰凉风起自天之寒门从北方来   雷   隂阳相薄而为雷天地之鼔也   雨   隂阳相蒸为雨   霰   一曰霄雪水雪杂下也雪自上下为温气所搏故曰阳之専气为霰   雹   霰之流也隂气暴上雨则凝结成雹故曰隂之専气为雹   雪   水下遇寒而凝因风相袭而成雪也   余溜   雨后檐沟余沥也   野哭   野哭者死丧离别激于中而发也   闻叹   闻叹者闻人之嗟叹声也   孤啸   啸吹声也又蹙口出声也   市哗   市哗者来城郭竞市之喧嚣也   村唱   村唱者村落之讴吟里巷之声调也   宵舂   宵舂者民家夜碓杵臼之声也   夜织   夜织者闺中机杼之声也   捣衣   捣衣者秋深治衣之声也   城柝   城柝者逻卒之柝声也   戍鼓   戍鼓者郡县严更之鼔声也   昏钟   昏钟者节蚤夜之钟声也   巷笛   巷笛者村巷吹笛声也   边笳   边笳者胡人卷芦叶吹之作声也   归轮   归轮者驱车之声也   鸣楫   鸣楫者操舟之楫声也   滩声   水石相激声也   潮声   七发曰观涛广陵之曲江   谷声   谷声者虚谷接物之声也   林声   林声者林木和风之声也   落叶声   落叶声者木叶脱落声也   鸡声   鸡声者阳将升鸡感之而为声也   蛙声   蛙声者沮泽之鸣蛙也   子防   一名隽周蜀鸟也今在处有之   猨声   猨声者啼猨声也   蝉声   一曰蜩螗通谓之蝉   蟋蟀声   蛬也一名促织   鴈声   一曰阳鸟   乌声   一曰蜀山鸟   鸱声   一曰服鸟   啸防【孙广】   夫气激于喉中而浊谓之言激于舌而清谓之啸言之浊可以通人事达性情啸之清可以感鬼神致不死葢出其言善千里应之出其啸善万灵受职斯古之学道者哉【阙一字】君授王母母授南极真人真人授广成子广成子授风后风后授啸父啸父授务光务光授尧尧授舜舜演之为琴与禹自后乃废续有晋太行山僊君孙公获之乃得道而去无所授焉阮嗣宗得少分其后湮灭不复闻矣啸有十五章句权舆正毕有十二法 外激 内激 含 藏 散 越 大沈 小沈 疋叱 五太 五少   皆在十五章之内则啸之妙音尽矣   权舆章第一   夫权舆者啸之始也夫人精神内定心目外息我且不竞物无害者身常足心常乐常定然后可以议权舆之门天气正地气和风云朗畅日月调顺然后丧其神亡其身玉液旁润灵泉外洒调畅其出入息端正其唇齿之位安其颊辅和其舌端考击于寂寞之间而后发圻撮五太之精蕐髙下自恣无始无卒者权舆之音近而论之犹众音之发调令聴者审其一音也耳有所主心有所击于情性和于心神当然后入之   外激以舌约其上齿之里大开两唇而激其气令其出谓之外激也   内激用舌以前法闭两唇于一角小啓如麦芒通其气令声在内谓之内激也   含用舌如上法两唇但起如言殊字而激其气令声含而不散矣   藏用舌如上法正其颊辅端其唇吻无所动用而有潜发于内也   散以舌约其上齿之内寛如两椒大开两唇而激其气必散是为散也   越用舌如上法每一声以舌约其上腭令断气絶用口如言失字谓之越也   大沈用舌如外激法用气令自高而低大张其喉令口中含之大物含气煌煌而雄者谓之大沈也   小沈用舌如上法小遏其气令大小沈属隂命鬼吟龙多用之   疋用舌如上法如言疋字高低随其宜   叱用舌如上法如言叱字高低随其宜   五太者五色也宫商角征羽所为之五太八九五少为应故谓之太以配仁义礼智信此有音之本谓声者皆不逃五太但以宫商发应均使次序理则声理乱则声乱   五少者五太之应五太自有隂阳然太权而言五太为阳五少为隂用声之至详而后发凡十二法象一嵗十二月内激为黄钟外激为应钟大沈为太簇小沈为夹钟五太为姑洗五少为仲吕散为防賔越为林钟疋为夷则叱为南吕含为无射藏为大吕律吕相生而成又此则十二法之首也   流云章第二   流云古之善啸者聴韩娥之声而写之也淫润流转妙中宫声沈浮起伏若龙游戯春泉直上万仞蒸郁流云故曰流云此当林塘春照晩日和风特宜为之始于内激次散自含越小沈成于疋叱且五少则流云之防备矣其音有定所之若龙若虎若蝉若鬼一发之后更无难挠亦由易之有可适而不滞凡十二啸之变态极矣夫琴象南风笙象凤啸笛象龙吟凡音之发皆有象故虎啸龙吟之类亦音声之流今所序故于后   深谿虎章第三   深谿虎者古之善啸者聴谿中虎声而写之也雄之余怒之末中商之初壮逸寛恣畧不屈挠若当夏郁蒸华果四合特宜为之始于内激既藏又含外激而沈终于五少而五太则深谿虎之音备矣   高栁蝉章第四   高栁蝉者古之善啸者聴而写之也飘高举缭绕萦彻咽中角之初清楚轻切既断又续华林修竹之下特宜为之始于大沈次以五少激散越系而令清终以小沈则高栁蝉之音备矣   空林夜鬼章第五   空林夜鬼者古之善啸者夜过空林而写之也防滴蟋蟀铁窃璚絶轻不举纎不灭中征之余浓雪达旦凄风飞雪之时特宜为之奏之当以道法先呼羣鬼聚于空林之中递为应命心当危危然若有所动始于内激次以五少三去宫商耳以越连之则空林夜鬼之防备矣   巫峡猿章第六   巫峡逺者古之善啸者闻而写之也幽隐深邃在山数里之外若自外而至自高而下杂以风泉瀑布之响迥然出于众声之表中羽之初日暎空山风生众壑特宜为之初以内激灱灱五连之前二缓而低后三急而高错总偏反则巫峡猿之防备矣   下鸿鹄章第七   下鸿鹄者出于师旷清角之防古之善啸者聴而写之也其声寛绰浩渺不絶以节洪洞不絶既上未上寛大内外闻而乐之轻浮遒急闻而恶之尝奏则求此一一聴之爱恶分明鸿鹄下矣且善啸者其声至逺不越数百尺鸿鹄翔于防防之间曷由闻而下也葢激气出于唇齿之间妙声转于风景之际则风景和风景和则元气下降翔云之间游元气之上有不随而下哉若高秋和风景丽特宜为之先以外激翔风数十发声次以疋叱然复纯以五太终以散越成之三奏而清风臻五奏而流云巻九奏而鸿鹄降则下鸿鹄之音备矣   古木鸢章第八   古木鸢古之善啸者闻而写之也飞射哀咽洪洞绵逺若有所不足郁郁振荡适断又续寒郊原野隂风若雾特宜为之始于内激长引之次疋叱又散则古木鸢之音备矣   龙吟章第九   龙吟者龙吟水中古之善啸者闻而写之也深沈汩没重厚湿润髙不不杀声中宫商傍暎嵓峦俯对潭洞特宜为之先以内激次含又藏五太终以沈则龙吟之防备矣   动地章第十   动地者出于公孙其音师旷清征也其声广博宏壮始末不屈隠隠习习震霆所不能加郁结掩遏若将大激大发又以道法先存以身入于太上之下鼔怒作气阿叱而令山岳俱举将手出于外夫坤仪至厚地道至静而以一啸动之不亦异乎然有所动之何者夫人心志而发乎气气激于外而成于声声含太宫太商自然与四气相合则吕动律应阳行隂伏必阳藏而动隂隂藏而动阳当藏而动之则振发不定地居隂阳之上焉有所负者动而所据能息哉然则声作而见动地之道知音乐之有感不必其震动然后谓动地之声地气闭涸烟凝隂沍特宜为之先以内激次以大沈藏含悉作动以五太成之则动地之音备矣   苏门章第十一   苏门者僊君隐苏门所作也圣人述而不作音律之道广成务光以陶性灵以演大道非有以成声音作程品也昔人有游苏门时闻鸾凤之声其音美畅竒异假为之鸾凤鸾凤有音而不得闻之苏门者焉得而知鸾凤之响后寻其声乃僊君之长啸矣僊君之啸非止于养道怡神葢于俗则致雍熈于时则致太平于身则道不死于事则摄百灵御五云于万物则各得其所感应之效莫近于音而僊君得之至于飞走禽兽啸之末者晋阮嗣宗善啸闻僊君以为己若往诣焉方被髪握坐籍再拜而请之顺风而请者三承风而请者再僊君神色自若竟无所对籍因长啸数十声而去僊君料籍固未逺因动清角而啸至四五发声籍但觉林峦草木皆有异声须臾飘风暴雨忽至已而鸾凤孔雀缤纷而至不可胜数籍既惧又喜而归因传写之十得其二谓之苏门今之所传者是也深山大泽极高极逺宜为之先发五太五少沈激内外一十二法备举方少得苏门之音矣   刘公命鬼章第十二   刘公命鬼僊人刘根之所为也昔刘根道成雅好长啸为太守所屈因啸召太守七世之祖立至其声清净径急中人已下恶闻之虽志人好古啸者多不肄习以故其声多阙后之人莫能补者谓之元刚格先以五少之三去宫商次用内激大小沈终以疋叱则刘公命鬼之声备矣   阮氏逸韵章第十三   阮氏逸韵者正阮籍所作也音韵放逸故曰逸韵用法多比权舆与流云之鳞轣十二间无约束多散越大雅君子与常才龌龊者皆宜聴之天气清肃氛垢之外乃可杂埙箎俗态之乐郑卫入耳善啸者多能为之林泉逸人每为呼风亦偶作一韵法寄在众之中兴短则短之兴尽则止则阮逸韵之防备矣   正章第十四   正者正也深逺极大非常声所拟近代孙公得之人未之聴致平和而却老不死者此声也今有义亡其声   毕章第十五   毕者五声之极大道毕矣尧舜之后有其义亡其声啸防不著作者氏名观其命辞殆似出于唐人而今不可考矣是书人间罕传书序谓王母授南极真人真人授广成子其説诞妄不经惟十有二法及载孙登阮籍则诚可谓得啸之防者序又谓登无所授而籍之后湮灭无闻予向尝以使事道经洛阳游苏门山访孙阮遗迹思鸾凤之声不可得闻为之怏悒夫人之声即天地之声也人有古今而声无古今是书既行安知山林之下无孙阮者出然则岂终于湮灭而无闻也哉正徳庚辰虎丘老樵都穆跋   真子渔歌记【李徳裕】   徳裕顷在内庭伏覩宪宗皇帝写真求访真子渔歌叹不能致余世与真子有旧早闻其名又感明主赏异爱才见思如此每梦想遗迹今乃获之如遇良宝于戱渔父贤而名隠鸱夷智而功高未若真隠而名彰显而无事不穷不达其严光之比欤处二子之间诚有裕矣长庆三年甲寅嵗夏四月辛未日润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李徳裕记   渔歌如左   烟波钓徒真子张志和   西塞山边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緑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右一   钓台渔父褐为裘两两三三舴艋舟能纵櫂惯乗流长江白浪不曽忧   右二   霅溪湾里钓渔翁舴艋为家西复东江上雪浦邉风笑着荷衣不叹穷   右三   松江蟹合主人欢菰飵蒪羮亦共飡枫叶落荻花干醉泊渔舟不觉寒   右四   青艸湖中月正圆巴陵渔父櫂歌连钓车子橛头船乐在风波不用仙   右五   觱篥格【段成式】   觱篥本名悲篥畨人以角为之后乃以笳为首以竹为管所法者角音故曰角   革角长五尺形如竹筒卤簿军中皆用之或竹木或皮又有剥杨树皮卷成觱篥以竹为管而吹之亦有用桃皮者   南蛮多用芦叶卷吹   女请制角二十四法雷雹声   吹角三部有长鸣中鸣长鸣曼声激昂中鸣尤更悲切畨角者后渐用之横吹李延年因畨曲更造新声二十八解   后解唯存黄鹄陇头出闗入闗出塞入塞折杨栁黄覃子赤之杨望行人十曲   教坊家有觱篥部其吹曲破断送用之   白诗剪削干芦插寒竹   觱篥即今头管   柘枝谱【乐史】   乐苑云羽调有柘枝曲商调有掘柘枝此舞因曲为名用二女童帽施金铃抃转有声其来也于二莲花中藏之花拆而后见对舞相呈名莲花舞   昔人云歌舞轻徊其解佩褫绅不待低帷昵枕莫如柘枝舞云   汉灵好畨舞鼓吹   宋孝武帝大明中以鞞拂杂舞合之钟石又不特女技也   舞有大垂手小垂手字舞花舞字舞以身亚地布成字如作天下太平字者是也花舞者着緑衣偃身合成花即柘枝舞有花心者是也   汉则巴渝舞女舞晋则白纻舞幡舞扇舞唐则霓裳舞视柘枝舞态曲调各有攸胜   昔人谓柘枝软舞婆娑曼延婆娑舞态也曼延舞缀也   管弦记【阙名】   霓裳羽衣曲凡十三叠前六叠无拍至第七叠方谓之叠遍   霓裳一名法曲献仙音明皇入月宫记其曲遂于笛中写之   蔡翼琴曲载有大小胡笳十八拍平调昭君三十六拍琴以散名如广陵散云散是曲名如掺弄掺淡序引之类   鼓有渔阳参捶捶及挝并击鼔杖也参挝是击鼔之法琵琶有八十四调内黄钟太簇林钟宫声弹不出止二十八调   马融状长笛空洞无底剡其上五孔一孔出其背似今之尺八也   胡角有双角即今画角后用之横吹有大横吹部小横吹部   铜鼓形如坐塾而空其下两人舁行拊之声如鞞鼔响亮不下鸣鼍   鼓吹格【阙名】   鼔吹自古用之格则各有名义説者云鼔自鼓鼙吹自竽籁之属   列于殿庭者为鼔吹   从行鼓吹为骑吹   汉代有黄门鼓吹   汉有鼔吹短箫铙歌皆军中马上道路所奏通谓之鼓吹   汉鼓吹以赐有功   魏晋之代给用鼓吹甚轻晋牙门督将五校悉有鼓吹朱鹭等二十二曲列于鼓吹谓之铙歌军礼恺乐用之魏代鼓吹长箫依声伎録并皆云丝竹合作执节者歌衙门谯楼时其鼔吹   谢尚诣庾翼于武昌谘事翼以鼓吹赏尚射破便以其副鼓吹给之   乐府杂録【段安节】   雅乐部   宫悬四面天子乐也轩悬三面诸侯乐也判悬二面大夫乐也特悬一面士乐也宫悬四面每面五架架即簨簴也其上安金铜仰阳以鹭鸶孔雀羽装之两面缀以流苏以防翠丝绂为之也十二律上钟九乳依月排之每面石磬及编钟各一架每架列钟十二所亦依律编之四角安鼔四座一曰应鼔【四旁有两小鼓为鼓也】二曰腰鼓三曰警鼔四曰雷鼔皆彩画上各安宝轮以珠翠妆之乐即有箫笙竽埙箎籥跋膝琴瑟筑将竽形似小钟以手将之即鸣也次有登歌皆奏法曲御殿即奏凯安广【阙】雍熈三曲宴羣臣即奏【阙】   鹿鸣三曲近代内宴即全不用法乐也郊天及诸坛祭祀即奏太和冲和舒和三曲凡奏曲登歌先引诸乐逐之其乐工皆戴平帻衣绯大袖每色十二在乐悬内已上谓之坐部伎八佾舞则六十四人文武各半皆着画帻俱在乐悬之北文舞居东手执翟状如凤毛武舞居西手执戚文衣长大武衣短小其钟师及磬师登歌八佾舞并诸色舞通谓之立部伎柷敔乐悬既陈太常卿押乐在乐悬之北面太乐令鼓吹令俱在太常卿之后太乐在东鼓吹居西协律郎二人皆执翚竿亦用防翠妆之一人在殿上翚竿倒殿下亦倒遂奏乐协律郎皆绿衣大袖戴冠   云韶乐   用玉磬四架乐即有琴瑟筑箫箎籥跋膝笙竽登歌拍板乐分堂上堂下登歌四人在堂下坐舞童五人衣绣衣各执金莲花引舞者金莲如仙家行道者也舞在阶下设锦筵宫中有云韶院   清乐部   乐即有琴瑟云和筝其头像云笙竽筝箫方响箎跋膝拍板戯即有弄贾大猎儿也   鼓吹部   即有卤簿钲鼓及角乐用弦鼗笳箫又即用哀笳以羊角为管芦为头也警鼔二人执朱旛引乐衣文戴冠已上乐人皆骑马乐即谓之骑吹俗乐亦有骑吹也天子卤簿用大全仗鼓一百二十面金钲七十面郊天谒庙吉礼即衣云花黄衣鼓四钲二下山陵凶礼即衣云花白衣鼓二钲二下册太后皇后及太子用鼔七十面金钲四十面谓之小全仗公主出降及册三公并祔庙礼葬并用大半仗鼔四十面钲二十面诸矦用小半仗鼓三十面钲十四面吉凶如上自太子已下册礼及葬祔庙并无警鼔   驱傩   用方相四人戴冠及面具黄金为四目衣熊裘执戈盾口作傩傩之声以除逐也右十二人皆朱髪衣白褶画衣各执麻鞭辫麻为之长数尺振之声甚厉乃呼神名其有甲作食凶者沸谓食梦者腾兰食不祥者览诸食名者祖盟强食其磔死寄生者桃根食箎者等振子五百小儿为之衣朱褶青襦戴面具以晦日于紫宸殿前傩张宫悬乐太常卿及少卿押乐正到西阁门丞并太乐署令鼔吹署令协律郎并押乐在殿前事前十日太常卿并诸官于本寺先阅傩并遍阅诸乐其日大宴三五署官其朝寮家皆上棚观之百姓亦入看颇谓壮观也太卿上此嵗除前一日于右金吾龙尾道下重阅即不用乐也御楼时于金鸡竿下打赦鼔一面钲一面以五十人唱色十下鼔一下钲以千下   熊罴部   其熊罴者有十二皆有木雕之悉髙丈余其上安版床复施宝幰皆金彩妆之于其上奏雅乐含元殿方奏此乐也奏唐十二时万宇清月重轮三曲亦谓之十二按乐具库在望仙门内之东壁俗乐古都属乐园新院院在太常寺内之西北也开元中始别署左右教坊上都在延政里东都在明义里以内官掌之至元和中只署一所又于上都广化里太平里兼各署乐官院一所   鼓架部   乐有笛拍板答鼓即腰鼓也两杖鼓戯有代面始自北齐神武弟有胆勇善鬬战以其顔貌无威每入阵即着面具后乃百战百胜戯者衣紫腰金执鞭也鉢头昔有人父为虎所伤遂上山寻其父尸山有八折故曲八叠戯者被髪素衣面作啼葢遭丧之状也苏中郎后周士人苏葩嗜酒落魄自号中郎每有歌场辄入独舞今为戯者着绯戴帽面正赤葢状其醉也即有踏摇娘羊头浑脱九头狮子弄白马益钱以至寻撞跳丸吐火吞刀旋槃觔斗悉属此部   兹部   乐有觱篥笛拍板四色鼓揩羯鼔鸡楼鼓戯有五常狮子高丈余各衣五色每一狮子有十二人戴红抺额衣画衣执红拂子谓之狮子郎舞太平乐曲破阵乐曲亦属此部秦王所制舞人皆衣画甲执旗斾外藩镇春冬犒军亦舞此曲兼马军引入场尤甚壮观也万斯年曲是朱崖李太尉进此曲名即天仙子是也   曲部   乐有琵琶五弦筝箜篌觱篥笛方响拍板合曲时亦击小鼓钹子合曲后立唱歌凉府所进本在正宫调大遍小者至贞元初康昆仑翻入琵琶【阙】   玉宸殿故有此名合诸乐即黄钟宫调也奉圣乐曲是韦南康镇蜀时南诏所进在宫调亦舞伎六十四人遇内宴即于殿前立奏乐更畨替换若宫中宴即坐奏乐俗乐亦有坐部立部也   歌   歌者乐之声也故丝不如竹竹不如肉迥居诸乐之上古之能者即有韩娥李延年莫愁【乐府诗云莫愁在何处住在石城西艇子揺两桨催送莫愁来】善歌必先调其气氤氲自脐出至喉乃噫其词即分抗坠之音既得其术即可致遏云响谷之妙也明皇朝有韦青本是士人尝有诗三代主纶诰一身能唱歌官至将军开元中内人有许和子者本吉州永新县乐家女也开元未选入宫即以永新名之籍于宜春院既美且慧善歌能变新声韩娥延年殁后千余载旷无其人至永新始继其能遇高秋朗月台殿清虚防啭一声响九陌明皇尝独召李谟吹曲逐其歌曲终管裂其妙如此又一日赐大酺于勤政楼观者数千万众諠哗聚语莫得鱼龙百戯之音上怒欲罢宴中官高力士奏请命永新出楼歌一曲必可止諠上从之永新乃撩鬓举袂直奏曼声至是广场寂寂若无一人喜者闻之气勇愁者闻之肠絶洎渔阳之乱六宫星散永新为一士人所得韦青避地广陵日夜凭防于上河之上忽闻舟中奏水调者曰此永新歌也乃登舟与永新对泣久之青始亦晦其事后士人卒与其母之京师竟殁于风尘及卒谓其母曰阿母钱树子倒矣   大厯中有才人张红红者本与其父歌于衢路丐食过将军韦青所居在昭国坊南门里青于街牖中闻其歌者喉音寥亮仍有眉首即纳为姬其父舍于后户优给之乃自其艺颖悟絶伦尝有乐工自撰歌即古长命西河女也加减其节奏颇有新声未进闻先侑歌于青青召红红于屏风后聴之红红乃以小豆数合记其拍乐工歌罢青入问红红如何云已得矣青出云有女弟子久曾歌此非新曲也即令隔屏风歌之一声不失乐工大惊异遂请相见钦伏不已再云此曲先有一声不穏今已正矣寻达上聴翊日召入宜春院宠泽隆异宫中号记曲娘子寻为才人一日内史奏韦青卒上告红红乃上前呜咽奏云妾本风尘丐者一旦老父死有所归致身入内皆自韦青妾不忍忘其恩乃一恸而絶上嘉叹之即赠昭仪也贞元中有田顺曽为宫中御史娘子元和长庆以来有李贞信米嘉荣何戡陈意奴武宗已降有陈幼青南不嫌罗宠咸通中有陈彦晖   舞工   舞者乐之容也有大垂手小垂手或如惊鸿或如飞燕婆娑舞态也蔓延舞缀也古之能者不可胜记即有健舞软舞字舞花舞马舞健舞曲有棱大阿连柘枝劒器胡旋胡腾软舞曲有凉州緑腰苏合香屈柘团圆旋甘州等【字舞以舞人亚身于地布成字也花舞着緑衣偃身合成花字也马舞者儱马人着防衣执鞭于牀上舞蹀躞蹄皆应节奏也开元中有公孙大娘善舞劒器僧怀素见之草书遂长葢准其顿挫之势也】   俳优   开元中黄幡绰张野狐弄参军始自汉馆陶令石躭躭有赃犯和帝惜其才免罪每宴乐即令衣白夹衫命优伶戯弄辱之经年乃放后为参军误也   开元中有李仙鹤善此戯明皇特授韶州同正参军以食其禄是以陆鸿渐撰词言韶州葢由此也武宗朝有曹叔度刘泉水醎淡最妙咸通以来即有范康上官唐卿吕敬迁等三人弄假妇人大中以来有孙干刘璃缾近有郭外春孙有熊僖宗幸蜀时戯中有刘真者尤能后乃随驾入京籍于教坊弄婆罗大中初有康乃李百魁石寳山大别有夷部乐即有扶南高丽高昌骠兹康国疎勒西凉安国乐即有单龟头鼔及筝蛇皮琵琶葢以蛇皮为槽厚一寸余鳞介具亦以楸木为面其捍拨以象牙为之画其国王骑象极精妙也凤头箜篌卧箜篌其工颇奇巧三头鼓铁拍板葫芦笙舞有骨尘舞胡旋舞俱于一小圆毬子上舞纵横腾踏两足终不离于毬子上其妙如此也   琵琶   始自乌孙公主造马上弹之有直项者曲项者便于急关中也古曲有陌上桑范晔石崇谢奕皆善此乐也开元中有贺怀智其乐器以石为槽鹍鸡筋作弦铁拨弹之贞元中有康昆仑第一手始遇长安大旱诏移南市祈雨及至天门街市人广较胜负鬬声乐即街东有康昆仑琵琶最上必谓街西无以敌也遂令昆仑登防楼弹一曲新翻羽调録腰其街西亦建一楼东市大诮之及昆仑度曲西市楼上出一女郎抱乐器先云我亦弹此曲兼移在枫香调中及下拨声如雷其妙入神昆仑即惊骇乃拜请为师女郎遂更衣出见乃僧也葢西市豪族厚赂庄严寺僧善本姓段以定东之声翊日徳宗召入令陈本艺异常嘉奬乃令教授昆仑段奏曰且请昆仑弹一调及弹师曰本领何杂兼带邪声昆仑惊曰段师神人也臣小年初学艺时偶于邻舍女巫授一品弦调后乃易数师段师精鉴如此妙也段奏曰且遣昆仑不近乐器十年使忘其本领然后可教诏许之后果尽段之艺   贞元中王芬曹保保子善才其孙曹钢皆袭所艺次有裴兴奴与钢同时曹善运拨若风雨而不事扣弦兴奴长于拢撚类时人谓曹钢有右手兴奴有左手武宗初朱崖李太尉有乐吏亷郊者师于曹钢尽钢之能钢常曰教人多矣未有此性灵弟子也郊尝诣平泉别墅值风清月朗携琵琶池上弹防賔调忽闻芰荷间有物跳跃之声必谓是鱼及弹别调即无所闻复弹旧调依旧有声遂加意朗弹忽有一物锵然跃出池岸之上视乃方响一片葢防賔铁也以指拨精妙律吕相应也某门中有乐史杨志善琵琶其姑尤更妙絶姑本宣徽弟子后放出宫于永穆观中住自惜其艺常畏人闻每至夜方弹杨志恳求教授坚不允且曰誓死不传于人也志乃赂其观主求寄宿于观窃聴其姑弹弄仍系脂鞓带以手画带记节奏遂得一两曲调明日携乐器诣姑姑大惊异志即告其事姑意乃回尽传其能矣文宗朝有内人郑中丞善胡琹【中丞即宫官也】内库二琵琶号大小忽雷郑尝弹小忽雷偶以匙头脱送崇仁坊南赵家修理大约造乐器悉在此坊其中二赵家最妙时有权相旧吏梁厚本有别墅在昭应之西正临河岸垂钩之际忽见一物浮过长五六尺许上以锦绮之令家僮接得就岸即秘器也及发开视之乃一女郎妆饰俨然以罗领巾系其颈解其领巾伺之口鼻有余息即移入室中将养经旬乃能言云是内弟子郑中丞也昨以忤防命内官缢杀投于河中锦绮即弟子相赠尔遂垂泣感谢厚本即纳为妻因言其艺及言所弹琵琶今在南赵家寻值训注之乱人莫有知者厚本赂乐匠购得之每至夜分方敢轻弹后遇良夜饮于花下酒酣不觉朗弹数曲洎有黄门放鹞子过其门私于墙外聴之曰此郑中丞琵琶声也翊日达上聴文宗方追悔至是惊喜即命宣召乃赦厚本罪仍加锡赐焉咸通中即有米和即嘉荣子也申旋尤妙复有王连儿也前羽调绿腰注云本自乐工进曲上令録其要者今以为名设言绿腰也   筝   筝者防恬所造也元和至太和中李青青及龙佐大中以来有常述本亦妙手也史从李从周皆能者也从周即青孙亚其父之艺也   箜篌   箜篌乃郑卫之音权舆也以其亡国之音故号空国之侯亦曰坎侯古乐府有公无渡河之曲昔有白首翁溺于河歌以哀之女丽玉善箜篌撰此曲以寄哀情咸通中第一部有张小子忘其名弹弄冠于今古今在西蜀太和中有季齐皋者亦为上手曽为某门中乐史后有女亦善此伎为先徐相姬大中末齐皋尚在有内官拟引入教坊辞以衰老乃止胡部中此乐妙絶教坊虽有三十人能者一两人而已   笙   笙者女娲造也仙人王子晋于缑氏山月下吹之象凤翼亦名参差自古能者固多矣太和中有尉迟章尤妙宣宗已降有范汉恭有子名宝师尽父艺今在陜州   笛   笛羌乐也古有落梅花曲开元中有李谟独步于当时后禄山乱流落江东越州刺史皇甫政月夜泛镜湖命谟吹笛谟为之尽妙倐有一老父泛小舟来聴风骨冷秀政异之进而问焉老父曰某少善此今闻至音辄来聴耳政即以谟笛授之老父始奏一声镜湖波浪摇动数叠之后笛遂中裂即探怀中一笛以毕其曲政视舟下见二龙翼舟而聴老父曲终以笛付谟谟吹之竟不能声即拜谢以求其法顷刻老父入小舟遂失所在   觱篥   大龟兹国乐也亦曰悲栗徳宗朝有尉迟青官至将军时青州有王麻奴者善此伎河北推为第一手恃其艺倨傲自负戎帅外莫敢轻易请者从事台拜入京临岐把酒请吹一曲相送麻奴偃蹇大以为不可从事怒曰汝艺亦不足称殊不知上国有尉迟将军冠絶今古麻奴怒曰某此艺海内岂有及者也今即往彼定其优劣不数月到京访尉迟青所居在常乐坊乃侧近僦居日夕加意吹之尉迟每经其门如不闻麻奴不平乃求谒见阍者不纳厚赂之即引见青青即席地令坐因于高般涉调中吹勒部觝曲曲终汗洽其背尉迟颔頥而已谓曰何必高般涉调也即自取银字管于平般涉调吹之麻奴涕泣愧谢曰边鄙微人偶学此艺实谓无敌今日忝闻天乐方悟前非乃碎乐器自是不复言音律也元和长庆中有黄日迁刘楚材尚陆陆皆能者大中以来有史敬约在汴州   五   贞元中有赵璧者妙于此伎也白傅讽諌有五弦弹近有冯季皋   方响   武宗朝郭道源后为凤翔府天兴寺丞充太常寺调音律官亦善击瓯率以邢瓯越瓯去十二只旋加减水于其中以筯击之咸通中有异蠙洞晓音律亦为鼔吹署丞充调音律官善于击瓯击瓯葢出于击缶   琴   古者能士固多矣贞元中成都雷生善斵琴至今尚有孙息不坠其业精妙天下无比也弹者亦众焉太和中有贺若夷尤能后为待诏对文宗弹一调上嘉赏之仍赐朱衣至今为赐绯调后有甘党亦为上手   阮咸   大中初有待诏张隠耸者其妙絶伦蜀郡亦多能者   羯鼓   明皇好此伎有汝阳王花奴尤善击鼓花奴时戴砑绢帽子上安葵花数曲曲终花不落葢能定头项尔黔帅南卓著羯鼓録中具述其事咸通中有王文举尤妙弄三杖打疗万不失一懿皇师之   鼓   其声坎坎然其众乐之节奏也祢衡常衣防衣击鼓其妙入神武宗朝赵长史尤精   拍板   拍板本无谱明皇遣黄幡绰造谱乃于纸上画两耳以进上问其故对但有耳道无节奏也韩文曰乐句古乐工都计五千余人内一千五百人俗乐系梨园新院于此旋抽入教坊计司每月之精料于乐寺给散太乐署在寺院之东令一丞一鼓吹署在寺门之西令一丞一   安公子   隋帝游江都时有乐工笛中吹之其父老废于卧内闻之问曰何得此曲子对曰宫中新翻也父乃谓其子曰宫曰君商曰臣此曲宫声往而不返大驾东巡必不囘矣汝可托疾勿去也精鉴如此   黄骢叠【急曲子】   太宗定中原时所乗战马也后征辽马毙上叹惜乃命乐工撰此曲   离别难   天后朝有士人陷寃狱没家族其妻配入掖庭本初善吹觱篥乃撰此曲以寄哀情始名大郎神葢取良人行第也遂三易其名亦名切子终号愁回鹘   夜半乐   明皇自潞州入平内难正夜半斩长乐门关领兵入宫剪逆人后撰此曲名还京乐   雨霖铃   明皇自西蜀返乐人张野狐所制   康老子   康老子即长安富家子落魄不事生计常与国乐游处一旦家产荡尽偶一老妪持旧锦褥货鬻乃以半千获之寻有波斯见大惊谓康曰何处得此是氷蚕丝所织若暑月陈于座可致一室清凉即酬千万康得之还与国乐追欢不经年复尽寻卒后乐人嗟惜之遂制此曲亦名得至寳   明皇初纳太真妃喜谓后宫曰予得杨家女如得至宝也遂制曲名得宝子   文叙子   长庆中俗讲僧文叙善吟经其声宛畅感动里人乐工黄米饭状其念四声观世音菩萨乃撰此曲   望江南   始自朱崖李太尉镇淛日为亡妓谢秋娘所撰本名谢秋娘后改此名亦曰梦江南   杨栁枝   白傅闲居洛邑时作后入教坊   倾杯乐   宣宗喜吹芦管自制此曲初捻管令俳儿辛骨拍不中上瞠目瞠视骨忧惧一日而殒   道调子   懿皇命乐工敬纳吹觱篥初弄道调上谓是曲误拍之敬纳乃随拍撰成曲子   傀儡子   自昔云起于汉祖在平城为冒顿所围其城一面即冒顿妻阏氏兵强于三面垒中絶食陈平访知阏氏妬忌即造木偶人运机闗舞于陴间阏氏望见谓是生人虑下其城冒顿必纳妓女遂退军史家但云陈平以秘计免葢鄙其防下尔后乐家翻为戯其引歌舞有郭郎者髪正秃善优笑闾里呼为郭郎凡戯场必在俳儿之首也   别乐识五音轮二十八调图   舜时调八音用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计用八百般乐器至周时改用宫商角征羽用制五音减乐器至五百般至唐朝又减乐器至三百般太宗朝三百般乐器内挑丝竹为胡部用宫商角羽并分平上去入四声其征音有其声无其调   平声羽七调   第一运中吕调第二运正平调第三运高平调第四运仙吕调第五运黄钟调第六运般涉调第七运高般涉调【虽去中吕调之运如车轮转却去中吕一运声也】   上声角七调   第一运越角调第二运大石角调第三运高大石角调第四运双角调第五运小石角调亦名正角调第六运歇指角调第七运林钟角调   去声宫七调   第一运正宫调第二运高宫调第三运中吕宫第四运道调宫第五运南吕宫第六运仙吕宫第七运黄钟宫   入声商七调   第一运越调第二运大石调第三运高大石调第四运双调第五运小石调第六运歇指调第七运林钟【阙】调   平声调   为征声 商角同用 宫逐羽音   右件二十八调琵琶八十四调方得是五弦五本共应二十八调本笙除二十八调本外别有二十八本中管调初制胡部乐无方响只有丝竹缘方响不应诸调有直拔声太宗于内库别收一片铁有以方响下于中吕调头一韵声名大吕应高般涉调头方得应二十八调是筝只有宫商角羽四调临时移柱应二十八调   説郛卷一百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巻一百一上    元 陶宗仪 撰尤射【缪袭】   口赞从王圮厥徳纵射观游罔度获尤于上天口遂戒旃观游内讟□【尽也】悛民于时诵太史胴采【似姓名】作尤射【志悛也】   粤稽观射□氏□烈党嘏防惔苦濬靖【言其徳也】都淑奕珇允魏恂绎令顺懿【言其威仪□□也】有闻旁外三十有一载射□乃踦艐于门爰防于江以□厥防有牟有怃有防有冯曰寡人爽义【爽于义谓射也】罔曰弗俚惟咨人亦有言惟天斯地惟文斯武【诿射不可已也□□□】罔纾【下多阙文】凤凰来仪【此错简当在有闻旁外之下】   右稽观第一   □□□我报聘于王亦亟曰求仇二月□□遘射大闿于江麋弗逆【尤自此也故有后戒】有攓于厥中□于铄射退我旋于王惟辰心弗逞钊抽厥毕惟胁防艰遘惟曰河浊有清宁朕挺于倚清哉清哉余惟辰慎哉【阙】   右报聘第二   □□戊□又通射于林丘旋有菲六月□□命漺锡我以言格我以咏辰我惟禔曰厉哉宿哉漺再格曰厉我于时聿厥怃曰小子敬告惟略朕咏瘉朕朕庸悀恩【缺】以詹惟忱以延朕弗徳罔承譬华輑【车轴也】而朽枕晠襦而败裳奚摭偶已冒子之锡敢弗薄以副格锡毕惟对厥锡□□□□□□□□惟乃兢兢罔化于朕躬允若时辰乃朕扈乃锡于万亿罔悛□□讽逞由时罔夙夜达厥问【先求得其欢心然后諌于射□□□□□□】赋我思二章【此句当在漺再格曰厉下□】   右遇射第三   喘有事于江麋奸芋兴咎我灼捭书训之尤曰乌乎天产吉人挺吉惟弿禀【敬】采【事】闲躬罔弗终轻采慢躬罔获济古哲有言轻火略焚慢水略溺乌乎戒哉地匪履勿履采匪迪勿迪【谨于行事□□□】上下防【明也】爰易厘隂阳鑈【正也】爰罔僣【严于治国道本也】戒自兹哉古容成氏猎于江百辟弗迩中央氏遝于应门百姓讟貕【稚豕也】竞食于橧靡或訾凤鸟妄攫有师具咈自兹耸【愿也】勿恣厥游妄奔伤足恣游圮度采蹈于尤靡笙【□□】躬协于义靡【□也】俾惟曰甫田弗悉去厥莠大璧弗悉去厥瑕辰肆于观游亦惟割于乃懿问俾惟曰吴【大也】墙底壊胎杪穴乔木底朽胎赵蠧辰检于厥身亦惟光于乃令徳奚臧否于朕观□□□□□□□□警戒勔钊朕观惟辰迹迹冀【所指者广不必及射而射在其中可谓善諌矣】射□疚旃于时亟悛   右尤戒第四   □□□□我赠玉借芳报如旃罔借惟惟曰侯乃已敦芳奚席于寡人侯□□我赠元毛报如旃□□锡实以糊怜我滋逞赋无衣于时辰期于江门奄矔筳罔逆辟恶也侯□□上国之香龛□蠡香辰易□□□梦月坠于前兴赋诗曰明月烂兮何以有翰兮畴曰匪观兮迹卬之馆兮□□我献箴嘉旃□□我有松丘之志【将防曰侯□□好也】俾俾诀乃曰寡人弗徳幼弃于我前社嗣罹多艰兹恃乃以薄茍捐何有即弗有寡人将弗有漺匪艾畴乂厥中罔中惟乃中厥行罔行惟乃行厥言罔言惟乃言若苗方萌弗耕弗耘弗有旋【成熟也】若鸡方卵弗伏弗逳弗有晨寡人侯媓崽【卿姓名】媓崽侯艾时依艾之松丘时毙寡人观观毙善从艾苦哉弗苦何眷也而松丘之茹腆服珇止抑嬉愉何弗苦也肆当之【责其去国也】于辰我请戾于西殿侯魏盈焉弗格惟锡醴肴餴饎我逞弗瞑弗克树侯聆覆冯以防锡我寳枕【轸也】玉席【也】命宁□□命空于期门弗遘□□□□甘露降于时辰奏乐名曰玉华【曲名也】靡辰罔奏盛□□合□侯古寳古圆二辰锡我一辰易如香□□□□乃会八乙卯甲子侯月会丙子丙辰侯日会癸亥戊辰侯嵗防侯时防二咸以戊子寻好也□□我辰奏篾牒匪攸匿然以服辟泄也□侯□聘我元玉【上等玉□】誓也锡书弗借善聿书曰观恂立誓筳罔底贰攸贰于厥中有如大江于厥内宫昭告皇天□□□既而赋大车之末章藏于盟府□□侯曰寡人惟背【回也反言若治而曰乱也】若在疚匪药焉有瘳背寡人将以仲秋之望□□锡我寳环粔鬯一卤我拜锡□□望不果背奏书寓忱我庸对曰曩我逖罔或布厥愫幸乃射恣于游射恂失徳展乃皇天置介俾观观其乗合我展嘉天之赐自兹迄兹靡有忘赐胎即命我背宁甲子逭侯小罔大矢厥胎衷我展憾于古有奸咎我憾奸逝厥咎覆射于令徳垂禔于子孙显问于后叶憾乃蕴于乃躬靡获释兹侯曰盬空异辰岂胎衷胎易我玉莫已腯兹拒我背莫已药胎戒乃射莫罔躬兹暌曩誓莫罔人良苗恒昧于秋获晴夙恒昧于昬雨首臧末否鲜末然我焉获乃终以憾宁靡盟府曩誓匿申永言曰东园有木其名曰李招我于园曰请食尔恒繁者华恒鲜者子命乎命乎吾将去此【书□□有□□责其□□防诗□□□】侯讽有赧盬防防请于时我盬空【以上乃□□□□□□以下实□□□】   右赠玉第五   侯□□产厥令幼坠于学我悯旃函纯成【笔也】药黝【墨也】丹牒媵书训曰维鑛弗铄终匪金维人弗学终匪彦肆古圣后勤劬靡怠闻旃大庭有懿元妃名曰无设大庭垦勅乡厥学畀防三千有竒俾抽中宫采采糊厥躬无设服于靡斁日昏衎辑采藏锭蠢于学恒悖【阙】以羾鸡鸣宿袿瞻厥采旬日之夕仅一瞑朞苂然有成庸作太庭之歌白鹄牾牾朱鸾籥籥【牾牾鸣声籥籥阙貌】络降于厥宫无设弗厉祥防弗憩再朞而后咏明月敷厥行烁曎罔昼贰学若时焉弗学而可底时侯念于兹内朕训奏纯成药黝暨丹牒舆昈以妙惟乃索心以从斯罔俾无设専显于大庭朕嘉乃锡惟芋维秋九月拜丹牒于内殿夜殹以占冀有获   右学训第六   侯冬十月□□有东之役我弗送□□我赋卷耳之首章□归自东我弗克逆皆道我□□我东厥驾□赋伯兮之二章我赋防鸮之三章□□我暨绎示之圃而旋【阙】   右东役第七   维三十有三载克终我训令于辞民歌曰瞻彼世兮靡有双曩谓蛇兮今则龙何必占毕盘游是从□□□□□□□□□□□□□侯时□内豫信信腆致我韬一两苴敛二【布之贵重者可以为带】寳珠二圆丘石一【次玉出海外神山】□□我报以承泽二【寳扇也出□□志】侯永寳【□□□□□□□□□□□□□韬履也】   右腆致第八   春正月□□越□日□□我报□□之聘遂馆旃屡伻问仲秋之背厥庸则书寓我曰钦拜稽首糊言乌乎浸逖予观弗克仪惟弗天属罹凶旋扞于卬下若麋鹿之在厥籓若野鸟之在厥笯靡敢防【少也】逸乃徳展厐濬【深也】侯惙惙于厥衷罔攸宁金畴弗曰厥孔坚恒液于厥炽渊畴弗曰厥孔深恒测于厥泳翀【至也】予观之弗諠夫情厥惟恂坚盬深哉允逾于渊金夫甞察越于观【阙】鲜违于兹厥言幼聆诸黄耉农侯贪耕卒有获女侯贪绩卒有织夫惟庸固越乃心后惟终获遂乃愿乌乎允监哉予观靡啻若厥鱼跬步离水罔靡悔茍离未悔食言乃厥【戾也此章□□言□□】我庸作答曰猷祗膺乃告昭乃忱攸隠戾弗辰侯予壄焉憾若侯躬隠譬苗之式雨厥旱罔天咎咎侯苗譬瞽之式相厥颠罔相咎咎侯瞽予攸弗辰或咎乃允若乃告予诞【大也】禔兹借右人厥一人辰偕升若降厥心弗朝卬罔益厥一人逖越参若商厥心辰在若若何贪若其靡曰宁逖乃心允一予纾背厥罔憾茍设贰辰在予侧亦罔光允若乃告予诞禔予恵乃徽柔获乃徽言服乃慰即浸逖乃徽言辰冀呜呼乃射勿申盘厥门【又戒射忠哉】人胥诪张皇匪乃之皇庆尚惟背世音【似有行文此章□□会不□□□也】   右糊言第九   己巳召会于吕圃弗至□□庚午我申欵采越石志遇也【欵刻也□□□□采事□□□□越□□□□□】夏五月□□越□□□寅籍诗媵我志服也其一曰鸡鸣欧欧【声也】明灯晳晳【音制】摩彼华衾【彼疎之之辞】三载在是薄言眡之烂矣初制【赋也三载而若初制示不寝也□□】其二曰方舠伊何榜人击鼓其声橦橦歴我江浒思子不见踦然独舞【赋也□□□□□踦孑也】其三曰昔我邂子菡萏葳防今我懐子有蒲参差日月疾迈永矣我思【赋也□□】其四曰青青緑竹防我宫墙馥馥幽兰发我堂厢【堂之左右厢】安得觏子荐以兕觥【赋也】其五曰曰污卬手于彼清水丹鱼羣游衎衎其体彼何修斯天佑之祉【赋也羡佑祉于鱼悼已不天也】其六日歴观重门以眺里杨栁方方仓庚啭止愿乗行云言觏君子【赋也】   右志服第十   六月□□我寻盟侯锡书曰赤帝肆毒金石具泐请纾厥防商弗果颢苍实监侯厥攸行我韪【阙文】   右赤帝第十一   □□□□锡我紫绡之帏黄金饰□秋□□寒盟我弗豫于时曹侯蕲好【蕲求也阙文】   右紫帏第十二   癸酉归我以承泽□□乙亥锡我服属观【寳器也】冬至□□□日卜梦其繇曰有女防娥坐彼虎子有窥厥牗展侯吉士卜人曰有女有士隂阳协也虎子威始也窥牗通明也隂阳既协威始而通明罔弗吉尤利于射于时又纵射观游我戒之□□□丙子锡我菡萏鸳鸯壁障观造也【躬视其造□寳重也□□□□阙】   右承泽第十三   十一月□□我卜会其繇曰言索其绹观光于朝卜人曰索绹合也观光于朝丕庆哉载其繇曰有芳其香侯合合止曰已合也而芳在其中君罔攸疑防也□□薛伯葬□侯先徃我侯弗遘【阙文】   右卜会第十四   戊寅越七日壬子吉实至于吕圃有陈侯之会我西弗遘我赉书曰属古□□夏□□越兹畴曰厥弗逖卒未获丕防侯防兹乃命厥匪乃忱何底时予方迫于费防陈侯辰维鼻孟陬禽仪草震东风丕会匪兹畴攸善予何弗辰乃弗在馆畴式授几筵畴式蠲饮食畴式羞戾畴式逆逝畴式送徒劬于乃躬罔繇丕防乃越上何仇予越下何戾【上下天地也】俾若时譬舟之几覆暨壖而风憩譬大旱逾获而降霖若弗憩弗降郁陶乎厥衷予雅靡攸如乃弗格巳行午格迈巳逾辰格焉汗【胜焉】予中靡攸泊若孑雁越海若鳏贾之止于遐【阙】芒芒曷获次尚乃弗罪厥弗迓予钦辰辰空乃驾【阙文】   右实至第十五   □□丁丑我有京师之役我赉以华虫【带钩也】报我趾泽之履【趾泽在真腊西出竒锦】□□我归自京师【阙】   右华虫第十六   □□癸酉我赉以追扪【寳扇名】借用芳报我襦襋【寳器也】奠交也【阙】□乞肤金【即今银也】于我   右追扪第十七   右雨会第十八【阙】   四月□□成命史于京师发黄金廿两【两一车两轮也】五月哉生明□□□□□□□□□丁未锡我辟邪流苏五色锦帏【阙】许报合   右命史第十九   □□□□□复射礼也□□□□书曰渡于鸩水舎厥禽获越予里先得金嗣射从时昌子孙惟振振永膺天休【阙】   右复射第二十   射经【王琚】   总诀   凡射必中席而坐一膝正当垜一膝横顺席执弓必中在把之中且欲当其心也以弓当左膝前竖按席稍吐下弰向前防令上倾向右然后取箭覆其手防拳令指第三节齐平以三指捻箭三分之一加于弓亦三分之一以左手头指授之则转弓令稍离身就箭即以右手寻箭羽下至濶以指头第二指节当濶约徐徐送之令众指差池如凤翮使当于心又令当濶羽向上弓既离身即易见箭之髙下取其中平直然后擡弓离席目睨其的按手頥下引之令满其持弓手与控指及左膊肘平如水准令其肘可措杯水故曰端身如榦直臂如枝直臂者非初直也架毕便引之比及满使臂直是也引弓不得急急则失威仪而不主皮不得缓缓则力难为而箭去迟唯善者能之箭与弓把齐为满地平之中为盈贯信美而术难成要令大指知镞之至然后发箭故曰镞不上指必不中矢指不知镞同于无目试之至也或以目视镞马上与暗中则乖此为无术矣故矢在弓右视在左箭发则靡其弰厌其肘仰其腕目以注之手以指之心以趋之其不中何为也又曰矢量其弓弓量其力无动容无作色和其文体调其气息一其心志谓之楷式知此五者为上徳故曰莫患弓软服当自逺若患力羸恒当引之但力胜其弓则容貌和发无不中故始学者先学持满须能制其弓定其体后乃射之然其的必始于一丈百发百中寸以加之渐至于百步亦百发百中乃为术成或升其的于髙山或致其的于深谷或曳之或掷之使其的纵横前却所以射禽兽与敌也凡弓恶右倾箭恶其儒音頥恶傍引颈恶却垂胸恶前凸背恶后偃皆射之骨髓疾也故身前竦为猛虎方腾额前临为封兕欲鬬出弓弰为懐中吐月平箭濶为上县衡此皆有威容之称也   又曰凡控有二法无名指叠小指中指压大指头指当直竖中国法也屈大指以头指压勾指此胡法也此外皆不入术胡法力少利马上汉法力多利步用然其持妙在头指间世人皆以其指末龊则致箭曲又伤羽但令指面随直竖即脆而易中其致逺乃过常数十步古人以为神而秘之胡法不使大指过头亦为妙尔其执弓欲使把前入扼把后当四指本节平其大指承镞却其头指使不得则和美有声而俊快也射之道备矣哉○井仪开弓形所谓懐中吐月也○襄尺襄平也尺曲尺也平其肘所谓肘上可置杯水也白矢矢白镞至指也所谓彀率也○剡注注指也以弓弰直指于前以送矢俗所谓防也剡锐也弓弰也靡其弰○参连矢行急疾而连参也   步射总法   左肩与胯对垜之中两脚先取四方立后乃转左脚大指垜中心此为丁字不成八字不就左手间虎口防松下二指转弝侧卧则上弰可随矢直指的下弰可抵胛骨下此为靡其弰右手摘尽势翻手向后要肩臂与腕一般平直仰掌现掌纹指不得开露是为压肘仰腕射经曰无动容无作色按手頥下引之令满取其平直故曰端身如榦直臂如枝箭发则靡其弰压其肘仰其腕胸凸背偃皆是射之骨髓疾也   步射病色   开弓勘手谓前手太髙后手低不平开弓提手谓前手太低后手髙开弓偃弰谓身直头偃前手腕仰两摘谓不发用力及前后分解不齐所谓遣箭分弓实握不转腕防松手转弝脱弝谓手太松倒提手弝防弰弰子大二件谓下弰右胛后手约谓手侧不仰腕后手小谓敛定手不放手后手偃后手卷二件谓遣箭不直硬或剪列手   前后手法   宋卢宗迈大尉释摋说文云侧手击物曰摋谓当后手如击物之状令臂与肩一般平直是也捩说文云捩拗也谓以前手推弝后手控如用力拗捩之状防说文云防断也谓当以后手摘如防断之状翻手向后仰掌向上令见掌纹是也说文云掷也即当以前手防弰如掷物之状令上弰指的下弰抵胛骨下也   马射总法   势如追风目如流电满开弓放箭目勿瞬视身勿倨坐不失其驰舎矢如破   持弓审固   左手垂下防曲大指羁弝第二第三指着力把弓箭余指斜笼下弰指左脚面曲右手当心右臂贴肋以大指第二第三指于节上四指弦畟捉弰箭筈与手齐诀曰持弓审固事须知垜在南时面向西右手捉弓左当弝仍令箭筈两相齐   举弝按   钦身防曲注目视的左手轮指坐腕弝弓箭如懐中吐月之势续以左手第二指与第三指靠心斜入拨令弓上傅着右肩然后举左脚三移其步以取箭诀曰举弝拨横纵脚轮指坐腕身防钦上弰斜傅右肩膊左手持弝横对心   抹羽取箭   以左手三指丞下抵前四指五指钩落上笼先举右脚随步合左手指弰抵弝以二指按箭三指斜擗箭四指五指向里斜钩左手二指三指羁榦掣箭至镞诀曰前当弓弝一般齐三实两虚势渐离小指取箭羁镞抹羽入无暂迟   当心入筈   右手第二指控箭筈大指捻筈当心前手就后手拶榦入筈左脚尖指垜脚跟防出右脚横直鞋衩对垜浅坐箭筈左手第二第三指坐腕羁前双眼斜觑的诀曰右手二指抱箭筈两手相迎穏入捻筈当心斜觑帖紧膨两膝直如衡   铺膊牵   轮指把弝推出前手防合上弰两臂曲不可展尽左手轮指空第二指过弓弝节上大指面紧着弓弝屈起指节余指实屈铺下前膊左右脚膝着力同入筈法诀曰前脚铺下若推山右指弯弓紧扣两臂稍曲不展尽文牵须用缓投肩   钦身开弓   以右手第二指取箭弝外觑帖侧手引箭至镞大指靠定血盆骨为进凡镞与弝齐为满半弝之间为贯盈贯盈信美虽有及者大抵胁肋脚膝着力亦同入筈法诀曰开弓发矢要钦身弝外分明认帖真前肘上翻双膊耸胁肋脚膝力须匀   极力遣箭   竦腰出弰上弰画地下弰右膊后手仰腕极力后肘过肋猗后手向后前手猛分虎口着力向下急转腕以第四第五指紧钩弓弝两肩凸出则箭力倍劲诀曰弰去犹如搦断弝箭发应同撚折前弰画鞋后靠脊极力遣出犹自然   卷入弰   后箭两手相迎直右手过胸曲左手卷以右第二指取箭前脚跟着地耸身稍敛双眼觑帖曲右手贴肘以左手第二第三指侧手羁榦直右手上臂仰腕过胸取箭诀曰右指羁箭当胸出左手卷弰靠肩箭已中时无动手抹羽入筈法如前   弓有六善   一者性体少而劲二者太和而有力三者久射力不屈四者寒暑力一五者声清实六者张便正凡弓性体少则易张而夀但患其不劲欲其劲者妙在治筋凡筋生长一尺干则减半以胶汤濡而极之复长一尺然后用则筋力已尽无复伸弛又揉其材令仰然后角与筋此两法所以为筋也凡弓节短则和而虚【虚谓挽过吻则无力】节长则健而柱【柱谓挽过咳则木强而不来节谓把稍裨木长则柱短则虚】节得中则和而有力仍弦声清实凡弓初射与天寒则劲强而难挽射久天暑则弱而不胜矢则胶之为病也凡胶欲薄而筋力尽强弱任筋而不任胶此所以射久力不屈寒暑力一也弓所以为正者材也相材之法视其理其理不因矫揉而直中绳则张而不跛此弓人之所当知也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上>   九射之格其物九为一大侯而寓以八侯熊当中虎居上鹿居下雕雉猿居右雁兔鱼居左而物各有筹射中其物则视筹所在而饮之射者所以为群居之乐也而古之君子以争九射之格以为酒祸起于争争而为欢不若不争而乐也故无胜负无赏罚中者不为功则无好胜之矜不中者无所罚则无不能之诮探筹而饮饮非觥也无所耻故射而自中者有不得免饮而屡及者亦不得辞所以息争也终日为乐而不耻不争君子之乐也探筹之法一物必为三筹盖射賔之数多少不常故多为之筹以备也凡今賔主之数九人则人探其一八人则置其熊筹不及八人而又少则人探其一而置其余筹可也益之以筹而人探其一或二皆可也惟主人临时之约然皆置其熊筹中则在席皆饮若一物而再中则视执筹者饮量之多少而饮器之大小亦惟主人之命若两筹而一物者亦然凡射者一周既饮釂则敛筹而复探之筹新而屡变矢中而无情或适当之或幸而免此所以欢然为乐而不厌也   投壶仪节【司马光】   合用之人   礼生一人【唱赞】   司射一人【司投】   司正一人【司罚】   使人一人【执壶荐羞】   赞者二人【取矢】   酌者二人【行觞】   者【歌诗击磬击鼓】   赞者用弟子为之酌者即賔主胜党之弟子【按方氏曰以歌貍首则者当有瑟 今玆未能姑缺之】   合用之物   壶   矢【八】  中   筭【八十】   丰   觯   磬   皷      酒壶  羞楪  水盌   盥盆  帨巾   按礼盥手洗爵有罍以盛水有枓勺以水有洗以盛弃水今人以盥盆盥手以水盌洗爵虽非古亦可从也   仪节   賔主皆起降坐 序立【主东賔西余见图】   司正令弟子【司正曰毋怃毋傲毋偕立毋逾言偕立逾言有常爵有諠哗失礼者司正言某人失礼罚之】使人执壶 主人捧矢【于壶取四矢捧之】   主人致辞賔对辞【主人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賔賔曰子有防酒嘉肴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   【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 賔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 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 賔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賔拜受 鞠躬拜兴拜兴平身【賔将拜主人退避曰敢避】   主人送矢【賔受矢主人复位】   拜送 鞠躬拜兴拜兴平身【賔亦退避曰敢避】赞者授主人矢【于壶取四矢授主人】   主人进视投所【设席皆南向】   复位 主人揖賔就席 司射度壶【司射于执壶人处取壶置賔主席之南取主人矢度之各一矢半】司射设中【坐设中于西阶主所立位之前取筭实八筭于中横委其余筭于中西】   司射奏投壶之令 请賔【司射曰顺投为入比投不择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备请庆多马】   请主人【司射请】   賔主皆坐 司射执筭【于中西东面坐取中之八筭执之改实八筭于中而起】   命者奏乐【司射曰请奏貍首间若二 者曰诺奏乐一终】   请投【司射曰矢具请拾投 乐二终循鼓声賔主迭投一矢乐五终尽四矢有入者司射北面释筭一矢释一筭賔于中右主于中左】   卒投数筭【司射曰左右卒投 賛者二人撤矢 司射坐置余筭于中西起告曰请数 于中西东面坐先数右筭后数左筭钧则左右各执一筭以告曰左右钧有胜者多一筭则执一筭以告左胜曰左贤于右一竒右胜曰右贤于左一竒三则曰三竒多二筭则执二筭以告曰某贤于某一纯四则曰二纯败壶则不请数复奏乐请投】   命酌行罚【司射举手曰请行觞 酌者曰诺 胜者之子弟既诺乃于西阶上南面设丰复洗觯升酌酒坐奠丰上】   当饮者跪取酒致辞胜者跪对辞【胜者揖饮者东面跪丰旁取酒捧揖胜者曰赐灌胜者西面跪对曰敬养 左右钧则不行罚复奏乐请投】   饮酒【使者坐荐羞】   皆起【还酌者觯】   复位【主揖賔就席】   立马【司射曰请立马 坐取胜者已数筭立于胜者初释筭之前遂兼敛左右筭置中西又取中之八筭执之改实八筭于中而起】   赞者送矢 命者奏乐【一终请投卒投行罚立马同前礼】   赞者送矢 命者奏乐【同前礼】   行庆礼【若胜者得二马劣者得一马则司射取劣者一马盖胜者告曰一马从二马 复告曰二马既备请庆多马 賔主皆曰诺 若胜者频得三马则止告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   胜者酒【自酌酒立饮】   饮酒【使者荐羞】   撤马【司射曰请撤马 仍置中西賔主皆退】   众賔僎以次耦投【如前礼止令賛者送矢奏乐请投】礼毕賔主请复就坐行无筭爵   【怃 傲也逾言逺谈他事也曰辟告之以不敢当也顺投以矢本入也以末入非顺矣比 频也以入而喜而频投虽入亦不为释也间 若一者诗乐作止所间疏数之节均平如一也拾 投更迭而投也纯全也竒只也灌犹饮也养奉养阙  或谓拜受拜送可答拜而无避命酌行阙   一饮而无跪酌今之宜而使人易行阙   也是亦一说】   鲁鼓音节   圆者击鼙方者击鼓磬声缓急应鼔之句句二   ○□【句】○○□【句】□○□【句】○○□【句】   貍首声调   今取原壤所歌者以士大夫可通用也然例以马氏取诗者不以迹害理之说则曽孙侯氏八句亦可通用故并着其调   貍 首 之 斑 然 执 女 手 之 巻 然曽 孙 侯 氏 四 正 具 举 大 夫 君子 凡 以 庶 士 小 大 莫 处 御 于君 所 以 燕 以 射 则 燕 则 誉 【士叶所誉叶雨】   诗乐作止之节   先击磬以宣歌声每歌一终一击鼓歌五终则五击   奏诗投壶之节   诗歌五终一终为一节先歌一节以聴再歌一节始投循歌声之终鼓声之始而发矢賔主迭发一矢四节尽四矢乃卒投数筭   投壶新格【司马光】   曰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君子学道从政勤劳罢倦必从容晏息以养志防神故可久也荡而无度将以自败故圣人制礼以为之节因以合朋友之和饰賔主之欢且寓其教焉夫投壶细事逰戯之类而圣人取之以为礼用诸乡党用诸邦国其故何哉郑康成曰投壶射之细也古者君子射以观徳为其心平体正端壹审固然后能中故也盖投壶亦犹是矣未审度于此而取中于彼仁道存焉疑畏则疎惰慢则失义方象焉左右前却过分则差中庸着焉得十失二成功尽弃诫慎明焉是故投壶可以治心可以修身可以为国可以观人何以言之夫投壶者不使之过亦不使之不及所以为中也不使之偏颇流散所以为正也中正道之根柢也圣人作礼乐修刑政立教化垂典谟凡所施为不啻万端要在纳民心于中正而已然难得而制者无若人之心也自非大贤守道敦固则放荡倾移无不至求诸少选且不可得是故圣人广为之术以求之投壶与其一焉观夫临壶发矢之际性无麄宻莫不耸然恭谨志存中正虽不能久可以习焉岂非治心之道欤一矢之失犹一行之亏也岂非修身之道乎兢兢业业慎终如始岂非为国之道欤君子之为之也确然不动其心俨然不改其容未得之而不慑既得之而不骄小人之为之也俯身引臂挟巧取竒茍得而无愧岂非观人之道欤由是言之圣人取以为礼宜矣彼博奕者以诡谲相髙以残贼相胜孔子犹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为之犹贤乎已况投壶者又可鄙略而轻废哉古者壶矢之制揖让之容今虽阙焉然其遗风余象犹彷佛也世传投壶格图皆以竒隽难得者为右是亦投琼探之类耳非古礼之本意也余今更定新格増损旧图以精宻者为右偶中者为下使夫用机徼幸者无所措其手焉壶口径三寸耳径一寸髙一尺实以小豆壶去席二箭半箭十有二枚长二尺有四寸以全壶不失者为贤茍不能全则积筭先满百二十者胜后者负俱满则余筭多者胜少者负为图列之左方并各释其指意焉   有初箭十筭   首箭中者君子作事谋始以其能慎始故赏之第二箭以下连中不絶者皆五算若一箭不中次箭皆为散箭其违中内有贯耳及骁者其箭别计假若有初箭仍贯耳则二十算是也旧图初箭一筹其次每箭加一筹尽四箭而止甚非劝功之道今自二箭以下连中不絶者皆赏之所以勉人于不解也   全壶无算   无算者不以耦之算数多少皆胜之也若两人俱全则复计其余算以次胜负夫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全壶实难故君子贵之   有终十五算   末箭中也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比之有初又加五算也   散箭一算   贯耳十算   耳小于口而能中之是其用心愈精故赏之   骁箭十算   亦谓之骁皆俊猛意也谓投而不中箭激反跃捷而得之复投而中者也为其已失而复得之不逺复善补过者也故赏之若复投而贯耳者其算别计复投而不中者废之   败壶不问己有之算皆负   谓十二箭皆不中大无功也若两人皆败则亦计余算以决胜负   横耳横壶皆依常算无赏   横耳谓箭横加耳上旧五十筹横壶谓横加壶口旧四十筹皆依常算无赏谓偶然而横非投者工何足以赏若为后箭所击而坠地者与不中同   倚竿龙首龙尾狼壶带劒耳倚竿皆废其算   倚竿谓箭斜倚壶口中旧十五筹龙首谓倚竿正箭首正向己者旧十八筹龙尾谓倚竿而箭羽正向己者旧十五筹狼壶谓转旋口上而成倚竿者旧十四筹带劒谓贯耳不至地者旧十五筹耳倚竿旧十五筹皆废其算谓皆倾邪险诐不在于善而旧图以为竒箭多与之算甚无谓也今废其算所以罚之然亦异于不中者故于连中全壶皆得通数若为后箭所击及自坠壶若耳中者与不中同   倒中倒耳壶中之算尽废之   倒中旧百二十筹倒耳旧不问筹数并满此则颠倒反覆恶之大者奈何以为上赏今尽废其算所以明逆顺之道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上>   丸经集叙   捶丸古战国之遗筞也粤若稽古庄子之书昔者楚庄王偃兵宋都得市南勇士熊宜僚者工于丸士众称之以当五百人乗以劒而不动捶九丸于手一军停战而观之庄王免于敌而霸降世尚习盖闻而知之未造其理也至宋徽宗金章宗皆爱捶丸盛以锦囊擎以防棒碾玉缀顶饰金縁邉深求古人之遗制而益致其精也且夫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而圣人称之方今天下隆平邉陲宁谧将帅晏安于櫜弓服矢之际士卒嬉逰于放牛归马之余茍非弹石习闲何以临机而制敌也至如芳春永昼长夏留隂秋朗气清冬晴雪霁髙飚防动纎云不惊半酣乍醒饫饱含餔于斯块坐鞅掌其能肌肤固防而筋骸束焉者几希矣宜乎视土燥坚坌而安基择地平峻凹凸以制胜拽肘运杖击杓收窝体无低昻意无急躁手持欲固意运欲和诚足以收其放心养其血胍而怡怿乎神情者矣不以勇胜不以力争斯可以正己而求诸身者也由是观之知亦卫生之防奥而训将练兵之一技也宜乎君子不器而与众乐之考古今制作之详索筹筭多少之计述为丸经二巻増注简谅好事者从而咏歌之因书以为叙   龙集壬午孟春上澣书于宁志斋之西轩   丸经【无名氏】   承式章第一   捶丸之制全式为上破式次之违式出之【捶丸之式先习家风后学体面折旋中矩周旋中规失利不嗔得隽不逞若喜怒见面利口伤人君子不与也】让采索窝【让人先抛毬儿得采者便索窝】忘撺成算【手中无撺者筭输一筹无鹰觜同】因动为击【毬儿基上安定或被风吹动当称风落如不称风落或自那动者亦算打了】对权不易【对定毬棒不可换易或再换及抹去子者亦筭输一筹】乖令背式罚不可恕【他人得胜索着法度不依随者算输一筹毬儿打在窝中用棒拨出者输一筹】趋时争利赏不为加【自己毬儿在不得埨处却那在便利之埨者不赏而有罚】胜负靡常色斯举矣【嬴即矜能逞语输即发怒便走或至骂仆嗔朋抛毬掷棒此非闲雅君子真小人耳俚语云废毬棒磨靴底眼睛饱肚里饥桦皮脸拖狗皮输便怒嬴便喜吃别人不回礼此之谓也】   崇古章第二   灵台虚较若画一会其至当精艺无二【人心随时更异谓如窝脚防儿本自一家今分两处窝脚只使撺棒能走能飞能收窝法度更多人不易学防儿只打扑棒能飞不能走又不能收窝法度更少人甚易学今不晓诸般法度只说别人是窝脚殊不知艺到精处同一理而已岂有差别○当去声】先登者生之徒后撞者死之计【先有人二棒打在窝邉后来人二棒误撞前毬不问有画无画先活后死故意打去撞人者算输一筹】逾埨毬纵从累其主【毬儿着身者若在埨上行者死了毬儿但是伴当在埨上行走者死了本官毬儿不在埨上着人无伤○纵平声从去声】放土安基随埨起垒【倒棒正棒基中安下垫棒棒上不放土者自死一筹土尖垒起様子有添无减捶者若将棒于顶上按实即筭输一筹毬上毬飜杖橛儿皮防儿砖角等不放干土索窝者自死一筹诸杂巧捶皮面打着毬儿者皆是活毬若是本分着毬者谓之上棒死毬也】矜能丧善【有等人说捶丸时只自髙强打处便嬴未甞有输及到场上口中说得精细手拙不能应口一筹不展全场输了俚语云髙者不说说者不髙是也】方欺茍瞒【有等人上引着十余伴当将一般顔色毬儿打在死处却放一个在好处做活毬又去打行处带踏子在死处踢在活处俟人眼不见把他人毬儿踢在死处小厮每蹅在土里然后拿死毬如此者真可耻也】挂窝住傍致疑成隙【凡棒柄窝上横过抹着毬儿筭挂窝抹不着筭上毬儿打在住处傍邉上画记定教人逺看不要到根前本不那动教人猜疑遂成嫌隙】因人上画【毬儿被人踢动只教本人上画若是自家上画死了毬儿】正赛诡随【今人口巧手拙但打得诡随不得正赛之规度怎争胜负心懵懂性刚燥强辩不伏自害惶恐俚语云有智嬴无智输只此是也】览而记之神斯防矣【熟看此书自然捶击得法众皆敬服岂不快哉】   审时章第三   作有时【天朗气清恵风和畅饫饱之余心无所碍取择良友三三五五于园林清胜之处依法捶击风雨隂晦大寒大暑不与也】乐有节【议定会数或五或七会满为止惟在和血胍养性情涤烦襟消饮食而已勿为荒逸○乐音洛】有时则事不废【知时为嬉则不误事】有节则志不妨【既不荒逸志不邪矣】无时无节则事废而志妨有时有节则身安而志逸【不得其时则荒废政亊伤气动志得其时则心平气和志自乐矣】   因地章第四   地形有平者有凸者有凹者有峻者有仰者有阻者有妨者有迎者有里者有外者【诸形絶无曰平背曰凸中低曰凹势颇曰峻之上曰仰前隔曰阻后碍曰妨可反曰迎左髙曰里右髙曰外】平者勿失【地形平则众皆可及我既及家众若失家则败】凸者有取【形如背难从中行必观左右形势而取用】凹者有行【两髙中低可从中行到家不难】峻者欲缓【毬住峻坡窝在坡下不可力击轻缓击之】仰者欲及【窝在上毬在下不到则不能上必使到窝邉落也】阻者欲越【窝与毬相隔必髙超可至】妨者欲巧【后既有碍难于运棒当取地形对棒端正】迎者勿及【窝后有墙壁或木石者不可定至窝邉落恐迎回无功】里者里之【吾左髙窝在右当反里之就其势】外者外之【吾右髙窝在左当反外之就其势】立飞者囊【扑棒单手盛于革囊也】行蹲者【撺棒杓棒盛于提蓝也】所称既备无不胜矣【凡称心之棒既全有已如此者无有不胜之道也○称去声】   择利章第五   土有坚者有坌者有燥者有湿者【地之形也】坚者损之【土硬毬难止力大则逺故减力而击之】坌者益之【土松毬难行故加力击之】燥者湿者随形处之【观土燥湿随地宜而击○处上声】因地之利制胜之道也【得地利之宜亦取胜之一端也】   定基章第六   基纵不盈尺横亦不盈尺【纵长也横濶也皆不满一尺也○纵平声】择地而处之【拣好地画基○处上声】直向而画之【直对窝也】瓦砾则除之【若有瓦砾草木等物除毕然后画基】权弯者利陷【船様棒不利剑脊基偏利碟様基】权直者利凸【棒直不利碟様基偏利剑脊基】作基不左立【假如向南击毬画基者不得居西可居东】丸不处基外【毬安在基外者败○处上声】权不击基【画毕及未画不可基内试棒】足不踏基手不拭基无易基【恐利他也】无毁基【禁恶徒也】后碍家傍不处基【后碍损棒难运窝傍复来难为○处上声】不践家傍恐有作也【窝邉周围五尺内不许人行恐凶恶之徒埇土阻毬作坑陷毬窝邉行者同班皆输】故动复择基两反不许作【倘有同班一毬在左一毬在右所住难为彼同类者故为不得已而动之动已复拣好基如此者将动毬人来徃两遭不许击毬】此御奸之术也【禁虚诈奸恶之法也】   取友章第七   恭必泰【恭敬者必安详】浮必乱【轻浮者必争乱】泰者善之徒【君子也】乱者恶之徒【小人也】君子小人其争也不同其朋也有异【君子小人其志不同在人识察之也】君子之争艺髙而服众【技艺髙人自服】小人之争竒诈而谋利【技艺低以诈取利】是故防朋必以君子而逺小人也【必进君子退小人○逺去声】昔楚庄王为匏居之台宴者相者赞者而皆贤者伍举称之【称其能防贤人也】灵王为章华之台宴者相者赞者皆非贤者伍举谏之【谏其不得贤人也○相去声】捶丸会朋不可不慎也【捶丸虽为聚娱憸佞之人不可与同乐也君子慎之】   正仪章第八   斸塲建旗【毬场上斸成了窝立彩色旗儿】合众同乐【合聚捶丸之人相与同乐○乐音洛】恪慎其仪各事其事【各人谨守进退各去闗牌领筹】奔竞躁逸【争取筹棒口逞手】号呶諠哗【在场闹噪叫嚣】比于败群不可与也【如此之人不循规矩是如败群搅众即逐去之】有斐君子其仪不忒【如有文质君子依守规式自有容仪不至差矣】安如闲如【容止安详】夭如申如周旋闲雅【转旋动作夭夭申申如也】不劳神于极以畅四肢【不太任力至于疲乏但要得四体血胍和畅而已】非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耶【所以怡恱性情使自娱乐也】   置序章第九   初击者择基而安【头棒安基】其次随处而作【二棒随毬住处便击不许安基安则败】其次择基谓之强【三棒安基者强梁之徒也】初击不容谓之阻【头棒不许人安基是阻人能也】强阻者君子恶之小人作之【强阻之辈君子不恱小人为能】基既处已总投于地以次行列取而安之【取毬安于基内也○处上声行音杭】逺者先近者后左者先右者后【离窝逺者先击若头棒者左邉先击】所以置先后之序也【此乃定先后之法也】   试艺章第十   权【权者所持之棒也故以棒为操之权】有立者【撺当立而运十数为全副八数为中副其次为小副飞者立者次及十棒不可改制行者不可使飞飞者不可使行朴棒单手者当立运者也】蹲者【今人曰减膝是也杓棒鹰嘴当蹲】行者【撺棒是也】飞者【扑棒单手杓棒是也】逺者立近者蹲【随宜用力也】无阻则行有阻则飞【随宜用棒】行者不蹲【撺棒不减膝】飞者随宜【扑棒单手当立杓棒鹰嘴当蹲】有阻不定行无阻不定飞有阻多飞无阻多行【随宜斟酌用棒务在取中】返此则迷【若执定一端取中难矣】是以持欲固【持棒也】运欲和【使力得中】无低昻【不起身疾也】无空权【二手皆当有棒也○空去声】心手相对古之法也【运棒时手对心】   记止章第十一   丸至之所【毬所住处也】当以杖画【记其止也】勿前勿后勿左勿逺【恐彼有所利也】唯画于右可去寸许长亦相比【定法也】凡动于我【或毬撞或衣动或足动或手动或棒动或他物动毬也】令安画首【令彼动我毬者代我安于初所画之前头】勿逺勿后【恐彼得利】彼乃为败【彼既动我毬彼毬已击则不用未击则不许击也】我若无画彼虽为败吾亦任去不可复位【若我初无画彼动我毬则任我毬之所徃不可反回复安本处彼虽为输恐我亦不得其利故也】相去分厘【两毬相离也】及有妨阻【今人谓之子】无复动移【两毬相并及有子俱不可动若动者为输】中身为败复从我击【我毬着他人身者他人为败取我之毬再复击之不击亦从我心○中去声】   制财章第十二   富不出防财【富厚者不吝赛】贫不出重货【贫薄者不倍偿】富出防财则耻贫出重货则竭【量力而为之可也】智者有方财不絶【捶击有法故得常胜所以财不尽也】愚者无方将恐竭【捶击无法所以常负财不足用也】不絶者必胜之基【财不絶则心安故胜】将竭者必败之道【财将尽心不安愈怯愈输也】   衍数章第十三   十数九数为大会八数七数为中防六数五数为小会四数三数为一朋二人为单对十数八数六数可分不分从之九数七数五数四数三数皆不分【双数可分单数不可分四数虽双数少亦不可分也】分者相朋也【朋者班也】不分者各逞其能也相朋者一朋胜多为赢【倘五人为一班于一班中多胜一人者是赢相等曰平】各逞者他不胜而我胜为赢【初棒赢二棒二棒赢三棒三棒嬴四棒是也】于三会中【大防中防小防】俱胜一败免一败者【俱上独一不上免一不上者】一朋一败勿免其取【三四人击九独一不上不可不取其物数少故也】一日不三防【一日不赌三防惜物故也】有遗不为输【二十筹为满倘嬴得十九筹是遗一筹若遗一筹利物不可得矣】昨所得今不用义也【昨日胜得十九筹唯一筹未得今日不可理昨日所胜十九筹乃义聚之道也】   运筹章第十四   大筹二十中筹十五小筹一十【此谓分班时三防也】初胜三次胜二后胜一【牌数】初胜次次胜后后胜四【初嬴二二嬴三三赢四】四者不可用也【不可打第四棒】最上多初其中多次其下多后【上中下之能也】复有争先满三竭五【每人五牌三番胜方得一牌如此五番他牌尽】胜得一【所谓初棒二棒三棒都同止得一牌】无再争【一人上窝余皆不用】上者不偏能【飞行逺近不偏能一种也】中者亚之【比上者稍低亦不偏能也】下者阻其偏不可行矣【下等者若不随意则必窘矣】是故必擅可也【欲専此事必精此艺】   决胜章第十五   众为巳败之形【已败之形者失棒换棒着身着毬悬空挂窝砖上阁毬淤持基拿死毬踏子放子那毬踢人毬儿换死毬基中摸子上棒毬儿自上画数次安毬基中试棒基外安毬画基不于左埨上行】吾为决胜之妙【得之于心应之于手志过于人是为决胜】人皆见我所以中之能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能【机深识广人难度也】妙之妙者也风坠而中不可为胜若不隔埨可准初中【风吹上窝者别人已安毬在基内则不筭初棒未曽安毬在基者筭初棒○中去声】抑亦乗机决胜之妙也【此在己之能虑胜而后防亦兵家之成筭也】   出竒章第十六   致于死地则无生致于生地则无怯死而复生生而复死谓之出竒【心手相应故也】君子无所怯小人有所惧无怯者坦然有惧者戚若坦则多胜戚则多败多胜者神舒而气和多败者色厉而内荏【人心有所主则无惧无怯量胜而击之故无败衂心无所主则妄动而失利将之用兵亦然】智者察之迫而胜之【彼既怯可急乗机而胜之】若陨大石于髙山矣【彼既怯而败我既陵而胜则我之势如髙山推石不可阻矣良将以之】   説郛卷一百一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一下     元 陶宗仪 撰权舆章第十七   权舆始计也造衡自权始造车自舆始丸准轮轮量权权量身【毬欲量棒大小棒欲量身长短相称则利相欺则不利矣○量去声】琢磨之失虽能亦败【造棒刮棒失其法度虽善击者亦不能以巧胜彼矣】突者寛薄遥者窄厚【突者激起也而欲皮面寛木分薄遥者击逺也凡扑棒撺棒单手杓棒欲令致逺必须皮面窄木分厚若违此式则不相应矣】偏欹为乖【棒头不可拽手不可脱手】端为中【棒头中为妙】不预磨削【不预磨削恐翘壊矣】不毁心脊【勿将棒中心刮陷及将脊刮低也】先刅次脊后平其心【最后刮心也】赘木为丸乃坚乃久【赘木者瘿木也瘿木坚牢故可久而不壊】无窦为劣轻重欲称【无眼者不可用太重则迟太轻则飘】工从主料以理【工者匠也造棒必从击毬主人心之所好凡治料诸棒必当依此理也】善胜者不恃力唯恃地【知地形为上】   制器章第十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夫欲精善其艺必须得好利器谓如击得毬好亦须得好棒】器利艺精心手相应临事发机无不中也【又有好棒丸经之妙悟之于心捶击之法熟之于手百发百中今有新旧权制具録于左○中去声】   正棒头打八面  倒棒斜插花   卧棒斜插花   撺棒斜插花   皮塔斜插花   燕尾斜插花   倒棒翻卷帘   底板基儿   胲里基儿    两肩基儿   山口四面基儿  山口四面打皮塔   山口打棒尾   背身打土儿   背身打翻杖   背身弹棒   背身正棒    背身扑棒   竹撅儿打四邉  皮塔打八面   近双弹棒    逺双弹棒   三根弹棒    叠柄弹棒   三撅三毬弹棒  双撅双毬倒棒打撺   井里拔     正棒头翻撅儿   棒尾皮塔    棒尾打四邉   棒上安偏棒   棒上安正棒   棍儿飐棒    前撅翻过后   后撅掀过前   棍子翻撅儿   杓儿翻撅儿【已上新法】 土尖   砖角      毬上毬   翻杖      直杖   纽杖      靴尖   雁防头     泥撅儿   泥虾防     正棒头   倒棒头     土尖棒尾   飐棒      积棒   打燕尾     逺近小土儿【已上古法】   取材章第十九   取材之方不可不察【夫欲造棒采取材料不可不知其法】秋冬取木用其坚也【秋冬木植津气在内所以坚牢故可取也】筋胶以牛用其固也【牛筋牛胶性最坚固其他不及也】竹取劲干用其刚也【南方大竹刚劲厚实故可为柄】朴斵以时用其柔也【春夏天气温暖筋胶相和可以造棒也】   适宜章第二十   逺近随宜【或逺或近随人便益】各安其能【随各人所能用棒索窝】逺无百步之遥【虽逺勿出百步之外】近必盈丈之外【一丈之内太近故必一丈之外以及数丈之类也】逺多则疲【运力多故疲】近多则弱【不能致逺故弱】逺者难从近者易行【致逺者少致近者多】有力者利逺无力者利近【强弱分明】逺者拙【麄也】近者巧【细也】百步之遥不可再【太逺不可两遭】半百之遥不可数【五六十步不可频数】各适其宜而已矣【逺近适其宜而已矣】   处用章第二十一   熟地必革【谓熟窝不再击每日须当改革】毋教以利【不许指与人地形埨道便利处教者筭输】阻利勿许【不许放子及埇土脚躧陷地如此者筭输】假权勿从【不许借棒与他人使】错丸弃之【错击他人毬者筭输】为妨出之【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影他人使棒如此者出之】隂结为奸【谓二人平日相亲爱或分班时分开而于自班中故不肯用意以致失利如此乃谓暗中与人相结是为朋奸如此者勿使分开若彼二人自欲分开而复如此者名曰打刦不可以入防矣】非击为败【挑拨推砍兠削刮舀扫碾如此者皆筭输】代施倍罚【替他人击者筭输二埨】驭众处用之道也【亦兵家鞠旅用卒之义也】   观形章第二十二   击不他视専覩其丸他视伤权専覩必利【夫击毬时眼勿看窝而下棒専观于毬必得其利】权从心【棒随心转】心从形【心从地势】从心先形【欲从心所作必先观其地形】从形必中【随地形者必上窝○中去声】从形者胜从力者败【随地形者胜恃自力者败】从力虽胜谓之侥幸【偶然得也】   善行章第二十三   行止者嫌爱之端【行止善则可敬不善则可鄙厌】言语者荣辱之阶【言不可妄诞妄诞则辱不妄则荣】讷于言敏于行正己践言是为善行【慎言语谨行止先行其言斯为善矣○行去声】言行有常君子贵之【言顾行行顾言成徳人也○行去声】   宁志章第二十四   心之所之定而处之勿徇于己【心所定向无徇己私○处上声】赧莫赧于易【易者将本色毬儿相换及毬儿在不好处换在好处】耻莫耻于复【复者初击不利欲再击也】既易既复同朋尽败【若易毬若重击非但本人为输同班尽皆作输虽防得胜亦不为胜】悬有三曰髙曰平曰低不可用也【髙者仰也平者立也低者盈寸而下空也悬毬于此三者皆不可用】   集智章第二十五   善巧者不以力【不恃力也】善争者不以竒【善争者君子之争君子不作竒怪也】善巧者左右逢其源善争者黙黙而取胜【艺髙不言而胜也】竒怪索隠谓之侮平易无颇谓之徳【平易可为法竒怪不可学】竒怪者人所未覩也平易者众所共知也竒怪数出君子疾之小人翫之【竒怪者小人之所以争能也平易者君子之所以存心也○数入声】   举要章第二十六   众集纭纭吾将傍通【若众毬聚在窝邉吾取地势傍通行之傍通者借埨也】鼎足难通勇者必胜【谓三人毬在我前一毬正对两毬在正对之左右吾欲左则左有阻吾欲右则右有阻欲正则正有阻是以直至窝中必胜勇音不怯也】有强力之中有势末之巧【难至之所用力多复有不须用力但稍击可随形上窝者○中去声下同】有不虞之中【偶然中也】有求中之蹶【用诈求中反成败蹶】故先度为上【先看地势土性度其逺近避其妨阻也○度入声下同】先度后动百发百中先动后度百发百蹶【不可侥幸求中不度而中谓之偶然】故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分毫不可茍且】此决胜之要智者所守也【有智之人必须熟览此书】   知几章第二十七   先人者制人【捶击熟闲心有定向必能制人】后人者制于人【捶击不熟临时发几志先怯弱必为人所制也】制人者人皆仰之【心手相应发无不中人必称善】制于人者人皆卑之【多死少活人皆笑之】人仰之三军之帅也【众心服而归之将之用兵亦由是也】人卑之匹夫之谅也【众所不与难力争矣】几者动之由事之防【几者人心念发动之初善恶从此而分荣辱存焉】胜负之先见者也【胜负者萌于此】知几知防君子哉【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惟君子能之】   守中章第二十八   击髙当逾致逺当臻【过树过墙必当髙超而过击逺者必过所限】不逾不臻为败之名【不能过不能制为败】所操从人【所操之棒各从人心】所主从胜【索窝从赢者】操不从人主不从胜君子不为也【君子之人不作此也】   翫心章第二十九   斯术无方制心为上【收其放心也】心体既明翫心为上【自己心体已明必观他人之心如何】翫心者观其形聴其声有怯于心必显诸形显诸形者我得迫而胜之【覩形乗势】怯者无复【怯而输者必难复胜】既无以复我可纵横【纵横者自在乗胜】纵之横之彼心愈惊彼惊我宁必胜之徴【彼既惶惧我心既安必胜之道也】初胜勿骄骄而必失【初既胜当自慎毋为骄骄必败】慎终如始乃可无敌   贵和章第三十   君子无所争【正己而不求于人】和而不同【捶丸处虽若平等相近而尊卑之序不可紊乱】奴顔巧言佞也【就论是谈非称长道短巧佞之人不可近也】正虑随情和也【但思捶击之法自为娱乐无有争心】和而不同君子贵之【贵贱有等不相夷躐成徳者贵重之】便佞取赢君子不贵也【便僻巧佞务取胜于人者君子不与也○便平声】   待傲章第三十一   以多待一曰傲【众待其来其人慢期不至傲也】众不恱一曰孤【所作不可人意自逞其能孤也】轻佻曰贱【行止轻薄故曰贱人】取恶曰凶【所为侵犯于人人疾恶之故曰凶人】跛足目盲伛偻耳聋不可与也【残疾者不与嬉乐】便佞之徒不足道也【谄曲之人不足与言○便平声道音导】是故贵贱不相效【贱者不敢效贵效则干犯在上之人而取败矣】同类必相求【朋友之交可以相效】多胜无矜色数败无恚容君子也【多胜不夸数败无怒君子也○数入声】   知人章第三十二   观志知人【观其意趣可知人之善恶】观心知己【内观此心则己之言行亦可自知也】心欲宁【心要静定】志欲逸【志欲宁适】气欲平【气要温和】体欲安【体要安舒】貌欲恭【容止端庄】言欲讷【语言简当】有诸中必形诸外【由乎中而应乎外】胜负决矣【捶丸胜负已定】正赛行矣【赌赛已毕】体不安【观其手足失措】貌不恭【容止急躁】作于意【意思嗔恚】见于色【顔色愠怒】形于言【出言不让】小人也【此等可见其为小人也】心平气和不形于色不作于意君子也【胜负不动于心容止自若成徳人也】   蹴踘图谱【汪云程】   毬门社规   初起毬头用脚踢起与骁色骁色挟住至毬头右手顿在毬头膝上用膝筑起一筑过不过撞在网上攧下来守网人踢住与骁色骁色复挟住仍前去顿在毬头膝上筑过左右军同或赛二筹或赛三筹先拈子分前后筑过数多者胜众以花红利物酒果鼓乐赏贺焉   毬门物色   职事旗  毬门彩  红緑绢  插戴花插戴旗  红缨   铜铃   银盘   银盏   香案   果盒   利物   排旗   引旗   幌索   网上伞毬门人数   都部署校正   社司  知賔  正挟副挟  解蹬  毬   挟色  主会守网  节级  骁色  防干  都催左军  右军  出尖  斜飞   下口诀   身如立笔【身欲直】   手如提物【手欲垂】   身用旋安【要宛转】   脚用活立【要跳跃】   直身正立不许抝背或打三截解数或打成套解数或打活解数一身俱是蹴踘旋转纵横无施不可虽擅塲校尉千百中一人耳   每人两踢名打二曳开大踢名白打一人单使脚名挑踢一人使杂踢名厮弄亦惟校尉能之   校尉一人茶头一人子弟一人立站须用均停校尉过论与子弟子弟用右膁与茶头须转一遭方使杂踢所谓抛下须当右者是也又有顺行转动名小官塲三人定位名三不顾一人当头名出尖自古及今罔能或易其他如四人塲户名下火五人塲户名小出尖六人塲户名大出尖七人塲户名落花流水八人塲户名凉伞儿九人塲户名踢花心十人塲户名全塲俱是巧立名色错乱喧閧颇为不经兹并削去不使淆诸谱焉   健色名   六锭银  虎掌  人月圆  古老钱   锁子菊  葵花  不断云  曲水万字云台月  五角  六叶龙  旋罗虎掌香烟篆  斗底  叶底桃  灵花虎掌侧金盏  背  鹁鸽头  梨花虎掌一对银  一瓶花 十二月  两朶云   踢搭名色   内外膁   左右两膁  入步膁   左右分膁  左右完膁  左右空膁   左右摆膝  左右两膝  左右摄膝   迓鼔膝   左右旋膝  防子膝   入步膝   偷步膝   走马膝   左右两拐  两逼拐   两捽拐   两聴拐   不防拐   左右摄泊拐   入步拐   左右捎拐  背劒拐   销腰拐   披挂拐   两脚下拐   鸳鸯拐   合扇拐   敲根拐   两杀拐   两右两搭  左右单搭   左右抝搭  左右摄搭  入步搭   剪搭    左右分搭  左右八字   左右抝八字 摘步八字  左右两拔搂   左右侧拔搂 左右斜蹬  走马蹬   左右蹬  流星蹬   左右正蹬   两抝蹬   不防蹬   左右飞蹬   提袍蹬   锁腰蹬   左右两抄   左右聴抄  侧脚背抄  左右入步抄   走马抄   左右捻   虚捻   满脚捻   不防捻   拍板捻   左右拐捻  侧捻    鱼儿捻   寳捻    引脚捻   拜捻   双脚捻   左右两肩  左右丁字捻   斜肩    侧肩    背肩   左右足干  脚干   抝脚干   单脚干   不防足干  锁腰足干   画眉足干  入步足干  圆光足干   披肩足干  提袍足干  鸳鸯足干   打揎诀   打揎添气也事须易而实难不可太坚坚则徤色浮急蹴之损力不可太寛寛则徤色虚泛蹴之不起须用九分着气乃为适中   下截解数   脚面住  脚头   转闗   双转闗虚捻   侧捻   满捻   脚头实捻正骑   剪骑   侧骑   凤衔珠叠脚   满叠脚  挑叶   鹅插食步步随  满树花   中截解数   巧膝蹬  三棒敲  下珠帘  膝揸   踏揸   防子膝  孤注拐   上截解数   砑金领  大过桥  抝鬂   抝挟   折叠鬂  十字鬂  透鬂   三金斜插花  画眉儿  五花儿  风摆荷掉水燕  莺落架  劈破桃  仙人过桥燕归巢  玉项牌  套玉环  挂玉钩玉阑干  綉带儿  飞挟   十字綉带飞鬂   缴脑   错认鬂  野马跳涧复还京  朝天子  节节髙   成套解数   一套  实捻  虚捻  双实捻 双虚捻   满脚捻   二套  左右那实揸   左右脚面住揸   膁揸  拐揸   三套  左右白住凤衔珠   左右鹅插食凤衔珠   左右綉带凤衔珠   左右挑起一尺凤衔珠   四套  一对正骑 一对挟骑 朝天正骑   一对抝骑 一对剪骑 朝天抝骑   五套  搊拾白住 两捧巧白住   三捧巧白住   六套  转闗叠脚 左右叠脚 左右双叠脚   七套  左右脇下綉带    左右肩外綉带   面前十字綉带   八套  左右砑金领挟    左右大过桥挟   左右飞挟   九套  左右折叠鬂     左右十字鬂   左右飞鬂 左右透鬂 左右抝鬂   十套  朝天燕归巢     斜插花燕归巢   三跳涧燕归巢    朝天子燕归巢放下脚面住飞起燕归巢   十一套 朝天仙人过桥    朝天掉水燕   朝天画眉儿     朝天风摆荷   朝天劈破桃     朝天野马跳涧   朝天套玉环     朝天挂玉钩   坐地解数   脚面住  左右膁  砑金领  大过桥掉水燕  风摆荷  五花儿  玉阑干急三踢  仙人过桥 左右折叠鬂   野马跳涧   禁踢诀   左右干望下 顺风拐望下 两踢望下   头踢望下  右膝望下  右膁望下   左摆搂望下 右肩望下  右抄望下   左抄望下  右八字望下   那侧脚诀   那脚即是入步侧脚须当步穏务要随身倒步不可乱那动脚如踢气毬只可说不可踢若踢动一踢都不是须要明师开发亲手撇出教一踢有一踢撇一踢得一踢休想塲户上寻得一踢来如泛在右膁上来就将右脚向右邉却使左膁如泛在左膁上来就将左脚向左使右膁如左上泛短先入右脚却使左踢搭如右上泛短先入左脚却使右踢搭如右上泛深用左脚向后却使右脚踢搭如左上泛深使右脚向后却使左踢搭如右上泛深濶使左脚去右脚根后使右踢搭如左上泛深濶使右脚去左脚根后使左脚踢搭或抄或拿两踢或蹬或锁腰或披肩并以髙为易以低为难也   取様跷踢侧脚捷诀   那步迓鼓膝  侧脚防子膝  侧脚画眉那步圆光足干 那步两踢   侧脚锁腰那步逼拐   那步八字   那步摄膝那步满脚捻  那步不瞅拐  侧脚聴拐那步走马抄  那脚步步随  侧步披肩那步走马膝  侧脚脇下拐  那步摆膝   官塲下作   迎头拐 论居中来使右脚向左脚根后却用左拐下入鬂拐 论过右来将左鬂迎入下右拐使搭出论合扇拐 论从右过侧脚先使左拐后用右拐出寻论背劒拐 论过头出使左拐从右肩后出使踢出论画眉拐 左拐髙起到面上过如画眉相似寻论急斜拐 下若右拐过头向前后使搭论   十字拐 先使左拐后使右拐如十字意   叠二拐 不问左右连两拐寻论   鸳鸯拐 先下左拐面前过后用右拐出   日上三竿 不问左右连三踢或三搭后寻论   膁拐  论泛右来脚向右使右拐用闗搭出论捎拐  论泛背后落身望前使拐头上过出论鲤鱼泼利 下一左拐或右拐一膝一蹬以搭出论凤翻身 论泛后落转身或下拐或下搭或蹬脚转身聴拐  下左拐头歪望右下右头歪向左使耳聴秋千搭 先起膝髙擡伸脚使搭寻出论   招搭  先使脚尖相迎招后用搭下寻论   夜义板搭 右拐论侧步去右邉后使左搭髙起请搭  用两手相请意后下或左搭或右搭寻论鎗拐  下一或左拐或右拐直直起落使搭出论和尚投井 论看髙来直下两手作围使徤色围内下双   捻   实捻  正面论来低毒便使捻下   一字搭 右脚向左邉划过右如写一字意后寻论磨搭  使脚如推磨一般下搭寻论   花肩  用左肩摄住放下使足干上右肩下出论骁膝  使膝髙起下住足干再起膝上放下寻论屏风拐 论泛濶左那脚向左下右拐髙起右上寻论跨口拐 正面泛来不动脚使搭下   圆光拐 下一左拐从头上过如圆光一般右上寻论错认拐 论泛右拐临下右脚那向右使左拐下折叠拐 左右上一般或一邉或两邉连三拐四五拐   寻论   骑住  认得泛真下正骑剪骑抝骑   输赢筹数   膁辞不到者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失围出论  输一小筹 过头不到输一大筹出论压左  输一小筹 不到输一大筹   左论偷右下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迎头下右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转身赶趂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下搭重四拐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无闗搭出论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下论转身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入步拐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骑头出论  输一小筹 不到差输一大筹   退步下搭  输一小筹 踢脱输一大筹   锦语   解数【一】勘膁【二】转花枝【三】火下【四】皮破【五】出尖【六】落花流水【七】斗底【八】花心【九】全塲【十】   徤色【气毬】打揎【添气】添气【吃物】夹气【相争】   宿气【中酒】朝天【巾帽】拐搭【鞋靴】单脬【无钱】   夹脬【有钞】脬声【言语】幙串【多口】网儿【衣服】   上网【上盖】下网【里衣】补踢【干事】顺行【跟随】   水脉【酒】 足目【饱】 脉透【醉】 褪了【饥】   防动【行】 上手【得】 下马【与】 入步【来】   歪【不好】 圆【好】  入网【进屋】五角【村】   遭数【老】 踢透【死】 虎掌【手】 梢拐【后】   嵌角【瞎】 膁辞【去】 插脚【向前】   不踢诀   网儿里 饮酒后 筵席前 气毬表干   有风起 泥水处 无子弟 灯烛下   无下网 见相识   打马图序   恵则通通则无所不达専即精精即无所不妙故庖丁之解牛郢人之运斤师旷之聴离娄之视大至于尧舜之仁桀纣之恶小至于掷豆起蝇中角拂棊皆臻至理者何妙而已后世之人不惟学圣人之道不到圣处虽嬉戯之事亦得其依稀彷佛而遂止者多矣夫博者无他争先术耳故専者能之予性専博凡所谓博者皆耽之昼夜每忘食事但平生随多寡未甞不进者何精而已自南渡来流离迁徙尽散博具故罕为之然实未甞忘于胸中也今年冬十月朔闻淮上警报江浙之人自东走西自南走北居山林者谋入城市居城市者谋入山林旁午络绎莫知所之易安居士亦临安泝流涉严滩险抵金华卜居陈氏第乍释舟楫而见轩牕意颇适然更长烛明奈此良夜何于是乎博奕之事讲矣且长行叶子博簺弹棊世无者打褐大小猪窝族鬼胡画数仓赌快之类皆鄙俚不经见藏酒摴蒱双蹙融近渐废絶选僊加减插闗火质鲁任命无所施其智巧大小象戯奕棊又唯可容二人独采选打马持为闺房杂戯甞恨采选丛繁劳于检阅彼能通者少难遇勍敌打马简要而苦无文采按打马世有二种一种一将十马者谓之闗西马一种无将二十马者谓之依经马流行既久各有图经凡例可考行移赏罚互有同异又宣和间人取二种马参杂加减大约交加侥幸古意尽矣所谓宣和马者是矣予独爱依经马因取其赏罚互度每事作数语随事附见使儿辈图之不独施之博徒实足贻诸好事使千万世后知命辞打马始自易安居士也   打马图目録   打马图   色様图   打马赋   铺盆例   本采例   下马例   行马例   打马例   倒行例   入夹例   落堑例   倒盆例   赏帖例   赏掷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下>   打马图【李清照】   打马世有二种一种一将十马者谓之闗西马一种无将二十马者谓之依经马流行既久各有图经凡例可考行移赏罚互有异同李易安独取为闺房雅戯乃因依经马取其赏罚互度每事作数语精妍工丽世罕其俦不仅施之博徒实足贻诸同好韵事竒人两垂不朽矣   铺盆   凡置局二人至五人钧聚钱置盆中临时商量多寡从众然不可过四五人之数多则本采交错多至喧閙矣词曰既先设席岂惮攫金便请着鞭谨令编埒罪而必罚已从约法之三章赏必有功勿效绕床之大叫凡不从众议喧閙者罚十帖入盆   本采   凡第一掷谓之本采如掷赏罚色即不得认作本采词曰公车射防之初记其甲乙神武挂冠之日定彼去留汝其有始有终我则无偏无党   下马   凡马每二十匹用犀象刻成或铸铜为之如大钱様刻其文为马文各以马名别之或只用钱各以钱文为别仍杂采染其文词曰夫劳多者赏必厚施重者报必深或再见而取十官或一门而列三防又昔人君每有赐臣下必先以乗马焉晋襄公悔赦孟明解左骖而赠之是也丰功重锡尔自取之予何厚薄焉   行马   凡马局十一窝遇入窝不打赏一掷词曰九阳数也或数九而立窝窝险涂也故入窝而必赏既能据险一以当干便可成功寡能敌众请回后骑以避先登凡叠成十马方许过函谷闗十马先过然后余马随多少得过自至函谷闗则少马不许逾别人多马词曰自马不碍行百里者半九十汝其知乎方兹万勒争先千羇竞辏得其中道止以半涂如能叠骑先驰方许后来继进既施薄効须稍旌甄可倒半盆   凡叠足二十马到飞龙院散采不得行直待自掷真本采堂印碧油雁行儿拍板儿满盆星诸赏采等及别人掷自家真本采上次掷罚采方许过词曰万马无声恐是衔枚之后千蹄不动疑乎立仗之时如能翠幕张油黄扉启印雁归沙漠花发武陵歌筵之小板初齐天际之流星暂聚或受彼罚或旌己劳或当谢事之时复过出身之数语曰隣之薄家之厚也以此始者以此终乎皆得成功俱无后悔   打马   凡多马遇少马数相及即打去马马数同亦许打去任便再下词曰众寡不敌其谁可当成败有时夫复何恨或徃而旋返有同虞国之留或去亦无伤有类塞翁之失欲刷孟明五败之耻好求曹刿一旦之功其勉后图我亦不汝弃   凡打去人全垜马倒半盆被打人出局如愿再下者亦许词曰赵帜皆张楚歌尽起取功定霸一举而成方西隣责言岂可蚁封其处既南风不竞固难金埒同居便请回鞭不须恋廐   被打去全马人愿再下词曰亏于一篑败此垂成久伏盐车方登峻坂岂期一蹶遂失长涂恨群马之皆空忿前功之尽弃但素剪拂不弃驽骀愿守门阑再从驱防诉风骧首已伤今日之障泥恋主衔恩更待明年之春草   倒行   凡遇打马过叠马遇入窝许倒行词曰唯敌是求唯险是据后骑欲来前马反顾既将有为退亦何害语不云乎日暮途逺故倒行而逆施之也   入夹   凡遇飞龙院下三路谓之夹散采不许行遇诸夹采方许行词曰昔晋襄公以二陵而胜者李亚子以夹寨而兴者祸福倚伏其何可知汝其勉之当取大捷   落堑   凡尚乗局下一路谓之堑不行不打虽后有马到亦同落堑谓之同处患难直待自掷诸浑花赏采真本采傍本采别人掷自家真本采傍本采上次掷罚采下次掷真傍撞方许依元初下马之数飞出飞尽为倒盆每飞一匹赏一帖词曰凛凛临危正欲腾骧而去骎骎遇伏忽惊穽堑之投项羽之骓方悲不逝徳之骑已出如飞既胜以竒当旌其异请同凡列亦倒金盆   倒盆   凡十马先到函谷闗倒半盆打去人全马倒半盆全马先到尚乗局为细满倒倍盆遇尚乗局为麤满倒一盆落堑马飞尽同麤满倒一盆词曰瑶池宴罢骐骥皆归大宛凯旋龙媒并入已穷长路安用挥鞭未赐弊帷尤宜报主骥虽伏枥万里之志长存国正求贤千金之骨不弃定收老马欲取竒驹既以解请为三年之赐如图再战愿成他日之功   赏帖   凡谓之赏帖者临时商量用钱为一帖自掷诸浑花赏采真傍本采各随下马匹数在局皆供别人掷人真傍本采随手真傍撞上次罚采各随下马匹数犯事人供凡打马得一马赏一帖被打人供落堑飞出马一匹赏一帖在局人皆供   赏掷   凡自掷诸浑花诸赏采真傍本采打得马叠得马飞得马皆赏一掷别人掷自家真傍本采上次掷罚采皆赏一帖   谱双序   孔子有言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大抵人之从事百役劳惫湫厎不可以久必务防息以澄神渫气故取诸博博之名号不同其志于戯一也然奕棊象戯家澈户晓至双陆打马叶子视明琼为标的非图谍则无以得彷佛双陆最近古号雅戯以记考之获四名曰握槊曰长行曰波罗塞戯曰双陆盖始于西竺流于曹魏盛于梁陈魏齐隋唐之间我太宗皇帝播之声诗纪于奎文双有光焉阅时益久中州泯泯罕见而殊方偏译类能为之家君北归余虞侍从容始得北双之说南迁真阳甞徃觐遂之番禺又闻所谓南双者私窃自语以为四荒之戯兹得其二亘辽以东或谓与南无殊惟西僰踔逺叵得而详当阙之以俟他日于是摭古审今悉辑诸书所载彚而着之凡局马之法与夫拖置入出之度灿然于此谓之谱双忆余通判常州时北客狎至乗舸博双连日夜不厌信使举以访余余反复谂之终不之解则双之不絶者无几矣是书固未能尽要已十得八九览者当自得云   谱双目録   盘马制度   北双陆盘    广州双陆板   大食双陆毯   真腊阇婆双陆板   北双陆   平双陆     打间双陆   回回双陆    七梁双陆   三梁双陆   广州双陆   啰嬴双陆    下囋双陆   不打双陆    佛双陆   三堆双陆   南番 东夷   四架八双陆   南皮双陆   大食双陆【已上南蕃】  日本双陆【东夷】   总録   常局格制    南北局例   事始  盘马  骰子  赌赛   名称  杂记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一下>   平双陆【一名契丹双陆】   凡置局二人白黒各以十五马为数用骰子二据彩数下马白马自右归左黒马自左归右凡马尽过门后方许对彩拈出如白马过门掷六二即出左后一梁左后五梁马遇他彩亦然拈马先尽赢一筹或拈尽而敌马未拈赢双筹   骰子今称色数儿掷出重色浑花   俱呼为准谓如准么准六之类   打间双陆   下马行马出马与平双陆同凡马十有五而十二马归至一邉两两相比间一路无马故谓之间赢一筹再成又胜无止法或五路成双一路马单即不得筹   回回双陆   布局行马大抵与平双陆相类但出局时不问色多少任意出两马   七梁双陆【其详附三梁双陆后】   两马相比为梁十四马行过一邉就七路双立故曰七梁凡成七梁赢一筹再成又胜他如平双陆   三梁双陆【一名汉家双陆】   马分为三以三骰子对彩而进行两马或三马并行一马亦可局终拈出如常法   七梁双陆   凡移马再成七梁相并则又胜后梁有空再移马成七梁亦胜如起马先尽而敌马未成七梁则胜双筹如未成七梁马未尽归掷出大采但移动后一梁马谓之掲头输三筹不下   啰赢双陆   用骰子二随彩下马白马自右归左黒马自左归右番禺人多为之南蕃亦能此行路出局如北地之平双陆   下囋双陆   下马出局与啰赢双陆同凡遇双彩【双么双二双三之类】并移四马如彩数谓如掷双三则四马皆进三路又赏一掷番禺人多为之   不打双陆   下马出局如常法不用骰子置一人于暗处喝彩皆以七为数或二五或么六或四三遇子不打故谓之不打双陆番禺人能之   三堆陆   用二骰子为之各用十二马更不布局遇彩旋丁每局如常法马六路置马十二止在一门二门三门四【阙】头屋不过外六门与敌马相望不复可打则【阙】就一五路下马谓如二四路各有双马则不【阙】下马得他彩方进十二马入局足却   佛双双陆   广中儿辈置马为三处如北地之三梁双陆进马出一路置二番禺人能之   门胲屋六   或掷么五   又掷二四   掷彩拈出   四架八双陆   三佛齐阇婆真腊为之番禺人亦有能者用二骰子进马出局如啰赢双陆惟马子排置小异局终三马作一屋成五屋者谓之子匀赢两局   南皮双陆   南皮占城能之布局与四架八双陆同进马出局如常法骰子以木或角为之而长无么六   大食双陆   以毯为局织成青地白路用三骰子马分为七白马居右黒马居左八门遇双彩方得过【八门毯之四角有八门也】十五马至外六门未散赢一筹双彩赏一掷【双么双二之类】浑花赢一筹仍赏掷又浑花亦然【浑花谓三么三二之类】马先出赢小筹敌马未出己马拈尽赢大筹如棋之筹局也   日本双陆   日本为盘濶可尺许长尺有五厚三寸刻其中为路置二骰子于竹筒中撼而掷诸盘上视其采以行马马以青白二色琉璃为之如中国棊子状马先归一处者为胜倭人甚好之两人对局自朝至暮不已傍观者亦移日不去   总録   常局格制   双陆率以六为限其法左右各十二路号曰梁白黒各十五马右前六梁左后一梁各布五马右后六梁二马左前二梁三马白黒相偶用骰子二各以其彩行白马自右归左黒马自左归右或以二骰之数共行一马或行二马或移或叠凡马单立则敌马可击两马相比为一梁他马既不得打亦不得同途凡遭打必元入局处空位与彩相当始得下【谓如第二梁空今掷得二彩则下】所打者未下则他马不得行至后六梁谓之叠梁凡叠梁已满如打得他马即并马于近下五路凡开后一梁为敌人地若不获他马即尽移归头梁之内每掷视其彩拈出二马数有余则取不足则否彩小不取则并移归下梁常须固两马不可移动动则头破后六梁谓之末梁马先出尽为胜胜而他马未归梁或归梁而无一马出局则胜双筹凡赏罚之筹唯所约无有定数   南北局例   北人以后一梁为胲【胲音孩】前一梁为门【前一梁与后一梁相隔】胲门最紧有两马至胲谓之把胲拆一马曰拆胲两马至门谓之把门拆一马曰拆门后六梁谓之宫马归梁曰入宫狄仁杰所谓双陆不胜宫中无子也两马相比为梁一道不得过六马十五马过门欲出若五六路上马多则为头重盖五六为大彩不常有若掷二三不可便就大位拈马须自头梁移下则头轻易出南双陆从头出谓之开脚两子相比谓之做屋亦曰一门屋第一路曰一门二路曰二门三路曰三门四路曰四门五路曰胲屋六路曰六头屋总谓之内六门后六路曰外六门后第一路亦曰六头子已出复入曰落子二子相比曰【谓如四路上有马再有马来即曰防四】进一步曰上自出曰吃子十子作一处亦可南人对局己见败证则频打不许成屋谓之合碎【合碎犹言翻局也】三佛齐阇婆占城曰质犁真腊曰莎   事始   双陆刘存冯鉴皆云魏曹植始制考之北史胡王之弟为握槊之戯近入中国又考之竺贝双陆出天竺名为波罗塞戯然则外国有此戯久矣其流入中州则曹植始之也【唐王绩集云鬭彩曹王之局谓此也】   盘马   北双陆盘如棊盘之半而长两门二十四路皆刻出用象牙实之以渤海防木为重盖不假施漆而尘垢不能侵或以花石砌饰以木承之以白木为白马乌木为黒马富者以犀象为之马底圆平而杀其上长三寸二分上径四分下径寸一分大抵如今人家所用捣衣椎状番禺人以板为局布黒道而漆之或以纸或画地为之以黄杨木为白子桄榔木为黒子底平柄短如截柿如浮屠形三佛齐阇婆占城真腊南皮以花梨木为板刀划成路多席地置板其上蕃王则板下以铜为簧如响板然拍子时锵然有声以为乐以象牙为白子乌梅木为黒子或以红牙为黑子大食国以毯织成局白黒子与诸国同   骰子   三佛齐阇婆真腊大食以木为骰子六面南皮占城以乌木或角为之长二寸许无么六三佛齐阇婆占城骰子曰胡么曰萨二曰涂打三曰帝伽四曰暗【阙】五曰班滓六曰喃真腊骰子曰撒家么曰枚二曰枚毗三曰琳四曰不琳毗五曰班六曰辛大食么曰亦二曰涂打三曰拪打四曰察打五曰班打六曰失打   赌赛   北人以金银奴婢羊马为博【以所获男女或买到人谓之奴婢】贫者以杯酒胜负不问局数多者以十五筹为率先满者胜少至十筹或七八筹皆临局计议技髙者饶一筹或三四筹亦有明琼未投先牵角头黒马归第三梁谓之牵三梁仍许先掷者番禺人以百缗至三二百缗约以三局下至十缗贫者三数镮至数十金髙者饶一子先归一防【一路也】至六防或饶先掷三佛齐阇婆真腊南皮占城以金银或千缗以三五局为率大食国以其国所用金钱为博钱面文作象形   名称   北人打双陆曰打双盘曰双盘马曰双马番禺打双陆曰打双陆盘曰双陆板马曰双陆子三佛齐阇婆占城打双陆曰巴僧板曰巴板马曰姑茶一局曰萨枚大食打双陆曰吧吔【下音齐】板曰毯马曰揠一局曰亦   杂记   北双有五曰平双陆曰三梁曰七梁曰打间曰回回平双陆易北人多能之三梁双陆难能者什一而已【阙】打间合而言之曰梁间燕之茶肆多置局或五或六多至十余博者出钱以僦局如中州邸肆置棋具也汉人契丹户置双盘马行亦令从者挟以出骰子入合拨中【合拨华言皮箧】番禺双陆名有五曰下囋曰三推曰啰赢曰不打曰佛双陆下囋三推难啰赢不打易佛双陆止孺儿为之凡闾阎皂辈皆能此戯士大夫则否端康连恵四州亦颇有能者南蕃名有三曰四架八曰南皮曰大食惟四架八番禺人能之   説郛卷一百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巻一百二     元 陶宗仪 撰除红谱【杨维桢】   古之君子凡有所撰造必系以姓氏使后世知所起也晋阮咸氏尝作月琴世遂谓之阮咸猪窝者朱河所撰也后世讹其音不务察其本始谓之猪窝者非也朱河字天明宋大儒朱光庭之裔南渡时始迁建业遂世家焉河少有才望落魄不覊仕至天官冡宰此书世传河所作本名除红谱除红者以除四红言之也或乃谓三么一采为猪窝又谓之猪婆龙夫三么者本所谓快活三也于诸采中为罚采之防乌有以是目其书者乎且名不雅驯君子丑之总之除红者近是夫除红例以四色观法于主耦方围四也一红为主而余三为客取象于径一围三也数之前后皆八而惟以十为中自八以退不及也而罚有差十二以进有余者也而赏有差九之十二则多寡胜负相角而成其发明四时盈缩人事怠勤章矣其所表见皆不妄设予既多冡宰此意论次其大防详着于篇而作除红谱序时洪武元年三月上巳日   掷法开列于左【计一十一则】   一凡掷色之始先以一色相赛其得四红者先掷余色次之如三人掷色一人先得四红者其二人复赛如前无红者独后四五人以上仿此   一凡除红用四骰子掷之以四红为主除一四红但以余三色计之自八以下皆为罚色十三以上皆为赏色俱不必赛自九以至十二除栁叶儿十二时两色之外俱为赛色   一凡掷出双红者除红叶节节髙之外俱为强红不用四色中如无四红者除浑花素叶之外俱为散色不用   一凡赏色在手仍即自掷如掷出赛色方许下次人赛掷出强红散色等项方许下次人掷如屡见赏色则虽常掷不妨   一凡赛色湏记先掷者数必待赛出赏罚色方止散色强红不论   一凡赛色少一者谓之蹋脚罚二帖如赛出各等罚色三帖以下者依本帖罚之复加一帖四帖以上但依本帖罚之不必加罚   一凡赛色相同数者谓之赶上赏一帖如赛人九而自掷栁叶儿者罚四帖敌者仍罚赶上一帖   一凡赛色多一者谓之压倒赏二帖如赛出各等赏色三帖以下者依本帖赏之复加一帖四帖以上者但依本帖赏之不必加赏   一凡赛色多二三者止赏一帖少二三者止罚一帖   一凡掷色或三人或五人或从左逆行或从右顺行次第循环湏先议定毋得临期紊乱如有应掷而不掷者罚三帖与下次人及有未掷而先掷者罚五帖与上次人   一凡赌色行酒其赏罚帖数照例施行如赏一帖者自饮一杯余仿此   标目六十二条   浑花计六采   浑四为满园春赏六帖   浑六为混江龙赏五帖   浑五为碧牡丹赏五帖   浑三为鴈行儿赏五帖   浑二为拍枚儿赏五帖   浑么为满盆星赏五帖   三红计五采   三红一么为花心动赏五帖   三红一二为蝶恋花赏四帖   三红一三为红衫儿赏四帖   三红一五为锦上花赏四帖   三红一六为销金帐赏四帖   双红计六采   双红双么   双红双二   双红双三   双红双五   双红双六为红叶儿俱赏三帖   双红五六为节节髙赏三帖   对子计十采   双么双二   双么双三   双么双五   双么双六   双二双三   双二双五   双二双六   双三双五   双三双六   双五双六为素叶儿俱赏二帖   十八止一采   六六六为得胜令赏五帖   十七止一采   五六六为皂罗袍赏二帖   十六止一采   五五六为雪儿梅赏一帖   十五计二采   五五五为永团圆赏一帖   三六六为皂雕旗赏一帖   十四计二采   三五六为穿花鳯赏一帖   二六六为铁道冠赏一帖   十三计三采   二五六为埜鸡颈赏三帖   么六六为綘唇赏二帖   三五五为鳯归云赏二帖   十二计三采   二五五为十二时赏四帖   三三六为鹧鸪天赛色   么五六为巫山一段云赛色   十一计三采   三三五为鹊踏枝赛色   么五五为梅梢月赛色   二三六为畵眉不尽赛色   十计三采   二二六为夹十儿赛色   么三六为撮十儿赛色   二三五为落梅花赛色   九计四采   三三三为栁叶儿罚四帖   么二六为女冠子赛色   么三五为一剪梅赛色   二二五为鎻南枝赛色   八计三采   么二五为鎻顶八罚三帖   么么六为睁眼八罚二帖   二三三为鴈儿八罚二帖   七计三采   么三三为川七儿罚一帖   么么五为白七儿罚一帖   二二三为夹七儿罚一帖   六计二采   么二三为耍孩儿罚三帖   二二二为粉蝶儿罚一帖   五计二采   么二二为五供养罚一帖   么么三为葫芦儿罚一帖   四计一采   么么二为咬牙四罚三帖   三计一采   么么么为快活三罚五帖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醉緑图【张光】   凡例   一醉緑用五个骰子掷先以一色相赛得一点者先掷得六点者防后掷不必赛其余复赛如前   一掷色以三同为主除三同外但以余二色计之得么么二二三三四四五五点为赏采赏二杯么六二六三六四六五六为罚采罚一杯六六罚二杯得么二二三三四四五之类为赛色得三同六点为罚色罚一杯不赛独三同六点么么二二三三四四五五为赏采赏二杯掷者罚一杯   一掷出五星聚奎者赏依金谷酒数   一赛色点数相同者罚赛者二杯多一点二点赏一杯少一点二点罚一杯   一赏色在手仍即自掷如掷出赛色方许下次人赛掷出散色方许下次人掷不限掷数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骰子选格【房千里】   序曰开成三年春予自海上北徙舟行次洞庭之阳有风甚急系舡野浦下三日遇二三子号进士者以宂骰防双为戯更投局上以数多少为进身职官之差数丰贵而约贱卒局座客有为尉掾而止者有贵为相臣将臣者有连得美名而后不振者有始甚微而歘升于上位者大凡得失酷似前所谓不系贤不肖但卜其偶不偶耳达人以生死为劳息万物为一马果如是吾今之贵者安知其不果贱哉彼真为贵者乃数年之荣耳吾今贵者亦数刻之乐耳虽乆促稍异其归于偶也同列御防叙穆天子夣逰事近者沈拾遗述枕中事彼皆异类微物犹且窃爵位以加人或一瞬为数十嵗吾果斯人也又安知数刻之乐果不及数年之荣耶因条所置进身职官迁黜之目为选格   选格秩例   侍中   中书令  门下侍郎   中书侍郎 左右常侍   给事中  諌议大夫 中书舍人   左右补阙 左右拾遗   翰林学士 知制诰   左右仆射 左右丞   尚书   左右郎中 左右员外郎   御史大夫 御史中丞 殿中侍御史   太常卿  光禄卿  卫尉卿   太仆卿  大理卿  鸿胪卿   司农卿   袐书监  少监   袐书郎   著作郎   史馆修撰 集贤校理 太常博士   国子祭酒 司业   诸卫将军 金吾卫  骁卫   领军   千牛   羽林   左右武卫 左右威卫 左右监门卫   太子师傅 太子宾客 太子詹事   左右庶子 中允   谕徳   赞善   洗马   王府谘议 长史   京兆尹  京府少尹   万年县尹   观察使  防御使  团练使   诸州刺史 幕府副使 判官   支使   推廵   记室   县尉   摴蒱经略【程大昌】   投五木琼橩玖骰   博之流为摴蒱为握槊为呼博为酒令体制虽不全同而行塞胜负取决于投则一理也蔡泽説范雎曰博者或欲大投班固奕指曰博悬于投不必在行投者掷也桓曰刘毅摴蒱一掷百万皆以投掷为名也古惟斵木为子一具凡五子故名五木后世转而用石用玉用象用骨故列子之谓投琼律文之谓出玖凡琼与玖皆玉名也盖谓蒱者借美名以命之未必真尝用玉也御览载繁钦威仪箴曰其有退食偃息闲居操橩弄棊文局摴蒱言不及义胜负是图注云橩瞿营反博子也橩之读与琼同其字仍目从木知其初制本以木为质也唐时则镂骨为窍朱墨杂涂数以为采亦有出意为巧者取相思红子纳寘窍中使其色明现而易见故温飞卿艳词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也无凡此二者即今世通名骰子也本书为投后转呼为头北史周文命丞郎掷摴蒱头则昔云投者遂转为头矣头者总首之义自镂骨为骰以后不惟五木旧制堙没不而字直为骰不复为投矣若其体制又全与用木时殊异矣方其用木也五子之形两头尖鋭中间平广状似今之杏仁惟其尖鋭故可转跃惟其平广故可以镂采也凡一子悉为两面其一面涂黒黒之上畵牛犊以为之章犊者牛子也一面涂白白之上即画雉雉者野鸡也凡投子者五皆现黒则其名卢卢者黒也言五子皆黒也五黒皆现则五犊随现从可知矣此在摴蒱为髙之采挼木而掷往往叱喝使致其极故亦名呼卢也其次五子四黒而一白则是四犊一雉则其采名雉用以比卢降一等矣自此而降白黒相杂每每不同故或名为枭即邓艾言云六博得枭者胜也或名为犍谓五木十掷辄犍非其人不能是也凡此采名摴蒱经虽皆枚载然反覆推较率多駮而不通也至于骰子之制固知祖袭五木然而详畧大率不同也五木止有两面骰子则有六面故骰子着齿自一至六为采亦益多率其大而言之则是裁去五木两头尖鋭而蹙长为方既有六面又着六数不比五木但有白黑两面矣五木之制至晋世犹复用木然列子已言投琼则周末已尝改玉骨也耶或者形制仍同五木而质已用玉石也今世蜀地织绫其文有两尾尖削而中间寛广者既不象花亦非禽兽乃遂名为摴蒱岂古制流于机织至此尚存也耶   采   采本是采色之采指其文以言也如黑白之以色别雉犊之以物别皆采也投得何色其中程者胜因遂名之为采今俗语凡事小而幸得者皆以采名之义盖起此也此正班固所讥谓悬于投而不属乎其人之有徳者也齐书李安民与明帝摴蒱五掷皆卢帝大惊曰卿面方如田封侯相也言其投而得隽非一时幸中也此言相有福也后周王思政在同州与太祖摴蒱大出衣寳约掷卢者与之思政敛容跪誓愿得成卢已果得卢又北史梁主萧詧曽献玛瑙钟周文帝执之顾丞郎曰能掷雩莆头得卢者便与钟已经数人不得至薛端乃执摴蒱头而言曰非为此钟可贵但思露其诚耳掷之五子皆黒文帝即以与之用此而言则得隽而名以为采其来尚矣   卢雉   自有骰子以后摴蒱尖长之子遂废阁不用凡古书古事语及樗蒲者其名数遂不可晓虽非要事要之阙所不知终是懐慊也摴蒱经也者据其所见立为之书有意乎追补亡矣然古摴蒱事在史而详者惟刘毅传为着举此之经语以与毅传相较则此书所载不能与之谐合也故知其传不古也晋书刘毅传曰毅于东府聚摴蒱大掷一判应至数百万余人竝黑犊以还惟刘裕及刘毅次掷得雉大喜【此言众人先毅而掷已有得犊者矣而五木未至纯卢也次传及毅则遂得雉雉者四黒而一白夫四黒而一白其采名为雉也】褰衣绕床呌谓同座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雉次于卢卢髙于雉雉亦髙于他采既不得卢而得雉冀它人不能及故大为之言曰非不能卢直不为耳】裕恶之因挼五木乆之曰老兄试为卿答既而四子皆黑其一子转跃未定裕厉声喝之即成卢焉【四子皆黑其余一子若不得黒即必现白如又现白即是四黒一白采当为雉矣裕若得雉即不能胜毅故一子之转跃未定者裕遂厉声喝之使现黒采也黒采既现即五子皆黒遂可以成其为卢也卢现而雉自降等故毅怨裕不肯相借也哉】毅意不快曰亦知公不能以此见借也用毅传所记以求晋世之摴蒱采名齿数予之前説悉与之合也刘裕所得之卢是五子之半面为黑者皆现乎上而五子之半为白者皆藏于下俯仰合计则五子通为十面半白半黑具足无欠而五木之齿数亦相应协无欠无余矣自斯以往黑白两面交致其杂亦随齿立名而不出乎白黑两面是皆有数可数故亦有象可畵矣今此经所绘白黑遂有不可推较者失在误添纯白纯黑两色故其説不与史合耳今先列旧图而后别立新畵贵其易晓   按摴蒱经旧畵只有四木四木者博子四个也不是一木簇为四角古蒱子皆言五木故知旧经误畵   若本晋传而求之则五黒者五子固皆为黒而黒上皆畵为犊无有纯黒而不为犊形者也五白者五子皆白白者畵雉无有纯白而不为雉形者也于是合而言之其阳能现五犊则其阴必藏五雉二五为十而五子之十面无欠无余推之而皆可通矣今旧图之于五黒也以其三畵犊以其二纯黒则是五子之十面者以其半为纯黒以其半为黒犊乃可应数不知十面皆黒安得别有一白越自外来而间乎四黒之间可以命之为雉也耶若每子皆有四面两面有文【黒上畵犊白上畵雉】两面无文【纯白不畵雉纯黒不畵犊】且以刘裕所投言之四黒己见其一白若专是白而上无畵雉之文则此之一白而间五黒何以得名为雉也凡此皆推而不通今故别为之图而正摴经之误使史语明白   五白枭犍   老杜今夕行曰冯陵大呌呼五白袒跣不肯成枭卢观其意脉正用刘毅事而五白非摴蒱所贵不知杜独何据也摴蒱家谓二白三黒为犍犍恶齿也御览曰六博五掷皆犍不为不能则知犍为恶齿也   枭名甚多邓艾曰六博得枭者胜此艾因牙上有枭姑为安众之言耳韩子曰儒何以不好博胜者必杀枭是杀其所贵也儒者以为害义故不博据此言之则枭固为善齿而杀枭者又当得隽则枭之采品甚低非卢比也老杜槩言枭卢亦恐未详   艺经【邯郸淳】   棊道   棊局纵横各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白黒棊子各一百五十枚   棊品   夫围棊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知六曰小巧七曰鬪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今不复云   弹棊   弹棊始自魏宫内装器戏也文帝于此技亦特好用手巾拂之无不中有客自云能帝使为之客着葛巾拂棊妙逾于帝   博   博局戯六着十二棊也古者乌曹作博   投壶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主人谓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   塞   塞行棋相塞谓之塞也   藏钩   义阳腊日饮祭之后叟妪儿童为藏钩之戏分为二曹以交胜负若人偶即敌对人奇即人为游附或属上曹或属下曹名为飞乌以齐二曹人数一钩藏在数手中曹人当射知所在一藏为一筹三筹为一都   象戯   周武帝造象戏   五木经【李翺】   摴蒱五木白判   摴蒱古戯其投有五故白呼为五木以木为之因谓之木今则以牙角尚节也判半也合其五投并上下白故曰白判   厥二作雉   雉鸟也取二投于白上刻为鸟   背雉作牛   其刻雉鸟二投背上并刻牛故曰背也以雉犊为彩者谓其悍戾逢敌必鬪以求胜也虽矢马关亦皆角逐防遏之义也   王采四卢白雉牛   王贵也   采六开塞塔秃撅   贱也其采义未详   全为王驳为   全谓其不杂也   皆曰卢厥防十六   卢黑白色也书曰玈弓玈矢谓所投尽黑也十六防者行马时便以此数矢而隔之他防仿此   皆白曰白厥防八雉二三曰雉厥防十四牛三白三曰犊厥防十雉一牛二白三曰开厥防十二雉如开如开各一   厥余皆曰塞厥防十一雉白各二一曰塔厥防五牛各二白一曰秃厥防四白三二曰撅厥防三白二三曰捣厥防二矢百有二十设关二间矢四十闲别也刻木为关雕饬之每聚四十矢   马防二十厥色五   大率戏时不过五人五色者各办其所执也   凡击马及王采皆又投   击马谓打敌人子也打子得隽王采自専故皆许重掷王采累得累掷之变则止   马出初关叠行   谓逢可以叠马即许叠也如不要叠亦得重马被打着尤苦   非王采不出关不越坑   马出关亦自専之义也名为落坑义在难出故用王采能出也   入坑有谪   其所罚随所约并输合坐   行不择防马一矢为坑   谓矢行致马落坑也亦有马皆不可均融数竒而入坑者所赌随临时所约刘毅家无担石储而一掷百万也   弹碁经【徐广】   弹棋二人对局黒白各六枚先列棋相当下呼上击之夹食者二人黄黒各七十棊横列于前第四道上甲乙迭推二棋夹一为食棋不得食十两不得过食不由道则不行棋如挟不取食一棋为筹赌多以随人所议悁闷先闷其位以十二时相从文曰同有文章虎不如龙豕者何为来如兎宫王孙尽卜乃造黄钟犬往兢马非类相从羊奔蛇穴牛入鸡笼   子之多少人之明数随戯者制如十子争先以落多为不妙   以塼二枚长七寸相去三十歩立为标各以塼一枚方圆一尺掷之主人持筹随多少甲先掷破则得筹乙后破则夺先破者   昔人弹碁握槊长行波罗防陆诸艺后多失传而近代唯双陆盛行或曰握槊即今之双陆长行即古之弹碁恐亦未然   儒棋格【魏侍中肇】   投二智一礼二位三义四信五棋下白黒半方五分长寸善六敬七徳八忠九顺十方局尺五周道四十其用三十六四维之道通数而棊谦退为尚故髙彩者先投彼此二位谓之净左右二道谓之中其净中四道彼此左右牙有二不得相干行碁之法始附净起转牙相顺经因净中出通生为务不存塞杀彩越净中者休则立枭枭者不伏防净者枭折为伏伏者不枭若彩虽防而干彼拟过之非干彼者则自居矣行伏棋者得以彩依数而行两彩同者唯行一一谦者停两谦退一等行枭碁者得异彩亦候数而行两彩同者尽行其数一谦一行道两谦者停行伏不得衍枭不得行伏折枭伏者皆从后定因彩而闷者屋而申之縁行致累者阅而通足皆不限道数枭伏而阅者但行于枭行碁之体不相凌触所蹈皆灵孤明自出絶于诡巧而顺消息悉遇中道胜负乃分先枭后伏騐之于净道枭若从不尽二彩者则全行伏枭伏两少者行于枭彼既出尽此有不出者即许以为胜者之筭若全未出则为之露投次局负仍先得十筭立一爵三爵立则成胜矣   棊诀【刘仲甫】   一布置   盖布置棊之先务如兵之先阵而后敌也意在疎宻得中形势不屈逺近足以相援先后可以相符若入地境或于六三三六下子及九三与十三之着斯不执一进退合宜诀曰逺不可太疎疎则易断近不可太促促则势赢用意在人此乃为格   二侵凌   夫棋路无必成子无必杀乗机制变不可像图且布置已定则强弱未分形势鼎峙然后侵凌之法得以行乎其间必使应援相接勾落相连多方以权逼迤逦而侵袭侵袭若行则彼路不得不促拥逼渐急则彼势不得不赢俟乎忿而先动则视敌而牵其情观动则制乎变此之谓善奕者也   三用战   用战之法非棊要道也不得已而用之则务在防谨以守封疆端重而全形势封疆善守则在我者实矣形势能全则在我者逸矣夫以实击虚以逸待劳则攻必胜战必克矣   四取舎   取舎者棊之大计转战之后孤棊隔絶取舎不明患将及矣葢施行决胜谓之取弃子取势谓之舍若内足以豫竒谋外足以降形势纵之则莫御任之则莫攻如是之棊虽少可取而保之若内无所图外无所援出之则愈穷而徒益彼之势守之则愈困而徒壮彼之威如是之棊虽多可舎而委之棊者意同于用兵故叙此四篇粗合孙呉之法古人所谓怯敌则运计乗虚沈谋黙战于方寸之间解难排纷于顷刻之际动静迭居莫测竒正不以犹豫而害成功不以小利而妨逺畧此非浅见謏闻者能议其髣髴耳   棋经【张拟】   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也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为四隅以象四时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十二路以象其候夫棋三百六十黑白相半以法隂阳局之线道谓之枰线道之间谓之罫局方而静棋圆而动自古及今奕者无同局传曰日日新故宜用意深而存虑精以求其胜负之由则至其所未至矣   得筭   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故计定于内而势成于外战未合而筭胜者得筭多也筭不胜者得筭少也战已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筭也兵法曰多筭胜少筭不胜而况于无筭乎由此论之胜负见矣   权舆   权舆者奕棋布置务守纲格先于四隅分定势子然后拆二斜飞下势子一等立二可以拆三立三可以拆四与势子相望可以拆五近不必比逺不必乖此皆古人之论后学之规舎此改作未之或知书曰事不师古无以克永世又曰慎厥初惟厥终   合战   博奕之道贵乎谨严髙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占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宁输数子勿失一先有先而后有后而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两生勿断俱活勿连濶不可太疏宻不可太蹙与其恋子而求生不若弃之而取势与其无事而强行不若因之而自补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我众彼寡务张其势善胜者不争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夫棋始以正合终以竒胜必也四顾其地牢不可破方可出人不意掩人不备凡敌无事而自补者有侵絶之意也弃小而不救者有图大之心也随手而下者无谋之人也不思而应者取败之道也诗云惴惴小心如临于谷   虚实   夫棋绪多则势分势分则难救投棋勿逼逼则使彼实而我虚虚则易攻实则难破临时变通慎勿执一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又曰执中无权犹执一也   自知   夫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故知己之害而图彼之利者胜知可以战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以逸待劳者胜不战而屈人棋者胜老子曰自知者明   审局   夫棋布势务相接连自始至终着着求先临局交争雌雄未决毫厘不可以差焉局势已赢専精求生局势已弱鋭意侵绰沿边而走虽得其生者败弱而不伏者愈屈躁而求胜者多败两势相围先蹙其外势孤援寡则勿走机危阵溃则勿下是故棋有不走之走不下之下误人者多方成功者一路而已能审局者则多胜矣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乆   度情   人生而静其情难见感物而动然后可辨推之于棋胜败可得而先騐法曰夫持重而防者多得轻易而贪者多丧不争而自保者多胜务杀而不顾者多败因败而思者其势进战胜而骄者其势退求己弊而不求人之弊者益攻其敌而不知敌之攻己者损目凝一局者其思周心役他事者其虑散行逺而正者吉机浅而诈者凶能自畏敌者强谓人莫己若者亡意傍通者髙心执一者卑语黙有常使敌难量动静无度招人所恶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斜正   或曰棋以变诈为务刼杀为名岂非诡道耶予曰不然易曰师出以律否臧凶兵本不尚诈谋言诡道者乃战国纵横之説棋虽小道实与兵合故棋之品甚繁而奕之者不一得品之下者举无思虑动则变诈或用手以影其势或发言以泄其机得品之上者则异于是皆沈思而逺虑因形而用权神逰局内意在子先图胜于无朕灭行于未然岂敢假言词喋喋手势翩翩者曰正而不谲此之谓也   洞微   凡棋有益之而损者有损之而益者有侵而利者有侵而害者有宜左投者有宜右投者有先着者有后着者有防者有慢行者粘子勿前弃子思后有始近而终逺者有始少而终多者欲强外先攻内欲实东先击西路虚而无眼则先觑无害于他棋则做刼饶路则宜疏受路则勿战择地而侵无碍则进此皆棋家之幽微不可不知也易曰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   名数   夫奕者凡下一子皆有定名棋之形势死生存亡因名而可见有冲有斡有绰有约有飞有关有劄有粘有顶有尖有觑有门有打有断有行有立有捺有点有聚有跷有夹有拶有防有刺有勒有扑有征有劫有持有毅有松有盘用棋之名三十有二围棋之人意在万周临局变化逺近纵横我不得而前知也用行取胜难逃此名传曰必也正名乎其奕之谓欤   品格   夫围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鬪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不可胜计未能入格今不复云传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   杂説   夫棋边不如角角不如腹约轻于捺捺轻于防夹有虚实打有情伪逢绰多约遇拶多粘大眼可赢小眼斜行不如正行两关对直则先觑前途有碍则勿征施行未成不可先动角盘曲四局终乃亡直四板六皆是活棋花聚透点多无生路花六聚七终非吉祥十字不可先纽势子在心勿打角图奕不欲数数则怠怠则不精奕不欲疏疏则忘忘则多失胜不言败不语振防让之风者君子也起忿怒之色者小人也髙者无亢卑者无怯气和而韵舒者喜其将胜也心动而色变者忧其将败也赧莫赧于易耻莫耻于盗妙莫妙于用松昏莫昏于覆刼凡棋直行三则改方聚四则非胜而路多名曰赢局败而无路名曰输筹皆筹为溢停路为芇打筹不得过三淘子不限其数刼如金井辘轳有无休之势有交递之图奕棋者不可不知也凡棋有敌手有半先有两先有桃花五有北斗七夫棋有无之相生逺近之相成强弱之相形利害之相倾不可不察也是以安而不防存而不骄安而防则危存而骄则亡易曰安而不忘危存而不亡   右十三篇作于清河张公拟公尝仕宋为翰林学士其文章政事固未暇论而观光集称其英姿卓识逈然特立于风尘之表于是亦可以想见其仪刑矣是编虽不能悉公之平生而其修词命章傍通曲畅非深达是道者曷克臻此尔后作者迭兴莫不极力模拟或取逺而遗近舍大而从小求其能尽奕之情如公者鲜矣今诸家采録加以训诂多重复舛戾适足自乱亦无取焉   棋手势【徐】   唐宣宗时大中中日本国王子来朝献寳器音乐上设百戯珍馔以礼焉王子善围棋上勅顾师言待诏为对手王子出如楸玉局冷暖玉棋子云本国之东三万里有集真岛岛上有凝霞台台上有手谈池池中生玉棋子不由制度自然黒白分明冬温夏冷故谓冷暖玉又产如楸玉类楸木琢之为局光防可鉴及师言与之敌手至三十三下胜负未决师言惧辱君命而汗下凝思方敢落指则谓之镇神头乃是解两征势也王子瞪目缩臂以伏不胜廻语鸿胪曰待诏第防手耶鸿胪跪对曰第三师言实逸国手矣王子曰愿见第一曰王子胜第三得见第二胜第二得见第一今欲躁见第一其可得乎王子掩局而吁曰小国之一不如大国之三信矣今好事者尚有顾师言三十三下镇神头图   棋品【沈约】   序曰奕之时义大矣哉体希防之趣含竒正之情静则合道动必适变若夫入神造极之灵经武纬文之徳故可与和乐等妙上艺齐工支公以为手谈王生谓之坐隐是以汉魏名贤髙品间出晋宋盛士逸思争流虽复理生于数硏求之所不能渉义出乎防爻彖未之或尽圣上听朝之余因日之暇逈景纡情降临小道以为凝神之性难限入之致不穷今撰録名氏随品详书俾粹理深情永垂芳于来叶   江霦   江霦与王恢等棋第一品道第五品   羊保   羊保为黄门侍郎善奕棋品第三宋文帝亦好奕与赌郡保戯胜以补宣城太守常中使至保曰今日上何召我耶其子戎曰金沟清泚铜池揺飏既佳风景当得剧棊   到溉   到溉奕棋入第六品与朱异韦黯于御座校棋比势覆局不差一道   陆琼   陆云公大同末受武帝诏校定棊品到溉朱异以下并集云公琼年八嵗于客前覆局由是都下号曰神童异言之于武帝召见风神警亮进退详审帝甚异之   围棋义例【徐】   立 历也沿边而下子者曰立恐彼子有往来相冲之   患也   行 行也连子而下曰行使有粘连不断之绪也飞 走也隔一路而斜走曰飞有似禽鸟斜飞之义也尖 签也两路斜签而下子曰尖使有覻之之意也粘 连也彼欲以子断之我即以子连之故曰粘干 间也谓以子间之曰干   绰 侵也以我子斜侵彼子之路而欲出之曰绰约 拦也以彼子斜拦我子之头而反闭之曰约关 隘也两子正相对而立者谓之关有单关双关之   名   冲 突也直速子而入关谓之冲   觑 视也有可断而不断先以子视之曰觑   毅 提也棊死而结局曰毅既毅而随手曰复毅俗又谓之提今集中但以提字音之欲易晓也   劄 札也有若两虎口相对者夹而札之使有复毅顶 撞也我彼之子同路而直撞之之谓顶   捺 按也以子按其头曰捺自上而按下也   跷 翘也我彼之子皆相倚聫行而我子居下势不能张而欲先取其势则以我子斜出一路而拂彼子之头若翘首之状也经曰宁输数子弗失一先正此意也   门 闭也闭之使不得出曰门隔一路曰行门二路曰   大门   断 段也段之而为二曰断   打 击也谓击其节曰打连打数子曰赶   点 破也深入而破其眼曰点旁通其子透点   征 杀也两边逐之杀而不止曰征   嶭 截也谓以我子截住彼之头绪次着断也使之急   曰防   聚 集也凡棋有求全眼者则反聚而点之有聚三聚   四花聚五聚六之类   劫 夺也先投子曰抛后应子曰刼乃有实东击西弃   小图大之功也   拶 逼也以子促而逼之曰拶   扑 投也以我子投彼穴中使其急救曰扑所以促其   着也   勒 束也使其无眼曰勒与劄刺之义小异耳   刺 刺也连子而直入曰刺若戈防之伤物此亦使之   无全眼也   夹 甲也两子夹一子曰实夹两子自夹曰虚夹盘 蟠也两棋隔絶而欲连之沿边而度子曰盘松 慢也棋家取其玲珑透空疎而不漏之谓也持 和也两棋相围而皆不死不活曰持有两棋皆无眼者有两棋各有劫者有各一眼活者有彼棋两段各一眼而我棋一段无眼间其中而俱活者盖取其鹬蚌相持之义故曰持   古局象棋图叙   王子曰此古局象棋图法葢司马温公仿象戯而损益之者也则何以取战国当是时衰周君惴惴守其蜗角之地不敢出步武而七防碁置从衡无端倪即机诈所自出也迨夫周鼎既迁秦鹿亦失则机诈亦时而穷矣今观其将与偏裨之进退行人之往来与夫骑炮弓弩刀劔之凑合则七国之战争防十年不足以当奕者之一笑然窃念士生其间不鼔簧舌而运鬼谋则驱而之锋镝已耳亦大不幸哉方今海内合而为一延颈之防无敢越局天下智术之士防积于无用而谋所以娯心志供杯酒者惟博奕是资一何愉快也则茅康伯之表兹图时乎时哉虽然语有之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之戯也即以之习战亦可也若徒曰为之犹贤乎已则又非温公与康伯意云东海王逸民叙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二>   古局象棋图【司马光】   七国象戯用百有二十周一七国各十有七周黄秦白楚赤齐青燕黑韩丹魏緑赵紫周居中央不动诸侯亡得犯秦居西方韩楚居南方魏齐居东方燕赵居北方七国各有将【直斜行无逺近】一偏【直行无逺近】一裨【斜行无逺近虽名象戱而无象及车者车即将及偏禆所乘象不可用于中国故也】一行人【直斜行无逺近不能役敌敌亦不能役】一炮【直行无逺近前隔一棋乃可击物前无所隔及隔两棋以上则不可击】一弓【直斜行四路】一弩【直斜行五路】二刀【斜行一路】四劔【直行一路】四骑【曲行四路谓直一斜三】凡欲戯者所得之国则相之在坐七人则各相一国六人则秦与一国连衡五人则楚与一国合从四人则齐与一国合从三人则秦与二国连衡或但令在坐之人各占一国而空其余国其所与之国惟相所择遂并相之先誓之曰所相之国亡得妄代之谋及告以难犯者先罚酒秦楚韩齐魏赵燕以次移棋棋已离故处亡得复还及悮移棋者皆有罚若击与国则尽撤去与国之棋凡能擒敌将者胜虽未擒获一国吏士过十者胜彼所获吏士虽未满十而此亡吏士已过十者负于时坐上获冣多者胜胜者饮负者既饮敛棋出局有擒二将或获诸吏士满三十者霸霸则诸国皆服遍饮在坐而罢一骑当弓弩刀劔之二炮当三裨当四偏当五   右司马温公所述周黄居中尊天子也无吏士不侵伐也诸国异色各因其方也行人犹説客从衡于其间也余各有制度噫将以智为本七国环列于一盘之上以七人递相攻击或胜或负其智不智可知矣盖前哲立意惧人无所用心未尝不惓惓于书史之间或文字饮则奕之因以考古制也语云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頥正居士裴子喜乐与贤士大夫逰因得是本遂刻梓以广其传时开禧丙寅上元日刋于书窟   琵琶録【叚安节】   琵琶法三才象四时风俗通云琵琶近代乐家作不知所起长三尺五寸法天地人五行四弦象四时释名琵琶本蕃中马上所鼓吹手前曰琵引手却曰琶因以为名汉遣乌孙公主入蕃念其行速思慕本朝使知音者马上奏琵琶以悦之琵琶有直项曲项者葢便于关轴也乐録云琵琶本出于鼗而杜摰以为秦之末世苦于长城之役百姓鼗而鼔之古曲陌上桑间范晔石苞谢变孙放孔伟阮咸皆善此乐东晋谢镇西在大市楼上弹琵琶作大道之曲世説云谢仁祖在北牖下弹琵琶有天际之意又朱生善弹琵琶至大官贞观中裴赂儿弹琵琶始废拨用手今所谓搊琵琶是也白秀真使蜀使囬得琵琶以献以逤檀为槽其木温润如玉光采可鉴金缕之虹又蹙之成双鳯贵妃每奏于梨园音韵凄清飘若云外开元中梨园则有骆供奉贺懐智雷海清其乐器或以石为槽鹍鸡筋作弦用铁拨弹之安史之乱流落外地   有举子曰白秀才子弟寓止京师偶値宫娃内弟子出在民间白即纳一妓为跨驴之乐因夜风清月朗是丽人忽唱新声白惊遂不复唱逾年因游灵武李灵曜尚书广设筵白预坐末广张妓乐至有唱何满子者四坐倾聼俱称絶妙白曰某有伎人声调殊异于此促召至短髻薄妆态度闲雅发问曰适唱何曲曰何满子遂品调举袂发声清响激越诸乐不能逐部中亦有囘琵琶声韵髙下然掲庵郎指无差遂问曰莫是宫中【缺】二否【缺】复问曰莫是梨园骆供奉否二人相对泛澜欷戏而已   建中中有康昆仑称第一手始遇长安大旱诏两市祈雨及至天门街市人广较胜负及鬪声乐东街则有康昆仑琵琶最上必谓街西无敌也遂请昆仑登防楼弹一曲新翻谓録要【以为名悮称大腰】至街西豪侠阅乐东市稍诮之而亦于防楼上出女郎抱乐器先云我亦弹是曲兼移于风香调中及拨声如雷其妙絶入神昆仑惊愕乃拜为师女郎遂更衣出见乃僧也庄严寺僧本俗姓段也翌日徳宗召入内令教授昆仑段师奏曰且请令弹一调及弹师曰本领何杂兼带邪声昆仑惊曰师神人也臣少年初掌艺时侧于隣家女巫处授一品弦调后乃累易数师之艺今段师精识如此妙也段师奏曰且遣昆仑不近乐器十年候忘其本态然后可教许之后果尽段师之艺也   元和中有王芬曹保之子善才其孙曹钢皆精此艺次有裴兴奴与曹同时钢善运拨若风雨然不事揑弦兴奴则善于拢撚指拨稍软时人谓钢右有手兴奴左有手   武宗初年朱崖李太尉有乐人防郊者师于曹钢尽钢之能尝谓其流云教授人多矣未尝有此惺灵弟子也郊尝诣平原别于池上弹宾调忽有一片方铁跃出有识者谓是宾铁也葢是指拨精妙律吕相应耳安节门下有乐吏杨志善能琵琶其姑尤更妙絶本宣徽弟子后出宫于永穆观中住自惜其艺常畏人闻每至夜深方弹志善恳求教授终不允且曰吾艺死不传人杨乃赂其观主求寄宿于观窃聼姑弹弄仍以自繁脂皮鞓带以指畵带记其节奏遂得一两曲调明日诣姑弹之姑大惊异杨即实陈其事姑意方囘乃尽传之唐文宗朝有内人郑中丞【中丞当时宫人官也】善胡琴内库有琵琶二两号大忽雷小忽雷因为匙头脱损送在崇仁坊南赵家料理大约造乐器悉在此坊其中有赵二家妙时权相旧吏梁厚本有别墅在昭应县之西南西临御河垂钓之际忽见一物流过长五七尺许上以锦之令家童接得就岸乃秘器也及发开视之乃一女郎容色俨然以罗巾系其颈遂解其领巾伺之口鼻之间尚有余息即移入室中将养经旬方能言语云我内弟子郑中丞也昨因忤防今内人缢杀投于河中锦即是弟子临刑相赠尔及如故即垂泪感谢厚本本无妻即纳为室自言善琵琶其琵琶今在南廵赵家料理恰值训注之事人莫有知者厚本因赂其乐器匠购得之至夜分方敢轻弹后値良辰饮于花下酒酣不觉即弹数曲是时有黄门放鹞私于墙外聼之曰此是郑中丞琵琶声也窃窥之翌日达上聼文宗始尝追悔至是惊喜遣中使宣诏问其由来乃赦厚本罪任从匹偶仍加锡赉焉   咸通中有米和【即米莱加字也父喜唱歌】由从道尤妙后有王连儿【连儿名金两】   羯鼓録【南卓】   羯鼓出外夷乐以【阙】 之鼓故曰羯鼓其音主太簇一均【一作云】龟兹部髙昌部疎勒部天竺部皆用之次在都昙鼓答腊鼓之下【都昙鼓似鼓而小答腊者即指鼔也】鸡娄鼓之上如漆桶【山桑木为之】下有小牙牀承之击用两杖其声焦杀鸣烈尤宜促曲急破战杖连碎之声又宜髙楼晩景明月清风破【一作淩】空透逺特异众乐杖用黄栌【一作檀】狗骨花楸等木湏至干絶湿气而复柔腻干取发越响亮腻取战褭健举棬用刚铁铁当精链棬当至匀若不刚即应绦髙下搊捩不停不匀即鼔面缓急若琴徽之病矣诸曲调如太簇曲色俱腾乞婆婆曜日光等九十二曲名宗所制【其余徴羽调曲皆与胡部同故不载】上洞晓音律由乎天纵凡是丝管【一作管】必造其妙若制作曲调随意即成不立章度取适短长应指散声皆中点拍至于清浊变转律吕呼召君臣事物迭相制使虽古之防旷不能过也尤爱羯鼔玉笛【玉笛之説见遗事】常云八音之领袖不可无也【不可无也四字一作诸乐不可为比】尝遇二月初诘旦巾栉方毕时当宿雨初晴景物【一作色】明丽小殿内庭栁杏将吐覩而叹曰对此景物岂得不与他判断之乎左右相目将命备酒独髙力士遣取羯鼓上旋命之临轩纵击一曲曲名春光好【自制者也】神思自得及顾栁杏皆已发拆上指而笑谓嫔御曰此一事不唤我作天公可乎嫔御侍官皆呼万嵗义制秋风髙每至秋空迥彻纎翳不起即奏之必逺风徐来庭叶随下其曲絶妙入神例皆如此汝南王璡宁王【一本有长字】子也姿容姸审【一作美】秀出藩邸宗特钟爱焉自授之又以聪悟敏慧妙达音防每随游幸顷刻不舍常戴砑绢【案麈史作砑绡】打曲上自摘红槿花一朶置于防上笡当是檐宇处二物皆极滑乆之方安遂奏舞山香一曲而花不坠落【本色所谓定头项难在不动揺】上大喜笑赐璡金器一厨因夸曰真【一本无真字】花奴【盖璡小字】姿质明莹肌髪光细非人间人必神仙谪堕也宁王谦谢随而短斥之上笑曰大哥不在过虑阿瞒自是相师【上于诸亲常自称此号】夫帝王之相湏有英特越逸之气不然有深沉包育之度【一作厚】若花奴但端秀过人悉无此相固无猜也而又举止淹【一作闲】雅当更得公卿间令誉耳宁王又笑曰若如此臣乃输之上曰若此一条阿瞒亦输大哥矣宁王又谦谢上又笑曰阿瞒赢处多大哥亦不用防挹众皆欢贺上性俊迈酷不好琴曾聼弹琴正弄未及毕叱琴者曰待诏出去谓内官曰速召花奴将羯鼔来为我解秽   黄幡绰亦知音上尝使人召之不时至上怒络绎遣使寻捕绰既至及殿侧闻上理鼔固止谒者不令报俄顷上又问侍官奴来未绰又止之曲罢后改奏一曲才三数十声绰即走入上问何处去来绰曰有亲故逺适送至郊外上颔之鼔毕上谓曰赖稍迟我向来怒时至必挞焉适方思之长入供奉已五十余日暂一日出外不可不放【一作许】他东西过徃绰拜谢讫内官有相偶语笑者上诘之具言绰寻至聼鼓声候时以入上问绰绰语其方怒及解怒之际皆无少差上竒之复厉声谓曰我心脾肉【一本无肉字】骨下事安有侍官奴闻小鼓能料之耶今且谓我如何绰走下阶面北鞠躬大声曰奉敕监金鸡上大笑而止   宋开府璟虽耿介不羣亦深好色乐尤善羯鼔【乐部行王询云南山起云北山起雨即开府所为也】始承恩顾与上论鼔事曰不是青州石末即是曾山花甆撚小碧上掌下湏有朋【去声】肯之声据此乃是汉震【一作侲】第二【一作三】鼔也且用石末花甆固是腰鼓掌下朋肯声是以手拍非羯鼔明矣【第二鼓者左以杖右以手指】又开府谓上曰头如青山峰手如白雨点此即羯鼔之能事也山峰取不动雨点取碎急即上与开府兼善两鼓也而羯鼓偏好以其比汉震稍雅细焉开府之家悉传之东都留守郑叔则【一作明】祖母即开府之女今尊贤里郑氏第有小楼即宋夫人习鼓之所也开府孙沇亦工之并有音律之学贞元中进乐书三巻徳宗览而嘉之又知是开府之孙遂召对赐坐与论音乐喜甚数日又召至宣徽张乐使观焉曰有舛误乖滥悉可言之沇曰容臣与乐官商确论其状条奏上使宣徽使教坊使就教坊与乐官叅议数月【一作日】然后进奏二使奏乐工多言沇不觧声律不审节拍兼有聩疾不可议乐上颇异之又召宣徽使对且曰臣年老多病耳实失聪若迨于声律不至无业上又使作乐曲罢问其得失承禀舒迟众工多笑之沇顾笑者忽忿怒作色奏曰曲虽妙其间有不可者上惊问之即指一琵琶云此人大逆戕忍不日间兼即抵法不宜在至尊前又指一笙云此人神魂已游墟墓不可更留供奉上尤惊异令主者伺察之旋而琵琶者为同軰告讦称六七年前其父自缢不得端由即令按鞠遂伏其罪笙者乃忧恐不食旬日而卒上益加知遇面赐章绶累召对每令察乐乐工见沇悉惴恐胁息不敢正视沇惧罹祸辞病而退嗣曹王皋有巧思精晓器用为荆南节度使有羁旅士人懐二棬欲求通谒先啓宾府府中观者讶之曰岂足尚耶士曰但启之尚书当解矣及皋见棬捧而叹曰不意今日获逢至寳指其刚匀之状宾佐唯唯或腹非之皋曰诸公必未信命取食柈自选其极平者遂重二棬于柈心以油注之棬中满而油不浸漏葢相契无际也皋曰此必开元天寳中供御棬不然无以至此问其所自答曰某人在黔中得于髙力士之家众方深伏宾府又潜问客直偿几何客曰不过三百五缗及遗财帛器皿其直果称焉   广徳中蜀客前双流县丞李琬者亦能之调集至长安僦居务本里夜闻羯鼔声颇妙于月下歩寻至一小宅门极卑隘叩门请谒谓鼓工曰君所击者岂非耶婆色【一作沙】鸡乎虽至精能而无尾何也工大异之曰君固知音者此事无人知某太常工人也祖父传此艺尤能此曲近张通獳入长安某家事流散父没河西此曲遂絶今但按旧谱数本寻之竟无结尾声故夜夜求之琬曰曲下意尽乎工曰尽琬曰意尽即曲尽又何索尾焉工曰奈声不尽何琬曰可言矣夫曲有不尽者湏以他曲解之可尽其声也夫耶婆色鸡当用防柘急遍觧之工如所教果相协声意皆尽【如柘枝用浑解甘州用吉了解之类是也】工泣而谢之即立言于寺卿奏为主簿后累至太常寺少卿【宗正卿】宰相杜鸿渐亦能之永泰中为三州副元帅西川节度使至成都有削杖者在蜀以二鼓杖献鸿渐得之示于众曰此尤物也当衣衾下收贮积时矣匠曰某于脊沟中养者十年及出蜀至利州西界望嘉陵驿入汉州矣自蜀南来始临嘉陵江有山水景致其夜月色又佳乃与从事杨炎杜亚【一作悰孙源孝曰案代宗广徳二年崔旴反成都命鸿渐以宰相兼山南劒南副元帅往镇抚之鸿渐惮旴许以不死反委以政日与从事杜亚杨炎纵酒髙防则此是亚无疑悰于武宗防昌间镇东川非从事也】軰登驿楼望江月行觞防话曰今日出艰危脱猜廹外则不辱命于朝廷内则免中祸于防质皆诸贤之力也既保此安歩又瞰此殊景安得不自贺乎遂命家僮取鼓与板笛以前所得杖酣奏数曲四【一作西】山猿鸟皆惊飞鸣噭噭从事悉异之曰昔防之搏拊百兽舞庭此岂逺耶鸿渐曰若某于此稍防致功未臻尤妙尚能及此况至圣御天贤臣考乐飞走之类何有不感因言此有别墅近华严阁每遇风景晴朗时或登阁奏此初见羣羊牧于山下忽数头躅踯不已某不谓以鼓然也及止鼔羊亦止某复鼔羊亦复然遂以疾徐髙下而节之无不应之而变旋有二犬自其家走而吠之及羣羊侧遂渐止声仰首【一作逐声俯仰】若有所聼少选即复宛颈揺尾亦从而变态是知率舞固不难矣其后乃不敢为也【一本无此句】   近士林中无习之者唯仆射韩卓善亦不甚露焉为鄂州节度使时间于黄鹤楼一月两习而已防昌元年卓因为洛阳令数陪刘宾客白少傅宴逰白有家僮多佐酒白因谈往前三数事二公亦应和之谓卓曰若吾友所谈宜为文纪不可令堙没也时语而未録及陜府卢尚书【孙源孝疑卢商】任河南尹又话之因遣为纪即粗为编次尚未脱稾至东阳因曝书见之乃详列而竟焉虽不资儒者之博闻亦助宾筵之谈话属之好事庶或流传前録大中二年所着四年春阳罢免旋自海南路由广陵崔司空【孙源孝曰崔也】为镇司空遇合素厚留止旬朔輙献之过奬饰因曰宋沇即某之中外亲丈人知音之异事非止于此也尝谓太常丞每诸悬钟磬亡坠至多补亡者又乖律吕一日早于光宅佛寺待漏【贞元中犹未有待漏院朝士多立于门卫中或立近坊人家及光宅寺也】闻塔上风铎声倾听乆之朝廻复止寺舎问寺主僧曰上人塔上铎皆知所自乎曰不能知沇曰其间有一是古制某请一登塔循金索历叩以辩之可乎僧初难后许乃叩而辩焉寺众即言往往无风自揺洋洋有闻非此耶沇曰是耳必因祠祭考本悬钟而应也固求摘取而观之曰此姑洗之编钟耳请且独缀于僧庭归太常令乐工与僧同【一本有临之二字恐反误】约其时彼叩乐悬此果应之遂购而获焉又曾送客出通化门路逢度支运承驻马俄顷忽草草揖客别随乗至左藏认一铃言亦编钟也他人但觉镕铸独工不与众者埒莫知其余及配悬钟音形皆合其度异乎此亦识防在金奏者与列于鼓録则寖差矣以大君子所传又精义入神岂容忽而不载遂附之于末   诸宫曲   太簇宫   色俱腾    耀日光    乞婆婆   大勿     大通     舞山香   罗犁罗    苏莫赖耶   俱伦仆   阿个盘陀   苏合香    藏钩乐   春光好    无首罗    鷠岭盐   疎勒女    要杀盐    通天乐   万载乐    景云     紫云   承天乐    顺天乐   太簇商   苏罗     防利    大借席   耶婆色鸡   堂堂     半杜梁   君王盛神武赫赫君之明    大鉢乐背   大沙野婆   破阵乐    黄骏蹛   放鹰乐    英雄乐    思归   忆新院    西楼送落月  防霜风   九成乐    倾杯乐    百嵗老夀   还成乐    打毬乐    饮酒乐   舞厥麽赋   太平乐    大酺乐   大寳乐    圣明乐    婆罗门   崱加那    万嵗乐    秋风髙   囘婆乐    夜半击羗兵  香山   优婆师    匝天乐    禅曲   渡积破虏廻  五更啭    黄莺啭   大定乐    越殿     湏婆   鉢罗背    大秋秋盐   栗时   突厥盐    踏蹄长   太簇角   火苏赖耶    大春杨栁  大东祗罗   大郎赖耶    即渠沙鱼  大达麽友   俱伦毗     悉利都   移都师   阿乌歌   飞仙    凉下采桑   西河师子三台舞石州     破勃律   征羽调与胡部不载   诸佛曲调   九仙道曲    卢舍那仙曲 御制三元道曲   四天王     半阁磨奴  失波罗辞见柞   草堂富罗    于门烧香宝头伽   菩萨阿罗地舞曲 阿弥陀大师曲   食曲   云居曲     九巴鹿   阿弥罗众僧曲   无量夀     眞安曲   云星曲   罗利儿     芥老鸡   散花   大燃灯     多罗头尼摩诃鉢婆娑阿弥陀   悉防低    大綂     蔓度大利香积   佛帝利    龟兹大武   僧个支婆罗树   观世音    居麽尼    眞陀利   大与     永宁贤者   恒河沙   江盘无始   具作     悉家牟尼   大乗     毗沙门    渇农之文徳   菩萨缑利陀  圣主与    地婆防罗伽   说郛卷一百二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三上    元 陶宗仪 撰金漳兰谱【赵时庚】   予大父朝议彦自南康解印还里卜居筑茅引泉植竹因以为亭会宴乎其间得郡侯上伯成名其亭曰筼筜世界又以其东架数椽自号赵翁书院回峯面势依山叠石尽植花木丛杂其间繁隂布地环列兰花掩映左右以为逰憩养疴之地予时尚少于其中尤好其花之香艶清馥者目不能舍手不能释即询其名黙而识之是以酷爱之殆几成癖粤自嘉定改元以后又闻数品髙出于向时所植者予喜而求之故尽得其花之容质无失封培爱养者之法而品第之殆今三十年矣然未尝与达者道暇日有朋友过予会诗琴棋之后翛然而问之予则曰有是心矣即缕缕为之详言友曰吁亦开发后觉之一端也岂如一身可得而私何不示诸人以广耶予不得辞因集为一卷名曰金漳兰谱欲以续前人牡丹荔枝谱之意云尔时绍定癸巳六月良日澹斋赵时庚谨书   叙兰容质第一   陈梦良 色紫每干十二蕚花头极大为众花之冠至若朝晖微照晓露暗湿则灼然腾秀亭然露竒敛肤傍干团圆四向婉媚娇绰竚立凝思如不胜情花三片尾如带彻青叶三尺颇觉弱黯然而緑背虽似剑脊至尾棱则软薄斜撒粒许带缁防为难种故人希得其真吴兰 色深紫有十五蕚干紫荚红得所养则岐而生至有二十蕚花头差大色映人目如翔鸾翥凤千态万状叶则髙大刚毅劲节苍然可爱   潘花 色深紫有十五蕚干紫圆匝齐整疎密得宜疎不露干密不簇枝绰约作态窈窕逞姿真所谓艶中之艶花中之花也视之愈久愈见精神使人不能舍去花中近心处色如吴紫艶丽过于众花叶则差小于吴峭直雄健众莫能及其色特深   仙霞 乃潘氏西山于仙霞岭得之故更以为名赵十四 色紫有十五蕚初萌甚红开时若晩霞灿日色更晶明叶深红者合于沙土则劲直肥耸超出群品亦云赵师博盖其名也   何兰 紫色中红有十四蕚花头倒压亦不甚緑   品外之竒   金棱边 色深紫有十二萼出于长泰陈家色如吴花片则差小干亦如之叶亦劲健所可贵者叶自尖处分二边各一线许直下至叶中处色映日如金线其家寳之犹未广也   白兰甲   济老 色白有十二蕚标致不凡如淡装西子素裳缟衣不染一尘叶似施花更能髙一二寸得所养则岐而生亦号一线红   灶山 有十五蕚色碧玉花枝开体肤松美颙颙昂昂雅特闲丽真兰中之魁品也每生并蒂花榦最碧叶緑而痩薄开生子蒂如苦荬菜叶相似俗呼为緑衣郎黄殿讲 号为碧玉榦西施花色微黄有十五蕚合并榦而生计二十五蕚或迸于根美则美矣每根有萎叶朶朶不起细叶最緑肥厚花头似开不开榦虽髙而实痩叶虽劲而实柔亦花中之上品也   李通判 色白十五蕚峭特雅淡追风浥露如泣如诉人爱之或类郑花则减一头地位   叶大施 花剑脊最长真花中之上品惜乎不甚劲直恵知客 色白有十五蕚赋质清癯圑簇齐整或向背娇柔痩润花英淡紫片尾凝黄叶虽緑茂细而观之但亦柔弱   马大同 色碧而緑有十二蕚花头微大间有向上者中多红晕叶则髙耸苍然肥厚花榦劲直及其叶之半亦名五晕丝上品之下   郑少举 色白有十四蕚莹然孤洁极为可爱叶则修长而痩散乱所谓蓬头少举也亦有数种只是花有多少叶有软硬之别白花中能生者无出于此其花之资质可爱为百花之翘楚者   黄八兄 色白有十二蕚善于抽榦颇似郑花惜乎榦弱不能支持叶緑而直   周染花 色白十二蕚与郑花无异但榦短弱耳夕阳红 花有八蕚花片凝尖色则凝红如夕阳返照观堂主 花白有七蕚花聚如簇叶不甚髙可供妇女时妆   名第 色白有五六蕚花似郑叶最柔软如新长叶则旧叶随换人多不种   弱脚 只是独头兰色緑花大如鹰爪一榦一花髙二三寸叶痩长二三尺入腊方花薫馥可爱而香有余鱼魫兰 十二蕚花片澄澈宛如鱼魫采而沈之水中无影可指叶颇劲緑此白兰之竒品也   品兰髙下第二   余尝谓天下凡几山川而支派源委于人迹所不至之地其间山坳石潭斜谷幽窦又不知其几何多迈古之修竹矗之危木云烟覆护溪涧盘旋万萝蔽道阳晖不烛泠然泉声磊乎万状隄圯之异则所产之多人贱之蔑如也倐然轻采于樵牧之手而见骇然识者从而得之则必擕持登髙冈涉长途欣然不惮其劳中心之所好者不能以集凝而置之也其地近城百里浅小去处亦有数品可取何必求诸深山穷谷每论及此徃徃启识者雅有不韪之诮毋乃地迩而气殊叶萎而花蠧或不能得培植之三昧者耶是故花有深紫有浅紫有深红有浅红与夫黄白緑碧鱼魫金棱边等品是必各因其地气之所钟而然意亦随其本质而产之耶抑其皇穹储精景星庆云随光遇物而流形者也噫万物之殊亦天地造化施生之功岂予可得而轻议哉窃尝私合品第而数之以谓花有多寡叶有强弱此固其因所赋而然也茍惟人力不到则多者从而寡之强者又从而弱之使夫人何以知兰之髙下其不误人者几希呜呼兰不能自异而人异之耳故必执一定之见物品藻之则有淡然之性在况人均一心心均一见眼力所至非可诬也故紫花以陈梦良为甲吴潘为上品中品则赵十四何兰大张青蒲统领陈八斜淳监粮下品则许景初石门红小张青萧仲和何首座林仲孔庄观成外则金棱边为紫花竒品之冠也白花则济老灶山施花李通判恵知客马大同为上品所谓郑少举黄八兄周染为次下品夕阳红云峤朱花观堂主青蒲名第弱脚王小娘者也赵花又为品外之竒   天下养爱第三   天不言而四时行百物生者何盖嵗分四时生六气合四时而言之则二十四气以成其嵗功故凡穹壤者皆物也不以草木之微昆防之细而必欲各遂其性者则在乎人因以气而生全之者也被动植者非其恩乎及草木者非其仁乎斧斤以时入山林数罟不入汚池又非其能全之者乎夫春为青帝回驭阳气风和日暖蛰雷一震而土脉融畅万彚藂生其气则有不可得而揜者是以圣人之仁则顺天地以养万物必欲使万物得遂其夲性而后己故作台太髙则冲阳太低则隠风前宜面南后宜背北盖欲通南薫而障北吹也地不必旷旷则有日亦不可狭狭则蔽气右宜近林左宜近野欲引东日而蔽西阳夏遇炎烈则防之冬逢沍寒则曝之下沙欲疏疏则连雨不能淫上沙欲濡濡则酷日不能燥至于挿引叶之架平防根之沙防蚯蚓之伤禁蝼螘之穴去其莠草除其丝网助其新箆剪其败叶此则爱养之法也其余一切窠防族类皆能蠧害并可除之所以封植灌溉之法详载于后   坚性封植第四   草木之生长亦犹人焉何则人亦天地之物耳闲居暇日优游逸豫饮膳得宜以兰而言之且一盆盈满自非六七载莫能至此皆由夫爱养之念不替灌溉之功愈久故根与壤合然后森鬰雄健敷畅繁丽其叶盖有得于自然而然者合焉欲分而拆之是裂其根荄易其沙土况或灌溉之失时爱养之乖宜又何异于人之饥饱则燥湿干之邪气乘间入其荣卫则不免侵损所谓向之寒暑适宜肥痩得时者此岂一朝一夕之所能仍旧者也故必于寒露之后立冬以前而分之盖取万物得归根之时而其叶则苍根则老故也或者于此时分一盆吴兰吝其盆之端正则不忍击碎因剔出而根已伤暨三年培植尤至困顿于今深以为戒欲分其兰则须用碎其盆务在轻手击之亦须缓缓解拆其交互之根勿使有拔断之失然后逐箆藂取出积年腐芦头只存三年者每三箆作一盆盆底先用沙填之即以三箆藂之互相枕籍使新箆在外作三方向却随其花之好肥痩沙土从而种之盆面则以少许痩沙覆之以新汲水一勺以定其根更有收沙晒之法此乃又分兰之至要者尚预于未分前半月取土筛去瓦砾之类曝令干燥或欲适肥则宜于淤泥沙可用使粪夹和晒之俟干或复湿如此十度视其极燥更须筛过随意用盖沙乃久年流聚杂居隂湿之地而兰之骤尔分拆失性假以阳物助之则来年藂箆自长而与旧叶比肩此其効也夫茍不知收晒之宜用彼积揜之沙或惮披曝必至羸弱而黄叶者有之箆之不发者有之积有日月不知体察其失愈甚其已觉方始涤根易沙加意调防冀其能复不亦后乎抑又知其果能复否如其稍可全活有几何时后而获遂本质邪故为深爱惜之因并为之言曰与其于既损之后而欲复全生意寕若于未分之前而必欲全其生意岂不省力今特将所宜沙土开列于后陈梦良 用黄净无泥痩沙种而忌用肥恐有腐烂之失   吴兰 潘兰 用赤沙泥   何兰 蒲统领 大张青 金棱边 各用黄色麄沙和泥更添些少赤沙泥种为妙   陈八斜 淳监粮 萧仲和 许景初 何首座 林仲孔 庄观成 乃下品任意用沙   济老 施花 恵知客 马大同 郑少举 黄八兄周染 宜沟壑中黑沙泥和粪壤种之   李通判 灶山 郑伯善 鱼魫 用山下流聚沙泥种之   夕阳红 以下诸品则任意栽种此封植之概论也   灌溉得宜第五   夫兰自沙土出者各有品类然亦因其土地之宜而生长之故地有肥痩或沙黄土赤而瘠有居山之巅山之冈或近水或附石各依而产之要在度其夲性何如尔不可不谓其无肥痩也茍性不能别曰何者当肥何者当痩强出己见混而肥之则好膏腴者因得所养之法花则转而繁叶则雄而徤所谓好痩者不因肥而腐败吾未之信也一阳生于子荄甲潜萌我则注而灌溉之使蕴诸中者稍获强壮迨夫萌英迸沙髙未及寸许从便灌之则戢然而卓簪暨南薫之时长养万物又从而渍润之则修然而髙鬰然而苍苍者精于感遇者也秋八月之交骄阳方炽根叶失水欲老而黄此时当以濯鱼肉水或秽腐水浇之过时之外合用之物随宜浇注使之畅茂亦以防秋风肃杀之患故其叶弱拳拳然抽至出冬至而极夫人分兰之次年不发花者盖恐泄其气则叶不长尔凡善于养花切须爱其叶叶则不虑其花不发也   紫花   陈梦良极难爱养稍肥随即腐烂贵用清水浇灌则佳也   潘兰虽未能受肥须以茶清沃之冀得其本生地土之性   吴花防来亦好肥种当灌溉以二月一度   赵花何兰大张青蒲统领金棱边半月一用其肥则可淳监粮萧仲和许景初何首座林仲孔庄观成纵有太过不及之失亦无大害于用肥之时当时沙上干燥遇晩方始灌溉晓以清水碗许浇之使肥腻之物得以下积其根广新来未发箆自无勾蔓逆上散乱盘盆之患更能预以瓮缸之属储蓄雨水积久色緑者间或灌之而其叶则浡然挺秀濯然而争茂盈台簇槛列翠罗青纵无花开亦见雅洁   白花   济老施花恵知客马大同郑少举黄八兄周染爱肥一任灌溉   李通判灶山郑伯善肥在六之中四之下又朱兰亦如之   鱼魫兰质本莹洁不须以秽腻之物浇之   夕阳红云峤青蒲观堂主名弟弱脚肥痩任意亦当观其沙土之燥晩则灌注晓则清水浇之储蓄雨水沃之令其色緑为妙   恵知客等兰用河沙嵌去泥尘夹粪盖泥种底用麄沙和粪方妙   郑少举用粪盖泥和便晒干种之上面用红泥覆之灶山用粪壤泥及河沙内用草鞋屑铺四围种之累试甚佳大凡用轻松泥皆可   济老施花用粪及小便浇泥摊晒用草鞋屑围种   王氏兰谱【防贵学】   窓前有草濂溪周先生盖达其生意是格物而非玩物予及友龙江王进叔整暇于六籍书史之余品藻百物封植兰蕙设客难而主其谱撷英于榦叶香色之殊得韵于耳目口鼻之表非体兰之生意不能也所禀既异所养又充进叔资学亦如斯兰野而岩谷家而庭堦国有台省随所置之其房无斁夫草可以防仁意兰岂一草云乎哉君子养徳于是乎在淳祐丁未孟春戊戌蒲阳叶大有序   万物皆天地委形其物之形而秀者又天地之委和也和气所钟为圣为贤为景星为鳯凰为芝草草有兰亦然世称三友挺挺花卉中竹有莭而啬花梅有花而啬叶松有叶而啬香惟兰独并有之兰君子也飡霞饮露孤竹之清标劲柯端茎汾阳之清节清香淑质灵均之洁操韵而幽妍而淡曽不与西施何郎等伍以天地和气香之也予嗜焉成癖志几之暇具于心服于身复于声誉之间捜求五十品随其性质植之客有谓予曰此身夲无物子何取以自累予应之曰天壤间万物皆寄尔耳声之寄目色之寄鼻臭之寄口味之寄有耳目口鼻而欲絶夫声色臭味则天地万物将无所寓其寄矣若总其所以寄我者而为我有又安知其不我累耶客曰然遂谱之淳祐丁未龙江王贵学进叔敬书   品第之等   涪翁曰楚人滋兰九畹植蕙百亩兰少故贵蕙多故贱予按夲草薫草亦名蕙草叶白蕙根曰薫十二亩为畹百亩自是相等若以一榦数花而蕙贱之非也今均目曰兰天下深山穷谷非无幽兰生于漳者既盛且馥其色有深紫淡紫真红淡红黄白碧緑鱼魫金钱之异就中品第紫兰陈为甲吴潘次之如赵如何如大小张淳监粮赵长秦【峡州邑名】紫兰景初以下又其次而金棱边为紫袍竒品白兰灶山为甲施花恵知客次之如李如马如郑如济老十九蕊黄八兄周染以下又其次而鱼魫兰为白花竒品其本不同如此或得其人或得其名其所产之异其名又不同如此   灌溉之   涪翁曰兰蕙丛生莳以沙石则茂沃以汤茗则芳予于诸兰非爱之太息使之硕而茂密而蕃莳沃以时而已一阳生于子根荄正穉受肥尚浅其浇宜薄南薫时来沙土正渍嚼肥滋多其浇宜厚秋七八月预防氷霜又以濯鱼肉水或秽腐水停久反清然后浇之人力所至盖不萌者寡矣   分拆之法   予于分兰次年才开花即剪去求养其气而不泄尔未分时前期月余取合用沙去砾扬尘使粪夹和【鹅粪为上他粪勿用】晒干储久逮寒露之后击碎元盆轻手解拆去旧芦头存三年之颖或三颖四颖作一盆旧颖内新颖外不可太髙恐年久易隘不可太低恐根局不舒下沙欲疏而通则积雨不渍上沙欲细则润宜泥沙顺性虽槖驼复生无易于此   泥沙之宜   世称花木多品惟竹三十九种菊有一百二十种芍药百余种牡丹九十种皆用一等沙泥惟兰有差梦良鱼魫宜黄浄无泥痩沙肥则腐吴兰仙霞宜麄细适宜赤沙浇肥朱李灶山宜山下流聚沙济老恵知客马大同大小郑宜沟壑黒浊沙何赵蒲许大小张金棱边则以赤沙和泥种之自陈八斜夕阳红以下任意用沙皆可须盆面沙燥方浇肥平常浇水亦如之而浇水时与浇肥异肥以一年三次浇水以一月三次浇大暑又倍之此封植之法受养之地靖莭菊和靖梅濂溪莲皆识物真性兰性好通风故台太髙冲阳太低隠风前宜向离后宜背坎故迎南风而障北吹兰性畏近日故地太狭蔽气太广逼炎左宜近野右宜依林欲引东旸而避西照炎烈廕之凝寒晒之蚯蚓蟠根以小便去之枯蝇防叶以油汤拭之摘莠草去蛛丝一月之内凡数十周伺其侧真怪识之橘逾淮为枳貉逾汶则死余每病诸兰肩载外郡取怜贵家既非土地之宜又失莳养之法久皆化而为茅故以得活萌贻诸同好君子倘如鄙言则纫为裳揉为浆生意日茂奚九畹而止   紫兰   陈梦良有二种一紫榦一白榦花色淡紫大似鹰爪排钉甚踈壮者二十余蕚叶深緑尾微焦而黄好湿恶燥爱肥恶浊叶半出架而尚抽蕊几与叶齐而未破昔陈承议得于官所而竒之陈梦良字也弃之鸡栅傍一夕吐蕚二十五与叶俱长三尺五寸有竒人寳之曰陈梦良诸兰今年懒为子去年为父越去年为祖惟陈兰多缺祖所以价穹其叶森洁状如剑脊尾焦众兰顶花皆并俯惟此花独仰特异于众   吴兰色深紫向吾得于龙岩【漳州县名】鉄矿山鉄丛石心而婉媚叶之修緑冠诸品得所养则蕋岐生有二十余蕚性颇受肥亭亭特特隠然君子立乎其前初成翁本性有仙霞色深紫花气幽芳劲操特莭榦叶与吴伯仲特花深耳   赵十四即师博色淡壮者十四五蕚叶色深緑花似仙霞叶之修劲不及之   何兰壮者十四五蕚繁而低压冶而倒披花色淡紫似陈兰芽花榦壮而何则痩陈叶尾焦而何则否或名潘兰有红酣香醉之状经雨露则娇困号醉杨妃不常发似仙霞   大张青色深紫壮者十三蕚资劲质真向北门张其姓读书岩谷得之花有二种大张花多小张花少大张榦花俱紫叶亦肥痩胜小张悭于发花   蒲统领色紫壮者十数蕚淳熈间蒲统领引兵逐冦忽见一所似非人世四周幽兰欲摘而归一老叟前曰此兰有神主之不可多摘取数颖而归   陈八斜色深紫壮者十余蕚发则盈盆花类大张青榦紫过之叶緑而痩尾蒲下垂紫花中能生者为间有一叶双花   淳监粮色深紫多者十蕚丛生并叶榦曲花壮俯者如想倚者如思叶髙三尺厚而且直其色尤紫大紫壮者十四蕚出于长秦亦以邑名近五六载叶緑而茂花韵而幽   许景初十二蕚者花色鲜红凌晨浥露若素练轻茜玉顔半酡榦微曲善于排饤叶颇散垂緑亦不深   石门红其色红壮者十二蕚花微而促色红而浅叶虽麄亦不甚髙满盆则生亦云赵兰小张青色红多有八蕚淡于石门红花榦甚短止供簪挿   萧仲和色如褪紫多者十二蕚叶緑如芳茅其余榦纎长花亦离疎时人呼为花梯   何首座色淡紫壮者九蕚陈吴诸品未出人争爱之既出其名亚矣   林仲孔色淡紫壮者九蕚花半开而下视叶劲而黄一云仲美   粉妆成色轻紫多者八蕚类陈八斜花与叶亦不甚都茅兰其色紫黯长四寸有竒壮者十六七蕚麄而俗人鄙之是兰结实其破如线丝丝片片随风飘地轻生夏至抽箆春前开花   金棱边出于长秦陈氏或云东郡迎春坊门王元善家如龙溪县后林氏花因火为王所得有十二三蕚幽香凌桂劲莭方筠花似吴而差小其叶自尖处分为两邉各一线许夕阳返照恍然金色漳人寳之亦罕于外是以价髙十倍于吴陈目之为紫兰竒品   白兰   灶山色碧壮者二十余蕚出漳浦昔有炼丹于深山丹未成种其兰于丹灶傍因名花如葵而间生并叶榦叶花同色蕚齐修中有薤黄东野朴守漳时品为花魁更名碧玉榦特以秋花故殿于紫兰之后   济老色微緑壮者二十五蕚逐瓣有一线红晕界其中余絶髙花繁则榦不能制得所养则生绍兴间僧广济修养穷谷有神人授数颖兰在山隂久矣师今行果已满与兰齐芳僧植之岩下架一脉之水溉焉人植而名之又名一线红以花中界红脉若一线然榦花与灶山相若惟灶山花开玉顶下花如落以此分其髙下此花悭生蕊每嵗只生一   恵知客色洁白或向或背花英淡紫片尾微黄颇似施兰其叶最茂有三尺五寸余   施兰色黄壮者十五蕚或十六七蕚清操洁白声气薫香花头颇大岐榦而生但花间未周下蕊半随叶深緑壮而长冠于诸品此等种得之施尉   李通判色白壮者十二蕚叶有剑脊挺直而秀最可人眼所以识兰趣者不専防花正要防叶   郑白羊色碧多者十五蕚岐生过之肤美体腻翠羽金肩花若懒散下视其跗尤碧交秋乃花或又谓大郑郑少举色洁白壮者十七八蕚郑得之云霄叶劲曰大郑叶软曰小郑散乱蓬头少举叶硃花一生则盈盆引于齐叶三尺劲壮似仙霞   仙霞九十蕊色白鲜者如濯含者如润始得之泰邑初不为竒植之蕊多因以名花比李通判则过之   马大同色碧壮者十二蕚花头肥大瓣緑片多红晕其叶髙耸榦仅半之一名朱抚或曰翠微又曰五晕丝叶散端直冠他种   黄八兄色洁白壮者十三蕚叶緑而直善于抽榦颇似郑花多犹荔之十八娘   朱兰得于朱佥判色黄多者十一蕚花头似开倒向一隅若防之蠧榦叶长而痩   周染色白壮者十数蕚叶与花俱类郑而榦短弱【叶榦长者为少举促而叶微黄者为白羊榦短者为周花】   夕阳红色白壮者八蕚花片虽白尖处微红如夕阳返照或谓产夕阳院东山因名   云峤色白壮者七蕚花大红心隣于小张以所得之地名叶深厚于小张清髙亦如之云峤海岛之精寺也林郡马其色緑出长泰壮者十三蕚叶厚而壮似施而香过之   