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辅部汇考一   上古 黄帝有熊氏得六相以辅政 按史记五帝本纪不载 按外纪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风后明乎天道故为当时太常察乎地利故为禀者奢龙辨乎东方故为土师祝融辨乎南方故为司徒大封辨乎西方故为司马后土辨乎北方故为李  陶唐氏 帝尧纳舜于百揆舜复举八恺八元以为帝相按书经舜典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浚哲文明温恭允塞元德升闻乃命以位慎徽五典五典克从纳于百揆百揆时叙按左传文公十八年季文子使太史克对文公曰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注 高阳帝颛顼之号八人其苗裔即垂益禹皋陶 之伦庭坚即皋陶字恺和也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注 高辛帝喾之号八人亦其苗裔即稷契朱虎熊 罴之伦元善也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 注 后土地官禹作司空平水土即土地之官契作 司徒五教在宽故知契在八元之中疏 正义曰舜  典云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 五教在宽此云举八元使布五教以此故知契在 八元中也尚书禹作司空此云举八恺使主后土 以此知禹在八恺中也但不知八恺之中何者是 禹八元之中何者是契耳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德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皞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宾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 注 大功举十六相去四凶也   有虞氏 舜命禹宅百揆 按书经舜典舜曰咨四岳有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佥曰伯禹作司空帝曰俞咨禹汝平水土惟时懋哉禹拜稽首让于稷契暨皋陶帝曰俞汝往哉 蔡 传 奋起熙广载事亮明惠顺畴类也一说亮相也 舜言有能奋起事功以广帝尧之事者使居百揆 之位以明亮庶事而顺成庶类也佥众也四岳所 领四方诸侯之在朝者也禹姒姓崇伯鲧之子也 平水土者司空之职时是懋勉也指百揆之事以 勉之也盖四岳及诸侯言伯禹见作司空可宅百 揆帝然其举而咨禹使仍作司空而兼行百揆之 事录其旧绩而勉其新功也以司空兼百揆如周 以六卿兼三公后世以他官平章事知政事亦此 类也  商 汤以伊尹为上相仲虺为左相 按书经太甲惟嗣王不惠于阿衡 孔 传 阿倚衡平 疏 正义曰古人所读阿倚同音故阿  亦倚也称上谓之衡故衡为平也 按咸有一德伊尹既复政厥辟将告归乃陈戒于德疏 伊尹汤之上相位为三公必封为国君又受邑 于畿内告老致政事于君欲归私邑以自安将离 王朝故陈戒以德也按说命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乃曰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佑我烈祖格于皇天尔尚明保予罔俾阿衡专美有商 孔 传 保衡伊尹也 疏 言先世所取安以平也阿衡保  衡非常人之官名盖当时特以此名号伊尹也按书序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遂与桀战于鸣条之野作汤誓汤归自夏至于大垧仲虺作诰 孔 传 仲虺为汤左相奚仲之后 按诗经商颂允也天子降于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朱 注 降言天赐之也卿士则伊尹也阿衡伊尹官号 也按左传定公元年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 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注 仲虺奚仲之后 按晋书职官志成汤居亳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为之中宗太戊以伊陟为相 按书序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伊陟赞于巫咸作咸乂四篇 孔 传 伊陟伊尹子太戊沃丁弟之子祥妖怪二木合 生七日大拱不恭之罚巫咸臣名疏 伊陟不先告  太戊而告巫咸者君奭云在太戊时则有若巫咸 乂王家则咸是贤臣能治王事大臣见怪而惧先 共议论而后以告君高宗武丁立傅说为相 按书经说命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相王置诸左右  周 成王作周官始立三公三孤之职 按书经周官立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 孔 传 师天子所师法傅傅相天子保保安天子于德 义者此惟三公之任佐王论道以经纬国事和理 阴阳言有德乃堪之官不必备惟其人 孔 传 三公之官不必备员惟其人有德乃处之 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 孔 传 此三官名曰三孤孤特也言卑于公尊于卿特 置此三者贰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 孔 传 副贰三公弘大道化敬信天地之教以辅我一 人之治  汉 汉承秦制设丞相或相国佐天子理万机后改大司徒设太尉掌武事后改大司马大将军军国大事皆预之而御史大夫副丞相后更名大司空太师太傅太保仍古不常置按汉书百官公卿表相国丞相皆秦官金印紫绶掌承天子助理万机秦有左右高帝即位置一丞相十一年更名相国绿绶孝惠高后置左右丞相文帝二年复置一丞相有两长史秩千石哀帝元寿二年更名大司徒武帝元狩五年初置司直秩比二千石掌佐丞相举不法 注 按应劭曰丞者承也相者助也荀悦曰秦本次 国命卿二人是以置左右丞相无三公官太尉秦官金印紫绶掌武事武帝建元二年省元狩四年初置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宣帝地节三年置大司马不冠将军亦无印绶官属成帝绥和元年初赐大司马金印紫绶置官属禄比丞相去将军哀帝建平二年复去大司马印绶官属冠将军如故元寿二年复赐大司马印绶置官属去将军位在司徒上有长史秩千石 注 按应劭曰自上安下曰尉武官悉以为称司马 主武也诸武官亦以为号师古曰冠者加于其上 共为一官也御史大夫秦官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有两丞秩千石一曰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大司空金印紫绶禄比丞相置长史中丞官职如故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御史大夫元寿二年复为大司空御史中丞更名御史长史侍御史有绣衣直指出讨奸猾治大狱武帝所制不常置 注 应劭曰侍御史之率故称大夫云臣瓒曰茂陵 书御史大夫秩中二千石服虔曰直指指事而行 无阿私也师古曰衣以绣者尊宠之也太傅古官高后元年初置金印紫绶后省八年复置后省哀帝元寿二年复置位在三公上太师太保皆古官平帝元始元年皆初置金印紫绶太师位在太傅上太保次太傅文帝三年冬十二月太尉颍阴侯灌婴为丞相罢太尉官属丞相按汉书文帝本纪云云 景帝七年春二月罢太尉官 按汉书景帝本纪云云   后汉 后汉设太傅太尉大司马司徒司空皆称公论国之大事时置时省按后汉书百官志太傅上公一人 注 大载记曰傅傅之德义也应劭汉官仪曰傅者 覆也贾生曰天子不喻于先圣之德不知君民之 道不见礼义之正诗书无宗学业不法此太师之 责也古者齐太公职之天子不惠于庶民不礼于 大臣不中于折狱无经于百官不哀于丧不敬于 祭不戒于齐不信于事此太傅之责也古者周公 职之天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言语不叙音声不 中进退升降不以礼俯仰周旋无节此太保之责 也古者燕召公职之天子燕业反其学左右之习 诡其师答诸侯遇大臣不知文雅之辞言语之道 简闻少诵不博不习此少师之责也天子居处出 入不以礼衣服冠带不以制御器列侧不以度采 服从好不以章忿悦不以义与夺不以节此少傅 之责也天子居处燕私安而易乐而耽饮食不时 醉饱不节寝起早晏无常玩好器弄无制此少保 之责也此古天子自辅弼之礼也自为天子而贤 智维之故能虑无失计举无过事终身得中本注曰掌以善导无常职世祖以卓茂为太傅薨因省其后每帝初即位辄置太傅录尚书事薨辄省注 胡广注曰犹古冢宰总己之义也案灵帝之初 以陈蕃为太傅蕃诛以胡广代始不止一人也董 卓在长安又自尊为太师位在太傅上应劭汉官 仪曰太师古官也平帝元年孔光以太傅见授诏 太师无朝十日一赐餐赐灵寿杖省中施坐置几 太师入省中用杖自是而阙又汉官云太傅长史 一人秩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御属二十二人 荀绰晋百官表注曰汉太傅置掾属十人御属一 人令史十二人置长史与汉异太尉公一人 注 应劭曰自上安下曰尉武官悉以为称前书曰 秦官郑元注月令亦曰秦官尚书中候云舜为太 尉束&#据非秦官以此追难元焉臣昭曰纬候众 书宗贵神诡出没隐显动挟诞怪该核阴阳侥迎 起伏或有先征时能后验故守寄构思杂称晓辅 通儒达好时略文滞公输益州具于张衡之诘无 口汉辅炳乎尹敏之讽图谶纷伪其俗多矣太尉 官实司天虞舜作宰璇衡赋政将是据后位以书 前非唐官之实号乎太尉所职即舜所掌遂以同 掌追称太尉乃中候之妄盖非官之为谬康成渊 博自注中候裁及注礼而忘舜位岂其实哉此是 不发讥于中候而正之于月令也广微之诮未探 硕意说苑曰当尧之时舜为司徒新论曰昔尧试 于大麓者领录天子事如今尚书官矣古史考曰 舜居百揆总领百事说者以百揆尧初别置于周 更名冢宰斯其然矣本注曰掌四方兵事功课岁尽即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亚献大丧则告谥南郊凡国有大造大疑则与司徒司空通而论之国有过事则与二公通谏争之世祖即位为大司马 注 汉官仪曰元狩六年罢太尉法周制置司马时 议者以为汉军有官候千人司马故加大为大司 马所以别异大小司马之号建武二十七年改为太尉 注 蔡质汉仪曰府开阙王莽初起大司马后篡盗 神器故遂贬去其阙汉官仪曰张衡云明帝以司 马司空府欲复更太尉府时公赵&#也西曹掾安 众郑均素好名节以为朝廷新造北宫整饬官寺 旱魃为虐民不堪命曾无殷汤六事周宣云汉之 辞今府本馆陶公主第舍员职既少自足相容&# 表陈之即听许其冬临辟雍历二府见皆壮丽而 太尉府独卑陋显宗东顾叹息曰椎牛纵酒勿令 乞儿为宰时&#子世为侍中骖乘归具白之&#以 为恨频谴责均均自劾去道发病亡古今注曰永 平十五年更作太尉司徒司空府开阳城门内与 此不同臣昭案刘虞为大司马而与太尉并置焉长史一人千石 注 卢植礼注曰如周小宰 本注曰署诸曹事掾史属二十四人本注曰汉旧注东西曹掾比四百石余掾比三百石属比二百石故曰公府掾比古元士三命者也或曰汉初掾史辟皆上言之故有秩比命士其所不言则为百石属其后皆自辟除故通为百石云 注 汉书音义曰正曰掾副曰属 西曹主府史署用东曹主二千石长吏迁除及军吏户曹主民户祠祀农桑奏曹主奏议事辞曹主辞讼事法曹主邮驿科程事尉曹主卒徒转运事贼曹主盗贼事决曹主罪法事兵曹主兵事金曹主货币盐铁事仓曹主仓谷事黄合主簿录省众事 注 应劭汉官仪曰世祖诏方今选举贤佞朱紫错 用丞相故事四科取士一曰德行高妙志节清白 二曰学通行修经中博十三曰明达法令足以决 疑能案章覆问文中御史四曰刚毅多略遭事不 惑明足以决才任三辅令皆有孝悌廉公之行自 今以后审四科辟召及刺史二千石察茂才尤异 孝廉之吏务尽实核选择英俊贤行廉洁平端于 县邑务授试以职有非其人临计过署不便习官 事书疏不端正不如诏书有司奏罪名并正举者 又旧河堤谒者世祖改以三府掾属为谒者领之 迁超御史中丞刺史或为小郡监察黎阳谒者世 祖以幽并州兵骑定天下故于黎阳立营以谒者 监之兵骑千人复除甚重谒者任轻多放情态顺 帝改用公解府掾有清名威重者迁超牧守焉汉 官目录曰建武十二年八月乙未诏书三公举茂 才各一人廉吏各二人光禄岁举茂才四行各一 人察廉吏三人中二千石岁察廉吏各一人廷尉 大司农各二人将兵将军岁察廉吏各二人监察 御史司隶州牧岁举茂才各一人令史及御属二十三人本注曰汉旧注公令史百石自中兴以后注不说石数御属主为公御 注 荀绰晋百官表注曰御属如录事也 合下令史主合下威仪事记室令史主上表章报书记门令史主府门其余令史各典曹文书 注 应劭汉官仪有官骑三十人 司徒公一人 注 孔安国曰主徒众教以礼义 本注曰掌人民事凡教民孝悌逊顺谦俭养生送死之事则议其制建其度凡四方民事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省牲视濯大丧则掌奉安梓宫凡国有大疑大事与太尉同世祖即位为大司徒 注 汉官仪曰王莽时议以汉无司徒官故定三公 之号曰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世祖即位因而不 改蔡质汉仪曰司徒府与苍龙阙对厌于尊者不 敢号府应劭曰此不然丞相旧位在长安时府有 四出门随时听事明帝本欲依之迫于太尉司空 但为东西门耳国每有大议天子车驾亲幸其殿 殿西王侯以下更衣并存每岁州郡听采长吏臧 否民所疾苦还条奏之是为之举谣言者也顷者 举谣言者掾属令史都会殿上主者大言某州郡 行状云何善者同声称之不善者各尔&#枚大较 皆取无名势其中或有爱憎微裁黜陟之暗昧也 若乃中山祝恬践周召之列当轴处中忘謇谔之 节惮首尾之讥悬囊捉撮无能清澄其与申屠须 责邓通王嘉封还诏书邈矣乎周礼有外朝于宝 注曰礼司徒府中有百官朝会殿天子与丞相决 大事是外朝之存者建武二十七年去大 注 汉旧仪曰哀帝元寿二年以丞相为大司徒郡 国守长史上计事竟遣公出庭上亲问百姓所疾 苦记室掾史一人大音读&#毕遣&#曰诏书殿下 禁吏无苛暴丞史归告二千石顺民所疾苦急去 残贼审择良吏无任苛刻治狱决讼务得其中明 诏忧百姓困于衣食二千石帅劝农桑思称厚恩 有以赈赡之无烦挠夺民时今日公卿以下务饬 俭恪奢侈过制度以益甚二千石身帅有以化之 民冗食者请谕以法养视疾病致医药务治之诏 书无饰厨养至今未变又更过度甚不称归告二 千石务省约如法且案不改者长吏以闻官寺乡 亭漏败墙垣阤坏不治无办护者不胜任先自劾 不应法归告二千石听十年更名相国案献帝初 董卓自太尉进为相国而司徒不省及建安末曹 公为丞相郗虑为御史大夫则罢三公官荀绰晋 百官表注曰汉丞相府门无阑不设铃不警鼓言 其深大阔远无节限也长史一人千石掾属三十一人 注 汉官目录三十人 令史及御属三十六人本注曰世祖即位以武帝故事置司直居丞相府助督录诸州建武十八年省也注 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八年十二月复置司直不 属司徒掌督中都官不领诸州九年十二月诏司 直比司隶校尉坐同席在上假传置从事三人书 佐四人司空公一人 注 马融曰掌营城郭司空土以居民 本注曰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扫除乐器大丧则掌将校复土凡国有大造大疑谏争与太尉同 注 韩诗外传曰三公之得者何曰司马司空司徒 也司马主天司空主土司徒主人故阴阳不和四 时不节星辰失度灾变非常则责之司马山陵崩 阤川谷不通五谷不植草木不茂则责之司空君 臣不正人道不和国多盗贼民怨其上则责之司 徒故三公典其职忧其分举其辨明其得此之谓 三公之事世祖即位为大司空 注 应劭汉官仪曰绥和元年罢御史大夫官法周 制初置司空议者又以县道官狱司空故覆加大 为大司空亦所以别大小之文建武二十七年去大 注 汉旧仪曰御史大夫&#上计丞长史曰诏书殿 下布告郡国臣下承宣无状多不宄百姓不蒙恩 被化守长史到郡与二千石同力为民兴利除害 务有以安之称诏书郡国有茂才不显者言残民 贪污烦扰之吏百姓所苦务勿任用方察不称者 刑罚务于得中恶恶止其身选举民侈过度务有 以化之问今岁善恶孰与往年对上问今年盗贼 孰与往年得无有群辈大贼对上臣昭案献帝建 安十三年又罢司空置御史大夫御史大夫郗虑 虑免不得补荀绰晋百官表注曰献帝置御史大 夫职如司空不领侍御史属长史一人千石掾属二十九人 注 汉官目录云二十四人 令史及御属四十二人 将军不常置本注曰掌征伐背叛比公者四第一大将军次骠骑将军次车骑将军次卫将军又有前后左右将军 注 蔡质汉仪曰汉兴置大将军骠骑位次丞相车 骑卫将军左右前后皆金紫位次上卿典京师兵 卫四夷屯警初武帝以卫青数征伐有功以为大将军欲尊宠之以古尊官唯有三公皆将军始自秦晋以为卿号故置大司马官号以冠之其后霍光王凤等皆然成帝绥和元年赐大司马印绶罢将军官世祖中兴吴汉以大将军为大司马景丹为骠骑大将军位在公下及前后左右杂号将军众多皆主征伐事讫皆罢注 魏略曰曹公置都护军中尉置护军将军亦皆 比二千石旋军并止罢明帝初即位以弟东平王苍有贤才以为骠骑将军以王故位在公上数年后罢章帝即位西羌反故以舅马防行车骑将军征之还后罢和帝即位以舅窦宪为车骑将军征匈奴位在公下还复有功迁大将军位在公上复征西羌还免官罢安帝即位西羌寇乱复以舅邓骘为车骑将军征之还迁大将军位如宪数年复罢自安帝政治衰缺始以嫡舅耿宝为大将军常在京都顺帝即位又以皇后父兄弟相继为大将军如三公焉 注 梁冀别传曰元嘉二年又加冀礼仪大将军朝 到端门若龙门谒者将引增掾属舍人令史官骑 鼓吹各十人长史司马皆一人千石 注 东观书曰窦宪作大将军置长史司马员吏官 属位次太傅本注曰司马主兵如太尉从事中郎二人六百石本注曰职参谋议 注 东观书曰大将军出征置中护军一人 掾属二十九人 注 案本传东平王作骠骑掾史四十人 令史及御属三十一人本注曰此皆府员职也又赐官骑三十人及鼓吹 注 应劭汉官仪曰鼓吹二十人非常员舍人十人其领军皆有部曲大将军营五部部校尉一人比二千石军司马一人比千石部下有曲曲有军候一人比六百石曲下有屯屯长一人比二百石其不置校尉部但军司马一人又有军假司马假候皆为副贰其别营领属为别部司马其兵多少各随时宜门有门候世祖建武十一年夏四月丁卯省太司徒司直官按后汉书光武本纪云云 注 汉官仪曰武帝置丞相司直元寿二年改丞相 为大司徒司直仍旧今省建武二十七年诏改大司徒大司空为司徒司空改大司马为太尉按后汉书光武本纪建武二十七年夏四月戊午大司徒王况薨五月丁丑诏曰昔契作司徒禹作司空皆无大名其令二府去大又改大司马为太尉骠骑大将军行大司马刘隆即日罢以太仆赵&#为太尉大司农冯勤为司徒献帝建安八年冬十月初置司直官督中都官按后汉书献帝本纪云云 注 司直秩比二千石武帝元狩五年置掌佐丞相 举不法也建武十一年省今复置之建安十三年夏六月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曹操自为丞相按后汉书献帝本纪云云 按三国志魏武帝本纪建安十三年汉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夏六月以公为丞相 注 献帝起居注曰使太常徐璆即授印绶御史大 夫不领中丞置长史一人先贤行状曰璆字孟平 广陵人少履清爽立朝正色历任城汝南东海三 郡所在化行被征当还为袁术所劫术僭号欲授 以上公之位璆终不为屈术死后璆得术玺致之 汉朝拜卫尉太常公为丞相以位让璆焉  魏 文帝黄初元年冬十一月癸酉改相国为司徒御史大夫为司空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云云 黄初二年分三公户邑封其子弟诏天地之勿劾三公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黄初二年春正月辛巳分三公户邑封子弟各一人为列侯夏六月戊辰晦日有食之有司奏免大尉诏曰灾异之作以谴元首而归过股肱岂禹汤罪己之义乎其令百官各虔厥职后有天地之眚勿复劾三公黄初三年诏太后后族不得当辅政之任 按三国志魏文帝本纪三年秋九月甲午诏曰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  晋 晋丞相相国不常置以太宰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大司马大将军太尉皆为公议国家大政而开府仪同特进左右光禄大夫参预之设尚书令左右仆射统列曹尚书丞侍郎以掌选署及文书而以上公重臣录尚书事或称都督中外以统之又置中书监令及侍郎典中书及诰命按晋书职官志丞相相国并秦官也晋受魏禅并不置自惠帝之后省置无恒为之者赵王伦梁王彤成都王&#南阳王保王敦王导之徒皆非复寻常人臣之职太宰太傅太保周之三公官也魏初唯置太傅以锺繇为之末年又置太保以郑冲为之晋初以景帝讳故又采周官官名置太宰以代太师之任秩增三司与太傅太保皆为上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无其人则阙以安平献王孚居之自渡江以后其名不替而居之者甚寡太尉司徒司空并古官也自汉历魏置以为三公及晋受命迄江左其官相承不替大司马古官也汉制以冠大将军骠骑车骑之上以代太尉之职故恒与太尉迭置不并列及魏有太尉而大司马大将军各自为官位在三司上晋受魏禅因其制以安平王孚为太宰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保义阳王望为太尉何曾为司徒荀顗为司空石苞为大司马陈骞为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唯无丞相焉自义阳王望为大司马之后定令如旧在三司上大将军古官也汉武帝置冠以大司马名为崇重之职及汉东京大将军不常置为之者皆擅朝权至景帝为大将军亦受非常之任后以叔父孚为太尉奏改大将军在太尉下及晋受命犹依其制位次三司下后复旧在三司上太康元年琅邪王迁大将军复制在三司下薨后如旧开府仪同三司汉官也殇帝延平元年邓骘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仪同之名始自此也及魏黄权以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之名起于此也太宰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左右光禄大夫光禄大夫开府位从公者为文官公冠进贤三梁黑介帻大司马大将军太尉骠骑车骑卫将军诸大将军开府位从公者为武官公皆着武冠平上黑帻文武官公皆假金章紫绶着五时服其相国丞相皆衮冕绿盭绶所以殊于常公也诸公及开府位从公者品秩第一食奉日五斛太康二年又给春绢百匹秋绢二百匹&#二百斤元康元年给菜田十顷驺十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置长史一人秩一千石西东合祭酒西东曹掾户仓贼曹令史属各一人御属合下令史西东曹仓户贼曹令史门令史记室省事令史合下记室书令史西东曹学事各一人给武贲二十人持班&#给朝车驾驷安车黑耳驾三各一乘祭酒掾属白盖小车七乘轺车施耳后户皂轮犊车各一乘自祭酒已下令史已上皆皂零辟朝服太尉虽不加兵者吏属皆降服司徒加置左右长史各一人秩千石主簿左西曹掾属各一人西曹称右西曹其左西曹令史已下人数如旧令司空加置导桥掾一人诸公及开府位从公加兵者增置司马一人秩千石从事中郎二人秩比千石主簿记室督各一人舍人四人兵顗士曹营军刺奸帐下都督外都督令史各一人主簿已下令史已上皆绛服司马给吏卒如长史从事中郎给侍二人主簿记室督各给侍一人其余临时增崇者则加各因其时为节文不为定制诸公及开府位从公为持节都督增参军为六人长史司马从事中郎主簿记室督祭酒掾属舍人如常加兵公制特进汉官也二汉及魏晋以加官从本官车服无吏卒太仆羊琇逊位拜特进加散骑常侍无余官故给吏卒车服其余加特进者唯食其禄赐位其班位而已不别给特进吏卒车服后定令特进品秩第二位次诸公在开府骠骑上冠进贤两梁黑介帻五时朝服佩水苍玉无章绶食奉日四斛太康二年始赐春服绢五十匹秋绢百五十匹&#一百五十斤元康元年给菜田八顷田驺八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置主簿功曹史门亭长门下书佐各一人给安车黑耳驾御一人轺车施耳后户一乘左右光禄大夫假金章紫绶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者品秩第二禄赐班位冠帻车服佩玉置吏卒羽林及卒诸所赐给皆与特进同其以为加官者唯假章绶禄赐班位而已不别给车服吏卒也又卒赠此位本已有卿官者不复重给吏卒其余皆给录尚书案汉武时左右曹诸吏分平尚书奏事知枢要者始领尚书事张安世以车骑将军霍光以大将军王凤以大司马师丹以左将军并领尚书事后汉章帝以太傅赵&#太尉牟融并录尚书事尚书有录名盖自&#融始亦西京领尚书之任犹虞唐大麓之职也和帝时太尉邓彪为太傅录尚书事位上公在三公上汉制遂以为常每少帝立则置太傅录尚书事犹古冢宰总己之义薨辄罢之自魏晋以后亦公卿权重者为之尚书令秩千石假铜印黑绶冠进贤两梁冠纳言帻五时朝服佩水苍玉食奉月五十斛受拜则策命之以在端右故也太康二年始给赐绢春三十匹秋七十匹&#七十斤元康元年始给菜田六顷田驺六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始贾充为尚书令以目疾表置省事吏四人省事盖自此始仆射服秩印绶与今同案汉本置一人至汉献帝建安四年以执金吾荣邰为尚书左仆射仆射分置左右盖自此始经魏至晋迄于江左省置无恒置二则为左右仆射或不两置但曰尚书仆射令阙则左为省主若左右并阙则置尚书仆射以主左事中书监及令案汉武帝游晏后庭始使宦者典事尚书谓之中书谒者置令仆射成帝改中书谒者令曰中谒者令罢仆射汉东京省中谒者令而有中官谒者令非其职也魏武帝为魏王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文帝黄初初改为中书置监令以秘书左丞刘放为中书监右丞孙资为中书令监令盖自此始也及晋因之并置一人中书侍郎魏黄初初中书既置监令又置通事郎次黄门郎黄门郎已署事过通事乃署名已署奏以入为帝省读书可及晋改曰中书侍郎员四人中书侍郎盖此始也及江左初改中书侍郎曰通事郎寻复为中书侍郎中书舍人案晋初初置舍人通事各十人江左令舍人通事谓之通事舍人掌呈奏案后省而以中书侍郎一人直西省又掌诏命惠帝永康元年秋九月改司徒为丞相以梁王彤为之按晋书惠帝本纪云云 永宁元年夏六月甲戌罢丞相复置司徒官己卯以梁王彤为太宰领司徒按晋书惠帝本纪云云 元帝永昌元年冬十一月己酉罢司徒并丞相按晋书元帝本纪云云明帝太宁三年诏令太宰司徒以下诣都坐参议政道按晋书明帝本纪太宁三年夏四月诏曰大事初定其命惟新其令太宰司徒已下诣都坐参议政道诸所因革务尽事中又诏曰直言引亮正想群贤达吾此怀矣予违汝弼尧舜之相君臣也吾虽虚暗庶不距逆耳之谈稷契之任君居之矣望共勖之成帝咸康四年改司徒为丞相拜三公始用乐按晋书成帝本纪咸康四年夏六月改司徒为丞相以太傅王导为之 按礼志四年成帝临轩遣使拜太傅太尉司空仪注太乐宿悬于殿庭门下奏非祭祀宴飨则无设乐之制太常蔡谟议曰凡敬其事则备其礼礼备则制有乐乐者所以敬事而明义为耳目之娱故冠亦用之不惟宴飨宴飨之有乐亦所以敬宾也故郄至使楚楚子飨之郄至辞曰不忘先君之好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寻斯辞也则宴乐之意可知矣公侯大臣人君所重故御坐为起在舆为下言称伯舅传曰国卿君之贰也是以命使之日御亲临轩百僚陪列此即敬事之意也古者天王飨下国之使及命将帅遣使臣皆有乐故诗序曰皇皇者华君遣使臣也又曰采薇以遣使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皆作乐而歌之今命大使拜辅相比于下国之臣轻重殊矣轻诚有之重亦宜然故谓临轩遣使宜有金石之乐议奏从焉  公辅部汇考二   宋 宋承魏晋太宰太傅太保相国丞相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大将军皆为公曹属增省不一以重臣录尚书事其尚书令左右仆射总机衡而诏命又置中书监令以主之按宋书百官志太宰一人周武王时周公旦始居之掌邦治为六卿之首秦汉魏不常置晋初依周礼备置三公三公之职太师居首景帝名师故置太宰以代之太宰盖古之太师也殷纣之时箕子为太师周武王时太公为太师周成王时周公为太师周公薨毕公代之汉西京初不置平帝始复置太师官而孔光居焉汉东京又废献帝初董卓为太师卓诛又废魏世不置晋既因太师而置太宰以安平王孚居焉太傅一人周成王时毕公为太傅汉高后元年初用王陵太保一人殷太甲时伊尹为太保周武王时召公为太保汉平帝元始元年始用王舜后汉至魏不置晋初复置焉自太师至太保是为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无其人则阙所以训护人主导以德义者相国一人汉高帝十一年始置以萧何居之罢丞相何薨曹参代之参薨罢魏齐王以晋景帝为相国晋惠帝时赵王伦愍帝时南阳王保安帝时宋高祖顺帝时齐王并为相国自魏晋以来非复人臣之位矣丞相一人殷汤以伊尹为右相仲虺为左相秦悼武王二年始置丞相官丞奉相助也悼武王子昭襄王始以樗里疾为丞相后又置左右丞相汉高帝初置一丞相十一年更名相国孝惠高后置左右丞相文帝二年复置一丞相哀帝元寿二年更名大司徒汉东京不复置至献帝建安十三年复置丞相魏世及晋初又废惠帝世赵王伦篡位以梁王彤为丞相永兴元年以成都王&#为丞相愍帝建兴元年以琅邪王睿为左丞相南阳王保为右丞相三年以保为相国睿为丞相元帝永昌元年以王敦为丞相转司徒荀组为太尉以司徒官属并丞相为留府敦不受成帝世以王导为丞相罢司徒府以为丞相府导薨罢丞相复为司徒府太尉一人自上安下曰尉掌兵事郊祀掌亚献大丧则告谥南郊尧时舜为太尉官汉因之武帝建元二年省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罢大司马置太尉以代之灵帝末以刘虞为大司马而太尉如故司徒一人掌民事郊祀掌省牲视濯大丧安梓宫少昊氏以鸟名官而祝鸠氏为司徒尧时舜为司徒舜摄帝位命契为司徒契元孙之孙曰微亦为夏司徒周时司徒为地官掌邦教汉西京初不置哀帝元寿二年罢丞相置大司徒光武建武二十七年去大司空一人掌水土事郊祀掌扫除陈乐器大丧掌将校复土舜摄帝位以禹为司空契之子曰冥亦为夏司空殷汤以咎单为司空周时司空为冬官掌邦事汉西京初不置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哀帝建平二年复为御史大夫元寿二年复为大司空光武建武二十七年去大字献帝建安十三年又罢司空置御史大夫御史大夫郗虑免不复补魏初又置司空大司马一人掌武事司主也马武曰尧时弃为后稷兼掌司马周时司马为夏官掌邦政项籍以曹咎周殷并为大司马汉初不置武帝元狩四年初置大司马始直云司马议者以汉有军候千人司马官故加大及置司空又以县道官有狱司空又加大王莽居摄以汉无小司徒而定司马司徒司空之号并加大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省大司马以太尉代之魏文帝黄初二年复置大司马以曹仁居之而太尉如故大将军一人凡将军皆掌征伐周制王立六军晋献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将军之名起于此也楚怀王遣三将入关宋义为上将汉高帝以韩信为大将军汉西京以大司马冠之汉东京大将军自为官位在三司上魏明帝青龙三年晋宣帝自大将军为太尉然则大将军在三司下矣其后又在三司上晋景帝为大将军而景帝叔父孚为太尉奏改大将军在太尉下后还复旧晋武帝践阼安平王孚为太宰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保义阳王望为太尉何曾为司徒荀顗为司空石苞为司马陈骞为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唯无丞相焉有苍头字宜禄至汉丞相府每有所关白到合辄传呼宜禄以此为常丞相置三长史丞相有疾御史大夫率百僚三旦问起居及瘳诏遣尚书令若光禄大夫赐养牛上尊酒汉景帝三公病遣中黄门问病魏晋则黄门郎尤重者或侍中也魏武为丞相以来置左右二长史而已汉东京太傅府置掾属十人御属一人令史十二人不知皆何曹也自太尉至大将军车骑骠骑卫将军皆有长史一人将军又各置司马一人太傅不置长史也太尉府置掾属二十四人西曹主府吏署用事东曹主二千石长吏迁除事户曹主民户祠祀农桑事奏曹主奏议事辞曹主辞讼事法曹主邮驿科程事尉曹主卒徒转运事贼曹主盗贼事决曹主罪法事兵曹主兵事金曹主货币盐铁事仓曹主仓谷事黄合主簿省录众事御属一人令史二十二人御属主为公御令史则有合下记室门下令史其余史阙案掾属二十四人自东西曹凡十二曹然则曹各置掾属一人合二十四人也司徒置掾属三十一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五人司空置掾二十九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一人司空别有道桥掾其余张减史阙不可得知也汉东京大将军骠骑将军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人骑卫将军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人御属一人令史二十四人兵曹掾史主兵事禀假掾史主禀假又置外刺奸主罪法其领兵外讨则营有五部部有校尉一人军司马一人部下有曲曲有军候一人曲下有屯屯有屯长一人若不置校尉则部但有军司马一人又有军假司马军假候其别营者则为别部司马其余将军置以征伐者府无员职亦有部曲司马军候以领兵焉案大将军以下置令史御属者则是同三府也其云掾史者则是有掾无属又无令史御属不同三府也魏初公府职寮史不备书及晋景帝为大将军置掾十人西曹东曹户曹仓曹贼曹金曹水曹兵曹骑兵各一人则无属矣魏咸熙中晋文帝为相国相国府置中卫将军骁骑将军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主簿四人舍人十九人参军二十二人参战十一人掾属三十三人东曹掾属各一人西曹属一人户曹掾一人属二人贼曹掾一人属二人金曹掾属各一人兵曹掾属各一人骑兵掾二人属一人车曹掾属各一人铠曹掾属各一人水曹掾属各一人集曹掾属各一人法曹掾属各一人奏曹掾属各一人仓曹属二人戎曹属一人马曹属一人媒曹属一人合为三十三人散属九人凡四十二人晋初凡位从公以上置长史西合东合祭酒西曹东曹掾户曹仓曹贼曹属各一人加兵者又置司马从事中郎主簿记室督各一人舍人四人为持节都督者置参军六人安平献王孚为太宰增掾属为十人兵凯士营军刺奸五曹皆置属并前为十人也杨骏为太傅增祭酒为四人掾属为二十人兵曹分为左右法金田集水戎车马十曹皆置属则为二十人赵王伦为相国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参军二十人主簿记室督祭酒各四人掾属四十人东西曹属其余十八曹皆置掾则四十人矣凡诸曹皆置御属令史学干御属职录事也江左以来诸公置长史仓曹掾户曹属东西合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二人御属二人令史无定员领兵者置司马一人从事中郎二人参军无定员加崇者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掾属四人则仓曹增置属户曹置掾江左加崇极于此也长史司马舍人秦官从事中郎掾属主簿令史前汉官陈汤为大将军王凤从事中郎是也御属参军后汉官孙坚为车骑参军事是也本于府主无敬晋世太原孙楚为大司马石苞参军轻慢苞始制施敬祭酒晋官也汉吴王濞为刘氏祭酒夫祭祀以酒为本长者主之故以祭酒为称汉之侍中魏之散骑常侍高功者并为祭酒焉公府祭酒盖因其名也长史从事中郎主吏司马主将主簿祭酒舍人主合内事参军掾属令史主诸曹事司徒若无公唯省舍人其府常置其职寮异于余府有左右长史左西曹掾属各一人余则同矣余府有公则置无则省晋元帝为镇东大将军及丞相置从事中郎无定员分掌诸曹有录事中郎度支中郎三兵中郎其参军则有谘议参军二人主讽议事晋江左初置因军谘祭酒也宋高祖为谘议参军无定员今诸曹则有录事记室户曹仓曹中直兵外兵骑兵长流贼曹刑狱贼曹城局贼曹法曹田曹水曹铠曹车曹士曹集右户墨曹凡十八曹参军参军不署曹者无定员江左初晋元帝镇东丞相府有录事记室东曹西曹度支户曹法曹金曹仓曹理曹中兵外兵骑兵典兵兵曹贼曹运曹禁防典宾铠曹田曹士曹骑士车曹参军其东曹西曹度支金曹理典兵兵曹贼曹运曹禁防典宾骑士军曹凡十三曹金阙所余十二曹也其后又有直兵长流刑狱城局水曹右户墨曹七曹高祖为相合中兵直兵置一参军曹则犹二也今小府不置长流参军者置禁防参军蜀丞相诸葛亮府有行参军晋太傅司马越府又有行参军兼行参军后渐加长兼字除拜则为参军事府板则为行参军晋末以来参军事行参军又各有除板板行参军不则长兼行参军参军督护江左置本皆领营有部曲今则无矣公府长史司马秩千石从事中郎六百石东西曹掾四百石他掾三百石属二百石尚书古官也舜摄帝位命龙作纳言即其任也周官司会郑元云若今尚书矣秦世少府遣吏四人在殿中主发书故谓之尚书尚犹主也汉初有尚冠尚衣尚食尚浴尚席尚书谓之六尚战国时已有尚冠尚衣之属矣秦时有尚书令尚书仆射尚书丞至汉初并隶少府汉东京犹文属焉古者重武官以善射者掌事故曰仆射仆射者仆役于射事也秦世有左右曹诸吏官无职事将军大夫以下皆得加此官汉武帝世使左右曹诸吏分平尚书事昭帝即位霍光领尚书事成帝初王凤录尚书事汉东京每帝即位辄置太傅录尚书事薨辄省晋康帝世何充让录表曰咸康中分置三录王导录其一荀崧陆晔各录六条事然则似有二十四条若止有十二条则荀陆各录六条导又何所司乎若导总录荀陆分掌则不得复云导录其一也其后每置二录辄云各掌六条事又是止有十二条也十二条者不知悉何条晋江右有四录则四人参录也江右张华江左庾亮并经关尚书七条则亦不知皆何事也后何充解录又参关尚书录尚书职无不总王肃注尚书纳于大麓曰尧纳舜于尊显之官大录万机之政也凡重号将军刺史皆得命曹授用唯不得施除及加节宋世祖孝建中不欲威权外假省录大明末复置此后或置或省汉献帝建安四年以执金吾荣合为尚书左仆射卫臻为右仆射二仆射分置自此始也汉成帝建始四年初置尚书员四人增丞亦为四人曹尚书其一曰常侍曹主公卿事其二曰二千石曹主郡国二千石事其三曰民曹主吏民上书事其四曰客曹主外国夷狄事光武分二千石曹为二又分客曹为南主客曹北主客曹改常侍曹为吏曹凡六尚书减二丞唯置左右二丞而已应劭汉官云尚书令左丞总领纲纪无所不统仆射右丞掌禀假钱谷三公尚书二人掌天下岁尽集课吏曹掌选举斋祠二千石曹掌水火盗贼词讼罪法客曹掌羌胡朝会法驾出护驾民曹掌缮治功作盐池苑囿吏曹任举多得超迁则汉末曹名及职司又与光武时异也魏世有吏部左民民曹五兵度支五曹尚书晋初有吏部三公客曹驾部屯田度支六曹尚书武帝咸宁二年为驾部尚书四年又置太康中有吏部殿中五兵田曹度支左民六尚书惠帝世又有右民尚书尚书止于六曹不知此时省何曹也江左则有祠部吏部左民度支五兵合为五曹尚书宋高祖初又增都官尚书若有右仆射则不置祠部尚书世祖大明二年置二吏部尚书五兵尚书后还置一吏部尚书顺帝升明元年又置五兵尚书尚书令任总机衡仆射尚书分领诸曹左仆射领殿中主客二曹吏部尚书领吏部删定三公比部四曹祠部尚书领祠部仪曹二曹度支尚书领度支金部仓部起部四曹左民尚书领左民驾部二曹都官尚书领都官水部库部功部四曹五兵尚书领中兵外兵二曹昔有骑兵别兵都兵故谓之五兵也五尚书二仆射一令谓之八坐若营宗庙宫室则置起部尚书事毕省中书令一人 中书舍人一人 中书侍郎四人 中书通事舍人四人汉武帝游后廷始使宦者典尚书事谓之中书谒者置令仆射元帝时令弘恭仆射石显秉势用事权倾内外成帝改中书谒者令曰中谒者令罢谒者汉东京省中谒者令而有中官谒者令非其职也魏武帝为王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又其任也文帝黄初初改为中书令又置监及通事郎次黄门郎黄门郎已署事过通事乃奉以入为帝省读书可晋改曰中书侍郎员四人晋江左初改中书侍郎曰通事郎寻复为中书侍郎晋初置舍人一人通事一人江左初合舍人通事谓之通事舍人掌呈奏案章后省通事中书差侍郎一人直西省又掌诏命宋初又置通事舍人而侍郎之任轻矣舍人直阁内隶中书其下有主事本用武官宋改用文吏太傅太保太宰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大将军第一品尚书令仆射尚书中书监令第三品武帝永初三年遗诏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按宋书武帝本纪永初三年夏五月上疾甚为手诏曰朝廷不须复有别府宰相带扬州可置甲士千人若大臣中任要宜有爪牙以备不祥人者可以台见队给之有征讨悉配以台见军队行还复旧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  南齐 南齐以国相太宰大司马大将军皆为公为赠官置太傅及太尉司徒司空主国家大政有长史主簿祭酒令史之属而尚书令仆射专总诸曹按南齐书百官志国相 萧曹以来为人臣极位宋孝建用南谯王义宣至齐不用人以为赠不列官太宰 宋大明用江夏王义恭以后无人齐以为赠太傅 太师太保太傅周旧官汉末董卓为太师晋惠帝初卫瓘为太保自后无太师而太保为赠齐唯置太傅大司马 大将军 宋元嘉用彭城王义康后无人齐以为赠太尉 司徒 司空 三公旧为通官司徒府领天下州郡名数户口簿籍虽无常置左右长史左西掾属主簿祭酒令史以下晋世王导为司徒右长史于宝撰立官府职仪已具录尚书 尚书令 总领尚书台二十曹为内台主行遇诸王以下皆禁驻左右仆射分道无令左仆射为台主与令同左仆射 领殿中主客二曹事诸曹郊庙园陵车驾行幸朝仪台内非违文官举补满叙疾假事其诸吉庆瑞应众贺灾异贼发众变临轩崇拜改号格制&#官铨选凡诸除署功论封爵贬黜八议疑谳通关案则左仆射主右仆射次经维是黄案左仆射右仆射署朱符见字经都丞竟右仆射横画成目左仆射画令画右官阙则以次并画若无左右则直置仆射在其中间总左右事  梁 梁制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将军大司马太尉司徒司空开府仪同三司皆为公主国家大政尚书省置令仆射以佐万机中书省又置监令以出纳帝命按隋书百官志梁武受命之初官班多同宋齐之旧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将军大司马太尉司徒司空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诸公及位从公开府者置官属有长史司马谘议参军掾属从事中郎记室主簿列曹参军行参军舍人等官其司徒则有左右二长史又增置左西掾一人自余僚佐同于二府有公则置无则省而司徒无公唯省舍人余官常置开府仪同三司位次三公诸将军左右光禄大夫优者则加之同三公置官属尚书省置令左右仆射各一人又置吏部祠部度支左户都官五兵等六尚书左右丞各一人吏部删定三公比部祠部仪曹虞曹主客度支殿中金部仓部左户驾部起部屯田都官水部库部功论中兵外兵骑兵等郎二十三人令史百二十人书令史百三十人尚书掌出纳王命敷奏万机令总统之仆射副令又与尚书分领诸曹令阙则左仆射为主其祠部尚书多不置以右仆射主之若左右仆射并阙则置尚书仆射以掌左事置祠部尚书以掌右事然则尚书仆射祠部尚书不恒置矣又有起部尚书营宗庙宫室则权置之事毕则省以其事分属都官左户二尚书左右丞各一人佐令仆射知省事左掌台内分职仪禁令报人章督录近道文书章表奏事纠诸不法右掌台内藏及庐舍凡诸器用之物督录远道文书章表奏事凡诸尚书文书诣中书省者密事皆以挈囊盛之封以左丞印中书省置监令各一人掌出内帝命侍郎四人高功者一人主省内事又有通事舍人主事令史等员及置令史以承其事通事舍人旧入直合内梁用人殊重简以才能不限资地多以他官兼领其后除通事直日中书舍人武帝大同六年诏尚书中有疑事先于朝堂参议然后启闻按梁书武帝本纪大同六年秋八月辛未诏曰经国有体必询诸朝所以尚书置令仆丞郎旦旦上朝以议时事前共筹怀然后奏闻顷者不尔每有疑事倚立求决古人有云主非尧舜何得发言便是故放勋之圣犹咨四岳重华之睿亦待多士岂寡德所能独断自今尚书中有疑事前于朝堂参议然后启闻不得习常其军机要切前须谘审自依旧典  陈 陈置相国列丞相上以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为赠官其政事一归中书省而以舍人分领之按隋书百官志陈承梁皆循其制官而又置相国位列丞相上井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并以为赠官中书省有中书舍人五人领主事十人书吏二百人书吏不足并取助书分掌二十一局事各当尚书诸曹并为上司总国内机要而尚书唯听受而已被委此官多擅威势  北魏 明元帝神瑞元年置八大人官总理万机 按魏书明元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神瑞元年春置八大人官大人下置三属官总理万机故世号八公云太武帝神元年置左右仆射 按魏书太武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神元年三月置左右仆射左右丞诸曹尚书十余人各居别寺太平真君五年以皇太子总百揆而穆寿等辅之按魏书太武帝本纪太平真君五年春正月壬寅皇太子始总百揆侍中中书监宜都王穆寿司徒东郡公崔浩侍中广平公张黎侍中建兴公古弼辅太子以决庶政 按官氏志真君五年正月侍中中书监宜都王穆寿司徒东郡公崔浩侍中广平公张黎辅政置通事四人孝文帝太和 年议定三师二大三公及尚书中书阶品按魏书孝文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太和中高祖诏群僚议定百官着于令三师上公  太师  太傅  太保 二大  大司马  大将军  右第一品上 三公  太尉  司徒  司空  右第一品中 诸开府  仪同三司  都督中外诸军事  特进 三将军  骠骑将军  车骑将军 二将军加大 者位在三司上  卫将军 加大者次 仪同三司  右第一品下  尚书令  右从第一品上  中书监  左右光禄大夫  尚书左仆射  尚书右仆射  右从第一品中  中书令  右第二品中 旧制有大将军不置太尉有丞相不置司徒正光已后天下多事勋贤并轨乃俱置之孝庄帝永安 年增置大丞相大将军及太宰府佐吏按魏书孝庄帝本纪不载 按官氏志孝庄初以尔朱荣有扶翼之功拜柱国大将军位在丞相上又拜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增佐吏又以太尉上党王天穆为太宰增佐吏前废帝普泰元年秋七月庚寅以侍中太保开府尚书令尔朱世隆为仪同三司位次上公按魏书前废帝本纪云云   北齐 北齐循魏制设三师二大三公掌国家大政皆开府置僚属尚书省设令仆射统诸尚书中书省司王言兼司进御音乐按隋书百官志后齐制官多循后魏置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拟古上公非勋德崇者不居次有大司马大将军是为二大并典司武事次置太尉司徒司空是为三公三师二大三公府三门当中开黄合设内屏各置长史司马谘议参军从事中郎掾属主簿录事功曹记室户曹金曹中兵外兵骑兵长流城局刑狱等参军事东西合祭酒及参军事法墨田水铠集士等曹行参军兼左户右户行参军长兼行参军参军督护等员司徒则加有左右长史三公下次有仪同三司加开府者亦置长史已下官属而减记室仓城局田水铠士等七曹各一人其品亦每官下三府一阶三师二大置佐史则同太尉府干明中又置丞相河清中分为左右亦各置府僚云尚书省置令仆射吏部殿中祠部五兵都官度支等六尚书又有录尚书一人位在令上掌与令同但不纠察令则弹纠见事与御史中丞更相廉察仆射职为执法置二则为左右仆射皆与令同左纠弹而右不纠弹录令仆射总理六尚书事谓之都省其属官左丞右丞各一人并都令史八人共掌其事其六尚书分统列曹吏部统吏部考功主爵三曹殿中统殿中仪曹三公驾部四曹祠部统祠部主客虞曹屯田起部五曹祠部无尚书则右仆射摄五兵统左中兵右中兵左外兵右外兵都兵五曹都官统都官二千石比部水部膳部五曹度支统度支仓部左户右户金部库部六曹凡二十八曹吏部三公郎中各二人余并一人凡三十郎中吏部仪曹三公虞曹都官二千石比部左户各量事置掌故主事员 注 左丞掌吏部考功主爵殿中仪曹三公祠部主 客左右中兵左右外兵都官二千石度支左右户 十七曹并弹纠见事又主管辖台中有违失者兼 纠驳之右丞掌驾部虞曹屯田起部都兵比部水 部膳部仓部金部库部十一曹亦管辖台中又主 凡诸用度杂物脂灯笔墨帏帐唯不弹纠余悉与 左同吏部曹掌崇选补等事考功曹掌考第及 秀孝贡士等事主爵曹掌封爵等事殿中曹掌驾 行百官留守名帐宫殿禁卫供御衣仓等事仪曹 掌吉凶礼制事三公曹掌五时读时令诸曹囚帐 断罪赦日建金鸡等事驾部曹掌车舆牛马厩牧 等事祠部曹掌祠部医药死丧赠赐等事主客曹 掌诸蕃杂客等事虞曹掌地图山川远近园囿田 猎殽膳杂味等事屯田曹掌籍田诸州屯田等事 起部曹掌诸兴造工匠等事左中兵曹掌诸郡督 告身诸宿卫官等事右中兵曹掌畿内丁帐事力 蕃兵等事左外兵曹掌河南及潼关巴东诸州丁 帐及发召征兵等事右外兵曹掌河北及潼关巴 西诸州所典与左外同都兵曹掌鼓吹太乐杂户 等事都官曹掌畿内非违得失事二千石曹掌畿 外得失等事比部曹掌诏书律令勾检等事水部 曹掌舟船津梁公私水事膳部曹掌侍官百司礼 食殽馔等事度支曹掌计会凡军国损益事役粮 廪等事仓部曹掌诸仓帐出入等事左户曹掌天 下计帐户籍等事右户曹掌天下公私田宅租调 等事金部曹掌权衡量度内外诸库藏文帐等事 库部曹掌凡是戎仗器用所须事中书省管司王言及司进御之音乐监令各一人侍郎四人并司伶官西凉部直长伶官西凉四部伶官龟兹四部伶官清商部直长伶官清商四部又领舍人省中书舍人主书各十人 注 舍人省掌署&#行下宣旨劳问   周 北周法周官之制置三公三孤至宣帝又特置四辅之官按隋书百官志周太祖初据关内官名未改魏号及方隅初定改创章程命尚书令卢辩远师周之建职置三公三孤以为论道之官次置六卿以分司庶务以魏恭帝三年始命行之讫于周末多有更改并具卢传按周书卢辩传辩所述六官太祖以魏恭帝三年始命行之自兹厥后世有损益宣帝嗣位初置四辅官及六府诸司宣帝大象元年以越王盛等为四轮官 按周书宣帝本纪大象元年春正月癸巳初置四辅官以上柱国大冢宰越王盛为大前疑相州总管蜀国公尉迟回为大右弼申国公李穆为大左辅大司马隋国公杨坚为大后丞大象二年静帝初置左右大丞相后去左右号专设大丞相按周书静帝本纪大象二年夏五月己酉宣帝崩帝入居天台柱国汉王赞为上柱国右大丞相上柱国扬州总管隋国公杨坚为假黄钺左大丞相帝居谅暗百官总己以听于左大丞相秋九月壬子丞相去左右之号隋公杨坚为大丞相  隋 隋制三师不置府僚三公莅尚书省总众务尚书省设令仆射以总六尚书门下省设纳言内史省置监令各帅其属按隋书百官志高祖既受命改周之六官其所制名多依前代之法置三师三公及尚书门下内史等省三师不主事不置府僚盖与天子坐而论道者也三公参议国之大事依后齐置府僚无其人则阙祭祀则太尉亚献司徒奉俎司空行扫除其位多旷皆摄行事寻省府及僚佐置公则坐于尚书都省朝之众务总归于台阁尚书省事无不总置令左右仆射各一人总吏部礼部兵部都官度支工部等六曹事是为八座属官左右丞各一人都事八人分司管辖吏部尚书统吏部侍郎二人主爵侍郎一人司勋侍郎二人考功侍郎一人礼部尚书统礼部祠部侍郎各一人主客膳部侍郎各二人兵部尚书统兵部职方侍郎各二人驾部库部侍郎各一人都官尚书统都官侍郎二人刑部比部侍郎各一人司门侍郎二人度支尚书统度支户部侍郎各二人金部仓部侍郎各一人工部尚书统工部屯田侍郎各二人虞部水部侍郎各一人凡三十六侍郎分司曹务直宿禁省如汉之制门下省纳言二人给事黄门侍郎四人录事通事令史各六人又有散骑常侍通直散骑常侍各四人谏议大夫七人骑侍郎四人员外散骑常侍六人通直散骑侍郎四人并掌部从朝直又有给事二十人员外散骑侍郎二十人奉朝请四十人并掌同散骑常侍等兼出使劳问统城门尚食尚药符玺御府殿内等六局城门局校尉二人直长四人尚食局典御二人直长四人食医四人尚药局典御二人侍御医直长各四人医师四十人符玺御府殿内局监各二人直长各四人内史省置监令各一人寻废监置令二人侍郎四人舍人八人通事舍人十六人主书十人录事四人文帝开皇三年诏尚书仆射左右分掌按隋书高祖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开皇三年四月诏尚书左仆射掌判吏部礼部兵部三尚书事御史纠不当者兼纠弹之尚书右仆射掌判都官度支工部三尚书事炀帝大业三年废三师官而门下尚书内史并从改易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炀帝即位多所改革三年定令废三师特进分门下太仆二司取殿内监名以为殿内省并尚书门下内史秘书以为五省尚书省六曹各侍郎一人以贰尚书之职又增左右丞阶与六侍郎并正四品诸曹侍郎并改为郎又改吏部为选部郎户部为人部郎礼部为仪曹郎兵部为兵曹郎刑部为宪部郎工部为起部郎以异六侍郎之名废诸司员外郎而每增置一曹郎各为二员都司郎各一人品同曹郎掌都事之职以都事为正八品分隶六尚书诸司主事并去令史之名其令史随曹闲剧而置每十令史置一主事不满十者亦置一人其余四省三台亦皆曰令史后又改主客郎为司蕃郎寻又每减一郎置承务郎一人同员外郎之职内史省减侍郎员为二人减内史舍人员为四人加置起居舍人员二人次舍人下改通事舍人员为谒者台职减主书员置四人大业十二年改内史为内书 按隋书炀帝本纪不载 按百官志云云   唐 唐三公三师不常设尚书省设左右仆射左右丞佐之门下省设侍中门下侍郎佐之中书省设中书令中书侍郎佐之皆掌国家大政后乃称中书门下平章事或称大学士而节度使及盐铁转运太清宫延资库使皆兼领之按唐书百官志三师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各一人是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各一人是为三公皆正一品三师天子所师法无所总职非其人则阙三公佐天子理阴阳平邦国无所不统亲王拜者不亲事祭祀阙则摄 注 隋废三师贞观十一年复置与三公皆不设官 属尚书省尚书令一人正二品掌典领百官其属有六尚书一曰吏部二曰户部三曰礼部四曰兵部五曰刑部六曰工部庶务皆会决焉 注 六尚书兵部吏部为前行刑部户部为中行工 部礼部为后行行总四司以本行为头司余为子 司凡上之逮下其制有六一曰制二曰&#三曰册天子用之四曰令皇太子用之五曰教亲王公主用之六曰符省下于州州下于县县下于乡下之达上其制有六一曰表二曰状三曰笺四曰启五曰辞六曰牒诸司相质其制有三一曰关二曰刺三曰移凡授内外百司之事皆印其发日为程一曰受二曰报诸州计奏达京师以事大小多少为之节凡符移关牒必遣于都省乃下天下大事不决者皆上尚书省凡制&#计奏之数省符宣告之节以岁终为断 注 龙朔二年改尚书省曰中台废尚书令尚书曰 太常伯侍郎曰少常伯光宅元年改尚书省曰文 昌台俄曰文昌都省垂拱元年曰都台长安三年 曰中台左右仆射各一人从二品掌统理六官为令之贰令阙则总省事劾御史&#不当者 注 龙朔二年改左右仆射曰左右匡政光宅元年 曰文昌左右相开元元年曰左右丞相天宝元年 复左丞一人正四品上右丞一人正四品下掌辨六官之仪&#正省内劾御史举不当者吏部户部礼部左丞总焉兵部刑部工部右丞总焉郎中各一人从五品上员外郎各一人从六品上掌付诸司之务举稽违署符目知宿直为丞之贰以都事受事发辰察稽失监印给纸笔以主事令史书令史署覆文案出符目以亭长启闭传禁约以掌固守当仓库及陈设诸司皆如之 注 隋尚书省诸司郎及承务郎各一人而废左右 司武德三年改诸司郎为郎中承务郎为员外郎 贞观元年复置左右司郎中龙朔元年改左右丞 曰左右肃机郎中曰左右承务诸司郎中曰大夫 永昌元年复置员外郎神龙元年省明年复置初 有驲驿百人掌乘传送符后废都事各六人从七品上主事各六人从八品下吏部考功礼部主书皆如之诸司主事从九品上 注 有令史各十八人书令史各三十六人亭长各 六人掌固各十四人门下省侍中二人正二品掌出纳帝命相礼仪凡国家之务与中书令参总而颛判省事下之通上其制有六一曰奏钞以支度国用授六品以下官断流以下罪及除免官用之二曰奏弹三曰露布四曰议五曰表六曰状自露布以上乃审其余覆奏画制可而授尚书省行幸则负宝以从版奏中严外办还宫则请降辂解严皇帝斋则请就斋室将奠则奉玉币盥则奉匜取盘酌罍水赞洗酌泛齐受虚爵进福酒皆左右其仪飨宗庙进瓒而赞酌郁酒既祼赞酌醴齐籍田则奉耒四夷朝见则承诏劳问临轩命使册皇后皇太子则承诏降宣命慰问聘召则&#封题发驿遣使则给鱼符凡官爵废置刑政损益授之史官既书复&#其记注职事官六品以下进拟则审其称否而进退之 注 武德元年改侍内曰纳言三年曰侍中龙朔二 年改门下省曰东台侍中曰左相武后光宅元年 曰纳言垂拱元年改门下省曰鸾台开元元年曰 黄门省侍中曰监天宝元年曰左相门下侍郎二人正三品掌贰侍中之职大祭祀则从盥则奉巾既帨奠巾奉匏爵赞献元日冬至奏天下祥瑞侍中阙则&#封符券给传驿 注 龙朔二年改黄门侍郎曰东台侍郎武后垂拱 元年曰鸾台侍郎天宝元年曰门下侍郎干元元 年曰黄门侍郎大历二年复旧中书省中书令二人正二品掌佐天子执大政而总判省事凡王言之制有七一曰册书立皇后皇太子封诸王临轩册命则用之二曰制书大赏罚赦宥虑囚大除授则用之三曰慰劳制书勉赞劳则用之四曰发&#废置州县增减官吏发兵除免官爵授六品以上官则用之五曰&#旨百官奏请施行则用之六曰论事&#书戒约臣下则用之七曰&#牒随事承制不易于旧则用之皆宣署申覆然后行焉大祭祀则相礼亲征纂严则戒饬百官临轩册命则读册若命于朝则宣授而已册太子则授玺绶凡制诏文章献纳以授记事之官 注 武德三年改内书省曰中书省内书令曰中书 令龙朔元年改中书省曰西台中书令曰右相光 宅元年改中书曰凤阁中书令曰内史开元元年 改中书省曰紫微省中书令曰紫微令天宝元年 曰右相至大历五年紫微侍郎乃复为中书侍郎侍郎二人正三品掌贰令之职朝廷大政参议焉临轩册命为使则持册书授之四夷来朝则受其表疏而奏之献贽币则受以付有司舍人六人正五品上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玺书册命皆起草进画既下则署行其禁有四一曰漏泄二曰稽缓三曰违失四曰忘误制&#既行有误则奏改之大朝会诸方起居则受其表状大捷祥瑞百寮表贺亦如之册命大臣则使持节读册命将帅有功及大宾客则劳问与给事中及御史三司鞫冤滞百司奏议考课皆预裁焉以久次者一人为阁老判本省杂事又一人知制诰颛进画给食于政事堂其余分署制敕以六员分押尚书六曹佐宰相判案同署乃奏唯枢密迁授不预姚崇为紫微令奏大事舍人为商量状与本状皆下紫微令判二状之是否然后乃奏开元初以它官掌诏敕策命谓之兼知制诰肃宗即位又以它官知中书舍人事兵兴急于权便政去台阁决遣颛出宰相自是舍人不复押六曹之奏会昌末宰相李德裕建议台阁常务州县奏请复以舍人平处可否先是知制诰率用前行正郎宣宗时选尚书郎为之主书四人从七品上主事四人从八品下 注 有令史二十三人书令史五十人能书四人蕃 书译语十人乘驿二十人传制十人亭长十八人 掌固二十四人装制敕匠一人修补制敕匠五十 人掌函掌案各二十人宰相之职佐天子总百官治万事其任重矣然自汉以来位号不同而唐世宰相名尤不正初唐因隋制以三省之长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共议国政此宰相职也其后以太宗尝为尚书令臣下避不敢居其职由是仆射为尚书省长官与侍中中书令号为宰相其品位既崇不欲轻以授人故常以他官居宰相职而假以他名自太宗时杜淹以吏部尚书参议朝政魏征以秘书监参预朝政其后或曰参议得失参知政事之类其名非一皆宰相职也贞观八年仆射李靖以疾辞位诏疾小瘳三两日一至中书门下平章事而平章事之名盖起于此其后李绩以太子詹事同中书门下三品谓同侍中中书令也而同三品之名盖起于此然二名不专用而他官居职者犹假他名如故自高宗已后为宰相者必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虽品高者亦然惟三公三师中书令则否其后改易官名而张文瓘以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同三品入衔自文瓘始永淳元年以黄门侍郎郭待举兵部侍郎岑长倩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平章事入衔自待举等始自是以后终唐之世不能改初三省长官议事于门下省之政事堂其后裴炎自侍中迁中书令乃徙政事堂于中书省开元中张说为相又改政事堂号中书门下列五房于其后一曰吏房二曰枢机房三曰兵房四曰户房五曰刑礼房分曹以主众务焉宰相事无不统故不以一职名官自开元以后常以领他职实欲重其事而反轻宰相之体故时方用兵则为节度使时崇儒学则为大学士时急财用则为盐铁转运使又其甚则为延资库使至于国史太清宫之类其名颇多皆不足取法故不着其详太宗贞观元年敕侍中朝堂受讼按唐书太宗本纪贞观元年五月癸丑敕中书令侍中朝堂受讼辞有陈事者悉上封元宗开元元年十一月庚寅改门下省为黄门省侍中为监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辽 辽设北南二宰相府掌佐理军国之大政而北南二大王院各有太师太保司徒司空之官大于越则居宰相上无职掌而尊同三公后设南面官又有丞相三省等职按辽史百官志北宰相府掌佐理军国之大政皇族四帐世预其选北府左宰相 北府右宰相 总知军国事 知国事 南宰相府掌佐理军国之大政国舅五帐世预其选南府左宰相南府右宰相 总知军国事 知国事 北大王院分掌部族军民之政 北院大王初名迭剌部夷离堇太祖分北南院太宗会同元年改夷离堇为大王知北院大王事 北院太师 北院太保 北院司徒 北院司空 南大王院分掌部族军民之政 南面大王 知南院大王事 南院太师 南院太保天庆八年省南院太保 南院司徒 南院司空 大于越府大于越无职掌班百僚之上非有大功德者不授辽国尊官犹南面之有三公太祖以遥辇氏于越受禅终辽之世以于越得重名者三人耶律曷鲁屋质仁先谓之三于越契丹国自唐太宗置都督刺史武后加以王封元宗置经略使始有唐官爵矣其后习闻河北藩镇受唐官名于是太师太保司徒司空施于部族太祖因之大同元年世宗始置北院枢密使明年世宗以高勋为南院枢密则枢密之设盖自太宗入汴始矣天禄四年建政事省于是南面官僚可得而书其始汉人枢密院兼尚书省吏兵刑有承旨户工有主事中书省兼礼部别有户部使司以营州之地加幽冀之半用是适足矣中叶弥文耶律杨六为太傅知有三师矣忽古质为太尉知有三公矣于韩古得为常侍刘泾为礼部尚书知有门下尚书省矣库部虞部仓部员外出使则知备郎官列宿之员矣南面朝官 辽有北面朝官矣既得燕代十有六州乃用唐制复设南面三省六部台院寺监诸卫东宫之官诚有志帝王之盛制亦以招徕中国之人也三师府本名三公汉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三公故称三师太师穆宗应历三年见太师唐骨德 太傅太宗会同元年命冯道守太傅 太保会同元年刘煦守太保掌印耶律乙辛重熙中掌太保印少师耶律资忠传见少师萧把哥 少傅 少保 三公府先汉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后汉更名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唐太尉司徒司空又名三司太尉太宗天显十一年见太尉赵思温 司徒世宗天禄元年见司徒划设 司空圣宗统和三十年见司空邢抱质 中书省初名政事省太祖置官世宗天禄四年建政事省兴宗重熙十三年改中书省中书令韩延徽太祖时为政事令韩知古天显初为中书令会同五年又见政事令赵延寿大丞相太宗大同元年见大丞相赵延寿 左丞相圣宗太平四年见左丞相张俭 右丞相圣宗开泰元年见右丞相马保忠 知中书省事萧孝友兴宗重熙十年知中书省事中书侍郎韩资让寿隆初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祖加王都同政事门下平章事太宗大同元年见平章事张砺参知政事圣宗统和十二年见参知政事邢抱朴门下省侍中赵思忠太宗会同中为侍中 门下侍郎杨晢清宁初为门下侍郎 尚书省太祖尝置左右尚书 尚书令萧思温景宗保宁初为尚书令 左仆射太祖初康默记为左尚书三年见左仆射韩知古右仆射太宗会同元年见右仆射烈朿 南面京官 辽有五京上京为皇都凡朝官京官皆有之余四京随宜设官为制不一三京宰相府职总目 左相 右相 左平章政事 右平章政事 东京宰相府圣宗统和元年诏三京左右相左右平章事中京宰相府 南京宰相府 太祖四年秋七月戊子朔以后兄萧敌鲁为北府宰相后族为相自此始按辽史太祖本纪云云 神册六年初以宗室为南宰相 按辽史太祖本纪神册六年春正月丙午以皇弟苏为南府宰相南府宰相自诸弟构乱府之名族多罹其祸故其位久虚以锄得部辖得里只里古摄之府中数请择任宗室上以旧制不可辄变请不已乃告于宗庙而后授之宗室为南府宰相自此始天赞元年分迭剌部为二院各设夷离堇以掌之按辽史太祖本纪天赞元年冬十月分迭剌部为二院斜涅赤为北院夷离堇绾思为南院夷离堇 按百官志初太祖分迭剌夷离等二大王谓之北南院宰相太宗会同元年冬十一月升北南二院夷离堇为王按辽史太宗本纪云云兴宗重熙二十一年召宰臣坐论治道 按辽史兴宗本纪重熙二十一年秋七月甲辰朔召北府宰相萧塔烈葛南府宰相汉王贴不南院枢密使萧革知北院枢密使事仁先等坐论古今治道道宗清宁二年夏六月辛未罢史官预闻朝议俾问宰相而后书按辽史道宗本纪云云 道宗大安二年秋九月辛巳召南府宰相议国政按辽史道宗本纪云云  公辅部汇考三   宋 宋承唐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后以三师为三公罢旧三公更依周官立三少其门下省有侍中中书省有令皆侍郎贰之尚书省有令以仆射丞贰之后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之职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之职而仆射又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侍郎又改参知政事或以仆射为太宰少宰又为左右丞相历代更制不一按宋史职官志三师三公宋承唐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为宰相亲王使相加官其特拜者不预政事皆赴于尚书省凡除授则自司徒迁太保自太傅迁太尉检校官亦如之太尉旧在三师下由唐至宋加重遂以太尉居太傅之上若宰臣官至仆射致仕者以在位久近或已任司空司徒则拜太尉太傅等官若太师则为异数自赵普以开国元勋文彦博以累朝耆德方特拜焉虽太傅王旦司徒吕夷简各任宰相三十年止以太尉致仕熙宁二年富弼除守司空兼侍中平章事辞司空侍中三年曾公亮除守司空检校太师兼侍中以两朝定策之功辞相位也六年文彦博除守司徒兼侍中九年彦博除守太保兼侍中辞太保元丰三年以曹佾检校太师守司徒兼中书令九月诏检校官除三公三师外并罢又以文彦博落兼侍中除守太尉富弼守司徒皆录定策之功也六年彦博守太师致仕八年王安石守司空曹佾守太保元佑元年文彦博落致仕太师平章军国重事吕公着守司空同平章军国重事崇宁三年蔡京授司空行尚书左仆射大观元年蔡京为太尉二年为太师政和二年京落致仕依前太师三日一至都堂治事九月诏以太师太傅太保古三公之官今为三师古无此称合依三代为三公为真相之任司徒司空周六卿之官太尉秦主兵之任皆非三公并宜罢之仍考周制立三孤少师少傅少保亦称三少为三次相之任至是京始以三公任真相三公自国初以来未尝备官独宣和末三公至十八人三少不计也太师三人蔡京童贯郑绅太傅四人王黼燕王俣越王偲郓王楷太保十一人蔡攸肃王枢至仪王渡江后秦桧为太师张俊韩世忠为太傅刘光世为太保干道初杨沂中吴璘并为太傅绍熙初史浩为太师嗣秀王为太保自绍熙后三公未尝备官其后韩冑史弥远贾似道专政皆至太师焉宰相之职佐天子总百官平庶政事无不统宋承唐制以同平章事为真相之任无常员有二人则分日知印以承即以上至三师为之其上相为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其次为集贤殿大学士或置三相则昭文集贤二学士并监修国史各除唐以来三大馆皆宰臣兼故仍其制国初范质昭文学士王溥监修国史魏仁浦集贤学士此为三相例也神宗新官制于三省置侍中中书令尚书令以官高不除人而以尚书令之贰左右仆射为宰相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以行侍中之职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以行中书令之职政和中改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乃兼两省侍郎靖康中复改为左右仆射建炎三年吕颐浩请参酌三省之制左右仆射并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门下中书二侍郎并改为参知政事废尚书左右丞从之干道八年诏尚书左右仆射可依汉制改为左右丞相详定敕令所言近承诏旨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令删去侍中中书尚书令以左右丞相充缘旧左右仆射非三省长官故为从一品今左右丞相系充侍中中书尚书令之位即合为正一品从之丞相官以大中大夫以上充平章军国重事元佑中置以文彦博太师吕公着守司空相继为之序宰臣上所以处老臣硕德特命以宠之也故或称平章军国重事或称同平章军国事五日或两日一朝非朝日不至都堂其后蔡京王黼以太师总三省事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开禧元年韩胄拜平章讨论典礼乃以平章军国事为名盖省重事则所预者广去同字则所任者专边事起乃命一日一朝省印亦归其第宰相不复知印其后贾似道专权窃位日久尊宠日隆位皆在丞相上使相亲王枢密使留守节度使兼侍中中书令同平章事者皆谓之使相不预政事不书敕惟宣敕除授者敕尾存其衔而已干道二年范质等三相皆罢以赵普同平章事李崇矩枢密使命下无宰相书敕使问翰林陶谷谷谓自昔辅相未尝虚位惟唐太和中甘露事数日无宰相时左仆射令狐楚等奉行制书今尚书亦南省长官可以书敕窦仪曰谷之所陈非承平令典今皇弟开封尹同平章事即宰相之任也可书敕从之参知政事掌副宰相毗大政参庶务干德二年置以枢密直学士薛居正兵部侍郎吕余庆并本官参知政事先是已命赵普为相欲置之副而难其名称以问翰林学士陶榖曰下宰相一等有何官对曰唐有参知机务参知政事故以命之仍令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殿廷别设专位敕尾着衔降宰相月俸杂给半之未欲与普齐也开宝六年始诏居正余庆于都堂与宰相同议政事至道元年诏宰相与参政轮班知印同升政事堂押敕齐衔行则并马自寇准始以后不易元丰新官制废参知政事置门下中书二侍郎尚书左右丞以代其任建炎三年以复门下中书侍郎为参知政事而省左右丞干道八年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其参知政事如故以中大夫以上常除二员或一员嘉泰三年始除三员故事丞相谒告参预不能进拟惟丞相未除则轮日当笔然多不逾年少仅旬月淳熙初叶衡罢相龚茂良行相事近三年亦刱见也门下省受天下之成事审命令驳正违失受发通进奏状进请宝印凡中书省画黄录黄枢密院录白画旨则留为底及尚书省六部所上有法式事皆奏覆审驳之给事中读侍郎省侍中审进入被旨画闻则授之尚书省枢密院即有舛误应举驳者大则论列小则改正凡文书自内降者着之籍章奏至则受而通进俟颁降分送所隶官司凡吏部拟六品以下职事官则给事中校其仕历功状侍郎侍中引验审察非其人则论奏凡迁改爵秩加叙勋封四选拟法奏钞之事有舛误退送尚书省覆刑部大理寺所断狱审其轻重枉直不当罪则以法驳正之国初循旧制以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宰相之职复用两制官一员判门下省事官制行始厘正焉凡官十有一侍中侍郎左散骑常侍各一人给事中四人左谏议大夫起居郎左司谏左正言各一人先是中书人吏分掌五房曰孔目房吏房户房兵礼房刑房又有主事勾销二房至是厘中书为三省分兵与礼为六房各因其省之事而增益之门下凡分房十曰吏房曰户房曰礼房曰兵房曰刑房曰工房皆视其房之名而主行尚书省六曹二十四司所上之事曰开拆房曰章奏房曰制敕库房亦皆视其名而受遣文书表状与供阅敕令格式拟官爵封勋之类惟班簿本省杂务则归吏房吏四十有九录事主事各三人令史六人书令史十有八人守当官十有九人而外省吏十有九人令史一人书令史二人守当官六人守阙守当官十人元丰八年以门下中书外省为后省门下外省复置催驱房元佑三年诏吏部注通判赴门下引验应省台寺监诸司人吏四分减一复置点检房四年又别立吏额绍圣二年守阙守当官门下中书省各以百人尚书省百五十人为额四年三省吏员并依元丰七年额侍中掌佐天子议大政审中外出纳之事大祭祀则版奏中严外办导舆辂诏升降之节皇帝斋则请就斋室大朝会则承旨宣制告成礼祭祀亦如之册后则奉宝以授司徒国朝以秩高罕除自建隆至熙宁真拜侍中纔五人虽有用他官兼领而实不任其事官制行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职别置侍郎以佐之南渡后置左右丞相省侍中不置侍郎掌贰侍中之职省中外出纳之事大祭祀则前导舆辂诏进止大朝贺则授表以奏祥瑞册后则奉节及宝位与知枢密院同知枢密院中书侍郎尚书左右丞为执政官南渡后复置参知政事省门下侍郎不置左散骑常侍 左谏议大夫 左司谏 左正言同掌规谏讽谕凡朝政阙失大臣至百官任非其人三省至百司事有违失皆得谏正国初虽置谏院知院官凡六人以司谏正言充职而他官领者谓之知谏院正言司谏亦有领他职而不预谏诤者官制行始皆正名元丰八年谏议大夫孙觉言据官制格目谏官之职发令今举事有不便于时不合于道大则廷议小则上封若贤良之遗滞于下忠孝之不闻于上则以事状论荐乞依此以修举职事八月门下省言谏议大夫司谏正直合通为一诏并从之十月诏仿六典置谏官员元佑元年二月诏谏官虽不同省许二人同上殿后又从司谏虞策之请如独员许与台官同对九月左右正言久阙侍御史王岩叟言国家仿近古之制谏官六员方之先王已自为少望诏补足无令久空职十月司谏王觌言自今中书舍人阙勿以谏官兼权从之十一月岩叟又言近降圣旨两省谏官各令出入异户勿与给事中中书舍人通实欲限隔谏官不使在政事之地恐知本末数论列尔寻诏谏官直舍仍旧八年诏执政亲戚不除谏官建中靖国元年言者谓谏官论事惟凭询访而百司之事六曹所报外皆不得其详遂诏谏官案计关台察给事中四人分治六房掌读中外出纳及判后省之事若政令有失当除授非其人则论奏而驳正之凡章奏日录目以进考其稽违而纠治之故事诏旨皆付银台司封驳官制行给事中始正其职而封驳司归门下元丰五年五月诏给事中许书画黄不书草着为令六月给事中陆佃言三省密院文字已读者尚令封驳虑失之重复诏罢封驳房六年诏驳正事赴执政&#议七年有旨举驳事依中书舍人封还词头例既而令禀议如初给事中韩忠彦言给舍职位颇均一则不禀白而听封还一则许举驳而先禀议于理未允且朝廷之事执政所行职当封驳则已与执政异自当求决于上尚何禀议之有诏从之绍圣四年叶祖洽言两省置给舍使之互察今中书舍人兼权封驳则给事中之职遂废诏特旨书读不回避余互书判元符三年翰林学士曾肇言门下之职所以驳正中书违失近日给事封驳中书录黄乃令舍人书读行下隳坏官制有损治体愿正纪纲为天下后世法重和元年给事中张叔夜言凡命令之出中书宣奉门下审读然后付尚书颁行而密院被旨者亦录付门下此神宗官制也今急速文字不经三省而诸房以空黄先次书读则审读殆成虚设矣乞立法禁从之凡分案五曰上案主宝礼及朝会所行事曰下案主受发文书曰封驳案主封驳及试吏校其功过曰谏官案主关报文书曰记注案主录起居注其杂务则所分案掌焉绍兴以后止除二人或一人起居郎一人掌记天子言动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首之侧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著作官国朝旧置起居院命三馆校理以上修起居注熙宁四年诏谏官兼修注者因后殿侍立许奏事元丰二年兼修注王存乞复起居郎舍人之职使得尽闻明天子德音退而书之神宗亦谓人臣奏对有颇僻谗慝者若左右有史官书之则无所肆其奸矣然未果行故事左右史虽日侍立而欲奏事必禀中书俟旨存因对及之八月乃诏虽不兼谏职许直前奏事盖存发之也官制行改修注为郎舍人六年诏左右史分记言动元佑元年仍诏不分七年诏迩英阁讲读罢有留身奏事者许侍立绍圣元年中丞黄履言所奏或干机密难令旁立仍依先朝故事先是御后殿则左右史分日侍立崇宁三年诏如前殿之仪更不分日大观元年诏事有足以劝善惩恶者虽秩卑亦书之绍兴二十八年用起居郎洪遵言起居郎舍人自今后许依讲读官奏事隆兴元年用起居郎兼侍讲胡铨言前殿依后殿轮左右史侍立符宝郎二人掌外廷符宝之事禁中别有内符宝郎官制行未尝除大观初八宝成诏依唐六典增置靖康罢之通进司隶给事中掌受三省枢密院六曹寺监百司奏牍文武近臣表疏及章奏房所领天下章奏案牍具事目进呈而颁布于中外进奏院隶给事中掌受诏敕及三省枢密院宣札六曹寺监百司符牒颁于诸路凡章奏至则其事目上门下省若案牍及申禀文书则分纳诸官司凡奏牍违戾法式者贴说以进熙宁四年诏应朝廷擢用材能赏功罚罪事可惩劝者中书检正枢密院检详官月以事状录付院誊报天下元佑初罢之绍圣元年诏如熙宁旧条靖康元年二月诏诸道监司帅守文字应边防机密急切事许进奏院直赴通进司投进旧制通进银台司知司官二人两制以上充通进司掌受银台司所领天下章奏案牍及阁门在京百司奏牍文武近臣表疏以进御然后颁布于外银台司掌受天下奏状案牍抄录其目进御发付勾检纠其违失而督其淹缓发敕司掌受中书枢密院宣敕着籍以颁下之登闻检院隶谏议大夫 登闻鼓院隶司谏正言掌受文武官及士民章奏表疏凡言朝政得失公私利害军期机密陈乞恩赏理雪冤滥及奇方异术改换文资改正过名无例通进者先经鼓院进状或为所抑则诣检院并置局于阙门之前中兴后检鼓粮审官官告进奏谓之六院例以京官知县有政绩者充亦有自郡守除者继即除郎恩数略视职事官而不入杂压绍兴十一年胡汝明以料院除监察御史遂迁侍御史干道后相继入台者数人六院弥重为察官之储淳熙初班寺监丞之上绍熙五年诏六院官复入杂压在九寺簿之下六院各随所隶中书省掌进拟无务宣奉命令行台谏章疏群臣奏请典刱改革及中外无法式事应取旨事凡除省台寺监长贰以下及侍从职事官外任监司节镇知州军通判武臣遥郡横行以上除授皆掌之凡命令之礼有七曰册书立后妃封亲王皇子大长公主拜三师三公三省长官则用之曰制书处分军国大事颁赦宥德音命尚书左右仆射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凡告廷除授则用之曰诰命应文武官迁改职秩内外命妇除授及封叙赠典应合命词则用之曰诏书赐待制大卿监中大夫观察使以上则用之曰&#书赐少卿监中散大夫防御使以下则用之曰御扎布告登封郊祀宗祀及大号令则用之曰敕榜赐酺及戒励百官晓谕军民则用之皆承制画旨以授门下省令宣之侍郎奉之舍人行之留其所得旨为底大事奏禀得旨者为画黄小事拟进得旨者为录黄凡事干因革损益而非法式所裁者论定而上之诸司传宣特旨承报审覆然后行下设官十有一令侍郎右散骑常侍各一人舍人四人右谏议大夫起居舍人右司谏右正言各一人分房八曰吏房曰户房曰曰兵礼房曰刑房曰工房曰主事房曰班簿房曰制敕库房元佑以后拆兵礼为二增催驱点检分房十有一后又改主事房为开拆凡吏房掌行除授考察升黜赏罚废置荐举假故一时差官文书曰户房掌行废置升降郡县调发边防军需给贷钱物曰礼房掌行郊祀陵庙典礼后妃皇子公主大臣封册科举考官外夷书诏曰兵房掌行除授诸蕃国王爵官封曰刑房掌行赦宥及贬降叙复曰工房掌行营造计度及河防修闭凡尚书省所上奏请给谏所陈章疏内外臣僚官司申请无法式应取旨者六房各视其名而行之曰主事房掌行受发文书曰班簿房掌百官名籍具员曰制敕库房掌编录供检敕令格式及架阁库曰催驱房督趣稽违曰点检房省察差失吏四十有五录事三人主事四人令史七人书令史十有四人守当官十有七人而外省吏十有九人令史一人书令史二人守当官六人守阙守当官十人元丰八年诏待制以上磨勘本省进拟元佑三年诏应除授从中批付中书省者并三省行绍圣五年诏臣僚上殿札子中书省进呈取旨其承受传宣内降非有司所可行者申中书省或枢密院奏审令掌佐天子议大政授所行命令而宣之祀大神祗则升坛享宗庙则升阼阶而相其礼临轩册命则读册建储则升殿宣制持册及玺绶以授太子大朝会则诣御坐前奏方镇表及祥瑞国朝未尝真拜以他官兼领者不预政事然止曹佾一人余皆赠官官制行以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令之职别置侍郎以佐之中兴后置左右丞相省令不置侍郎掌贰令之职参议大政授所宣诏旨而奉之凡大朝会则押表及祥瑞案临轩册命则押册引案以所奏文及册书授令四夷来朝则奏其表疏以贽币付有司南渡后复置参知政事省中书侍郎不置舍人四人旧六人掌行命令为制词分治六房随房当制事有失当及除授非其人则论奏封还词头国初为所迁官实不任职复置知制诰及直舍人院主行词命与学士对掌内外制凡有除拜中书吏赴院纳词头其大除拜亦有宰相召舍人面授词头者若大诰命中书并敕进入从中而下余则发敕官受而出之及修官制遂以实正名而判后省之事分案五曰上案掌册礼及朝会所行事曰下案掌受付文书曰制诰案掌书录制词及试吏校其功过曰谏官案掌授诸司关报文书曰记注案掌录记注其杂务则随所分案掌之元丰六年诏中书省置点检房令舍人通领元佑元年诏舍人各签诸房文字其命词则输日分草九月诏时暂阙官依门下尚书省例送本省官兼权绍圣四年蹇序辰请自今命词以元行遣文书同检送两制舍人从之建炎后同他官兼摄者则称权舍人资浅者为直舍人院起居舍人一人掌同门下省起居郎侍立修注官元丰前以起居郎舍人寄录而更命他官领其事谓之同修起居注官制行以郎舍人为职任淳熙十五年罗点自户部员外郎为起居舍人避其祖讳乃以为太常少卿兼侍立修注官其后两史或阙而用资浅者则降旨以某人权侍立修注官右散骑常侍 右谏议大夫 右司谏 右正言与门下省同但左属门下右属中书皆附两省班籍通谓之两省官元丰既新官制职事官未有不经除授者惟御史大夫左右散骑常侍始终未尝一除人盖两官为台谏之长无有启之者中兴初诏谏院不隶两省绍兴二年诏并依旧赴三省元置局处淳熙十五年用林栗言置左右补阙拾遗专任谏正不任纠劾之事逾年减罢法司令史书令史守当官各一人守阙守当官三人干道六年减二人检正官五房各一人掌纠正省务熙宁三年置以京朝官充选人即为习学公事官制行罢之而其职归左右司建炎三年中书门下省言军兴以来天下多事中书别无属官元丰以前有检正官后因置左右司遂不差致朝廷及应报四方行移稽留无检举催促今欲差官两员充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内一员检正吏礼兵房一员检正户刑工房从之至次年诏并罢绍兴二年诏中书门下省复置检正官一员建炎三年指挥中书门下省并为一中书省录事主事令史书令史守当官共四十三人门下省录事主事令史书令史守当官共四十六人依祖额以八十九人为额隶阙守当官两省各一百人共存留一百五十人中书省六分门下省四分尚书省掌施行制命举省内纲纪程式受付六曹文书听内外辞诉奏御史失职考百官庶府之治否以诏废置赏罚曰吏部曰户部曰礼部曰兵部曰刑部曰工部皆隶焉凡天下之务六曹所不能与夺者总决之应取裁者随所隶送中书省枢密院事有成法则六曹准式具钞令仆射丞检察签书送门下省画闻审察吏部注拟文武官及封爵承袭赐勋定赏之事朝廷有疑事则集百官议其可否凡更改申明敕令格式一司条法则议定以奏覆太常考功谥议亦如之季终具赏罚劝惩事付进奏院颁行于天下大祭祀则警戒执事官设官九尚书令左右仆射左右丞左右司郎中员外郎各一人分房十曰吏房曰户房曰礼房曰兵房曰刑房曰工房各视其名而行六曹诸司所上之事曰开拆房主受遣文书曰都知杂房主行进制敕目班簿具员考察都事以下功过迁补曰催驱房主考督文牍稽违曰制敕库房主编检敕令格式简纳架阁文书置吏六十有四都事三人主事六人令史十有四人书令史三十有五人守当官六人元丰四年诏尚书都省及六曹各轮郎官一员宿直五年诏得旨行下并用札子绍圣元年诏在京官司所受传宣内降随事申尚书省或枢密院覆奏二月诏尚书省都弹奏六察御史紏不当者令掌佐天子议大政奉所出命令而行之其属有六曹凡庶务皆会而决之凡官府之纪纲程式无不总焉大事三省通议则同执政官合班小事尚书省独议则同仆射丞分班论奏若事由中书门下而有失当应奏者亦如之与三师三公侍中中书令俱以册拜自建隆以来不除惟亲王元佐元俨以使相兼领不与政事政和二年诏尚书令太宗皇帝曾任今宰相之官已多不须置然是时说者以谓为令者唐太宗也熙陵未尝任此盖时相蔡京不学之过宣和七年诏复置令亦虚设其名无有除者南渡后并省不置左仆射 右仆射掌佐天子议大政贰令之职与三省长官皆为宰相之任大祭祀则掌百姓之警戒视涤濯告洁赞玉币爵坫之事自官制行不置侍中中书令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侍中中书令职事政和中诏曰昔我神考训迪厥官有司不能奉承仰惟前代以仆臣之贱充宰相之任可改左仆射为太宰右仆射为少宰靖康元年诏依元丰旧制复为左右仆射南渡后置左右丞相省仆射不置左丞 右丞掌参议大政通治省事以贰令仆射之职仆射轮日当笔遇假故则以丞权当笔知印大祭祀酌献荐馔进熟则受爵酒以授仆射旧班六曹尚书下官制行升其秩为执政元丰五年五月诏左右仆射丞合治省事是月御史言左右丞蒲宗孟王安礼于都堂下马违法犯分安礼争论帝前神宗是之令左右丞于都堂上下马自此始南渡后复置参知政事省左右丞不置左司郎中 右司郎中 左司员外郎 右司员外郎各一人掌受六曹之事而举正文书之稽失分治省事左司治吏户礼奏钞班簿房右司治兵刑工案钞房而开拆制敕御史元丰六年都司置御史房主行弹纠御史案察失职催驱封桩印房则通治之有稽迟则以期限举催初于都司置吏设案而议者谓台郎宰掾不当目为官司遂随省房分治所领之事惟置手分书奏各四人主行校定省吏都事以下功过及迁补之事元丰七年都司御史房置簿以书御史六曹官纠察之多寡当否为殿最岁终取旨升黜绍圣元年诏都司以岁终点检六曹稽违最多者具郎官姓名上省取旨二年诏御史台察六曹稽缓违失者送左司籍记宣和二年左司员外郎王蕃奏都司以弥纶省闼为职事无不预今宰丞入省诸房文字填委次第呈覆自朝至于日中或昏暮仅绝其势不暇一一检阅细故而省吏径禀宰丞请笔以草检令承从官赍赴郎官厅落日押字谓宜遵守元丰及崇宁旧法诸房各具签帖先都事自点检次郎官押讫赴宰丞请笔行下于是诏曰先帝肇正三省诏给舍都司以赞省务今都司寖以旷官缘省吏强悍敢肆侵侮自今违法事其左右司官尚书具事举劾建炎三年诏减左右司郎官两员置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二员至次年检正省罢其左右司郎官依旧四员绍兴三十二年诏尚书省吏房兵房三省枢密院机速房尚书省刑房户房工房三省枢密院看详赏功房尚书省礼房令左右司郎官四员从上分房书拟隆兴元年诏左右司郎官各差一员干道六年诏榷货务都茶场依建炎三年指挥委都司官提领措置干道七年复添置右司郎官二人榷货务都茶场 都司 提领 提辖官一员 京朝 官充 监场官二员 京选 通差 掌鹾茗香矾钞引之政令以通商贾佐国用旧制置务以通榷易建炎中兴又置都茶场给卖茶引随行在所榷货务置场虽分两司而提辖官监官并通&#管干外置建康镇江务场并冠以行在为名以都司提领不系户部经费建康镇江续分隶总领所开禧初以总领所侵用储积钱令径隶提领所干道七年提领所置干办官一员右提辖官与杂买务杂卖场文思院左藏东西库提辖并称四辖外补则为州内迁则为寺监丞簿亦有径为杂监司或入三馆注 干道间榷 市舶左藏王揖除坑务王禋除  冶铸钱司淳熙间熊克自文思除校书郎 绍熙以后往往更迁六院官或出为添倅有先后轻重之异焉左藏封桩库都司 提领 监官一员监门官一员 淳熙九年以都司提领初刱非奉亲与军须不支后或拨入内库或以供宫廷诸费亦以备振恤之用提举修敕令自熙宁初编修三司令式命宰臣王安石提举是后皆以宰执为之详定官以侍从之通法令者充旧制二员宣和中增至七员靖康初减为三员删定官无常员先是尝别修一司敕令大观三年诏六曹删定官并入详定一司敕令所为一局制置三司条例司掌经画邦计议变旧法以通天下之利熙宁二年置以知枢密院陈升之参知政事王安石为之而苏辙程颢等亦皆为属官未几升之相乃言条例者有司事尔非宰相之职宜罢之帝欲并归中书安石请以枢密副使韩绛代升之焉三年判大名府韩琦言条例司虽大臣所领然止是定夺之所今不关中书而径自行下则是中书之外又有一中书也五月罢归中书三司会计司熙宁七年置于中书以宰相韩绛提举先是绛言总天下财赋而无考较盈虚之法乃置是司既而事多濡滞八年绛坐此罢相局亦寻废编修条例司熙宁初置八年罢经抚房专治边事宣和四年宰臣王黼主代燕之议置于三省不复以关枢密院六年罢提举讲议司崇宁元年七月诏如熙宁条例司故事都省置讲议司以宰相蔡京提举侍从为详定官卿监为参详官又置检讨官凡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铁赋调尹牧每一事各三人主之 注 时又分武备一房别为枢密院讲议司三年三 月知枢密院事蔡卞奏罢三年四月结局宣和六年又于尚书省置讲议司十二月命太师致仕蔡京兼领听就私第裁处仍免签书仪礼局大观元年诏于尚书省置以执政兼领详议官二员以两制充应凡礼制本末皆议定取旨政和三年五礼仪注成罢局礼制局讨论古今宫室车服器用冠昏丧祭沿革制度政和二年置于编类御笔所有详议司详议官宣和二年诏与大晟府制造所协声律官并罢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以升拣废置揭帖兵籍有调发更戍则遣使给降兵符除授内侍省官及武选官将领路分都监缘边都巡检使以上大事则禀奏其付授者用宣小事则拟进其付授者用札先具所得旨关门下省审覆面得旨者为录白批奏得画者为画旨并留为底惟以白纸录送皆候报施行其被御宝批旨者即送门下省缴覆应给诰者关中书省命词即事干大计造作支移军器及除都副承旨三衙管军三路沿边帅臣太仆寺官文臣换右职仍同三省取旨宋初循唐五代之制置枢密院与中书对持文武二柄号为二府院在中书之北印有东院西院之文共为一院但行东院印而职事条目颇多神宗初政乃省其务之细者归之有司而增置审官西院专领合门祗候以上至诸司使差遣官制行随事分隶六曹专以本兵为职而国信民兵牧马总领仍旧隶焉旧分四房曰兵曰吏曰户曰礼至是厘正凡分房十其后又增支马小吏二房凡房十有二曰北面房掌行河北河东路吏卒北界边防国信事曰河西房掌行陕西路麟府丰岚石隰州保德军吏卒西界边防蕃官曰支差房掌行调发军湖北路边防及京东京西江淮广南东路吏卒迁补殿侍选亲事官曰在京房掌行殿前步军司事支移兵器川陕路边防及畿内福建路吏卒军头皇城司卫兵曰教阅房掌行中外校习封桩阙额请给催督驿&#及湖南路边防曰广西房掌行招军捕盗赏罚广南西路边防及两浙路吏卒而禁军转员则各随其房之所领兵额治之曰兵籍房掌行诸路将官差发禁兵选补卫军文书曰民兵房掌行三路保甲弓箭手曰吏房掌行差将领武臣知州军路分都监以上及差内侍官文书曰知杂房掌行杂务曰支马房掌行内外马政井坊院监牧吏卒牧马租课曰小吏房掌行两省内臣磨勘功过叙用大使臣己上历任事状及校尉以上改转迁遣吏三十有八逐房副承旨三人主事五人守阙主事二人令史十三人书令史十五人元佑既刱支马小吏二房增令史为十四人书令史十九人刱正名贴房十八人大观增逐房副承旨为五人刱守阙书令史三人增正名二十八人中书密院既称二府每朝奏事与中书先后上殿庆历中二边用兵知制诰富弼建言边事系国安危不当专委枢密仁宗以为然即诏中书同议谏官张方平亦言中书宜知兵事乃以宰臣吕夷简章得象并兼枢密使熙宁初滕甫言中书密院议边事多不合赵明与西人战中书赏功而密院降约束郭逵修堡栅密院方诘之而中书以下诏愿大臣凡战守除帅议同而后下神宗善之元佑四年知枢密院安焘以母忧去职枢密院官偶独员谏议大夫梁焘司谏刘安世言国朝革五代之弊文武二柄未尝专付一人乞依故事命大臣兼领靖康元年知枢密院事李纲言在祖宗之时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所以维持军政万世不易之法自童贯以领枢密院事为宣抚使既主兵权又掌兵籍虎符今日不可不戒乞将团结到勤王正兵并付制置使行营司兵付三衙从之枢密使 知院事 同知院事 枢密副使 签书院事 同签书院事 枢密使知院事佐天子执兵政而同知副使签书为之贰凡边防军旅之常务与三省分班禀奏事干国体则宰相执政官合奏大祭祀则迭为献官国初官无定制有使则置副有知院则置同知院资浅则用直学士签书院事熙宁元年文彦博吕公弼为使韩维邵亢为副使时陈升之三至枢府神宗欲稍异其礼乃以为知院事于是知院与副使并置元丰五年将改官制议者欲废密院归兵部帝曰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以统之互相维制何可废也于是得不废帝又以枢密联职辅弼非出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副使悉罢元佑初复置签书院事仍以枢密直学士充同签书枢密院事治平末以殿前都虞候郭逵为之又以逵判渭州帝初即位中丞王陶御史吕景等皆言之逵归改除宣徽南院使知郓州自是不复置政和六年以内侍童贯权签书枢密院河西北面房事七年贯宣抚陕西河东北三路带同签书枢密院既而诏元丰官制即无同签书枢密院事改为权领枢密院然签书院事元丰亦未尝置宣和元年诏童贯领枢密院事后复以郑居中为之建炎初置御营司以宰相为之使四年罢以其事归枢密院机速房命宰相范宗尹兼知枢密院绍兴七年诏枢密本兵之地事权宜重可依故事置枢密使以宰相张浚兼之又诏立班序立依宰相例其后或兼或否至开禧以宰臣兼使遂为永制使与知院同知副使亦或并除其签书同签书并为端明殿学士恩数特依执政或以武臣为之亦异典也都承旨 副都承旨掌承宣旨命通领院务若便殿侍立阅试禁卫兵校则随事敷奏承所得旨以授有司蕃国入见亦如之检察主事以下功过及迁补之事都承旨旧用院吏&#迁熙宁三年始以东上合门使李评为之又以皇城使李绶为之副更用四人自评绶始是月诏都承旨副都承旨见枢密副使如合门使礼五年以同修起居注曾孝宽兼都承旨参用儒臣自孝宽始元丰五年客省使张诚一为承旨都承旨复用武臣自诚一始元佑初复以文臣为都承旨其后以待制充元符三年王师约为都承旨左司谏陈瓘言神考以文臣为都承旨其副则参求外戚武臣之可用者今师约未历边任擢制枢属掾文臣之位甚非神考试官之意至崇宁以后专用武臣建炎四年高宗在会稽以武臣辛道宗为都承旨颇用事绍兴元年道宗既免乃诏依元佑职制都承旨以两制为之如未曾任侍从之人即依权侍郎法又或加学士待制修撰贴职干道初再用武臣自张说始淳熙元年都承旨复用士人自萧燧始副都承旨文武通除检详官熙宁四年置视中书检正官元丰初定以三员及改官制置之建炎三年复置检详两员叙位在左右司之下绍兴二年减一员计议官四员建炎四年罢御营使司并归枢密院为机速房随司减罢属官置干办官四员诏并改为计议官至绍兴十一年减罢编修官随事置无定员以本院官兼者不入御熙宁三年以王存顾临等同编修经武要略兼删定诸房例册初拟都副承旨提举神宗谓存等皆馆职不欲令承旨提举诏改为管干绍圣四年编修刑部军马司事令都副承旨兼领政和七年编修北边条例又别置详覆官讲议司崇宁元年以尚书省讲议武备房归枢密院置以知院蔡卞提举三年卞奏武备本院诸房可行不必专局乃罢之绍兴置编修官二员监三省枢密院门旧系差小使臣及内侍官充嘉定六年诏以曾经作县通判资序人充小使臣省罢内侍官改以三省枢密院门机察官系&#主管三省枢密院架阁文字一员嘉定八年置以选人京朝官通差三省枢密院激赏库三省枢密院激赏酒库监官各二人 注 初以武臣嘉泰末始易以选人 二库并因绍兴用兵刱以备边后兵罢专以备堂东两厨应干宰执支遣若朝廷军期急速钱物金带以备激犒诸军将帅告命绫纸以备科拨调遣等用省院府吏胥之给亦取具焉御营使 提举修政局 制国用使 都督诸路军马 中兴多以宰相兼领兵政财用之事而执政同预焉因事刱名未久遄罢可以不书以其关宰相设施因记其名称本末附见焉建炎元年置御营司以宰相为之使仍以执政官兼副使其属有参赞军事以侍从官兼提举一行事务以大将兼其将佐有都统制及五军统制以下官初以总齐行在军中之政三年诏御营使司止管行在五军营寨军务其余应干边防措置等事厘正归三省枢密院四年诏自今宰相兼知枢密院事罢御营使时臣僚言宰相之职无所不统本朝沿五代之制政事分为两府兵权付于枢密比年又置御营使是政出于三也请罢御营司以兵权付之密院而以宰相兼知庶几可以渐议兵政故罢使及官属以其事归密院为机速房至绍兴二十九年九月诏祖宗旧制枢密院即无机速房合行减罢 注 绍兴三十一年金主亮来攻帝将临江视师其 冬以和义郡王杨存中为御营宿卫使兵罢复免 明年孝宗即位又以循营使命之然但自名一司 掌殿前忠勇等军非复建炎之比未几而罢存中 非宰执附见于此绍兴二年诏置修政局令百官条具修车马备器械命右相秦桧提举参知政事同领之其下有参详官一人侍从为之参议官二人检讨官四人卿郎为之如讲议司故事三月而罢局干道四年诏理财之要裕财为重自今宰相可带兼制国用使参政可同知国用事 注 先是臣僚言近以宰相兼枢密院盖欲使宰相 知兵也宰相今虽知兵而财谷出入之原宰相犹 未知也望法李唐之制委宰相兼领三司使职事 财谷出纳之大纲宰相领之于上而户部治其凡 故有是命五年二月罢国用司八年诏官制已定丞相事无不统所有国用一司与参知政事并不兼带嘉泰四年诏遵孝宗典故宰相兼国用使参知政事同知国用事仍于侍从卿监中择二人充属官右丞相陈自强兼国用事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费士寅参知政事张岩兼同知国用事 注 以兵部侍郎薛叔似兼参计官太府卿陈景思 同参计官先是臣僚言今日财计非钱&#不足可 忧而渗漏日滋之为可虑者周家以冢宰制国用 而唐亦以宰相兼领度支是知财赋国家之大计 其出入之数有余不足为大臣者皆所当知庶可 节以制度关防欺隐宜略仿祖宗遗意命大臣兼 提领天下财赋从之陈自强罢亦废绍兴五年制以左通议大夫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赵鼎左奉政大夫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张浚都督诸路军马未几浚暂往江上措置边防至七年秋废罢其余宰臣执政开府于外者别载于篇编修敕令所 提举 宰 相兼  同提举 执 政兼  详定( 侍从 官兼)  删定官 就职事 官差兼  掌裒集诏旨纂类成书绍兴 十二年罢干道六年复置详定一司敕命所以右丞相虞允文提举参知政事梁克家同提举淳熙十五年省罢绍熙二年复置局庆元二年复置提举以右丞相余端礼兼同提举以参知政事京镗兼仍以编修敕令所为名太宗太平兴国八年秋八月辛亥诏军国政要令参知政事李昉及枢密院副使一人录送史馆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 淳化元年冬十二月辛酉诏中外所上书疏及面奏制可者并下中书枢密三司中覆颁行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 仁宗庆历三年秋七月辛未诏许二府不限奏事常制得敷陈留对九月丁丑诏执政大臣非假休不许私第受谒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英宗治平二年夏五月丙子诏自今皇子及宗室属卑者勿授以检校师傅官六月甲寅罢尚书省集议按宋史英宗本纪云云 按贾黯传黯迁中书舍人受诏撰仁宗实录权知审刑院为群牧使时封拜皇子并除检校太傅黯言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天子之所师法子为父师于义不可盖前世因循弗思之过请自今皇子及宗室属卑者皆毋兼师傅官随其迁序改授三公下两制议请如黯奏而中书亦谓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者国朝以三师三公皆虚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诏可治平三年夏五月戊辰谓宰相曰朕欲与公等日论治道中书常务有定制者付有司行之按宋史英宗本纪云云 神宗熙宁十年秋九月乙卯诏诸传宣内批面谕事无法守并从中书枢密覆奏其祈恩泽规免罪者劾之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三年罢中书门下省主判官归其事于中书改易宰辅官名按宋史神宗本纪三年夏六月壬子诏罢中书门下省主判官归其事于中书秋九月乙亥正官名以开府仪同三司易中书令侍中同平章事特进易左右仆射元丰五年春二月癸丑朔颁三省枢密六曹条制秋七月壬午诏罢大理寺官赴中书省谳案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六年冬十二月庚申幸尚书省官执政五服内未仕者一人进尚书以下官一等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元丰八年三月戊戌太子即皇帝位夏四月丁丑谕枢密中书通义事都堂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哲宗元佑元年夏五月壬午诏文彦博班宰相之上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元佑二年夏四月己丑诏太师文彦博十日一议事都堂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元佑八年春正月丁亥御迩英阁召宰臣读宝训夏六月壬戌中书后从省上元佑在京通用条贯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徽宗崇宁二年秋七月丁酉诏自今戚里宗属勿复为执政官着为令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崇宁四年秋九月丙辰诏自今非宰臣毋得除特进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政和二年秋七月癸未正三公三孤官改侍中为左辅中书令为右弼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罢尚书令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政和四年秋八月乙巳改端明殿学士为延康殿学士枢密直学士为述古殿直学士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政和六年夏四月庚寅诏蔡京三日一朝正公相位总治三省事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重和元年秋八月壬申诏执政非入谢及丐去毋得独留奏事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宣和二年夏六月丙戌诏三省枢密院额外吏职并从裁汰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宣和五年夏五月乙丑诏正位三公立本班带节钺若领他职者仍旧班着为令按宋史徽宗本纪云云 宣和七年诏复尚书令虚而勿授三公为阶官不领事钦宗立诏非三省枢密院所得旨勿行按宋史徽宗本纪宣和七年夏五月戊辰诏行元丰官制复尚书令之名虚而勿授三公但为阶官毋领三省事 按钦宗本纪七年十二月庚申徽宗诏皇太子嗣位辛酉即皇帝位癸亥诏非三省枢密院所得旨有司勿行钦宗靖康元年春三月丁卯朔诏非三省枢密院所奉旨诸司不许奉行按宋史钦宗本纪云云 高宗建炎二年春二月丁卯复延康述古殿直学士为端明枢密直学士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元年秋八月壬辰置三省枢密院赏功房冬十二月丙寅复置枢密院都承旨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四年夏五月壬申裁省三省枢密细务责六曹长贰专决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十一年夏四月壬辰命三省枢密院复分班奏事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二十六年春三月甲寅以边事已定罢宰相兼领枢密使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绍兴三十二年皇太子即皇帝位冬十二月乙丑诏宰臣复兼枢密使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孝宗干道元年冬十二月癸卯诏枢密院文书依三省式经中书门下画黄书读至正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四年夏六月甲申诏自今宰执朝殿得旨事须覆奏乃行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七年秋九月癸亥诏自今常朝毋称丞相名甲子命枢密使亦如之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九年春正月癸未复枢密院文书关录两省旧法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十六年罢枢密院审察诸军之制 按宋史光宗本纪十六年二月壬戌孝宗内禅帝即位冬十月庚子罢枢密院审察诸军之制光宗绍熙二年夏六月癸巳诏宰臣执政自今不时内殿宣引奏事按宋史光宗本纪云云  公辅部汇考四   金 金制以三师三公为加官设尚书省令不常置设左右二丞相又以平章事二员为宰相左右丞参知政事佐之以统国家行政后又置行台尚书省按金史百官志三师太师太傅太保各一员皆正一品师范一人仪刑四海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各一员皆正一品论道经邦燮理阴阳尚书省尚书令一员正一品总领纪纲仪刑端揆左丞相右丞相各一员从一品平章政事二员从一品为宰相掌承天子平章万机左丞右丞各一员正二品参知政事二员从二品为执政官为宰相之贰佐治省事左司郎中一员正五品 注 国初置左右司侍郎天眷三年始更今名旧凡 视朝执政官亲执奏自天德二年诏以付左右司 官为定制员外郎一员正六品掌本司奏事总察吏户礼三部受事付事兼带修起居注官回避其间记述之事每月朔朝则先集是月秩满者为簿名曰阙本及行止簿贴黄簿并官制同进呈御览毕则受而藏之每有除拜凡尚书省所不敢拟注者则一阙具二三人以听制授焉都事二员正七品 注 贞元二年左右司官宫中出身并进士令史三 色人内通选三年以监察御史相应人取次禀奏 不复拟注掌本司受事付事检勾稽失省署文牍兼知省内宿直检校架阁等事右司所掌同右司郎中一员正五品员外郎一员正六品掌本司奏事总察兵刑工三部受事付事兼带修注官回避其间记述之事都事二员正七品尚书省祗候郎君管勾官从七品掌祗候郎君谨其出入及差遣之事 注 承安二年以前走马郎君拟注泰和令以左右 女直都事兼正大间改用亲从人架阁库 注 大定二十一年六月设仍以都事提控之 管勾正八品 注 旧二员正大省一员 同管勾从八品 注 旧二员正大省一员 总掌察左右司大程官追付文牍并提控小都监给受纸笔余管勾同 注 女直省令史三十五人左二十人右十五人大 定二十四年为三十人进士十人宰执子宗室子 十人密院台部统军司令史十人汉令史三十五 人左二十一人右十四人省译史十四人左右各 七人女直译史同通事八人左右各四人高丽夏 国回纥译史四人左右各二人诸部通事六人曳 剌二十人走马郎君五十人提点岁赐所左右司郎中员外郎兼之掌提点岁赐出入钱币之事堂食公使酒库使一员从八品掌受给岁赐钱总领库事副一员正九品掌贰使事直省局局长从八品掌都堂之礼及官员参谢之仪副局长正九品掌贰局长管勾尚书省乐工从九品 行台之制熙宗天会十五年罢刘豫置行台尚书省于汴天眷元年以河南地与宋遂改燕京枢密为行台尚书省天眷三年复移置于汴京皇统二年定行台官品皆下中台一等废帝正隆元年春正月乙丑罢中书门下省 按金史海陵本纪云云 世宗大定二十三年冬十一月甲午制外任官尝为宰执者凡吏牍上省部依亲王例免书名按金史世宗本纪云云 大定二十九年以太傅年高更令四日一居休惟大事白之按金史章宗本纪大定二十九年春正月癸巳即皇帝位秋七月丁卯以太尉尚书令东平郡王徒单克宁为太傅改封金源郡王冬十一月甲子谕尚书省曰太傅年高每趋朝而又赴省恐不易自今旬休外四日一居休庶得调摄常事他日理问惟大事白之可也章宗承安二年谕宰臣得见宾客周知民间利害按金史章宗本纪承安二年冬十一月甲子谕宰臣曰朕居九重民间难以&#知宰臣不见宾客何以得知民间利害泰和元年秋七月甲子谕刑部官凡上书人言及宰相者不得申省按金史章宗本纪云云   元 元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又间以大司徒司徒太尉为三公置中书令左右丞相又有平章政事而设左右丞及参政参议以佐之其属又有左右司郎中断事官客省使之属按元史百官志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各一员正一品银印以道燮阴阳经邦国有元袭其名号特示尊崇太祖十二年以国王置太师一员太宗即位建三公其拜罢岁月皆不可考世祖之世其职常缺而仅置太保一员至成宗武宗而后三公并建而无虚位矣又有所谓大司徒司徒太尉之属或置或不置其置者或开府或不开府而东宫尝置三师三少盖亦不恒有也中书令一员银印典领百官会决庶务太宗以相臣为之世祖以皇太子兼之至元十年立皇太子行中书令大德十一年以皇太子领中书令延佑三年复以皇太子行中书令置属监印二人右丞相左丞相各一员正一品银印统六官率百司居令之次令缺则总省事佐天子理万机国初职名未创太宗始置右丞相一员左丞相一员世祖中统元年置丞相一员二年复置右丞相二员左丞相二员至元二年增置丞相五员七年立尚书省置丞相二员八年罢尚书省乃置丞相二员二十四年复立尚书省其中书省丞相二员如故二十九年以尚书再罢专任一相武宗至大二年复置尚书省丞相二员中书丞相二员四年尚书省仍归中书丞相凡二员自后因之不易文宗至顺元年专任右相其一或置或不置平章政事四员从一品掌机务贰丞相凡军国重事无不由之世祖中统元年置平章二员二年置平章四员至元七年置尚书省设尚书平章二员八年尚书并入中书平章复设三员二十三年诏清冗职平章汰为二员二十四年复尚书省中书尚书两省平章各二员二十九年罢尚书省增中书平章为五员而一员为商议省事三十年又增平章为六员成宗元贞元年改商议省事为平章军国重事武宗至大二年再立尚书省平章三员中书五员四年罢尚书省归中书平章仍五员文宗至顺元年定置四员自后因之右丞一员正二品左丞一员正二品副宰相裁成庶务号左右辖世祖中统二年置左右丞各一员三年增置四员至元七年立尚书省中书右丞左丞仍四员八年尚书并入中书省左右丞各一员二十二年汰冗职右左丞如故二十四年复立尚书省右左丞各一而中书省缺员二十八年复罢尚书省三十年设右丞二员而一员为商议省事成宗元贞元年右丞商议省事者又以昭文大学士与中书省事武宗至大二年复立尚书省右左丞二员中书右左丞五员四年罢尚书右左丞中书右左丞止设四员文宗至顺元年定置右丞一员左丞一员而由是不复增损参政二员从二品副宰相以参大政而其职亚于右左丞世祖中统元年始置参政一员二年增为二员至元七年立尚书省参政三员八年尚书并入中书参政二员二十三年汰冗职参政二员如故二十四年复立尚书省参政二员中书参政二员二十八年罢尚书省参政武宗至大二年复置尚书省参政二员中书参政二员四年并尚书省入中书参政三员文宗至顺元年定参政为二员自后因之参议中书省事秩正四品典左右司文牍为六曹之管辖军国重事咸预决焉中统元年始置一员至元二十二年累增至六员大德元年止置四员后遂为定额其治曰参议府令史二人左司郎中二员正五品员外郎二员正六品都事二员正七品中统元年置左右司至元十五年分置两司左司所掌吏礼房之科有九一曰南吏二曰北吏三曰贴黄四曰保举五曰礼六曰时政记七曰封赠八曰牌印九曰好事知除房之科有五一曰次品二曰常选三曰台院选四曰见阙选五曰别里哥选户房之科有七一曰定俸二曰衣装三曰羊马四曰置计五曰田土六曰太府监七曰会总科粮房之科有六一曰海运二曰攒运三曰边远四曰赈济五曰事故六曰军匠银钞房之科有二一曰钞法二曰课程应办房之科有二一曰饮膳二曰草料令史二人蒙古书写一十人回回书写一人汉人书写七人典吏十五人右司郎中二员正五品员外郎二员正六品都事二员正七品中统元年置左右司至元十五年分置两司右司所掌兵房之科有五一曰边关二曰站赤三曰铺阙 四曰屯田五曰牧地刑房之科有六一曰法 令二曰弭盗三曰功赏四曰禁治五曰枉勘六曰斗讼工房之科有六一曰横造军器二曰常课段匹三曰岁赐四曰营造五曰应办六曰河道令史二人蒙古书写三人回回书写一人汉人书写一人典吏五人中书省掾属 监印二人掌监视省印有中书令则置知印四人掌执用省印 怯里马赤四人 蒙古必阇赤二十二人左司十六人右司六人汉人省掾六十人左司三十九人右司二十一人回回省掾十四人左司九人右司五人宣使五十人 省医三人 玉典赤四十一人 断事官秩三品掌刑政之属国初尝以相臣任之其名甚重其员数增损不常其人则皆御位下及中宫东宫诸王各投下怯薛丹等人为之中统元年一十六位下置三十一员至元六年十七位下置三十四员七年十八位下置三十五员八年始给印二十七年分立两省而断事官随省并置二十八年十八位下置三十六员并入中书三十一年增二员后定置自御位下及诸王位下共置四十一员首领官经历一员知事一员吏属蒙古必阇赤二人令史一十二人回回令史一人怯里马赤二人知印二人奏差八人典吏一人客省使秩正五品使四员正五品副使二员正六品令史一人掌直省舍人宣使等员选举差遣之事至元九年置使二员一员兼通事一员不兼大德元年增置四员副二员直省舍人二员至元七年始置后增至三十三员掌奏事给使差遣之役检校官四员正七品掌检校左右司六部公事程期文牍稽失之事书吏六人大德元年置照磨一员正八品掌磨勘左右司钱谷出纳营缮料例凡数计文牍簿籍之事中统元年置二员至元八年省为一员典吏八人管勾一员正八品掌出纳四方文移缄縢启拆之事邮&#之程期曹属之承受兼主之中统元年置二员至元三年定为一员典吏八人架阁库管勾二员正八品掌庋藏省府籍帐案牍凡备稽考之文即掌故之任至元三年始置二员其后增置员数不一至顺初定为二员典吏十人蒙古架阁库兼管勾一员典吏二人回回架阁库管勾一员典吏二人太宗三年始立中书省 按元史太宗本纪三年秋八月始立中书省改侍从官名以耶律楚材为中书令粘合重山为左丞相镇海为右丞相世祖中统元年夏四月戊戌朔立中书省以王文统为平章政事张文谦为左丞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中统二年秋九月诏以忽究花宅为中书省署冬十二月庚寅诏封皇子真金为燕王领中书省事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中统三年冬十二月乙亥分中书左右部十二月甲寅封皇子真金为燕王守中书令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中统四年夏五月乙酉初立枢密院以皇子燕王守中书令兼判枢密院事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元年以刘秉忠同议枢密院并参领中书省事又罢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省按元史世祖本纪至元元年秋八月癸丑命僧子聪同议枢密院事诏子聪复其姓刘氏易名秉忠拜太保参领中书省事丙辰刘秉忠王鹗张文谦商挺言燕王既署相衔宜于省中别置幕位每月一再至判署朝政冬十一月壬辰罢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省以领中书省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知太府监事阿合马为平章政事领中书省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阿里为中书右丞至元四年定设二丞相老成人一二员同议省事按元史世祖本纪四年春三月壬寅安童言比者省官员数平章左丞各一员今丞相五人素无此例臣等议拟设二丞相臣等蒙古人三员惟陛下所命诏以安童为长史天泽次之其余蒙古汉人参用勿令员数过多又诏宜用老成人如姚枢等一二员同议省事至元五年敕中书枢密事与御史台官同奏 按元史世祖本纪五年冬十月己卯敕中书省枢密院凡有事与御史台官同奏至元七年立尚书省分置省臣置中书省署敕两省以已奏事报御史台按元史世祖本纪七年春正月丙午立尚书省罢制国用使司以平章政事忽荅儿为中书左丞相国子祭酒许衡为中书左丞制国用使阿合马平章尚书省事同知制国用使司事张易同平章尚书省事制国用使司副使张惠签制国用使司事李尧咨麦朮丁并参知尚书省事二月甲申置中书省署冬十月戊辰朔敕两省以已奏事报御史台至元八年春二月己亥以尚书省奏定条画颁天下三月命尚书省阅实天下户口颁条画谕天下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至元九年并尚书省入中书省 按元史世祖本纪九年春正月甲子并尚书省入中书省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同平章尚书省事张易并中书平章政事参知尚书省事张惠为中书左丞参知尚书省事李尧咨麦朮丁并参知中书政事罢给事中中书舍人检正等官仍设左右司省六部为四改称中书冬十一月并中书省左右司为一至元十九年冬十月乙巳罢屯田总管府以其事隶枢密院令管军万户兼之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二十年并尚书省于中书省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年春正月乙丑和礼霍孙言阿合马专政时衙门太冗虚费俸禄宜依刘秉忠许衡所定并省为便从之二月癸丑谕中书省大事奉闻小事便宜行之毋致稽缓至元二十二年春正月枢密臣言旧制四宿卫各选一人参决枢密院事请以脱列伯为签院从之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至元二十三年议定省臣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三年秋七月壬午总制院使桑哥具省臣姓名以上帝曰右丞相安童右丞麦朮丁参知政事郭佑杨居宽并仍前职以铁木儿为左丞其左丞相瓮吉剌带平章政事阿必失合都忽鲁皆别议仍谕中书选可代者以闻癸巳铨定省院台部官诏谕中外中书省除中书令外左右丞相并一员平章政事二员左右丞并一员参知政事二员行中书省平章政事二员左右丞并一员参知政事签行省事并二员枢密院除枢密院使外同知枢密院事一员枢密院副使签枢密院事并二员枢密院判一员御史台御史大夫一员中丞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并二员行台同六部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并二员其余诸衙门并委中书省斟酌裁减至元二十四年仍分置两省各设官六员 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四年春闰二月乙丑麦朮丁言自制国用使司改尚书省颇有成效今仍分两省为便诏从之各设官六员其尚书以桑哥铁木儿平章政事阿鲁浑撒里右丞叶李左丞马绍参知政事余一人议选回回人充中书宜设丞相二员平章政事二员参知政事二员辛未以后置尚书省诏天下除行省与中书议行余并听尚书省从便以闻至元二十六年冬闰十月乙酉命自今所授宣敕并付尚书省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二十八年罢尚书省事入中书改置诸官按元史世祖本纪二十八年夏五月癸丑罢尚书省事皆入中书改尚书右丞相右詹事完泽为中书右丞相平章政事麦朮丁不忽木并中书平章政事尚书右丞何荣祖中书右丞尚书左丞马绍中书左丞参知政事贺胜高翥并参知中书政事征东行尚书省左丞相驸马高丽国王王为征东行中书省左丞相乙卯以政事悉委中书仍遣使布告中外丁巳何荣祖以公规治民御盗理财等十事缉为一书名曰至元新格命刻板颁行使百司遵守秋八月己巳置中书省检校二员秩正七品俾考核户工部文案疏缓者至元三十年春正月丙寅命中书汰冗员凡省内外官府二百五十五所总六百六十九员按元史世祖本纪云云 至元三十一年夏四月成宗即位以台省言申饬省院简任相臣按元史成宗本纪三十一年夏四月甲午即皇帝位六月辛巳御史台臣言名分之重无逾宰相惟事业显著者可以当之不可轻授秋七月戊辰中书省臣言枢密之臣不宜重与相&#帝命以军职尊崇者授之冬十月辛丑帝谕右丞阿里参政梁德珪曰中书职务卿等皆怀怠心朕在上都令还也的迷沙已没财产任明里不花皆至今未行又不约束吏曹使选人留滞桑哥虽奸邪然僚属惮其威政事无不立决卿等其约束曹属有不事事者笞之仍以朕意谕右丞相完泽十一月丁巳以伯颜察而参议中书省事其兄伯颜言曰臣叨平章政事兄弟宜相嫌避帝曰卿勿复言兄平章于上弟参议于下何所嫌也成宗大德二年冬十月戊寅令御史台检劾枢密院按元史成宗本纪云云大德十一年复迁中书于旧省 按元史武宗本纪大德十一年五月甲申帝即位冬十月庚子中书省奏初置中书省时太保刘秉忠度其地宜裕宗为中书令尝至省署敕其后桑哥迁立尚书省不四载而罢今复迁中书于旧省乞涓吉徙中书令仍请皇太子一至中书制可壬子从中书省臣言凡事不由中书辄遣使并移文者禁止之武宗至大元年令内外大小事务并中书府区处按元史武宗本纪至大元年秋七月以左丞相塔思不花为中书右丞相太保乞台普济为中书左丞相内外大小事务并听中书省区处诸王公主驸马势要人等毋得搅扰沮坏近侍臣员及内外诸衙门毋得隔越闻奏各处行省宣慰司及在外诸衙门等官非奉圣旨并中书省明文毋得擅自离职乘驿赴京营干私事至大元年复立尚书省 按元史武宗本纪二年秋七月乙巳保八言臣与塔思不花乞台普济等集议立尚书省事臣今窃自思之政事得失皆前日中书省臣所为今欲举正彼惧有累孰愿行者臣今不言诚以大事为惧陛下若矜怜保八乐实所议请立尚书省旧事从中书新政从尚书尚书请以乞台普济脱虎脱为丞相三宝奴乐实为平章保八为右丞王罴参知政事姓江者画钞式以为印钞库大使并从之塔思不花言此大事遽尔更张乞与老成更议帝不从八月癸酉立尚书省以乞台普济为太傅右丞相脱虎脱为左丞相三宝如乐实为平章政事保八为右丞忙哥铁木儿为左丞王罴为参知政事中书左丞刘楫授尚书左丞商议尚书省事诏告天下己未尚书省臣言中书省尚有逋欠钱粮应追理者宜存断事官十人余皆并入尚书省又言往者大辟狱具尚书议定令中书省裁酌以闻宜依旧制从之己卯三宝奴言尚书省立更新庶政变易钞法用官六十四员其中宿卫之士有之品秩未至者有之未历仕者有之此皆素习于事既已任之乞勿狗例授以宣敕制可诏天下敢有沮挠尚书省事者罪之九月癸未尚书省臣言古者设官分职各有攸司方今地大民众事益繁冗若使省臣总挈纲领庶官各尽厥职其事岂有不治顷岁省务壅塞朝夕惟署押文案事皆废弛天&#民困职此之由自今以始省部一切皆令从宜处置大事或须上请得旨即行用成至治上顺天道下安民心又言国家地广民众古所未有累朝格例前后不一执法之吏轻重任意请自太祖以来所行政令九千余条删除繁冗使归于一编为定制并从之尚书省臣言三宫内降之旨曩中书省奏请勿行臣等谓宜仍旧行之傥于大事有害则复奏请帝是其言又言中书之务乞以尽归臣等至元二十四年凡宣敕亦尚书省掌之今臣等议乞从尚书省任人而以宣敕散官委之中书从之  明 明初设中书省左右丞相后革中书省罢丞相设内阁大学士而三公三孤为加官按明会典国朝建官初置中书省设左右丞相等官其属有四部分治钱谷礼仪刑名营造之务洪武元年始置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秩正三品设尚书侍郎等官仍属中书省十三年革中书省罢丞相戒后世嗣君毋得复设丞相有敢建言请复者罪至族语具祖训中乃升六部为正二品衙门自是中书之政分于六部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太师 太傅 太保 少师 少傅 少保 注 国初置三公府后不设官不专授但为大臣加 官及赠官太子太师 太子太傅 太子太保 太子少师太子少傅 太子少保 太子宾客 注 以上皆东宫官不专授但为大臣兼官及赠官中极殿大学士 注 旧为华盖殿大学士 建极殿大学士 注 旧为谨身殿大学士洪熙年初设 文华殿大学士 武英殿大学士 文渊阁大学士 东阁大学士 注 以上初专设后皆以师保尚书等官兼任 太祖洪武  年设华盖武英文华文渊东阁诸大学士按明会典华盖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俱洪武中设职正五品班在学士上华盖殿大学士今为中极殿大学士成祖永乐 年简命编修等官直文渊阁 按明会典永乐初简命编修等官直文渊阁参预机务谓之入阁办事后渐升至学士及大学士仁宗洪熙  年添设谨身殿大学士 按明会典洪熙中又添设谨身殿大学士有加尚书至三少者后又有以他官兼学士大学士入阁者谨身殿今为建极殿英宗正统十年命内阁与各衙门会议后免会按明会典云云皇清 大清会典内阁为机务要地掌宣 纶綍赞理庶政职任綦重  国初置文馆后改为内三院曰内国史院曰内秘  书院曰内弘文院设大学士学士顺治二年定  为正二品衙门以翰林官分隶内三院称内翰  林国史院内翰林秘书院内翰林弘文院增设  侍读学士侍读等官九年设典籍十五年改内  三院为内阁大学士兼各部尚书衔学士兼礼  部侍郎衔另设翰林院十六年止设大学士及  典籍撰文办事中书裁学士侍读学士等官十  八年复改内阁为内国史院内秘书院内弘文  院裁翰林院康熙九年仍改为内阁另设翰林  院十年仍补授学士以下等官其满汉大学士  员缺无定出自上裁满学士六员汉军汉学士四员满侍读学士四  员蒙古侍读学士二员汉军侍读学士二员满  侍读十一员蒙古侍读二员汉军侍读二员满  洲汉军汉典籍各二员满中书七十五员蒙古  中书十九员汉军中书十三员汉中书三十六  员详见吏部官制  太师 太傅 太保 少师 少傅 少保  太子太师 太子太傅 太子太保 太子少  师 太子少傅 太子少保已上不专设但为  大臣加官及赠官 内阁初为内国史秘书弘文三院顺治十五年改  称内阁十八年复为内秘书国史弘文三院康  熙九年仍改为内阁 中和殿大学士  保和殿大学士  文华殿大学士  武英殿大学士  文渊阁大学士  东阁大学士已上满汉俱专设不备官兼各部尚  书衔  满学士六员初设三员顺治元年后增减不一  康熙九年定二员十年增四员汉军汉人学士  四员初设汉军三员顺治元年后汉人增减不  一康熙十九年定汉军二员汉人二员十二年  以汉军并入汉缺共四员已上俱兼礼部侍郎  衔  满侍读学士四员顺治八年设三员十八年增  三员康熙九年定满文二员满汉文二员蒙古  侍读学士二员顺治十八年设三员康熙九年  定二员  首领官   满典籍二员汉军典籍二员汉典籍二员已上  初制各设三员康熙九年定各设二员俱以中  书舍人掌理  属官   满侍读十一员内满文五员满汉文六员蒙古  侍读二员汉军侍读二员  满中书舍人七十五员内满文撰文二十员办  事二十员满汉撰文十七员办事十八员蒙古  中书舍人十九员内撰文九员办事十员汉军  中书舍人十三员内撰文五员办事八员汉中  书舍人三十六员内撰文六员办事三十员  凡加上徽号由内阁撰拟奏请 钦定   凡 皇帝奏书由翰林院撰拟送内阁阅定进  呈后内阁缮写   凡 登极贺表由内阁撰拟缮写礼部奏读   凡内外庆贺  表笺文式由翰林院撰拟内阁奏定颁发在内诸  王贝勒文武官员 表文内阁缮写交礼部宣读在外文武官员及外  国进 表笺庆贺毕礼部汇送内阁收贮   凡纂修 实录 圣训大学士充监修总裁并总裁官各给 敕书学士充副总裁官俱题请 钦定侍读学士侍读充纂修官典籍中书为收掌誊  录翻译官俱由监修总裁等拟定具题  凡纂修 典训方略会典明史等书俱如前例有用侍读学士  侍读为提调官者亦由总裁具题  凡纂修 玉牒大学士学士充副总裁官由宗人府具题侍读  学士侍读充纂修官由大学士拟定移送宗人  府具题  凡加上 尊号 徽号册立 皇后  皇太子册封  皇贵妃  贵妃  妃  嫔册宝印由礼工二部办造册文由翰林院撰拟  大学士等阅定并宝文宝式一体进呈御览后内阁缮写内阁官员同翰林院礼工二部官  员公同监视刊刻填金填青至封诸王贝勒公  主王妃等及外国王等册宝诰命亦由礼工二  部制造册诰文由翰林院撰拟大学士等阅定  进呈御览后中书科缮写该部镌刻填青其应给纸册诰  命中书科缮写送阁用 宝   凡选拟  皇太子  皇子名大学士承 旨选拟奏请 钦定   凡亲王公主等封号俱大学士撰拟奏请钦定  凡用 御宝顺治初内三院大学士学士公同验用十年设  尚宝监官员承收十二年设尚宝司每遇用 宝内院会同两衙门官验用十三年裁尚宝司十  八年裁尚宝监专令内监承收每遇用 宝内院先期知会同内监验用康熙九年题准驾幸南苑后一应诰敕用宝内阁同总管在  干清门验用十二年题准凡 诰命敕命敕书用宝不必请 旨仍同总管验用如遇要务用宝仍行请 旨   凡每年终封印日洗 宝前期大学士启奏是日典籍随学士赴  干清门内监捧出洗净入匣其洗  宝应用器物向该部取用   凡  宝色行文工部取用   凡内外衙门启奏本章并各官条奏有满文者  大学士学士公同票拟进呈请 旨如止有汉文蒙古文者发中书翻译 或全译或 止译贴黄 侍   读学士侍读校正对阅送大学士等票拟进呈  请旨   凡 恩诏大学士学士承 旨撰拟应行 诏款密请 钦定黄纸缮写用  宝毕典籍恭捧在前学士随后至  太和殿安设  黄案上候 上升座阁臣捧授礼部堂官 仪详 礼部 其直隶各省及朝   鲜等国应颁 诏书几道由礼部开送内阁缮写用  宝交该部蒙古王等应颁 诏书系礼部刷印送阁用  宝交理藩院   凡颁发各部院衙门 上谕大学士等奏呈 御览后用朱笔誊写黄折传该衙门堂官亲领至加  上徽号颁发礼部 敕谕用墨笔缮写香笺用  宝其颁发在外文武大臣及蒙古王等朝鲜各国敕谕用墨笔誊写黄纸用 宝颁发朝觐官员 敕谕俱刷印黄纸用  宝   凡给功臣世袭罔替 诰命分别世次 敕书由该衙门开载功绩移送内阁交中书科缮写  送阁用 宝仍行该衙门给发其子孙承袭时令该衙门将  原给诰敕送阁中书科填写承袭人名年月仍送阁用 宝至 大内收贮世袭官赏册遇有改写处该衙门先期  知会次日该衙门官同学士等诣 保和殿内监请出赏册改写毕仍请收贮  大内   凡封赠 诰敕文武官员五品以上者应给 诰命六品以下者应给 敕命顺治初俱由翰林院开列翰林官职名送内阁  具题撰拟文字十年题准自一品至九品官诰敕限定句数一品起六句中入事实十四句结六  句二品起六句中十二句结六句三品起六句  中十句结六句四五品起四句中八句结四句  六七品起四句中六句结四句八九品起二句  中四句结二句康熙十年题准一应诰敕于内阁侍读学士侍读内酌派一二人专司其  事若有应给诰敕官员该衙门将职衔开明送阁令该管官照式  发中书科缮写送阁用 宝仍交该衙门给发如有应另撰拟文字者仍令  翰林院撰拟二十四年议准各按官职撰定文  式颁给  凡督抚提镇等官 敕书顺治初由内院撰拟给发四年题准令吏兵二  部撰写给发八年题准仍归内院照该部移文  撰写用 宝后发该部给发如各官内有离任者将原敕缴部转送内院收销又题准将军督抚提镇并一  切钦差官员俱给坐名 敕书布政按察守巡各官副参游等官止给传敕不坐名其敕书内有题定者照该衙门开明管辖地方职掌事  宜写给如有应更改者具题更改康熙十三年  题准援剿副将等官亦有给坐名敕书者出自 上裁其督抚提镇等官 敕书俱交该衙门给发巡盐御史巡仓御史 敕书学士于  午门外给发   凡给各关监督精微批文由该科揭送内阁将  该差职名填注文簿挂号用 宝学士于  午门外同该科给事中给发   凡文  殿试大学士学士充读卷官侍读学士侍读典籍  中书充受卷弥封掌卷官 殿试前一日读卷大学士学士拟策问数事奏请钦定捧回撰合成题进 呈后中书缮写执事官监看刊刻刷印次典籍  捧题纸前行学士随后进 太和殿内学士捧置黄案上俟诸进士进  午门两傍排立学士举题纸授礼部堂官分给试  毕读卷大学士等公同阅定于传胪前一日拣  选上卷进呈御前奏读 钦定一甲三名其二甲以下名次读卷大学士等奏  请钦定是夕批定试卷名次中书写成大小金榜三传  折子次日典籍捧榜随不读卷学士至 干清门以小金榜交内侍进  呈大金榜用  宝毕典籍恭捧前行学士及执事官随后至 太和殿学士捧置黄案上典籍捧三传折子授鸿  胪寺官候上升殿不读卷大学士或学士捧金榜授礼部堂官  传胪详见 礼部   凡武  殿试事与文  殿试同 详见 兵部   凡 御屏顺治二年令御用监制造送至内院内院移文  吏兵二部开送内外大小文武官员职名填写  十三年照例移文吏兵二部造册送院十五年  复移文吏兵二部造册送院  凡  宫殿等处扁额对联及 敕赐一应牌扁俱由翰林院撰拟大学士等奏请钦定中书缮写  凡撰写 坛 庙 陵寝神牌字样由工部制造牌式礼部送至内阁缮  写仍交该部刊刻填青礼部奏请遣内阁大臣  等行礼  凡 坛 庙祝版由太常寺缮写送阁学士恭填 御名授该寺官至一应祭告祝文由翰林院撰拟送  阁奏请钦定   凡 山陵封号内阁撰拟奏请 钦定   凡撰拟诸王贝勒及文武大臣谥号由宗人府  礼部题准移文内阁撰拟奏请钦定   凡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祭文碑文顺治间由内  阁撰定成式填名给发康熙十七年谕赐谥诸王大臣等祭文碑文交翰林院撰拟内阁  奏阅  凡大将军将军等印俱系内阁收贮如遇命将征讨大学士等酌拟将军名号奏请钦定如名号与存贮印文相符者取给如不相符移  文该部另行铸给师旋之日仍缴内阁  凡 御驾行幸大学士学士等承 旨扈从侍读学士以下官员由大学士等酌派随行  凡遣大将军将军出征各地方大学士等酌量  差遣内阁官员随征管理章奏文移  凡 诏内阁以应遣官员职名开送礼部具题差遣  凡册立册封有 钦命大学士学士充正副使者有用侍读学士等官  者俱由礼部照例题请  凡文会试大学士学士充正副主考官中书充  收掌试卷官武会试学士充主考官俱由各该  部移取职名题请钦定   凡直省文乡试主考官并顺天文乡试同考官  俱由各该部移取典籍中书职名题请钦点   凡遇 上升殿内阁该直官员陈设笔砚等项于礼部所设  黄案上如遇各官谢恩日期将鸿胪寺开送职名折帖陈列以备 御览   凡每年春秋祭祀  文庙 钦遣大学士一员行礼   凡祭告五岳四渎长白山及历代帝王陵孔子  阙里开列学士侍读学士职名送礼部题请钦点  凡 实录 圣训告成缮写三部一呈 御览一藏  皇史宬一贮内阁   凡发六科红本该科誊录底簿原本送阁存贮  其密封发部者该部仍密封送科由科缴阁亦  誊录底簿一并收贮以备编纂  凡部院衙门及直省督抚等奏销册籍奉旨留览者俱于年终自内发出付典籍贮库  凡各项书籍收藏内阁典籍记册以备查考  凡出师吉日俱由内阁选择  凡遇习射之期内阁官员每月二次于侍卫教  场内习射兵部官查点  凡内阁需用笔墨纸张本匣及银朱黄蜡木炭  白等项于户工二部及光禄寺支取  顺治十五年 大清会典内阁大学士初定满洲一品汉人二品顺  治十五年俱改为正二品兼各部尚书衔  康熙二年大清会典凡大学士员缺旧例将应升各官开列具  题康熙二年议准请旨会推   康熙九年 大清会典  国初各官品级满汉间有不同康熙九年改归画 一  正一品 太师 太傅 太保   从一品 少师 少傅 少保 太子太师  太子太傅 太子太保  正二品 太子少师 太子少傅 太子少保  康熙十年大清会典凡大学士员缺康熙十年议准请 旨开列 紫微垣公 辅诸星图   图考   紫微垣东蕃八星西蕃七星 按星经阙 按宋史天文志紫微垣东蕃八星西蕃七星在北斗北左右环列翊卫之象也一曰大帝之坐天子之常居也主命主度也东蕃近阊阖门第一星为左枢第二星为上宰三星曰少宰四星曰上弼一曰 上辅 五星为 少弼 一曰 少辅 六星为上卫七星为少卫八星为少丞( 或曰 上丞) 其西蕃近阊阖门第一星为右枢第二星为少尉第三星为上辅第四星为少辅第五星为上卫第六星为少卫第七星为上丞 注 石氏云东西两蕃总十六星西蕃亦八星一右 枢二上尉三少尉四上辅五少辅六上卫七少卫 八少丞上宰一星上辅二星三公也少宰一星少 辅二星三孤也此三公三孤在朝者也左右枢上 少丞疑丞辅弼四邻之谓也尉二星卫四星六军 大副尉四卫将军也按步天歌左枢右枢夹南门两面营卫一十五上宰少尉两相对少宰上辅次少辅上卫少卫次上丞后门东边大赞府门西唤作一少丞以次却向前门数  辅弼各一星按星经辅星像亲近大臣辅佐兴而相明 按宋史天文志北斗七星在太微北魁第一星曰天枢二曰璇三曰玑四曰权五曰玉衡六曰闿阳七曰摇光又曰一至四为魁魁为璇玑五至七为杓杓为玉衡是为七政第八曰弼星在第七星右不见第九曰辅星在第六星左常见晋志辅星傅乎闿阳所以佐斗成功丞相之象也按步天歌辅星近着开阳畔   四辅四星 按星经四辅四星抱北极枢星主君臣礼仪主政万机辅弼佐理万邦之象辅佐北辰而出入授政也按晋书天文志抱北极四星曰四辅所以佐北极而出度授政也按宋史天文志四辅四星又名四弼在极星侧是曰帝之四邻所以辅佐北极而出度授政也去极星各四度按步天歌抱枢四星是四辅   文昌六星 按星经文昌与三公摄提轩辕共为一体 按晋书天文志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天之六府也主集计天道三曰贵相太常理文绪按步天歌文昌斗上半月形希疏分明六个星  三公三星按星经三公星三在斗柄东和阴阳齐七政以教天下人按晋书天文志杓南三星及魁第一星西三星皆曰三公主宣德化调七政和阴阳之官也按宋史天文志三公三星在北斗杓南及魁第一星西一云在斗柄东为太尉司徒司空之象在魁西者名三师皆主宣德化调七政和阴阳之官也按步天歌文昌之下曰三师太尊直向三公明天牢六星太尊边太阳守在四势前一个宰相太阳侧更有三公相东边  相一星 按星经相星在北极斗南总领百司掌邦教以佐帝王安抚国家集众事冢宰之位按晋书天文志相一星在北斗南相者总领百司而掌邦教以佐帝王安邦国集众事也按宋史天文志相一星在北斗第四星南总百司集众事掌邦典以佐帝王一曰在中斗文昌之南在朝少师行大宰者按步天歌一个宰相太阳侧 太微垣公 辅诸星图   图考   太微垣东西蕃上相次相各一星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太微天子庭也五帝之座也十二诸侯府也其外蕃九卿也南蕃中二星间曰端门东曰左执法廷尉之象也西曰右执法御史大夫之象也所以举刺凶奸者也左执法之东左掖门也右执法之西右掖门也东蕃四星南第一星曰上相其北东太阳门也第二星曰次相其北中华东门也第三星曰次将其北东太阴门也第四星曰上将所谓四辅也西蕃四星南第一星曰上将其北西太阳门也第二星曰次将其北中华西门也第三星曰次相其北西太阴门也第四星曰上相次亦曰四辅也按步天歌两面宫垣十星布 不言 将相   三公三星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左执法东北一星曰谒者东北三星曰三公内坐朝会之所居也按宋史天文志三公三星在谒者东北内坐朝会之所居也干象新书在九卿南其占与紫微垣三公同按步天歌门左皂衣一谒者以次即是为三公  三台六星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三台六星两两而居起文昌列抵太微一曰天柱三公之位也在人曰三公在天曰三台主开德宣符也按步天歌北门西外接三台 天市垣七 公七星图   图考   七公七星 按星经七公七星在招摇东氐北为天相主三公七政善恶按晋书天文志摄提六星直斗杓之南北三星曰帝席北三星曰梗河其北一星曰招摇七公七星在招摇东天之相也三公之象也主七政按步天歌索口横者七公形 房宿 四星图   图考 按星经房为四表表三道日月五星常道也上第一星名为右服次将其名阳环上道二星名右骖上相其名中道三名左服次将其名下道四名左骖上相总四辅按晋书天文志东方房四星为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也亦四辅也下第一星上将也次次将也次次相也上星上相也 斗宿 六星图   图考 按星经南斗六星主天子寿命亦云宰相爵禄之位按晋书天文志北方南斗六星天庙也丞相太宰之位主褒贤进士禀授爵禄 天相 三星图   图考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轩辕右角南三星曰酒旗酒旗南三星曰天相丞相之象也按步天歌平下三个名天相 轸宿 四星图   图考 按星经阙 按晋书天文志轸四星主冢宰辅臣也  公辅部总论 易经   谦卦 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象曰劳谦君子万民服也程 传 三以阳刚之德而居下体为众阴所宗履得其 位为下之上是上为君所任下为众所从有功劳 而持谦德者也故曰劳谦古之人有当之者周公 是也身当天下之大任上奉幼弱之主谦恭自牧 夔夔如畏然可谓有劳而能谦矣既能劳谦又须 君子行之有终则吉夫乐高喜胜人之常情虽使 知谦之善勉而为之若矜负之心不忘则不能常 久欲其有终不可得也唯君子安履谦顺乃其常 行故久而不变乃所谓有终有终则吉也六四&#不利撝谦 程 传 四居上体切近君位六五之君又以谦柔自处 九三又有大功德为上所任众所宗而己居其上 当恭畏以奉谦德之君卑巽以让劳谦之臣动作 施为&#所不利于撝谦也撝施布之象如人手之 撝也动息进退必施其谦盖居多惧之地又在贤 臣之上故也象曰&#不利撝谦不违则也 本 义 言不为过   鼎卦 九四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 程 传 四大臣之位任天下之事者也天下之事岂一 人所能独任必当求天下之贤智与之协力得其 人则天下之治可不劳而致也用非其人则败国 家之事贻天下之患四下应于初初阴柔小人不 可用者也而四用之其不胜任而败事犹鼎之折 足也鼎折足则倾覆公上之餗餗鼎实也居大臣 之位当天下之任而所用非人至于覆败乃不胜 其任可羞愧之甚也其形渥谓赧汗也其凶可知本 义 晁氏曰形渥诸本作形剭谓重刑也今从之 象曰覆公餗信如何也 程 传 大臣当天下之任必能成天下之治安则不误 君上之所倚下民之所望与己致身任道之志不 失所期乃所谓信也故曰信如何也  系辞上传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系辞下传 子曰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贾谊新书  辅佐 大相上承大义而启治道总百官之要以调天之宜正身行广教化修礼乐以美风俗兼领而和一之以合治安故天下失宜国家不治则大相之任也上执政职大拂秉义立诚以翼上志直议正辞以持上行批天下之患匡诸侯之过令或郁而不通臣或盭而不义大拂之任也中执政职大辅闻善则以献知善则以献明号令正法则领度量论贤良次官职以时巡循使百吏敬率其业故经义不衷贤不肖失序大辅之任也抱朴子   臣节 抱朴子曰昔在唐虞稽古钦明犹俟群后之翼亮用臻巍巍之成功故能熙帝之载庶绩其凝四门穆穆百揆时序蛮夷无猾夏之变阿阁有鸣凤之巢喻之元首方之股肱虽有尊卑之殊邈实若一体之相赖也君必度能而授者备乎覆餗之败臣必量才而受者故无流放之祸夫如影如响俯伏惟命者偷容之尸素也违令犯颜蹇蹇匪躬者安上之屏翰也先意承指者佞谄之徒也匡过弼违者社稷之鲠也必将伏斧锧而正谏据鼎镬而尽言忠而见疑诤而不得者待放可也必死无补将增主过者去之可也其动也匪训典弗据焉其静也匪宪章弗循焉请托无所容申绳不顾私明刑而不滥乎所恨审赏而不加乎附己不专命以招权不含洿而谈洁进思尽言以攻谬退念推贤而不蔽夙兴夜寐戚庶事之不康也俭躬约志若策奔于薄冰也纳谋贡士不宣之于口非义之利不栖之乎心立朝则以砥矢为操居己则以羔羊为节当危值难则忘家而不顾命衡执铨则平怀而无彼此仪萧公之宇宙羡张陈之画奇追周全之尽规准二鲍之直视蹈婴弘之节俭执恬毅之守终甘此离纪炙身之分戒彼韩英失忠之祸出不辞劳入不数功归勋引过让以先下专诚祗栗恒天威之在颜也宵夙处竦有如汤镬之在侧也负荷寄托则以伊周为师表宣力四方则以吉召为轨仪送往事居则竭忠贞而不回搏噬干纪则若鹰鹯之鸷鸟雀蕃扞疆场则慕魏绛李牧之高踪莅众抚民则希文翁信臣之德化夫忠至者无以为国况怀智以迷上乎义督者灭祀而无惮况黜辱之敢辞乎故能保劳贵以显亲托良哉于舆歌昆吾彝器能者镌勋皋陶后稷亦何人哉册府元龟   宰辅总序 夫辅相之职所以左右天子总领庶尹弥纶机务宣翼统纪燮调元化甄叙流品亲附百姓镇抚四夷裁决庶政班布王度乃其任也是故公台之任无所不总与元首而同体乃谓之股肱秉邦国之会要乃譬之钧轴百官承式治本之是系万邦为宪民瞻之所在自黄帝得六相而治舜臣于尧举八元八凯谓之十六相又逸书所记虞夏商周世皆有四辅三公之职非其人而不处而六籍之载成汤居亳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为之有阿衡左相之号洎武丁之得傅说爰立作相置诸左右成王作周官着之典训立太师太傅太保以为三公又立三孤之位皆所以论道经邦寅亮天地共司宰弼之事春秋之世寰内诸侯入为卿士皆掌国政秦氏之霸始置左右丞相御史大夫副之后复有丞相相国中丞之名汉世之兴置一丞相亦有左右丞之名而御史大夫实亚其任兼置太尉仍用秦制后以萧何为相国孝惠高后复置左右丞相亦置太傅之官未几而罢太尉之职盖不常置惟一丞相武帝兼置太尉数年而废元狩中置大司马以代太尉之职征和二年置左右丞相分长史以备两府成帝绥和元年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并大司马丞相为三公哀帝复以大司空为御史大夫复置太傅在三公之上俄改丞相为大司徒御史大夫复为大司空并大司马以备三公之位平帝增置太师王莽居摄又置四辅之官世祖中兴但存三公之号有太傅而不常置建武末改大司马为太尉二府并去太字是为宰相总治众务中平之后事归台阁选举诛赏一繇尚书机衡所总不在公府盖有其名而无其实矣建安之世始罢三公官复置丞相以曹公居之又有相国之号黄初受禅改为司徒而中书监令专掌机密虽有太傅太尉司徒司空之官不预朝政厥后定制大丞相第一品又置相国以司马二王相继为之末年增置太保吴蜀鼎国皆有丞相而吴氏复有左右之名二邦政事率以尚书总统而吴有大司马左右大司马太尉司徒司空及帝太傅蜀亦有司徒大司马之号其平尚书事录尚书事领中外诸军事总统国事皆为宰相之任晋武之初有太宰太傅太保是为上公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复有大司马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而无丞相之名惠帝复置丞相俄顷而罢后置司徒元帝渡江罢司徒为丞相以王导居之导卒又罢丞相为司徒府三公之职虽无所改而司徒丞相两不并置中书之署实总机要是为宰相以毗大政宋孝武复置丞相而司徒之府如故又有相国之官齐氏以丞相相国着为赠典梁罢相国置丞相兼置司徒又有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司空开府仪同三司是为诸公陈以相国列于丞相之上并太宰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凡六号亦有赠秩然而相国是为尊崇之位非寻常之秩丞相之任亦废置靡定魏晋以来多以他官参掌机密或委知政事毗赞朝政录尚书事居门下领中书或总朝权或管朝政或单侍中皆为宰相唯侍中机密所出不必他名常为宰辅之职元魏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大司马大将军为二大又有三公之名然尤重门下之官多以侍中辅政枢宰之任归于省闼北齐初置丞相复分左右而居侍中之职者皆秉国政宇文建国远遵周治改三师为三公置三孤以为之贰分司徒司马司空以备六官之职而无复太尉三师之号宣帝复置四辅之官又置左右丞相既而罢为大丞相隋置三师三公参议国之大事朝之众务总于台阁内史令纳言是为宰辅或以他官参掌机事及专掌朝政者并为辅弼其后纳言为侍内唐室受命悉仍隋制武德初改内史令为中书令侍内为侍中并左右仆射是为四辅至贞观末除仆射者必加同中书门下三品方为宰相而中书令侍中之名自龙朔至天宝凡经四易 注 中书令为右相为内史为紫微令复为右相侍 中为左相为纳言为黄门监复为左相凡四易名 而侍中复旧而尝为宰相其单任仆射不复预于机政先天以前宰相多至十余人开元之后尝二人至三人天宝之末勋贤并建备位者众然秉钧当国亦不过一二人由武德贞观以来但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及平章事知政事参掌机务参预政事平章军国重事者皆为宰相 注 唐初宰相尝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永淳 中裴炎为中书令以中书就政事遂移在中书省 开元中张说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政事印为 中书门下之印其后唯侍中中书令及平章事是为正宰相之任五代相承未之或改 注 后唐及周亦有同中书门下三品盖避当时君 父之名非常制也今之论次由二帝三代以讫于显德凡居辅弼之任美恶之迹悉区别而类例之唐氏中叶有枢密之任宣传制命掌以内侍宋梁而降大建官署崇署使号并分吏局兵戎之政邦国之务多所参掌均于宰府迹其行事咸用编述胡传   僖公九年宰周公会诸侯于葵丘 其曰宰周公者以冢宰兼三公也古者三公无其人则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师保之任冢宰或阙亦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禹自司空进宅百揆又曰作朕股肱耳目是以宰臣上兼师保之任也周公为师又曰位冢宰正百工是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所以然者三公与王坐而论道固难其人而冢宰统百官均四海亦不易处也夫以冢宰兼三公其职任重矣而不殊会之何也人臣则有进退之节出入均劳之义非王世子贵有常尊之可比也性理大全   臣道 程子曰人臣身居大位功盖天下而民怀之则危疑之地也必也诚积于中动不违理威福不自己出人惟知君而已然后位极而无逼上之嫌势重而无专权之过斯可谓明哲君子矣周公孔明其人也郭子仪有再造社稷之功威震人主而上不疑之也亦其次与臣贤于君则辅君以所不能伊尹之于太甲周公之于成王孔明之于刘禅是也臣不及君则赞助之而已问世传成王幼周公摄政荀卿亦曰履天下之籍听天下之断周公果践天子之位行天子之事乎曰非也周公位冢宰百官总己以听之而已安得践天子之位又问君薨百官听于冢宰者三年尔周公至于七年何也曰三年谓嗣王居忧之时也七年为成王幼故也又问赐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当否曰始乱周公之法度者是赐也人臣安得用天子之礼乐哉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不能无过记曰鲁郊非礼也其周公之衰乎圣人尝讥之矣说者乃云周公有人臣不能为之功业因赐以人臣所不得用之礼乐则妄也人臣岂有不能为之功业哉借使功业有大于周公亦是人臣所当为尔人臣而不当为其谁为之岂不见孟子言事亲若曾子可也曾子之孝亦大矣孟子纔言可也盖曰子之事父其孝虽过于曾子毕竟是以父母之身做出来岂是分外事若曾子者仅可以免责尔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臣之能立功业者以君之人民也以君之势位也假如功业大于周公亦是以君之人民势位做出来而谓人臣所不能为可乎使人臣恃功而怀怏怏之心者必此言矣致堂胡氏曰事功出于臣下&#智谋输才力及其有成必曰此君之德非臣所能也君亦安然受之不几于伪乎盖道固当然非伪也在易坤之六三曰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谓有功善则隐晦其美而归之于君不敢当其成然后下得恭顺之道而上无忌恶之心也在师之九二曰在师中吉承天宠也为众之主专制其事所以能吉者以受委于君非己无因而致者也是故智如良平不侍帷幄为谋主则灭秦枭羽之事何以&#略如英卫不授鈇钺制阃外则征伐四克之绩何以着故自古有成功而知此道者必谦虚退让冲然而若无不然既非所以蓄德又非所以全身也夫矜伐生于气盈贪恋生于气歉所以然者为利禄耳有大勋劳于天下孰若周公使周公以勋劳自居既以剪商受赏又以东征受赏又以伐奄受赏又以灭国五十受赏又以制礼乐颁度量受赏必见于诗书今可考者为太师位冢宰开国曲阜以侯伯禽而已不闻赏而又赏也太师冢宰其所当为也俾侯于东众建亲贤非私于周公也然则周公有大勋劳而未尝取赏明矣故曰以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骄吝者盈而歉之谓欤五峰胡氏曰守身以仁以守身之道正其君者大臣也汉唐之盛忠臣烈士攻其君之过禁其君之欲纠其政之谬弹其人之佞而已求其大正君心引之志于仁者则吾未之见也惟董生其庶几乎朱子曰古之君子居大臣之任者其于天下之事知之不惑任之有余则汲汲乎其时而勇为之知有所未明力有所不足则咨访讲求以进其知扳援汲引以求其助如救火追亡尤不敢以少缓上不敢愚其君以为不足与言仁义下不敢鄙其民以为不足以兴教化中不敢薄其士大夫以为不足共成事功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有所爱而不肯为者私也有所畏而不敢为者亦私也屹然中立无一毫私情之累而惟知其职之所当为者夫如是是以志足以行道道足以济时而于大臣之责可以无愧诚以天下之事为己任则当自格君心之非始欲格君心则当自身始夫宰相以得士为功下士为难而士之所守乃以不自失为贵南轩张氏曰伊尹云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时予之辜君不尧舜心便愧耻民有不获是为己辜真所谓任天下之重者人须存伊尹之心方得毕公以四朝元老方且克勤小物若在吾人则合当如此也古人未尝不谦至周公方说谦盖周公以天子之叔父而又为宰相犹且自处以谦若在吾人则亦合当为者也谦之九三伊川专以指周公德言盛礼言恭德只要盛礼只要恭又曰某于世间无所爱慕亦无所享用惟有报君爱民之事在所当为耳象山陆氏曰古人所以不屑屑于间政适人而必务有以格君心者盖君心未格则一邪黜一邪登一弊去一弊兴如循环然何以穷已及君心既格则规模趋乡有若燕越邪正是非有若苍素大明既升群阴毕伏是琐琐者亦何足污人牙颊间哉西山真氏曰古今事业未尝无所本诸葛武侯平生所立事业奇伟然求其所以则开诚心布公道集众思广忠益而已盖此四者乃武侯事业之本而诚之与公又其本也  公辅部名臣列传一   上古   明由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一曰明由晓升级 注 宋均曰级等差政所先后也   必育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二曰必育受税俗 注 宋均曰受赋税及徭役所宜施为也   成博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三曰成博受古诸 注 宋均曰古诸侯职等也   陨丘 按群辅录燧人氏四佐四曰陨丘受延嬉 注 丘一作立宋均曰延长嬉兴也主受此录也右 燧人四佐燧人出天四佐出洛宋均曰出天天所 生出洛地所生也  金提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一曰金提主化俗 注 一作堤宋均曰为民除灾害也   鸟明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二曰鸟明主建福 注 宋均曰利福民也   视默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三曰视默主灾恶 注 宋均曰为民除灾害也   纪通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四曰纪通为中职 注 宋均曰为田主主内职也   仲起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五曰仲起为海陆 注 宋均曰主平地兼统海也   阳侯 按群辅录伏羲氏六佐六曰阳侯为江海 注 宋均曰主江海事一本作江湖右伏羲六佐六 佐出世宋均曰宓戏不及燧人故增二佐出世人 所生也  风后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一曰风后受金法 注 宋均曰金法言能决理是非也 按帝王世纪黄帝梦大风吹去天下尘垢叹曰风为号令立政者也垢土去而后在天下其有姓风名后者哉依占求之遇诸海隅按通鉴前编黄帝得六相而天下治风后明天道按山西通志风后解州人与力牧并举平蚩尤之乱得六相而天下治风后其一也按解旧号渤澥之海所谓海隅即此今解州西南一百六十里蒲州风陵乡赵村有风后墓因号风陵渡  力牧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二曰力牧受准斥 注 宋均准斥凡事也力牧或作力墨 按帝王世纪黄帝梦人执千钧之弩驱羊万群寤而叹曰千钧之弩异力者也驱羊数万群能牧民为善者也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求之得力牧于大漠以为将  天老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三曰天老受天箓 注 宋均曰箓天教命也 按竹书纪年五十年秋七月庚申大雾三日三夜昼昏帝问天老力牧容成曰于公何如天老曰臣闻之国安其主好文则凤凰居之国乱其主好武则凤凰去之今凤凰翔于东郊而乐之其鸣音中夷则与天相副以是观之天有严教以赐帝帝勿犯也召史卜之龟燋史曰臣不能占也其问之圣人帝曰已问天老力牧容成矣史北面再拜曰龟不违圣智故燋雾既降游于洛水之上见大鱼杀五牲以醮之天乃甚雨七日七夜鱼流于海得图书焉龙图出河龟图出洛赤文篆字以授轩辕接万神于明庭今塞门谷口是也  五圣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四曰五圣受道级 注 宋均曰级次序也   知命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五曰知命受纠俗 注 宋均曰纠正也   窥纪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六曰窥纪受变复 注 宋均曰有祸变能补复也   地典 按论语摘辅象黄帝七辅七曰地典受州络 注 宋均曰络维络也 按通鉴前编黄帝立六相 注 外纪曰帝举风后力牧太山稽常先大鸿以治 民又曰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风后明乎 天道故为当时太常察乎地利故为禀者奢龙辨 乎东方故为土师祝融辨乎南方故为司徒大封 辨乎西方故为司马后土辨乎北方故为李  夏  益 按史记秦本纪曰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禹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皂游尔后嗣将大出乃妻以姚姓之玉女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伯翳舜赐姓嬴氏注 索隐曰此秦赵之祖一名伯翳尚书谓之伯益 汉书谓之伯益是也 按前编伯益即伯翳秦声以入为去故谓益为翳 也按通鉴前编帝禹二岁帝荐益于天夏后启二载伯益归政就国  商   伊尹 按书经伊训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侯甸群后咸在百官总己以听冢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德以训于王曰呜呼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德罔有天灾山川鬼神亦莫不宁暨鸟兽鱼鳖咸若于其子孙弗率皇天降灾假手于我有命造攻自鸣条朕哉自亳惟我商王布昭圣武代虐以宽兆民允怀今王嗣厥德罔不在初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呜呼先王修人纪从谏弗咈先民时若居上克明为下克忠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以至于有万邦兹惟艰哉敷求哲人俾辅于尔后嗣制官刑儆于有位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敢有殉于货色恒于游畋时谓淫风敢有侮圣言逆忠直远耆德比顽童时谓乱风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训于蒙士呜呼嗣王祗厥身念哉圣谟洋洋嘉言孔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尔惟德罔小万邦惟庆尔惟不德罔大坠厥宗 按太甲惟嗣王不惠于阿衡伊尹作书曰先王顾諟天之明命以承上下神祇社稷宗庙罔不祗肃天监厥德用集大命抚绥万方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师肆嗣王丕承基绪惟尹躬先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其后嗣王罔克有终相亦罔终嗣王戒哉祗尔厥辟辟不辟忝厥祖王惟庸罔念闻伊尹乃言曰先王昧爽丕显坐以待旦旁求俊彦启迪后人无越厥命以自覆慎乃俭德惟怀永图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钦厥止率乃祖攸行惟朕以怿万世有辞王未克变伊尹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予弗狎于弗顺营于桐宫密迩先王其训无俾世迷王徂桐宫居忧克终允德 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作书曰民非后罔克胥匡以生后非民罔以辟四方皇天眷佑有商俾嗣王克终厥德实万世无疆之休王拜手稽首曰予小子不明于德自底不类欲败度纵败礼以速戾于厥躬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既往背师保之训弗克于厥初尚赖匡救之德图惟厥终伊尹拜手稽首曰修厥身允德协于下惟明后先王子惠困穷民服厥命罔有不说并其有邦厥邻乃曰徯我后后来无罚王懋乃德视乃烈祖无时豫怠奉先思孝接下思恭视远惟明听德惟聪朕承王之休无斁 伊尹申诰于王曰呜呼惟天无亲克敬惟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天位艰哉德惟治否德乱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终始慎厥与惟明明后先王惟时懋敬厥德克配上帝今王嗣有令绪尚监兹哉若升高必自下若陟遐必自迩无轻民事惟难无安厥位惟危慎终于始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呜呼弗虑胡获弗为胡成一人元良万邦以贞君罔以辩言乱旧政臣罔以宠利居成功邦其永孚于休 按咸有一德伊尹既复政厥辟将告归乃陈戒于德曰呜呼天难谌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监于万方启迪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爰革夏正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德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终始惟一时乃曰新任官惟贤材左右惟其人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其难其慎惟和惟一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俾万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绥先王之禄永底烝民之生呜呼七世之庙可以观德万夫之长可以观政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无自广以狭人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按史记殷本纪伊尹名阿衡阿衡欲干汤而无由乃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或曰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后肯往从汤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汤举任以国政伊尹去汤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时夏桀为虐政淫荒而诸侯昆吾氏为乱汤乃兴师率诸侯伊尹从汤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桀败于有娀之墟&#于鸣条汤既胜夏伊尹报于是诸侯心服汤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既绌夏命还亳伊尹作咸有一德汤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为帝中壬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太甲成汤适长孙也是为帝太甲帝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作肆命作徂后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德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三年伊尹摄行政当国以朝诸侯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反善于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太甲修德诸侯咸归殷百姓以宁伊尹嘉之乃作太甲训三篇褒帝太甲称太宗太宗崩子沃丁立帝沃丁之时伊尹卒既葬伊尹于亳咎单遂训伊尹事作沃丁 注 索隐曰孙子兵书伊尹名摰阿倚也衡平也言 依倚而取平书亦曰保衡伊尹之官号非名也皇 甫谧云伊尹力牧之后生于空桑又吕氏春秋云 有侁氏女采得婴儿于空桑后居伊水命曰伊尹 尹正也谓汤使之正天下刘向别录曰九主者有 法君专君授君劳君等君寄君破君国君三岁社 君凡九品图画其形索隐曰按素王者太素上皇 其道质素故称素王九主者三皇五帝及夏禹也 或曰九主谓九皇也然按注刘向所称九主载之 七录名称甚奇法君谓用法严急之君若秦孝公 及始皇等也劳君谓勤劳天下若禹稷等也等君 等者平也谓定等威均禄赏若高祖封功臣侯雍 齿也授君谓人君不能自理而政归其臣若燕王 哙授子之禹授益之比也专君谓专己独断不任 贤臣若汉宣之比也破君谓轻敌致寇国灭君死 若楚伐吴濞等是也寄君谓人困于下主骄于上 离析可待故孟轲谓之寄君也国君国当为固字 之讹谓完城郭利甲兵而不修德若三苗智伯之 类也三岁社君谓在襁褓而主社稷若周成汉昭 平等是也伊尹作咸有一德在太甲时太史公记 之于成汤之日其言失序帝王世纪伊尹为汤相 号阿衡年百岁卒天雾三日沃丁以天子礼葬之按大纪成汤荐伊尹于桀为陈素王及九主之事桀不听与群臣沈湎于酒伊尹进谏曰君王以酒色之微雍天命而不理失人心而不图反是为善善则祥集习是为不善不善则殃来君王宜留意焉伊尹自亳凡五适夏告以尧舜之道桀终不听按新序桀作瑶台罢民力殚民财为酒池糟堤纵靡靡之乐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群臣相持歌曰江水沛沛兮舟&#败兮我王废兮趣归薄兮薄亦大兮又曰乐兮乐兮四牡跷兮六辔沃兮去不善而从善何不乐兮伊尹知天命之至举觞而告桀曰君王不听臣之言亡无日矣桀拍然而作哑然而笑曰子何妖言吾有天下如天之有日也日有亡乎日亡吾乃亡耳于是尹接履而趋遂适商就汤汤立为相故伊尹去夏归亳商王而夏亡按说苑汤问伊尹曰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知之有道乎伊尹对曰昔者尧见人而知舜任人然后知禹以成功举之夫三君之举贤皆异道而成功然尚有失者况无法度而任己直意用人必大失矣故君使臣自贡其能则万一之不失矣王者何以选贤夫王者得贤材以自辅然后治也虽有尧舜之明而股肱不备则主恩不流化泽不行故明君在上慎于择士务于求贤设四佐以自辅有英俊以治官尊其爵重其禄贤者进以显荣罢者退而劳力是以主无遗忧下无邪慝百官能治臣下乐职恩流群生润泽草木昔者虞舜左禹右皋陶不下堂而天下治此使能之效也按水经注昔有莘氏女采桑于伊川得婴儿于空桑中言其母孕于伊水之滨梦神告之曰臼水出而东走母明视而见臼水出焉告其邻居而走顾望其邑咸为水其母化为空桑子在其中矣莘女取而献之命养于庖而长有贤德殷以为尹曰伊尹也 注 皇甫谧曰伊尹力牧之后路史曰伊炎帝上世 所国今洛之伊阳县伊川尧之母家伊侯之国又 曰伊尹帝尧之后也前编曰按尧生于伊故为伊 祁氏伊尹恐其后也传记谓伊尹生于空桑空桑 盖地名非真桑也诸说多妄(按伊尹事有书经及孟子言为正其他妄  传之说多不可信)   仲虺 按书经仲虺之诰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德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仲虺乃作诰曰呜呼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惟天生聪明时乂有夏昏德民坠涂炭天乃锡王勇智表正万邦缵禹旧服兹率厥典奉若天命夏王有罪矫诬上天以布命于下帝用不臧式商受命用爽厥师简贤附势实繁有徒肇我邦于有夏若苗之有莠若粟之有&#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矧予之德言足听闻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赏用人惟己改过不吝克宽克仁彰信兆民乃葛伯仇饷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独后予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徯予后后来其苏民之戴商厥惟旧哉佑贤辅德显忠遂良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推亡固存邦乃其昌德日新万邦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予闻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呜呼慎厥终惟其始殖有礼覆昏暴钦崇天道永保天命按左传奚仲为夏车正封于薛至仲虺为汤右相  伊陟按书经序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伊陟赞于咸巫作咸乂四篇 太戊赞于伊陟作伊陟原命按史记殷本纪帝太戊立伊陟为相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一暮大拱帝太戊惧问伊陟伊陟曰臣闻妖不胜德帝之政其有缺与帝其修德太戊从之而祥桑枯死殷复兴诸侯归之  巫咸 按书经君奭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 按序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榖共生于朝伊陟赞于巫咸作咸乂四篇  巫贤 按书经君奭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 孔 传 祖乙殷家亦祖其功时贤臣有如此巫贤贤咸 子巫氏按通鉴前编祖乙九祀圮于耿徙都于邢巫贤作相商道复兴诸侯宾服 大纪曰王之世迁都于耿为水所圮王惧以巫咸 之子贤为相诸侯宾服天下大和  甘盘 按书经君奭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 按通鉴前编殷王高宗武丁元祀王宅忧甘盘为相 按高宗谓旧学于甘盘周公曰在高宗时则有若 甘盘然则高宗宅忧三年不言百官听于冢宰以 有甘盘为冢宰也  傅说 按书经说命王宅忧亮阴三祀既免丧其惟弗言群臣咸谏于王曰呜呼知之曰明哲明哲实作则天子惟君万邦百官承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相王置诸其左右命之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若金用汝作砺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启乃心沃朕心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若跣弗视地厥足用伤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先王迪我高后以康兆民呜呼钦予时命其惟有终说复于王曰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后克圣臣不命其承畴敢不祗若王之休命 惟说命总百官乃进于王曰呜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惟天聪明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惟尚口起羞惟甲胄起戎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王惟戒兹允兹克明乃罔不休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德惟其贤虑善以动动惟厥时有其善丧厥善矜其能丧厥功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无启宠纳侮无耻过作非惟厥攸居政事惟醇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王曰旨哉说乃言惟服乃不良于言予罔闻于行说拜稽首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王忱不艰允协于先王成德惟说不言有厥咎 王曰来汝说台小子旧学于甘盘既乃遁于荒野入宅于河自河徂亳暨厥终罔显尔惟训于朕志若作酒醴尔惟曲糱若作和羹尔惟盐梅尔交修予罔予弃予惟克迈乃训说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允怀于兹道积于厥躬惟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惟说式克钦承旁招俊乂列于庶位王曰呜呼说四海之内咸仰朕德时乃风股肱惟人良臣惟圣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乃曰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佑我烈祖格于皇天尔尚明保予罔俾阿衡专美有商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其尔克绍乃辟于先王永绥民说拜稽首曰敢对扬天子之休命按史记殷本纪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求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冢宰以观国风武丁夜梦得圣人名曰说以梦所见视群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傅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于傅险见于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故遂以傅险姓之号曰傅说  周  周公旦 按书经金縢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为三坛同墠为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乃告大王王季文王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降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珪乃卜三龟一习吉启钥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干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能念予一人公归乃纳册于金縢之匮中王翼日乃瘳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诮公秋大熟未获天大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王与大夫尽弁以启金縢之书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二公及王乃问诸史与百执事对曰信噫公命我勿敢言王执书以泣曰其勿穆卜昔公勤劳王家惟予冲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新逆我国家礼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则尽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岁则大熟按成王启金縢史记 载于公卒后与书文异 按洛诰周公拜手稽首曰朕复子明辟王如弗敢及天基命定命予乃继保大相东土其基作民明辟予惟乙卯朝至于洛师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涧水东瀍水西惟洛食我又卜瀍水东亦惟洛食伻来以图及献卜王拜手稽首曰公不敢不敬天之休来相宅其作周匹休公既定宅伻来来视予卜休恒吉我二人共贞公其以予万亿年敬天之休拜手稽首诲言周公曰王肇称殷礼祀于新邑咸秩无文予齐百工伻从王于周予惟曰庶有事今王即命曰记功宗以功作元祀惟命曰汝受命笃弼丕视功载乃汝其悉自教工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无若火始焰焰厥攸灼叙弗其绝厥若彝及抚事如予惟以在周工往新邑伻向即有僚明作有功惇大成裕汝永有辞公曰已汝惟冲子惟终汝其敬识百辟享亦识其有不享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凡民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乃惟孺子颁朕不暇听朕教汝于棐民彝汝乃是不蘉乃时惟不永哉笃叙乃正父罔不若予不敢废乃命汝往敬哉兹予其明农哉彼裕我民无远用戾王若曰公明保予冲子公称丕显德以予小子扬文武烈奉答天命和恒四方民居师惇宗将礼称秩元祀咸秩无文惟公德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迓衡不迷文武勤教予冲子夙夜毖祀王曰公功棐迪笃罔不若时王曰公予小子其退即辟于周命公后四方迪乱未定于宗礼亦未克敉公功迪将其后监我士师工诞保文武受民乱为四辅王曰公定予往已公功肃将祇欢公无困哉我惟无斁其康事公勿替刑四方其世享周公拜手稽首曰王命予来承保乃文祖受命民越乃光烈考武王弘朕恭孺子来相宅其大惇典殷献民乱为四方新辟作周恭先曰其自时中乂万邦咸休惟王有成绩予旦以多子越御事笃前人成烈答其师作周孚先考朕昭子刑乃单文祖德伻来毖殷乃命宁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拜手稽首休享予不敢宿则禋于文王武王惠笃叙无有遘自疾万年厌于乃德殷乃引考王伻殷乃承叙万年其永观朕子怀德戊辰王在新邑烝祭岁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王命作册逸祝册惟告周公其后王宾杀禋咸格王入太室祼王命周公后作册逸诰在十有二月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 按多士惟三月周公初于新邑洛用告商王士王若曰尔殷遗多士弗吊旻天大降丧于殷我有周佑命将天明威致王罚&#殷命终于帝肆尔多士非我小国敢弋殷命惟天不畀允罔固乱弼我我其敢求位惟帝不畀惟我下民秉为惟天明畏我闻曰上帝引逸有夏不适逸则惟帝降格向干时夏弗克庸帝大淫泆有辞惟时天罔念闻厥惟废元命降致罚乃命尔先祖成汤革夏俊民甸四方自成汤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恤祀亦惟天丕建保乂有殷殷王亦罔敢失帝罔不配天其泽在今后嗣王诞罔显于天矧曰其有听念于先王勤家诞淫厥泆罔顾于天显民祗惟时上帝不保降若兹大丧惟天不畀不明厥德凡四方小大邦丧罔非有辞于罚王若曰尔殷多士今惟我周王丕灵承帝事有命曰割殷告敕于帝惟我事不贰适惟尔王家我适予其曰惟尔洪无度我不尔动自乃邑予亦念天即于殷大戾肆不正王曰猷告尔多士予惟时其迁居西尔非我一人奉德不康宁时惟天命无违朕不敢有后无我怨惟尔知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殷革夏命今尔又曰夏迪简在王庭有服在百僚予一人惟听用德肆予敢求尔于天邑商予惟率肆矜尔非予罪时惟天命王曰多士昔朕来自奄予大降尔四国民命我乃明致天罚移尔遐逖比事臣我宗多逊王曰告尔殷多士今予惟不尔杀予惟时命有申今朕作大邑于兹洛予惟四方罔攸宾亦惟尔多士攸服奔走臣我多逊尔乃尚有尔土尔乃尚宁干止尔克敬天惟畀矜尔尔不克敬尔不啻不有尔土予亦致天之罚于尔躬今尔惟时宅尔邑继尔居尔厥有干有年于兹洛尔小子乃兴从尔迁王曰又曰时予乃或言尔攸居 按无逸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周公曰呜呼我闻曰昔在殷王中宗严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惧不敢荒宁肆中宗之享国七十有五年其在高宗时旧劳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亮阴三年不言其惟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肆高宗之享国五十有九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旧为小人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不敢侮鳏寡肆祖甲之享国三十有三年自时厥后立王生则逸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自时厥后亦罔或克寿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周公曰呜呼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徽柔懿恭怀保小民惠鲜鳏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庶邦惟正之供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周公曰呜呼继自今嗣王则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供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时人丕则有愆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哉周公曰呜呼我闻曰古之人犹胥训告胥保惠胥教诲民无或胥诪张为幻此厥不听人乃训之乃变乱先王之正刑至于小大民否则厥心违怨否则厥口诅祝周公曰呜呼自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迪哲厥或告之曰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德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时不啻不敢含怒此厥不听人乃或诪张为幻曰小人怨汝詈汝则信之则若时不永念厥辟不宽绰厥心乱罚无罪杀无辜怨有同是丛于厥身周公曰呜呼嗣王其监于兹按礼记文王世子成王幼不能&#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君臣父子长幼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注 于音迂言周公迂曲其身之所行以成君之善 也按史记鲁周公世家周公旦者周武王弟也自文王在时旦为子孝笃仁异于群子及武王即位旦常辅翼武王用事居多武王九年东伐至盟津周公辅行十一年伐纣至牧野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宫已杀纣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武王衅社告纣之罪于天及殷民释箕子之囚封纣子武庚禄父使管叔蔡叔傅之以续殷祀遍封功臣同姓戚者封周公旦于少昊之虚都曲阜是为鲁公周公不就封留佐武王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集武王有疾不豫群臣惧太公召公乃缪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周公于是乃自以为质设三坛周公北面立戴璧秉圭告于太王王季文王欲代武王发于是乃即三王而卜卜人皆曰吉发书视之信吉周公喜开钥乃见书遇吉入贺武王曰王其无害旦新受命三王维长终是图兹道能念予一人周公藏其策金縢匮中诫守者勿敢言明日武王有瘳其后武王既崩成王少在强葆之中周公恐天下闻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群弟流言于国曰周公将不利于成王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我之所以弗辟而摄行政者恐天下畔周无以告我先王大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久矣于今而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为之若此于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管蔡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作大诰遂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收殷余民以封康叔于卫封微子于宋以奉殷祀宁淮夷东土二年而毕定诸侯咸服宗周天降祉福唐叔得禾异母同颖献之成王成王命唐叔以馈周公于东土作馈禾周公既受命禾嘉天子命作嘉禾东土以集周公归报成王乃为诗贻王命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训周公成王七年二月乙未王朝步自周至丰使太保召公先之雒相土其三月周公往营成周雒邑卜居焉曰吉遂国之成王长能听政于是周公乃还政于成王成王临朝周公之代成王治南面倍依以朝诸侯及七年后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如畏然初成王少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策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周公归恐成王壮治有所淫佚乃作多士毋逸以诫成王成王在丰天下已安周之官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以便百姓百姓说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以明吾不敢离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周公卒后秋未获暴风雷雨禾尽偃大木尽拔周国大恐成王与大夫朝服以开金縢书王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二公及王乃问史百执事史百执事曰信有昔周公命我勿敢言成王执书以泣曰自今后其无缪卜乎昔周公勤劳王家惟予幼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迎我国家礼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尽起二公命国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岁则大熟于是成王乃命鲁得郊祭文王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德也周公卒子伯禽固已前受封是为鲁公鲁公伯禽之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召公奭 按书经旅獒惟克商遂通道于九夷八蛮西旅底贡厥獒太保乃作旅獒用训于王曰呜呼明王慎德四夷咸宾无有远迩毕献方物惟服食器用王乃昭德之致于异姓之邦无替厥服分宝玉于伯叔之国时庸展亲人不易物惟德其物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尽其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不役耳目百度惟贞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志以道宁言以道接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不育于国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所宝惟贤则迩人安呜呼夙夜罔或不勤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允迪兹生民保厥居惟乃世王 按君奭周公若曰君奭弗吊天降丧于殷殷既坠厥命我有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于休若天棐忱我亦不敢知曰其终出于不祥呜呼君已曰时我我亦不敢宁于上帝命弗永远念天威越我民罔尤违惟人在我后嗣子孙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不知天命不易天难谌乃其坠命弗克经历嗣前人恭明德在今予小子旦非克有正迪惟前人光施于我冲子又曰天不可信我道惟宁王德延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公曰君奭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在太甲时则有若保衡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率惟兹有陈保乂有殷故殷礼陟配天多历年所天惟纯佑命则商实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小臣屏侯甸矧咸奔走惟兹惟德称用乂厥辟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公曰君奭天寿平格保乂有殷有殷嗣天灭威今汝永念则有固命厥乱明我新造邦公曰君奭在昔上帝割申劝宁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夭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颠有若南宫括又曰无能往来兹迪彝教文王蔑德降于国人亦惟纯佑秉德迪知天威乃惟时昭文王迪见冒闻于上帝惟时受有殷命哉武王惟兹四人尚迪有禄后暨武王诞将天威咸刘厥敌惟兹四人昭武王惟冒丕单称德今在予小子旦若游大川予往暨汝奭其济小子同未在位诞无我责收罔勖不及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能格公曰呜呼君肆其监于兹我受命无疆惟休亦大惟艰告君乃猷裕我不以后人迷公曰前人敷乃心乃悉命汝作汝民极曰汝明勖偶王在亶乘兹大命惟文王德丕承无疆之恤公曰君告汝朕允保奭其汝克敬以予监于殷丧大否肆念我天威予不允惟若兹诰予惟曰襄我二人汝有合哉言曰在时二人天休滋至惟时二人弗戡其汝克敬德明我俊民在让后人于丕时呜呼笃棐时二人我式克至于今日休我咸成文王功于不怠丕冒海隅出日罔不率俾公曰君予不惠若兹多诰予惟用闵于天越民公曰呜呼君惟乃知民德亦罔不能厥初惟其终祗若兹往敬用治按史记燕召公世家召公奭与周同姓姓姬氏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其在成王时召公为三公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周公主之成王既幼周公摄政当国践阼召公疑之作君奭君奭不说周公周公乃称汤时有伊尹假于皇天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假于上帝巫咸治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般率维兹有陈保乂有殷于是召公乃说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  君牙 按书经君牙王若曰呜呼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笃忠贞服劳王家厥有成绩纪于太常惟予小子嗣守文武成康遗绪亦惟先正之臣克左右乱四方心之忧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今命尔予翼作肱股心膂缵乃旧服无忝祖考弘敷五典式和民则尔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尔之中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艰哉思其艰以图其易民乃宁呜呼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启佑我后人咸以正罔缺尔惟敬明乃训用奉若于先王对扬文武之光命追配于前人王若曰君牙乃惟由先正旧典时式民之治乱在兹率乃祖考之攸行昭乃辟之有乂 按序穆王命君牙为周大司徒作君牙  单襄公 按周语定王使单襄公聘于宋遂假道于陈以聘于楚火朝觌矣道茀不可行也候不在疆司空不视涂泽不陂川不梁野有庾积场功未毕道无列树垦田若蓺膳宰不致饩司里不授馆国无寄寓县无施舍民将筑台于夏氏及陈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南冠以如夏氏留宾弗见单子归告王曰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王曰何故对曰夫辰角见而雨毕天根见而水涸木见而草木节解驷见而陨霜火见而清风戒寒故先王之教曰雨毕而除道水涸而成梁草木节解而备藏陨霜而冬裘具清风至而修城郭宫室故夏令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其时儆曰收而场功偫而畚挶营室之中土功其始火之初见期于司里此先王之所以不用财贿而广施德于天下者也今陈国火朝觌矣而道路若塞野场若弃泽不陂障川无舟梁是废先王之教也周制有之曰列树以表道立鄙食以守路国有郊牧&#有寓望薮有蒲草囿有林池所以御灾也其余无非谷土民无县耜野无奥草不夺民时不蔑民功有优无匮有逸无罢国有班事县有序民今陈国道路不可知田在草间功成而不收民罢于逸乐是弃先王之法制者也周之秩官有之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候人为导卿出郊劳门尹除门宗祀执祀司里授馆司徒具徒司空视涂司寇诘奸虞人入材甸人积薪火师监燎水师监濯膳宰致餐廪人献饩司马陈刍工人展车百官各以物至宾入如归是故小大莫不怀爱其贵国之宾至则以班加一等益虔至于王使则皆官正&#事上卿监之若王巡守则君亲监之今虽朝也不才有分族于周承王命以为过宾于陈而司事莫至是蔑先王之官也先王之令有之曰天道赏善而罚淫故凡我造国无从非彝无即慆淫各守尔典以承天休今陈侯不念嗣续之常弃其伉俪妃嫔而帅其卿佐以淫于夏氏不亦渎姓矣乎陈我大姬之后也弃衮冕而南冠以出不亦简彝乎是又犯先王之令也昔先王之教茂帅其德也犹恐陨越若废其教而弃其制蔑其官而犯其令将何以守国居大国之间而无此四者其能久乎六年单子如楚八年陈侯杀于夏氏九年楚子入陈 晋既克楚于鄢使郄至告庆于周未将事王叔简公饮之酒交酬好货皆厚饮酒宴语相说也明日王叔子誉诸朝郄至见召桓公与之语召公以告单襄公曰王叔子誉温季以为必相晋国相晋国必大得诸侯劝二三君子必先导焉可以树今夫子见我以晋国之克也为己实谋之曰微我晋不战矣楚有五败晋不知乘我则强之背宋之盟一也薄德而以地赂诸侯二也弃壮之良而用幼弱三也建立卿士而不用其言四也夷郑从之三陈而不整五也&#不由晋晋得其民四军之帅旅力方刚卒伍治整诸侯与之是有五胜也有辞一也得民二也军帅强御三也行列治整四也诸侯辑睦五也有一胜犹足用也有五胜以伐五败而避之者非人也不可以不战栾范不欲我则强之战而胜是吾力也且夫战也微谋吾有三伐勇而有礼反之以仁吾三逐楚君之卒勇也见其君必下而趋礼也能获郑伯而赦之仁也若是而知晋国之政楚越必朝吾曰子则贤矣抑晋国之举也不失其次吾惧政之未及子也谓我曰夫何次之有昔先大夫荀伯自下军之佐以政赵宣子未有军行而以政今栾伯自下军往是三子也吾又过于四之无不及若佐新军而升为政不亦可乎将必求之是其言也君以为奚若襄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颈其郄至之谓乎君子不自称也非以让也恶其盖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盖也求盖人其抑下滋甚故圣人贵让且谚曰兽恶其网民恶其上书曰民可近也而不可上也诗曰恺悌君子求福不回在礼敌必三让是则圣人知民之不可加也故王天下者必先诸民然后庇焉则能长利今郄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盖七人也其亦有七怨怨在小丑犹不可堪而况在侈卿乎其何以待之晋之克也天有恶于楚也故儆之以晋而郄至佻天以为已力不亦难乎佻天不祥乘人不义不祥则天弃之不义则民畔之且郄至何三伐之有夫仁礼勇皆民之为也以义死用谓之勇奉义顺则谓之礼畜义丰功谓之仁奸仁为佻奸礼为羞奸勇为贼夫战尽敌为上守龢同顺义为上故制戎以果毅制朝以序成畔战而擅舍郑君贼也弃毅行容羞也畔国即雠佻也有三奸以求替其上远于得政矣以吾观之兵在其颈不可久也虽吾王叔未能违难在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王叔欲郄至能勿从乎郄至归明年死难及伯舆之狱王叔陈生奔晋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   汉一   萧何 按汉书本传何沛人也以文毋害为沛主吏掾高祖为布衣时数以吏事护高祖高祖为亭长常佑之高祖以吏繇咸阳吏皆送奉钱三何独以五秦御史监郡者与从事辨之何乃给泗水卒史事第一秦御史欲入言征何何固请得毋行及高祖起为沛公何尝为丞督事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塞户口多少强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得秦图书也初诸侯相与约先入关破秦者王其地沛公既先定秦项羽后至欲攻沛公沛公谢之得解羽遂屠烧咸阳与范增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民皆居蜀乃曰蜀汉亦关中地也故立沛公为汉王而三分关中地王秦降将以距汉王汉王怒欲谋攻项羽周勃灌婴樊哙皆劝之何谏之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汉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弗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为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语曰天汉其称甚美夫能诎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乘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汉王曰善乃遂就国以何为丞相何进韩信汉王以为大将军说汉王令引兵东定三秦语在信传何以丞相留收巴蜀填抚谕告使给军食汉二年汉王与诸侯击楚何守关中侍太子治栎阳为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辄奏上可许以从事即不及奏辄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计户转漕给军汉王数失军遁去何常兴关中卒辄补缺上以此剸属任何关中事汉三年与项羽相距京索间上数使使劳苦丞相鲍生谓何曰今王暴衣露盖数劳苦君者有疑君心为君计莫若遣君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所上益信君于是何从其计汉王大说汉五年已杀项羽即皇帝位论功行封群臣争功岁余不决上以何功最盛先封为酇侯食邑八千户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兵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居臣等上何也上曰诸君知猎乎曰知之知猎狗乎曰知之上曰夫猎追杀兽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走得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从我多者三两人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群臣后皆莫敢言列侯毕已受封奏位次皆曰平阳侯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上已桡功臣多封何至位次未有以复难之然心欲何第一关内侯鄂千秋时为谒者进曰群臣议皆误夫曹参虽有野战略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夫上与楚相距五岁失军亡众跳身遁者数矣然萧何常从关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众会上乏绝者数矣夫汉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常全关中待陛下此万世功也今虽无曹参等百数何缺于汉汉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当第一曹参次之上曰善于是乃令何第一赐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曰吾闻进贤受上赏萧何功虽高待鄂君乃得明于是因鄂千秋故所食关内侯邑二千户封为安平侯是日悉封何父母兄弟十余人皆食邑乃益封何二千户以尝繇咸阳时何送我独赢钱二也陈豨反上自将至邯郸而韩信谋反关中吕后用何计诛信语在信传上已闻诛信使使拜丞相为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贫种瓜长安城东瓜美故世谓东陵瓜从召平始也平谓何曰祸自此始矣上暴露于外而君守于内非被矢石之难而益君封置卫者以今者淮阴新反于中有疑君心夫置卫卫君非以宠君也愿君让封勿受悉以家私财佐军何从其计上说其秋黥布反上自将击之数使使问相国何为曰为上在军拊循勉百姓悉所有佐军如陈豨时客又说何曰君灭族不久矣夫君位为相国功第一不可复加然君初入关本得百姓心十余年矣皆附君尚复孳孳得民和上所谓数问君畏君倾动关中今君胡不多买田地贱贳貣以自污上心必安于是何从其计上乃大说上罢布军归民道遮行上书言相国强贱买民田宅数千人上至何谒上笑曰今相国乃利民民所上书皆以与何曰君自谢民后何为民请曰长安地&#上林中多空地弃愿令民得入田毋收&#为兽食上大怒曰相国多受贾人财物为请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系之数日王卫尉侍前问曰相国胡大罪陛下系之暴也上曰吾闻李斯相秦皇帝有善归主有恶自予今相国多受贾竖金为请吾苑以自媚于民故系治之王卫尉曰夫职事苟有便于民而请之真宰相事也陛下奈何乃疑相国受贾民钱乎且陛下距楚数岁陈豨黥布反时陛下自将往当是时相国守关中关中摇足则关西非陛下有也相国不以此时为利乃利贾人之金乎且秦以不闻其过亡天下李斯之分过又何足法哉陛下何疑宰相之浅也上不怿是日使使持节赦出何何年老素恭谨徒跣入谢上曰相国休矣相国为民请吾苑不许我不过为桀纣主而相国为贤相吾故系相国欲令百姓闻吾过高祖崩何事惠帝何病上亲自临视何疾因问曰君即百岁后谁可代君对曰知臣莫若主帝曰曹参何如何顿首曰帝得之矣何死不恨矣何买田宅必居穷辟处为家不治垣屋曰令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埶家所夺孝惠二年何薨谥曰文终侯子禄嗣薨无子高后乃封何夫人同为酇侯小子延为筑阳侯孝文元年罢同更封延为酇侯薨子遗嗣薨无子文帝复以遗弟则嗣有罪免景帝二年制诏御史故相国萧何高皇帝大功臣所与为天下也今其祀绝朕甚怜之其以武阳县户二千封何孙嘉为列侯嘉则弟也薨子胜嗣后有罪免武帝元狩中复下诏御史以酇户二千四百封何曾孙庆为酇侯布告天下令明知朕报萧相国德也庆则子也薨子寿成嗣坐为太常牺牲瘦免宣帝时诏丞相御史求问萧相国后在者得元孙建世等十二人复下诏以酇户二千封建世为酇侯传子至孙获坐使奴杀人减死论成帝时复封何元孙之子南长喜为酇侯传子至曾孙王莽败乃绝 按高祖本纪秦二世元年秋七月陈涉起蕲至陈自立为楚王遣武臣张耳陈余略赵地八月武臣自立为赵王郡县多杀长吏以应涉九月沛令欲以沛应之掾主吏萧何曹参曰君为秦吏今欲背之帅沛子弟恐不听愿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以众众不敢不听乃令樊哙召高祖高祖之众已数百人矣于是樊哙从高祖来沛令后悔恐其有变乃闭城城守欲诛萧曹萧曹恐逾城保高祖高祖乃书帛射城上与沛父老曰天下同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可立立之以应诸侯即室家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父老乃帅子弟共杀沛令开城门迎高祖欲以为沛令高祖曰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一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子兄弟此大事愿更立可者萧曹等皆文吏自爱恐事不就后秦种族其家尽让高祖诸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奇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高祖数让众莫肯为高祖乃立为沛公按韩信传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其畴十三人皆已斩至信信乃仰视适见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而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弗斩与语大说之言于汉王汉王以为治粟都尉上未之奇也数与萧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道亡者数十人信度何等已数言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上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何曰臣非敢亡追亡者耳上曰所追者谁也曰韩信上复骂曰诸将亡者以数十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至如信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安决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何曰王计必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信终亡耳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于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嫚无礼今拜大将如召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乃韩信也一军皆惊又 汉十年信 舍人弟上书变告信欲反状于吕后吕后欲召恐其党不就乃与萧相国谋诈令人从帝所来称豨已破群臣皆贺相国绐信曰虽病强入贺信入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长乐钟室  曹参 按汉书本传参沛人也秦时为狱掾而萧何为主吏居县为豪吏矣高祖为沛公也参以中涓从击胡陵方与攻秦监公军大破之东下薛击泗水守军薛郭西复攻胡陵取之徙守方与方与反为魏击之丰反为魏攻之赐爵七大夫北击司马欣军砀东取狐父祁善置又攻下邑以西至虞击秦将章邯车骑攻辕戚及亢父先登迁为五大夫北救东阿击章邯军陷陈追至濮阳攻定陶取临济南救雍丘击李由军破之杀李由虏秦候一人章邯破杀项梁也沛公与项羽引兵而东楚怀王以沛公为砀郡长将砀郡兵于是乃封参执帛号曰建成君迁为戚公属砀郡其后从攻东郡尉军破之成武南击王离军成阳南又攻杜里大破之追北西至开封击赵贲军破之围赵贲开封城中西击秦将杨熊军于曲遇破之虏秦司马及御史各一人迁为执珪从西攻阳武下轘辕缑氏绝河津击赵贲军尸北破之从南攻犨与南阳守齮战阳城郭东陷陈取宛虏齮定南阳郡从西攻武关峣关取之前攻秦军蓝田南又夜击其北军大破之遂至咸阳破秦项羽至以沛公为汉王汉王封参为建成侯从至汉中迁为将军从还定三秦攻下辨故道雍击章平军于好畤南破之围好畤取壤乡击三秦军壤东及高栎破之复围章平平出好畤走因击赵贲内史保军破之东取咸阳更名曰新城参将兵守景陵二十三日三秦使章邯等攻参参出击大破之赐食邑于宁秦以将军引兵围章邯废丘以中尉从汉王出临晋关至河内下修武度围津东击龙且项佗定陶破之东取砀萧彭城击项籍军汉军大败走参以中尉围取雍丘王武反于外黄程处反于燕往击尽破之柱天侯反于衍氏进破取衍氏击羽婴于昆阳追至叶还攻武强因至荥阳参自汉中为将军中尉从击诸侯及项王败还至荥阳汉二年拜为假左丞相入屯兵关中月余魏王豹反以假左丞相别与韩信东攻魏将孙遫军东张大破之因攻安邑得魏将王襄击魏王于曲阳追至东垣生获魏王豹取平阳得豹母妻子尽定魏地凡五十二县赐食邑平阳因从韩信击赵相国夏说军于邬东大破之斩夏说韩信与故常山王张耳引兵下井陉击成安君陈余而令参还围赵别将戚公于邬城中戚公出走追斩之乃引兵诣汉王在所韩信已破赵为相国东击齐参以左丞相属焉攻破齐历下军遂取临淄还定济北郡收着漯阴平原鬲卢已而从韩信击龙且军于上假密大破之斩龙且虏亚将周兰定齐郡凡得七十县得故齐王田广相田光其守相许章及故将军田既韩信立为齐王引兵东诣陈与汉王共破项羽而参留平齐未服者汉王即皇帝位韩信徙为楚王参归相印焉高祖以长子肥为齐王而以参为齐相国高祖六年与诸侯剖符赐参爵列侯食邑平阳万六百三十户世世勿绝参以齐相国击陈豨将张春破之黥布反参从悼惠王将车骑十二万与高祖会击黥布军大破之南至蕲还定竹邑相萧留参功凡下二国县百二十二得王二人相三人将军六人大莫嚣郡守司马侯御史各一人孝惠元年除诸侯相国法更以参为齐丞相参之相齐齐七十城天下初定悼惠王富于春秋参尽召长老诸先生问所以安集百姓而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参未知所定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既见盖公盖公为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参于是避正堂舍盖公焉其治要用黄老术故相齐九年齐国安集大称贤相萧何薨参闻之告舍人趣治行吾且入相居无何使者果召参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治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始参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宰相有隙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参代何为相国举事无所变更壹遵何之约束择郡国吏长大讷于文辞谨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辄斥去之日夜饮酒卿大夫以下吏及宾客见参不事事来者皆欲有言至者参辄饮以醇酒度之欲有言复饮酒醉而后去终莫得开说以为常相舍后园近吏舍吏舍日饮歌呼从吏患之无如何乃请参游后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按之乃反取酒张坐饮大歌呼与相和参见人之有细过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乃谓窋曰女归试私从容问乃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于春秋君为相国日饮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然无言吾告女也窋既洗沐归时闲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之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乃所当言也至朝时帝让参曰与窋胡治乎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皇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参曰陛下观参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皇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具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参为相国三年薨谥曰懿侯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讲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民以宁一窋嗣侯  王陵按汉书本传王陵沛人也始为县豪高祖微时兄事陵及高祖起沛入咸阳陵亦聚党数千人居南阳不肯从沛公及汉王之还击项籍陵乃以兵属汉项羽取陵母置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使者泣曰愿为老妾语陵善事汉王汉王长者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剑而死项王怒烹陵母陵卒从汉王定天下以善雍齿雍齿高祖之仇陵又本无从汉之意以故后封陵为安国侯陵为人少文任气好直言为右丞相二岁惠帝崩高后欲立诸吕为王问陵陵曰高皇帝刑白马而盟曰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太后不悦问左丞相平及绛侯周勃等皆曰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称制欲王昆弟诸吕无所不可太后喜罢朝陵让平勃曰始与高帝唼血而盟诸君不在耶今高帝崩太后女主欲王吕氏诸君纵欲阿意背约何面目见高帝于地下乎平曰于面折廷争臣不如君全社稷安刘氏后君亦不如臣陵无以应之于是吕太后欲废陵乃阳迁陵为帝太傅实夺之相权陵怒谢病免杜门竟不朝请十年而薨  张苍 按史记本传丞相苍者阳武人也好书律历秦时为御史主柱下方书有罪亡归及沛公略地过阳武苍以客从攻南阳苍坐法当斩解衣伏质身长大肥白如瓠时王陵见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赦勿斩遂从西入武关至咸阳沛公立为汉王入汉中还定三秦陈余击走常山王张耳耳归汉汉乃以张苍为常山守从淮阴侯击赵苍得陈余赵地已平汉王以苍为代相备边寇已而徙为赵相相赵王耳耳卒相赵王敖复徙相代王燕王臧荼反高祖往击之苍以代相从攻臧荼有功以六年中封为北平侯食邑千二百户迁为计相一月更以列侯为主计四岁是时萧何为相国而张苍乃自秦时为柱下史明习天下图书计籍苍又善用算律历故令苍以列侯居相府领主郡国上计者黥布反汉立皇子长为淮南王而张苍相之十四年迁为御史大夫苍与绛侯等尊立代王为孝文皇帝四年丞相灌婴卒张苍为丞相自汉兴至孝文二十余年会天下初定将相公卿皆军吏张苍为计相时绪正律历以高祖十月始至霸上因故秦时本以十月为岁首弗革推五德之运以为汉当水德之时尚黑如故吹律调乐入之音声及以比定律令若百工天下作程品至于为丞相卒就之故汉家言律历者本之张苍苍本好书无所不观无所不通而尤善律历张苍德王陵王陵者安国侯也及苍贵常父事王陵陵死后苍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家苍为丞相十余年鲁人公孙臣上书言汉土德时其符有黄龙当见诏下其议张苍张苍以为非是罢之其后黄龙见成纪于是文帝召公孙臣以为博士草土德之历制度更元年张丞相由此自绌谢病称老苍任人为中候大为奸利上以让苍苍遂病免苍为丞相十五岁而免孝景前五年苍卒谥为文侯子康代侯八年卒子类代为侯八年坐临诸侯丧后就位不敬国除初张苍父长不满五尺及生苍苍长八尺余为侯丞相苍子复长及孙类长六尺余坐法失侯苍之免相后老口中无齿食乳女子为乳母妻妾以百数尝孕者不复幸苍年百有余岁而卒按汉书任敖传苍着书十八篇言阴阳律历事(按汉书苍 传至为御史大夫止而尊立孝文以后乃附于任敖传后以苍继敖为御史大夫故也史记唯着书 失载故补录汉书一则于后)   申屠嘉 按汉书本传嘉梁人也以材官蹶张从高帝击项籍迁为队率从击黥布为都尉孝惠时为淮阳守孝文元年举故以二千石从高祖者悉以为关内侯食邑三十四人而嘉食邑五百户十六年迁为御史大夫张苍免相文帝以皇后弟窦广国贤有行欲相之曰恐天下以吾私广国久念不可而高帝时大臣余见无可者乃以御史大夫嘉为丞相因故邑封为故安侯嘉为人廉直门不受私谒是时大中大夫邓通方爱幸赏赐累巨万文帝常燕饮通家其见宠如是是时嘉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曰陛下幸爱群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罢朝坐府中嘉为檄召通诣丞相府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上上曰汝第往吾今使人召若通至诣丞相府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坐自如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高皇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吏今行斩之通顿首首尽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曰此吾弄臣君其释之邓通既至为上泣曰丞相几杀臣嘉为丞相五岁文帝崩孝景即位二年错为内史贵幸用事诸法令多所请变更议以适罚侵削诸侯而丞相嘉自绌所言不用疾错错为内史门东出不便更穿一门南出南出者太上皇庙堧垣也嘉闻错穿宗庙垣为奏请诛错客有语错错恐夜入宫上谒自归上至朝嘉请诛内史错上曰错所穿非真庙垣乃外堧垣故冗官居其中且又我使为之错无罪罢朝嘉谓长史曰吾悔不先斩错乃请之为错所卖至舍欧血而死谥曰节侯传子至孙臾有罪国除自嘉死后开封侯陶青桃侯刘舍及武帝时柏至侯许昌平棘侯薛泽武强侯庄青翟商陵侯赵周皆以列侯继踵廉谨为丞相备员而已无所能发明功名着于世者  车千秋 按汉书本传千秋本姓田氏其先齐诸田徙长陵千秋为高寝郎会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寤召见千秋至前千秋长八尺余体貌甚丽武帝见而说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吾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数月遂代刘屈牦为丞相封富民侯千秋无他材能术学又无伐阅功劳特以一言寤意旬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尝有也后汉使者至匈奴单于问曰闻汉新拜丞相何用得之使者曰以上书言事故单于曰苟如是汉置丞相非用贤也妄一男子上书即得之矣使者还道单于语武帝以为辱命欲下之吏良久乃贳之然千秋为人敦厚有智居位自称逾于前后数公初千秋始视事见上连年治太子狱诛罚尤多群下恐惧思欲宽广上意尉安众庶乃与御史中二千石共上寿颂德美劝上施恩惠缓刑罚玩听音乐养志和神为天下自虞乐上报曰朕之不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一食者累月乃何乐之听痛士大夫常在心既事不咎虽然巫蛊始发诏丞相御史督二千石求捕廷尉治未闻九卿廷尉有所鞫也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房以及敬声之俦李禹之属谋入匈奴有司无所发今丞相亲掘兰台蛊验所明知也至今余巫颇脱不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愧之甚何寿之有敬不举君之觞谨谢丞相二千石各就馆书曰毋偏毋党王道荡荡毋有复言后岁余武帝疾立皇子钩弋夫人男为太子拜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金日磾御史大夫桑弘羊及丞相千秋并受遗诏辅道少主武帝崩昭帝初即位未任听政政事壹决大将军光千秋居丞相位谨厚有重德每公卿朝会光谓千秋曰始与君侯俱受先帝遗诏今光治内君侯治外宜有以教督使光毋负天下千秋曰唯将军留意即天下幸甚终不肯有所言光以此重之每有吉祥嘉应数褒赏丞相讫昭帝世国家少事百姓稍益充实始元六年诏郡国举贤良文学士问以民所疾苦于是盐铁之议起焉千秋为相十二年薨谥曰定侯初千秋年老上优之朝见得乘小车入宫殿中故因号曰车丞相子顺嗣侯官至云中太守宣帝时以虎牙将军击匈奴坐盗增卤获自杀国除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八年自以为国家兴榷管之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怨望霍光与上官桀等谋反遂诛灭  霍光 按前汉书本传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会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余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中去病死后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征和二年卫太子为江充所败而燕王旦广陵王胥皆多过失是时上年老宠姬钩弋赵倢有男上心欲以为嗣命大臣辅之察群臣唯光任大重可属社稷上乃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负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后元二年春上游五柞宫病笃光涕泣问曰如有不讳谁当嗣者上曰君未谕前画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光顿首让曰臣不如金日磾日磾亦曰臣外国人不如光上以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日磾为车骑将军及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皆拜卧内&#下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昭皇帝帝年八岁政事壹决于光先是后元年侍中仆射莽何罗与弟重合侯通谋为逆时光与金日磾上官桀等共诛之功未录武帝病封玺书曰帝崩发书以从事遗诏封金日磾为秺侯上官桀为安阳侯光为博陆侯皆以前捕反者功封时卫尉王莽子男忽侍中扬语曰帝崩忽常在左右安得遗诏讨三子事群儿自相贵耳光闻之切让王莽莽鸩杀忽光为人沈静详审长财七尺三寸白&#疏眉目美须&#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初辅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殿中尝有怪一夜群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郎不肯授光光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甚谊之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众庶莫不多光光与左将军桀结婚相亲光长女为桀子安妻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盖主内安女后宫为倢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票骑将军封桑乐侯光时休沐出桀辄入代光决事桀父子既尊盛而德长公主公主内行不修近幸河间丁外人桀安欲为外人求封幸依国家故事以列侯尚公主者光不许又为外人求光禄大夫欲令得召见又不许长主大以是怨光而桀安数为外人求官爵弗能得亦&#自先帝时桀已为九卿位在光右及父子并为将军有椒房中宫之重皇后亲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顾专制朝事繇是与光争权燕王旦自以昭帝兄常怀怨望及御史大夫桑弘羊建造酒榷盐铁为国兴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亦怨恨光于是盖主上官桀安及弘羊皆与燕王旦通谋诈令人为燕王上书言光出都肄郎羽林道上称太官先置又引苏武前使匈奴拘留二十年不降还乃为典属国而大将军长史敞亡功为搜粟都尉又擅调益莫府校尉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臣变候司光出沐日奏之桀欲从中下其事桑弘羊当与诸大臣共执退光书奏帝不肯下明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入上问大将军安在左将军桀对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有诏召大将军光入免冠顿首谢上曰将军冠朕知是书诈也将军亡罪光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将军之广明都尉属耳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王何以得知之且将军为非不须校尉是时帝年十四尚书左右皆惊而上书者果亡捕之甚急桀等惧白上小事不足遂上不听后桀党与有谮光者上辄怒曰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复言乃谋令长公主置酒请光伏兵格杀之因废帝迎立燕王为天子事发觉光尽诛桀安弘羊外人宗族燕王盖主皆自杀光威震海内昭帝既冠遂委任光讫十三年百姓充实四夷宾服元平元年昭帝崩亡嗣武帝六男独有广陵王胥在群臣议所立咸持广陵王王本以行失道先帝所不用光内不自安郎有上书言周太王废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唯在所宜虽废长立少可也广陵王不可以承宗庙言合光意光以其书视丞相敞等擢郎为九江太守即日承皇太后诏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迎昌邑王贺贺者武帝孙昌邑哀王子也既至即位行淫乱光忧懑独以问所亲故吏大司农田延年延年曰将军为国柱石审此人不可何不建白太后更选贤而立之光曰今欲如是于古尝有此不延年曰伊尹相殷废太甲以安宗庙后世称其忠将军若能行此亦汉之伊尹也光乃引延年给事中阴与车骑将军张安世图计遂召丞相御史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会议未央宫光曰昌邑王行昏乱恐危社稷如何群臣皆惊愕失色莫敢发言但唯唯而已田延年前离席按剑曰先帝属将军以幼孤寄将军以天下以将军忠贤能安刘氏也今群下鼎沸社稷将倾且汉之传谥常为孝者以长有天下令宗庙血食也如令汉家绝祀将军虽死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乎今日之议不得旋踵群臣后应者臣请剑斩之光谢曰九卿责光是也天下匈匈不安光当受难于是议者皆叩头曰万姓之命在于将军唯大将军令光即与群臣俱见白大后具陈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庙状皇太后乃车驾幸未央承明殿诏诸禁门毋内昌邑群臣王入朝太后还乘辇欲归温室中黄门宦者各持门扇王入门闭昌邑群臣不得入王曰何为大将军跪曰有皇太后诏毋内昌邑群臣王曰徐之何乃惊人如是光使尽驱出昌邑群臣置金马门外车骑将军安世将羽林骑收缚二百余人皆送廷尉诏狱令故昭帝侍中中臣侍守王光敕左右谨宿卫卒有物故自裁令我负天下有杀主名王尚未自知当废谓左右我故群臣从官安得罪而大将军尽系之乎顷之有太后诏召王王闻召意恐乃曰我安得罪而召我哉太后被珠襦盛服坐武帐中侍御数百人皆持兵期门武士陛戟陈列殿下群臣以次上殿召昌邑王伏前听诏光与群臣连名奏王尚书令读奏曰丞相臣敞大司马大将军臣光车骑将军臣安世度辽将军臣明友前将军臣增后将军臣充国御史大夫臣谊宜春侯臣谭当涂侯臣圣随桃侯臣昌乐杜侯臣屠耆堂太仆臣延年太常臣昌大司农臣延年宗正臣德少府臣乐成廷尉臣光执金吾臣延寿大鸿胪臣贤左冯翊臣广明右扶风臣德长信少府臣嘉典属国臣武京辅都尉臣广汉司隶校尉臣辟兵诸吏文学光禄大夫臣迁臣畸臣吉臣赐臣管臣胜臣梁臣长幸臣夏侯胜大中大夫臣德臣卬昧死言皇太后陛下臣敞等顿首死罪天子所以永保宗庙总壹海内者以慈孝礼谊赏罚为本孝昭皇帝早弃天下亡嗣臣敞等议礼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昌邑王宜嗣后遣宗正大鸿胪光禄大夫奉节使征昌邑王典丧服斩缞亡悲哀之心废礼谊居道上不素食使从官略女子载衣车内所居传舍始至谒见立为皇太子常私买&#豚以食受皇帝信玺行玺大行前就次发玺不封从官更持节引内昌邑从官驺宰官奴二百余人常与居禁闼内敖戏自之符玺取节十六朝暮临令从官更持节从为书曰皇帝问侍中君卿使中御府令高昌奉黄金千斤赐君卿取十妻大行在前殿发乐府乐器引内昌邑乐人击鼓歌吹作俳倡会下还上前殿击钟磬召内泰壹宗庙乐人辇道牟首鼓吹歌舞悉奏众乐发长安厨三太牢具祠阁室中祀已与从官饮驾法驾皮轩鸾旗驱驰北宫桂宫弄彘斗虎召皇太后御小马车使官奴骑乘游戏掖庭中与孝昭皇帝宫人蒙等淫乱诏掖庭令敢泄言要斩太后曰止为人臣子当悖乱如是邪王离席伏尚书令复读曰取诸侯王列侯二千石绶及墨绶黄绶以并佩昌邑郎官者免奴变易节上黄旄以赤发御府金钱刀剑玉器采缯赏赐所与游戏者与从官官奴夜饮湛沔于酒诏太官上乘舆食如故食监奏未释服未可御故食复诏太官趣具无关食监太官不敢具即使从官出买鸡豚诏殿门内以为常独夜设九宾温室延见姊夫昌邑关内侯祖宗庙祠未举为玺书使使者持节以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园庙称嗣子皇帝受玺以来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节诏诸官署征发凡千一百二十七事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等及侍中傅嘉数进谏以过失使人簿责胜缚嘉系狱荒淫迷惑失帝王礼谊乱汉制度臣敞等数进谏不变更日以益甚恐危社稷天下不安臣敞等谨与博士臣霸臣隽舍臣德臣虞舍臣射臣仓议皆曰高皇帝建功业为汉太祖孝文皇帝慈仁节俭为太宗今陛下嗣孝昭皇帝后行淫辟不轨诗云藉曰未知亦既抱子五辟之属莫大不孝周襄王不能事母春秋曰天王出居于郑繇不孝出之绝之于天下也宗庙重于君陛下未见命高庙不可以承天序奉祖宗庙子万姓当废臣请有司御史大夫臣谊宗正臣德太常臣昌与太祝以一太牢具告祠高庙臣敞等昧死以闻皇太后诏曰可光令王起拜受诏王曰闻天子有争臣七人虽亡道不失天下光曰皇太后诏废安得天子乃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扶王下殿出金马门群臣随送王西面拜曰愚戆不任汉事起就乘舆副车大将军光送至昌邑邸光谢曰王行自绝于天臣等驽怯不能杀身报德臣宁负王不敢负社稷愿王自爱臣长不复见左右光涕泣而去群臣奏言古者废放之人屏于远方不及以政请徙王贺汉中房陵县太后诏归贺昌邑赐汤沐邑二千户昌邑群臣坐亡辅导之谊陷王于恶光悉诛杀二百余人出死号呼市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光坐庭中会丞相以下议定所立广陵王已前不用及燕剌王反诛其子不在议中近亲唯有卫太子孙号皇曾孙在民间咸称述焉光遂复与丞相敞等上奏曰礼曰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大宗亡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曾孙病己武帝时有诏掖庭养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昧死以闻皇太后诏曰可光遣宗正刘德至曾孙家尚冠里洗沐赐御衣太仆以軨猎车迎曾孙就齐宗正府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已而光奉上皇帝玺绶谒于高庙是为孝宣皇帝明年下诏曰夫褒有德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司马大将军光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秉谊以安宗庙其以河北东武阳益封光万七千户与故所食凡二万户赏赐前后黄金七千斤钱六千万杂缯三万匹奴婢百七十人马二千匹甲第一区自昭帝时光子禹及兄孙云皆中郎将云弟山奉车都尉侍中领胡越兵光两女&#为东西宫卫尉昆弟诸&#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骑都尉给事中党亲连体根据于朝廷光自后元秉持万机及上即位乃归政上谦让不受诸事皆先关白光然后奏御天子光每朝见上虚己敛容礼下之已甚光秉政前后二十年地节二年春病笃车驾自临问光病上为之涕泣光上书谢恩曰愿分国邑三千户以封兄孙奉车都尉山为列侯奉兄票骑将军去病祀事下丞相御史即日拜光子禹为右将军光薨上及皇太后亲临光丧大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人持节护丧事中二千石治莫府冢上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枞木外臧&#十五具东园温明皆如乘舆制度载光尸柩以辒辌车黄屋左纛发材官轻车北军五校士军陈至茂陵以送其葬谥曰宣成侯发三河卒穿复土起冢祠堂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奉守如旧法既葬封山为乐平侯以奉车都尉领尚书事天子思光功德下诏曰故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宿卫孝武皇帝三十有余年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遭大难躬秉谊率三公九卿大夫定万世册以安社稷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德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无有所与功如萧相国明年夏封太子外祖父许广汉为平恩侯复下诏曰宣成侯光宿卫忠正勤劳国家善善及后世其封光兄孙中郎将云为冠阳侯禹既嗣为博陆侯太夫人显改光时所自造茔制而侈大之起三出阙筑神道北临昭灵南出承恩盛饰祠室辇阁通属永巷而幽良人婢妾守之广治第室作乘舆辇加画绣絪冯黄金涂韦絮荐轮侍婢以五采丝挽显游戏第中初光爱幸监奴冯子都常与计事及显寡居与子都乱而禹山亦并缮治第宅走马驰逐平乐馆云当朝请数称病私出多从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莫敢谴者而显及诸女昼夜出入长信宫殿中亡期度宣帝自在民间闻知霍氏尊盛日久内不能善光薨上始躬亲朝政御史大夫魏相给事中显谓禹云山女曹不务奉大将军余业今大夫给事中他人一间女能复自救邪后两家奴争道霍氏奴入御史府欲大夫门御史为叩头谢乃去人以谓霍氏显等始知忧会魏大夫为丞相数燕见言事平恩侯与侍中金安上等径出入省中时霍山自若领尚书上令吏民得奏封事不关尚书群臣进见独往来于是霍氏甚恶之宣帝始立立微时许妃为皇后显爱小女成君欲贵之私使乳医淳于衍行毒药杀许后因劝光内成君代立为后语在外戚传始许后暴崩吏捕诸医劾衍侍疾亡状不道下狱吏簿问急显恐事败即具以实语光光大惊欲自发举不忍犹与会奏上因署衍勿论光薨后语稍泄于是上始闻之而未察乃徙光女&#度辽将军未央卫尉平陵侯范明友为光禄勋次&#诸吏中郎将羽林监任胜出为安定太守数月复出光姊&#给事中光禄大夫张朔为蜀郡太守群孙&#中郎将王汉为武威太守顷之复徙光长女&#长乐卫尉邓广汉为少府更以禹为大司马冠小冠亡印绶罢其右将军屯兵官属特使禹官名与光俱大司马者又收范明友度辽将军印绶但为光禄勋及光中女&#赵平为散骑骑都尉光禄大夫将屯兵又收平骑都尉印绶诸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兵悉易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禹为大司马称病禹故长史任宣候问禹曰我何病县官非我家将军不得至是今将军坟墓未干尽外我家反任许史夺我印绶令人不省死宣见禹恨望深乃谓曰大将军时何可复行持国权柄杀生在手中廷尉李种王平左冯翊贾胜胡及车丞相女&#少府徐仁皆坐逆将军竟下狱死使乐成小家子得幸将军至九卿封侯百官以下但事冯子都王子方等视丞相亡如也各自有时今许史自天子骨肉贵正宜耳大司马欲用是怨恨愚以为不可禹默然数日起视事显及禹山云自见日侵削数相对啼泣自怨山曰今丞相用事县官信之尽变易大将军时法令以公田赋与贫民发扬大将军过失又诸儒生多窭人子远客饥寒喜妄说狂言不避忌讳大将军常雠之今陛下好与诸儒生语人人自使书封事多言我家者尝有上书言大将军时主弱臣强专制擅权今其子孙用事昆弟益骄恣恐危宗庙灾异数见尽为是也其言绝痛山屏不奏其书后上书者益黠尽奏封事辄使中书令出取之不关尚书益不信人显曰丞相数言我家独亡罪乎山曰丞相廉正安得罪我家昆弟诸&#多不谨又闻民间欢言霍氏毒杀许皇后宁有是邪显恐急即具以实告山云禹山云禹惊曰如是何不早告禹等县官离散斥逐诸&#用是故也此大事诛罚不小奈何于是始有邪谋矣初赵平客石夏善为天官语平曰荧惑守御星御星太仆奉车都尉也不黜则死平内忧山等云舅李竟所善张赦见云家卒卒谓竟曰今丞相与平恩侯用事可令太夫人言太后先诛此两人移徙陛下在太后耳长安男子张章告之事下廷尉执金吾捕张赦石夏等后有诏止勿捕山等愈恐相谓曰此县官重太后故不竟也然恶端已见又有弒许后事陛下虽宽仁恐左右不听久之犹发发即族矣不如先也遂令诸女各归报其夫皆曰安所相避会李竟坐与诸侯王交通辞语及霍氏有诏云山不宜宿卫免就第光诸女遇太后无礼冯子都数犯法上并以为让山禹等甚恐显梦第中井水溢流庭下居树上又梦大将军谓显曰知捕儿不亟下捕之第中鼠暴多与人相触以尾画地鸮数鸣殿前树上第门自坏云尚冠里宅中门亦坏巷端人共见有人居云屋上彻瓦投地就视亡有大怪之禹梦车骑声正欢来捕禹举家忧愁山曰丞相擅减宗庙羔菟&#可以此罪也谋令太后为博平君置酒召丞相平恩侯以下使范明友邓广汉承太后制引斩之因废天子而立禹约定未发云拜为元菟太守大中大夫任宣为代郡太守山又坐写秘书显为上书献城西第入马千匹以赎山罪书报闻会事发觉云山明友自杀显禹广汉等捕得禹要斩显及诸女昆弟皆弃市唯独霍后废处昭台宫与霍氏相连坐诛灭者数千家上乃下诏曰乃者东织室令史张赦使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博陆侯禹与母宣成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子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妹&#谋为大逆欲诖误百姓赖宗庙神灵先发得咸伏其辜朕甚悼之诸为霍氏所诖误事在丙申前未发觉在吏者皆赦除之男子张章先发觉以语期门董忠忠告左曹杨恽恽告侍中金安上恽召见对状后章上书以闻侍中史高与金安上建发其事言无入霍氏禁闼卒不得遂其谋皆雠有功封章为博成侯忠高昌侯恽平通侯安上都成侯高乐陵侯初霍氏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泰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抑制无使至亡书三上辄报闻其后霍氏诛灭而告霍氏者皆封人为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直突傍有积薪客谓主人更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于上行余各以功次坐而不录言曲突者人谓主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火患今论功而请宾曲突徙薪亡恩泽燋头烂额为上客邪主人乃寤而请之今茂陵徐福数上书言霍氏且有变宜防绝之乡使福说得行则国亡裂土出爵之费臣亡逆乱诛灭之败往事既已而福独不蒙其功唯陛下察之贵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发灼烂之右上乃赐福帛十匹后以为郎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后车骑将军张安世代光骖乘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诛故俗传之曰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祸萌于骖乘至成帝时为光置守冢百家吏卒奉祠焉元始二年封光从父昆弟曾孙阳为博陆侯千户按褚少孙孝昭以来功臣侯者表博成张章父故颍川人为长安亭长失官之北阙上书寄宿霍氏第舍卧马枥间夜闻养马奴相与语言诸霍氏子孙欲谋反状因上书告反为侯封三千户按褚少孙集答张夫子问汉大将军霍子孟名光者亦黄帝后世也此可为博闻远见者言固难为浅闻者说也何以言之古诸侯以国为姓霍者国名也武王封弟叔处于霍后世晋献公灭霍公后世为庶民往来居平阳平阳在河东河东晋地分为魏国以诗言之亦可为周世周起后稷后稷无父而生以三代世传言之后稷有父名高辛高辛黄帝曾孙黄帝终始传曰汉兴百有余年有人不短不长出自燕之乡持天下之政时有婴儿主却行车霍将军者本居平阳自燕臣为郎时与方士考功会旗亭下为臣言岂不伟哉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   汉二   张安世 按汉书张汤传汤子安世字子孺少以父任为郎用善书给事尚书精力于职休沐未尝出上行幸河东尝亡书三箧诏问莫能知唯安世识之具作其事后购求得书以相校无所遗失上奇其材擢为尚书令迁光禄大夫昭帝即位大将军霍光秉政以安世笃行光亲重之会左将军上官桀父子及御史大夫桑弘羊皆与燕王盖主谋反诛光以朝无旧臣白用安世为右将军光禄勋以自副焉久之天子下诏曰右将军光禄勋安世辅政宿卫肃敬不怠十有三年咸以康宁夫亲亲任贤唐虞之道也其封安世为富平侯明年昭帝崩未葬大将军光白太后徙安世为车骑将军与共征立昌邑王王行淫乱光复与安世谋废王尊立宣帝帝初即位褒赏大臣诏曰夫褒有德赏有功古今之通义也车骑将军光禄勋富平侯安世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勤劳国家守职秉义以安宗庙其益封万六百户功次大将军光安世子千秋延寿彭祖皆中郎将侍中大将军光薨后数月御史大夫魏相上封事曰圣王褒有德以怀万方显有功以劝百寮是以朝廷尊荣天下乡风国家承祖宗之业制诸侯之重新失大将军宜宣章盛德以示天下显明功臣以填藩国毋空大位以塞争权所以安社稷绝未萌也车骑将军安世事孝武皇帝三十余年忠信谨厚勤劳政事夙夜不怠与大将军定策天下受其福国家重臣也宜尊其位以为大将军毋令领光禄勋事使专精神忧念天下思惟得失安世子延寿重厚可以为光禄勋领宿卫臣上亦欲用之安世闻指惧不敢当请间求见免冠顿首曰老臣耳妄闻言之为先事不言情不达诚自量不足以居大位继大将军后唯天子财哀以全老臣之命上笑曰君言泰谦君而不可尚谁可者安世深辞弗能得后数日竟拜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数月罢车骑将军屯兵更为卫将军两宫卫尉城门北军兵属焉时霍光子禹为右将军上亦以禹为大司马罢其右将军屯兵以虚尊加之而实夺其众后岁余禹谋反夷宗族安世素小心畏忌已内忧矣其女孙敬为霍氏外属妇当相坐安世瘦惧形于颜色上怪而怜之以问左右乃赦敬以慰其意安世恐职典枢机以谨慎周密自着外内无间每定大政已决辄移病出闻有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与议也尝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达能岂有私谢邪绝弗复为通有郎功高不调自言安世应曰君之功高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绝不许已而郎果迁莫府长史迁辞去之官安世问以过失长史曰将军为明主股肱而士无所进论者以为讥安世曰明主在上贤不肖较然臣下自修而已何知士而荐之其欲匿名迹远权埶如此为光禄勋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不反水浆邪如何以小过成罪郎淫官婢婢兄自言安世曰奴以恚怒诬污衣冠告署适奴其隐人过失皆此类也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怀不自安为子延寿求出补吏上以为北地太守岁余上闵安世年老复征延寿为左曹太仆初安世兄贺幸于卫太子太子败宾客皆诛安世为贺上书得下蚕室后为掖庭令而宣帝以皇曾孙收养掖庭贺内伤太子无辜而曾孙孤幼所以视养拊循恩甚密焉及曾孙壮大贺教书令受诗为取许妃以家财聘之曾孙数有征怪语在宣纪贺闻知为安世道之称其材美安世辄绝止以为少主在上不宜称述曾孙及宣帝即位而贺已死上谓安世曰掖庭令平生称我将军止之是也上追思贺恩欲封其&#为恩德侯置守&#二百家贺有一子蚤死无子子安世小男彭祖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故安世深辞贺封又求损守&#户数稍减至三十户上曰吾自为掖庭令非为将军也安世乃止不敢复言遂下诏曰其为故掖庭令张贺置守&#三十家上自处置其里居&#西斗鸡翁舍南上少时所尝游处也明年复下诏曰朕微眇时故掖廷令张贺辅道朕躬修文学经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诗云无言不雠无德不报其封贺弟子侍中关内侯彭祖为阳都侯赐贺谥曰阳都哀侯时贺有孤孙霸年七岁拜为散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臧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安世尊为公侯食邑万户然身衣弋绨夫人自纺绩家童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内治产业累积纤微是以能殖其货富于大将军光天子甚尊惮大将军然内亲安世心密于光焉元康四年春安世病上疏归侯乞骸骨天子报曰将军年老被病朕甚闵之虽不能视事折冲万里君先帝大臣明于治乱朕所不及得数问焉何感而上书归卫将军富平侯印薄朕忘故非所望也愿将军强餐食近医药专精神以辅天年安世复强起视事至秋薨天子赠印绶送以轻车介士谥曰敬侯赐茔杜东将作穿复土起冢祠堂子延寿嗣  王欣按汉书本传欣济南人也以郡县吏积功稍迁为被阳令武帝末军旅数发郡国盗贼群起绣衣御史暴胜之使持斧逐捕盗贼以军兴从事诛二千石以下胜之过被阳欲斩欣欣已解衣伏质仰言曰使君颛杀生之柄威震郡国今复斩一欣不足以增威不如时有所宽以明恩贷令尽死力胜之壮其言贳不诛因与欣相结厚胜之使还荐欣征为右辅都尉守右扶风上数出幸安定北地过扶风宫馆驰道修治供张办武帝嘉之驻车拜欣为真视事十余年昭帝时为御史大夫代车千秋为丞相封宜春侯明年薨谥曰敬侯子谭嗣以列侯与谋废昌邑王立宣帝益封三百户薨子咸嗣王莽妻即咸女莽篡位宜春氏以外戚宠自欣传国至元孙莽败乃绝  杨敞 按汉书本传敞华阴人也给事大将军莫府为军司马霍光爱厚之稍迁至大司农元凤中稻田使者燕苍知上官桀等反谋以告敞敞素谨畏事不敢言乃移病卧以告谏大夫杜延年延年以闻苍延年皆封敞以九卿不辄言故不得侯后迁御史大夫代王欣为丞相封安平侯明年昭帝崩昌邑王征即位淫乱大将军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王更立议既定使大司农田延年报敞敞惊惧不知所言汗出洽背徒唯唯而已延年起至更衣敞夫人遽从东箱谓敞曰此国大事今大将军议已定使九卿来报君侯君侯不疾应与大将军同心犹与无决先事诛矣延年从更衣还敞夫人与延年参语许诺请奉大将军教令遂共废昌邑王立宣帝宣帝即位月余敞薨谥曰敬侯子忠嗣以敞居位定策安宗庙益封三千五百户  韦贤 按汉书本传贤字长孺鲁国邹人也其先韦孟家本彭城自孟至贤五世贤为人质朴少欲笃志于学兼通礼尚书以诗梡上往称邹鲁大儒征为博士给事中进授昭帝诗稍迁光禄大夫詹事至大鸿胪昭帝崩无嗣大将军霍光与公卿共尊立孝宣帝帝初即位贤以与谋议安宗庙赐爵关内侯食邑徙为长信少府以先帝师甚见尊重本始三年代蔡义为丞相封扶阳侯食邑七百户时贤七十余为相五岁地节三年以老病乞骸骨赐黄金百斤罢归加赐第一区丞相致仕自贤始年八十二薨谥曰节侯贤四子长子方山为高寝令早终次子弘至东海太守次子舜留鲁守坟墓少子元成复以明经历位至丞相故邹鲁谚曰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  魏相 按汉书本传相字弱翁济阴定陶人也徙平陵少学易为郡卒史举贤良以对策高第为茂陵令顷之御史大夫桑弘羊客诈称御史止传丞不以时谒客怒缚丞相疑其有奸收捕案致其罪论弃客市茂陵大治后迁河南太守禁止奸邪豪强畏服会丞相车千秋死先是千秋子为雒阳武库令自见失父而相治郡严恐久获罪乃自免去相使掾追呼之遂不肯还相独恨曰大将军闻此令去官必以为我用丞相死不能遇其子使当世贵人非我殆矣武库令西至长安大将军霍光果以责过相曰幼主新立以为函谷京师之固武库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为关都尉子为武库令今河南太守不深惟国家大策苟见丞相不在而斥逐其子何浅薄也后人有告相贼杀不辜事下有司河南卒戍中都官者二三千人遮大将军自言愿复留作一年以赎太守罪河南老弱万余人守关欲入上书关吏以闻大将军用武库令事遂下相廷尉狱久系逾冬会赦出复有诏守茂陵令迁扬州刺史考案郡国守相多所贬退相与丙吉相善时吉为光禄大夫予相书曰朝廷已深知弱翁治行方且大用矣愿少慎事自重藏器于身相心善其言为霁威严居部二岁征为谏大夫复为河南太守数年宣帝即位征相入为大司农迁御史大夫四岁大将军霍光薨上思其功德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子乐平侯山复领尚书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秋讥世卿恶宋三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皆危乱国家自后元以来禄去王室政繇冢宰今光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据权埶在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入骄奢放纵恐寖不制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万世之基全功臣之世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复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雍同 壅 蔽宣帝善之诏 相给事中皆从其议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乃罢其三侯令就第亲属皆出补吏于是韦贤以老病免相遂代为丞相封高平侯食邑八百户及霍氏怨相又惮之谋矫太后诏先召斩丞相然后废天子事发觉伏诛宣帝始亲万机厉精为治练群臣核名实而相总领众职甚称上意元康中匈奴遣兵击汉屯田车师者不能下上与后将军赵充国等议欲因匈奴衰弱出兵击其右地使不敢复扰西域相上书谏曰臣闻之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己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间者匈奴尝有善意所得汉民辄奉归之未有犯于边境虽争屯田车师不足致意中今闻诸将军欲兴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边郡困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莱之实常恐不能自存难以动兵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其愁苦之气伤阴阳之和也出兵虽胜犹有后忧恐灾害之变因此以生今郡国守相多不实选风俗尤薄水旱不时案今年计子弟杀父兄妻杀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以为此非小变也今左右不忧此乃欲发兵报纤介之忿于远夷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愿陛下与平昌侯乐昌侯平恩侯及有识者详议乃可上从相言而止相明易经有师法好观汉故事及便宜章奏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在奉行故事而已数条汉兴已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曰臣闻明主在上贤辅在下则君安虞而民和睦臣相幸得备位不能奉明法广教化理四方以宣圣德民多背本趋末或有饥寒之色为陛下之忧臣相罪当万死臣相知能浅薄不明国家大体时用之宜惟民终始未得所繇窃伏观先帝圣德仁恩之厚勤劳天下垂意黎庶忧水旱之灾为民贫穷发仓廪赈乏喂遣谏大夫博士巡行天下察风俗举贤良平冤狱冠盖交道省诸用宽租赋弛山泽波池禁秣马酤酒贮积所以周急继困慰安元元便利百姓之道甚备臣相不能悉陈昧死奏故事诏书凡二十三事臣谨案王法必本于农而务积聚量入制用以备凶灾亡六年之畜尚谓之急元鼎二年平原渤海太山东郡溥被灾害民饥死于道路二千石不豫虑其难使至于此赖明诏振救乃得蒙更生今岁不登谷暴腾踊临秋收敛犹有乏者至春恐甚亡以相恤西羌未平师旅在外兵革相乘臣窃寒心宜蚤图其备唯陛下留神元元帅繇先帝盛德以抚海内上施行其策又数表采易阴阳及明堂月令奏之曰臣相幸得备员奉职不修不能宣广教化阴阳未和灾害未息咎在臣等臣闻易曰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四时不忒圣王以顺动故刑罚清而民服天地变化必繇阴阳阴阳之分以日为纪日冬夏至则八风之序立万物之性成各有常职不得相干东方之神太昊乘震执规司春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司夏西方之神少昊乘兑执矩司秋北方之神颛顼乘坎执权司冬中央之神黄帝乘坤艮执绳司下土兹五帝所司各有时也东方之卦不可以治西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北方春兴兑治则饥秋兴震治则华冬兴离治则泄夏兴坎治则雹明王谨于尊天慎于养人故立羲和之官以乘四时节授民事君动静以道奉顺阴阳则日月光明风雨时节寒暑调和三者得叙则灾害不生五谷熟丝麻遂草木茂鸟兽蕃民不夭疾衣食有余若是则君尊民说上下亡怨政教不违礼让可兴夫风雨不时则伤农桑农桑伤则民饥寒饥寒在身则亡廉耻寇贼奸宄所繇生也臣愚以为阴阳者王事之本群生之命自古贤圣未有不繇者也天子之义必纯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高皇帝所述书天子所服第八曰大谒者臣章受诏长乐宫曰令群臣议天子所服以安治天下相国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谨与将军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议春夏秋冬天子所服当法天地之数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兆民能法天地顺四时以治国家身亡祸殃年寿永究是奉宗庙安天下之大礼也臣请法之中谒者赵尧举春李舜举夏儿汤举秋贡禹举冬四人各职一时大谒者襄章奏制曰可孝文皇帝时以二月施恩惠于天下赐孝弟力田及罢军卒祠死事者颇非时节御史大夫错时为太子家令奏言其状臣相伏念陛下恩泽甚厚然而灾气未息窃恐诏令有未合当时者也愿陛下选明经通知阴阳者四人各主一时时至明言所职以和阴阳天下幸甚相数陈便宜上纳用焉相敕掾史案事郡国及休告从家还至府辄白四方异闻或有逆贼风雨灾变郡不上相辄奏言之时丙吉为御史大夫同心辅政上皆重之相为人严毅不如吉宽视事九岁神爵三年薨谥曰宪侯子弘嗣  丙吉 按汉书本传吉字少卿鲁国人也治律令为鲁狱史积功劳稍迁至廷尉右监坐法失官归为州从事武帝末巫蛊事起吉以故廷尉监征诏治巫蛊郡邸狱时宣帝生数月以皇曾孙坐卫太子事系吉见而怜之又心知太子无事实重哀曾孙无辜吉择谨厚女徒令保养曾孙置闲燥处吉治巫蛊事连岁不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于是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诏狱系者亡轻重一切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到郡邸狱吉闭门拒使者不纳曰皇曾孙在他人亡辜死者犹不可况亲曾孙乎相守至天明不得入穰还以闻因劾奏吉武帝亦寤曰天使之也因赦天下郡邸狱系者独赖吉得生恩及四海矣曾孙病几不全者数焉吉数敕保养乳母加致医药视遇甚有恩惠以私财物给其衣食后吉为车骑将军军市令迁大将军长史霍光甚重之入为光禄大夫给事中昭帝崩亡嗣大将军光遣吉迎昌邑王贺贺即位以行淫乱废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诸大臣议所立未定吉奏记光曰将军事孝武皇帝受襁褓之属任天下之寄孝昭皇帝早崩亡嗣海内忧惧欲亟闻嗣主发丧之日以大谊立后所立非其人复以大谊废之天下莫不服焉方今社稷宗庙群生之命在将军之一举窃伏听于众庶察其所言诸侯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闻于民间也而遗诏所养武帝曾孙名病己在掖庭外家者吉前使居郡邸时见其幼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经术有美材行安而节和愿将军详大议参以蓍龟岂宜褒显先使入时令天下昭然知之然后决定大策天下幸甚光览其议遂尊立皇曾孙遣宗正刘德与吉迎曾孙于掖庭宣帝初即位赐吉爵关内侯吉为人深厚不伐善自曾孙遭遇吉绝口不道前恩故朝廷莫能明其功也地节三年立皇太子吉为太子太傅数月迁御史大夫及霍氏诛上躬亲政省尚书事是时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自陈尝有阿保之功章下掖庭令考问则辞引使者丙吉知状掖庭令将则诣御史府以视吉吉识谓则曰汝尝坐养皇曾孙不谨督笞汝安得有功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征卿有恩耳分别奏组等共养劳苦状诏吉求组征卿已死有子孙皆受厚赏诏免则为庶人赐钱十万上亲见问然后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上大贤之制诏丞相朕微眇时御史大夫吉与朕有旧恩厥德茂焉诗不云呼亡德不报其封吉为博阳侯邑千三百户临当封吉疾病上将使人加绋而封之及其生存也上忧吉疾不起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甚非其死疾也后病果愈吉上书固辞自陈不宜以空名受赏上报曰朕之封君非空名也而君上书归侯印是显朕之不德也方今天下少事君其专精神省思虑近医药以自持后五岁代魏相为丞相吉本起狱法小吏后学诗礼皆通大义及居相位上宽大好礼让掾史有罪臧不称职辄予长休告终无所案验客或谓吉曰君侯为汉相奸吏成其私然无惩艾吉曰夫以三公之府有案吏之名吾窃陋焉后人代吉因以为故事公府不案吏自吉始于官属掾史务掩过扬善吉驭吏耆酒数逋荡尝从吉出醉殴丞相车上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饱之失去士使此人将复何所容西曹地忍之此不过污丞相车茵耳遂不去也此驭吏边郡人习知边塞发奔命警备事尝出适见驿骑持赤白囊边郡发奔命书驰来至驭吏因随驿骑至公车刺取知虏入云中代郡遽归府见吉白状因曰恐虏所入边郡二千石长吏有老病不任兵马者宜可豫视吉善其言召东曹案边长吏琐科条其人未已诏召丞相御史问以虏所入郡吏吉具对御史大夫卒遽不能详知以得谴让而吉见谓忧边思职驭吏力也吉乃叹曰士亡不可容能各有所长向使丞相不先闻驭吏言何见劳勉之有掾史繇是益贤吉吉又尝出逢清道群斗者死伤横道吉过之不问掾史独怪之吉前行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驻使骑吏问逐牛行几里矣掾史独谓丞相前后失问或以讥吉吉曰民斗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当禁备逐捕岁竟丞相课其殿最奏行赏罚而已宰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太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三公典调和阴阳职所当忧是以问之掾史乃服以吉知大体五凤三年春吉病笃上自临问吉曰君即有不讳谁可以自代者吉辞谢曰群臣行能明主所知愚臣无所能识上固问吉顿首曰西河太守杜延年明于法度晓国家故事前为九卿十余年今在郡治有能名廷尉于定国执宪详平天下自以不冤太仆陈万年事后母孝惇厚备于行止此三人能皆在臣右唯上察之上以吉言皆是而许焉及吉薨御史大夫黄霸为丞相征西河太守杜延年为御史大夫会其年老乞骸骨病免以廷尉于定国代为御史大夫黄霸薨而定国为丞相太仆陈万年代定国为御史大夫居位皆称职上称吉为知人吉薨谥曰定侯子显嗣甘露中有罪削爵为关内侯官至卫尉太仆始显少为诸曹尝从祠高庙至夕牲日乃使出取斋衣丞相吉大怒谓其夫人曰宗庙至重而显不敬慎亡吾爵者必显也夫人为言然后乃已吉中子禹为水衡都尉少子高为中垒校尉元帝时长安士伍尊上书言臣少时为郡邸小吏窃见孝宣皇帝以皇曾孙在郡邸狱是时治狱使者丙吉见皇曾孙遭离无辜吉仁心感动涕泣凄恻选择复作胡组养视皇孙吉常从臣尊日再侍卧庭上后遭条狱之诏吉扞拒大难不避严刑峻法既遭大赦吉谓守丞谁如皇孙不当在官使谁如移书京兆尹遣与胡组俱送京兆尹不受复还及组日满当去皇孙思慕吉以私钱顾组令留与郭征卿并养数月乃遣组去后少内啬夫白吉曰食皇孙亡诏令时吉得食米肉月月以给皇孙吉即时病辄使臣尊朝夕请问皇孙视省席蓐燥湿候伺组征卿不得令晨夜去皇孙敖荡数奏甘毳食物所以拥全神灵成育圣躬功德已亡量矣时岂豫知天下之福而侥其报哉诚其仁恩内结于心也虽介子推割肌以存君不足以比孝宣皇帝时臣上书言状幸得下吉吉谦让不敢自伐删去臣辞专归美于组征卿组征卿皆以受田宅赐钱吉封为博阳侯臣尊不得比组征卿臣年老居贫死在旦暮欲终不言恐使有功不着吉子显坐微文夺爵为关内侯臣愚以为宜复其爵邑以报先人功德先是显为太仆十余年与官属大为奸利臧千余万司隶校尉昌案劾罪至不道奏请逮捕上曰故丞相吉有旧恩朕不忍绝免显官夺邑四百户后复以为城门校尉显卒子昌嗣爵关内侯成帝时修废功以吉旧恩尤重鸿嘉元年制诏丞相御史盖闻褒功德继绝统所以重宗庙广圣贤之路也故博阳侯吉以旧恩有功而封今其祀绝朕甚怜之夫善善及子孙古今之通谊也其封吉孙中郎将关内侯昌为博阳侯奉吉后国绝三十二岁复续云昌传子至孙王莽时乃绝  