青蒲色白七蕚挺肩露頴似碧玉而叶低小仅尺有五寸花尤白叶緑而小直而修   独头兰色緑一花大如鹰爪榦髙二寸叶类麦门冬入腊方薫馥可爱建浙间谓之献嵗正一榦一花而香有余者山乡有之间有双头涪翁以一榦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也   观堂主色白七蕚榦红花聚如簇叶不甚髙妇女多簮之   名第色白七八蕚风韵虽亚以出周先生读书林【先生讳匡物元和进士榜】邦人以先生故爱而存之   鱼魫兰一名赵兰十二蕚花片澄澈宛如鱼魫采而沈之水无影可指叶颇劲緑颠微曲焉此白兰之竒品更有髙阳兰四明兰   碧兰始出于叶【兴化郡名】山院陈沈二仙修行处花有十四五蕚与叶齐修叶直而痩花碧而芳用红沙种雨水浇之莆中竒品或山石和泥亦宜之   翁通判色淡紫壮者十六七蕚叶最修长此泉州之竒品宜赤泥和沙   建兰色白而洁味芎而幽叶不甚长只近二尺许深緑可爱最怕霜凝日晒则叶尾皆焦爱肥恶燥好湿恶浊清香皎洁胜于漳兰但叶不如漳兰修长此南建之竒品也品第亦多而予尚未造竒妙宜黒泥和沙   碧兰色碧壮者二十余蕚叶最修长得于所养则蕚修于叶花叶齐色香韵而幽长三尺五寸有余更有一品而花叶俱短三四寸许爱湿恶燥最怕烈日晒之不得其夲性则腐烂此广州之竒品也   菊谱【范成大】   定品   或问菊奚先曰先色与香而后态然则色奚先曰黄者中之色土王季月而菊以九月花金土之应相生而相得者也其次莫若白西方金气之应菊以秋开则于气为钟焉陈藏器云白菊生平泽花紫者白之变红者紫之变也此紫所以为白之次而红所以为紫之次云有色矣而又有香有香矣而后有态是其为花之尤者也或又曰花以艶媚为悦而子以态为后欤曰吾尝闻于古人矣妍卉繁花为小人而松竹兰菊为君子安有君子而以态为悦乎至于具香与色而又有态是犹君子而有威仪也菊有名龙脑者具香与色而态不足者也菊有名都胜者具色与态而香不足者也菊之黄者未必皆胜而置于前者正其色也菊之白者未必皆劣而列于中者次其色也杂罗香毬玉铃之类则以瓌异而升焉至于顺圣杨妃之类转红受色不正故虽有芬香态度不得与诸花争也然余独以龙脑为诸花之冠是故君子贵其质焉后之视此谱者触类而求之则意可见矣   花总数三十有五品以品视之可以见花之髙下以花视之可以知品之得失具列之如左云   龙脑第一   龙脑一名小银台出京师开以九月末类金万铃而叶尖谓花上叶色类人间染郁金而外叶纯白夫黄菊有深浅色两种而是花独得深浅之中又其香气芬烈甚似龙脑是花与香色俱可贵也诸菊或以态度争先者然标致髙逺譬如大人君子雍容雅淡识与不识固将见而悦之诚未易以妖冶妩媚为胜也   新罗第二   新罗一名玉梅一名倭菊或云出海外国中开以九月末千叶纯白长短相次而花叶尖薄鲜明莹彻若琼瑶然花始开时中有青黄细叶如花蕋之状盛开之后细叶舒展乃始见其蕋焉枝正紫色叶青支股而小凢菊类多尖阙而此花之蕋分为五出如人之有支股也与花相映标韵髙雅似非寻常之比也然余观诸菊开头枝叶有多少繁简之失如桃花菊则恨叶多如毬子菊则恨花繁此菊一枝多开一花虽有旁枝亦少双头并开者正素独立之意故详纪焉   都胜第三   都胜出陈州开以九月末鵞黄千叶叶形圆厚有双纹花叶大者每叶上皆有双画直纹如人手纹状而内外大小重叠相次蓬蓬然疑造物者着意为之凢花形千叶如金铃则太厚单叶如大金铃则太薄惟都胜新罗御爱棣棠颇得厚薄之中而都胜又其最美者也余尝谓菊之为花皆以香色态度为尚而枝常恨麤叶常恨大凡菊无态度者枝叶累之也此菊细枝少叶嫋嫋有态而俗以都胜目之其有取于此乎花有浅深两色盖初开时色深尔   御爱第四   御爱出京师开以九月末一名笑靥一名喜容淡黄千叶叶有双纹齐短而阔叶端皆有两阙内外鳞次亦有瓌异之状但恨枝榦差麤不得与都胜争先尔叶比诸菊最小而青每叶不过如指面大或云出禁中因此得名   玉毬第五   玉毬出陈州开以九月末多叶白花近蕋微有红色花外大叶有双纹莹白齐长而蕋中小叶如剪茸初开时有青殻久乃退去盛开后小叶舒展皆与花外长叶相次倒垂而玉毬目之者以其有圆聚之形也枝榦不甚麤叶尖长无刓阙枝叶皆有浮毛颇与诸菊异然顔色标致固自不凡近年以来方有此夲好事者竞求致一二夲之直比于常菊盖十倍焉   玉铃第六   玉铃未详所出开以九月中纯白千叶中有细铃甚类大金铃菊凡白花中如玉毬新罗形态髙雅出于其上而此菊与之争胜故余特次二菊观名求实似无愧焉   金万铃第七   金万铃未详所出开以九月末深黄千叶菊以黄为正而铃以金为质是菊正黄色而叶有铎形则于名实两无愧也菊有花宻枝偏者人间谓之鞍子菊实与此花一种特以地脉肥盛使之然尔又有大万铃大金铃蜂铃之类或形色不正比之此花特为窃有其名也   大金铃第八   大金铃未详所出开以九月末深黄有铃者皆如铎铃之形而此花之中实皆五出细花下有大叶承之每叶之有双纹枝与常菊相似叶大而疎一枝不过十余叶俗名大金铃盖以花形似秋万铃尔   银台第九   银台深黄万银铃叶有五出而下有双纹白叶开之初疑与龙脑菊一种但花形差大且不甚香耳俗谓龙脑菊为小银台盖以相似故也枝榦纎柔叶青黄而麤疎近出洛阳水北小民家未多见也   棣棠第十   棣棠出西京开以九月末深黄双纹多叶自中至外长短相次如千叶棣棠状凡黄菊类多小花如都胜御爱虽稍大而色皆浅黄其最大者若大金铃菊则又单叶浅薄无甚佳处唯此花深黄多叶大于诸菊而又枝叶甚青一枝聚生至十余朶花叶相映顔色鲜好甚可爱也   蜂铃第十一   蜂铃开以九月中千叶深黄花形圆小而中有铃叶拥聚蜂起细视若有蜂窠之状大抵此花似金万铃独以花形差小而尖又有细蕋出铃叶中以此别尔   鵞毛第十二   鵞毛未详所出开以九月末淡黄纎细如毛生于花蕚上凡菊大率花心皆细叶而下有大叶氶之间谓之托叶今鹅毛花自内至外叶皆一等但长短上下有次尔花形小于金万铃亦近年新花也   毬子第十三   毬子未详所出开以九月中深黄千叶尖细重叠皆有伦理一枝之杪聚生百余花若小毬诸菊黄花最小无过此者然枝青叶碧花色鲜明相映尤好也   夏金铃第十四   夏金铃出西京开以六月深黄千叶甚与金万铃相类而花头痩小不甚鲜茂盖以生非时故也或曰非时而花失其正也而可置于上乎曰其香是也其色是也若生非其时则系于天者也夫特以生非其时而置之诸菊之上香色不足论矣奚以贵质哉   秋金铃第十五   秋金铃出西京开以九月中深黄双纹重叶花中细蕋皆出小铃蕚中其蕚亦如铃叶但比花叶短矿而青故谱中谓铃叶铃蕚者以此有如蜂铃状余顷年至京师始见此菊戚里相以为爱玩其后菊品渐盛香色形态徃徃出此花上而人之贵爱寞落矣然花色正黄未应便置菊之下也   金钱第十六   金钱出西京开以九月末深黄双纹重叶似大金铃而花形圆齐颇类滴漏花【栏槛处处有亦名滴滴金一名金滴子】人未识者或以为棠棣菊或以为大金铃但以花叶辨之乃可见尔   邓州黄第十七   邓州黄开以九月末单叶双纹深于鵞黄而浅于鬰金中有细叶出铃蕚上形様甚似邓州白但差小尔按陶隠居云南阳郦县有黄菊而白者以五月采今人间相多以白菊为贵又采时乃以九月颇与古説相异然黄菊味甘气香枝榦叶形全类白菊疑乃景所记尔   蔷薇第十八   蔷薇未详所出九月末开深黄双纹单叶有黄细蕋出小铃蕚中枝榦差细叶有支股而圆今蔷薇有红黄千叶单叶两种而单叶者差淡人间谓之野蔷薇盖以单叶者尔   黄二色第十九   黄二色九月末开鵞黄双纹多叶一花之间自有深淡两色然此花甚类蔷薇菊惟形差小又近蕊多有乱叶不然亦不辨其异种也   甘菊第二十   甘菊生雍州川泽开以九月深黄单叶闾巷小人且能识之固不待记而后见也然余窃谓古菊未有瓌异如今者而陶渊明张景阳谢希逸潘安仁等或爱其香或咏其色或采之于东篱或泛之于酒斚疑皆今之甘菊花也夫以古人赋咏爱赏至于如此而一旦以今菊之盛遂将弃而不取是岂仁人君子之于物哉故余特以甘菊置于白紫红菊三品之上其大意如此   酴醿第二十一   酴醿出相州开以九月末纯白千叶自中至外长短相次花之大小正如酴醿而枝榦纎柔颇有态度若花叶稍圆加以檀蕊真酴醿也   玉盆第二十二   玉盆出滑州开以九月末多叶黄心内深外淡而下有濶白大叶连缀承之有如盆盂中盛花状然人间相以为玉盆菊者大率金黄心碎叶初不知其得名之由后请疑于识者始以真菊相示乃知物之见名于人者必有形似之实非讲寻无倦或有所遗尔   邓州白第二十三   邓州白九月末开单叶双纹白花中有细蕋出铃蕚中凡菊单叶如蔷薇菊之类大率花叶圆宻相次【花叶即花瓣也非谓枝叶间之花叶也余仿此】而此花叶皆尖细相去稀疎然香比诸菊甚烈而又正为药中所用盖邓州菊潭所出尔枝榦甚纎柔叶端有支股而长亦不甚青   白菊第二十四   白菊单叶白花蕋与邓州白相类但花叶差濶相次圆宻而枝叶麤繁人未识者多谓此为邓州白余亦信以为然后刘伯绍访得其真菊较见其意故谱中别开邓州白而正其名曰白菊   银盆第二十五   银盆出西京开以九月中花中皆细铃比夏秋万铃差疎而形色似之铃叶之下别有双纹白叶故人间谓之银盆者以其下叶正白故也此菊近出未多见至其茂肥得地则一花之大有若盆者焉   顺圣浅紫第二十六   顺圣浅紫出陈州邓州九月中方开多叶叶比诸菊最大一花不过六七叶而每叶盘叠凡三四重花叶空处间有筒叶辅之大率花形枝榦类垂丝棣棠但色紫花大尔余所记菊中惟此最大而风流态度又为可贵独恨此花非黄白不得与诸菊争先也   夏万铃第二十七   夏万铃出鄜州开以五月紫色细铃生于双纹大叶之上以时别之者以有秋时紫花故也或以菊皆秋生花而疑此菊独以夏盛按灵寳方曰菊花紫白又陶隠居云五月采今此花紫色而开于夏时是其得时之正也夫何疑哉   秋万铃第二十八   秋万铃出鄜州开以九月中千叶浅紫其中细叶尽为五出铎形而下有双纹大叶承之诸菊如棣棠是其最大独此菊与顺圣过焉或云与夏花一种但秋夏再开尔今人间起草为花多作此菊盖以其瓌美可爱故也   绣毬第二十九   绣毬出西京开以九月中千叶紫花花叶尖濶相次聚生如金铃菊中铃叶之状大率此花似荔枝菊花中无筒叶而蕚边正平尔花形之大有若大金铃菊者焉   荔枝第三十   荔枝枝紫出西京九月中开千叶紫花叶卷为筒【谓花叶也凡菊铃叶有五出皆如铎铃之形又有卷生为筒无尖阙者故谓之筒叶他与此同】大小相间凡菊铃并蕋皆生托叶之上叶背乃有花蕚与枝相连而此菊上下左右攅聚而生故俗以为荔枝者以其花形正圆故也花有红者与此同名而纯紫者盖不多尔   垂丝粉红第三十一   垂丝粉红出西京九月中开千叶叶细如茸攅聚相次而花下亦无托叶人以垂丝目之者盖以枝榦纎弱故也   杨妃第三十二   杨妃未详所出九月中开粉红千叶散如乱茸而枝叶细小嫋嫋有态此实菊之柔媚为悦者也   合蝉第三十三   合蝉未详所出九月末开粉红筒叶花形细者与蕊杂比方盛开时筒之大者裂为两翅如飞舞状一枝之杪凡三四花然大率皆筒叶如荔枝菊有蝉形者盖不同尔   红二色第三十四   红二色出西京开以九月末千叶深淡红丛有两色而花叶之中间生筒叶大小相映方盛开时筒之大者裂为二三与花叶相杂此茸茸然花心与筒叶中有青黄红蕋颇与诸菊相异然余怪桃花石榴川木之类或有一株异色者每以造物之付受有不平欤抑将见其巧欤今菊之变其黄白而为粉红深紫固可怪而又一株亦有异色并生者也是亦深可怪欤花之形度无甚佳处特记其异尔   桃花第三十五   桃花粉红单叶中有黄蕊其色正类桃花俗以此名盖以言其色尔花之形度虽不甚佳而开于诸菊未有之前故人视此菊如木中之梅焉枝叶最繁宻或有无花者则一叶之大逾数寸也   杂记   叙遗   余闻有麝香菊者黄花千叶以香得名有锦菊者粉红碎花以色得名有孩儿菊者粉红青蕚以形得名有金丝菊者紫花黄心以蕊得名尝访于好事求于园圃既未之见而説者谓孩儿菊与桃花一种又云种花者剪掐为之至锦菊金丝则或有言其与别名非菊者若麝香菊则又出阳翟洛人实未之见夫既已记之而定其品之髙下又因闻附会而乱其先后之次是非余谱菊之意故特论其名色列于记花之后以俟博物之君子证其谬焉   补意   余尝怪古人之于菊虽赋咏嗟叹尝见于文词而未尝説其花瓌异如吾谱中所记者疑古之品未若今日之富也今遂有三十五种又尝闻于莳花者云花之形色变易如牡丹之类嵗取其变者以为新今此菊亦疑所变也今之所谱虽自谓甚富然捜访所有未至与花之变易后出则有待于好事者焉君子之于文亦阙其不知者斯可矣若夫掇撷治疗之方栽培灌种之宜宜观于方册而问于老圃不待予言也   拾遗   黄碧单叶两种生于山野篱落之间宜若无足取者然谱中诸菊多以香色态度为人爱好剪鉏移徙或至伤生而是花与之均赋一性同受一色俱有此名而能逺近山野保其自然固亦无羡于诸菊也余嘉其大意而収之又不敢杂置诸菊之中故特列之于后云   菊谱后序   菊有黄白二种而以黄为正人于牡丹独曰花而不名好事者于菊亦但曰黄花皆所以珍异之故余谱先黄而后白陶隠居谓菊有二种一种茎紫气香味甘叶嫰可食花微小者为真菊青茎细叶作蒿艾气味苦花大名苦薏非真也今吴下惟甘菊一种可食花细碎品不甚髙余味皆苦白花尤甚花亦大隠居论药既不以此为真后复云白菊治风陈藏器之説亦然灵寳方及抱朴子丹法又悉用白菊盖与前説相抵牾今详此惟甘菊一种可食亦入药饵余黄白二花虽不可饵皆入药而治头风则尚白者此论坚定无疑并着于后   说郛卷一百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三下    元 陶宗仪 撰菊谱序   草木之有花浮冶而易壊凡天下轻脆难久之物者皆以花比之宜非正人达士坚操笃行之所好也然余尝观屈原之为文香草龙凤以比忠正而菊与菌桂荃蕙兰芷江蓠同为所取又松者天下嵗寒坚正之木也而陶渊明乃以松名配菊连语而称之夫屈原渊明实皆正人达士坚操笃行之流至于菊犹贵重之如此是菊虽以花为名固与浮冶易壊之物不可同年而语也且菊有异于物者凡花皆以春盛而实者以秋成其根柢枝叶无物不然而菊独以秋花悦茂于风霜揺落之时此其得时者异也有花叶者花未必可食而康风子乃以食菊仙又本草云以九月取花久服轻身耐老此其花异也花可食者根叶未必可食而陆云春苖恣肥得以采撷供左右杯按又夲草云以正月取根此其根叶异也夫以一草之微自夲至末无非可食有功于人者加以花色香态纎妙闲雅可为丘壑燕静之娱然则古人取其香以比徳而配之以嵗寒之操夫岂独然而已哉洛阳中风俗大抵好花菊品之数比他州为盛刘元孙伯绍者隠居伊水之瀍萃诸菊而植之朝夕啸咏乎其侧盖有意谱之而未暇也崇寕甲申九月余得为龙门之游得至君居坐于舒啸堂上顾玩而乐之于是相与订论访其居之未尝有因次第焉牡丹荔枝香笋茶竹砚墨之类有名数者前人皆谱録今菊品之盛至于三十余种可以类聚而记之故随其名品类序于左以列诸谱之次   菊谱【刘】   黄花   胜金黄   胜金黄一名大金黄菊以黄为正此品最为丰缛而加轻盈花叶微尖但条梗纎弱难得团簇作大本须留意扶植乃成   叠金黄   叠金黄一名明州黄又名小金黄花心极小叠叶秾宻状如笑压花有富贵气开早   棣棠菊   棣棠菊一名金锤子花纎秾酷似棣棠色深如赤金他花色皆不及盖竒品也窠株不甚髙金陵最多   叠罗黄   叠罗黄状如小金黄花叶尖痩如剪罗縠三两花自作一髙枝出丛上意度潇洒   麝香黄   麝香黄花心丰腴傍短叶宻承之格极髙胜亦有白者大畧似白佛顶而胜之逺甚吴中比年始有   千叶黄   千叶小金钱畧似明州黄花叶中外叠叠整齐心甚大   太真黄   太真黄花如小金钱加鲜明   单花小金钱   单花小金钱花心尤大开最早重阳前已烂熳   垂丝菊   垂丝菊花蘂深黄茎极柔细随风动揺如垂丝海棠   鸳鸯菊   鸳鸯菊花常相偶叶深碧   金铃菊   金铃菊一名荔枝菊举体千叶细瓣簇成小毬如小荔枝枝条长茂可以揽结江东人喜种之有结爲浮图楼阁髙丈余者余顷北使过栾城其地多菊家家以盆盎遮门悉爲鸾凤亭台之状即此一种   毬子菊   毬子菊如金铃而差小二种相去不逺其大小名字出于栽培肥瘠之别   小金铃   小金铃一名夏菊花如金铃而极小无大本夏中开   藤菊花   藤菊花宻条柔以长如藤蔓可编作屏幛亦名棚菊种之坡上则垂下袅数尺如缨络尤宜池塘之濒   十样菊   十様菊一本开花形模各异或多叶或单叶或大或小或如金铃徃徃有六七色以成数通名之曰十様衢严间花黄杭之属邑有白者   甘菊   甘菊一名家菊人家种以供蔬茹凡菊叶皆深緑而厚味极苦或有毛惟此叶淡緑柔莹味微甘咀嚼香味俱胜撷以作羮及泛茶极有风致天随子所赋即此种花差胜野菊其本不繁花   野菊   野菊旅生田野及水濵花单叶极琐细   白花   五月菊   五月菊花心极大每一须皆中空攅成一匾毬子红白单叶绕承之每枝只一花茎二寸叶似同蒿夏中开近年院体画草虫喜以此菊写生   金杯玉盘   金杯玉盘中心黄四傍浅白大叶三数层花头径三寸菊之大者不过此本出江东比年稍移栽吴下此与五月菊二品以其花径寸特大故列之于前   喜容   喜容千叶花初开微黄花心极小花中色深外微晕淡欣然丰艶有喜色甚称其名久则变白尤耐封殖可以引长七八尺至一丈亦可揽结白花中髙品也   御衣黄   御衣黄千叶花初开深鵞黄大畧似喜容而差踈痩久则变白   万铃菊   万铃菊中心淡黄锤子傍白花叶绕之花端极尖香尤清烈   莲花菊   莲花菊如小白莲花多叶而无心花头踈极萧散清絶一枝只一葩緑叶亦甚纎巧   芙蓉菊   芙蓉菊开就者如小木芙蓉尤秾盛者如楼子芍药但难培植多不能繁罧   茉莉菊   茉莉菊花叶繁缛全似茉莉緑叶亦似之长大而圆浄   木香菊   木香菊多叶畧似御衣黄初开浅鵞黄久则一白花叶尖薄盛开则微卷芳气最烈一名脑子菊   酴醿菊   酴醿菊细叶稠叠全似酴醿比茉莉差小而圆   艾叶菊   艾叶菊心小叶单叶緑尖长蓬艾   白麝香   白麝香似麝香黄花差小亦丰腴韵胜   银杏菊   银杏菊淡白时有微红花叶尖緑叶全似银杏叶   白荔枝   白荔枝与金铃同但花白耳   波斯菊   波斯菊花头极大一枝只一葩喜倒垂下久则微卷如髪之鬈   杂色   佛顶菊   佛顶菊亦名佛头菊中黄心极大四傍白花一层绕之初秋先开白色   桃花菊   桃花菊多至四五重粉红色浓淡在桃杏红梅之间未霜即开最为妍丽中秋后便可赏以其质如白之受采故附白花   胭脂菊   胭脂菊类桃花菊深红浅紫比胭脂色尤重比年始有之此品既出桃花菊遂无顔色盖竒品也姑附白花之后   紫菊   紫菊一名孩儿菊花如紫茸丛茁细碎微有菊香或云即泽兰也以其与菊同时又常及重九故附于菊   菊谱前序   菊草属也以黄爲正所以概称黄花汉俗九日饮菊酒以祓除不祥盖九月律中无射而数九俗尚九日而用时之草也南阳郦县有菊潭饮其水者皆夀神仙传有康生服其花而成仙菊有黄华北方用以凖莭令大畧黄华开时莭不差江南地暖百卉造作无时而菊独不然攷其理菊性介烈高洁不与百卉同其盛衰必待霜降草木黄落而花始开岭南冬至始有微霜故也本草一名日精一名周盈一名傅延年所宜贵者苖可以菜花可以药囊可以枕酿可以饮所以髙人隠士篱落畦圃之间不可一日无此花也陶渊明植以三径采于东篱浥露掇英泛以忘忧钟防赋以五美谓圆华髙悬凖天极也纯黄不杂后土色也早植晩登君子徳也冒霜吐颖象劲直也杯中体轻神仙食也其爲所重如此然品类有数十种而白菊一二年多有变黄者余在二水植大白菊百余株次年尽变爲黄花今以色之黄白及杂色品类可见于吴门者二十有七种大小顔色殊异而不同自昔好事者为牡丹芍药海棠竹笋作谱记者多矣独菊花未有爲之谱者殆亦菊花之阙文也欤余姑以所见为之若夫耳目之未接品类之未备更俟博雅君子与我同志者续之余所已见具列于后   菊谱【史正志】   黄   大金黄   心宻花瓣大如大钱   小金黄   心微红花瓣鵞黄叶翠大如众花   佛头菊   无心中边亦同   小佛头菊   同上微小又云叠罗黄   金墪菊   比佛头颇痩花心微洼   金铃菊   心微青红花瓣鵞黄色叶小又云明州黄   深色御袍黄   心起突色如深鵞黄   浅色御袍黄   中深   金钱菊   心小花瓣稀   毬子黄   中边一色突起如毬子   棣棠菊   色深黄如棣棠   甘菊   色深黄比棣棠颇小   野菊   细痩枝柯凋衰多野生亦有白者   白   金盏银台   心突起瓣黄四边白   楼子佛顶   心大突起似佛顶四边单叶   添色喜容   心微突起瓣宻且大   纒枝菊   花瓣薄开过转红色   玉盘菊   黄心突起淡白緑边   单心菊   细花心瓣大   楼子菊   层层状如楼子   万铃菊   心茸茸突起花多半开者如铃   脑子菊   花瓣微绉缩如脑子状   荼防菊   心青黄微起如鵞黄色浅   杂色红紫   十様菊   黄白杂様亦有微紫花头小   桃花菊   花瓣全如桃花秋初先开色有浅深深秋亦有白者   芙蓉菊   状如芙蓉亦红色   孩儿菊   紫蕚白心茸茸然叶上有光与他菊异   夏月佛顶菊   五六月开色微红   菊谱后序   菊之开也既黄白深浅之不同而花有落者有不落者盖花瓣结宻者不落盛开之后浅黄者转白而白色者渐转红枮于枝上花瓣扶踈者多落盛开之后渐觉离披遇风雨撼之则飘散满地矣王介甫武夷诗云黄昏风雨打园林残菊飘零满地金欧阳永叔见之戱介甫曰秋花不落春花落为报诗人仔细吟介甫闻之笑曰欧阳九不学之过也岂不见楚辞云夕餐秋菊之落英东坡欧公门人也其诗亦有欲伴骚人赋落英与夫却绕东篱嗅落英亦用楚辞语耳王彦宾言古人之言有不必尽循者如楚辞言秋菊落英之语余谓诗人所以多识草木之名盖为是也欧王二公文章擅一世而左右佩纫彼此相笑岂非于草木之名犹有未尽识之而不知有落有不落者耶王彦賔之徒又从而为之赘疣盖益逺矣若夫可餐者乃菊之初开芳馨可爱耳若夫衰谢而后落岂复有可餐之味楚辞之过乃在于此或云诗之访落注落训始也意落英之落盖谓始开之花耳然则介甫之引证殆亦未之思欤或者之説不为无据余学为老圃而颇识草木者因并书于菊谱之后淳熈嵗次乙未闰九月望日吴门老圃叙   海棠谱序   世之花卉种类不一或以色而艶或以香而妍是皆钟天地之秀为人所钦羡也梅花占于春前牡丹殿于春后骚人墨客特注意焉独海棠一种风姿艶质固不在二花下自杜陵入蜀絶吟于是花世因以此薄之其后都官郑谷已为举似【谷诗浣花溪上空惆怅子美无情为发扬】本朝列圣品题云章奎画烜燿千古此花始得显闻于时盛于世矣今采取诸家杂録及彚次唐以来诸人诗句以为一编目曰海棠谱虽纂集未能详尽聊预众谱之列云开庆改元长至日叙   海棠谱【陈思】   叙事   蜀花称美者有海棠焉然记牒多所不録盖恐近代有之何者古今独弃此而取彼耶尝闻眞宗皇帝御制后苑杂花十题以海棠为首章赐近臣唱和则知海棠足与牡丹抗衡而可独步于西州矣因捜择前志惟唐相贾元靖耽着百花谱以海棠为花中神僊诚不虚美耳近世名儒巨贤发于歌咏清词丽句徃徃而得立庆厯中为县洪雅春多暇日地富海棠幸得为东道主惜其繁艶为一隅之滞卉为作海棠记叙其大概及编次诸公诗句于右复率芜拙作五言百韵诗一章四韵诗一章附于卷末好事者幸无诮焉【沈立海棠记序】棠之称甚众若诗有蔽芾甘棠又曰有枤之杜又尔雅释木曰杜甘棠也【郭璞注今之杜梨】杜赤棠白者棠又吕氏春秋果之美者棠实又俗説有地棠棠梨沙棠味如李无核较是数説俱非谓海棠也凡今草木以海为名者酉阳杂俎云唐賛皇李徳裕尝言花名中之带海者悉从海外来故知海防海栁海石榴海木之类俱无闻于记述岂以多而为称耶又非多也诚恐近代得之于海外耳又杜子美海防行云欲栽北苑不可得惟有西域胡僧识若然则賛皇之言不诬矣海棠虽盛称于蜀而蜀人不甚重今京师江淮尤竞植之每一本价不下数十金胜地名园目为佳致而出江南者复称之曰南海棠大抵相类而花差小色尤深耳棠性多类梨核生者长遅逮十数年方有花都下接花工多以嫩枝附梨而赘之则易茂矣种宜垆壤膏沃之地其根色黄而盘劲其木坚而多节其外白而中赤其枝柔宻而脩畅其叶类杜大者缥緑色而小者浅紫色其红花五出初极红如胭脂防防然及开则渐成缬晕至落则若宿妆浅粉矣其蒂长寸余淡紫色于叶间或三蕚至五蕚为丛而生其蕊如金粟蕊中有须三如紫丝其香清酷不兰不麝其实状如梨大若樱桃至秋熟可食其味甘而微酸兹棠之大概也【沈立海棠记】   杜子美居蜀累年吟咏殆遍海棠竒艶而诗章独不及何耶郑谷诗云浣花溪上空惆怅子美无情为发扬是已本朝名士赋海棠者甚多往往皆用此为实事如石延年云杜甫句作畧薛能诗未工钱易诗云子美无情甚都官着意频李定诗云不霑工部风骚力犹占勾芒造化权独王荆公诗用此作梅花诗最为有意所谓少陵为尔牵诗兴可是无心赋海棠末句云多谢许昌雅什蜀都曽未识诗人不道破为尤工也【韵语阳秋】东坡海棠诗云只恐夜深花睡去更烧银烛照红妆事见太真外传曰上皇登沉香亭召太真妃于时卯醉未醒命力士使侍儿扶掖而至妃子醉韵残妆鬓乱钗横不能再拜上皇笑曰岂妃子醉是海棠睡未足耳【冷斋夜话】   东坡谪黄州居于定恵院之东杂花满山而独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东坡为作长篇平生喜为人写人间刻石者自有五六本云吾平生最得意诗也【古今诗话】韩持国虽刚果特立风节凛然而情致风流絶出时辈许昌崔象之侍郎旧第今为杜君章所有防后小亭仅丈余有海棠两株持国每花开辄载酒日饮其下竟谢而去嵗以为常至今故吏尚能言之【石林诗话】   少游在黄州饮于海桥天南北多海棠有老书生家海棠丛开少游醉卧宿于此明日题其柱曰唤起一声人悄衾暖梦寒空晓夜雨过海棠开春色又添多少社瓮酿成微笑半破癯瓢共舀觉健倒急投床醉乡广大人间小东坡爱之恨不得其腔当有知之者耳【冷斋夜话】李丹大夫客都下一年无差遣乃授昌州议者以去家逺乃改授鄂州倅渊材闻之乃吐饭大步徃谒李曰谁为大夫谋昌佳郡也奈何弃之李惊曰供给丰乎曰非也民讼简乎曰非也曰然则何以知其佳渊材曰海棠无香昌州海棠独香非佳郡乎闻者传以为笑【墨客挥犀】前辈作花诗多用美女比其状如曰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陈俗哉山谷作酴醿诗曰露湿何郎试汤饼日烘荀令炷炉香乃用美丈夫比之若将出类而吾叔渊材作海棠诗又不然曰雨过温泉浴妃子露浓汤饼试何郎意尤工也   仁宗朝张冕学士赋蜀中海棠诗沈立取以载海棠记中云山木开千颗颗水林檎发一攅攅注云大约木林檎花初开皆与海棠相类若冕言则江西人正谓棠梨花耳惟紫绵色者始谓之海棠按沈立记言其花五出初极红如胭脂防防然及开则渐成缬晕至落则若宿妆淡粉审此则似木林檎六花者非真海棠明矣晏元献云已定复揺春水色似红如白海棠花然则元献亦与张冕同意耶   闽中曹宇修贡堂下海棠极盛三面共二十四丛长条脩榦顷所未见每春着花真锦绣段其间有如紫绵揉色者亦有不如此者盖其种类不同不可一概论也至其花落则皆若宿妆淡粉矣余三春对此观之至熟大率富沙多此官舍人家徃徃皆种之并是帚子海棠正与蜀中者相类斯可贵耳今江浙间别有一种柔枝长蒂顔色浅红垂英向下如日蔫者谓之垂丝海棠全与此不相类盖强名耳   吾叔刘渊材曰平生死无恨所恨者五事耳人问其故渊材欲説敛目不言久之曰吾论不入时听恐汝曹轻易之问者力请乃荅曰第一恨鲥鱼多骨二恨金橘太酸三恨蒪菜性冷四恨海棠无香五恨曽子固不能诗闻者大笑渊材瞠目荅曰诸子果轻易吾论也   真宗御制后苑杂花十题以海棠为首近臣唱和【碎后録】   唐相贾耽着百花谱以海棠为花中神仙【同前】   重叶海棠曰花命妇又云多叶海棠曰花戚里【牡丹荣辱志】   每嵗冬至前后正宜移掇窠子随手使肥水浇以盫过麻屑粪土壅培根底使之厚宻才到春暖则枝叶自然大发着花亦繁宻矣【长春备用】   许昌薛能海棠诗叙蜀海棠有闻而诗无闻【花木録】南海棠本性无异惟枝多屈曲数数有刺如杜梨花亦繁盛开稍早【同前】   东坡谪居齐安时以文章游戱三昧齐安乐籍中李宜一者色艺不下他妓他妓因燕序中有得诗曲者宜以语讷不能有所请人皆咎之坡将移临安于饮饯处宜哀鸣力请坡半酣笑谓之曰东坡居士文名久何事无言及李宜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吟诗【诗话总】蜀潘有嬖妾解愁姓赵氏其母梦吞海棠花蕊而生颇有国色善为新声【外史梼杌】   黎举常云欲令梅聘海棠枨子臣樱桃及以芥嫁笋但恨时不同然牡丹酴醿杨梅枇杷尽为执友【云山散録】海棠花欲鲜而盛于冬至日早以糟水浇根下【鎻碎録】李賛皇花木记以海为名者悉从海外来如海棠之类是也海棠花谢结子剪去来年花盛而无叶【同前】黄海棠木性类海棠青叶微圎而色深光滑不相类花半开鵞黄色盛开渐浅黄矣【同前】   海棠色红以木头接之则色白【长乐志】   徐俭乐道隠于药肆中家植海棠结巢其上引客登木而饮【绀珠集】   海棠谱【陈思】   诗上   海棠           太宗御制   每至春园独有名天然与染半红深芳菲占得歌台地妖艶谁怜向日临莫道无情闲笑脸任从折戴上冠簮偏宜雨后防顔色几处金杯为尔斟   海棠           真宗御制   春律行将半繁枝忽竞芳霏霏含宿雾灼灼艶朝阳戱蝶栖轻蕊游蜂逐逺香物华留赋咏非独务雕章   又   翠蕚凌晨绽清香逐处飘髙低临曲槛红白间纎条润比攅温玉繁如簇绛绡尽堪图画取名笔在僧繇防僚属赏海棠偶有题咏   光宗御制   浓淡名花产蜀乡半含风露浥新妆妖娆不减旧时态谁与丹青为发扬   观海棠有成       又   东风用意施顔色艶丽偏宜着雨时朝咏暮吟看不足羡他逸蝶宿深枝   唐薛许昌【能】海棠诗并序   蜀海棠有闻而诗无闻杜工部子美于斯有之矣得非兴象不出殁而有懐何天之厚余获此遗遇仅不敢让用当其无因赋五言一章二十句学陈梁之紫妍汉物之朱不以彼物择其功不以陈言踵其趣或其人之适此有若韩宣子者风雅尽在蜀矣吾其庻几又花植于府之古营因刻贞石以遗吾党将来君子业诗者茍未变于道无赋耳咸通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叙   酷烈复离披功莫我知青苔浮落处暮栁间开时醉带游人挿连隂彼叟移晨前清露湿晏后恶风吹香少传何计妍多画半遗岛蘓连水脉庭绽杂松枝偶泛因沈砚闲飘欲乱棊绕山生玉垒和郡徧坤维负赏慙休饮牵吟分失饥明年因不见留此赠巴儿   又七言   四海应无蜀海棠一时开处一城香晴来使府低临槛雨后人家散出墙闲地细飘浮浄藓短亭深绽隔垂杨从来看尽诗谁苦不及权游与画将   海棠            郑 谷   春风用意匀顔色销得擕觞与赋诗浓丽最宜新着雨娇娆全在半开时莫愁粉黛临窓懒梁广丹青防笔遅朝醉暮吟防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   蜀中赏海棠   浓淡芳春满蜀乡半随风雨断莺肠浣花溪上空惆怅子美无情为扬【杜工部旅西蜀诗集中无海棠之题】   擢第后入蜀经罗利路见海棠盛开偶题   上国休夸红杏艶沉溪自照緑苔矶一枝低带流莺睡数片狂和舞蝶飞堪恨路长移不得可无人与画将归手中已有新春桂多谢烟香更入衣   奉和真宗御制后苑杂花海棠 晏枢相殊   太液波才緑灵和絮未飘霞文光启旦珠琲宻封条积润涵仙露浓英夺海绡九阳资造化天意属乔繇   同和           刘内翰筠   遅景烘初绽鲜风惜未飘蝶魂迷宻径莺语近新条芳蕙薫宫锦丹浆晕海绡惟时奉宸唱赓奉愧咎繇   海棠           晏枢相殊   轻盈千结乱樱藂占得年芳近碧栊逐处闲匀髙下蕚几番分破浅深红烟晴始觉香樱绽日极犹疑防蔕融数夕朱栏未飘落再三珍重石尤风   又   杳霭何惊目鲜妍欲荡魂向人无限思当昼不胜繁浩露晴方浥游蜂暖更暄只应春有意留赠子山园   又   昔闻游客话芳菲濯锦江头几万枝纵使许昌诗笔健可能终古絶妍辞   又   濯锦江头树移根药砌中只应春有意偏与半妆红和枢宻侍郎因防海棠忆禁苑此花最盛   晏枢相殊   青琐曽留眄珍藂宛未移幸分霖雨润犹见艶阳姿防积来朱槛攀条忆绛蕤能令人爱树不独召南诗   又            郭待制稹   朱栏明媚照横塘芳树交加枕短墙传得东君深意态染成西蜀好风光破红枝上仍施粉繁翠隂中旋扑香应为无诗怨工部至今含泪作啼妆   又           石学士延年   君防海棠格群花品讵同娇娆情自富萧散艶非穷旧縠斑吴苑梅罗碎蜀宫锦窠杯里影绣段隟前烘心乱香无数茎柔动满丛意分巫峡雨腰细汉台风盛若霞藏日鲜于血洒空髙低千防赤深浅半开红妆指朱才布膏唇檀更融色焦无可压体痩不成丰枝重轻浮外苞疎宻閙中难胜蜂不定易入蝶能通   蜀地海棠繁媚有思加腻榦丰条苒弱可爱北方所未见诸公作诗流播西人余素好玩不能自黙然所道皆在前人陈迹中如国风申章亦无媿云   宗景文祁   蜀国天余煦珍葩地所宜浓芳不隠叶并艶欲然枝襞影分羣蕚均霞防万蕤回文锦成后夹煎燎烘时蜂蕊迎衔宻莺梢向坐危浅深双絶态啼笑两妍姿绛节排烟竦丹釭落垂童容鄣畏薄便面到忧遅媚日能徐照暄风肻遽吹【蜀少疾风故花愈盛】惜懽当晼晩留恨付离披丽极都无比繁多仅自持损香饶麝栢照影欠瑶池画要精侔色歌须巧骋辞举樽频语客细摘玩芳期   和晏尚书海棠   媚柯攅仄倚春晖封植寕同北枳移【花自西蜀流种而浓丽不变】台岭分霞争抱蕚蜀宫裁锦鬭纒枝不忧轻露时润正恨炎风猎处危把酒凭栏堪并赏莫容私恨为披离   海棠   西域移根逺中都属赏偏初无可并色竟不许胜妍薄暝霞烘烂平明露濯鲜长衾绣作地宻帐锦为天【吴人语防覆为帐天】影浅才欹槛柯横欲照筵愁心随落处醉眼着繁边的的夸妆靓番番恃笑嫣何尝间兰媚要是掩樱然艶足非天誉香轻且近传所嗟名后出遗载楚臣篇   又   万蕚霞干照曙空向来心赏已多同未如此日家园乐数徧繁枝衮衮红   暮春月内署书阁前海棠花盛开率尔七言八韵   寄长卿諌议         张 洎   去嵗海棠花日曾将诗句咏芳妍今来花发春依旧君已雄飞玉案前骤隔清尘枢要地独攀红蕊艶阳天踈枝髙映银台月嫩叶低含绮阁烟花落花开懐胜赏春来春去感流年清辞早缀巴人唱妙翰犹缄蜀国牋共仰壮图方赫耳自嗟衰鬓转皤然因凭莺蝶传消息莫忘蓬莱有病僊   海棠            程 琳   海外移根灼灼竒风情闲丽北应稀晶荧寳蕚排珠琲旖旎芳丛簇绣帷繁极只愁随暮雨飘多何计驻春晖浣花溪上年年意露湿烟霞拂客衣   海棠           学士李定   青帝行春性自専精心知向海棠偏不霑工部风骚力犹占勾芒造化权倚槛半开红朶宻绕池初应翠枝连谁人与防栽琼苑看与花王鬭后先   海棠          著作石杨林   花工裁剪用功専濯锦江头价最偏酷爱几思凭画手难题浑觉挫诗权艳凝绛缬深深染树认红绡宻宻连因想当年武平一枝枝眷赐侍臣先   海棠           直讲范镇   不知真宰是谁専生得韶光此树偏吟笔偶遗工部意赋辞今职翰林权风翻翠幕晨香入霞照危墙夕影连移植上园如得地芳名应在紫薇先   又             石扬休   开尽妖桃落尽梨浅荂深蕚照华池都縁西蜀盘根逺岂是东君属意遅烟惨别容醺宿酒露凝啼脸失胭脂须知贾相风流甚曾许神僊品格竒   和            学士李定   轻红如杏素遮梨直似佳人照碧池已是化工教艶絶莫嫌青帝与开遅烟滋绰约明双脸雨借妖娆入四肢西蜀有名须得地琼林髙压百花竒   和燕龙图海棠       推官杨谔   西汉欺卢橘东阳爱野棠许昌竒此遇子美欠先扬杜宇三春艶蚕丛一国香燕脂防乱雨生色丽斜阳富艶东君节暄妍白帝方锦楼新水色玉垒换山光风格林檎细腰支郁李长天生笑容质时様舞衣裳少吐深深染全开淡淡妆烟媒防緑蔕风阵损朱房旋失因临水闲飘弗过墙佩亡愁杀甫簪脱即连姜蝶舞菱花照莺啼罨画堂僊如弄玉少坠似緑珠常不见还成悔相思几欲狂春深濯锦水日晩浣纱方卧对移帘柙吟看近笔床池清满园倒鸟起一枝昂紫燕衔泥急黄蜂趂蜜忙化工真用意销得与擕觞   海棠          殿丞髙惟几   故国庸岷外孤根楚苑中使梅休妬白僊杏已饶红旋恐阳城破寻忧下蔡空几时梦巫峡独立怨春风   海棠            髙 觌   锦里花中色最竒妖娆天赋本来稀绮霞忽照迷红障縠露轻笼设翠帏繁朶有情妆媚景纎枝无力残晖好将绣向罗裙上永作香闺楚楚衣   海棠            凌景阳   名园封植几经春露湿烟梢画不真多谢许昌传雅什蜀都曽未识诗人   海棠           学士张冕   海棠栽植徧尘寰未必成都欲咏难山木开千颗颗水林檎发一攅攅【大约木林檎花初发皆与海棠相类但花稀而先叶耳惟山木水林檎尤似山木扬州有之楮木丛也】初疑红豆争头缀忽觉胭脂众手丸西蜀僧家根拨小南荆官舍树枝寛髙穿羣木无因蔽平倚危楼最好看十亩园林浑似火数方池面悉如丹锦袍万丈仍连袂【白傅】珠被齐光更合欢【楚词】风嫋细腰妆正罢【楚宫】露晞铜雀泪新干晨防逺借彤云暖秋魄微侵甲帐寒防防岂劳供幄幙采香应见费龙檀秾烧游女青丝髪殷染妖姬白玉冠賔席半移隈茜绶使车多热簇雕鞍层层排朶萦飞蝶宻宻交柯宿翠翰诗客早慙矜缕管画工谁敢衒霜纨夲期相伴千塲醉可忍轻邀百卉残川路尚移随迅瀬蕃船犹折出长澜飘零綘雪深盈尺收拾晴霞散结圑时去独应贤者识色空潜有达人观谱为僊子终须美【花谱以海棠为神仙王禹偁海仙诗序】实作寒梅况不酸【寒梅事具序中】五六年来离别恨春宵频梦石台盘【荆王石台盘在后园海棠林下至今存焉】   西园海棠          范纯仁   丹葩翠叶竞妖浓蜂蝶翻翻防暖风濯雨正疑宫锦烂媚晴先夺晓霞红芬菲剑外从来胜欢赏天涯为尔同却想乡闗足尘土只应能见画图中   英韶在前徒矜下里之曲风雅未丧岂系击辕之音不图缀绮靡之辞抑将导敦厚之防耳海棠虽盛于蜀人不甚贵因暇偶成五言百韵律诗一章四韵诗一章附于卷末知我者无加焉   沈 立   岷蜀地千里海棠花独妍万株佳丽国二月艶阳天丛蕚匀如布修蕤巧似编彤云轻缀赤玉碎雕镌瑟瑟光输莹猩猩血借鲜浅深相向背踈宻递勾牵轻蒨重重染丹砂细细研蕊纎金粟拱须嫩紫丝拳红蜡随英滴明玑着颗穿初茎争袅娜翘干共蹁蹮絶代知无价生香不减分灵应桂苑钟粹定星木帝经邦相花王入室贤祥飚加剪拂卿霭共陶甄真宰隂推毂勾芒与着鞭不须忧薄命好为惜流年賛翼施生柄扶持煦妪权主张韶令正调燮淑威宣和气髙低洽芳心次第还金钗人十二珠履客三千云雨迷巫峡风波怨洛川娉婷宜住楚妖冶合居燕绣被通宵展华灯彻曙燃横披前槛外半出假山巅暗羡游蜂采偷输蚁穴沿痩嫌蛛网织柔怯女萝纒蓄恨凭谁讯无言只自怜文君酒罏畔扬子草堂前品格生来别风流到老全繁中生怅望众里见喧阗暄暖精神出晴明意态便闗闗莺对语两两燕髙骞天上宜封殖人间偶伫延共樱围别馆与杏拥斜阡清暖帘争卷黄昏幙尚褰低笼金轣髙映画秋千忽认梁园妓深疑阆苑僊怱怱来蕙圃逺逺别芝田羞隠暝蒙雾轻如淡荡烟乍逢开羽扇初喜下云軿髣髴向星靥依稀翠钿五铢衣宛转七寳帐翩翾独立挨霓节成行列彩旃困宜欹虎枕好衬金莲舞定休回袖妆浓不傅鈆盖张松郁郁茵借草芊芊馥郁兰供梦扶苏栁伴眠躯轻弥绰约腰细更便嬛娅姹常颙若幽柔自洒然侍儿罗白芷婢子列芳荃口口浓檀注腮腮薄粉填解围施叶幄买笑有榆钱旖旎环瑶席婆娑匝玳筵娇依屏曲曲泣对露涓涓南陌轻埃蔽东郊夕照连几时休缥缈从此识婵娟是处遗簮珥谁家不管妬姬贪恐失戱稚惜何颠折闪搔头褪擎摐约腕揎戴遮鬟上凤装压鬓边蝉汲引新懽聚消磨宿忿蠲纵观须倒载命宴必加笾翻曲教歌媛更词送酒船乡心须暂解病眼当时痊迢递来油壁从容住锦韀雅宜交让比秾与棣华聨不愤参朱槿寕甘混木绵酴醿潜失色踯躅敢差肩素柰思投迹夭桃耻备员梧桐愧金井芍药滥花砖并压辛夷俗排寳马蔫天恩无久恃人宠莫长専布影交三径敷荣遍一防凝眸方嬝嬝回首旋翩翩可忍惊飚挫胡烦急景煎珊瑚随手碎绛雪绕枝旋拂汉霞初散当楼月自圆飘零随蠛蠓散乱逐漪涟灼灼城外亭亭锦水边抱愁应惨慼有泪即潺湲午影迷蝴蝶朝寒怨杜鹃物情元倚伏人意莫拘挛擢秀髙羣木称珍极八埏未开独脉脉忧落固悁悁别着新文纪重寻旧谱笺共知红艶好谁辨赤心坚实以陪朱李根宜灌醴泉栽须隣竹陌树莫绕乌鸢耻托膏腴茂当随富贵迁为多犹底滞因逺尚迍邅客思易成乱心期未省愆画思摩诘笔吟称薛涛牋醉目休频送诗情岂易縁薛能夸丽句郑谷赏佳篇止感芳姿美那怜托地偏山经犹罕记方志未多巧咏忧才竭防捜得意诠遐陬寡真赏僻境忍轻捐抽秘慙非据探竒敢让先援毫叙名卉聊用放懐焉   又   占断香与色蜀花徒自开园林无即俗蜂蝶落仍来青帝若为意东风无限才古今吟不尽百韵愧空裁   海棠谱【陈思】   诗下   商山海棠          王元之   锦里名虽盛商山艶更繁别疑天与态不类土生根浅着红兰染深于绛雪喷待开先酿酒怕落预呼魂香里无勍敌花中是至尊桂须辞月窟桃合避仙源浮动冠频侧霓裳袖忽翻望夫临水石窥客出墙垣赠别难饶栁忘忧肻让萱轻轻飞燕舞脉脉息妫言蕙陋虚侵迳梨凡浪占园论心留蝶宿低面厌莺喧不忝神仙品【好事者作花品以此为神仙】何辜造化恩自期栽御苑谁使掷山村绮季荒祠畔仙娥古洞门烟愁思旧梦雨泣怨新婚画恐明妃恨移同卓氏奔秪教三月见不得四时存绣被堆笼势胭脂浥泪痕贰车春未去应得伴芳樽   别堂后海棠   一堆红雪媚青春惜别须教泪满巾好在明年莫憔悴校书兼是爱花人【此花余去后是推官王校书移入】   题钱塘县罗江东手植海棠   江东遗迹在钱塘手植庭花满县香若使当年居显位海棠今日是甘棠   寓居定慧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   知贵也          苏东坡   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麄俗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肉林深雾暗晓光遅日暖风轻春睡足雨中有泪亦凄怆月下无人更清淑先生食饱无一事散逍遥自扪腹不问人家与僧舍拄杖敲门看脩竹忽逢絶艶照衰朽叹息无言揩病目陋邦何处得此花无乃好事移西蜀寸根千里不易到衔子飞来定鸿鹄天涯流落俱可念为饮一樽歌此曲明朝酒醒还独来雪落纷纷那忍触   海棠            前 人   东风嫋嫋泛崇光香雾霏霏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髙烧银烛照红妆   游海棠西山示赵彦成     邵康莭   东风吹雨过溪门白白朱朱乱逺村滩石已无回棹势岸枫犹出系船痕时危不厌江山僻客好谁知笑语温莫上南冈防春色海棠花下却销魂   海棠            韩持国   濯锦江头千万枝当来未解惜芳菲而今得向君家见不怕春寒雨湿衣   在禁林时有懐荆南旧游    元厚之   去年曽醉海棠丛闻説新枝发旧红昨夜梦回花下饮不知身在玉堂中   海棠            洪觉范   酒入香腮笑不知小妆初罢醉儿痴一株栁外墙头见却胜千丛着雨时   海棠            崔徳符   浑是华清出浴初碧绡斜掩见红肤便教桃李能言语要比娇妍比得无   海棠【并序】          梅圣俞道损同门前日过访别且云计程二月到郡正防暗恶海棠颇见太守风味因为诗以送行   蜀州海棠胜两川使君欲赏意已猛春露洗开千万株燕脂防素攒细梗朝看不足夜秉烛何暇更寻桃与杏青泥剑栈将度时跨马莫辞霜气冷   海棠   江鷰入朱阁海棠繁锦条醉生燕玉颊痩聚楚宫腰曽不分香去尤宜着意描谁能共吹笛树下想前朝【尒尝于宋宣狄宅见固画明皇于海棠花下卧吹觱篥寕王吹笛黄幡绰拍】   又   要识吴同蜀须看线海棠燕脂色欲滴紫蜡蒂何长夜雨偏宜着春风一任狂当时杜子美吟徧独相忘   海棠            王荆公   緑娇隠约眉轻扫红嫩妖娆脸薄妆巧笔写传功未尽清才吟咏兴何长   移岳州去房陵道中见海棠   张芸叟   马息山头见海棠羣仙防处锦屏张天寒日晚行人絶自落自开还自香   和何靖山人海棠       文与可   为爱香苞照地红倚栏终日对芳丛夜深忽忆南枝好把酒更来明月中   晁二家有海棠去嵗花开晁二呼杜卿家小娃歌舞花下痛饮今春花开复欲招客而杜已出守戱   以诗调之          张文潜   颇疑蜂蝶过隣家知是东墙去嵗花骏马无因迎小妾鸱夷何用强随车   雨中对酒庭下海棠经雨不谢  陈叅政   巴陵二月客添衣草草杯盘恨醉遅燕子不禁连夜雨海棠犹待老人诗天翻地覆伤春色齿豁头童祝圣时白竹篱前湖海濶茫茫身世两堪悲   陪粹翁举酒于君子亭亭下海棠方开   世故驱人殊未央即随地主借绳床春风浩浩吹游子暮雨霏霏湿海棠古国衣冠无态度隔帘花叶有辉光使君礼数能寛否酒味撩人我欲狂   和冬防海棠         程金紫   花中名品异人重比甘棠苞嫩相思密红深琥珀光好风馥郁凡卉愧芬芳烂熳云成瑞葳蕤女有嫱生来先蜀国开处始朝阳赏即笙歌地题称翰墨塲烟霞容易散蜂蝶等闲忙谁是多情侣栏边重举觞   今朝秋气萧瑟不意海棠再开因书二絶期好事者和之   曽逐狂飚取意飞一时春色便依稀旧丛还有香心在却被西风管领归   露湿胭脂泪脸寒独将幽恨倚阑干精神不比篱邉菊莫把寻常醉眼看   雨中海棠   玉脆红轻不耐寒无端风雨若相干晓来试卷珠帘防防防飞香满画栏   惜海棠开晩   今年春色可胜嗟二月山中未见花长忆去年今夜月海棠花影到窓纱   海棠            僧如壁   卖花檐上争桃李顿使春宫不直钱莫怪海棠不受折要令云髻絶尘縁   江左谓海棠为川红      吴中复   靓妆浓淡蕊茸髙下池台细细风却恨韶华偏蜀土更无顔色似川红寻香只恐三春暮把酒欣逢一笑同子美诗才犹阁笔至今寂寞锦城中   海棠            刘子翚   幽姿淑态防春晴梅借风流栁借轻种处静宜临野氷开时长是近清明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诗老无心为题拂至今惆怅似含情   海棠            郭 震   又随桃李一时荣不逐东风处处生疑是四方嫌不种教于蜀地独垂名   海棠   西蜀传芳日东君着意时鲜葩猩荐血紫蕚蜡融脂绛阙疑流落琼栏合防持无诗任工部今有省郎知   和东坡海棠         赵次公   露气熹微晓光枝边灿焕映回廊细看素脸元无玉初防胭脂驻靓妆   和东坡定恵院海棠   化工妙手开羣木酷向海棠私意独殊姿艶艶杂花里端觉神仙在流俗睡起胭脂懒未匀天然腻理还丰肉繁华増丽态度逺婀娜含娇风韵足岂唯婉娈彤管姝真同窈窕闗雎淑未能奔徃白玉楼要当贮以黄金屋顾虽风暖欲黄昏脉脉难禁倚脩竹可怜俗眼不知贵空把容光照山谷此花本出西南地李杜无诗恨遗蜀髙才没世孰雕龙后辈补亡难刻鹄貂裘季子客齐安相逢忽慰羁人目当年甫白君可继为花重赋阳春曲把酒因浇礨磈胸捜句辄倾空洞腹多情恐作深云収儿童莫信来轻触   海棠          康肃吴公芾   海棠元自有天香底事时人故谤伤不信请来花下坐恼人鼻观不寻常   和泽民求海棠   君是诗中老作家笑将丽句换名花花因诗去情非浅诗为花来语更嘉须好栽培承雨露莫令憔悴困尘沙他年烂熳如西蜀我欲从君防绮霞   见市上有卖海棠者怅然有感   连年踪迹滞江乡长忆吾庐万海棠想得春来増絶丽无因归去赏芬芳偶然担上逢人卖犹记樽前为尔狂何日故园修旧好賸烧银烛照红妆   和陈子良海棠四首   春来人物尽熈熈红紫无情亦满枝正引衰翁诗思动举头那更得君诗   花开春色丽晴空恼我狂来只绕丛试问妖娆谁与比一株胜却万株红   雨后花头顿觉肥细看还是旧风姿坐余自有香芬馥不许凡人取次知   十年栽种满园花无似兹花艶丽多已是谱中推第一不须还更问如何   寄朝宗   海棠已试十分妆细防妖娆更异常不得与君同胜赏空烧银烛照红光   所思亭海棠初开折赠两使者  张 栻   未须比拟红深浅更莫平章香有无过雨夕阳楼上看千花容有此肤腴   东风着物本无私红入花梢特地竒想得妆台春思满一枝聊遣博新诗   黄海棠           洪 适   汉宫娇半额雅淡称花僊天与温柔态妆成取次妍   垂丝海棠   脉脉似崔徽朝朝长着地谁能解倒悬扶起云鬟坠   次韵陆务观海棠       程大昌   唤回残睡强矜持浅破朱唇倚笛吹千古妖妍磨不尽长随春色上花枝   题苦竹寺海棠洞     相山王之道   翠袖朱唇一笑开倚风无力竞相偎阳城岂是僧家物端恐齐奴障来   海棠            陆 游   谁道名花独故宫【谓故蜀燕王宫】东城盛丽足争雄横陈锦障阑干外尽吸红云酒醆中贪看不辞持夜烛倚狂直欲擅春风拾遗旧咏悲零落痩损腰围拟未工【老杜不应无海棠诗意其失传尔】   又   十里迢迢望碧鸡一城晴雨不曽齐今朝未得平安报便恐飞红已作泥   又   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气可压千林讥弹更道无香处常恨人言太刻深   张园观海棠   朝阳照城楼春容极明媚走马蜀锦园名花动人意严妆汉宫晓一笑初破睡定知夜宴欢酒入妖骨醉低鬟羞不语困眼娇欲闭虽艶无俗姿太息真富贵结束吾方归此别知几嵗黄昏防纎雨千防浥红泪   夜宴赏海棠醉书   便便痴腹本来寛不是天涯强作欢燕子归来新社雨海棠开后却春寒醉夸落纸诗千首歌费纒头锦百端深院不闻传夜漏忽惊蜡泪已堆盘   病中久止酒有懐成都海棠之盛   碧鸡坊里海棠时弥月兼旬醉不知马上难寻前梦境樽前谁记旧歌辞目穷落日横千嶂膓断春光把一枝説与故人应不信茶烟禅榻鬓成丝   春晴懐故园海棠       杨万里   故园今日海棠开梦入江西锦绣堆万物皆春人独老一年过社燕方回似青如白天浓淡欲堕还飞频徃来无那风光留不得遣诗招入翠琼杯   张子仪太守折送秋日海棠   新様西风较劣些重阳还放海棠花春红更把秋霜洗且道精神佳不佳   木渠野菊总无光秋色今年付海棠为底夜深花不睡翠纱袖上月和霜   説郛卷一百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四上    元 陶宗仪 撰洛阳牡丹记【欧阳修】   花品叙第一   牡丹岀丹州延州东岀青州南亦出越州而出洛阳者今为天下第一洛阳所谓丹州红延州红青州红者皆彼土之尤杰者然来洛阳才得备众花之一种列第不出三已下不能独立与洛阳敌而越之花以逺罕识不见齿然虽越人亦不敢自誉以与洛阳争髙下是洛阳者果天下之第一也洛阳亦有黄芍药绯桃瑞莲千叶李红郁李之类皆不减他出者而洛阳人不甚惜谓之果子花曰某花某花至牡丹则不名直曰花其意谓天下真花独牡丹其名之着不假曰牡丹而可知也其爱重之如此説者多言洛阳于三河间古善地昔周公以尺寸考日出没测知寒暑风雨乖与顺于此此盖天地之中草木之华得中气之和者多故独与他方异予甚以为不然夫洛阳于周所有之土四方入贡道里均乃九州之中在天地昆仑旁礴之间未必中也又况天地之和气宜遍四方上下不宜限其中以自私夫中与和者有常之气其推于物也亦宜为有常之形物之常者不甚美亦不甚恶及元气之病也美恶隔并而不相和入故物有极美与极恶者皆得于气之偏也花之钟其美与夫瘿木拥肿之钟其恶丑好虽异而得一气之偏病则均洛阳城围数十里而诸县之花莫及城中者出其境则不可植焉岂又偏气之美者独聚此数十里之地乎此又天地之大不可考也已凢物不常有而为害乎人者曰灾不常有而徒可怪骇不为害者曰妖语曰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此亦草木之妖而万物之一怪也然比夫瘿木拥肿者窃独钟其美而见幸于人焉余在洛阳四见春天圣九年三月始至洛其至也晚见其晚者明年会与友人梅圣俞游嵩山少室缑氏岭石唐山紫云洞既还不及见又明年有悼亡之戚不暇见又明年以留守推官嵗满解去只见其蚤者是未尝见其极盛时然目之所瞩已不胜其丽焉余居府中时尝谒钱思公于双桂楼下见一小屏立坐后细书字满其上思公指之曰欲作花品此是牡丹名凢九十余种余时不暇读之然余所经见而今人多称者才三十许种不知思公何从而得之多也计其余虽有名而不着未必佳也故今所録但取其特著者而次第之   姚黄     魏花     细叶寿安   鞓红【亦曰青州红】  牛家黄    潜溪绯   左花     献来红    叶底紫   鹤翎红    添色红    倒晕檀心   朱砂红    九蕊真珠   延州红   多叶紫    麤叶寿安   丹州红   莲花蕚    一百五    鹿胎花   甘草黄    一擫红    玉板白   花释名第二   牡丹之名或以氏或以州或以地或以色或旌其所异者而志之姚黄左花魏花以姓着青州丹州延州红以州着细叶麤叶寿安潜溪绯以地着一擫红鹤翎红珠砂红玉板白多叶紫甘草黄以色着献来红添色红九蕊真珠鹿胎花倒晕檀心莲花蕚一百五叶底紫皆志其异者   姚黄者千叶黄花出于民姚氏家此花之出于今未十年姚氏居白司马坡其地属河阳然花不传河阳传洛阳洛阳亦不甚多一嵗不过数朶   牛黄亦千叶出于民牛氏家比姚黄差小而堪与竞胜真宗祀汾阴还过洛阳留宴淑景亭牛氏献此花名遂着   甘草黄单叶色如甘草洛人善别花见其树知为某花云独姚黄易识其叶嚼之不腥   魏家花者千叶肉红花出于魏相【仁溥】家始樵者于寿安山中见之斵以卖魏氏魏氏池舘甚大传者云此花初出时人有欲阅者人税十数钱乃得登舟渡池至花所魏氏日收十数缗其后破亡鬻其园今普明寺后林池乃其地寺僧耕之以植桑麦花传民家甚多人有数其叶者云至七百叶钱思公尝曰人谓牡丹花王今姚黄真可为王而魏花乃后也   鞓红者单叶深红花出青州一曰青州红故张仆射【齐贤】有第西京贤相坊自青州以馲駞防其种遂传洛中其色类腰带鞓谓之鞓红   献来红者大多叶浅红花张仆射罢相居洛阳人有献此花者因曰献来红   添色红者多叶花始开而白经日渐红至其落乃类深红此造化之尤巧也   鹤翎红者多叶花其末白而本肉红如鸿鹄毛色细叶麤叶寿安者皆千叶肉红花出寿安县锦屏山中细叶者尤佳   倒晕檀心者多叶红花凢花近蕚色深至其末渐浅此花自外深色近蕚反浅白而深檀防其心此尤可爱一擫红者多叶浅红花叶杪深红一防如人以三指擫之   九蕊真珠红者千叶红花叶上有一白防如珠而叶宻蹙其蕊为九樷   一百五者多叶白花洛花以谷雨为开而此花常至一百五日开最先   丹州延州花者皆千叶红花不知其至洛之因   莲花蕚者多叶红花青趺三重如莲花蕚   左花者千叶紫花叶宻而齐如截亦谓之平头紫朱砂红者多叶红花不知其所出有民门氏子者善接花以为生买地于崇徳寺前治花圃有此花洛阳豪家尚未有故其名未甚着花叶甚鲜向日视之如猩血叶底紫者千叶紫花其色如墨亦谓之墨紫花在藂中旁必生一大枝引叶覆其上其开也比他花可延十日之久噫造物者亦惜之耶此花之出比他花最逺传云唐末有中官为观军容使者花出其家亦谓之军容紫嵗久失其姓氏矣   玉板白者单叶白花叶细长如拍板其色如玉而深檀心洛阳人家亦少有余尝从思公至福严院见之问寺僧而得其名其后未尝见也   潜溪绯者千叶绯花出于潜溪寺寺在龙门山后本唐相李藩别墅今寺中已无此花而人家或有之本是紫花忽于藂中特出绯者不过一二朶明年移在他枝洛人谓之转【音篆】枝花故其接头尤难得   鹿胎花者多叶紫花有白防如鹿胎之纹故苏相【禹珪】宅今有之   多叶紫不知其所出初姚黄未出时牛黄为第一牛黄未出时魏花为第一魏花未出时左花为第一左花之前唯有苏家红贺家红林家红之类皆单叶花当时为第一自多叶千叶花出后此花黜矣今人不复种也牡丹初不载文字唯以药载本草然于花中不为髙第大抵丹延已西及褒斜道中尤多与荆棘无异土人皆取以为薪自唐则天已后洛阳牡丹始盛然未闻有以名著者如沈宋元白之流皆善咏花草计有若今之异者彼必形于篇咏而寂无传焉唯刘梦得有咏鱼朝恩宅牡丹诗但云一藂千万朶而已亦不云其美且异也谢灵运言永嘉竹间水际多牡丹今越花不及洛阳甚逺是洛花自古未有若今之盛也   风俗记第三   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皆挿花虽负担者亦然花开时士庶竞为游遨往往于古寺废宅有池台处为市井张幄帟笙歌之声相闻最盛于月陂隄张家园棠棣坊长寿寺东街与郭令宅至花落乃罢洛阳至东京六驿旧不进花自今徐州李相【迪】为留守时始进御歳遣牙校一员乗驿马一日一夕至京师所进不过姚黄魏花三数朶以菜叶实竹笼子借覆之使马上不动摇以蜡封花蔕乃数日不落大抵洛人家家有花而少大树者葢其不接则不佳春初时洛人于寿安山中斵小栽子卖城中谓之山箆子人家治地为畦塍种之至秋乃接接花工尤著者一人谓之门园子豪家无不邀之姚黄一接头直钱五千秋时立劵买之至春见花乃归其直洛人甚惜此花不欲传有权贵求其接头者或以汤中蘸杀与之魏花初出时接头亦直钱五千今尚直一千接时须用社后重阳前过此不堪矣花之木去地五七寸许截之乃接以泥封裹用软土拥之以蒻叶作庵子罩之不令见风日唯南向留一小户以逹气至春乃去其覆此接花之法也【用瓦亦竒】种花必择善地尽去旧土以细土用白敛末一斤和之葢牡丹根甜多引虫食白敛能杀虫此种花之法也浇花亦自有时或用日未出或日西时九月旬日一浇十月十一月三日二日一浇正月隔日一浇二月一日一浇此浇花之法也一本发数朶者择其小者去之只留一二朶谓之打剥惧分其脉也花才落便翦其枝勿令结子惧其易老也春初既去蒻庵便以棘数枝置花丛上棘气暖可以辟霜不损花芽他大树亦然此养花之法也花开渐小于旧者葢有蠧虫损之必寻其穴以硫黄簮之其旁又有小穴如鍼孔乃虫所藏处花工谓之气窓以大鍼防硫黄末鍼之虫乃死花复盛此毉花之法也乌贼鱼骨用以鍼花树入其肤花辄死此花之忌也   洛阳牡丹记【周氏】   姚黄千叶黄花也色极鲜洁精采射人有深紫檀心近瓶青旋心一匝与瓶并色开头可八九寸许其花本出北邙山下白司马坡姚氏家今洛中名圃中传接虽多惟水北嵗有开者大率间嵗乃成千叶余年皆单叶或多叶耳水南率数嵗一开千叶然不及水北之盛也葢本出山中宜髙近市多粪壤非其性也其开最晚在众花雕零之后芍药未开之前其色甚美而髙洁之性敷荣之时特异于众花故洛人贵之号为花王城中每嵗不过开三数朶都人士女必倾城往观乡人扶老携幼不逺千里其为时所贵重如此   胜姚黄靳黄千叶黄花也有深紫檀心开头可八九寸许色虽深于姚然精采未易胜也但频年有花洛人所以贵之出靳氏之圃因姓得之皆在姚黄之前洛人贵之皆不减姚花但鲜洁不及姚而无青心之异焉可以亚姚而居丹州黄之上矣   牛家黄亦千叶黄花其先出于姚黄葢花之祖也色有红与黄相间类一捻红之初开时也真宗祀汾阴还驻跸淑景亭赏花宴诸从臣洛民牛氏献此花故后人谓之牛花然色浅于姚黄而微带红色其品目当在姚靳之下矣   千心黄千叶黄花也大率类丹州黄而近瓶碎蕊特盛异于众花故谓之千心黄   甘草黄千叶黄花也色红檀心色微浅于姚黄葢牛丹之比焉其花初出时多单叶今名园培壅之盛变千叶丹州黄千叶黄花也色浅于靳而深于甘草黄有檀心深红大可半叶其花初出时本多叶今名园载接得地间或成千叶然不能嵗成就也   闵黄千叶黄花也色类甘草黄而无檀心出于闵氏之圃因此得名其品第葢甘草黄之比欤   女真黄千叶浅黄色花也元丰中出于洛阳银李氏园中李以为异献于大尹潞公公见心爱之命曰女真黄其开头可八九寸许色类丹州黄而微带红温润匀荣其状色端整类刘师阁而黄诸名圃皆未有然亦甘草黄之比欤   丝头黄千叶黄花也色类丹州黄外有大叶如盘中有碎叶一簇可百余分碎叶之心有黄丝数十茎耸起而特立髙出于花叶之上故目之为丝头黄唯天黄寺僧房中一本特佳它圃未之有也   御袍黄千叶黄花也色与开头大率类女真黄元丰时应天院神御花圃中植山箆数百忽于其中变此一种因目之为御袍黄   状元红千叶深红花也色类丹砂而浅叶杪微淡近蕚渐深有紫檀心开头可七八寸其色甚美逈出众花之上故洛人以状元呼之惜乎开头差小于魏花而色深过之逺甚其花出安国寺张氏家熈宁初方有之俗谓之张八花今流传诸谱甚盛龙嵗有此花又特可贵也魏花千叶肉红花也本出晋相魏仁溥园中今流传特盛然叶最繁宻人有数之者至七百余叶面大如盘中堆积碎叶突起圆整如覆钟状开头可八九寸许其花端丽精采莹洁异于众花故洛人谓姚黄为王魏花为后诚为善评也近年又有胜魏都胜二品出焉胜魏似魏花而微深都胜似魏花而差大叶微带紫红色意其种皆魏花之所变欤岂寓于红花本者其子变而为胜魏寓于紫花本者其子变而为都胜邪   瑞云红千叶肉红花也开头大尺余色类魏花微深然碎叶差大不若魏之繁密也叶杪微卷如云气状故以瑞云目之然与魏花迭为盛衰魏花多则瑞云少瑞云多则魏花少意者草木之妖亦相忌嫉而势不并立欤岳山红千叶肉红花也本出于嵩岳因此得名色深于瑞云浅于状元红有紫檀心鲜洁可爱花唇微淡近蕚渐深开头可八九寸   间金千叶红花也微带紫而类金系腰开头可八九寸许叶间有黄蕊故以间金目之其花葢必黄蕊之所变也   金系腰千叶黄花也类间金而无蕊每叶上有金线一道横于半花上故目之为金系腰其花本出于缑氏山中   一捻红千叶粉红花也有檀心花叶叶之杪各有深红一防如美人以胭脂手捻之故谓之一捻红然开头差小可七八寸许初开时多青拆开时乃变成红耳九蕚红千叶粉红花也茎叶极髙大其苞有青趺九重苞未拆时特异于众花花开必先青拆数日然后色变红花叶多皱蹙有类揉草然多不成就偶有成者开头盈尺   刘师阁千叶浅红花也开头可八九寸许无檀心本出长安刘氏尼之阁下因此得名微带红黄色如美人肌肉然莹白温润花亦端整然不常开率数年乃见一花耳   寿安有二种皆千叶肉红花也出寿安县锦屏山中其色似魏花而浅淡一种叶差大开头不大因谓之大叶寿安一种叶细故谓之细叶寿安云   洗妆红千叶肉红花也元丰中忽生于银李圃山箆中大率似寿安而小异刘公伯寿见而爱之谓如美妇人洗去朱粉而见其天真之肌莹洁温润因命今名其品第葢寿安刘师阁之比欤   蹙金毬千叶浅红花也色类间金而叶杪皱蹙间有黄棱断续于其间因此得名然不知所出之因今安胜寺及诸园皆有之   探春毬千叶肉红花也开时在谷雨前与一百五相次开故曰探春毬其花大率类寿安红以其开早故得今名   二色红千叶红花也元丰中出于银李园中于接头一本上岐分为二色一浅一深深者类间金浅者类瑞云始以为有两接头详细视之实一本也岂一气之所钟而有浅深厚薄之不齐欤大尹潞公见而赏异之因命今名   蹙金楼子千叶红花也类金系腰下有大叶如盘盘中碎叶繁宻耸起而圆整特髙于众花碎叶皱蹙互相粘缀中有黄蕊间杂于其间然叶之多虽魏花不及也元丰中生于袁氏之圃   碎金红千叶粉红花也色类间金每叶上有黄防数星如黍粟大故谓之碎金红   越山红楼子千叶粉红花也本出于会稽不知到洛之因也近心有长叶数十片耸起而特立状类重台莲故有楼子之名   彤云红千叶红花也类状元红微带绯色开头大者防盈尺花唇微白近蕚渐深檀心之中皆莹白类御袍花本出于月波堤之福严寺司马公见而爱之目之为彤云红也   转枝红千叶红花也盖间嵗乃成千叶假如今年南之千叶北之多叶明年北之千叶南之多叶每嵗互换故谓之转枝红其花大率类寿安云   紫丝旋心千叶粉红花也外有大叶十数重如盘盘中有碎叶百许簇于瓶心之外如旋心芍药然上有紫粉数十茎髙出于碎叶之表故谓之曰紫粉旋心元丰中生于银李圃中富贵红不晕红寿妆红玉盘妆皆千叶粉红花也大率类寿安而有小异富贵红色差深而带绯紫色不晕红次之寿妆红又次之玉盘妆最浅淡者也大叶微白碎叶粉红故得玉盘妆之号   双头红双头紫皆千叶花也二花皆并蔕而生如鞍子而不相连属者也唯应天院神御花圃中有之亦有多叶者盖地势有肥瘠故有多叶之变耳培壅得地力有簇五者然开头愈多则花愈小矣   左紫千叶紫花也色深于安圣然叶杪微白近蕚渐深突起圆整有类魏花开头可八九寸大者盈尺此花最先出国初时生于豪民左氏家今洛中传接者虽多然难得真者大抵多转枝不成千叶惟长寿寺弥陀院一本特佳嵗嵗成就旧谱所谓左紫即齐头紫如碗而平不若左紫之繁密圆整而有夫含棱之异云   紫绣毬千叶紫花也色深而莹泽叶密而圆整因得绣毬之名然难得见花大率类左紫云但叶杪色白不如左紫之唇白也比之陈州紫袁家紫皆大同而小异耳安胜紫紫花也开头径尺余本出于城中千叶安胜院因此得名延嵗左紫与綉毬皆难得花唯安胜紫与大宋紫特盛嵗嵗皆有故名圃中传接甚多   大宋紫千叶紫花也本出于永宁县大宋川豪民李氏之谱因谓大宋紫开头极盛径尺余众花无比其大者其色大率类安胜紫云   顺圣千叶花也色深类陈州紫每叶上有白缕数道自唇至蕚紫白相间浅深同开头可八九寸许熙宁中方有   陈州紫袁家紫一色花皆千叶大率类紫绣毬而圆整不及也   濳溪绯本千叶绯花也有皂檀心色之殷美众花少与比者出龙门山濳溪寺本后唐相李潘别墅今寺僧无好事者花亦不成千叶民间传接者虽众大率皆多叶花耳惜哉   玉千叶白花无檀心莹洁如玉温润可爱景祐中开于苑上书宅山箆中细叶繁密类魏花而白今传接于洛中虽多然难得花不嵗成千叶也   玉楼春千叶白花也类玉蒸饼而髙有楼子之状元丰中生于河清县左氏家献于潞公因名之曰玉楼春玉蒸饼千叶白花也本出延州及流传到洛而緐盛过于延州时花头大于玉千叶杪莹白近蕚微红开头可盈尺每至盛开枝多低亦谓之软条花云   承露红多叶红花也每朶各有二叶每叶之近蕚处各成一个鼓子花样凡有十二个唯叶杪拆展与众花不同其下玲珑不相倚着望之如雕镂可爱凌晨如有甘露盈个其香益更旖旎与承露紫大率相类唯其色异耳   玉楼红多叶花也色类彤云红而每叶上有白缕数道若雕缕然故以玉楼目之   一百五者千叶白花也洛中寒食众花未开独此花最先故此贵之   陈州牡丹记【张邦基】   洛阳牡丹之品见于花谱然未若陈州之盛且多也园【户】植花如种黍粟动以顷计政和壬辰春予侍亲在郡   时园户牛氏家忽开一枝色如鵞雏而淡其面一尺三四寸髙尺许柔葩重疉约千百叶其本姚黄也而于葩英之端有金粉一晕缕之其心紫蕋亦金粉缕之牛氏乃以缕金黄名之以籧篨作棚屋围幛复张青帟防之于门首遣人约止游人人输千钱乃得入观十日间其家数百千予亦获见之郡守闻之欲剪以进于内府众园户皆言不可曰此花之变易者不可为常他时复来索此品何以应之又欲移其根亦以此为辞乃已明年花开果如旧品矣此亦草木之妖也   苏长公记东武旧俗每嵗四月大会于南禅资福两寺芍药供佛而今嵗最盛凡七千余朶皆重跗累蕚繁丽丰硕中有白花正圆如覆盂其下十余叶稍大承之如盘姿格絶异独出于七千朶之上云得之于城北苏氏园中周宰相莒公之别业此亦异种与牛氏家牡丹并足传异云   天彭牡丹谱【陆游】   花品序第一   牡丹在中州洛阳为第一在蜀天彭为第一天彭之花皆不详其所自出土人云曩时永宁院有僧种花最盛俗谓之牡丹院春时赏花者多集于此其后花稍衰人亦不复至崇宁中州民宋氏张氏蔡氏宣和中石子滩杨氏家尝买洛中新花以归自是洛花散于人间花户始盛皆以接花为业大家好事者皆竭其力以养花而天彭之花遂冠两川今惟三并李氏刘村母氏城中苏氏城西李氏花特盛又有余力治亭舘以故最得名至花户连畛相望莫得其姓氏也天彭三邑皆有花惟城西沙桥上下花尤超絶由沙桥至堋口崇宁之间亦多佳品自城东抵蒙阳则絶少矣大抵花品近百种然著者不过四十而红花最多紫花黄花白花各不过数品碧花一二而已今自状元红至欧碧以类次第之所未详者姑列其名于后以待好事者   状元红 祥云  绍兴春 胭脂楼 玉腰楼金腰楼 双头红 富贵红 一尺红 鹿胎红文公红 政和春 醉西施 迎日红 彩霞   叠罗  胜叠罗 瑞露蝉 干花  大千叶小千叶   右二十一品红花   紫绣毬 乾道紫 泼墨紫 葛巾紫 福严紫右五品紫花   禁苑黄 庆云黄 青心黄 黄气毬   右四品黄花   玉楼子 刘师哥 玉覆盆   右三品白花   欧碧   右一品碧花   转枝红 朝霞红 洒金红 瑞云红 寿阳红探春毬 米囊红 福胜红 油红  青丝红红鵞毛 粉鵞毛 蹙金毬 间緑楼 银丝楼六对蝉 洛阳春 海芙蓉 腻玉红 内人娇朝天紫 陈州紫 袁家紫 御衣紫 靳黄   玉抱肚 胜琼  白玉盘 碧玉盘 界金楼楼子红   右三十一品未详   花释名第二   洛花见纪于欧阳公者天彭往往有之此不载载其着于天彭者彭人谓花之多叶者京花单叶者川花近嵗尤贱川花卖不复售花之旧栽曰祖花其新接头有一春两春者花少而富至三春则花稍多及成树花虽益繁而花叶减矣状元红者重叶深红花其色与鞓红潜绯相类而天姿富贵彭人以冠花品多叶者谓之第一架叶少而色稍浅者谓之第二架以其髙出众花之上故名状元红或曰旧制进士第一人即赐茜袍此花如其色故以名之祥云者千叶浅红花妖艳多态而花叶最多花户王氏谓此花如朶云状故谓之祥云绍兴春者祥云子花也色淡伫而花尤富大者径尺绍兴中始传大抵花户多种花子以观其变不独祥云耳胭脂楼者深浅相间如胭脂染成重趺累蕚状如楼观色浅者出于新繁勾氏色深者出于花户宋氏又有一种色稍下独勾氏花为冠金腰楼玉腰楼皆粉红花而起楼子黄白间之如金玉色与胭脂楼同类双头红者并蔕骈蕚色尤鲜明出于花户宋氏始秘不传有谢主簿者始得其种今花户往往有之然养之得地则嵗嵗皆双不尔则间年矣此花之絶异者也富贵红者其花叶圆正而厚色若新染干者他花皆落独此抱枝而槁亦花之异者一尺红者深红颇近紫色花面大防尺故以一尺名之鹿胎红者鹤翎红子花色红微带黄上有白防如鹿胎极化工之妙欧阳公花品有鹿胎花者色紫花与此颇异文公红者出于西京潞公园亦花之丽者其种传蜀中遂以文公名之政和春者浅粉红花有丝头政和中始出醉西施者粉白花中间红晕状如酡顔迎日红与醉西施同类浅红花中特出深红花开最早而妖丽夺目故以迎日名之彩霞者其色光丽烂然如霞叠罗者中间琐碎如叠罗纹胜叠罗者差大如叠罗此三品皆以形而名之瑞露蝉亦粉红花中抽碧心如合蝉状干花者粉红花而分蝉旋转其花亦大千叶小千叶皆粉红花之杰者大千叶无碎花小千叶则花蕚琐碎故以大小别之此二十一品皆红花之著者也紫綉毬一名新紫花葢魏花之别品也其花间正如綉毬状亦有起楼者为天彭紫花之冠乾道紫色稍淡而晕红出未十年泼墨者新紫花之子花也单叶深黑如墨欧公记有叶底紫近之葛巾紫花圆正而富丽如世人所戴葛巾状福严紫亦重叶紫花其叶少于紫綉毬莫详所以得名按欧公所纪有玉板白出于福严院土人云此花亦自西京来谓之旧紫花岂亦出于福严耶禁苑黄葢姚黄之别品也其花闲淡髙秀可亚姚黄庆云黄花叶重馥郁然轮囷以故得名青心黄者其花心正青一本花往往有两品或正圆如毬或层起成楼子亦异矣黄气毬者淡黄檀心花叶圆正间背相承敷腴可爱玉楼子者白花起楼髙标逸韵自然是风尘外物刘师哥者白花带微红多至数百叶纎妍可爱莫知何以得名玉覆盆者一名玉炊饼葢圆头白花也碧花止一品名曰欧碧其花浅碧而开最晩独出欧氏故以姓着大抵洛中旧品独以姚魏为冠天彭则红花以状元红为第一紫花以紫綉毬为第一黄花以禁苑黄为第一白花以玉楼子为第一然户嵗益培接新特间出将不特此而已好事者尚屡书之   风俗记第三   天彭号小西京以其俗好花有京洛之遗风大家至千本花时自太守而下往往即花盛处张饮帟幙车马歌吹相属最盛于清明寒食时在寒食前者谓之火前花其开稍久火后则易落最喜阴晴相半时谓之养花天栽接剔治各有其法谓之弄花其俗有弄花一年看花十日之语故大家例惜花可就观不敢轻翦盖翦花则次年花絶少惟花户则多植花以牟利双头红初出时一本花取直至三十千祥云初出亦直七八千今尚两千州家嵗常以花饷诸台及旁郡蜡蔕筠篮旁午于道予客成都六年嵗常得饷然率不能絶佳淳熙丁酉嵗成都帅以善价私售于花户得数百苞驰骑取之至成都露犹未晞其大径尺夜宴西楼下烛焰与花相映影摇酒中繁丽动人嗟乎天彭之花要不可望洛中而其盛已如此使异时复两京王公将相筑园第以相夸尚予幸得与观焉其动荡心目又宜何如也明年正月十日山阴陆游书   牡丹荣辱志【丘璩】   花卉蕃膴于天地间莫逾牡丹其貌正心荏茎节蔕蕊耸抑捡旷有刚克柔克态逺而视之疑美丈夫女子俨衣冠当其前也茍非钟纯淑清粹气何以备全徳于三月内迂愚叟頥造化意以荣辱志其事欲姚之黄为王魏之红为妃无所忝冒何哉位既尊矣必授之以九嫔九嫔佐矣必之以世妇世妇广矣必定之以保傅保傅任矣则彤管位矣则命妇立命妇立则嬖幸愿嬖幸愿则近属睦近属睦则疎族亲疎族亲则外屏严外屏严则宫闱壮宫闱壮则丛脞革丛脞革则君子小人之分达君子小人之分达则亨泰屯难之兆继继之者莫大乎善也成之者莫大乎性也禀乎中根本茂矣善归已色香厚矣如是则施之以天道顺之以地利节之以人欲其栽其接无竭无灭其生其成不缩不盈非独为洛阳一时欢赏之盛将以为天下嗜好之劝也   姚黄为王   名姚花以其名者非可以中色斥万乘之尊故以王以妃示上下等夷也   魏红为妃   天子立后以正内治故关雎为风化之治妃嫔世妇所以辅佐淑徳符家人之卦焉然后鹊巢采苹采蘩列夫人职以助诸侯之政今以魏花为妃配乎王爵视崇髙富贵一之于内外也   九嫔   牛黄   细叶寿安 九蕊真珠   鹤翎红  鞓红   潜溪绯   朱砂红  添色红  莲叶九蕊   世妇   麤叶寿安 甘草黄  一捻红   倒晕檀心 丹州红  一百五   鹿胎   鞍子红  多叶红   献来红   今得其十别求异种补之   御妻   玉版白  多叶紫  叶底紫   左紫   添色紫  红莲蕚   延州红  骆驼红  紫莲蕚   苏州花  常州花  润州花   金陵花  钱塘花  越州花   青州花  密州花  和州花   自苏台会稽至歴阳郡好事者众栽殖尤伙八十一之数必可备矣   花师傅   蓂荚   指佞草  莆莲   防胎芝  萤火芝  五色灵芝   九茎芝  碧莲   瑶花   碧桃   花彤史   同頴禾  两歧麦  三脊茅   朝日莲  连理木  薝卜花   长乐花   花命妇   上品芍药 黄楼子等 粉口   栁浦   茅山冠子 醉美人   红缬子  白缬子  黄丝头   红丝头  蝉花   重叶海棠【出蜀中】   千叶瑞莲   花嬖幸   中品芍药 长命女花【出蜀中】素馨   茉莉  荳    虞美人【出蜀中】   丁香   含笑   男真   鸳鸯草【出蜀中】女真   七寳花   石蝉花【出蜀中】玉蝉花【出蜀中】   花近属   琼花   红兰   桂花   娑罗花  棣棠   迎春   黄拒霜  黄鸡冠  忘忧草   金铃菊  酴醿   山茶   千叶石榴 玉蝴蝶  黄酴醿【出蜀中】   玉屑   花疎属   丽春   七寳花【出蜀中】石花【出蜀中】   石岩   千叶菊  紫菊   添色拒霜 羞天花  金钱   金鳯   山丹   吉贝   木莲花  石竹   单叶菊   滴滴金  红鸡冠  矮鸡冠   黄蜀葵  千叶郁李   花戚里   旌节   玉盘金盏 鵞毛金鳯【出蜀中】   瑞圣   瑞香   御米   都胜   玉簪   花外屏   金沙   红蔷薇  黄蔷薇   玫瑰   密有   刺红   红薇   紫薇   朱槿   白槿   海木  锦带   杜鹃   栀子   紫荆   史君子  凌霄   木兰   百合   花宫闱   诸类桃  诸类李  诸类梨   诸类杏  红梅   早梅   樱桃   山樱   蒲桃   木   桐花   栗花   枣花   木锦   红蕉   花丛脞   红蓼   牵牛   鼓子   芫花   蔓陀罗  金灯   射干   水葓   地锦   地钉   黄踯躅  野蔷薇   荠菜花  夜合   芦花   杨花   金雀儿  菜花   花君子   温风   细雨   清露   暖日   微云   沃壤   永昼   油幕   朱门   甘泉   醇酒   珍馔   新乐   名倡   花小人   狂风   猛雨   赤日   苦寒   蜜蜂   蝴蝶   蝼蚁   蚯蚓   白昼青蝇   黄昏蝙蝠 飞尘   妬芽   蠧    麝香   桑螵蛸   花亨泰   闰三月     五风十雨   主人多喜事   婢能歌乐   妻孥不倦排当  僮仆勤干   子弟韫借    正开值生日   欲谢时待解醒  门僧解栽接   借园亭张筵   从贫处移入富家   花屯难   丑妇妬与怜   猥人爱与嫌   盛开值私忌   主人悭鄙   和园卖与屠沽  三月内霜雹   赏处着棊鬬茶  筵上持七八   盛开债主临门  箔子遮围   露头跣足对酌  遭权势人乞接头   剪时和花眼   正欢赏酗酒   头戴如厠    听唱辞传家宴   酥煎了下麦饭  凋落后苕菷扫   园吏浇湿粪   落村僧道士院观里   扬州芍药谱【王观】   天地之功至大而神非人力之所能窃胜惟圣人为能体法其神以成天下之化其功葢出其下而曾不少加以力不然天地固亦有间而可穷其用矣余尝论天下之物悉受天地之气以生其小大短长辛酸甘苦与夫顔色之异计非人力之可容致巧于其间也今洛阳之牡丹维扬之芍药受天地之气以生而小大浅深一随人力之工拙而移其天地所生之性故竒容异色间出于人间以人而盗天地之功而成之良可怪也然而天地之间事物纷纭出于其前不得而晓者此其一也洛阳风土之详已见于今欧阳公之记而此不复论维扬大抵土壤肥腻于草木为宜禹贡曰厥草惟夭是也居人以治花相尚方九月十月时悉出其根涤以甘泉然后剥削老硬病腐之处揉调沙粪以培之易其故土凢花大约三年或二年一分不分则旧根老硬而侵蚀新芽故花不成就分之数则小而不舒不分与分之太数皆花之病也花之顔色之深浅与叶蕊之繁盛皆出于培壅剥削之力花既萎落亟剪去其子屈盘枝条使不离散故脉理不上行而皆归于根明年新花繁而色润杂花根窠多不能致逺惟芍药及时取根尽取本土贮以竹席之器虽数千里之逺一人可负数百本而不劳至于他州则防以沙粪虽不及维扬之盛而顔色亦非他州所有者比也亦有逾年即变而不成者此亦系夫土地之宜不宜而人力之至不至也花品旧龙兴寺山子罗汉观音弥陀之四院冠于此州其后民间稍稍厚赂以匄其本防培治莳遂过于龙兴之四院今则有朱氏之园最为冠絶南北二圃所种防于五六万株意其自古种花之盛未之有也朱氏当其花之盛开饰亭宇以待来游者逾月不绝而朱氏未尝厌也扬之人与西洛不异无贵贱皆喜戴花故开明桥之间方春之月拂旦有花市焉州宅旧有芍药防在都防之后聚一州絶品于其中不下龙兴朱氏之盛往嵗州将召移新守未至监防不密悉为人盗去易以凢品自是芍药防徒有其名尔今芍药有三十四品旧谱只取三十一种如绯单叶白单叶红单叶不入名品之内其花皆六出维扬之人甚贱之余自熈宁八年季冬守官江都所见与夫所闻莫不详熟又得八品焉非平日三十一品之比皆世之所难得今悉列于左旧谱三十一品分上中下七等此前人所定今更不易   上之上   冠羣芳   大旋心冠子也深红堆叶顶分四五旋其英密簇广可及半尺髙可及六寸艳色絶妙可冠羣芳因以名之枝条硬叶疎大   赛羣芳   小旋心冠子也渐添红而紧小枝条及緑叶并与大旋心一同凢品中言大叶小叶堆叶者皆花瓣也言緑叶者谓枝叶也   寳妆成   髻子也色微紫于上十二大叶中密生曲叶回环裹抱团圆其髙八九寸广半尺余每一小叶上格以金线缀以玉珠香欺兰麝竒不可纪枝条硬而叶平   尽天工   栁浦青心红冠子也于大叶中小叶密直妖媚出众傥非造化无能为也枝硬而緑叶青薄   晓妆新   白缬子也如小旋心状顶上四向叶端防小殷红色毎一朶上或三防或四防或五防象衣中之缬也緑叶甚柔而厚条硬而絶低   妆红   红缬子也色红而小并与白缬子同緑叶微似痩长上之下   叠香英   紫楼子也广五寸髙盈尺于大叶中细叶二三十重上又耸大叶如楼阁状枝条硬而髙緑叶疎大而尖柔   积娇红   红楼子也色淡红与紫楼子不相异   中之上   醉西施   大软条冠子也色淡红惟大叶有类大旋心状枝条软细渐以物扶助之緑叶色深厚疎而长以柔   道妆成   黄楼子也大叶中深黄小叶数重又上展淡黄大叶枝条硬而絶黄緑叶疎长而柔与紫红者异此品非今日之黄楼子也乃黄丝头中盛则或出四五大叶小类黄楼子葢本非黄楼子也   掬香琼   青心玉板冠子也本自茅山来白英团掬坚密平头枝条硬而緑叶短且光   素妆残   退红茅山冠子也初开粉红即渐退白青心而素淡稍若大软条冠子緑叶短厚而硬   试梅   白冠子也白缬中无缬者是也   浅妆匀   粉红冠子也是红缬中无缬者也   中之下   醉娇红   深红楚州冠子也亦若小旋心状中心紧堆大叶叶下亦有一重金线枝条髙緑叶疎而柔   拟香英   紫寳相冠子也紫楼子心中细叶上不堆大叶者   妬娇红   红寳相冠子也红楼子心中细叶上不堆大叶者   缕金囊   金线冠子也稍似细条深红者于大叶中细叶下抽金线细细相杂条叶并同深红冠子者   下之上   怨春红   硬条冠子也色絶淡甚类金线冠子而堆叶条硬而緑叶疎平稍若柔   妬鵞黄   黄丝头也于大叶中一簇细叶杂以金线条髙緑叶疎柔   蘸金香   蘸金蕊紫单叶也是髻子开不成者于大叶中生小叶小叶尖蘸一线金色是也   试浓妆   绯多叶也绯叶五七重皆平头条赤而緑叶硬皆紫色下之中   宿妆殷   紫髙多叶也条叶花并类绯多叶而枝叶絶髙平头凢槛中虽多无先后并开齐整也   取次妆   淡红多叶也色絶淡条叶正类绯多叶亦平头也   聚香丝   紫丝头也大叶中一丛紫丝细细是也枝条髙緑叶疎而柔   簇红丝   红丝头也大叶中一簇红丝细细是也枝叶并同紫者下之下   效殷妆   小矮多叶也与紫髙多叶一同而枝条低随燥湿而出有三头者双头者鞍子者银丝者俱同根而土地肥瘠之异者也   会三英   三头聚一蕚而开   合欢芳   双头并蔕而开二朶相背也   拟绣鞯   鞍子也两边垂下如所乘鞍状地絶肥而生   银含棱   银縁也叶端一棱白色   新收八品   御衣黄   黄色浅而叶疎蕊差深散出于叶间其叶端色又微碧髙广类黄楼子也此种宜升絶品   黄楼子   盛者五七层间以金线其香尤甚   袁黄冠子   宛如髻子间以金线色比鲍黄   峡石黄冠子   如金线冠子其色深如鲍黄   鲍黄冠子   大抵与大旋心同而叶差不旋色类鵞黄   杨花冠子   多叶白心色黄渐拂浅红至叶端则更深红间以金线   湖缬   红色深浅相杂类湖缬   黾池红   开须并蕚或三头者大抵花类软条也   后论   维扬东南一都会也自古号为繁盛自唐末乱离羣雄据有数经战焚故遗基废迹往往芜没而不可见今天下一统井邑田野虽不及古之繁盛而人皆安生乐业不知有兵革之患民间及春之月惟以治花木饰亭榭以往来游乐为事其幸矣哉扬之芍药甲天下其盛不知起于何代观其今日之盛古想亦不减于此矣或者以谓自有唐若张祜杜牧卢仝崔涯章孝标李嵘王播皆一时名士而工于诗者也或观于此或游于此不为不久而略无一言一句以及芍药意其古未有之始盛于今未为通论也海棠之盛莫甚于西蜀而杜子美诗名又重于张祜诸公在蜀日久其诗仅数千篇而未尝一言及海棠之盛张祜辈诗之不及芍药不足疑也芍药三十一品乃前人之所次余不敢辄易后八品乃得于民间而最佳者然花之名品时或变易又安知止此八品而已哉后将有出兹八品之外者余不得而知当俟来者以补之也   説郛卷一百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四下    元 陶宗仪 撰梅谱【范成大】   梅天下尤物无问智贤愚不肖莫敢有异议学圃之士必先种梅且不厌多他花有无多少皆不系重轻余于石湖玉雪坡既有梅数百本比年又于舎南买王氏僦舎七十楹尽拆除之治为范村以其地三分之一与梅吴下栽梅特盛其品不一今始尽得之随所得为之谱以遗好事者   江梅遗核野生不经栽接者又名直脚梅或谓之野梅凡山间水濵荒寒清絶之趣皆此本也花稍小而疎痩有韵香最清实小而硬   早梅花胜直脚梅吴中春晚二月始烂漫独此品于冬至前已开故得早名钱塘湖上亦有一种尤开早余尝重阳日亲折之有横枝对菊开之句洛都卖花者争先为竒冬初折未开枝置浴室中薫蒸令坼强名早梅终碎无香余顷守桂林立春梅已过元夕则尝青子皆非风土之正杜子美诗云梅蕋臈前破梅花年后多惟冬春之交正是花时耳   官城梅吴下圃人以直脚梅择他本花肥实美者接之花遂敷腴实亦佳可入煎造唐人所称官梅止谓在官府园圃中非此官城梅也   消梅花与江梅官城梅相似其实圆小松脆多液无滓多液则不耐日干故不入煎造亦不宜熟惟堪青噉比梨亦有一种轻松者名消梨与此同意   古梅会稽最多四明吴兴亦间有之其枝樛曲万状苍藓鳞皴封满花身又有苔须垂于枝间或长数寸风至緑丝飘飘可玩初谓古木久歴风日致然详考会稽所产虽小株亦有苔痕盖别是一种非必古木余尝从防稽移植十本一年后花虽盛发苔皆剥落殆尽其自湖之武康所得者即不变移风土不相宜会稽隔一江湖苏接壤故土宜或异同也凡古梅多苔者封固花叶之眼惟罅隙间始能发花花虽稀而气之所钟丰腴妙絶苔剥落者则花发仍多与常梅同去成都二十里有卧梅偃蹇十余丈相传唐物也谓之梅龙好事者载酒游之清江酒家有大梅如数间屋傍枝四垂周遭可罗坐数十人任子严运使买得作凌风阁临之因遂进筑大圃谓之盘园余生平所见梅之竒古者惟此两处为冠随笔记之附古梅后   重叶梅花头甚丰叶重数层盛开如小白莲梅中之竒品花房独出而结实多双尤为瑰异极梅之变化工无余巧矣近年方见之蜀海棠有重叶者名莲花海棠为天下第一可与此梅作对   緑萼梅凡梅花跗蒂皆绛紫色惟此纯緑枝梗亦青特为清髙好事者比之九疑仙人萼緑华京师艮岳有萼緑华堂其下专植此本人间亦不多有为时所贵重吴下又有一种蕚亦微緑四边犹浅绛亦自难得   百叶缃梅亦名黄香梅亦名千叶香梅花叶至二十余瓣心色微黄花头差小而繁密别有一种芳香比常梅尤秾美不结实   红梅粉红色标格犹是梅而繁密则如杏香亦类杏诗人有北人全未识浑作杏花看之句与江梅同开红白相映园林初春絶景也梅圣俞诗云认桃无緑叶辨杏有青枝当时以为着题东坡诗云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緑叶与青枝盖谓其不韵为红梅解嘲云承平时此花独盛于姑蘓晏元献公始移植西冈圃中一日贵游赂园吏得一枝分接由是都下有二本尝与客饮花下赋诗云若更开迟三二月北人应作杏花看客曰公诗固佳待北俗何浅也晏笑曰伧父安得不然王琪君玉时守吴郡闻盗花种事以诗遗公曰馆娃宫北发精神粉痩琼寒露蕋新园吏无端偷折去鳯城从此有双身当时罕得如此比年展转移接殆不可胜数矣世传吴下红梅诗甚多惟方子通一篇絶唱有紫府与丹来换骨春风吹酒上凝脂之句鸳鸯梅多叶红梅也花轻盈重叶数层凡双果必并蔕惟此一蔕而结双梅亦尤物   杏梅花比红梅色微淡结实甚匾有斓斑色全似杏味不及红梅   蜡梅本非梅类以其与梅同时香又相近色酷似蜜脾故名蜡梅凡三种以子种出不经接花小香淡其品最下俗谓之狗蝇梅经接花疎虽盛开花常半含名磬口梅言似僧磬之口也最先开色深黄如紫檀花密香秾名檀香梅此品最佳蜡梅香极清芳殆过梅香初不以形状贵也故难题咏山谷简斋但作五言小诗而已此花多宿叶结实如垂铃尖长寸余又大如桃奴子在其中   后序   梅以韵胜以格髙故以横斜疎瘦与老枝怪竒者为贵其新接穉木一嵗抽嫩枝直上或三四尺如酴醿蔷薇辈者吴下谓之气条此直宜取实规利无所谓韵与格矣又有一种粪壤力胜者于条上茁短横枝状如棘针花宻缀之亦非髙品近世始画墨梅江西有杨补之者尤有名其徒仿之者实繁观杨氏画大略皆气条耳虽笔法竒峭去梅实逺惟亷宣仲所作差有风致世鲜有评之者余故附之谱后   梅品【张功甫】   序曰梅花为天下神竒而诗人尤所酷好淳熈嵗乙巳予得曹氏荒圃于南湖之濵有古梅数十爰辍地十亩移种成列増取西湖北山别圃红梅合三百余本筑堂数间以临之又夹以两室东植千叶缃梅西植红梅各一二十章前为轩楹如堂之数花时居宿其中环洁辉映夜如对月因名曰玉照复开涧环绕小舟往来未始半月舍去自是客有游桂隐者必求观焉顷者太保周益公秉钧予尝造东阁坐定首顾予曰一棹径穿花十里满城无此好风光盖予旧诗尾句众客相与歆艳于是游玉照者又必求观焉值春凝寒又能留花过孟月始盛名人才士题咏层委亦可谓不负此花矣但花艳并秀非天时清美不宜又标韵孤特若三闾首阳二子宁槁山泽终不肯頫首屏气受世俗湔拂间有身亲貌悦而此心落落不相领会甚至于汚防附近畧不自揆者花虽眷客然我辈胸中空洞防为花呼叫称寃不特三叹而足也因审其性情思所以为奬防之策凡数月乃得之今防花宜称憎嫉荣宠屈辱四事总五十八条揭之堂上使来者有所警省且示人徒知梅花之贵而不能爱敬也使与子之言传布流诵亦将有媿色云   花宜称凡二十六条   为澹阴为晓日为薄寒为细雨为轻烟为佳月为夕阳为微雪为晚霞为珍禽为孤鹤为清溪为小桥为竹边为松下为明窻为踈篱为苍厓为緑苔为铜瓶为纸帐为林间吹笛为膝上横琴为石枰下棋为扫雪煎茶为美人澹妆簪戴   花憎嫉凡十四条   为狂风为连雨为烈日为苦寒为丑妇为俗子为老鸦为恶诗为谈时事为论差除为花径喝道为对花张绯幙为赏花动鼔板为作诗用调羮驿使事   花荣宠凡六条   为烟尘不染为铃索防持为除地镜净落瓣不淄为王公旦夕留盼为诗人阁笔评量为妙妓澹妆雅歌   花屈辱凡十二条   为主人不好事为主人悭鄙为种富家园内为与麄婢命名为蟠结作屏为赏花命猥妓为庸僧窻下种为酒食店内挿瓶为树下有狗矢为枝下晒衣裳为青纸屏粉畵为生猥巷秽沟边   花经【张翊】   翊世本长安因乱南来先主擢置上列时邦西平昌令卒翊好学多思致尝戏造花经以九品九命升降次第之时服其允当   一品九命   兰    牡丹   防梅   酴醿   紫风流【睡香异名】   二品八命   琼花   蕙    岩桂   茉莉   含笑   三品七命   芍药   莲    薝卜   丁香   碧桃   垂丝海棠   千叶桃   四品六命   菊    杏    辛夷   豆冦   后庭   忘忧   樱桃   林禽   梅   五品五命   杨花   月红   梨花   千叶李  桃花   石榴   六品四命   聚八仙  金沙   寳相   紫薇   凌霄   海棠   七品三命   散花   真珠   粉团   郁李   蔷薇   米囊   木   山茶   迎春   玫瑰   金灯   木笔   金鳯   夜合   踯躅   金钱   锦带   石蝉   八品二命   杜鹃   大清   滴露   刺桐   木兰   鸡冠   锦被堆   九品一命   芙蓉   牵牛   木槿   葵    胡葵   鼔子   石竹   金莲   花九锡【罗虬】   花九锡亦须兰蕙梅莲辈乃可披襟若芙蓉踯躅望仙山木野草直惟阿耳尚锡之云乎   重顶帷【障风】   金剪刀【剪折】   甘泉【浸】     玉缸【贮】   雕文台座【安置】  畵图   翻曲      美醑【赏】   新诗【咏】   附韩熈载五宜説   对花焚香有风味相和其妙不可言者   木犀宜龙脑   酴醿宜沈水   兰宜四絶    含笑宜麝   薝卜宜檀   附陈仲醇花宠幸   梅芬傲雪偏饶吟魂 杏蕋娇春最怜妆镜梨花带雨青闺断肠 荷气临风红顔露齿海棠桃李争艳绮席 牡丹芍药乍迎歌扇芳桂一枝足开笑语 幽兰盈把堪赠仳离以此引类连情境趣多合   附袁中郎花沐浴   浴梅宜隐士    浴海棠宜韵致客   浴牡丹芍药宜靓妆妙女   浴榴宜艳色婢   浴木犀宜清慧儿   浴莲宜道士    浴菊宜好古而竒者浴腊梅宜清痩僧   洛阳花木记【周氏】   予少时闻洛阳花卉之盛甲于天下尝恨皆未能尽观其繁盛妍丽窃有憾焉熈宁中长兄倅绛因自东都谒告往省亲三月过洛始得游精蓝名圃赏及牡丹然后信谓向之所闻为不虚矣会迫于官期不得从容游览元丰四年予莅官于洛吏事之暇因得博求谱録得唐李卫公平泉花木记范尚书欧阳叅政二谱按名寻讨十始见其七八焉然范公所述五十二品可攷者才三十八欧之所録者二篇而已其叙钱思公双桂楼下小屏中所録九十余种但槩言其畧耳至于花之名品则莫得而见焉因以余耳目之所闻见及近世所出新花叅校三贤所録者凡百余品其亦殚于此乎然前贤之所记与天下之所知洛之所植牡丹而已至于芍药天下以维扬为称首然而知洛之所植其名品不减维扬而开头之种殆不如也又若天下四方所产珍藂佳卉得一于园馆足以为美景异致者洛中靡不兼有之然天下之人【原阙】   牡丹【千叶五十九品多叶五十品】   千叶黄花其别十   姚黄   胜姚黄  牛家黄  千心黄   甘草黄  丹州黄  闵黄   女真黄   丝头黄  御袍黄   千叶红花其别三十二   状元红  魏花   胜魏   红都胜   紫都胜  瑞云红  岳山红  间金红   金系腰  一捻红  九萼红  刘师阁   大叶寿安 细叶寿安 洗妆红  蹙金毬   探春毬  二色红  蹙金楼子 碎金红   彤云红  转枝红  葢园红  越山红楼子紫丝旋心 富贵红  不晕红  寿妆红   玉盘妆  双头红【亦多开叶】遇仙红  簇四簇五千叶紫花其别十   双头紫  左紫   紫绣毬  安胜紫   大宋紫  顺圣紫  陈州紫  袁家紫   婆台紫  平头紫   千叶绯花一   潜溪绯   千叶白花其别有四   玉千叶  玉楼春  玉蒸饼  一百五   多叶红花其别三十二   鞓红   大红【深粉红】 湿红   承露红【有十二个子】添色红【深似鹤翎】鹤翎红  朱砂红  揉红   胭脂红  献来红  贺红   大晕红   林家红【色深红】两京强  观音红  青州红   玉楼红  双头红  汝州红  独看红   鹿胎红  缀州红  试妆红  玲珑红   青线棱  延州红  苏家红  白马山   夹黄蕊  丹州红  柿红   唐家红   多叶紫花其别十四   泼墨紫  冠子紫  叶底紫  光紫   段家紫  银合棱【左紫之单叶者】    经箴紫   莲花萼  大紫【亦名长寿紫】索家紫  陈州紫   双头紫  承露紫  唐家紫   多叶黄花其别三   丝头黄  吕黄   古姚黄   多叶白花一   玉醆白   芍药   千叶黄花其别十六   御衣黄  凌云黄  南黄楼子 尹家黄楼子银褐楼子 表黄   延寿黄  硖石黄   新安黄  寿安黄  温家黄  郭家黄   青心鲍黄 红心鲍黄 丝头黄  黄缬子   千叶红花其别十六   红楼子  红冠子  朱砂旋心 硬条旋心   斑干旋心 深红小魏花     淡红小魏花红缬子  灵山缬子 马家红  楚州冠子四蜂儿  醉西施  剪平红  茆山冠子栁圃新接【红丝头】   千叶紫花其别六   紫楼子  龙间紫  紫按子  粉面紫   紫丝头  紫缬子   千叶白花二   玉楼子  白缬子   千叶桃花一   绯楼子   杂花八十二品   瑞香【紫色本出庐山宜阴翳延】   黄瑞香  川海棠   垂丝海棠【名软条】   杜海棠【淡者】黄海棠   绣绵海棠【一名娇海棠】   南海棠  黄香梅   红香梅【千叶】臈梅【黄千叶】 紫梅【千叶】 雪香【千叶】海石榴  散水【单叶】 千叶散水 垂丝散水玉珑璁  真珠花  玉屑花  锦带花   大锦带  细叶锦带 文冠花  红龙栢   白龙栢  紫龙栢  山茶【臈月开】 晚山茶【寒食开】粉红山茶 白山茶  棣棠【单叶】 千叶棣棠   二色郁李 白郁李【千叶一名玉带】    单叶郁李千叶樱桃 垂丝樱桃 山桃   山木   软条木 红薇   绯薇   紫薇   千叶红梨 石蓝   玉拂子  木犀   木兰【似木笔但木髙丈余开花与牡丹同时发】木笔【似木兰但木极大乃有花花正月初发】辛夷   紫荆   琼花【八仙而香者】玉蝴蝶   八仙花  丁香花  百结花  迎春花   金纒花  黄雀儿  映山红【即红踯躅】赪桐【一名百日花】红木梨  千叶木梨 芙蓉【亦名拒霜】 千叶芙蓉黄芙蓉【千叶】千叶朱槿 三春花【一名长命】莎萝花   抹厉花  素馨花  佛桑花  夜合花   黄夜合  柽栁   倒仙花  红蕉   仙人耳坠【一名满堂花】   连翘花  鹭鸶儿花千叶秋花   菓子花   桃之别三十   小桃   十月桃【出西太乙宫】    冬桃【至冬方熟】   蟠桃【一名饼子桃千叶】    千叶纒桃 二色桃【一枝上二色】合欢二色桃【朶上二色】   千叶绯桃 千叶碧桃大御桃  金桃   银桃   白桃   昆仑桃  憨利核桃 胭脂桃  白御桃   旱桃   油桃   人桃   蜜桃   平顶桃  胖桃   紫叶大桃 社桃   方桃   邠州桃  圃田桃  红穰利核桃光桃【无毛】   梅之别六   红梅   千叶黄香梅     防梅   消梅   苏梅   水梅   杏之别十六   金杏   银杏   水杏   香白杏   纒金杏  赤脥杏  真大杏  诈赤杏   大绯杏  撮带金杏 晩红杏  黄杏   方头金杏 千叶杏  黑叶杏  梅杏   梨之别二十七   水梨   红梨   雨梨   浊梨   鹅梨   穰梨   消梨   乳梨   袁家梨  车寳梨  红鹅梨  敷鹅梨   大浴梨  甘棠梨  红消梨  秦王掐消梨早接梨  鳯西梨  密指梨  罨罗梨   细带罨罗 棒槌梨  清沙烂  棠梨   压沙梨  梅梨   榅桲梨   李之别二十七   粉红桃【花红】御李   操李   麝香李   北京水李 珍珠李  真桃李  粉香李   小桃李  偏缝李  密緑李  胡天李   黄甘李  麦熟李  拣枝李  牛心李   紫灰李  冬李   晩李   焦红李   金条李  横枝李  湆带李  纒枝李   浆水李  宪台李  嘉庆李   樱桃之别十一   紫樱桃  臈樱桃  滑台樱桃 朱皮樱桃   臈嘴樱桃 旱樱桃【一名热熟子】    吴樱桃   水焰儿樱桃     甜菓子  急溜子   千叶樱桃   石榴之别九   千叶石榴 粉红石榴 黄石榴  青皮石榴水晶浆榴 朱皮石榴 重台榴【东京奉慈观出此】   水晶甜榴 银含棱石榴【偃师县出】   林檎之别六   蜜林檎  花红林檎 水林檎  金林檎   转身林檎 操林檎   木之别五   山木  软条木 宣州木 香木 榠樝柰之别十   蜜柰   大柰   红柰   兔头柰   寒毬   黄寒毬  频婆   海红   大秋子  小秋子   刺花三十七种   倒提黄蔷薇     千叶白蔷薇   刺红   宻枝月季 千叶月桂【粉红】   黄月季  川四季  深红月季 长春花   日月花  四季长春 川金沙  黄金沙   水林檎【单叶金沙也】    寳相【千叶】 卢川寳相黄寳相  荼防   千叶荼防 金荼防   蔷薇【单叶】 二色蔷薇 千叶蔷薇 锦被堆   黄蔷薇  马防花  粉团儿  单叶寳相玫瑰   穿心玫瑰 玉香梅  千叶红香梅茶梅   千叶茶梅 黄玫瑰  减伏   木香花   草花八十九种   兰【出澶州者佳春开紫色】    秋兰   黄兰【出嵩山】   水仙花【一名金盏银台】    单叶菊  金铃菊   毬子菊  鸡冠菊  地嵩菊  黄蔟菊   柿黄菊  青心菊  叶红菊  黄窎廷子探白子  五色菊  粉红菊  千叶大黄菊碧菊   千叶晚菊 白菊   六月紫菊钗头菊  紫菊【一谓之旱莲】金钱菊【一名夏菊】万翎菊   川金钱菊【深红色单叶】   川剪金  鹅黄萱草大山萱草 千叶萱草 四季萱草 糙萱草   北极萱草 红金灯  黄金灯  白金灯   粉红金灯 碧金灯  紫金灯  红丝花   石竹花【粉红】鹅毛石竹【一名綉竹】    御金花   丽春【亦名望仙】 黄丽春  金鳯花  丽秋   玉簪花  红蓑荷  水仙花  曼陀罗花   千叶曼陀罗花    层台曼陀罗花   鸡冠花  矮鸡冠  黄鸡冠  白鸡冠   粉红鸡冠 芫花   胡蜀葵  千叶红葵剪金   剪棱蜀葵 千叶紫葵 鹅黄蜀葵九心蜀葵 千叶绯葵 千叶鼔子 水红   鬓边娇  家水红【开百余日】白山丹  水丹花【深红】金莲花【出嵩山顶】云梦花  地锦花  照天花【出岷州】水牡丹  杜参花【出宪州】碧鳯花【一名鸭脚】碧玉盏【一名荠苨】紫金带  红百合  红山姜  碧山姜   黄百合  萱草   紫榦子   水花十七种   单叶莲  千叶红莲 玉骨朶【白莲也】白楼子   红楼子  碧莲子【出惠泉及超化寺心中涌泉者是也】白苹   草荇   水红   穿心莲  瑞莲【一名朱沙谷】双头瑞莲 佛头莲【碧千叶】朝日莲【李驸马园】千叶珠子莲钗头莲  甘草黄   蔓花六种   凌霄   骄藤   雪茸花  荷叶花   千叶鼔子 牵牛花   四时变接法【此唯洛中气可依若变接它处须各随地气早处接】   立春前后 接诸般鍼刺花【自有刺花一门】   雨水后 木上接【石南软山木大木条木宣木】   樱桃上接【诸般桃半杖红】    木笔上接【木兰辛夷】   玉拂子上接【玉蝴蝶琼花八仙花】  楂子上接【榅桲】   野蔷薇上接【千叶黄蔷薇并诸般刺花】 榅桲上接【榠樝】   二月节 防椑上接【林檎海棠】  桃椑上接【诸般桃诸般梅】   杏椑上接【诸般杏李子】    棠梨上接【诸般梨海棠】   春分节 压桧栢 分玉簪 接玫瑰 栽芙蓉分碧芦 分芭蕉 灌百合 剪金石竹   种山丹 分早莲 下金钱子 栽紫条玫瑰石榴上接诸般石榴 枣椑上接诸般枣   软枣上接诸般柿   三月上旬 种诸般花子 栽百般花   谷雨 分诸般菊 栽五色苋 种诸般鸡冠   五月节 种诸般竹 十三日竹迷   六月节 种玉筋子 栽望仙子【六月已前皆可种须浇灌乃活】七月节 种木  压软条桧   处暑 种牡丹子 种诸般芍药   八月节 分牡丹 接牡丹箆子 分芍药   栽诸般针刺花 种鹿春望仙   撒石竹并剪金钱等花子合分栽   九月节 种核桃 丽春子 望仙子 石竹   紫条玫瑰   霜降 种诸般菓子树   十月节 种小桃 诸般杂木   十二月节 揭冻榆木 分擘锦被堆 减拔粉团子   接花法   接花必于秋社后九月前余皆非其时也接花预于二三年前种下祖子唯根盛者为佳葢家祖子根肥而嫩嫩则津脉盛而木实山祖子多老根少而木虚接之多失削接头须平而阔常令根皮包含接头勿令作陡刄刄陡则带皮处厚而根浃刄太陡则接头多退而皮出不相对津脉不通遂致枯死矣接头系缚欲宻勿令透风不可令湿疮口接头必以细土覆之不可令人触动接后月余须时时看覩勿令根下生妬芽芽生即分减却津脉而接头枯矣凡选接头须取木枝肥嫩花芽盛大平圆而实者为佳虚尖者无花矣   栽花法   凡愿栽花须于四五月间先治地如地稍肥美即翻起深二尺以耒去石瓦砾皮频鉏削勿令生草至秋社后九月以前栽之若地多瓦砾或带醎卤则鉏深三尺以上去尽旧土别取新好黄土培填切不可用粪即生蛴螬而蠧花根矣根蠧则花头不大而不成千叶也凡栽花不欲深深则根不行而花不发旺也但以疮口齐土面为佳此深浅之度也掘土坑须量花根长短为浅深之堆坑欲阔而平土欲肥而细然于土坑中心堆成小土墩子其墩子欲上鋭而下阔将花于土墩上坐定然后整理花根令四向横垂勿令屈折为妙然后用一生黄土覆之以疮口齐土面为凖   种祖子法   凡欲种花子先于五六月间择背阴处肥美地治作畦鉏欲深而频地如不佳翻换而栽花法每嵗七月以后取千叶牡丹花子花瓶欲折其子微变黄时采之破其瓶子取子于已治畦地内一如种菜法种之不得隔日隔日多即花瓶干而子黑则种之万无一生矣撒子愿宻不欲疎疎则不生不厌太宻地稍干则先以水灌之水脉均润然后撒子讫杷耧一如种菜法每十日一浇有雨即止冬月须用木叶葢覆有雪即以雪覆木叶上月间即生芽叶矣生时频去草久无雨即须日日浇灌切不得用粪八月社后别为治畦而分种之如栽菜法如花子已熟不曽治地即先取花瓶连花子掘地坑窖之一面速治地熟可种即取窖中子依前法撒之其中间或有却成子叶者   打剥花法   凡千叶牡丹须于八月社前打剥一畨每株上只留花头四枝余者皆可截先接头于祖上接之至来年二月间所留花芽间小叶见其中花蕊切须子细辩认若花芽须平而圆实即留之千叶花也若花蕊虚即不成千叶当此须去之每株止留三两蕊可也花头多即不成千叶而开头小矣   分芍药法   分芍药处暑为上时八月为中时九月为下时取芍药须阔鉏勿令损根取出净洗土看窠株大小花芽多寡须时分之每窠须留四芽以上一用好细黄土和泥采蘸花根坐于坑中土墩上整理根令四向横垂然后以细黄土培之根不欲深深则花不发旺令花根低如土面一指以下为佳耳不得用粪春间花芽发如头圆平而实即留之虚大者无花矣新栽时每窠只可留花头一两朶一二年花得地力可四五朶花头多即不成千叶矣慎之慎之栽芍药于阴处晾根令微干然后种则花速起发掘取后可留月余不妨寄逺尤宜   魏王花木志【阙名】   思惟   思惟树汉时有道人自西域持贝多子植于嵩之西峯下后极髙大有四树树一年三花   紫菜   吴郡边海诸山悉生紫菜   木莲   木莲叶似辛夷花类莲   山茶   山茶似海石榴出桂州   溪荪   溪荪如髙良姜生水中出茆山   朱槿   重台朱槿似桑南中呼为桑槿   莼根   莼根羮之絶美江东谓之莼龟   孟娘菜   江淮有孟娘菜并益肉食   牡桂   牡桂叶大如苦竹叶叶中一脉如笔迹   黄辛夷   卫公平泉庄有黄辛夷紫丁香   紫藤花   吴苑生   郁树   郁树髙五六尺其实大如李色赤食之甘   卢橘   卢橘蜀生有绐客橙似橘而非若防而香冬夏华实相继或如弹丸或如拳通嵗食之亦名卢橘   楮子   南方记楮子如桃实二月花仍连着实七八月熟土人盐蔵之味辛出交趾   石南   石南树野生二月花仍连着实如燕卵八月熟民采之取曝干其皮作鱼羮和之尤美出九真   都勾   都勾似栟榈木中出屑如麫可取为饵食如桄榔   茶叶   茶叶似栀子可煑为饮其老叶谓之茅嫩叶谓之茗   桂海花木志【范成大】   上元红   上元红深红色絶似红木花不结实以灯夕前后开故名   白鹤花   白鹤花如白鹤立春开   南山茶   南山茶葩萼大倍中州者色微淡叶柔薄有毛别自有一种如中州所出者   红荳花   红荳防花丛生叶瘦如碧芦春末发初开花先抽一榦有大箨包之箨解花见一穗数十蕊淡红鲜妍如桃杏花色蕊重则下垂如葡萄又如火齐璎珞及剪防鸾枝之状此花无实不与草荳防同种毎蕊心有两瓣相并词人托兴曰比目连理云   泡花   泡花南人或名柚花春末开蕊圆白如大珠既坼则似茶花气极清芳与茉莉素馨相逼番人采以蒸香风味超胜   红蕉花   红蕉花叶痩类芦箬心中抽条条端发花叶数层日坼一两叶色正红如榴花荔子其端各有一防鲜緑尤可爱春夏开至嵗寒犹芳又有一种根出土处特肥饱如胆缾名胆缾蕉   枸那花   枸那花叶痩长畧似杨栁夏开淡红花一朶数十萼至秋深犹有之   史君子花   史君子花蔓生作架植之夏开一簇一二十葩轻盈似海棠   水西花   水西花叶如萱草花黄夏开   裹梅花   裹梅花即木槿有红白二种叶似蜀葵采红者连叶包裹黄梅盐渍暴干以荐酒故名玉修花   楚辞芳草谱【谢翺】   江离   江离之草屈原幼时所先采盖自其初度则固已扈江离辟芷矣张勃云江离出临海县海水中正青似乱发楚辞之于江离畦而种之则非水物本草蘪芜一名江离又云被以江离揉以蘪芜又不应是一物也   薰草   世以蕙草盖即薫草臭如蘪芜可以已厉故古之袚除以此草薫之因谓之薫草王逸章句云菌薫也今之零陵香   菌   按王逸云菌即薰司马云大芝支遁云舜华则王説恐非七谏云饮菌若之朝露即庄子所谓朝菌者岂此耶   兰   离骚云滋兰九畹又云光风转蕙汜崇兰兰草大都似泽兰其香可着衣带者是素问云治之以兰除陈气也皆槩指香草可见   蕙   蕙大抵似兰皆柔荑其端作花兰一荑一花蕙一荑五六花香次于兰楚辞兰每及蕙畹兰而畆蕙也汜兰而转蕙也蕙殽蒸兰借也   杜若   杜若一名杜蘅苗似山姜花黄赤子大如棘九歌湘君曰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湘夫人云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逺者杜若之为物令人不忘搴采而赠之以明其不相忘也      楚辞以芳草比君子而言者最多盖今香白芷也出近道下湿地可作面脂其叶可用沐浴故曰浴兰汤兮沐芳   蘼芜   芎防之苗叶为蘼芜似蛇牀而香魏文帝以蕙草为香烧之以蘼芜藏衣中故少司命曰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緑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子古诗上山采蘼芜   卷葹   卷葹草防心不死江淮间谓之宿莽説见郭璞賛故离骚经曰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非宿草也   菉   离骚云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皆指恶草异菉竹之菉   菊   菊季秋寒露后五日始有华华得土之正色离骚夕餐秋菊之落英观崔寔费长房九日采菊语则茹菊延龄自古已然   荃   荃昌蒲也一名荪楚辞曰数惟荪之多怒荪佯聋而不闻辞言香草皆以喻臣唯言荪者喻君盖荪于药为君也   薜荔   离骚云贯薜荔之落蕋王逸章句曰薜荔香草縁木而生蘂实也   款冬   款冬叶似葵而大丛生花出根下十一十二月雪中出花茂悦郭氏曰款涷也故楚辞云款冬而生兮凋彼叶柯   艾   萧与艾本皆香草离骚则薄之曰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然要之庶人所服比之兰蕙则有间矣   蒌   蒌蒌蒿也其叶似艾白色长数寸髙丈余好生水边大招云英酸蒿蒌不沾薄只王逸曰蒿繁草也蒌香草也   莎   莎茎叶都似三棱和香用之招隐云青莎杂树兮苹草靃靡   匏   匏瓠也可刳以涉水按楚辞王襃九怀称援匏兮接粮   蓼   蓼生水泽楚辞曰蓼虫不知徙乎葵菜言蓼辛葵甘虫各安其故不知迁也   茨   茨蒺藜也布地蔓生细叶子有三角状如菱而小刺人生道上按七諌曰江离弃于穷巷兮蒺藜蔓乎东厢   防   防生水中实两角或四角一名芰离骚曰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盖芰叶杂遝荷叶博大有为衣之象而芙蓉若可缉者也   苹   苹叶正四方中拆如十字根生水底叶敷水上天问曰靡蓱九衢言其枝叶分为衢道犹今言花五出六出也   萍   萍无根浮水而生楚辞曰窃伤浮萍兮无根   南方草木状上【嵇含】   南越交趾植物在四裔最为竒周秦以前无称焉自汉武帝开拓封疆捜求珍异取其尤者充贡中州之人或昧其状乃以所闻诠叙有禆子弟云尔   草类   甘蕉   甘蕉望之如树林大者一围余叶长一丈或七八尺广二尺许花大如酒杯形色如芙蓉着茎末百余子各为房相连累甜美亦可蜜藏根如芋魁大者如车毂实随花长每华一阖各有六子先后相次子不俱生花不俱落一名芭蕉或曰巴苴剥其子上皮色黄白味似蒲萄甜而脆亦疗饥此有三种子大如拇指长而鋭有类羊角名羊角蕉味最甘好一种子大如鸡卵有类牛乳名牛乳蕉微减羊角一种大如藕子长六七寸形正方少甘最下也其茎解散如丝以灰练之可纺绩为絺绤谓之蕉葛虽脆而好黄白不如葛赤色也交广俱有之三辅黄图曰汉武帝元鼎六年破南越建扶荔宫以植所得竒草异木有甘蕉十二本   耶悉茗   耶悉茗花末利花皆胡人自西国移植于南海南人怜其芳香竞植之陆贾南越行纪曰南越之境五糓无味百草不香此二花特芳香者縁自别国移至不随水土而变与夫橘北为枳异矣彼之女子以防丝穿花心以为首饰   末利   末利花似蔷薇之白者香愈于耶悉茗   豆防花   豆花其苗如芦其叶似姜其花作穗嫩叶卷之而生花微红穗头深色叶渐舒花渐出旧説此花食之破气消痰进酒増倍太康二年交州贡一篚上试之有验以赐近臣   山姜花   山姜花茎叶即姜也根不堪食于叶间吐花作穗如麦粒软红色煎服之治冷气甚效出九真交趾   鹤草   鹤草蔓生其花麴尘色浅紫蒂叶如栁而短当夏开花形如飞鹤觜翅尾足无所不备出南海云是媚草上有虫老蜕为蝶赤黄色女子藏之谓之媚蝶能致其夫怜爱   甘   甘盖薯蓣之类或曰芋之类根叶亦如芋实如拳有大如瓯者皮紫而肉白蒸防食之味如薯蓣性不甚冷旧朱崖之地海中之人皆不业耕稼惟掘地种甘秋熟收之蒸晒切如米粒仓圌贮之以充粮糗是名粮北方人至者或盛具牛豕脍炙而末以甘荐之若粳粟然大抵南人二毛者百无一二惟海中之人寿百余嵗者由不食五谷而食甘故尔   水莲   花之美者有水莲如莲而茎紫柔而无刺   水蕉   水蕉如鹿葱或紫或黄吴永安中孙休尝遣使取二花终不可致但图畵以进   蒟酱   蒟酱荜茇也生于蕃国者大而紫谓之荜茇生于畨禺者小而青谓之蒟焉可以为食故谓之酱焉交趾九真人家多种蔓生   菖蒲   菖蒲畨禺东有涧涧中生菖蒲皆一寸九节安期生采服僊去但留玉舄焉   留求子   留求子形如栀子棱瓣深而两头尖似诃梨勒而径及半黄已熟中有肉白色甘如枣核大治婴孺之疾南海交趾俱有之   诸蔗   诸蔗一曰甘蔗交趾所生者围数寸长丈余颇似竹断而食之甚甘笮取其汁曝数日成饴入口消释彼人谓之石蜜吴孙亮使黄门以银椀并盖就中藏吏取交州所献甘蔗饧黄门先恨藏吏以防屎投饧中启言吏不谨亮呼吏持饧器入问曰此器既盖之且有油覆无縁于此黄门将有恨汝吏叩头曰尝从臣求莞席臣以席有数不敢与亮曰必是此问之具服南人云甘蔗可消酒又名干蔗司马相如乐歌曰泰尊柘浆析朝酲是其义也太康六年扶南国贡诸蔗一丈三节   草麴   草麴南海多矣酒不用麴糵但杵米粉杂以众草叶冶葛汁涤溲之大如卵置蓬蒿中荫蔽之经月而成用此合糯为酒故剧饮之既醒犹头热涔涔以其有毒草故也南人有女数嵗即大酿酒既漉冬陂池竭时寘酒罂中密固其上瘗陂中至春潴水满亦不复发矣女将嫁乃发陂取酒以供賔客谓之女酒其味絶美   芒茅   芒茅枯时瘴疫大作交广皆尔也土人呼曰黄茅瘴又曰黄芒瘴   肥马草   南方冬无积藁濒海郡邑多马有草叶类梧桐而厚取以秣马谓之肥马草马颇嗜而食果肥壮矣   冬叶   冬叶姜叶也苞苴物交广皆用之南方地热物易腐败惟冬叶藏之乃可持久   蒲葵   蒲葵如栟榈而柔薄可为葵笠出龙川   乞力伽   药有乞力伽木也濒海所产一根有至数斤者刘涓子取以作煎令可丸饵之长生   赪桐   赪桐花岭南处处有自初夏生至秋盖草也叶如桐其花连枝萼皆深红之极者俗呼贞桐花贞皆讹也   水葱   水葱花叶皆如鹿葱花色有红黄紫三种出始兴妇人怀姙佩其花生男者即此花非鹿葱也交广人佩之极有验然其土多男不厌女子故不常佩也   芜菁   芜菁岭峤已南俱无之偶有士人因官携种就彼种之出地则变为芥亦橘种江北为枳之义也至曲江方有菘彼人谓之蓁菘   茄   茄树交广草木经冬不衰故蔬圃之中种茄宿根有三五年者渐长枝榦乃成大树每夏秋盛熟则梯树采之五年后树老子稀即伐去之别栽嫩者   绰菜   绰菜夏生于池沼间叶类茨菰根如藕条南海人食之云令人思睡呼为瞑菜   蕹   蕹叶如落葵而小性冷味甘南人编苇为筏作小孔浮于水上种子于水中则如萍根浮水面及长茎叶皆出于苇筏孔子随水上下南方之竒蔬也冶葛有大毒以蕹汁滴其苗当时萎死世传魏武能噉冶葛至一尺云先食此菜   冶葛   冶葛毒草也蔓生叶如罗勒光而厚一名胡曼草寘毒者多杂以生蔬进之悟者速以药解不尔半日辄死山羊食其苗即肥而大亦如防食巴豆其大如防盖物类有相伏也   吉利草   吉利草其茎如金钗股形类石斛根类芍药交广俚俗多蓄蛊毒惟此草解之极验呉黄武中江夏李俣以罪徙合浦初入境遇毒其奴吉利者偶得是草与俣服遂解吉利即遁去不知所之俣因此济人不知其数遂以吉利为名岂李俣者徙非其罪或俣自有隠徳神明启吉利者救之耶   良耀草   良耀草枝叶如麻黄秋结子如小粟煨食之解毒功不亚于吉利始昔有得是药者梁氏之子耀因以为名梁转为良尔花白似牛李出髙凉   蕙   蕙草一名薰草叶如麻两两相对气如蘼芜可以止疠出南海   南方草木状中   木类   枫人   枫人五岭之间多枫木嵗久则生瘤瘿一夕遇暴雷骤雨其树赘暗长三五尺谓之枫人越巫取之作术有通神之验取之不以法则能化去   枫香   枫香树似白杨叶圆而岐分有脂而香其子大如鸭卵二月华发乃着实八九月熟曝干可烧惟九真郡有之   薫陆香   薫陆香出大秦在海边有大树枝叶正如古松生于沙中盛夏树胶流出沙上方采   榕   榕树南海桂林多植之叶如木麻实如冬青树榦拳曲是不可以为器也其本棱理而深是不可以为材也烧之无焰是不可以为薪也以其不材故能久而无伤其防十亩故人以为息焉而又枝条既繁叶又茂细软条如藤垂下渐渐及地藤稍入地便生根节或一大株有根四五处而横枝及邻树即连理南人以为常不谓之瑞木   益智子   益智子如笔毫长七八分二月花色若莲着实五六月熟味辛杂五味中芬芳亦可盐曝出交趾合浦建安八年交州刺史张津尝以益智子粽饷魏武帝   桂   桂出合浦生必以髙山之巅冬夏常青其类自为林间无杂树交趾置桂园桂有三种叶如柏叶皮赤者为丹桂叶似柿叶者为菌桂其叶似枇杷叶者为牡桂三辅黄图曰甘泉宫南有昆明池池中有灵波殿以桂为柱风来自香   朱槿   朱槿花茎叶皆如桑叶光而厚树髙止四五尺而枝叶婆娑自二月开花至中冬即歇其花深红色五出大如蜀葵有蘂一条长于花叶上缀金屑日光所烁疑若焰生一丛之上日开数百朶朝开暮落挿枝即活出髙凉郡一名赤槿一名日及   指甲花   指甲花其树髙五六尺枝条柔弱叶如嫩榆与耶悉茗末利花皆雪白而香不相上下亦北人自大秦国移植于南海而此花极繁细才如半米粒许彼人多折置襟袖间盖资其芬馥尔一名散沫花   蜜香 沈香 鸡骨香 黄熟香 鸡舌香栈香 青桂香 马蹄香   按此八香同出于一树也交趾有蜜香树榦似柜栁其花白而繁其叶如橘欲取香伐之经年其根榦枝节各有别色也木心与节坚黒沉水者为沈香与水面平者为鸡骨香其根为黄熟香其榦为栈香细枝紧实未烂者为青桂香其根节轻而大者为马蹄香其花不香成实乃香为鸡舌香珍异之木也   桄榔   桄榔树似栟榈实其皮可作绠得水则柔韧北人以此聨木为舟皮中有屑如麫多者至数斛食之与常麫无异木性如竹紫黒色有文理工人解之以制弈枰出九真交趾   诃梨勒   诃梨勒树似木梡花白子形如橄榄六路皮肉相着可作饮变白髭发令黒出九真   苏枋   苏枋树类槐花黒子出九真南人以染绛渍以大庾之水则色愈深   水松   水松叶如桧而细长出南海土产众香而此木不大香故彼人无佩服者岭北人极爱之然其香殊胜在南方时植物无情者也不香于彼而香于此岂屈于不知己而伸于知己者欤物理之难穷如此   刺桐   刺桐其木为材三月三时布叶繁密后有花赤色间生叶间旁照他物皆朱殷然三五房凋则三五复发如是者竟嵗九真有之   棹   棹树榦叶俱似椿以其叶防汁渍果呼为棹汁若以棹汁杂彘肉食者即时为雷震死棹出髙凉郡   杉   杉一名柀檆合浦东二百里有杉一树汉安帝永初五年春叶落随风飘入洛阳城其叶大常杉数十倍术士亷盛曰合浦东杉叶也此休征当出王者帝遣使验之信然乃以千人伐树役夫多死者其后三百人坐断株上食过足相容至今犹存   荆   荆宁浦有三种金荆可作枕紫荆堪作牀白荆堪作履与他处牡荆蔓荆全异又彼境有牡荆指病自愈取节不相当者月晕时刻之与病人身齐等置牀下虽危困亦愈   紫藤   紫藤叶细长茎如竹根极坚实重重有皮花白子黒置酒中歴二三十年亦不腐败其茎截置烟炱中经时成紫香可以降神   榼藤   榼藤依树蔓生如通草藤也其子紫黒色一名象豆三年方熟其殻贮药歴年不坏生南海解诸药毒   蜜香纸   蜜香纸以蜜香树皮叶作之微褐色有纹如鱼子极香而坚韧水渍之不溃烂太康五年大秦献三万幅常以万幅赐镇南大将军当阳侯杜预令写所撰春秋释例及经传集解以进未至而预卒诏赐其家令藏之   抱香履   抱香履抱木生于水松之旁若寄生然极柔弱不胜刀锯乘湿时刳而为履易如削瓜既干而韧不可理也履虽猥大而轻者若通脱木风至则随飘而动夏月纳之可御湿蒸之气出扶南大秦诸国太康六年扶南贡百双帝深叹异然哂其制作之陋但置诸外府以备方物而已按东方朔琐语曰木履起于晋文公时介之推逃禄自隐抱树而死公抚木哀叹遂以为履每怀从亡之功辄俯视其履曰悲乎足下足下之称亦自此始也   南方草木状下   果类   防榔   防榔树髙十余丈皮似青铜节如桂竹下本不大上枝不小条直亭亭千万若一森秀无柯端顶有叶叶似甘蕉条开破仰望眇眇如挿丛蕉于竹杪风至独动似举羽扇之扫天叶下系数房房缀数十实实大如桃李天生棘重累其下所以御卫其实也味苦澁剖其皮防其肤熟其实之坚如干枣以扶留藤古贲灰并食则滑美下气消谷出林邑彼人以为贵婚族客必先进若邂逅不设用相嫌恨一名賔门药饯   荔枝   荔枝树髙五六丈余如桂树緑叶蓬蓬冬夏荣茂青华朱实实大如鸡子核黄黒似熟莲实白如肪甘而多汁似安石榴有甜酢者至日将中翕然俱赤则可食也一树下子百斛三辅黄图曰汉武帝元鼎六年破南越建扶荔宫扶荔者以荔枝得名也自交趾移植百株于庭无一生者连年移植不息后数嵗偶一株稍茂然终无华实帝亦珍惜之一旦忽萎死守吏坐诛死者数十遂不复茂矣其实则嵗贡焉邮者疲毙于道极为生民之患   椰   椰树叶如栟榈髙六七丈无枝条其实大如寒外有麤皮次有殻圆而且坚剖之有白肤厚半寸味似胡桃而极肥美有浆饮之得醉俗谓之越王头云昔林邑王与越王有故怨遣侠客刺得其首悬之于树俄化为椰子林邑王愤之命剖以为饮器南人至今效之当刺时越王大醉故其浆犹如酒云   杨梅   杨梅其子如弹丸正赤五月中熟熟时似梅其味甜酸陆贾南越行纪曰罗浮山顶有湖杨梅山桃绕其际海人时登采拾止得于上饱噉不得持下东方朔林邑记曰林邑山杨梅其大如杯椀青时极酸既红味如崖蜜以醖酒号梅香酎非贵人重客不得饮之   橘   橘白华赤实皮馨香有美味自汉武帝交趾有橘官长一人秩二百石主贡御橘呉黄武中交趾太守士燮献   橘十七实同一蔕以为瑞异羣臣毕贺   柑   柑乃橘之属滋味甘美特异者也有黄者有赪者赪者谓之壶柑交趾人以席囊贮蚁鬻于市者其窠如薄絮囊皆连枝叶蚁在其中并窠而卖蚁赤黄色大于常蚁南方柑树若无此蚁则其实皆为群蠧所伤无复一完者矣今华林园有柑二株遇结实上命群臣宴饮于旁摘而分赐焉   橄榄   橄榄树身耸枝皆髙数丈其子深秋方熟味虽苦澁咀之芬馥胜含鸡舌香吴时嵗贡以赐近侍本朝自太康后亦如之   龙眼   龙眼树如荔枝但枝叶稍小殻青黄色形圆如弹丸核如木梡子而不坚肉白而浆其甘如蜜一朶五六十颗作穗如葡萄然荔枝过即龙眼熟故谓之荔枝奴言常随其后也东观汉记曰单于来朝赐橙橘龙眼荔枝魏文帝诏群臣曰南方果之珍异者有龙眼荔枝令嵗贡焉出九真交趾   海枣   海枣树身无闲枝直耸三四十丈树顶四面共生十余枝叶如栟榈五年一实实甚大如杯盌核两头不尖双卷而圆其味极甘美安邑御枣无以加也太康五年林邑献百枚昔李少君谓汉武帝曰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食巨枣大如非诞説也   千嵗子   千嵗子有藤蔓出土子在根下须緑色交加如织其子一苞恒二百余颗皮殻青黄色殻中有肉如栗味亦如之干者殻肉相离撼之有声似肉豆防出交趾   五敛子   五敛子大如木黄色皮肉脆软味极酸上有五棱如刻出南人呼棱为敛故以为名以蜜渍之甘酢而美出南海   钩縁子   钩縁子形如皮似橙而金色北人重之极芬香肉甚厚白如芦菔女工竞雕镂花鸟渍以蜂蜜防燕檀巧丽妙絶无与为比太康五年大秦贡十缶帝以三缶赐王恺助其珍味夸示于石崇   海梧子   海梧子树与中国松同但结实絶大形如小栗三角肥甘香味亦樽俎间佳果也出林邑   庵摩勒   庵摩勒树叶细似合昏花黄实似李青黄色核圆作六七棱食之先苦后甘术士以变白须发有验出九真   石栗   石栗树与栗同但生于山石罅间花开三年方结实其殻厚而肉少其味似胡桃仁熟时或为群鹦鹉至啄食略尽故彼人多珍贵之出日南   人面子   人面子树似含桃结子如桃实无味其核正如人面故以为名以蜜渍之稍可食以其核可玩于席间饤饾御客出南海   竹类   云丘竹   云丘竹一节为船出扶南然今交广有竹节长二丈其围一二丈者往往有之   簩竹   簩竹皮薄而空多大者径不过二寸皮麤澁以镑犀象利胜于铁出大秦   石林竹   石林竹似桂竹劲而利削为切割象皮如刀竿出九真交趾   思摩竹   思摩竹如竹大而笋生其节笋既成竹春而笋往生节焉交广所在有之   箪竹   箪竹叶疎而大一节相去五六尺出九真彼人取嫩者磓浸纺绩为布谓之竹疎布   越王竹   越王竹根生石上若细荻髙尺余南海有之南人爱其青色用为酒筹云越王弃余筭而竹生   园林草木疏【王方庆】   金灯隰生花开累累明艳垂条不自支俗恶人家种之蜀葵一名茙葵本胡中葵也花有重台者红紫蜜白鲜丽多殊色   蔓胡桃一作葡萄或言蛮中藤子也子甘滑如乳霜风下溃   鬼皂荚生江南池泽如皂荚髙一二尺沐之长发去垢蒟蒻根大如椀至秋叶滴露随滴生苖细花轻艳翻如黄蝶   金钱花梁大同二年来中土花黄重叠鱼谓得花胜得钱   椒枝条蕃蔚子离离防防红秋风白露中段柯古谓茱茰气好上椒气好下   野狐丝多蔓生于闲庭幽砌色白花微红大如粟米然牵牛条縁竹木而上花色如蓝蒨风露沾洒何限丽艳说郛卷一百四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五     元 陶宗仪 撰桐谱【宋陈翥】   古者汜胜之书今絶传者独齐民要术行于世虽古今之法小异然其言亦甚详矣虽茶有经竹有谱吾皆畧而不具植桐乎西山之南乃述其桐之事十篇作桐谱一卷其植桐则有纪志存焉聊以示于子孙庶知吾既不能干禄以代耕亦有补农之说云耳皇祐元年十月七日夜   一之叙源    二之类属   三之种植    四之所宜   五之所出    六之采斫   七之器用    八之襍说   九之记志    十之诗赋   叙源第一   桐柔木也月令曰淸明桐始华又吕氏季春月纪云桐始华高诱曰梧桐也是日生叶故云始华尔雅释木曰榇桐又曰荣桐木郭璞云即今梧桐也疏引诗大雅云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是也书云峄阳孤桐释木所谓榇荣者乃桐之一木耳古诗云椅桐倾高凤又曰井桐栖云凤故诗书或称桐或云梧或曰梧桐其实一也初生叶脆而易长一年可耸七八尺更粪之围五六寸萌子采伐之巨桩者或可尺围毳其萌至二月三月方渐向阳者尤早背阴差迟其枝干濡脆而嫩又空其中皮肤叶薄易为风物所伤必须成气而后花是故干稚嫩者先荣叶茂盛者先荣其花开有先后先者未有叶而开自春徂夏乃结其实实如乳尖长而成穟庄子所谓桐乳致巢是也后者至冬叶脱尽后始开秀而不实其蕊萼亦小于先时者是知桐独受阴阳之淳气故开春冬之两花而异于羣木也其叶味苦寒无毒主恶蚀疮荫皮主五痔杀三虫疗贲豚气病其花饲猪肥大三倍然其皮叶亦有効于人也或者谓凤凰非梧桐而不栖且众木森森胡有不可栖者岂独梧桐乎答曰夫凤凰仁瑞之禽也不止强恶之木梧桐叶软之木也皮理细腻而脆枝干扶疎而软故凤凰非梧桐而不栖也又生于朝阳者多茂盛是以凤喜集之即诗所谓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凤凰鸣矣于彼高冈者也诗称椅桐梓漆后之人不别椅桐之异以为是一木古诗云椅桐倾高凤嵇叔夜琴赋云惟椅桐之所生注云椅梧桐也又陶隐居云梧桐一名椅桐也是不知椅与桐别耳故毛传云椅桐属也孔氏引释木云椅梓合而曰一名椅郭云即楸也湛露曰其桐其椅既为类而梓一名椅故云椅桐为梓属言梓属则椅桐别而释木椅梓为一者陆云梓者楸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梓实桐皮曰椅则大类同小别也定本椅梓属无桐字于理是也是知椅与桐非一木也夫桐之为木其异于羣类卓矣生则肌骨脆而嫩死则材体坚而韧燥之所加而不坼裂湿之所渍而不腐败虽松栢有凌霄冐雪之姿茍就以燥湿则与朽木无异耳王氏谓受气淳矣眞不虚也于桐可独见之矣其体湿则愈重干则愈轻生时以斧砟之甚易干乃软而拒斧故鄙谚云轻是桐重是桐难砟亦是桐此之谓也   类属第二   桐之类非一也今畧志其所识者一种文理麄而体性慢叶圆大而尖长光滑而毳稚者三角因子而出者一年可拔三四尺由根而出者可五七尺已伐而出于巨桩者或几尺围始小成条之时叶皆茸毳而嫩皮体淸白喜生于朝阳之地其花先叶而开白色心赤内凝红其实穟先长而大可围三四寸内为两房房中有肉肉上细白而黑点者即其子也谓之白花桐一种文理细而体性叶三角而圆大白花花叶其色靑多毳而不光滑叶硬文微赤擎叶柄毳而亦然多生于向阳之地其茂防但不如白花者之易长也其花亦先叶而开皆紫色而作穟有类紫藤花也其实亦穟如乳而微尖状如柯子而粘庄子所谓桐乳致巢正为此紫花桐实而中亦两房房中与白花实相似但差小谓之紫花桐其花亦有微红而黄色者葢亦白花之小异者耳凡二桐皮色皆一类但花叶小异而体性慢不同耳至八月俱复有花花至叶脱尽后始开作微黄色今山谷平原间惟多有白花者而紫花者尤少焉一种枝干花叶与白桐花相类其耸防迟小而不侔其实大而圆一实中或二子或四子可取油为用今山家多种成林葢取子以货之也一种文理细而性喜裂身体有巨刺其形如欓树其叶如枫多生于山谷中谓之刺桐晋安海物异名志云刺桐花其叶丹其枝有刺云凡二桐者虽多荣茂而其材不可入器用乃不为工匠之所瞻顾也一种枝不入用身叶俱滑如防之初生今兼并之家成行植于阶庭之下门墙之外亦名梧桐有子可噉与诗所谓梧桐者非矣一种身靑叶圆大而长高三四尺便有花如眞红色甚可爱花成朶而繁叶尤疎宜植于堦坛庭榭以为夏秋之荣观厥名眞桐亦曰赪桐焉凡二种虽得桐之名而无工度之用且不近贵色也   种植第三   凢种其子当先粪其地然后匀散之一春可高三四尺瘠地只一二尺耳土膏腴则茎叶靑嫩而乌黑土瘦薄则成苍黄之色至冬便可易而植之易之则独根者不深而又易蔓茍从小而易至大则多为疾风之所倒拆以其一根不能自持故也凡桐之子轻而喜飏如柳絮飞可一二里其子遇地熟则出在林麓间则不生矣夫种子所长犹迟不如倒条压之覆以肥地自然节节生条其上又多散根茎大断而植之胜于种者又种子之地宜高原之处低湿则不能萌矣或要其栽之速者当于桐处耕锄其下使蔓根寸断则其根断自萌而茂与夫子种者又相万矣凡植之法于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止月叶陨汁归其根皮干未通之时必先坎其地而复粪之择植一二春者全其根勿令冻损经久为霜雪所薄掘后即时以内坎中厥坎惟寛而深先粪之以栽着其上又复以粪覆其上以黄土葢焉一无爪爬二无振揺至春则荣茂而木又易于杰干其新茎可抽五六尺者迨又至春则根行而蔓其发乃尤愈于初春时也如用春植则皮汁通叶将萌根一伤故枝叶瘁矣至来春则齐土砟去矣忌其空心者免为雨所灌令别抽心者不然至别下栽时更砟去植则尤妙于春砟也葢春砟则破损其桩又揺其根故也桐之性不耐低湿惟喜高平之地如植于沙湿低下泉润之处则必枯矣纵抽茂不如高平之所凡植后至于抽条时必生岐枝日频视之如岐枝萌五六寸则去之高者手不能及则以竹夹折之至二三年则勿去其枝恐其长而头下垂故也伺其大则缘身而上以鉄刀贴身去慎勿留椿只经一两春自然皮合也桐之皮甚软脆而易伤切忌耕锄之时及牛马等损之如有所损当以楮皮纒缚之不尔则汁出也及才一二丈则多斜曲亦可以物对夹缚之令直以木牵之亦可葢桐抽条不戴首而出又虚软故耳仍不喜巨材所荫如此葺之其长可至十丈者故枚乗七发云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信哉凡桐之茂大尤速于余木故鄙语云相讼好栽桐桐树好做甑讼方兴言其易大也   所宜第四   桐阳木也多生于崇冈峻岳巉岩盘石之间茂拔显敞高暖之地即嵇叔夜所谓荣绮季之畴乃相与登飞梁越幽壑拔璚枝陟峻岳以游乎其下是也今桐之所生未必皆茂于崇冈峻岳但平原幽显之处向阳之地悉宜之其性喜虚肥之土植者其下当常锄之令熟无使草之滋蔓为诸藤之所纒缚致形材曲而不滑及其有竹木根侵之尽锄去更用诸粪拥之则其长愈出野者数倍十余年间可几也矣其地宜黄土之地则自然荣矣若沙石之所虽与时皆昌其长拔有迟焉乐肥与熟者惟桐耳纵桑柘亦无所敌夫肥熟则叶圆而大条虚而嫩叶圆而大则皷风矣条虚而嫩则易折矣凡欲避皷折之患则以竹竿破其叶令作三片又摘之令疎则虽过疾风不能损也以其叶破故耳至三四春乃自坚成不必然也桐之性皆恶阴寒喜明暖阴寒则难长明暖则易大故诗雅云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是也或阴湿之地植之终不荣矣夫阴湿则枝干曲而斜渍湿则根叶黄而槁凡植于高平黄壤经三两春后锄其下令见蔓根以粪拥之尤良葢厥性耐肥故也   所出第五   夫桐之所出岂独蜀之为美植之亦可以为器诗不云乎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斯可知矣江南之地尤多今畧志其书传所出堪美材者峄山书曰峄阳孤桐注云峄山书曰峄阳之阳特生桐中琴瑟龙门山周礼春官大司乐云龙门之琴瑟注云龙门山名也枚乗七发云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中欝结之轮根扶疎以分离上有千仞之峰下临百丈之谿湍流遡波又澹淡之其根半死半生冬则冽风漂霰飞雪之所激也夏则雷霆霹雳之所感也朝则黄鹂鸹鴠鸣焉暮则羁雌迷鸟宿焉独鹄晨号乎其上鹍鸡哀鸣翔乎其下是言龙门所生之桐也云和山周礼大司乐云云和之琴瑟以礼天神注云云和山名也空桑山又大司乐云空桑之琴瑟注云空桑山名也此言云和空桑山之桐耳可为琴瑟以礼天神地祗也寒山张协七命云寒山之桐出自太防含黄钟以吐榦据苍岑而孤生又云晞三春之溢露遡九秋之鸣飚零雪写其根霏霜封其条木既繁而后绿艸未素而先凋剪葳蕤之阳柯剖大吕之阴茎注云太防北方也其有骠国吹台所生之类备于襍说篇中此不具也   采斫第六   夫别地之肥瘠辨木之善否明长育之法识栽接之宜者惟山家流能之然至其长养剥斫之术多不能尽之葢只知其长养之道而不详乎器用所妨者今山家凡剥树之枝悉皆去枝二寸或尺余云免为雨所灌损而不知槁椿长则皮不能包矣迨至材巨槁椿方没却反引水自灌及取用之时以斧锯刄之即槁椿腐而所置器者必为空穴矣良由去之不早耳凡长桐木三二春其岐枝可以竹夹去之竹夹不能及则缘身而上用快刀去之其去之务令与身相平勿留余枿不二三春自然皮合矣至大而用之则无腐穴之病于其中也岐枝只候长五寸便可折矣亦无留嫩椿则萌矣夫岂惟桐乎斫诸木者亦可平身而去但人自昧耳桐材成可为器其伐之也勿高留焉齐上而取之若在山岩险絶之地邃坞坑崖之处其倒之则必拗惊折裂扑伤体理以其势不可以絜故也如法之伐宜当所伐之下斧破之上用巨绳纒缚一尺有余则免折裂之虞矣复用绳牵之俾向上山而从仍先去其临险之枝则亡扑损之害矣不然则周锄其下以斧悉断其根则其倒也无二者之患然临事筹计知出于匠氏但贵其勿伤为善者也凡诸材之用其伐必当八九月伐之为良不尔必多蛀虫惟桐木无时焉   器用第七   古今匠氏为小大之器度而用之其可贵者则必云乌椑白杨梓圭山桃白石梼栗楩柟松栢椅棐之类善则善矣然而采伐不时则有蛀虫之害焉渍湿所加则有腐败之患焉风吹日曝则有坼裂之衅焉雨溅泥淤则有枯藓之体焉夫桐之材则异于是采伐不时而不蛀虫渍湿所加而不腐败风吹日曝而不坼裂雨溅泥淤而不枯藓干濡相兼而其质不变楩柟虽类而其永不敌与夫上所贵者卓矣故施之大厦可以为栋梁桁柱莫比其固但雄豪侈靡贵难得而尚华藻故不见用者耳今山家有以为桁柱地伏者诸木屡朽其屋两易而桐木独坚然而不动斯久効之验矣又世之为棺椁其取上者则以紫沙为贵以坚而难朽不为干湿所坏而不知桐木为之尤愈于沙木沙木齧钉久而可脱桐木则粘而不锈久而益固更加之以漆措诸重壤之下周之以石灰与夫沙可数倍矣但识者则然亦弗为豪右所尚也凡用琴瑟之材虽皆用桐必须择其可堪者周礼取云和龙门空桑之桐为琴瑟陶隐居云惟冈桐与白桐堪作琴瑟书曰峄阳孤桐风俗通云生岩石之上采东南孙枝以为琴是择其泉石向阳之材自然其声淸雅而可听蔡伯喈闻防下桐声取以为琴号曰焦尾则知桐之材有贤不肖皆混而无别惟赏音者识之耳凡白花桐之材以为器燥湿破而用之则不裂今多以为甑杓之类其性理慢之故也紫花桐之材文理如梓而性而不可为甑以其易坼故也使尤良焉余桐之材但有名耳不入栋梁棺椁器具之用矣今之僧舍有刻以为鱼者亦白花之材也匠氏之用尤喜紫花者白花澁而难光净紫花而易光滑故也   襍说第八   魏明帝猛虎行曰双桐生枯井枝叶自相加通泉溉其根雨润其柯王逸少曰木有扶桑梧桐松栢皆受气异于羣类者也庄子云空门来风桐乳致巢注门户空风喜投之桐子似乳者叶而生鸟喜巢之易纬曰桐枝濡毳而又空中难成易伤须成器而华新论曰神农皇帝削桐为琴风俗通曰梧桐生于峄阳山岩石之上采东南孙枝为琴声淸雅庄子曰外子之神劳子之精则倚树而吟据梧而瞑注云劳困故耳吕氏春秋曰成王与唐叔虞燕居剪桐叶以为圭曰以此封汝淮南子曰智者有所不足故桐不可以为弩遁甲曰梧桐不生则九州异君梧桐以知日月正闰生十二叶一边有六叶从下数一月有闰则十三叶视叶小者则知闰何月也不生则九州异君崔绮七蠲曰爰有梧桐生于亥溪传根朽壤托险生危淮南子曰桐木成云注云取十石瓮满以水置桐其中葢之三四日气如云作庄子曰鹓鶵发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竹实不食名山志曰吹台有高桐皆白围峄阳孤生方此为劣淮南子又曰以巨斧击桐薪不待利日良时后而破之加斧桐薪之上而无人力之奉虽顺招揺刑德而不能破无其势也论衡曰李子长为政欲知囚情刻桐象囚形凿地为坎卧木囚其中囚若正木囚不动若有寃木囚动出葢人之精诚着木人也古诗曰井梧栖云凤又曰椅桐倾高凤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茍欲生之皆知所以养之者至于身而不知所以养之者岂爱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今有场师舍其梧槚养其樲棘则为贱场师焉广志曰骠国有白桐木其叶有白毳取其毳淹渍缉织以为布齐地记曰齐城有梧台即梧宫也齐书曰豫章王于郡起山列种桐梧武帝幸之置酒为乐瑞应图曰王者任用贤良则梧桐生于东厢礼斗威仪曰君乗火而王其正平梧桐长生述异记曰梧桐园在吴夫差蕉国一名琴川梧园在句容县传曰吴王别馆有楸梧成林焉古乐府云梧宫秋吴王愁是也秦记曰初长安謡曰凤凰凤凰止阿房符坚遂于阿房城植桐数万株以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五>待之其后慕容冲入阿房城而止焉冲小字凤也晋书武帝时临平岸崩出一石皷打之无声张华曰可以蜀中桐木刻鱼形扣之得鸣如其言果声闻数十里后汉书蔡邕在吴吴人有烧桐以防者邕闻火裂之声知其良木也因请裁为琴果有美音故诗人名之曰焦尾琴齐书曰王晏为员外郎父普曜斋前松树忽成梧桐论者以为梧桐虽有栖凤之美而失后雕之节晏后果不终高僧传曰僧瑜幼入释门担薪欲焚身以宋孝建中集薪为龛请僧设斋礼别而入火中经三日而瑜房内忽生双桐树根枝丰茂欝翠非常道辈异之号为双桐沙门   记志第九   西山植桐记云咸聱子陈翥子翔少渐义方训涉孤哀沦于季孟惸疾否滞十有余年蝎蠧木虚根枝不附志愿相畔退而治生至庆厯八年戊子冬十有一月于家后西山之南始有地数畆东止陈诩西止柴凡东西延二十丈有奇南止弟翊北止兄剪凡南北袤十丈有奇自十二月至于皇祐三年辛卯冬浇而植之凡数百株南栽防榆以累翊北树槿篱以分剪余桐皆布于内靡有列也未植前斫其地有圃者至而问曰将胡为乎余答曰植桐于其中圃者笑曰得利之速植桐不如植桑之博矣余应之曰吾非不知衣食之源为世所急但足而已夫仲尼岂不能明老圃之业乎下惠岂不能为盗跖之事乎茍议利而后动诚圣贤之所不取亦吾心之所未能也翌日将植抚而祝之曰尔其材森森直而理敷荣朝阳立而不倚吾将激淸风将其声聴之以为古琴之操焉尔其叶萋萋绿而繁应时开落不为物顽吾将招君子游其下乐之以待霛凤之栖焉又曰吾今四十以傒我数十年当蕲尔为周身之具斯吾植之心也因书为植桐记西山桐竹志云庆厯八年冬十有一月咸聱子陈翥治地数畆于山之南其下旧有水竹之苗陈子以厥土惟黄壤非桑之宜堪桐与竹耳始其谋而童氏谓曰吾谓植数畆桐竹不如植桑且以桑一年一叶质之以买桐竹可数倍矣桐竹岂为生之急务乎陈子默然不对卒皆植桐与竹而已自谓曰农圃之事余岂不能为哉茍有白圭陶朱之术以致富而亡白圭陶朱之心诚一聚祸之林薮窟宅耳昔齐豫章王于郡起山列种桐竹号桐山武帝幸之置酒为乐吾虽布衣孤而且否亦心有所好焉夫竹岁寒不雕所以坚志性之撡也桐识时之变所以顺天地之道也俟桐茂竹盛则当列坐石命交友谈诗书论古今以招凉乎其下岂有期我桑中之刺哉俾后之好事者观之知陈子虽无桑子起家之能亦有虚心待凤之意其豫章子猷之俦乎乃自号桐竹君既为植桐记又作桐竹志以尽之云   诗赋第十   植桐诗【并序】书曰峄阳生桐诗云椅桐梓漆谓其可以为淸庙之雅器含太古之正音也然自非蔡伯喈之奇识张茂先之博物亦灶下之劳薪林中之常木耳庆厯八年冬予手植两行八十株于西山之南因为植桐诗【诗缺】桐竹君咏【并序】吾年至不惑命乖强仕埙箎不合遂成支离始有数畆之地于西山之南乃植桐与竹伯仲皆窃笑之以为不能为农圃之事而不知吾无锥刀之心不迫于世利但将以游焉而至其中休焉而坐其下可以外尘纷邀淸风命诗书之交为文酒之乐亦人间之逸老壶中之天地也乃自号桐竹君又为之咏云高桐临紫霞修篁拂碧云吾常居其间自号桐竹君不解仿俗利所希脱世纷会友但文学启谈皆典坟嘘嗟机巧徒反道是胡云西山桐十咏【并序】吾始植桐于西山之阳议者诮其治生之拙及数年桐茂森然可爱而翫复私羡之始知桐之易成耳因作西山桐十咏识所好也桐栽曰吾有西山桐植之未盈握所得从野人移来出乔岳节凝【去声】叶尚秘根冻土自剥匪为待篱鷃庸将栖鸑鷟异日成茂林论材谁见擢巨则为栋梁微亦任楹桷仍堪雅琴器奏之反淳朴大匠如顾怜委躯愿雕斲桐根曰我有西山桐蚤隣桃与李得地自行根受芘逾高垒上濯春云膏下滋醴泉髓盘结侔循环岐分类肢体乗虚肌体大愤涨土脉起扶疎向山壤蔓衍出林址愿偕久深固无为伴生死死议大厦材合抱由滋此桐花曰我有西山桐桐成茂其花香心自蝶恋缥缥带无遮华白含秀色粲如凝瑶华紫者吐芳英烂若舒朝霞素柰未足拟红杏宁相加世但贵丹药夭艶姿骄奢歌管绕庭槛翫赏成今夸倘或求美材为尔长吁嗟桐叶曰吾有西山桐下临百丈溪布叶虽迟迟庇本亦萋萋密类张翠幄靑堪剪封圭滑泽经日久濡毳随干跻迎风带影动坠雨向身低宁隐凡鸟巢自蔽仪凤栖松栢徒尔顽蒲柳空思齐但有知心时应候常弗迷桐乳曰吾有西山桐厥实状如乳含房隐绿叶致巢来翠羽外滑自为穗中犀不可数轻渐曝秋阳重即濡绵雨霜后感气裂随风倒烟坞虽非松栢子受命亦于土谁能好琴瑟种之向春圃始知非凡材诸核岂余伍桐孤曰高梧已繁盛萧萧西山陇毳叶竟开展孙枝自森耸擅美惟东南滋荣借萋菶不能容燕雀只许栖鸾凤宁入吴人防堪随伯禹贡雨露时加润霜雪胡为冻况有奇特材足任雅琴用中含太古音可奏淸风颂桐风曰分材植梧桐桐茂成翠林日日来轻风时时自登临拂榦动微毳吹叶破圆阴虚凉可解愠鼓拂如调琴莫传独鹄号愿送栖凤吟岂羞楚襄王兰台堪披襟亦陋陶隐居高阁听松音无为揺落意慰我休闲心桐阴曰枝软自相交叶荣更分茂所得成淸阴仍宜当白昼阴疑翠帟展翳若繁云覆日午密影叠风揺碎花漏冷不蔽空井高堪在庭甃吾本闲野人受乐忘防疚亭亭如张葢翼翼如层构月夕独徘徊犹思一重覆桐径曰时人羡桃李下自成蹊径而我爱梧桐亦以成乎性中平端隧道还往非辽夐直入无欹斜横延亦径挺月夕照影碎春暮花光映淸朝蒙露湿落日随烟暝不使艸蔓滋任从根裂迸堪诣蒋诩徒惟任蓬蒿盛桐赋【并序】始吾植桐与竹于西山南见诮乎天伦间以谓拙难于生计不如桑柘果实之木有所利吾决而遂其志乃自号桐竹君以固而拒之又作西山桐诗十二首复掇其诗之余次而为赋所以伸植之之心也其辞曰伊梧桐之柔木生崇絶之髙冈盗天地之淳气吐春冬之奇芳借濡润于夕陛借和暖于阴阳緜岁月之久持森欝茂而延昌尔其溪临千仞岩空百丈增巘岌以周列重峯嶪其相向势崔嵬而峭且峻形岖崄而不可上崖崄巇以无土壑嶒巉而弗敞枝上防而虽荣根下朶而不长迅雷疾风之所飘击涌濡飞溜之所涤荡蒙苦雾而含暝鏁愁云于写望霏霜封条而欲折积雪拥根而致强枝蠧则中间节伤则液满同枌棘以溷殽襍枢榆而苍莽于是哀狖晨吟饥枭夜啼熊狐傍宿麏麑下蹊悲号呌啸囘惶惨凄勇夫闻之而心碎山鬼寻之而昼迷寒雕啄鹰以之游集妖乌怪鵩以之安栖葢人迹罕履故物类来萃材虽具不见用于匠氏根已固故不可以移陟其或春气和木向荣飞子结孕其柢抽萌条毳毳以嫩耸叶茸茸而绿成水再离而自茂气犹缺而未英当斯时也吾孤且否人无我谙既支离而不暖始有地于西山之南遂忘刻锐任情意命以薙艸向阳以避地列行行之坑坎有鳞鳞之位次庸以梧桐植而异群类也由是召山叟访场师披榛棘之丛薄陟峰峦之险危望椅梓以相近求拱把而见移全根本之延蔓择材榦之珍奇乃等地以森植亦分株而对之侔底道之矢直鄙左右之器欹迈夹道之细柳类通衢之高椅畧岁时而茂盛发花叶之繁滋土膏泉液以泽乎根春风夏雨以长其枝晨霞暮雨以荫其榦淸露薄雾以润其肌阳乌舒暖以条布阴兔飞光而影垂佳庭雪之难积噱岩霜之易晞是以其上则鹎鹧鷩鴺之所不敢栖也其下则腾猿飞之所不获息也结藤垂蔓莫得而依也犇泉依瀬亡由而及矣故远而望之而列防与排矛即而憇之若绿幄与翠裯将以集鸑鷟鸣飘鹠翫之以兴咏听之以消忧于是招直谅之宾命端善之友坐萋萋之阴荫论诗书之盛否逍遥乎志气宴乐以文酒赏兹桐之森森玩桑柘之黝黝彼槐叹婆娑樗伤拥肿一则为尽其生意一则嗟无其器用未若叶中药饵材堪梁栋云和曾入于周制峄阳乃随于禹贡有名实以相副岂虚伪以动众吾将采东南之孤枝创疏白之雅琴弦以檿桑之丝徽以双南之金同防牙以挥皷并钟期而侧聆追淳风于先德写太古之遗音使纣桀之乐惭靡郑卫之声愧淫非铿锵也不足以倾鄙夫之耳有幽静也自可以悦君子之心桐竹君乃神防淸心志和以道自任孰知其它据高梧以释俗申素臆以长歌歌曰蒿艾茂郁兮芝兰不馨柞栎芬芳兮楩柟不亨茍毁方以趋势兮虽棫朴而见称傥容援之云依兮虽楸梓而弗名且斥远于匠石兮终见委于林衡自乐天以知命兮故无虑而自营歌卒瞬目周翫沉吟自断复以余音系而为乱曰贵远贱近时之宜兮众咸去朴争华伪兮花叶不能资耳目兮子实无堪充口腹兮人谁采用到林麓兮虽材还同不材木兮无愿终身老林泉兮器与不器居其间兮梓桐放怀事都捐兮优游共得终天年兮   竹谱【晋戴凯之】   植类之中有物曰竹不刚不柔非草非木   山海经尔雅皆言以竹为草事经圣贤未有改易然则称草良有难安竹形类既自乖殊且经中文说又自皆讹经云其草多族复云其竹多篃又云云山有桂竹若谓竹是草不应称竹今既称竹则非草可知矣竹是一族之总名一形之偏称也植物之中有草木竹犹动品之中有鱼鸟兽也年月久远传写谬误今日之疑或非古贤之过也而此之学者谓事经前贤不敢辩正何异匈奴恶郅都之名而畏木偶之质耶   小异空实大同节目   夫竹之大体多空中而时有实十或一耳故曰小异然虽有空实之异而未有竹之无节者故曰大同   或茂沙水或挺岩陆   桃枝筼筜多植水渚篁篠之属必生高燥   条畅纷敷靑翠森肃质虽冬蒨性忌殊寒九河鲜育五岭实繁   九河即徒骇太史马颊覆釡胡苏简絜钩盘鬲津禹所导也在平原郡五岭之说互有异同余往交州行路所见兼访旧老考诸古志则今南康始安临贺为北岭临漳宁浦为南岭五都界内各有一岭以隔南北之水俱通南越之地南康临贺始安三郡通广州宁浦临漳二郡在广州西南通交州或赵佗所通或马援所并厥迹在焉故陆机请伐鼓五岭表道九眞也徐广杂记以剡松阳建安康乐为五岭其谬远矣俞益期与韩康伯以晋兴所统南移大营九冈为五岭之数又其谬也九河鲜育忌隆寒也五岭实繁好殊温也   萌笋苞箨夏多春鲜根榦将枯花乃县   竹生花实其年便枯死竹实也音福   防必六十复亦六年   竹六十年亦易根易根辄结实而枯死其实落土复生六年遂成町竹谓死为防防音纣   籦龙之美爰自昆仑   籦龙竹名黄帝使伶伦伐之于昆仑之墟吹以应律声谱云籦龙大竹此言非大小之称笛赋云籦龙非也自一竹之名耳所生若是大竹岂中律管与笛   员丘帝竹一节为船巨细已闻形名未传   员丘帝俊竹一节为船郭注云一节为船未详其义俊即舜字假借也   桂实一族同称异源   桂竹高四五丈大者二尺围濶节大叶状如甘竹而皮赤南康以南所饶也山海经云灵原桂竹伤人则死是桂竹有二种名同实异其形未详   尢劲薄博矢之贤   细竹也出蜀志薄肌而劲中三续射博箭音卫见三仓   篁任篙笛体特坚圆   篁竹坚而促节体圆而质坚皮白如霜粉大者宜行船细者为笛篁音皇见三仓   棘竹骈深一丛为林根如椎轮节若束针亦曰笆竹城固是任篾笋既食鬓发则侵   棘竹生交州诸郡丛生有数十茎大者二尺围肉至厚实中夷人破以为弓防节皆有刺彼人种以为城卒不可攻万震异物志所谓种为藩落阻过层墉者也或卒崩根出大如十石物纵横相承如縿车一名笆竹见三仓笋味落人须发   单体虚长各有所育   单竹大者如腓虚细长爽岭南夷人取其笋未及竹者灰煮绩以为布其精者如縠焉   苦实称名甘亦无目   苦竹有白有紫而味苦甘竹似篁而茂叶下节味甘合汤用之此处处亦有   弓竹如藤其节郄曲生多卧上立则依木长几百寻状若相续质虽含文须膏乃缛   弓竹出东垂诸山中长数十丈毎节辄曲既长且软不能自立若遇木乃倚质有文章然要须膏涂火灼然后出之篾卧竹上出也   厥族之中苏麻特奇修干平节大叶繁枝凌群独秀蓊茸纷披   苏麻竹长数丈大者尺余围概节多枝丛生四枝叶大如履竹中可爱者也此五岭左右徧有之   筼筜射筒箖箊桃枝长爽纎叶淸肌薄皮千百相乱洪细有差   数竹皮叶相似筼筜最大大者中甑笋亦中射筒薄肌而最长节中贮箭因以为名箖箊叶薄而广越女试劒竹是也桃枝是其中最细者并见方志赋桃枝皮赤编之滑劲可以为席顾命篇所谓篾席者也尔雅释草云四寸一节为桃枝郭注云竹四寸一节谓桃枝余之所见桃枝竹节短者不兼寸长者或逾尺豫章徧有之其验不远也恐尔雅所载草族自别有桃枝不必是竹郭注加竹字取之谬也山海经云其木有桃枝劒端又广志层木篇云桃枝出朱提郡曹爽所用者也详察其形宁近于木也但未详尔雅所云复是何桃枝耳经雅所说二族决非作席者矣广志以藻为竹是误后生学者往往有为所误者耳   相繇既戮厥土维腥三堙斯沮寻竹乃生物尤世远畧状传名   禹杀共工相繇二臣膏流为水其处腥臊不植五谷禹三堙皆沮寻竹生焉在昆仑之北南岳之山见大荒北经中   般肠实中与笆相类于用寡宜为笋殊味   般肠竹生东郡缘海诸山中其笋最美云与笆竹相似出闽中并见沈志其形未详   筋竹为矛称利海表槿仍其榦刃即其杪生于日南别名为篻   筋竹长二丈许围数寸至坚利南土以为矛其笋未成竹时堪为弩弦见徐忠南中奏刘渊林云夷人以史叶竹为矛余之所闻即是筋竹岂非一物而二名者也   百叶参差生自南垂伤人则死医莫能治亦曰篣竹厥毒若斯彼之同异余所未知   百叶竹生南垂界甚有毒伤人必死一枝百叶因以为名沈志刘渊林云篣竹有毒夷人以刺虎豹中之辄死或有一物二名未详其同异   防与由衙厥体俱洪围或累尺防实衙空南越之居梁柱是拱   防实厚肥孔小几于实中二竹皆大竹也土人用为梁柱防竹安成以南有之其味苦俗号防由衙竹交州广志云亦有生于永昌郡为物丛生吴郡赋所谓由衙者篁防音雹性柔弱见三仓   竹之堪杖莫尚于笻磥砢不凡状若人功岂必蜀壤亦产余邦一曰扶老名实县同   笻竹高节实中状若人刻为杖之极广志云出南广卭都县然则卭是地名犹高梁堇张骞传云于大夏见之出身毒国始感卭杖终开越隽越隽则古身毒也张孟阳云卭竹出兴古盘江县山海经谓之扶竹生寻伏山去洞庭西北一千一百二十里黄图云华林园有扶老三株如此则非一处赋者不得专为蜀地之生也礼记曰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鄕者扶老之器也此竹实既固杖又名扶老故曰名实县同也   二族亦甚相似杞发苦竹促节薄齿束物体柔殆同麻枲   二种至似苦竹而细软肌薄笋亦无味江汉间谓之苦见沈志音聊音礼齿有文理也   葢竹所生大抵江东上密防露下疎来风连畆接町竦散岗潭   葢竹亦大薄肌白色生江南深谷山中不闻人家植之其族类动有顷畆典录贺齐传云讨建安贼洪明于葢竹葢竹以名地犹酸枣之名邑豫章之名邦者类是也   鸡胫似篁高而笋脆稀叶梢杪类记黄细   鸡胫篁竹之类纎细大者不过如指疎叶黄皮彊肌无所堪施笋美靑班色绿防江山岗所饶也   狗竹有毛出诸东裔物类众诡千百不计   狗竹生临海山中节间有毛见沈志   有竹象芦因以为名东瓯诸郡缘海所生肌理匀净筠色润贞凡今之箎匪兹不鸣   此竹肤是芦出扬州东垂诸郡浙江以东为瓯越故曰东瓯苏成公始作箎似于今箎故曰凡今之箎   会稽之箭东南之美古人嘉之因以命矢   箭竹高者不过一丈节间三尺坚劲中矢江南诸山皆有之会稽所生最精好故尔雅云东南之美者有会稽之竹箭也非总言矣大抵中矢者虽多此箭为最古人美之以首其目见方言是以楚俗【阙】 伯细箭五十跪加庄王之背明非矢者也   箘簵载籍贡名荆鄙   箘簵二竹亦皆中矢皆出云梦之泽禹贡篇出荆州书云底贡厥名言其有美名故贡之也大较故是会稽箭类耳皮特黑澁以此为异吕氏春秋云骆越之箘然则南越亦产不但荆也   篃亦箘徒概节而短江汉之间谓之竹防   山海经云其竹名篃生非一处江南山谷所饶也故是箭竹类一尺数节叶大如履可以作蓬亦中作矢其笋冬生广志云魏时汉中太守王图毎冬献笋俗谓之防笴防苦怪反   根深耐寒茂彼淇苑   北土寒氷至冬地冻竹根类浅故不能植唯防根深故能晩生淇园卫地殷纣竹箭园也见鲍彪志淮南子曰乌号之弓贯淇卫之箭也毛诗所谓瞻彼淇澳绿竹猗猗是也   篲篠苍苍接町连篁性不卑植必也嵓岗逾矢称大出寻为长物各有用扫之最良   篲篠中扫箒细竹也特异他篠见广志至大者不过如箭长者不出一丈根杪条等下节生惟高阴动有町畆庐山所饶也扫箒之选寻阳人往往取下都货焉   又有族类爰挺峄阳悬根百仞竦干风生箫笙之选有声四方质淸气亮众管莫伉   鲁郡邹山有篠形色不殊质特坚润宜为笙管诸方莫及也笙赋云所谓邹山大竹  孤桐此山特能贞絶也   亦有海篠生于岛岑节大盈尺干不满寻形枯若筯色黄如金徒为一异罔知所任   海中之山曰岛山有此篠大者如筯内实外坚防之不曲生既危埇海又多风枝叶稀少状若枯筯质虽小异无所堪施交州海石林中偏饶是也   赤白二竹还取其色白薄而曲赤厚而直沅澧所丰余邦颇直   颇少也俗曰白鹿竹亦可作簟浔阳郡人呼为白木竹燥时皮肉皆赤武陵溪中是所丰足也   肃肃防畟畟攅植擢笋于秋冬乃成竹无大无小千万修直幕内暠綉文外赩   防竹大如脚指坚厚修直腹中白幕阑隔状如湿面生衣将成竹而笋皮未落辄有细虫齧之陨箨之后虫齧处往往成赤文颇似綉画可爱南康所生见沈志也   箛诞节内实外泽作贡汉阳以供辂策   箛竹生于汉阳时献以为辂马策见南郡赋   浮竹亚节虚软厚肉临溪覆潦栖云荫木洪笋滋肥可为防蓄   浮竹长者六十尺肉厚而虚软节濶而亚生水次彭蠡以南大岭以北徧有之其笋未出时掘取以甜糟藏之极甘脆南人所重防蓄谓草莱甘美者可蓄藏之以候冬诗曰我有防蓄可以御冬   厥性异宜冬有所育植于宛□生于蜀   竹见南郡赋□竹见蜀都赋   细篠大簜   书云篠簜既敷郑云篠箭簜大竹也   竹之通目互名綂体譬牛与犊人之所知事生轨躅车迹曰轨马迹曰躅   赤县之外焉可详录臆之必之匪迈伊瞩   邹子云今四海谓之瀛海瀛海之内谓之赤县瀛海之外如赤县者复有八故谓之九州非禹贡所谓九州也天地无边苍生无量人所闻见因轨躅所及然后知耳葢何足云若耳目所不知便断以不然岂非愚近之徒者耶故孔子将圣无意无必庄生达迈以人所知不若所不知岂非苞鉴无穷师表群生之谓乎   续竹谱【元刘美之】   蜀土有状若垂钓俗名钓丝竹也   毛竹生武夷山李义山诗云安得流霞酒一杯空中箫鼔当时囘武夷洞里毛生竹老尽孙不更来   方竹生岭外大者如巾筒小者如界方   瑞竹合欢发地尺余分为两竿   沙摩竹生桂岭一人止可擎一竿欲种则鈖其苗载二尺许钉入土不逾月而生根叶期年长芽笋不三载而为林   箪竹叶疎而大一节相去五六尺南人取嫩竹细破捶漫之织而为布   竹皮上有文可为错子错甲利胜于铁若钝以浆洗之还复快利   北户录云贞元年有盐户犯禁逃于罗浮山深入第内三岭【南越志云本即有罗山忽海外有山浮来相合是曰浮山有五岭三十峯九百六十瀑泉域中无出其右也】见巨竹千万竿围皆二丈余有三十九节节长二尺许逃者遂伐一竿破以为篾会赦遂挈以出有人得一篾奇之献之太守李复乃图而记之今海南以竹为甑者屡见之矣皆罗浮之竹也   斑竹世传二妃将沈湘水望苍梧而泣洒泪染竹成斑黄竹穆天子作诗三章以哀民谓之黄竹之歌   紫竹其茎如染出靑城蛾眉山可作笙竽箫管   防竹蜀中多有之皮叶皆似防亦谓之桃竹   猫儿竹长沙有之下丰上细其笋甚甘美大者重十余斤   斑竹出峡州宜都州县飞鱼口大者不过寸鲜美可爱顾凯之竹谱云南岭实烦有毛竹筜竹靑皮竹木竹钓鱼竹桃竹越王竹【越根生石上细荻高丈余以其靑色者用为竹筹越王弃余算而生焉】箣竹即节上有刺南人呼刺为箣邕州旧以为城蛮蜑来侵竟不能入即箣竹也   荔枝谱【蔡襄】   第一   荔枝之于天下唯闽粤南粤巴蜀有之汉初南粤王尉佗以之备方物于是始通中国司马相如赋上林云答遝离支葢夸言之无有是也东京交阯七郡贡生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堠昼夜奔腾有毒虫猛兽之害临武长唐羗上书言状和帝诏太官省之魏文帝有西域蒲桃之比世讥其缪论岂当时南北断隔所拟出于传闻耶唐天宝中妃子尤爱嗜涪州岁命驿致时之词人多所称咏张九龄赋之以托意白居易刺忠州既形于诗又图而序之虽髣髴顔色而甘滋之胜莫能着也洛阳取于岭南长安来于巴蜀虽曰鲜献而传置之速腐烂之余色香味之存者亡几矣是生荔枝中国未始见之也九龄居易虽见新实验今之广南州郡与防梓之间所出大率早熟肌肉薄而味甘酸其精好者仅比东闽之下等是二人者亦未始遇夫眞荔枝者也闽中唯四郡有之福州最多而兴化军最为奇特泉漳时亦知名列品虽高而寂寥无纪将尤异之物昔所未有乎葢亦有之而未始遇乎人也予家莆阳再临泉福二郡十年往还道由鄕国毎得其尤者命工写生稡集既多因而题目以为倡始夫以一木之实生于海濒岩险之远而能名彻上京外被夷狄重于当世是亦有足贵者其于果品卓然第一然性畏高寒不堪移植而又道理辽絶曾不得班于卢橘江橙之右少发光彩此所以为之叹惜而不可不述也   第二   兴化军风俗园池胜处唯种荔枝当其熟时虽有他果不复见省尤重陈紫富室大家岁或不尝虽别品千计不为满意陈氏欲采摘必先闭户隔墙入钱度【音铎】钱与之得者自以为幸不敢较其直之多少也者列陈紫之所长以例众品其树晩熟其实广上而圆下大可径寸有五分香气淸远色泽鲜紫殻薄而平瓤厚而莹膜如桃花红核如丁香母剥之凝如水精食之消如绛雪其味之至不可得而状也荔枝以甘为味虽百千树莫有同者过甘与淡失味之中唯陈紫之于色香味自防其类此所以为天下第一也凢荔枝皮膜形色一有类陈紫则已为中品若夫厚皮尖刺肌理黄色附核而赤食之有查食已而澁虽无酢味自亦下等矣   第三   福州种植最多延貤原野洪塘水西尤其盛处一家之有至于万株城中越山当州署之北郁为林麓暑雨初霁晩日照曜绛囊翠叶鲜明蔽映数里之间焜如星火非名画之可得而精思之可述观揽之胜无与为比初着花时商人计林断之以立劵若后丰寡商人知之不计美恶悉为红盐【去声】者水浮陆转以入京师外至北戎西夏其东南舟行新罗日本流求大食之属莫不爱好重利以醻之故商人贩益广而鄕人种益多一岁之出不知几千万亿而鄕人得饫食者葢鲜以其断林鬻之也品目至众唯江家绿为州之第一   第四   荔枝食之有益于人列仙传称有食其华实为荔枝仙人本草亦列其功葛洪云蠲渴补髓所以唐羗疏曰未必延年益寿葢云虽有其传岂果能哉亦谏止之词也或以其性热人有甘噉千颗未尝为疾即少觉热以蜜浆解之其木坚理难老今有三百岁者枝叶繁茂生结不息此亦其验也   第五   初种畏寒方五六年深冬覆之以防霜霰福州之西三舍曰水口地少加寒已不可殖大略其花春生蔌蔌然白色其色多少在风雨时与不时也有间岁生者谓之歇枝有仍岁生者半生半歇也春雨之际旁生新叶其色红白六七月时色已变绿此明年开花者也今年实者明年歇枝也最忌麝香或遇之花实尽落其熟未更采摘虫鸟皆不敢近或已取之蝙蝠蜂蚁争来蠧食园家有名树旁植四柱小楼夜栖其上以警盗者又破竹五七尺揺之答答然以逼蝙蝠之属   第六   红盐【去声】之法民间以盐梅浸佛桑花为红浆投荔枝渍之曝干色红而甘酸可三四年不虫【去声】脩贡与商人皆便之然絶无正味白晒者正尔烈日干之以核坚为止畜之瓮中蜜封百日谓之出汗去【去声】汗耐久不然逾岁坏矣福州旧贡红盐蜜煎二种庆厯初大官问岁进之状知州事沈邈以道远不可致减红盐之数而增白晒者兼令漳泉二郡亦均贡焉蜜煎剥生荔枝笮去其浆然后蜜煎之予前知福州用晒及半干者为煎色黄白而味美可爱其费荔枝减常岁十之六七然脩贡者皆取于民后之主吏利其多取之责赂晒煎之法不行矣   第七【陈紫已下十二品有等次虎皮已下二十品无等次】   陈紫因治居第平窳坎而树之或云厥土肥沃之致今传其种子者皆择善壤终莫能及是亦赋生之异也江绿大较类陈紫而差大独香薄而味少淡故以次之其树已卖叶氏而民间犹以为江家绿云   方家红可径二寸色味俱美言荔枝之大者皆莫敢拟岁生一二百颗人罕得之方氏子名蓁今为大理寺丞游家紫出名十年种自陈紫实大过之   小陈紫其树去陈紫数十步初一家并种之及其成也差小又时有槱核者因而得名其家别居二紫亦分属东西陈焉   宋公荔枝树极高大实如陈紫而小甘美无异或云陈紫种出宋氏世传其树已三百岁旧属王氏黄巢兵过欲斧薪之王氏媪抱树号泣求与树偕死贼怜之不伐宋公名諴公者老人之称年余八十子孙皆仕宦蓝家红泉州为第一蓝氏兄弟圭为太常博士丞为尚书都官员外郎   周家红独立兴化军三十年后生益奇声名乃损然亦不失为上等   何家红出漳州何氏世为牙校尝有郡将全树买之树在舍后将熟其子日领卒数十人穿其堂房乃至树所其来无时举家伏藏欲即伐去而不忍今犹存焉法石白出泉州法石院色靑白其大次于蓝家红绿核颇类江绿色丹而小荔枝皆紫核此以绿见异出福州   圆丁香丁香荔枝皆旁【去声】蔕大而下锐此种体圆与味皆胜   虎皮者红色絶大绕腹有靑纹正类虎斑尝于福州东山大乗寺见之不知其出处   牛心者以状言之长二寸余皮厚肉澁福州唯有一株毎岁贡干荔枝皆调于民主吏常以牛心为准民倍直购之以输予尝黜而不用   玳瑁红荔枝上有黑点疎密如玳瑁斑福州城东有之硫黄顔色正黄而刺微红亦小荔枝以色名之也朱柹色如柹红而扁大亦云朴柹出福州   蒲桃荔枝穗生一朶至一二百将熟多破裂凢荔枝毎颗一梗长三五寸附于枝此等附枝而生乐天所谓朶如蒲桃者正谓是也其品殊下   蚶殻者殻为深渠如瓦屋焉   龙牙者荔枝之变怪者其殻红可长三四寸弯曲如爪牙而无瓤核全树忽变非常有也兴化军转运司防事之西尝见之   水荔枝浆多而淡食之蠲渴荔枝宜依山或平陆有近水田者淸泉流漑其味遂尔出兴化军   蜜荔枝纯甘如蜜是谓过甘失味之中   丁香荔枝核如小丁香树病或有之亦谓之槱核皆小实也   大丁香出福州天庆观厚殻紫色瓤多而味微澁双髻小荔枝毎朶数十皆并蔕双头因以目之   眞珠剖之纯圆白如珠荔枝之小者止于此   十八娘荔枝色深红而细长时人以少女比之俚传闽王王氏有女第十八好噉此品因而得名其塜今在城东报国院塜旁犹有此树云   将军荔枝五代间有为此官者种之后人以其官号其树而失其姓名之传出福州   钗头颗红而小可间妇人女子簪翘之侧故特贵之粉红者荔枝多深红而色浅者为异谓如傅朱粉之饰故曰粉红   中元红荔枝将絶才熟以晩重于时予尝七月二十四日得之   火山本出广南四月熟味甘酸而肉薄穗生梗如枇杷闽中近亦有之【出在梧州】   右三十二品言姓氏尤其著者也言州郡记所出也不言姓氏州郡四郡或皆有也   橘録【韩彦直】   按开宝中陈藏器补神农本草书柑类则有朱柑乳柑黄柑石柑沙柑今永嘉所产实具数品且增多其目但名少异耳凡圃之所植柑比之橘才十之一二大扺柑之植立甚难灌溉锄治少失时或岁寒霜雪频作柑之枝头殆无生意橘则犹故也得非琼杯玉斚自昔易阙邪永嘉宰勾君燽有诗声其诗曰只须霜一颗压尽橘千奴则黄柑位在陆橘上不待辨而知   眞柑   眞柑在品类中最贵可珍其柯木与花实皆异凡木木多婆娑叶则纤长茂密浓阴满地花时韵特淸远逮结实颗皆圆正肤理如泽蜡始霜之旦园丁采以献风味照座擘之则香雾噀人北人未之识者一见而知其为眞柑矣一名乳柑谓其味之似乳酪温四邑之柑推泥山为最泥山地不弥一里所产柑其大不七寸围皮薄而味珍脉不黏瓣食不留滓一颗之核才一二间有全无者南塘之柑比年尤盛太守燕赏为秋日盛事前太守参政李公赏柑之诗曰忘机白鸟冲船过堆案黄柑噀手香侍郎曾公之词曰满树叶繁枝重缀靑黄千百皆佳句也   生枝柑   生枝柑似眞柑色靑而肤麤形不圆味似石榴微酸崔豹古今注曰甘实形如石榴者为壶柑疑此类是鄕人以其耐久留之枝间俟其味变甘带叶而折堆之盘俎新美可爱故命名生枝   海红柑   海红柑颗极大有及尺以上围者皮厚而色红藏之久而味愈甘木高二三尺有生数十颗者枝重委地亦可爱是柑可以致远今都下堆积道旁者多此种初因近海故以海红得名   洞庭柑   洞庭柑皮细而味美比之他柑韵稍不及熟最早藏之至来岁之春其色如丹鄕人谓其种自洞庭山来故以得名东坡洞庭春色赋有曰命黄头之千奴卷震泽而与还翠勺银甖紫络靑纶物固唯所用醖酿得宜眞足以佐骚人之淸兴耳   朱柑   朱柑类洞庭而大过之色絶嫣红味多酸以刀破之渍以盐始可食园丁云他柑必接唯朱柑不用接而成然鄕人不甚珍宠之宾祭斥不用   金柑   金柑在他柑特小其大者如钱小者如龙目色似金肌理细莹圆丹可翫噉者不削去金衣若用以渍蜜尤佳欧阳文忠公归田录载其香淸味美置之樽俎间光彩灼烁如金弹丸诚珍果也都人初不甚贵其后因元温成皇后好食之由是价重京师   木柑   木柑类洞庭少不慧耳肤理坚顽瓣大而乏膏在外彊中干故得名以木   甜柑   甜柑类洞庭高大过之毎颗必八瓣不待霜而黄比之他柑加甜柑林未熟之日是柑最先摘置之席间靑黄照人长者先尝之子弟怀以归为亲庭寿焉然是种不多见治圃者植一株二株焉故以少为贵   橙子   橙子木有刺似朱栾而小永嘉植之不若古栝之盛比年始竞有之经霜早黄肤泽可爱状微有似眞柑但圆正细实非眞柑北人喜把翫之香气馥馥可以熏袖可以芼藓可以渍蜜眞嘉实也若眞柑则无是二三者人自珍之得非了然在人耳目者葢眞柑之细邪   橘录卷中   牛僧孺幽怪录有生于橘者摘剖之有四老人焉其一曰橘中之乐不减商山恨不能深根固蔕耳由是有橘隐名楚屈原作离骚其橘颂一章有曰后皇嘉树橘来服受命不迁生南国宋谢惠连橘赋亦曰园有嘉树橘柚煌煌以是知橘实嘉物昔人所爱慕若此孔安国曰小曰橘大曰柚郭璞亦云柚似橙而大于橘温无柚而种橙者少非土所宜也本草载橘柚味辛温无毒主去胸中瘕热利水谷止呕欬久服通神轻身长年陶隐居云此言橘皮之功効若此其实之味甘酸食之多痰无益其说为是隐居不敢轻注本草葢此类也陈藏器补本草谓橘之类有朱橘乳橘塌橘山橘黄淡子今类见之   黄橘   黄橘状比之柑差褊小而香雾多于柑岁雨旸以时则肌充而味甘其围四寸色方靑黄时风味尤胜过是则香气少减惟遇黄柑则避舍置之海红生枝柑间未知其孰胜先名之曰千奴眞屈称也   塌橘   塌橘状大而褊其南枝之向阳者外绿而心甚红经春味极甘美瓣大而多液其种不常有特橘之次也   包橘   包橘取其累累然若包聚之义是橘外薄内盈隔皮脉瓣可数有一枝而生五六颗者悬之极可爱然土膏而树壮者多有之不称奇也   绵橘   绵橘微小极软美可爱故以名圃中间见一二树结子复稀物以罕见为奇此橘是也   沙橘   沙橘取细而甘美之称或曰种之沙洲之上地虚而宜于橘故其味特珍然邦人称物之小而甘美者必曰沙如沙沙蜜沙糖之类特方言耳   荔枝橘   荔枝橘多出于横阳肤理皱蜜类荔子故以取名横阳与闽接轸荔子称奇于闽黄橘擅美于温故慕而名之有言橘逾淮为枳植物岂能变哉疑似之乱名多此类   软条穿橘   软条穿橘其干弱而条远结实颇大皮色光泽滋味有余其心虚有瓣如莲子穿其中葢接橘之始以枝之杪者为之其体性终弱不可以犯霜不可以耐久又名为女儿橘   油橘   油橘皮似以油饰之中坚而外黑葢橘之若柤若柚者擘之而不闻其香食之而不可于口是又橘之仆奴也   绿橘   绿橘比他柑微小色绀碧可爱不待霜食之味已珍留之枝间色不尽变隆冬采之生意如新横阳人家时有之不常见也   乳橘   乳橘状似乳柑且极甘芳得名又名漳橘其种自漳浦来皮坚穰多味絶酸不与常橘齿鄕人以其颇魁梧时置之客间堪与饤座梨相値耳他日有以乳橘为眞柑者特碔砆之似玉也   金橘   金橘生山迳间比金柑更小形色颇类木高不及尺许结实繁多取者多至数升肉瓣不可分止一核味不可食惟宜植之栏槛中园丁种之以鬻于市亦名山金柑周美成词有露叶烟梢寒色重攅星低映小珠帘为是橘作   自然橘   自然橘谓以橘子下种待其长歴十年始作花结实味甚美由其本性自然不杂之人为故其味全葢他柑与橘必以柑淡子着土俟其婆娑作树以枝接之为柑为橘为多种俱非天也故是橘以自然名之然十年之计种之以木今之辟圃者多不年岁间爬其肤以验其枯荣粪其本以计其久近谁能迟十年之久以收効耶是橘名之曰自然当矣接木之详见于下篇   早黄橘   早黄橘着花结子比其类独早秋始半其心已丹千头方酸而早黄橘之微甘已囘齿颊矣王右军帖有曰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可多得岂是类耶   冻橘   冻橘其颗如常橘之半岁八月人日为小春枝头时作细白花既而橘已黄千林已尽乃始傲然氷雪中着子甚繁春二三月始采之亦可爱前辈诗有曰梅柳搀先桃李晩东风元是一般春此诗不独咏桃李物理皆然   朱栾   朱栾颗圆实皮麤瓣坚味酸恶不可食其大有至尺三四寸围者摘之置几案间久则其臭如兰是品虽不足珍然作花絶香鄕人拾其英烝香取其核为种折其皮入药最有补于时其详具见下篇   香栾   香栾大于朱栾形圆色红芳馨可翫   香圆   香圆木似朱栾叶尖长枝间有刺植之近水乃生其长如爪有及一尺四五寸者淸香袭人横阳多有之士人置之明窻净几间颇可赏翫酒阑并刀破之葢不减新橙也叶可以药病【药疑作疗】   枸橘   枸橘色靑气烈小者似枳实大者似枳殻能治逆气心胸痹痛中风便血医家多用之   橘录卷下   种治   柑橘宜斥卤之地四邑皆距江海不十里凡圃之近涂泥者实大而繁味尤珍耐久不损名曰涂柑贩而远适者遇涂柑则争售方种时高者畦垄沟以泄水每株相去七八尺岁四耡之薙尽草冬月以河泥壅其根夏时更溉以粪壤其叶沃而实繁者斯为园丁之良   始栽   始取朱栾核洗净下肥土中一年而长名曰柑淡其根荄蔟蔟然明年移而疎之又一年木大如小儿之拳遇春月乃接取诸柑之佳与橘之美者经年向阳之枝以为贴去地尺余防截之剔其皮两枝对接勿动揺其根拨掬土实其中以防水蒻防其外麻束之缓急高下俱得所以候地气之应接树之法载之四时纂要中是葢老圃者能之工之良者挥斤之间气质随异无不活者过时而不接则花实复为朱栾人力之有参于造化毎如此   培植   树高及二三尺许翦其最下命根以瓦片抵之安于土杂以肥泥实筑之始发生命根不断则根迸于土中枝叶乃不茂盛   去病   木之病有二藓与蠧是也树梢乆则枝干之上苔藓生焉一不去则蔓衍日滋木之膏液荫藓而不及木故枝干老而枯善圃者用铁器时刮去之删其繁枝之不能华实者以通风日以长新枝木间时有蛀屑流出则有虫蠧之相视其宂以物钩索之则虫无所容仍以眞杉木作钉窒其处不然则木心受病日以枝叶自凋异时作实瓣间亦有虫食柑橘毎先时而黄者皆其受病于中治之以早乃可   浇灌   圃中贵雨旸以时旱则坚苦而不长雨则长而皮多拆或瓣不实而味淡园丁沟以泄水俾无浸其根方亢阳时抱瓮以润之粪壤以培之则无枯瘁之患   采摘   岁当重阳色未黄有采之者名曰摘靑舟载之江浙间靑柑固人所乐得然采之不待其熟巧于商者间或然尔及经霜之二三夕才尽翦遇天气晴霁数十辈为群以小翦就枝间平蔕断之轻置筐筥中防之必甚谨惧其香雾之裂则易坏雾之所渐者亦然尤不便酒香凡采者竟日不敢饮   收藏   采藏之日先净埽一室密糊之勿使风入布稻藁其间堆柑橘于地上屏远酒气旬日一翻拣之遇微损谓之点柑即拣出否则侵损附近者屡汰去之存而待贾者十之五六人有掘地作坎攀枝条之垂者覆之以土至明年盛夏时开取之色味犹新但伤动枝苗次年不生耳   制治   朱栾作花比柑橘絶大而香就树采之用笺香细作片以锡为小甑毎入花一重则实香一重使花多于香窍花甑之旁以溜汗液用器盛之炊毕彻甑去花以液浸香明日再蒸凡三换花始干入甆器密盛之他时焚之如在柑林中柑橘并金柑皆可切瓣勿离之压去核渍之以蜜金柑着蜜尤胜他品鄕人有用糖橘者谓之药橘入蒻之灰于鼎间色乃黑可以将远又橘微损则去皮以肉瓣安灶间用火熏之曰熏柑置之糖蜜中味亦佳   入药   橘皮最有益于药去尽脉则为橘红靑橘则为靑皮皆药之所须者大抵橘皮性温平下气止蕴热攻痎疟服久轻身至橘子尤理腰膝近时难得枳实人多植枸橘于篱落间收其实剖干之以之和药味与商州之枳几逼眞矣枸橘又未易多得取朱栾之小者半破之日暴以为枳异方医者不能辨用以治疾亦愈药贵于愈疾而已孰辨其为眞伪耶   打枣谱【元柳贯】   事   埤雅云棘大者枣小者棘盖若酸枣所谓棘也于文重束为枣   诗曰八月剥枣十月获稻剥击也枣实未熟虽击不落也   孟子曰养其樲棘樲酸枣也   世云噉枣多令人齿黄   养生论曰齿居晋而黄晋食此故也   尔雅曰今江东枣大而锐上者呼为壹枣犹瓠也细腰者今鹿卢枣   卢谌祭法春祠用枣油   苏秦说燕文侯曰比有枣栗之利民虽不由田作枣栗之实足食于民矣   潘岳赋曰周有弱枝之枣   唐本注云枣噉服使人瘦久即呕吐揩热疿疮也食疗云枣和桂心白仁松树皮为丸久服之令人香身   名   鹿卢枣【子细腰者】   鸡冠枣【出睢阳宜作脯】拭酸枣【树最小实酢】  醍醐枣【出睢阳宜生噉】   櫅白枣【核白也】    白枣【即盐官枣也】   羊枣【实小而圆紫黑色】 无实枣【不着子者】   边腰枣       杨彻齐枣【尔雅未详】   煑塡枣【尔雅未详】   波斯枣【生波斯国长三寸】   牛头枣       上皇枣   赤心枣       崎廉枣   骈白枣       灌枣   细腰枣       西王母枣【三月熟】   桂枣        鸡心枣   弱枝枣       狗牙枣   玉门枣       蹙婆枣   靑华枣       糓城紫枣【长二寸】   棠枣        猕猴枣   棣枣        三心枣   红枣【出山东红色】   紫纹枣   香枣【出哈密】     圆爱枣   火枣【见穆天子传】   三寸枣   金槌枣       御枣【出靑州】   鳯眼枣       冻枣   沙枣【出赤斤古卫】  嵭嵣枣【汉嵭嵣山献万年一实】几枣【出本草图经】   安平枣【出何晏九州论】糯枣【出北梦琐言】   太枣【出河东猗氏】   溟海枣【李少君食之大如】玉文枣【西王母食之大如瓶】细核枣【拾遗记北极岐峯有其核细】羊角枣【石季龙园所种十子二尺】仙人枣【长四寸其核如针】天蒸枣【干红于树上】   騩山枣【色甚美】    胶枣   南枣【大恶不堪噉】   团枣   美枣        匾枣   良枣        卧枣   盐官枣【出海盐紫色味佳】莬枣【高尺许实如枣出丹阳】七尺枣【见述异记】   蜜云枣【出蜜云县味最甘】牙枣【先熟亦甘美】   金城枣【形大而虚少脂】   靑州枣       赤枣【子如赤枣味酸】   万岁枣【出三佛齐国】  山枣【状如枣而圆色靑黄而味甘酸出广州】西玉枣【出昆仑山】   説郛卷一百五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六上    元 陶宗仪 撰菌谱【宋陈仁玉】   芝菌皆气茁也灵华三秀称瑞尚矣朝菌晦朔庄生讪之至若俦其食品古则未闻自商山茹芝而五台天花亦甲羣彚仙居界台栝丛山峻拔仙灵所宫爰产异菌林居岩栖者左右芼之固藜苋之至腴莼葵之上瑞比或以羞王公登玉食自有此山即有此菌未有此遇也遇不遇无预菌事繄欲尽菌性而究其用第其品作菌谱淳祐乙巳秋九月山人陈仁玉序   合蕈   邑极西韦羌山髙迥秀异寒极雪收林木坚瘦春气微欲动土松芽活此菌候也菌质外褐色肌理玉洁芳芗韵味发釜鬲闻百步外盖菌多种例柔美皆无香独合蕈香与味称虽灵芝天花无是也非全徳耶宜特尊之以冠诸菌合蕈始名旧传昔甞上进标以台蕈上遥见误读因承误云数十年既未充苞贡山獠得善贾率曝干以售罕获生致邑孟溪山中亦同时产惟蕈柄髙无香气土人以是别于韦羌焉   稠膏蕈   邑西北孟谿山窈窕邃深莫测秋中山气重霏雨零露浸酿山膏木膄防为菌花戢戢多生山絶顶髙树杪初如蘂珠圆莹类轻酥滴乳浅黄白色味尤甘胜己乃伞张大几掌味顿渝矣春时亦间生不能多稠槀得名土人谓稠木膏液所生耳合蕈他邦犹或有之此菌独此邑此山所产故尤可贵鬻法当徐下鼎沈伺涫沸漉起谨勿挠挠则涏腥不可食性参和众味而特全于酒烹齐既调温厚滑甘雉尾莼不足道也或欲致逺则复汤蒸熟贮之瓶罂然其味去出山逺也   栗殻蕈   寒气至稠膏将尽栗殻色者则其续也尚有典刑焉   松蕈   生松隂采无时凡物松出无不可爱松叶与脂伏灵琥珀皆松裔也昔之遁山服食求长年者实松焉依人有病溲浊不禁者偶掇松下菌病良已此其效也   竹蕈   生竹根味极甘当与笋通谱而菌为北阮矣   麦蕈   多生溪边沙壤松土中俗名麦丹蕈未详味殊美絶类北方蘑菇蕈品最优   玉蕈   生山中初寒时色洁晳可爱故諡为玉然作羮微韧俗名寒蒲蕈   黄蕈   丛生山中栀郁黄色俗名黄缵 又有名黄防者殊峭硬有味   紫蕈   赪紫色亦山中产俗名紫富蕈品为下   四季蕈   生林木中味甘而肌理麄峭不入品   鹅膏蕈   生髙山状类鹅子久乃繖开味殊甘滑不谢稠膏然与杜蕈相乱杜蕈者生土中俗言毒蜇气所成食之杀人甚美有恶宜在所黜食肉不食马肝未为不知味也凡中其毒者必笑解之宜以苦茗杂白矾勺新水并咽之无不立愈因着之俾山居者享其美而逺其害此谱外意也   蔬食谱【宋陈达叟】   本心翁斋居宴坐玩先天易对博山炉纸帐梅花石鼎茶叶自奉泊如也客从方外来竟日清言各有饥色呼山童供蔬馔客甞之谓无人间烟火气问食谱予口授二十品每品赞十六字与味道腴者共之   啜菽【菽豆也今豆腐条切淡煮蘸以五味】   礼不云乎啜菽饮水素以绚兮浏其清矣   羮菜【凡畦蔬根叶花实皆可羮也】   先圣齐如菜羮瓜祭移以奉宾乃敬之至   粉餈【粉米蒸成加糖曰饴】   天官笾人糗饵粉餈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荐韭【春荐韭一名钟乳草】   四之日蚤豳风祭韭我思古人如兰其臭   贻来【来小麦也今水引蝴蝶面】   贻我来思玉屑尘细六出飞花天一生水   玉延【山药也炊熟片切渍以生蜜】   山有灵药録于仙方削数片玉渍百花香   琼珠【圆眼干荔也劈开取实煮以清泉】   汲金井水煮琼珠羮蚌胎的皪龙目精荧   玉砖【炊饼方切椒盐糁之】   截彼圆璧琢成方砖有馨斯椒薄洒以盐   银韲【黄韲白水姜椒和之】   冷冷水白剪剪银黄韲盐风味牙齿宫商   水团【秫粉包糖香汤浴之】   团团秫粉防防蔗霜浴以沈水清甘且香   玉版【笋也可羮可菹】   春风抽箨冬雪挑鞭淇澳公族孤竹君孙   雪藕【莲根也生熟皆可荐笾】   中虚七窍不染一尘岂但爽口自可观心   土酥【芦菔也作玉糁羮】   雪浮玉糁月浸瑶池咬得菜根百事可为   炊栗【蒸开蜜渍】   周人以栗亦可以贽紫殻吹开黄中通理   煨芋【煨香片切】   朝三暮四狙公何为却彼羊羔啗吾蹲鸱   采杞【枸杞也可饵可羮】   丹石累累緑苖菁菁饵之羮之心开目眀   甘荠【荠菜也东坡有食荠法且曰天生此物为幽人山居之福】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天生此物为山居赐   菉粉【菉豆粉也铺姜为羮】   碾破緑珠撒成银缕热蠲金石清彻肺腑   紫芝【荨也木荨为良】   漆园之菌商山之芝湿生者腴卉生者竒   白粲【炊玉粒沃以香汤】   释之叟叟烝之浮浮有一箪食吾复何求   已上二十品不必求备得四之一斯足矣前五品出经典列之前筵尊经也后十五品有则具无则止或樽酒醻酢畅叙幽情但勿醺酣恐俗此防诗咏采苹礼严祭菜涧溪沼沚之毛可羞王公可荐鬼神以之待賔谁曰不宜苐未免贻笑于公膳侯鲭之家然不笑不足为道彼笑吾吾笑彼客辞出门大笑吾归隠几亦一笑手録毕又自笑目阅过辄一笑万一此谱散在人间世其传笑将无穷也   笋谱卷上【吴僧赞宁】   一之名   笋者竹之篛也竹根曰鞭鞭节之间乳赘而生者竹属兼草而木偕少阳之气欤故初种根食土而下求乎母也   母水也而润下得水而生也   及擢笋冒土而上爱乎子也   子火也而炎上钻竹而生火也   皆自然之性也竹盛髙平之地黄白息壤即是所宜也得山阜良下田伤水则死矣   凡植竹正月二月引根鞭必西南而行   负隂就阳也   谚曰东家种竹西家理地谓其滋蔓而来生也其居东北隅者老竹也老种不生生亦不滋茂矣宜用稻麦糠粪之不可饶沃植之开坑深二尺许覆土厚五寸除瓦石软柔之土为嘉大抵竹八月俗谓之小春暑已去寒欲来气至而凉故曰小春往往木有花草有荂竹得是气也根伸而达亦谓为鞭行鞭头为笋俗谓之伪笋言伪者音讹也二笋也亦如花再生花也二果二叶亦同也   今吴防间八月乡人往往掘土采鞭头为笋向市而鬻然终伤损春笋而且害竹母凡百谷各以其初生为春熟为秋若笋以鞭行时分芽露白月为春   始生也用夏正   及乎外苞内实冒土而生当二三月为秋   为成熟时也然有四时之笋则春秋不定也许慎説文云竹冬生也   释草云笋竹萌郭璞注竹初生也孙炎云竹初生曰萌生谓之笋详孙之説始冐土者为萌萌芽也生长挺挺然为笋也尚书孔传笋篛竹也详孔之説篛竹白篛也白篛之类越多尔雅説芙蕖茎下本蔤郭注曰蔤茎下白亦可食篛在泥中也周礼说蒲葅亦蒲之篛也谓蒲始生取其中心入地篛大如匕柄正白噉之甘脆也凡草木有白篛嫩而堪食者皆曰白篛也今孔安国云篛竹为笋已过为竹未劲故谓为篛竹也合言竹之篛篛即见白也所言篛者幼弱也加草者简滥也防箭萌郭注萌笋也周礼防葅雁醢防葅即以箭笋盐藏为葅实于笾豆中也虇芦笋也尔雅炎薍其萌虇郭注江东呼芦笋为芦虇然则苇之类其初生者皆名虇也如是者只有多名也   一名笋   生成谓之笋   一名萌   初生谓之萌言絶篛也   一名篛竹   土内皮中谓之篛也   一名防   箭竹萌即防稽箭笋也   一名虇   芦苇之初生总名虇萌今沙岸潮涛汩漱芦苇薍根露白晳然濯而食之味甜且脆详虇名芽也今江东人言虇牙之事是也   一名竹胎   出说文然笋芽之时卷叶左右重重然旋露节而实终露外际箨苞裹而生坚劲为竹故谓之竹胎也   一名竹牙   即牙目之牙也   一名茁   谓竹萌初生茁茁然故殊方音训之名也   一名初篁   初始也篁竹也见梁简文帝集   一名竹子   张华神异经注子笋也   前之诸名别同异分少长也厥状可寻而识也字体说文云凡竹属皆从竹今笋二形下声或作笋笋悉通葢旬尹声相滥耳   二之出   周易震主苍筤竹所生苍筤笋若然者既得木少阳之气而弱亦负隂而就阳为草则劲而彊耳   周礼扬州之利竹箭亦有防萌之别名矣举成数实物也惟笋竹萌也皆四月生也   此据洛阳土中嵩少之间四月方生及秦陇终南皆四月生也   笆竹笋   八月生尽九月成都蜀地有别受气类一云笆竹而竹与笋俱有刺芒也   郿竹笋   长节而深根笋冬夏皆生乡人掘土取笋广志作篃竹可作屋椽山海经同也   箭笋   十二月生防稽以来诸山絶多或丛生或蔓延可如筯大长三四寸   防笋   自瓯越以南七月生至八月尽   鷰笋   钱塘多生其色紫苞当其鷰至时生故俗谓鷰笋   天目笋   五月生尽六月其笋色黄出天目山端午后方采鬻旱岁则无   竹王林笋   汉武世一女浣于胜水见竹节随流近女子推去又来闻有音声持归破之得小儿男也及长以竹为姓立以为王其竹弃之于野化生成林其笋宻密冒土南地热其笋多冬生   桃竹笋   涪陵相思崖生此竹昔有童子在崖下吹竹神女见恱之投以桃竹钗童子报之以簴今桃枝与竹皆生崖畔其笋生亦柔弱有异因号崖为相思也   孤竹笋   襄阳薤山下有孤竹三年方生一笋及笋成竹竹母已死矣代谢如春秋焉又周官曰孤竹之管孙竹之管隂竹之管郑注曰孤竹特生者孙竹根之末生者隂竹生山北者今详孤竹特生独生笋者即子母不相同孙竹根鞭生笋者隂竹山北引鞭晚生笋者也   旋味笋   一名苦蒲笋福州南一日程多生苦竹春则生笋乡人煮食甚苦而且澁及停久则味还可食故曰旋味笋   竹笋   出交趾其为竹也实中劲彊有毒彼土人锐以刺虎中之则死笋亦内实   桂竹笋   山海经云桂竹甚毒伤人必死戴凯之竹谱云同山海经今未详桂竹状貌笋亦难识今恐笋异名实也坚不同此例然与信谱而録即应今可食者早晚桂笋所以不同也   竹笋   生海畔山而竹与笋悉有毛伤人则死泊船海屿慎勿取毛笋食又有防笋同此毒广志云竹堪作笛既有毒岂可作笛此同名而殊实也   竹笋   竹本根长千丈断节为大船生海畔山其竹萌可数丈犹为笋也   簩竹笋   其竹皮薄而空多大者径不过二寸皮上有麤澁文可为错鑢物并爪甲利于铁作者若用久钝则浆水洗还复快利其笋无肉今详微多毛犹或杀人岂况麤可鑢笋皮亦澁理而可食乎一云簩竹一枝百叶有毒   篠簜笋   尚书曰扬州厥贡篠簜孔注云篠竹箭簜大竹禹贡扬州任土或曰今扬州絶少篠簜竹箭中为矢者临川防稽为良非也曽不知夏禹时扬州土疆南极交广皆一分墟近代分抚越也箭笋易识簜笋名诂训故未详   防笋   七月生至十月间缙云以南多出然味苦而节疎笋可大于箭笋少许山人采剥以灰汁熟煮之都为金色然后可食苦味减而甘食甚佳也   笋   出温处建以来竹如苦竹长节而薄可作屋椽笋则春生可食   钓丝竹笋   南越多有之竹本大如鼓形上节渐小髙三四丈者若钓丝然笋下广上锐味甘可食发病   木竹笋   今灵隠山中亦出中坚亦通小脉节内若通草中也笋坚可食今人采竹作杖可爱或与同类耳   邛竹笋   出蜀中临邛故曰邛竹其笋春生罗浮山记曰邛竹本出邛山张骞西至大宛所得归而此山左右时有之乡老多以为杖今罗浮山有笋生又早时候与蜀不同其竹节横出中间练杵形为杖如木刻竹笋中实食美山海经云山扶竹注筇也节髙实中扶也名之扶老行也与扶竹并节者不同   赤竹笋   出闽中大者如椽堪作弹织箔扇笋不毒   卫丘竹笋   山海经云卫于山丘南帝俊【借音舜字】竹林在焉大可为舟郭注云舜林中竹一节可以为船笋可知矣   籚竹笋   其为竹也叶濶而利可用割物实箬类也笋苦亦可食出庐州   对青竹笋   竹则一边青一畔紫二色相映可爱笋萌可食出成都近孟昶据蜀作对青竹亭焉   慈母山笋   丹阳记江宁县南慈母山竹可以为箫管王褒洞箫赋所称即此也其笋圆致异于余处自伶伦采竹嶰谷其后惟此簳见珍俗呼鼓吹山常禁伐者笋则三月生可食   钟龙竹笋   戴凯之竹谱云此竹伶伦所伐也其笋生可食   汉竹笋   谱云大者一节受一斛小者受数斗可为樽榼其笋一节可受二三斗味虽甘而澁   利竹笋   其竹蔓生若藤蔓属实中而坚韧笋随竹蔓而生亦实韧也   簢笋   尔雅云簢筡中郭注其中空今详竹皆空中或自根至梢空中则无节竹也疑簢竹一名筡中一云其中防曰筡可以为席如此者则其竹内隔防与常竹不同故云筡中为笋嫩而节防薄也   邻竹笋   尔雅郭注坚中谓贞实与平常竹不同笋味同木竹笋   云母笋   郭义恭广志云云母大竹也其笋亦相称   箘笋簵笋   伊二本竹生荆楚间尚书荆州厥贡箘簵孔注箘簵美竹也出云梦之泽三国常致贡焉天下称美盖堪为矢大者为笔本母既曰美竹厥萌可曰美笋也   笋   广志竹皮青肉白如雪软韧可为索字或从草从竹不定其笋皮青而笋肉晳白王子年拾遗记有竹作箫   少室竹笋   河图曰少室之山大竹堪为甑器其笋长伟堪食   渭川竹   史记曰渭川千亩竹其人与千户侯等今详史记举其本而不言笋笋利利人厥富可侪等王侯也笋晚四月方盛   鄠杜竹笋   汉书曰秦地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号陆海也鄠杜多竹而劲少西夏结干笋岂不是乎   镛竹笋   出广州此本竹絶大内空容得三升许米交广以来人将此作升子量出纳其出黄可疗风癎疾名天竹黄按竹黄名天竹言此竹大也亦犹天麻天蓼言天大如云雀麦防苋言小也或曰天竺之竺非也详其竹亦疗风笋功可见也一说竹黄是南海边竹内尘沙加于竹凝结成致竹兼笋皆疗风疾   相迷竹笋   生广州已来竹状与镛竹少异其洪长亦同内空生黄堪作丸笋减镛笋少分   桃枝竹笋   其竹劲直柔弱可为篾为席尚书顾命竹席是也其笋丛生其皮生毛聚虫蚁而不可食今观此竹是处有之王彪之闽中赋亦见矣   新妇竹笋   出武林山隂其竹圆直韧可为篾笋则三月而生可食   竹笋   竹谱曰竹似桂而概节其笋可食   簟竹笋   沈怀逺南粤志曰博罗县东苍州足簟竹既大薄且空中节直二丈其直如松详其竹直二丈犹为笋而可食   鸡头竹笋   竹谱曰鸡头竹似篁而细笋亦可食堪茹   斑竹笋   博物志云舜死二妃泪下染竹成斑妃死为湘水神故曰湘妃竹详其笋脱其殻乃为篛竹方生斑笋不可食   篃笋   竹谱云篃竹江汉间谓之竿防一枝数叶叶大如履可以作篷今详叶如履即王彪之闽中赋云湘箬也其笋亦不大止是箬叶异诸竹耳又此竹与郿竹同也   筼筜笋   曹毗湘中赋云其竹则筼筜今详其笋亦洪大竹节长四尺   沛竹笋   神异经云南方荒中有沛竹其长百丈围二丈五六尺厚八九寸可以为大船其子美煮而食之   白乌笋   湘中有此竹生是笋见魏曹毗赋又有实中竹即实中笋属也   鱼肠竹笋   梁简文脩竹赋中见鱼肠云母之名曰映花靡等今详鱼肠为名必像实而作其竹细而屈笋亦可以识矣   篁笋   八月生笋止十一月竹闽温已来多节疎乡人候抽长成竹梢弱正月时便断之以火燎之逐重之可为条而弱韧谓之竹麻泉州已去路傍多生彼土人取逐节可八九尺坚捺之青皮才爆内白肉便为麻即不见火谓之麻竹南中转髙长节疎其笋皮黒紫色其心实人取细切盐渍少顷以浆水渍再宿沥干缾藏泥封谓之笋笴   挲摩笋   岭表録云桂广皆殖大若茶椀竹厚而空小一夫止擎一竿堪为茆屋椽梁柱其种者钦其竿每截二尺许打入土不逾月而生根叶明年长芽笋不数嵗成林其笋南人亦藏之为笋笴   箣竹笋   岭表録云其竹枝上刺南人呼为箣自根横生枝条展转如织虽野火焚烧只燎细枝嫩条其笋丛生转复牢密邕州旧以为城蛮蜒来侵竟不能入   罗浮笋   罗浮山贞元中有人游第十三岭见巨竹有三十九节二丈余围笋甚直   云丘帝笋   竹谱云帝陵上所生竹一节可以为船笋大如本   匾竹笋   匡庐山中多其笋初冒土便匾薄及成竹匾而长今诸山中是处皆有之   箖箊笋   左思吴都赋曰竹则筼筜箖箊今详其笋可食   筒笋   见吴都赋吴越有之笋可食   箿竹笋   竹节疎而笋可食也   篻竹笋   其竹实中属见吴都赋中笋坚大可食篻出韶州茎五六寸中为弓弩笋堪食自秋生至于冬末春即不生矣   防竹笋   天台图经云五县皆有言其竹韧也日南九真炙生可作弹弓弦也   服伤笋   竹大者五六寸围长二丈其中实满笋至四月已后方出味甚美   狗竹笋   宁海已来多三寸围节间有毛笋三月生可食诸邑皆有之   筀竹笋   今春二月已去吴越多生   扶竹笋   今武陵山西旧谓双竹院中所产脩篁嫰篠皆对抽并相传云兹竹自永泰已来有之冯翊严诸为其记王子敬竹谱云防稽箭竹钱塘扶竹盖此双竹即扶竹也譬犹东之地产桑两两并生谓之扶桑矣今详是竹为笋便有合欢貌并出愚曽着扶竹赋   慈竹笋   四月生江南人多以灰煮食之其为竹也内实而节疎性弱而可代藤用其形而细又蕲黄生丛竹一丛数竿笋不外迸只向里生如多只可删科四五六月长笋明年方成竹其笋不堪食   玳瑁竹笋   薛翊异物志曰弓竹以防藤斑驳如玳瑁其笋脱殻而微有斑文也   龙牙竹笋   出永嘉大罗山其竹长四五尺稀节人取必有大风雨雷电人下山则止近故节惠公令取种遇风而止其笋则春二月生也   棘竹笋   竹谱曰其笋味肥食之落人鬓髪   竹笋   齐民要术云笋无味   鸡胫竹笋   食之肥美   防榔竹笋   见杜台卿淮赋   毛竹笋   出武陵洞口人斫竹随生土俗云僊人入洞故生此竹以隔浮生也   篁竹笋   疑其状貌类字或是防竹笋皆无味   由梧竹笋   南方草木状云由梧竹民间种之长百尺径一尺八九寸交趾人作屋柱笋澁不可食   方竹笋   出澧州西游川铁冶辰山之阳其笋茎方二寸已来彼封人多为台卓衣架等其笋硬不堪食其竹节平其性坚其心实   丹竹笋   出道州泷中峭壁之上竹每节可一丈或八尺茎不大袅袅摇空粉节上似有丹色心空肉薄舟人多劈为百丈縴   毛斑竹笋   出蕲州初伐竹即无斑以灰汁洗之即斑见彼人多作帘席或笛管笋絶不堪食与二妃祠者不同矣   沙麻竹笋   南粤志中此竹人削为弓弓似弩也或云苏麻竹或云麤麻竹此疑与斯摩同耳若斯摩笋一人只可担两茎耳亦堪为笋笴   白竹笋   连州抱腹山多生此竹茎径白节心少许緑彼土人出笋之后落箨撒梢时采此竹以灰煮水浸作竹布鞋或捶一节作箒谓曰竹拂若贡布一疋只重数两也   匾竹笋   出庐山径匾传云释惠逺使鬼神号辟蛇行者捻此竹为匾竹笋出皆匾堪食之   拂云箒竹笋   出庐山茎大如指竹杪细叶密翠如箒彼人采为方物赠人谓之拂云箒作纤长也   双梢竹笋   出九疑山第二重麓台侧笋长独茎及生枝叶即分为两梢叶密而细亦谓为合欢竹与象扶桑者少同   箖竹笋   出襄州卧龙山诸葛亮祠中笋堪食甚美渐长长百尺只梢上有叶土人作幡竿承落   木竹笋   韶州多生成竹一茎如万岁藤一节长四尺无花而实实如草豆蔲土人盐之为果实笋初生时礧磈然不堪食与今吴防间木竹笋如笋食美而甘味不同   水竹笋   出黔南管内或岩下潭水中生其笋随水深浅以成节若深一丈则笋出水面为一节蛮蜒采取以为食   古散竹笋   节似马鞭叶似桐树而小皮似栟榈柔韧笋亦堪食   秋芦竹笋   其竹似芦身如荻蔗冬天不凋插枝如生笋可食也   鹤膝竹笋   竹状节下大小似苦竹而闽中土人呼为槌竹亦堪作拄杖详此同筇竹也笋可食   石竹笋   一名篻簩生闽中竹似石而小吴都赋曰篻簩有丛笋可食也   合欢竹笋   出南岳下诸州山溪间郴州最多其笋初生合欢形势及成竹也或三茎合或两茎合断其间有窍竹皮或斑防文僧断作针筒用也   紫竹笋   成都府人家庭心多苞丛而生其色沈紫可爱抽笋且稀心实笋不宜食   月竹笋   竹状轻短丛生毎月抽笋谓之月竹笋如箭竹萌人不食也   三棱竹笋   其状若防榈叶茎柄三脊然笋细初抽川中人家竹林中忽有云吉兆也   笋谱卷下【吴僧赞宁】   三之食   李绩本草云竹笋味甘无毒主消渴利水道益气可久食又陈藏器云诸笋皆发冷血及气不如苦笋不发病今详诸说皆冷久食亦发风苦笋冷毒尤甚陈说非也以亲验为证诸笋以豉汁渍之能解酒毒又本草云淡竹叶味辛平大寒主胸中痰热欬逆上气又堇竹吹苦竹淡竹甘竹叶又实中竹并以笋为佳是知笋食去前病当叶根茹一半明矣若丹石热渴煮淡竹根汁以疗之笋汁亦可除丹砂毒哕呕逆气鬼气可取笋中酒服之谓糟中笋节中水也最止小儿呕吐又食桂等笋或中桂之刺毒发唯草犀根能疗之草犀解诸毒生岭南及睦婺洪饶间生苖髙二三尺独茎对叶根如细辛生硏服之以功如犀故名草犀陈藏器云也次则麻油姜皆杀笋毒凡食笋之要譬若治药修炼得门则益人反是则损采笋之法可避露日出后掘深土取之半折取鞭根旋得投密竹器中以油单覆之勿令见风风吹旋坚以巾纷拭土又不宜见水含殻沸汤瀹之煮宜久   按煮笋实可一周时已熟或见生水还重煮一周时   验知笋不可生生必损人苦笋最宜久甘笋出汤后去殻澄煮笋汁为羮茹味全加美然后始可与语为食笋者矣此外不足算也   不然蒸最美味全煻灰中煨后入五味尤佳   采笋一日曰蔫二日曰箊见风则触本坚入水则浸肉硬脱殻煮则失味生着刄则失柔采而停久非鲜也盛而苦雨非藏也拣之脱殻非治也浄之入水非洗也蒸煮不久非食也笋萌之味或甘或苦甘则脾藏食苦则肝藏食原其木性实酸盖本性也食甘多则损脾而逆胃何耶竹实少阳之气终尅于脾土也食苦多则补肝而助胆何耶与肝同类木也二味都利大小肠   民间有煮苦笋才入出水自贻伊毒竹肉一周时临熟为水溅食可以皮肤爆裂苦笋与竹实同气而降一等也   一说滑利大肠无益于肺也俗或谓之刮肠箆是也凡物过度而食益少而损多岂止笋耶杀笋之毒吴蜀姜麻油如竹丛欲败以油滓沃明年则凋疎矣   葅法周礼云加豆之实笋葅鱼醢注防箭萌笋竹萌今详郑注不言葅法如南人笋笴是也此久藏法盐出水后加盐糯米粥藏可以过暑月到无笋时食暴藏或盐酢而已如蒲葅亦尔古加于豆笾中以享賔客用荐鬼神也   酢法煮用盐米粥藏之加以椒辛物或炒熟油藏为醢食极美矣   藏法食经云淡竹安盐中一宿煮糠令冷藏之再出别煮糠加盐藏之五日可食   生藏法将陶器一口可受一石者选肥笋覆之宻泥塞之勿令风入到无笋时揭器则宛转器中取其弱处剪之勿令见风入汤便瀹后方脱皮一将笋截其尖锐用盐汤煮之停冷入瓶用前冷盐汤同封瓶口令宻后沈于井底至九月井水暖早取出如生可五味治之而食干法将大笋生去尖锐头中折之多盐渍停久曝干用时久浸易水而渍作羮如新笋也   脯法作熟脯捶碎姜酢渍之火焙燥后盎中藏无令风犯   防稽箭笋干法多将小笋蒸后以盐酢焙干凡笋宜蒸味全今越箭干为美啖也   结笋干法秦陇已来出笋纤长土人用土盐盐干结之市于山东道浸而为臛菜甚美   取麻法南方作疎作扇作鞋取篁竹麻竹当其正月新竹上表独是笋下已成竹逐节断重重起已入汤煮柔韧作绩纤疎作鞋随意可也   四之事   竹之与笋盖草木中之殊名亲属一物则其根叶密而坚其茎心空而直其枝背戻而袅其叶玲珑而繁贞而不刚柔而不屈居天下之大端贯四时而不易叶盖得气之本也是故君子爱之壮者谓之竹弱者谓之笋厥譬母子焉少慕长焉言其济人之利博矣歴代文士名而志之久则滋蔓以广于后   神农    周成王   周公   尹吉甫   子夏    庄周   列御寇   汉髙祖   东方朔   张平子   马援    汉乐安相李尤魏侍中王粲 王子平   晋潘岳   左太冲   王宣    葛洪   陆云    丘道防   吴孟宗   王彪之   郭璞    刘殷   丁古    木虚   江逌   戴凯之   刘虚哲   沈道防   何随    齐陈后   明僧绍   王俭    梁简文帝  刘孝绰   范元琰   梁元帝   宗懔   陈江总   隂铿    萧大圜   杜台卿   北齐萧慤  唐杨师道   李淳风   道士吴筠  叚成式   白居易   陈藏器   释志彻   陆   刘恂    夏侯彪之   沈如琢   梁髙祖   林谞   何光逺   程崇雅   范旻   神农本经中竹笋味甘主疾等居李英公本草同而广今详神农作本经非也三五之世朴畧之风史氏不繁纪録无见斯实后医工知草木之性托名炎帝耳周成王将崩命召毕率诸侯相康王作顾命篇云敷重笋席【粉纯漆仍几】孔注篛竹云私宴之坐故席机质饰也说笋席者多或云以篛竹为席今详篛竹笋新成岂堪起而为篾非篾安能织席此恐不然知用笋皮殻破而编簟也故尚书正义云取笋竹之皮以为席是也其正义中不取笋皮皮短故连言笋竹之皮即笋成竹时其皮长而劲可破织席明矣若取篛竹破以为篾而织者即同前篾席也今尚质取笋皮织也一云如取长节笋新成竹者起皮亦通而织但弱脆耳亦异前篾席此合质素之义也   周公作周礼云加豆之实笋葅鱼醢郑注凡葅醢皆以气味相成其状未闻箈葅鴈醢注箈箭萌   尹吉甫作韩奕诗以美宣王能锡命诸侯其三章韩侯出祖显父饯之曰清酒百壶其殽维何炰鼈鲜鱼其蔌维何维笋及蒲   子夏作尔雅云笋竹萌防箭萌等按张揖诸儒说周公作释诂以训成王一云子夏作释训叔孙通作释言今云皆子夏作前三篇后诸篇续加糅罔知也如言菖歜岂可新制礼以讳事鬼神自犯父名而能训子侄耶金縢云惟尔元孙某不言发是也郭璞云兴于中古而注张仲周宣王时贤臣自为函矢陆羽说茶引释草而列周公非也今笋列子夏亦未全是不知释草木何人作且引卜商为是   庄子说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一气万形有变化云为死生互质者也故曰羊奚比乎不笋久竹生于青宁列子云羊奚比生乎不笋久竹生青宁文意同庄子汉髙祖为亭长乃以竹皮为冠令求盗卒往薛县治冠应劭注以竹始生皮作冠今鹊尾冠是也薛鲁国县有竹冠师故髙祖令往修治旧冠也贱而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是也   东方朔着神异经记周巡天下所见山海经所不载者列之虽有而不论者亦列之说竹可以为船其子美煮而食之可以亡创厉张茂先注子笋也恶厉创也张平子作南都赋述南阳光武旧都也云春卵夏笋秋韭冬菁   东汉马援至荔浦见冬苞笋上言禹贡厥包橘柚疑谓是也   汉乐安相李尤字伯仁作七疑云橙醯笋葅   魏侍中王粲作释云越鱊凉拘全笋葅菁   王子年拾遗记云蓬莱山有浮筠之簳叶青茎紫子如大珠有青鸾栖其上下砂礰细如粉暴风至竹条翻起拂细砂如云雾仙者来观戏焉风吹竹折如钟磬之音竹既如彼今详萌谓仙笋矣   潘岳为河阳懐令频宰三邑勤于政绩为尚书郎廷尉评免官作闲居赋云青笋紫姜按笋不过缥緑赋言青笋今是处竹萌多作青緑色非青碧色也   左太冲吴都赋云苞竹抽节往往萦结注苞谓笋苞皮抽节谓长也   王宣居宇堂前有笋两茎一日盗折而亡宣顾而不言葛洪云吴景帝时戍将广陵发一冢有人体如生人共出死人怀中頽然出笋   陆云字士龙为性喜笑笑林云汉人有适吴吴人设笋问是何物语曰竹也归煮其牀箦而不熟乃谓其妻曰吴人轣辘欺我如此   丘道防诔一道士昙谛曰梨柚荐甘蒲笋为防   孟宗字恭武江夏人为性至孝从李肃学其母为作厚褥大被人问其母曰小儿无徳致客学者多贪故与为广被庶可气类相接读书不懈及长为朱据军吏将母在营既不得志遇夜雨屋漏因泣以谢母母勉之迁吴县令在官得物未寄母不先食及母卒母性嗜笋冬节将至宗乃入林哀泣笋为之生得以供祭   王彪之作闽中赋曰竹则苞甜亦苦缥箭班弓贠当函矢桃枝育虫缃箬素笋彤竿緑筒   郭璞字景纯博物多识世谓无比作尔雅防箭萌注云笋周礼防葅鴈醢又作菼薍其萌虇注云今江东呼芦笋为虇虇音缱绻之绻   晋刘殷年甫九岁孝性自然为曽祖母冬思笋殷泣而获供馈焉   丁固仕吴性敦孝敬母甞思笋因遂泣竹生笋母子俱大贤位至封公贵极人望   木虚着四明山记云雪窦山北嵓生石乳其峰非人可升有毛竹银笋详其毛竹自生毛笋若银笋即银鑛如笋然如池州山穴曽有悬囚人下窥至百余寻后见洞明焕遂手搴之得三数茎疑是此耶或云毛竹笋白如银未详   江逌作竹赋云望春擢笋应秋发坚   戴凯之作竹谱捜括竹类言有六十一焉笋类附在此也又云防竹大如脚指虫食其笋皮类绣甚可爱宋刘虚哲性孝谨母疾笃祷祈备徧梦一黄衣翁曰汝可取南山竹笋食之病立瘥惊觉俱依梦采南山竹笋馈母食之病愈   宋沈道防人有抜屋后笋令人止之曰惜此笋欲成林更有佳者相与乃令人买大笋送与之   何随华阳国志云人有盗其园笋随见挈屐而归恐盗者见也   齐孝宣陈皇后性嗜笋鸭卵永明九年诏太庙祭后荐笋鸭卵云   齐王俭赠髙士宗测蒲褥笋席   齐明僧绍字真承隐江东摄山齐太祖谓其弟庆符曰卿兄髙尚朕虽不相接时通梦中焉遗绍竹根如意笋箨冠太祖闻绍出游定林寺嘱沙门僧逺欲相接竟不谐永明中徴不就而卒   梁简文帝七励云澄琼浆之素色杂金笋之甘葅又春晚赋云望初篁之傍岭爱新荷之发池   梁刘孝绰谢建安王饷米等啓传教李孟孙宣教防垂赐米酒瓜笋葅脯鲊茗至味芳云杜潭抽节等   范元琰家有竹圃毎见人盗笋苦于过沟元琰伐树为桥与盗者过盗人感其情而息意不盗   梁元帝赋得竹诗曰作龙迁葛水为马向并州柯亭临絶涧桃枝夹细流冠学芙蓉势花堪威鳯游略诸句冠学芙蓉势亦笋皮冠也   梁宗怀作荆楚岁时记云五月民并断竹笋为糭搏叶插头五丝系臂谓为长命缕   陈江总嵗暮还宅诗曰悒然想泉石驱驾出中台翫竹春前笋惊花雪后梅   陈隂铿侍宴赋得竹诗曰夹池一丛竹青翠不惊寒叶醖宜城酒皮裁薛县冠今详隂铿用汉髙祖往薛县治笋殻冠也   隋萧大圜竹花赋云洛下七贤湘中二女倾翠盖之踟蹰泛莲洲之容与倜傥傲人便娟笑语拊嫰笋以含啼顾贞筠而命醑   杜台卿作淮赋云緑筒缥箭罕节疎目防榔之笋盛冬所育   北齐萧殻作春庭晚望诗曰春庭聊纵望春台自相隐梅落晚花池竹间初笋泉鸣知水急云来觉山近不愁花不飞只畏花飞尽   唐杨师道春朝闲步诗偃沐乗闲豫清晨步北林池塘借芳草兰蕙袭幽衿雾中分晓日花里叫春禽野迳香恒满山阶笋屡侵何须命轻盖桃李自成隂   唐李淳风撰占梦书云梦折笋得财象也梦竹生笋者欲有子息也或云周公占梦按周礼说六梦外故无委曲而言今言李淳风亦恐非也何则言词浅近妄说周礼之名此且附李下耳   道士吴筠着竹赋云一笋明其嗣三节获乎婴儿段成式者唐相文昌之子着酉阳杂俎云张芬曽为南康行军曲艺过人力举七尺碑趡鞠髙过半塔弹力五斗常拣向阳巨笋纤以笼之随长以土培之常留寸许度计髙四尺数长久方除笼伐之一尺十节其色如金涂壁方长弹子作天下太平字   唐白乐天作笋歌布在华裔   唐陈藏器明草木性本草拾神农陶景李世绩之遗事多说笋疗治发害之性也   释志彻防昌年中于上元县瓦官阁南有双笼闭之忘记岁月及诏折浮图开之彻得笋笔【一作防】千余头中藏者则大业拾遗藁也   唐僖宗朝陆处士隐苏台甫里村亦号甫里先生着笋赋云洪杀靡定方圆不均自注曰南方有方竹今澧州游川铁冶多方竹竹内实微通心若钗股许笋可食亦实湘川人取竹作床椅有四棱上穿孔入当耳刘恂唐昭宗朝出为广州司马官满上京扰攘遂居南海作岭表録云邕溪箣笋交广挲摩笋   唐夏侯彪之上新繁令问里胥曰竹笋一钱几茎对曰五茎取十千买五万茎谓之曰吾未要且寄林中养之至秋竹成一竿十文遂成五十万贪猥不道皆此类也沈如琢成都人有孝行母患渴非时思桑椹苦求不遂家东一树生摘以奉母母渴愈及亡负土成坟庐于侧白鹄二栖于庐冬笋抽十茎天宝二年诏旌表   朱梁髙祖开平二年冬商州进笋以为瑞品诏赐太守币帛   林谞着闽中记述风土所生竹二十许类笋附而云何光逺作广政録记孟氏有蜀时翰林学士徐光溥刘侍郎羲度分直忽覩庭中笋迸出徐因题之刘性多讥诮徐托土本是蜀人徐诗曰迸出班犀数十株更添幽景向蓬壶出来似有凌云势用作丹梯得也无刘诗曰徐徐出土非人种枝叶难投日月壶为是因縁生此地从他长养譬如无二学士从此不睦   程崇雅者遂州蓬山县人有孝誉母患冬月思笋焚香入林中哭泣感生大笋数株   范旻着邕管记有鹿头笋诸色笋名类甚多不能备述其名   五之杂説   凡草木受隂阳之气从元和之主苟无范围何大钧铸形而相肖故云木实从核以求其种【柤为梨属枳为橘属】草荂从秀以求其丑【苇丑苕】竹之丑节种【同蔗属也】厥性弱于木而强于草知非木实草木中之别类故尔雅曰如竹箭曰苞【见释木也】篠箭【见释草也】亦言菜【笋为人之所采取也】民间说竹有生日即五月十三日也移竹栽取宜此日或于雨土虚鞭行明年笋萌交出偷笋闾阎人隔垣篱必埋猫于家墙下明年笋迸过矣   笋皮扇今江东人取苦竹笋皮厚可三分磔开一尺五寸杉木为柄漆纸饰縁内书画适意止不受彩耳笋皮僧家多取苦笋殻裁为鞋屐中屉可隔足汗耳昔王子猷暂寄人家便令种竹或问暂居何烦子猷笑曰何可一日无此君后代人谓竹都为此君今作谱者可命笋为此君之子也   吾侪中有利口薄徒喜诋诃贤达曰汝是玉吾见汝作石时汝是竹吾见汝作笋时   俗闻呼笋为龙孙若然者龙未闻化竹竹化为龙岂宜言龙孙今详理实竹为龙龙且不生笋故嘉言巧论呼为龙孙耳   或问笋有五色彰采否对曰江东黄筀闲居赋有青笋闽中赋有素笋赤笋钱塘多紫桂笋自余班狸缃缥不可胜言大约不过青緑色   本草木性甲乙气   愚着物类相感志常寄书问天目旧友问山中所出伊僧嗜笋却回诗云山中人事违天眼中修定【天目一名天眼】我本无根株只将笋为命   谚曰腊月煮笋羮大人道便是昔有新妇不得舅姑意凡所须索必昔时而逆意其妇善承须不违所要皆巧图与夫求变而副舅姑无以取责姑一日歳暮而索笋羮妇答即煮供上妯娌问之曰今腊且尽何处求笋妇曰且譍为贵以顺攘逆责耳其实何从得笋姑闻而后悔倍怜新妇故又谚曰恭敬不如从命受训莫如从顺   说郛卷一百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六下    元 陶宗仪 撰茹草纪事【林洪】   孟子曰舜之饭糗茹草也若将终身焉   晋书曰昔张季鹰为齐王从事有莼菜鲈鱼之思遂解官归   东观汉记曰王莽末南方枯旱民多饿羣入野泽掘鳬茨食之   荆楚岁时记曰九月九日事称菰菜地菌之流作羮甚美   又曰宗测字敬微南阳人宋徴士炳之孙自少静退不乐人间量腹而进松术度形而衣薜萝淡然已足屡徴不就   北齐书曰王收字子深少孤独种葵三亩被人盗之王收密令人书葵叶下明旦市中看之遂得偷者   吴録曰陆逊诸葛瑾攻襄阳逊遣亲人韩扁抄掠瑾闻之欲急去逊方催人种葑豆与诸将奕棊射戏如常齐书曰武陵王煜性清简尚书令王俭诣煜煜留俭设食盘中菘菜防鱼而已   又曰周颙清贫寡欲终年蔬食虽有妻子独处小舍甚机辩文惠太子问颙菜食何味最胜颙曰初春早韭秋末晚菘   晋书曰石崇奴胜白奴常种罗勒胡荽不亲不疎杜工部秋日阮隐居诗曰致薤三十束   汉书曰秦破赵迁卓氏曰吾闻防山之下沃壄下有踆鸱至死不饥乃求逺迁致之临邛富至童八百人   崔鸿蜀録曰李雄克成都众甚饥馁乃将民就谷于郪掘野芋而食之   崔瑗爱士好賔客盛脩肴膳殚极滋味不问余产居常疏食菜羮而已   吴书曰赵咨使魏魏人曰江东有耑蹄菜作若为食咨曰当得仓鲦以作羮   晋书曰桓温性俭毎防唯下尊伴菜菓而已   齐书曰周颙隐钟山王俭谓曰卿在山中何所食答曰赤米白盐緑葵紫蓼   庾杲之字景行为世祖征虏功曹清贫食唯韭葅杂菜之属戏之曰谁言庾郎贫食葅常有二十七种韭言三九也   列仙传曰务光服蒲薤根   世说曰苏峻乱庾公南奔见陶侃雅相重及食庾噉薤因留白陶问用此何为庾云故可种食陶尤叹   梁书曰沈顗逢齐末兵荒家人并日而食或有馈其粱肉者闭门不受唯采莼荇根供食以樵采自资   左传曰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   抱朴子曰韩终服菖蒲三十年身生毛日视书万言皆诵之冬袒不寒   风俗通曰南阳郦县有甘谷谷水甘美云其山有大菊水从山上流下得其滋液谷中有三十余家不复穿井悉饮此水上寿百二三十中寿百余下寿七八十者宋玉赋主人女为炊雕胡饭   唐卢怀慎为相召客食曰烂蒸去毛莫拗折项客以为非鹅即鸭也已而下粟米饭惟葫芦一枚而已   三十国春秋曰刘殷字长盛七嵗丧其父哀毁逾礼曽祖母王氏盛冬思堇殷入泽中恸哭有堇生焉得斛余青牛先生者字正方客三辅晓知星歴风角鸟情常食青葙莞花年似五六十者   药谱【侯寜极】   苾刍清本良于医药数百品各以角贴所题名字诡异余大骇究其源底答言天成中进士侯宁极戏造药谱一卷尽出新意改立别名因时多艰不传于世余以礼求假録一通用娱闲暇   假君子【牵牛】    昌明童子【川乌头】   淡伯【厚朴】     木叔【胡椒】   雪眉同气【白扁豆】  金丸使者【椒】   馘毒仙【预知子】   贵老【陈皮】   逺秀卿【沈香】    化米先生【神麯】   九日三官【吴茱萸】  焰叟【硫黄】   三闾小玉【白芷】   中黄节士【麻黄】   时美中【莳芦】   导河掾【木猪苓】   神【五味子】    曲方氏【防风】   削坚中尉【三棱中一作都】  白天寿【吴术】   洞庭奴隷【枳殻】   黄英石【檀香】   緑剑真人【菖蒲】   魏去疾【阿魏】   禹孙【泽防】     槖籥尊师【僊灵脾】   风棱御史【史君子】  雪如来【白蔗】   风味团头【缩砂】   郝肺侯【款冬花】   骨鲠元君【萆薢】   苦督邮【黄芩】   调睡参军【酸枣仁】  黒司命【从容】   知微老【白薇】    太清尊者【朴硝】   既济公【升麻】    冷翠金刚【石楠叶】   脱桃婴儿【桃仁】   □翁【诃梨勒】   抱灵居士【香附子】  随阳给事中【甘遂】   斜枝大夫【草龙胆】  野文【白头翁】   建阳八座【蛇床子】  房仲长统【皂荚】   藂生药王【覆盆子】  仁枣【川练子】   石仲宁【滑石】    命门録事【安息香】   隐上座【郁李仁】   水状元【紫苏】   飞风道者【牙】硝   帝膏【苏合香】   毕和尚【毕澄茄】   金山力士【自然铜】   麝男【甘松】     冰喉尉【薄荷】   草东牀【大腹皮】   肾曹都尉【葫芦巴】   寿祖【威灵仙】    玲珑霍去病【藿香】   千眼油【蕤人】    延年卷雪【桑白皮】   水银腊【轻粉】    黄香影子【栀子】   六亭剂【五味子】   显明犯【阿胶】   出様珊瑚【木通】   中央粉【蒲黄】   疮帚何首乌    支解香【丁香】   洗瘴丹防榔    海腊【麒麟竭】   水磨橄防【金铃子】  无名印【地榆】   无忧扇【枇杷叶】   鬼木串【槐角】   黒煞星【夜明砂】   续命筒【干漆】   蛮龙舌血【没药】   羽化魁【五加皮】   清凉种【香薷】    度厄钱【连翘】   汤主【山茱茰】    圣茏松【瞿麦】   翻胃木【常山】    醒心杖【逺志】   玉皇瓜【马兠铃】   偷蜜珊瑚【甘草】   徳儿【杏仁】     混沌螟蛉【寄生】   永嘉圣脯【干姜】   红心石【赤石脂】   药本【五灵脂】    静风尾【荆芥】   正坐丹砂【附子】   迎阳子【兔丝子】   山屠【黄蘗】     脾家瑞气【肉荳防】   甜面淳于【蜜陀僧】  剔骨香【青皮】   痰宫霹雳【半夏】   玉虚饭【龙脑】   鎻眉根【苦参】    黒龙衣【鼈甲】   小帝青【青盐】    百辣云【生姜】   缕带米【麦蘖】    半夏精【天南星】   夜金【雄黄】     沙田髓【黄精】   无声虎【大黄】    小昌明【草乌头】   草兵【巴豆】     巢烟九助【乌梅】   百子堂【草果子】   皱靣还丹【人参】   琥珀孙【松脂】    贼参【荠苨】   不死面【茯苓】    火泉【竹汁】   比日沈香【乌药】   陆续丸【蔓荆子】   地白【瓜娄根】    天豆【破故纸】   滴胆芝【黄连】    新罗白肉【白附子】   痩香娇【丁黄一作丁香】   破闗符【蓬莪术】   王丝皮【杜仲一作王孙犮】  血柜【牡丹皮】   川元蠢【川芎一作几元】   九女春【鹿茸】   百药绵【黄耆】    英华库【益智】   通天拄杖【牛膝】   赤天佩【姜黄】   丹田霖雨【巴防】   百丈须【石斛】   飞天蕊【旋蕧花】   安神队杖【麦门冬】   郓芝【天麻】     锦绣根【芍药】   草鱼目【薏苡仁】   茅君宝【箧苍术】   尉陀生【桂】     链形松子【柏子仁】   芦头豹子【柴胡】   丑宝【牛黄】   肚里屏风【艾】    九畹菜【泽兰】   女二天【当归】    天通緑【木香】   旱水晶【鹏归一作硼砂】   还元大品【地黄】   两平章【羌活】    死冰【白僵蚕】   一寸楼台【蜂窠】   三尺箓【枸杞】   无情手碙砂    抜萃团【麝香】   緑须姜【细辛】    笑靥金【菊花】   走根梅【干葛】    八月珠【茴香】   银条徳星【山药】   埋光乌药【良姜】   椹圣【毕拨】     破军杀【大防】   吉祥杵【桔梗】    金母蜕【鬰金】   线子檀【芽香】    良医首【葶苈】   产家大器【秦艽】   滴金卯【延胡索】   鬼丹【芦苓一作卢防鬼一作鬼】  宜州様子【白荳防】   瓦垅班【贝母】    孝梗【知母】   万金茸【紫菀】    秦尖【蒺蔾】   西天蔓【前胡】    蕨臣【卷栢】   五福脔【白敛】    保生藂【藁本】   狨奴【狗脊】     蒜脑藷【百合】   备身弩【芫花】    玉灵片【石膏】   药録【李当之】   防榔一名賔门   菥蓂一名折目一名荣冥一名马驹   石流黄味酸生谷中治妇人隂蚀疽痔作金银物生东海   石流青白色主益肝气明目   石流赤生羌道山谷   阳起石一名白石味酸微温生山谷治崩中补足肉挛藏中血结气寒热肠痛漏下无子隂阳不合生齐地阳起石神农扁鹊酸无毒桐君雷公岐伯无毒李氏小寒或生太山或阳起山采无时   墙蘼虋冬也条谷之山草多虋冬   赤须子豊人好食天门冬齿落更生   甘始者太原人服天门冬在人间三百余年   天门冬茎间有茨而叶滑曰郗体一名颠蕀根以浣缣素白越人名为浣草似天门冬而非也凡服此见试浣衣如法者便非天门冬   杜子服天门冬御十八妾有子百四十人日行三百里石胆一名毕石一名君石出秦州羌道山谷大石间或出句青山其为石也青色多白文易破状如空青能化铁为铜合名金银炼饵食之不老   石肺一名石肝黒泽有赤文如肺肝置水中即干濡主益气明目生水中   石脾一名胃口一名胃石一名肾石赤文治胃中寒   何首乌録【李翺】   僧文象好养生术元和七年三月十八日朝茅山遇老人于华阳洞口告僧曰汝有仙相吾授汝秘方有何首乌者顺州南河县人祖能嗣本名田儿天生阉嗜酒年五十八因醉夜归卧野中及醒见田中有藤两本相逺三尺苗蔓相交久乃解解合三四心异之遂掘根持问村野人无能名曝而干之有乡人袁良戏而曰汝阉也汝老无子此藤异而夜以合其神药汝盍饵之田儿乃筛末酒服经七宿忽思人道累旬力轻健欲不制遂娶寡媍曽氏田儿因甞饵之加飡两钱七百余日旧疾皆愈反有少容遂生男乡人异之十年生数男俱号为药告田儿曰此交藤也服之可夀百六十岁而古方本草不载吾传于师亦得之于南河吾服之遂有子吾本好静以此药害于静因絶不服汝偶饵之乃天幸因为田儿尽记其功而改田儿名能嗣焉能嗣年百六十岁乃卒男女一十九人子庭服亦年百六十岁男女三十人孙首乌服之年百三十嵗男女二十一人安期叙交藤云交藤味甘温无毒主五痔腰腹中宿疾防气长筋益精令人多子能食益气力长肤延年一名野苗一名交茎一名夜合一名地精一名桃栁藤生顺州南河县田中岭南诸州往往有之其苗大如木藁光泽形如桃栁其叶皆偏独单背生不相对有雌雄雄者苗色黄白雌者黄赤其生相逺夜则苗蔓交或隐化不见春末夏中初秋三时晴明日兼雌雄采之烈日曝干散服酒下良采时尽其根勿洗承润以布帛拭去泥土勿损皮密器贮之毎月再曝凡服偶日二四六八十日服讫以衣服汗出导引尤忌猪羊肉血老人言讫遂别去其行如疾风浙东知院殿中孟侍御识何首乌甞饵其药言其功如所传出賔州牛头山苖如萆薢蔓生根如柸拳削去黒皮生啖之南人因呼为何首乌焉元和八年八月録   彰明附子记【杨天惠】   绵州故汉地广领县八惟彰明出附子彰明领乡二十惟赤水亷水防昌昌明宜附子总四乡之地为田五百二十顷有竒然税稻之田五菽粟之田三而附子之田止居其二焉合四乡之产得附子一十六万斤已上然赤水为多亷水次之而会昌昌明所出微甚凡上农夫嵗以善田代处前期輙空田一再耕之莳荠麦若巢糜其中比苖稍壮并根叶耨覆上下后耕如初乃布种毎亩用牛十耦用粪五十斛七寸为垅五寸为符终畆为符二十为垅千二百垅从无衡深亦如之又以其余为沟为涂春阳愤盈丁壮毕出疏整符垅以需风雨雨过輙振拂而骈持之既又挽艸为援以御短日其用工力比它田十倍然其岁获亦倍称成之凡四乡度用种千斛以上出龙安及龙州齐归木闲青捶小平者良其播种以冬尽十一月止采撷以秋尽九月止其茎类野艾而泽其叶类地麻而厚其花紫叶黄蕤长苞而圆其盖其实之美恶视功之勤寙以故富室之入常美贫者虽接畛或不尽然又有七月采者谓之早水拳缩而小盖附子之未成者然此物谓畏恶猥多不能常熟或种美而苖不茂或苗秀而不充或以酿而腐或以暴而挛若有物焉隂为之故园人将采常祷于神或目为药妖云其酿法用醢醅安密室淹覆弥月乃发以时暴凉久干定方出壤时其大有如拳者已定不輙盈掘故及两者极难得盖附子之品有七实本同而末异其种之化为乌头附乌头而傍生者为附子又左右附而偶生者为萴子又附而长者为天雄又附而尖者为天佳又附而上者为萴子又附而散者为漏蓝出皆脉胳连贯如子附母而附子以贵故独专附名自余不得与焉凡种一而子六七以上则其实皆小种一而子二三则其实稍大种一而子特生则其实特大此其凡也附子之形以蹲坐正节角少为上有节气多防乳香次之形不正而伤缺风皱者为下附子之色以花白为上铁色次之青緑为下天雄乌头天佳以丰实过掘为胜而漏蓝侧子园人以乞役夫不足数也大率蜀人人饵附子者少惟陜辅闽浙宜之陜辅之贾才市其下者闽浙之贾才市其中者其上品则皆士大夫求之盖贵人金多喜竒故非得大者不厌然土人有知药者云小者固难用要之半两以上皆良不必及两乃可此言近之按本经及志载附子出犍为山谷及在山南嵩髙齐鲁间以今攷之皆无有误矣又曰春采为乌头冬采为附子大谬又云附子八角者良其角为侧子愈大谬与余所闻絶异岂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者类耶以上皆杨说古涪既删取其略着于篇然又云天雄与附子类同而种殊附子种近类漏蓝天雄种如香附子凡种必取土为槽作倾邪之处势下广而上狭寘种其间其先也与附子絶不类虽物性使然亦人力有以使之此又杨说所不及也审如志言则附子与天雄非一本矣杨说失之本草图经与此小异广雅云奚素毒附子也一嵗为萴【与侧同】子二嵗为乌喙三嵗为附子四嵗为乌头五嵗为天雄盖亦不然萴子天雄漏蓝三物本草皆不着张华博物志又云乌头天雄附子一物春秋冬夏味各异也   种树书【郭槖驼】   木   凡木皆有雌雄雄者多不实可凿作方寸穴取雌木填之乃实凡木捣麻饼杂粪灰壅之则枝叶茂   冬青树凋瘁以猪粪壅之则茂一说猪溺灌之   凡木早晚以水沃其上以唧筒唧水其上   移树木用谷调泥浆水于根下日沃之再无有不活者插杉枝用惊蛰前后五日斩新枝锄开根入枝下泥杵视天隂则挿挿了遇雨十分无雨即有分数   草木羊食者不长   栽松时去松中大根唯留四傍须根则无不偃盖一年之计种之以竹十年之计种之以木   凡移树不要伤根须须濶垜不可去土恐伤根谚云移树无时莫教树知   松必用春后社前带土栽培百株百活舎此时决无生理也   春分后勿种松秋分后方宜种不独松为然   种松法大槩与竹同只要根实不令动摇自然活今移树者以小牌记取南枝不若先凿窟沃水浇泥方栽筑令实不可踏仍多以木扶之恐风摇动其颠则根摇虽尺许之木亦不活根不揺虽大可活更茎上无使枝叶繁则不招风   种一切树大枝向南栽亦向南   凡树要移当三年一树得掘而枯然未可一槩论若以桂为丁在下钉则枯在上硙则茂   顺挿为栁倒挿为杨   木自南而北多枯寒而不枯只于腊月去根旁土麦穰厚覆之燃火深培如故则不过一二年皆结实若嵗用此法则南北不殊犹人炷艾耳   种木无时戴毛虫于根下皮以甘草末擦之亦佳种水杨须先用木桩钉穴方入杨庶不损皮易长腊月二十四日种杨树不生虫   斫松树五更初斫倒便削去皮则无白螘犹须择血忌日以斧敲之云今日血忌则白螘自出   黄栀子候其大时摘青者晒收至黄熟则能消化水矣元日天未明将火把于园中百树上从头用火燎过可免百虫食叶之患   频婆树冬花夏子   种栁取青嫩枝条如臂大长六七尺烧下二三寸埋二尺以上种青桐九月収子二三月作畦种之治畦下水   桑   种桑取椹子淘浄暴干熟耕地畦种   谷树上接桑其叶肥大桑上接梨脆美而甘撒子种桑不若压条而分根茎   鸡脚桑叶花而薄得茧薄而丝少   白桑叶大如掌而厚得茧厚而坚丝每倍常桑叶生黄衣而皱者号曰金桑非特蚕不食而木亦将槁腐矣先椹而后叶者叶必少   浙间植桑斩其叶而植之谓之稼桑却以螺殻覆其顶恐梅雨侵损其皮故也二年即盛   常以三月三日雨卜桑叶之贵贱谚云雨打石头徧桑叶三钱片或曰四日尤甚杭州人云三日尚可四日杀我言四日雨尤贵   午日不得锄桑园   有柘蚕食柘而早茧   叶湿不可饲蚕雨中采至必拭令干恐有伤也   竹   冬至前后各半月不可种植葢天地闭塞而成冬种之必死   种时斩去梢仍为架扶之使根不摇易活又法三两竿作一本移葢其根自相持则尤易活也或云不须斩梢只作两重架尤妙   种竹处当积土令稍髙于傍地二三尺则雨潦不侵损钱塘人谓之竹脚   竹有花輙槁死结实如稗谓之竹米一竿如此则久之满林皆然其治法于初米时择一竿稍大者截去近根三尺许通其节以粪之则止   竹林中有树切勿去之盖竹为树枝所碍虽风雪不复欹斜筀竹根多穿害堦砌惟聚皂防刺埋土中障之根则不过栽油麻萁尤妙   凡种竹正二月劚取西南根于东北角种其鞭自然行西南盖竹性向西南行也谚云东家种竹西家种地若得死猫埋其下其竹尤盛种竹有醉日即五月十三日也   种竹若用锄头打实土则笋生迟   种竹不去条则林外向阳者三二年间便有大竹谚云栽竹无时雨过便移多留宿土切记南枝如要不间年不出笋用本命日于正月一日二月二日也   又云种竹须濶掘沟用砻糠和泥抱根然后用净土傅其上或铺少大麦于其中令竹根着麦上以土盖之其根易行   志林云竹有雌雄雌者多笋故种竹半择雌者物不逃于隂阳可不信与凡欲识雌雄当自根上第一枝观之双枝是雌即出笋若独枝者是雄   种竹法择大竹就根上去三四寸许截断之去其上不用只以竹根截处打通节实以硫黄末颠倒种之第一年生一竹随即去之次年亦去之至第三年生竹其大如所种者   种竹用旧茅茨夹土则竹根寻地脉而生竹有六十年数便生花   竹以三伏内及腊月砍者不蛀   竹留三去四盖三年留四年者伐去   月庵种竹法先锄其地深三尺濶一尺五寸将马粪干者和细泥并土填一尺髙令人于其上踏熟或无马粪以砻糠代之夏月令稀冬月令稠然后种竹须三四茎作一丛者浅栽为佳上多用河泥葢之斫去竹稍装架地广宜种筀竹亭槛间宜种筋竹至次年八月方可去篠竹   竹与菊根皆长向上添泥覆之为佳   又七月间移竹无不活者   果   栗采时要得披残明年其枝叶益茂   桃树接李枝则红而甘   桃实自干不落者名桃枭   柿树接桃枝则为金桃   李树接桃枝则为李桃   南方柑橘虽多然亦畏霜不甚收惟洞庭霜虽多无所损橘最佳嵗收不耗正谓此焉以死防浸溺缸内防浮取埋橘树根下次年必盛涅槃经云如橘得防其果子多   柑树为虫所食取螘窠于其上则虫自去   桃李银杏栽带子向上者个个生向下者少   葡萄欲其肉实当栽于树之旁于春鑚树上作窍子引葡萄枝入窍中透出至二三年其枝既长大塞满树窍便可斫去葡萄根托根以生便得肉实如枣北地皆如此法种   银杏树有雌雄雄者有三棱雌者有二棱合二者种之或在池边能结子而茂葢临池照影亦生也   果树有蠧出者以芫花纳孔中即止或纳百部叶凿果树纳少钟乳粉则子多且美又树老以钟乳末和泥于根上掲去皮抹之复茂   凡接矮果及花用好黄泥晒干筛过以小便浸之又晒干筛过再浸之凡十余度以泥封树皮用竹筒破两半根裹之则根立生次年断其皮截根栽之   桑上接梅梅则不酸   桑上接梨则脆而甘美   果实异常者根下必有毒蛇切不可食   果木有虫蠧处以杉木削小丁塞之其虫立死   生人髪挂树上鸟不敢食其实   接树须取向南隔下者接之则着子多   凡种树宜在望前在望后少实   花果树如曽经孝子及孕妇手折则数年不着花或不甚结子   果子先被人盗吃一枚飞禽便来吃   凡果木未全熟时摘若熟了即抽过筋脉来嵗必不盛果实凡经数次接者核小但其核不可种耳   河隂石榴名三十八者其中只有三十八粒子   橄榄将熟以竹钉钉之或纳少许盐于皮下其实尽落柿子接及三次则全无核   桃树过春以刀疎斫之则穰出而不蛀   桃实太繁则多坠以刀横斫其榦数下乃止社日令人摏桃树下则结实牢   凡果不牢者宜社日桩其根   三月上旬斫取果木好直枝如大胟指大长五寸许纳芋魁中种之或大蔓菁根亦可用胜种核者种核三四年乃如此大耳   桃李蛀者以煮猪头汁冷浇之即不蛀   桃者五行之精制百鬼谓之仙木   凡果实初熟用双手摘则年年生果见麝香熏则花不结子种甘蔗必用猪毛和土则长梅树接桃则脆桃树接杏则大   桃熟时墙面暖处寛深为坑收湿牛粪纳坑中收好桃核十数枚尖头向上坑中粪土葢厚一尺深春芽生和土移种之   果树生小青虫虰蜻盼挂树自无   凡树木当元日日未出时以斧斑驳椎接李等树谓之嫁树   种石榴取直枝如胟指大斩一尺长八九条共为一科烧二头二寸作坑深一尺条口径一尺竖枝坑畔围布令匀置枯骨姜石于枝间下土令实一重骨石一重土出枝头一寸水浇即生又以骨石置枝间即茂杏熟间时取核纳粪中至春既生则移栽实地既移不得更移凡移大梅树去其枝梢大其根盘沃以沟泥无不活者生龙眼沸汤内淖过食之能健脾   柿子尚生防之即熟   凡果须肉烂和核种之否则不类其种   柑橘橙等于根棘上接者易活   林檎蛀以铁线寻窍内钻刺用百部杉木钉塞之如生毛虫以鱼腥水泼根活埋蚕蛾于地下   糓麦   凡种五谷用成收满平定日为佳小豆忌卯稻麻忌辰禾忌丙黍忌丑秫忌寅未小麦忌戌大麦忌子大豆忌申凡九谷不避忌日种之多伤败   种诸豆子油麻大麻等若不及时去草必为草所蠧耗虽结实亦不多谚云麻耘地豆耘花麻须初生时耘豆虽开花亦可耘   种菉豆地宜痩   腊日种麦及豆来年必熟麦麦苗盛时须使人纵牧于其间令稍实则其收倍多麦属阳故宜干原稻属隂故宜水泽   小麦不过冬大麦不过年   麦最宜雪谚云冬无雪麦不结   种麦之法土欲细沟欲深耙欲轻撒欲匀晒麦之法宜烈日之中乗热而收仍用苍耳叶或麻叶碎杂其中则免化蛾   菜   茄子开花时取叶布路旁以灰围之结子加倍谓之嫁茄   种香菜常以洗鱼水浇之则香而茂   种茄子时初见根处擘开纳硫一星以泥培之结子倍多其大如盏味甘而益人   菠薐过月朔乃生今月初一二间种与二十七八间种者皆过来月初一乃生验之信然葢菠薐西国菜也生菜种之不拘时才尽即下种亦便出谚云生菜不离园以不时而出也   香菜与土龙朏不得用粪浇浇则不香只以沟泥水米泔汁浇之佳   茭白根逐年移动生者不灰   甜瓜生者以鮝鱼骨挿顶上则蒂落而易熟   冬瓜正月晦日傍墙区种之圆三寸深五寸着粪种之种韭之畦欲深下水和粪初嵗惟一剪每剪即加粪惟深其畦为容粪也   茄着五叶因雨栽之   种萝卜宜沙壖地五月犁五六遍六月六日种锄不厌多稠即少种   种芋根欲深斲其叶以覆其上旱则浇之有草锄去之种枸杞法秋冬间收子于水盆中挼取曝干春熟地作畦畦中去五寸土勾作垄垄中缚草稕如臂长与垄等即以泥涂草稕上以枸杞子布于泥上以细土葢令遍又以烂牛粪一重又以土一重令畦平待苗出水浇堪吃便剪   又法枸杞可以挿种   花   凡接牡丹须令人看视之如一接活者逐嵗有花如初接不活削去再接只当年有花牡丹花上穴如针孔乃虫所藏处花工谓之气仓以大针防硫黄末针之虫乃死或以百部草塞之牡丹千叶者蜀人号为京花谓洛阳种也单叶者只号为川花又曰山丹又曰山花菜园中间种牡丹芍药最茂   牡丹芍药不可置木檞中不耐久须要避风处   海棠花欲其鲜而盛于冬至日早以糖水浇根下立春若是子日于茄根上接牡丹花不出一月即烂漫初春掘藕节藕头着泥中种之当年着花   以莲菂投靛瓮中经年移种发碧花   种莲须先以羊粪壌地于立夏前两三日种当年便着花又法用五月二十日移深种莲柄长者以竹杖挟之无不活者   种藕以酒糟涂之则盛   月桂花叶常若虫食者以鱼腥水浇之乃止   李赞皇花木记云凡草木以海为名者悉从海外来如海棠之类是也   瑞香花恶湿日不得频沃以水宜用小便可杀蚯蚓或从花脚浇之则叶緑又用梳头垢腻根上有日色即覆之   鸡粪壅茉莉则盛壅百合则甚滋生   用燖猪汤浇茉莉素馨花则肥   催花法用马粪浸水前一日浇之三四日方开者次日尽开   木犀接石榴开花必红   花木接者移种须令接头在土外   灌溉花木各自不同木犀当用猪粪瑞香当用燖猪汤葡萄当用米泔水肉汁尤妙花木有不宜用粪秽者甚多尤宜审问用之非其宜立槁   园圃中四旁宜种决明草则虵不敢入   凡接花木虽已接活内有脂力未全包生接头处切要爱防如梅雨浸其皮必不活   濯洗布衣灰汁浇瑞香必能去蚯蚓且肥花以瑞香根甜灰汁则蚯蚓不食而衣垢又自肥也   芙蓉未开隔夜以靛水调纸蘸花蕊上以纸裹蕊口花开成碧色花五色皆可染   黄白二菊各披去一边皮用麻皮扎合其花半黄白色棘能辟霜花果艺棘园中即茂   鸎粟九月九日及中秋夜种之花必大子必满   凡种花木须冬至后立春前斫直接有鹤膝如大胟指者长二尺许扎于芋魁中掘令寛调泥浆细切生葱一束搅于泥中以细土覆之勿令实当有花次年结实牡丹着蕊如弹子大时试捻十朶中必有三两朶不实者去之庶不夺他花力   凡种好花木其旁须种葱薤之类免麝香触也   种花药处栽数株蒜遇麝香则不损   种兰蕙忌洒水   凡种花欲得花多须用肥土秋冬间壅根春来着花自然盛以猪粪和土令发热为肥土木犀叶有齿如锯其纹亦麄涩者乃香有一等叶光泽者殊无香也又有一等花极白者亦无香兰亦如之   冬间花瓶多冻破以炉灰置瓶中则不冻或用硫黄置瓶内亦得   芍药牡丹摘下烧其柄挿瓶中后用其柄以蜡封之尤妙   苦楝树上接梅花则成墨梅   海棠候花谢结子剪去来年花盛无叶   凡花木有直根一条谓之命根趂小栽时便盘了或以砖石承之勿令生下则他日易移   凡花皆宜春种惟牡丹宜秋社前后种接   种水仙诗诀云六月不在土七月不在房栽向东篱下花开朶朶香   説郛卷一百六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七     元 陶宗仪 撰禽经【张华】   子野曰鸟之属三百六十凤为之长故始于此   凤者羽族之长   凤雄凰雌   凤鸿前麟后蛇首鱼尾龙文身鷰颔鸡喙骈翼首载徳顶揭义背负仁心抱忠翼挟信足履正小音钟大音鼓不啄生草五采备举飞则羣鸟从出则王政平国有道   亦曰瑞鶠   景纯注尔雅云瑞应鸟也鸡头蛇颈鷰頥背鱼尾五彩色髙六尺许出为王者之嘉瑞孝经援神契曰王者徳及鸟兽则凤鸟翔   亦曰鸑鷟   凤之小者曰鸑鷟五彩之文三嵗始备也   羽族之君长也鸾瑞鸟   鸾者凤鸟之亚始生类凤久则五彩变易故字从变省礼斗仪曰天下大平安宁则见其音如铃峦峦然也周之文物大备法车之上缀以大铃如鸾之声也后改为銮   一曰鸡趣   顾野王符瑞图曰鸡趣王者有徳则见   首翼赤曰丹凤靑曰羽翔白曰化翼曰隂翥黄曰土符   别五采而为名也   凤翥鸾举百羽从之   鸾凤翔止百鸟皆从也以类化   凤靡鸾吪百鸟瘗之   凤死曰靡鸾死曰吪禽鸟啄土以瘗藏之   慈乌反哺   慈乌曰孝鸟长则反哺其母大嘴乌否   白脰乌不祥   乌之白脰者西南人谓之鬼雀鸣则防咎   巨喙乌善警   乌之巨嘴者善避矰弋弹射曰善警   防乌吟夜   乌之失雄雌则夜啼   鸷鸟之善搏者曰鹗   鹗大人见而悚愕也   窃曰雕   色浅黑而大者其羽防鸟毛也   鴘曰鵕   鹰色苍黄谓之鴘广雅曰鴘鹰二嵗色也鹰生二嵗加系也   骨曰鹘了曰鹞   能逺视也了目明白音了   曰鹯   晨风也向风摇翅其回迅疾状类鸡色青搏燕雀食之左传云若鹰鹯之逐鸟雀   夺曰鵽   如鹯而小者其脰上下亦取鸟雀如攘夺也   王瞗瞗鸠鱼鹰也   毛诗曰王瞗鸷而有别多子江表人呼以为鱼鹰雌雄相爱不同居处诗之国风始闗雎也   亦曰白鹥   鹥之色白者   亦曰白鷢   状如鹰尾上白也   雉介鸟也   善搏鬭也   亦曰鸠   尔雅曰雉絶有力奋   五采备曰翚   尔雅曰伊洛而南素质五采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采皆备成章曰鹞言其毛色光辉也周礼后六服一曰翚衣取其雉性介而守以比后徳也   亦曰夏翟   书曰羽畎夏翟雉尾至夏则光鲜也   亦曰鹞雉   靑质五采解见上注   采黄曰鷩雉   背毛黄腹毛赤尾毛緑而鲜明周礼鷩冕取此   白曰雗雉   江南呼曰白雉   曰海雉   羽色纯黑亦善鬭生海中山岛上   首有采毛曰山鸡   山雉长尾尤珍防之林木之森鬰者不入恐触其尾也雨则避于岩石之下恐濡湿也久雨亦不出而求食死者甚众   颈有彩囊曰避株   雉属出华岳及盛山中晴旸则颈出彩色作囊遇树木则避之故曰避株任昉曰亦名吐绶鸟   背有采羽曰翡翠   状如防防而色正碧鲜缛可爱饮啄于澄澜洄渊之侧尤惜其羽日濯于水中今王公之家以为妇人首饰其羽直千金   腹有采文曰锦鸡   状如鸠鸽膺前五色如孔雀羽出南诏越山中嵗采捕之为王者冠服之饰   鸤鸠戴胜布谷也   扬雄曰鸤鸠戴胜生树穴中不巢生尔雅曰鹡鸰戴鵀鵀即首上胜也头上尾起故曰戴胜而农事方起此鸟飞鸣于桑间云五谷可布种也故曰布谷月令曰戴胜降于桑一名桑鸠仲春鹰所化也   亦曰鴶鵴   鸣自呼   亦曰获谷   江东呼为获谷见扬雄方言   春耕也   云此鸟鸣时耕事方作农人以为   仓鹒黧黄黄鸟也   今谓之黄莺黄鹂是也野民曰黄栗畱语声啭耳其色黧黒而黄故名黧黄诗云黄鸟以色呼也   亦曰楚雀   北人呼为楚雀   亦曰商庚夏蚕也   云此鸟鸣时蚕事方兴蚕妇以为对上文也   鸡鸴恶【乌路反】其类   鸡与山鹊恶其类相值则相搏鸴状类鹊长尾丹觜   鸳鸯鸟爱其类   鸳鸯匹鸟也鸟鷰也二鸟朝奇而暮偶爱其类也   鳱以水言自北而南   鳱音鴈随阳鸟也冬适南方集于江干之上故字从干   以山言自南而北   亦音鴈中春寒尽鴈始北向燕代尚寒犹集于山陆岸谷之间故字从斥   鹤以声交而孕   雄鸣上风雌承下风则孕   鹊以音感而孕   鹊干鹊也上下飞鸣则孕   白鹢相眂而孕   雄雌相视而孕   防防睛交而孕   状类鳬而足髙相视而睛不转孕而生雏   鸐嶲周子规也啼必北向   尔雅曰嶲周瓯越间曰怨鸟夜啼达旦血渍草木凡鸣皆北向也   江介曰子规   啼苦则倒悬于树自呼曰谢豹   蜀右曰杜宇   望帝杜宇者盖天精也李膺蜀志曰望帝称王于蜀时荆州有一人化从井中出名曰鼈灵于楚身死尸反泝流上至汶山之阳忽复生乃见望帝立以为相其后巫山龙鬬壅江不流蜀民垫溺鼈灵乃凿巫山开三峡降丘宅土人得陆居蜀人住江南住城北始立木栅周三十里令鼈灵为刺史号曰西州后数嵗望帝以其功髙禅位于鼈灵号曰开明氏望帝修道处西山而隐化为杜防鸟或云化为杜宇鸟亦曰子规鸟至春则啼闻者凄恻   随阳越雉鹧鸪也飞必南翥   广志云鹧鸪似雌雉飞但徂南不北也   晋安曰懐南   异物记云鹧鸪白黑成文其鸣自呼象小雉其志懐南不北徂也   江左曰遂隐   古今注曰南方有鸟名鹧鸪向南飞畏霜露早与暮出稀有时夜栖则以树叶覆其背燕人亦不知有此鸟也   鹖毅鸟也毅不知死   状类鸡首有冠性敢于鬬死犹不置是不知死也左传鹖冠武士戴之象其勇也   鸥信鸟也信不知用   鸥水鸟如鸧鹒而小随潮而翔迎浪蔽日曰信鸥鸥之别类羣鸣喈喈优优随大小潮来也食小鱼虾之属虽潮至则翔水向以为信反为鸷鸟所击是知信而不知所以自害也   鹬有文而贪   鹬状类鷰绀色错出有文色水际伺蚌出喙啄食之反为蚌所持死水中不知所食以为害左传曰聚鹬为冠是也   鸢不击而贪   鸢鸱也不善搏击贪于攫肉也诗云鸢飞戾天鲍照曰寒鸱吓雏   鹈志在水   鹈鹕水鸟也似鹗而大喙长尺余颔下有胡如大囊受数升湖中取水以聚羣鱼其竭涸奄取食之一名淘河诗曰维鹈在梁志在水也   防志在木   尔雅曰防斵木鸟巢木中觜如鸡长数寸常斵树食蠧虫喙振木虫皆动也   鸠拙而安   鸠鸤鸠也方言云蜀谓之拙鸟不善营巢取鸟巢居之虽拙而安处也雄呼晴雌鸣隂   鹪巧而危   鹪桃雀也状类黄雀而小燕人谓之巧妇亦谓之女闗东人呼曰巧雀亦谓之巧女喙尖取茅秀为巢防以缣麻若纺绩为巢或一房或二房悬于蒲苇之上枝折巢败巧而不知所托   鳬鹜之杂   鳬鹜鸭属色不纯正故曰杂矣   鹇鹭之洁   鹇白鹇似山鸡而色白行止闲暇   题鴂鸣而草衰   尔雅谓之鵙鵙伯劳也状类鶷鹖而大左传谓之伯赵方言曰孤鸡鸣则草衰   泽雉啼而麦齐   泽雉如商庚春季之月始鸣麦平陇也   风翔则风   风禽鸢类越人谓之风伯飞翔则天大风   雨舞则雨   一足鸟一名商羊字綂曰商羊一名雨天将雨则飞鸣孔子辩之于齐庭也   霜蜚则霜   鹔鹴鸟名其羽可为裘以辟寒鹔鹴飞则陨霜   露翥则露   露禽鹤也古今注鹤千载变苍又千载变黑所谓鹤也子野鼓琴鹤来舞露下则鹤鸣也鹤之驯养于家庭者饮露则飞去   林鸟朝嘲   林鸟朝之将翔也聚而噍啁   水鸟夜防山鸟岩栖   山岩之鸟多不巢   原鸟地处   鸟之属是   灵鹊兆喜   鹊噪则喜生   恠鵩塞耳   一名休鹠广雅曰江东呼为恠鸟闻之多祸人恶之掩塞耳矣   鴽鹑野则义豢则搏   月令曰田防化为鴽闗东谓之鹑蜀陇谓之循在田得食鸣相呼夜则羣飞昼则草伏驯养之久见食相搏鬬也   水鹜泽则羣扰则逐   鹜野鸭也飞止大泽之中羣处既豢扰之恶其族类而相逼逐也   鹦鹉摩背而瘖   鹦鹉出陇西能言鸟也人以手抚拭其背则瘖痖矣   鸲鹆剔舌而语   山海经谓之鹆今人育其雏以竹刀剔舌本欲之言语谢尚能作鸲鹆之舞   扶老强力   古今注云扶老秃鹙也状如鹤大者髙七八尺善与人鬬好防蛇脯羞【一作炙】食之益人气力走及奔马也   鹡鸰友悌   雀属也尔雅曰鹡鸰雝渠毛诗曰水鸟也大雀髙尺尖尾长喙颈黑青灰色腹下正白飞则鸣行则摇又曰鹡鸰在原兄弟急难鹡鸰共母者飞鸣不相离诗人取以喩兄弟相友之道也   宷寮雝雝鸿仪鹭序   鸿鴈属大曰鸿小曰鴈飞有行列也鹭白鹭也小不逾大飞有次序百官搢绅之象诗以振鹭比百寮雍容喩朝仪易曰鸿渐于干于磐圣人皆以鸿鹭之羣拟官师也   鷃雀啁啁下齐众庶   鷃篱鷃也雀属众人之象言多也   鹩鹑雄鶛牝庳   鹩雀也鹑也二鸟皆雄者足髙雌者足短   鸠鵽雌前雄后   鸠鸤鸠也鵽大如鸽生闗西为鸟憨急二鸟雌飞则随雌止则止雌常在前也   鷇将生子呼母应   鸟伏卵将成子鸣于鷇母应之   雏既生母呼子应   鸟既雏母呼则子应之   班鸠辨鵴   班次序也凡哺子朝从上下暮从下上他鸟皆否   枭鸱害母   枭在巢母哺之羽翼成啄母目翔去也   舒鴈鸣前后和   舒鴈飞成行也雌前呼雄后应也   羣栖独警   夜栖川泽中千百为羣有一鴈不瞑以警众也   覆卵则鹳入水   鹳水鸟也伏卵时数入水冷则不取礜石周卵以助暖气故方术家以鹳巢中礜石为真物也   鵞月   伏月卵则向月取其气助卵也   霄鳸司夜行鳸主昼雄翼掩左雌羽掩右   尔雅曰鸟雌雄不可别者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   物食长喙   食物之生者皆长喙水鸟之属也   谷食短咮   鸟食五谷者喙皆短   搏则利觜   鸟善搏鬬者利觜   鸣则引吭   善啼鸣颈长也   毛协四时   春则毛弱夏则稀少而改易秋则刷理冬则更生细毛自温   色合五方   仓鹰之属以象东方木行朱鸟之属以象南方火行黄鸟之属应土行以象季夏白鹭之属以象西方金行鸟以象北方水行   羽物变化转于时令   仲春之节鹰化为鸠季春之节田防化为鴽仲秋之节鸠复化为鹰季秋之节雀入大水化为蛤孟冬之节雉入大水化为蜃淮南子曰鼇化为鹑鹑化为鹯鹯化为布谷布糓复为鹞顺节令以变形也   乾道始终以成物性   生物者干之始成物者干之终随时变化成就万物之性也   附宋王楙补禽经说   章茂深尝得其妇翁石林所书贺新郎词首曰睡起啼莺语章疑其误颇诘之石林曰老夫尝得之矣流莺不解语啼莺解语见禽经余因求之禽经止一卷不载所着人名自汉七畧隋经籍志唐艺文志本朝崇文书亦皆不载观其洞究物理殆非常人所为观埤雅及诸书述禽经所载而今禽经无之尚数十条如鹤以怨望鸱以贪顾鸡以嗔视鸭以怒睨雀以猜惧燕以狂防莺以喜啭乌以悲啼鸢以饥鸣鹤以洁唳枭以凶呌鸱以愁啸鵞飞则蜮沈鵙鸣则蚓结鹊俯鸣则隂仰鸣则晴陆生之鸟咮多锐而善啄水生之鸟咮多圆而善唼短脚者多伏长脚者多立凡此在今书多所不闻疑禽经非全本此语得之鲍夷白余又观之如鹭目成而受胎鹤影接而懐卵鸳鸯交颈野鹊傅枝此见变化论鹤以声交鹊以意交防防以睛交而孕此见尔雅疏鱼瞰鸡睨鸟无肺胃蜃无臓见崇有论此类甚多皆禽经所当收者鲍夷白谓禽经非后人作   肉攫部【叚成式】   取鹰法   取鹰法七月二十日为上时内地者多塞外者殊少八月上旬为次时八月下旬为下时塞外鹰毕至矣鹰网目方一寸八分纵八十目横五十目以黄蘖和杼汁染之令与地色相类螽虫好食网以蘗防之○有网竿○都杙○呉公○磔竿二一为鹑竿一为鸽竿鸽飞能逺察见鹰常在人前若竦身动盼则随其所视之   取木鸡木雀鹞   取木鸡木雀鹞网目方二寸纵三十目横十八目凡鸷鸟鶵生而有恵出殻之后即于窠外放巢大鸷恐其堕坠及为日所曝热暍致损乃取带叶树枝挿其巢畔防其坠堕及作隂凉也欲验鶵之大小以所挿之叶为若一日二日其叶虽萎而尚带靑色至六七日其叶微黄十日后枯悴此时雏渐大可取   凡禽兽必藏匿形影同于物类也是以虵色逐地茅必赤鹰色随树   鹰巢   鹰巢一名菆鹰呼菆子者雏鹰也鹰四月一日停放五月上旬防毛入笼防毛先从头起必于平旦过顶至伏鹑则止从颈下过飏毛至尾则止尾根下毛名飏毛其背毛并两翅大翎覆翮及尾毛十二根等并拔之两翅大毛合四十四枝覆翮翎亦四十四枝八月中旬出笼雕角鹰等三月一日停放四月上旬置笼   鹘北回鹰过尽停放四月上旬入笼不防毛   鹘五月上旬停放六月上旬拔毛入笼   凡鸷击等一变为鸽二变为鵧转鸧三变为正鸧自此已后至累变皆为正鸧   白鸽   白鸽觜爪白者从一变为鴘至累变其白色一定更不改易若觜爪黑者臆前纵理翎尾斑节微微有黄色者一变为鴘则两翅封上及两防之毛间似紫白其余白色不改   齐王髙纬武平六年得幽州行台仆射河东潘子光所送白鹘合身如雪色视臆前微微有纵白斑之理理色暧昧如纁觜本之色微带青白向末渐乌其爪亦同于觜蜡胫并作黄白赤是为上品黄麻色一变为鴘其色不甚改易惟臆前纵斑渐阔而短鵧转出后乃至累变背上微加青色臆前纵理转就短细渐加膝上鲜白此为次色   青麻色   青麻色其变色一同黄麻之鴘此为下品又有罗鸟罗麻【一曰鹘】   白兎鹰   白兎鹰觜爪白者从一变为鴘乃至累变其白色一定更不改易觜爪黑而微带青白色臆前纵理及翎尾斑节微有黄色者一变背上翅尾微为灰色臆前纵理变为横理变色微漠若无防间仍白至于鴘转已后其灰色微褐而渐渐向白其觜爪极黑体上黄鹊斑色微深者一变为青白鴘鴘转之后乃至累变臆前横理转细则渐为鸧色也   齐王高洋天保三年获白兎鹰一聫不知所得之处合身毛羽如雪目色紫爪之本白向末为浅乌之色【一曰目赤色觜爪之本色白】蜡胫并黄当时号为金脚   又高帝【一曰髙齐】武平初领军将军赵野乂献白兎鹰一聫头及顶遥看悉白近边熟视乃有紫迹在毛心其背上以白地紫迹防其毛心紫外有白赤周绕白色之外以黑为縁翅毛亦以白为地紫色节之臆前以白为地微微有纁赤纵理眼黄如真金觜本之色微白向末渐乌蜡作浅黄色胫指之色亦黄爪色与觜同   散花白   散花白觜爪黒而微带青白色者一变为紫理白鴘鴘转以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紫渐灭成白其觜爪极黒者一变为青白鴘鴘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渐作灰白色   赤色   赤色一变为鴘其色带黑鴘转已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微微渐白其背色不改此上色也   白唐   白唐一变为青鴘而微带灰色鴘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微微渐白   鷃烂堆黄   鷃烂堆【一曰唯一曰难】黄一变为鴘色如鹙氅鴘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渐渐微白   黄色   黄色一变之后乃至累变其色似于鹙氅而色微深大况鷃烂雄黄变色同也   青斑   青斑一变为青父鴘鴘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微微渐白此次色也   白唐   白唐唐者黑色也谓斑上有黑色一变为青白鴘襍带黑色鴘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渐渐微白   赤斑唐   赤斑唐谓斑上有黑色也一变为鴘其色多黑鴘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黑虽渐褐世人仍名为黑鸧   青斑唐   青斑唐谓斑上有黑色也一变为鴘其色带靑黑鴘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虽细臆前之色仍常暗黪此下色也   斑   鹰之雌雄虽以大小为异其余形相本无分别雉鹰虽小而是雄鹰羽毛襍色从初及变既同兎鹰更无别迹雉鹰一嵗臆前纵理濶者世名为斑至后变为鴘鸧之时其臆纵理变作横理然犹濶大若臆前纵理本细者后变为鴘鸧之时臆前横理亦细   荆窠白   荆窠白者短身而大五觔有余便鸟而快一名沙里白生代北沙漠里荆窠上向雁门马邑飞   代都赤   代都赤者紫背黒须白精白毛三觔半已上四觔已下便兎生代川赤巗里向虚坵中山白飞   漠北白   漠北白者身长且大五觔有余细斑短胫鹰内之最生沙漠之北不知逺近向代川中山飞一名西道白   房山白   房山白者紫背细斑三觔已上四觔已下便兎生代东房山白阳椵树上向范阳中山飞   渔阳白   渔阳白腹背俱白大者五觔便兎生徐无及东西曲一名大曲小曲白叶树上生向章武合口博海飞   东道白   东道白腹背俱白大者六觔徐鹰内之最大生卢龙和龙以北不知逺近向涣林巨黑【一曰墨】章武合口光州【一曰川】飞虽稍软若值快者越于前鹰   土黄   土黄所在山谷皆有柞栎树上或大或小   黑皂骊   黑皂骊大者五觔生渔阳山松杉树上多死时有快者章武飞   白皂骊   白皂骊大者五觔生渔阳白道河阳漠北所在皆有生栢枯树上便鸟向灵丘中山范阳章武飞   青斑   青斑大者四觔生代北及代川白杨树上细斑者快向灵丘山范阳飞   鴘鹰荏子   鴘鹰荏子青黑者快蜕净眼明是未尝养雏尤快若目多眵蜕不净者已养雏矣不任用多死又条头无花虽逺而聚或条出句然作声短命之口内赤反掌热隔衣蒸人长命之疉尾振卷打格只立理面毛藏头睡长命之也凡鸷鸟飞尤忌错防病入乂十无一活乂在咽防骨前皮里缺盆骨内膆之下   吸筒   吸筒以银鍱为之大如角鹰翅管鹰以下筒大小准其翅管   凡夜条不过五条数者短命条如赤小荳汁与白相和者死 凡网损 摆伤 兎蹋伤  兵爪皆为病鹰鸷鸟之雄以爪牙为人用者也故善用之则为鹰扬为鹯敺不善用之则为横击为饱飞可不慎欤潘之垣防   异名   中华古今注云蟚蚏小蟹也生海涂中食土一名长卿其一螯偏大者为拥剑一名执火   诫嗜   混俗頥生论曰凡人常膳之间猪无筋鱼无气鸡无髓蟹无腹皆物之禀气不足者不可多食   兵异   军略灾篇云地忽生蟹当急迁砦栅不迁将士亡   集防   陶隠居云僊方以黑犬血灌蟹三日烧之诸防毕集   鲎类   郭景纯传山海经云鲎形如车文青黑色十二足长五六尺似蟹雌常负雄而行渔者取之必双得即吴都赋所谓乘鲎者也吕延济亦注云似蟹   浦名   南齐建武四年崔慧景作乱到都下【今之金陵】不克单马至   蚕书【秦观】   予闲居妇善蚕从妇论蚕作蚕书   考之禹贡扬梁幽雍不贡茧物兖篚织文徐篚纎纩靑篚秪纁緎防豫篚纎纩青篚檿丝皆茧物也而桑土既蚕独言于兖然则九州蚕事兖为最乎予游济河之间见蚕者豫事时作一妇不蚕比屋詈之故知兖人可为蚕师今予所书有与吴中蚕家不同者皆得兖人也   种变   春之日聚蚕种沃以牛溲浴于川毋伤其借廼县之始审卧之五日色青六日白七日蚕已生尚卧而不伤   时食   蚕生明日桑或柘叶风戾以食之寸二十分昼夜五食九日不食一日一夜谓之初眠又七日再眠如初乃食叶寸十分昼夜六食又七日三眼如再又七日或五日不食二日谓之大眠食半叶昼夜八食又三日不食乃食全叶昼夜十食不三日遂茧凡眠已初食以叶勿掷掷则蚕惊毋食二叶   制居   初止方尺及乎将茧乃方四丈织萑苇范以苍筤竹深五尺广五尺以为筐建四木宫梁之以为槌县筐于上九寸凡槌十县以居食蚕时分其居粪其叶余叶时去之萑叶为篱勿宻屈藁之长二尺者自后茨之为簇以居茧蚕凡茧七日而采之居蚕欲温居茧欲凉故以萑铺茧寒之以风以缓蛾变   化治   常令煑茧之鼎汤如蟹眼必以筯其绪附于先引谓之喂头毋过三系则系麄不及则脆其审举之凡系自鼎道钱眼升于鏁星星应车动以过添梯乃至于车   钱眼   为版长过鼎而广三寸厚七黍中其厚挿大钱一出其端横之鼎耳后镇以石绪緫钱眼而上之谓之钱眼   锁星   为三芦管管长四寸枢以圆木建两竹夹鼎耳缚枢于竹中管之转以车下直钱眼谓之锁星   添梯   车之左端置环绳其前尺有五寸当车牀左足之上建柄长寸有半匼柄为鼔鼔生其寅以受环绳绳应车运如环无端鼓因以旋鼔上为鱼鱼半出鼔其出之中建柄半寸上承添梯添梯者二尺五寸片竹也其上揉竹为钩以防系窍左端以应柄对鼓为耳方其穿以闲添梯故车运以牵环绳绳簇鼔鼔以舞鱼鱼振添梯故系不过偏   车   制车如辘轳必活其两辐以利脱系   祷神   卧种之日升香以祷天驷先蚕也割鸡设醴以祷妇人寓氏公主盖蚕神也毋治堰毋诛草毋沃灰毋室入外人四者神实恶之   戎治   唐史载于阗初无桑丐邻国不肯出其王即求置婚许之将迎乃吿曰国无帛可持蚕自为衣女闻置蚕帽絮中闗守不敢验自是始有蚕女刻石约无杀蚕蛾飞尽蚕蛾乃得治茧言蚕为衣则治茧可为丝矣世传茧之未蛾而窍者不可为丝顷见邻家误以窍茧杂全茧治之皆成系焉疑蛾蜕之茧也欲以为丝而其中空不复可治呜呼世有知于阗治丝防者肯以敎人则贷蚕之死可胜计哉予作蚕书哀蚕有功而不免故録唐史所载以俟博物者   养鱼经【范蠡】   朱公居陶齐威王瞍朱公问之曰闻公在湖为渔父在齐为鸱夷子皮在西戎为松子在越为范蠡有诸曰有之曰公居足千万家累亿金何术乎朱公曰夫治生之法有五水畜第一水畜所谓鱼池也以六亩地为池池中有九洲多蓄藻荇水草垒折为之求怀子鲤鱼长三尺者二十头牡鲤鱼长三尺者四头以二月上庚日纳池水令水无声鱼必生至四月纳一神守六月纳二神守八月纳三神守神守者鳖也所以纳鳖者鱼二万三百六十则蛟龙为之长而鱼将飞去纳鳖则鱼不复去在池中周绕九洲无穷自谓江湖也至来年二月得鲤鱼长一尺者一万五千枚三尺者四万五千枚二尺者万枚约计货得钱一百二十五万至明年得长一尺者十万枚长二尺者五万枚长三尺五万枚长四尺者四万枚留长二尺者二千枚作种所余皆货得钱五百一十五万至明年不可胜计也王乃于后苑治池一年得钱三千余万池中九洲仍分八谷使大小各为一类不相错襍以养鲤者鲤不相食易长不费也   渔具咏【陆蒙】   天随子于海山之顔有年矣矢渔之具莫不穷极其趣大凡结绳持网者总谓之网罟网罟之流曰笊曰罾曰罺【侧交反】圆而纵舍曰罩挟而升降曰【女减反】缗而竿者总谓之筌筌之流曰筒曰车横川曰梁承虚曰笱编而沈之曰箄【音卑】矛而卓之曰矠【音册矛也】棘而中之曰乂镞而纶之曰射扣而騃之曰桹【以薄板置瓦器上系之以驱鱼】置而守之曰神【鲤鱼满三百六十嵗蛟龙辄率而飞去年置一神守之则不能去矣神鼈也】列竹于海澨曰沪【呉之沪渎是也】错薪于水中曰【糁】所载之舟曰舴艋所贮之器曰笭箵其他或术以招之或药而尽之皆出于诗书杂传及今之闻见可考而验之不诬也今择其任咏者作十五题以讽噫矢鱼之具也如此余既歌之矣矢民之具也如彼谁其嗣之鹿门子有髙洒之才必为我同作   网   大罟网目繁空江波浪黑沈沈到波底恰其波同色牵时万鬐入已有千钧力尚悔不横流恐他人更得   罩   左手掲圆罛轻桡防舟子不知潜鳞处但去笼烟水时穿紫屏【一作萍】破忽值朱衣起【松江有朱衣鲋】贵得不贵名敢论鲂与鲤      有意烹小鲜乘流驻孤棹虽然烦取舍未肯求津要多为虾蚬误已分防防笑寄语龙伯人荒唐不同调   钓筒   短短截筠光悠悠卧江色篷差防相应雨慢烟交织须臾中芳饵迅疾如飞翼彼竭我还浮君看不争得   钓车   溪上持双轮溪边指茅屋闲乘风水便敢议朱丹毂髙时倚衡惧下有折轴速曷若载逍遥归来卧云族   鱼梁   能编似云薄横絶青川口缺处欲随波波中先置笱投身入笼槛自古难飞走尽日水濵吟殷勤谢渔叟   乂鱼   春溪正含緑良夜才参半持矛若羽轻列烛如星烂伤鳞跳宻藻碎首沈遥岸尽族染东流傍人作佳翫   射鱼   弯弓注碧浔掉尾行凉沚青枫下晚照正在澄明里抨断荷扇溅血殷菱蘂若使禽荒闻移之暴烟水   鸣桹   水浅藻荇澁钓罩无所及铿如木铎音势若金钲急敺之就深处用以资俯拾搜罗尔甚微遁去将何入   沪【呉人今谓之簖】   万植御洪波森然倒林薄千颅咽云上过半随潮落其间风信背更值雷声恶天道亦裒多吾将移海若   【呉人今谓之丛】   斩木置水中枝条互相蔽寒鱼遂加此自以为生计春冰忽融冶尽取无遗裔所托成祸机临川一凝睇   种鱼   凿池收赪鳞疎疎置云屿还同汗漫游遂以江湖处如非一神守潜被蛟龙主蛟龙若无道跛鼈亦可御   药鱼   香饵缀金钩目中悬者防盈川是毒流细大同时死不惟空饲犬便可将贻蚁茍负竭泽心其他尽如此   舴艋   篷棹两三事天然相与闲朝随稚子去暮唱菱歌还倚石迟后侣徐桡供逺山君看万斛载沈溺须臾间   笭箵   谁谓笭箵小我谓笭箵大盛鱼自足飡寘璧能为害时将刷苹浪又取悬藤带不及腰上金何劳问蓍蔡和添渔具五篇   渔庵   结茅次烟水用以资啸傲岂谓钓家流忽同禅室号闲凭山叟占晚有溪禽嫪华屋莫相非各随吾所好   钓矶   拣得白云根秋潮未曾没陂陁坐背散漫垂龙发持竿从掩雾置酒复待月即此放神情何劳适呉越   蓑衣   山前度微雨不废小涧渔上有青袯襫下有新疎滴沥珠影离披岚彩虚君看荷制者不得安吾庐   篛笠   朝携下枫浦晚戴出烟艇冒雪或平檐听泉时仄顶飇移霭然色波乱危如影不识九衢尘终年居下泂   背篷   敏手试江筠随身织烟殻沙禽固不知钓伴犹初觉闲从翠微拂静唱沧浪濯见说万山潭渔童尽能学   相鹤经【浮丘公】   鹤者阳鸟也而游于隂因金气乘火精以自养金数九火数七故七年小变十六年大变百六十年变止千六百年形定体尚洁故其色白声闻天故头赤食于水故其喙长轩于前故后指短栖于陆故足髙而尾凋翔于云故毛丰而内疎大喉以吐故脩颈以纳新故夭夀不可量所以体无靑黄二色者木土之气内养故不表于外是以行必依洲渚止不集林木盖羽族之宗长仙人之骐骥也鹤之上相瘦头朱顶露眼黑睛髙鼻短喙防【故解反】颊【徳宅反】耳长颈竦身鸾膺凤翼雀脑背龞腹轩前垂后髙胫麄节洪髀纎指此相之备者也鸣则闻于天飞则一举千里鹤二年落子毛易黑三年产伏复七年羽翮具复七年飞薄云汉复七年舞应节复七年昼夜十二时鸣中律复十年不食生物大毛落茸毛生乃洁白如雪或纯黑泥水不能污复百六十年雌雄相视而孕一千六百年饮而不食胎化产鸾凤同为羣圣人在位则与凤凰翔于甸   此文李浮丘伯授王子晋崔文子学道于子晋得其文蔵嵩山石室淮南公采药得之遂于世熈宁十年正月一日王安石修   相牛经【寗戚】   牛岐胡夀【岐牵两股下分为三】去角近行驶眼欲得大眼中有白脉贯瞳子最快颈骨长且大驶壁堂欲得濶【郑叚间也】倚欲得如绊马【聚而正也】膺庭欲得广【胃前】天闗欲得成【背接骨】隽骨欲得垂【脊中央欲得下】兰秩欲得大【尾株】丰岳欲得图【膝骨】种头欲得髙百体欲得紧垂星欲得有怒肉【蹄上巴肉防蹄间名怒肉】力柱欲得大而成【当车骨也】悬蹄欲得如八字隂虹属头【隂虹者有双筯自尾骨属头】阳盐欲得广【阳盐者夹尾体前两膝上】常有声似鸣者有黄也洞胡无夀珠渊无夀【旋毛当目下也】上池有乱毛妨主防【上池角中央也】身欲得促形欲得如卷大膁疎肋难饲龙头突目好跳豪筯欲得成就【脚后横筋也】毛欲得短宻若长疎不耐寒气尾不用至地尾毛少骨多者有力膝上肉欲得坚角欲得细鼻如镜则难牵口方易饣漦府方易饲水牛肚大尾青最有力   牧牛说   古人有卧牛衣而待旦则知牛之寒盖有衣矣饭牛而牛肥则知牛之馁盖啖以菽粟矣衣以褐荐饭以菽粟古人岂重畜如此哉以此为衣食之本故耳此所谓时其饥饱以识性情者也每遇耕作之月除已牧放夜复饱饲至五更初乘日未出天气凉而用之则力倍于常半日可胜一日之功日髙热喘便令休息勿竭其力以致困乏此南方昼耕之法也若夫北方陆地平逺牛皆夜耕以避昼热夜半仍饲以刍豆以助其力至明耕毕则放去此所谓节其作息以养其血气也今藁秸不足以充其饱水浆不足以济其渴冻之曝之瘠之役之劳之又从而鞭笞之则牛之毙者过半矣饥欲得食渴欲得饮物之情也至于役使困乏气喘汗流耕者急于就食或放之山或逐之水牛困得水动辄移时毛窍空疎因而乏食以致疾病生焉放之髙山筋力疲乏颠蹶而僵仆者往往相籍也利其力而伤其生乌识其为爱养之道哉牛之为病不一其用药与人相似但大为剂以饮之无不愈者便溺有血伤于热也以致便血之药治之冷结则鼻干而不喘以发散药投之热结即鼻汗而喘以解利药投之其或天行疫疠率多薰烝相染其气然也爱之则当离避他所祓除沴音戾气而救药或可偷生传曰养备动时则天下不能使之病畜牛之家诚能节适养防如前所云则自无病然有病而治犹愈于不治若夫医治之宜则亦有说周礼兽医掌疗兽病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发其恶然后药之其来尚矣今诸处自有兽工相病用药不必预陈方药恐多差误也   祝牛宫辞【陆蒙】   冬十月耕牛违寒筑宫纳而皁之建之前日老农请乞灵于土官以从乡教余勉之而为之辞曰四牸三牯中一去乳天霜降寒纳此室处老农拘拘度地不亩东西防何七举其武南北防何丈二加五偶楹当间载尺入土太嵗在亥余不足数上缔蓬茅下逺官府耕耨以时饮食得所或寝或讹免风免雨宜尔子孙实我仓庾   洪迈防   庄子载徐无鬼见魏武侯吿之以相狗马荀子论坚白同异云曾不如好相鸡狗之可以为名也史记褚先生于日者传后云黄直丈夫也陈君夫妇人也以相马立名天下留长孺以相彘立名荥阳褚氏以相牛立名皆有髙世絶人之风今时相马者间有之相牛者殆絶所谓鸡狗彘者不复闻之矣刘向七畧相六畜三十八卷谓骨法之度数今无一存   相马书【徐咸】   三十二相图   旋毛图   口齿图     三十二嵗诀   宝金篇     宝金歌   百一歌     调养法   乘习法     牧放法   尾如垂扫 尾欲茸细 尾骨欲游 后脚欲缩后蹄欲然 鹿节欲细 掌骨欲细 外肾欲小曲池欲深 蹆似琵琶 接脊骨短 汗沟欲深肋扇骨宻 肚下逆毛 腹欲短促 乘镫肉厚前脚欲直 前蹄欲圆 蹄大欲直 掌骨欲髙膝骨欲圆 胫脡骨细 胸堂欲开 项长弯曲脑骨欲圆 食槽欲寛 颊骨欲圆 面如剥兎上唇欲方 下唇欲圆 口乂欲深 鼻欲寛大耳如削竹 眼似垂铃 眼下有肉  垂睛欲髙   百一歌叙旋毛之害旋毛论叙顺逆向背之理乃谓马初生无毛者良骨角双生者良体无旋毛逺看大近看小者良旋毛细腻温鲜者良以此定品凡毛氄软温润有文理未易见故此图善旋五所谓若灭若没若亡若失也恶者粗逆易见故此图恶旋十四所谓毛病最为害者也凡毛重首次颈次尾次背次腹善旋首夀星齿长徳力优颈带缨俊逸腹靠槽充肥背乘镫安重近尾膁花矫强皆健行驯善恶旋各所病伤人害物首口衔祸听哭背螣蛇腹防门惨激于前背驼尸尾防门拖防挟尸狼厉于后最伤害不可负载口滴泪颈鎻喉背穿鬃盛泪带劒尾豹尾亦伤害不自保又牛额甚凶不宜养招殃偾事市马者知之餙伪擦揉去难别最宜慎防又善多恶少者犹可恶多善少者次之皆恶者勿用或按勒制之亦能去恶为善也○旋毛在上者向下在下者向上在左者向右在右者向左凡上左者属阳向下向右者阳数顺也下右者属隂向上向左者隂数逆也逆者隂顺之谓非违逆也   夫之齿者血精为本结秀为骨骨精为齿一嵗至二十五岁齿之区臼白不三十歳区俱平无锋刃亦无力矣   夫角者肋力之粹初五年成一节应生数五次年一节十年而终   三十二嵗诀   一嵗驹齿二二嵗驹齿四三嵗驹齿六四嵗成齿二五嵗成齿四六嵗肉牙生七嵗角区八嵗尽区如一九嵗咬下中区二齿臼十嵗咬下中区四齿臼十一嵗咬下中区六齿臼十二嵗咬下中区二齿臼十三嵗咬下中区四齿平十四嵗咬下中区六齿平十五歳咬上中区二齿臼十六岁咬上中区四齿臼十七岁咬上中区六齿臼十八嵗咬上中区二齿平十九嵗咬上中区四齿平二十嵗咬上下尽平二十一嵗咬下中区二齿黄二十二岁咬下中区四齿黄二十三嵗咬下中区六齿黄二十四嵗咬上中区二齿黄二十五嵗咬上中区四齿黄二十六嵗咬上下尽黄二十七嵗咬下中区二齿白二十八嵗咬下中区四齿白二十九嵗咬下中区六齿白三十岁咬上中区二齿白三十一嵗咬上中区四齿白三十二嵗咬上下尽白   宝金篇   三十二相眼为先次观头面要方圆相马不看先代本一似愚人信口传眼似垂铃紫色鲜满厢凸出不惊然白缕贯睛行五百斑如撒豆勿同看面若侧墼如鎌背鼻如金盏可蔵拳口乂须深牙齿逺舌如垂剑色如莲口无黑黡须长命唇似垂厢盖一般食槽寛净顋无肉咽失平而筋有拦耳如杨叶裁杉竹咽骨髙而软不坚八肉分而弯左右龙防髙而上古传项长如凤须弯曲鬃毛茸细要如绵鬐髙膊濶抢风小臆髙胸濶脚前寛膝要髙而圆似掬骨细筋麄节要攅蹄要圆实须卓立身形充阐要平寛筋骨弯而须坚宻排鞍肉厚稳金鞍三峯穏压须蔵骨卧如猿落重如山鹅鼻曲直须停穏尾似流星散不连膏筋大小须匀壮下节攅筋一钱羊髭有距如鸡距能奔解走可行千已前贵相三十二万中难选一俱全   宝金歌   三十二相眼为珍次观头面要停匀相马不看先代本亦似盲人信步行眼似垂铃紫色浸睛如彻豆要分明白缕贯睛行五百瞳生五彩夀多龄鼻纹有字须长夀如火如公四十春夀旋顶门髙过眼鬃毛茸细万丝分面如剥兎腮无肉鼻如金盏食槽横耳如杨叶根一握项长如凤似鸡鸣口乂须深牙齿逺舌如垂剑色莲形口无黑靥须长命唇似垂箱两合停四大三髙兼二小双长两短一湾平瘦见肉而肥见骨视而不惧听无惊八肉弯而分耳后龙防髙而上古闻牝骝不欲偏多骤骅骖蹄囓善能奔首钩项曲三峰穏筋麄骨细四蹄轻鬐髙臆广平弓手胸寛膊濶小抢风头长腰短双鳬大腹垂臁小逆毛生踠停寸蹄坚寔膝髙节近骨筋分肋骨弯而须宻排鞍肉厚穏鞍轮肾袋小蔵如吊殻里囊垂大若悬铃燕骨微三山小胯似琵琶后犬蹲尾似流星须放细鹅鼻曲直汗沟深骨筋大小须匀壮身形充阐要寛平已上毛骨皆是骏还将驽逸细推寻腰凹脊弓焉致逺麄蹄捺踠岂能奔白首黑身须可忌银鬃玉项不须钦破脸孤蹄真未吉耳白腰花实是凶流鼻綉项休呼美沙睛环眼莫髙称面短骨横真可恶眼深无肉不堪亲槽微口浅多无食腿麄蹄大实无行毛殊旋广休夸贵寸长踠软莫称骏背直尾髙休言美耳大头肥不足钦羊睛象目遥无力猪胯駞腰不善奔龙颅突目天然快獐头鹿耳号骓风孔中筋现非常相目有重瞳勿视轻溺而似犬真难得耳毫一尺值千金初产无毛称龙子骨角双生亦号龙耳微一寸行千里溺过前足半前程羊须有距驰三百距如鸡爪日千程已前贵相分明载古典流传万世遵【自还将至不善奔一十九句皆恶相篇前后皆善相】   王良百一歌   畧相曰耳小根一握头长鼻要寛能行三百里解立四蹄攅【一】臆前虽濶备眼旷腹须平项长筋骨促尾骨短为精【二】鹿耳天然快獐头第一强蹄轻腰又短伯乐亦称良【三】鼻上纹王字目中青晕侵虽然有筋骨更要汗沟深【四】初生无毛者伯乐号龙驹七朝方始起千匹也应无【五】近看虽似小逺望却成髙要知深有力腹上逆生毛【六】蹄大蹄又软腹濶更腰长行时无步骤何必问孙阳【七】口浅不能食眼深多咬人猪膝难任重焉堪致逺行【八】要知有夀马唇慢口方停好是如羊目驆良夀亦长【九】不在如龙状追风号古来目前毛骨骏未可比驽骀【十】   毛病曰项上如生旋有之不用夸环縁不利长所以号螣蛇【一】后有防门旋前兼有挟尸劝君不用蓄无事也须疑【二】牛额并衔祸非常害长多古人如是说此事不虚歌【三】带剑浑小事丧门不可当滴泪如入口有福也须防【四】黑色耳全白从来号孝头假饶千里走奉劝不须留【五】背上毛生旋驴骡亦有之只惟鞍贴下此者是駞尸【六】衔祸口边冲时间祸必逢古人称是病焉敢不言凶【七】眼下毛生旋遥看似泪痕假饶福也病无祸亦妨人【八】毛病深知害妨人在不占大都如此类无祸也宜嫌【九】担耳駞鬃项虽然毛病殊更若兼鳖尾有实不如无【十○凡旋毛自上向下下向上左向右右向左者为善旋上不向下下不向上左不向右右不向左又或左右纵而向上向下上下横而向左向右参差不一为恶旋恶旋粗逆易见善旋若灭若没若亡若失也】杂忌曰骑来未得饮汗解是为强缷鞍面向北此事最招殃【一】欲出须知此笼头莫挂垂虽然无大患惊惧事防为【二】面北朝朝餧形躯渐渐伤其中忽有患有患悔难当【三】逺来亦忌饱出去不妨饥向水莫许骤偏伤肺与脾【四】浊水休教饮多饶毛色焦时间虽不觉月内不生臕【五】偏怕腥膻物仍嫌土作槽防穿成大秽更忌艸中毛【六】上山犹许骤下岭不宜骑必定伤筋骨能令日渐羸【七】近学新医者还知此事难将鍼宜刺浅方便更须端【八】凡鍼六脉血不在苦令多移时若不止伤损返如何【九】有病何妨疗无伤血莫鍼近来愚学者此意未知深【十】   眼病曰一切眼昏瘴皆因热所伤莫令肝臓冷泪出转难当【一】黄风有赤脉白翳忌侵睛须抽眼脉血救疗有功能【二】乌风起肝臓忽患便青盲便是通神妙除非解换睛【三】有瘴多须泪无令冷药多细辛并地骨犀角决明和【四】外瘴须磨黄连最能駈乌鱼骨颇妙辄莫用珍珠【五】欲疗先令暖仍须使子肝防风圆蔚好去泪得睛寛【六】不可全凭药时闻亦用鍼频抽口鼻血脑热勿令侵【七】肝病眼睛病眼昏肝有风发来时生晕嚾烙抵神功【八】环睛难为病侵睛多即惊月中骑亦惧云内更同盲【九】卒热传肝肺尪羸也易推奈何双目暗得较也何时【十】   医曰欲知看口色春季忌于青若似秋时医之必得宁【一】夏病不食草口中赤色深莫将为热疗热疗病难寻【二】秋病口中白时时喘息粗于中带黒色肝肺恐应无【三】冬季口中黑医之必不痊卧蚕虽有色而退也无縁【四】大抵怕青黑兼忧喘息粗神功也不救迟治气全无【五】肺病多方疗心伤鹘骨抽目前虽得効已后发无休【六】鼻内出脓血如加气转抽岂堪连背硬何用更开喉【七】肺病休疑冷腥膻不可为但将凉药疗莫使小猪脂【八】天门还治肺地骨也医肝心热黄芩妙人参性不寒【九】前面热未退腰胯却行迟是热须医热少将冷药医【十】   起卧曰脾寒令肉颤胃冷吐清涎但鍼脾上穴暖胃药为先【一】扑尾褰唇痛起卧四蹄摊频频覻膁上冷热气相干【二】起卧无时度将身似狗蹲肠中如粪结巴豆最为珍【三】若作如斯切在细推寻如逢肾脉上多应肠入隂【四】识得寻常病便须用橘皮防榔为第一葱酒最相宜【五】止痛当归妙牵牛芍药和生姜宜剰使滑石勿令多【六】治脾人间妙鍼脾第一功目前兼恶急气脉当时通【七】尿血还縁热风虚结澁为秦芁能治疗通利大黄奇【八】忽伤粪如水赤黄气息腥饶医能用药口色怕微青【九】若还退草料腹中虚气鸣大似肠黄脾家气不匀【十】   疗风曰有伤即为急无伤呼为慢先鍼喉脉血亦须先出汗【一】尾揭遍身硬耳肾闪骨生此风从后得暖处勿吹惊【二】病见从前得斯须便过闗大风烙最玅入口下应难【三】四脚难移动一边汗出微口中时吐沬见此莫生疑【四】不独如斯状忽然后脚迟尽知呼脾冷卒急也难医【五】是药皆治病唯风却要虵防风并半夏最急是天麻【六】治疗皆凭药就中风也难七朝疑似退火烙大无端【七】歇汗风饶痒为疮急防多肺风多揩擦疥癞即相和【八】花蛇及干蝎亦疗脑旋风乌头勿单使麻黄更要芎【九】有风切忌惊角耳最为精汉椒并附子相合耳中倾【十】   筋骨曰膊痛縁骑苦蹄伤败血攻痛时鍼且妙蹄损火能通【一】膝骨难任痛行时脚失多无端鍼脉血得効也蹉跎【二】子骨连蹄痛多应是物伤烙蹄蹄不发渐渐骨开张【三】失节莫交频鹿节黄水成假饶用火烙滑石镇长盈【四】但是筋骨痛皆因伤损为于中砚子骨末后不通医【五】食槽胀虽烙多縁腑病生胃翻加吐沬何药効能成【六】小胯骨若痛牵连雁翅疼欲鍼须得穴用药更持锋【七】曲池鹅鼻骨胀时不在鍼芸薹并紫葛巴豆最功深【八】附骨侵于膝走骤多饶失火烙意还麄药消为第一【九】筋胀用猪脑冷药要蛇牀细辛并藁本米醋及生姜【十】   疗黄曰头闷忽衔缰此即是心黄先须用火烙时下得安康【一】胸黄忽肿硬未可用鍼鍼须使消黄药无令痛所侵【二】偏次黄虽少还縁积热成尝闻连五臓根向肺中生【三】喉内若生黄此病实难当药鍼俱少効向里结成囊【四】急慢肠黄患时俱一般慢时一月多急则当时间【五】肾黄肾脉肿积冷致如然还须熁腰上以此出顽涎【六】水黄连带脉虚肿在皮肤先用火鍼治消时脓出余【七】膁黄不用鍼涂药妙能深防石并葶苈橘皮使郁金【八】骡马縁风热因此作妳黄涂药教驹匝切恐结成囊【九】一切黄虚肿多縁积热生宜抽喉脉血诸毒不能成【十】   疮痍曰竹节疗膊疮骨鑚亦难当若涂先用洗欲使洗盐汤【一】贴疮须用药艾灸且令焦干姜将入内根出始方消【二】疳疮生眼畔疳血化为防即渐侵于脑和睛变作脓【三】口内忽生涎心臓热如然有疮须用药包药使绵纒【四】肺毒若生疮医之要肺凉贴药虽宜洗可用甘草汤【五】断踠縁风血燥蹄亦一般麝香葶苈子贯众及黄丹【六】冷病縁草结脓多疮口寒乳香并附子贴此始应看【七】疥癣深秋旺爪疮盛夏多都縁风血聚忙疗莫蹉跎【八】血躁连蹄肿筋风血作脓芜荑鹤虱妙能杀此般虫【九】一切破损疮勿令口自伤防疮难治疗客风须是防【十】   齿嵗曰齿有数般苍教伊识不妨莫言为小事识得大贤良【一】黑白一齐全生来始八年中间初似破十二嵗无偏【二】齿如十二月牙象四时二十四气足伯乐视为规【三】四齿不曾退年已只似驹但看边畔者咬得臼还殊【四】驹子生駞齿嚼之必不匀直饶齿嵗小区臼也多平【五】向南马齿口野放咬山多区臼虽先破莫言齿嵗过【六】黄区将欲尽黑白亦全无上下齿更展十二歳应余【七】牙初出肉俗言五六春至老或不生须凭区臼真【八】   蟹谱上篇【傅肱】   离象   易之离象曰为鼈为蟹为蠃为蚌为孔頴达云取其刚在外也   有匡   檀弓曰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臯将为成宰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绥兄则死而子臯为之衰孔颖达云蟹背殻似匡   仄行   周礼梓人为簨簴别叙小虫蟹属以为雕琢郑康成注云刻画祭器博庶物也虫自外骨至胸鸣内有仄行者释云蟹属贾公彦疏曰今人谓之螃蟹以其侧行者也内却行者螾之属即蚰蜒也脰鸣者即虾蟇也纡行者即蛇也按属礼祭器未有以蚰蜒螃蟹虾蟇以蛇为餙者不知起何法制且经文但云以雕琢耳康成専取为祭器之饰义诚未安   螖蠌   尔雅释鱼篇云螖蠌小者蟧【蟧螺属见埤雅内即螖也似蟹而小】   走迟   大司乐乐六变注蛤蟹走则迟   虫孽   越王勾践召范蠡曰吾与子谋呉子曰未可也今其稻蟹不遗种其可乎【注蟹食稻】对曰天应至矣人事未尽也王姑待之   性躁   荀子劝学篇云蟹六跪而二螯非蛇蟺之穴无所寄托者用心躁也【注跪足也螯蟹首上如钺者序与蟹皆八足此云六者谬文然今观蟹行后两小足不着地以其无用所略而不言】   左持   晋春秋毕吏部卓字茂世尝谓人曰左手持蟹螯右手执酒杯拍浮酒池中足乐一生哉   捕防   淮南子曰使蟹捕防必不得   不啖   虞预防稽典録云吞舟之鱼不啖鰕蟹【玉篇作鰕长须虫也】熊虎之爪不剥狸防   郭索   太锐前一蟹之郭索后蚓黄泉【范明叔云一水也所称泉亦为水所称蟹五为祼所称蚓言蟹之与蚓者用心之不一虽有郭索多足之蟹不如无足之蚓者以其用心之一也】   蟚蜝   晋书蔡谟字明道初渡江见蟚蜝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后诣谢尚而说之尚曰卿读尔雅不熟防为勤学死   诛解系   晋解系字少连与赵王伦同讨叛时伦信用佞人孙秀与系争军事更相表奏朝廷知系守正不挠而召伦还系表杀秀以谢氐不从后伦秀以宿憾收系兄弟梁王彤救系等伦曰我于水中见蟹且恶之况此人兄弟轻我邪遂害之   蛙矜   庄子秋水篇公子牟曰子独不闻夫塪井之鼃乎谓东海之鼈曰吾乐与吾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阙甃之崖赴水则接掖持頥蹶泥则没足灭附还虷【音寒义云井中赤虫一名蜎】蟹与科斗莫吾能若也   长   大戴礼云甲虫三百六十四神为之长蟹亦虫之一也   侈味   南史何字子季出继叔父旷所更字叔初侈于食味前必方丈后稍欲去甚者犹食白鱼防【市演反】脯糖蟹以为非见生物拟食蚶蛎使门人议之学生钟岏曰防鱼就脯骤见屈伸蟹之将糖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懐此怛至于车螯蚶蛎眉目内阙惭浑沌之奇犷殻外缄非金人之慎不粹不荣曽草木之不若无馨无臭与瓦铄其何殊故宜长充庖厨永为口实   琐   郭景纯江赋云琐腹蟹水母目虾又松陵集注云琐似蜯常有一小蟹在腹中为蛣出求食蟹或不至馁死所以淮海人呼为蟹奴   介虫之孽   月令章句曰介者甲也谓蟹之属【后汉五行志】   无肠公子   抱朴子云山中无肠公子者蟹也   天文   释典云十二星宫有巨蟹焉   食证   孟诜食疗本草云蟹虽消食治胃气理经络然腹中有毒中之或致死急取大黄紫苏冬瓜汁解之即差又云蟹目相向者不可食又云以盐渍之甚有佳味沃以苦酒通利支节去五臓烦闷【子谓亦不可与柿子同食发霍泻】   蟹浦投渔人太叔荣之荣之故为慧景门人时为蟹浦戍因斩慧景头纳防篮中送都下焉   畵   唐韩晋公滉善畵以张僧繇为之师善状人物异兽水牛等外后妙于螃蟹   输芒   孟诜食疗本草云蟹至八月即啗芒两茎长寸许东向至海输送蟹王之所陶隠居亦云今开蟹腹中犹有海水乃是其证予谓即陆鲁望云执穂以朝其魁者也与夫羔羊跪乳蜂房防衙俱得自然之礼   蛉腹   唐顾况字逋翁混胎丈人摄魔还精符曰螟蛉之子虾目蟹腹即即周周两不相掩此之谓体异而气同   同防孽   唐陆蒙字鲁望作稻防记引国语曰今吴稻蟹不遗种岂呉人之土防与蟹更俟其便而効其力殱其民欤   为菑   晋隠逸传夏纯字仲御防稽永兴人也幼孤贫养亲以孝睦闻初兄弟每采稆求食星行夜归或至海边拘螊以自资养   玉篇   八足【蟹二螯八足】【普流反似蟹二足亦见郭璞江赋】蜅防【上方武下布莫反皆蟹也】   月令   季冬行秋令介虫为妖【丑为鼈蟹】   图经   罗处约新脩苏州图鸟兽虫鱼篇蟹居其末   琴声   琴谱履霜操有蟹行声   唐韵   蟚螖【户八反似蟹而小予谓即兀五忽反蛤今之蟚蚏也一名蟚螖耳虫属似蟹】蟹【水虫也】蝤蛑【上自秋下莫浮反似蟹而大生海边】蠞【似蟹生海中予谓于食品中与苣胜胡麻相宜】螯【蟹属】【蟹大时也予谓古今用跪字通作螯】螃【螃蠏释云本蠏云俗加螃字予按周礼疏推作旁取其横行今字益虫乃是俗加陆徳明所谓虫属要作虫旁草类皆从两中是也然则旁蠏之呼名古矣但不当加虫字耳予谓今秀州华亭县济村所出甚多小者谓之黄甲越人云和盐泥养之可逾月】防魟【下音工江虫也形似蟹可食又音炴】鳢【下音孩雄蟹也】虷【胡安反虷蟹一名蚱虫】拥剑【剑虫形似蟹崔豹古今注析剑一名执火其螯赤谓之执火】鰖【蟹子也以小反又他果切】厣【蟹腹下厣于琰反】蝑【盐蔵蟹事夜切】江蜥【寺絶反似蝤蛑出海中】□【虫似蟹足音北】   说文   六足【许慎说文云蟹六足二螯者也】蛫【九毁切唐韵曰兽似白身赤首】胥【相居切蟹醢也唐韵从虫盐蔵之】   长生   陶隠居云僊方投蟹于漆中化为水饮之长生   食莨   陶隠居云蟹未被霜者甚有毒以其食水莨【音建】也人或中之不即疗则多死至八月腹内有稻芒食之无毒   斩王摅   晋书刘聪字明即伪位左都水使者襄陵王摅坐鱼蟹不供斩于东市   药证   本草云蟹蝑味咸性寒有毒主胸中邪气热结痛防僻面肿解结散血愈漆疮养筋益气取黄以涂久疽疮无不差者又杀莨菪毒其爪大主破胞堕胎陈蔵器本草云人或断絶筋骨者取胫中髓及脑与黄微熬纳疮中即自然连续海药本草云石蟹按广州记云出南海祗是寻常蟹年深嵗久日被水沬相扼因兹化成石蟹每遇海潮即飘出又有一般者入洞穴年深亦成石蟹味咸寒有毒主消青盲眼浮翳又主眼澁皆细研水飞入药相佐用以耳   蟹谱下篇【傅肱】   孝报   初杭俗嗜蟼蟇而鄙食蟹时有农夫田彦升者家于半道幼性至孝其母嗜蟹彦升虑其邻比闚笑常逺市于苏湖间熟之以布囊负归俄而杨行宻将田頵【于伦反】兵暴至乡人皆窜避于山谷粮道不接或多馁死独彦升挈囊负母竟以解免时人以为纯孝之报焉   殊类   震泽渔者陆氏子举网得蟹其大如斗以剪其网皆断陆氏子怒欲烹之其侣老于渔者遽进曰不可吾尝闻蟹之殊类甚者必江湖之使也之不祥乃从而释之蟹至水面横行里许方没   贪化   神宗朝有大臣赵氏者【名某】虽于国功髙然其性贪墨私门子弟苞苴上特优容之一日因锡宴上召伶官使谕已意伶者乃变易为十五郎姓旁因命钓者俄一人持竿而至遂于盘中引一蟹十五郎见而惊曰好手脚长我欲烹汝又念汝是同姓且释汝翌日赵果出镇近辅   采捕   今之采捕者于大江浦间承峻流环纬帘而障之其名曰断【音鍜】于陂塘小沟港处则皆宂沮洳而居居人盘黑金作钩状置之竿首自探之夜则燃火以照咸附明而至焉【若鱼以饵而钓之】   泉比   煎茶之法视其泉若蟹目然鱼鳞然第一法   兵证   呉俗有虾荒蟹乱之语盖取其被坚执锐嵗或暴至则乡人用以为兵证也   贡评   国家贡口实于逺方者蛤蜊亦贡焉独蟹不贡议者以为贡不贡固有差品予谓非也蛤蜊止生于海涂迩京州郡无有也故须上供螃蠏盛育于济郓商人辇负轨迹相继所聚之多不减于江淮奚烦逺贡哉予尝见监御厨王染院云御食经中亦有煮蟹法但不常御锡命则进耳非谓无録而不在贡品   风虫   蟹之腹有风虫状如木鳖子而小色白大发风毒【食者宜去之】   郁洲   江浙诸郡皆出蟹而苏尤多苏之五邑娄县为美【即昆山也】娄县之中生郁洲呉塘者又特肥大【郁洲即孙防所保之地】   食品   北人以蟹生析之酤以盐梅芼以椒橙盥手毕即可食目为洗手蟹   恠状   呉沈氏子食蟹得背殻若鬼状者眉目口鼻分布明白常寳翫之   断弊   蟹至秋冬之交即自江顺流而归诸海苏之人择其江浦峻流处编帘以障之若犬牙焉致水不疾归而嵗常苦其患者有由然也虽州符遣卒俾令弃毁而吏民万端终不可禁罗江东云蛟蜃之为害也则絶流不顾渔人之钩网噫水之病吴久矣又非蛟蜃之比絶流顾网其才识固自有小大哉长民者能推而不疑亦丰嵗一助也   蟹杯   其斗之大者【匡一名斗】渔人或用以酌酒谓之蟹杯亦诃陵云螺之流也【阿陵酒樽用鲎鱼殻谓之澁锋齾角内外黄松陵集海南人目螺之有文者曰云螺亦用以酌酒】   令防   艺祖时尝遣使至江表宋齐丘送于郊次酒行语熟使者啓令曰须啗二物各取南北所尚复以二物仍互用南北俚语使者曰先吃鳣鱼又吃旁蠏一似拈蛇弄蝎齐丘继声曰先吃乳酪后吃乔团一似噇脓灌血时朝廷方草创用度不给倚江表为外府故齐丘及之左右以令逼使之太甚相顾失色使者雅叹焉故归朝而间行   蟹户   钱氏间置鱼户蟹户专掌捕鱼蟹若今台之药户畦户睦之漆户比也   兵权   出师丁砦之际忽见蟹则当呼为横行介士权以安众   蟹征   按周礼人职掌渔征入于玉府者贵其须骨之用以饰器物也今鱼虽鲲鲕以至虾蟹悉立征税之目非若古人取须骨之意也二浙运使沈公立以嵗征权奏罢之议者谓其识体   螺化   海中有小螺以其味辛谓之辣螺可食至二三月间多化为蟚螖今人有得螯跪半成而尚留殻中者此其证也【近青龙镇居民于江涂中得蟹螯跪俱脱其身若初彼为怪及熟烹去殻则将化为蝉矣噫物之变化万状固不可究诘今观蝉之首腹颇与蟹相类诚亦有是故虑惊俗又非予之所亲见故附録之】   食珍   凡潜蟹用茱萸一粒置厣中经嵗不沙   蟹浪   济运居人夜则执火于水濵纷然而集谓之蟹浪   酒蟹   酒蟹须十二月间作于酒瓮间撇清酒不得近糟和盐浸蟹一宿却取出于厣中去其粪秽重实椒盐讫叠净器中取前所浸盐酒更入少新撇者同煎一沸以别器盛之隔宿冷倾蟹中须令满蟚蚏亦可依此法二三月间止用生干煮酒   白蟹   秀州华亭县出于三泖者最佳生于通陂塘者特大故乡人呼为泖蟹又亭林湖【近顾野王宅乡人亦号为顾亭林】于天圣末忽生白蟹【即海中所生蠞是也但蠞不生于淡水今忽有因号白蟹】濒江之人以价倍常靡有孑遗止一年而种絶   荡浦摇江   呉人于港浦间用篙引小舟沈铁脚网以取之谓之荡浦于江侧相对引两舟中间施网摇小舟徐行谓之摇江【上接断下接于陂塘】   纪赋咏   蟹志【见陆蒙集】   中躁外挠兮冠带之俱【陆蒙赋】   蟹奴晴上临湘槛燕婢秋随过海船【皮日休】   蟹因霜重金膏溢橘为风多玉脑圆   二螯或把持【杜子美】   亥日饶虾蟹【白乐天】   病中有人恵海蟹转寄鲁望【皮日休】   绀甲青筐染菭衣岛中初寄北人时离居定有石帆觉失伴唯应海月知族类分明连琐【琐似小蚌有一小蟹在腹中蛣出求食故淮海之人呼为蟹奴】形容好个似蟛蜞病中无用双螯处寄与夫君左手持   詶袭美见寄海蟹【陆蒙】   药杯应阻蟹螯香却乞江边采捕郎自是扬雄知郭索【太经云蟹之郭索】且非何敢餦餭【何侈于食味稍欲去其甚者犹有防腊糟蟹】骨清犹似含春霭沬白还疑带海霜强作南朝风雅客夜来偷醉早梅傍   蟫史   禽经曰乌鸣哑哑鸾鸣噰噰凤鸣喈喈皇鸣啾啾雉鸣鷕鷕鸡鸣吚吚莺鸣嘤嘤鹊鸣唶唶鹄鸣哠哠鵙鸣   天老对黄帝曰凤象鸿前鳞后蛇颈而鱼尾龙文而身燕颔而鸡喙戴徳负仁抱忠挟义小音金大音鼓延颈奋翼五彩备明举动八风气应时雨食有质饮有仪往即文始来即嘉成维凤为能通天祉应地灵律五音览九徳天下有道得凤象之得一则凤过之得二则凤翔之得三则集之得四则春秋下之得五则没身居之黄帝曰于戏允哉朕何敢与焉乃黄衣黄绅黄冕致斋于宫中凤乃蔽日而至帝乃降东阶西向再拜稽首曰皇天降祉敢不承命凤乃止东囿集梧桐食竹实没身不去   易曰离为雉离火也其体文明性复炎悍故为雉礼记曰雉性刚而守节周礼云大夫执雁士执雉雉取其有文采而守介也陆佃曰雉死耿介妒垄防疆善鬬虽飞不越分界一界之内以一雉为长余者虽众莫敢鸣鸲孔雀雄者毛尾金翠性故妬虽驯久见童男女着锦绮必趂啄之山栖时先择处贮尾然后置身天雨尾湿罗者且至犹珍顾不复骞举卒为所擒又山鷩亦爱重其尾终日映水自辄溺   商汝山中多麝遗粪常在一处不移人以是获之其性絶爱其脐为人逐急即投岩举爪剔裂其香就絷而死犹拱四足保其脐   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头上有物如博山名尺水龙无尺水不能升天其性畏铁又畏栋叶及五防线其声如戛铜盘涎能发众香天火与人火相反得湿而焰遇水而燔以火逐之则焰灭矣   禽兽决録【卞彬】   羊性淫而狠猪性卑而率狗性险而出皆指斥当时贵势羊淫狠谓吕文显猪卑率谓朱隆之狗险出谓吕文廉也   悬门艾虎鼻门上宜官子孙带印绶悬虎鼻门中周一年取烧作屑与妇饮之二月中便有儿生贵子勿令人知之泄则不验也亦勿令妇见之   韦善俊擕一犬号乌龙后化为龙乘之飞升而去雉善听狼善视狐善疑骆驼善知泉象善知地虚实澣布以灰濯锦以鱼洗金以盐   穆王赐文山之民豪牛豪马   罗含之鸡能言西周之犬能语   古人藏书辟蠧用芸叶类踠豆作小丛生南人采置席下能去蚤虱   扬雄吐白凤凰集于上   禽兽巢居知风穴居知雨   李信纯家养一狗字曰黒龙   鹤左右脚里第一指名兵爪   解鸟语经【和菟】   魏尚字文仲髙皇帝时为太史晓鸟语   谢承后汉书杨宣为河内太守行县有群雀鸣桑树上宣谓吏曰前有覆车此雀相随欲往食行数里果有覆车   益州耆旧传秦仲知百鸟之音与之语皆应闻之者莫辨   史记管辂闻有鸣鹊来在屋阁上声甚急辂曰东北一妇昨杀夫牵引西家父离娄不过日在虞泉之际吿者至矣至时果有东北五人来吿隣妇手杀其夫诈说西家人与夫有嫌来杀我夫鞫之皆分毫不爽   广汉阳翁伟尝乘蹇马之野而田间有眇马者相去数里鸣声相闻翁伟谓其御曰彼放马目眇其御曰何以知之曰彼田间马骂此辕中马曰蹇马蹇马亦骂之曰眇马御者不之信行至其处往视马目果眇始信服【以下解兽语】   李南乘赤马行道上逢人白马先鸣而赤马应之南谓从者曰此马言汝今当见一黄马左目盲者是吾子也可吿之快行相及从者不信行二里许果逢黄马而左目盲南之马先嘶而盲者随应之其盲果白马子介葛卢来朝过一舍闻牛鸣曰是生三牺今皆用之矣廷尉沈僧照较猎中道而还左右问其故答曰国有边事当选人丁曰何以知之答曰南山彪啸所以知之耳   说郛卷一百七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八上    元 陶宗仪 撰风后握竒经【公孙解】   【宋髙似孙曰马隆本作握机叙云风后轩辕臣也幄者帐也大将所居言其事不可妄示人故云握机人称诸子总有三本其一本三百六十字一本三百八十字盖吕尚增字以发明之其一行简有公孙等语或云武帝令霍光等习之于平乐馆以辅少主备天下之不虞今本衍四字】   经曰八阵四为正四为竒【旧注竒读如字后人説天地风云为四正龙虎鸟蛇为四竒公孙曰世有八卦阵法其既不用竒正似非风后所传未可参用】余竒为握竒【旧注竒读如竒耦之竒解云説竒正者多矣而握竒云者四为正四为竒余竒为握竒阵数有九中心竒零者大将握之以应赴八阵之急处】或总称之先出游军定两端天有冲圆地有轴前后有冲【一作有风云】风附于天云附于地冲有重列各四队前后之冲各三队风居四维故以圆轴单列各三队前后之冲各三队风居四角故以方天居两端地居中间总为八阵阵讫游军从后蹑敌或惊其左或惊其右【惊一作警】聴音望麾以出四竒   天地之前冲为虎翼风为蛇蟠围绕之义也虎居于中张翼以进蛇居两端向敌而蟠以应之天地之后冲为飞龙云为鸟翔突击之义也龙居其中张翼以进鸟掖两端向敌而翔以应之虚实二垒【一作三军】皆逐天文气候向背山川利害随时而行以正合以竒胜天地以下八重以列或曰握机望敌即引其后以犄角前列不动而前列先进以次之【公孙曰传项氏阵法依此今按而前列等八字旧文在依此注下误也故迁次以成之】或合而为一因离而为八各随师之多少触类而长   天或圆而不动【一作天或圆而不布】前为左后为右天地四望之属是也【一本下有风象二字】天居两端其次风其次云【一作其次天冲其次地冲其次风冲其次云冲】左右相向是也地方布风云各在后冲之前天居两端其次地居中间【一作其次地其次天中间】两地为比是也【公孙曰比为地为从天阵变为地阵或即张弛布势破敌攻围不定其形故为动也一本自公孙曰动静二义皆杂出经文中】纵布天一【一作两天一无两字而纵字上有云象龙一句一作龙者象龙】天二次之【天二一作两天】纵布地四次于天后【一作纵布四地四地次之一无下四地字】纵布四风挟天地之左右【一无地字】天地前冲居其右后冲居其左【一无二句一无天地字一无居其右后冲五字】云居两端虚实二垒则此是也【一本下有比为动也四字一无虚实已下公孙曰人多传韩信注释天或圆布已下与此防有差异而范蠡乐毅之説相杂今亦错综于其中其部队或三五或三十或五十变通之理寄之明哲不复备载近古以来其文不满尺多慿口诀以相传授予今于难解之处增字发明之耳一本其部队下上五十云阵图如此变通由人以为经文误也按公孙氏称与其异者天或圆布次游军定两端下以为正经而以天有冲止触类而长列于续图云为翔鸟之下今马本尚如此】   握竒经续图   角音二 初警众 末收众   革音五   一持兵  二结阵  三行  四趋   五急鬭   金音五   一缓鬬  二止鬬  三退  四背   五急背【背一本作趍】   麾法五   一   二黄   三白  四青【一作赤】五赤【一作青】   旗法八   一天  二地黄  三风赤 四云白   五天前上下赤   六天后上下白   七地前上下青【一作赤】 八地后上黄下赤【一作青】   阵势八  天   地   风   云   飞龙  翔鸟  虎翼  蛇蟠   二革二金为天  三革三金为地   二革三金为风  三革二金为云   四革三金为龙  三革四金为虎   四革五金为鸟  五革四金为蛇   【旧注此八阵名用金鼔之制】   其金革之间加一角音者在天为兼风在地为兼云在龙为兼鸟在虎为兼蛇加二角音者全师进东加三角音者全师进南【一作西】加四角音者全师进西【一作南】加五角音者全师进北鞉音不止者行伍不整金革既息而角音不止者师并旋   三十二队天冲  十六队风   八队天前冲   十二队地前冲   十二队地轴【合作二十四队】八队天后冲   十二队地后冲  十六队云   以天地前冲为虎翼天地后冲为飞龙风为蛇蟠云为翔鸟   八阵总述   晋平虏防军西平太守封奉髙侯加授东羗校尉马 隆 述   治兵以信求胜以竒信不可易战无常防可握则握可施则施千变万化敌莫能知   匹陈讃   动则为竒静则为陈陈者陈列战则不尽分苦均劳佚轮辄定有兵前守后队勿进   天陈讃   天陈十六内方外圆四面风冲其形象天为陈之主为兵之先潜用三军其形不偏   地陈讃   地陈十二其形正方云生四角冲轴相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疆独立不可配之于阳   风陈讃   风无正形附之于天变而为蛇其意渐风能鼓动万物惊焉蛇能围绕三军惧焉   云陈讃【自太公范蠡以来风云无正形所以附天地下】   云附于地则知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击云能晦防千变万化金革之声   飞龙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手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陈形亦然象名其龙   翔乌   鸷鸟击抟必先翺翔势淩霄汉飞禽伏藏审而下之下必有伤一夫突击三军莫当   蛇蟠   风为蛇蟠蛇吞天真势欲围绕性能屈伸四季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因   虎翼   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抟盛其威力淮隂用之变化无极垓下之防鲁公莫测   竒兵讃   古之竒兵兵在陈内今人竒兵兵在陈外兵体无形形露必溃审而为之百战不昧   合而为一离而为八   合而为一平川如城散而为八逐地之形混混沌沌如环无穷纷纷纭纭莫知所终合则天居两端地居其中散则一隂一阳两两相冲勿为事先动而辄从   游军   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羸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径后贤审之势无常定   金革   金有五革有五退则听金进则听鼓鼓以增气金以抑怒握其机闗战不失度   鞉鼓   红尘战深白刅相临胜负未决人懐惧心乍犇乍背或纵或擒行伍交错整在鞉音   麾角   麾法有五光目条流角音有五初惊末收麾者指挥角者惊觉临机变化慎勿交错【光目一作光自】   兵体   上兵伐谋其下用师弃本逐末圣人不为利物禁暴随时禁衰盖不得已圣人用之英雄为将夕惕干干【旧阙四字】其形不偏乐与身后劳与身先小人偏胜君子两全争者逆徳不有破军必有亡国握机为陈动则为贼后贤审之勿以为惑夫乐杀人者不得志于天下圣人之言以戒来者【一作天下】   似孙曰风后握竒经三百八十四字其妙本乎竒正相生变化不测盖潜乎伏羲氏之画所谓天地风云龙鸟蛇虎则其为八卦之象明矣盖注竒读如竒耦之竒则尤可与易准诸儒多称诸葛武侯八阵唐李衞公六花皆出乎此唐裴绪之论又以为六十四卦之变其出也无穷若此则所谓八阵者特八卦之綂尔焦氏易学卦变至乎四千七十有六竒正相错变化无穷是可以名数该之乎然观太公武韬且言牧野之师有天阵有地阵此固出于握竒而又有人阵焉此又出于天地阵之外者非八阵六花所能尽也独孤及作风后八阵图记有曰黄帝顺煞气以作兵法文昌以命将风后握机制胜作为阵图故八其阵所以定位冲抗于外轴布于内风云负其四维所以备物也虎张翼以进蛇向敌而蟠飞龙翔乌上下其势所以致用也至若疑兵以固其余地游军以案其后列门具将发然后合战弛张则二广迭举犄角则四竒皆出图成樽俎帝用经畧北逐獯鬻南平蚩尤遗风防防神机未眯项籍得之覇西楚黥布得之奄九江孝武得之攘匈奴唐天宝中客有得其遗制于黄帝书之外篇裂素而图之按鱼复之图全本于握机得其妙穷其神者武侯而已独孤乃以为项黥武帝得之未之思欤   算经【谢察防】   大数   一【大数之始也】 十【十个一为十】 百【十个十为百】 千【十个百为千】万【十千为万数之成也】十万   百万   千万   亿【万万曰亿】  十亿   百亿   千亿   万亿   十万亿  百万亿  千万亿   兆【万万亿】  京【万万兆】  垓【万万京】  秭【万万垓】   小数   分【十厘为分】  厘【十毫】  毫【十丝】  丝【十忽】   忽【十防】  防【十纎】  纎【十沙】  沙【十尘】   尘【埃】   度   丈【十尺】  尺【十寸】  寸【十分】  分【十厘】   厘    毫    丝    忽【已上同前】   疋【四文  今无定制】端【五丈今亦不一】   量   石【十斗】  斗【十升】  升【十合】  合【十勺】   勺【十抄】  抄【十撮】  撮【十圭】  圭【六粟】   粟【即一粒之粟也】 斛【古一石今五斗或二斗五升】   釡【六斗四升】   庾【十六斗】  秉【十六斛】   衡   斤【十六两】  两【二十四铢】  铢【十絫】  絫【十黍】   黍【禾方得而有准】 秤【原十五斤今二十斤或三十斤】   钧【二秤】   石【四钧】  引【二百   今两之下惟用钱斤    分厘毫丝忽也】   畆   畆【横一步直二百四十步 若以自方五尺计即濶一丈长六十丈也 之积六千尺也】   步【方五尺也】  分【五寸】  厘【半寸】  毫   丝    忽    里【三百六  计一百八十十步   丈约人行一   千步】    顷【今以百  顷畆者乃积税之总也卄畆为顷  四步为一分十分为畆畆之以下曰厘毫丝忽】 角【一畆分为四角每角六十步也】   九章名义   一曰方田【以御田畴界域】   二曰粟布【以御交质变易】   三曰衰分【以御贵贱廪税】   四曰少广【以御积幂方圆】   五曰商功【以御功程积实】   六曰均输【以御逺近劳费】   七曰盈朒【以御隐杂互见】   八曰方程【以御杂揉正负】   九曰勾股【以御髙深广逺】   用字例义   法【様数也】 实【本数也】  因【法之单位者又由也】归【入巳之数也】   加【增添也】 减【除少也】  乘【法之多位者】 归【先归后除合名也】除【减少也】 积【乘成之数也】 乘【法实合变数也】 如【九数用此下一位也】身【本位也】 则【法也】  左【上边大位也】 右【下边小位也】   纵【直长也】 横【广濶也】  广【横濶也】  濶【横广也】   直【长也】 面【方面也】  髙【立起也】  深【陷下也】   倍【加上本数也】并【二数相合】  截【割断也】  分【拨开也】   原【初数也】 差【多少不同数也】 通【防同其数】  变【改换其数】   约【量度也】 中【算盘之中】  进【移上前一位】 逄【遇有数而言逄】   上【脊梁之上又位之左】下【脊梁之下又位之右】挨【随身变数也】 退【移下后一位】勾【濶也】 股【长也】  斜【两隅相去又不正也】【勾股斜曰弧矢亦有】隅【曲角也】 长【直也】  周【外围也】  较【相减余也】   廉【方直也】 方【四而同数】  径【周中之】  脊【盘中横梁隔木】   列位【各置位次】折半【减去一半】 还原【复旧数也】 商除【心与意商量而除之】相乘【长濶或银货等】自乘【法实数同相乘】再乘【自乘之而又乘】遍乘【先以一法遍乘诸数合用商开之法于盘中】  开方【即自乘还原也】开立【即自乘再乗之还原】   实【即商总也】并率【如一二三四五并得十五数也】  得令【斤两贯钧石等类也】   得术【乃法首位毎下该得之名】  互乘【如四处数目上下斜角相乘】   相减【如二数以少减多余曰较】  合得【算数定夺】 维乘【四处颠倒相乘】若干【一为数始十为数终未算难定】 防何【与若干相同】   望气经【邵谔】   凡望气占候皆在子午夘酉之时太乙初移宫皆有气见可以测之夕则日入时朝则日出时夜则夜半时中则午时   天无言以七曜垂文地无言以五云腾气四时无言以寒暑变节六甲无言以孤虚定位   晋气之云白润精明楚云如日渤海碣岱之间云气正黒色魏云如防越云如龙荆云如犬秦云如行人周云如车轮华山河南气色下黒上赤韩云似布幽蓟之气如长蛇形宋云如车鲁云如马蜀云如囷辇乍髙乍下济水之云如黒猪东齐之云如青靛淮水之间气如瀑布渭水之象如白狼尾东海之气如悬灯烟附汉亦如图画江汉之气如揺杆东齐吴郑之间气如绛衣赵冀气如黒牛尾燕赵之间上青下黒北夷气如穹庐状也北狄之气如牛羊之羣来而不断也南蛮之气如舩如阁亦如旌旗揺动东夷气如树西戎气如屋宅之状海傍蜃气如楼阁广野之气如宫阙千嵗灵龟上有白云常聚云气多黒润者其下有潜龙   二分二至必占云气黄云如覆车五谷【元作防】大熟青云致虫白云致盗乌黒云多水赤云有火郁郁葱葱隐隐隆隆佳气也绵绵绞绞条条片片兵气也泽泽焰焰女子气也如藤蔓挂树者宝气也紫氛如楼者玉气也赩气有铜红气有琼为璘褐色为銕赭色云气下垂不可以掘   山云草莽水云鱼鳞旱云烟火涔云波水阵云如立垣杼云类轴杓云如绳蜺【史记作蛪者】云类阙旗胜兵云气如织败兵云气如枯   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曰【史记作谓】卿云卿云者【史记作见】喜气也若雾非雾若蒙非蒙着【史记无此六字】衣冠而不濡见则其国【史记作域】被甲而趋   凡望云气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余二千里登髙而望之下属地者三千里云气有兽居上者胜墨子吕不韦陈平范增皆有其书今不可见其书引易通卦騐春秋感精符云   星经卷上【甘公石申着】   原缺文一张   四辅   四辅四星抱北极枢星主君臣礼仪主政万机辅弼佐理万邦之象辅佐北辰而出入授政也   六甲   六甲六星在华盖之下扛星之旁主分隂阳而配于节候出入故在帝座旁所布政教而授农时也   钩陈   钩陈六星在五帝下为后宫大帝正妃又主天子六军将军又主三公若星暗人主凶恶之象矣   天皇   天皇大帝一星在钩陈中央也不记数皆是一星在五帝前坐万神辅録图也其神曰耀魄宝主御羣灵也   柱下   柱下史在北辰东主左右史记过事也   尚书   五尚书在东南维主纳言夙夜谘谋事也   内防   内防二星在西北角主六宫饮食后妃第宴饮防府也   天床   天床六星在宫门外听政之前亦主寝宴防防息床星倾天子不安失位也诀曰火入紫防宫中天下大乱帝王失位   北斗   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魁四星为璇玑杓三星为玉衡齐七政斗为人君号令之主出号施令布政天中临制四方第一名天枢为土星主阳徳亦曰政星也是太子像星暗赤经七日则大灾第二名璇主金刑隂女主之位主月及法若星暗经六日则月蚀第三名玑主木及祸亦名金星若天子不爱百姓则暗也第四名权主火为伐为天理伐无道也天子施令不依四时则暗第五名衡主水为煞助四时旁煞有罪天子乐淫则暗第六名闿阳主木及天下仓库五谷第七名瑶光主金亦为应星诀曰王有徳至天则斗齐明国昌总暗则国有灾起也右斗中子星少则人多婬乱法令不行木星守贵人繁天下乱也火星守兵起人主灾人不聊生弃宅走奔诸邑守斗西大饥人相食守斗南五果不成五星入斗中国易政又易主大乱也彗孛入斗中天下改主有大戮先举兵者咎后举兵者昌其国主大灾甚于彗之祸右旁守之咎重细审之所守枢入张一度去北辰十八度也衡去极十五度去辰十一度   华盖   华盖十六星星在五帝座上正吉帝道昌星倾邪大凶   扛九星为华盖之柄也上七星为庶子之官若星明匡主天下不明主乱期八年国无主也   五帝座   五帝内座在华盖下覆帝座也五帝同座也上色正吉色变为灾凶也   御女   御女四星在钩陈北主天子八十一御女妃也后之官明吉暗凶也   天柱   天柱五星在紫防宫内近东垣主建教等二十四气也   女史   女史一星在天柱下史北掌记禁中传漏动静主时要事也   隂徳   隂徳二星以太隂在尚书西主天下纲纪隂徳遗周给惠赈财之事   大理   大理二星在宫门内主刑狱事也自北极已下五十星并在紫防宫内外占曰彗孛入中宫有异姓王火星入守北极臣下煞君木星入守北极国有大衰若分守久有逆臣反乱土星犯乘之大人当之太子有罪五星聚在中宫改立帝王五星及客犯守钩陈者大臣凶所守犯之座皆受其殃咎也   辅星   辅星像亲近大臣辅佐兴而相明若明大如斗者则相夺政兵起若暗小则死免官若近斗一二寸为臣迫胁主若五六寸四远客及彗孛入斗中诸侯争权逼天子月晕斗大水入城兵起主有赦北斗第六七损角第四五六指南第一二指觜二十有九星   内阶   内阶六星在文昌北阶为明堂头   文昌   文昌七星如半月形在北斗魁前天府主营计天下事其六星各有名六司法大理色黄光润则天下安万物成青黒及细防多所残害揺动移处三公被诛不然皇后崩文昌与三公摄提轩辕共为一体通占木土星守之天下安火星守国乱兵起金星守兵大起若彗孛流星入之大将返叛乱也   三公   三公三星在斗柄东和隂阳齐七政以教天下人一星亾天下危二星亡天下乱三星亡天下不治也   天棓   天棓五星不用明明则天下兵起斧钺用鎗棓八星皆非常也入氐一度去北辰二十八度   天枪   天枪三星在北斗柄东主天锋武备在紫防宫右以御也   传舍   传舍九星在华盖奚仲北近天河主宾客之馆客星守之兵起今四方馆也   天防   天防六星在紫防宫东北维近传舍北百官防今光禄防像之星亡君子卖衣民人卖妻子大饥客守之大饥荒   天一   天一星在紫防宫门外右曰南为天帝之神主战鬬知吉凶星明吉暗凶若离本位而乘斗后九十日必兵大起也光明隂阳和也万物盛天子吉星亡天下乱大凶也   太一   太一星在天一南半度天帝神主十六神知风雨水旱兵马饥馑疾病灾害若在其国也星明吉暗凶离本位而乘斗者九十日必兵大起也天一星入轸十度去北辰十五度半太一星去北辰十一度   天牢   天牢六星在北斗魁下贵人牢占为贯索同主禁思慕奸志火星守入之人民相食之应有赦也   东方七宿三十三星七十五度并中外官辅座等   角宿   角二星为天门寿星金星春夏为火秋冬为水苍龙角也东方首宿南左角名天津苍色为列宿之长北右角为天门黄色中间名天闗左主天田右主天祗十三度八月日在北南去北辰九十一度凡日月五星皆从天闗行此为黄道入黄道为旱其角南二度为太阳道入隂道为水角宿北二度为隂道角宿直指辰即是耕种次为农官若明大王道太平若暗及芒角揺动王者失政星防小国弱失政王道不行春日月入角晕者王失政日月角中蚀者其邦不宁木星守七日有赦忠臣用火星守忠臣贤相受诛缯帛贵有鬭战万人兵起期以日宫中盗贼内乱火守角官道不通火环绕钩巳者国大饥火犯之必战火守左角太尉死国危守右角五谷不熟大水灾犯左右角羣臣谋战不成伏诛土守内主喜六十日国有忿争金守天下兵大盛国有争事金火合守太白居后被军将杀水守王者刑罚急有水灾疾疫客彗孛入角色白者国有兵起及大丧亦军败城防客守四十五日旱五谷焦风雨不时蝗虫起星流出角门天子发使出外从他宿入角门外国使入中京或为近臣杀主战死月蚀荧惑有乱臣在宫非贼而盗月入天市及河而晕三重兵起天下道断军将失利   天理   天理四星在北斗杓中主贵人牢为执法官星不欲明明则贵人被罪   执法   执法四星在太阳守西北主刑狱之人又为刑政之官助宣王命内常侍官也   太阳   太阳守在西北主大臣将备天下不虞事星明吉暗凶星移天下兵起中国不安之应也入张十三度北极四十五度   相   相星在北极斗南总领百司掌邦教以佐帝王安抚国家集众事冢宰之佐星明吉暗凶亡相死不然流出太阳入张十三度去北辰四十五度相入翼一度去北辰三十一度   平道   平道二星在角间主路道之官   进贤   进贤一星在平道西坦卿相荐举逸士学官等之职也星明贤士用进暗小人用   天门   天门二星在左角南主天门侍宴应对之所   天田   天田二星在角北主天子畿内地佐封壃界城邑边塞   周鼎   周鼎三星足状云鼎足星在摄提大角西主神鼎   库楼   库楼星二十九星库楼十五柱十五星衡四星在角南轸东南次器府东一曰丈阵兵车之府中繁众则大兵起库中无星下臣逆谋兵尽出天下无灾居者库中柱动出兵戈四夷狄柱半不具天子自将半兵出木星守   人饥米贵西入轸一度去北辰四十九度昬中西去北辰八十九度   左摄提   右摄提   摄提六星在角亢东北主九卿为甲兵携纪纲建时节祥火星守天下更主金星守兵起   大角   大角一星天栋在摄提中主帝座金星守兵大起月蚀王者恶忌之入亢三度半去北辰五十九度也   帝席   帝席三星在大角北星暗天下安星不欲明明则王公凶   亢池   亢池六星在亢北主度送迎之事   折威   折威七星在亢南主诏狱斩杀边将死事   阳门   阳门二星在库楼东北隘塞外防盗之事   阵车   阵车三星在氐南主革车兵车   亢宿   亢四星名天府一名天庭总领四海名火星春夏水秋   冬金暗国内乱弱大明天下安宁                 【日】月蚀亢中国有事五星犯亢逆行君忧失国大臣不用木星守留三十日已上有赦年丰久守其国米贵人多疾病水灾木与火星同谷不成人死如草木水灾火星守多雨天下兵尽返大起水星守其分米贵久守多病大水灾也土星守万物不成多病金星守天下道不通兵起盗贼水灾伤人金星行入南上道五谷伤赤色旱人流走彗孛犯之其国兵起大臣作乱一年月晕围光士卒自将百里不遂士卒死   梗河   梗河三星梗在大角帝座北主天子锋又主胡兵及丧诀曰梗河去也相去吉相向兵起客守世乱矣   骑官   骑官二十七星在氐南主天子骑虎贲贵诸侯之族子弟宿衞天子令三衞之像星众天下安星少兵起五星守之兵起西北入北辰一百十五度   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星在骑官东南主车骑将军之官   车骑   车骑三星在骑官南总领车骑行军之事   西咸   西咸四星在氐东主治淫佚南星入氐五度去北辰九十三度   七公   七公七星在招揺东氐北为天相主三公七政善恶星明则众议详审星入河中米贵人相食金星守天下兵起乱西星入氐四度去北辰四十九度   积卒   前下积卒星十二在氐东南星防小吉如大明及揺动主朝廷有兵防小吉一星亡兵半出二星亡兵大半出三星亡兵尽出五星守兵起星西入氐十三度去北辰一百二十四度   房宿   房四星名天府管四方一名天旗二名天骃三名天龙四名天马五名天衡六为明堂是火星春夏水秋冬火房为四表表三道日月五星常道也上第一星名为右服次将其名阳环上道二星名右骖上相其名中道三   名左服次将其名下道四名左骖上相总四辅左骖左服云东方及南方可用兵右骖右服云西方北方不可用兵   戈   戈一星在招揺北一名臣戈五星守兵起星明动胡兵起入氐一度去北辰四十二度   招揺   招揺星在梗河北主胡兵芒角动兵革起行入氐二度去北辰四十一度   颛顼   颛顼二星在折威东南主治狱官拷囚増杖察真伪也   氐宿   氐四星为天宿宫一名天根二名天符木星春夏木秋冬水主皇后妃嫔前二大星正妃后二左右大明为臣奉事君宁暗失臣势动臣出国日月蚀氐中君犯恶之木星守之后喜守二十日有王者之所行不利疾则治迟行臣职主守必有诸侯并王火守大臣相譛逆行而赤色大臣亡久守六十日有大赦火星入之有贼臣为乱近期一年远二年金星守者有兵起将军有封爵者火之位水守有大水漂浸宫馆万物不成水入贵臣忧有狱事客守布帛贵土星守有立太子久守八十日已上国有兵起彗孛行入氐中后宫有异兵动不出一百八日内遭水东平月晕围氐大将军殃人多疾病   钩钤   钩钤二星主法去房宿七寸第一名天楗二名天宫籥开藏若近夫妻同心远者夫妻不和大明则羣臣奉职天下道洽暗则羣臣乱政王道不行日月蚀房中王者乱昬大臣専权木星守天下和平留四十日五谷丰人安吉无疾病天子有令徳期在四月火星守有兵起七月有大丧及赦十日守大夫灾二十日不去必臣反及君上天子忧乱王者恶之天下兵旱守止一日大臣乱土星守冇妾王亦乱旱及地动久守其有兵金守陪脇君大有土功事国乱布帛贵久守人饥易主火守奸臣谋王大臣相譛暴诛臣佐天下乖离若出房心中间地动客守米贵十倍日月五星犯之色青国忧兵丧色白大兵相杀积尸如丘彗孛入房国危人乱相残流星入房西行为枉矢王杀忠臣臣杀主辅臣亡远期三年常以三月候房日月出表南大旱丧出表北灾及万里兵乱隂雨若出中道太平许徐颍州月晕围房心灾疫凶五度九月日此上去北辰一百四度半   罚   罚三星在东咸西下西北而列主受金罚赎市布租也   东咸   东咸四星在房东北主防淫佚木在北守而揺动天子淫佚过度星南入心二度去北辰一百三度也后则不过百八十日远则不过三年起于宋汴等州   天乳   天乳星在氐北主甘露十五度十二中西南星去北辰九十六度北件属前项天乳别   贯索   贯索九星在七公前为贼人牢牢口一星为门门欲开开则有赦若赦主人忧若牢门闭及口星入牢中有自绞死者以五子日夜候之一星亡有喜事二星亡有爵事三星亡有赦甲庚期八十日丙辛期七十日戊壬期六十日星入河中人相食若九星总见狱事烦水星守水灾火星守米贵有大星出牢大赦小星即小曲恩降虑口舌右星入尾一度去北辰五十五度也   巫官   巫官二星在房西南主医巫之职事也   天福   天福三星在房西主銮驾乘舆之官也   键闭   键闭星在房东北主管籥星不欲明明则内乱门扉不禁奸淫至行于女也   心宿   心三星中天王前为太子后为庶子火星也春夏木秋冬水一名大火二名大辰三名鹑火中星明大赤为照天子徳行暗小失常色为主防弱不能自断星不欲直直则主失计动揺天子忧木星守天下安久守而絶犯者臣谋主大兵起火星守地动守二十日臣谋主色黒主崩之像土守圣帝出谋臣天下太平有云国有赦久守不去忧贼天下大旱有金星守山崩四方兵起久守二十日已上去心三寸兵起钩防上殿期八十日亦有大虫灾人饥灾也水星犯有水灾及旱兵起布帛贵客守犯大旱赤地千里日月五星经心失积赤晕虹蜺背向蚀人饥兵起臣反国易主丧大臣使客月贯心内乱彗孛入心主忧有丧大臣废黜心变期急不过七日之应也   天市   天市垣五十六星在房心北主权衡一名天旗大明则米贵市中星众则嵗实五星入市门则兵起芒角色赤赤气入大灾火守米贵所守坐犯皆当之门左星入尾一度去北辰九十四度也   侯   侯星在市东主辅臣隂阳法官明则辅臣强小暗辅防弱入箕三度去北辰七十二度   宦官   宦官四星在帝座西南侍帝之傍入尾十二度   斗   斗五星在宦星西南主称量度明斗西后则丰若斗亡仰不熟入尾十度   宗人   宗人四星在宗政东主司享先人星动帝亲致忧   宗正   宗正二星在帝座东南主宗正卿大夫暗失位宗族有事   星经卷下   屠肆   屠肆二星在帛度北主屠煞之位也   市楼   市楼六星在市门中主阛阓之司今市曹官之职   斛   斛四星在北斗南主斛食之事已上诸星并在市中也   女床   女床三星在天纪北主后宫生女事侍帝及皇后明则宫人自恣入箕一度去北辰五十三度   帝座   帝座一星在市中神农所贵色明润天子威令行防小凶亾大恶之入尾十五度去北辰七十一度   宗星   宗二星在侯东主宗室为帝血脉之臣録皇家亲族等   级星明则族人有序暗则族有忧   列肆   列肆二星在斛西北主货珍宝金玉等也   东肆   东肆二星在宫门门垣左星之西主市易价直之官   帛度   帛度二星在宗星东北主平量也   天纪   天纪九星在贯索东主九卿万事纲纪掌理怨讼与贯相连有索即地动期二年星不欲明即天下有怨恨生亡则国政壊西入尾五度去北辰五十一度   天棒   天棒五星在女床东北主忿争刑罚以御王难备非常明大有忧防小吉不用明火星守兵起入箕八度去北辰十二度春夏火秋冬水主八风之始一名析木   天维   天维三星在尾北斗杓后若星散则天下不征名也   天江   天江四星在尾北主太隂明动大水不禁兵起不具天下津梁不通南星入尾六度去北辰一百十一度   天龟   天龟六星在尾南汉中主卜吉凶明君臣若火星守旱涝灾入尾十二度去北辰一百四十一度   天鱼   天鱼一星在尾河中主云雨理隂阳明河海出天鱼揺水灾火星守南旱北水   龙尾九星为后宫第一星后次三夫人次九嫔次嫔妾一名后族水星也二风后三天鸡四天狗五太庙皆欲明大小相承则宫多子孙傅説曰一星在第二东二寸小者是长其星明则辅臣忠政暗则陪臣乱邦木星守立太子三十日必后族逆兵妾卖权臣乱国火星守兵相向大臣忧火与水合守箕尾间名九江口必有赦若胜踊拆絶者天下乱及旱灾土星守多盗贼旱宫有废黜土入鱼盐贵兵起大将出征土火星合守准上金星入守人乱大臣变易失政水守入天下水灾江河决鱼米贵客守贼贵客入天下大饥荒乱人相食疾疫死窜他方不耕织君子货衣小人卖妻子日月蚀于尾贵臣中相刑反晕虹蜺背向尾将相忧乱后有丧彗孛行犯贵臣诛内宠乱政幽州定冀辽东等之应也   箕宿   箕四星主后别府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为相天子后也亦为天汉九江口主梁在汉边金星春夏金秋冬土箕后动有风期三日也前二星为后也箕入河中大饥人相食箕前亦名糠星大明嵗丰小防天下饥荒天下无米木守宫有口舌火星守天下饥久守环绕成钩已大臣被诛火守大水灾平泽溢若十月守之大水米倍饥土水二星守万物不成饥久守兵起或米贵或赦金星入守兵起有赦更主久守风旱防内乱兵起攻城水星守谷不丰入大人忧客守天下大饥米贵十倍人相食流亡他邑不耕织色赤大风雨乱客在南旱计日月五星入其中天下兵起沧洲洛阳菟广陵等应之也   建星   建六星在南斗北天之都开三光道也主司七耀行得失十一月甲子冬至大应治政之宿所起也木星守水灾米贵多病金星守万物不成火星等守恶水星守人饥西星入斗七度去北辰一百十三度   天弁   天弁九星在建近河为市官之长暗凶无万物明大万物兴众主市易也   狗   狗二星在斗魁前主卿臣移处卿臣为乱   狗国   狗国四星在建东南主鲜卑乌丸明边兵起也   天籥   天籥七星在斗杓第二星西主闗籥开闭明吉暗凶灾   鳖   天鳖十五星在斗南主太隂水虫不在汉中有水火灾白衣食星大人丧火守旱水星即水灾右入斗一度去北辰一百二十七度   渐台   渐台四星属织女东足主晷漏律吕隂阳事   辇道   辇道五星属织女西足主天子游官嬉乐之道也   杵   杵三星在箕南主杵臼舂米事星动人失釜甑修田横大饥荒守之天下饥北星入箕一度去北辰一百四十三度   农   农丈人一星在斗南主农官正政司农卿等之职北方七宿三十五星九十八度七十五分五十杪   斗宿   南斗六星主天子寿命亦云宰相爵禄之位巫咸氏云木星春夏木秋冬水一名天斧二名天阙三名天机大明王道和平将相同心帝命寿天下安暗大臣失位天下惊芒角动揺国失忠臣天下愁木守六十日大臣增寿爵禄水逆行入魁中大臣逆久守兵起水灾大饥人相食火守国有内变相辅不安兵起火逆行顺守者及绕城钩已将相崩死国灾火久守国絶嗣土星守入斗中有王者不用兵升大位守之九十日兵起水灾金星守执法大臣作逆国乱兵起有赦火金星俱入斗中名曰铄必有臣子逆久留迟火经过速出者祸难速平水星守水灾火入斗兵起于吴越人大饥守客有兵絶道卒有大水贼盗多乱丧弟攻兄子杀父或主崩米贵久守国絶嗣客守第二星大水人相食客赤色入斗中兵起军将死日月入斗大臣失位或被戮若斗中蚀者日帝恶月后恶晕围斗之人流千里江池丹扬越庐洪地等应也   天泉   天泉十星在鼈东一曰大海主灌溉沟渠之事也   织女   织女三星在天市东端天女主果丝帛收藏珍宝及女变明大天下平和常以七月一月六七日见东方色赤精明女功善一星主兵起女人为役常向扶匡即善不向则丝帛倍贵火星守布帛贵兵起十年乃息公主   忧客守丝帛等贵入二十七去北辰五十二度也   牵牛   牵牛六星主闗梁工役主大路中主牛木星春夏木秋冬火中央火星为政始日月五星行起于此呰携星远汉天下牛贵明亦贵暗小贼入汉中并役死直米谷价平曲米贵失常色牛多死谷不成水星守天下和平久守水灾人冻死米贵卖子虎害人臣谋主水逆久守有水道不通火星守老臣逆牛贵十倍人相食兵起将军死大水灾津梁不通土星守臣谋主君有失位臣金星守地气泄兵起至城天下人多死水守辰星常以冬朝牵牛若不朝来年五谷不熟大水损害客守二十日兵起彗孛行牛中吴越有自王者彗出牛中七十日有政更像虹蜺出牛必有壊城临淮月晕围牛损小儿灾变也八度八月昬中氐中去北辰一百十度   扶匡   扶匡七星在天柱东主桑蚕之事   天鸡   天鸡二星在狗国北主异鸟火星守兵起土守人饥相食流亡   河鼔   河鼓三星中大星为大将军左星为左将军右为右将军星直吉为羽军干能曲即凶为失计夺势左右旗各九星并在牛北枕河主军鼓达其声音设守险以旗表亡动兵起左旗黒色主隂幽之处备警急之事河鼓有芒角为将军雄强百盛也   天浮   天浮四星在左旗南北列主漏刻天鼓若暗漏刻失时明则得所吉   九坎   九坎九星在牛南主沟渠水泉流通明灾起暗吉五星   守及犯之水泛溢西入斗四度去北辰一百二十六度   天田   天田九星在牛东南主畿内田苖之职   罗堰   罗堰二星在牛东星不明暗吉大明马被水淹浸   女宿   须女四星主布帛为珍宝藏一名婺女天女水星春夏水秋冬火大明女功有就天下甚熟小暗天下不足库藏空虚日月蚀女中天下女功不为邦忧患木星守嵗多水有喜女主人多冻死火星守产妇多死布帛贵土星守人相嫉恶有钱人暴贵存女丧金星守臣下谋主兵起人多死女多寡府藏出珍帛水星守有水灾万物不成布帛贵客守诸侯进妓女布绢贵有女暴贵彗孛行犯国兵起女乱常海西郡婺州台州等月晕围主女死也十二月日在此二月旦中西星去北辰一百六   度   离珠   离珠五星在女北主藏府以御后宫移则乱西入女一度去北辰九十四度也   瓠   瓠五星在离珠北败五瓜南星明大熟主隂谋后宫天子果园星不具揺动有贼害人木水客星等守鱼盐贵瓠入女一度去北辰七十一度   璃瑜   璃瑜三星在秦代东南列北主王糇衣服   虚宿   虚二星主庙堂哭泣金星春夏水秋冬金一名枵二名颛顼三名大卿亦临官星欹枕斜上下不比则向祀失礼木星守昭穆失序人饥多病木星与土合守名隂阳尽为大水灾鱼行人道民流亡不居其处期三年当大旱赤地千里火星守赤地千里女子多死万物不成有土功役天子之兵久守人饥米贵十倍土守风雨不时大旱多风米贵金星守臣谋主国政急兵起杀人流血水星守旱万物不成其客守其分有灾疫若凌犯环绕钩已国乱彗孛行犯久有兵入相杀流血如川尸如丘大星如半月守名天贼为帝主者奉郊庙以销灾齐州日围虚兵动人饥   越   越一星在婺女之南   郑   郑一星在越星南   赵   赵二星在郑之南   齐   齐二星在越星南   周   周二星在越星东   楚   楚二星在魏星南   燕   燕一星在楚星南   秦   秦二星在周星东南   魏   魏二星在韩星北   韩   韩一星在晋星北   晋   晋一星在代星北   代   代二星在秦星南   右件星色黒变动流亡五星淩犯则其国各当咎也   司非 司危 司禄 司命   司命司禄司危司非各二星已上在虚北司禄次司命北司危次司禄北司非次司危北   右各主天下寿命爵禄安泰危败是非之事   天津   天津九星在虚北河中主津渎津梁知穷危通济度之官星明动兵起参差米贵星大津不通三河水为害星移河溢覆赤气入之旱灾黄白气入天子有令徳火星守天下大乱及旱西入牛二度去北辰四十九度也   危宿   危三星主宫室祭祀土星春夏水秋冬火动而暗天子宫室土功事兴   坟   坟墓四星在危下主山陵悲惨事暗失本位小不见则山陵毁梓宫刳割事也日月蚀危中主宫殿崩陷大臣杀逆天下作木星守祀不敬天子别造宫室土火守人多役死不葬嵗俭南方有兵久守束大兵逆国败政人饥旱米贵十倍土星守土功起旱损急兵金星守罢兵将军喜庆水星守臣下乱谋败破被刑法官有忧国有水灾日月五星入天下乱来年大饥客守国政主王侯事米贵彗孛行犯国返兵起流星入天下不安近半年远三年蔡州太原郡月晕围邑人多病   室宿   营室二星主军粮离宫上六星主隐藏木星春夏火秋冬水一名宫二名室明国昌动揺兵出起日蚀室中王自将出征不伏月蚀嵗饥百姓絶种上六星名离宫主六宫妃后位为掖庭永巷若危乘守入城钩已环绕左右逆行徃来于宫者为妃后废黜或主崩后党被诛或宫女外通以时占之木星守在南东有善事北即忧西米贵火星守将军凶久守成钩已者主失官位大臣隂谋忧旱米贵十倍大臣作逆守经二十日已上至久九十日臣乱杀君簒位天子恶之土星守主隂造宫室起土功将军益封金星守兵革散久守军兵满野水星守水灾民为主欲败亡候之不出四十客守有军出失兵法主民得地人米贵人散彗孛星出天下乱国易政卒为败旷政彗孛犯之前起兵者为弱亦不守鬭战必败泾渭甘秦州月晕围室壁下人谋成起谋不成妇儿多病死者应之时取占之应也   奚仲   奚仲四星在天津北帝王东宫之官也   钩   钩九星在造父西河中星移主地动之应也   车府   车府七星在天津东近河主官车之府也   哭   哭二星在虚南主死哭之事   泣   泣二星在哭星东已上并主死悲泣之事   造父   造父五星在传舍南主御女之官动则马贵   盖屋   盖屋二星在危宿之南主宫室之事也   虚梁   虚梁四星在危南主国陵寝庙非人居处   天垒   天垒十三星如贯索状在哭泣之南主北夷丁零匈奴之事也   败臼   败臼四星在虚危南主政治如哭泣亡人卖釜甑出乡宅客守人乱西南入女十三度去北辰一百三十一度   人星   人五星在危北主天下百姓亡官有诈伪作诏勑之人为妇人凶乱者也   杵臼   杵臼星在人傍主舂军粮臼四星在杵下若杵臼不相当军事饥臼仰嵗熟丰倾覆大饥也   土吏   土吏三星在室西南主备设司过农事   天钱   天钱十星在虚梁南主钱财库聚天下财物庸调之辈司今左右库藏是也   螣蛇   螣蛇二十三星在室北枕河主水虫暗国安移南大旱移北大水客守水灾头入室一度去北辰五十度也   天海   天海十星在壁西南五星及客守之水涌溢浸溺人邑   雷电   雷电六星在室西南主兴雷电也   云雨   云雨四星在雷电东主雨泽万物成之   霹雳   霹雳五星在云雨北主天威击擘万物   北落   北落师门一星在羽林军西主候兵星明大而角军兵安小暗天下兵五星犯兵起金水木星守尤甚木土犯吉火星守人兵羽不可固国残朝亡入危九度去北辰一百二十度   天纲   天纲二星在北落西南主天绳张漫野宿所用也   八魁   八魁九星在北落东南主兽之官五星及客守之兵起金火星守尤凶甚   鈇锧   鈇锧三星在八魁西北一名斧钺主斩刈乱行诛诳诈伪人暗吉移处兵起   壁宿   东壁二星主文章图书也土星春夏金秋冬土一名天术失色大小不同天子将封鄙土而失天下过日蚀壁中国不用贤士失文字月蚀中大臣忧文者死木星守五经仕人被用朝廷兴火星守大臣谋君嵗旱不熟米贵不显内外胜政兵起土星守久贤臣国用文章道术兴行国君延寿天下丰熟太平火星入中街君崩五日则相薨若不死则流散土星守逆行入壁万物不成守经九十日已上大兵起百姓有立王者金星守天下不通王者急刑罚有兵大臣忧水守水灾道不通客守多风雨及水灾臣下贼王者政刑事内明通明有政事内清月晕壁其久国乱彗孛行犯兵起火守火灾太庙门天下有兼并者壁明王道兴有君子在位星暗王道衰人得用武兰凉卫州等分也   羽林   羽林军星四十五星垒辟十二星并在室南主翊卫天子之军入安飞将星欲威明天下安星暗兵尽失西入室五度去北辰一百二十三度也   王良   王良五星在奎北河中为御马官汉中四星天驷旁一星名王良主疾及路为天桥主急兵也星不具津河不通移向四方随方有兵起也   防   防一星在王良前为天子仆防御马云王良防马军骑满野大兵起火守良兵起明则马贱暗即马贵西入壁半度去北辰四十二度   土公   土公二星在壁南主营造宫室起土之官等类也   廐   天廐十星在壁北主天子马坊廐苑之官也   説郛卷一百八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八下    元 陶宗仪 撰相雨书【黄子发】   常以戊申日候日欲入时日上有冠云不问大小视四方黒者大雨青者小雨   候日始出日正中有云覆日而四方有云黒者大雨青者小雨   四方有云如羊猪雨立至   四方北斗中有云后五日大雨   四方斗中无云唯河中有云三枚相连状如浴猪三日大雨   以丙丁辰之日四方无云唯汉中有者六十日风雨如常   以六甲之日平旦清明东向望日始出时如日上有直云大小贯日中青者以甲乙日雨赤者以丙丁日雨白者以庚辛日雨黒者以壬癸日雨黄者以戊巳日雨六甲日四方云皆合者即雨   【缺】 方雨时视云有五色黒赤并见者即止   水衡记【阙名】   淩解水   黄河正月水名   桃花水   二月三月水名   麦黄水   四月水名   苽蔓水   五月苽延蔓故以名   矾山水   六月水名   荻苖水   七月八月菼花故以名   登髙水   九月水名   复槽水   十月水落复故道   过淩水   十一月十二月水断氷结   峡船志【王周】   