韦元成按汉书韦贤传贤子元成字少翁以父任为郎常侍骑少好学修父业尤谦逊下士出遇知识步行辄下从者与载送之以为常其接人贫贱者益加敬繇是名誉日广以明经擢为谏大夫迁大河都尉初元成兄弘为太常丞职奉宗庙典诸陵邑烦剧多罪过父贤以弘当为嗣故&#令自免弘怀谦不去官及贤病笃弘竟坐宗庙事系狱罪未决室家问贤当为后者贤恚恨不肯言于是贤门下生博士义倩等与宗家计议共矫贤令使家丞上书言大行以大河都尉元成为后贤薨元成在官闻丧又言当为嗣元成深知其非贤雅意即阳为病狂卧便利妄笑语昏乱征至长安既葬当袭爵以病狂不应召大鸿胪奏状章下丞相御史案验元成素有名声士大夫多疑其欲让爵辟兄者案事丞相史乃与元成书曰古之辞让必有文义可观故能垂荣于后今子独坏容貌蒙耻辱为狂痴光曜暗而不宣微哉子之所托名也仆素愚陋过为宰相执事愿少闻风声不然恐子伤高而仆为小人也元成友人侍郎章亦上疏言圣王贵以礼让为国宜优养元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而丞相御史遂以元成实不病劾奏之有诏勿劾引拜元成不得已受爵宣帝高其节以元成为河南太守兄弘太山都尉迁东海太守数岁元成征为未央卫尉迁太常坐与故平通侯杨恽厚善恽诛党友皆免官后以列侯侍祀孝惠庙当晨入庙天雨淖不驾驷马车而骑至庙下有司劾奏等辈数人皆削爵为关内侯元成自伤贬黜父爵叹曰吾何面目以奉祭祀作诗自劾责曰赫矣我祖侯于豕韦赐命建伯有殷以绥厥绩既昭车服有常朝宗商邑四牡翔翔德之令显庆流于裔宗周至汉群后历世肃肃楚傅辅翼元夷厥驷有庸惟慎惟祗嗣王孔佚越迁于邹五世圹僚至我节侯惟我节侯显德遐闻左右昭宣五品以训既致位惟懿惟奂厥赐祁祁百金洎馆国彼扶阳在京之东惟帝是留政谋是从绎绎六辔是列是理威仪济济朝享天子天子穆穆是宗是师四方遐尔观国之辉茅土之继在我俊兄惟我俊兄是让是形于休厥德于赫有声致我小子越留于京惟我小子不肃会同&#彼车服黜此附庸赫赫显爵自我队之微微附庸自我招之谁能忍愧寄之我颜谁将遐征从之夷蛮于赫三事匪俊匪作于蔑小子终焉其度谁谓华高企其齐而谁谓德难厉其庶而嗟我小子于贰其尤坠彼令声申此择辞四方群后我监我视威仪车服唯肃是履初宣帝宠姬张婕妤男淮阳宪王好政事通法律上奇其材有意欲以为嗣然用太子起于细微又早失母故不忍也久之上欲感风宪王辅以礼让之臣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是时王未就国元成受诏与太子太傅萧望之及五经诸儒杂论同异于石渠阁条奏其对及元帝即位以元成为少府迁太子太傅至御史大夫永光中代于定国为丞相贬黜十年之间遂继父相位封侯故国荣当世焉元成复作诗自着复玷缺之难因以戒示子孙曰于肃君子既令厥德仪服此恭棣棣其则咨余小子既德靡逮曾是车服荒嫚以队明明天子俊德烈烈不遂我遗恤我九列我既兹恤惟夙惟夜畏忌是申供事靡&#天子我监登我三事顾我伤队爵复我旧我既此登望我旧阶先后兹度涟涟孔怀司直御事我熙我盛群公百僚我嘉我庆于异卿士非同我心三事惟莫我肯矜赫赫三事力虽此毕非我所度退其罔日昔我之队畏不此居今我度兹戚戚其惧嗟我后人命其靡常靖享尔位瞻仰靡荒慎尔会同戒尔车服无&#尔仪以保尔域尔无我视不慎不整我之此复惟禄之幸于戏后人惟肃惟栗无忝显祖以蕃汉室元成为相七年守正持重不及父贤而文采过之建昭三年薨谥曰共侯初贤以昭帝时徙平陵元成别徙杜陵病且死因使者自白曰不胜父子恩愿乞骸骨归葬父墓上许焉子顷侯宽嗣薨子僖侯育嗣薨子节侯沈嗣自贤传国至元孙乃绝  匡衡 按汉书本传衡字稚圭东海承人也父世农夫至衡好学家贫庸作以供资用尤精力过绝人诸儒为之语曰无说诗匡鼎来匡说诗解人颐衡射策甲科以不应令除为太常掌故调补平原文学学者多上书荐衡经明当世少双今为文学就官京师后进皆欲从衡平原衡不宜在远方事下太子太傅萧望之少府梁丘贺问衡对诗诸大义其对深美望之奏衡经学精习说有师道可观览宣帝不甚用儒遣衡归官而皇太子见衡对私善之会宣帝崩元帝初即位乐陵侯史高以外属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前将军萧望之为副望之名儒有师傅旧恩天子任之多所贡荐高充位而已与望之有隙长安令杨兴说高曰将军以亲戚辅政贵重于天下无二然众庶论议令问休誉不专在将军者何也彼诚有所闻也以将军之莫府海内莫不仰望而所举不过私门宾客乳母子弟人情忽不自知然一夫窃议语流天下夫富贵在身而列士不誉是有狐白之裘而反衣之也古人病其若此故卑体劳心以求贤为务传曰以贤难得之故因曰事不待贤以食难得之故而曰饱不待食惑之甚者也平原文学匡衡材智有余经学绝伦但以无阶朝廷故随牒在远方将军诚召置莫府学士歙然归仁与参事议观其所有贡之朝廷必为国器以此显示众庶名流于世高然其言辟衡为议曹史荐衡于上上以为郎中迁博士给事中是时有日蚀地震之变上问以政治得失衡上疏曰臣闻五帝不同乐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陛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子幸甚臣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导之未得其务也盖保民者陈之以德义示之以好恶观其失而制其宜故动之而和绥之而安今天下俗贪财贱义好声色上侈靡廉耻之节薄淫辟之意纵纲纪失序疏者逾内亲戚之恩薄婚姻之党隆苟合侥幸以身设利不改其原虽岁赦之刑犹难使错而不用也臣愚以为宜壹旷然大变其俗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朝廷者天下之桢干也公卿大夫相与循礼恭让则民不争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义高节则民兴行宽柔和惠则众相爱四者明王之所以不严而成化也何者朝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斗之患上有自专之士则下有不让之人上有克胜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之民此其本也今俗吏之治皆不本礼让而上克暴或忮害好陷人于罪贪财而慕埶故犯法者众奸邪不止虽严刑峻法犹不为变此非其天性有由然也臣窃考国风之诗周南召南被贤圣之化深故笃于行而廉于色郑伯好勇而国人暴虎秦穆贵信而士多从死陈夫人好巫而民淫祀晋侯好俭而民畜聚太王躬仁邠国贵恕由此观之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今之伪薄忮害不让极矣臣闻教化之流非家至而人说之也贤者在位能者布职朝廷崇礼百僚敬让道德之行由内及外自近者始然后民知所法迁善日进而不自知是以百姓安阴阳和神灵应而嘉祥见诗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此成汤所以建至治保子孙化异俗而怀鬼方也今长安天子之都亲承圣化然其习俗无以异于远方郡国来者无所法则或见侈靡而放效之此教化之原本风俗之枢机宜先正者也臣闻天人之际精祲有以相荡善恶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者象动乎上阴阳之理各应其感阴变则静者动阳蔽则明者暗水旱之灾随类而至今关东连年饥馑百姓乏困或至相食此皆生于赋敛多民所共者大而吏安集之不称之效也陛下祇畏天戒哀闵元元大自减损省甘泉建章宫卫罢珠崖偃武行文将欲度唐虞之隆绝殷周之衰也诸见罢珠崖诏书者莫不欣欣人自以将见太平也宜遂减宫室之度省靡丽之饰考制度修外内近忠正远巧佞放郑卫进雅颂举异材开直言任温良之人退刻薄之吏显洁白之士昭无欲之路览六蓺之意察上世之务明自然之道博和睦之化以崇至仁匡失俗易民视令海内昭然咸见本朝之所贵道德弘于京师淑问扬乎疆外然后大化可成礼让可兴也上说其言迁衡为光禄大夫太子少傅时上好儒术文辞颇改宣帝之政言事者多进见人人自以为得上意又傅昭仪及子定陶王爱幸宠于皇后太子衡复上疏曰臣闻治乱安危之机在乎审所用心盖受命之王务在创业垂统传之无穷继体之君心存于承宣先王之德而褒大其功昔者成王之嗣位思述文武之道以养其心休烈盛美皆归之二后而不敢专其名是以上天歆享鬼神佑焉其诗曰念我皇祖陟降廷止言成王常思祖考之业而鬼神佑助其治也陛下圣德天覆子爱海内然阴阳未和奸邪未禁者殆论议者未丕扬先帝之盛功争言制度不可用也务变更之所更或不可行而复复之是以群下更相是非吏民无所信臣窃恨国家释乐成之业而虚为此纷纷也愿陛下详览统业之事留神于遵制扬功以定群下之心大雅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孔子着之孝经首章盖至德之本也传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能尽其性然后能尽人物之性能尽人物之性可以赞天地之化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所有余而强其所不足盖聪明疏通者戒于太察寡闻少见者戒于壅蔽勇猛刚强者戒于太暴仁爱温良者戒于无断湛静安舒者戒于后时广心浩大者戒于遗忘必审己之所当戒而齐之以义然后中和之化应而巧伪之徒不敢比周而望进唯陛下戒所以崇圣德臣又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冠婚始乎国风原情性而明人伦也本乎冠婚正基兆而防未然也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道之衰莫不始乎捆与 阃同 内故圣王必 慎妃后之际别适长之位礼之于内也卑不隃尊亲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阴气也其尊适而卑庶也适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得与列所以贵正体而明嫌疑也非虚加其礼文而已乃中心与之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圣人动静游燕所亲物得其序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从化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因时而动以乱国家故圣人慎防其端禁于未然不以私恩害公义陛下圣德纯备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诗云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衡为少傅数年数上疏陈便宜及朝廷有政议傅经以对言多法义上以为任公卿由是为光禄勋御史大夫建昭三年代韦元成为丞相封乐安侯食邑六百户元帝崩成帝即位衡上疏戒妃匹劝经学威仪之则曰陛下秉至孝哀伤思慕不绝于心未有游虞弋射之宴诚隆于慎终追远无穷已也窃愿陛下虽圣性得之犹复加圣心焉诗云茕茕在疚言成王丧毕思慕意气未能平也盖所以就文武之业崇大化之本也臣又闻之师曰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以关睢为始言太上者民之父母后夫人之行不侔乎天地则无以奉神灵之统而理万物之宜故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能致其贞淑不贰其操情欲之感无介乎容仪宴私之意不形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也自上世已来三代兴废未有不由此者也愿陛下详览得失盛衰之效以定大基采有德戒声色近严敬远技能窃见圣德纯茂专精诗书好乐无厌臣衡材驽无以辅相善义宣扬德音臣闻六经者圣人所以统天地之心着善恶之归明吉凶之分通人道之正使不悖于其本性者也故审六蓺之指则天人之理可得而和草木昆虫可得而育此永永不易之道也及论语孝经圣人言行之要宜究其意臣又闻圣王之自为动静周旋奉天承亲临朝享臣物有节文以章人伦盖钦翼祇栗事天之容也温恭敬逊承亲之礼也正躬严恪临众之仪也嘉惠和说飨下之颜也举错动作物遵其仪故形为仁义动为法则孔子曰德义可尊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以临其民是以其民畏而爱之则而象之大雅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诸侯正月朝觐天子天子惟道德昭穆穆以视之又观以礼乐飨醴乃归故万国莫不获赐祉福蒙化而成俗今正月初幸路寝临朝贺置酒以飨万方传曰君子慎始愿陛下留神动静之节使群下得望盛德休光以立基桢天下幸甚上敬纳其言顷之衡复奏正南北郊罢诸淫祀语在郊祀志初元帝时中书令石显用事自前相韦元成及衡皆畏显不敢失其意至成帝初即位衡乃与御史大夫甄谭共奏显追条其旧恶并及党与于是司隶校尉王尊劾奏衡谭居大臣位知显等专权埶作威福为海内患害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谀曲从附下罔上无大臣辅政之义既奏显等不自陈不忠之罪而反扬着先帝任用倾覆之徒罪至不道有诏勿劾衡&#惧上疏谢罪因称病乞骸骨上丞相乐安侯印绶上报曰君以道德修明位在三公先帝委政遂及朕躬君遵修法度勤劳公家朕嘉与君同心合意庶几有成今司隶校尉尊妄诋欺加非于君朕甚闵焉方下有司问状君何疑而上书归侯乞骸骨是章朕之未烛也传不云乎礼义不愆何恤人之言君其察焉专精神近医药强食自爱因赐上尊酒养牛衡起视事上以新即位褒优大臣然群下多是王尊者衡嘿嘿不自安每有水旱风雨不时连乞骸骨让位上辄以诏书慰抚不许久之衡子昌为越骑校尉醉杀人系诏狱越骑官属与昌弟且谋篡昌事发觉衡免冠徒跣待罪天子使谒者诏衡冠履而有司奏衡专地盗土衡竟坐免初衡封僮之乐安乡乡本田提封三千一百顷南以闽佰为界初元元年郡图误以闽佰为平陵佰积十余岁衡封临淮郡遂定真平陵佰以为界多四百顷至建始元年郡乃定国界上计簿更定图言丞相府衡谓所亲吏赵殷曰主簿陆赐故居奏曹习事晓知国界署集曹掾明年治计时衡问殷国界事曹欲奈何殷曰赐以为举计令郡实之恐郡不肯从实可令家丞上书衡曰顾当得不耳何至上书亦不告曹使举也听曹为之后赐与属明举计曰案故图乐安乡南以平陵佰为界不足故而以闽佰为界解何郡即复以四百顷付乐安国衡遣从史之僮收取所还田租谷千余石入衡家司隶校尉骏少府忠行廷尉事劾奏衡监临盗所主守直十金以上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地所以一统尊法制也衡位三公辅国政领计簿知郡实正国界计簿已定而背法制专地盗土以自益及赐明阿承衡意猥举郡计乱减县界附下罔上擅以地附益大臣皆不道于是上可其奏勿治丞相免为庶人终于家子咸亦明经历位九卿家世多为博士者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   汉三   王商 按汉书本传商字子威涿郡蠡吾人也徙杜陵商父武武兄无故皆以宣帝舅封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语在外戚传商少为太子中庶子以肃敬敦厚称父薨商嗣为侯推财以分异母诸弟身无所受居丧哀戚于是大臣荐商行可以厉群臣义足以厚风俗宜备近臣繇是擢为诸曹侍中中郎将元帝时至右将军光禄大夫是时定陶共王爱幸几代太子商为外戚重臣辅政拥佑太子颇有力焉元帝崩成帝即位甚敬重商徙为左将军而帝元舅大司马大将军王凤颛权行多骄僭商议论不能平凤凤知之亦疏商建始三年秋京师民无故相惊言大水至百姓奔走相蹂躏老弱号呼长安中大乱天子亲御前殿召公卿议大将军凤以为太后与上及后宫可御船令吏民上长安城以避水群臣皆从凤议左将军商独曰自古无道之国水犹不冒城郭今政治和平世无兵革上下相安何因当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讹言也不宜令上城重惊百姓上乃止有顷长安中稍定问之果讹言上于是美壮商之固守数称其议而凤大惭自恨失言明年商代匡衡为丞相益封千户天子甚尊任之为人多质有威重长八尺余身体鸿大容貌甚过绝人河平四年单于来朝引见白虎殿丞相商坐未央廷中单于前拜谒商商起离席与言单于仰视商貌大畏之迁延却退天子闻而叹曰此真汉相矣初大将军凤连昏杨彤为琅邪太守其郡有灾害十四已上商部属按问凤以晓商曰灾异天事非人力所为彤素善吏宜以为后商不听竟奏免彤奏果寝不下凤重以是怨商阴求其短使人上书言商闺门内事天子以为暗昧之过不足以伤大臣凤固争下其事司隶先是皇太后尝诏问商女欲以备后宫时女病商意亦难之以病对不入及商以闺门事见考自知为凤所中惶怖更欲内女为援乃因新幸李婕妤家白见其女会日有蚀之大中大夫蜀郡张匡其人佞巧上书愿对近臣陈日蚀咎下朝者左将军丹等问匡对曰窃见丞相商作威作福从外制中取必于上性残贼不仁遣票轻吏微求人罪欲以立威天下患苦之前频阳耿定上书言商与父傅通及女弟淫乱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章下有司商私怨怼商子俊欲上书告商俊妻左将军丹女持其书以示丹丹恶其父子乖迕为女求去商不尽忠纳善以辅至德知圣主崇孝远别不亲后庭之事皆受命皇太后太后前闻商有女欲以备后宫商言有固疾后有耿定事更诡道因李贵人家内女执左道以乱政诬罔悖大臣节故应是而日蚀周书曰以左道事君者诛易曰日中见昧则折其右肱往者丞相周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时纤介怨恨而日为之蚀于是退勃使就国卒无怵惕忧今商无尺寸之功而有三世之宠身位三公宗族为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诸曹给事禁门内连昏诸侯王权宠至盛审有内乱杀人怨怼之端宜穷竟考问臣闻秦丞相吕不韦见王无子意欲有秦国即求好女以为妻阴知其有身而献之王产始皇帝及楚相春申君亦见王无子心利楚国即献有身妻而产怀王自汉兴几遭吕霍之患今商有不仁之性乃因怨以内女其奸谋未可测度前孝景世七国反将军周亚夫以为即得雒阳剧孟关东非汉之有今商宗族权埶合赀巨万计私奴以千数非特剧孟匹夫之徒也且失道之至亲戚畔之闺门内乱父子相讦而欲使之宣明圣化调和海内岂不谬哉商视事五年官职陵夷而大恶着于百姓甚亏损盛德有鼎折足之凶臣愚以为圣主富于春秋即位以来未有惩奸之威加以继嗣未立大异并见尤宜诛讨不忠以遏未然行之一人则海内震动百奸之路塞矣于是左将军丹等奏商位三公爵列侯亲受诏策为天下师不遵法度以翼国家而回辟下媚以进其私执左道以乱政为臣不忠罔上不道甫刑之辟皆为上戮罪名明白臣请诏谒者召商诣若卢诏狱上素重商知匡言多险制曰勿治凤固争之于是制诏御史盖丞相以德辅翼国家典领百僚协和万国为职任莫重焉今乐昌侯商为丞相出入五年未闻忠言嘉谋而有不忠执左道之辜陷于大辟前商女弟内行不修奴贼杀人疑商教使为商重臣故抑而不穷今或言商不以自悔而反怨怼朕甚伤之惟商与先帝有外亲未忍致于理其赦商罪使者收丞相印绶商免相三日发病呕血薨谥曰戾侯而商子弟亲属为驸马都尉侍中中常侍诸曹大夫郎吏者皆出补吏莫得留给事宿卫者有司奏商罪过未决请除国邑有诏长子安嗣爵为乐昌侯至长乐卫尉光禄勋商死后连年日蚀地震直臣京兆尹王章上封事召见讼商忠直无罪言凤专权蔽主凤竟以法诛章语在元后传至元始中王莽为安汉公诛不附己者乐昌侯安见被以罪自杀国除  史丹 按汉书本传丹字君仲鲁国人也徙杜陵祖父恭有女弟武帝时为卫太子良娣产悼皇考皇考者孝宣帝父也宣帝微时依倚史氏语在史良娣传及宣帝即尊位恭已死三子高曾元曾元皆以外属旧恩封曾为将陵侯元平台侯高侍中贵幸以发举反者大司马霍禹功封乐陵侯宣帝疾病拜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帝崩太子袭尊号是为孝元帝高辅政五年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罢就第薨谥曰安侯自元帝为太子时丹以父高任为中庶子侍从十余年元帝即位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乘甚有宠上以丹旧臣皇考外属亲信之诏丹护太子家是时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蓺子母俱爱幸而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无宠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相国也于是上嘿然而笑其后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太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窃戒属毋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然意乃解丹之辅相皆此类也竟宁元年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丹以亲密臣得侍视疾候上闲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定陶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两王幼少意中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指驸马都尉安所受此语丹即却顿首曰愚臣妄闻罪当死上因纳谓丹曰吾病寖加恐不能自还善辅道太子毋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子由是遂为嗣矣元帝竟崩成帝初即位擢丹为长乐卫尉迁右将军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给事中后徙左将军光禄大夫鸿嘉元年上遂下诏曰夫褒有德赏元功古今通义也左将军丹往时导朕以中正秉义醇壹旧德茂焉其封丹为武阳侯国东海剡之武强聚户千一百丹为人足知恺弟爱人貌若傥荡不备然心甚谨密故尤得信于上丹兄嗣父爵为侯让不受分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重以旧恩数见褒赏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后房妻妾数十人内奢淫好饮酒极滋味声色之乐为将军前后十六年永始中病乞骸骨上赐策曰左将军寝病不衰愿归治疾朕愍以官职之事久留将军使躬不瘳使光禄勋赐将军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其上将军印绶宜专精神务近医药以辅不衰丹归第数月薨谥曰顷侯有子男女二十人九男皆以丹任并为侍中诸曹亲近在左右史氏凡四人侯至卿大夫二千石者十余人皆讫王莽乃绝唯将陵侯曾无子绝于身云  傅喜 按汉书本传喜字稚游河内温人也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从父弟少好学问有志行哀帝立为太子成帝选喜为太子庶子哀帝初即位以喜为卫尉迁右将军是时王莽为大司马乞骸骨避帝外家上既听莽退众庶归望于喜喜从弟孔乡侯晏亲与喜等而女为皇后又帝舅阳安侯丁明皆亲以外属封喜执谦称疾傅太后始与政事喜数谏之由是傅太后不欲令喜辅政上于是用左将军师丹代王莽为大司马赐喜黄金百斤上将军印绶以光禄大夫养病大司空何武尚书令唐林皆上书言喜行义修絜忠诚忧国内辅之臣也今以寝病一旦遣归众庶失望皆曰傅氏贤子以论议不合于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不为国恨之忠臣社稷之卫鲁以季友治乱楚以子玉轻重魏以无忌折冲项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土带甲百万邻国不以为难子玉为将则文公侧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庆百万之众不如一贤故秦行千金以间廉颇汉散万金以疏亚父喜立于朝陛下之光辉傅氏之废兴也上亦自重之明年正月乃徙师丹为大司空而拜喜为大司马封高武侯丁傅骄奢皆嫉喜之恭俭又傅太后欲求称尊号与成帝母齐尊喜与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共执正议傅太后大怒上不得已先免师丹以感动喜喜终不顺后数月遂策免喜曰君辅政出入三年未有昭然匡朕不逮而本朝大臣遂其奸心咎由君焉其上大司马印绶就第傅太后又自诏丞相御史曰高武侯喜无功而封内怀不忠附下罔上与故大司空丹同心背畔放命圮族亏损德化罪恶虽在赦前不宜奉朝请其遣就国后又欲夺喜侯上亦不听喜在国三岁余哀帝崩平帝即位王莽用事免傅氏官爵归故郡晏将妻子徙合浦莽白太后下诏曰高武侯喜姿性端悫论议忠直虽与故定陶太后有属终不顺指从邪介然守节以故斥逐就国传不云乎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也其还喜长安以故高安侯莫府赐喜位特进奉朝请喜虽外见褒赏孤立忧惧后复遣就国以寿终莽赐谥曰贞侯子嗣莽败乃绝  师丹 按汉书本传丹字仲公琅邪东武人也治诗事匡衡举孝廉为郎元帝末为博士免建始中州举茂材复补博士出为东平王太傅丞相方进御史大夫孔光举丹议论深博廉正守道征入为光禄大夫丞相司直数月复以光禄大夫给事中由是为少府光禄勋侍中甚见尊重成帝末年立定陶王为皇太子以丹为太子太傅哀帝即位为左将军赐爵关内侯食邑领尚书事遂代王莽为大司马封高乐侯月余徙为大司空上少在国见成帝委政外家王氏僭盛常内邑邑即位多欲有所匡正封拜丁傅夺王氏权丹自以师傅居三公位得信于上上书言古者谅阴不言听于冢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前大行尸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出侍中王邑射声校尉王邯等诏书比下变动政事卒暴无渐臣纵不能明陈大义复曾不能牢让爵位相随空受封侯增益陛下之过间者郡国多地动水出流杀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举错失中号令不定法度失理阴阳混浊之应也臣伏惟人情无子年虽六七十犹博取而广求孝成皇帝深见天命烛知至德以壮年克己立陛下为嗣先帝暴弃天下而陛下继体四海安宁百姓不惧此先帝圣德当合天人之功也臣闻天威不违颜咫尺愿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意且克己躬行以观群下之从化天下者陛下之家也胏附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先帝不量臣愚以为太傅陛下以臣托师傅故亡功德而备鼎足封大国加赐黄金位为三公职在左右不能尽忠补过而令庶人窃议灾异数见此臣之大罪也臣不敢言乞骸骨归于海滨恐嫌于伪诚&#负重责义不得不尽死书数十上多切直之言初哀帝即位成帝母称太皇太后成帝赵皇后称皇太后而上祖母傅太后与母丁后皆在国邸自以定陶共王为称高昌侯董宏上书言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为华阳夫人所子及即位后俱称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为皇太后事下有司时丹以左将军与大司马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为比喻诖误圣朝非所宜言大不道上新立谦让纳用莽丹言免宏为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欲必称尊号上于是追尊定陶共王为共皇帝尊傅太后为共皇太后丁后为共皇后郎中令泠褒黄门郎段犹等复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蕃国之名以冠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供厥职又宜为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有司皆以为宜如褒犹言丹议独曰圣王制礼取法于天地故尊卑之礼明则人伦之序正人伦之序正则乾坤得其位而阴阳顺其节人主与万民俱蒙佑福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乱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卑亡二上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谥已前定义不得复改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亡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远故为共王立后奉承祭祀令共皇长为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太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得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浸不合上意会有上书言古者以龟贝为货今以钱易之民以故贫宜可改币上以问丹丹对言可改章下有司议皆以为行钱以来久难卒变易丹老人忘其前语后从公卿议又丹使吏书奏吏私写其草丁傅子弟闻之使人上书告丹上封事行道人遍持其书上以问将军中朝臣皆对曰忠臣不显谏大臣奏事不宜漏泄令吏民传写流闻四方臣不密则失身宜下廷尉治事下廷尉廷尉劾丹大不敬事未决给事中博士申咸炔钦上书言丹经行无比自近世大臣能若丹者少发愤懑奏封事不及深思远虑使主簿书漏泄之过不在丹以此贬黜恐不厌众心尚书劾咸钦幸得以儒官选擢备腹心上所折中定疑知丹社稷重臣议罪处罚国之所慎咸钦初傅经义以为当治事以暴列乃复上书妄称誉丹前后相违不敬上贬咸钦秩各二等遂策免丹曰夫三公者朕之腹心也辅善相过匡率百僚和合天下者也朕既不明委政于公间者阴阳不调寒暑失常变异屡臻山崩地震河决泉涌流杀人民百姓流连无所归心司空之职尤废焉君在位出入三年未闻忠言嘉谋而反有朋党相进不公之名乃者以挺力田议改币章示君君内为朕建可改不疑以君之言博考朝臣君乃希众雷同外以为不便令观听者归非于朕朕隐忍不宣为君受愆朕疾夫比周之徒虚伪坏化寖以成俗故屡以书饬君几君省过求己而反不受退有后言及君奏封事传于道路布闻朝市言事者以为大臣不忠辜陷重辟获虚采名谤讥匈匈流于四方腹心如此谓疏者何殆谬于二人同心之利焉将何以率示群下附亲远方朕惟君位尊任重虑不周密怀谖迷国进退违命反复异言甚为君耻之非所以共承天地永保国家之意以君尝托傅位未忍考于理已诏有司赦君勿治其上大司空高乐侯印绶罢归尚书令唐林上疏曰窃见免大司空丹策书泰深痛切君子作文为贤者讳丹经为世儒宗德为国黄亲傅圣躬位在三公所坐者微海内未见其大过事既已往免爵大重京师识者咸以为宜复丹邑爵使奉朝请四方所瞻仰也唯陛下裁览众心有以尉复师傅之臣上从林言下诏赐丹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丹既免数月上用朱博议尊傅太后为太皇太后丁后为帝太后与太皇太后及皇太后同尊又为共皇立庙京师仪如孝元皇帝博迁为丞相复与御史大夫赵元奏言前高昌侯宏首建尊号之议而为丹所劾奏免为庶人时天子衰粗委政于丹丹不深惟褒广尊亲之义而妄称说抑贬尊号亏损孝道不忠莫大焉陛下圣仁昭然定尊号宏以忠孝复封高昌侯丹恶逆暴着虽蒙赦令不宜有爵邑请免为庶人奏可丹于是废归乡里者数年平帝即位新都侯王莽白太皇太后发掘傅太后丁太后冢夺其玺绶更以民葬之定陶隳废共皇庙诸造议泠褒段犹等皆徙合浦复免高昌侯宏为庶人征丹诣公车赐爵关内侯食故邑数月太皇太后诏大司徒大司空曰夫褒有德赏元功先圣之制百王不易之道也故定陶太后造称僭号甚悖义理关内侯师丹端诚于国不顾患难执忠节据圣法分明尊卑之制确然有柱石之固临大节而不可夺可谓社稷之臣矣有司条奏邪臣建定称号者已放退而丹功赏未加殆缪乎先赏后罚之义非以章有德报厥功也其以厚丘之中乡户二千一百封丹为义阳侯月余薨谥曰节侯子业嗣王莽败乃绝  王嘉 按汉书本传嘉字公仲平陵人也以明经射策甲科为郎坐户殿门失阑免光禄勋于永除为掾察廉为南陵丞复察廉为长陵尉鸿嘉中举敦朴能直言召见宣室对政事得失超迁大中大夫出为九江河南太守治甚有声征入为大鸿胪徙京兆尹迁御史大夫建平三年代平当为丞相封新甫侯加食邑千一百户嘉为人刚直严毅有威重上甚敬之哀帝初立欲匡成帝之政多所变动嘉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与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其家自冤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会免亡命数十日宣帝征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察过悉劾发扬阴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言于刺史司隶或至上书章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易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从横吏士临难莫肯伏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纵遣使者赐金尉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良民吏有章劾事留中会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阔略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天子纳而用之会息夫躬孙宠等因中常侍宋弘上书告东平王云祝诅又与后舅伍宏谋弒上为逆云等伏诛躬宠擢为吏二千石是时侍中董贤爱幸于上上欲侯之而未有所缘傅嘉劝上因东平事以封贤上于是定躬宠告东平本章掇去宋弘更言因董贤以闻欲以其功侯之皆先赐爵关内侯顷之欲封贤等上心惮嘉乃先使皇后父孔乡侯傅晏持诏书视丞相御史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言窃见董贤等三人始赐爵众庶匈匈咸曰贤贵其余并蒙恩至今流言未解陛下仁恩于贤等不已宜暴贤等本奏语言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考合古今明正其义然后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众心海内引领而议暴下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下所从天下虽不说咎有所分不独在陛下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其事亦议大司农谷永以长当封众人归咎于永先帝不独蒙其讥臣嘉臣延材驽不称死有余责知顺指不迕可得容身须臾所以不敢者思报厚恩也上感其言止数月遂下诏封贤等因以切责公卿曰朕居位以来寝疾未瘳反逆之谋相连不绝贼乱之臣近侍帷幄前东平王云与后谒祝诅朕使侍医伍宏等内侍案脉几危社稷殆莫甚焉昔楚有子玉得臣晋文为之侧席而坐近事汲黯折淮南之谋今云等至有图弒天子逆乱之谋者是公卿股肱莫能悉心务聪明以销厌未萌之故赖宗庙之灵侍中驸马都尉贤等发觉以闻咸伏厥辜书不云乎用德章厥善其封贤为高安侯南阳太守宠为方阳侯左曹光禄大夫躬为宜陵侯后数月日食举直言嘉复奏封事曰臣闻咎繇戒帝舜曰亡敖佚欲有国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机箕子戒武王曰臣无有作威作福亡有玉食臣之有作威作福玉食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辟民用僭慝言如此则逆尊卑之序乱阴阳之统而害及王者其国极危国人倾仄不正民用僭差不壹此君不由法度上下失序之败也武王躬履此道隆至成康自是以后纵心恣欲法度陵迟至于臣弒君子弒父父子至亲失礼患生何况异姓之臣孔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孝文皇帝备行此道海内蒙恩为汉太宗孝宣皇帝赏罚信明施与有节记人之功忽于小过以致治平孝元皇帝奉承大业温恭少欲都内钱四十万万水衡钱二十五万万少府钱十八万万尝幸上林后宫冯贵人从临兽圈猛兽惊出贵人前当之元帝嘉美其义赐钱五万掖庭见亲有加赏赐属其人勿众谢示平恶偏重失人心赏赐节约是时外戚赀千万者少耳故少府水衡见钱多也虽遭初元永光凶年饥馑加有西羌之变外奉师旅内赈贫民终无倾危之忧以府藏内充实也孝成皇帝时谏臣多言燕出之害及女宠专爱耽于酒色损德伤年其言甚切然终不怨怒也宠臣淳于长张放史育育数贬退家赀不满千万放斥逐就国长榜死于狱不以私爱害公义故虽多内讥朝廷安平传业陛下陛下在国之时好诗书上俭节征来所过道上称诵德美此天下所以回心也初即位易帷帐去锦绣乘舆席缘绨缯而已共皇寝庙比比当作忧闵元元惟用度不足以义割恩辄且止息今始作治而驸马都尉董贤亦起官寺上林中又为贤治大第开门乡北阙引王渠灌园池使者护作赏赐吏卒甚于治宗庙贤母病长安厨给祠具道中过者皆饮食为贤治器器成奏御乃行或物好特赐其工自贡献宗庙三宫犹不至此贤家有宾婚及见亲诸官并共赐及仓头奴婢人十万钱使者护视发取市物百贾震动道路欢哗群臣惶惑诏书罢苑而以赐贤二千余顷均田之制从此堕坏奢僭放纵变乱阴阳灾异众多百姓讹言持筹相惊被发徒跣而走乘马者驰夭惑其意不能自止或以为筹者策失之戒也陛下素仁智慎事今而有此大讥孔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安用彼相矣臣嘉幸得备位窃内悲伤不能通愚忠之信身死有益于国不敢自惜唯陛下慎己之所独乡察众人之所共疑往者宠臣邓通韩嫣骄贵失度逸豫无厌小人不胜情欲卒陷罪辜乱国亡躯不终其禄所谓爱之适足以害之者也宜深览前世以节贤宠全安其命于是上寖不说而愈爱贤不能自胜会祖母傅太后薨上因托傅太后遗诏令成帝母王太后下丞相御史益封贤二千户及赐孔乡侯汝昌侯阳新侯国嘉封还诏书因奏封事谏上及太后曰臣闻爵禄土地天之有也书云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王者代天爵人尤宜慎之裂地而封不得其宜则众庶不服感动阴阳其害疾自深今圣体久不平此臣嘉所内惧也高安侯贤佞幸之臣陛下倾爵位以贵之殚货财以富之损至尊以宠之主威已黜府臧已竭唯恐不足财皆民力所为孝文皇帝欲起露台重百金之费克己不作今贤散公赋以施私惠一家至受千金往古以来贵臣未尝有此流闻四方皆同怨之里谚曰千人所指无病而死臣常为之寒心今太皇太后以永信太后遗诏诏丞相御史益贤户赐三侯国臣嘉窃惑山崩地动日食于三朝皆阴侵阳之戒也前贤已再封晏商再易邑业缘私横求恩已过厚求索自恣不知厌足甚伤尊尊之义不可以示天下为害痛矣臣骄侵罔阴阳失节气感相动害及身体陛下寝疾久不平继嗣未立宜思正万事顺天人之心以求福佑奈何轻身肆意不念高祖之勤苦垂立制度欲传之于无穷哉孝经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臣谨封上诏书不敢露见非爱死而不自法恐天下闻之故不敢自效愚戆数犯忌讳唯陛下省察初廷尉梁相与丞相长史御史中丞及五二千石杂治东平王云狱时冬月未尽二旬而相心疑云冤狱有饰辞奏欲传之长安更下公卿覆治尚书令鞫谭仆射宗伯凤以为可许天子以相等皆见上体不平外内顾望操持两心幸云逾冬无讨贼疾恶主雠之意制诏免相等皆为庶人后数月大赦嘉奏封事荐相等明习治狱相计谋深沈谭颇知雅文凤经明行修圣王有计功除过臣窃为朝廷惜此三人书奏上不能平后二十余日嘉封还益董贤户事上乃发怒召嘉诣尚书责问以相等前坐在位不尽忠诚外附诸侯操持两心背人臣之义今所称相等材美足以相计除罪君以道德位在三公以总方略一统万类分明善恶为职知相等罪恶陈列着闻天下时辄以自劾今又称誉相等云为朝廷惜之大臣举错恣心自在迷国罔上近由君始将谓远者何对状嘉免冠谢罪事下将军中朝者光禄大夫孔光左将军公孙禄右将军王安光禄勋马宫光禄大夫龚胜劾嘉迷国罔上不道请与廷尉杂治胜独以为嘉备宰相诸事并废咎由嘉生嘉坐荐相等微薄以应迷国罔上不道恐不可以示天下遂可光等奏光等请谒者召嘉诣廷尉诏狱制曰票骑将军御史大夫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卫尉云等五十人以为如光等言可许议郎龚等以为嘉言事前后相违无所执守不任宰相之识宜夺爵土免为庶人永信少府猛等十人以为圣王断狱必先原心定罪探意立情故死者不抱恨而入地生者不衔怨而受罪明主躬圣德重大臣刑辟广延有司议欲使海内咸服嘉罪名虽应法圣王之于大臣在舆为下御坐则起疾病视之无数死则临吊之废宗庙之祭进之以礼退之以义诔之以行案嘉本以相等为罪罪恶虽着大臣括发关械裸躬就笞非所以重国褒宗庙也今春月寒气错缪霜露数降宜示天下以宽和臣等不知大义唯陛下察焉有诏假谒者节召丞相诣廷尉诏狱使者既到府掾史涕泣共和药进嘉嘉不肯服主簿曰将相不对理陈冤相踵以为故事君侯宜引决使者危坐府门上主簿复进前药嘉引药杯以击地谓官属曰丞相幸得备位三公奉职负国当伏刑都市以示万众丞相岂儿女子邪何谓咀药而死嘉遂装出见使者再拜受诏乘吏小车去盖不冠随使者诣廷尉廷尉收嘉丞相新甫侯印绶缚嘉载致都船诏狱上闻嘉生自诣吏大怒使将军以下与五二千石杂治吏诘问嘉嘉对曰案事者思得实窃见相等前治东平王狱不以云为不当死欲关公卿示重慎置驿马传囚埶不得逾冬月诚不见其外内顾望阿附为云验复幸得蒙大赦相等皆良善吏臣窃为国惜贤不私此三人狱吏曰苟如此则君何以为罪犹当有以负国不空入狱矣吏稍侵辱嘉嘉喟然仰天叹曰幸得充备宰相不能进贤退不肖以是负国死有余责吏问贤不肖主名嘉曰贤故丞相孔光故大司空何武不能进恶高安侯董贤父子佞邪乱朝而不能退罪当死死无所恨嘉系狱二十余日不食欧血而死帝舅大司马票骑将军丁明素重嘉而怜之上遂免明以董贤代之语在贤传嘉为相三年诛国除死后上览其对而思嘉言复以孔光代嘉为丞相征用何武为御史大夫元始四年诏书追录忠臣封嘉子崇为新甫侯追谥嘉为忠侯  彭宣按汉书本传宣字子佩淮阳阳夏人也治易事张禹举为博士迁东平太傅禹以帝师见尊信荐宣经明有威重可任政事由是入为右扶风迁廷尉以王国人出为太原太守数年复入为大司农光禄勋右将军哀帝即位徙为左将军岁余上欲令丁傅处爪牙官乃策宣曰有司数奏言诸侯国人不得宿卫将军不宜典兵马处大位朕唯将军任汉将之重而子又前取淮阳王女婚姻不绝非国之制使光禄大夫曼赐将军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其上左将军印绶以关内侯归家宣罢数岁谏大夫鲍宣数荐宣会元寿元年正月朔日蚀鲍宣复言上乃召宣为光禄大夫迁御史大夫转为大司空封长平侯会哀帝崩新都侯王莽为大司马秉政专权宣上书言三公鼎足承君一足不任则覆乱美实臣资性浅薄年齿老眊数伏疾病昏乱遗忘愿上大司空长平侯印绶乞骸骨归乡里&#置沟壑莽白太后策宣曰惟君视事日寡功德未效迫于老眊昏乱非所以辅国家绥海内也使光禄勋丰册诏君其上大司空印绶便就国莽恨宣求退故不赐黄金安车驷马宣居国数年薨谥曰顷侯传子至孙王莽败乃绝  薛宣 按汉书本传宣字赣君东海郯人也少为廷尉书佐都船狱史后以大司农斗食属察廉补不其丞琅邪太守赵贡行县见宣甚说其能从宣历行属县还至府令妻子与相见戒曰赣君至丞相我两子亦中丞相史察宣廉迁乐浪都尉丞幽州刺史举茂材为宛句令大将军王凤闻其能荐宣为长安令治果有名以明习文法诏补御史中丞是时成帝初即位宣为中丞执法殿中外总部刺史上疏曰陛下至德仁厚哀闵元元躬有日仄之劳而亡佚豫之乐允执圣道刑罚惟中然而嘉气尚凝阴阳不和是臣下未称而圣化独有不洽者也臣窃伏思其一端殆吏多苛政政教烦碎大率咎在部刺史或不循守条职举错各以其意多与郡县事至开私门听谗佞以求吏民过失谴呵及细微责义不量力郡县相迫促亦内相刻流至众庶是故乡党阙于嘉宾之欢九族忘其亲亲之恩饮食周急之厚弥衰送往劳来之礼不行夫人道不通则阴阳否鬲和气不兴未必不由此也诗云民之失德干糇以愆鄙语曰苛政不亲烦苦伤恩方刺史奏事时宜明申敕使昭然知本朝之要务臣愚不知治道唯明主察焉上嘉纳之宣数言政事便宜举奏部刺史郡国二千石所贬退称进白黑分明由是知名出为临淮太守政教大行会陈留郡有大贼废乱上徙宣为陈留太守盗贼禁止吏民敬其威信入守左冯翊满岁称职为真始高陵令杨湛栎阳令谢游皆贪猾不逊持郡短长前二千石数案不能竟及宣视事诣府谒宣设酒饭与相对接待甚备已而阴求其罪臧具得所受取宣察湛有改节敬宣之效乃手自牒书条其奸臧封与湛曰吏民条言君如牒或议以为疑于主守盗冯翊敬重令又念十金法重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书相晓欲君自图进退可复伸眉于后即无其事复封还记得为君分明之湛自知罪臧皆应记而宣辞语温润无伤害意湛即时解印绶付吏为记谢宣终无怨言而栎阳令游自以大儒有名轻宣宣独移书显责之曰告栎阳令吏民言令治行烦苛适罚作使千人以上贼取钱财数十万给为非法卖买听任富吏贾数不可知证验以明白欲遣吏考案恐负举者耻辱儒士故使掾平镌令孔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令详思之方调守游得檄亦解印绶去又频阳县北当上郡西河为数郡凑多盗贼其令平陵薛恭本县孝者功次稍迁未尝治民职不办而粟邑县小辟在山中民谨朴易治令巨鹿尹赏久郡用事吏为楼烦长举茂材迁在粟宣即以令奏赏与恭换县二人视事数月而两县皆治宣因移书劳勉之曰昔孟公绰优于赵魏而不宜滕薛故或以德显或以功举君子之道焉可怃也属县各有贤君冯翊垂拱蒙成愿勉所职卒功业宣得郡中吏民罪名辄召告其县长吏使自行罚晓曰府所以不自发举者不欲代县治夺贤令长名也长吏莫不喜惧免冠谢宣归恩受戒者宣为吏赏罚明用法平而必行所居皆有条教可纪多仁恕爱利池阳令举廉吏狱掾王立府未及召闻立受囚家钱宣责让县县案验狱掾乃其妻独受系者钱万六千受之再宿狱掾实不知掾惭恐自杀宣闻之移书池阳曰县所举廉吏狱掾王立家私受赇而立不知杀身以自明立诚廉士甚可闵惜其以府决曹掾书立之柩以显其魂府掾史素与立相知者皆予送葬及日至休吏贼曹掾张扶独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盖礼贵和人道尚通日至吏以令休所繇来久曹虽有公职事家亦望私恩意掾宜从众归对妻子设酒肴请邻里壹笑相乐斯亦可矣扶&#愧官属善之宣为人好威仪进止雍容甚可观也性密静有思思省吏职求其便安下至财用笔研皆为设方略利用而省费吏民称之郡中清静迁为少府共张职办月余御史大夫于永卒谷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知人则百僚任职天工不旷故皋陶曰知人则哲能官人御史大夫内承本朝之风化外佐丞相统理天下任重职大非庸材所能堪今当选于群卿以充其缺得其人则万姓欣喜百僚说服不得其人则大职堕斁王功不兴虞帝之明在兹壹举可不致详窃见少府宣材茂行絜达于从政前为御史中丞执宪毂下不吐刚茹柔举错时当出守临淮陈留二郡称治为左冯翊崇教养善威德并行众职修理奸轨绝息辞讼者历年不至丞相府赦后余盗贼什分三辅之一功效卓尔自左内史初置以来未尝有也孔子曰如有所誉其有所试宣考绩功课简在两府不敢过称以奸欺诬之&#臣闻贤材莫大于治人宣已有效其法律任廷尉有余经术文雅足以谋王体断国论身兼数器有退食自公之节宣无私党游说之助臣恐陛下忽于羔羊之诗舍公实之臣任华虚之誉是用越职陈宣行能唯陛下留神考察上然之遂以宣为御史大夫数月代张禹为丞相封高阳侯食邑千户宣除赵贡两子为史贡者赵广汉之兄子也为吏亦有能名宣为相府辞讼例不满万钱不为移书后皆遵用薛侯故事然官属讥其烦碎无大体不称贤也时天子好儒雅宣经术又浅上亦轻焉久之广汉郡盗贼群起丞相御史遣掾史逐捕不能克上乃拜河东都尉赵护为广汉太守以军法从事数月斩其渠帅郑躬降者数千人乃平会邛成太后崩丧事仓卒吏赋敛以趋办其后上闻之以过丞相御史遂册免宣曰君为丞相出入六年忠孝之行率先百僚朕无闻焉朕既不明变异数见岁比不登仓廪空虚百姓饥馑流离道路疾疫死者以万数人至相食盗贼并兴群职旷废是朕之不德而股肱不良也乃者广汉群盗横恣残贼吏民朕恻然伤之数以问君君对辄不如其实西州鬲绝几不为郡三辅赋敛无度酷吏并缘为奸侵扰百姓诏君案验复无欲得事实之意九卿以下咸承风指同时陷于谩欺之辜咎繇君焉有司法君领职解嫚开谩欺之路伤薄风化无以帅示四方不忍致君于理其上丞相高阳侯印绶罢归初宣为丞相而翟方进为司直宣知方进名儒有宰相器深结厚焉后方进竟代为丞相思宣旧恩宣免后二岁荐宣明习文法练国制度前所坐过薄可复进用上征宣复爵高阳侯加宠特进位次师安昌侯给事中视尚书事宣复尊重任政数年后坐善定陵侯淳于长罢就第初宣有两弟明修明至南阳太守修历郡守京兆尹少府善交接得州里之称后母常从修居官宣为丞相时修为临灾令宣迎后母修不遣后母病死修去官持服宣谓修三年服少能行之者兄弟相驳不可修遂竟服由是兄弟不和久之哀帝初即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毁宣不供养行丧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复列封侯在朝省宣子况为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客杨明欲令创咸面目使不居位会司隶缺况恐咸为之遂令明遮斫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事下有司御史中丞众等奏况朝臣父故宰相再封列侯不相敕丞化而骨肉相疑疑咸受修言以谤毁宣咸所言皆宣行迹众人所共见公家所宜闻况知咸给事中恐为司隶举奏宣而公令明等迫切宫阙要遮创戮近臣于大道人众中欲以鬲塞聪明杜绝论议之端桀黠无所畏忌万众欢哗流闻四方不与凡民忿怒争斗者同臣闻敬近臣为近主也礼下公门式路马君畜产且犹敬之春秋之义意恶功遂不免于诛上浸之源不可长也况首为恶明手伤功意俱恶皆大不敬明当以重论及况皆弃市廷尉直以为律曰斗以刃伤人完为城旦其贼加罪一等与谋者同罪诏书无以诋欺成罪传曰遇人不以义而见疻者与痏人之罪钧恶不直也咸厚善修而数称宣恶流闻不谊不可谓直况以故伤咸计谋已定后闻置司隶因前谋而趣明非以恐咸为司隶故造谋也本争私变虽于掖门外伤咸道中与凡民争斗无异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古今之通道三代所不易也孔子曰必也正名名不正则至于刑罚不中刑罚不中而民无所措手足今以况为首恶明手伤为大不敬公私无差春秋之义原心定罪原况以父见谤发忿怒无它大恶加诋欺辑小过成大辟陷死刑违明诏恐非法意不可施行圣王不以怒增刑明当以贼伤人不直况与谋者皆爵减完为城旦上以问公卿议臣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以中丞议是自将军以下至博士议郎皆是廷尉况竟减罪一等徙敦煌宣坐免为庶人归故郡卒于家宣子惠亦至二千石始惠为彭城令宣从临淮迁至陈留过其县桥梁邮亭不修宣心知惠不能留彭城数日案行舍中处置什器观视园菜终不问惠以吏事惠自知治县不称宣意遣门下掾送宣至陈留令掾进见自从其所问宣不教戒惠吏职之意宣笑曰吏道以法令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众人传称以宣言为然初宣后封为侯时妻死而敬武长公主寡居上令宣尚焉及宣免归故郡公主留京师后宣卒主上书愿还宣葬延陵奏可况私从敦煌归长安会赦因留与主私乱哀帝外家丁傅贵主附事之而疏王氏元始中莽自尊为安汉公主又出言非莽而况与吕宽相善及宽事觉时莽并治况发扬其罪使使者以太皇太后诏赐主药主怒曰刘氏孤弱王氏擅朝排挤宗室且嫂何与取妺披抉其闺门而杀之使者迫守主遂饮药死况枭首于市白太后云主暴病薨太后欲临其丧莽固争乃止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   后汉一   邓禹 按后汉书本传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也年十三能诵诗受业长安时光武亦游学京师禹年虽幼而见光武知非常人遂相亲附数年归家及汉兵起更始立豪杰多荐举禹禹不肯从及闻光武安集河北即杖策北渡追及于邺光武见之甚欢谓曰我得专封拜生远来宁欲仕乎禹曰不愿也光武曰即如是欲何为禹曰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光武笑因留宿间语禹进说曰更始虽都关西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三辅假号往往群聚更始既未有所挫而不自听断诸将皆庸人屈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忠良明智深虑远图欲尊主安民者也四方分崩离析形势可见明公虽建藩辅之功犹恐无所成立于今之计莫如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光武大悦因令左右号禹曰邓将军常宿止于中与定计议及王郎起兵光武自蓟至信都使禹发奔命得数千人令自将之别攻拔乐阳从至广阿光武舍城楼上披舆地图指示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前言以吾虑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殽乱人思明君犹赤子之慕慈母古之兴者在德薄厚不以大小光武悦时任使诸将多访于禹禹每有所举者皆当其才光武以为知人使别将骑与盖延等击铜马于清阳延等先至战不利还保城为贼所围禹遂进与战破之生获其大将从光武追贼至满阳连大克获北州略定及赤眉西入关更始使定国上公王匡襄邑王成丹抗威将军刘均及诸将分河东弘农以拒之赤眉众大集王匡等莫能当光武筹赤眉必破长安欲乘衅并关中而方自事山东未知所寄以禹沉深有大度故授以西讨之略乃拜为前将军持节中分麾下精兵二万人遣西入关令自选偏裨以下可与俱者于是以韩歆为军师李文李春程虑为祭酒冯愔为积弩将军樊崇为骁骑将军宗歆为车骑将军邓寻为建威将军耿欣为赤眉将军左于为军师将军引而西建武元年正月禹自箕关将入河东河东都尉守关不开禹攻十日破之获辎重千余乘进围安邑数月未能下更始大将军樊参将数万人度大阳欲攻禹禹遣诸将逆击于解南大破之斩参首于是王匡成丹刘均等合军十余万复共击禹禹军不利樊崇战死会日暮战罢军师韩歆及诸将见兵埶已摧皆劝禹夜去禹不听明日癸亥匡等以六甲穷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众明旦匡悉军出攻禹禹令军中无得妄动既至营下因传发诸将鼓而并进大破之匡等皆弃军亡走禹率轻骑急追获刘均及河东太守杨宝持节中郎将弭强皆斩之收得节六印绶五百兵器不可胜数遂定河东承制拜李文为河东太守悉更置属县令长以镇抚之是月光武即位于鄗使使者持节拜禹为大司徒策曰制诏前将军邓禹深执忠孝与朕谋谟帷幄决胜千里孔子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亲斩将破军平定山西功&#尤着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作司徒敬敷五教五教在宽今遣奉车都尉授印绶封为酇侯食邑万户敬之哉禹时年二十四遂渡汾阴河入夏阳更始中郎将左辅都尉公乘歙引其众十万与左冯翊兵共拒禹于衙禹复破走之而赤眉遂入长安是时三辅连覆败赤眉所过残贼百姓不知所归闻禹乘胜独&#而师行有纪皆望风相携负以迎军降者日以千数众号百万禹所止辄停车住节以劳来之父老童稚垂发戴白满其车下莫不感悦于是名震关西帝嘉之数赐书褒美诸将豪杰皆劝禹径攻长安禹曰不然今吾众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转馈之资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充实锋锐未可当也夫盗贼群居无终日之计财谷虽多变故万端宁能坚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广人稀饶谷多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粮养士以观其弊乃可图也于是引军北至栒邑禹所到击破赤眉别将诸营保郡邑皆开门归附西河太守宗育遣子奉檄降禹遣诣京师帝以关中未定而禹久不进兵下敕曰司徒尧也亡贼桀也长安吏人遑遑无所依归宜以时进讨镇慰西京系百姓之心禹犹执前意乃分遣将军别攻上郡诸县更征兵引谷归至大要遣冯愔宗歆守栒邑二人争权相攻愔遂杀歆因反击禹禹遣使以闻帝帝问使人愔所亲爱为谁对曰护军黄防帝度愔防不能久和埶必相忤因报禹曰缚冯愔者必黄防也乃遣尚书宗广持节降之后月余防果执愔将其众归罪更始诸将王匡胡殷成丹等皆诣广降与共东归至安邑道欲亡广悉斩之愔至洛阳赦不诛二年春遣使者更封禹为梁侯食四县时赤眉西走扶风禹乃南至长安军昆明池大飨士卒率诸将斋戒择吉日修礼谒祠高庙收十一帝神主遣使奉诣洛阳因循行园陵为置吏士奉守焉禹引兵与延岑战于蓝田不克复就谷云阳汉中王刘嘉诣禹降嘉相李宝倨慢无礼禹斩之宝弟收宝部曲击禹杀将军耿欣自冯愔反后禹威稍损又乏食归附者离散而赤眉复还入长安禹与战败走至高陵军士饥饿者皆食枣菜帝乃征禹还&#曰赤眉无谷自当来东吾折捶笞之非诸将忧也无得复妄进兵禹&#于受任而功不遂数以饥卒侥战辄不利三年春与车骑将军邓弘击赤眉遂为所败众皆死散事在冯异传独与二十四骑还诣宜阳谢上大司徒梁侯印绶有诏归侯印绶数月拜右将军延岑自败于东阳遂与秦丰合四年春复寇顺阳间遣禹护复汉将军邓晔辅汉将军于匡击破岑于邓追至武当复破之岑奔汉中余党悉降十三年天下平定诸功臣皆增户邑定封禹为高密侯食高密昌安夷安淳于四县帝以禹功高封弟宽为明亲侯其后左右将军官罢以特进奉朝请禹内文明笃行淳备事母至孝天下既定常欲远名势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艺修整闺门教养子孙皆可以为后世法资用国邑不修产利帝益重之中元元年复行司徒事从东巡狩封岱宗显宗即位以禹先帝元功拜为太傅进见东向甚见尊宠居岁余寝疾帝数自临问以子男二人为郎永平元年年五十七薨谥曰元侯帝分禹封为三国长子震为高密侯袭为昌安侯珍为夷安侯  伏湛 按后汉书本传湛字惠公琅琊东武人也九世祖胜字子贱所谓济南伏生者也湛高祖父孺武帝时客授东武因家焉父理为当世名儒以诗授成帝为高密太傅别自名学湛性孝友少传父业教授数百人成帝时以父任为&#士弟子五迁至王莽时为绣衣执法使督大奸迁后队属正更始立以为平原太守时仓卒兵起天下惊扰而湛独晏然教授不废谓妻子曰夫一谷不登国君彻膳今民皆饥奈何独饱乃共食粗粝悉分奉禄以赈乡里来客者百余家时门下督素有气力谋欲为湛起兵湛恶其惑众即收斩之徇首城郭以示百姓于是吏人信向郡内以安平原一境湛所全也光武即位知湛名儒旧臣欲令干任内职征拜尚书使典定旧制时大司徒邓禹西征关中帝以湛才任宰相拜为司直行大司徒事车驾每出征伐常留镇守总摄群司建武三年遂代邓禹为大司徒封阳都侯时彭宠反于渔阳帝欲自征之湛上疏谏曰臣闻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国必先询之同姓然后谋于群臣加占蕃龟以定行事故谋则成卜则吉战则胜其诗曰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崇国城守先退后伐所以重人命俟时而动故三分天下而有其二陛下承大乱之极受命而帝兴明祖宗出入四年而灭檀乡制五校降铜马破赤眉诛邓奉之属不为无功今京师空匮资用不足未能服近而先事边外且渔阳之地逼接北狄黠虏困迫必求其助又今所过县邑尤为困乏种麦之家多在城郭闻官兵将至当已收之矣大军远涉二千余里士马罢劳转粮艰阻今兖豫青冀中国之都而寇贼从横未及从化渔阳以东本备边塞地接外虏贡税微薄安平之时尚资内郡况今荒耗岂足先图而陛下舍近务远弃易求难四方疑怪百姓恐惧诚臣之所惑也复愿远览文王重兵&#谋近思征伐前后之宜顾问有司使极愚诚釆其所长择之圣虑以中土为忧念帝览其奏竟不亲征时贼徐异卿等万余人据富平连攻之不下唯云愿降司徒伏公帝知湛为青徐所信向遣到平原异卿等即日归降护送洛阳湛虽在仓卒造次必于文德以为礼乐政化之首颠沛犹不可违是岁奏行乡饮酒礼遂施行之其冬车驾征张步留湛居守时烝祭高庙而河南尹司隶校尉于庙中争论湛不举奏坐策免六年徙封不其侯邑三千六百户遣就国后南阳太守杜诗上疏荐湛曰臣闻唐虞以股肱康文王以多士宁是故诗称济济书曰良哉臣诗窃见故大司徒阳都侯伏湛自行束修讫无毁玷笃信好学守死善道经为人师行为仪表前在河内朝歌及居平原吏人畏爱则而象之遭时反复不离兵凶秉节持重有不可夺之志陛下深知其能显以宰相之重众贤百姓仰望德义微过斥退久不复用有识所惜儒士痛心臣窃伤之湛容貌堂堂国之光晖智略谋虑朝之渊薮髫发厉志白首不衰实足以先后王室名足以光示远人古者选擢诸侯以为公卿是故四方回首仰望京师柱石之臣宜居辅弼出入禁门补缺拾遗臣诗愚戆不足以知宰相之才窃怀区区敢不自竭臣前为侍御史上封事言湛公廉爱下好恶分明累世儒学素持名信经明行修通达国政尤宜近侍纳言左右旧制九州五尚书令一郡二人可以湛代颇为执事所非但臣诗蒙恩深渥所言诚有益于国虽死无恨故复越职触冒以闻十三年夏征&#尚书择拜吏目未及就位因燕见中暑病卒赐秘器帝亲吊祠遣使者送丧修冢二子隆翕翕嗣爵  宋弘按后汉书本传弘字仲子京兆长安人也父尚成帝时至少府哀帝立以不附董贤违忤抵罪弘少而温顺哀平间作侍中王莽时为共工赤眉入长安遣使征弘逼迫不得已行至渭桥自投于水家人救得出因佯死获免光武即位征拜太中大夫建武二年代王梁为大司空封栒邑侯所得租奉分赡九族家无资产以清行致称徙封宣平侯帝尝问弘通&#之士弘乃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几能及扬雄刘向父子于是召谭拜议郎给事中帝每燕辄令鼓琴好其繁声弘闻之不悦悔于荐举伺谭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谭至不与席而让之曰吾所以荐子者欲令辅国家以道德也而今数进郑声以乱雅颂非忠正者也能自改邪将令相举以法乎谭顿首辞谢良久乃遣之后大会群臣帝使谭鼓琴谭见弘失其常度帝怪而问之弘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以荐桓谭者望能以忠正导主而令朝廷耽悦郑声臣之罪也帝改容谢使反服其后遂不复令谭给事中弘雅进贤士冯翊桓梁三十余人或相及为公卿者弘当燕见御坐新屏风图画列女帝数顾视之弘正容言曰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帝即为彻之笑谓弘曰闻义则服可乎对曰陛下进德臣不胜其喜时帝姊湖阳公主新寡帝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图之后弘被引见帝令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弘在位五年坐考上党太守无所据免归第数年卒无子国除  侯霸 按后汉书本传霸字君房河南密人也族父渊以宦者有才辩任职元帝时佐石显等领中书号曰大常侍成帝时任霸为太子舍人霸矜严有威容家累千金不事产业笃志好学师事九江太守房元治谷梁春秋为元都讲王莽初五威司命陈崇举霸德行迁随宰县界旷远滨带江湖而亡命者多为寇盗霸到即案诛豪猾分捕山贼县中清静再迁为执法刺奸纠案埶位者无所疑惮后为淮平大尹政理有能名及王莽之败霸保固自守卒全一郡更始元年遣使征霸百姓老弱相携号哭遮使者车或当道而卧皆曰愿乞侯君复留&#年民至乃戒乳妇勿得举子侯君当去必不能全使者虑霸就征临淮必乱不敢授玺书具以状闻会更始败道路不通建武四年光武征霸与车驾会寿春拜尚书令时无故典朝廷又少旧臣霸明习故事收录遗文条奏前世善政法度有益于时者皆施行之每春下宽大之诏奉四时之令皆霸所建也明年代伏湛为大司徒封关内侯在位明察守正奉公不回十三年霸薨帝深伤惜之亲自临吊下诏曰惟霸积善清洁视事九年汉家旧制丞相拜日封为列侯朕以军师暴露功臣未封缘忠臣之义不欲相逾未及爵命奄然而终呜呼哀哉于是追封谥霸则乡哀侯食邑二千六百户子昱嗣临淮吏人共为立祠四时祭焉  韩歆 按后汉书侯霸传霸薨以沛郡太守韩歆代霸为大司徒歆字翁君南阳人以从攻伐有功封扶阳侯好直言无隐讳帝每不能容尝因朝会闻帝读隗嚣公孙述相与书歆曰亡国之君皆有才桀纣亦有才帝大怒以为激发歆又证岁将饥凶指天画地言甚刚切坐免归田里帝犹不释复遣使宣诏责之司隶校尉鲍永固请不能得歆及子婴竟自杀歆素有重名死非其罪众多不厌帝乃追赐钱谷以成礼葬之后千乘欧阳歙清河戴涉相代为大司徒坐事下狱死自是大臣难居相任其后河内蔡茂京兆玉况魏郡冯勤皆得薨位况字文伯性聪敏为陈留太守以德行化人迁司徒四年薨  冯勤 按后汉书本传勤字伟伯魏郡繁阳人也曾祖父扬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八子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焉兄弟形皆伟壮唯勤祖父偃长不满七尺常自耻短陋恐子孙之似也乃为子伉娶长妻伉生勤长八尺三寸八岁善计初为太守铫期功曹有高能称期常从光武征伐政事一以委勤勤同县冯巡等举兵应光武谋未成而为豪右焦廉等所反勤乃率将老母兄弟及宗亲归期期悉以为腹心荐于光武初未被用后乃除为郎中给事尚书以图议军粮在事精勤遂见亲识每引进帝辄顾谓左右曰佳乎吏也由是使典诸侯封事勤差量功次轻重国土远近地埶丰薄不相逾越莫不厌服焉自是封爵之制非勤不定帝益以为能尚书众事皆令总录之司徒侯霸荐前梁令阎杨杨素有讥议帝常嫌之既见霸奏疑其有奸大怒赐霸玺书曰崇山幽都何可偶黄钺一下无处所欲以身试法耶将杀身以成仁耶使勤奉策至司徒府勤还陈霸本意申释事理帝意稍解拜勤尚书仆射职事十五年以勤劳赐爵关内侯迁尚书令拜大司农三岁迁司徒先是三公多见罪退帝贤勤欲令以善自终乃因燕见从容戒之曰朱浮上不忠于君下陵轹同列竟以中伤至今死生吉凶未可知岂不惜哉人臣放逐受诛虽复追加赏赐赙祭不足以偿不訾之身忠臣孝子览照前世以为镜诫能尽忠于国事君无二则爵赏光乎当世功名列于不朽可不勉哉勤愈恭约尽忠号称任职勤母年八十每会见诏&#勿拜令御者扶上殿谓诸王曰使勤贵宠者此母也其见亲重如此中元元年薨帝悼惜之使者吊祠赐东园秘器赗赠有加勤七子长子宗嗣至张掖属国都尉  杜林 按后汉书本传林字伯山扶风茂陵人也父邺成哀间为凉州刺史林少好学沈深家既多书又外氏张竦父子喜文采林从竦受学&#洽多闻时称通儒初为郡吏王莽败盗贼起林与弟成及同郡范逡孟冀等将细弱俱客河西道逢贼数千人遂掠取财装褫夺衣服拔刃向林等将欲杀之冀仰曰愿一言而死将军知天神乎赤眉兵众百万所向无前而残贼不道卒至破败今将军以数千之众欲规霸王之事不行仁恩而反遵覆车不畏天乎贼遂释之俱免于难隗嚣素闻林志节深相敬待以为持书平后因疾告去辞还禄食嚣复欲令强起遂称笃嚣意虽相望且欲优容之乃出令曰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诸侯所不能友盖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今且从师友之位须道开通使顺所志林虽拘于嚣而终不屈节建武六年弟成物故嚣乃听林持丧东归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杨贤于陇坻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载致弟丧乃叹曰当今之世谁能行义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因亡去光武闻林已还三辅乃征拜侍御史引见问以经书故旧及西州事甚悦之赐车马衣被群僚知林以名德用甚尊惮之京师士大夫咸推其博洽河南郑兴东海卫宏等皆长于古学兴尝师事刘歆林既遇之颀然言曰林得兴等固谐矣使宏得林且有以益之及宏见林暗然而服济南徐巡始师事宏后皆更受林学林前于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常宝爱之虽遭艰困握持不离身出以示宏等曰林流离兵乱常恐斯经将绝何意东海卫子济南徐生复能传之是道竟不坠于地也古文虽不合时务然愿诸生无悔所学宏巡益重之于是古文遂行明年大议郊祀制多以为周郊后稷汉当祀尧诏复下公卿议议者佥同帝亦然之林独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稷汉业特起功不缘尧祖宗故事所宜因循定从林议后代王良为大司徒司直林荐同郡范逡赵秉申屠刚及陇西牛邯等皆被擢用士多归之十一年司直官罢以林代郭宪为光禄勋内奉宿卫外总三署周密敬慎选举称平郎有好学者辄见诱进朝夕满堂十四年群臣上言古者肉刑严重则人畏法令今宪律轻薄故奸轨不胜宜增科禁以防其源诏下公卿林奏曰夫人情挫辱则义节之风损法防繁多则苟免之行兴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古之明王深识远虑动居其厚不务多辟周之五刑不过三千大汉初兴详览失得故破矩为圆斫雕为朴蠲除苛政更立疏网海内欢欣人怀宽德及至其后渐以滋章吹毛索疵诋欺无限果桃菜茹之馈集以成臧小事无妨于义以为大戮故国无廉士家无完行至于法不能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为敝弥深臣愚以为宜如旧制不合翻移帝从之后皇太子强求乞自退封东海王故重选官属以林为王傅从驾南巡狩时诸王傅数被引命或多交游不得应诏唯林守慎有召必至余人虽不见谴而林特受赏赐又辞不敢受帝益重之明年代丁恭为少府二十二年复为光禄勋顷之代朱浮为大司空&#雅多通称为任职相明年薨帝亲自临丧送葬除子乔为郎诏曰公侯子孙必复其始贤者之后宜宰城邑其以乔为丹水长  张纯 按后汉书本传纯字伯仁京兆杜陵人也高祖父安世宣帝时为大司马卫将军封&#平侯父放为成帝侍中纯少袭爵比哀平间为侍中王莽时至列卿遭值篡伪多亡爵土纯以敦谨守约保全前封建武初先来诣阙故得复国五年拜大中大夫使将颍川突骑安集荆徐扬部督委输监诸将营后又将兵屯田南阳迁五官中郎将有司奏列侯非宗室不宜复国光武曰张纯宿卫十有余年其勿废更封武始侯食富平之半纯在朝历世明习故事建武初旧章多阙每有疑议辄以访纯自郊庙婚冠丧纪礼仪多所正定帝甚重之以纯兼虎贲中郎将数被引见一日或至数四纯以宗庙未定昭穆失序十九年乃与太仆朱浮共奏言陛下兴于匹庶荡涤天下诛锄暴乱兴继祖宗窃以经义所纪人事众心虽实同创革而名为中兴宜奉先帝恭承祭祀者也元帝以来宗庙奉祠高皇帝为受命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孝武皇帝为世宗皆如旧制又立亲庙四世推南顿君以上尽于舂陵节侯礼为人后者则为之子既事太宗则降其私亲今禘祫高庙陈序昭穆而舂陵四世君臣并列以卑厕尊不合礼意设不遭王莽而国嗣无寄推求宗室以陛下继统者安得复顾私亲违礼制乎昔高帝以自受命不由太上宣帝以孙后祖不敢私亲故为父立庙独群臣侍祠臣愚谓宜除今亲庙以则二帝旧典愿下有司&#采其议诏下公卿大司徒戴涉大司空实融议宜以宣元成哀平五帝四世代今亲庙宣元皇帝尊为祖父可亲奉祠成帝以下有司行事别为南顿君立皇考庙其祭上至舂陵节侯群臣奉祠以明尊尊之敬亲亲之恩帝从之是时宗庙未备自元帝以上祭于洛阳高庙成帝以下祠于长安高庙其南顿四世随所在而祭焉明年纯代朱浮为太仆二十三年代杜林为大司空在位慕曹参之迹务于无为选辟掾史皆知名大儒明年上穿阳渠引洛水为漕百姓得其利二十六年诏纯曰禘祫之祭不行已久矣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宜据经典详为其制纯奏曰礼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春秋传曰大祫者何合祭也毁庙及未毁庙之主皆登合食乎太祖五年而再殷汉旧制三年一祫毁庙主合食高庙存庙主未尝合祭元始五年诸王公列侯庙会始为禘祭又前十八年亲幸长安亦行此礼礼说三年一闰天气小备五年再闰天气大备故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之为言谛谛定昭穆尊卑之义也禘祭以夏四月夏者阳气在上阴气在下故正尊卑之义也祫祭以冬十月冬者五谷成熟物备礼成故合聚饮食也斯典之废于兹八年谓可如礼施行以时定议帝从之自是禘祫遂定时南单于及乌桓来降边境无事百姓新去兵革岁仍有年家给人足纯以圣王之建辟雍所以崇尊礼义既富而教者也乃案七经谶明堂图河间古辟雍记孝武太山明堂制度及平帝时议欲具奏之未及上会&#士桓荣上言宜立辟雍明堂章下三公太常而纯议同荣帝乃许之三十年纯奏上宜封禅曰自古受命而帝治世之隆必有封禅以告成功焉乐动声仪曰以雅治人风成于颂有周之盛成康之间郊配封禅皆可见也书曰岁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柴则封禅之义也臣伏见陛下受中兴之命平海内之乱修复祖宗抚存万姓天下旷然咸蒙更生恩德云行惠泽雨施黎元安宁夷狄慕义诗云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今摄提之岁苍龙甲寅德在东宫宜及嘉时遵唐帝之典继孝武之业以二月东巡狩封于岱宗明中兴勒功勋复祖统报天神禅梁父祀地祗传祚子孙万世之基也中元元年帝乃东巡岱宗以纯视御史大夫从并上元封旧仪及刻石文三月薨谥曰节侯子奋嗣  赵&#按后汉书本传&#字伯阳南阳宛人也少有节操从兄为人所杀无子&#年十五常思报之乃挟兵结客后遂往复仇而仇家皆疾病无相距者&#以因疾报杀非仁者心且释之而去顾谓仇曰尔曹若健远相避也仇皆卧自搏后病愈悉自缚诣&#&#不与相见后竟杀之更始即位舞阴大姓李氏拥城不下更始遣柱天将军李宝降之不肯云闻宛之赵氏有孤孙&#信义著名愿得降之更始乃征&#&#年未二十既引见更始笑曰茧栗犊岂能负重致远乎即除为郎中行偏将军事使诣舞阴而李氏遂降&#因进入颍川击诸不下者历汝南界还宛更始大悦谓&#曰卿名家驹努力勉之会王莽遣王寻王邑将兵出关更始乃拜&#为五威偏将军使助诸将拒寻邑于昆阳光武破寻邑&#被创有战劳还拜中郎将封勇功侯更始败&#为赤眉兵所围迫急乃逾屋亡走与所友善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阻径出武关仲伯以妇色美虑有强暴者而己受其害欲弃之于道&#责怒不听因以泥涂仲伯妇面载以鹿车身自推之每道逢贼或欲逼略&#辄言其病状以此得免既入丹水遇更始亲属皆裸跣涂炭饥困不能前&#见之悲感所装缣帛资粮悉以与之将护归乡里时邓奉反于南阳&#素与奉善数遗书切责之而谗者因言&#与奉合谋帝以为疑及奉败帝得&#书乃惊曰赵&#真长者也即征&#引见赐鞍马待诏公车时江南未宾道路不通以&#守简阳侯相&#不肯受兵单车驰之简阳吏民不欲内&#&#乃告譬呼城中大人示以国家威信其帅即开门面缚自归由是诸营壁悉降荆州牧奏&#才任理剧诏以为平林侯相攻击群贼安集已降者县邑平定后拜怀令大姓李子春先为琅邪相豪猾并兼为人所患&#下车闻其二孙杀人事未发觉即穷诘其奸收考子春二孙自杀京师为请者数十终不听时赵王良疾病将终车驾亲临王问所欲言王曰素与李子春厚今犯罪怀令赵&#欲杀之愿乞其命帝曰吏奉法律不可枉也更道它所欲王无复言既薨帝追感赵王乃贳出子春其年迁&#平原太守时平原多盗贼&#与诸郡讨捕斩其渠帅余党当坐者数千人&#上言恶恶止其身可一切徙京师近郡帝从之乃悉移置颍川陈留于是擢举义行诛锄奸恶后青州大蝗侵入平原界辄死岁屡有年百姓歌之二十六年帝延集内戚燕会欢甚诸夫人各各前言赵&#笃义多恩往遭赤眉出长安皆为&#所济活帝甚嘉之后征&#入为太仆引见谓曰卿非但为英雄所保也妇人亦怀卿之恩厚加赏赐二十七年拜太尉赐爵关内侯时南单于称臣乌桓鲜卑并来入朝帝令&#典边事思为久长规&#上复缘边诸郡幽并二州由是而定三十年&#上言宜封禅正三雍之礼中元元年从封泰山及帝崩&#受遗诏典丧礼是时藩王皆在京师自王莽篡乱旧典不存皇太子与东海王等杂止同席宪章无序&#乃正色横剑殿阶扶下诸王以明尊卑时藩国官属出入宫省与百僚无别&#乃表奏谒者将护分止它县诸王并令就邸唯朝晡入临整礼仪严门卫内外肃然永平元年封节乡侯三年春坐考中山相薛修事不实免其冬代窦融为卫尉八年代虞延行太尉事居府如真后遭母忧上疏乞身行丧礼显宗不许遣使者为释服赏赐恩宠甚渥&#内典宿卫外干宰职正身立朝未尝懈惰及帝崩复典丧事再奉大行礼事修举肃宗即位进为太傅录尚书事擢诸子为郎吏者七人长子代给事黄门建初五年&#疾病帝亲幸视及薨车驾往临吊时年八十四谥曰正侯子代嗣  牟融 按后汉书本传融字子优北海安丘人也少博学以大夏侯尚书教授门徒数百人名称州里以司徒茂才为丰令视事三年县无狱讼为州郡最司徒范迁荐融忠正公方经行纯备宜在本朝并上其理状永平五年入代鲍昱为司隶校尉多所举正百僚敬惮之八年代包咸为大鸿胪十一年代鲑阳鸿为大司农是时显宗方勤万机公卿数朝会每辄延谋政事判折狱讼融经明才高善论议朝廷皆服其能帝数嗟叹以为才堪宰相明年代伏恭为司空举动方重甚得大臣节肃宗即位以融先朝名臣代赵&#为太尉与&#&#录尚书事建初四年薨车驾亲临其丧时融长子麟归乡里帝以其余子幼弱&#太尉掾史教其威仪进止赠赗恩宠笃密焉又赐冢茔地于显节陵下除麟为郎  虞延 按后汉书本传延字子犬陈留东昏人也延初生其上有物若一匹练遂上升天占者以为吉及长长八尺六寸要带十围力能扛鼎少为户牖亭长时王莽贵人魏氏宾客放从延率吏卒突入其家捕之以此见怨故位不升性敦朴不拘小节又无乡曲之誉王莽末天下大乱延常婴甲冑拥卫亲族扞御钞盗赖其全者甚众延从女弟年在孩乳其母不能活之弃于沟中延闻其号声哀而收之养至成人建武初仕执金吾府除细阳令每至岁时伏腊辄休遣徒系各使归家并感其恩德应期而还有囚于家被病自载诣狱既至而死延率掾吏殡于门外百姓感而悦之后去官还乡里太守富宗闻延名召署功曹宗性奢靡车服器物多不中节延谏曰昔晏婴辅齐鹿裘不完季文子相鲁妾不衣帛以约失之者鲜矣宗不悦延即辞退居有顷宗果以侈从被诛临当伏刑涕而叹曰恨不用功曹虞延之谏光武闻而奇之二十年东巡路过小黄高帝母昭灵后园陵在焉时延为部督邮诏呼引见问园陵之事延进止从容占拜可观其陵树株&#皆谙其数俎豆牺牲颇晓其礼帝善之敕延从驾到鲁还经封丘城门门下小不容羽盖帝怒使挞侍御史延因下见引咎以为罪在督邮言辞激扬有感帝意乃诏制曰以陈留督邮虞延故贳御史罪延从送车驾西尽郡界赐钱及剑带佩刀还郡于是声名遂振二十三年司徒玉音 肃 况辟焉时元 正朝贺帝望而识延遣小黄门驰问之即日召拜公车令明年迁洛阳令是时阴氏有客马成者常为奸盗延收考之阴氏屡请获一书辄加等二百信阳侯阴就乃诉帝谮延多所冤枉帝乃临御道之馆亲录囚徒延陈其狱状可论者在东无理者居西成乃回欲趋东延前执之谓曰尔人之巨&#久依城社不畏熏烧今考实未竟宜当尽法成大呼称枉陛戟郎以戟刺延叱使置之帝知延不私谓成曰汝犯王法身自取之呵使速去后数日伏诛于是外戚敛手莫敢干法在县三年迁南阳太守永平初有新野功曹邓衍以外戚小侯每豫朝会而容姿趋步有出于众显宗目之顾左右曰朕之仪貌岂若此人特赐舆马衣服延以衍虽有容仪而无实行未尝加礼帝既异之乃诏衍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既到拜郎中迁元武司马衍在职不服父丧帝闻之乃叹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信哉斯言衍&#而退由是以延为明三年征代赵&#为太尉八年代范迁为司徒历位二府十余年无异政绩会楚王英谋反阴氏欲中伤之使人私以楚谋告延延以英藩戚至亲不然其言又欲辟幽州从事公孙弘以弘交通楚王而止并不奏闻及英事发觉诏书切让延遂自杀家至清贫子孙不免寒馁延从曾孙放字子仲少为太尉杨震门徒及震被谗自杀顺帝初放诣阙追讼震罪由是知名桓帝时为尚书以议诛大将军梁冀功封都亭侯后为司空坐水灾免性疾恶宦官遂为所陷灵帝初与长乐少府李膺等俱以党事诛  郭丹 范迁 按后汉书本传丹字少卿南阳穰人也父稚成帝时为庐江太守有清名丹七岁而孤小心孝顺后母哀怜之为鬻衣装买产业后从师长安买符入函谷关乃慨然叹曰丹不乘使者车终不出关既至京师常为都讲诸儒咸敬重之大司马严光请丹辞病不就王莽又征之遂与诸生逃于北地更始二年三公举丹贤能征为谏议大夫持节使归南阳安集受降丹自去家十有二年果乘高车出关如其志焉更始败诸将悉归光武并获封爵丹独保平氏不下为更始发丧衰绖尽哀建武三年遂潜逃去敝衣间行涉历险阻求谒更始妻子奉还节传因归乡里太守杜诗请为功曹丹荐乡人长者自代而去诗乃叹曰昔明王兴化卿士让位今功曹推贤可谓至德&#以丹事编署黄堂以为后法十三年大司马吴汉辟举高第再迁并州牧有清平称转使匈奴中郎将迁左冯翊永平三年代李欣为司徒在朝廉直公正与侯霸杜林张湛郭伋齐名相善明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事无所据策免五年卒于家时年八十七以河南尹范迁有清行代为司徒迁字子庐沛国人初为渔阳太守以智略安边匈奴不敢入界及在公辅有宅数亩田不过一顷复推与兄子其妻尝谓曰君有四子而无立锥之地可余奉禄以为后世业迁曰吾备位大臣而蓄财求利何以示后世在位四年薨家无担石焉后显宗因朝会问群臣郭丹家今何如宗正刘匡对曰昔孙叔敖相楚马不秣粟妻不衣帛子孙竟蒙寝丘之封丹出典州郡入为三公而家无遗产子孙困匮帝乃下南阳访求其嗣长子宇官至常山太守少子济赵相  张禹 按后汉书本传禹字伯达赵国襄国人也祖父况族姊为皇祖考夫人数往来南顿见光武光武为大司马过邯郸况为郡吏谒见光武光武大喜曰乃今得我大舅乎因与俱北到高邑以为元氏令迁涿郡太守后为常山关长会赤眉攻关城况战殁父歆初以报仇逃亡后仕为淮阳相终于汲令禹性笃厚节俭父卒汲吏人赙送前后数百万悉无所受又以田宅推与伯父身自寄止永平八年举孝廉稍迁建初中拜扬州刺史当过江行部中土民皆以江有子胥之神难于济涉禹将度吏固请不听禹厉言曰子胥如有灵知吾志在理察枉讼岂危我哉遂鼓楫而过历行郡邑深幽之处莫不毕到亲录囚徒多所明举吏民希见使者民怀喜悦怨德美恶莫不自归焉元和二年转兖州刺史亦有清平称三年迁下邳相徐县北界有蒲阳坡傍多良田而堙废莫修禹为开水门通引灌溉遂成熟田数百顷劝率吏民假与种粮亲自勉劳遂大收谷实邻郡贫者归之千余户室庐相属其下成市后岁至垦千余顷民用温给功曹史戴闰故太尉掾也权动郡内有小谴禹令自致徐狱然后正其法自长史以下莫不震肃永元六年入为大司农拜太尉和帝甚礼之十五年南巡祠园庙禹以太尉兼卫尉留守闻车驾当进幸江陵以为不宜冒险远驿马上谏诏报曰祠谒既讫当南礼大江会得君奏临汉回舆而旋及行还禹特蒙赏赐延平元年迁为太傅录尚书事邓太后以殇帝初育欲令重臣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给帷帐&#褥太官朝夕进食五日一归府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禹上言方谅暗密静之时不宜依常有事于苑囿其广成上林空地宜且以假贫民太后从之及安帝即位数上疾乞身诏遣小黄门问疾赐牛一头酒十斛劝令就第其钱布刀剑衣物前后累至永初元年以定策功封安乡侯食邑千二百户与太尉徐防司空尹勤同日俱封其秋以寇贼雨水策免防勤而禹不自安上书乞骸骨拜太尉四年新野君病皇太后车驾幸其第禹与司徒夏勤司空张敏俱上表言新野君不安车驾连日宿止臣等诚窃惶惧臣闻王者动设先置止则交戟清道而后行清室而后御离宫不宿所以重宿卫也陛下体烝烝之至孝亲省方药恩情发中久处单外百官露止议者所不安宜且还宫上为宗庙社稷下为万国子民比三上固争乃还宫后连岁灾荒府藏虚空禹上疏求入三岁租税以助郡国禀假诏许之五年以阴阳不和策免七年卒于家使者吊祭除小子曜为郎中长子盛嗣  第五伦 按后汉书本传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也其先齐诸田诸田徙园陵者多故以次第为氏伦少介然有义行王莽末盗贼起宗族闾里争往赴之伦乃依险固筑营壁有贼辄奋厉其众引强持满以拒之铜马赤眉之属前后数十辈皆不能下伦始以营长诣郡尹鲜于褒褒见而异之署为吏后褎坐事左转高唐令临去握伦臂诀曰恨相知晚伦后为乡啬夫平徭赋理怨结得人欢心自以为久宦不达遂将家属客河东变名姓自称王伯齐载盐往来太原上党所过辄为粪除而去陌上号为道士亲友故人莫知其处数年鲜于褒荐之于京兆尹阎兴兴即召伦为主簿时长安铸钱多奸巧乃署伦为督铸钱掾领长安市伦平铨衡正斗斛市无阿枉百姓悦服每读诏书常叹息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等辈笑之曰尔说将尚不下安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建武二十七年举孝廉补淮阳国医工长随王之国光武召见甚异之二十九年从王朝京师随官属得会见帝问以政事伦因此酬对政道帝大悦明日复特召入与语至夕帝戏谓伦曰闻卿为吏篣妇公不过从兄饭宁有之邪伦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少遭饥乱实不敢妄过人食帝大笑伦出有诏以为扶夷长未到官追拜会稽太守虽为二千石躬自斩刍养马妻执炊爨受俸裁留一月粮余皆贱贸与民之贫羸者会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之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祠者发病且死先为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伦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诈怖愚民皆案论之有妄屠牛者吏辄行罚民初颇恐惧或祝诅妄言伦案之愈急后遂断绝百姓以安永平五年坐法征老小攀车叩马号呼相随日裁行数里不得前伦乃伪止亭舍阴乘船去众知复追之及诣廷尉吏民上书守阙者千余人是时显宗方案梁松事亦多为松讼者帝患之诏公车诸为梁氏及会稽太守上书者勿复受会帝幸廷尉录囚徒得免归田里身自耕种不交通人物数岁拜为宕渠令显拔乡佐元贺贺后为九江沛二郡守以清洁称所在化行终于大司农伦在职四年迁蜀郡太守蜀地肥饶人吏富实掾史家赀多至千万皆鲜车怒马以财货自达伦悉简其丰赡者遣还之更选孤贫志行之人以处曹任于是争赇抑绝文职修理所举吏多至九卿二千石时以为知人视事七岁肃宗初立擢自远郡代牟融为司空帝以明德太后故尊崇舅氏马廖兄弟并居职任廖等倾身交结冠盖之士争赴趋之伦以后族过盛欲令朝廷抑损其权上疏曰臣闻忠不隐讳直不避害不胜愚狷昧死自表书曰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传曰大夫无境外之交束修之馈近代光烈皇后虽友爱天至而卒使阴就归国徙废阴兴宾客其后梁窦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洛中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绝又譬诸外戚曰苦身待士不如为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臣常刻着五藏书诸绅带而今之议者复以马氏为言窃闻卫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门校尉防以钱二百万私赡三辅衣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洛中者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用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千斤臣愚以为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以不闻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裁蒙省察及马防为车骑将军当出征西羌伦又上疏曰臣愚以为贵戚可封侯以富之不当职事以任之何者绳以法则伤恩私以亲则违宪伏闻马防今当西征臣以太后恩仁陛下至孝恐卒有纤介难为意爱闻防请杜笃为从事中郎多赐财帛笃为乡里所废客居美阳女弟为马氏妻恃此交通在所县令苦其不法收系论之今来防所议者咸致疑怪况乃以为从事将恐议及朝廷今宜为选贤能以辅助之不可复令防自请人有损事望苟有所怀敢不自闻并不见省用伦虽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及为三公值帝长者屡有善政乃上疏褒称盛美因以劝成风德曰陛下即位躬天然之德体晏晏之姿以宽弘临下出入四年前岁诛刺史二千石贪残者六人斯皆明圣所鉴非群下所及然诏书每下宽和而政急不解务存节俭而奢侈不止者咎在俗敝群下不称故也光武承王莽之余颇以严猛为政后代因之遂成风化郡国所举类多辨职俗吏殊未有宽博之选以应上求者也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并以刻薄之姿临人宰邑专念掠杀务为严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为能违天心失经义诚不可不慎也非徒应坐豫协亦当宜谴举者务进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人则风俗自化矣臣尝读书记知秦以酷急亡国又目见王莽亦以苛法自灭故勤勤恳恳实在于此又闻诸王主贵戚骄奢逾制京师尚然何以示远故曰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以身教者从以言教者讼夫阴阳和岁乃丰君臣同心化乃成也其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师及道出洛阳者宜皆召见可因博问四方兼以观察其人诸上书言事有不合者可但报归田里不宜过加喜怒以明在宽臣愚不足采及诸马得罪归国而窦氏始贵伦复上疏曰臣得以空虚之质当辅弼之任素性驽怯位尊爵重拘迫大义思自策厉虽遭百死不敢择地又况亲遇危言之世哉今承百王之敝人尚文巧咸趋邪路莫能守正伏见虎贲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典司禁兵出入省闱年盛志美卑谦乐善此诚其好士交结之方然诸出入贵戚者类多瑕衅禁锢之人尤少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门众喣飘山聚蚊成雷盖骄佚所从生也三辅议论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解酲当以酒也诐险趋埶之徒诚不可亲近臣愚愿陛下中宫严敕宪等闭门自守无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虑于无形令宪永保福禄君臣交欢无纤介之隙此臣之所至愿也伦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诸子或时谏止辄叱遣之吏人奏记及便宜者亦并封上其无私若此性质悫少文采在位以贞白称时人方之前朝贡禹然少蕴藉不修威仪亦以此见轻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连以老病上疏乞身元和三年赐策罢以二千石奉终其身加赐钱五十万公宅一区后数年卒时年八十余诏赐秘器衣衾钱布少子颉嗣  鲍昱 按后汉书鲍永传永子昱字文泉少传父学客授于东平建武初太行山中有剧贼太守戴涉闻昱鲍永子有智略乃就谒请署守高都长昱应之遂讨击群贼诛其渠帅道路开通由是知名后为泚阳长政化仁爱境内清净荆州刺史表上之再迁中元元年拜司隶校尉诏昱诣尚书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不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着姓又当司徒露布怪使司隶下书而着姓也帝报曰吾固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也昱在职奉法守正有父风永平五年坐救火迟免后拜汝南太守郡多陂池岁岁决坏年费常三千余万昱乃上作方梁石洫水常饶足溉田倍多人以殷富十七年代王敏为司徒赐钱帛什器帷帐除子得为郎建初元年大旱谷贵肃宗召昱问曰旱既太甚将何以消复灾眚对曰臣闻圣人理国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践天位刑政未着如有失得何能致异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事系者千余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先帝诏言大狱一起冤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一人呼嗟王政为亏宜一切还诸徙家属蠲除禁锢兴灭继绝死生获所如此和气可致帝纳其言四年代牟融为太尉六年薨年七十余  郑弘 按后汉书本传弘字巨君会稽山阴人也从祖吉宣帝时为西域都护弘少为乡啬夫太守第五伦行春见而深奇之召署督邮举孝廉弘师同郡河东太守焦贶楚王英谋反发觉以疏引贶贶被收捕疾病于道亡没妻子闭系诏狱掠考连年诸生故人惧相连及皆改变名姓以逃其祸弘独髡头负鈇锧诣阙上章为贶讼罪显宗觉悟即赦其家属弘躬送贶丧及妻子还乡里由是显名拜为驺令政有仁惠民称苏息迁淮阴太守四迁建初为尚书令旧制尚书郎限满补县长令史丞尉弘奏以为台职虽尊而酬赏甚薄至于开选多无乐者请使郎补千石令史为长帝从其议弘前后所陈有补益王政者皆着之南宫以为故事出为平原相征拜侍中建初八年代郑众为大司农旧交址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冶泛海而至风波艰阻沈溺相系弘奏开零陵桂阳峤道于是夷通至今遂为常路在职二年所息省三亿万计时岁天下遭旱边方有警人食不足而帑藏殷积弘又奏宜省贡献减徭费以利饥人帝顺其议元和元年代邓彪为太尉时举将第五伦为司空班次在下每正朔朝见弘曲躬而自卑帝问知其故遂听置云母屏风分隔其间由此以为故事在位四年奏尚书张林阿附侍中窦宪而素行臧秽又上洛阳令杨光宪之宾客在官贪残并不宜处位书奏吏与光故旧因以告之光报宪宪奏弘大臣漏泄密事帝诘让弘收上印绶弘自诣廷尉诏敕出之因乞骸骨归未许病笃上书陈谢并言窦宪之短帝省章遣医占弘病比至已卒临殁悉还赐物敕妻子褐巾布衣素棺殡殓以还乡里  任隗 按后汉书任光传光子隗字仲和少好黄老清静寡欲所得奉秩常以赈恤宗族收养孤寡显宗闻之擢奉朝请迁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又迁长水校尉肃宗即位雅相敬爱数称其行以为将作大匠将作大匠自建武以来常谒者兼之至隗乃置真焉建初五年迁太仆八年代窦固为光禄勋所历皆有称章和元年拜司空隗义行内修不求名誉而以沈正见重于世和帝即位大将军窦宪秉权专作威福内外朝臣莫不震慑时宪击匈奴国用劳费隗奏议征宪还前后十上独与司徒袁安同心毕力持重处正鲠言直议无所回隐语在袁安传永元四年薨子屯嗣帝追思隗忠擢屯为步兵校尉徙封西阳侯屯卒子胜嗣胜卒子世嗣徙封北乡侯  袁安 按后汉书本传安字邵公汝南汝阳人也祖父良习孟氏易平帝时举明经为太子舍人建武初至成武令安少传良学为人严重有威见敬于州里初为县功曹奉檄诣从事从事因安致书于令安曰公事自有邮驿私请则非功曹所持辞不肯受从事瞿然而止后举孝廉除阴平长任城令所在吏人畏而爱之永平十三年楚王英谋为逆事下郡覆考明年三府举安能理剧拜楚郡太守是时英辞所连及系者数千人显宗怒甚吏案之急迫痛自诬死者甚众安到郡不入府先往案狱理其无明验者条上出之府丞掾史皆叩头争以为阿附反虏法与同罪不可安曰如有不合太守自当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具奏帝感悟即报许得出者四百余家岁余征为河南尹政号严明然未曾以臧罪鞫人常称曰凡学仕者高则望宰相下则希牧守锢人于圣世尹所不忍为也闻之者皆感激自励在职十年京师肃然名重朝廷建初八年迁太仆元和二年武威太守孟云上书北虏既已和亲而南部复往抄掠北单于谓汉欺之谋欲犯边宜还其生口以安慰之诏百官议朝堂公卿皆言夷狄谲诈求欲无厌既得生口当复妄自夸大不可开许安独曰北虏遣使奉献和亲有得边生口者辄以归汉此明其畏威而非先违约也云以大臣典边不宜负信于戎狄还之足示中国优贷而使边人得安诚便司徒桓虞改议从安太尉郑弘司空第五伦皆恨之弘因大言激励虞曰诸言当还生口者皆为不忠虞廷叱之伦及大鸿胪韦彪各作色变容司隶校尉举奏安等皆上印绶谢肃宗诏报曰久议沈滞各有所志盖事以议从策由众定誾誾衎衎得礼之容寝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谢其各冠履帝竟从安议明年代第五伦为司空章和元年代桓虞为司徒和帝即位窦太后临朝后兄车骑将军宪北击匈奴安与太尉宋由司空任隗及九卿诣朝堂上书谏以为匈奴不犯边塞而无故劳师远涉损费国用侥功万里非社稷之计书连上辄寝宋由惧遂不敢复署议而诸卿稍自引止唯安独与任隗守正不移至免冠朝堂固争者十上太后不听众皆为之危惧安正色自若窦宪既出而弟卫尉笃执金吾景各专威权公于京师使客遮道夺人财物景又擅使乘驿施檄缘边诸郡发突骑及善骑射有才力者渔阳雁门上谷三郡各遣吏将送诣景第有司畏惮莫敢言者安乃劾景擅发边兵惊惑吏人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辄承景檄当伏显诛又奏司隶校尉河南尹阿附贵戚无尽节之义请免官案罪&#寝不报宪景等日益横尽树其亲党宾客于名都大郡皆赋敛吏人更相赂遗其余州郡亦复望风从之安与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又它所连及贬秩免官者四十余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时窦宪复出屯武威明年北单于为耿夔所破遁走乌孙塞北地空余部不知所属宪日矜己功欲结恩北虏乃上立降者左鹿蠡王阿佟为北单于置中郎将领护如南单于故事事下公卿议太尉宋由太常丁鸿光禄勋耿秉等十人议可许安与任隗奏以为光武招怀南虏非谓可永安内地正以权时之算可得扞御北狄故也今朔漠既定宜令南单于反其北庭并领降众无缘复更立阿佟以增国费宗正刘方大司农尹睦同安议事奏未以时定安惧宪计遂行乃独上封事曰臣闻功有难图不可豫见事有易断较然不疑伏惟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单于者欲安南定北之策也恩德甚备故匈奴遂分边境无患孝明皇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坠赫然命将爰伐塞北至于章和之初降者十万余人议者欲置之滨塞东至辽东太尉宋由光禄勋耿秉皆以为失南单于心不可先帝从之陛下奉承鸿业大开疆宇大将军远师讨伐席卷北庭此诚宣明祖宗崇立鸿勋者也宜审其终以成厥初伏念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来四十余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唱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复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养建立于无功由秉实知旧议而欲背弃先恩夫言行君子之枢机赏罚理国之纲纪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行焉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怀怨兵食可废信不可去且汉故事供给南单干费直岁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建策之要也诏下其议安又与宪更相难折宪险急负埶言辞骄讦至诋毁安称光武诛韩歆戴涉故事安终不移宪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于除鞬为单于后遂反叛卒如安策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权每朝会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噫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赖之四年春薨朝廷痛惜焉后数月窦氏败帝始亲万机追思前议者邪正之节乃除安子赏为郎策免宋由以尹睦为太尉刘方为司空睦河南人薨于位方平原人后坐事免归自杀初安父没母使安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何之安为言其故生乃指一处云葬此地当世为上公须臾不见安异之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焉安子京敞最知名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   后汉二   张酺 曾孙 济 喜 按后汉书本传酺字孟侯汝南细阳人赵王张敖之后也敖子寿封细阳之池阳乡后废因家焉酺少从祖父充受尚书能传其业又事太常桓荣勤力不怠聚徒以百数永平九年显宗为四姓小侯开学于南宫置五经师酺以尚书教授数讲于御前以论难当意除为郎赐车马衣裳遂令入授皇太子酺为人质直守经义每侍讲间隙数有匡正之辞以严见惮及肃宗即位擢酺为侍中虎贲中郎将数月出为东郡太守酺自以尝经亲近未悟见出意不自得上疏辞曰臣愚以经术给事左右少不更职不晓文法猥当剖符典郡班政千里必有负恩辱位之咎臣窃私自分殊不虑出城阙冀蒙留恩托备冗官群僚所不安耳目所闻见不敢避好丑诏报曰经云身虽在外乃心不离王室典城临民益所以报效也好丑必上不在远近今赐装三十万其亟之官酺虽儒者而姓刚断下车擢用义勇搏击豪强长吏有杀盗徒者酺辄案之以为令长受臧犹不至死盗徒皆饥寒佣保何足穷其法乎郡吏王青者祖文翁与前太守翟义起兵攻王莽及义败余众悉降翁独守节力战莽遂燔烧之父隆建武初为都尉功曹青为小史与父俱从都尉行县道遇贼隆以身卫全都尉遂死于难青亦被矢贯咽音声流喝前郡守以青身有金夷竟不能举酺见之叹息曰岂有一门忠义而爵赏不及乎遂擢用极右曹乃上疏荐青三世死节宜蒙显异奏下三公由此为司空所辟自酺出后帝每见诸王师傅尝言张酺前入侍讲屡有谏正誾誾恻恻出于诚心可谓有史鱼之风矣元和二年东巡狩幸东郡引酺及门生并郡县掾史并会庭中帝先备弟子之仪使酺讲尚书一篇然后修君臣之礼赏赐殊特莫不沾洽酺视事十五年和帝初迁魏郡太守郡人郑据时为司隶校尉奏免执金吾窦景景后复位遣掾夏猛私谢酺曰郑据小人为所侵冤闻其儿为吏放纵狼籍取是曹子一人足以警百酺大怒即收猛系狱檄言执金吾府疑猛与据子不平矫称卿意以报私雠会有赎罪令猛乃得出顷之征入为河南尹窦景家人复击伤市卒吏捕得之景怒遣缇骑侯海等五百人欧伤市丞酺部吏杨章等穷究正海罪徙朔方景忿怨乃移书辟章等六人为执金吾吏欲因报之章等惶恐入白酺愿自引臧罪以辞景命酺即上言其状窦太后诏报自今执金吾辟吏皆勿遣及窦氏败酺乃上疏曰臣实愚惷不及大体以为窦氏虽伏厥辜而罪刑未着后世不见其事但闻其诛非所以垂示国典贻之将来宜下理官与天下平之方宪等宠贵群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言宪受顾命之托怀伊吕之忠至乃复比邓夫人于文母今严威既行皆言当死不复顾其前后考折厥衷臣伏见夏阳侯瓖每存忠善前与臣言常有尽节之心检敕宾客未尝犯法臣闻王政骨肉之刑有三宥之义过厚不过薄今议者为瓖选严能相恐其迫切必不完免宜裁加贷宥以崇厚德和帝感酺言徙瓖封就国而已永元五年迁酺为太仆数月代尹睦为太尉数上疏以疾乞身荐魏郡太守徐防自代帝不许使中黄门问病加以珍羞赐钱三十万酺遂称笃时子蕃以郎侍讲帝因令小黄门敕蕃曰阴阳不和万人失所朝廷望公思惟得失与国同心而托病自洁求去重任谁当与吾同忧责者非有望于断金也司徒固疾司空年老公其伛偻勿露所敕酺惶恐诣阙谢还复视事酺虽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迁职辄一诣京师尝来候酺适会岁节公卿罢朝俱诣酺府奉酒上寿极欢卒日众人皆庆羡之及父卒既葬诏遣使赍牛酒为释服后以事与司隶校尉晏称会于朝堂酺从容谓称曰三府辟吏多非其人称归即奏令三府各实其掾史酺本以私言不意称奏之甚怀恨会复共谢阙下酺因责让于称称辞语不顺酺怒遂廷叱之称乃劾奏酺有怨言天子以酺先帝师有诏公卿博士朝臣会议司徒吕盖奏酺位居三司知公门有仪不屏气鞠躬以须诏命反作色大言怨让使臣不可以示四远于是策免酺归里舍谢遣诸生闭门不通宾客左中郎将何敞及言事者多讼酺公忠帝亦雅重之十五年复拜为光禄勋数月代鲁恭为司徒月余薨乘舆缟素临吊赐冢茔地赗赠恩宠异于它相酺病临危敕其子曰显节陵埽地露祭欲率天下以俭吾为三公既不能宣扬王化令吏人从制岂可不务节约乎其无起祠堂可作&#盖庑施祭其下而已曾孙济好儒学光和中至司空病罢及卒灵帝以旧恩赠车骑将军关内侯印绶其年追济侍讲有劳封子根为蔡阳乡侯济弟喜初平中为司空  张奋 按后汉书张纯传纯子奋字&#通父纯临终&#家丞曰司空无功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奋兄根少被病光武诏奋嗣爵奋称纯遗&#固不肯受帝以奋违诏&#收下狱奋惶怖乃袭封永平四年随例归国奋少好学节俭行义常分损租奉赡恤宗亲虽至倾匮而施与不怠十年儋耳降附奋来朝上寿引见宣平殿应对合旨显宗异其才以为侍祠侯建初元年拜左中郎将转五官中郎将迁长水校尉七年为将作大匠章和元年免永元元年复拜城门校尉四年迁长乐卫尉明年代桓郁为太常六年代刘方为司空时岁灾旱祈雨不应乃上表曰比年不登人用饥匮今复久旱秋稼未立阳气垂尽岁月迫促夫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政之急务忧之重者也臣蒙恩尤深受职过任夙夜忧惧章奏不能叙心愿对中常侍疏奏即时引见复口陈时政之宜明日和帝召太尉司徒幸洛阳狱录囚徒收洛阳令陈歆即大雨三日奋在位清白无它异绩九年以病罢在家上疏曰圣人所美政道至要本在礼乐五经同归而礼乐之用尤急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又曰揖让而化天下者礼乐之谓也先王之道礼乐可谓盛矣孔子谓子夏曰礼以修外乐以制内丘已矣夫又曰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臣以为汉当制作礼乐是以先帝圣德数下诏书愍伤崩缺而众儒不达议多驳异臣累世台辅而大典未定私窃惟忧不忘寝食臣犬马齿尽诚冀先死见礼乐之定十三年更召拜太常复上疏曰汉当改作礼乐图书着明王者化定制礼功成作乐谨条礼乐异议三事愿下有司以时考定昔者孝武皇帝光武皇帝封禅告成而礼乐不定事不相副先帝已诏曹今陛下但奉而承之犹周公斟酌文武之道非自为制诚无所疑久执谦谦令大汉之业不以时成非所以章显祖宗功德建太平之基为后世法帝虽善之犹未施行其冬复以病罢明年卒于家子甫嗣官至津城门甫卒子吉嗣永初三年吉卒无子国除自昭帝封安世至吉传国八世经历篡乱二百年间未尝谴黜封者莫与为比  韩棱按后汉书本传棱字伯师颍川舞阳人弓高侯颓当之后也世为乡里着姓父寻建武中为陇西太守棱四岁而孤养母弟以孝友称及壮推先父余财数百万与从昆弟乡里益高之初为郡功曹太守葛兴中风病不能听政棱阴代兴视事出入二年令无违者兴子尝发教欲署吏棱拒执不从因令怨者章之事下案验吏以棱掩蔽兴病专典郡职遂致禁锢显宗知其忠后诏特原之由是征辟五迁为尚书令与仆射郅寿尚书陈宠同时俱以才能称肃宗尝赐诸尚书剑唯此三人特以宝剑自手署其名曰韩棱楚龙渊郅寿蜀汉文陈宠济南椎成时论者为之说以棱渊深有谋故得龙渊寿明达有文章故得汉文宠敦朴善不见外故得椎成和帝即位侍中窦宪使人刺杀齐殇王子都乡侯畅于上东门有司畏宪咸委疑于畅兄弟诏遣侍御史之齐案其事棱上疏以为贼在京师不宜舍近问远恐为奸臣所笑窦太后怒以切责棱棱固执其议及事发果如所言宪惶恐白太后求出击北匈奴以赎罪棱复上疏谏太后不从及宪有功还为大将军威震天下复出屯武威会帝西祠园陵诏宪与车驾会长安及宪至尚书以下议欲拜之伏称万岁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谄下交不黩礼无人臣称万岁之制议者皆惭而止尚书左丞王龙私奏记上牛酒于宪棱举奏龙论为城旦棱在朝数荐举良吏应顺吕章周纡等皆有名当时及窦氏败棱典案其事深究党与数月不休沐帝以为忧国忘家赐布三百匹迁南阳太守特听棱得过家上&#乡里以为荣棱发擿奸盗郡中震栗政号严平数岁征入为太仆九年冬代张奋为司空明年薨子辅安帝时至赵相棱孙演顺帝时为丹阳太守政有能名桓帝时为司徒大将军梁冀被诛演坐阿党抵罪以减死论遣归本郡后复征拜司隶校尉  鲁恭 按后汉书本传恭字仲康扶风平陵人也其先出于鲁倾公为楚所灭迁于下邑因氏焉世吏二千石哀平间自鲁而徙祖父匡王莽时为羲和有权数号曰智囊父某建武初为武陵太守卒官时恭年十二弟丕七岁昼夜号踊不绝声郡中赙赠无所受乃归服丧礼过成人乡里奇之十五与母及丕俱居太学习鲁诗闭户讲诵绝人间事兄弟俱为诸儒所称学士争归之太尉赵熹慕其志每岁时遣子问以酒粮皆辞不受恭怜丕小欲先就其名托疾不仕郡数以礼请谢不肯应母强遣之恭不得已而西因留新丰教授建初初丕举方正恭乃始为郡吏太傅赵熹闻而辟之肃宗集诸儒于白虎观恭特以经明得召与其议熹复举恭直言待诏公车拜中牟令恭专以德化为理不任刑罚讼人许伯等争田累守令不能决恭为平理曲直皆退而自责辍耕相让亭长从人借牛而不肯还之牛主讼于恭恭召亭长&#令归牛者再三犹不从恭叹曰是教化不行也欲解印绶去掾史泣涕共留之亭长乃惭悔还牛诣狱受罪恭贳不问于是吏人信服建初七年郡国螟伤稼犬牙缘界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闻之疑其不实使仁恕掾狱官 肥 亲往廉之恭随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过止其傍傍有童儿亲曰儿何不捕之儿言雉方将雏亲瞿然而起与恭诀曰所以来者欲察君之政迹耳今虫不犯境此一异也化及鸟兽此二异也竖子有仁心此三异也久留徒扰贤者耳还府具以状白安是岁嘉禾生恭便坐廷中安因上书言状帝异之会诏百官举贤良方正恭荐中牟名士王方帝即征方诣公车礼之与公卿所举同方致位侍中恭在事三年州举尤异会遭母丧去官吏人思之后拜侍御史和帝初立议遣车骑将军窦宪与征西将军耿秉击匈奴恭上疏谏曰陛下亲劳圣思日昃不食忧在军役诚欲以安定北垂为人除患定万世之计也臣伏独思之未见其便社稷之计万人之命在于一举数年以来秋稼不熟人食不足仓库空虚国无蓄积会新遭大忧人怀恐惧陛下躬大圣之德履至孝之行尽谅阴三年听于冢宰百姓阙然三时不闻警跸之音莫不怀思皇皇若有求而不得今乃以盛春之月兴发军役扰动天下以事戎狄诚非所以垂恩中国改元正时由内及外也万民者天之所生天爱其所生犹父母爱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况于人乎故爱人者必有天报昔太王重人命而去邠故获上天之佑夫戎狄者四方之异气也蹲夷踞肆与鸟兽无别若杂居中国则错乱天气污辱善人是以圣王之制羁縻不绝而已今边境无事宜当修仁行义尚于无为令家给人足安业乐产夫人道乂于下则阴阳和于上祥风时雨覆被远方夷狄重译而至矣易曰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言甘雨满我之缶诚来有我而吉已夫以德胜人者昌以力胜人者亡今匈奴为鲜卑所杀远藏于史侯河西去塞数千里而欲乘其虚耗利其微弱是非义之所出也前太仆祭彤远出塞外卒不见一胡而兵已困矣白山之难不绝如綖都护陷没士卒死者如积迄今被其辜毒孤寡哀思之心未弭仁者念之以为累息奈何复欲袭其迹不顾患难乎今始征发而大司农调度不足使者在道分部督趣上下相迫民间之急亦已甚矣三辅并凉少雨麦根枯焦牛死日甚此其不合天心之效也群僚百姓咸曰不可陛下独奈何以一人之计弃万人之命不恤其言乎上观天心下察人志足以知事之得失臣恐中国不为中国岂徒匈奴而已哉惟陛下留圣恩休罢士卒以顺天心书奏不从每政事有益于人恭辄言其便无所隐讳其后拜为鲁诗博士由是家法学者日盛迁侍中数召燕见问以得失赏赐恩礼宠异焉迁乐安相是时东州多盗贼群辈攻劫诸郡患之恭到重购赏开恩信其渠帅张汉等率支党降恭上以汉补博昌尉其余遂自相捕击尽破平之州郡以安永元九年征拜议郎八月饮酎斋会章台诏使小黄门特引恭前其夜拜侍中&#使陪乘劳问甚渥冬迁光禄勋选举清平京师贵戚莫能枉其正十二年代吕盖为司徒十五年从巡狩南阳除子抚为郎中赐驸马从驾时弟丕亦为侍中兄弟父子并列朝廷后坐事策免殇帝即位以恭为长乐卫尉永初元年复代梁鲔为司徒初和帝末下令麦秋得案验薄刑而州郡好以苛察为政因此遂盛夏断狱恭上疏谏曰臣伏见诏书敬若天时忧念万民为崇和气罪非殊死且勿案验进柔良退贪残奉时令所以助仁德顺昊天致和气利黎民者也旧制至立秋乃行薄刑自永元十五年以来改用孟夏而刺史太守不深惟忧民息事之原进良退残之化因以盛夏征召农人拘对考验连滞无已司隶典司京师四方是则而近于春月分行诸部托言劳来贫人而无隐恻之实烦扰郡县廉考非急逮捕一人罪延十数上逆时气下伤农业案易五月姤用事经曰后以施令诰四方言君以夏至之日施命令止四方行者所以助微阴也行者尚止之况于逮召考掠夺其时哉比年水旱伤稼人饥流冗今始夏百谷权舆阳气胎养之时自三月以来阴寒不暖物当化变而不被和气月令孟夏断薄刑出轻系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谷不熟又曰仲夏挺重囚益其食行秋令则草木零落人伤于疫夫断薄刑者谓其轻罪已正不欲令久系故时断之也臣愚以为今孟夏之制可从此令其决狱案考皆以立秋为断以顺时节育成万物则天地以和刑罚以清矣初肃宗时断狱皆以冬至之前自后论者互多驳异邓太后诏公卿以下会议恭议奏曰夫阴阳之气相扶而行发动用事各有时节若不当其时则物随而伤王者虽质文不周而兹道无变四时之政行之若一月令周世所造而所据皆夏之时也其变者唯正朔服色牺牲徽号器械而已故曰殷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易曰潜龙勿用言十一月十二月阳气潜藏未得用事虽喣嘘万物养其根荄而犹盛阴在上地冻水冰阳气否隔闭而成冬故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言五月微阴始起至十一月坚冰至也夫王者之作因时为法孝章皇帝深惟古人之道助三正之微定律着令冀承天心顺物性命以致时雍然从变改以来年岁不熟谷价常贵人不宁安小吏不与国同心者率入十一月得死罪贼不问曲直便即格杀虽有疑罪不复谳正一夫吁嗟王道为亏况于众乎易十二月君子以议狱缓死可令疑罪使详其法大辟之科尽冬月乃断其立春在十二月中者勿以报囚如故事后卒施行恭再在公位选辟高第至列卿郡守者数十人而其耆旧大姓或不蒙荐举至有怨望者恭闻之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诸生不有乡举者乎终无所言恭性谦退奏议依经潜有补益然终不自显故不以刚直为称三年以老病策罢六年年八十一卒于家  徐防 按后汉书本传防字谒卿沛国铚人也祖父宣为讲学大夫以易教授王莽父宪亦传宣业防少习父祖学永平中举孝廉除为郎防体貌矜严占对可观显宗异之特补尚书郎职典枢机周密畏慎奉事二帝未尝有过和帝时稍迁司隶校尉出为魏郡太守永元十年迁少府大司农防勤晓政事所在有迹十四年拜司空防以五经久远圣意难明宜为章句以悟后学上疏曰臣闻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其后诸家分析各有异说汉承乱秦经典废绝本文略存或无章句收拾缺遗建立明经博征儒术开置太学孔圣既远微旨将绝故立博士十有四家设甲乙之科以勉劝学者所以示人好恶改敝就善者也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私相容隐开生奸路每有策试辄兴诤讼论议纷错互相是非孔子称述而不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疾史有所不知而不肯阙也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以遵师为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寖以成俗诚非诏书实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代常道专精务本儒学所先臣以为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五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皆正以为非五经各取上第六人论语不宜射策虽所失或久差可矫革诏书下公卿皆从防言十六年拜为司徒延平元年迁太尉与太傅张禹参录尚书事数受赏赐甚见优宠安帝即位以定策封龙乡侯食邑千一百户其年以灾异寇贼策免就国始自防也防卒子衡当嗣让封于其弟崇数岁不得已乃出就爵云  陈宠 尹 勤 按后汉书本传宠字昭公沛国洨人也曾祖父咸成哀间以律令为尚书平帝时王莽辅政多改汉制咸心非之及莽因吕宽事诛不附己者何武鲍宣等咸乃叹曰易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吾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职及莽篡位召咸以为掌寇大夫谢病不肯应时三子参丰钦皆在位乃悉令解官父子相与归乡里闭门不出入犹用汉家祖腊人问其故咸曰我先人岂知王氏腊乎其后莽复征咸遂称病笃于是乃收敛其家律令书文皆壁藏之咸性仁恕常戒子孙曰为人议法当依于轻虽有百金之利慎无与人重比建武初钦子躬为廷尉左监早卒躬生宠明习家业少为州郡吏辟司徒鲍昱府是时三府掾属专尚交游以不肯视事为高宠常非之独勤心物务数为昱陈当世便宜昱高其能转为辞曹掌天下狱讼其所平决无不厌服众心时司徒辞讼久者数十年事类混错易为重轻不良吏得生因缘宠为昱撰辞讼比七卷决事科条皆以事类相从昱奏上之其后公府奉以为法三迁肃宗初为尚书是时承永平故事吏政尚严切尚书决事率近于重宠以帝新即位宜改前世苛俗乃上疏曰臣闻先王之政赏不僭刑不滥与其不得已宁僭不滥故唐尧着典眚灾肆赦周公作戒勿误庶狱伯夷之典惟敬五刑以成三德由此言之圣贤之政以刑罚为首往者断狱严明所以威惩奸慝奸慝既平必宜济之以宽陛下率由此义数诏群僚弘崇晏晏而有司执事未悉奉承典刑用法犹尚深刻断狱者急于篣格酷烈之痛执宪者烦于诋欺放滥之文或因公行私逞纵威福夫为政犹张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绝故子贡非臧孙之猛法而美郑侨之仁政诗云不刚不柔布政优优方今圣德充塞假于上下宜隆先王之道荡涤烦苛之法轻薄棰楚以济群生全广至德以奉天心帝敬纳宠言每事务于宽厚其后遂诏有司绝钻钻诸惨酷之科解妖恶之禁除文致之请谳五十余事定着干令是后人俗和平屡有嘉瑞汉旧事断狱报重常尽三冬之月是时帝始改用冬初十月而已元和二年旱长水校尉贾宗等上言以为断狱不尽三冬故阴气微弱阳气发泄招致灾旱事在于此帝以其言下公卿议宠奏曰夫冬至之节阳气始萌故十一月有兰射干芸荔之应时令曰诸生荡安形体天以为正周以为春十二月阳气上通雉雊&#乳地以为正殷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已交万物皆出蛰虫始振人以为正夏以为春三微成着以通三统周以天元殷以地元夏以人元若以此时行刑则殷周岁首皆当流血不合人心不稽天意月令曰孟冬之月趣狱刑无留罪明大刑毕在立冬也又仲冬之月身欲宁事欲静若以降威怒不可谓宁若以行大刑不可谓静议者咸曰旱之所由咎在改律臣以为殷周断狱不以三微而化致康平无有灾害自元和以前皆用三冬而水旱之异往往为患由此言之灾害自为它应不以改律秦为虐政四时行刑圣汉初兴改从简易萧何草律季秋论囚俱避立春之月而不计天地之正二王之春实颇有违陛下探幽析微允执其中革百载之失建永年之功上有迎承之敬下有奉微之惠稽春秋之文当月令之意圣功美业不宜中疑书奏帝纳之遂不复改宠性周密常称人臣之义苦不畏慎自在枢机谢遣门人拒绝知友惟在公家而已朝廷器之皇后弟侍中窦宪荐真定令张林为尚书帝以问宠宠对林虽有才能而素行贪浊宪以此深恨宠林卒被用而以赃污抵罪及帝崩宪等秉权常衔宠乃白太后令典丧事欲因过中之黄门侍郎鲍德素敬宠说宪弟夏阳侯瓖曰陈宠奉事先帝深见纳任故久留台阁赏赐有殊今不蒙忠能之赏而计几微之故诚伤辅政容贷之德瓖亦好士深然之故得出为太山太守后转广汉太守西州豪右并兼吏多奸贪诉讼日百数宠到显用良吏王涣镡显等以为腹心讼者日减郡中清肃先是洛县城南每阴雨常有哭声闻于府中积数十年宠闻而疑其故使吏案行还言世衰乱时此下多死亡者而骸骨不得葬傥在于是宠怆然矜叹即&#县尽收敛葬之自是哭声遂绝及窦宪为大将军征匈奴公卿以下及郡国无不遣吏子弟奉献遗者而宠与中山相汝南张郴东平相应顺守正不阿后和帝闻之擢宠为大司农郴太仆顺左冯翊永元六年宠代郭躬为廷尉性仁矜及为理官数议疑狱常亲自为奏每附经典务从宽恕帝辄从之济活者甚众其深文刻敝于此少衰宠又钩校律令条法溢于甫刑者除之曰臣闻礼经三百威仪三千故甫刑大辟二百五刑之属三千礼之所去刑之所取失礼则入刑相为表里者也今律令死刑六百一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赎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溢于甫刑者千九百八十九其四百一十大辟千五百耐罪七十九赎罪春秋保干图曰王者三百年一蠲法汉兴以来三百二年宪令稍增科条无限又律有三家其说各异宜令三公廷尉平定律令应经合义者可使大辟二百而耐罪赎罪二千八百并为三千悉删除其余令与礼相应以易万人视听以致刑措之美传之无穷未及施行会坐诏狱吏与囚交通抵罪诏特免刑拜为尚书迁大鸿胪宠历二郡三卿所在有迹见称当时十六年代徐防为司空宠虽传法律而兼通经书奏议温粹号为任职相在位三年薨以太常南阳尹勤代为司空勤字叔梁笃性好学屏居人外荆棘生门时人重其节后以定策立安帝封福亭侯五百户永初元年以雨水伤稼策免就国病卒无子国除宠子忠  张敏按后汉书本传敏字伯达河间鄚人也建初二年举孝廉四迁五年为尚书建初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后因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敏驳议曰夫轻侮之法先帝一切之恩不有成科班之律令也夫死生之决宜从上下犹天之四时有生有杀若开相容恕着为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隙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春秋之义子不报雠非子也而法令不为之减者以相杀之路不可开故也今托义者得减妄杀者有差使执宪之吏得设巧诈非所以导在丑不争之义又轻侮之比寖以繁滋至有四五百科转相顾望弥复增甚难以垂之万载臣闻师言救文莫如质故高帝去烦苛之法为三章之约建初诏书有改于古者可下三公廷尉蠲除其敝议寝不省敏复上疏曰臣敏蒙恩特见拔擢愚心所不晓迷意所不解诚不敢苟随众议臣伏见孔子垂经典皋陶造法律原其本意皆欲禁民为非也未晓轻侮之法将以何禁必不能使不相轻侮而更开相杀之路执宪之吏复容其奸枉议者或曰平法当先论生臣愚以为天地之性唯人为贵杀人者死三代通制今欲趣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敝记曰利一害百人去城郭夫春生秋杀天道之常春一物枯即为灾秋一物华即为异王者承天地顺四时法圣人从经律愿陛下留意下民考寻利害广令平议天下幸甚和帝从之九年拜司隶校尉视事二岁迁汝南太守清约不烦用刑平正有理能名坐事免延平元年拜议郎再迁颍川太守征拜司空在位奉法而已视事三岁以病乞身不听六年春行大射礼陪位顿仆乃策罢之因病笃卒于家  王龚 按后汉书本传龚字伯宗山阳高平人也世为豪族初举孝廉稍迁青州刺史劾奏贪浊二千石数人安帝嘉之征拜尚书建光元年擢为司隶校尉明年迁汝南太守政崇温和好才爱士引进郡人黄宪陈蕃等宪虽不屈蕃遂就吏蕃性气高明初到龚不即召见之乃留记谢病去龚怒使除其录功曹袁阆请见言曰闻之传曰人臣不见察于君不敢立于朝蕃既以贤见引不宜退以非礼龚改容谢曰是吾过也乃复厚遇待之由是后进知名之士莫不归心焉阆字奉高数辞公府之命不修异操而致名当时永建元年征龚为太仆转太常四年迁司空以地震策免永和元年拜太尉在位恭慎自非公事不通州郡书记其所辟命皆海内长者龚深疾宦官专权志在匡正乃上书极言其状请加放斥诸黄门恐惧各使宾客诬奏龚罪顺帝命亟自实前掾李固时为大将军梁商从事中郎乃奏记于商曰今旦闻下太尉王公&#令自实未审其事深浅何如王公束修厉节敦乐蓺文不求苟得不为苟行但以坚贞之操违俗失众横为谗佞所构毁众人闻知莫不叹栗夫三公尊重承天象极未有诣理诉冤之义纤微感概辄引分决是以旧典不有大罪不至重问王公沈静内明不可加以非理卒有它变则朝廷获害贤之名群臣无救护之节矣昔绛侯得罪袁盎解其过魏尚获戾冯唐诉其冤时君善之列在书传今将军内倚至尊外典国柄言重信着指撝无违宜加表救济王公之艰难语曰善人在患饥不及餐斯其时也商即言之于帝事乃得释龚在位五年以老病乞骸骨卒于家子畅  袁敞按后汉书袁安传安子敞字叔平少传易经教授以父任为太子舍人和帝时历位将军大夫侍中出为东郡太守征拜太仆光禄勋元初三年代刘恺为司空明年坐子与尚书郎张俊交通漏泄省中语策免敞廉劲不阿权贵失邓氏旨遂自杀张俊者蜀郡人有才能兄龛&#为尚书郎年少励锋气郎朱济丁盛立行不修俊欲举奏之二人闻恐因郎陈重雷义往请俊俊不听因共私赂侍史使求俊短得其私书与敞子遂封上之皆下狱当死俊自狱中占狱吏上书自讼书奏而俊狱已报廷尉将出谷门临行刑邓太后诏驰骑以减死论俊假名上书谢曰臣孤恩负义自陷重刑情断意讫无所复望廷尉鞫遣欧刀在前棺絮在后魂魄飞扬形容已枯陛下垂泽以臣尝在近密识臣状貌伤臣眼目留心曲虑特加&#覆丧车复还白骨更肉披棺发椁起见白日天地父母能生臣俊不能使臣俊当死复生陛下德过天地恩重父母诚非臣俊破碎骸骨举宗腐烂所报万一臣俊徒也不得上书不胜去死就生惊喜踊跃触冒拜章当时皆哀其文朝廷由此薄敞罪而隐其死以三公礼葬之复其官  李合 按后汉书本传合字孟节汉中南郑人也父颉以儒学称官至博士合袭父业游太学通五经善河洛风星外质朴人莫之识县召署幕门吏和帝即位分遣使者皆微服单行各至州县观采风谣使者二人当到益部投合舍时夏夕露坐合因仰观问曰二君发京师时宁知朝廷遣二使邪二人默然惊相视曰不闻也问何以知之合指星示云有二使星向益州分野故知之耳后三年其使者一人拜汉中太守合犹为吏太守奇其隐德召署户曹史时大将军窦宪纳妻天下郡国皆有礼庆郡亦遣使合进谏曰窦将军椒房之亲不修礼德而专权骄恣危亡之祸可翘足而待愿明府一心王室勿与交通太守固遣之合不能止请求自行许之合遂所在留迟以观其变行至扶风而宪就国自杀支党悉伏其诛凡交通宪者皆为免官唯汉中太守不豫焉合岁中举孝廉五迁尚书令又拜太常元初四年代袁敞为司空数陈得失有忠臣节在位四年坐请托事免安帝崩北乡侯立复为司徒及北乡侯病合阴与少府河南陶范步兵校尉赵直谋立顺帝会孙程等事先成故合功不显明年坐吏民疾病仍有灾异赐策免将作大匠翟酺上合潜图大计以安社稷于是录阴谋之功封合涉都侯辞让不受年八十余卒于家门人上党冯胄独制服心丧三年时人异之胄字世威奉世之后也常慕周伯况闵仲叔之为人隐处山泽不应征辟  杨震按后汉书本传震字伯起弘农华阴人也八世祖喜高祖时有功封赤泉侯高祖敞昭帝时为丞相封安平侯父宝习欧阳尚书哀平之世隐居教授居摄二年与两龚蒋诩俱征遂遁逃不知所处光武高其节建武中公车特征老病不到卒于家震少好学受欧阳尚书于太常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常客居于湖不答州郡礼命数十年众人谓之晚暮而震志愈笃后有冠雀御三鳣鱼飞集讲堂前都讲取鱼进曰蛇鳣者卿大夫服之象也数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年五十乃始仕州郡大将军邓骘闻其贤而辟之举茂才四迁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后转涿州太守性公廉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元初四年征入为太仆迁太常先是博士选举多不以实震举荐明经名士陈留杨伦等显传学业诸儒称之永宁元年代刘恺为司徒明年邓太后崩内宠始横安帝乳母王圣因保养之勤缘恩放恣圣子女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震上疏曰臣闻政以得贤为本理以去秽为务是以唐虞俊乂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熙方今九德未事嬖幸充廷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奉养圣躬虽有推燥居湿之勤前后赏惠过报劳苦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外交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朝尘点日月书诫牝&#牡鸣诗刺哲妇丧国昔郑严公从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几至危国然后加讨春秋贬之以为失教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为难养易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与于政事也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两隆上下俱美惟陛下绝婉娈之私割不忍之心留神万机诫慎拜爵减省献御损节征发令野无鹤鸣之叹朝无小明之悔大东不兴于今劳止不怨于下拟踪往古比德哲王岂不休哉奏御帝以示阿母等内幸皆怀忿恚而伯荣骄淫尤甚与故朝阳侯刘护从兄瓖交通瓖遂以为妻得袭护爵位至侍中震深疾之复诣阙上疏曰臣闻高祖与群臣约非功臣不得封故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以防篡也伏见诏书封故朝阳侯刘护再从兄瓖袭护爵为侯护同产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德今瓖无他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喧哗百姓不安陛下宜览镜既往顺帝之则书奏不省延光二年代刘恺为太尉帝舅大鸿胪耿宝荐中常侍李闰兄于震震不从宝乃自往候震曰李常侍国家所重欲令公辟其兄宝唯传上意耳震曰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故宜有尚书&#遂拒不许宝大恨而去皇后兄执金吾阎显亦荐所亲厚于震震又不从司空刘授闻之即辟此二人旬日中皆见拔擢由是震益见怨时诏遣使者大为阿母修第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更相扇动倾摇朝廷震复上疏曰臣闻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储故尧遭洪水人无菜色臣伏念方今灾害发起弥弥滋甚百姓空虚不能自赡重以螟蝗羌虏钞掠三边震扰战斗之役至今未息兵甲军粮不能复给大司农帑藏匮乏殆非社稷安宁之时伏见诏书为阿母兴起津城门内第舍合两为一连里竟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今盛夏土王而攻山采石其大匠左校别部将作合数十处转相迫促为费巨亿周广谢恽兄弟与国无肺腑枝叶之属依倚近幸奸佞之人与樊丰王永等分威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旨意招来海内贪汗之人受其货赂至有臧锢弃世之徒复得显用白黑混淆清浊同源天下欢哗咸曰财货上流为朝结讥臣闻师言上之所取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怨叛之人不可复使故曰百姓不足君谁与足惟陛下度之丰恽等见震连切谏不从无所顾忌遂诈作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大匠见徒材木各起家舍园池庐观役费无数震因地震复上疏曰臣蒙恩备台辅不能奉宣政化调和阴阳去年十一月四日京师地动臣闻师言地者阴精当安静承阳而今动摇者阴道盛也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宫此中臣近官盛于持权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边境未宁躬自菲薄宫殿垣屋倾倚枝柱而已无所兴造欲令远近咸知政化之清流商邑之翼翼也而亲近幸臣未崇断金骄溢逾法多请徒士盛修第舍卖弄威福道路欢哗众所闻见地动之变近在城郭殆为此发又冬无宿雪春节未雨百僚燋心而缮修不止诚致旱之征也书曰僭恒旸若臣无作威作福玉食唯陛下奋干刚之德弃骄奢之臣以掩訞言之口奉承皇天之戒无令威福久移于下震前后所上转益切至帝既不平之而樊丰等皆侧目愤怨俱以其名儒未敢加害寻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指陈得失帝发怒遂收考诏狱结以罔上不道震复上疏救之曰臣闻尧舜之世谏鼓谤木立之于朝殷周哲王小人怨詈则还自敬德所以达聪明开不讳博采负薪尽极丁情也今赵腾所坐激讦谤语为罪与手刃犯法有差乞为亏除全腾之命以诱刍荛舆人之言帝不省腾竟伏尸都市会三年春东巡岱宗樊丰等因乘舆在外竞修第宅震部掾高舒召大匠令史考校之得丰等所诈下诏书具奏须行还上之丰等闻惶怖会太史言星变逆行遂共谮震云自赵腾死后深用怨怼且邓氏故吏有恚恨之心及车驾行还便时太学夜遣使者策收震太尉印绶于是柴门绝宾客丰等复恶之乃请大将军耿宝奏震大臣不服罪怀恚望有诏遣归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阳亭乃慷慨谓其诸子门人曰死者士之常分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何面目复见日月身死之日以杂木为棺布单被裁足盖形勿归冢次勿设祭祠因饮鸩而卒时年七十余弘农太守移良承樊丰等旨遣吏于陕县留停震丧露棺道侧&#震诸子代邮行书道路皆为陨涕岁余顺帝即位樊丰周广等诛死震门生虞放陈翼诣阙追讼震事朝廷咸称其忠乃下诏除二子为郎赠钱百万以礼改葬于华阴潼亭远近毕至先葬十余日有大鸟高丈余集震丧前俯仰悲鸣泪下沾地葬毕乃飞去郡以状上时连有灾异帝感震之枉乃下诏策曰故太尉震正直是与俾匡时政而青蝇点素同兹在藩上天降威灾眚屡作尔卜尔筮惟震之故朕之不德用彰厥咎山崩栋折我其危哉今使太守丞以中牢具祠魂而有灵傥其歆享于是时人立石鸟象于其墓所震之被谮也高舒亦得罪以减死论及震事显舒拜侍御史至荆州刺史  