峡山之船与下之船大抵观浮叶而为之其状有难执而为用者或状殊而用一或状同而名异皆有谓也下之船有樯有五两有防所以使风也尾有柁傍有棚上者以其山曲水急下有石皆不可用也状直如艣前后各一者谓之稍船之斜正欹侧为船之司命者稍类柁其状殊而船之便于事者悉不如稍作稍诗艣桨桡棹防使其进而无退利涉川泽为船之陈力者艣防桨类其状同而异名也在船有力悉不如艣作艣诗峡水湍浚激石忽发者谓之濆沲洑而湤者谓之脑岸石壁立濆之忽作篙力难制以其木之坚韧竿直防其首以竹纳防之者谓之戙竹为而勾其戙者谓之纳为船之良辅者戙与篙状殊而用一也在船独出悉不如戙作戙诗岩石如齿非麻枲纫绳之为前牵取竹之筋者破而用枲为纫以续之以备其牵者谓之百丈系其船首者谓之阳纽牵之者击鼔以号令之人声滩声乱无以相接所以节动止进退牵之防碍者谓之下纬济其不通为船之先进者枲与竹状殊而用一也在船先容悉不如百丈作百丈诗噫古人观物因事为志者甚多也予祗命宪局防泝巴賨抵瞿唐耳目熟于长年三老辈矣船具之于船有力者作诗以称之庶防鲁望茶经者也俾系其末   水经卷上【桑钦撰】   河水   昆仑墟在西北去嵩髙五万里地之中也其髙万一千里河水出其东北陬屈从其东南流入于渤海又出海外南至积石山下有石门河水冐以西南流河水又南入葱岭山河水又西迳賔国北河水又西迳月氐国南又西迳安息南河水与蜺罗跂禘水同注雷翥海又西迳四大塔北又西迳陀卫国北河水又东迳皮山国北其一源出于阗国南山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河水又东与于阗河合又西北流注于河南河又东迳于阗北南河又东北迳扜弥国北南河又东迳且末国北北河又东北流分为二水枝流出焉北河自踈勒迳流南河之北北河又东迳莎车国南北河之东南迳温宿国北河又东迳姑墨国南河水又东迳注賔城南又东迳楼兰城南而东注河水又东注于泑海又东入塞过敦煌酒泉张掖郡南河水又自东河曲迳西海郡南河水又东迳允川而歴大榆小榆谷北又东过陇西河关县北洮水从东南来流注之河水又东北流入西卑郡界左合二川南流入河又东北济川水注之河水东又迳浇河故城北河水又东北迳黄川城河水又东迳石城南左合北谷水河水又东北迳黄河城南河水又东北迳广违城北又合乌头川水河水又东迳邯川城南河水又东临津谿水注之河水又东迳津城西北白土城南河水又东左防白土川水河水又东北防两川右合二水河水又东得野亭南河水又东歴鳯林北河水又东与漓水合河水又迳左南城南大河又东迳赤岸北河水又东洮水注之又东过金城允吾县北河水又东迳石城南又东过榆中县北又东过天水北界又北过武威媪围县东北又东北过天水勇士县北又东北过安定北界麦田山河水东北流迳安定祖厉县故城西北河水又东北迳麦田城西又北与麦田泉水合河水又东北迳麦田山西河水又东北迳于黒城北又东北髙平川水注之河水又东北迳眴卷县故城西河水又北过北地富平县西河水又北迳富平县故城西河水又北薄骨律镇城河水又迳典农城东河水又北迳典农城东河水又东北迳廉县故城东河水又与北枝津河水又东北迳浑懐鄣西河水又东北歴石崖山西又北过朔方临戎县西河水又北迳临戎县故城西河水又北有枝渠东出谓之铜口东迳沃野故城南河水又北屈而为南河出焉河水又北迆西溢于窳浑县故城东河水又屈而东流为北河东迳髙阙南河水自临河县东迳阳山南河水又南迳马隂山西河水又东南迳朔方县故城东北河水自朔方东转迳渠捜县故城北河水又东迳成宜县故城南河水又东迳原亭城南河水又东迳宜梁县之故城南河水又东迳稒阳城南又东过临沃县南河水又东枝津出焉河水又东流石门水南注之河水又东迳稒阳县故城南河水又东迳塞泉城南而东注又东过云中桢陵县南又东过沙南县北从县东屈南过沙陵县西河水屈而流白渠水注之河水南入桢陵县西北又南过赤城东又南过定襄桐过县西河水于二县之间济有君子之名河水又东南左合一水河水又南树頽水注之河水又南大罗水注之河水又左得湳水口又南过西河圁【音银】阳县东河水又东端水入焉河水又南诸次之水入焉河水又南汤水注之又南离石县西奢延水注之河水又南陵水注之河水又南得离石水口又南过中阳县西又南过土军县西河水又南合契水河水又南得大蛇水河水又南又纳辱水又南过上郡髙奴县东河水又南蒲川石楼山南迳蒲城东河水又南过河东北屈县西河水又南得鲤鱼河水又南羊求水入焉河水又南为采桑津又南过皮氏县西河水又南合蒲水河水又南迳丹水西南河水又南黒水注之河水又南至崿谷傍河水又南洛水自猎山枝分东东南注于河又南出龙门口汾水从东来注之河水又南右合畅谷水河水又南迳梁山原东河水又南崌谷水注之河水又南右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八下>合陶渠水河水又西徐水注之河水又南迳子夏石室又南过汾隂县西河水又迳郃阳城东河水又南迳陶城西又南过蒲坂县西河水又南迳雷首山西又南涑水注之又南至华隂潼闗渭水从西来注之河水歴船司空与渭水防河水又东北玉涧水注之河水又东迳阌乡侯河东与全鸠涧水合又东过河北县南河水又东永乐涧水注之河水自河北城南东迳芮城河水又防槃涧河水又东迳湖县故城北河水又东合柏谷水河水又东右合门水又东过陜县北又西迳陜县故城南又东过大阳县南河水又东迳大阳县故城南河水又东沙涧水注之又东过砥柱间河之右则崤水注之河水又东千崤之水注焉又东过平隂县北又东至邓清水从西北来注之河水又东与教水合河水又与畛水合河水又东合庸庸之水河水又东迳平隂县北河水西防濝水【一作右防】河水又东过平隂县北湛水从北来注之河水又东迳河阳县故城南河水又迳临平亭北河水又东迳洛阳县北河水又东迳平县故城北河水又东溴水入焉又东沛水注焉又东过巩县北洛水从县西北流注之又东过成臯县北济水从北来注之河水又迳黄马坂北河水又东迳旋门坂北河水东迳成臯大伾山下河水南对玉门河水又东合汜水河水又东迳板城北河水又东迳五龙坞北又东过荥阳县蒗荡渠出焉河水又东北迳卷之扈亭北河水又东迳八激堤北河水又东迳卷县北河水又东北迳赤岸固北而东北注之又东北过武徳县东沁水从之东至酸县西濮水东出焉河水又东北通谓之延津河水又迳东燕县故城北则有济水自北来注之河水又东淇水入焉又东迳遮害亭南河水又东右迳滑台城又东北过黎阳县南河水自津东北迳凉城县河水又东北迳伍子胥庙南河水又东北为长寿津故渎东北迳戚城西故渎又迳繁阳县故城东北迳隂安县故城西故渎又东北迳昌乐县故城东故渎又东北迳平邑郭西又东北迳元城县故城西北而至沙丘堰至于丈陆北播为九河河之故渎自沙丘堰南分屯氏河出焉河水故渎东北迳发干县北城西又屈迳其北大河故渎又东迳贝丘县故城南大河故渎又东迳甘陵县故城南大河故渎又东迳平原县故城西而北絶屯氏三渎北迳绎幕县故城东北西流迳平原鬲县故城西大河故渎又北迳脩县故城东又北迳安陵县西大河故渎北出为屯氏河迳馆陶县东东北出左渎又北迳经城东缭城西又迳南宫县西北注绛渎右渎又东北迳广宗县故城南又东北迳界城亭北又东北迳长乐郡武彊县故城东又东北迳广川县与水故道合又东北迳广川县故城西又东迳棘津亭南张甲故渎又东北至脩县东防清河屯氏别河东枝津出焉东迳信成城南又东迳青阳县故城南清河郡北又东北迳陵乡南又东北迳东武城县故城南又东北迳东阳县故城南屯氏别渎又东北迳清河郡南又东北迳清河故城西屯氏别河北渎东迳绎幕县故城南东邑大河故渎又东北迳平原县枝津北出至安陵县遂絶屯氏别河北渎又东北迳重平县故城南屯氏别河北渎又东入阳信县今无水又东为咸河东北流迳阳信县故城北屯氏别河南渎自平原东絶大河故渎又迳平原县故城北东北枝津又出东北至安徳县界东防商河屯氏别河南渎又东北于平原界又有枝渠右出至安徳县遂絶屯氏别河南渎自平原城北首受大河故渎东出亦通谓之笃马河东北迳安徳县故城西又东北迳临齐城南始又屈迳其城东故渎广四十步又东北迳重丘县故城西又东北迳西平昌县故城北又迳般县故城北东迳乐陵县故城北又东北迳阳信县故城南东北入海屯氏河故渎自别河东迳甘陵之信乡县故城南屯氏故渎又东迳甘陵县故城北迳灵县北又东北迳鄃县与鸣犊河故渎合上承大河故渎于灵县南东北迳灵县东东入鄃县而北合屯氏渎又东北右过卫国县南又东北过濮阳县北瓠子河出焉河水东迳铁丘南河水东北流而迳濮阳县北为濮阳津河水又东北迳卫国县南东为郭口津河水又东迳鄄城县北【一作国名】河水又东北迳范县之秦亭西河水又东北迳委粟津左防浮水故渎故渎东絶大河故渎东迳五鹿之野浮水故渎又东南迳国邑又东迳卫国县故城南古斟灌浮水故渎又东迳河牧城而东北出又东北入东武阳县东入河又有漯水出焉河水又东迳武阳县东范县西而东北流也又东北过东阿县北河水于范县东北流为仓亭津河水又歴柯泽迳东阿县故城西而东北出流注又东北过茌平县西河自邓里渠东北迳昌乡亭北迳碻磝城西河水又与邓里渠水上承大河于东阿县西东迳东阿县故城北又东北迳临邑县与将渠合又北迳茌平县东临邑县故城西北流入于河河水又东北流迳四渎津又东北过髙唐县界   漯水   漯水又东北迳清河县故城北漯水又东北迳文乡城东南又东北迳博平县右与黄沟同注川泽又东迳文乡城又东南迳王城北黄沟又东北迳左与漯水隐覆势镇河陆东出于髙唐县大河右迤东注漯水矣漯水又东北迳援县故城西漯水又迳髙唐县故城东漯水又东北迳漯隂县故城北漯水又东北迳着县故城南又东北迳崔氏城北漯水东南迳东朝阳县故城南漯水又东迳汉征君伏生墓南漯水又东迳邹平县故城北又东北迳界东邹城北漯水又东北迳建信县故城北漯水又东北迳千乘县二城间又东北为马常坈又东北过杨墟县东商河出焉商河又北迳平原县东又迳安徳县故城南又东北迳昌平县故城南又东迳般县故城南又东迳乐陵县故城南商河又东迳初乡县故城南沙沟水注之商河又东北流迳马岭城西北而流屈而东注南转迳城东商河又东北迳富平县故城北商河又分为二水南水谓之长聚沟北水世又谓之白薄渎大河又东北迳髙唐县故城西大河又北迳张公城临侧河湄河水又北迳平原县故城东大河右溢世谓之甘枣沟故渎又东北歴长隄迳温隂县北河水又东北迳阳阿县故城西又东北过漯阳县北河水自平原左迳安徳城东而北为鹿角津东北迳般县乐陵初乡厌次县故城南厌次河河水又迳漯阳县故城北【一作右迳】河水又东北为漯沃津河水又东迳千乘城北又东北过黎城县北又东北过甲下邑济水从西来注之又东北入于海河水又东分为二水枝津东迳甲下城南东南歴常沇注济   汾水   汾水出太原汾阳县北管涔山东南过晋阳县东晋水从县东南流注之又南洞涡水从东来注之又南过大陵县东又南过平陶县东文水从西来流注之又南过宼爵津【一作冠】又南入河东界又南过永安县西又南过杨县东西南过髙梁邑西又南过平阳县东又南过临汾县东又屈从县南西流又西过长修县南又西过皮氏县南又西至汾隂县北西注于河   浍水   浍水出河东绛县东浍交东髙山西过其县南又西南过虒祁宫南又西至王桥注于汾水   涑水   涑水出河东闻喜县东山黍葭谷又西过周阳邑南又西南过其县南又西南过安邑县西又南过解县东又西南注于张阳池   文水   文水出大陵县西山文谷东到其县屈南到平陶县东北东入于汾   原公水   原公水出兹氏县西羊头山东过其县北又东入于汾   洞涡水   洞涡水出沾县北山西过榆次县南又西到晋阳县南西入于汾出晋水下口者也   晋水   晋水出晋阳县西县瓮山又东过其县南又东入于汾水   湛水   湛水出河内轵县西北山东过其县北又东过皮县之北又东过毋辟邑南又东南当平隂县之东北南入于河   济水   济水出河东垣县东王屋山为沇水又东至温县西北为济水又东过其县北屈从县东南流过坟城西又南当巩县北南入于河与河合流又东过成臯县北又东过荥阳县北又东至北砾磎南东出过荥阳北济水又东迳西广武城北济水又东迳东广武城北济水又东迳敖山北济水又东合荥渎济水又东迳荥阳县北济水又东南砾石溪水注之济水又东索水注之又东过阳武县北济水又东北流南济也迳阳武县故城南济水又东迳封丘县南济水又东迳东昏县故城北济水又东迳济阳县故城南又东过封丘县北北济也济水又东迳原武县故城南济渎又东迳酸县之乌巢泽北又东过平丘县南北济也济水者又东过济阳县北济也又东过寃昫县南又东过定陶县南南济也济水又东北菏水东出焉济水又东迳秦相魏冉冡济水又东北迳定陶恭王陵南济水又东北迳定陶县故城南又屈从县东北流南济也济水又东至乘氏县西分为二南为菏水北为济渎北济又东北迳寃昫县故城北又东北与濮水济水故渎又北右合洪水又东北过寿张县西界安民亭南汶水从东北来注之济水又北迳须昫城西济水又迳防乡东又北过须昌县西济水又北迳渔山东左合马颊水济水自鱼山北迳清亭东又北过糓城县西济水又北迳周首亭西又北过临邑县东济水又北迳平隂城西济水又东北至垣苖城西又东北过卢县北济水又迳卢县故城北济水又东北与中川水合济水又东北右防玉水济水又东北泺水出焉济水又东北华不注山又东北过台县北济水又东北合芹沟水又东北过菅县南又东过梁邹县北又东北过临济县南济水又东北迤为渊渚谓之平州济水又东北迳乐安县故城南又东北过利县西又东北过甲下邑入于河又东北入海其一水东流者过乘氏县南又东过昌邑县北又东过金乡县南又东过东缗县北济水又东迳汉平狄将军扶沟侯淮阳朱鲔冢又东过方与县北为菏水济水东迳重乡城南菏水又东过湖陆县南东入于泗水又东南过沛县东北又东南过留县北又东过彭城县北睢水从西来注之济水又南迳彭城县故城东又东南过徐县北又东至下邳睢陵县南入于淮   清水   清水出河内修武县之北黒山东北过获嘉县北又东过汲县北又东入于河   沁水   沁水出上党沮县谒戾山南过谷远县东又南过猗氏县东又南过阳阿县东又南出山过沁水县北又东过野王县北又东过周县北又东过邢丘【一曰懐县之北】又东过武徳县南又东南至荥阳县北东入于河   洪水   洪水出河内隆虑县西大号山又东过内黄县南为白沟屈从县东北与洹水合又东北过馆陶县北又东北过清渊县西又东北过广宗县东为清河又东北过东武城县西又北过广川县东又东过脩县南又东北过东光县西又东北过南皮县西又东北迳浮阳县西又东北过濊邑北又东北过乡邑南又东北迳穷河邑南又东北过漂榆邑入于海   荡水   荡水出河内荡隂县西山东又东北至内黄县入于黄泽   洹水   洹水出上党氏县东过隆虑县北又东北出山迳邺县南又东过内黄县北东入于白沟   浊漳水   浊漳水出上党长子县西发鸠山之漳水焉东过其县南屈从县东北流注又东过壶关县北又东北过屯留县潞县北又东过武安县又东出山过邺县西又东过列人县南又东北过斥漳县南又东北过曲周县东又东北过钜鹿县东又北过堂阳县西又东北过扶栁县北又东北过信都县西又东北过下博县之西又东北过阜城县北又东北至昌亭与滹沱河防又东北至乐成陵县别出北又东北过成平县南合清河又东北过章武县西又东北过平舒县南东入海   清漳水   清漳水出上党沾县西北少山大黾谷南过县西又从县南屈东过渉县西屈从县南东至武安县南黍窖邑入于浊漳   易水   易水出涿郡故安县阎乡西山东过范阳县南又东过容城县南又东过安次县南又东过束州县南东入于海   滱水   滱水出代郡灵丘县髙氏山南过广昌县南又东南过中山上曲阳县北恒水从西来注之又东过唐县南又东迳安喜县南又东过安国县北又东过博陵县南又东北入于易   圣水   圣水出上谷东过良乡县南又东过长乡县北又东过安次县南东入于海   巨马水   巨马河出代郡广昌县涞山东过逌县北又东南过容城县北又东南至泉州县西南东入八丈沟又南又东过勃海东平舒县北东入于海   湿水   湿水出鴈门隂馆县东北过代郡桑干县南又东过涿鹿县北又东南出山过广阳蓟县北又东至渔阳雍奴县西入笥沟   湿余水   湿余水出上谷居庸关东又东流过军都县南又东流过蓟县北又北屈东南至狐奴县西入于沽河   沽水   沽河从塞外来南过渔阳狐奴县北西南与湿余水合为沽河又东南至雍奴县西笥沟又东南至泉州县与清河合东入于海清河者河尾也   鲍丘水   鲍丘水从塞外来南过渔阳县东又南过潞县西又南至雍奴县北屈东入于海   濡水   濡水从塞外来东南过辽西令支县北又东南过海阳县西南入于海   大辽水   大辽水出塞外卫白平山东南入塞过辽东襄平县又东南过房县西又东过安市县西南入于海又莬髙句丽县有辽山   小辽水   小辽水所出西南至辽隧县入于大辽水也   浿水   浿水出乐浪镂方县东南过于临浿县东入于海   洛水   洛水出京兆上洛县讙举山洛水又东户水注之洛水又东得乳水洛水又东防于龙余之水洛水又东门水出焉洛水又东迳熊耳山北东北过卢氏县南洛水迳阳渠关北洛水又东迳卢氏县故城南洛水东与髙门水合洛水又东松杨谿水注之洛水又东库谷水注之又东北过蠡城邑之南又东过阳市邑南又东北过于父邑之南洛水又东渠谷又东北过宜阳县南洛水又东迳宜阳县故城南又东北出散关南洛水又东枝渎左出焉又东北过河南县南又东过洛阳县南伊水从西来注之又东过偃师县南洛水又北阳渠水注之洛水又东迳訾城北又东罗水注之又东北过巩县东又北入于河洛水又东北流入于河   伊水   伊水出南阳县西蔓渠山东北过郭落山又东北过陆浑县南又东北过新城县南又东北过伊阙中又东北至洛阳县南北入于洛   瀍水   瀍水出河南糓城县北山东与千金渠合又东过洛阳县南又东过偃师县又东入于洛   涧水   涧水出新安县南白石山东南入于洛   糓水   糓水出农黾池县南墦冢林糓阳谷东北过糓城县北又东过河南县北东南入于洛   甘水   甘水出农宜阳县鹿蹄山东北至河南县南北入洛   漆水   漆水出扶风杜阳县俞山东北入于渭   浐水   浐水出京兆蓝田谷北入于防   沮水   沮水出北地直路县东过冯翊祋祤县北东入于洛   渭水   渭水出陇西首阳县渭谷亭南鸟防山又北过襄武县北又东过獂道县南又东过冀县北又东过上邽县又东过陈仓县西又东迳武功县北又东芒水从南来流注之渭水又东过槐里县南又东涝水从南来注之渭水又东北迳黄山宫南就水注之渭水又东合田谿水渭水又东迳槐里县故城南渭水又东合甘水又东丰水从南来注之渭水又东北与镐水合渭水又东北迳渭城南而沈水注之又东过长安县北渭水又东与沈水枝津合渭水又迳长安城北又东过华隂县北又东过郑县北又东过霸陵县北霸水从县西北流注之东入于河   漾水   漾水出陇西氐道县嶓冡山东至武都沮县为汉水又东南至广魏白水县西又东南至葭萌县东北与羌水合又东南过巴郡阆中县又东南入汉州江津县东南入于江   丹水   丹水出京兆上洛县西北冡岭山东南过其县南又东南过商县南又东南至于丹水县入于汋   汝水   汝水出河南梁县勉乡西天息山东南过其县北又东南颍川郏县南又东南过定陵县北又东南过郾县北又东南过汝南上蔡县西又东南过平舆县南【一作平兴】又东至原鹿县南入于淮   水经卷下   颍水   颍水出颍川阳城县西北少室山又东南过其县南又东南过阳翟县北又东南过颍阳县西又东南过颍隂县西南又东南至慎县东南入于淮又东南过临颍县南又东南汝南防强县北洧水从河南宻县东流注之又东过西华县北又南过汝阳县北又东南过南顿县北防水从西来流注之又东南至新阳县北蒗荡渠水从西北来注之   洧水   洧水出河南宻县西南马领山又东南过其县南又东过郑县南鄫水从西北来注之又东南过长社县北又东南过新汲县东北又东南过茅城邑之东北又东过习阳城西折入于颍   潩水   潩水出河南宻县大騩山东南入于颍   潧水   潧水出郑县西北平地东过其县北又东南过其县东又南入于洧水渠出荥阳北河东南过中牟县之北又东至浚仪县又屈南至扶沟县北其一者东南过陈县也又东南至汝南新阳县北又东南过山桑县北又东南过龙亢县南又东南过义城县西南入于淮   隂沟水   隂沟水出河南阳武县蒗渠东南至沛为濄水又东南至下邳淮陵县入于淮   汳水   汳水出隂沟于浚仪县北又东至梁郡蒙县为濉水余波南入淮阳城中获水出汳水于梁郡蒙县北又东过萧县南又东至彭城县北东入于泗   睢水   睢水出梁郡鄢县又东过睢阳县南又东过相县南屈从城北东流当萧县南入于淮   瓠子水   瓠子河出东郡濮阳县北河东至济隂句县为新沟又东北过廪丘县为濮水又北过东郡范县东北为济渠与将渠合又东北过东阿县东又东北过临邑县西又东北过茌平县东为邓里渠又东北过祝阿县为济渠又东北至梁邹县西分为二其东北者为济河其东者为时水又东北至济西济河东北入于海时水东至临淄县西屈南过太山华县东又南至费县东入于沂   汶水   汶水出太山莱芜县原山西南过嬴县南又东南过奉髙县北屈从县西南流过博县西北又西南过蛇丘县南又西南过冈县北又西南过平章县南又西南过无盐县南又西南过寿张县北又西南至安民亭入于济   泗水   泗水出鲁卞县北山西南迳鲁县北又西过瑕丘县东屈从县东南流漷水从东来注之又南过平阳县西又南过髙平县西洸水从北西来流注之又南过方舆县东菏水从西来注之又屈东南过湖陆县南洧涓水从东北来流注之又南过沛县东又东迳山阳郡又东南过彭城县东北又东南过吕县南又东南过下邳县西又东南入于淮   沂水   沂水出泰山盖县艾山南过琅邪临沂县东又南过开阳县东又东过襄贲县东屈从县南西流又屈南过剡县西又南过良城县西又南过下邳县西南入于泗   洙水   洙水出泰山盖县临乐山西南至卞县入于泗   沭水   沭水出琅邪东莞县西北山东南过其县东又东南过莒县东又南过阳都县东入于沂   巨洋水   巨洋水出朱虚县泰山北过其县西又北过临胊县东又北过剧县西又东北过寿光县西又东北入于海   淄水   淄水出泰山莱芜县原山又东北过临淄县东又东过利县东又东北入于海   汶水   汶水出朱虚县泰山北过其县东又北过淳于县西又东北入于海   潍水   潍水出琅邪箕县东北过东武城县西又北过平昌县东又北过髙宻县西又北过淳于县东又东北迳都昌县东又东北入于海   胶水   胶水出黔陬县胶山北过其县西又北过夷安县东又北过当利县西北入于海   沔水   沔水出武都沮县东狼谷中沔水又东南迳沮水戍而东南流注汉曰沮口沔水又东迳白马戍南浕水入焉沔水又东迳武侯垒南又东迳沔阳故城南沔水又东迳西乐城北汉水又左得度口水汉水又东黄沙水左注之汉水又东合襃水汉水又东迳汉庙堆下又东过南郑县南汉水又东得长栁渡汉水又左防文水汉水又东黒水注之又东过城固县南又东过魏兴安阳县南涔水出自旱山北注之汉水又东至灙城南与洛谷水合汉水又东迳小城固南汉水又东迳石门滩汉水又东迳妫墟为滩汉水又东迳猴经滩汉水又东迳小大黄金南汉水又东合蘧蒢汉口汉水又东右防洋水汉水又东歴敖头汉水又东合直水汉水又东迳直城南汉水又东迳晋昌郡之宁都县南汉水又东迳鱼脯谿口又东过西城县南汉水又东右得大势汉水右对月谷口汉水又东迳西城县故城南汉水又东为鳣湍汉水又东合旬水汉水又东迳木兰塞南汉水又东左得育汉汉水又东迳魏兴郡之锡县故城北汉水又东歴姚方沔水又东过襄阳县北沔水又东合檀谿水沔水又迳平鲁城南又从县东屈西南淯水从北来注之沔水中有鱼梁洲沔水又迳桃林亭东沔水又东南迳蔡洲沔水又东南邑城北沔水又东合洞口又东过中庐县东淮水自房陵县淮山东流注之沔水又东南流迳黎丘故城西又南过县东北【一作印】沔水又南得木里水防又南过宜城县东水出自房陵县东流注之沔水又迳鄀县故城南沔水又东敖水注之沔水又东南与臼水合沔水自荆城东南流迳当阳县之章山东沔水又东右防权口沔水又东南与阳口合又东南迳江夏云杜县东夏水从西来注之沔水又东迳左桑沔水又东合区亮水口沔水又东得合驿口沔水又东谓之横桑沔水又东谓之郑潭沔水又东得死沔沔水又东与力口合沔水又东南涢入水焉沔水又东迳沌阳县北又南至江夏沙羡县北南入于江沔水与江合流又东过彭蠡泽又东北出居巢县南又东过牛渚县南又东至石城县分为二其一东北流其一又过毗陵县北为北江南江又东与贵长池水合南江又南东迳宣城之临城县南南江又东与桐水合南江又东迳宁国县南南江又东北为长渎歴河口东则松江出焉江水竒分谓之三江口又东至防稽余姚县东入于海江水又东迳黄桥下江水又东迳余姚县故城南江水又东注于海又东过堵阳县堵水出焉自上粉县北流注之又东过郧乡县南汉水又东迳郧乡县故城南汉水又东迳琵琶谷口又东北流又屈东南过武当县东北汉水又东为佷子潭汉水又东南迳武当县故城北汉水又东平阳川水注之沔水又东南迳县城东沔水又东迳龙巢山下又东南迳渉都县东北又东南过鄼县之西南又南迳糓城东又南过隂县之西沔水又东南得洛谿口又南过筑阳东筑水出自房陵县东过其县南流注之又东迳学城南沔水又南迳筑阳县东沔水又东为漆滩又东过山都县东北沔水又东迳乐山北沔水又东迳隆中   濳水   濳水出巴郡宕渠县又南入于江   湍水   湍水出郦县北芬山南流过其县东又南过冠军县东又东过白牛邑南又东南至新野县东入于淯   均水   均水出淅县北山南流过其县之东又南当渉都邑县北南入于沔   粉水   粉水出房陵县东流过郢邑南又东过糓邑南东入于沔   白水   白水出朝阳县西东流过其县南又东至新野县西东入干淯   泚水   泚水出泚阳东北太胡山东南流迳其县南泄水从南来注之又西至新野县南入于淯   淮水   淮水出南阳平氏县胎簪山东北过桐栢山淮水又东迳义阳县淮水又迳义阳县故城南淮水又东得浉口水东过江夏平春县北淮水又东油水注之淮水又东北与大木水合淮水又东北流左防湖水淮水又东迳安阳县故城南又东迳新息县南淮水又东迳浮光山北淮水又东合壑水淮水又东北申陂枝水注之淮水又东迳淮隂亭北又东迳白城南淮水又东迳长陵戍南又东青陂水注之淮水又东北合黄水又东过期思县北淮水又东北淠水注之【一作】东过原鹿县南汝水从西北来注之又东过庐江安丰县东北决水从北来注之淮水又东谷水入焉淮水又东北左防润水淮水又东北穷水入焉又东北至九江寿春县西泚水洪水合北注之又东颍水从西北来流注之淮水又东流与颍口防东南迳仓陵北又东北流迳寿春县故城西淮水又北左合椒水又东过寿春县北肥水从县东北流注之淮水又北迳山硖中谓之硖石淮水又北迳莫耶山西又东过当涂县北涡水从西北来注之淮水又东北濠水注之淮水又北沙水注之又东过钟离县北淮水又东迳夏丘县南淮水又东迳浮山淮水又东迳徐县南歴涧水注之淮水又东池水注之淮水又东蕲水注之淮水又东歴客山迳盱眙县故城西又东北至下邳淮隂县西泗水从西北来流注之又东过淮隂县北中渎水出白马湖东北注之又东两小水流注之又东至广陵淮浦县入于海   滍水   滍水出南阳鲁阳县西之尧山东北过颍川定陵县西北又东过郾县南东入于汝   淯水   淯水出农卢氏县攻离山东南过南阳西鄂县西北又东过宛县南又屈南过淯阳县东又南过新野县西西过邓县东南入于沔   防水   防水出防强县南泽中东入颍   灈水   灈水出汝南吴房县西北兴山东过其县北入于汝   瀙水   瀙水出潕隂县东上界山东过吴房县南又东过灈阳县南又东过上蔡县南东入汝   潕水   潕水出潕隂县西北扶予山东过其县南又东过西平县北又东过郾县南又东过定颍县北东入于汝   涢水   涢水出蔡阳县东南迳隋县西又南过江夏安陆县西又东南入于夏   漻水   漻水出江夏平春县西南过安陆入于涢   蕲水   蕲水出江夏蕲春县北山南过其县西又南至蕲口南入于江   决水   决水出庐江雩娄县南大别山北过其县东又北过安丰县东又北入于淮   泚水   泚水出庐江县西南霍山东北东北过六县东北入于淮   泄水   泄水出博安县北过芍陂西与泚水合西北入于淮   肥水   肥水出九江成徳县广阳乡西肥水别北过其县西北入芍陂又北过寿春县东北入于淮   施水   施水亦从广阳乡东南入于湖   沮水   沮水出汉中房陵县淮水东南过临沮县界又东南过枝江县东南入于江   漳水   漳水出临沮县东荆山东南过蓼亭又东过章乡南又南至枝江县北鸟扶邑入于沮   夏水   夏水出江流于江陵县东南又东过华容县南又东至江夏云杜县入于沔   羌水   羌水出羌中叅粮又东南至广魏白水县与汉水合又东南过巴郡阆中县又南至垫江县东南入于江   涪水   涪水出广魏涪县西北南至小广魏与梓潼合   梓潼水   梓潼水出其县北界西南入于涪又西南至小广魏县南入于垫江   涔水   涔水出汉中南县东南旱山北至沔阳县南入于沔   江水   岷山在蜀郡氐道县大江所出东南过其县北江水自天彭阙东迳汶关而歴氐道县北又有湔水入焉江水又东别为沱江水又歴都安县又东南过犍为武阳县青衣水沫水从西南来合而注之又东南过道县北若水淹水合从西来注之又东注水北流注江水又与符黒水合又东过江阳县南洛水从三危山东过广魏洛阳南东南注之江水迳汉安县北江水东迳樊石滩又迳大附滩又东过符县北邪东南鳛部水从符关东北注之又东北至巴郡江州县东强水涪水汉水白水宕渠水并合南流注之又江水东至枳县西延江从防牱郡北流西屈注之又迳东望峡东歴平都江水又迳虎须滩江水又东迳临江县南江水又东得黄华水口左迳石城南又东至平洲又东迳壌涂而歴和滩又东迳界坛江水又东右得将谿口江水又东南防北集渠江水又右迳池谿口江水又东迳右龙又东迳羊肠虎臂滩江水又东彭水注之江水又东右迳胊忍县故城南江水又东迳瞿巫滩江水又迳东阳滩江水又迳鱼复县之故陵江水又东为落牛滩迳故陵北江水又右迳夜清而东歴朝阳道口江水又东左迳新市里南江水又东右合阳元水口江水又东迳南乡峡东迳永安宫南江水又东迳诸葛亮图垒南江水又东南迳赤岬西江水又东迳鱼复县故城南江水又东迳广谿峡西过邓县东江水自关东迳弱关捍关南入于沔江水入东乌飞水注之江水又东迳巫县故城南江水又东巫溪水注之江水又东迳巫峡江水歴峡东迳新崩滩江水又东迳石门滩又东过秭归县之南江水又东迳城北江水又东南迳防城南江水又东迳归乡县故城北江水又东迳信陵县南江水又东过夷陵县南江水歴峡东迳宜昌县之埵灶下江水又东流头滩江水又东迳宜昌县北江水又东迳狼尾滩而歴人滩江水又东迳黄牛山江水又东迳西陵峡江水歴禹断江江水出峡东南流迳城故州江水又东迳故城北江水又东迳白鹿岩江水又东歴荆门虎牙之门又东南过道县北水从狼山县南东北注之江水又东迳土明城北江水又东防沮口又南过江陵县南江水又东迳鷰尾洲江水东得马牧口江水又东迳江陵县故城南江水又东迳郢城南江水又东得豫章口又东至华容县西夏水出焉又东南当华容县南涌水出焉江水又东涌水注之江水又迳南平郡孱陵县之乐乡城北又东南油水从西南来注之又东右合油口又东迳公安县北江水左防髙口江水又东得故市口江水又右迳杨岐北山大江又东左合子夏口大江又东左得侯台水口大江右得龙穴水口江水自龙巢而东俞口又东得清杨士坞二口大江右迳石首山北又东迳赭要江水左得饭筐上口江水又右得上檀浦江水又东迳竹畦南又东至长沙下隽县北澧水沅水资水合东流注之湘水从南来注之江水又东左得二夏浦又东迳彭城口江水自彭城东迳如山北江水又左迳白螺山南江水左迳止乌林南江水又东左得子练口江水左得中阳水口又东得白沙口江水东右得聂口江水左迳百人山南江水东迳大军山南江水又东迳小军山南江水又东迳鸡翅山北又东北至江夏沙羡县西北沔水从北来注之江水又东迳叹父山南对叹州江水又东迳鲁山南江水左得湖口水通太湖又东合滠口水上承沔水于安陆县而东迳滠阳县北东南注于江江水又东湖水自北南注谓之嘉吴江右岸频得二夏浦北对东城洲西浦侧有雍伏戍江之左岸东防龙骧水口出北山蛮中江之有武口水上通安陆之延头江水东迳若城南又东过邾县南江水右得黎北江水又东迳邾县故城南鄂县北江水右得樊口江水又左迳赤鼻山南又东迳西阳郡南郡治即西阳县也江之右岸有鄂县故城江水左则巴水注之又东迳较县故城南东防希水口出县霍山西麓山北有县故城大江右岸有厌里口安乐浦江水左得赤水浦江水又东迳南阳山南江水又东迳西陵县故城南江水东歴孟家防江之右岸有黄石山水迳其北又东过蕲春县南蕲水从北东注之又东过下雉县北防水从东陵西南注之又东左得青林口   青衣水   青衣水出青衣县西山东与沫水合也至犍为南安县入于江   桓水   桓水出蜀部岷山西南行羌中入于南海   若水   若水出蜀郡旄牛徼外东南至故关为若水也南过越巂卭都县西直南至防无县淹水东南流注又东北至犍为朱提县西泸江水又东北至道县入于江   沫水   沫水出广柔徼外东南过旄牛县北又东至越巂灵道县出山南东北与青衣水合东入于江   延江水   延江水出犍为南广县又东至防牱鄨县东屈北流至巴郡涪陵县注更始水又东南至武陵西阳县入于酉水   沅酉水   酉水东南至沅陵县入于沅   存水   存水出犍为鄢县东南至郁林定周县为周水又东北至潭中县注于潭   温水   温水出防牱夜郎县又东至郁林广郁县为郁水又东至领方县东与斤南水合东北入于郁   淹水   淹水出越巂遂久县徼外东南至蜻蛉县又东过姑复县南东入于若水   叶榆水   益州叶榆河出其县北界屈从县东北流过不韦县东南出益州界入防牱郡西随县北为西随水又东出进桑关过交阯麋泠县北分为五水络交阯郡中至东界复合为三水东入海   水   水出巴郡鱼复县江东南过很山县南又东过道县北东入于江   油水   油水出武陵孱陵县西界又东北入于江   澧水   澧水出武陵充县西歴山东过其县南又东过零阳县之北又东过作唐县北又东至长沙下巂县西北东入于江   沅水   沅水出防牱且兰县为旁沟水又东至镡城县为沅又东北过临沅县南又东至长沙下巂县西北入于江   泿水   泿水出武陵镡城县北界沅水谷南至郁林潭中县与邻水合又东至苍梧陵县为郁溪又东至髙要县为大水又东至南海番禺县西分为二其一南入于海其一又东过县东南入于海员水又东南一千五百里入南海   资水   资水出零陵都梁县路山东北过夫县东北过邵陵县之北又东北过益阳县北又东与沅水合于湖中东北入于江也   涟水   涟水出连道县西资水之别东北过湘南县南又东北至临湘县西南东入于湘   湘水   湘水出零陵始安县阳海山东北过零陵县东又东北过洮阳县东又东北过泉陵县西又东北过重安县东又东北过酃县西泰水从东南来注之又东北过隂山县西洣水从东南来注之又北过澧陵县西漉水从东注之又北过临湘县西浏水从县西北流注又北沩水从西南来注之又北过罗县西防水从东来流注之又北过下巂县西微水从东来流注之又北至巴丘山入于江   漓水   漓水亦出阳海山南过苍梧荔浦县又南至广信县入于郁水   溱水   溱水出桂阳临武县南绕城西北屈东流东至曲江县安聂邑东屈西南流过滇阳县出淮浦关与桂水合南入于海   滙水   滙水出桂阳县卢聚东南过含洭县南出洭浦关为桂水   深水   深水出桂阳卢聚西北过零陵营道县南又西北过营浦县南又西北过泉陵县西北七里至燕室邪入于湘   钟水   钟水出桂阳南平县都山北过其县东又东北过宋渚亭又北过钟亭与鸡水合又北过魏宁县之东又东北入于湘   耒水   耒水出桂阳郴县南山又北过其县之西又北过便县之西又西北过耒阳县之东又北过酃县东北入于湘   洣水   洣水出荼陵县上乡西北过其县西又西北过攸县南又西北过隂山县南又西北入于湘   漉水   漉水出醴陵县东漉山西过其县南屈从县西西北流至漉浦注入于湘   浏水   浏水出临湘县东南刘阳县西北过其县东北与涝溪水合西入于湘   防水   防水出豫章艾县西过长沙罗县西又西累石山入于湘水   赣水   赣水出豫章南野县西北过赣县东又西北过庐陵县西又东北过石阳县西又东北过汉平县南又东北过新淦县西又北过南昌县西又北过彭泽县西北入于江   庐水   庐江水出三天子都北过彭泽县西北入于江   渐江水   渐江水出三天子都北过余杭东入于海   斤江水   斤江水出交阯龙编县东北至郁林领方县东注于郁容容夜湛乘牛渚须无无濡营进皇无地零侵黎无防重濑夫省无变由蒲王都融勇外此皆出日南郡西东东入于海   山泽   嵩髙为中岳在颍川阳城县西北   泰山为东岳在泰山博县西北   霍山为南岳在庐江县西南   华山为西岳在农华隂县西南   雷首山在河东蒲坂县东南   砥柱在河东大阳县东河中   王屋山在河东垣曲县东北也   太行山在河内野王县西北   恒山为北岳在中山上曲阳县西北   碣石山在辽西临渝县南水中也   析城山在河东濩泽县西南   太岳山在河东永安县   壶中山在河东北屈县东   南龙门山在河东皮氏县西   梁山在冯翊夏阳县西北河上   荆山在冯翊懐徳县南   岐山在扶风美阳县西北   闗山在扶风汧县之西也   陇山终南山惇物山在扶风武功县西南也   须山在陇西临洮县西南   嶓冡山在陇西氐道县之南   鸟防同穴山在陇西首阳县西南   积石在陇西河闗县西南   都野泽在武威县东北   合离山在酒泉防水县东北   流沙地在张掖居延县东北   三危山在炖煌县南   朱围山在天水北冀县南   岷山在蜀郡湔氐道西   嶓冡山在农卢氏县南   荆山在南郡临沮县东北   内方山在江夏竟陵县东北   大别山在庐江安丰县西南   外方山崧髙是也   桐柏山在南阳平氏县东南   陪尾山在江夏安陆县东北   衡山在长沙湘南县南   九江地在长沙下巂县西北云梦泽在南郡华容县之东东陵地在庐江金兰县西北敷浅原地在豫章歴陵县西南彭蠡泽在豫章彭泽县北中江在丹阳芜湖县南东至会稽阳羡县入于海震泽在吴县南五十里北江在毘陵北界东入于江   峄阳山在下邳县之西   羽山在东海祝其县南也   陶丘在济隂定陶县之西南   菏泽在定陶县东雷泽在济隂城阳县西北菏水在山阳湖陆县南山在太山蒙隂县西南大野泽在山阳钜野县东北大邳地在河南成臯县北明都泽在梁郡睢阳县东北益州沱水在蜀郡汶江县西南其一在郫县西南皆还入江荆州沱水在南郡枝江县三澨池之南在卭县之北右禹贡山水泽地所在凡六十   説郛卷一百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九上    元 陶宗仪 撰太乙经【女】   天一所在甲戊庚旦大吉夕小吉乙巳昼神后夜传送丙丁旦登明暮从魁六辛昼胜光夜功曹壬癸昼太一夜太冲占与人期防天罡临日辰者防在日辰前爲巳过在日辰后爲未至又神在门防行人未至主人近行在外巳至主人逺行在内未至【罡加孟神在内加仲在门加季在外】天罡大吉加午未者唤人必来非此者凶时上见王相必来相克无气不来   求物天罡加孟不得临仲得半加季尽得占行人行人至时甲乙行丙丁至不至还以甲乙日至他例此诸欲娶妇嫁女必记初许嫁之日以为本其娶妇时慎无令克其许嫁日辰也克日害舅克辰害姑【姑与舅是夫之父母也】尽克日辰爲不利一家   假令甲子日许嫁庚辛日纳财皆爲克日戊巳纳之爲克辰也   假令辛未日纳皆爲克日辰戊申巳酉日亦然也又欲令日辰隂阳中及用传中有天后无螣蛇白兽相克吉谓纳妇时如此者即吉又无令夫家之门伤妇年即妇有咎   假令二月乙未日巳时天罡加巳妇年立辰从魁加之夫家门在子地太一加之夫家门在丑胜光加之此并爲夫家门伤妇年也谓夫家门上火神克妻家门上金神也若夫门立酉功曹加酉妇在东方卯来氐西酉入功曹即妇有咎他仿此又无令妇年上神伤夫家之门即夫家有咎也   假令妇年立辰从魁加之夫门在酉功曹临之夫门在戌太冲临之此爲妇年上神伤夫家之门即夫家有咎门者所出之辰凡娶妇爲入顽嫁女爲出顽从方入圆爲入顽从方出圆爲出顽也又不欲所出入之神伤日辰爲女固有败伤又不欲令伤日爲害翁谓神将共伤日也   假令二月庚子日魁罡加丑之时也太一临庚上其将得朱雀此爲神将并伤日伤日害舅若日并伤神将爲害矣   假令二月癸丑日巳时胜光加癸将得螣蛇此爲日并伤神将害夫又辰中有微气徃助之者爲夫死   假令二月甲戌日辰时而传送加甲甲木也传送金也金伤木又戌中之金复徃助之者爲夫死伤辰爲妇谓神将共伤辰也   假令二月庚申日魁加丑丑时也太一临申将得朱雀此爲神将并伤辰也   假令二月壬子日魁加辰胜光临子爲用将得螣蛇此爲日辰并伤神将也但辰伤妇谓辰伤其阳神神将者又曰内有微气徃助之者爲妇死也   假令二月丁巳日魁加卯神后加巳巳火也神后水也水伤火又丁巳复徃助之爲妇死以其上将爲所坐形状   假令二月甲戌日魁加辰传送爲青龙而加甲爲夫妇死死坐送行酒食故也   在昔女著述卷帙颇繁论兵法如黄帝问如孤虚法论六壬如遁甲诀如青嚢歌论地理如相冡经如青嚢诀五脏论诸目畧具夹漈志中今所授经亦占家绪余也汉志曰辟诸死忌以五行爲主是也   起世经【阙名】   东方有电名曰无厚南方有电名曰顺流西方有电名堕光明北方有电名百生树无厚与堕光明相触相对顺流与百生树相触相对故虚空云聚之中出生大明名曰电光   日天宫殿正方如宅看遥似圆一靣两分皆天金成一靣一分天颇梨成有五种风吹转而行一持二住三随顺转四波罗呵迦五将行   月天宫殿纯以天银天青琉璃而相间错二分天银一分天青琉璃亦爲五风摄持而行   瑞星曰景星亦曰德星妖星曰孛星彗星长星亦曰欃枪絶迹而去曰飞星光迹相连曰流星亦曰奔星星光曰芒   八节之风谓之八风立春条风至春分明庻风至立夏清明风至夏至景风至立秋凉风至秋分阊阖风至立冬不周风至冬至广莫风至   苍帝起青云扶日赤帝起赤云扶日黄帝起黄云扶日风多雨少青黒杂者雨随之必滂沛流潦   西方有跃鱼云游疾者即日雨游迟者雨少难至   宅经【黄帝】   二十四路者随宅大小中院分四面作二十四路十干十二支干艮坤巽共爲二十四路是也干将三男震坎艮悉属于阳位坤将三女巽离兊悉属隂之位是以阳不独王以隂爲德【阳宅爲宜修隂方】隂不独王以阳爲德【如上说】亦如冬以温暖爲德夏以凉冷爲德男以女爲德女以男爲德之义易诀云隂得阳如暑得凉五姓咸和百事俱昌所以德位高壮蔼宻即吉重隂重阳则凶阳宅更招东方北方隂宅更招西方南方爲重也【是东面爲辰南西面爲戌北之位斜分一条爲隂阳之界】凡立阳宅即有阳气抱隂隂宅即有隂气抱阳隂阳之宅者即龙也阳宅龙头在亥尾在巳隂宅龙头在巳尾在亥【各有命坐切忌犯也】凡从巽向干从午向子从坤向艮从酉向卯从戌向辰移【已上移转及上官所住不计逺近悉入阳也】从干向巽从子向午从艮向坤从卯向酉从辰向戌移【已上移转及上官悉名入隂】故福德之方勤依天道天德月德生气到其位即修令清洁阔厚即一家获安荣华富贵再入隂入阳是名无气三度重入隂阳谓之无魂四入谓之无魄魂魄既无即家破逃散子孙绝后也若一隂阳徃来即合天道自然吉昌之象也设要重徃即湏逐道住四十五日七十五日徃之无咎仍宜生气福德之方始吉更犯五鬼絶命刑祸者尤不利诀云行不得度不如复故斯之谓也又云其宅乃穷急飜故宫宜拆刑祸方舍却益福德方也又云飜宅平墙可爲销殃夫辨宅者皆取移来方位不以街北街东爲阳街南街西爲隂凡移来不计逺近一里百里千里十步与百步同又此二宅修造唯看天道天德月德生气到即修之不避将军太歳豹尾黄幡黒方及音姓宜忌顺隂阳二气爲正此诸神杀及五姓六十甲子皆从二气而生列在方隅值一年公事故不爲灾又云刑祸之方缺复荒福德之方连接长吉也又云刑祸之方缩复缩犹恐灾殃枉相逐福德之方拓复拓子子孙孙受荣乐又云宅有五虚令人贫耗五实令人富贵宅大人少一虚宅门大内小二虚墙院不完三虚井灶不处四虚宅地多屋少庭院广五虚宅小人多一实宅大门小二实墙院完全三实宅小六畜多四实宅水沟东南流五实又云宅乃渐昌勿弃宫堂不衰莫移故爲受殃舍居就广未必有欢计口半造必得夀考又云其田虽良薅锄乃芳其宅虽善修移乃昌宅綂之宅墓以象荣华之源得利者所作遂心失利者妄生反心墓凶宅吉子孙官禄墓吉宅凶子孙衣食不足墓宅俱吉子孙荣华墓宅俱凶子孙移乡絶种先灵谴责地祸常并七世亡魂悲忧受苦子孙不立零落他乡流转如蓬客死河岸青乌子云其宅得墓二神渐防子子孙孙禄位乃固得地得墓龙骧虎歩物业滋生财集仓库子孙忠孝天神祐助子夏云墓有四诀商角二姓丙壬乙辛宫羽徴三姓甲庚丁癸得地得宫刺史王公朱衣紫绶世贵名雄得地失宫有始无终先人受苦子孙当凶失地得宫子孙不穷虽无基业衣食过充失地失宫絶嗣无踪行求衣食客死蒿蓬子夏云人因宅而立宅因人得存人宅相扶感通天地故不可独信命也   凡脩宅次第法   先修刑祸后修福徳即吉先修福徳后修刑祸即凶隂宅从巳起功顺转阳宅从亥起功顺转刑祸方用一百工福徳方用二百工压之即吉阳宅多修于外隂宅多修于内或者取子午分隂阳之界悮之甚也此是二气濳通运廽之数不同八卦九宫分形列象配男女之位也其有长才深智愍物爱生敬晓斯门其利莫测且大犯即家破逃散小犯则失爵亡官其余杂犯火光口舌跛蹇偏枯衰殃疾病等万般皆有岂得轻之哉犯处逺而慢即半年一年二年三年始发犯处近而紧即七十五日四十五日或不出月即发若见此图者自然悟防不问愚智福徳自修灾殃不犯官荣进逹财食丰盈六畜获安人归天夀金玉之献未足爲珍利济之途莫大于此可以家藏一本用诫子孙秘而寳之可名宅镜又宅书云拆故营新爻卦相伏移南徙北隂阳交分是和隂阳者气也逐人得变吉凶者化也随事能兴故天地运转无穷人畜鬼神变化何凖捜神记云精灵鬼魅皆化爲人或有人自相感变爲妖怪亦如异性之木接续而生根苖虽殊异味相杂形碍之物尚随变通隂阳虚无岂爲常定是知宅非宅气由移来以变之又云宅以形势爲身体以泉水爲血脉以土地爲皮肉以草木爲毛髪以舍屋爲衣服以门戸爲冠带若得如斯是事俨雅乃爲上吉三元经云地善即苖茂宅吉即人荣又云人之福者喻如美貌之人宅之吉者如丑陋之子得好衣裳神彩尤添一半若命薄宅恶即如丑人更又衣敝如何堪也故人之居宅大湏慎择又云修来路即无不吉犯抵路未尝安假如近从东来入此宅住后更修拓西方名抵路却修拓东方名来路余方移转及上官徃来不计逺近准此爲例凡人婚嫁买庄田六畜治茔域上官求利等悉宜向宅福徳方徃来久久吉庆若爲刑祸方徃来久久不利又忌头防在午地向北冲堂名曰凶亭有稍高竪屋亦不利诀云头午必易主亦云妨主诸院有之亦不吉凡宅午巳东巽巳来有高楼大榭皆不利宜去之吉又云凡欲修造动治湏避四王神亦名帝车帝辂帝舍假如春三月东方爲青帝木王寅爲车卯爲辂辰爲舍即是正月二月三月不得东戸经曰犯帝车杀父犯帝辂杀母犯帝舍杀子孙夏及秋冬三个月仿此爲忌又云毎年有十二月每月有生气死气之位但修月生气之位者福来集月生气与天道月徳合其吉路犯月死气之位爲有凶灾   正月生气在子癸死气在午丁二月生气在丑艮死气在未坤三月生气在寅甲死气在申庚四月生气在卯乙死气在酉辛五月生气在辰巽死气在戌干六月生气在己丙死气在亥壬七月生气在午丁死气在子癸八月生气在未坤死气在丑艮九月生气在申庚死气在寅甲十月生气在酉辛死气在卯乙十一月生气在戌干死气在辰巽十二月生气在亥壬死气在己丙凡修筑垣墙建造宅宇土气所冲之方人家即有灾殃宜依法禳之   正月土气冲丁未方二月坤三月壬亥四月辛戌五月干六月寅甲七月癸丑八月艮九月丙己十月辰乙十一月巽十二月申庚   已上无不精详但细看之必有灾咎   干天门首阳宜乎稳实不宜絶高壮犯之损家长大病头项等灾【五月丁壬日修吉北方不用壬子丁巳日】亥爲朱雀龙头父命座犯者害命坐人【三月丁壬日修】壬爲大祸母命座犯之害命坐人有飞灾口舌【修与亥同】子爲死丧龙右手长子妇命座犯之害命坐人失魂伤目水灾口舌【修与壬同】癸爲罚狱勾陈次子妇命座犯之害命坐人口舌鬬讼【七月丁壬日修三月亦通宫羽姓不宜三月七月即吉日】丑爲官狱少子妇命座犯之鬼魅盗贼火光怪异等灾【修与癸同】艮鬼门宅壅气缺薄空荒吉犯之偏枯淋肿等灾【八月甲巳日修吉东方不用甲子己巳日】寅爲天刑龙背武庻养子妇长女命座犯之伤胎系狱被盗亡败等灾【六月甲巳日修角姓六月凶十一月吉】甲爲宅刑次女孙男等命座犯之害命坐人家长病头项诸伤折等灾【修与寅同】卯龙右脇刑狱少女孙命座犯之害命坐人火光气满刑伤失魂【修与寅同】乙螣蛇讼狱客座命犯之害命坐人妖怪死丧口舌【十月巳日修吉唯宜】辰爲白虎龙右足主讼狱奴婢六畜命座犯之惊伤跛蹇筋急等灾亦主惊恐【修与乙同】巽地戸宜平缺亦名福首背向荣二宅五姓八宅并不宜髙壮壅塞亦名阳极隂【十一月丙辛日修吉南方不用丙子至辛巳日】巳天福宅屋亦名宅极经曰欲得职治宅极宜壮实修改吉【九月丙辛修】丙明堂宅福安门牛仓等舍经云治明堂加官益禄大吉祥合家快活不可当【修与己同】午吉昌之地龙左足经云治吉昌奴婢成行六畜良宜平实忌高及头防【修与己同】丁天仓经曰财耗亡治天仓宜仓库六畜壮厚髙拓吉【正月丙辛日修】未天府髙楼大舍牛羊奴婢居之大孳息仓厠利【修与丁同】坤人门龙肠宜置牛马廐其位欲开拓壅厚亦名福嚢重而兼实大吉【二月乙庚日修】申玉堂置牛马屋主宝贝金玉之事壮实开拓吉经曰治玉堂财钱横来六畜肥强庚宅德安门宜置车屋鸡栖碓硙吉宜开拓连接壮阔净洁吉【修与申同】酉大德龙左脇客舍吉经曰治大德富贵资财成万亿亦名宅德宜宅主【修与申同】辛金匮天井宜置门及高楼大屋经曰治金匮大富贵宜财百事吉【四月乙庚日修大吉】戌地府青龙左手主三元宜子孙恒令清洁吉经曰青龙壮高富贵雄豪外巽之位宜作园池竹簟设有舍屋宜平而薄外天德及玉堂之位宜开拓侵脩令壮实大吉经曰福德之方拓复拓子子孙孙受荣乐唯不得髙楼重舍外天仓与天府之位不厌髙壮楼舍安门仓库牛舍及奴婢车屋并大吉外龙腹之位与内院并同安牛马牢厰亦名福嚢宜广厚实吉外坤宜置马廐吉安重滞之物及高楼等并大吉外玉堂之院宜作崇堂及郎君孙防等院吉客防即有公客来若髙壮侵拓及有大树重屋等招金玉寳帛主印绶喜外大德宅位宜开拓勤修泥令新净吉及作音乐饮防之事吉宜子孙妇女等院出贵人増财富贵德望遐振外金匮青龙两位宜作库藏仓窖吉髙楼大舍宜财帛又宜子孙出豪贵婚连帝戚常令清净连接藂林花木蔼密   干天门隂极阳首亦名背枯向荣其位舍屋连接长逺髙壮阔实吉【五月丁壬日修吉北方不用壬子丁巳日】亥爲天福龙尾宜置猪栏亦名宅极经云欲得职治宅极宜开拓吉【亥东三月丁壬日修吉宫羽姓即七月吉】壬宅福明堂宅胎宜置髙楼大舍常令清净及集学经史亦名印绶宫宜财禄【修与亥同】子吉昌龙左足宜置牛屋经曰奴婢成行六畜良平实吉【修与亥同】癸天仓立门戸客舍簟厠吉经云财耗亡治天仓安六畜开拓髙厚【七月丁壬修日吉】丑天府髙楼大舍牛羊奴婢居之大孳息仓厠并吉【修与癸同】艮鬼门龙腹福嚢宜厚实重吉缺薄即贫穷【八月甲巳日修吉东方不用甲子日】寅玉堂宜置车牛舍主寳贝金玉之事宜开拓经曰治玉堂钱财横至六畜肥强大吉【六月甲巳日修吉】甲宅德安门宜置碓硙开拓连接壮观吉清净灾殃自消【修与寅同】卯大德龙左脇客舍经曰治大德富贵资财成万亿亦名宅主主有德望【修与寅同】乙金匮天井宜置髙楼大舍常令清净勤修泥尤増喜庆【卯巳南十月修】辰地府青龙左手三元宜子孙常宜清净经曰青龙壮髙富贵雄豪【修与乙同】巽地戸宜平稳不宜壅塞亦名阳极隂前背荣向枯宜空缺通踈大吉【十一月丙辛日修吉南方不用丙子日】巳朱雀龙头父命座不宜置井犯之坐命害人口舌飞祸吐血颠狂虵畜作怪【巳西九月丙辛日修吉】丙大祸母命座不宜置门犯之害命坐人飞祸口舌【修与己同】午爲死丧龙右手长子妇命座犯之害命坐人失魂伤目心痛火光口舌筋急【修与己同】丁罚狱勾陈次子妇命座犯之害命坐人口舌鬬讼疮病等灾【午西用正月丙辛日修吉】未爲官狱少子妇命座犯之害命坐人鬼魅火疮霹雳盗贼刀兵流血六畜伤死家破逃散【修与丁同】坤人门女命座不宜置马廐犯之偏枯淋肿等此地宜荒缺低薄吉【二月乙庚日修】申天刑龙背庻子妇长女命座犯之失魂病脇刑伤牢狱气满火怪【申北十二月乙庚修至酉吉】庚宅刑次女长孙命座不宜置门犯之害命坐人病右脇口舌伤残损坠【修与申同】酉刑狱龙右脇少女孙命座犯者害命坐人失魂刑狱气满火怪【修与申同】辛爲螣蛇讼狱客命犯之害命坐人口舌妖怪死丧灾起【西北至戌四月乙庚日修】戌白虎龙右足奴婢六畜命座犯之足跽跛蹇偏枯筋急【修与辛同】外干院与同院修造开拓令壮实髙冈陵大树并吉宜家长延夀子孙荣禄不絶光映门族干地广阔外亥天福与宅极之乡宜置大舍位次重叠深逺浓厚吉与宅福明堂相连接壮实子孙聪明昌盛科名印绶大富贵外天仓宜髙楼重舍仓廪库藏奴婢六畜等舍大孳息宜财帛五谷其位高洁开拓吉外天府宜阔壮子孙妇女居之大吉亦名富贵饱溢之地迁职喜万般悉有矣统上外龙腹福之位宜壅实如山吉逺近连接大树长冈不厌开拓吉若低缺无屋舍即贫薄不安外玉堂宜子妇即富贵荣华子孙兴逹其位雄壮即官职升腾位至台省寳帛金玉不少若陷缺荒残即受贫薄流移他地外宅德宜作学习道艺功巧立成亦得名闻千里四方来慕亦爲师綂子孙居之有信怀才抱义壮勇无双外天德金匮青龙此三神并宜浓厚实大舍高楼或有客防卿相游宴过徃一家富贵豪盛湏頼三神尤宜开拓若冷薄荒缺败陷即贫穷也外青龙不厌清洁焚香设座延迓賔朋髙道奇人自然而至安井及水渎甚吉   木经【李诫】   取正   取正之制先于基址中央日内置圜版径一尺三寸六分当心立表高四寸径一分画表景之端记日中最短之景次施望筒于其上望日星以正四方   望筒长一尺八寸方三寸【用版合造】两罨头开圜眼径五分筒身当中两壁用轴安于两立颊之内其立颊自轴至地髙三尺广三寸厚二寸昼望以筒指南令日景透北夜望以筒指北于筒南望令前后两窍内正见北辰极星然后各垂绳坠下记望筒两窍心于地以爲南则四方正   若地势偏衰既以景表望筒取正四方或有可疑处则更以水池景表较之其立表高八尺广八寸厚四寸上齐【后斜向下三寸】安于池版之上其池版长一丈三尺中广一尺于一尺之内随表之广刻线两道一尺之外开水道环四周广深各八分用水定平令日景两边不出则线以池版所指及立表心爲南则四方正【安置令立表在南池版在北其景夏至顺线长三尺冬至长一丈三尺其立表内向池版处用曲尺较令方正】   定平   定平之制既正四方据其位置于四角各立一表当心安水平其水平长二尺四寸广二寸五分髙二寸下施立桩长四尺【安在内】上面横坐水平两头各开池方一寸七分深一寸三分【或中心更开池者方深同】身内开槽子广深各五分令水通过于两头池子内各用水浮子一枚【用三池者水浮子或亦用三枚】方一寸五分髙一寸二分刻上头令侧薄其厚一分浮于池内望两头水浮桩子之首遥对立表处于表身内画记即知地之高下【若槽内如有不可用水处即于桩子当心施墨线一道上垂绳坠下令绳对墨线心则上槽自平与用水同其槽底与墨线两边用曲尺较令方正】   凡定柱础取平湏更用贞尺较之其贞尺长一丈八尺广四寸厚二寸五分当心上立表髙四尺【广厚同上】于立表当心自上至下施墨线一道垂绳坠下令绳对墨线心则其下地面自平【其贞尺身上平处与立表上墨线两边亦用曲尺较令方正】   举折   举折之制先以尺爲丈以寸爲尺以分爲寸以厘爲分以豪爲厘侧画所建之屋于平正壁上定其举之峻慢折之圜和然后可见屋内梁柱之髙下卯眼之逺近【今俗谓之定侧様亦曰防草架】举屋之法如殿阁楼台先量前后橑檐方心相去逺近分爲三分【若余屋柱头作或不出跳者则用前后檐柱心】从橑檐方背至脊榑背举起一分【如屋深三丈即举起一丈之类】如防瓦防堂即四分中举起一分又通以四分所得丈尺每一尺加八分若防瓦廊屋及瓪瓦防堂每一尺加五分或瓪瓦廊屋之数毎一尺加三分【若两椽屋不加其副阶或纒腰并二分中举一分】折屋之法以举髙尺丈毎尺折一寸毎架自上逓减半爲法如举髙二丈即先从脊槫背上取平下屋橑檐方背其上第一缝折二尺又从上第一缝槫背取平下至橑檐方背于第二缝折一尺若椽数多即逐缝取平皆下至橑檐方背毎缝并减上缝之半【如第一缝二尺第二缝一尺第三缝五寸第四缝二寸五分之类】   簇角梁之法用三折先从大角背自橑檐方心量向上至枨杆卯心取大角梁背一半竝上折簇梁斜向枨杆举分尽处【其簇角梁上下并出卯中下折簇梁同】次从上折簇梁尽处量至橑檐方心取大角梁背一半立中折簇梁斜向上折簇梁当心之下又次从橑檐方心立下折簇梁斜向中折簇梁当心近下【令中折簇角梁上一半与上折簇梁一半之长同】其折分并同折屋之制【唯量折以曲尺于弦上取方量之用瓪瓦者同】   定功   唐六典凡役有轻重功有短长注云以四月五月六月七月爲长功以二月三月八月九月爲中功以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正月爲短功   看详夏至日长有至六十刻者冬至日短有止于四十刻者若一等定功则在弃日刻甚多今谨按唐六典修立下条   诸称功者谓中功以十分爲率长功加一分短功减一分   沈括防   营舍之法谓之木经或云喻皓所撰凡屋有三分自梁以上爲上分地以上爲中分阶爲下分凡梁长几何则配极几何以爲榱等如梁长八尺配极三尺五寸则防法堂也此谓之上分楹若干尺则配堂基若干尺以爲榱等若楹一丈一尺则阶基四尺五寸之类以至承拱榱桷皆有定法谓之中分阶级有峻平慢三等宫中则以御辇爲法凡自下而登前竿垂尽臂后竿展尽臂爲峻道【荷辇十二人前三人曰前竿次二人曰前绦又次曰前防后三人曰后脇又后曰后绦末后曰后竿辇前队长一人曰传唱后一人曰报赛】前竿平肘后竿平肩爲慢道前竿垂手后竿平肩爲平道此之爲下分其书三卷近岁土木之工益爲严善旧木经多不用未有人重爲之亦良工之一业也   耒耜经【陆龟】   耒耜者古圣人之作也自乃粒以来至于今生民頼之有天下国家者去此无有也饱食安坐曽不求命称之义非扬子所谓如禽者耶余在田野间一日呼耕甿就而数其目恍若登农皇之庭受播种之法淳风泠泠耸竖毛髪然后知圣人之防趣朴乎其深哉孔子谓吾不如老农信也因书为耒耜经以备遗忘且无愧素食   经曰耒耜农书之言也民之习通谓之犂冶金而爲之者曰犂镵曰犂壁斵木而爲之者曰犂底曰压镵曰防頟曰犂箭曰犂辕曰犂梢曰犂评曰犂建曰犂槃木与金凡十有一事耕之土曰墢墢犹块也起其墢者镵也覆其墢者壁也草之生必布于墢不覆之则无以絶其本根故镵引而居下壁偃而居上镵表上利壁形下圆负镵者曰底底初实于镵中上谓之鼈肉底之次曰压镵背有二孔系于压镵之两旁镵之次曰策頟言其可以扞其壁也皆貤然相戴自防頟逹于犂底纵而贯之曰箭前如桯而樛者曰辕后如柄而乔者曰梢辕有越加箭可弛张焉辕之上又有如槽形亦加箭焉刻爲级前髙而后庳所以进退曰评进之则箭下入土也深退之则箭上入土也浅以其上下类激射故曰箭以下浅深可否故曰评评之上曲而衡之者曰建建楗也所以抳其辕与评无是则二物跃而出箭不能止横于辕之前末曰槃言可转也左右系以樫乎轭也辕之后末曰梢中在手所以执耕者也辕取车之胷梢取舟之尾止乎此平镵长一尺四寸广六寸壁广长皆尺微椭底长四尺广四寸评底过压镵二尺策頟减压镵四寸广狭与底同箭高三尺评尺有三寸槃増评尺七焉建雄称絶辕修九尺梢得其半辕至梢中间掩四尺犂之终始丈有二耕而后有耙渠踈之义也散墢去芟者焉耙而后有礰礋焉有磟碡焉自耙至礰礋皆有齿磟碡觚棱而已咸以木爲之坚而重者良江东之田器尽于是耒耜经终焉   禇氏遗书【禇澄】   受形   男女之合二情交畅隂血先至阳精后冲血开裹精精入爲骨而男形成矣阳精先入阴血后参精开裹血血入居本而女形成矣阳气聚面故男子面重溺死者必伏阴气聚背故女子背重溺死者必仰走兽溺死者伏仰皆然阴阳均至非男非女之身精血散分骈胎品胎之兆父少母老产女必羸母壮父衰生男必弱古之良工首察乎此补羸女先养血壮脾补弱男则壮脾节色羸女宜及时而嫁弱男宜待壮而婚此疾外所务之本不可不察也   本气   天地之气周于一年人身之气周于一日人身阳气以子中自左足而上循左股左手指左肩左脑横过右脑右肩右臂手指脇足则又子中矣阴气以午中自右手心通右臂右肩横过左肩左臂左脇左足外肾右足右脇则又午中矣阳气所歴充满周流阴气上不过脑下遗指趾二气之行昼夜不息中外必徧一爲痰积壅塞则疢疾生焉疾证医候统纪浩繁详其本源痰积虚耳或痰聚上或积留中遏气之流艰于流转则上气逆上下气郁下臓府失常形骸受害暨乎气本虚弱运转艰迟或有不周血亦偏滞风湿寒暑乗间袭之所生痰疾与痰积同凡人之生而汗产而易二便顺利则气之通也阳虚不能运阴气无阴气以清其阳则阳独治而爲阴虚不能运阳气无阳气以和其隂则隂独治而爲厥脾以养气肺以通气肾以泄气心以役气凡脏有五肝独不与在时爲春在常爲仁不养不通不泄不役而气常生心虚则气入而爲荡肺虚则气入而爲喘肝虚则气入而目昬肾虚则气入而腰疼四虚气入脾独不与受食不化气将日微安能有余以入其虚呜呼兹谓气之名理与   平脉   脉分两手手分三部隔寸尺者命之曰关去肘度人曰尺门前一寸爲寸左手之寸极上右手之尺极下男子阳顺自下生上故极下之地右手之尺爲受命之根本如天地未分元气浑沌也既受命矣万物从土而出惟脾爲先故尺上之关爲脾脾土生金故关上之寸爲肺肺金生水故自右手之寸越左手之尺爲肾肾水生木故左手尺上之关爲肝肝木生火故关上之寸爲心女子阴逆自上生下故极上之地左手之寸爲受命之根本既受命矣万物从土而出惟脾爲先故左手寸下之关爲脾脾土生金故关下之尺爲肺肺金生水故左手之尺越右手之寸爲肾肾水生木故右手寸下之关爲肝肝木生火故关下之尺爲心男子右手尺脉常弱初生微眇之气也女子尺脉常强心火之位也非男非女之身感以妇人则男脉应胗动以男子则女脉顺指不察乎此难与言医同化五谷故胃爲脾府而脉从脾同气通泄故大肠爲肺府而脉从肺同主精血故膀胱爲肾府而脉从肾同感交合故小肠爲心府而脉从心同以脉爲窍故胆爲肝府而脉从肝澄生当后世传其言而已尔初抉其秘发悟后人者非至神乎体修长者脉防形侏儒者脉蹙肥人如沉而正沉者愈沉痩人如浮而正浮者愈浮未烛斯理曷愈众疾表里多名呼吸定至抑皆末也世俗并传兹得畧云尔   津润   天地定位而水位乎中天地通气而水气蒸逹土润膏滋云兴雨降而百物生化人肖天地亦有水焉在上爲痰伏皮爲血在下爲精从毛窍出爲汗从腹膓出爲泻从疮口出爲水痰尽死精竭死汗枯死泻极死水从疮口出不止干即死至于血充目则视明充耳则聼聪充四肢则举动强充肌肤则身色白渍则黒去则黄外则赤内则上蒸喉或下蒸大膓爲小窍喉有窍则咳血杀人膓有窍则便血杀人便血犹可止咳血不易医喉不停物毫髪必咳血渗入喉愈渗愈咳愈咳愈渗饮溲溺则百不一死服寒凉则百不一生血虽阴类运之者其和阳乎   分体   耳目口鼻阴尻窍也臂股指趾肢也双乳外肾关也齿髪爪甲余也枝指旁趾附也养耳力者常饱养目力者常瞑养臂指者常屈伸养股趾者常步履夏脏宜凉冬脏宜温背阴肢末虽夏宜温胸包心火虽冬难作肿而窍塞血不行而肢废余有消长无疾痛附有疾痛无生死关有生死疾痛无消长有消长疾痛生死者疣瘤而已   精血   饮食五味养髓骨肉血肌肤毛髪男子爲阳阳中必有阴阴之中数八故一八而阳精升二八而阳精溢女子爲隂隂中必有阳阳之中数七故一七而隂血升二七而隂血溢阳精隂血皆饮食五谷之实秀也方其升也智虑开明齿牙更始髪黄者黒筋弱者强暨其溢也凡充身肢体手足耳目之余虽针芥之沥无有不下凡子肖形父母者以其精血尝于父母之身无所不歴也是以父一肢废则子一肢不肖其父母一目亏则子一目不肖其母然雌鸟牝兽无天癸而成胎者何也鸟兽精血徃来尾间也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则五体有不满之处异日有难状之疾隂已痿而思色以降其精则精不出内败小便道澁而爲淋精已耗而复竭之则大小便道牵疼愈疼则愈欲大小便愈便则愈疼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无男子合则不调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调不调则旧血不出新血误行或渍而入骨或变而之肿或虽合而难子合男子多则沥枯虚人产乳众则血枯杀人观其精血思过半矣   除疾   除疾之道极其候证询其嗜好察致疾之由来观时人之所患则穷其病之始终矣穷其病矣外病疗内上病救下辨病藏之虚实通病藏之母子相其老壮酌其浅深以制共剂而十全上功至焉制剂独味爲上二味次之多品爲下酸通骨甘解毒苦去热咸导下辛发滞当验之药未騐切戒急投大势既去余势不宜再药脩而肥者饮剂丰羸而弱者受药减用药如用兵用医如用将善用兵者徒有车之功善用药者姜有桂之效知其才智以军付之用将之道也知其方伎以生付之用医之道也世无难治之疾有不善治之医药无难代之品有不善代之人民中絶命断可识矣   审微   疾有误凉而得冷证有似是而实非差之毫厘损其寿命浮栗经二气篇曰诸泻皆爲热诸冷皆爲积热则先凉藏冷则先温血腹疾篇曰干痛有时当爲虫产余刺痛皆变肿伤寒篇曰伤风时疫湿暑宿痰作疟作疹俱类伤寒时人多疟宜防爲疟时人多疹宜防作疹春瘟夏疫内证先出中湿中暑试之苓术投之发散剂吐汗下俱至此证号宿痰失导必肢废嗟乎病有防而杀人势有重而易治精防区别天下之良工哉   辨书   尹彦成问曰五运六气是邪非邪曰大挠作甲子隶首作算数志岁月日时远近耳故以当年爲甲子岁冬至爲甲子月朔爲甲子日夜半爲甲子时使岁月日时积一十百千万亦有条而不紊也配以五行位以五方皆人所爲也岁月日时甲子乙丑次第而及天地五行寒暑风雨仓卒而变人婴斯气疾作于身气难预期故疾难预定气非人爲故疾难人测推验多舛拯救易误俞扁弗议淳华未稽吾未见其是也曰素问之书成于黄岐运气之宗起于素问将古圣喆妄邪曰尼父删经三坟犹废扁鹊卢出卢医遂多尚有黄岐之医籍乎后书之托名于圣喆也曰然则诸书不足信邪曰由汉而上有说无方由汉而下有方无说说不乖理方不违义虽出后学亦是良师固知君子之言不求贫朽然于武成之防亦取二三曰居今之世爲古之工亦有道乎曰师友良医因言而识变观省旧典假筌以求鱼博涉知病多诊识脉屡用逹药则何愧于古人   问子   建平王妃姬等皆丽而无子择良家未笄女入御又无子问曰求男有道乎澄对之曰合男女必当其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隂阳气完实而后交合则交而孕孕而育育而爲子坚壮强寿今未笄之女天癸始至已近男色隂气蚤泄未完而伤未实而动是以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寿此王之所以无子也然妇人有所产皆女者有所产皆男者大王诚能访求多男妇人谋置宫府有男之道也王曰善未再朞生六男夫老阳遇少隂老隂遇少阳亦有子之道也   脉经【甄权】   滑爲实爲下数爲虚爲热浮爲风爲虚动爲痛爲惊沈爲水爲实弱爲虚爲悸   迟则爲寒濇则少血缓则爲虚洪则爲气紧则爲寒数爲疟   疟脉自数多热迟多寒微则爲虚代散则死爲痛痹偏爲饮双则胁下拘急而痛其人涩涩恶寒   脉大寒热在中   伏者霍乱   安卧脉盛谓之脱血   凡亡汗肺中寒饮冷水欬下痢胃中虚冷此等其脉并紧   浮而大者风   浮而大者中风头重鼻塞   浮而缓皮肤不仁风寒入肌肉   滑而浮散者摊缓风   滑者鬼疰   涩而紧痹散   浮洪大长者风癫疾   大坚疾者癫病   而钩脇下如刀刺状如蜚尸至困不死   紧而急者遁尸   洪大者伤寒热病   浮洪大者伤寒秋吉春成病   浮而滑者宿食   浮滑而疾者食不消脾不磨   短疾而滑酒病   浮而细滑伤饮   迟而涩中寒有症结   驶而紧积聚有击痛   急疝瘕小腹痛又爲癖病   迟而滑者胀   盛而紧曰胀   小者寒癖   沈而者悬饮内痛   数有寒饮冬夏难治   紧而滑者吐逆   小弱而濇胃反   迟而缓者有寒   防而紧者有寒   沈而迟腹脏有冷病   防弱者有寒少气   实紧胃中有寒苦不能食时时利者难治一云时时呕稽留难治   滑数心下结热盛   滑疾胃中有热   缓而滑曰热中   沈而急病伤寒暴发虚热   浮而疾者气   辟大而滑中有短气   浮短者其人肺伤诸气防少不过一年死法当也沈而数中水冬不治自愈   短而数心痛心烦   而紧脇痛藏伤有瘀血   沈而滑爲下重亦爲背膂痛   脉来细而滑按之能虚因急持直者僵仆从高堕下病在内   防浮秋吉冬成病   防数虽甚不成病不可劳   浮滑疾紧者以合百病久易愈   阳邪来见浮洪   阴邪来见沈细   水糓来见坚实   脉来乍大乍小乍长乍短者爲祟   脉来洪大嫋嫋者社祟   脉来沈沈泽泽四肢不仁而重土祟   脉与肌肉相得久持之至者可下之   小紧者可下之   紧而数寒热俱发必下乃愈   迟者宜温药   紧数者可发其汗   子午经【扁鹊】   主司   东方甲乙木主人肝胆筋膜防   南方丙丁火主人心小肠血脉神   西方庚辛金主人肺大肠皮毛   北方壬癸水主人肾膀胱骨髓精志   中央戊己土主人脾胃肌肉意智   主命   木命人行年在木则不宜针及服青药   火命人行年在火则不宜汗及服赤药   土命人行年在土则不宜吐及服黄药   金命人行年在金则不宜灸及服白药   水命人行年在水则不宜下及服黒药   行年人神   脐 顶 肘 咽 口 头 脊 膝 足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三十六 三十七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四十一 四十二 四十三 四十四 四十五四十六 四十七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五十一 五十二 五十三 五十四 五十五五十六 五十七 五十八 五十九 六十   六十一 六十二 六十三 六十四 六十五六十六 六十七 六十八 六十九 七十   七十一 七十二 七十三 七十四 七十五七十六 七十七 七十八 七十九 八十   八十一 八十二 八十三 八十四 八十五八十六 八十七 八十八 八十九 九十   右九部行神嵗移一部周而复始   十二部人神所在   心辰 喉卯 头寅 眉丑 背子 腰亥 腹戌项酉 足申 膝未 阴午 股巳   日辰忌   一日足大趾     二日外踝   三日股内      四日腰   五日口舌咽悬   六日足小趾   七日内踝      八日足腕   九日尻       十日背腰   十一日鼻柱     十二日髪际   十三日牙齿     十四日胃脘   十五日徧身     十六日胷乳   十七日气冲     十八日腹内   十九日足趺     二十日膝下   二十一日手小指   二十二日伏兎   二十三日肝腧    二十四日手阳明两脇二十五日足阳明   二十六日手足   二十七日膝     二十八日隂   二十九日膝胫颞颥  三十日关元下至足心   干支人神忌日   甲乙日忌寅时头   丙丁日忌辰时耳   戊己日忌午时髪   庚辛日忌申时【阙文】   壬癸日忌酉时足   子日目       丑日耳   寅日口       卯日鼻   辰日腰       巳日手   午日心       未日足   申日头       酉日背   戌日项       亥日顶   建日申时头     除日酉时膝   满日戌时腹     平日亥时腰背   定日子时心     执日丑时手   破日寅时口     危日卯时鼻   成日辰时唇    收日巳时足   开日午时耳     闭日未时目   十二时忌   子时踝       丑时头   寅时目       卯时面耳   辰时项口      巳时【阙】   午时胷脇      未时腹   申时心       酉时背脾   戌时腰阴      亥时股   又   立春春分脾     立夏夏至肺   立秋秋分肝     立冬冬至心   四季十八日肾   又   正月丑   二月戌   三月未   四月辰   五月丑   六月戌   七月未   八月辰   九月丑   十月戌   十一月未  十二月辰   又   春左脇       秋右脇   夏在肾       冬在腰   又   男避除       女避破   男忌戊       女忌己   女房中经【孙思邈】   王相日   春甲乙  夏丙丁  秋庚辛  冬壬癸   月宿日   正月【一日  六日  九日  十日十一日 十二日 十四日 二十一日】   【二十四日二十九日】   二月【四日  七日  八日  九日十二日 十四日 十九日 二十二日】   【二十七日】   三月【一日  二日  五日  六日七日  八日  十日  十七日】   【二十日二十五日】   四月【二日  五日  六日  八日十日  十二日 十五日 十八日】   【二十二日二十八日】   五月【一日  二日  三日  四日五日  六日  十二日 十五日】   【二十日 二十五日   二十八日二十九日 三十日】   六月【一日  三日  十日  十三日十八日  二十三日  二十六日】   【二十七日 二十八日二十九日】   七月【一日  八日  十一日 十六日二十一日 二十四日  二十五日】   【二十六日 二十七日二十九日】   八月【五日  八日  十日  十三日十八日 二十一日 二十二日】   【二十三日 二十四日二十五日 二十六日】   九月【二日  六日  十一日 十六日十九日 二十日 二十一日】   【二十三日二十四日】   十月【一日  四日  九日  十日十四日 十七日 十八日 十九日】   【二十日  二十二日二十三日 二十九日】   十一月【一日  六日  十一日  十四日十五日 十六日 十七日  十九日   二十六日二十九日】   十二月【一日  六日  十一日  十四日十五日 十六日 十七日  十九日   二十六日二十九日】   相地骨经【青乌子】   盘古浑沦气萌太朴分阴分阳爲清爲浊生老病死谁实主之无其始也无其议焉不能无也吉凶形焉曷妬其无何恶于有藏于杳实关休咎以言谕之似若非是其于末也若无外此其若可忽何假于予辞之哤矣理无越斯山川融结峙流不絶双眸若无乌乎其别福厚之地雍容不迫四合周顾辨其主客山欲其凝水欲其澄山来水廻逼贵丰财山止水流虏王囚侯山顿水曲子孙千亿山走水直从人寄食水过西东财寳无穷三横四直官职弥崇九曲委蛇凖拟沙堤重重交锁极品官资气乗风散脉遇水止藏隐蜒富贵之地不蓄之穴是谓腐骨不及之穴主人絶灭腾漏之穴翻棺败椁背囚之穴寒泉滴沥其爲可畏可不慎乎百年幻化离形归真精神入门骨骸反根吉气感应鬼神及人东山起焰西山起云穴吉而温富贵绵延其或反是子孙孤贫童断与石过独偪侧能生新凶能消已福贵气相资本源不脱前后区卫有主有客水流不行外狭内阔大地平洋杳茫莫测沼沚池湖真龙憇息情当内求慎勿外觅形势弯趋生享用福势止形昻前涧后冈位至侯王形止势缩前案回曲金谷碧玉山随水着迢迢来路挹而注之穴湏回顾天光下临百川同归真龙所泊孰辨微虾蟆老蚌市井人烟隐隐隆隆孰探其源若乃断而复续去而复畱奇形异相千金难求折藕贯丝真机莫落临穴坦然形难扪度障空补缺天造地设畱与至人前贤难说草木郁茂吉气相随内外表里或然或爲三冈全气八方防势前遮后拥诸祥毕至地贵平夷土贵有支穴取安止水取迢递向定隂阳切莫乖戾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择术之善建都立县一或非宜立主贫贱公侯之地龙马腾起面对玉圭小而首锐更过本方不学而至宰相之地绣墩伊迩大水洋朝无极之贵空阔平夷生气秀丽外台之地捍门高峙屯军排迎周围数里笔大横椽足判生死官贵之地文章揷耳鱼袋双连庚金之位南火东木北水鄙技地有佳气随土所生山有吉气因方而止文士之地笔尖而细诸水不随虚驰名誉大富之地圆峯金柜贝寳沓来如川之至小秀清贵圆重富厚贫贱之地乱如散钱逹人大观如示诸指幽隂之宫神灵所主葬不斩草名曰盗葬葬及祖坟殃及子孙一坟荣盛十坟孤贫穴吉葬凶与弃尸同隂阳合符天地交通内气萌生外气成形内外相乗风水自成察以眼界防以性情若能悟此天下横行近世相冡家必称郭氏大抵多宗青乌子青乌子有相地骨一卷恐即是编耳但其语不类汉人岂托于青乌子爲之   相儿经【严助】   儿初生叫声连延相属者寿   声絶而复扬急者不寿   啼声散者不成人   啼声深者不成人   脐中无血者好   脐小者不寿   通身软弱如无骨者不寿   鲜白长大者寿   自开目者不成人   目视不正数动者大非佳   汗血者多厄不寿   汗不流不成人   小便凝如脂膏不成人   头四破不成人   常揺手足者不成人   早坐早行早齿早语皆恶性非佳人   头毛不周匝者不成人   髪稀少者不成人   额上有旋毛者早贵妨父母   儿生枕骨不成者能言语而死   尻骨不成者能踞而死   掌骨不成者能匍匐而死   踵骨不成者能行而死   膑骨不成者能立而死   身不收者死   鱼口者死   股间无生肉者死   頥下破者死   隂不起者死   隂囊下白者死赤者死   卵缝通逹黒者寿   儿小时识悟通敏过人者多夭   小儿骨法成就威仪廻转迟舒稍长大精神超卓者寿小儿预知人意廻旋敏速者夭   说郛卷一百九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九下    元 陶宗仪 撰经【阙名】   甲乙【金兆】正形云甲乙象一头髙身旺足管是爲正当依乡之兆否则拗鄊其拗处是动详其爻占断以吉凶丙丁【火兆】正形云丙丁象丁头足齐平是爲正当依乡之兆否则拗乡其拗处是动详其爻占断以吉凶   腰金甲乙【水兆】正形云头平身直旺足管如蛾眉覆月之状是爲正当依乡之兆否则拗乡其拗处是动详以断之   腰金丙丁【木兆】正形亦如腰金甲乙同   上乡木兆【一名坐脉】正形云宜如木形而活根柱坚牢而麄是爲正当依乡或头野或头回或头就或身靠或身空看所占事情如何祷祝否则爲拗乡其拗处动也下乡倒龙【木兆名悬针】正形云如上木兆同倒龙者如倒挂龙也其形要活又名悬针者如倒挂针也其形要直二名总言直而活也有云下木兆者盖二兆者俱属木其形无二也否则拗乡其拗处便是动看其动而断之兠才【三边俱是火兆】正形云此卦乃水乡发火故要头起身重足发如仰月形又如船载物形故名兠才也详其爻占断以吉凶   春灼后左夏灼前左秋灼前右冬灼后右其后左者乃下丙丁也是寅卯之位故爲木兆前左者乃上丙丁也是己午之位故爲火兆前右者乃上甲乙也是申酉之位故爲金兆后右者乃下甲乙也是亥子之位故爲水兆   轻清者细身静秀丽也【轻清宜占脱事求晴不宜求雨】   平者头足无髙下也   直者不曲也不斜也【平直事湏逢吉平安无咎】   伏者头足垂下也【伏凡事见迟难脱亦难成病难痊】   髙者头易起也【髙头小见成宜进身无咎足髙宜财价髙】   低者头之垂也【低头无气身主迟滞足无气价廉】   野者头向外不回顾也【野难成好脱宜出占吉不吉凶不凶】   就者向内不背也【就易成难脱宜入】   回者头髙而再转也【回易成难脱宜进】   临者头低也【低同占】   戴白头之白也【戴白主体废主孝服】   垂者伏也低也【低同占】   纎活反足而回换也【纎活凡事皆吉】   有情回顾和顺也【有情凡事吉】   昻者起仰也高也   漤如水滴下也浑蒙也【漤虽迟滞宜占财田占病主重】   休囚者昧也【休囚凡事不利】   生我者吉克我者凶【暗作事暗损】   旺相者洪润明静也【洪谋亊有气明作事皆利】   拗者不依乡也【拗凡事皆不利】   乖违者拗乡也【乖违主事皆不利也】   静者六爻不动也【静不宜求动宜求静只守旧】   折者四叠也【折凡事转折进退迂廻】   折者断也【折凡亊不利旺中有损】   颠狂者起伏大也   枯朽者休囚也【枯朽凡亊暴凶】   衰者无力细微也   震者大动也【震有吉有凶不能静】   驿者微动也【驿与健同不宜守旧】   豁者喜也召也【豁宜脱事不宜成事防走不宜止】   发者大起也【豁同用】   落者足垂垂也【垂同用】   滞者足下重也【滞凡事迟滞不宜脱事】   蕾者如叠蕾也绵续也【蕾下凶上吉】   蛀者如防生又昻者欲上也【蛀凡亊不利】   促者折折也【促与折同凡事不长】   纵横者枝利也【纵横骇杂不顺阻碍】   窈窕者进退之形也【窈窕进退凡事未有一定】   枝者生枝也【枝有吉有凶】   浮者微起也【发同占】   脱者发不管也【与落稍同】   钤者平伏清欹而管也【钤难脱宜成也】   管者钤也【钤同占】   漏者落也枝下垂也【落同占】   刚者坚也齐者平也【刚齐无咎有吉】   夹丝者中破也【夹丝凡事不利】   拖者枝生外也   坠者枝生内也【拖坠能凶能吉】   推六神行法配入五乡飞换例   凡此法阳月从甲乙数至壬癸隂月从下壬癸至甲乙爲例   阳月 寅辰午申戌子 隂月 卯巳未酉亥丑阳月 六神横看   阴月 六神横看   甲乙青龙用事     雀勾蛇虎武   丙丁朱雀用事     勾蛇虎武龙   戊日勾陈用事     蛇虎武龙雀   巳日螣蛇用事     虎武龙雀勾   庚辛日白虎用事    武龙雀勾蛇   壬癸日武用事    龙雀勾蛇虎   甲乙青龙用事     武虎蛇勾雀   丙丁日朱雀用事    龙武虎蛇勾   戊日勾陈用事     雀龙虎蛇   巳日螣蛇用事     勾雀龙虎   庚辛日白虎用事    蛇勾雀龙   壬癸日武用事    虎蛇勾雀龙   卜记【宋王宏】   蠡卜者春秋后语曰苏秦事鬼谷子学终辞归道乏困行以燕人蠡卜传说自给   彪卜者博物志曰彪知冲破又能画地卜今人有画物上下者推其奇偶谓之彪卜   鸡卜者史记曰越巫立越祀而以鸡卜   鸟卜者隋书曰女国在葱岭之南其国俗事阿修罗神及树神岁初以人祭或用狝猴祭毕入山祝之有一鸟如雌雉来集掌上破其腹而视之有粟则年丰沙石则有灾谓之鸟卜开皇六年遣使朝贡其后遂絶   摴蒱卜者博物志曰老子入西戎造摴蒱摴蒱者五木也或云北人亦爲摴蒱卜   十二棋卜者异苑曰十二棋卜出自张文成受法于黄石公行师用兵万不失一逮至东方朔宻以占众事自此以后秘而不传晋宁康初襄成寺法味道人忽见一老翁着黄皮衣竹筒盛此书以授法味无何失所在遂复流于世   竹卜者荆楚岁时记曰秋分以牲祠社具供帐盛于仲春之月社之余胙悉贡馈乡里周于族社余之防其在兹乎此其防也掷茭于社神以占来嵗丰歉或折竹以卜楚词曰索琼茅以筳篿楚人折竹结草以下谓爲寿也牛蹄卜者晋书曰夫余国若有军事杀牛祭天神以其蹄占吉凶蹄解者爲凶合者爲吉杨方五经钩沉曰夷狄之人以牛骨占事呈吉示凶   箕论【宋陈师道】   夫者水产而成形故八百年反大如钱夏则游于荷冬则藏藕节爲人所惊则随波流荡在于荷中审而察之有黑气如煤烟于荷心其状甚分明游人徃徃见之此谓之息气也故非有太清法者则莫能取之矣或见其气象輙莫惊动其荷当潜含水及油膏噀之则其弗能遁形矣处泽产水术云油可以见水族灵物若获之可以其色以占于未萌凡卜当以心指其若卜其生事之甲文乃变爲桃花之色其红可爱若卜其死事甲文乃变爲黯黮之色其汚可恶若卜其善事是也蹒跚跳跃而弗能止矣若卜其恶事则泊然不复变其色伏息竟日而后兴其论曰夫甲黄足赤腹白尾青股黒者盖禀受乎五行之粹也然而性畏刀铁之器闻其声则不能动矣其论本在鸿毛溪之南九岩石室之前石可半畆许大其色状如黄罗故谓之黄罗石覆其岩之上刻以金玉皆周书小篆体故钟山太岳主之所秘録也李淳风采药于钟山鸿毛溪紫菰石室中遇岳主诘之遂洁诚精心仰视黙记録进唐太宗皇帝故世得闻焉   百怪断经【宋俞诲】   喷占   子时   主酒食   丑时   主女思   寅时   主女相和   卯时   主财喜   辰时   主酒食   巳时   主人来财   午时   主有客来   未时   主酒食   申时   主惊不利   酉时   主文人来求   戌时   主和合   亥时   主吉利   眼跳占   子时   左主贵  右主酒食   丑时   左主忧  右主人思   寅时   左主行人 右主吉   卯时   左主贵人 右主平安   辰时   左主客来 右主害   巳时   左主酒食 右主凶   午时   左主得意 右主凶   未时   左主吉  右主喜   申时   左主财  右主文思   酉时   左主音信 右主客至   戌时   左主他喜 右主酒食   亥时   左主贵人 右主官事   心惊占   子时   有女人思   丑时   恶事不利   寅时   有客来   卯时   有酒食   辰时   有喜事   巳时   有大获   午时   主有酒食   未时   有女人思   申时   主喜事   酉时   主喜信   戌时   有官客至   亥时   主恶服梦怪大凶   耳鸣占   子时   左主女思 右主失财   丑时   左主他喜 右主口舌   寅时   左主失物 右主心急   卯时   左主坎坷 右主客至   辰时   左主得意 右主行人至   巳时   左主凶  右主大吉   午时   左主信  右主亲人至   未时   左主他役 右主远人来   申时   左主行人 右主吉   酉时   左主失财 右主吉   戌时   左主逺行 右主康   亥时   左主吉  右主凶   耳热占   子时   主有僧道来议事   丑时   主有喜事大吉   寅时   主有酒食吃   卯时   主有远人来   辰时   主有喜事大吉   巳时   主失财物不利   午时   主有喜事来   未时   主有奇获   申时   主有客来酒食   酉时   主女子至婚事   戌时   主有争讼口舌   亥时   主有词讼口舌   鸦鸣占   寅卯时   正东送物 东南争  正南吉  西南吉   正西外人思 西北酒食 正北口舌 东北病   辰巳时   正东风雨 东南女客 正南相命 西南争   正西官讼 西北贵人至 正北相命 东北亲至   午时   正东争  东南亲客 正南争  西南不宁正西送物 西北酒食 正北六畜至 东北送物   未申时   正东凶  东南凶信 正南逺信 西南大雨正西吉  西北亲客 正北失物在 东北客至   酉时   正东公事 东南外服 正南故人 西南相召正西客至 西北失物 正北病  东北客至凡鸦鹊之鸣有呼羣唤子者有竞食争巢者其音相似难以一槩占但其鸣向我异于常鸣者是鸦之报也是以占之甚验经曰鸦鹊不爲世俗鸣则占于无益乃爲大德者所报凡占先要所在何方飞鸣而来却看鸣时是何时辰若在百歩之外不必听也   土牛经【宋向孟】   释春牛顔色第一   常以岁干爲头色○从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爲十干甲乙木其色青丙丁火其色赤戊己土其色黄庚辛金其色白壬癸水其色黒余仿此   支爲身色○从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爲十二支寅卯木其色青巳午火其色赤申酉金其色白亥子水其色黒辰戌丑未土其色黄余皆仿此   纳音爲腹○从金木水火土爲纳音金白木青水黒火赤土黄以此五色言之   立春日干色爲角耳尾支色爲胫脡纳音色爲蹄假令甲子岁立春甲爲干其色青用青爲牛头子爲支其色黒黒爲身纳音金其色白白爲腹丙寅日立春丙爲干其色赤用赤爲角耳尾寅爲支其色青用青爲胫脡纳音是火其色赤用赤爲蹄   释策牛人衣服第二   以立春日干爲衣色支爲勒帛色纳音爲衬服色假令戊子日立春戊爲干当用黄衣子爲支当用黒爲勒帛纳音是火当用赤爲衬服其策牛人头屦鞭策各随时候之宜是也用红紫头须之类   释策牛人前后第三   凡春在岁前则人在牛后若春在岁后则人在牛前春与岁齐则人牛竝立假令立春在十二月内则是春在岁前即人在牛后立春在正月内则是春在岁后即人在牛前若立春在岁日同即是春与岁齐人牛竝立阳岁人居左阴岁人居右寅辰午申戌子爲阳岁卯巳未酉亥丑爲阴岁   释笼头缰索第四   孟年以麻爲之寅申巳亥爲孟年○仲年以草爲之子午卯酉爲仲年○季年以丝爲之辰戌丑未爲季年凡缰索长七尺二寸像七十二候凡秦者乃牛鼻中环木也亦名曰拘   拘秦者牛鼻中木也以桑柘木爲之即以每年正月中宫色爲之假令寅申巳亥年正月中宫二黒用黒色拘秦子午卯酉年正月中宫八白用白色拘秦辰戌丑未年正月中宫五黄用黄色拘秦   漏刻经【阙名】   尝观天文皆按宣洞阳城晷漏且自今年冬至起筭至来年冬至日止所谓周天之正数也一日一夜通计一百刻每八刻二十分爲一时惟寅申巳亥有九刻皆以子午定其昼夜今者所在壶漏异常不遵古法务在机巧各肆瞽术工匠一时胷臆之见制度既无轨则时刻宜乎差误有过与不及之失今輙撰成滴漏循环之法积年而成不劳人力不费工财妙通微至简且防虽出五里之外箧笥皆可附行于几案之隅所谓天运璇玑尽在目中矣切见好事君子或用表标或用烟篆然香燥则易爇香润则烬缓天晴日表可验阴晦又不可考二者俱非悠久之法但依此造似乎简易而精通防妙中之妙也   造盂法   其法以铜盂二只大一小一大者贮水初无定制但寛大过于小者足矣如无以磁盂代之小者重五两髙三寸四分靣底并阔四寸七分上下四直造之恐度量差殊当以太平钱五十文凖其轻重造毕于盂底微鑚一窍如针眼大浮于水盆上令水颠倒自穴外逆通上入于防中用筹探之水至子则子时至午则午时至一更则一更矣他皆仿此   下漏法   毎日天晓日将出时将小盂浮于大盆水靣上至日入时自然水满小盂沉于水底爲度却取出小盂去其水再浮水靣上至来日天晓仍旧沉于水底昏晓二时俱以水满爲度定其昼夜其日停水之时切湏滤出极净毋使尘滓隘其水穴庻几永无缓迫之失   造筹法   用薄木竹片皆可爲如籖箆様随尺寸髙下书写时刻用探水定验时辰更防尤是简防凡筹三十四分均布十一段每段该二分五厘惟寅申巳亥上分外加添四分谓维偏添之数也闰余成嵗折瑳之数也今皆防取小盂内分刻爲验甚径更防小盂分刻处相对先刻取二路以浮鱼指防处是也凡一年十二月止用太平钱二十文随月加减镇压小盂   加减法   十一月节昼用二十文太平钱匀铺小盂底夜用空盂十二月节昼用太平钱十九文夜用一文自十二月节爲始昼减一文夜添一文七日一次加减正月节昼用十一文夜用九文二月节昼用十文夜用十文三月节昼用九文夜用十一文自三月节爲始每七日一次昼减一文夜増一文四月节昼用一文夜十九文五月节昼用空盂夜二十文六月节昼用一文夜十九文自六月节爲始每七日一次昼増一文夜减一文七月节昼九文夜十一文八月节昼夜各十文九月节昼用十一文夜用九文自九月节爲始毎七日一次昼添一文夜减一文十月节昼用十一文夜用九文   推二十四气   正月立春雨水节二月惊蛰及春分三月清明并谷雨四月立夏小满全五月芒种及夏至六月大暑小暑匀七月立秋并处暑八月白露及秋分九月寒露与霜降十月立冬小雪均十一月大雪与冬至十二月小寒及大寒   定太阳出没法   正九出乙入庚方二八出入鸡场三七发甲入辛地四六生寅入犬藏五月生艮归干上仲冬出巽入坤方惟有十与十二月出辰入申子细详   约十二时   半夜子鸡鸣丑平旦寅日出卯食时辰禺中巳日中午日昃未晡时申日入酉黄昏戌眠定亥   感应经【宋陈栎】   积谷生虫腐草爲萤   捜神记曰龙易骨麋易骼蛇类解皮蟹类易殻又折其螯足堕复更生谷之化爲虫也妖气之所生焉礼记月令季夏腐草爲萤   虎知冲破燕识戊巳   博物志云虎知冲破又能画地卜今人有画地上下推其奇偶谓之虎卜说文燕鸟也齐鲁之间谓之乙谓乙子作巢避戊巳中记千岁之燕戸北向   枭避星名鹊避太岁   周礼哲蔟氏掌覆妖鸟之巢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十有二月之号十有二岁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县其巢上则去之庭氏掌射国中之妖鸟若不见其鸟兽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夜射之若神也则以太隂之弓与枉矢射之晏子春秋及说搜神记并言栢氏尝爲齐景公禳枭乃布翼当伏地死盖用此术也又曰鹊知太岁之所在博物志云鹊巢避太岁此非才智任自然也淮南子曰鹊识岁多风去髙木巢傍枝也   河有怪鱼乃名爲鳄其身若豹其齿三作【言有三排也】博物志云海南有鱼如鼍斩其首干之防去齿而更复生南州亦云然淳风又闻广州鳄鱼能陆追牛马杀之水中覆舟杀人值网则不敢触如此畏慎其一孕生卵数百于陆地及其成形则有蛇有有鼈有鱼有鼍有蛟者凡数十类及其被人捕取宰杀之其灵能爲雷电风雨殆神物龙类也   风生之兽出于火林刀劒不入鍜以铁砧既如韦囊虽复蹔死张口向风蹶然还起   十洲记曰炎洲在南海中有地方二千里去岸九万里上有风生兽状如豹青色如大狸张网取之积薪数车以烧之薪尽而此兽在火不然以锤其头十数万下乃死而以其口向风湏臾便活而起以石上菖蒲塞鼻而死抱朴子云生火林中万劒斫不入铁锤打头骨破皮如韦囊而不死余亦同上所说   违天无状伯赵鸱枭害亲逆道破镜黄腰何不殄灭而逍遥   春秋传曰伯赵司至即百劳也曹植恶鸟论云夏至隂气动爲残杀盖贼害之候鸣于人家则有死亡之徴又云鸱枭食母眼睛乃能飞郭璞云伏土爲枭汉书志云古者天子常以春鲜祀之黄帝用破镜孟康云破镜兽名食母形如防而虎眼蜀地志黄腰兽鼬身狸首生子长大能自活则羣逐其母令不得归形虽小能杀牛鹿及虎   炭何爲重铁何爲轻   汉书曰先冬至夏至悬炭铁如衡各一端令相停冬至阳气至炭仰而铁低夏至隂气至铁仰而炭低以此候二至淮南子曰权土炭候气也   象而后数卜筮之术朽骨枯草安知吉凶   六韬曰文王使散宜生卜伐殷吉乎不吉鑚不兆数蓍蓍交而折散宜生因曰不祥何以举也太公进曰非子所及圣人天地之道承衰乱而起者枯骨蓍者朽草不足以辨吉凶左氏传吉凶由人也   感应类从志【吴僧賛宁】   芦灰投地苍云自灭   史记有苍云围轸轸楚之分野是不善之征楚太史唐勒乃夜以葭灰遗于地乃更灭拂之其苍云爲之半灭   积灰知风悬炭识雨   以榆化灰聚置幽室中天若将风则灰皆飞扬也秤土炭二物使轻重等悬室中天时雨则炭重天晴则炭轻又云以此验二至不雨之时夏至一隂生即炭重冬至一阳生即炭轻二气变也   僵蚕拭唇马不咬人狼皮在槽马不食糓   以僵蚕拭马唇内外即不咬人亦不吃草取桑作末涂口即不吃草也以鼠狼挂马槽上或云置糓上马不咬糓也   胡桃之劵令鸡夜呜甑瓦之契投枭自止   以胡桃树东南枝劈之书劵字讫绕之于鸡栖下则夜鸣不止以故瓦书契字置于墙上忽闻枭鸣取以投之即不敢更鸣也   口诵仪方登山不见虎心念仪方入泽不逢蛇   此二句目验也   借草三垂鬼魅收迹金乗一振游光敛色   夜卧以所眠上抽草一茎出长三寸许鬼魅不敢来魇人田野中见游光者火也其名曰燐鬼火也或人死血久积地爲野火游光不常或出或没来逼人夺人精气以鞍两镫相叩作声火即灭也   货宅之财不买生口估乘之物不以聘妇   卖宅之财不买生口奴婢及生物并不利于人卖驴马之财不聘妇   牛马度阑出手即售衣服运井入市争酬   欲买牛马驴畜宿以木阑障之明乃度过令寡妇繋其尾作十字则其物易售也欲出卖衣服运绕都井三匝将入市争酬也   月布在戸妇人留连守宫涂臂自有文章   取妇人月水布烧作灰妇人来即取少许置门阃门限妇人即留连不能去五月五日取蝎虎虫以刺血用硃砂和牛羊脂食之令其腹赤乃取爲末少许涂人臂即有文章揩拭不去男女合归即灭此东方朔法汉武帝以验宫人故曰守宫也   髙悬大镜坐见四隣廻风之草目覩四戸   以大镜长竿上悬之向下便照耀四隣当镜下以盆水坐见四隣出入也取廻风草挿头上令人顾见四戸之事回风即旋风也   羣毛止风孤槌息涝   取黒犬皮毛并白鹞左翼剪烧之扬鹞即风生扬犬即风止也三寡娣七孤儿各令持研米槌孤儿仰天号寡妇向地哭即雨止有大验也   井衣独运逃亡自归甑缕缝裳竖奴无去   取逃人衣服井中垂运之则逃人自思归也以甑带麻作线缝奴婢衣脊缝一尺六寸即无逃走之心也   木瓜翻鱼秦椒伏雀   以木瓜灰和麦饭糠及米投水中鱼乃食之鱼皆翻目矣秦椒爲末和稻饭雀食之而休伏地也   橘见尸而实繁榴得骸而叶茂   橘见死尸即多子以骸骨埋榴树根下绕之其树滋   骸环裳子孙聪明狗肝泥灶妇妾孝顺   取左骸骨环而带之子孙聪明智慧以狗肝和净土泥灶令妇妾载顺也   沃穴难盈虚损门户勾芒在灶家常耗耄   有穴容指以水沃之不可满者此名虚耗之宅有此令人虚损不滋息灶前或左右有湿如水浇处不干者若不去之令人家多耗耄也   蛙布在厠妇不妬草发在灶妇安夫   以妇月水布喂虾蟇于厠前入地一尺五寸许即令妇人不妬忌又埋妇人髪于灶前令妇人安夫家又取他人髪埋灶前令人不怒恒喜   居三徙鬼逐人隣三穴家必破   家三移徙耗鬼逐人三穴爲空亡故家破   梦书【阙名】   印钩爲人子所禄也梦见印钩人得子含吞印钩怀姙妇也钩从腹出爲其乳失印子伤堕而怀之妻有子以口含之子爲宅中   凡梦侏儒事不成举事中止后无名百姓所笑人所轻亭爲积功民所成也梦筑亭者功积成也梦亭坏败恩泽伤也   桃爲守御辟不祥梦见桃者守御官   李爲狱官梦见李者忧狱官   梦得香物妇女归也   竹爲处士梦者当归隐也   梦梳箆爲忧解也其发滑泽心泰也虮虱尽去百病愈也虮虱爲忧囓人身也梦见虮虱而有忧至也   蛾爲妇女肩偎也梦儿蛾者忧婚也   松爲人君梦见松者见人君之征也   榆火君德至也梦采榆叶受赐恩也梦居树得贵官也梦其叶滋茂福禄存也   柳爲使者梦当出游也   鹑鷃爲鬭相见怒也梦见鹑鷃忧鬭也   梦见防防居不双也妇见之此独居也婿见之恐失妻也雄雌俱行滛佚游也   丈尺爲人正长短梦得丈欲正人也   铨衡爲人正也梦得衡爲平端也以铨秤平财钱也重者价贵轻者贱也铨衡折败无平人也   梦横缴欲举荐   梦见新箄妇女憙   梦见得新铫当取好妇也   梦围棋者欲闘也   妇人梦粉饰爲怀姙   麤屐爲使令卑贱类也梦得麤屐得僮使之也   梦持弹者得朋友   梦帘屏风蔽匿一身也   梦见帷帐忧阴事   梦床所坏者爲忧妻也   梦得镶盾忧相负也   数术记遗【汉徐岳】   余以天门金虎呼吸精泉   按星经云昴者西方白虎之宿太白者金之精也太白入昴金虎相薄法有兵乱周宣王时有人采薪于郊间歌曰金虎入门呼长精吸泉时人莫能知其义老君曰太白入昴兵其乱徐氏名岳东莱人盖以汉室版荡又谲诡见于天将访名山自求多福也   羽檄星驰郊多走马   按汉徴天下兵必露檄挿羽也老君曰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也   遂负帙游山蹠迹志道   蹠迹者两足共蹑一足迹也汉文帝河上公蹠迹爲士   备歴丘岳林壑必过乃于太山见刘会稽博识多闻徧于数术余因受业颇染所由余时问曰数有穷乎会稽曰吾曾防天目山中   防稽官号汉中人也按厯志称灵帝光和中谷城守门侯太山刘洪造乾象歴又制月行迟疾隂阳歴自洪治也方于太初四分转精密矣洪后爲会稽太守刘洪付乾象于东莱徐岳又授吴中书令阚泽泽甚重焉爲注解今案地记天目山在吴兴之界   见有隐者世莫知其名号曰天目先生余亦以此意问之先生曰世人言三不能比两乃云捐闷与四维艺经云捐闷者周公作也先本位以十二时相从其文曰周有文章虎不如龙豕者何爲来入兔宫王孙出卜乃造黄钟犬就马廐非类相从羊奔蛇穴牛入鸡笼徐援称捐闷乃是奇两之术发首即奇一后乃奇两者即爲疑更调曰大猪东行遁虎坑兔子欲宿入马廐羊来入村狗所屯大牛何知乘龙上蛇徃西方入猴乡鸡鸣不止夜如何其言三不能比两者孔子所造也布十千于其方戊巳在西南维其文曰火爲木生甲呼丁夫妇义重巳随壬贵遗则统领辛参南丙妻则湏守乙后火戊子天癸就庚四维东莱子所造也布十二时四维之一其文曰天行星纪石随龙渊风吹羊圈天门地连兔居蛇穴马到猴边鸡飞猪乡防入虎廛摰亦有四维之戏与此异焉   数不识三妄谈知十   三者上中下也十数昴一数也于生之意非止十等之名将关大衍之防事一也   犹川人事迷其指归乃恨司方之手爽   司方者指南车也狐疑论称黄帝将见大隗于具茨之山至襄城之野川谷之山率多斜曲川人曰积数之常乃固以之非指南车之爲爽乃指谓【缺】擢司方所指者乃爲我等之西也然则指南岂其谬也乃行数里川人又曰司方所指我等之东也众共论之爲疑笑于时容成子怪而问之川人以其状白对容成曰在此望之具茨之山于汝住所复在何方川人又曰在我之东容成曰汝向言在西今更在东何言不常也此非山川之移川曲之斜人心之惑耳川人乃请于斜曲之以定东西南北之术容成曰当竪一木爲表以索系之表引索绕表画地爲防日初出影长则出圎防之外向中影渐短入防之中候西北隅影初入防之处则记之乃过中影渐长出防之外候东北隅影初出防之处又记之取二记之所即正东西也折半以指表则正南北也川人志之以爲知方之术   未识刹那之賖促安知麻姑之桑田   按楞伽经云称量长短者积刹那数以成日夜刹那量者壮夫一弹日指过顷遥六十四刹那二百四刹那名一恒刹那三十恒刹那名一婆罗三十婆罗名一摩睺罗多三十摩睺罗多子爲一日一夜其一日一夜有六百四十八万刹那神仙传称麻姑谓王方   平曰自接待以来见东海爲桑田向到蓬莱水乃浅于徃者略半也岂复将爲陵陆乎方平乃曰东海行复扬尘耳   不辨积微之爲量讵晓百亿与大千   按楞伽经云积防成一阿耨七阿耨爲一铜上尘七铜上尘爲一水上尘七水上尘爲兔毫上尘七兎毫上尘爲一羊毛上尘七羊毛上尘爲一牛毛上尘七牛毛上尘爲一向中由尘七向中由尘成一虮七虮成一虱七虱成一麦横七麦横成一指节二十四指节爲一肘四肘爲一弓去肘五百弓爲阿兰惹据若摩竭国人一拘卢舍爲五里八拘卢舍爲一由旬一由旬计之爲四十里也及以算校之正得一十七里何者计二尺爲一肘四肘爲一弓弓长八尺也计五百弓有四千尺也八拘卢舍则有三万二千尺除之得五千三百三十三歩以里法三百歩除之得一十七里余二百三十三歩华严经云四天下共一日月爲一世界有千世界有一小铁围山绕之名曰小千世界有一小千世界有中铁围山绕之名曰中千世界有中千世界有大铁围山绕之名曰大千世界此三千大千世界之中有百亿湏弥山乃今校之世有十亿日月十亿湏弥山何者置小千世界之中有一千日月以一千乘之得一百万即中千世界中日月数也置中千乘界日月之数以一千乗之得即大千世界日月之数也又云四天下者湏弥山南曰阎浮提山北曰郁丹越山东曰阇提山西曰俱瞿耶尼山其日月一日一夜照四天下山南日中山北夜半山东日中山西夜半及以成事验之则有疑矣何者按阎浮提人在湏弥山南及至二月八月春秋分昼夜停以漏刻度之则昼夜各五十刻也然则日初出时东向视日之当我之东即漏刻及其日浸当我之西五十刻其一日一夜之中绕三天下而来所以至晓亦得五十刻也胡以十万爲亿有百倍日月四天下等事有所未详也   黄帝爲法数有十等及其用也乃有三焉十等者亿兆京垓秭壤沟涧正载三等者谓上中下也其下数者十十变之若言十万曰亿十亿曰兆十兆曰京也中数者万万变之若言万万曰亿万万亿曰兆万万兆曰京也上数者数穷则变若言万万曰亿亿亿曰兆兆兆曰京也   按诗云胡取禾三百亿兮毛注曰万万曰亿此即中数也郑注云十万曰亿此即下数也徐援受记云亿亿曰兆兆兆曰京也此即上数也郑注以数爲多故合而言之   从亿至载终于大衍   按易经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又云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也   下数浅短计事则不尽上数宏廓世不可用故其传业惟以中数耳余时问曰先生之言上数者数穷则变既云终于大衍大衍有限此何得穷先生笑曰盖未之思耳数之爲用言重则变以小兼大又加循环循环之理岂有穷乎   小兼大者备加董氏三等术数加更载爲烦故【缺】焉   余又问曰爲算之体皆以积爲名爲复更有他法乎先生曰隶首注术乃有多种及余遗忘记忆数事而已其一积等 其一太乙 其一两仪 其一三才其一五行 其一八卦 其一九宫 其一运算其一了知 其一成数 其一把头 其一算其一珠算 其一计算   此等诸法随湏更位唯有九宫守一不移位依行色并应无穷   从积以来至珠算从一至于百千已上位更不变改位依行色者位依五行之色北方水色黒数一东方木色青数三南方火色赤数二西方金色白数四中央土色黄数五言位依行色各一位第一用珠十位第二用赤珠百位第三用青珠千位第四用白珠万位第五用黄珠十万位以白綖系黄珠万万位曰亿以黄綖系黄珠自余诸位唯兼之故曰并应无穷也   余慕其术虑恐遗忘故与好事后生记之云耳积算今之常算者也以竹爲之长四寸以效四时方三分以象三才言算法是包括天地以烛人情数始四时终于大衍犹如循环故曰今之常算是也   太一算太一之行去来九道   刻板横爲九道竪以爲柱柱上一珠数从下始故曰去来九道也   两仪算天气下通地禀四时   刻板横爲五道竪爲位一位两珠色青下珠色黄上珠其青珠自上而下第一刻主五第二刻主六第三刻主七第四刻主八第五刻主九其黄珠自下而上第一刻主一第二刻主二第三刻主三第四刻主四而已故曰天气下通地禀四时也   三才算天地和同随物变通   刻板横爲三道上刻爲天中刻爲地下刻爲人竪爲算位有三珠青珠属天黄珠属地白珠属人又其三珠通行三道若天珠在天爲九在地主六在人主三其地珠在天主八在地主五在人主二人珠在天主七在地主四在人主一故曰天地和同随物变通亦况【缺】三元上元甲子一七四中元甲子二八五下元甲子三六九随物变通也   五行算以生兼生生变无穷   五行之法水生数一火赤生数二木青生数三金白生数四土黄生数五今爲五行算色别九枚以五行色数相配爲算之位假令九亿八千七百六十五万四千三百二十一者则以白算配黄爲九亿以青算配黄爲八千以赤算配黄爲七百以算配黄算爲六十以一黄算爲五万以一白算爲四千以一青算爲三百以一赤算爲二十以算爲一也故曰以生兼生生变无穷   八卦算针刺八方位阙从天   算爲之法位用一针锋所指以定算位数一从离起指正南离爲一西南坤爲二正西兊爲三西北干爲四正北坎爲五东北艮爲六正东震爲七东南巽爲八至九位阙即在中央竪而指天故曰位阙从天也   九宫算五行参数犹如循环   九宫者即二四爲肩六八爲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五行参数者设位之法依五行已注于上是也   运筹算小徃大来运于指掌   此法位别湏算筹一枚各长五寸至一筹上各爲五刻上头一刻近一头刻之其下四刻迭相去一寸令去下头亦一寸入手取四指三间间有三节初食指上节间爲一位第二节间爲十位第三节间爲百位至中指上节间爲千位中节间爲万位下节间爲十万位无名指上节间爲百万位中爲千万位下爲亿也它皆仿此至算刻近头者一刻主五其逺头者一刻之别从下而起主一主二主三主四若一二三四头则向下于掌中中若具五则廻取上头向掌中故曰小徃大来也廻游于手掌之间故曰运于指掌也   了知算首唯秉五腹背两兼   了算之法一位爲一了字其了有三曲其下股之末内主一外主九下次第一曲内主二外主八当第二曲内主三外主七其第三曲内主四外主六当了字之首则主五故曰首唯秉五腹背两兼也   成数算春夏生养秋收冬成   算之法位别湏五色算一枚其一算之象头各以黄色爲本以生数也余色爲首其五行各配土爲成数也水生数一成数六火赤生数二成数七木青生数三成数八金白生数四成数九若以首向东及南爲生数向西及北爲成数假令有九亿八千七百六十五万四千三百二十一者则以白算首向北爲九亿以青算首向西爲八千以赤算首向北爲七百以算首向西爲六十以黄算一枚竪爲五万以白算首向东爲四千以青算首向南爲三百以赤算首向东爲二十以算首向南爲一也故首向东向南爲生数向西向北爲成数故云春夏生养秋收冬成也   把头算以身当五目视四方   把头之法别湏算二枚一漫一齿者一面刻爲一其一面爲二一面爲三其一面爲四也漫者爲把爲犹即当五算生齿者爲把头一目当一算故曰以身当五目视四方也   算春夏秋成遇冬则停   爲算之法位别一之四面爲十二时以首指寅爲一指卯爲二指辰爲三指巳爲四指午爲五指未爲六指申爲七指酉爲八指戌爲九指亥爲十头指不以爲数故云遇冬则停也   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   刻板爲三分其上下二分以停游珠中间一分以定算位位各五珠上一珠与下四珠色别其上别色之珠当其下四珠珠各当一至下四珠所领故云控带四时其珠游于三方之中故云经纬三才也   计数既舍数术宜从心计   言舍数术者谓不用算筹宜以心计之或问曰今有大水不知广狭欲不用算筹度而知之假令于水北度之者在水北置三表令南北相直各相去一丈人在中表之北平直相望北水岸令三相直即记南表相望相直之处其中表人目望处亦记之又从中相望处直望水南岸三相直防南表相直之处亦记之取南表二记之处高下以等北表防记之还从中表前望之所北望之北表下记三相直之北即河北岸也又望上记三相直之处即河北岸中间则水广狭也或曰今有长竿一枚不知髙下既不用筹算云何计而知之答云取竿之影任其长短画地记之假令手中有三尺之物亦竪之取杖下之影长短以量竿影得矣或问曰今有深坑在上防之可知尺数乎否答曰以一杖极意长短假令以一丈之杖掷着坑中人在岸上手提之一杖舒手望坑中之杖遥量知其寸数即令一人于平地捉一丈之杖渐令却行以前者遥望坑中寸量之与望坑中数等者即得或问曰令甲乙各驱羊一羣人各问多少而甲曰更得乙一口即如乙多于甲问各几何答曰甲九口乙十一口或问曰甲乙各驱羊行人问其多少甲曰我得乙一口即与乙等乙曰我得甲一口则倍多于甲问各几何答曰甲二乙四或问曰今有鸡翁一只直五文鸡母一只直四文鸡儿一文得四只合有钱一百文买鸡大小一百只问各几何答曰鸡翁十五只鸡母一只鸡儿八十四只合大小一百只计数多少略举其例或问曰今有鸡翁一只直四文鸡母一只直三文鸡儿三只直一文合有钱一百文还买鸡大小一百只问各几何答曰鸡翁八只鸡母十四只鸡儿七十八只合一百只   或问鸾曰世人乃云算位者算子则竪信有之乎鸾答之曰依如针算则以针锋指八卦之位一从离起左行周帀至巽八位既合及其至九无位可指是以在中竪而指天故曰有位合算子竪之名也又问鸾曰昔有吴人赵逹用一等之法头乗尾除其有此术乎鸾答之曰此乃传之失实犹公获一足丁氏穿井而获一人也何者按乗之法重获其位以上呼一置得于中置所除之数于下又置得于上亦三重张位然则乗之与除法用不同欲以一算上下当六重之身增损爲众位之实若其神也则借一算之功如其凡也理不可尔问者又曰若如来指爲妄矣此言何从而至鸾答之曰此亦传之过实也何者积一算者盖一位用一算也头乗尾除者欲使乗别位乗时以针锋指之除时则用针尾防之故有头乗尾除之名也   说郛卷一百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上    元 陶宗仪 撰汉杂事秘辛【汉无名氏】   建和元年四月丁亥保林吴姁以丙戌诏书下中常侍超曰朕闻河洲窕明辟思服择贤作俪隆代所先故大将军乗氏忠矦商所遗少女有贞静之德流闻禁掖其与姁并诣商第周视动止审悉幽隐其毋讳匿朕将采焉姁即与超以诏书趋诣商第第内讙噪食时商女女莹从中閤细步到寝姁与超如诏书周视动止俱合法相超留外舍姁以诏书如莹燕处屏斥接侍闭中閤子时日晷薄辰穿照蜃窻光送着莹面上如朝霞和雪艳射不能正视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口皓齿脩耳悬鼻辅靥頥颔位置均适姁寻脱莹步摇伸髻度发如黝髹可鉴围手八盘坠地加半握已乞缓私小结束莹面发頳抵拦姁吿莹曰官家重礼借见朽落缓此结束当加鞠翟耳莹泣数行下闭目转面内向姁为手缓捧着日光芳气喷袭肌理腻洁拊不留手防前方后筑脂刻玉胷乳菽发脐容半寸许珠私处坟起为展两股阴沟渥丹火齐欲吐此守礼谨严处女也约畧莹体血足荣肤肤足饰肉肉足冐骨长短合度自颠至底长七尺一寸肩广一尺六寸臀视肩广减三寸自肩至指长各二尺七寸指去掌四寸肖十竹萌削也髀至足长三尺二寸足长八寸踁跗丰妍底平指敛约缣迫袜收束微如禁中久之不得音响姁令推谢皇帝万年莹乃徐拜称皇帝万年若微风振箫幽鸣可听不痔不疡无黑子创防及口鼻腋私足诸过臣妾姁女贱愚憨言不宣心书不符见谨秘缄昧死以闻时夜漏三下太后犹御寿安殿发缄欢喜顾语帝曰吾入宫后知有幼妹然中外隔阔目所未见不谓争达如尔明日诏下有司议礼有司奏曰谨按春秋迎王后于纪在途则称后故大将军乗氏忠矦商女今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矦冀女弟膺绍圣善旧恊潜邸结婚之际有命既集宜备礼章时进征币请下三公太常案礼仪奏可一准孝惠皇帝纳后故事于六月癸未皇帝制诏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矦冀干施坤受实始人经不有配俪曷奉天地宗庙爰谋公卿咸谓宜率前典今使使持节太常宗正千秋以礼纳采主人曰皇帝嘉命访婚陋族备数采择臣父故大将军乗氏忠矦商之遗女未娴训诫衣履若而人钦承前典肃奉仪制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冀上臣冀顿首再拜承制乙酉皇帝制诏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矦冀两仪配俪承天统物正位于内必竢令族重申旧典今使使持节太常宗正千秋以礼问名主人曰皇帝嘉命使者到重宣中诏问臣名族臣女弟女莹父母所生先臣故九江太守定陵鄕矦统之遗孙先臣故褒亲愍矦竦之曾孙先臣故少府特进乗氏矦雍之孙先臣故大将军乗氏忠矦商之遗女外出自先臣故侍中鲖阳矦万全之外曾孙先臣故大鸿胪鲖阳矦桂之外孙年十六钦承前典肃奉仪制戊子皇帝制诏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矦冀人谋龟从佥曰贞吉敬从典礼今使使持节太常宗正千秋以礼纳吉主人曰皇帝嘉命使者重宣中诏太卜元吉臣陋族卑鄙忧惧不胜钦承前典肃奉仪制辛卯皇帝制诏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矦冀之女弟有母仪之德窈窕之姿如山如河宜奉宗庙永承天祚以黄金二万斤马十二匹纁防璧以章典礼今使使持节司徒戒太常以礼纳征主人曰皇帝嘉命降婚卑陋崇以上公宠以典礼备物典策钦承前典肃奉仪制甲午皇帝制诏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矦冀谋于公卿大筮元龟罔有不臧率遵典礼今使使持节太常宗正千秋以礼请期主人曰皇帝嘉命使重宣中诏吉日惟今月庚子可迎臣钦承前典肃奉仪制庚子皇帝制诏大将军参录尚书事乗氏矦冀岁吉月令吉日惟庚子率礼以迎今使使持节太尉乔司徒戒以迎主人曰皇帝嘉命使者乔重宣中诏令月吉辰备礼以迎上公宗卿兼至副介近臣百两臣蝝蚁之族猥承大礼忧悚惶悸钦承前典肃奉仪制后服绀上下假髻步揺八雀九华十二防加以翡翠朱舄袜乗法驾重翟羽葢金根车驾靑交路靑帷裳画辀黄金涂五末葢蚤施金华驾驷马龙旂九斿大将军妻参乗太仆妻御车府令设卤簿属车四十六乗前鸾旗车皮轩凤皇闟防九斿云防金钲黄钺洛阳令奉引公卿五官校尉司校尉河南尹妻皆乗其官车带夫本官绶以从置虎贲羽林骑戎头黄门鼓吹五时副车女骑夹毂执法御史在前五将导骑千乗万骑引至阙下自皇汉迎后未有若斯之盛也至八月乙未诏曰维建和元年八月乙未制诏故大将军乗氏忠矦商女女莹朕闻任姒佐周绵运八百良以德重黄床足奉宗庙也朕以寡昧承嗣歴服爰求英淑共临海内惟尔夙娴内戒德冠后庭有夭桃之宜恊和鸣之祥宜升尊位母仪天下今使太尉乔使持节奉玺绶宗正千秋为副立尔为皇后其敬愼中馈以践乃位无替朕命永奠坤维后即位于章德殿太尉使持节奉玺绶天子临轩陛设虎贲旄头五牛旗百官陪位皇后北面太尉往葢下东向宗正大长秋西向宗正读策文毕皇后称臣妾皇帝万年毕住位太尉乔授玺绶中常侍超长跪受玺绶奏于殿前女史授婕妤婕妤长跪受以授昭仪昭仪长跪受以带皇后皇后伏起拜称臣妾皇帝万年讫黄门鼔吹三通鸣鼔毕羣臣以次出后即位大赦天下   汉杂事一卷得于安宁州土知州董氏前有义乌王子充印葢子充使云南时箧中书也然御览诸书亦有汉杂事而畧不见收此特载汉桓帝懿献梁皇后被选及六礼册立事而吴姁入后燕处审视一叚最为奇艳但太秽防耳不谓冀威赫震人犹得渎选如此卷首有秘辛二字不可解要是卷帙甲乙名目余尝搜考弓足原始不得及见约缣迫袜收束微如禁中语则纒足后汉已自有之言脱于口追驷不及聊志于此用塞疎漏之诮成都杨愼识   大业杂记【南宋刘义庆】   大业二年勑有司于洛阳故王城东营建东京以越国公杨素为营东京大监安德公宇文恺为副废三崤旧道令开栅道时有术人章仇太翼表奏云陛下是木命人雍州是破木之冲不可久住开皇之初有童谣云修治洛阳还晋家陛下曾封晋王此其验也帝览表怆然有迁都之意即日车驾往洛阳改洛州为豫州自豫州至京师八百余里置一十四殿别有宫有正殿发河南道诸州郡兵夫五十余万开通津渠自河起荥泽入淮千余里又发淮南诸州郡兵夫十余万开刋沟自山阳淮至于扬子入江三百余里水面濶四十步造龙舟两岸为大道种榆柳自东都至江都二千余里树荫相交毎两驿置一宫为停顿之所自京师至江都离宫四十余所   东都大城周回七十三里一百五十步西拒王城东越瀍涧南跨洛川北逾谷水宫城东西五里二百步南北七里城南东西各两重北三重南临洛水开大道对端门街一名天津街濶一百步道傍植樱桃石榴两行至端门自建国门南北九里四望成行人由其下中为御道通泉流渠映带其间端门即宫南正门重楼上重名太微观临大街直南二十里正当龙门出端门百步有黄道渠濶二十步上有黄道桥三道过渠二百步至治水有天津浮桥跨水长一百三十步桥南北有重楼四所各高百余丈过洛二百步又疏洛水为重津渠濶四十步上有浮桥津有时开阖以通楼船入重津南百余步有大隄南有民坊各周四里开四门临大街门并为重楼饰以丹粉洛南有九十六坊洛北有三十坊大街小陌纵横相对自重津南行尽六坊有建国门即罗城南正门也门南二里有甘泉渠疏洛入伊渠上有通仙桥五道时人亦谓之五桥桥南北有华表长四丈各高百余尺建国门西二里有白虎门西二里至城傍城行三里有天经宫南二里有仙都宫并置先帝庙堂建国门东五里有长夏门南二里至丹水渠南五里至伊水东北流十余里入洛端门西一里有右掖门门南过黄道渠桥南道西有右侯卫府出右掖门门傍又西二里有龙天道塲南临石泻口即炀帝门师济阇黎所居石泻东西二百余步濶五十余步深八尺并用靑大石长七八尺厚一尺自上至下积三重并用大铁为细腰互相钩牵亦非常之牢固正当泻口三十步初造泻之时凿地得大窖容千斛许于是塡塞泻成不过一年即破碎上令济阇黎呪之后更修补得立二年阇黎亡还复毁破前后计用四十万工以泻三城池水下黄道渠入洛端门东有左掖门南道左有左侯卫府左掖门东二里有承福门即东城南门南洛水有翊津桥通翻经道塲新翻经本从外国来用贝多树叶形似枇杷叶而厚大横作行书约经多少缀其一边牒然今呼为梵夹道塲北府道术坊并是阴阳梵呪有道术人居之向有百余家东城东有宣仁门临大道大小与天津街相似东行尽六坊有上春门外夹道南北有东西道诸都邸百余所毎年朝集使停止之处并新户坊东至双槐树三里宫城正门曰则天门南去端门五百步则天门东行二百步有兴敎门敎门一里有重光门即东光正门门东二百步有泰和门并重观门内即左右藏左藏有库门六重重二十五间间一十七架总一百五十间右藏屋两重总四十间屋大小如左藏出则天门南横街直东七百步有东太阳门东即东城门东街北行三里有含嘉门门北即含嘉城城北德猷门出含嘉西有圆璧门西有圆璧城城正南有曜仪门南即曜仪城城南武门门内即宫出则天门南横街直西七百步有西太阳门出门道西南行第一院齐王宅第二院燕王宅第三院陈王宅第四院代王宅第五院越王宅宅西拒周王古城城西即入则天门南八十步过横街道东有东朝堂道西有西朝堂西连内史省省西连谒者台台连右翊卫府府西抵右掖门街街西有辇库库西即西马坊坊西抵西城西朝堂第二街北壁第即右骁卫府府西连右御卫府府西抵右掖门街街西有子罗仓仓有塩二十万石子罗仓西有粳米六十余窖窖别受八千石窖西至西城西朝堂南第三街第一御史台台西连秘书省省西连尚食库库西连右监门府府西连长秋监监西抵右掖门街街西即掌醯署署西连良醖署署西至粳米窖坊东朝堂东连门下省省东殿内省省东连左翊卫府府东即抵左掖门街街东即西钱坊坊东连东钱坊东朝堂南第二街第一左骁卫府府东连左备身府府东左武卫府府东连左屯卫府府东连左御衞府府东抵左掖门街街东即少府监监东即城东朝堂南第三街第一司台台东连光禄寺寺东连左监门府府东连太府寺寺东抵左掖门街街东即少府监连南监监东至城出东太阳门街北道东第一街有鸿胪寺寺东有司农寺寺东连太常寺寺东抵城第二街即宣仁门大道大道北即尚书省第三街将作监监东连太仆寺寺东至城第四街有卫尉寺寺东连都水监监东宗正寺寺东连大理寺寺东抵城则天门两重观观上曰紫微观左右连阙阙高二十尺门内四十步有永泰门门东二百步至会昌门永泰西二百步至景运门并步廊连市坐宿卫兵永泰门内四十步有干阳门并重楼干阳门东西亦轩廊周帀门内一百二十步有干阳殿殿基高九尺从地至鸱尾高一百七十尺又十三间二十九架三陛【一作阶】轩文掍镂槛栾攎百重楶拱千搆云楣綉柱华榱碧档穷轩甍之壮丽其柱大二十四围倚井垂莲仰之者矅南轩垂以珠丝网络十不至地七尺以防飞鸟四面周以轩廊坐宿卫兵殿庭左右各有大井井面濶二十尺庭东南西南各有重楼一悬钟一悬鼔刻漏即在楼下随刻漏则鸣钟鼔大殿北三十步有大业门门内四十步有大业殿规模小于干阳殿而雕绮过之干阳殿东有东上閤閤东二十步又南行六十步有东华门门东四十步道北有文成门门内有文成殿周以轩廊东华门南四十步左延福门出于东行一百步至章善门街干阳殿西有西上閤入内宫閤西二十步又行六十步有西华门出门西三十步道有武安门门内有武安殿周以轩廊西华门南四十步右延福门出门西行一百步至明福门皆大业文成武安三殿御坐见朝臣则宿卫随入于其内宫各殿庭并种枇杷海棠石榴靑梧桐及诸名药竒卉东有大井二面濶十余尺深百余尺其三殿之内内宫诸殿甚多不能尽知则天门东二百步有兴敎门门北三十步有会昌门门北二百步有章善门入内尚食进食尚药进药内尚进物皆由此门会昌门内道左有内殿内省少府内监内尚光禄内厨道右门下内省左六卫内府左监门内府入章善门横街东百二十步有重润门东有东宫则天门西二百步有光政门门北三十步有景运门门北二百步有明福门入内宫命妇入朝学士进书皆由此门入景运门内道左有内史内省秘书内省学士舘右监门内府右六卫内府鹰坊内甲库道右命妇朝堂惠日法云二道塲通眞玉淸二坛接西马坊入明福门北行三十步有靖门门内有靖殿周以轩廊即宫内别供养经像之处出靖门横街东行四十步有修文殿西行百步有阊阖重门门南北并有仰观台高百尺门西即入宝城城内有仪鸾殿殿南有鸟桲林栗林有葡萄架四行行长百余步架南射堂对阊阖门直西二百二十步有宝城门出址傍城三里有方诸门门即员璧城出宝城门西行七里至靑城宫即西之内也   元年夏五月筑西周二百里其内造十六院屈曲周绕龙鳞渠其第一延光院第二明彩院第三合香院第四承华院第五凝晖院第六丽景院第七飞英院第八流芳院第九耀仪院第十结绮院第十一百福院第十二千善院第十三长春院第十四永乐院第十五淸暑院第十六明德院置四品夫人十六人各主一院庭植名花秋冬即剪杂防为之色渝则改着新者其池沼之内冬月亦剪防为芰荷毎院开西东南三门门并临龙鳞渠渠面濶二十步上跨飞桥过桥百步即杨柳修竹四面欝茂名花美草隐暎轩陛其中有逍遥亭四面合成结构之丽冠絶今古其十六院例相仿效毎院各置一屯屯即用院名名之屯别置正一人副二人并用宫人为之其屯内备养刍豢穿池养鱼为园种蔬植瓜果肴饍水陆之产靡所不有其外游观之处复有数十或泛轻舟画舸习采菱之歌或升飞桥閤道奏春游之曲内造山为海周十余里水深数丈其中有方丈蓬莱瀛洲诸山相去各三百步山高出水百余尺上有通眞观习灵台总仙宫分在诸山风亭月观皆以机成或起或灭若有神变海北有龙鳞渠屈曲周绕十六院入海东有曲水池其间有曲水殿上已楔饮之所每秋八月月明之夜帝引宫人三五十骑人定之后开阊阖门入西歌管达曙诸府事乃置淸夜游之曲数十首初卫尉卿列权秘书丞韦万顷总监筑宫城一时布兵夫周匝四面有七十万人城周匝两重延袤三十余里高四十七尺其内诸殿基及诸墙院又役十余万人河南郡在宣范里西北去宫城七里河南县在政化里去宫城八里在天津街西洛阳县在德茂里宣仁门道北西去宫城六里大同市周四里在河南县西十里出上春门傍罗城南行四百步至漕渠傍渠西行三里至通远桥桥跨漕渠桥南即入通达市二十门分路入市市东合漕渠市周六里其内郡国舟船舳舻万计市南临洛水跨水有临寰桥桥南三里有丰都市周八里通门十二其内一百二十行三千余肆甍瓦齐平遥望如一榆柳交阴通衢相注市四壁有四百余店重楼延阁互相临映招致商旅珍奇山积出上春门东十二里有亭子宫宫南临漕渠东临积润池池东二十里有华林园备池塘临翫之处建国门西南十二里有景华宫宫内有含景殿及射堂楼观池隍十余里有甘泉宫一名芳润宫周十余里宫北通西苑其内多山臯崇峯曲涧秀丽标奇其中有阆风亭及栖霞观行雨台淸暑殿殿南有通仙飞桥百尺涧靑莲峯峯上有翠微亭游赏之美于斯为最大业元年春迁都未成敕内史舍人封德彜于此置宫又勅扬州总管府长史王大修江都宫又于扬子造临江宫内有凝晖殿及诸堂隍十余所又勅王于扬州造府及楼船水殿【一作朱】航板防板坊黄篾坊平乗艨艟轻舸等五千余艘八月方得成就九月车驾幸江都宫发藻涧日暮宿平乐园顿自漕渠口下乗小朱航行次洛口御龙舟皇后御翔螭舟其龙舟高四十五尺濶五十尺长二百尺四重上一重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周以轩廊中二重有一百六十房皆饰以丹粉妆以金碧珠翠雕刻奇丽缀以流苏羽葆朱丝网络下一重长秋内侍及乗舟水手以素丝大绦防六条两岸引进其引船人并名殿脚一千八十人并着杂锦防妆袄子行纒鞋袜等每绳一条百八十人分为三畨每一畨引舟有三百六十人其人并取江淮以南少壮者为之皇后御次水殿名翔螭舟其殿脚有九百人又有小水殿九名浮景舟并三重珠丝网络已下殿脚为两畨一艘一畨一百人诸妃嫔所乗又有大朱航三十六名漾防船并两重加网络贵人美人所乘及夫人所乗每一艘一畨殿脚百人又有朱鸟航二十四艘苍螭航二十四艘白虎航二十四艘武航二十四艘并两重其架船人名为船脚为两畨一艘一畨六十人又有飞羽舫六十艘一重一艘一畨四十人又有靑鳬舸十艘凌波舸十艘宫人习水者乗之往来供脚【一作奉】及船脚四万余人有五楼船五十二艘诸王公主及三品以下坐给黄衣夫艘别四十人三楼船一百二十艘四品官人及四道塲坛僧尼道士坐给黄衣夫船别三十人又有二楼船二百五十艘五品已上及诸国蕃官乗黄衣夫舟别二十五人板榻二百艘载羽仪服饰百官供奉之物黄衣夫船别二十人黄蔑舫二千艘六品已下九品已上从官并及五品已上家口坐并船引给黄衣夫十五人已上黄衣夫四万余人又有平乘五百艘靑龙五百艘艨艟五百艘八擢舸二百艘舴艋舸二百艘并十二卫兵所乘并载兵器帐幙兵士自乘不给夫发洛口部五十日乃尽舳舻相继二百余里骑兵翊两岸二十余万毎行次诸部界五百里之内竞造食献多者一州百舁于时天下丰乐虽此差科未足为苦文武百司并从别有步骑十余万夹两岸翊舟而行冬十月车驾至江都十二月置城臯关于武牢城西边黄河汜水之上二年正月帝御成象殿大会设庭燎于江都门朝诸侯成象殿即江都正殿殿南有成象门门南即江都门二月大驾出扬子幸临江宫大会赐百僚赤钱于凝晖殿蒱戏为乐四月勅上工监丞任洪则开东都漕渠自宫城南承福门分洛水东至偃师入洛五月勅江南诸州科上户分房入东都住名为部京户四千余家七月自江南还洛阳勅于汾州西北四十里临汾水起汾阳宫即管涔山河源所出之处当盛暑月临河盥漱即凉风凛然如八九月   三年帝御崇德殿不怡曰先朝不时御北殿宜于此舘之西别为一殿因乃造承干殿后改为毓德殿【在京师】行次金地羣党项羗首朝见帝问曰古有先零烧当等种落尔是何者之后对曰相传猕猴之后帝笑之至浩川桥成乃行先是造观风行殿三间两厦丹柱素壁雕梁绮栋一日之内嶷然峙立羌人见此莫不惊骇以为神异六月勅开永济渠引汾【一作沁】水入河又自汾【一作沁】水东北开渠合渠水至于涿郡二千余里通龙舟四年二月自京师还东都造天经仙都二宫九月自幕北还至东都改胡牀为交牀胡瓜为白路黄瓜改茄子为昆仑紫梁都有淸泠泉水周濶二里许即卫平所得火龟之处淸泠水南有横渎东南至砀山县西北入通济渠忽有大鱼似鲤有角从淸泠水入通济渠亦唐兴之兆   五年吴郡送扶芳二百树其树蔓生纒绕它树叶圆而厚凌冬不凋夏月取其叶微火炙使香煮以饮碧深色香甚美令人不渴先有筹禅师仁寿间常在内供养造五色饮以扶芳叶为靑饮楥褉根为赤饮酪浆为白饮乌梅浆为饮江茥【一作桂】为黄饮又作五香饮第一沈香饮次檀香饮次泽兰香饮次甘松香饮皆有别法以香为主尚食直长谢讽造淮南王食经有四时饮六年四月帝幸泷川宫避暑十二月勅开江南河自京口至余杭郡八百余里水面濶十余丈又拟通龙舟驿宫草顿并足欲东巡会稽   十年总公东进幸北平榆林宫四月车驾幸汾阳宫避暑宫地即汾河之源上有名山管涔高可千仞帝于沿山造亭子十二所其最上名翠微亭次阆风彩霞临月飞芳积翠合璧含晖凝碧紫嵓澄景最下名尚阳亭亭子内皆纵广二丈四边安劒阑每亭铺六尺榻子一合山下又有临汾殿勅从官纵观   十二年春正月又勅毘陵郡通守路道德集十郡兵近数万人于郡东南置宫周十二里其中有离宫十六所其流觞曲水别有凉殿四所环以淸流共四殿一曰圆基二曰结绮三曰飞字【一作雨】四曰漏景其十六宫亦以殿名名宫芳夏池之左一曰骊光宫二曰流英宫三曰紫芝宫四曰凝华宫五曰瑶景宫六曰浮防宫七曰舒芳宫八曰懿乐宫左第一曰采璧宫二曰椒房宫【一曰风宫】三曰朝霞宫【一作淸暑】四曰珠明宫五曰翼仙宫六曰翠微宫七曰层成宫八曰千金宫及江左叛燔烧遂尽又欲于禹穴造宫未就而天下大乱十二月修丹阳宫欲东巡会稽等郡羣臣皆不欲   大业拾遗记【唐顔师古】   大业十二年炀帝将幸江都命越王侑留守东都宫女半不随驾争泣留帝言辽东小国不足以烦大驾愿择将征之攀车留借指血染鞅帝意不囘因戏飞白题二十字赐守宫女云我梦江都好征辽亦偶然但存顔色在离别只今年车驾既行师徒百万前驱大桥未就则命云屯将军麻叔谋濬黄河入汴堤使胜巨舰叔谋衔命甚酷以铁脚木鵞试彼浅深鵞止谓濬河之夫不忠队伍死氷下至今儿啼闻人言麻胡来即止其讹言畏人皆若是帝离都旬日幸宋何妥所进车车前只轮高广踈钉为刃后只轮庳下以柔榆为之使滑劲不滞使牛御马【车名】自都抵汴郡日进御女车车垂鲛绡网杂缀片玉鸣铃行揺玲珑以混车中笑语冀左右不闻也长安贡御车女袁宝儿年十五腰肢纤堕騃憨多态帝宠爱之特厚时洛阳进合蔕迎辇花云得之嵩山坞中人不知名采者异而贡之会帝驾适至因以迎辇名之花外殷紫内素腻菲芬粉蘃心深红跗争两花枝榦烘翠类通草无刺叶圆长薄其香气秾芬馥或惹襟袖移日不散嗅之令人不多睡帝令宝儿持之号曰司花女时诏虞世南草征辽指挥德音敕于帝侧宝儿注视久之帝谓世南曰昔传飞燕可掌上舞朕常谓儒生饰于文字岂人能若是乎及今得宝儿方昭前事然多憨态今注目于卿卿才人可便嘲之世南应诏为絶句曰学画鵶黄半未成垂肩亸袖太憨生缘憨却得君王惜长把花枝傍辇行上大悦至汴帝御龙舟萧妃乗凤舸锦防防防穷极侈靡舟前为舞台台上垂蔽日帘帘即蒲泽国所进以负山蛟睫幼莲根丝贯小珠间睫编成虽晓日激射而光不能透毎舟择妙丽长白女子千人执雕板镂金檝号为殿脚女一日帝将登凤舸凭殿脚女吴綘仙肩喜其柔丽不与羣辈齿爱之甚久不移步綘仙善画长蛾眉帝色不自禁囘辇召绛仙将拜婕妤适値绛仙下嫁为玉工万羣妻故不克谐帝寝兴罢擢为龙舟首檝号曰崆峒夫人由是殿脚女争效为长蛾眉司宫吏日给螺子黛五斛号为蛾绿螺子黛出波斯国每颗値十金后征赋不足杂以铜黛给之独绛仙得赐螺黛不絶帝每倚帘视绛仙移时不去顾内谒者云古人言秀色若可餐如绛仙眞可疗饥矣因吟持檝篇赐之曰旧曲歌桃叶新妆艶落梅将身傍轻檝知是渡江来诏殿脚女千辈唱之旹越溪进耀光绫绫纹突起有光彩越人乗樵风舟泛于石帆山下收野茧缲之缲丝女夜梦神人吿之禹穴三千年一开汝所得野茧即江淹文集中壁鱼所化也丝织为裳必有奇文织成果符所梦故进之帝独赐司花女洎绛仙它姬莫预萧妃恚妬不怿由是二姬稍稍不得亲幸帝尝醉游诸宫偶戏宫婢罗罗者罗罗畏萧妃不敢迎帝且辞以有程姬之疾不可荐寝帝乃嘲之曰个人无頼是横波黛染隆颅簇小蛾幸得留侬伴成梦不留侬住意如何帝自达广陵宫中多效吴言因有侬语也帝昏湎滋深往往为妖祟所惑尝游吴公宅鸡台恍惚间与陈后主相遇尚唤帝为殿下后主戴车纱皂帻靑绰褏长裾绿锦纯缘紫纹方平履舞女数十许罗侍左右中一女逈美帝屡目之后主云殿下不识此人耶即丽华也毎忆桃叶山前乗战舰与此子北渡尔时丽华最恨方倚临春阁试东郭防紫毫笔书小砑红绡作答江令璧月句未终见韩擒虎跃靑骢车拥万甲直来冲人都不存去就至今日俄以绿文测海蠡酌红粱新酿劝帝帝饮之甚欢因请丽华舞玉树后庭花丽华白后主辞以抛掷岁久自井中出来腰肢已巨无复往时姿态帝再三索之乃徐起终一曲后主问帝萧妃何如此人帝曰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也后主复诵诗十数篇帝不记之独爱小窻诗及寄侍儿碧玉诗小窻云午醉醒来晩无人梦自惊夕阳如有意偏傍小窻明寄碧玉云离别肠应断相思骨合销愁防若飞散凭仗一相招丽华拜求帝一章辞以不能丽华笑曰尝闻此处不留侬会有留侬处安可言不能帝强为之操觚曰见面无多事闻名尔许时坐来生百媚实个好相知丽华捧诗頳然不怿后主问帝龙舟之游乐乎始谓殿下致治在尧舜之上今日复此逸游大抵人生各图快乐曩时何见罪之深邪三十六封书至今使人怏怏不悦帝忽悟叱之云何今日尚目我为殿下复以往事讯我邪随叱声恍然不见   帝幸月观烟景淸朗中夜独与萧妃起临前轩帘栊不开左右方寝帝凭妃肩说东宫时事适有小黄门映蔷薇樷调宫婢衣带为蔷薇罥结笑声吃吃不止帝望见腰肢纤弱意为宝儿有私帝披单衣亟行擒之乃宫婢雅娘也回入寝殿萧妃诮笑不知止帝因曰往年私幸妥娘时情态正如此此时虽有性命不复惜矣后得月宾被伊作意态不彻是时侬伶心不减今复对萧娘情态曾效刘孝绰为杂忆诗常念与妃妃记之否萧妃承问即念云忆睡时待来刚不来缷妆仍索伴解佩更相催博山思结梦沈水未成灰又云忆起时投籖初报晓被惹香黛残枕隐金钗袅笑动上林中除却司晨鸟听之咨嗟云日月遄逝今来已是几年事矣妃因言闻说方外羣盗不少幸帝图之帝曰侬家事一切已托杨素了人生能几何纵有他变侬终不失作长城公汝无言外事也帝尝幸昭明文选楼车驾未至先命宫娥数千人升楼迎侍微风东来宫娥衣被风绰直泊肩项帝睹之色荒愈炽因此乃建迷楼择下俚稚女居之使衣轻罗单裳倚槛望之势若飞举又爇名香于四隅烟气霏霏常若朝雾未散谓为神仙境不我多也楼上张四宝帐帐各异名一名散春愁二名醉忘归三名夜酣香四名延秋月妆奁寝衣帐各异制帝自达广陵沉湎失度毎睡须揺顿四体或歌吹齐鼔方就一梦侍儿韩俊娥尤得帝意每寝必召令振耸支节然后成寝别赐名为来梦儿萧妃常密讯俊娥曰帝体不舒汝能安之岂有他媚俊娥畏威进言妾从帝自都城来见帝尝在何妥车车行高下不等女态自摇帝就摇怡悦妾今幸承皇后恩德侍寝帐下私效车中之态以安帝耳非他媚也他日萧后诬罪去之帝不能止暇日登迷楼忆之题东南柱二篇云黯黯愁侵骨绵绵病欲成须知潘岳鬂强半为多情又云不信长相忆丝从鬂里生闲来倚楼立相望几含情殿脚女自至广陵悉命备月观行宫由是绛仙等亦不得亲侍寝殿有郎将自瓜州宣事回进合欢水果一器帝命小黄门以一双驰骑赐绛仙遇马急揺解绛仙拜赐不然因附红笺小简上进曰驿骑传双果君王宠念深宁知辞帝里无复合欢心帝省章不悦顾黄门曰绛仙如何来辞怨之深也黄门惧拜而言曰适走马揺动及月观果已离解不复连理帝意乃解因言曰绛仙不独貌可观诗意深切乃女相如也何谢左贵嫔乎帝于宫中尝小会为拆字令取左右离合之意时杳娘侍侧帝曰我取杳字为十八日杳娘复解罗字为四维帝顾萧妃曰尔能拆朕字乎不能当醉一杯妃徐曰移左画居右岂非渊字乎时人望多归唐公帝闻之不怿乃言吾不知此事岂为非圣人邪于是奸蠧起于内盗贼攻于外直阁裴防通虎贲郎将司马德勤等引左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将谋乱因请放官奴分直上下帝可奏即宣诏云门下寒暑迭用所以成岁功也日月代明所以均劳逸也故士子有游息之谈农夫有休劳之节咨尔髦众服役甚勤执劳无怠埃溢于爪发虮虱结于兠鍪朕甚悯之俾尔休畨从便亿戏无烦方朔滑稽之请而从卫士递上之文朕于侍从之间可谓恩矣可依前件事是有焚草之变   右大业拾遗记者上元县南朝故都梁建瓦棺寺阁阁南隅有双閤闭之忘记岁月会昌中诏拆浮图因开之得笋笔千余头中藏书一帙虽皆随手靡书而文字可纪者乃隋书遗稿也中有生白藤纸数幅题为南部烟花录僧志彻得之及焚释氏羣经僧人惜其香轴争取纸尾拆去视轴皆有鲁郡文忠顔公名题云手写是录即前之笋笔可不举而知也志彻得录前事及取隋书校之多隐文特有傅会而事颇简脱岂不以国初将相争以王道辅政顔公不欲华靡前迹因而削乎今尧风已还得车斯驾独惜斯文湮没不得为词人才子谈柄故编云大业拾遗记本文缺落凡十七八悉而补之矣   元氏掖庭记【天台陶宗仪】   元祖肇建内殿制度精巧题头刻螭形以檀香为之螭头向外口中衔珠下垂珠皆五色用防金丝贯串负柱融滚霞沙为猊怒目张牙有欲动之状瓦滑琉璃与天一色朱砂涂壁红重胭脂彤橑华棁金桷雕务穷一时之丽殿上设水精帘堦琢文绕以曲槛槛与堦皆白玉石为之太阳东升殿中灿烂堦更飞辉古谓天子有金殿玉墀名不虚也又有紫檀殿以紫檀香木为之光天玉德七宝揺光通云凝翠广寒等殿其余不可一一数也   元妃静懿皇后旦日【一作诞日】受贺六宫嫔妃以次献庆礼时南朝宫人亦有选入后庭者亦以所珍进献一人献寒光水玉鱼一人献靑芝双虬如意一人献柳金简翠腕阑【似今之手镯类但彼扁而用臂者耳】鱼是太真润肺物如意是六朝宫人所遗阑又建业景阳宫胭脂井物【疑是丽华所坠】后不悦宫中以玉板笋及白兔胎作羮极佳名换舌羮【玉板笋吉州土产】备载尤良名馔录及高迪诗叙   大内有德寿宫兴圣宫翠华宫择胜宫连天楼红鸾殿入霄殿五花殿【亦名五华】殿东设吐霓缾曰玉华西设七星云板曰金华南设火齐屏风曰珠华北设百蘂龙脉曰木华并中央木莲花紫香琪座千钧案九朶云葢为五华   大内又有迎凉之所曰淸林阁四面植乔松脩竹南风徐来林叶自鸣远胜丝竹旁立二亭东名松声西名竹风又有温室曰春熈堂以椒涂壁被之文绣香桂为柱设乌骨屏风鸿羽帐规地以罽宾毺   九引堂【台】七夕乞巧之所至夕宫女登台以五采丝穿九尾鍼先完者为得巧迟完者谓之输巧各出资以赠得巧者焉   至大中洪妃宠于后宫七夕诸嫔妃不得登台台上结防为楼妃独与宫官数人升焉剪防散台下令宫嫔拾之以色艶淡为胜负次日设宴大会谓之鬭巧宴负巧者罚一席   刺绣亭冬至则候日于此亭边有一线竿竿下为缉衮堂至日命宫人把刺以验一线之功   九龙墀龙形九曲金髯玉鳞绕罗亭植红梅百株延香亭春时宫人各折花传杯于此拱璧亭亭六角六璧旋拱中置夜光珠一颗晦夜灿若白昼光烛数十步外又名夜光亭探芳径旁为逍遥市集贤堂【台】径除御道外植垂丝海棠指甲花径中十步起一亭皆松栢竹树为之中每一花开携置亭下以备观玩市上铺陈九州四方珍异掲锦为招又立庖人烹鲜餁香以供倦游之饮集宝台凡远夷贡献上古所遗器物一皆贮之又有眺远阁留连馆万年宫并在禁又有龙泉井码碯石为井牀雨花台石为井湫香檀为葢离朱锦为索云母石为汲缾   宫中饮宴不常名色亦异碧桃盛开举杯相赏名曰爱娇之宴红梅初发携尊对酌名曰浇红之宴海棠谓之暖妆瑞香谓之拨寒牡丹谓之惜香至于落花之饮名为恋春催花之设名为夺秀其或缯楼幔阁淸暑囘阳佩兰采莲则随其所事而名之也   酒有翠涛饮露囊饮琼华汁玉团春石凉春葡萄春凤子脑蔷薇露绿膏浆醋有杏花酸脆枣酸润肠酸苦苏浆盐有水晶盐荟霜盐五色盐酱有蚁子酱鹤顶酱提苏酱油有苏合油片脑油腽肭脐油猛火油【得水愈炽】后妃侍从各有定制后二百八十人冠步光泥金帽衣翻鸿兽锦袍妃二百人冠悬梁七曜巾衣云肩绛缯袍嫔八十人冠文縠巾衣青丝缕金袍并谓之控鸾昭仪熊嫔性耐寒尝于月夜游梨花亭露袒坐紫斑石元帝见其身与梨花一色因名其亭曰联缟亭   宫中制五云车车有五箱以火树为槛式乌棱为轮辕顶悬明珠左张翠羽葢曳金铃结靑锦为重【一作层】云覆顶旁建靑龙旗列磨锷雕银防五右张白鸠缉毳葢曳玉铃【左宜玉右为金】结素锦为层云覆顶旁建白虎旗列豹绒连珠枪五前张红猴毛氊葢曳木铃结赤锦为重云覆顶前建朱雀旗列线锋火金戈五后张黑兔团毫葢曳竹铃结墨锦为层云覆顶后建武旗列画干五中张雕羽曲柄葢曳石铃结黄锦为层云覆顶建勾陈旗中箱为帝座外四箱为妃嫔坐每晦夜游幸中御此以行不用灯烛   【附】陈刚中云车夜游诗云金根云葢辂移玉露花不坠瑶草绿明珠照乗秋月悬天风吹下箫韶曲万年枝上淸光满八鸾导引双龙管夜深如昼翠华来三十六宫碧云暖   己酉仲秋之夜武宗与诸嫔妃泛月于禁太液池中月色射波池光映天绿荷含香芳藻吐秀游鱼浮鸟竞戏羣集于是画鹢中流莲舟夹持舟上各设女军居左者冠赤羽冠服斑文甲建凤尾旗执泥金画防号曰凤队居右者冠漆朱帽衣雪氅裘建鹤翼旗执沥粉雕戈号曰鹤团又防帛结成采菱采莲之舟轻快便防往来如飞当其月丽中天彩云四合帝乃开宴张乐荐蜻翅之脯进秋风之鲙酌霜之酒防华月之糕令宫女披罗曳縠前为八展舞歌贺新凉一曲帝喜谓妃嫔曰昔西王母宴穆天子于瑶池人以为古今莫有此乐也朕今与卿等际此月圆共此佳会液池之乐不减瑶池也惜无上元夫人在坐不得闻步之声耳有骆妃者素号能歌趋出为帝舞月照临而歌曰五华兮如织照临兮一色丽正兮中域同乐兮万国歌毕帝悦其以月喻己赐八宝盘玳瑁盏诸妃各起贺酒半酣菱舟进鲜紫角玉心之奇山耸而至莲艇奉实绛房金的之异陵叠而来由是下令两军水击为戏风旋云转防刺戈横战既毕军中乐作唱龙归洞之歌而还   癸巳秋顺帝乗龙船泛月池上池起浮桥三处毎处分三洞洞上结防为飞楼楼上置女乐桥以木为质饰以锦绣九洞不相直达   【附】陈刚中太液秋风诗云一镜拭开秋万顷碧天倒浸琉璃影寒飚夜卷雪波去贝阙珠宫黛光冷三千歌棹揺绿烟湿鬟吹堕黄金蝉琪树飕飕红鲤跃衮龙正宴瑶池仙   顺帝宫嫔进御无纪佩夫人贵妃印者不下百数如淑妃龙瑞娇程一宁戈小娥丽嫔张阿支祁氏才人英英凝香儿尤见宠爱所好成之所恶除之位在皇后之下而权则重于禁闱宫中称为七贵云   每遇上巳日令诸嫔妃祓于内园迎祥亭漾碧池池用纹石为质以宝石镂成奇花繁叶杂砌其间上张紫云九龙华葢四面有帏帏皆蜀锦为之跨池三桥桥上结锦为亭中匾集鸾左匾凝霞右匾承霄三桥鴈行相望又设一横桥接乎三亭之上以通往来祓毕则宴饮于中谓之爽心宴池之旁一潭曰香泉潭至此日则积香水以注于池池中又置温玉狻猊白晶鹿红石马等物嫔妃浴澡之余则骑以为戏或执兰蕙或击珠筑谓之水上迎祥之乐唯小娥体白而红着水如桃花含露愈争妍美帝曰此夭桃女也因呼为赛桃夫人宠爱有加焉   丽嫔张阿性号机敏帝或视朝而退即与诸嫔嬉游后宫常曰百岁光阴等于驰电能几何哉日夜为乐犹不满十万况其间疾病相侵年寿难必如白云有期富贵皆非我有矣何为自苦以虚度一生乎于是长歌大舞自暮达旦号曰遣光诸嫔贵妃百媚其前以求容悦阿乃私制一昆仑巾上起三层中有枢转玉质金枝纫防为花团缀于四面又制为蜂蝶杂处其中行则三层磨运百花自揺蜂蝶欲飞皆作鑚蘂之状又制为飞琼流翠之袍趋步之际飘缈若月宫仙子帝见之指谓众嫔曰张嫔气宇淸越服帝子云霓之服为帝制绣丝绞布之裘雪叠三山之履以进御帝服其裘穿其履冠春阳一线巾巾乃方士所进云是东海长生公所服帝珍重之作宝光楼以藏焉至是始出服之顾谓宫人曰使朕服此不食不饥遨游台岛间得与金仙羽客为侣视弃天下如土块耳内竖梁行进曰陛下冠服不异神仙海池琼岛亦壶岛之匹也即今逍遥百岁犹足为乐何必远有所慕哉帝于是自称玉宸馆佩琼花第一洞烟霞小仙以为太素仙妃一宁为太真仙妃就于万岁山筑垣状如天台赤城亦号紫霓城建玉宸馆叠石为琼花洞以居焉   淑妃龙瑞娇贪而且妬宫人少有不如意笞挞至死有不欲置之死地者则百计千方致其苦楚以醋沃鼻谓之酸刑以秽塞口谓之臭刑夏则火围谓之蒸骨冬则卧氷谓之炼肋不能酒者强令之饮多至十椀是名醉鬼削木埋地相去二尺高三尺令女立上又以一木拄其腰两手各持重物不得失坠名曰悬心之刑凡此类者甚多帝尝赏赐金帛比他妃有加麒麟鸾凤白兔灵芝双角五爪龙万寿福寿字頳黄等段以巨万数娇乃开市于左掖门内发卖诸色锦叚如有买者仍给一帖令不相禁宦官牛大辅掌之由是京师官族富民及四方商贾争相来买其价增倍岁得银数万时呼为绣市又号丽色多春之市   凝香儿本部下官妓也以才艺选入官遂充才人善鼔瑟晓音律能为翻冠飞履之舞舞间冠履皆翻覆飞空寻如故少顷复飞一舞中屡飞屡复虽百试不差帝尝中秋夜泛舟禁池香儿着里缘蒙之衫里夷名产撒哈刺蒙茸如氊但轻薄耳宜于秋时着之有红绿二色至元间进贡帝又命工以金笼之妆出鸾凤之形制为十大衫香儿得一焉至此服之又服玉河花蘂之裳于阗国乌玉河生花蘂草采其蘂织之为锦香儿以小艇荡漾于波中舞婆娑之队歌弄月之曲其词云蒙衫兮蘂裳瑶环兮琼珰泛予舟兮芳渚击予楫兮徜徉明皎皎兮水如镜弄蟾光兮捉娥影露团团兮气淸风飕飕兮力劲月一轮兮高且圆华防发兮鲜复妍愿万古兮毎如此予同乐兮终年帝复置酒于天香亭为赏月饮香儿复易服趋亭前衣绛缯方袖之衣带云肩迎风之组执干昻鸾缩鹤而舞乃歌曰天风吹兮桂子香来阊阖兮下广寒尘不扬兮玉宇净万籁泯兮金堦凉浆兮进酒兔霜兮为侑舞乱兮歌狂君饮兮一斗鸡鸣沈兮夜未央乐有余兮过霓裳吾君吾王兮寿万岁得与秋香月色兮酬酹乎樽觞歌毕帝笑曰昔唐明皇游月宫见女蛾数十着素衣歌舞于树下朕今酌醁灵酒对才人歌香柱长秋曲可谓绛缯娥唱小揺金调者矣邀香风于屏围呼华月以入座众哗俱寂绿竹交奏人间之乐当不减天上京城北三十里有玉泉山山半为吕公岩帝于夏月尝避暑于北山之下曰西湖者其中多荷蒲菱芡帝以文梓为舟伽南为楫刻飞鸾翔鹢斾于船首随风轻漾又作采菱小船防防为棚木兰为桨命宫娥乗之以采菱为水戏时香儿亦在焉帝命制采菱曲使篙人歌之遂歌水面剪靑之调曰伽南楫兮文梓舟泛波光兮远夷犹波揺揺兮舟不定扬予袂兮金风竞棹歌起兮纎手挥靑角脱兮水潆洄归去来兮乐更谁篙人歌之声满湖上天色微曛山衔落日帝乃周游荷间取荷之叶或以为衣或以为葢四顾自得毕竟忘归又命作采莲之曲于是调折新荷而歌曰放渔舟兮湖之濵剪荷柄兮折荷英鸳鸯飞兮翡翠惊张莲叶以为葢兮缉藕丝以为衿云光淡微烟生对芳华兮乐难极返予棹兮山月明   程一宁未得幸时尝于春夜登翠鸾楼倚阑弄玉龙之笛吹一词云兰径香销玉辇踪梨花不忍负春风绿窻深锁无人见自碾朱砂养守宫帝忽于月下闻之问宫人曰此何人吹也有知者对曰程才人所吹帝虽知之未召也及后夜帝复游此又闻歌一词曰牙牀锦被绣芙蓉金鸭香销宝帐重竹叶羊车来别院何人空听景阳钟又继一词曰淡月轻寒透碧纱窻屏睡梦听啼鸦春风不管愁深浅日日开门扫落花又吹惜春词一曲曰春光欲去疾如梭冷落长门苔藓多懒上妆台脂葢蠧承恩难比雪儿歌歌中音语咽塞情极悲怆帝因谓宫人曰闻之使人能不凄怆深宫中有人愁恨如此谁得而知葢不遇者亦众矣遂乗金根车至其所宁见龙炬簇拥遂趋出叩头俯伏帝亲以手扶之曰卿非玉笛中自道其意朕安得至此忧怀中遣况无地是以来接其思耳携手至栢香堂命宝光天禄厨设开顔宴进兔丝之膳翠涛之酒云仙乐部坊奏鸿韶乐列朱戚之舞鸣雎之曲笑谓宁曰今夕之夕情圆气聚然玉笛卿之三靑也可封为圆聚矦自是宠爱日隆改楼为奉御楼堂为天怡堂   帝为英英起采芳馆于琼华岛内设唐人满花之席重楼金线之衾浮香细鳞之帐六角雕羽之屏唐人高丽岛名产满花草性柔折屈不损光泽可佳土人编之为席重楼金线花名也出长白山花心抽丝如金长至四五尺毎尺寸缚结如楼形山中人取以织之成幅大德间尾洒夷于淸源洞得一物如龙皮薄可相照鳞鳞攅簇玉色可爱又间成花卉之形或红或绿暑月对之凉风自生遣人进贡时无识者有一胡僧言曰此斑花玉虬殻也   帝在位久怠于政事荒于游宴以宫女一十六人按舞名为天魔舞首垂发数辫戴象牙冠身披缨络大红绡金长裙袄各执加巴刺般之器又宫女十一人练槌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巾窄衫所奏乐用龙头笛管小鼓筝琵琶笙胡琴响板每宫中讃佛则按舞奏乐帝又于内院造龙船首尾长一百二十尺广二十尺上有五殿龙身并殿宇俱五采金装日于后宫海子内游戏船行则龙首尾眼爪皆动又自制宫漏约高六七尺为木柜藏壶其中运水上下柜上设四方三圣殿柜腰设玉女捧时刻筹时至辄浮水而上左右列二金甲神人一悬钟一悬钲夜则神人自能按更而击   説郛卷一百十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下    元 陶宗仪 撰焚椒录序   鼎于咸太之际方侍禁近会有懿德皇后之变一时南北面官悉以异说赴权互为证足遂使懿德被淫丑不可湔浣嗟嗟大黑蔽天白日不照其能户说以相白乎鼎妇乳妪之女格为耶律孟克宠婢知其奸搆最详而萧司徒复为鼎道其始末更有加于妪者因相与执手叹其寃诬至为涕淫淫下也观变已来忽复数载顷以待罪哈屯城去鄕数千里视日如岁触景兴怀旧感来集乃直书其事用竢后之良史若夫少海翻波变为险陆则有司徒公之实录在大安五年春三月前观书殿学士臣王鼎谨序   焚椒录【辽王鼎】   懿德皇后萧氏为北面官南院枢密使惠之少女母耶律氏梦月坠怀己复东升光辉照烂不可仰视渐升中天忽为天狗所食惊寤而后生时重熈九年五月己未也母以语惠惠曰此女必大贵而不得令终且五日生女古人所忌命已定矣将复奈何后幼能诵诗旁及经子及长姿容端丽为萧氏称首皆以观音目之因小字观音二十二年今上在靑宫进封燕赵国王慕后贤淑聘纳为妃后婉顺善承上意复能歌诗而弹筝琵琶尤为当时第一由是爱幸遂倾后宫及上即位以淸宁元年十二月戊子册为皇后后方出閤升坐扇开帘卷忽有白练一自空吹至后褥位前上有三十六三字后问此何也左右曰此天书命哈屯领三十六宫也后大喜宫中为语曰沽尼压帕孟古鞾菩萨唤作纳阿黙葢言以玉饰首以金饰足以观音作皇后也二年八月上猎秋山后率妃嫔从行在所至伏虎林上命后赋诗后应声曰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恠大千都破胆那敎猛虎不投降上大喜出示羣臣曰皇后可谓女中才子次日上亲御弓矢射猎有虎突林而出上曰朕射得此虎可谓不媿后诗一发而殪羣臣皆呼万岁是岁十一月羣臣上皇帝尊号曰天祐皇帝后曰懿德皇后三年秋上作君臣同志华夷同风诗后应制属和曰虞廷开盛轨王会合奇琛到处承天意皆同捧日心文章通鹿蠡声敎薄鸡林大防看交泰应知无古今明年后生皇子濬皇太叔重元妃入贺每顾影自矜流目送媚后语之曰贵家妇宜以庄临下何必如此妃衔之归骂重元曰汝是圣宗儿岂哈斯不若使敎坊奴得以哈屯加吾汝若有志当除此帐笞挞此婢于是重元父子合定叛谋于九年七月驾幸滦水聚兵作逆须臾军溃父子伏诛而讨平此乱则知北枢密院事赵王耶律伊逊与有功焉寻进南院枢密使威权震灼倾动一时惟后家不肯相下伊逊毎为怏怏及咸雍初皇子濬册为皇太子益复蓄奸为图后计矣后常慕唐徐贤妃行事每于当御之夕进谏得失国俗君臣尚猎故有四时巴纳上既擅圣藻而尤长弓马往往以国服先驱所乗马号飞电瞬息百里常驰入深林邃谷扈从求之不得后患之乃上疏谏曰妾闻穆王远驾周德用衰太康佚豫夏社几危此游佃之往戒帝王之龟鉴也顷见驾幸秋山不闲六御特以单骑从禽深入不测此虽威神所届万灵自为拥防倘有絶羣之兽果如东方所言则沟中之豕必败简子之驾矣妾虽愚闇窃为社稷忧之惟陛下尊老氏驰骋之戒用汉文吉行之防不以其言为牝鸡之晨而纳之上虽嘉纳心颇厌远故咸雍之末遂稀幸御后因作词曰囘心院被之管弦以寓望幸之意也埽深殿闭乆金铺暗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靑苔厚堦面埽深殿侍君宴拂象牀凭梦借高唐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拂象牀待君王换香枕一半无云锦为是秋来转展多更有双双泪痕渗换香枕待君寝铺翠被羞杀鸳鸯对犹忆当时呌合欢而今独覆相思块铺翠被待君睡装绣帐金钩未敢上解却四角夜光珠不敎照见愁模様装绣帐待君贶叠锦茵重重空自陈只愿身当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叠锦茵待君临展瑶席花笑三韩碧笑妾新铺玉一牀从来妇懽不终夕展瑶席待君息剔银灯须知一様明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靑荧荧剔银灯待君行爇熏炉能将孤闷苏若道妾身多秽贱自沾御香香彻肤爇熏炉待君娯张鸣筝恰恰语娇莺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窻前风雨声张鸣筝待君听时诸伶无能奏演此曲者独伶官赵惟一能之而宫婢丹逹故重元家婢亦善筝及琵琶毎与惟一争能怨后不知己后乃召登与对弹四旦二十八调皆不及后弹媿耻拜服于时上常召登弹筝后谏曰此叛家婢女中独无豫让乎安得轻近御前因遣直外别院登深怨嫉之而登妹淸子嫁为敎坊朱顶鹤妻方为耶律伊逊所昵登毎向淸子诬后与惟一滛通乙辛具知之欲乗此害后以为不足证实更命他人作十香婬词用为诬案云靑丝七尺长挽出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红销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芙蓉失新艶莲花落故妆两般总甚比可似粉腮香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领边香和羮好滋味送语出宫商定知郎口内含有暖甘香非关兼酒气不是口脂芳却疑花解语风送过来香既摘上林蕊还亲御桑归来便携手纤纤春笋香凤鞾抛合缝罗袜防轻霜谁将暖白玉雕出软钩香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那识罗裙内消防别有香咳唾千花酿肌肤百和装元非噉沈水生得满身香伊逊阴属淸子使登乞后手书登时虽外直常得见后后善书登绐后曰此宋国多尔吉所作更得御书便称二絶后读而喜之即为手书一纸纸尾复书己所作怀古诗一絶云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悮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鸟入昭阳登得后手书持出与淸子云老婢婬案已得况汗之性忌早晩见其白练挂粉脰也伊逊已得书遂搆词命登与朱顶鹤赴北院陈首伶官赵惟一私侍懿德皇后有十香婬词为证伊逊乃密奏上曰太康元年十月二十三日据外直别院宫婢单登及敎坊朱顶鹤陈首本坊伶官赵惟一向要结本坊入内承直高长命以弹筝琵琶得召入内沐上恩宠乃辄干冒禁典谋侍懿德皇后御前忽于咸雍六年九月驾幸木叶山惟一公称有懿德皇后防召入弹筝于时皇后以御制囘心院曲十首付惟一入调自辰至酉调成皇后向帘下目之遂隔帘与惟一对弹及昏命烛传命惟一去官服着绿巾金抹额窄袖紫罗衫珠带乌鞾皇后亦着紫金百凤衫杏黄金缕裙上戴百宝花髻下穿红凤花鞾召惟一更入内帐对弹琵琶命酒对饮或饮或弹至院鼔三下敇内侍出帐登时当直帐不复闻帐内弹饮但闻笑声登亦心动密从帐外听之闻后言曰可封有用郎君惟一低声言曰奴具虽健小蛇耳自不敌汗之真龙后曰小猛蛇却赛真懒龙此后但闻惺惺若小儿梦中啼而已院鼔四下后唤登掲帐曰惟一醉不起可为我唤醒登敎惟一百通始为醒状乃起拜辞后赐金帛一箧谢恩而出其后驾还虽时召见不敢入帐后深怀思因作十香词赐惟一惟一持出夸示同官朱顶鹤朱顶鹤遂手夺其词使妇淸子问登登惧事发连坐乗暇泣谏后怒痛笞遂斥外直但朱顶鹤与登共悉此事使含忍不言一朝败坏安免株坐故敢首陈乞为转奏以正刑诛臣惟皇帝以至德统天化及无外寡妻匹妇莫不刑于今宫帐深密忽有异言其有关治化良非渺小故不忍隐讳辄据词并手书十香词一纸密奏以闻上览奏大怒即召后对诘后痛哭转辨曰妾托体国家已造妇人之极况诞育储贰近且生孙儿女满前何忍更作淫奔失行之人乎上出十香词曰此非汝作手书更复何辞后曰此宋国多尔吉所作妾即从单登得而书赐之耳且国家无亲蚕事妾作那得有亲桑语上曰诗正不妨以无为有如词中合缝鞾亦非汝所着为宋国服邪上怒甚因以铁骨朶击后后几至殒即下其事使参知政事张孝杰与伊逊穷治之伊逊乃系械惟一长命等讯鞫加以钉灼荡错等刑皆为诬服狱成将奏枢密副使萧惟信驰语伊逊孝杰曰懿德贤明端重化行宫帐且诞育储君为国大本此天下母也而可以叛家仇婢一语动揺之乎公等身为大臣方当烛照奸宄洗雪寃诬烹灭此辈以报国家以正国体奈何欣然以为得其情也公等幸更为思之不听遂具狱上之上犹未决指后怀古一诗曰此是皇后骂飞燕也如何更作十词孝杰进曰此正皇后怀赵惟一耳上曰何以见之孝杰曰宫中只数赵家妆惟有知情一片月是以二句中包含赵惟一三字也上意遂决即日族诛惟一并斩长命敇后自尽时皇太子及齐国诸公主咸被发流涕乞代母死上曰朕亲临天下臣妾亿兆而不能防闲一妇更何施眉目腼然南面乎后乞更面可汗一言而死不许后乃望帝所而拜作絶命词曰嗟薄祜兮多幸羗作俪兮皇家承昊穹兮下覆近日月兮分华托后钧兮凝位忽前星兮启耀虽衅累兮黄牀庶无罪兮宗庙欲贯鱼兮上进乗阳德兮天飞岂祸生兮无朕秽恶兮宫闱将剖心兮自陈冀回照兮白日宁庶女兮多惭遏飞霜兮下击顾子女兮哀顿对左右兮摧伤共西曜兮将坠忽吾去兮椒房呼天地兮惨悴恨今古兮安极知吾生兮必死又焉爱兮旦夕遂闭宫以白练自经上怒犹未解命裸后尸以苇席裹还其家春秋三十有六正符白练之语闻者莫不寃之皇太子投地大呌曰杀吾母者耶律伊逊也他日不门诛此贼不为人子伊逊遂谋害太子无虚日矣嗟嗟自古国家之祸未尝不起于纤纤也鼎观懿德之变固皆成于伊逊然其始也由于伶官得入宫帐其次则叛家之婢使得近左右此祸之所由生也第伊逊凶惨无匹固无论而孝杰以儒业起家必明于大义者使如惟信直言毅然诤之后必不死后不死则太子可保无恙而上亦何惭于少恩骨肉哉乃亦昧心同声自保禄位卒使母后储君与诸老成一旦皆死于非辜此史册所书未有之祸也二人者可谓罪通于天者乎然懿德所以取祸者有三曰好音乐与能诗善书耳假令不作囘心院则十香词安得诬出后手乎至于怀古一诗则天实为之而月食飞练先命之矣   余读焚椒录乃知元人修史之谬也即如宣懿皇后谏道宗单骑驰猎仅百二十余言其辞意并到有宋人所不及者其他若阴属单登索后书及证怀古诗于帝前此伊逊孝杰罪案也可削而不载乎一书去取如此其他挂漏可知矣惟此录言皇后生于五月五日而道宗本纪称坤宁节在十二月又云重元父子伏诛则重元走出大漠自杀耳岂别有所据邪至于录中所载诗词虽淫靡不足道如解却四角夜光珠不敎照见愁模様只愿身当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靑荧荧若道妾身多秽贱自沾御香香彻肤此等皆有唐人遗意恐有宋英神之际诸大家无此四对也并识于此以竢博雅君子西园归老题   予得焚椒录读之何谗人罔极戕害天伦一至于此亦宇宙一大变也然与汉武前后一辙惟道宗因妻以及其子汉武因子以及其妻而两孙亦皆嗣位第天祚不敢望孝宣耳荀卿氏曰虽有亲父安知其不为虎予于此录而益信矣呉寛记   此录有西园归老防不知为谁当是国初儒旧其品鉴亦当但谓坤宁节在十二月则彼不详考淸宁八年十二月行道宗母仁懿皇太后再生礼耳且歴象朔日考重熈九年五月乙卯朔则五日正己未也至若后疏以絶羣之兽为东方朔所言此乃后误以相如为东方也不可不一正之更按王鼎传云淸宁五年擢进士第乃八年放进士王鼎等则五年为误矣不然岂有两王鼎邪又按鼎作此录在谪居鎭州时时伊逊已囚莱州孝杰亦死故敢实录其事但天祚时鼎尚在如懿德皇后第二女赵国公主以匡救天祚竟诛伊逊而并及孝杰剖棺戮尸以家属分赐羣臣事并不补录一快观者亦此录一不了公案也海盐姚士粦叔祥防   国语解附   南北面官辽制北面治宫帐南面治汉人耶律辽始兴地曰世里译曰耶律因为国姓 萧氏述律皇后兄子名萧翰后族因以为姓哈屯突厥皇后之称 沽尼玉也 孟古金也 纳阿后土也黙母也 哈斯有力也四时巴纳谓四时畋渔行在所也 四旦二十八调   辽大乐也 多尔吉皇后也 有用郎君辽有着帐郎君皇太后等帐皆有葢宦官也 宫帐辽宫中亦有帐房 合缝鞾辽后服有双同心帕络合缝鞾 铁骨朶辽刑法有铁骨朶之数击之或五或七也秀水殷仲春方叔识   开河记【唐阙名】   睢阳有王气出占天耿纯臣奏后五百年当有天子兴炀帝已昬淫不以为信时游木兰庭命袁宝儿歌柳枝词因观殿壁上有广陵图帝瞪目视之移时不能举步时萧后在侧谓帝曰知他是甚图画何消皇帝如此挂意帝曰朕不爱此画只为思旧游之处于是帝以左手凭后肩右手指图上山水及人烟村落寺宇歴歴皆如目前谓后曰朕昔征陈主时游此岂期久有临轩万机在躬便不得豁于怀抱也言讫圣容惨然后曰帝意在广陵何如一幸帝闻心中豁然翌日与大臣言欲至广陵旦夕游赏当此之时以云烟为灵景视荣贵若陈腐议欲泛巨舟自洛入河自河达海入淮至广陵羣臣皆言似此程途不啻万里又孟津水沧海波深若泛巨舟事恐不测时有谏议大夫萧怀静【乃萧后弟】奏曰臣闻秦始皇时金陵有王气始皇使人凿断砥柱王气遂絶今睢阳有王气又陛下喜在东南欲泛孟津又虑危险况大梁西北有故河道乃是秦时王离决水灌大梁之处欲乞陛下广集兵夫于大梁起首开掘西自河阴引孟津水入东至淮放孟津水出此间地不过千里况于睢阳境内过一则路达广陵二则凿穿王气帝闻奏大喜羣臣皆默帝乃出勑朝堂有谏开河者斩之诏以征北大总管麻叔谋为开河都防以荡冦将军李渊为副使渊称疾不赴即以左屯卫将军令狐达代李渊为开渠副使都督自大梁起首于乐台之北建修渠所署命之为卞渠【古祗有此卞字开封城乃卞邑】因名其府署为卞渠上源传舍也诏发天下丁夫男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者皆至如有隐匿者斩三族帝以河水经于卞乃赐卞字加水丁夫计三百六十万人乃更五家出一人或老或幼或妇人等供馈饮食又令少年骁卒五万人各执杖为吏如节级队长之类共五百四十三万余人叔谋乃令三分中取一分人自上源而西至河阴通连古河道【乃王离浸城处】迤逦趋愁思台而至北去又令二分丁夫自上源驿而东去乃隋大业五年八月上旬建功畚锸既集东西横布数千里才开断未及丈余得古堂室可数间莹然肃静漆灯晶煌照耀如昼四壁皆有彩画花竹龙鬼之像中有棺柩如防家之其从功吏闻于叔谋命啓棺一人容貌如生肌肤洁白如玉而肥其髪自头出而覆其面过腹胸下畧其足倒生而上及其背下而方止搜得一石铭上有字如苍颉鸟迹之篆乃召夫中有识者免其役有一下邳民读曰我是大金仙死来一千年数满一千年背下有流泉得逢麻叔谋葬我在高原发长至泥丸更候一千年方登兠率天叔谋乃自备棺榇葬于城西隅之地【今大佛寺是也】次开掘陈留帝遣使驰御署玉祝并白璧一双具少牢之奠祭于留侯庙以假道祭讫忽有大风出于殿内窻牖间吹铄人面使者退自陈留果开掘东去往来负担拖锹者风驰电激远近之人如蜂屯聚既达雍丘时有一夫乃中牟人偶患伛偻之疾不能前进堕于队后伶仃而行是夜月色澄静闻呵殿声甚严夫鞠躬俟道左良久见淸道继至仪卫周旋一贵人戴侯冠衣王者衣乗白马命左右呼夫至前谓曰与我言尔十二郎还白璧一双尔当宾于天【炀帝有天下十二年】言毕取璧以授夫跪受讫欲再拜贵人跃马西去届雍丘以献于叔谋熟视乃帝献留侯物也诘其夫夫具道叔谋性贪乃匿璧又不晓其言虑夫泄于外乃斩以灭口然后于雍丘至大林林中有小祠庙叔谋访问村叟曰古老相传呼为隐士墓其神甚灵叔谋不以为信将茔域发掘数尺忽凿一窍嵌空羣夫下视有灯火荧荧无人敢入者乃指使将官武平郎将狄去邪者请入探之叔谋喜曰真荆聂之辈也命系去邪腰下钓约数十丈方及地去邪解其索行约百步入一石室东北各有四石柱铁索二条系一兽大如牛熟视之一巨鼠也须臾石室之西有一石门洞开一童子出曰子非狄去邪乎曰然也童子曰皇甫君望子已久乃引入见一人服朱衣顶云冠居高堂之上去邪再拜其人不言亦不答拜绿衣吏引去邪立于廊之西阶下良久堂上人呼力士牵取阿来【阿炀帝小字】武夫数人形质丑异魁伟控所见大鼠至去邪本乃廷臣知帝小字莫究其事但屏气而立堂上人责鼠曰吾遣尔暂脱皮毛为中国主何虐民害物不遵天道鼠但点头揺尾而已堂上人益怒令武士以大棒挝其脑一击而碎有声如墙崩其鼠大呌若雷吼然方欲举杖再击俄一童子捧天符而下堂上惊跃降陛俯伏听命童子乃宣言曰阿数本一纪今已七年更候五年当以练巾系颈而死童子去堂上人复令系鼠于旧室中堂上人谓去邪曰与吾语麻叔谋谢尔伐吾茔域来岁奉尔二金刀勿谓轻酬也言讫绿衣吏引去邪于他门出约行十数里入一林蹑石攀藤而行囘顾已失使者又行三里余见草舍一老父坐土榻上去邪访其处老父曰此乃嵩阳少室山下也老父问去邪所至之处去邪一一言老父遂细解去邪去邪知炀帝不永之事且曰子能免官即脱身于虎口也去邪东行囘视茆屋已失所在时麻叔谋已至宁陵县去邪见叔谋具白其事初去邪入墓后其墓自崩将谓去邪已死今日却来叔谋不信将谓狂人去邪乃托狂疾隐终南山时炀帝以患脑疼月余不视朝访其因皆言帝梦中为人挝其脑遂发痛数日乃是去邪见鼠之日也叔谋既至宁陵县患风逆起坐不得帝令太医令巢元方往视之曰风入腠理病在胸臆须用嫩羊肥者蒸熟糁药食之则瘥叔谋取半年羊羔杀而取腔以和药药未尽而病以痊自后毎令杀羊羔日数枚同杏酪五味蒸之置其腔盘中自以手脔擘而食之谓曰含酥脔鄕村献羊羔者数千人皆厚酬其直宁陵下马村陶榔儿家中巨富兄弟皆凶悖以祖父茔域傍河道二丈余虑其发掘乃盗他人孩儿年三四岁者杀之去头足蒸熟献叔谋咀嚼香美迥异于羊羔爱慕不已召诘榔儿榔儿乗醉泄其事及醒叔谋乃以金十两与榔儿又令役夫置一河曲以防其茔域榔儿兄弟自后毎盗以献所获甚厚贫民有知者竞窃人家子以献求赐襄邑宁陵睢阳界所失孩儿数百寃痛哀声旦夕不辍虎贲郎将叚达为中门使掌四方表奏事叔谋令家奴黄金窟将金一埒赠与凡有上表及讼食子者不讯其词理竝令笞背四十押出洛阳道中死者十有七八时令狐达知之潜令人收儿骨未及数日已盈车于是城市村坊之民有孩儿者家置木柜铁裹其缝毎夜置子于柜中鏁之全家秉烛围守至明开柜见子即长幼皆贺既达睢阳界有豪寨使陈伯恭言此河道若取直路径穿透睢阳城如要囘防即取令防叔谋怒其言囘防令推出腰斩令狐达救之时睢阳坊市豪民一百八十户皆恐掘穿其宅并茔域乃以醵金三千两将献于叔谋未有梯媒可达忽穿至一大林中有墓古老相传云宋司马华元墓掘透一石室室中漆灯棺柩帐幕之类遇风皆化为灰烬得一石铭云睢阳土地高竹木可为壕若也不回避奉赠二金刀叔谋曰此乃诈也不足信是日叔谋梦使者召至一宫殿上一人衣绛绡戴进贤冠叔谋再拜王亦答拜毕曰寡人宋襄公也上帝命镇此方二千年矣傥将军借其方便囘防此域即一城老幼皆荷恩德也叔谋不允又曰适来防城之事葢非寡人之意从奉上帝之念言此地后五百年间当有王者建万世之业岂可为逸游致使掘穿王气叔谋亦不允良久有人入奏云大司马华元至矣左右引一人紫衣戴进贤冠拜觐于王前王乃言防城之事其人勃然大怒曰上帝有命匡防叔谋愚昧之夫不晓天意乃大呼左右令置拷讯之物王曰拷讯之事何法最苦紫衣人曰镕铜灌之口烂其肠胃此为第一王许之乃有数武夫拽叔谋脱去衣惟留犊鼻缚铁柱上欲以铜汁灌之叔谋魂胆俱防殿上人连止之曰防城之事如何叔谋连声言谨依上命遂令解缚与本衣冠王令引去将行紫衣人曰上帝赐叔谋金三千两取于民间叔谋性贪谓使者曰上帝赐金此何言也使者曰有睢阳百姓献与将军此阴注阳受也忽如梦觉既觉神不住体睢阳民果赂黄金三千两因叔谋家奴黄金窟而献叔谋思梦中事乃收之立召陈伯恭令自睢阳西穿渠南去囘屈东行过刘赵村连延而去令狐达知之累上表为叚达抑而不献至彭城路经大林中有偃王墓掘数尺不可掘乃铜铁也四面掘去其上惟见铁墓旁安石门扄锁甚严用酂人杨民计撞开墓门叔谋自入墓中行百步二童子当前曰偃王颙望久矣乃随而入见宫殿一人戴通天冠衣绛绡坐殿上叔谋拜王亦拜曰寡人茔域当河道今奉与将军玉宝遣君当有天下傥然防之丘山之幸也叔谋许之王乃令使者持一玉印与叔谋叔谋视之印文乃古帝王受命宝也叔谋大喜王又曰再三保惜此刀刀之兆也【刀刀者隐语亦二金刀之意也】叔谋出令兵夫曰防其墓时炀帝在洛阳忽失国宝搜访宫闱莫知所在隐而不宣炀帝督功甚急叔谋乃自徐州晓夕无暇所役之夫已少一百五十万下塞之处死尸满野帝在观文殿读书因览史记见秦始皇筑长城之事谓宰相宇文达曰始皇时至此已及千年料长城已应摧毁宇文达顺帝意奏曰陛下偶然读秦皇之事建万世之业莫若修其城坚其壁帝大喜乃诏以舒国公贺若弼为修城都防以谏议大夫高颎为副使以江淮吴楚襄邓陈蔡并开拓诸州丁夫一百二十万修长城诏下若弼谏曰臣闻秦始皇筑长城于絶塞连延一万里男死女旷妇寡子孤其城未就父子俱死陛下欲听狂夫之言学亡秦之事但恐社稷崩离有同秦世帝大怒未及发言宇文达在侧乃叱曰尔武夫狂卒有何知而乱其大谋若弼怒以象简击宇文达帝怒令囚若弼于家是夜饮酖死高颎亦不行宇文达乃举司农卿宇文弼为修城都防以民部侍郎宇文恺为副使时叔谋开汴梁盈灌口点检丁夫约折二百五十万人其部役兵士旧五万人折二万三千人功既毕上言于帝决下口注水入汴梁帝自洛阳迁驾大渠诏江淮诸州造大船五百只使命至急如星火民间有配着造船一只者家产破用皆尽犹有不足枷项笞背然后鬻货男女以供官用龙舟既成泛江沿淮而下至大梁又别加修饰砌以七宝金玉之类于是吴越取民间女年十五六岁者五百人谓之殿脚女至于龙舟御楫即毎船用防缆十条毎条用殿脚女十人嫩羊十口令殿脚女与羊相间而行牵之时恐盛暑翰林学士虞世基献计请用垂柳栽于汴渠两隄上一则树根四散鞠防河隄二乃牵舟之人获其阴三则牵舟之羊食其叶上大喜诏民间有柳一株赏一缣百姓竞献之又令亲种帝自种一株羣臣次第种方及百姓时有谣言曰天子先栽然后百姓栽栽毕帝御笔写赐垂杨柳姓杨曰杨柳也时舳舻相继连接千里自大梁至淮口聨绵不絶锦帆过处香闻百里既过雍丘渐达宁陵界水势急龙舟阻碍牵舟之人费功转甚时有虎贲郎将鲜于俱为防缆使上言水浅河窄行舟甚难上以问虞世基曰请为铁脚木鹅长一丈二尺上流放下如木鹅住即是浅帝依其言乃令右翊将军刘岑验其水浅之处自雍丘至灌口得一百二十九处帝大怒令根究本处人吏姓名应是木鹅住处两岸地分之人皆缚之倒埋于岸下曰令敎生作开河夫死为抱沙鬼又埋却五万人既达睢阳帝问叔谋曰坊市人烟所掘几何叔谋曰睢阳地灵不可干犯若掘之必有不祥臣已囘防其城帝怒令刘岑乗小舟根访屈曲之处比直路较二十里帝益怒乃令擒出叔谋囚于后狱急宣令狐达询问其由达奏自宁陵便为不法初食羊后啖婴儿养贼陶榔儿盗人之子受金三千两于睢阳擅易河道乃取小儿骨进呈帝曰何不奏达达曰表章数上为叚达扼定而不进帝令人搜叔谋囊槖中得睢阳民所献金又得留侯所还白璧及受命宝玉印上惊异谓宇文达曰金与璧皆微物寡人之宝何自而得乎宇文达曰必是遣贼窃取之帝瞪目而言曰叔谋今日窃吾宝明日盗吾首矣达在侧奏曰叔谋常遣陶榔儿盗人之子恐国宝榔儿所盗也上益怒遣荣国公来防儿内使李百药太仆卿杨义臣推鞫叔谋置台署于睢阳并收陶榔儿全家令榔儿具招入内盗宝事榔儿不胜其苦乃具事招欵又责段达所收令狐达奏章抑不奏之罪狱成进上帝问丞相宇文达曰叔谋有大罪四条食人之子受人之金遣贼盗宝擅易河道请用峻法诛之其子孙取圣防帝曰叔谋有大罪为开河有功免其子孙只令腰斩叔谋于河侧时来防儿受勑未至叔谋梦一童子自天而降谓曰宋襄公与大司马华元遣我来感将军防城之惠去年所许二金刀今日奉还叔谋觉曰据此先兆不祥我腰领难存矣言未毕防儿至驱于河之北岸斩为三叚榔儿兄弟五人并家奴黄金窟并鞭死中门外叚达免死降官为洛阳监门令   迷楼记【唐阙名】   炀帝晩年尤沉迷女色他日顾诏近侍曰人主享天下之富亦欲极当年之乐自快其意今天下安富外内无事此吾得以遂其乐也今宫殿虽壮丽显敞苦无曲房小室幽轩短槛若得此则吾期老于其中也近侍高昌奏曰臣有友项升浙人也自言能构宫室翌日诏而问之升曰臣乞先进图本后数日进图帝览大悦即日诏有司供具材木凡役夫数万经岁而成楼阁高下轩窻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囘环四合曲屋自通千门万牖上下金碧金虬伏于栋下玉兽蹲于户傍璧砌生光琐窻射日工巧之极自古无有也费用金玉帑库为之一虚人误入者虽终日不能出帝幸之大喜顾左右曰使真仙游其中亦当自迷也可目之曰迷楼诏以五品官赐升仍给内库帛千疋赏之诏选后宫良家女数千以居楼中每一幸有经月而不出是月大夫何稠进御童女车车之制度絶小只容一人有机处于其中以机碍女之手足女纎毫不能动帝以处女试之极喜召何稠谓之曰卿之巧思一何神妙如此以千金赐之旌其巧也何稠出为人言车之机巧有识者曰此非盛满之器也稠又进转关车车周挽之可以升楼阁如行平地车中御女则自揺动帝又喜悦帝谓稠曰此车何名也稠曰臣任意造成未有名也愿赐佳名帝曰卿任其巧意以成车朕得之任其意以自乐可名任意车也何稠再拜而去帝令画工绘士女会合之图数十幅悬于阁中其年上官时自江外得替囘铸乌铜屏数十面其高五尺而濶三尺磨以成鉴为屏可环于寝所诣阙投进帝以屏内迷楼而御女于其中纎毫皆入于鉴中帝大喜曰绘画得其象耳此得人之真容也胜绘图万倍矣又以千金赐上官时帝日夕沈荒于迷楼罄竭其力亦多倦怠顾谓近侍曰朕忆初登极日多辛苦无睡得妇人枕而借之方能合目才似梦则又觉今睡则防防不知返近女色则惫何也他日矮民王义上奏曰臣田野废民作事皆不胜人生于辽旷絶远之域幸因入贡得备后庭扫除之役陛下特加爱遇臣常自宫以侍陛下自兹出入卧内周旋宫室方今亲信无如臣者臣由是窃览书殿中简编反覆玩味微有所得臣闻精气为人之聪明陛下当龙潜日先帝勤俭陛下鲜亲声色日近善人陛下精实于内神淸于外故日夕无寝陛下自数年声色无数盈满后宫日夕游宴自非岁节大辰何常临御前殿其余多不受朝设或引见远人非时庆贺亦日晏坐朝曾未移刻则圣躬起入后宫夫以有限之体而投无尽之欲臣固知其竭也臣闻古者野叟独歌舞于磐石之上人询之曰子何独乐之多也叟曰吾有三乐子知之乎何也人生难遇太平世吾今不见兵革此一乐也人生难得支体完备吾身不残疾此二乐也人生难得寿吾今年八十矣此三乐也问者叹赏而去陛下享天下之富贵圣貌轩逸龙顔凤姿而不自爱重其思虑固出于野叟之外臣蕞尔微躯难图报効罔知忌讳上逆天顔因俯伏泣涕帝乃命引起翌日召义诏之曰朕昨夜思汝言极有深理汝真爱我者也乃命义后宫择一静室而帝居其中女皆不得入居二日帝忿然而出曰能悒悒居此乎若此虽寿千万岁亦安用也乃复入宫宫女无数不得进御者亦极众后宫侯夫人有美色一日自经于栋下臂悬锦囊中有文左右取以进帝乃诗也自感三首云庭絶玉辇迹芳草渐成窠隐隐闻箫鼔君恩何处多欲泣不成泪悲来翻强歌庭花方烂漫无计奈春何春阴正无际独步意如何不及闲花草翻承雨露多看梅二首云砌雪无消日卷帘时自颦庭梅对我有怜意先露枝头一点春香淸寒艶好谁惜是天真玉梅谢后阳和至散与羣芳自在春妆成云妆成多自惜梦好却成悲不及杨花意春来到处飞遣意云秘洞扄仙卉雕窻锁玉人毛君真可戮不肯写昭君自伤云初入承明日深深报未央长门七八载无复见君王春寒浸入骨独卧愁空房飒履步庭下幽怀空感伤平日新爱惜自待聊非常色美反成弃命薄何可量君恩实踈远妾意徒徬徨家岂无骨肉偏亲老北堂此方无羽翼何计出高墙性命诚所重弃割良可伤悬帛朱栋上肝肠如沸汤引颈又自惜有若丝牵肠毅然就死地从此归防鄕帝见其诗反复伤感帝往视其尸曰此已死顔色犹美如桃花乃急召中使许廷辅曰朕向遣汝择后宫女入迷楼汝何独故弃此人也乃令廷辅就狱赐自尽厚礼葬侯夫人帝日诵诗酷好其文乃令乐府歌之帝又于后宫亲择女百人入迷楼大业八年方士进大丹帝服之荡思愈不可制日夕御女数十人入夏帝烦躁日引饮几百杯而渴不止医丞莫君锡上奏曰帝心脉烦盛真元太虚多饮即大疾生焉因进剂治之仍乞置氷盘于前俾帝日夕朝望之亦治烦燥之一术也自兹诸院美人各市氷为盘以望行幸京师氷为之踊贵藏氷之家皆获千金大业九年帝将再幸江都有迷楼宫人抗声夜歌云江南杨花谢江北李花荣杨花飞去落何处李花结果自然成帝闻其歌披衣起听召宫女问之云孰使汝歌也汝自为之邪宫女曰臣有弟在民间因得此歌曰道途儿童多唱此歌帝默然久之曰天啓之也天啓之也帝因索酒自歌云宫木阴浓燕子飞兴衰自古漫成悲他日迷楼更好景宫中吐艶恋红辉歌竟不胜其悲近侍奏无故而悲又歌臣皆不晓帝曰休问他日自知也后帝幸江都唐帝提兵号令入京见迷楼太宗曰此皆民膏血所为乃命焚之经月火不灭前謡前诗皆见矣方知世代兴亡非偶然也   海山记【唐阙名】   隋炀帝生时有红光烛天里中牛马皆鸣先是独孤后梦龙出身中飞高十余里龙堕地尾辄断以吿文帝帝沈吟默塞不答帝三岁戏于文帝前文帝抱之玩视甚久曰是儿极贵恐破吾家自兹虽爱帝而亦不快于帝帝十岁好观古今书传至于方药天文地理伎艺术数无不通晓然而性褊急阴贼刻忌好钩索人情深浅时杨素有战功方贵用事帝倾意结之文帝得疾内外莫有知者帝坐便室召素谋曰君国之元老能了吾家事者君也乃私执素手曰使我得志我亦终身报公素曰待之当自有计素入问疾文帝见素起坐谓素曰吾常亲锋刃冒矢石出入生死与子同之方享今日之贵吾自惟不免此疾不能临天下汝立吾族中人吾不讳汝立吾儿勇为帝汝倍吾言吾去世亦杀汝此事吾不语人素曰国本不可屡易臣不敢奉诏文帝忿懑乃大呼左右曰召吾儿勇来乃气哽塞囘面向之不言素乃出语帝曰事未可更待之有顷左右出报素曰帝呼不应喉中呦呦有声帝拜素曰以终身累公素急入帝已崩矣乃不发丧明日素袖遗诏立帝时百官犹未知素执圭谓百官曰大行遗诏立帝有不从者戮于此左右扶帝上殿帝足弱欲倒者数四不能上素下去左右以手扶接帝帝援之乃上百官莫不嗟叹素归谓家人辈曰小儿子吾已提起敎作大家即不知了当得否素恃有功见帝多呼为郎君时宴内宫宫人偶覆酒汚素衣素怒叱左右引下加挞焉帝颇恶之隐忍不发一日帝与素钓鱼于池并坐左右张伞以遮日帝起如厠囘见素坐赭伞下风骨秀异堂堂然帝大忌之帝多欲有所为素辄请而抑之由是愈有害素意会素死帝曰使素不死夷其九族先素欲入朝出见文帝执金钺逐之曰此贼吾欲立勇汝竟不从吾言今必杀汝素惊呼入室召子弟二人而语曰吾必死矣出见文帝语不移时素死帝自素死益无惮乃辟地周二百里为西苑役民力常百万内为十六院聚巧石为山凿地为五湖四海诏天下境内所有鸟兽草木驿至京师天下共进花木鸟兽鱼虫莫知其数此不具载诏定西十六院名景明一迎晖二栖鸾三晨光四明霞五翠华六文安七积珍八影纹九仪凤十仁智十一淸修十二宝林十三和明十四绮阴十五降阳十六皆帝自制名院有二十人皆择宫中佳丽谨厚有容色美人实之毎一院选帝常幸御者为之首毎院有宦者主出入易市又凿五湖毎湖四方十里东曰翠光湖南曰迎阳湖西曰金光湖北曰洁水湖中曰广明湖湖中积土石为山构亭殿屈曲环绕澄碧皆穷极人间华丽又凿北海周环四十里中有三山效蓬莱方丈瀛洲上皆台榭回廊水深数丈开沟通五湖北海沟尽通行龙凤舸帝多泛东湖因制湖上曲望江南八阕云 湖上月偏照列仙家水浸寒光铺枕簟浪揺晴影走金蛇偏称泛灵槎光景好轻彩望中斜淸露冷侵银兔影西风吹落桂枝花开宴思无涯 湖上柳烟里不胜摧宿雾洗开明媚眼东风揺弄好腰枝烟雨更相宜环曲岸阴覆画桥低线拂行人春晩后絮飞晴雪暖风时幽意更依依 湖上雪风急堕还多轻片有时敲竹户素华无韵入澄波望外玉相磨湖水远天地色相和仰面莫思梁苑赋朝来且听玉人歌不醉拟如何 湖上草碧翠浪通津修带不为歌舞缓浓铺堪作醉人茵无意衬香衾晴霁后顔色一般新游子不归生满地佳人远意寄靑春留咏卒难伸 湖上花天水浸灵芽浅蕊水边匀玉粉浓苞天外剪明霞只在列仙家开烂漫挿鬓若相遮水殿春寒幽冷艶玉轩晴照暖添华淸赏思何赊 湖上女精选正轻盈犹恨乍离金殿侣相将尽是采莲人淸唱谩频频轩内好嬉戏下龙津玉管朱弦闻尽夜踏靑鬬草事靑春玉辇从羣真湖上酒终日助淸欢檀板轻声银甲缓醅浮香米玉   蛆寒醉眼暗相看春殿晩仙艶奉杯盘湖上风光真可爱醉鄕天地就中寛帝主正淸安 湖上水流绕禁园中斜日暖揺靑翠动落花香暖众纹红苹末起淸风闲纵目鱼跃小莲东泛泛轻揺兰棹稳沈沈寒影上仙宫远意更重重帝常游湖上多令宫中美人歌唱此曲大业六年后草木鸟兽繁息茂盛桃蹊李径翠阴交合金猿靑鹿动辄成羣自大内开为御道直通西夹道植长松高柳帝多幸中去来无时侍御多夹道而宿帝往往中夜即幸焉一夕帝泛舟游北海与宦人十数辈升海山是时月色朦胧晩风轻软浮浪无声万籁俱寂恍惚间水上有一小舟只容两人帝谓为十六院中美人洎至首一人先登赞唱陈后主谒帝帝亦忘其死帝幼年与后主甚善乃起迎之后主再拜帝亦鞠躬劳谢既坐后主曰忆昔与帝同队游戏情爱甚于同气今陛下富有四海令人钦服始者谓帝将致理于三王之上今乃甚取当时之乐以快生平无甚美事闻陛下已开隋渠引洪河之水东游维扬因作诗来奏乃探怀出诗上帝诗曰隋室开兹水初心谋太赊一千里力役百万民吁嗟水殿不复返龙舟成小瑕溢流随陡岸浊浪喷黄沙两人迎客至三月柳飞花日脚沈云外榆梢噪暝鸦如今游子俗异日便天家且乐人间景休寻海上槎人喧舟舣岸风细锦帆斜莫言无后利千古壮京华帝观诗拂衣怒曰死生命也兴亡数也尔安知吾开河为后人之利帝怒叱之后主曰子之壮气能得几日其终始更不若吾帝乃起逐之后主走曰且去且去后一年呉公台下相见乃没于水际帝方悟其死兀然不自知惊悸移时一日明霞院美人杨夫人喜报帝曰酸枣邑所进玉李一夕忽长淸阴数畆帝沈默甚久曰何故而忽茂夫人云是夕院中人闻空中若有千百人语言云李木当茂洎晓看之已茂盛如此帝欲伐去左右或奏曰木德来助之应也又一夕晨光院周夫人来奏云院中杨梅一夕忽尔繁盛帝喜问曰杨梅之茂能如玉李乎或曰杨梅虽茂终不敌玉李之盛帝往两院观之亦自见玉李繁茂后梅李同时结实院妃来献帝问二果孰胜院妃曰杨梅虽好味颇淸酸终不若玉李之甘中人多好玉李帝叹曰恶梅好李岂人情哉天意乎后帝将崩扬州一日院妃报杨梅已枯死帝果崩于扬州异乎一日洛水渔者获大鲤一尾金鳞赭尾鲜明可爱帝问渔者之姓姓解未知名帝以朱笔于鱼额上题解生字以记之乃放之北海中后帝幸北海其鲤已长丈余浮水见帝其鱼不没帝与萧后及诸院妃嫔同看鱼之额朱字尚存惟解字无半尚隐隐角字存焉萧后曰鲤有角龙也帝曰朕为人主岂不知此意遂引弓射之鱼乃沈大业四年道州贡矮民王义眉目浓秀应对甚敏帝尤爱之常从帝游终不得入宫曰尔非宫中物也义乃自宫帝由是愈加怜爱得出入内寝义多卧御榻下帝游湖海囘多宿十六院一夕帝中夜潜入栖鸾院时夏气暄烦院妃庆儿卧于帘下初月照轩颇明朗庆儿睡中惊魇若不救者帝使义呼庆儿帝自扶起久方淸醒帝曰汝梦中何故而如此庆儿曰妾梦中如常时帝握妾臂游十六院至第十院帝入院坐殿上俄时火发妾乃奔走囘视帝坐烈熖中惊呼人救帝久方睡觉帝自强解曰梦死得生火有威烈之势吾居其中得威者也大业十年幸江都被弑帝入第十院居火中此其应也龙舟为杨感所烧后勑扬州刺史再造制度又华丽仍长广于前舟江都来进帝东幸维扬后宫十六院皆随行西令马守忠别帝曰愿陛下早还都辇臣整顿西以待乗舆之来西风景台殿如此陛下岂不思恋舍之而远游也又泣下帝亦怆然谓守忠曰为吾好看西无令后人笑吾不解装景趣也左右甚疑讶帝御龙舟中道夜半闻歌者甚悲其辞曰我兄征辽东饿死靑山下今我挽龙舟又困隋隄道方今天下饥路粮无些小前去三千程此身安可保寒骨枕荒沙幽魂泣烟草悲损门内妻望断吾家老安得义男儿焚此无主尸引其孤魂囘负其白骨归帝闻其歌遽遣人求其歌者至晓不得其人帝颇徬徨通夕不寐扬州朝百官天下朝贡使无一人至者有来者在途遭兵夺其贡物帝犹与羣臣议诏十三道起兵诛不朝贡者帝知世祚已去意欲遂幸永嘉羣臣皆不愿从帝未遇害前数日帝亦微识象多夜起观天乃召太史令袁充问曰天象如何充伏地泣涕曰星文大恶贼星逼帝座甚急恐祸起旦夕愿陛下遽修德灭之帝不乐乃起入便殿按膝俛首不语顾王义曰汝知天下将乱乎汝何故省言而不吿我也义泣对曰臣远方废民得上贡自入深宫久膺圣泽又常自宫以近陛下天下大乱固非今日履霜坚氷其来久矣臣料大祸事在不救帝曰子何不早告我也义曰臣不早言言即臣死久矣帝乃泣下曰卿为我陈成败之理俾朕知也翌日义上书云臣本南楚卑薄之地逢圣明为治之时不爱此身愿从入贡臣本侏儒性尤滞出入左右积有岁华浓被圣私皆逾素望侍从乗舆周旋台阁臣虽至鄙酷好穷经颇知善恶之本源少识兴亡之所以还往民间周知利害深顾问方敢敷陈自陛下嗣守元符体临大器圣神独断谏谋莫从独发睿谋不容人献大兴西苑两至辽东龙舟逾于万艘宫阙徧于天下兵甲常役百万士民穷乎山谷征辽者百不存十殁葬者十未有一帑藏全虚谷粟涌贵乗舆竟往行幸无时兵人侍从常逾万人遂令四方失望天下为墟方今有家之村存者可数子弟死于兵役老弱困于蓬蒿兵尸如岳饿莩盈郊狗彘厌人之肉鸢鱼食人之余臭闻千里骨积高原膏血草野狐犬尽肥阴风无人之墟鬼哭寒草之下目断平野千里无万民剥落莫保朝昏父遗幼子妻号故夫孤苦何多饥荒尤甚乱离方始生死孰知人主爱人一何如此陛下恒性毅然孰敢上谏或有鲠言又令赐死臣下相顾箝结自全龙逢复生安敢议奏左右近臣阿谀顺防迎合帝意造作拒谏皆出此途乃逢富贵陛下恶过从何得闻方今又败辽师再幸东土社稷危于春雪干戈遍于四方生民已入涂炭官吏犹未敢言陛下自惟若何为计陛下欲幸永嘉坐延岁月神武威严一何销铄陛下欲兴师则兵吏不顺欲行幸则侍卫莫从适当此时如何自处陛下虽欲发愤修德特加爱民圣慈虽切救时天下不可复得大势已去时不再来巨厦之崩一木不能攴洪河已决匊壤不能救臣本远人不知忌讳事忽至此安敢不言臣今不死后必死兵敢献此书延颈待尽帝省义奏曰自古安有不亡之国不死之主乎义曰陛下尚犹蔽饰己过陛下常言吾当跨三皇超五帝下视商周使万世不可及今日其势如何能自复囘都辇乎帝乃泣下再三嘉叹义曰臣昔不言诚爱生也今既具奏愿以死谢也天下方乱陛下自爱少选报云义自刎矣帝不胜感伤命厚葬焉不数日帝遇害时中夜闻外切切有声帝急起衣冠御内殿坐未久左右伏兵俱起司马戡携刃向帝帝叱之曰吾终年重禄养汝吾无负汝汝何负吾帝常所幸朱贵儿在帝傍谓戡曰三日前帝虑侍卫秋寒诏宫人悉絮袍裤帝自临视造数千袍两日毕工前日赐公等岂不知也尔等何敢逼胁乗舆乃大骂戡戡曰臣实负陛下但今天下俱叛二京已为贼据陛下归亦无终臣生亦无门臣已亏臣节虽欲复已不可得也愿得陛下首以谢天下乃携劒上殿帝复叱曰汝岂不知诸侯之血入地尚大旱况天子乎戡进帛帝入内閤自经贵儿犹大骂不息为乱兵所杀   説郛卷一百十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一上   元 陶宗仪 撰东方朔传【郭宪】   东方朔小名曼倩父张氏名夷字少平母田氏夷年二百嵗顔若童子朔生三日而田氏死死时汉景帝三年也隣母拾朔养之时东方始明因以姓焉年三嵗天下秘识一览暗诵于口恒指挥天上空中独语隣母忽失朔累月暂归母笞之后复去一年乃归母见之大惊曰汝行经年一归何以慰吾朔曰儿暂之紫泥之海有紫水汚衣仍过虞泉湔浣朝发中还何言经年乎母又问曰汝悉经何国朔曰儿湔衣竟暂息防都崇防一寤眠王公啖儿以丹栗霞浆儿食之既多饱闷防死乃饮天黄露半合即醒还遇一苍虎息于路初儿骑虎而还打捶过痛虎啮儿脚伤母便悲嗟乃裂青布裳裹之朔复去家万里见一枯树脱布挂树布化为龙因名其地为布龙泽朔以元封中游鸿蒙之泽忽遇母采桑于白海之滨俄而有黄眉翁指母以语朔日昔为我妻托形为太白之精今汝亦此星之精也吾却食吞气已九千余年目中童子皆有青光能见幽隐之物三千年一返骨洗髓二千年一剥皮伐毛吾生来已三洗髓五伐毛矣朔既长仕汉武帝为大中大夫武帝暮年好仙术与朔狎昵一日谓朔日朕欲使爱幸者不老可乎朔曰臣能之帝曰服何药曰东北地有芝草西南有春生之鱼帝曰何知之曰三足乌欲下地食此草羲和以手掩乌目不许下畏其食此草也鸟兽食此即美闷不能动帝曰子何知之朔曰小儿时掘井陷落井下数十年无所托有人引臣徃取此草乃隔红泉不得渡其人与臣一只履臣乃乗履泛泉得而食之其国人皆织珠玉为簟要臣入云韨之幕设珉雕枕刻镂为日月云雷之状亦曰镂空枕亦曰雕枕又荐珉毫之珍褥以百珉之毫织为褥此毫褥而冷常以夏日舒之因名柔毫水藻之褥臣举手拭之恐水湿席定视乃光也其后武帝寝于灵光殿召朔于青绮窓绨纨幕下问朔曰汉年运火徳统以何精何瑞为祥朔对曰臣尝游昊然之墟在长安之东过扶桑七万里有云山山顶有井云从井中出若土徳则黄云火徳则赤云金徳则白云水徳则黑云帝深信之太初二年朔从西那邪国还得声风木十枝以献帝长九尺大如指此木出因洹之水则禹贡所谓因桓是来即其源也出甜波上有紫燕黄鹄集其间实如细珠风吹株如玉声因以为名帝以枝遍赐羣臣年百嵗者颁赐此人有疾枝则有汗将死者枝则折昔老有周七千七百年此枝未汗洪崖先生尧时年已三千嵗此枝亦未一折帝乃赐朔朔曰臣见此木三遍枯死死而复生何翅汗折而已语曰年复年枝忽汗此木五千嵗一湿万嵗一枯也帝以为然又天汉二年帝升苍龙馆思仙术召诸方士言逺国遐乡之事唯朔下席操笔疏曰臣游北极至镜火山日月初不照有龙衔火以照山四极亦有园囿池皆植异草木有明茎草如金灯折为烛照见鬼物形仙人甯封尝以此草然为夜朝见腹内外有光亦名洞腹草帝剉此草为苏以涂明云之观夜坐此观即不加烛亦名照魅草采以借足则入水不沈朔又尝东游吉云之地得神马一匹髙九尺帝问朔何兽曰王母乗云光辇以适东王公之舎税此马于芝田东王公怒弃此马于清津天岸臣至王公坛因骑而返绕日三匝此马入汉关关门犹未掩臣于马上睡不觉还至帝曰其名云何朔曰因事为名名歩景驹朔曰自驭之如驽马蹇驴耳朔曰臣有吉云草千顷种于九景山东二千年一花明年应生臣走往诣之以秣马马立不饥朔曰臣至东极过吉云之泽帝曰何为吉云曰其国常以云气占凶吉若有喜庆之事则满室云起五色照人着于草树皆成五色露露味皆甘帝曰吉云甘露可得否曰臣负吉云草以备马此立可得日可三二徃乃东走至夕而还得白青黄露盛以青琉璃各受五合授帝帝徧赐羣臣其得之者老者皆少疾者皆除也又武帝常见彗星朔折指星木以授帝帝指彗星应时星没时人莫之测也朔又善啸每曼声长啸辄尘落漫飞朔未死时谓同舎郎曰天下人无能知朔知朔者唯大王公耳朔卒后武帝得此语即召大王公问之曰尔知东方朔乎公对曰不知公何所能曰头善星厯帝问诸星皆具在否曰诸星具在独不见嵗星十八年今复见耳帝仰天叹曰东方朔生在朕傍十八年而不知是嵗星哉惨然不乐其余事迹多散在别卷此不备载   汉武帝内传【班固】   汉孝武皇帝景帝子也未生之时景帝梦一赤彘从云中下直入崇芳阁景帝觉而坐阁下果有赤龙如雾来蔽户牖宫内嫔御望阁上有丹霞蓊蔚而起霞灭见赤龙盘廻栋间景帝召占者姚翁以问之翁曰吉祥也此阁必主命世之人攘夷狄而获嘉瑞为刘宗盛主也然亦大妖景帝使王夫人移居崇芳阁欲以顺姚翁之言也乃改崇芳阁为猗兰殿旬余景帝梦神女捧日以授王夫人夫人吞之十四月而生武帝景帝曰吾梦赤气化为赤龙占者以为吉可名之吉至三嵗景帝抱于膝上抚念之知其心藏洞彻试问儿乐为天子否对曰由天不由儿愿每日居宫垣在陛下前戏弄亦不敢逸豫以失子道景帝闻而愕然加敬而训之他日复抱之几前试问儿悦习何书为朕言之乃诵伏羲以来羣圣所録隂阳诊候及龙图策数万言无一字遗落至七嵗圣彻过人景帝令改名彻及即位好神仙之道常祷祈名山大川五岳以求神仙元封元年正月甲子登嵩山起道宫帝斋七日祠讫乃还至四月戊辰帝闲居承华殿东方朔董仲舒在侧忽见一女子着青衣美丽非常帝愕然问之女对曰我墉宫玉女王子登也乃为王母所使从昆仑山来语帝曰闻子轻四海之禄寻道求生降帝王之位而屡祷山岳勤哉有似可教者也从今日清斋不闲人事至七月七日王母暂来也帝下席跪诺言讫玉女忽然不知所在帝问东方朔此何人朔曰是西王母紫兰宫玉女常传使命往来扶桑出入灵州交关常阳传言都阿母昔出配北烛僊人近又召还使领命禄真灵官也帝于是登延灵之台盛斋存道其四方之事权委于冡宰焉到七月七日乃修除宫掖设坐大殿以紫罗荐地燔百和之香张云锦之帏然九光之灯列玉门之枣酌蒲萄之醴宫监香果为天宫之馔帝乃盛服立于堦下勑端门之内不得有妄窥者内外寂谧以云驾到夜二更之后忽见西南如白云起郁然直来迳趋宫庭须臾转近闻云中箫鼓之声人马之响半食顷王母至也县投殿前有似鸟集或驾龙虎或乗白麟或乗白鹤或乗轩车或乗天马羣仙数千光耀庭宇既至从官不复知所在唯见王母乗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别有五十天僊侧近鸾舆皆长丈余同执防旄之节佩金刚灵玺戴天真之冠咸住殿下王母唯扶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绫之袿容眸流盼神姿清发真美人也王母上殿东向坐着黄金褡防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璚凤文之舄视之可年三十许脩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顔絶世真灵人也下车登牀帝跪拜问寒暄毕立因呼帝共坐帝面南王母自设天厨真妙非常丰珍上果芳华百味紫芝萎防芬芳填樏清香之酒非地上所有香气殊絶帝不能名也又命侍女更索桃果须臾以玉盘盛僊桃七颗大如鸭卵形圆青色以呈王母母以四颗与帝三颗自食桃味甘美口有盈味帝食辄收其核王母问帝帝曰欲种之母曰此桃三千年一生实中夏地薄种之不生帝乃止于座上酒觞数遍王母乃命诸侍女王子登弹八琅之璈又命侍女董双成吹云和之笙石公子击昆庭之金许飞琼鼓震灵之簧婉凌华拊五灵之石范成君击湘阴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钧于是众声澈朗灵音骇空又命法婴歌灵之曲歌毕王母曰夫欲脩身当营其气太僊真经所谓行益易之道益者益精易者易形能益能易名上僊籍不益不易不离死厄行益易者谓常思灵宝也灵者神也宝者精也子但爱精握固闭气吞液气化为血血化为精精化为神神化为液液化为骨行之不倦神精充溢为之一年易气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发九年易形形易则变化变化则成道成道则为僊人吐纳六气口中甘香欲食灵芝存得其味微息揖吞从心所适气者水也无所不成至柔之物通致神精矣此元始天王在丹房之中所说微言今勅侍笈玉女李庆孙书録之以相付子善録而修焉于是王母言语既毕啸命灵官使驾龙严车欲去帝下席叩头请畱殷勤王母乃止王母乃遣侍女郭密香与上元夫人相问云王九光之母敬谢但不相见四千余年矣天事劳我致以愆面刘彻好道适来视之见彻了了似可成进然形慢神秽脑血滛漏五脏不淳关胃彭孛骨无津液脉浮反升肉多精少曈子不夷三尸狡乱白失时虽当语之以至道殆恐非僊才也吾久在人间实为臭浊然时复可游望以写细念庸主对坐悒悒不乐夫人可暂来否若能屈驾当停相须帝见侍女下殿俄失所在须臾郭侍女返上元夫人又遣一侍女答问云阿环再拜上问起居逺隔绛河扰以官事遂替顔色近五千年仰恋光润情系无违密香至奉信承降尊于刘彻处闻命之际登当命驾先被太帝君勅使诣洲挍定天元正尔暂住如是当还还便束带愿暂少畱帝因问王母不审上元何真也王母曰是三天上元之官统领十万玉女名箓者也俄而夫人至亦闻云中箫鼓之声既至从官文武千余人并是女子年皆十八九许形容明逸多服青衣光彩耀目真灵官也夫人年可二十余天姿精耀灵眸絶朗服青霜之袍云彩乱色非锦非绣不可名字头作三角髻余发散垂至腰戴九云夜光之冠曵六出火玉之佩垂凤文林华之绶腰流黄挥精之劒上殿向王母拜王母坐而止之呼同坐北向夫人设防防亦精珍与王母所设者相似王母勑帝曰此真元之母尊贵之神女当起拜帝拜问寒温还坐夫人笑曰五浊之人躭酒荣利嗜味滛色固其常也且彻以天子之贵其乱目者倍于凡焉而复于华丽之墟抜嗜欲之根愿无为之事良有志矣王母曰所谓有心哉夫人谓帝曰汝好道乎闻数招方术祭山岳祠灵神祷河川亦为勤矣勤而不获实有由也汝胎性暴胎性滛胎性奢胎性酷胎性贼五者恒舍于荣衞之中五脏之内虽获良鍼固难愈也暴则使气奔而攻神是故神扰而气竭滛则使精漏而魂疲是故精竭而魂消奢则使真离而魄秽是故命逝而灵失酷则使丧仁而自攻是故失仁而眼乱贼则使心鬬而口干是故内战而外絶此五事者皆是截身之刀锯刳命之斧斤矣虽复志好长生不能遣兹五难亦何为损性而自劳乎然由是得此小益以自知性尔若从今已舍尔五性反诸柔善明务察下慈务矜寃恵务济贫赈务施劳念务存孤惜务及爱身恒为隂徳救济死厄旦夕孜孜不泄精液于是闭诸滛养汝神放诸奢从至俭勤斋戒节饮食絶五谷去羶腥鸣天鼓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按而行之当有异耳今阿母迂天尊之重下降于蟪蛄之窟睿虚之灵而诣狐鸟之俎且阿母至诫妙唱音验其敬朂节度明修所奉比及百年阿母必能致汝于都之墟迎汝于昆阆之中位以僊官游于十方信吾言矣子励之哉若不能尔无所言矣帝下席跪谢曰臣受性凶顽生长乱浊面墙不啓无由开达然贪生畏死奉灵敬神今日受教此乃天也彻戢圣命以为身范是小丑之臣当获生活唯垂哀防愿赐上元夫人使帝还坐王母谓夫人曰卿之为戒言甚急切更使未解之人畏于至意夫人曰若其志道将以身投饿虎忘躯破灭蹈火履水固于一志必无忧也若其志道则心凝真性嫌惑之徒不畏急言急言之发欲成其志耳阿母既有念必当赐以尸解之方耳王母曰此子勤心巳久而不遇良师遂欲毁其正志当疑天下必无仙人是故我发阆宫暂舎尘浊既欲坚其仙志又欲令向化不惑也今日相见令人念之至于尸解下方吾甚不惜后三年吾必欲赐以成丹半剂石象散一具与之则彻不得复停当今匈奴未弥边陲有事何必令其仓卒舎天下之尊而便入林岫但当问笃向之志必卒何如其廻改吾方数来王母因抚帝背曰汝用上元夫人至言必得长生可不朂勉耶帝跪曰彻书之金简以身模之焉帝又见王母巾笈中有一卷书盛以紫锦之囊帝问此书是仙灵方耶不审其目可得瞻盼否王母出以示之曰此五岳真形图也昨青城诸僊就吾请求今当过以付之乃三天太上所出文秘禁重岂汝秽质所宜佩乎今且与汝灵光生经可以通神劝心也帝下地叩头固请不已王母曰昔上皇清虚元年三天太上道君下观六合瞻河海之长短察丘山之髙卑立天柱而安于地理桢五岳而拟诸镇辅贵昆陵以舎灵僊尊蓬丘以馆真人安水神于极隂之源栖太帝于扶桑之墟于是方丈之阜为理命之室沧浪海岛养九老之堂祖瀛炎长元流光生凤麟聚窟各为洲名并在沧流大海津之中水则碧黒俱流波则震荡羣精诸僊玉女聚居沧溟其名难测其实分明乃因山源之规矩覩河岳之盘曲陵廻阜转山髙陇长周旋逶迤形似书字是故因象制名定实之号书形秘于台而出为灵真之信诸僊佩之皆如传章道士执之经行山川百神羣灵尊奉亲近汝虽不正然数访僊泽扣求不忘于道欣子有心今以相与当深奉慎如事君父泄示凡夫必祸及也上元夫人语帝曰阿母今以琼笈妙韫发紫台之文赐汝八防之书五岳真形可谓至珍且贵上帝之观矣子自非受命合神弗见此文矣今虽得其真形观其妙理而无五帝六甲左右灵飞之符太隂六丁通真逐灵玉女之箓太阳六戊招神天光策精之书左乙混沌东蒙之文右庚素收摄杀之律壬癸六遯隐地八术丙丁入火赤班符六辛入金致黄水月华之法六已石精金光藏景化形之方子午夘酉八禀十诀六灵咸仪丑辰未戌地真素诀长生紫书三五顺行寅申巳亥紫度炎光内视中方凡缺此十二事者当何以召山灵朝地神摄总万精驱策百鬼束虎豹役蛟龙乎子所谓适知其一未见其他也帝下席叩头曰彻下土浊民不识清真今日闻道是生命防遇圣母今当赐以真形修以度世夫人云今告彻应须五帝六甲六丁六符致灵之术既啓发宏益无量唯愿告诲济臣饥渴使已枯之木灵阳之润焦炎之草幸甘雨之溉不敢多陈帝启叩不已王母又告夫人曰夫真形宝文灵宫所贵此子守求不已誓以必得故亏科禁特以与之然五帝六甲通真招神此术眇邈必湏清洁至诚殆非流浊所宜施行吾今既赐彻以真形夫人当授之以致灵之途矣吾尝忆与夫人共登陇朔野及曜真之山视王子童王子立就吾求请太上隐书吾以三元秘言不可传泄于中僊夫人时亦有言见助于子童之言志矣吾既难违来意不独执惜至于今日之事有以相似后造朱火丹陵食灵味甚好忆此未久而已七千嵗矣夫人既以告彻篇目十二事毕必当匠而成之缘何令人主稽首请乞叩头流血耶上元夫人曰阿环不茍惜向不持来耳此是太虚羣文真人赤童所出传之既自有男女之限禁又宜授得道者恐彻下才未应得此耳王母色不平乃曰天禁漏泄犯违明科传必其人授必知真者夫人何向下才而说其灵飞之篇目乎妄说则泄泄而不传是衒天道此禁岂轻于传耶别勑三官司直推夫人之轻泄也吾之五岳真形太宝乃太上天皇所出其文宝妙而为天僊之信岂复应下授于刘彻耶直以彻孜孜之心数请川岳勤修斋戒以求神僊之应志在度世不遭明师故吾等有以下眄之耳至于教僊之术不复限惜而弗传夫人且有致灵之方能独执之乎吾今所以授彻真形文者非谓其必能得道欲使其精诚有騐求僊之不惑可以诱进向化之徒又欲令悠悠者知天地间有此灵真之事足以却不信之狂夫耳吾意在此也此子性气滛暴服精不纯何能得成真仙浮空参差十方乎勤而行之适可度于不死耳明科所云非长生难闻道难也行之难非行之难也终之难良匠能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必巧也何足隐之耶夫人谢曰谨受命矣但环畴昔倒景君无常先生二君传灵飞之约以四千年一传女授女不授男太上科禁已表于昭生之符矣环授书以来并贤大女即抱兰凡传六十八女子固不可授男也伏见扶广山青真小童受六甲灵飞于太甲中元凡十二事与环授者同青真是环入火弟子所受六甲未闻是别授于人彼男官也今止勅取之将以授彻也先所以告篇目者意是愍其有心将欲坚其専气令且广求他日与之亦欲以男授男承科而行使勤而方获令知天真之珍贵耳非徒茍执衒泄天道阿环主臣愿不罪焉阿母真形之贵愍于勤志亦已授之可谓大不宜矣王母笑曰亦可恕乎上元夫人即命侍女纪离容径到扶广山敇青真小童出六甲左右灵飞致神之方十二事当以授刘彻也须臾侍女还捧五色玉笈凤文之蕴以出六甲之文曰弟子何昌言向使奉绛河摄南真七元君检校羣龙猛兽之数事毕授教承阿母相诣刘彻家不意天灵至尊乃复下降于臭浊中也不审起居比来何如侍女纪离容至云尊母欲得金书秘字六甲灵飞左右策精之文十二事欲授刘彻辄封一通付信曰彻虽有心实非僊才讵宜以此传泄于行尸乎昌近在帝处见有上言者甚众云山鬼哭于丛林孤防号于絶域兴师旅而族有功忘赏劳而刑士卒纵横白骨烦扰黔首淫酷自恣罪巳彰于太上怨巳见于天气嚣言互闻必不得度世也奉尊见敇不敢违耳王母叹曰言此子者诚多然帝亦不必推也夫好道慕僊者精诚志念斋戒思愆辄除过一月克己反善奉敬真神存真守一行此一月辄除过一年彻念道累年斋亦勤矣累祷名山愿求度脱校计功过殆巳相掩但今以去勤修至诚奉上元夫人之言不宜复奢滛暴虐使万兆劳残寃魂穷鬼有被掘之诉流血之尸忘功赏之辞耳夫人乃下席起立手执八色玉笈凤文之蕴仰帝而祝日九天浩洞太上耀灵神照寂清虚朗明登虚者妙守气者生至念道臻寂感真诚役神形辱安精年荣授彻灵飞及此六丁左右招神天光策精可以歩虚可以隐形长生久视还白留青我传有四万之纪授彻传在四十之龄违犯泄漏祸必族倾反是天真必沈幽防尔其慎祸敢告刘生尔师主是真青童小君太上中黄道君之师真元始十天王入室弟子也姓延陵名阳字庇华形有婴孩之貎故僊宫以青真小童为号其为器也玉朗洞照圣周万变镜幽览才为真俊游于扶广权此始运馆圃治仙职分子在师居从尔所愿不存所授命必倾沦言毕夫人一一手指所施用节度以示帝焉凡十二事都毕又告帝曰夫五帝者方面之天精六甲六位之通灵佩而尊之可致长生此书上帝藏于景之台子其宝秘焉王母曰此三天太上之所撰藏于紫陵之台隐以灵坛之房封以华琳之函韫以兰茧之帛约以紫罗之素印以太帝之玺受之者四十年一人无其人八十年可顿授二人得道者四百年一得仙者四千年一得真者四万年一升太上者四十万年一非其人谓之泄天道得其人不是谓蔽天宝非限妄是谓轻天老受而不敬是谓慢天藻泄蔽轻慢四者取死之刀斧延祸之车乗也泄者身死于道路受上刑而骸裂蔽者盲聋于来世命周枉而卒殁轻则钟祸于父母诣都而考罚慢则暴终而堕恶道弃疾于后世此皆道之科禁故以相戒不可不慎也王母因授以五岳真形图帝拜受俱毕夫人自弹云林之璈歌步之曲王母命侍女曰四非答歌歌毕乃告帝从者姓名及冠带执佩物名所以得知而纪焉至明旦王母与上元夫人同乗而去人马龙虎道从音乐如初而时云彩郁勃尽为香气极望西南良久乃絶帝既见王母及上无夫人乃信天下有神仙之事其后帝以王母所授五真图灵光经及上元夫人所授六甲灵飞十二事自撰集为一卷及诸经图皆奉以黄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以珊瑚为轴紫锦为囊安着栢梁台上数自斋洁朝拜烧香洒扫然后乃执省焉帝自受法出入六年音防清畅髙韵自许为神真见降必当度世恃此不修至徳更兴起防馆劳弊万民坑降杀服逺征夷狄路盈怒叹流血膏城每事不从至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火烧栢梁台真形图灵飞经録十二事灵光经及自撰所受凡十四卷并函并失王母当知武帝既不从训故火灾耳其后东方朔一旦乗龙飞去同时有人见从西北上冉冉仰望良久大雾覆之不知所适至元狩二年二月帝病行厔西憇五柞宫丁夘帝崩入殡未央宫前殿三月葬茂陵是夕帝棺自动而有声闻宫外如此数遍又有芳香异常陵毕坟埏间大雾门柱壊雾经一月许日帝冢中先有一玉箱一玉杖此是西域康渠王所献帝甚爱之故入梓宫中其后四年有人于扶风市中买得此二物帝时左右侍人有识此物是先帝所珍玩者因认以告有司诘之买者乃商人也从关外来宿鄽市其日见一人于此车巷中卖此二物青布三十疋钱九万即售之度实不知卖箱杖主姓名事实如此有司以闻商人放还诏以二物付太庙又帝崩时遗诏以杂经三十余卷常读玩之使随身敛到建康二年河东功曹李友入上党抱犊山采药于岩室中得此经盛以金箱卷后题东观臣姓名记月日武帝时也河东太守张纯以经箱奏进帝问武帝时左右侍臣有典书中郎冉登见经及箱流涕对曰此孝武皇帝殡敛时物也臣当时以着梓宫中不知何缘得出宣帝大怆然惊愕以经付孝武帝庙中按九都龙真经云得僊之下者皆先死过太隂中链尸骸度地户然后乃得尸解去耳且先敛经杖乃忽显出货于市中经见山室自非神变幽妙孰能如此者乎   赵飞燕外传【伶】   赵后飞燕父冯万金祖大力工理乐器事江都王协律舎人万金不肯传家业编习乐声亡章曲任为繁手哀声自号凡靡之乐闻者心动焉江都王孙女姑苏主嫁江都中尉赵曼曼幸万金食不同器不饱万金得通赵主主有娠曼性暴妒且早有私病不近妇人主恐称疾居王宫一产二女归之万金长曰宜主次日合徳然皆冒姓赵宜主幼聪悟家有彭祖分脉之书善行气术长而纎便轻细举止翩然人谓之飞燕合徳膏滑出浴不濡善音辞轻缓可听二人皆出世色万金死冯氏家败飞燕姊弟流转至长安于时人称赵主子或云曼之他子与阳阿主家令赵临共里巷托附临屡为组文刺绣献临临愧受之居临家称临女临常有女事宫省被病归死飞燕或称死者飞燕姊弟事阳阿主家为舎直常窃效歌舞积思精切聴至终日不得食待直赀服疏苦财且颛事膏沐藻粉其费亡所爱其直者指为愚人飞燕通隣羽林射鸟者飞燕贫与合徳共被夜雪期射鸟者于舍旁飞燕露立闭息顺气体温舒亡疹粟射鸟者异之以为神仙飞燕缘主家大人得入宫召幸其姑妹樊嫕为承光司帟者故识飞燕与射鸟儿事为之寒心及幸飞燕瞑目牢握涕交颐下战栗不迎帝帝拥飞燕三夕不能接畧无谴意宫中素幸者从容问帝帝曰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迁延谦畏若逺若近礼义人也宁与女曹婢胁肩者比邪既幸流丹浃借嫕私语飞燕曰射鸟者不近女邪飞燕曰吾内视三日肉肌盈实矣帝体洪壮创我甚焉飞燕自此特幸后宫号赵皇后帝居鸳鸯殿便房省帝簿嫕上簿嫕因进言飞燕有女弟合徳美容体性醇粹可信不与飞燕比帝即令舎人吕延福以百宝凤毛歩辇迎合徳合徳谢曰非贵人姊召不敢行愿斩首以报宫中延福还奏嫕为帝取后五采组文手借为符以召合徳合徳新沐膏九回沈水香为卷发号新髻为薄眉号逺山黛施小朱号慵来籹衣故短绣裙小袖李文袜帝御云光殿帐使樊嫕进合徳合徳谢曰贵人姊虐妒不难灭恩受耻不受死非姊教愿以身易耻不望旋踵音词舒闲清切左右嗟赏之啧啧帝乃归合徳宣帝时披香博士淖方成白发教授宫中号淖夫人在帝后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帝用樊嫕计为后别开逺条馆赐紫茸云气帐文玉几赤金九层博山缘合嫕讽后曰上久亡子宫中不思千万嵗计邪何不时进上求有子后徳嫕计是夜进合徳帝大悦以辅属体无所不靡谓为温柔乡谓嫕曰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嫕呼万嵗贺曰陛下真得僊者上立赐嫕鲛文万金锦二十四匹合徳尤幸号为赵婕妤婕妤事后常为儿拜后与婕妤坐后误唾婕妤袖婕妤曰姊唾染人绀袖正似石上华假令尚方为之未必能若此衣之华以为石华广袖后在逺条舘多通侍郎宫奴多子者婕妤倾心翊防常谓帝曰姊性刚或为人搆陷则赵氏无种矣每泣下凄恻以故白后奸状者帝辄杀之侍郎宫奴鲜绔蕴香恣纵栖息逺条馆无敢言者后终无子后浴五蕴七香汤踞通香沈水坐潦降神百蕴香婕妤浴荳防汤傅露华百英粉帝尝私语樊嫕曰后虽有异香不若婕妤体自香也江都易王故姬李阳华其姑为冯大力妻阳华老归冯氏后姊弟母事阳华阳华善贲饰常教后九廻沈水香泽雄麝脐内息肌丸婕妤亦内息肌丸常试若为妇者月事益薄他日后言于承光司剂者上官妩妩应日若如是安能有子乎教后煮美花涤之终不能验真腊国献万年蛤不夜珠光彩皆若月照人亡妍丑皆美艳帝以蛤赐后以珠赐婕妤后以蛤妆玉成金霞帐帐中常若满月久之帝谓婕妤曰吾昼视后不若夜视之美毎旦令人忽忽如失婕妤闻之即以珠号为枕前不夜珠为后寿终不为后道帝言始加大号婕妤奏书于后曰天地交畅贵人姊及此令吉光登正位为先人休不堪喜豫谨奏上二十六物以贺金屑组文茵一铺沈水香莲心椀一面五色同心大结一盘鸳鸯万金锦一匹琉璃屏风一张枕前不夜珠一枚含香緑毛狸借一铺通香虎皮檀象一座龙香握鱼二首独揺宝莲一铺七出菱花镜一奁精金彄环四指若亡绛绡单衣一袭香文罗手借三幅七回光雄肪发泽一盎紫金被褥香炉三枚文犀辟毒箸二双碧玉膏奁一合使侍儿郭语琼拜上后报以云锦五色帐沈水香玉壶婕妤泣怨帝曰非姊赐我死不知此器帝谢之诏益州留三年输为婕妤作七成锦帐以沈水香饰婕妤接帝于太液池作千人舟号合宫之舟池中起为瀛洲榭髙四十尺帝御流波文縠无缝衫后衣南越所贡云英紫裙碧琼轻绡广榭上后歌舞归风送逺之曲帝以文犀簮击玉瓯令后所爱侍郎冯无方吹笙以倚后歌中流歌酣风大起后顺风扬音无方长啸细嫋与相属后裙髀日顾我顾我后扬袖曰僊乎僊乎去故而就新宁忘怀乎帝曰无方为我持后无方舍吹持后履久之风霁后泣曰帝恩我使我仙去不得怅然曼啸泣数行下帝益愧爱后赐无方千万入后房闼他日宫姝幸者或襞裙为防号曰留仙裙婕妤益贵幸号昭仪求近逺条馆帝作少嫔馆为露华殿含风殿博昌殿求安殿皆为前殿后殿又为温室凝缸室浴兰室曲房连槛饰黄金白玉以璧为表里千变万状连逺条馆号通仙门后贵宠益思放荡使人博求术士求匪安却老之方时西南北波夷致贡其使者举茹一饭昼夜不卧偃典属国上其状屡有光怪后闻之问何如术夷人曰吾术天地平生死齐出入有无变化万象而卒不化后令樊嫕弟子不周遗千金夷人曰学吾术者要不淫与谩言后遂不报他日樊嫕侍后浴语甚讙后为樊嫕道夷言嫕抵掌笑曰忆在江都时阳华李姑畜鬬鸭水池上苦獭囓鸭时下朱里芮姥者求捕獭狸献姥谓姑日是狸不他食当饭以鸭姑怒绞其狸今夷术真似此也后大笑曰臭夷何足污吾绞乎后所通宫奴燕赤凤者雄捷能超观阁兼通昭仪赤凤始出少嫔馆后适来幸时十月五日宫中故事上灵安庙是日吹埙击鼓歌连臂踏地歌赤凤来曲后谓昭仪曰赤凤为谁来昭仪曰赤凤自为姊来宁为他人乎后怒以杯抵昭仪裙曰鼠子能囓人乎昭仪日穿其衣见其私足矣安在囓人乎昭仪素卑事后不虞见荅之暴熟视不复言樊嫕脱簮叩头出血扶昭仪为拜后昭仪拜乃泣曰姊宁忘共被夜长苦寒不成寐使合徳拥姊背邪今日垂得贵皆胜人且无外搏我姊弟其忍内相搏乎后亦泣持昭仪手抽紫玉九鶵钗为昭仪簮髻乃罢帝微闻其事畏后不敢问以问昭仪昭仪曰后妒我尔以汉家火徳故以帝为赤龙凤帝信之大悦帝尝蚤猎触雪得疾隂缓弱不能壮发每持昭仪足不胜至欲辄暴起昭仪常转侧帝不能长持其足樊嫕谓昭仪曰上饵方士大丹求盛大不能得得贵人足一持畅动此天与贵人大福宁转侧俾帝就邪昭仪曰幸转侧不就尚能留帝欲亦如姊教帝持则厌去矣安能复动乎后骄逸体微病辄不自饮食须帝持箸药有苦口者非帝为含吐不下咽昭仪夜入浴兰室肤体光发占灯烛帝从帏中窃望之侍儿以白昭仪昭仪览巾使彻烛他日帝约赐侍儿黄金使无得言私婢不豫约中出帏值帝即入白昭仪昭仪遽隐辟自是帝从兰室帏中窥昭仪多袖金逢侍儿私婢辄牵止赐之侍儿贪帝金一出一入不絶帝使夜从帑益至百余金帝病缓弱大毉万方不能救求竒药尝得眘防胶遗昭仪昭仪辄进帝一丸一幸一夕昭仪醉进七丸帝昏夜拥昭仪居九成帐笑吃吃不絶抵明帝起御衣隂精流输不禁有顷絶倒裛衣视帝余精出涌霑污被内须臾帝崩宫人以白太后太后使理昭仪昭仪日吾持人主如婴儿宠倾天下安能敛手掖庭令争帷帐之事乎乃拊膺呼曰帝何往乎遂呕血而死   飞燕遗事【阙名】   赵飞燕女弟居昭阳殿中庭彤朱而殿上丹漆砌皆铜防黄金涂白玉阶璧带往往为黄金缸含蓝田璧明珠翠羽饰之上设九金龙皆衔九子金铃五色流苏带以绿文紫绶金银花镊每好风日幡眊光影照耀一殿铃镊之声惊动左右中设木画屏风文如蜘蛛丝缕玉几玉牀白象牙簟绿熊席席毛长二尺余人眠而拥毛自蔽望之不能见坐则没膝其中杂熏诸香一坐此席余香百日不歇有四玉镇皆达照无瑕缺扉多是緑琉璃亦皆达照毛发不得藏焉椽桷皆刻作龙蛇蟠绕其间鳞甲分明见者莫不兢栗匠人丁缓李菊巧为天下第一缔搆既成尚其姊子樊延   其二   赵后体轻腰弱善行步进退女弟昭仪不能及也但昭仪弱骨豊肌尤工笑语二人并色如红玉为当时第一皆擅宠后宫   其三   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在昭阳殿遗飞燕书曰今日嘉辰贵姊懋膺洪册谨上襚三十五条以陈踊跃之心金华紫轮帽 金华紫罗面衣 织成上襦 织成下裳 五色文绶 鸳鸯襦 鸳鸯被 鸳鸯褥 金鹊绣铛 七宝綦履 五色文玉环 同心七宝钗 黄金歩揺 合欢圆珰 琥珀枕 文枕 瑚玦玛瑙彄 云母扇 孔雀扇 翠羽扇 九华扇 五明扇 云母屏风 琉璃屏风 五层金博山香炉廻风扇 椰叶席 同心梅 含枝李 青木香 沈水香 香螺巵 九真雄麝香 七枝镫   其四   庆安世年十五为成帝侍郎善鼔琴能为双凤离鸾之曲赵后悦之白上得出入御内絶见爱幸尝着轻丝履招风扇紫绨裘与后同居处欲有子而终无嗣赵后自以无子常托以祷祈别开一室自左右侍婢以外莫得至者上亦不得至焉以軿车载轻薄少年为女子服入后宫者日以十数与之淫通无时休息有疲怠者辄差代之而卒无子   其五   赵后有宝琴曰凤凰皆以金玉隠起为龙凤螭鸾古贤列女之象亦善为归风送逺之操   其六   帝常以三秋闲日与飞燕戏于太液池以沙棠木为舟贵其不沈没也以云母饰于鹢首一名云舟又刻大桐木为虬龙雕饰如真以夹云舟而行以紫桂为柂枻及观云棹水玩撷菱蕖帝每忧轻荡以惊飞燕命佽飞之士以金鎻缆云舟于波上每轻风时至飞燕殆欲随风入水帝以翠缨结飞燕之裙常怨曰妾微贱何复得预缨裙之游今太液池尚有避风台即飞燕结裙之处   其七   成帝好微行于太液池起宵游宫以漆为柱铺黑绨之幕器服乗舆皆尚黑色既悦于暗行憎灯烛之照宫中美御皆服皂衣自班婕妤以下咸带绶簪佩虽如锦绣更以木兰纱绡罩之至宵游宫乃秉烛宴幸既罢静鼓自舞而步不扬尘   赵后遗事【秦醇】   余里中有李生世习儒术而业甚贫余尝过其家墙角一破筐藏古抄书数十册中有赵氏琐事虽纸墨脱落尚可观览余就李生乞之以归补正编次成篇传诸好事者   赵后腰骨尤纎细善踽步行若人手执花枝颤颤然他人莫能学也在主家时号为飞燕入宫后复引援其妹得幸为昭仪昭仪尤善笑语肌骨秀滑二人皆天下第一色色倾后宫自昭仪入宫帝益希幸东宫昭仪居西宫后日夜欲求子为自固久逺计多用小犊车载年少子与通帝一日惟从三四人往后宫后方与人乱不知也左右急报后惊遽出迎帝冠发散乱言语失度帝因亦疑焉帝坐未久复闻壁衣中有人声帝乃去由是帝有害后意以昭仪故隐忍未发一日帝与昭仪方饮帝忽攘袖瞠目直视昭仪怒气怫然不可犯遽起避席伏地谢曰臣妾族孤寒下无强近之亲一旦得备后庭驱使之列不意独承幸御浓被圣私立于众人之上恃宠邀爱众谤来集加以不识忌讳冒触威怒臣妾愿赐速死以寛圣抱因涕泪交下帝自引昭仪曰汝复坐吾语汝汝无罪汝之姊吾欲袅其首断其手足置溷中乃快吾意昭仪曰何缘而得罪帝言壁衣中事昭仪曰臣妾缘后得备后宫后死则妾安能独生况陛下无故而杀一后天下有以窥陛下也愿得身实鼎镬体膏斧钺因大恸以身投地帝惊遂起持昭仪曰吾以汝之故不害后第言之耳汝何自恨若是久之昭仪方就坐问壁衣中人帝隂穷其迹乃宿衞陈崇子也帝使人就其家杀之而废陈崇昭仪往见后言帝所言且曰姊曾忆家贫寒饥无聊姊使我共隣家女为草履入市货履市米一日得米归遇风雨无火可炊饥寒甚不能成寐使我拥姊背同泣此事姊岂不忆也今日幸富贵无他人戕我而自毁败或再有过帝复怒事不可救身首异地为天下笑今日妾能拯救也存殁无定或尔妾死尚谁攀乎乃泣涕不已后亦泣焉自是帝不复往后宫承幸御者昭仪一人而已昭仪方浴帝私窥之侍者报昭仪昭仪急趋烛后避帝瞥见之心愈惑他日昭仪浴帝黙赐侍者特令不言帝自屏罅觇兰汤灔灔昭仪坐其中若三尺寒泉浸明玉帝意思飞扬若无所主帝常语近侍自古人主无二后若有则吾立昭仪为矣后知昭仪以浴益宠幸乃具汤浴请帝以观既往后入浴躶体而立以水沃之后愈亲近而帝愈不乐不幸而去后泣曰爱在一身无可奈何后生日昭仪为贺帝亦同往酒半酣后欲感动帝意乃泣数行下帝曰他人对酒而乐子独悲岂有所不足耶后曰妾昔在主宫时帝幸其第妾立主后帝视妾不移目甚久主知帝意遣妾侍帝竟承更衣之幸下体常污御服妾欲为帝浣去帝曰留以为忆不数日备后宫时帝齿痕犹在妾颈今日思之不觉感泣帝恻然懐旧有爱后意倾视嗟叹帝欲留昭仪先辞去帝遇暮方离后宫后因帝幸心为奸利经三月乃诈托有孕上牋奏云臣妾久备掖庭先承幸御遣赐大号积有嵗时近因始生之日复加善祝之私特屈乗舆俯临东掖久侍宴私再承幸御臣妾数月来内宫盈实月脉不流饮食美甘不异常日知圣躬之在体梦天日之入懐虹初贯日总是珍符龙据妾胸兹为嘉瑞更约蕃育神嗣抱日趋庭瞻望圣明踊跃临贺谨此以闻帝时在西宫得奏喜动顔色答云因阅来奏喜庆交集夫妻之私义均一体社稷之重嗣续其先任体方初保绥宜厚药有性者勿举食无毒者可亲有求上字勿烦牋奏口授宫使可矣两宫问使交至后虑帝幸见其诈乃与宫使王盛谋自为之计盛谓后曰莫若辞以有姙者不可近人近人则有所触焉触则孕败后乃遣王盛奏帝帝不复见后第遣问安否而已俯及诞月帝具浴子之仪后召王盛入宫中谓曰汝自黄衣郎出入禁掖吾引汝父子俱富贵无憾吾为自利长久计托孕乃吾之私意实非也已及期子能为我谋焉事成子万世有后利盛曰臣为后取民间才生子携入宫为后子但事宻不泄亦无害后曰可盛访郭外有生子者才数日以百金取之以物囊囊之入宫见后既发器则子死后惊曰子死安用也盛曰臣今知矣载子之器气不泄此所以死也臣当穴其上使气可出入则子不死盛得子趋宫门欲入则子惊啼尤甚盛不敢入少选复携之趋门子复如是盛终不敢携入宫盛来见后言子惊啼事后泣日为之奈何时巳逾十二月矣帝颇疑讶或奏帝云尧之母十四月而生尧后所姙当是圣人后终无计乃遣人奏帝云臣妾昨梦龙卧不幸圣嗣不育帝但叹惋而已昭仪知其诈乃遣人谢后曰圣嗣不育岂日月不满也三尺童子尚不可欺况人主乎一日手足俱见妾不知姊之死所也时后庭掌茶宫女朱氏生子昭仪日从何而得也乃以身投地大恸帝自持昭仪起坐昭仪声呼宫吏蔡防曰急为吾取子来防取子上昭仪语防曰为吾杀之防修虑未行昭仪怒骂曰吾重禄养汝将安用也不然吾并戮汝防以子击殿础死投之井后宫宫人孕子者皆杀之后帝行歩迟气惫不能御女有方士闻而献丹其丹养于火者百日乃成先以大瓮贮水满即下丹水中水即沸又易去复贮新水如是十日不沸方可服帝日服一粒颇能行幸一夕在大庆殿昭   仪醉连进十粒初夜绛帐【阙】    笑吃吃不止及中夜昏昏不能起坐向外卧昭仪急起秉烛视帝精出如泉溢有顷帝崩太后遣人理昭仪且急穷帝得疾之端昭仪乃自絶后居东宫忽寐中惊啼甚久侍者呼问方觉乃言曰适吾梦中见帝帝自云中赐吾坐帝命进茶左右奏帝云向日侍帝不谨不合啜此茶吾意既不足吾又问帝昭仪安在帝曰以数杀吾子今罚为巨鼋居北海之隂水六间受千嵗水寒之苦乃大恸后梁时北鄙大月支王猎如海上见巨鼋出于穴其首犹贯玉钗颙望波间惓惓有恋人之意大月支王遣使问梁武帝帝以昭仪事报之   説郛卷一百十一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一下   元 陶宗仪 撰杨太真外传卷上   杨贵妃小字玉环宏农华隂人也后徙居蒲州永乐之独头村高祖令本金州刺史父琰蜀州司户贵妃生于蜀尝误坠池中后人呼为落妃池池在导江县前亦如王昭君生于峡州今有昭君村绿珠生于白州今有绿珠江   妃早孤养于叔父河南府士曹元璬家开元二十二年十一月归于寿邸二十八年十月宗幸温泉宫自天寳六载十月复改为华清宫   使高力士取杨氏女于寿邸度为女道士号太真住内太真宫天寳四载七月册左卫中郎将韦昭训女配寿邸是月于凤凰园册太真宫女道士杨氏为贵妃半后服用进见之日奏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者是宗登三乡驿望女几山所作也故刘禹锡有诗云伏覩宗皇帝望女几山诗小臣斐然有感开元天子万事足惟惜当时光景促三乡驿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仙心从此在瑶池三清八景相追随天上忽乗白云去世间空有秋风词又逸史云罗公远天寳初侍宗八月十五日夜宫中翫月曰陛下能从臣月中游乎乃取一枝桂向空掷之化为一桥其色如银请上同登约行数十里遂至大城阙公远曰此月宫也有仙女数百素练寛衣舞于广庭上前问曰此何曲也曰霓裳羽衣也上密记其声调遂回桥却顾随步而灭旦谕伶官象其声调作霓裳羽衣曲以二说不同乃备录于此   是夕授金钗钿合上又自执丽水镇库紫磨金琢成步揺至妆閤亲与挿鬓上喜甚谓后宫人曰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寳也乃制曲子曰得寳子又曰得【方孔反】子先是开元初宗有武惠妃王皇后后无子妃生子又美丽宠倾后宫至十三年皇后废妃嫔无得与惠妃比二十一年十一月惠妃即世后庭虽有良家子无悦上目者上心凄然至是得贵妃又宠甚于惠妃有姊三人皆丰硕修整工于谑浪巧防防趣每入宫中移晷方出宫中呼贵妃为娘子礼数同于皇后册妃日赠其父琰济隂太守母李氏陇西郡夫人又赠琰兵部尚书李氏凉国夫人叔珪为光禄卿银青光禄大夫再从兄钊拜为侍郎兼数使兄铦又居朝列堂弟锜尚太华公主是武惠妃生以母见遇过于诸女赐第连于宫禁自此杨氏权倾天下每有嘱请台省府县若奉诏勑四方竒货僮仆駞马日输其门时安禄山为范阳节度恩遇最深上呼之为儿尝于便殿与贵妃同宴乐禄山每就坐不拜上而拜贵妃上顾而问之曰不拜我而拜妃子意者何也禄山奏云胡家不知其父只知其母上笑而赦之又命杨铦已下约禄山为兄弟姊妹往来必相宴饯初虽结义颇深后亦权敌不叶五载七月妃子以妬悍忤防乗单车令高力士送还杨铦宅及亭午上思之不食举动发怒力士探防奏请载还送院中宫人衣物及司农米麫酒馔百余车诸姊及铦初则惧祸聚哭及恩赐浸广御馔兼至乃稍寛慰妃初出上无聊中官趋过者或笞挞之至有惊怖而亡者力士因请就召既夜遂开安兴坊从太华宅以入及晓宗见之内殿大悦贵妃拜泣谢过因召两市杂戏以娱贵妃贵妃诸姊进食作乐自兹恩遇日深后宫无得进幸矣七载加钊御史大夫权京兆尹赐名国忠封大姨为韩国夫人三姨为虢国夫人八姨为秦国夫人同日拜命皆月给钱十万为脂粉之资然虢国不施妆粉自衒美艶常素面朝天当时杜甫有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上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涴顔色淡扫娥眉朝至尊又赐虢国照夜玑秦国七叶冠国忠鏁子帐盖希代之珍其恩宠如此铦授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将列棨防特授上柱国一日三诏与国忠五家于宣阳里甲第洞开僭拟宫掖车马仆从照耀京邑递相夸尚每造一堂费逾千万计见制度宏壮于巳者则毁之复造土木之工不舍昼夜上赐御食及外方进献皆颁赐五宅开元已来豪贵荣盛未之比也上起动必与贵妃同行将乗马则力士执辔授鞭宫中掌贵妃刺绣织锦数百人雕镂器物又数百人供生日及时节庆续命杨益往岭南长吏日求新竒以进奉岭南节度张九章广陵长史王翼以端午进贵妃珍玩衣服异于他郡九章加银青光禄大夫翼擢为户部侍郎九载二月上旧置五王帐长枕大被与兄弟共处其间妃子无何窃宁王紫玉笛吹故诗人张祜诗云梨花静院无人见闲把宁王玉笛吹因此又忤防放出时吉温多与中贵人善国忠惧请计于温遂入奏曰妃妇人无智识有忤圣顔罪当死既尝恩宠只合死于宫中陛下何惜一席之地使其就戮安忍取辱于外乎上曰朕用卿盖不缘妃也初令中使张韬光送妃至宅妃泣谓韬光曰请奏妾罪合万死衣服之外皆圣恩所赐唯髪肤是父母所生今当即死无以谢上乃引刀剪其发一缭附韬光以献妃既出上怃然至是韬光以发搭于肩上以奏上大惊惋遽使力士就召以归自后益嬖焉又加国忠遥领剑南节度使十载上元节杨氏五宅夜逰遂与广宁公主骑从争西市门杨氏奴挥鞭误及公主衣公主堕马驸马程昌裔扶公主因及数檛公王泣奏之上令决杀杨家奴一人昌裔停官不许朝谒于是杨家转横出入禁门不问京师长吏为之侧目故当时謡曰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又曰男不封侯女作妃君看女却是门楣其天下人心羡慕如此上一旦御勤政楼大张声乐时敎坊有王大娘善戴百尺竿上施木山状瀛洲方丈令小儿持绛节出入其间而舞不辍时刘晏以神童为秘书省正字十嵗慧悟过人上召于楼中贵妃坐于膝上为施粉黛与之巾栉贵妃令咏王大娘戴竿晏应声曰楼前百戏竞争新唯有长竿妙入神谁谓绮罗翻有力犹自嫌轻更着人上与妃及嫔御皆欢笑移时声闻于外因命牙笏黄纹袍赐之上又宴诸王于木兰殿时木兰花发皇情不悦妃醉中舞霓裳羽衣一曲天顔大悦方知回雪流风可以回天转地上尝梦十仙子乃制紫云回   宗尝梦仙子十余辈御卿云而下各执乐器悬奏之曲度清越真仙府之音有一仙人曰此神仙紫云回今传受陛下为正始之音上喜而传受寤后余响犹在旦命玉笛习之尽得其节奏也   并梦龙女又制凌波曲   宗在东都昼梦一女容貌艶异梳交心髻大袖寛衣拜于牀前上问汝何人曰妾是陛下凌波池中龙女卫宫防驾妾实有功今陛下洞晓钧天之音乞赐一曲以光族类上于梦中为鼓胡琴拾新旧之曲声为凌波曲龙女再拜而去及觉尽记之防禁乐自御琵琶习而飜之与文武臣僚于凌波宫临池奏新曲池中波涛涌起复有神女出池心乃所梦之女也上大悦语于宰相因于池上置庙每嵗命祀之   二曲既成遂赐宜春院及梨园弟子并诸王时新制初进女伶谢阿蛮善舞上与妃子钟念因而受焉就按于清元小殿宁王吹玉笛上羯鼓妃琵琶马仙期方响李年觱篥张野狐箜篌贺懐智拍自旦至午欢洽异常时唯妃女弟秦国夫人端坐观之曲罢上戏曰阿瞒上在禁中多自称也   乐籍今日幸得供养夫人请一纒头秦国曰岂有大唐天子阿姨无钱用耶遂出三百万为一局焉乐器皆非世有者才奏而清风习习声出天表妃子琵琶逻逤檀寺人白季贞使蜀还献其木温润如玉光耀可鉴有金缕红文蹙成双凤弦乃末诃弥罗国永泰元年所贡者渌水蚕丝也光莹如贯珠琴瑟紫玉笛乃姮娥所得也禄山进三百事管色俱用媚玉为之诸王郡主妃之姊妹皆师妃为琵琶弟子每一曲彻广有献遗妃子是日问阿蛮曰尔贫无可献师长待我与尔为命侍儿红桃娘取红粟玉臂支赐阿蛮妃善击磬拊抟之音泠泠然多新声虽太常棃园之妓莫能及之上命采蓝田绿玉琢成磬上方造簴流苏之属以金钿珠翠饰之铸金为二狮子以为趺防绘缛丽一时无比先开元中禁中重木芍药即今牡丹也   开元天寳花木记云禁中呼木芍药为牡丹也   得数本红紫浅红通白者上因移植于兴庆池东沈香亭前防花方繁开上乗照夜白妃以步辇从诏选棃园弟子中尤者得乐十六色李年以歌擅一时之名手捧檀板押众乐前将欲歌之上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为遽命年持金花牋宣赐翰林学士李白立进清平乐词三篇承防犹苦宿酲因援笔赋之第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羣玉山头见防向瑶台月下逢第二首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鷰倚新妆第三首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年捧词进上命梨园弟子略约词调抚丝竹遂促年以歌妃持玻璃七寳杯酌西凉州蒲萄酒笑领歌意甚厚上因调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将换则迟其声以媚之妃饮罢敛绣巾再拜上自是顾李翰林尤异于他学士防力士终以脱靴为耻异日妃重吟前词力士戏曰始为妃子怨李白深入骨髓何翻拳拳如是耶妃子惊曰何学士能辱人如斯力士曰以飞鷰指妃子贱之甚矣妃深然之上尝三欲命李白官卒为宫中所捍而止上在百花院便殿因览汉成帝内传时妃子后至以手整上衣领曰看何文书上笑曰莫问知则【缺】 人覔去乃是汉成帝获飞鷰身轻欲不胜风恐其飘翥帝为造水晶盘令宫人掌之而歌舞又制七寳避风台间以诸香安于上恐其四肢不禁也上又曰尔则任吹多少盖妃微有肌也故上有此语戏妃妃曰霓裳羽衣一曲可掩前古上曰我才弄尔便欲嗔乎忆有一屏风合在待访得以赐尔屏风乃虹霓为名雕刻前代美人之形可长三寸许其间服玩之器衣服皆用众寳杂厠而成水精为地外以玳瑁水犀为押络以珍珠瑟瑟间缀精妙迨非人力所制此乃隋文帝所造赐义成公主随在北胡贞观初灭胡与萧后同归中国上因而赐焉   妃归卫公家遂持去安于高楼上未及将归国忠日午偃息楼上至牀覩屏风在焉才就枕而屏风诸女悉皆下牀前各通所号曰裂缯人也定陶人也穹庐人也当垆人也亡吴人也步莲人也桃源人也斑竹人也奉五官人也温肌人也曹氏投波人也吴宫无双返香人也拾翠人也窃香人也金屋人也解佩人也为云人也董双成也为烟人也画眉人也吹箫人也笑躄人也垓下人也许飞琼也赵飞鷰也金谷人也小鬓人也光髪人也薛夜来也结绮人也临春阁人也扶风女也国忠虽开目歴歴见之而身体不能动口不能发声诸女各以物列坐俄有纎腰妓人近十余辈曰楚章华踏謡娘也乃连臂而歌之曰三朶芙蓉是我流大杨造得小杨收复有二三妓又曰楚宫弓腰也何不见楚辞别序云婥约花态弓身玉肌俄而递为本艺将呈讫一 一复归屏上国忠方醒惶惧甚遽走下楼急令封鏁之贵妃知之亦不欲见焉禄山乱后其物犹存在宰相元载家自后不知所在   杨太真外传卷下   初开元末江陵进乳柑橘上以十枚种于蓬莱宫至天寳十载九月秋结实宣赐宰臣曰朕近于宫内种柑子树数株今秋结实一百五十余颗乃与江南及蜀道所进无别亦可谓稍异者宰臣表贺曰伏以自天所育者不能改有常之性旷古所无者乃可谓非常之感是知圣人御物以元气布和大道乗时则殊方叶致且橘柚所植南北异名实造化之有初匪隂阳之有革陛下风真纪六合一家雨露所均混天区而齐被草木有性凭地气以潜通故兹江外之珍果为禁中之佳实绿蔕含霜芳流绮殿金衣烂日色丽彤庭【云 云】乃颁赐大臣外有一合欢实上与妃子互相持翫上曰此果似知人意朕与卿固同一体所以合欢于是促坐同食焉因令画图传之于后妃子既生于蜀嗜荔枝南海荔枝胜于蜀者故毎嵗驰驿以进然方暑热而熟经宿则无味后人不能知也上与妃采戏将北唯重四转败为胜连叱之骰子宛转而成重四遂命高力士赐绯风俗因而不易广南进白鹦鹉洞晓言词呼为雪衣女一朝飞上妃镜台上自语雪衣女昨夜梦为鸷鸟所搏上令妃授以多心经记诵精熟后上与妃游别殿置雪衣女于步辇竿上同去瞥有鹰至搏之而毙上与妃叹息久之遂瘗于苑中呼为鹦鹉冢交趾贡龙脑香有蝉蚕之状五十枚波斯言老龙脑树节方有禁中呼为瑞龙脑上赐妃十枚妃私发明駞使   明駞使腹下有毛夜能明日驰五百里   持三枚遗禄山妃又常遗禄山金平脱装具玉合金平脱铁面椀十一载李林甫死又以国忠为相带四十余使十二载加国忠司空长男暄先尚延和郡主又拜银青光禄大夫太常卿兼户部侍郎小男胐尚万春公主贵妃堂弟秘书少监鉴尚承荣郡主一门一贵妃二公主三郡主三夫人十三载重赠琰太尉齐国公母重封梁国夫人官为造庙御制碑及书叔珪又拜工部尚书韩国婿秘书少监崔珣女为代宗妃虢国男裴征尚代宗女延光公主女为让帝男妻秦国婿栁澄男钧尚长清县主澄弟潭尚肃宗女和政公主上毎年冬十月幸华清宫常经冬还宫阙去即与妃同辇华清有端正楼即贵妃梳洗之所有莲花汤即贵妃澡沐之室国忠赐第在宫东门之南虢国相对韩国秦国甍栋相接天子幸其第必过五家赏赐燕乐扈从之时每家为一队队着一色衣五家合队相映如百花之焕发遗钿坠舄琴瑟珠翠灿于路岐可掬曽有人俯身一窥其车香气数日不絶駞马千余头疋以劒南旌节器仗前驱出有饯饮还有软脚远近饷遗珍玩狗马阉侍歌儿相望于道及秦国先死独虢国韩国国忠转盛虢国又与国忠乱焉略无仪检每入朝谒国忠与韩虢连辔挥鞭骤马以为谐谑从官监妪百余骑秉烛如昼鲜装炫服而行亦无蔽衢路观者如堵无不骇叹十宅诸王男女婚嫁皆资韩虢绍介每一人纳一千贯上乃许之十四载六月一日上幸华清宫乃贵妃生日上命小部音声小部者梨园法部所置凡三十人皆十五已下于长生殿奏新曲未有名防南海进荔枝因以曲名荔枝香左右欢呼声动山谷其年十一月禄山反幽陵   禄山本名轧荦山不知其所出母本巫师禄山晩年益肥垂肚过膝自秤得三百五十斤于上前胡旋舞疾如风焉上尝于勤政楼东间设大金鸡障施一大榻卷去帘令禄山坐其下设百戏与禄山看焉肃宗谏曰歴观今古未闻臣下与君上同坐阅戏上私曰渠有异相我禳之故耳又尝与夜燕禄山醉卧化为一猪而龙首左右遽告帝帝曰此猪龙无能为终不杀卒乱中国   以诛国忠为名咸言国忠虢国贵妃三罪莫敢上闻上欲以皇太子监国盖欲传位自亲征谋于国忠国忠大惧归谓姊妹曰我等死在旦夕今东宫监国当与娘子等并命矣姊妹哭诉于贵妃妃衔土请命事乃寝十五载六月潼闗失守上幸巴蜀贵妃从至马嵬右龙武将军陈礼惧兵乱乃谓军士曰今天下崩离万乗震荡岂不由杨国忠割剥甿庶以至于此若不诛之何以谢天下众曰念之久矣防吐蕃和好使在驿门遮国忠诉事军士呼曰杨国忠与蕃人谋叛诸军乃围驿四合杀国忠并男暄等   国忠旧名钊本张易之子也天授中易之恩幸莫比每归私第诏令居楼仍去其梯围以朿棘无复女奴侍立母恐张氏絶嗣乃置女奴嫔姝于楼复壁中遂有娠而生国忠后嫁于杨氏   上乃出驿门劳六军六军不解围上顾左右责其故高力士对曰国忠负罪诸将讨之贵妃即国忠之妹犹在陛下左右羣臣能无忧怖伏乞圣虑裁断   一本云贼根犹在何敢散乎盖斥贵妃也   上回入驿驿门内傍有小巷上不忍归行宫于巷中倚杖欹首而立圣情昏嘿久而不进京兆司录韦锷【缺】见素男也   进曰乞陛下割恩忍断以宁国家逡巡上入行宫抚妃子出于防门至马道北墙口而别之使力士赐死妃泣涕呜咽语不胜情乃曰愿大家好住妾诚负国恩死无恨矣乞容礼佛帝曰愿妃子善地受生力士缢之于佛堂前之梨树下才絶而南方进荔枝至上覩之长号数息使力士曰与我祭之祭后六军尚未解围以绣衾覆牀置驿庭中勑礼等入驿视之元礼擡其首知其死曰是矣而围解瘗于西郭之外一里许道北坎下妃时年三十八上持荔枝于马上谓张野狐曰此去劔门鸟啼花落水绿山青无非助朕悲悼妃子之由也初上在华清宫日乗马出宫门欲幸虢国夫人之宅礼曰未宣勑报臣天子不可轻去就上为之回辔他年在华清宫逼上元欲夜游礼奏曰宫外即是旷野须有预备若欲夜游愿归城阙上又不能违谏及此马嵬之诛皆是敢言之有便也先是术士李遐周有诗曰燕市人皆去函闗马不归若逢山下鬼环上系罗衣燕市人皆去禄山帅蓟门之士而来函闗马不归哥舒翰之败潼闗也若逢山下鬼嵬字即马嵬驿也环上系罗衣贵妃小字玉环及其死也力士以罗巾缢焉又妃常以假髻为首饰而好服黄裠天寳末京师童謡曰义髻抛河里黄裙逐水流至此应矣初禄山尝于上前应对杂以谐谑妃常在座禄山心动及闻马嵬之死数日叹惋虽林甫养育之国忠激怒之然其有所自也是时虢国夫人先至陈仓之官店国忠诛问至县令薛景仙率吏人追之走入竹林下以为贼军至虢国先杀其男徽次杀其女国忠妻裴柔曰娘子何不借我方便乎遂并其女刺杀之已而自刎不死载于狱中犹问人曰国家乎贼乎狱吏曰防有之血凝其喉而死遂并坎于东郭十余步道北杨树下上发马嵬行至扶风道道傍有花寺畔见石楠树团圆爱玩之因呼为端正树盖有所思也又至斜谷口属霖雨涉旬于栈道雨中闻铃声隔山相应上既悼念贵妃因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恨焉至徳二年既收复西京十一月上自成都还使祭之后欲改葬李辅国等皆不从时礼部侍郎李揆奏曰龙武将士以杨国忠反故诛之今改葬故妃恐龙武将士疑惧肃宗遂止之上皇密令中官潜移葬之于他所妃之初瘗以紫缛裹之及移葬肌肤巳涣释矣胷前犹有锦香囊在焉中官葬毕以献上皇置之懐袖又令画工写妃形于别殿朝夕视之而歔欷焉上皇既居南内夜阑登勤政楼凭栏南望烟月满目上因自歌曰庭前琪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歌歇闻里中隠隠如有歌声者顾力士曰得非梨园旧人乎迟明为我访来翌日力士潜求于里中因召与同去果梨园弟子也其后上复与妃侍者红桃在焉歌凉州之词贵妃所制也上亲御玉笛为之倚曲曲罢相视无不掩泣上因广其曲今凉州留传者益加焉至徳中复幸华清宫从官嫔御多非旧人上于望京楼下命张野狐奏雨霖铃曲曲半上四顾凄凉不觉流涕左右亦为感伤新丰有女伶谢阿蛮善舞凌波曲旧出入宫禁贵妃厚焉是日诏令舞舞罢阿蛮因进金粟装臂环曰此贵妃所赐上持之凄然垂涕曰此我祖大帝破高丽获二寳一紫金带一红玉支朕以岐王所进龙池篇赐之金带红玉支赐妃子后高丽知此寳归我乃上言本国因失此寳风雨时民离兵弱朕寻以为得此不足为贵乃命还其紫金带唯此不还汝既得之于妃子朕今再覩之但兴悲念矣言讫又涕零至乾元元年贺懐智又上言曰昔上夏日与亲王棊令臣独弹琵琶【缺】其琵琶以石为槽鹍鸡筋为弦用铁拨弹之【缺】 贵妃立于局前观之上数枰子将输贵妃放康国猧子上局乱之上大悦时风吹贵妃领中于臣巾上良久回身方落及归觉满身香气乃卸头帻贮于锦囊中今辄进所贮幞头上皇发囊且曰此瑞龙脑香也吾曽施于暖池玉莲朶再幸尚有香气宛然况乎丝缕润腻之物哉遂凄怆不巳自是圣懐耿耿但吟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发与真同须臾舞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世中有道士杨通幽自蜀来知上皇念杨贵妃自云有李少君之术上皇大喜命致其神方士乃竭其术以索之不至又能游神驭气出天界入地府求之竟不见又旁求四虚上下东极絶大海跨蓬壶忽见最高山上多楼阁洎至西厢下有洞户东向阖其门额署曰玉妃太真院方士抽簮叩扉有双鬟童女出应问方士造次未及言双鬟复入俄有碧衣侍女至诘其所从来方士因称天子使者且致其命碧衣云玉妃方寝请少待之逾时碧衣延入且引曰玉妃出冠金莲帨紫绡佩红玉曳凤舄左右侍女七八人揖方士问皇帝安否次问天寳十四载已还言讫悯然指碧衣女取金钗钿合折其半授使者曰为我谢太上皇谨献是物寻旧好也方士将行色有不足玉妃因征其意乃复前跪致词请当时一事不闻于他人者验于太上皇不然恐金钗钿合负新垣平之诈也玉妃忙然退立若有所思徐而言曰昔天寳十载侍辇避暑骊山宫秋七月牵牛织女相见之夕上凭肩而望因仰天感牛女事密相誓心愿世世为夫妇言毕执手各呜咽此独君王知之耳因悲曰由此一念又不得居此复堕下界且结后缘或为天或为人决再相见好合如旧因言太上皇亦不久人间幸惟自爱无自苦耳使者还具奏太上皇皇心震悼及至移入大内甘露殿悲悼妃子无日无之遂辟谷服气张皇后进樱桃蔗浆圣皇并不食常玩一紫玉笛因吹数声有双鹤下于庭徘徊而去圣皇语侍儿宫爱曰吾奉上帝所命为元始孔升真人此期可再防妃子耳笛非尔所寳可送大收   大收代宗小字   即令具汤沐我若就枕慎勿惊我宫爱闻睡中有声起而视之已崩矣妃之死日马嵬妪得锦袎袜一只相传过客一玩百钱前后获钱无数悲夫宗在位久倦于万机常以大臣接对拘检难徇私欲自得李林甫一以委成故絶逆耳之言恣行燕乐衽席无别不以为耻由林甫之赞成矣乗舆迁播朝廷陷没百僚系颈妃王被戮兵满天下毒流四海皆国忠之召祸也   史臣曰夫礼者定尊卑理家国君不君何以享国父不父何以正家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唐明皇之一误贻天下之羞所以禄山叛乱指罪三人今为外传非徒拾杨妃之故事且惩祸阶而已   梅妃传【曹邺】   梅妃姓江氏莆田人父仲逊世为医妃年九嵗能诵二南语父曰我虽女子期以此为志父竒之名曰采苹开元中高力士使闽粤妃笄矣见其少丽选归侍明皇大见宠幸长安大内大明兴庆三宫东都大内上阳两宫几四万人自得妃视如尘土宫中亦自以为不及妃善属文自比谢女淡妆雅服而姿态明秀笔不可描画性喜梅所居阑槛悉植数株上榜曰梅亭梅开赋赏至夜分尚顾恋花下不能去上以其所好戏名曰梅妃妃有萧兰梨园梅花凤笛玻杯剪刀绮八赋是时承平嵗久海内无事上于兄弟间极友爱日从燕间必妃侍侧上命破橙往赐诸王至汉邸潜以足蹑妃履登时退阁上命连宣报言适履珠脱缀缀竟当来久之上亲往命妃妃拽衣迓上言胸腹疾作不果前也卒不至其恃宠如此后上与妃鬭茶顾诸王戏曰此梅精也赐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鬭茶今又胜我矣妃应声曰草木之戏悮胜陛下设使调和四海烹餁鼎鼐万乗自有宪法贱妾何能较胜负也上大悦会太真杨氏入侍宠爱日夺上无疎意而二人相疾避路而行上尝方之英皇议者谓广狭不类窃笑之太真忌而智妃性柔缓亡以胜后竟为杨氏迁于上阳东宫后上忆妃夜遣小黄门灭烛密以戏马召妃至翠华西阁叙旧爱悲不自胜继而上失寤侍御惊报曰妃子已留阁前当奈何上披衣抱妃藏夹幙间太真既至问梅精安在上曰在东宫太真曰乞宣至今日同浴温泉上曰此女已放屏无并往也太真语益坚上顾左右不答太真大怒曰肴核狼籍御榻下有妇人遗舄夜来何人侍陛下寝懽醉至于日出不视朝陛下可出见羣臣妾止此閤以俟驾回上愧甚拽衾向屏复寝曰今日有疾不可临朝太真怒甚径归私第上顷覔妃所在巳为小黄门送令步归东宫上怒斩之遗舄并翠钿命封赐妃谓使者曰上弃我之深乎使曰上非弃妃诚恐太真恶情耳妃笑曰恐怜我则动肥婢情岂非弃也妃以千金寿高力士求词人拟司马相如为长门赋欲邀上意力士方奉太真且畏其势报曰无人解赋妃乃自作楼东赋略曰   玉鉴尘生凤奁香殄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凝思乎兰殿信标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飏恨栁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聴凤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忆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燕陪从宸旒奏舞鸾之妙曲乗画鹢之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妬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着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疎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   太真闻之诉明皇曰江妃庸贱以庾词宣言怨望愿赐死上黙然防岭表使归妃问左右何处驿使来非梅使耶对曰庶邦贡杨妃果实使来妃悲咽泣下上在花萼楼防夷使至命封珍珠一斛密赐妃妃不受以诗付使者曰为我进御前也曰   栁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上览诗怅然不乐令乐府以新声度之号一斛珠曲名始此也后禄山犯阙上西幸太真死及东归寻妃所在不可得上悲谓兵火之后流落他处诏有得之官二秩钱百万捜访不知所在上又命方士飞神御气潜经天地亦不可得有宦者进其画真上言似甚但不活耳诗题于上曰   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   读之泣下命模像刋石后上暑月昼寝髣髴见妃隔竹间泣含涕障袂如花朦雾露状妃曰昔陛下尘妾死乱兵之手哀妾者埋骨池东梅株傍上骇然流汗而寤登时令往太液池发视不获上益不乐忽悟温泉汤池侧有梅十余株岂在是乎上自命驾令发视才数株得尸裹以锦裀盛以酒槽附土三尺许上大恸左右莫能仰视视其所伤脇下有刃痕上自制文诔之以妃礼易葬焉   赞曰明皇自为潞州别驾以豪伟闻驰骋犬马鄠杜之间与侠少游用此起支庶践尊位五十余年享天下之奉穷奢极侈子孙百数其阅万方美色众矣晩得杨氏变易三纲浊乱四海身废国辱思之不少悔是固有以中其心满其欲矣江妃者后先其间以色为所深嫉则其当人主者又可知矣议者谓或覆宗或非命均其媚忌自取殊不知明皇耄而忮忍至一日杀三子如轻断蝼螘之命奔窜而归受制昬逆四顾嫔嫱斩亡俱尽穷独茍活天下哀之传曰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盖天所以酬之也报复之理毫忽不差是岂特两女子之罪哉   汉兴尊春秋诸儒持公谷角胜负左传独隠而不宣最后乃出盖古书歴久始传者极众今世图画美人把梅者号梅妃泛言唐明皇时人而莫详所自也盖明皇失邦咎归杨氏故词人喜传之梅妃特嫔御擅美显晦不同理应尔也此传得自万卷朱遵度家大中戍年七月所书字亦端好其言时有涉俗者惜乎史逸其説略加修润而曲循旧语惧没其实也惟叶少蕴与予得之后世之传或在此本又记其所从来如此   长恨歌传【陈鸿】   唐开元中泰阶平四海无事宗在位嵗久勌于旰食宵衣政无小大始委于丞相稍深居游宴以声色自娱先是元献皇后武淑妃皆有宠相次即世宫中虽良家子千万数无悦目者上心忽忽不乐时每嵗十月驾幸华清宫内外命妇焜燿景从浴日余波赐以汤沐春风灵液澹荡其间上必油然恍若有遇顾左右前后粉色如土诏高力士潜捜外宫得农杨琰女于寿邸既笄矣鬒发腻理纎秾中度举止闲冶如汉武帝李夫人别疏汤泉诏赐澡莹既出水体弱力微若不任罗绮光彩焕发转动照人上甚悦进见之日奏霓裳羽衣以导之定情之夕授金钗钿合以固之又命戴步揺垂金珰明珥册为贵妃着后服用繇是冶其容敏其词婉娈万态以中上意上益嬖焉时省风九州泥金五岳骊山雪夜上阳春朝与上行同辇止同室宴专房寝专席虽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暨后宫才人乐府妓女使天子无顾盻意自是六宫无复进幸者非徒殊艳尤态独能致是盖才智明惠善巧便佞先意希防有不可形容者焉叔父昆弟皆列在清贵爵为通侯姊妹封国夫人富埒王室车服邸第与大长公主侔而恩泽势力则又过之出入禁门不问京师长吏为之侧目故当时謡咏有云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又曰男不封侯女作妃君看女却为门楣其为人心羡慕如此天寳末兄国忠盗丞相位愚弄国柄及安禄山引兵向阙以讨杨氏为辞潼闗不守翠华南幸出咸阳道次马嵬亭六军徘徊持防不进从官郎吏伏上马前请诛错以谢天下国忠奉厘缨盘水死于道周左右之意未惬上问之当时敢言者请以贵妃塞天下之怒上知不免而不忍见其死反袂掩面使牵而去之仓皇展转竟就絶于尺组之下既而宗狩成都肃宗禅灵武明年大凶归元大驾还都尊宗为太上皇就养南宫自南宫迁于西内时移事去乐尽悲来每至春之日冬之夜池莲夏开宫槐秋落梨园弟子玉管发音闻霓裳羽衣一声则天顔不怡左右欷歔三载一意其念不衰求之梦魂杳杳而不能得适有道士自蜀来知皇心念妃如是自言有李少君之术宗大喜命致其神方士乃竭其术以索之不至又能游神驭气出天界没地府以求之又不见又旁求四虚上下东极絶天涯跨蓬壶见最高仙山上多楼阁西厢下有洞户东向阖其门署曰玉妃太真院方士抽簪扣扉有双鬟童出应门方士造次未及言而双鬟复入俄有碧衣侍女至诘其所从来方士因称唐天子使者且致其命碧衣云玉妃方寝请少待之于时云海沈沈洞天日晩琼戸重阙悄然亡声方士屏息敛足拱手门下久之碧衣延入且曰玉妃出见一人冠金莲披紫绡佩红玉曳凤舄左右侍者七八人揖方士问皇帝安否次问天寳十四载已还事言讫悯然指碧衣女取金钗钿合各折其半授使者曰为谢太上皇谨献是物寻旧好也方士受辞与信将行色有不足玉妃因征其意复前跪致词乞当时一事不闻于他人者验于太上皇不然恐钿合金钗负新垣平之诈也玉妃茫然退立若有所思徐而言曰昔天寳十年侍辇避暑骊山宫秋七月牵牛织女相见之夕秦人风俗夜张锦绣陈饮食树花燔香于庭号为乞巧宫掖间尤尚之时夜始半休侍卫于东西厢独侍上上凭肩而立因仰天感牛女事密相誓心愿世世为夫妇言毕执手各呜咽此独君王知之耳因自悲曰由此一念义不复居此复于下界且结后缘或为天或为人决再相见好合如旧因言太上皇亦不久人间幸惟自安无自苦耳使者还奏太上皇皇心嗟悼久之余纂唐史至宪宗元和元年厔县尉白居易为歌以言其事焉前秀才陈鸿作传冠于歌之前合为长恨歌传居易歌曰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顔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亡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髩花顔金步揺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亡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汉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兄弟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乗万骑西南行翠华揺揺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回登劒阁峨嵋山下少行人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膓断声天旋日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顔空死处君臣相顾尽霑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栁芙蓉如面栁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苑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棃园子弟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漏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曽来入梦临卭道士鸿都客能以精神致魂魄为感君王展转思遂敎方士殷勤覔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殿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扣玉扄转敎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犹是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栏杆棃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茫昭阳殿里恩爱歇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防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絶期杨太真生而有玉环在其左臂环上有坟起太真二小字故小名玉环马嵬变后明皇朝夕思惟形神憔悴有道士以少君术求见上极其宠待冀得复见即死不憾道士出袖中笔墨索细黄绢诵咒呵笔画一女人像若天师所画将符仅类人形而已使上齐戒懐之凝神定意想其平日三日夜不懈道士曰得之矣上出像观之乃真贵妃面貌也上喜甚道士笑曰未也请具五色帐结坛壁而供之索十五六聪慧端正之女二十四人齐声歌子建步虚词道士复焚符诵咒吸烟呵像上次命诸女一一如方呵之至定昬时请上自秉烛入帐中先是道士以五色石示上谓之【缺】 以少许研极细和以诸药令作烛外画五色花谓之还形烛上既入道士命侍者出反闭金扉以葳蕤锁锁之于是太真在帐中见上泣曰以天下之主不能庇一弱女何面顔复见妾乎沈香亭下月中之誓何在也上亦泪下言马嵬之变出于不意其言甚多太真意少释与上曲尽绸缪胜于平日脱臂上玉环内上臂天未明道士启扉曰宜别矣上出帐回视不复更见惟玉环宛然在臂耳道士具言太真所以尸解今见为某洞仙甚悉多所秘道士姓王名舟不知何许人要其术过于李夫人是邪非邪远矣此説又与长恨歌异存之备考虚子志   高力士传【郭湜】   高力士于太宗陵寝宫见小梳箱一柞木梳一黑角箆一草根刷子一叹曰先帝首建义旗新正皇极十有余载方致升平随身服用惟留此物将欲传示孝孙永存节俭具以奏闻上至陵日山川雷隠草木风生陈千官朝见之仪具九賔宗祀之礼礼毕俯伏流涕若不自胜须臾闻鼓声四振云雾朗清万嵗之声岂惟于远近一人之孝固通于神明不可得而称也至寝宫问曰所留示朕者何在力士趋入捧跪上上跪奉肃敬如不可胜曰夜光之珍垂棘之璧将以喻此曽何足言即命史官书之典册二十三年后上忽言曰朕亲主六合二十余年两都往来甚觉劳弊欲久住闗内其可致焉三问羣臣卿士皆云江淮漕运转输极难臣等愚未知为计上甚不悦后李林甫用紫曜之谋爰兴变造牛仙客取彭果之计首建和籴数年之中甚觉寛贷上因大同殿思神念道左右无人谓高公曰朕自住闗内向欲十年俗阜人安中外无事高止黄屋吐故纳新军国之谋委以林甫卿谓如何高公顿首曰臣自二十年已后陛下频赐臣酒往往过度便染风疾言辞倒错进趋无恒十年已来不敢言事陛下不遗鄙贱言访刍荛纵欲上陈无裨圣造然所闻所见敢不竭诚且林甫用变造之谋仙客建和籴之策足堪救弊未可长行恐变正仓尽即义仓尽正义俱尽国无旬月之蓄人懐饥馑之忧和籴不停即四方之利不出公门天下之人尽无私蓄弃本逐末其远乎哉但顺动以时不逾古制征税有典自合恒规则人不告劳物无虚费军国之柄未可假人威权之声振于中外得失之议谁敢兴言伏惟陛下图之上乃言曰卿十年已来不多言事今所敷奏未防朕心乃顿首曰臣生于【缺】 之国长自升平之代一承恩渥三十余年尝愿粉骨碎身以裨化竭诚尽节上答皇慈顷缘风疾所侵遂使言辞舛谬今所尘黩不称天心合当万死顿首顿首上曰朕与卿休戚共同何须忧虑命左右曰即置酒为乐无使懐忧左右皆称万嵗从此便住内宅不接人事及开元之末天寳之初陈希烈上元之尊田同秀献寳符之瑞贵妃受宠外戚承恩罗吉张俞兴党锢之狱杨裴韦秀李受无状之诛五六年间道路以目禄山之祸自此兴焉至十年上又言曰朕年事渐高心力有限朝廷细务委以宰臣藩戎不詟付之边将自然无事日益寛闲卿谓如何高公曰比在内宅不知时议近于閤门外见诸道奏事人説云南频有丧律陛下何以御之北兵近甚精强陛下何以制之但以皇威远震圣泽傍流足以吞食鲸鲵翦灭封豕诸余纎介曽何足云臣恐久无备于不虞卒有成于滋蔓然后禁止不亦难乎上曰卿之所疾渐亦痊除今日奏陈雅符朕意近小有疑虑所以问卿卿慎勿言杜复泄露应须方便然可改张高公顿首谢曰以陛下至圣微臣至愚幸契天心不胜欣庆其后杨李争权竞相倾夺王邢不轨咸就诛夷十二年冬林甫云亡国忠作相先酬宿憾林甫被斵棺之刑宁俟后图国忠播宣淫之耻十三年秋大雨昼夜六十日陈希烈罢相韦见素持衡上因左右无人谓高公曰自天寳十年之后朕数有疑果致天【缺】虽韦陈改辙杨李殊涂终未通朕懐卿总无   言何以为意高公伏奏曰开元二十年已前宰臣授职不敢失坠边将承恩更相戮力自陛下威权假于宰相法令不行灾眚备于嵗时隂阳失度纵为输虑难以获安臣不敢言良有以也上久而不答十四年冬安禄山作逆起自范阳私聚甲兵假称朝贡囚李芝于真定劫光翽于太原长驱两河将吞九鼎蕞尔戎羯乗我不虞国家久致升平不修兵甲卒征乌合之众以御必死之军遂使张介然丧律于陈留封常清弃甲于汜水东京已陷西土犹宁有诏斩封高于驿前镇哥舒于闗上交锋纵镝向歴半年斩将搴旗不逾信宿兵疲师老众溃亲离国忠促哥舒之军务令速进火拔冀禄山之党更却先投烽火遍照于川原羽书交驰于道路西京于焉失守万姓及此骚然十五载六月十二日有诏移仗未央宫十三日有诏幸巴蜀至延秋门外上驻马谓高公曰卿往日之言是今日之事朕之歴数尚亦有余不须忧惧扈从至马嵬山百姓惊惶六军奋怒国忠方进咸即诛夷虢国太真一时连坐肃宗减随驾兵马复至咸阳未振军容师徒小却长驱卒乗北至朔方七日万人劝进让不获已乃即皇帝位于灵武八月尊太上皇于成都改元为至徳元年成都宣赦上皇谓高公曰我儿嗣位应天顺人改元至徳孝乎惟孝卿之与朕亦有何忧高公伏奏曰陛下躬亲庶务子育黔黎四十余年天下无事一朝两京失守万姓流亡西蜀朔方皆为警跸之地河南汉北尽为征战之塲天下之臣莫不増痛陛下谓臣曰卿之与朕复何忧哉臣未敢奉诏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死辱之义职臣之由臣不孝不忠尚存余喘亲晓谕战惧伏深初上过利州西临蜀郡往来表疏道路相望知两京有尅复之期兆人伫来苏之庆仍皇情未畅臣下多虞及出劒门到巴蜀井邑气候风云与中国而颇殊对偏方而増恨应霑扈从皆同此心赖节度使崔圆以忠恳至诚恐皇恩轸虑凡所进奉不越时宜应修殿宇不勦人力上为之悦左右皆称万嵗上曰崔圆可谓大臣欤即日拜相西南之俗无不欣然后崔相欲赴行在未测圣情上觉其忧惧谓高公曰朕观崔圆器宇冲邃理识宏通比诸宰臣无出其右若得对见必倍承恩后果如上言且蜀中风土有异中原秋热冬温昼晴夜雨事之常也及驾出劒门到巴蜀气候都变不异两京九月十九日霜风振厉朝见之时皆有寒色诏即令着袍至二十一日百官尽衣袍立朝不依旧式每奏事人来往两京动静无不尽知二年正月禄山为子庆绪所杀庆绪伪立凶谋逆计主以严庄伪敇伪书出于高尚但置酒为乐余无所图上谓高公曰皇帝久在凤翔兵威大震凶徒逆党即应殄灭高公伏奏曰逆贼背天地之恩恣豺狼之性更相鱼肉其可久乎九月皇帝在凤翔元帅广平王中书令郭子仪驱百万之熊罴吞二京之蚊蚋不逾旬月收复两都庆绪北走于邺中王师续围于城下至乾元元年庆绪为逆贼史思明所杀王师失利再陷洛阳李光弼作镇于河阳郭英乂次安于虢略上元元年为子朝义所杀至寳应元年下收洛阳朝义奔走不知所在上皇谓高公曰安史二逆贼父子相次伏诛岂非天地神明之所殛罚也髙公曰皇帝圣化变及无穷陛下仁徳福流万叶凡是凶丑自合诛夷不胜庆快之至初至徳二年十一月诏迎太上皇于西蜀十二月至凤翔被贼臣李辅国诏外随驾甲仗上皇曰临至王城何用此物悉令收付所由欲至城皇帝具仪仗出城迎候二圣相见泣涕久之倾城道俗一时忭舞便于兴庆宫安置乾元元年冬上皇幸温泉宫二十日却归因此被贼臣李辅国隂谋不轨欲令猜阻更树勲庸移仗之端莫不由此辅国趋驰未品小了纎人一承攀附之恩致位云霄之上圣上属残孽未殄苍生不安贪总军戎冀清海内不暇拣择左右屏弃回邪遂使辅国荧惑两宫至伤万姓恣行威福不惧典刑上元元年七月太上皇移仗西内安置高公窜谪巫州皆辅国之计也上皇在兴庆宫先留廏马三百匹欲移仗前一日辅国矫诏索所留马惟留十匹有司奏陈上皇谓高公曰常用辅国之谋我儿不得终孝道明早向北内及晓至北内皇帝使人起拜云两日来疹病不复亲起拜伏伏愿且留吃饭饭毕又曰伏愿且归南内行欲至夹城忽闻戞戞声上惊回顾见辅国领铁骑数百人便逼近御马辅国便持御马高公惊下争持曰纵有他变须存礼义何得惊御辅国叱曰老翁大不解事且去即斩高公从者一人高公即栊御马直至西内安置自辰及酉然后老宫婢十数人将随身衣物至一时号泣上皇止之皆辅国矫诏之所为也圣上宁得知之乎上皇谓高公曰兴庆是吾王地吾频让与皇帝皇帝仁孝不受今虽为辅国所制正惬我本懐进御人令撤肉便处分尚食明日已后不须进肉食每日上皇与高公亲看扫除庭院芟薙草木或讲经论议转变説话虽不近文律终冀悦圣情经十余日高公患疟敇于功臣阁下避疟日晩闻门外有人问称是啖庭瑶云圣人唤阿翁问曽见太上皇未曰见了高公亦不敢辞即随庭瑶至閤门外日晩见内养将一卷文书状云使看略见少多皆是罢职却被索将附奏云臣合死已久圣恩含忍容至今日所看事状并不曽闻伏愿得亲辞圣顔然后受戮死亦无恨明日有制力士潜通逆党曲附凶徒既懐枭獍之心合就鲸鲵之戮以其久侍帷幄颇效勤劳且舍殊死可除名长流巫州九月三十日至巫州随身手力不越十人所余衣粮才至数月殷忧待罪首尾三年经一年忽见本道观察第五国珍谪至夷州与第五相饮赋诗曰烟熏眼落膜瘴染面朱虞谓同病曰宰相犹如此余何以堪左右闻之皆为挥涕又于园中见荠菜土人不解吃便赋诗曰两京秤斤买五溪无人采春夏虽有殊气味应不改使拾之为羮甚美或登山临水以永终日至元年建辰月有制流人一切放还至建巳月二圣升遐今上即位改元为寳应元年六月巫州二圣遗诏到号天叩地悲不自胜制服持丧礼过常度每一号恸数回气絶昼夜无时伤感行路恨不得亲奉陵寝而使永隔幽明哀毁既深哽咽成疾七月发巫山至朗州八月病渐亟谓左右曰吾年已七十九可谓寿矣官至开府仪同可谓贵矣既贵且寿死何恨焉所恨者二圣升遐攀号不迨孤魂旅榇飘泊何依泣下霑襟视之尽血言毕以寳应元年八月十八日终于朗州开元寺之西院远近闻之莫不伤叹九月灵榇发朗州十一月至襄州有诏令复旧官爵追赠广州都督丧事行李一切官给陪葬宗陵高公所生母麦氏即隋将铁杖曽孙始与母别时年十嵗母抚其首泣曰与汝分别再见无时然汝胸上七黑子他人云必贵吾若不死得重见记取此言汝常弄吾臂上双金环吾亦留看待见汝伺之慎勿忘却即与决别向三十年后知母在泷州虽使人迎候终不敢望见及到子母并不相识母问曰与汝别时语记否胷前有黑子母曰在否即解衣视之母亦出金环示之一时号泣累日不止上闻登时召见封越国夫人便于养父母家安置十余年后卒葬东京原燕公志墓曰验七黑于子心辨双环于母臂即此事也其妻东平吕氏故岐州刺史悟之女躬行妇道有逾常礼大理司直太原郭湜曰李辅国谬承恩宠窃弄威权蔽圣聪恣行凶丑所持刑宪皆涉回邪即有敬毛裴毕之流起周代索丘之狱既无所措难以图存使天下之心自然揺矣但经推案先没家赀不死则流动逾千计黔中道此一色尤多则三故相裴冕张镐第五琦是也一大夫贺兰进明是也六中丞郑叔清畅灌韦利见皇甫鋭张万顷毛若虚是也七御史李融屈无易孙昌孙莹宋晦严锐毕曜是也三员外张渭张之绪李宣是也一左丞皇甫铣是也一郡王瑀是也一开府力士是也遗评补博卿监司舍将军列卿州牧县宰已下散在诸郡不可尽纪从至徳至寳应向二千人及承恩放还十二三矣嗟乎淫刑以逞谁得无罪湜同病者报以志之况与高公俱婴谴累每接言论敢不书绅岂谓懐辅弼之元勲当休明之圣代卒为谗佞所恶生死衔寃悲夫   説郛卷一百十一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十二上   元 陶宗仪 撰緑珠传【唐乐史】   绿珠者姓梁白州博白县人也州则南昌郡古越地秦象郡汉合浦郡地唐武德初削平萧铣于此置南州寻改爲白州取白江爲名州境有博白山博白江盘龙洞房山双角山大华山山上有池池中有婢妾鱼绿珠生双角山下美而艶越俗以珠爲上宝生女爲珠娘生男爲珠儿绿珠之字由此而称晋石崇为交趾采访使以真珠三斛致之崇有别庐在河南金谷涧中有金水自太白源来崇即川阜制园馆绿珠能吹笛又善舞崇以明妃曲教之而自制新诗曰我本良家子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漓辕马悲且鸣郁郁伤五内涕泣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匃奴城延伫于穷庐加我阏【于迎切】氏【音攴】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黙黙以茍生茍生亦何聊积思愤且盈愿假飞鸟翼乗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并传语后世人逺嫁难为情崇又制懊恼曲以赠绿珠崇之美艳者千余人择数十人籹饰一等使同侍之不相分别刻玉为倒龙佩镂金为凤凰钗结袖绕楹而舞欲有所召者不呼姓名悉听佩声视钗色佩色轻者居前钗色艳者居后以为行次而进赵王伦乱常贼类乃孙秀使人求绿珠崇方登京观临清水妇人侍侧使者以告崇出侍婢数百人以示之皆蕴兰麝而披罗绮曰在所择使者曰君侯服御丽则丽矣然受命指索绿珠不知孰是崇勃然曰吾所爱不可得也秀因是谮伦族之收兵忽至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获罪绿珠泣曰愿效死于君前崇固止于是坠楼而崇弃东市时人名其楼曰绿珠楼楼在步广里近狄泉在王城之东绿珠有弟子朱韩有国色善吹笛后入晋明帝宫中今白州有一水自双角山出合容州江呼为绿珠江亦犹归州有昭君滩昭君村昭君塲吴有西施谷脂粉塘盖取美人出处为名又有绿珠井在双角山下耆老传云汲此井者诞女必多美丽里闾有识者以美色无益于国以巨石填之尔后虽有产女端妍者而七窍四肢多不完具异哉山水之使然昭君村生女皆灸破其面故白居易诗曰不取往者戒恐贻来者寃至今村女面烧灼成瘢痕又以不完具而惜焉牛僧孺周秦行纪云夜宿薄太后庙见戚夫人王嫱太真妃潘淑妃各赋诗言志别有善笛女子短鬟窄衫贝貎甚美与潘氏偕来太后接坐居之令吹笛往往亦吸酒太后顾而谓曰识此否石家之绿珠也潘妃养作妹太后曰绿珠岂能无诗乎绿珠相谢作曰此日人非昔日人笛声空怨赵王伦红残钿碎花楼下金谷千年更不春太后曰牛秀才逺来今日谁人与伴绿珠曰石尉卫性严忌今有死不可及乱然事虽诡怪聊以解頥噫石崇之败虽自绿珠始亦其来有渐矣崇常刺荆州刼夺逺使臣杀客商以致巨富又遗王恺鸩鸟共为鸩毒之事有此阴谋加以美燕邀集令美人行酒客饮不尽者使黄门斩美人王丞相与大将军常共访崇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强至于沉醉至大将军故不饮以观其色气已斩三人君子曰福祸无门唯人所召崇心不义举动杀人乌得无报也非绿珠无以速石崇之诛非石崇无以显绿珠之名绿珠之坠楼侍儿之有贞节者也比之于古则有田六出六出者王进贤侍儿也进贤晋愍太子妃洛阳乱石勒掠进贤渡孟津欲妻之进贤骂曰我皇太子妇司徒公女汝胡羗小子敢干我乎言毕投河六出曰大既有之小亦宜然复投河中又有窈娘者武周朝乔知之宠婢也盛有姿色特善歌舞知之教读书善属文深所爱幸时武承嗣骄贵内宴酒酣迫知之将金玉赌窈娘知之不肯便使人就家强载以归知之怨悔作绿珠篇以叙其怨词曰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此日可怜无复比此时可爱得人情君家闺阁欲窥难尝持歌舞使人看富贵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面伤红粉百年难别在高楼一旦红顔为君尽知之私赂承嗣家阉奴传诗于窈娘窈娘得诗悲泣投井而死承嗣令汲出于衣中得诗鞭杀阉奴讽吏罗织之以至杀焉悲夫二子以爱姬示人掇丧身之祸所谓倒持太阿授人以柄易曰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其此之谓乎后诗人题歌舞妓者皆以绿珠为名庾肩吾曰兰堂上客至绮席清弦抚自作明君辞还数绿珠舞李元操云绛树揺歌扇金谷舞筵开罗袖拂归客留欢醉玉杯江总诗云绿珠含泪舞孙秀强相邀绿珠之没已数百年矣诗人尚咏之不已其故何哉盖一婢子不知书而能感主恩愤不顾身其志烈凛凛诚足使后人仰慕歌咏也至有享厚禄盗高位亡仁义之行怀反复之情暮四朝三唯利是视节操反不若一妇人岂不媿哉今为此传非徒衒美丽张祸源且欲惩戒辜恩背义之类也季伦死后十日赵王伦败左卫将军赵泉斩孙秀于中书军士赵骏剖秀心食之伦囚金墉城赐金屑酒伦慙以巾覆面曰孙秀悮我也饮金屑而卒皆夷家族南阳生曰此乃天之报怨不然何以枭夷之立见乎   非烟传【唐皇甫枚】   临淮武公业咸通中任河南府功曹参军爱妾曰非烟姓步氏容止纎丽若不胜绮罗善秦声好文笔尤工击瓯其韵与丝竹合公业甚嬖之其比隣天水赵氏第也亦衣缨之族不能斥言其子曰象秀端有文才弱冠矣时方居丧礼忽一日于南垣隙中窥见非烟神气俱丧废食忘寐乃厚赂公业之阍以情告之阍有难色复为厚利所动乃令其妻伺非烟间处具以象意言焉非烟闻之但含笑凝睇而不答门媪尽以语象象发狂心荡不知所持乃取薛涛牋题絶句曰一覩倾城貎尘心只自猜不随萧史去拟学阿兰来以所题宻缄之祈门媪达非烟烟读毕吁嗟良久谓媪曰我亦曾窥见赵郎大好才貎此生薄福不得当之盖鄙武生麤悍非良配耳乃复酧篇写于金凤牋曰绿惨双娥不自持只缘幽恨在新诗郎心应似琴心怨脉脉春情更拟谁封付门媪令遗象象启缄吟讽数四拊掌喜曰吾事谐矣又以剡溪玉叶纸赋诗以谢曰珍重佳人赠好音防牋芳翰两情深薄于蝉翼难供恨宻似蝇头未写心疑是落花迷碧洞只思轻雨洒幽襟百囘消息千囘梦裁作长謡寄绿琴诗去旬日门媪不复来象忧恐事泄或非烟追悔春夕于前庭独坐赋诗曰绿暗红藏起暝烟独将幽恨小庭前沉沉良夜与谁语星隔银河月半天明日晨起吟际而门媪来传非烟语曰勿讶旬日无信盖以防有不安因授象以连蝉锦香囊并碧苔牋诗曰无力严妆倚绣栊暗题蝉锦思难穷近来赢得伤春病栁弱花欹怯晓风象结锦囊于怀细读小简又恐烟幽思増疾乃剪乌丝阑为囘简曰春日迟迟人心悄悄自因窥觏长役梦魂虽羽驾尘襟难于防合而丹诚皎日誓以周旋况又闻乘春多感芳履违和耗冰雪之妍姿郁蕙兰之佳气忧抑之极恨不飜飞企望寛情无至憔悴莫孤短韵宁爽后期恍惚寸心书岂能尽兼持菲什聊继华篇诗曰见説伤情为见春想封蝉锦緑蛾颦叩头为报烟卿道第一风流最损人门媪既得囘简径赍诣烟阁中武生为府掾属公务繁伙或数夜一直或竟日不归是时适值生入府曹烟折书得以欵曲寻绎既而长太息曰丈夫之志女子之心情契魂交视逺如近也于是阖户垂幌为书曰下妾不幸埀髫而孤中间为媒妁所欺遂匹合于琐类每至清风朗月移玉桂以增怀秋帐冬釭泛金徽而寄恨岂期公子忽贻好音发华缄而思飞讽丽句而目断所恨洛川波隔贾午墙高聨云不及于秦台荐梦尚遥于楚岫犹望天从素神假防机一拜清光九殒无恨兼题短什用寄幽怀诗曰画檐春燕须同宿洛浦双鸳肯独飞长恨桃源诸女伴等闲花里送郎归封讫召门妪令达于象象览书及诗以烟意稍切喜不自持但静室焚香防祷以俟忽一日将夕门妪促步而至笑且拜曰赵郎愿见神仙否象惊连问之传烟语曰今夜功曹直府可谓良时妾家后庭郎君之前垣也若不渝惠好专望来仪方寸万重悉俟晤语既曛黑象乃跻梯而登烟已令重榻于下既下见烟靓妆盛服立于花下拜讫俱以喜极不能言乃相携自后门入堂中遂背釭解幌尽缱绻之意焉及晓钟初动复送象于垣下烟执象泣曰今日相遇乃前生因縁耳勿谓妾无玉洁松贞之志放荡如斯直以郎之风调不能自顾愿深鉴之象曰挹希世之貌见出人之心已誓幽庸永奉欢狎言讫象逾垣而归明日托门媪赠烟诗曰十洞三清虽路阻有心还得傍瑶台瑞香风引思深夜知是蕊宫仙驭来烟览诗防笑因复赠象诗曰相思只怕不相识相见还愁却别君愿得化为松下鹤一双飞去入行云封付门媪仍令语象曰赖妾有小小篇咏不然君作防许大才面目兹不盈旬常得一期于后庭展防密之思罄宿昔之心以为鬼神不知天人相助或景物寓目歌咏寄情来往频繁不能悉载如是者周岁无何烟数以细过挞其女奴奴阴啣之乗间尽以告公业公业曰汝慎言我当伺察之后至直日乃伪陈状请假迨夕如常入直遂潜于里门街鼓既作匍伏而归循墙至后庭见烟方倚户防吟象则据垣斜睇公业不胜其忿挺前欲擒象觉跳去业搏之得其半襦乃入召非烟诘之烟色动声战而不以实告公业愈怒防之大柱鞭楚血流但云生则相亲死亦何恨深夜公业怠而假寐烟呼其所爱女仆曰与我一杯水水至饮尽而絶公业起将复笞之已死矣乃解缚举置阁中连呼之声言烟暴疾致殒后数日窆于北邙而里巷间皆知其强死矣象因变服易名逺窜江浙间洛阳才士有崔李二生常与武掾游处崔赋诗末句云恰似传花人饮散空牀抛下最繁枝其夕梦烟谢曰妾貌虽不迨桃李而零落过之捧君佳什媿仰无巳李生诗末句云艳魄香魂如有在还应羞见坠楼人其夕梦烟防手而言曰士有百行君得全乎何至矜片言苦相诋斥当屈君于地下靣证之数日李生卒时人异焉   谢小娥传【唐李公佐】   小娥姓谢氏豫章人估客女也生八岁丧母嫁歴阳侠士段居贞居贞负气重义交游豪俊小娥父畜巨产隐名商贾间尝与段壻同舟货往来江湖时小娥年十四始及笄父及夫俱为盗所杀尽掠金帛段之弟兄谢之从侄与童仆辈数十悉沉于江小娥亦伤胸折足漂流水中为他船所获经夕而活因流转乞食至上元县依妙果寺尼净悟之室初父之死也小娥梦父谓曰杀我者车中猴门东草又数日复梦其夫谓曰杀我者禾中走一日夫小娥不自解悟常书此语广求智者辨之歴年不能得至元和八年春余罢江西从事扁舟东下淹泊建业登瓦官寺阁有僧齐物者重贤好学与余善因告余曰有孀妇名小娥者每来寺中示我十二字谜语某不能辨余遂请齐公书于纸乃凭槛昼坐凝思黙虑坐客未倦了悟其文令寺童疾召小娥既至询访其由小娥呜咽良久乃曰我父及夫皆为贼所杀迩后尝梦父告曰杀我者车中猴门东草又梦夫告曰杀我者禾中走一日夫嵗乆无人悟之余曰若然者吾审详矣杀汝父是申兰杀汝夫是申春且车中猴车字去上下各一画是申字又申属猴故曰车中猴草下有门门中有东乃兰字也又禾中走是穿田过亦是申字也一日夫者夫上更一画下有日是春字也杀汝父是申兰杀汝夫是申春足可明矣小娥恸哭再拜书申兰申春四字于衣中誓将访杀二贼以复其寃娥因问余姓氏官族埀涕而去尔后小娥便为男子服佣保于江湖间岁余至浔阳郡见竹户上有纸牓子云召佣者小娥乃应召诣门问其主乃申兰也兰引归娥心愤貌顺在兰左右甚见亲爱金帛出入之数无不委娥已二岁余竟不知娥之女人也先是谢氏之金宝锦绣衣物器具悉掠在兰家小娥毎执旧物未尝不暗泣移时兰与春宗昆弟也时春一家住大江北独树浦与兰往来宻洽兰与春同去经月多获财帛而归每留娥与兰妻蔺氏同守家室酒肉衣服给娥甚丰忽一日春携文鲤兼酒诣兰娥心叹曰李君精悟鉴皆符梦言此乃天啓其心志将就矣是夕兰与春防羣贼毕至酣饮暨诸凶既去春沉醉卧于内室兰亦露寝于庭小娥潜鏁春于内抽佩刀先断兰首呼号邻人竝至春擒于内兰死于外获賍收货数至千万初兰春有党数十暗记其名悉擒就戮时浔阳太守张公善其志行请旌表乃得免死时元和十二年夏岁也复父夫之讐毕归本里见亲属里中豪族争求聘娥誓心不嫁遂剪髪披褐访道于牛头山师事大士尼将律师娥志坚行苦霜舂雨薪不倦筋力十三年四月始受具戒于泗州开元寺竟以小娥为法号不忘本也其年夏月余始归长安途经泗濵过善义寺谒大德尼令操戒新见者数十净髪鲜帔威仪雍容列侍师之左右中有一尼问师曰此官岂非洪州李判官二十三郎者乎师曰然曰使我获报家仇得雪寃耻是判官恩德也顾余悲泣余不之识询访其由娥对曰某名小娥顷乞食孀妇也判官时为辨申兰申春二贼名字岂不忆念乎余曰初不相记今即悟也娥因泣具写记申兰申春复父夫之仇志愿相毕经营终始艰苦之状小娥又谓余曰报判官恩当有日矣岂徒然哉嗟乎余能辨二盗之姓名小娥又能竟复父夫之讐恨神道不昧昭然可知小娥厚貎深辞聪敏端特链指跛足誓求真如爰自入道衣无絮帛斋无盐酪非律仪禅理口无所言后数日告我归牛头山扁舟泛淮云游南国不复再遇君子曰誓志不舍复父夫之仇节也佣保杂处不知女人贞也女子之行唯贞与节能终始全之而已如小娥足以儆天下逆道乱常之心足以观天下贞节孝妇之行余备详前事发明隐文暗与防防符于人心知善不录非春秋之义故作传以旌美之   霍小玉传【唐蒋防】   大厯中陇西李生名益年二十以进士擢第其明年拔萃俟试于天官夏六月望长安舍于新昌里生门族清华少有才思丽词佳句时谓无双先达丈人翕然推伏每自矜风调思得佳偶博求名妓久而未谐长安有媒鲍十一娘者故薛驸马家青衣也折劵从良十余年矣性便僻巧言语豪家戚里无不经过追风挟防推为渠帅常受生诚托厚赂意颇德之经数月生方闲居舍之南亭申未间忽闻扣门甚急云是鲍十一娘至摄衣从之迎问曰鲍卿今日何故忽然而来鲍笑曰苏姑子作好梦也适有一仙人谪在下界不邀财货但慕风流如此色目共十郎相当矣生闻之惊跃神飞体轻引鲍手且拜且谢曰一生作奴死亦何惮因问其名居鲍具説曰故霍王小女字小玉王甚爱之母曰净持净持即王之宠婢也王之初薨诸弟兄以其出自贱庶不甚收录因分与资财遣居于外易姓为郑氏人亦不知其王女姿质秾艳一生未见高情逸态事事过人音乐诗书无不通解昨遣某求一好儿郎格调相称者某具説十郎他亦知有李十郎名字非常欢惬住在胜业坊古寺曲甫上东闲宅是也已与他作期约明日午时但至曲头觅桂子即得矣鲍既去生便备行计遂令家童秋鸿于从兄京兆参军尚公处假青骊驹黄金勒其夕生澣衣沐浴修饰容仪喜跃交并通夕不寐迟明巾帻引镜自照惧不谐也徘徊之间至于亭午遂命驾疾驱直扺胜业至约之所果见青衣立迎问曰莫是李十郎否即下马令牵入屋底急急鏁门见鲍果从内出来遥笑曰何等儿郎造次入此生调诮未毕引入中门庭间有四樱桃树西北悬一鹦鹉笼见生入来鸟语曰李郎入来急下帘者生本性雅淡心犹疑惧忽见鸟语愕然不敢进逡巡鲍引浄持下堦相迎延入对坐年可四十余绰约多姿谈笑甚媚因谓生曰素闻十郎才调风流今又见容仪雅秀名下固无虚士某有一女子虽拙教训顔色不至丑陋得配君子颇为相宜频见鲍十一娘説意防今亦便令永奉箕箒生谢曰鄙拙庸愚不意頋盼傥埀采录生死为荣遂命酒馔即令小玉自堂东阁子中出来生即拜迎但觉一室之中若琼林玉树互相照曜转盼精彩射人既而延坐母侧母谓曰汝尝爱念开帘风动竹疑是故人来即此十郎诗也尔终日吟想何如一见玉乃低鬟防笑细语曰见面不如闻名才子岂能无貌生遽起连拜曰小娘子爱才鄙夫重貌两好相映才貎相兼母女相顾而笑遂举酒数巡生起请玉唱歌初不肯母固疆之发声清亮曲度精竒酒阑及暝鲍引生就西院憩息闲庭邃宇帘幕甚华鲍令侍儿桂子浣沙与生脱靴解带须臾玉至言叙温和辞气宛媚解罗衣之际态有余妍低帏昵枕极甚欢爱生自以为巫山洛浦不过也中宵之夜玉忽流涕顾生曰妾本倡家自知非匹今以色爱托其仁贤但虑一旦色衰思移情替使女萝无托秋扇见捐极欢之际不觉悲至生闻之不胜感叹乃引臂替枕徐谓玉曰平生志愿今日获从粉骨碎身誓不相舍夫人何发此言请以素缣着之盟约玉因收泪命侍儿樱桃褰幄执烛授生笔砚玉管弦之暇雅好诗书筐箱笔砚皆王家之旧物遂取绣嚢出越姬乌丝栏素段三尺以授生生素多才思援笔成章引谕山河指诚日月句句恳切闻之动人誓毕命藏于宝箧之内自尔婉娈相得若翡翠之在云路也如此二岁日夜相从其后年春生以书判拔萃登科授郑县主簿至四月将之官便拜庆于东洛长安亲戚多就筵饯时春物尚余夏景初丽酒阑宾散离恶萦怀玉谓生曰以君才地名声人多景慕愿结婚媾固亦众矣况堂有严亲室无冢妇君之此去必就佳姻盟约之言徒虚语耳然妾有短愿欲辄指陈永委君心复能听否生惊怪曰有何罪过忽发此辞试説所言必当敬奉玉曰妾年始十八君才二十有二逮君壮室之秋犹有八岁一生欢爱愿毕此期然后妙选高门以求秦晋亦未为晩妾便舍弃人事剪髪披缁夙昔之愿于此足矣生且媿且感不觉涕流因谓玉曰皎日之誓死生以之与卿偕老犹恐未惬素志岂敢輙有二三固请不疑但端居相待至八月必当却到华州寻使奉迎相见非逺更数日生遂诀别而去到任旬日求假往东都觐亲至家旬日太夫人已与商量表妹卢氏言约已定太夫人素严毅生逡巡不敢辞譲遂就礼谢便有近期卢亦甲族也嫁女于他门聘财必以百万为约不满此数义在不行生家素贫事须求丐便托假故逺投亲知涉厯江淮自秋及夏生自以孤负盟约大愆回期寂不知闻欲断其望遥托亲故不遣漏言玉自生逾期数访音信虚词诡説日日不同博求师巫遍询卜筮怀忧抱恨周岁有余羸卧空闺遂成沈疾虽生之书题竟絶而玉之想望不移赂遗亲知使通消息寻求既切资用屡空往往私令侍婢潜卖箧中服玩之物多托于西市寄附铺侯景先家货卖曾令侍婢浣沙将紫玉钗一只诣景先家货之路逢内作老玉工见浣沙所执前来认之曰此钗吾所作也昔岁霍王小女将欲上鬟令我作此酬我万钱我尝不忘汝是何人从何而得浣沙曰我小娘子即霍王女也家事破散失身于人夫壻昨向东都更无消息悒怏成疾今欲二年令我卖此赂遗于人使求音信玉工凄然下泣曰贵人男女失机落节一至于此我残年向尽见此盛衰不胜伤感遂引至延先公主宅具言前事公主亦为之悲叹良久给钱十二万焉时生所定卢氏女在长安生既毕于聘财还郑县其年腊月又请假入城就亲潜卜静居不令人通有明经崔允明者生之重表弟也性甚长厚等岁常与生同饮于郑氏之室杯盘笑语曾不相间每得生信必诚告于玉玉常以薪刍衣服资给于崔崔颇感之生既至崔且以诚告玉玉且叹曰天下岂有是事乎遍托亲朋多方召致生自以愆期负约又知玉疾沈绵慙耻忍割终不肯往晨出暮归欲以回避玉日夜涕泣都忘寝食期一相见竟无因由寃愤益深委顿牀枕自是长安中稍有知者风流之士共感玉之多情豪侠之伦皆怒生之薄行时已三月人多春游生与同辈五六人诣崇敬寺翫牡丹花步于西廊吟诗句有京兆韦夏卿者生之宻友时亦同行谓生曰风光甚丽草木荣华伤哉郑君衔寃空室足下终能弃致实是忍人丈夫之心不宜如此足下宜为思之叹譲之际忽有一豪士衣轻黄纻衫挟朱弹风神俊美衣服轻华唯见一翦头胡雏从后潜行而听之俄而前揖生曰公非李十郎者乎某族本山东姻连外戚虽乏文藻心尝乐贤仰公声华常思觏止今日幸防得覩清扬某之敝居去此不逺亦有声乐足以娱情妖姬八九人骏马十数匹惟公所要但愿一过生之侪辈共聆斯述更相叹美因与豪士防马同行疾转数坊遂至胜业生以近郑之所止意不欲过便托事故欲回马首豪士曰居咫尺忍相弃乎乃挽挟其马牵引而行迁延之间已及郑曲生神情恍惚勒马欲回豪士遽命奴仆数人抱持而进急走推入车门便令鏁却报云李十郎至也一家惊喜声闻于外先此一夕玉梦黄衫丈夫抱生来至席使玉脱鞋惊悟而告母因自悟曰鞋者谐也夫妇再合脱者解也既合而解亦当永诀由此徴之必遂相见相见之后当死矣凌晨请母妆梳母以其久病心意惑乱不甚信之僶勉之间疆为妆梳妆梳才毕而生果至玉沈绵日久转侧须人忽闻生来歘然自起更衣而出恍若有神遂与生相见含怒凝视不复有言羸质娇姿如不胜致时复掩袂还顾李生感物伤人坐皆歔欷顷之有酒殽数十盘自外而来一坐惊视遽问其故悉是豪士之所致也因遂陈设相就而坐玉乃侧身转面斜视生良久遂举杯酒于地曰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韶顔稚齿饮恨而终慈母在堂不能供养绮罗弦管从此永休徴痛黄泉皆君所致李君李君今当永诀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乃引左手握生臂掷杯于地长恸号哭数声而絶母乃举尸寘于生怀令唤之遂不复苏矣生为之缟素旦夕哭泣甚哀将之夕生忽见玉繐帷之中容貌妍丽宛若平生着旧石榴裙紫裆红绿帔子斜身倚帷手引绣带顾谓生曰媿君相送尚有余情幽防之中能不感叹言毕遂不复见明日于长安御宿原生至墓所尽哀而返后月余就礼于卢氏伤情感物郁郁不乐夏五月与卢氏偕行归于郑【缺】至【缺】 日生方与卢氏寝忽帐外叱叱   之声生惊【缺】              隐身映幔连招卢氏生惶遽走起绕幔数匝倐然不见生自此心怀疑恶猜忌万端夫妇之间无聊生矣或有亲情曲相劝喻生意稍解后旬日生复自外归卢氏方鼓琴于牀忽见自门抛一班犀钿花合子方圆一寸余里有轻绡作同心结坠于卢氏怀中生开而视之见相思子二叩头虫一发杀觜一驴驹媚少许生当时愤怒呌吼声如豺虎引琴撞击其妻诘令实告卢氏亦终不自明尔后往往暴加捶楚备诸毒虐竟讼于公庭而遣之卢氏既出生或侍婢媵妾之属暂同枕席便加妬忌或有因而杀之者生尝游广陵得名姬曰营十一娘者容态润媚生甚悦之每相对坐尝谓营曰我尝于某处得某姬犯某事我以某法杀之日日陈説欲令惧巳以肃清闺门出则以所解覆营于牀周回封署归必详视然后乃开又畜一短剑甚利顾谓侍婢曰此信州葛溪铁唯断作罪过头大凡生所见妇人輙加猜忌至于三娶率皆如初焉   刘无双传【唐薛调】   唐王仙客者建中中朝臣刘震之甥也初仙客父亡与母同归外氏震有女曰无双小仙客数岁皆幼稚戏防相狎震之妻常戏呼仙客为王郎子如是者凡数岁而震奉孀姊及抚仙客尤至一日王氏姊疾且重召震约曰我一子之念可知也恨不见婚宦无双端丽慧聪我深念之异日无令归他族我以仙客为托尔诚许我瞑目无所恨也震曰姊宜安静自颐养无以他事自挠其姊竟不痊仙客防丧归襄邓服阕思念身世孤孑如此宜求婚娶以广后嗣无双长成矣我舅氏岂以位尊官显而废旧约耶于是饰装扺京师时震为尚书租庸使门馆赫奕冠盖填塞仙客既觐致于学舍弟子为伍舅甥之分依然如故但寂然不闻选取之议又于窻隙间窥见无双姿质明艳若神仙中人仙客发狂唯恐姻亲之事不谐矣遂鬻嚢槖得钱数百万舅氏舅母左右给使达于厠养皆厚遗之又因复设酒馔中门之内皆得入之矣诸表同处悉敬事之遇舅母生日市新竒以献雕镂犀玉以为首饰舅母大喜又旬日仙客遣老妪以求亲之事闻于舅母舅母曰是我所愿也即当议其事又数夕有青衣告仙客曰娘子适以亲情事言于阿郎阿郎云向前亦未许之模様云云恐是参差也仙客闻之心气俱丧迟旦不寐恐舅氏之见弃也然奉事不敢懈怠一日震趋朝至日初出忽然走马入宅汗流气促唯言鏁却大门鏁却大门一家惶骇不测其由良久乃言泾原兵士反姚令言领兵入含元殿天子出苑北门百官奔赴行在我以妻女为念畧归部署疾召仙客与我勾当家事我嫁与尔无双仙客闻命惊喜拜谢乃装金银罗锦二十防谓仙客曰汝易衣服押领此物出开逺门觅一深隙店安下我以汝舅母及无双出啓夏门绕城续至仙客依所教至日落城外店中待久不至城门自午后扄鏁南望目断遂乗骢秉烛绕城至啓夏门门亦鏁守门者不一持白棓或坐或立仙客下马徐问曰城中有何事如此又问今日有何人出此门者曰朱太尉已作天子午后有一人重戴领妇人四五辈欲出此门街中人皆识云是租庸使刘尚书门司不敢放出近夜追骑至一时驱向北去也仙客失声恸哭却归店三更向尽城门忽开见火炬如昼兵士皆持兵挺刅传呼斩斫使出城搜城外朝官仙客舍辎骑惊走归襄阳村居三年后知尅复京阙重经海内无事乃入京访舅氏消息至新昌南街立马徬徨之际忽有一人马前拜熟视之乃旧使苍头塞鸿也鸿本王家生其舅常使得力遂留之握手埀涕仙客谓鸿曰阿舅阿母安否鸿云并在兴化宅仙客喜极云我便过街去鸿云某已得从良客户有一小宅子贩缯为业今日已夜郎君且就客户一宿来早同去未晩遂引至所居饮馔甚备至昏黒乃闻报曰尚书受伪命官与夫人皆处极刑无双已入掖庭矣仙客哀寃号絶感动隣里谓鸿曰四海至广举目无亲戚未知托身之所又问曰旧家人谁在鸿曰唯无双所使婢采苹者今在金吾将军王遂中宅仙客曰无双固无见期得见采苹死亦足矣由是乃刺谒以从侄礼见遂中具道本末愿纳厚价以赎采苹遂中深见相知感其事而许之仙客税屋与鸿苹居塞鸿每言郎君年渐长合求官职悒悒不乐何以遣时仙客感其言以情恳告遂中遂中荐见仙客于京兆尹李齐运齐运以仙客前衔为富平县尹知长乐驿累月忽报有使押领内家三十人往园陵以备洒扫宿长乐驿氊车子十乗下讫仙客谓塞鸿曰我闻宫嫔选在掖庭多是衣冠子女我恐无双在焉汝为我一窥可乎鸿曰宫嫔数千岂使及无双仙客曰汝但去人事亦未可定因令塞鸿假为驿吏烹茗于帘外仍给钱三千约曰坚守茗具无暂舍去忽有所覩即疾报来塞鸿唯唯而去宫人悉在帘下不可得见之但夜语諠哗而已至夜深羣动皆息塞鸿涤器构火不敢輙寐忽闻帘下语曰塞鸿塞鸿汝争得知我在此也郎健否言讫呜咽塞鸿曰郎君见知此驿今日疑娘子在此令塞鸿问又曰我不久语明日我去后汝于东北舍阁子中紫褥下取书送郎君言讫便去忽闻帘下极閙云内家中恶中使索汤药甚急乃无双也塞鸿疾告仙客仙客惊曰我何得一见塞鸿曰今方修渭桥郎君可假作理桥官车子过桥时近车子立无双若认得必开帘子当得瞥见耳仙客如其言至第三车子果开帘子窥见真无双也仙客悲感怨慕不胜其情塞鸿于阁子中褥下得书送仙客花牋五幅皆无双真迹词理哀切叙述周尽仙客览之茹恨涕下自此永诀矣其书后云常见敕使説富平县古押衙人间有心人今能求之否仙客遂申府请解驿务归本官遂寻访古押衙闲居于村墅仙客造谒见古生生所愿必力致之缯防宝玉之赠不可胜纪一年未开口秩满闲居于县古生忽来谓仙客曰洪一武夫年且老何所用郎君于某竭分察郎君之意将有求于老夫老夫乃一片有心人也感郎君之深恩愿粉身以荅效仙客泣拜以实告古生古生仰天以手拍脑数四曰此事大不易然与郎君试求不可朝夕便望仙客拜曰但生前得见岂敢以迟晩为恨耶半岁无消息一日扣门乃古生送书书云茅山使者回且来此仙客奔马去见古生生乃无一言又啓使者复云杀却也且吃茶夜深谓仙客曰宅中有女家人识无双否仙客以采苹对仙客立取而至古生端相且笑且喜云借留三五日郎君且归后累日忽传説曰有高品过处置园陵宫人仙客心甚异之令塞鸿探所杀者乃无双也仙客号哭乃叹曰本望古生今死矣为之奈何流涕歔欷不能自巳是夕更深闻扣门甚急及开门乃古生也领一篼子入谓仙客曰此无双也今死矣心头防暖后日当活防灌汤药切须静宻言讫仙客抱入阁子中独守之至明遍体有暖气见仙客哭一声遂絶救疗至夜方愈古生又曰暂借塞鸿于生后掘一坑坑稍深抽刀断塞鸿头于坑中仙客惊怕古生曰郎君莫怕今日报郎君恩足矣比闻茅山道士有药术其药服之者立死三日却活某使人专求得一丸昨令采苹假作中使以无双逆党赐此药令自尽至陵下托以亲故百缣赎其尸凡道路邮传皆厚赂矣必免漏泄茅山使者及舁篼人在野外处置讫老夫为郎亦自刎郎君不得更居此门外有担子一十人马五匹绢三百匹五更挈无双便发变姓名浪迹以避祸言讫举刃仙客救之头已落矣遂并尸盖覆讫未明发厯西蜀下峡寓居于渚宫悄不闻京兆之耗乃挈家归防邓别业与无双偕老矣男女成羣   赞曰人生之契濶会合多矣若罕有斯之比尝谓古今所无无双遭乱世籍没而仙客之志死而不夺卒遇古生之竒法取之寃死者十余人艰难走窜其后归故乡为夫妇五十年何其异哉   虬髯客传【唐张説】   隋炀帝之幸江都命司空杨素守西京素骄贵又以时乱天下之权重望崇者莫我若也奢贵自奉礼异人臣每公卿入言賔客上谒未尝不踞牀而见令美人捧出侍婢罗列颇僣于上末年愈甚无复知所负荷有扶危持颠之心一日卫公李靖以布衣上谒献竒防素亦踞见公前揖曰天下方乱英雄竞起公为帝室重臣须以收罗豪杰为心不宜踞见賔客素敛容而起谢公与语大悦收其防而退当公之骋辨也一妓有殊色执红拂立于前独目公公既去而执拂者临轩指吏曰问去者处士第防住何处公具以对妓诵而去公归逆旅其夜五更初忽闻叩门而声低者公起问焉乃紫衣带帽人杖一嚢公问谁曰妾杨家之红拂妓也公遽延入脱衣去帽乃十八九佳丽人也素面画衣而拜公惊荅拜曰妾侍杨司空久阅天下之人多矣无如公者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故来奔耳公曰杨司空权重京师如何曰彼尸居余气不足畏也诸妓知其无成去者甚众矣彼亦不甚逐也计之详矣幸无疑焉问其姓曰张问其伯仲之次曰最长观其肌肤仪状言辞气语真天人也公不自意获之愈喜愈惧瞬息万虑不安而窥户者无停履数日亦闻追讨之声意亦非峻乃雄服乗马排闼而去将归太原行次灵右旅舍既设牀炉中烹肉且熟张氏以髪长委地立梳牀前公方刷马忽有一人中形赤髯如虬乗蹇驴而来投革囊于炉前取枕欹卧看张梳头公怒甚未决犹观刷马张熟视其面一手映身摇示公令勿怒急急梳头毕敛袵前问其姓卧客荅曰姓张对曰妾亦姓张合是妹遽拜之问第防曰第三因问妹第防曰最长遂喜曰今夕幸逢一妹张氏遥呼李郎且来见三兄公骤拜之遂环坐曰煑者何肉曰羊肉烹已熟矣客曰饥公出市胡饼客抽腰间首切肉共食食竟余肉乱切送驴前食之甚速客曰观李郎之行贫士也何以致斯异人曰靖虽贫亦有心者焉他人见问故不言兄之问则不隐耳具言其由曰然则将何之曰将避地太原曰然故非君所致也曰有酒乎曰主人西则酒肆也公取酒一斗既巡客曰吾有少下酒物李郎能同之乎曰不敢于是开革囊取一人头并心肝却头囊中以首切心肝共食之曰此人天下负心者衔之十年今始获之吾憾释矣又曰观李郎仪形器宇真丈夫也亦闻太原有异人乎曰尝识一人愚谓之真人也其余将帅而已曰何姓曰靖之同姓曰年防曰仅二十曰今何为曰州将之子曰似矣亦须见之李郎能致吾一见乎曰靖之友刘文靖者与之狎因文静见之可也然兄何为曰望气者言太原有竒气使访之李郎何日到太原靖计之日曰达之明日日方曙我于汾阳桥言讫乗驴而去其行若飞回顾巳失公与张氏且惊且喜久之曰烈士不欺人固无畏促鞭而行及期入太原果复相见大喜偕诣刘氏诈谓文静曰有善相者思见郎君请迎之文靖素竒其人一旦闻有客善相遽致使迎之使回而至不衫不履裼裘而来神气扬扬貌与常异虬髯黙然居末坐见之心死饮数杯招靖曰真天子也公以告刘刘益喜自负既出虬髯曰吾得八九矣然须道兄见李郎宜与一妹复入京某日午时访我于马行东酒楼下有此驴及痩驴即我与道兄俱在其上矣到即登焉又别而去公与张氏复应之及期访焉宛见二乗揽衣登楼虬髯与一道士方对饮见公惊喜召坐围饮十数巡曰楼下柜中有钱十万择一深稳处驻一妹某日复防于汾阳桥如期至即道士与虬髯已到矣俱谒文静时方奕棋起揖而语少焉文静飞书迎文皇看碁道士对奕虬髯与公旁侍焉俄而文皇到来精采惊人长揖就坐神气清朗满坐风生顾盼炜如也道士一见惨然敛棋子曰此局全输矣于此失却局哉救无路矣罢奕请去既出谓虬髯曰此世界非公世界他方可也勉之勿以为念因共入京虬髯曰计李郎之程某日方到到之明日可以一妹同诣某坊曲小宅相访李郎相从一妹悬然如磬欲令新妇祗谒从容无令前却言毕吁嗟而去公防马而归即到京遂与张氏同往一小版门子叩之有应者拜曰三郎令李郎一娘子久矣延入重门门愈壮婢四十人罗列庭前奴二十人引公入东防防之陈设穷极珍异巾箱妆奁冠镜首饰之盛非人间之物巾栉妆饰毕请更衣衣又珍异既毕传云三郎来乃虬髯纱帽裼裘而来亦有龙虎之状欢然相见催其妻出拜盖亦天人也四人对馔讫陈女乐列奏其前饮食妓乐若从天降非人间之曲食毕行酒家人自堂东舁出二十牀以锦绣帕覆之既陈尽去其帕乃文簿钥题耳虬髯曰此尽宝货泉贝之数吾之所有悉以充赠何者欲以此世界求事当或龙战二三载建少功业今既有主住亦何为太原李氏真英主也三五年内即当太平李郎以竒特之才辅清平之主竭心尽善必极人臣一妹以天人之姿蕴不世之艺从夫之贵以盛轩裳非一妹不能识李郎非李郎不能遇一妹起陆之渐际防如期虎啸风生龙吟云萃固非偶然也持予之赠以佐真主赞功业也勉之哉此后十年当东南数千里外有异事是吾得事之秋也一妹与李郎可沥酒东南相贺因命家僮列拜曰李郎一妹是汝主也言讫与其妻从一奴乘马而去数步遂不复见公防其宅乃为豪家得以助文皇帝缔搆之赀遂匡天下贞观十年公以左仆射平章事适南蛮入奏曰有海船千艘甲兵十万入扶余国杀其主自立国已定矣公心知虬髯得事也归告张氏具衣拜贺沥酒东南祝拜之乃知真人之兴也由英雄所冀况非英雄者乎人臣之谬思乱者乃螳臂之拒走轮耳我皇家埀福万叶岂虚然哉或曰卫公之兵法半乃虬髯所传也   説郛卷一百十二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十二下   元 陶宗仪 撰韩仙传【唐韩若云】   予大周之韩原人始氏以国秦楚迸灭后有叔通子者奔武城遂姓韩氏因契夙器游于海东足成仙圣枝蔓萝蔕牵连不已汉之东西晋之前后史谱已载高宗永徴四年癸丑先祖曰仲卿者刺史江南人受德济遂家于邓州之南阳松水焉宗天宝壬午九日先父生有异质既长以孝著名讳曰愍寻改曰防应代宗广徳元年癸卯鄊举大厯二年丁未秋仲卿祖薨先父尽大礼衬掩于匡庐之五老峰下卜者曰得此者位极人臣二十年后有仙者出先父与姑子萧存筑舍于西林寺守墓焉萧存厯官至郎中恶裴延龄不仕归养于兹明年戊申上元继祖母贺氏生叔愈五年庚戌叔三嵗而贺母死先父抚之先父厯官起居舍人十二年丁巳五月先父坐元载贬岭表既归南阳叔日记数百言通六经百学建中四年癸亥朱泚乱先父携叔奔迁韶岭先父为人善清言有文章高世江南宣城有别业先父亦就居八月有诏徴先父以衰頺不可就因固辞遂为讪谤不用及韶岭兵尅复归苦励叔以读兴元元年甲子登荐时叔年十八也贞元元年乙丑谓叔曰吾蚤失怙恃吾母清河崔氏亦卒汝母生汝即捐而幸成大人矣我年过半所不尽恨者汝嫂吕氏之不嗣也天欲何为言已泪下叔曰弟所得生兄之育也弟之成人兄之教也弟立身过望兄德胜天矣德必厚福况埀世乎兄其母忧先父稍解七月为叔娶扶风之窦女焉先父祷于岳神之西梦曰虎榜中乡闱庭分桂一枝最怜双遂后賔鴈各于飞明年丙寅三月七日甲寅之辰而吾婶窦氏忽见丹鹤飞入中庭先父亦见随入内舍絶无影迹六月乙未七日庚申之酉而予生时也天埀吾异地应百祥乡里有见老鹤翔空者先父以鹤为名谓叔曰昔卜吾父五老地者开府子仪郭公也谓我有仙者出丁未迄今二十载合其防矣叔曰异教也神仙杳茫兄何独取乎吾闻周孔正道余不复知矣未闻以黄老之无君父者可以定天下也弟每常深恨此辈他日有望必人其人火其书明道以导尽去其教而后已先父嘿然初苍梧之野賔龙峰西北有洞曰皇老东华李公西城王公相传道合神丹予以太素禀质太易赋性太极防形冲冲防防莫可先悟遂托形于胎仙氏时东汉之明帝永平庚申中秋也西晋惠帝元康九年己未予生二百有四嘘吸踵固轻翮虚静故获逺考龙沙起运有仙者迭出予于皇老洞遇李王二翁在焉予翺翔空际倏忽汉落穿云漠舞松风上下于紫翠之间是夕七夕也月影埀钩织星半渡电光罗动于银津间人籁寒光拂拂露含山草猿抱枯藤二翁对酌童子捧符一童进朱橘嚼酒谈及妙防畧曰人禀先天溺于后天虽一草一木莫不皆然但能囬神于外明定神于内官驰神于空窟知神之舍返神之游则天地之精华可收吾神之妙用亦能沉潜以和对谷以应明而灵灵而神神而至神而又至于身外飞神则得仙矣西城曰所以谓其能明能灵者何翁曰人物最关性命者神也生虚则为气生湿则为精生梦则为魂生形则为魄生想则为意至于肌肤四大莫不自神而感也于此上安身天地之自然圣神之造化自得矣谈至东方欲白天景渐收启明高可丈许予闻之心窍洞明长唳数声翁不觉失声曰是儿悟矣悟矣予得领防防即以神神之道治于洞口仙翁去矣香风閴閴瀑布乍响洞烟袅袅梅魂如恍予饥茹渴吸自担清赏时有苍猿公元丈人寓焉遂为誓好然山崣峰岋云深树合虽老樵熟猎无能见者唐贞元之元乙丑又四百八十六年矣   上帝若曰延康立极赤明开图仙当用荐厥补神都用敕汝无量大通神霄仙卿吕巗遍访尘寰超凌上品以佐   太上无为元元至化惟卿勿怠如勑恪行   纯阳翁遂飞厯八都无地不涉忽一日憇于苍梧之阳予已洞识矣予更名氷壑老人与元丈人共谒焉翁固知之伪问曰子何人耶予口致词曰山林老隐端悟性宗幸值三生何逢仙圣虽饮松流啖云实独甘恬苦愿剖氷壶开玉藏发我盲聋是为野人之至望翁笑曰子野则野矣人或未然姑试子遂示诗曰两口谈并是虚山高下品亦非居洞前纵有千年计濵海蓬莱总不如其意谕以苍梧虽美块中耳不若蓬莱之能乆居而其中防示以吕嵓洞賔字意猿初不悟也遂轻之予跪进曰公非纯阳吕翁耶翁曰子言是也可敎遂以鉄丸三枚命曰二子服之可立死而化于人道予将度汝为仙猿畏拒之予欣受而次第吞之但觉神凌至虚翁乗之而起猿哀号不已予再凟之翁曰子仙缘犹隔一世耳托质于人吾当再度汝矣飘飘而上越东海入方丈之顚见东华翁曰美则美矣恨毛团耳可更其身当跻上域遂命翁送之翁领予神迳抵唐国之松水投予于吕母之怀嘱予曰汝勿言吾来视汝遂降生焉葢吾母乃翁之从孙也未几先父与叔栖扶风窦馆次年丁卯苦疫先父卒于八月十二死经时复起索书嘱叔曰贺母生伊亦此时我于此上独坚持今朝长叹归乎数维汝怜孤立我儿叔曰分内事也兄何忧耶视弟为不义耶遂啮指为誓先父挥泪而逝时人有议叔伤遗体者叔曰不然兄何瞑安耶闻者皆叹服叔恸毁将絶亲隣百计慰问遂上山阳野云葬焉葢以匡庐之逺故也叔侍先母以母道晨夕问寝先母颇识字句亦尝劝学贞元五年己巳先母亦殁时予年四岁淑仪慈色尚可记十之二予抱负宿兴皆委于叔也八年予七岁矣然犹记翁不言之嘱终不呼一字叔不悦曰是儿痴物也宁馨耶蒭灵耶何日得清爽耶强笑而负之以爽为小字十年甲戌叔举进士归予喜失声曰叔归矣予叔母趋视果然与叔大以为乐是夜恍惚瞢蒙次辰遂瘖不能出一声但哭咷而已叔求之百计莫可瘳午阴正庭忽有道人黄裳紫冠来谒谓能发我声盖吕翁也叔喜襁予与视翁笑曰而忘予勿言之训耶予不觉律管发辉答曰有罪有罪遂为予名曰可名湘可字清夫他日当为我方外弟子叔大诞之叱之出予遂能言次年乙亥叔讥阳城作争臣论拜御史大夫十四年戊寅大夫孟东野张籍叔友也媒于东阁学士林圭国甫之女于予而娶之女善谈咏小字芦芳予年少不喜女容近之则自赧终不一与予十三岁矣叔日以经史为训予颇敏择頴上先生师焉先生死予舍于家叔亲教之四月十四壬申吕翁变名宫无上谒叔谈及羣书百家无不熟猎叔延三宿大以为奇遂命馆侧予师之既居昼则训予修身治国之道夜则授予内链童眞之道予深信之翁曰修身可人爵而老死迷眞修眞可登仙而长生不朽二者不可并学子欲何择予曰贵不可乆仙愿学焉翁喜而教之然苍梧之事予皆忘矣未几为叔宴集时堦下有匠者用铜钱汁补铁甑者时翰林虞公命予对曰铜镪补铁甑予对曰铅汞合金丹座上皆诧叔曰汝何以知之予曰师教之也言未已侍儿进曰宫先生夜夜教公子以神仙之事叔愈怒挞予索翁责之曰吾儿儒外之习吾不之讲始吾以汝为高士也礼之汝敢以惑世诬民之事以揺其心耶速去勿致辱耳翁笑而去嘱予曰子能忆昔苍梧之苦当来终南之碧云峯求我去此三百里子不惜则一大失矣予日夜慕之甚于父母中宵予亦遁叔嚎泣大索三月不能得予道经□南峯老妪一宿妪惑予以美女予力却之彼策杖而逼予终不伏天晓则茅屋妪女皆不见予始去盖翁一试也又过太白岭下是时闻有虚言叔覔官追者不敢昼行是夜月明当空忽见前林宻处灯火交逓予趋进则白骨丛杂有一厉鬼执予曰子非韩爽乎予跪曰是也鬼曰子父母得汝而亡子叔抚汝而生恨不汝撑天破浪以光世代子欲逃何地耶汝不肖子也予得而食之予曰我所以逃者宫仙人之教也鬼曰宫仙人妖士也汝听其惑汝父令我先食之矣予曰宫仙人敎我以善既死我已舍心事彼我亦当死以求见耳请食之鬼曰汝归去吾或可恕予曰有死不归言已鬼曰吾去唤同辈来分食汝言已不见予奔盖翁二试也入长乐坡道见一布裹予开视之烹羊蹄一具酒一壶时予甚饥思必有主坐守之少焉一婢逺哭而来予还之拜谢而去即不见盖翁三试也转沙沟界予馁甚坐石下有二夫逐豕见予曰子为我守此豕片时我有遗豕往寻之复遗予以熟食予饲而饱二夫去中饷不至有一虎自丛莽中出欲搏豕予曰受人之托而为汝搏是不忠也愿自代因纳豕于蓁刺中而身当之虎囬首大吼遂入嵓穴莫知所之少焉二夫长笑而来牵豕而去盖翁四试也予前不十里路岐甚岔有农夫罔以迷路不觉逃至扶风柳林有丐者深酗酒极醉当于要路詈骂千百以至万计予不敢答索予钱予罄囊与之又索米予止二升一合并与之方稍解而去盖翁五试也既达终南界问碧云峰于樵人时一羸樵甚丑答予曰子欲访谁耶予曰宫先生耳曰宫先生吾故识也始以美名重世人皆畏之既而乆居犬彘不为也因滛盗无常人不与食今将死矣子访何益彼不死吾辈欲执于官以诛耳子勿贻池鱼之祸速去之予曰予此来欲见后或虽有祸愿为之死彼曰子非智士也去去去彼可于红树下蓁中求之言已而去数步复回顾予曰惜哉此子送命九泉也予虽信之心终不退进山壑极险攀缘而上葢翁六试也已而挽烟萝步剑石廻纭苔草涉厯蒲芦虽狼穷虎止之地无不经涉果见盘阴之下有红树焉盖老枫也下得一破茅舍逺睨烟火防出予手分刺棘而入则破壁败炉藤榻石枕先生弱痩不可目视双眸不开釡有残豆羮案有破书半卷视之命书也先生狂呼大哭不省人故予再三唤之先生曰汝鬼耶取我耶予拜泣曰弟子湘也自先生教我而来如亡父母今日带月披霜未避险夷求见先生以复昔约先生何外我耶先生曰我记之矣我先以文学有罪于世而逃既而衣食不给复肆张于汝叔而复以妄言诱汝以至今日老天使我受此苦者正此报也子可回勿悮青芳光景也我头下有金二饼可供归费子归可荐我于九泉下况此地虎狼交杂蛇虺出入虽一薪一汲必逢百度子不可乆予曰弟子此遇心方得已虽虎蛇飡啖甘苦不辞先生昔为我师今日既见先生困惫而离禽兽不为也愿以死同先生泣曰子今日好心矣我死何以报之予曰先生但安心以自保耳三日后先生谓予曰我思泉水子往求之予遂去山壑之下羣草交翠宻封湍流予方就汲忽一蛇长计丈许盘旋张口如箕欲相啖状予跪祝曰人世万物必有灵识我师得罪天地以致疾疚思饮甘泉命之于我我以委身师事敢不忠罄子既我伤将赐我水以周师急我必返身任汝啖也言已蛇蜿蜒数折草蔓皆伏威声如风灌耳而去盖翁七试也得水而归先生饮之遽起而大笑曰子非下品人也吾非宫无上也宫字无上吕也吾初唐之洞宾也七度试子皆合天格子可敎矣遂引予出舍不二里山景异常指一峰峦曰此碧云峰也一喝而白壁开曵予视即如王宫帝阙金紫交映彤碧混合如白昼焉少焉二童曰翁待师乆矣携入大殿下一翁居上环目方面高冠坐首先生曰此东华李公也吾昔年事汝知否予都不悟先生命再拜东华翁曰可取饮饮之少顷童进醴予饮之肌骨皆寒先二世事无不记忆方再拜曰一迷不觉十四载矣翁笑而纳之时贞元十五年八月中秋也予年十有四翁复引予谒云房钟离翁西城王翁火龙郑翁而授予以道越一百二十有四日而成道予谒上帝帝曰子来授汝开元演法大阐教化普济仙卿予谢而退游蓬岛但见琳宫贝阙天影彩霞自然吟咏仙侣徘徊诚所谓试向昆仑巓上望十二楼台无处寻也三十日复召谓曰卿叔韩愈乃吾仙甫冲和后身也防过谪世子何不往度乎予遂领防而下则山川变态人物流移恍然腥尘中耳永贞元年乙酉因叔先十四年言旱饥罪于徳宗黜为山阳令次年取归经湖南游衡山宿二日云房纯阳翁更为二道士劝叔曰人世转丸命数飞燕光阴不可得美官不可乆公胡不相将猿鹤乆视以长生耶叔叱之曰何物妖士敢兴蛊语二翁遁之元和五年进官河南方西令转国子博士十年乙未叔为考功郎中知制诰十二年丁酉宪宗正旦朝贺留宰相裴度妻父林圭及叔宴之问曰今歳丰俭若何叔失对曰俭上曰何以知之叔曰去冬无雪故知俭上曰可祷乎叔曰人主至诚荧惑失度尚从之况雪乎时讽谏耳不意宪宗出防遂的限于叔三日精祷致雪叔大惶措予喜曰叔可度矣时高第百余日肆雌黄老氏之教言必深恶予遂出榜担头曰卖风云雨雪市夫讶予妄报于叔叔收予予已异形叔不能识诘之日上以年歉预祷雪以示丰汝何人耶敢言慢乎敢曰卖乎予鼓掌胡卢而笑曰人以为难吾身中先天坎离太极混合乾坤尚可顚倒况后天之雨雪乎叔曰汝可祈则为我试予曰诺索酒大醉遂登坛半日云漫野寒气侵骨天光一合六出立降深可尺许裴张诸公大以为异叔谬曰人君至诚人臣至专所为耳岂一道士之力耶众皆不服其论予大笑而退是日拜刑部侍郎宴贺予谒之始也善待既而接待中微语劝以急流之説叔果大怒而斥之予曰神仙有变化之妙公不可为泛叔曰汝能尽一杯之酒能寘诸公醉耶予曰甚易耳公当随我叔曰汝为之予遂取所佩葫芦径可一寸高可寸许盛酒半杯即满因而遍席劝之凡三十人各记三十巡中宵不竭众皆骇叔曰此民间漏酒法也叔复曰汝可召二妓饮舞乎予曰亦易予面空召之仙妓立降众又异叔曰幻术也叔曰可召鹤乎予即召鹤下舞寻化为羊口出歌赋其中无过劝叔之修省也叔皆以为幻予大言曰公欲为天子耶贵极人臣尚不知遗祸而早退一旦诛贬风尘千里冻馁而死妻子荣禄可复得耶叔大怒叱予出次日复谒则已重门鎻钥不可入矣予飞空而入至中霤而下众皆惊叔曰何来予曰上寿耳叔曰何贶予曰金莲耳遂索火一缶予投以丹少顷莲花大发高可三尺碧盘寳华靡不一具中一叶自然成聨云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闗马不前叔视之曰此何语也予曰公遭诛窜可当验之叔大忌之执予供予立书曰供状列仙年甲不具生于松水长入蓬莱三台护生五炁全体身朝元始出入云衢恭东华为主归钟吕为师丹药度羣黎跨鹤游海岛因愈叔遭险命入刑囚暂假下瑶池拔救来乡贯一报鞠育二谒祖宗今承供审大罗天甫开元演法大阐教化普济仙卿松水昌黎郡仲卿嫡孙清夫谨状叔再三视之不觉泪下予遂示以原形叔大哭曰子何风顚如是耶吾慕汝念汝如刅碎中心子何忍心耶予曰侄上朝天帝今为仙宰思叔之德虑叔之难特相援耳叔曰汝勿妄言既而见窦母则苍顔矣而予妻尚在予不之顾诸公为之大庆一日叔诞时上元也予捧蟠桃一枚为寿众为奇遇叔曰此冬桃耳善藏者能留之何异予知不可度呈以诗曰青山云水窟此地是吾家寳鼎藏金虎元田养白鸦一瓢藏世界三尺斩妖邪解造逡巡酒能开顷刻花有人如效此同往翫仙葩叔曰子去家二十年尚荒凉贫窭如是而更复诱我耶百计谕之终不就予留诗于壁曰我欲随公去千言固不从蓝关雪深处来歳更相逢叔覧之挥泣而罢十三年戊戌叔进吏部侍郎时凤翔寺塔有佛指骨放光上遣中使迎之叔面诤之上不听罢朝次年骨至上留禁中二月送诸寺人皆大惑叔表谏数百言陈梁武故事上怒収欲诛之宰相裴度崔羣林圭为言乃贬潮之刺史叔别家往官经蓝关秦岭正值大雪马惫于道从者二人皆遁去叔独无倚待死而已予冒雪见之叔号呼百状悲喜交集始曰子先言诚有验矣予迷耳遂成完诗曰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本为圣朝除弊政岂知衰朽防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逺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予劝曰叔今上不得于君王中致离于祖祢下不及于妻子近有頽于千金躯正此可随侄以效长生耳叔曰君命谪潮予当匍匐事命力不足死亦理顺而欲我随遁是触君怒触君怒是不忠纵仙可学安可成乎予有死而已汝勿言况君限有罪于家汝婶母置何地耶予囊有糇可旬日待雪霁乞诸邮驿耳予感其忠请命于上帝帝曰卿当随事可缓化之予得防遂谓叔曰可携侄往乎叔曰此过望也越七日过岭予为之买蹇仆而行逾月入潮讼政之间予有神识叔得振威二广溪有鳄鱼食人及畜叔作文以祭予勑神杀之悬首以示民大奇叔方知敬于予也予日以勇退为劝叔曰吾但得归见宗祖即当随侍任所之耳予曰不然侄之来者报叔旧徳也方今吾叔穷极叔尚不知从他日归有妻子之私何言及此叔曰予负今日语天当殛诛虽今日之潮阳亦不可得予信之不更常敎之导引御瘴复敎之守神叔从之穆宗立长庆元年辛丑徙叔于袁州予随去时袁有盗羣百哨于山林害占二县民奔之予议叔收叔失防予曰易也予雪夜独骑仗剑入巢际贼遥见大惧予命神吏防之首者三人余皆纵其散遁救民万计叔得功观察王公表之二年召归叔过匡庐之五老峰谒祖墓经萧存旧址存初与先父共庐于兹字伯诚隐此而死叔少为所抚存有子蚤死遗女萧小贞出家为尼于西林庵叔访之号泗终日劝其复俗终不就因遗金贰拾两于家立其孙凌汉焉叔见小贞之操题其壁曰中郎有女能传业伯道无儿可保家今日匡山过旧隐空将衰泪洒烟霞予进曰此女可度之叔曰能乎予遂赠药一粒曰汝孝敬可重吾叔吾父汝父所爱吾固报汝以此也女再拜而退是夕服之神思精爽见寺神谓曰韩相公侄非人也见位天仙也汝可师之次辰女罗地而告曰妾父之死妾独捐生欲报至恩故假于释今者吾师大仙也愿度顽形愿补陋浊予愍之遂以丹饵之是夕化叔泣而瘗之予因送于台金母易名琼琼侍卫以长生焉朝见拜国子祭酒叔已皓首矣始见家族予妻已卒于元和十五年庚子矣叔二子源滚滚死明年劝之叔曰神僊可唾手于功名乎予曰何难叔曰子欲我从游但能取进士予倾服之予曰诺叔遂荐予于太学明年甲辰予以天马长门泰阶三赋登栢耆榜列名十二予不仕诡以风症上疏辞曰臣以猥木得荐天匠危栋既幸疲癃忽作思辅神绥永膺台化天命止在空苦防躯臣松水有尺壑可保劳顿乞恩归禄以藏筋骨无任感跃上宣防曰卿以隽英作朕高柱艾年防困何致重辞命诸方药以瘳肺腑卿其尚忠勉进针石是为朕快医工来治予示以死脉果复命上遂允归叔始诚信五月拜吏部侍郎得复旧爵时苍梧之元丈人已生于覇陵西村朱氏年三十吕翁游五台来为贫道者乞食于家朱氏名拾得敬之饮余翁命之饮遂啜之翁复以剑囊寄之出舍遗金二饼彼遂封之翁至而还翁领之过沣水悮坠剑于深波命取之彼即舍生以赴未及中流而剑自浮随新丰翁醉甚逐之跪而不去既而引剑欲杀之亦不去并无逆色翁方解翁过泾水道见一乞儿索食翁挞之即死寻又一丐者来见之即曵翁以偿翁不辞谓拾得曰子可归吾就死矣彼嚎哭曰挞之者我也汝何以诬我师耶遂拔剑自刎翁大喝一声二乞儿俱不见谓曰子可敎遂相持而来京师之长安门见予曰子何乆于风尘耶予曰尽在三日翁曰是儿汝友也当于蓝闗可并度之予诺翁去留拾得于蓝闗之九曲溪洞曰子待七日子师至矣予归是夜下元寒魄穿櫺灯清籁静纸帐梅花槐风竹戞清入两耳时有孤鹤倚苔断琴在壁与叔寝于书屋再谕之曰上帝以叔仙根道骨昔者命侄往度叔坚不从故有大患今叔大事已矣潮阳叔之亲誓又完矣何不去之叔曰仙人不常见吾老死于乡党足矣吾恐朽骨不可长修衰气不可寿世弃于山野死无名也侄有至谅幸为我思予曰侄随叔有年叔犹不知耶侄之大道可以穷桑田朽山岳竭海源虽日月更变不致败此身也叔如不学恐贻谴于天天必加诛又岂宪宗之法耶叔曰易则易矣何物色可隐去耶予遂以竹杖化叔之形了无一缺死卧于席叔遂随遁予饵以飞举之药风腾于蓝闗之巓安之仙景相与拾得为友而复命于帝帝曰卿可度之予归诡号双目为叔之师予问曰汝思家耶叔曰已脱业舍委身大道复何思耶予又曰思汝侄耶叔曰听命在师思彼何益予遂授以至道百日而神识洞达始有冲和之悟时长庆四年甲辰冬十一月也叔年五十有七予年三十有九其家见其死源弟尚防门人李汉陇西人也葬叔假尸于乡上愍其忠禄其子源追赠礼部尚书昌黎伯谥曰文予方蜕其舍于终南飞其神于衡岳之巅上诏之始入太清而拾得道亦就随去上帝曰子功成矣向何迷耶不赘叔于上仙列遣予送于昆仑为使焉叔方大悔予复奏举祖考皆允取予之父母前七代予后一代皆附以太阴链形之妙皆入昆仑予相继送之而去拾得命为神霄仙伯焉   神僧传【晋法显】   佛图澄西域人也本姓帛氏少出家诵经数百万言以晋永嘉四年来洛阳志大法善念神呪能役使鬼物以麻油杂烟灰涂掌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亦能令洁斋者见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効验欲于洛阳立寺值刘曜乱不果乃濳身草野以观世变时石勒屯兵葛陂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澄欲以道化勒于是杖防到军门勒大将郭黒略素奉法澄即投止略家略从受五戒崇弟子之礼后从勒征伐輙预尅胜负勒疑而问之畧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有一沙门术智非常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喜曰天赐也召澄问曰佛道有何灵验澄知勒不达深理正可以道术为教因言曰至道虽逺亦可以近事为证即取器盛水烧香呪之须防生青莲华光色曜目勒由此信伏澄因进谏勒甚悦之凡应被诛残防其益者十有八九于是中州之胡皆愿奉佛勒欲试澄夜冠胄衣甲执刅而坐遣人告澄云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问曰平居无防何故夜严勒益敬之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澄乃避至黑略舍语弟子曰若将军使至问吾所在者报云不知所之使人寻至覔澄不得使还报勒勒惊曰吾有恶意向圣人圣人舍我去矣通夜不寝思欲见澄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权避公今改意是以敢来勒大笑曰道人谬耳鲜卑段末波攻勒其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日寺铃鸣云明旦食时当擒叚末波与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失色曰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澄曰已获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刘曜攻洛阳勒欲自往拒曜内外僚佐毕谏勒以访澄澄曰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勒乃留长子石共澄镇襄国自率中军步骑直指洛城两阵才交曜军大溃矅马没水中石堪生擒之送勒澄时以物涂掌观之见有大众中一人朱丝约其肘因以告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勒乃僭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事澄益笃时石葱叛其年澄戒勒曰今年防中有虫食必害人勒颁告境内慎无食葱到八月石葱果走勒益加尊重有事必谘而后行号大和尚石虎有子名斌勒以为子爱之甚重忽暴病亡已涉二日勒曰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大和尚国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杨枝呪之须防能起有顷平复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建平四年四月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是岁七月勒死太子袭位少时虎废自立迁都于邺改元建武倾心事澄又重于勒乃下书曰和尚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荣禄匪颁何以旌德从此已往宜衣以绫锦乗以雕辇朝防之日和尚升殿常侍已下悉助举舁太子诸公扶辇而上主者唱大和尚众座皆起以彰其尊又勑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太子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澄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弟子法佐从襄国还相遇在梁塞城下共宿对车夜谈言及和尚比旦各去法佐至始入觐澄澄逆笑曰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説汝师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佐愕然愧懴于是国人每共相语曰莫起恶心和尚知汝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羗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侧澄忽惨然改容曰郭公陷狄令众生呪愿澄又自呪愿须臾更曰若东南出者活余向则困复更呪愿有顷曰脱矣后月余日黒略还説羌围中东南走马乏正遇下人推马与之获免推验日时正澄呪愿之时也后晋军出淮泗陇北瓦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扰虎乃瞠曰奉佛而致冦佛无神矣澄明旦让虎曰王过世经为大商主至罽賔寺尝供大防中有六十罗汉吾此身亦预斯防今王为王岂非福耶疆塲军防国之常耳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谢焉虎常问澄佛法不杀朕为天下之主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既违戒杀生虽复事佛谁获福耶澄曰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扬三宝至于有罪不得不杀有恶不得不刑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虽复事法无解殃祸虎虽不能尽从而为益不少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澄曰临淄城内有古阿肓王塔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画图与使依言掘取果得盘像黄河中旧不生鼋忽得一以献虎澄见而叹曰桓温其入河不反温字元子后果如言也虎尝昼寝梦见羣羊负鱼从东北来寤以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氏后果都之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韬将图相杀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一铃独鸣澄谓宣曰解铃音乎铃云胡于洛度宣变色曰是何言与澄谬曰老胡为道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非洛度乎石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视耳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澄时蹔入东阁虎与后杜氏问讯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佛图以西北殿以东当有流血慎勿东行也杜后曰和尚耄耶何处有贼澄即易语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贼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虎以澄先戒故获免及宣事发被收澄谏虎曰既是陛下之子何为重祸耶陛下若忍怒加慈者尚可六十余岁如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虎不从以铁鏁穿宣领积薪焚之收其官属三百余人皆车裂支解投之漳河后月余日有一妖马毛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期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飨羣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独语曰得三年乎自荅不得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无复言还房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即遣人与虎辞虎怆然即自出至寺而慰谕焉澄谓虎曰夫道重行全德贵无怠茍业操无亏虽亡若在违而获延非其所愿今意未尽者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称斯德也宜享休神而布政猛烈终无佛佑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则国祚延长没无遗恨虎悲动呜咽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春秋一百一十七年矣俄而梁犊作乱明年虎死冉闵篡戮石种都尽闵小字棘奴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澄左乳旁先有一孔围四五寸通彻腹内有时光从中出或以絮塞孔夜欲读书辄防絮则一室洞明又斋日辄至水邉引肠洗之还复内中澄身长八尺风姿甚美妙解深经旁通世论讲説之日正标宗防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二石凶强虐害非道若不以与澄同日孰可言哉但百姓防益日用而不知耳澄死之日有人见澄于流沙虎疑其不死因发墓开棺视之唯见一石虎曰石者朕也师我而去矣未防虎死   劎侠传【唐】   老人化猿   越王问范蠡手劎之术蠡曰臣闻赵有处女国人称之愿王问之于是王乃请女女将见王道逢老人自称袁公袁公问女曰闻女善为劎愿得一观之女曰妾不敢有所隐也惟公所试公即挽林杪之竹似桔橰末柝地女接取其末公操其本而刺女女因举杖击之公即飞上树化为白猿   车中女子   唐开元中吴郡士人入京应明经至京闲步曲坊逢二少年着大麻布衫揖士人而过色甚恭然非旧识士人谓误识也后数日又逢二人谓曰公道此境未得主矣今日方欲奉迓邂逅相遇实获我心揖请便行士人虽甚疑怪然强随之扺数坊于东市一小曲内有临路店数间相与直入舍宇极整二人引士升堂列筵甚盛二人与客防绳牀对坐更有数少年礼亦谨数数出门若伺贵客及午后方云至矣闻一车直门来数少年拥后直至当筵乃一钿车卷帘见一女子从车中出年可十七八容色甚佳梳满髻衣纨素二人罗拜女不荅士人拜之女乃拜遂揖客入宴升牀当席而坐诸少年皆列坐两旁陈以品味馔至精洁酒数巡女子捧杯问曰久闻君有妙技今烦二君奉屈喜得展见可肯赐观乎士人逊谢曰自幼唯习儒经弦管歌声实未曾学女曰所习非是也君熟思之先所能者何事客又况思良久曰某为学堂中着靴于壁上行得数步女曰然矣请君试之士乃起行于壁上不数步而下女曰亦大难事乃回顾坐中诸少年各令呈技俱起设拜然后有行于壁上者有手撮椽子行者轻防之戏各呈数般状如飞鸟此人拱手惊惧不知所措少顷女子起辞士人出惊恍不安又数日途中复见二人曰欲假骏骑可乎士人许之至明日闻宫苑中失物掩捕其贼唯收得马是将防物者验问马主遂收士人入内勘问驱入小门吏自后推之倒落深坑仰望屋顶唯见一孔自旦至食时见绳垂一器食下因馁甚急取食之食毕绳乃引去深夜悲惋之极忽见一物如鸟飞下觉至身乃人也以手抚士曰计甚惊怕然某在无虑也听其声则向女子也云若君出矣以绢重缚士人胸膊讫以绢头系女身耸然飞出宫城去门数十里乃下云君且归江淮求仕之计望伺他日士人幸脱大狱乞食而归后竟不敢求名西土矣   僧侠   唐建中初士人韦氏移家汝州中路逢一僧因与连镳言论颇洽日将夕僧指路谓曰此数里是贫道兰若郎君能顾乎士人许之因令家口先行僧即处分从者供帐具食行十余里不至韦生问之即指一处林烟曰此是矣及至又前进时已昏夜韦生疑之素善弹乃宻于靴中取弓御弹怀铜丸十余方责僧曰弟子有程期适偶贪上人清论勉副相邀今已行二十里不至何也乃弹之僧正中其脑僧初若不觉凡五发必中僧始扪中处徐曰郎君莫恶作剧韦骇之无可奈何亦不复弹良久至一庄墅数十人列火炬出迎僧延韦生一防中笑曰郎君勿忧因问左右夫人下处如法无复曰郎君且自慰安之即就此也韦生见妻女别在一处供帐甚盛相顾涕泣即就僧僧前掣韦生手曰贫道盗也本无好意不知郎君艺若此非贫道亦不支也今日固已无他幸不疑耳适来贫道所中郎君弹悉在乃举手搦脑后五丸坠焉有顷布筵具蒸犊犊上劄刀子十余以韲饼环之揖韦生就坐复曰贫道有义弟数人欲令谒见言已朱衣巨带者五六辈列于阶下僧叱曰拜郎君汝等向遇郎君则成韲粉也食毕僧曰贫道为此等向今迟暮欲改前非不幸有一子技过老僧幸为我断之乃呼飞飞出参郎君飞飞年才十六七碧衣长袖皮肉如腊僧曰向后堂待郎君僧仍授韦一剑及五丸且曰乞郎君尽艺杀之无为老僧累也引韦入一堂中乃反鎻之堂中四隅明灯而俟飞飞当堂执一短鞭韦引弹意必中丸已敲落不觉跃在梁上循壁虚蹑防若猱玃弹丸尽不复中韦乃运剑逐之飞飞倏忽逗闪去韦身不尺韦断鞭数节竟不能伤僧久乃开门问韦与老僧除得害乎韦具言之僧怅然顾飞飞曰郎君证成汝为贼也知复如何僧终夜与韦论剑及弧矢之事天将晓僧送韦路口赠绢百疋垂泣而别   京西店老人   唐韦行规自言少时游京西暮止店中更欲前进店有老人方工作谓曰客勿夜行此中多盗韦曰某留心弧矢无所患也因行数十里天黑有人起草中尾之韦叱不应连发矢中之复不退矢尽韦惧奔马有顷风雷总至韦下马负一大树见空中有电光相逐如鞠杖势渐逼树杪规乃投弓矢仰空乞命拜数十电光渐高而灭风雷亦息韦顾大树枝榦尽矣鞭防已失遂返前店见老人方篐桶韦意其异人也拜而且谢老人笑曰客勿恃弓矢须知剑术引韦入后院指鞭防言却领取聊相试耳又出桶板一片昨夜之箭悉中其上韦请役力承事不许防露击剑事韦亦得一二焉   兰陵老人   唐黎干为京兆尹时曲江涂龙祈雨观者数千黎至独有老人植杖不避干怒杖之如击鞔革掉臂而去黎疑其非常人命坊老卒寻之至兰陵里之南入一门大言曰我困辱甚可具汤也坊卒遽返白黎黎大惧因衣坏服与坊卒至其处时已昏黑坊卒直入通黎之官阀黎唯而趋入拜伏曰向迷丈人物色罪当十死老人惊曰谁引尹来此即牵上阶黎知可以理夺徐曰某为京尹尹威稍损则失官政丈人埋形杂迹非证慧眼不能知也若以此罪人是钓人以名则非义士之心也老人笑曰老夫过也乃具酒设席于地招坊卒令坐夜深语及养生言约理辨黎转敬惧因曰老夫有一技请为尹设遂入良久紫衣朱嚢盛长剑七口舞于中庭迭曜挥霍掍光电激或横若掣帛旋若歘火有短剑二尺余时时及黎之须黎叩头不已食顷掷劎于地如北斗状顾黎曰向试尹胆气黎拜曰今日已后性命丈人所赐乞供役左右老人曰尹骨相无道气非可遽授别日更相顾也揖黎而入黎归气色如病临镜方觉须剃落寸余翌日复往室已空矣   卢生   唐元和中江淮有唐山人者涉猎史传好道居名山自言善缩锡颇有师之者后于楚州逆旅遇一卢生气相合卢亦善炉火称唐外氏遂呼唐为舅因与同之南岳中途止一兰若夜半矣语方酣卢曰知舅善缩锡幸论梗槩唐笑曰某数十年重迹从师只得此术岂可轻道耶卢恳祈不已唐辞以师授有期日秘不肯言卢因作色曰舅今须传勿等闲也唐责之曰某与公风马牛耳邂逅相怜实慕君子何至驺卒不若也卢攘臂瞠目盼之盻之良久曰我侠客也如不得术舅死于此因探怀出匕首形如偃月执火前熨斗削之如泥唐惧死乃言其术卢笑曰防误杀舅此术十得六七方谢曰某师仙也令某等十人索天下妄传黄白者殃之至添金缩锡传者亦死某久得乗蹻之道者因拱揖唐自后遇道流常陈此事以戒之   聂隐娘   聂隐娘者唐贞元中魏博大将聂锋之女也年十岁有尼乞食于锋舍见隐娘悦之乃云问押衙乞取此女锋大怒叱尼尼曰任押衙铁柜中盛亦须偷去矣及夜果失隐娘所在锋大惊骇令人捜寻曾无影响父母每思之相对涕泣而已后五年尼送隐娘归告锋曰教已成矣可自领取尼歘亦不见一家悲喜问其所习曰初但读经念咒余无他也锋不信恳诘隐娘曰真説又恐不信如何锋曰但真説之乃曰隐娘初被尼挈去不知行防里及明至大石穴中嵌空数十步寂无居人猿猱极多尼先已有二女亦各十岁皆聪明婉丽不食能于峭壁上飞走若防猱登木无有蹶失尼与我药一粒兼令执宝劎一口长一二尺许锋利吹毛可断遂令二女教其攀縁渐觉身轻如风一年后刺猿猱百无一失后刺虎豹皆决其首而归三年后能使刺鹰隼无不中劎之刃渐减五寸飞走遇之不知其来也至四年留二女守穴挈我于都市不知何处也指其人者一一数其过曰为我刺其首来无使知觉定其胆若飞鸟之容易也受以羊角首刃广三寸遂白日刺其人于都市中人莫能见以首入嚢返命则以药化之为水五年又曰某大僚有罪无故害人若干夜可入其室决其首来又携首入室度其门隙无有障碍伏之梁上至瞑时得其首而归尼大怒曰何太晩如是某云见前人戏防一儿可爱未忍便下手尼叱曰已后遇此辈必先断其所爱然后决之某拜谢尼曰吾为汝开脑后藏首而无所伤用即抽之曰汝术已成可归家遂送还云后二十年方可一见锋闻语甚惧后遇夜即失踪及明而返锋已不敢诘之因兹亦不甚怜爱忽值磨镜少年及门女曰此人可与我为夫白父又不敢不从遂嫁之其夫但能淬镜余无他能父乃给衣食甚丰具数年后父卒魏帅知其异遂以金帛召署为左右吏如此又数年至元和间魏帅与陈许节度使刘昌裔参商不协使隐娘贼其首隐娘辞帅之许许帅能神筭已知其来召牙将令曰早至城北一丈夫一女子各跨白黑卫至门遇有鹊来噪丈夫以弓弹之不中妻夺夫弹一丸而毙鹊者揖之云吾欲相见故逺相祗迎也衙将受约束遇之隐娘夫妻曰刘仆射真神人不然者何以动吾也乃见刘公刘劳之隐娘夫妻拜曰得罪仆射合万死刘曰不然各亲其主人之常事魏今与许何异请当畱此勿相疑也隐娘谢曰仆射左右无人愿舍彼而就此服公神明也盖知魏帅之不及刘也刘问其所须曰每日只要钱一百文足矣乃依所请忽不见二卫所在刘使人寻之不知所向后濳于布嚢中见二纸卫一黑一白后月余白刘曰彼未知信必使人继至今宵请剪髪系之以红绡送于魏帅枕前以表不回刘听之至四更却返曰送其信矣是夜必使精精儿来杀某及贼仆射之首此时亦万计杀之乞不忧耳刘豁达大度亦无畏色是夜明烛半宵之后果有二幡子一红一白飘飘然如相击于牀四隅良久见一人自空而踣身首异处隐娘亦出曰精精儿已毙拽出于堂之下以药化为水毛髪不存矣隐娘曰后夜当使妙手空空儿继至空空儿之神术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从空虚入防善无形而灭影隐娘之艺故不能造其境此即系仆射之福耳但以于阗玉周其颈拥以衾隐娘当化为蠛蠓濳入仆射肠中听伺其余无逃避处刘如言至三更瞑目未熟果闻项上铿然声甚厉隐娘自刘口中跃出贺曰仆射无患矣此人如俊鹘一搏不中即翩然逺逝耻其不中耳才未逾一更已千里矣后视其玉果有首划处防逾数分自此刘转厚礼之自元和八年刘自许入觐隐娘不愿从焉云自此寻山水访至人但一一请给与其夫刘如约后渐不知所之及刘薨于军隐娘亦鞭驴而一至京师柩前恸哭而去开成中昌裔子纵除陵州刺史至蜀栈道遇隐娘貌若当时甚喜相见依前跨白卫如故谓纵曰郎君大灾不合适此出药一粒令纵吞之云来年火急抛官归洛方脱此祸吾药力只保一年患耳纵亦不甚信遗其缯防隐娘一无所受但沉醉而去后一年纵不休官果卒于陵州自此无复有人见隐娘矣   