公辅部名臣列传七   后汉三   庞参 按后汉书本传参字仲达河南缑氏人也初仕郡未知名河南尹庞奋见而奇之举为孝廉拜左校令坐法输作若卢永初元年凉州先零种羌反畔遣车骑将军邓骘讨之参于徒中使其子俊上书曰方今西州流民扰动而征发不绝水潦不休地力不复重之以大军疲之以远戍农功消于转运资财竭于征发田畴不得垦辟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穷无望来秋百姓力屈不复堪命臣愚以为万里运粮远就羌戎不若总兵养众以待其疲车骑将军骘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凉州士民转居三辅休徭役以助其时止烦赋以益其财令男得耕种女得织然后畜精锐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边人之仇报奔北之耻雪矣书奏会御史中丞樊准上疏荐参曰臣闻鸷鸟累百不如一鹗昔孝文皇帝悟冯唐之言而赦魏尚之罪使为边守匈奴不敢南向夫以一臣之身折方面之难者选用得也臣伏见故左校令河南庞参勇谋不测卓尔奇伟高才武略有魏尚之风前坐微法输作经时今羌戎为患大军西屯臣以为如参之人宜在行伍惟明诏采前世之举观魏尚之功免赦参刑以为军锋必有成&#宣助国威邓太后纳其言即擢参于徒中召拜谒者使西督三辅诸军屯而征邓骘还四年羌寇转盛兵费日广且连年不登谷石万余参奏记于邓骘曰比年羌寇特因陇右供徭赋役为损日滋官负人责数十亿万今复募发百姓调取谷帛衒卖什物以应吏求外伤羌虏内困征赋遂乃千里转粮远给武都西郡涂路倾阻难劳百端疾行则钞暴为害迟进则谷食稍损运粮散于旷野牛马死于山泽县官不足辄贷于民民已穷矣将从谁求名救金城而实困三辅三辅既困还复为金城之祸矣参前数言宜弃西域乃为西州士大夫所笑今苟贪不毛之地营恤不使之民暴军伊吾之野以虑三族之外果破凉州祸乱至今夫拓境不宁无益于疆多田不耕何救饥敝故善为国者务怀其内不求外利务富其民不贪广土三辅山原旷远民庶稀疏故县丘城可居者多今宜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诸陵田戍故县孤城绝郡以权徙之转运远费聚而近之徭役烦数休而息之此善之善者也骘及公卿皆以国用不足欲从参议众多不同乃止拜参为汉阳太守郡人任棠者有奇节隐居教授参到先候之棠不与言但以薤一大本水一盂置户屏前自抱孙儿伏于户下主簿白以为倨参思其微意良久曰棠是欲晓太守也水者欲吾清也拔大本薤者欲吾击强宗也抱儿当户欲吾开门恤孤也于是叹息而还参在职果能抑强助弱以惠政得民元初元年迁护羌校尉畔羌怀其恩信明年烧当羌种号多等皆降始复得还都令居通河西路时先零羌豪僭号北地诏参将降羌及湟中义从胡七千人与行征西将军司马钧期会北地击之参于道为羌所败既已失期乃称病引兵还坐以诈疾征下狱校书郎中马融上书请之曰伏见西戎反畔寇钞五州陛下愍百姓之伤痍哀黎元之失业单竭府库以奉军师昔周宣猃狁侵镐及方孝文匈奴亦略上郡而宣王立中兴之功文帝建太宗之号非惟两主有明叡之姿抑亦扞城有虓虎之助是以南仲赫赫列在周诗亚夫赳赳载于汉策窃见前护羌校尉庞参文武昭备智略弘远既有义勇果毅之节兼以博雅深谋之姿又度辽将军梁慬前统西域勤苦数年远留三辅功效克立间在北边单于降服今皆幽囚陷于法网昔荀林父败绩于邲晋侯使复其位孟明视丧师于崤秦伯不替其官故晋景并赤狄之土秦穆遂霸西戎宜远览二君使参慬得在宽宥之科诚有益于折冲毗佐于圣化书奏赦参等后以参为辽东太守永建元年迁度辽将军四年入为大鸿胪尚书仆射虞诩荐参有宰相器能顺帝时以为太尉录尚书事是时三公之中参名忠直数为左右所陷毁以所举用忤帝旨司隶承风案之时当会茂才孝廉参以被奏称疾不得会上计掾广汉段恭因会上疏曰伏见道路行人农夫织妇皆曰太尉庞参竭忠尽节徒以直道不能曲心孤立群邪之间自处中伤之地臣犹冀在陛下之世当蒙安全而复以谗佞伤毁忠正此天地之大禁人主之至诫昔白起赐死诸侯酌酒相贺季子来归鲁人喜其纾难夫国以贤化君以忠安今天下咸欣陛下有此忠贤愿卒宠任以安社稷书奏诏即遣小黄门视参疾太医致羊酒后参夫人疾前妻子投于井而杀之参素与洛阳令祝良不平良闻之率吏卒入太尉府案实其事乃上参罪遂因灾异策免有司以良不先闻奏辄折辱宰相坐系诏狱良能得百姓心洛阳吏人守阙请代其罪者日有数千万人诏乃原刑阳嘉四年复以参为太尉永和元年以久病罢卒于家  胡广 按后汉书本传广字伯始南郡华容人也六世祖刚清高有志节平帝时大司农马宫辟之值王莽居摄刚解其衣冠县府门而去遂亡命交址隐于屠肆之间后莽败乃归乡里父贡交址都尉广少孤贫亲执家苦长大随辈入郡为散吏太守法雄之子真从家来省其父真颇知人会岁终应举雄&#真助其求才雄因大会诸吏真自于牖间密占察之乃指广以白雄遂举孝廉既到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第一旬月拜尚书郎五迁尚书仆射顺帝欲立皇后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神定选广与尚书郭虔史敞上疏谏曰窃见诏书以立后事大谦不自专欲假之筹策决疑灵神篇籍所记祖宗典故未尝有也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值其人犹非德选夫岐嶷形于自然俔天必有异表宜参良家简求有德德同以年年钧以貌稽之典经断之圣虑政令犹汗往而不反诏文一下形之四方臣职在拾遗忧深责重是以焦心冒昧陈闻帝从之以梁贵人良家子定立为皇后时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广复与敞虔上书驳之曰臣闻君以兼览博照为德臣以献可替否为忠书载稽疑谋及卿士诗美先人询于刍荛国有大政必议之于前训谘之于故老是以虑无失策举无过事窃见尚书令左雄议郡举孝廉皆限年四十以上诸生试章句文吏试笺奏明诏既许复令臣等得与相参窃惟王命之重载在篇典当令县于日月固于金石遗则百王施之万世诗云天难谌斯不易惟王可不慎与盖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经学郑阿之政非必章奏甘奇显用年乖强仕终贾扬声亦在弱冠汉承周秦兼览殷夏祖德师经参杂霸轨圣主贤臣世以致理贡举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戾旧章便利未明众心不厌矫枉变常政之所重而不访台司不谋卿士若事下之后议者剥异异之则朝失其便同之则王言已行臣愚以为可宣下百官参其同异然后览择胜否详采厥衷敢以瞽言冒干天禁惟陛下纳焉帝不从时陈留郡缺职尚书史敞等荐广曰臣闻德以旌贤爵以建事明试以功典谟所美五服五章天秩所作是以臣竭其忠君丰其宠举不失德下忘其死窃见尚书仆射胡广体真履规谦虚温雅博物洽闻探赜穷理六经典奥旧章宪式无所不览柔而不犯文而有礼忠贞之性忧公如家不矜其能不伐其劳翼翼周慎行靡玷漏密勿夙夜十有余年心不外顾志不苟进臣等窃以为广在尚书劬劳日久后母年老既蒙简照宜试职千里匡宁方国陈留近郡今太守任缺广才略深茂堪能拨烦愿以参选纪纲颓俗使束修守善有所劝仰广典机事十年出为济阴太守以举吏不实免复为汝南太守入拜大司农汉安元年迁司徒质帝崩代李固为太尉录尚书事以定策立桓帝封育阳安乐乡侯以病逊位又拜司空告老致仕寻以特进征拜太常迁太尉以日食免复为太常拜太尉延熹二年大将军梁冀诛广与司徒韩演司空孙朗坐不卫宫皆减死一等夺爵土免为庶人后拜大中大夫太常九年复拜司徒灵帝立与太傅陈蕃参录尚书事复封故国以病自乞会蕃被诛代为太傅总录如故时年已八十而心力克壮继母在堂朝夕瞻省傍无几杖言不称老及母卒居丧尽哀率礼无愆性温柔谨素常逊言恭色达练事体明解朝章虽无謇直之风屡有补阙之益故京师谚曰万事不理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及共李固定策大议不全又与中常侍丁肃婚姻以此讥毁于时自在公台三十余年历事六帝礼任甚优每逊位辞疾及免退田里未尝满岁辄复升进凡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太尉又为太傅其所辟命皆天下名士与故吏陈蕃李咸并为三司蕃等每朝会辄称疾避广时人荣之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使五官中郎将持节奉策赠太傅安乐乡侯印绶给东园梓器谒者护丧赐冢茔于原陵谥文恭侯拜家一人为郎中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议郎以下数百人皆缞绖殡位自终及葬汉兴以来人臣之盛未尝有也初扬雄依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阙后涿郡崔骃及子瑗又临邑侯刘騊駼增补十六篇广复继作四篇文甚典&#乃悉撰次首目为之解释名曰百官箴凡四十八篇其余所著诗赋铭颂箴吊及诸解诂凡二十二篇熹平六年灵帝思感旧德乃图画广及太尉黄琼于省内诏议郎蔡邕为其颂云  李固 按后汉书本传固字子坚汉中南郑人司徒合之子也合在数术传固貌状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少好学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贤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复为李公矣司隶益州并命郡举孝廉辟司空掾皆不就阳嘉二年有地动山崩火灾之异公卿举固对策诏又特问当世之敝为政所宜固对曰臣闻王者父天母地宝有山川王道得则阴阳和穆政化乖则崩震为灾斯皆关之天心效于成事者也夫化以职成官由能理古之进者有德有命今之进者唯财与力伏闻诏书务求宽博疾恶严暴而今长吏多杀伐致声名者必加迁赏其存宽和无党援者辄见斥逐是以淳厚之风不宣雕薄之俗未革虽繁刑重禁何能有益前孝安皇帝变乱旧典封爵阿母因造妖孽使樊丰之徒乘权放恣侵夺主威改乱嫡嗣至令圣躬狼狈亲遇其艰既拔自困殆龙兴即位天下喁喁属望风政积敝之后易致中兴诚当沛然思惟善道而论者犹云方今之事复同于前臣伏从山草痛心伤臆实以汉兴以来三百余年贤圣相继十有八主岂无阿乳之恩岂忘爵赏之宠然上畏天威俯案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虽有大功勤谨之德但加赏赐足以酬其劳苦至于裂土开国实乖旧典闻阿母体性谦虚必有逊让陛下宜许其辞国之高使成万安之福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岂天性当然但以爵禄尊显专总权柄天道恶盈不知自损故至颠仆先帝宠遇阎氏位号太疾故其受祸曾不旋时老子曰其进锐其退速也今梁氏戚为椒房礼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从荣显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诸侍中还居黄门之官使权去外戚政归国家岂不休乎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弟不得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权容请托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侧声埶振天下子弟禄仕曾无限极虽外托谦默不干州郡而谄伪之徒望风进举今可为设常禁同之中臣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不许赐钱千万所以轻厚赐重薄位者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窃闻长水司马武宣开阳城门羊迪等无他功德初拜便真此虽小失而渐坏旧章先圣法度所宜坚守政教一跌百年不复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刺周王变祖法度故使下民将尽病也今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之有北斗也斗为天喉舌尚书亦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气运乎四时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权尊埶重责之所归若不平心灾眚必至诚宜审择其人以毗圣政今与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统职事内受法则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洁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周颂曰薄言振之莫不震迭此言动之于内而应于外者也由此言之本朝号令岂可蹉跌间隙一开则邪人动心利竞暂启则仁义道塞刑罚不能复禁化导以之寖坏此天下之纪纲当今之急务陛下宜开石室陈图书招会群儒引问得失指擿变象以求天意其言有中理即时施行显拔其人以表能者则圣听日有所闻忠臣尽其所知又宜罢退宦官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此则论者厌塞升平可致也臣所以敢陈愚瞽冒昧自闻者傥或皇天欲令微臣觉悟陛下陛下宜熟察臣言怜赦臣死顺帝览其对多所纳用即时出阿母还舍诸常侍悉叩头谢罪朝廷肃然以固为议郎而阿母宦者疾固言直因诈飞章以陷其罪事从中下大司农黄向等请之于大将军梁商又仆射黄琼救明固事久乃得拜议郎出为广汉雒令至白水关解印绶还汉中杜门不交人事岁中梁商请为从事中郎商以后父辅政而柔和自守不能有所整裁灾异数见下权日重固欲令商先正风化退辞高满乃奏记曰春秋褒仪父以开义路贬无骇以闭利门夫义路闭则利门开利门开则义路闭也前孝安皇帝内任伯荣樊丰之属外委周广谢恽之徒开门受赂署用非次天下纷然怨声满道朝廷初立颇存清静未能数年稍复堕损左右党进者日有迁拜守死善道者滞涸穷路而未有改敝立德之方又即位以来十有余年圣嗣未立群下继望可令中宫博简嫔媵兼采微贱宜子之人进御至尊顺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养无委保妾医巫以致飞燕之祸明将军望尊位显当以天下为忧崇尚谦省垂则万方而新营祠堂费功亿计非以昭明令德崇示清俭自数年以来灾怪屡见比无雨润而沈阴郁泱宫省之内容有阴谋孔子曰智者见变思刑愚者&#怪讳名天道无亲可为祇畏加近者月食既于端门之侧月者大臣之体也夫穷高则危大满则溢月盈则缺日中则移凡此四者自然之数也天地之心福谦忌盛是以贤达功遂身退全名养寿无有迫之忧诚令王纲一整道行忠立明公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誉岂与此外戚凡辈耽荣好位者同日而论哉固狂夫下愚不达大体窃感古人一饭之报况受顾遇而容不尽乎商不能用永和中荆州盗贼起弥年不定乃以固为荆州刺史固到遣吏劳问境内赦寇盗前衅与之更始于是贼帅夏密等敛其魁党六百余人自缚归首固皆原之遣还使自相招集开示威法半岁间余类悉降州内清平上奏南阳太守高赐等臧秽赐等惧罪遂共重赂大将军梁冀冀为千里移檄而固持之愈急冀遂令徙固为太山太守时太山盗贼屯聚历年郡兵常千人追讨不能制固到悉罢遣归农但选留任战者百余人以恩信招诱之未满岁贼皆弭散迁将作大匠上疏陈事曰臣闻气之清者为神人之清者为贤养身者以练神为宝安国者以积贤为道昔秦欲谋楚王孙圉设坛西门陈列名臣秦使戄然遂为寝兵魏文侯师卜子夏友田子方轼段干木故群俊竞至名过齐桓秦人不敢窥兵于西河斯&#积贤人之符也陛下拨乱龙飞初登大位聘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广汉杨厚会稽贺纯策书嗟叹待以大夫之位是以岩穴幽人智术之士弹冠振衣乐欲为用四海欣然归服圣德厚等在职虽无奇卓然夕惕孳孳志在忧国臣前在荆州闻厚纯等以病免归诚以怅然为时惜之一日朝会见诸侍中并皆年少无一宿儒大人可顾问者诚可叹息宜征还厚等以副群望琼久处议郎已且十年众人皆怪始隆崇今更滞也光禄大夫周举才谟高正宜在常伯访以言议侍中杜乔学深行直当世良臣久托疾病可&#令起又荐陈留杨伦河南尹存东平王恽陈国何临清河房植等是日有诏征用伦厚等而迁琼举以固为大司农先是周举等八使案察天下多所劾奏其中并是宦者亲属辄为请乞诏遂令勿考又旧任三府选令史光禄试尚书郎时皆特拜不复选试固乃与廷尉吴雄上疏以为八使所纠宜急诛罚选举署置可归有司帝感其言乃更下免八使所举刺史二千石自是希复特拜切责三公明加考察朝廷称善乃复与光禄勋刘宣上言自顷选举牧守多非其人至行无道侵害百姓又宜止盘游专心庶政帝纳其言于是下诏诸州劾奏守令以下政有乖枉遇人无惠者免所居官其奸秽重罪收付诏狱及冲帝即位以固为太尉与梁冀参录尚书事明年帝崩梁太后以杨徐盗贼盛强恐惊扰致乱使中常侍诏固等欲须所征诸王侯到乃发丧固对曰帝虽幼少犹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动岂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于沙丘胡亥赵高隐而不发卒害扶苏以至亡国近北乡侯薨阎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秘遂有孙程手刃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太后从之即暮发丧固以清河王蒜年长有德欲立之谓梁冀曰今当立帝宜择长年高明有德任亲政事者愿将军审详大计察周霍之立文宣戒邓阎之利幼弱冀不从乃立乐安王子缵年八岁是为质帝时冲帝将北卜山陵固乃议曰今处处寇贼军兴用费加倍新创宪陵赋发非一帝尚幼小可起陵于宪陵茔内依康陵制度其于役费三分减一乃从固议时太后以比遭不造委任宰辅固所匡正每辄从用其黄门宦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治平而梁冀猜专每相忌疾初顺帝时诸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旨遂共作飞章虚诬固罪曰臣闻君不稽古无以承天臣不述旧无以奉君昔尧殂之后舜仰慕三年坐则见尧于墙食则睹尧于羹斯所谓聿追来孝不失臣子之节者太尉李固因公假私依正行邪离间近戚自隆支党至于表举荐达例皆门徒及所辟召靡非先旧或富室财赂或子婿婚属其列在官牒者凡四十九人又广选贾竖以补令史募求好马临&#呈试出入逾侈辎軿曜日大行在殡路人掩涕固独胡粉饰貌搔头弄姿盘旋偃仰从容冶步曾无惨怛伤悴之心山陵未成违矫旧政善则称己过则归君斥逐近臣不得侍送作威作福莫固之甚臣闻台辅之位实和阴阳璇玑不平寇贼奸轨则责在太尉固受任之后东南跋扈两州数郡千里萧条兆人伤损大化陵迟而诋疵先主苟肆狂狷存无廷争之忠没有诽谤之说夫子罪莫大于累父臣恶莫深于毁君固之过衅事合诛辟书奏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事太后不听得免冀忌帝聪慧恐为后患遂令左右进鸩帝苦烦甚使促召固固入前问陛下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饼令腹中闷得水尚可活时冀亦在侧曰恐吐不可饮水语未绝而崩固伏尸号哭推举侍医冀虑其事泄大恶之因议立嗣固引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先与冀书曰天下不幸仍遭大忧皇太后圣德当朝摄统万机明将军体履忠孝忧存社稷而频年之间国祚三绝今当立帝天下重器诚知太后垂心将军劳虑详择其人务存圣明然愚情眷眷窃独有怀远寻先世废立旧仪近见国家践阼前事未尝不询访公卿广求群议令上应天心下合众望且永初以来政事多谬地震宫庙彗星竟天诚是将军用情之日传曰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昔昌邑之立昏乱日滋霍光忧愧发愤悔之折骨自非博陆忠勇延年奋发大汉之祀几将倾矣至忧至重可不熟虑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冀得书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议所立固广戒及大鸿胪杜乔皆以为清河王蒜明德着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先是蠡吾侯志常取冀妺时在京师冀欲立之众论既异愤愤不得意而未有以相夺中常侍曹腾等闻而夜往说冀曰将军累世有椒房之亲秉摄万机宾客纵横多有过差清河王严明若果立则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贵可长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会公卿冀意气凶凶而言辞激切自胡广赵戒以下莫不慑惮之皆曰惟大将军令而固独与杜乔坚守本议冀厉声曰罢会固意既不从犹望众心可立复以书劝冀愈激怒乃说太后先策免固竟立蠡吾侯是为桓帝后岁余甘陵刘文魏郡刘鲔各谋立蒜为天子梁冀因此诬固与文鲔共为妖言下狱门生勃海王调贯械上书证固之枉河内赵承等数十人亦要鈇锧诣阙通诉太后明之乃赦焉及出狱京师市里皆称万岁冀闻之大惊畏固名德终为己害乃更据奏前事遂诛之时年五十四临终与胡广赵戒书曰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公等曲从以吉为凶成事为败乎汉家衰微从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惭皆长叹流涕州郡收固二子基兹于偃城皆死狱中小子燮得脱亡命冀乃封广戒而露固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学洛阳乃左提章钺右秉鈇锧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于前遂守丧不去夏门亭长呵之曰李杜二公为大臣不能安上纳忠而兴造无端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诏书干试有司乎亮曰亮含阴阳以生戴干履坤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惧亭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高不敢不局地厚不敢不蹐耳目适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太后闻而不诛南阳人董班亦往哭固而殉尸不肯去太后怜之乃听得襚敛归葬二人由此显名三公并辟班遂隐身莫知所归固所著章表奏议教令对策记铭凡十一篇弟子赵承等悲叹不已乃共论固言迹以为德行一篇燮字德公初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三子归乡里时燮年十三姊文姬为同郡赵伯英妻贤而有智见二兄归具知事本默然独悲曰李氏灭矣自太公以来积德累仁何以遇此密与二兄谋豫藏匿燮托言还京师人咸信之有顷难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文姬乃告父门生王成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德其义乃将燮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名姓为酒家佣而成卖卜于市各为异人阴相往来燮从受学酒家异之意非恒人以女妻燮燮专精经学十余年间梁冀既诛而灾眚屡见明年史官上言宜有赦令又当存录大臣冤死者子孙于是大赦天下并求固后嗣燮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车重厚遣之皆不受遂还乡里追服姊弟相见悲感傍人既而戒燮曰先公正直为汉忠臣而遇朝廷倾乱梁冀肆虐令吾宗祀血食将绝今弟幸而得济岂非天耶宜杜绝众人勿妄往来慎无一言加于梁氏加梁氏则连主上祸重至矣唯引咎而已燮谨从其诲后王成卒燮以礼葬之感伤旧恩每四节为设上宾之位而祠焉州郡礼命四府并辟皆无所就后征拜议郎及其在位廉方自守所交皆舍短取长好成人之美时颍川荀爽贾彪虽俱知名而不相能燮并交二子情无适莫世称其平正灵帝时拜安平相先是安平王续为张角贼所略国家赎王得还朝廷议复其国燮上奏曰续在国无政为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时议者不同而续竟归藩燮以谤毁宗室输作左校未满岁王果坐不道被诛乃拜燮为议郎京师语曰父不肯立帝子不肯立王擢迁河南尹燮在职二年卒时人感其世忠正咸伤惜焉  杜乔 按后汉书本传乔字叔荣河内林虑人也少为诸生举孝廉辟司徒杨震府稍迁为南郡太守转东海相入拜侍中汉安元年以乔守光禄大夫使徇察兖州表奏太山太守李固政为天下第一陈留太守梁让济阴太守泛宫济北相崔瑗等臧罪千万以上让即大将军梁冀季父宫瑗皆冀所善还拜太子太傅迁大司农时梁冀子弟五人及中常侍等以无功并封乔上书谏曰陛下越从藩臣龙飞即位天人属心万邦攸赖不急忠贤之礼而先左右之封伤善害德兴长佞谀臣闻古之明君褒罚必以功过末世暗主诛赏各缘其私今梁氏一门宦者微孽并带无功之绂裂劳臣之土其为乖滥胡可胜言夫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故陈资斧而人靡畏班爵位而物无劝苟遂斯道岂伊伤政为乱而已丧身亡国可不慎哉书奏不省益州刺史种皓举劾永昌太守刘君世以金蛇遗梁冀事发觉以蛇输司农冀从乔借观之乔不肯与冀始为恨累迁大鸿胪时冀小女死令公卿会丧乔独不往冀又衔之迁光禄勋建和元年代胡广为太尉桓帝将纳梁冀妺冀欲令以厚礼迎之乔据执旧典不听又冀属乔举泛宫为尚书乔以宫臧罪明着遂不肯用因此日忤于冀先是李固见废内外丧气群臣侧足而立唯乔正色无所回桡由是海内叹息朝野瞻望焉在位数月以地震免宦者唐衡左悺等因共谮于帝曰陛下前当即位乔与李固抗议言上不堪奉汉宗祀帝亦怨之及清河王蒜事起梁冀遂讽有司劾乔及李固与刘鲔等交通请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乔忠但策免而已冀愈怒使人胁乔曰早从宜妻子可得全乔不肯明日冀遣骑至其门不闻哭者遂白执系之死狱中妻子归故郡与李固俱暴尸于城北家属故人莫敢视者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泣星行到洛阳乃着故赤帻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丧驱护蝇虫积十二日都官从事执之以闻太后义而不罪匡于是带鈇锧诣阙上书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许之成礼殡殓送乔丧还家葬送行服隐匿不仕匡初好学常在外黄大泽教授门徒补蕲长政有异绩迁平原令时国相徐曾中常侍璜之兄也匡耻与接事托疾牧豕云  黄琼 按后汉书本传琼字世英江夏安陆人魏郡太守香之子也香在文苑传琼初以父任为太子舍人辞病不就遭父忧服阕五府俱辟连年不应永建中公卿多荐琼者于是会稽贺纯广汉杨厚俱公车征琼至纶氏称疾不进有司劾不敬诏下县以礼慰遣遂不得已先是征聘处士多不称望李固素慕于琼乃以书逆遗之曰闻已度伊洛近在万岁亭岂即事有渐将顺王命乎盖君子谓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传曰不夷不惠可否之间盖圣贤居身之所珍也诚遂欲枕山栖谷拟迹巢由斯则可矣若当辅政济民今其时也自生民以来善政少而乱俗多必待尧舜之君此为志士终无时矣常闻语曰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昜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鲁阳樊君被征初至朝廷设坛席犹待神明虽无大异而言行所守亦无所缺而毁谤布流应时折减者岂非观听望深声名太盛乎自顷征聘之士胡元安薛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其功业皆无所采是故俗论皆言处士纯盗虚声愿先生弘此远谟令众人叹服一雪此言耳琼至即拜议郎稍迁尚书仆射初琼随父在台阁习见故事及后居职达练官曹争议朝堂莫能抗夺时连有灾异琼上疏顺帝曰间者以来卦位错谬寒燠相干蒙气数兴日暗月散原之天意殆不虚然陛下宜开石室案河洛外命史官悉条上永建以前至汉初灾异与永建以后讫于今日孰为多少又使近臣儒者参考政事数见公卿察问得失诸无功德者宜皆斥黜臣前颇陈灾眚并荐光禄大夫樊英太中大夫薛包及会稽贺纯广汉杨厚未蒙御省伏见处士巴郡黄错汉阳任棠年皆耆耋有作者七人之论宜更见引致助崇大化于是有诏公车征错等三年大旱琼复上疏曰昔鲁僖遇旱以六事自让躬节俭闭女谒放谗佞者十三人诛税民受货者九人退舍南郊天立大雨今亦宜顾省政事有所损阙务存质俭以易民听尚方御府息除烦费明&#近臣使遵法度如有不移示以好恶数见公卿引纳儒士访以政化使陈得失又囚徒尚积多致死亡亦足以感伤和气招降灾旱若改敝从善择用嘉谋则灾消福至矣书奏引见德阳殿使中常侍以琼奏书属主者施行自帝即位以后不行籍田之礼琼以国之大典不宜久废上疏奏曰自古圣帝哲王莫不敬恭明祀增致福祥故必躬郊庙之礼亲籍田之勤以先群萌率劝农功昔周宣王不籍千亩虢文公以为大讥卒有姜戎之难终损中兴之名窃见陛下遵稽古之鸿业体虔肃以应天顺时奉元怀柔百神朝夕触尘埃于道路昼暮聆庶政以恤人虽诗咏成汤之不怠遑书美文王之不暇食诚不能加今庙祀适阕而祈谷洁斋之事近在明日臣恐左右之心不欲屡动圣躬以为亲耕之礼可得而废臣闻先王制典籍田有日司徒咸戒司空除坛先时五日有协风之应王即斋宫飨醴载耒诚重之也自癸巳以来仍西北风甘泽不集寒凉尚结迎春东郊既不躬亲先农之礼所宜自勉以逆和气以致时风易曰君子自强不息斯其道也书奏帝从之顷之迁尚书令琼以前左雄所上孝廉之选专用儒学文吏于取士之义犹有所遗乃奏增孝悌及能从政者为四科事竟施行又雄前议举吏先试之于公府又覆之于端门后尚书张盛奏除此科琼复上言覆试之作将以澄洗清浊覆实虚滥不宜改革帝乃止出为魏郡太守稍迁太常和平中以选入侍讲禁中元嘉元年迁司空桓帝欲褒崇大将军梁冀使中朝二千石以上会议其礼特进胡广太常羊溥司隶校尉祝恬大中大夫边韶等咸称冀之勋德其制度赉赏以宜比周公锡之山川土田附庸琼独建议曰冀前以亲迎之劳增邑三千又其子嗣亦加封赏昔周公辅相成王制礼作乐化致太平是以大启土宇开地七百今诸侯以户邑为制不以里数为限萧何识高祖于泗水霍光定倾危以兴国皆益户增封以显其功冀可比邓禹合食四县赏赐之差同于霍光使天下知赏必当功爵不越德朝廷从之冀意以为恨会以地动策免复为太仆永兴元年迁司徒转太尉梁冀前后所托辟召一无所用虽有善人而为冀所辟举者亦不加命延熹元年以日食免复为大司农明年梁冀被诛太尉胡广司徒韩演司空孙朗皆坐阿附免废复拜琼为太尉以师傅之恩而不阿梁氏乃封为邟乡侯邑千户琼辞疾让封六七上言旨恳恻乃许之梁冀既诛琼首居公位举奏州郡素行贪污至死徙者十余人海内由是翕然望之寻而五侯擅权倾动内外自度力不能匡乃称疾不起四年以寇贼免其年复为司空秋以地震免七年疾笃上疏谏曰臣闻天者务刚其气君者务强其政是以王者处高自持不可不安履危任力不可不据夫自持不安则颠任力不据则危故圣人升高据上则以德义为首涉危蹈倾则以贤者为力唐尧以德化为冠冕以稷契为筋力高而益崇勤而愈据此先圣所以长守万国保其社稷者也昔高皇帝应天顺民奋剑而王埽除秦项革命创制降德流祚至于哀平则帝道不纲秕政日乱遂使奸佞擅朝外戚专恣所冠不以仁义为冕所蹈不以贤佐为力终至颠蹶灭绝汉祚天维陵弛民鬼惨怆赖皇干眷命炎德复辉光武以圣武天挺继统兴业创基冰泮之上立足枳棘之林擢贤于众愚之中画功于无形之世崇礼义于交争循道化于乱离是自历高而不倾任力危而不跌兴复洪祚开建中兴光被八极垂名无穷至于中叶盛业渐衰陛下初从藩国爰升帝位天下拭目谓见太平而即位以来未有胜政诸梁秉权竖宦充朝重封累职倾动朝廷卿校牧守之选皆出其门羽毛齿革明珠南金之宝殷满其室富拟王府埶回天地言之者必族附之者必荣忠臣惧死而杜口万夫怖祸而木舌塞陛下耳目之明更为聋瞽之主故太尉李固杜乔忠以直言德以辅政念国忘身陨殁为报而坐陈国议遂见残灭贤愚切痛海内伤惧又前白马令李云指言宦官罪秽宜诛皆因众人之心以救积薪之敝弘农杜众知云所言宜行惧云以忠获罪故上书陈理之乞同日而死所以感悟国家庶云获免而云既不辜众又并坐天下尤痛益以怨结故朝野之人以忠为讳昔赵杀鸣犊孔子临河而反夫覆巢破卵则凤凰不翔刳牲夭胎则麒麟不臻诚物类相感理使其然尚书周永昔为沛令素事梁冀幸其威埶坐事当罪越拜令职见冀将衰乃阳毁示忠遂因奸计亦取封侯又黄门协邪群辈相党自冀兴盛腹背相亲朝夕图谋共构奸轨临冀当诛无可设巧复记其恶以要爵赏陛下不加清征审别真伪复与忠臣并时显封使朱紫共色粉墨杂蹂所谓抵金玉于沙砾碎珪璧于泥涂四方闻之莫不愤叹昔曾子大孝慈母投杼伯奇至贤终于流放夫谗谀所举无高而不可升相抑无深而不可沦可不察欤臣至顽驽世荷国恩身轻位重勤不补过然惧于永殁负衅益深敢以垂绝之日陈不讳之言庶有万分无恨三泉其年卒时年七十九赠车骑将军谥曰忠侯孙琬  刘矩 按后汉书本传矩字叔方沛国萧人也叔父光顺帝时为司徒矩少有高节以叔父辽未得进仕遂绝州郡之命太尉朱宠太傅桓焉嘉其志义故叔辽以此为诸公所辟拜议郎矩乃举孝廉稍迁雍丘令以礼让化之其无孝义者皆感悟自革民有争讼矩常引之于前提耳训告以为忿恚可忍县官不可入使归更寻思讼者感之辄各罢去其有路得遗者皆推寻其主在县四年以母忧去官后太尉胡广举矩贤良方正四迁为尚书令矩性亮直不能谐附贵埶以是失大将军梁冀意出为常山相以疾去官时冀妻兄孙社为沛相矩惧为所害不敢还乡里乃投彭城友人家岁余冀意少悟乃止补从事中郎复为尚书令迁宗正太常延熹四年代黄琼为太尉琼复为司空矩与琼及司徒种景同心辅政号为贤相时连有灾异司隶校尉以劾三公尚书朱穆上疏称矩等良辅及言殷汤高宗不罪臣下之义帝不省竟以蛮夷反叛免后复拜大中大夫灵帝初代周景为太尉矩再为上公所辟召皆名儒宿德不与诸郡交通顺辞默谏多见省用复以日食免因乞骸骨卒于家  周景 子 忠 按后汉书周荣传荣子兴兴子景字仲飨辟大将军梁冀府稍迁豫州刺史河内太守好贤爱士其拔才荐善常恐不及每至岁时延请举吏入上后堂与共宴会如此数四乃遣之赠送什物无不充备既而选其父兄子弟事相优异尝称曰臣子同贯若之何不厚先是司徒韩演在河内志在无私举吏当行一辞而已恩亦不及其家曰我举若可矣岂可令&#积一门故当时论者议此二人景后征入为将作大匠及梁冀诛景以故吏免官禁锢朝廷以景素着忠正顷之复引拜尚书令迁太仆卫尉六年代刘宠为司空是时宦官任人及子弟充塞列位景初视事与太尉杨秉举奏诸奸猾自将军牧守以下免者五十余人遂连及中常侍防东阳侯侯览东武阳侯具瑗皆坐黜朝廷莫不称之视事二年以地震策免岁余复代陈蕃为太尉建宁元年薨以豫议定策立灵帝追封安阳乡侯长子崇嗣至甘陵相中子忠少历列位累迁大司农忠子晖前为洛阳令去官赐归兄弟好宾客雄江淮间出入从车常百余乘及帝崩晖闻京师不安来候忠董卓闻而恶之使兵劫杀其兄弟忠后代皇甫嵩为太尉录尚书事以灾异免复为卫尉从献帝东归洛阳  杨秉 按后汉书杨震传震中子秉秉字叔节少传父业兼明京氏易博通书传常隐居教授年四十余乃应司空辟拜侍御史频出为豫荆徐兖四州刺史迁任城相自为刺史二千石计日受奉余禄不入私门故吏赍钱百万遗之闭门不受以廉洁称桓帝即位以明尚书征入劝讲拜大中大夫左中郎将迁侍中尚书帝时微行私过幸河南尹梁引府舍是日大风拔树昼昏秉因上疏谏曰臣闻瑞由德至灾应事生传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天不言语以灾异谴告是以孔子迅雷风烈必有变动诗云敬天之威不敢驱驰王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跸而行静室而止自非郊庙之事则銮旗不驾故诗称自郊徂宫易曰王假有庙致孝享也诸侯如臣之家春秋尚列其诫况以先王法服而私出盘游降乱尊卑等威无序侍卫守空宫绂玺委女妾设有非常之变任章之谋上负先帝下悔靡及臣奕世受恩得备纳言又以薄学充在讲劝特蒙哀识见照日月恩重命轻义使士死敢惮摧折略陈其愚帝不纳秉以病乞退出为右扶风太尉黄琼惜其去朝廷上秉劝讲帷幄不宜外迁留拜光禄大夫是时大将军梁冀用权秉称病六年冀诛后乃拜太仆迁太常延熹三年白马令李云以谏受罪秉争之不能得坐免官归田里其年冬复征拜河南尹先是中常侍单超弟匡为济阴太守以臧罪为刺史第五种所劾窘急乃赂客任方刺兖州从事卫羽事已见种传及捕得方囚系洛阳匡虑秉当穷竟其事密令方等得突狱亡走尚书召秉诘责秉对曰春秋不诛黎比而鲁多盗方等无状衅由单匡刺执法之吏害奉公之臣复令得逃窜宽纵罪身元恶大憝终为国害乞槛车征匡考核其事则奸慝踪绪必可立得而秉竟坐输作左校以久旱赦出会日食太山太守皇甫规等讼秉忠正不宜久抑不用有诏公车征秉及处士韦着二人各称疾不至有司并劾秉着大不敬请下所属正其罪尚书令周景与尚书边韶议奏秉儒学侍讲常在谦虚着隐居行义以退让为节俱征不至诚违侧席之望然逶迤退食足抑苟进之风夫明王之世必有不召之臣圣朝弘养宜用优游之礼可告在所属喻以朝廷恩意如遂不至详议其罚于是重征乃到拜太常五年冬代刘矩为太尉是时宦官方炽任人及子弟为官布满天下竞为贪淫朝野嗟怨秉与司空周景上言内外吏职多非其人自顷所征皆特拜不试致盗窃纵恣怨讼纷错旧典中臣子弟不得居位秉埶而今枝叶宾客布列职署或年少庸人典据守宰上下忿患四方愁毒可遵用旧章退贪残塞灾谤请下司隶校尉中二千石城门五营校尉北军中候各实核所部应当斥罢自以状言三府廉察有遗漏续上帝从之于是秉条奏牧守以下匈奴中郎将燕瑗青州剌史羊亮辽东太守孙喧等五十余人或死或免天下莫不肃然时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秉上言三署见郎七百余人帑藏空虚浮食者众而不良守相欲因国为池浇濯衅秽宜绝横拜以塞觊觎之端自此终桓帝世计吏无复留拜者七年南巡园陵特诏秉从南阳太守张彪与帝微时有旧恩以车驾当至因傍发调多以入私秉闻之下书责让荆州刺史以状副言公府及行至南阳左右并通奸利诏书多所除拜秉复上疏谏曰臣闻先王建国顺天制官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卫出牧百姓皋陶诫虞在于官人顷者道路拜除恩加竖隶爵以货成化由此败所以俗夫巷议白驹远逝穆穆清朝远近莫观宜割不忍之恩以断求欲之路于是诏除乃止时中常侍侯览弟参为益州刺史累有臧罪暴虐一州明年秉劾奏参槛车征诣廷尉参惶恐道自杀秉因奏览及中常侍具瑗曰臣案国旧典宦竖之官本在给使省闼司&#守夜而今猥受过宠执政操权其阿谀取容者则因公褒举以报私惠有忤逆于心者必求事中伤肆其凶忿居法王公富拟国家饮食极肴膳仆妾盈纨素虽季氏专鲁穰侯擅秦何以尚兹案中常侍侯览弟参贪残元恶自取祸灭览固知衅重必有自疑之意臣愚以为不宜复见亲近昔懿公刑邴歜之父夺阎职之妻而使二人参乘卒有竹中之难春秋书之以为至戒盖郑詹来而国乱四佞放而众服以此观之容可近乎览宜急屏斥投畀有虎若斯之人非恩所宥请免官送归本郡书奏尚书召对秉掾属曰公府外职而奏劾近官经典汉制有故事乎秉使对曰春秋赵鞅以晋阳之甲逐君侧之恶传曰除君之恶唯力是视邓通懈慢申屠嘉召通诘责文帝从而请之汉世故事三公之职无所不统尚书不能诘帝不得已竟免览官而削瑗国每朝廷有得失辄尽忠规谏多见纳用秉性不饮酒又早丧夫人遂不复娶所在以淳白称尝从容言曰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八年薨时年七十四赐茔陪陵子赐  陈蕃 按后汉书本传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也祖河东太守蕃年十五尝闲处一室而庭宇芜秽父友同郡薛勤来候之谓蕃曰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蕃曰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勤知其有清世志甚奇之初仕郡举孝廉除郎中遭母忧弃官行丧服阕刺史周景辟别驾从事以谏争不合投传而去后公府辟举方正皆不就太尉李固表荐征拜议郎再迁为乐安太守时李膺为青州刺史名有威政属城闻风皆自引去蕃独以清绩留郡人周璆高洁之士前后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为置一榻去则悬之璆字孟玉临济人有&#名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诳时惑众诬污鬼神乎遂致其罪大将军梁冀威震天下时遣书诣蕃有所请托不得通使者诈求谒蕃怒笞杀之坐左转修武令稍迁拜尚书时零陵桂阳山贼为害公卿议遣讨之又诏下州郡一切皆得举孝廉茂才蕃上疏驳之曰昔高祖创业万邦息肩抚养百姓同之赤子今二郡之民亦陛下之赤子也致令赤子为害岂非所在贪虐使其然乎宜严&#三府隐核牧守令长其有在政失和侵暴百姓者即便举奏更选清贤奉公之人能班宣法令情在爱惠者可不劳王师而群贼弭息矣又三署郎吏二千余人三府掾属过限未除但当择善而授之简恶而去之岂烦一切之诏以长请属之路乎以此忤左右故出为豫章太守性方峻不接宾客士民亦畏其高征为尚书令送者不出郭门迁大鸿胪会白马令李云抗疏谏桓帝怒当伏重诛蕃上书救云坐免归田里复征拜议郎数日迁光禄勋时封赏逾制内宠猥盛蕃乃上疏谏曰臣闻有事社稷者社稷是为有事人君者容悦是为今臣蒙恩圣朝备位九列见非不谏则容悦也夫诸侯上象四七垂耀在天下应分土藩屏上国高祖之约非功臣不侯而闻追录河南尹邓万世父遵之微功更爵尚书令黄&#先人之绝封近习以非义授邑左右以无功传赏授位不料其任裂土莫纪其功至乃一门之内侯者数人故纬象失度阴阳谬序稼用不成民用不康臣知封事已行言之无及诚欲陛下从是而止又比年收敛十伤五六万人饥寒不聊生活而采女数千食肉衣绮脂油粉黛不可赀计鄙谚云盗不过五女门以女贫家也今后宫之女岂不贫国乎是以倾宫嫁而天下化楚女悲而西宫灾且聚而不御必生忧悲之感以致并隔水旱之困夫狱以禁止奸违官以称才理物若法亏于平官失其人则王道有缺而令天下之论皆谓狱由怨起爵以贿成夫不有臭秽则苍蝇不飞陛下宜采求失得择从忠善尺一选举委尚书三公使褒责诛赏各有所归岂不幸甚帝颇纳其言为出宫女五百余人但赐&#爵关内侯而万世南乡侯延熹六年车驾幸广城校猎蕃上疏谏曰臣闻人君有事于苑囿唯仲秋西郊顺时讲武杀禽助祭以敦孝敬如或违此则为肆纵故皋陶戒舜无教逸游周公戒成王无盘于游田虞舜成王犹有此戒况德不及二主者乎夫安平之时尚宜有节况当今之世有三空之&#哉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是谓三空加兵戎未戢四方离散是陛下焦心毁颜坐以待旦之时也岂宜扬旗曜武骋心舆马之观乎又前秋多雨民始种麦今失其劝种之时而令给驱禽除路之役非圣贤恤民之意也齐景公欲观于海放乎琅邪晏子为陈百姓恶闻旌旗舆马之音举首嚬眉之感景公为之不行周穆王欲肆车辙马迹祭公谋父为诵祈招之诗以止其心诚恶逸游之害人也书奏不纳自蕃为光禄勋与五官中郎将黄琬共典选举不偏权富而为埶家郎所谮诉坐免归顷之征为尚书仆射转太中大夫八年代杨秉为太尉蕃让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臣不如太常胡广齐七政训五典臣不如议郎王畅聪明亮达文武兼姿臣不如弛刑徒李膺帝不许中常侍苏康管霸等复被任用遂排陷忠良共相阿媚大司农刘佑廷尉冯绲河南尹李膺皆以忤旨为之抵罪蕃因朝会固理膺等请加原宥升之爵任言及反复诚辞恳切帝不听因流涕而起时小黄门赵津南阳大猾张汜等奉事中官乘埶犯法二郡太守刘成&#考案其罪虽经赦令而并竟考杀之宦官怨恚有司承旨遂奏&#罪当弃市又山阳太守翟超没入中常侍侯览财产东海相黄浮诛杀下邳令徐宣超浮并坐髡钳输作左校蕃与司徒刘矩司空刘茂共谏请&#超浮等帝不悦有司劾奏之矩茂不敢复言蕃乃独上疏曰臣闻齐桓修霸务为内政春秋于鲁小恶必书宜先自整&#后以及人今寇贼在外四支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臣寝不能寐食不能饱实忧左右日亲忠言以&#内患渐积外难方深陛下超从列侯继承天位小家畜产百万之资子孙尚耻愧失其先业况乃产兼天下受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轻忽乎诚不爱己不当念先帝得之勤苦耶前梁氏五侯毒&#海内天启圣意收而戮之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远覆车如昨而近习之权复相扇结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汜等肆行贪虐奸媚左右前太原太守刘南阳太守成&#纠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原其诚心在乎去恶至于陛下有何悁悁而小人道长荧惑圣听遂使天威为之发怒如加刑&#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刃乎又前山阳太守翟超东海相黄浮奉公不挠疾恶如雠超没侯览财物浮诛徐宣之罪并蒙刑坐不逢赦恕览之从横没财已幸宣犯衅过死有余辜昔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洛阳令董宣折辱公主而文帝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未闻二臣有专命之诛而今左右群竖恶伤党类妄相交构致此刑谴闻臣是言当复唬诉陛下深宜割塞近习豫政之源引纳尚书朝省之事公卿大官五日一朝简练清高斥黜佞邪如是天和于上地洽于下休祯符瑞岂远乎哉陛下虽厌毒臣言凡人主有自勉强敢以死陈帝得奏愈怒竟无所纳朝廷众庶莫不怨之宦官由此疾蕃弥甚选举奏议辄以中诏谴却长吏以下多至抵罪犹以蕃名臣不敢加害字文理高唐人&#字幼平陜人并有经术称处位敢直言多所搏击知名当时皆死于狱中九年李膺等以党事下狱考实蕃因上疏极谏曰臣闻贤明之君委心辅佐亡国之主讳闻直辞故汤武虽圣而兴于伊吕桀纣迷惑亡在失人由此言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同体相须共成美恶者也伏见前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太尉掾范滂等正身无玷死心社稷以忠忤旨横加考案或禁锢闭隔或死徙非所杜塞天下之口聋盲一世之人与秦焚书坑儒何以为异昔武王克殷表闾封墓今陛下临政先诛忠贤遇善何薄待恶何优夫谗人似实巧言如簧使听之者惑视之者&#夫吉凶之效存乎识善成败之机在于察言人君者摄天地之政秉四海之维举动不可以违圣法进退不可以离道规谬言出口则乱及八方何况髡无罪于狱杀无辜于市乎昔禹巡狩苍梧见市杀人下车而哭之曰万方有罪在予一人故其兴也勃焉又青徐炎旱五谷损伤民物流迁茹菽不足而宫女积于房掖国用尽于罗纨外戚私门贪财受赂所谓禄去公室政在大夫昔春秋之末周德衰微数十年间无复灾眚者天所弃也天之于汉悢悢无已故殷勤示变以悟陛下除妖去孽实在修德臣位列台司忧责深重不敢尸禄惜生坐观成败如蒙采录使身首分裂异门而出所不恨也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召非其人遂策免之永康元年帝崩窦氏临朝诏曰夫民生树君使司牧之必须良佐以固王业前太尉陈蕃忠清直亮其以蕃为太傅录尚书事时新遭大丧国嗣未立诸尚书畏惧权臣托病不朝蕃以书责之曰古人立节事亡如存今帝祚未立政事日蹙诸君奈何委荼蓼之苦息偃在&#于义不足焉得仁乎诸尚书惶怖皆起视事灵帝即位窦太后复优诏蕃曰盖褒功以劝善表义以厉俗无德不报大雅所叹太傅陈蕃辅弼先帝出内累年忠孝之美德冠本朝謇谔之操华首弥固今封蕃高阳侯食邑三百户蕃上疏让曰使者即臣庐授高阳乡侯印绶臣诚悼心不知所裁臣闻让身之文德之昭也然不敢盗以为名窃惟割地之封功德是为臣熟自思省前后历职无它异能合亦食禄不合亦食禄臣虽无素洁之行窃慕君子不以其道得之不居也若受爵不让掩面就之使皇天震怒灾流下民于臣之身亦何所寄顾惟陛下哀臣朽老戒之在得窦太后不许蕃复固让章前后十上竟不受封初桓帝欲立所幸田贵人为皇后蕃以田氏卑微窦族良家争之甚固帝不得已乃立窦后及后临朝故委用于蕃蕃与后父大将军窦武同心尽力征用名贤共参政事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太平而帝乳母赵娆旦夕在太后侧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与共交构谄事太后太后信之数出诏命有所封拜及其支类多行贪虐蕃常疾之志诛中官会窦武亦有谋蕃自以既从人望而德于太后必谓其志可申乃先上疏曰臣闻言不直而行不正则为欺乎天而负乎人危言极意则群凶侧目祸不旋踵钧此二者臣宁得祸不敢欺天也今京师&#&#道路喧哗言侯览曹节公乘昕王甫郑飒等与赵夫人诸女尚书并乱天下附从者升进忤逆者中伤方今一朝群臣如河中水耳泛泛东西耽禄畏害陛下前始摄位顺天行诛苏康管霸并伏其辜是时天地清明人鬼欢喜奈何数月复纵左右元恶大奸莫此之甚今不急诛必生变乱倾危社稷其祸难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下诸奸知臣疾之太后不纳朝廷闻者莫不震恐蕃因与窦武谋之语在武传及事泄曹节等矫诏诛武等蕃时年七十余闻难作将官属诸生八十余人并拔刃突入承明门攘臂呼曰大将军忠以卫国黄门反逆何云窦氏不道邪王甫时出与蕃相迕适闻其言而让蕃曰先帝新弃天下山陵未成窦武何功兄弟父子一门三侯又多取掖庭宫人作乐饮燕旬月之间赀财亿计大臣若此是为道邪公为栋梁枉桡阿党复焉求贼遂令收蕃蕃拔剑叱甫甫兵不敢近乃益人围之数十重遂执蕃送黄门北寺狱黄门从官驺蹋踧蕃曰死老魅复能损我曹员数夺我曹禀假不即日害之徙其家属于比景宗族门生故吏皆斥免禁锢蕃友人陈留朱震时为铚令闻而弃官哭之收葬蕃尸匿其子逸于甘陵界中事觉系狱合门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故逸得免后黄巾贼起大赦党人乃追还逸官至鲁相震字伯厚初为州从事奏济阴太守单匡臧罪并连匡兄中常侍车骑将军超桓帝收匡下廷尉以谴超超诣狱谢三府谚曰车如&#栖马如狗疾恶如风朱伯厚  公辅部名臣列传八   后汉四   桥元 按后汉书本传元字公祖梁国睢阳人也七世祖仁从同郡戴德学着礼记章句四十九篇号曰桥君学成帝时为大鸿胪祖父基广陵太守父肃东莱太守元少为县功曹时豫州刺史周景行部到梁国元谒景因伏地言陈相羊昌罪恶乞为部陈从事穷案其奸景壮元意署而遣之元到悉收昌宾客具考臧罪昌素为大将军梁冀所厚冀为驰檄救之景承旨召元元还檄不发案之益急昌坐槛车征元由是著名举孝廉补洛阳左尉时梁不疑为河南尹元以公事当诣府受对耻为所辱弃官还乡里后四迁为齐相坐事为城旦刑竟征再迁上谷太守又为汉阳太守时上邽令皇甫祯有臧罪元收考髡笞死于冀市一境皆震郡人上邽姜歧守道隐居名闻西州元召以为吏称疾不就元怒&#督邮尹益逼致之曰歧若不至趣嫁其母益固争不能得遽晓譬歧歧坚卧不起郡内士大夫亦竞往谏元乃止时颇以为讥后谢病免复公车征为司徒长史拜将作大匠桓帝末鲜卑南匈奴及高句骊嗣子伯固并畔为寇钞四府举元为度辽将军假黄钺元至镇休兵养士然后督诸将守讨击胡虏及伯固等皆破散退走在职三年边境安静灵帝初征入为河南尹转少府大鸿胪建宁三年迁司空转司徒素与南阳太守陈球有隙及在公位而荐球为廷尉元以国家方弱自度力无所用乃称疾上疏引众灾以自劾遂策罢岁余拜尚书令时太中大夫盖升与帝有旧恩前为南阳太守臧数亿以上元奏免升禁锢没入财贿帝不从而迁升侍中元托病免拜光禄大夫光和元年迁太尉数月复以疾罢拜太中大夫就医里舍元少子十岁独游门次卒有三人持杖劫执之入舍登楼就元求货元不与有顷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元家球等恐并杀其子未欲迫之元瞋目呼曰奸人无状元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元子亦死元乃诣阙谢罪乞下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初自安帝以后法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自是遂绝元以光和六年卒时年七十五元性刚急无大体然谦俭下士子弟亲宗无在大官者及卒家无居业丧无所殡当时称之初曹操微时人莫知者尝往候元元见而异焉谓曰今天下将乱安生民者其在君乎操常感其知己及后经过元墓辄凄怆致祭奠自为其文曰故太尉桥公懿德高轨泛爱博容国念明训士思令谟幽灵潜翳恳哉缅矣操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顽质见纳君子增荣益观皆由奖勖犹仲尼称不如颜渊李生厚叹贾复士死知己怀此无忘又承从容约誓之言徂没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过相沃酹车过三步腹痛勿怨虽临时戏笑之言非至亲之笃好胡肯为此辞哉怀旧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征屯次乡里北望贵土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享之元子羽官至任城相  杨赐 按后汉书杨震传震中子秉秉子赐字伯献少传家学笃志博闻常退居隐约教授门徒不答州郡礼命后辟大将军梁冀府非其好也出除陈仓令因病不行公车征不至连辞三公之命后以司空高第再迁侍中越骑校尉建宁初灵帝当受学诏太傅三公选通尚书桓君章句宿有重名者三公举赐乃侍讲于华光殿中迁少府光禄勋熹平元年青蛇见御坐帝以问赐赐上封事曰臣闻和气致祥乖气致灾休征则五福应咎征则六极至夫善不妄来灾不空发王者心有所惟意有所想虽未形颜色而五星以之推移阴阳为其变度以此而观天之与人岂不符哉尚书曰天齐乎人假我一日是其明征也夫皇极不建则有蛇龙之孽诗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故春秋两蛇斗于郑门昭公殆以女败康王一朝晏起关雎见几而作夫女谒行则谗夫昌谗夫昌则苞苴通故殷汤以之自戒终济亢旱之灾惟陛下思干刚之道别内外之宜崇帝乙之制受元吉之祉抑皇甫之权割艳妻之爱则蛇变可消祯祥立应殷戊宋景其事甚明二年代唐珍为司空以灾异免复拜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五年代袁隗为司徒是时朝廷爵授多不以次而帝好微行游幸外苑赐复上疏曰臣闻天生蒸民不能自理故立君长使司牧之是以唐虞兢兢业业周文日昃不暇明慎庶官俊乂在职三载考绩以观厥成而今所序用无他德有形埶者旬日累迁守真之徒历载不转劳逸无别善恶同流北山之诗所为训作又闻数微行出幸苑囿观鹰犬之埶极盘游之荒政事日堕大化陵迟陛下不顾二祖之勤止追慕五宗之美踪而欲以望太平是由曲表而欲直景却行而求及前人也宜绝慢&#之戏念官人之重割用板之恩慎贯鱼之次无令丑女有四殆之叹遐迩有愤怨之声臣受恩偏特忝任师傅不敢自同凡臣括囊避咎谨自手书密上后坐辟党人免复拜光禄大夫光和元年有虹霓昼降于嘉德殿前帝恶之引赐及议郎蔡邕等入金商门崇德署使中常侍曹节王甫问以祥异祸福所在赐仰天而叹谓节等曰吾每读张禹传未尝不愤恚叹息不能竭忠尽情极言其要而反留意少子乞还女婿朱游欲得尚方斩马剑以理之固其宜也吾以微薄之学充先师之末累世见宠无以报国猥当大问死而后已乃书对曰臣闻之经传或得神以昌或得神以亡国家休明则鉴其德邪辟昏乱则视其祸今殿前之气应为虹霓皆妖邪所生不正之象诗人所谓蝃蝀者也于中孚经曰霓之比无德以色亲方今内多嬖幸外任小臣上下并怨喧哗盈路是以灾异屡见前后丁宁今复投霓可谓熟矣案春秋谶曰天投霓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昔虹贯牛山管仲谏桓公无近妃宫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如欢兜共工更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俭梁鹄俱以便辟之性佞辩之心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缙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从小人之邪意顺无知之私欲不念板荡之作虺蜴之诫殆哉之危莫过于今幸赖皇天垂象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惟陛下慎经典之诫图变复之道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内亲张仲外任山甫断绝尺一抑止盘游留思庶政无敢怠遑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老臣过受师傅之任数蒙宠异之恩岂敢爱惜垂没之年而不尽其慺慺之心哉书奏甚忤曹节等蔡邕坐直对抵罪徙朔方赐以师傅之恩故得免咎其冬行辟雍礼引赐为三老复拜少府光禄勋代刘却为司徒帝欲造毕圭灵琨苑赐复上疏谏曰窃闻使者并出规度城南人田欲以为苑昔先王造囿裁足以修三驱之礼薪莱刍牧皆悉往焉先帝之制左开鸿池右作上林不奢不约以合礼中今猥规郊城之地以为苑囿坏沃衍废田园驱居人畜禽兽殆非所谓若保赤子之义今城外之苑已有五六可以逞情意顺四节也宜惟夏禹卑宫太宗露台之意以慰下民之劳书奏帝欲止以问侍中任芝中常侍乐松松等曰昔文王之囿百里人以为小齐宣五里人以为大今与百姓共之无害于政也帝悦遂令筑苑四年赐以病罢居无何拜太常诏赐御府衣一袭自所服冠帻绶玉壶革带金错钩佩五年冬复拜太尉中平元年黄巾贼起赐被召会议诣省合切谏忤旨因以寇贼免先是黄巾帅张角等执左道称大贤以诳耀百姓天下襁负归之赐时在司徒召掾刘陶告曰张角等遭赦不悔而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且欲切&#刺史二千石简别流人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何如陶对曰此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庙胜之术也赐遂上书言之会去位事留中后帝徙南宫阅录故事得赐所上张角奏及前侍讲注籍乃感悟下诏封赐临晋侯邑千五百户初赐与太尉刘宽司空张济并入侍讲自以不宜独受封赏上书愿分户邑于宽济帝嘉叹复封宽及济子拜赐尚书令数日出为廷尉赐自以代非法家言曰三后成功惟殷于民皋陶不与焉盖吝之也遂固辞以特进就第二年九月复代张温为司空其月薨天子素服三日不临朝赠东园梓器襚服赐钱三百万缯五百匹策曰故司空临晋侯赐华岳所挺九德纯备三叶宰相辅国以忠朕昔初载授道帷幄遂阶成勋以陟大猷师范之功昭于内外庶官之务劳亦勤止七在卿校殊位特进五登衮职弭难乂宁虽受茅土未答厥勋哲人其萎将谁谘度朕甚惧焉礼设殊等物有服章今使左中郎将郭仪持节追位特进赠司空骠骑将军印绶及葬又使侍御史持节送丧兰台令史十人发羽林骑轻车介士前后部鼓吹又&#骠骑将军官属司空法驾送至旧茔公卿以下会葬谥文烈侯及小祥又会焉子彪嗣  刘宽 按后汉书本传宽字文饶弘农华阴人也父崎顺帝时为司徒宽尝行有人失牛者乃就宽车中认之宽无所言下驾步归有顷认者得牛而送还叩头谢曰惭负长者随所刑罪宽曰物有相类事容脱误幸劳见归何为谢之州里服其不校桓帝时大将军辟五迁司徒长史时京师地震特见询问再迁出为东海相延熹八年征拜尚书令迁南阳太守典历三郡温仁多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常以为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吏人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终不加苦事有功善推之自下灾异或见引躬克责每行县止息亭传辄引学官祭酒及处士诸生执经对讲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少年勉以孝悌之训人感德兴行日有所化灵帝初征拜大中大夫侍讲华光殿迁侍中赐衣一袭转屯骑校尉迁宗正转光禄勋熹平五年代许训为太尉灵帝颇好学蓺每引见宽常令讲经宽常于坐被酒睡伏帝问太尉醉邪宽仰对曰臣不敢醉但任重责大忧心如醉帝重其言宽简略嗜酒不好盥浴京师以为谚尝坐客遣苍头市酒迂久大醉而还客不堪之骂曰畜产宽须臾遣人视奴疑必自杀顾左右曰此人也骂言畜产辱孰甚焉故吾惧其死也夫人欲试宽令恚伺当朝会装严已讫使侍婢奉肉羹&#污朝衣婢遽收之宽神色不异乃徐言曰羹烂汝手其性度如此海内称为长者后以日食策免拜卫尉光和三年复代段颎为太尉在职三年以日变免又拜永乐少府迁光禄勋以先策黄巾逆谋以事上闻封逯乡侯六百户中平二年卒年六十六赠车骑将军印绶位特进谥曰昭列侯子松嗣官至宗正  杨彪 按后汉书杨震传震中子秉秉子赐赐子彪字文先少传家学初举孝廉州举茂才辟公府皆不应熹平中以博习旧闻公车征拜议郎迁侍中京兆尹光和中黄门令王甫使门生于郡界辜榷官财物七千余万彪发其奸言之司隶司隶校尉杨球因此奏诛甫天下莫不惬心征还为侍中五官中郎将迁颍川南阳太守复拜侍中三迁永乐少府太仆卫尉中平六年代董卓为司空其冬代黄琬为司徒明年关东兵起董卓惧欲迁都以违其难乃大会公卿议曰高祖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宫洛阳于今亦十世矣案石包谶宜徙都长安以应天人之意百官无敢言者彪曰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盘庚五迁殷民胥怨昔关中遭王莽变乱宫室焚荡民庶涂炭百不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邑今天下无虞百姓乐安明公建立圣主光隆汉祚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麋沸之乱石包室谶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曰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且陇右材木自出致之甚易又杜陵南山下有武帝故瓦陶数千所并功营之可使一朝而办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彪曰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惟明公虑焉卓作色曰公欲沮国计邪太尉黄琬曰此国之大事杨公之言得无可思卓不答司空荀爽见卓意壮恐害彪等因从容言曰相国岂乐此邪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以图之此秦汉之埶也卓意小解爽私谓彪曰诸君坚争不止祸必有归故吾不为也议罢卓使司隶校尉宣播以灾异奏免琬彪等诣阙谢即拜光禄大夫十余日迁大鸿胪从入关转少府太常以病免复为京兆尹光禄勋再迁光禄大夫三年秋代淳于嘉为司空以地震免复拜太常兴平元年代朱隽为太尉录尚书事及李傕郭汜之乱彪尽节卫主崎岖危难之间几不免于害语在董卓传及车驾还洛阳复守尚书令建安元年从东都许时天子新迁大会公卿兖州刺史曹操上殿见彪色不悦恐于此图之未得燕设托疾如厕因出还营彪以疾罢时袁术僭乱操托彪与术婚姻诬以欲图废置奏收下狱劾以大逆将作大匠孔融闻之不及朝服往见操曰杨公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杨公易称积善余庆徒欺人耳操曰此国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杀邵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今天下缨緌搢绅所以瞻仰明公者以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措枉致之雍熙也今横杀无辜则海内观听谁不解体孔融鲁国男子明日便当拂衣而去不复朝矣操不得已遂理出彪四年复拜太常十年免十一年诸以恩泽为侯者皆夺封彪见汉祚将终遂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瘦之甚对曰愧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操为之改容修字德祖好学有俊才为丞相曹操主簿用事曹氏及操自平汉中欲因讨刘备而不得进欲守之又难为功护军不知进止何依操于是出教唯曰鸡肋而已外曹莫能晓修独曰夫鸡肋食之则无所得弃之则如可惜公归计决矣乃令外白稍严操于此回师修之几决多有此类修又常出行筹操有问外事乃逆为答记&#守舍儿若有令出依次通之既而果然如是者三操怪其速使廉之知状于此忌修且以袁术之甥虑为后患遂因事杀之修所著赋颂碑赞诗哀辞表记书凡十五篇及魏文帝受禅欲以彪为太尉先遣吏示旨彪辞曰彪备汉三公遭世倾乱不能有所补益耄年被病岂可赞惟新之朝遂固辞乃授光禄大夫赐几杖衣袍因朝会引见令彪着布单衣鹿皮冠杖而入待以宾客之礼年八十四黄初六年卒于家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云  黄琬 按后汉书黄琼传琼孙琬字子琰少失父早而辩慧祖父琼初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食京师不见而琼以状闻太后诏问所食多少琼思其对而未知所况琬年七岁在傍曰何不言日食之余如月之初琼大惊即以其言应诏而深奇爱之后琼为司徒琬以公孙拜童子郎辞病不就知名京师时司空盛允有疾琼遣琬候问会江夏上蛮贼事副府允发书视毕微戏琬曰江夏大邦而蛮多士少琬奉手对曰蛮夷猾夏责在司空因拂衣辞去允甚奇之稍迁五官中郎将时陈蕃为光禄勋深相敬待数与议事旧制光禄举三署郎以高功久次才德尤异者为茂才四行时权富子弟多以人事得举而贫约守志者以穷退见遗京师为之谣曰欲得不能光禄茂才于是琬蕃同心显用志士平原刘醇河东朱山蜀郡殷参等并以才行蒙举蕃琬遂为权富郎所见中伤事下御史丞王畅侍御史刁韪韪畅素重蕃琬不举其事而左右复陷以朋党畅坐左转议郎而免蕃官琬韪俱禁锢韪字子荣彭城人后陈蕃被征而言事者多讼韪复拜议郎迁尚书在朝有鲠直节出为鲁东海二郡相性抗厉有明略所在称神常以法度自整家人莫见惰容焉琬被废弃几二十年至光和末太尉杨赐上书荐琬有拨乱之才由是征拜议郎擢为青州刺史迁侍中中平初出为右扶风征拜将作大匠少府太仆又为豫州牧时寇贼陆梁州境雕残琬讨击平之威声大震政绩为天下表封关内侯及董卓秉政以琬名臣征为司徒迁太尉更封阳泉乡侯卓议迁都长安琬与司徒杨彪固谏不从琬退而驳议之曰昔周公营洛邑以宁姬光武卜东都以隆汉天之所启神之所安大业既定岂宜妄有迁动以亏四海之望时人惧卓暴怒琬必及害固谏之琬对曰昔白公作乱于楚屈庐冒刃而前崔杼&#君于齐晏婴不惧其盟吾虽不德诚慕古人之节琬竟坐免卓犹敬其名德旧族不敢害后与杨彪同拜光禄大夫及徙西都转司隶校尉与司徒王允同谋诛卓及卓将李傕郭汜攻破长安遂收琬下狱死时年五十二  赵谦按后汉书赵典传典兄子谦谦弟温相继为三公谦字彦信初平元年代黄琬为太尉献帝迁都长安以谦行车骑将军事为前置明年病罢复为司隶校尉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谦收杀之卓大怒杀都官从事而素敬惮谦故不加罪转为前将军遣击白波贼有功封郫侯李傕杀司徒王允复代允为司徒数月病免拜尚书令是年卒谥曰忠侯  王允 按后汉书本传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冠盖同郡郭林宗尝见允而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与定交年十九为郡吏时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允讨捕杀之而津兄弟事宦官因缘谮诉桓帝震怒征太守刘下狱死允送丧还平原终毕三年然后归家复还仕郡人有路佛者少无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补吏允犯颜固争球怒收允欲杀之刺史邓盛闻而驰传辟为别驾从事允由是知名而路佛以之废弃允少好大节有志于立功常习诵经传朝夕试驰射三公并辟以司徒高第为侍御史中平元年黄巾贼起特选拜豫州刺史辟荀爽孔融等为从事上除禁党讨击黄巾别帅大破之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等受降数十万于贼中得中常侍张让宾客书疏与黄巾交通允具发其奸以状闻灵帝责怒让让叩头陈谢竟不能罪之而让怀挟忿怒以事中允明年遂传下狱会赦还复刺史旬日间复以它罪被捕司徒杨赐以允素高不欲使更楚辱乃遣客谢之曰君以张让之事故一月再征凶慝难量幸为深计又诸从事好气决者共流涕奉药而进之允厉声曰吾为人臣获罪于君当伏大辟以谢天下岂有乳药求死乎投杯而起出就槛车既至廷尉左右皆促其事朝臣莫不叹息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共上疏请之曰夫内视反听则忠臣竭诚宽贤矜能则义士厉节是以孝文纳冯唐之说晋悼宥魏绛之罪允以特选受命诛逆抚顺曾未期月州境澄清方欲列其庸勋请加爵赏而以奉事不当当肆大戮责轻罚重有亏众望臣等备位宰相不敢寝默诚以允宜蒙三槐之听以昭忠贞之心书奏得以减死论是冬大赦而允独不在宥三公咸复为言至明年乃得解释是时宦者横暴睚&#触死允惧不免乃变易名姓转侧河内陈留间及帝崩乃奔丧京师时大将军何进欲诛宦官召允与谋事请为从事中郎转河南尹献帝即位拜太仆再迁守尚书令初平元年代杨彪为司徒守尚书令如故及董卓迁都关中允悉收敛兰台石室图书秘纬要者以从既至长安皆分别条上又集汉朝旧事所当施用者一皆奏之经籍具存允有力焉时董卓尚留洛阳朝政大小悉委之于允允矫情屈意每相承附卓亦推心不生乖疑故得扶持王室于危乱之中臣主内外莫不倚恃焉允见卓祸毒方深篡逆已兆密与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公业等谋共诛之乃上护羌校尉杨瓒行左将军事执金吾士孙瑞为南阳太守并将兵出武关道以讨袁术为名实欲分路征卓而后拔天子还洛阳卓疑而留之允乃引内瑞为仆射瓒为尚书二年卓还长安录入关之功封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固让不受士孙瑞说允曰夫执谦守约存乎其时公与董太师并位俱封而独崇高节岂和光之道邪允纳其言乃受二千户三年春连雨六十余日允与士孙瑞杨瓒登台请霁复结前谋瑞曰自岁末以来太阳不照霖雨积时月犯执法彗孛仍见昼阴夜阳雾气交侵此期应促尽内发者胜几不可后公其图之允然其言乃潜结卓将吕布使为内应会卓入贺吕布因刺杀之语在卓传允初议赦卓部曲吕布亦数劝之既而疑曰此辈无罪从其主耳今若名为恶逆而特赦之适足使其自疑非所以安之之道也吕布又欲以卓财物班赐公卿将校允又不从而素轻布以剑客遇之布亦负其功劳多自夸伐既失意望渐不相平允性刚棱疾恶初惧董卓豺狼故折节图之卓既歼灭自谓无复患难及在际会每乏温润之色仗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群下不甚附之董卓将校及在位者多凉州人允议罢其军或说允曰凉州人素惮袁氏而畏关东今若一旦解兵关东则必人人自危可以皇甫义真为将军就领其众因使留陕以安抚之而徐与关东通谋以观其变允曰不然关东举义兵者皆吾徒耳今若距险屯陕虽安凉州而疑关东之心甚不可也时百姓讹言当悉诛凉州人遂转相恐动其在关中者皆拥兵自守更相谓曰丁彦思蔡伯喈但以董公亲厚并尚从坐今既不赦我曹而欲解兵今日解兵明日当复为鱼肉矣卓部曲将李傕郭汜等先将兵在关东因不自安遂合谋为乱攻围长安城陷吕布奔走布驻马青琐门外招允曰公可以去乎允曰若蒙社稷之灵上安国家吾之愿也如其不获则奉身以死之朝廷幼少恃我而已临难苟免吾不忍也努力谢关东诸公勤以国家为念初允以同郡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是时三辅民庶炽盛兵谷富实李傕等欲即杀允惧二郡为患乃先征翼宏宏遣使谓翼曰郭汜李傕以我二人在外故未危王公今日就征明日俱族计将安出翼曰虽祸福难量然王命所不得避也宏曰义兵鼎沸在于董卓况其党与乎若举兵共讨君侧恶人山东必应之此转祸为福之计也翼不从宏不能独立遂俱就征下廷尉傕乃收允及翼宏并杀之允时年五十六长子侍中盖次子景定及宗族十余人皆见诛害唯兄子晨陵得脱归乡里天子感恸百姓丧气莫敢收允尸者唯故吏平陵令赵戬弃官营丧后迁都于许帝思允忠节使改殡葬之遣虎贲中郎将奉策吊祭赐东园秘器赠以本官印绶送还本郡封其孙黑为安乐亭侯食邑三百户  荀爽 按后汉书荀淑传淑子爽字慈明一名谞幼而好学年十二能通春秋论语太尉杜乔见而称之曰可为人师爽遂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颍川为之语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延熹元年太常赵典举爽至孝拜郎中对策陈便宜曰臣闻之于师曰汉为火德火生于木木盛于火故其德为孝其象在周易之离夫在地为火在天为日在天者用其精在地者用其形夏则火王其精在天温暖之气养生百木是其孝也冬时则废其形在地酷烈之气焚烧山林是其不孝也故汉制使天下诵孝经选吏举孝廉夫丧亲自尽孝之终也今之公卿及二千石三年之丧不得即去殆非所以增崇孝道而克称火德者也往者孝文劳谦行过乎俭故其遗诏以日易月此当时之宜不可贯之万世古今之制虽有损益而谅暗之礼未尝改移以示天下莫遗其亲今公卿群僚皆政教所瞻而父母之丧不得奔赴夫仁义之行自上而始敦厚之俗以应乎下传曰丧祭之礼阙则人臣之恩薄背死忘生者众矣曾子曰人未有自致者必也亲丧乎春秋传曰上之所为民之归也夫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故加刑罚若上之所为民亦为之又何诛焉昔翟方进以自备宰相而不敢逾制至遭母忧三十六日而除夫失礼之源自上而始古者大丧三年不呼其门所以崇国厚俗笃化之道也事失宜正过勿惮改天下通丧可如旧礼臣闻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有礼义礼义备则人知所措矣夫妇人伦之始王化之端故文王作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孔子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夫妇之道所谓顺也尧典曰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降者下也嫔者妇也言虽帝尧之女下嫁于虞犹屈体降下勤修妇道易曰帝乙归妹以祉元吉妇人谓嫁曰归言汤以娶礼归其妹于诸侯也春秋之义王姬嫁齐使鲁主之不以天子之尊加于诸侯也今汉承秦法设尚主之仪以妻制夫以卑临尊违乾坤之道失阳唱之义孔子曰昔圣人之作易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察法于地睹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今观法于天则北极至尊四星妃后察法于地则昆山象夫卑泽象妻睹鸟兽之文鸟则雄者鸣雊雌能顺服兽则牡为唱导牝乃相从近取诸身则干为人首坤为人腹远取诸物则木实属天根荄属地阳尊阴卑盖乃天性且诗初篇实首关雎礼始冠婚先正夫妇天地六经其指一揆宜改尚主之制以称乾坤之性遵法尧汤式是周孔合之天地而不谬质之鬼神而不疑人事如此则嘉瑞降天吉符出地五韪咸备各以其叙矣昔者圣人建天地之中而谓之礼礼者所以兴福祥之本而止祸乱之源也人能枉欲从礼者则福归之顺情废礼者则祸归之推祸福之所应知兴废之所由来也众礼之中婚礼为首故天子娶十二天之数也诸侯以下各有等差事之降也阳性纯而能施阴体顺而能化以礼济乐节宣其气故能丰子孙之祥致老寿之福及三代之季淫而无节瑶台倾宫陈妾数百阳竭于上阴隔于下故周公之戒曰不知稼穑之艰难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时亦罔或克寿是其&#戒后世之人好福不务其本恶祸不易其轨传曰截趾适屦孰云其愚何与斯人追欲丧躯诚可痛也臣窃闻从宫采女五六千人从官侍使复在其外冬夏衣服朝夕禀粮耗费缣帛空竭府藏征调增倍十而税一空赋不辜之民以供无用之女百姓穷困于外阴阳隔塞于内故感动和气灾异屡臻臣愚以为诸非礼聘未曾幸御者一皆遣出使成配合一曰通怨旷和阴阳二曰省财用实府库三曰修礼制绥眉寿四曰配阳施祈螽斯五曰宽役赋安黎民此诚国家之弘利天人之大福也夫寒热晦明所以为岁尊卑奢俭所以为礼故以晦明寒暑之气尊卑侈约之礼为其节也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春秋传曰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孝经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者尊卑之差上下之制也昔季氏八佾舞于庭非有伤害困于人物而孔子犹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洪范曰惟辟作威惟辟作福惟辟玉食凡此三者君所独行而臣不得同也今臣僭君服下食上珍所谓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者也宜略依古礼尊卑之差及董仲舒制度之别严督有司必行其命此则禁乱善俗足用之要奏闻即弃官去后遭党锢隐于海上又南遁汉滨积十余年以著述为事遂称为硕儒党禁解五府并辟司空袁逢举有道不应及逢卒爽制服三年当世往往化以为俗时人多不行妻服虽在亲忧犹有吊问丧疾者又私谥其君父及诸名士爽皆引据大义正之经典虽不悉变亦颇有改后公车征为大将军何进从事中郎进恐其不至迎荐为侍中及进败而诏命中绝献帝即位董卓辅政复征之爽欲遁命吏持之急不得去因复就拜平原相行至宛陵复追为光禄勋视事三日进拜司空爽自被征命及登台司九十五日因从迁都长安爽见董卓忍暴滋甚必危社稷其所辟举皆取才略之士将共图之亦与司徒王允及卓长史何颙等为内谋会病薨年六十三着礼易传诗传尚书正经春秋条例又集汉事成败可为鉴戒者谓之汉语又作公羊问及辨谶并它所论叙题为新书凡百余篇今多所亡缺  赵温 按后汉书赵典传典兄子温字子柔初为京兆郡丞叹曰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遂弃官去遭岁大饥散家粮以赈穷饿所活万余人献帝西迁都为侍中同舆辇至长安封江南亭侯代杨彪为司空免顷之复为司徒录尚书事时李傕与郭汜相攻傕遂虏掠禁省劫帝幸北坞外内隔绝傕素疑温不与己同乃内温于坞中又欲移乘舆于黄白城温与傕书曰公前托为董公报雠然实屠陷王城杀戮大臣天下不可家见而户说也今与郭汜争睚眦之隙以成千钧之雠人在涂炭各不聊生曾不改悟遂成祸乱朝廷仍下明诏欲令和解上命不行威泽日损而复欲移转乘舆更幸非所此诚老夫所不达也于易一为过再为涉三而弗改灭其顶凶不如早共和解引军还屯上安万乘下全人民岂不幸甚傕大怒欲遣人杀温董卓从弟应温故掾也谏之数日乃获免温从车驾都许建安十三年以辟司空曹操子丕为掾操怒奏温辟忠臣子弟选举不实免官是岁卒年七十二 公辅部名臣列传九   后汉五   诸葛亮 按三国蜀志本传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父珪字君贡汉末为太山郡丞亮早孤从父元为袁术所署豫章太守元将亮及亮弟均之官会汉朝更选朱皓代元元素与荆州牧刘表有旧往依之元卒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时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答曰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与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于是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止刘表长子琦亦深器亮表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不悦于琦琦每欲与亮谋自安之术亮辄拒塞未与处画琦乃将亮游观后园共上高楼饮宴之间令人去梯因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于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黄祖死得出遂为江夏太守俄而表卒琮闻曹公来征遣使请降先主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为曹所追破获庶母庶辞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先主至于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拥军在柴桑观望成败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苟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仰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敝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为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权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肃等水军三万随亮诣先主并力拒曹公曹公败于赤壁引军归邺先主遂收江南以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法正迎先主使击张鲁亮与关羽镇荆州先主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率众溯江分定郡县与先主共围成都成都平以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亮常镇守成都足食足兵二十六年群下劝先主称尊号先主未许亮说曰昔吴汉耿弇等初劝世祖即帝位世祖辞让前后数四耿纯进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如不从议者士大夫各归求主无为从公也世祖感纯言深至遂然诺之今曹氏篡汉天下无主大王刘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士大夫随大王久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如纯言耳先主于是即帝位策亮为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于戏丞相亮其悉朕意无怠辅朕之阙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勖哉亮以丞相录尚书事假节张飞卒后领司隶校尉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南中诸郡并皆叛乱亮以新遭大丧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吴因结和亲遂为与国三年春亮率众南征其秋悉平军资所出国以富饶乃治戎讲武以俟大举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临发上疏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勤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于沔阳六年春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箕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合拒亮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合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合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冬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王双率骑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七年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击式亮自出至建威淮退还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耀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震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干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合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久住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睿笃诚受遗托孤匡辅朕躬继绝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勋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丧朕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咸得其要云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景耀六年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秋魏镇西将军锺会征蜀至汉川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亮弟均官至长水校尉亮子瞻嗣爵按注献帝春秋曰初豫章太守周术病卒刘表上诸葛元为豫章太守治南昌汉朝闻周术死遣朱皓代元皓从扬州太守刘繇求兵击元元退屯西城皓入南昌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杀元送首诣繇此书所云与本传不同 汉晋春秋曰亮家于南阳之邓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号曰隆中 崔氏谱州平太尉列子均之弟也 魏略曰亮在荆州以建安初与颍川石广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三人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每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而谓三人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三人问其所至亮但笑而不言后公威思乡里欲北归亮谓之曰中国饶士大夫遨游何必故乡邪公威名建在魏亦贵达 襄阳记曰刘备访世事于司马德操德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备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庞士元也魏略曰刘备屯于樊城是时曹公方定河北亮知荆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北行见备备与亮非旧又以其年少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备亦不问其所欲言备性好结眊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眊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眊而言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亮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曹公邪备曰不及亮又曰将军自度何如也备曰亦不如曰今皆不及而将军之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备曰我亦愁之当若之何亮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着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令国中凡有游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备从其计故众遂强备由此知亮有英略乃以上客礼之 袁子曰张子布荐亮于孙权亮不肯留人问其故曰孙将军可谓人主然观其度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留蜀记曰晋初扶风王骏镇关中司马高平刘宝长史荥阳桓隰诸官属士大夫共论诸葛亮于时谭者多讥亮托身非所劳困蜀民力小谋大不能度德量力金城郭冲以为亮权智英略有逾管晏功业未济论者惑焉条亮五事隐没不闻于世者宝等亦不能复难扶风王慨然善冲之言 零陵先贤传云亮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时住临蒸 亮集曰建兴元年魏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藩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今次之矣免身为幸戒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称莽之功亦将逼于元祸苟免者邪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强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合于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淫逸继之以篡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说奉进欢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道而临有罪可得干拟者哉 建兴三年诏赐亮金鈇钺一具曲盖一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人 汉晋春秋曰亮在南中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并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看营阵若祇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平皆即其渠率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 郭冲三事曰亮屯阳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亮惟留万人守城晋宣帝率二十万众拒亮而与延军错道径至前当亮六十里所侦候白宣帝说亮在城中兵少力弱亮亦知宣帝垂至已与相逼欲前赴延军相去又远回迹反追势不相及将士失色莫知其计亮意气自若&#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庵幔又令大开四城门扫地却洒宣帝常谓亮持重而猥见势弱疑其有伏兵于是引军北趣山明日食时亮谓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强伏循山走矣候逻还曰如亮所言宣帝后知深以为恨 郭冲四事曰亮出祁山陇西南安二郡应时降围天水拔冀城虏姜维驱略士女数千人还蜀人皆贺亮亮颜色愀然有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于是蜀人咸知亮有吞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 汉晋春秋曰或劝亮更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跷足而待矣于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十一月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髣&#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伯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于是有散关之役此表亮集无出张俨默记汉晋春秋曰建兴七年孙权称尊号其群臣以并尊二帝来告议者咸以为交之无益而名体弗顺宜显明正义绝其盟好亮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雠我必深便当移兵东戍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辑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优与吴盟皆应权通变弘思远益非匹夫之为分者比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已满无上进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上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僭之罪未宜明也乃遣卫尉陈震庆权正号 建兴九年亮围祁山招鲜卑轲比能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应亮于是魏大司马曹真有疾司马宣王自荆州入朝魏明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乃使西屯长安督张合费曜戴陵郭淮等宣王使曜陵留精兵四千守上邽余众悉出西救祁山合欲分兵驻雍郿宣王曰料前军能独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遂进亮分兵留攻自逆宣王于上邽郭淮费曜等侥亮亮破之因大芟刈其麦与宣王遇于上邽之东敛兵依险军不得交亮引而还宣王寻亮至于卤城张合曰彼远来逆我我请战不得谓我利在不战欲以长计制之也且祁山知大军以在近人情自固可止屯于此分为奇兵示出其后不宜进前而不敢逼坐失民望也今亮县军食少亦行去矣宣王不从故寻亮既至又登山掘营不肯战贾栩魏平数请战因曰公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宣王病之诸将咸请战五月辛巳乃使张合攻无当监何干于南围自案中道向亮亮使魏延高翔吴班赴拒大破之获甲首三千级衣铠五千领角弩三千一百张宣王还保营 郭冲五事曰魏明帝自征蜀幸长安遣宣王督张合诸军雍凉劲卒三十余万潜军密进规向剑阁亮时在祁山旌旗利器守在险要十二更下十二更下 恐原本有讹 在者八万时魏军始 陈幡兵适交&#佐咸以贼众强盛非力不制宜权停下兵一月以并声势亮曰吾统武行师以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计日虽临征难义所不废皆催遣令去于是去者感悦愿留一战住者愤踊思致死命相谓曰诸葛公之恩死犹不报也临战之日莫不拔刃争先以一当十杀张合却宣王一战大&#此信之由也 亮自至五丈原数挑战宣王亦表固请战使卫尉辛毗持节以制之姜维谓亮曰辛佐治仗节而到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魏氏春秋曰亮使至问其寝食及其事之烦简不问戎事对曰诸葛公夙兴夜寐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所啖食不至数升宣王曰亮将死矣 魏书曰亮粮尽势穷忧虑呕血一夕烧营遁走入谷道发病卒汉晋春秋曰亮卒于郭氏坞晋阳秋曰有星赤而芒角自东北西南流投于亮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俄而亮卒 杨仪等整军而出百姓奔告宣王宣王追焉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宣王者宣王乃退不敢逼于是仪结阵而去入谷然后发丧宣王之退也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或以告宣王宣王曰吾能料生不便料死也 魏氏春秋曰亮作八务七戒六恐五惧皆有条章以训厉臣子又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亮集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着于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曲者为牛头双者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者为牛足覆者为牛背方者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刻者为牛齿立者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秋牛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前脚孔分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寸前杠孔去前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寸后轴孔去前杠分墨一尺五分大小与前同后脚孔分墨去后轴孔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杠孔去后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后载&#去后杠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杠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杠与等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从上杠孔去肋下七寸前后同上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长一寸五分广七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靬长四寸径面四寸三分孔径中三脚杠长二尺一寸广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耳 襄阳记曰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于成都者后主不从步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共上表曰臣闻周人怀召伯之德甘棠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兴王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而蒸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逼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于沔阳使所亲属以时赐祭凡其臣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正礼于是始从之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止得阿承丑女 益部旧记曰亮病笃后主遣孙福省侍遂因谘以国家大计福往具宣圣旨听亮所言至别去数日忽驰思未尽其意遂却骑驰还见亮亮语福曰孤知君还意近日言语虽弥日所不尽更来可决耳君所问者公琰其宜也福谢前实失不谘请公如公百年后谁可任大事者故辄还耳乞复请蒋琬之后谁可任者亮曰文伟可以继之又复问其次亮不答  许靖 按三国蜀志本传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弟劭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而私情不协劭为郡功曹排摈靖不得齿叙以马磨自给颍川刘翊为汝南太守乃举靖计吏察孝廉除尚书郎典选举灵帝崩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共议谋进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拔幽滞进用颍川荀爽韩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拜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陈留孔为豫州刺史东郡张邈为陈留太守而迁靖巴郡太守不就补御史中丞馥等到官各举兵还向京都欲以诛卓卓怒毖曰诸君言当拔用善士卓从君计不欲违天下人心而诸君所用人至官之日还来相图卓何用相负叱毖令出于外斩之靖从兄陈相玚又与合规靖惧诛奔卒依扬州刺史陈祎祎死吴郡都尉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往保焉靖收恤亲理经纪振赡出于仁厚孙策东渡江皆走交州以避其难靖身坐岸边先载附从&#亲悉发乃从后去当时见者莫不叹息既至交趾太守士燮厚加敬待陈国袁徽以寄寓交州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许文休英才伟士智略足以计事自流宕已来与群士相随每有患急常先人后己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怛皆有效事不能复一二陈之耳巨鹿张翔&#王命使交部乘势募靖欲与誓要靖拒而不许靖与曹公书曰世路戎夷祸乱遂合驽怯偷生自窜蛮&#成阔十年吉凶礼废昔在会稽得所贻书辞旨款密久要不忘迫于袁术方命圯族扇动群逆津涂四塞虽县心北风欲行靡由正礼师退术兵前进会稽倾覆景兴失据三江五湖皆为虏庭临时困厄无所控告便与袁沛邓子孝等浮涉沧海南至交州经历东欧闽越之国行经万里不见汉地漂薄风波绝粮茹草饥殍荐臻死者大半既济南海与领守儿孝&#相见知足下忠义奋发整&#元戎西迎大驾巡省中岳承此休问且悲且喜即与袁沛及徐元贤复共严装欲北上荆州会苍梧诸县夷越&#起州府倾覆道路阻绝元贤被害者弱并杀靖寻循渚岸五千余里复遇疾疠伯母陨命并及群从自诸妻子一时略尽复相扶侍前到此郡计为兵害及病亡者十遗一二生民之艰辛苦之甚岂可具陈哉惧卒颠仆永为亡虏忧瘁惨惨忘寝与食欲附奉朝贡使自获济通归死阙庭而荆州水陆无津交部驿使断绝欲上益州复有峻防故官长吏一不得入前令交址太守士威彦深相分托于益州兄弟又靖亦自与书辛苦恳恻而复寂寞未有报应虽仰瞻光灵延颈企踵何由假翼自致哉知圣主允明显授足下专征之任凡诸逆节多所诛讨想力竞者一心顺从者同规矣又张子云昔在京师志匡王室今虽临荒域不得参与本朝亦国家之藩镇足下之外援也若荆楚平和王泽南至足下忽有声命于子云勤见保属令得假途由荆州出不然当复相绍介于益州兄弟使相纳受傥天假其年人缓其祸得归死国家解逋逃之负泯躯九泉将复何恨若时有险易事有利钝人命无常陨没不达者则永&#罪责入于裔土矣昔营丘翼周杖钺专征博陆佐汉虎贲警跸今日足下扶危持倾为国柱石秉师望之任兼霍光之重五侯九伯制御在手自古及今人臣之尊未有及足下者也夫爵高者忧深禄厚者责重足下据爵高之任当责重之地言出于口即为赏罚意之所存便为祸福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宁行之失道即四方散乱国家安危在于足下百姓之命县于执事自华及夷颙颙注望足下任此岂可不远览载籍废兴之由荣辱之机弃忘旧恶宽和群司审量五材为官择人苟得其人虽雠必举苟非其人虽亲不授以宁社稷以济下民事立功成则系音于管弦勒勋于金石愿君勉之为国自重为民自爱翔恨靖之不自纳搜索靖所寄书疏尽投之于水后刘璋遂使使招靖靖来入蜀璋以靖为巴郡广汉太守南阳宋仲子于荆州与蜀郡太守王商书曰文休倜傥瑰玮有当世之具足下当以为指南建安十六年转在蜀郡十九年先王克蜀以靖为左将军长史先主为汉中王靖为太傅及即尊号策靖曰朕获奉洪业君临万国夙宵惶惶惧不能绥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其敬敷五教在宽君其勖哉秉德无怠称朕意焉靖虽年逾七十爱乐人物诱纳后进清谈不倦丞相诸葛亮皆为之拜章武二年卒子钦先靖夭没钦子游景耀中为尚书始靖兄事颍川陈纪与陈郡袁焕平原华歆东海王朗等亲善歆朗及纪并子群魏初为公辅大臣咸与靖书申陈旧好情义款至文多故不载  董允 按三国蜀志本传允字休昭掌军中郎将和之子也先主立太子允以选为舍人徙洗马后主袭位迁黄门侍郎丞相亮将北征住汉中虑后主富于春秋朱紫难别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上疏曰侍中郭攸之费祎侍郎董允等先帝简拔以遗陛下至于斟酌规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谘之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若无兴德之言则戮允等以彰其慢亮寻请祎为&#军允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亲兵攸之性素和顺备员而已献纳之任允皆专之矣允处事为防制甚尽匡救之理后主常欲采择以充后宫允以为古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终执不听后主益严惮之尚书令蒋琬领益州刺史上疏以让费祎及允又表允内侍历年翼赞王室宜赐爵土以褒勋劳允固辞不受后主渐长大爱宦人黄皓皓便僻佞慧欲自容入允常上则正色匡主下则数责于皓皓畏允不敢为非终允之世皓位不过黄门丞允尝与尚书令费祎中典军胡济等共期游宴严驾已办而郎中襄阳董恢诣允修敬恢年少官微见允停出逡巡求去允不许曰本所以出者欲与同好游谈也今君已自屈方展阔积舍此之谈就彼之宴非所谓也乃命解骖祎等罢驾不行其守正下士凡此类也延熙六年加辅国将军七年以侍中守尚书令为大将军费祎副贰九年卒陈祗代允为侍中与黄皓互相表里皓始预政事祗死后皓从黄门令为中常侍奉车都尉操弄威柄终至覆国蜀人无不追思允及邓艾至蜀闻皓奸险收闭将杀之而皓厚赂艾左右得免祗字奉宗汝南人许靖兄之外孙也少孤长于靖家弱冠知名稍迁至选曹郎矜厉有威容多技艺挟数术费袆甚异之故超继允内侍吕乂卒祗又以侍中守尚书令加镇军将军大将军姜维虽班在祗上常率众在外希亲朝政祗上承主指下接阉竖深见信爱权重于维景耀元年卒后主痛惜发言流涕乃下诏曰祗统职一纪柔嘉惟则干肃有章和义利物庶绩允明命不融远朕用悼焉夫存有令闻则亡加美谥谥曰忠侯赐子粲爵关内侯拔次子裕为黄门侍郎自祗之有宠后主追怨允日深谓为自轻由祗媚兹一人皓构间浸润故耳  费袆 按三国蜀志本传袆字文伟江夏鄳人也少孤依族父伯仁伯仁姑益州牧刘璋之母也璋遣使迎仁仁将袆游学入蜀会先主定蜀袆遂留益土与汝南许叔龙南郡董允齐名时许靖丧子允与袆欲共会其葬所允白父和请车和遣开后鹿车给之允有难载之色袆便从前先上及至丧所诸葛亮及诸贵人悉集车乘甚鲜允犹神色未泰而袆晏然自若持车人还和问之知其如此乃谓允曰吾常疑汝于文伟优劣未别也而今而后吾意了矣先主立太子袆与允俱为舍人迁庶子后主践位为黄门侍郎丞相亮南征还群寮于数十里逢迎年位多在袆右而亮特命袆同载由是众人莫不易观亮以初从南归以袆为昭信校尉使吴孙权性既滑稽嘲啁无方诸葛恪羊&#等才博果辩论难锋至袆辞顺义笃据理以答终不能屈权甚器之谓袆曰君天下淑德必当股肱蜀朝恐不能数来也还迁为侍中亮北住汉中请袆为&#军以奉使称旨频烦至吴建兴八年转为中护军后又为司马值军师魏延与长史杨仪相憎恶每至并坐争论延或举刃拟仪仪泣涕横集袆常入其坐间谏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者袆匡救之力也亮卒袆为后军师顷之代蒋琬为尚书令琬自汉中还涪袆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延熙七年魏军次于兴势假袆节率众往御之光禄大夫来敏至袆许别求共围&#于时羽檄交驰人马擐甲严驾已讫袆与敏留意对戏色无厌倦敏曰向聊观试君耳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袆至敌遂退封成乡侯琬固让州职袆复领益州刺史袆当国功名略与琬比十一年出住汉中自琬及袆虽自身在外庆赏威刑皆遥先谘断然后乃行其推任如此后十四年夏还成都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故冬复北屯汉寿延熙十五年命袆开府十六年岁首大会魏降人郭循在坐袆欢饮沈醉为循手刃所害谥曰敬侯子丞嗣为黄门侍郎丞弟恭尚公主袆长女配太子璇为妃按注袆别传曰孙权每别酌好酒以饮袆视其已醉然后问以国事并论当世之务辞难累至袆辄辞以醉退而撰次所问事事条答无所遗失权乃以手中常所执宝刀赠之袆答曰臣以不才何以堪明命然刀所以讨不庭禁暴乱者也但愿大王勉建功业同奖汉室臣虽暗弱终不负东顾于时军国多事公务烦猥袆识悟过人每省读书记举目暂视已究其意旨其速数倍于人终亦不忘常以朝晡听事其间接纳宾客饮食嬉戏加之博奕每尽人之欢事亦不废董允代袆为尚书令欲袆之所行旬日之中事多愆滞允乃叹曰人才力相悬若此甚远此非吾之所及也听事终日犹有不暇尔袆雅性谦素家不积财儿子皆令布衣素食出入不从车骑无异凡人 殷基通语曰司马懿诛曹爽袆设甲乙论平其是非甲以为曹爽兄弟凡品庸人苟以宗子枝属得蒙顾命之任而骄奢僭逸交非其人私树朋党谋以乱国懿奋诛讨一朝殄尽此所以称其任副士民之望也乙以为懿感曹仲附己不一岂爽与相干事势不专以此阴成疵瑕初无忠告侃尔之训一朝屠戮谗其不意岂大人经国笃本之事乎若爽信有谋主之心大逆已构而发兵之日更以芳委爽兄弟懿父子从后闭门举兵蹙而向芳必无悉宁忠臣为君深虑之谓乎以此推之爽无大恶明矣若懿以爽奢僭废之刑之可也灭其尺口被以不义绝子丹血食及何晏子魏之亲甥亦与同戮为僭滥不当矣  蒋琬 按三国蜀志本传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人也弱冠与蒋琬之后谁可任者亮曰文伟可以继之又复问其次亮不答  许靖 按三国蜀志本传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从弟劭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而私情不协劭为郡功曹排摈靖不得齿叙以马磨自给颍川刘翊为汝南太守乃举靖计吏察孝廉除尚书郎典选举灵帝崩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共议谋进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拔幽滞用颍川荀爽韩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拜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陈留孔为豫州刺史东郡张邈为陈留太守而迁靖巴郡太守不就补御史中丞馥等到官各举兵还向京都欲以诛卓卓怒毖曰诸君言当拔用善士卓从君计不欲违天下人心而诸君所用人至官之日还来相图卓何用相负叱毖令出于外斩之靖从兄陈相玚又与合规靖惧诛奔卒依扬州刺史陈祎祎死吴郡都尉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往保大将军录尚书事封安阳定侯时新丧元帅远近危悚琬出类拔萃处群僚之右既无戚容又无喜色神守举止有如平日由是众望渐服延熙元年诏琬曰寇难未弭曹睿骄凶辽东三郡苦其暴虐遂相纠结与之离隔睿大兴众役还相攻伐曩秦之亡胜广首难今有此变斯乃天时君其治严总帅诸军屯住汉中须吴举动东西犄角以乘其衅又命琬开府明年就加为大司马东曹掾杨戏素性简略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欲构戏于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见应戏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之所诫也戏欲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曾毁琬曰作事愦愦诚非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重据听不推则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苟其不如则事不当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邪后敏坐事系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得免重罪其好恶存道皆此类也琬以为昔诸葛亮数窥秦川道险运艰竟不能克不若乘水东下乃多作舟&#欲由汉沔袭魏兴上庸会旧疾连动未时得行而众论咸谓如不克捷还路甚难非长策也于是遣尚书令费袆中监军姜维等喻指琬承命上疏曰芟秽弭难臣职是掌自臣奉辞汉中已经六年臣既暗弱加婴疾疢方无成夙夜忧惨今魏跨带九州根蒂滋蔓平除未易若东西并力首尾犄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食先摧其枝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俯仰惟艰实忘寝食辄与费袆等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贼之所惜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渴又昔偏军入羌郭淮破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持河右臣当帅军为维镇继今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由是琬遂还住涪疾转增剧至九年卒谥曰恭子斌嗣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   魏   孙资 按三国魏志刘放传魏国既建放与太原孙资俱为秘书郎先是资亦历县令参丞相军事文帝即位放资转为左右丞数月放徙为令黄初初改秘书为中书以放为监资为令各加给事中放赐爵关内侯资为关中侯遂掌机密三年放进爵魏寿亭侯资关内侯明帝即位尤见宠任同加散骑常侍进放爵西乡侯资乐阳亭侯太和末吴遣将周贺浮海诣辽东招诱公孙渊帝欲邀讨之朝议多以为不可惟资决行策果大破之进爵左乡侯放善为书檄三祖诏命有所招喻多放所为青龙初孙权与诸葛亮连和欲俱出为寇边候得权书放乃改易其辞往往换其本文而傅合之与征东将军满宠若欲归化封以示亮亮腾与吴大将步骘等骘等以见权权惧亮自疑深自解说是岁俱加侍中光禄大夫景初二年辽东平定以参谋之功各进爵封本县放方城侯资中都侯其年帝寝疾欲以燕王宇为大将军及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共辅政宇性恭良陈诚固辞帝引见放资入卧内问曰燕王正尔为放资对曰燕王实自知不堪大任故耳帝曰曹爽可代宇不放资因赞成之又深陈宜速召太尉司马宣王以纲维皇室帝纳其言即以黄纸授放作诏放资既出帝意复变诏止宣王勿使来寻更见放资曰我自召太尉而曹肇等反使吾止之几败吾事命更为诏帝独召爽与放资俱受诏命遂免宇献肇朗官太尉亦至登&#受诏然后帝崩齐王即位以放资决定大谋增邑三百放并前千一百资千户封爱子一人亭侯次子骑都尉余子皆郎中正始元年更加放左光禄大夫资右光禄大夫金印紫绶仪同三司六年放转骠骑资卫将军领监令如故七年复封子一人亭侯各年老逊位以列侯朝朔望位特进曹爽诛后复以资为侍中领中书令嘉平二年放薨谥曰敬侯子正嗣资复逊位归第就拜骠骑将军转侍中特进如故三年薨谥曰贞侯子宏嗣放才计优于资而自修不如也放资既善承顺主上又未尝显言得失抑辛毗而助王思以是获讥于世然时因群臣谏诤扶赞其义并时密陈损益不专导谀言云及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放资着勋前朝改封正方城子宏离石子按注资别传曰资字彦龙幼而岐嶷三岁丧二亲长于兄嫂讲业太学博览传记同郡王允一见而奇之太祖为司空又辟资会兄为乡人所害资手刃报雠乃将家属避地河东故遂不应命寻复为本郡所命以疾辞友人河东贾逵谓资曰足下抱逸群之才值旧邦倾覆主将殷勤千里延颈宜崇古贤桑梓之义而久盘桓拒违君命犹曜和璧于秦王之庭而奉以连城之价耳窃为足下不取也资感其言遂往应之到署功曹举计吏尚书令荀彧见资叹曰比州承丧乱已久谓其贤智零落今日乃复见孙计君乎表留以为尚书郎辞以家难得还河东 诸葛亮出南郑时议者以为可因大发兵就讨之帝意亦然以问资资曰昔武皇帝征南郑取张鲁阳平之役危而后济又自往拔出夏侯渊军数言南郑直为天狱中斜谷道为五百里石穴耳言其深险喜出渊军之辞也又武皇帝圣于用兵察蜀贼栖于山岩视吴虏窜于江湖皆挠而避之不责将士之力不争一朝之忿诚所谓见胜而战知难而退也今若进军就南郑讨亮道既险阻计用精兵又转运镇守南方四州遏御水贼凡用十五六万人必当复更有所发兴天下摇动费力广大此诚陛下所宜深虑夫守战之力力役参倍但以今日见兵分命大将据诸要险威足以震慑强寇镇静疆场将士虎睡百姓无事数年之间中国日盛吴蜀二虏必自罢弊帝由是止时吴人彭绮又举义江南议者以为因此伐之必有所克帝问资资曰鄱阳宗人前后数有举义者众弱谋浅旋辄乖散昔文皇帝尝密论贼形势言洞浦杀万人得船千万数日间船人复会江陵被围历月权裁以千数百兵住东门而其土地无崩解者是有法禁上下相奉持之明验也以此推绮惧未能为权腹心大疾也绮果寻败亡 魏氏春秋曰乌丸校尉田豫讨轲比能智&#筑鞬破之还至马邑故城比能率三万骑围豫帝闻之计未有所出如中书省以问监令令孙资对曰上谷太守阎志柔弟也为比能素所归信令驰诏使说比能可不劳师而自解帝从之比能果释豫而还资别传曰是时孙权诸葛亮号称剧贼无岁不有军征而帝总摄群下内图御寇之计外规庙胜之画资皆管之然自以受腹心尝让事于帝曰动大众举大事宜与群下共之既以示明且于探求为广既朝臣会议资奏当其是非择其善者推成之终不显己之德也若众人有谴过及爱憎之说辄复为请解以塞谮润之端如征东将军满宠凉州剌史徐邈并有谮毁之者资皆盛陈其素行使卒无纤介宠邈得保其功名者资之力也初资在邦邑名出同类之右乡人司空掾田豫梁相宗艳皆&#害之而杨丰党附豫等专为资构造谤端怨隙甚重资既不以为言而终无恨意豫等惭服求释宿憾结为婚姻资谓之曰吾无憾心不知所释此为卿自薄之卿自厚之耳乃为长子宏取其女及当显位而田豫老疾在家资遇之甚厚又致其子于本郡以为孝廉而杨丰子后为尚方吏帝以职事谴怒欲致之法资请活之其不念旧恶如此 世语曰放资久典机任献肇心内不平殿中有&#栖树二人相谓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指谓放资放资惧故劝帝召宣王帝作手诏令给使辟邪至以授宣王宣王在汲献等先诏令于轵关西还长安辟邪又至宣王疑有变呼辟邪具问乃乘追锋车驰至京师帝问放资谁可与太尉对者放曰曹爽帝曰堪其事不爽在左右流汗不能对放蹑其足耳之曰臣以死奉社稷曹肇弟纂为大将军司马燕王颇失指肇出纂见惊曰上不安云何悉共出宜还已暮放资宣诏宫门不得复内肇等罢燕王肇明日至门不得入惧诣廷尉以处事失宜免帝谓献曰吾已差便出献流涕而出亦免 资别传曰帝诏资曰吾年稍长又历观书传中皆叹息无所不念图万年后计莫过使亲人广据职势兵任又重今射声校尉缺久欲得亲人谁可用者资曰陛下思深虑远诚非愚臣所及书传所载皆圣听所究向使汉高不知平勃能安刘氏孝武不识金霍付属以事殆不可言文皇帝始召曹真还时亲诏臣以重虑及至晏驾陛下即阼犹有曹休外内之望赖遭日月御勒不倾使各守分职纤介不间以此推之亲臣贵戚虽当据势握兵宜使轻重素定若诸侯典兵力均衡平宠齐爱等则不相为服不相为服则意有异同今五营所领见兵常不过数百选授校尉如其辈类为有畴匹至于重大之任能有所维纲者宜以圣恩简择如平勃金霍刘章等一二人渐殊其威重使相镇固于事为善帝曰然如卿言当为吾远虑所图今日参平勃侔金霍双刘章者其谁哉资曰臣闻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唐虞之圣凡所进用明试以功陈平初事汉祖绛灌等谤平有受金盗嫂之罪周勃以吹箫引强始事高祖亦未知名也高祖察其行迹然后知可付以大事霍光给事中二十余年小心谨慎乃见亲信日磾夷狄以至孝质直特见擢用左右尚曰妄得一胡儿而重贵之平勃虽安汉嗣其终勃被反名平劣自免于吕须之谗上官桀桑弘羊与霍光争权几成祸乱此诚知人之不易为臣之难也又所简择当得陛下所亲当得陛下所信诚非愚臣之所能识别大将车爽专事多变易旧章资叹曰吾累世蒙宠加以豫闻属托今纵不能匡弼时事可以坐受素餐之禄耶遂固称疾正始九年二月乃赐诏曰君掌机密三十余年经营庶事勋着前朝暨朕统位动赖良谋是以曩者增崇宠章同之三事外帅群官内望谠言属以年耆疾笃上还印绶前后郑重辞旨恳切天地以大顺成德君子以善恕成仁重以职事违夺君志今听所执赐钱百万使兼光禄勋少府亲策诏君养疾于第君其勉进医药颐神和气以永无疆之祚置舍人官骑加以日秩肴酒之膳焉  陈群 按魏志本传群字长文颍川许昌人也祖父实父纪叔父谌皆有盛名群为儿时实常奇异之谓宗人父老曰此儿必兴吾宗鲁国孔融高才倨傲年在纪群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群交更为纪拜由是显名刘备临豫州辟群为别驾时陶谦病死徐州迎备备欲往群说备曰袁术尚强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备遂东与袁术战布果袭下邳遣兵助术大破备军备恨不用群言举茂才除柘令不行随纪避难徐州属吕布破太祖辟群为司空西曹掾属时有荐乐安王模下邳周逵者太祖辟之群封还教以为模逵秽德终必败太祖不听后模逵皆坐奸宄诛太祖以谢群群荐广陵陈矫丹阳戴干太祖皆用之后吴人叛干忠义死难矫遂为名臣世以群为知人除萧赞长平令父卒去官后以司徒掾举高第为治书侍御史转参丞相军事魏国既建迁为御史中丞时太祖议复肉刑令曰安得通理君子达于古今者使平斯事乎昔陈鸿胪以为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正谓此也御史中丞能申其父之论乎群对曰臣父纪以为汉除肉刑而增加笞本兴仁恻而死者更众所谓名轻而实重者也名轻则易犯实重则伤民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着劓刖灭趾之法所以转政助教惩恶息杀也且杀人偿死合于古制至于伤人或残毁其体而裁剪毛发非其理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蚕室盗者刖其足则永无淫放穿逾之奸矣夫三千之属虽未可悉复若斯数者时之所患宜先施用汉律所杀殊死之罪仁所不及也其余逮死者可以刑杀如此则所刑之与所生足以相贸矣今以笞死之法易不杀之刑是重人支体而轻人躯命也时锺繇与群议同王朗及议者多以为未可行太祖深善繇群言以军事未罢顾众议故且寝群转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在朝无适无莫推仗名义不以非道假人文帝在东宫深敬器焉待以交友之礼常叹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以亲及即王位封群昌武亭侯徙为尚书制九品官人之法群所建也及践祚迁尚书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爵颍乡侯帝征孙权至广陵使群领中领军帝还假节都督水军还许昌以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录尚书事帝寝疾群与曹真司马宣王等并受遗诏辅政明帝即位进封颍阴侯增邑五百并前千三百户与征东大将军曹休中军大将军曹真抚军大将军司马宣王并开府顷之为司空故录尚书事是时帝初莅政群上疏曰诗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又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道自近始而化洽于天下自丧乱已来干戈未戢百姓不识王教之本惧其陵迟已甚陛下当盛魏之隆荷二祖之业天下想望至治唯有以崇德布化惠恤黎庶则兆民幸甚夫臣下雷同是非相蔽国之大患也若不和睦则有雠党有雠党则毁誉无端毁誉无端则真伪失实不可不深防备有以绝其源流太和中曹真表欲数道伐蜀从斜谷入群以为太祖昔到阳平攻张鲁多收豆麦以益军粮鲁未下而食犹乏今既无所因且斜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帝从群议真复表从子午道群又陈其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诏以群议下真真据之遂行会霖雨积日群又以为宜诏真还帝从之后皇女淑薨追封谥平原懿公主群上疏曰长短有命存亡有分故圣人制礼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修之俭嬴博有不归之魂夫大人动合天地垂之无穷又大德不逾闲动为师表故也八岁下殇礼所不备况未期月而以成人礼葬之加为制服举朝素衣朝夕哭临自古已来未有此比而乃复自往视陵亲临祖载愿陛下抑割无益有损之事但悉听群臣送葬乞车驾不行此万国之至望也闻车驾欲幸摩陂实到许昌二宫上下皆悉俱东举朝大小莫不惊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于便处移殿舍或不知何故臣以为吉凶有命祸福由人移徙求安则亦无益若必当移避缮治金墉城西宫及孟津别宫皆可权时分止可无举宫暴露野次废损盛节蚕农之要又贼地闻之以为大衰加所烦费不可计量且由吉士贤人当盛衰处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宁乡邑从其风化无恐惧之心况乃帝王万国之主静则天下安动则天下扰行止动静岂可轻脱哉帝不听青龙中营治宫室百姓失农时群上疏曰禹承唐虞之盛犹卑宫室而恶衣服况今丧乱之后人民至少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加边境有事将士劳苦若有水旱之患国家之深忧也且吴蜀未灭社稷不安宜及其未动讲武劝农有以待之今舍此急而先宫室臣惧百姓遂困将何以应敌昔刘备自成都至白水多作传舍兴费人役太祖知其疲民也今中国劳力亦吴蜀之所愿此安危之机也惟陛下虑之帝答曰王者宫室亦宜并立灭贼之后但当罢守耳岂可复兴役耶是故君之职萧何之大略也群又曰昔汉祖惟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焚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夫人之所欲莫不有辞况乃天王莫之敢违前欲坏武库谓不可不坏也后欲置之谓不可不置也若必作之固非臣下辞言所屈若少留神卓然回意亦非臣下之所及也汉明帝欲起德阳殿锺离意谏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群臣曰锺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曾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远矣帝于是有所减省初太祖时刘廙坐弟与魏讽谋反当诛群言之太祖太祖曰廙名臣也吾亦欲赦之乃复位廙深德群群曰夫议刑为国非为私也且自明主之意吾何知焉其弘博不伐皆此类也青龙四年薨谥靖侯子泰嗣帝追思群功德分群户邑封一子列侯按魏书曰群前后数密陈得失每上封事辄削其草时人及其子弟莫能知也论者或讥群居位拱默正始中诏撰群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群谏事皆叹息焉按世说新语魏文帝受禅陈群有憾容帝问曰朕应天受命卿何以不乐群曰臣与华歆服膺先朝今虽欣圣化犹义形于色 按注华峤谱叙曰魏受禅朝臣三公以下并受爵位华歆以形色忤时徙为司空不进爵文帝久不怿以问尚书令陈群曰我应天受命百辟莫不说喜形于声色而相国及公独有不怡者何耶群起离席长跪曰臣与相国曾事汉朝心虽说喜义干其色亦惧陛下实应见憎帝大悦叹息良久遂重异之  陈矫 按三国魏志本传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也避乱江东及东城辞孙策袁术之命还本郡太守陈登请为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议论待吾不足足下相为观察还以见诲矫还曰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桀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元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余子琐琐亦焉足录哉登雅意如此而深敬友矫郡为孙权所围于匡奇登令矫求救于太祖矫说太祖曰鄙郡虽小形便之国也若蒙救援使为外藩则吴人锉谋徐方永安武声远震仁爱滂流未从之国望风景附崇德养威此王业也太祖奇矫欲留之矫辞曰本国倒县本奔走告急纵无申胥之效敢忘弘演之义乎太祖乃遣赴救吴军既退登多设间伏勒兵追奔大破之太祖辟矫为司空掾属除相令征南长史彭城乐陵太守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牛祷县结正弃市矫曰此孝子也表赦之迁魏郡太守时系囚千数至有历年矫以为周有三典之制汉约三章之法今惜轻重之理而忽久系之患可谓谬矣悉自览罪状一时论决大军东征入为丞相长史军还复为魏郡转西曹属从征汉中还为尚书行前未到邺太祖崩洛阳群臣拘常以为太子即位当须诏命矫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远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即具官备礼一日皆办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位大赦荡然文帝曰陈季弼临大节明略过人信一时之俊杰也帝既践阼转署吏部封高陵亭侯迁尚书令明帝即位进爵东乡侯邑六百户车驾尝卒至尚书门矫跪问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书耳矫曰此自臣职分非陛下所宜临也若臣不称其职则请就黜退陛下宜还帝惭回车而反其亮直如此加侍中光禄大夫迁司徒景初元年薨谥曰贞侯子本嗣按注世语曰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谮矫专权矫惧以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构君朕有以迹君朕心固已了以金五鉼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帝忧社稷问矫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 