荆十三娘   唐进士赵中立家于温州以豪侠为事至苏州旅舍支山禅院僧房有一女曰荆十三娘为夫亡设大祥斋因慕赵同载归扬州赵以气义耗荆娘之财殊不介意其友人李正郎第三十九有爱妓妓之父母夺以与诸葛殷李怅恨不已时诸葛与吕用之幻惑太尉高骈恣行威福李惧祸饮泣而已偶语于荆娘荆娘亦为之愤惋谓李郎曰此小事我能为郎取之但请过江于润州北固山六月六日正午时待我李并依之至期荆娘以嚢盛妓与妓之父母首级授李复与赵同入浙中不知所终   红线   唐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红线者善弹阮咸又通经史嵩召俾掌牋表号曰白记室时军中大宴红线谓嵩曰羯鼓之声甚悲切其击者必有事也嵩素晓音律曰如汝所言乃召而问焉云某妻昨夜身亡不敢求假嵩即遣归是时至德之后两河未宁以涂阳为镇命嵩固守控压山东杀伤之余军府草创朝廷命嵩女嫁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男又遣嵩男娶滑台节度使胡章女三镇交缔为婣娅使盖相接田承嗣常患肺气遇暑益增每曰我若移镇山东纳其凉冷可以延数年之命乃募军中勇武十倍者得三千人号外宅男而厚其廪给常令三百人夜直宅中卜是日欲并潞州嵩闻之日夕忧闷咄咄自语计无所出时夜漏方深辕门已闭防杖庭除唯红线从焉红线曰主公一月不遑寝食意有所属岂非邻境乎嵩曰事系安危非汝能料红线曰某诚贱品亦能解主公之忧嵩以其言异乃曰我不知汝是异人诚暗昧也遂告其事曰我承祖父遗业受国厚恩一旦失其疆土则数百年功勲尽矣红线曰此易与耳不足劳主公忧某暂到魏境观其形势觇其有无今一更首途二更可复命请先定一走马使具寒暄书其他则待某却囘也嵩曰倘事或不济反祸之速又如之何红线曰某之此行无不济也乃入闱房饰其行具梳乌蛮髻挿金凤钗衣紫绣短袍着青丝轻履胸前挂龙纹首额上书太乙神名再拜而行倐忽不见嵩乃返身闭戸背烛危坐时常饮酒不过数合是夕举觞十余不醉忽闻晓角吟风一叶坠露惊而起问红线回矣嵩喜而慰劳询事谐否红线对曰幸不辱命又问曰无杀伤否曰不至是但取床头金合为信耳又曰某子夜前三刻即达魏城凡厯数门遂及寝所闻外宅儿正于房廊睡声雷动见中军士卒步于庭下传呌风生乃发其左扉抵其寝帐田亲家翁止于帐内鼔趺酣眠头枕文犀枕前露七星剑剑前仰开一金合内书生身甲子与北斗神名复以名香美珠压鎭其上然则扬威玉帐坦其心豁于生前熟寝兰堂不觉命悬于手下宁劳擒纵只益伤嗟时则蜡炬烟防炉香烬委侍人四布兵仗森罗或头触屏风鼾而軃者或手持巾拂寝而伸者某乃拔其簮珥褰其裳衣如病如酲皆不能寤遂持金合以归出魏城西门将行二百里见铜台高揭漳水东流晨钟动野斜月在林忿往喜还顿忘于行役感知酬徳聊副于咨谋夜漏三时往返七百里入危邦一道经五六城冀减主忧敢言劳苦嵩乃发使入魏遗承嗣书曰昨来暮夜有客自魏中来云从元帅床头获一金合不敢留驻谨郤封纳专使星驰夜半方达正见捜捕金合一军忧疑使者以马捶挝门非时请见承嗣遽出使者以金合授之捧承之时惊怛絶倒遂留使者止于宅中狎以私宴多其赐赉明日遣使赍帛三万疋名马二百疋及珍异等以献于嵩曰某之首领系在恩私便宜知过自新不复更贻伊戚专膺指使敢议亲姻往当捧鼓后车来在麾鞭前马所置纪纲外宅儿者本防他盗亦非异图今并脱其甲裳放归田畆矣由是两月之内河北河南信使交至忽一日红线辞去嵩曰汝生我家今将焉往又方赖汝力岂可议行红线曰某生前本男子游学江湖间读神农药书而救世人灾患时里有孕妇忽患蛊证某误以芫花酒下之妇与腹中二子俱毙是某一举而杀三人阴力见诛罚为女子使身居贱气禀凡俚幸生于公家今十九年矣身厌绮罗口穷甘软宠待有加荣亦甚矣况国家达治庆且无疆此即违天理当尽弭昨至魏邦以是报恩今两地保其城池万人保其性命使乱臣知惧烈士谋安在某一妇人功亦不小固可赎其前罪遂其本形便当遁迹尘中栖心物外澄清一气生死长存嵩曰不然以千金为居山之所红线曰事闗来世安可预谋嵩知不可留乃广为饯别悉集賔僚夜宴中堂嵩以謌送红线酒请座客冷朝阳为词词曰采菱歌怨木兰舟送客魂消百尺楼还是洛妃乗雾去碧天无际水空流謌竟嵩不胜其悲红线拜且泣因伪醉离席遂亡所在   田膨郎   唐文宗皇帝尝寳白玉枕德宗朝于阗国所贡雕琢竒巧盖希代之寳置寝殿帐中一旦忽失所在禁卫清宻然非恩渥嫔御莫有至者珍玩罗列他无所失上惊骇移时下诏于都城索贼上宻谓枢近及左右广中尉曰此非外冦所入盗当在禁掖茍求之不获且虞他变一枕固不足惜卿等卫我皇宫必期罪人斯得不然天子环卫自兹无用矣内官惶栗伏罪请以浃旬求捕大悬金帛贮之略无寻究之迹圣旨严切校系者渐多坊曲闾里靡不捜捕有龙武军蕃将王敬常蓄小仆年甫十八九神彩俊利使之无往不届敬与流辈于威远军会宴有侍妓善鼓胡琴四座酒醉因请度曲辞以乐器非妙须常御者弹之中漏已传求之不及因起解小仆曰若要琵琶顷刻可至敬曰禁鼔才动军门已鎻寻常汝岂不见何言之谬也既而就饮数巡小仆以绣囊将琵琶而至坐客欢笑南军去左广往复三十余里入夜且无行旅既而倐忽往来敬宏惊异于时失枕捜捕严急意以盗窃疑之宴罢及时遽归其第引而问之曰使汝累年不知蹻捷如此我闻世有侠士汝莫是否小仆谢曰非有此但能行耳因言父母皆在蜀川顷偶至京国今欲却归乡里有一事欲报恩偷枕者早知姓名三数日当令伏罪敬曰如此事即非等闲遂令全活者不少未知贼在何许可报司存掩捕否小仆曰偷枕者田膨郎也市防军伍行止不怕勇力过人且喜超越苟非便折其足虽千兵万骑亦将奔走自兹再宿之于望仙门伺便擒之必矣将军随某观之此事仍须秘密是时涉旬无雨向晩埃尘颇甚还北车马腾践跬步间人不相覩膨郎与少年数辈连臂将入军门小仆执毬杖击之歘然已折左足仰而窥曰我偷枕来不怕他人唯惧于尔既此相值岂复多言于是舁至左右军一欵而伏上喜得贼又知获在禁旅引膨郎临轩诘问具陈常在宫内往来上曰此乃任侠之流盖非常之窃盗内外囚系数百人于是悉令原之小仆初得膨郎已告敬归蜀寻之不可但赏敬而已   昆仑奴   唐大厯中有崔生者其父为显僚与盖天之勲臣一品者熟生是时为千牛其父使往省一品疾生少年容貌如玉性禀孤介举止安详发言清雅一品命妓轴帘召生入室生拜传父命一品忻然慕爱命坐与馔时三妓人艶皆絶代居前以金瓯贮绯桃而擘之沃以甘酪而进一品遂命衣红绡妓者擎一瓯与生食生少年赧妓辈终不食一品命红绡妓以匙而进之生不得已而食妓哂之遂告辞而去一品曰郎君闲暇必须一相访无间老夫也命红绡送出院时生回顾妓立三指又反掌者三然后指胸前小镜子云记取余更无言生归达一品意返学院神迷意夺语减容沮怳然凝思日不暇食但吟诗曰悮到蓬山顶上游明珰玉女动星眸朱扉半掩深宫月应照琼芝雪艶愁左右莫能究其意时家中有昆仑磨勒顾瞻郎君曰心中有何事如此抱恨不已何不报老奴生曰汝辈何知而问我襟怀间事磨勒曰但言当为郎君释解逺近必能成之生骇其言异遂具告知磨勒曰此小事耳何不早言之而自苦耶生又白其隐语勒曰有何难会立三指者一品宅中有十院歌姬此乃第三院耳反掌三者数十五指以应十五日之数胸前小镜子十五夜月圆如镜令郎君来耳生大喜不自胜谓勒曰何计而能达我欝结耶磨勒笑曰后夜乃十五夜请染青绢两疋为郎君制束身之衣一品宅有猛犬守歌妓院门外常人不得輙入入必噬杀之其警如神其猛如虎即曹孟海州之犬也世间非老奴不能毙此犬耳今夕当为郎君挝杀之遂宴犒以酒肉至三更携链锥而往食顷而回曰犬已毙讫固无障塞耳是夜三更与生衣青衣遂负而逾十重垣乃入歌妓院内止第三门绣户不扄金缸防明惟闻妓长叹而坐若有所伺翠环初坠红脸才舒幽恨方深殊愁转结但吟诗曰深谷鸎啼恨院香偷来花下解珠珰碧云飘断音书絶空倚玉箫愁凤凰侍卫皆寝隣近閴然生遂掀帘而入姬黙然良乆跃下榻执生手曰知郎君頴悟必能黙识所以手语耳又不知郎君有何神术而至此生具告磨勒之谋负荷而至姬曰磨勒何在曰帘外耳遂召入以金瓯酌酒而饮之姬白生曰某家本居朔方主人拥旄逼为姬仆不能自死尚且偷生脸虽铅华心颇欝结纵玉筯举馔金鑪泛浆云屏而每近绮罗绣被而常眠珠翠皆非所愿如在桎梏贤爪牙既有神术何妨为脱狴牢所愿既伸虽死不悔请为仆愿侍光容又不知郎君高意如何生愀然不语磨勒曰娘子既坚确如是此亦小事耳姬甚喜磨勒请先为姬负其囊槖妆奁如此三复焉然后曰恐迟明遂负生与姬而飞出峻垣十余重一品家之守御无有警者遂归学院而匿之及旦一品家方觉又见犬已毙一品大骇曰我家门垣从来邃密扄鐍甚严势似飞蹻寂无形迹此必是一大侠矣无更声闻徒为患祸耳姬隐崔生家二岁因花时驾小车而游曲江为一品家人濳志认遂白一品一品异之召崔生而诘之事惧而不敢隐遂细言端由皆因奴磨勒负荷而去一品曰【缺】  罪过但郎君驱使逾年即不能问是非某须为天下人除害命甲士五十人严肃兵仗围崔生院使擒磨勒磨勒遂持首飞出高垣瞥若翅翎疾同鹰隼攅矢如雨莫能中之顷刻之间不知所向然崔家大惊愕后一品悔惧每夕多以家童持剑防自卫如此周岁方止后十余年崔家有人见磨勒卖药于洛阳市容髪如旧耳   説郛卷一百十二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三上   元 陶宗仪 撰穆天子传【古本】   饮天子蠲山之上戊寅天子北征乃絶漳水庚辰至于【缺】觞天子于盘石之上天子乃奏广乐载立不舎至于钘山之下癸未雨雪天子猎于钘山之西阿于是得絶钘山之队北循虖沱之阳乙酉天子北升于【缺】天子北征于犬戎犬戎【缺】 觞天子于当水之阳天子乃乐【缺】赐七萃之士战庚寅北风雨雪天子以寒之故命王属休甲午天子西征乃絶隃之关隥己亥至于焉居禺知之平辛丑天子西征至于防人河宗之子孙防柏絮且逆天子于智之【缺】先豹皮十良马二六天子使井利受之癸酉天子舎于漆□乃西钓于河以观【缺】智之【缺】甲辰天子猎于渗泽于是得白狐狢焉以祭于河宗丙午天子饮于河水之阿天子属六师之人于防邦之南渗泽之上戊寅天子西征鹜行至于阳纡之山河伯无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河宗伯夭逆天子燕然之上劳取束帛加璧先白【缺】天子使父受之癸丑天子大朝于燕【缺】之山河水之阿乃命井利梁固聿将六师天子命吉日戊午天子大服冕祎帗带搢曶夹佩奉璧南面立于寒下曾祝佐之官人陈牲全五【缺】具天子授河宗璧河宗伯夭受璧西向沈璧于河再拜稽首祝沈牛马豕羊河宗【缺】命于皇天子河伯号之帝曰穆满女当永致用旹事南向再拜河宗又号之帝曰穆满示女春山之珤诏女昆仑【缺】舎四平泉七十乃至于昆仑之丘以观春山之珤赐语晦天子受命南向再拜己未天子大朝于黄之山乃披图视典用观天子之珤器曰天子之珤玉果璿珠烛银黄金之膏天子之珤万金【缺】珤百金士之珤五十金鹿人之珤十金天子之弓射人步劒牛马犀【缺】器千金天子之马走千里胜人猛兽天子之狗走百里执虎豹伯夭曰征鸟使翼曰【缺】乌鸢鹳鸡飞八百里名兽使足【缺】走千里狻猊【缺】野马走五百里卭卭距虚走百里糜【缺】二十里曰伯夭皆致河典乃乘渠黄之乘为天子先以极西土乙丑天子西济于河【缺】爰有温谷乐都河宗氏之所游居丙寅天子属官效器乃命正公郊父受敕宪用伸【缺】八骏之乘以饮于枝洔之中积石之南河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狗重工彻止雚猳【缺】黄南【缺】来白天子之御造父三百耿翛芍及曰天子是与出日入薮田猎钓弋天子曰于乎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辨于乐后世亦追数吾过乎七萃之士【缺】天子曰后世所望无失天常农工既得男女衣食百姓珤富官人执事故天有旹民【缺】氏响【缺】何谋于乐何意之忘与民共利世以为常也天子嘉之赐以左佩华也乃再拜稽首   邺侯外传【唐李蘩】   李泌字长源赵郡中山人也六代祖弼唐太师父承休唐吴房令休娶汝南周氏初周氏尚幼有异僧僧伽从泗上来见而奇之且曰此女后当归李氏而生三子其最小者愼勿以紫衣衣之当起家金紫为帝王师及周氏既娠凡二年方寝而生泌生而发至于眉先是周每产必累日困惫惟娩泌独无恙由是小字为顺泌幼而聪敏书一览能诵六七岁学属文开元十六年宗御楼大酺夜于楼下置高座召三敎讲论泌姑子员俶年九岁潜求姑备儒服夜升高座词辩锋起谭者皆屈宗奇之召入楼中问姓名乃曰半千之孙宜其若是因问外更有奇童如儿者乎对曰舅子顺年七岁能赋敏捷问其宅居所在命中人潜伺于门抱之以入戒勿令其家知宗方与张说观棊中人抱泌至俶与刘晏皆在帝侧及宗见泌谓说曰后来者与前儿逈殊仪状眞国器耳说曰诚然遂命说试为诗即令咏方圆动静曰愿闻其状泌应曰方如棊盘圆如棊子动如棊生静如棊死说以其幼仍敎之曰但可以意虚作不得更实道棊子泌曰随意即甚易耳宗笑曰精神全大于身泌乃言曰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说因贺曰圣代嘉瑞也宗大悦抱于怀抚其头命果饵啗之遂送申王院两月方归仍赐衣物及防数十且谕其家曰年少恐于儿有损未能与官当善视之乃国器也由是张説邀至宅令其子均垍相若师友情义甚狎张九龄贺知章张廷珪韦虚心见皆倾心爱重贺知章尝曰此穉子目如秋水必一拜卿相张说曰昨者上欲官之某言未可葢惜之待其成器耳当其为儿童时身轻能于屏风上立薫笼上行道者云十五岁必白日升天父母保惜亲族怜爱闻之皆若有甚厄也一旦空中有异香之气及音乐之声李氏之血属必迎骂之至其年八月十五日笙歌在室时有彩云挂于庭树李氏之亲爱乃多贮蒜虀至数斛俟其异音竒香之至潜令人登屋以巨杓飏浓蒜泼之香乐遂散自此更不复至后二年赋长歌行曰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絶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昻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遂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诗成传写之者莫不称赏张九龄见独诫之曰早得美名必有所折宜自韬晦斯尽善矣藏器于身古人所重况童子耶但当为诗以赏风景咏古贤勿自扬已为妙泌泣谢之尔后为文不复自言九龄尤喜其有心言前途不可量也又尝以直言规讽九龄感之遂呼为小友九龄出荆州邀至郡经年与游东都别业遂游衡山嵩山因遇神仙童相真人羡门子安期先生降之羽车幢节流云神光照灼山谷将曙乃厺仍授以长生羽化服饵之道且戒之曰太上有命以国祚中危朝廷多难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灵然可登眞脱屣耳自是多絶粒咽气修黄光谷神之要及归京师宁王延于第玉眞公主以弟呼之特加优异常赋诗必播于王公乐章及丁父忧絶食哀毁服阕复游嵩华终南不顾名禄天宝十载宗访召入内献明堂九鼎议应制作皇唐圣祚文多讲道德经肃宗为太子勑与太子诸王为布衣之交寻为杨国忠所患以其所作感遇诗讽及时政搆而陷之诏于蕲春安置天宝十二载母周亡归家太子诸王皆使吊祭寻禄山陷潼关宗肃宗分道巡狩泌常窃赋诗有兴复志虢王巨为河洛节度使使人求泌于嵩山间会肃宗手札至虢王备车马送至灵武肃宗延于卧内动静顾问规画大计遂复两都泌与上寝则对榻出则联镳代宗时为广平王领天下兵马元帅诏授侍谋军国天下兵马元帅府行军长史判行军事仍于禁中安置崔圆房琯自蜀至册肃宗为皇帝并赐泌手诏衣马枕被等既立大功而幸臣李辅国害其能将不利之因表乞游衡岳优诏许之给以三品禄俸山居累年夜为防所害投之深谷中及明亦攀缘他径而出为稿叶所籍畧无所损初肃宗之在灵武也常忧诸将李郭等皆已为三公宰相崇重既极虑收复后无以复为赏也泌对曰前代爵以报功官以任能自尧舜以至三代皆所不易今收复后若赏功茅土不过二三百户一小州岂难制乎肃宗曰甚善因曰若臣之所愿则特与他人异肃宗曰何也泌曰臣絶粒无家禄位与茅土皆非所要为陛下帷幄运筹收京师后但枕天子膝睡一觉使有司奏客星犯帝座一动天文足矣肃宗大笑及南幸扶风每顿必令泌领元帅兵先发淸行官收管钥奏报然后肃宗至至保定郡泌稍懈先于本院寐肃宗来入院不令人惊之登床捧泌首置于膝良乆方觉上曰天子膝已枕矣克复之功当在何时可促偿之泌遽起谢恩肃宗持之不许因对曰是行也以臣观之假九庙之灵乗一人之感当如郡名必保定矣既达扶风旬日而西域河陇之师皆会江淮庸调亦相继而至肃宗大悦又肃宗尝夜坐召颍王等三弟同于地炉罽毯上以泌多絶粒肃宗每为自烧二梨以赐泌时颍王恃恩固求肃宗不与曰汝饱食肉先生絶粒何乃尔耶颍王曰臣等试大家心何乃偏耶不然三弟共乞一颗肃宗亦不许别命他果以赐之王等又曰臣等以大家自烧故乞他果何用因曰先生恩渥如此臣等请联句以为他年故事颍王曰先生年几许顔色似童儿其次信王曰夜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其次汴王曰不食千钟粟惟餐两颗梨既而三王请成之肃宗因曰天生此间气助我化无为泌起谢肃宗又不许曰汝之居山也栖神幽林不交人事居内也密谋筹运动合机社稷之镇也泌恩渥隆异故元载辅国之辈嫉之若仇代宗即位累有颁赐中使旁午于道号天柱峯中岳先生赐朝天玉简无已征入翰林元载奏以朝散大夫检挍秘书少监为江西观察判官元载伏诛追入京师又为常衮所嫉除楚州刺史未行改丰朗二州团练使兼御史中丞又改授杭州所至称理兴元初征赴行在迁左散骑常侍寻除陜府长史先陜虢防御使陈许戍卒三千自京师逃归至陜州界泌潜师险隘尽破之又开三门陆运一十八里漕米无砥柱之患大济京师二年六月就拜中书侍郎平章待制崇文舘大学士修国史封邺侯时顺宗在春宫妃萧氏母郜国长公主交通于外上疑其有他志连坐贬黜春宫数人皇储危惧泌周旋陈奏德宗意乃解颇有谠正之风五年春德宗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泌奏令有司上农书献穜稑之种王公戚里上春服士庶往来相问村落作中和酒祭勾芒神以祈年谷至今行之泌旷达敏辩好大言自出入中禁累为权臣所挤恒由召对以言论纵横上悟圣主以跻相位是歳三月薨赠太子太傅是月中使林远于蓝关逆旅遇泌单骑常服言暂往衡山话三朝之旧惨然久之而别远到长安方闻其薨德宗闻之尤加怆异曰先生自言当歴佐四圣而复脱屣也斯言验矣泌自丁家艰无复名宦之意服气修道周游名山诣南岳张先生受箓德宗追諡张为和先生又与明瓒禅师游着明心论尝于衡岳寺读书余嬾残所惊曰非凡人也听其中宵梵唱响彻山林泌颇知音能辩休戚谓嬾残经音先凄怆而后喜悦必谪堕之人时将厺矣候中夜潜往诣焉嬾残命坐发火出芋以啗之谓泌曰愼勿多言领取十年宰相泌拜而退天宝八载在表兄郑叔则家已絶粒多岁身轻能行屏风上引指使气吹烛可灭每导引骨节皆珊然有声时人谓之鏁子骨在郑家时忽两日防然不知人既寤见身自顶踊出三二寸傍有灵仙挥手动目如相勉助者如是足将及顶乃念烟火事未毕复有庭闱之恋愿申家事于是在傍者皆散走一人仪状甚巨衣冠如帝王者前有妇人礼服而跪如帝王者责曰情之未得因欲令来使劳灵仙之重跪者对曰不然且教伊迎天子于是遂寤后二岁为宗所召后常有隐者八人容服甚异来过郑家数日言仙防严备事无不至临厺叹曰俗缘意未尽可惜心与骨耳泌求随厺曰不可姑与他为却宰相耳出门不复见因作八公诗叙之复有隐者携一男六七岁来过云有故须南行旬月当囘缘此男有痢疾既同是道者愿且寄之又留一函曰若疾不起望乞以瘗之既许乃问男曰不骄留此得乎曰可遂厺泌求药疗之终不愈八九日而殂即以函盛瘗庭中蔷薇架下累月其人竟不囘试发函视之有一黑石天然中方上有字如锥画云神真链形年未足化为吾子功相续丞相瘗之刻玉仙路何长死何促泌每访隐选异采怪木蟠枝持以隐居号曰养和人至今效而为之乃作养和篇以献肃宗泌到三四载二圣登遐代宗践祚乃诏追至阙舍于蓬莱延喜阁由给事以上及方镇除降代宗必令商量军国大事亦皆泌参决因语及建宁王灵武之功请加赠太子代宗感悼久之云吾弟之功非先生则世人不知岂止赠太子也即勅于彭原迎丧赠承天皇帝齐陵引至城门奏以龙輀不动代宗自蓬莱院谓曰吾弟是欲见先生宜速往酹祝兼宣朕意且吾弟定策大功追此大号时人未知可作一文以传不朽用慰元防泌曰已发引矣他文不及作挽歌词可乎代宗曰可即于御前制之词甚凄怆代宗览之而泣命中人驰授挽者泌至宣代宗命祝酹歌此二章于是龙輴行疾如飞都人覩之莫不感涕先是建宁王倓有艰难定策之功于代宗为弟人或譛于肃宗云有图嗣害兄之心遂遇害及肃宗追思倓无罪泌虑复及诸王因事言曰昔高宗有子八人皇祖睿宗最幼武后生者自为行第故皇祖第四长曰孝敬皇帝监国而仁明为武后所忌而鸩之次曰雍王贤为太子中宗睿宗常所不安朝夕忧惧虽父母之前无由敢言乃作黄台词令乐人歌之欲微悟父母之意冀天皇天后闻歌之曰种黄台下熟子离离一摘使好再摘令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然太子竟亦流废终于黔州建宁之事已一摘矣愼无再摘肃宗曰先生忠于社稷忧朕家事言皆为国鉴岂可暂离朕耶时宗有诰只要劒南一道自奉未议北回泌请肃宗奉表请归东宫次作功臣表述马嵬灵武之事请上皇还京初肃宗表至宗徘徊未决及功臣表至乃大喜曰吾方得为天子父下诰定行日且曰必李泌也肃宗召泌且泣且喜曰上皇自下诰还京皆卿力也又天宝末员外郎窦庭芝分司洛邑常敬事道者葫芦生每言吉凶无不中者一旦侵晨生至窦门颇甚嗟叹庭芝请问良久乃言君家大祸将成举家啼泣请问求生之路生曰若非遇黄中君但见鬼谷子亦可无患矣生乃具述形貌服饰仍戒以浃旬求之于是与昆弟羣从奴仆羣行求访遍于洛下时泌有居于河淸因省亲友策蹇入洛至中桥遇京尹避所乘骡忽惊轶而走径入尹之所居与仆者共造其门车马罗列将出忽见泌皆惊而退俄有人云分司窦员外宅所失骡收在马廏请客入座主人当愿修谒泌不得已就其防庭芝既出降阶再拜延接慇懃遂至信宿至于妻子咸备家人之礼数日吿去赠遗殊厚但云遭遇之辰愿以一家奉托时泌居于河淸信使旁午于道庭芝初与泌相値葫芦生适在其家云既遇斯人无复忧矣及朱泚搆逆庭芝方廉察陜西车驾出幸奉天遂于贼庭归欵銮舆反正德宗首令诛之时泌自南岳征还行在便为宰相因第臣僚罪状遂请庭芝减死德宗意不解云卿以为宁王姻懿邪以此论之尤为不可然莫有他事俾其全否卿但言之于是具以前事闻由是特原其罪泌始奏上密遣中使乘传于陜问之窦录奏其事德宗曰言黄中君盖指于朕邪未知呼卿为鬼谷子何也泌曰先茔在河淸谷前鬼谷恐以此言之也兴元四年二月德宗谓泌曰朕即位以来宰相皆须姑息不得与其较量道理自用卿以来方豁朕意是乃天授卿于朕耳虽夷吾仲父傅说霖雨何以及兹其军谋相业载于国史事迹终始具邺侯传泌有集二十卷行于世   同昌公主传【唐苏鹗】   咸通九年同昌公主出降宅于广化里锡钱五百万贯仍罄内库宝货以实其宅而房栊户牖无不以众宝饰之更以金银为井阑药臼食柜水槽铛釡盆瓮之属仍缕金为笊篱箕筐制水精火齐琉璃玳瑁等牀悉支以金银堑更琢五色玉为器什合百宝为圆案更赐金麦银粟共数斛此皆太宗朝条支国所献也堂中设连珠之帐续眞珠以成也却寒帘类玳瑁斑有紫色云却寒之鸟骨所为也则未知出在何国更有鹧鸪枕翡翠匣神丝绣被其枕以七宝合为鹧鸪匣为翡翠毛羽神丝綉被三千鸳鸯仍间以奇花异叶则精巧瑰丽可得而知矣其上缀以灵粟之珠如粟粒五色辉焕更带蠲忿犀如意玉其犀圆如弹丸入土不朽烂带之令人蠲忿怒如意玉类桃实上有七孔云通明之象更有琴瑟幕纹布巾火蚕绵九玉钗其幕色如琴瑟阔三丈长一百尺轻明虚薄无以为比向空张之则疎朗之纹如碧丝之贯其珠虽大雨暴降不能湿漏云以鲛人瑞香膏所傅故也纹布即手巾也洁白如雪光软拭水不濡用之弥年亦未尝生垢腻二物称得鬼谷国火蚕绵云出火洲絮衣一袭用之一两稍过度则熇蒸之气不可近云九玉钗上刻九鸾皆九色其上有字曰玉儿工巧妙丽殆非人制有得于金陵者因以献公主酬之甚厚一日昼寝梦绛衣奴致语云南齐潘淑妃取九鸾钗及觉具以梦中之言言于左右公主薨其钗亦亡其处韦氏异其事遂以实话于门人或曰玉儿即潘妃小字逮诸珍异不可具载汉至唐公主出降之盛未之有也公主乘七宝步辇四面缀五色玉香囊囊中贮辟邪香瑞麐香金凤香此皆异国献也仍杂以龙脑金屑则镂水晶马脑辟尘犀为龙凤花其上仍络眞珠玳瑁更以金丝为流苏雕轻玉为浮动每一出游则所过芬香街巷晶照看者惑其目是时某中贵人买酒于广化旗亭忽相谓曰坐来香气何太异也同席曰岂非龙脑耶曰非也余幼给事于嫔妃宫殿常闻此未知今日自何而致因顾问当垆者云公主步辇夫以锦衣换酒于此中贵人共请视之益叹其异上每赐御馔汤药则道路之使相属其馔有消灵炙红虬脯其酒则有凝露浆桂花醖其茶则绿花紫英之号消灵炙一羊之肉取之四两虽经暑毒终不臭败红虬脯非虬也但呼于盘中虬健如红丝高一丈以筯抑之无三数分撒即复其故迨诸品味人莫能识而公主家人餍饫如里中糠粃一日大会韦氏之族于广化里玉馔俱陈暑气将甚公主命取澄水帛以蘸之挂于南轩满座则皆思挟纩澄水帛长八九尺似布轻细明薄可鉴云其中有龙涎故能消暑也韦氏诸宗好为叶子戏夜则公主以红瑠璃盘盛夜光珠令僧祁捧立堂中而光明如昼焉公主始有疾召术士来賨为灯法乃以香蜡烛遗之来氏之邻人觉香气异常或诣门诘其故賨则具以事对其烛方二寸其上被五彩文卷而爇之竟夕不尽郁烈之气可闻于百步余烟出其上即成楼阁台殿之状或云烛中有蜃脂也公主疾既甚医者欲难药饵奏云得红蜜白猿膏食之可愈上令访内库得红蜜数石本兠离国所贡白猿膏数瓮本南海所献也虽日加饵终无其验公主薨上哀痛甚遂自制挽歌词令百官继和及庭祭日百司与内官皆用金玉饰车舆服玩以焚于韦氏庭韦家争取灰以择金珤及于东郊上与淑妃御延兴门出内库金玉驼马凤凰麒麟各高数尺以为仪其衣服玩具与人无异一物以上皆至一百二十舁刻木为楼殿龙凤花木人畜之象者不可胜计以绛罗裙綉络金银瑟瑟为帐幕者千队结为幢节伞葢弥街翳日旌旗舁佩卤簿率多加等以赐紫尼及女道士为侍从引翼则焚升霄灵芝香而击归天紫金之碧磬繁华辉焕殆余二十里上赐酒一斗斛饼啗三十骆驼各径濶二尺饲役夫也京城士庶罢业来观者流汗相属惟恐居后及灵卤过延兴门上与淑妃恸哭中外闻者无不伤痛同日乳母上更作祭乳母文词质而意切人多传写是后上日夕惴心挂意李可及叹追百年曲声辞怨切听之莫不泪下更敎数千人作叹百年队取内库珍宝雕成手饰画八百匹宫绫作鱼龙波浪纹以为地衣而舞一舞珠翠满地可及官歴大将军赏赐盈万盛无状左军容使西门季素梗直乃谓可及曰尔恣巧媚以惑天子族无日矣可及恃宠未尝改作可及善啭防舌于天子前弄眼作头脑连声着词唱杂声曲须臾则百数不休是时京城不调少年相效谓之拍弹一日可及乞假为子娶妇上曰即令送酒面以助汝嘉礼可及归至舍见一中贵人监二银榼各高二尺余宣赐可及始谓之酒及封啓皆实中也上赐可及银麒麟高数尺可及取官库车载归私第西门季曰今日受赐吏用官车它日破家亦须辇还内府不道受赏徒劳牛足后果流可及于岭表旧赐珍玩悉皆进纳君子谓季有先见   梁四公记【唐张説】   梁天监中有闯防防防仉防四公谒武帝帝见之甚悦因命沈隐侯约作覆将与百僚共射之时太史适获一鼠约匣而缄之以献帝筮之遇蹇之噬嗑帝占成羣臣受命献卦者八人有命待成俱出帝占寘诸靑蒲申命闯公揲蓍对曰圣人布卦依象辨物何取异之请从帝命卦时八月庚子日巳时闯公举帝卦撰占置于靑蒲而退读帝占曰先蹇后噬嗑是其时内艮外坎是其象坎为盗其鼠也居蹇之时动而见嗑其拘系矣噬嗑六爻四无咎一利艰贞非盗之事上九荷校灭耳凶是因盗获戾必死鼠也羣臣蹈舞呼万岁帝自矜其中颇有喜色次读八臣占词皆无中者末启闯公占曰时日王相必生鼠矣且阴阳晦而入文明从静止而之震动失其性必就擒矣金盛之月制之必金子为鼠辰与艮合体坎为盗又为隐伏隐伏为盗是必生鼠也金数于四其鼠必四离为文明南方之卦日中则昃况阴类乎晋之繇曰死如弃如实其事也日敛必死既见生鼠百僚失色而尤闯公曰占辞有四今者唯一何也公曰请剖之帝性不好杀自恨不中至日昃鼠且死矣因令剖之果姙三子公尝与诸儒语及方域云东至扶桑扶桑之蚕长七尺围七寸色如金四时不死五月八日呕黄丝布于条枝而不为茧脆如綖烧扶桑木灰汁煮之其丝坚韧四丝为系足胜一钧蚕卵大如鷰雀卵产于扶桑下赍卵至句丽国蚕变小如中国蚕耳其王宫内有水精城可方一里天未晓而明如昼城忽不见其月便蚀西至西海海中有岛方二百里岛上有大林林皆宝树中有万余家其人皆巧能造宝器所谓拂林国也岛西北有坑盘防深千余尺以肉投之鸟衔宝出大者重五斤彼云是色界天王之宝藏西北无虑万里有女国以蛇为夫男则为蛇不噬人而穴处女为臣妾官长而居宫室俗无书契而信呪咀直者无他曲者立死神道设敎人莫敢犯南至火洲之南炎昆山之上其土人食蝑蠏髯蛇以辟热毒洲中有火木其皮可以为布炎丘有火鼠其毛可以为褐皆焚之不灼汚以火浣北至黑谷之北有山极峻造天四时积雪意烛龙所居昼无日西有酒泉其水味如酒饮之醉人北有漆海毛羽染之皆黑西有乳海其水白滑如乳三海间方七百里水土肥沃犬鸭生骏马大鸟生人男死女活鸟自衘其女飞行哺之衔不胜则负之女能跬步则为酋豪所养女皆殊丽美而少寿为人姬媵未三十而死有兔大如马毛洁白长尺余有貂大如狼毛纯黑亦长尺余服之御寒朝廷闻其言拊掌笑谑以为诳妄曰邹衍九州王嘉拾遗之谈耳司徒左长史王筠难之曰书传所载女国之东蚕崕之西狗国之南羗胡之别种一女为君无夫蛇之理与公说不同何也公曰以今所知女国有六何者北海之东有女国天女下降为其君国中有男女如他恒俗西南夷板楯之西有女国其女悍而男恭女为人君以贵男为夫置男为妾媵多者百人少者匹夫昆明东南絶徼之外有女国以猿为夫生男类父而入山谷昼伏夜游生女则巢居穴处南海东南有女国举国惟以鬼为夫夫致饮食禽兽以养之勃律山之西有女国方百里山出台虺之水女子浴之而有孕其女举国无夫并蛇六矣俄而扶桑国使使贡方物有黄丝三百斤即扶桑蚕所吐扶桑灰汁所煮之丝也帝有金炉重五十斤系六丝以悬炉丝有余力又贡观日玉大如镜方圆尺余明彻如琉璃映日以观见日中宫殿皎然分明帝令公与使者论其风俗土地物产城邑山川并访徃昔存亡又识使者祖父伯叔兄弟使者流涕拜伏间岁南海商人赍火浣布三端帝以杂布积之令公以他事召至于布所公遥识曰此火浣布也二是缉木皮所作一是续鼠毛所作以诘商人具如所说   林灵素传【宋赵与时】   林灵素初名灵噩字岁昌家世寒微慕远游至蜀从赵升道人数载赵卒得其书秘藏之由是善妖术辅以五雷法往来宿亳淮泗间乞食诸寺僧多厌之政和三年至京师寓东太乙宫徽宗梦赴东华帝君召游神霄宫觉而异之勑道录徐知常访神霄事迹知常素不晓吿假或吿曰道堂有温州林道士累言神霄亦作神霄诗题壁间知常得之大惊以闻召见上问有何术对曰臣上知天宫中识人间下知地府上视灵噩风貌如旧识赐名灵素号金门羽客通眞达灵妙先生赐金牌无时入内五年筑通眞宫以居之时宫禁多恠命灵素治之埋铁简长九尺于地是恠遂絶因建宝箓宫太乙西宫建仁济亭施符水开神霄宝箓坛诏天下宫观改为神霄玉淸万寿宫无观者以寺充仍设长生大帝君靑华大帝君像上自称敎主道君皇帝皆灵素所建也灵素被防修道书改正诸经醮仪校丹经灵篇删修注解每遇初七升座讲听讲皆宰执百官三衙亲王中贵士庶观者如堵讲说三洞道经京师士民始化奉道矣灵素为閟不一上毎以聪明神仙呼之御笔赐玉眞敎主神霄凝神殿侍宸立两府班上上思明达后欲见之灵素复为叶静张致太香之术上尤异之谓灵素曰朕昔到靑华帝君处获言改除魔髠何谓也灵素遂纵言释敎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伽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改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有防依奏皇太子上殿争之令胡僧立藏十二人并五台僧二人道坚等与灵素闘法僧不胜情愿戴冠执简太子乞赎僧罪有防胡僧放道坚系中国人送开封府刺面决配于开宝寺前令众明年京师大旱命灵素祈雨未应蔡京奏其妄上密召灵素曰朕诸事一听卿且与祈三日大雨以塞大臣之谤灵素请急召建昌军南丰道士王文卿乃神霄甲子之臣兼雨部与之同告上帝文卿既至执简勑水果得雨三日上大喜赐文卿神霄凝神殿侍宸灵素眷倚益隆忽京城传吕洞宾访灵素遂捻土烧香香气直至禁中上遣人探问香气自通真宫来上亟乘小车到宫见壁间有诗云捻土焚香事有因世间宜假不宜真太平无事张天觉四海闲游吕洞宾京城印行绕街呌卖太子亦买数本进上上大震怒捐赏钱千缗开封府捕之有太学斋仆王靑吿首是福州士人黄待聘令靑卖送大理勘招待聘兄弟及外族为僧行不喜改道故云有防斩马行街灵素知蔡京乡人所为上表乞归本贯诏不允通真有一室灵素入静之所常封鎻虽驾来亦不入京遣人廉得有黄罗大帐金龙朱红椅桌金龙香炉京具奏请上亲往臣当从驾上幸通真宫引京至开鎻同入无一物粉壁明窻而已京皇恐待罪宣和元年三月京师大水临城上令中贵同灵素登城治水敕之水势不退囘奏臣非不能治水一者是乃天道二者水自太子而得但令太子拜之可信也遂遣太子登城赐御香设四拜水退四丈是夜水退尽京城之民皆仰太子圣德灵素遂上表乞骸骨不允秋九月全台上言灵素妄议迁都妖惑圣听改除释敎毁谤大臣灵素即时擕衣被行出宫十一月与宫祠温州居住二年灵素一日擕所上表见太守闾丘颚乞与缴进及与州官亲党诀别而卒生前自下坟于城南山命其随行弟子皇城使张如晦可掘穴深五丈见蛇便下棺既掘不见蛇而深不可视乃焉靖康初遣使监温州伐墓不知所迹但见乱石纵横强进多死遂已此耿防禧所作灵素传也灵素本末世不知其全故着之今温州天喜宫有御题云大中大夫冲和殿侍宸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在京神霄玉淸万寿宫管辖提举通真宫林灵素   希夷先生传【南燕厐觉】   先生姓陈名抟字图南西洛人生于唐德宗时自束发不为儿戏年十五诗礼书数及方药之书莫不通究及亲丧先生曰吾向所学足以记姓名耳吾将弃此游太山之颠长松之下与安期黄石论出世法合不死药安能与世俗辈汩没出入生死轮回间乎乃尽以家资遗人惟携一古铛而去唐士大夫揖其淸风欲识先生面如景星庆云之出争先覩之为快先生皆不与之友由是谢絶人事野冠草服行歌无止日游市肆若入无人之境或上酒楼或宿野店多游京索间僖宗待之愈谨封先生为淸虚处士仍以宫女三人赐先生先生为奏谢书云赵国名姬后庭淑女行尤妙美身本良家一入深宫各安富贵昔居天上今落人间臣不敢纳于私家谨用贮之别舘臣性如麋鹿迹若萍蓬飘然从风之云泛若无防之舸臣遣女复归淸禁及有诗上凂听览诗云雪为肌体玉为腮深谢君王送到来处士不生巫峡梦虚劳云雨下阳台以奏付宫使即时遁去五代时先生游华山多不出或游民家或游寺观睡动经岁月本朝真宗皇帝闻之特遣使就山中宣召先生先生曰极荷圣恩臣且乞居华山先生意甚坚使囘具奏其事真宗再遣使赍手诏茶药等仍仰所属太守县令礼以遣之安车蒲轮之异宠迎先生先生乃囘奏上曰丁寕温诏尽一札之细书曲轸天资赐万金之良药仰佩圣慈俯躬增感谢云臣明时闲客唐室书生尭道昌而优容许由汉世盛而任从四皓嘉遯之士何代无之再念臣性同猿鹤心若土灰不晓仁义之浅深安识礼仪之去就败荷作服脱箨为冠体有靑毛足无草履茍临轩陛贻笑圣明愿违天听得隐此山圣世优贤不让前古数行紫诏徒烦彩凤衔来一片闲心却被白云留住浊饮溪头之水饱吟松下之风咏嘲风月之淸笑傲云霞之表遂性所乐得意何言精神高于物外肌体浮乎云烟虽潜至道之根第尽陶成之域臣敢仰期睿睠俯顺愚衷谨此以闻当时有一学士以先生累诏不起因为诗讥先生云抵是先生诏不出若还出也没般人先生复答云万顷白云独自有一枝仙桂阿谁无后先生亦稀到人间先生或游华阴华阴尉王睦知先生来倒履迎之既坐先生曰久不饮酒思得少酒睦曰适有美酒已知先生之来命涤器具馔既饮睦谓先生曰先生居处岩穴寝止何室出使何人守之先生微笑乃索笔为诗曰华阴高处是吾宫出即凌空跨晓风台殿不将金锁闭来时自有白云封睦得诗愧谢先生曰子更一年有大灾吾之来有意救子守官当如是虽有神理亦助焉睦为官廉洁淸愼视民如子不忍鞭朴心性又明莹故也先生乃出药一粒曰服之可以御来岁之祸睦起再拜受药服之饮至中夜先生入厠久不囘遂不见睦归汴忽马惊堕汴水善没者急救之得不死先生亦时来山下民家至今尚有见者今西岳华山有先生宫观至今存焉   梁淸传【宋刘敬叔】   安定梁淸字道脩居扬州右尚方间桓徐州故宅元嘉十四年二月数有异光仍闻擘萝声令婢子松罗往看见一人问云姓华名芙蓉为六甲至尊所使从太微紫宫下来过旧居乃留不去或鸟头人身举面是毛掷洒粪秽引弓射之应而灭并有绛汁染箭又覩一物形如猴悬在树标令人刺中其髀堕地淹没经日反从屋上跛行就婢乞食团飰授之顿造二升经日众鬼羣至丑恶不可称论松罗牀帐尘石飞扬累晨不息婢采菊路逢一鬼着衣帻乗马卫从数十谓采菊曰我是天上仙人勿名作鬼问何以恒掷秽汚荅曰粪汚者钱财之象也投掷者速迁之征也顷之淸果为扬武将军北虏郡太守淸厌毒既久乃呼外国道人波罗防诵咒文见诸鬼怖惧逾垣穴壁而走皆作鸟声于此都絶在郡少时夜中松罗复见威仪器械人众数十一人戴帻送书粗纸有七十许字笔迹婉媚远拟羲献又歌云生侬孔雀楼遥闻凤凰鼓下我邹山头彷佛见梁鲁鬼有叔操丧哭泣荅吊不异世人鬼 敎曾乞松罗一函书题云故孔脩之死罪白笺以吊其叔丧叙致哀情甚有铨次复云近往西方见一沙门自名大摩刹问君消息寄五丸香以相与之淸先奉使炖煌忆见此僧淸有婢产于此遂絶   西王母传【汉桓驎】   西王母者九灵太妙山金母也一号太虚九光台金母元君乃西华之至妙洞阴之极尊在昔道气凝寂湛体无为将欲启迪功化生万物先以东华至真之气化而生木公木公生于碧海之上芬灵之墟以主阳和之气理于东方亦号曰东王公焉又以西华至妙之气化而生金母金母生于神州伊川厥姓侯氏生而飞翔以主元毓神奥于眇莽之中分大道醇精之气结气成形与东王公共理二气而育养天地陶钧万物矣柔顺之本为极阴之元位配西方母养羣品天上天下三界十方女子之登仙者得道者咸所焉所居宫阙在山春山西那之都昆仑之圃阆风之苑有城千里玉楼十二琼华之阙光碧之堂九层室紫翠丹房左带瑶池右环翠水其山之下弱水九重洪涛万丈非飊车羽轮不可到也所谓玉阙暨天绿台承霄靑琳之宇朱紫之房连琳防帐明月四朗戴华胜佩虎章左侍仙女右侍羽童宝葢沓映羽掺廕庭轩砌之下植以白环之树丹阙之林空靑万条瑶干千寻无风而神籁自韵琅琅然皆九奏八会之音也神州在昆仑之东南故尔雅云西王母日下是矣又云王母蓬发戴华胜虎齿善啸者此乃王母之使金方白虎之神非王母之真形也元始天王授以方天元统山九光之箓使制召万灵统括真圣监盟证信总诸天之羽仪天尊上圣朝宴之会考校之所王母皆临诀焉上淸宝经三洞玉书凡有授度咸所关预也黄帝讨蚩尤之暴威所未禁而蚩尤幻变多方征风召雨吹烟喷雾师众大迷帝归息太山之阿昏然忧寝王母遣使者被狐之裘以符授帝曰太一在前天一在后得之者胜战则克矣符广三寸长一尺靑莹如玉丹血为文佩符既毕王母乃命一妇人人首鸟身谓帝曰我九天女也授帝以三宫五意阴阳之畧太一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遂克蚩尤于中冀剪神农之后诛榆罔于阪泉天下大定都于上谷之涿鹿又数年王母遣使白虎之神乗白鹿集于帝庭授以地图其后虞舜摄位王母遣使授舜白玉环舜即位又授地图遂广黄帝之九州为十有二州王母又遣使献舜白玉琯吹之以和八风尚书帝验期曰王母之国在西荒也昔茅盈字叔申王褒字子登张道陵字辅汉泊九圣七真凡得道授书者皆朝王母于昆陵之阙焉时叔申道陵侍太上道君乗九葢之车控飞虬之轨越积石之峰济弱流之津浮白水凌黑波顾盼倐忽诣王母于阙下子登淸斋三月王母授以琼华宝矅七晨素经茅君从西城王君诣白玉台朝谒王母求长生之道曰盈以不肖之躯慕龙凤之年欲以朝菌之脆求积朔之期王母愍其勤志吿之曰吾昔师元始天王及皇天扶桑帝君授我以玉佩金珰二景纒炼之道上行太极下造十方溉月咀日入天门名曰真之经今以授尔宜勤修焉因敕西城王君一一解释以授焉又周穆王时命八骏与七萃之士使造父为御西登昆仑而宾于王母穆王持白珪重锦以为王母寿事具周穆王传至汉武帝元封元年七月七日夜降于汉宫语在汉武帝传内此不复载焉   説郛卷一百十三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三下   元 陶宗仪 撰魏夫人传【唐蔡伟】   魏夫人者任城人也晋司徒剧阳文康公舒之女名华存字贤安幼而好道静黙恭谨读庄老三传五经百氏无不该览志慕神仙味眞耽欲求冲举常服胡麻散茯苓丸吐纳气液摄生夷静亲戚往来一无关见常欲别居闲处父母不许年二十四彊适太保掾南阳刘文字幼彦生二子长曰璞次曰瑕幼彦后为修武令夫人心期幽灵精诚弥笃二子粗立乃离隔宇室斋于别寝将逾三月忽有太极眞人安度明东华天神方诸靑童扶桑碧阿旸谷神王景林眞人小有仙女淸虚眞人王裒来降裒谓夫人曰闻子密纬眞气注心三淸勤苦至矣扶桑大帝君敕我授子神眞之道青童君曰淸虚天王即汝之师也度明曰子苦心求道道今来矣景林眞人曰虚皇鉴尔勤感太极已注子之仙名于玉札矣子其朂哉靑童君又曰子不更闻上道内晨景玉经者仙道无缘得成后日常会阳涤山中尔谨密之王君乃命侍女华散条李明兑等便披云蕴开玉笈出太上宝文八素隐书大洞眞经灵书八道紫度炎光石精金马神眞虎文高仙羽等经凡三十一卷即手授夫人焉王君因吿曰我昔于此学道遇南极夫人西城王君授我宝经三十一卷行之以成眞人位为小有洞天仙王今所授者即南极元君西城王君之本文也此山洞台乃淸虚之别宫耳于是王君起立北向执书而祝曰太上三元九星高眞虚微入道上淸玉晨褒为大帝所敕使敎于魏华存是月丹良吉日戊申谨按宝书神金虎文大洞眞经八素玉篇合三十一卷是褒昔精思于阳明西山受眞人太师紫元夫人书也华存当谨按明法以成至眞诵修虚道长为飞仙有泄我书族及一门身为下鬼塞诸河源九天有命敢吿华存祝毕王君又曰我受秘诀于紫元君言听敎于师云此篇当传诸真人不但我得而已子今获之大帝命焉此书自我当七人得之以白玉为简靑玉为字至华存则为四矣于是景林又授夫人黄庭内景经令昼夜存念读之万遍后乃能洞观鬼神安适六府调和三防五脏生华色反婴孩乃不死之道也于是四眞吟唱各命玉女弹琴击钟吹箫合节而发歌歌毕王君乃解摘经中所修之节度及宝经之指归行事之口诀诸要备讫徐乃别去是时太极眞人命北寒玉女宋联娟弹九气之璈靑童命东华玉女烟景珠击西盈之钟旸谷神王命神林玉女贾屈廷吹凤唳之箫靑虚眞人命飞玉女鲜于虚拊九合玉节太极眞人发排空之歌靑童吟太霞之曲神王讽晨啓之章淸虚咏驾飊之词既散后诸眞元君日夕来降虽幼彦隔壁寂然莫知其后幼彦物故値天下荒乱夫人抚养内外旁救穷乏亦为眞仙黙示其兆知中原将乱携二子渡江璞为庾亮司马又为温太真司马后至安成太守瑕为陶太尉侃从事中郎将夫人自洛邑达江南盗寇之中凡所过处神明保佑常果元吉二子位既成立夫人因得防心斋静累感眞灵修眞之益与日俱进凡住世八十三年以晋成帝咸和九年岁在甲午王君复与靑童东华君来降授夫人成药二剂一曰迁神白骑神散一曰石精金光化形灵丸使顿服之称疾不行凡七日太一仙遣飊车来迎夫人乃托剑化形而去径入阳洛山中明日靑童君太极四眞人淸虚王君令夫人淸斋五百日读大洞眞经并分别眞经要秘道陵天师又授明威章奏存祝史兵符箓之诀众眞各标至训三日而去道陵所以徧敎委曲者以夫人在世当为女官祭酒领职理民故也夫人诵经万遍积十六年顔如少女于是山九虚太眞金母金阙圣君南极元君共迎夫人白日升天北诣上淸宫玉阙之下太微帝君中央黄老君三素高元君太上玉晨太道君太素三元君扶桑太帝君金阙后圣君各令使者致命授夫人玉札金文位为紫虚元君领上眞司命南岳夫人比秩仙公使治天台大霍山洞台中主下训奉道敎授当为仙者男曰眞人女曰元君夫人受锡事毕王母及金阙圣君南极元君各去使夫人于王屋小有天中更斋戒二月毕九微元君山王母三元夫人众诸眞仙并降于小有淸虚上四奏各命侍女陈钧成之曲九灵合节八音灵际王母击节而歌三元夫人弹云璈而答歌余眞各歌须臾司命神仙诸属及南岳迎官并至虎旂龙辇激耀百里中王母诸眞乃共与夫人东南而行俱诣天台霍山台又便道过句曲金坛茅叔申宴会二日二夕共适于霍山夫人安驾玉宇然后各别初王君吿夫人曰学者当去疾除病因授甘草谷仙方夫人服之夫人能隶书小有王君并传事甚详悉又述黄庭内景注叙靑精防饭方后屡降茅山子璞后至侍中夫人令璞传法于司徒琅琊王舍人杨羲防军长史许穆穆子玉斧并皆升仙陶贞白眞诰所呼南眞即夫人也以晋兴宁三年乙丑降杨家谓杨君曰修道之士不欲见血肉见虽避之不如不见又云向过东海中波声如雷又云裴淸灵眞人锦囊中有宝神经昔从紫微夫人所受吾亦有是西宫定本即是圃北坛西瑶之上台天眞珍文尽藏其中也因授书云得道去世或显或隐托体遗迹者道之隐也昔有再酣琼液而叩棺一服刀圭而尸烂鹿皮公吞玉华而流虫出户贾季子咽金液而臭闻百里黄帝火九鼎于荆山尚有乔岭之墓李玉服云散以潜升犹头足异处墨狄饮虹丹以没水甯生服石脑而赴火务光剪薤以入淸泠之泉柏成纳气而肠胃三腐如此之比不可胜纪微乎得道趣舍之迹固无常矣保命君曰所谓尸解者假形而示死非眞死也南眞曰人死必视其形如生人者尸解也足不靑皮不皱者亦尸解也目不落光无异生人者尸解也发尽落而失形骨者尸解也白日尸解自是仙矣若非尸解之例死经太阴暂过三官者肉脱脉散血沈灰烂而五脏自主骨如玉七魄营侍三防守宅者或三十年二十年十年三年当血肉再生复质成形必胜于昔日未死之容者此名链形太阴易貌三官之仙也天帝云太阴链身形胜服九转丹形容端且严面色似灵云上登太极阙受书为眞人是也若暂游太阴者太一守尸三防营骨七魄侍肉胎灵录气皆数满再生而飞天其用他药尸解非是灵丸者即不得返故鄕三官执之也其死而更生者未殓而失其尸有形皮存而无者有衣结不解衣存而形去者有髪脱而形飞者有头断已死乃从一旁出者皆尸解也白日解者为上夜半解者为下向晩向暮去者为地下主者此得道之差降也夫人之修道或灾逼祸生形坏气亡者似由多言而守一多端而期茍免也是以层巢頽枝而坠落百胜失于一败惜乎通仙之才安可为二竖子而致毙耶智以无涯伤性心以欲恶荡眞岂若守根静中栖研三神弥贯万物而洞镜寂混然与泥丸为一而内外均福也眞人归心于一任于永信心归则正神和信顺利贞之兆自然之感无假两际也若外见察观之气内有愠结之哂有如此者我见其败未见其立地下主者乃下道之文官地下鬼师乃下道之武官文解一百四年一进武解倍之世人勤心于嗜欲兼味于淸正华目以随世畏死而希仙者皆多武解尸之最下也夫人与众眞吟诗曰感妙象外和声自相招灵霞郁紫晨兰风扇绿轺上眞宴琼台邈为地仙标所期贵远迈故能秀頴翘翫彼八素翰道成初不辽人事胡可预使形气消夫人既游江南遂于抚州并山立静室又于临汝水西置坛宇岁久芜梗踪迹殆平有女道士黄灵徽年迈八十貌若婴孺号为花姑特加修饰累有灵应夫人亦寓梦以示之后亦升天宗敕道士蔡伟编入后仙传大歴三年戊申鲁国公顔眞卿重加修葺立碑以纪其事焉   杜兰香传【曹毗】   杜兰香自称南阳人以建兴四年春数诣张传传年十七望见车在门外婢通言阿母所生遣授配君君不可不敬从传先改名硕硕呼女前视可十七八说事邈然久远有好女子二人大者萱枝小者松枝钿车淸牛上饮食皆备作诗曰阿母处灵岳时游云霄际众女侍羽仪不出宫墉外飚轮送我来且复耻尘秽从我与福俱嫌我与祸会至其年八月旦来复作诗曰逍遥云雾间吁嗟发九嶷游女不稽路弱水何不之出薯蓣子三枚大如鸡子云食此令君不畏风波辟寒温硕食二欲留一不肯令硕尽食言为君作妻情无旷远以君命未合太岁东方卯去当还求君兰香降张硕硕问祷祀何如香曰消摩自可愈疾淫祀何益兰香以药为消摩   麻姑传【晋葛洪】   汉孝桓帝时神仙王远字方平降于蔡经家将至一时顷闻金皷箫管人马之声及举家皆见王方平戴远游冠着朱衣虎头鞶囊五色之绶带剑少须黄色中形人也乘羽车驾五龙龙各异色麾节幡旗前后导从威仪奕奕如大将军皷吹皆乗麟从天而下悬集于庭从官皆长丈余不从道行既至从官皆隐不知所在唯见方平与经父母兄弟相见独坐久之即令人相访经家亦不知麻姑何人也言曰王方平敬报姑余久不在人间今集在此想姑能暂来语乎有顷使者还不见其使但闻其语云麻姑再拜不见忽已五百余年尊卑有叙修敬无阶烦信来承在彼登山顚倒而先受命当按行蓬莱今便暂往如是当还还便亲觐愿来即去如此两时间麻姑至矣来时亦先闻人马箫皷声既至从官半于方平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十八九许于顶中作髻余发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防耀目不可名状入拜方平方平为之起立坐定召进行厨皆金盘玉杯肴膳多是诸花果而香气达于内外擘脯行之如栢灵云是麟脯也麻姑自说云接侍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水又浅于往者会时畧半也岂将复还为陵陆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复扬尘也姑欲见蔡经母及妇侄时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得米便撒之掷地视其米皆成眞珠矣方平笑曰姑故年少吾老矣了不喜复作此狡狯变化也方平语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醇醲非世人所宜饮饮之或能烂肠今当以水和之汝辈勿恠也乃以一升酒合水一斗搅之赐经家饮一升许良久酒尽方平语左右曰不足远取也以千钱与余杭姥相闻求其沽酒须臾信还得一油囊酒五斗许信传余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饮耳又麻姑鸟爪蔡经见之心中念言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方平已知经心中所念即使人牵经鞭之谓曰麻姑神人也汝何思谓爪可以爬背耶但见鞭着经背亦不见有人持鞭者方平吿经曰吾鞭不可妄得也是日又以一符传授蔡经邻人陈尉能檄召鬼魔救人治疾蔡经亦得解蜕之道如蜕蝉耳经常从王君游山海或暂归家王君亦有书与陈尉多是篆文或眞书字廓落而大陈尉世世宝之宴毕方平麻姑命驾升天而去箫皷道从如初焉   白猿传【唐阙名】   梁大同末遣平南将军蔺钦南征至桂林破李师古陈彻别将欧阳纥略地至长乐悉平诸洞深入险阻纥妻纎白甚美其部人曰将军何为挈丽人经此地有神善窃少女而美者尤所难免宜谨防之纥甚疑惧夜勒兵环其庐匿妇密室中谨闭甚固而以女奴十余伺守之再夕阴风晦黒至五更寂然无闻守者怠而假寐忽若有物惊悟者即已失妻矣关扄如故莫知所出出门山崄咫尺迷闷不可寻逐迨明絶无其迹纥大愤痛誓不徒还因辞疾驻其军日往四遐即深凌崄以索之既逾月忽于百里之外丛篠上得其妻绣履一只虽侵雨濡犹可辨识纥尤凄悼求之益坚选壮士三十人持兵负粮岩栖野食又旬余远所舍约二百里南望一山葱秀逈出至其下有深溪环之乃编木以度絶岩翠竹之间时见红防闻笑语音扪萝引絙而陟其上则嘉树列植间以名花其下绿芜丰干如毯淸逈岑寂杳然殊境东向石门有妇人数十帔服鲜泽嬉游歌笑出入其中见人皆慢视迟立至则问曰何因来此纥具以对相视叹曰贤妻至此月余矣今病在牀宜遣视之入其门以木为扉中寛辟若堂者三四壁设牀悉施锦荐其妻卧石榻上重茵累席珍食盈前纥就视之回眸一睇即疾挥手令去诸妇人曰我等与公之妻比来久者十年此神物所居力能杀人虽百夫操兵不能制也幸其未返宜速避之但求美酒两斛食犬十头麻数十斤当相与谋杀之其来必以正午后愼勿太早以十日为期因促之去纥亦遽退遂求醇醪与麻犬如期而往妇人曰彼好酒往往致醉醉必骋力俾吾等以防练防手足于牀一踊皆断常纫三幅则力尽不解今麻隐帛中束之度不能矣遍体皆如铁唯脐下数寸常护蔽之此必不能御兵刃指其傍一岩曰此其食廪当隐于是静而伺之酒置花下犬散林中待吾计成招之即出如其言屏气以俟日晡有物如匹练自他山下遽至若飞径入洞中少选有美髯丈夫长六尺余白衣曳杖拥诸妇人而出见犬惊视腾身执之披裂吮咀食之致饱妇人竞以玉杯进酒谐笑甚欢旣饮数斗则扶之而去又闻嬉笑之音良久妇人出招之乃持兵而入见大白猿防四足于牀头顾人蹙缩求脱不得目光如电竞兵之如中铁石刺其脐下即饮刃血射如注乃大叹咤曰此天杀我岂尔之能然尔妇已孕勿杀其子将逢圣帝必大其宗言絶乃死搜其藏宝器丰积珍羞盈品罗列杯案凡人世所珍靡不充备名香数斛宝劒一双妇人三十辈皆絶色其久者至十年云色衰必披提去莫知所置又捕探唯止其身更无党类且盥洗着帽加白祫被素罗衣不知寒暑遍身白毛长数寸所居常读木简字若符篆了不可识已则置石磴下晴昼或舞双劒环身电飞光圆若月其饮食无常喜防果栗尤嗜犬咀而饮其血日始逾午即欻然而逝半昼往返数千里及晩必归此其常也所须无不立得夜就诸牀嬲戏一夕皆周未尝寝寐言语淹详华防会利然其状即猳玃类也今岁木叶之初忽怆然曰吾为山神所诉将得死罪亦求护之于众灵庶几可免前月哉生魄石磴生火焚其简书怅然若失曰吾已千岁而无子今有子死期至矣因顾诸女汍澜者久之且曰此山复絶未常有人至上高而望絶不见樵者下多虎狼怪兽今能至者非天假之何耶纥即取宝玉珍丽及诸妇人以归犹有知其妻者纥妻周岁生一子厥状肖焉后纥为陈武帝所诛素与江总善爱其子聪悟絶人常留养之故免于难及长果文学善书知名于时   柳毅传【唐李朝威】   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鄕人有客于泾阳者遂往吿去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见有妇人牧羊于道畔毅怪视之乃殊色也然而娥脸不舒巾袖无光凝听翔立若有所伺毅诘曰子何苦而自辱如是妇始楚而谢终泣而对曰贱妾不幸今日见辱于长者然而恨贯肌骨亦何能媿避幸一闻焉妾洞庭龙君小女也父母配嫁泾川次子而夫壻乐逸为婢仆所惑日以厌薄既而将诉于舅姑舅姑爱其子不能御逮诉频切又得罪舅姑舅姑毁黜以至此言讫歔欷流涕悲不自胜又曰洞庭于兹相远不知其几多也长天茫茫信耗莫通心目断尽无所知哀闻君将还吴密迩洞庭欲以尺书寄托侍者未卜将以为可乎毅曰吾义夫也闻子之说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是何可否之谓乎然而洞庭深水也吾行尘间宁可致意邪唯恐道涂显晦不相通达致负诚托又乖恳愿子有何术可导我邪女悲泣自谢曰负戴珍重不复言矣脱获回耗虽死必谢君不许何敢言既许而问则洞庭之与京邑不足为异也毅请闻之女曰洞庭之阴有大橘树焉鄕人谓之社橘君当解去镃带束以他物然后举树三发当有应者因而随之无有碍矣幸君子书叙之外悉以心诚之话倍托千万无渝毅曰敬闻命矣女遂于襦间解书再拜以进东望愁泣若不自胜毅深为之戚乃置书囊中因复问曰吾不知子之牧羊何所用哉神只岂宰杀乎女曰非羊也雨工也何为雨工曰雷霆之类也毅复视之则皆矫顾怒步饮龁甚异而大小毛角则无别羊焉毅又曰吾为使者他日归洞庭愼勿相避女曰宁止不避当如亲戚耳语竟引别东去不数十步回望女与羊俱亡所见矣其夕至邑而别其友月余到鄕还家乃访于洞庭洞庭之阴果有社橘遂易带向树三击而止俄有武夫出于波间再拜请曰贵客将自何所至也毅不吿其事曰徒谒大王耳武夫揭水指路引毅以进谓毅曰当闭目数息可达矣毅如其言遂至其宫始见台阁相向门户千万奇草珍木无所不有夫乃止毅停于大室之隅曰客当居此以伺焉毅曰此何所也夫曰此灵虚殿也毅观之则人间珍宝毕尽于此柱以白璧砌以青玉牀以瑚帘以水晶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奇秀深杳不可殚言然而王久不至毅谓夫曰洞庭君安在哉曰君方幸珠阁与太阳道士讲大经少选当毕毅曰何谓大经夫曰吾君龙也龙以水为神举一波可包陵谷道士乃人也人以火为神发一炬可燎阿房然而灵用不同化各异太阳道士精于人理吾君邀以听焉语毕俄而宫门间景从云合而见一人披紫衣执青玉夫跃曰此吾君也乃至前以告之君望毅而问曰岂非人间之人乎毅对曰然既而拜君亦拜复坐于灵虚之下谓毅曰水府幽深寡人暗昧夫子不远千里将有为乎毅曰毅大王之鄕人也长于楚游学于秦昨下第闲驱泾水之涘见大王爱女牧羊于野风鬟雨鬓所不忍视毅因诘之谓毅曰为夫壻所薄舅姑不念以至于此悲泗流漓诚怛人心遂托书于毅毅许之今已至此因取书进之洞庭君览毕以袖掩面而泣曰老父之罪不诊鉴听坐贻聋瞽使闺窻孺弱远罹诟害公乃陌上人也而能急之幸被齿发何敢负德词毕又哀咤良久左右皆流涕时有宦人密侍君者君目以书授之令达宫中须臾宫中皆恸哭君惊谓左右曰疾吿宫中无使有声恐钱塘所知毅曰钱塘何人也曰寡人爱弟也昔为钱塘长今则致政矣曰何故不使知曰以其勇过人耳昔尧遭洪水九年者乃此子一怒也近与天将失意穿其五山上帝以寡人有薄德于古今遂寛其同气之罪然犹縻系于此故钱塘之人日来候焉词未毕而大声忽发天拆地裂宫殿摆簸云烟沸涌俄有赤龙长万余尺电目血舌朱鳞火鬛项掣金鏁鏁牵玉柱千雷万霆缴绕其身霰雪雨雹一瞬皆下乃擘青天而飞去毅初恐蹶仆地君亲起持之曰无惧固无害毅良久安抑乃获自定固吿辞曰愿得生归以避复来君曰不必如此其去则然其来则不然幸为少尽缱绻因命酌互举以欵人事俄而祥风庆雨融融怡怡幢节玲珑箫韶以随红妆千万笑语熙熙中有一人自然蛾眉明珰满身绡縠参差迫而视之前所寄辞然而若喜若悲零泪如丝须臾红烟蔽其左紫气舒其右香凝环旋入于宫中君笑谓毅曰泾水之囚人至矣君乃辞归宫中须臾又闻怨苦久而不已有顷君复出与毅饮食又有一人披紫裳执青玉貌耸神溢立于君左右君谓毅曰此钱塘也毅起趋拜之钱塘亦尽礼相接谓毅曰女侄不幸为顽童所辱頼君子信义昭彰致达远寃不然者是为泾陵之土矣飨德怀恩词不谕心毅防退辞谢俯仰唯唯然后乃吿兄曰向者辰发灵虚已至泾阳午战于彼未还于此中间驰至九天以吿上帝帝知其寃而宥其失前所谴执因而获免然而刚肠激发不遑辞候惊扰宫中复忤宾客愧惕慙惧不知所还因退而再拜君曰所杀几何曰六十万伤稼乎曰八百里无情郎安在曰食之矣君怃然曰顽童之为是心也诚不可忍然汝亦太草草頼上帝灵圣谅其至寃不然者吾何辞焉从此已去勿复如是钱塘复再拜坐定遂宿毅于凝光殿明日又宴毅于凝碧宫会友戚张广乐具以醪醴罗以甘洁初笳角鼙鼓旌旗劒防舞万夫于其右中有一夫前曰此钱塘破阵乐旌杰气顾骤悍栗坐客视之毛发皆竖复有金石丝竹罗绮珠翠舞千女于其左中有一女前进曰此贵主还宫乐淸音宛转如诉如慕坐客听之不觉泪下二舞既毕龙君大悦锡以纨绮颁于舞人然后密席贯坐纵酒极娱酒酣洞庭君乃击席而歌曰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狐神鼠圣兮借社依墙雷霆一发兮其孰敢当荷贞人兮信义长令骨肉兮还故鄕永言慙愧兮何时忘洞庭君歌罢钱塘君再拜而歌曰上天配合兮生死有涂此不当妇兮彼不当夫腹心辛苦兮泾水之隅风霜鬟鬓兮雨雪罗繻頼明公兮引素书令骨肉兮家如初永言珍重兮无时无钱塘君歌阕洞庭君俱奉觞于毅毅踧踖而受爵饮讫复以二觞奉二君乃歌曰碧云悠悠兮泾水东流伤美人兮雨泣花愁尺书远达兮以解君忧哀寃果雪兮还处其休荷和雅兮感甘羞山家寂寞兮难久留欲将辞去兮悲绸缪歌罢皆呼万岁洞庭君因出碧玉箱贮以开水犀钱塘君复出红珀盘贮以照夜玑皆起进毅毅辞谢而受然后宫中之人咸以绡防珠璧投于毅侧重叠焕赫须臾埋没前后毅笑语四顾媿揖不暇洎酒阑欢极毅辞起复宿于凝光殿翌日又宴毅于淸光阁钱塘因酒作色踞谓毅曰不闻猛石可裂不可卷义士可杀不可羞者邪愚有衷曲一陈于公为可则俱履云霄如不可则皆夷粪壤足下以为何如哉毅曰请闻之钱塘曰泾阳之妻则洞庭君之爱女也淑性茂质为九姻所重不幸见辱于匪人今则絶矣将欲求托高义世为亲宾使受恩者知其所归怀爱者知其所付岂不为君子始终之道者毅肃然而作歘然而笑曰诚不知钱塘君孱困如是毅始闻跨九州壤五岳泄其愤怒复见断金鏁掣玉柱赴其急难毅以为刚决明直无如君者葢犯之者不避其死感之者不爱其生此眞丈夫之志奈何箫管方洽亲宾正和不顾其道以威加人岂仆之素望哉若遇公于洪波之中山之间鼔以鳞须被以云雨将迫毅以死毅则以禽兽视之亦何恨哉今体似衣冠坐谈礼义尽五常之志性穷百行之微防虽人世豪杰有不如者况江河灵类乎而欲以介然之躯悍然之性乘酒假气将迫于人岂近直哉且毅之质不足以藏王之一甲之间然而敢以不伏之心胜王不道之气惟王筹之钱塘逡巡致谢曰寡人生长宫房不闻正论向者词渉狂狷唐突高明退自循顾戾不容责幸君子不为此乖间也其夕复懽宴其乐如旧毅与钱塘遂为知心友明日毅辞归洞庭君夫人别宴毅于潜景殿男女仆妾悉出预会夫人泣谓毅曰骨肉受君子深恩恨不得展愧戴遂至睽别使前泾阳女当席拜毅以致谢夫人又曰此别岂有复相遇之日乎毅始虽不诺钱塘之请然当此席殊有叹恨之色宴罢辞别满宫凄然赠遗珍宝怪不可述毅于是复循出涂上岸见从者十余人担囊以随至其家而辞去毅因适广陵宝肆鬻其所得百未发一财已盈兆故淮右富族咸以为莫如遂取于张氏亡又娶韩氏数月韩氏又亡徙家金陵常以鳏旷多感欲求新匹有媒氏吿之曰有卢氏女范阳人也父曰浩尝为淸流宰晩岁好道独游云泉今则不知所在矣母曰郑氏前年适淸河张氏不幸而张夫早亡母怜其少艾惜其惠美欲择壻以配焉又何如哉毅乃卜日就礼既而男女二姓俱为豪族法用礼物尽其丰盛金陵之士莫不健仰居月余毅因晩入户视其妻深觉类于龙女而逸艳丰状则又过之因与话昔事妻谓毅曰人世岂有如是之理乎经岁余有一子毅益重之既产逾月乃秾饰换服召毅于帘室之间笑谓毅曰君不忆余之于昔邪毅曰夙非姻好何以为忆妻曰余即洞庭君之女也泾川之辱君能救之自此誓心求报洎钱塘季父论亲不从乖负宿心怅望成疾中间父母欲配嫁于濯锦小儿某遂闭户剪发以明无意虽君子弃絶分无见期而当初之心死不自替他日父母怜其志复欲驰白于君値君累取张韩二氏理不可遣迨张韩继卒君卜居于兹故余之父母得以为心矣诚不意今日获奉君子感喜终世死无恨矣因咽泣良久复谓毅曰始不言者知君无重色之心今乃言者知君有爱子之意妇人匪薄不足以懽厚永心故因君爱子以托贱质未知君意如何愁惧兼心不能自解君附书之日笑谓妾曰他日归洞庭愼无相避诚不知当此之际君岂有意于今日之事乎其后季父请于君君固不许君乃诚将不可邪抑忿然邪君其话之毅曰似有命者仆始见君于长泾之隅枉抑憔悴诚有不平之志然自约其心者达君之寃余无及也初言愼勿相避者偶然耳岂有意哉洎钱塘逼迫之际唯理有不可直乃激人之怒耳夫始以义行为志宁有杀其壻而纳其妻者邪一不可也某素以操贞为志尚宁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二不可也且以率肆胸臆醻酢纷纶唯直是图不遑避害然而将别之日见君有依然之容心甚恨之终以人事扼束无由报谢吁今日君卢氏也又家于人间则无始心未为惑矣从此以往永奉懽好心无纎虑也妻因深感娇泣良久不已有顷谓毅曰勿以他类遂为无心固当知报耳夫龙寿万岁今与君同之水陆无往不适君不以为妄也毅嘉之曰吾不知国客乃复为神仙之饵乃相与觐洞庭既至而宾主盛礼不可具纪后徙居南海仅四十年其邸第舆马珍鲜服玩虽侯伯之室无以加也毅之族咸遂濡泽以其春秋积序容状不衰南海之人靡不惊惑洎开元中上方属意于神仙之事精索道术毅不得安遂相与归洞庭凡十余嵗代莫知迹至开元末毅之表弟薛嘏为京畿令谪官东南经洞庭晴昼长望俄见碧山出于远波舟人皆侧立曰此本无山恐水怪耳指顾之际山与舟稍相逼乃有彩船自山驰来迎问于嘏其中有一人呼之曰柳公来候耳嘏省然记之乃促至山下摄衣疾上山有宫阙如人世见毅立于宫室之中前列丝竹后罗珠翠物玩之盛殊倍人间毅词理益容顔益少初迎嘏于砌持嘏手曰别来瞬息而髪毛已黄嘏笑曰兄为神仙弟为枯骨命也毅因出药五十丸遗嘏曰此药一丸可增一岁岁满复来无久居人世欢宴毕嘏乃辞行自是以后遂絶影响嘏常以是说吿于人世殆四纪嘏亦不知所在   陇西李朝威叙而叹曰五虫之长必以灵者别斯见矣人裸也移信鳞虫洞庭含吐大直钱塘迅疾磊落宜有承焉嘏咏而不载独可怜其意矣愚义之遂为斯文   李林甫外传【唐亡名氏】   唐右丞相李公林甫年二十尚未读书在东都好游猎打毬驰逐鹰狗每于城下槐坛下驴击鞠略无休日既惫舍驴以两手返据地歇一日有道士某丑陋见李公踞地徐言曰此有何乐郎君如此爱也李怒顾曰关足下何事道者去明日又复言之李公幼聪悟意其异人乃摄衣起谢道士曰郎君虽善此然忽有顚坠之苦则悔不可及李公请自此修谨不复为也道士啸曰与郎君三日后五更会于此曰诺及往道士已先至曰为约何后李乃谢之曰更三日复来李公夜半往良久道士至甚喜谈笑极洽且曰某行世间五百年见郎君一人已列仙籍合白日升天如不欲则二十年宰相重权在己郎君且归熟思之后三日五更复会于此李公囘计之曰我是宗室少豪侠二十年宰相重权在已安可以白日升天易之乎已决矣及期往白道士嗟叹咄叱如不自持曰五百年始见一人可惜可惜李公悔欲复之道士曰不可也神明知矣与之叙别曰二十年宰相生杀权在己威振天下然愼勿行阴贼当为阴德广救防人无枉杀人如此则三百年后白日上升矣官禄已至可便入京李公匍匐泣拜道士握手与别时李公堂叔为库部郎中在京遂诣叔父以其纵荡不甚纪録之颇惊曰汝何得至此曰某知向前之过今故候觐请改节读书愿受鞭棰库部甚异之亦未令就学每有宾客遣监杯盘之饰无不修洁或谓曰汝为吾着某事虽雪深没踝亦不去也库部益亲怜之言于班行知者甚众自后以廕叙累官至赞善大夫不十年遂为相矣权巧深密能伺上防恩顾隆洽独当衡轴人情所畏非臣下矣数年后自固益切乃起大狱诛杀异己寃死相继都忘道士槐坛之言戒也时李公之门将有趋谒者必望之而步不敢乗马忽一日方午有人扣门吏惊候之见一道士甚枯瘦曰愿报相公阍者呵而逐之外吏又欲鞭缚送干府道士微啸而去明日日中复至门者乗间而白李公曰吾不记识汝试为通及道士入李公见之醒然而悟乃槐坛所覩也慙悸之极若无所措却思二十年之事今已至矣所承敎戒曾不蹔行中心如疾乃拜道士迎啸曰相公安否当时之请并不见从遣相公行阴德专枉杀人上天甚明谴谪可畏如何李公但搕额而已道士留宿李公尽除仆使处于中堂各居一榻道士唯少食茶果余无所进至夜深李公曰昔奉敎言尚有升天之契今复遂否道士曰縁相公所行不合其道有所窜责又三百年也更六百年乃如约矣李公曰某人间之数将满既有罪谴后当如何道士曰莫要知否亦可一行李公降榻拜谢曰相公安神静虑万想俱遣几如枮株即可俱也良久李公曰某都无念虑矣乃下招曰可同往李公不觉便随道士去出大门及春明门到辄自开李公援道士衣而过渐行十数里李公素贵尤不善行困苦颇甚道士亦自知之曰莫思歇否乃相与坐于路隅逡巡以数节竹授李公曰可乗此至地方止愼不得开眼李公遂跨之腾空而上觉身泛大海但闻风水之声食顷止见大郭邑介士数百罗列城门道士至皆迎拜兼拜李公约一里到一府署又入门复有甲士升阶至大殿帐榻华侈李公困欲就帐卧道士惊牵起曰未可恐不可回耳此是相公身后之所处也曰审如是某亦不恨道士啸曰兹介鳞之属其间苦事亦不少遂却与李公出大门复以竹杖授之一如来时之状入其宅登堂见身防坐于牀上道士乃呼曰相公相公李公遂觉涕泗交流稽首陈谢明日别去李公厚以金帛赠之俱无所受但挥手而已曰勉旃六百年后方复见相公遂出门而逝不知所在先是安禄山常养道术士每语之曰我对天子亦不恐惧唯见李相公若无地自容何也术士曰公有阴兵五百皆有铜头铁额常在左右何以如此某安得见之禄山乃奏请宰相宴于己宅密遣术士于帘间窥伺退曰奇也某初见报相公有一靑衣童子捧香炉而入仆射侍衞铜头铁额之类皆穿屋逾墙奔走而去某亦不知其故也当是仙官暂谪人间耳   汧国夫人传【唐白行简】   汧国夫人李娃长安之娼女也节行坏奇有足称叹故监察御史白行简为传述天宝中有常州刺史荥阳公者时望甚崇家徒甚殷年五十有一子始弱冠隽朗有词藻迥然不羣深为时辈推服其父爱而器之曰此吾家千里驹也应鄕试秀才举将行乃盛其服玩车马之饰计其京师薪储之费谓之曰吾观尔之才可一战而霸今备一载之用且丰尔之给将遂其志也生亦自负视上第如指掌自毘陵发月余抵长安居于布政里常游东市还自平康东门入将访友于西南至鸣珂曲见一宅门庭不甚广而室宇严邃阖一扉有娃方凭一双鬟靑衣而立妖姿娇妙絶代未有生忽见之不觉停骖久之徘徊不能去乃诈坠鞭于地候其从者勅取之累盼于娃娃回眸凝睇情甚相慕竟不敢措辞而去生自尔意若有失乃密征其友游长安之熟者讯之友曰此狎邪女李氏宅也曰娃可求乎对曰李氏颇赡前与之通者多贵戚豪族所得甚广非累百万不能动其志也生曰茍患其不谐虽百万何惜他日乃洁其衣服盛宾从而往叩其门俄有侍儿启扄生曰此谁之第耶侍儿不答驰走大呼曰前时遗防郎也娃大悦曰尔姑止之吾当整妆易服而出生闻之私喜乃引之萧墙间见一姥垂白上偻即娃母也生跪拜前致词曰闻兹地有隙院愿税以居信乎姥曰惧其浅陋湫隘不足以辱长者所处安敢言直邪延生于迟宾之馆馆宇甚丽与生偶坐因曰某有女娇小技艺薄劣欣见宾客愿将见之乃命娃出明眸皓腕举步艳异生遽惊止莫敢仰视与之拜毕叙寒燠触类妍媚目所未覩复坐烹茶斟酒器用甚洁久之日暮鼔声四动姥访其居远近生绐之曰在延平门外数里兾其远而见留也姥曰鼔已发矣幸速归无犯禁生曰幸接欢笑不知日之云夕道里辽阔城内又无亲戚将若之何娃曰不见责僻陋方将居之宿何害焉生数目姥姥曰唯唯生乃召其家僮持双缣请以备一宵之馔娃笑而止之曰宾主之仪且不然也今夕之费愿以贫窭之家随其疏粝以进之其余以俟他辰固辞终不许俄徙坐于西堂帷幙帘榻焕然夺目妆奁衾枕亦皆侈丽乃张烛进馔品味甚盛既彻馔姥起生娃谈话方切诙谐调笑无所不至生曰前偶过门遇卿适在屏间厥后心常勤念虽寝与食未尝或舍娃曰我心亦如之生曰今之来非眞求居而已愿偿生平之志但不知命也若何言未终姥至访其故具以吿姥笑曰男女之际大欲存焉情茍相得虽父母之命不能止也女子固陋安足以荐君子之枕席生遽下阶拜而谢焉曰愿以巳为厮养姥遂目之为郎饮酣而散及旦尽徙其囊槖因家于李之第自是生屏迹戢身不复与亲知相闻日防其娼优侪类嬉戏游宴囊中尽空乃鬻俊乗及其家僮岁余资财仆马荡尽尔来姥意渐怠娃情弥笃他日娃谓生曰与郎相知一年无孕嗣常闻竹林神者报应如响将至荐酹求之可乎生不之悟大喜乃质衣于肆以备牢醴与娃同谒祠宇而祷祝焉信宿而返防驴而后至里北门娃谓生曰此东转小曲中某之姨宅也将憩而觐之可乎生如其言前行不逾百步果见一车门窥其际甚敞其靑衣自车后止之曰至矣生下适有一人出访曰谁也曰李娃也乃入吿俄有一妪至年可四十余与之将迎曰吾甥来否娃下车妪逆访之曰何久疎絶相视而笑娃引生拜之既见遂偕入西防门偏院中有山亭竹树葱菁池榭幽絶生谓娃曰此姨之私第耶笑而不答以他语对俄献茶果甚珍奇食顷有一人鞚大宛马汗流驰至曰姥妪暴疾颇甚殆不识人宜速归娃谓姨曰方寸乱矣某骑而去当令返乗便与郎偕来生拟随之其姨与侍儿偶语一手挥之令生止于户外曰姥且殁矣当与某议丧事以济其急奈何遽相随而去乃止共计其防仪斋祭之用日晩乗不至姨言曰无复命何也郎骤往觇之某当继至生遽往至旧宅门扄钥甚密以泥缄之生大骇诘其隣人隣人曰李本税此而居约已周矣第主自收姥迁居而且再宿矣征徙何处曰不详其所生将驰赴宣阳以诘其姨日已晩矣计程不能达乃弛其装服质馔而食赁禢而寝生恚怒方甚自昏通旦目不交睫质明乃防蹇而去既至连叩其扉无人应生大呼数四有宦者徐出生遽访之曰姨氏在乎曰无之生曰昨暮至此何故匿之访其谁氏之第曰此崔尚书宅昨有一人税此院云逢中表之远至者薄暮去矣生惶惑发狂罔知所措因返访布政里旧邸邸主哀而进膳生愤惫絶食三日搆疠甚笃旬余愈甚邸主惧其不起徙之于防肆中绵缀移时合肆之人共伤嗟而互饲之后稍愈杖而能起繇是防肆多日假令之执帷获其直以自给累月渐复壮毎听其哀歌自叹不及輙呜咽流涕不能自止归则效之生聦敏者也无何曲尽其妙虽长安无有伦比初二肆之佣防器者互争胜负其东肆车舆皆奇丽殆不敌唯哀挽劣焉其东肆长知生絶妙乃醵钱二万索顾焉其党耆旧共较其所能者阴敎生新声而相赞和累旬人莫知之其二肆长相谓曰我欲各阅所佣之器于天门街以较优劣其不胜者罚直五万以备酒馔之用可乎二肆许诺乃要立符契署以保证然后阅之士女大防聚至数万于是里胥吿于贼曹贼曹闻于京尹四方之士尽赴趋焉巷无居人自旦阅之及亭午歴抵舆辇威仪之具西肆皆不胜师有惭色乃置层榻于南隅有长鬛者拥铎而进翊衞数人于是奋鬛扬眉扼腕顿颡而登乃歌白马之词恃其夙胜顾盼左右旁若无人齐声讃扬之自以为独步一时不可得而屈也有顷东肆长于北隅上设连榻有乌巾少年左右五六人秉翣而至即生也整其衣服俯仰甚徐申防发调容若不胜乃歌薤露之章举声淸越响振林木度曲未终闻者欷掩泣西肆长为众所诮益惭耻密置所输之直于前乃潜遁焉四座愕眙莫之测也先是天子方下诏俾外方之牧岁一至阙下谓之入计适遇时生之父在京师与同列者易服窃往观焉有老竖即生乳母壻也见生之举措辞气将认之而未敢乃然流涕生父惊而诘之因吿曰歌者之貌酷似郎之亡子父曰吾子以多财为盗所害奚至是耶言讫亦泣及归竖间驰往访于同党曰向歌者谁若斯之妙与皆曰某氏之子征其名且易之矣竖凛然大惊徐往迫而察之生见竖色动回翔将匿于众中竖遽持其袂曰岂非某乎相持而泣遂载以归至其室父责曰志行若此汚辱吾门何施面目复相见也乃徒行出至曲江西杏园东去其衣服以马鞭捶之数百生不胜其苦而毙父弃之而去其师命相狎匿者阴随之归吿同党共加伤叹令二人挤苇席瘗焉至则心下微温举之良久气稍通因共荷而归以苇筒灌勺饮经宿乃活月余手足不能自举其楚挞之处皆溃烂秽甚同辈患之一夕弃于道周行者咸伤之往往投其余食得以充肠十旬方杖防而起披布裘有百给防缕如悬鹑持一破瓯巡于闾里以乞食为事自秋徂冬夜入于粪壤窟昼则周游鄽肆一旦大雪生为冻馁所驱冒雪而出乞食之声甚苦闻见者莫不凄恻时雪方甚人家外户多不发至安邑东门循里垣北转第七八有一门独启左扉即娃之第也生不知之偶连声疾呼饥冻之甚音响凄切所不忍听娃自阁中听之谓侍儿曰此必生也我辨其音矣连步而出见生枯瘠疥疠殆非人状娃意感焉乃谓曰岂非我某邪生愤懑絶倒口不能言领頥而已娃前抱其颈以绣襦拥而归于西厢失声长恸曰令子一朝及此我之罪也絶而复苏姥大骇奔至曰何也娃曰某郎姥遽曰当逐之奈何容至此娃敛容却涕曰不然此良家子也当昔驱高车驰金装至某之室不逾朞而荡尽且互设诡计舍而逐之殆非人行令其失志不得齿于人伦父子之道天性也使其情絶杀而弃之又困踬若此天下之人尽知为某也彼亲戚满朝一旦当权者熟察其本末祸将及矣况欺天负人鬼神不佑徙自贻其殃耳某为姥子迨年有二十岁矣计其赀不啻直千金今姥年六十余愿计二十年衣食之用以赎身当与此子别卜所诣所诣非遥晨昏得以温淸某愿足矣姥度其志不可夺也因许之给母之余有百金离北隅四五家税一隙院乃与生沐浴易其衣服为汤粥通其肠以酥乳润其脏旬余方进水陆之馔头巾履袜皆取珍异者衣之未数月肌肤稍腴卒岁平愈如初异时娃谓生曰体已康矣志已壮矣渊思寂虑默想曩昔之艺业可温习乎生思之曰十得二三耳娃命车出游生骑而从至旗亭南偏门鬻坟典之肆令生拣而市之计费百金尽载以归因令生斥弃百虑以志学俾夜作昼孜孜矻矻娃常偶坐宵分乃寐伺其疲倦即谕之缀诗赋二岁而业大就海内文籍莫不该览生谓娃曰可防名就试矣娃曰未也且令精熟以俟百战更一年曰可行矣于是遂上一登甲科声振礼闱虽前辈见其文莫不敛手喜跃愿友之而不得娃曰未也今秀才茍得一科擢一第则自谓可以取中朝之显职擅天下之美名子行秽迹鄙不侔于他士当砻淬利器以求再防方可以连衡多士争霸羣英生繇是益自勤苦声价弥甚其年遇大比诏征四方之隽生应直言极谏科防名第一授成都府参军三事以降皆其友也将之官娃谓生曰今之复子本躯妾亦不相负也愿以残年归养老母君当结媛鼎族以奉蒸尝中外婚媾无自黯也勉思自爱某从此去矣生泣曰子若弃我当自刭以就死娃固辞不从生勤请弥恳娃曰送子涉江至于剑门当令我回生许诺月余至剑门未及发而除书至生父由常州诏入拜成都尹兼剑南采访使浃辰父到生因投刺谒于邮亭父不敢认见其祖父官讳方大惊命登阶抚背恸哭移时曰吾与尔父子如初因诘其由具陈其本末大奇之诘娃安在曰送某至此当令复还又曰不可翼日命驾与生先之成都留娃于剑门筑别馆以处之明日命媒氏通二姓之好备六礼以迎之遂如秦晋之偶娃既备礼岁时伏腊妇道甚修治家严整极为亲所眷尚后数岁生父母皆殁与娃持孝甚至有灵芝产于倚庐一穗三秀本道上闻又有白燕数十巢其层甍天子异之宠锡加等终制累迁淸显之任十年间至数郡娃封汧国夫人有四子皆为大官其卑者犹为太原尹   説郛卷一百十三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四     元 陶宗仪 撰太淸楼侍宴记【宋蔡京】   政和二年三月皇帝至制诏臣京宥过省愆复官就是就昭以是月八日开后宴太清楼召臣执中臣候臣偲臣京臣绅臣居厚臣正夫臣臣洵仁臣聚中臣洵武臣俅臣贯于崇政殿赐坐命宫臣击鞠乃是景福殿西序入苑门诏臣京曰此跬步至宣和廊言者所谓金柱玉户者也厚诬宫禁其令子攸夜入观焉东入小花径南度碧芦藂又东入便门至宣和殿止三楹几案台榻漆以黒下宇纯朱上栋絶缘饰椽无文彩东西无谷又殿东曰琼兰西曰凝芳后曰积翠南曰瑶林北曰玉宇后有沼曰环碧两旁有亭曰临漪华渚沼次有山殿曰云华閤太宁左右蹑道以登中道有亭曰琳霄次曰会春閤下有殿曰玉华玉华之侧有御书殿榜曰三洞琼文之殿旁有种玉绿云轩相峙臣京奏曰宣王殿閤亭沼洁齐淸虚雅素若此则言者不根葢不足防日午谒者引执中已下入女童乐四百靴袍玉带列排塲下宫人笼珠翠金玉束带秉扇拂舞巾剑钺执香毬拥御床以次立酒三行上顾谓群臣曰承平无事君臣同乐宜畧去苛礼饮食起居当自便无间已而羣臣尽醉京又为皇帝幸鸣銮堂记曰宣和九年九月金芝生道德院二十已而皇帝自景龙江泛舟中天波溪至臣鸣銮堂淑妃从臣京朝堂下移班拜妃内侍连呌曰妃答拜臣欲谢内侍掖起膝不得下上曰今岁四幸鸣銮矣臣顿首曰昔人三顾堂成已六幸千载荣遇鸣銮固卑陋但家素窭空且愿留少顷使得伸尊奉意上曰为卿从容臣退西庑视庖膳上为举筯屡釂欢笑如家人有遣使玛瑙大杯赐酒遂御西閤亲手调茶分赐左右妃亦酌酒遣赐道由臣堂视卧内嗟其弊恶步至之所上立门屏侧语臣曰不御袍带不可相见可去冠服臣惶怖曰人臣安敢罪万死上曰既为姻家置君臣礼当叙亲上亲酌手持橄防以赐时屏内御坐妃嫔在侧咫尺不敢望众哗曰妃也妃顾起遽起立臣附童贯致礼乃奏乞遗贯妃寿上乃酌酒授贯妃饮竟上酌为妃酬酒上调美味妃剖橙榴析芭蕉分余甘遣臣婢竟余赐曰主上毎得四方美味新奇必赐师相无顷刻废忘谕师相知无忘臣难感难谢上又赐酒命贯酌曰可与贯语贯与臣言君臣相与古今无若者臣呜咽嗟惜因语身危非主上几不保如今日大理魏彦纯事是也贯遽以闻上骇曰御郡若此小人犹敢自昨日聂山对谢穷治彦纯已觉其离间故罢山以事关岂以一语罪卿小人以细故织罗耳亟索纸即屏上草诏释彦纯聂山知安州上自命酒使贯陪遂醉诸孙掖出   庄绰曰京之叙致覼缕如此不特欲夸耀于世又将以恐动言者然不知皆不足恃而荣也适足以为国家之辱焉特以其居上露土木赐紫罗万疋使治帟幕而京之献遗方数十万缗后户部侍郎王畨发之究治皆货赂钱也所谓天波溪者由景宝箓宫循城西南以至京第其子绦上书其父谓今日恩波他年祻水而小民謡言蔡相居中人不羡万乗官家渠底串是也   延福宫曲宴记【宋李邦彦】   宣和二年十二月癸巳召宰执亲王等曲宴于延福宫特召学士承防臣李邦彦学士承防宇文粹中以示异恩也是日初御睿谟殿设席如外廷赐宴之礼然器用殽品瓌奇精致非常宴比仙韶执乐和音曼声合变应节亦非敎坊工人所能彷佛上遣殿中监察行谕防曰此中不同外廷无弹奏之地但饮食自如食味裹实自当携归酒五行以碧玉盏宣谕侍宴诸臣云前此曲宴早坐未尝宣劝今出异数少憇于殿门之东庑晩召赴景龙门观灯玉华阁飞陛金碧绚耀隔在云霄间设衢尊钧乐于下都人熙熙且醉且戏继以歌颂示天子与民同乐之意侈太平之盛事次诣穆淸殿后入崆峒洞天过霓桥至会宁殿有八阁东西对列曰琴棋书画茶丹经香臣等熟视之自崆峒入至八阁所陈之物左右上下皆琉璃也映彻焜煌心目俱夺阁前再坐小案玉斚珍异如海陆羞脯又与睿谟不同酒三行甚速起诣殿侧纵观上诣保和殿谓学士蔡绦曰引二翰苑子细看一一说与谆语再三次诣成平殿凤竹龙灯灿然如昼奇伟万状不可名言上命近侍取茶具亲手注汤击沸少顷白乳浮盏面如疎星淡月顾诸臣曰此自烹茶饮毕皆顿首谢既而命坐酒行无筭复出宫人合曲妙舞蹁跹态有余妍凡目创见上谕臣邦彦臣粹中曰此尽是嫔御自来翰林不曾与此集自卿等始又曰翰林志可以尽载此事臣等荣遇臣邦彦谢不敏琼瑶玉舟宣劝非一上每亲临视使釂复顾臣某曰李承防善饮仍数被特防进饮夜分而罢   保和殿曲宴记【宋蔡京】   宣和元年九月十二日皇帝召臣蔡京臣王黼臣燕王俣臣楚王似臣嘉玉臣楷臣嗣臣濮臣王仲理臣童贯臣冯熙载臣蔡攸臣蔡绦臣蔡脩宴保和殿由东曲水朝于玉华殿上步西曲水循荼防架至大宁阁登层峦凌霄骞凤垂云亭景物满前林木蔽荫徧歴奇胜始至保和殿殿三楹楹七十架两挟阁无防绘饰落成于八月而高竹崇桧已森然蓊郁中楹置御榻东西二间列宝玩与古鼎彛玉器左挟阁曰妙有设古今儒书子史楮墨名画右挟阁曰宣徽设道家金柜玉笈之书与神霄诸天隐文上步前行登稽古阁有宣王石皷歴邃古尚古鉴古作古传古秘古诸阁藏祖宗训谟与夏商周尊彛鼎鬲爵斚卣敦盘盂汉晋隋唐书画多不知欵识而骇见上亲指示为言其槩抵玉林轩过宣和殿列岫轩天真阁凝徳殿殿之东崇石峭壁高百尺林壑茂密倍于昔见过翠翘阁诸处赐茶至全真阁上御手注汤击出乳花盈面臣等惶恐前曰陛下略君臣夷等为臣下烹调震惕惶怖岂敢啜之上曰可少休息乃出瑶林殿中赐冯皓传防留题殿壁谕臣笔墨已具乃题曰琼瑶错乱乃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阴恩许尘凡时纵步不知身在五云深顷之就坐女童作乐坐间赐茘子黄橙金柑相间布列前后命师文浩剖拨分赐酒五行始休许至玉真轩轩在保和西南庑即安妃妆阁命使传防曰雅宴酒酬添逸兴玉真轩内看安妃诏臣赓补成篇臣即题曰保和新殿丽秋晖诏许尘凡到绮闱方是时人自谓得见妃矣既而但见画像挂西垣臣即以诗谢奏曰玉真轩槛暖如春即见丹靑不见人月里嫦娥终有恨鉴中姑射未应真须臾中使召臣至玉华阁上持诗曰因卿有诗况姻家有当见礼臣曰顷缘葭莩以得拜望故敢以诗请上大笑妃素妆无珠玉饰绰约若仙子臣前进再拜叙谢妃答拜臣又拜妃命左右掖起上手持大觥酌酒命妃曰可劝太师臣奏曰礼无不答不审酬酢可否于是特瓶注酒授使以进再坐彻去童女羯鼔御侍奏细乐作兰陵王扬州散酬劝交错臣奏曰陛下乐与人同不间高卑日且暮久勤圣躬人心不安上曰不醉无归更劝迭送酒行无筭臣又奏曰乐奏缤纷酒觞交错方事宴饮上及故老若朋友相与衔杯接慇懃之欢道旧论新故臣何足以当臣请序其事以示后世知今日宴乐非酒食而已夜漏已二皷五筹众前奏丐罢退十三日臣京序   周秦行纪【唐牛僧孺】   余贞元年举进士落第归宛叶间至伊阙南道鸣臯山下将宿大安民舍会暮不至更十余里一道甚易夜月始出忽闻有异香气因趋进行不知近远见火明意谓庄家更前驱至一大宅门庭若富豪家黄衣阍人曰郎君何至余答曰僧儒姓牛应进士落第往家本往大安民舍误道来此直乞宿无他中有小髻靑衣出责黄衣曰门外谁何黄衣曰有客黄衣入吿少时出曰请郎君入余问谁氏宅黄衣曰第进无须问入十余门至大殿殿蔽以珠帘有朱衣紫衣人百数立阶陛间左右曰拜殿下帘中语曰妾汉文帝母薄太后此是庙郎不当来何辱至余曰臣家宛下将归失道恐死豺虎敢乞托命太后遣轴帘避席曰妾故汉室老母君唐朝名士不相君臣幸希简敬便上殿来见太后着练衣状貌瑰伟不甚年高劳余曰行役无苦乎召坐食顷闻殿内有笑声太后曰今夜风月甚佳偶有二女伴相寻况义遇嘉宾不可不成一会呼左右屈两个娘子出见秀才良乆有女二人从中至从者数百前立者一人狭腰长面多发不妆衣靑衣仅可二十余太后曰高祖戚夫人余下拜夫人亦拜更一人柔肌隐身貌舒态逸光彩射远近多服花绣年低薄太后后曰此元帝王嫱余拜如戚夫人王嫱复拜各就坐坐定太后使紫衣中贵人曰迎杨家潘家来久之空中见五色云下闻笑语声寖近太后曰杨潘至矣忽车音马迹相杂罗绮焕燿旁视不给有二女子从云中下余起立于侧见前一人纎腰修眸容甚丽衣黄衣冠玉冠年三十来太后曰此是唐朝太真妃子余即伏谒拜如臣礼太真曰妾得罪先帝【先帝谓肃宗也】皇朝不置妾在后妃数中设此礼岂不虚乎不敢受却答拜更一人厚肌敏视小质洁白齿极卑被寛博衣太后曰齐潘淑妃余拜之如妃子既而太后命进馔少时馔至芳洁万端皆不得名余但欲充腹不能足食已更具酒其器用尽如王者太后语太真曰何久不来相防太真谨容对曰三郎【天宝中宫人呼宗多曰三郎】数幸华淸宫扈从不得至太后又谓潘妃曰子亦不来何也潘妃匿笑不禁不成对太真视潘妃而对曰潘妃向玉奴【太真名也】说懊恼东昏侯疎狂终日出猎故不得时谒耳太后问余今天子为谁余对曰今皇帝先帝长子太真笑曰沈婆儿作天子也大竒太后曰何如主余对曰小臣不足以知君德太后曰然无嫌但言之余曰民间传圣武太后首肯三四太后命进酒加乐乐妓皆少女子酒环行数周乐亦随辍太后请戚夫人鼓琴夫人约指以玉环光照于座【西京杂记云高祖与夫人环照见指骨也】引琴而鼓声甚怨太后曰牛秀才邂逅到此诸娘子又偶相访今无以尽平生欢牛秀才固才士盍各赋诗言志不亦善乎遂各授与牋笔逡巡诗成薄后诗曰月寝花宫得奉君至今犹愧管夫人汉家旧是笙歌处烟草几经秋复春王嫱诗曰雪里穹庐不见春汉衣虽旧泪痕新如今最恨毛延寿爱把丹靑错画人戚夫人曰自别汉宫休楚舞不能妆粉恨君王无金岂得迎商叟吕氏何曾畏木彊太真诗曰金钗堕地别君王红泪流珠满御牀云雨马嵬分散后骊宫不复舞霓裳潘妃诗曰秋月春风几度归江山犹是邺宫非东昏旧作莲花地空想曾披金缕衣再三邀余作诗余不得辞遂应命作诗曰香风引到大罗天月地云阶拜洞仙共道人间惆怅事不知今夕是何年别有善笛女子短髪丽服貌甚美而且多媚潘妃偕来太后以接坐居之时令吹笛往往亦及酒太后顾而问曰识此否石家绿珠也潘妃养作妹故潘妃与俱来太后因曰绿珠岂能无诗乎绿珠乃谢而作诗曰此日人非昔日人笛声空怨赵王伦红残翠碎花楼下金谷千年更不春辞毕酒既至太后曰牛秀才远来今夕谁人为伴戚夫人先起辞曰如意成长固不可且不宜如此潘妃辞曰东昏以玉儿身死国除玉儿不拟负他绿珠辞曰石卫尉性严忌今有死不可及乱太后曰太真今朝先帝贵妃不可言其他太后谓王嫱曰昭君始嫁呼韩单于复为株絫单于妇固自困且苦寒地单于何能为昭君幸无辞昭君不对低眉羞恨俄各归休余为左右送入昭君院会将旦侍人告起昭君垂泣持别忽闻外有太后命余遂出见太后太后曰此非郎君久留地宜亟还便别矣幸无忘向来欢更索酒酒再行已戚夫人潘妃绿珠皆泣下竟辞去太后使朱衣送往大安抵西道旋失使人所在时始明矣余就大安里问其里人里人云此十余里有薄后庙余却回望庙荒毁不可入非向者所见矣余衣上香经十余日不歇竟不知其如何   周秦行纪论   言发于中情见乎辞则言辞者志气之来也故察其言而知其内翫其辞而见其意矣余尝闻太牢氏【凉国李公尝呼牛僧孺曰太牢梁公名不便故不书】好奇怪其身险易其行以其姓应国家受命之谶曰首尾三鳞六十年两角犊子恣狂颠龙蛇相鬬血成川及见着怪录多造隐语人不可解其或能晓一二者必附会焉纵司马取魏之渐用田恒有齐之由故自卑秩至于宰相而朋党若山不可动揺欲有意摆撼者皆遭诬坐莫不侧目结舌事具史官刘轲日歴余得太牢周秦行纪反覆覩其太牢以身与帝王后妃防遇欲证其身非人臣相也将有意于狂颠及至戏德宗为沈婆儿以代宗皇后为沈婆令人骨战可谓无礼于其君甚矣怀异志于图谶明矣余少服臧文仲之言曰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也故贬太牢已久前知政事欲正刑书力未胜而罢余读国史见开元中御史汝南周子谅弹奏牛仙客以具姓符图谶虽似是而未合三鳞六十之数自裴晋国与余凉国【名不便】彭源【程】赵郡【绅】诸从兄嫉太牢如讐颇类余志非怀私忿葢恶其应谶也太牢作镇襄州日判复州刺史乐坤贺武宗监国状曰闲事不足为贺则恃姓敢如此耶会余复知政事将欲发觉未有由值平昭义得与刘从谏交结书因窜逐之嗟乎为人臣阴怀逆节不独人得诛之鬼得诛矣凡与太牢胶固未尝不是流薄无赖辈以相表里意太牢有非望而就佐命焉斯亦信符命之致或以中外罪余于太牢爱憎故明此论庶乎知余志所恨未暇族之而余又罢岂非王者不死乎遗祸胎于国亦余大罪也傥同余志继而为政宜为君除患歴既有数意非偶然若不在当代其必在于子孙须以太牢少长咸寘于法则刑罚中而社稷安无患于二百四十年后嘻余致君之道分隔于明时嫉恶之心敢辜于早岁因援毫而摅宿愤亦书行纪之迹于后   是书本李賛皇门人韦瓘所撰而嫁其名于牛相思黯賛皇遂著论一篇极词丑诋必欲寘之族灭且曰太牢以姓应谶文屡有异志又曰太牢贬而复用岂王者不死乎噫不至是也思黯亦一代奇才特以持论坚癖遂与正士为仇岂诚有田常魏操之心者卫公斯言毋乃溺于朋党之偏乎故余尝谓士君子于国家大议当平心定气以求至当如汉之议盐铁者乃足以建事而成功不然鲜不激而为党如牛李者嗟夫其始一话言之忤而其终也遂成死党以相排陷延蔓数十百年而不已亦可愳哉吾于斯传也重有感焉于是乎书子远志   东城老父传【唐陈鸿祖】   老父姓贾名昌长安宜阳里人开元元年癸丑生元和庚寅岁九十八年矣视听不衰言甚安徐心力不耗语太平事歴歴可听父忠长九尺力能拽倒牛以材官为中宫幕士景龙四年持幕竿随宗入大明宫诛韦氏奉睿宗朝羣后遂为景云功臣以长刀备亲卫诏徙家东云龙门昌生七岁趫捷过人能搏柱乗梁善应对解鸟语音宗在藩邸时乐民间淸明节鬬鸡戏及即位治鸡坊于两宫间索长安雄鸡金毫铁距高冠昻尾千数养于鸡坊选六军小儿五百人使驯扰教饲上之好之民风尤甚诸王世家外戚家贵主家侯家倾帑破产市鸡以偿鸡直都中男女以弄鸡为事贫者弄假鸡帝出游见昌弄木鸡于云龙门道旁召入为鸡坊小儿衣食右龙武军三尺童子入鸡羣如狎羣小壮者弱者勇者怯者水谷之时疾病之候悉能知之举二鸡鸡畏而驯使令如人防鸡坊中谒者王承恩言于宗召试殿庭皆中宗意即日为五百小儿长加之以忠厚谨密天子甚爱幸之金帛之赐日至其家开元十三年鸡笼三百从封东岳父忠死太山下得子礼奉尸归塟雍州县官为塟器丧车乗传洛阳道十四年三月衣鬭鸡服会宗于温泉当时天下号为神鸡童时人为之语曰生儿不用识文字鬬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舆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特道挽丧车昭成皇后之在相王府诞圣于八月五日中兴之后制为千秋节赐天下民牛酒乐三日命之曰酺以为常也大合乐于宫中岁或酺于洛元会与淸明节率皆在骊山每至是日万乐具举六宫毕从昌冠雕翠金华冠锦袖绣襦袴执铎拂导羣鸡叙立于广塲顾盼如神指挥风生树毛振翼砺吻磨距抑怒待胜进退有期随鞭指低昂不失昌度胜负既决强者前弱者后随昌雁行归于鸡坊角觝万夫跳剑寻撞蹴毬踏绳舞于竿颠者索气沮色逡巡不敢入岂敎猱扰龙之徒欤二十三年宗为娶梨园弟子潘大同女男服佩玉女服绣襦皆出御府昌男至信至德天宝中妻潘氏以歌舞重幸于杨贵妃夫妇席宠四十年恩泽不渝岂不敏于谨于心乎上生于乙酉鸡晨使人朝服鬬鸡兆乱于太平矣上心不悟十四载胡羯陷洛潼关不守大驾幸成都奔卫乘舆夜出便门马踣道穽伤足不能进伏入南山每进鸡之日则向西南大哭禄山往年朝于京师识昌于横门外及乱二京以千金购昌长安洛阳市昌变姓名依于佛舍除地击钟施力于佛洎太上皇归兴庆宫肃宗受命于别殿昌还旧里居室为兵掠家无遗物布衣顦顇不复得入禁门矣明日复出长安南门道见妻儿于招国里菜色黯焉儿荷薪妻负故絮昌聚哭诀于道遂长逝息长安佛寺学大师佛防大歴元年依资圣寺大德僧运平往东市海池立陁罗尼石幢书能纪姓名读释氏经亦能了其深义至道以善心化市井人建僧房佛舍植美草甘木昼把土拥根汲水灌竹夜正观于禅室建中三年僧运平人寿尽服礼毕奉舍利塔于长安东门外镇国寺东偏手植松栢百株构小舍居于塔下朝夕焚香洒扫事师如生顺宗在东宫舍钱三十万为昌立大师影堂及斋舍又立外屋居游民取备给昌因日食粥一杯浆水一升卧草席絮衣过是悉归于佛妻潘氏后亦不知所往贞元中长子至信衣并州甲随大司徒燧入觐省昌于长寿里昌如已不生絶之使去次子至德归贩缯洛阳市来往长安间岁以金帛奉昌皆絶之遂俱去不复来元和中颍川陈鸿祖携友人出春明门见竹栢森然香烟闻于道下马觐昌于塔下听其言忘日之暮宿鸿祖于斋舍话身之出处皆有条贯遂及王制鸿祖问开元之理乱昌曰老人少年以鬬鸡求媚于上上倡优蓄之家于外宫安足以知朝廷之事也然有以为吾子言者老人见黄门侍郎杜暹出为碛西节度摄御史大夫始假风宪以威远见哥舒翰之镇凉州也下石堡戍靑海城出白龙逾葱岭界铁关总管河左道七命始摄御史大夫见张说之领幽州也毎岁入关辄长辕挽辐车辇河间蓟州庸调缯布驾轊连軏坌入关门输于王府江淮绮縠巴蜀锦绣后宫玩好而已河州炖煌道岁屯田实边食余粟转输灵州漕下黄河入太原仓备关中凶年关中粟麦藏于百姓天子幸五岳从官千乗万骑不食于民老人岁时伏腊得归休行都市间见有卖白衫白叠布行邻比间有人禳病法用皂布一疋持重价不克致竟以幞头罗代之近者老人扶杖出门阅街衢中东西南北视之见白衫者不满百岂天下之人皆执兵乎开元十二年诏三省侍郎有缺先求曾任刺史者郎官缺先求曾任县令者及老人见四十三省郎吏有理刑才名大者出刺郡小者镇县自老人居大道旁往往有郡太守休马于此皆惨然不乐朝廷沙汰使治郡开元取士孝悌治人而已不闻进士宏词防萃之为其得人也大略如此因泣下复言曰上皇北臣穷卢东臣鸡林南臣滇池西臣昆夷三岁一来朝会视之礼容照之恩泽衣之锦絮饫之酒食使展事而去都中无留外国宾今北胡与京师杂处娶妻生子长安中少年有胡心矣吾子视首饰华服之制不与向同得非物妖乎鸿祖默不敢应而罢去   洪迈曰读此传宗全盛俨然在目至写昌一段去国失宠尤足寓凄感也   登西台恸哭记【宋谢翶】   始故人唐宰相鲁公开府南服余以布衣从戎明年别公章水湄后明年公以事过张睢阳及顔杲卿所尝往来处悲歌慷慨卒不负其言而从之游今其诗具在可考也余恨死无以借手见公而独记别时语毎一动念即于梦中寻之或山水池榭云岚草木与所别之处及其时适相类则徘徊顾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过姑苏姑苏公初开府旧治也望夫差之台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台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台先是一日与友人甲乙若丙约越宿而集午雨未止买榜江涘登岸谒子陵祠憇祠旁僧舍毁垣枯甃如入墟墓还与榜人治祭具须臾雨止登西台设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毕号而恸者三复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时往来必谒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复东望泣拜不已有云从南来渰浥浡郁气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击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极暮来归兮关水黑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歌阕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复登东台抚苍石还憇于榜中榜人始惊余哭云适有逻舟之过也盍移诸遂移榜中流举酒相属各为诗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风凛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复赋诗怀古明日益风雪别甲于江余与丙独归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其后甲以书及别诗来言是日风帆怒驶逾久而后济既济疑有神阴相以着兹游之伟余曰呜呼阮步兵死空山无哭声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兹游亦良伟其为文词因以达意亦诚可悲已余尝欲仿太史公着季汉月表如秦楚之际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书故纪之以附季汉事后时先君登台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讳某字某登台之岁在乙丑云   臯羽倜傥有节尝布衣杖防参人军事未几善哭如唐衢过姑苏望夫差之台恸哭终日过勾越行禹窆间北鄕哭乗舟至鄞过蛟门登候潮山感夫子浮桴之叹则又哭晩登子陵西台以竹如意击石歌招魂之词歌阕竹石俱碎失声哭何其情之悲也   东阳夜怪录【唐王洙】   前进士王洙字学源其先本琅琊人元和十三年春擢第尝居邹鲁间名山习业洙自云前四年时因随籍入贡暮次荥阳逆旅值彭城客秀才成自虚者以家事不得就举言旋故里偶洙因话辛勤往复之意自虚字致本语及人间目覩之异是岁自虚十有一月八日东还翌日到渭南县方属阴曀不知时之早晩县宰黎谓留饮数巡自虚恃所乗壮乃命僮仆辎重悉令先于赤水店俟宿聊踟蹰焉东出县郭门则阴风刮地飞雪雾天行未数里迨将昏黑自虚僮仆既悉令前去道上又行人已絶无可问程至是不知所留矣路出东阳驿南寻赤水谷口道去驿不三四里有下坞林月光依微畧辨佛庙自虚启扉投身突入雪势愈甚自虚窃意佛宇之北有住僧将求委焉则策马入其后才认北横数间空屋寂然无灯烛久之倾听微似有人喘息声遽系马于西面柱连问院主和尚今夜慈悲相救徐闻人应老病僧智高在此适僮仆已使出村敎化无得以致火烛雪若是复当深夜客何为者自何而来四絶亲邻何以取济今夕脱不恶其病秽且此相就则免暴露兼辍所借蒭藁分用委质可矣自虚他计既穷闻此内亦甚喜乃问高公生缘何鄕何故栖此又俗姓云何既接恩容还要审其出处曰贫道俗姓安【以本身肉鞍之故也】生在碛西本因舍力随缘来诣中国到此未几房院疎芜秀才卒降无以供待不垂见怪为幸自虚如此问答颇忘前倦乃谓高公曰方知探宝化城如来非妄立喻今高公是我导师矣高公本宗固有如是降伏其心之敎俄则沓沓然若数人联步而至者遂闻大极好雪师丈在否高公未应间闻一人云曹长先行或曰朱八丈合先行又闻人曰路甚寛曹长不合苦譲偕行可也自虚窃谓人多私心益壮有顷即似悉造座隅矣内一人谓曰师丈此有宿客乎高公对曰适有客来诣宿耳自虚昏昏然莫审其形质唯最前一人俯檐映雪彷佛若见着皁裘者背及肋有塔白补处其人先发问自虚云客何故踽踽【音禹】然犯雪昏夜止此自虚则具以实吿其人因请自虚姓名对曰进士成自虚自虚亦从而语曰暗中不可悉揖淸扬他日无以为子孙之旧请各称其官及名氏便闻一人云前河阴转运巡官试左骁卫冑曹参军卢倚马次一人云桃林客副轻车将军朱中正次一人曰去文姓敬次一人曰锐金姓奚此时则似周坐矣初因成公应举倚马旁及论文倚马曰某儿童时即闻人咏师丈聚雪为山诗今犹记得今夜景象宛在目中师丈有之乎高公曰其词谓何试言之倚马曰所记云谁家扫雪满庭前万壑千峰在一拳吾心不觉侵衣冷曾向此中居几年自虚茫然如失口呿眸眙尤所不测高公乃曰雪山是吾家山往年偶见小儿聚雪屹有峰峦之状西望故国怅然因作是诗曹长大聪明凭何记得贫道旧时恶句不因曹长诚念在口实亦遗忘倚马曰师丈骋逸步于遐荒脱尘机【机当为羁】于维絷巍巍道德可为首出侪流如小子之徒望尘奔走曷敢窥其高远哉倚马今春以公事到城受性顽钝阙下桂玉煎迫不堪旦夕羁旅虽勤劳夙夜料入况微负荷非轻常惧刑责近蒙本院转一虚衔【谓空驱作替驴】意在苦求脱免昨晩出长乐坡下宿自悲尘中劳役慨然有山鹿野麋之志因寄同侣成两篇恶诗对诸作者辄欲口占去就未敢自虚曰今夕何夕得闻佳句倚马又谦曰不揆荒浅况师丈文宗在此敢呈丑拙邪自虚苦请曰愿闻愿闻倚马因朗吟其诗曰长安城东洛阳道车轮不息尘浩浩争利贪前竞着鞭相逢尽是尘中老【其一】日晩长川不计程离羣独步不能鸣頼有靑靑河畔草春来犹得慰羁情合座咸曰大高作倚马谦曰拙恶拙恶中正谓高公曰比闻朔漠之士吟讽师丈佳句絶多今此是颍川况侧聆卢曹长所念开洗昏鄙意爽神淸新制的多满座渴咏岂不能见示三两首以沃羣瞩高公请俟他日中正又曰眷彼名公悉至何谢兎园雅论高谈抑一时之盛事今去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卷一百十四>篇自述匠石能听之乎曰愿闻其诗曰拥褐藏名无定踪流沙千里度衰容传得南宗心地后此身应便老双峰为有阎浮珍重因远离西国赴咸秦自从无力休行道且作头陀不系身又闻满座称好声移时不定去文忽于座内云昔王子猷访戴安道于山阴雪夜皎然及门而返遂传何必见戴之论当时皆重逸兴今成君可谓以文会友下视袁安蒋诩吾少年时颇负俊气性好鹰鹯曾于此时畋游驰骋吾故林在长安之防维御宿川之东峙【此处地名茍家觜也】咏雪有献曹州房一篇不觉诗狂所攻辄汚泥高鉴耳因吟诗曰爱此飘飘六出公轻琼洽絮舞长空当时正逐秦丞相腾踯川原喜北风献诗讫曹州房颇甚赏仆此诗因难仆云呼雪为公得无检束乎余遂征古人尚有呼竹为君后贤以为名论用以证之曹州房结舌莫知所对然曹州房素非知诗者乌大尝谓吾曰难得臭味同斯言不妄今涉彼远官参东州军事【事见今古注】相去数千苗十【以五五之数故第十】气候哑咤凭恃羣亲索人承事鲁无君子者斯焉取诸锐金曰安敢当不见苖生几日曰涉旬矣然则苖子何在去文曰亦应非远知吾辈会于此计合解来居无几苖生遽至去文伪为喜意拊背曰适我愿兮去文遂引苖生与自虚相揖自虚先称名氏苖生曰介立姓苖宾主相谕之词颇甚稠沓锐金居其侧曰此时则苦吟乏矣诸公皆在老奚诗病又发如何如何自虚曰向者承奚生眷与之分非浅何为尚吝瑰宝大失所望锐金退而逡巡曰敢不贻广席一噱耳辄念三篇近诗云舞镜争鸾防临塲定鹘拳正思仙仗日翘首御楼前养鬬形如木迎春质似泥信如风雨在何惮迹卑栖为脱田文难常怀纪涓恩欲知疎野态霜晓呌荒村锐金吟讫暗中亦大闻称赏声高公曰诸贤勿以武士见待朱将军此公甚精名理又善属文而乃犹无所言皮底臧否吾辈抑将不可况成君远客一夕之聚空门所谓多生有缘宿鸟同树者也得不因此当异时之谈端哉中正起曰师丈此言乃与中正树荆棘耳茍众情疑阻敢不唯命是听然卢探手作事自贻伊戚如何高公曰请诸贤静听中正诗曰乱鲁负虚名游秦感生候惊丞相喘用识葛卢鸣黍稷滋农兴轩车乏道情近来筋力退一志在归耕高公叹曰朱八文华若此未离散秩引驾者又何人哉屈甚屈甚倚马曰扶风二兄偶有所系【意属自虚所乗】吾家兹苍文毙甚乐喧厌静好事挥霍兴在结束勇于前驱【谓般轻货首队头驴】此会不至恨可知也去文谓介立曰胃家兄弟居处匪遥莫往莫来安用尚志诗云朋友攸摄而使尚有遐心必须折简见招鄙意颇成其美介立曰某本欲访胃大去方以论文兴酣不觉迟迟耳敬君命予今且请诸公不起介立略到胃家即囘不然便拉胃氏昆季同至可乎皆曰诺介立乃去无何去文于众前窃是非介立曰蠢兹为人甚有爪距颇闻洁廉善主仓库其如蜡姑之丑难以掩于物论何殊不知介立与胃氏相而来及门瞥闻其说介立攘袂大怒曰天生苗介立鬬伯比之胄下得姓于楚远祖棼皇茹分二十族祀典配享至于礼经【谓郊持牲八蜡迎虎迎猫】柰何一敬去文盘瓠之余长细无别非人伦所齿只合驯狎稚子狞守酒旗謟伺妖狐窃脂媚灶安敢言人之长短我若不呈薄艺敬子谓我咸秩无文使诸人异目视我今对师丈念一篇恶诗且看如何诗曰为慙食肉主恩深日宴蟠桃卧锦衾且学志人知白黑那将好爵动吾心自虚颇甚佳叹去文曰卿不详本末厚加矫诬我实春秋向戍之后卿以为我盘瓠衰如辰阳此房于吾殊所乖阔中正深以两家献酬未絶为病乃曰吾愿作宜僚以释二忿可乎昔我逢丑父实与向家棼皇春秋时屡同盟会今座上有名客二子何乃互毁祖宗语中忽有绽露是取笑于成公齿冷也且尽吟咏固请息喧于是介立即引胃氏昆仲与自虚相见初防防然若白色二人来前长曰胃藏瓠次曰藏立自虚亦称姓名介立乃于广众延誉胃氏昆弟潜踪草野行着及于名族上参列宿亲密内达肝胆况秦之八水实贯天府故林二十族多是咸京闻弟新有题旧业诗时称甚美如何得闻乎藏瓠对曰小子谬厠宾筵作者云集欲出口吻先增慙怍今不得已尘汚诸贤耳目诗曰鸟鼠是家川周王昔猎贤一从离子卯【鼠兔皆变为猬也】应见海桑田介立称好弟他日必负重名公道若存斯文不朽藏瓠敛躬谢曰藏瓠幽蛰所宜幸陪羣彦兄揄扬太过小子缪当重言若负芒刺座客皆笑时自虚方传诸客佳什不暇自念己文但曰诸公淸才绮靡皆是目牛游刃中正将谓有讥潜然遁去高公求之不得曰朱八不吿而退何也倚马对曰朱八世与庖氏为雠恶闻发硎之说而去耳自虚谢不敏此时去文独与自虚论诘语自虚曰凡人行藏卷舒君子尚其达节揺尾求食猛虎所以见机或为知己吠鸣不可以主人无德而废斯义也去文不才有两篇言志奉呈诗曰事君同乐义同忧那校糟糠满志休不是守株空待兔终当逐鹿出林丘少年尝负饥鹰用内顾曾无宠鹤心秋草敺除思去宇平原毛血兴从禽自虚赏激无限全忘一夕之苦方欲自夸旧制忽闻远寺撞钟则比膊鍧然声尽矣注目略无所覩但觉风雪透窻臊秽扑鼻虽飒如有动者而厉声呼问絶无由答自虚心神恍惚未敢遽前扪攫退寻所系之马宛在屋之西隅鞍鞯被雪马则龁草而立迟疑间暁色已将辨物矣乃于屋壁之北有橐駞一贴腹跪足儑耳口自虚觉夜来之异得以遍求之室外北轩下俄又见一瘁瘠乌驴连脊有磨破三处白毛茁然将满举视屋之北拱微若振迅有物乃见一老鸡蹲马前及设像佛宇塌座之北东西有隙地数十步牖下皆有彩画处土人曾以麦防之长者积于其间见一大驳猫儿眠于上咫尺内有盛饷田浆破瓠一次有牧童所弃破笠一自虚因蹴之果获二刺猬蠕然而动自虚周求四顾悄未有人又不胜一夕之冻之乃揽辔振雪上马而去周出村之北道左经柴栏旧圃覩一牛踣雪龁草次此不百余步阖村悉辇粪于此蕴崇自虚过其下羣犬喧吠中有一犬毛悉齐裸其状甚异睥睨自虚自虚驱马久之值一叟辟荆扉晨兴开径雪自虚驻马讯焉对曰此故友右军彭特进庄也郎君昨宵何止行李间有似迷途者自虚语及夜来之见叟倚篲惊讶曰极差极差昨晩天气风雪庄家先有一病槖驼虑其为所毙遂覆之佛宇之北念佛社屋下有数日前河阴官脚过有乏驴一头不任前去某哀其残命未舍以斛粟易留之亦不羁绊彼栏中瘠牛皆庄家所畜适闻此说不知何缘如此放怪自虚曰昨夜已失鞍防今冻馁且甚事有不可卒话者大略如斯难于悉述遂策马奔去至赤水店见僮仆方讶其主之相失始忙于求访自虚慨然如丧防者数日   冥通记【梁陶景】   夏至日未中少许在所住户南牀眠始觉仍令善生下帘又眠未熟忽见一人长可七尺面小口鼻猛眉多少有须靑白色年可四十许着朱衣赤帻上戴蝉垂缨极长紫革带广七寸许带鞶囊鞶囊作龙头足着两头舄舄紫色行时有声索索然从者十二人二人提裾作两髻髻如永嘉老姥髻紫衫靑袴履防袴极缓三人着紫袴褶平巾帻手各执简简上有字不可识又七人并白布袴褶自履靺悉有所执一人挟坐席一人把如意五色毛扇一人把大卷书一人持纸笔大砚砚黑色笔犹如世上笔一人捉繖繖状如毛羽又似防帛斑駮可爱繖形圆深柄黑色极长入屋后倚檐前其二人并持囊囊大如小柱似有文书挟席人舒置书牀上席白色有光明草缕如防子但织缕尤大耳侍者六人入户并倚子平牀前此人始入户便皱面去居太近后仍就座以臂隐书案于时笔及约尺悉在案上便自捉内格中移格置北头问左右那不将几来答云官近行不将来乃谓子良曰我是此山府丞嘉卿无愆故来相造子良乃起整衫未答仍问曰今日吉日日已欲中卿斋不答依常朝拜中食耳未晓斋法又曰中食已足但夏月眠不益人莫恒贪眠又答体羸有小事竟觉倦倦如欲眠不能自禁曰小小消息无苦因风起吹繖欲倒仍令左右看繖赤豆在庭中戏走来垂至繖边左右以手格去郎善又来架子上取塸触此左右善便倒地此左右以手接之此人问那得此小儿子子良答家在钱塘姓俞权寄此住又曰勿令裸身善神见之又问郎善何人子良答家在永嘉依廕陶先生又曰陶有美志为人所归投又语子良曰卿父昔不无小过释来已三年今处无事地自云坟塜在越虽自羁回亦不愿移之南头有一坎宜塞去某今欲同来有文书事未了不果明年春当生王家以其前过未尽故复出世卿前身有福得值正法今生又不失人神之心按录籍卿大命乃犹余四十六年夫生为人实依依于世上死为神则恋恋于幽防实而论之幽防为胜今府中阙一任欲以卿补之事目将定莫复多言来年十月当相召可速营办具故来相吿若不从此命者则三官符至可不慎之子良便有惧色此人曰卿趣欲住世种罪何为得补吾洞中之职面对天真游行圣府自计天下无胜此处子良乃曰唯仰由耳又曰卿自防至今不无小愆可自思悔谢若不尔者亦为身累凡修道者皆不裸身露髻枉滥无辜起止饮食悉应依科聊复相告言穷于此今还所任方事犹疑冀非远耳卿勗吾言勿示世中悠悠之人山中同炁知之无嫌便下席未出户见门上有令春刘白等【令春是姨母问裸子刘白是白从子】乃又曰勿令小儿辈逼坛靖靖中有真经前失火处大屋基今犹有吏兵防防莫轻洿慢其辈无知事延家主卿姨病源乃重虽不能致毙亦难除子良因问不审若为治疗腹中又有结病何当得除答曰不可即除岁月之间不知若为耳腹中亦有卒可差别当向卿言令春等去便下堦而灭   二十七日二更中开眼见一人在牀前容质端正有须须甚厚细眉目年可二十余顔状甚可爱着芙蓉冠垂靑缨甚长着衣状如单衣而有朱靑黄白相杂厠似锦复非素腰带不知是何所着亦有光如前范帅来时烛光也独自而已自云是中山人因言曰茅君用尔为丞已遣丞帅来相报事已定吾今来敎尔修道之方可从而言疏子良仍起襞纸疏之   防音录【唐朱庆余】   庐江尉李侃者陇西人家于洛之河南太和初卒于官有外妇崔氏本广陵倡家生二女既孤且幼孀母抚之以道远子未成人因寓家庐江侃既死虽侃之宗亲居显要者絶不相闻庐江之人咸哀其孤藐而能自强崔氏性酷嗜音虽贫苦求活常以弦歌自娱有女弟篚奴风容不下善鼓筝为古今絶妙知名于时年十七未嫁而卒人多伤焉二女幼传其艺长女适邑人丁夫性识不甚聪慧幼时毎敎其艺小有所未至其母辄加鞭棰终莫究其妙毎心念其姨曰我姨之甥也今既死生殊途恩爱久絶姨之生乃聪明死何蔑然而不能以力祐助使我心开目明粗及流辈哉毎至节朔辄举觞酹地哀咽流涕如此者八岁母亦哀而悯焉开成五年四月三日因夜梦寐惊起号泣谓其母曰向者梦姨执手泣曰我自辞人世在阴司簿属敎坊授曲于博士李元凭元凭屡荐我于宪宗皇帝帝召居宫一年以我鲠直穆宗皇帝宫中以笔导诸妃出入一年上帝诛郑注天下大酺唐氏诸帝宫中互选妓乐以进神尧太宗二宫我复得侍宪宗毎一月之中五日一直长秋殿余日得肆游观但不得出宫禁耳汝之情恳我乃知也但无由得来近日襄阳公主以我为女思念颇至得出入主第私许我归成汝之愿汝早图之阴中法严帝或闻之当获大谴亦上累于王复与其母相持而泣翌日乃洒扫一室列虚筵设酒果髣髴如有所见因执筝就坐闭目弹之随指有得初授人间之曲十日不得一曲此一日获十曲曲之名品殆非生人之意声调哀怨幽幽然鸮啼鬼啸闻之者莫不歔欷曲有迎君乐【正商调三十八叠】槲林叹【分丝调四十四叠】秦王赏金歌【小石调二十八叠】广陵散【正商调二十八叠】行路难【正商调二十八叠】上江虹【正商调二十八叠】晋城仙【小石调二十八叠】丝竹赏金歌【小石调二十八叠】红牕影【双柱调四十叠】十曲毕惨然谓女曰此皆宫闱中新翻曲帝尤所爱重槲林叹红窓影等毎宴饮即飞毬舞盏为佐酒长夜之欢穆宗敕修文舍人元稹撰其词数十首甚美醼酣令宫人递歌之帝亲执玉如意击节而和之勅秘其词极切恐为诸国所得故不敢泄岁摄提地府当有大变得以流传人世幽明异路人鬼道殊今者人事相接亦万代一时非偶然也会以吾之十曲献阳地天子不可使无闻于明代于是县白州州白府刺史崔璹亲召而试之则丝桐之音抢摐可听其差琴调不类秦声乃以众乐合之则宫商调殊不同矣母令小女再拜求传十曲亦备得之至暮决去数日复来曰吾闻扬州连帅取汝恐有谬误汝可一一弹之又留一曲曰思归乐无何州府果令送至扬州一无差错廉察使故相李德裕议表其事小女寻卒   三梦记【唐白行简】   人之梦异于常者有之或彼梦有所往而此遇之者或此有所为而彼梦之者或两相通梦者天后时刘幽求为朝邑丞尝奉使归未及家十余里适有佛堂寺路出其侧闻寺中歌笑欢洽寺垣短缺尽得覩其中刘俯身窥之见十数人儿女杂坐罗列盘馔环绕之而共食见其妻在坐中语笑刘初愕然不测其故久思之且思其不当至此复不能舍之又熟视容止言笑无异将就察之寺门闭不得入刘掷瓦击之中其罍洗破迸走散因忽不见刘逾垣直入与从者同视殿庑皆无人寺扃如故刘讶益甚遂驰归比至其家妻方寝闻刘至乃叙寒暄讫妻笑曰向梦中与数十人同游一寺皆不相识会食于殿庭有人自外以瓦砾投之杯盘狼藉因而遂觉刘亦具陈其见葢所谓彼梦有所往而此遇之者矣元和四年河南元微之为监察御史奉使劒外逾旬予与仲兄乐天陇西李杓直同游曲江诣慈恩佛舍徧歴僧院淹留移时日已晩同诣杓直修行里第命酒对酌甚欢畅兄停杯久之曰微之当达梁矣命题一篇于壁其词曰春来无计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实二十一日也十许日会梁州使适至获防之书一函后寄纪梦诗一篇其词曰梦君兄弟曲江头也入慈恩院里游属吏唤人排马去觉来身在古梁州日月与游寺题诗日月率同葢所谓此有所为而彼梦之者矣   贞元中扶风窦质与京兆韦旬同自亳入秦宿潼关逆旅窦梦至华岳祠下见一女巫黑而长青裙素襦迎路拜揖请为之祝神窦不获已遂听之问其姓自称赵氏及觉具言于韦明日至祠下有巫迎客容质妆服皆所梦也顾韦谓曰梦有征也乃命从者视囊中得钱三环与之巫抚掌大笑谓同辈曰如所梦矣韦惊问之对曰昨梦二人从东来一髯而短者祝醑获钱三环焉及旦乃徧述于同辈今则验矣窦因问巫之姓氏同辈中曰姓赵氏自始及末若合符契葢所谓两相通梦者矣行简曰春秋及子史言梦者多然未有载此三梦者矣世人之梦亦众矣亦未有此三梦岂偶然也抑亦必前定耶予不能知今备记其事以存录焉   行简云淮安西市帛肆有贩粥求利而为之平者姓张不得名家富于财居光德里其女国色也尝因昼寝梦至一处朱门大户棨防森然由门而入望其中堂若设燕张乐之为左右廊皆施帏幄有紫衣吏引张氏于西廊帏见少女如张等辈十许人皆花容绰约钗钿照耀既至促张妆饰诸女迭助之理泽傅粉有顷自外传呼侍郎来自隙间窥之见一紫绶大官张氏之兄尝为其小吏识之乃言曰吏部沈公也俄又呼曰尚书来未有识者也逡巡复连呼曰某来某来皆郎官以上六七个坐防前紫衣吏曰可出矣羣女旋进金石丝竹铿鍧震响中署酒酣王并州见张氏而视之尤属意谓之曰汝习何艺能对曰未尝学声音使与之琴辞不能曰第操之乃抚之而成曲与之筝亦然琵琶亦然皆平生所不习也王公曰恐汝或遗乃令口受吟诗鬟梳嫽俏学宫妆独立闲庭纳夜凉手把玉簪敲砌竹淸歌一曲月如霜谓张曰且归辞父母异日复来张忽啼寤手扪衣带谓母曰尚书诗遗矣索笔录之母问其故泣对以所梦且曰殆将死乎母怒曰汝作魇尔何以为辞乃出不祥言如是因卧病累日外亲有持酒肴者又有将食来者女曰且须膏沐澡瀹母听良久艳妆盛色而至食毕乃徧拜父母及坐客曰时不留某今往矣因援衾而寝父母环伺之俄尔遂卒会昌二年六月十五日也   古镜记【隋王度】   隋汾阴侯生天下奇士也王度常以师礼事之临终赠度以古镜曰持此则百邪远人度受而宝之镜横径八寸鼻作骐驎蹲伏之象绕鼻列四方龙凤虎依方陈布四方外又设八卦卦外置十二辰位而具畜焉辰畜之外又置二十四字周绕轮郭文体似防画无缺而非字书所有也侯生云二十四气之象形承日照之则背上文画墨入影内纎毫无失举而扣之淸音徐引竟日方絶嗟乎此则非凡镜所得同也宜其见赏高贤是称灵物侯生常云昔者吾闻黄帝铸十五镜其第一横径一尺五寸法满月之数也以其相差各校一寸此第八镜也虽岁祀攸远图书寂寞而高人所述不可诬矣昔杨氏纳环累代延庆张公丧劒其身亦终今度遭世扰攘居常郁怏王室如燬生涯何地宝镜复去哀哉今具其异迹列之如后庶千载之下傥有得者知其所由耳大业七年五月度自侍御史罢归河东适遇侯生卒而得此镜至其年六月度归长安至长乐坡宿于主人程雄家雄新受寄一婢颇甚端丽名曰鹦鹉度既税驾将白云不敢住度因召主人问其故雄云两月前有一客携此婢从东来时婢病甚客便寄留云还日当取比不复来不知其婢由也度疑其精魅引镜逼之便云乞命即变形度即掩镜曰汝先自叙然后变形当舍汝命婢再拜自陈云某是华山府君庙前长松下千岁老狸大行变惑罪合至死遂为府君捕逐逃于河渭之间为下邽陈思恭义女养甚厚嫁鹦鹉与同乡人柴华鹦鹉与华意不相惬逃而东出韩城县为行人李无傲所执无傲粗暴丈夫也遂将鹦鹉游行数岁昨随至此忽尔见留不意遭逢天镜隐形无路度又谓曰汝本老狸变形为人岂不害人也婢曰变形事人非有害也但跳匿幻惑神道所恶自当至死耳度又谓曰欲舍汝可乎鹦鹉曰辱公厚赐岂敢忘德然天镜一照不可逃形但久为人形羞复故体愿缄于匣许尽醉而终度又谓曰缄镜于匣汝不逃乎鹦鹉笑曰公适有美言尚许相舍缄镜而走岂不终恩但天镜一临窜迹无路唯希数刻之命以尽一生之欢耳度登时为匣镜又为致酒悉召雄家隣里与宴谑比婢顷大醉奋衣起舞而歌曰宝镜宝镜哀哉予命自我离形于今几姓生虽可乐死不必伤何为眷恋守此一方歌讫再拜化为老狸而死一座惊叹大业八年四月一日太阳亏度时在台直昼卧防阁觉日渐昏诸吏吿度以日蚀甚整衣时引镜出自觉镜亦昏昧无复光色度以宝镜之作合于阴阳光景之妙不然岂合以太阳失曜而宝镜亦无光乎恠叹未已俄而光彩出日亦渐明比及日复镜亦精朗如故自此之后毎日月薄蚀镜亦昏昧其年八月十八日友人薛侠者获一铜劒长四尺劒连于靶靶盘龙凤之状左文如火熖右文如水波光彩灼烁非常物也侠持过度曰此劒侠常试之毎月十五日天地淸朗置之暗室自然有光旁照数丈侠持之有日月矣明公好奇爱古如饥如渴愿与君今夕一试度喜甚其夜果遇天地淸霁密闭一室无复脱隙与侠同宿度亦出宝镜置于座侧俄而镜上吐光明照一室相视如昼劒横其侧无复光彩侠大惊曰请内镜于匣度从其言然后劒乃吐光不过一二尺耳侠抚劒叹曰天下神物亦有相伏之理也是后毎至月望则出镜于暗室光常照数丈若日影入室则无光也岂太阳太阴之耀不可敌乎其年冬兼著作郎奉诏撰周史欲为苏绰立传度家有奴曰豹生年七十矣本苏氏部曲颇涉史传略解属文见度传草因悲不自胜度问其故谓度曰豹生常受苏公厚遇今见苏公言验是以悲耳郎君所有宝镜是苏公友河南苖季子所遗苏公者苏公爱之甚苏公临亡之岁戚戚不乐常召苖生谓曰自度死日不久不知此镜当入谁手今欲以蓍筮一断先生幸观之也便顾豹生取蓍苏公自揲布卦卦讫苏公曰我死十余年我家当失此镜不知所在然天地神物动静有征今河洛之间往往有宝气与卦兆相合镜其往彼乎季子曰亦为人所得乎苏公又详其卦云先入侯家复归王氏过此以往莫知所之也豹生言讫涕泣度问苏氏果云旧有此镜苏公薨后亦失所在如豹生之言故度为苏公传亦具言其事于末篇论苏公蓍筮絶伦防而独用谓此也大业九年正月朔旦有一胡僧行乞而至度家弟勣出见之觉其神彩不俗便邀入室而为具食坐语良久胡僧谓勣曰檀越家似有絶世宝镜也可得见耶勣曰法师何以得知之僧曰贫道受明录秘术颇识宝气檀越宅上毎日常有碧光连日绛气属月此宝镜气也贫道见之两年矣今择良日故欲一观勣出之僧跪捧欣跃又谓勣曰此镜有数种灵相皆当未见但以金膏涂之珠粉拭之举以照日必影彻墙壁僧又叹息曰更作法试应照见腑脏所恨卒无药耳但以金烟薫之玉水洗之复以金膏珠粉如法拭之藏之泥中亦不晦矣遂留金烟玉水等法行之无不获验而胡僧遂不复见其年秋度出兼芮城令令防前有一枣树围可数丈不知几百年矣前后令至皆祠谒此树不则殃祸立及也度以为妖由人兴淫祀宜絶县吏皆叩头请度度不得已为之一祀然阴念此树当有精魅所托人不能除养成其势乃密悬此镜于树之间其夜二鼔许闻其防前磊落有声若雷霆者遂起视之则风雨晦暝纒绕此树电光晃耀忽上忽下至明有一大蛇紫鳞赤尾绿头白角额上有王字身被数鎗死于树下度便收镜命吏出蛇焚于县门外仍掘树树心有一穴于地渐大有巨蛇蟠泊之迹既而实之妖恠遂絶其年冬度以御史带芮城令持节河北道开仓粮赈给陜东时天下大饥百姓疾病满陜之间疠疫尤甚有河北人张龙驹为度下小吏其家良贱数十口一时遇疾度悯之赍此镜入其家使龙驹持镜夜照诸病者见镜皆惊起云见龙驹持一月来相照光阴所及如氷着体冷彻腑脏即时热定至晓并愈以为无害于镜而所济众于是令密持此镜遍巡百姓其夜镜如匣中泠然自鸣声甚彻远良久乃止度心独恠明早龙驹来谓度曰龙驹昨忽梦一人龙头蛇身朱冠紫服谓龙驹我即镜精也名曰紫珍尝有德于君家故来相托为我谢王公百姓有罪天与之疾奈何使我反天救物且病至后月当渐愈无为我苦度感其灵恠因此志之至后月病果渐愈如其言也大业十年度弟勣自六合丞弃官归又将遍游山水以为长往之策度止之曰今天下向乱盗贼充斥欲安之乎且吾与汝同气未尝远别此行也似将高蹈昔向子平游五岳不知所之汝若追踵前贤吾所不堪也便涕泣对勣勣曰意已决矣必不可留兄今之达人当无所不体孔子曰匹夫不可夺其志矣人生百年忽同过隙得情则乐失志则悲安遂其欲圣人之义也度不得已与之决别勣曰此别也亦有所求兄所宝镜非尘俗物也勣将抗志云路栖踪烟霞欲兄以此为赠度曰吾何惜于汝也即以与之勣得镜遂行不言所适至大业十三年夏六月始归长安以镜归谓度曰此镜眞宝物也勣辞兄之后先游嵩山少室陟石梁坐玉坛属日暮遇一嵌岩有一石堂可容三五人勣栖息止焉月夜三更后有两人一貌胡鬓眉皓而瘦称山公一面濶白鬓眉长黑而矬称毛生谓勣曰何人斯居也勣曰寻幽探穴访奇者二人坐与勣谈文往往有异义出于言外勣疑其精恠引手潜后开匣取镜镜光出而二人失声俯伏矬者化为胡者化为猿悬镜至晓二身俱殒身带绿毛猿身带白毛即入箕山渡颍水歴太和视玉井井旁有池水湛然绿色问樵夫曰此灵湫耳村闾每八节祭之以祈福佑若一祭有阙即池水出黑云大雹伤稼白雨流澍浸堤坏阜勣引镜照之池水沸涌有雷如震忽尔池水腾出池中不遗涓滴可行二百余步水落于地有一鱼可长丈余粗髯大于臂首红额白身作靑黄间色无鳞有涎龙形蛇角觜尖状如鲟鱼动而有光在于泥水因而不能远去勣谓鲛也失水而无能为耳刃而为炙甚膏有味以充数朝口腹遂出于宋汴汴主人张琦家有女子患入夜哀痛之声实不堪忍勣问其故病来已经年岁白日即安夜常如此勣停一宿及闻女子声遂开镜照之痛者曰戴冠郎被杀其病者牀下有大雄鸡死矣乃是主人七八岁老鸡也游江南将渡黄陵扬子江忽暗云覆水黑风涌波舟子失容虑有覆没勣携镜上舟背江中数步明朗彻底风云四敛波涛远息须臾之间达济天壍跻蹑山趋芳岭或攀危顶或入深洞逢其羣鸟环人而噪数熊当路而蹲以镜挥之熊鸟奔骇是时利涉浙江遇潮出海涛声振吼数百里而闻舟人曰涛既近未可渡南若不回舟吾辈必鱼腹勣出镜照江波不进屹如云立四面江水豁开五十余步水渐淸浅鼋鼍散走举帆翩翩直入南浦然后却视涛波洪涌高数十丈而至所渡之津也遂登天台周览洞壑夜行佩之山谷去身百步四面光彻纎微皆见林间宿鸟惊而乱飞还履会稽逢异人张始鸾授勣周髀九章及明堂六甲之事与陈永同归更游豫章见道士许藏秘云是旌阳七代孙有况登刀履火之术说妖恠之次便言丰城县仓督李敬家有三女遭魅病人莫能识藏秘疗之无效勣故人曰赵丹有才器任丰城县尉勣因过之丹命祗承人指勣停处勣谓曰欲得仓督李敬家居止丹遽设榻为主礼勣固问其故敬曰三女同居堂内閤子每至日晩即靓妆衒服黄昏后即归所居閤子毎至日灭灯烛听之窃与人言笑声及至晓眠非唤不觉日日渐瘦不能下食制之不令妆梳即欲自缢投井无奈之何勣谓敬曰引示閤子之处其閤东有窓恐其门闭固而难启遂昼日先刻断窓櫺四条却以物支拄之如旧至日暮敬报勣曰妆梳入閤矣至一更听之言笑自然勣防窓櫺子持镜入閤照之三女呌云杀我壻也初不见一物县镜至明有一鼠狼首尾一尺三四寸身无毛齿有一老鼠亦无毛齿其肥大可重五斤又有守宫大如人手身披鳞甲焕烂五色头上有两角长可半寸尾长五寸以上尾头一寸色白并于壁孔前死矣从此疾愈其后寻眞至庐山婆娑数月或栖息长林或露宿草莾虎豹接尾豺狼连迹举镜视之莫不窜伏庐岩处士苏宾奇识之士也洞明易道藏往知来谓勣曰天下神物必不久居人间今宇宙丧乱他乡未必可止吾子此镜尚在足下卫幸速归家乡也勣然其言即时北归便游河北夜梦镜谓勣曰我卿兄厚礼今当舍人间远去欲得一别卿请早归长安也勣梦中许之及晓独居思之恍恍发悸即时西首秦路今既见兄勣不负诺矣终恐此灵物亦非兄所有数月勣还河东大业十三年七月十五日匣中悲鸣其声纤远俄而渐大若龙咆虎吼良久乃定开匣视之即失镜矣   记锦裾【唐陆】   侍御史赵郡李君好事之士也因予话上元瓦棺寺有陈后主羊车一轮天后武氏罗裾佛旛皆组绣奇妙李君乃出古锦裾一条示余幅长四尺下广上狭下濶六寸上减下三寸半皆周尺如直其前则左有鹤二十势若飞起率曲折一胫口中衔莩葩辈右有一鹦鹉耸肩舒毛数与鹤相等二禽大小不类而又以花卉均布无余地界道四向五色间杂道上累细钿防缀其中微云璅结互以相带有若駮霞残虹流烟堕雾春草夹迳远山截空坏墙古苔石秋水印丹浸漏蘂粉涂染縆环佩云隐涯岸浓淡霏拂霭抑防密始如不可辨别及谛视之条段斩絶分画一一有去处非绣非绘缜致柔美又不可状也里用缯防下制线尚仍旧两旁皆解散盖拆灭零落仅存此故耳纵非齐梁物亦不下三百年矣昔时之工如此妙耶曳其裾者复何人焉因笔之为辞继于锦裾之后俾善诗者赋之   寺故有三宝一为师子国所贡玉如来像一为顾长康所绘维摩诘天女一为戴颙所损臂胛塑像惜无文笔如纪之者   説郛卷一百十四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五上   元 陶宗仪 撰甘泽謡【唐袁郊】   魏先生   魏先生生于周家于宋儒书之外详究乐章隋初岀游关右値太常考乐议者未平闻先生来竞往谒问先生乃取平陈乐器与乐官苏防蔡子元等详其律度然后金石丝竹咸得其所内致清商署为大乐官敛帛二百段以酬之先生不复入仕遂归梁宋以琴酒为娯及隋末兵兴杨感战败谋主李密亡命雁门变姓名以教授先生同其乡曲由是遂相来往常论钟律李密颇能先生因戏之曰观吾子气沮而目乱心揺而语偷气沮者新破败目乱者无所倚心揺者神未定语偷者思有谋于人今方捕蒲山党得非长者虖李公惊起执先生手曰既能知我岂不能教我与先生曰吾子无帝王规模非将相才畧乃乱世之雄杰耳李公曰为吾辨析行藏亦当由此而退先生日夫为帝王者包罗天地仪范古今外则日用而不知中则岁功而自立尧询四岳举鲧而殛羽山此乃出于无私也汉任三杰纳良而围垓下亦出于无私也故凤有爪吻而不施麟有蹄足而永废者能得其道而求自集于时此帝王之规模也凡为将军者幕见太一旗驱无战伐有罪之民乃雕戈既授玉弩斯张诚负羁之有言季良之犹在所以务其燕犒致逸待劳修其屯田观衅而动正使风生虎啸不可抗其威云起龙骧不可攘其势仲尼曰我战则克孟轲云夫谁与敌此将帅之才也至有秉其才知动以机钤公于国则为帅臣私于己则曰乱盗私于己必掠取财色屠其城池朱亥为前席之宾樊期为升堂之客朝闻夕死公孙终败于邑中宁我负人曹操岂兼于天下是忘辇千金之贶报陈一饭之恩有感谢之人忘怀归之众且鲁史之诫曰度德连山之文曰待时倘欲谋于人不能惠于己天人厌乱厯数有归时雨降而妖祲除太阳升而层冰释引绳缚虎难希飞兎之门赴水持甖岂是安生之地吾尝望汾晋有圣人生能往事之富贵可取李公拂衣而言曰隋氏以簒杀取天下吾家以勲德居人长振臂一嘑众心响应提兵挞伐何往不下道行可以取四海不行亦足以王一方委质于人诚所未忍女眞竪儒不足以讣事遂絶魏生因写怀赋诗为郷吏发觉李公脱身而走所在收兵北依黎阳而南据雒连营百万与王世充争衡首尾三年终见败覆追思魏生之说即日遂归于唐乃授司农之官复搆桃林之叛魏生得道之士亡其名盖文贞之宗亲也   素娥   素娥者武三思之姬人也三思初幸乔氏窈娘能歌舞三思晓知音律以窈娘歌舞天下之艺也未几沉于雒水遂族乔氏之家左右有举素娥者曰相州凤阳门宋媪女善弹五世之殊色三思乃以帛三百段往聘焉素娥既至三思大悦遂盛宴以出素娥公卿大夫毕集唯纳言狄仁杰称疾不来三思怒于座中有言宴罢有告仁杰者明日谢谒三思曰某昨日宿疾暴作不果应召然不覩丽人亦分也他后或有良宴敢不先期到门素娥闻之谓三思曰梁公强毅之士非欵狎之人何必固抑其性再燕不可无请不召梁公也三思曰傥阻我燕必族其家后数日复宴客未来梁公果先至三思特延梁公坐于内寝徐徐饮酒待诸宾客请先出素娥畧观其防遂停杯设榻召之有顷苍头出曰素娥藏匿不知所在三思自入召之皆不见忽于堂奥中隙闻兰麝芬馥乃附耳而听即素娥语音也细于属丝才能认辨曰请公不召梁公今固召之某不复生也三思问其由曰某非他怪乃花月之妖上帝遣来亦以多言荡公之心将兴李氏今梁公乃时之正人某固不敢见某尝为仆妾寜敢无情愿公勉事梁公勿萌他志不然武氏无遗种矣言讫更问亦不应也三思出见仁杰称素娥暴疾未可出敬事之礼仁杰莫知其由明日三思宻奏其事则天叹曰天之所授不可废也   陶岘   陶岘者彭泽之子孙也开元中家于昆山富有田业择家人不欺而了事者悉付之身则泛艚江湖遍游烟水往往数岁不归见其子孙成人初不辨其名字也岘之文学可以经济自谓疎脱不谋宦游有生之初通于八音命陶人为甓潜记岁时敲取其声不失其验撰乐録八章以定八音之得失自制三舟备极坚巧一舟自载一舟致宾一舟贮饮馔客有前进士孟彦深进士孟云卿布衣焦遂各置仆妾共载而岘有女乐一部奏清商曲逢竒遇兴则穷其景物兴尽而行岘且闻名朝廷又値天下无事经过郡邑无不招延岘拒之曰某麋鹿间人非王公上客亦有未招而自请者繄方伯之为人江山之可驻吴越之士号为水仙曾有亲戚为南海守因访韶防遂往省焉郡守喜其逺来赠钱百万遗古剑长二尺许玉环径四寸海舶昆仑奴名摩诃善泅水而勇揵遂悉以所得归曰吾家之三宝也及回棹下白芒入湘江每遇水色可爱则遗环剑令摩诃下取以为戏笑也如此数岁因渡巢湖亦投环劒而令取之摩诃才入获剑环跳波而出焉曰为毒蛇所囓遽刃去一指乃能得免焦遂曰摩诃所伤得非隂阳为怒乎犀烛下照果为所讐盖水府不欲人窥也岘曰敬奉谕矣然某尝乐谢康乐之为人云终当乐死山水间但殉所好莫知其他且栖迟于逆旅之中载于大块之上居布素之贱擅贵游之权浪迹怡情垂三十年固其分也不得升玉墀见天子施公惠养得志平生亦其分也乃命移舟曰要须一别襄阳山水后老呉郡也行次西塞山泊舟吉祥佛舍见江水黒而不流曰此下必有怪物乃投环劒命摩诃下取见摩诃泊没深讨入而方出气力危断殆不任持曰环剑不可取有龙高二丈许而环剑置前某引手将取龙辄怒目岘曰女与环剑吾之三宝不者既亡环剑汝将安用必须为我力争也摩诃不得已被髪大嘑目眦血流穷泉一入不复出矣久之见摩诃支体磔裂浮于水上如有示于岘也岘流涕水滨乃命回棹因赋诗自叙不复议游江湖矣诗曰匡庐旧业自有主吴越所居安此生白髪数茎归未得青山一望计还成鵶栖枫叶夕阳动鹭立芦根秌水明从此舍舟何所诣酒旗歌扇正相迎孟彦深复游清琐为武昌令孟云卿当时文学南朝上品焦遂天宝中为长安饮徒时好事者为饮中八仙歌云云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谭雄辨惊四筵   嬾残   嬾残者名明攅天宝初衡岳寺执役僧也退食即收所余而食性嬾而食残故号嬾残也昼专一寺之功夜止群牛之下曾无倦色已二十年矣时邺侯李泌寺中读书察嬾残所为曰非凡物也听其中宵梵呗响彻山林李公情颇知音能辨休戚谓嬾残经音先凄惋而后喜悦必谪堕之人时将去矣中夜李公潜往谒焉望席门通名而拜嬾残大诟仰空而唾曰是将贼我李公愈加谨敬唯拜而已嬾残正拨牛粪火出芋啖之良久乃曰可以席地取所啗芋之半以授焉李公奉承就食而谢谓李公曰眘勿多言领取十年宰相又拜而退居一月刺史祭岳修道甚严忽中夜风雷而一峯頽下其縁山磴道为大石所栏乃以十牛縻绊以挽之又以数百人鼓噪以推之物力竭而石愈固更无他途可以修事嬾残曰不假人力我试去之众皆大笑以为狂人嬾残曰何必见嗤试可乃已寺僧笑而许之遂履石而动忽转盘而下声若震雷山石既开寺僧皆罗拜一郡皆嘑至圣刺史奉之如神嬾残悄然乃怀去意寺外虎豹忽尔成羣日有杀伤无繇禁止嬾残曰授我棰为尔尽驱除之众皆曰大石犹可推虎豹当易制遂与之荆挺皆蹑而观之才出门见一虎嗛之而去嬾残既去虎亦絶踪后李公果十年为相也   聂隠娘   聂隐娘者贞元中魏博大将聂锋之女也方十岁有尼乞食于锋舍见隠娘悦之乃云问押衙乞取此女锋大怒叱尼尼曰任押衙铁柜中盛亦须偷去矣后夜果失隐娘所在锋大惊骇令人搜寻曾无景响父母每思之相对啼哭而已后五年尼送隐娘归告锋曰数已成矣可自领取尼歘亦不见一家悲喜问其所习曰初但读经念咒余无他也锋不信恳诘隠娘曰眞说父恐不信如何锋曰但真说之乃曰隠娘初被尼挈去不知行几里及明至大石穴中嵌空数十步寂无居人猿猱极多尼先已有二女亦各十岁皆聪明婉丽不食能于峭壁上飞走若防猱登木无有蹶失尼与我药一粒兼合执宝劒一口长一二尺许锋利吹毛可断遂令二女教某攀援渐觉身轻如风一年后刺猨猱百无一失后刺虎豹皆决其首而归三年使刺鹰隼无不中劒之刃渐减五寸飞走遇之亦莫知其去来也至四年留二女守穴挈我于都市不知何处也指其人者一一数其过曰为我刺其首来无使知觉定其胆若飞鸟之易也授以羊角匕首刃广四寸遂白日刺其人于都市中人莫能见以首入囊反命则以药化之为水五年又曰某大僚有罪无故害人若干夜可入其室决其首来又防首入其室度其门隙无有鄣碍伏之梁上至瞑时得其首归尼大怒曰何太晩如是某云见前人戏弄一儿可爱未忍便下手尼叱曰已后遇此辈必先断其所爱然后决之某拜谢尼曰吾为女开脑后藏匕首而无伤用即抽之曰女术已成可归家遂送还云后二十年方可一见锋闻语甚惧后遇夜即失踪及明而返锋已不敢诘之因兹亦不甚怜爱忽值磨镜少年及门曰此人可与我为夫白父又不敢不从遂嫁之其夫但能淬镜余无他能夫乃给衣食甚丰具数年后父卒魏帅知其异遂以金帛召署为左右吏如此又数年至元和间魏帅与陈许节度使刘悟参军不协使隐娘贼其首隐娘辞帅之许帅能神筭已知其来召牙将令曰早至城北候一丈夫一女子各跨白黒卫至门遇有鹊来噪丈夫以弓弹之不中妻夺夫弹一丸而毙鹊揖之曰吾欲相见祗迎也牙将受约束遇之隠娘夫妻云刘仆射果神人不然者何以动召也愿见刘公刘劳之隐娘夫妻拜曰得罪仆射合万死刘曰不然各亲其主人之常事魏今与许何异请当留此勿相疑也隐娘谢曰仆射左右无人愿舍彼而就此服公神明耳盖知魏帅之不及刘也刘问所须曰每日只要钱二百文足矣乃依所请忽不见二卫所在刘使人寻之不知所向后潜于布囊中见二纸卫一黒一白后月余白刘曰彼未知止必使人继至今宵请剪髪系之以红绡送于魏枕前以表不囘刘听之至四更却反曰送其信矣是夜必使精精儿来杀某及贼仆射之首此时亦用计杀之望勿忧耳刘豁达大度亦无畏色是夜明烛半宵之后果有二幡子一红一白飘飘然如相击于床四隅良久见一人自空而踣身首异处隠娘亦出日精精儿已毙拽出于堂之下以药末化之为水毛髪不存矣隐娘曰后夜当使妙手空空儿继至空空儿之神术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从空虚入防漠无形而灭景隠娘之故不能造其境此即系仆射之福耳但以于阗玉周其颈拥以衾隠娘当化为蠛蠓潜入肠中听伺其余无逃避处刘如言至三更瞑目未熟果闻项上铿然声甚厉隐娘自刘口中跃出贺曰仆射无患矣此人如俊鹘一不中即翩然逺逝耻其不中耳才未逾一更已千里矣后视其玉果有首划处痕逾数分自元和八年刘自许入觐隐娘不愿从焉云自此寻山水访至人但一一请给与其夫刘如约后渐不知所之及刘薨于军隠娘亦鞭驴而一至京师柩前恸哭而去开成年昌裔子纵除陵州刺史至蜀栈道遇隠娘貌若当时甚喜相见依前跨白卫如故谓纵曰郎君大灾不合适此出药一粒令纵吞之云来年火急抛官归雒方脱此祸吾药力只保一年患耳纵亦不甚信遗其缯防一无所受但沈醉而去后一年纵不休官果卒于陵州自此无复有人见隠娘矣   韦驺   韦驺者明五音善长啸自称逸羣公子举进士一不第輙已曰男子四方之志岂拘节于风尘哉游岳阳太守以亲知见辟数月谢病去驺亲弟騋舟行溺于洞庭湖驺乃水滨恸哭移舟湖神庙下欲焚其庙曰千金贾胡安穏获济吾弟穷悴乃罹此殃焉用尔庙为忽于舟中寐梦神人盛服来谒谓驺曰幽防之途无枉杀者明公先君尝为城守方刚谠正鬼神避之撤淫祠甚多不当废者有一二神上诉帝初不许固请十余年乃许与后嗣一人谢二废庙之主然亦须退不能知其道进无以补于时者故贤弟当之耳傥求防不获即我之过令水工送尸湖上驺惊悟其事遽止遂命渔舟施钓緍果获弟之尸于岸是夕又梦神谢曰鬼神不畏忿怒而畏果敢以其诚也君今为人果敢如是吾所以怀畏昔洞庭张乐是吾所司愿以至音酬君厚恵所冀观咸池之节奏释浮世之忧烦也忽覩金石羽籥铿锵振作驺甚叹异以为非据曲终乃寤   圆观   圆观者大厯末雒阳惠林寺僧能事田园富有粟帛梵学之外音律大通时人以富僧为名而莫知所自也李谏议源公卿之子当天宝之际以游宴饮酒为务父憕居守陷于贼中乃脱粟布衣止于惠林寺悉将家业为寺公财寺人日给一器食一杯饮而已不置仆使断其闻知唯与圆观为忘言交促膝静话自旦及昏时人以清浊不伦颇生讥诮如此三十年二公一旦约游蜀州抵青城峨眉同访道求药圆观欲游长安出斜谷李公欲上荆州三峡争此两途半年未决李公曰吾已絶世事岂取途两京圆观曰行固不繇人请出三峡而去遂自荆江上峡行次南浦维舟山下见妇人数人锦裆负甖而汲圆观望见泣下曰某不欲至此恐见其妇人也李公惊问曰自上峡来此徒不少何独恐此数人圆观曰其中孕妇姓王者是某托身之所逾三载尚未娩怀以某未来之故也今既见矣即命有所归释氏所谓循环也谓公曰请假以符咒遣其速生少驻行舟某山下浴儿三日公当访临若相顾一笑即某认公也更后十二年中秋月夜杭州天竺寺外与公相见之期李公遂悔此行为之一恸遂召妇人告以方书其妇人喜跃还家顷之亲族毕至以枮鱼献于水滨李公往为授朱字符圆观具汤沐新其衣装是夕圆观亡而孕妇产矣李公三日往观新儿襁褓就明果致一笑李公泣下具告于王王乃多出家财圆观明日李公回棹言归惠林询问观家方知有理命后十二年秋入月直指余杭赴其所约时天竺寺山雨初晴月色满川无处寻访忽闻葛洪川畔有牧歌竹枝词者乘牛叩角双髻短衣俄至寺前乃观也李公就谒曰观公健否却问李公曰眞信士与公殊途慎勿相近俗縁未尽但愿勤修不堕即遂相见李公以无由叙话望之澘然圆观又唱竹枝步步前去山长水逺尚闻歌声词切韵高莫知所诣初到寺前歌曰三生石上旧精防赏月吟风不要论慙愧情人逺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寺前又歌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縁恐断肠吴越山川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后三年李公拜谏议大夫一年亡   红线   红线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善弹阮咸又通经史嵩遣掌牋表号曰内记室时军中大宴红线谓嵩曰羯鼔之音颇悲调其声者必有事也嵩亦明晓音律曰如女所言乃召而问之云某妻昨夜亡不敢乞假嵩遽遣放归时至德之后两河未宁初置招义军以釜阳为镇命嵩固守控压山东杀伤之余军府艸创朝庭复遣女嫁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男男取滑州节度使令狐彰女三镇互为姻娅人使日浃往来时田承嗣尝患热毒风遇夏增剧毎曰我若移镇山东纳其凉冷可缓数年之命乃命军中武勇十倍者得三千人号外宅男而厚恤养之常令三百人常直州宅卜选良日将并潞州嵩闻之日夜忧闷咄咄自语计无所出时夜漏将传辕门已闭杖防庭除惟红线从行红线曰主自一月不皇寝食意有所属岂非邻境乎嵩曰事系安危非尔能料红线曰某虽贱品然亦有解主忧者嵩乃具告其事曰我承祖父遗业受国家厚恩一旦失其土疆即数百年勲伐尽矣红线曰易尔不足劳主忧也乞放某一到魏郡看其形势观其有无今一更首途三更可以复命请先定一走马兼具寒暄书其他即俟某郤回也嵩大惊曰不知女是异人我之暗也然若事不济反速其祸奈何红线曰某之行无不济者乃入闺房饰其行具梳乌蛮髻攅金凤钗衣紫绣短袍系青丝轻履胸前佩龙文首额上书太乙神名再拜而儵忽不见嵩乃反身闭户背烛危坐常时饮酒数合是夕举觞十余不醉忽闻晓角吟风一叶堕露惊而试问即红线回矣嵩喜而慰问曰事谐否曰不敢辱命又问曰无伤杀否曰不至是但取牀头金合为信耳红线曰某子夜前三刻即到魏郡凡歴数门遂及寝所闻外宅男止于房廊睡声雷动见军士卒步于庭庑传呼风生某发其左扉抵其寝帐田亲家翁止于帐内鼓趺酣瞑头枕文犀髻包黄縠枕前露槖一七星剑剑前仰开一金盒盒内书生身甲子与北斗神名复著名香及美珍散覆其上扬威玉帐但期心豁于生前同梦兰堂不觉命县于手下宁劳禽纵祗益伤嗟时则蜡炬光凝炉香烬煨侍人四布兵器森罗或头触屏风鼾而軃者或手持巾拂寝而伸者某攀其簪珥縻其襦裳如病如昏皆不能寤遂持金合既出魏城西门将行二百里皆铜台高揭而漳水东注晨飚动静斜月在林忧往喜还顿忘于行役感知酬德仰副于心期所以夜漏三时往反七百余里入危邦经五六城冀减主忧敢言其苦嵩乃发使遗承嗣书曰昨夜有客从魏中来云自元帅头边获一合不敢留驻谨郤封纳专使星驰夜半方到见搜捕金合一军忧疑使者以马挝叩门非时请见承嗣遽出以金合授之奉承之时惊怛絶倒遂驻使者止于宅中狎以私宴多其锡赉明日遣使赍缯帛三万疋名马二百匹他物称是以献于嵩曰某之首领系在恩私便宜知过自新不复更贻伊戚专膺指使敢议姻亲役当奉毂后车来则麾鞭前马所置纪纲仆号为外宅男者本防他盗亦非异图今并脱其甲裳放归田亩矣由是一两月内河北河南人使交至而红线辞去嵩曰女生我家而今欲安往又方赖女岂可议行红线曰某前世本男子学江湖间读神农药书救世人灾患时里有孕妇忽患蛊症某以芫花下之妇人与腹中二子俱毙是某一举杀三人阴功见诛降为女子使身居贱隶气禀贼星所幸生于公家今十九年矣使身厌罗绮口穷甘鲜宠待有加荣亦至矣况国家建极庆且无疆此辈背违天理当尽弭患昨往魏郡以示报恩两地保其城池万人全其性命使乱臣知惧烈士安谋在某一妇人功亦不小固可赎其前罪还其本身便当遁迹尘中栖心物外澄清一气生死常存嵩曰不然遗尔千金为居山之所给红线曰事关来世安可预谋嵩知不可驻留乃广为饯别悉集宾客夜宴中堂嵩以歌送红线酒诸坐客中冷朝阳为辞曰采菱歌怨木兰舟送客魂消百尺楼还似雒妃乗雾去碧天无际水空流歌毕嵩不胜悲红线反袂且泣因为醉离席遂亡其所在   许云封   许云封乐工之篴者贞元初韦应物自兰台郎出为和州牧非所宜愿颇不得志轻舟东下夜泊灵壁驿时云天初秋瀼露凝冷舟中吟风将以属辞忽闻云封篴声嗟叹久之韦公洞晓音律谓其篴声酷似天宝中棃园法曲李谟所吹者遂召云封问之乃是李謩外孙也云封曰某任城旧士多年不归天宝改元初生一月时东封回驾次至任城外祖某闻初生相见甚喜乃抱诣李白学士乞撰令名李公方坐旗亭高声命酒当垆贺兰氏年且九十余邀李置饮于楼上外祖髙篴送酒李公握筦醉书某胸前曰树下人不语不语眞我好语若及日中烟霏谢陈宝外祖辞曰本于学士乞名今不解所书之语李公曰此即名在其间也树下人是木子木子李字也不语是莫言莫言謩也好是女子女子外孙也语及日中是言午言午是许也烟霏谢陈宝是云出封中乃是云封也即李謩外孙许云封也后遂名之某才始十年身便孤立因乘义马西入长安外祖悯以逺来令齿诸舅学业谓某性知音律教以横篴毎一曲成必抚背赏叹値棃园法部置小部音声凡三十余人皆十五以下天宝十四载六月日侍骊山跓跸是贵妃诞辰上命小部音声乐长生殿仍奏新曲未有名会南进荔枝因以曲名荔枝香左右欢呼声动山谷是年安禄山叛车驾还京自后俱逢离乱漂流南海近四十载今者近访诸亲将抵龙丘韦公曰吾有乳母之子其名千金尝于天宝中受篴李供奉艺成身死每所悲嗟旧吹之篴即李君所赐也遂囊出旧篴云封跪视悲切抚而观之曰信是佳篴但非外祖所吹者又谓韦公曰竹生云梦之南鉴在柯亭之下以今年七月望前生明年七月望前伐过期不伐则其音实未期而伐则其音泛浮者外泽中干干者受气不全气不全则其竹夭凡发扬一声出入九息古之至音者一叠十二节一节十二敲今之名乐也至是落梅流韵感金谷之游人折柳传情悲玉关之戍客诚有清响异音非至音无以降神而祈福也其已天之竹遇至【阙】   梦游録【唐任蕃】   樱桃青衣   天宝初有范阳卢子在都应举频年不第渐窘迫尝暮乘驴游行见一精舍中有僧开讲听徒甚众卢子方诣讲筵倦寝梦至精舍门见一青衣携一篮樱桃在下坐卢子访其谁家因与青衣同餐樱桃青衣云娘子姓卢嫁崔家今孀居在城因访近属即卢子再从姑也青衣曰岂有阿姑同在一都郎君不往起居卢子便随之过天津桥入水南一坊有一宅门甚高大卢子立于门下青衣先入少顷有四人出门与卢子相见皆姑之子也一任户部郎中一前任郑州司马一任河南功曹一任太常博士二人衣绯二人着緑形貌甚美相见言叙颇极欢畅斯须引入北堂拜姑姑衣紫衣年可六十许言词髙朗威严甚肃卢子畏惧莫敢仰视令坐悉访内外备谙氏族遂访儿婚姻未卢子曰未姑曰吾有一外甥女姓郑早孤遗吾妹鞠养甚有容质颇有令淑当为儿妇平章计必允遂卢子遽即拜谢乃遣迎郑氏妹有顷一家并到车马甚盛遂检厯择日云后日吉因与卢子定谢姑云聘财函信礼物儿并莫忧吾悉与处置儿在城有何亲故并抄名姓并其家第凡三十余家并在台省及府县官明日下函其夕成结事事华盛殆非人间明日设席大防都城亲表拜礼毕遂入一院院中屏帷牀席皆极珍异其妻年可十四五容色美丽宛若神仙卢生心不胜喜遂忘家属俄又及秋试之时姑曰礼部侍郎与姑有亲必合极力更勿忧也明春遂擢第又应宏词姑曰吏部侍郎与儿子弟当家连官情分偏洽令渠为儿必取髙第及榜出又登甲科授秘书郎姑云河南尹是姑堂外甥令其奏畿县尉数月勑授王屋尉迁监察转殿中拜吏部员外郎判南曹铨毕除郎中余如故知制诰数月即真迁礼部侍郎两载知举赏鉴平允朝廷称之改河南尹旋属车驾还京迁兵部侍郎扈从到京除京兆尹改吏部侍郎三年掌铨甚有美誉遂拜黄门侍郎平章事恩渥绸缪赏赐甚厚作相五年因直谏忤防改左仆射罢知政事数月为东都留守河南尹兼御史大夫自婚媾后至是经三十年有七男三女婚宦俱毕内外诸孙十人后因出行郤到昔年逢防樱桃青衣精舍门复见其中有讲遂下马礼谒以故相之尊处端揆居守之重前后导从颇极贵盛高自简贵辉映左右升殿礼佛忽然昏醉良久不起耳中闻讲僧唱云檀越何久不起忽然梦觉乃见着白衫服饰如故前后官吏一人亦无徬徨迷惑徐徐出门乃见小竪捉驴执防在门外立谓卢曰人饥驴饥郎君何久不出卢访其时奴曰日向午矣卢子罔然叹曰人世荣华穷达富贵贫贱亦当然也而今而后不更求官达矣遂寻仙访道絶迹人世焉   独孤遐叔   贞元中进士独孤遐叔家于长安崇贤里新娶白氏女家贫下第将游剑南与其妻诀曰迟可周岁归矣遐叔至蜀覊栖不偶逾二年乃归至鄠县西去城尚百里归心迫速取是夕到家趋斜迳疾行人畜既殆至金光门五六里天色已暝絶无逆旅唯路隅有佛堂遐叔止焉时近清明月色如昼系驴于庭外入空堂中有桃杏十余株夜深施衾褥于西窻下偃卧方思明晨到家因吟旧诗曰近家心转切不敢问来人至夜分不寐忽闻墙外有十余人相呼声若里胥田叟将有供待迎接须臾有夫役数人各持畚锸箕箒于庭中粪除讫复去有顷又持床席牙盘蜡炬之类及酒具乐器阗咽而至遐叔意谓贵族赏会深虑为其迫逐乃濳伏屏气于佛堂梁上伺之铺陈既毕复有公子女郎共十数辈青衣黄头亦十数人步月徐来言笑晏晏遂于筵中闲坐献酬纵横履舄交错中有一女郎忧伤摧悴侧身下坐风韵若似遐叔之妻窥之大惊即下屋栿稍于暗处迫而察焉乃真是妻也方见一少年举柸属之曰一人向隅满坐不乐小人窃不自量愿闻金玉之声其妻寃抑悲愁若无所控诉而强置于坐也遂举金雀收泣而歌曰今夕何夕存耶没耶良人去兮天之涯园树伤心兮三见花满座倾听诸女郎转靣挥涕一人曰良人非逺何天涯之谓乎少年相顾大笑遐叔惊愕久之计无所出乃就阶间扪一大塼向坐飞击塼才至地悄然一无所有遐叔怅然悲惋谓其妻死矣速驾而归前望其家步步凄咽比平明至其所居使苍头先入家人并无恙遐叔乃惊愕疾走入门青衣报娘子梦魇方悟遐叔至寝妻卧犹未兴良久乃曰向梦与姑妹之党相与玩月出金光门外向一野寺忽为凶暴者数十胁与杂坐饮酒又说梦中聚防言语与遐叔所见并同又云方饮次忽见大塼飞堕因遂惊魇殆絶才寤而君至岂幽愤之所感耶   邢鳯   元和十年沈亚之始以记室从事陇西公军泾州而长安中贤士皆来客之五月十八日陇西公与客期宴于东池便馆既半陇西公曰余少从邢凤游记得其异请言之客曰愿听公曰凤帅家子无他能后寓居长安平康里南以钱百万质故豪洞门曲房之第即其寝而昼偃梦一美人自西楹来环步从容执卷且吟为古妆而髙鬟长眉衣方领绣带被广袖之襦凤大悦曰丽者何自而临我哉美人曰此妾家也妾好诗而当缀此凤曰幸少留得观览于是美人授诗坐西床凤发卷视其首篇题之曰春阳曲曲终四句其后他篇皆类此凡数十篇美人曰君必欲传无令过一篇凤即起从东庑下几上取彩牋传春阳曲其词曰长安少女翫春阳何处春阳不断肠舞袖弓弯浑忘却罗帏空度九秋霜凤卒吟请曰何谓弓弯曰妾昔年父母使妾教此舞美人乃起整衣张袖舞数拍为弓弯状以示凤既罢美人低然良久即辞去凤曰愿复少留须臾间竟去凤亦寻觉昏然无有所记及更衣襟袖得其辞惊视复省所梦事在贞元中后凤为余言如是是日监军使与宾府羣佐及宴陇西独孤范阳卢简辞常山张又新武功苏涤皆叹息曰可记故亚之退而着録明日客复有至者渤海髙元中京兆韦谅晋昌唐炎广汉李嘱吴兴姚合洎亚之复与集于明玉泉因出所着以示之于是姚合曰吾友王生者元和初夕梦游吴侍吴王久之闻宫中出辇吹箫击鼔言西施王悲悼不止立诏门客作挽歌词生应教为词曰西望呉王阙云书凤字牌连江起珠帐择土金钗铺地红心草三层碧玉阶春风无处所凄恨不胜怀词进王甚佳之及寤能记其事王生本太原人也   沈亚之   太和初沈亚之将之邠出长安城客索泉邸舍春时昼梦入秦主内史廖家内史廖举亚之秦公召至殿前促前席曰寡人欲强国愿知其方先生何以教寡人亚之以齐桓对公悦遂试补中涓【秦官名】使佐西乞术伐河西【晋秦郊也】亚之帅将卒前攻下五城还报公大悦起劳曰大夫良苦休矣居久之公幼女弄玉壻萧史先死公谓亚之曰微大夫晋五城非寡人有甚德大夫寡人有爱女而欲与大夫备洒扫可乎亚之少自立雅不欲遇幸臣蓄之固辞不得请拜左庻长尚公主赐金二百斤民间犹谓萧家公主其日有黄衣中贵骑疾马来延亚之入宫阙甚严呼公主出鬒髪着偏袖衣妆不多饰其芳姝明媚笔不可模画侍女祗承分立左右者数百人召见亚之便馆居亚之于宫题其门曰翠微宫宫人呼为沈郎院虽备位下大夫繇公主故出入禁卫公主喜凤箫每吹箫必翠微宫髙楼上声调逺逸能悲人闻者莫不自废公主七月七日生亚之尝无贶寿内史廖曾为秦以女乐遗西戎戎王与之水犀小合亚之从廖得以献公主主悦尝爱重结裙带上穆公遇亚之礼兼同列恩赐相望于道复一年春公之始平公主无疾忽卒公追伤不已将塟咸阳原公命亚之作挽歌应教而作曰泣塟一枝红生同死不同金钿坠芳草香绣满春风旧日闻箫处高楼当月中梨花寒食夜深闭翠微宫进公公读词善之时宫中有出声若不忍者公随泣下又使亚之作墓志铭独忆其铭曰白杨风哭兮石甃髯莎杂英满地兮春色烟和朱愁粉瘦兮不生绮罗深深埋玉兮其恨如何亚之亦送塟咸阳宫中十四人殉亚之以悼怅过戚被病犹在翠微宫然处殿外特室不居宫中矣居月余病良巳公谓亚之曰本以小女将托久要不谓不得周奉君子而先物故弊秦区区小国不足辱大夫然寡人每见子即不能不悲悼大夫盍适大国乎亚之对曰臣无状肺腑公室待罪右庻长不能从死公主幸免罪戾得使归骨父母国臣不忘君恩时日将去公置酒髙防声秦声舞秦舞舞者击髆拊髀呜呜而音有不快声甚怨公执酒亚之前曰予顾此声少善愿沈郎赓扬歌以塞别公命趣进笔砚亚之受命立为歌辞曰击髆舞恨满烟光无处所泪如雨欲拟着辞不成语金凤衔红旧绣衣几度宫中同看舞人间春日正欢乐日暮春风何处去歌卒授舞者杂其声而和之四座皆泣既再拜辞去公复命至翠微宫与公主侍人别重入殿内时见珠翠遗碎青阶下牕纱檀防依然侍人泣对亚之亚之感咽良久因题宫门诗曰君王多感放东归从此秦宫不复期春景自伤秦防主落花如雨涙胭脂竟别去公命车驾送出函谷关出关已送吏曰公命尽此且去亚之与别语未卒忽惊觉卧邸舍明日亚之为友人崔九万具道之九万愽陵人谙古谓余曰皇览云秦穆公塟雍槖泉祈年宫下非其神灵凭乎亚之更求得秦时地志说如九万言呜呼弄玉既仙矣恶又死乎   张生   有张生者家在汴州中牟县东北赤城坂以饥寒一旦别妻子游河朔五年方还自河朔还汴州晩出郑州门到板桥已昏黑矣乃下道取陂中迳路而归忽于草莽中见灯火荧煌宾客五六人方宴饮次生乃下驴以诣之相去十余步见其妻亦在坐中与宾客语笑方洽生乃蔽形于白杨树间以窥之见有长须者持杯请措大夫人歌生之妻文学之家防习诗礼甚有篇咏欲不为唱四座勤请乃歌曰叹衰草络纬声切切良人一去不复还今夕坐愁鬓如雪长须云劳歌一杯饮讫酒至白面年少复请歌张妻曰一之已甚其可再乎长须持一筹筯云请置觥有拒请歌者饮一钟歌旧词中笑语准此罚于是张妻又歌曰劝君酒君莫辞落花徒绕枝流水无返期莫恃少年时少年能几时酒至紫衣者复持杯请歌张妻不悦沉吟良久乃歌曰怨空闺秋日亦难暮夫婿断音书遥天鴈空度酒至黑衣胡人复请歌张妻连唱三四曲声气不续沉吟未唱间长须抛觥云不合推辞乃酌一钟张妻涕泣而饮复唱送胡人酒曰切切夕风急露滋庭草湿良人去不回焉知掩闺泣酒至緑衣少年持杯曰夜已久恐不得从容即当暌索无辞一曲便望歌之又唱云萤火穿白杨悲风入荒草疑是梦中游愁迷故园道酒至张妻长须歌以送之云花前始相见花下又相送何必言梦中人生尽如梦酒至紫衣胡人复请歌云须有艶意张妻低头未唱间长须又抛一觥于是张生怒扪足下得一瓦击之中长须头再发一瓦中妻额閴然无所见张君谓其妻已卒恸哭连夜而归及明至门家人惊喜出迎张君问其妻婢仆曰娘子夜来头痛张君入室问妻病之由曰昨夜梦草莽之处有六七人遍令饮酒各请歌孥凡歌六七曲有长须者频抛觥方饮次外有发瓦来第二中孥额因惊觉乃头痛张君因知昨夜所见乃妻梦耳   刘道济   光化中有文士刘道济止于天台山国清寺尝梦见一女子引生入牕下有侧栢树葵花遂为伉俪后频于梦中相遇自不晓其故无何于明州奉化县古寺内见有一牕侧栢葵花宛是梦所游有一客官人寄寓于此室女有美才贫而未聘近中心疾而生所遇乃女之防也又有彭城刘生梦入一倡楼与诸辈狎饮尔后但梦便及彼处自疑非梦所遇之姬芳香常袭衣亦心邪所致闻于刘山甫也   博异志【唐郑还古】   敬元頴   天宝中有陈仲躬家居金陵多金帛仲躬好学修词未成乃防数千金于洛阳清化里假居一宅其井尤大甚好溺人仲躬亦知之念靡有室家无所惧仲躬常抄习不出月余日有隣家取水女子可十数岁恠每日来于井上则逾时不去忽堕井中而溺死井水深经宿方索得尸仲躬异之闲乃窥于井上忽见水影中一女子面年状少丽依时様妆饰以目仲躬仲躬凝睇之则红袂半掩其面微笑妖冶之姿出于世表仲躬神防恍惚若不支持然乃叹曰斯乃溺人之由也遂不顾而退后数月炎旱此井亦不减忽一日水顿竭清且有一人扣门云敬元頴请谒仲躬命入乃井中所见者衣绯緑之衣其制饰铅粉乃当时耳仲躬与坐而讯之曰卿何以杀人元頴曰妾实非杀人者此井有毒龙自汉朝绛侯居于兹遂穿此井洛城内都有五毒龙斯乃一也缘与太一左右侍龙相得每相蔽天命追征多故为不赴集役而好食人血自汉以来已杀三千七百人矣而水不曾耗涸某乃国初方堕于井遂为龙所驱使为妖惑以诱人用供龙所食其于辛苦情非所愿昨为太一使者交替天下龙神尽须集驾昨夜子时巳朝太一矣兼为河南旱被勘责三数日方廻今井内已无水君子诚能命匠淘之则获脱难矣如脱难愿于君子一生奉养世间之事无所不致言讫便失所在仲躬乃当时命匠令一信者与匠同入井中但见异物即令收之至底无别物唯获古铜镜一枚面阔七寸八分仲躬令洗净安匣中焚香以防之斯乃敬元頴者也一更后忽见元頴自门而入直造烛前设拜谓仲躬曰谢以生成之恩煦衣浊水泥之下某本师旷所铸十二镜之第七者也其铸时皆以日月为大小之差元頴则七月七日午时铸者也贞观中为许敬宗婢兰苔所堕以此井水深兼毒龙气所苦人入者闷絶而不可取遂为毒龙所役幸遇君子正直者乃获重见人间尔然明晨内望君子移出此宅仲躬曰某以用钱僦居今移出何以取措定之所元頴曰但请君子饰装一无忧矣言讫再拜云自此去不复见形矣仲躬遽留之问曰汝以红緑脂粉之丽何以诱女子小儿也对曰某变化无常各以所悦百方谋防以供龙用言讫即无所见明晨忽有牙人扣户兼领宅主来谒仲躬便请仲躬移居夫役并足到斋时便到立德坊一宅中其大小价数一如清化者其牙人云价直契书一无遗阙并交割讫后三日防清化宅井无故自崩兼延及堂隍东厢一时陷地仲躬后文战累胜大官所有要事未尝不如移宅之绩効也其镜背有二十八字皆科斗书以今文推而写之曰维晋新公二年七月七日午时于首阳山前白龙潭铸成此镜十年后世于背上环书一字管天文一宿依方列之则左有日而右有月龙虎雀并依方安焉于鼻中题曰夷则之镜   许汉阳   汉阳名商本汝南人也贞元中舟行于洪饶间日暮洪波急寻小浦入不觉行三四里到一湖中虽广而水才三二尺北行一里许见湖岸竹树森茂乃投以泊舟渐近见亭宇甚盛有二青衣双髪若鵶素面如玉迎舟而笑汉阳讶之而入以游嗣又大笑返走入宅汉阳束带上岸投谒未行三数步青衣延入内防揖坐云女郎等易服次须臾青衣命汉阳入中门见满庭皆一大池池中荷芰芬芳四岸砌如碧玉作两道虹桥以通南北北有大阁上堦见白金书曰夜日宫四面竒花异木森耸连云青衣引上阁一层又有青衣六七人见汉阳列拜又引上二层方见女郎六七人目未尝覩相拜问来由汉阳具述不意至此女郎揖坐云客中止一宵亦有少酒愿追欢揖坐讫青衣具饮食所用皆非人间见者食讫命酒其中有一树高数丈余干如梧桐叶如芭蕉有红花满树未吐大如斗盎正对饮所一女郎执酒相揖一青衣捧一鸟如鹦鹉置饮前阑干上呌一声而树上花一时开芳香袭人每花中有美人长尺余婉丽之姿掣曵之服各称其质诸乐弦管尽备其鸟再拜女郎举酒众乐具作萧萧泠泠杳入神仙才一巡此夕月色复明女郎所论皆非人间事汉阳所不测时因汉阳以人间事杂之则女郎亦无所酬答欢饮至二更已来毕其树花片片落池中人亦落便失所在一女郎取一卷文书以示汉阳览之乃江海赋女郎令汉阳读之遂为读一遍女郎请又自读一遍命青衣收之一女郎谓诸女郎兼白汉阳曰有感怀一章欲诵之诸女郎及汉阳曰善乃言日海门连洞庭每去三千里十载一归来辛苦潇湘水女郎命青衣取诸卷兼笔砚请汉阳与録之汉阳展卷皆金花之素上以银字扎之卷大如拱已半卷相卷矣观其笔乃白玉为管砚乃碧玉以颇黎为匣砚中皆研银水写毕令以汉阳之名押之展向前见数首皆有人名押署有名仲方者有名巫者有名朝阳者而不见其姓女郎遂却索卷汉阳曰有一篇欲奉和拟继此可乎女郎曰不可此卷每归呈父母兄弟不欲杂尔汉阳曰适以名押署复可乎曰事别非君子所论四更已来命发收拾挥霍次二青衣曰郎可归舟矣汉阳乃起诸女郎曰欣此旅泊接奉不得郑重耳恨恨而别归舟忽大风云色斗暗寸步黯黑而至平明方自观夜来饮所乃空林树而已汉阳解缆行至昨晩口江岸人家见十数人似有非常故泊舟乃讯之曰口溺杀四人至二更后却涝出三人已卒其一人虽似活而若醉有巫女以杨柳水洒拂禁咒久而乃言曰昨夜海龙王诸女及姨姊妹六七人过归洞庭宿于此处取我辈四人作酒缘客少不多饮所以我却得来汉阳异之乃问曰客者谓谁曰一措大耳不记姓名又云青衣言诸小娘子苦爱人间文字不可得常欲请一措大文字而无由又问今在何处已发过也汉阳乃念昨宵之事及感怀之什皆可騐也汉阳黙然而归舟觉腹中不安乃吐出鲜血数升方知悉以人血为酒尔三日方平   王昌龄   开元中琅邪王昌龄自呉抵京国舟行至马当山属风便而舟人云贵贱至此皆合谒庙以祈风水之安昌龄不能驻亦先有祷神之备见舟人言乃命使赍酒脯纸马献于大王兼有一量草履子上大王夫人而以一首诗令使者至彼而祷之诗曰青骢一疋昆仑牵奉上大王不取钱直为猛风波里骤莫怪昌龄不下船读毕而过当市草履子时兼市金错刀子一副贮在履子内至祷神时忘取之误并履子将往使者亦不晓焉昌龄至前程偶覔错刀子方知误并将神庙所矣又行数里忽有赤鲤鱼长可三尺跃入昌龄舟中昌龄笑曰自来之味呼侍者烹之既剖腹得金错刀子宛是误送庙中者昌龄叹息曰鬼神之情亦昭然尝闻葛仙公命鱼送书古诗有剖鲤得素书今日亦颇同   张竭忠   天宝中河南缑氏县东太子陵仙鹤观常有道士七十余人皆精专修习法箓斋戒皆全有不专者自不肯住矣常每年九月三日夜有一道士得仙已有旧例至旦则具姓名申报以为常其中道士每年到其夜皆不扃户各自独行以求上升之应后张竭忠摄缑氏令不信至时乃令二勇者以兵器濳觇之初无所覩至三更后见一黑虎入观来须臾衘出一道士二人逐射不中奔弃道士而往至明并无人得仙具以此白竭忠竭忠申府请弓矢大猎于太子陵东石宂中格杀数虎获金简玉箓洎冠帔或人之髪骨甚多斯皆谓每年得仙道士也自后仙鹤观中即渐无道士今并休废为守陵使所居也   隂隐客   神龙元年房州竹山县阴隐客家富庄后穿井二年已濬一千余尺而无水隐客穿凿之志不辍二年外一月余工人忽闻地中鸡犬鸟雀声更凿数尺傍通一石穴工人乃入穴探之初数十步无所见但扪壁而傍行俄转防如日月之光遂下其穴下连一山峯工人乃下于山正立而视乃别一天地日月世界其山傍向万仞千岩万壑莫非灵景石尽碧琉璃色每岩壑中皆有金银宫阙有大树身如竹有节叶如芭蕉又有紫花如盘五色蛱蝶翅大如扇翔舞花间五色鸟大如鹤翺翔乎树杪每岩中有清泉一眼色如镜白泉一眼白如乳工人渐下至宫阙所欲入询问行至阙前见牌上署曰天桂山宫以银字书之门两閤内各有一人惊出各长五尺余童顔如玉衣冠轻细如白雾緑烟绛唇皓齿鬒髪如青丝首冠金冠而跣足顾谓工人曰汝胡为至此工人具陈本末言未毕门中有数十人出云怪有昏浊气令责守门者二人惶惧而言曰有外界工人不意而到询问次所以未奏须臾有绯衣一人传勑曰勒门吏礼而遗之工人拜谢未毕门人曰汝已至此何不求游览毕而返工人曰向者未敢傥赐从容乞乘便而言之门人遂通一玉简入旋而玉简却出门人执之引工人行至清泉眼令洗浴及澣衣服又至白泉眼令与潄之味如乳甘美甚连饮数掬似醉而饱遂为门人引下山毎至宫阙只得于门外而不许入如是经行半日至山趾有一国城皆是金银珉玉为宫室城楼以玉字题云梯仙国工人询曰此国何如门人曰此皆诸仙初得仙者关送此国修行七十万日然后得至诸天或玉京蓬莱昆阆姑射然方得仙官职位主箓主符主印主衣飞行自在工人曰既是仙国何在吾国之下界门人曰吾此国是下界之上仙国也汝国之上还有仙国如吾国亦曰梯仙国异无所异言毕谓工人曰卿可归矣遂却上山聿寻来路又令饮白泉数掬欲至山顶求来穴门人曰汝来此虽顷刻已人间数十年矣却出旧穴应不可矣待吾奏请通天关钥匙送卿归工人拜谢须臾门人防金印及玉简又引工人别路而上至一大门势侔楼阁门有数人俯伏而候门人视金印读玉简副然开门门人引工人上才入门风云拥而去因无所覩唯闻门人云好去为吾致意于赤城眞伯须臾云开已在房州北三十里孤星山顶洞中出后而询阴隐客家时人云已三四世矣开井之由皆不能知工人自寻其路惟见一巨坑乃崩井之所为也时贞元七年工人寻覔家人了不知处自后不乐人间遂不食五谷信足而行数年后有人于劒阁鸡冠山侧近逢之后莫知所在   岑文本   贞观中文本下朝多于山亭避暑日午时寐初忽觉有叩山亭院门者药竪报云上清童子元宝特此防奉文本性慕高道束带命入乃年二十已下道士仪质爽迈衣服纎异冠浅青圆角冠衣浅清圆帔履衣服轻细如雾非齐纨鲁缟之比文本与语乃曰仆上清童子自汉朝而果成本生于吴已不得凝滞之道遂为吴王进入见汉帝有事拥遏教化不得者无不相问仆常与方圆行下皆得美畅由是自文武二帝迄至哀帝皆相眷王莽作乱方出外方所在皆沐人怜爱自汉成帝遂厌人间乃尸解或秦或楚不常厥居闻公好道故此相晓耳文本诘以汉魏宋齐梁间君王社稷之事了了如目覩因言史传间屈者虚者亦甚多文本曰吾人冠帔何制度之异对曰夫道在于方圆之中仆外服圆而心方正相时仪也又问曰衣服皆轻细何土所出对曰此是上清五铢服又问曰比闻六铢者天人衣何五铢之异对曰尤细者则五铢也谈论不觉日晚文本乃别出门而忽不见文本知是异人乃每下朝即令伺之到则谈论移时后令人偕送诣其所止出山亭门东行数步于院墙下瞥然不见文本命工力掘之三尺至一古墓墓中了无余物唯得古钱一枚文本悟上清童子是铜名元宝钱之文也外圆心方钱之状也青衣铜衣也五铢服亦钱之文也汉时生于吴是汉朝铸五铢钱于吴王也文本虽知之而钱帛日盛至中书令十余年忽失古钱所在文本遂薨   沈亚之   沈亚之以记室从陇西公谓军泾州昔见陇西公言少从邢凤游凤帅家子无他能后寓居长安平康里南以钱百万质故豪洞门曲房之第即其寝而昼梦一美人自西楹来环步从容执卷且吟为古妆而高环长眉衣方领绣带被广袖之襦凤大悦问丽人何自而临我哉美人笑曰此妾家也而君客于妾宇下焉有所自凤曰愿示其书目美人曰妾好诗而尝缀此凤曰丽人幸少留得赐观览于人美人授诗生西床凤发卷视其首篇题之曰春阳曲终四句其后他篇皆数十句美人曰君必欲传之无令过一篇凤即起从东庑下几上取彩牋传春阳之曲其词曰长安少女踏春阳何处春阳不断肠舞防弓弯浑忘却罗帏空度九秋霜凤吟卒请曰何谓弓弯曰妾昔年父母教妾此舞美人乃起整衣张袖舞数拍为弓弯之状以示凤既罢美人低然良久却辞去凤曰愿复少从容须臾间竟去凤亦旋觉昏然忘有所记凤更衣即于怀袖中得其词惊视方省所梦时贞元中也又吴兴姚合谓亚之曰吾友王炎云元和初夕梦游吴侍吴王久之闻宫中出辇鸣箫击鼔言西施王悲悼不止立诏词客作挽歌炎遂应教作西施挽歌其词曰西望吴王阙云书凤字牌连工起珠帐择土塟金钗满地红心草三层碧玉堦春风无处所凄恨不胜怀进词王甚嘉之乃悟能记其实炎太原人也   刘方   山人刘方自汉南抵巴陵夜宿江岸古馆之防其西有巴篱所隔又有一防常扃鏁云多有怪物使客不安已十数年不开矣中间为防廊崩摧州司完葺至新净而无人敢入其夜方都不知之至二更后见月色满庭江山清寂唯闻防西有家口语言啸咏之声殆不多辨唯一老青衣语声稍重而带秦音者言曰往年阿郎贬官时令老身常骑偏面騧抱阿荆郎阿荆郎娇不肯稳坐或偏于左或偏于右坠损老身左至今天欲阴使我患酸疼焉今又发矣明日必大雨如今阿荆郎官高也不知知有老身无复闻相应答者俄而有歌者歌音清细若曵绪之不絶复吟诗者吟声切切如含酸和涙之词幽咽良久亦不可辨其文而无所记録也久而老青衣又云昔日阿荆郎爱念青青河畔草今日亦颇谓绵绵思逺道也仅四更方不闻其声明旦果大雨呼馆吏讯之吏云此西防空更无人方叙此中宾客不曾敢入之由方固请开院视之则秋草满地苍苔没堦中院之西则连山林无人迹也启其防防则新净了无所有唯前间东面柱上有诗一首墨色甚新其词曰耶娘送我青枫根不记青枫几廻落当时手刺衣上花今日为灰不堪着视其书则鬼之诗也馆吏云此防成来不曾有人入亦逈无此题诗处乃知夜来人也复以此访于人终不能知其来由耳   马侍中   马燧贫贱时寓游北京谒府主不见而乃寄于园吏吏曰莫欲谒防戎否若谒卽须先言当为其岐路耳防戎讳数字而甚切君当在意若犯之无逃其死也然若幸惬之则所益与诸人不同慎勿暗投也某乃防戎先乳母子得以详悉而辄赞君子焉燧信与疑半明晨入谒防戎果犯讳庭叱而出畏惧之色见园吏吏曰是必忤防戎耳燧问讣求脱园吏曰君子戾我而恓惶如是然败则死不得渎我也遂匿燧于粪车中载出郭而逃于时防戎果索燧一报不获散鉄骑者毎门十人燧狼忙窜六十余里日暮度不出境求蔽于逃民败室中尚未安闻车马蹄歕声人相议言能更三二十里否果防戎之使也俄闻势渐逺稍安焉未复常息又闻有悉窣人行声燧危栗次忽于户牖见一女人衣布衣身形絶长手防一襆曰马燧在此否燧黙不敢对又曰大惊怕否胡二姊知君在此故来安慰无至忧疑也燧乃应唯而出胡二姊曰大厄然已过尚有余恐尔君固馁我食汝乃解所防襆有熟肉一瓯胡饼数枚燧食甚饱却令于旧处更不可动胡二姊寘灰数斗于燧前地上横布一道以授之言曰今夜半有异物相恐刼辄不得动过此厄后勲贵无双言毕而去近夜半有物闪闪照人渐近户牖间见一物长丈余乃夜义也赤髪猬奋金牙锋铄臂曲瘿木甲防兽衣豹皮裤防短兵直入室来狞目电烻吐火噀血跳踯哮吼铁石消铄燧之惴栗殆防魄亡精矣然此物终不敢越胡二姊所布之灰久之物乃撤一门扉借而熟寝俄又闻车马来声有人相请曰此乃逃人之室不妨马生匿于此子时数人持兵器下马入来冲踏夜叉夜叉奋起大吼数声裂人马噉食血肉殆尽夜叉意气徐步而去四更东方月上燧觉寂静乃出而去见人马骨肉狼籍燧乃获免后立大勲官爵穹崇询访胡二姊之由竟不能得思报不及每春秋祠飨别置胡二姊一座列于庙左   集异记【唐薛用弱】   徐佐卿   明皇天宝十三载重阳日猎于沙苑云间有孤鹤徊翔焉上亲御孤矢一发而中其鹤则带箭徐坠将及地丈许歘然矫翰西南而逝万众极目良久乃灭益州城距郭十五里有明月观焉依山临水松桂深寂道流非修习精慤者莫得而居观之东廊第一院尤为幽絶每有自称青城道士徐佐卿者风局清古一岁率三四而至焉观之耆旧因虚其院之正堂以俟其来而佐卿至则栖焉或三五日或旬朔言归青城甚为道流之所倾仰一日忽自外至神爽不怡谓院中人曰吾行山中偶为飞矢所加寻已无恙矣然此箭非人间所有吾留之于壁上后年箭主到此即宜付之慎无坠失仍援毫记壁云留箭之时则十三载九月九日也及宗避狄幸蜀暇日命驾行游偶至斯观乐其佳景因遍幸道室既入此堂忽覩挂箭则命侍臣取而玩之盖御箭也深异之因询观之道士皆以实对即是佐卿所题乃前岁沙苑纵畋之日也佐卿盖中箭孤鹤耳究其题乃沙苑翻飞当日集于斯欤上大竒之因收其箭而宝焉自后蜀人亦无复有逢佐卿者矣   王积薪   宗南狩百司奔赴行在翰林善围棊者王积薪从焉蜀道隘狭毎行旅止息中道之邮亭人舍多为尊官有力者之所见占积薪栖栖而无所入因沿溪深逺寓宿于山中孤姥之家但有妇姑止给水火才瞑妇姑皆阖户而休积薪栖于檐下夜阑不寐忽闻堂内姑谓妇曰良宵无以为适与子围碁一赌可乎妇曰诺积薪私心竒之况堂内素无灯烛又妇姑各处东西室积薪乃附耳门扉俄闻妇曰起东五南九置子矣姑应曰东五南十二置子矣妇又曰起西八南十置子矣姑又应曰西九南十置子矣每置一子皆良久思惟夜将尽四更积薪一一密记其下止三十六忽闻姑曰子已败矣吾止胜九枰耳妇亦甘焉积薪迟明具衣冠请问孤姥曰尔可率已之意而按局置子焉积薪即出槖中局尽平生之秘妙而布子未及十数孤姥顾谓妇曰是子可教以常势耳妇乃指示攻守杀夺救应防拒之法其意甚略积薪即更求其说孤姥笑曰止此已无敌于人间矣积薪谢而别行十数步再诣则已失向之室闾矣自是积薪之艺絶无其伦即布所记妇姑对敌之势罄竭心力较其九枰之胜终不得也因名邓艾开蜀势至今碁图有焉而世人终莫得而解矣   平等阁   隋开皇中释子澄空年甫二十誓愿于晋阳汾西铸铁像高七十尺焉鸠集金炭细求用度周二十年物方乃办于是告报遐迩大集贤愚然后选日而写像焉及烟焰息灭啓鑪之后其像无成澄空即深自咎责稽首懴悔复坚前约再谋铸造精勤艰苦又二十年事费复备则又报告遐迩大集贤愚然后选日而写像焉及啓鑪其像又复无成澄空于是呼天求哀叩佛请罪大加贬挫深自勤励又二十年功力复集乃告遐迩大集贤愚然后选日而写像焉及期澄空乃登鑪巅百尺悬絶扬声谓观者曰吾少发誓愿铸写大佛今年八十两已不成此更违心则吾无身以终志矣况今众善虚费积年如或踵前失吾亦无面目见众善也吾今俟其啓鑪欲于金液而舍命焉一以谢于诸佛二以表诚于众善傥大像圆满后五十年吾当为建重阁耳聚观万众号泣谏止而澄空殊不听览俄而金液注射赫耀踊跃澄空于是挥手辞谢投身如飞鸟而入焉及开鑪铁像庄严端妙毫髪皆备自是并州之人咸思起阁以覆之而佛身洪大功用极广自非殊力无自而致开元初李暠充天平军节度使出游因仰大像叹曰如此相好而为风日所侵痛哉即施钱七万缗周岁之内而重阁成就只今北都谓之平等阁者是也计僧死像成之日至暠正五十年矣以释法推之则暠也得非澄空之后身欤   裴珙   裴孝亷珙者家在洛京仲夏自郑西归及端午以觐亲焉下驷蹇劣日势已晩方至石桥于是驱马徒行情顾甚速续有乘马而牵一马者步骤极骏顾珙有仁色珙因谓曰子非投夕入都哉曰然珙曰珙有恳诚将丐余力于君子子其听乎即以诚告之乘马者曰但及都门而下则不违也珙许约因顾谓已之二僮曰尔可缓驱疲乘投宿于白马寺西吾之表兄窦温之墅来辰徐归因上马挥鞭而骛俄顷至上东门遂归其马珍重而别乘马者驰去极速珙居水南日已半规即促步而进及家暝矣入门方见其亲与珙之弟妹张灯防食珙乃前拜曾莫顾瞻因俯阶高语曰珙自外至即又不闻珙即大呼弟妹之名字亦无应者笑言自若珙心神忿惑因又极呌皆亦不知但见其亲顾谓卑小曰珙在何处那今日不至耶遂涕下而坐者皆泣珙私怪曰吾岂为异物耶何其幽显之隔如此哉因出至通衢徘徊久之有贵人导从甚盛遥见珙即以鞭指之曰彼乃生者之魂也俄有佩櫜鞬者出于道左曰地界啓事裴珙孝亷命未合终遇昆明池神七郎子案鹰廻借马送归以为戏耳今当领赴本身贵人微哂曰小鬼无理将人命为戏明日与尊父书令笞之既至而櫜鞬者招珙复出上东门度门隙中至窦庄櫜鞬者令其闭目自后推之省然而苏其二僮皆曰向者行至石桥察郎君疾作语言大异惧其将甚因投于此既至则已絶矣珙惊叹久之少顷无恙及归乃以其实陈于家余于上都自见窦温细话其事   萧頴士   兰陵萧頴士杨府功曹秩满南游行侣共济洲舟中有二少年熟视頴士相顾曰此人甚有肖于鄱阳忠烈王也頴士是鄱阳曾孙即自欵陈二子曰吾识尔祖久矣頴士以广众中未敢询访俟及岸方将啓请而二子忽遽负担而去頴士必谓非仙则神防心向瞩而已明年頴士北归止于盱邑长之署方与邑长下帘昼坐司门遽白云某吏于某处擒获发塜盗共五六人登令召入皆反接其手束甚固旅之于庭而頴士悬认江中二少年亦缧绁于内頴士惊曰斯二人非仙则神因具述曩事邑长即令先穷二子须臾欵伏佐验明着皆云我之发丘墓今有年矣頴士即以前说再令询之皆曰我尝开鄱阳王大获金玉内有贵人顔色如生年方五十髭鬓斑白僵卧于石塌姿状正与頴士相类无少差异我舟中遇子又知萧氏固是鄱阳也因此啓言我岂有他术哉用弱尝闻人之绍续其或三五世则必一人有肖其祖先之形状者斯岂验欤   韦宥   元和中故都尉韦宥出牧温州忽忽不怡江波脩永舟船燠热一日晩凉乃跨马登岸依舟而行忽逢浅沙乱流芦苇青翠因纵辔饮马而芦枝有拂鞭者宥因闲援熟视忽见新丝筝弦周纒芦心宥即防芦伸弦其长倍寻则试纵之应手复结宥竒骇因寘于怀行次江馆其家室皆已维舟入亭矣宥故驸马也家有妓乐即付筝妓曰我于芦心得之颇甚新然沙洲江徼是物何自而来吾甚异之试施于器以听其音妓将安之更无少异唯短二三寸耳方馔妓即置之赴食随置复纫及食罢就视则已蜿蜒舒展选蠕摇动妓乃惊告众来竞观而双眸了然矣宥骇曰得非龙乎遽命衣冠焚香致敬盛诸盂水之内而投于江才及中流风浪皆作蒸云走电咫尺昏晦俄有白龙长百丈挐攫升天众咸观之良久乃灭   蔡少霞   蔡少霞者陈留人也性情恬和幼而奉道早岁明经得第选靳州参军秩满漂寓江淮者久之再授兖州泗水丞遂于县东二十里买山筑室为终焉之计居处深僻俯近水石云霞境象殊胜少霞世累早袪尤谐夙尚于一日沿溪独行忽得美荫因就憇焉神思昏然不觉成寐因为褐衣鹿帻人之梦巾召去随之逺逺乃至城郭处所碧天虚旷瑞日瞳昽人俗洁清卉木鲜茂少霞举目移足惶惑不宁即被导之令前经歴门堂深邃莫测遥见玉人当轩独立少霞遽修敬谒玉人谓曰愍子防心今宜领事少霞靡知所谓复为鹿帻人引至东廊止于石碑之侧谓少霞曰召君书此贺遇良因少霞素不工书即极辞谢鹿帻人曰但案文而録胡乃拒违俄有二青僮自北而至一捧牙箱内有两幅紫绢文书一赍笔砚即付少霞曰法此而写少霞凝神搦管顷刻而毕因览读之已记于心矣题云苍龙溪新宫铭紫阳真人山卿撰良常西麓源泽东澨新宫宏宏崇轩防防雕玳盘础镂檀竦棨壁瓦鳞差瑶阶昉截阁凝瑞雾楼横祥霓驺虞巡徼昌明捧闑珠树规连玉泉矩泄灵飚遐集圣日俯晰太上游储无极便阙百神守防诸真班列仙翁鹄驾道师氷洁饮玉成浆馔琼为屑桂旗不动兰屋互设妙乐竟臻流铃间发天籁虚徐风箫冷澈凤歌谐律鹤舞防节三变云九成绛阙易迁虚语童初浪说如毁乾坤自有日月清宁二百三十一年四月十二日建于是少霞方更周视遂为鹿帻人促之忽遽而返醒然遂寤急命纸笔登即纪録自是兖豫好竒之人多诣少霞询访其事有郑还古者为立传焉用弱亦常至其居就求第一本视之笔迹宛有书石之态少霞无文乃孝亷一叟耳固知其不妄矣少霞尔后修道尤剧元和末已云物故   集翠裘   则天时南海郡献集翠裘珍丽异常张昌宗侍侧则天因以赐之遂命披裘供奏双陆宰相狄梁公仁杰时入奏事则天令畀座因命梁公与昌宗双陆梁公拜恩就局则天曰二人赌何物梁公对曰争先三筹赌昌宗所衣毛裘则天谓曰卿以何物为对梁公指所衣紫絁袍曰臣以此敌则天笑曰卿未知此裘价逾千金卿之所指为不等矣梁公起曰臣此袍乃大臣朝见奏对之衣昌宗所衣乃嬖幸宠遇之服对臣之袍臣犹怏怏则天业已处分遂依其说而昌宗心赧神沮气势索莫累局连北梁公对御就褫其裘拜恩而出及至光范门遂付家奴衣之乃促马而去   王维   王维右丞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性闲音律妙能琵琶游歴诸贵之间尤为岐王之所眷重时进士张九臯声称籍甚客有出入于公主之门者为其致公主邑司牒京兆试官令以九臯为解头维方将应举具其事言于岐王仍求庇借岐王曰贵主之强不可力争吾为子画焉子之旧诗清越者可録十篇琵琶之新声怨切者可度一曲后五日当诣此维即依命如期而至岐王谓曰子以文士请谒贵主何门可见哉子能如吾之教乎维曰谨奉命岐王则出锦绣衣服鲜华竒异遣维衣之仍令赍琵琶同至公主之第岐王入曰承贵主出内故防酒乐奉防即令张筵诸伶旅进维妙年洁白风姿都美立于前行公主顾之谓岐王曰斯何人哉荅曰知音者也即令独奏新曲声调哀切满座动容公主自询曰此曲何名维起曰号郁轮袍公主大竒之岐王曰此生非止音律至于词学无出其右公主尤异之则曰子有所为文乎维即出献怀中诗卷公主览读惊骇曰皆我素所诵习者常谓古人佳作乃子之为乎因令更衣升之客右维风流蕴籍语言谐戱大为诸贵之所钦瞩岐王因曰若使京兆今年得此生为解头诚为国华矣公主乃曰何不遣其应举岐防曰此生不得首荐义不就试然已承贵主论托张九臯矣公主笑曰何预儿事本为他人所托顾谓维曰子诚取解当为子力维起谦谢公主则召试官至第遣宫婢传教维遂作解头而一举登第   王涣之   开元中诗人王昌龄高适王涣之齐名时风尘未偶而游处畧同一日天寒微雪三诗人共诣旗亭贳酒小饮忽有黎园伶官十数人登楼防防三诗人因避席隈映拥炉火以观焉俄有妙妓四辈寻续而至奢华艶曵都冶颇极旋则奏乐皆当时之名部也昌龄等私相约曰我辈各擅诗名每不自定其甲乙今者可以密观诸伶所讴若诗入歌词之多者则为优矣俄而一伶拊节而唱乃曰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氷心在玉壶昌龄则引手画壁曰一絶句寻又一伶讴之曰开箧涙霑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适则引手画壁曰一絶句寻又一伶讴曰奉帚平明金殿开强将团扇共徘徊玉顔不及寒鵶色犹带昭阳日影来昌龄则又引手画壁曰二絶句涣之自以诗名已久因谓诸人曰此辈皆潦倒乐官所唱皆巴人下俚之词耳岂阳春白雪之曲俗物敢近哉因指诸妓之中最佳者曰待此子所唱如非我诗吾即终身不敢与子争衡矣脱是吾诗子等当须列拜床下奉吾为师因欢笑而俟之须臾次至双鬟发声则曰黄沙逺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羗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涣之即擨歈二子曰田舍奴我岂妄哉因大谐笑诸伶不喻其故皆起诣曰不知诸郎君何此欢噱昌龄等因话其事诸伶竞拜曰俗眼不识神仙乞降清重俯就筵席三子从之饮醉竟日   张镒   张相公镒大厯中守工部尚书判度支因奏事称防代宗面许宰相恩泽独厚张公日日以冀而累旬无耗忽夜梦有人自门遽入抗声曰任调拜相张惊寤因思中外初无其人寻绎不解有外甥李通礼者博学善智张公因召而示之令研其理李生沉思良久因贺曰舅作相矣张公即诘之通礼答曰任调反语是饶甜饶甜无逾甘草独为珍药珍药反语即舅名氏也张公甚悦俄有走马吏报曰白麻适下公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裴通逺   宪宗迁于景陵都城人士毕至时有前集州司马裴通逺家在崇贤里妻女辈亦以车舆纵观于通化门及归日势已晩车驰马骤自平康北街后乃有白头妪徒步奔走随车而来气力殆尽至天门街夜鼔将动车马转速妪亦忙遽而行车中有老青衣从四小女其中或有哀其奔迫者则问其所居对曰崇贤即谓曰与妪同里今亦将归苦步履不逮惧犯禁车中尚可通容能登车至里门否其妪乃荷愧丁宁因命同载及至则珍重辞谢而去乃于车中遗下小红锦囊诸女笑而共开之中有白罗制为逝者覆面之物四焉诸女惊骇登弃于路自是不旬日四女相次而卒   邢曹退   赠工部尚书邢曹进至德以来名为河朔之健将也守职魏郡为田承嗣所縻曾因讨叛飞矢中目左右与之防箭而镟留于骨微露其末焉即以铁钳遣有力者挟而出之痛毒则极其镟坚然不可摇动曹进痛楚计无所施妻孥辈但为广修佛事用希慈荫数日则又以索缚身于床复命出之而特牢如故曹进呻吟忍耐俟死而已忽因昼寝梦见胡僧入于庭中曹进则以所苦诉之胡僧久而谓曰能以米汁注于其中当自愈矣及寤登言于医工医工曰米汁即泔也岂宜溃疮哉遂令广询于人人莫谕者明日忽有胡僧诣门丐食因遽召入而曹进中堂遥见乃昨之所梦者矣即延之俯近告以危苦胡僧曰何不灌以寒食饧当知其神验也曹进遂悟饧为米汁况所见复肖梦中则取之如法以防应手清凉顿减酸楚然既夜其疮稍痒即令如前绷用力以防钳才及脸镟已突然而出后傅药不旬月而差矣吁西方圣人恩祐显灼乃若此之明征邪   韦知微   开元中士人韦知微者选授越州萧山县令县多山魈变幻百端无敢犯者而前后官吏事之如神然终遭其害知微既至则究其窟宅广备薪采伺候集聚因环薪纵火众持兵刃焚煞殆尽而邑中累月踪迹枉絶忽一日晨朝有客诣县门车马风尘仆驭憔悴投刺请谒曰兰陵萧慥知微初不疑虑即延入上座谈论笑谑敏辩无双知微甚加顾重因授馆休焉客乃谓知微曰仆途经峡中收得猴雏智能可玩敬以奉贶乃出怀中小合开之而有猕猴大才如栗跳踯宛转识解人情知防竒之因防入夸异于宅内猕猴于是腾跃踊骇化为虎焉扄闭不及兵仗靡加知微阖门皆为防噬孑遗无有矣   狄梁公   狄梁公性娴医药尤妙针术显庆中应制入关路由华州阛阓之北稠人广众聚观如堵狄梁公引辔遥望有巨牌大字云能疗此儿酬绢千疋即就观之有富室儿年可十四五卧牌下鼻端生赘大如拳石根蒂缀鼻才如食筯或触之酸痛刻骨于是两眼为赘所绳目睛翻白痛楚危极顷刻将絶恻然久之乃曰吾能为也其父母洎亲属叩颡祈请即辇千绢寘于坐侧公因令扶起即于脑后下针寸许仍询病者曰针气已达病处乎病人颔之公遽抽针而疣赘应手而落双目登亦如初曾无病痛其父母亲眷且泣且拜则以缣物奉焉公笑曰吾哀尔命之危逼吾盖急病行志耳吾非鬻者也不顾而去焉   宁王   宁王方集賔客讙话之际鬻马牙人麴神奴者请呈二马焉宁王即于中堂阅试步骤毛骨形相神骏精彩座客观之不相上下寜王顾问神奴曰其价几何牙人先指曰此一千缗次指曰此五百缗宁王忻然谓左右曰如言付钱马送上廐宾客莫测其价之悬殊即共咨询宁王曰诸公未喻当为验之即令鞭辔驰驱往复数四笑谓座客曰辨其优劣否皆曰不知宁王乃顾千贯者曰此马缓急百返蹄下不起纤埃复顾五百緍者此马往来十过足下颇生尘埃以此等差其价之高下焉座客乃伏   説郛卷一百十五上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五下   元 陶宗仪 撰续齐谐记【梁吴均】   金鳯凰   汉宣帝以皁盖车一乘赐大将军霍光悉以金铰具至夜车辖上金鳯凰辄亡去莫知所之至晓乃还如此非一守车人亦尝见后南郡黄君仲北山罗鸟得鳯凰入手即化成紫金毛羽冠翅宛然具足可长尺余守车人列上云今月十二日夜车辖上凤凰俱飞去晓则俱还今则不返恐为人所得光甚异之具以列上后数日君仲诣阙上凤凰子云今月十二夜北山罗鸟所得帝闻而疑之置承露盘上俄而飞去帝使寻之直入光家止车辖上乃知信然帝取其车每游行即乘御之至帝崩鳯凰飞去莫知所在【嵇康诗云翩翩凤辖逢此网罗】   紫荆树   京兆田真兄弟三人共议分财生赀皆平均惟堂前一株紫荆树共议欲破三片明日就截之其树即枯死状如火然真往见之大惊谓诸弟曰树本同株闻将分斫所以顦顇是人不如木也因悲不自胜不复解树树应时荣茂兄弟相感合财宝遂为孝门真仕至大中大夫【陆机诗云三荆欢同株】   华隂黄雀   农杨宝性慈爱年九岁至华阴山见一黄雀为鸱枭所搏逐树下伤瘢甚多宛转复为蝼蚁所困宝怀之以归置诸梁上夜闻啼声甚切亲自照视为蚊所啮乃移置巾箱中啖以黄花逮十余日毛羽成飞翔朝去暮来宿巾箱中如此积年忽与群雀俱来哀鸣绕堂数日乃去是夕宝三更读书有黄衣童子曰我王母使者昔使蓬莱为鸱枭所搏君之仁爱见救今当受赐南海别以四玉环与之曰令君子孙洁白且从登三公事如此环矣宝之孝大闻天下名位日隆子震震生秉秉生彪四世名公及震塟时有大鸟降人皆谓真孝招也【蔡邕论云昔日黄雀报恩而至】   洛水白獭   魏明帝游洛水水中有白獭数头美静可怜见人辄去帝欲见之终莫能遂侍中徐景山曰獭嗜鲻鱼乃不避死画板作两生鲻鱼悬置岸上于是群獭竞逐一时执得帝甚佳之日闻卿善画何其妙也答曰臣亦未尝执笔然人之所作可庻几耳帝曰是善用所长【顔公庭诰云徐景山之画獭是也】   燕墓斑狸   张华为司空于时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狸化为书生欲诣张公过问墓前华表曰以我才貌可得见司空耶华表曰子之妙解无为不可但张公制度恐难笼络出必遇辱殆不得返非但防子千年之质亦当深误老表狸不从遂诣华见其容止风流雅重之于是论及文章声实华未尝胜次复商畧三史探贯百氐包十圣洞三才华无不应声屈滞乃叹曰明公当尊贤容众嘉善矜不能奈何憎人学问墨子兼爱其若是耶言卒便退华已使人防门不得出既而又问华曰公门置兵甲阑锜当是疑仆也恐天下之人卷舌而不谈知谋之士望门而不进深为明公惜之华不答而使人防御甚严丰城人雷焕物士也谓华曰闻魅鬼忌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复能别惟千年枯木照之则形见昭王墓前华表已当千年使人伐之至闻华表言曰老狸不自知果误我事于华表穴中得青衣小儿长二尺余使还未至洛阳而变成枯木遂燃以照之书生乃是一斑狸茂先叹曰此二物不値我千年不复可得   通天犀纛   东海蒋濳尝至不其县路次林中露一尸已自臭烂鸟来食之辄见一小儿长三尺驱鸟鸟即起如此非一濳异之看见尸头上着通天犀纛揣其价可数万钱濳乃防取既去见众鸟集无复驱者濳后以此纛上晋武陵王晞晞薨以衬众僧王武刚以九万钱买之后落褚太宰处复以饷齐故丞相豫章王王薨后纳入江夫人遂断以为钗每夜辄见一儿绕床啼呌云何为见屠割必诉天当相报江夫人恶之月余乃亡   笼歌小儿   桓簒位后来朱雀门中忽见两小儿通身如墨相和作笼歌路边小儿从而和之者数十人歌云芒笼茵绳腹车无轴倚孤木声甚哀楚听者亡归日既夕二小儿入建康县至閤下遂成双漆鼓槌吏列云槌积久比恒失之而复得之不意作人也明年春而桓败车无轴倚孤木桓字也荆州送首用败笼茵包之又芒绳束缚其尸沈诸江中悉如所歌焉   阳羡书生   阳羡许彦于绥安山行遇一书生年十七八卧路侧云脚痛求寄鹅笼中彦以为戱言书生便入笼笼亦不更广书生亦不更小宛然与双鵞并坐鵞亦不惊彦负笼而去都不觉重前行息树下书生乃出笼谓彦曰欲为君薄设彦曰善乃口中吐出一铜奁子奁子中具诸饰馔珍羞方丈其器皿皆铜物气味香防世所罕见酒数行谓彦曰向将一妇人自随今欲暂邀之彦曰善又于口中吐一女子年可十五六衣服绮丽容貌殊絶共坐宴俄而书生醉卧此女谓彦曰虽与书生结妻而实怀怨向亦窃得一男子同行书生既眠暂唤之君幸勿言彦曰善女子于口中吐出一男子年可二十三四亦頴悟可爱乃与彦叙寒温书生卧欲觉女子口吐一锦行障遮书生书生乃留女子共卧男子谓彦曰此女子虽有心情亦不甚向复窃得一女人同行今欲暂见之愿君勿泄彦曰善男子又于口中吐一妇人年可二十许共酌戱谈甚久闻书生动声男子曰二人眠已觉因取所吐女人还纳口中须臾书生处女乃出谓彦曰书生欲起乃吞向男子独对彦坐然后书生起谓彦曰暂眠遂久君独坐当悒悒邪日又晩当与君别遂吞其女子诸器皿悉纳口中留大铜盘可二尺广与彦别曰无以借君与君相忆也彦大元中为兰台令史以盘饷侍中张散散看其铭题云是永平三年作   九日登髙   汝南桓景随费长房游学累年长房谓曰九月九日汝家中当有灾宜急去令家人各作绛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髙饮菊花酒此祸可除景如言齐家登山夕还见鸡犬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此可代也今世人九日登髙饮酒妇人带茱萸囊盖始于此   上巳曲水   晋武帝问尚书郎挚虞仲冶三月三日曲水其义何防答曰汉章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初生三女至三日俱亡一村以为怪乃相与至水滨盥洗因流以滥觞曲水之义盖自此矣帝曰若如所谈便非嘉事也尚书郎束晢进曰仲冶小生不足以知此臣请说其始昔周公成洛邑因流水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流又秦昭王三月上巳置酒河曲见金人自河而出奉水心剑曰令君制有西夏及秦霸诸侯乃因此处立为曲水二汉相縁皆为盛集帝曰善赐金五十斤左迁仲冶为城阳令   五花丝粽   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罗水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竹筒子贮米投水以祭之汉建武中长沙区曲忽见一士人自云三闾大夫谓曲曰闻君当见祭甚善常年为蛟龙所窃今若有恵当以栋叶塞其上以防丝纒之此二物蛟龙所惮曲依其言今五月五日作粽并带栋叶五花丝遗风也   白膏粥   吴县张成夜起忽见一妇人立于宅上南角举手招成成即就之妇人曰此地是君家蚕室我即是此地之神明年正月半宜作白粥泛膏于上祭我也必当令君蚕桑百倍言絶失之成如言作膏粥自此后大得蚕今正月半作白膏粥自此始也   七夕牛女   桂阳城武丁有仙道常在人间忽谓其弟曰七月七日织女当渡河诸仙悉还宫吾向已被召不得停与尔别矣弟问曰织女何事渡河去当何还答曰织女暂诣牵牛吾复三年当还明日失武丁至今云织女嫁牵牛   眼明袋   农邓绍尝八月旦入华山采药见一童子执五防囊承栢叶上露皆如珠满囊绍问曰用此何为答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目言终便失所在今世人八月旦作眼明袋此遗象也   梅溪石磨   吴兴故邺县东三十里有梅溪山山根直竪一石可髙百余丈至青而圆如两间屋大四靣斗絶仰之干云外无登陟之理其上复有盘石圆如车盖恒转如磨声若风雨土人号为石磨转快则年丰转迟则岁俭欲知年之丰俭验之无失   徐秋夫   钱塘徐秋夫善治病宅在湖沟桥东夜闻空中呻吟声甚苦秋夫起至呻吟处问曰汝是鬼邪何为如此饥寒须衣食邪抱病须治疗邪鬼曰我是东阳人姓斯名僧平昔为乐游吏患腰痛死今在湖北虽为鬼苦亦如生为君善医故来相告秋夫曰但汝无形何由治鬼曰但缚茅作人按穴鍼之讫弃流水中可也秋夫作茅人为鍼腰目二处并复薄祭遣人送后湖中及瞑梦鬼曰已差并承惠食感君厚意秋夫宋元嘉六年为奉朝请   清溪庙神   会稽赵文韶为东宫扶侍坐清溪中桥与尚书王叔卿家隔一巷相去二百步许秋夜嘉月怅然思归倚门唱西夜乌飞其声甚哀怨忽有青衣婢年十五六前曰王家娘子白扶侍闻君歌声有门人逐月游戏遣相问耳时未息文韶不之疑委曲答之亟邀相过须臾女到年十八九行步容色可怜犹将两婢自随问家在何处举手指防尚书宅曰是闻君歌声故来相诣岂能为一曲邪文韶即为歌草生盘石音韵清畅又深防女心乃曰但令有瓶何患不得水顾谓婢子还取箜篌为扶侍鼔之须臾至女为酌两三弹泠泠更增楚絶乃令婢子歌繁霜自解裙带系箜篌腰叩之以倚歌歌曰日暮风吹叶落依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歌繁霜侵晓幕何意空相守坐待繁霜落歌阕夜已久遂相伫燕寝竟四更别去脱金簪以赠文韶文韶亦答以银椀白琉璃各一枚旣明文韶出偶至清溪庙歇神座上见椀甚疑而悉委之屏风后则琉璃在焉箜篌带缚如故祠庙中惟女姑神像青衣婢立在前细视之皆夜所见者于是遂絶当宋元嘉五年也   齐谐志怪者也盖庄生寓言耳今吴均所续特取义云耳前无其书也考文献通考书目亦云至元甲子吴郡陆友记   春梦録【元郑禧】   城之西有吴氏女生长儒家才色俱丽琴棋诗书靡不究通大夫士类称之其父早世治命宜以为儒家室女亦自负不凡余今年客于洪府一日媒妪来言女家久择壻难其人洪仲明公子戏欲与余求之余辞云已娶不期媒妪欲求余诗词达于女氏余戏赋木兰花慢一阕一日女和前词附媒妪至乃曰吴氏之族见此词喜称文士之美但母氏谓官人已娶而不可然女独怜余之才赓唱迭和复命乳母来观且述女意又喜欲虽居二室亦不辞也嘱余托相知之深者求啓母意归余余在城之日浅相知者少谩嘱意山长吴槐坡者往说其母终亦不从有周氏子惧余之成事挟财以媚母氏母乃失于从周遂纳其定礼女号泣曰父临终命归儒生周子不学无术但能琵琶耳我誓不从周氏因佯狂掷冠于地母怒殴之女发愤成疾病且笃母乃大悔惧逆其意即以定礼付媒妪以归于周然女病竟无起色因以书遗余曰妾之病实为郎也若生不救抱恨于地下料郎之情岂能忘乎临终又泣谓其青衣名梅蘂者曰我爱郑郎生也为郑死也为郑我死之后汝可以郑诗词书翰密藏棺中以成我意未几果卒呜呼文君之于相如自昔所难而况夫妇之间多才相配世之尤难者乎夫以女之才如是而怜余之才又如是齐眉相好唱和百年岂非天下之至乐者乎而况其家本丰殖复有赀财者哉乃厄母命之不从发愤成疾抱恨而死嗟夫红顔胜人多薄命亘古如斯而况才色之兼全者乎惊防云之易失痛黄壤之相遗亦徒重余之临风悒怏耳恨何言也抑余非悦于色也爱其才也感其心也今具録往来词翰于后览者亦必昭余之凄怆也延祐戊午永嘉郑禧天趣序   丁巳岁二月廿六日余寄木兰花慢云倚平生豪气冲星斗渺云烟记楚水湘山吴云越月频入诗篇菱花皎洁剑光零乱算几畨沉醉乐生前种仙人瑶草故家五色云边芙蓉金阙正需贤诏下九重天念满腹琅玕盈襟书传人正韶年蟾宫近传芳信姮娥娇艳待诗仙领取天香第一纵横礼乐三千翼日女氏和云爱风流俊雅看笔下扫云烟正困倚书慵拈针线懒咏诗篇红叶未知谁系慢踌躇无语小防前燕子知人有意双双飞度花边殷勤一笑问英贤夫乃妇之天恐薛媛图形楚材兴念唤醒当年累累满枝梅子料今生无分共坡仙嬴得鲛绡帕上啼痕万万千千二月廿九日女宻令乳母来观三月一日再赋前腔云望垂杨袅翠帘试卷小红楼想鸾佩敲琼鸾妆沁粉越様风流吟怀自怜豪健洒云牋醉里度春秋有唱还应有和纎纎玉映银钩犀心一防暗相投好事莫悠悠便有约寻芳蜂媒才到蝶使重游梅花故园憔悴揖东风让与古稍头况是梅花无语杏花好好相留女氏再和云看红牋写恨人醉倚夕阳楼故里梅花才传春信先认儒流此生料应縁浅倚牕下雨怨共云愁如今杏花娇艳珠帘嬾上银钩丝萝乔树欲依投此景两悠悠恐鸎老花残翠消红减辜负春游蜂媒问人情思无縁应只低头梦断东风路逺柔情犹为迟留余观所和两词其才情标致岂易得哉此余所以深不能忘也再赋诗三首云银牋写恨奈情何料得情深敛翠娥须信梅花贪结子东风着意杏花多翠袖笼香倚画楼柔情犹为我迟留何时共个夗央字吟到东风涙欲流两才相遇古来难重写芳情仔细看莫待后时空自悔不如闻取舞双鸾吴氏和云慈亲未识意如何不肯令君画翠娥自是杏花开较晩梅花占得旧情多残红片片入书楼独倚危防觉久留可惜才高招不得红丝双系别风流今生縁分料应难接得新诗不忍看谩说胸襟有才思却无韩夀与红鸾诗尾又系数语云屡佳什珍藏箧笥福浅縁悭不成好事母命伯言不期违背一片真情畨成虚意勤读诗书好图名利故里梅花依然夫壻数语赠君盈盈垂涙余复为俪语以寄遗恨因达于女氏云切以诗词相过罕见于夫妇之间词翰先投乃求于声臭之表字含玉润韵染兰香怅故里之梅花防传春信比芳园之杏蘂无奈风僝复令乳母来观预遣女媒通好谓先君已定犹遗在耳之言矧才子如斯不忝齐眉之愿倘得百年而谐老虽居二室而不辞妙语难忘芳心可掬既窈窕之慨然许郑何圣善之必欲从周事既相违分亦何浅幕底阻牵于红线石上空磨于玉簪谁令慵暴之男强投雁币痛失文章之壻怒掷蝉冠脉脉春愁盈盈妆涙念欲挟文君而夜遁终不忍为竟辜杜牧之春游实成深恨犹劝诗书之勤读极知恩爱之愈深嗟伉俪之无縁徒唱酬之相与此日落花愁里去遥想芳尘它时折桂月中归必贻后悔兹凭四六用表再三愿深思贤父之言庻免抱终身之叹难期面叙幸冀心融又续以诗云画梁双燕舞轻尘只见新诗不见人夜夜相思飞蝶梦东风着意杏花春风流才思古难全若得相逢不偶然有约緑杨门下过珠帘半卷露婵娟吴氏答书云伏以钟天地之秀气伟矣儒人含闺閤之芳情孤哉防女两才相遇方图结于红丝一语败盟又空成于画饼诗词寄恨蜂蝶传情先人之遗训昭昭曾已告母慈母之严命切切乃不谅人郑郎将故里之梅花憔悴周子恋芳园之杏蕊娇羞齐眉之好已休众口之辞不息占未吉雁币辄修经史不得闻琵琶奚足听鸳鸯枕上夜夜相思蝴蝶梦中时时欢防深沉院宇无路可求寂寞帘栊有縁终遇虽后死防玉也寻柳氏奈今生文君未识相如勒此申酬伏祈丙照复和前诗二首云才髙岂肯困泥尘雁塔名香第一人却笑此生縁分浅可怜辜负两青春琴棋书画艺皆全一段风流出自然院宇深沉帘不卷想君难得到婵娟是日吴氏又寄绣领呈其工夫精巧云此是十年工夫所绣者若此余复作诗云领中垂绣蹙双鸾防小工夫此最难日久罗襦香欲退多情折寄郑郎看落花时序易消防忍看云牋沁粉痕近日恹恹香欲瘦可怜和涙倚重门绣线慵拈梦乍醒风流谁画柳眉青琵琶声里昭君怨莫向他时不忍听嫩柳娇依道韫家东风何事苦惊鸦流鸎欲往频回首尽日愁肠恼落花吴氏答书云某早忽然洪嬭至欲遣一书奈家事冗人事多竟弗克午间再辱云牋披味恍如防晤之为快中闻此事苦为母氏所阻故作痴佯狂此数日周子稍缓其事但两受凌辱被打气愤成疾不离枕席亦是因君耳恐天不假之以夀万一抱恨而归亦为君耳如天从人愿姻縁有在此事尚可成就中间多感十一安人恩意如三五日病可却至洪府相谢亦可以见兴言至此悲涕涟涟先生千金之躯不可因贱妾而成疾但以坚心为念好事亦不在忽忙衷肠非笔可尽切祈尊照又诗二絶云涙珠滴滴湿香罗病里芳肌瘦减多怪得夜来春梦浅不知今日定如何青衣扶起鬓云偏病里情怀最可怜已自恹恹无气力强擡纤手写云牋吴氏临终答书云哀哉古人云春蚕到茧丝方尽蜡烛成灰涙始干诚哉是言也一自女媒通好之后妒情之辈登奴门者其说不一有云先生贫者有云子多者有云妻妒行者奴闻之若风过耳但以真心而待况兼母与伯以奴之身色才艺俱全岂可为人次妻而周舍挟财以媚母氏遂以一红一书为定奴乃泣涕不已两被母凌以致成病而相思之情又何可胜言念欲窃香相随奈千方百计不可而此病愈危昨日两奉佳音且喜且泣母氏而今已作噬脐之悔有通容处但奴防飞不定神乱不常虽师巫医卜无所不至而病略不减先生自宜将息不可因贱妾而失寐忘飡以郎之才不患无好色之妻以奴之命真恐不见有才之郎若此生不救抱恨于地下料郎之情岂能忘乎然妾之死无身后之累郎若成疾则故里梅花青青梅子将靠之谁乎倘得病安必见临终哽咽不知下笔处奴扶惫拜上吴氏既终余以文寄祭云呜呼昆山玉树阆苑琼葩岂人间之凡植敻独冠于仙花储芳絶艳吐日春华祥云为盖皓月为家俄遂惊为怪雨瘗遗防于尘沙悲玉鸾而自惜愁翠凤而空嗟呜呼哀哉玉容如在瑶佩何之生也何待死之何为染芙蓉以为色裁锦绣以为诗琴弹緑绮兮氷雪为丝画铅粉泽兮烟霞为姿牙籖缥帙兮融融奥防纹楸玉子兮了了机闺房之秀谁其似之谢家柳絮讵足方斯余也惜年冉冉负志竒竒投鲸竿兮学海之惊涛透翠衣兮词苑之葳鹢风孤退鹏云自垂楚山古木湘水芜祠泣娥英兮愁牵翠衣吊灵均兮空抱琼芝悠悠徒返渺遐思抱英怀之未擢忽窈窕之相知始之以女媒而通好申之以乳母而传书是邪非邪物理茫茫色可得而有兮才孰俪而孤芳形不可得而见兮心殷殷而愈彰迨夫女梦之初觉余亦揽涕而成章胡言路阻莫奠壶觞千古万古遗恨空伤又悼亡吟二首云特写青牋几往来佳人何自苦怜才伤心春与花俱尽啼杀流莺唤不回相见愁无奈相思自有縁死生俱梦幻来往只诗篇玉佩惊沉水瑶琴怆断弦伤心数行泪尽日落花前余召箕仙卜问得一词云縁惨双鸾香魂犹自多迷恋芳心宻语在身边如见诗人面又是柔肠未断奈天不从人愿琼销玉减梦防空有几多愁怨四月朔余再调木兰花慢云任东风老去吹不断泪盈盈记春浅春深春寒春暖春雨春晴都来助与诗人兴更落花无定挽春情芳草犹迷舞蝶緑杨空悮流莺霜着意捣初成回首失云英但如醉如痴如狂如舞如梦如惊香防至今迷恋问真仙消息最分明后夜相逢何处清风明月蓬瀛是日再召箕仙一道童降笔词云今日瑶池大防羣仙不肯来临真华传语郑郎君记得相嘲妒行好个木兰花慢休题相契分明君还要问那香防正在仙宫听命吴氏之母痛忆之甚亦死一子年长不慧移居乡村此真可惜哉余又作哀文云呜呼茫茫九泉爱莫起之灵之容忽有逺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灵之心其可忘乎蛜蝛在堂蛸蟏在户灵之家荡然矣天长地久恨无絶期灵之恨其可絶乎使灵之至此者谁之咎欤母氏之无明见伯氏之无理言也当是时二老果无允余之意姑舒徐数日而异图择壻谁得而间之矧先君之治命若见之昭昭者乎占未吉雁币辄修其灵之死在此而不在彼也灵之容固不可得而见之矣灵之恨灵之心与余相悲怏者果无幽防之隔也邪余尝过灵之家但见门掩夕晖兮草沿堦而春色怜人疑为我而来兮空彷佛乎灵之防独在也吾意灵飘霞佩于太清兮拟羣仙于瑶池逶迤而不忍去兮欲与余而追随余因知灵之同心兮虽同往而何辞忽返魂乎故乡兮念众雏之无依灵书勉余以自爱兮何既死而忽遗繄母氏之念而死兮谅虽悔而曷追余于义未可以死兮则亦付脩短之有期呜呼畴昔之夜忽有拥余髻而泣者非灵也耶恍一梦之惊觉空伏枕而涟漪怆余怀之郁结重抑愤之哀词母知天知有知无知吾独自知尔呜呼哀哉友人共阅此女词情事迹可伤作诗悼之云结髪姻縁岂偶然如何契阔便登仙可怜一防真才思辜负韶华二十年磊落襟怀亚淑真琴棋书画更超伦惜哉周郑翻成怨底不当初早嫁人女子文章天下少男儿才学岂应无满怀空有诗书料负个卿卿旦夕呼不见佳人亦可伤伤他非命为才郎杏花梦断东风晓空把新诗写数行黄子侑敏读之有感云春楼珠箔卷东风几度偷弹涙粉红艳质岂期黄壤隔香防应逐防云空解将遗事留身后尽忘前言在耳中杏蕊梅花俱一梦悠悠深恨鎻幽宫汪庭材子才云犀心兔頴屡通津未识嫦娥一面新兴尽故园梅已谢情留别坞杏初春将身轻许志虽失在耳不言可遵生死幽防千古恨临风披阅为伤神徐子文天赉和黄韵云杏花初破怯春风未识芳心一防红词翰往来传意宻死生梦幻转头空素知分浅鸳帏里预许名魁雁塔中杳杳幽魂何处覔真华消息报仙宫先生沈君清和黄汪韵云落花一扫夜来风枉驾相思寄断红梅信日闻鱼水逺杏香还逐燕泥空情怀琴瑟千春恨怨入琵琶一梦中门掩满庭诗思逺令人惆怅舘娃宫仙境何由一问津但吟佳句觉清新不知中道梦中梦如坐上阳春复春空想防鸾缘有分可怜司马意难遵白头老去吟犹苦羡尔忘形似有神真子述后序云【真子述者不欲知其姓字故作此名】昔者孔子系周易其辞有曰言行君子之枢机也枢机之发吉凶荣辱之主也是以子张问行孔子则以言忠信行笃敬者答之其学干禄也孔子又以言寡尤行寡悔者告之盖一言一行实乃君子立身之大节可不慎欤今卫阳郑天趣读圣人书将以为禄仕也其未遇时尝舘于洪氏舍而城之西吴氏女与之有文学之好天趣乃以其往来诗词书翰编为春梦録以示于人且自为之序言其女之心甘为二室然痴小女子不能持其志而轻身以许人固多有之矣天趣以为得之如俯拾地芥吁其愚之不可及也夫今观其初达女词则有嫦娥娇艳待诗仙之语实所以挑之也而女氏则以薛媛图形寄南楚材事而和之有云料今生无分共坡仙亦可谓止乎礼义者矣郑子当于此时灰心可也乃复怀睠睠既有梅花故园憔悴杏花好好相留之词反不如闻早舞双鸾之句心迹顕然而谓之乐而不淫可乎女答之则曰恐君难得见婵娟盖已截之之意矣于是天趣复有俪语以贻之者夫妇之称齐眉之好又曰念欲挟文君而夜遁终不忍为既念之矣其心果不忍为之乎特欲为之而不能耳且如此女动心拂性乱其所为违母之命持不嫁凡子之说以至殒其躯而弗悔实天趣导之也其罪可隠乎且序又曰况其家本丰殖而有资财者乎吁此一言足以见其贪恋顾惜之心而惑之甚者也虽然又曰非余悦其色也爱其才也非徒爱其才也感其心也愚独以为非徒爱其才也实贪其财也非徒感其心也实慕其色也文中子曰一夫一妇庻人之职也今天趣有妻在室有子在家而犹寓人门舘茍慕妻子则何以少艾为而况钟于情形于言言之不足又从而咏叹之者乎然听其言也则有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之心欲其言不寡尤也难矣言之忠信者如是乎观其行也盖欲淫于新婚而弃其旧室也欲其行不寡悔也难矣行之笃敬者奚取焉然吴氏母之不从正也其女之思可哀也哉女子情固不足取惜乎天趣学而优则仕者也顾其言行若斯士君子立身之大节已亏宜乎不容于尧舜之世诗云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郑子吴姬皆有之矣噫春梦一録非所以为荣实所以为辱迨其前程之谶未知果天趣之笔若果天趣之笔余不得而助其凄怆也遂复为俪语以断其后虽曰刺时亦自难之也非徒能言之亦允蹈之也其词曰盖闻有德者先须正己无瑕者可以戮人事宜变通时有可否爰观郑子错爱吴姬才美虽可夸名教未足数广文先生官独冷斐然成章深闺少女娇复痴喜而不寐有唱还应有和多才又遇多能公子得之于辞婚既慎其始佳人自嗟于薄命鲜克有终胡为恋杏蕊之娇羞而欲弃梅花之憔悴双鸾早舞岂能乐尔妻孥一雁传书安可便为夫妇母乃养小而失大未免弃旧而怜新为之也难言之非怍彼美人之多情无定宁不动心而先君之治命是遵亦有立志婵娟难见珠帘故嬾上于银钩信礼不持罗襦乃拆寄于绣领茍甘心于二室实屈己于偏房不出正兮岂能卟于琴瑟斯为下矣空寄怨于琵琶祗自辱兮未之思耳然女子之嫁也故母氏而命之若曰无縁或云非偶周郑等耳亦何亲而何疎秦晋辅之当别卜而别选章台柳乃肯攀折遂负仓庚之好音洛阳花是处芬芳竟与鸳鸯而同梦既失自生之慈爱空能守死之遗言女不爽而死无名士罔极而贰其行暗求凤也郑亦不能无罪焉强委禽焉周当分受其责也伤中道人伦之废叹前程事业可知慕文章而论其财斯人之过也哀窈窕不淫其色夫我乃行之昔幼卿结髪以求亲月如有约若倩女离防而觅负壻云本无心夫居鳏者尚不忍为而得偶者何须多爱纵横礼乐三千字因此作虚名寂寞金钗十二行付之于分定虽故获乘轩之宠鹤然终愧钓渭之非熊叹龙虎之牓方登奈鳯凰池之遽夺若是彼夫之愚得似非君子之所为春事悠悠总是緑杨风后絮秋阳皜皜依然丹桂月中花常拟闲人事贵人空嗟好事成虚事古既有春秋之作今何无月旦之评饶舌以言餂宁甘得罪于郑如心而为恕幸然行归于周倘或反身而诚庻几克己复礼彼丈夫也吾何畏彼哉舜何人哉有为者亦若是不揣小子之狂简聊布箴规尚赖达人之大观特加斤正   防真记【唐元稹】   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愠茂美丰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从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淫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値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哂之亡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之从母是岁浑瑊薨于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于军军人因防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旋寓惶骇不知所托先是张与蒲将之党友善请吏防之遂不及于难十余日亷使杜确将天子命以统戎节令于军军由是戢郑厚张之德甚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复谓曰姨之孤嫠未亡提防防稚不幸属师徒大溃实不保其身弱子防女犹君之生也岂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礼奉见冀所以报恩也命其子曰欢郎可十余岁容甚温美次命女莺莺出拜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保尔之命不然尔且虏矣能复逺嫌乎久之乃至常服悴容不加新饰垂鬟黛接双脸断红而已顔色艶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傍以郑之抑而见也凝睇怨絶若不胜其体问其年纪郑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终今贞元庚辰生十七年矣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婢果惊沮溃然而奔张生悔之翌日婢复至张生乃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族姻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张曰予始自孩提性不茍合或时纨绮闲居曾莫流盻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防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婢曰崔之贞顺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投之是夕红娘复至持防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防是夕岁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树扳援可逾既望之夕张因梯其树而逾焉逹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床上因惊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氏之牋召我矣尔为我告之亡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张生且喜且骇必谓获济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防女见托奈何因不令婢致淫逸之词始以防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诚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恵不祥将寄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啓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辞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毋及于乱言毕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逾而出于是絶望数夕张君临轩犹寝忽有人觉之惊歘而起则红娘敛衾防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置枕设衾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而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矣斜月晶荧幽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从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崔氏娇啼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色而兴自疑曰岂其梦耶及明靓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是后十余日杳不复至张生赋会真诗三十韵未毕而红娘适至因授之以贻崔氏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知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亡何张生将之长安先以诗谕之崔氏宛无难词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将行之夕再不复可见而张生遂西不数月复游于蒲舍于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往往张生自以文挑之不甚观览大畧崔之出人者势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辨而寡于酧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艶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愁弄凄恻张窃听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以是愈惑之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没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宁君常谓我善鼔琴向时羞顔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歔欷崔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涟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明年文战不胜遂止于京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云捧览来问抚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燿首膏唇之饰虽荷殊恩谁复为容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自去秋以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諠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涙零乃至梦寐之间亦多叙感咽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防未终惊魂已断虽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辞倐逾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亡斁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终始之盟则固不忒忆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投梭之拒及荐寝席义盛意深愚昧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如或达士畧情舍小从大以先配为丑行谓要盟之可欺则当骨化形销丹诚不没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下体所佩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絶兼乱丝一絇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俾志如环不解涙痕在竹愁绪萦丝因物达诚永以为好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神合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佳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所善杨巨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絶云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消初风流才子多春思膓断萧娘一纸书河南元稹亦续生防真诗三十韵曰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销垂薄露环佩响轻风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防雨蒙蒙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笼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因游里城北偶向宋家东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环蝉影动廻步玉尘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履多娇爱敛躬汗光珠防防髪乱緑葱葱方喜千年防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啼粉流清镜残灯绕闇虫华光犹苒苒旭日渐曈曈乘骛还归洛吹箫亦止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羃羃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鹤怨清汉望归鸿海濶诚难度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张之友闻之者莫不耸异之然而张亦志絶矣稹特与张厚因征其词张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余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于时坐者皆为深叹后岁余崔巳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后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顔色崔知潜赋一章词曰自从别后减容光万转千廻懒下床不为傍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竟不之见后数日张生将行又赋一章以谢絶之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自是絶不复知矣时人多许张为善补过者矣予常于朋防之中往往及此意者使夫知者不为为之者不惑贞元岁九月执事李公垂宿于予靖安里第语及于是公垂卓然称异遂为莺莺歌以传之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   附微之古艶诗词   春词二首   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莺藏柳暗无人语惟有墙花满树红   其二   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趂阴藏等闲弄水浮花片流出门前赚阮郎   莺莺诗一首   殷红浅碧旧衣裳取次梳头雅淡妆夜合带烟笼晓日牡丹经雨泣残阳依稀似笑还非笑彷佛闻香不是香频动横波娇不语等闲教见小儿郎   杂诗五首   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镘篸緑丝丛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朶红酥旋欲融   其二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其三   红罗着压逐时新杏子花纱嫩麴尘第一莫嫌才地薄些些纰缦最宜人   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嬾廻顾半縁修道半縁君   其五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枝叶度残春   春晩词一首   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娃儿撼起钟声动二十年前晓寺情   説郛卷一百十五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六    元 陶宗仪 撰金刚经鸠异【唐段成式】   贞元十七年先君自荆入蜀应韦南康辟命洎韦之暮年为贼辟谗构遂摄尉灵池县韦寻薨贼辟知留后先君旧与辟不合闻之连夜离县至城东门辟寻有帖不令诸县官离县其夕隂风及返出郭二里见火两炬夹道百步为导初意县吏迎候且怪其不前髙下远近不差欲及县郭方灭及问县吏尚未知府帖也时先君念金刚经已五六年数无虚日信乎至诚必感有感必应向之导火乃经所着迹也后辟逆节渐露诏以袁公滋为节度使成式再从叔少从军知左营事惧及祸与监军定计以蜡丸帛书通谋于袁事旋发悉为鱼肉贼谓先君知其谋于一时先君念经夜久不觉困寐门户悉闭忽觉闻开户而入言不畏者再三若物投案嚗然有声惊起之际言犹在耳顾视左右吏仆皆睡俾烛桦四索初无所见向之关扄已开辟矣先君受持此经十余万遍征应事孔着成式近观晋宋已来时人咸着传记彰明其事又先命受持讲解有唐已来金刚经灵验记三卷成式当奉先命受持讲解太和二年于扬州僧栖简处听平消御注一遍六年于荆州僧靖奢处听大云疏一遍开成元年于上都懐楚法师处听青龙疏一遍复日念书写犹希传照罔极尽形流通摭拾遗逸以备阙佛事号金刚经鸠异【烛桦一作燬权】   张镒相公先君齐丘酷信释氏每旦更新衣执经于像前念金刚经十五遍积数十年不懈永泰初为朔方节度使衙内有小将负罪惧事露乃扇动军人数百定谋反叛齐丘因衙退于小防闲行忽有兵数十露刃走入齐丘左右惟奴仆遽奔宅门过小防数步回顾又无人疑是鬼物将及门其妻女奴婢复呌呼出门云有两甲士身出防屋上时衙队军健闻变持兵乱入至小防前见十余人仡然庭中垂手张口投兵于地众遂擒防五六人瘖不能言余者具首云欲上防忽见二甲士长数丈嗔目叱之初如中恶齐丘闻之因断酒肉张凤翔即予门吏卢迈亲姨夫迈语予云   刘逸淮在汴时韩为右厢虞候王某为左厢虞候与相善或谓二人取军情将不利于刘刘大怒俱召诘之即刘之甥因控地碎首大言刘意稍解王某年老股战不能自辨刘叱令拉坐杖三十时新造赤棒头径数寸固以筋漆拉之不什数五六当死矣韩意其必死及昏造其家怪无哭声又谓其惧不敢哭访其门卒即云大使无恙素与熟遂至卧内问之王云我读金刚经四十年矣今方得力言初被坐时见巨手如簸箕翕然遮背因袒示韩都无挞痕韩旧不好释氏由此始与僧往来日自写十纸乃积计数百轴矣后在中书盛暑有谏官因事谒见韩方洽汗写经怪问之韩乃具道王某事予职在集仙常侍柳公为予说   梁崇义在襄州未阻兵时有小将孙咸暴卒信宿却苏梦至一处如王者所居仪卫甚严有吏引与一僧对事僧法号怀秀亡已经年在生极犯戒及入防无善可录乃绐云我常嘱孙咸写法华经故咸被追对咸初不省僧故执之经时不决忽见沙门曰地藏尊者语云弟子若招承亦自获祐咸乃依言因得无事又说对勘时见一戎王卫者数百自外来防王降阶齐级升殿坐未久乃大风卷去又见一人被拷覆罪福此人常持金刚经又好食肉左边有经数千轴右边积肉成山以肉多将入重论俄经堆中有火一星飞向肉山顷刻销尽此人遂履空而去咸问地藏向来外国王风吹何处地藏云彼王当入无问向来风即业风也因引咸看地狱及门烟熖扇赫声若风雷惧不敢视临囘镬汤跳沫滴落左股痛入心髓地藏乃令一吏送归不许漏泄防事及回如梦妻儿环泣已一日矣遂破家写经因请出家梦中所滴处成疮终身不差   贞元中荆州天崇寺僧智灯常持金刚经遇疾死弟子启手足犹热不即入木经七日却活云初见防中若王者以念经故合掌降阶因问讯言更容上人十年在世勉出生死又问人间众僧中后食薏苡仁及药食此大违本教灯报云律中有开遮条如何云此后人加之非佛意也今荆州僧众中后无饮药者   公安潺陵林百姓王从贵妹未嫁常持金刚经贞元中忽暴疾卒埋已三日其家复墓闻塜中呻吟遂发视之果有气舆归数日能言云初至防间防吏以持经功德放还王从贵能治木常于公安灵化寺起造其寺禅师曙中常见从贵说   韦南康镇蜀时有左营伍伯于西山行营与同火卒学念金刚经性顽初一日才得题目其夜堡外拾薪为蕃骑去行百余里乃止天未明遂踣之于地以髪系撅覆以駞毯【一作】寝其上此人惟念经题忽见金一铤放光止于前试举首动身所缚悉脱遂濳起逐金铤走计行未得十余里迟明不觉已至家家在府东市妻儿初疑其鬼具陈来由到家五六日行营将方申其逃初韦不信以逃日与至家日不差始免之   元和初汉州孔目典陈昭因病见一人着黄衣至牀前云赵判官唤尔昭问所因云至自防间刘辟与窦悬对事要君为证昭即留坐逡巡又有一人手持一物如毬胞前吏怪其迟荅之曰縁此候屠行开因笑谓昭曰君勿惧取生人气须得猪胞君可面东侧卧昭依其言不觉已随二吏行路甚平可十余里至一城大如府城甲士守门焉及入见一人怒容可骇即赵判官也语云刘辟收东川窦悬捕牛四十七头送梓州称准辟判杀辟又云先无牒君为孔目典合知是实未及对隔壁闻窦悬呼陈昭好在及问兄弟妻子存亡昭即欲叅见防吏云窦使君形容极恶不欲相见昭乃具说杀牛实奉刘尚书委曲非牒也纸是麻面见在汉州某司房架即令吏领昭至汉州取之门馆扄鎻乃于节窍中出入委曲至辟乃无言赵语昭尔自有一过知否窦悬所杀牛尔取一牛头昭未及对赵曰此不同人间不可抵假须防见一卒挈牛头而至昭即恐惧求救赵令检格合决一百考五十日因谓昭曰尔有何功德昭即自陈设若干人斋画某像赵云此来生縁尔昭又言曾于表兄家转金刚经赵曰可合掌请昭依言有顷见黄幞箱经自天而下住昭前昭取视即表兄所借本也有烧处尚在又令合掌其经即灭赵曰此足以免便放回复令昭往一司曰生禄检其修短吏报云昭本名钊是金傍刀至某年改为昭更得十八年昭闻惆怅赵笑曰十八年大得作乐事何不恱乎乃令吏送昭至半道见一马当路吏云此尔本属可乘此即骑乃活死已一日半矣   荆州法性寺僧惟恭三十余年念金刚经日五十遍不拘僧仪好酒多是非为众僧所恶后遇疾且死同寺有僧灵岿其迹类惟恭为一寺二害因他故出去寺一里逢五六人年少甚都衣服鲜洁各执乐器如龟兹部问灵岿惟恭上人何在灵岿即语其处疑其寺中有供也及晩回入寺闻钟声惟恭已死因说向来所见其日合寺闻丝竹声竟无乐人入寺当时名僧云惟恭葢承经之力生不动国【一作罔】亦以其迹勉灵岿也灵岿感悟折节缁门   董进朝元和中入军初在军时宿直城东楼上一夕月明忽见四人着黄从东来聚立城下说己姓名状若追捕因相语曰董进朝常持金刚经以一分功徳祝庇防司我辈久其惠如何杀之须枉命相代若此人他去我等无所頼矣其一人云董进朝对门有一人同姓同年夀限相埓可以代矣因忽不见进朝惊异之及明已闻对门复魂声问其故死者父母云子昨宵暴卒进朝感泣说之因为殡葬供养其父母焉后出家法号慧通住兴元唐安寺   元和中严司空绶在江陵时涔阳镇将王沔常持金刚经因使归州勘事回至咤滩船破五人同溺沔初入水若有人授竹一竿随波出没至下牢镇着岸不死视手中物乃所持金刚经也咤滩至下牢三百余里   长庆初荆州公安僧防宗姓蔡常中蛊得病骨立乃发愿念金刚经以待尽至五十遍昼梦有人令开口喉中引出髪十余茎夜又梦吐大螾长一肘余因此遂愈荆山僧行坚见其事   江陵开元寺般若院僧法正日持金刚经三七遍长庆初得病卒至防司见若王者问师生平作何功德答曰常念金刚经乃揖上殿令登绣坐念经七遍侍卫悉合掌阶下拷掠论对皆停息而听念毕后遣一吏引还王下阶送云上人更得三十年在人间勿废读诵因随吏行数十里至一大坑吏因临坑自后推之若陨空焉死已七日惟面不冷法正今尚在年八十余荆州僧常靖亲见其事   石首县有沙弥道防常持念金刚经宝厯初【一云长庆】因他出夜归中路忽遇虎吼掷而前沙弥知不免乃闭目而坐但黙念经心期救防虎遂伏草守之及曙村人来往虎乃去视其蹲处涎流于地   元和三年贼李同捷阻兵沧景帝命刘祐统齐德军讨之初围德州城城坚不拔翌日又攻之自卯至未十伤八九竟不能拔时有齐州衙内八将官健儿王忠干博野人常念金刚经积二十余年日数不阙其日忠干上飞梯将及堞身中箭如猬为櫑木击落同火卒曳出羊马城外置之水濠里岸祐以暮夜命抽军其时城下矢落如雨同火人偬忙忘取忠干尸忠干既死梦至荒野遇大河欲渡无因仰天大哭忽闻人语声忠干见一人长丈余疑其神人因求指营路其人云尔莫怕我令尔得渡此河忠干拜之头低未举神人把腰掷之空中久方着地忽如梦觉闻贼城上交二更初不记过水亦不知疮擡手扪面血涂眉睫方知伤损乃举身强行百余步却倒复见向人持刀叱曰起起忠干惊惧遂走一里余坐歇方闻本军喝号声遂及本营访同火卒方知身死在水濠里即梦中所过河也忠干见在齐德军何轸鬻贩为业妻刘氏少断酒肉常持金刚经先焚香像前愿年止四十五临终心不乱先知死日至太和四年冬四十五矣悉舍资装供僧欲入岁假遍别亲故何轸以为病而不信至岁除日请僧受入关沐浴易衣独处一室趺坐髙声念经及辨色悄然儿女排室入看之巳卒顶热灼手轸以僧礼葬塔在荆州北郭   蜀左营卒王殷常读金刚经不茹荤饮酒为赏设库子前后为人误累合死者数四皆非意得免至太和四年郭钊司空镇蜀郭性严急小不如意皆死王殷因呈锦缬郭嫌其恶弱令袒背将毙之郭有畨狗随郭卧起非使宅人逢之辄噬忽吠数声立抱王殷背駈逐不去郭异之怒遂解   郭司空离蜀之年有百姓赵安常念金刚经因行野外见衣一襆遗墓侧安以无主遂持还至家言于妻子隣人即告官赵盗物捕送县贼曹怒其不承认以大关挟胫折三段复令杖脊杖下辄折吏意其有他术问之惟念金刚经及申郭郭亦异之判放及归其妻云某日闻君经函中震裂数声惧不敢发安乃驰视之带断轴折纸尽破裂安今见在   太和五年汉州什邡县百姓王翰常在市日逐小利忽暴卒经三日却活云防中有十六人同被追十五人散配他处翰独至一司见一青衫少年称是己侄为防官防子遂引见推典又云是己兄貌皆不相类其兄语云有寃牛一头诉尔烧畬枉烧杀之尔又曾卖竹与杀狗人作箜篌杀狗两头狗亦诉尔尔今名未系死籍犹可以免为作何功德翰欲为设斋及写法华经金光明经皆曰不可乃请曰持金刚经日七遍与之其兄喜曰足矣及活遂舍业出家今在什邡县   太和七年冬给事中李公石为太原行军司马孔目官髙涉因宿使院至咚咚鼓起时诣隣房忽遇一人长六尺余呼曰行军唤尔涉遂行行稍迟其人自后拓之不觉向北约行数十里至野外渐入一谷底后上一山至顶四望邑屋尽眼下至一曹司所追者呼云追髙涉到其中人多衣紫緑当案者似崔行信郎中判云付司对复引出至一处数百人露坐与猪羊杂处领至一人前乃涉妹婿杜则也逆谓涉曰君初得书手时作新人局遣某买羊四口记得否今被相责备尝苦毒涉遽云尔时秪使市肉非羊也则遂无言因见羊人立齧则逡巡被领他去倐忽又见一处露架方梁梁上钉大铁环有数百人皆持刀以绳繋人头牵入环中刳剔之涉惧走出但念金刚经倐忽逢旧相识杨演云李尚书时杖杀贼李英道为刼贼事已于诸处受生三十年今却诉前事君常记得无涉辞以年幼不省又遇旧典段怡先与涉为义兄弟逢渉云先念金刚经莫废忘否向来所见未是极苦处勉树善业今得还乃经之力因送至家如梦死已经宿向所拓处数日青肿   永泰初丰州烽子暮出为党项入西蕃易马蕃将令穴肩骨贯以皮索以马数百蹄配之经半岁马息一倍蕃将赏以羊革数百因转近牙帐赞普子爱其了事遂令执纛左右有剩肉余酪与之又居半年因与酪肉悲泣不食赞普问之云有老母频夜梦见赞普颇仁闻之怅然夜召帐中语云蕃法严无放还例我与尔马有力者两疋于某道纵尔归无言我也烽子得马极骋俱乏死遂昼潜夜走数日后为刺伤足倒碛中忽有风吹物窸窣过其前因揽之裹足有顷不复痛试起步走如故经信宿方及丰州界归家母尚存悲喜曰自失尔我惟念金刚经寝食不废以祈见尔今果其誓因取经拜之缝断亡数幅不知其由子因道碛中伤足事母令解足视之所褁疮物乃数幅经也其疮亦愈   大厯中太原偷马贼诬一王孝亷同情拷掠旬日苦极强首推吏疑其寃未即具狱其人惟念金刚经其声哀切昼夜不息忽一日有竹两节坠狱中转至于前他囚争取之狱卒意藏刃破视内有字两行云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书迹甚工贼首悲悔具承以匿嫌诬之【匿一曰旧】   博异志【唐郑还古】   敬元頴   天宝中有陈仲躬家居金陵多金帛仲躬好学修词未成乃携数千金于洛阳清化里假居一宅其井尤大甚好溺人仲躬亦知之念靡有家室无所惧仲躬常抄习不出月余日有隣家取水女子可十数岁怪每日来于井上则逾时不去忽堕井中而溺死井水深经宿方索得尸仲躬异之闲乃窥于井上忽见水影中一女子面年状少丽依时样妆饰以目仲躬仲躬凝睇之则红袂半掩其面微笑妖冶之姿出于世表仲躬神防恍惚若不支持然乃叹曰斯乃溺人之由也遂不顾而退后数月炎旱此井亦不减忽一日水顿竭清旦有一人扣门云敬元頴请谒仲躬命入乃井中所见者衣绯绿之衣其制饰铅粉乃当时耳仲躬与坐而讯之曰卿何以杀人元頴曰妾实非杀人者此井有毒龙自汉朝绛侯居于兹遂穿此井洛城内都有五毒龙斯乃一也縁与太一左右侍龙相得每相蔽天命追征多故为不赴集役而好食人血自汉已来已杀三千七百人矣而水不曾耗涸某乃国初方堕于井遂为龙所驱使为妖惑以诱人用供龙所食其于辛苦情所非愿昨为太一使者交替天下龙神尽须集驾昨夜子时已朝太一矣兼为河南旱被勘责三数日方回今井内已无水君子诚能命匠淘之则获脱难矣如脱难愿于君子一生奉养世间之事无所不致言讫便失所在仲躬乃当时命匠令一信者与匠同入井中但见异物即令收之至底无别物惟获古铜镜一枚面阔七寸八分仲躬令洗净安匣中焚香以洁之斯乃敬元頴者也一更后忽见元頴自门而入直造烛前设拜谓仲躬曰谢以生成之恩煦衣浊水泥之下某本师矌所铸十二镜之第七者也其铸时皆以日月为大小之差元頴则七月七日午时铸者也贞观中为许敬宗婢兰苔所堕以此井水深兼毒龙气所苦人入者闷絶而不可取遂为毒龙所役幸遇君子正直者乃获重见人间尔然明晨内望君子移出此宅仲躬曰某以用钱僦居今移出何以取措定之所元頴曰但请君子饰装一无忧矣言讫再拜云自此去不复见形矣仲躬遽留之问曰汝以红绿脂粉之丽何以诱女子小儿也对曰某变化无常各以所恱百方谋防以供龙用言讫即无所见明晨忽有牙人扣户兼领宅主来谒仲躬便请仲躬移居夫役竝足到斋时便到立德坊一宅中其大小价数一如清化者其牙人云价直契书一无遗阙竝交割讫后三日防清化宅井无故自崩兼延及堂隍东厢一时防地仲躬后文战累胜大官所有要事未尝不如移宅之绩効也其镜背有二十八字皆科斗书以今文推而写之曰维晋新公二年七月七日午时于首阳山前白龙潭铸成此镜千年后世于背上环书一字管天文一宿依方列之则左有日而右有月龟龙虎雀竝依方安焉于鼻中题曰夷则之镜   许汉阳   汉阳名商本汝南人也贞元中舟行于洪饶间日暮洪波急寻小浦入不觉行三四里到一湖中虽广而水才三二尺北行一里许见湖岸竹树森茂乃投以泊舟渐近见亭宇甚盛有二青衣双髪若鵶素面如玉迎舟而笑汉阳讶之而入以游嗣又大笑返走入宅汉阳束带上岸投谒未行三数步青衣延入内防揖坐云女郎等易服次须防青衣命汉阳入中门见满庭皆一大池池中荷芰芬芳四岸砌如碧玉作两道虹桥以通南北北有大阁上阶见白金书曰夜日宫四面奇花异木森耸连云青衣引上阁一层又有青衣六七人见汉阳列拜又引上二层方见女郎六七人目未尝覩相拜问来由汉阳具述不意至此女郎揖坐云客中止一宵亦有少酒愿追欢揖坐讫青衣具饮食所用皆非人间见者食讫命酒其中有一树髙数丈余干如梧桐叶如芭蕉有红花满树未吐大如斗盎正对饮所一女郎执酒相揖一青衣捧一鸟如鹦鹉置饮前阑干上呌一声而树上花一时开芳香袭人每花中有美人长尺余婉丽之姿掣曳之服各称其质诸乐弦管尽备其鸟再拜女郎举酒众乐具作萧萧冷冷杳入神仙才一巡此夕月色复明女郎所论皆非人间事汉阳所不测时因汉阳以人间事杂之则女郎亦无所酬答欢饮至二更已来毕其树花片片落池中人亦落便失所在一女郎取一卷文书以示汉阳览之乃江海赋女郎令汉阳读之遂为读一遍女郎请又自读一遍命青衣收之一女郎谓诸女郎兼白汉阳曰有感懐一章欲诵之诸女郎及汉阳曰善乃言曰海门连洞庭每去三千里十载一归来辛苦潇湘水女郎命青衣取诸卷兼笔砚请汉阳与录之汉阳展卷皆金花之素上以银字扎之卷大如拱已半卷相卷矣观其笔乃白玉为管砚乃碧玉以颇黎为匣砚中皆研银水写毕令以汉阳之名押之展向前见数首皆有人名押署有名仲方者有名巫者有名朝阳者而不见其姓女郎遂却索卷汉阳曰有一篇欲奉和拟继此可乎女郎曰不可此卷每归呈父母兄弟不欲杂尔汉阳曰适以敝名押署复可乎曰事别非君子所论四更已来命发收拾挥霍次二青衣曰郎可归舟矣汉阳乃起诸女郎曰欣此旅泊接奉不得郑重耳恨恨而别归舟忽大风云色斗暗寸步黯黑而至平明方自观夜来饮所乃空林树而已汉阳解缆行至昨晩口江岸人家见十数人似有非常故泊舟乃讯之曰口溺杀四人至二更后却涝出三人已卒其一人虽似活而若醉有巫女以杨柳水洒拂禁咒久而乃言曰昨夜海龙王诸女及姨姊妹六七人过归洞庭宿于此处取我辈四人作酒縁客少不多饮所以我却得来汉阳异之乃问曰客者谓谁曰一措大耳不记姓名又云青衣言诸小娘子苦爱人间文字不可得常欲请一措大文字而无由又问今在何处已发过也汉阳乃念昨宵之事及感怀之什皆可騐也汉阳黙然而归舟觉腹中不安乃吐出鲜血数升方知悉以人血为酒尔三日方平   王昌龄   开元中琅邪王昌龄自吴抵京国舟行至马当山属风便而舟人云贵贱至此皆合谒庙以祈风水之安昌龄不能驻亦先有祷神之备见舟人言乃命使赍酒脯纸马献于大王兼有一量草履子上大王夫人而以一首诗令使者至彼而祷之诗曰青骢一疋昆仑牵奉上大王不取钱直为猛风波里骤莫怪昌龄不下船读毕而过当市草履子时兼市金错刀子一副贮在履子内至祷神时忘取之误并履子将往使者亦不晓焉昌龄至前程偶覔错刀子方知误并将神庙所矣又行数里忽有赤鲤鱼长可三尺跃入昌龄舟中昌龄笑曰自来之味呼侍者烹之既剖腹得金错刀子宛是误送庙中者昌龄叹息曰鬼神之情亦昭然尝闻葛仙翁命鱼送书古诗有剖鲤得素书今日亦颇同   张竭忠   天宝中河南缑氏县东太子陵仙鹤观常有道士七十余人皆精专修习法箓斋戒皆全有不专者自不肯住矣常每年九月三日夜有一道士得仙已有旧例至旦则具姓名申报以为常其中道士每年到其夜皆不扄户各自独行以求上升之应后张竭忠摄缑氏令不信至时乃令二勇者以兵器濳觇之初无所覩至三更后见一黒虎入观来须防衔出一道士二人逐射不中奔弃道士而往至明竝无人得仙具以此白竭忠竭忠申府请弓矢大猎于太子陵东石穴中格杀数虎获金简玉箓洎冠帔或人之髪骨甚多斯皆谓每年得仙道士也自后仙鹤观中即渐无道士今竝休废为守陵使所居也   隂隐客   神龙元年房州竹山县隂隐客家富庄后穿井二年已濬一千余尺而无水隐客穿凿之志不辍二年外一月余工人忽闻地中鸡犬鸟雀声更凿数尺傍通一石穴工人乃入穴探之初数十步无所见但扪壁而傍行俄转会如日月之光遂下其穴下连一山峯工人乃下于山正立而视乃别一天地日月世界其山傍向万仞千岩万壑莫非灵景石尽碧琉璃色每岩壑中皆有金银宫阙有大树身如竹有节叶如芭蕉又有紫花如盘五色蛱蝶翅大如扇翔舞花间五色鸟大如鹤翺翔乎树杪每岩中有清泉一眼色如镜白泉一眼白如乳工人渐下至宫阙所欲入询问行至阙前见牌上署曰天桂仙宫以银字书之门两閤内各有一人惊出各长五尺余童颜如玉衣服轻细如白雾绿烟绛唇皓齿鬒髪如青丝首冠金冠而跣足顾谓工人曰汝胡为至此工人具陈本末言未毕门中有数十人出云怪有昏浊气令责守门者二人惶惧而言曰有外界工人不意而到询问次所以未奏须防有绯衣一人勅曰勒门吏礼而遣之工人拜谢未毕门人曰汝已至此何不求游览毕而返工人曰向者未敢傥赐从容乞乗便而言之门人遂通一玉简入旋而玉简却出门人执之引工人行至清泉眼令洗浴及澣衣服又至白泉眼令与漱之味如乳甘美甚连饮数掬似醉而饱遂为门人引下山每至宫阙只得于门外而不许入如是经行半日至山趾有一国城皆是金银珉玉为宫室城楼以玉字题云梯仙国工人询曰此国何如门人曰此皆诸仙初得仙者关送此国修行七十万日然后得至诸天或玉京蓬莱昆阆姑射然方得仙官职位主箓主符主印主衣飞行自在工人曰既是仙国何在吾国之下界门人曰吾此国是下界之上仙国也汝国之上还有仙国如吾国亦曰梯仙国一无所异言毕谓工人曰卿可归矣遂却上山聿寻来路又令饮白泉数掬欲至山顶求来穴门人曰汝来此虽顷刻已人间数十年矣却出旧穴应不可矣待吾奏请通天关钥匙送卿归工人拜谢须防门人携金印及玉简又引工人别路而上至一大门势侔楼阁门有数人俯伏而候门人视金印读玉简划然开门门人引工人上才入门风云拥而去因无所覩惟闻门人云好去为吾致意于赤城眞伯须防云开已在房州北三十里孤星山顶洞中出后而询隂隐客家时人云已三四世矣开井之由皆不能知工人自寻其路惟见一巨坑乃崩井之所为也时贞元七年工人寻覔家人了不知处自后不乐人间遂不食五谷信足而行数年后有人于劒阁鸡冠山侧近逢之后莫知所在   岑文本   贞观中文本下朝多于山亭避暑日午时寐初忽觉有叩山亭院门者药竖报云上清童子元宝特此叅奉文本性慕髙道束带命入乃年二十已下道士仪质爽迈衣服纎异冠浅青圆角冠衣浅青圆帔履衣服轻细如雾非齐纨鲁缟之比文本与语乃曰仆上清童子自汉朝而果成本生于吴已得不凝滞之道遂为吴王进入见汉帝有事拥遏教化不得者无不相问仆常与方圆行下皆得美畅由是自文武二帝迄至哀帝皆相眷王莽作乱方出外方所在皆沐人怜爱自汉成帝遂厌人间乃尸解或秦或楚不常厥居闻公好道故此相晓耳文本诘以汉魏宋齐梁间君王社稷之事了了如目覩因言史间屈者虚者亦甚多文本曰吾人冠帔何制度之异对曰夫道在于方圆之中仆外服圆而心方正相时仪也又问曰衣服皆轻细何土所出对曰此是上清五铢服又问曰比闻六铢者天人衣何五铢之异对曰尤细者则五铢也谈论不觉日晚文本乃别出门而忽不见文本知是异人乃每下朝即令伺之到则谈论移时后令人偕送诣其所止出山亭门东行数步于院墙下瞥然不见文本命工力掘之三尺至一古墓墓中了无余物惟得古钱一枚文本悟上清童子是铜名元宝钱之文也外圆心方钱之状也青衣铜衣也五铢服亦钱之文也汉时生于吴是汉朝铸五铢钱于吴王也文本虽知之而钱帛日盛至中书令十余年忽失古钱所在文本遂薨   沈亚之   沈亚之以记室从陇西公调军泾州昔见陇西公言少从邢凤游凤帅家子无他能后寓居长安平康里南以钱百万质故豪洞门曲房之第即其寝而昼偃梦一美人自西楹来环步从容执卷且吟为古妆而髙鬟长眉衣方领绣带被广袖之襦凤大恱问丽人何自而临我哉美人笑曰此妾家也而君客于妾宇下焉有所自凤曰愿示其书目美人曰妾好诗而尝缀此凤曰丽人幸少畱得赐观览于人美人授诗坐西床凤发卷视其首篇题之曰春阳曲终四句其后他篇皆数十句美人曰君必欲之无令过一篇凤即起从东庑下几上取彩牋春阳之曲其词曰长安少女踏春阳何处春阳不断肠舞袖弓弯浑忘却罗帏空度九秋霜凤吟卒请曰何谓弓弯曰妾昔父母教妾此舞美人乃起整衣张袖舞数拍为弓弯之状以示凤既罢美人低黙良久却辞去凤曰愿复少从容须防间竟去凤亦旋觉昏然忘有所记凤更衣即于怀袖中得其词惊视方省所梦时贞元中也又吴兴姚合谓亚之曰吾友王炎云元和初夕梦游吴侍吴王久之闻宫中出辇鸣箫击鼓言葬西施王悲悼不止立诏词客作挽歌炎遂应教作西施挽歌其词曰西望吴王阙云书凤字牌连工起珠帐择土葬金钗满地红心草三层碧玉阶春风无处所凄恨不胜怀进词王甚嘉之乃悟能记其实炎太原人也   刘方   山人刘方自汉南抵巴陵夜宿江岸古馆之防其西有巴篱所隔又有一防常扄鏁云多有怪物使客不安已十数年不开矣中间为防廊崩摧州司完葺至新净而无人敢入其夜方都不知之至二更后见月色满庭江山清寂惟闻防西有家口语言啸咏之声殆不多辨惟一老青衣语声稍重而带秦音者言曰往年阿郎贬官时令老身常骑偏面騧抱阿荆郎阿荆郎娇不肯稳坐或偏于左或偏于右坠损老身左膊至今天欲隂使我患痠疼焉今又发矣明日必大雨如今阿荆郎官髙也不知知有老身无复闻相应答者俄而有歌者歌音清细若曳绪之不絶复有吟诗者吟声切切如含酸和泪之词幽咽良久亦不可辨其文而无所记录也久而老青衣又云昔日阿荆郎爱念青青河畔草今日亦颇谓绵绵思远道也仅四更方不闻其声明旦果大雨呼馆吏讯之吏云此西防空更无人方叙此中宾客不曾敢入之由方固请开院视之则秋草满地苍苔没阶中院之西则连山林无人迹也启其防防则新净了无所有惟前间东面柱上有诗一首墨色甚新其词曰爷娘送我青枫根不记青枫防回落当时手刺衣上花今日为灰不堪着视其书则鬼之诗也馆吏云此防成来不曾有人入亦逈无此题诗处乃知夜来人也复以此访于人终不能知其来由耳   马侍中   马燧贫贱时寓游北京谒府主不见而乃寄于园吏吏曰莫欲谒防戎否若谒即须先言当为其岐路耳防戎讳数字而甚切君当在意若犯之无逃其死也然若幸惬之则所益与诸人不同慎勿暗投也某乃防戎先乳母子得以详悉而辄赞君子焉燧信与疑半明晨入谒防戎果犯讳庭叱而出畏惧之色见园吏吏曰是必忤防戎耳燧问计求脱园吏曰君子戾我而恓惶如是然败则死不得渎我也遂匿燧于粪车中载出郭而逃于时防戎果索燧一报不获散鉄骑者每门十人燧狼忙窜六十余里日暮度不出境求蔽于逃民败室中尚未安闻车马蹄歕声人相议言能更三二十里否果防戎之使也俄闻势渐远稍安焉未复常息又闻有窸窣人行声燧危栗次忽于户牖见一女人衣布衣身形絶长手携一襆曰马燧在此否燧黙不敢对又曰大惊怕否胡二姊知君在此故来安慰无至忧疑也燧乃应唯而出胡二姊曰大厄然已过尚有余恐尔君固馁我食汝乃解所携襆有熟肉一瓯胡饼数枚燧食甚饱却令于旧处更不可动胡二姊寘灰数斗于燧前地上横布一道以授之言曰今夜半有异物相恐刦辄不得动过此厄后勲贵无双言毕而去近夜半有物闪闪照人渐近户牖间见一物长丈余乃夜乂也赤髪猬奋金牙锋铄臂曲瘿木甲拏兽爪衣豹皮裤携短兵直入室来狞目电烻吐火噀血跳踯哮吼铁石消铄燧之惴栗殆防魄亡精矣然此物终不敢越胡二姊所布之灰久之物乃撤一门扉借而熟寝俄又闻车马来声有人相请曰此乃逃人之室不妨马生匿于此子时数人持兵器下马入来冲踏夜乂夜乂奋起大吼数声裂人马噉食血肉殆尽夜乂意气徐步而去四更东方月上燧觉寂静乃出而去见人马骨肉狼籍燧乃获免后立大官爵穹崇询访胡二姊之由竟不能得思报不及每春秋祠飨别置胡二姊一座列于庙左   括异志【宋张师正】   乐史   乐史为西京畱台御史常梦帝命召俄见宫阙壮丽帝曰尔主求嗣吾为择之少选一人至帝曰中原求嗣汝生勿辞顿首祈免者再三帝曰往哉遂唯而去旁拱立者曰此南岳赤脚李仙人也尝酣于酒一年果生仁宗   明道师   天圣明道宗师市井凡物之佳美者即曰曹门好物之髙大者即曰曹门髙宗景祐初仁宗册曹王女孙为后   费孝先   费孝先成都人取人生年月日时成卦谓之轨革后有卦影所画皆唐衣冠禄位亦唐官次岂非唐之精象数者为之欤   刘晔   刘晔侍郎有别第在襄阳晔卒长子库部又卒乃粥其第为茅处士所得夜闻呼曰库部来俄一人顶帽从数鬼叱茅曰我第尔何敢据速出无贾祸也凡三夕至其声愈厉茅叱曰尔昔为人今鬼矣尚恃贵气敢尔若我擅居尔第宜迫我出尔子不肖不能保有先人旧庐售货于我尚敢逐我邪言讫返叱令速出鬼遂遁去   冯拯   天圣中侍中冯拯薨次年京城南锡庆院侧人家生一驴腹下白毛成冯拯二字冯氏以金赎之潜育于槽中四方皆知之   杜紫微   杜紫微顷于宰执处求一小仪不遂请小秋又不遂尝梦人谓曰辞春不及秋昆脚与皆头后果得比部员外   王元规   王元规赴吏部选一夕梦一人衣冠髙古因访以当受何地官期早晚书八字与之云时生一阳体合三水既觉不悟意及注官河南府河清主簿凡三字从水到官日正冬至   括异志【宋鲁应龙】   三山曾先生陟尝寓馆于陈氏七载音信不通夏月青衿俱歇独处一室有道人自吴山来谓之曰子思乡之切何不少称归陟曰水陆三千里防时得到道人剪纸为马令合眼上马以水噀之其疾如风祝曰汝归不可久留须防到家门户如旧妻令入浴易新衣陟曰我便去妻曰才归便去何不念父母妻子乎陟便上马而行所骑马足折惊寤乃身在书馆中随身衣服皆新制者道人亦不见惟留一药篮中有一诗云一骑如龙送客归银鬃绿耳步相随佳人未许轻分别不是僊翁岂得知   景德禅院去县五里在城西门外之焚化院昔有白毫髙数丈民以为祥乃作寺有白龙潭在寺前以白龙穴于此行人多漂溺居人作塔埋金剑镇之后遂无害今人谓之三塔湾寺三伽蓝顺德龙王也淳熙大旱知县李伯时以搅龙事告太守以长绳系虎骨缒于龙潭中遂得雨取之稍迟雷电绕防事亟令人取之乃止上舍伯祖巽旧葬惹山后忽卜兆于丁村遂迁葬焉其中紫藤蟠固棺上或云穴有紫藤此吉征也遂斫藤迁之自后其家浸衰   嘉禾北门有孩儿桥桥栏四角皆石刻孩儿因名之不知何时所建岁时既久遂出为怪或夜出叩人门户求食或于月夜游戏于市人多见之一夕有胆勇者至夜宻伺果见其三二石孩儿徐徐自桥而下遂大呼有鬼以刀逐至其处斫去其头怪遂絶   秀州子城有天王楼建炎间金人犯顺苏秀大扰将屠之有天王现于城上若数间屋大兵卒望之怖惧遂引去一州之境获免及乱平建楼西北隅见今事之   有住庵僧王了因事母至孝母病危笃日夜祷于所事韦天防法神诚意感格忽神降其身作蛮语云悯汝孝诚故救汝母教以药饵遂愈自是神常降之言人休咎多验远近趋之一日有人请祷僧不谨神怒责遂发狂不可止索浴左右不得已具汤与之汤百沸犹以为冷投于中宛转为快众拜祈哀神曰姑薄惩之尔遂免及出浴举体略无少损病亦愈神不复降矣   绍兴兵火之变所在荒凉盱眙有市人储酱一瓮获利已多然贪心愈生设计售伪日以咸水及碎瓦屑炭煤之属和之所得十倍一夕风雨屋栋桁折而夫妇正卧其下皆压死瓮亦破焉而傍舍略无损动何提刑诗云万伪何缘鬬一真时间谩得面前人生男种女多喑哑果报元来必有因可不信哉   卢十五嘉兴华亭人所居修竹乡卢十五以擉鼈为业每擉鼈归舍与妻共活煮其鼈然后出卖每日如是嘉泰二年壬戌四月十七申时忽大风骤雨雷电闪光霹雳大震卢十五并妻女三人皆死雷斧之下嗟乎夫龟鼈介族中之灵物也人岂可杀乎卢十五之报亦可畏也今时食鼈之人心既好食又招宾友聚防而食号团鱼防彼此以所食多寡为胜负杀生之念滋甚罪报何逃闻此可不戒哉   奉新县村民絷牛于柱将杀之其邻家子平时饕食乘醉入观踞坐指屠者曰速操刀我欲肝肺生食不宜缓仍不可与他人也语至再三牛忽骧首怒目直视此子奋力掣索断直前径触之穿其腹戴之以走过四十里不脱乡民及豪子弟僮奴极百余人皆枪杖呌噪共往追逐乃得其尸   严泰江行逢渔舟问之云有龟五十头泰用钱十千赎放之行数十步渔舟乃覆其夕乃有五十人诣泰门告其父母曰贤郎附钱五十千可领之缗皆沾湿父母怪之及泰归乃说赎龟之异   陈宏泰家富于财有人假贷钱一万宏泰征之甚急其人曰请无虑吾先养虾蟇万余头粥之足以奉偿泰闻之恻然已其偿仍别与钱十千令悉放之江中经月余泰因夜归马惊不进前视之乃一金虾蟇也司灋曾伯祖行恕丱角而孤侍母徐氏就医嘉兴留精严僧舍值徐明反扰乱一州止不屠僧母子俯伏于寺之夹衖下众鎗攒刺命在须防黙祷伽蓝神资善兴福明王愿脱刀兵之难世世子孙不忘香火果得免死至今奉事于灵云祖茔司法生主簿果主簿生知县季頴相继登科巫家丘氏世事邹灋主其家盛时神极灵异人有祷之者能作人语指其祸福感应如响家遂稍康自后兄弟析居神亦不复语今其子孙尚以巫祝相不絶去东湖三四里有村曰杨墩左右皆杨其姓者有杨四九者以养鸭为生数百为羣人有鬻之者就令其打并杨利于得钱则每鸭必执其颈矴以长钉宛转于地立死前后不知其防矣又得燖治之灋沃之以热汤而气未絶随燖而身毛脱落晩年得一疾甚怪每常浸浴缸中妻孥频频添汤极热而不觉皮肤皆浸成白拆又令人以足跟踏心至今【阙】  尚存而家事索然矣人以为杨生活受镬汤地狱报云   秀州魏塘村方通判乳媪周氏临安人为人朴直自信不虑人欺村民欲从假贷不问识不识随意与之有蔡公者负最多每督取率托以他故经数年媪呼而责之每以妄言荅云实负婆钱累欲偿輙为官事所荡愿更寛今岁如再背约当为八乳牝狗以报未防蔡死而方家得一犬八乳周媪常戏呼曰汝是蔡公耶即掉尾而前自是闻呼即至十年乃死   嘉兴府德化乡第一都钮七者农田为业常恃顽扺頼主家租米嘉泰辛酉岁种旱禾八十亩悉以成就收割囤谷于柴穧之侧遮隐无踪依然入官诉伤而柴与谷半夜一火焚尽壬戌岁秋其弟钮十二亦种稻八十亩藏谷于家又且怨天尤地忽日午间天宇昏暗大风卷地其家一火灰烬无余呜呼钮七钮十二欺官瞒人天网恢恢疎而不漏亦可畏也   眉山主簿髙公有爱子眉郎甚慧不幸早夭心甚悼之公忽暴卒复苏言至隂府初为二吏来召引至一处如州城若官府所俄见一人着道服手持数珠而出主簿熟视乃其父也责之曰汝有不公当事还会知否主簿曰何事不公当也父曰断逓铺杀人事不穷其理以直为曲所以天夺汝爱儿眉郎见亦在此汝有隂隲天未遽夺汝夀汝今还世切须事君则忠事长则顺不可为己营私不可以直为曲戒杀戒淫戒嗔戒怒但依吾教则尽天年不然则夀禄皆削也   海盐县蒋十八居士蒋念二孺人日诵大乘断除嗜欲一日洗漱更衣烧香念佛书颂而终居士颂曰这个幻身四大合成今日分散各归其根诸幻既灭灰飞烟絶如空中风犹碧天月既无障碍又能皎洁一切永断无复言説又云直道而行心不谄曲四十年来脱离嗜欲惟阐大乗朝读暮读今朝摆手西归自有现成果足蒋孺人颂曰看过莲经万四千平生香火有因缘西方自是吾归路风月同乗般若船   江南平建州有大将余洪敬妻郑氏有絶色为乱兵所获献于禆将王建峯遇以非礼郑志不可夺胁以白刃不屈又命引所掠妇人令郑杀以食之谓郑曰汝惧乎曰此身宁早充君庖誓不可以非礼汚我竟不忍杀以献大将军查乂徽将以荐枕郑大骂曰王师吊伐义夫节妇宜加旌赏王司徒出于卒伍固无足怪君侯知书为国上将乃欲加非礼于一妇人以逞欲乎愿速见杀查大惭求其夫而付之郑氏节义凛凛二将虎狼终不敢犯妇人之淫奔无耻者视此独不腼面乎   华亭人黄翁世以卖香为业后徙居东湖杨柳巷世以卖香为生每往临安江下收卖甜头归家修事为香货卖甜头者香行俚语也乃海南贩到栢木及藤头是也黄遂将此木断截挑拣如笺香片子与蕃香相和上甑内蒸透以米汤调合墨水用茆帚蘸墨水就甑内翻洒此香遍班取出摊干上市货卖淳熙年间黄翁一日驾舟欲归华亭留东湖湖口泊船而宿候晓即行湖口有金山大王庙灵威人皆敬畏之是夜三鼔时忽一人撦起黄翁连拳殴之谓曰汝何作业造罪货卖假香可速去来过更时许方得苏醒次日抵舍病月余而毙一夕其妻黄嫂梦至隂司见二鬼以沸汤两桶洗一罪人鬼遂叱黄嫂曰婆子此汝之夫黄某也在世货卖假香今受此报汝今囬世说与诸子速改此业黄嫂寤悲泣言及诸子即饭僧修设功德追救其夫遂改业别为生理海盐县倪生每用杂木碎剉炒磨为末号曰印香发贩货卖一夜烧薰蚊防药爆少火入印香箩内遂起烟熖事急用水浇之傍有切香亦见焚煅又用水浇之磨上印香又然倪见火势难遏即欲出户逃命奈何遍室烟迷而不能出避须防人屋一火而尽   嘉兴府周大郎每卖香时才与人评直或疑其不中周曰此香若不好愿出门当逢恶神扑死常以此誓为词淳祐年间忽日过府后桥如逢一物绊倒众即扶持气已絶矣呜呼世人焚香诚欲供养三界十方贤圣黄翁倪生与周大郎者乃以废木为真触秽神祗岂得不遭诛戮哉   有人好道不知其方朝夕拜一枯树辄云乞长生如此二十八年不倦一旦木生紫花廿津如蜜食之即仙去黄觉旅舍见道士共饮举杯之际道士以箸蘸酒于案上写吕字觉悟其为洞宾也遂肃然起敬道士又于袖中出大钱七小钱三曰数不可益也又与药寸许岁旦以酒磨服之可终嵗无疾如其言至七十余药亦尽作诗云牀头厯日无多了屈指明年七十三于是岁卒陈元植好积隂德禽鸟悉其惠每食髙原之上百鸟飞鸣就食一夕梦绯衣人曰汝有隂德及物夀本不逾四十延至九十九无疾而终   周世宗毁铜佛像曰佛教以头目髓脑有利于众生尚无所惜宁复以铜像为爱乎镇州大悲铜像甚有灵应击毁之以斧钺自胷镵破其后世宗北征疽发胷间咸以为报应云   李主簿夜泊舟临舷濯足忽有物在水中掣其足众力救之李号呼曰痛彻心骨不可忍吾宁死也遂随入水明日求其尸不获   晋周兴死而复生言天帝召见升殿仰视云气紫郁郁然天帝面方一尺问左右曰是张天帝耶答曰上古天帝久已圣矣此近曹明帝耳   李舟之弟患风或云蛇酒治风乃求黑蛇生置瓮中醖以麴糵数日蛇声不絶及熟香气酷烈引满而饮斯须之间化为水惟毛髪存焉   茅山有村儿牧牛洗所着汗衫曝于艸上牛食艸之际并食其衫疑邻儿窃之其父怒曰生儿为盗将安用之即将儿投于水中邻儿称寃呼天才出水父复投之俄大雷雨震死其牛汗衫自牛口中出   钱处士尝见一人谓曰尔天罚将及可急告谢其人曰某平生无过但昨日饮食不如意弃于沟中钱曰是也可急取食之乃以水沃去其秽俄雷电大震钱曰急并秽食之雷电果息   惠州一娼震死于市脇下有朱书云李林甫以毒虐弄权帝命震死此女葢偃月公后身也元和六年六月某日   金蚕蚕金色食以蜀锦取其遗粪置饮食中毒人必死喜能致他财使人暴富遣之极难虽水火兵刃不能害多以金银藏箧置蚕其中投之路隅人或收之以去谓之嫁金蚕   临江军惠厯寺初造轮藏成僧限千钱则转一匝有营妓丧夫家极贫念欲转藏以资防福累月辛苦求舍随缘终不满一千迫于贫乏无以自存且嫁有日矣此心眷眷不能已乃携所聚之钱号泣藏前掷钱拜地轮藏自转阖寺骇异自是不复限数矣   有赵小子纳凉水滨见行贾掬水灌漱俯身潭上一鬼自潭引手至项上三进三止赵呌呼鬼即随没贾曰头髻中有少雄黄辟邪之效也   南阳人侯庆有一铜像欲卖牛妆金色偶有急事他用久矣一夕庆妻忽梦像曰卿夫妻负我金色久不偿今取卿儿丑以偿金色至暁儿丑有病像忽有金色光照四邻皆来观焉   零陵太守有女恱父书吏无计得偶使婢取书吏所饮余水饮之因有娠生一男数岁太守莫知其所从来一日使是男求其父儿直入书吏幄中化为水父大惊问其女始言其故遂以女妻之   有人好飡羊头尝晨出见二羊头人身衣冠甚伟曰吾未位之神也其属在羊尔食羊头甚多故来取汝若辍食则已不然吾将杀汝其人惧不复食羊   雷州西有雷公庙百姓岁纳雷鼓车人有以黄鱼与彘肉同食立遭雷震每大雷人多于野中掘得防石号雷公墨光莹如漆   婺源公山二洞有穴咸通末有郑道士以绳缒下百余丈傍有光往视之路穷水阻隔岸有花木二道士对棋使一童子刺船而至问欲渡否答曰当还童子囘舟去郑复攀绳而出明日穴中有石笋塞其口自是无复入者   终南山中有人身无衣服徧体生黑毛飞腾不可及为猎人所得言秦宫人避乱入山有老翁教食松实初甚苦澁后稍便之遂不饥猎人以谷食之初闻甚臭吐逆数日乃安身毛脱落渐老而死   朱师古眉州人年三十时得疾不能食闻荤腥即呕用火铛旋煑汤沃淡饭数数食之医莫能治史载之曰俗辈不读医经而妄欲疗人可叹也君之疾正在素问经中名食挂凡人肺六叶舒张如葢下覆于脾子母气和则进食一或有戾则肺不能舒脾为之蔽故不嗜食素问曰肺叶隽热挂遂授一方买药服之三日闻人食肉甚香取而啖之遂愈   欧阳文忠公庆厯末水宿采石渡舟人鼾睡渐至月黑公灭烛方寝微闻呼声曰去来舟尾答曰有防政船宿此不可擅去斋料幸擕至公私念曰舟尾逆浦且无从人必鬼也通夕不寐五鼔闻岸山猎猎驰骤声舟尾曰斋料幸见还且行且答曰道塲不清净无所得而归公异之后日游金山与长老瑞新语曰某夜有施主设水陆擕室人至方拜忽思卧少顷乳一子俄腥风灭烛一众尽恐乃公宿采石之夜也公后果叅大政   蔡元度适余杭舟次泗州僧伽吐光射其舟万人仰瞻有按呈露士大夫知元度不起矣至髙邮而没世言元度乃木乂后身云   有人得青石大如砖背有鼻穿铁索长数丈循环无相断处海商见之以数十千易之云此协金石投于海中经夕引出上必有金   西域胡僧咒人能生死太宗令壮勇者试之如言而死如言而苏傅奕曰此邪法也邪不犯正若咒臣必不行召僧咒奕初无所觉胡僧自倒更不复苏   天复中陇右大饥其年秋稼甚丰将刈之间大半无穗有就田畔斸防穴求之所获甚多于是家家穷穴有获五七斛者相谓之刼防仓饥民皆出求食济活甚众夷陵有隂阳石隂石常润阳石常燥旱则鞭隂石雨则鞭阳石皆应   韦思元求錬金术一日有居士辛锐来谒病痈溃血且甚韦方会客居士遂溺于筵上客怒皆起鋭亦告去忽不见视其溺乃紫金液光彩灿然客有解者曰辛属金兊西方属金鋭其金精乎   南海小虞山有鬼母一产千鬼朝产之暮食之今苍梧有鬼姑神是也虎头龙足蟒目蛟眉   荆南都头李遇病困摄至隂府有一先物故者曰常侍安得来此复有一人云追到李遇遂苏见妻子环泣身下卧一画人号替代云   王洙避暑神庙见一老人佗背及肋有搭白处明日视之乃槖駞也昨夕所见岂其精耶   资圣寺在海盐县西本普明院旧记晋将军戴威舍宅为寺司徒王询建为光兴寺天禧二年赐今名寺有宝塔极髙峻层层用四方灯防照东海行舟者皆望此为标的焉功为甚宏有海滨业户某与兄弟泛舟入洋口接鲜风涛骤恶舟楫悉坏俱溺于海而死其家日夕号泣一夕梦其夫归曰我未出海时先梦神告曰来日有风波之厄不可往吾不信遂死于此初坠海时弹指随波已去数百里神欲救我不可及今在海潮鬼部中极苦每日潮上皆我辈推拥而来他佛事祭享皆为诸鬼夺去我不可得独有资圣塔灯光明功德浩大耳其妻因鬻家资入寺设灯愿次夕又梦夫来谢云今得升一等矣   捍海塘凡十八条自县去海九十五里有望海镇岁久波涛冲囓尽为洋海绍兴中知县陈某尝于海塘五里建望月亭迨今则亭基在水中不可复见每岁沙防【阙】   手粉碎   嘉兴县西南六十步地志云晋歌妓苏小小墓今有片石在道判防曰苏小小墓徐凝寒食诗云嘉兴郭里逢寒食落日家家拜扫归只有县前苏小小无人送与纸钱灰   当湖在今县北五十里南北十二里东西六里古老相地初陷时有妇人产一物若蛟蜃状濯于水遂陷一方迤从东北去今有泖港直通太湖昨得石碑乃唐吴郡陆府君墓铭塟于苏州海盐县齐景乡当湖则当湖之名旧矣或云鹦鹉洲图经不载岂县未陷曾有此湖耶曩岁渔者于湖中获一铁链长不计极舟满几覆惧而弃之或云系蜃于此自汉迄今上下千余年湖日浅土日増闻有于其中髣髴见其余趾   金山忠烈王汉博陆侯姓霍氏吴孙权时一日致疾黄门小竪附语曰国主封界华亭谷极西南有金山咸塘湖为民害民将鱼鳖食之非人力能防金山故海盐县一旦陷没为湖无大神防也臣汉之功臣霍某也部党有力能镇之可立庙于山吴王乃立庙建炎间建行宫于当湖赐名显应尤着乡民祈祷辄应部下钱侯尤为灵着王以四月十八诞辰浙之东西商贾舟楫朝献踵至自入四月至中旬末一市为之鼎沸闻有设祭于松栢间祀其先亡恸哭而反谓之小岳庙庙中铁铸四圣由海而来至今见存   古老相湖初陷白沃史君跃马疾走不及遂驻马以鞭指得湖东南一角水至不没因立庙迨今此地独髙又云兄弟三人一在沙腰一在乍浦皆称白沃庙东林施水院本定庵居士白莲道塲寺有藏岁久敝甚住持僧智祥力鸠众缘为之仅成规模其中实无所有始寺有转藏不问多寡僧以一饼啖之由是至者甚众人有病祟必以东林藏转之即愈葢寺有神姓施封防国公为之打供僧徒得以济   齐景乡县北四十里有庙在焉图经号齐景公庙一云未明大王古老相齐景公遵海而南观于转附朝儛曾游于此立庙于斯旧有碑今磨灭不存矣唐贞元十四年太子左赞善大夫吴郡陆使君夫人汝南县君周氏墓志云祔于嘉兴县东界海盐县齐景乡青墩原西北茔则齐景乡青墩之名旧矣   元丰末秀州人家屋瓦霜后氷自成花每瓦一枝正如画家所为折枝有大花如牡丹花叶者细花如萱草海棠者皆有枝叶无毫髪不具虽巧笔不能为之以纸摹之无异石刻   宝圣石佛院在嘉兴县东南唐至德二年于寺基掘得石佛四躯至今见存天圣中赐名宝圣人但呼石佛寺【宝一作保】   庚子岁夏旱湖间可以通轨有渔舟夜舣水浒遥见有光烛人意谓必窖藏遂于中夜掘之得砖一井片长六七寸两首各有方窍相入两面皆有手掌纹极细宛然可见不知此砖始于何时窃意当时陶人手法为之耳儿童争鬻于市或取以为砚清润细腻可爱余尝得片砖为好事取去   南林祖茔髙祖宣羲之墓尝闻诸伯叔祖言初营地时髙祖颇明地理将凿池引水至墓之西南夜梦一妇人请曰妾有墓在正南所开池处君戒役夫勿伤吾墓当有厚报次日果于其地得金数块遂用以营寺至今其墓尚存自建剏以来将逾百年林木坞竹视他处为盛丙午夏忽生双笋数株莫不嗟异各有赋咏然竟不成竿亦无他应岂物反常为妖卒以自毙云   光严庵正议之茔濒湖占胜为一方冠东南皆枕湖远峯列如笔架一防屹于波心文锋挺立登名仕版者世有其人视他族为最盛淳祐间忽树间出烟一道远近莫不惊异有细视之者见其间有蠓蚋不可计从树中出终日不絶葢此烟即此所成不知何异   湖心有地一方立塔以按风水人呼之曰按山湖水弥漫时盗多窜伏于此由是守庵者不敢居遂成荒芜其中有大穴如瓮下极空洞巨蟒潜伏于内时有人见之或偃卧湖沙之侧近年有数道者居之佛殿廊庑稍稍成绪蛇亦不复见矣余家旧有蛇穴于壁间毎春月常有小蛇出没近岁稍少又有一族人课仆锄草忽闻地中有声入土尺许有石板葢覆甚固启之得缸可贮数石米其中皆巨蛇八九奔走四出急击之或死或窜去竟不知从何而入也意者必有异物葢不遇而变化云陈山在县东北四十里髙八十一丈周围二十五里有白龙湫显济敷泽龙王庙山顶有龙穴深不数尺春夏不涸百姓遇旱则祷于穴必有异物见因取其水祀之雨即滂沛又有龙母塜在焉每岁常在七月多风雨人谓龙洗墓云   陈山龙王庙后有观音殿曩年忽有两石从半山鬬坠而下一从殿后壁滚入观音座下一坠殿之西屋瓦无所损不知从何而入殿中也今二石尚存亦可异留题者甚多余乙卯岁到祠下尝赋诗于壁以纪其事华亭县北七十里有淀湖山上有三姑庙每岁湖中羣蛟竞鬬水为沸腾独不入庙中神极灵异寺僧借其力以给斋粥水陆尤感应向年有渔舟舣湖口忽见一妇人附舟云欲到淀山寺及抵岸妇人直入寺去舟中止遗一履渔人执此履以往索渡钱寺僧甚讶之曰此必三姑显灵因相随至殿中果见左足无履坐傍百钱在焉遂授渔人而去嘉禾百咏云神居隂阳防寻阈捍洪波莫患蛟龙怒年来畏叱呵   德藏寺前钟乃铜所铸音极洪响尝见古老云初铸钟时有匠者云此钟未可便扣俟吾至六十里乃击之及既去方至新坊十八里寺僧遽扣之匠人闻其声叹曰声止于此今寺中钟自新坊十八里外不复闻矣怪哉当湖酒库有四圣庙在炊臼之后立祠以来阅岁滋久前后交承祀之奉之甚谨每一任初到则上两幡既解印则复两幡酬神之庇以为定例丙辰丁巳之间有姑苏姚承节应瑞者董糟丘将幡书徧于神祠中然后取幡染为黑色杂用人无知者及去任未数里忽其子舟中为神所凭责之曰我立祠福汝坊塲久矣新旧之幡皆我之物安得擅取以为儿服耶及指其妾何人磨墨何人折幡厯道其所以众皆惊愕姚惧亟祷于神许以谢过其子遂苏   伍子胥逃楚仕吴吴王赐以属镂之剑自杀浮其尸于江遂为涛神谓之胥涛人皆知之今嘉兴有胥山乡山髙一十五丈周围二里旧经云伍子胥伐越经营于此水经云子胥死于吴吴人立祠江上名胥山杭州吴山亦名胥山苏州吴县亦有胥山则其名非一今胥山乡伍姓甚繁亦谓之云云   嘉禾志顾亭林庵中有忠烈公祠近岁忽地裂数尺中有风涛声以物探之应手火起至今尚然   华亭陆四官庙一名陆司空元和初有盐船数十艘于庙前泊夜中雨过有光如火或吐或吞船人窥之见一物长数丈大如屋梁口弄一团火以竹篙抑之惊入草际光遗在地乃一珠径寸以衣裹之光透出乃脱防服裹之光始不见后至扬州卖之获数万缗   舆地志秦置海盐县王莽改为展武县县防为湖湖中小山生柘树因以为名又云秦时有女入湖为神即此祠也荆公诗云柘林着湖名菱叶蔓湖滨秦女亦何事能为此湖神年年赛鸡豚渔子自知津幽妖屈险阻祸福易欺人   吴跃龙余友吴宗礼达之之子也乙卯与余友乡举同廊就试是岁俱发小荐而跃龙实为亚榜赋魁实通榜词赋之第八也掲晓之夕梦登七层宝塔已及六层止余一层欲上之间忽见一人星冠云帔若天尊像叱曰此雁塔也汝何人辄登此连步逐下迤逦至塔外遂坐其傍惊而寤及榜至乃在七名之外余亲见其说又有张湘纯以乙卯魁亚荐掲晓两夕前梦人持巨螌扑卖湘纯扑五钱皆黑一钱旋转不已竟作字一人曰防乎湘纯及榜乃为小荐第一功名前定不可强求也西宫真武道院西廊庑室有纯阳真人吕翁像极端严乃曾叔祖大中时所创道堂中塑像道堂废遂移奉于此颇着灵异小儿有拜祷乞钱者或于几上及坐处得之亦见其僊道变化之验云   嘉兴县界移风乡有魏四十道者有妻有子中年忽悟真空舍俗出家修行斋戒甚至乡民敬之重之淳祐丙辰冬忽感疾自度气血衰不能起呼同侣具汤沐更衣曰大限到来吾复何恋各自珍重遂跏趺奄然而逝远近闻者肩踵相摩观瞻叹羡凡两日未定   淳祐甲申春余馆于沈氏书塾因寓宿焉一夕梦妇人着红衣至其家防庑下轿无侍女手执黄罗裙直入其堂旦与诸生言之皆莫晓所谓次夕方篝灯披阅卷帙忽有人报街外鼓声甚急仓皇使人视之乃市楼失火烟熖烛天众力扑救仅免延燎止拽倒小屋数间方知妇人之怪也   永兴桥之西陆氏宅有大井不知何年所凿面濶数尺其深不可测虽大旱不涸其下可以转篙时时于其中有浮萍及破碎蒲帆浮起不知何来古老相传云此下通大海岂海水伏流地中从此过耶今为富氏得之正居堂之中以板覆盖甚谨盖防颠溺也   余家全盛时以东庑为书塾其西南隅后为居民王氏宅王见其家每夜常有白衣人出现意其为祟每夜防之一夕持杖逐至灶侧而没掘之得银一瓶人无知者遂以此经营他之遂小康焉又李园者以种圃为业初甚贫一日挥锄忽粪土中有声掘得一瓮皆小金牌满其中李得之遂转而货易为他人所发闻于官备极笞楚半为他人所得今无复一存矣   嘉兴贡院元是州学今有采芹桥泮水之旧规在焉后迁学于凤池坊此地遂为贡院毎举终塲防二千人荷笈而进者随子弟而入者防及万余人然西廊之第三间极北举子常有为魅所凭而至死者或如猫而过或如妇人每发喊则妖气愈盛是以分案于其间者多不欲就前后所死非一兵卒之宿于廊庑往往夜见鬼物甚至惊魇不醒遂弗可救丙午岁将赴举监试官忽梦有人自称贡院将军云我死于此地今得为神每举子死于塲屋者皆我辈为之可立庙于西北隅事我则免于是明言于府以立祠焉由是两举稍安士人之就试者莫不先期备金钱祷以求隂庇或云此地元为勘院徐明之乱多鞠死于此故遇呼喊三声则出矣   灵鬼志【唐荀氏】   贞元中河南有独孤穆者客淮南夜投大义县宿未至十里余见一青衣乗马颜色颇丽穆微以词调之青衣对答甚有风格俄有车辂北下导者引之而去穆遽谓曰向者麤承颜色谓可以周旋终接何乃顿相舍乎青衣笑曰愧耻之意诚亦不足但娘子少年独居性甚严整难以相许耳穆因问娘子姓氏及中外亲族青衣曰姓杨第六不答其他既而不觉行数里俄至一处门馆甚肃青衣下马入久之乃出延客就馆曰自絶賔客已数年矣娘子以上客至无所为辞勿嫌疎陋也于是秉烛陈榻衾褥毕具有顷青衣出谓穆曰君非隋将独孤盛之后乎穆乃自陈是盛八代孙青衣曰果如是娘子与郎君乃有旧穆讯其故青衣曰某贱人也不知其由娘子即当自出申逹须防设食水陆毕具食讫青衣数十人前导曰县主至见一女年可十三四姿色絶代拜跪讫就坐谓穆曰庄居寂寞久絶宾客不意君子惠顾然而与君有旧不敢使婢仆言之幸勿为笑穆曰羁旅之人馆谷是惠岂意特赐相见兼许叙故旧且穆平生未离京洛是以江淮亲故多不之识幸尽言也县主曰欲自陈叙窃恐惊动长者妾离人间已二百年矣君亦何从面识穆初闻其姓杨及自称县主意已疑之及闻此言乃知是鬼亦无所惧县主曰以君独孤将军之贵裔世禀忠烈故欲奉托勿以幽防见疑穆曰穆之先祖为隋室忠臣县主必以穆沗有祖风故欲相托乃平生之乐闻也有何疑焉县主曰欲自宣泄实増悲感妾父齐王隋室第二子隋室倾覆妾之君父同时遇害大臣宿将无不从逆惟君先将军力拒逆党妾时年幼尚在左右具见始末及乱兵入宫贼党有欲相逼者妾因骂辱之遂为所害因悲不自胜穆因问其当时人物及大业末事大约多同隋史久之命酒对饮言多悲咽为诗以赠穆穆深嗟叹以为班婕妤所不及也因问其平生制作对曰妾本无才但好读古集尝见谢家姊母及鲍氏诸氏皆善属文私怀景慕帝亦雅好文学时时被命当时薛道衡名髙海内妾每见其文心颇鄙之向者情发于中但直叙事耳何足称赞穆曰县主才自天授乃邺中七子之流道衡安足比拟穆遂赋诗以答之县主吟讽数囘悲不自胜者久之逡巡青衣人皆将乐器而有一人前白县主曰言及旧事但恐使人悲感且独孤郎新至岂可终夜啼泣相对乎某请充使召来家娘子相伴县主许之既而谓穆曰此大将军来防儿歌人亦当时遇害近在于此俄倾即至甚有姿色陪言笑因作乐纵饮甚欢来氏歌数曲穆惟记其一云平阳县中树久作广陵尘不意何郎至黄泉重见春良久曰妾与县主居此二百余年岂期今日忽有嘉礼县王曰本以独孤公忠烈之家愿一相见欲豁幽愤耳岂可以尘土之质厚诬君子穆因吟县主诗落句云求义若可托谁能抱幽贞县主微笑曰亦大彊记穆因以歌讽之曰今闻久无主罗袂坐生尘愿作吹箫伴同为骑凤人县主亦以歌答曰朱轩下长路青草启孤坟犹胜阳台上空看朝暮云来氏曰曩者萧皇后欲以县主配防儿子正见江都之乱其事遂寝独孤冠冕盛族忠烈之家今日相对正为嘉偶穆问县主所封何邑县主曰儿以仁夀四年生于京师时驾幸仁夀宫因名夀儿明年太子即位封清河县主上幸江都宫徙封临安县主特为皇后所爱常在宫内来曰夜已深矣独孤郎宜早成礼某当奉候于东阁俟晓拜贺于是羣婢戏谑皆若人间之仪既入卧内但其气奄然其身颇冷顷之泣谓穆曰殂谢之人久为尘灰幸将奉事巾栉死且不朽于是复召来氏饮防如初因问穆曰承君今适江都何日当囘有以奉托可乎穆曰死且不顾其他何有不可乎县主曰帝既改葬妾独居此今为恶王墓所扰欲聘妾为姬妾以帝王之家义不为凶鬼所辱本愿相见正为此耳君将适江南路出其墓下以妾之故必为其所困道士王善交书符于淮南市能制鬼神君若求之即免矣又曰妾居此亦终不安君江南囘日能挈我俱去置我洛阳北坂上得与君相近永有依托生成之惠也穆皆许诺曰迁葬之礼乃穆家事矣酒酣倚穆而歌曰露草芊芊頺茔未迁自我居此于今防年与君先祖畴昔恩波死生契濶忽此相过谁谓佳期寻当别离俟君之北携手同归因下泪沾襟来氏亦泣语穆曰独孤郎勿负县主厚意穆因以歌答曰伊彼维阳在天一方驱马悠悠忽来异乡情通幽显获此相见义感畴昔言存缱绻清江桂舟可以遨游惟子之故不遑淹畱县主泣谢穆曰一辱佳贶永以为好须防天将明县主涕泣穆亦相对而泣凡在坐者皆与辞诀既出门囘顾无所见地平坦亦无坟墓之迹穆意恍惚良久乃定因徙柳树一株以志之家人索穆颇急后数日穆乃入淮南市果遇王善交于市遂求一符既至恶王墓下为旋风所扑三四穆因出符示之乃止先是穆颇不信鬼神之事及县主无不明晓穆乃深叹讶亦私为所亲者言之次年正月自淮南囘发其地数尺得骸骨一具以衣衾敛之穆以其死时草草葬必有阙既至洛阳大具威仪亲为祝文以祭之葬于安喜门外其后独宿于村野县主复至谓穆曰迁葬之德万古不忘幽滞之人分不及此者久矣幸君恵存旧好使我永得安宅道涂之间所不奉见者以君为我腐秽恐致嫌恶耳穆覩其车舆导从悉光赫于当时县主谢曰此皆君之赐也岁至己卯当遂相见其夕因宿穆所至明乃去穆既为数十里迁葬复昌言其事凡穆之亲戚故旧无不毕知贞元十五年岁在己卯穆晨起将出忽见数人至其家谓穆曰县主有命穆曰岂相见之期至耶其夕暴亡遂合葬于杨氏   才鬼记【宋张君房】   李章武字子飞其先中山人生而敏博遇事便了工文好学虽道自髙恶为洁饰而容貌闲美即之温然少与清河崔信友善信亦雅士多聚古物以章武精敏每寻访辩论皆洞逹微研究原本时人比之张华贞元七年崔信任华州别驾章武自长安诣之数日出行于市北见一妇人甚美因绐信云须州外与亲故知闻遂僦舍于美人之家主人姓王此则其子妇也乃恱而私焉居月余所计用其三万余子妇所供费倍之既而两心克谐相思弥切无何章武系事告归长安殷勤叙别章武留交颈锦绮一端仍赠诗曰鸳鸯绮知结防千丝别后寻难见翻伤未别时子妇答以白玉指环曰念指环相思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章武有仆杨杲子妇赍钱一千以奬其敬事之勤既别积八九年章武游宦亦无从与之相闻至贞元十一年因友人张元宗令下邽县章武又自京师与元防忽思曩好乃回车涉渭水访之日防达华州将舍于王氏之室至其门则閴无行迹但外有宾榻而已章武以为下里之民或废业即农居暂郊野或宾邀聚未始归复但休止其门且将别适他舍见东隣之妇就而访之乃云王氏之长老皆舍业而出游其子妇殁已再周矣又详与之谈即云其姓第六为东邻妻复访郎何姓章武具语之又云曩曽有仆姓杨名杲乎曰有之因泣告曰某为里中妇五年矣与王氏相善尝云我夫室犹如舍阅人多矣其于往来见调者皆殚财穷产甘辞厚誓未尝动心顷岁有李十八郎曽舍于我家我初见之不觉自失后遂私侍枕席实欢爱今与之别累年矣思慕之心或竟日不食终夜无寝我家人固不可说复被彼天东西不时会遇脱有至者愿以物色名氏求之如不参差相记祗奉并语湥意但有仆夫杨杲即是不二三年子妇寝疾临死复见托曰我本寒微曽辱君子厚顾心常感念久以成疾自料不治曩所奉托万一至此愿申九泉衔恨千古睽离之叹仍乞留止此冀神防于髣髴之中章武乃求邻妇为开门命从者治食物方将具裀席忽有一妇人持箒出房扫地邻妇亦不之识章武因访所从者云是舍中人又过而诘之即徐曰王家亡妇感郎恩情将见防恐生怪怖故使相闻章武许诺云章武所由来者实为此也虽显晦殊途人皆忌惮而思念情至实所不疑语毕执帚人欣然而去逡巡映门即不复见乃具饮馔呼自食饮毕安寝至二更许篝灯在床之东南忽尔稍暗如此再三章武心知有变因命移烛背墙置室东南隅旋闻西北角窸窣有声如有人形冉冉而至五六步即可辨其容色衣服乃主人子妇也与昔见不异但举止浮急音调轻清耳章武下床迎拥携手欵若平生之欢自云在防录中都忘亲戚但思君子之心如平昔耳章武倍与狎防间无他异但数请令人视明星若出当须还不可久住每讲欢之暇即恳托谢邻妇杨氏云非此人谁逹幽恨至五更有人告可还子妇泣下床与章武连臂出门仰望天汉呜咽悲怨却入室自于裙带上解锦囊囊中取一物似弹丸其色绀碧质又坚宻似玉而冷状如小叶章武不之识子妇曰此所谓靺鞨宝出昆仑圃中彼亦不可得妾近与西岳玉京夫人戏见此物在众宝珰中爱而访之夫人遂觧以相授云洞天羣仙每得此一宝皆为光荣以郎奉道有精识故以投赠常愿宝之此非人间之有遂吟诗曰河汉已倾斜神防欲超越愿郎更回抱终天从此别章武取白玉宝簮一以酧之并答诗曰分从幽显隔岂谓有佳期宁辞重重别所叹去何之因相持泣良久子妇复为诗曰昔辞怀复会今别便终天新悲与旧恨千古闭重泉章武答曰后期杳亡约前恨已相寻别路行无信何因得寄心欵曲叙别讫遂却赴西北隅行数步犹回顾拭泪云李郎无舍念此泉下人复哽咽伫立视天欲明急趋至角即不复见但空室窅然寒灯半灭而已章武乃促装自下邽归长安复归安定后复之下邽与张元宗及羣官携酒宴饮酒酣章武怀感因即事赋诗曰水不西归月暂圆令人怅望古城边萧条明早分岐路知更相逢何岁年吟毕与羣官别独行数里又自讽诵忽闻空中有叹赏音调凄恻更问之乃王氏子妇也自云防中各有地分今于此闻郎髙咏知郎思眷故冒隂司之责远来奉送千万自珍章武愈感之及至长安与道友陇西李助话助亦感其诚而赋诗曰石沈辽海濶剑别楚天长会合知无日离心满夕阳章武既事东平丞相府因闻召玉工视所得靺鞨宝工亦不知不敢雕刻后奉使大梁又召玉工粗能辨乃因其形刻作槲叶象奉使上京每以此物贮怀中至市东街独见胡僧忽近马叩头云君有宝玉在乞一见尔乃引于静处开怀示僧奉翫移时云此天上至物非人间有也章武复来华州访遗杨六娘至今不絶   说郛卷一百十六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十七上   元 陶宗仪 撰异闻实録【唐李玖】   长明公   杨祯于昭应寺读书毎见一红裳女子一日诵诗曰金殿不胜秋月斜石楼冷谁是相顾人褰帏吊孤影问其姓氏云逺祖名无忌姓宋十四代祖因显扬释教封长明公开元中明皇与杨妃建此寺立经幢封妾为西州夫人因赐瑚寳帐居之自此巽生蛾郎不复强矣后验之乃经幢中灯也   妾换马   酒徒鲍生多声妓外弟韦生好乘骏马经行四方各求其好一日相遇于途宿于山寺各出所有互易之乃以女妓善四弦者换紫叱拨防饮未终有二人造席适闻以妾换马可作题共联赋否乃折庭下旧叶书之一云彼佳人兮如琼之英此良马兮负骏之名将有求于逐日岂得吝于倾城香暖深闺未厌夭桃之色风清广陌曾怜喷玉之声一曰步至庭砌立当轩墀望新恩惧非吾偶也恋旧主疑借人乘之香散緑意以忘于鬒发汗流红颔爱无异于凝脂文多不载二客自称江淹谢庄也   甘棠舘诗   防昌中许孝广路由甘棠馆逢白衣叟乗马髙吟春草萋萋春水绿野棠开尽飘香玉绣岭宫前鹤髪人犹唱开元太平曲许异其诗逐问之忽入一林遂不见   竹叶舟   陈季卿者江南人举进士至长安十年不归一日于青龙寺访僧不值憇于大阁有终南山翁亦僧偶坐久之壁间有寰图季卿寻江南路太息曰得此归不悔无成翁曰此何难乃折堦前竹叶置图上渭水中谓陈曰注目于此如愿矣季卿熟视即渭水波涛汹汹涌一舟甚大恍然登舟其去极速行次禅窟寺题诗云霜钟鸣时夕风急乱鸦又望寒林集此时辍棹悲且吟独对莲花一峯立明日次潼关又作诗题之末句云已作羞归计犹胜羞不归旬余至家兄弟妻子迎见甚喜信宿谓其妻曰我试期已逼不可久留乃复进棹又作诗别其妻云酒至添愁饮诗成和泪吟飘然而去家人軰皆惊为鬼物矣忽复至渭水径趋青龙寺山翁尚拥褐而坐僧犹未归季卿谢曰岂非夣耶翁曰他日自知经月家人来访具述所以题诗皆在   蚍蜉王渔紫石潭   徐之夜读书见人物如粟米粒数百皆具甲胄拥一紫衣者行案上传呼云蚍蜉王欲观渔于紫石潭渔其数十人入砚中皆获小鱼之大骇以册覆之照防皆无   灵异小録【宋曾忬】   化度寺内有无尽藏院京城舍施日渐崇盛武德贞观后钱帛金玉积聚不可胜计常使名僧监藏为等分一分供天下伽蓝修理之用一分施天下饥饿一分充旧供无遮之防城中士女奔走舍施争次不得至暮收获亦钜万有大车载钱帛舍了弃去不知姓名者多矣藏内物天下寺院许容来取供给亦不可胜数不阻贞观年中有裴元智戒行修谨宛是修行髙人入寺洒扫十年有余寺中观其行无玷缺使之守藏不觉被盗去黄金极多将去不可知数寺众见潜走去后不还众僧惊异遂于元智寝房内防壁上有诗四句曰将肉遣狼守置骨向狗投自非阿罗汉焉能免得偷后莫知所之武后遂移藏东都福光寺日久钱物渐耗却移归旧寺至开元九年发散钱帛于京师诸寺   正月十五日夜许三夜夜行金吾巡禁察其寺观及前后街巷防要盛造灯笼烧灯光明若昼山堂髙百余尺神龙已后复加严饬士女无不夜游罕有居者车马塞路有足不蹑地被浮行数十步者王公之家皆数百骑行歌苏味道诗曰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鎻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郭利正诗曰九陌连灯影千门度日华倾城出马骑匝路转香车烂漫惟愁晓周游不问家更闻清管发处处落梅花崔液诗曰今年春色胜常年此夜风光正可怜鳷鹊楼前新月满凤凰台上寳灯燃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鎻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防来神灯佛火百轮张刻像图容七寳妆影里惟闻金口説空中疑散玉毫光金勒银鞍控紫骝玉轮青盖驾青牛骖驔始散东城外倐忽逺逢南陌头公子王孙意气骄不论相识也相邀最怜长袖风前嫋更赏新弦暗里调星回汉转月将微露洒烟飘灯渐稀犹惜路傍歌舞处踟蹰相顾不能归   明皇友悌古无有者尝以书赐弟宪等魏文帝诗以西山一何髙髙髙殊无极上有两仙童不饮亦不食赐我一丸药光辉有五色服之四五日身体生羽翼朕每言服药而生羽翼寜如兄弟天生之羽翼乎陈思王之才足以纾国絶其朝谒卒使忧死魏祚未终司马氏夺之岂神丸效耶   颍州张龙图尝见州牒押字多团下拽一画有人云押字有如蒸饼様张应声曰为官恰似面糊团有同人自言近年云须鬓恰如骢马色张曰文章依旧草驴鸣唐太府寺隋都水门之地隋平陈于此置叔寳叔寳败亡有飞鸟集于庭以觜画地作诗云独足上髙台腐艸化为灰欲知我家处朱门临水开   异【宋刘敬叔】   汉安帝元初三年平陆有瓜异处同蔕共生一瓜时以为嘉瓜   晋武帝太康八年六月王濬园瓜生一实   古语有之曰古者有夫妻荒年菜食而死俱化成青绛故俗呼美人虹   太原温湛婢见一妪向婢流涕无孔窍婢骇怖告湛湛遂抽刀逐之化成一物如紫虹形宛然长舒上没霄汉长沙王道隣子义庆在广陵卧疾食次忽有白虹入室就饮其粥义庆掷器于阶遂作风雨声振于庭户良乆不见   防稽天台山虽非遐逺自非卒生忘形则不能跻也赤城阻其径瀑布激其冲石有莓苔之险渊有不测之深乌程卞山本名土山有项籍庙自号卞王因改名山山足有一石柜髙数尺陈郡殷康常往开之风雨晦防乃止   钓矶山者陶侃尝钓于此山下水中得一织梭还挂壁上有顷雷雨梭变成赤龙从空而去其山石上犹有侃迹存焉   乘矶山下临清川昔有渔父宿于川夜半闻水中有弦歌之音宫商和畅清弄谐密   百丈山上有石房内有石案置石书二卷   永寜县涛山有河水色红赤有自然石桥多鱼獭异禽阴雨时尝闻鞉角声甚亮   凉州西有沙山俗云昔有覆师于此者积尸数万从是有大风吹沙覆其上遂成山阜因名沙山时闻有鼔角声   兰陵昌虑县郳城有华山山上有井鸟巢其中金喙黑色而团翅此鸟见则大水井又不可窥窥者不盈一歳辄死   浔阳昙椿世居长沙宅有古井每夜辄闻有如炮竹声相承谓之龙咤   句容县有延陵季子庙庙前井及潭恒自涌沸故曰沸井于今犹然亦曰沸潭   陈郡谢晦字宣明宅南路上有古井以元嘉二年汲者忽见二龙甚分明行道住观莫不嗟异有人入井始知是砖隐起作龙形   魏时殿前大钟无故大鸣人皆异之以问张华华曰此蜀郡铜山崩故钟鸣应之耳防蜀郡上其事果如华言晋武帝时呉郡临平岸崩出一石皷打之无声以问张华华云可取蜀中桐材刻作鱼形打之则鸣矣于是如言音闻数十里   晋康帝建元中有渔父垂钓得一金鎻引鎻尽见金牛急挽出牛断犹得鎻长二尺   晋太元中桂阳临武徐孙江行见岸有钱溢出即辇着船中须臾悉变成土   义熈中新野黄舒耕田得一舡金卜者云三年勿用长守富也舒不能从遂成土壤   苻坚建元年中长安樵人于城内见金鼎走白坚坚遣载取到化为铜鼎入门又变成大铎   西河有钟在水中晦朔辄鸣声响悲激覊客闻而凄怆越崔门防元县有马河有铜钫船河畔有祠中有碧珠若不祭祀取之不祥   上党侯亮之于江都城下获一石磨下有铜马   月支国有佛髪盛以瑠璃罂   阳羡县小吏呉龛于溪中见五色浮石因取内牀头至夜化成女子   河内司马元嘉中为新淦令防官月旦设祭柑化而为鸢   晋惠帝元康二年巴西郡界竹生花紫色结实如麦外皮青中赤白味甚甘   晋太元中南郡忻陵县有枣树一年忽生桃李三种花子   汉兴平元年九月桑再椹时刘德军于沛年荒谷贵士众皆饥仰以为粮   北方有白桑椹长数寸食之甘美   建安有筼筜竹节中有人长尺许头足皆具   交州诸菌以叶涂人躯便举体菌生生既遍便就朽烂肌肉消腐   幽明録【宋刘义庆】   狸知雨   有客诣董仲舒谈论微奥仲舒疑之客又云天欲雨仲舒因戏之曰巢居却风穴处知雨卿非狐狸即其老防客化为老狸而走   化女   阳羡县小吏呉龛尝于溪中见五色浮石因取内床头至夜化成女子   金台   海中有金台山髙百丈结搆巧丽穷尽神工横立岩渚竦曜星门台内有金机雕文备制   赤帜   义熈五年彭城刘澄常见鬼及为左卫司马与将军巢营宇相接澄夜相就坐语见一小儿赭衣手执赤帜团团似芙蓉花数日巢大遭火   丹野   桓温北征姚襄在伊水上许逊曰不见得襄而有大功见襄走入太中问曰太是何等也答曰南为丹野北为太必西北走也果如言   庾宏奴   庾宏为竟陵王府佐家在江陵宏令奴无患者载米饷家未逹三里遭刼被杀尸流泊查口村时岸傍有文欣者母病医云须得髑髅屑服之即差欣重赏募索有邻妇杨氏见无患尸因断头与欣欣烧之欲去皮肉经三日夜不焦眼角张转欣虽异之犹惜不弃因刮耳颊骨与母服之即觉骨停喉中经七日而卒防而杨氏得疾通身洪肿形如牛马见无患头来骂云善恶之报其能免乎杨氏以语儿言终而卒   袁安   汉袁安父亡母使安以鸡酒诣卜工问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何之具以告书生曰吾知好葬地安以鸡酒礼之毕告安地处云当此世为贵公便与别数步顾视皆不见安疑是神人因葬其地遂登司徒子孙昌盛四世五公焉   陈仲举   陈仲举微时尝行宿主人黄申家申家夜产仲举不知夜三更有叩门者久许闻应云门里有贵人不可前宜从后门徃俄闻徃者还门内者问之见何儿名何当几歳还者云是男儿名阿奴当十五歳又问曰后当若为死答曰为人作屋落地死仲举闻此黙志之后十五年为豫章太守遣使徃问昔儿阿奴所在家云助东家作屋堕栋而死矣仲举后果大贵   贾弼   河东贾弼为琅琊参军夜梦一人大鼻瞷目请曰爱君之貎换君之头可乎梦中不获已遂被换去觉而人见者悉惊走还家家人悉藏自此后能半面笑啼两手足及口中各题一笔书之词翰俱美   王奉先   有贵人亡后永兴令王奉先梦与之相对如平生奉先问远有情色乎答云某日至其家问婢后觉问其婢云此日其梦郎君来   鱼报   昆明池中有神池通白鹿原人钓鱼纶絶而去梦于汉武帝求去钩帝明日戏于池见大鱼衔索帝曰岂梦所见耶取而放之后三日池邉得明珠一双帝曰岂鱼之报耶   续幽明録【唐刘孝孙】   卢充范阳人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充年二十先冬至一日出宅西猎射麞中之麞倒而复起充逐之不觉忽然见道北一里许高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麞门中一铃下唱客前有一人投一襆新衣曰府君以系郎充着讫进见少府语充曰尊府君不以仆门鄙近得书为郎君索少女为婚故相迎耳便以书示充父亡时虽小然已识父手迹即欷无复辞免便勑内卢郎已来便可使女妆严既就东廊及至黄昬内白女郎严竟崔语充君可至东廊既至妇已下车立席头即共拜时为三日给食三日毕崔谓充曰君可归女生男当以相还无相疑生女当留养勅内严车送客充便出崔氏送至中门执手涕零出门见一犊车驾青牛又见本所着衣及弓箭故在门外寻追传教将一人投一襆衣与充相问曰姻縁始尔别甚怅恨今故致衣一袭被褥一副充上车去如电逝须臾至家母问其故充悉以状对别后四年三月充临水戏忽见傍有犊车乍沈乍浮既而上岸同坐皆见而充徃开其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嵗男共载女抱儿以还充又与金椀并赠诗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艶当时显嘉异表神竒含英未及秀中夏罗霜萎荣耀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阴阳运哲人忽来仪充取儿椀及诗忽然不见充后乘车入市卖椀冀有识者有一婢识此还白大家曰市中见一人乘车卖崔氏女郎棺中椀大家即崔氏亲姨母也遣儿视之果如婢言乃上车叙姓名语充曰昔我姨姊少府女未嫁而亡家亲痛之赠一金椀着棺中可説得椀本末充以事对此儿亦为悲咽赍还白母母即令诣充家迎儿还诸亲悉集儿有崔氏之状又复以充貌儿椀俱騐姨母曰我外甥也即字温休温休者是幽防也遂成令器歴郡守子孙冠葢相承至今其后生植字干有名天下   搜神后记卷一【陶濳】   丁令威本辽东人学道于灵虗山后化鹤归辽集城门华表柱时有少年举弓欲射之鹤乃飞徘徊空中而言曰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遂髙上冲天今辽东诸丁云其先世有升仙者但不知名字耳   嵩髙山北有大穴莫测其深百姓歳时游观晋初尝有一人误堕穴中同軰冀其傥不死投食于穴中坠者得之为寻穴而行计可十余日忽然见明又有草屋中有二人对坐围棊局下有一杯白饮坠者告以饥渴棊者曰可饮此遂饮之气力十倍棊者曰汝欲停此否坠者不愿停棊者曰从此西行有天井其中多蛟龙但投身入井自当出若饿取井中物食坠者如言半年许乃出蜀中归洛下问张华华曰此仙馆大夫所饮者琼浆也所食者龙穴石髓也   防稽剡县民袁相根硕二人猎经深山重岭甚多见一羣山羊六七头逐之经一石桥甚狭而峻羊去根等亦随渡向絶崖崖正赤壁立名曰赤城上有水流下广狭如匹布剡人谓之瀑布路径有山穴如门豁然而过既入内甚平敞草木皆香有一小屋二女子住其中年皆十五六容色甚美着青衣一名莹珠一名【缺】 见二人至忻然云早望汝来遂为室家忽二女出行云复有得壻者徃庆之曳履于絶岩上行琅琅然二人思归濳去归路二女追还已知乃谓曰自可去乃以一腕囊与根等语曰愼勿开也于是乃归后出行家人开视其囊囊如莲花一重去一重緮至五葢中有小青鸟飞去根还知此怅然而已后根于田中耕家依常饷之见在田中不动就视但有殻乃蝉蜕也   荥阳人姓何忘其名有名闻士也荆州辟为别驾不就隐遯养志常至田舍人收获在塲上忽有一人长丈余萧踈单衣角巾来诣之翩翩举其两手并舞而来语何云君曾见韶舞不此是韶舞且舞且去何寻逐径向一山山有穴才容一人其人命入穴何亦随之入初甚急前辄闲旷便失人见有良田数十顷何遂垦作以为世业子孙至今赖之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縁溪行忘路远近忽逢桃花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渔人姓黄名道眞】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佛若有光便舍舟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旷空屋舍俨然有良田美   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髪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为设酒杀鸡作食村中人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难率妻子邑人至此絶境不复出焉遂与外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具言所闻皆为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乃诣太守説如此太守刘歆即遣人随之徃寻向所志不复得焉   南阳刘驎之字子骥好游山水尝采药至衡山深入忘反见有一涧水水南有二石囷一闭一开水深广不得渡欲还失道遇伐薪人问径仅得还家或説囷中皆仙方灵药及诸杂物驎之欲更寻索不复知处   长沙醴陵县有小水有二人乘船取樵见岸下土穴中水逐流出有新斫木片逐流下深山中有人迹异之乃相谓曰可试如水中防何由尔一人便以笠自障入穴穴才容人行数十步便开明朗然不异世间   平乐县有山临水岩间有两目如人眼极大瞳子白黑分明名为目岩   始兴机山东有两岩相向如防尾石室数十所经过皆闻有金石丝竹之响   中防县有贞女峡峡西岸水际有石如人形状似女子是曰贞女父老相传秦世有女数人取螺于此遇风雨昼昬而一女化为此石   临城县南四十里有葢山百许歩有姑舒泉昔有舒女与父析薪于此泉女因坐牵挽不动乃还告家比还唯见清泉湛然女母曰吾女好音乐乃作歌泉涌洄流有朱鲤一双今人作乐嬉戏泉故涌出   搜神后记卷二   呉舍人名猛字世云有道术同县邹惠政迎猛夜于家中庭烧香忽有虎来抱政儿超篱去猛语云无所苦须臾当还虎去数十步忽然复送儿归政遂精进乞为好道士猛性至孝小儿时在父母旁卧时夏日多蚊虫而终不揺扇同宿人觉问其故答云惧蚊虫去噆我父母尔及父母终行服墓次蜀贼纵暴焚烧邑屋发掘坟垅民人迸窜猛在墓侧号恸不去贼为之感怆遂不犯谢允从武当山还在桓宣武座有言及左元放为曹公致鲈鱼者允便云此可得尔求大瓮盛水朱书符投水中俄有一鲤鱼鼔鬐水中   钱塘杜子恭有秘术尝就人借瓜刀其主求之子恭曰当即相还耳既而刀主行至嘉兴有鱼跃入船中破鱼腹得瓜刀   太兴中衡阳区纯作防市四方丈余开四门门有一木人纵四五防于中欲出门木人辄以手推之   晋大司马桓温字元子末年忽有一比丘尼失其名来自远方投温为檀越尼才行不恒温甚敬待防之门内尼每浴必至移时温疑而窥之见尼裸身挥刀破腹出脏断截身首支分脔切温怪骇而还及至尼出浴室身形如常温以实问尼答曰若逐凌君上形当如之时温方谋问鼎闻之怅然故以戒惧终守臣节尼后辞去不知所在   沛国有一士人姓周同生三子年将弱冠皆有声无言忽有一客从门过因乞饮闻其儿声问之曰此是何声答曰是仆之子皆不能言客曰君可还内省过何以致此主人异其言知非常人良久出云都不忆有罪过客曰试更思防时事入内食顷出语客曰记小儿时当牀上有燕巢中有三子其母从外得食哺三子皆出口受之积日如此试以指内巢中燕雏亦出口承受因取三蔷茨各与食之俄而皆死母还不见子悲鸣而去昔有此事今实悔之客闻言遂变为道人之容曰君既自知悔罪今除矣言讫便闻其子言语周正忽不见此道人天竺人佛图澄永嘉四年来洛阳善诵神咒役使鬼神腹旁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读书则防絮孔中出光照于一室平旦至流水侧从孔中引出五脏六腑洗之讫还内腹中   石虎邺中有一胡道人知咒术乘驴作估客于外国深山中行下有絶涧窅然无底忽有恶鬼偷牵此道人驴下入絶涧道人寻迹咒誓呼诸鬼王须臾即驴物如故昙游道人清苦沙门也剡县有一家事蛊人噉其食饮无不吐血死游尝诣之主人下食游依常咒顾一双蜈蚣长尺余便于盘中跳走游便饱食而归安然无他髙悝家有鬼怪言语呵叱投掷内外不见人形或器物自行再三发火巫祝厌劾而不能絶适值幸灵乃要之至门见符索甚多并取焚之惟据轩小坐而去其夕鬼怪即絶   赵固常乘一匹赤马以战征甚所爱重常系所住斋前忽腹胀少时死郭璞从此过因往诣之门吏云将军好马甚爱惜今死盛懊惋璞便语门吏云可入通道吾能活此马则必见我门吏闻之惊喜即启固固踊跃令门吏走往迎之始交寒温便问卿能活我马乎璞曰我可活尔固忻喜即问须何方术璞云得卿同心徤儿二三十人皆令持竹竿于此东行三十里当有丘陵林树状若社庙有此者便当以竹竿搅扰打拍之当得一物便急持归既得此物马便活矣于是左右骁勇之士五十人使去果如璞言得大丛林有一物似猴而非走出人共逐得便抱持归此物遥见死马便跳梁欲往璞令放之此物便自走往马头间嘘吸其鼻良久马起喷奋奔迅便不见此物固厚赀给璞得过江左   王文献曾令郭璞筮已一年吉凶璞曰当有小不吉利可取广州二大甖盛水置床张二角名曰镜好以厌之至某时撒甖去水如此其灾可消至日忘之寻失铜镜不知所在后撒去水乃见所失镜在于甖中甖口数寸镜大尺余王公复令璞筮镜甖之意璞云撒甖违期故至此妖邪魅所为无他故也使烧车辖而镜立出中兴初郭璞每自为卦知其凶终尝行经建康栅塘逢一趋步少年甚寒便牵住脱丝布袍与之其人辞不受璞曰但取后自当知其人受而去及当死果此人行刑旁人皆为求属璞曰我托之久矣此人为之歔欷哽咽行刑既毕此人乃説   髙平郗超字嘉宾年二十余得重病卢江杜不愆少就外祖郭璞学易卜颇有经验超令试占之卦成不愆曰案卦言之卿所恙寻愈然宜于东北三十里上官姓家索其所养雄雉笼而绊之置东檐下却后九日丙午日午时必当有野雌雉飞来与交合既毕双飞去若如此不出二十日病都除又是休应年将八十位极人臣若但雌逝雄留者病一周方差年半八十名位亦失超时正羸笃虑命在旦夕笑而答曰若保八十之半便有余矣一周病差何足为淹然未之信或劝依其言索雄果得至景午日超卧南轩之下观之至日晏果有雌雉飞入笼与雄雉交而去雄雉不动超叹息曰管郭之奇何以尚此超病逾年乃起至四十卒于中书郎   稽神録【唐徐】   广陵有男子行乞于市每见马矢即取食自云尝为人饲马慵不能晨起其主恒自检视槽中无草督责之乃取乌梅并以饲马矢齿楚不能食竟以是致死后因病见马矢辄流涎欲食食之与乌梅味正同了无秽气清源人陈褒忆居别业临牕夜坐牕外即旷野忽闻有人马声视之见一妇人骑虎自牕下过径之屋西室内壁先有一婢卧妇人即取细竹杖从壁隙中刺之婢忽尔肚痛开户云如厠褒方愕骇未及言婢始出已为虎所搏遽前救之仅免乡人云村中恒有此怪所谓鬼虎者也   周寳为浙西节度使治城堭至鹤林门得古塜棺椟将腐发之有一女子面如铅粉衣服皆不败堂役者以告寳亲视之或曰当此是尝饵灵药待时而发发则解化之期矣寳即命改葬之具车舆声乐以送寳僚属登城望之行数里有紫云覆輀车之上众或见一女子出自车中坐于紫云冉冉而上久之乃没开棺则无矣梁开平二年使其将李思安攻潞州营于下关伐木为栅破一大木木中朱书文六字曰天十四载石迟思安表上之其羣臣皆贺以为十四年必有逺夷贡称寳者其司天少监徐鸿独谓其所亲曰迟右无之字为犀号者上天符命岂缺文乎吾以为丙申之歳当有石氏王此地者移四字中两竪画置天字左右即丙字也移四字外圏以十贯之即申字也后至丙申歳晋髙祖以石姓起并州如鸿之言   楚王马希范修长沙城开濠毕忽有一物长十余丈髙丈余无头尾手足状若土山自北出游泳水上久之入南岸而没出入俱无踪迹或谓之土龙无几何而马氏亡   闽王审知初为泉州刺史州北数十里地名桃林光启初一夕村中地震有声如鸣数百面皷及明视之禾稼方茂了无一茎试掘地求之则皆倒悬在土下其年审知尅晋安尽有瓯闽之地传国六十年至子延义立桃林地中复有鼓声时禾已收获余秡在田及时视之亦无一茎掘地求之则亦倒悬土下其年延义为左右所杀王氏遂灭   福州城中有乌石山山有峯大凿三字曰薛老峯癸卯岁一夕风雨闻山上如数千人喧噪之声及旦则薛老峯倒立峯字返向上地中石碑皆自转侧   幽怪録【唐牛僧孺】   鹦鹉能言   柳归舜至君山忽见鹦鹉羣集皆能人言各相称呼故有武游郎武仙郎阿苏儿者又有自在先生踏莲露鳯皇防戴蝉儿多花子亦有能歌者音调清丽   阿春防客   鹦鹉见归舜忽呼曰阿春防客忽一青衣垂云而下相见   鬰金檝   武游郎言余昔见汉武乘鬰金檝泛积翠池吹缥玉长笛   玉巵娘   有书生姓崔遇神女因见一胡僧指其女曰此西王母第三女号玉巵娘子也   轻红轻素   曹惠得木偶人能言语自称轻红轻素因语惠曰鸡角入骨紫鹤吃黄角甲不害五通泉室为六代吉昌且曰晓此者当极贵显中书令岑文本识其三句矣   三耳秀才   董愼为太山府君呼为録事令决疑狱愼举秀才张审通决之甚当府君喜其聪敏为于頞上更一耳既还頞极痒踊出一耳尤聪时人曰天有九头鸟地有三耳秀才亦呼为鸡冠秀才   耳中天地   薛君忽见二青衣驾赤犊出耳中乃别有天地花木繁茂云兠国   威汚蠖   隋来君绰夜行投宿埜人家主人曰威汚蠖奴曰蜗儿馆之甚厚翌日视其处乃陂泽沮洳有蚓蜗螺在焉   顾惣是刘稹后身   梁顾惣始为县吏日苦其罪一夕遇二人自称王粲徐干且谓惣曰公乃刘稹后身因诵其夕为之文惣乃顿悟前事得其遗文数篇投于令令待之甚厚时谓死刘稹犹庇得生顾惣   炎沙之罚   开元中叶天师讲经于明州奉化县忽一老父来礼自云守藏龙守此千岁方免炎沙之罚今为僧咒水欲杀幸师以符救之   和神国   李元之卒后生云往游和神之国人寿皆一百二十岁皆二男二女邻里为婚姻地产大瓠瓠中皆五糓不种而实水泉皆如美酒饮多不醉气常如深春树木皆防緑可以为衣   滕六降雪巽二起风   晋州刺史萧至忠将以腊日出猎前一日有樵者见禽兽百许祈于防使者使者令老麋祈于东谷严四严四曰若令滕六降雪巽二起风不复游猎矣天未明忽风雪大作刺史不复出也   橘中之乐不减商山   巴卭橘园中霜后见橘如缶剖开中有二老叟象戏一叟曰橘中之乐不减商山但不得深根固蒂尔一叟取龙脯食之食讫余脯化为龙众乗之而去   玉尘九斛   橘中叟相谓曰汝输我瀛洲玉尘九斛   瘿中琴瑟   伶人刁朝俊妻甚美而有瘿瘿中有琴瑟笙竽之声一日忽破裂内一猱跳去瘿乃无   四眞   杨敬眞忽有仙乐防云来迎至一处云云峯有四人来谒号四眞马信眞徐湛眞徐修眞夏守眞曰须谒大仙伯问为谁即茅眞君也   郭登厠   厠神名   坤明国   顾惣前身是刘稹昔尝为坤明国侍中魏开国邺地也   幽怪録【唐王恽】   代国公郭元振开元中不第自晋之汾夜行阴晦失道久而絶逺有灯火之光以为人居也径往寻之八九里有宅门院宇甚峻入庙廊下及堂上灯烛荧煌牢馔罗列若嫁女之家而悄无人公繋马西廊前歴阶而升徘徊堂上不知其何处也俄闻堂上东閤有女子哭声呜咽不已公问曰堂中泣者人邪鬼耶何陈设如此无人而独泣曰妾此乡之祠有乌将军者能祸福人每岁求祀于乡人必择处女之美者而嫁焉妾虽陋拙父利乡人之五百緍潜以应选今夕乡人之女竝为游宴者到是醉妾此室共鏁而去以适于将军者也今父母弃之就死而今惴惴哀惧君诚人邪能相救免毕身为扫除之妇以奉指使公大愤曰其来当何时曰二更曰吾忝为大丈夫必力救之若不得当杀身以狥汝终不使汝枉死于淫鬼之手也女泣少止于是坐于西阶上移其马于堂北令一仆峙立于前若为宾而待之未几火光照耀车马骈阗二紫衣吏入而复走出曰相公在此逡廵二黄衫吏入而出亦曰相公在此公私心独喜曰吾当为宰相必胜此鬼矣既而将军渐下导吏复告之将军曰入有戈劒弓矢翼以入即东阶下公使仆前曰郭秀才遂行揖将军曰秀才安得到此曰闻将军今夕嘉礼愿为小相耳将军者喜而延坐与对食言笑极欢公于囊中有利刀思欲刺之乃问曰将军曾食鹿腊乎曰此地难遇公曰某有少许珍者得自御厨愿削以献将军者大悦公乃起取鹿腊并小刀因削之置一小器令自取之将军喜引手取之不疑其他公伺其无机乃投其脯捉其腕而断之将军失声而走导从之吏一时惊散公执其手脱衣纒之令仆夫出望之寂无所见乃启门谓泣者曰将军之腕已在此矣寻其血踪死亦不久汝旣获免可出就食泣者乃出年可十七八而甚佳丽拜于公前曰誓为仆妾公勉谕焉天方曙开视其手猪蹄也俄闻哭泣之声渐近乃女之父母兄弟及乡中耆老相与舁衬而来将收尸以备殡殓见公及女乃生人也咸惊以问之公具以告焉乡老共怒公残其神曰乌将军此乡鎭神乡人奉之久矣嵗配以女才无他虞此礼不设即风雨雷雹为虐奈何失路之客而伤我明神致于神此乡何负当杀卿以祭乌将军不尔亦防送本县挥少年将令执公公谕之曰尔徒老于年未老于事我天下之逹理者尔众其听吾言夫承天而为镇也不若诸侯受命于天子而疆理天下乎曰然公曰使诸侯渔色于国中天子不怒乎残虐于人天子不伐乎诚使尔呼将军者其神明也神固有猪蹄者乎且淫妖之兽天地之罪畜也吾执正以诛之岂不可乎尔曹无正人使尔少年之女横死于妖畜积罪动天安知天不使虐焉从吾言当为尔除之永无聘礼之患如何乡人悟而喜之曰愿从命公乃令数百人执弓矢刀鎗锹镢之属相随寻血而行才二十里血入大塜穴中因围而斸之应手渐大如瓮口公令束薪燃火投入照之其中若大室见一大猪无前左脚血卧其地突烟走出毙于围中乡人翻共相庆防钱以酬公公不受曰吾为人除害非鬻猎者得救之女辞其父母亲族曰多幸为人托质血肉闺闱未出固无可杀之罪今日贪钱五十万以嫁妖兽忍鎻而去岂人所宜若非郭公之仁勇寜有今日是妾死于父母生于郭公也请从郭公不复以旧乡为念矣泣拜而从公公多岐慰喻止之不获遂纳为侧室生子数人公之贵也皆任大官之位事已前定虽生逺地而至于鬼神终不能害明矣   尼玅寂景氏初嫁任华父鼎与华往贾长沙广陵间元和十一年春之潭州不复过期数月妙寂忽梦父被髪裸形洗血满身泣曰吾与汝夫湖中遇盗皆已死矣以汝心似有志者天许复讐但幽防之意不欲显言故吾隐语报汝诚能思而复之吾亦何恨妙寂曰隐语云何鼎曰杀我者车中猴门东草俄而见夫形状若父泣曰杀我者禾中走一日夫妙寂抚膺而哭遂为女弟所觉泣告其母阖门大骇念其隐语杳不可知访于隣叟及乡闾之有知者皆不能解秋诣上元县舟檝之所交者四方士大夫多憇焉而又邑有瓦棺寺寺上有閤倚山瞰江万里在目亦江湖之极境游人弭棹莫不登眺吾将缁服其间伺可问者必有醒吾惑者于是缁衣上元舍身瓦棺寺日箕帚洒扫阁下闲则徙倚阑槛以俟识者见髙冠吟啸而来者必拜而问居数年无能辨者十七年嵗在辛巳李公佐者罢岭南从事而来揽衣至閤神采俊逸颇异常伦妙寂前拜泣且以前事问之公佐曰吾平生好为人解谜况子之寃恳而神告如此当为子思之黙行数歩喜招妙寂曰吾得之矣杀汝父者申兰杀汝夫者申春耳妙寂悲喜呜咽拜问其説公佐曰夫猴申生也车去两头而言猴故申字耳草而门门而东非兰字邪禾中走者穿田过也此亦申字也一日又加夫盖春字耳鬼神欲惑人故有错其言妙寂喜若不自胜久而掩涕拜谢曰贼名旣彰雪寃有路苟获释憾誓报深恩妇人无他唯洁诚奉求佛祈増福海耳乃再拜而去元和初泗洲普光王寺有梵氏戒坛人之为僧者必由之四方辐凑僧尼繁防观者如市焉公佐自楚之秦维舟而徃观之有一尼眉目朗秀若旧识者每过必凝视公佐若有意而未言者久之公佐将去其尼遂呼曰侍御元和中不为南从事乎公佐曰然然则记小师乎公佐曰不记也妙寂曰昔瓦棺寺閤求觧车中猴者也公佐悟曰竟获贼否对曰自悟梦言乃男服易名士寂泛佣于江湖之间数年闻蕲黄之间有申村因徃焉流转周星乃闻其村西北隅有申兰者黙徃求佣辄贬其价兰喜召之俄又闻其从父弟有名春者于是勤恭执事昼夜不离见其可为者不顾轻重而为之未尝待命兰家器之昼与羣佣共作夜寝其席无知其非丈夫者逾年益自勤干兰愈钦念视士寂即自视其子不若也兰或农或商或畜货于武昌开鏁启闭悉委焉因騐其柜中半是已物亦见其夫及父常所服者垂涕而记之而兰春叔侄出处未尝偕在虑其擒一而惊逸其一也衔之数年永眞年重阳二盗饮既醉士寂奔告于州乗醉而获一问而辞伏就法得其所防以归尽奉母而请从释教师洪州之天宫寺尼洞微即昔时受教者也妙寂虽一女也誓血诚获讐天亦不夺遂以梦寐之言获悟于君子与其讐者得不同天抚此微躯岂酬明哲惟舍身梵宇无他惟防诚法像以报効耳公佐大异之遂为作传   説郛卷一百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十七下   元 陶宗仪 撰续幽怪録【唐李复言】   卢从史元和初以左仆射节制泽潞因鎭阳拒命迹涉不臣为中官骠骑将军吐突承璀所绐防送京师以反状未明左迁州司马既而逆迹尽露赐死于康州宝厯元年州刺史李湘去郡归阙自以海隅郡守无台阁之亲一旦造上国若扁舟泛沧海者闻端溪县女巫者知未来之事维舟召焉巫到曰某能知未来之事乃见鬼者呼之皆可召然有二等有福德之鬼有贫贱之鬼福德者精神俊爽往往自与人言贫贱者气劣神瘁假某以言事尽在所遇非某能知也湘曰安得鬼而问之曰防前楸林下有一人衣紫佩鱼自称泽潞卢仆射可拜而请之湘乃公服执简向林而拜女巫曰仆射已答拜湘遂揖上阶空中言曰从史死于此防为弓所迫今尚恶之使君牀上弓幸除之湘遽命去焉时驿防副阶上只有一榻湘偶忘其贵将坐问之女巫曰使君无礼仆射官髙何不迎坐乃将吏视之仆射大怒去也急随拜谢或肯却来湘匍匐下阶问其所向一步一拜凢数十步空中曰大错公之官未敌吾军一裨将奈何对我而自坐湘再三辞谢方肯却回女巫曰仆射却回矣于是拱立而行及阶女巫曰仆射上矣别置榻而设茵褥以延之巫曰坐矣湘乃坐空中曰使君何所问对曰湘逺官归朝忧疑之极伏知仆射神通造化识逹未然伏乞畧赐一言示其荣悴空中曰大有人接到城一月当刺梧州湘又问终更不言湘因问曰仆射去人寰乆矣何不还生人中而乆处防寞曰吁是何言哉人世劳苦万愁纒心尽如灯蛾争扑名利愁胜而髪白神败而形羸方寸之间波澜万丈相妬相贼猛于豪兽故佛以世界为火宅道以人身为大患吾已免离下视汤火岂复低身而卧其间乎且夫据其生死明晦未殊学仙成败则无复计之也其辞自无形而炼成三尺之形则上天入地乗云驾鹤千变万化无不可也吾之形未圆者三寸耳飞行自在出幽入明亦可也万乗之君不及我况平民乎湘曰炼形之道可得闻乎曰非使君所宜闻也复问梧州之后终不言乃去湘到辇下以其货求助助者数人未一月拜梧州刺史皆如其言竟终于梧州卢所以不使言其后事也   穷怪録   茅崇丘   齐世祖永明十年丹阳郡民茅崇丘家夜夜厨中有人语笑复明灯火有宴馔之声及开门视之即无所见及闭户即依然闻此数旬忽有一道士诣崇丘问曰君家夜有妖患乎崇丘曰然道士乃怀中取一符与之谓崇丘曰但钉于灶上及北壁来日早视之言讫遂失其道士崇丘喜乃以符如其言明日见厨中有五六大防各长二尺无毛而色如朱尽死于北壁乃竟絶   天女   后魏明帝正光二年夏六月首阳山中有晩虹下饮于溪泉有樵人阳万于岭下见之良久化为女子年十六七异之问不言乃告浦津戍将宇文显取之以闻明帝召入宫幸未央宫视之见其容貎姝美问云我天女也暂降人间帝欲逼幸而色甚难复令左右拥抱声如钟磬化为虹而上天   射猪翁   辰州有射猪者遂入石室见老翁问何故射吾猪对以伤禾翁即呼一童责之曰何不谨门令猪出射猪者问翁是何人童子答曰此河上翁帝使为诸生讲易我即王弼受易未通遂罚守门   怪记【唐徐炫】   阳雍伯尝设义浆以给行旅一日有行人饮讫怀中出石子一升与之曰种此可生美玉并得好妇如其言种之有徐氏女极美试求之徐公曰得白璧一双即可乃于所种处得璧遂娶之   杨道和夏于田中有雷神至桑下霹雳下击之道和以锄格其肱遂落地不得去色如丹目如镜毛角长三尺余状如六畜头似猕猴   卢汾梦入螘穴见堂宇危豁题曰审雨堂   庐陵太守厐企自云其乃祖非罪系狱墙上有蝼蛄行其左右谓曰尔有神能活我死否因投食与之蝼蛄食尽去有顷复出行形体稍大乃复与食如此数月间其大如豚及将刑之夜蝼蛄掘壁为大穴乃破械从之出亡后遇赦免故厐氏世祀蝼蛄   狄希中山人也能造千日酒饮之千日醉时有州人姓刘名石好饮酒往求之希曰我酒发来未定不敢饮君石曰纵未熟且与一杯得否希曰闻此语不免饮之复索曰美哉可更与之希曰且归别日当来只此一杯可眠千日石别似有怍色至家醉死家不之疑哭而葬之经三年希曰石必应酒醒宜徃问之既往石家诘曰石在家否家人皆怪之曰石亡来服已阕矣希惊曰酒眠千日今合醒矣乃命其家人凿塜破棺防之塜上汗气彻天遂命发塜方见开目张口引声而言曰快哉醉我也因问希曰汝作何物令我一杯大醉今日方醒日髙几许墓上人皆笑之被石酒气冲入鼻中亦各醉卧三月   青蚨似蝉而差大其味辛可食每生子必于草叶大如蚕子人将子归则母亦飞来即以母血涂钱八十一文以子血复涂余钱每市物或先用子者即母归用母即子归如此轮环不已   安丰侯王戎常赴人家殡殓主人治棺未竟安丰在车上卧见空中有一异物如鸟熟视转大渐近见一乗赤马车一人在中着帻赤衣手持一斧至地下车径入王车中回环久之谓王曰君神明清照物无隐情凡人家殡殓葬送苟非至亲不可急往良不获已可乗赤车令髯奴御之及乘白马则可禳之因谓戎君当致位三公语良乆主人内棺当殡众客悉入此鬼亦入既入户鬼便持斧行棺墙上有一亲趋棺欲与亡人诀鬼便以斧正打其额即倒地左右扶出鬼于棺上视戎而笑众悉见鬼持斧而出   续怪録   延州妇人   昔延州有妇人白晳颇有姿貎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与之游狎眤荐枕一无所却数年而殁州人莫不悲惜共醵防具为之葬焉以其无家瘗于道左大厯中忽有胡僧自西域来见墓遂趺坐具敬礼焚香围绕赞叹数日人见谓曰此一滛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狥焉此即鏁骨菩萨顺縁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皆如鎻状果如僧言州人异之为设大斋起塔焉   临海射人   呉末临海人入山射猎为舍住夜中一人长丈着黄衣白径来谓射人曰我有讐尅明日当战君可见助当厚相报明日食时君出溪邉敌从北来我南往白者我黄者彼射人许之明出果闻岸北有声状如风雨草木四靡视南亦尔唯见二大蛇长十丈于溪中相遇便见盘绕白蛇势弱因引弓射之黄蛇死日将暮复见昨人来辞谢云住此一年猎明年去甚勿复来来必为祸射人曰善遂停一年猎所获甚多家至巨富数年后忽忆先所获多乃忘前言复更往猎见先白人告曰我语君勿更来不能见用讐子已大今必报君非我所知射人闻之甚怖便欲走乃见三乌衣皆长八尺俱张口向之射人即死   志怪録【唐陆勲】   劝酒女子   有董氏女病邪多不食时索酒饮后作胡旋舞频年医治不差云常有一女子来相伴如梦寐中家人后于橱间得一劝酒女子疑之作祟遂焚之其女自此愈矣   澡盆   文献公诞时一蛇自屋陊于前举头张喙乆之方去及七日浴忽飘风暴雨劈其澡盆为二片与母俱无惊动   鬼物   有人夜泊舟于富春间月色澹然见一人于沙际吟曰陊江三十年潮打形骸朽家人都不知何处奠杯酒舟人问曰君是谁可示姓名否又吟曰莫问我姓名向君言亦空潮生沙骨冷魂魄悲秋风舟人上岸揖之遂失所在   林中怪   黄韫説明州黄使君时有吏人家竹园甚广秋夕明月见车马十来队长数寸马大如防或持鎗劔或负弓弩次第自林中出望其园门轧然而开似有人拔开吏人惊惧呼家人随后观之从江桥过望西南而驰罔知所之吏人明旦伐去竹林无所见其家亦无患害   枯竹根   金楼子云山中夜见胡人者铜鐡精也中宵见火光者朽木也皆不为害温州有人山中遇一波斯抱野鸡见人挥霍钻入石壁中其石自合袭明子尝闻外舅説顷嵗庄墙间荧荧光尺余时兼兄弟中有不寜者众谓之怪忧之数夕炳然如初外舅情不甘乃就拔之得一物回灯下防乃枯竹根耳其光遂灭疾者无咎   宅泣   顾全武于越中广搜楩柟建宅甚宏壮毕工之际梁栋皆出水户牖渍湿竟不得入斯屋而卒人谓之宅泣   怪婢   郑彦荣买得一婢年十五六容色不舒常頩然郑诘之殊不对但低头而已忽尔火光屋塼瓦乱掷牀榻俱震郑甚惧犹未疑其婢自后或食馔秽汚或财帛濳失日见防人立夜有物歌吟召行道法者书符厌劾终不能胜婢自云但可驱使无有他事即日平静问其所从曰常有一男子夜来同处性颇刚戾如别有顾即见嗔怒尔郑既知不敢驻乃贱售之其年郑遇害   虱异   扬州苏隐夜卧闻被下有数人齐念阿房宫赋声而小急开被视之无他物惟得虱十余其大如豆杀之即止   髪变血   梁邺上元后忽发变如血卜曰元夜食牛肺犯天枢廵使夜行祷谢可免   猪肝中有防书   白浦民割猪肝肝中有一纸大如手色如新书云烟苍苍明年无粮次年巢宼起州郡多荒   狗歌怨   吏人蔡超家狗作怪蹲于堂上将拍板唱歌声悲怨又一旦覔头巾不见戴在灶上坐其月超遇害   蟾蜍   沈庆校书説镜中有一吏人家女病邪饮食无恒或歌或哭躶形奔驰抓毁面目遂召巫者治之结坛塲鸣鼓吹禁咒之次有一乘航船者偶驻泊门首河内枕舷卧忽见阴沟中一蟾蜍大如椀朱眼毛脚随鼓声作舞乃将篙拨得缚于篣板下闻其女呌云何故缚我壻船者乃扣门语其主曰某善除此疾主深喜问其所欲云秪希数千文别无所求主曰某惟此女偏爱之前后医疗已数百缗如得愈何惜数千耶愿倍酬之船者乃将其蟾以油熬之女翌日差   烂彘首   陆承泽迁新居有一女子布服戴巾其面入门气息秽恶云尀耐此軰当鞭杀人问曰何者即息声再问亦不应陆怒令人起巾廼一臰烂彘首其年陆遇害   双笔自舞   杜昭远将失宠幸家多妖物昼见狗作鸡鸣尝一日架上双笔起舞相对回旋不已杜曰既为祟能自书乎右一笔倒砚中渍其毫于案上大书一杀字其年杜防大辟   枕声   中郎王文英枕自作声   髪异   孤山寺前枫树上有一鹊巢甚伟人上取其子探得头髪子数结光润各长五尺莫知其由   一团毛   明州有市人家见一大鸟飞入室家人击杀之面似人身一团毛而已可重数两乃挂于篱上旬日其家月下防宗忽从篱下地人立而语自称我偶避猛鸷到此尔何见杀方欲阴论今値尔饮酒我甚思得一杯茍惠之即不为讐矣席人惊避乃自于尊中吸之及啄筵内肴馔毕望空而奋莫知所以寻州牧有事其家即无咎   猪臂   呉中有一人于曲阿见塘上有一女子貎端正呼之即来便留宿乃解金铃系其臂至明日更求女却无人忽过猪牢邉见母猪臂上有金铃   摄镜   呉兴许寂之太元中忽有鬼怪摄取大镜以内器里   石立   后赵録云涂中有大石二文许自立石勒命断之有鱼羊之文于是字羊   皂防   元符三年冬内人自防陵还摘皂荚一笼入宫门笼辄自跃皂荚皆跃出   宫屏妇人   元和初有士人因醉卧防中及醒见古屏上妇人等悉于床前踏歌歌曰长安女儿踏春阳无处春阳不断肠士人惊叱之忽然上屏   燕化女子   昔有燕飞入人家化为一小女子长仅三寸自言天女能先知吉凶   虾蟆毒   丘杰年十四遭母防以熟菜有味不尝于口歳余忽梦母曰汝噉生莱遇虾蟆毒灵牀前有三丸药可取服之杰惊起果得瓯中药服之下科斗子数升   皷鞞响   晋孝武太元中帝每闻手巾箱中有皷吹鞞角响于是请僧斋防夜见一臂长三丈余手长数尺来摹经案   一物如人眼   萧余上元夜于宣阳里酒盘下得一物如人眼睛其体类美石光彩射人余夜游市肆闲置掌中每行黑闇衢巷随身光明三尺毫末可鉴后因而飞出   人头食肉   邓喜杀猪祀神治毕悬之忽见一人头徃食肉喜引弓射之咋咋作声绕屋三日   水影   大厯末深洲束鹿县中有水影长七八尺遥望见人马往来如在水中及至前不见水   桑树哭   晋孝怀帝永嘉二年冬项县桑树有声如解材人谓之桑树哭   怪疾   陈子直主簿妻有异疾每腹胀则腹中有声如击皷远闻于外行人过门者皆谓其家作乐腹消则皷声亦止一月一作医莫能知   志怪録【祖台之】   呉未亡前常有紫赤气见斗牛之间星官及诸善占者咸忧呉方兴惟张茂先于天文尤精独知为神剑之气非江南之祥   晋怀帝永嘉中谯国丁杜渡江至阴陵界时天昏雾在道北见一物如人倒立两眼垂血从头下聚地两处各有升余杜与从弟齐声喝之灭而不见立处聚血皆化为萤火数千枚纵横飞去   茍晞为兖州镇去京师五百里有贡晞珍异食者欲贻都邑亲贵虑经信宿之间不复鲜美募有牛能日行数百里者当厚赏之有人进一牛云此一日行千里晞乃命其丁车善驭书疏发遣旦发日中到京师取答书还至一更始竟便逹晞以其骏快筋骨必将有异遂杀而观之亦无灵唯双筋如小竹大自头挟脊着肉裹故晞不觉也   呉中有一士大夫于都假还西曲阿堂上见一女子甚美留其宿士解臂金铃系女臂令暮更来遂不至使人求都无此色过猪圏见一母猪臂上系金铃   防稽山阴东郭氏女先与县人私通此人估还于县东灵慈桥女往入船就之因共寝接为设食防蝥食毕女将两防蝥上岸去船还来至郭逢人语此女已死乃徃省之尚未殡也发衾视之两手各把一防蝥   呉中书郎盛冲至孝母王氏失明冲暂行勅婢食母婢乃蛴螬虀食之王氏甚美然非鱼肉母谓冲曰汝试问之既而问婢服实见蛴螬冲抱母恸哭而目立开本草经曰蛴螬一名蟦齐主治血瘴   建康小吏曹着见庐山夫人夫人为设酒出金鸟啄甖其中镂刻奇饰异形非人所能名下七子合盘盘中亦无俗中肴   孙常自云见鬼神与其言语委曲众未之信镇西将军谢尚常所乘马忽暴死防诣尚常爱惜至甚谓尚曰我为君活马何如尚常不信答曰卿若能令此马更生则卿真实通神矣于是便下床去良久还于尚曰庙神爱乐马故耳向我诣神请之初殊不许后乃见听马即日便活尚对死马坐意甚不信怪其所言须臾其马忽从门外走还众咸见之莫不惊惋既至马尸应时能动有顷奋逸鸣呼尚方叹服   防稽郡常有大鬼长数丈腰大数十围髙冠衣郡将吉凶跂于雷门示忧喜之色谢氏一族忧喜必告道未遭母难数月鬼晨夕来临及后转吏部尚书拊掌三节舞自大门至中庭寻而迁问至   吉凶影响録【宋岑象求】   韦丹未第时洛阳桥见渔者得一鼋甚大丹异之买投于河后有元长史名濬之来谢谒即其鼋也   治平中黄靖国死见防中数狱吏指一所曰此唐武后狱后恶至大方以大瓮贮黄蝎螫之也酷吏奸臣皆有狱也   冯乗虞荡夜猎见一大麈射之麈便云虞荡汝射杀我耶明晨得一麈而入即时荡死   曾子从仲尼在楚而心动辞归问母母曰思尔齧指孔子曰曽参之精感万里   灵帝光和元年南宫侍中寺雌鸡欲化为雄一身毛皆似   次年南宫傍舍一雌鸡亦化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头冠尚未变   昭帝时上林苑中大桞树断仆地一朝起立生枝叶有虫食其叶成文字   鲁定公元年有九蛇绕柱占以为九世庙不祀乃立炀宫   灵应録【唐傅亮】   邸妪   有邸妪锄桑拾得一铜观音像剜壁作穴安之每有食馔不惟蔬蓛鱼肉之类皆将供养妪有子时在潘葑军前日夕祝之保其安寜其子当阵之际倒于草间闻背上连下三劒似击铜器声战罢起防身上并无斫痕其母此日见铜像落在地背上有三刃痕罔知其由至子回説其事方知神助尔   沈仲霄子   沈仲霄之子于竹林中见蛇纒一将锄击杀之其家数十口旬日相次而卒有识者曰武神也   衢州民   衢州民家里胥至督促租赋家贫无以备飱秪有哺鸡一只拟烹之里胥恍惚间见桑下有着黄衣女子前拜乞命又云自死即闲不忍儿子未见日光里胥曰某到此催徴即无追捕杀伤者其女泣而逃里胥惊恻回至屋头见一鸡哺数子其家将缚之次意疑之不许杀遂去后一旦再来其鸡已抱出一羣子见里胥向前踊跃有似相感之状舍而遂行数百步遇一虎跳踯渐近忽一鸡飞去扑其虎眼里胥因斯奔驰得免至暮从别路回其家已不见鸡问之云朝来西飞去杳无踪里胥怪之具説见虎之事遂徃寻之其鸡已毙于草间羽毛零落自后一邨少有食鸡子者   长兴妪   晋郭文举与虎探去鲠虎送鹿来报以为异今长兴县有邸妪采桑次被虎衘入深谷中不伤之其虎就将蹲自旦至午妪告曰某之年迈莫有宿业否今困于此又不食乞大圣念之呼虎为大圣遂伸一脚于妪前防之有一竹籖在爪下妪又曰莫要去邪虎掉尾防头似相感之状妪乃为拔之迅跃数四却衔至旧所并无损至夜置一鹿于门首去   安吉妪   智钧大师说天福中安吉有邸妪家力麤备好修善长蔬食或见鱼鼈之徒鸟雀之类皆赎而放之因潦水后有一长尺余从门入妪怪之令子将往家前渎内放之其子遂于背着放生字放于水中其又上岸防回田畦间有一孔穴可深三二尺忽陊其中妪子曰本将放尔命却落于此中乃攘臂取之即不见矣探得白金二铤莫知其由   吕门官   洋山在海中有庙其神传是隋炀帝山髙峻内有三湖名曰三姑菱芡鳬雁鸂鸳鸯之类悉有又有神立于门首号曰吕门官凡欲祭飨其防多防而夏足蝇预告其门神即絶之   陈太   陈太者先家贫贩纸为业而好施有一僧不知其名号长仰酒憨每来求食多説一生瞬息速作善事或问居何寺云老僧以四方为常住呵呵而已如此得三载而陈氏供侍如初忽一旦谓陈曰尔有多少口要几许金便得足陈曰弟子防累二十口歳约一百缗粗备縁以业次浅薄无得厚利僧笑曰我有白金五十铤酬尔三年供养因指庭中金樱树曰此去造一佛堂当有报应言讫而去陈谓之风狂故不信至夜见一白防雪色缘其树或上或下久之挥而不去陈言于妻子曰众言有白防处即有藏僧应不妄言遂掘之果获五十笏其僧遂絶踪矣   薛主薄   问浔説永嘉县有一人患瘇衣裳褴褛顔色寒馁于市中求乞羣小儿多将篾随后摵其瘇处亦不为怒有薛主簿愍之来即与饮食去亦不谢或时负薪出卖至暮从水南而往莫知所止薛后暴卒见一人持文帖云太山府君追薛忧惶随徃经歴路岐甚崎岖入一城中如官府薛立门外追者入唱喏云某乙到闻声去领入追者却出引薛至堦前仰视一人衣王者之服防宇髙敞两廊数十人济济而立王问因何事追之吏云为前生寃家执论王遣之令勘对薛方回身忽报大舅至王即起身迎揖薛观之乃瘇者也遂髙声呌相救瘇者见薛拍手惊曰主簿何得此来王曰有寃债追瘇者谓王曰老舅承斯人顾眄可为拔之乎王愀然良久谓吏曰试防命如何吏趋出将到二卷簿书检云有三十年在王曰奇哉乃谓薛曰能作善业即可得还薛曰如得还生愿造尊胜幢子所解寃讐王令一吏记之语毕又一吏报云某乙寃讐已承功德解脱王顾薛忻然稽首曰大哉之法力还世速建置无迁延若非舅知识亦难相为吏令拜王及舅王处分吏曰令向追者凖前押领薛回不得停驻遂引从旧路归直至所居门首似梦觉家人号泣云一宿矣顷方能言斯事后遂每日一食建幢子专持念其瘇者即不至矣乃图像供养焉   髙彦   湖州髙彦司徒梦见一道士仗劒至卧内髙问彼何人答曰来作司徒之子要戮数千寃讐髙惊觉説之其妻是月有孕朞长一子精神俊利名曰礼年十三四心奸诈后继父之位毒害生民动惟伤杀醉怒一婢因而斩之后频作祟照镜见其形体甚恶之谓亲密者曰我前后杀人多矣或衙内宿旧或军中勲列皆无滞魄偶勦一婢彷佛在焉有善道法者求以猒之亲密者乃言道士叶孤云精于符録请试佩之礼如其言后果絶影响   黄德瓌   黄德瓌家人烹鼈将箬笠覆其釡揭见一鼈仰把其笠背皆蒸烂然头足犹能伸缩家人愍之濳放河泾间后因患热将殛德瓌徙于河边屋中将养夜有一物徐徐上身觉甚冷及曙能视胸臆悉涂淤泥其鼈在上间三曳三顾而去即日病差   钱珣   右丞钱珣与裴安居近珣病死再宿而活言于妻子曰人召云命已终然平生无作罪业便再为男子遂去市人毕瑫家托身入见其家虽门户低小而物力甚丰其毕氏妻有孕月数足将有所育忽一使者持帖奔至云悮矣合在裴家为男此非也又随使者到裴家见其妻使者云当在斯为子縁裴氏妻月数未满故令其回此去四十日夀当终尔及期而卒裴家是日果产一男容色有似右丞访毕氏之子皆如所説   章蕴   上虞县有民章蕴者因岁歉于隣人假粮数十斛后隣人阙食就索之抵负誓曰的不还作犂牛填章笑而许诺朞月章卒其隣家产一犊当耕耨之次谓弟兄曰章某欠我米已云许作牛还此犊莫是否偶以姓名呼之随声而应再答既而坠泪屈膝似拜诉之状报其家属来验之右肘上隐起字曰负人米罚作此畜其家乃数倍价赎而养之   台州渔者   台州海壖有渔者死信宿而活云被人追徃一处入院宇中见先舅氏在其间似为世之曹吏谓渔者曰追者悮矣姓名同尔呼追者曰是温州界某乙速押斯人回去当别之际谓曰舅在此甚驱驰为向骨肉间言造楞严经救拔余无所要又戒之曰尔之业不善还世改求衣食良久有人报上司有贴下云来岁在戊子诸道兵起惟江南疫死数千人处分水府减鱼料一百万头追者促行回至所居惊觉其家将欲殡次其年果然渔者乃为行者   煠鳝人   有人常煠鳝货岁月既深而有恶报一旦归怒其妻掫髪而曳之其髻子脱在手脑中尽是鳝头戢戢焉而卒   狗不相食   众説狗不相食者近人道矣匏里有人将其肉餧一犬衘徃草中跑地埋之呜咽久而不去   屠者   汉书云挹娄国人穴居好养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今之屠者眼多似其类焉   霅溪渔人   霅溪有渔人将箄篮捕鱼徃收之际见一鳢长数尺枕于箄上将鐡乂篸之不中看箄内有一小鳢渔者思之此俱是其子未取之隐于苇丛再大者良久至游泳箄外求出其子渔者忽悟曰常闻杀鳢益罪乃谓其鱼曰若有变异当放尔子其鱼乃吐一条黄气上有一僧长数丈其气髙二丈余顷而没渔者骇然遂开箄放其子相引跳跃渔者弃业于金山寺为僧至今存焉袭明子疑斯事召其僧询之不虚   胡氏   越中有胡氏之妹性妬忌怒婢妾将熨斗烙其面皮肉焦烂犹未快意及其疾病遍身疮痍兼当三伏中卧欲展转肌肤旋粘牀席体血臰秽骨露方卒   台州民   台州有民姓王常祭厠神一日至其所见着黄女子民问何许人答云非人厠神也感君敬我今来相报乃曰君闻蝼蚁言否民谢之非惟鄙人自古不闻此説遂怀中取小合子以指防少膏如口脂涂民右耳下戒之曰或见蚁子侧耳聆之必有所得良久而灭民明日一见柱础下羣蚁纷纭忆其言乃听之果闻相语云移穴去暖处傍有问之何故云其下有寳甚寒住不安民伺蚁出讫寻之获白金十铤即此后不更闻矣   沈徴   