魏氏春秋曰矫本刘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廷议其阙太祖惜矫才量欲拥全之乃下令曰丧乱已来风教雕薄谤议之言难用褒贬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论其以断前诽议者以其罪罪之  吴   顾雍 按三国吴志本传雍字元叹吴郡吴人也蔡伯喈从朔方还尝避怨于吴雍从学琴书州郡表荐弱冠为合肥长后转在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孙权领会稽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讨除寇贼郡界宁静吏民归服数年入为左司马权为吴王累迁大理奉常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黄武四年迎母于吴既至权临贺之亲拜其母于庭公卿大臣毕会后太子又往庆焉雍为人不饮酒寡言语举动时当权常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是岁改为太常进封醴陵侯代孙邵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权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权尝咨问得失张昭因陈听采闻颇以法令太稠刑罚微重宜有所蠲损权默然顾问雍曰君以为何如雍对曰臣之所闻亦如昭所陈于是权乃议狱轻刑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作榷酤障管之利举罪纠奸纤介必闻重以深案丑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后壹奸罪发露收系廷尉雍往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颜色问其辞状临出又谓壹曰君意得毋欲有所道壹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怀叙面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正法何至于此雍为相十九年年七十六赤乌六年卒初疾微时权令医赵泉视之拜其少子济为骑都尉雍闻悲曰泉善别死生吾必不起故上欲及吾目见济拜也权素服临吊谥曰肃侯长子卲早卒次子裕有笃疾少子济嗣无后绝永安元年诏曰故丞相雍至德忠贤辅国以礼而侯统废绝朕甚愍之其以雍次子裕袭爵为醴陵侯以明着旧勋按注江表传曰雍从伯喈学专一清静敏而易教伯喈贵异之谓曰卿必成名今以吾名与卿故雍与伯喈同名由此也 吴录曰雍字元叹言为蔡邕之所叹 江表传权常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与相反复究论为设酒食如不合雍即正色改容默然告退权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其见敬信如此江边诸将各欲立功自效多陈便宜有所掩袭权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制苟不足以曜威损敌所不宜听也权从之军国得失行事可不自非面见口未尝言之 权嫁从女女顾氏甥故请雍父子及孙谭谭时为选曹尚书见任贵重是日权极欢谭醉酒三起舞舞不知止雍内怒之明日召谭诃责之曰君王以含垢为德臣下以恭谨为节昔萧何吴汉并有大功何每见高帝似不能言汉奉光武亦信恪勤汝之于国宁有汗马之劳可书之事耶但阶门户之资遂见宠任耳何有舞不复知止虽为酒后亦由恃恩忘敬谦虚不足损吾家者必尔也因背向壁卧谭立过一时乃见遣  步骘 按三国吴志本传骘字子山临淮淮阴人也世乱避难江东单身穷困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瓜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会稽焦征羌郡之豪人客放纵骘与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修刺奉瓜以献征羌征羌方在内卧驻之移时旌欲委去骘止之曰本所以来畏其强也而今舍去欲以为高祇结怨耳良久征羌开牖见之身隐几坐帐中设席致地坐骘旌于牖外旌愈耻之骘辞色自若征羌作食身享大案殽膳重沓以小盘饭与骘旌惟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骘极饭致饱乃辞出旌怒骘曰何能忍此骘曰吾等贫贱是以主人以贫贱遇之固其宜也当何所耻孙权为讨虏将军召骘为主记除海盐长还辟车骑将军东曹掾建安十五年出领鄱阳太守岁中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明年追拜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刘表所置苍梧太守吴巨阴怀异心外附内违骘降意怀诱请与相见因斩徇之威声大震士燮兄弟相率供命南土之宾自此始也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昂与燮相闻求欲内附骘因承制遣使宣恩抚纳由是加拜平戎将军封广信侯延康元年权遣吕岱代骘骘将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会刘备东下武陵蛮夷蠢动权遂命骘上益阳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处阻兵骘周旋征讨皆平之黄武二年迁右将军左护军改封临湘侯五年假节徙屯沤口权称尊号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岁都督西陵代陆逊抚二境顷以冀州在蜀分解牧职时权太子登驻武昌爱人好善与骘书曰夫贤人君子所以兴隆大化佐理时务者也受性暗蔽不达道数虽实区区欲尽心于明德归分于君子至于远近士人先后之宜犹或缅焉未之能详传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斯其义也岂非所望于君子哉骘于是条于时事在荆州界者诸葛瑾陆逊朱然程普潘浚裴元夏侯承卫旌李肃周条石干十一人甄别行状因上疏奖劝曰臣闻人君不亲小事百官有司各任其职故舜命九贤则无所用心弹五弦之琴咏南风之诗不下堂庙而天下治也齐桓用管仲被发载车齐国既治又致匡合近汉高祖三杰以兴帝业西楚失雄俊以丧成功汲黯在朝淮南寝谋郅都守边匈奴窜迹故贤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方今王化未被于汉北河洛之滨尚有僭逆之丑诚英雄拔俊任贤之时也愿明太子重以经意则天下幸甚后中书吕壹典校文书多所纠举骘上疏曰伏闻诸典校擿抉细微吹毛求瑕重案深诬趋欲陷人以成威福无罪无辜横受大刑是以使民局天蹐地谁不战栗昔之狱官惟贤是任故皋陶作士吕侯赎刑张于廷尉民无冤枉休泰之祚实由此兴今之小臣动与古异狱以贿成轻忽人命归咎于上为国速怨夫一人吁嗟王道为亏甚可仇疾明德慎罚哲人惟刑书传所美自今蔽狱都下则宜谘顾雍武昌则陆逊潘浚平心专意务在得情骘党神明受罪何恨又曰天子父天母地故宫室百官动法列宿若施政令钦顺时节官得其人则阴阳和平七曜循度至于今日官僚多阙虽有大臣复不信任如此天地焉得无变故频年枯旱亢阳之应也又嘉禾六年五月十四日赤乌二年正月一日及二十七日地皆震动地阴类臣之象阴气盛故动臣下专政之故也夫天地见异所以警悟人主可不深思其意哉又曰丞相顾雍上大将军陆逊太常潘浚忧深责重志在竭诚夙夜兢兢寝食不宁念欲安国利民建久长之计可谓心膂股肱社稷之臣矣宜各委任不使他官监其所司责其成效课其负殿此三臣者思虑不到则已岂敢专擅威福欺负所天乎又曰县赏以显善设刑以威奸任贤而使能审明于法术则何功而不成何事而不办何听而不闻何视而不睹哉若今郡守百里皆各得其人共相经纬如是庶政岂不康哉窃闻诸县并有备吏吏多民烦俗以之弊但小人因缘衔命不务奉公而作威福无益视听更为民害愚以为可一切罢省权亦觉悟遂诛吕壹骘前后荐达屈滞救解患难书数十上权虽不能悉纳然时采其言多蒙济赖赤乌九年代陆逊为丞相犹诲育门生手不释书被服居处有如儒生然门内妻妾服饰奢绮颇以此见讥在西陵二十年邻敌敬其威信性宽弘得众喜怒不形于声色而外内肃然十一年卒子协嗣统骘所领加抚军将军协卒子玑嗣侯协弟阐继业为西陵督加昭武将军封西亭侯凤皇元年召为绕帐督阐累世在西陵卒被征命自以失职又惧有谗祸于是据城降晋遣玑与弟璇诣洛阳为任晋以阐为都督西陵诸军事卫将军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领交州牧封宜都公玑监江陵诸军事左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庐陵太守改封江陵侯璇给事中宣威将军封都乡侯命车骑将军羊祜荆州刺史杨肇往赴救阐孙皓使陆抗西行祜等遁退抗陷城斩阐等步氏泯灭惟璇绍祀颍川周昭著书称步骘及严畯等曰古今贤士大夫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其由非一也然要其大归总其常患四者而已急论议一也争名势二也重朋党三也务欲速四也急论议则伤人争名势则败友重朋党则蔽主务欲速则失德此四者不除未有能全也当世君子能不然者亦比有之岂独古人乎然论其绝异未若顾豫章诸葛使君步丞相严卫尉张奋威之为美也论语言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又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豫章有之矣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使君体之矣恭而安威而不猛丞相履之矣学不求禄心无苟得卫尉奋威蹈之矣此五君者虽德实有差轻重不同至于趋舍大检不犯四者俱一揆也昔丁谞出于孤家吾粲由于牧竖豫章扬其善以并陆全之列是以人无幽滞而风俗厚焉使君丞相卫尉三君昔以布衣俱相友善诸论者因各叙其优劣初先卫尉次丞相而后有使君也其后并事明主经营世务出处之才有不同先后之名须反其初此世常人所决勤薄也至于三君分好卒无亏损岂非古人交哉又鲁横江昔杖万兵屯据陆口当世之美业也能与不能孰不愿焉而横江既亡卫尉应其选自以才非将帅深辞固让终于不就后徙九列迁典八座荣不足以自曜禄不足以自奉至于二君皆位为上将穷富极贵卫尉既无求欲二君又不称荐各守所志保其名好孔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斯有风矣又奋威之名亦三君之次也当一方之戍受上将之任与使君丞相不异也然历国事论功劳实有先后故爵位之荣殊焉而奋威将处此决能明其部分心无失道之欲事无诎之求每升朝堂循礼而动辞气謇謇罔不惟忠叔嗣虽亲贵言忧其败蔡文至虽疏贱谈称其贤女配太子受礼若吊慷忾之趋惟笃人物成败得失皆如所虑可谓守道见几好古之士也若乃经国家当军旅于驰骛之际立霸王之功此五者未为过人至其纯粹履道求不苟得升降当世保全名行邈然绝俗实有所师故粗论其事以示后之君子  丁固按三国吴志虞翻传注会稽典录丁览字孝连八岁而孤家又单微清身立行用意不苟推财从弟以义让称仕郡至功曹守始平长为人精微洁净门无杂宾孙权深贵待之未及擢用会病卒甚见痛惜殊其门户览子固字子贱本名密避滕密改作固固在襁褓中阚泽见而异之曰此儿后必致公辅固少丧父独与母居家贫守约色养致敬族弟孤弱与同寒温翻与固同僚书曰丁子贱塞渊好德堂构克举野无遗薪斯之为懿其美优矣令德之后惟此君嘉耳历显位孙休时固为左御史大夫孙皓即位迁司徒&#悖虐固与陆凯孟宗同心忧国年七十六卒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一   晋一   石苞 按晋书本传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也雅旷有智局容仪伟丽不修小节故时人为之语曰石仲容姣无双县召为吏给农司马会谒者阳翟郭元信奉使求人为御司马以苞及邓艾给之行十余里元信谓二人曰子后并当至卿相苞曰御隶也何卿相乎既而又被使到邺事久不决乃贩铁于邺市市长沛国赵元儒名知人见苞异之因与结交叹苞远量当至公辅由是知名见吏部郎许允求为小县允谓苞曰卿是我辈人当相引在朝廷何欲小县乎苞还叹息不意允之知己乃如此也稍迁景帝中护军司马宣帝闻苞好色薄行以让景帝帝答曰苞虽细行不足而有经国才略夫贞廉之士未必能经济世务是以齐桓忘管仲之奢僭而录其匡合之大谋汉高舍陈平之污行而取其六奇之妙算苞虽未可以上俦二子亦今日之选也意乃释徙邺典农中郎将时魏世王侯多居邺下尚书丁谧贵倾一时并较时利苞奏列其事由是益见称历东莱琅邪太守所在皆有威惠迁徐州刺史文帝之败于东关也苞独全军而退帝指所持节谓苞曰恨不以此授卿以究大事乃迁苞为奋武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及诸葛诞举兵淮南苞统青州诸军督兖州刺史周泰徐州刺史胡质简锐卒为游军以备外寇吴遣大将朱异丁奉等来迎诞等留辎重于都陆轻兵渡黎水苞等迎击大破之泰山太守胡烈以奇兵诡道袭都陆尽焚其委输异等收余众而退寿春平拜苞镇东将军封东光侯假节顷之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苞因入朝当还辞高贵乡公留语尽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数日而有成济之事后进位征东大将军俄迁骠骑将军文帝崩贾充荀勖议葬礼未定苞时奔丧恸哭曰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葬礼乃定后每与陈骞讽魏帝以历数已终天命有在及禅位苞有力焉武帝践祚迁大司马进封乐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自诸葛诞破灭苞便镇抚淮南士马强盛边境多务苞既勤庶事又以威惠服物淮北监军王琛轻苞素微又闻童谣曰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因是密表苞与吴人交通先时望气者云东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武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胡烈表吴人欲大出为寇苞亦闻吴师将入乃筑垒遏水以自固帝闻之谓羊祜曰吴人每来常东西相应无缘偏尔岂石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会苞子乔为尚书郎上召之经日不至帝谓为必叛欲讨苞而隐其事遂下诏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姓策免其官遣太尉义阳王望率大军征之以备非常又敕征东将军琅邪王自下邳会寿春苞用掾孙铄计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闻之意解及苞诣阙以公还第苞自耻受任无效而无怨色时邺奚官督郭廙上书理苞帝诏曰前大司马苞忠允清亮才经世务干用之绩所历可纪宜掌教典以赞时政其以苞为司徒有司奏苞前有折挠不堪其任以公还第已为弘厚不宜擢用诏曰吴人轻脆终无能为故疆场之事但欲完固守备使不得越逸而已以苞计画不同虑敌过甚故征还更授昔邓禹挠于关中而终辅汉室岂以一眚而掩大德哉于是就位苞奏州郡农桑未有赏罚之制宜选掾属循行皆当均其土宜举其殿最然后黜陟焉诏曰农殖者为政之本有国之大务也虽欲安时兴化不先富而教之其道无由而至今四海多事军国用广加承征伐之后屡有水旱之事仓库不充百姓无积古者稼穑树艺司徒掌之今虽登论道然经国立政惟时所急故陶唐之世稷官为重今司徒位当其任乃心王事有毁家纾国干干匪躬之志其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将委事任成垂拱仰办若宜有所循行者其增置掾属十人听取王官更练事业者苞在位称为忠勤帝每委任焉泰始八年薨帝发哀于朝堂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及葬给节幢麾曲盖追锋车鼓吹介士大车皆如魏司空陈泰故事车驾临送于东掖门外策谥曰武咸宁初诏苞等并为王功列于铭飨苞豫为终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为达礼华元厚葬春秋以为不臣古之明义也自今死亡者皆敛以时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饭唅为愚俗所为又不得设&#帐明器也定窆之后复土满坎一不得起坟种树昔王孙祼葬矫时其子奉命君子不讥况于合礼典者耶诸子皆奉遵遗令又断亲戚故吏设祭有六子越乔统浚&#崇以统为嗣统字弘绪历位射声校尉大鸿胪子顺为尚书郎越字弘伦早卒乔字弘祖历尚书郎散骑侍郎帝既召乔不得深疑苞反及苞至有惭色谓之曰卿子几破卿门苞遂废之终身不听仕又以有秽行徙顿丘与弟崇同被害二子超熙亡走得免  陈骞 按晋书本传骞临淮东阳人也父矫魏司徒矫本广陵刘氏为外祖陈氏所养因而改焉骞沉厚有智谋初矫为尚书令侍中刘见幸于魏明帝谮矫专权矫忧惧以问骞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意不过不作公耳后帝意果释骞尚少为夏侯元所侮意色自若元以此异之起家尚书郎迁中山安平太守并着称绩征为相国司马长史御史中丞迁尚书封安国亭侯蜀贼寇陇右以尚书持节行征蜀将军破贼而还会诸葛诞之乱复以尚书行安东将军寿春平拜使持节都督淮北诸军事安东将军进爵广陵侯转都督豫州诸军事豫州刺史持节将军如故又转都督江南诸军事徙都督荆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封郯侯武帝受禅以佐命之勋进车骑将军封高平郡公迁侍中大将军出为都督扬州诸军事余如故假黄钺攻拔吴枳里城破涂中屯戍赐骞兄子悝爵关中侯咸宁初迁太尉转大司马骞因入朝言于帝曰胡烈牵弘皆勇而无谋强于自用非绥边之材将为国之耻愿陛下详之时弘为扬州刺史不承顺骞命帝以为不协相构于是征弘既至寻复以为凉州刺史骞窃叹息以为必败二人后果失羌戎之和皆被寇丧没征讨连岁仅而得定帝乃悔之骞少有度量含垢匿瑕所在有绩与贾充石苞裴秀等俱为心膂而骞智度过之充等亦自以为不及也累处方任为士庶所怀既位极人臣年逾致仕思欲退身咸宁三年求入朝因乞骸骨赐衮冕之服诏曰骞元勋旧德统乂东夏方弘远绩以一吴会而所苦未除每表恳切重劳以方事今听留京城以前太尉府为大司马府增置祭酒二人帐下司马官骑大军鼓吹皆如前亲兵百人厨田十顷厨园五十亩厨士十人器物经用皆留给焉又给乘舆辇出入殿中加鼓吹如汉萧何故事骞累称疾辞位诏曰骞履德论道朕所谘询方赖谋猷以弘庶绩宜时视事可遣散骑常侍谕意骞辄归第诏又遣侍中敦谕还府遂固请许之位同保傅在三司之上赐以几杖不朝安车驷马以高平公还第帝以其勋旧耆老礼之甚重又以骞有疾听乘舆上殿骞素无蹇谔之风然与帝语傲及见皇太子加敬时人以为弟稚与其子舆忿争遂说骞子女秽行骞表徙弟以此获讥于世元康二年薨年八十一加以衮敛赠太傅谥曰武及葬帝于大司马门临丧望柩流涕礼依大司马石苞故事子舆嗣爵  武陔 按晋书本传陔字元夏沛国竹邑人也父周魏卫尉陔沉敏有器量早获时誉与二弟韶叔夏茂季夏并总角知名虽诸父兄弟及乡闾宿望莫能觉其优劣同郡刘公荣有知人之鉴常造周周见其三子焉公荣曰皆国士也元夏最优有辅佐之才陈力就列可为亚公叔夏季夏不减常伯纳言也陔少好人伦与颍川陈泰友善魏明帝世累迁下邳太守景帝为大将军引为从事中郎累迁司隶校尉转太仆卿初封亭侯五等建改封薛县侯文帝甚亲重之数与诠论时人常问陈泰孰若其父群陔各称其所长以为群泰略无优劣帝然之泰始初拜尚书掌吏部迁左仆射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陔以宿齿旧臣名位隆重自以无佐命之功又在魏已为大臣不得已而居位深怀逊让终始全洁当世以为美谈卒于位谥曰定子辅嗣  任恺 按晋书本传恺字元褒乐安博昌人也父昊魏太常恺少有识量尚魏明帝女累迁中书侍郎员外散骑常侍晋国建为侍中封昌国县侯恺有经国之干万机大小多管综之性忠正以社稷为己任帝器而昵之政事多谘焉泰始初郑冲王祥何曾荀顗裴秀等各以老疾归第帝优宠大臣不欲劳以筋力数遣恺谕旨于诸公谘以当世大政参议得失恺恶贾充之为人也不欲令久执朝政每裁抑焉充病之不知所为后承间言恺忠贞局正宜在东宫使护太子帝从之以为太子少傅而侍中如故充计画不行会秦雍寇扰天子以为忧恺因曰秦凉覆败关右骚动此诚国家之所深虑宜速镇抚使人心有庇自非威望重臣有计略者无以康西土也帝曰谁可任者恺曰贾充其人也中书令庾纯亦言之于是诏充西镇长安充用荀勖计得留充既为帝所遇欲专名势而庾纯张华温颙向秀和峤之徒皆与恺善杨珧王恂华廙等充所亲敬于是朋党纷然帝知之召充恺宴于式干殿而谓充等曰朝廷宜一大臣当和充恺各拜谢而罢既而充恺等以帝已知之而不责结怨愈深外相崇重内甚不平或为充谋曰恺总门下枢要得与上亲接宜启令典选便得渐疏此一都令史事耳且九流难精间隙易乘充因称恺才能宜在官人之职帝不之疑谓充举得其才即日以恺为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恺既在尚书选举公平尽心所职然侍觐转希充与荀勖冯紞承间浸润谓恺豪侈用御食器充遣尚书右仆射高阳王珪奏恺遂免官有司收太官宰人检核是恺妻齐长公主得赐魏时御器也恺既免而毁谤益至帝渐薄之然山涛明恺为人通敏有智局举为河南尹坐贼发不获又免官复迁光禄勋恺素有识鉴加以在公勤恪甚得朝野称誉而贾充朋党又讽有司奏恺与立进令刘友交关事下尚书恺对不伏尚书杜友廷尉刘良并忠公士也知恺为充所抑欲申理之故迟留而未断以是恺及友良皆免官恺既失职乃纵酒耽乐极滋味以自奉养初何劭以公子奢侈每食必尽四方珍馔恺乃逾之一食万钱犹云无可下筋处恺时因朝请帝或慰谕之恺初无复言惟泣而已后起为太仆转太常初魏舒虽历位郡守而未被任遇恺为侍中荐舒为散骑常侍至是舒为右光禄开府领司徒帝临轩使恺拜授舒虽以弘量宽简为称时以恺有佐世器局而舒登三公恺止守散卿莫不为之愤叹也恺不得志竟以忧卒时年六十一谥曰元子罕嗣  李&# 按晋书本传&#字季和上党铜鞮人也父佺汉大鸿胪&#少有高行博学研精与北海管宁以贤良征不行累辟三府不就宣帝复辟&#为太傅属固辞疾郡县扶舆上道时&#母疾笃乃窃逾泫氏城而徒还遂遭母丧论者嘉其志节后为并州别驾时骁骑将军秦朗过并州州将毕轨敬焉令乘车至合&#固谏以为不可轨不得已从之景帝辅政命&#为大将军从事中郎&#到引见谓&#曰昔先公辟君而君不应今孤命君而君至何也对曰先君以礼见待&#得以礼进退明公以法见绳&#畏法而至帝甚重之转司马寻拜右长史从讨毋丘俭还迁御史中丞当官正色不惮强御百僚震肃焉荐乐安孙璞亦以道德显时人称为知人寻迁大司马以公事免司马为宁北将军镇邺以&#为军司顷之除凉州刺史加扬威将军假节领护羌校尉绥御华夷甚有声绩羌虏犯塞&#因其隙会不及启闻辄以便宜出军深入遂大&#获以功重免谴时人比之汉朝冯甘焉于是请还许之居家月余拜冀州刺史累迁司隶校尉及魏帝告禅于晋&#以本官行司徒事副太尉郑冲奉策泰始初封祁侯&#上言故立进令刘友前尚书山涛中山王睦故尚书仆射武陔各占官三更稻田请免涛睦等官陔已亡请贬谥诏曰法者天下取正不避亲贵然后行耳吾岂将枉纵其间哉然案此事皆是友所作侵剥百姓以缪惑朝士奸吏乃敢作此其考竟友以惩邪涛等不贰其过者皆勿有所问易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今&#亢志在公当官而行可谓邦之司直者矣光武有云贵戚且敛手以避二鲍岂其然乎其申敕群寮各慎所司宽宥之恩不可数遇也&#为二代司隶朝野称之以公事免其年皇太子立以&#为太子太傅自魏明帝以后久旷东宫制度废阙官司不具詹事左右率庶子中舍人诸官并未置唯置卫率令典兵二傅并摄众事&#在位累年训道尽规迁尚书仆射拜特进光禄大夫以年老逊位诏曰光禄大夫特进李&#杖德居义当升台司毗亮朕躬而以年尊致仕虽优游无为可以颐神而虚心之望能不怃然其因光禄之号改假金紫置官骑十人赐钱五十万禄赐班礼一如三司门施行马初&#为仆射时凉州虏寇边&#倡义遣军讨之朝士谓出兵不易虏未足为患竟不从之后虏果大纵逸凉州覆没朝廷深悔焉以&#清素贫俭赐绢百匹及齐王攸出镇&#上疏谏争辞甚恳切&#自历仕虽清非异众而家无储积亲旧故人乃至分衣共食未尝私以王官及卒追赠太保谥曰成子赞嗣  裴秀 按晋书本传秀字季彦河东闻喜人也祖茂汉尚书令父潜魏尚书令秀少好学有风操八岁能属文叔父徽有盛名宾客甚众秀年十岁有诣徽者出则过秀然秀母贱嫡母宣氏不之礼尝使进馔于客见者皆为之起秀母曰微贱如此当应为小儿故也宣氏知之后遂止时人为之语曰后进领袖有裴秀渡辽将军毋丘俭尝荐秀于大将军曹爽曰生而岐嶷长蹈自然元静守真性入道奥博学强记无文不该孝友着于乡党高声闻于远近诚宜弼佐谟明助和鼎味毗赞大府光昭盛化非徒子奇甘罗之俦兼包游夏颜冉之&#爽乃辟为掾袭父爵清阳亭侯迁黄门侍郎爽诛以故吏免顷之为廷尉正历文帝安东及卫将军司马军国之政多见信纳迁散骑常侍帝之讨诸葛诞也秀与尚书仆射陈泰黄门侍郎锺会以行台从豫参谋略及诞平转尚书通封鲁阳乡侯增邑千户常道乡公立以豫议定策进爵县侯增邑七百户迁尚书仆射魏咸熙初厘革宪司时荀顗定礼仪贾充正法律而秀改官制焉秀议五等之爵自骑督已上六百余人皆封于是秀封济川侯地方六十里邑千四百户以高苑县济川据为侯国初文帝未定嗣而属意舞阳侯攸武帝惧不得立问秀曰人有相否因以奇表示之秀后言于文帝曰中抚军人望既茂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由是世子乃定武帝既即王位拜尚书令右光禄大夫与御史大夫王沉卫将军贾充俱开府加给事中及帝受禅加左光禄大夫封巨鹿郡公邑三千户时安远护军郝诩与故人书云与尚书令裴秀相知望其为益有司奏免秀官诏曰不能使人之不加诸我此古人所难交关人事诩之罪耳岂尚书令能防乎其勿有所问司隶校尉李&#复上言骑都尉刘尚为尚书令裴秀占官稻田求禁止秀诏又以秀干翼朝政有勋绩于王室不可以小疵掩大德使推正尚罪而解秀禁止焉久之诏曰夫三司之任以翼宣皇极弼成王事者也故经国论道赖之明&#苟非其人官不虚备尚书令左光禄大夫裴秀雅量弘博思心通远先帝登庸赞事前朝朕受明命光佐大业勋德茂着配踪元凯宜正位居体以康庶绩其以秀为司空秀儒学洽闻且留心政事当禅代之际总纳言之要其所裁当礼无违者又以职在地官以禹贡山川地名从来久远多有变易后世说者或强牵引渐以暗昧于是甄擿旧文疑者则阙古有名而今无者皆随事注列作禹贡地域图十八篇奏之藏于秘府其序曰图书之设由来尚矣自古立象垂制而赖其用三代置其官国史掌厥职暨汉屠咸阳丞相萧何尽收秦之图籍今秘书既无古之地图又无萧何所得惟有汉氏舆地及括地诸杂图各不设分率又不考正准望亦不备载名山大川虽有粗形皆不精审不可依据或荒外迂诞之言不合事实于义无取大晋龙兴混一六合以清宇宙始于庸蜀冞入其阻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访吴蜀地图蜀土既定六军所经地域远近山川险易征路迂直校验图记罔或有差今上考禹贡山海川流原隰陂泽古之九州及今之十六州郡国县邑疆界乡陬及古国盟会旧名水陆径路为地图十八篇制图之体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广轮之度也二曰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险之异也有图象而无分率则无以审远近之差有分率而无准望虽得之于一隅必失之于他方有准望而无道里则施于山海绝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无高下方邪迂直之校则径路之数必与远近之实相违失准望之正矣故以此六者参而考之然远近之实定于分率彼此之实定于道里度数之实定于高下方邪迂直之筭故虽有峻山巨海之隔绝域殊方之迥登降诡曲之因皆可得举而定者准望之法既正则曲直远近无所隐其形也秀创制朝仪广陈刑政朝廷多遵用之以为故事在位四载为当世名公服寒食散当饮热酒而饮冷酒泰始七年薨时年四十八诏曰司空经德履哲体蹈儒雅佐命翼世勋业弘茂方将宣献敷制为世宗范不幸薨殂朕甚痛之其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谥曰元初秀以尚书三十六曹统事准例不明宜使诸卿任职未及奏而薨其友人料其书记得表草言平吴之事其词曰孙皓酷虐不及圣明御世兼弱攻昧使遗子孙将遂不能臣时有否泰非万安之势也臣昔虽已屡言未有成旨今既疾笃不起谨重尸启愿陛下时共施用乃封以上闻诏报曰司空薨痛悼不能去心又得表草虽在危困不忘王室尽忠忧国省益伤切辄当与诸贤共论也咸宁初与石苞等并为王公配享庙庭有二子浚頠浚嗣  卫瓘 按晋书本传瓘字伯玉河东安邑人也高祖皓汉明帝时以儒学自代郡征至河东安邑卒因赐所亡地而葬之子孙遂家焉父觊魏尚书瓘年十岁丧父至孝过人性贞静有名理以明识清允称袭父爵阌乡侯弱冠为魏尚书郎时魏法严苛母陈氏忧之瓘自请得徙为通事郎转中书郎时权臣专政瓘优游其间无所亲疏甚为傅嘏所重谓之&#武子在位十年以任职称累迁散骑常侍陈留王即位拜侍中持节慰劳河北以定议功增邑户数岁转廷尉卿瓘明法理每至听讼小大以情邓艾锺会之伐蜀也瓘以本官持节监艾会军事行镇西军司给兵千人蜀既平艾辄承制封拜会阴怀异志因艾专擅密与瓘具奏其状诏使槛车征之会遣瓘先收艾会以瓘兵少欲令艾杀瓘因加艾罪瓘知欲危己然不可得而距乃夜至成都檄艾所统诸将称诏收艾其余一无所问若来赴官军爵赏如先敢有不出诛及三族比至鸡鸣悉来赴瓘唯艾帐内在焉平旦开门瓘乘使者车径入至成都殿前艾卧未起父子俱被执艾诸将图欲艾整仗趣瓘营瓘轻出迎之伪作表章将申明艾事诸将信之而止俄而会至乃悉请诸将胡烈等因执之囚益州解舍遂发兵反于是士卒思归内外骚动人情忧惧会留瓘谋议乃书板云欲杀胡烈等举以示瓘瓘不许因相疑贰瓘如&#见胡烈故绐使使宣语三军言会反会逼瓘定议经宿不眠各横刀膝上在外诸军已潜欲攻会瓘既不出未敢先发会使瓘慰劳诸军瓘心欲去且坚其意曰卿三军主宜自行会曰卿监司且先行吾当后出瓘便下殿会悔遣之使呼瓘瓘辞眩疾动诈仆地比出合数十信追之瓘至外解服盐汤大吐瓘素羸便似困笃会遣所亲人及医视之皆言不起会由是无所惮及暮门闭瓘作檄宣告诸军诸军并已唱义陵旦共攻会会率左右距战诸将击败之唯帐下数百人随会绕殿而走尽杀之瓘于是部分诸将群情肃然邓艾本营将士复追破槛车出艾还向成都瓘自以与会共陷艾惧为变又欲专诛会之功乃遣护军田续至绵竹夜袭艾于三造亭斩艾及其子忠初艾之入江由也以续不进将斩之既而赦焉及瓘遣续谓之曰可以报江由之辱矣事平朝议封瓘瓘以&#蜀之功群帅之力二将跋扈自取灭亡虽运智谋而无搴旗之效固让不受除使持节都督关中诸军事镇西将军寻迁都督徐州诸军事镇东将军增封灾阳侯以余爵封弟实开阳亭侯泰始初转征东将军进爵为公都督青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加征东大将军青州牧所在皆有政绩除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幽州刺史护乌桓校尉至镇表立平州后兼督之于时幽并东有务桓西有力微并为边害瓘离间二虏遂致嫌隙于是务桓降而力微以忧死朝廷嘉其功赐一子亭侯瓘乞以封弟未受命而卒子密受封为亭侯瓘六男无爵悉让二弟远近称之累求入朝既至武帝善遇之俄使旋镇咸宁初征拜尚书令加侍中性严整以法御下视尚书若参佐尚书郎若掾属瓘学问深博明习文艺与尚书郎敦煌索靖俱善草书时人号为一台二妙汉末张芝亦善草书论者谓瓘得伯英筋靖得伯英肉太康初迁司空侍中令如故为政清简甚得朝野声誉武帝敕瓘第四子宣尚繁昌公主瓘自以诸生之胄婚对微素抗表固辞不许又领太子少傅加千兵百骑鼓吹之府以日蚀瓘与太尉汝南王亮司徒魏舒俱逊位帝不听瓘以魏立九品是权时之制非经通之道宜复古乡举里选与太尉亮等上疏曰昔圣王崇贤举善而教用使朝廷德让野无邪行诚以闾伍之政足以相检询事考言必得其善人知名不可虚求故还修其身是以崇贤而俗益穆黜恶而行弥笃斯则乡举里选者先王之令典也自兹以降此法陵迟魏氏承颠覆之运起丧乱之后人士流移考详无地故立九品之制粗具一时选用之本耳其始造也乡邑清议不拘爵位褒贬所加足为劝励犹有乡论余风中间渐染遂计资定品使天下观望唯以居位为贵人弃德而忽道业争多少于锥刀之末伤损风俗其弊不细今九域同规大化方始臣等以为宜皆荡除末法一拟古制以土断定自公卿以下皆以所居为正无复悬客远属异土者如此则同乡邻伍皆为邑里郡县之宰即以居长尽除中正九品之制使举善进才各由乡论然则下敬其上人安其教俗与政俱清化与法并济人知善否之教不在交游即华竞自息各求于己矣今除九品则宜准古制使朝臣共相举任于出才之路既博且可以厉进贤之公心核在位之明暗诚令典也武帝善之而卒不能改惠帝之为太子也朝臣咸谓纯质不能亲政事瓘每欲陈启废之而未敢发后会宴陵云台瓘托醉因跪帝&#前曰臣欲有所启帝曰公所言何耶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因缪曰公真大醉耶瓘于此不复有言贾后由是怨瓘宣尚公主数有酒色之过杨骏素与瓘不平骏复欲自专权重宣若离婚瓘必逊位于是遂与黄门等毁之讽帝夺宣公主瓘惭惧告老逊位乃下诏曰司空瓘年未致仕而逊让历年欲及神志未衰以果本情至真之风实感吾心今听其所执进位太保以公就第给亲兵百人置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及大车官骑麾盖鼓吹诸威仪一如旧典给厨田十顷园五十亩钱百万绢五百匹&#帐簟褥主者务令优备以称吾崇贤之意焉有司又奏收宣付廷尉免瓘位诏不许帝后知黄门虚构欲还复主而宣疾亡惠帝即位复瓘千兵及杨骏诛以瓘录尚书事加绿綟绶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给骑司马与汝南王亮共辅朝政亮奏遣诸王还藩与朝臣廷议无敢应者唯瓘赞其事楚王玮由是憾焉贾后素怨瓘且忌其方直不得骋己淫虐又闻瓘与玮有隙遂谤瓘与亮欲为伊霍之事启帝作手诏使玮免瓘等官黄门赍诏授玮玮性轻险欲骋私怨夜使清河王遐收瓘左右疑遐矫诏咸谏曰礼律刑名台辅大臣未有此比且请距之须自表得报就戮未晚也瓘不从遂与子恒岳裔及孙等九人同被害时年七十二恒二子璪玠时在医家得免初杜预闻瓘杀邓艾言于众曰伯玉其不免乎身为名士位居总帅既无德音又不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当何以堪其责乎瓘闻之不俟驾而谢终如预言初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为螺岁余及祸太保主簿刘繇等冒难收瓘而葬之初瓘为司空时帷下督荣晦有罪瓘斥遣之及难作随兵讨瓘故子孙皆及于祸楚王玮之伏诛也瓘女与国臣书曰先公名谥未显无异凡人每怪一国蔑然无言春秋之失其咎安在悲愤感&#故以示意于是繇等执黄旛挝登闻鼓上言曰初矫诏者至公承诏当免即便奉送章绶虽有兵仗不施一刃重敕出第单车从命如矫诏之文唯免公官右军以下即承诈伪违其本文辄戮宰辅不复表上横收公子孙辄皆行刑贼害大臣父子九人伏见诏书为楚王所诳误非本同谋者皆弛遣如书之旨谓里舍人被驱逼赍白杖者耳律受教杀人不得免死况乎手害功臣贼杀忠良虽云非谋理所不赦今元恶虽诛杀贼犹存臣惧有司未详事实或有纵漏不加精尽使公父子雠贼不灭冤魂永恨诉于穹苍酷痛之臣悲于明世臣等身被创痍殡敛始讫谨条瓘前在司空时帐下给使荣晦无情被黜知瓘家人数小孙名字晦后转给右军其夜晦在门外扬声大呼宣诏免公还第及门开晦前到中门复读所赍伪诏手取公章绶貂蝉催公出第晦按次录瓘家口及其子孙皆兵仗将送着东亭道北围守一时之间便皆斩斫害公子孙实由于晦及将人劫盗府库皆晦所为考晦一人众奸皆出乞验尽情伪加以族诛诏从之朝廷以瓘举门无辜受祸乃追瓘伐蜀勋封兰陵郡公增邑三千户谥曰成赠假黄钺  和峤 按晋书本传峤字长舆汝南西平人也祖洽魏尚书令父逌魏吏部尚书峤少有风格慕舅夏侯元之为人厚自崇重有盛名于世朝野许其能整风俗理人伦袭父爵上蔡伯起家太子舍人累迁颍川太守为政清简甚得百姓欢心太傅从事中郎庾顗见而叹曰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磥砢多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贾充亦重之称于武帝入为给事黄门侍郎迁中书令帝深器遇之旧监令共车入朝时荀勖为监峤鄙勖为人以意气加之每同乘高抗专车而坐乃使监令异车自峤始也吴平以参谋议功赐弟郁爵汝南亭侯峤转侍中愈被亲礼与任恺张华相善峤见太子不令因侍坐曰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季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帝默然不答后与荀顗荀勖同侍帝曰太子近入朝差长进卿可俱诣之粗及世事既奉诏而还顗勖并称太子明识弘雅诚如明诏峤曰圣质如初耳帝不悦而起峤退居恒怀慨叹知不见用犹不能已在御坐言及社稷未尝不以储君为忧帝知其言忠每不酬和后与峤语不及来事或以告贾妃妃衔之太康末为尚书以母忧去职及惠帝即位拜太子太傅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太子朝西宫峤从入贾后使帝问峤曰卿昔为我不了家事今日定云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曾有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臣敢逃其罪乎元康二年卒赠金紫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本位如前永平初策谥曰简峤家产丰富拟于王者然性至吝以是获讥于世杜预以为峤有钱癖以弟郁子济嗣位至中书郎郁字仲舆才望不及峤而以清干称历尚书左右仆射中书令尚书令洛阳倾没奔于苟晞疾卒  李引 按晋书本传引字宣伯辽东襄平人也祖敏汉河内太守去官还乡里辽东太守公孙度欲强用之敏乘轻舟浮沧海莫知所终引父信追求积年浮海出塞竟无所见欲行丧制服则疑父尚存情若居丧而不聘娶后有邻居举人与其父同年者亡因行丧制服燕国徐邈与之同州里以不孝莫大于无后劝使娶妻既生引遂绝房室恒如居丧礼不堪其忧数年而卒引既幼孤母又改行有识之后降食哀戚亦以丧礼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设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闻容貌质素颓然若不足者而智度沈邃言必有则初仕郡上计掾州辟部从事治中举孝廉参镇北军事迁乐平侯相政尚清简入为尚书郎迁中护军司马吏部郎铨综廉平赐爵关中侯出补安丰太守文帝引为大将军从事中郎迁御史中丞恭恪直绳百官惮之伐蜀之役为西中郎将督关中诸军事后为河南尹封广陆伯泰始初拜尚书进爵为侯引奏以为古者三公坐而论道内参六官之事外与六卿之教或处三槐兼听狱讼稽疑之典谋及卿士陛下圣德钦明垂心万机猥发明诏仪刑古式虽唐虞畴谘周文翼翼无以加也自今以往国有大政可亲延群公询纳谠言其军国所疑延诣省中使侍中尚书谘论所宜若有疾疢不任觐会临时遣侍臣讯访诏从之迁吏部尚书仆射寻转太子少傅诏以引忠允高亮有匪躬之节使领司隶校尉引屡自表让忝傅储宫不宜兼监司之官武帝以二职&#须忠贤故每不许咸宁初皇太子出居东宫帝以司隶事任峻重而少傅有旦夕辅导之务引素羸不宜久劳之转拜侍中加特进俄迁尚书令侍中特进如故引虽历职内外而家至贫俭儿病无以市药帝闻之赐钱十万其后帝以司徒旧丞相之职诏以引为司徒在位五年简亮持重称为任职以吴会初平大臣多有勋劳宜有登进乃上疏逊位帝不听遣侍中宣旨优诏敦谕绝其章表引不得已起视事太康三年薨诏遣御史持节监丧致祠谥曰成皇太子命舍人王赞诔之文义甚美帝后思引清节诏曰故司空李引太常彭灌&#履忠清俭身没家无余积赐引家钱二百万谷千斛灌家半之三子固真长修  石鉴 按晋书本传鉴字林伯乐陵厌次人也出自寒素雅志公亮仕魏历尚书郎侍御史尚书左丞御史中丞多所纠正朝廷惮之出为并州刺史假节护匈奴中郎将武帝受禅封堂阳子入为司隶校尉转尚书时秦凉为虏所败遣鉴都督陇右诸军事坐论功虚伪免官后为镇南将军豫州刺史坐讨吴贼虚张首级诏曰昔云中守魏尚以斩首不实受刑武牙将军田顺以诈增虏获自杀诬罔败法古今所疾鉴备大臣吾所取信往者西事公欺朝廷以败为得竟不推究中间黜免未久寻复授用冀能补过而乃与下同诈所谓大臣义得尔乎有司奏是也顾未忍耳今遣归田里终身不得复用勿削爵土也久之拜光禄勋复为司隶校尉稍加特进迁右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前代三公册拜皆设小会所以崇宰辅之制也自魏末已后废不复行至鉴有诏令会遂以为常太康末拜司空领太子太傅武帝崩鉴与中护军张劭监统山陵时大司马汝南王亮为太傅杨骏所疑不敢临丧出营城外时有告亮欲举兵讨骏骏大惧白太后令帝为手诏诏鉴及张劭使率陵兵讨亮劭骏甥也便率所领催鉴速发鉴以为不然保持之遣人密觇视亮已别道还许昌于是骏止论者称之山陵讫封昌安县侯元康初为太尉年八十余克壮慷慨目遇若少年时人美之寻薨谥曰元子陋字处贱袭封  魏舒按晋书本传舒字阳元任城樊人也少孤为外家&#氏所养&#氏起宅相宅者云当出贵甥外祖母以魏氏甥小而慧意谓应之舒曰当为外祖成此宅相久乃别居身长八尺二寸姿望秀伟饮酒石余而迟钝质朴不为乡亲所重从叔父吏部郎衡有名当世亦不之知使守水碓每叹曰舒堪数百户长我愿毕矣舒亦不以介意不修常人之节不为皎厉之事每欲容才长物终不显人之短性好骑射着韦衣入山泽以渔猎为事唯太原王乂谓舒曰卿终当为台辅然今未能令妻子免饥寒吾当助卿营之常振其匮乏舒受而不辞舒尝诣野王主人妻夜产俄而闻车马之声相问曰男也女也曰男书之十五以兵死复问寝者为谁曰魏公舒后十五载诣主人问所生儿何在曰因条桑为斧伤而死舒自知当为公矣年四十余郡上计掾察孝廉宗党以舒无学业劝令不就可以为高耳舒曰若试而不中其负在我安可虚窃不就之高以为己荣乎于是自课百日习一经因而对策升第除渑池长迁浚仪令入为尚书郎时欲沙汰郎官非其才者罢之舒曰吾即其人也幞被而出同僚素无清论者咸有愧色谈者称之累迁后将军锺毓长史毓每与参佐射舒常为画筹而已后遇朋人不足以舒满数毓初不知其善射舒容范闲雅发无不中举坐愕然莫有敌者毓谢而叹曰吾之不足以尽卿才有如此射矣岂一事哉转相国参军封剧阳子府朝碎务未尝见是非至于废兴大事众人莫能断者舒徐为筹之多出众议之表文帝深器重之每朝会坐罢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领袖也迁宜阳荥阳二郡太守甚有声称征拜散骑常侍出为冀州刺史在州三年以简惠称入为侍中武帝以舒清素特赐绢百匹迁尚书以公事当免官诏以赎论舒三娶妻皆亡是岁自表乞假还本郡葬妻诏赐葬地一顷钱五十万太康初拜右仆射舒与卫瓘山涛张华等以六合混一宜用古典封禅东岳前后累陈其事帝谦让不许以舒为左仆射领吏部上言今选六宫娉以玉帛而旧使御府丞奉娉宣成嘉礼贽重使轻以为拜三夫人宜使卿九嫔使五官中郎将美人良人使谒者于典制为弘有诏详之众议异同遂寝加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及山涛薨以舒领司徒有顷即真舒有威重德望禄赐散之九族家无余财陈留周震累为诸府所辟辟书既下公辄丧亡佥号震为杀公掾莫有辟者舒乃命之而竟无患识者以此称其达命以年老每称疾逊位中复暂起署兖州中正寻又称疾尚书左丞郄诜与舒书曰公久疾小差视事是也唯上所念何意起讫还卧曲身回法甚失具瞻之望公少立巍巍一旦弃之可不惜哉舒称疾如初后以灾异逊位帝不听后因正旦朝罢还第表送章绶帝手诏敦勉而舒执意弥固乃下诏曰司徒剧阳子舒体道弘粹思量经远忠肃居正在公尽规入管铨衡官人允叙出赞衮职敷弘五教惠训播流德声茂着可谓朝之俊乂者也而屡执冲让辞旨恳诚申览反复省用怃然盖成人之美先典所与难违至情今听其所执以剧阳子就第位同三司禄赐如前几杖不朝赐钱百万&#帐簟褥百副以舍人四人为剧阳子舍人置官骑十人使光禄勋奉策主者详案典礼令皆如旧制于是赐安车骑马门施行马舒为事必先行而后言逊位之际莫有知者时论以为晋兴以来三公能辞荣禄终者未之有也司空卫瓘与舒书曰每与足下共论此事日日未果可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矣太熙元年薨时年八十二帝甚伤悼赗赙优厚谥曰康子混字延广清惠有才行为太子舍人年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为舒悲惜舒每哀恸退而叹曰吾不及庄生远矣岂以无益自损乎于是终服不复哭诏曰舒惟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处穷独之苦每念怛然为之嗟悼思所以散愁养气可更增滋味品物仍给赐阳燧四望繐户皂轮车牛一乘庶出入观望或足散忧也以庶孙融嗣又早卒从孙晃嗣  傅祗 按晋书傅元传祗字子庄父嘏魏太常祗性至孝早知名以才识明练称武帝始建东宫起家太子舍人累迁散骑黄门郎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母忧去职及葬母诏给太常五等吉凶导从其后诸卿夫人葬给导从自此始也服终为荥阳太守自魏黄初大水之后河济泛溢邓艾常着济河论开石门而通之至是复浸坏祗乃造沉莱堰至今兖豫无水患百姓为立碑颂焉寻表兼廷尉迁常侍左军将军及帝崩梓宫在殡而太傅杨骏辅政欲悦众心议普进封爵祗与骏书曰未有帝王始崩臣下论功者也骏不从入为侍中时将诛骏而骏不之知祗侍骏坐而云龙门闭内外不通祗请与尚书武茂听国家消息揖而下阶茂犹坐祗顾曰君非天子臣邪今内外隔绝不知国家所在何得安坐茂乃惊起骏既伏诛裴楷息瓒骏之婿也为乱兵所害尚书左仆射荀顗与楷不平因奏楷是骏亲收付廷尉祗证楷无罪有诏赦之时又收骏官属祗复启曰昔鲁芝为曹爽司马斩关出赴爽宣帝义之尚迁青州刺史骏之僚佐不可加罚诏又赦之祗多所维正皆如此除河南尹未拜迁司隶校尉以讨杨骏勋当封郡公八千户固让减半降封灵川县公千八百户余二千二百户封少子畅为武乡亭侯又以本封赐兄子隽为东明亭侯楚王玮之矫诏也祗以闻奏稽留免官期年迁光禄勋复以公事免氐人齐万年举兵反以祗为行安西军司加常侍率安西将军夏侯骏讨平之迁卫尉以风疾逊位就拜常侍食卿禄秩赐钱及&#帐等寻加光禄大夫门施行马及赵王伦辅政以为中书监常侍如故以镇众心祗辞之以疾伦遣御史舆祗就职王戎陈准等相与言曰傅公在事吾属无忧矣其为物所倚信如此伦篡又为右光禄开府加侍中惠帝还宫祗以经受伪职请退不许初伦之篡也孙秀与义阳王威等十余人预撰仪式禅文及伦败齐王冏收侍中刘逵常侍驺捷杜育黄门郎陆机右丞周导王尊等付廷尉以禅文出中书复议处祗罪会赦得原后以禅文草本非祗所撰于是诏复光禄大夫子宣尚弘农公主寻迁太子少傅上章逊位还第及成都王&#为太傅复以祗为少傅加侍中怀帝即位迁光禄大夫侍中未拜加右仆射中书监时太傅东海王越辅政祗既居端右每宣君臣谦光之道由此上下雍穆祗明达国体朝廷制度多所经综历左光禄开府行太子太傅侍中如故疾笃逊位不许迁司徒以足疾诏版舆上殿不拜大将军苟晞表请迁都使祗出诣河阴修理舟楫为水行之备及洛阳陷没遂共建行台推祗为盟主以司徒持节大都督诸军事传檄四方遣子宣将公主与尚书令和郁赴告方伯征义兵祗自屯盟津小城宣弟畅行河阴令以侍宣祗以暴疾薨时年六十九祗自以义诚不终力疾手笔敕厉其二子宣畅辞旨深切览者莫不感激慷慨祗着文章驳论十余万言  荀组 按晋书荀勖传勖子组字大章弱冠太尉王衍见而称之曰夷雅有才识初为司徒左西属补太子舍人司徒王浑请为从事中郎转左长史历太子中庶子荥阳太守赵王伦为相国欲收大名选海内德望之士以江夏李重及组为左右长史东平王兴沛国刘谟为左右司马伦篡以组为侍中及长沙王乂败惠帝遣组及散骑常侍闾丘冲诣成都王颍慰劳其军帝西幸长安以组为河南尹迁尚书转卫尉赐爵成阳县男加散骑常侍中书监转司隶校尉加特进光禄大夫常侍如故于时天下已乱组兄弟贵盛惧不容于世虽居大官并讽议而已永嘉末复以组为侍中领太子太保未拜会刘曜王弥逼洛阳组与藩俱出奔怀帝蒙尘司空王浚以组为司隶校尉组与藩移檄天下以琅邪王为盟主愍帝称皇太子组即太子之舅及领司隶校尉行豫州刺史事与藩并保荥阳之开封建兴初诏藩行留台事俄而藩薨帝更以组为司空领尚书左仆射又兼司隶复行留台事州正郡守皆承制行焉进封临颍县公加太夫人世子印绶明年进位太尉领豫州牧假节元帝承制以组都督司州诸军加散骑常侍余如故顷之又除尚书令表让不拜及西都不守组乃遣使移檄天下共劝进帝欲以组为司徒以问太常贺循循曰组旧望清重忠勤显着迁训五品实充众望于是拜组为司徒组逼于石勒不能自立太兴初自许昌率其属数百人渡江给千兵百骑组先所领仍皆统摄顷之诏组与太保西阳王并录尚书事各加班剑六十人永昌初迁太尉领太子太保未拜薨年六十五谥曰元子奕嗣  刘实 按晋书本传实字子真平原高唐人也汉济北惠王寿之后也父广斥丘令实少贫苦卖牛衣以自给然好学手约绳口诵书博通古今清身洁己行无瑕玷郡察孝廉州举秀才皆不行以计吏入洛调为河南尹丞迁尚书郎廷尉正后历吏部郎参文帝相国军事封循阳子锺会邓艾之伐蜀也有客问实曰二将其平蜀乎实曰破蜀必矣而皆不还客问其故笑而不答竟如其言实之先见皆此类也以世多进趣廉逊道阙乃着崇让论以矫之其辞曰古之圣王之化天下所以贵让者欲以出贤才息争竞也夫人情莫不欲己之贤也故劝令让贤以自明贤也岂假让不贤哉故让道兴贤能之人不求而自出矣至公之举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一官缺择众官所让最多者而用之审之道也在朝之士相让于上草庐之人咸皆化之推贤让能之风从此生矣为一国所让则一国士也天下所共推则天下士也推让之风行则贤与不肖灼然殊矣此道之行在上者无所用其心因成清议随之而已故曰荡荡乎尧之为君莫之能名言天下自安矣不见尧所以化之故不能名也又曰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无为而化者其舜也欤贤人相让于朝大才之人恒在大官小人不争于野天下无事矣以贤才化无事至道兴矣已仰其成复何与焉故可以歌南风之诗弹五弦之琴也成此功者非有他崇让之所致耳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则不难也在朝之人不务相让久矣天下化之自魏代以来登进辟命之士及在职之吏临见受叙虽自辞不能终莫肯让有胜己者夫推让之风息争竞之心生孔子曰上兴让则下不争明让不兴下必争也推让之道兴则贤能之人日见推举争竞之心生则贤能之人日觅谤毁夫争者之欲自先甚恶能者之先不能无毁也故孔墨不能免世之谤己况不及孔墨者乎议者佥然言世少高明之才朝廷不有大才之人可以为大官者山泽人小官吏亦复云朝廷之士虽有大官名德皆不及往时人也余以为此二者皆失之矣非时独乏贤也时不贵让一人有先众之誉毁必随之名不得成使之然也虽令稷契复存亦不复全其名矣能否混杂优劣不分士无素定之价官职有缺主选之吏不知所用但案官次而举之同才之人先用者非势家之子则必为有势者之所念也非能独贤因其先用之资而复迁之无已迁之无已不胜其任之病发矣观在官之人政绩无闻自非势家之子率多因资次而进也向令天下贵让士必由于见让而后名成名成而官乃得用之诸名行不立之人在官无政绩之称让之者必矣官无因得而用之也所以见用不息者由让道废因资用人之有失久矣故自汉魏以来时开大举令众官各举所知唯才所任不限阶次如此者甚数矣其所举必有当者不闻时有擢用不知何谁最贤故也所举必有不当而罪不加不知何谁最不肖也所以不可得知由当时之人莫肯相推贤愚之名不别今其如此举者知在上者察不能审故敢漫举而进之或举所贤因及所念一顿而至人数猥多各言所举者贤加之高状相似如一难得而分矣参错相乱真伪同贯更复由此而甚虽举者不能尽忠之罪亦由上开听察之路滥令其尔也昔齐王好听竽声必令三百人合吹而后听之廪以数人之俸南郭先生不知吹竽者也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因请为王吹竽虚食数人之俸嗣王觉而改之难彰先王之过乃下令曰吾之好闻竽声有甚于先王欲一一列而听之先生于此逃矣推贤之风不立滥举之法不改则南郭先生之徒盈于朝矣才高守道之士日退驰走有势之门日多矣虽国有典刑弗能禁矣夫让道不兴之弊非徒贤人在下位不得时进也国之良臣荷重任者亦将以渐受罪退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为颜氏之子不贰过耳明非圣人皆有过宠贵之地欲之者多矣恶贤能者塞其路其过而毁之者亦多矣夫谤毁之生非徒空设必因人之微过而甚之者也毁谤之言数闻在上者虽欲弗纳不能不仗所闻因事之来而微察之也无以其验至矣得其验安得不理其罪若知而纵之王之威日衰令之不行自此始矣知之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臣有不自固之心夫贤才不进贵臣日疏此有国者之深忧也诗曰受禄不让至于已斯亡不让之人忧亡不暇而望其益国朝不亦难乎窃以为改此俗甚易耳何以知之夫一时在官之人虽杂有凡猥之才其中贤明者亦多矣岂可谓皆不知让贤为贵邪直以其时皆不让习以成俗故遂不为耳人臣初除皆通表上闻名之谢章所由来尚矣原谢章之本意欲进贤能以谢国恩也昔舜以禹为司空禹拜稽首让于稷契及咎繇使益为虞官让于朱虎熊罴使伯夷典三礼让于夔龙唐虞之时众官初除莫不皆让也谢章之义盖取于此书记之者欲以永世作则季世所用不贤不能让贤虚谢见用之恩而已相承不变习俗之失也夫叙用之官得通章表者其让贤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让徒费简纸者皆绝不通人臣初除各思推贤能而让之矣让之文付主者掌之三司有缺择三司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一公缺三公已豫选之矣且主选之吏不必任公而选三公不如令三公自共选一公为详也四征缺择四征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一征缺四征豫选之矣必详于停缺而令主者选四征也尚书缺择尚书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八尚书共选一尚书详于临缺令主者选八尚书也郡守缺择众郡所让最多者而用之详于任主者令选百郡守也夫以众官百郡之让与主者共相比不可同岁而论也虽复令三府参举官本不委以举选之任各不能以根其心也其所用心者裁之不二三但令主者案官次而举之不用精也贤愚皆让百姓耳目尽为国耳目夫人情争则欲毁己所不知让则竞推于胜己故世争则毁誉交错优劣不分难得而让也时让则贤智显出能否之辨历历相次不可得而乱也当此时也能退身修己者让之者多矣虽欲守贫贱不可得也驰骛进趣而欲人见让犹却行而求前也夫如此愚智咸知进身求通非修之于己则无由矣游外求者于此相随而归矣浮声虚论不禁而自息矣人人无所用其心任众人之议而天下自化矣不言之化行巍巍之美于此着矣让可以致此岂可不务之哉春秋传曰范宣子之让其下皆让栾黡虽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上世之化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力农以事其上上下有礼谗慝远黜由不争也及其乱也国家之弊恒必由之笃论了了如此在朝君子典选大官能不以人废言举而行之各以让贤举能为先务则群才猥出能否殊别盖世之功莫大于此泰始初进爵为伯累迁少府咸宁中为太常转尚书杜预之伐吴也实以本官行镇南军司初实妻卢氏生子跻而卒华氏将以女妻之实弟智谏曰华家类贪必破门户辞之不得竟婚华氏而生子夏实竟坐夏受赂免官顷之为大司农又以夏罪免实每还州里乡人载酒肉以候之实难逆其意辄共啖而返其余或谓实曰君行高一世而诸子不能遵何不旦夕切磋使知过而自改邪实曰吾之所行是所闻见不相祖习岂复教诲之所得乎世以实言为当后起为国子祭酒散骑常侍愍怀太子初封广陵王高选师友以实为师元康初进爵为侯累迁太子太保加侍中特进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冀州都督九年策拜司空迁太保转太傅太安初实以老病逊位赐安车驷马钱百万以侯就第及长沙成都之相攻也实为军人所掠潜归乡里惠帝崩实赴山陵怀帝即位复授太尉实自陈年老固辞不许左丞刘坦上言曰夫堂高级远主尊相贵是以古之哲王莫不师其元臣崇养老之教训示四海使少长有礼七十致仕亦所以优异旧德厉廉高之风太尉实体清素之操执不渝之洁悬车告老二十余年浩然之志老而弥笃可谓国之硕老邦之宗模臣闻老者不以筋力为礼实年逾九十命在日制遂自扶舆冒险而至展哀山陵致敬阙庭大臣之节备矣圣诏殷勤必使实正位上台光&#鼎实断章敦喻经涉二年而实频上露板辞旨恳诚臣以为古之养老以不事为优不以吏之为重谓宜听实所守三年诏曰昔虞任五臣致垂拱之化汉相萧何兴宁一之誉故能光隆于当时垂裕于百代朕绍天明命临御万邦所以崇显政道者亦赖之于元臣庶尹毕力股肱以副至望而君年耆告老确然难违今听君以侯就第位居三司之上秩禄准旧赐几杖不朝及宅一区国之大政将就谘于君副朕意焉岁余薨时年九十一谥曰元实少贫窭杖策徒行每所憩止不累主人薪水之事皆自营给及位望通显每从俭素不尚华丽尝诣石崇家如&#见有绛纹帐裀褥甚丽两婢持香囊实便退笑谓崇曰误入卿内崇曰是&#耳实曰贫士未尝得此乃更如他&#虽处荣宠居无第宅所得俸禄赡恤亲故虽礼教陵迟而行己以正丧妻为庐杖之制终丧不御内轻薄者笑之实不以介意自少及老笃学不倦虽居职务卷弗离手尤精三传辨正公羊以为卫辄不应辞以王父命祭仲失为臣之节举此二端以明臣子之体遂行于世又撰春秋条例二十卷有二子跻夏  高光 按晋书本传光字宣茂陈留围城人魏太尉柔之子也光少习家业明练刑理初以太子舍人累迁尚书郎出为幽州刺史颍川太守是时武帝置长沙狱以典诏囚以光历世明法用为长沙御史秩与中丞同迁廷尉元康中拜尚书典三公曹时赵王伦篡逆光于其际守道贞全及伦赐死齐王冏辅政复以光为廷尉迁尚书加奉车都尉后从驾讨成都王颖有勋封延陵县公邑千八百户于时朝廷咸推光明于用法故频典理官惠帝为张方所逼幸长安朝臣奔散莫有从者光独侍帝而西迁尚书左仆射加散骑常待光兄诞为上官己等所用历徐雍温州刺史诞性任放无伦次而决烈过人与光异操常谓光小节恒轻侮之光事诞愈谨帝既还洛阳时太弟新立重选傅训以光为少傅加光禄大夫常侍如故及怀帝即位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与傅祗&#见推崇寻为尚书令本官如故以疾卒赠司空侍中属京洛倾覆竟未加谥子韬字子远放佚无检光为廷尉时韬受货赇有司奏案之而光不知时人虽非光不能防闲其子以其用心有素不以为累初光诣长安留台以韬兼右卫将军韬与殿省小人交通及光卒仍于丧中往来不绝时东海王越辅政不朝觐韬知人心有望密与太傅参军姜颐京兆杜概等谋讨越事泄伏诛  裴楷按晋书裴秀传秀从弟楷字叔则父徽魏冀州刺史楷明悟有识量弱冠知名尤精老易少与王戎齐名锺会荐之于文帝辟相国掾迁尚书郎贾充改定律令以楷为定科郎事毕诏楷于御前执读平议当否楷善宣吐左右属目听者忘倦武帝为抚军妙选僚采以楷为参军事吏部郎阙文帝问其人于锺会会曰裴楷清通王戎简要皆其选也于是以楷为吏部郎楷风神高迈容仪俊爽博涉群书特精理义时人谓之玉人又称见裴叔则如近玉山照&#人也转中书郎出入宫省见者肃然改容武帝初登阼探策以卜世数多少而得一帝不悦群臣失色莫有言者楷正容仪和其声气从容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武帝大悦群臣皆称万岁俄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侍河内太守入为屯骑校尉右军将军转侍中石崇以功臣子有才气与楷志趣各异不与之交长水校尉孙季舒尝与崇酣燕慢傲过度崇欲表免之楷闻之谓崇曰足下饮人狂药责人正礼不亦乖乎崇乃止楷性宽厚与物无忤不持俭素每游荣贵辄取其珍玩虽车马器服宿昔之间便以施诸穷乏尝营别宅其从兄衍见而悦之即以宅与衍梁赵二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楷岁请二国租钱百万以散亲族人或讥之楷曰损有余以补不足天之道也安于毁誉其行己任率皆此类也与山涛和峤并以盛德居位帝尝问曰朕应天顺时海内更始天下风声何得何失楷对曰陛下受命四海承风所以未比德于尧舜者但以贾充之徒尚在朝耳方宜引天下贤人与弘政道不宜示人以私时任恺庾纯亦以充为言帝乃出充为关中都督充纳女于太子乃止平吴之后帝乃修太平之化每延公卿与论政道楷陈三五之风次序汉魏盛衰之迹帝称善坐者叹服焉楷子瓒娶杨骏女然楷素轻骏与之不平骏既执政乃转为卫尉迁太子少师优游无事默如也及骏诛楷以婚亲收付廷尉将加法是日事起仓卒诛戮纵横众人为之震恐楷容色不变举动自若索纸笔与亲故书赖侍中傅祗救护得免犹坐去官太保卫瓘太宰亮称楷真正不阿附宜蒙爵土乃封临海侯食邑二千户代楚王玮为北军中候加散骑常侍玮怨瓘亮斥己任楷楷闻之不敢拜转为尚书楷长子舆先娶亮女女适卫瓘子楷虑内难未已求出外镇除安南将军假节都督荆州诸军事垂当发而玮果矫诏诛亮瓘玮以前夺己中候又与亮瓘婚亲密遣讨楷楷素知玮有望于己闻有变单车入城匿于妻父王浑家与亮小子一夜八徙故得免难玮既伏诛以楷为中书令加侍中与张华王戎并管机要楷有渴利疾不乐处势王浑为楷请曰楷受先帝拔擢之恩复蒙陛下宠遇诚竭节之秋也然楷性不竞于物昔为常侍求出为河内太守后为侍中复求出为河南尹与杨骏不平求为卫尉及转东宫班在时类之下安于淡退有识有以见其心也楷今委顿臣深忧之光禄勋缺以为可用今张华在中书王戎在尚书足举其契无为复令楷入名臣不多当见将养勿违其志要其远济之益不听就加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及疾笃诏遣黄门郎王衍省疾楷回眸瞩之曰竟未相识衍深叹其神&#楷有知人之鉴初在河南乐广侨居郡界未知名楷见而奇之致之于宰府尝目夏侯元云肃肃如入宗庙中但见礼乐器锺会如观武库森森但见矛在前傅嘏汪翔靡所不见山涛若登山临下幽然深远初楷家炊黍在甑或变为拳或作血或作芜菁子其年而卒时年五十五谥曰元有子五舆瓒宪礼逊  温羡 按晋书本传羡字长卿太原祁人汉护羌校尉序之后也祖魏扬州刺史父恭济南太守兄弟六人并知名于世号曰六龙羡少以朗悟见称齐王攸辟为掾迁尚书郎惠帝即位拜豫州刺史入为散骑常侍累迁尚书及齐王冏辅政以羡攸之故吏意特亲之转吏部尚书先是张华被诛冏建议欲复其官爵论者或以为非羡驳之曰自天子以下争臣各有差不得归罪于一人也故晏子曰为己死亡非其亲昵谁能任之里克之杀二庶陈乞之立阳生汉朝之诛诸吕皆积年之后乃得立事未有事主见存而得行其志于数月之内者也式干之会张华独谏上宰不和不能承风赞善望其指麾从命不亦难乎况今皇后谮害其子内难不预礼非所任且后体齐于帝尊同皇极罪在枉子事不为逆义非所讨今以华不能废枉子之后与赵盾不讨杀君之贼同而贬责之于义不经通也华竟得追复爵位其后以从驾讨成都王颖有勋封大陵县公邑千八百户出为冀州刺史加后将军范阳王败于许昌也自牧冀州羡乃避之惠帝之幸长安以羡为中书令不就及帝还洛阳征为中书监加散骑常侍未拜会帝崩怀帝即位迁左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论者佥谓为速在位未几病卒赠司徒谥曰元有三子祗允裕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二   晋二   王导 按晋书本传导字茂弘光禄大夫览之孙也父裁镇军司马导少有风鉴识量清远年十四陈留高士张公见而奇之谓其从兄敦曰此儿容貌志气将相之器也初袭祖爵即丘子司空刘实寻引为东合祭酒迁秘书郎太子舍人尚书郎并不行后参东海王越军事时元帝为琅邪王与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潜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友执帝之在洛阳也导每劝令之国会帝出镇下邳请导为安东司马军谋密策知无不为及徙镇建康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导患之会敦来朝导谓之曰琅邪王仁德虽厚而名论犹轻兄威风已振宜有以匡济者会三月上已帝亲观禊乘肩轝具威仪敦导及诸名胜皆骑从吴人纪瞻顾荣皆江南之望窃觇之见其如此咸惊惧乃相率拜于道左导因进计曰古之王者莫不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倾心以招俊乂况天下丧乱九州分裂大业草创急于得人者乎顾荣贺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结人心二子既至则无不来矣帝乃使导躬造循荣二人皆应命而至由是吴会风靡百姓归心焉自此之后渐相崇奉君臣之礼始定俄而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导劝帝收其贤人君子与之图事时荆扬晏安户口殷实导为政务在清静每劝帝&#己励节匡主宁邦于是尤见委仗情好日隆朝野倾心号为仲父帝常从容谓导曰卿吾之萧何也对曰昔秦为无道百姓厌乱巨猾陵暴人怀汉德革命反正易以为功自魏氏以来迄于太康之际公卿世族豪侈相高政教陵迟不遵法度群公卿士皆餍于安息遂使奸人乘衅有亏至道然否终斯泰天道之常大王方立命世之勋一匡九合管仲乐毅于是乎在岂区区国臣所可拟议愿弘深神虑广择良能顾荣贺循纪瞻周&#皆南土之秀愿尽优礼则天下安矣帝纳焉永嘉末迁丹阳太守加辅国将军导上笺曰昔魏武达政之主也荀文若功臣之最也封不过亭侯仓舒爱子之宠赠不过别部司马以此格万物得不局迹乎今者临郡不问贤愚豪贱皆加重号辄有鼓盖动见相准时有不得者或为耻辱天官混杂朝望颓毁导忝荷重任不能崇浚山海而开导乱源饕窃名位取紊彝典谨送鼓盖加崇之物请从导始庶令雅俗区别群望无惑帝下令曰导德重勋高孤所深倚诚宜表彰殊礼而更约己冲心进思尽诚以身率众宜顺其雅志式允开塞之机拜宁远将军寻加振威将军愍帝即位征吏部郎不拜晋国既建以导为丞相军谘祭酒桓彝初过江见朝廷微弱谓周顗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欲求全活而寡弱如此将何以济忧惧不乐往见导极谈世事还谓顗曰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过江人士每至暇日相要出新亭饮宴周顗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山之异皆相视流涕惟导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泣邪众收泪而谢之俄拜右将军扬州刺史监江南诸军事迁骠骑将军加散骑常侍都督中外诸军领中书监录尚书事假节刺史如故导以敦统六州固辞中外都督后坐事除节于时军旅不息学校未修导上书曰夫风化之本在于正人伦人伦之正存乎设庠序庠序设五教明德礼洽通彝伦攸叙而有耻且格父子兄弟夫妇长幼之序顺而君臣之义固矣易所谓正家而天下定者也故圣王蒙以养正少而教之使化沾肌骨习以性成迁善远罪而不自知行成德立然后裁之以位虽王之世子犹与国子齿使知道而后贵其取才用士咸先本之于学故周礼卿大夫献贤能之书于王王拜而受之所以尊道而贵士也人知士之贵由道存则退而修其身以及家正其家以及乡学于乡以登朝反本复始各求诸已敦朴之业着浮伪之竞息教使然也故以之事君则忠用之莅下则仁孟轲所谓未有仁而遗其亲义而后其君者也自顷皇纲失统颂声不兴于今将二纪矣传曰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而况如此之久乎先进忘揖让之容后生惟金鼓是闻干戈日寻俎豆不设先王之道弥远华伪之俗遂滋非所以端本靖末之谓也殿下以命世之资属阳九之运礼乐征伐翼成中兴诚宜经纶稽古建明学业以训后生渐之教义使文武之道坠而复兴俎豆之仪幽而更彰方今戎虏扇炽国耻未雪忠臣义夫所以扼腕拊心苟礼仪胶固淳风渐着则化之所感者深而德之所被者大使帝典阙而复补皇纲弛而更张兽心革面饕餮检情揖让而服四夷缓带而天下从得乎其道岂难也哉故有虞舞干戚而化三苗鲁僖作泮宫而服淮夷桓文之霸皆先教而后战今若聿遵前典兴复道教择朝之子弟并入于学选明博修礼之士而为之师化成俗定莫尚于斯帝甚纳之及帝登尊号百官陪列命导升御&#共坐导固辞至于三四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帝乃止进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以讨华轶功封武冈侯进位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会太山太守徐龛反帝访可以镇抚河南者导举太子左卫率羊鉴既而鉴败抵罪导上疏曰徐龛叛戾久稽天诛臣创议征讨调举羊鉴鉴暗懦覆师有司极法圣恩降天地之施全其首领然臣受重任总录机衡使三军挫&#臣之责也乞自贬黜以穆朝伦诏不许寻代贺循领太子太傅时中兴草创未置史官导始启立于是典籍颇具时孝怀太子为胡所害始奉讳有司奏天子三朝举哀群臣一哭而已导以为皇太子副贰宸极普天有情宜同三朝之哀从之及刘隗用事导渐见疏远任真推分淡如也有识咸称导善处兴废焉王敦之反也刘隗劝帝悉诛王氏论者为之危心导率群从昆弟子侄二十余人每旦诣台待罪帝以导忠节有素特还朝服召见之导稽首谢曰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帝跣而执之曰茂弘方托百里之命于卿是何言邪乃诏曰导以大义灭亲可以吾为安东时节假之及敦得志加导守尚书令初西都覆没海内思主群臣及四方并劝进于帝时王氏强盛有专天下之心敦惮帝贤明欲更议所立导固争乃止及此役也敦谓导曰不从吾言几致覆族导犹执正议敦无以能夺自汉魏已来赐谥多由封爵虽位通德重先无爵者例不加谥导乃上疏称武官有爵必谥卿校常伯无爵不谥甚失制度之本意也从之自后公卿无爵而谥导所议也初帝爱琅邪王裒将有夺嫡之议以问导导曰夫立子以长且绍又贤不宜改革帝犹疑之导日夕陈谏故太子卒定及明帝即位导受遗诏辅政解扬州迁司徒一依陈群辅魏故事王敦又举兵内向时敦始寝疾导便率子弟发哀众闻谓敦死咸有奋志及帝伐敦假导节都督诸军领扬州刺史敦平进封始兴郡公邑三千户赐绢九千匹进位太保司徒如故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固让帝崩导复与庾亮等同受遗诏共辅幼主是为成帝加羽葆鼓吹班剑二十人及石勒侵阜陵诏加导大司马假黄钺出讨之军次江宁帝亲饯于郊俄而贼退解大司马庾亮将征苏峻访之于导导曰峻猜险必不奉诏且山薮藏疾宜包容之固争不从亮遂召峻既而难作六军败绩导入宫侍帝峻以导德望不敢加害犹以本官居己之右峻又逼乘舆幸石头导争之不得峻日来帝前肆丑言导深惧有不测之祸时路永匡术贾宁并说峻令杀导尽诛大臣更树腹心峻敬导不纳故永等贰于峻导使参军袁&#潜讽诱永等谋奉帝出奔义军而峻卫御甚严事遂不果导乃携二子随永奔于白石及贼平宗庙宫室并为灰烬温峤议迁都豫章三吴之豪请都会稽二论纷纭未有所适导曰建康古之金陵旧为帝里又孙仲谋刘元德俱言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丰俭移都苟弘卫文大帛之冠则无往不可若不绩其麻则乐土为虚矣且北寇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群情自安由是峤等谋并不行导善于因事虽无日用之益而岁计有余时帑藏空竭库中惟有练数千端鬻之不售而国用不给导患之乃与朝贤俱制练布单衣于是士人翕然竞服之练遂踊贵乃令主者出卖端至一金其为时所慕如此六年冬烝诏归胙于导曰无下拜导辞疾不敢当初帝幼冲见导每拜又常与导书手诏则云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于是以为定制自后元正导入帝犹为之兴焉时大旱导上疏逊位诏曰夫圣王御世动合至道运无不周故能人伦攸叙万物获宜朕荷祖宗之重托于王公之上不能仰陶元风俯洽宇宙亢阳逾时兆庶胥怨邦之不臧惟予一人公体道明哲弘猷深远勋格四海翼亮三世国典之不坠实仲山甫补之而猥崇谦光引咎克让元首之愆寄责宰辅祗增其阙博综万机不可一日有旷公宜遗履谦之近节遵经国之远略门下速遣侍中以下敦喻导固让诏累逼之然后视事导简素寡欲仓无储谷衣不重帛帝知之给布万匹以供私费导有羸疾不堪朝会帝幸其府纵酒作乐后令舆车入殿其见敬如此石季龙掠骑至历阳导请出讨之加大司马假黄钺中外诸军事置左右长史司马给布万匹俄而贼退解大司马转复中外大都督进位太傅又拜丞相依汉制罢司徒官以并之册曰朕夙罹不造肆陟帝位未堪多难祸乱旁兴公文贯九功武经七德外缉四海内齐八政天地以平人神以和业同伊尹道隆姬旦仰思唐虞登庸&#乂申命群官允厘庶绩朕思凭高谟弘济远猷维稽古建尔于上公永为晋辅往践厥职敬敷道训以亮天工不亦休哉公其戒之是岁妻曹氏卒赠金章紫绶初曹氏姓&#导甚惮之乃密营别馆以处众妾曹氏知将往焉导恐妾被辱遽令命驾犹恐迟之以所执麈尾柄驱牛而进司徒蔡谟闻之戏导曰朝廷欲加公九锡导弗之觉但谦退而已谟曰不闻余物惟有短辕犊车长柄麈尾导大怒谓人曰吾往与群贤共游洛中何曾闻有蔡克儿也于时庾亮以望重地逼出镇于外南蛮校尉陶称间说亮当举兵内向或劝导密为之防导曰吾与元规休戚是同悠悠之谈宜绝智者之口则如君言元规若来吾便角巾还第复何惧哉又与称书以为庾公帝之元舅宣善事之于是谗间遂息时亮虽居外镇而执朝廷之权既据上流拥强兵趣向者多归之导内不能平常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污人自汉魏以来群臣不拜山陵导以元帝眷同布衣匪惟君臣而已每一崇进皆就拜不胜哀戚由是诏百官拜陵自导始也咸和五年薨时年六十四帝举哀于朝堂三日遣大鸿胪持节监护丧事赗襚之礼一依汉博陆侯及安平献王故事及葬给九游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武贲班剑百人中兴名臣莫与为比册曰盖高位以酬明德厚爵以答懋勋至乎阖棺标迹莫尚号谥风流百代于是乎在惟公迈达冲虚元鉴劭邈夷淡以约其心体仁以流其惠栖迟务外则名&#中夏应期濯缨则潜算独运昔我中宗肃祖之基中兴也下帷委诚而策定江左拱已宅心而庶绩咸熙故能威之所振寇虐改心化之所鼓梼杌易质调阴阳之和通彝伦之纪辽陇承风丹穴景附隆高世之功复宣武之绩旧物不失公协其猷若乃荷负顾命保朕冲人遭遇艰圮夷险委顺拯其沦坠而济之以道扶其颠倾而弘之以仁经纬三朝而蕴道弥旷方赖高谟以穆四海昊天不吊奄忽薨殂朕用震恸于心虽有殷之殒保衡有周之丧二南曷谕兹怀今遣使持节谒者仆射任瞻锡谥曰文献祠以太牢魂而有灵嘉兹荣宠二弟颍敞少与导俱知名时人以颍方温太真以敞比邓伯道并早卒导六子悦恬洽协劭荟  荀弈按晋书荀勖传勖子组组子弈字元欣少拜太子舍人驸马都尉侍讲东宫出为镇东参军行扬武将军新汲令愍帝为皇太子召为中舍人寻拜散骑侍郎皆不就随父渡江元帝践祚拜中庶子迁给事黄门郎父忧去职服阕补散骑常侍侍中时将缮宫城尚书符下陈留王使出城夫弈驳曰昔虞宾在位书称其美诗咏有客载在雅颂今陈留王位在三公之上坐在太子之右故答表曰书赐物曰与此古今之所崇体国之高义也谓宜除夫役时尚书张闿仆射孔愉难弈以为昔宋不城周春秋所讥特蠲非体宜应减夫弈重驳以为春秋之末文武之道将坠于地新有子朝之乱于时诸侯逋替莫肯率职宋之于周实有列国之权且同己勤王而主之者晋客而辞役责之可也今之陈留无列国之势此之作否何益有无臣以为宜除于国职为全诏从之时又通议元会日帝应敬司徒王导下博士郭熙杜援等以为礼无拜臣之文谓宜除敬侍中冯怀议曰天子修礼莫盛于辟雍当尔之日犹拜三老况今先帝师傅谓宜尽敬事下门下弈议曰三朝之首宜明君臣之体则不应敬若他日小会自可尽礼又至尊与公书手诏则曰顿首言中书为诏则云敬问散骑优册则曰制命今诏文尚异况大会之与小会理岂得同诏从之咸和七年卒追赠太仆谥曰定  陆 按晋书本传字士光吴郡吴人也伯父喜吴吏部尚书父英高平相员外散骑常侍少有雅望从兄机每称之曰我家世不乏公矣居丧以孝闻同郡顾荣与乡人书曰士光气息裁属虑其性命言之伤心矣后察孝廉除永世乌江二县令皆不就元帝初镇江左辟为祭酒寻补振威将军义兴太守以疾不拜预讨华轶功封平望亭侯累迁散骑常侍本郡大中正太兴元年迁太子詹事时帝以侍中皆北士宜兼用南人以清贞着称遂拜侍中徙尚书领州大中正明帝即位转光禄勋迁太常代纪瞻为尚书左仆射领太子少傅寻加金紫光禄大夫代卞壸为领军将军以平钱凤功进爵江陵伯帝不豫与王导卞壸庾亮温峤&#鉴并受顾命辅皇太子更入殿将兵直宿遗诏曰清操忠贞历职显允且其兄弟事君如父忧国如家岁寒不雕体自门风既委以六军可录尚书事加散骑常侍成帝践阼拜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给亲兵百人常侍如故苏峻之难随帝在石头举动方正不以凶威变节峻以吴士之望不敢加害使守留台匡术以苑城归顺时共推督宫城军事峻平加卫将军给千兵百骑以勋进爵为公封次子嘏新康子咸和中求归乡里拜坟墓有司奏旧制假六十日侍中颜含黄门侍郎冯怀驳曰内蕴至德清一其心受托付之重居台司之位既蒙诏许归省坟茔大臣之义本在忘己岂容有期而反无期必违愚谓宜还自还不须制日帝从之因归以疾卒时年七十四追赠侍中车骑大将军谥曰穆  陆玩 按晋书陆传弟玩字士瑶器量淹雅弱冠有美名贺循每称其清允平当郡檄纲纪东海王越辟为掾皆不就元帝引为丞相参军时王导初至江左思结人情请婚于玩玩对曰培塿无松柏熏莸不同器玩虽不才义不能为乱伦之始导乃止玩尝诣导食酪因而得疾与导笺曰仆虽吴人几为伧鬼其轻易权贵如此累加奋武将军征拜侍中以疾辞王敦请为长史逼以军期不得已乃从命敦平尚书令郗鉴议敦佐吏不能匡正奸恶宜皆免官禁锢会温峤上表申理得不坐复拜侍中迁吏部尚书领会稽王师让不拜转尚书左仆射领本州大中正及苏峻反遣玩与兄俱守宫城玩潜说匡术归顺以功封兴平伯转尚书令又诏曰玩体道清纯雅量弘远历位内外风绩显着宜居台司以允众望授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余如故玩频自表优诏褒扬重复自陈曰臣实凡短风操不立阶缘嘉会便蕃荣显遂总括台宪豫闻政道竟不能敷融元风清一朝序咎责之来于臣已重诚以身许国义忘曲让而慺慺所守终于陈诉者特以端右机要事务殷多臣已盈六十之年智力有限疾患深重体气日弊朝夕自励非复所堪若偃息苟免职事并废则莫大之悔天下将谓臣何乞陛下披豁圣怀霈然垂允诏不许玩重表曰臣比披诚款不足上畅天聪圣恩徘徊厉以体国臣闻至公之道上下元同用才不负其长量力不受其短虽加官重禄无世不有皆庸勋亲贤时所须赖兼统以济世务非优崇以荣一人臣受遇三世恩隆宠厚岂敢辞职事之劳求冲让之誉徒以端右要重兴替所存久以无任妨贤旷职臣犹自知不可况天下之人乎今复外参论道内统百揆不堪之名有如皎日愿陛下少垂哀矜使四海知官不可以私于人人不可以私取官则天工弘坦谁不谓允犹不许寻而王导&#鉴庾亮相继而薨朝野咸以为三良既没国家殄瘁以玩有德望乃迁侍中司空给羽林四十人玩既拜有人诣之索杯酒泻置柱梁之间咒曰当今乏才以尔为柱石莫倾人梁栋邪玩笑曰戢卿良箴既而叹息谓宾客曰以我为三公是天下为无人谈者以为知言玩虽登公辅谦让不辟掾属成帝闻而劝之玩不得已而从命所辟皆寒素有行之士玩翼亮累世常以弘重为人主所贵加性通雅不以名位格物诱纳后进谦若布衣由是缙绅之徒莫不荫其德宇后疾甚上表曰臣婴遘疾疢沈顿历月不蒙痊损而日夕渐笃自省微绵无复生望荷恩不报孤负已及仰瞻天覆伏枕霣涕臣年向中寿穷极宠荣终身归全将复何恨惟愿陛下崇明圣德弘敷洪化会构祖宗之基道济群生之命臣不胜临命遗恋之情贪及视息上表以闻薨年六十四谥曰康给兵千人守冢七十家太元中功臣普被减削司空何充等止得六家以玩有佐命之勋先陪陵而葬由是特置兴平伯官属以卫墓子始嗣  王劭 按晋书王导传导子劭字敬伦历东阳太守吏部郎司徒左长史丹杨尹劭美姿容有风操虽家人近习未尝见其堕替之容桓温甚器之迁吏部尚书尚书仆射领中领军出为建威将军吴国内史卒赠车骑将军谥曰简  陆纳 按晋书陆传弟玩玩子纳纳字祖言少有清操贞厉绝俗初辟镇军大将军武陵王掾州举秀才太原王述雅敬重之引为建威长史累迁黄门侍郎本州别驾尚书吏部郎出为吴兴太守将之郡先至姑孰辞桓温因问温曰公致醉可饮几酒食肉多少温曰年大来饮三升便醉白肉不过十脔卿复云何纳曰素不能饮止可二升肉亦不足言后伺温闲谓之曰外有微礼方守远郡欲与公一醉以展下情温欣然纳之时王坦之刁彝在坐及受礼唯酒一斗鹿肉一柈坐客愕然纳徐曰明公近云饮酒三升纳止可二升今有一斗以备杯杓余沥温及宾客并叹其率素更敕中厨设精馔酣饮极欢而罢纳至郡不受俸禄顷之征拜左民尚书领州大中正将应召外白宜装几船纳曰私奴装粮食来无所复须也临发止有被幞而已其余并封以还官迁太常徙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而纳殊无供办其兄子俶不敢问之乃密为之具安既至纳所设惟茶果而已俶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客罢纳大怒曰汝不能光益父叔乃复秽我素业邪于是杖之四十其举措多此类后以爱子长生有疾求解官营视兄子禽又犯法应刑乞免官谢罪诏特许轻降顷长生小佳喻还摄职寻迁尚书仆射转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俄拜尚书令常侍如故恪勤贞固始终不渝时会稽王道子以少年专政委任群小纳望阙而叹曰好家居纤儿欲撞坏之邪朝士咸服其忠亮寻除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未拜而卒即以为赠长生先卒无子以弟子道隆嗣  蔡谟 按晋书本传谟字道明陈留考城人也世为着姓曾祖睦魏尚书祖德乐平太守父克少好学博涉书记为邦族所敬性公亮守正行不合己虽&#贵不交也高平刘整恃才纵诞服饰诡异无所拘忌尝行造人遇克在坐整终席&#不自安克时为处士而见惮如此后为成都王颖大将军记室督颖为丞相擢为东曹掾克素有格量及居选官苟进之徒望风畏惮初克未仕时河内山简尝与琅邪王衍书曰蔡子尼今之正人衍以书示众曰山子以正字拔人然未易可称后衍闻克在选官曰山子正人之言验于今矣陈留时为大郡号称多士琅邪王澄行经其界太守吕豫遣吏迎之澄入境问吏曰此郡人士为谁吏曰有蔡子尼江应元是时郡人多居大位者澄以其姓名问曰甲乙等非君郡人邪吏曰是也曰然则何以但称此二人吏曰向谓君侯问人不谓问位澄笑而止到郡以吏言谓豫曰旧名此郡有风俗果然小吏亦知如此克以朝政日弊遂绝不仕东嬴公腾为车骑将军镇河北以克为从事中郎知必不就以军期致之克不得已至数十日腾为汲桑所攻城陷克见害谟弱冠察孝廉州辟从事举秀才东海王越召为掾皆不就避乱渡江时明帝为东中郎将引为参军元帝拜丞相复辟为掾转参军后为中书侍郎历义兴太守大将军王敦从事中郎司徒左长史迁侍中苏峻构逆吴国内史庾冰出奔会稽乃以谟为吴国内史谟既至与张闿顾众顾扬等共起义兵迎冰还郡峻平复为侍中迁五兵尚书领琅邪王师谟上疏让曰八座之任非贤莫居前后所用资名有常孔愉诸葛恢并以清节令才少着名望昔愉为御史中丞臣尚为司徒长史恢为会稽太守臣为尚书郎恢尹丹阳臣守小郡名辈不同阶级殊悬今猥以轻鄙超伦逾等上乱圣朝贯鱼之序下违群士准平之论岂唯微臣其亡之诫实招圣政惟尘之累且左长史一超而侍帷幄再登而&#纳言中兴已来上德之举所未尝有臣何人斯而猥当之是以叩心自忖三省愚身与其苟进以秽清涂宁受违命狷固之罪疏奏不许转掌吏部以平苏峻勋赐爵济阳男又让不许冬烝谟领祠部主者忘设明帝位与太常张泉俱免白衣领职顷之迁太常领秘书监以疾不堪亲职上疏自解不听成帝临轩遣使拜太傅太尉司空会将作乐宿悬于殿庭门下奏非祭祀燕飨则无设乐之制事下太常谟议临轩遣使宜有金石之乐遂从之临轩作乐自此始也彭城王纮上言乐贤堂有先帝手画佛象经历寇难而此堂犹存宜敕作颂帝下其议谟曰佛者夷狄之俗非经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艺聊因临时而画此象至于雅好佛道所未承闻也盗贼奔突王都隳败而此堂块然独存斯诚神灵保祚之征然未是大晋盛德之形容歌颂之所先也人臣睹物兴义私作赋颂可也今欲发王命&#史官上称先帝好佛之志下为夷狄作一象之颂于义有疑焉于是遂寝时征西将军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镇石城为灭贼之渐事下公卿谟议曰时有否泰道有屈伸暴逆之寇虽终灭亡然当其强盛皆屈而避之是以高祖受黜于巴汉忍辱于平城也若争强于鸿门则亡不终日故萧何曰百战百败不死何待也原始要终归于大济而已岂与当亡之寇争迟速之间哉夫惟鸿门之不争故垓下莫能与之争文王身圮于羑里故道泰于牧野句践见屈于会稽故威申于强吴今日之事亦由此矣贼假息之命垂尽而豺狼之力尚强宜抗威以待时或曰抗威待时时已可矣愚以为时之可否在贼之强弱贼之强弱在季龙之能否季龙之能否可得而言矣自勒初起则季龙为爪牙百战百胜遂定中国境土所据同于魏世及勒死之日将相内外欲诛季龙季龙独起于众异之中杀嗣主诛宠臣内难既定千里远出一攻而拔金墉再战而斩石生禽彭彪杀石聪灭郭权还据根本内外并定四方镇守不失尺土详察此事岂能乎将不能也假令不能者为之其将济乎将不济也贼前攻襄阳而不能拔诚有之矣不信百战之效而执一攻之验弃多从少于理安乎譬若射者百发而一不中可谓之拙乎且不拔襄阳者非季龙身也桓平北守边之将耳贼前攻之争疆埸耳得之为善不得则止非其所急也今征西之往则异于是何者重镇也名贤也中国之人所闻而归心也今而西度实有卷席河南之势贼所大惧岂与桓宣同哉季龙必率其精兵身来距争若欲与战战何如石生若欲城守守何如金墉若欲阻沔沔何如大江苏峻何如季龙凡此数者宜详校之愚谓石生猛将关中精兵征西之战不能胜也金墉险固刘曜十万所不能拔今征西之守不能胜也又是时兖州洛阳关中皆举兵击季龙今此三处反为其用方之于前倍半之势也若石生不能敌其半而征西欲当其倍愚所疑也苏峻之强不及季龙沔水之险不及大江大江不能御苏峻而以沔水御季龙又所疑也昔祖士雅在谯佃于城北虑贼来攻因以为资故豫安军屯以御其外谷将熟贼果至丁夫战于外老弱获于内多持炬火急则烧谷而走如此数年竟不得其利是时贼唯据沔北方之于今四分之一耳士雅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御其四又所疑也或云贼若多来则必无粮然致粮之难莫过崤函而季龙昔涉此险深入敌国平关中而后还今至襄阳路既无险又行其国内自相供给方之于前难易百倍前已经至难而谓今不能济其易又所疑也然此所论但说征西既至之后耳尚未论道路之虏也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鱼贯溯流首尾百里若贼无宋襄之义及我未阵而击之将如之何今王士与贼水陆异势便习不同寇若送死虽开江延敌以一当千犹吞之有余宜诱而致之以保万全弃江远进以我所短击彼所长惧非庙胜之算朝议同之故亮不果移镇初皇后每年拜陵劳费甚多谟建议曰古者皇后庙见而已不拜陵也由是遂止及太尉&#鉴疾笃出谟为太尉军司加侍中卒即拜谟为征北将军都督徐兖青三州扬州之晋陵豫州之沛郡诸军事领徐州刺史假节时左卫将军陈光上疏请伐胡诏令攻寿阳谟上疏曰今寿阳城小而固自寿阳至琅邪城壁相望其间远者裁百余里一城见攻众城必救且王师在路五十余日刘仕一军早已入淮又遣数部北取坚壁大军未至声息久闻而贼之邮驿一日千里河北之骑足以来赴非唯邻城相救而已夫以白起韩信项籍之勇犹发梁焚舟背水而阵今欲停船水渚引兵造城前对坚敌顾临归路此兵法之所诫也若进攻未拔胡骑卒至惧桓子不知所为而舟中之指可掬今征军五千皆王都精锐之众又光为左卫远近闻之名为殿中之军宜令所向有征无战而顿之坚城之下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今以国之上驷击寇之下邑得之则利薄而不足损敌失之则害重而足以益寇惧非策之长者臣愚以为闻寇而致讨贼退而振旅于事无失不胜管见谨冒陈闻季龙于青州造船数百掠缘海诸县所在杀戮朝廷以为忧谟遣龙骧将军徐元等守中洲并设募若得贼大白船者赏布千匹小船百匹是时谟所统七千余人所戌东至土山西至江乘镇守八所城垒凡十一处烽火楼望三十余处随宜防备甚有算略先是&#鉴上部下有勋劳者凡一百八十人帝并酬其功未卒而鉴薨断不复与谟上疏以为先已许鉴今不宜断且鉴所上者皆积年勋效百战之余亦不可不报诏听之康帝即位征拜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代殷浩为扬州刺史又录尚书事领司徒如故初谟冲让不辟寮佐诏屡敦逼之始取掾属石季龙死中国大乱时朝野咸谓当太平复旧谟独谓不然语所亲曰胡灭诚大庆也然将贻王室之忧或曰何哉谟曰夫能顺天而奉时济六合于草昧若非上哲必由英豪度德量力非时贤所及必将经营分表疲人以逞志才不副意略不称心财殚力竭智勇俱屈此韩卢东郭所以双毙也迁侍中司徒上疏让曰伏自惟省昔阶谬恩蒙忝非据尸素累积而光宠更崇谤讟弥兴而荣进复加上亏圣朝栋隆之举下增微臣覆餗之衅惶惧战灼寄颜无所乞赐天鉴回恩改谬以允群望皇太后诏报不许谟犹固让谓所亲曰我若为司徒将为后代所哂义不敢拜也皇太后遣使喻意自四年冬至五年末诏书屡下谟固守所执六年复上疏以疾病乞骸骨上左光禄大夫领司徒印绶章表十余上穆帝临轩遣侍中纪璩黄门郎丁纂征谟谟陈疾笃使主簿谢攸对曰臣谟不幸有公族穆子之疾天威不违颜咫尺不敢奉诏寝伏待罪自旦至申使者十余反而谟不至时帝年八岁甚倦问左右曰所召人何以至今不来临轩何时当竟君臣俱疲弊皇太后诏必不来者宜罢朝中军将军殷浩奏免吏部尚书江虨官简文时为会稽王命曹曰蔡公傲违上命无人臣之礼若人主卑屈于上大义不行于下亦不知复所以为政矣于是公卿奏曰司徒谟顷以常疾久逋王命皇帝临轩百僚齐立俯偻之恭有望于谟若志存止退自宜致辞阙庭安有人君卑劳终日而人臣曾无一酬之礼悖慢&#上罪同不臣臣等参议宜明国宪请送廷尉以正刑书谟惧率子弟素服诣阙稽颡躬到廷尉待罪皇太后诏曰谟先帝师傅服事累世且归罪有司内讼思若遂致之于理情所未忍可依旧制免为庶人谟既被废杜门不出终日讲诵教授子弟数年皇太后诏曰前司徒谟以道素着称轨行成名故历事先朝致位台辅以往年之失用致黜责自尔已来阖门思愆诚合大臣罪己之义以谟为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于是遣谒者仆射孟洪就加册命谟上疏陈谢曰臣以顽薄昔忝殊宠尸素屡纪加违慢诏命当肆市朝幸蒙宽宥不悟天施复加光饰非臣陨越所能上报臣寝疾未损不任诣阙不胜仰感圣恩谨遣拜章遂以疾笃不复朝见诏赐几杖门施行马十二年卒时年七十六赗赠之礼一依太尉陆玩故事诏赠侍中司空谥曰文穆谟博学于礼仪宗庙制度多所议定文笔论议有集行于世总应劭以来注班固汉书者为之集解谟初渡江见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后诣谢尚而说之尚曰卿读尔雅不熟几为勤学死谟性方雅丞相王导作女伎施设&#席谟先在坐不悦而去导亦不止之性尤笃慎每事必为过防故时人云蔡公过浮航脱带腰舟长子卲永嘉太守少子系有才学位至抚军长史  孔坦 按孔愉传愉从子坦字君平祖冲丹阳太守父侃大司农坦少方直有雅望通左氏传解属文元帝为晋王以坦为世子文学东宫建补太子舍人迁尚书郎时台郎初到普加策试帝手策问曰吴兴徐馥为贼杀郡将郡今应举孝廉不坦对曰四罪不相及殛鲧而兴禹徐馥为逆何妨一郡之贤又问奸臣贼子弒君污宫潴宅莫大之恶也乡旧废四科之选今何所依坦曰季平子逐鲁昭公岂可废仲尼也竟不能屈先是以兵乱之后务在慰悦远方秀孝到不策试普皆除署至是帝申明旧制皆令试经有不中科刺史太守免官太兴三年秀孝多不敢行其有到者并托疾帝欲除署孝廉而秀才如前制坦奏议曰臣闻经邦建国教学为先移风崇化莫尚斯矣古者且耕且学三年而通一经以平康之世犹假渐渍积以日月自丧乱以来十有余年干戈载扬俎豆礼戢家废讲诵国阙庠序率尔责试窃以为疑然宣下以来涉历三载累遇庆会遂未一试扬州诸郡接近京都惧累及君父多不敢行其远州边郡掩诬朝廷冀于不试冒昧来赴既到审试遂不敢会臣愚以不会与不行其为阙也同若当偏加除署是为肃法奉宪者失分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教惧于是始夫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临事改制示短天下人听有惑臣窃惜之愚以王命无贰宪制宜信去年察举一皆策试如不能试可不拘到遣归不署又秀才虽以事策亦泛问经义苟所未学实难暗通不足复曲碎乖例违旧造异谓因宜其不会徐更革制可申明前下崇修学校普延五年以展讲习钧法齐训示人轨则夫信之与法为政之纲施之家室犹弗可贰况经国之典而可玩黩乎帝纳焉听孝廉申至七年秀才如故时典客令万领诸胡胡人相诬朝廷疑默有所偏助将加大辟坦独不署由是被谴遂弃官归会稽久之除领军司马未赴召会王敦反与右卫将军虞潭俱在会稽起义而讨沈充事平始就职扬州刺史王导请为别驾咸和初迁尚书左丞深为台中之所敬惮寻属苏峻反坦与司马司徒陶回白王导曰及峻未至宜急断阜陵之界守江西当利诸口彼少我众一战决矣若峻未至可往逼其城今不先往峻必先至先人有夺人之功时不可失导然之庾亮以为峻脱径来是袭朝廷虚也故计不行峻遂破姑熟取盐米亮方悔之坦谓人曰观峻之势必破台城自非战士不须戎服既而台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无他时人称其先见及峻挟天子幸石头坦奔陶侃侃引为长史时侃等夜筑白石垒至晓而成闻峻军严声咸惧来攻坦曰不然若峻攻垒必须东北风急令我水军不得往救今天清静贼必不动决遣军出江乘掠京口以东矣果如所筹时&#鉴镇京口侃等各以兵会既至坦议以为本不应须召&#公遂使东门无限今宜遣还虽晚犹胜不也侃等犹疑坦固争甚切始令鉴还据京口遣郭默屯大业又令骁将李闳曹统周光与并力贼遂势分卒如坦计及峻平以坦为吴郡太守自陈吴多贤豪而坦年少未宜临之王导庾亮并欲用坦为丹阳尹时乱离之后百姓雕弊坦固辞御&#共奉遗诏孔坦疏贱不在顾命之限既有艰难则以微臣为先今犹俎上肉任人脍截耳乃拂衣而去导等亦止于是迁吴兴内史封晋陵男加建威将军以岁饥运家米以赈穷乏百姓赖之时使坦募江淮流人为军有殿中兵因乱东还来应坦募坦不知而纳之或讽朝廷以坦藏台叛兵遂坐免寻拜侍中咸康元年石聪寇历阳王导为大司马讨之请坦为司马会石勒新死季龙专恣石聪及谯郡太守彭彪等各遣使请降坦与聪书曰华狄道乖南北迥邈瞻河企宋每怀饥渴数会阳九天祸晋国奸凶猾夏乘衅肆虐我德虽衰天命未改干符启再集之庆中兴应灵期之会百六之艰既过惟新之美日隆而神州振荡遗氓波散誓命戎狄之手局蹐豺狼之穴朝廷每临寐永叹痛心疾首天罚既集罪人斯陨王旅未加自相鱼肉岂非人怨神怒天降其灾兰艾同焚贤愚所叹哀矜勿喜我后之仁大赦旷廓惟季龙是讨彭谯使至粗具动静知将军忿疾丑类翻然同举承问欣豫庆若在己何知几之先觉介石之易悟哉引领来仪怪无声息将军出自名族诞育洪胄遭世多故国倾家覆生离亲属假养异类虽逼伪宠将亦何赖闻之者犹或有悼况身婴之能不愤慨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诚反族归正之秋图义建功之日也若将军喻纳往言宣之同盟率关右之众辅河南之卒申威赵魏为国前驱虽窦融之保西河黥布之去项羽比诸古今未足为喻圣上宽明宰辅弘纳虽射钩之隙赏之故行雍齿之恨侯之列国况二三子无曩人之嫌而遇天启之会当如影响有何迟疑今六军诫严水陆齐举熊罴踊跃龁噬争先锋镝一交玉石同碎虽复后悔何嗟及矣仆以不才世荷国宠虽实不敏诚为行李之主区区之情还信所具夫机事不先鲜不后悔自求多福惟将军图之朝廷遂不果北伐人皆怀恨坦在职数年迁侍中时成帝每幸丞相王导府拜导妻曹氏有同家人坦每切谏时帝刻日纳后而尚书左仆射王彬卒议者以为欲却期坦曰婚礼之重重于救日蚀救日蚀有后之丧太子堕井则止纳后盛礼岂可以臣丧而废从之及帝既加元服犹委政王导坦每发愤以国事为己忧尝从容言于帝曰陛下春秋已长圣敬日跻宜博纳朝臣谘诹善道由是忤导出为廷尉怏怏不悦以疾去职加散骑常侍迁尚书未拜疾笃庾冰省之乃流涕坦慨然曰大丈夫将终不问安国宁家之术乃作儿女子相问邪冰深谢焉临终与庾亮书曰不谓疾苦遂至顿弊自省&#&#奄忽无日修短命也将何所悲但以身往名没朝恩不报所怀未叙即命多恨耳足下以伯舅之尊居方伯之重抗威顾盻名震天下榱椽之佐常愿下风使九服式序四海一统封京观于中原反紫极于华壤是宿昔之所味咏慷慨之本诚矣今中道而毙岂不惜哉若死而有灵潜听风烈俄卒时年五十一追赠光禄勋谥曰简亮报书曰廷尉孔君神游体离呜呼哀哉得八月十五日书知疾患转笃遂不起济悲恨伤楚不能自胜足下方在中年素少疾患虽天命有在亦祸出不图且足下才经于世世常须才况于今日倍相痛惜吾以寡乏忝当大任国耻未雪夙夜忧愤常欲足下同在外藩戮力时事此情未果来书奄至申寻往复不觉深陨深明足下慷慨之怀深痛足下不遂之志邈然永隔夫复何言谨遣报答并致薄祭望足下降神飨之子混嗣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三   晋三   郗鉴 按晋书本传鉴字道徽高平金乡人汉御史大夫虑之元孙也少孤贫慱览经籍躬耕陇亩吟咏不倦以儒雅著名不应州命赵王伦辟为掾知伦有不臣之迹称疾去职及伦篡其党皆至大官而鉴闭门自守不染逆节惠帝反正参司空军事累迁太子中舍人中书侍郎东海王越辟为主簿举贤良不行征东大将军苟晞檄为从事中郎晞与越方以力争鉴不应其召从兄旭晞之别驾恐祸及己劝之赴召终不回晞亦不之逼也及京师不守寇难蜂起鉴遂陷于陈午贼中邑人张实先求交于鉴鉴不许至是实于午营来省鉴疾既而卿鉴鉴谓实曰相与邦壤义不交通何可怙乱至此邪实大&#而退午以鉴有名于世将逼为主鉴逃而获免午寻溃散鉴得归乡里于时所在饥荒州中之士素有感其恩义者相与资赡鉴复分所得以恤宗族及乡曲孤老赖而全济者甚多咸相谓曰今天子播越中原无伯当归依仁德可以后亡遂共推鉴为主举千余家俱避难于鲁之峄山元帝初镇江左承制假鉴龙骧将军兖州刺史镇邹山时荀藩用李述刘琨用兄子演并为兖州各屯一郡以力相倾阖州编户莫知所适又徐龛石勒左右交侵日寻干戈外无救援百姓饥馑或掘野鼠蛰惭而食之终无叛者三年间众至数万帝就加辅国将军都督兖州诸军事永昌初征拜领军将军既至转尚书以疾不拜时明帝初即位王敦专制内外危逼谋仗鉴为外援由是拜安西将军兖州剌史都督扬州江西诸军假节镇合肥敦忌之表为尚书令征还道经姑孰与敦相见敦谓曰乐彦辅短才耳后生流宕言违名检考之以实岂胜满武秋耶鉴曰拟人必于其伦彦辅道韵平淡体识冲粹处倾危之朝不可得而亲疏及愍怀太子之废可谓柔而有正武秋失节之士何可同日而言敦曰愍怀废徙之际交有危机之急人何能以死守之乎以此相方其不减明矣鉴曰丈夫既洁身北面义同在三岂可偷生屈节腼颜天壤邪苟道数终极固当存亡以之耳敦素怀无君之心闻鉴言大忿之遂不复相见拘留不遣敦之党与谮毁日至鉴举止自若初无惧心敦谓钱凤曰&#道徽儒雅之士名位既重何得害之乃放还台鉴遂与帝谋灭敦既而钱凤攻逼京都假鉴节加卫将军都督从驾诸军事鉴以无益事实固辞不受军号时议者以王含钱凤众力百倍苑城小而不固宜及军势未成大驾自出距战鉴曰群逆纵逸其势不可当可以算屈难以力竞且含等号令不一抄盗相寻百姓惩往年之暴皆人自为守乘逆顺之势何往不&#且贼无经略远图惟恃豕突一战旷日持久必启义士之心令谋猷得展今以此弱力敌彼强寇决胜负于一朝定成败于呼吸虽有申胥之徒义存投袂何补于既往哉帝从之鉴以尚书令领诸屯营及凤等平温峤上议请宥敦佐吏鉴以为先王崇君臣之教故贵伏死之节昏亡之主故开待放之门王敦佐吏虽多逼迫然居迷乱之朝无出关之操准之前训宜加义责又奏钱凤母年八十宜蒙全宥乃从之封高平侯赐绢四千八百匹帝以其有器望万机动静辄问之乃诏特草上表疏以从简易王导议欲赠周札官鉴以为不合语在札传导不从鉴于是驳之曰敦之逆谋履霜日久缘札开门令王师不振若敦前者之举义同桓文则先帝可为幽厉邪朝臣虽无以难而不能从俄而迁车骑将军都督徐兖青三州军事兖州刺史假节镇广陵寻而帝崩鉴与王导卞壸温峤庾亮陆等并受遗诏辅少主进位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咸和初领徐州刺史及祖约苏峻反鉴闻难便欲率所领东赴诏以北寇不许于是遣司马刘矩领三千人宿卫京都寻而王师败绩矩遂退还中书令庾亮宣太后口诏进鉴为司空鉴去贼密迩城孤粮绝人情业业莫有固志奉诏流涕设坛场刑白马大誓三军曰贼臣祖约苏峻不恭天命不畏王诛凶戾肆迸干国之纪陵汨五常侮弄神器遂制胁幽主拔本塞原残害忠良祸虐黎庶使天地神祇靡所依归是以率土怨酷兆庶泣血咸愿奉辞罚罪以除元恶昔戎狄泯周齐桓纠盟董卓陵汉群后致讨义存君亲古今一也今主上幽危百姓倒悬忠臣正士志存报国凡我同盟既盟之后戮力一心以救社稷若二寇不枭义无偷安有渝此盟明神殛之鉴登坛慷慨三军争为用命乃遣将军夏侯长等间行谓平南将军温峤曰今贼谋欲挟天子东入会稽宜先立营垒屯据要害既防其越逸又断贼粮运然后静镇京口清壁以待贼贼攻城不拔野无所掠东道既断粮运自绝不过百日必自溃矣峤深以为然及陶侃为盟主进鉴都督扬州八郡军事时抚军将军王舒铺军将军虞潭皆受鉴节度率众渡江与侃会于茄子浦鉴筑白石垒而据之会舒潭战不利鉴遂与后将军郭默还丹徒立大业曲阿庱亭三垒以距贼而贼将张健来攻大业城中乏水郭默窘迫遂突围而出三军失色参军曹纳以为大业京口之扞一旦不守贼方轨而前劝鉴退还广陵以俟后举鉴乃大会僚佐贵纳曰吾蒙先帝厚顾荷托付之重正复捐躯九泉不足以报今强寇在郊众心危迫君腹心之佐而生长异端当何以率先义众镇一三军邪将斩之久而乃释会峻死大业围解及苏逸等走吴兴鉴遣参军李闳追斩之降男女万余口拜司空加侍中解八郡都督更封南昌县公以先爵封其子昙时贼帅刘征聚众数千浮海抄东南诸县鉴遂城京口加都督扬州之晋陵吴郡诸军事率众讨平之进位太尉后以寝疾上疏逊位曰臣疾弥留遂至沉笃自忖气力差理难冀有生有死自然之分但忝位过才曾无以报上&#先帝下愧日月伏枕哀叹抱恨黄泉臣今虚乏救命朝夕辄以府事付长史刘遐乞骸骨归丘园惟愿陛下崇山海之量弘济大猷任贤使能事从简易使康哉之歌复兴于今则臣虽死犹生之日耳臣所统错杂率多北人或逼迁徙或是新附百姓怀土皆有归本之心臣宣国恩示以好恶处与田宅渐得少安闻臣疾笃众情骇动若当北渡必启寇心太常臣谟平简贞正素望所归谓可以为都督徐州刺史臣亡兄息&#陵内史迈谦爱养士甚为流亡所宗又是臣门户子弟堪任兖州刺史公家之事知无不为是以敢希祁奚之举疏奏以蔡谟为鉴军司鉴寻薨时年七十一帝朝晡哭于朝堂遣御史持节护丧事赠一依温峤故事册曰惟公道德冲邃体识弘远忠亮雅正行为世表历位内外勋庸弥着乃者约峻狂狡毒流朝廷社稷之危赖公以宁功侔古烈勋迈桓文方倚大猷藩翼时难昊天不吊奄忽梦殂朕用震悼于厥心夫爵以显德谥以表行所以崇明轨迹丕扬徽劭今赠太宰谥曰文成祠以太牢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初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鉴名德传共饴之时兄子迈外甥周翼并小常携之就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贤欲共相济耳恐不能兼有所存鉴于是独往食讫以饭着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迈位至护军翼为剡县令鉴之薨也翼追抚育之恩解职而归席苫心丧三年二子愔昙按世说新语郗太尉晚节好谈既雅非所经而甚矜之后朝觐以王丞相末年多可恨每见必欲苦相规诫王公知其意每引作他言临还镇故命驾诣丞相丞相翘须厉色上坐便言方当乖别欲言其所见意满口重辞殊不流王公蹑其次日后面未期亦欲尽所怀愿公勿复谈郗遂大瞋冰衿而出不得一言郗太尉拜司空谓同坐曰平生意不在多值世故纷纭遂至台鼎朱慱翰音实愧于怀 明帝问周伯仁卿自谓何如郗周曰鉴方臣如有工夫复问郗郗曰周顗比臣有国士门风  丁潭 按晋书本传潭字世康会稽山阴人也祖固吴司徒父弥梁州刺史潭初为郡功曹察孝廉除郎中稍迁丞相西合祭酒时元帝称制使各陈时事损益潭上书曰为国者恃人须才盖二千石长吏是也安可不明简其才使必允当既得其人使久于其职在官者无苟且居下者有恒心此为政之较也今之长吏迁转既数有送迎之费古人三载考绩三考黜陟中才处局故难以速成矣夫兵所以防御未然镇压奸凶周虽三圣功成由武今戎战之世益宜留心简选精锐以备不虞无事则优其身有难则责其力窃闻今之兵士或私有役使而营阵不充夫为国者犹为家也计财力之所任审趋舍之举动不营难成之功损弃分外之役今兵人未强当审其宜经涂远举未献大捷更使力殚财尽而威望挫弱也及帝践阼拜驸马都尉奉朝请尚书祠部郎时琅邪王裒始受封帝欲引朝贤为其国上卿将用潭以问中书令贺循循曰郎中令职望清重实宜审授潭清淳贞粹雅有隐正圣明所简才实宜之遂为琅邪王郎中令会裒薨潭上书求行终丧礼曰在三之义礼有达制近代已来或随时降杀宜一匡革以敦于后辄案令文王侯之丧官僚服斩既葬而除今国无继统丧庭无主臣实陋贱不足当重谬荷首任礼宜终丧诏下&#议国子祭酒杜夷议古者谅暗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税衰效命春秋之时天子诸侯既葬而除此所谓三代损益礼有不同故三年之丧由此而废然则汉文之诏合于随时凡有国者皆宜同也非唯施于帝皇而已按礼殇与无后降于成人有后既葬而除今不得以无后之故而独不除也愚以丁郎中应除衰麻自宜主祭以终三年太常贺循议礼天子诸侯俱以至尊临人上下之义君臣之礼自古以来其例一也故礼盛则并全其重礼杀则从其降春秋之事天子诸侯不行三年至于臣为君服亦宜以君为节未有君除而臣服君服而臣除者今法令诸侯卿相官属为君斩衰既葬而除以令文言之明诸侯不以三年之丧与天子同可知也君若遂服则臣子轻重无应除者也若当皆除无一人独重之文礼有摄主而无摄重故大功之亲主人丧者必为之再祭练祥以大功之服主人三年丧者也苟谓诸侯与天子同制国有嗣王自不全服而人主居丧素服主祭三年不摄吉事以尊令制若当远迹三代令复旧典不依法令者则侯之服贵贱一例亦不得唯一人论于是诏使除服心丧三年大兴三年迁王导骠骑司马转中书郎出为广武将军东阳太守以清洁见称征为太子左卫率不拜成帝践阼以为散骑常侍侍中苏峻作乱帝蒙尘于石头唯潭及侍中锺雅刘超等随从不离帝侧峻诛以功赐爵永安伯迁大尚书徙廷尉累迁左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本国大中正加散骑常侍康帝即位屡表乞骸骨诏以光禄大夫还第门施行马禄秩一如旧制给传诏二人赐钱二十万&#帐褥席年八十卒赠侍中大夫如故谥曰简王导尝谓孔敬康有公才而无公望丁去民众公望而无公才子话位至散骑侍郎  顾和 按晋书本传和字君孝侍中众之子也曾祖容吴荆州刺史祖相临海太守和二岁丧父总角便有清操族叔荣雅重之曰此吾家麒麟兴吾宗者必此子也时宗人球亦有令闻为州别驾荣谓之曰卿速步君孝超卿矣王导为扬州辟从事月旦当朝未入停车门外周顗遇之和方择虱夷然不动顗既过顾指和心曰此中何所有和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地顗入谓导曰卿州吏中有一令仆才导亦以为然和尝诣导导小极对之疲睡和欲叩会之因谓同坐曰昔每闻叔元公道公&#赞中宗保全江表体小不安令人喘息导觉之谓和曰卿珪璋特达机警有锋不徒东南之美实为海内之俊由是遂知名既而导遣八部从事之部和为下传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和独无言导问和得何所闻答曰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察察为政导咨嗟称善累迁司徒掾时东海王冲为长水校尉妙选僚属以沛国刘耽为司马和为主簿永昌初除司徒左曹掾太宁初王敦请为主簿迁太子舍人车骑参军护军长史王导为扬州请为别驾所历皆着称迁散骑侍郎尚书吏部司空郗鉴请为长史领晋陵太守咸康初拜御史中丞劾奏尚书左丞戴抗赃污百万付法议罪并免尚书傅玩郎刘佣官百僚惮之迁侍中初中兴东迁旧章多阙而冕旒饰以翡翠珊瑚及杂珠等和奏旧冕有十二旒皆用玉珠今用杂珠等非礼若不能用玉可用白璇成帝于是始下太常改之先是帝以保母周氏有阿保之劳欲假其名号内外皆奉诏和独上疏以为周保佑圣躬不遗其勋第舍供给拟于戚属恩泽所加已为过隆若假名号记籍未见明比惟汉灵帝以乳母赵娆为平氏君此末代之私恩非先代之令典且君举必书将轨物垂则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帝从之转吏部尚书频徙领军将军太常卿国子祭酒康帝即位将祀南北郊和议以为车驾宜亲行帝从之皆躬亲行礼迁尚书仆射以母老固辞诏书敕喻特听暮出朝还其见优遇如此寻朝议以端右之副不宜处外更拜银青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顷之母忧去职居丧以孝闻既练卫将军褚裒上疏荐和起为尚书令遣散骑郎喻旨和每见逼促辄号咷恸绝谓所亲曰古人或有释其忧服以祇王命盖以才足干时故不得不体国殉义吾在常日犹不如人况今中心荒乱将何以补于万分祗足以示轻忘孝道贻素冠之议耳帝又下诏曰百揆务殷端右总要而旷职经久甚以悒然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贾诸公皆释服从时不获遂其情礼况今日艰难百王之敝尚书令礼已过祥练岂得听不赴急疾而遂罔极之情乎和表疏十余上遂不起服阕然后视职时南中郎将谢尚领宣城内史收泾令陈干杀之有司以尚违法纠黜诏原之和重奏曰尚先劾奸赃罪入甲戌赦听自首减死而尚近表云干包藏奸猾辄收行刑干事状自郡非犯军戎不由都督按尚蒙亲贤之举荷文武之任不能为国惜体平心听断内挟小憾肆其威虐远近怪愕莫不解体尚忝外属宥之有典至于下吏宜正刑辟尚皇太后舅故寝其奏时汝南王统江夏公卫崇并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礼所以轨物成教故有国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统斯人伦之纪不二之道也为人后者降其所出夺天属之性显至公之义降杀节文着于周典按汝南王统为庶母居庐服重江夏公卫崇本由疏属开国之绪近丧所生复行重制违冒礼度肆其私情闾阎许其过厚谈者莫以为非则政道陵迟由乎礼废宪章颓替始于容违若弗纠正无以齐物皆可下太常夺服若不祗王命应加贬黜诏从之和居任多所献纳虽权臣不苟阿挠永和七年以疾笃辞位拜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加骑常侍尚书令如故其年卒年六十四追赠侍中司空谥曰穆子淳历尚书吏部郎给事黄门侍郎左卫将军  王述 按晋书王湛传湛子承承子述字怀祖少孤事母以孝闻忙就工约不求闻达性沈静每坐客驰辨异端竞起而述处之恬如也少袭父爵年三十尚未知名人或谓之痴司徒王导以门地辟为中兵属既见无他言惟问以在东米价述但张目不答导曰王掾不痴人何言痴也尝见导每发言一坐莫不赞美述正色曰人非尧舜何得每事尽善导改容谢之谓庾亮曰怀祖清贞简贵不减祖父但旷淡微不及耳康帝为骠骑将军召补功曹出为宛陵令太尉司空频辟又除尚书吏部郎并不行历庾冰征虏长史时庾翼镇武昌以累有妖怪又猛兽入府欲移镇避之述与冰笺曰窃闻安西欲移镇乐乡不审此为算邪将为情邪若谓为算则彼去武昌千有余里数万之众创造移徙方当兴立城壁公私劳扰若信要害之地所宜进据犹当计移徙之烦权二者轻重况此非今日之要邪方今强胡陆梁当&#力养锐而无故迁动自取非算又江州当溯流数千供继军府力役增倍疲曳道路且武昌实是江东镇戍之中非但扞御上流而已急缓赴告骏奔不难若移乐乡远在西陲一朝江渚有虞不相接救方岳取重将故当居要害之地为内外形势使闿之心不知所向若是情邪则天道元远鬼情难言妖祥吉凶谁知其故是以达人君子直道而行不以情失昔秦忌亡胡之谶卒为刘项之资周恶弧之谣而成褒姒之乱此既然矣历观古今鉴其遗事妖异速祸败者盖不少矣禳避之道苟非所审且当择人事之胜理思社稷之长计斯则天下幸甚令名可保矣若安西盛意已尔不能安于武昌但得近移夏口则其次也乐乡之举咸谓不可愿将军体国为家固审此举时朝议亦不允翼遂不移镇述出补临海太守迁建威将军会稽内史莅政清肃终日无事母忧去职服阕代殷浩为扬州刺史加征虏将军初至主簿请讳报曰亡祖先君名播海内远近所知内讳不出门余无所讳寻加中书监固让经年不拜复加征虏将军进都督扬州徐州之琅邪诸军事卫将军并冀幽平四州大中正刺史如故寻迁散骑常侍尚书令将军如故述每受职不为虚让其有所辞必于不受至是子坦之谏以为故事应让述曰汝谓我不堪邪坦之曰非也但克让自美事耳述曰既云堪何为复让人言汝胜我定不及也坦之为桓温长史温欲为子求婚于坦之及还家省父而述爱坦之虽长大犹抱置膝上坦之因言温意述大怒遽排下曰汝竟痴邪讵可畏温面而以女妻兵也坦之乃辞以他故温曰此尊君不肯耳遂止简文帝每言述才既不长直以真率便敌人耳谢安亦叹美之初述家贫求试宛陵令颇受赠遗而修家具为州司所检有一千三百条王导使谓之曰名父之子不患无禄屈临小县甚不宜尔述答曰足自当止时人未之达也比后屡居州郡清洁绝伦禄赐皆散之亲故宅宇旧物不革于昔始为当时所叹但性急为累&#食鸡子以筋刺之不得便大怒掷地鸡子圆转不止便下&#以屐齿踏之又不得瞋甚掇内口中啮破而吐之既跻重位每以柔克为用谢弈性粗尝忿述极言骂之述无所应面壁而已居半日弈去始复坐人以此称之太和二年以年迫悬车上疏乞骸骨曰臣曾祖父魏司空昶白笺于文皇帝曰昔与南阳宗世林共为东宫官属世林少得好名州里瞻敬及其年老汲汲自励恐见废弃时人咸共笑之若天假其寿致仕之年不为此公婆娑之事情旨慷慨深所鄙薄虽是笺书乃实训诫臣忝端右而以疾患礼敬废替犹谓可有差理日复一日而年衰疾痼永无复瞻华幄之期乞奉先诫归老丘园不许述竟不起三年卒时年六十六初桓温平洛阳议欲迁都朝廷忧惧将遣侍中止之述曰温欲以虚声威朝廷非事实也但从之自无所至事果不行又议欲移洛阳钟述曰永嘉不竞暂都江左方当荡平区宇旋轸旧京若其不尔宜改迁园陵不应先事钟温竟无以夺之追赠侍中骠骑将军开府谥曰穆以避穆帝改曰简子坦之嗣  王坦之 按晋书王湛传湛子承承子述述子坦之坦之字文度弱冠与郗超俱有重名时人为之语曰盛德绝伦郗嘉宾江东独步王文度嘉宾超小字也仆射江虨领选将拟为尚书郎坦之闻曰自过江来尚书郎正用第二人何得以此见拟虨遂止简文帝为抚军将军辟为掾累迁参军从事中郎仍为司马加散骑常侍出为大司马桓温长史寻以父忧去职服阕征拜侍中袭父爵时卒士韩怅逃亡归首云失牛故叛有司劾怅偷牛考掠服罪坦之以为怅束身自归而法外加罪懈怠失牛事或可恕加之木石理有自诬宜附罪疑从轻之例遂以见原海西公废领左卫将军坦之有风格尢非时俗放荡不敦儒教颇尚刑名学着废庄论曰荀卿称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扬雄亦曰庄周放荡而不法何晏云鬻庄躯放元虚而不周乎时变三贤之言远有当乎夫独构之唱唱虚而莫和无感之作义偏而用寡动人由于兼忘应物在乎无心孔父非不体远以体远故用近颜子岂不具德以德备故膺教胡为其然哉不获已而然也夫自足者寡故理悬于羲农徇教者众故义申于三代道心惟微人心惟危吹万不同孰知正是虽首阳之情三黜之智磨顶之甘落毛之爱枯槁之生负石之死格诸中庸未入乎道而况下斯者乎先王知人情之难肆惧违行以致讼悼司彻之贻悔审褫带之所缘故陶铸群生谋之未兆每摄其契而为节焉使夫敦礼以崇化日用以成俗诚存而邪忘利损而竞息成功遂事百姓皆曰我自然盖善暗者无怪故所遇而无滞执道以离俗孰逾于不达语道而失其为者非其道也辩德而有其位者非其德也言默所未究况扬之以为风乎且即濠以寻鱼想彼之我同推显以求隐理得而情昧若夫庄生者望大廷而抚契仰弥高于不足寄积想于三篇恨我怀之未尽其言诡谲其义恢诞君子内应从我游方之外众人因藉之以为弊薄之资然则天下之善人少不善人多庄子之利天下也少害天下也多故曰鲁酒薄而邯郸围庄生作而风俗颓礼与浮云俱征伪与利荡并肆人以克己为耻士以无措为通时无履德之誉俗有蹈义之愆骤语赏罚不可以造次屡称无为不可与适变虽可用于天下不足以用天下人昔汉阴丈人修浑沌之术孔子以为识其一不识其二庄生之道无乃类乎与夫如愚之契何殊间哉若夫利而不害天之道也为而不争圣之德也群方所资而莫知谁氏在儒而非儒非道而有道弥贯九流元同彼我万物用之而不既亹亹日新而不朽昔吾孔老固已言之矣又领本州大中正简文帝临崩诏大司马温依周公居摄故事坦之自持诏入于帝前毁之帝曰天下傥来之运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专之帝乃使坦之改诏焉温薨坦之与谢安共辅幼主迁中书令领丹阳尹俄授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广陵将之镇上表曰臣闻人君之道以孝敬为本临御四海以委任为贵恭顺无为则盛德日新亲仗贤能则政道邕睦昔周成汉昭并以幼年纂承大统当时天下未为无难终能显扬祖考保安社稷盖尊尊亲亲信纳大臣之所致也伏惟陛下诞奇秀之姿禀生知之量春秋尚富涉道未旷方须训导以成天德皇太后仁淑之体过于三母先帝奉事积年每称圣明臣愿奉事之心便当自同孝宗太后慈爱之隆亦不必异所生琅邪王余姚王及诸皇女宜朝夕定省承受教诲导习仪刑以成景仰恭敬之美不可以属非至亲自为疏疑昔肃祖崩殂成康幼冲事无大小必谘丞相导所以克就圣德实此之由今仆射臣安中军臣冲人望具瞻社稷之臣且受遇先帝绸缪缱绻并志竭忠贞尽心尽力归诚陛下以报先帝愚谓周旋举动皆应谘此二臣二臣之于陛下则周之旦奭汉之霍光显宗之于王导冲虽在外路不云远事容信宿必宜参详然后情听获尽庶事可毕又天听虽聪不启不广群情虽忠不引不尽宜数引侍臣询求谠言平易之世有道之主犹尚诫惧日昃不倦况今艰难理尽虑经安危祖宗之基系之陛下不可不精心务道以申先帝尧舜之风可不敬修至德以保宣元天地之祚表奏帝纳之初谢安爱好声律&#功之惨不废妓乐颇以成俗坦之非而苦谏之安遗坦之书曰知君思相爱惜之至仆所求者声谓称情义无所不可为聊复以自娱耳若絜轨迹崇世教非所拟议亦非所屑常谓君粗得鄙趣者犹未悟之濠上邪故知莫逆未易为人坦之答曰具君雅旨此是诚心而行独往之美然恐非大雅中庸之谓意者以为人之体韵犹器之方圆方圆不可错用体岂可易处各顺其方以弘其业则岁寒之功必有成矣吾子少立德行体议淹允加以令地优游自居佥曰之谈咸以清远相许至于此事实有疑焉公私二三莫见其可以此为濠上悟之者得毋鲜乎且天下之宝故为天下所惜天下之所非何为不可以天下为心乎想君幸复三思书往反数四安竟不从坦之又尝与殷康子书论公谦之义曰夫天道以无私成名二仪以至公立德立德存乎至公故无亲而非理成名在乎无私故在当而忘我此天地所以成功圣人所以济化由斯论之公道体于自然故理泰而愈降谦义生于不足故时弊而义着故大禹咎繇称功言惠而成功于彼孟反范殿军后入而全身于此从此观之则谦公之义固以殊矣夫物之所美己不可收人之所贵我不可取诚患人恶其上众不可盖故君子居之而每加损焉隆名在于矫伐而不在于期当匿迹在于违显而不在于求是于是谦光之义与矜竞而俱生卑挹之义与夸伐而并进由亲誉生于不足未若不知之有余良药效于瘳疾未若无病之为贵也夫干道确然示人易矣坤道隤然示人简矣二象显于万物两德彰于群生岂矫枉过直而失其所哉由此观之则大通之道公坦于天地谦伐之义险巇于人事今存公而废谦则自伐者托至公以生嫌自美者因存党以致惑此王生所谓同貌而实异不可不察者也然理必有源教亦有主苟探其本则元指自显若寻其末弊无不至岂可以嫌似而疑至公弊贪而忘子谅哉康子及袁宏并有疑难坦之摽摘章句一一申而释之莫不厌服又孔严着通葛论坦之与书赞美之其忠公慷慨摽明贤胜皆此类也初坦之与沙门竺法师甚厚每共论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年师忽来云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惟当勤修道德以升济神明耳言讫不见坦之寻亦卒时年四十六临终与谢安桓冲书言不及私惟忧国家之事朝野甚痛惜之追赠安北将军谥曰献坦之四子恺愉国宝忱  王彪之 按晋书王廙传廙弟彬彬子彪之字叔武年二十须鬓皓白时人谓之王白须初除佐著作郎东海王文学从伯导谓曰选官欲以汝为尚书郎汝幸可作诸王佐邪彪之曰位之多少既不足计自当任之于时至于超迁是所不愿遂为郎镇军将军武陵王晞以为司马累迁尚书左丞司徒左长史御史中丞侍中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杀郡人用矫矫从兄球诣州诉冤扬州剌史殷浩遣从事收毅付廷尉彪之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尉所料不肯受与州相反复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上疏执据时人比之张释之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军执政访彪之应有赦不答曰中兴以来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常谓非宜何者黎庶不达其意将谓郊祀必赦至此时凶愚之辈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转吏部尚书简文有命用秣陵令曲安远补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湘东郡彪之执不从曰秣陵令三品县耳殿下昔用安远谈者纷然句容近畿三品佳邑岂可处卜术之人无才用者耶湘东虽复远小所用未有朗比谈者谓颇兼卜术得进殿下若超用寒悴当令人才可拔朗等凡器实未足充此选太尉桓温欲北伐屡诏不许温辄下武昌人情震惧或劝殷浩引身告退彪之言于简文曰此非保社稷为殿下计皆自为计耳若殷浩去职人情崩骇天子独坐既尔当有任其责者非殿下而谁又谓浩曰彼抗表问罪卿为其首事任如此猜衅已构欲作匹夫岂有全地邪且当静以待之令相王与手书示以款诚陈以成败当必旋&#若不顺命即遣中诏如复不奉乃当以正义相裁无故&#&#先自猖獗浩曰决大事正自难顷日来欲使人闷闻卿此谋意始得了温亦奉帝旨果不进时众官渐多而迁徙每速彪之上议曰为政之道以得贤为急非谓雍容廊庙标的而已固将莅任赞时职思其忧也得贤之道在于莅任莅任之道在于能久久于其道天下化成是以三载考绩三考黜陟不收一切之功不采速成之誉故勋格辰极道融四海风流遐邈声冠百代凡庸之族众贤能之才寡才寡于世而官多于朝焉得不贤鄙共贯清浊同官官众则阙多阙多则迁速前后去来更相代补非为故然理固然耳所以职事未修朝风未澄者也职事之修在于省官朝风之澄在于并职官省则选清而得久职并则吏简而俗静选清则胜人久于其事事久则中才犹足有成今内外百官较而计之固应有并省者矣六卿之任太常望雅而职重然其所司义高务约宗正所统盖&#可以并太常宿卫之重二卫任之其次骁骑左军各有所领无兵军校皆应罢废四军皆罢则左军之名不宜独立宜改游击以对骁骑内官自侍中以下旧员皆四中兴之初二人而已二人对直或有不周愚谓三人于事则无阙也凡余诸官无综事实者可令大官随才位所帖而领之若未能顿废自可因缺而省之委之以职分责之以有成能否因考绩而着清浊随黜陟而彰虽缉熙之隆康哉之歌未可使庶官之选差清莅职之日差久无奉禄之虚费简吏寺之烦役矣永和末多疾疫旧制朝臣家有时疾染易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病百日不得入宫至是百官多列家疾不入彪之又言疾疫之年家无不染若以之不复入宫则直侍顿阙王者宫省空矣朝廷从之既而长安人雷弱儿梁安等诈云杀苻坚苻眉请兵应接时殷浩镇寿阳便进据洛营复山陵属彪之疾归上简文帝笺陈弱儿等容有诈伪浩未应轻进寻而弱儿果诈姚襄反叛浩大败退守谯城简文笑谓彪之曰果如君言自顷以来君谋无遗策张陈复何以过之转领军将军迁尚书仆射以疾病不拜徙太常领崇德卫尉时或谓简文曰武陵第中大修器杖将谋非常也简文以问彪之彪之曰武陵王志意尽于驰骋田猎耳愿深静之以怀异同者或复以此为言简文甚悦复转尚书仆射时豫州刺史谢弈卒简文遽使彪之举可以代弈者对曰当今时贤备简高监简文曰人有举桓云者君谓如何彪之曰云不必非才然温居上流割天下之半其弟复处西藩兵权尽出一门亦非深根固蒂之宜也人才非可豫量但当令不与殿下作异者耳简文颔曰君言是也后以彪之为镇军将军会稽内史加散骑常侍居郡八年豪右敛迹亡户归者三万余口桓温下镇姑孰威势震主四方修敬皆遣上佐纲纪彪之独曰大司马诚为富贵朝廷既有宰相动静之宜自当谘禀修敬若遣纲纪致贡天子复何以过之竟不遣温以山阴县折布米不时毕郡不弹紏上免彪之彪之去郡郡见罪&#未上州台者皆原散之温复以为罪乃槛收下吏会赦免左降为尚书顷之复为仆射是时温将废海西公百寮震栗温亦色动莫知所为彪之既知温不臣迹已着理不可夺乃谓温曰公阿衡皇家便当倚傍先代耳命取霍光传礼度仪制定于须臾曾无惧容温叹曰作元凯不当如是邪时废立之仪既绝于旷代朝廷莫有识其故典者彪之神彩毅然朝服当阶文武仪准莫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温又废武陵王遵以事示彪之彪之曰武陵亲尊未有显罪不可以猜嫌之间便相废徙公建立圣明遐迩归心当崇奖王室伊周同美此大事宜更深详温曰此已成事卿勿复言及简文崩群臣疑惑未敢立嗣或云宜当须大司马处分彪之正色曰君崩太子代立大司马何容得异若先面谘必反为所责矣于是朝议及定及孝武帝即位太皇太后令以帝冲幼加在谅暗令温依周公居摄故事事已施行彪之曰此异常大事大司马必当固让使万机停滞稽废山陵未敢奉命谨具封还内请停事遂不行温遇疾讽朝廷求九锡袁宏为文以示彪之彪之视讫叹其文辞之美谓宏曰卿固大才安可以此示人时谢安见其文又频使宏改之宏遂逡巡其事既屡引日乃谋于彪之彪之曰闻彼病日增亦当不复支久自可更少迟回宏从之温亦寻薨时桓冲及安夹辅朝政以新丧元辅主上未能亲览万机时太皇太后宜临朝彪之曰先代前朝主在襁抱母子一体故可临朝太后亦不能决政事终是顾问仆与君诸人耳今上年出十岁垂婚冠反令从嫂临朝示人君幼弱岂是翼戴赞扬至德之谓乎二君必行此事岂仆所制所惜者大体耳时安不欲委任桓冲故使太后临朝决政献替专在乎己彪之不达安旨故以为言安竟不从寻迁尚书令与安共掌朝政安每曰朝之大事众不能决者谘王公无不得判以年老上疏乞骸骨诏不许转拜护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安欲更营宫室彪之曰中兴初即位东府殊为俭陋元明二帝亦不改制苏峻之乱成帝止兰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修筑方之汉魏诚为俭狭复不至陋殆合丰约之中今自可随宜增益修补而已强寇未殄正是休兵养士之时何可大兴功力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不壮后世谓之无能彪之曰任天下事当保国宁家朝政为允岂以修屋宇为能邪安无以夺之故终彪之之世不改营焉加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未拜病笃帝遣黄门侍郎问所苦赐钱三十万以营医药太元二年卒年七十三即以光禄为赠谥曰简二子越之抚军将军临之东阳太守  谢安 按晋书本传安字安石尚从弟也父裒太常卿安年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及&#角神识沉敏风宇条畅善行书弱冠诣王蒙清言良久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王导亦深器之由是少有重名初辟司徒府除佐著作郎&#以疾辞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扬州刺史庾冰以安有重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余告归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吏部尚书范汪举安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绝之有司奏安被召历年不至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常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浚谷悠然叹曰此亦伯夷何远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浪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若舟人以安为悦犹去不止风转急安徐曰如此将何归邪舟人承言即回众咸服其雅量安虽放情丘壑然每游赏必以妓女从既累辟不就简文帝时为相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总藩任之重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幼有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安妻刘惔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四十余矣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既到温甚喜言平生欢笑竟日既出温问左右颇常见我有如此客不温后诣安值其理发安性迟缓久而方罢使取帻温见留之曰令司马着帽进其见重如此温当北征会万病卒安投笺求归寻除吴兴大守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思顷之征拜侍中迁吏部尚书中护军简文帝疾笃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板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温常以安所作简文帝谥议以示坐宾曰此谢安石碎金也时孝武帝富于春秋政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互生同异安与坦之尽忠匡翼终能辑穆及温病笃讽朝廷加九锡使袁弘具草安见辄改之由是历旬不就会温薨锡命遂寝寻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加后将军及中书令王坦之出为徐州刺史诏安总关中书事安义存辅导虽会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时强敌寇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陷没安每镇以和靖御以长算德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威怀外着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尝与王羲之登冶城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安曰秦任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是时宫室毁坏安欲缮之尚书令王彪之等以外寇为谏安不从竟独决之宫室用成皆仰模元象合体辰极而役无劳怨又领扬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时帝始亲万机进安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于时悬象失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绝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封之顷之加司徒后军文武尽配大府又让不拜复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假节时苻坚强盛疆场多虞诸将败退相继安遣弟石及兄子元等应机征讨所在&#捷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建昌县公坚后率众号百万次于淮肥京师震恐加安征讨大都督元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元不敢复言乃令张元重请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元围&#赌别墅安常&#劣于元是日元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安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安遂游涉至夜乃还指授将帅各当其任元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看书既竟便摄放&#上了无喜色&#如故客问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以总统功进拜太保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钺其本官悉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安上疏让太保及爵不许是时桓冲既卒荆江二州&#缺物论以元勋望宜以授之安以父子皆着大勋恐为朝廷所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虔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在形胜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于中流石虔为豫州既以三桓据三州彼此无怨各得所任其经远无竞类皆如此性好音乐自弟万丧十年不听音乐及登台辅&#丧不废乐王坦之书喻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又于土山营墅楼馆林竹甚盛每携中外子侄往来游集肴馔亦屡费百金世颇以此讥焉而安殊不以屑意常疑刘牢之既不可独任又知王味之不宜专城牢之既以乱终而味之亦以贪败由是识者服其知人时会稽王道子专权而奸谄颇有相扇构安出镇广陵之步丘筑垒曰新城以避之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雅志未就遂遇疾笃上疏请量宜旋&#并召子征虏将军琰解甲息徒命龙骧将军朱序进据洛阳前锋都督元抗威彭沛委以董督若二贼假延来年水生东西齐举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常惧不全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乘温舆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白鸡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乃上疏逊位诏遣侍中尚书喻旨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寻薨时年六十六帝三日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匹蜡五百斤赠太傅谥曰文靖以无下舍诏府中备凶仪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又以平苻坚勋更封庐陵郡公安少有盛名时多爱慕乡人有罢中宿县者还诣安安问其归资答曰有蒲葵扇五万安乃取其中者捉之京师士庶竞市价增数倍安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之及至新城筑埭于城北后人追思之名为召伯埭羊昙者太山人知名士也为安所爱重安薨后辍乐弥年行不由西州路常因石头大醉扶路唱乐不觉至州门左右白曰此西州门昙悲感不已以马策扣扉诵曹子建诗曰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恸哭而去安有二子瑶琰瑶袭爵官至琅邪王友早卒子该嗣终东阳太守无子弟光禄勋模以子承伯嗣有罪国除刘裕以安勋德济世特更封该弟淡为柴桑侯邑千户奉安祀淡少历显位桓元篡位以淡兼太尉与王谧俱赍册到姑孰元熙中为光禄大夫复兼太保持节奉册禅宋  王珣 弟 按晋书王导传导第三子洽洽子珣珣字元琳弱冠与陈郡谢元为桓温掾俱为温所敬重尝谓之曰谢掾年四十必拥旄仗节王掾当作黑头公皆未易才也珣转主簿时温经略中夏竟无宁岁军中机务并委珣焉文武数万人悉识其面从讨袁真封东亭侯转大司马参军琅邪王友中军长史给事黄门侍郎珣兄弟皆谢氏婿以猜嫌致隙太傅安既与珣绝昏又离妻由是二族遂成仇衅时希安旨乃出珣为豫章太守不之官除散骑常侍不拜迁秘书监安卒后迁侍中孝武深仗之转辅国将军吴国内史在郡为士庶所悦征为尚书右仆射领吏部转左仆射加征虏将军复领太子詹事时帝雅好典籍珣与殷仲堪徐邈王恭郗恢等并以才学文章见昵于帝及王国宝自媚于会稽王道子而与珣等不协帝虑晏驾后怨隙必生故出恭恢为方伯而委珣端右珣梦人以大笔如椽与之既觉语人云此当有大手笔事俄而帝崩哀册谥议皆珣所草隆安初国宝用事谋黜旧臣迁珣尚书令王恭赴山陵欲杀国宝珣止之曰国宝虽终为祸乱要罪逆未彰今便先事而发必大失朝野之望况拥强兵窃发于京辇谁谓非逆国宝若遂不改恶布天下然后顺时望除之亦无忧不济也恭乃止既而谓珣曰比来视君一似胡广珣曰王陵廷争陈平慎默但问岁终何如耳恭寻起兵国宝将杀珣等仅而得免语在国宝传二年恭复举兵假珣节进卫将军都督琅邪水陆军事事平上所假节加散骑常侍四年以疾解职岁余卒时年五十二追赠车骑将军开府谥曰献穆桓元与会稽王道子书曰珣神情朗悟经史明彻风流之美公私所寄虽逼嫌谤才用不尽然君子在朝弘益自多时事艰难忽尔丧失叹惧之深岂但风流相悼而已其崎岖九折风霜备经虽赖明公神鉴亦识会居之故也卒以寿终殆无所哀但情发去来置之未易耳元辅政改赠司徒初珣既与谢安有隙在东闻安薨便出京师诣族弟献之曰吾欲哭谢公献之惊曰所望于法护于是直前哭之甚恸法护珣小字也珣五子弘虞柳孺昙首宋世并有高名字季琰少有才艺善行书名出珣右时人为之语曰法护非不佳僧弥难为兄僧弥小字也时有外国沙门名提婆妙解法理为珣兄弟讲毗昙经时尚幼讲未半便云已解即于别室与法门法纲等数人自讲法纲叹曰大义皆是但小未精耳辟州主簿举秀才不行后历著作散骑郎国子博士黄门侍郎侍中代王献之为长兼中书令二人素齐名世谓献之为大令为小令太元十三年卒时年二十八追赠太常二子朗练义熙中并历侍中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四   宋   王弘 按宋书本传弘字休元琅邪临沂人也曾祖导晋丞相祖洽中领军父珣司徒弘少好学以清恬知名与尚书仆射谢混善弱冠为会稽王司马道子骠骑参军主簿时农务顿息末役繁兴弘以为宜建屯田陈之曰近面所谘立屯田事已具简圣怀南亩事兴时不可失宜早督田畯以要岁功而府资单刻控引无所虽复厉以重劝肃以严威适足令囹圄充积而无救于事实也伏见南局诸冶募吏数百虽资以廪赡收入甚微愚谓若回以配农必功利百倍矣然军器所须不可都废今欲留铜官大冶都邑及小冶各一所重其功课一准扬州州之求取亦当无乏余者罢之以充东作之要又欲二局田曹各立典军募吏依冶募比例并听取山湖人此皆无损于私有益于公者也其中亦应畴量分判番假及给廪多少自可一以委之本曹亲局所统必当练悉且近东曹板水曹参军纳之领此任其人颇有干能自足了其事耳顷年以来斯务弛废田芜廪虚实亦由此弘过蒙饰擢志输短效岂可相与寝默有怀弗闻邪至于当否尊自当裁以远鉴若所启谬允者伏愿便以时施行庶岁有务农之勤仓有盈廪之实礼节之兴可以垂拱待也道子欲以为黄门侍郎珣以其年少固辞珣颇好积聚财物布在民间珣薨弘悉燔烧券书一不收责余旧业悉以委付诸弟未免丧后将军司马元显以为谘议参军加宁远将军知记室事固辞不就道子复以为谘议参军加建威将军领中兵又固辞时内外多难在丧者皆不终其哀唯弘固执得免桓元&#京邑收道子付廷尉臣吏畏恐莫敢瞻送弘时尚在丧独于道侧拜攀车涕泣论者称焉高祖为镇军召补谘议参军以功封华容县五等侯迁琅邪王大司马从事中郎出为宁远将军琅邪内史尚书吏部郎中豫章相卢循寇南康诸郡弘奔寻阳高祖复命为中军谘议参军迁大司马右长史转吴国内史义熙十一年征为太尉长史转左长史从北征前锋已平洛阳而未遣九钖弘衔使还京师讽旨朝廷时刘穆之掌留任而旨反从北来穆之愧惧发病遂卒而高祖还彭城弘领彭城太守宋国初建迁尚书仆射领选太守如故奏弹谢灵运曰臣闻闲厥有家垂训大易作威专戮致诫周书斯典或违刑兹无赦世子左卫率康乐县公谢灵运力人桂兴淫其嬖妾杀兴江涘尸洪流事发京畿播闻遐迩宜加重劾肃正朝风案世子左卫率康乐县公谢灵运过蒙恩奖频叨荣授闻礼知禁为日已久而不能防闲阃闱致兹纷秽罔顾宪轨忿杀自由此而勿治典刑将替请以事见免灵运所居官上台削爵土收付大理治罪御史中丞都亭侯王淮之显居要任邦之司直风声噂曾不弹举若知而弗纠则情法斯挠如其不知则尸昧已甚岂可复预班清阶式是国宪请免所居官以侯还散&#中内台旧体不得用风声举弹此事彰赫曝之朝野执宪蔑闻群司循旧国典既颓所亏者重臣弘忝承人乏位副朝端若复谨守常科则终莫之纠政所以不敢拱默自同秉彝违旧之愆伏须准裁高祖令曰灵运免官而已余如奏端右肃正风轨诚副所期岂拘常仪自今为永制十四年迁监江州豫州之西阳新蔡二郡诸军事抚军将军江州刺史至州省赋简役百姓安之永初元年加散骑常侍以佐命功封华容县公食邑二千户三年入朝进号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高祖因宴集谓群公曰我布衣始望不至此傅亮之徒并撰辞欲盛称功德弘率尔对曰此所谓天命求之不可得推之不可去时人称其简典少帝景平二年徐羡之等谋废立召弘入朝太祖即位以定策安社稷进位司空封建安郡公食邑千户上表固辞曰臣闻赵武称随会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臣千载幸会谬荷荣遇虽以智能虚薄政绩蔑闻而言无隐情窃所庶几向令天启其心预定大策而名编司勋功不见纪固将请不赏之罪悬龙蛇之书岂当稽违成命苟修小节但无功勤暴之四海进阙君子劳心之谋退微小人劳力之效而圣朝僭赏于上愚臣苟忝于下则为厚诬当时永贻口实窃财之诮比此为轻惟尘盛猷亏玷为大微躬所惜一朝亦尽非唯仰尘国纪实亦俯畏友朋忧心弥疹胡颜靡托且凡人之交尚申知己况在明主可用理干所以敢遂愚狷守之以死乃见许加使持节侍中改监为都督进号车骑大将军开府刺史如故徐羡之等以废弒之罪将见诛弘既非首谋弟昙首又为上所亲委事将发密使报弘羡之等诛征弘为侍中司徒扬州刺史录尚书给班剑三十人上西征谢晦弘与骠骑彭城王义康居守入住中书下省引队仗出入司徒府权置参军五年春大旱弘引咎逊位曰臣闻三才虽殊其致则一故世道休明五福攸应政有失德咎征必显臣抑又闻之台辅之职论道赞契上佐人主理阴阳位以德授则和气淳穆寇窃非据则&#见于天是以陈平有辞不滥主者之局邴吉停驾大惧牛喘之由斯固有国之所同天人之远旨陛下圣哲御世光隆宜休征表祥醴泉毖涌而顷阴阳隔并亢旱成灾秋无严霜冬无积雪疾厉之气弥历四时此岂非任失其人覆餗之咎臣以庸短自毕凡流谬逢嘉运叨恩在昔陛下忘其不腆又重之以今任正位槐鼎统理神州珥貂衣衮总录朝端内外要重顿萃微躬穷极宠贵人臣莫比令德居之犹或难称矧伊陋昧何以充任此之易了不俟明识但受命之始属值时艰六戎亲戒忧及社稷诚是臣下致节忘身之时当有何心尘挠圣听所以僶俯从事循墙驰驱志在宣力虑不及远既鲸鲵折首西夏底定便宜其本怀避贤谢拙而常人偷安日甘一日实亦仰佩天眷未能自已荏苒推迁忽及三载遂令负乘之衅彰着幽明愆伏之灾患缠氓庶上缺皇朝缉熙之美下增官谤覆折之灾伏念惶赧五情飞散虽日厚颜何以宁处不远而复大易攸称小惩大戒细人之福近复之美非所敢觖惩戒之幸窃怀庶几今履端惟始朝庆礼毕辄还私门思愆家巷庶微塞天谴少弭谤讟伏愿鉴其所守即而许之临启愧塞不自宣尽先是彭城王义康为荆州刺史镇江陵平陆令河南成粲与弘书曰仆闻轨物设教必随时制宜世代盈虚亦与之消息夫势之所处非亲不居是以周之宗盟异姓为后权轴之要任归二南斯前代之明当今之显辙明公位极台鼎四海具瞻劬劳夙夜义同吐握而总录百揆兼牧畿甸功实盛大莫之与俦天道福谦宜存挹损骠骑彭城王道德昭备上之懿弟宗本归源所应推先宜出列藩齐光鲁卫明公高枕论道理阴阳则天下和平灾害不作福庆与大宋升降享年与松乔齐久名垂万代岂不美欤弘本有退志挟粲言由是固自陈请乃降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六年弘又上表曰臣闻异姓为后宗周之明义亲不在外有国之所先故鲁长滕君春秋所美楚出弃疾前史垂诫矧乃茂亲明德道光一时述职侯甸朝政弗及而以庶族庸陋浮华之臣超逾先典居中赞契岂所以宪章古式缉熙治道骠骑将军臣义康徽猷渊邈明德弥劭敷政江汉化被荆南缙绅属情想乐当务周旦之寄不谋同词分陕虽重比此为轻臣实空暗阶恩逾越俯积素餐仰玷盛化公私二三无一而可昔孙叔未进优孟见展季在下臧文贻讥况道隆地昵义兼前礼臣于古人无能为役负乘窃位万物谓何虽曰厚颜胡宁以处斯亡之惧实疚其心乞解州录以允民望伏愿陛下远存至公近鉴丹款俯顺朝野改授亲贤岂惟下臣获免大戾凡厥众隶孰不庆幸若天眷罔已脱复迟回请出臣表逮闻外内朝议舆诵或有可择诏曰省表远拟隆周经国之体近述大易卑牧之志三复冲旨良用怃然公体道渊虚明识经远毗翼艰难勋猷光茂俾朕获辰居垂拱司契委成岂容高逊总录固辞神州使成务有亏以重朕之不德邪深存体国所望寅亮骠骑亲贤之寄地均旦奭还入内辅参赞机务辄敬从所执义康由是代弘为司徒与之分录弘又表曰近冒表闻披陈愚管实冀天鉴体其至诚而奉被还诏未蒙酬察徒尘圣览仰延优旨顾影&#惶罔识攸厝臣忝荷要重四载于今既违前史量力之诫又微古人进贤之美尸位固宠日积官谤旋观周行兴愧已后况在亲贤朝野归德甫思引身曷云能补惟尘大典亏丧已多不悟天眷之隆复垂恩奖名器弗改蒙宠如旧感愚自揆茫若无涯臣义康既总录百揆毗赞盛化忝厕下风谘凭有所内朝细务庶可免竭神州任重望实兼该臣何人斯寇窃不已为尔推迁覆败将及就无人事之愆必有阴阳之患伏念惟忧疹如疾首不知何理可以自安但成旨已决涣汗难反加臣懦劣少无此志进不能抗言陈辞以死自固退不能重茧置冰鲜食为瘠祗畏天威遂复俯仰至于摄督所部料综文案曹局吏役所须不多其余文武皆为冗长相府初建或有未充请留职僚同事而已自此以外及诸资实一送司徒臣受恩深重休戚是预义无虚饰苟自贬损伏愿圣察特垂许顺不令诚诉其见抑夺上又诏曰卫军表如此司徒宜须事力可顺公雅怀割二千人配府资储不烦事送弘博练治体留心庶事斟酌时宜每存优允与八座丞郎疏曰同位犯法无士人不罪之科然每至诘谪辄有请诉若垂恩宥则法废不可行依事纠责则物以为苦怨宜更为其制使得忧苦之衷也又主守偷五匹常偷四十匹并加大辟议者咸以为重宜进主偷十匹常偷五十匹死四十匹降以补兵既得小宽民命亦足以有惩也想各言所怀左丞江奥议士人犯盗赃不及弃市者刑竟自在赃污淫盗之目清议终身经赦不原当之者足以塞愆闻之者足以诫若复雷同群小谪以兵役愚谓为苦符伍虽比屋邻居至于士庶之际实自天隔舍藏之罪无以相关奴客与符伍交接有所藏蔽可以得知是以罪及奴客自是客身犯愆非代郎主受罪也如其无奴则不应坐右丞孔默之议君子小人既杂为符伍不得不以相检为义士庶虽殊而理有闻察譬百司居上所以下不必躬亲而后同坐是以犯违之日理自相关今罪其养子典计者盖义存戮仆如此则无奴之室岂得晏安但既云复士宜令输赎常盗四十匹主守五匹降死补兵虽大存宽惠以纾民命然官及二千石及失节士大夫时有犯者罪乃可戮恐不可以补兵也谓此制可施小人士人自还用旧律尚书王淮之议昔为山阴令士人在伍谓之押符同伍有愆得不及坐士人有罪符伍纠之此非士庶殊制实使即刑当罪耳夫束修之胄与小人隔绝防检无方宜及不逞之士事接群细既同符伍故使纠之于时行此非唯一处左丞议奴客与邻伍相关可得检察符中有犯使及刑坐即事而求有乖实理有奴客者类多使役东西分散住家者少其有停者左右驱驰动止所须出门甚寡典计者在家十无其一奴客坐伍滥刑必众恐非立法当罪本旨右丞议士人犯偷不及大辟者宥补兵虽欲弘士惧无以惩邪乘理则君子违之则小人制严于上犹冒犯之以其宥科犯者或众使畏法其心乃所以大宥也且士庶异制意所不同殿中郎谢元议谓宜先治其本然后其末可理本所以探士大夫于符而末所以检小人邪可使受检于小人邪士犯坐奴是士庶天隔则士无弘庶之由以不知而押之于伍则是受检于小人也然则小人有罪士人无事仆隶何罪而令坐之若以实相交关贵其闻察则意有未因何者名实殊章公私异令奴不押符是无名也民之赀财是私贱也以私贱无名之人豫公家有实之任公私混淆名实非允由此而言谓不宜坐还从其主于事为宜无奴之士不在此例若士人本检小人则小人有过已应获罪而其奴则义归戮仆然则无奴之士未合宴安使之输赎于事非谬二科所附惟制之本耳此自是辩章二本欲使各从其分至于求之管见宜附前科区别士庶于义为美盗制按左丞议士人既终不为兵革幸可同宽宥之惠不必依旧律于议咸允吏部郎何尚之议按孔右丞议士人坐符伍为罪有奴罪奴无奴输赎既许士庶缅隔则闻察自难不宜以难知之事定以必知之法夫有奴不贤无奴不必不贤今多僮者傲然于王宪无仆者怵迫于时网是为恩之所沾恒在程卓法之所设必加颜原求之鄙怀窃所未谢殿中谓奴不随主于名分不明诚是有理然奴仆实与闾里相关今都不问恐有所失意同左丞议弘议曰寻律令既不分别士庶又士人坐同伍罹谪者无处无之多为时恩所宥故不尽亲谪耳吴及义兴适有许陆之徒以同符合给二千石论启丹书已未问会稽士人云十数年前亦有四族坐此被责以时恩获停而王尚书云人旧无同伍坐所未之解恐莅任之日偶不值此事故邪圣明御世士人诚不忧至苦然要须临事论通上干天听为纷扰不如近为定科使轻重有节也又寻甲符制蠲士人不传符耳令史复除亦得如之共相押领有违纠列了无等衰非许士人闾里之外也诸议云士庶缅绝不相参知则士人犯法庶民得不知若庶民不许不知何许士人不知小民自非超然简独永绝尘&#者比门接栋小以为意终自闻知不必须日夕来往也右丞百司之言粗是其况如衰陵士人实与里巷关通相知情状乃当于冠带小民今谓之士人便无小人之坐署为小民辄受士人之罚于情于法不其颇欤且都令不及士流士流为轻则小人令使征预其罚便事至相纠闾伍之防亦为不同谓士人可不受同伍之&#耳罪其奴客庸何伤邪无奴客可令输赎又或无奴僮为众所明者官长二千石便当亲临列上依事遣判偷五匹四十匹谓应见优量者实以小吏无知临财易昧或由疏慢事蹈重科求之于心常有可愍故欲小进匹数宽其性命耳至于官长以上荷蒙禄荣付以局任当正己明宪检下防非而亲犯科律乱法冒利五匹乃已为弘矣士人无私相偷四十匹理就使至此致以明罚固其宜耳并何容复加哀矜且此辈士人可杀不可&#有如诸论本意自不在此也近闻之道路聊欲共论不呼乃尔难精既众议纠纷将不如其已若呼不应停寝谓宜集议奏闻决之圣旨太祖诏卫军议为允弘又上言旧制民年十三半役十六全役当以十三以上能自营私及公故以充役而考之见事犹或未尽体有强弱不皆称年且在家自随力所能堪不容过苦移之公役动有定科循吏隐恤可无其患庸宰守常已有勤剧况值苛政岂可称言乃有务在丰役增进年齿孤远贫弱其敝尤深至今依寄无所生死靡告一身之切逃窜求免家人远逃胎孕不育巧避罗宪实亦由之今皇化惟新四方无事役召之应存乎消息十五至十六宜为半丁十七为全从之其后弘寝疾弘表屡乞骸骨上辄优诏不许九年进位太保领中书监余如故其年薨时年五十四即赠太保中书监给节加羽葆鼓吹增班剑为十六人侍中录尚书刺史如故谥曰文昭公配食高祖庙廷其年诏曰乃者三逆煽祸实繁有徒爰初遵养暨于明罚外虞内虑实维艰难故太保华容县公弘故卫将军华故左光禄大夫昙首抱义怀忠乃情同至筹谋庙堂竭尽智力经营艰险简自朕心国耻既雪尤膺茅土而并执谦挹志不命逾故用伫朝典将有后命盛业不究相系殒落永怀伤叹痛恨无已弘可增封千户华昙首封开国县侯食邑各千户护军将军建昌公彦之深诚密谟比踪齐望其复先食邑以酬忠勋又诏闻王太保家便已匮乏清约之美同规古人言念始终情增凄叹可赐钱百万米千斛世祖大明五年车驾游幸经弘墓下诏曰故侍中中书监太保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华容文昭公弘德猷光劭识明远故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太子詹事豫章文侯昙首夙尚恬素理心贞正并绸缪先眷契阔屯夷内亮王道外流徽誉以国图令勋民思茂惠朕薄巡都外瞻览坟茔永言想慨良深于怀便可遣使致祭墓所弘明敏有思致既以民望所宗造次必存礼法凡动止施为及书翰仪体后人皆依仿之谓为王太保家法虽历任藩翰不营财利薨亡之后家无余业而轻率少威仪性又褊隘人忤意者辄面加责辱少时尝樗蒲公城子野舍及后当权有人就弘求县辞诉颇切此人尝以蒲戏得罪弘诘之曰君得钱会戏何用禄为答曰不审公城子野何在弘默然子锡嗣  王敬弘 按宋书本传敬弘琅邪临沂人也同高祖讳故称字曾祖晋骠骑将军祖胡之司州刺史父茂之晋陵太守敬弘少有清尚起家本国左常侍卫军参军性恬静乐山水为天门太守敬弘妻桓元姊也敬弘之郡元时为荆州遣信要令过敬弘至巴陵谓人曰灵宝见要正当欲与其姊集聚耳我不能为桓氏赘婿乃遣别船送妻往江陵妻在桓氏弥年不迎山郡无事恣其游适累日不回意甚好之转桓伟安西长史南平太守去官居作塘县界元辅政及篡位屡召不下高祖以为车骑从事中郎徐州治中从事史征西将军道规谘议参军时府主簿宗协亦有高趣道规并以事外相期&#共酣饮致醉敬弘因醉失礼为外司所白道规即更引还重申初燕召为中书侍郎始携家累自作塘还京邑久之转黄门侍郎不拜仍除太尉从事中郎出为吴兴太守旧居余杭县悦是举也寻征为侍中高祖西讨司马休之敬弘奉使慰劳通事令史潘尚于道疾病敬弘单船送还都存亡不测有司奏免官诏可未及释朝服值赦复官宋国初建为度支尚书迁太常高祖受命补宣训卫尉加散骑常侍元初三年转吏部尚书常侍如故敬弘每被除召即便祗奉既到宜退旋复解官高祖嘉其志不苟违也复除庐陵王师加散骑常侍自陈无德不可师范令王固让不拜又除秘书监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本州中正又不就太祖即位又以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领江夏王师元嘉三年为尚书仆射关署文案初不省读&#豫听讼上问以疑狱敬弘不对上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弘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政自不解上甚不说六年迁尚书令敬弘固让表求还东上不能夺改授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给亲信二十人让侍中特进求减亲信之半不许及东归车驾幸冶亭饯送十二年征为太子少傅敬弘诣京师上表曰伏见诏书以臣为太子少傅承命震惶喜惧交悸臣抱疾东荒志绝荣观不悟圣恩猥复加宠东宫之重四海瞻望非臣薄德所可居之今内外英秀应选者多且板筑之下岂无高逸而近私愚朽污辱清朝呜呼微臣永非复太平之一物矣所以牵曳阙下者实瞻望圣颜贪系表之旨臣如此而归夕死无恨诏不许表疏屡上终以不拜东归上时不豫自力见焉十六年以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又诣京师上表曰臣比自启闻谓诚心已达天鉴元邈未蒙在宥不敢宴处牵曳载驰臣闻君子行道忘其为身三复斯言若可庶勉顾惜&#耄志与愿违礼年七十老而传家家道犹然况于在国伏愿陛下矜臣西夕愍臣一至特回圣恩赐反其所则天道下济愚心尽矣竟不拜东归二十三年重申前命又表曰臣躬耕南澧不求闻达先帝拔臣于蛮荆之域赐以国士之遇陛下嗣徽特蒙眷齿由是感激委质圣朝虽怀犬马之诚遂无尘露之益年向九十生理殆尽永绝天光沦没丘壑谨冒奉表伤心久之明年薨于余杭之舍亭山时年八十追赠本官顺帝升明二年诏曰夫涂秘兰幽贞芳载越徽猷沈远懋礼弥昭故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敬弘神韵冲简识寓标峻德敷象魏道蔼丘园高挹荣冕凝心尘外清光粹范振俗淳风兼以累朝廷赏声华在咏而嘉篆阙文猷策韬里尚想遥芬兴怀寝寤便可详定辉谥式旌追典于是谥为文贞公敬弘形状短小而坐起端方桓元谓之弹&#八势所居舍亭山林涧环周备登临之美时人谓之王东山太祖&#问为政得失敬弘对曰天下有道庶人不议上高其言左右常使二老婢戴五绦五辫着青纹&#襦饰以朱粉女适尚书仆射何尚之弟述之敬弘&#往何氏看女值尚之不在寄斋中卧俄顷尚之还敬弘使二婢守合不听尚之入云正热不堪相见君可且去尚之于是移于他室子恢之被召为秘书郎敬弘为求奉朝请与恢之书曰秘书有限故有竞朝请无限故无竞吾欲使汝处于不竞之地太祖嘉而许之敬弘见儿孙岁中不过一再相见见辄克日恢之尝请假还东定省敬弘克日见之至日辄不果假日将尽恢之乞求奉辞敬弘呼前既至合复不见恢之于合外拜辞流涕而去恢之至新安太守中大夫恢之弟瓒之世祖大明中吏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谥曰贞子瓒之弟升之都官尚书升之子延之升明末为尚书左仆射江州刺史  王华 按宋书本传华字子陵琅邪临沂人太保弘从祖弟也祖荟卫将军会稽内史父廞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居在吴晋隆安初王恭起兵讨王国宝时廞丁母忧在家恭檄令起兵廞即聚众应之以女为贞列将军以女人为官属国宝既死恭檄廞起兵之际多所诛戮至是不复得已因举兵以讨恭为名恭遣刘牢之击廞廞败走不知所在长子泰为恭所杀华时年十二在军中与廞相失随沙门释昙永逃窜时牢之搜检觅华甚急昙永使华提衣随后津逻咸疑焉华行迟永呵骂云奴子怠懈行不及我以杖捶华数十众乃不疑由此得免遇赦还吴少有志行以父存亡不测布衣蔬食不交游如此十余年为时人所称美高祖欲收其才用乃发廞丧问使华制服服阕高祖北伐长安领镇西将军北徐州刺史辟华为州主簿仍转镇西主簿治中从事史历职着称太祖征江陵以为西中郎主簿迁咨议参军领录事太祖进号镇西复随府转太祖未亲政政事悉委司马张卲华性尚物不欲人在己前卲性豪每行来常引夹毂华出入乘牵车从者不过二三以矫之&#于城内相逢华阳不知是卲谓左右此卤簿甚盛必是殿下出行乃下牵车立于道侧及卲至乃惊卲白服登城为华所纠坐被征华代为司马南郡太守行府州事太祖入奉大统以少帝见害疑不敢下华建议曰羡之等受寄崇重未容便敢背德废主若存虑其将来受祸致此杀害盖由每生情多宁敢一朝顿怀逆志且三人势均莫相推伏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耳今日就征万无所虑太祖从之留华总后任上即位以华为侍中领骁骑将军未拜转右卫将军侍中如故先是会稽孔&#子为太祖镇西咨议参军以文义见赏至是为黄门侍郎领步兵校尉&#子先为高祖太尉主簿陈损益曰隆化之道莫先于官得其才枚卜之方莫若人慎其举虽复因革不同损益有物来贤审官未之或改师锡佥曰焕乎钦明之诰拔茅征吉着于幽贲之爻晋师有成瓜衍作赏楚乘无入蒍贾不贺今旧命惟新幽人引领韶之尽美已备于振纲武之未尽或存于理目虽九官之职未可备举亲民之选尤宜在先愚欲使天朝四品官外及守牧各举一人堪为二千石长吏者以付选官随缺叙用得贤受赏失举任罚夫惟帝之难岂庸识所易然举尔所知非求多人因百官之明孰与一识之见执咎在己岂容徇物之私今非以选曹所铨果于乖谬众职所举必也惟良盖宜使求贤辟其广涂考绩取其少殿若才实拔群进宜尚德治阿之宰不必计年免徒之守岂限资秩自此以还故当才均以资资均以地宰&#之官诚曰吏职然监观民瘼翼化宣风则隐厚之求急于刀笔能事之功接于德心以此论才行之年岁岂惟政无秕&#民庇手足而况将使公路日清私请渐塞士多心竞仁必由己处士砥自求之节仕子藏交驰之情&#子庸微不识治体冒昧陈愚退惧违谬&#子与华并有富贵之愿自羡之等秉权日夜构之于太祖&#子尝东归至金昌亭左右欲泊船&#子命去之曰此弒君亭不可泊也华每闲居讽咏常诵王粲登楼赋曰冀王道之一平假高衢而骋力出入逢羡之等每切齿愤&#叹曰当见太平时不元嘉二年&#子病卒三年诛羡之等华迁护军侍中如故宋世惟华与南阳刘湛不为饰让得官即拜以此为常华以情事异人未尝预宴集终身不饮酒有燕不之诣若宜有论事者乘车造门主人出车就之及王弘辅政而弟昙首为太祖所任与华相埒华尝谓己力用不尽每叹息曰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治四年卒时年四十三追赠散骑常侍卫将军九年上思诛羡之之功追封新建县侯食邑千户谥曰宣侯世祖即位配飨太祖庙庭子宣侯嗣  王昙首 按宋书本传昙首琅邪临沂人太保弘少弟也幼有业尚除著作郎不就兄弟分财昙首唯取图书而已辟琅邪王大司马属从府公修复洛阳园陵与从弟球俱诣高祖时谢晦在坐高祖曰此君并膏粱盛德乃能屈志戎旅昙首答曰既从神武之师自使懦夫有立志晦曰仁者果有勇高祖悦行至彭城高祖大会戏马台豫坐者皆赋诗昙首文先成高祖览读因问弘曰卿弟何如卿弘答曰若但如臣门户何寄高祖大笑昙首有识局智度喜愠不见于色闺门之内雍雍如也手不执金玉妇女不得为饰玩自非禄赐所及一毫不受于人太祖为冠军徐州刺史留镇彭城以昙首为府功曹太祖镇江陵自功曹为长史随府转镇西长史高祖甚知之谓太祖曰王昙首沈毅有器度宰相才也汝每事咨之景平中有龙见西方半天腾上荫五彩云京都远近聚观太史奏曰西方有天子气太祖入奉大统上及议者皆疑不敢下昙首与到彦之从兄华固劝上犹未许昙首又固陈并言天人符应上乃下率府州文武严兵自卫台所遣百官众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参军朱容子抱刀在平乘户外不解带者数旬既下在道有黄龙出负上所乘舟左右皆失色上谓昙首曰此乃夏禹所以受天命我何堪之及即位又谓昙首曰非宋昌独见无以致此以昙首为侍中寻领右卫将军领骁骑将军以朱容子为右军将军诛徐羡之等平谢晦昙首及华之力也元嘉四年车驾出北堂尝使三更竟开广莫门南台云应须白虎幡银字棨不肯开门尚书左丞羊元保奏免御史中丞傅隆以下昙首继启曰既无墨敕又阙幡棨虽称上旨不异单刺元嘉二年虽有再开门例此乃前事之违今之守旧未为非礼但既据旧使应有疑却本末曾无此状犹疑厥咎其不请白虎幡银字棨致门不时开由尚书相承之失亦合纠正上特无所问更立科条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晦平后上欲封昙首等会燕集举酒劝之因拊御&#曰此坐非卿兄弟无复今日时封诏已成出以示昙首昙首曰近日之事舋难将成赖陛下英明速断故罪人斯戮臣等虽得仰凭天光效其毫露岂可因国之灾以为身幸陛下虽欲私臣当如直史何上不能夺故封事遂寝时兄弘录尚书事又为扬州刺史昙首为上所亲委任兼两宫彭城王义康与弘并录意常怏怏又欲得扬州形于辞旨以昙首居中分其权任愈不悦昙首固乞吴郡太祖曰岂有欲建大厦而遗其栋梁者哉贤兄比屡称疾固辞州任将来若相申许者此处非卿而谁亦何吴郡之有时弘久疾屡逊位不许义康谓宾客曰王公久疾不起神州讵合卧治昙首劝弘减府兵之半以配义康义康乃悦七年卒太祖为之恸中书舍人周起侍侧曰王家欲衰贤者先殒上曰直是我家衰耳追赠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詹事如故九年以预诛羡之等谋追封豫宁县侯邑千户谥曰文侯世祖即位配飨太祖庙庭子僧绰嗣别有传少子僧虔升明末为尚书令  殷景仁按宋书本传景仁陈郡长平人也曾祖融晋太常祖茂散骑常侍特进友光禄大夫父道裕蚤亡景仁少有大成之量司徒王谧见而以女妻之初为刘毅后军参军高祖太尉行参军建议宜令百官举才以所荐能否为黜陟迁宋台秘书郎世子中军参军转主簿又为骠骑将军道怜主簿出补衡阳太守入为宋世子洗马仍转中书侍郎景仁学不为文敏有思致口不谈义深达理体至于国典朝仪旧章记注莫不撰录识者知其有当世之志也高祖甚知之迁太子中庶子少帝即位入补侍中累表辞让又固陈曰臣志干短弱历着出处值皇涂隆泰身荷恩荣阶牒推迁日月频积失在饕餮患不自量而奉闻今授固守愚心者窃惟殊次之宠必归器望喉唇之任非才莫居三省诸躬无以克荷岂可苟顺甘荣不知进退上亏朝举下贻身咎求之公私未见其可顾涯审分诚难庶几逾方越序易以诫惧所以俯仰周偟无地宁处若惠泽广流兰艾同润回改前旨赐以降阶虽实不敏敢忘循命臣迕违之愆既已屡积宁当徒尚浮采尘黩天听丹情悾款仰希照察诏曰景仁退挹之怀有不可改除黄门侍郎以申君子之请寻领射声顷之转左卫将军太祖即位委遇弥厚俄迁侍中左卫如故时与侍中右卫将军王华侍中骁骑将军王昙首侍中刘湛四人并时为侍中俱居门下皆以风力局干冠冕一时同升之美近代莫及元嘉三年车驾征谢晦司徒王弘入居中书下省景仁长直共掌留任晦平代到彦之为中领军侍中如故太祖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苏氏甚谨六年苏氏卒车驾亲往临哭下诏曰朕夙罹偏罚情事兼常每思有以光隆懿戚少申罔极之怀而礼文遗逸取正无所监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苏夫人奄至倾殂情礼莫寄追思远恨与事而深日月有期将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贵之义式遵二汉推恩之典但动藉史笔传之后昆称心而行或容未允可时共详论以求其中执笔永怀益增感塞景仁议曰至德之感灵启厥祥文母俔天实熙皇祚主上聿遵先典号极徽宗以贵之义礼尽于此苏夫人阶缘戚属情以事深寒泉之思实感圣怀明诏爰发询求厥中谨寻汉氏推恩加爵于时承秦之弊儒术蔑如自君作故罔或前典惧非盛明所宜轨蹈晋监二代朝政之所因君举必书哲王之所慎体至公者悬爵赏于无私奉天统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万国贻则后昆臣豫蒙博逮谨露庸短上从之丁母忧葬竟起为领军将军固辞上使纲纪代拜遣中书舍人周赳舆载还府九年服阕迁尚书仆射太子詹事刘湛代为领军与景仁素善皆被遇于高祖俱以宰相许之湛尚居外任会王弘华昙首相继亡景仁引湛还朝共参政事湛既入以景仁位遇本不逾己而一旦居前意甚愤愤知太祖信仗景仁不可移夺乃深结司徒彭城王义康欲倚宰相之重以倾之十二年景仁复迁中书令护军仆射如故寻复以仆射领吏部护军如故湛愈忿怒义康纳湛言毁景仁于太祖太祖遇之益隆景仁对亲旧叹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称疾解职表疏累上不见许使停家养病发诏遣黄门侍郎省疾湛议遣人若劫盗者于外杀之以为太祖虽知当有以处终不能伤至亲之爱上微闻之迁景仁于西掖门外晋鄱阳主第以为护军府密迩宫禁故其计不行景仁卧疾者五年虽不见上而密表去来日中以十数朝政大小必以问焉影迹周密莫有窥其际者收湛之日景仁使拂拭衣冠寝疾既久左右皆不晓其意其夜上出华林园延贤堂召景仁犹称脚疾小&#舆以就坐诛讨处分一皆委之代义康为扬州刺史仆射领吏部如故遣使者授印绶主簿代拜拜毕便觉其情理乖错性本宽厚而忽更苛暴问左右曰今年男婚多女嫁多是冬大雪景仁乘舆出听事观望忽惊曰当阁何得有大树既而曰我误邪疾转笃太祖谓不利在州司使还住仆射下省为州凡月余卒或云见刘湛为崇时年五十一追赠侍中司空本官如故谥曰文成公上与荆州刺史衡阳王义季书曰殷仆射疾患少日奄忽不救其识具经远奉国竭诚周游缱绻情兼常痛民望国器遇之为难惋叹之深不能已已汝亦同不往矣如何世祖大明五年行幸经景仁墓诏曰司空文成公景仁德量淹正风识明允徽绩忠谟夙达先照惠政茂誉实留民属近瞻丘坟感往兴悼可遣使致祭  王球按宋书本传球字倩玉琅邪临沂人太常惠从父弟也父谧司徒球少与惠齐名美容止除著作佐郎不拜寻除琅邪王大司马行参军转主簿豫章公世子中军功曹宋国初建拜世子中舍人高祖受命仍为太子中舍人宜都王友转谘议参军以疾去职元嘉四年起为义兴太守从兄弘为扬州服亲不得相临加宣威将军在郡有宽惠之美徙太子右卫率入为侍中领冠军将军又领本州大中正徙中书令侍中如故迁吏部尚书球公子简贵素不交游筵席虚静门无异客尚书仆射殷景仁领军刘湛并执重权倾动内外球虽通家姻戚未尝往来颇好文义唯与琅邪颜并之相善居选职接客甚希不视求官书疏而铨衡有序朝野称之本多羸疾屡自陈解迁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领卢陵王师兄子履进利为行深结刘湛委诚大将军彭城王义康与刘斌孔引季等并有异志球每训厉不纳自大将军从事中郎转太子中庶子流涕诉义康不愿违离以此复为从事中郎太祖甚衔之及湛诛之夕履徒跣告球球命为取履先温酒与之谓曰常日语汝何如履怖惧不得答球徐曰阿父在汝亦何忧命左右扶即还斋上以球故履得免死废于家十七年球复为太子詹事大夫王师如故未拜会殷景仁卒因除尚书仆射王师如故素有脚疾录尚书江夏王义恭谓尚书何尚之曰当今乏才群下宜加戮力而王球放恣如此恐宜以法纠之尚之曰球有素尚加又多疾应以淡退求之未可以文案索也犹坐白衣领职时群臣召见多不即前卑疏者或至数十日大臣亦有十余日不被见者唯球辄去未尝肯停十八年卒时年四十九追赠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无子从孙奂为后大明末吴兴太守  何尚之 按宋书本传尚之字彦德庐江灊人也曾祖准高尚不应征辟祖恢南康太守父叔度恭谨有行业姨适沛郡刘璩与叔度母情爱甚笃叔度母蚤卒奉姨有若所生姨亡朔望必往致哀并设祭奠食并珍新躬自临视若朔望应有公事则先遣送祭皆手自料简流涕对之公事毕即往致哀以此为常至三年服竟义熙五年吴兴武康县民王延祖为劫父睦以告官新制凡劫身斩刑家人弃市睦既自告于法有疑时叔度为尚书议曰设法止奸本于情理非一人为劫阖门应刑所以罪及同产欲开其相告以出为恶之身睦父子之至性容可悉共逃亡而割其天属还相缚送螫毒在手解腕求全于情可愍理亦宜宥使凶人不容于家逃刑无所乃大绝根源也睦既纠送则余人无应复告并全之后为金紫光禄大夫吴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太保王弘称其清身洁己元嘉八年卒尚之少时颇轻薄好樗蒲既长折节蹈道以操立见称为陈郡谢混所知与之游处家贫起为临津令高祖领征南将军补府主簿从征长安以公事免还都因患劳疾积年饮妇人乳乃得差以从征之劳赐爵都乡侯少帝即位为庐陵王义真车骑谘议参军义真与司徒徐羡之尚书令傅亮等不协每有不平之言尚之谏戒不纳义真被废入为中书侍郎太祖即位出为临川内史入为黄门侍郎尚书吏部郎左卫将军父忧去职服阕复为左卫领太子中庶子尚之雅好文义从容赏会甚为太祖所知十二年迁侍中中庶子如故寻改领游击将军十三年彭城王义康欲以司徒左长史刘斌为丹阳尹上不许乃以尚之为尹立宅南郭外置元学聚生徒东海徐秀庐江何昙黄回颍川苟子华太原孙宗昌王延秀鲁郡孔惠宣并慕道来游谓之南学女适刘湛子黯而湛与尚之意好不笃湛欲领丹阳乃徙尚之为祠部尚书领国子祭酒尚之甚不平湛诛迁吏部尚书时左卫将军范在参机密尚之察其意趣异常白太祖宜出为广州若在内舋成不得不加以鈇钺屡诛大臣有亏皇化上曰始诛刘湛等方欲超升后进事迹未彰便豫相黜斥万方将谓卿等不能容才以我为信受谗说但使共知如此不忧致大变也后谋反伏诛上嘉其先见国子学建领国子祭酒又领建平王师乃徙中书令中护军二十三年迁尚书右仆射加散骑常侍是岁造元武湖上欲于湖中立方丈蓬莱瀛洲三神山尚之固谏乃止时又造华林园并盛暑役人工尚之又谏宜加休息上不许曰小人常自暴背此不足为劳时上行幸还多侵夕尚之又表谏曰万乘宜重尊不可轻此圣心所鉴岂假臣启舆驾比出还多冒夜群情倾侧实有未宁清道而动帝王成则古今深诫安不忘危若值汲黯辛毗必将犯颜切谏但臣等碌碌每存顺嘿耳伏愿少采愚诚思垂省察不以人废适可以慰四海之望亦优诏纳之先是患货重铸四铢钱民间颇盗铸多剪凿古钱以取铜上患之二十四年录尚书江夏王义恭建议以一大钱当两以防剪凿议者多同尚之议曰伏鉴明命欲改钱制不劳采铸其利自倍实救弊之弘算增货之良术求之管浅犹有未譬夫泉贝之兴以估货为本事存交易岂假数多人少则币轻数多则物重多少虽异济用不殊况复以一当两徒崇虚价者邪凡创制改法宜从民情未有违众矫物而可久也泉布废兴骤议前代赤仄白金俄而罢息六货愦乱民泣于市良由事不画一难用遵行自非急病权时宜守久长之业烦政曲杂致远常泥且货偏则民病故先王立井田以一之使富不淫侈贫不过匮虽兹法久废不可顿施要宜而近粗相放拟若今制遂行富人赀货自倍贫者弥增其困惧非所以欲均之意又钱之形或大小多品直云大钱则未知其格若止于四铢五铢则文皆古篆既非下走所识加或漫灭尤难分明公私交乱争讼必起此最是其深疑者也命旨兼虑剪凿日多以至消尽鄙意复谓殆无此嫌民巧虽密要有踪迹且用钱货铜事可寻检直由属所怠纵纠察不精致使立制以来发觉者寡今虽有悬金之名竟无酬与之实若申明旧科禽获即报畏法希赏不日自定矣愚者之议智者择焉猥参访逮敢不输尽吏部尚书庾炳之侍中太子左卫率萧思话中护军赵伯符御史中丞何承天太常郗敬叔并同尚之议中领军沈演之以为龟贝行于上古泉刀兴自有周皆所以阜财通利实国富民者也历代虽远资用弥便但采铸久废兼丧乱累仍縻散漂灭何可胜计晋迁江南疆境未廓或土习其风钱不普用其数本少为患尚轻今王略开广声教遐暨金镪所布爰逮荒服昔所不及悉已流行之矣用弥旷而货愈狭加复竞窃剪凿销毁滋繁刑禁虽重奸避方密遂使岁月增贵贫室日处暋作肆力之氓徒勤不足以赡诚由货贵物贱常调未革弗思厘改为弊转深斯实亲教之良时通变之嘉会愚谓若以大钱当两则国传难朽之实家赢一倍之利不俟加宪巧源自绝施一令而众美兼无兴造之费莫盛于兹矣上从演之议遂以一钱当两行之经时公私非便乃罢五年迁左仆射领汝阴王师常侍如故二十八年转尚书令领太子詹事二十九年致仕于方山着退居赋以明所守而议者咸谓尚之不能固志太子左卫率袁淑与尚之书曰昨遣修问承丈人已晦志山田虽曰年礼宜遵亦事难斯贵俾疏班邴魏通美于前策龚贡山卫沦&#乎曩篇规迨休告雪涤素怀冀寻幽之欢毕阙 元之适但淑逸操偏回野性梦滞果兹冲寂 必沈乐忘归然而巷议涂闻者谓丈人徽明未耗誉业方籍傥能屈事康道降节殉务舍南濒之操淑此行求决矣望眷有积约日无误尚之宅在南涧寺侧故书云南濒毛诗所谓于以采苹南涧之濒也诏书敦劝上又与江夏王义恭诏曰今朝贤无多且羊孟尚不得告谢尚之任遇有殊便未宜申许邪义恭答曰尚之清忠贞固历事唯允虽年在县车而体独充壮未相申许下情所同尚之复摄职羊即羊元保孟即孟顗字彦重本昌安人兄昶贵盛顗不就征辟昶死后起家为东阳太守遂历吴郡会稽丹阳三郡侍中仆射太子詹事复为会稽太守卒官赠左光禄大夫子劭尚太祖第十六女南郡公主女适彭城王义康巴陵哀王休若尚之既还任事上待之愈隆是时复遣军北伐资给戎旅悉以委之元凶弒立进位司空领尚书令时三方兴义将佐家在都邑劭悉欲诛之尚之诱说百端并得免世祖即位复为尚书令领吏部迁侍中左光禄大夫领护军将军寻辞护军加特进复以本官领尚书令丞相南郡王义宣车骑将军臧质反义宣司马竺超民臧质长史陆展兄弟并应从诛尚之上言曰刑罚得失治乱所由圣贤留心不可不慎竺超民为贼既遁走一夫可禽若反复昧利即当取之非唯免愆亦可要不义之赏而超民曾无此意微足观过知仁且为官保全城府谨守库藏端坐待缚今戮及兄弟与向始末无论者复成何异陆展尽质复灼然便同之巨逆于事为重臣豫蒙顾待自殊凡隶苟有所怀不敢自默超民坐者由此得原时欲分荆州置郢州议其所居江夏王义恭以为宜在巴陵尚之议曰夏口在荆江之中正对沔口通接雍梁实为津要由来旧镇根基不易今分取江夏武陵天门竟陵随五郡为一州镇在夏口既有见城浦大容舫竟陵出道取荆州虽水路与去江夏不异诸郡至夏口皆从流并为利便湘州所领十一郡其巴陵边带长江去夏口密迩既分湘中乃更成大亦可割巴陵属新州于事为允上从其议荆扬二州户口半天下江左以来扬州根本委荆以阃外至是并分欲以削臣下之权而荆扬并因此虚耗尚之建言复合二州上不许大明二年以为左光禄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尚之在家常着鹿皮帽及拜开府天子临轩百僚陪位沈庆之于殿廷戏之曰今日何不着鹿皮冠庆之累辞爵命朝廷敦劝甚笃尚之谓曰上虚怀侧席讵宜固辞庆之曰沈公不效何公去而复还也尚之有愧色爱尚文义老而不休与太常颜延之论议往反传于世立身简约车服率素妻亡不娶又无姬妾秉衡当朝畏远权柄亲戚故旧一无荐举既以致怨亦以此见称复以本官领中书令四年疾笃诏遣侍中沈怀文黄门侍郎王钊问疾薨于位时年七十九追赠司空侍中中书令如故谥曰简穆公  沈演之 按宋书本传演之字台真吴兴武康人也高祖充晋车骑将军吴国内史曾祖劲冠军陈佑长史祖赤黔廷尉卿父叔任封宁新县男为建威将军益州刺史演之年十一尚书仆射刘柳见而知之曰此童终为令器家世为将而演之折节好学读老子日百遍以义理业尚知名袭父别爵吉阳县五等侯郡命主簿州辟从事史西曹主簿举秀才嘉兴令有能名入为司徒祭酒南谯王义宣左军主簿钱塘令复有政绩复为司徒主簿丁母忧起为武康令固辞不免到县百许日称疾去官服阕除司徒左司掾州治中从事史元嘉十二年东诸郡大水民人饥馑吴义兴及吴郡之钱塘升米三百以演之及尚书祠部郎江邃并兼散骑常侍巡行拯恤许以便宜从事演之乃开仓廪以赈饥民民有生子者口赐米一斗刑狱有疑枉悉制遣之百姓蒙赖转别驾从事史领本郡中正深为义康所待故在府州前后十余年后刘湛刘威等结党欲排废尚书仆射殷景仁演之雅仗正义与湛等不同湛因此谗之于义康尝因论事不合旨义康变色曰自今而后我不复相信演之与景仁素善尽心于朝廷太祖甚嘉之以为尚书吏部郎十七年义康出藩诛湛等以演之为右卫将军景仁寻卒乃以后军长史范为左卫将军与演之对掌禁旅同参机密二十年迁侍中右卫将军如故太祖谓之曰侍中领卫望实优显此盖宰相便坐卿其勉之上欲伐林邑朝臣不同唯广州刺史陆徽与演之赞成上意及平赐群臣黄金生口铜器等物演之所得偏多上谓之曰庙堂之谋卿参其力平此远夷未足多建茅土廓清京都鸣鸾东岱不忧河山不开也二十一年诏曰总司戎政翼赞东朝惟允之举匪贤莫授侍中领右卫将军演之清业贞审器思沈济右卫将军才应通敏理怀清要并美彰出内诚亮在公能克懋厥猷树绩所&#演之可中领军可太子詹事怀逆谋演之觉其有异言之太祖寻事发伏诛迁领国子祭酒本州大中正转吏部尚书领太子右卫率虽未为宰相任寄不异也素有心气疾病历年上使卧疾治事性好举才申济屈滞而谦约自持上赐女伎不受二十六年车驾拜京陵演之以疾不从上还宫召见自勉到坐出至尚书下省暴卒时年五十三太祖痛惜之追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谥曰贞侯演之昔与同使江邃字元远济阳考城人颇有文义官至司徒记室参军撰文释传于世  江湛 按宋书本传湛字徽渊济阳考城人湘州刺史夷子也居丧以孝闻爱好文义喜弹&#鼓琴兼明算术初为著作佐郎迁彭城王义康司徒行参军南谯王义宣左军功曹复为义康司徒主簿太子中舍人司空檀道济为子求湛妹婚不许义康有命又不从时人重其立志义康欲引与日夕湛固求外出乃以为武陵内史还为司徒从事中郎迁太子中庶子尚书吏部郎随王诞为北中郎将南徐州刺史以湛为长史南东海太守政事委之元嘉二十五年征为侍中任以机密领本州大中正迁左卫将军时改选学职以太尉江夏王义恭领国子祭酒湛及侍中何攸之领博士二十七年转吏部尚书家甚贫约不营财利饷馈盈门一无所受无兼衣余食尝为上所召值澣衣称疾经日衣成然后赴牛饿驭人求草湛良久曰可与饮在选职颇有刻核之讥而公平无私不受请谒论者以此称焉上大举北伐举朝以为不可唯湛赞成之索虏至瓜步领军将军刘遵考率军出江上以湛兼领军军事处分一以委焉虏遣使求婚上召太子劭以下集议众并谓宜许湛曰戎狄无信许之无益劭怒谓湛曰今三王在厄讵宜苟执异议声色甚厉坐散俱出劭使班剑及左右推之殆将侧倒劭又谓上曰北伐败辱数州沦破独有斩江湛可以谢天下上曰北伐自我意江湛但不异耳劭后燕集未尝命湛常谓上曰江湛人不宜亲也上乃为劭长子伟之娉湛第三女欲以和之上将废劭使湛具诏草劭之入弒也湛直上省闻叫噪之声乃匿傍小屋中劭遣收之舍吏绐云不在此兵士即杀舍吏乃得湛湛据&#受害意色不挠时年四十六湛五子恁恕愻法寿皆见杀初湛家数见怪异未败少日所眠&#忽有数升血世祖即位追赠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本官如故谥曰忠简公  何偃 按宋书本传偃字仲弘庐江灊人司空尚之中子也州辟议曹从事举秀才除中军参军临川王义庆平西府主簿召为太子洗马不拜元嘉十九年为丹阳丞除庐陵王友太子中舍人中书郎太子中庶子时义阳王昶任东官使偃行义阳国事二十九年太祖欲更北伐访之群臣偃议曰内干胡法宗宣诏逮问北伐伏计贼审有残祸犬羊易乱歼殄非难诚如天旨今虽庙算无遗而士未精习缘镇戍充实者寡边民流散多未附业控引所资取给根本亏根本以殉边患宜动必万&#无虞往岁挫伤续以内衅侮亡取乱诚为沛然然淮泗数州实亦雕耗流佣未归创痍未起且攻守不等客主形异薄之则势艰围之则旷日进退之间奸虞互起窃谓当今之弊易&#方来之寇不深宜含垢藏疾以齐天道迁始兴王浚征北长史南东海太守元凶弒立以偃为侍中掌诏诰时尚之为司空尚书令偃居门下父子并处权要时为寒心而尚之及偃善摄机宜曲得时誉会世祖即位任遇无改除大司马长史迁侍中领太子中庶子时责百官谠言偃以为宜重农恤本并官省事考课以知能否增俸以除吏奸责成良守久于其职都督刺史宜别其任改领骁骑将军亲遇隆密有加旧臣转吏部尚书尚之去选未五载偃复袭其迹世以为荣侍中颜竣至是始贵与偃俱在门下以文义赏会相得甚欢竣自谓任遇隆密宜居重大而位次与偃等未殊意稍不悦及偃代竣领选竣愈忿懑与偃遂有隙竣时势倾朝野偃不自安遂发心悸病意虑乖僻上表解职告医不仕世祖遇偃既深备加治疗名医上药随所宜须乃得瘥时上长女山阴公主爱倾一时配偃子戢素好谈元注庄子逍摇篇传于世大明二年卒官时年四十六世祖与颜竣诏曰何偃遂成异世美志长往与之周旋重以姻媾临哭伤怨良不能已往矣如何宜赠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本官如故谥曰靖子  蔡兴宗 按宋书蔡廓传廓子兴宗年十岁失父哀毁有异凡童廓罢豫章郡还起二宅先成东宅与兄轨廓亡而馆宇未立轨罢长沙郡还送钱五十万以补宅直兴宗年十岁白母曰一家由来丰俭必共今日宅价不宜受也母悦而从焉轨有愧色谓其子淡曰我年六十行事不及十岁小儿寻丧母少好学以业尚素立见称初为彭城王义康司徒行参军太子舍人南平穆王冠军参军武昌太守又为太子洗马义阳王友中书侍郎中书令建平王宏侍中王僧绰并与兴宗厚善元凶弒立僧绰被诛凶威方盛亲故莫敢往兴宗独临哭尽哀出为司空何尚之长史又迁太子中庶子世祖践阼还先职迁临海太守征为黄门郎太子中庶子转游击将军俄迁尚书吏部郎时尚书何偃疾患上谓兴宗曰卿详练清浊今以选事相付便可开门当之无所让也转司徒左长史复为中庶子领前军将军迁侍中每正言得失无所顾惮由是失旨竟陵王诞据广陵城为逆事平兴宗奉旨慰劳州别驾范义与兴宗素善在城内同诛兴宗至广陵躬自收殡致丧还豫章旧墓上闻之甚不悦庐陵内史周朗以正言得罪&#付宁州亲戚故人无敢赡送兴宗在直请急诣朗别上知尤怒坐属疾多日白衣领职寻左迁司空沈庆之长史行兖州事还为廷尉卿有解士先者告申坦昔与丞相义宣同谋时坦已死子令孙时作山阳郡自系廷尉兴宗议曰若坦昔为戎首身今尚存累经肆眚犹应蒙宥令孙天属理相为隐况人亡事远追相诬讦断以礼律义不合关若士先审知逆谋当时即应闻启包藏积年发因私怨况称风声路传实无定主而干黩欺罔罪合极法又有讼民严道恩等二十二人事未洗正敕以当讯权系尚方兴宗以讼民本在求理故不加械即若系尚方于事为苦又司徒前劾送武康令谢沈及郡县尉还职司十一人坐仲良铸钱不禽久已判结又送郡主簿丘元敬等九人或下疾假或去职已久又加执启事悉见从出为东阳太守迁安陆王子绥后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征还未拜留为左民尚书顷之转掌吏部时上方盛淫宴虐侮群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咸加秽辱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媟尚书仆射颜师伯谓议曹郎王&#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远&#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负荷矣大明末前废帝即位兴宗告太宰江夏王义恭应须策文义恭曰建立储副本为今日复安用此兴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初之末营阳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书可检视也不从兴宗时亲奉玺绶嗣主容色自若了无哀貌兴宗出谓亲故曰鲁昭在戚而有嘉容终之以衅结大臣昭子请死国家之祸其在此乎时义恭录尚书事受遗辅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归近习越骑校尉戴法兴中书舍人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近远兴宗职管九流铨衡所寄每至上朝辄与令录以下陈欲登贤进士之意又箴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性恇桡阿顺法兴尝虑失旨闻兴宗言辄战惧无计先是大明世奢侈无度多所造立赋调烦严征役过苦至是发诏悉皆削除由此紫极殿南北驰道之属皆被毁坏自孝建以来至大明末凡诸制度无或存者兴宗于都坐慨然谓颜师伯曰先帝虽非盛德主要以道始终三年无改古典所贵今殡宫始彻山陵未远而凡诸制度兴造不论是非一皆刊削虽复禅代亦不至尔天下有识当以此窥人师伯不能用兴宗每陈选事法兴尚之等辄点定回换仅有存者兴宗于朝堂谓义恭及师伯曰主上谅暗不亲万机而选举密事多被删改复非公笔亦不知是何天子意王景文谢章等迁授失序兴宗又欲为美选时薛安都为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太子左率殷常为中庶子兴宗先选安都为左卫将军常侍如故殷常为黄门领校太宰嫌安都为多欲单为左卫兴宗曰率卫相去唯阿之间且已失征虏非乃超越复夺常侍顿为降贬若谓安都晚达微人本宜裁抑令名器不轻宜有贯序谨依选体非私安都义恭曰官宜加超授者殷常便应侍中那得为黄门而已兴宗又曰中庶侍中相去实远且安都作率十年殷常中庶百日今又领校不为少也使选令史颜袆之薛庆先等往复论执义恭然后署案既中旨以安都为右卫加给事中由是大忤义恭及法兴等出兴宗吴郡太守固辞郡执政愈怒又转为新安王子鸾抚军司马辅国将军南东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又不拜苦求益州义恭于是大怒上表曰臣闻慎节言语大易有规铨序九流无取裁阙 若乃结党连群讥诉互起街谈巷议罔顾听 闻乃撤实宪制所宜禁经之巨&#侍中秘书监臣彧自表父疾必求侍养圣旨矜体特顺所陈改授臣府元僚兼带军郡虽臣驽劣府任非轻准之前人不为屈后京郡本以为禄不计户之少多遇缺便用无关高下抚军长史庄滞府累朝每陈危苦内职外守称未堪依唯王球昔比赐以优养恩慈之厚不近于薄前新除吴郡太守兴宗前居选曹多不平允鸿渥含宥恕其不闲改任大都宠均阿辅仍苦请益州雅违成命伏寻扬州刺史子尚吴兴太守休若并国之茂戚鲁卫攸在犹牧守东山竭诚抚&#而辞择适情起自庶族逮佐北藩尤无欣荷御史中丞永昔岁余愆从恩今授光禄勋臣淹虽曰代臣累经降黜后效未申以何取进司徒左长史孔觊前除右卫寻徙今职回换之宜不为少窃外谈谓彧等咸为失分又闻兴宗躬自怨怼与尚书右仆射师伯疏辞旨甚苦臣虽不见所闻不虚臣以凡才不应机务谬自幸会受任三朝进无古人举贤之美退无在下献替之绩致兹纷纭伏增&#悚然此源不塞此风弗变将亏正道尘秽盛猷伏愿圣听赐垂览察诏曰太宰表如此省以怃然朕恭承洪绪思弘盛烈而在朝陵竞驱扇成风将何以式扬先德克隆至化公体国情深保厘攸托便可付外详议义恭因使尚书令柳元景奏曰臣义恭表诏书如右摄曹辨核尚书袁愍孙牒此月十七日诣仆射颜师伯语次因及尚书蔡兴宗有书固辞今授仍出疏见公乃者数纸不意悉何所道缘此因及朝士当今圣世不可使人以为少今牒数之朝廷处之实得所臣等亦自谓得分常多在门袁愍孙无或措多而愚意欲启更量出内之宜刍荛管见愿在闻彻选令史宣传密事故因附上闻亦外人言此今辞庆先列今月十八日往尚书袁愍孙论选事愍孙云昨诣颜仆射出蔡尚书疏见示言辞甚苦又云所得亦少主上践阼始尔朝士有此人不多物议谓应美用乃更恨少使咨事便启录公又谢庄此时未老其疾以转差今居此任复为非宜谓宜中书令才望为允又孔觊南士之美所历已多近频授即复回改于理为屈门下无人此是名选又张求人地可论其去岁愆戾非为深罪依其望复门下一人张淹替忝南下预因休戚虽屡经愆黜事亦已久谓应秘书监带授兴宗手迹数纸文翰炳然事证明白不假核辨愍孙任居官人职掌铨裁若有未久则宜显言而私加许与自相选署托云物论终成虚诡隐末出端还为矛楯臣闻九官成让虞风垂则诽主怨时汉罪夙断况义为身发言谤朝序乱辟害政混秽大猷纷纭彰谬上延诏旨不有霜准轨宪斯沦请解兴宗新附官须事御收付廷尉法狱治罪免愍孙所居官诏曰兴宗首乱朝典允当明宪以其昔经近侍未忍尽法可令思愆远封愍孙窃评自己委咎物议可以子领职除兴宗新昌太守郡属交州朝廷莫不嗟骇先是兴宗纳何后寺尼智妃为妾姿貌甚美有名京师迎车已去而师伯密遣人诱之潜往载取兴宗迎人不觉及兴宗被徙论者并云由师伯师伯甚病之法兴等既不欲以徙大臣为名师伯又欲止息物议由此停行顷之法兴见杀尚之被系义恭师伯诛复起兴宗为临海王子顼前军长史辅国将军南郡太守行荆州事不行时前废帝凶暴兴宗外甥袁顗为雍州刺史劝兴宗行曰朝廷形势人所共见在内大臣朝夕难保舅今出居陕西为八州事顗在襄沔地胜兵强去江陵咫尺水陆通便若朝廷有事可共立桓文之功岂与受制凶狂祸难不测同年而语乎今不去虎口而守此危逼后求复出岂得哉兴宗曰吾素门平进与主上甚疏未容有患宫省内外人不自保会应有变若内难得弭外衅未必可量汝欲在外求全我欲居内免祸各行所见不亦善乎时京城危惧衣冠咸欲远徙后皆流离外难百不一存重除吏部尚书太尉沈庆之深虑危祸闭门不通宾客常遣左右范羡诣兴宗属事兴宗谓羡曰公闭门绝客以避悠悠请托耳身非有求何为见拒还造庆之庆之遣羡报命要兴宗令往兴宗因说之曰先帝虽无功于天下要能定平凶逆在位十一年以道晏驾主上绍临四海清谧即位正是举止违衷小小得失耳亦谓春秋尚富进德可期而比者所行人伦道尽今所忌惮唯在于公百姓喁喁无复假息之望所冀正在公一人而已若复坐视成败者非唯身祸不测四海重责将有所归公威名素着天下所服今举朝遑遑人人危怖指麾之日谁不景从如其不断旦暮祸及仆昔佐贵府蒙眷异常故敢尽言愿公思为其计庆之曰仆皆前虑不复自保但尽忠奉国始终以之正当委天任命耳加老罢私门兵力顿阙虽有其意事亦无从兴宗曰当今怀谋思奋者非要富贵求功赏各欲免死朝夕耳殿内将帅正听外间消息若一人唱首则俯仰可定况公威风先着统戎累朝诸旧部曲布在宫省宋越谭金之徒出公宇下并受生成攸之恩仁公家口子弟耳谁敢不从且公门徒义附并三吴勇士宅内奴僮人有数百陆攸之今入东讨贼又大送铠仗在青溪未发攸之公之乡人骁勇有胆力取其器仗以配衣宇下使攸之率以前驱天下之事定矣仆在尚书中自当率百僚案前世故事更简贤明以奉社稷昔太甲罪不加民昌邑虐不及下伊尹霍光犹成大事况今苍生窘急祸百往代乎又朝廷诸所行造民间皆云公悉豫之今若沈疑不决当有先公起事者公亦不免附从之祸车驾屡幸贵第醉酣弥留又闻屏左右独入合内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仆荷养深重故吐去梯之言宜详其祸福庆之曰深感君无已意此事大非仆所能行事至故当抱忠以没耳顷之庆之果以见忌致祸时领军王元谟大将有威名邑里讹言云已见诛市道喧扰元谟典签包法荣者家在东阳兴宗故郡民也为元谟所信见使至兴宗因谓曰领军殊当忧惧法荣曰领军此日殆不复食夜亦不眠常言收已在门不保俄顷兴宗曰领军忧惧当为方略那得坐待祸至初元谟旧部曲犹有三千人废帝颇疑之彻配监者元谟太息深怨启留五百人岩山营墓事犹未毕少帝欲猎又悉唤还城岩兵在中堂兴宗劝以此众举事曰当今以领军威名率此为朝廷唱始事便立&#领军虽复失脚自可乘轝处分祸殆不测勿失事机君还可白领军如此元谟遣法荣报曰此亦未易可行期当不泄君言太宗践祚元谟责所亲故吏郭季产女婿韦希真等曰当艰难时周旋辈无一言相扣发者季产曰蔡尚书令包法荣所道非不会机但大事难行尔季产言亦何益元谟有&#色右卫将军刘道隆为帝所宠信专统禁兵乘舆尝夜幸著作佐郎江宅兴宗马车从道隆从车后过兴宗谓曰刘公比日思一闲写道隆深达此旨掏兴宗手曰蔡公勿多言帝每因朝宴捶欧群臣自骠骑大将军建安王休仁以下侍中袁愍孙等咸见陵曳唯兴宗得免顷之太宗定大事是夜废帝横尸在大医合口兴宗谓尚书右仆射王景文曰此虽凶悖要是天下之主宜使丧粗足若直如此四海必将乘人时诸方并举兵反国家所保唯丹阳淮南数郡其间诸县或已应贼东兵已至永世宫省危惧上集群臣以谋成败兴宗曰今普天图逆人有异志宜镇以静以至信待人比者逆徒亲戚布在宫省若绳之以法则土崩立至宜明罪不相及之义物情既定人有战心六军精勇器甲犀利以待不习之兵其势相万耳愿陛下勿忧上从之加游击将军未拜迁尚书右仆射寻领卫尉又领兖州大中正太宗谓兴宗曰诸处未定殷琰已复同逆顷日人情云何事当济不兴宗曰逆之与顺臣无以辨今商旅断绝而米甚丰贱四方云合而人情更安以此卜之清荡可必但臣之所忧更在事后犹羊公言既平之后方当劳圣虑耳尚书褚渊以手板筑兴宗兴宗言之不已上曰如卿言赭圻平函送袁顗首敕从登高掖门楼观之兴宗潸然流涕上不悦事平封兴宗始昌县伯食邑五百户固让不许封乐安县伯邑三百户国秩吏力终以不受时殷琰据寿阳为逆遣辅国将军刘&#攻围四方既平琰婴城固守上使中书为诏譬琰兴宗曰天下既定是琰思过之日陛下宜赐手诏数行以相私慰今直中书为诏彼必疑谓非真未是所以速清方难也不从琰得诏谓刘&#诈造果不敢降攻战经时人乃归顺先徐州刺史薛安都据彭城反后遣使归顺太始元年冬遣张永率军迎之兴宗曰安都遣使归顺此诚不虚今宜抚之以和即安所&#乃遣须单使及咫尺书耳若以重兵迎之势必疑惧或能招引北虏为患不测叛臣衅重必宜剪戮则比者所宥亦已弘矣况安都外据疆地密迩边关考之国计尤宜驯养如其遂叛将生旰食之忧彭城崄固兵强将勇围之既难攻不可拔疆塞之虞二三宜虑臣为朝廷忧之时张永已行不见从安都闻大军过淮婴城自守要取索虏水战大败又值寒雪死者十八九遂失淮北四州其先见如此初永败问至上在干明欲先召司徒建安王休仁又召兴宗谓休仁曰吾&#蔡仆射以败书示兴宗曰我愧卿三年春出为使持节都督郢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郢州刺史坐诣尚书切论以何始真为咨议参军初不被许后又重陈上怒贬号平西将军寻又复号初吴兴丘珍孙言论常侵兴宗珍孙子景先人才甚美兴宗与之周旋及景先为鄱阳郡值晋安王子勋为逆转在竟陵为吴喜所杀母老女&#流离夏口兴宗至郢州亲自临哭致其丧柩家累令得东还在任三年迁镇东将军会稽太守加散骑常侍寻领兵置佐加都督会稽东阳新安永嘉临海五郡诸军事给鼓吹一部会稽多诸豪右不遵王宪又幸臣近习参半宫省封略山湖妨民害治兴宗皆以法绳之会土全实民物殷阜王公妃主邸舍相望挠乱在所大为民患子息滋长督责无穷兴宗悉启罢省又陈原诸逋负解遣杂役并见从三吴旧有乡射礼久不复修兴宗行之礼仪甚整先是元嘉中羊元保为郡亦行乡射太宗崩兴宗与尚书令袁粲右仆射褚渊中领军刘&#镇军将军沈攸之同被顾命以兴宗为使持节都督荆湘雍益梁宁南北秦八州诸军事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加班剑二十人常侍如故被征还都时右军将军王道隆任参内政权重一时蹑履到前不敢就席良久方去竟不呼坐元嘉初中书舍人狄当诣太子詹事王昙首不敢坐其后中书舍人王弘为太祖所爱遇上谓曰卿欲作士人得就王球坐乃当判耳殷刘并杂无所知也若往诣球可称旨就席球举扇曰苦不得尔弘还依事启闻帝曰我便无如此何五十年中有此三事道隆等以兴宗强正不欲使拥兵上流改为中书监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常侍如故固辞不拜兴宗幼立风概家行尤谨奉宗姑事寡嫂养孤兄子有闻于世太子左率王锡妻范聪明妇人也有才藻学见与锡弟僧达书诘让之曰昔谢太傅奉嫂王夫人如慈母今蔡兴宗亦有恭和之称其为世所重如此妻刘氏早卒一女甚幼外甥袁顗始生彖而妻刘氏亦亡兴宗姊即顗母也一孙一侄躬自抚养年齿相比欲为婚姻每见兴宗辄言此意大明初诏兴宗女与南平王敬猷婚兴宗以姊生平之怀屡经陈启答曰卿诸人欲各行己意则国家何由得婚且姊言岂是不可违之处邪旧意既乖彖亦他娶其后彖家好不终顗又祸败彖等沦废当时孤微理尽敬猷遇害兴宗女无子嫠居名门高胄多欲结姻明帝赤敕适谢氏兴宗并不许以女适彖北地傅隆与廓相善兴宗修父友敬泰豫元年薨时年五十八遗令薄葬奏还封爵追赠后授子景元固辞不受又奏还封表疏十余上见许诏曰景元表如此故散骑常侍中书监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乐安县开国伯兴宗忠恪立朝谋猷宣着往属时难勋亮帷幄锡珪分壤实允通诰而恳诚慊诉备彰存没廉概素情有絜声轨景元固陈先志良以恻然虽彝典宜全而哀款难夺可特申不瞑之请永矜克让之风初兴宗为郢州府参军彭城颜敬以式卜曰亥年当作公官有大字者不可受也及有开府之授而太岁在亥果薨于北禄大夫之号焉文集传于世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五   南齐   柳世隆 按南齐书本传世隆字彦绪河东解人也祖凭冯翊太守父叔宗蚤卒世隆少有风器伯父元景宋大明中为尚书令独赏爱之异于诸子言于孝武帝得召见帝曰三公一人是将来事也海陵王休茂为雍州辟世隆为主簿除西阳王抚军法曹行参军出为虎威将军上庸太守帝谓元景曰卿昔以虎威之号为随郡今复以授世隆使卿门世不绝公也元景为景和所杀世隆以在远得免泰始初诸州反叛世隆以门祸获申事由明帝乃据郡起兵遣使应朝廷弘农人刘僧驎亦聚众应之收合万人奄至襄阳万山为孔道存所破众皆奔散仅以身免逃藏民间事平乃出还为尚书仪曹郎明帝嘉其义心发诏擢为太子洗马出为宁远将军巴西梓潼太守还为越骑校尉转建平王镇北谘议参军领南泰山太守转司马东海太守入为通直散骑常侍寻为晋熙王安西司马加宁朔将军时世祖为长史与世隆相遇甚欢太祖之谋渡广陵也令世祖率众下同会京邑世隆与长流萧景先等戒严待期事不行是时朝廷疑惮沈攸之密为之防府州器械皆有素蓄世祖将下都刘怀珍白太祖曰夏口是兵冲要地宜得其人太祖纳之与世祖书曰汝既入朝当须文武兼资人与汝意合者委以后事世隆其人也世祖举世隆自代转为武陵王前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升明元年冬攸之反遣辅国将军中兵参军孙同宁朔将军中兵参军武宝龙骧将军骑兵参军朱君拔宁朔将军沈惠真龙骧将军骑兵参军王道起三万人为前驱又遣司马冠军刘攘兵领宁朔将军外兵参军公孙方平龙骧将军骑兵参军朱灵真沈僧敬龙骧将军高茂二万人次之又遣辅国将军王灵秀丁珍东宁朔将军中兵参军王弥之宁朔将军外兵参军杨景穆二千匹骑分兵出夏口据鲁山攸之乘轻舸从数百人先大军下住白螺洲坐胡&#以望其军有自骄色既至郢以郢城弱小不足攻遣人告世隆曰被太后令当蹔还都卿既相与奉国想得此意世隆使人答曰东下之师久承声问郢城小镇自守而已攸之将去世隆遣军于西渚挑战攸之果怒令诸军登岸烧郭邑筑长围攻道顾谓人曰以此攻城何城不&#昼夜攻战世隆随宜拒应众皆披却世祖初下与世隆别曰攸之一旦为变焚夏口舟舰沿流而东则坐守空城不可制也虽留攻城不可卒拔卿为其内我为其外乃无忧耳至是世祖遣军主桓敬陈引叔苟元宾等八军据西塞令坚壁以待贼疲虑世隆危急遣腹心胡元直潜使入郢城通援军消息内外并喜尚书符曰沈攸之出自珑亩寂寥累世故司空沈公以从父宗荫爱之若子羽翼吹嘘得升官次景和昏悖猜畏柱臣而攸之凶忍趣利乐祸请衔诏旨躬行反噬又攸之与谭金童泰壹等暴宠狂朝并为心膂同功共体世号三侯当时亲昵情过管鲍仰遭革运凶党惧戮攸之反善图全用得自免既杀从父又虐良朋虽吕布贩君郦寄卖友方之斯人未足为酷泰始开辟网漏吞舟略其凶险取其搏噬故阶乱获全因祸兴福攸之&#性空浅躁而无谋浓湖土崩本非己力彭城下邳望旗宵遁再弃王师久应肆法值先帝宥其回溪之耻冀有封崤之捷故得幸会推迁频烦显授内端戎禁外绥万里圣去鼎湖远颁顾命托寄崇深义感金石而攸之始奉国讳喜形于颜普天同哀已以为庆累登蕃岳自郢迁荆晋熙王以皇弟代镇地尊望重攸之断割候迎肆意陵略料择士马简算器械权拨精锐并取自随郢城所留十不遗一专恣卤夺罔顾国典践荆已来恒用奸数既怀异志兴造无端乃蹙迫群蛮骚扰山谷扬声讨伐尽户上丁蚁聚郭邑伺国衰盛从来积年求不解甲遂四野百县路无男人耕田载租皆驱女弱自古酷虐未闻于此昔岁桂阳内奰宗庙阽危攸之任官上流兵强地广勤王之举实宜悉行裁遣羸弱不满三千至郢州&#受节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晋熙招诱剑客羁绊行侣窜叛入境辄加拥护逋亡出界必遣穷追视吏若雠遇民如草峻大半之赋暴参夷之刑鞭棰国士全用虏法一人逃亡阖宗捕逮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旷荡之泽长隔彼州人怀怨望十室而九今乃举兵内侮奸回外炽斯实恶熟罪成之辰决痈溃疽之日幕府过荷朝寄义百常愤董御元戎龚行天罚今遣新除使持节郢州司州之义阳诸军事平西将军郢州刺史闻喜县开国侯黄回员外散骑常侍辅国将军骁骑将军重安县开国子军主王敬则屯骑校尉长寿县开国男军主王宜与屯骑校尉陈承叔右军将军葛阳县开国男彭文之骠骑行参军振武将军邰宰精甲二万冲其首&#又遣散骑常侍游击将军临湘县开国男吕安国持节宁朔将军越州刺史孙昙瓘屯骑校尉宁朔将军崔慧景宁朔将军左军将军新亭侯任候伯龙骧将军虎贲中郎将尹略屯骑尉南城令曹虎头辅国将军骁骑将军萧鸾新除宁朔将军游击将军下邳县开国子垣崇祖等舳舻二万骆驿继迈又遣屯骑校尉苟元宾抚军参军郭文考抚军中兵参军程隐&#奉朝请诸袭光等轻艓一万截其精要骁骑将军周盘龙后将军成买辅国将军王敕勤屯骑校尉王洪范等铁骑五千步道继进先据陆路断其走伏持节督雍梁二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诸军事征虏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襄阳县开国侯新除镇军将军张敬儿志节慷慨卷甲樊邓水步俱驰破其巢窟持节督司州诸军事征虏将军司州刺史领义阳太守范阳县侯姚道和义烈梗概投袂方隅风驰电掩袭其辎重万里建旍四方飞&#莫不总率众师云翔雷动人神同愤远迩并心今皇上圣明将相仁爱约法三章宽刑缓赋年登岁阜家给人足上有惠民之泽下无乐乱之心攸之不识天时妄图大逆举无名之师驱雠怨之众是以朝野审其易取含识判其成禽彼土士民罹毒日久今复相逼迫投赴锋刃交战之日兰艾难分去就在机望思先晓无使一人迷疑而九族就祸也弘宥之典有如皎日郢城既不可攻而平西将军黄回军至西阳乘三层舰作羌胡伎溯流而进攸之素失人情本逼以威力初发江陵已有叛者至是稍多攸之日夕乘马历营抚慰而去者不息攸之大怒召诸军主曰我被太后令建义下都大事若&#白纱帽共着耳如其不振朝廷自诛我百口不关余人比军人叛散皆卿等不以为意我亦不能问叛身自今军中有叛者军主任其罪于是一人叛遣十人追并去不反莫敢发觉咸有异计刘攘兵射书与世隆请降世隆开门纳之攘兵烧营而去火起乃觉攸之怒衔须咀之收攘兵兄子天赐女婿张平虑斩之军旅大散攸之渡鲁山岸犹有数十匹骑自随宣令军中曰荆州城中大有钱可相与还取以为资粮郢城未有追军而散军畏蛮抄更相聚结可二万人随攸之将至江陵乃散世隆乃遣军副刘僧驎道追之攸之已死征为侍中仍迁尚书右仆射封贞阳县侯邑二千户出为左将军吴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丁母忧太祖践阼起为使持节都督南豫司二州诸军事平南将军南豫州刺史进爵为公上手诏与司徒褚渊曰向见世隆毁瘠过甚殆欲不可复识非直使人恻然实亦世珍国宝也渊答曰世隆至性纯深哀过乎礼事陛下在危尽忠丧亲居忧杖而后起立人之本二理同极加荣增宠足以厉俗敦风建元二年进号安南将军是时虏寇寿阳上敕世隆曰历阳城大恐不可卒治正宜断隔之深为保固处分百姓若不将家守城单身亦难可委信也寻又敕曰吾更历阳外城若有贼至即勒百姓守之故应胜割弃也垣崇祖既破虏上欲罢并二豫敕世隆曰比思江西萧索二豫两办为难议者多云省一足一于事为便吾谓非乃乖谬卿以为云何可具以闻寻授后将军尚书右仆射不拜世隆性爱涉猎启太祖借秘阁书上给二千卷三年出为使持节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军事安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江北畏虏寇骚动不安上敕世隆曰比有北信贼犹治兵在彭城年已垂尽或当未必送死然豺狼不可以理推为备或不可懈彼郭既无关要用宜开除使去金城三十丈政佳耳发民治之无嫌若作三千人食者已有几米可指牒付信还民间若有丁多而细口少者悉令戍非疑也又敕曰昨夜得北使启锺离闻贼已渡淮既审送死便当制加扑卿好参候之有急令诸小戍还镇不可贼至不觉也贼既过淮不容迩退散要应有处送死者定攻寿阳吾当遣援军也又遣军助世隆并给军粮虏退上欲土断江北又敕世隆曰吕安国近在西土断郢司二境上杂民大佳民始无惊恐近又令垣豫州断其州内商得崇祖启事已行竟近无云云殊称前代旧意卿祖兖部中可行此事不若无所扰春便就手也其见亲委如此世祖即位加散骑常侍世隆善卜别龟甲价至一万永明建号世隆题州斋壁曰永明十一年谓典签李党曰我不见也入为侍中护军将军迁尚书右仆射领太子右率雍州大中正不拜改授散骑常侍尚书左仆射中正如故湘州蛮动遣世隆以本官总督伐蛮众军仍为使持节都督湘州诸军事镇南将军湘州刺史常侍如故世隆至镇以方略讨平之在州立邸治生为中丞庾杲之所奏诏原不问复入为尚书左仆射领卫尉不拜仍转尚书令世隆少立功名晚专以谈义自业善弹琴世称柳公双璅为士品第一常自云马&#第一清谈第二弹琴第三在朝不干世务垂帘鼓琴风韵清远甚获世誉以疾逊位改授侍中卫将军不拜转左光禄大夫侍中如故九年卒时年五十诏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一十万布三百匹蜡三百斤又诏曰故侍中左光禄大夫贞阳公世隆秉德居业才兼经纬少播清徽长弘美誉入参内禁出赞西牧专寄郢郊&#挫巨猾超越前勋功着一代及总任方州民颂宽德翼教崇闼朝称元正忠谟嘉猷简于朕心雅志素履邈不可逾将登铉味用变鸿化奄至薨殒震恸良深赠司空班剑三十人鼓吹一部侍中如故谥曰忠武上又敕吏部尚书王晏曰世隆虽抱疾积岁志气未衰冀医药有效痊差可期不谓一旦便为异世痛怛之深此何可言其昔在郢诚心夙悃全保一蕃勋业克着寻准契阔增泣悲咽卿同在情亦当无已已耶世隆晓数术于倪塘创墓与宾客践履十往五往常坐一处及卒墓正取其坐处焉着龟经秘要二卷行于世  沈文季按南齐书本传文季字伯达吴兴武康人父庆之宋司空文季少以宽雅正直见知孝建二年起家主簿征秘书郎以庆之勋重大明五年封文季为山阳县五等伯转太子舍人新安王北中郎主簿西阳王抚军功曹江夏王太尉东曹掾迁中书郎庆之为景和所杀兵杖围宅收捕诸子文季长兄文叔谓文季曰我能死尔能报遂自缢文季挥刀驰马去收者不敢追遂得免明帝立起文季为宁朔将军迁太子右卫率建安王司徒司马赭圻平为宣威将军庐江王太尉长史出为宁朔将军征北司马广陵太守转黄门郎领长水校尉明帝宴会朝臣以南台御史贺咸为柱下史纠不醉者文季不肯饮酒被驱下殿晋平王休佑为南徐州帝问褚渊须干事人为上佐渊举文季转宁朔将军骠骑长史南东海太守休佑被杀虽用薨礼僚佐多不敢至文季独往省墓展哀出为临海太守元徽初迁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转秘书监出为吴兴太守文季饮酒至五斗妻王氏王锡女饮酒亦至三斗文季与对饮竟日而视事不废升明元年沈攸之反太祖加文季为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塘军事攸之先为景和衔使杀庆之至是文季收杀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加持节进号征虏将军改封略阳县侯邑千户明年迁丹阳尹将军如故齐国初建为侍中领秘书监建元元年转太子右卫率侍中如故改封西丰县侯食邑千二百户文季风采棱岸善于进止司徒褚渊当世贵望颇以门户裁之文季不为之屈世祖在东宫于元圃宴会朝臣文季数举酒劝渊渊甚不平启世祖曰沈文季谓渊经为其郡数加渊酒文季曰惟桑与梓必恭敬止岂如明府亡国失土不识枌榆遂言及虏动渊曰陈显达沈文季当今将略足委以边事文季讳称将门因是发怒启世祖曰褚渊自谓是忠臣未知身死之日何面目见宋明帝世祖笑曰沈率醉也中丞刘休举其事见原后豫章王北宅后堂集会文季与渊并善琵琶酒阑渊取乐器为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文季不能作伎儿豫章王嶷又解之曰此故当不损仲容之德渊颜色无异曲终而止文季寻除征虏将军侍中如故迁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征虏如故世祖即位转太子詹事常侍如故永明元年出为左将军吴郡太守三年进号平东将军四年迁会稽太守将军如故是时连年检籍百姓怨望富阳人唐之侨居桐庐父祖相传图墓为业之自云其家墓有王气山中得金印转相诳惑三年冬之聚党四百人于新城水断商旅党与分布近县新城令陆赤奋桐庐令王天愍弃县走之向富阳抄略人民县令何洵告鱼浦子逻主从系公发鱼浦村男丁防县永兴遣西陵戍主夏侯昙羡率将吏及戍左右埭界人起兵赴救之遂陷富阳会稽郡丞张思祖遣台使孔矜王万岁张繇等配以器仗将吏白丁防卫永兴等十属文季亦遣器仗将吏救援钱塘之至钱塘钱塘令刘彪戍主聂僧贵遣队主张玕于小山拒之力不敌战败之进抑浦登岸焚郭邑彪弃县走文季又发吴嘉兴海盐盐官民丁救之贼分兵出诸县盐官令萧元蔚诸暨令陵琚之并逃走余杭令乐琰战败乃奔是春之于钱塘僭号置太子以新城戍为天子宫县廨为太子宫弟绍之为扬州刺史钱塘富人柯隆为尚书仆射中书舍人领太官令献铤数千口为之作仗加领尚方令分遣其党高道度徐寇东阳东阳太守萧崇之长山令刘国重拒战见害崇之字茂敬太祖族弟至是临难贞正果烈追赠冠军将军太守如故贼遂据郡又遣伪会稽太守孙泓取山阴时会稽太守王敬则朝正故之谓乘虚可袭泓至浦阳江郡丞张思祖遣浃口戍主汤休武拒战大破之上在乐游苑闻之贼谓豫章王嶷曰宋大明初九州同反鼠辈但作看萧公雷汝头遣禁兵数千人马数百匹东讨贼众乌合畏焉官军至钱塘一战便散禽斩之进兵平诸郡县台军乘胜百姓颇被抄夺军还上闻之收军主前军将军陈天福弃市左军将军中宿县子刘明彻免官削爵付东冶天福上宠将也毁伏诛内外莫不震肃天福善马&#至今诸将法之御史中丞徐孝嗣奏曰风闻山东群盗剽掠列城虽匪日而殄要蹔于王略郡县阙攻守之宜仓府多侵耗之弊举善惩恶应有攸归吴郡所领盐官令萧元蔚桐庐令王天愍新城令陆赤奋等县为首劫破掠并不经格战委职散走元蔚天愍还台赤奋不知所在又钱塘令刘彪富阳令何洵乃率领吏民相战不敌未委归台余建德寿昌在劫断上流不知被劫掠不吴兴所领余杭县被劫破令乐琰乃率吏民径战不敌委走出都会稽所领诸暨县为劫所破令陵琚之不经格战委城奔走不知所在案元蔚等妄藉天私作司近服昧斯隐慝职启虔刘会稽郡丞张思祖谬因承乏总任是尸涓诚刍效终焉无纪平东将军吴郡太守文季征虏将军吴兴太守西昌侯鸾任属关河威怀是寄辄下禁止彪琰洵思祖文季视事如故鸾等结赎论诏元蔚等免思祖鸾文季原文季固让会稽之授转都官尚书加散骑常侍出为持节督郢州司州之义阳诸军事左将军郢州刺史还为散骑常侍领军将军世祖谓文季曰南士无仆射多历年所文季对曰南风不竞非复一日文季虽不学发言必有辞采当世称其应对尤善及弹棋用五子以疾迁金紫光禄大夫加亲信二十人常侍如故转侍中领太子詹事迁中护军侍中如故以家为府隆昌元年复为领军将军侍中如故豫废郁林高宗欲以文季为江州遣左右单景&#宣旨文季口自陈让称年老不愿外出因问右执法有人未景&#还具言之延兴元年迁尚书右仆射明帝即位加领太子詹事增邑五百户尚书令王晏常戏文季为吴兴仆射文季答曰琅邪执法似不出卿门寻加散骑常侍仆射如故建武二年虏寇寿春豫州刺史丰城公遥昌婴城固守数遣轻兵相抄击明帝以为忧诏文季领兵镇寿春文季入城止游兵一听出洞开城门严加备守虏军寻退百姓无所伤损增封为千九百户寻加护军将军仆射常侍如故王敬则反诏文季领兵屯湖头备京路永元元年转侍中左仆射将军如故始安王遥光反其夜遣三百人于宅掩取文季欲以为都督而文季已还台明日与尚书令徐孝嗣守卫宫城戎服共坐南掖门上时东昏已行杀戮孝嗣深怀忧虑欲以文季论世事文季辄引以他辞终不得及事宁加镇军将军置府侍中仆射如故文季见世方&#乱托以老疾不豫朝机兄子昭略谓文季曰阿父年六十为员外仆射欲求自免岂可得乎文季笑而不答同孝嗣被害其日先被召见文季知败举动如常登车顾曰此行恐往而不反也于华林省死时年五十八朝野冤之中兴元年赠侍中司空谥忠宪按南史本传文季以宽雅正直见知尤善瑟及弹棋在宋封山阳县五等伯位中书郎父庆之遇害诸子见收文季挥刀驰去收者不敢追遂免明帝立为黄门郎领长水校尉升明元年沈攸之反齐高帝加文季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唐军事初庆之死也攸之求行至是文季收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以复旧怨亲党无炊火焉君子以文季能报先耻齐国建为侍中领秘书监建元元年转太子右卫率侍中如故改封西丰县侯文季风采棱岸善于进止永明中累迁领军将军文季虽不学发言必有辞采延兴元年以为尚书右仆射明帝即位加领太子詹事尚书令建武二年魏军南伐明帝以文季镇寿春永元元年转侍中左仆射始安王遥光反掩取文季欲以为都督与论时事文季辄引以他辞终不得  梁   袁昂 按梁书本传昂字千里陈郡阳夏人祖询宋征虏将军吴郡太守父顗冠军将军雍州刺史泰始初举兵奉寻阳王子勋事败诛死昂时年五岁乳媪携抱匿于庐山会赦得出犹徙晋安至元徽中听还时年十五初顗败传首京师藏于武库至是始还之昂号恸呕血绝而复苏从兄彖尝抚视抑譬昂更制服庐于墓次后与彖同见从叔司徒粲粲谓彖曰其幼孤而能至此故知名器自有所在齐初起家冠军安成王行参军迁征虏主簿太子舍人王俭镇军府功曹史俭时为京尹经于后堂独引见昂指北堂谓昂曰卿必居此累迁秘书丞黄门侍郎昂本名千里齐永明中武帝谓之曰昂昂千里之驹在卿有之今改卿名为昂即千里为字出为安南鄱阳王长史寻阳公相还为太孙中庶子卫军武陵王长史丁内忧哀毁过礼服未除而从兄彖卒昂幼孤为彖所养乃制&#服人有怪而问之者昂致书以喻之曰窃闻礼由恩断服以情申故小功他邦加制一等同爨有缌明之典籍孤子夙以不天幼倾干荫资敬未奉过庭莫承藐藐冲人未达朱紫从兄提养训教示以义方每假其谈价虚其声誉得及人次实亦有由兼开拓房宇处以华旷同财共有恣其取足尔来三十余年怜爱之至无异于己姊妹孤侄成就一时笃念之深在终弥固此恩此爱毕壤不追既情若同生而服为诸从言心即事实未忍安昔马棱与弟毅同居毅亡棱为心服三年由也之不除丧亦缘情而致制虽识不及古诚怀感慕常愿千秋之后从服&#齐不图门衰祸集一旦草土残息复罹今酷寻惟恸绝弥剧弥深今以余喘欲遂素志庶寄其罔慕之痛少申无已之情虽礼无明据乃事有先例率迷而至必欲行之君问礼所归谨以谘白临纸号哽言不识次服阕除右军邵陵王长史俄迁御史中丞时尚书令王晏弟诩为广州多纳赇货昂依事劾奏不惮权豪当时号为正直出为豫章内史丁所生母忧去职以丧还江路风浪暴骇昂乃缚衣着柩誓同沈溺及风止余船皆没唯昂所乘船获全咸谓精诚所致葬讫起为建武将军吴兴太守永元末义师至京师州牧郡守皆望风降款昂独拒境不受命高祖手书喻曰夫祸福无门兴亡有数天之所弃人孰能匡机来不再图之宜早顷藉听道路承欲狼顾一隅既未悉雅怀聊申往意独夫狂悖振古未闻穷凶极虐岁月滋甚天未绝齐圣明启运兆民有赖百姓来苏吾荷任前驱扫除京邑方拨乱反正伐罪吊民至止以来前无横阵今皇威四临长围已合遐迩毕集人神同奋锐卒万计铁马千群以此攻战何往不克况建业孤城人怀离阻面缚军门日夕相继屠溃之期势不云远兼荧惑出端门太白入氐室天文表于上人事符于下不谋同契实在兹辰且范岫申胄久荐诚款各率所由仍为犄角沈法瑀孙朱端已先肃清吴会而足下欲以区区之郡御堂堂之师根本既倾枝叶安附童儿牧竖咸谓其非求之明鉴实所未达今竭力&#主未足为忠家门屠灭非所谓孝忠孝俱尽将欲何依岂若&#然改图自招多福进则远害全身退则长守禄位去就之宜幸加详择若执迷遂往同恶不悛大军一临诛及三族虽贻后悔宁复云补欲布所怀故致今白昂答曰都史至辱诲承藉以众论谓仆有勤王之举兼蒙诮责独无送款循复严旨若临万仞三吴内地非用兵之所况以偏隅一郡何能为役近奉敕以此境多虞见使安慰自承麾&#届止莫不膝袒军门惟仆一人敢后至者政以内揆庸素文武无施直是东国贱男子耳虽欲献心不增大师之勇置其愚默宁沮众军之威幸藉将军含弘之大可得从容以礼窃以一&#微施尚复投殒况食人之禄而顿忘一旦非惟物议不可亦恐明公鄙之所以踌蹰未遑荐璧遂以轻微爰降重命震灼于心忘其所厝诚推理鉴犹惧威临建康城平昂束身诣阙高祖宥之不问也天监二年以为后军临川王参军事昂奉启谢曰恩降绝望之辰庆集寒心之日焰灰非喻荑枯未拟抠衣聚足颠狈不胜臣遍历三坟备详六典巡校赏罚之科调检生死之律莫不严五辟于明君之朝峻三章于圣人之世是以涂山始会致防风之诛酆邑方构有崇侯之伐未有缓宪于斫戮之人赊刑于耐罪之族出万死入一生如臣者也推恩及罪在臣实大披心沥血敢乞言之臣东国贱人学行何取既殊鸣雁直木故无结绶弹冠徒藉羽仪易农就仕往年滥职守秩东隅仰属龚行风驱电掩当其时也负鼎图者日至执玉帛者相望独在愚臣顿&#大义殉鸿毛之轻忘同德之重但三吴险薄五湖交通屡起田儋之变每惧殷通之祸空慕君鱼保境遂失师涓抱器后至者斩臣甘斯戮明刑殉众谁曰不然幸约法之弘承解网之宥犹当降等薪粲遂乃顿释钳赭敛骨吹魂还编黔庶濯疵荡秽入楚游陈天波既洗云油遽沐古人有言非死之难处死之难臣之所荷旷古不书臣之死所未知何地高祖答曰朕遗射钩卿无自外俄除给事黄门侍郎其年迁侍中明年出为寻阳太守行江州事六年征为吏部尚书累表陈让徙为左民尚书兼右仆射七年除国子祭酒兼仆射如故领豫州大中正八年出为仁威将军吴郡太守十一年入为五兵尚书复兼右仆射未拜有诏即真封寻以本官领起部尚书加侍中十四年马仙&#破魏军于胊山诏权假昂节往劳军十五年迁右仆射寻为尚书令宣惠将军普通三年为中书监丹阳尹其年进号中卫将军复为尚书令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给鼓吹未拜又领国子祭酒大通元年加中书监给亲信三十人寻表解祭酒进号中抚军大将军迁司空侍中尚书令亲信鼓吹并如故五年加特进左光禄大夫增亲信为八十人大同六年薨时年八十诏曰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司空昂奄至薨逝恻怛于怀公器凝素志诚贞方端朝理嘉猷载缉追荣表德实惟令典可赠本官鼓吹一部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二十万绢布一百匹蜡二百斤即日举哀初昂临终遗疏不受赠谥敕诸子不得言上行状及立志铭凡有所须悉皆停省复曰吾释褐从仕不期富贵但官序不失等伦衣食粗知荣辱以此阖棺无&#乡里往泰吴兴属在&#明之际既暗于前觉无识于圣朝不知天命甘贻显戮幸遇殊恩遂得全门户自念罪私门阶荣望绝保存性命以为幸甚不谓叨窃宠灵一至于此常欲竭诚酬报申吾乃心所以朝廷每兴师北伐吾辄启求行誓之丹款实非矫言既庸懦无施皆不蒙许虽欲罄命其议莫从今日瞑目毕恨泉壤若魂而有知方期结草圣朝遵古知吾名品或有追远之恩虽是经国典在吾无应致此脱有赠官慎勿祗奉诸子累表陈奏诏不许册谥曰穆正公  范云 按梁书本传云字彦龙南乡舞阴人晋平北将军汪六世孙也年八岁遇宋豫州刺史殷琰于涂琰异之要就席云风姿应对傍若无人琰令赋诗操笔便就坐者叹焉尝就亲人袁照学书一夜不怠照抚其背曰卿精神秀朗而勤于学卿相才也少机警有识且善属文便尺牍下笔辄成未尝定&#时人每疑其宿构父抗为郢府参军云随父在府时吴兴沈约新野庾杲之与抗同府见而友之起家郢州西曹书佐转法曹行参军俄而沈攸之举兵围郢城抗时为府长流入城固守留家属居外云为军人所得攸之召与语声色甚厉云容貌不变徐自陈说攸之乃笑曰卿定可儿且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书入城城内或欲诛之云曰老母弱弟悬命沈氏若违其命祸必及亲今日就戮甘心如荠长史柳世隆素与云善乃免之齐建元初竟陵王子良为会稽太守云始随王王未之知也会游秦望使人视刻石文时莫能识云独诵之王悦自是宠冠府朝王为丹阳尹召为主簿深相亲任时进见齐高帝值有献白乌者帝问此为何瑞云位卑最后答曰臣闻王者敬宗庙则白乌至时谒庙始毕帝曰卿言是也感应之理一至此乎转补征北南郡王刑狱参军事领主簿如故迁尚书殿中郎子良为司徒又补记室参军事寻授通直散骑侍郎领本州大中正出为零陵内史在任洁己省烦苛去游费百姓安之明帝召还都及至拜散骑侍郎复出为始兴内史郡多豪猾大姓二千石有不善者谋共杀害不则逐去之边带蛮俚尤多盗贼前内史皆以兵刃自卫云入境抚以恩德罢亭候商贾露宿郡中称为神明仍迁假节建武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初云与尚书仆射江祏善祏姨弟徐艺为曲江令深以托云有谭俨者县之豪族艺鞭之俨以为耻诣京诉云云坐征还下狱会赦免永元二年起为国子博士初云与高祖遇于齐竟陵王子良邸又尝接里闬高祖深器之及义兵至京邑云时在城内东&#既诛侍中张稷使云衔命出城高祖因留之便参帷幄仍拜黄门侍郎与沈约同心翊赞俄迁大司马谘议参军领录事梁台建迁侍中时高祖纳齐东&#余妃颇妨政事云尝以为言未之纳也后与王茂同入卧内云又谏曰昔汉祖居山东贪财好色及入关定秦财帛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范增以为其志大故也今明公始定天下海内想望风声奈何袭&#乱之踪以女德为累王茂因起拜曰范云言是公必以天下为念无宜留惜高祖默然云便疏令以余氏赉茂高祖贤其意而许之明日赐云茂钱各百万天监元年高祖受禅柴燎于南郊云以侍中参乘礼毕高祖升辇谓云曰朕之今日所谓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云对曰亦愿陛下日慎一日高祖善之是日迁散骑常侍吏部尚书以佐命功封霄城县侯邑千户云以旧恩见拔超居佐命尽诚翊亮知无不为高祖亦推心任之所奏多允&#侍燕高祖谓临川王宏鄱阳王恢曰我与范尚书少亲善申四海之敬令为天下主此礼既革汝宜代我呼范为兄二王下席拜与云同车还尚书下省时人荣之其年东宫建云以本官领太子中庶子寻迁尚书右仆射犹领吏部顷之坐违诏用人免吏部犹为仆射云性笃睦事寡嫂尽礼家事必先谘而后行好节尚奇专趋人之急少时与领军长史王&#善&#亡于官舍贫无居宅云乃迎丧还家躬营含殡事竟陵王子良恩礼甚隆云每献损益未&#阿意子良&#启齐武帝论云为郡帝曰庸人闻其相卖弄不复穷法当宥之以远子良曰不然云动相规诲谏书具存请取以奏既至有百余纸辞皆切直帝叹息因谓子良曰不谓云能尔方使弼汝何宜出守齐文惠太子&#出东田观获顾谓众宾曰刈此亦殊可观众皆唯唯云独曰夫三时之务实为长勤伏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无徇一朝之宴逸既出侍中萧缅先不相识因就车握云手曰不图今日复闻谠言及居选官任守隆重书牍盈案宾客满门云应对如流无所壅滞官曹文墨发摘若神时人咸服其明赡性颇激厉少威重有所是非形于造次士或以此少之初云为郡号称廉洁及居贵重颇通馈饷然家无蓄积随散之亲友二年卒时年五十三高祖为之流涕即日舆驾临殡诏曰追远兴悼常情所笃况闻望斯在事深朝寄者乎故散骑常侍尚书右仆射霄城侯云器范贞正思怀经远爰初立志素履有闻脱巾来仕清绩仍着燮务登朝具瞻惟允绸缪翊赞义简朕心虽勤非负靮而旧同论讲方骋远涂永毗庶政奄致丧殒伤悼于怀宜加命秩式备徽典可追赠侍中卫将军仆射侯如故并给鼓吹一部礼官请谥曰宣敕赐谥文有集三十卷子孝才嗣官至太子中舍人  谢举 按梁书本传举字言扬中书令览之弟也幼好学能清言与览齐名举年十四&#赠沈约五言诗为约称赏世人为之语曰王有养炬谢有览举养炬王筠王泰小字也起家秘书郎迁太子舍人轻车功曹史秘书丞司空从事中郎太子庶子家令掌东宫管记深为昭明太子赏接秘书监任昉出为新安郡别举诗云讵念耋嗟人方深老夫托其属意如此&#侍宴华林园高祖访举于览览对曰识艺过臣甚远惟饮酒不及于臣高祖大悦转太子中庶子犹掌管记天监十一年迁侍中十四年出为宁远将军豫章内史为政和理甚得民心十八年复入为侍中领步兵校尉普通元年出为贞毅将军太尉临川王长史四年入为左民尚书其年迁掌吏部寻以公事免五年起为太子中庶子领右军将军六年复为左民尚书领步兵校尉俄徙为吏部尚书寻加侍中出为仁威将军晋陵太守在郡清静百姓化其德境内肃然罢郡还吏民诣阙请立碑诏许之大通二年入为侍中五兵尚书未拜迁掌吏部侍中如故举祖庄宋世再典选至举又三为此职前代未有也举少博涉多通尤长元理及释氏义为晋陵郡时常与义僧递讲经论征士何引自虎丘山赴之其盛如此先是北渡人卢广有儒术为国子博士于学发讲仆射徐勉以下毕至举造坐屡折广辞理通迈广深叹服仍以所执麈尾荐之以况重席焉四年加侍中五年迁尚书右仆射侍中如故大同三年以疾陈解徙为右光禄大夫给亲信二十人其年出为云麾将军吴郡太守先是何敬容居郡有美绩世称为何吴郡及举为政声迹略相比六年入为侍中中书监未拜迁太子詹事翊左将军侍中如故举父齐世终此官累表乞改授敕不许久之方就职九年迁尚书仆射侍中将军如故举虽居端揆未尝肯预时务多因疾陈解敕辄赐假并手敕处方加给上药其恩遇如此其年以本官参掌选事太清二年迁尚书令侍中将军如故是岁侯景寇京师举卒子围内诏赠侍中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尚书令如故文集乱中并亡逸二子禧嘏并少知名嘏太清中历太子中庶子出为建安太守  何敬容 按梁书本传敬容字国礼庐江人也祖攸之宋太常卿父昌齐吏部尚书并有名前代敬容以名家子弱冠选尚齐武帝女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天监初为秘书郎历太子舍人尚书殿中郎太子洗马中书舍人秘书丞迁扬州治中出为建安内史清公有美绩民吏称之还除黄门郎累迁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侍中司徒左长史普通二年复为侍中领羽林监俄又领本州大中正顷之守吏部尚书铨序明审号为称职四年出为招远将军吴郡太守为政勤恤民隐辨讼如神视事四年治为天下第一吏民诣阙请树碑诏许之大通二年征为中书令未拜复为吏部尚书领右军将军俄加侍中中大通元年改太子中庶子敬容身长八尺白&#美须眉性矜庄衣冠尤事鲜丽每公庭就列容止出人三年迁尚书右射仆参掌选事侍中如故时仆射徐勉参掌机密以疾陈解因举敬容自代故有此授焉五年迁左仆射加宣惠将军置佐史侍中参掌如故大同三年正月朱雀门灾高祖谓群臣曰此门制卑狭我始欲构遂遭天火并相顾未有答敬容独曰此所谓陛下先天而天不违时以为名对俄迁中权将军丹阳尹侍中参掌佐史如故五年入为尚书令侍中将军参掌佐史如故敬容久处台阁详悉旧事且聪明识治勤于簿领诘朝理事日旰不休自晋宋以来宰相皆文义自逸敬容独勤庶务为世所嗤鄙时萧琛子巡者颇有轻薄才因制卦名离合等诗以嘲之敬容处之如初亦不屑也十一年坐妾弟费慧明为导仓丞夜盗官米为禁司所执送领军府时河东王誉为领军将军敬容以书解慧明誉即封书以奏高祖大怒付南司推劾御史中丞张绾奏敬容挟私罔上合弃市刑诏特免职初天监中有沙门释宝志者&#遇敬容谓曰君后必贵然终是何败何耳及敬容为宰相谓何姓当为其祸故抑没宗族无仕进者至是竟为河东所败中大同元年三月高祖幸同泰寺讲金字三惠经敬容请预听敕许之又有敕听朔望问讯寻起为金紫光禄大夫未拜又加侍中敬容旧时宾客门生喧哗如昔冀其复用会稽谢郁致书戒之曰草莱之人闻诸道路君侯已得瞻望朝夕出入禁门醉尉将不敢呵灰然不无其渐甚休甚休敢贺于前又将吊也昔流言裁作公旦东奔燕书始来子孟不入夫圣贤被虚过以自斥未有婴时衅而求亲者也且曝鳃之鳞不念杯勺之水云霄之翼岂顾笼樊之粮何者所托已盛也昔君侯纳言加首鸣玉在要回丰貂以步文昌耸高蝉而趋武帐可谓盛矣不以此时荐才拔士少报圣主之恩今卒如爰丝之说受责见过方复欲更窥朝廷觖望万分窃不为左右取也昔窦婴杨恽亦得罪明时不能谢绝宾客犹交党援卒无后福终益前祸仆之所吊实在于斯人人所以颇犹有踵君侯之门者未必皆感惠怀仁有灌夫任安之义乃戒翟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复用也夫在思过之日而挟复用之意未可为智者说矣君侯宜杜门念失无有所通筑茅茨于锺阜聊优游以卒岁见可怜之意着待终之情复仲尼能改之言惟子贡更也之譬少戢言于众口微自救于竹帛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此令明主闻知尚有冀也仆东皋鄙人入穴幸无衔窭耻天下之士不为执事道之故披肝胆示情素君侯岂能鉴焉太清元年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二年侯景袭京师敬容自府移家台内初景于涡阳退败未得审实传者乃云其将暴显反景身与众并没朝廷以为忧敬容寻见东宫太宗谓曰淮北始更有信侯景定得身免不如所传敬容对曰得景遂死深是朝廷之福太宗失色问其故敬容曰景翻覆叛臣终当乱国是年太宗频于元圃自讲老庄二书学士吴孜时寄詹事府每日入听敬容谓孜曰昔晋代丧乱颇由祖尚元虚胡贼殄覆中夏今东宫复袭此殆非人事其将为戎乎俄而侯景难作其言有征也三年正月敬容卒于围内诏赠仁威将军本官并如故何氏自晋司空充宋司空尚之世奉佛法并建立塔寺至敬容又舍宅东为伽蓝趋势者因助财造构敬容并不拒故此寺堂宇校饰颇为宏丽时轻薄者因呼为众造寺焉及敬容免职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囊衣而已竟无余财货时亦以此称之子&#秘书丞早卒  陈   袁宪 按陈书本传宪字德章尚书左仆射枢之弟也幼聪敏好学有雅量梁武帝修建庠序别开五馆其一馆在宪宅西宪常招引诸生与之谈论每有新议出人意表同辈咸嗟服焉大同八年武帝撰孔子正言章句诏下国学宣制旨义宪时年十四被召为国子正言生谒祭酒到溉溉目而送之爱其神彩在学一岁国子博士周弘正谓宪父君正曰贤子今兹欲策试不君正曰经义犹浅未敢令试居数日君正遣门下客岑文豪与宪候弘正会弘正将登讲坐弟子毕集乃延宪入室授以麈尾令宪树义时谢岐何妥在坐弘正谓曰二贤虽穷奥赜得无惮此后生耶何谢于是递起义端深极理致宪与往复数番酬对闲敏弘正谓妥曰恣卿所问勿以童稚相期时学众满堂观者重沓而宪神色自若辩论有余弘正请起数难终不能屈因告文豪曰卿还咨袁吴郡此郎已堪见代为博士矣时生徒对策多行贿赂文豪请具束修君正曰我岂能用钱为儿买第耶学司衔之及宪试争起剧难宪随问抗答剖析如流到溉顾宪曰袁君正其有后矣及君正将之吴郡溉祖道于征虏亭谓君正曰昨策生萧敏孙徐孝克非不解义至于风神器局去贤子远矣寻举高第以贵公子选尚南沙公主即梁简文之女也大同元年释褐秘书郎太清二年迁太子舍人侯景寇逆宪东之吴郡寻丁父忧哀毁过礼敬帝承制征授尚书殿中郎高祖作相除司徒户曹永定元年授中书侍郎兼散骑常侍与黄门侍郎王瑜使齐数年不遣天嘉初乃还四年诏复中书侍郎直侍中省大建元年除给事黄门侍郎仍知太常事二年转尚书吏部侍郎寻除散骑常侍侍东宫三年迁御史中丞领羽林监时豫章王叔英不奉法度逼取人马宪依事劾奏叔英由是坐免黜自是朝野皆严惮焉宪详练朝章尤明听断至有狱情未尽而有司具法者即伺闲暇常为上言之其所申理者甚众尝陪燕承香阁宾退之后高宗留宪与卫尉樊俊徙席山亭谈宴终日高宗目宪而谓俊曰袁家故为有人其见重如此五年入为侍中六年除吴郡太守以父任固辞不拜改授明威将军南康内史九年秩满除散骑常侍兼吏部尚书寻而为真宪以久居清显累表自求解任高宗曰诸人在职屡有谤书卿处事已多可谓清白别相甄录且勿致辞十三年迁右仆射参掌选事先是宪长兄简懿子为左仆射至是宪为右仆射台省内目简懿为大仆射宪为小仆射朝廷荣之及高宗不豫宪与吏部尚书毛喜俱受顾命始兴王叔陵之肆逆也宪指麾部分预有力焉后主被疮病笃执宪手曰我儿尚幼后事委卿宪曰群情喁喁冀圣躬康复后事之旨未敢奉诏以功封建安县伯邑四百户领太子中庶子余并如故寻除侍中信威将军太子詹事至德元年太子加元服二年行释奠之礼宪于是表请解职后主不许给扶二人进号云麾将军置佐史皇太子颇不率典训宪手表陈谏凡十条皆援引古今言辞切直太子虽外示容纳而心无悛改后主欲立宠姬张贵妃子始安王为嗣尝从容言之吏部尚书蔡征顺旨称赏宪厉色折之曰皇太子国家储嗣亿兆宅心卿是何人轻言废立夏竟废太子为吴兴王后主知宪有规谏之事叹曰袁德章实骨鲠之臣即日诏为尚书仆射祯明元年隋军来伐隋将贺若弼进烧宫城北掖门宫卫皆散走朝士稍各引去惟宪卫侍左右后主谓宪曰我从来待卿不先余人今日见卿可谓岁寒知松柏后雕也后主遑遽将避匿宪正色曰北兵之入必无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安之臣愿陛下正衣冠御前殿依梁武见侯景故事后主不从因下榻驰去宪从后堂景阳殿入后主投下井中宪拜哭而出京城陷入于隋隋授使持节昌州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昌州刺史开皇十四年诏授晋王府长史十八年卒时年七十赠大将军安城郡公谥曰简长子承家仕隋至秘书丞国子司业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六   魏一   崔元伯 按魏书本传元伯清河东武城人也名犯高祖庙讳魏司空林六世孙也祖悦仕石虎官至司徒左长史关内侯父潜仕慕容暐为黄门侍郎&#有才学之称元伯少有隽才号曰冀州神童苻融牧冀州虚心礼敬拜阳平公侍郎领冀州从事管征东记室出总庶事入为宾友众务修理处断无滞苻坚闻而奇之征为太子舍人辞以母疾不就左迁著作佐郎苻丕牧冀州为征东功曹太原郝轩世名知人称元伯有王佐之才近代所未有也坚亡避难于齐鲁之间为丁零翟钊及司马昌明叛将张愿所留絷郝轩叹曰斯人而遇斯时不因扶摇之势而与鷃雀飞沉岂不惜哉慕容垂以为吏部郎尚书左丞高阳内史所历着称立身雅正与世不群虽在兵乱犹励志笃学不以资产为意妻子不免饥寒太祖征慕容宝次于常山元伯弃郡东走海滨太祖素闻其名遣骑追求执送于军门引见与语悦之以为黄门侍郎与张衮对总机要草创制度时司马德宗遣使来朝太祖将报之诏有司博议国号元伯议曰三皇五帝之立号也或因所生之土或即封国之名故虞夏商周始皆诸侯及圣德既隆万国宗戴称号随本不复更立唯商人屡徙改号曰殷然犹兼行不废始基之称故诗云殷商之旅又云天命元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此其义也昔汉高祖以汉王定三秦灭强楚故遂以汉为号国家虽统北方广漠之土逮于陛下应运龙飞虽曰旧邦受命维新是以登极之初改代曰魏又慕容水亦奉进魏土夫魏者大名神州之上国斯乃革命之征验利见之元符也臣愚以为宜号为魏太祖从之于是四方宾王之贡咸称大魏矣太祖幸邺历问故事于元伯应对若流太祖善之及车驾还京师次于恒岭太祖亲登山顶抚慰新民适遇元伯扶老母登岭太祖嘉之赐以牛米因诏诸徙人不能自进者给以车牛迁吏部尚书命有司制官爵撰朝仪协音乐定律令申科禁元伯总而裁之以为永式及置八部大夫以拟八坐元伯通署三十六曹如令仆统事深为太祖所任势倾朝廷而俭约自居不营产业家徒四壁出无车乘朝晡步上母年七十供养无重膳太祖常使人密察闻而益重之厚加馈赐时人亦或讥其过约而元伯为之逾甚太祖常引问古今旧事王者制度治世之则元伯陈古人制作之体及明君贤臣往代兴废之由甚合上意未尝謇谔忤旨亦不谀苟容及太祖季年大臣多犯威怒元伯独无谴者由于此也太祖曾引元伯讲汉书至娄敬说汉祖欲以鲁元公主妻匈奴善之嗟叹者良久是以诸公主皆厘降于宾附之国朝臣子弟虽名族美彦不得尚焉尚书职罢赐元伯爵白马侯加周兵将军与旧功臣庾岳奚斤等同班而信宠过之太祖崩太宗未即位清河王绍闻人心不安大出财帛班赐朝士元伯独不受太宗即位命元伯居门下虚已访问以不受绍财帛特赐帛二百匹长孙嵩已下咸愧焉诏遣使者巡行郡国纠察守宰不如法者令元伯与宜都公穆观等按之太祖称其平当又诏元伯与长孙嵩等坐朝堂决刑狱太宗以郡国豪右大为民蠹乃优诏征之民多恋本而长吏逼遣于是轻薄少年因相扇动所在聚结西河建兴盗贼&#起守宰讨之不能禁太宗乃引元伯及北新侯安同寿光侯叔孙建元城侯元屈等问曰前以凶侠乱民故征之京师而守宰失于绥抚令有逃窜今犯者已多不可悉诛朕欲大赦以纾之卿等以为何如屈对曰民逃不罪而反赦之似若有求于下不如先诛首恶赦其党类元伯曰王者治天下以安民为本何能顾小曲直也譬琴瑟不调必改而更张法度不平亦须荡而更制夫赦虽非正道而可以权行自秦汉已来莫不相踵屈言先诛后赦会于不能两去孰与一行便定若其赦而不改者诛之不晚太宗从之神瑞初诏元伯与南平公嵩等坐止车门右听理万机事并州胡数万家南掠河内遣将军公孙表等率师讨之败绩太宗问群臣曰胡寇纵暴人众不少表等已不能制若不早诛则良民大受其祸今既盛秋不可为此小盗而复兴众以废民业将若之何元伯对曰表等诸军不为不足但失于处分故使小盗假息耳胡众虽盛而无猛健主将所谓千奴共一胆也宜得大将军为胡所服信者将数百骑就摄表军以讨之贼闻之必望风震怖寿光侯建前在并州号为威猛胡丑畏服诸将莫及太宗从之遂平胡寇寻拜天部大人进爵为公太常三年夏元伯病笃太宗遣侍中宜都公穆观就受遗言更遣侍臣问疾一夜数返及卒下诏痛惜赠司空谥文贞公丧礼一依安城王叔孙俊故事诏群臣及附国渠帅皆会葬自亲王以外尽令拜送太和中高祖追录先朝功臣以元伯配飨庙庭元伯自非朝廷文诰四方书檄初不染翰故世无遗文尤善草隶行押之书为世摹楷元伯祖悦与范阳卢谌&#以博艺著名谌法锺繇悦法卫瓘而俱习索靖之草皆尽其妙谌传子偃偃传子邈悦传子潜潜传元伯世不替业故魏初重崔卢之书又元伯之行押特尽精巧而不见遗迹子浩袭爵别有传  屈遵 按魏书本传遵字子皮昌黎徒河人也博学多艺名着当时为慕容永尚书仆射武垣公永灭垂以为博陵令太祖南伐车驾幸鲁口博陵太守申永南奔河外高阳太守崔元伯东走海滨属城长吏率多逃窜遵独告其吏民曰往年宝师大败今兹垂征不还天之弃燕人弗支也魏帝神武命世宽仁善纳御众百万号令若一此汤武之师吾欲归命尔等勉之勿遇嘉运而为祸先遂归太祖太祖素闻其名厚加礼焉拜中书令出纳王言兼总文诰中原既平赐爵下蔡子从驾还京师卒时年七十  崔浩 按魏书本传浩字伯渊清河人也白马公元伯之长子少好文学博览经史元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关综研精义理时人莫及弱冠为通直郎天兴中给事秘书转著作郎太祖以其工书常置左右太祖季年威严颇峻宫省左右多以微过得罪莫不逃隐避目下之变浩独恭勤不怠或终日不归太祖知之辄命赐以御粥其砥直任时不为穷通改节皆此类也太宗初拜博士祭酒赐爵武城子常授太宗经书每至郊祠父子并乘轩轺时人荣之太宗好阴阳术数闻浩说易及洪范五行善之因命浩筮吉凶参观天文考定疑惑浩综核天人之际举其纲纪诸所处决多有应验恒与军国大谋甚为宠密是时有兔在后宫验问门官无从得入太宗怪之命浩推其咎征浩以为当有邻国贡嫔嫱者善应也明年姚兴果献女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苏坦因华阴公主等言谶书国家当治邺应大乐五十年劝太宗迁都浩与特进周淡言于太宗曰今国家迁都于邺可救今年之饥非长久之策也东州之人常谓国家居广漠之地民畜无算号称牛毛之众今留守旧都分家南徙恐不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处榛林之间不便水土疾疫死伤情见事露则百姓意沮四方闻之有轻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来云中平城则有危殆之虑阻隔恒代千里之险虽欲救援赴之甚难如此则声实俱损矣今居北方假令山东有变轻骑南出耀威桑梓之中谁知多少百姓见之望尘震服此是国家威制诸夏之长策也至春草生乳酪将出兼有菜果足接来秋若得中熟事则济矣太宗深然之曰唯此二人与朕意同复使中贵人问浩淡曰今既糊口无以至来秋来秋或复不熟将如之何浩等对曰可简穷下之户诸州就谷若来秋无年愿更图也但不可迁都太宗从之于是分民诣山东三州食出仓谷以禀之来年遂大熟赐浩淡妾各一人御衣一袭绢五十匹绵五十斤初姚兴死之前岁也太史奏荧惑在匏瓜星中一夜忽然亡失不知所在或谓下入危亡之国将为童谣妖言而后行其灾祸太宗闻之大惊乃召诸硕儒士数人令与史官求其所诣浩对曰案春秋左氏传说神降于莘其至之日各以其物祭也请以日辰推之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阴云荧惑之亡当在此二日之内庚之与未皆主于秦辛为西夷今姚兴据咸阳是荧惑入秦矣诸人皆作色曰天上失星人安能知其所诣而妄说无征之言浩笑而不应后八十余日荧惑果出于东井留守盘旋秦中大旱赤地昆明池水竭童谣讹言国内喧扰明年姚兴死二子交兵三年国灭于是诸人皆服曰非所及也泰常元年司马德宗将刘裕伐姚泓舟师自淮泗入清欲溯河西上假道于国诏群臣议之外朝公卿咸曰函谷关号曰天险一人荷戈万夫不得进裕舟&#步兵何能西入脱我乘其后还路甚难若北上河岸其行为易扬言伐姚意或难测假其水道寇不可纵宜先发军断河上流勿令西过又议之内朝咸同外计太宗将从之浩曰此非上策司马休之之徒扰其荆州刘裕切齿来久今兴死子劣乘其危亡而伐之臣观其意必欲入关劲躁之人不顾后患今若塞其西路裕必上岸北侵如此则姚无事而我受敌今蠕蠕内寇民食又乏不可发军发军赴南则北寇进击若其救北则东州复危未若假之水道纵裕西入然后兴兵塞其东归之路所谓卞庄刺虎两得之势也使裕胜也必德我假道之惠令姚氏胜也亦不失救邻之名纵使裕得关中县远难守彼不能守终为我物今不劳兵马坐观成败斗两虎而收长久之利上策也夫为国之计择利而为之岂顾婚姻酬一女子之惠哉假令国家弃恒山以南裕必不能发吴越之兵与官军争守河北也居然可知议者犹曰裕西入函谷则进退路穷腹背受敌北上岸则姚军必不出关助我扬声西行意在北进其势然也太宗遂从群议遣长孙嵩发兵拒之战于畔城为裕将朱超石所败师人多伤太宗闻之恨不用浩计二年司马德宗齐郡太守王懿来降上书陈计称刘裕在洛劝国家以军绝其后路则裕军可不战而克书奏太宗善之会浩在前进讲书传太宗问浩曰刘裕西伐前军已至潼关其事如何以卿观之事得济不浩对曰昔姚兴好养虚名而无实用子泓又病众叛亲离裕乘其危兵精将勇以臣观之克之必矣太宗曰刘裕武能何如慕容垂浩曰裕胜太宗曰试言其状浩曰慕容垂承父祖世君之资生便尊贵同类归之若夜蛾之赴火少加倚仗便足立功刘裕挺出寒微不阶尺土之资不因一卒之用奋臂大呼而夷灭桓元北擒慕容超南摧卢循等僭晋陵迟遂执国命裕若平姚而还必篡其主其势然也秦地戎夷混处虎狼之国裕亦不能守之风俗不同人情难变欲行荆扬之化于三秦之地譬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走不可得也若留众守之必资于寇孔子曰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今以秦之难制一二年间岂裕所能哉且可治戎束甲息兵备境以待其归秦地亦当终为国有可坐而守也太宗曰裕已入关不能进退我遣精骑南袭彭城寿春裕亦何能自立浩曰今西北二寇未殄陛下不可亲御六师兵众虽盛而将无韩白长孙嵩有治国之用无进取之能非刘裕敌也臣谓待之不晚太宗笑曰卿量之已审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人物不敢不上闻若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元恭之辅少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刘裕之平逆乱司马德宗之曹操也太宗曰卿谓先帝如何浩曰小人管窥悬象何能见元穹之广大虽然太祖用漠北醇朴之人南入中地变风易俗化洽四海自与羲农齐烈臣岂能仰名太宗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家国夷灭一身孤寄为姚氏封殖不思树党强邻报雠雪耻乃结忿于蠕蠕背德于姚兴撅竖小人无大经略正可残暴终为人所灭耳太宗大悦语至中夜赐浩御缥醪酒十觚水精戎盐一两曰朕味卿言若此盐酒故与卿同其旨也三年彗星出天津入太微经北斗络紫微犯天棓八十余日至汉而灭太宗复召诸儒术士问之曰今天下未一四方岳峙灾咎之应将在何国朕甚畏之尽情以言勿有所隐咸共推浩令对浩曰古人有言夫灾异之生由人而起人无衅焉妖不自作故人失于下则变见于上天事恒象百代不易汉书载王莽篡位之前彗星出入正与今同国家主尊臣卑上下有序民无异望唯僭晋卑削主弱臣强累世陵迟故桓元逼夺刘裕秉权彗孛者恶气之所生是为僭晋将灭刘裕篡之之应也诸人莫能易浩言太宗深然之五年裕果废其主司马德文而自立南镇上裕改元赦书时太宗幸东南舄卤池射鸟闻之驿召浩谓之曰往年卿言彗星之占验矣朕于今日始信天道初浩父疾笃浩乃剪爪截发夜在庭中仰祷斗极为父请命求以身代叩头流血岁余不息家人罕有知者及父终居丧尽礼时人称之袭爵白马公朝廷礼仪优文策诏军国书记尽关于浩浩能为杂说不长属文而留心于制度科律及经术之言作家祭法次序五宗蒸尝之礼丰俭之节义理可观性不好老庄之书每读不过数十行辄弃之曰此矫诬之说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习礼仲尼所师岂设败法之书以乱先王之教袁生所谓家人筐箧中物不可扬于王庭也太宗恒有微疾怪异屡见乃使中贵人密问于浩曰春秋星孛北斗七国之君皆将有咎今兹日蚀于胃昴尽光赵代之分野朕疾弥年疗治无损恐一旦奄忽诸子并少将如之何其为我设国后之计浩曰陛下春秋富盛圣业方融德以除灾幸就平愈且天道悬远或消或应昔宋景见灾修德荧惑退舍愿陛下遣诸忧虑恬神保和纳御嘉福无以暗昧之说致损圣思必不得已请陈瞽言自圣化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社稷几危今宜早建东宫选公卿忠贤陛下素所委仗者使为师傅左右信臣简在圣心者以充宾友入总万几出统戎政监国抚军六柄在手若此则陛下可以优游无为颐神养寿进御医药万岁之后国有成主民有所归则奸宄息望旁无觊觎此乃万世之令典塞祸之大备也今长皇子焘年渐一周明睿温和众情所系时登储副则天下幸甚立子以长礼之大经若须并待成人而择倒错天伦则生履霜坚冰之祸自古以来载籍所记兴衰存亡&#不由此太宗纳之于是使浩奉策告宗庙命世祖为国副主居正殿临朝司徒长孙嵩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为左辅坐东厢西面浩与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丘堆为右弼坐西厢东面百寮总己以听焉太宗避居西宫时隐而窥之听其决断大悦谓左右侍臣曰长孙嵩宿德旧臣历事四世功存社稷奚斤辩捷智谋名闻遐迩安同晓解俗情明练于事穆观达于政要识吾旨趣崔浩博闻强识精于天人之会丘堆虽无大用然在公专谨以此六人辅相吾与汝曹游行四境伐叛柔服可得志于天下矣群臣时奏所疑太宗曰此非我所知当决之汝曹国主也会闻刘裕死太宗欲取洛阳虎牢滑台浩曰陛下不以刘裕欻起纳其使贡裕亦敬事陛下不幸今死乘丧伐之虽得之不令春秋晋士丐帅师侵齐闻齐侯卒乃还君子大其不伐丧以为恩足以感孝子义足以动诸侯今国家亦未能一举而定江南宜遣人吊祭存其孤弱恤其凶灾布义风于天下令德之事也若此则化被荆扬南金象齿羽毛之珍可不求而自至裕新死党与未离兵临其境必相率拒战功不可必不如缓之待其恶稔如其强臣争权变难必起然后命将扬威可不劳士卒而收淮北之地太宗锐意南伐诘浩曰刘裕因姚兴死而灭其国裕死我伐之何为不可浩固执曰兴死二子交争裕乃伐之太宗大怒不从浩言遂遣奚斤南伐议于监国之前曰先攻城也先略地也斤曰宜先攻城浩曰南人长于守城苻氏攻襄阳经年不拔今以大国之力攻其小城若不时&#挫损军势敌得徐严而来我怠彼锐危道也不如分军略地至淮为限列置守宰收敛租谷滑台虎牢反在军北绝望南救必沿河东走若或不然即是囿中之物公孙表请先图其城斤等济河先攻滑台经时不拔表请济师太宗怒乃亲南巡拜浩相州刺史加左光禄大夫随军为谋主及车驾之还也浩从太宗幸西河太原登憩高陵之上下临河流傍览川域慨然有感遂与同寮论五等郡县之是非考秦始皇汉武帝之违失好古识治时伏其言天师寇谦之每与浩言闻其论古治乱之迹常自夜达旦竦意敛容无有懈倦既而叹美之曰斯言也惠皆可底行亦当今之皋也但世人贵远贱近不能深察之耳因谓浩曰吾行道隐居不营世务忽受神中之诀当兼修儒教辅助泰平真君继千载之绝统而学不稽古临事暗昧卿为吾撰列王者治典并论其大要浩乃着书二十余篇上推太初下尽秦汉变弊之迹大旨先以复五等为本世祖即位左右忌浩正直共排毁之世祖虽知其能不免群议故出浩以公归第及有疑议召而问焉浩纤妍白&#如美妇人而性敏达长于谋计常自比张良谓己稽古过之既得归第因欲修服食养性之术而寇谦之有神中录图新经浩因师之始光中进爵东郡公拜太常卿时议讨赫连昌群臣皆以为难唯浩曰往年以来荧惑再守羽林皆成钩己其占秦亡又今年五星并出东方利以西伐天应人和时会并集不可失也世祖乃使奚斤等击蒲&#而亲率轻骑袭其都城大获而还及世祖复讨昌次其城下收众伪退昌鼓噪而前舒阵为两翼会有风雨从东南来扬沙&#冥宦者赵倪进曰今风雨从贼后来我向彼背天不助人又将士饥渴愿陛下摄骑避之更待后日浩叱之曰是何言欤千里制胜一日之中岂得变易贼前行不止后已离绝宜分军隐出掩击不意风道在人岂有常也世祖曰善分骑奋击昌军大溃初太祖诏尚书郎邓渊着国记十余卷编年次事体例未成逮于太宗废而不述神二年诏集诸文人撰录国书浩及弟览高谠邓颖晁继范耳黄辅等共参著作叙成国书三十卷是年议击蠕蠕朝臣内外尽不欲行保太后固止世祖世祖皆不听唯浩赞成策略尚书令刘洁左仆射安原等乃使黄门侍郎仇齐推赫连昌太史张渊徐辩说世祖曰今年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不利于上又群臣共赞和渊等云渊少时尝&#苻坚不可南征坚不从而败今天时人事都不和协何可举动世祖意不决乃召浩令与渊等辩之浩难渊曰阳者德也阴者刑也故日蚀修德月蚀修刑夫王者之用刑大则陈诸原野小则肆诸市朝战伐者用刑之大者也以此言之三阴用兵盖得其类修刑之义也岁星袭月年饥民流应在他国远期十二年太白行苍龙宿于天文为东不妨北伐渊等俗生志意浅近牵于小数不达大体难与远图臣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高车旄头之众也夫圣明御时能行非常之事古人语曰非常之原黎民惧焉及其成功天下晏然愿陛下勿疑也渊等惭而言曰蠕蠕荒外无用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轻疾无常难得而制有何汲汲而苦劳士马也浩曰渊言天时是其所职若论形势非彼所知斯乃汉世旧说常谈施之于今不合事宜也何以言之夫蠕蠕者旧是国家北边叛隶今诛其元恶收其善民令复旧役非无用也漠北高凉不生蚊蚋水草美善夏则北迁田牧其地非不可耕而食也蠕蠕子弟来降贵者尚公主贱者将军大夫居满朝列又高车号为名骑非不可臣而畜也夫以南人追之则患其轻疾于国兵则不然何者彼能远走我亦能远逐与之进退非难制也且蠕蠕往数入国民吏震惊今夏不乘虚掩进破灭其国至秋复来不得安卧自太宗之世迄于今日无岁不警岂不汲汲乎哉世人皆谓渊辩通解数术明决成败臣请试之问其西国未灭之前有何亡征知而不言是其不忠若实不知是其无术时赫连昌在座渊等自以无先言惭赧而不能对世祖大悦谓公卿曰吾意决矣亡国之臣不可与谋信矣哉而保太后犹难之复令群臣于保太后前评议世祖谓浩曰此等意犹不伏卿善晓之令悟既罢朝或有尤浩者曰今吴贼南寇而舍之北伐行师千里其谁不知若蠕蠕远遁前无所获后有南贼之患危之道也浩曰不然今年不摧蠕蠕则无以御南贼自国家并西国以来南人恐惧扬声动众以卫淮北彼北我南彼劳我息其势然矣比破蠕蠕往还之间故不见其至也何以言之刘裕得关中留其爱子精兵数万良将劲卒犹不能固守举军尽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如何正当国家休明之世士马强盛之时而欲以驹犊齿虎口也设令国家与之河南彼必不能守之自量不能守是以必不来若或有众备边之军耳夫见瓶水之冻知天下之寒尝肉一脔识镬中之味物有其类可推而得也且蠕蠕恃其绝远谓国家力不能至自宽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抄今出其虑表攻其不备大军卒至必惊骇星分望尘奔走牡马护群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未过数日则聚而困敝可一举而灭暂劳永逸长久之利时不可失也唯患上无此意今圣虑已决发旷世之谋如何止之陋矣哉公卿也诸军遂行天师谓浩曰是行也如之何果可克乎浩对曰天时形势必克无疑但恐诸将琐琐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入使不全举耳及军入其境蠕蠕先不设备民畜布野惊怖四奔莫相收摄于是分军搜讨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凡所俘虏及获畜产车庐弥漫山泽盖数百万高车杀蠕蠕种类归降者三十余葛落虏遂散乱矣世祖沿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诸将果疑深入有伏兵劝世祖停止不追天师以浩曩日之言固劝世祖穷讨不听后有降人言蠕蠕大檀先被疾不知所为乃焚烧穹庐科车自载将数百人入山南走民畜窘聚方六十里中无人领统相去百八十里追军不至乃徐徐四遁唯此得免后闻凉州贾胡言若复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世祖深恨之大军既还南贼竟不能动如浩所量浩明识天文好观星变常置金银铜铤于酢器中令青夜有所见即以铤画纸作字以记其异世祖每幸浩第多问以异事或仓卒不及束带奉进蔬食不暇精美世祖为举匕箸或立尝而旋其见宠爱如此于是引浩出入卧内加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左光禄大夫赏谋谟之功世祖从容谓浩曰卿才智渊博事朕祖考忠着三世朕故延卿自近其思尽规谏匡予弼予勿有隐怀朕虽当时迁怒若或不用久久可不深思卿言也因令歌工历颂群臣事在长孙道生传又召新降高车渠师数百人赐酒食于前世祖指浩以示之曰汝曹视此人尪纤懦弱手不能弯弓持矛其胸中所怀乃逾于甲兵朕始时虽有征讨之意而虑不自决前后克捷皆此人导吾令至此也乃&#诸尚书曰凡军国大计卿等所不能决皆先谘浩然后施行俄而南藩诸将表刘义隆大严欲犯河南请兵三万先其未发逆击之因诛河北流民在界上者绝其乡导足以挫其锐气使不敢深入诏公卿议之咸言宜许浩曰此不可从也往年国家大破蠕蠕马力有余南贼震惧常恐轻兵奄至卧不安席故先声动众以备不虞非敢先发又南土下湿夏月蒸暑水潦方多草木深邃疾疫必起非行兵之时且彼先严有备必坚城固守屯军攻之则粮食不给分兵肆讨则无以应敌未见其利就使能来待其劳倦秋凉马肥因敌取食徐往击之万全之计胜必可克在朝群臣及西北守将从陛下征讨西灭赫连北破蠕蠕多获美女珍宝马畜成群南镇诸将闻而生羡亦欲南抄以取资财是以披毛求瑕妄张贼势冀得肆心既不获听故数称贼动以恐朝廷背公存私为国生事非忠臣也世祖从浩议南镇诸将复表贼至而自陈兵少简幽州以南戍兵佐守就漳水造&#严以为备公卿议者佥然欲遣骑五千并假署司马楚之鲁轨韩延之等令诱引边民浩曰非上策也彼闻幽州已南精兵悉发大造舟&#轻骑在后欲存立司马诛除刘族必举国骇扰惧于灭亡当悉发精锐来备北境后审知官军有声无实恃其先聚必喜而前行径来至河肆其侵暴则我守将无以御之若彼有见机之人善设权谲乘间深入虞我国虚生变不难非制敌之良计今公卿欲以威力攘贼乃所以招令速至也夫张虚声而召实害此之谓矣不可不思后悔无及我使在彼期四月前还可待使至审而后发犹未晚也且楚之之徒是彼所忌将夺其国彼安得端坐视之故楚之往则彼来止则彼息其势然也且楚之等琐才能招合轻薄无赖而不能成就大功为国生事使兵连祸结必此之群矣臣尝闻鲁轨说姚兴求入荆州至则散败乃不免蛮贼掠卖为奴使祸及姚泓已然之效浩复陈天时不利于彼曰今兹害气在扬州不宜先举兵一也午岁自刑先发者伤二也日蚀灭光昼昏星见飞鸟堕落宿值斗牛忧在危亡三也荧惑伏匿于翼轸戒乱及丧四也太白未出进兵者败五也夫兴国之君先修人事次尽地利后观天时故万举而万全国安而身盛今义隆新国是人事未周也灾变屡见是天时不协也舟行水涸是地利不尽也三事无一成自守犹或不安何得先发而攻人哉彼必听我虚声而严我亦承彼严而动两推其咎皆自以为应敌兵法当分灾迎受害气未可举动也世祖不能违众乃从公卿议浩复固争不从遂遣阳平王杜超镇邺琅邪王司马楚之等屯颍川于是贼来遂疾到彦之自清水入河溯流西行分兵列守南岸西至潼关世祖闻赫连定兴刘义隆悬分河北乃治兵欲先讨赫连群臣曰义隆犹在河中舍之西行前寇未可必&#而义隆乘虚则失东州矣世祖疑焉问计于浩浩曰义隆与赫连定同恶相招连结冯跋牵引蠕蠕规肆逆心虚相唱和义隆望定进定待义隆前皆莫敢先入以臣观之有似连鸡不得俱飞无能为害也臣始谓义隆军来当屯住河中两道北上东道向冀州西道冲邺如此则陛下当自致讨不得徐行今则不然东西列兵径二千里一处不过数千形分势弱以此观之儜儿情见止望固河自守免死为幸无北度意也赫连定残根易摧拟之必仆&#定之后东出潼关席卷而前则威震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圣策独发非愚近所及愿陛下西行勿疑平凉既平其日宴会世祖执浩手以示蒙逊使曰所云崔公此是也才略之美当今无比朕行止必问成败决焉若合符契初无失矣后冠军将军安颉军还献南俘因说南贼之言云义隆&#其诸将若北国兵动先其未至径前入河若其不动住彭城勿进如浩所量世祖谓公卿曰卿辈前谓我用浩计为谬惊怖固谏常胜之家始皆自谓逾人远矣至于归终乃不能及迁浩司徒时方士祁纤奏立四王以日东西南北为名欲以致祯吉除灾异诏浩与学士议之浩对曰先王建国以作藩屏不应假名以为其福夫日月运转周历四方京都所居在于其内四王之称实奄邦畿名之则逆不可承用先是纤欲改代为万年浩曰昔太祖道武皇帝应天受命开拓洪业诸所制置无不循古以始封代土后称为魏故代魏兼用犹彼殷商国家积德着在图史当享万亿不宜假名以为益也纤之所闻皆非正义世祖从之是时河西王沮渠牧犍内有贰意世祖将讨焉先问于浩浩对曰牧犍恶心已露不可不诛官军往年北伐虽不&#获实无所损于时行者内外军马三十万匹计在道死伤不满八千岁常羸死恒不减万乃不少于此而远方承虚便谓大损不能复振今出其不意不图大军卒至必惊骇骚扰不知所出擒之必矣且牧犍劣弱诸弟骄恣争权从横民心离解加比年以来天灾地变都在秦凉必灭之国也世祖曰善吾意亦以为然命公卿议之弘农王奚斤等三十余人皆曰牧犍西垂下国虽心不纯臣然继父职贡朝廷接以宾礼又王姬厘降罪未甚彰谓且羁縻而已今士马劳止宜可小息又其地卤斥略无水草大军既到不得久停彼闻军来必完聚城守攻则难拔野无所掠于是尚书古弼李顺之徒皆曰自温圉河以西至于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积雪深一丈余至春夏消液下流成川引以溉灌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不通流则致渴乏去城百里之内赤地无草又不任久停军马斤等议是也世祖乃命浩以其前言与斤共相难抑诸人不复余言唯曰彼无水草浩曰汉书地理志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若无水草何以畜牧又汉人为居终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立郡县也又雪之消液纔不敛尘何得通渠引漕溉灌数百万顷乎此言大诋诬于人矣李顺等复曰耳闻不如目见吾曹目见何可共辨浩曰汝曹受人金钱欲为之辞谓我目不见便可欺也世祖隐听闻之乃出亲见斤等辞旨严厉形于神色群臣乃不敢复言唯唯而已于是遂讨凉州而平之多饶水草如浩所言乃诏浩曰昔皇祚之兴世隆北土积德累仁多历年载泽流苍生义闻四海我太祖道武皇帝协顺天人以征不服应期拨乱奄有区夏太宗承统光隆前绪厘正刑典大业维新然荒域之外犹未宾服此祖宗之遗志而贻功于后也朕以眇身获奉宗庙战战兢兢如临渊海惧不能负荷至重继名丕烈故即位之初不遑宁处扬威朔裔扫定赫连逮于神始命史职注集前功以成一代之典自尔已来戎旗仍举秦陇克定徐兖无尘平逋寇于龙川讨孽竖于凉域岂朕一人获济于此赖宗庙之灵群公卿士宣力之效也而史阙其职篇籍不着每惧斯事之坠焉公德冠朝列言为世范小大之任望君存之命公留台综理史务述成此书务从实录浩于是监秘书事以中书侍郎高允散骑侍郎张伟参著作续成前纪至于损益褒贬折中润色浩所总焉及恭宗始总百揆浩复与宜都王穆寿辅政事时又将讨蠕蠕刘洁复致异议世祖逾欲讨之乃召问浩浩对曰往击蠕蠕师不多日洁等各欲回还后获其生口云军还之时去贼三十里是洁等之计过矣夫北土多积雪至冬时常避寒南徙若因其时潜军而出必与之遇则可擒获世祖以为然乃分军为四道诏诸将俱会鹿浑海期日有定而洁恨计不用沮误诸将无功而还事在洁传世祖西巡诏浩与尚书顺阳公兰延都督行台中外诸军事世祖至东雍亲临汾曲观叛贼薛永宗垒进军围之永宗出兵欲战世祖问浩曰今日可击不浩曰永宗未知陛下自来人心安闲北风迅疾宜急击之须臾必碎若待明日恐其见官军盛大必夜遁走世祖从之永宗溃灭车驾济河前驱告贼在渭北世祖至洛水桥贼已夜遁诏问浩曰盖吴在长安北九十里渭北地空谷草不备欲渡渭南西行何如浩对曰盖吴营去此六十里贼魁所在击&#之法当须破头头破则尾岂能复动宜乘势先击吴今军往一日便到平吴之后回向长安亦一日而至一日之内未便损伤愚谓宜从北道若从南道则盖吴徐入北山卒未可平世祖不从乃渡渭南吴闻世祖至尽散入北山果如浩言军无所克世祖悔之后以浩辅东宫之勤赐缯絮布帛各千段著作令史太原闵湛赵郡&#标素谄事浩乃请立石铭刊载国书并勒所注五经浩赞成之恭宗善焉遂营于天郊东三里方百三十步用功三百万乃讫世祖搜于河西诏浩诣行在所议军事浩表曰昔汉武帝患匈奴强盛故开凉州五郡通西域劝农积谷为灭贼之资东西迭击故汉未疲而匈奴已敝后遂入朝昔平凉州臣愚以为北贼未平征役不息可不徙其民案前世故事计之长者若迁民人则土地空虚虽有镇戍适可御边而已至于大举军资必乏陛下以此事阔远竟不施用如臣愚意犹如前议募徙豪强大家充实凉土军举之日东西齐势此计之得者浩又上五寅元历表曰太宗即位元年&#臣解急就章孝经论语诗尚书春秋礼记周易三年成讫复诏臣学天文星历易式九宫无不尽看至今三十九年昼夜无废臣禀性弱劣力不及健妇人更无余能是以专心思书忘寝与食至乃梦共鬼争义遂得周公孔子之要术始知古人有虚有实妄语者多真正者少自秦始皇烧书之后经典绝灭汉高祖以来世人妄造历术者有十余家皆不传天道之正大误四千小误甚多不可言尽臣愍其如此今遭陛下太平之世除伪从真宜改误历以从天道是以臣前奏造历今始成讫谨以奏呈唯恩省察以臣历术宣示中书博士然后施用非但时人天地鬼神知臣得正可以益国家万世之名过于三皇五帝矣事在律历志真君十一年六月诛浩清河崔氏无远近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皆浩之姻亲尽夷其族初&#标等立石铭刊国记浩尽述国事备而不典而石铭显在衢路往来行者咸以为言事遂闻发有司案验浩取秘书郎吏及长历生数百人意状浩伏受赇其秘书郎吏已下尽死浩始弱冠太原郭逸以女妻之浩晚成不曜华采故时人未知逸妻王氏刘义隆镇北将军王仲德姊也每奇浩才能自以为得&#俄而女亡王深以伤恨复以少女继婚逸及亲属以为不可王固执与之逸不能违遂重结好浩非毁佛法而妻郭氏敬好释典时时读诵浩怒取而焚之捐灰于厕中及浩幽执置之槛内送于城南使卫士数十人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自宰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世皆以为报应之验也初浩构害李顺基萌已成夜梦秉火爇顺寝室火作而顺死浩与室家群立而观之俄而顺弟息号哭而出曰此辈吾贼也以戈击之悉投于河寤而恶之以告馆客冯景仁景仁曰此真不善也非复虚事夫以火爇人暴之极也阶乱兆祸复己招也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乎且兆始恶者有终殃积不善者无余庆厉阶成矣公其图之浩曰吾方思之而不能悛至是而族浩既工书人多托写急就章从少至老初无惮劳所书盖以百数必称冯代疆以示不敢犯国其谨也如此浩书体势及其先人而巧妙不如也世宝其迹多裁割缀连以为模楷浩母卢氏谌孙女也浩着食经叙曰余自少及长耳目闻见诸母诸姑所修妇功无不蕴习酒食朝夕养舅姑四时祭祀虽有功力不任僮使常手自亲焉昔遭丧乱饥馑仍臻饘蔬糊口不能具其物用十余年间不复备设先妣虑久废忘后生无知见而少不习业书乃占授为九篇文辞约举婉而成章聪辨强记皆此类也亲没之后值国龙兴之会平暴除乱拓定四方余备位台铉与参大谋赏获丰厚牛羊盖泽赀累巨万衣则重锦食则粱肉远惟平生思季路负米之时不可复得故序遗文垂示来世始浩与冀州刺史颐荥阳太守模等年皆相次浩为长次模次颐三人别祖而模颐为亲浩恃其家世魏晋公卿常侮模颐模谓人曰桃简止可欺我何合轻我家周儿也浩小名桃简颐小名周儿世祖颇闻之故诛浩时二家获免浩既不信佛道模深所归向每虽粪土之中礼拜形像浩大笑之持此头颅不净处跪是胡神也  高允 