有沈征者性恶见蚯蚓前后杀之甚多一旦腿间生痈内有一肉迭起有似蚯蚓之头触之痛楚入髓欲徃僧元灏处求膏傅之其夜梦一条极伟作人言曰我业为此虫类以时出于泥中无患君事何意杀我眷属今来要君命闻徃灏公处取膏且去也速与作善因拔我即不再来徴惊觉説与妻子许写佛经防其疮果有一条从中而出徴以指引之长数寸其疮即日而合   龙山军人   龙山有数军人修筑茶园见一白蛇大如拱竞举锄击之内一人姓余者劝不杀众不从其言遂攫毙之来旦一白衣女子携一篮下岭皆见之良久放下篮子入林中似回顾众往夺之姓余者亦不随其篮内盛一颗蕈光嫩玉色女防手曰平时此地有盗垂泣而去军人将归火幕烹之方食之次姓余者忽头痛不可忍乃睡梦其女子云此蕈有毒君不害我请莫食之睡觉众人各食讫姓余者怪而疑之将抛弃旬日众人相次呕血而卒惟姓余者存焉   潘逢   潘逢者为吏有民因罪而法未合死潘曲杀之后见他人即不见惟闻语声云在阴中论尔须去对之方得脱于冥间潘召人禁咒猒劾不能除每日同饮食行坐惟不入国门潘问之何不入其门曰我是鬼门神不与入潘曰尔是官杀何相执不能取我命空朝夕系缀何也鬼曰尔不上文字官焉杀我葢縁尔命未尽是以随之潘无奈之乃曰与修善因防离冥寞如何鬼曰甚善然须作手状云为某甲造某事依其言后即不见矣   彭和尚   大邻大师説彭和尚性杀蝼蚁前后火烧汤泼不可胜纪及笃病蚁縁卧床上身围匝舁于净室中将石灰周遭绕之又自空而飞至及卒口眼耳鼻中皆是   梁元帝   梁元帝母阮修容曽失一珠元帝时絶防吞之谓是左右所盗乃灸鱼眼以厌之信宿之间珠从便出元帝寻一目致眇   黄敏   都校黄敏者因御寇堕马折其左股其下遂速以石碎生傅之月余乃愈而头尚活腹与髀肉相连而生敏遂恶之他日思割去将下刃痛楚与刀刺无异不能而止目所视亦同己所见也   闻奇録【唐于逖】   王气   太宗少时帅师战淮人于千秋岭大克之彼望我军上云物如龙虎之状有识者曰此王者之气也   杨集   杨集将兵得女之术下城破陈定日时取之计收人马器甲预言其数略无参差武肃定江表頼其功遂将处州酬之三让不就曰某将数千众当勍敌不敢辱命拥双旌理百姓恐无分禄武肃不识其言坚授之至郡月余卒   方干   处士方干与许赎善赎寓越中有非罪刘汉宏械于阛阓干时在新定闻之驰于境上卖一橱高其价不售固蔽赎之刑也曰方处士为友卖橱太守知之遂释赎之过   钟安礼   郎中钟安礼好学多能着武成王备载十卷选诸家诗为资吟集五卷然有毕吏部之嗜谈谐间未尝不言之见家人食馔戒之曰少吃隔尔酒因大醉卒   越僧   越僧光善草书自言授法于陆相希声其飘逸有张旭之妙呉翰林以歌之言多不载罗给事赠诗云圣主赐衣称絶艺侍臣摛藻许髙踪又有亚栖书骨气不及而趋媚过之二人俱应制其踪海内皆盛   王松年   道士王松年説厉归眞在丹丘善画常至人家有好事者将绢素铺于案上即自下笔预知人之所欲禽兽松竹之类如请之却多不允饮酒数斗不醉或人在州城竟日饮其日有人于桐柏宫见之或来国清寺游又有见在开元宫后往洪州白日上升遗下一布衣异香馥郁今人收得其画踪者多   羊袭吉   羊袭吉状元之子少时庭中乗凉忽见天开其内云霞澒洞楼阁参差光明下照山岳袭吉惊惧逡廵乃闭袭吉勤于书写仡仡不倦今尚在年逾八十矣   叶简   叶简剡人善卜筮凡有盗贼皆知其姓名有乡夫失牛卜之曰占失牛已被家边载上州欲知贼姓一斤求欲知贼名十干头乃隣人丘甲尔又有将橘子合之令占曰圆似珠色如丹傥能擘破同分吃争不惭愧洞庭山又将巾子射覆云近来好裹束各自竞尖新秤无三五两因何号一斤又将鸡子二个占云此物不难知一雄兼一雌请将打破防方明混沌时他皆类此   渔者   贞明中有渔者于大湖上见一船子光彩射人内有道士三人饮酒各长须眉目皆生于额上见渔者俱举袖掩面其舟无人掌随风行甚疾望洞庭而去   马自然   马自然貎丑齇鼻秃鬓大口饮酒石余醉卧即以拳入口人有疾病告之折薪草呵而与食无不差者尝吟曰昔日曽随魏伯阳无端醉卧紫金牀东君谓我多情赖罚向人间作酒狂后往梓州上升   孙晤   孙晤家于七里濑善于葬法得青乌子之术尤妙相坟即知其家贵贱贫富官禄人口数亦知穴中男女老少因某病而卒兼精于三命时杨集统师收复睦州至一岩下砦军次忽一大石盘陊下杨占之曰此岩上有二十五人防兵收之获居民二十人还杨曰合有二十五人何欠五人也问于民曰某等初闻大将军将至遂与二十五人囬避于斯内一人孙晤善卜到时立草舍毕有双雉飞下阙孙云军至此也宜往别处不然遭擒掠某等不顺其言有诚信者四人相随去矣杨令人捕之不获意甚不快曰得此人可师事之新定平后复在彼渔   吕知隐   吕知隐于洞庭山穿一松造草舍而居寳正中徴起鹤纱巾见武肃甚奇之善星纬识地理多术数尝谓人曰夫草木郁茂处有泉每恋卧处地可凿井蚶蛤之属内有少鱼虾及自死鸟兽口不闭者密瓶造鲊酱祭肉动者皆不可食又云赤豆汤洗色衣垢杨桃枝去粘研芥子入豆酱不生虫牛乳去油衣粘问事无不知者   陆   陆防才名播海内居呉中然性浮薄时有内官经长洲于水濵见一花鸭弹之而毙守者告之乃乘小舟修表章告内官曰某养此鸭能人言方欲上进君何杀之乃将表示之内官惊而且惭酬之银盎临行询之竟解何言语陆曰教来数载能自呼名尔   徐知业   徐侍郎知业少时游天台山歇于大树阴岩上石盘欲陊空中语曰下有人石矻然架树囬身乃落震地堛然   皮光禹   皮光禹业五七言诗自言贾浪仙之俦也句有烧平樵路出潮落海山髙作者多许之   傅业   傅业宰天台县有人猎得一兽形如豕仰鼻长尾有岐谓之怪傅识之曰蜼【以醉反】非怪也雨则县于树以尾塞其鼻后验之可类子云别鼮防曼倩识驺虞   陆孜   陆孜居于明州大隐勤于畎亩物力粗备时太守酷虐不恤其民有赡者悉被捡获孜所有财物寘于地后果搜其家产孜惧其罪遂通所藏之物掘地丈余竟无所得谓是人所取太守怒其妄谪于象山筑居掘得大隐之藏一无失焉又惧有告者遂将纳之太守异之释罪与财却就旧业至今存焉   王耕   王耕善画而牡丹最佳春张于庭庑间则蜂蝶萃至本业文因畵所掩竟不成事   凌途   凌途卖香好施一日旦有僧负布嚢携木杖至谓曰龙钟步多蹇寄店憇歇可否途乃设榻僧寝移时起曰略到近郊权寄嚢杖去月余不来取途濳启囊有异香而货人不远千里来售乃致家富   杨防   杨防为人与物无竞性至孝母疾病衣不解带常戚戚然焉丁忧泣血涟如每洒扫于墓徘徊涕泣不能去乡党钦焉   裘婴   处士裘婴性髙古善拊琴去其爪作肉声有公子不善之婴作色曰如乐【五教反】其声何不槌鼔闻者莫不大笑   花犬   僧子捷建灵隐髙峯浮图养一花犬每随工徒衔塼置于防所又寺人于荒榛间收得一石佛而少右耳犬即跑古寺基深可三尺取得佛耳塔成乃毙   唐揵   唐揵父延绍宰钱塘县有仇讼之滥延绍不能自理揵乃入官山伐木囬与守者竞闻于殿下曰邑大夫之子而自析薪可察之矣遂宥父子揵自此知名   沈嶓   沈嶓居于境中初求县宰夜梦还家渡江船覆水分为二西则清东则浊遂沿东而过説似友人贺曰君当授分水县后旬日果应之见谢于友友勉曰为政宜清縁昨夜入浊非嘉嶓后果因滥而致命悲哉不内友之言   崔端己   崔端己字安道善酒令着庭萱谱称同尘先生有魏温者不知是崔撰尝问曰君曽览同尘先生庭萱谱乎崔正顔对曰不知同尘先生何姓氏左右大笑之   徐庭实   徐庭实廵官説干符中武义县有人入山葬子掘地二尺来忽防丈余深数尺收得秫百斛莫知其由将醖酒其味浓厚   蒋氏   陆蒙为湖州司法参军妻蒋氏即凝之女也善属文而眈酒后染邪气心神不恒姊妹忧之劝节饮强飱应声吟曰平生偏好酒劳尔劝吾飱但得尊中满时光度不难   又   有圣保寺僧知业性髙古有诗名偶访司法谈之次蒋氏遽自内一杯酒与知业公免云业不曽饮蒋氏隔帘对曰秪如上人诗云接垒桥通何处路倚栏人是阿谁家观此风韵得不饮乎业公惭怍起而退   高棨   高棨员外人才懦家困窭主上愍之奏授东化县到任不预时事有里胥送果亲修缄扎谢之左右闻之云此在伏事棨曰岂有得人惠不谢之乎又有督赋者稽迟吏具捡请惩戒示之曰本司有状诉公即官人嗔责翻怒于吏曰此軰不良平地作讼闻者莫不大笑又谓于友曰常闻字人驱之鸡自至此思一只亨不得则麽有羣驱之   夏宗万   夏宗万知前生事年五岁门首见一僧牵其衣呼是奴子和尚涕泣不已众罔知情僧将去坚覔相随徃寺似熟其路入房良久云奴子读底经安某处何在又云念珠杂戏具子在某处果然取得僧方悟云是贫道前手下童子年七嵗而卒今涉五载矣其经是观音经品试之尚彷佛记尔   费县民   琅琊费县民家常患失物谓是偷者毎以扃钥为意常周行宅内后果见篱穿一穴可容人臂滑泽有踪迹乃作绳彄放穴口夜中忽闻有摆扑声往掩得一髪长可三尺许从此无复所失   费季   呉人费季客贾去家与诸贾人语曰吾临行就妇求金钗妇与之吾乃置户楣上忘向妇説妻梦见季死前金钗在户上妻取得发哀一年季却还   麻姑   丹阳县故湖侧有麻姑庙姑生时有道术能着屐行水上   留赞   留赞为将临敌必先被髪呌天因抗音而歌左右应之歌毕乃进战   郑昌图   郑昌图登第嵗居长安夜纳凉于庭梦为人欧撃擒出春明门至石桥上乃得解遗其紫罗履一只奔及居而寤甚困言于弟兄而牀前果失一履旦令人于石桥上寻得   燕奴   有术士于腕间出弹子二丸皆五色叱令变化即化双燕飞腾名燕奴又令变即化二小剑交击须臾复为丸入腕中   唐人灵应録闻奇録二帙合之即陈氏葆光集不知孰为先后吾善其为者蔡羽识   説郛卷一百十七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八上   元 陶宗仪 撰録异记【唐杜光庭】   苏校书者好酒唱望江南善制毬杖外混于众内潜修真毎有所阙即以毬杖干于人得所酬之金以易酒一旦于郡中白日升天约是壬申癸酉年晋州汾西令张文涣长官说此   马道流名智能常游厯江湖间干宁丁巳岁至玉梁观时有大斋智能径上山顶时道众留之不住至山顶九仙得道处安座俨然而化神色不变手足柔软与生无异   李特字休廪君之后昔武落钟离山崩有石穴二所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赤穴者名务相姓巴氏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皥氏樊氏栢氏郑氏五姓皆出皆争爲长于是务相约以剑刺穴能著者爲廪君四姓莫着而务相之剑悬焉又以土爲船雕画之而浮水中曰若其船浮者爲廪君务相船又独浮于是遂称廪君乘其土船将其徒卒当浮水而下至于盐阳水神女子止廪君曰此鱼盐所有地又广大与君俱生可止无行廪君曰我当爲君求廪地不能止也盐神夜从廪君宿旦輙去爲飞虫诸神皆从其飞蔽日廪君欲杀之不可别又不知天地东西如此者十日廪君即以青缕遗盐神曰婴此即宜之与汝俱生不宜将去汝盐神受而婴之廪君至砀石上望膺有青缕者跪而射之中盐神盐神死羣神与俱飞者皆去天乃开廪君复乘土船下及夷城夷城石岸曲泉水亦曲望之如穴状廪君叹曰我新从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岸即爲崩广三丈余而阶阶相承廪君登之岸上有平石长五尺方一丈廪君休其上投防计算皆着石焉因立城其旁而居之其后种类遂繁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薄赋敛之岁出钱四十万巴人呼赋爲賨因谓之賨人焉   袁起者后汉时湘中人在乡忽醉三日始醒起吐皆闻酒气自云起与天人共饮后任汉阳令逆说丰俭有验白日判阳夜判隂忽乗云而上天不知所在   景知果亦有道者也居窦圌山与虎豹同处驯之如家犬焉鸦数只集其肩臂之上鸣戱爲常又有巨蛇时出知果叱而遣之蜿蜒而去虎三数头于庭中月夜交搏腾踏既甚知果怒持白挺击之遂散去知果于观侧薙草兔卧草中不惊手移于他所如猫犬耳其狎异类也如此一旦失所之   防州道士王法舌大而长呼文字不甚典切常以为恨因发愿读道徳经梦老君与翦其舌觉而言词轻利精诵五千言颇有征验   炖煌公李太尉徳防一旦有老叟诣门引五六辈舁巨木请谒焉阍者不能拒之公异而见之叟曰某家藏此桑实三世矣某已耄矣感公之好竒搜异是以献尔木中有奇宝若能者斵之必有所得洛邑有匠计其年齿且老或身已殁子孙亦当得其旨诀非洛匠无能斵之者也公如其言访于洛下匠已殂矣其子应召而来睨而视之曰此可徐而斲之矣因解为二琵琶槽曰然有白鸽羽翼爪足巨细毕备匠料之微失厚薄不中一鸽少其翼公以形羽全者进之自留其一今犹在民间水部员外卢延让见太尉之孙道其事   宣州节使赵锽额上亦有肉隐起时人疑其有珠既为淮南攻夺其郡县锽为乱兵所害有卒访其首级剖额得珠而去货与商胡胡云此人珠既死矣不可复用乃售与塑画之人爲佛额珠而已   吉州东山有观焉隔灨江去州六十里咸通中有杨尊师居焉师有道术能飞符救人观侧有三井一井出盐一井出茶一井出豉毎有所阙师令取之皆得食之能疗众疾师得道之后取之无复得矣   杨太博资州人也年十六庐父母墓三年有神灯照墓猛虎驯伏有白兔之异蜀相王公上闻降敕褒表其门闾   蜀庚午岁金州刺史王宗朗奏洵阳县洵水畔有青烟庙数日庙上烟云昏晦昼夜奏乐忽一旦水波腾跃有羣龙出于水上行入汉江大者数丈小者丈余或黄或黑或赤或白或青有如牛马驴羊之形大小五十累累相次行入汉江却囘庙所徃复数里或隐或见二日乃止   成都书台坊武侯宅南乗烟观内古井中有鱼长六七寸徃徃游于井上水必腾涌相传井有龙   六时水在青城山崇观南二里已来有峭崖面对观中高五百余尺其山崖上有授道坛昔寗真君与轩辕黄帝授道之所下涧底有石龛宗皇帝御真毎日六时从崖上自然有水出至今不絶时人游礼见焉   婺州永康县山亭中有枯松树因断之误堕水中化为石取未化者试于水随亦化焉其所化者枝干及皮与松无异但坚劲有未化者数段相兼留之以旌异物焉蜀州晋源县山亭中有二大石各径二尺已来出地七八寸人或坐之心痛徃徃不救又是落星石东邉者生即灵验西邉者死与诸石无异色并青白   房州上庸界有伏羲女娲庙云是搏土爲人民之所古迹在焉又华陜界黄河中有小洲岛古树数根河水泛涨终不能没云是女娲墓大厯年中连日风雨晦雷电不已晴霁之后忽失此墓不知所在   宣州当涂县之东南有横山焉山下有八墓形甚高大干符中有盗发之得一穴续绢爲绳凡七十匹缒一人以观之爲黒蜂所虿蜂既甚多缒者惊惧而去竟无所得相传云是陶广州墓莫知其名及年代矣   纂异记【宋李玫】   白沃庙   古老相传湖初陷白沃史君跃马疾走不及遂驻马以鞭指得湖东南一角水至不没因立庙迨今此地独高又云兄弟三人一在沙腰一在乍浦皆称白沃庙   氷花   元丰末秀州人家屋瓦霜后氷自成花片于瓦上工如畵家所爲折枝有大花如牡丹花叶者细花如萱草海棠者皆有枝叶无毫发不具虽巧笔不能爲之以纸摹之无异石刻   德藏寺钟   徳藏寺前钟乃铜所铸音极洪响尝见古老云初铸钟时有匠者云此钟未可便扣俟吾至六十里乃击之及既去方至新坊十八里寺僧遽扣之匠人闻其声叹曰声止于此今寺中钟自新坊十八里外不复闻矣怪哉   地裂涛声   嘉禾志頥亭林庵中有忠烈二祠近岁忽地裂数尺常有风涛声以物应之应手火起至今尚然   苏小墓   嘉兴县西南六十步地志云晋歌妓苏小小墓今有片石在道判防曰苏小小墓徐凝寒食诗云嘉兴郭外逢寒食落日家家拜扫归只有县前苏小小无人送与纸钱灰   紫藤   上舎伯祖巽旧葬惹山后忽卜兆于丁村遂迁葬焉其中紫藤蟠固棺上或云穴有紫藤此吉征也遂斫藤迁之自后其家浸衰   天王   秀州子城有天王楼建炎间金人犯顺苏秀大扰将毁之有天王现于城上若数间屋大兵卒望之怖惧遂引去一州之境获免及乱平建楼西北隅见今事之   金虾蟇   陈宏泰家富于财有人假贷钱一万宏泰征之甚急其人曰请无虑吾先养虾蟇万余头鬻之足以奉偿泰闻之恻然已其偿仍别与钱十千令悉放之江中经月余泰因夜归马惊不进前视之乃一金虾蟇跃出也   乞长生   有人好道不知其方朝夕拜一枯树辄云乞长生如此二十八年不倦一旦木生紫花甘津如蜜食之即仙去   水物   李主簿夜泊舟临舷濯足忽有物在水中掣其足众力救之李号呼曰痛彻心骨不可忍吾宁死也遂随入水明日求其尸不获   辟邪   有赵小子纳凉水濵见行贾掬水盥潄俯身潭上一鬼自潭引手至项上三进三止赵呌呼鬼即随没贾曰头髻中有少雄黄辟邪之效也   雷公   雷州西有雷公庙百姓岁纳雷鼓车人有以黄鱼与彘肉同食立遭雷震毎大雷人多于野中掘得防石号雷公墨光莹如漆   引金   有人得青石大如砖背有鼻穿铁索长数丈循环无相断处海商见之以数十千易之云此协金石垂于海中经夕引出上必有金   采异记【宋陈达叟】   伏龟山铁铭   江南保大中秋八月伏龟山圯得一石函长三丈阔八寸中有鐡铭文云梁天监十四年秋八月塟宝于是铭背有引曰宝公尝爲此偈大书于木版之上以白巾幕之人或欲读者必施钱方得一读读毕覆之当时名臣自陆倕王筠姚容而下皆莫知其防或问其意答云事在五百年后非今也至卒日乃书其偈同塟之以志其事铭曰莫问江南事江南自有凭乗鸡登宝位跨犬出金陵子建司南位安仁秉夜灯东隣家道阙随虎遇明征其字皆小篆体势完具无缺落处当日二徐韩张之徒亦不能解其意至李氏国亡好事者稍稍寻见其意盖应在江浙也后主丁酉生又以辛酉年即伪位是乗鸡登宝位之应至甲戌年国破是跨犬出金陵之应时曹侯翰按甲于城南是子建司南位之应潘太师美统兵于城北是安仁秉夜灯之应后二句亦未见其防至戊寅年淮海王钱氏举国入觐方验其东隣之句俗谚云家道阙者是无钱也所云随虎者盖戊寅年矣又淮海王小字虎子   江陵鐡铭   高氏专江陵日干祐中于山庭后凿一大池爲游嬉之所掘地丈余得一大石匣长丈余阔数寸扄鐍甚固主者不敢啓之具事以献高氏大神之乃屏去左右唯与亲僚属三五人焚香而啓之匣中惟金篆铭一首云此去遇龙即歇于是秘之至太祖龙飞改号建隆高氏下国   铭记   庐山康王观道士李谷神言沈彬郎中袁州宜阳人即谷神乡里之隣伍也趋尚高邈尝谓簮组爲梏身具状卒年自卜葬地子孙不敢违既兆穴开之下至七尺间得大石数片既啓之下有隧道渐次辟之乃造成石墓一所其中高九尺前后一丈二尺阔与高等灵座前有青石莲花台三树上有石青莲花灯碗三枝皆覆之后列数树如前者其镌镵之工妙絶于世灵席中又得青石铭记一片朱字篆若方塡云开成二年开虽开不塟埋漆灯犹未防留待沈彬来乃就塟之   乗异记【宋张君房】   安第三等眼   陶糓少时梦爲吏追去云奉符换眼吏附糓耳求钱安第一等眼糓不应又安第二等眼又不应吏曰只得第三等眼矣既觉眼睛深碧色后遇善相道士陈紫阳相糓曰一双鬼眼固当清贵然不至大位也后果然   论雌雄龙   刘洞彻善畵龙一日有夫妇二人造门观畵因谓刘曰龙有雌雄其状不同雄者角浪凹峭目深鼻豁鬐尖鳞宻上壮下杀朱火雌者角靡浪平目肆鼻直鬐圎鳞薄尾壮于腹刘不能平作色问何以名之其人曰身乃龙也请公观之遂化作双龙而去   沈彬石墓   郎官沈彬既塟掘地得石墓中有石莲花灯三碗无他物傍有铭云开成一年开虽开即不埋漆灯犹不防留待沈彬来因就塟之   化鹤丹   许遨有幻术每爲人烧丹必厚取其资云市药造炉使其人自守而候之毎烧四十九日将成必有犬逐猫触其炉破双鹤飞去屡如此时人呼爲化鹤丹   广异记【戴君字】   太岁地   晁良正性刚不怖鬼毎年常掘太岁地掘后忽见一白物良正打之三日送于河其夜使人视之三更后车马甚众来至河所问太岁何故受此屈辱不讐报之太岁曰彼正荣盛无奈之何暨明失所在   白头老人   乾元中张守一爲大理少卿平反折狱死囚出免者甚多后有白头老人诣前拜谢曰某非生人明公所出死囚之父也无以报徳倘有急切之求或能致耳俄有诏赐酺城中纵观之守一见士人家女甚美悦之计无从出试呼前鬼问曰能爲我致否鬼曰此易事然不得久才可七日而已遂营静处设帷帐女有顷而至惊曰此何处守一见鬼在傍绐云此是天上因与欵眤情爱甚至七日鬼复掩其目送还守一私觇女家云女郎卒中恶不识人七日而醒   送   刘彦囘父爲湖州刺史有下僚于银坑得一长一尺持献彦囘父郡官毕贺云得此夀千岁使君谢己非其人自骑马送却至坑所后彦囘父亡彦囘爲房州司士之官属山水泛溢平地尽没一家惶惧俄有大引路随而行悉是浅处厯十余地得免水难其夕彦囘梦曰昔在银坑防先使君之惠故此报恩   神降诗   有神降于郑洚家吟诗曰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   野狸奴   曲沃县尉孙缅家奴年六岁忽视缅母笑云娘子总角时曽养一野狸今忆否母亦省之奴云尔时野狸即奴身也鹰逐走入古冡后爲猎人击殪见阎罗王王以无罪当得人身遂生海州爲乞人子苦饥寒二十而死又见王王曰与汝作贵人家奴遂得至此今已三生矣   芝圃   仙都有芝圃悉种灵芝或如车骑或如华盖或如楼阁或如飞鸟五色   独异志【宋李元】   李德裕   李德裕奢侈毎食一桮羮其费约钱三万杂珠玉宝贝雄黄硃砂煎汁爲之过三煎即弃其滓   王元宝   明皇问富人王元宝家财多少对曰请以一缣系南山一树南山树尽臣缣未穷   贺知章   贺知章乗醉赋诗问左右纸多少纸尽思穷   彭乐   北齐将彭乐勇猛无双时神武率乐等十余万人于沙苑与宇文防战时乐饮酒乗醉深入被刺腹肠俱出内之不尽截去之复入战防兵遂败相枕藉死者三万余人   高开道   隋末高开道被箭镞入骨命一医工防之不得开道问之云畏王痛开道斩之更命一医云我能防之以一小斧子当刺下疮际用小棒打入骨二寸以钳防之开道饮防自若赐医工绢三百匹后爲其将张金树所杀   杜伏威   隋炀帝无道杜伏威以齐州叛炀帝遣陈棱撃之棱下偏裨射中伏威额伏威怒曰不杀射我者终不防此箭由是奋击而入获所射者乃令防箭毕然后斩其首入棱军中棱遂大败   韩晋公   韩晋公滉镇浙西威令大行浙右进钱船渡江爲惊涛所溺篙公募人漉出两辫不得众以钱损其数滉自至津部视之乃责江神因得其钱指曰此钱干非水波得之者问吏吏具实对复以实投词诟责俄然二缗浮出波上乃取之   于相悰   长兴于相悰与举人裴丘友善丘有一古镜所常宝者悰布素时曽一照分明见有朱衣吏导从他皆类此其镜旋亦坠矣   邹平公   丞相邹平公段文昌负才傲俗落泊荆楚间尝半酣靸履于江陵大街徃来雨霁泥甚街侧有大宅枕渠公乗醉于渠上脱履濯足旁若无人自言我作江陵节度使必买此宅闻者皆笑其后果镇荆南遂买此宅   甄异记【戴祚】   夏侯   谯郡夏侯文规亡后见形还家经庭前桃树邉过曰此桃我昔所种子乃美好其妇曰人言亡者畏桃君何不畏耶答曰桃东南枝长二尺八寸向日者憎之或亦不畏也   卢躭   昔有卢躭仕州爲治中当元防至晓不及朝化爲白鹄至阁前廻翔欲下威仪以帚掷之得一双履躭惊还就列内外左右莫不骇异时步隲爲广州刺史意甚恶之便以状闻遂至诛灭   陈济   巴丘人陈济者作州吏其妻独在家常有一丈夫仪貌端正着绛碧袍采色燿相期于一山涧间至于寝处不觉有人道相感接比隣人观其甫至輙有虹见   贾弼   贾弼夜梦易其头翊日人见皆惊遂能半面啼半面笑   查道   待制查道奉使高丽晩泊一山而止望见沙中有一妇人红裳双袒髻防纷乱肘后防有红鬛查命水工以篙投于水中勿令伤妇人得水偃仰复身望查拜手感恋而没水工曰某在海上未曽见此何物查曰此人鱼也能与人奸处水族人性也   徂异记【聂田】   剪舌   防州道士王法朗舌长呼字不正乃日诵道德经后梦老君剪其舌觉来语言乃正   山魈   山魈岭南皆有一尺反踵手足皆三指雄曰山丈雌曰山姑夜叩人门雄求金缯雌求脂粉   海贾   有海贾毎见两山相对于波间各高数丈已忽不见舟人云此是巨蠏螯也   积雪   有积雪久不消掘地得金羊玉马高三尺许   化劒   武胜之尝于江滩见雷公逐一黄蛇或以石投之铿然有声雷公飞去乃一铜劒   阿香车   有人途次寄宿道傍草舍惟女子居之夜半门外有小儿呼曰阿香官呼尔推雷车女子乃去迨眎其舎乃一古塜耳   祥异记【阙名】   呼子先   呼子先者汉中关下卜夀百余岁临去呼酒家妪急装有仙人持二茅狗来至先将一与酒妪但骑之乃龙也   吴猛   吴猛与弟子度石梁见金阙玉房地皆五色文石一老人以玉杯盛甘露浆授猛   安帝   汉安帝时有异物生长乐宫东庑栢树永巷南闺合欢树识者以爲芝草也   陈文达   陈文达持诵金刚经有人入防见筑台云名般若台待文达也   月盐   昆吾陆盐周十里月满如积雪月亏如朝霜月晦则无   宝母   魏生尝得一美石后有胡人见之云此宝母毎月望设坛海邉石上可以集珠宝   种玉   阳雍伯尝设义浆以给行旅一日有人饮讫懐中取石子一升与之曰种此可生美玉并得好妇   带钩   长安民有鸠飞入懐中化爲金带钩子孙遂富数世不絶   呼风   赵炳从舟人乞渡不获乃坐水中长啸呼风而济   五色雾   吉祥之地云起五色着草木乃成雾   宝爵   天帝流花宝爵致于日中则光气连天   天使   李揆未相之前忽见一大虾蟇占之曰虾蟇天使吉兆也未几果拜小鳯   降光   仲尼春秋成紫微降光   近异録【宋刘质】   宋庆元二年十月二十夜三更后月初出时临安嘉兴两邦人未寝者皆见其团圎如望夕太史奏是爲上瑞其地当十岁大稔其冬不雪明春无雨民极以爲忧下诏恻怛恳祈中夏雨足继此必有望也   赵清献赐第在京师府司巷长女适史氏以暑月不寐啓戸纳凉见月满中庭如昼方叹曰大好月色俄庭下渐暗月痕稍稍缩小斯须光灭仰视星斗灿然而是夕乃晦日竟不晓爲何物光也   黄宋永滚莆田人师宪状元之从兄也防时戱于防正昼云雨晦防雷震轰轰绕柱穿壁而过家人意其惊怖争出寻之原在戱处端坐无所觉也得一斧长三寸非铁非石凿小孔而无柄盖雷神所执而误堕者诸人传玩未已黄持入藏之雷复至似访其物不可取俄顷开霁宣和间黄以童子入京召对赐五经及第仕止郢州通判斧至今存   鄱阳南乡民妻淳熈十年生男子从顶至足皆与人无异而两肘各有三臂轩轩可畏母恶其怪即渍其水盆中俄翻身起坐又搨入水加一木櫈压之复推櫈而起祖母在旁恻然曰此恐是神部中来且试养育看长大后如何遂沐浴之施襁褓日以益壮及八九岁时放牛于野他家童稚或与争忿则六臂齐举奋击莫能抗敌   旌异记【宋侯君素】   宣和间陜西一武官爲京东路分都监官舎在青州到任逾岁忽见照壁后一大青面鬼倨坐头高柱屋武人胆勇不惧取弓矢射之中其腹笑曰着又射之曰射得好连二十发矢集其躯如猬毛鬼殊不动俄二小鬼挟都监母从房出畏或伤害乃舍弓箭夺救之呼诸子仆妾爲助了无一应囘视屋下则一家人尽死叠尸地上毎身带一箭皆适所射者老防二十口唯子母两人存惊痛几絶防吏走报府府帅遣僚属来视咸怪愕无防但爲买棺收敛留一宿将出殡偶啓便室取物见一家聚坐其中元不死浑如梦寐扣其始末昧无知觉于是掲棺各贮箕箒桶杓之类耳急徙他所而空厥居晏元献家老乳媪燕婆在晏氏数十年一家颇加礼既死犹以时节祭之尝见梦曰间甚乐但衰老须人扶持苦乏人耳其家爲畵二妇人焚之又梦曰受赐多矣奈软弱不中用何其家叹异命匠爲厚纸格绘二美婢他日又梦来谢曰新婢絶可人意今不寂寞矣明年寒食家人上冡妇复梦曰向所得婢今又舍我去曰何得尔曰初不欲言以少年淫荡皆爲燕三诱去家人曰燕三人也安有是曰今亦来矣曰然则当爲办之不难也明日相语皆大笑燕三媪侄也素不捡媪死不复徃来莫知其存亡遣人访之果死矣遂复畵二老者与之又来致谢盖前后五梦得二老婢而去   临川王行之爲广州龙泉尉表弟季生郡人也来访之泊船月明中夜半有鬼长二尺靛身朱发倐然而入渐逼卧席冉冉腾其身行于腹上季生素有胆气引手执之唤仆共击呌呼之声甚异顷刻死而形不灭明旦剖其肠胃以盐腊之藏箧中或与谈及神怪事则出示之崔公度字伯阳自少施食常以尊胜黄幡徧挿食上率夜半为节虽寒暑不废爲馆职日饮于亲故家中夕方归道沿蔡河马触酒家帘惊而逸崔坠地迷不知之梦一妇人至曰崔学士也急解帕巾幕其首又招其徒曰此乃施食崔学士今遭难不可不救俄十余妇应声而来爲之按摩扶掖似觉少苏驭卒亦至勉扶上马迨归家人方知之但怪暮夜安得有人裹首崔彷佛能道向来事数日方愈解帕视之乃二红缬有血渗色中实碎纸甚多皆所挿黄幡也应手灰飞方知鬼也   绍兴元年三月镇江西津发渡船已载四十四人大半是茅山道人赴鹤防而囘者此外一丈夫擕小儿年十二三岁不肯登舟强拽使上亦不听父怒击其首儿不得已乃云待我说忽随声仆地手足厥冷父窘急扶掖呌呼众不肯俟遂离岸未到金山大风作平沈洪波并篙工凡四十六人皆死儿奋身起若睡觉父喜始问其故曰恰见一船人尽是鬼形状可怖所以不敢徃方欲说时一鬼掩我口便昏昏如梦元无他也   会稽张国防在郡庠有同席某士好浪游率以夜分逾垣出五更复入以爲常一夕明当释奠时子夜即归中途闻防呵声退避檐庑见四人衣紫窄衫卷脚幞头秉红纱烛笼夹列一妇人着朱衣无首乗马而来生惊甚望其去盖同途也随至学前落斜数十歩驰入荒园秉烛者立四旁乗人马居中央作舞挽势良久而灭归以语同舍生皆莫之信明日访诸园有一大井问园夫此井有何异曰数日前外间民女嫁人归母家至井上浣衣忽闷絶不省舁归壻家唤巫者治之曰犯井中伏尸女伤鬼其法用纸画紫衣四人持烛笼剪干红纸作背子一领具酒饭烧祭之闻昨夕事毕三更后女病良愈问女家所居云蕙兰桥正生所行路也   徐州人窦公迈靖康中买一妾滑人也未几虏犯河北妾父母隔絶不相闻忧思之至殆废寝食忽僵仆于地若爲物所凭附乃言曰吾女之父也遭兵乱举家戕于贼旅魂无依欲就女丐食而神不容入窦氏之门岁余矣土地见怜今始得入窦曰汝不幸死夫复何言吾令汝女作佛事且具食祭汝汝急去许诺妾即苏窦如所言阴与之戒内外勿语妾知之又再岁其父乃自乡里来初未尝死也盖鬼窃食云尔   明州兵士沈富父溺钱塘江死时富方五六岁其母保养之被祟致疾叩诸巫皆云其父爲厉母沥酒祷之曰尔死唯一子吾恃以爲生何故数数祸之若有所须当以梦吿我是夕见梦曰我今爲江神所録爲潮部鬼毎日职推潮劳苦备至须草履并杉板甚急宜夕焚以济用年满当求代始脱去矣母如其言焚二物与之富病遂愈   庆元元年五月湖州南门外一妇人顔色洁白着皂弓鞋踽踽独行呼赁小船欲从何山路徃易村既登舟未几即偃卧自取苇席以蔽舟才一叶展转謦欬必相闻寂然无声舟人讶焉举席视之乃见小乌蛇可长尺许凡数千条蟠绕成聚惊怛汗流复以席覆之凡行六十里始抵岸乃扣舷警之奋而起俨然人矣与初下船不小异腰间解钱二百爲雇值舟人不敢受妇问其故曰我适见汝若此何敢受笑曰切莫说与人我从城里来此行蛇瘟一个月后却归矣徐行入竹林数步而没彼村居人七百家是夏死者大半初湖常秀三州自春初夏疫疠大作湖州尤甚独五月稍宁六月复然当是蛇妇再还也   童贯将败之一年庖人方治膳忽鼎釡磔磔有声顷之所烹肉悉化爲蝴蝶殆且万数飞舞自如直至堂中贯心怪之命僮仆执扑皆莫能得俄两犬着妇人衣持梃人立而语曰此易扑耳各挥梃纵击蝶纷纷堕地尽成鲜血犬亦不见已而贯伏诛   防祥记【晋王琰】   刘度   刘度平原聊城人也乡里千余家并奉大法造立形像供养僧尼值虏主木末时此县常有逋逃末大怒欲尽灭一城众皆凶惧分必殄尽度乃洁诚率众归命观世音顷之末见物从空下绕其屋柱惊视乃观世音经末大欢喜因省刑戮于是此城即得免害   释法智   沙门释法智爲白衣时尝独行至大泽中忽遇猛火四方俱起走路已絶便至心礼诵观世音俄而火过一泽之草无有遗茎者惟法智所容身处不烧始乃敬奉大法后爲姚兴将从征索虏军退失马落在围里乃隐沟邉丛棘中得蔽头复念观世音心甚勤至隔沟人遥唤后军指令杀之而军过捜覔輙无见者遂得免后迳出家   智通   尼宋智通年少信师不专师死罢道嫁魏郡梁甫生一男家贫无以爲衣有法华等经悉练之以衣其儿俄得病徧体壊烂状若火疮有细白虫日出数升余昼夜号呌闻空中语云壊经爲衣得此报旬余而死   明相寺   鳯州城南有明相寺佛数尊皆饰以金焉乱离之后有贫民刮金鬻而自给迨至时宁金彩已尽于是遍身生癣痒不可忍必湏以物自刮皮尽至肉肉尽至骨而死焉   薛孤训   唐贞观二十年征兹有薛孤训者爲行军仓曹军及屠兹后乃于精舎剥佛面金旬日之间眉毛尽落还至伊州乃于佛前悔过以所得金皆爲造功徳未几眉毛复生   沙门法称   宋沙门法称临终曰有松山人吿我江东刘将军应受天命吾以三十二璧一饼金爲信宋祖闻之命僧恵义徃松山七日七夜行道梦有一长须翁指示及觉分明忆所在掘而得之   费崇先   费崇先少信佛法常以鹊尾香炉置膝前   集灵记【阙名】   王諿   王諿琅瑘人也仕梁爲南康王记室亡后数年妻子困于衣食岁暮諿见形谓妇曰卿困乏衣食妻因与之酒别而去諿曰我若得财物当以相寄后月小女探得金指环一双   瓦棺阁   开元九年江宁县瓦棺寺阁西南久倾因风自正吴顺义中改寺爲升元寺阁爲升元阁   张仲舒   张仲舒在广天雨降罗牋甚多   湖神   宫亭湖神能分风擘流曹毘诗云分风爲二擘流成两   仙父   有僧在山顶见一老父云仙家有雷鸣茶井候雷发声井中采撷一两袪宿疾二两当眼前无疾三两换骨四两爲地仙矣   蚩尤冢   蚩尤冢在东郡夀张县阚城中人常以十月说云毎有气如匹练自上属下号曰蚩尤旗   太清记【晋王韶之】   翔鹤   荥阳郡南百余里有兰岩常有双鹤素羽皦然日夕偶影翔集   发如鸦   太女行玉子之术鬒发如鸦   防宅   许真君防宅上升惟车毂锦帐堕故宅   玉楼   王母所居玉楼十二瑶池翠水非飚车羽轮不可到也   洗头盆   华山絶顶有石臼号玉女洗头盆中有碧水未尝増减   拥琴朝谒   魏丘君泰山下道士曽谓汉武帝东廵拥琴朝谒后仙去   碧虚监   董奉上升号碧虚监   艳质   刘孝仪诸妹文彩艳质甚于神人也   采菊   九月九日采菊花与茯芩松脂久服之令人不老   香炉峰   庐峰孤峭特起气笼其上氤氲若香烟   华岳夫人   华岳三夫人媚李湜云笑开星眼花媚玉顔   玉英粉   有道士持汤饼语人曰此乃玉英粉食之七日必羽化   输瀛洲   橘中叟相谓曰汝输我瀛洲玉尘九斛   河汉   翰曰牵牛郎何在女曰河汉阻隔不复相闻   说郛卷一百十八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十八下    元 陶宗仪 撰妖化録【宋宣靖】   宣和七年京城诸园苑中盛夏六月间牡丹皆开始作金色又变异色而退诸栁皆生黄花大如林檎蕚结子淡黄色食之防苦又瓜圃中瓜生双蒂酸不堪食靖康元年梨树生豆荚木香架生蒲桃可食又王殿直家笼中贮松花及启笼视之每一片中雪白小松一小株又寳箓宫前华表柱忽生松一枝北向者生一天竺黄如斗大凡三日而萎又童贯轿中木板上生杂草砍刈复生盖妖异也未几京师遭金人破荡异花文木皆爲薪盖妖变先有兆焉   宣和五年京师城北乃官民牧养羊地忽有野犬不知所从来入羣羊中鸣叫左右前后诸犬皆徃聚会一羊间一犬黑白交映至次日城内外诸犬毕集或缚者断索而来凡扰扰两日犬多羊少皆齧杀其羊识者知爲不祥后果见有北师入汴之祸   宝箓宫之建也极土木之盛灿金碧之辉危殿杰阁瑶室修廊爲诸宫之冠宣和末忽有题字数行于瑶仙殿左扉云家中木虽尽南方火不明吉人归塞漠亘木又摧倾始不可辨后方知金师之变家中木宋也南方火乃火悳吉人亘木乃二帝御名又有鬼书一卷其纸薄如蝉翼日中见影纸长四尺高二尺乃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围城时有一黄衣自称鬼郎中送书与宝箓宫徐知宫黄衣人不知所在其书上标云书上宝箓宫徐知宫下云都领袖次部郎中行此乡采事鬼仲彻封其中大率言金人变盟兆乱之事其末有一项不晓今记于后云东中西里六花四失能以千尺丝系之必可达而补三推而补三极也北溟閙南海兴能康济天下者真人出焉太华虽崩衡岷特起龙鱼燕鳯在人可记凡六十字其书徐知宫徒弟周大安收之余曽见之非世物也近不知存否   宣验记【阙名】   丁零   相州邺城中有丈六铜立像一躯贼丁零者志性凶悖无有信心乃弯弓射像箭中像面血下交流虽加莹饰血痕犹在又选五百力士令挽仆地消铸爲铜拟充器用乃口发大声响烈雷震力士亡防防胆人皆仆地迷闷宛转怖不能起由是贼侣慙惶归信者众丁零后时着疾被诛乃死   王遵   唐王遵者河内人也兄弟三人并时疾甚宅有鹊巢旦夕翔鸣忿其喧噪兄弟共恶之及病差因张鹊断舌而放之既而兄弟皆患口齿之疾家渐贫以至行乞   逐贼   元嘉元年建安郡山贼百余人掩破郡治抄掠百姓子女资产遂入佛图搜掠财宝先是诸供养具别封置一室贼破戸忽有蜜蜂数万头从衣簏出同时噬螫羣贼身首肿痛眼皆盲合先诸所掠皆弃而走   暌车志【宋郭彖】   长安近城官道之侧有大古塜以当行人常所徃来故独久存不毁建炎初寇乱有人发之得古铜钟鼎之属甚多验欵识皆三代物塜爲隧道窟室土坚如石周匝皆刻成人物侍卫之状其冠服大人则幞头妇人则段紒衣皆寛袖颇类今制而小异乃知数千载前冠服已尝如此   龙舒人刘观仕平江许浦监酒其子尧举字唐卿因就嘉禾流寓赴试僦舟以行舟人有女尧举调之舟人防闲甚严无由得间既引试舟人以其重爲棘闱无它虑也日出市贸易而试题通唐卿私课既得出院意甚欢此两塲皆然遂与舟女得谐私约观夫妇一夕梦黄衣一人驰至报榜云郎君首荐观前欲视其牓适一人忽掣去云刘尧举近作欺心事天符殿一举矣觉言其梦协而颇惊异俄而拆卷尧举以杂犯见黜主文皆叹惜其文既归观以梦语之且吿其近作何事匿不敢言次举果首荐于舒然至今未第也   岳侯死后临安雨溪寨军将子弟因请紫姑神而岳侯降之大书其名众皆惊愕请其花押则宛然平日真迹也复书一絶云经畧中原二十秋功多过少未全酬丹心似石凭谁愬空有游魂徧九州丞相秦公闻而恶之擒治其徒流窜者数人人有死者   常州一村媪老而盲家惟一子一妇妇一日作炊未熟而其子呼之他所妇嘱姑爲毕其炊媪盲无所观饮食成扪器贮之误得溺器妇归不敢言先取其当中洁者食姑次以馈夫其视器旁恶者乃以自食良久天忽昼暝觌其面不相覩其妇暗中若爲人摄去俄顷开明身乃在近舎林中壊衣间得小布嚢贮米三四升适足供夕餔明旦视囊中米复如故宝之至今予始闻此事窃谓昼暝得米或孝感所致如郭巨得金之类至谓嚢米旦旦常盈则颇近迂诞然范徳老爲人诚慤恐必不妄传而村妇一节如此亦可尚也故録以爲人之劝云治平丁未岁漳州地震裂长数十丈濶丈余有狗自中出视其底皆林木枝叶蔚然   程逈者伊川之后绍兴八年来居临安之津洋卫门临通衢垂帘爲蔽一日有物如燕瞥然自外飞入径着于堂家人窃就视乃一美妇仅长五六寸而形体皆具容服甚靓丽见人殊不惊小声厯厯可辨自言我玉真好娘子也偶至此非爲祸祟茍能事我亦甚善其家乃就壁爲小龛至于香火奉之颇能预言休咎能验好事者争徃求观人输百钱乃爲啓龛至者络绎期年忽复飞去不知所在   绍兴初福建寇乱贼魁曰张义张万全叶百小凶熖颇盛提刑李稷臣谕降之二张之于稷臣且言叶无降意将复爲变稷臣信之乃植大柱于通衢取叶以铁索鎻于柱炽炭围绕醢和五辛饮之备极楚毒稷臣躬临视之叶大呼曰我已就降何罪至此体皆燋烂乃死自是稷臣毎独坐时见叶在侧大恶之三年后稷臣徧体生疮疱状如火灼痛不可忍竟卒宋左藏晲常言家故泽州有第宅园囿墙角有古塜因治池发之得一石志题曰郡守李公之墓叠石爲藏中朽骨一具无他物而棺之侧凿石爲乳婢抱哺婴儿不知其何所爲也向汲与其弟孪生状貌酷相肖人不能辨一日汲自外归弟妇真以爲夫也迎而呼之不应随而骂之遂批其颊汲正谓之曰我乃伯也妇惶愧而退汲自是更其衣冠以自别   宣和间沂宻有优人持二子号曰胡孩儿年各六七岁童首而长鬛所至观者如堵自云其妇孪生此二子生而倩丽亦不知优人所自来后失所在即时金人南下盖人妖也   逆亮末年自制尖鞾头极长鋭云便于取而足指所不及谓之不到头人爲短鞭仅存其半谓之没下鞘其后渝盟犯顺果爲其下所戕死于江上   刘先生者河朔人年六十余居衡岳紫盖峰下间出衡山县市从人丐得钱则市醢酪径归尽则更出日擕一竹篮中贮大小笔防帚麻拂数事遍游诸寺庙拂拭神佛塑像鼻耳窍有尘土即以笔撚出之率以爲常环百里人皆熟识之县市一富人尝赠一防袍刘欣谢而去越数日见之则故褐如初问之云吾防爲子所累吾常日出庵有门不掩既归就寝门亦不扄自得袍之后不衣而出则心系念因市一鎻出则鎻之或衣以出夜归则牢闗以备盗数日营营不能自在今日偶衣至市忽自悟以一袍故使方寸如此是大可笑适遇一人过前即脱袍与之吾心方坦然无复系念吾几爲子所累矣尝至上封归路遇雨视道邉一塜有穴遂入以避防昏暮因就寝夜分不睡觉雨止月明逺照穴中厯厯可见甓甃甚光洁北壁惟白骨一具自顶至足俱全余无一物刘方起坐少近视之白骨倐然而起急前抱刘刘极力奋击乃零落堕地不复动矣刘出毎与人谈此异或曰此非魅也刘真气壮盛足以翕附枯骨耳今儿童防鸡羽置之懐以手指上下引之随动羽稍折断即不应亦此类也   睽车志【宋欧阳】   无处非鬼   天下无处非鬼充塞无间独互人国白玉城自女墙至城下俱以白玉爲之鬼不敢入盖鬼隂物喜黑而畏白耳   以鬼爲饭   江南有人长七丈名黄父以鬼爲饭以雾露爲浆   卖鬼   南阳宗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鬼所忌答云唯不喜人唾定伯便担鬼着头上急持行径至市中下着地化爲一羊唾之恐其变化卖之得钱千五百   却鬼丸   梁武帝正月赐羣臣却鬼丸   鬼血   玛瑙鬼血所化   部鬼   部鬼将军王   鬼母   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一产千鬼朝产之暮食之今苍梧神有鬼姑神是也虎头龙足蟒目蛟眉其形畏人   马鬼   马鬼名赐   人鬼各半   有女巫识鬼形状孙知微问之云今道途人鬼各半人自不辨   衣服鬼   衣服鬼名甚辽又世说曰人见死者着生时衣服然则衣服亦复有鬼耶   才鬼   陶贞白曰宁爲才鬼无爲顽仙   下鬼   紫元夫人受宝书于魏华曰有泄我书身爲下鬼塞诸河源   食魅   狒胃食虎雄伯食魅   伥鬼   虎所至伥鬼爲之先驱辄壊猎人机械当以乌梅杨梅之类布地盖此鬼嗜酸而不顾虎虎乃可擒   鬼仙   鬼仙出太眞科经   司书鬼   司书鬼曰长恩除夕呼其名而祭之鼠不敢囓蠧鱼不生   鬼阵   昔人谓碁爲鬼阵   鬼宿   佛教上属鬼宿盖神鬼之事鬼暗则佛教衰吴氏尝谓佛乃一灵鬼耳   俗鬼   岭表占卜甚多鼠米卜箸卜牛卜骨卜田螺卜鸡卵卜篾竹卜俗鬼故也   疟鬼   杜子美诗三年奄病疟一鬼不销亡   破面鬼   齐东昏即位多行杀戮沈昭畧与沈文季徐孝嗣同召入省例赐药酒徐孝嗣曰废昏立明古今令典宰相无才致有今日即以瓯投孝嗣面曰汝便作破面鬼   猡鬼   鬼方俗爲猡鬼   爲鬼所笑   刘伯宠贫窭尤甚常营什一之利忽见一鬼在旁大笑伯宠曰贫穷固有命乃爲鬼所笑   领万鬼   神荼郁垒领万鬼   鬼乞婿   刘积中一夕见女鬼长才三尺自灯影中出向刘乞婿一夕又向刘烦主人作铺公铺母   鬼録   古诗奄忽就鬼録   省中多鬼   晋以来尚书省多有鬼怪毎夜或见人着衣冠从中出见者多死宋徐孝先居之鬼物遂息   人鬼相触   梁傅昭厯位左戸尚书安成内史郡自宋来兵乱相接府舎称凶毎昏旦间人鬼相触昭至有人夜见甲兵出曰傅公善人不可侵犯自是郡遂无患   井鬼   井鬼名琼   鬼诗题驿   刘元方尝宿湖岸驿中夜闻歌声朝阅楹间有题云爷娘送我青枫根不记青枫几囘落当时手刺衣上花今日爲灰不堪着   畵车辟鬼   汉作畵云气车及各以胜日驾车辟恶鬼   变鬼法   蛮俗有人能爲变鬼法   鬼衣   鬼衣无缝   鬼虎   一婢方卧有妇人取细竹杖从壁隙中刺之婢即腹痛开戸如厠忽爲虎所搏乡人云村中恒有此怪所谓鬼虎者也   忠鬼   后周李逺曰大丈夫宁爲忠鬼   祀猫鬼   隋独孤陀好左道祀猫鬼毎杀人所死家财移于祀猫鬼家   黎丘鬼   梁北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丘鬼喜効人子侄之状扶而迫苦之归而诮其子始知奇鬼也明旦复徃其真子徃迎之丈人望其真子防剑而刺之   沉鬼   心蔽幽忧者沉鬼摄之   鬼还   富某死逾年既塟其子以清明上冡方悲哭塜中忽应诺曰吾今随汝归矣子到家闻声已在堂中呼妻女出慰问欵密宛如生时及暮曰吾当还可令一仆相送   敬鬼   东瓯敬鬼夀百六十岁   鬼持矛   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病使辂筮之辂曰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持矛一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   小鬼   杜主故周之右将军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见封禅书   鬼忌   雷焕谓华曰闇魅鬼忌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惟千年枯木照之则形见   鬼偷   丹阳张承先有一鬼爲张偷得一箭云慎勿至新亭射此三井陶家物也   鬼主   南蛮传俗尚巫鬼大部落有大鬼主百家则置小鬼主一姓   青鬼   刘禹锡南中诗曰淫祀多青鬼   鬼魅取伏虎   吴时倪彦思忽见鬼魅入其家乃延道士逐之酒肴既设道士便击鼓召诸神魅乃取伏虎于神坐吹作角声以乱音有顷道士忽觉背中冷惊起解衣乃伏虎也   隂摩罗鬼   崔嗣复预贡入都一夕宿僧寺忽有声叱之者惊起视之则一物如鹤色苍黒目烱烱如灯鼓翅大呼甚厉明日语僧对曰素无此怪第旬日前有丛柩堂上恐是耳嗣复后爲开宝一僧言之僧曰藏经有之此新死尸气所变号隂摩罗鬼   鬼时   人以子时祀鬼言子者鬼也   海潮鬼   一人梦亡者曰今在海潮鬼部中极苦毎日潮上皆我軰推拥而来   鬼事   汉以来塟者皆有瘗钱后世里俗稍以纸寓钱爲鬼事   鬼媒人   北俗男女年当嫁娶未婚而死者两家命媒互求之谓之鬼媒人   鬼不伤人   有道之日鬼不伤人   乌鬼   杜诗家家养乌鬼说者不一以爲乌蛮鬼者是也谓鸬鷀者非   鬼矢   鬼矢生隂湿地浅黄白色或时见之主疮   鬼书   鬼书有业煞刁斗出于古器   判鬼   张叔言判防鬼十人十人数内两人是妇人   鬼宫   鬼诗曰流水涓涓芹努芽织鸟双飞客还家荒村无人作寒食殡宫空对棠梨花   鬼擕扇去   范鲁公一日坐封丘巷茶肆中有人貌怪陋前揖因擕公扇去公后至祅庙后门见一土木短鬼其貌肖茶肆中见者扇亦在其手中   鬼治家   有民家主死不离其家有所爲鬼语于空中谨从之每有利益   鬼豕   齐人归罪彭生取而杀之后襄公猎于贝丘有大豕从者曰臣见豕乃彭生也   鬼至   郑人杀伯有毎相惊言其鬼至则皆走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   牛鬼   李贺序曰牛鬼蛇神   无鬼   阮瞻素执无鬼论忽有一客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谈名理及鬼神之事反覆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圣贤所共传君何得言无耶仆便是鬼须防消灭   鬼谈易   陆云夜行迷路忽望草中有火光于是趋之至一家便寄宿见一年少美风姿共谈老易音致深逺向晓寻昨宿处乃王弼冡   鬼之董狐   干宝爲捜神记以示刘惔惔曰卿可谓鬼之董狐   新鬼   杜诗新鬼烦寃旧鬼哭   鬼眼   晋王范行荒泽中见一鬼面甚青黑眼无瞳子   鬼雄   屈原国殇云魂魄兮爲鬼雄   鬼手入牕   马公亮少时烛下阅书忽有大手如扇自牕前伸入公以笔濡雄黄水大书花字牕外疾呼手不能缩   原鬼   韩愈作原鬼   书鬼   虞世南书冠当时人谓其有羲之鬼李贺诗曰愿持汉防招书鬼   山鬼   楚辞山鬼辞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不信鬼   阮宣子不信鬼   鬼影   晋陈超误劝杀人后鬼常爲祟乃逃于长干寺易姓名避之一日临水酒酣超曰今当不复畏此鬼也低头便见鬼影已在水中   鬼才   世目长吉爲鬼才   灯下鬼现   中散灯下弹琴忽有一人面甚小斯湏转大遂长尺余单衣革带嵇视之既熟吹其灯灭曰予耻与鬼魅争光   鬼蜮   史曰此如鬼蜮百方害人   防鬼簿   杨烱爲文好以古人姓名连开时人号防鬼簿   鬼火   鲍照曰昨行春竹丛中鬼火狐鸣殊爲哀切   女鬼   王彦伯善鼓琴烛下见一女子披帏而进取琴调之声甚哀雅彦伯曰所未曽闻女曰此向所谓楚明光者也   鬼唱   李贺诗曰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钓鬼   李子昂春日以游丝钓鬼   纸上鬼   李恒家事巫祝陈増妻召恒恒索于水盆中沉白纸使増妻视之正见纸上一妇人被二鬼驱拽増妻惶惧吿増増明召恒还以水盆沉之恒观之正见纸上有十鬼驱拽题名云此李恒也恒惭走【盖以白矾画纸上沉水中与水同色】   鬼啼   杜诗山鬼啼春竹   鬼借笔   王绍夜读书忽外有言借笔者绍与之于上题一诗曰何人下读书声南斗阑干北斗横千里思家归不得春风肠断石头城   侠鬼   贺诗曰此中多侠鬼   鬼咏   甘露中有人夜泊巴州忽闻有人朗咏晓访之更无舟船但空山石泉谿谷幽絶咏诗处有人骨一具   鬼续句   郑郊过一塜上因驻马吟曰塜上两竿竹风吹常袅袅久不能续闻塜中言曰何不云下有百年人长眠不知晓郊惊问之不复言矣   鬼听法   生公说法时有鬼来听生公识之喝曰何不爲人去鬼以诗对曰做鬼今经五百秋也无烦恼也无愁生公劝我爲人去只恐爲人不到头   鬼生子   胡馥之妇卒忽于灯后见就宛如平生言当爲君生一男馥如言暗而就之十月始殡果生一男男名灵产   絶鬼食   宗岱着无鬼论无能屈者一鬼化书生振衣起曰君絶我軰血食二十余年   飨鬼   若于墓祭祀都无益但于月尽日黄昏时于野田中呼鬼名字必得飨也   治中鬼恶   夏侯捉得一小鬼问所持何物曰杀人以此矛防若中心腹者无不辄死曰治此病有方否鬼曰以乌鸡薄之即差   古鬼   杜牧诗古鬼哭幽塜   鬼贪食   一人见尸邉有老鬼伸手乞肉因捉其臂鬼不复得去但闻戸外有诸鬼共呼云老奴贪食至此甚快   鬼举钱   太山府君家撒帐钱大如盏四十鬼不能举一枚   鬼子   卢充与崔少府女幽婚后生子抱以还充故陆士衡詈卢曰鬼子敢尔   与鬼语   汉时王忳字少林爲郿令一夕有女子称欲诉寃无衣自盖忳以衣与之诉爲县门下游徼所害忳曰当爲汝报之鬼捉衣而去謡曰信哉少林世无偶飞彼走马与鬼语   鬼手   世说曰冷如鬼手馨   鬼中毒   有鬼偷食人以毒药中之须臾闻在屋头吐   剰鬼   贾人章某死有人遇于路问之曰吾以小罪未免今配爲扬州掠剰鬼   鬼气   杨仲以下诗文多杀机鬼气   鬼兵   姚苌既杀永固一夕寝疾见永固云将鬼兵数百突入营中苌惧走入后帐宫人逆来刺鬼误中苌隂鬼即相谓曰正着死所   愚鬼   史曰愚鬼弄尔公   鬼囊   一人于鬼手中夺得革囊鬼笑曰此蓄气袋耳其囊可盛数升绛色如藕丝擕于日中无影   鬼葬   辰州西四十里有鬼葬山   难见如鬼   苏秦曰楚谒者难见如鬼   友鬼   有新死鬼形疲瘦顿忽见生时友人死及二十年肥健相问讯曰卿那尔友鬼曰此易耳但作怪怖人当与卿食   鬼国   有人飘至一处远望有山川城郭海师曰此即鬼国也   役鬼   左慈明六甲能役鬼坐致行厨   治鬼   管辂曰吾额上无主骨目中无守精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但恐至泰山治鬼不得治生人耳   鬼胆   韩愈诗险语破鬼胆   笛部鬼   有人夜行一彩禽触马首翌日遇鬼乃庄宗时女乐笛部头云已遣锦羽儿相迎   鬼所恶   或问鬼所恶答云最恶金姑声闽人谓破竹声爲金姑声   征鬼   晋士伯薛征于人宋征于鬼   厉鬼   张廵曰死当爲厉鬼以杀贼   鬼妻   粤西夫死谓之鬼妻人无娶者   足中有鬼   梅侍读晩年躁于禄位而病足常抚其足而詈之曰是中有鬼令我不至两府者汝也   画鬼   丹青志曰画鬼易画人难   奇鬼   记曰如奇鬼森然欲攫人   寃鬼   有巫送鬼自持呪前行令一童担羮饭既行童觉担渐重至不能任巫曰此寃鬼难送也   汉江鬼   伶人刁俊朝妻项瘿如数斛之囊瘿裂一猱跳出曰吾老猴精解风雨与汉江鬼愁潭老蛟徃还   兔鬼   杨遇好畋猎放鹰于野见草中一兔搏之无所有如是者三即拔草求之得兔骨一具乃兔之鬼也   不怖鬼   晁良正性刚不怖鬼毎年常掘太岁地掘后忽见一肉物良正打之三日送于河   产鬼   世传妇人有产鬼形者不能执而杀之则飞去夜复归就乳多瘁其母   小人以鬼   史曰敬之敝小人以鬼   空林鬼   啸防有十五章有深溪虎高柳蝉空林鬼巫峡猿之类   鬼哭   仓颉作字鬼夜哭   伧鬼   王丞相答陆牋云昨食酪小过通夜委顿民虽吴人几爲伧鬼   鬼作   元韶家有二玉鉢相盛可转而不可出玛瑙榼容三升玉缝之皆西域鬼作也鬼作即世所谓鬼工   眎鬼   邢和璞能算人夀夭使算张果老莫知其甲子师夜光能眎鬼令眎果终莫能见   鬼蛱蝶   鬼蛱蝶大如扇四翅好飞荔枝上   鍼鬼   徐秋夫善治病一鬼自称患腰痛死今在湖北虽爲鬼苦亦如生求夫鍼治夫曰但汝无形何由治鬼曰但缚茅作人按穴鍼之讫弃流水中可也   罗襦鬼   庾道开谓蕉叶爲鬼罗襦   鬼树   一人出买油酥遇不相识男子强讨不与便敺明日复遇语旁见大皂防树突兀一瘤疖颇似其面眉目悉具口中犹含酥气   鬼雏   南城尉耿君妻孕临蓐痛不可忍延僧诵孔雀呪吞符下鬼雏遍体皆毛   丛祠鬼   大江以南地多山而俗禨鬼甚怪异多依岩石树木爲丛祠村村有鬼曰木究曰木下三郎一足者曰独脚五通   鬼渐轻   平江民夜宿田塍一女子就寝眤体冷如氷知其非人一夜宻以布被缝作袋贮之肩以归始觉甚重俄渐轻到家举火视之一血痕杉板而已   鬼太保   侯都事妾懐姙未及产而死后改藏见白骨已朽一婴儿坐于足上食饼侯众大骇抱出鞠养之及长只事宫禁识者目爲鬼太保   鬼官   鬼官七十五职凡一百一十九人   使鬼   葛森先初在长山乗虎使鬼无处不至   鬼国记【宋洪迈】   建康巨商杨二郎本以牙侩起家数贩南海徃来十有余年累赀千万淳熈中遇盗于鲸波中一行尽遭害杨偶先坠水得免逢一木抱之沉浮自分必死经两日漂至一岛舍而登岸信脚行俄入一洞其中男女杂沓争来聚观大抵多裸形而声音可辨认一妇人若最尊者称爲鬼国母侍卫颇众骇曰此间似有生人气遣小鬟出探则见杨遽走报母令引当前问之曰汝愿住此否杨自念无计可脱姑委命逃生应曰愿住母即分付鬟爲治一室而使爲夫妇约仅二年久饮食起居与世间无异尝有驶卒持书至曰真仙邀迎国母请赴琼室即命而出自此旬日或一月必徃其众悉从杨独处洞中他日言于母乞侍行母曰汝是凡人欲去不得如是者累累致恳忽许之飘然履虚如蹑云至一馆宇优乐盘殽极爲丰洁主者占位而坐鬼母导杨伏于桌帏戒以屏息勿动移时宴罢乃焚烧楮镪渐次闻人哭声审听之葢其妻子与姻戚也杨从桌下出唤家人名皆以爲鬼物交口唾骂唯妻泣曰汝没于大海杳无消息当时发防行服招魂卜塟今夕除灵故设水陆做道场追荐何得在此莫是别有强魂附托耶杨曰我真是人元不曽死具道所值遇曲折方信爲然鬼母在外招唤继以怒骂然不能相近少顷寂然杨氏呼医用药调补防岁顔状始复   鬼国续记【宋洪迈】   福州福清海商杨氏父子三人同溺于大洋共附一木遂漂坠鬼国中烟火聚落悉如人世但其人形躯枯悴生理穷窭毎相报云去某州某县赴法会则各有喜色徃徃尽室以行大率醉归挟余馔分饷三杨赖以充饥或数日不值枵腹竟夕居数年不堪鬼气薫蒸父兄皆死唯防子存一日见飞符使者从天而下访问此子众鬼谋曰使去则不可若不去又已有他姓名将奈之何或曰令随队而行亦可戒杨瞑目勿开既登涂耳畔闻风雨波涛之声甚厉良久脚履平地见僧振铃呪食众合掌尽入引杨生蔽身大树之上时持食物出餽忽聆羣诵大悲呪杨少年时能之自堕异域已废亡一听其声便能忆亦随口持讽鬼不复相亲会散扫迹杨彷徨到晓徃来见者指爲猿猱乃下树与人说本末始认得夜来法席正其家也杨氏一门且疑且畏妻亦不敢深相认识经日验其无他方悲泣存问积久渐复人色鬼方爲南獠而此若实有其地恐亦齐谐志怪之寓托耶   垅上记【唐苏颋】   玉唾壶   广川王发魏襄王塜得玉唾壶一枚   闻角声   郄方囘葬妇于骊山使防稽郡吏史泽治墓多平夷古坟后壊一塜搆制甚伟器物殊盛塜发闻鼓角声   象牙火笼   汉故事梓宫中有象牙火笼   惟有一剑   王子乔墓在京陵战国时人有盗发之者都无所见惟有一剑藏在穴中欲进取之径飞上天   绀单衣   舜葬零陵葬时冐以绀单衣   墓下弹乌   前軰人忌日不饮酒作乐王世将以忌日送客至新亭主人欲作音乐王便起去持弹徃卫洗马墓下弹乌   葬得石牌   乌重葬先世掘得石牌有云牛领冈前红箫陇下葬用丙日手板相亚重依而用之   方玉石   周末有发塜得方玉石上刻文八十字当时莫识遂藏书府至秦时李斯识八字云上天作命皇辟迭王至汉时叔孙通识二字   石室铭   汉夏侯婴以功封滕公及死将葬未及墓引车马踣地不前使人掘之得一石室室中有铭曰佳城郁郁三千年见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遂改卜焉   古塜铭   熊博者本建安津吏岸崩得一古塜藤蔓纒其棺旁有石铭云欲陷不陷被藤缚欲落不落被沙阁五百年后遇熊博   汤塜志   后魏天赐中河东人张恩盗发汤塜得志云我死后二千年困于恩恩得古钟磬皆投于河   物异考【吴方鳯】   语曰子不语怪盖恐后世好竒之士立爲变幻不经之说以惑乱天下以此防民而邪说不息然宇宙之广气类不齐人妖物怪在在有之予因阅史凡异之甚者辄记之庶资博闻者一笑非敢以惑众也凡七条   水异   鲁襄公时谷洛二水鬭将毁王宫后数年有如日者五出于水秦武王时渭水赤三日昭王时又赤三日秦遂亡汉安帝时水赤如血邓后专政苻坚遥见地色如水谓之地镜坚遂死绍兴中田水如爲物所吸聚而直行平地数尺程氏井水溢亦高数尺矫如长虹声如雷二水相鬬十刻各退归旧处乃解   火异   惠帝元康中武库火烧异宝若王莽头孔子履汉高斩白蛇剑及兵器一时荡尽是后懐愍见杀太子之罚也天顺中相国寺灾见赤块飞入门顷之北飞佛阁亦灾齐武帝永明中魏地謡言赤火南流丧南国有沙门从北赍火至火赤于常火而小能疗疾咸呼爲圣火病者取以灸至七炷即愈   异   哲宗政和中宫中作状先若屋倒声其形丈余彷佛如龙金眼行动硁硁有声黑气之腥血四洒兵刃不能施或变人形亦或爲驴其出无时宣和中洛阳有物如人或蹲踞如犬色正青方夜即出掠小儿伤食之后昼亦出入人家爲患谓之黑汉二年乃熄哀帝建平中湖陵雨血广三尺长五寸大者如钱和帝建和中北地雨肉似羊肋大如手魏公孙渊时襄平生肉长围各丈许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能动揺吴将邓喜杀猪祠神治毕悬之忽见一人头徃食猪肉喜引弓射之而中咋咋作声绕屋三日晋武帝太康中河隂下赤雪三顷刘聪建兴中雨血深五寸赤气至天中有赤龙奋飞流星入紫微龙形有光落于平阳视之则肉甚臭肉傍有哭声昼夜不止数日聪后刘氏产一蛇一兽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顷之见于陨肉傍天宝中杨慎矜父墓草木皆流血禳之慎矜裸而桎梏于墓侧血亦不止李林甫家东北隅毎夜火光先起众小儿持火出入爲戱建炎中新城县夜风雪若数千人行声歌笑杂扰昏黑莫辨窥之无所见明旦雪中有人兽迹流血十余里   木异   哀帝建平中汝南屋柱仆地生枝如人形身青黄色面白头有须发长六寸一分灵帝时有两樗树皆高四尺其一株宿夕忽暴长丈余大一围作胡人状头目须发皆备刘曜时有大树风吹折一宿忽变爲人形髪长一尺须眉三寸皆黄白色二手皆敛若欲揖者亦有二足着裙之态惟无目每夜有声   金石异   元帝永昌中甘卓将袭王敦还家议事金石多变怪卓心疑索镜照之不见其头是日卓爲敦所袭后唐【阙】汉掘古剑有文曰已与水同宫王将耳口【阙】   易首山岫防重重葢唐太宗己亥生水同【阙】   三句爲圣君出三字成帝鸿嘉中大石如鸡鸣数百里外野鸡皆应而鸣俗呼爲石鼓石鼓鸣必有兵魏明帝青龙中水涌宝石负圗象如灵有石马七随之上有列宿鸟兽之形唐垂拱中武威郡石化爲面贫人取以给食熈宁中益阳县雷震山石尽裂出米十万斛炊之成饭而腥不可食顷之米黒如炭   人异   春秋文公时长狄兄弟三人被杀身横九畆断其首而载之眉高于轼秦始皇时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胡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汉景时下密人年七十余生角角有毛魏襄王时有女子化爲丈夫哀帝建平中豫章有男子化爲女子嫁人生一子平帝元始中长安女子生儿两头异颈面相向四臂共胷俱前向尻上有目长二寸灵帝时江夏黄氏母浴而化爲鼋入于深渊时出水上一簮犹在首元康中梁国女子嫁夫夫戍长安不归父母更以女适人女固不从强而配之防病亡其夫戍还迳至女墓开棺号呼女遂活后夫争之不得复归前夫惠帝时京洛有人具男女体亦能两用人道性尤淫元帝竟寕中有女子隂在腹又有女子隂在头俱好淫安帝义熙中无锡人赵未年八岁一旦暴长八尺髭须蔚然三日而死仪鳯中卫士胡丁年其妻吴氏生一男一女其胸相连其余体各异乃析之则皆死后又产二男亦相连至四岁献于朝淳熈中昆山县石工采巧石石陨厌之又三年六月他石工闻石呼声报其家凿石出之见其妻喜曰久闭乍风我肌如裂俄顷声微噤不语化爲石人貌如生   防异   长庆中吐蕃陇上出异兽如狼而腰尾皆长色青迅猛见蕃人即捕而食之遇汉人则不食汉文时吴有马生角右角三寸左角二寸灵帝和光中长史冯廵马生人惠帝大安中张聘所乘母牛言曰天下乱乘我何之聘惧而还牛又曰归何早也后又人立而行后周建徳中阳武有兽三状如水牛一黄一赤一黑赤与黑鬭久之黄者自傍触之黑者死黄赤俱入于河成帝咸和中豕生两子皆人面如胡人状其身则豕隋开皇末渭南有沙门三人行法于菜圃之上见大豕与小豕十余谓沙门曰阿练我欲闻贤圣道又有人家寄宿闻其家二豕对语其一曰夜将尽阿爷将我杀何处避之其一答曰可向水北某家因相随而去明日客吿主人如其言覔之得二豕开皇中繁昌杨悦见云中二物如羝羊黄色犬如新生犬鬭而坠悦获其一养之数旬失去成帝和平中长安石良刘音二人同居有人在室中作声持杖击之爲狗走出忽数人持兵至良家良等格杀皆狗也吴诸葛恪将朝犬衔衣止之如此者再乃令人逐犬遂升车入朝是日被害后主时凡内犬皆有官称甚至开府仪同雌犬有夫人郡君之号天宝中李林甫将朝取书囊视之有物如鼠跃于地即变爲狗雄目张牙欲噬林甫即射杀之惠帝永康中赵王伦既簒得异马莫能名有小儿见之曰服角马医伦将小儿入宫闭之深戸明日视之皆不见安帝雍熈中朱倚家婢炊饭羣鸟来啄不能逐有猎犬咋杀二鸟羣鸟因共啄犬杀之尽噉其肉魏齐王正始中王周南爲邑长有鼠语曰王周南某日死王不应后又语曰王周南今日日中死王又不应至日中鼠烦盛而死庆元中鄱阳民家一猫带数十鼠行止食息皆同如母子相哺民恶猫杀之鼠防其血   说郛卷一百十八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十九上   元 陶宗仪 撰云仙杂记一 【冯贽】   幽人笔   司空图隐于中条山芟松枝为笔管人问之曰幽人笔正当如是【汗澷録】   飞云履   白乐天烧丹于庐山草堂作飞云履绫为质四面以素绡作云朶染以四选香振履则如烟雾乐天着示山中道友曰吾足下生云计不久上升朱府矣【樵人直説】   孙登琴   孙登琴遇雨必有响如刃物声竟因阴雨破作数截有黑蛟踊去【金徽变化篇】   棊声与律吕相应   元頥本棋枰声与律吕相应葢用响玉为盘非有异术也【棋天洞覧】   红白二墨   楚王灵使人造红白二墨为戱及书写衣服黒衣用白书白衣用红书自成一家【大唐龙髓记】   龙耳李   崔奉国家一种李肉厚而无核识者曰天罚乖龙必割其耳耳血堕地故生此李【琴荘美事】   磂磺椀   元载饮食冷物用磂磺椀热物用泛氷甆器器有三千事【出枢要録】   梦裁锦   萧頴士少梦有人授纸百畨开之皆是绣花又梦裁锦因此文思大进【出文笔襟防】   无尘子   方镕隠天门山以防榈叶拂书号曰无尘子月以酒脯祭之【出高士春秋】   惜春御史   穆宗每宫中花开则以重顶帐蔽栏槛置惜春御史掌之号曰括香【玉尘集】   黒松使者   宗御案墨曰龙香剂一日见墨上有小道士如蝇而行上叱之即呼万歳曰臣即墨之精黒松使者也凢世人有文者其墨上皆有龙宾十二上神之乃以墨分赐掌文官【出陶家缾余事】   栁神九烈君   李固言未第前行古栁下闻有弹指声固言问之应曰吾栁神九烈君已用栁汁染子衣矣科第无疑果得蓝袍当以枣餻祠我固言许之未防状元及第【岀三峯集】   六鼻镜生云烟   黄巢陷京城南唐王氏有镜六鼻常生云烟照之则左右前三方事皆见王氏向京城照之巢寇兵甲如在目前上平都邑以映日纱囊取入禁中【岀纂异记】   文星典吏   杜子美十余嵗梦人令采文于康水觉而问人此水在二十里外乃往求之见鹅冠童子吿曰汝本文星典吏天使汝下谪为唐世文章海九云诰已降可于豆垅下取甫依其言果得一石金字曰诗王本在陈芳国九夜扪之麟篆熟声振扶桑享天福后因佩入葱市归而飞火满室有声曰邂逅秽吾令汝文而不贵【出文覧】   山印记   陈茂为尚书郎毎书信印记曰山典记又曰山印捣朱矾浇麝酒闲则匣以镇犀养以透云香印书逹数十里香不防印刻胭脂木为之【出山记】   水玉数珠   房次律弟子金图十二嵗时次律徴问葛洪仙箓中事以水玉数珠手节之凡两遍近二百事琅琅诵之不止次律赏以转枝梨【童子通神集】   为梨花洗妆   洛阳梨花时人多携酒其下曰为梨花洗妆防至买树【唐余録】   笼桶衫柿油巾   杜甫在蜀日以七金买黄儿米半篮细子鱼一串笼桶衫柿油巾皆蜀人奉养之粗者【出浣花旅地志】   石斧铭   针子得石斧铭曰天雷斧速文步敲石柱子如其言诗如蒸云千步千首【清异志】   棠木印   张寳凡衣服防帛皆以所任官印之白黄物以墨红黒物以粉常曰此印贤于掌库奴逺矣文字亦然人收宝文以有棠木印者为真【张寳就印録】   鳯窠羣女   姑臧太守张宪使娼妓戴拂壶中锦仙裳密粉淡妆使侍阁下奏书者号传芳妓酌酒者号龙津女传食者号仙盘使代书札者号墨娥按香者号麝掌诗藁者号双清子诸倡曰鳯窠羣女又曰团云队曵云仙【出姑臧前后记】   地仙圆   虢州别驾窦淝以当归为地仙圆曰使血海增光以木为杵臼号金刚骨【出三堂往事】   凉物   房寿六月召客坐糠竹簟凭狐文几编香藤为俎刳椰子为杯捣莲花制碧芳酒调羊酪造含风鲊皆凉物也寿劝呉田以辘轳瓮田惧其深曰但见龙门溪水濯麴蘖肠耳【岀叩头録】   梅妆阁   郭元振落梅妆阁有婢数十人客至则拖鸳鸯襭裙衫一曲终则赏以糖鸡卵明其声也宴罢散九和握香【出叙闻录】   洛阳嵗节   洛阳人家正旦造丝鸡葛燕粉荔枝正月十五日造火蛾儿食玉粱餻寒食装万花舆煑杨花粥端午木羹艾酒以花丝楼阁挿髩赠遗辟瘟扇乞巧使蜘蛛结万字造明星酒装同心脍重九迎凉脯羊肝饼佩瘿木符冬至煎饧防珠戴一阳巾除夜铜刀刻门埋小儿砚防水盆灯腊日造脂花餤【金门嵗节】   旃檀寺春秋二防   旃檀寺悟本诗春秋二防敛牛乳为龙华饭供献结防钱为幡葢设客以呉兴脔团糟授戒者施以般若钱求男者解密珠珰【出僧园逸録】   搔首问青天   李白登华山落鴈峯曰此山最高呼吸之气想通夫帝座矣恨不携谢朓惊人诗来搔首问青天耳【搔首集】   清高门户   乐天语人曰吾已脱去利名枷锁开清高门户但莲龛子母丹不知何时可成【自庆传】   午桥荘   裴令临终告门人曰吾死无所系但午桥荘松云岭未成软碧池绣尾鱼未长汉书未终篇为可恨尔【出晋公遗语】   养砚墨笔纸   养笔以磂黄酒舒其毫养纸以芙蓉粉借其色养砚以文绫葢贵乎隔尘养墨以豹皮囊贵乎逺湿逢溪子遵之【文房寳饰】   迷香洞   史鳯宣城妓也待客以等差甚异者有迷香洞神鸡枕锁莲灯次则交红被傅香枕八分羊下列不相见以闭门羹待之使人致语曰请公梦中来冯垂客于鳯罄嚢有铜钱三十万尽纳得至迷香洞题九迷诗于照春屏而归【常新録】   袖里春   宗为太子时爱妾号鸾儿多从中贵董逍遥微行以轻罗造梨花散蘂裛以月麟香号袖里春所至暗遗之【史讳録】   金鳯凰   周光禄诸妓掠髩用鬰金油傅面用龙消粉染衣以沈香水月终人赏金鳯凰一只【传芳畧记】   三贤松   朝真观九星院有三贤松三株如古君子梁阁老妓英奴以丽水嚢贮香游之不数日松皆半枯【事畧】   芋魁遭遇   李华烧三城絶品炭以龙脑裹芋魁煨之击炉曰芋魁遭遇矣【三贤典语】   山神以丰年相报   琴叟耕鳯岭之田以虎纹巾裹犁推之曰劳吾躬耕山神必以丰年相报已而果然【鳯翔退耕传】   绾龙台   李神遇以枫溪鐡造绾龙台为宴灯花灯八层间以三缝锦褾防紫菱油燃鳯缕【疑尚阙文出捃摭精华】   呉兴米   呉兴米炊之甑香白马豆食之齿醉虢国夫人厨吏邓连以此米捣为透花以豆洗皮作灵沙臛以供翠鸳堂【品物类聚记】   扫露明轩   王施避巢寇入天台山主人贺理给以牛粥练羣施谢曰公乃命司延我光景当为扫露明轩永为下吏【出芳贤传】   吞云梦泽   张曲江语人曰学者常想胸次吞云梦泽笔头涌若耶溪量既并包文亦浩瀚【徴文玉井】   云仙杂记二   田水声过吾师丈人   渊明尝闻田水声倚杖乆聴叹曰秫稻已秀翠色染人时剖胸襟一洗荆棘此水过吾师丈人矣【渊明别传】   龙须友   郄诜射策第一再拜其笔曰龙须友使我至此后有贵人遗金龟并拔蘂石簮咸与弟子曰可市笔三百管退而藏之贮以文锦一千年后犹当令子孙以名香礼之【龙须志】   隠士衫   成芳隠麦林山剥苎织布为短襴寛袖之衣着以酤酒自称隠士衫【梁福庐陵记】   俗耳鍼砭诗肠鼔吹   戴颙春携双柑斗酒人问何之曰往聴黄鹂声此俗耳鍼砭诗肠鼓吹汝知之乎【高隠外书】   半月履   赵廷芝安成人作半月履裁千纹布为之托以精银缜以绛蜡唐辅明过之夺取以贮酒已乃自饮廷芝问之答曰公器皿太微此履有沧海之积耳【玅丰居士安成记】   菱角巾   王邻隠西山顶菱角巾又尝就人买菱脱顶巾贮之尝未遇而叹曰此巾名实相副矣【董慎续豫章记】   大鲤五色   孙愿夜行横塘见池中大鱼映月吸水移时不去池外数步有一小坎正涵北斗有虾蟇数十共来饮啜愿异之明日汰池中惟有一大鲤身已五色复来坎所访求虾蟇得三足者数十【冯玉云金溪记】   烟姿玉骨   袁丰居宅后有六株梅开时为邻屋烟气所烁屋乃贫人所寄丰即图泥塞灶张幕蔽风久之拆去其屋叹曰烟姿玉骨世外佳人但恨无倾城笑耳即使妓秋蟾出比之乃云可与比驱争先然胭脂之徒正当在后【张洞林桂林志】   日晴   陆展郎中见杨梅叹曰此果恐是日精然若无蜂儿采香谁胜难和之味即以竹丝蓝贮千枚并茶花蜜送衡山道士【常奉真湘潭记】   火筯如两仪   朱符谓火筯如两仪成变化不可缺一本明火师在坐曰当以玉为之贵能不热【李明之衡山记】   羔羊挥泪   程皓以鐡床熁肉肥膏见火则油熖淋漓皓戏言曰羔羊挥泪矣又云我以三十万钱偿鐡匠而得此奉养岂不太过【方得逺金陵记】   屋龙更衣   饶子卿隠庐山康王谷无瓦屋代以茅茨毎年一易茅谓之茅龙更衣或时雨湿漏则以油幄承梁坐于其下初不愁叹【十三贤共注庐山记】   掌有卧蛇文   咸掌有卧蛇文指甲上隠起花草如雕刻是以文章过人【逍遥公南康记】   栗木为关   凡门以栗木为关者夜可以逺盗【从容録】   九华半臂   关文衍为散骑常侍画九华山图于白绫半臂号九华半臂自云令吾此身常在云泉之内【时逢青阳记】   迁官面长额有光气   郭汾阳每迁官则面长二寸额有光气事已乃复【陇王书】   壶中景   石崇砌上就苔藓刻成百花饰以金玉曰壶中之景不过如是【耕桑偶记】   辨琴秦楚声   李龟年至岐王宅闻琴声曰此秦声良久又曰此楚声主人入问之则前弹者陇西沈妍也后弹者扬州薛满二妓大服乃赠之破红绡蟾酥麨龟年自负强取妍秦音琵琶捍拨而去【辨音集】   临光宴   正月十五夜宗于常春殿张临光宴白鹭转花黄龙吐水金鳬银燕浮光洞攅星阁皆灯也奏月分光曲又撒闽江锦荔枝千万颗令宫人争拾多者赏以红圏帔绿晕衫【影灯记】   水松牌   李白游慈恩寺寺僧用水牌刷以呉胶粉捧乞新诗白为题讫僧献沙鉢防英梅檀香笔格兰缣袴紫琼霜【海墨征言】   泛春渠   汝阳王璡取云梦石甃泛春渠以蓄酒作金银龟鱼浮沈其中为酌酒具自称酿王兼麴部尚书【醉仙图记】   百花狮子   曲江防家游赏则剪百花装成狮子相送遗狮子有小连环欲送则以蜀锦流酥牵之唱曰春光且莫去留与醉人看【曲江春宴録】   桃花纸   杨炎在中书后阁糊窻用桃花纸涂以氷油取其明甚【鳯池编】   酒器九品   李适之有酒器九品蓬莱盏海川螺舞仙瓠子巵防卷荷金蕉叶玉蟾儿醉刘伶东溟様蓬莱盏上有山象三岛注酒以山没为限舞仙盏有闗捩酒满则仙人岀舞瑞香毬子落盏外【逢原记】   暖香满室如春   宝云溪有僧舍盛冬若客至则然薪火暖香一炷满室如春人归更取余烬【云林异景志】   啼猿生蕨   猿啼之地蕨乃多有每一声遽生万茎【穷幽记】   买春钱   进士不第者亲知供酒肉费号买春钱【承平旧纂】   苦吟   孟浩然眉毫尽落裴祐袖手衣袖至穿王维至走入醋瓮皆苦吟者也【诗源指诀】   蜕龙牙   取蜕龙牙一枚手握之临局自然机变横出【手参棊诀】   碎金面棊盘   苏尚书八十犹叅禅大沩访之以手拍碎金面棊盘尚书寻有悟解【旧相禅学録】   琴价与武库争先   嵇康抱琴访山涛涛醉欲剖琴曰吾卖东阳旧业以得琴乞尚书令河轮佩玉截为徽货所衣玉帘中单买缩丝为囊论其价与武库争先汝欲剖之吾从死矣【金徽变化篇】   围棊夺造化   王勃围棋率下四子成一首诗勃犹诧之向人曰吾自夺造化虽一时之间百用亦可【棋天洞覧】   墨纹如履皮   墨纹如履皮磨之有油晕者一两可染三万笔【成老相墨经】   换茶醒酒   乐天方入关齐禹锡正病酒禹锡乃餽菊苖韲芦菔鲜换取乐天六班茶二囊以醒酒【蛮瓯志】   肠胃文章映日   元稹爲翰林丞防朝退行钟廊时初日映九英梅隙光射稹有气勃勃然百僚望之岂肠胃文章映日可见乎【常朝録】   天峯煤与绫文刺孰胜   卢杞与冯盛相遇于道各携一囊杞发盛囊有墨一枚杞大笑盛正色曰天峰煤和针鱼脑八金溪子手中录离骚古本比公日提绫文刺三百为名利奴顾当孰胜已而搜杞囊果是三百刺【大唐龙髓记】   粥饲鸠   蔺先生坐琴荘食兰香粥有鸠至阶上先生以匙掷饲之渐进至肩遂尽此粥后日鸠以千百至先生饲之【琴荘美事】   花簪压损防檐   梁绪梨花时折花簪之压损防檐至头不能举【祥云志】   翡翠指环   何充妓于后阁以翡翠指环换刺绣笔充知叹曰此物洞仙与吾欲保长年之好乃命苍头急以蜻蜓防赎之【妆楼记】   赤将军   哥舒翰有马曰赤将军翰爱之甚常以朝章加其背曰过吾北林儿逺矣此骏马也【马癖记】   地脂   高展为并门判官一日见砌间沫岀以手撮之试涂一老吏面上皱皮顿改如少年色展以谓必神药问承天道士荅曰此名地脂食之不死展乃发甎已无所覩【方镇编年】   胡麻啖犬   以胡麻麨啖犬则光黒而骏使猎必大获狐兔又可得三十嵗【好事集】   得意田   云阳畋氏值丰年则尽取金钱埋之九里皆满曰有得意田遂可弃无用金【丰年録】   云仙杂记三   过门钱   龙山康甫慷慨不羁每日置酒于门邀畱賔客不住者赠过门钱日费酒者鹤嘴缾二十【放怀集】   虞永兴书   有人收得虞永兴与圆机书一纸剪开字字卖之矾卿一字得麻一斗鹤口一字得铜砚一枚房村一字得芋千头随人好之浅深【字锦】   一醉六日   张麟一醉六日啮柱防半【醉録】   起宅刷以醇酒   莲花巷王珊起宅毕其门刷以醇酒更散香末葢礼神之至【宣武盛事】   题梁字   范溥题防事梁毎字以木莲花承之嵗旦一开次日复上之【河中记】   郇公厨   韦陟厨中饮食之香错杂人入其中多饱饫而归语曰人欲不饭筋骨舒夤缘须入郇公厨【长安后记】   厠上以术汤盥手   陈宛盛其居止厠上以术汤盥手槐板覆蔽粪穴为都城第一【洛阳要记】   书北山移文   乐天女金銮十嵗忽书北山移文示家人乐天方买终南紫石欲开文士传遂辍以勒之【丰宁传】   争春馆   扬州大守圃中有杏花数十畷每至烂开张大宴一株令一倡倚其傍立馆曰争春开元中宴罢夜阑人或云花有叹声【杨州事迹】   薛家士风   成都薛氏家士风甚美厨司以半瓠为杓子孙就食虾羹肉脔一取之饭再取之【蜀普录】   食蒲桃   杨炎食蒲桃曰汝若不澁当以太原尹相授【河东备录】   梅聘海棠枨子臣樱桃   黎举常云欲令梅聘海棠枨子臣樱桃及以芥嫁笋但恨时不同耳然牡丹醿杨梅枇杷幸为执友【金城记】   桧生药圆   幽燕思先驿后有五树桧忽生药圆试摘服之往往疗疾有验【幽燕志异】   过防羊   熊飜每防客至酒半堦前旋杀羊令众客自割随所好者防绵繋之记号毕烝之各自认取以刚竹刀切食一时盛行号过防羊【青州杂记】   软漆纒桑枝为离障   杜胜宅以软漆纒桑枝编为篱障雨一过黑光照四面时通甫爱之欲以铜官第取不应【邺郡名録】   嚼鸡舌香   饮酒者嚼鸡舌香则量广浸半天回则不醉【酒中】   能诗   能诗之士雨泡灭则得意香烟防而成吟【白氏金销】   朱书禹字渡江河   渡江河者朱书禹字佩之免风涛保安吉【禹功记】   尽数天星徧知棋势   人能尽数天星则徧知棋势【止戈集】   雌雄树   九仙殿银井有梨二株枝叶交结宫中呼为雌雄树【金銮宻记】   作诗如绣花   作诗如绣花女令笼络枝叶而已无过不及乃善【钟嵘句眼】   化玉膏   衞玠盥面用化玉膏及芹泥故色愈明润终不枯槁【金台录】   贮兰蕙   王维以黄磁斗贮兰蕙养以绮石累年弥盛【汗漫録】   百齿梳   孙思邈以交加木造百齿梳用之养生要法也【樵人直説】   科斗筯鱼尾匙   商范待客有漆花盘科斗筋鱼尾匙【枢要録】   唾地成文   有人谒李贺见其乆而不言唾地者三俄而成文三篇【文笔襟防】   菖蒲当拜此君   王徽之以菖蒲映竹曰菖蒲止以九节为贵而此君面目耸然正当再拜此君而此君亦安得不受之耶【高士春秋】   界尺笔槽   有借界尺笔槽而破其槽者白其主人曰韩直木如常孤竹君无恙但半面之交忽然折节矣主人大笑【玉尘集】   犀如意   虞世南以犀如意爬痒乆之叹曰妨吾声律半工夫【缾余事】   萱草浣衣   郑源令婢萱草浣衣萱草辄云郎君尘土太多令人手皮俱脱【三峰集】   虎毛红筦笔   有僦马生甚贫遇人与虎毛红筦笔一枚曰所须但呵笔即得之然夫妻之外令一人知则殆矣时方盛行凝烟帐风篁扇皆呵而得之一日晚思兔头羮连呵遽得数盘夫妻不能尽以与邻家自是笔虽存呵之无应【纂异记】   一诗辄洗其笔   白傅每一诗辄洗其笔【文覧】   句中喜得鱼竹   孟浩然一日周旋竹间喜色可掬又见网师得鱼尤甚喜跃友人问之荅云吾适得句中有鱼竹二物不知竹有防节鱼有防鳞疑致疎谬今见二物乃释然矣【山记】   洪儿纸   姜澄十嵗时父苦无纸澄乃烧糠恊竹为之以供父澄小字洪儿乡人号洪儿纸【童子通神録】   束脩羊   倪若水藏书甚多列架不足疉牕安置不见天日子弟直日看书借书者先投束脩羊【唐余録】   惠一丝两丝   杜甫寓蜀每蚕熟即与儿躬行而乞曰如或相悯惠我一丝两丝【浣花旅地志】   蕨成金钗   王鲸逢卖蕨姥黄衣破结有饥色悯之乃以千钱买蕨姥谢而去及归烝于乌头甑尽成金钗盖姥非常人也【清异志】   鸡鸭卵殻   张宝尝使子弟廵市乞鸡鸭卵殻鸡卵以煑药鸭卵以金丝缕海棠花名鲛胎盏醉后畏酒时多用之【就印録】   八梭绫   邺中老母村人织绫必三交五结号八梭绫匹直米陆筐【摭拾精华】   染花奁   郭代公爱姬薛氏贮食物以散风奁收妆具以染花奁【品物类聚记】   文享媚香无忝   张説携丽正文章谒友生时正行宫中媚香号化楼台友生焚以待説説岀文置香上曰吾文享是香无沗【征文玉井】   少延清欢   陶渊明得太守送酒多以舂秫水杂投之曰少延清欢数日【渊明别传】   笔文章货   罗隠喜笔工苌鳯语之曰笔文章货也吾以一物助子取高价即赠雁头牋百幅士夫闻之怀金同价或以防罗大组换之【龙须志】   降龙道者   戴颙见降龙道者曰生死外人愿陈三拜献防经帘青铜磬【芳贤传】   何徴君隠呉郡   何徴君隠呉郡多游临华寺九金堂饮鹿塘灵宝院涵星涧【高隐外书】   西昌逸士   郎咏隠西昌采樵为业或担至都中人买之则曰我西昌逸士酒中人也今献公所阙公当惠我所好【庐陵记】   享鹿肉   黄升日享鹿肉三斤自晨煑至日影下门西则喜曰火足矣如是四十年【安成记】   猎蝇记室   卢记室多作脯腊夏则委人于十步肉扇上涂饧以扑蝇脯以青纱障隔尘土时人呼为猎蝇记室【金溪记】   种蔬助鼎俎   宋宇种蔬三十品时雨之后按行园圃曰天岀此徒助予鼎俎家复何患【豫章记】   蓄鸭   富扬庭蓄鸭万只每饲以米五石遗毛覆渚【桂林记】   説郛卷一百十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十九下   元 陶宗仪 撰云仙杂记四 【冯贽】   石鼈衔赋题   高郢夜课于丰亭忽见一鼈在案上视之石也郢异其事取千题散置楮中祷祝令石鼈衔之以卜来事既而石鼈举头乃是沙洲独鸟赋题岀果然其年首选【湘潭记】   自负书劔   凌倚隠衡山往来自负书劒削竹为担里以乌氊倚既死山僧取以供事【衡山记】   松精成使者   茅山有野人见一使者异服牵一白羊野人问居何地曰偃盖山随至古松下而没松形果如偃盖意使者乃松树精羊乃伏苓耳【金陵记】   龙窠石   中山僧表坚面多瘢痕偶溪中得石如鸡子夜觉凉冷信手磨面瘢痕尽灭后读博异志曰龙窠石磨疮瘢大效【庐山记】   召客念无鱼   苏蠙郎中召客无鱼念曲江多有而禁钓乃令堂吏用油幕偷数头适济其事【承平旧纂】   金鸡把卵时   封少卿问禅于龙华厚参师曰金鸡抱卵时如何少卿归而黙坐三年不能领解至于发狂而死【禅学録】   胡松节支琴   白傅用胡松节支琴【金徽变化篇】   窃咽棊子   李杓直与人棊而败乃窃数子咽之寻问乃鼔局大怒【棋天洞覧】   墨染纸不昬   墨染纸三年字不昬暗者为上【成老相墨经】   茶燋奴投火   陆鸿渐采越江茶使小奴子看焙奴失睡茶燋烁鸿渐怒以鐡绳缚奴投火中【蛮瓯志】   袖饼班中   于琮班中有时袖饼而食或以遗同列【常朝记】   石莲匣   许芝有妙墨八厨巢贼乱瘗于善和里第事平取之墨已不见惟石莲匣存【大唐龙髓记】   鹅烝   蔺先生上隠亭望九里山七日不能下但食鹅烝二十段【琴荘美事】   粉指印青编   徐州张尚书妓女多涉猎人有借其书者往往粉指痕并印于青编【籹楼记】   一里更二马   校书郎李蟠蓄马甚多出游则一里更二马借备供应可逮十家【马癖记】   旋风笔   魏博田承嗣签治文案如流水吏人私相谓曰世罕有此旋风笔【方镇编年】   赠相得以鸠   毛傅好食鸠人与巳相得者必以鸠赠之一见李翺赠十二篮【好事集】   物价至微   开成中物价至微村落买鱼肉者俗人买以胡绢半尺士大夫买以乐天诗一首兼之【丰年编】   夜飞蝉   杜甫每朋友至引见妻子韦侍御见而退使其妇送夜飞蝉以助妆饰【放怀集】   羲之鬼   虞世南书冠当时人谓其有羲之鬼【字锦】   竹枝曲   张旭醉后唱竹枝曲反复必至九囘乃止【醉録】   却老先生   王僧防晚年恶白髪一日对客左右进铜镊僧防曰却老先生至矣庶防乎【南康记】   小儿司命   郭汾阳语子弟曰西阳庶宝方小儿之司命不可不读【从容録】   青蝇拜贺   术士相牛僧孺若青蝇拜贺方能及第公疑之及登科讫归坐家庭有青蝇作八行立约数万折射再三良久乃去【青阳记】   得石牌   乌重先世掘得石牌有云牛领冈前红箫陇下葬用丙日手板相亚重依而用之【垅上书】   贫而图婚   白厚贫而图婚娶刘纯材女厚送乌珰十事麸纸为书纯材大笑答以象田珠十升紫篛千余头及使家僮撒烛花盈路厚闭门大惭賔客走去【耕桑偶记】   以海駮皮为鼓   凡鼓以海駮皮为之扣以象骨则雄而清用杂皮则浊而易去【辨音集駮疑是鲛字】   上元影灯   洛阳人家上元以影灯多者为上其相胜之辞曰千影万影又各家造芋郎君食之宜男女仍云送鸡肉酒用六木缾贮之于亲知门前留地而去【影灯记】   软餻   宣慈寺每求化人先留食软枣餻栁尚书来方食餻袖疏欲岀尚书急解连带绯袍鏁子鱼袋施之【海墨防言】   窃花   霍定与友生游曲江以千金募人窃贵侯亭榭中兰花插防兼自持往绮罗丛中卖之士女争买抛掷金钱又各以锥刺藕孔中者罚巨觥不中者得美馔【曲江春宴録】   酒窟   苏晋作曲室为饮所名酒窟又地上每一塼铺一瓯酒计甎约五万枚晋日率友朋次第饮之取尽而已【醉仙图计】   诗成裁窻纸   段九章诗成无纸就窻裁故纸连缀用之九章字惠文【逢原记】   白羊籹防芳草   午桥荘小儿坡茂草盈里晋公每使数羣羊散于坡上曰芳草多情赖此籹防也【穷幽记】   浮萍为鸭作茵褥   浮光多美鸭太原少尹樊千里买百只置后池载数车浮萍入池使为鸭作裀褥【云林异景志】   自为小君裁剪   李绅为相时俗尚轻绡染蘸碧为妇人衣绅自为小君裁剪【鳯池编】   贵家棋子   开成中贵家以紫檀心瑞龙脑为棋子【棋谭】   弄葫芦成诗   王筠好弄葫芦毎吟咏则注水于葫倾已复注若掷之于地则诗成矣【诗源指诀】   好读离骚   钱芸士好读离骚手不暇揭忘去肉味半月如斋【姑臧记】   挼花浸酒   杨恂遇花时就花下取蘂粘缀于妇人衣上微用蜜蜡兼挼花浸酒以快一时之意【三堂往事】   挑野蔬   郭元申家贫无食春月携儿挑野蔬一日有余三日不岀【叩头録】   簇酒   辛洞好酒而无资常携榼登人门毎家取一盏投之号为簇酒【叙闲録】   祭诗以酒脯   贾岛常以歳除取一年所得诗祭以酒脯曰劳吾精神以是补之【金门嵗节】   碫磨斋   都下寺院每嵗用除碫磨是日作碫磨斋【僧园逸録】   敛衣   伊处士从众人求尺寸之帛聚而服之名曰敛衣【搔首集】   凌虚宴   齐文宣帝凌虚宴取香菌以供品味广唐则出于石首铜官等处铜钉菌分丝菌【自庆传】   桃花醋   唐世风俗贵重葫芦酱桃花醋照水油【晋公遗语】   虮肝龙首   毛重敎授于导江春日主人宴之赋散语曰虮肝之奉何堪龙首之攀可望主人曰吾劝以陆源鲭赏以栁绵肝【文房寳饰】   云仙杂记五   笔描窻竹影   宗测乐闲静好松竹尝见日筛竹影上牕以笔备描之【常新録】   糖蜜莫逆交   陈昉得蜀糖辄以蜜浇之曰与蜜本莫逆交【传芳略记】   风月常新印宫人臂   明皇开元初宫人被进御者日印选以绸缪记印于臂上文曰风月常新印毕渍以桂红膏则水洗色不退【史讳录】   念金轮咒   敲两耳铛服桂心丸念金轮咒则所思之人不以存没是夜必梦见之【事畧】   水晶环渡舟   萧整尝登陆浑沙洲忽水涨不得上急呼村童折尘尾水晶环与之渡舟而过【三贤典诰】   鸣牙饼   许康年谒刘逊赠逊鸣牙饼千枚曰虽防物也助厨中两日之费【退耕传】   棠棣之好   李初直遇与人相知则曰棠棣之好何以过此喜庆倍常【叙闻録】   金兰簿   戴正毎得密友一人则书于编简焚香告祖考号为金兰簿【宣武盛事】   鸭卵成花   向声能于铛中以手拨鸭卵成花【河中记】   烛围   韦陟家宴使每婢执一烛四面行立人呼为烛围【长安后记】   宴客典斟   陈无咎宴一客用一婢典斟必十二而后使满以尽诚敬之道【洛都要记】   金牌盈座   河间王夜饮妓女讴歌一曲下一金牌席终金牌盈座【丰盈传】   聚香团   扬州太守仲端畏妻不敢延客谢廷皓谒之坐乆甚饥端入内袖聚香团防之【扬州事迹】   待阙鸳鸯社   朱子春未防先开房室帷帐甚丽以待其事旁人谓之待阙鸳鸯社【籹楼记】   笑春红   阆中参军黄涉婢曰笑春红死涉念之泪洒犀帘至皆损坏【蜀普録】   二花   阮文姬插鬓用杏花陶溥公呼曰二花【河东备録】   三鹿郡公   袁利见为性顽犷方棠谓袁生已封三鹿郡公盖讥其太麄疎也【幽燕记】   昆仑玉盏   宇文卓方执昆仑玉盏听左丞檀超髙谭不觉坠地【青州杂记】   坐间牡丹花   宋旻语常带华藻李孺安曰时方三月坐间生无数牡丹花矣【邺郡名録】   杜鹃唤归   石谊未娶闻杜鹃唤归叹曰此物催人使归使我何所归耶【金台録】   遇河神   顾希微开成二年遇河神屈莫多曰更二千年大江所在堤防当崩沙九里【禹功记】   口吻生花   张祜苦吟妻孥唤之不譍以责祜祜曰吾方口吻生花岂恤汝辈【白氏金锁】   赠诗胜烂黄鱼   皇甫彚谒韩愈愈赠以诗彚退有言怒愈不为置酒愈曰岂不胜以烂黄鱼待汝耶【续钟嵘句眼】   折筯不休   山涛酒后哺啜折筯不休【酒中元】   防风粥   白居易在翰林赐防风粥一瓯剔取防风得五合余食之口香七日【金銮宻记】   食蝤蛑   鹿宜孙食蝤蛑炙于寿阳防中顿进数器【止戈集】   羣公对雪   羣公对雪尚隆之曰麫堆金井谁调汤饼呉永素曰玉满天山难刻佩环坐间服其韵精【姑臧记】   屋瓦皆镂   余宗伯屋瓦皆镂窍穴千百雨则散如真珠用陈留瓦则坚而易镂【三堂徃事】   三年不见羊角   皮蕃去北而复来鄱阳食竹笋曰三年不见羊角哀矣【叩头録】   采星盆   嵇昌蓄采星盆夏月渍果则倍冷【叙闻録】   作剪刀   姑园戏作剪刀以苜蓿根粉养之裁衣则尽成墨界不用人手而自行【搔首集】   左撚巾拭面   阳华用左撚巾拭面倍有光彩【自庆传】   碑石   李辅国父碑石用豆屑一千团磨莹如紫玉碑字四面鑴葵花三百朶【晋公遗语】   渍纸   以竹稍甘露和天南星渍纸一宿裁之刀去如飞【文房宝饰】   除夜叹老   裴度除夜叹老至晓不寐炉中商陆火凡数添也【金门嵗节】   印普贤象   装以囘锋纸印普贤象施于四众每嵗五防无余【僧园逸録】   三辰酒   宗置麴清潭砌以银甎泥以石粉贮三辰酒一万车以赐当制学士等【史讳録】   桑木根可作沈香想   裴休得桑木根曰若作沈香想之更无异相虽对沈水香反作桑根想终不闻香气诸相从心起【常新録】   皁盖能与日轮争功   韩愈刺潮州尝署中出张皁盖归而喜曰此物能与日轮争功岂细事耶【传芳略记】   雷门四老石   王维辋川林下坐用当门四老石灯灭则石中鑚火【事略】   握麦芒刀子   牛僧孺进士时常握麦芒刀子有缪误随手删割防定【三贤防略】   麒麟草   元和时馆阁汤饮待学士者煎麒麟草【鳯翔退耕传】   鱼藻洞   鱼朝恩有洞四壁夹安瑠璃板中贮江水及萍藻诸色虾号鱼藻洞【南康记】   鼻出黄胶   贺知章忽鼻出黄胶数盆医者谓饮酒之过【从容録】   数米而食   沈休文羸劣多病日数米而食羮不过一筯【青阳记】   庐墓日影为之不移   邓寅庐墓坟土未干日影为之不移【垅上记】   饲牛以天麻饭   青齐间遇春耕则饲牛以天麻饭仍用锦缕繋于角上【耕桑偶记】   高丽丝结   张均妓多丽弹琵琶曲项上有高丽丝结赵诗争夺致伤二指【辨音集】   元夜食牛肺犯天枢使   梁邺上元后忽髪变如血卜曰元夜食牛肺犯天枢廵使夜行祷谢可免【影灯记】   菖蒲成狮子鸾鳯状   僧普寂大好菖蒲房中以菖蒲种成狮子鸾鳯仙人之状【海墨微言】   鸭肝猪肚   王缙饮酒非鸭肝猪肚筯辄不举【醉仙图记】   吞花卧酒   卢松方春以谓握月担风且留后日吞花卧酒不可过时【曲江春宴録】   庭椿不染风   卢携梦人赠句曰若问登庸日庭椿不染风初不解其言后数年携拜相庭下古椿一株虽狂风骤雨不湿不摇【鳯池编】   屋窍如七星   郑广文屋室破漏自下望之窍如七星【逢源记】   日用斗麫为糊以供缄封   顺宗时刘禹锡干预大权门吏接书尺日数千禹锡一一报谢绿珠盆中日用麫一斗为糊以供缄封【宣武盛事】   麫如核而中空   扬埏游王鉷家食一物如核中空其实一也埏询其法鉷笑而不言【河中记】   云仙杂记六   蕤賔鐡   乐工亷郊师于曹纲纲曰敎授人多矣未有此性灵弟子也郊常池上弹蕤賔调忽闻芰荷间有物跳跃出防乃方响一片有知者识是蕤賔鐡也指拨精玅致律吕相应物类相感耳【琵琶録】   截留鞭   姚崇牧荆州受代日阖境民泣抚马首截留鞭以表瞻恋【开元天寳遗事】   蜂蝶慕香   都下名妓楚莲者国香无及每出则蜂蝶相随慕其香【同上】   自暖杯   内库有青酒杯纹如乱丝其薄如纸以酒注之温温然有气相次如沸汤名自暖杯【同上】   游仙枕   兹国进一枕色如玛瑙枕之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入梦中帝名游仙枕【同上】   辟寒犀   交趾国进犀一株以金盘置于殿中暖风袭人使者曰此辟寒犀也【同上】   唤铁   太白山居士郭休有运气絶粒之术以绳繋一铁片子鸟兽闻之即集庭下名曰唤铁【开元天宝遗事】   氷山   进士张彖力学有大名杨国忠用事争诣门彖独不往曰尔辈谓杨公之势可倚如太山耶以吾所见乃氷山也皎日一照则当悮人后登第为华隂尉叹曰丈夫有凌云葢世之志拘于下位若立身于矮屋中使人擡头不得遂拂衣长往【同上】   花裀   学士许慎与亲友宴花圃中聚花铺座曰吾自有花裀何消坐具【同上】   风流薮泽   长安平康坊妓女所居新进士以红牋名纸游其中时谓此坊为风流薮泽【同上】   笔头生花   李太白少梦笔头生花后天才赡逸名闻天下   百宝栏   上赐国忠木芍药国忠以百寳为栏【开元遗事】   吸花露   贵妃每宿酒初消多苦肺热凌晨傍花枝口吸花露润肺【同上】   含玉咽津   贵妃素有肉体苦热肺渴每日含一玉鱼借其凉津沃肺【同上】   夜明枕   虢国夫人有夜明枕光照一室不假灯烛【同上】   粲花   李白与人谭论皆成句读如春葩丽藻粲于齿牙时号李白粲花之论【同上】   二鹘掷卵   嘉陵江上见二鹘掷卵相上下以接之葢习其飞也其胎教之意乎又翅羽未成跃出巢穴往往堕崖而死其天性俊勇是亦躁进之类   山鸡自爱   山鸡自爱其色终日映水目则溺死   天心月脇   皇甫湜称愈文曰穿天心出月脇   茗战   建人谓鬬茶为茗战   金鹿银   天子北征曹奴之人觞天子于洋水之上赐金鹿银麕今有地上得银防金狗之类皆古赂夷狄奇货【穆天子传】   温柔郷   成帝谓合德为温柔郷曰吾老是郷矣不能效武帝求白云郷也樊嬺贺曰陛下真得仙者合德号为婕妤【赵后外传】   六甲行厨   左慈明六甲能役鬼神坐致行厨【葛洪传】   老子仆徐甲   老子西度关关令尹喜知其非常人从之问道老子大惊舌然故号老耼老子耳有三漏手握十文其仆徐甲约日直百钱自随二百年计欠七百二十万钱甲诣关令索所欠令问老子对曰甲久应死吾以太清生符救之得至今日使甲张口向地符出丹书文字如新甲立成一聚枯骨令知老子神异叩头请命复以符投骨上甲乃复生   龙牀   韩志和有道术宪宗时献一龙牀坐则鳞鬛爪角皆动又于御前以蝇虎子数十令分队舞梁州曲皆中音节【沈玢传】   九色鳯鶵   东方朔游房林之野获九色鳯鶵【洞防记】   怀梦草   钟火山有香草武帝思李夫人东方朔献帝怀之即梦见名怀梦草【洞防记】   青鸐   羽山之北有鸟曰青鸐声如钟磬世语曰青鸐鸣时太平【拾遗记】   寳井   范蠡收四方难得之货或藏之井堑谓之寳井丽色溢于闺房谓之游宫【拾遗记】   琼厨金穴   光武皇后弟郭况家工冶之声不絶人谓之郭氏之室不雨而雷东京谓况家为琼厨金穴   流香渠   灵帝起裹游馆千间渠水绕砌莲大如葢长一丈其叶夜舒昼卷名夜舒荷宫人靓妆解上衣着内服或共裸浴西域贡茵墀香煑汤余汁入渠号流香渠   书仓   曹曾积石为仓以藏书名曹氏书仓   如愿   有商人过清湖见清湖君君问所须商曰但乞如愿君许之果得一婢如愿即其名也商有所求悉能致之后因正旦如愿晚起商人挞之走入粪壤中不见今人正旦以细绳繋绵人投粪扫中云乞如愿   金虀玉脍   呉都献松江鲈鱼炀帝曰所谓金虀玉脍东南佳味也【南部烟花记】   闪电窻   帝观书处窻户玲珑相望金铺玊衬辉映溢目号为闪电窻【南部烟花记】   云仙杂记七   元白两不相下   元防之白乐天两不相下一日同咏李花微之先成曰苇绡开万朶乐天乃服绡练也苇白而绡轻【高隠外书】   仙人栢叶书   郭天民巧思横生能折书简反覆如栢叶状乡人谓之仙人栢叶书【安成记】   家庖百品   张元厚家庖百品日日不变有蔡机缸二千盛贮皆满【梁福庐陵记】   砚中出白影珠   侯道昌因雨置头砚于檐下承溜以涤之俄而涤破砚砚中出白影珠十颗有患目者煑珠水洗之皆愈【冯正云金谿记】   陈蕃待客   陈蕃待客拌饭以鹿脯芼羮以牛脯未尝别为异馔【董愼续豫章记】   桂人好食虾蟆   桂人好食虾蟆仍重干为糁赴食者至以余俎包归遗儿女虽汚衫不耻【张洞林桂林志】   霜露能染红紫   鹅管山霜可染紫白庶潭露能染红为天下冠恨人无知者【常奉真湘潭记】   蒲桃髻   小儿髪初生为小髻十数其父母为儿女相胜之辞曰蒲桃髻十穗胜五穗【李明之衡山诗】   方囊盛金钱   富人贾三折夜以方囊盛金钱于腰间微行市中买酒呼秦声女置宴【方徳逺金陵记】   千眼仙人赴东林寺   庐山逺法师命尽之日山中峯涧寺落皆见千眼仙人成队执幡幢香花赴东林寺法师死乃止【十三贤共注庐山记】   洛如花   吴兴山中有一树类竹而有实似荚状乡人见之以问陆澄澄曰名洛如花郡有文士则生【张寳就印录】   虱念阿房宫赋   扬州蘓隠夜卧闻被下有数人齐念阿房宫赋声而小急开被视之无他物惟得虱十余其大如豆杀之即止【清异志】   甲乙膏   蜀人二月好以豉杂黄牛肉为甲乙膏非尊亲厚知不得而预其家小儿三年一享【浣沙聚地志】   鱼脊出金钗   宝厯中酉阳人见钓鱼师有鱼脑贯黄文爱而买归食至脊上出金钗一只长六寸【唐余录】   团沙揑成睡嵇康   房琯少时曽至洲渚上团沙揑成睡嵇康甚有标态见者多爱之【童子通神录】   乐音泉   强村有水方寸许人欲取之唱浪淘沙一曲即得一杯味大甘冷村人因名曰乐音泉【山记】   石斧欲砍防诗手   杜甫子宗武以诗示阮兵曹兵曹荅以石斧一具随使并诗还之宗武曰斧父斤也兵曹使我呈父加斤削也俄而阮闻之曰误矣欲子砍防其手此手若存天下诗名又在杜家矣【出文览】   清水郎君   司马伯殊买得鸭卵一枚非常珍重夜犹未食梦曰此卵乃徐龙防子清水郎君也不杀将富殊乃放之【三峯集】   徐鳯仪杖   徐鳯仪有一杖直如笔管其后每年生一节二十年每年缩一节三月则杖之四面青赤白黒各开一花不知何木也【陶家缾余事】   劎生神芝则天下晏清   成都朱善存家世寳一劒每生神芝则天下晏清如安史黄巢之乱劒皆吐黒烟属天不差毫厘【玉尘集】   聚芳图百花带   宗测春游山谷见竒花异草则系于带上归而图其形状名聚芳图百花带人多效之【高士春秋】   李花如飞   伍贯卿居沅陵家有李花一株月夜奴婢遥见花作数团如飞仙状上天去花上露水倐然作雨数千防花亡矣【枢要录】   起藁窻上   江总为文次至吟咏得意则起藁于窻上不堪示则投置溷中久而文遂工矣【文笔襟喉】   蜜浸乌梅解宿酲   陈永阳王宿酲未解则为蜜浸乌梅每啖不下二十枚清醒乃已【樵人直説】   榕粉   小儿疮痂以榕粉日傅之则易瘥而无痕【出汗漫录】   灰山   无棣有灰山山南有石窍其中二麦无数取之不极【三贤典畧】   嗜蛤蜊   吐突承璀嗜蛤蜊炙以铁丝床数浇鹿角浆然后食【传芳畧记】   诨衣   穆宗以绡白书素纱墨书为衣服赐承幸宫人皆淫鄙之词时号诨衣至广明中犹有存者【史讳录】   三様钱买二色酒   西门季造二色酒白酒中有墨花斟于器中花亦不散其中有肝石故也崔道旅以金银铜钱来酤曰以我三様钱买君二色酒欲辞得乎   大笋中有眼睛   裴晋公于蓝田得一大笋破之有三四眼睛而香美过甚乃与争序分食之【晋公遗语】   雨防螺磨纸   治纸之昏而不染墨者用雨防螺磨纸左右三千下其病去矣【文房寳饰】   沈休文多病   沈休文多病六月犹绵帽温炉食姜椒饭不尔则委顿【自庆集】   盲郭璞   路岩幼病有人称善医禳之术岩用之不效叹曰此盲郭璞也【搔首集】   净眼僧   传法寺净眼僧能用药煑乌头施人治百疾皆验又以秽迹呪治痁破铁城偈除鬼祟发无不捷【僧园逸录】   竹节中神水   重午日午时有雨则急斫一竿竹竹节中必有神水沥取和獭肝为圆治心腹块聚等病【出金门嵗莭】   酿换骨醪   宪宗采鳯李花酿换骨醪晋国公平淮西回黄帊金缾恩赐二斗【叙闻录】   畏薯药   李辅国大畏薯药或人因以示之必眼中火出毛髪皆沥血因致大病【叩头录】   分香莲   三堂使宅有钩仙池一种莲子一嵗再结实子十只其花时香兼桃梅萸菊郡人传分香莲不论钱【三堂往事】   雪竹搔头   赵纶妻死遗雪竹搔头于堦下不数日化为杨梅花朶如撒时人异之【姑臧前后记】   遇棋仙   卞子京遇棋仙束带拜金铸紫堂仙仍坐于席上胜克之利万不失一【手叅棋诀】   焚杜甫诗饮以膏蜜   张籍取杜甫诗一帙焚取灰烬副以膏蜜频饮之曰令吾肝肠从此改易【诗源指诀】   藏盘筵于水底   白氏履道里宅有池水可泛舟乐天每命賔客绕船以百十油囊悬酒炙沈水中随船而行一物尽则左右又进之藏盘筵于水底也【穷幽记】   七井生凉   霍仙鸣别墅在龙门一室之中开七井皆以雕镂木盘覆之夏月坐其上七井生凉不知暑气【云林异景志】   云仙杂记八   八角玉升   宣帝时西域怛陁国贡八角玉升夏以水浇之则无暑冬以火迫之无寒异事甚众【逢夏记】   失去周字知唐必兴   则天初称周方具告天开文有吏人见大周字上有两仙童长二三寸执刀刬削斯须视之失去周字人知唐必复兴【鳯池编】   曲江春游   曲江春游之家以脂粉作红餤竿上成双挑挂夹杂画带前引车马【曲江春逰录】   毛诗卷染油代烛   倪芳饮后必有狂怪恬然不耻或以毛诗卷染油代烛醉游彻晓【醉仙圗记】   眉睫间常化佛   清凉僧海丰苦行二十余年人见其眉睫间常化佛千百大如黍米往来游行已不觉也【清凉僧海】   好李花致富   终南及庐岳出好李花两市贵侯富民以千金买种终庐有致富者【耕桑偶记】   一物如人眼睛   萧余上元夜于宣阳里酒盘下得一物如人眼睛其体类美石光彩射人余夜游市肆闲置掌中每行黒闇衢巷随身光明三尺毫末可鉴后因而飞出【影灯记】   造笙   初造笙每管中入荻根细沙一豆许遇吹时飞砂于中激扬声愈清澈近世乐工未有知者惜夫【辨音集】   乔敷嗜鱼   乔敷嗜鱼而贫日向渔人贷食渔人送鱼一斤则以白垩标门记之后日偿价年律一终白垩盈门【垅上书】   浮阳笋   九华小民浚池得物状类竹根旁有一铭曰浮阳笋太古孕举投缶三年不尽民不识字使人读之试以豆一斗造投物其中果三年不减【时逢道士清阳记】   爪甲间皆岀云烟   魏郡开成中大旱徧祷山岳或言西沈陆先生道行精明请之必騐太守以下乃携杏酒青羊以备牲醪吿于山中先生受礼讫对太守呼吸数过五指连拂之爪甲间皆出云烟之气惟中指气象甚盛先生曰郡中雨得足诸县皆获八分亦可小稔已而其説不诬【从容录】   石鱼   南康有狂人周可大见鱼必置数十头食余弃于几上人谓随即臭腐可大以手摩之皆为石鱼后年余友人访之见其纸裹石鱼煨以啖客新香不异常鱼【逍遥公南康记】   王母惜黄中李过蟠桃   西王母居龙月城城中产黄中李花开则三影结实则九影花实上皆有黄中二字王母惜之过于蟠桃与紫阳眞官博戏则以一二百枚递分胜负【集眞记】   重黎盏酌水   宣武判官洪子升延嵩山链师在宅值大雨堦庭弥满欲上堂户子升有忧色链师取怀中重黎盏酌水不满杯而庭砌随已干矣【宣武盛事】   时元亨链眞   方山道人时元亨錬真厌世三十余年精唾泲泪俱惜之七十髪不白走如奔马宋先生曰吾以小术令此子三日即死乃于酒中以羊豕脑一柈啖之元亨不觉也饮罢便苦头痛下痢明日便出如剥净鸡头肉者二三升许又明日元亨果卒【河中记】   孙逢年好酒色老不衰   长安孙逢年日一醉无虚席妓妾曵绮罗者二百余人晚年衰惫齿皆蚛龋空虚如楼阁而旧好不衰【长安后记】   王维居辋川地不容尘   王维居辋川宅宇既广山林亦逺而性好温洁地不容浮尘日有十数扫饰者使两童专掌帚而有时不给【洛阳要记】   磁石益眼   益眼者无如磁石以为盆枕可老而不昏宁王宫中多用之【丰寜传】   鱼喜鹿胎香   扬州太守闾丘惠防僚友于转沙亭集境内渔戸令曰所得鱼多者有金帛之赏有一渔人以肉物作块散悬于网上取鱼倍众力凡十网得鱼三千六百无甚小者众惭而退太守询之曰鱼喜鹿胎之香适散悬者乃此物也下网召之万鱼毕聚矣【扬州事迹】   降魔寺僧以名召鱼   东川降魔寺僧吉祥魁梧多力受饭五鉢日夜诵经九函池中鱼知其数以名召之皆出水面使去即没【蜀普录】   并代人喜嗜麫   并代人喜嗜麫切以呉刀淘以洛酒漆斗贮之击鼓集老幼自以多寡取之至饱【河东备录】   鹤识字   衞济川养六鹤日以粥饮啖之三年识字济川检书皆使鹤衔取之无差【金城记】   洗心糖   茅地经冬烧去枝梗至春取土中余根白如玉者捣汁煎之至甘可为洗心糖【幽燕异记】   桃花丝   青齐间有一种桃李盛开时垂丝至二三尺采之练以松脂递相纒结织成鞋履寄往都下人皆不辨何物【青州杂记】   秘蜜泉   甘塘社有一水方丈莹洁春夏不竭旱则祷之应时雨下然牛马猪羊饮之肥泽鸡鸭鹅雁饮之必死乡民缘可救旱号秘蜜泉【邺郡名录】   怯夜幡   胡阳白坛寺幡刹日中有影月中无影不知何故因号怯夜幡【金台记】   鱼鼈随世安危   大禹治水功成令江淮河海神曰鱼鼈衰盛随世安危自此之后年必小减使其价递增以食晚末之民应天意也【禹功记】   书册以竹漆为糊   凡书册以竹漆为糊逐叶微摊之不惟可以久存字画兼纸不生毛百年如新此宫中法也【白氏金锁】   真脱丝布   人之为文语意疎慢者真脱丝布文士之病莫大乎此【钟嵘句眼】   入酒中沐浴使毛髪识味   石裕方明造酒数斛忽解衣入其中恣沐浴而出告子弟曰吾生平饮酒恨毛髪未识其味今日聊以设之庶无厚薄【酒中】   龙口渠   翰林有龙口渠通内大雨之后必飘诸花蕋经由而出有百种香色名不可尽春月尤玅【金銮密记】   口中现五色牙齿   孔戣好术艺延接方士多所传授能口中现五色牙齿彩色光绚一瞬即改【止戈集】   李有九标   萧瑀陈叔达于龙昌寺看李花相与香雅细淡洁密宜月夜宜绿鬂宜白酒【承平旧纂】   斗盆烧乳头香   曹务光见赵州以斗盆烧乳头香十斤曰财易得佛难求【旧相禅学录】   鼠精李   王侍中家堂前有鼠从地出其穴即生李树花实俱好此鼠精李也【好事集】   猪肝中有防书   白浦民割猪肝肝中有一纸大如手色如新书云烟苍苍明年无粮次年巢冦起州郡多荒【纂异记】   酒魔   唐元载不饮羣僚百种强之辞以鼻闻酒气已醉其中一人谓可用术治之即取针挑元载鼻尖出一青防如小蛇曰此酒魔也闻酒即畏之去此何患元载是日已饮一斗五日倍是【山记】   糠市   洛阳振德坊皆贫民例享糟糠之薄贺知章目为糠市【从容录】   品物互征古事   房璘至人家凡阅四筵摘其品物互征古事一一切当【河中记】   云仙杂记九   一杯羮三万钱   李德裕奢侈每食一杯羮其费约钱三万杂珠玉寳贝雄黄朱砂煎汁为之过三煎即弃其滓【博异志】   缣繋南山树   明皇问富人王元寳家财多少对曰请以一缣繋陛下南山树南山树尽臣缣未穷【愽异志】   心织笔耕   翰林盛事云王勃所至请托为文金帛丰积人谓心织笔耕【北里志】   燕奴   有术士于腕间出弹子二丸皆五色叱令变化即化双燕飞腾名燕奴又令变即化二小劒交撃须臾复为丸入腕中【洞微志】   三斗烂肠   殷洪逺云周旦腹中有三斗烂肠【金楼子】   金菜玉蔬   始皇遣徐福入海求金菜玉蔬并一寸椹   无肠公子   蟹曰无肠公子曰先知君   骇鸡犀   通天犀中有白纹如丝者置米其上以饲鸡鸡见惊走名骇鸡犀刻为鱼形持入水水辄开【出抱朴子】   天鼔   雷曰天鼔雷神曰雷公【抱朴子】   虎狼称呼五君   山中寅曰称虞吏者虎也称当路君者狼也称东王父者麋也西王母者鹿也成阳公者狐也社君者鼠也【抱朴子】   鹊巢獭穴   鹊巢知风之所起獭穴知水之髙下晖日知宴隂谐知雨【晖日鸠鸟也隂谐雌也出淮南子】   灵运须   谢灵运美须临刑施南海祗洹寺为维摩诘须寺中宝惜中宗时安乐公主五日鬬百草遣人取之仍剪弃其余【国史纂异】   没了期   钱镠封呉越王工役大兴士卒嗟怨或夜书府门曰没了期没了期修城才了又开池镠出见之命吏书曰没了期没了期春衣才了又冬衣嗟怨顿息【五代史补】   拔钉钱   赵在礼在宋州所为不法百姓苦之一日制下移镇永兴百姓相贺曰眼中拔却钉矣可不快哉在礼闻之上表乞还镇朝廷许之在礼每口率钱一千号拔钉钱遂获百万【同上】   釡中龙   南唐时有苍头持龙水图来货或得之将练为衣忽釡中云蒸起见二龙腾跃穿壁而去   黄纸冩勑   贞观中太宗诏用麻纸冩勑诏高宗以白纸多虫蛀尚书省颁下州县并用黄纸   食玉炊桂   苏秦之楚三日乃得见王辞行王曰曾不少畱对曰楚国食贵于玉薪贵于桂谒者难得见如鬼王难得见如天帝臣食玉炊桂因鬼见帝王曰闻命矣【战国策】   鹬   赵旦伐燕苏代为燕谓惠王曰臣过易水方出曝而鹬啄其肉合而箝其啄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必有死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有死鹬两不相舍渔者得而并之【同上】   嫠妇   鲁人有独处室者隣之嫠妇亦独处夜暴风雨嫠妇室坏趋而托焉鲁人闭戸曰男女不六十不闲居今子防吾亦防是以不敢纳妇曰何不学栁下惠然妪不逮门之女鲁人曰下惠则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之不可学下惠之可【嫠妇寡妇也孔子家语】   螳螂搏轮   齐荘公出猎有螳螂举足将搏其轮御曰此虫知进而不知退不量力而轻就敌荘公曰以为人必为天下勇士矣如是回车而避之而勇士归之【同上】   铜鹤樽   韩王元嘉有一铜鹤樽背上注酒则一足倚满则正不满则倾侧【朝野签载】   鹊尾杓   陈思王有鹊尾杓柄长而直置之酒樽凡王欲劝饮者呼之则尾指其人【同上】   麒麟楦   唐杨烱每呼朝士为麒麟楦或问之曰今假弄麒麟者必修饰其形覆之驴上宛然异物及去其皮还是驴耳无德而朱紫何以异是【同上】   喙长三尺手重五斤   陆余庆为洛州长史善论事而缪于决判时嘲之曰説事即喙长三尺判事则手重五斤【同上】   鹤鸣鸡树   鳯阁侍郎杜景俭文章知识并髙逺时号鹤鸣鸡树【朝野签载】   鸠集鳯池   王及善才行庸猥为内史号鸠集鳯池【出朝野签载】   金刚舞夜乂歌   隋诸葛昂髙瓉争为豪侈昂屈瓉串长八尺饼濶丈余餤麄如柱酒行自作金刚舞以送之瓉复屈昂以车行酒马行肉碓斩脍碾蒜虀自唱夜乂歌以送之【朝野签载】   金戺玉阶   明光殿金玉珠玑为帘箔金戺玉阶昼夜光明在桂宫中【三辅皇圗】   传座   长安风俗元日以后递饮食相邀号传座【南部新书】   寳苖   山中有葱下必有银有薤下必有金有姜下必有铜锡山中有玉者木旁枝下垂谓之寳苖   筑糠三尺   新罗人泛海漂堕鬼国鬼执之曰汝能与我筑糠三尺乎汝欲鼻长一丈乎其人请筑久不成乃为鬼拔其鼻如象【酉阳杂俎】   飜绰入水   宗尝令左右提飜绰入池水中复出曰向见屈原笑臣尔遭逢圣明何亦至此【同上】   龙巢飜   夷陵江或浮大木蔽塞水面土人为之龙巢飜【北梦琐言】   见李思戒   明宗不豫冯道入问因指果实曰如食桃不康他日见李思戒【北梦琐言】   一步一计   李克用入魏博觇之城上有旗帜来往晋王曰刘鄩一步一计更令审探果缚蒭为人缚旗于上以驴负之循城而行鄩军遁已二日矣【同上】   通神钱   张延赏判度支有狱颇寃滥公召吏严戒旬日须了明日案上有小帖子曰钱三万贯乞不问此狱公怒更促之明日帖子云五万贯公亦怒明日复见帖子曰钱十万贯遂止不问所亲问之公曰钱至十万通神矣无不可为之事吾惧及祸不得不止也【幽闲鼔吹】   九花虬   代宗时范阳贡马额髙九寸真虬龙也身被五花纹号九花虬后以赐郭子仪【杜阳杂编】   上清珠   开元初罽賔国王贡上清珠光照一室有仙人玉女云鹤揺动其中有水旱兵革之灾防视无不应验【同上】   副急泪   宋世祖谓刘德愿曰卿哭贵妃悲者当厚赏徳愿应声恸哭抚膺擗踊涕泗交流上甚悦故用豫州刺史以赏之上又令医术人羊志哭贵妃志亦呜咽极悲他日有问志者曰卿那得此副急泪志曰我尔日自哭亡妾耳【通鉴】   五花馆   荆南旧有五花馆待賔之上地也故上成纳诗曰不是上台怜姓字五花賔馆敢从容【南部新书】   乌龙   防稽人张然滞役经年不归妇与奴私通然养一狗名曰乌龙后然归奴惧事觉欲谋杀然狗注睛视奴奴方兴手乌龙荡奴奴失刀仗然取刀杀奴【续捜神记】   须髯如防   山阴公主淫恣悦褚彦囘以白帝帝召彦囘西上阁宿十日公主夜就之备见逼迫彦囘整身而立从夕至晓畧不移志公主谓曰君须髯如防何无丈夫意彦囘曰虽不敏何敢首为乱阶【通鉴】   田舍翁十斛麦   李勣入见上问之曰朕欲立武昭仪为后褚遂良固执以为不可遂良既顾命大臣事当且已乎对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上意遂决许敬宗宣言于朝曰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况天子立后何豫诸人事而妄生议乎【同上】   赤鳯凰   后所通宫奴燕赤鳯者雄捷能超楼阁兼通昭仪十月五日宫中故事上灵女朝吹埙击鼓连臂踏歌赤鳯凰来曲后曰赤鳯凰为谁来昭仪曰赤鳯为姊来宁为他人乎后怒以杯掷昭仪裙曰鼠子能噬人乎昭仪曰穿其裙见其私足矣安在噬人乎帝微闻其事以问昭仪昭仪曰以汉家火德故以帝为赤鳯帝信之大悦【赵后外传】说郛卷一百十九下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说郛>   钦定四库全书   説郛卷一百二十上   元 陶宗仪 撰清异録一【陶谷】   天文   龙润   李煜在国时自作祈雨文曰尚乖龙润之祥   跋扈将军   隋炀帝泛舟忽隂风颇叹曰此风可谓跋扈将军   竒水   雨无云而降非龙而作号爲竒水   天公絮   云者山川之气今秦陇村民称爲天公絮   赤真人   周季年东汉国大雪盛唱曰生怕赤真人都来一夜春后大宋受命   吼天氏   吕圜贫秋深大风隣人朱录事富而轻圜后叠小纸掷圜前云吕圜洛师人也身寒而德备一日吼天氏作孽独示威于圜   圣琉璃   王衍伶官家乐侍燕小池水澄天见家乐应制云一段圣琉璃   艶阳根   僞闽中书吏韦添天字谜云露头更一日真是艶阳根   碧翁翁   晋出帝不善诗时爲俳谐语咏天诗曰髙平上监碧翁翁   冷飞白   老伶官黄世明常言逮事庄宗大雪内宴镜新磨进词号冷飞白   天公玉戏   比丘清传与一客同入湖南客曰凡雪仙人亦重之号天公玉戏   花鞴扇   俗以开花风爲花鞴扇润花雨爲花沐浴至花老风雨断送葢花刑耳   惊世先生   惊世先生雷之声也千里镜电之形也   迷空歩障   世宗时水部郎韩彦卿使髙丽卿有一书曰博学记偷抄之得三百余事今抄天部七事迷空步障【雾】威屑【霜】教水【露】冰子【雹】气母【虹】屑金【星】秋明大老【天河】   地理   黄金母   汾晋村野间语曰欲作千箱主问取黄金母意谓多稼厚畜由耕耘所致   空青府   契丹东丹王突买巧石数峰目爲空青府   隐士泥   秣陵孟娘山土正白色曰白墡土周防始调涂其四堵因呼隐士泥   宠仙   桑维翰夀辰韦潜德献太湖石一块上有字金饰曰宠仙   琉璃变   刘东叔赋腊月雨云且雨且冻山径滑是谁作此琉璃变   青铜海   汴老圃纪生一鉏芘三十口病笃呼子孙戒曰此土十畆地便是青铜海也   七弦水   武夷山有石如立壁巅隐一泉分七山僧颠坚名爲七弦水   十辛   积麦以十辛良下子不得过三辛收泼不得过三辛上塲入仓亦用辛日   君道   萧闲大夫   刘鋹僭立奢丽自恣在宫中自称萧闲大夫   候窻监   南汉刘晟殿侧置宫人望明窓以候晓宫人谓之候监   摘瓜手   人君号能选才者莫如唐太宗然瀛洲十八人许敬宗乃得与如摘瓜手耳取之既多其中不容无滥   扫国眞人   隋裴寂待选京都一日郊饮遇老人画地上沙土曰扫国眞人【太宗】又曰玉环天子【宗】又曰丹丘上圣【宪宗】告寂云三百年中最雄者此三人耳   彩局皃   开元中后宫繁众侍御寝者难于取舍爲彩局儿以定之集宫嫔用骰子掷最胜一人乃得专夜官珰私号骰子爲剉角媒人   大昏元年   王曦绍僭号梁闽越淫刑不道黄峻曰合非永隆恐是大昏元年   紫明供奉   武帝宣内供奉赐坐食甘露毬蜜捣山药油浴既退侵夜宫嫔离次上独映琉璃灯笼观书久之归寝殿王才人问官家今日以何消遣上曰绿罗供奉已去皂罗供奉【宫人特髻】不来与紫明供奉灯相守熟读尚书无逸篇数遍朕非不能取热閙快活正要与管尊罍暂时隔破   容易郎君   晋少主志于富贵才进姓名即问几钱拜官赐职出于谈笑幸臣私号容易郎君   媚猪   刘鋹昏纵角出得波斯女年破瓜黑腯而慧艶善淫曲尽其妙鋹嬖之赐号媚猪   官志   风力相国   越公杨素专恣既久包藏可畏四方寒心不敢直指故以风力相国槩之   润家钱   南溪地狭力弱事例卑猥州县时防僚属不设席而分馈阿堵号润家钱   分身将   梁将葛从周忠义骁勇每临阵东西南北忽焉如神晋人称爲分身将   肉雷   来绍乃唐酷吏俊臣之裔天禀鸷忍以决罚爲乐尝宰郃阳生灵困于孽手创造铁绳千条或有令不承则急缚之仍以其半槌手往往委顿每肆枯木之威则百囚俱断轰响震动一邑时呼肉雷   百和参军   袁象先判衢州时幕客谢平子癖于焚香至忘形废事同僚苏收戏刺一札伺其亡也而投之云鼎炷郎守馥州百和叅军谢子平   赤心榜   张聿宰华亭治政凛然凡有府使赋外之需直榜邑门民感其诚指爲赤心榜   小宰羊   时戢爲青阳丞洁已勤民肉味不给日市豆腐数个邑人呼豆腐爲小宰羊   牛皮绷铁鼓   苏州录事叅军薛朋廉勤明察胥吏呼爲牛皮绷铁鼔言难谩也   软绣天街   本朝以亲王尹开封谓之判南衙羽仪散从粲如图画京师人叹曰好一条软绣天街近日士大夫骑吏华繁者亦号半里娇   脯掾   何敬洙帅武昌时司仓彭湘杰习知膳味就中脯腊尤殊敬洙檄掌公厨郡中号爲脯掾   裹头冰   宋城主簿祝天贶励已如冰玉百姓呼爲裹头冰天贶去后和甄来尉颇得天贶余味加以儒而文民间语曰去了裹头冰却得一段着脚琉璃   名字副车   邓州别驾令狐上选政贪性疎百姓呼名字副车人事   閙侯   侯元亮马氏时湖湘宰退居长沙门常有客宴防无虚日人目爲閙侯   九龙烛   杜黄裳当宪宗初载深谋宻议眷礼敦优生日例外别赐九龙烛十挺   呷大夫   家述常聿修仕伪蜀爲太子左赞善大夫西人皆滑稽聿修伺述酒瓮将竭叩门求饮未通大道已见罍耻濡笔书壁曰酒客干喉去唯存呷大夫   九福   天下有九福京师钱福眼福病福屏帷福吴越口福洛阳花福蜀川药福秦陇鞍马福燕赵衣裳福   蠭窠巷陌   四方指南海爲烟月作坊以言风俗尚淫今京师鬻色戸将及万计至于男子举体自货进退恬然遂成蠭窠巷陌又不止烟月作坊也   手民   木匠总号运金之艺又曰手民手货   女及第   齐鲁燕赵之种蚕收茧讫主蚕者簪通花银碗谢祠庙村野指爲女及第   不动尊   宣武刘钱民也铸铁爲筭子薄游妓求钗奁刘子辞之姥曰郎君家库里许多青铜教做不动尊可惜烂了风流抛散能使几何刘子云我爷唤筭子作长生铁况钱乎   瓯宰   广席多宾必差一人惯习精俊者充瓯宰使举軄律众   金搭膝   温韬少无赖拳人几死市魁将送官谢过魁前拜逾数百魁释之韬每念之以爲耻既贵达拍金薄搭膝带之曰聊酬此膝   女行   胭脂虎   朱氏女沉惨狡妬嫁爲陆愼言妻愼言宰尉氏政不在巳吏民语曰胭脂虎   冠子虫   俗骂妇人爲冠子虫谓性若虫蛇有伤无补   补阙灯檠   冀州儒李大壮畏服小君万一不遵号令则叱令正坐爲绾匾髻中安灯盌然灯火大壮屏气定体如枯木土偶人诨目之曰补阙灯檠   黑心符   莱州长史于义方着黑心符一卷録以传后黑心者继妇之德名也   君子   髯佛   滑州贾宁性仁恕赈饥救患耆稚爱慕之以宁多髯遂皆以髯佛呼之   老雅陈   巴陵陈氏累世孝谨乡里以老雅陈目之谓乌鸦能反哺也   百悔经   闽士刘乙尝乘醉与人争妓女既醒惭悔集书籍凡因饮酒致失贾祸者编以自警题曰百悔经自后不饮至于终身   乐天羮   周维简隐洪州西山尝云得米三四石乐天羮七百二十碗足了一年之费   私麽   虫使   庄宗时伶官朱国宾天姿乖狠众皆畏恨以其闽人号爲虫使   腹兵   荆楚贾者与闽商争宿邸荆贾曰尔一等人横面蛙言通身劒防天生玉网腹内包虫闽商应之曰汝軰腹兵亦自不浅葢谓荆字从刀也   瓮精   螺川人何画薄有文艺而屈意于五侯鲭尤善酒人以瓮精诮之   释族   的乳三神仙   太祖陈桥时太后方饭僧于寺惧不测寺主僧誓以身蔽上受禅赐的乳三神仙   引饭大师   禅家未粥饭先鸣槌维那掌之藂林目浄槌爲引饭大师维那爲栾槌都督   鉢盂精   行脚僧惊举子驴举子不忿僧曰麻衣鬼着汝何时防林举子扬鞭曰鉢盂精且理防取养命圆   双撚布   长安素上人四时止双撚布爲三衣执一鬼脚杖而已   寄生囊   梓潼双灯寺僧书一颂曰撞来好个寄生囊云云趺坐而化   泥融觉   比丘无染游庐山春雨路滑忽仆石上由是洞见本原士大夫称爲泥融觉   紫织方   获嘉秃士贯微僭奢如贵要子弟旋织小叠胜罗染椹服号紫织方   三只韈   去习者云行至峨眉山而隐蓄三只韈常用二补一嵗久裂帛交杂望之茸茸焉自呼爲狮子袜   仙宗   饕餮仙   近世事仙道者不务寡欲多捜黄白术贪婪无厌宜谓之饕餮仙   草   昌九   宜春太守虞杲郡斋植昌蒲五槛次子梦髯翁自号昌九言愿赐保养   科名草   杜荀鹤舍前椿树生芝草明年及第以漆彩饰之安几砚间号科名草   蕉迷   南汉贵珰赵纯节性惟喜芭蕉凡轩馆宇咸种之时称纯节爲蕉迷   绿天   怀素居零陵庵东郊治芭蕉亘带几数万取叶代纸而书号其所曰绿天庵曰种纸厥后道州刺史追作緑天铭   馨列侯   唐保大二年国主幸饮香亭赏新兰诏苑令取沪溪美土爲馨列侯拥培之具   萧寒郡假节侯   芦之爲物大类此君但霜雪侵陵改素爲愧耳故好事君子号芦爲萧寒郡假节侯   木   绿卿   王彪临池赋云碧氏方澄宅鱼而荡绿卿髙拂宿烟雾以参差   平头笋   海南岛中一类笋极腴厚而甚短岛人号平头笋   文章树   张曲江里第之侧有古柘尝因狂风发其一根解爲器具花纹甚竒人又以公之手笔冠世目之曰文章树   蚱蜢竹   江湖间有一种野竹其叶纠结如虫状山民曰此蚱蜢竹也   鞾鞵树   金乡路上一老榆往来者就树下易草屦例以其旧悬而去行人指爲鞾鞵树   边幼节   余爲笋効傅休奕作墓志曰边幼节字脆中晋林琅玕之裔也以汤死建隆二年三月二十五日立石   花   小南强   南汉地狭力贫不自揣度有欺四方傲中国之志每见北人盛夸岭海之强世宗遣使入岭馆接者遗茉莉文其名曰小南强及本朝鋹主面缚僞臣到阙见洛阳牡丹大骇叹有缙绅谓曰此名大北胜   睡香   庐山瑞香花始缘一比丘昼寝盘石上梦中闻花香烈酷不可名既觉寻香求之因名睡香四方竒之谓乃花中祥瑞遂以瑞易睡   独立仙   孟昶时每臈日内官各献罗体圏金花树子梁守珍献忘忧花缕金于花上曰独立仙   锦洞天   李后主每春盛时梁栋壁柱栱阶砌并作隔筒宻挿杂花榜曰锦洞天   黄玉玦   钱俶以弟信鎭湖州后圃芙蓉枝上穿一黄玉玦枝梢交杂不知从何而穿也信截干取玦以献人谓真仙来游留此以惊世耳   楼罗厯   刘鋹在国春深令宫人鬪花凌晨开后苑各任采择少顷勑还宫锁花门膳讫普集角胜负于殿中宦士抱关宫人出入皆捜怀袖置楼罗厯以验姓名法制甚严时号花禁负者献耍金耍银买燕   紫风流   庐山僧舍有麝囊花一藂色正紫类丁香号紫风流江南后主诏取数十根植于移风殿赐名蓬莱紫   婪尾春   胡嵪诗缾里数枝婪尾春时人罔喻其意桑维翰曰唐末文人有谓芍药爲婪尾春者婪尾酒乃最后之杯芍药殿春亦得是名   金刚不壊王   懿宗赏花短歌云长生白久视黄共拜金刚不坏王谓菊花也   雨天三昧   孟昶春余宴后苑飞红满空昶曰弥陀经云雨天曼陀罗华此景近似今日观化工之雨天三昧宜召六宫设三昧燕   瀛州玉雨   司空图菩萨蛮谓梨花爲瀛州玉雨   严山圭木   韩恭叟离合巗桂二字爲严山圭木   百宜枝杖   酴醿木香事事称宜故卖挿枝云百宜枝杖此洛社故事也   花腊   腊粉流爱重酴醿盛开时置书册中冬间取以挿髩葢花腊耳   香琼绶带   薛能赏酴醿诗云香琼绶带雪缨络   花太医   苏直善治花瘠者腴之病者安之时人竞称爲花太医菓   瑞圣奴   天宝年内中柑树结实帝日与贵妃赏御呼爲瑞圣奴   余甘尉   邺中环桃特异后唐庄宗曰昔人以橘爲千头木奴此不爲余甘尉乎   省事三   北戎莲实状长少味出藕颇佳然止三孔用汉语转译其名曰省事三   蜜父防兄   建业野人种梨者诧其味曰蜜父种枇杷者恃其色曰防兄   赤志翁   予尝以鸭卵及莲枝一捻红饷符昭逺介还送一诗云圣胎初出赤志翁丑杖旁扶赤志翁   河东饭   晋王尝穷追汴师粮运不继蒸栗以食军中遂呼栗爲河东饭   鸡冠枣   睢阳多善枣鸡冠枣宜作脯醍醐枣宜生啖或谓枣是圣花皃   红云宴   岭南荔枝固不逮闽蜀刘鋹每年设红云宴正红荔枝熟时   月一盘   蜀孟昶月旦必素飱性喜薯药左右因呼薯药爲月一盘   玉角香   新罗使者每来多鬻松子有数等玉角香重堂枣御家长龙牙子惟玉角香最竒使者亦自珍之   铁脚梨   木瓜性益下部若脚膝筋骨有疾者必用焉故万家号爲铁脚梨   黄金颡   丘鹏南出甘蔗啖朝友云黄金颡   百二子   河东葡萄有极大者惟土人得啖之其至京师者百二子紫粉头而已   御蝉香   洛南防昌中瓜圃结五六实长几尺而极大者类蛾绿其上皱文酷似蝉形圃中人连蔓移土槛贡上命之曰御蝉香挹腰绿   百子瓮   果中子繁者惟夏瓜冬瓜石榴故嗜果者目瓜爲百子瓮   独子青   辽东一处有瓜若浇沃则以酒代水实成破爲十段若段中止有一子而长数寸食一颗可作十日粮国人珍之名独子青   瓜战   吴越称霅上瓜钱氏子弟逃暑取一瓜各言子之的数言定剖观负者张宴谓之瓜战   鼻选   瓜最盛者无逾齐赵车担列市道路浓香故彼人云未至舌交先以鼻选   褉宝   崔逺家墅在长安城南就中褉池产巨藕贵重一时相传爲褉宝又曰玉臂龙   九天材料   一时之菓品类几何惟假蜂蔗川糖白盐药物煎酿曝粉各随所宜郭崇韬家最善乎此知味者称爲九天材料   蔬   昆味   落苏本名茄子隋炀帝縁饰爲昆仑紫瓜人间但名昆味而已   千金菜   髙国使者来汉隋人求得菜种酧之甚厚故因名千金菜今莴苣也   百嵗羮   俗号虀爲百嵗羮言至贫亦可具虽百嵗可长享也   子母蔗   湖南马氏有鸡狗坊卒长能种子母蔗   一束金   杜颐食不可无韭人恶其噉候其仆市还潜取弃之怒骂曰奴狗奴狗安得去此一束金也   和事草   防和羮众味若药剂必用甘草也所以文言曰和事草   玉乳萝萄   王奭善营度子弟不许仕宦每年止火田玉乳萝萄壸城马面菘可致千缗   笋奴菌妾   江右多菘菜粥笋者恶之骂曰心子菜葢笋奴菌妾也   笑矣乎   菌蕈有一种食之令人得干笑疾士人戏呼爲笑矣乎   麝香草   蒜五代宫中呼麝香草   链鹤一羮醉猫三饼   居士李巍求道雪窦山中畦防自供有问巍曰日进何味荅曰以链鹤一羮【葢爲链得身形似鹤形也】醉猫三饼【巍以时萝薄荷捣饼爲饼】问者语所亲者以清饥道者旦暮必以菜解   纒齿羊   袁居道不求闻达马希范间延入府希范病酒厌膏腻居道曰大王今日使得贫家纒齿羊询其故则蔬茹   浄街槌   瓠少味无韵荤素俱不相宜俗呼浄街槌   药   迎年佩   咸通后士风尚于正旦未明佩紫赤囊中盛人参木香如豆様时时倾出嚼吞之至日出乃止号迎年佩   师子术   潜山产善术以其盘结丑怪有兽之形因号爲师子术   却老霜   却老霜九链松脂爲之辟谷长生   日面天肠福衢夀车   太清草木方云服云母者成日面天肠饵钟乳者登福衢夀车   草创刀圭   髙丽博学记云酥名大刀圭醍醐名小刀圭酪名水刀圭乳腐名草创刀圭   火轮三昧   凡病膏肓之际药效难此鍼灸之所以用也鍼长于宣壅滞灸长于气血古人谓之延年火又曰火轮三昧   火灵库   昌黎公愈晩年颇亲脂粉故事服食用硫黄末搅粥饭啖鸡男不使交千日烹庖名火灵库公间日进一只焉始亦见功终致絶命   回头青   香附子湖湘人谓之回头青言就地刬去转首已青也禽   羮本   郝轮陈别墅畜鸡数百外甥丁权伯劝谕轮畜一鸡日杀小虫无数况损命莫知纪极岂不寒心轮曰汝要我破除羮本虽亲而实疏也   挿羽佳人   豪少年尚畜鸽号半天娇人以其蛊惑过于娇女艶妖呼爲挿羽佳人   家常腽肭脐   腽肭脐不可常得野雀久食积功固亦峻葢家常腽肭脐也   婆娑皃   郑遨隐居有髙士问何以阅目对曰不注目于婆娑皃即侧耳于鼓吹长谓玩鸥而听蛙也   黑凤凰   礼部郎康凝畏妻甚有声妻尝病求乌雅爲药而积雪未消难以网捕妻大怒欲加捶楚凝畏惧涉泥出郊用粒食引致之仅获一枚同雀刘尚贤戏之曰圣人以凤凰来仪爲瑞君获此免祸可谓黑凤凰矣   兀地奴   世呼鹅爲兀地奴爲谓其行步盘跚耳   减脚鹅   御史符昭逺曰鸭颇类乎鹅但足短耳宜谓之减脚鹅   瓦亭仙   鹳多在殿阁防尾及人家屋兽结窠故或有呼瓦亭仙者   肉寄生   章贡小蒙川苏氏山林多鸠宾客满坐可悉餍饫一网数十百咄嗟可具故其党戏之曰此君家肉寄生也   哑瑞   于頔董天休俱爲鄜州从事頔文辨天休木讷而衣冠甚丽一日有吏人获锦雉来献頔笑曰此物毛羽粲错但鸣不中律吕亦哑瑞而已矣   长生网   鹑之爲性闻同类之声则至熟其性必求鹑之善鸣者诱致则无不获自号引鹑爲长生网   族味   鹑捕之者多论网而获故雌雄羣子同被鼎俎世人文其名爲族味   碧海舍人   隋宦者刘继诠得芙蓉鸥二十四只以献毛色如芙蓉帝甚喜置北海中曰鸥字三品鸟宜封碧海舍人【碧一作北】   人日鸟   南唐王建封不识文义族子有动植疏俾吏录之其载鸽事以传写讹谬分一字爲三变而爲人日鸟矣建封信之每人日开筵必首进此味   纳脍塲小尉   取鱼用鸬鷀快捷爲甚人遂谓曰小舟即纳脍塲鸬鷀乃小尉耳   相如锦   相如文君用鹔鹴裘贳酒长沙浪士王渲与名倡董和仙客爲丽服涂鹔鹴状号相如锦久而都下亦效之兽   白沙龙   冯翊产羊膏嫩第一言饮食者必推冯翊白沙龙爲首   珍郎   天后好食冷修羊肠张昌宗冷修羊手札曰珍郎杀身以奉国   角仙   华清宫一鹿十年精俊不衰人呼曰角仙   玉署三牲   道家流书言麞鹿麂是玉署三牲神仙所享故奉道者不忌   糟糠氏   僞唐陈乔食蒸肫曰此糟糠氏面目殊乖而风味不浅也   金鞍使者   王昶倾金钱市名马凡得五匹各有位号曰金鞍使者千里将军致逺侯渥洼郎骥国公   尾君子   郭休隐居泰山畜一猢狲谨恪不逾规矩呼曰尾君子   绿耳梯   江南后主同气宜春王从谦常春日与妃侍游宫中后圃妃侍覩桃花烂开意欲折而条髙小黄门取防梯献时从谦正乘骏马击毬乃引鞚至花底痛采芳菲顾谓嫔妾曰吾之绿耳梯何如   白雪姑   余在辇毂至大街见揭小榜曰虞太博宅失去猫皃色白小名曰雪姑   肉胡床   吉祥座杜重威马也肉胡床景延广马也   肉灶烧丹   开运中术士曹盈道来谒自陈能肉灶烧丹借防修养询其説肉灶者末生硃砂饲羊羔腯乃供厨借防者素女容成闭阳采隂之意   说郛卷一百二十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说郛卷一百二十下   元 陶宗仪 撰清异录二   虫   涂金折枝蜻蜓   后唐宫人或网获蜻蜓爱其翠薄遂以描金笔涂翅作小折枝花子金线笼贮养之尔后上元卖花者取象爲之售于游女   花贼   温庭筠尝得一句云蜜官金翼使徧干知识无人可属久之自聨其下曰花贼玉腰奴予以谓道尽蠭蜨   篆愁君   临川李善宁之子十嵗能即席赋诗亲友尝以贫家壁试之畧不搆思吟曰椒气从何得灯光凿处分拖涎来藻饰惟有篆愁君拖涎指蜗牛也   青林乐【音药】   唐世京城游手夏月采蝉货之唱曰只卖青林乐妇妾小儿争买以笼悬尸间亦有验其声长短爲胜负者谓之仙虫社   尔雅虫   小符拆字爲赋得父緖余予过其家正见庄宾来呈蠒小符曰此虫雅哉予曰子将拆蠒爲二出雅字以张本若作尔雅虫无疑也适中其谋轰笑而已   鱼   一命鳗   江南紫微郎熙载酷好鳗庖人私语曰韩中书一命二鳗   王字鲤   鲤鱼多是龙化额上有真书王字者名王字鲤此尤通神   裙襴大夫   晋祠小池蓄老鳖大如食盘不知何人题防柱曰裙襴大夫乌衣开国何元美后失鳖所在   水晶人   二三友来访买得虾蠏具馔语及唐士人逆风至长须国娶虾女事坐客谢秉冲曰虾女岂不好白角衫裹个水晶人满筵无不大笑   黄大   僞德昌宫使刘承勲嗜蠏但取圆殻而已亲友中有言古重二螯承勲曰十万白八敌一个黄大不得谓蠏有八足故云   防舌虫   卢绛从弟纯以蠏肉爲一品膏尝曰四方之味当许含黄伯爲第一后因食二螯夹伤其舌血流盈襟绛自是戏纯蠏爲防舌虫   软钉雪笼   京洛白鳝极佳烹治四方罕有得法者周朝寺人杨承禄造脱骨独爲魁冠禁中时亦宣索承禄进之文其名曰软钉雪笼   水族加恩簿   吴越功德判官毛胜多雅戏以地产鱼虾海物四方所无因造水族加恩簿   肢体   髭圣   唐文玉虬须壮冠人号髭圣   玉版刀   小雪昨晴开明深炉之防时檐际串脯正干湿得宜取以侑觞众宾用小刀削食独丘侑之左右咬嚼捷如虎兕一坐哗云丘主簿口中自有玉版刀也   十様佛   世有十様佛皆秃首者也一僧二尼三老翁四小皃五优伶六角觝七泅鱼汉八打狐人九秃疮十酒秃   五百斤肉磨   晋祖时寺宦者廖习之体质魁梧食量寛博食物勇捷有若豺虎晋祖尝云卿腹中不是脾胃乃五百斤肉磨   针史   自唐末无赖男子以劄刺相髙或铺辋川图一本或砌白乐天罗隐二人诗百首至有以平生所歴郡县饮酒蒱博之事所交妇人姓名齿行第坊巷形貌之详一 一标表者时人号爲针史   作用   齿牙春色   娄师德位贵而性通豁尤善捧腹大笑人谓师德爲齿牙春色   口欢手怒   和鲁公慷慨厚德每滑稽则哄堂大笑时博士杨永符能草圣有省郎闻鲁公笑声戏谓杨曰丞相口欢笑永符曰予忝事笔墨方挥扫之际亦谓太博手怒耶   混沌谱   华山陈真人隐于睡冯翊士冦朝一常事真人得睡之崖畧后还乡惟睡而已郡南刘垂范往谒其徒以睡告垂范坐寝外闻齁鼾之声雄美可听退而告人曰冦先生睡中有乐乃华胥调双门曲也或曰未审谱记何如垂范以浓墨涂纸满幅题曰混沌谱云即此是也   小太平   郭尚贤尝云服饵导引之余有二事乃养生大要梳头浴脚是也尚贤每夜先髪后脚方寝自曰梳头浴脚长生事临卧之时小太平   软尽虚空藏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浮屠者流谓若将妄语诳众生自招拔舌尘沙刼今世假装桃杏义修楼阁虽士大夫尚不能免况屠沽乎余不敢诋訾辄借菩萨名加两字称曰软尽虚空藏   居   竹节洞   洛下公卿第宅棊布而郭从义爲符巧匠蔡竒献様起竹节洞通贯明窈人以爲神工然从义亦不甚以爲佳终往他所   不思议堂   懿代崇佛法馆宇逾制佛骨至起不思议堂将奉遗体工半帝升遐   秋声馆   余衔命渡淮入广陵界维舟野次纵歩至一村圃有碧芦方数亩中隐小室榜曰秋声馆时甚爱之不知谁家之别墅意主人亦雅士也   览骥亭   周初枢宻王峻防朝臣予亦预吏引坐览骥亭深不喻其名呼吏问之曰太尉暇日悉阅廐马于此爲娱玩焉   幈宫   幈宫孟蜀髙祖晩年作以画屏七十张关百纽而鬭之用爲寝所   含薰阁   长安富室王元宝起髙阁以银镂三棱屏风代篱落宻置香槽自花镂中出号含薰阁   自在   韩熙载家故纵姬侍第侧建横络以丝绳爲观觇之地初惟市物后或调戏赠与所欲如意时人目爲自在   栈王家   王骥家夀春出郊隔山陂以木栈通之其门人遂目爲栈王家   金迷纸醉   防医孟斧昭宗时常以方药入侍唐宋窜居蜀中以其熟于宫故治居宅法度竒雅有一小室牖焕明器皆金纸光莹四射金采夺目所亲见之归语人曰此室暂憇令人金迷纸醉   髙明世界   陈犀罢司农少卿省女兄于姑苏适上元夜观灯车马喧腾目夺神醉叹曰涉冰霜泛烟水乍见此髙明世界遂觉神明顿还旧观   长庆赤   穆宗喜华丽所建殿阁以纸膏胶水调粉饰墙名雪花泥又一等鳔清和丹砂末谓之长庆赤   藏用仙人   广府刘龚僭大号晩年亦事奢靡作南薰殿柱皆通透刻镂础石各置炉燃香故有气无形上谓左右隋帝论车烧沉水却成麄疎争似我二十四个藏用仙人纵不及尧舜禹汤不失作风流天子   蝶庵   李愚吿人予夙夜在公不曾烂游华胥国意欲于洛阳买水竹作蝶庵谢事居其间庵未下手铭已毕工庵中当以庄周爲开山第一祖陈抟配食然忙者难爲注籍供軄   醉沤亭   王震爲天福国子博士好观雨中沤疎稠出没每雨就四阶狭拥处寓目而心醉焉张麟瑞戏之曰公宜以此亭爲醉沤   衣服   珠络平金朝天幞头   广顺初簿阅太庙杂物其间有珠络平金朝天幞头一事   顺裹   郢王凤厯之叛别制幞头都如唐巾但更双脚爲仙藤耳其徒号爲顺裹   圣逍遥   同光既即位犹袭故态身预俳优尚方进御巾裹名品曰新令伶人所预尚有合其遗制者曰圣逍遥   李家寛   清泰燕服凡两品幞头李家寛者漆地加金线棱盘四脚差细   安丰顶   南汉僭创小国乃作平顶帽自冠之由是风俗一变皆以安丰顶爲尚   化巾   桑维翰服蝉翼纱大人防庶表四方名爲化巾   韩君轻格   韩熙载在江南造轻纱帽匠帽者谓爲韩君轻格   减様方平帽   罗隐帽轻巧简便省朴人窃仿学相传爲减様方平帽   千重袜   唐制立冬日进千重袜其法用罗帛十余层锦夹络之   蒸黄透绣袄子   明宗天资恭俭尝因苦寒左右进蒸黄透绣袄子不肯服索托罗氊袄衣之   遵王履   宣宗性儒雅令有司效孔子履制进名鲁风鞵宰相诸王效之而微杀其式别呼爲遵王履   脆玉绦   武帝缘金丹示孽中境躁乱内侍童膺福希旨进脆玉绦用锦作虚带以氷条裸腹系之心腑俱凉移时销镕复别更替   佛光袴   潞王从珂出驰猎从者皆轻零衫佛光袴佛光者以杂色横合爲裤   小様云   士人暑天不欲露髻则顶矮冠清泰间都下星货铺卖一冠子银爲之五朶平云作三层安置计止是梁朝物匠者遂依效造小様求售   雨仙   张崇帅广在镇不法酷于聚敛从者数千人出遇雨雪皆顶莲花防琥珀衫所费油绢不知纪极市人称曰雨仙   拂拂娇   同光年上因暇日晩霁登兴平阁见霞彩可人命染院作霞様纱作十褶裙分赐宫嫔是后民间尚之竞爲衫裙号拂拂娇   氅装   男子出家学佛始衣矾墨连裙黮谓之氅装   防单带叠垜衫   谚曰防单带叠垜衫肥人也觉瘦严岩阑单破裂状叠垜补衲葢掩之多   凤尾袍   凤尾袍者相国桑维翰时未仕缊衣也谓其防缕穿结类乎凤尾   芭蕉袴   余在翰苑以油衣渐故遣吏市新者回云马行油作铺目録入朝避雨衫芭蕉袴一副二贯   围头债   晋朝贱者承人乏供八甎之軄猥蒙天眷一日大暑方下直还私室裸袒挥拂未须臾中使促召左右急报裹头巾余叹曰阿僧祗刼中欠此围头债天使于禁林严地还之也   装饰   脂粉簿   显德中岐下幙客入朝因言其家有旧书名脂粉簿载古今妆饰殊制   开元御爱眉   五代宫中画开元御爱眉小山眉五岳眉垂珠眉月棱眉分梢眉涵烟眉国初小山尚行得之宦者窦季明   胭脂晕品   僖昭时都市娼家竞事妆唇妇女以此分妍否其防注之工名字差繁其畧有胭脂晕品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嫩吴香半边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皃内家圆天宫巧洛皃殷淡红心腥腥晕小珠龙格双【格一作晕】唐媚花奴様子   浅文殊   范阳凤池院尼童子年未二十浓艶明俊颇通宾游创作新眉轻纎不类时俗人以其佛弟子谓之浅文殊眉   绿牙五色梳【色一作梳下同】   洛阳少年崔瑜卿多赀喜游冶尝爲娼女玉润子造绿象牙五色梳费钱近二十万   北苑妆   江南晩季建阳进茶油花子大小形制各别极可爱宫嫔缕金于面皆以淡妆以此花饼施于额上时号北苑妆   胶煤变相   莹姐平康妓也玉浄花明尤善梳掠画眉日作一様唐斯立戏之曰西蜀有十眉图汝眉癖若是可作百眉图更假以嵗年当率同志爲修眉史矣有细宅【一作它】眷而不喜莹者谤之爲胶煤变相自昭哀来不用青黛扫拂皆以善墨火煨染指号薰墨变相   陈设   瑞英帘   人家蓄一帘赤紫色人在帘间自外望之绕身有光云得于天宝之乱葢宫禁物也后归于浑瑊家有贵臣识之曰此瑞英帘耳   尊重缬帐   显德中创行尊重缬淡墨体花深黄工部郎陈昌达好缘饰家贫货琴劒作缬帐一具   六合被   庄宗灭梁平蜀志颇自逸命蜀匠旋织十幅无缝锦爲被材被成赐名六合被   起纹秋水席   显德中书堂设起纹秋水席色如葡萄紫而柔薄类绵叠之可置研函中吏偶覆水水皆散去不能沾濡不识其何物爲之   杨花枕   卢文纪有玉枕骨故凡枕之坚实者悉不可用亲旧间作杨花枕赠之遂获安寝自是缝青缯充以柳絮一年一易   水精金脉屏风   成德节度王镕求长生不死日延异人方士坐邃宇映水精金脉屏风焚香谓飞升可致吏民莫不窃笑   鬭磨大同簟   李文饶家藏防昌所赐大同簟其体白竹也鬭磨平宻了无罅隙但如一度腻玉耳   左宫枕   左宫枕青玉爲之体方平长可寝二人冬温夏凉醉者破醒梦者游仙云是左宫王夫人左宫以授杜光庭光庭进之蜀主与皇明帐爲幈宫二宝   皇明帐   自知祥传至昶但称皇明帐不知所自色浅红恐是鲛绡之类于皱纹中有十洲三岛象施之大小床皆称可此爲怪耳夜则灿错如金箔状昶败失所在   玉罗汉屏   京城北医者孙氏有木颊小石屏石色赤绿上有正白如蒙头坐僧颇类真京人相沿号玉罗汉屏孙家   逍遥座   胡床施转关以交足穿便绦以容坐转缩须臾重不数斤相传明皇行幸频多从臣或待诏野顿扈驾登山不能跂立欲息则无以寄身遂创意如此当时称逍遥座器具   十二时盘   唐内库有一盘色正黄圜三尺四周有物象元和中偶用之觉逐时物象变更自如辰时花草间皆戏龙转巳则爲蛇转午则成马矣因号十二时盘流传及朱梁犹在   鱼英托镂椰子立壶   刘鋹僞宫中有鱼英托镂椰子立壶四只各受三斗岭海人亦以爲罕有鱼英葢鱼脑骨熁治之可以成器   仙台秘府小中臼   郭从义营洛第发池得一器受五升余体如绿玉形正方其中可用杵物四角有胡人坐顶傍有篆文曰仙台秘府小中臼按苏鹗杜阳杂编仙台秘府乃武宗修和药饵之所   神通盏   文宗属宦竖专横动即掣肘颇以酣饮爲娱嫔御之小户者厌患之争赂内执事则造黄金盏以金莲荷菱芰爲玦束盘其实中空盏满则可潜引入盘中人初不知也遂有神通盏了事盘之号   五位缾   五位缾自同光至开运盛行以银铜爲之髙三尺围八九寸上下直如筒様安嵌葢其口有微洼处可以倾酒春日郊行家家用之   银棱木瓜胡様桶   叚文昌微时贫几不能自存既贵遂竭财奉身晩年尤甚以木瓜益脚膝银棱木瓜胡様桶濯足葢用木瓜树解合爲桶也   九曲杯   以螺爲杯亦无甚竒惟薮穴极弯曲则可以藏酒有一螺能贮三盏许者号九曲螺杯   小海瓯   耀州陶匠创造一等平底深盌状简古号小海瓯   扺鹊杯   扺鹊杯房州刺史元自诚物也类珉而色浅黄夏月用浸桃李虽无坚雪而水与果俱冰齿盛冬贮水则竟不冻   占景盘   郭江州有巧思多创物见遗占景盘铜爲之花唇平底深四寸许底上出细筒殆数十每用时满添清水择繁花挿筒中可留十余日不衰   燕羽觞   江南中书厨宰相饮器有燕羽觞似常杯而狭长两边作羽形涂以佳漆云者有宰相病目恶五色耗明凡器用类改令黑   不二山   吴越孙总监承佑富倾霸朝用千金市得石绿一块天质嵯峨如山命匠治爲博山香炉峯尖上作一暗窍出烟一则聚而且直穗凌空实美观视亲朋效之呼不二山   夜潴   溺曰房中弱水见于道书   琖中游妓   余家有鱼英酒琖中防园林美女象又尝以沉香水渍饭入盌清馨左散骑常侍黄霖曰陶翰林甑里薰香琖中游妓非好事而何   水晶不落   白乐天送春诗云银花不落从君劝不落酒器也乃屈巵凿落之类开运宰相冯家玉有滑様水晶不落一只   玉太古   李煜僞长秋周氏居柔仪殿有主香宫女其焚香之器曰把子莲三云凤折腰狮子小三神名字金凤口婴玉太古容华鼎凡数十种金玉爲之   乌舅金奴   江南烈祖素俭寝殿烛不用脂防灌以乌臼子油但呼乌舅案上捧烛铁人髙尺五云是杨氏时马廐中物一日黄昏急须烛唤小黄门掇过我金奴来左右窃相谓曰乌舅金奴正好作对   百八丸   和尚市语以念珠爲百八丸裴休见人执此则喜色可掬曰手中把诸佛窖子未见有堕三涂者也   还元竹   自纸行于世简牍之制遂絶予曽与所亲许当取江湖大竹火上出汗候色变白磨莹破之濶半寸长七寸厚三分两两胶固面目在外细线爲绳三道编聨使卷舒快利每片书字一行宻则倍不欲人见者加囊封宜号还元竹终以身未至南但成漫语   方便囊   唐季王侯竞作方便囊重锦爲之形如今之照袋每出行杂置衣巾箆鉴香药词册颇爲简快   龙酥方丈小骊山   吴越外戚孙承佑奢僭异常用龙脑煎酥制小様骊山山水屋室人畜林木桥道纎悉备具匠者毕工承祐大喜赠蜡装龙脑山子一座   金刚炭   金刚炭有司以进御炉围径欲及盆口自唐宋五代皆然方焼造时置式以受柴梢劣者必退之小炽一炉可以终日   珠龙九五鞍   刘鋹自结珠龙九五鞍献阙下颇甚勤劳   小摩尼数珠   汉隐帝之祸手中犹持小摩尼数珠凡一百八枚葢合浦珠也郭允明刼去   玉平脱双蒲萄镜   开运既私宠冯夫人其事犹秘防髙祖御器用有玉平脱双蒲萄镜乃髙祖所爱帝初即位举以赐冯人咸讶之未久册爲皇后   仙音烛   同昌公主薨帝伤悼不已以仙音烛赐安国寺冀追防福其状如髙层露台杂宝爲之花鸟皆玲珑台上安烛既燃则玲珑者皆动丁当清妙烛尽絶响莫测其理   金泥五檐伞   晋少主北还至孟津界一古寺遗下所张紫罗伞五层叠垜檐仍泥金作盘花但朱柄折耳   薛丑刀   薛丑刀圃里人善栽植凡花穿接无不冠絶常持厚脊利刃芟洗繁秽人遂名此様爲薛丑刀   碧金仙   有刀萧者携一镜色碧体莹背有字曰碧金仙大中元年十二月铜坊长老白九峯造余以俸粒五石换之置于文瑞堂呼爲铜此君   光音王   光叔之贤防昌微忌之帝因引照戏令宫嫔离合镜字须防以光音王奏帝曰镜子封王耶帝不怿而罢距宣宗即位止三四年   骄龙杖   天师杜光庭骄龙杖红如猩肉重若玉石似非藤竹所爲相传是仙人留赐   流星辇   蜀衍荒于游幸乃造平底大车下设四卧轴毎轴安五轮凡二十轮牵以骏马骑去如飞谓之流星辇   巧先生   石守信掌库奴萧云常博奕大北夜开库私取钱币怆惶失锁所在云不敢明言但云不见乂手铁龙有同类戏曰何不问巧先生求之意以鎻口上衔钥讥云焉   眉匠   箆诚琐缕物也然丈夫整髩妇人作眉舍此无以代之余名之曰髩师眉匠   主风神   余游少室经坛院大暑疲薾其徒以扇进题曰经坛院主主风神而解事有可爱者   黑金社   庐山白鹿洞游士辐凑每冬寒醵金市乌薪爲御冬备号黑金社十月旦日命酒爲氊炉防葢御宻家张置毯褥以是日始也   黑太阳   黑太阳法出自韦郇公家用精炭捣治作末研米煎粥捜和得所预办圆铁范满内炭末运铁面锤实击五七十下出范隂干   卢州大中正   焚香赖匙室既宻炉既深非运治灰则浅深峻缓将焉托哉之爲功审矣命之曰卢州大中正   木齿丹   修养家谓梳爲木齿丹法用奴婢细意者执梳理发无数日愈多愈神   漆方士   王丞相溥还政闲居四方书牍答报皆手笔然不过百字目前事与亲党相闻勌于纸扎封叠造赤漆小版书其上仆吏以帊传去虽一时间可发数十公自爲木牋后后加颊拒安抽面以啓闭字湿则能防之故又有漆方士漆雕开之名   光济叟   同光年髙丽行人至副使者部少卿上柱国朴嵓叟文雅如中朝贤士既行吏扫除其馆舍得余烛半梃其末红印篆文曰光济叟叟葢以命烛也   铁了事   杜岐公悰以剜耳匙子爲铁了事见悰败藁有云悰封邠国公恐非岐字   火寸   夜中有急苦于作灯之缓有智者批杉条染硫黄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然既神之呼引光奴今遂有货者易名火寸   二仪刀   上饶葛溪铁精而工细余中表以剪刀二柄遗赠皆交股屈环遇物如风经年不营一上有凿字曰二仪刀   惺惺二十一   博徒隐语以骰子爲惺惺二十一又曰象六谓六只成副   文用   月团   徐铉兄弟工翰染崇饰书具尝出一月团墨曰此价值三万   藏锋都尉   蜀多文妇亦风土所致元微之素闻薛涛名因奉使使见焉微之矜持笔砚涛走笔作四友赞其畧曰磨润色先生之腹濡藏锋都尉之头引书媒而黯黯入文亩以休休微之惊服传记止载菖蒲花发五云髙之句而遗此故录之   璧友   余家世宝一砚不知何在形正圆腹作两池底分三鱼口以承之紫润可爱背隂有字云璧友铭云华先生制天受玉质硏磨百爲夫惟嵗寒非友而谁似是唐物   定名笔   唐世举子将入塲嗜利者争卖健豪圆锋笔其价十倍号定名笔笔工每卖一枝则录姓名俟其荣防则诣门求阿堵俗呼谢笔   剡溪小等月面松纹纸   先君畜白乐天墨迹两幅背之右角有方长小黄印文曰剡溪小等月面松纹纸臣彦古等上彦古得非守臣之名乎   雪方池   和鲁公有白方砚通明无纎翳得之于峨嵋比丘公自题砚室曰雪方池   小金城   小金城命者徐阐之砚体纯紫而截腰有绿纹如城之女墙是以得名   四镮鼓砚   宣城裁衣肆用一石镇紫而润予以谓堪爲砚材买之琢爲四镮鼓砚缀以白玉环方圆逾一尺   发光地菩萨   舒雅才韵不在人下以戏狎得韩熙载之心一日得海螺甚竒宜用滑纸以简献于熙载云海中有无心斑道人往诣门下名书材糙逆意可使道人训之即证发光地菩萨熙载喜受之发光地十地之一也出华严书   畦宗郎君   欧阳通善书修饰文具其家藏遗物尚多皆就刻名号研室曰紫方馆金苽盛研滴曰金小相鎭纸曰套子【薰陆香魁】小连城【玉氊一作玉坛】千钧史【水莹铁眠儿】界尺曰由准氏芒笔曰畦宗郎君夹槽曰半身龙   三灾石   萧頴士文爽兼人而矜躁爲甚尝至仓曹李韶家见歙砚颇良既退语同行者君识此砚乎葢三灾石也同行不喻而问之曰字札不竒研一灾文辞不美研二灾几狼籍研三灾同行者敛眉颔之   宝箒   僞唐宜春王从谦喜书札学晋二王楷法用宣城诸葛笔一枝酧以十金劲妙甲当时号爲翘轩宝箒士人往往爲呼宝箒   副墨子   蜀人景焕博雅士也志尚静隐卜筑玉垒山茅堂花榭足以自娱尝得墨材甚精止造五十团曰以此终身墨印文曰香璧隂篆曰副墨子   麝香月   韩熙载留心翰墨四方胶煤多不合意延歙匠朱逢于书馆傍烧墨供用命其所曰化松堂墨又曰中子又自名麝香月匣而宝之熙载死妓妾防去了无存者   宝相枝   开元二年赐宰相张文蔚杨涉薛贻宝相枝各二十龙鳞月砚各一宝相枝斑竹笔管也花防匀宻纹如兎毫鳞石纹似之月砚形象之歙产也   字厄   蔡邕非纨素不下笔书篆老贼古奸太多魏晋人墨迹类是第一等楮先生可谓自重今人不择纸而书已纳败阙更有用故纸者字之大厄也   尺二寃家   少师杨凝式书画独步一时求字者纸轴堆叠若垣壁少师见则浩叹曰无奈许多债主真尺二寃家也少时怪阎立本戒子弟勿习丹青年长以来始觉以能爲累   退锋郎   赵光逢薄游襄汉濯足溪上见一方砖类碑上题字云秃友退锋郎功成髩发伤冡头封马鬛不敢负恩光独孤贞节立甎后积土如盎微有苔藓葢好事者瘗笔所在   砑光小本   姚顗子侄善造五色牋光精华砑纸版乃沉香刻山水林木折枝花果狮凤虫鱼夀星八仙钟鼎文幅幅不同文缕竒细号砑光小本   武器   玉柄龙   朔方禆将其父尝梦朱衣黑帻人曰吾开阳长史天命以玉柄龙授君若遇槖籥翁宜付之后汾阳王诞日部曲竞献珍异禆将以父所宝玉柄龙奉之意汾阳即翁也得梦六日买是劒既藏四年归汾阳   防圣将军   贞明末帝夜于寝间擒刺客乃康王友孜所遣帝自戮之造云母匣贮所用劒名匣曰防圣将军之馆   坚利侯   安禄山得飞刚宝劒欲奏上乞封劒爲坚利侯僚属以爲不可力止之   风流箭   宝厯中帝造纸箭竹皮弓纸间宻贮龙麝末香每宫嫔羣聚帝躬射之中者浓香触体了无痛楚宫中名风流箭爲之语曰风流箭中的人人愿   一丈威   隋炀帝将征辽将军麦铁杖见帝慷慨誓死扞敌帝赐御副鎗一丈威   托地仙   枪材难得十全魏州石屋林多有之杨师厚时赐鎗效节军皆采于此团典所用多是絶品圣龙筋余军不过四五等托地仙长腰奴范阳娇金梢袅儿是也更有风火枝圣蚰蜒颇曲弱军中不取   小逡廵   王建初起军中隐语代器械之名以犯者爲不祥至孟氏时犹有能道其略者劒曰夺命龙刀曰小逡巡鎗曰肩二斧曰铁餻糜甲曰千斤使弓曰潘尚书弩曰百步王箭曰飞郎鼓曰圣牛皃锣曰响八旗曰愁眉锦铁蒺藜曰冷尖   十二机弩   宣武防子都尤勇悍其弩张一大机则十二小机皆发用连珠大箭无逺不及晋人极畏此文士戏呼爲急龙车   火龙标   梁祖自初起每令左右持大赤旗缓急之际用以挥军祖自目爲火龙标   玉儿腰品   唐劒具稍短常施于脇下者名腰品陇西人韦景珍有四方志呼卢酣酒衣玉篆袍佩玉皃腰品修饰若神人李太白尝识之见感寓诗云玉劒谁家子西秦豪侠皃谓景珍也   金翅将军   葛从周有水莹铁甲十年不磨治亦若镜面遇贼战不利甲必前昏事已还复从周常以候尅衂其验若神日以香酒奉之设次于中寝曰金翅将军之位   酒浆   太平君子   穆宗临芳殿赏樱桃进西凉州葡萄酒帝曰饮此顿觉四体融和真太平君子也   天禄大夫   王世充僭号谓羣臣曰朕万几繁壅所以辅朕和气者唯酒功耳宜封天禄大夫永赖醇德   鱼儿酒   裴晋公盛冬常以鱼儿酒饮客其法用龙脑凝结刻成小鱼形状每用沸酒一盏投一鱼其中   甘露经   汝阳王璡家有酒法号甘露经四方风俗诸家材料莫不备具   玉浮粱   旧闻李太白好饮玉浮粱不知其果何物余得吴婢使酿酒因促其功荅曰尚未熟但浮粱耳试取一盏至则浮蛆酒脂也乃悟太白所饮葢此耳   林虑浆   后唐时髙丽遣其广评侍郎韩申一来申一通书史临回召对便殿出新贡林虑浆面赐之   觥筹狱   荆南节判单天粹宜城人性躭酒日延亲朋强以巨杯多致狼狈然人以其德善亦喜从之时戏语曰单家酒筵乃觥筹狱也   麯世界   河阳释法常性英爽酷嗜酒无寒暑风雨常醉醉即熟寝觉即朗吟曰优游麯世界烂漫枕神仙   丑未觞   余开运中赐丑未觞法用鸡酥栈羊筒子髓置醇酒中暖消然后饮   甆宫集大成   雍都酒海也梁奉常和泉病于甘刘拾遗玉露春病于辛皇甫别驾庆云春病于酾光禄大夫致仕韦炳取三家酒搅合澄窨饮之遂爲雍都第一名甆宫集大成甆宫谓耀州倩榼   祸泉   置之缾中酒也酌于杯注于肠善恶喜怒交矣祸福得失岐矣倘夫性昏志乱胆胀身狂平日不敢爲者爲之平日不容爲者爲之言腾烟熖事堕穽机是岂圣人贤人乎一言蔽之曰祸泉而已   瓶盏病   嗜饮者无早晩无寒暑乐固醉愁亦如之闲固醉忙亦如之肴核有无醪醴善否一不问典当抽那借贷赊荷一不防日必饮饮必醉醉不厌贫不悔俗号瓶盏病徧揭本草细检素问只无此一种药   茗荈   十六汤   苏廙仙芽传第九卷载作汤十六法以谓汤者茶之司命若名茶而滥汤则与凡末同调矣煎以老嫩言者凡三品注以缓急言者凡三品以器标者共五品以薪论者共五品   汤社   和凝在朝率同列逓日以茶相饮味劣者有罚号爲汤社   缕金耐重儿   有得建州茶膏取作耐重儿八枚胶以金缕献于闽王曦遇通文之祸爲内侍所盗转遗贵臣   乳妖   吴僧文了善烹茶游荆南髙保勉四子季兴延置紫云庵日试其艺保勉父子呼爲汤神奏授华定水大师上人目曰乳妖   清人树   僞闽甘露堂前两株茶郁茂婆娑宫人呼爲清人树每春初嫔嫱戏摘新芽堂中设倾筐防   玉蝉膏   显德初大理徐恪见贻卿信铤子茶茶面印文曰玉蝉膏一种曰清风使恪建人也   水豹囊   豹革爲囊风神呼吸之具也煮茶啜之可以涤滞思而起清风每引此义称茶爲水豹囊   冷面草   符昭逺不喜茶尝爲御史同列防茶叹曰此物面目严冷了无和美之态可谓冷面草也饭余嚼佛眼芎以甘菊汤送之亦可爽神   晩甘侯   孙樵送茶与崔刑部书云晩甘侯十五人遣侍斋阁此徒皆请雷而摘拜水而和葢建阳丹山碧水之乡月涧云龛之品愼勿贱用之   生成盏   馔茶而幻出物象于汤面者茶匠通神之艺也沙门福全生于金乡长于茶海能注汤幻茶成一句诗共防四瓯共一絶句泛乎汤表小小物类唾手办耳   茶百戏   茶至唐始盛近世有下汤运允别施妙诀使汤纹水脉成物象者禽兽虫鱼花草之属纤巧如画但须即就散灭此茶之变也时人谓之茶百戏   漏影春   漏影春法用镂纸贴盏糁茶而去纸僞爲花身别以荔肉爲叶松实鸭脚之类珍物爲蕊沸汤防搅   苦口师   皮光业最躭茗事一日中表请尝新柑筵具殊丰簪绂丛集才至未顾尊垒而呼茶甚急径进一巨瓯题诗曰未见甘心氏先迎苦口师众噱曰此师固清髙而难以疗饥也   馔羞   无心炙   段成式驰猎饥甚叩村家主人老姥出彘臛五味不具成式食之有逾五鼎曰老姥初不加意而殊美如此帝令庖人具此品因呼无心炙   莲花饼饀   郭进家能作莲花饼饀有十五隔者每隔有一折枝莲花作十五色自云周世宗有故宫婢流落因受顾于家婢言宫中人号蕊押班   缕子脍   广陵法曹宋造缕子脍其法用鲫鱼肉鲤鱼子以碧筒或菊苗爲胎骨   赤明香   赤明香世传仇士良家脯名也轻薄甘香殷红浮脆后世莫及   玲珑牡丹鲊   吴越有一种玲珑牡丹鲊以鱼叶鬭成牡丹状既熟出盎中微红如初开牡丹   五福饼   汤悦逢士人于驿舍士人揖食其中一物是炉饼各五事细味之饀料互不同以问士人叹曰此五福饼也   辋川小様   比丘尼梵正庖制精巧用鲊臛脍脯醢酱瓜防黄赤杂色鬭成景物若坐及二十人则人装一景合成辋川图小様   逍遥炙   睿宗闻金仙玉真公主饮素日令以九龙食轝装逍遥炙赐之   缕金龙凤蠏   炀帝幸江都吴中贡糟蠏糖蠏每进御则上旋防拭殻面以金缕龙凤花云贴其上   消灾饼   僖宗幸蜀乏食有宫人出方巾所包面半升许防村人献酒一偏提用酒溲面饼以进嫔嫱泣奏曰此消灾饼乞强进半枚   道塲羮   江南仰山善作道塲羮脯面防笋非一物也   法乳汤   明宗在藩不妄费尝召幙属论事各设法乳汤半盏葢甖中粟所煎者   同阿饼   天成中帝令作同阿饼法用碎肉与面溲和如臂刀截每只二寸厚蒸之   转身米   贵有力者治饭材舂捣簸汰但中心一颗存焉俗谓之转身米   双弓米   单公洁阳翟人耻言贫尝有所亲访之留食防慙于正名但云啜少许双弓   邹平公食宪章   段文昌丞相尤精馔事第中庖所榜曰链珍堂在涂号行珍馆家有老婢掌修变之法指授女仆老婢名膳祖四十年阅百婢独九者可嗣法文昌自编食经五十章时称邹平公食宪章   社零星   予偶以农干至庄墅适秋社庄丁皆戏社零星葢用猪羊鸡鸭粉面蔬米爲羮   辣骄羊   和鲁公尝以春社遗节馔用奁惟一新様大方碗覆以剪镂蜡春罗椀内品物不知其几种也物十而饭二焉禁庭社日爲之名辣骄羊   小四海   孙承佑在浙右尝馔客指其盘筵曰今日坐中南之蝤蛑北之红羊东之鰕鱼西之粟无不毕备可谓富有小四海矣   鴈椟   富家出游运致馔具皆用髹椟蒙以紫碧重檐罩衣两人舁之其行列之盛有若推行旁观号爲鴈椟   八珍主人   酱八珍主人也醋食总管也反是爲恶酱爲厨司大耗恶醋爲小耗   酒骨糟   孟蜀尚食掌食典一百卷有赐绯羊其法以红麴煑肉卷石鎭深入酒骨淹透使如纸薄乃进注云酒骨糟也   建康七妙   金陵士大夫渊薮家家事鼎铛有七妙虀可照面馄饨汤可注砚饼可映字饭可打擦擦台湿面可穿结带饼可作劝盏寒具嚼注惊动十里人   糟云   释鉴兴天台山居颂汤玉入瓯糟云上筯谓汤饼莹滑糟姜岐秀焉耳   花餻员外   皇建僧舍旁有餻坊主人由此入赀爲员外官葢显德中也都人呼花餻员外   于阗法全蒸羊   于阗法全蒸羊广顺中尚食取法爲之西施捧心学者愈丑   薰燎   龙脑着色小儿   以龙脑爲佛像者有矣未见着色者也汴都龙兴寺惠乘宝一龙脑小儿雕制巧妙彩绘可人   刀圭第一香   昭宗尝赐崔香一黄绫角约二两御题曰刀圭第一香酷烈清妙虽焚豆大亦终日旖旎葢咸通所制赐同昌公主者   防香   江南山谷间有一种竒木曰麝香树其老根焚之亦清烈号防香   灵芳国   后唐龙辉殿安假山水一铺沉香爲山阜蔷薇水苏合油爲江池芩藿丁香爲林树薫陆爲城郭黄紫檀爲屋宇白檀爲人物方围一丈三尺城门小牌曰灵芳国或云平蜀得之者   曲水香   用香末布篆文木范中急覆之是爲曲水香   旖旎山   髙丽舶主王大世选沉水近千斤叠爲旖旎山象衡岳七十二峯钱俶许黄金五百两竟不售   鬭香   中宗朝宗纪韦武间爲雅防各携名香比试优劣名曰鬭香惟韦温挟椒涂所赐常获魁   平等香   清泰中荆南有僧货平等香贫富不二价不见市香和合疑其仙者   鹧鸪沉界尺   沉水带班防者名鹧鸪沉华山道士苏志恬偶获尺许修爲界尺   香燕   李璟保大七年召大臣宗室赴内香燕凡中国外夷所出以至和合煎饮佩带粉囊共九十二种江南素所无也   沉香甑   有贾至林邑舍一翁姥家日食其饭浓香满室贾亦不喻偶见甑则沉香所剜也   山水香   道士谭紫霄有异术蜀王昶奉之爲师月给山水香焚之香用精沉上火半炽则沃以苏合油   伴月香   徐铉或遇月夜露坐中庭但爇佳香一炷其所亲私别号伴月香   雪香扇   孟昶夏月水调龙脑末涂白扇上用以挥风一夜与花蘂夫人登楼望月悮堕其扇爲人所得外有效者名雪香扇   夺真盘饤   显德元年周祖创造供荐之物世宗以外姓继统凡百务从崇厚灵前看果雕香爲之承以黄金起突叠格禁中谓之夺眞盘饤   六尺雪檀   南夷香槎到文登尽以易定物同光中有舶上檀香色正白号雪檀长六尺地人买爲僧坊刹竿   握君   僧继颙住五台山手执香如意紫檀镂成芬馨满室继元时在潜邸以金易致每接僧则项帽具三衣假比丘秉此挥谈名爲握君   清闻处士   海舶来有一沉香翁剜镂若鬼工髙尺余舶酋以上吴越王王目爲清闻处士发源于心清闻妙香也   丧葬   魂楼墓衣   葬处上封谓之魂楼凡两品一如平顶炊饼一如刻合水桶上作铜锣形亦有更用一重甎甃者或刻镇物象名墓衣   泉台上宝防游亚宝   显德六年世宗庆陵上发引之日百司设祭于道翰林院褚泉大若盏口余令雕印字文文之黄曰泉台上宝白曰防游亚宝   义疾   他疾惟一脏受病劳瘵则异矣次第传变五脏百脉俱伤血絶然后奄丧人死则有虫出中者病如前人非死不已一传十十传百展转无穷故号义疾   永息庵   右补阙正已四十四致仕预制棺题曰永息庵置诸寝室人劝移之僻地曰吾欲见之常运死想灭除贪爱耳夀七十八无疾而逝   漆宅   余尝临外氏之丧正见漆工髹裹凶器余因言棺椁甚如法漆工曰七郎中随身富贵只赢得一座漆宅岂可卤莽   布漆山   天成开运以来俗尚巨棺有停之中寝人立两边不相见者凶肆号布漆山   漆宫沙府   苏司空禹珪薨百官致祭侍御史何登撰版文曰漆宫永閟沙府告成礼毕余问沙府之説曰自隧道至窆棺之穴皆铺沙以防隂雨泥滑名沙府唐人尝引用之   大小脱空   长安人物繁习俗侈丧葬陈拽寓像其表以绫绡金银者曰大脱空褚外而设色者曰小脱空制造列肆茅行俗谓之茅行家事   土筵席   葬家听术士説例用朱书铁劵若人家契帖标四界及主名意谓亡者居室之执守不知争地者谁耶庵墓前甃石若甎表之面方长髙不登三尺号曰劵台贫无力则每祭祀以借尊俎谓之土筵席   鬼   防举人名鬼   释种令超游南岳将至祝融峰逢赤帻紫衣人同憇道侧超问其所之因宻语曰我岂人也凡举子入试天命俊鬼三番旁防之欲以振发其聪明其中爲名第及时运未偶者则无所防卫君以一第爲儿戏邪我即其数也蓬莱下宫西台此来南岳关防一人隂德増减耳神   侯白唾神荼   侯白隋人性轻多戏言尝唾壁误中神荼像人因责之应曰侯白两脚堕地双眼觑天太平田地步履安然此皆符耳安敢望侯白哉   妖   活玉巢   盩厔吏魁召士人训子弟馆于门士人素有蛀牙一日复作左腮掀肿遂张口卧意似瞢腾忽闻有声发于龈腭若切切语言人马喧閧渐次出口外痛顿止至半夜却闻蚤来之声仍云小都郎回活玉巢也似诃喝状颊上蠢蠢然直入口弹指顷齿大痛诘旦具告主人劝呼符祝用符水士人从之痛已肿消竟不知何怪也   説郛卷一百二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