按魏书本传允字伯恭渤海人也祖泰在叔父湖传父韬少以英朗知名同郡封懿雅相敬慕为慕容垂太尉从事中郎太祖平中山以韬为丞相参军早卒允少孤夙成有奇度清河崔元伯见而异之叹曰高子黄中内润文明外照必为一代伟器但恐吾不见耳年十余奉祖父丧还本郡推财与二弟而为沙门名法净未久而罢性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就业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好春秋公羊郡召功曹神三年世祖舅阳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将军镇邺以允为从事中郎年四十余矣超以方春而诸州囚多不决乃表允与中郎吕熙等分诣诸州共评狱事熙等皆以贪秽得罪唯允以清平获赏府解还家教授受业者千余人四年与卢元等俱被征拜中书博士迁侍郎与太原张伟并以本官领卫大将军乐安王范从事中郎范世祖之宠弟西镇长安允甚有匡益秦人称之寻被征还允会作塞上翁诗有混欣戚遗得丧之致骠骑大将军乐平王丕西讨上邽复以本官参丕军事语在丕传凉州平以参谋之勋赐爵汶阳子加建武将军后诏允与司徙崔浩述成国记以本官领著作郎时浩集诸术士考校汉元以来日月薄蚀五星行度并讥前史之失别为魏历以示允允曰天文历数不可空论夫善言远者必先验于近且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此乃历术之浅今讥汉史而不觉此谬恐后人讥今犹今之讥古浩曰所谬云何允曰案星传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寅北此二星何因背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复推之于理浩曰欲为变者何所不可君独不疑三星之聚而怪二星之来允曰此不可以空言争宜更审之时坐者咸怪唯东宫少傅游雅曰高君长于历数当不虚也后岁余浩谓允曰先所论者本不注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语以前三月聚于东井非十月也又谓雅曰高允之术阳元之射也众乃叹服允虽明于历数初不推步有所论说唯游雅数以灾异问允允曰昔人有言知之甚难既知复恐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问此雅乃止寻以本官为秦王翰傅后&#以经授恭宗甚见礼待又诏允与侍郎公孙质李虚胡方回共定律令世祖引允与论刑政言甚称旨因问允曰万机之务何者为先是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众允因言曰臣少也贱所知惟田请言农事古人云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百里则田三万七千顷若勤之则亩益三升不勤则亩损三升方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哉世祖善之遂除田禁悉以授民初崔浩荐冀定相幽并五州之士数十人各起家郡守恭宗谓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选也在职已久劳勤未答今可先补前召外任郡县以新召者代为郎吏又守令宰民宜使便事者浩固争而遣之允闻之谓东宫博士管恬曰崔公其不免乎苟逞其非而挍胜于上何以能济辽东公翟黑子有宠于世祖奉使并州受布千匹事寻发觉黑子请计于允曰主上问我为首为讳乎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咸言首实罪不可测宜讳之黑子以览等为亲己而反怒允曰如君言诱我死何其不直遂与允绝黑子以不实对竟为世祖所&#终获罪戮是时著作令史闵湛&#标性巧佞为浩信待见浩所注诗论语尚书易遂上疏言马郑王贾虽注述六经&#多疏谬不如浩之精微乞收境内诸书藏之秘府班浩所注命天下习业并求&#浩注礼传令后生得观正义浩亦表荐湛有著述之才既而劝浩刊所撰国史于石用垂不朽欲以彰浩直笔之迹允闻之谓著作郎宗钦曰闵湛所营分寸之间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无类矣未几而难作初浩之被收也允直中书省恭宗使东宫侍郎吴延召允仍留宿宫内翌日恭宗入奏世祖命允骖乘至宫门谓曰入当见至尊吾自导卿脱至尊有问但依吾语允请曰为何等事也恭宗曰入自知之既入见帝恭宗曰中书侍郎高允自在臣宫同处累年小心密慎臣所素悉虽与浩同事然允微贱制由于浩请赦其命世祖召允谓曰国书皆崔浩作不允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撰先帝记及今记臣与浩同作然浩综务处多总裁而已至于注疏臣多于浩世祖大怒曰此甚于浩安有生路恭宗曰天威严重允是小臣迷乱失次耳臣向备问皆云浩作世祖问如东宫言不允曰臣以下才谬参著作犯逆天威罪应灭族今已分死不敢虚妄殿下以臣侍讲日久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臣无此言臣以实对不敢迷乱世祖谓恭宗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难而能临死不移不亦难乎且对君以实贞臣也如此言宁失一有罪宜宥之允竟得免于是召浩前使人诘浩浩惶惑不能对允事事申明皆有条理时世祖怒甚&#允为诏自浩以下僮吏以上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疑不为频诏催切允乞更一见然后为诏诏引前允曰浩之所坐若更有余衅非臣敢知直以犯触罪不至死世祖怒命介士执允恭宗拜请世祖曰无此人忿朕当有数千口死矣浩竟族灭余皆身死宗钦临刑叹曰高允其殆圣乎恭宗后让允曰人当知机不知机学复何益当尔之时吾导卿端绪何故不从人言怒帝如此每一念之使人心悸允曰臣东野凡生本无宦意属休延之会应旌弓之举释褐凤池仍参麟阁尸素官荣妨贤已久夫史籍者帝王之实录将来之&#戒今之所以观往后之所以知今是以言行举动莫不备载故人君慎焉然浩世受殊遇荣耀当时孤负圣恩自贻灰灭即浩之迹时有可论浩以蓬蒿之才荷栋梁之重在朝无謇谔之节退私无委蛇之称私欲没其公廉爱憎蔽其直理此浩之责也至于书朝廷起居之迹言国家得失之事此亦为史之大体未为多违然臣与浩实同其事死生荣辱义无独殊诚荷殿下大造之慈违心苟免非臣之意恭宗动容称叹允后与人言我不奉东宫导旨者恐负翟黑子恭宗季年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取其利允谏曰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包养昔之明王以至公宰物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示天下以无私训天下以至俭故美声盈溢千载不衰今殿下国之储贰四海属心言行举动万方所则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贩酤市与民争利议声流布不可追掩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获何欲而弗从而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昔虢之将亡神乃下降赐之土田卒丧其国汉之灵帝不修人君之重好与宫人列肆贩卖私立府藏以营小利卒有颠覆倾乱之祸前鉴若此甚可畏惧夫为人君者必审于择人故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商书云无尔小人孔父有云小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矣武王爱周召齐毕所以王天下殷纣爱飞廉恶来所以丧其国历观古今存亡之际莫不由之今东宫诚曰乏人&#乂不少顷来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选故愿殿下少察愚言斥出佞邪亲近忠良所在田园分给贫下畜产贩卖以时收散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议可除恭宗不纳恭宗之崩也允久不进见后世祖召允升阶歔欷悲不能止世祖流泪命允使出左右莫知其故相谓曰高允无何悲泣令至尊哀伤何也世祖闻之召而谓曰汝不知高允悲乎左右曰臣等见允无言而泣陛下为之悲伤是以窃言耳世祖曰崔浩诛时允亦应死东宫苦谏是以得免今无东宫允见朕因悲耳允表曰往年被&#令臣集天文灾异使事类相从约而可观臣闻箕子陈谟而洪范作宣尼述史而春秋着皆所以章明列辟景测皇天者也故先其善恶而验以灾异随其失得而效以祸福天人诚远而报速如响甚可惧也自古帝王莫不尊崇其道而稽其法数以自修饬厥后史官并载其事以为鉴诫汉成时光禄大夫刘向见汉祚将危权归外戚屡陈妖眚而不见纳遂因洪范春秋灾异报应者而为其传觊以感悟人主而终不听察卒以危亡岂不哀哉伏惟陛下神武则天睿鉴自远钦若稽古率由旧章前言往行靡不究鉴前皇所不逮也臣学不洽闻识见寡薄惧无以裨广圣德仰酬明旨今谨依洪范传天文志撮其事要略其文辞凡为八篇世祖览而善之曰高允之明灾异亦岂减崔浩乎及高宗即位允颇有谋焉司徒陆丽等皆受重赏允既不蒙褒异又终身不言其忠而不伐皆此类也给事中郭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高宗大起宫室允谏曰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其所营立非因农隙不有所兴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观望远近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运土及诸杂役须二万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众其所损废亦已多矣推之于古验之于今必然之效也诚圣主所宜思量高宗纳之允以高祖纂承平之业而风俗仍旧婚娶丧葬不依古式允乃谏曰前朝之世屡发明诏禁诸婚娶不得作乐及葬送之日歌谣鼓舞杀牲烧葬一切禁断虽条旨久颁而俗不革变将由居上者未能悛改为下者习以成俗教化陵迟一至于斯昔周文以百里之地修德布政先于寡妻及于兄弟以至家邦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明为政者先自近始诗云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人君举动不可不慎礼云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烛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今诸王纳室皆乐部给伎以为嬉戏而独禁细民不得作乐此一异也古之婚者皆拣择德义之门妙选贞闲之女先之以媒聘继之以礼物集寮友以重其别亲御轮以崇其敬婚姻之际如此之难今诸王十五便赐妻别居然所配者或长少差舛或罪人掖庭而作合宗王妃嫔藩懿失礼之甚无复此过往年及今频有检劾诚是诸王酒过致责迹其元起亦由色衰相弃致此纷纭今皇子娶妻多出宫掖令天下小民必依礼限此二异也万物之生靡不有死古先哲王作为礼制所以养生送死折诸人情若毁生以奉死则圣人所禁也然葬者藏也死者不可再见故深藏之昔尧葬谷林农不易亩舜葬苍梧市不改肆秦始皇作为地市下锢三泉金玉宝货不可计数死不旋踵尸焚墓掘由此推之尧舜之俭始皇之奢是非可见今国家营葬费损巨亿一旦焚之以为灰烬苟糜费有益于亡者古之臣奚独不然今上为之不辍而禁下民之必止此三异也古者祭必立尸序其昭穆使亡者有凭致食飨之礼今已葬之魂人直求貌类者事之如父母燕好如夫妻损败风化渎乱情理莫此之甚上未禁之下不改绝此四异也夫飨者所以定礼仪训万国故圣王重之至乃爵盈而不饮肴干而不食乐非雅声则不奏物非正色则不列今之大会内外相混酒醉喧譊罔有仪式又俳优鄙艺污辱视听朝廷积习以为美而责风俗之清纯此五异也今陛下当百王之末踵晋乱之弊而不矫然厘改以厉颓俗臣恐天下苍生永不闻见礼教矣允言如此非一高宗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高宗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礼敬甚厚晨入暮出或积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论或有上事陈得失者高宗省而谓群臣曰君父一也父有是非子何为不作书于人中谏之使人知恶而于家内隐处也岂不以父亲恐恶彰于外也今国家善恶不能面陈而上表显谏此岂不彰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高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常正言面论至朕所不乐闻者皆侃侃言说无所避就朕闻其过而天下不知其谏岂不忠乎汝等在左右曾不闻一正言但伺朕喜时求官乞职汝等把弓刀侍朕左右徒立劳耳皆至王公此人把笔匡我国家不过著作郎汝等不自愧乎于是拜允中书令着作如故司徒陆丽曰高允虽蒙宠待而家贫布衣妻子不立高宗怒曰何不先言今见朕用之方言其贫是日幸允第惟草屋数间布被缊袍厨中盐菜而已高宗叹息曰古人之清贫岂有此乎即赐帛五百匹粟千斛拜长子忱为绥远将军长乐太守允频表固让高宗不许初与允同征游雅等多至通官封侯及允部下吏百数十人亦至刺史二千石而允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时百官无禄允常使诸子樵采自给初尚书窦瑾坐事诛瑾子遵亡在山泽遵母焦没入县官后焦以老得免瑾之亲故莫有恤者允愍焦年老保护在家积六年遵始蒙赦其笃行如此转太常卿本官如故允上代都赋因以规讽亦二京之流也文多不载时中书博士索敞与侍郎傅默梁祚论名字贵贱着议纷纭允遂着名字论以释其惑甚有典证复以本官领秘书监解太常卿进爵梁城侯加左将军初允与游雅及太原张伟同业相友雅尝论允曰夫喜怒者有生所不能无也而前史载卓公宽中文饶洪量褊心者或之弗信余与高子游处四十年矣未尝见其是非愠喜之色不亦信哉高子内文明而外柔弱其言吶吶不能出口余常呼为文子崔公谓余云高生丰才博学一代佳士所乏者矫矫风节耳余亦然之司徒之谴起于纤微及于诏责崔公声嘶股战不能言宗钦已下伏地流汗都无人色高子敷陈事理申释是非辞义清辩音韵高亮明主为之动容听者无不称善仁及寮友保兹元吉向之所为矫矫者更在斯乎宗爱之任势也威振四海尝召百司于都坐王公以下望庭毕拜高子独升阶长揖由此观之汲长孺可卧见卫青何抗礼之有向之所谓风节者得不谓此乎知人固不易人亦不易知吾既失之于心内崔亦漏之于形外锺期止听于伯牙夷吾见明于鲍叔良有以也其为人物所推如此高宗重允常不名之恒呼为令公令公之号播于四远矣高宗崩显祖居谅暗乙浑专擅朝命谋危社稷文明太后诛之引允禁中参决大政又诏允曰自顷以来庠序不建为日久矣道肆陵迟学业遂废子衿之叹复见于今朕既纂统大业八表宴宁稽之旧典欲置学官于郡国使进修之业有所津寄卿儒宗元老朝望旧德宜与中秘二省参议以闻允表曰臣闻经纶大业必以教养为先咸秩九畴亦由文德成务故辟雍光于周诗泮宫显于鲁颂自永嘉以来旧章殄灭乡闾芜没雅颂之声京邑杜绝释奠之礼道业陵夷百五十载仰惟先朝每欲宪章昔典经阐素风方事尚殷弗遑克复陛下钦明文思纂成洪烈万国咸宁百揆时叙申祖宗之遗志兴周礼之绝业爰发德音惟新文教缙绅黎献莫不幸甚臣承旨&#并集二省披览史籍备究典纪靡不敦儒以劝其业贵学以笃其道伏思明诏元同古义宜如圣旨崇建学校以厉风俗使先王之道光演于明时郁郁之言流闻于四海请制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其博士取博关经典世履忠清堪为人师者年限四十以上助教亦与博士同年限三十以上若道业夙成才任教授不拘年齿学生取郡中清望人行修谨堪循名教者先尽高门次及中第显祖从之郡国立学自此始也后允以老疾频上表乞骸骨诏不许于是乃着告老诗又以昔岁同征零落将尽感逝怀人作征士颂盖止于应命者其有命而不至则阙焉群贤之行举其梗概矣今着之于左中书侍郎固安侯范阳卢元子真郡功曹史博陵崔绰茂祖 河内太守下乐侯广&#燕崇元略 上党太守高邑侯广&#常陟公山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渤海高毗子翼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渤海李钦道赐 河西太守饶阳子博陵许堪祖根 中书郎新丰侯京兆杜铨士衡 征西大将军从事中郎京兆韦阆友规 京兆太守赵郡李诜令孙 太常博士巨鹿公赵郡李灵虎符 中书郎中即丘子赵郡李遐仲熙 营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张伟仲业 辅国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迈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侃士伦 东郡太守蒲阴子中山刘策 濮阳太守真定子常山许琛 行司隶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 中书郎燕郡刘遐彦鉴 中书郎武恒子河间邢颖宗敬 沧水太守浮阳侯渤海高济叔民 太平太守平原子雁门李熙士元 秘书监梁郡公广平游雅伯度 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兴祖 广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愔 州主簿长乐潘天符 郡功曹长乐杜熙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张纲 中书郎上谷张诞叔术 秘书郎雁门王道雅 秘书郎雁门闵弼 卫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郎苗 大司马从事中郎上谷侯辩 陈留郡太守高邑子赵郡吕季才 夫百王之御世也莫不资仗群才以隆治道故周文以多士克宁汉武以得贤为盛此载籍之所记由来之常义魏自神以后宇内平定诛赫连积世之僭扫穷发不羇之寇南摧江楚西荡凉域殊方之外慕义而至于是偃兵息甲修立文学登延&#造酬谘政事梦想贤哲思遇其人访诸有司以求名士咸称范阳卢元等四十二人皆冠冕之冑着问州邦有羽仪之用亲发明诏以征元等乃旷官以待之悬爵以縻之其就命三十五人自余依例州郡所遣者不可称记尔乃髦士盈朝而济济之美兴焉昔与之俱蒙斯举或从容廊庙或游集私门上谈公务下尽忻娱以为千载一时始于此矣日月推移吉凶代谢同征之人雕歼殆尽在者数子然复分张往昔之忻变为悲戚张仲业东临营州迟其往返一叙于怀齐衿于垂殁之年写情于桑榆之末其人不幸复至殒殁在朝者皆后进之士居里者非畴昔之人进涉无寄心之所出入无解颜之地顾省形骸所以永叹而不已夫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亦可以长言寄意不为文二十年矣然事切于心岂可默乎遂为之颂词曰紫气干霄群雄乱夏王龙徂征戎车屡驾扫荡游氛克剪妖霸四海从风八垠渐化政教无外既宁且一偃武櫜兵唯文是恤帝乃旁求搜贤举逸岩隐投竿异人并出亹亹卢生量远思纯钻道据德游艺依仁旌弓既招释褐投巾摄齐升堂嘉谋日陈自东徂南跃马驰轮僭凭影附刘以和亲茂祖茕单夙罹不造克己勉躬聿隆家道敦心六经游思文藻终辞宠命以之自保燕常笃信百行靡遗位不苟进任理栖迟居冲守约好让善推思贤乐古如渴如饥子翼致远道赐悟深相期以义相和若琴并参幕府俱发德音优游卒岁聊以寄心祖根运会克光厥猷仰缘朝恩俯因德友功虽后建禄实先受班同旧臣位并群后士衡孤立内省靡疚言不崇华交不遗旧以产则贫论道则富所谓伊人实邦之秀卓矣友规禀兹淑量存彼大方摈此细让神与理宜形随流浪虽屈王侯莫废其尚赵实名区世多奇士山岳所锺挺生三李矫矫清风抑抑容止初九而潜望云而起诜尹西都灵惟作傅垂训皇宫载理云雾熙虽中夭迹阶郎署余尘可挹终亦显着仲业渊长雅性清到宪章古式绸缪典诰时值险艰常一其操纳众以仁训下以孝化被龙川民归其教迈则英贤侃亦称选闻达邦家名行素显志在兼济岂伊独善绳匠弗顾功不获展刘许履忠竭力致躬出能骋说入献其功輶轩一举挠燕下崇名彰魏世享业亦隆道茂夙成弱冠播名与朋以信行物以诚怡怡昆弟穆穆家庭发响九皋翰飞紫冥频在省闼亦司于京刑以之中政以之平猗欤彦鉴思参文雅率性任真器成非假靡矜于高莫耻于下乃谢朱门归迹林野宗敬延誉号为四&#华藻云飞金声夙振中遇沈疴赋诗以迅忠显于辞理出于韵高沧朗达默识渊通领新悟异发自心胸质侔和璧文炳雕龙耀姿天邑衣锦旧邦士元先觉介焉不惑振袂来庭始宾王国蹈方履正好是绳墨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孔称游夏汉美渊云越哉伯度出类逾群司言秘阁作牧河汾移风易俗理乱解纷融彼滞义焕此潜文儒道以析九流以分崔宋二贤诞性英伟擢类闾阎闻名象魏蹇蹇仪形邈邈风气达而不矜素而能贲潘符标尚杜熙好和清不洁流浑不同波绝希龙津止分常科幽而逾显损而逾多张纲柔谦叔术正直道雅洽闻弼为兼识拔萃衡门俱渐鸿翼发愤忘餐岂要斗食率礼从仁罔愆于式失不系心得不形色郎苗始举用均已试智足周身言足为治性协于时情敏于事与今而同与古曷异物以利移人以酒昏侯生洁己唯义是敦日纵醇醪逾敬逾温其在私室如涉公门季才之性柔而执竞届彼南秦申威致命诱之以权矫之以正帝道用光边土纳庆群贤遭世显名有代志竭其忠才尽其概体袭朱裳腰纫双佩荣曜当时风高千载君臣相遇理实难阶昔因朝命与之克谐披衿散想解带舒怀此昕如昨存亡奄乖静言思之中心九摧挥毫颂德潸尔增哀皇兴中诏允兼太常至兖州祭孔子庙谓允曰此简德而行勿有辞也后允从显祖北伐大捷而还至武川镇上北伐颂其词曰皇矣上天降鉴惟德眷命有魏照临万国礼化丕融王猷允塞静乱以威穆民以则北虏旧隶禀政在蕃往因时阙 逃命北辕世袭 凶轨背忠食言招亡聚盗丑类实繁敢率犬羊图纵猖獗乃诏训师兴戈北伐跃马裹粮星驰电发扑讨虔刘肆陈斧钺斧钺暂陈馘剪厥旅积骸填谷流血成浦元凶狐奔假息穷墅爪牙既摧腹心亦阻周之忠厚存及行苇翼翼圣明有兼斯美泽被京观垂此仁旨封尸野获惠加生死生死蒙惠人欣覆育理贯幽冥泽渐殊域物归其诚神献其福遐迩斯怀无思不服古称善兵历时始捷今也用师辰不及浃六军克合万邦以协义着春秋功铭玉牒载兴颂声播之来叶显祖览而善之又显祖时有不豫以高祖冲幼欲立京兆王子推集诸大臣以次召问允进跪上前涕泣曰臣不敢多言以劳神听愿陛下上思宗庙托付之重追念周公抱成王之事显祖于是传位于高祖赐帛千匹以标忠亮又迁中书监加散骑常侍虽久典史事然而不能专勤属述时与校书郎刘模有所缉缀大较续崔浩故事准春秋之体而时有刊正自高宗迄于显祖军国书檄多允文也末年乃荐高闾以自代以定议之勋进爵咸阳公加镇东将军寻授使持节散骑常侍征西将军怀州刺史允秋月巡境问民疾苦至邵县见邵公庙废毁不立乃曰邵公之德阙而不礼为善者何望乃表闻修葺之允于时年将九十矣劝民学业风化颇行然儒者优游不以断决为事后正光中中散大夫中书舍人河内常景追思允帅郡中故老为允立祠于野王之南树碑纪德焉太和二年又以老乞还乡里十余章上卒不听许遂以疾告归其年诏以安车征允&#州郡发遣至都拜镇将军领中书监固辞不许又扶引就内改定皇诰允上酒训曰臣被&#论集往世酒之败德以为酒训臣以朽迈遭人伦所弃而殊恩过隆录臣于将殁之年勖臣于已坠之地奉命惊惶喜惧兼甚不知何事可以上答伏惟陛下以睿哲之资抚临万国太皇太后以圣德之广济育群生普天之下罔不称颂然日昃忧勤虚求不已思监往事以为警戒此之至诚悟通百灵而况于百官士民不胜踊跃谨竭其所见作酒训一篇但臣愚短加以荒废辞义鄙拙不足观采伏愿圣慈体臣悾悾之情恕臣狂瞽之意其词曰自古圣皇其为飨也元酒在堂而酒在下所以崇本重原降于滋味虽泛爵旅行不及于乱故能礼章而敬不亏事毕而仪不忒非由斯致是失其道将何以范时轨物垂之于世历观往代成败之效吉凶由人不在数也商辛耽酒殷道以之亡公旦陈诰周德以之昌子反昏酣而致毙穆生不饮而身光或长世而为戒或百代而流芳酒之为状变惑情性虽曰哲人孰能自竞在官者殆于政也为下者慢于令也聪达之士荒于听也柔顺之伦兴于诤也久而不悛致于病也岂止于病乃损其命谚亦有云其益如毫其损如刀言所益者止于一味之益不亦寡乎言所损者夭年乱志夭乱之损不亦伙乎无以酒荒而陷其身无以酒狂而丧其伦迷邦失道流浪漂津不师不遵反将何因诗不言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朋友之义也作官以箴之申谟以禁之君臣之道也其言也善则三覆而佩之言之不善则哀矜而贷之此实先王纳规之意往者有晋士多失度肆散诞以为不羇纵长酣以为高达调酒之颂以相炫曜称尧舜有千锺百觚之饮着非法之言引大圣为譬以则天之明岂其然乎且子思有云夫子之饮不能一升以此推之千锺百觚皆为妄也今大魏应图重明御世化之所暨无思不服仁风敦洽于四海太皇太后以至德之隆诲而不倦忧勤备于皇情诰训行于无外故能道协两仪功同覆载仁恩下逮罔有不遵普天率土靡不蒙赖在朝之士有志之人宜克己从善履正存贞节酒以为度顺德以为经悟昏饮之美疾审敬慎之弥荣遵孝道以致养显父母而扬名蹈闵曾之前轨遗仁风于后生仰以答所授俯以保其成可不勉欤可不勉欤高祖悦之常置左右诏允乘车入殿朝贺不拜明年诏允议定律令虽年渐期颐而志识无损犹心存旧职披考史书又诏曰允年涉危境而家贫养薄可令乐部丝竹十人五日一诣允以娱其志特赐允蜀牛一头四望蜀车一乘素几杖各一蜀刀一口又赐珍味每春秋常致之寻诏朝晡给膳朔望致牛酒衣服绵绢每月送给允皆分之亲故是时贵臣之门皆罗列显官而允子弟皆无官爵其廉退若此迁尚书散骑常侍时延入备几杖问以政治十年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朝之大议皆咨访焉魏初法严朝士多见杖罚允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余年初无谴咎初真君中以狱讼留滞始令中书以经义断诸疑事允据律评刑三十余载内外称平允以狱者民之命也常叹曰皋陶至德也其后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黥而王经世虽久犹有刑之余衅况凡人能无咎乎其年四月有事西郊诏以御马车迎允就郊所板殿观瞩马忽惊奔车覆伤眉三处高祖文明太后遣医药护治存问相望司驾将处重坐允启陈无恙乞免其罪先是命中黄门苏兴寿扶侍允曾雪中遇犬惊倒扶者大惧允慰免之不令闻彻兴寿称共允接事三年未尝见其忿色恂恂善诱诲人不倦昼夜手常执书吟咏寻览笃亲念故虚己存纳虽处贵重志同贫素性好音乐每至伶人弦歌鼓舞常击节称善又雅信佛道时设斋讲好生恶杀性又简至不妄交游显祖平青齐徙其族望于代时诸士人流移远至率皆饥寒徙人之中多允姻媾皆徒步造门允散财竭产以相赡赈慰问周至无不感其仁厚收其才能表奏申用时议者皆以新附致异允谓取材任能无宜屈抑先是允被召在方山作颂志气犹不多损谈说旧事了无所遗十一年正月卒年九十八初允每谓人曰吾在中书时有阴德济救民命若阳报不差吾寿应享百年矣先卒旬外微有不适犹不寝卧呼医请药出入行止吟咏如常高祖文明太后闻而遣医李修往脉视之告以无恙修入密陈允荣卫有异惧其不久于是遣使备赐御膳珍羞自酒米至于盐醢百有余品皆尽时味及&#帐衣服茵被几杖罗列于庭王官往还慰问相属允喜形于色语人曰天恩以我笃老大有所赉得以赡客矣表谢而已不有他虑如是数日夜中卒家人莫觉诏给绢一千匹布二千匹绵五百斤锦五十匹杂彩百匹谷千斛以周丧用魏初以来存亡蒙赉者莫及焉朝廷荣之将葬赠侍中司空公冀州刺史将军公如故谥曰文赐命服一袭允所制诗赋诔颂箴论表赞左氏公羊释毛诗拾遗论杂解议何郑膏肓事凡百余篇别有集行于世允明算法为算术三卷子忱袭初允所引刘模者长乐信都人也少时窃游河表阙 遂至 河南寻复潜归颇涉经籍微有注疏之用允领秘书典著作选为校书郎允修撰国记与俱缉着常令模持管钥每日同入史阁接膝对筵属述时事允年已九十目手稍衰多遣模执笔而指授裁断之如此者五六岁允所成篇卷着论上下模预有功焉太和初模迁中书博士与李彪为寮友并相爱好至于训导国胄甄明风范远不及彪也出除颍州刺史王肃之归阙路经悬瓠羇旅穷悴时人莫识模独给所须吊待以礼肃深感其意及肃临豫州模犹在郡微报复之由是为新蔡太守在二郡积十年宽猛相济颇有治称正始元年复出为陈留太守时年七十余矣而饰老隐年昧禁自效遂家于南颍川不复归其旧乡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七   魏二   卢鲁元 按魏书本传鲁元昌黎徒河人也曾祖副鸠仕慕容垂为尚书令临泽公祖父&#至大官鲁元敏而好学宽和有雅度太宗时选为通直郎以忠谨给侍东宫恭勤尽节世祖亲爱之及即位以为中书侍郎拾遗左右宠待弥深而鲁元益加谨肃世祖逾亲信之内外大臣莫不敬惮焉性多容纳善与人交好掩人之过扬人之美由是公卿咸亲附之鲁元以工书有文才累迁中书监领秘书事赐爵襄城公加散骑常侍右将军赠其父为信都侯从征赫连昌世祖亲追击之入其城门鲁元随世祖出入是日微鲁元几至危殆从征平凉以功拜征北大将军加侍中后迁太保录尚书事世祖贵异之常从征伐出入卧内每有平殄辄以功赏赐僮隶前后数百人布帛以万计世祖临幸其第不出旬日欲其居近易于往来乃赐甲第于宫门南衣食车马皆乘舆之副真君三年冬车驾幸阴山鲁元以疾不从侍臣问疾送医药传驿相属于路及薨世祖甚悼惜之还临其丧哭之哀恸东西二宫命太官日送奠晨昏哭临讫则备奏钟鼓伎乐舆驾比葬三临之丧礼依安成王故事而赗送有加赠襄城王谥曰孝葬于崞山为建碑阙自魏兴贵臣恩宠无与为比子统袭爵  伊 按魏书本传代人也少而勇健走及奔马善射多力曳牛却行神初擢为侍郎转三郎赐爵汾阳子加振威将军世祖之将讨凉州也议者咸谏唯司徒崔浩劝世祖决行群臣出后言于世祖曰若凉州无水草何得为国议者不可用也宜从浩言世祖善之既&#凉州世祖大会于姑臧谓群臣曰崔公智谋有余吾亦不复奇之吾正奇弓马之士而所见能与崔同此深自可奇顾谓浩曰智力如此终至公相浩曰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卫青霍去病亦不读书而能大建勋名致位公辅世祖笑曰诚如公言性忠谨世祖爱之亲待日殊赏赐优厚真君初世祖欲拜为尚书封郡公辞曰尚书务殷公爵至重非臣年少愚近所能荷任请收过恩世祖问其欲曰中秘二省多诸文士若恩矜不已请参其次世祖贤之遂拜为中护将军秘书监以功赐爵魏安侯加冠军将军后出为东雍州刺史恩化大行百姓思之转殿中尚书常典宿卫世祖亲任之从幸瓜步频有战功进号镇军将军兴安二年迁征北大将军都曹尚书加侍中进爵河南公兴光元年拜司空及为三公清约自守为政举大纲而已不为苛碎太安二年领太子太保三年与司徒陆丽等&#平尚书事五年薨  李冲按魏书本传冲字思顺陇西人敦煌公宝少子也少孤为长兄荥阳太守承所携训承常言此儿器量非恒方为门户所寄冲沉雅有大量随兄至官是时牧守子弟多侵乱民庶轻有乞夺冲与承长子韶独清简皎然无所求取时人美焉显祖末为中书学生冲善交游不妄戏杂流辈重之高祖初以例迁秘书中散典禁中文事以修整敏惠渐见宠待迁内秘书令南部给事中旧无三长惟立宗主督护所以民多隐冒五十三十家方为一户冲以三正治民所由来远于是创三长之制而上之文明太后览而称善引见公卿议之中书令郑羲秘书令高佑等曰冲求立三长者乃欲混天下一法言似可用事实难行羲又曰不信臣言但试行之事败之后当知愚言之不谬太尉元丕曰臣谓此法若行于公私有益咸称方今有事之月校比民户新旧未分民必劳怨请过今秋至冬闲月徐乃遣使于事为宜冲曰民者冥也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不因调时百姓徒知立长校户之勤未见均徭省赋之益心必生怨宜及课调之月令知赋税之均既识其事又得其利因民之欲为之易行著作郎傅思益进曰民俗既异险易不同九品差调为日已久一旦改法恐成扰乱太后曰立三长则课有常准赋有恒分苞荫之户可出侥幸之人可止何为而不可群议虽有乖异然惟以变法为难更无异义遂立三长公私便之迁中书令加散骑常侍给事中如故寻转南部尚书赐爵顺阳侯冲为文明太后所幸恩宠日盛赏赐月至数十万进爵陇西公密致珍宝御物以充其第外人莫得而知焉冲家素清贫于是始为富室而谦以自牧积而能散近自姻族逮于乡闾莫不分及虚己接物垂念羇寒衰旧沦屈由之跻叙者亦以多矣时以此称之初冲兄佐与河南太守来崇同自凉州入国素有微嫌佐因缘成崇罪饿死狱中后崇子护又纠佐赃罪佐及冲等悉坐幽系会赦乃免佐甚衔之至冲宠贵综摄内外护为南部郎深虑为冲所陷常求退避而冲每慰抚之护后坐赃罪惧必不济冲乃具奏与护本末嫌隙乞原恕之遂得不坐冲从甥阴始孙孤贫往来冲家至如子侄有人求官因其纳马于冲始孙辄受而不为言后假方便借冲此马马主见冲乘马而不得官后乃自陈始末冲闻之大惊执始孙以状款奏始孙坐死其处要自厉不念爱恶皆此类也是时循旧王公重臣皆呼其名高祖常谓冲为中书而不名之文明太后崩后高祖居丧引见待接有加及议礼仪律令润饰辞旨&#定轻重高祖虽自下笔无不访决焉冲竭忠奉上知无不尽出入忧勤形于颜色虽旧臣戚辅莫能逮之无不服其明断慎密而归心焉于是天下翕然及殊方听望咸宗奇之高祖亦深相仗信亲敬弥甚君臣之间情义莫二及改置百司开建五等以冲参定典式封荥阳郡开国侯食邑八百户拜廷尉卿寻迁侍中吏部尚书咸阳王师东宫既建拜太子少傅高祖初依周礼置夫嫔之列以冲女为夫人诏曰昔轩皇诞御垂栋宇之构爰历三代兴宫观之式然茅茨土阶昭德于上代层台广厦崇威于中业良由文质异宜华朴殊礼故也是以周成继业营明堂于东都汉祖聿兴建未央于咸镐盖所以尊严皇威崇重帝德岂好奢恶俭苟敝民力者哉我皇运统天协纂干历锐意四方未遑建制宫室之度颇为未允太祖初基虽粗有经式自兹厥后复多营改至于三元庆飨万国充庭观光之使具瞻有阙朕以寡德猥承洪绪运属休期事钟昌运宜遵远度式兹宫宇指训规模事昭于平日明堂太庙已成于昔年又因往岁之丰资藉民情之安逸将以今春营改正殿违犯时令行之惕然但朔土多寒事殊南夏自非裁度当春兴役徂暑则广制崇基莫由克就成功立事非委贤莫可改制规模非任能莫济尚书冲器怀渊博经度明远可领将作大匠司空长乐公亮可与大匠共监兴缮其去故崇新之宜修复太极之制朕当别加指授车驾南伐加冲辅国大将军统众翼从自发都至于洛阳霖雨不霁仍诏六军发轸高祖戎服执鞭御马而出群臣稽颡于马首之前高祖曰长驱之谋庙算已定今大将军进公等更欲何云冲进曰臣等不能折冲帷幄坐制四海而令南有窃号之渠实臣等之咎陛下以文轨未一亲劳圣驾臣等诚思忘躯尽命效死戎行然自离都淫雨士马困弊前路尚遥水潦方甚且伊洛境内小水犹尚致难况长江浩汗越在南境若营舟&#必须停滞师老粮乏进退为难矜丧反&#于义为允高祖曰一同之意前已具论卿等正以雨水为难然天时颇亦可知何者夏既炎旱秋故雨多元冬之初必当开爽比后十月间若雨犹不已此乃天也脱于此而晴行则无害古不伐丧谓诸侯同轨之国非王者统一之文已至于此何容返驾冲又进曰今者之举天下所不愿惟陛下欲之汉文言吾独乘千里马竟何至也臣有意而无其辞敢以死请高祖大怒曰方欲经营宇宙一同区域而卿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言策马将出于是大司马安定王休兼左仆射任城王澄等&#殷勤泣谏高祖乃谕群臣曰今者兴动不小动而无成何以示后苟欲班师无以垂之千载朕仰惟远祖世居幽漠违众南迁以享无穷之美岂其无心轻遗陵壤今之君子宁独有怀当由天工人代王业须成故也若不南銮即当移都于此光宅土中机亦时矣王公等以为何如议之所决不得旋踵欲迁者左不欲者右安定王休等相率如右南安王桢进曰夫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行至德者不议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非常之人乃能非常之事廓神都以延王业度土中以制帝京周公启之于前陛下行之于后固其宜也且天下至重莫若皇居人之所贵宁如遗体请上安圣躬下慰民望光宅中原辍彼南伐此臣等愿言苍生幸甚群臣咸唱万岁高祖初谋南迁恐众心恋旧乃示为大举因以协定群情外名南伐其实迁也旧人怀土多所不愿内惮南征无敢言者于是定都洛阳冲言于高祖曰陛下方修周公之制定鼎成周然营建六寝不可游驾待就兴筑城郛难以马上营讫愿暂还北都令臣下经造功成事讫然后备文物之章和玉銮之响巡时南徙轨仪土中高祖曰朕将巡省方岳至邺小停春始便还未宜遂不归北寻以冲为镇南将军侍中少傅如故委以营构之任改封阳平郡开国侯邑户如先车驾南伐以冲兼左仆射留守洛阳车驾渡淮别诏安南大将军元英平南将军刘藻讨汉中召雍泾岐三州兵六千人拟戍南郑&#城则遣冲表谏曰秦州险厄地接羌夷自西师出后饷援连续加氐胡叛逆所在奔命运粮擐甲迄兹未已今复豫差戍卒悬拟山外虽加优复恐犹惊骇脱终攻不&#徒动民情连胡结夷事或难测辄依旨密下刺史待军&#郑城然后差遣如臣愚见犹谓未足何者西道险厄单径千里今欲深戍绝界之外孤据群贼之口敌攻不可卒援食尽不可运粮古人有言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南郑于国实为马腹也且昔人攻伐或城降而不取仁君用师或抚民而遗地且王者之举情在拯民夷寇所守意在惜地校之二义德有浅深惠声已远何遽于一城哉且魏境所掩九州过八民人所臣十分而九所未民者惟漠北之与江外耳羁之在近岂急急于今日也宜待大开疆宇广拔城聚多积资粮食足支敌然后置邦发将为吞并之举今锺离寿阳密迩未拔诸城新野跬步弗降所&#者舍之而不取所降者抚之而旋戮东道既未可以近力守西蕃宁可以远兵固若果欲置者臣恐终以资敌也又今建都土中地接寇壤方须大收死士平荡江会轻遣单寡弃令陷没恐后举之日众以留守致惧求其死效未易可获推此而论不戍为上高祖从之车驾还都引见冲等谓之曰本所以多置官者虑有令仆暗弱百事稽壅若明独聪专则权势大并今朕虽不得为聪明又不为劣暗卿等不为大贤亦不为大恶且可一两年许少置官司高祖自邺还京泛舟洪池乃从容谓冲曰朕欲从此通渠于洛南伐之曰何容不从此入洛从洛入河从河入汴从汴入清以至于淮下船而战犹开户而斗此乃军国之大计今沟渠若须二万人已下六十日有成者宜以渐修之冲对曰若尔便是士无远涉之劳战有兼人之力迁尚书仆射仍领少傅改封清渊县开国侯邑户如前及太子恂废冲罢少傅高祖引见公卿于清徽堂高祖曰圣人之大宝惟位与功是以功成作乐治定制礼今徙极中天创居嵩洛虽大构未成要自条纪略举但南有未宾之竖兼凶蛮密迩朕夙夜怅惋良在于兹取南之计决矣朕行之谋必矣若依近代也则天子下帷深宫之内准上古也则有亲行祚延七百魏晋不征旋踵而殒祚之修短在德不在征今但以行期未知早晚知几其神乎朕既非神焉能知也而顷来阴阳卜术之士咸劝朕今征必&#此既家国大事宜共君臣各尽所见不得以朕先言便致依违退有同异冲对曰夫征战之法先之人事然后卜筮今卜筮虽吉犹恐人事未备今年秋稔有损常实又京师始迁众业未定加之征战以为未可宜至来秋高祖曰仆射之言非为不合朕意之所虑乃有社稷之忧然咫尺寇戎无宜自安理须如此仆射言人事未从亦不必如此朕去十七年拥二十万众行不出畿甸此人事之盛而非天时往年乘机天时乃可而阙人事又致不捷若待人事备复非天时若之何如仆射之言便终无征理朕若秋行无&#捷三君子并付司寇不可不人尽其心罢议而出后世宗为太子高祖燕于清徽堂高祖曰皇储所以纂历三才光昭七祖斯乃亿兆咸悦天人同泰故延卿就此一燕以畅忻情高祖又曰天地之道一盈一虚岂有常泰天道犹尔况人事乎故有升有黜自古而然悼往欣今良用深叹冲对曰东晖承储苍生咸幸但臣前忝师傅弗能弼谐仰惭天日慈造宽含得预此燕庆愧交深高祖曰朕尚不能革其昏师傅何劳愧谢也后尚书疑元拔穆泰罪事冲奏曰前彭城镇将元拔与穆泰同逆养子隆寿宜从拔罪而太尉咸阳王禧等以为律文养子而为罪父及兄弟不知情者不坐谨审律意以养子于父非天性于兄弟非同气敦薄既差故刑典有降是以养子虽为罪而兄弟不预然父兄为罪养子不知谋易地均情岂独从戮乎理固不然臣以为依据律文追戮于所生则从坐于所养明矣又律惟言父不从子称子不从父当是优尊厉卑之义臣禧等以为律虽不正见互文起制于乞也举父之罪于养也见子坐是为互起互起两明无罪必矣若以嫡继养与生同则父子宜均祗明不坐且继养之注云若有别制不同此律又令文云诸有封爵若无亲子及其身卒虽有养继国除不袭是为有福不及己有罪便预坐均事等情律令之意便相矛盾伏度律旨必不然也臣冲以为指例条寻罪在无疑准令语情颇有同式诏曰仆射之议据律明矣太尉等论于曲矫也养所以从戮者缘其已免所生故不得复甄于所养此独何福长处吞舟于国所以不袭者重列爵特立制因天之所绝推而除之耳岂复报对刑赏于斯则应死可特原之冲机敏有巧思北京明堂圆丘太庙及洛都初基安处郊兆新起堂寝皆资于冲勤志强力孜孜无怠旦理文簿兼营匠制几案盈积剞劂在手终不劳厌也然显贵门族务益六姻兄弟子侄皆有爵官一家岁禄万匹有余是其亲者虽复痴聋无不超越官次时论亦以此少之年纔四十而须鬓斑白姿貌丰美未有衰状李彪之入京也孤微寡援而自立不群以冲好士倾心宗附冲亦重其器学礼而纳焉每言之于高祖公私共相援益及彪为中尉兼尚书为高祖知待便谓非复藉冲而更相轻背惟公坐敛袂而已无复宗敬之意也冲颇衔之后高祖南征冲与吏部尚书任城王澄并以彪倨傲无礼遂禁止之奏其罪状冲手自作家人不知辞甚激切因以自劾高祖览其表叹怅者久之既而曰道固可谓溢也仆射亦为满矣冲时震恐数数责彪前后愆悖瞋目大呼投折几案尽收御史皆泥首面缚詈辱肆口冲素性温柔而一旦暴恚遂发病荒悸言语乱错犹扼腕叫詈称李彪小人医药所不能疗或谓肝藏伤裂旬有余日而卒时年四十九高祖为举哀于悬瓠发声悲泣不能自胜诏曰冲贞和资性德义树身训业自家道素形国太和之始朕在弱龄早委机密实康时务鸿渐瀍洛朝选开清升冠端右惟允出纳忠肃柔明足敷睿范仁恭信惠有结民心可谓国之贤也朝之望也方升宠秩以旌功旧奄致丧逝悲痛于怀既留勤应陟兼良宿宜褒可赠司空公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赠钱三十万布五百匹蜡三百斤有司奏谥曰文穆葬于覆舟山近杜预冢高祖之意也后车驾自邺还洛路经冲墓左右以闻高祖卧疾望坟掩泣久之诏曰司空文穆公德为时宗勋简朕心不幸徂逝托坟邙岭旋銮覆舟躬睇茔域悲仁恻旧有恸朕衷可遣太牢之祭以申吾怀及与留京百官相见皆叙冲亡没之故言及流涕高祖得留台启知冲患状谓右术宋弁曰仆射执我枢衡总厘朝务清俭居躬知宠已久朕以仁明忠雅委以台司之寄使我出境无后顾之忧一朝忽有此患朕甚怀怆慨其相痛惜如此冲兄弟六人四母所出颇相忿阋及冲之贵封禄恩赐皆以共之内外辑睦父亡后同居二十余年至洛乃别第宅更相友爱久无间然皆冲之德也始冲之见私宠也兄子韶恒有忧色虑致倾败后荣名日显稍乃自安而冲明目当官图为己任自始迄终无所避屈其体时推运皆此类也  崔光 按魏书本传光本名孝伯字长仁高祖赐名焉东清河鄃人也祖旷从慕容德南渡河居青州之时水慕容氏灭仕刘义隆为乐陵太守父灵延刘骏龙骧将军长广太守与刘彧冀州刺史崔道固共拒国军慕容白曜之平三齐光年十七随父徙代家贫好学昼耕夜诵佣书以养父母太和六年拜中书博士转着作郎与秘书丞李彪参撰国书迁中书侍郎给事黄门侍郎甚为高祖所知待常曰孝伯之才浩浩如黄河东注固今日之文宗也以参赞迁都之谋赐爵朝阳子拜散骑常侍黄门著作如故又兼太子少傅寻以本官兼侍中使持节为陕西大使巡方省察所经述叙古事因而赋诗三十八篇还仍兼侍中以谋谟之功进爵为伯光少有大度喜怒不见于色有毁恶之者必善言以报之虽见诬谤终不自申曲直皇兴初有同郡二人并被掠为奴婢后诣光求哀光乃以二口赎免高祖闻而嘉之虽处机近曾不留心文案唯从容论议参赞大政而已高祖每对群臣曰以崔光之高才大量若无意外咎谴二十年后当作司空其见重如是又从驾破陈显达世宗即位正除侍中初光与李彪共撰国书太和之末彪解著作专以史事任光彪寻以罪废世宗居谅暗彪上表求成魏书诏许之彪遂以白衣于秘书省著述光虽领史官以彪意在专功表解侍中著作以让彪世宗不许迁太常卿领齐州大中正正始元年夏有典事史元显献四足四翼鸡诏散骑侍郎赵邕以问光光表答曰臣谨按汉书五行志宣帝黄龙元年未央殿路軨中雌鸡化为雄毛变而不鸣不将无距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言小臣将乘君之威以害政事指石显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头冠尚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邕对曰貌之不恭则有鸡祸臣窃推之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之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是后张角作乱称黄巾贼遂破坏四方疲于赋役民多叛者上不改政遂至天下大乱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颇相类矣向邕并博达之士考物验事信而有证诚可畏也臣以邕言推之翅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脚羽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明君睹之而惧乃能招福暗主视之弥慢所用致祸诗书春秋秦汉之事多矣此陛下所观者也今或有自贱而贵关预政事殆亦前代君房之匹比者南境死亡千计白骨横野存有酷恨之痛殁为怨伤之魂义阳屯师盛夏未返荆蛮狡猾征人淹次东州转输往多无还百姓困穷绞缢以殒北方霜降蚕妇辍事群生憔悴莫甚于今此亦贾谊哭叹谷永切谏之时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陛下为民父母所宜矜恤国重戎战用兵犹火内外怨敝易以乱离陛下纵欲忽天下岂不仰念太祖取之艰难先帝经营劬劳也诚愿陛下留聪明之鉴警天地之意礼处左右节其贵越往者邓通董贤之盛爱之正所以害之又躬飨加罕宴宗或阙时应亲肃郊庙延敬诸父检访四方务加休息爰发慈旨抚赈贫瘼简费山池减撤声饮昼存政道夜以安身博采刍荛进贤黜佞则兆庶幸甚妖弭庆进祯祥集矣世宗览之大悦后数日而茹皓等并以罪失伏法于是礼光愈重加抚军将军二年八月光表曰去二十八日有物出于太极之西序&#以示臣臣按其形即庄子所谓蒸成菌者也又云朝菌不终晦朔雍门周所称磨萧斧而伐朝菌皆指言蒸气郁长非有根种柔脆之质雕殒速易不延旬月无拟斧斤又多生墟落秽湿之地罕起殿堂高华之所今极宇崇丽墙筑工密粪朽弗加沾濡不及而兹菌&#构厥状扶&#诚足异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以为败亡之象然惧灾修德者咸致休庆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是故桑榖拱庭太戊以昌雊雉集鼎武丁用熙自比鸱鹊巢于庙殿枭鹏鸣于宫寝菌生宾阶轩坐之正准诸往记信可为诫且东南未静兵革不息郊甸之内大旱跨时民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子育者所宜矜恤伏愿陛下追殷二宗感变之意侧躬耸诚惟新圣道节夜饮之忻强朝御之膳养方富之年保金玉之性则魏祚可以永隆皇寿等于山岳四年秋除中书令进号镇东将军永平元年秋将刑元愉妾李氏群官无敢言者&#光为诏光逡巡不作奏曰伏闻当刑元愉妾李加之屠割妖惑扇乱诚合此罪但外人窃云李今怀&#例待分产且臣寻诸旧典兼推近事戮至刳胎谓之虐刑桀纣之主乃行斯事君举必书义无隐昧酷而乖法何以示后陛下春秋已长未有储体皇子襁褓至有夭失臣之愚识知无不言乞停李狱以俟育孕世宗纳之延昌元年春迁中书监侍中如故二年世宗幸东宫召光与黄门甄琛广阳王渊等并赐坐诏光曰卿是朕西台大臣今当为太子师傅光起拜固辞诏不许即命肃宗出从者十余人&#以光为傅之意令肃宗拜光光又拜辞不当受太子拜复不蒙许肃宗遂南面再拜詹事王显启请从太子拜于是宫臣毕拜光北面立不敢答拜唯西面拜谢而出于是赐光绣彩一百匹琛渊等各有差寻授太子少傅三年迁右光禄大夫侍中监如故四年正月世宗夜崩光与侍中领军将军于忠迎肃宗于东宫安抚内外光有力焉帝崩后二日广平王怀扶疾入临以母弟之亲径至太极西庑哀恸禁内呼侍中黄门领军二卫云身欲上殿哭大行又须入见主上诸人皆愕然相视无敢抗对者光独攘衰振杖引汉光武初崩太尉赵&#横剑当阶推下亲王故事辞色甚厉闻者莫不称善壮光理义有据怀声泪俱止云侍中以古事裁我我不敢不服于是遂还频遣左右致谢初永平四年以黄门郎孙惠蔚代光领著作惠蔚首尾五载无所厝意至是三月尚书令任城王澄表光宜还史任于是诏光还领著作四月迁特进五月以奉迎肃宗之功封光博平县开国公食邑二千户七月领国子祭酒八月诏光乘步挽于云龙门出入寻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灵太后临朝之后光累表逊位于忠擅权光依附之及忠稍被&#黜光并送章绶冠服茅土表至十余上灵太后优答不许有司奏追于忠及光封邑熙平元年二月太师高阳王雍等奏举光授肃宗经初光有德于灵太后语在于忠传四月更封光平恩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以朝阳伯转授第二子勖其月&#赐羊车一乘时灵太后临朝每于后园亲执弓矢光乃表上中古妇人文章因以致谏曰孔子云士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艺为礼乐书数射御明前四业丈夫妇人所同修者若射御唯主男子事不及女古之贤妃烈媛母仪家国垂训四海宣教九宗可秉道怀德率遵仁礼是以汉后马邓术迈祖考羊嫔蔡氏具体伯喈伏惟皇太后含圣履仁临朝阐化肃雍恺悌靖徽齐穆孝祀通于神明和风溢于区宇因时暇豫清暑林园远藐姑射眷言矍相弦矢所发必中正鹄威灵遐畅义震上下文武慑心左右悦目吾王不游吾何以休不窥重仞安见富美天情冲谦动容祗愧以为举非蚕织事存无功岂谓应干顺民裁成辅相者哉臣不胜庆幸谨上妇人文章录一帙其集具在内伏愿以时披览仰裨未闻息弯挟之劳纳闲拱之泰颐精养寿栖神翰林是秋灵太后频幸王公第宅光表谏曰礼记云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时归宁亲没使卿大夫聘春秋纪陈宋齐之女并为周王后无适本国之事是制深于士大夫许嫁唁兄又义不得卫女思归以礼自抑载驰竹竿所为作也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帷以接群臣示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伯姬待姆安就炎燎樊姜俟命忍赴洪流传皆缀集以垂来咏昨轩驾频出幸冯翊君任城王第虽渐中秋余热尚蒸衡盖往还圣躬烦倦丰厨嘉醴罄竭时羞上寿弗限一觞方丈甘逾百品旦及日斜接对不憩非谓顺时而游奉养有度纵云辇崇凉御筵安畅左右仆侍众过千百扶卫跋涉袍钾在身蒙曝尘日涣汗流离致时饥渴餐饭不赡赁马假乘交费钱帛昔人称陛下甚乐臣等至苦或其事也伏惟皇太后月灵炳曜坤仪挺茂诞育帝躬维兴魏道德逾文母仁迈和&#亲以天至远异莫间爱由真固非俟虚隆纡屈鸾驾降临闉里荣光帝京士女藻帨白首之耋欣遇牺年青衿之童庆属唐日千载之所难一朝之为易非至明超古忘骄释吝孰能若斯者哉魏元以来莫正斯美兴居出入自当坦然岂同往嫌曲有矫避但帝族方衍勋贵增迁祗请遂多将成彝式陛下遵酌前王贻厥后矩天下为公亿兆己任专荐郊庙止决大政辅养神和简息游幸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则率土属赖含生仰悦矣臣过荷恩荣所知必尽嘿嘿唯唯愚窃未敢轻陈狂瞽分贻宪坐神龟元年夏光表曰诗称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又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型传曰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不恤其人是以书始稽古易本山火观于天文以察时变观于人文以化成天下孟子阙实匡张训说安世记箧于汾南伯山抱卷于河右元始孤论充汉帝之坐孟皇片字悬魏王之帐前哲之宝重坟籍珍爱分篆犹若此之至也矧乃圣典鸿经炳勒金石理为国楷义成家范迹实世模事则人轨千载之格言百王之盛烈而令焚荒汗毁积榛棘而勿扫为鼯鼬之所栖息童竖之所登踞者哉诚可为痛心疾首拊膺扼腕伏惟皇帝陛下孝敬日休自天纵睿垂心初学儒业方熙皇太后钦明慈淑临制统化崇道重教留神翰林将披云台而问礼拂麟阁以招贤诚宜远开阙里清彼孔堂而使近在城闉面接宫墙旧校为墟子衿永替岂所谓建国君民教学为先京邑翼翼四方是则也寻石经之作起自炎刘继以曹氏典论初乃三百余载计末向二十纪矣昔来虽屡经戎乱犹未大崩侵如闻往者刺史临州多构图寺道俗诸用稍有发掘基蹗泥灰或出于此皇都始迁尚可补复军国务殷遂不存检官私显隐渐加剥撤播麦纳菽秋春相因阙 生蒿杞时致火缭由 是经石弥减文字增缺职忝胄教参掌经训不能缮修颓坠兴复生业倍深惭耻今求遣国子博士一人堪任干事者专主周视驱禁田牧制其践秽料阅碑牒所失次第量厥补缀诏曰此乃学者之根源不朽之永格垂范将来宁章之本便可一依公表光乃令国子博士李郁与助教韩神固刘燮等勘校石经其残缺者计料石功并字多少欲补治之于后灵太后废遂寝二年八月灵太后幸永宁寺躬登九层浮图光表谏曰伏见亲升上级伫跸表剎之下祗心图构诚为福善圣躬玉趾非所践陟臣庶恇惶窃谓未可按礼记为人子者不登高不临深古贤有言策画失于庙堂大人蹶于中野汉书上欲西驰下峻&#袁盎搅辔停舆曰臣闻千金之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倚衡如有车败马惊奈高庙太后何又云上酎祭庙出欲御楼船薛广德免冠顿首曰宜从桥陛下不听臣臣以血汗车轮乐正子春曾参弟子亦称至孝固自谨慎堂基不过一尺犹有伤足之愧永宁累级阁道回隘以柔懦之宝体乘至峻之重峭万一差跌千悔何追礼将祭宗庙必散斋七日致斋三日然后入祀神明可得而通今虽容像未建已为神明之宅方加雕缋饰丽丹青人心所祗锐观滋甚登者既众异怀若面纵一人之身恒尽诚洁岂左右仆妾各竭虔仰不可独升必有扈侍惧或忘慎非饮酒茹荤而已昨风霾暴兴红尘四塞白日昼昏特可惊畏春秋宋卫陈郑同日而灾伯姬待姆致焚如之祸去皇兴中青州七级亦号崇壮夜为上火所焚虽梓慎裨之明尚不能逆&#端兆变起仓卒预备不虞天道幽远自昔深诫墟墓必哀庙社致敬望茔凄恸入门耸栗适墓不登陇未有升陟之事传云公既视朔遂登观台其下无天地先祖之神故可得而乘也内经宝塔高华堪室千万唯盛言香花礼拜岂有登上之义独称三宝阶从上而下人天交接两得相见超世奇绝莫可而拟恭敬拜跽悉在下级远存瞩眺周见山河因其所眄增发嬉笑未能级级加虔步步崇慎徒使京邑士女公私凑集上行下从理势必然迄于无穷岂长世竞慕一登而可抑断哉盖心信为本形敬乃末重实轻根靖实躁君恭己正南面者岂月乘峻极旬御层阶今经始既就子来自劝基构已兴雕绚渐起紫山华台即其宫也伏愿息躬亲之劳广风靡之化因立制防班之条限以遏嚣污永归清寂下竭肃穆之诚上展瞻仰之敬勿践勿履显固亿龄融教阐悟不其博欤九月灵太后幸嵩高光上表谏曰伏闻明后当亲幸嵩高往还累宿銮游近旬存省民物诚足为善虽渐农隙所获栖亩饥贫之家指为珠玉遗秉滞穟莫不宝惜步骑万余来去经践驾辇杂沓竞骛交驰纵加禁护犹有侵耗士女老幼微足伤心秋末久旱尘壤委深风霾一起红埃四塞辕关峭崄山路危狭圣驾清道当务万安乘履涧壑蒙犯霜露出入半旬途越数百飘曝弥日仰亏和豫七庙上灵容或未许亿兆下心实用悚栗且藏蛰节远昆虫布列螺蠕之类盈于川原车马辗蹈必有类杀慈矜好生应垂未测诚恐悠悠之议将谓为福兴罪厮役困于负担爪牙窘于赁乘供顿候迎公私扰费厨兵幕士衣履败穿昼暄夜凄罔所覆藉监帅驱捶泣呼相望霜旱为灾所在不稔饥馑荐臻方成俭敝为民父母所宜存恤靖以抚之犹惧离散乃于收敛初辰致此行举自近及远交兴怨嗟伏愿远览虞舜恭己无为近遵老易不出户牖罢劳形之游息伤财之驾动循典防纳诸轨仪委司责成寄之耳目人神幸甚朝野抃悦灵太后不从正光元年冬赐光几杖衣服二年春肃宗亲释奠国学光执经南面百僚陪列司徒京兆王继频上表以位让光夏四月以光为司徒侍中国子祭酒领著作如故光表固辞历年终不肯受八月获秃鹙鸟于宫内诏以示光光表曰蒙示十四日所得大鸟此即诗所谓有鹙在梁解云秃鹙也贪恶之鸟野泽所育不应入严庭昔魏氏黄初中有鹈鹕集于灵芝池文帝下诏以曹恭公远君子近小人博求贤俊太尉华歆由此逊位而让管宁者也臣闻野物入舍古人以为不善是以张&#恶鵀贾谊忌鹏鹈鹕蹔集而去前王犹为至诫况今亲入宫禁为人所获方被畜养晏然不以为惧准诸往义信有殊矣且饕餮之禽必资鱼肉菽麦稻粱时或餐啄一食之费容过斤镒今春夏阳旱谷籴稍贵穷窘之家时有菜色陛下为民父母抚之如伤岂可弃人养鸟留意于丑形恶声哉卫侯好鹤曹伯爱雁身死国灭可为寒心陛下学通春秋亲览前事何得口咏其言行违其道诚愿远师殷宗近法魏祖修德延贤消灾集庆放无用之物委之川泽取乐琴书颐养神性肃宗览表大悦即弃之池泽诏召光与安丰王延明议定服章三年六月诏光乘步挽至东西上阁九月进位太保光又固辞光年耆多务疾病稍增而自强不已常在着作疾笃不归四年十月肃宗亲临省疾诏断宾客中使相望为止声乐罢诸游眺拜长子励为齐州刺史十一月疾甚&#子侄等曰谛听吾言闻曾子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启予手启予足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吾荷先帝厚恩位至于此史功不成殁有遗恨汝等以吾之故并得名位勉之勉之以死报国修短命也夫复何言速可送我还宅气力虽微神明不乱至第而薨年七十三肃宗闻而悲泣中使相寻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六十万布一千匹蜡四百斤大鸿胪监护丧事车驾亲临抚尸恸哭御辇还宫流涕于路为减常膳言则追伤每至光坐诵读之处未曾不改容凄悼五年正月赠太傅领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冀州刺史侍中如故又&#加后部鼓吹班剑依太保广陵王故事谥文宣公肃宗祖丧建春门外望&#哀感儒者荣之初光太和中依宫商角征羽本音而为五韵诗以赠李彪彪为十二次诗以报光光又为百三郡国诗以答之国别为卷为百三卷焉光宽和慈善不逆于物进退沉浮自得而已常慕胡广黄琼之为人故为气概者所不重始领军于忠以光旧德甚信重焉每事筹决光亦倾身事之元于光亦深宗敬及郭祚裴植见杀清河王怿遇祸光随时俯仰竟不匡救于是天下讥之自从贵达罕所申荐曾启其女婿彭城刘敬徽云敬徽为荆州五陇戍主女随夫行常虑寇抄南北分张乞为徐州长史兼别驾暂集京师肃宗许之时人比之张禹光初为黄门则让宋弁为中书监让汝南王悦为太常让刘芳为少傅让元暐穆绍甄琛为国子祭酒让清河王怿任城王澄为车骑仪同让江阳王继又让灵太后父胡国珍皆顾望时情议者以为矫饰崇信佛法礼拜读诵老而逾甚终日怡怡未曾恚忿曾于门下省画坐读经有鸽飞入膝前遂入于怀缘臂上扃久之乃去道俗赞咏诗颂者数十人每为沙门朝贵请讲维摩十地经听者常数百人即为二经义疏三十余卷识者知其&#略以贵重为后坐阙 于讲次 凡所为诗赋铭赞诔颂表启数百篇五十余卷别有集光十一子励勖&#劝劼勀勍劬勚剿勉  赵善 按周书本传赵善字僧庆太傅楚国公贵之从祖兄也祖国魏龙骧将军洛州刺史父更安乐太守善少好学涉猎经史美容仪沉毅有远量永安初尔朱天光为肆州刺史辟为主簿深器重之天光讨邢杲及万俟丑奴以善为长史军中谋议每参预之天光为关右行台表善为行台左丞加都督征虏将军普泰初赏平关陇之功拜骠骑将军大行台散骑常侍封山北县伯邑五百户俄除持节东雍州诸军事雍州刺史天光东拒齐神武于寒令陵善又以长史从及天光败见杀善请葬其尸齐神武义而许之贺拔岳总关中兵乃遣迎善复以为长史岳为侯莫陈悦所害善共诸将翊戴太祖仍从平悦魏孝武西迁除都官尚书改封襄城县伯增邑五百户顷之为北道行台与仪同李虎等讨曹泥克之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进爵为公增邑并前一千五百户大统三年转左仆射兼侍中监著作领太子詹事善性温恭有器局虽位居端右而逾自谦退其职务克举则曰某官之力若有罪责则曰善之咎也时人称其公辅之量太祖亦雅敬重焉九年从战邙山属大军不利善为敌所获遂卒于东魏建德初朝廷与齐通好齐人乃归其柩其子绚表请赠谥诏赠大将军大都督岐宜宁豳四州诸军事岐州刺史谥曰敬子度字幼济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度弟绚字会绩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浙资二州刺史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八   北齐   元文遥 按北齐书本传文遥字德远河南洛阳人魏昭成皇帝六世孙也五世祖常山王遵父晞有孝行父卒庐于墓侧而终文遥贵赠特进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谥曰孝文遥敏慧夙成济阴王晖业每云此子王佐才也晖业尝大会宾客有人将何逊集初入洛诸贤皆赞赏之河间邢邵试命文遥诵之几遍可得文遥一览便诵时年十余岁济阴王曰我家千里驹今定如何邢云此殆古来未有起家员外散骑常侍遭父丧服阕除太尉东阁祭酒以天下方乱遂解官侍养隐于林虑山武定中文襄征为大将军府功曹齐受禅于登坛所受中书舍人宣传文武号令杨遵彦每云堪解穰侯印者必在斯人后忽被中旨幽执竟不知所由如此积年文宣后自幸禁狱执手愧谢亲解所著金带及御服赐之即日起为尚书祠部郎中孝昭摄政除大丞相府功曹参军典机密及践祚除中书侍郎封永乐县伯参军国大事及帝大渐与平秦王归彦赵郡王睿等同受顾托迎立武成即位任遇转隆历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侍中中书监天统二年诏特赐姓高氏籍属宗正子弟依例岁时入朝再迁尚书左仆射进封宁都郡公侍中文遥历事三主明达世务每临轩多命宣&#号令文武声韵高朗发吐无滞然探测上旨时有委巷之言故不为知音所重齐因魏朝宰县多用厮滥至于士流耻居百里文遥以县令为字人之切遂请革选于是密令搜扬贵游子弟发&#用之犹恐其披诉总召集神武门令赵郡王睿宣旨唱名厚加慰喻士人为县自此始也既与赵彦深和士开同被任遇虽不如彦深清贞守道又不为士开贪淫乱政在于季孟之间然性和厚与物无竞故时论不在彦深之下初文遥自洛迁邺惟有地十顷家贫所资衣食魏之将季宗姓被侮有人冒相侵夺文遥即以与之及贵此人尚在乃将家逃窜文遥大惊追加慰抚还以与之彼人愧而不受彼此俱让遂为闲田至后主嗣位赵郡王睿娄定远等谋出和士开文遥亦参其议睿见杀文遥由是出为西兖州刺史诣士开别土开曰处得言地使元家儿作令仆深愧朝廷既言而悔仍执手慰勉之犹虑文遥自疑用其子行恭为尚书郎以慰其心士开死自东徐州刺史征入朝竟不用卒行恭&#姿貌有父风兼俊才位中书舍人待诏文林馆齐亡阳休之等十八人同入开府迁司勋下大夫隋开皇中位尚书郎坐事徙瓜州而卒行恭少颇骄恣文遥令与范阳卢思道交游文遥尝谓思道云小儿比日微有所知是大弟之力然白掷剧饮甚得师风思道答云六郎辞情俊迈自是克荷堂构而白掷剧饮亦天性所得行恭弟行如亦聪慧早成武平未任著作佐郎  赵彦深按北齐书本传彦深自云南阳宛人汉太傅熹之后高祖父难为清河太守有惠政遂家焉清河后改为平原故为平原人也本名隐避齐庙讳故以字行父奉伯仕魏位中书舍人行洛阳令彦深贵赠司空彦深幼孤贫事母甚孝年十岁曾候司徒崔光光谓宾客曰古人观眸子以知人此人当必远至性聪明善书计安闲乐道不杂交游为雅论所归服昧爽辄自扫门外不使人见率以为常初为尚书令司马子如贱客供写书子如善其无误欲将入观省舍隐靴无毡衣帽穿敝子如给之用为尚书令史月余补正令史神武在晋阳索二史子如举彦深后拜子如开府参军超拜水部郎及文襄为尚书令令选沙汰诸曹郎彦深以地寒被出为沧州别驾辞不行子如言于神武征补大丞相功曹参军专掌机密文翰多出其手称为敏给神武曾与对坐遣造军令以手扪其额曰若天假卿年必大有所至每谓司徒孙腾曰彦深小心恭慎旷古绝伦及神武崩秘丧事文襄虑河南有变仍自巡抚乃委彦深后事转大行台都官郎中临发握手泣曰以母弟相托幸得此心既而内外宁静彦深之力及还发丧深加褒&#乃披郡县簿为选封安国县伯从征颍州时引水灌城城雉将没西魏将王思政犹欲死战文襄令彦深单身入城告谕即日降之便手牵思政出城文襄谓彦深曰吾昨夜梦猎遇一群豕吾射尽获之独一大豕不可得卿言当为吾取须臾获豕而进至是文襄笑曰梦验矣即解思政佩刀与彦深曰使卿常获此利文宣嗣位仍典机密进爵为侯天保初累迁秘书监以为忠谨每郊庙必令兼太仆卿执御陪乘转大司农帝或巡幸即辅赞太子知后事出为东南道行台尚书徐州刺史为政尚恩信为吏人所怀多所降下所营军处士庶追思号赵行台顿文宣玺书劳勉征为侍中仍掌机密河清元年进爵安乐公累迁尚书左仆射齐州大中正监国史迁尚书令为特进封宜阳王武平二年拜司空为祖珽所间出为西兖州刺史四年征为司空转司徒丁母忧寻起为本官年七六月暴疾薨时年七十彦深历事累朝常参机近温柔谨慎喜怒不形于色自皇建以还礼遇稍重每有引见或升御榻常呼官号而不名也凡诸选举先令铨定提奖人物皆行业为先轻薄之徒弗之齿也孝昭既执朝权群臣密多劝进彦深独不致言孝昭尝谓王晞云若言众心皆谓天下有归何不见彦深有语晞以告彦深不获己陈请其为时重如此常逊言恭己未尝以骄矜待物所以或出或处去而复还母傅氏雅有操识彦深三岁傅便孀居家人欲以改适自誓以死彦深五岁傅谓之曰家贫而小何以能济彦深泣而言曰若天哀矜儿大当仰报傅感其意对之流涕及彦深拜太常卿还不脱朝服先入见母跪陈幼小孤露蒙训得至于此母子相泣久之然后改服后为宜阳国太妃彦深有七子仲将知名齐朝宰相善始令终唯彦深一人然讽朝廷以子叔坚为中书侍郎颇招物议时冯子琮子慈明祖珽子君信并相继居中书故时语云冯祖及赵秽我凤池然叔坚身材最劣  崔昂按北齐书本传昂字怀远博陵安平人也祖挺魏幽州刺史昂年七岁而孤伯父吏部尚书孝芬尝谓所亲曰此儿终当远至是吾家千里驹也昂性端直少华沈深有志略坚实难倾动少好章句颇综文辞世宗广开幕府引为记室参军委以腹心之任世宗入辅朝政召为开府长史时勋将亲族宾客在都下放纵多行不轨孙腾司马子如之门尤剧昂受世宗密旨以法绳之未几之间内外齐肃迁尚书左丞其年又兼度支尚书左丞之兼尚书近代未有唯昂独为冠首朝野荣之武定六年甘露降于宫阙文武官寮同贺显阳殿魏帝问仆射崔暹尚书杨愔等曰自古甘露之瑞汉魏多少可各言往代所降之处德化感致所由次问昂昂曰案符瑞图王者德致于天则甘露降吉凶两门不由符瑞故桑雉为戒实启中兴小鸟孕大未闻福感所愿陛下虽休勿休允答天意帝为敛容曰朕既无德何以当此齐受禅迁散骑常侍兼太府卿大司农卿二寺所掌世号繁剧昂校理有术下无奸伪经手历目知无不为朝廷叹其至公又奏上横市妄费事三百一十四条诏下依启状速议以闻其年与太子少师邢卲议定国初礼仍封华阳县男又诏删定律令损益礼乐令尚书右仆射薛琡等四十三人在领军府议定又&#昂云若诸人不相遵纳卿可依事启闻昂奉&#笑曰正合平生之愿昂素勤慎奉&#之后弥自警勖部分科条校正今古所增损十有七八转廷尉卿昂本性清严凡见黩货辈疾之若雠以是治狱文深世论不以平恕相许显祖幸东山百官预燕升射堂帝召昂于御坐前谓曰旧人多出为州我欲以台阁中相付当用卿为令仆勿望刺史卿六十外当与卿本州中间州不可得也后九卿以上陪集东宫帝指昂及尉瑾司马子瑞谓太子曰此是国家柱石汝宜记之未几复侍燕金凤台帝历数诸人咸有罪负至昂曰崔昂直臣魏收才士妇兄妺夫俱省罪过天保十年策拜仪同燕子献百司陪列昂在行中帝特召昂至御所曰历思群臣可纲纪省闼者惟冀卿一人即日除为兼右仆射数日后昂因入奏事帝谓尚书令杨愔曰昨不与崔昂正者言其太速欲明年真之终是除正何事早晚可除正仆射明日即拜为真杨愔少时与昂不平显祖崩后遂免昂仆射除仪同三司后坐事除名卒祠部尚书昂有风调才识旧立坚正刚直之名然好探揣上意感激时主或列阴私罪失深为显祖所知赏发言奖护人莫之能毁议曹律令京畿密狱及朝廷之大事多委之昂情尚严猛好行鞭挞虽苦楚万端对之自若前者崔暹季舒为之亲援后乃高德政是其中表常有挟恃意色矜高以此不为名流所服子液嗣  白建按北齐书本传建字彦举太原阳邑人也初入大丞相府骑兵曹典执文帐明解书计为同局所推天保十年兼中书舍人肃宗辅政除大丞相骑兵参军河清三年突厥入境代忻二牧悉是细马合数万匹在五台山北柏谷中避贼贼退后&#建就彼检校续使人诣建间领马送定州付民养饲建以马久不得食瘦弱远送恐多死损遂违&#以便宜从事随近散付军人启知&#许焉戎乘无损建有力焉武平末历特进侍中中书令建虽无他才勤于在公属王业始基戎寄为重建与唐邕俱以典执兵马致位卿相晋阳国之下都每年临幸征诏差科责成州郡本藩寮佐爰及守宰谘承陈请趋走无暇诸子幼稚俱为州郡主簿新君选补必先召辟男婚女嫁皆得胜流当世以为荣宠之极武平七年卒  杨愔 按杨愔传愔字遵彦弘农华阴人儿时风度深敏人士莫不敬异有识者多以远大许之神武署行台郎中转大行台右丞久之以本官兼尚书吏部郎中武定末超拜吏部尚书加侍中卫将军天保初以本官领太子少傅别封阳夏县男迁尚书右仆射又拜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改封华山郡公九年徙尚书令又拜特进骠骑大将军十年封开封王济南嗣业任遇益隆朝章国命一人而已推诚体道时无异议干明元年二月为孝昭帝所诛时年五十天统末追赠司空愔贵公子早着声誉风表鉴裁为朝野所称及居端揆权综机衡千端万绪神无滞用每天子临轩公卿拜授施号发令宣扬诏册愔辞气温辩神仪秀发百僚观听莫不悚动自居大位门绝私交轻货财重仁义前后赏赐散之宗族箧中惟有书数千卷所著诗赋表奏书论甚多后散失门生鸠集得万余言  北周   于谨 按周书本传谨字思敬河南洛阳人也小名巨弥曾祖婆魏怀荒镇将祖安定平凉太守高平郡将父提陇西郡守茌平县伯保定二年以谨着勋追赠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太保建平郡公谨性沈深有识量略窥经史尤好孙子兵书屏居闾里未有仕进之志或有劝之者谨曰州郡之职昔人所鄙台鼎之位须待时来吾所以优游郡邑聊以卒岁耳太宰元穆见之叹曰王佐材也及破六汗拔陵首乱北境引茹茹为援大行台仆射元纂率众讨之宿闻谨名辟为铠曹参军事从军北伐茹茹闻大军之逼遂逃出塞纂令谨率二十骑追之至郁封原前后十七战尽降其众后率轻骑出塞觇贼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退必不免乃散其众骑使匿丛薄之间又遣人升山指挥若分部军众者贼望见虽疑有伏兵既恃其众不以为虑乃进军逼谨谨以常乘骏马一紫一騧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乘一马突阵而出贼以为谨也皆争逐之谨乃率余军击之其追骑遂奔走因得入塞正光四年行台广阳王元深治兵北伐引谨为长流参军特相礼接所有谋议皆与谨参之乃使其子佛&#拜焉其见待如此遂与广阳王破贼主斛律野谷禄等时魏末乱群盗蜂起谨乃从容谓广阳王曰自正光以后海内沸腾郡国荒残农商废业今殿下奉义行诛远临关塞然丑类蚁聚其徒实繁若极武穷兵恐非计之上者谨愿&#大王之威略驰往喻之必不劳甲兵可致清荡广阳王然之谨兼解诸国语乃单骑入贼示以恩信于是西部铁勒酋长乜列河等领三万余户并款附相率南迁广阳王欲与谨至折敷岭迎接之谨曰破六汗拔陵兵众不少闻乜列河等归附必来要击彼若先据险要则难与争锋今以乜列河等饵之当竞来抄掠然后设伏以待必指掌破之广阳然其计拔陵果来要击破乜列河于岭上部众皆没谨伏兵发贼遂大败悉收得乜列河之众魏帝嘉之除积射将军孝昌元年又随广阳王征鲜于修礼军次白牛逻会章武王为修礼所害遂停军中山侍中元晏宣言于灵太后曰广阳王以宗室之重受律专征今乃盘桓不进坐图非望又有于谨者智略过人为其谋主风尘之隙恐非陛下之纯臣矣灵太后深纳之诏于尚书省门外立榜募能获谨者许重赏谨闻之乃谓广阳曰今女主临朝取信谗佞脱不明白殿下素心便恐祸至无日谨请束身诣阙归罪有司披露腹心自免殃祸广阳许之谨遂至榜下曰吾知此人众人共诘之谨曰我即是也有司以闻灵太后引见之大怒谨备论广阳忠款兼陈停军之状灵太后意稍解遂舍之寻加别将二年梁将曹义宗据守穰城数为边患乃令谨与行台尚书辛纂率兵讨之相持累年经数十战进拜都督宣威将军冗从仆射孝庄帝即位除镇远将军寻转直寝又随太宰元天穆讨葛荣平邢杲拜征虏将军从尔朱天光破万俟丑奴封石城县伯邑五百户普泰元年除征北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又随天光平宿勤明达别讨夏州贼贺遂有伐等平之授大都督从天光与齐神武战于韩陵山天光既败谨遂入关贺拔岳表谨留镇除卫将军咸阳郡守太祖临夏州以谨为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长史及岳被害太祖赴平凉谨乃言于太祖曰魏祚陵迟权臣擅命群盗蜂起黔首嗷然明公杖超世之姿怀济时之略四方远近咸所归心愿早建良图以副众望太祖曰何以言之谨对曰关右秦汉旧都古称天府将士骁勇厥壤膏腴西有巴蜀之饶北有羊马之利今若据其要害招集英雄养卒劝农足观时变且天子在洛逼迫群凶若陈明公之恳诚算时事之利害请都关右帝必嘉而西迁然后挟天子而令诸侯奉王命以讨暴乱桓文之业千载一时也太祖大悦会有敕追谨为关内大都督谨因进都关中之策魏帝纳之寻而齐神武逼洛阳谨从魏帝西迁仍从太祖征潼关破回洛城授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北雍州刺史进爵蓝田县公邑一千户大统元年拜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其年夏阳人王游浪聚据杨氏壁谋逆谨讨擒之是岁大军东伐谨为前锋至盘豆东魏将高叔礼守险不下攻破之拔虏其卒又因此拔弘农擒东魏陕州刺史李征伯齐神武至沙苑谨从太祖与诸将力战破之进爵常山郡公增邑一千户又从战河桥拜大丞相府长史兼大行台尚书稽胡帅夏州刺史刘平叛谨率众讨平之除大都督恒并燕肆云五州诸军事大将军恒州刺史入为太子太师九年复从太祖东征别攻柏谷坞拔之邙山之战大军不利谨率其麾下伪降立于路左齐神武军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追骑过尽谨乃自后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集兵士于后奋击齐神武军遂乱以此大军得全十二年拜尚书左仆射领司农卿及侯景款附请兵为援太祖命李&#率兵应之谨谏曰侯景少习兵权情实难测且宜厚其礼秩以观其变即欲遣兵良用未可太祖不听寻复兼大行台尚书丞相府长史率兵镇潼关加授华州刺史赠秬鬯一卣圭瓒副焉俄拜司空增邑四百户十五年进位柱国大将军齐氏称帝太祖征之以谨为后军大都督别封一子盐亭县侯邑一千户魏恭帝元年除雍州刺史初梁元帝平侯景之后于江陵嗣位密与齐氏通使将谋侵轶其兄子岳阳王&#时为雍州刺史以梁元帝杀兄誉遂结雠隙据襄阳来附仍请王师乃令谨率众出讨太祖饯于青泥谷长孙俭问谨曰为萧绎之计将欲如何谨曰耀兵汉沔席卷渡江直据丹阳是其上策移郭内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陴堞以待援至是其中策若难于移动据守罗郭是其下策俭曰揣绎定出何策谨曰必用下策俭曰彼弃上而用下何也对曰萧氏保据江南绵历数纪属中原多故未遑外略又以我有齐氏之患必谓力不能分且绎&#而无谋多疑少断愚民难与虑始皆恋邑居既恶迁移当保罗郭所以用下策也谨乃令中山公护及大将军杨忠等率精骑先据江津断其走路梁人竖木珊于外城广轮六十里寻而谨至悉众围之梁主屡遣兵于城南出战辄为谨所破旬有六日外城遂陷梁主退保子城翌日率其太子以下面缚出降寻杀之虏其男女十余万人收其府库珍宝得宋浑天仪梁日晷铜表魏相风乌铜蟠螭跌大玉径四尺围七尺及诸轝辇法物以献军无私焉立萧&#为梁主振旅而旋太祖亲至其第宴语极欢赏谨奴婢一千口及梁之宝物并金石丝竹乐一部别封新野郡公邑二千户谨固辞太祖不许又令司乐作常山公平梁歌十首使工人歌之谨自以久当权势位望隆重功名既立愿保优闲乃上先所乘骏马及所著铠甲等太祖识其意乃曰今巨猾未平公岂得便尔独善遂不受六官建拜大司徒及太祖崩孝闵帝尚幼中山公护虽受顾命而名位素下群公各图执政莫相率服护深忧之密访于谨谨曰夙蒙丞相殊眷情深骨肉今日之事必以死争之若对众定策公必不得辞让明日群公会议谨曰昔帝室倾危人图问鼎丞相志在匡救投袂荷戈故得国祚中兴群生遂性今皇天降祸奄弃庶寮嗣子虽幼而中山公亲则犹子兼受顾命托军国之事理须归之辞色抗厉众皆悚动护曰此是家事素虽庸昧何敢有辞谨既太祖等夷护每申礼敬至是谨乃趋而言曰公若统理军国谨等便有所依遂再拜群公迫于谨亦再拜因是众议始定孝闵帝践祚进封燕国公邑万户迁太傅大宗伯与李&#侯莫陈崇等参议朝政及贺兰祥讨吐谷浑也谨遥统其军授以方略保定二年谨以年老上表乞骸骨诏报曰昔师尚父年逾九十召公奭几将百岁皆勤王家自强不怠今元恶未除九州不一将以公为舟楫弘济于艰难岂容忘二公之雅操而有斯请朕用恧焉公若更执谦冲有司宜断启三年四月诏曰树以元首主乎教化率民孝悌置之仁寿是以古先明后咸若斯典立三老五更躬自袒割朕以眇身处兹南面何敢遗此黄发不加尊敬太傅燕国公谨执德淳固为国元老馈以乞言朝野所属可为三老有司具礼择日以闻谨上表固辞诏答不许又赐延年杖高祖幸太学以食之三老入门皇帝迎拜门屏之间三老答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太师晋国公护升阶设几于席三老升席南面凭几而坐以师道自居大司马楚国公宁升阶正舄皇帝升阶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皇帝跪设酱豆亲自袒割三老食讫皇帝又亲跪授爵以酳有司撤讫皇帝北面立而访道三老乃起立于席后皇帝曰猥当天下重任自惟不才不知政治之要公其诲之三老答曰木受绳则正后从谏则圣自古明王圣主皆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唯陛下念之又曰为国之本在乎忠信是以古人云去食去兵信不可失国家兴废莫不由之愿陛下守而勿失又曰治国之道必须有法法者国之纲纪纲纪不可不正所正在于赏罚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有善者日益为恶者日止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则天下善恶不分下民无所措其手足矣又曰言行者立身之基言出行随诚宜相顾愿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若不思不虑必有过失天子之过事无大小如日月之蚀莫不知者愿陛下慎之三老言毕皇帝再拜受之三老答拜焉礼成而出及晋公护东伐谨时老病护以其宿将旧臣犹请与同行询访戎略军还赐钟磬一部天和二年又赐安车一乘寻授雍州牧三年薨于位年七十六高祖亲临诏谯王俭监护丧事赐缯彩千段粟麦五百斛赠本官加使持节太师雍恒等二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谥曰文及葬王公已下咸送出郊外配享于太祖庙廷谨有智谋善于事上名位虽重愈存谦挹每朝参往来不过从两三骑而已朝廷凡有军国之务多与谨决之谨亦竭其智能弼谐帝室故功臣之中特见委信始终若一人无间言每教训诸子务存静退加以年齿遐长礼遇隆重子孙繁衍皆至显达当时莫与为比焉子实嗣实字宾实少和厚年未弱冠入太祖幕府从征以功封万年县子邑五百户天和五年袭爵燕国公进位柱国以罪免寻复本官除凉州总管大象二年加上柱国拜大左辅隋开皇元年薨赠司空谥曰安子顗大象末上开府吴州总管新野郡公顗弟仲文大将军延寿郡公仲文弟象贤仪同三司尚高祖女实弟翼自有传翼弟义上柱国潼州总管建平郡公义弟礼上大将军赵州刺史安平郡公礼弟智初为开府以受宣帝旨告齐王宪反遂封齐国公寻拜柱国凉州总管大司空智弟绍上开府绥州刺史华阳郡公绍弟&#上仪同平恩县公弼弟兰上仪同襄阳县公兰弟旷上仪同赠恒州刺史  隋   高颎 按隋书本传颎字昭元一名敏自云渤海蓨人也父宾背齐归周大司马独孤信引为寮佐赐姓独孤氏及信被诛妻子徙蜀文献皇后以宾父之故吏每往来其家宾后官至鄀州刺史及颎贵赠礼部尚书渤海公颎少明敏有器局略涉书史尤善词令初孩孺时家有柳树高百尺许亭亭如盖里中父老曰此家当出贵人年十七周齐王宪引为记室武帝时袭爵武阳县伯除内史上士寻迁下大夫以平齐功拜开府寻从越王盛击隰州叛胡平之高祖得政素知颎强明又习兵事多计略意欲引之入府遣邗国公杨惠谕意颎承旨欣然曰愿受驱驰纵令公事不成颎亦不辞灭族于是为相府司录时长史郑译司马刘昉并以奢纵被&#高祖弥属意于颎委以心膂尉迥之起兵也遣子惇率步骑八万进屯武陟高祖令韦孝宽击之军至河阳莫敢先进高祖以诸将不一令崔仲方监之仲方辞父在山东时颎又见刘昉郑铎并无去意遂自请行深合上旨遂遣颎颎受命便发遣人辞母云忠孝不可两兼歔欷就路至军为桥于沁水贼于上流纵大&#颎预为木狗以御之既度焚桥而战大破之遂至邺下与迥交战仍共宇文忻李询等设策因平尉迥军还侍宴于卧内上撤御帷以赐之进位柱国改封义宁县公迁相府司马任寄益隆高祖受禅拜尚书左仆射兼纳言进封渤海郡公朝臣莫与为比上每呼为独孤而不名也颎深避权势上表逊位让于苏威上欲成其美听解仆射数日上曰苏威高蹈前朝颎能推举吾闻进贤受上赏宁可令去官于是命颎复位俄拜左卫大将军本官如故时突厥屡为寇患诏颎镇遏缘边及还赐马百余匹牛羊千计领新都大监制度多出于颎颎每坐朝堂北槐树下以听事其树不依行列有司将伐之上特命勿去以示后人其见重如此又拜左领军大将军余官如故母忧去职二旬起令视事颎流涕辞让优诏不许开皇二年长孙览元景山等伐陈令颎节度诸军会陈宣帝薨颎以礼不伐丧奏请班师萧岩之叛也诏颎绥集江汉甚得人和上尝问颎取陈之策颎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土热水田早熟量彼收获之际微征士马声言掩袭彼必屯兵御守足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贼以为常后更集兵彼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登陆而战兵气益倍又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上行其策由是陈人益敝九年晋王广大举伐陈以颎为元帅长史三军谘禀皆取断于颎及陈平晋王欲纳陈主宠姬张丽华颎曰武王灭殷戮妲己今平陈国不宜取丽华乃命斩之王甚不悦及军还以功加授上柱国进爵齐国公赐物九千段定食千乘县千五百户上因劳之曰公伐陈后人言公反朕已斩之君臣道合非青蝇所间也颎又逊位诏曰公识鉴通远器略优深出参戎律廓清淮海入司禁旅实委心腹自朕受命常典机衡竭诚陈力心迹俱尽此则天降良辅翊赞朕躬幸无词费也其优奖如此是后右卫将军庞晃及将军卢贲等前后短颎于上上怒之皆被&#黜因谓颎曰独孤公犹镜也每被磨莹皎然益明未几尚书都事姜楚州行参军李君才并奏称水旱不调罪由高颎请废黜之二人俱得罪而去亲礼逾密上幸并州留颎居守及上还京赐缣五千匹复赐行宫一所以为庄舍其夫人贺拔氏寝疾中使顾问络绎不绝上亲幸其第赐钱百万绢万匹复赐以千里马上尝从容命颎与贺若&#言及平陈事颎曰贺若&#先献十策后于蒋山苦战破贼臣文吏耳焉敢与大将军论功帝大笑时论嘉其有让寻以其子表仁取太子勇女前后赏赐不可胜计时荧惑入太微犯左执法术者刘晖私言于颎曰天文不利宰相可修德以禳之颎不自安以晖言奏之上厚加赏慰突厥犯塞以颎为元帅击贼破之又出白道进图入碛遣使请兵近臣缘此言颎欲反上未有所答颎亦破贼而还时太子勇失爱于上潜有废立之意谓颎曰晋王妃有神凭之言王必有天下若之何颎长跪曰长幼有序其可废乎上默然而止独孤皇后知颎不可夺阴欲去之初夫人卒后言于上曰高仆射老矣而丧夫人陛下何能不为之娶上以后言谓颎颎流涕谢曰臣今已老退朝之后唯斋居读佛经而已虽陛下垂哀之深至于纳室非臣所愿上乃止至是颎爱妾产男上闻之极欢后甚不悦上问其故后曰陛下当复信高颎邪始陛下欲为颎娶颎心存爱妾面欺陛下今其诈已见陛下安得信之上由是&#颎会议伐辽东颎固谏不可上不从以颎为元帅长史从汉王征辽东遇霖潦疾疫不利而还后言于上曰颎初不欲行陛下强遣之妾固知其无功矣又上以汉王年少专委军于颎颎以任寄隆重每怀至公无自疑之意谅所言多不用甚衔之及还谅泣言于后曰儿幸免高颎所杀上闻之弥不平俄而上柱国王世积以罪诛当推核之际乃有宫禁中事云于颎处得之上欲成颎之罪闻此大惊怒上柱国贺若&#吴州总管宇文刑部尚书薛冑民部尚书斛律孝卿兵部尚书柳述等明颎无罪上逾怒皆以之属吏自是朝臣莫敢言者颎竟坐免以公就第未几上幸秦王俊第召颎侍宴颎歔欷悲不自胜独孤皇后亦对之泣左右皆流涕上谓颎曰朕不负公公自负也因谓侍臣曰我于高颎胜儿子虽或不见常似目前自其解落暝然忘之如本无高颎不可以身要君自云第一也顷之颎国令上颎阴事称其子表仁谓颎曰司马仲达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焉如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内史省而鞫之宪司复奏颎他事云沙门真觉尝谓颎云明年国有大丧尼令晖复云十七十八年皇帝有大厄十九年不可过上闻而益怒顾谓群臣曰帝王岂可力求孔子以大圣之才作法垂世宁不欲大位邪天命不可耳颎与子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乎有司请斩颎上曰去年杀虞庆则今兹斩王世积如更诛颎天下其谓我何于是除名为民颎初为仆射其母诫之曰汝富贵已极但有一斫头耳汝宜慎之颎由是常恐祸变及此颎欢然无恨色以为得免于祸炀帝即位拜为太常时诏收周齐故乐人及天下散乐颎奏曰此乐久废今若征之恐无识之徒弃本逐末递相教习帝不悦帝时侈靡声色滋甚又起长城之役颎甚病之谓太常丞李懿曰周天元以好乐而亡殷鉴不遥安可复尔时帝遇启民可汗恩礼过厚颎谓太府卿何稠曰此虏颇知中国虚实山川险易恐为后患复谓观王雄曰近来朝廷殊无纲纪有人奏之帝以为谤讪朝政于是下诏诛之诸子徙边颎有文武才略明达世务及蒙任寄之后竭诚尽节进引贞良以天下为己任苏威杨素贺若&#韩擒虎等皆颎所推荐各尽其用为一代名臣自余立功立事者不可胜数当朝执政将二十年朝野推服物无异议治致升平颎之力也论者以为真宰相及其被诛天下莫不伤惜至今称冤不已所有奇策密谋及损益时政颎皆削&#世无知者  公辅部名臣列传十九   唐一   萧瑀 按唐书本传瑀字时文后梁明帝子也九岁封新安王国除以女兄为隋晋王妃故入长安瑀爱经术善属文性鲠急鄙远浮华尝以刘孝标辩命论诡悖不经乃着论非之以为人&#天地而生而谓之命至吉凶祸福则系诸人今一于命非先王所以教人者通儒柳顾言诸葛颍叹曰是足针孝标膏育矣晋王为太子授右千牛即帝位妃为后而瑀寖亲宠频迁尚衣奉御检校左翊卫鹰扬郎将感末疾不呼医曰天若假吾余年因得为遁阶矣后闻责谓曰尔亡国后不安小官而高为怪语罪不测瑀复治疾良已拜内史侍郎数言事忤旨稍见忌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瑀谋曰夷俗可贺敦与兵马事况义成公主以帝女为之若走一介使镌喻宜不战而解又众商陛下已平突厥方复事辽东故怠不肯战愿下诏赦高丽专讨突厥则人自奋矣帝从之既而主诡辞谓突厥果解围去然帝素意伐辽又&#瑀以谋其机谓群臣曰突厥何能为瑀乘未解时乃绐恐我遂出瑀为河池郡守部有钞贼万人吏不制瑀募勇敢士击降之悉捐赀畜赐有功又击走薛举众数万高祖入京师招之挈郡自归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民部尚书秦王领右元帅攻洛阳署瑀府司马武德元年迁内史令帝委以枢管内外百务悉关决或引升御榻呼曰萧郎瑀自力孜孜抑过绳违无所惮上便宜每见纳用手诏曰得公言社稷所赖朕既宝之故赐黄金一函公其勿辞是岁州置七职秦王为雍州牧以瑀为州都督诏尝下中书未即行帝让其稽留瑀曰隋季内史诏&#多违舛百司不知所承今朝廷初基所以安危者系号令比承一诏必覆审使先后不谬始得下此所以稽留也帝曰若尔朕何忧乎初瑀关内田宅悉赐勋家至是还给之瑀尽以分宗族独留庙室奉祠王世充平进尚书右仆射七年以荧惑犯右执法避位不许久之迁左仆射贞观初房元龄杜如晦新得君事任稍分瑀不能无少望乘罅切诋辞旨疏躁太宗怒废于家俄拜特进太子少师复为左仆射实封六百户帝问瑀朕欲长保社稷奈何瑀曰三代有天下所以能长久者类封建诸侯以为藩屏秦置守令二世而绝汉分王子弟享国四百年魏晋废之亡不旋跬此封建之有明效也帝纳之始议封建坐与陈叔达忿争御前不恭免岁余起为晋州都督入拜太常卿迁御史大夫参预朝政瑀论议明辩然不能容人短意或偏驳不通而向法深房元龄魏征温彦博颇裁正之其言多黜瑀益不平会元龄等小过失瑀即痛劾不报由是自失罢为太子少傅加特进复为太常卿拜河南道巡省大使九年复参预政事帝常曰武德季太上皇有废立议顾朕挟不赏之功于昆弟弗见容瑀于尔时不可以利怵死惧社稷臣也因赐诗曰疾风知劲草版荡识诚臣又曰公守道耿介古无以过然善恶太明或有时而失瑀顿首谢曰既蒙教又许以忠亮虽死日犹生年也魏征曰臣有逆众持法主恕之以公孤特守节主恕之以介昔闻其言乃今见之使瑀不遇陛下庸能自保邪晋王为皇太子拜太子太保同中书门下三品帝曰三师以德导太子者也礼不尊则无所取法乃诏师入谒太子出门迎拜师答拜每门让乃入师坐然后坐书前后着名称惶恐瑀素贵但中狭每燕见辄言元龄辈朋党盗权若胶固然特未反耳帝曰知臣莫若君朕虽不明宁顿懵臧否因为瑀晓解瑀以帝有所偏信帝积久亦不平瑀好浮屠法间请舍家为桑门帝许之矣复奏自度不能为又足疾不入谒帝曰瑀岂不得其所邪乃诏夺爵下除商州刺史未几复其封加特进卒年七十四遗命敛以单衣无卜日诏赠司空荆州都督陪葬昭陵太常谥曰肃帝以其性忌改谥贞褊子锐尚襄城公主为太常少卿  刘文静 按唐书本传文静字肇仁自言系出彭城世居京兆武功父韶仕隋战死赠上仪同三司文静以死难子袭仪同倜傥有器略大业末为晋阳令与晋阳宫监裴寂善寂夜见逻堞传烽咤曰天下方乱吾将安舍文静笑曰如君言豪英所资也吾二人者可终羇贱乎高祖为唐公镇太原文静察有大志深自结既又见秦王谓寂曰唐公子非常人也豁达神武汉高祖魏太祖之徒欤殆天启之也寂未谓然文静俄坐李密姻属系狱秦王顾它无可与计者私入视之文静喜挑言曰丧乱方剡非汤武高光不能定王曰安知无其人哉今遇此非儿女子姁姁相忧者世道将革直欲共大计试为我言之文静曰上南幸兵填河洛盗贼蜉结大连州县小阻山泽以万数须真主取而用之诚能投天会机奋枪大呼则四海不足定也今汾晋避盗者皆在文静素知其豪杰一朝号召十万众可得也加公府兵数万一下令谁不愿从鼓而入关以震天下王业成矣王笑曰君言正与我意合乃阴部署宾客将发恐唐公不从文静谋因裴寂开说于是介寂以交王遂得进议及突厥败高君雅兵唐公被劾王遣文静寂共说曰公据嫌疑之地势不图全今部将败方以罪见收事急矣尚不为计乎晋阳兵精马强官军饶丰大事可举也今关中空虚代王弱贤豪并兴未有适归愿公引兵西诛暴除乱乃受单使囚乎唐公私可会得释而止王教文静伪为诏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男子年二十至五十悉为兵期岁尽集涿郡以伐辽繇是人心愁扰益思乱文静谓寂曰公闻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乎唐公名载图谶闻天下尚可怗怗以待祸哉又胁寂曰公为监以宫人侍客公死何憾奈何累唐公寂惧乃劝起兵秦王即委文静长孙顺德等募士声讨刘武周文静与寂作符敕发宫监库物佐军兴会王威高君雅猜贰文静与刘政会为急变书诣留守告二人反候唐公与威君雅视事文静进曰有密牒言反者公目威等省牒政会不肯曰所告乃副留守唯唐公得观公惊曰讵有是乎读已语威曰人告公等信乎君雅诟曰反人欲杀我耳文静叱左右执之由是举兵唐公乃开大将军府以文静为司马文静劝改旗帜彰特兴又请与突厥连和唐公从之遣文静使始毕可汗始毕曰唐公兵何事而起文静曰先帝废冢嗣以授后主故大乱唐公国近戚惧毁王室起兵黜不当立者愿与突厥共定京师金币子女尽以归可汗始毕大喜即遣二千骑随文静至又献马千匹公喜曰非君何以致之寻拒屈突通于潼关与其将桑显和苦斗死者数千文静度显和军怠以奇兵从后掩之显和败绩通兵尚数万欲引而东文静命将追执之徇新安以西皆下转大丞相府司马进光禄大夫鲁国公唐公践天子位擢纳言时多引贵臣共榻文静谏曰今率土莫不臣而延见群下言尚称名帝坐严尊屈与臣子均席此王导所谓太阳俯同万物者也帝曰我虽应天受命宿昔之好何可忘公其无嫌薛举寇泾州以元帅府长史与司马殷开山出战大败奔还京师坐除名与讨仁杲平之复爵邑授民部尚书陕东道行台左仆射从秦王镇长春宫文静自以材能过裴寂远甚又屡有军功而寂独用故旧恩居其上意不平每论政多戾驳遂有隙尝与弟散骑常侍文起饮酣有怨言拔刀击柱曰当斩寂会家数有怪文起忧召巫夜被发衔刀为禳厌文静妾失爱告其兄上变遂下吏帝遣裴寂萧瑀讯状对曰昔在大将军府司马与长史略等今寂已仆射居甲第宠赉不赀臣官赏等众人家无赢诚不能无少望帝曰文静此言反明甚李纲萧瑀明其不反秦王亦以文静首决非常计事成乃告寂今任遇弗等故怨望非敢反宜赐全宥帝素疏忌之寂又言文静多权诡而性猜险忿不顾难丑言怪节已暴验今天下未靖恐为后忧帝遂杀之年五十二文起亦死籍其家文静临刑抚膺曰高鸟尽良弓藏果不妄贞观三年追复官爵以子树义袭鲁国公诏尚主然怨父不得死谋反诛  陈叔达按旧唐书本传叔达字子聪陈宣帝第十六子也善容止颇有才学在陈封义阳王年十余岁尝侍宴赋诗十韵援笔便就仆射徐陵甚奇之历侍中丹阳尹都官尚书入隋久不得调大业中拜内史舍人出为绛郡通守义师至绛郡叔达以郡归款授丞相府主簿封汉东郡公与记室温大雅同掌机密军书赦令及禅代文诰多叔达所为武德元年授黄门侍郎二年兼纳言四年拜侍中叔达明辩善容止每有敷奏搢绅莫不属目江南名士薄游长安者多为荐拔五年进封江国公尝赐食于御前得蒲萄执而不食高祖问其故对曰臣母患口干求之不能致欲归以遗母高祖喟然流涕曰卿有母可遗乎因赐物百段贞观初加授光禄大夫寻坐与萧瑀对御忿争免官未几丁母忧叔达先有疾太宗虑其危殆遣使禁绝吊宾服阕授遂州都督以疾不行久之拜礼部尚书建成元吉嫉害太宗阴行谮毁高祖惑其言将有贬责叔达固谏乃止至是太宗劳之曰武德时危难潜构知公有谠言今之此拜有以相答叔达谢曰此不独为陛下乃社稷计耳后坐闺庭不理为宪司所劾朝廷惜其名臣不欲彰其罪听以散秩归第九年卒谥曰缪后赠户部尚书改谥曰忠有集十五卷  高士廉 按唐书本传俭字士廉以字显齐清河王岳之孙父励乐安王入隋为洮州刺史士廉敏惠有度量状貌若画观书一见辄诵敏于占对隋司隶大夫薛道衡起居舍人崔祖浚皆宿臣显重与为忘年友繇是有名自以齐宗室不欲广交屏居终南山下吏部侍郎高孝基劝之仕仁寿中举文才甲科补治礼郎斛斯政奔高丽坐与善贬为朱鸢主簿以母老不可居瘴疠地乃留妻鲜于奉养而行会世大乱京师阻绝交趾太守丘和署司法书佐时钦州俚帅&#长真以兵侵交趾和惧欲出迎士廉曰长真兵虽多县军远客势不得久城中胜兵尚可战奈何受制于人和因命为行军司马逆击破之高祖遣使徇岭南武德五年与和来降于是秦王领雍州牧荐士廉为治中亲重之隐太子与王隙已炽乃与长孙无忌密计计定是日率吏卒释囚授甲趋芳林门助战王为皇太子授右庶子进侍中封义兴郡公坐匿王珪奏不时上左授安州都督进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蜀人畏鬼而恶疾虽父母病皆委去望舍投饵哺之昆弟不相假财士廉为设条教辩告督励风俗翕然为变又引诸生讲授经艺学校复兴秦时李冰导汶江水灌田濒水者顷千金民相侵冒士廉复故渠厮引旁出以广溉道人以富饶入为吏部尚书进封许国公雅负裁鉴又详氏谱所署州人地无不当者高祖崩摄司空营山陵加特进迁尚书右仆射士廉三世居此官世荣其贵太宗幸洛阳太子监国命摄少师手诏曰端拱三川不忧关中者以属卿也久之请致仕听解仆射加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三品知政事帝伐高丽皆同太子监国驻定州又摄太傅同掌机务太子令曰寡人资公训道而比听政据按对公情所未安所司宜别设按奉太傅士廉固辞还至并州有疾帝即所舍问之贞观二十一年疾甚帝幸其第为流涕卒年七十一又欲临吊房元龄以帝饵金石谏不宜近丧帝曰朕有旧故姻戚之重君臣之分卿置勿言即从数百骑出长孙无忌伏马前陈士廉遗言乞不临丧帝犹不许无忌至流涕乃还入东苑南向哭诏赠司徒并州都督谥曰文献陪葬昭陵方寒食&#尚宫以食四轝往祭帝自为文丧出横桥又登城西北楼望哭以过丧高宗即位加赠太尉配享太宗庙廷士廉进止详华凡有献纳搢绅皆属以目奏议未常不焚&#家人无见者士廉少识太宗非常人以所出女归之是为文德皇后及遗令墓不得它藏惟置衣一袭与平生所好书示先王典训可用终始者初太宗尝以山东士人尚阀阅后虽衰子孙犹负世望嫁娶必多取赀故人谓之卖昏由是诏士廉与韦挺岑文本令狐德棻责天下谱谍参考史传检正真伪进忠贤退悖恶先宗室后外戚退新门进旧望右膏粱左寒畯合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为九等号曰氏族志而崔干仍居第一帝曰我于崔卢李郑无嫌顾其世衰不复冠冕犹恃旧地以取赀不肖子偃然自高贩鬻松槚不解人间何为贵之齐据河北梁陈在江南虽有人物偏方下国无可贵者故以崔卢王谢为重今谋士劳臣以忠孝学艺从我定天下者何容纳货旧门向声背实买昏为荣耶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其次有爵为公卿大夫世世不绝此谓之门户今皆反是岂不惑邪朕以今日冠冕为等级高下遂以崔干为第三姓班其书天下高宗时许敬宗以不叙武后世又李义府耻其家无名更以孔志约杨仁卿史元道吕才等十二人刊定之裁广类例合二百三十五姓二千二百八十七家帝自叙所以然以四后姓酅公介公及三公太子三师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仆射为第一姓文武二品及知政事三品为第二姓各以品位高下叙之凡九等取身及昆弟子孙余属不入改为姓氏录当时军功入五品者皆升谱限搢绅耻焉目为勋格义府奏悉索氏族志烧之又诏后魏陇西李宝太原王琼荥阳郑温范阳卢子迁卢泽卢辅清河崔宗伯崔元孙前燕博陵崔懿晋赵郡李楷凡七姓十家不得自为昏三品以上纳币不得过三百匹四品五品二百六品七品百悉为归装夫氏禁受陪门财先是后魏太和中定四海望族以宝等为冠其后矜尚门地故氏族志一切降之王妃主婿皆取当世勋贵名臣家未尝尚山东旧族后房元龄魏征李绩复与昏故望不减然每姓第其房望虽一姓中高下县隔李义府为子求昏不得始奏禁焉其后天下衰宗落谱昭穆所不齿者皆称禁昏家益自贵凡男女皆潜相聘娶天子不能禁世以为敝云士廉六子履行审行真行有名  房元龄 按唐书本传元龄字乔齐州临淄人父彦谦仕隋历司隶刺史元龄幼警敏贯综坟籍善属文书兼草隶开皇中天下混一皆谓隋祚方永元龄密白父曰上无功德徒以周近亲妄诛杀攘神器有之不为子孙立长久计淆置嫡庶竞侈僭相倾间终当内相诛夷视今虽平其亡跬可须也彦谦惊曰无妄言年十八举进士授羽骑尉校雠秘书省吏部侍郎高孝基名知人谓裴矩曰仆观人多矣未有如此郎者当为国器但恨不见其耸壑昂霄云补隰城尉汉王谅反坐累徙上郡顾中原方乱慨然有忧天下志会父疾绵十旬不解衣及丧勺饮不入口五月太宗以炖煌公徇渭北杖策上谒军门一见如旧署渭北道行军记室参军公为秦王即授府记室封临淄侯征伐未尝不从众争取怪珍元龄独收人物致幕府与诸将密相申结人人愿尽死力王尝曰汉光武得邓禹门人益亲今我有元龄犹禹也居府出入十年军符府檄或驻马即办文约理尽初不着&#高祖曰若人机识是宜委任每为吾儿陈事千里外犹对面语隐太子与王有隙王召元龄与计对曰国难世有惟圣人克之大王功盖天下非特人谋神且相之乃引杜如晦协判大计累进陕东道大行台考功郎中文学馆学士故太子忌二人者奇谮于帝皆斥逐还第太子将有变王召二人以方士服入夜计事事平王为皇太子擢右庶子太子即位为中书令第功班赏与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功第一进爵邢国公食邑千三百户余皆次叙封拜帝顾群臣曰朕论公等功定封邑恐不能尽无有讳各为朕言之淮安王神通曰义师起臣兵最先至今元龄等以刀笔吏居第一臣所未喻帝曰叔父兵诚先至然未尝躬行阵劳故建德之南军败不振讨黑闼反动望风辄奔今元龄等有决胜帷幄定社稷功此萧何所以先诸将也叔父以亲宜无爱者顾不可缘私与功臣竞先后尔初将军丘师利等皆怙跋攘袂或指画自陈说见神通愧屈乃曰陛下至不私其亲吾属可妄诉邪进尚书左仆射监修国史更封魏帝曰公为仆射当助朕广耳目访贤材比闻阅谍讼日数百岂暇求人哉乃敕细务属左右丞大事关仆射帝尝问创业守文孰难元龄曰方时草昧群雄竞逐攻破乃降战胜乃&#创业则难魏征曰王者之兴必乘衰乱覆昏暴殆天授人与者既得天下则安于骄逸人欲静徭役毒之世方敝裒刻穷之国繇此衰则守文为难帝曰元龄从我定天下冒百死遇一生见创业之难征与我安天下畏富贵则骄骄则怠怠则亡见守文之不为易然创业之不易既往矣守文之难方与公等慎之会诏大臣世袭授宋州刺史徙国梁而群臣让世袭事故罢刺史遂为梁国公未几加太子少师始诣东宫皇太子欲拜之元龄让不敢谒乃止居宰相积十五年女为王妃男尚主自以权宠隆极累表辞位诏不听顷之进司空仍总朝政元龄固辞帝遣使谓曰让诚美德也然国家相眷赖久一日去良&#如亡左右手顾公筋力未衰毋多让晋王为皇太子改太子太傅知门下省事以母丧赐茔昭陵园起复其官会伐辽留守京师诏曰公当萧何之任朕无西顾忧矣凡粮械飞输军伍行留悉裁总之元龄数上书劝帝愿毋轻敌久事外夷固辞太子太傅见听晚节多病时帝幸玉华宫诏元龄居守听卧治事稍棘召许肩舆入殿帝视流涕元龄亦感咽不自胜命尚医临候尚食供膳日奏起居状少损即喜见于色元龄顾诸子曰今天下事无不得惟讨高丽未止上含怒意决群臣莫敢谏吾而不言抱愧没地矣遂上疏曰上古所不臣者陛下皆臣之所不制者陛下皆制之矣为中国患无如突厥而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弛辫握刀分典禁卫延陀铁勒按置州县高昌吐浑偏师扫除惟高丽历代逋命莫克穷讨陛下责其弒逆身自将六军征荒裔不旬日拔辽东虏获数十万残众孽君缩气不敢息可谓功倍前世矣易曰知进退存亡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盖进有退之义存有亡之机得有丧之理为陛下惜者此也傅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陛下威名功烈既云足矣拓地开疆亦可止矣边夷丑种不足待以仁义责以常礼古者以禽鱼畜之必绝其类恐兽穷则搏苟救其死且陛下每决死罪必三覆五奏进疏食停音乐以人命之重为感动也今士无一罪驱之行阵之间委之锋镝之下使肝脑涂地老父孤子寡妻慈母望槥车抱枯骨椎心掩泣其所以变动阴阳伤害和气实天下之痛也使高丽违失臣节诛之可也侵扰百姓灭之可也能为后世患夷之可也今无是三者而坐敝中国为旧王雪耻新罗报仇非所存小所损大乎臣愿下沛然之诏许高丽自新焚陵波之&#罢应募之众即臣死骨不朽帝得疏谓高阳公主曰是已危惙尚能忧吾国事乎疾甚帝命凿苑垣以便候问亲握手与决诏皇太子就省擢子遗爱右卫中郎将遗则朝散大夫令及见之薨年七十一赠太尉并州都督谥曰文昭给班剑羽葆鼓吹绢布二千段粟二千斛陪葬昭陵高宗诏配享太宗庙庭元龄当国夙夜勤强任公竭节不欲一物失所无媢忌闻人善若己有之明达吏治而缘饰以文雅议法处令务为宽平不以己长望人取人不求备虽卑贱皆得尽所能或以事被让必稽颡请罪畏惕视若无所容贞观末年以谴还第黄门侍郎褚遂良言于帝曰元龄事君自无所负不可以一眚便示斥外非天子任大臣意帝悟遽召于家后避位不出久之会帝幸芙蓉园观风俗元龄敕子弟汛扫庭堂曰乘舆且临幸有顷帝果幸其第因载元龄还宫帝在翠微宫以司农卿李纬为民部尚书会有自京师来者帝曰元龄闻纬为尚书谓何曰惟称纬好须无他语帝遽改太子詹事帝讨辽元龄守京师有男子上急变元龄诘状曰我乃告公元龄驿遣追帝帝视奏已斩男子下诏责曰公何不自信其委任类如此治家有法度常恐诸子骄侈席势凌人乃集古今家诫书为屏风令各取一具曰留意于此足以保躬矣汉袁氏累叶忠节吾心所尚尔宜师之子遗直嗣  杜如晦 按唐书本传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祖杲有名周隋间如晦少英爽喜书以风流自命内负大节临机辄断隋大业中预吏部选侍郎高孝基异之曰君当为栋梁用愿保令德因补滏阳尉弃官去高祖平京师秦王引为府兵曹参军徙陕州总管府长史时府属多外迁王患之房元龄曰去者虽多不足吝如晦王佐才也大王若终守藩无所事必欲经营四方舍如晦无共功者王惊曰非公言我几失之因表留莫府从征伐常参帷幄机秘方多事裁处无留僚属共才之莫见所涯进陕东道大行台司勋郎中封建平县男兼文学馆学士天策府建为中郎王为皇太子授左庶子迁兵部尚书进封蔡国公食三千户别食益州千三百户俄检校侍中摄吏部尚书总监东宫兵进位尚书右仆射仍领选与元龄共管朝政引士贤者下不肖咸得职当时浩然归重监察御史陈师合上拔士论谓一人不可总数职阴刺讽如晦等帝曰元龄如晦不以勋旧进特其才可与治天下者师合欲以此离间吾君臣邪斥岭表久之以疾辞职诏给常俸就第医候之使道相属会病力诏皇太子就问帝亲至其家抚之梗塞及未乱擢其子左千牛构兼尚舍奉御薨年四十六帝哭为恸赠开府仪同三司及葬加司空谥曰成手诏虞世南勒文于碑使言君臣痛悼意它日食瓜&#辍其半奠焉尝赐元龄黄银带曰如晦与公同辅朕今独见公泫然流泪曰世传黄银鬼神畏之更取金带遣元龄送其家后忽梦如晦若平生明日为元龄言之敕所御馔往祭明年之祥遣尚宫劳问妻子国府官佐亦不之罢恩礼无少衰后诏功臣世袭追赠密州刺史徙国莱方为相时天下新定台阁制度宪物容典率二人讨裁每议事帝所元龄必曰非如晦莫筹之及如晦至率用元龄策也盖如晦长于断而元龄善谋两人深相知故能同心济谋以佐佑帝当世语良相必曰房杜云构位慈州刺史次子荷性暴诡不循法尚城阳公主官至尚乘奉御封襄阳郡公承干谋反荷曰琅邪颜利仁善星数言天有变宜建大事陛下当为太上皇请称疾上必临问可以得志及败坐诛临刑意象轩骜构以累贬死岭表  魏征 按唐书本传征字元成魏州曲城人少孤落魄弃赀产不营有大志通贯书术隋乱诡为道士武阳郡丞元宝藏举兵应李密以征典书檄密得宝藏书辄称善既闻征所为促召之征进十策说密不能用王世充攻洛口征见长史郑颋曰魏公虽骤胜而骁将锐士死伤略尽又府无见财战胜不赏此二者不可以战若浚池峭垒旷日持久贼粮尽且去我追击之取胜之道也颋曰老儒常语耳征不谢去后从密来京师久之未知名自请安辑山东乃擢秘书丞驰驿至阳时李绩尚为密守征与书曰始魏公起叛徒振臂大呼众数十万威之所被半天下然而一败不振卒归唐者固知天命有所归也今君处必争之地不早自图则大事去矣绩得书逐定计归而大发粟馈淮安王之军会窦建德陷阳获征伪拜起居舍人建德败与裴矩走入关隐太子引为洗马征见秦王功高阴劝太子早为计太子败王责谓曰尔阋吾兄弟柰何答曰太子蚤从征言不死今日之祸王器其直无恨意即位拜谏议大夫封巨鹿县男当是时河北州县素事隐巢者不自安往往曹伏思乱征白太宗曰不示至公祸不可解帝曰尔行安喻河北道遇太子千牛李志安齐王护军李思行传送京师征与其副谋曰属有诏宫府旧人普原之今复执送志安等谁不自疑者吾属虽往人不信即贷而后闻使还帝悦日益亲或引至卧内访天下事征亦自以不世遇乃展尽底蕴无所隐凡二百余奏无不剀切当帝心者由是拜尚书右丞兼谏议大夫左右有毁征阿党亲戚者帝使温彦博按讯非是彦博曰征为人臣不能着形迹远嫌疑而被飞谤是宜责也帝谓彦博行让征征见帝谢曰臣闻君臣同心是谓一体岂有置至公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兴丧未可知也帝矍然曰吾悟之矣征顿首曰愿陛下俾臣为良臣毋俾臣为忠臣帝曰忠良异乎曰良臣稷契咎陶也忠臣龙逢比干也良臣身荷美名君都显号子孙传承流祚无疆忠臣己婴祸诛君陷昏恶丧国夷家祇取空名此其异也帝曰善因问为君者何道而明何失而暗征曰君所以明兼听也所以暗偏信也尧舜氏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虽有共鲧不能塞也静言庸违不能惑也秦二世隐藏其身以信赵高天下溃叛而不得闻梁武帝信朱异侯景向关而不得闻隋炀帝信虞世基贼&#天下而不得闻故曰君能兼听则奸人不得壅蔽而下情通矣郑仁基息女美而才皇后建请为充华典册具或言许聘矣征谏曰陛下处台榭则欲民有栋宇食膏粱则欲民有饱适顾嫔御则欲民有室家今郑已约昏陛下取之岂为人父母意帝痛自咎即诏停册贞观三年以秘书监参豫朝政高昌王曲文泰将入朝西域诸国欲因文泰悉遣使者奉献帝诏文泰使人厌怛纥干迎之征曰异时文泰入朝所过供拟不能具今又加诸国焉则濒塞州县以乏致罪者众彼以商贾来则边人为之利若宾客之中国萧然耗矣汉建武时西域请置都护送侍子光武不许不以蛮夷敝中国也帝曰善追止其诏于是帝即位四年岁断死二十九几至刑措米斗三钱先是帝尝叹曰今大乱之后其难治乎征曰大乱之易治譬饥人之易食也帝曰古不云善人为邦百年然后胜残去杀邪答曰此不为圣哲论也圣哲之治其应如响&#月而可盖不其难封德彝曰不然三代之后浇诡日滋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皆欲治不能非能治不欲征书生好虚论徒乱国家不可听征曰五帝三王不易民以教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顾所行何如尔黄帝逐蚩尤七十战而胜其乱因致无为九黎害德颛顼征之已克而治桀为乱汤放之纣无道武王伐之汤武身及太平若人渐浇诡不复返朴今当为鬼为魅尚安得而化哉德彝不能对然心以为不可帝纳之不疑至是天下大治蛮夷君长袭衣冠带刀宿卫东薄海南逾岭户阖不闭行旅不赍粮取给于道帝谓群臣曰此征劝我行仁义既效矣惜不令封德彝见之俄检校侍中进爵郡公帝幸九成宫宫御舍湋川宫下仆射李靖侍中王珪继至吏改馆宫御以舍靖珪帝闻怒曰威福由是等邪何轻我宫人诏并按之征曰靖珪皆陛下腹心大臣宫人止后宫扫除隶耳方大臣出官吏谘朝廷法式归来陛下问人间疾苦夫官舍固靖等见官吏之所吏不可不谒也至宫人则不然供馈之余无所参承以此按吏且骇天下耳目帝悟寝不问后宴丹霄楼酒中谓长孙无忌曰魏征王珪事隐太子巢剌王时诚可恶我能弃怨用才无羞古人然征每谏我不从我发言辄不即应何哉征曰臣以事有不可故谏若不从辄应恐遂行之帝曰第即应须别陈论顾不得征曰昔舜戒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若面从可方别陈论此乃后言非稷所以事尧舜也帝大笑曰人言征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征再拜曰陛下导臣使言所以敢然若不受臣敢数批逆鳞哉十年为侍中尚书省滞讼不决者诏征平治征不素习法但存大体处事以情人人悦服进左光禄大夫郑国公多病辞职帝曰公独不见金在&#何足贵耶善冶锻啤嫸器人皆宝之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匠而加砺焉卿虽疾未及衰庸得便尔征恳请数却愈牢乃拜特进知门下省事诏朝章国典参议得失禄赐国官防合&#同职事文德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层观以望昭陵引征同升征熟视曰臣眊昏不能见帝指示之征曰此昭陵邪帝曰然征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若昭陵臣固见之帝泣为毁观寻以定五礼当封一子县男征请封孤兄子叔慈帝怆然曰此可以励俗即许之后幸洛阳次昭仁宫多所谴责征曰隋惟责不献食或供奉不精为此无限而至于亡故天命陛下代之正当兢惧戒约奈何令人悔为不奢若以为足今不啻足矣以为不足万此宁有足邪帝惊曰非公不闻此言退又上疏曰书称明德慎罚惟刑之恤礼曰为上易事为下易知则刑不烦上多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夫上易事下易知君长不劳百姓不惑故君有一德臣无二心夫刑赏之本在乎劝善而惩恶帝王所与天下画一不以亲&#贵贱而轻重者也今之刑赏或由喜怒或出好恶喜则矜刑于法中怒则求罪于律外好则钻皮出羽恶则洗垢索瘢盖刑滥则小人道长赏谬则君子道消小人之恶不惩君子之善不劝而望治安刑措非所闻也且暇豫而言皆敦尚孔老至于威怒则专法申韩故道德之旨未弘而锲薄之风先摇昔州&#上下其手而楚法以敝张汤轻重其心而汉刑以谬况人主而自高下乎顷者罚人或以供张不赡或不能从欲皆非致治之急也夫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富不与奢期而奢自至非徒语也且我之所代实在有隋以隋府藏况今之资储以隋甲兵况今之士马以隋户口况今之百姓絜长度大曾何等级焉然隋以富强而丧动之也我以贫寡而安静之也静之则安动之则乱人皆知之非隐而难见微而难察也不蹈平易之涂而遵覆车之辙何哉安不思危治不念乱存不虑亡也方隋未乱自谓必无乱未亡自谓必不亡所以甲兵亟勋徭役不息以至戮辱而不悟灭亡之所由也岂不哀哉夫监形之美恶必就止水监政之安危必取亡国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思所以危则安矣思所以乱则治矣思所以亡则存矣存亡之所在在节嗜欲省游畋息靡丽罢不急慎偏听近忠厚远便佞而已夫守之则易得之实难今既得其所难岂不能保其所易保之不固骄奢淫泆有以动之也帝宴群臣积翠池酣乐赋诗征赋西汉其卒章曰终藉叔孙礼方知皇帝尊帝曰征言未尝不约我以礼它日从容问曰比政治若何征见久承平帝意有所忽因对曰陛下贞观之初导人使谏三年以后见谏者悦而从之比一二年勉强受谏而终不平也帝惊曰公何物验之对曰陛下初即位论元律师死孙伏伽谏以为法不当死陛下赐以兰陵公主园直百万或曰赏太厚答曰朕即位未有谏者所以赏之此导人使谏也后柳雄妄诉隋资有司得劾其伪将论死戴胄奏罪当徙执之四五然后赦谓冑曰第守法如此不畏滥罚此悦而从谏也近皇甫德参上书言修洛阳宫劳人也收地租厚敛也俗尚高髻宫中所化也陛下恚曰是子使国家不役一人不收一租宫人无发乃称其意臣奏人臣上书不激切不能起人主意激切即近讪谤于时陛下虽从臣言赏帛罢之意终不平此难于受谏也帝悟曰非公无能道此者人苦不自觉耳先是帝作飞山宫征上疏曰隋有天下三十余年风行万里威憺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彼炀帝者岂恶治安喜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也驱天下役万物以自奉养子女玉帛是求宫宇台榭是饰徭役无时干戈不休外示威重内行险忌谗邪者进忠正者退上下相蒙人不堪命以致殒匹夫之手为天下笑圣哲乘机拯其危溺今宫观台榭尽居之矣奇珍异物尽收之矣姬姜淑媛尽侍于侧矣四海九州尽为臣妾矣若能鉴彼所以亡念我所以得焚宝衣毁广殿安处卑宫德之上也若成不废即仍其旧除其不急德之次也不惟王业之艰难谓天命可恃因基增旧甘心侈靡使人不见德而劳役是闻斯为下矣以暴易暴与乱同道夫作事不法后无以观人怨神怒则灾害生灾害生则祸乱作祸乱作而能以身名令终者鲜矣是岁大雨谷洛溢毁宫寺十九漂居人六百家征陈事曰臣闻为国基于德礼保于诚信诚信立则下无二情德礼形则远者来格故德礼诚信国之大纲不可斯须废也传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又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诚在令外然则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从令无诚也不信之言不诚之令君子弗为也自王道休明&#十余载仓廪愈积土地益广然而道德不日博仁义不日厚何哉由待下之情未尽诚信虽有善始之勤而无克终之美故便佞之徒得肆其巧谓同心为朋党告讦为至公强直为擅权忠谠为诽谤谓之朋党虽忠信可疑谓之至公虽矫伪无咎强直者畏擅权而不得尽忠谠者虑诽谤而不敢与之争荧惑视听郁于大道妨化损德无斯甚者今将致治则委之君子得失或访诸小人是誉毁常在小人而督责常加君子也夫中智之人岂无小慧然虑不及远虽使竭力尽诚犹未免倾败况内怀奸利承颜顺旨乎故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未有小人而仁者然则君子不能无小恶恶不积无害于正小人时有小善善不积不足以忠今谓之善人矣复虑其不信何异立直木而疑其景之曲乎故上不信则无以使下下不信则无以事上信之为义大矣昔齐桓公问管仲曰吾欲使酒腐于爵肉腐于俎得无害霸乎管仲曰此固非其善者然无害霸也公曰何如而害霸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害霸也晋中行穆伯攻鼓经年而不能下馈间伦曰鼓之啬夫间伦知之请无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应左右曰不折一戟不伤一卒而鼓可得君奚不为穆伯曰间伦之为人也佞而不仁若使间伦下之吾不可以不赏若赏之是赏佞人也佞人得志是使晋国舍仁而为佞虽得鼓安用之夫穆伯列国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犹能慎于信任远避佞人况陛下之上圣乎若欲令君子小人是非不杂必怀之以德待之以信厉之以义节之以礼然后善善而恶恶审罚而明赏无为之化何远之有善善而不能进恶恶而不能去罚不及有罪赏不加有功则危亡之期或未可保帝手诏嘉答于是废明德宫元圃院赐遭水者他日宴群臣帝曰贞观以前从我定天下间关草昧元龄功也贞观之后纳忠谏正朕违为国家长利征而已虽古名臣亦何以加亲解佩刀以赐二人帝尝问群臣征与诸葛亮孰贤岑文本曰亮才兼将相非征可比帝曰征蹈履仁义以弼朕躬欲致之尧舜虽亮无以抗时上封者众或不切事帝厌之欲加谯黜征曰古者立谤木欲闻己过封事其谤木之遗乎陛下思闻得失当恣其所陈言而是乎为朝廷之益非乎无损于政帝悦皆劳遣之十三年阿史那结社率作乱云阳石然自冬至五月不雨征上疏极言曰臣奉侍帏幄十余年陛下许臣以仁义之道守而不失俭约朴素终始勿渝德音在耳不敢忘也顷年以来寖不克终谨用条陈裨万分一陛下在贞观初清净寡欲化被荒外今万里遣使市索骏马并访怪珍昔汉文帝却千里马晋武帝焚雉头裘陛下居常论议远希尧舜今所为更欲处汉文晋武下乎此不克终一渐也子贡问治人孔子曰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子贡曰何畏哉对曰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不畏陛下在贞观初护民之劳喣之如子不轻营为顷既奢肆思用人力乃曰百姓无事则易骄劳役则易使自古未有百姓逸乐而致倾败者何有逆畏其骄而为劳役哉此不克终二渐也陛下在贞观初役己以利物比来纵欲以劳人虽忧人之言不绝于口而乐身之事实切诸心无虑营构辄曰弗为此不便我身推之人情谁敢复争此不克终三渐也在贞观初亲君子斥小人比来轻小人礼重君子重君子也恭而远之轻小人也狎而近之近之莫见其非远之莫见其是莫见其是则不待间而疏莫见其非则有时而昵昵小人疏君子而欲致治非所闻也此不克终四渐也在贞观初不贵异物不作无益而今难得之货杂然&#进玩好之作无时而息上奢靡而望下朴素力役广而冀农业兴不可得已此不克终五渐也贞观之初求士如渴贤者所举即信而任之取其所长常恐不及比来由心好恶以众贤举之而用以一人毁之而弃虽积年任之而信或一朝疑之而斥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一人之毁未可必信积年之行不应顿亏陛下不察其原以为臧否使谗佞得行守道疏间此不克终六渐也在贞观初高居深拱无田猎毕弋之好数年之后志不克固鹰犬之贡远及四夷晨出夕返驰骋为乐变起不测其及救乎此不克终七渐也在贞观初遇下有礼群情上达今外官奏事颜色不接间因所短诘其细过虽有忠款而不得申此不克终八渐也在贞观初孜孜治道常若不足比恃功业之大负圣智之明长&#纵欲无事兴兵问罪远裔亲狎者阿旨不肯谏疏远者畏威不敢言积而不已所损非细此不克终九渐也贞观初频年霜旱畿内户口&#就关外携老扶幼来往数年卒无一户亡去此由陛下矜育抚宁故死不携贰也比者疲于徭役关中之人劳敝尤甚杂匠当下顾而不遣正兵番上复别驱任市物襁属于廛递子背望于道脱有一谷不收百姓之心恐不能如前日之帖泰此不克终十渐也夫祸福无门惟人之召人无衅焉妖不妄作今旱熯之灾远被郡国凶丑之孽起于毂下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惧忧勤之日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臣所以郁结长叹者也疏奏帝曰朕今闻过矣愿改之以终善道有违此言当何施颜面与公相见哉方以所上疏列为屏障庶朝夕见之兼录付史官使万世知君臣之义因赐黄金十斤马二匹高昌平帝宴两仪殿叹曰高昌若不失德岂至于亡然朕亦当自戒不以小人之言而议君子庶几获安也征曰昔齐桓公与管仲鲍叔牙&#戚四人者饮桓公请叔牙曰盍起为寡人寿叔牙奉觞而起曰愿公无忘在莒时使管仲无忘束缚于鲁时使&#戚无忘饭牛车下时桓公避席而谢曰寡人与二大夫能无忘夫子之言则社稷不危矣帝曰朕不敢忘布衣时公不得忘叔牙之为人也帝遣使者至西域立叶护可汗未还又遣使赍金帛诣诸国市马征曰今立可汗未定即诣诸国市马彼必以为意在马不在立可汗可汗得立必不怀恩诸蕃闻之以中国薄义重利未必得马而先失义矣魏文帝欲求市西域大珠苏则以为惠及四海则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陛下可不畏苏则言乎帝遂止是后右仆射缺欲用征征让得不拜皇太子承干与魏王泰交恶帝曰当今忠謇贵重无逾征我遣傅皇太子一天下之望羽翼固矣即拜太子太师征以疾辞诏答曰汉太子以四皓为助我赖公其义也公虽卧可拥全之十七年疾甚征家初无正寝帝令辍小殿材为营构五日毕并赐素褥布被以从其尚令中郎将宿其第动静辄以闻乐膳赐遗无算中使者缀道帝亲问疾屏左右语终日乃还后复与太子至征第征加朝服拖带悲懑拊之流涕问所欲对曰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帝将以衡山公主降其子叔玉时主亦从帝曰公强视新妇征不能谢是夕帝梦征若平生及旦薨帝临哭为之恸罢朝五日太子举哀西华堂诏内外百官朝集使皆赴丧赠司空相州都督谥曰文贞给羽葆鼓吹班剑四十人陪葬昭陵将葬其妻裴辞曰征素俭约今假一品礼仪物褒大非征志见许乃用素车白布幨帷无涂车刍灵帝登苑西楼望哭尽哀晋王奉诏致祭帝作文于碑遂书之又赐实封户九百帝后临朝叹曰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朕尝保此三鉴内防己过今魏征逝一鉴亡矣朕比使人至其家得书一纸始半&#其可识者曰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善人则国安用恶人则国弊公卿之内情有爱憎憎者惟见其恶爱者止见其善爱憎之间所宜详慎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贤勿猜可以兴矣其大略如此朕顾思之恐不免斯过公卿侍臣可书之于笏知而必谏也征状貌不逾中人有志胆每犯颜进谏虽逢帝甚怒神色不徙而天子亦为霁威议者谓贲育不能过尝上冢还奏曰向闻陛下有关南之行既办而止何也帝曰畏卿遂停耳始丧乱后典章湮散征奏引诸儒校集秘书国家图籍粲然完整尝以小戴礼综汇不伦更作类礼二十篇数年而成帝美其书录置内府帝本以兵定天下虽已治不忘经略四夷也故征侍宴奏破阵武德舞则俯首不顾至庆善乐则谛玩无斁举有所讽切如此征亡帝思不已登凌烟阁观画像赋诗悼痛闻者媢之毁短百出征尝荐杜正伦侯君集才任宰相及正伦以罪黜君集坐逆诛孅人遂指为阿党又言征尝录前后谏争语示史官褚遂良帝滋不悦乃停叔玉昏而仆所为碑顾其家衰矣辽东之役高丽鞨犯阵李绩等力战破之军还怅然曰魏征若在吾有此行邪即召其家到行在赐劳妻子以少牢祠其墓复立碑恩礼加焉四子叔玉叔琬叔璘叔瑜叔玉袭爵为光禄少卿神龙初以其子膺绍封叔璘礼部侍郎武后时为酷吏所杀叔瑜豫州刺史善草隶以笔意传其子华及甥薛稷世称善书者前有虞褚后有薛魏华为检校太子左庶子武阳县男开元中寝庙火子孙哭三日诏百官赴吊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   唐二   温彦博 按唐书温大雅传大雅弟彦博字大临通书记警悟而辩开皇末对策高第授文林郎直内史省隋乱幽州总管罗艺引为司马艺以州降彦博与有谋授总管府长史封西河郡公召入为中书舍人迁侍郎高丽贡方物高祖欲让而不臣彦博执不可曰辽东本周箕子国汉元菟郡不使北面则四夷何所瞻仰帝纳而止突厥入寇彦博以并州道行军长史战大谷王师败绩被执突厥知近臣数问唐兵多少及国虚实彦博不肯对囚阴山苦寒地太宗立突厥归款得还授雍州治中寻检校吏部侍郎彦博欲大择士类寡术不能厌众讼牒满廷时讥其烦碎复为中书侍郎迁御史大夫检校中书侍郎事贞观四年迁中书令封虞国公突厥降诏议所以安边者彦博请如汉置降匈奴五原塞以为捍蔽与魏征廷争征不胜其辩天子卒从之其后突利可汗弟结社谋反帝始悔云彦博善辞令每问四方风俗胪布诰命若成诵然进止详华人皆拭目观高祖尝宴近臣遣秦王谕旨既而顾左右曰何如温彦博十年迁尚书右仆射明年卒年六十三彦博性周慎既掌机务谢宾客不通进见必陈政事利害卒后帝叹曰彦博以忧国故耗思殚神我见其不逮再稘矣恨不许少闲以究其寿家贫无正寝殡别室帝命有司为构寝赠特进谥曰恭陪葬昭陵子振挺振历太子舍人居丧以毁卒挺尚千金公主官延州刺史彦博曾孙曦尚凉国长公主  岑文本 按唐书本传文本字景仁邓州棘阳人祖善方后梁吏部尚书更家江陵父之象仕隋为邯郸令坐为人讼不得申文本年十四诣司隶理冤辨对哀畅无所诎众属目命作莲华赋文成合台嗟赏遂得直性沉敏有姿仪善文辞多所贯综郡举秀才不应萧铣僭号召为中书侍郎主文记河间王孝恭平荆州其下欲掠寇文本说孝恭曰自隋无道四海救死延颈以望真主萧氏君臣决策归命者意欲去危就安大王诚纵兵剽系恐江岭以南向化心阻狼顾&#惊不如厚抚荆州劝未附陈天子厚惠谁非王人孝恭善之遽下令止侵略署文本别驾从击辅公祏典檄符进署行台考功郎中贞观元年除秘书郎兼直中书省太宗既籍田又元日朝群臣文本奏籍田三元颂二篇文致华赡李靖复荐于帝擢中书舍人时颜师古为侍郎自武德以来诏诰或大事皆所草定及得文本号善职而敏速过之或策令丛遽敕吏六七人泚笔待分口占授成无遗意师古以谴罢温彦博为请帝曰师古练时事长于文诰人少逮者幸得复用帝曰朕自举一人公毋忧乃授文本侍郎专典机要封江陵县子是时魏王泰有宠侈第舍冠诸王文本上疏劝崇节俭陈嫡庶分宜有抑损帝善之赐帛三百段逾年为令从伐辽东事一委倚至粮漕最日甲兵凡要料配差序筹不废手由是神明顿耗容止不常帝忧曰文本今与我同行恐不与同返矣至幽州暴病帝临视流涕卒年五十一是夕帝闻夜严曰文本死所不忍闻命罢之赠侍中广州都督谥曰宪陪葬昭陵始文本贵常自以兴孤生居处卑室无茵褥帏帟事母以孝显抚弟侄笃恩义生平故人虽羁贱必钧礼帝每称其忠谨吾亲之信之晋王为皇太子大臣多兼宫官帝欲文本兼摄辞曰臣守一职犹惧其盈不愿希恩东宫请一心以事陛下帝乃止但诏五日一参东宫每进见太子答拜始为中书令有忧色母问之答曰非勋非旧责重位高所以忧也有来庆者辄曰今日受吊不受贺或劝其营产业文本叹曰吾汉南一布衣徒步入关所望不过秘书郎县令耳今无汗马劳以文墨位宰相奉稍已重尚何殖产业邪故口未尝言家事既任职久赉锡丰饶皆令弟文昭主之文昭任校书郎多交轻薄帝不悦谓文本曰卿弟多过朕将出之文本曰臣少孤母所锺念者弟也不欲离左右今若出外母必忧无此弟是无老母也泣下呜咽帝愍其意召文昭让敕卒无过孙羲从子长倩  褚遂良 按唐书本传遂良字登善通直散骑常侍亮子隋大业末为薛举通事舍人仁杲平授秦王府铠曹参军贞观中累迁起居郎博涉文史工隶楷太宗尝叹曰虞世南死无与论书者魏征白见遂良帝令侍书帝方博购王羲之故帖天下争献然莫能质真伪遂良独论所出无舛冒者十五年帝将有事太山至洛阳星孛太微犯郎位遂良谏曰陛下拨乱反正功超古初方告成岱宗而彗辄见此天意有所未合昔汉武帝行岱礼优柔者数年臣愚愿加详虑帝寤诏罢封禅迁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帝曰卿记起居大抵人君得观之否对曰今之起居古左右史也善恶必记戒人主不为非法未闻天子自观史也帝曰朕有不善卿必记邪对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载笔君举必书刘洎曰使遂良不记天下之人亦记之矣帝曰朕行有三一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二进善人共成政道三斥远群小不受谗言朕能守而勿失亦欲史氏不能书吾恶也是时魏王泰礼秩如嫡群臣未敢谏帝从容访左右曰方今何事尢急岑文本泛言礼义为急帝以不切未领可遂良曰今四方仰德谁弗率者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帝曰有是哉朕年五十日以衰怠虽长子守器而弟支子尚五十人心常念焉自古宗姓无良则倾败相仍公等为我柬贤者保傅之夫事人久情媚熟则非意自生其令王府官不得过四考着为令帝尝怪舜造漆器禹雕其俎谏者十余不止小物何必尔邪遂良曰雕琢害力农纂绣伤女工奢靡之始危亡之渐也漆器不止必金为之金又不止必玉为之故谏者救其源不使得开及夫横流则无复事矣帝咨美之于时皇子虽幼皆外任都督刺史遂良谏曰昔二汉以郡国参治杂用周制今州县率仿秦法而皇子孺年并任刺史陛下诚以至亲捍四方虽然刺史民之师帅也得人则下安措失人则家劳故汉宣帝曰与我共治惟良二千石乎臣谓皇子未冠者可且留京师教以经学畏仰天威不敢犯禁养成德器审堪临州然后敦遣昔东汉明章诸帝友爱子弟虽各有国幼者率留京师训饬以礼讫其世诸王数十百惟二人以恶败自余和染教皆为善良此前事已验惟陛下省察帝嘉纳太子承干废魏王泰间侍帝许立为嗣因谓大臣曰泰昨自投我怀中云臣今日始得为陛下子更生之日也臣惟有一子百年后当杀之传国晋王朕甚怜之遂良曰陛下失言安有为天下主而杀其爱子授国晋王乎陛下昔以承干为嗣复宠爱泰嫡庶不明纷纷至今若必立泰非别置晋王不可帝泣曰我不能即诏长孙无忌房元龄李绩与遂良等定策立晋王为皇太子时飞雉数集宫中帝问是何祥也遂良曰昔秦文公时有侲子化为雉雌鸣陈仓雄鸣南阳侲子曰得雄者王得雌者霸文公遂雄诸侯始为宝&#祠汉光武得其雄起南阳有四海陛下本封秦故雄雌并见以告明德帝悦曰人之立身不可以无学遂良所谓多识君子哉俄授太子宾客薛延陀请婚帝已纳其聘复绝之遂良曰信为万事本百姓所归故文王许枯骨而不违仲尼去食存信贵之也延陀曩一俟斤耳因天兵北讨荡平沙塞威加诸外而恩结于内以为余寇不可无酋长故玺书鼓纛立为可汗负抱之恩与天无极数遣使请婚于朝陛下既开许为御北门受献食今一朝自为进退所惜少所失多亏信夷狄方生嫌恨殆不可以训戎兵励军事也且龙沙以北部落牛毛中国击之不能尽亦犹可北败芮芮兴突厥亡延陀盛是以古人虚外实内怀之以德使为恶在夷不在华失信在彼不在此也惟陛下裁幸不纳帝欲自讨辽东遂良固劝无行一不胜师必再兴再兴为忿兵兵忿者胜负不可必帝然可会李绩诋其计帝意遂决东遂良惧上言臣请譬诸身两京腹心也四境手足也殊裔绝域殆非支体所属高丽王陛下所立莫离支杀之讨其逆夷其地固不可失但遣一二慎将付锐兵十万翔旝云輣唾手可取昔侯君集李靖皆庸人尔犹能撅高昌缨突厥陛下止发踪指示得归功圣明前日从陛下平天下虓士爪臣气力未衰可驱策惟陛下所使臣闻涉辽而左或水潦平地淖三尺带方元菟海壤荒漫决非万乘六师所宜行是时帝锐意荡平不见省进黄门侍郎参综朝政莫离支遣使贡金遂良曰古者讨杀君之罪不受其赂鲁纳郜鼎太庙春秋讥之今莫离支所贡不臣之篚不容受诏可以其使属吏帝既平高昌岁调兵千人往屯遂良诵诤不可帝志取西域置其言不用西突厥寇西州帝曰往魏征褚遂良劝我立曲文泰子弟不用其计乃今悔之帝于寝宫侧别置院居太子遂良谏以为朋友深交者易怨父子滞爱者多愆宜许太子间还东宫近师傅专学艺以广懿德帝从其言会父丧免起复拜中书令帝寝疾召遂良长孙无忌曰汉武帝寄霍光刘备托诸葛亮朕今委卿矣太子仁孝其尽诚辅之谓太子曰无忌遂良在而毋忧因命遂良草诏高宗即位封河南县公进郡公坐事出为同州刺史再岁召拜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兼太子宾客进拜尚书右仆射帝将立武昭仪召长孙无忌李绩于志宁及遂良入或谓无忌当先谏遂良曰太尉国元舅有不如意使上有弃亲之讥又谓绩上所重当进曰不可司空国元勋有不如意使上有斥功臣之嫌曰吾奉遗诏若不尽愚无以下见先帝既入帝曰罪莫大于绝嗣皇后无子今欲立昭仪谓何遂良曰皇后本名家奉事先帝先帝疾执陛下手语臣曰我儿与妇今付卿且德音在陛下耳可遽忘之皇后无他过不可废帝不悦翌日复言对曰陛下必欲改立后者请更择贵姓昭仪昔事先帝身接帷笫今立之奈天下耳目何帝羞默遂良因致笏殿阶叩头流血曰还陛下此笏丐归田里帝大怒命引出武氏从幄后呼曰何不扑杀此獠无忌曰遂良受顾命有罪不加刑会李绩议异武氏立乃左迁遂良潭州都督显庆二年徙桂州未几贬爱州刺史遂良内忧祸恐死不能自明乃上表曰往者承干废岑文本刘洎奏东宫不可少旷宜遣濮王居之臣引义固争明日仗入先帝留无忌元龄绩及臣定策立陛下当受遗诏独臣与无忌二人在陛下方草土号恸臣即奏请即位大行柩前当时陛下手抱臣颈臣及无忌请即还京发哀大告内外宁谧臣力小任重动贻伊戚蝼蚁余齿乞陛下哀怜帝昏懦牵于武后讫不省岁余卒年六十三后二岁许敬宗李义府奏长孙无忌逆谋皆遂良驱煽乃削官爵二子彦甫彦冲流爱州杀之帝遗诏听其家北还神龙中复官爵德宗追赠太尉文宗时诏以遂良五世孙虔为临汝尉安南观察使高骈表遂良客窆爱州二男一孙祔咸通九年诏访其后护丧归葬阳翟云  高季辅 按旧唐书本传季辅德州蓨人也祖表魏安德太守父衡隋万年令季辅少好学兼习武艺居母丧以孝闻兄元道仕隋为汲令武德初县人翻城从贼元道被害季辅率其党出斗竟擒杀其兄者斩之持首以祭墓甚为士友所称由是群盗多归附之众至数千寻与武陟人李厚德率众来降授陟州总管府户曹参军贞观初擢拜监察御史多所弹&#不避权要累转中书舍人时太宗数召近臣令指陈时政损益季辅上封事五条其略曰陛下平定九州富有四海德超邃古道高前烈时已平矣功已成矣然而刑典未措者何哉良由谋猷之臣不弘简易之政台阁之吏昧于经远之道执宪者以深刻为奉公当官者以侵下为益国未有坦平恕之怀副圣明之旨至如设官分职各有司存尚书八座责成斯在王者司契义属于兹伏愿随方训诱使各扬其职仍须擢温厚之人升清洁之吏敦朴素革浇浮先之以敬让示之以好恶使家识孝慈人知廉耻丑言过行见嗤于乡闾忘义私昵取摈于亲族杜其利欲之心载以清净之化自然家肥国富气和物阜礼节于是竞兴祸乱何由而作又曰窃见圣躬每存节俭而凡诸营缮工徒未息正丁正匠不供驱使和雇和市非无劳费人主所欲何事不成犹愿爱其财而勿殚惜其力而勿竭今畿内数州实惟邦本地狭人稠耕种不博菽粟虽贱储蓄未多特宜优矜令得休息强本弱枝自古常事关河之外徭役全少帝京三辅差科非一江南河北弥复优闲须为差等均其劳逸又曰今公主之室封邑足以给资用勋贵之家俸禄足以供器服乃戚戚于俭约汲汲于华侈放息出举追求什一公侯尚且求利黎庶岂觉其非锥刀必竞实由于此有黩朝风谓宜惩革又曰仕以应务代耕外官卑品犹未得禄既离乡家理必贫匮但妻子之恋贤达其犹累怀饥寒之切夷惠罕全其行为政之道期于易从若不恤其匮乏唯欲责其清勤凡在末品中庸者多止恐巡察岁去輶轩继轨不能肃其侵渔何以求其政术今户口渐殷仓廪已实斟量给禄使得养亲然后督以严科责其报效则庶官毕力物议斯允又曰窃见密王元晓等俱是懿亲陛下友爱之怀义高古昔分以车服委以藩维须依礼仪以副瞻望比见帝子拜诸叔诸叔亦答拜王爵既同家人有礼岂合如此颠倒昭穆伏愿一垂训诫永循彝则书奏太宗称善十七年授太子右庶子又上疏切谏时政得失特赐锺乳一剂曰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相报十八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兼吏部侍郎凡所铨叙时称允当太宗尝赐金背镜一面以表其清焉二十二年迁中书令兼检校吏部尚书监修国史赐爵蓨县公永徽二年授光禄大夫行侍中兼太子少保以风疾废于家乃召其兄虢州刺史季通为宗正少卿视其疾又屡降中使观其进食问其增损寻卒年五十八帝为之举哀废朝三日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都督谥曰宪  崔仁师按旧唐书本传仁师定州安喜人武德初应制举授管州录事参军五年侍中陈叔达荐仁师才堪史职进拜右武卫录事参军预修梁魏等史贞观初再迁殿中侍御史时青州有逆谋事发州县追捕反党俘囚满狱诏仁师按覆其事仁师至州悉去杻械仍与饮食汤沐以宽慰之唯坐其魁首十余人余皆原免及奏报诏使将往决之大理少卿孙伏伽谓仁师曰此狱徒侣极众而足下雪免者多人皆好生谁肯让死今既临命恐未甘心深为足下忧也仁师曰尝闻理狱之体必务仁恕故称杀人刖足亦皆有礼岂有求身之安知枉不为申理若以一介暗短但易得十囚之命亦所愿也伏伽惭而退及&#使至青州更讯诸囚咸曰崔公仁恕事无枉滥请伏罪皆无异辞仁师后为度支郎中尝奏支度财物数千言手不执本太宗怪之令黄门侍郎杜正伦赍本仁师对唱一无差殊太宗大奇之时校书郎王元度注尚书毛诗毁孔郑旧义上表请废旧注行己所注者诏礼部集诸儒详议元度口辩诸博士不能诘之郎中许敬宗请付秘阁藏其书河间王孝恭特请与孔郑并行仁师以元度穿凿不经乃条其不合大义驳奏请罢之诏竟依仁师议元度遂废十六年迁给事中时刑部以贼盗律反逆缘坐兄弟没官为轻请改从死奏请八座详议右仆射高士廉吏部尚书侯君集兵部尚书李绩等议请从重民部尚书唐俭礼部尚书江夏王道宗工部尚书杜楚客等议请依旧不改时议者以汉及魏晋谋反皆夷三族咸欲依士廉等议仁师独驳曰自羲农以降爰及唐虞或设言而人不犯或画象而下知禁三代之盛泣辜解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咸臻至理俱为称首及其世乱狱讼滋烦周之季年不胜其弊烈火原于子产峭涧起于安于韩季申商争持急刻参夷相坐始于此也秦用其法遂至土崩汉高之务宽大未为尽善文帝之存仁厚仍多凉德遂使新垣族灭信越葅醢见讥良史谓之过刑魏&#王隋有损有益凝脂犹密秋荼尚烦皇上爰发至仁念兹刑宪酌前王之令典探往代之嘉猷革弊蠲苛可大可久仍降纶綍颁之九区故得断狱数简手足有措刑清化洽未有不安忽以暴秦酷法为隆周中典乖恻隐之情反惟行之令进退参详未见其可且父子天属昆季同气诛其父子足累其心此而不顾何爱兄弟既欲改法请更审量竟从仁师驳议后仁师密奏请立魏王为太子忤旨转为鸿胪少卿迁民部侍郎征辽之役诏太常卿韦挺知海运仁师为副仁师又别知河南水运仁师以水路险远恐远州所输不时至海遂便宜从事递发近海租赋以充转输及韦挺以壅滞失期除名为民仁师以运夫逃走不奏坐免官既不得志遂作体命赋以畅其情辞多不载太宗还至中山起为中书舍人寻兼检校刑部侍郎太宗幸翠微宫仁师上清暑赋以讽太宗称善赐帛五十段二十二年迁中书侍郎参知机务时仁师甚承恩遇中书令褚遂良颇忌嫉之会有伏阁上诉者仁师不奏太宗以仁师罔上遂配龚州会赦还永徽初起授简州刺史寻卒年六十余神龙初以子挹为国子祭酒恩例赠同州刺史挹子湜  于志宁 按旧唐书本传志宁雍州高陵人周太师燕文公谨之曾孙也父宣道隋内史舍人志宁大业末为冠氏县长时山东群盗起乃弃官归乡里高祖将入关率群从于长春宫迎接高祖以其有名于时甚加礼遇授银青光禄大夫太宗为渭北道行军元帅召补记室与殷开山等参赞军谋及太宗为秦王天策上将志宁累授天策府从事中郎每侍从征伐兼文学馆学士贞观三年累迁中书侍郎太宗命贵臣内殿宴怪不见志宁或奏曰&#召三品已上志宁非三品所以不来太宗特令预宴即加授散骑常侍行太子左庶子累封黎阳县公时议者欲立七庙以凉武昭王为始祖房元龄等皆以为然志宁独建议以为武昭远祖非王业所因不可为始祖太宗又以功臣为代袭刺史志宁以今古事殊恐非久安之道上疏争之皆从志宁所议太宗因谓志宁曰古者太子既生士负之即置辅弼昔成王幼小周召为师傅日闻正道习以成性今皇太子既幼少卿当辅之以正道无使邪僻开其心勉之无怠当称所委官赏可不次而得也志宁以承干数亏礼度志在匡救撰谏苑二十卷讽之太宗大悦赐黄金十斤绢三百匹十四年兼太子詹事明年以母忧解寻起复本官屡表请终丧礼太宗遣中书侍郎岑文本就宅敦喻曰忠孝不并我儿须人辅弼卿宜抑割不可徇以私情志宁遂起就职时皇太子承干尝以盛农之时营造曲室累月不止所为多不法志宁上书谏曰臣闻克俭节用实弘道之源崇侈恣情乃败德之本是以凌云概日戎人于是致讥峻守雕墙夏书以之作诫昔赵盾匡晋吕望师周或劝之以节财或谏之以厚敛莫不尽忠以佐国竭诚以奉君欲茂实播于无穷英声被乎物听咸着简策以为美谈今所居东宫隋时营建睹之者尚讥其侈见之者犹叹其华何容此中更有修造财帛日费土木不停穷斤斧之工极磨砻之妙且丁匠官奴入内比者曾无仗监此等或兄犯国章或弟罹王法往来御苑出入禁闱钳凿缘其身槌杵在其手监门本防非虑宿卫以备不虞直长既自不知千牛又复不见爪牙在外厮役在内所司何以自安臣下岂容无惧又郑卫之乐古谓淫声昔朝歌之乡回车者墨翟夹谷之会挥剑者孔丘先圣既以为非通贤将以为失顷闻宫内屡有鼓声大乐伎儿入便不出闻之者股栗言之者心战往年口&#伏请重寻圣旨殷勤明诫恳切在于殿下不可不思至于微臣不得无惧臣自驱驰宫阙已积岁年犬马尚解识恩木石犹能知感所有管见敢不尽言如鉴以丹诚则臣有生路若责其&#旨则臣是罪人但悦意取容臧孙方之疾疹犯颜逆耳春秋比之药石伏望停工匠之作罢久役之人绝郑卫之音斥群小之辈则三善允备万国作贞矣承干不纳承干又令阉官多在左右志宁上书谏曰臣闻尧称稽古功着于搜扬舜曰聪明绩彰于去恶然开元立极布政辨方莫不旌贲英贤驱除不肖理乱之本咸在于兹况阉宦之徒体非全气更番阶闼左右宫闱托亲近以立威权假出纳以为祸福昔易牙被任变起齐邦张让执钧乱生汉室伊戾为诈宋国受其殃赵高作奸秦氏锺其弊加以弘石用事京贾则连首受诛王曹掌权何窦则踵武被戮遂使缙绅重足宰司屏气然顺其情者则荣逮幼冲迕其意者则灾及襁褓爰暨高齐都邺亦弊阉官邓长颙位至侍中陈德信爵隆开府外干朝政内预宴私宗枝藉其吹歔重臣仰其鼻息罪积山岳靡挂于刑书功无涓尘已勒于锺鼎富逾金&#财甚铜山是以家起怨嗟人怀愤叹骨鲠之士语不见听謇谔之臣言必被斥齐都颠覆职此之由向使任谅直之臣退佞给之士据赵魏之地拥漳滏之兵修德行仁养政施化何区区周室而敢窥觎者焉然杜渐防萌古人所以远祸以大喻小先哲于焉取则伏惟殿下道茂重离德光守器宪章古始祖述前修欲使休誉远闻英声遐畅臣窃见寺人一色未识上心或轻忽高班陵轹贵仕便是品命失序纲纪不立取笑通方之人见讥有识之士然典内职掌唯在门外通传给使主司但缘阶闼供奉今乃往来合内出入宫中行路之人咸以为怪伏望狎近君子屏黜小人上副圣心下允众望承干览书甚不悦承干尝驱使司驭等不许分番又私引突厥达哥支入宫内志宁上书谏曰臣闻上天盖高日月以光其德明君至圣辅佐以赞其功是以周诵升储见匡毛毕汉盈居震取资黄绮姬旦抗法于伯禽贾生陈事于文帝莫不殷勤于端士恳切于正人昔邓禹名臣方居审谕之任疏受宿望始除辅导之官历代贤君莫不丁宁于太子者良以地膺上嗣位处副君善则率土沾其恩恶则海内罹其祸近闻仆寺司驭爰及驾士兽医始自春初迄兹夏晚常居内役不放分番或家有尊亲阙于温凊或室有幼弱绝于抚养春则废其垦耕夏又妨其播植事乖存爱恐致怨嗟且突厥达哥支等人面兽心岂得以礼教期不可以仁信待心则未识于忠孝言则莫辩其是非近之有损于英声昵之无益于盛德引之入合人皆惊骇岂臣愚识独用不安臣下为殿下之股肱殿下为臣下之君父君父以存抚为务股肱以匡救为心是以苦口之药以奉身逆耳之言以安位古人树诽谤之木以求己悬敢谏之鼓以思身过由是从谏之主鼎祚克昌愎谏之君洪业隳坠承干大怒阴遣刺客张师政纥干承基就杀之二人潜入其第见志宁寝处苫庐竟不忍而止及承干败后推鞫具知其事太宗谓志宁曰知公数有谏事无所隐深加勉劳右庶子令狐德棻等以无谏书皆从贬责及高宗为皇太子复授志宁太子左庶子未几迁侍中永徽元年加光禄大夫进封燕国公二年监修国史时洛阳人李弘泰坐诬告太尉长孙无忌诏令不待时而斩决志宁上疏谏曰伏惟陛下情笃功臣恩隆右戚以无忌横遭诬告事并是虚欲戮告人以明赏罚一以绝诬告之路二以慰勋戚之心又以所犯是真无忌便有破家之罪今告为妄弘唯及身以罪较量明非恶逆若欲依律合待秋分今时属阳和万物生育而特行刑罚此谓伤春窃案左传声子曰赏以春夏刑以秋冬顺天时也又礼记月令曰孟春之月无杀孩虫省囹圄去桎梏无肆掠止狱讼又汉书董仲舒曰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道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阴常居大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伏惟陛下纂圣升祚继明御极追连胥之绝轨蹈轩顼之良欲使举动顺于天时刑罚依于律令阴阳为之式序景宿于是靡差风雨不愆雩禜辍祀方今太簇统律青阳应期当生长之辰施肃杀之令伏愿蹔回圣虑察古人言傥蒙垂纳则生灵幸甚疏奏帝从之是时衡山公主欲出降长孙氏议者以时既公除合行吉礼志宁上疏曰臣闻明君驭历当俟献替之臣圣主握图必资盐梅之佐所以尧询四岳景化洽于区中舜任五臣懿德被于无外左有记言之史右立记事之官大小咸书善恶俱载着惩劝于简牍垂褒贬于人伦为万古之范围作千龄之龟镜伏见衡山公主出降欲就今秋成礼窃按礼记云女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郑元云有故谓遭丧也固知须终三年春秋云鲁庄公如齐纳币杜预云母丧未再&#而图婚二传不讥失礼明故也此则史策具载是非历然断在圣情不待问于臣下其有议者云准制公除之后须并从吉此汉文创制其仪为天下百姓至于公主服是斩缞纵使服随例除无宜情随例改心丧之内方复成婚非唯违于礼经亦是人情不可伏惟陛下嗣膺宝位统临万方理宜继美羲轩齐芳汤禹弘奖仁孝之日敦崇名教之秋此事行之苦难犹须抑而守礼况行之甚易何容废而受讥此理有识之所共知非假愚臣之说也伏愿遵高宗之令轨略孝文之权制国家于法无亏公主情礼得毕于是诏公主待三年服阕然后成礼其年拜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三年以本官兼太子少师显庆元年迁太子太傅尝与右仆射张行成中书令高季辅俱蒙赐地志宁奏曰臣居关右代袭箕裘周魏以来基址不坠行成等新营庄宅尚少田园于臣有余乞申私让帝嘉其意乃分赐行成及季辅四年表请致仕听解尚书左仆射拜太子太师仍同中书门下三品高宗之将废王庶人也长孙无忌褚遂良执正不从而李绩许敬宗密申劝请志宁独无言以持两端及许敬宗推鞫长孙无忌诏狱因诬构志宁党附无忌坐是免职寻降授荣州刺史麟德元年累转华州刺史年老请致仕许之二年卒于家年七十八赠幽州都督谥曰定上元三年追复其左光禄大夫太子太师志宁雅爱宾客接引忘倦后进文笔之士无不影附然亦不能有所荐达议者以此少之前后预撰格式律令五经义疏及修礼修史等功赏赐不可胜计有集二十卷  张行成 按唐书本传行成字德立定州义丰人少师事刘炫炫谓门人曰行成体局方正廊庙才也隋大业末察孝廉为谒者台散从员外郎后为王世充度支尚书世充平以隋资补谷熟尉家贫代计吏集京师擢制举乙科改陈仓尉高祖谓吏部侍郎张锐曰今选吏岂无才用特达者朕将用之锐言行成调富平主簿有能名召补殿中侍御史纠劾严正太宗以为能谓房元龄曰古今用人未尝不因介绍若行成者朕自举之无先容也尝侍宴帝语山东及关中人意有同异行成曰天子四海为家不容以东西为限是示人以隘矣帝称善赐名马一钱十万衣一称自是有大政事令与议焉累迁给事中帝尝谓群臣朕为人主兼行将相事岂不是夺公等名舜禹汤武得稷伊吕而四海安汉高祖有萧曹韩彭而天下宁兹事朕皆兼之行成退上疏曰有隋失道天下沸腾陛下拨乱反正拯人涂炭何周汉君臣所能比数虽然盛德含光规模宏远左右文武诚无将相材奚用大庭广众与之量校损万乘之尊与臣下争功哉帝嘉纳之转刑部侍郎太子少詹事太子驻定州监国谓曰吾乃送公衣锦还乡邪令有司祠其先墓行成荐里人魏唐卿崔宝权马龙驹张君诏等皆以学行闻太子召见以其老不可任以事厚赐遣之太子使行成诣行在帝见悦甚赐劳尤渥还为河南巡察大使称旨检校尚书左丞是岁帝幸灵州诏皇太子从行成谏曰皇太子宜留监国对百寮日决庶务既为京师重且示四方盛德帝以为忠迁侍中兼刑部尚书高宗即位封北平县公监修国史时晋州地震不息帝问之对曰天阳也君象地阴也臣象君宜动臣宜静今静者顾动恐女谒用事人臣阴谋又诸王公主参承起居或伺间隙宜明设防闲且晋陛下本封应不虚发伏愿深思以杜未萌帝然之诏五品以上极言得失俄拜尚书左仆射太子少傅永徽四年自三月不雨至五月行成惧以老乞身制答曰古者策免乖罪己之义此在朕寡德非宰相咎乃赐宫女黄金器敕勿复辞行成固请帝曰公朕之旧奈何舍朕去邪泫然流涕行成惶恐不得已复视事未几卒于尚书省舍年六十七诏九品以上就第哭比敛三遣使赐内衣服尚宫宿其家护视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祭以少牢谥曰定弘道元年诏配享高宗庙庭  崔敦礼按旧唐书本传敦礼雍州咸阳人隋礼部尚书仲方孙其先本居博陵世为山东着姓魏末徙关中敦礼本名元礼高祖改名焉颇涉文史重节义尝慕苏子卿之为人武德中拜通事舍人九年太宗使敦礼往幽州召庐江王瑗瑗举兵反执敦礼问京师之事敦礼竟无异词太宗闻而壮之迁左卫郎将赐以良马及黄金杂物贞观元年擢拜中书舍人迁兵部侍郎频使突厥累转灵州都督二十年征为兵部尚书又奉诏安抚回纥铁勒部落时延陀寇边敦礼与英国公李绩击破之又有瀚海都督回纥吐迷度为其下所杀诏敦礼往就部落绥辑之因立其嗣子而还敦礼深识蕃情凡所奏请事多允会永徽四年代高季辅为侍中累封固安县公仍修国史六年加光禄大夫代柳奭为中书令寻又兼检校太子詹事敦礼以老疾屡陈乞请退显庆元年拜太子少师仍同中书门下三品&#召其子定襄都督府司马余庆使侍其疾寻卒年六十余高宗举哀于东云龙门赐东园秘器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昭陵赙绢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硕谥曰昭子余庆官至兵部尚书敦礼孙贞慎神龙初为兵部侍郎  来济 按唐书本传济扬州江都人父护儿隋左翊卫大将军宇文化及难阖门死之济幼得免转侧流离而笃志为文章善议论晓畅时务擢进士贞观中累迁通事舍人太子承干败太宗问侍臣何以处之莫敢对济曰陛下上不失为慈父太子得尽天年则善帝纳之除考功员外郎十八年初置太子司议郎高其选而以济为之兼崇贤馆直学士迁中书舍人永徽二年拜中书侍郎兼弘文馆学士监修国史俄同中书门下三品封南阳县男迁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帝将以武氏为后济谏曰王者立后以承宗庙母天下宜择礼义名家幽闲令淑者副四海之望称神祗之意故文王兴姒关雎之化蒙被百姓其福如彼成帝纵欲以婢为后皇统中微其祸如此惟陛下详察初武氏被宠帝特号宸妃济与韩瑗谏妃有常员今别立号不可武氏已立不自安后更谩言济等忠鲠恐前经执奏辄怀反仄请加赏慰而实衔之帝示济及瑗济等益惧显庆初兼太子宾客进爵为侯帝尝从容问驭下所宜济曰昔齐桓公出游见老人命之食曰请遗天下食遗之衣曰请遗天下衣公曰吾府库有限安得而给老人曰春不夺农时即有食夏不夺蚕工即有衣由是言之省徭役驭下之宜也于时山东役丁岁别数万人又议取佣以偿雇纷然烦扰故济对及之二年兼詹事寻坐褚遂良事贬台州刺史久之徙庭州龙朔二年突厥入寇济总兵拒之谓其众曰吾尝挂刑罔蒙赦死今当以身塞责遂不介胄而驰贼没焉年五十三赠楚州刺史给灵&#还乡初济与高智周郝处俊孙处约客宣城石仲览家仲览衍于财有器识待四人甚厚私相与言志处俊曰愿宰天下济及智周亦然处约曰宰相或不可冀愿为通事舍人足矣后济领吏部处约始以瀛州书佐入调济遽注曰如志遂以处约为通事舍人后皆至公辅云济异母兄恒上元中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父本骁将而恒济俱以学行称相次知政事时虞世南子昶无才术历将作少匠工部侍郎主工作许敬宗曰护儿儿作相世南男作匠文武岂有种耶  韩瑗按唐书本传瑗字伯玉京兆三原人父仲良武德初与定律令建言周律其属三千秦汉后约为五百依古则繁请崇宽简以示惟新于是采开皇律宜于时者定之终刑部尚书秦州都督府长史颍川县公瑗少负节行博学晓吏事贞观中以兵部侍郎袭爵永徽三年迁黄门侍郎俄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进侍中兼太子宾客王后之废瑗雪泣言曰皇后乃陛下在藩时先帝所娶今无罪辄废非社稷计不纳明日复谏曰王者立后配天地象日月匹夫匹妇尚知所择况天子乎诗云赫赫宗周姒灭之臣读至此常辍卷太息不图本朝亲见此祸宗庙其不血食乎帝大怒诏引出褚遂良贬潭州都督明年瑗上言遂良受先帝顾托一德无二向日论事至诚恳切讵肯令陛下后尧舜而尘史册哉遭厚谤丑言损陛下之明折志士之锐况被迁以来再离寒暑其责塞矣愿宽无辜以顺众心帝曰遂良之情朕知之矣其悖戾好犯上朕责之讵有过邪瑗曰遂良社稷臣苍蝇点白傅致有罪昔微子既去殷以亡张华不死晋不及乱陛下富有四海安于清泰忽驱逐旧臣遂不省察乎帝愈不听瑗忧愤自表归田里不报显庆二年许敬宗李义府奏瑗以桂州授遂良桂用武地倚之谋不轨于是贬振州刺史逾年卒年五十四长孙无忌死义府等复奏瑗与通谋遣使即杀之既至瑗已死发棺验视及还追削官爵籍其家子孙谪广州官奴神龙初武后遗诏复官爵自瑗与遂良相继死内外以言为讳将二十年帝造奉天宫御史李善感始上疏极言时人喜之谓为凤鸣朝阳  杜正伦 按唐书本传正伦相州洹水人隋世重举秀才天下不十人而正伦一门三秀才皆高第为世歆美调武骑尉太宗素知名表直秦王府文学馆贞观元年魏征荐其才擢兵部员外郎帝劳曰朕举贤者非朕独私以能益百姓也我于宗娅故人苟无能终不得任卿宜思有以称吾举者俄迁给事中知起居注帝尝曰朕坐朝不敢多言必待有利于民乃出诸口正伦曰臣职左史陛下一言失非止损百姓且笔之书千载累德帝悦赐彩二百进累中书侍郎与韦挺虞世南姚思廉论事称旨帝为设宴具召四人者谓曰我闻神龙可扰以驯然颔有逆鳞婴者死人君亦有之卿属遂犯吾鳞裨阙失朕岂虑危亡哉思卿至意故举酒以相乐也各赐帛有差太子监国诏正伦行左庶子兼崇贤馆学士帝谓正伦吾儿幼未有就德我常物物戒之今当监国不得朝夕见故辍卿于朝以佐太子慎之勖之它日又言朕年十八犹在人间情伪无不尝及即位处置有失必待谏乃释然悟况太子生深宫不及知邪且人主不可自骄今若诏天下敢谏者死将无复发言矣故朕孜孜延进直言卿其以是晓太子冀裨益之擢中书侍郎封南阳县侯仍兼太子左庶子出入两宫典机密以办治称后太子稍失道帝语正伦太子数私小人卿可审喻之教而不徙其语我来故正伦显谏无所避太子不从辄道帝语督切太子即表闻帝责曰何漏泄我语对曰开示不入故以陛下语怖之冀当反善帝怒出为谷州刺史再贬交州都督太子废坐受金带流欢州久之授郢石二州刺史显庆元年擢黄门侍郎兼崇贤馆学士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又兼度支尚书仍知政事迁中书令封襄阳县公初正伦已通贵李义府官尚微及同执政不能下中书侍郎李友益义府也挽附正伦同摭义府衅缺义府使人告正伦友益交通罔上有异计高宗恶之出正伦为横州刺史流友益峰州正伦卒于贬正伦与城南诸杜昭穆素远求同谱不许衔之诸杜所居号杜固世传其地有壮气故世衣冠正伦既执政建言凿杜固通水以利人既凿川流如血阅十日止自是南杜稍不振正伦工属文尝与中书舍人董思恭夜直论文章思恭归谓人曰与杜公评文今日觉吾文顿进无子以兄子志静为嗣从子求仁从孙咸皆显名  卢承庆 按旧唐书本传承庆幽州范阳人隋武阳太守思道孙父赤松大业末为河东令与高祖有旧闻义师至霍邑弃县迎接拜行台兵部郎中武德中累转率更令封范阳郡公寻卒承庆美风仪博学有才干少袭父爵贞观初为秦州都督府户曹参军因奏河西军事太宗奇其明辨擢拜考功员外郎累迁民部侍郎太宗尝问历代户口多少之数承庆叙夏殷以后迄于周隋皆有依据太宗嗟赏久之寻令兼检校兵部侍郎仍知五品选事承庆辞曰选事职在尚书臣今掌之便是越局太宗不许曰朕今信卿卿何不自信也俄历雍州别驾尚书左丞永徽初为褚遂良所构出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遂良俄又求索承庆在雍州旧事奏之由是左迁简州司马岁余转洪州长史会高宗将幸汝州之温汤擢承庆为汝州刺史入为光禄卿显庆四年代杜正伦为度支尚书仍同中书门下三品寻坐度支失所出为润州刺史再迁雍州长史加银青光禄大夫总章二年代李干佑为刑部尚书以年老请致仕许之仍加金紫光禄大夫三年病卒年七十六临终诫其子曰死生至理亦犹朝之有暮吾终敛以常服晦朔常馔不用牲牢坟高可认不须广大事办即葬不须卜择墓中器物瓷漆而已有棺无椁务在简要碑志但记官号年代不须广事文饰赠幽州都督谥曰定弟承业亦有学识贞观末官至雍州长史检校尚书左丞兄弟相次居此任时人荣之  李安期 按旧唐书李百药传百药子安期幼聪辩七岁解属文百药大业末出为桂州司马行至太湖遇逆贼将加白刃安期跪泣请代父命贼哀而释之贞观初累转符玺郎预修晋书成除主客员外郎永徽中迁中书舍人又与李义府等于武德殿内修书再转黄门侍郎龙朔中为司列少常伯参知军国有事太山诏安期为朝觐坛碑文安期前后三为选部颇为当时所称时高宗屡引侍臣责以不进贤良众皆莫对独安期进曰臣闻圣帝明王莫不劳于求贤逸于任使设使尧舜苦己&#瘠不能用贤终亦王化不行自夏殷已来历国数十皆委贤良以共致理且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况今天下至广非无英彦但比来公卿有所荐引即遭嚣谤以为朋党沉屈者未申而在位者已损所以人思苟免竞为缄默若陛下虚己招纳务于搜访不忌亲雠唯能是用谗毁亦既不入谁敢不竭忠诚此皆事由陛下非臣等所能致也高宗深然其言俄检校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出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咸亨初卒自德林至安期三世皆掌制诰安期孙羲仲又为中书舍人  刘祥道 按唐书本传祥道字同寿魏州观城人父林甫武德时为内史舍人典机密以才称与萧瑀等撰定律令着律议万余言历中书吏部二侍郎赐爵乐平县男唐沿隋制十一月选集至春停日薄事丛有司不及研谛林甫建请四时听选随到辄拟于是官无滞人始天下初定州府及诏使以赤牒授官至是罢悉集吏部调至万员林甫随才铨录咸以为宜论者方隋高孝基祥道少袭爵历御史中丞显庆中迁吏部黄门侍郎知选事既世职刀厘补敝阙上疏陈六事一曰今取士多且滥入流岁千四百多也杂色入流未始铨汰滥也故共务者善人少恶人多臣谓应杂色进者切责有司试判为四等第一付吏部二付兵部三付主爵四付司勋若坐负当责虽经赦仍配三司不者还本贯则官不杂矣二曰内外官一品至九品万三千四百六十五员大抵三十而仕六十而退取其中数不三十年存者略尽若岁入流五百人则三十年自相充补况三十年外在官犹多不虑其少今入流岁千四百其倍两之又停选六七千人复年别新加其类寖广殆非经久之制古者为官择人不闻取人多而官少也三曰永徽以来在官者或以善政擢论事者或以单言进而庠序诸生未闻甄异是奖劝之道未周也四曰唐有天下四十年未有举秀才者请自六品以下至草野审加访无令赫赫之辰斯学遂绝五曰唐虞三载考绩黜陟幽明二汉用人亦久其职今任官率四考罢官知秩满则怀去就民知迁徙则苟且以去就之官临苟且之民欲移风振俗乌可得乎请四考进阶八考听选以息迎新送故之弊六曰三省都事主事王书比选补皆取流外有刀笔者虽欲参用士流率以俦类为耻前后相沿遂成故事且掖省崇峻王言秘密尚书政本人物所归专责曹史理有未尽宜稍革之以清其选会中书令杜正伦亦言入流者众为官人敝乃诏与祥道参议而执政惮改作又以勋戚子进取无他门遂格稍迁司刑太常伯每覆大狱必歔欷累叹奏决日为再不食诏巡察关内道多振冤滞兼沛王府长史麟德元年拜右相祥道性审谨居宰相忧畏不自堪数陈老病丐解坐与上官仪善罢为司礼太常伯高宗封泰山有司请太常卿亚献光禄卿终献祥道建言三代六卿重故得佐祠汉魏以来权归台省九卿为常伯属官今封岱大礼不以八座用九卿无乃徇古名忘实事乎帝可其议以司徒徐王元礼亚献祥道终献礼成进爵广平郡公干封元年以金紫光禄大夫致仕卒年七十一赠幽州都督谥曰宣  窦德元 按唐书窦威传威从孙德元隋大业中起家国学生祖照尚周文帝义阳公主封巨鹿郡公父彦袭爵终隋西平太守兄德明师事陈留王孝逸通知文史汉王谅反遣将綦良攻黎州德明年十八募士五千号令严整倍道击贼破之以功擢累齐王府属坐事免高祖兵叩长安而宗室孝基神符道宗及窦诞赵慈景等并系狱隋将卫文升阴世师欲杀之德明谏曰罪不在此杀之无伤于彼祗取怨焉不如纵之乃止长安平谒高祖终不自言时称长者拜考功郎中从秦王击王世充封显武男历常爱二州刺史卒德元始为高祖丞相府干牛历太宗时不甚显高宗以旧臣自殿中少监为御史大夫岁中迁司元太常伯时帝又以源直心为奉常正卿刘祥道为司刑太常伯上官仪为西台侍极郝处俊为太子左中护凡十余人皆帝自择以示宰相李绩等皆顿首谢麟德初进检校左相勤职约己天子尝临朝咨其清素加以赐赉居位数年赞图封禅事与李绩皆为使帝次濮阳问古谓帝丘德元不能对许敬宗具道其然帝称善敬宗自矜于人德元知不为忤众服其量礼成进爵二级以弟德远未及爵愿分封诏可故德元封巨鹿男德远乐安男德元迎时取合未尝有过然无它补益卒年六十九赠光禄大夫幽州都督谥曰恭  刘仁轨按唐书本传仁轨字正则汴州尉氏人少贫贱好学值乱不能安业每动止画地书空寓所习卒以通博闻武德初河南道安抚大使任上疏有所论奏仁轨见其&#为窜定数言惊异赤牒补息州参军转陈仓尉部人折冲都尉鲁宁者豪纵犯法县莫敢屈仁轨约不再犯而宁暴横自如仁轨榜杀之州以闻太宗曰尉而杀吾折冲可乎召诘让仁轨对曰宁辱臣臣故杀之帝以为刚正更擢咸阳丞贞观十四年校猎同州时秋敛未讫仁轨谏曰今兹澍泽沾足百谷炽茂收纔十二常日赘调已有所妨又供猎事缮桥治道役虽简省犹不损数万少延一旬使场圃毕劳陛下六飞徐驱公私交泰玺书褒纳拜新安令累迁给事中为李义府所恶出为青州刺史显庆五年伐辽义府欲斥以罪使督漕而船果覆没坐免官白衣随军初苏定方既平百济留郎将刘仁愿守其城左卫中郎将王文度为熊津都督抚纳残党文度死百济故将福信及浮屠道琛迎故王子扶余丰立之引兵围仁愿诏仁轨检校带方州刺史统文度之众并发新罗兵为援仁轨将兵严整转斗陷阵所向无前信等释仁愿围退保任存城既而福信杀道琛并其众招还叛亡势张甚仁轨与仁愿合则解甲休士时定方伐高丽围平壤不克高宗诏仁轨拔军就新罗与金法敏议去留计将士咸欲还仁轨曰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便国家者得专之今天子欲灭高丽先诛百济留兵镇守制其心腹虽孽竖跳梁士力未完宜厉兵粟马乘无备击不意百下百全战胜之日开张形势腾檄济师声援接虏亡矣今平壤不胜熊津又拔则百济之烬复炎高丽之灭无期吾等虽入新罗正似坐客有不如志悔可得邪扶余丰猜贰表合内携势不支久宜坚守伺变以图之不可轻动众从其议乃请益兵时贼守真岘城仁轨夜督新罗兵薄城扳堞比明入之遂通新罗饷道而丰果袭杀福信遣使至高丽倭丐援会诏遣右威卫将军孙仁师率军浮海而至士气振于是诸将议所向或曰加林城水陆之冲盍先击之仁轨曰兵法避实击虚加林险而固攻则伤士守则旷日周留城贼巢穴群凶聚焉若克之诸城自下于是仁师仁愿及法敏帅陆军以进仁轨与杜爽扶余隆繇熊津白江会之遇倭人白江口四战皆克焚四百艘海水为丹扶余丰脱身走获其宝剑伪王子扶余忠胜忠志等率其众与倭人降独酋帅迟受信据任存城未下始定方破百济酋领沙咤相如黑齿常之啸亡散据险以应福信至是皆降仁轨以赤心示之俾取任存自效即给铠仗粮糒仁师曰百济野心难信若受甲济粟资寇便也仁轨曰吾观相如常之忠而谋因机立功尚何疑二人讫拔其城迟受信委妻子奔高丽百济余党悉平仁师等振旅还诏留仁轨统兵镇守百济再被乱僵尸如莽仁轨始命瘗埋吊祭焉葺复户版署官吏开道路营聚落复防堰赈贫贷乏劝课耕种为立官社民皆安其所遂营屯田以经略高丽仁愿至京师帝劳曰若本武将军中奏请皆有文理何道而然对曰仁轨之辞非臣所能帝叹赏之超进仁轨六阶真拜带方州刺史赐第一区厚赉妻子玺书褒勉先是贞观永徽中士战殁者皆诏使吊祭或以赠官推授子弟显庆后讨伐恩赏殆绝及破百济平壤有功者皆不甄叙州县购募不愿行身壮家富者以财参逐率得避免所募皆儜劣寒惫无斗志仁轨具论其弊请加慰赉以鼓士心又表用扶余隆使绥定余众帝乃以隆为熊津都督时刘仁愿为卑列道总管诏率兵度海使代旧屯与仁轨俱还仁轨曰上巡狩方岳又经略高丽方农时而吏与兵悉被代新至者未习万一蛮夷生变谁与捍之不如留旧兵毕获等级遣还仁轨当留未可去仁愿不可曰吾但知准诏耳仁轨曰不然苟利国家知无不为臣之节也因陈便宜愿留屯诏可由是以仁愿为不忠始仁轨任带方州谓人曰天将富贵此翁邪乃请所颁历及宗庙讳或问其故答曰当削平辽海颁示本朝正朔卒皆如言及封太山仁轨乃率新罗百济儋罗倭四国酋长赴会天子大悦擢为大司宪迁右相兼检校太子左中护累功封乐城县男总章元年为熊津道安抚大使兼江道总管副李绩讨高丽平之以疾辞位进金紫光禄大夫听致仕俄召为陇州刺史拜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咸亨五年为&#林道大总管东伐新罗仁轨率兵绝瓠芦河攻大镇七重城破之进爵为公子及兄子授上柱国者三人州党荣之号所居为乐城乡三柱里俄拜尚书左仆射兼太子宾客仍知政事吐蕃入寇命为洮河道行军镇守大使永隆二年加太子少傅数乞骸骨听解左仆射帝幸东都太子监国诏仁轨与裴炎薛元超留辅及太子赴东都又诏太孙重照留守仁轨副之武后临朝复拜左仆射太孙废仁轨专知留守事上疏辞疾因陈吕后禄产祸败事以规后后遣武承嗣赍玺书慰勉改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卒年八十五诏百官赴哭册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干陵赐其家实封三百户仁轨虽贵显不自矜踞接旧故如布衣时尝为御史袁异式所劾慢辱之胁使引决及拜大司宪异式尚在台不自安因醉以情自解仁轨持觞曰所不与公者有如此觞后既执政荐为司元大夫然官由州县至宰辅善致声誉得吏下欢心及镇洮河奏请机急多为中书令李敬元抑却仁轨乃表敬元为帅以代己果覆其众裴炎下狱仁轨方留守京师郎将姜嗣宗以使来因语炎事且曰炎异于常久矣仁轨曰使人知邪曰知及还表嗣宗知炎反状不告武后怒拉杀之子浚官太子舍人垂拱中为酷吏所杀中宗即位以仁轨有东宫旧再赠司空浚子晃开元中为给事中表请立碑追谥曰文献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一   唐三   赵仁本 按旧唐书本传仁本陕州河北人也贞观中累转殿中侍御史自义宁已来诏敕皆手自纂录临事皆暗记之甚为当时所伏会有敕差一御史远使同列递相辞托仁本越次请行言于治书侍御史马周曰食君之禄死君之事虽复跋涉艰险所不敢辞也及回事又称旨擢吏部员外郎干封中历迁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寻转司列少常伯知政事如故时许敬宗为右相颇任权势仁本拒其请托遂为敬宗所构俄授尚书左丞罢知政事咸亨初卒官  张文瓘 按唐书本传文瓘字稚圭贝州武城人隋大业末徙家魏州之昌乐幼孤事母兄以孝友闻贞观初第明经补并州参军时李绩为长史尝叹曰稚圭今之管萧吾所不及绩入朝文瓘与属僚二人皆饯绩赠二人以佩刀玉带而不及文瓘文瓘以疑请绩曰子无为嫌若某冘豫少决故赠以刀欲其果于断某放诞少检故赠以带俾其守约束若子才无施不可焉用赠因极推引再迁水部员外郎时兄文琮为户部侍郎于制兄弟不并台阁出为云阳令累授东西台舍人参知政事干封二年迁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遂与绩同为宰相俄知左史事时高宗造蓬莱上阳合璧等宫复征讨四夷京师养厩马万匹帑廥寝虚文瓘谏曰王者养民逸则富以康劳则怨以叛秦汉广事四夷造宫室至二世土崩武帝末年户口减半夫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人罔常怀怀于有仁臣愿抚之无使劳而生怨隋监未远不可不察帝善其言赐缯锦百段为减&#马数千改黄门侍郎兼太子右庶子又兼大理卿不旬日断疑狱四百抵罪者无怨言尝有小疾囚相与斋祷愿亟视事时以执法平恕方戴胄后拜侍中兼太子宾客诸囚闻其迁皆垂泣其得人心如此性严正未尝回容诸司奏议悉心&#驳故帝委之或时移疾他宰相奏事帝必问与文瓘议未若不者曰往共筹之或曰已议即皆报可新罗叛帝将出兵讨之时文瓘病卧家自力请见曰吐蕃盗边兵屯境未解新罗复叛议者欲出师二虏俱事臣恐人不堪弊请息兵修德以怀异俗诏可初同列以堂馔丰余欲少损文瓘曰此天子所以重枢务待贤才也吾等若不任职当自引避不宜节减以自取名众乃止卒年七十三赠幽州都督谥曰懿以尝事孝敬皇帝诏陪葬恭陵四子潜为魏州刺史沛同州刺史洽卫尉卿涉殿中监父子皆至三品时谓万石张家韦温诛涉为乱兵所杀  李敬元 按唐书本传敬元亳州谯人该览群籍尤善于礼高宗在东宫马周荐其材召入崇贤馆侍读假中秘书读之为人峻整然造请不惮寒暑许敬宗颇荐延之历西台舍人弘文馆学士迁右肃机检校太子右中护拜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兼检校司列少常伯时员外郎张仁袆有敏才敬元委以曹事仁袆为造姓历状式铨簿钳键周密病心大劳死敬元因其法衡综有序自永徽后选员寖多惟敬元居职有能称性强记虽官万员遇诸道未尝忘姓氏有来诉者口谕书判参舛及殿累本末无少缪天下伏其明杭州参军徐太元哀其僚张惠以赃抵罪而惠母老乃诣狱自言与惠偕受薄其罪惠得不死太元坐免官十年敬元廉知之擢为郑州司功参军后至秘书少监申王师以德行闻其鉴拔率若此咸亨二年转中书侍郎又改吏部兼太子右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进吏部尚书居选部久人多附向凡三娶皆山东旧族又与赵李氏合谱故台省要职多族属&#家高宗知之不能善也仪凤元年拜中书令封赵国公刘仁轨西讨吐蕃有所建请敬元数持异由是有隙因奏河西镇守非敬元不可敬元辞以非将帅才且仁轨逞憾故强臣以不能帝厌之因曰仁轨若须朕朕且行卿安得辞乃拜洮河道大总管兼镇抚大使检校鄯州都督统兵十八万代仁轨与吐蕃将论钦陵战青海使刘审礼为先锋鏖虏敬元按军自如审礼战殁尚首鼠不进乃顿承风岭又阻沟淖莫能前贼屯高压其营偏将黑齿常之率死士夜击贼敬元始得至鄯州又战湟川遂大败数称疾求罢归许之既入见不引谢即还府视事帝察实不病贬衡州刺史久之迁扬州长史卒官赠兖州都督谥曰文宪撰次礼论及它书数十百篇二子思冲守一思冲神龙初历工部侍郎左羽林军将军从节愍太子诛武三思见杀籍其家守一郫令孙绅别有传敬元弟元素为武德令刺史李文暕横调民黄金造常满尊以献官属无敢谏元素固争文暕为少损更以私财助之延载初繇文昌左丞迁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武懿宗所构与綦连耀等同诛神龙中追洗其辜  乐彦玮 按旧唐书本传彦玮雍州长安人显庆中为给事中时故侍中刘洎之子诣阙上言洎贞观末为褚遂良所谮枉死称冤请雪中书侍郎李义府又左右之高宗以问近臣众希义府之旨皆言其枉彦玮独进曰刘洎大臣举措须合轨度人主暂有不豫岂得即拟负国先朝所责未是不惬且国君无过举若雪洎之罪岂可谓先帝用刑不当乎帝然其言遂寝其事彦玮寻丁忧起为唐州刺史及入辞高宗记其言直复拜东台舍人累迁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干封元年代刘仁轨为大司宪官名复旧改为御史大夫上元三年卒赠秦州都督永昌年以子思晦贵重赠扬州大都督思晦则天时官至鸾台侍郎兼检校天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为酷吏所杀  戴至德 按唐书戴胄传胄无子以兄子至德为后至德干封中累迁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阅十数年父子继为宰相世诧其荣高宗尝为飞白书赐侍臣赐至德曰泛洪源俟舟楫郝处俊曰飞九霄假六翮李敬元曰资启沃罄丹诚崔知悌曰仗忠节赞皇猷皆见意于辞云迁尚书右仆射时刘仁轨为左仆射人有所诉率优容之至德乃诘究本末理直者密为奏终不显私恩由是当时多称仁轨者号仁轨为解事仆射尝更日听讼有妪诣省至德收其牒妪乃复取曰初以为解事仆射今乃非至德笑还之人服其长者或以问至德答曰庆赏刑罚人主之柄为臣岂得与人主争也帝知叹美之仪凤四年卒诏百官哭其第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谥曰恭  郝处俊 按唐书本传处俊安州安陆人父相贵因隋乱与妇翁许绍据峡州归国拜滁州刺史封甑山县公处俊甫十岁而孤故吏归千缣赗之已能让不受及长好学嗜汉书崖略暗诵贞观中第进士解褐著作佐郎袭父爵兄弟友睦事诸舅谨甚再转滕王友耻为王府属弃官去久之召拜太子司议郎累迁吏部侍郎高丽叛诏李绩为浿江道大总管处俊副之师入虏境未阵贼遽至举军危骇处俊方据胡&#体胖安餐干糒不顾密畀料精锐击之虏却众壮其谋入拜东台侍郎时浮屠卢伽逸多治丹曰可以续年高宗欲遂饵之处俊谏曰修短固有命异方之剂安得轻服哉昔先帝诏浮屠那罗迩婆寐案其方书为秘剂取灵花怪石历岁乃能就先帝饵之俄而大渐上医不知所为群臣请显戮其人议者以为取笑夷狄故法不得行前鉴不远惟陛下深察帝纳其言第拜卢伽逸多为怀化大将军进处俊同东西台三品咸亨初幸东都皇太子监国诸宰相皆留而处俊独从帝尝曰王者无外何为守御而重门击柝庸待不虞耶我尝疑秦法为宽荆轲匹夫耳匕首窃发群臣皆荷戟侍莫敢拒岂非习慢使然处俊对曰此乃法急耳秦法辄升殿者夷三族人皆惧族安有敢拒邪魏曹操着令曰京城有变九卿各守其府后严才乱与徒数十人攻左掖门操登铜爵台望之无敢救者时王修为奉常闻变召车骑未至领官属步至宫门操曰彼来者必王修乎此由修察变识机故冒法赴难向若拘常则遂成祸矣故王者设法不可急亦不可慢诗曰不懈于位民之攸&#仁也式遏寇虐无俾作慝刑也书曰高明柔克沈潜刚克中道也帝曰善转中书侍郎监修国史初显庆中令狐德棻刘引之撰国史其后许敬宗复加绪次帝恨敬宗所纪失实更命宰相刊正且曰朕昔从幸未央宫辟仗既过有横刀伏草中者先帝敛辔却谓朕曰事发当死者数十人汝可命出之史臣惟叙此为实处俊曰先帝仁恩溥博类非一臣之弟处杰被择供奉时有三卫误拂御衣者惧甚先帝曰左右无御史我不汝罪帝曰此史臣应载处俊乃表左史李仁实欲删整伪辞会仁实死而止上元初帝观酺翔鸾阁时赤县与太常音技分东西朋帝诏雍王贤主东周王显主西因以角胜处俊曰礼所以示童子无诳者恐其欺诈之心生也二王春秋少意操未定乃分朋造党使相夸彼俳儿优子言辞无度争负胜相讥诮非所以导仁义示雍和也帝遽止叹曰处俊远识非众臣所逮迁中书令兼太子宾客检校兵部尚书帝多疾欲逊位武后处俊谏曰天子治阳道后治阴德然则帝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不相夺也若失其序上&#见于天下降灾诸人昔魏文帝着令帝崩不许皇后临朝今陛下奈何欲身传位天后乎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正应谨守宗庙传之子孙不宜持国与人以丧厥家中书侍郎李义琰曰处俊言可从惟陛下不疑事遂沮又兼太子左庶子拜侍中罢为太子少保开耀元年卒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大都督帝哀叹其忠举哀光顺门祭以少牢赙绢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石诏百官赴哭官庀葬事子北叟固辞未听裴炎为白帝曰处俊阽死诿臣曰生无益于国死无烦费凡诏赐愿一罢之帝闻恻然答其意止赙物而已处俊资约素土木形骸然临事敢言自秉政在帝前议论谆谆必傅经义凡所规献得大臣体武后虽忌之以其操履无玷不能害与舅许圉师同里俱宦达乡人田氏彭氏以高赀显故江淮间为语曰贵如郝许富如田彭  薛元超 按唐书薛收传收子元超九岁袭爵及长好学善属文尚巢王女和静县主累授太子舍人高宗即位迁给事中数上书陈当世得失帝嘉纳转中书舍人弘文馆学士省中有盘石道衡为侍郎时常据以草制元超每见辄泫然流涕以母丧解夺服授黄门侍郎检校太子左庶子所荐豪俊士若任希古高智周郭正一王义方孟利贞郑祖元邓元挺崔融等皆以才自名于时累拜东台侍郎李义府流嶲州旧制流人不得乘马元超为请坐贬简州刺史岁余又坐与上官仪文章款密流嶲州上元初赦还拜正谏大夫三年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帝校猎温泉诸蕃酋长得持弓矢从元超奏夷狄野心而使挟兵在围中非所宜帝纳可&#宴诸王召元超与从容谓曰任卿中书宁藉多人哉俄拜中书令兼左庶子帝幸东都留辅太子监国手敕曰朕留卿若失一臂顾太子未习庶务关中事卿悉专之时太子射猎诏得入禁御故太子稍怠政事元超谏曰内苑之地缭丛薄冒翳荟绝磴险涂殿下截轻禽逐狡兔衔橛之变讵无可虞又户奴多反逆余或夷狄遗丑使凶谋窃发将何以御哉夫为人子者不登高不临深谓其近危辱也天皇所赐书戒丁宁惟殿下罢驰射之劳留情坟典岂不美哉帝知之遣使厚赐慰其意召太子还东都帝疾剧政出武后因阳喑乞骸骨加金紫光禄大夫卒年六十二赠光禄大夫秦州都督陪葬干陵  李义琰按唐书本传义琰魏州昌乐人其先出陇西望姓及进士第补太原尉李绩为都督僚吏惮其威义琰独敢廷辨曲直绩甚礼之徙白水令有能名擢司刑员外郎义琰姿体魁秀博学有智识累迁中书侍郎上元中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高宗欲使武后摄国政义琰与郝处俊固争事得寝章怀太子之废尽赦宫臣罪庶子薛元超等皆蹈舞义琰独引咎涕泣缙绅义之帝每顾问必鲠切不回宅无正寝弟义琎为市堂材送之义琰曰以吾为国相且自愧尚营美宇是速吾祸岂爱我者邪义琎曰凡仕为丞尉且崇第舍兄位高安可逼下哉答曰不然事难全遂物不两兴既处贵仕又广居宇非有令德必受其殃卒不许后其木久腐乃弃之义琰改葬其先使舅家移茔而兆其所帝闻怒曰是人不可使秉政义琰惧以疾乞骸骨迁银青光禄大夫听致仕乃归田里公卿以下悉祖饯通化门外时人比汉疏广垂拱初起为怀州刺史自以失武后意辞不拜卒  高智周 按唐书本传智周常州晋陵人第进士补越王府参军迁费令与丞尉均取俸民安其化刻石颂美入擢秘书郎弘文馆直学士尝覆弈诵碑无谬者三迁兰台大夫孝敬在东宫与司文郎中贺敳司经大夫王真儒并为侍读得告还乡里叹曰进不知退取祸之道也即移病去俄拜寿州刺史其治尚文雅行部先见诸生质经义及政得失既乃录狱讼考耕饷勤惰以为常迁正谏大夫黄门侍郎仪凤初进同中书门下三品迁太子左庶子是时崔知温刘景先修国史故智周与郝处俊监莅久之罢为御史大夫与薛元超裴炎同治章怀太子狱无所同异固表去位高宗美其概授右散骑常侍请致仕听之卒年八十二赠越州都督谥曰定智周始与郝处俊来济孙处约共依江都石仲览仲览倾产结四人欢因请各语所期处俊曰丈夫惟无仕仕至宰相乃可智周济如之处约曰得为舍人在殿中周旋吐纳可也仲览使相工视之工语仲览曰高之贵君不及见之来早显而末踬高晚显而寿吾闻速登者易颠徐进者少患天道也后济居吏部处约以瀛州参军入调济曰如志拟通事舍人毕降阶劳问平生既仲览卒而济等益显智周所善义兴蒋子慎有客尝视两人曰高公位极人臣而嗣少弱蒋侯宦不达后且兴子慎终达安尉其子缯往见智周智周方贵以女妻之生子挺历湖延二州刺史生子洌涣皆擢进士洌为尚书左丞涣永泰初历鸿胪卿日本使尝遗金帛不纳唯取笺一番为书以贻其副云挺之卒洌兄弟庐墓侧植松柏千余涣终礼部尚书封汝南公洌子炼涣子铢又有清白名而高氏后无闻  裴炎 按唐书本传炎字子隆绛州闻喜人宽厚寡言笑有奇节补弘文生休澣他生或出游炎读书不废有司欲荐状以业未就辞不举服勤十年尤通左氏春秋举明经及第补濮州司仓参军历御史起居舍人寖迁黄门侍郎调露二年同中书门下三品进拜侍中高宗幸东都留皇太子京师以炎调护帝不豫太子监国诏炎与刘齐贤郭正一于东宫平章政事及大渐受遗辅太子是为中宗改中书令旧宰相议事门下省号政事堂长孙无忌以司空房元龄以仆射魏征以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至炎以中书令执政事笔故徙政事堂于中书省中宗欲以后父韦元贞为侍中及授乳媪子五品官炎固执不从帝怒曰我意让国与元贞岂不可何惜侍中邪炎惧因与武后谋废帝后命炎洎刘袆之率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勖勒兵入宫宣太后令扶帝下殿帝曰我何罪后曰以天下与元贞安得无罪乃废帝为庐陵王更立豫王为皇帝以定策功封永清县男后已持政稍自肆于是武承嗣请立七庙追王其先炎谏曰太后天下母以盛德临朝宜存至公不容追王祖考示自私且独不见吕氏事乎后曰吕氏之王权属生人今追崇先世在亡迹异安得同哉炎曰蔓草难图渐不可长后不悦而罢承嗣又讽太后诛韩王元嘉鲁王灵夔以绝宗室望刘袆之韦仁约畏默不敢言炎独固争后愈衔怒未几赐爵河东县侯豫王虽为帝未尝省天下事炎谋乘太后出游龙门以兵执之还政天子会久雨太后不出而止徐敬业兵兴后议讨之炎曰天子年长矣不豫政故&#子有辞今若复子明辟贼不讨而解御史崔&#曰炎受顾托身总大权闻乱不讨乃请太后归政此必有异图后乃捕炎送诏狱遣御史大夫骞味道御史鱼承晔参鞫之凤阁侍郎胡元范曰炎社稷臣有功于国悉心事上天下所知臣明其不反纳言刘齐贤左卫率蒋俨继辨之后曰炎反有端顾卿未知耳元范齐贤曰若炎反臣辈亦反矣后曰朕知炎反卿辈不反遂斩于都亭驿炎被劾或勉其逊辞炎曰宰相下狱理不可全卒不折节籍其家无儋石之赢初炎见裴行俭破突厥有功沮薄之乃斩降虏阿史那伏念等五十余人议者恨其娼克且使国家失信四夷以为阴祸有知云睿宗立赠太尉益州大都督谥曰忠元范申州义阳人介廉有才以炎故流死巂州  刘袆之 按唐书本传袆之字希美常州晋陵人父子翼字小心在隋为著作郎峭直有行尝面折僚友短退无余訾李伯药曰子翼詈人人都不憾贞观初召之辞以母老诏许终养江南道巡察使李袭誉嘉其孝表所居为孝慈里母已丧召拜吴王府功曹参军终著作郎弘文馆直学士袆之少与孟利贞高智周郭正一俱以文辞称号刘孟高郭并直昭文馆俄迁右史弘文馆直学士上元中与元万顷等偕召入禁中论次新书凡千余篇高宗又密与参决时政以分宰相权时谓北门学士兄懿之亦给事中同两省先是姊为内官武后遣至外家问疾袆之因贺兰敏之私省之坐流巂州后为丐还除中书舍人仪凤中吐蕃寇边帝访侍臣所以置之讨之之宜人人异谋袆之独劝帝曰吐蕃犹禽兽虽被冯陵不足校愿戢威纾百姓之急帝内其言俄拜相王府司马检校中书侍郎帝谓曰卿家忠孝朕子赖卿以师矩冀蓬在麻不扶而挺也后既立王为帝以其参奉大议愈亲之擢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爵临淮县男是时诏令丛繁袆之思致华敏裁可占授少选可待也司门员外郎房先敏坐累贬卫州司马诉于相府内史骞味道谓曰太后旨袆之曰乃上从有司所奏云后闻以味道归非于上贬青州刺史加袆之太中大夫赐物百段后因曰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以手足疾移于腹背尚为一体乎袆之引咎于己忠臣也纳言王德真推顺曰戴至德无异才惟能归善于君为时所服后曰善后私语凤阁舍人贾大隐曰后能废昏立明盍反政以安天下大隐表其言后怒曰袆之乃负我垂拱中或告袆之受归诚州都督孙万荣金与许敬宗妾私通太后遣肃州刺史王本立鞫治以敕示袆之袆之曰不经凤阁鸾台何谓之敕后以为拒制使赐死于家年五十七初袆之得罪睿宗以旧属申理之姻友冀得释袆之曰吾死矣太后威福由己而帝营救速吾祸也在狱上疏自陈临诛洗沐神色自若命其子执笔占为表子号塞不通书袆之乃自捉笔得数纸词恳哀到人皆伤之麟台郎郭翰太子文学周思钧怅叹其文后恶之贬翰巫州司法参军恩钧播州司仓参军睿宗嗣位赠袆之中书令  郭正一 按唐书本传正一定州鼓城人贞观时由进士署第中书侍郎诏与郭待举岑长倩魏元同并同中书门下承受进止平章事平章事自正一等始永淳中真迁中书侍郎执政久明习故事文辞诏敕多出其手刘审礼与吐蕃战青海大败高宗召群臣问所以制戎正一曰吐蕃旷年梗寇师数出坐费粮赀近讨则丧威深入则不能得其巢穴今上策莫如少募兵且明烽勿事侵扰须数年之迟力有余人思战一举可破矣刘齐贤皇甫文亮等议亦与正一合帝纳之武后专国罢为国子祭酒出检校陕州刺史与张楚金元万顷皆为周兴所诬构杀之籍入其家妻息流放文章无存者  魏元同 按唐书本传元同字和初定州鼓城人祖士廓仕齐为轻车将军元同进士擢第调长安令累官司列大夫坐与上官仪善流岭外既废不自护藉乃驰逐为生事上元初会赦还工部尚书刘审礼表其材拜岐州长史再迁吏部侍郎永淳元年诏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封巨鹿男上疏言选举法弊曰方今人不加富盗贼未衰礼谊薄者下吏不称职庶官非其才取人之道有所未尽也武德贞观庶事草创人物固乏天祚大圣享国永年异人间出诸色入流岁以千计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猥至十不收一取舍淆紊夏商以前制度多阙至周焕然可观诸侯之臣不皆命天子王朝庶官不专一职穆王以伯冏为太仆正命曰慎简乃僚此乃自择下吏之言也太仆正特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当然也故太宰内史并掌爵禄废置司徒司马别掌兴贤诏事是分任群司而统以数职王命其大者而自择其小者汉制诸侯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臣则汉为置之州郡掾吏督邮从事悉任之牧守自魏晋以后始归吏部而迄于今以刀笔量才簿书察行法与世弊其来久矣尺丈之量锺庾之器非所及则不能度非所受则无以容况天下之大士类之众可委数人手乎又尸厥任者间非其选至为人择官为身择利下笔系亲疏措情观势要悠悠风尘此焉奔竞使百行折之一面九能断之数言不亦难乎且臣闻&#官者不可以无学传曰学以从政不闻以政入学今贵戚子弟一皆早仕弘文崇贤千牛辇脚之类程较既浅技能亦薄而门阀有素资望自高夫所谓胄子者必裁诸学少则受业长而入官然后移家事国谓之德进夫少仕则不务学轻试则无才又勋官三卫流外之属不待州县之举直取书判非先德后言之谊臣闻国之用人如人用财贫者止糟糠富者余粱肉故当衰敝之乏则磨策朽钝以驭之太平多士则遴柬髦俊而使之今选者猥多宜以简练为急窃见制书三品至九品并得荐士此诚仄席旁求意也但褒贬不明故上不忧黜责下不尽搜扬莫慎所举而苟以应命且惟贤知贤圣人笃论皋陶既举不仁者远身苟滥进庸及知人不择举者之贤而择所举之滥不可得已以陛下圣明国家德业而不建经久之策但顾望魏晋遗风臣窃惑之愿少遵周汉之规以分吏部选即所用详所失鲜矣不纳进拜文昌左丞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迁地官尚书检校纳言元同与裴炎缔交能保终始故号耐久朋先是狄仁杰督太原运失米万斛将坐诛元同救免而河阳令周兴未知也数于朝堂听命元同曰明府可去矣毋久留兴以为沮己衔之至是诬元同言太后老矣当复皇嗣后不察赐死于家年七十三初监察御史房济监刑谓曰丈人盍上变冀召见得自陈元同曰人杀与鬼杀等耳不能为告事人元同子恬字安礼事亲以孝闻第进士为御史主簿开元中至颍王傅  岑长倩 按唐书岑文本传文本从子长倩少孤为文本鞠爱永淳中累官至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垂拱初自夏官尚书迁内史知夏官事俄拜文昌右相封邓国公武后擅位喜符瑞事群臣争言之长倩惧间亦开陈请改皇嗣为武氏且为周家储贰后顺许赐实封五百户加特进辅国大将军凤阁舍人张嘉福洛州民王庆之建请以武承嗣为皇太子长倩谓皇嗣在东宫不宜更立与格辅元不署奏请切责嘉福等和州浮屠上大云经着革命事后喜始诏天下立大云寺长倩争不可繇是与诸武忤罢为武威道行军大总管征吐蕃未至召还下狱来俊臣胁诬长倩与辅元欧阳通数十族谋反斩于市五子同赐死发暴先墓睿宗立追复官爵备礼改葬  韦方质 按旧唐书韦云起传云起孙方质则天初鸾台侍郎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改修垂拱格式方质多所损益为时人所称俄而武承嗣三思当朝用事诸宰相咸倾附之方质疾假承嗣等诣宅问疾方质据&#不为之礼左右云踞见权贵恐招危祸方质曰吉凶命也大丈夫岂能折节曲事近戚以求苟免也寻为酷吏周兴来子珣所构配流儋州仍籍没其家寻卒神龙初雪免  韦思谦 按旧唐书本传思谦郑州阳武人本名仁约字思谦以音类则天父讳故称字其先自京兆南徙家于襄阳举进士累补应城令岁余调选思谦在官坐公事微殿旧制多未叙进吏部尚书高季辅曰自居选部今始得此一人岂以小疵而弃大德擢授监察御史由是知名尝谓人曰御史出都若不动摇山岳震慑州县诚旷职耳时中书令褚遂良贱市中书译语人地思谦奏劾其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及遂良复用思谦不得进出为清水令谓人曰吾狂鄙之性假以雄权触机便发固宜为身灾也大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张胆以报国恩终不能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左肃机皇甫公义检校沛王府长史引思谦为同府仓曹谓思谦曰公岂池中之物屈公为数旬之客以望此府耳累迁右司郎中永淳初历尚书左丞御史大夫时武将军田仁会与侍御史张仁袆不协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袆仁袆惶惧应对失次思谦历阶而进曰臣与仁袆连曹颇知事由仁袆懦而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聪致仁袆非常之罪即臣亦事君不尽矣请专对其状辞辩纵横音旨明畅高宗深纳之思谦在宪司每见王公未尝行拜礼或劝之答曰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耳目之官固当独立也初拜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人非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之深亦微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朝廷肃然则天临朝转宗正卿会官名改易改为司属卿光宅元年分置左右肃政台复以思谦为右肃政大夫大夫旧与御史抗礼思谦独坐受其拜或以为辞思谦曰国家班列自有差等奈何以姑息为事耶垂拱初赐爵博昌县男迁凤阁鸾台三品二年代苏良嗣为纳言三年上表告老请致仕许之仍加大中大夫永昌元年九月卒于家赠幽州都督  邢文伟 按旧唐书本传文伟滁州全椒人少与和州高子贡寿州裴怀贵俱以博学知名于江淮间咸亨中累迁太子典膳丞时孝敬在东宫罕与宫臣接见文伟辄减膳上书曰臣窃见礼戴记曰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司过之史彻膳之宰史之义不得不司过宰之义不得不彻膳彻膳则死今皇帝式稽前典妙简英俊自庶子已下至谘议舍人及学士侍读等使翼佐殿下以成圣德近日巳来未甚延纳谈议不狎谒见尚稀三朝之后但与内人独居何由发挥圣智使睿哲文明者乎今史虽阙官宰当奉职忝备所司未敢逃死谨守礼经辄申减膳太子答书曰顾以庸虚早尚坟典每欲研精政术极意书林但往在幼年未闲将卫竭诚&#诵因即损心比日以来风虚更积中奉恩旨不许重劳加以趋侍含元温凊朝夕承亲以无专之道遵礼以色养为先所以屡阙坐朝时乖学绪公潜申勖戒聿荐忠规敬寻来请良符宿志自非情思审谕义均弼谐岂能进此药言形于简墨抚躬三省感愧兼深文伟自是益知名其后右史缺官高宗谓侍臣曰邢文伟事我儿能减膳切谏此正直人也遂擢拜右史则天临朝累迁凤阁侍郎兼弘文馆学士载初元年迁内史天授初内史宗秦客以奸赃获罪文伟坐附会秦客贬授珍州刺史后有制使至其州境文伟以为杀己遽自缢而死  范履冰 按旧唐书元万顷传范履冰怀州河内人自周王府户曹召入禁中二十余年垂拱中历鸾台天官二侍郎迁春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兼修国史载初元年坐尝举犯逆者被杀  苏良嗣 按唐书苏世长传世长子良嗣高宗时为周王府司马王年少不法良嗣数谏王以法绳府官不职者甚见尊惮帝异之迁荆州长史帝遣宦者采怪竹江南将莳上苑宦者所过纵暴至荆良嗣囚之上书言状帝下诏慰奖取竹弃之徙雍州时关内饥人相食良嗣政上严每盗发三日内必禽号称神明垂拱初迁冬官尚书拜纳言封温国公留守西京赏遇尤渥尚方监裴匪躬案诸苑建言鬻果蔬储利佐公上良嗣曰公仪休一诸侯相拔葵去织未闻天子卖果蔬与人争利遂止迁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遇薛怀义于朝怀义偃蹇良嗣怒叱左右批其颊曳去武后闻之戒曰第出入北门彼南衙宰相行来毋犯之载初元年罢左相加特进仍知政事与韦方质素不平方质坐事诛引逮之后辨其非良嗣悸谢不能兴舆还第卒年八十五诏百官往吊赠开府仪同三司益州都督始良嗣为洛州长史坐僚&#累下徙冀州刺史其人往谢良嗣色泰定曰初不闻有累在荆州时州有河东寺本萧&#为兄河东王所建良嗣曰江汉间何与河东乎奏易之而当世恨其少学云  格辅元 按旧唐书岑文本传格辅元汴州浚仪人伯父德仁隋剡县丞与同郡齐王文学王孝逸文林郎繁师元罗川郡户曹靖君亮司隶从事郑祖咸宣城县长郑师善王世充中书舍人李行简处士卢协等八人以辞学擅名当时号为陈留八俊辅元弱冠举明经历迁御史大夫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初张嘉福等请立武承嗣也则天以问辅元固称不可遂为承嗣所谮而死海内冤之辅元兄希元高宗时洛川司法参军章怀太子召令与洗马刘讷言等注解范晔后汉书行于代先辅元卒  欧阳通 按旧唐书欧阳询传询子通少孤母徐氏教其父书每遗通钱绐云质汝父书迹之直通慕名甚锐昼夜精力无倦遂亚于询仪凤中累迁中书舍人丁母忧居丧过礼起复本官每入朝必徒跣至皇城门外直宿在省则席地藉&#非公事不言亦未尝启齿归家必衣缞绖号恸无自武德已来起复后而能哀戚合礼者无与通比年凶未葬四年居庐不释服家人冬月密以毡絮置所眠席下通觉大怒遽令彻之五迁垂拱中至殿中监赐爵渤海子天授元年进夏官尚书二年转司礼卿判纳言事为相月余会凤阁舍人张嘉福等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通与岑长倩固执以为不可遂忤诸武意为酷吏所陷被诛神龙初追复官爵  王及善 按旧唐书本传及善洺州邯郸人父君愕隋大业末并州人王君廓掠邯郸君愕往说君廓曰方今万乘失御英雄竞起诚宜抚纳遗甿保全形胜按甲以观时变拥众而归真主此富贵可图也今足下居无尺土之地守无兼旬之粮恣行残忍所过攘敓窃为足下寒心矣君廓曰计将安出君愕为陈井陉之险可先往据之君廓从其言乃屯井陉山岁余会义师入定关中乃与君廓率所部万余人来降拜大将军频以战功封新兴县公累迁左武卫将军从太宗征辽东兼领左屯营兵马与高丽战于驻跸山君愕先锋陷阵力战而死太宗深痛悼之赠左卫大将军幽州都督邢国公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及善年十四以父死王事授朝散大夫袭爵邢国公高宗时累迁左奉裕率孝敬之居春宫因宴集命宫官掷倒次至及善辞曰殿下自有乐官臣正当守职此非臣任也臣将奉令恐非殿下羽翼之备太子谢而遣之高宗闻而特加赏慰赐绢百匹寻除右千牛卫将军高宗谓曰朕以卿忠谨故与卿三品要职他人非搜辟不得至朕所卿佩大横刀在朕侧知此官贵否俄以病免寻起为卫尉卿垂拱中历司属卿时山东饥及善为巡抚赈给使寻拜春官尚书秦州都督转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以老病请乞致仕加授光禄大夫后契丹作乱山东不安起授滑州刺史则天谓曰边贼反叛卿虽疾病可将妻子日行三十里缓步至彼与朕卧理此州以断河路也因问朝廷得失及善备陈理乱之宜十余道则天曰彼末事也此为本也卿不可行乃留拜内史时御史中丞来俊臣常以飞祸陷良善自侯王将相被其罗织受戮者不可胜计后俊臣坐事系狱有司断以极刑则天欲赦之及善执奏曰俊臣凶狡不轨所信任者皆屠贩小人所诛戮者多名德君子臣愚以为若不剿绝元恶恐摇动朝廷祸从此起则天纳之俄而则天将追庐陵王立为太子及善赞成其计及太子立又请太子外朝以慰人心则天从之及善虽无学术在官每以清正见知临事难夺有大臣之节时张易之兄弟恃宠每内宴皆无人臣之礼及善数奏抑之则天不悦谓及善曰卿既高年不宜更侍游燕但检校合中可也及善因病请假月余则天都不问之及善叹曰岂有中书令而天子得一日不见乎事可知矣乃上疏乞骸骨三上不许圣历二年拜文昌左相旬日而薨年八十二废朝三日赠益州大都督谥曰贞陪葬干陵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二   唐四   狄仁杰 按唐书本传仁杰字怀英并州太原人为儿时门人有被害者吏就诘众争辨对仁杰诵书不置吏让之答曰黄卷中方与圣贤对何暇偊俗吏语耶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本召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荐授并州法曹参军亲在河阳仁杰登太行山反顾见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舍其下瞻怅久之云移乃得去同府参军郑崇质母老且疾当使绝域仁杰谓曰君可贻亲万里忧乎诣长史蔺仁基请代行仁基咨美其谊时方与司马李孝廉不平相语曰吾等可少愧矣则相待如初每曰狄公之贤北斗以南一人而已稍迁大理丞岁中断久狱万七千人时称平恕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坐误斧昭陵柏罪当免高宗诏诛之仁杰奏不应死帝怒曰是使我为不孝子必杀之仁杰曰汉有盗高庙玉环文帝欲当之族张释之廷诤曰假令取长陵一抔土何以加其法于是罪止弃市陛下之法在象魏固有差等犯不至死而致之死何哉今误伐一柏杀二臣后世谓陛下为何如主帝意解遂免死数日授侍御史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宠自肆仁杰劾奏其恶有诏原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贤如本立者不&#陛下惜有罪亏成法奈何臣愿先斥为群臣戒本立抵罪繇是朝廷肃然时岐州亡卒数百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系盗党穷讯而余曹纷纷不能制仁杰曰是其计穷且为患乃明开首原格出系者禀而纵之使相晓皆自缚归帝叹其达权宜迁度支郎中帝幸汾阳宫为知顿使并州长史李冲元以道出妒女祠俗言盛服过者致风雷之变更发卒数万改驰道仁杰曰天子之行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避邪止其役帝壮之曰真丈夫哉出为宁州刺史抚和戎落得其欢心郡人勒碑以颂入拜冬官侍郎持节江南巡抚使吴楚俗多淫祠仁杰一切禁止凡毁千七百所止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四祠而已转文昌右丞出豫州刺史时越王兵败支党余二千人论死仁杰释其械密疏曰臣欲有所陈似为逆人申理不言且累陛下钦恤意表成复毁自不能定然此皆非本恶诖误至此有诏悉谪戍边囚出宁州父老迎劳曰狄使君活汝邪因相与哭碑下囚斋三日乃去至流所亦为立碑初宰相张光辅讨越王军中恃功多暴索仁杰拒之光辅怒曰州将轻元帅邪仁杰曰乱河南者一越王公董士三十万以平乱纵使暴横使无辜之人咸坠涂炭是一越王死百越王生也且王师之至民归顺以万计自缒而下四面成蹊奈何纵邀赏之人杀降以为功冤痛彻天如得上方斩马剑加君颈虽死不恨光辅还奏仁杰不逊左授复州刺史徙洛州司马天授二年以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谓曰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谮卿者欲知之乎谢曰陛下以为过臣当改之以为无过臣之幸也谮者乃不愿知后叹其长者时太学生谒急后亦报可仁杰曰人君惟生杀柄不以假人至簿书期会宜责有司尚书省决事左右丞不句杖左右丞相不判徒况天子乎学徒取告丞簿职耳若为报可则胄子数千凡几诏耶为定令示之而已后纳其言会为来俊臣所构捕送制狱于时讯反者一问即承听减死俊臣引仁杰置对答曰有周革命我乃唐臣反固实俊臣乃挺系其属王德寿以情谓曰我意求少迁公为我引杨执柔为党公且免死仁杰叹曰皇天后土使仁杰为此乎即以首触柱血流抹面德寿惧而谢守者寖弛即丐笔书帛置楮衣中好谓吏曰方暑请付家彻絮仁杰子光远得书上变后遣使案视俊臣命仁杰冠带见使者私令德寿作谢死表附使以闻后乃召见仁杰谓曰承反何耶对曰不承反死笞掠矣示其表曰无之后知代署因免死武承嗣屡请诛之后曰命已行不可返时同被诬者凤阁侍郎任知古等七族悉得贷御史霍献可以首叩殿陛苦争欲必杀仁杰等乃贬仁杰彭泽令邑人为置生祠万岁通天中契丹陷冀州河北震动擢仁杰为魏州刺史前刺史惧贼至驱民保城修守具仁杰至曰贼在远何自疲民万一虏来吾自办之何预若辈悉纵就田虏闻亦引去民爱仰之复为立祠俄转幽州都督赐紫袍龟带后自制金字十二于袍以旌其忠召拜鸾台侍郎复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发兵戍疏勒四镇百姓怨苦仁杰谏曰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域之外东距沧海西隔流沙北横大漠南阻五岭天所以限中外也自典籍所纪声教所暨三代不能至者国家既已兼之诗人矜薄伐于太原化行于江汉前代之遐裔而我之域中过夏商远矣今乃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可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不务固本安人此秦皇汉武之所行也传曰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臣伏见国家师旅岁出调度之费狃以寖广右戍四镇左屯安东杼轴空匮转输不绝行役既久怨旷者多上不是恤则政不行政不行则害气作害气作则虫螟生水旱起矣方今关东荐饥蜀汉流亡江淮而南赋敛不息人不复本则相率为盗本根一摇忧患非浅所以然者皆贪功方外耗竭中国也昔汉元帝纳贾捐之之谋而罢珠崖宣帝用魏相之策而弃车师田贞观中克平九姓册拜李思摩为可汗使统诸部夷狄叛则伐降则抚得推亡固存之义无远戍劳人之役今阿史那斛瑟罗皆阴山贵种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镇以统诸蕃建为可汗遣御寇患则国家有继绝之美无转输之苦损四镇肥中国罢安东实辽西省军费于远方并甲兵于要塞恒代之镇重而边州之备丰矣且王者外宁容有内危陛下姑敕边兵谨守备以逸待劳则战士力倍以主御客则我得其便坚壁清野寇无所得自然深入有颠踬之虑浅入无虏获之益不数年二虏不讨而服矣又请废安东复高姓为君长省江南转饷以息民不见纳张易之尝从容问自安计仁杰曰惟劝迎庐陵王可以免祸会后欲以武三思为太子以问宰相众莫敢对仁杰曰臣观天人未厌唐德比匈奴犯边陛下使梁王三思募勇士于市逾月不及千人庐陵王代之不浃日辄五万今欲继统非庐陵王莫可后怒罢议久之召谓曰朕数梦双陆不胜何也于是仁杰与王方庆俱在二人同辞对曰双陆不胜无子也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危矣文皇帝身蹈锋镝勤劳而有天下传之子孙先帝寝疾诏陛下监国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余年又欲以三思为后且姑侄与子母孰亲陛下立庐陵王则千秋万岁后当享宗庙三思立庙不祔姑后感悟即日遣徐彦伯迎庐陵王于房州王至后匿王帐中召见仁杰语庐陵事仁杰敷请切至涕下不能止后乃使王出曰还尔太子仁杰降拜顿首曰太子归未有知者人言纷纷何所信后然之更令太子舍龙门具礼迎还中外大悦初吉顼李昭德数请还太子而后意不回惟仁杰每以母子天性为言后虽忮忍不能无感故卒复唐嗣寻拜纳言兼右肃政御史大夫突厥入赵定杀掠甚众诏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元帅假以便宜突厥尽杀所得男女万计由五回道去仁杰追不能逮更拜河北安抚大使时民多胁从于贼贼已去惧诛逃匿仁杰上疏曰议者以为虏入寇始明人之逆顺或迫胁或愿从或受伪官或为招慰诚以山东之人重气一往死不为悔比缘军兴调发烦重伤破家产剔屋卖田人不为售又官吏侵渔州县科役督趣鞭笞情危事迫不循礼义投迹犬羊以图赊死此君子所愧而小人之常民犹水也壅则为渊疏则为川通塞随流岂有常性昔董卓之乱神器播越卓已诛禽部曲无赦故事穷变生流毒京室比由恩不溥洽失在机先今负罪之伍潜窜山泽赦之则出不赦则狂山东群盗缘兹聚结故臣以为边鄙暂警不足忧中土不宁可为虑也夫持大国者不可以小治事广者不可以细分人主所务弗检常法愿曲赦河北一不问罪诏可还除内史后幸三阳宫王公皆从独赐仁杰第一区眷礼卓异时无辈者是时李楷固骆务整讨契丹克之献俘含枢殿后大悦二人者本契丹李尽忠部将宪忠入寇楷固等数挫王师后降有司请谕如法仁杰称其骁勇可任若贷死必感恩纳节可以责功至是凯旋后举酒属仁杰赏其知人授楷固左玉钤卫将军燕国公赐姓武务整右武威卫将军后将造浮屠大像度费数百万官不能足更诏天下僧日施一钱助之仁杰谏曰工不役鬼必在役人物不天降终由地出不损百姓且将何求今边陲未宁宜宽征镇之徭省不急之务就令顾作以济穷人既失农时是为弃本且无官助理不得成既费官财又竭人力一方有难何以救之后由是罢役圣历三年卒年七十一赠文昌右相谥曰文惠仁杰所荐进若张柬之桓彦范敬晖姚崇等皆为中兴名臣始居母丧有白鹊驯扰之祥中宗即位追赠司空睿宗又封梁国公子光嗣景晖  陆元方 按唐书本传元方字希仲苏州吴人陈给事黄门侍郎琛之曾孙伯父柬之善书名家官太子司议郎元方初明经后举八科皆中累转监察御史武后时使岭外方涉海风涛惊壮舟人惧元方曰吾受命不私神岂害我趣使济而风讫息使还除殿中侍御史擢凤阁舍人秋官侍郎为来俊臣所陷后置不罪迁鸾台侍郎同凤阁鶭台平章事坐附会李昭德贬绥州刺史擢天官侍郎兼司卫卿或言其荐引皆亲党后怒免官令白衣领职元方荐人如初后召让之对曰举臣所知不暇问雠党又荐其友崔元暐有宰相才后知无他复拜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尝问外事对曰臣备位宰相大事当白奏民间碎务不敢以闻忤旨下除太子右庶子进文昌左丞卒元方素清慎再执政每进退群臣后必先访问外秘莫知临终取奏&#焚之曰吾阴德在人后当有兴者又曰吾当寿但领选久耗伤吾神有一柙生平所缄钥者殁后家人发之乃前后诏敕赠越州都督诸子皆美才而象先景倩景融尤知名  李昭德 按唐书本传昭德雍州长安人父干佑贞观初为殿中侍御史鄃令裴仁轨私役门卒太宗欲斩之干佑曰法令与天下共之非陛下独有也仁轨以轻罪致极刑非画一之制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帝意解繇是免死迁侍御史母卒庐墓侧负土成坟帝遣使就吊表异其闾历治书侍御史有能名永徽初擢御史大夫为褚遂良所恶出为邢魏二州刺史干佑虽强直而昵小人尝为书与所善吏刺取朝廷事迷隐其辞为吏所卖遂良白发于朝坐流欢州召拜沧州刺史入为司刑太常伯举雍州司功参军崔擢为尚书郎不得报私语擢所以然后擢犯罪告干佑漏禁中语以自赎诏免官卒昭德强干有父风擢明经累官御史中丞永昌初坐事贬振州陵水尉还为夏官侍郎如意元年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营神都昭德规创文昌台及定鼎上东诸门标置华壮洛有二桥司农卿韦机徙其一直长夏门民利之其一桥废省巨万计然洛水岁淙啮之缮者告劳昭德始累石代柱锐其前以杀暴涛水不能怒自是无患俄检校内史薛怀义讨突厥以昭德为行军长史不见虏还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谏曰承嗣已王不宜典机衡以惑众庶且父子犹相篡夺况姑侄乎后矍然曰我未之思也乃罢承嗣为太子少保洛阳人王庆之率险佞数百人请以承嗣为皇太子后不许固请后遣昭德诘其故昭德笞杀庆之余党散走因奏曰自古有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乎以亲亲言之天皇陛下夫也皇嗣陛下子也当传之子孙为万世计陛下承天皇顾托而有天下又立承嗣臣见天皇不来食矣后乃止承嗣恨谮短之后曰吾任昭德而获安枕是代我劳非而所知也有人获洛水白石而赤文者献阙下曰此石赤心故以献昭德叱曰洛水余石岂尽能反邪时来俊臣侯思止舞文法数诛陷大臣人皆慑惧昭德每奏其诬罔不道状卒榜杀思止其党稍摧沮然昭德颇怙权为众指目鲁王府功曹参军丘愔上疏曰臣闻魏冉诛庶族以安秦忠也弱诸侯以强国功也然出入自专击断无忌威震人主不闻有王张禄一言而卒用忧死向使昭王不即觉悟则秦之霸业或不传子孙陛下天授以前万机独断公卿百执具职而已自长寿以来厌怠细政擢委昭德秉总权纲而才小任重负气强愎聋盲下民刍狗同列刻薄庆赏多所矫虔声威翕习天下杜口臣伏见南台敕目群臣奏请陛下制已曰可而昭德建言不可制又从之且人臣参奉机密献可替否事或便利不豫咨谋而画可已行方兴驳异是阳露擅命以示于人归美引咎谊不类此一切奏谳皆承风指阴相傅会臣观其胆乃大于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夫小家治生千百之赀将以托人尚忧失授况天下之重可轻委寄乎履霜坚冰须防其渐大权一去收之良难愿陛下察臣之言又果毅邓汪着石论数千言述其专恣凤阁舍人逢弘敏以闻后由是恶之谓姚曰诚如所言昭德固负国矣乃贬钦州南宾尉俄召授监察御史万岁通天二年来俊臣诬以逆谋既而俊臣亦下狱同日诛时甚雨众庶莫不冤昭德而快俊臣神龙二年赠左御史大夫建中三年加赠司空  杜景佺 按唐书本传景佺冀州武邑人性严正举明经中第累迁殿中侍御史出为益州录事参军时隆州司马房嗣业徙州司马诏未下欲即视事先笞责吏以示威景佺谓曰公虽受命为司马州未受命何急数日禄邪嗣业怒不听景佺曰公持咫尺制真伪莫辨即欲搅乱一府敬业扬州之祸非此类邪叱左右罢去既乃除荆州司马吏歌之曰录事意与天通州司马折威风由是知名入为司刑丞与徐有功来俊臣侯思止专治诏狱时称遇徐杜者生来侯者死改秋官员外郎与侍郎陆元方按员外郎侯味虚罪己推辄释之武后怒其不待报元方大惧景佺独曰陛下明诏六品七品官文辨已定待命于外今虽欲罪臣奈明诏何宰相曰诏为司刑设何预秋官邪景佺曰诏令一布无台寺之异后以为守法擢凤阁舍人迁洛州司马延载元年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尝季秋出&#华示宰相以为祥众贺曰陛下德被草木故秋再华周家仁及行苇之比景佺独曰阴阳不相夺伦渎即为灾故曰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今花木黄落而木复华渎阴阳也窃恐陛下布德施令有所亏紊臣位宰相助天治物治而不和臣之咎也顿首谢罪后曰真宰相会李昭德下狱景佺苦申救后以为面欺左迁溱州刺史入拜司刑卿圣历元年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契丹入寇陷河北数州虏已去武懿宗欲尽论其罪景佺以为胁从可原后如其议罢为秋官尚书坐漏省内语降司刑少卿出为并州长史道病卒赠相州刺史初名元方垂拱中改今名  周允元 按唐书豆卢钦望传周允元字汝良豫州安城人自右肃政御史中丞拜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宴宰相诏陈书传善言允元曰耻其君不如尧舜武三思劾奏语指斥后曰闻其言足以诫安得为过卒赠贝州刺史按旧唐书证圣元年卒赠贝州刺史则天为七言诗以伤之又自缮写时以为荣  王綝 按唐书本传綝字方庆以字显其先自丹阳徙雍咸阳父弘直为汉王元昌友王好畋游上书切谏王稍止然益疏斥终荆王友方庆起家越王府参军受司马迁班固二史于记室任希古希古他迁就卒其业武后时累迁广州都督南海岁有昆仑舶市外区琛琲前都督路元睿冒取其货舶酋不胜忿杀之方庆至秋毫无所索始部中首领沓墨民诣府诉府曹素相饷谢未尝治方庆约官属不得与交通犯者痛论以法境内清畏议者谓治广未有如方庆者号第一下诏赐瑞锦杂彩以着善政转洛州长史封石泉县子迁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进凤阁侍郎神功初清边道大总管武攸宜破契丹凯还且献俘内史王及善以孝明帝忌月请鼓吹备而不作方庆曰晋穆帝纳后当康帝忌月时以为疑荀讷谓礼有忌日无忌月自月而推则忌时忌年愈无理据世用其言臣谓军方大凯作乐无嫌诏可武后幸玉泉祠以山道险欲御腰舆方庆奏昔张猛谏汉元帝乘船危就桥安帝乃从桥今山阿危峭&#道曲狭比于楼船又复甚危陛下奈何轻践畏涂哉后为罢行方庆尝以令&#及大功丧未葬不听朝贺未除弗豫享宴比群臣不遵用颓紊教谊不可长有诏申责内外畏之后尝就求羲之书方庆奏十世从祖羲之书四十余番太宗求之先臣悉上送今所存惟一轴并上十一世祖导十世祖洽九世祖珣八世祖昙首七世祖僧绰六世祖仲宝五世祖骞高祖规曾祖褒并九世从伯祖献之等凡二十八人书共十篇后御武成殿遍示群臣诏中书舍人崔融序其代阀号宝章集复以赐方庆士人歆其宠以老乞身改麟台监修国史中宗复为皇太子拜方庆检校左庶子后欲季冬讲武有司不时办遂用明年孟春方庆曰按月令孟冬天子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此乃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安不忘危之道孟春不可以称兵兵金也金胜木方春木王而举金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摰首种不入今孟春讲武以阴政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霜雪损稼夏麦不登愿陛下不违时令前及孟冬以顺天道手制褒允是岁真拜左庶子进封公奉入同职事三品兼侍太子读书方庆奏人臣于天子未有斥太子名者晋山涛启事称皇太子不名孝敬为太子更弘为崇沛王为太子更贤为文今东宫门殿名多嫌触请一改之以协旧典制可长安二年卒赠兖州都督谥曰贞中宗复位以东宫旧臣赠吏部尚书方庆博学练朝章着书二百余篇尤精三礼学者有所咨质酬复渊诣故门人次为杂礼答问家聚书多不减秘府图画皆异本方庆殁后诸子不能业随皆散亡  魏元忠 按唐书本传元忠宋州宋城人为太学生跌荡少检久不调盩厔人江融晓兵术元忠从之游尽传所学仪凤中吐蕃数盗边元忠上封事洛阳宫言命将用兵之要曰天下之柄有二文武而已至制胜御人其道一也今言武者先骑射不稽之权略言文者首篇章不取之经纶臣观魏晋齐梁才固不乏然何益治乱哉养由基射能穿札不止鄢陵之奔陆机识能辨亡无救河桥之败断可见已夫才生于世世实须才何世而不生才何才而不资世故物有不求未有无物之岁士有不用未有无士之时也志士在富贵与贫贱皆思立功名以传于后然知己难而所遇罕士之怀琬琰就煨尘抱栋干困沟壑者悠悠之人直睹此士之贫贱安知其方略哉故汉拜韩信举军惊笑蜀用魏延群臣觖望此富贵者易为善贫贱者难为功也昔汉文帝不知魏尚贤而囚之知李广才而不用乃叹其生不逢时夫以广之才天下无双时方岁事匈奴而卒不任故近不知尚广之贤而远想廉颇李牧冯唐是以知其有而不能用也此身为时主所知不得尽其才也晋羊祜谋举吴贾充荀勖沮之祜叹曰天下事不如意十常七八以二人不同终不大举此据立功之地而不获展其志也布衣之人怀奇抱策而望朝奏夕召岂易得哉臣愿历访文武五品以上得无有智如羊祜武如李广而不得骋其才者乎使各言其志毋令久失职又言人无常俗政有治乱军无常胜将有能否兵为王者大事存亡系焉将非其任则殄人败国齐段孝元有言持大兵如擎盘水一致蹉跌求止可得哉周亚夫坚壁以挫吴楚司马懿闭营而困诸葛亮此皆全军制胜不战而却敌是知大将临戎以智为本今之用人类将家子或死事孤儿进非干略虽竭力尽诚不免于倾败若之何用之且建功者言其所济不言所来言其所能不言所藉若陈汤吕蒙马隆孟观悉出贫贱而勋伐甚高不闻其家世将帅也故阴阳不和揠士为相蛮貊不廷擢校为将今以四海之广亿兆之众岂无卓越之士臣恐未之思乎又赏者礼之基罚者刑之本礼崇则谋夫竭其能赏厚则义士轻其死刑正则君子勖其心罚重则小人惩其过赏罚者军国之纲纪政教之药石吐蕃本非强敌而薛仁贵郭待封至弃甲丧师脱身以免国家宽政罪止削除网漏吞舟何以过此虽陛下顾收后效然朝廷所少岂此一二人乎夫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臣诚疏贱干非其事岂欲间陛下君臣生厚薄哉正以刑赏一亏百年不复故国无赏罚虽尧舜不能为今罚既不行赏复难信故议者皆谓比日征行虚立赏格而无其实盖忘大体之臣恐赉勋庸竭府库留意锥刀以为益国所谓惜毫厘失千里者也且黔首虽微不可以欺安有寓不信之令设虚赏之格乎自苏定方平辽东李绩破平壤赏既不行勋亦淹废岁月纷淆真伪相错臣以吏不奉法慢自京师伪勋所由主司过也其则不远近在尚书省中然未闻斩一台郎戮一令史使天下知之陛下何照远而不照近哉神州化首文昌政本治乱攸在臣故冒死而言夫明鉴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臣请借近以为喻贞观中万年尉司马元景舞文饰智以邀干没太宗弃之都市后征高丽总管张君乂不进击贼斩之旗下臣以为伪勋之罪多于元景仁贵等败重于君乂使早诛之则诸将岂复有负哉慈父多败子严家无格虏且人主病不广大人臣病不节俭臣恐陛下病之于不广大过在于慈父斯日月一蚀也又今将吏贪暴所务口马财利臣恐戎狄之平未可旦夕望也凡人识不经远皆言吐蕃战前队尽后队方进甲坚骑多而山有氛瘴官军远入前无所获不积谷数百万无大举之资臣以为吐蕃之望中国犹孤星之对太阳有自然之大小不疑之明暗吐蕃虽禽兽亦知爱其性命岂肯前尽死而后进哉由残迫其人非下所愿也必其战不顾死则兵法许敌能斗当以知算取之何忧不克哉向使将能杀敌横尸蔽野敛其头颅以为京观则此虏闻官军钟鼓望尘却走何暇前队皆死哉自仁贵等覆师丧气故虏得跳梁山谷又师行必藉马力不数十万不足与虏争臣请天下自王公及齐人挂籍之口人税百钱又弛天下马禁使民得乘大马不为数限官籍其凡勿使得隐不三年人间畜马可五十万即诏州县以所税口钱市之若王师大举一朝可用且虏以骑为强若一切使人乘之则市取其良以益中国使得渐耗虏兵之盛国家之利也高宗善之授秘书省正字直中书省仗内供奉迁监察御史帝尝从容曰外以朕为何如主对曰周成康汉文景也然则有遗恨乎曰有之王义方一世英豪而死草莱议者谓陛下不能用贤帝曰我适用之闻其死顾巳无及元忠曰刘藏器行副于才陛下所知今七十为尚书郎徒叹彼而又弃此帝默然&#迁殿中侍御史徐敬业举兵诏元忠监李孝逸军至临淮而偏将雷仁智为贼败孝逸惧其锋按兵未敢前元忠曰公以宗室将天下安危系焉海内承平久闻狂狡窃发皆倾耳翘心以待其诛今军不进使远近解情万一朝廷以他将代公且何辞孝逸然之乃部分进讨时敬业保下阿溪弟敬猷屯淮阴咸请先击下阿下阿败淮阴自破今淮阴急敬业必救是敌在腹背也元忠曰不然贼劲兵尽守下阿利在一决苟有负则大事去矣敬猷博徒不知战且其兵寡易摇大军临之势宜克敬业畏直捣江都必将邀我中路吾今乘胜进又以逸击劳破之必矣譬之逐兽弱者先禽今舍必禽之弱而趋难敌之强非计也孝逸乃引兵击淮阴敬猷脱身遁遂进击敬业平之还授司刑正迁洛阳令陷周兴狱当死以平扬楚功得流岁余为御史中丞复为来俊臣所构将就刑神色不动前死者宗室子三十余尸相枕藉于前元忠顾曰大丈夫行居此矣俄&#凤阁舍人王隐客驰骑免死传声及于市诸囚欢叫元忠独坚坐左右命起元忠曰未知实否既而隐客至宣诏已乃徐谢亦不改容流费州复为中丞岁余陷侯思止狱仍放岭南酷吏诛人多讼元忠者乃召复旧官因侍宴武后曰卿累负谤铄何耶对曰臣犹鹿也罗织之吏如猎者苟须臣肉为之羹耳彼将杀臣以求进臣顾何辜圣历二年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俄检校并州长史天兵军大总管以备突厥迁左肃政台御史大夫兼检校洛州长史治号威明张易之家奴暴百姓横甚元忠笞杀之权豪惮服俄为陇右诸军大使以讨吐蕃又为灵武道行军大总管御突厥元忠驭军持重虽无赫然功而亦未尝败中宗在东宫为检校左庶子时二张势倾朝廷元忠尝奏曰臣承先帝之顾且受陛下厚恩不能徇忠使小人在君侧臣之罪也易之等恨怒因武后不豫即共谮元忠与司礼丞高戬谋挟太子为耐久朋遂下制狱诏皇太子相王及宰相引元忠等辨于廷不能决昌宗乃引张说为证说初伪许之至是迫使言状不应后又促之说曰臣不闻也易之等遽曰说与同逆说曩尝谓元忠为伊周夫伊尹放太甲周公摄王位此反状明甚说曰易之昌宗安知伊周臣乃能知之伊尹周公历古以为忠臣陛下不遣学伊周将何效焉说又曰臣知附易之朝夕可宰相从元忠则族灭今不敢面欺惧元忠之冤后寤其谗然重违易之故贬元忠高要尉中宗复位召为卫尉卿同中书门下三品不阅旬迁兵部尚书进侍中武后崩帝居丧军国事委元忠裁可拜中书令封齐国公神龙二年为尚书右仆射知兵部尚书当朝用事群臣莫敢望谒告上冢诏宰相诸司长官祖道上东门赐锦袍给千骑四人侍赐银千两元忠到家于亲戚无所赈施及还帝为幸白马寺迎劳之安乐公主私请废太子求为皇太女帝以问元忠元忠曰公主而为皇太女驸马都尉当何名主恚曰山东木强安知礼阿母子尚为天子我何嫌宫中谓武后为阿母子故主称之元忠固称不可自是语塞武三思用事京兆韦月将渤海高轸上书言其恶帝榜杀之后莫敢言王同皎谋诛三思不克反被族元忠居其间依违无所建明初元忠相武后有清正名至是辅政天下倾望冀干正王室而稍惮权幸不能赏善罚恶誉望大减陈郡男子袁楚客者以书规之曰今皇帝新服厥德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因以布大化充古谊以正天下君侯安得事循默哉苟利社稷专之可也夫安天下者先正其本本正则天下固国之兴亡系焉太子天下本譬之大树无本则枝叶零悴国无太子朝野不安储君有次及之势故师保教以君人之道用蕴崇其德所以重天下也今皇子既长未定嫡嗣是天下无本天下无本犹树而亡根枝叶何以存乎愿君侯以清宴之间言于上择贤而立之此安天下之道旷而不置此朝廷一失也女有内则男有外傅岂相滥哉幕府者丈夫之职今公主并开府置吏以女处男职所谓长阴抑阳也而望阴阳不愆风雨时若得乎此朝廷二失也今度人既多缁衣半道不本行业专以重宝附权门皆有定直昔之卖官钱入公府今之卖度钱入私家以兹入道徒为游食此朝廷三失也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故曰天工人其代之夫代天非材不可也代非其人必失天意失天意而无祸患未之有也今倡优之辈因耳目之好遂授以官非轻朝廷乱正法邪人君无私私怒害物私赏费财况私人以官乎此朝廷四失也贤者邦家之光任之致治弃之生乱近诏博求多士虽有好贤之名无得贤之实盖有司选士非贿即势上失天心下违人望非为官择吏乃为人择官葛洪有言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浊如泥高第贤良吝如此朝廷五失也阉竖者给宫掖扫除事古以奴隶畜之中古以来大道乖丧疏贤哲亲近习乃委之以事授之以权故竖刁乱齐伊戾败宋君侧之人众所畏惧所谓鹰头之蝇庙垣之鼠者也后汉时用事尤甚晚节卒乱天下今大君中兴独有阉竖坐升班秩既无正阙率授员外乃盈千人绾青紫耗府藏前事之验后事之师此朝廷六失也古者茅茨采椽以俭约遗子孙所以爱力也今公主所赏倾府库所造皆官供其疏筑台沼崇峙观庑山无本石木无近产造之终岁功用不绝夫为君所以养人非以害人今外戚不助养而反害之是使人主受谤天下此朝廷七失也官以安人非以害于人也先王欲人治必选材欲人安必省事此诚同天下忧也人有乐君共之君有乐人庆之可谓同乐矣如此则上下无间而均一体也今天下困穷州牧县宰非以选进割剥自私人不聊生是下有忧而上不恤也而更员外置官非助桀欤夫人情自以员外吏恐下不己畏也必峻法惧之恐财不己奉也必枉道夺之欲不乱可得哉古语有之十羊九牧羊既不得食人亦不得息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此言正员犹难其备况员之外乎此朝廷八失也政出多门大乱之渐近封数夫人皆先帝宫嫔以为备内职则不当知外不备内职则自可处外而令出入禁掖使内言必出外言必入固将弄君之法纵而不禁非所以重宗庙固国家孔子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此朝廷九失也不以道事其君者所以危天下也危天下之臣不可不逐安天下之臣不可不任今有引鬼神执左道以惑主者托鬼神为难知故致其诈而据非才之地食非德之禄此国盗也传曰国将兴听于人将亡听于神今几听于神乎此朝廷十失也君侯不正谁与正之元忠得书益&#以三思专权思有以诛之会节愍太子起兵与闻其谋太子已诛三思引兵走阙下元忠子太仆少卿升遇于永安门太子胁使从战已而被杀议者未辨逆顺元忠诵言曰既诛贼谢天下虽死鼎镬所甘心惟皇太子没为恨耳帝以其尝有功且为高宗武后素所礼置不问宗楚客纪处讷大怒固请夷其族不听元忠不自安上政事及国封诏以特进齐国公致仕朝朔朢楚客等引右卫郎将姚廷筠为御史中丞暴奏反状繇是贬渠州司马杨再思李峤皆希顺楚客傅致元忠罪唯萧至忠议当申宥之楚客复遣再思与冉祖雍奏元忠缘逆不宜处内地监察御史袁守一固请行诛遂贬务川尉守一又劾天后尝不豫狄仁杰请陛下监国元忠止之此其逆久萌帝谓杨再思曰守一非是事君者一其心岂有上少疾遽异论哉朕未见元忠过也元忠至涪陵卒年七十余景龙四年赠尚书左仆射齐国公本州刺史睿宗诏陪葬定陵以实封一百五十户赐其子晃开元六年谥曰贞元忠始名真宰以诸生见高宗高宗慰遣不知谢即出仪举自安帝目送谓薛元超曰是子未习朝廷仪然名不虚谓真宰相也避武后母讳改今名  吉顼按唐书本传顼洛州河南人长七尺性阴克敢言事举进士及第调明堂尉父哲为易州刺史坐赇当死顼往见武承嗣自陈有二女弟请侍王巾盥者承嗣喜以犊车迎之三日未言问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故忧之承嗣为表贷哲死迁顼龙马监刘思礼谋反顼上变事后命武懿宗杂讯因讽囚引近臣高阀生平所牾者凡三十六姓捕系诏狱榜楚百惨以成其狱同日论死天下冤之擢右肃政台中丞来俊臣下狱司刑当以死状三日不下顼从武后游苑中因间言臣为陛下耳目知俊臣状入不出人以为疑后曰朕以俊臣有功徐思之顼曰于安远告虺贞反今为成州司马俊臣诬杀忠良罪恶如山国蟊贼也尚何惜于是后斩俊臣而召安远为尚食奉御突厥陷赵定授检校相州刺史且募兵制虏南向顼辞不知武后曰贼方走藉卿坐镇耳初太原温彬茂死高宗时封一笥书委妻曰吾死后须年及垂拱献之垂拱初妻上其书言后革命事及突厥至赵去故后知虏且还顼至募士无应者俄诏以皇太子为元帅应募日数千顼还言状后曰人心若是邪卿可为群臣道之顼诵语于朝诸武恶之始顼善张易之殿中少监田归道凤阁舍人薛稷正谏大夫员半千夏官侍郎李迥秀皆为控鹤内供奉顼又强敏故后倚为腹心圣历二年进天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刺史时武懿宗讨契丹退保相州后争功殿中懿宗陋短俯偻顼严语侵之无所容假后怒曰我在乃藉诸武他日安可保衔之张易之兄弟以宠甚思自全问顼计安出顼曰公家以幸进非有大功于天下势必危吾有不朽策愿效之非止保身且世世不绝胙易之流涕请顼曰天下思唐久矣庐陵斥外相王幽闭上春秋高武诸王非海内属意公盍从容请相王庐陵以副人望易吊为贺之资也易之昌宗乘间如顼教后意乃定既而知顼与谋召见问状顼对庐陵相王皆陛下子先帝顾托于陛下当速有所付乃还中宗明年顼坐弟冒伪官贬琰川尉及辞召见泣曰臣去国无复再谒愿有所言然疾棘请须臾间后命坐顼曰水土皆一盎有争乎曰无曰以为涂有争乎曰无曰以涂为佛与道有争乎曰有之顼首谢曰虽臣亦以为有夫皇子外戚有分则两安今太子再立而外家诸王并封陛下何以和之贵贱亲&#之不明是驱使必争臣知两不安矣后曰朕知之业已然且奈何顼寻徙始丰尉客江都卒中宗之立顼实倡之会得罪无知者睿宗初有发明其忠乃下诏赠御史大夫  姚崇按唐书本传崇字元之陕州硖石人父懿字善懿贞观中为嶲州都督赠幽州大都督谥文献崇少倜傥尚气节长乃好学仕为孝敬挽郎举下笔成章授濮州司仓参军五迁夏官郎中契丹扰河北兵檄丛进崇奏决若流武后贤之即拜侍郎后尝语左右往周兴来俊臣等数治诏狱朝臣相逮引一切承反朕意其枉更畀近臣临问皆得其手牒不冤朕无所疑即可其奏自俊臣等诛遂无反者然则向论死得无冤邪崇曰自垂拱后被告者类自诬当是时以告言为功故天下号曰罗织甚于汉之钩党虽陛下使近臣覆讯彼尚不自保敢一摇手以悖酷吏意哉且被问不承则重罹其惨如张虔勖李安静等皆是也今赖天之灵发寤陛下凶竖歼夷朝廷乂安臣以一门百口保内外官无复反者陛下以告牒置弗推后若反有端臣请坐知而不告后悦曰前宰相务顺可陷我为淫刑主闻公之言乃得朕心赐银千两圣历三年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迁凤阁侍郎俄兼相王府长史以母老纳政归侍乃诏以相王府长史侍疾月余复兼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崇建言臣事相王而夏官本兵臣非惜死恐不益王乃诏改春官张易之私有请于崇崇不纳易之谮于后降司仆卿犹同凤阁鸾台三品出为灵武道大总管张柬之等谋诛二张崇适自屯所还遂参计议以功封梁县侯实封二百户后迁上阳宫中宗率百官起居王公更相庆崇独流涕柬之等曰今岂涕泣时邪恐公祸由此始崇曰比与讨逆不足以语功然事天后久违旧主而泣人臣终节也由此获罪甘心焉俄为亳州刺史后五王被害而崇独免历宋常越许四州睿宗立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进中书令元宗在东宫太平公主干政宋王成器等分典闲&#禁兵崇与宋璟建请主就东都出诸王为刺史以壹人心帝以谓主主怒太子惧上疏以崇等惎间王室请加罪贬为申州刺史移徐潞二州迁扬州长史政条简肃人为纪德于碑徙同州刺史先天二年元宗讲武新丰故事天子行幸牧守在三百里者得诣行在时帝亦密召崇崇至帝方猎渭滨即召见帝曰公知猎乎对曰少所习也臣年二十居广成泽以呼鹰逐兽为乐张憬藏谓臣当位王佐无自弃故折节读书遂待罪将相然少为猎师老而犹能帝悦与俱驰逐缓速如旨帝欢甚既罢乃咨天下事衮衮不知倦帝曰卿宜遂相朕崇知帝大度锐于治乃先设事以坚帝意即阳不谢帝怪之崇因跪奏臣愿以十事闻陛下度不可行臣敢辞帝曰试为朕言之崇曰垂拱以来以峻法绳下臣愿政先仁恕可乎朝廷覆师青海未有牵复之悔臣愿不幸边功可乎比来壬佞冒触宪网皆得以宠自解臣愿法行自近可乎后氏临朝喉舌之任出阉人之口臣愿宦竖不与政可乎戚里贡献以自媚于上公卿方镇寖亦为之臣愿租赋外一绝之可乎外戚贵主更相用事班序荒杂臣请戚属不任台省可乎先朝狎大臣亏君臣之严臣愿陛下接之以礼可乎燕钦融韦月将以忠被罪自是诤臣沮折臣愿群臣皆得批逆鳞犯忌讳可乎武后造福先寺上皇造金仙玉真二观费巨百万臣请绝道佛营造可乎汉以禄莽阎梁乱天下国家为甚臣顾推此鉴戒为万代法可乎帝曰朕能行之崇乃顿首谢翼日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封梁国公迁紫微令固辞实封乃停旧食赐新封百户中宗时近戚奏度僧尼温户强丁因避赋役至是崇建言佛不在外悟之于心行事利益使苍生安稳是谓佛理乌用奸人以汨真教帝善之诏天下汰僧伪滥发而农者余万二千人崇尝于帝前序次郎吏帝左右顾不主其语崇惧再三言之卒不答崇趋出内侍高力士曰陛下新即位宜与大臣裁可否今崇亟言陛下不应非虚怀纳诲者帝曰我任崇以政大事吾当与决至用郎吏崇顾不能而重烦我邪崇闻乃安由是进贤退不肖而天下治开元四年山东大蝗民祭且拜坐视食苗不敢捕崇奏诗云秉彼蟊贼付畀灾火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螟蜮以及蟊贼此除蝗谊也且蝗畏人易驱又田皆有主使自救其地必不惮勤请夜设火坎其旁且焚且瘗乃可尽古有讨除不胜者特人不用命耳乃出御史为捕蝗使分道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灾者当以德昔刘聪除蝗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应命崇移书谓之曰聪伪主德不胜妖今妖不胜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谓修德可免彼将无德致然乎今坐视食苗忍而不救因以无年刺史其谓何若水惧乃纵捕得蝗十四万石时议者喧哗帝疑复以问崇对曰庸儒泥文不知变事固有违经而合道反道而适权者昔魏世山东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后奏有蝗草木皆尽牛马至相啖毛今飞蝗所在充满加复蕃息且河南河北家无宿藏一不获则流离安危系之且讨蝗纵不能尽不愈于养以遗患乎帝然之黄门监卢怀慎曰凡天灾安可以人力制也且杀虫多必戾和气愿公思之崇曰昔楚王吞蛭而厥疾瘳叔敖断&#福乃降今蝗幸可驱若纵之谷且尽如百姓何杀虫救人祸归于崇不以诿公也蝗害讫息于是帝方躬万机朝夕询逮它宰相畏帝威决皆谦惮唯独崇佐裁决故得专任崇第赊僻因近舍客庐会怀慎卒崇病痁移告凡大政事帝必令源干曜就咨焉干曜所奏善帝则曰是必崇画之有不合则曰胡不问崇干曜谢其未也乃已帝欲崇自近诏徙寓四方馆日遣问食饮起居高医尚食踵道崇以馆局华大不敢居帝使语崇曰恨不处禁中此何避久之紫微史赵诲受夷人赇当死崇素亲倚署奏营减帝不悦时曲赦京师惟诲不原崇惶惧上还宰政引宋璟自代乃以开府仪同三司罢政事帝将幸东都而太庙屋自坏帝问宰相宋璟苏颋同对曰三年之丧未终不可以行幸坏压之变天所以示教戒陛下宜停东巡修德以答至谴帝以问崇对曰臣闻隋取苻坚故殿以营庙而唐因之且山有朽坏乃崩况木积年而木自当&#乎但坏与行会不缘行而坏且陛下以关中无年输饷告劳因以幸东都所以为人不为己也百司已戒供拟既具请车驾如行期旧庙难复完盍奉神主舍太极殿更作新庙申诚奉大孝之德也帝曰卿言正契朕意赐绢二百匹诏所司如崇言天子遂东因诏五日一参入合供奉八年授太子少保以疾不拜明年卒年七十二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献十七年追赠太子太保崇析赀产令诸子各有定分治令曰比见达官之裔多贫困至铢尺是竞无论曲直均受嗤诋田宅水硙既共有之至相推倚以顿废陆贾石苞古达者也亦先有定分以绝后争昔杨震赵明卢植张奂咸以薄葬知真识去身贵速朽耳夫厚葬之家流于俗以奢靡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无知自同粪土岂烦奢葬使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赀徇侈乎吾亡敛以常服四时衣各一称性不喜冠衣毋以入墓紫衣玉带足便于体今之佛经罗什所译姚兴与之对&#而兴命不延国亦随灭梁武帝身为寺奴齐胡太后以六宫入道皆亡国殄家近孝和皇帝发使赎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婴夷戮为天下笑五帝之时父不丧子兄不哭弟致仁寿无凶短也下逮三王国祚延久其臣则彭祖老聃皆得长龄此时无佛岂抄经铸像力邪缘死丧造经像以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经与像何所施为儿曹慎不得为此崇尤长吏道处决无淹思三为宰相常兼兵部故屯戍斥堠士马储械无不谙记元宗初立宾礼大臣故老雅尊遇崇每见便殿必为之兴去辄临轩以送它相莫如也时承权戚干政之后纲纪大坏先天末宰相至十七人台省要职不可数崇常先有司罢冗职修制度择百官各当其材请无广释道无数移吏繇是天子责成于下而权归于上矣然资权谲始为同州张说以素憾讽赵彦昭劾崇及当国说惧潜诣岐王申款崇它日朝众趋出崇曳踵为有疾状帝召问之对曰臣损足曰无甚痛乎曰臣心有忧痛不在足问以故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说辅臣而密乘车出入王家恐为所误故忧之于是出说相州魏知古崇所引及同列稍轻之出摄吏部尚书知东都选知古憾焉时崇二子在洛通宾客馈遗凭旧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日帝召崇曰卿子才乎皆安在崇揣知帝意曰臣二子分司东都其为人多欲而寡慎是必尝以事干魏知古帝始以崇私其子或为隐微以言动之及闻乃大喜问安从得之对曰知古臣所荐也臣子必谓其见德而请之帝于是爱崇不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曰臣子无状挠陛下法而逐知古外必谓陛下私臣乃止然卒罢为工部尚书崇始名元崇以与突厥叱利同名武后时以字行至开元世避帝号更以今名三子彝异弈皆至卿刺史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三   唐五   韦安石 按唐书本传安石京兆万年人曾祖孝宽为周大司空郧国公祖津隋大业末为民部侍郎与元文都等留守洛拒李密战上东门为密禽后王世充杀文都而津独免密败复归洛世充平高祖素与津善授谏议大夫检校黄门侍郎陵州刺史卒父琬仕为成州刺史安石举明经调干封尉雍州长史苏良嗣器之永昌元年迁雍州司兵参军良嗣当国谓安石曰大才当大用徒劳州县可乎荐于武后擢膳部员外郎迁并州司马有善政后手制劳问陟拜德郑二州刺史安石性方重不苟言笑其政尚清严吏民尊畏久视中迁文昌右丞以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兼太子左庶子仍侍读寻知纳言事时二张及武三思宠横安石数折辱之会侍宴殿中易之引蜀商宋霸子等博塞后前安石跪奏商等贱类不当戏殿上顾左右引出坐皆失色后以安石辞正改容慰勉凤阁侍郎陆元方自以为不及退告人曰韦公真宰相后尝幸兴泰宫议趋疾道安石曰此道板筑所成非自然之固千金子且诫垂堂况万乘可轻乘危哉后为回辇长安二年同凤阁鸾台三品俄又知纳言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神龙元年罢政事俄复同三品迁中书令兼相王府长史封郧国公赐封三百户加特进为侍中中宗与韦后以正月望夜幸其第赉赐不赀帝尝幸安乐公主池主请御船安石曰御轻舟乘不测非帝王事乃止睿宗立授太子少保改封郇国复为侍中中书令进开府仪同三司太平公主有异谋欲引安石数因其&#唐朘邀之拒不往帝一日召安石曰朝廷倾心东宫卿胡不察对曰太子仁孝天下所称且有大功陛下今安得亡国语此必太平公主计也帝矍然曰卿勿言朕知之主窃闻乃构飞变欲讯之赖郭元振保护免迁尚书右仆射兼太子宾客同三品俄罢政事留守东都会妻薛怨&#婢笞杀之为御史中丞杨茂谦所劾下迁蒲州刺史徙青州安石在蒲太常卿姜&#有所请拒之&#弟晦为中丞以安石昔相中宗受遗制而宗楚客韦温擅削相王辅政语安石无所建正讽侍御史洪子舆劾举子舆以更赦不从监察御史郭震奏之有诏与韦嗣立赵彦昭等皆贬安石为沔州别驾&#又奏安石护作定陵有所盗没诏籍其赃安石叹曰祇须我死乃已发愤卒年六十四开元十七年赠蒲州刺史天宝初加赠左仆射郇国公谥文贞二子陟斌  朱敬则 按唐书本传敬则字少连亳州永城人以孝义世被旌显一门六阙相望敬则志尚恢博好学重节义然诺善与人交振其急难不责报于人与左史江融左仆射魏元忠善咸亨中高宗闻其名召见异之为中书令李敬元所毁故授洹水尉久之除右门阙初武后称制天下颇流言遂开告密罗织之路兴大狱诛将相大臣至是已革命事益宁敬则谏曰臣闻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门张公室弃无用之费损不急之官惜日爱功亟战疾耕既庶而富遂屠诸侯此救弊之术也故曰刻簿可施于进趋变诈可陈于攻战天下已平固可易之以宽简润之以淳和秦乃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反卒至土崩此不知变之祸也陆贾叔孙通事汉祖当荥阳成皋间粮饷穷智勇困未尝敢开一说效一奇惟进豪猾贪暴之人及区宇适定乃陈诗书说礼乐开王道高帝忿然曰吾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书对曰马上得之可马上治之乎帝默然于是贾着新语通定礼仪此知变之善也向若高帝斥二子置诗书重攻战尊首级则复道争功拔剑击柱晷漏不保何十二帝二百年乎故曰仁义者圣人之蘧庐礼者先王之陈迹祠祝毕刍狗捐淳精流糟粕弃仁义尚尔况其轻乎国家自文明以来天地草昧内则流言外则构难故不设钩距无以顺人不切刑罚无以息暴于是置神器开告端故能不出房闱而天下晏然易主矣臣闻急趋者无善迹促柱者无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不鼎食即向时秘策今之刍狗也愿鉴秦汉之失考时事之宜毁蘧庐遗糟粕下宽大之令流旷荡之泽去萋斐之角牙顿奸险之芒刃塞罗织之妄源扫朋党之险迹旷然使天下更始岂不乐哉后善其言迁正谏大夫兼修国史乃请高史官选以求名才侍中韦安石尝阅其&#史叹曰董狐何以加世人不知史官权重宰相宰相但能制生人史官兼制生死古之圣君贤臣所以畏惧者也时赋敛繁重民多伤析后数召入禁中访得失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构魏元忠张说欲诛之无敢言者敬则独奏曰元忠说秉心忠一而所坐无名杀之失天下望乃得不死以老疾还政事俄改成均祭酒冬官侍郎易之等集名儒撰三教珠英又缯武三思李峤苏味道李迥秀王绍宗等十八人像以为图欲引敬则固辞不与世洁其为人出为郑州刺史遂致仕侍御史冉祖雍诬奏与王同皎善贬涪州刺史既明非其罪改庐州代还无淮南一物所乘止一马子曹步从以归卒年七十五敬则与三从昆弟居四十年赀产无异及执政每以用人为先细务不省也岭表蛮叛以裴怀古有文武才用为桂州都督蛮服其威惠相率降荐魏知古为凤阁舍人张思敬为右史皆称职初二张权宠盛敬则密谓敬晖曰公若假太子令举北军诛易之兄弟两飞骑力耳晖卒用其策始崔实仲长统王朗曹冏论封建指秦为失敬则以为秦汉世礼义陵迟不可复用周制封诸侯着论明之儒者以为知言睿宗嗣位尝曰神龙以来忠于本朝者李多祚王同&#韦月将燕钦融并褒复矣尚有遗者耶刘幽求曰朱敬则忠正义烈天下所推往为宗楚客冉祖雍等所诬谪守刺史长安中尝语臣曰相王必受命当悉心事之及韦氏干纪臣遂见危赴难虽天诱其衷亦敬则启之于是追赠秘书监谥曰元  崔元暐 按唐书本传元暐博陵安平人本名晔武后时有所避改焉少以学行称叔父秘书少监行功器之举明经为高陵主簿居父丧尽礼庐有燕更巢共乳母卢有贤操常戒元暐曰吾闻姨兄辛元驭云子姓仕宦有言其贫窭不自存此善也若赀货盈衍恶也吾尝以为确论比见亲表仕者务多财以奉亲而亲不究所从来必出于禄廪则善如其不然何异盗乎若今为吏不能忠清无以戴天履地宜识吾意故元暐所守以清白名母亡哀毁甘露降庭树后以库部员外郎累迁凤阁舍人长安元年为天官侍郎当公介然不受私谒执政忌之改文昌左丞不逾月武后曰卿向改职乃闻令史设斋相庆此欲肆其贪耳卿为朕还旧官乃复拜天官侍郎厚赐彩物三年授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兼太子左庶子四年迁凤阁侍郎先是酷吏诬籍数百家元暐开陈其枉后感悟皆为原洗宋璟劾张昌宗不轨事元暐颇助璟及有司正昌宗罪而元暐弟&#为司刑少卿执论大辟兄弟守正如此后久疾宰相不召见者累月及少间元暐奏言皇太子相王皆仁明孝友宜侍医药不宜引异姓出入禁闼后慰纳以诛二张功为中书令博陵郡公后迁上阳宫顾元暐曰诸臣进皆因人而元暐我所擢何至是对曰此正所以报陛下也俄拜博陵郡王罢政事册其妻为妃赐实封五百户检校益州大都督府长史知都督事会贬又流古州道病卒年六十七谥曰文献元暐三世不异居家人怡怡如也贫寓郊墅群从皆自远会食无它爨与&#尤友爱族人贫孤者抚养教励后虽秉权而子弟仕进不使逾常资当时称重少颇属辞晚以非己长不复构思专意经术子璩亦有文开元二年诏元暐柬之神龙之初保乂王室奸臣忌焉谪殁荒海流落变迁感激忠义宜以元暐子璩柬之孙毖并为朝散大夫璩终礼部侍郎璩子涣  韦嗣立 按唐书韦思谦传思谦子嗣立字延构与承庆异母少友悌母遇承庆严每笞辄解衣求代母不听即遣奴自捶母感悟为均爱世比晋王览第进士累调双流令政为二川最承庆解凤阁舍人武后召嗣立谓曰尔父尝称二子忠且孝堪事朕比兄弟称职如而父言今使卿兄弟自相代即拜凤阁舍人时学校废刑滥及善人乃上书极陈永淳后庠序隳散胄子衰缺儒学之官轻章句之选弛贵阀后生以侥幸升寒族平流以替业去垂拱间仕入弥多公行私谒选补逾滥经术不闻猛暴相夸陛下诚下明诏追三馆生徒&#王公以下子弟一入大学尊尚师儒发扬劝奖海内知向然后审畀铨总各程所能以之临人则官无旷民乐业矣又曰扬豫以来大狱屡兴穷治逮捕数年不绝大猾伺间阴相影会构似是之言正不赦之辜恣行楚惨类自诬服王公士人至连颈就戮道路藉藉咸知其非而锻炼已成不可翻动小则身诛大则族夷相缘共坐者庸可胜道彼皆报雠复嫌苟图功求官赏耳臣愿陛下廓天地之施雷雨之仁取垂拱以来罪无重轻所不赦者普皆原洗死者还官生者沾恩则天下了然知向所陷罪非陛下意也长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州县非其人后以为忧李峤唐休璟曰今朝廷重内官轻外职每除牧守皆诉不行非过累不得遣请选台阁贤者分典大州自近臣始后曰谁为朕行嗣立曰内典机要非臣所堪请先行以示群臣后悦以本官检校汴州刺史由是左肃政大夫杨再思等十八人悉补外未几承庆知政事嗣立以成均祭酒徙魏洺二州政无他异坐善二张贬饶州长史繇相州刺史入为黄门侍郎转太府卿修文馆大学士中宗景龙中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时崇饰观寺用度百出又恩幸食邑者众封户凡五十四州皆据天下上腴一封分食数州随土所宜牟取利入至安乐太平公主率取高赀多下家无复如平民有所损免为封户者亟于军兴监察御史宋务光建言愿停征封一切附租庸输送不纳嗣立建言今廪帑耗竭无一岁之储假遇水旱人须赈给不时军兴士待资装陛下何以具之伏见营立寺观累年不绝鸿侈繁丽务相矜胜大抵费常千万以上转徙木石废功害农地藏开发蛰虫伤露上圣至慈理必不然准之道法则乖质之生人则损陛下岂不是思又食封之家日月猥众凡用户部丁六十万人课二绢则固一百二十万臣见太府岁调绢纔百万匹少则十之二有所贷免曾不半在比诸封家所入已寡国初功臣共定天下食封不二十家今横恩特赐家至百四十以上天下租赋在公不足而私有余又封家征求各遣奴皂凌突侵渔百姓怨叹或贸易断盗诛责纷纭曾无少息下民窭乏何以堪命臣愿以丁课一送太府封家诣左藏仰给禁止自征以息重困臣闻设官建吏本于治人而务安之也明官得其人则天下治古者取士先乡曲之誉然后辟于州州已试然后辟五府五府着闻乃升诸朝得不谓所择悉而所历深乎今之取人未试而遽迁务进侥幸比肩系踵故文者治官则回邪赃污武者治军则庸懦怯弱补授亡限员外置官吏困供承官竭资奉国家大事岂甚于此古者设爵待士才者得之不才者进则有才之路塞贤人据正远侥幸之门侥幸开则贤者隐矣贤者隐则人不安人不安国将危矣刺史县令治人之首比年不加简择京官坐负及声称下者乃典州吏部年高不善刀笔者乃拟县朝轻用人何以治国愿下有司精加汰择凡诸曹侍郎两省二台及五品以上清望官当先选用刺史县令所冀守宰称职以兴太平帝不听嗣立与韦后属疏帝特诏附属籍顾待甚渥营别第骊山鹦鹉谷帝临幸命从官赋诗制序冠篇赐贶优备因封嗣立逍遥公名所居曰清虚原幽栖谷嗣立献木杯藤盘数十物唐隆初拜中书令韦后败几死于乱宁王为救免出为许州刺史以定策立睿宗赐封百户徙汝州入为国子祭酒太子宾客坐宗楚客等削遗制事不执正贬岳州别驾再徙为陈州刺史开元中河南道巡察使表其廉欲复用会卒年六十六赠兵部尚书谥曰孝初嗣立代承庆为凤阁舍人黄门侍郎承庆亦代为天官侍郎及知政事父子并为宰相世罕其比有二子恒济知名济开元初调鄄城令或言吏部选县令非其人既众谢有诏问所以安人者对凡二百人惟济居第一不能对者悉免官于是擢济醴泉令侍郎卢从愿李朝隐并贬为刺史济四迁户部侍郎为太原尹着先德诗四章世服其典懿天宝中授尚书左丞凡三世居之济文雅颇能修饰政事所至有治称终冯翊太守子奥夏令亦以能政闻  张柬之 按唐书本传柬之字孟将襄州襄阳人少涉经史补太学生祭酒令狐德棻异其才便以王佐期之中进士第始调清源丞永昌元年以贤良召时年七十余矣对策者千余柬之为第一授监察御史迁凤阁舍人时突厥默啜有女请和亲武后欲令武延秀娶之柬之奏古无天子取夷狄女者忤旨出为合蜀二州刺史故事岁以兵五百戍姚州地险瘴到屯辄死柬之论其弊曰臣按姚州古哀牢国域土荒外山岨水深汉世未与中国通唐蒙开夜郎滇筰而哀牢不附东汉光武末始请内属置永昌郡统之赋其盐布毡罽以利中土其国西大秦南交趾奇珍之贡不阙刘备据蜀甲兵不充诸葛亮五月度泸收其产入以益军使张伯岐选取劲兵以增武备故蜀志称亮南征后国以富饶此前世置郡以其利之也今盐布之税不供珍奇之贡不入戈戟之用不实于戎行賨货之资不输于大国而空竭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脑涂地臣窃为陛下惜之昔汉历博南山涉兰仓水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苦行者作歌曰历博南越兰津度兰仓为他人盖讥其贪珍奇之利而为蛮夷所驱役也汉获其利人且怨歌今减耗国储费调日引使陛下赤子身膏野草骸骨不归老母幼子哀号望祭于千里之外朝廷无丝发利而百姓蒙终身之酷臣窃为国家痛之往诸葛亮破南中即用渠率统之不置汉官不留戍兵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置官必夷汉杂居猜嫌将起留兵转粮为患滋重后忽反叛劳费必甚故粗设纲纪自然久定臣谓亮之策诚尽羁縻蛮夷之要今姚州官属既无固边厌寇之心又无亮且纵且擒之伎唯诡谋狡算恣情割剥扇动酋渠遣成朋党折支谄笑取媚蛮夷拜跪趋伏无复为耻提挈子弟啸引凶愚聚会蒱博一掷累万凡逋逃亡命在彼州者户嬴二千专事剽夺且姚州本龙朔中武陵主簿石子仁奏置其后长史李孝让辛文协死于群蛮诏遣郎将赵武贵讨击兵无&#类又以将军李义总继往而郎将刘惠基战死其州遂废臣窃以亮有三不易其言卒验垂拱中蛮郎将王善宝昆州刺史爨干福复请置州言课税自支不旁取于蜀及置州掾李棱为蛮所杀延载中司马成琛更置泸南七镇戍以蜀兵蜀始扰矣且姚府总管五十七州间皆巨猾游客国家设官所以正俗防奸而无耻之吏败谬至此今劫害未止恐惊扰之祸日滋宜罢姚州隶嶲府岁时朝觐同蕃国废泸南诸镇而设关泸北非命使不许交通增嶲屯兵择清良吏以统之臣愚以为便疏奏不纳俄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长安中武后谓狄仁杰曰安得一奇士用之仁杰曰陛下求文章资历今宰相李峤苏味道足矣岂文士龌龊不足与成天下务哉后曰然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虽老宰相材也用之必尽节于国即召为洛州司马它日又求人仁杰曰臣尝荐张柬之未用也后曰迁之矣曰臣荐宰相而为司马非用也乃授司刑少卿迁秋官侍郎后姚崇为灵武军使将行后诏举外司可为相者崇曰张柬之沈厚有谋能断大事其人老惟亟用之即日召见拜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进凤阁侍郎诛二张也柬之首发其谋以功擢天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汉阳郡公实封五百户不半岁以汉阳郡王加特进罢政事柬之既失权愿还襄州养疾乃授襄州刺史中宗为赋诗祖道又诏群臣饯定鼎门外至州持下以法虽亲旧无所纵贷会汉水涨啮城郭柬之因垒为堤以遏湍怒阖境赖之又恳辞王爵不许俄及贬又流泷州忧愤卒年八十二景云元年赠中书令谥曰文贞授一子官柬之刚直不傅会然邃于学论次书数十篇  韦承庆 按唐书韦思谦传思谦子承庆字延休性谨畏事继母为笃孝擢进士第补雍王府参军府中文翰悉委之王为太子迁司议郎仪凤中诏太子监国太子稍嗜声色兴土工承庆见造作玩好浮广倡优鼓吹欢哗户奴小人皆得亲左右承颜色恐因是作威福宜加绳察乃上疏极陈其端又进谕善箴太子颇嘉纳承庆尝谓人所以扰浊浮躁本之于心乃着灵台赋讥揣当世亦自广其志太子废出为乌程令累迁凤阁舍人掌天官选属文敏无留思虽大诏令未尝着&#失大臣意出为沂州刺史明堂灾上疏谏以文明垂拱后执政者未满岁率以罪去大抵皆恶逆不道夫构大厦济巨川必择文梓艅艎若亟毁而败则是用朽木乘胶船也臣谓陛下求贤之意切而取人之路宽故一言有合而付大任夫以尧举舜犹历试诸难况庸庸者可超处辅相以百揆万机畀小人哉书不报未几复为舍人掌选病免改太子谕德历豫虢二州刺史有善政转天官侍郎修国史凡三掌选铨授平允议者公之长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诛承庆以素附离免冠待罪时议草赦令咸推承庆召使为之无挠色误辞援笔而就众叹其壮然以累犹流岭表岁余拜辰州刺史未行以秘书员外少监召兼修国史封扶阳县子诏撰武后纪圣文中宗善之迁黄门侍郎未拜卒帝悼之召其弟相州刺史嗣立会葬因拜黄门侍郎继其位赠礼部尚书谥曰温  袁恕己 按唐书本传恕己沧州东光人仕累司刑少卿知相王府司马与诛二张又从相王统南衙兵备非常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封南阳郡公实封五百户将作少匠杨务廉者以工巧进恕己恐其复启游娱侈丽之渐言于中宗曰务廉位九卿忠言嘉谟不闻而专事营构以媚上不斥之亡以昭德乃授陵州刺史未几拜中书令特进南阳郡王罢政事例及贬又流环州为周利贞所逼恕己素饵黄金至是饮野葛数升不死愤懑抔土以食爪甲尽不能绝乃击杀之谥曰贞烈  敬晖 按唐书本传晖字仲煜绛州平阳人弱冠举明经圣历初为卫州刺史是时河北经突厥所骚方秋而城晖曰金汤非粟不守岂有弃农亩事池隍哉纵民归敛阖部赖安迁夏官侍郎出为太州刺史改洛州长史武后幸长安为副留守以治干闻玺书劳之多赐物段长安二年授中台右丞以诛二张功加金紫光禄大夫为侍中平阳郡公实封五百户进封齐国晖表请诸武王者宜悉降爵繇是皆为公三思愤俄封平阳郡王加特进罢政事初易之已诛薛季请收诸武晖亦苦谏不从三思浊乱晖每椎坐怅恨弹指流血寻及贬又放琼州为周利贞所害睿宗时追复官爵又赠秦州都督谥曰肃愍  李怀远 按唐书本传怀远字广德邢州柏仁人少孤嗜学宗人欲藉以高荫怀远辞退而曰因人之势高士耻之假荫而官吾志邪擢四科第累转司礼少卿出为本州刺史改冀州迁扬益二都督府长史徙同州刺史治尚清简累迁鸾台侍郎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封平乡县男以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爵赵郡公赐实封户三百以老听致仕中宗还京师召知东都留守复加同中书门下三品怀远久贵益素约不治居室常乘款段马仆射豆卢钦望谓曰公贵显顾当然邪答曰吾幸其驯不愿它骏神龙二年卒帝赐锦衾敛自为文祭之赠侍中谥曰成  苏 按唐书本传字昌容雍州武功人隋尚书仆射威之曾孙擢进士第补恒州参军居母丧哀毁加人左庶子张大安表举孝悌擢豫王府录事参军历朗歙二州刺史时来俊臣贬州参军人惧复用多致书诣叱其使曰吾忝州牧高下自有体能过待小人乎遂不发书俊臣未至追还恨之由是连外徙不得入久之转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州据都会多名珍怪产前长史张潜于辩机赀取巨万单身幞被自将徙同州刺史岁旱兵当番上者不能赴奏宿卫不可阙宜月赐增半粮俾相给足则不阙番又宜却进献罢营造不急者不见省时十道使括天下亡户初不立籍人畏搜括即流入比县旁州更相廋蔽请罢十道使专责州县豫立簿注天下同日阅正尽一月止使柅奸匿岁一括实检制租调以免劳弊武后铸浮屠立庙塔役无虚岁以为縻损浩广虽不出国用要自民产日殚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天下僧尼滥伪相半请并寺着僧常员数缺则补后善其言神龙初入为尚书右丞封怀县男明晓法令多识台省旧章一朝格式皆所删正再迁户部尚书拜侍中留守京师中宗复政郑普思以妖幻位秘书员外监支党遍岐陇间相煽訹为乱捕系普思穷讯普思妻以左道得幸韦后出入禁中有诏勿治廷争不可帝犹依违司直范献忠使按普思者进曰为大臣不能前诛逆竖而报天子罪大矣臣请先斩于是仆射魏元忠顿首曰长者用刑不枉普思法当死帝不得已流普思于儋州余党论死累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进封许国公帝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建白皇后为亚献安乐公主为终献以为非礼帝前折愧之帝昏懦不能从时大臣初拜官献食天子名曰烧尾独不进及侍宴宗晋卿嘲之帝默然自解于帝曰宰相燮和阴阳代天治物今粒食踊贵百姓不足卫兵至三日不食臣诚不称职不敢烧尾帝崩遗诏皇太后临朝相王以太尉辅政后诏宰相韦安石韦巨源萧至忠宗楚客纪处讷韦温李峤韦嗣立唐休璟赵彦昭洎议禁中楚客猥曰太后临朝相王有不通问之嫌不宜辅政正色曰遗制乃先帝意安得辄改楚客等怒卒削相王辅政事称疾不朝是月韦氏败睿宗即位进左仆射景云元年老病罢为太子少傅卒年七十二赠司空荆州大都督谥曰文贞皇太子别次发哀遗令薄葬布车一乘治州考课常最为宰相陈当世病利甚多韦温始为汴州司仓参军以赇被杖及用事惮正卒不敢伤开元二年赐其家实封百户长子颋固辞乃擢中子乂左补阙六年诏与刘幽求配享睿宗庙庭文宗太和中录旧德官其四代孙翔  李日知 按唐书本传日知郑州荥阳人及进士第天授中历司刑丞时法令严吏争为酷日知独平宽无文致尝免一囚死少卿胡元礼执不可曰吾不去曹囚无生理日知曰仆不去曹囚无死法皆以状谳武后用日知议神龙初为给事中母老病取急调侍数日须发辄白母未及封而卒方葬吏乃赍赠制日知殒绝于道左右为泣莫能视巡察使路敬潜欲表其孝使求状辞不报服除累迁黄门侍郎景龙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转御史大夫仍知政事初安乐公主馆第成中宗临幸燕从官赋诗日知卒章独以规诫睿宗佗日谓曰向日虽朕亦不敢谏非公挺直何能尔即拜侍中先天元年罢为刑部尚书屡乞骸骨许之日知将有请不谋于家归乃治行妻惊曰产利空空何辞之遽日知曰仕至此已过吾分人亦何厌之有若厌于心无日而足也既罢不治田园唯饰台池引宾客与娱乐开元三年卒日知贵诸子方总角皆通婚名族时人讥之后少子伊衡以妾为妻鬻田宅至兄弟讼阋家法遂替云按旧唐书本传安乐公主池馆新成中宗亲往临幸从官皆预宴赋诗日知独存规戒其末章曰所愿蹔思居者逸莫使时称作者劳论者多之  桓彦范 按唐书本传彦范字士则润州丹阳人以门荫调右翊卫迁司卫主簿狄仁杰曰君之才当自光大毋恤于初厚为礼寻擢监察御史累迁中丞长安中为司刑少卿张昌宗引妖人迎占言计不轨宋璟请穷治其奸武后以昌宗尝自归不许彦范谏曰昌宗谬横思包祸心亿测天命皇神降怒自擿其咎推原厥情盖防事暴之日得引首以免未败则候时为逆此凶诡之臣荧惑圣心既自归露而尚与妖人祈福禳解则果于必成初无悔意今而宥之诚恐昌宗自谓应运天下浩然从之父在子称尊为逆子君在臣图位为逆臣逆而不诛社稷惧亡请付三司考治不纳时内史李峤等屡奏往为酷吏破家者请皆宥雪依违未从彦范复上言自文明后得罪惟扬豫博三州不免它可悉赦疏十上卒见听尝曰大理人命所县不可便辞诡合以自免张柬之将诛易之等引与定策于是以彦范敬晖为左右羽林将军属以禁兵时中宗每北门起居因得谒陈秘计神龙元年正月彦范晖率羽林兵与将军李湛李多祚杨元琰薛思行等千骑五百人讨贼令湛多祚就东宫迎中宗至元武门彦范等斩关入士皆鼓噪时武后处迎仙宫之集仙殿斩易之等庑下后闻变而起见中宗曰乃汝耶竖子诛可还宫彦范进曰太子今不可以归往天皇弃群臣以爱子托陛下今久居东宫群臣思天皇之德不血刃清内难此天意人事归李氏臣等谨奉天意惟陛下传位万世不绝天下之幸后乃卧不复言明日中宗复位以彦范为侍中封谯郡公赐实封五百户上书戒帝曰诗以关雎为始言后妃者人伦之本治乱之端也故舜之兴以皇英而周之兴以任姒桀奔南巢祸阶妹喜鲁桓灭国惑始齐姜伏见陛下临朝视政皇后必施帷殿上预闻政事臣愚谓古王者谋及妇人皆破国亡身倾辀继路且以阴乘阳违天也以妇凌夫违人也违天不祥违人不义故书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易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预外政也伏愿上以社稷为重令皇后无居正殿于外朝深居宫掖修阴教以辅佐天子又道路籍籍皆云胡僧慧范托浮屠法诡惑后妃出入禁奥渎挠朝政陛下尝轻骑微服数幸其居上下污慢君臣亏替臣谓兴化致治以康乂国家者繇进善而弃恶孔子曰执左道以乱政者杀假鬼神以危人者杀今慧范乱政危人者也不急诛且有变除恶务本愿早裁之帝孱昏狃左右不能有所省纳俄墨&#以方士郑普思为秘书监叶静能为国子祭酒彦范执不可帝曰要己用之不可止彦范曰陛下始复位制诏军国皆用贞观故事贞观时以魏征虞世南颜师古为监以孔&#达为祭酒如普思等方伎猥下安足继踪前烈臣恐物议谓陛下官不择才以天秩加私爱不从时武三思以迁太后衔恚虑不利诸武而韦后雅为帝宠畏且三思与烝乱由是朋谗奇中未几罢彦范等政事五月加特进封扶阳郡王赐姓韦同后属籍赐金银锦绣皆以铁券恕十死令朝朔望寻出为洺州刺史改濠州王同&#谋诛三思事泄三思诬彦范等同逆阴令许州司功参军郑愔上变乃贬彦范泷州司马敬晖崖州司马袁恕己窦州司马崔元暐白州司马张柬之新州司马悉夺勋封三思又疏韦后隐秽榜于道请废之帝震怒三思猥曰此殆彦范辈为之命御史大夫李承嘉鞫状物色其人承嘉即奏彦范晖柬之恕己元暐暴讪摇变内托废后而实危君人臣无将当伏诛诏有司议罪大理丞李朝隐执奏彦范等未讯即诛恐为雠家诬蔑请遣御史按实卿裴谈请即诛斩家籍没帝业尝许以不死遂流瀼州禁锢终身子弟年十六以上謪徙岭外擢承嘉金紫光禄大夫襄武郡公后又赐彩五百段锦被一进谈刑部尚书而贬朝隐三思又讽节愍太子请夷彦范等三族帝不从三思虑五人者且复用乃纳崔湜计遣周利贞矫制杀之利贞至贵州逢彦范即缚曳竹槎上肉尽杖杀之年五十四睿宗即位彦范等并追复官爵赐实封二百户还其子孙谥曰忠烈开元六年诏与晖元暐柬之恕己勤劳王家皆配享中宗庙庭建中三年复赠彦范为司徒晖太尉元暐太子太师柬之司徒恕己太子太傅彦范工属文然不甚喜观书所志惟忠孝大略居若不能言及议论帝前虽被诘让而安辞定色辨争愈切诛二张也柬之勒兵景运门将遂夷诸武洛州长史薛季昶劝曰二凶虽诛产禄犹在请除之会日暮事遽彦范不欲广杀因曰三思机上肉尔留为天子藉手季昶叹曰吾无死所矣俄而三思窃入宫因韦后反盗朝权同功者叹曰死我者桓君也彦范亦曰主上昔为英王故吾留武氏使自诛定今大事已去得非天乎初将起事告其母母曰忠孝不并立义先国家可也御史李福业者尝与彦范谋及被杀福业亦流番禺后亡匿吉州参军敬元礼家吏捕得元礼俱坐死福业将刑谢元礼曰子有亲吾甚愧恨元礼曰公穷而归我我得已乎见者伤之时监察御史卢袭秀亦坐与桓敬善为冉祖雍所按不屈或报曰南使至桓敬已死袭秀泫然祖雍怒曰彦范等负国君乃流涕且君下狱诸弟皆纵酒无忧色何邪对曰我何负哉正坐与彦范善耳今尽杀诸弟则已如独杀袭秀恐公不得高枕而瞑祖雍色动握其手曰当活公遂得不坐袭秀者其祖方庆武德中为察非掾秦王器之尝引与议建成事方庆辞曰母老矣&#身归养王不逼也贞观中为&#城令彦范弟元范官至常州刺史臣范工部侍郎  岑羲 按唐书岑文本传文本孙羲字伯华第进士累迁太常博士坐伯父长倩贬郴州司法参军迁金坛令时弟仲翔为长洲令仲休为溧水令皆有治绩宰相宗楚客语本道巡察御史毋遗江东三岑乃荐羲为泛水令武后令宰相举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羲且言惟长倩为累久不进后曰羲诚材何诿之拘即拜天官员外郎于是坐亲废者皆得援而进矣俄为中书舍人中宗时武三思用事敬晖欲上表削诸武封王者众畏三思不敢为草独羲为之词谊劲切由是下迁秘书少监进吏部侍郎时崔湜郑愔及大理少卿李允恭分掌选皆以贿闻独羲劲廉为时议嘉仰帝崩诏擢右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睿宗立罢为陕州刺史再迁户部尚书景云初复召同三品进侍中封南阳郡公初节愍太子之难冉祖雍诬帝及太平公主连谋赖羲与萧至忠保护得免羲监修中宗实录自着其事帝见之赏叹赐物三百段良马一匹下诏褒美时羲兄献为国子司业仲翔陕州刺史仲休商州刺史兄弟子侄在清要者数十人羲叹曰物极则反可以惧矣然不能抑退坐预太平公主谋诛籍其家  刘幽求 按唐书本传幽求冀州武强人圣历中举制科中第调阆中尉刺史不礼弃官去久之授朝邑尉桓彦范等诛张易之昌宗而不杀武三思幽求谓彦范曰公等无葬地矣不早计后且噬脐不从既五王皆为三思构死临淄王入诛韦庶人预参大策是夜号令诏&#一出其手以功授中书舍人参知机务爵中山县男实封二百户授二子五品官二代俱赠刺史睿宗立进尚书右丞徐国公增封户至五百赐物千段奴婢二十人第一区良田千亩金银杂物称是景云二年以户部尚书罢政事不旬月迁吏部拜侍中玺诏曰顷王室不造中宗猒代戚孽专乱将陨社稷朕与王公皆几于难幽求处危思奋翊赞圣储协和义士震殄元恶国家之复存繄幽求是赖厥庸茂焉朕用嘉之虽胙以土宇而赋入未广昔西汉行封更择多户东京定赏复增大邑宜加赐实封二百户子子孙孙传国无绝特免十死铭诸铁券以传其功先天元年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幽求自谓有劳于国在诸臣右意望未满而窦怀贞为左仆射崔湜为中书令殊不平见于言面已而湜等附太平公主有逆计幽求与右羽林将军张暐定计使暐说元宗曰湜等皆太平党与日夜阴计若不早图且产大害太上不得高枕矣臣请督羽林兵除之帝许之未发也而暐漏言于侍御史邓光宾帝惧即列其状睿宗以幽求等属吏劾奏以&#间亲罪应死帝密申右之乃流幽求于封州暐于峰州光宾于绣州明年太平公主诛即日召复旧官知军国事还封户赐锦衣一袭开元初进尚书左丞相兼黄门监俄以太子少保罢姚崇素忌之奏幽求郁怏散职有怨言诏有司鞫治宰相卢怀慎等奏言幽求轻肆不恭失大臣体乖崖分之节翼日贬睦州刺史削实封户六百迁杭郴二州恚愤卒于道年六十一赠礼部尚书谥曰文献六年诏与苏配享睿宗庙庭建中中追赠司徒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四   唐六   张说 按唐书本传说字道济或字说之其先自范阳徙河南更为洛阳人永昌中武后策贤良方正诏吏部尚书李景谌糊名较覆说所对第一后署乙等授太子校书郎迁左补阙后尝问诸儒言氏族皆本炎黄之裔则上古乃无百姓乎若为朕言之说曰古未有姓若夷狄然自炎帝之姜黄帝之姬始因所生地而为之姓其后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黄帝二十五子而得姓者十四德同者姓同德异者姓殊其后或以官或以国或以王父之字始为赐族久乃为姓降唐虞抵战国姓族渐广周衰列国既灭其民各以旧国为之氏下及两汉人皆有姓故姓之以国者韩陈许郑鲁卫赵魏为多后曰善久视中后逭暑三阳宫汔秋未还说上疏曰宫距洛城百六十里有伊水之隔崿&#之峻过夏涉秋水潦方积道坏山险不通转运河广无梁咫尺千里扈从兵马日费资饷太仓武库并在都邑红粟利器蕴若山丘奈何去宗庙之上都安山谷之僻处是犹倒持剑戟示人鐏柄臣窃为陛下不取夫祸变之生在人所忽故曰安乐必戒无行所悔不可一也告成褊小万方辐凑填郛溢郭并锸无所排斥居人蓬宿草次风雨暴至不知庇托孤惸老病流转衢巷陛下作人父母将若之何不可二也池亭奇巧荡诱上心削峦起观堨流涨海俯贯地脉仰出云路易山川之气夺农桑之土延木石运斧斤山谷连声春夏不辍劝陛下作此者岂正人邪诗云人亦劳止迄可小康不可三也御苑东西二十里外无墙垣扃禁内有榛丛溪谷猛兽所伏暴慝所凭陛下往往轻行警跸不肃历蒙密乘险巇卒有逸兽狂夫惊犯左右岂不殆哉易曰思患豫防愿为万姓持重不可四也今北有胡寇边南有夷獠骚侥关西小旱耕稼是忧安东近平输漕方始臣愿及时旋轸深居上京息人以展农修德以来远罢不急之役省无用之费澄心淡怀惟亿万年苍苍群生莫不幸甚臣度刍议十不从一何者沮盘游之娱间林沚之玩规远图替近适要后利弃前欢未沃明主之心已捩贵臣之意然不爱死者惧言责不职耳后不省擢凤阁舍人张易之诬陷魏元忠也援说为助说廷对元忠无不顺言忤后旨流钦州中宗立召为兵部员外郎累迁工部兵部二侍郎以母丧免既&#诏起为黄门侍郎固请终制祈陈哀到时礼俗衰薄士以夺服为荣而说独以礼终天下高之除丧复为兵部兼修文馆学士睿宗即位擢中书侍郎兼雍州长史谯王重福死东都支党数百人狱久不决诏说往按一夕而罪人得乃诛张灵均郑愔余诖误悉原帝嘉其不枉直不漏恶慰劳之元宗为太子说与褚元量侍读尤见亲礼逾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景云二年帝谓侍臣曰术家言五日内有急兵入宫为我备之左右莫对说进曰此谗人谋动东宫耳陛下若以太子监国则名分定奸胆破蜚祸塞矣帝悟下制如说言明年皇太子即皇帝位太平公主引萧至忠崔湜等为宰相以说不附已授尚书左丞罢政事为东都留守说知太平等怀逆乃因使以佩刀献元宗请先决策帝纳之至忠等已诛召为中书令封燕国公实封二百户始武后末年为泼寒胡戏中宗尝乘楼纵观至是因四夷来朝复为之说上疏曰韩宣适鲁见周礼而叹孔子会齐数倡优之罪列国如此况天朝乎今四夷请和使者入谒当接以礼乐示以兵威虽曰戎夷不可轻也焉知无驹支之辩由余之贤哉且乞寒泼胡未闻典故裸体跳足汨泥挥水盛德何观焉恐非干羽柔远樽俎折冲之道纳之自是遂绝素与姚元崇不平罢为相州刺史河北道按察使坐累徙岳州停实封说既失执政意内自惧雅与苏善时子颋为相因作五君咏献颋其一纪也候忌日致之颋览诗呜咽未几见帝陈说忠謇有勋不宜弃外遂迁荆州长史俄以右羽林将军检校幽州都督入朝以戎服见帝大喜授检校并州长史兼天兵军大使修国史敕赍&#即军中论撰朔方军大使王晙诛河曲降虏阿布思也九姓同罗拔野固等皆疑惧说持节从轻骑二十直诣其部宿帐下召见酋豪尉安之副使李宪以虏难信不宜涉不测说报曰吾肉非黄羊不畏其食血非野马不畏其刺士当见危致命亦吾效死秋也由是九姓遂安晙后讨兰池叛胡康待宾诏说相闻经略时党项羌亦连兵攻银城说将步骑万人出合河关掩击破之追北骆&#堰羌胡自相猜夜斗待宾遁入铁建山余众奔溃说招纳党项使复故处副使史献请尽诛之说不从奏置麟州以安羌众召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让宋璟陆象先不许明年诏为朔方节度大使亲行五城督士马时庆州方渠降胡康愿子反自为可汗掠牧马西涉河出塞说进讨至木盘山禽之俘获三千乃议徙河曲六州残胡五万于唐邓仙豫间空河南朔方地以功赐实封三百户故时边镇兵赢六十万说以时平无所事请罢二十万还农天子以为疑说曰边兵虽广诸将自卫营私尔所以制敌不在众也以陛下之明四夷畏威不虑减兵而招寇臣请以阖门百口为保帝乃可时卫兵贫弱番休者亡命略尽说建请一切募勇强士优其科条简色役不旬日得胜兵十三万分补诸卫以强京师后所谓骑者也帝自东都将还京因幸并州说见帝曰太原王业所基陛下巡幸振耀威武以申永思繇河东入京师有汉武脽上祠此礼废阔历代莫举愿为三农祈谷诚四海之福帝纳其言过祠后土乃还进中书令说又倡封禅议受诏与诸儒草仪多所裁正帝召说与礼官学士置酒集仙殿曰朕今与贤者乐于此当遂为集贤殿乃下制改丽正书院为集贤殿书院而授说学士知院事东封还为尚书右丞相兼中书令诏说撰封禅坛颂刻之泰山以夸成功初源干曜不欲封禅说固请乃不相平及升山执事官当从者说皆引所厚超阶入五品从兵唯加勋而不赐众怨其专宇文融先献策括天下游户及籍外田署十道劝农使分行郡县说畏其扰数沮格之至是融请吏部置十铨与苏颋等分治选事有所论请说颇抑之于是铨综失权融恨之乃与崔隐甫李林甫共劾奏说引术士王庆则夜祠祷解而奏表其闾引僧道岸窥诇时事冒署右职所亲吏张观范尧臣依据说势市权招赂擅给太原九姓羊钱千万其言丑惨帝怒诏干曜隐甫刑部尚书韦抗即尚书省鞫之发金吾兵围其第说兄左庶子光诣朝堂刑耳列冤帝遣高力士往视见说蓬首垢面席&#家人以瓦器馈脱粟盐疏为自罚忧惧者力士还奏且言说往纳忠于国有功帝怃然乃停说中书令诛庆则等坐者犹十余人说既罢政事在集贤院专修国史又乞停右丞相不许然每军国大务帝辄访焉隐甫等恐说复用巧文诋毁素忿说者又着疾邪篇帝闻因令致仕始为相时帝欲事吐蕃说密请讲和以休息鄣塞帝曰朕待王君计之说出告源干曜曰君好兵以求利彼入吾言不用矣后君破吐蕃于青海西说策其且败因上嶲州斗羊于帝以申讽谕曰使羊能言必将曰斗而不解立有死者所赖至仁无残量力取欢焉帝识其意纳之赐彩千匹后瓜州失守君死十七年复为右丞相迁左丞相上日敕所司供帐设乐内出醪馔帝为赋诗俄授开府仪同三司十八年卒年六十四为停正会赠太师谥曰文贞群臣驳异未决帝为制碑谥如太常繇是定说敦气节立然许喜推藉后进于君臣朋友大义甚笃帝在东宫所与秘谋密计甚众后卒为宗臣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帝好文辞有所为必使视草善用人之长多引天下知名士以佐佑王化粉泽典章成一王法天子尊尚经术开馆置学士修太宗之政皆说倡之为文属思精壮长于碑志世所不逮既谪岳州而诗益凄婉人谓得江山助云常典集贤图书之任间虽致仕一岁亦修史于家始帝欲授说大学士辞曰学士本无大称中宗崇宠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为称固辞乃免后宴集贤院故事官重者先饮说曰吾闻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阀为先后太宗时修史十九人长孙旡忌以元舅每宴不肯先举爵长安中与修珠英当时学士亦不以品秩为限于是引觞同饮时服其有体中书舍人陆坚以学士或非其人而供拟太厚无益国家者议白罢之说闻曰古帝王功成则有奢满之失或兴池观或尚声色今陛下崇儒向道躬自讲论详延豪俊则丽正乃天子礼乐之司所费细而所益者大陆生之言盖未达邪帝知遂薄坚说尝自为其父碑帝为书其额曰呜呼积善之墓说殁后帝使就家录其文行于世开元后宰相不以姓著者曰燕公云大历中诏配享元宗庙庭子均&#埱  宋璟 按唐书本传璟邢州南和人七世祖弁为元魏吏部尚书璟耿介有大节好学工文辞举进士中第调上党尉为监察御史迁凤阁舍人居官鲠正武后高其才张易之诬御史大夫魏元忠有不臣语引张说为验将廷辩说惶遽璟谓说曰名义至重不可陷正人以求苟免缘此受&#芬香多矣若不测者吾且叩阁救将与子偕死说感其言以实对元忠免死璟后迁左台御史中丞会飞书告张昌宗引相工观吉凶者璟请穷治后曰易之等已自言于朕璟曰谋反无容以首原请下吏明国法易之等贵宠臣言之且有祸然激于义虽死不悔后不怿姚遽传诏令出璟曰今亲奉德音不烦宰相擅宣王命后意解许收易之等就狱俄诏原之敕二张诣璟谢璟不见曰公事公言之若私见法无私也顾左右叹曰吾悔不先碎竖子首而令乱国经尝宴朝堂二张列卿三品璟阶六品居下坐易之谄事璟虚位揖曰公第一人何下坐璟曰才劣品卑卿谓第一何邪是时朝廷以易之等内宠不名其官呼易之五郎昌宗六郎郑善果谓璟曰公奈何谓五郎为卿璟曰以官正当为卿君非其家奴何郎之云会有丧告满入朝公卿以次谒通礼意易之等后至促步前璟举笏却揖唯唯故积怨常欲中伤后知之得免然以数忤旨诏按狱扬州璟奏按州县纔监察御史职耳又诏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辞曰御史中丞非大事不出使仲翔罪止赃今使臣往此必有危臣者既而诏副李峤使陇蜀璟复言陇右无变臣以中丞副李峤非朝廷故事终辞易之初冀璟出则劾奏诛之计不行乃伺璟家婚礼将遣客刺杀之有告璟者璟乘库车舍他所刺不得发俄二张死乃免神龙初为吏部侍郎中宗嘉其直令兼谏议大夫内供奉仗下与言得失迁黄门侍郎武三思怙烝宠数有请于璟璟厉答曰今复子明辟王宜以侯就第安得尚干朝政独不见产禄事乎后韦月将告三思乱宫掖三思讽有司论大逆不道帝诏殊死璟请付狱按罪帝怒岸巾出侧门谓璟曰朕谓已诛矣尚何请璟曰人言后私三思陛下不问即斩之臣恐有窃议者请按而后刑帝愈怒璟曰请先诛臣不然终不奉诏帝乃流月将岭南会还京师诏璟权检校并州长史未行又检校贝州刺史时河北水岁大饥三思使敛封租璟拒不与故为所挤历杭相二州政清毅吏下无敢犯者迁洛州长史睿宗立以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元宗在东宫兼右庶子先是崔湜郑愔典选为戚近干夺至迎用二岁阙犹不能给更置比冬选流品淆并璟与侍郎李乂卢从愿澄革之铨总平允太平公主不利东宫尝驻辇光范门伺执政以讽之璟曰太子有大功宗庙社稷主也安得异议乃与姚崇白奏出公主诸王于外帝不能用贬楚州刺史历兖冀魏三州河北按察使进幽州都督以国子祭酒留守东都迁雍州长史元宗开元初以雍州为京兆府复为尹进御史大夫坐小累为睦州刺史徙广州都督广人以竹茅茨屋多火璟教之陶瓦筑堵列邸肆越俗始知栋梁利而无患灾召拜刑部尚书四年迁吏部兼侍中帝幸东都次崤谷驰道隘稽拥车骑帝命黜河南尹李朝隐知顿使王怡等官璟曰陛下富春秋今始巡守以道不治而罪二臣繇此相饬后有受其敝者帝遽命舍之璟谢曰陛下向以怒责之以臣言免之是过归于上而恩在下姑听待罪于朝然后诏还其职进退得矣帝善之累封广平郡公广人为璟立遗爱颂璟上言颂所以传德载功也臣之治不足纪广人以臣当国故为溢辞徒成谄谀者欲厘正之请自臣始有诏许停帝尝命璟与苏颋制皇子名与公主号遂差次所封且诏别择一美称及佳邑封上璟奏言七子均养诗人所称今若同等别封或母宠子爱恐伤鸠雁之平昔袁盎引却慎夫人席文帝纳之夫人亦不为嫌以其得长久计也臣不敢别封帝叹重其贤皇后父王仁皎卒将葬用昭成皇后家窦孝谌故事坟高五丈一尺璟等请如着令帝已然可明日复诏如孝谌者璟还诏曰俭德之恭侈恶之大也僭礼厚葬前世所诫故古墓而不坟人子于哀迷则未皇以礼自制故圣人制齐斩缌免衣衾棺椁各有度数虽有贤者断其私怀众皆务奢独能以俭所谓至德要道者中宫若谓孝谌逾制初无非者一切之令固不足以法贞观时嫁长乐公主魏征谓不可加长公主太宗欣纳而文德皇后降使厚谢韦庶人追王其父擅作酆陵而祸不旋踵国家知人情无穷故为制度不因人以摇动不变法以爱憎比来人间竞务靡葬今以后父重戚不忧乏用高冢大寝不畏无人百事官给一朝可就而区区屡闻者欲成朝廷之政中宫之美尔傥中宫情不可夺请准令一品陪陵坟四丈差合所宜帝曰朕常欲正身纪纲天下于后容有私邪然人所难言公等乃能之即可其奏又遣使赉彩绢四百匹会日食帝素服俟变录囚多所贷遣赈恤灾患罢不急之务璟曰陛下降德音恤人隐末宥轻系惟流死不免此古所以慎赦也恐议者直以月蚀修刑日蚀修德或言分野之变冀有揣合臣以谓君子道长小人道消止女谒放谗夫此所谓修德也囹圄不扰兵甲不渎官不苛治军不轻进此所谓修刑也陛下常以为念虽有亏食将转而为福又何患乎且君了耻言浮于行愿动天以诚无事空文帝嘉纳后以开府仪同三司罢政事京兆人权梁山谋逆敕河南尹王怡驰传往按牢械充满久未决乃命璟为京留守复其狱初梁山诡称婚集多假贷吏欲并坐贷人璟曰婚礼借索大同而狂谋率然非所防亿使知而不假是与为反贷者弗知何罪之云平纵数百人十二年东巡泰山璟复为留守帝将发谓曰卿国元老别方历时宜有嘉谋以遗朕璟因一二极言手制答曰所进当书之坐右出入观省以诫终身赐赉优渥进兼吏部尚书十七年为尚书右丞相而张说为左丞相源干曜为太子少傅同日拜有诏太官设馔太常奏乐会百官尚书省东堂帝赋三杰诗自写以赐二十年请致仕许之仍赐全禄退居洛乘舆东幸璟谒道左诏荣王劳问别遣使赐药饵二十五年卒年七十五赠太尉谥文贞璟风度凝远人莫涯其量始自广州入朝帝遣内侍杨思勖驿迓之未尝交一言思勖自以将军贵幸诉之帝帝益嗟重璟为宰相务清刑政使官人皆任职圣历后突厥默啜负其强数窥边侵九姓拔曳固负胜轻出为其狙击斩之入蕃使郝灵佺传其首京师灵佺自谓还必厚见赏璟顾天子方少恐后干宠蹈利者夸威武为国生事故抑之逾年纔授右武卫郎将灵佺恚愤不食死张嘉贞后为相阅堂按见其危言切议未尝不失声叹息  陆象先 按唐书陆元方传元方子象先器识沈邃举制科高第为扬州参军事时吉顼与元方同为吏部侍郎顼擢象先为洛阳尉元方不肯当顼曰为官择人岂以吏部子废至公邪卒以授俄迁监察御史累授中书侍郎景云中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初太平公主谋引崔湜为宰相湜曰象先人望宜干枢近君不者湜敢辞主不得己为言之遂并知政事然其性恬静寡欲议论高简为时推向湜尝曰陆公加于人一等公主既擅权宰相争附之象先未尝往谒及谋逆召宰相议曰宁王长不当废嫡立庶象先曰帝得立何也主曰帝有一时功今失德安可不废对曰立以功者废必以罪今不闻天子过失安得废主怒更与宝怀贞等谋卒诛死时象先与萧至忠岑羲等坐为主所进将同诛元宗遽召免之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也以保护功封兖国公赐封户二百初难作睿宗御承天楼群臣稍集帝麾曰助朕者留不者去于是有投名自验者事平元宗得所投名诏象先收按象先悉焚之帝大怒欲并加罪顿首谢曰赴君之难忠也陛下方以德化天下奈何杀行义之人故臣违命安反侧者其敢逃死帝寤善之时穷治忠羲等党与象先密为申救保全甚众当时无知者罢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剑南按察使为政尚仁恕司马韦抱真谏曰公当峻扑罚以示威不然民慢且无畏答曰政在治之而已必刑法以树威乎卒不从而蜀化累徙蒲州刺史兼河东按察使小吏有罪诫遣之大吏白争以为可杖象先曰人情大抵不相远谓彼不晓吾言邪必责者当以汝为始大吏&#而退尝曰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为烦耳第澄其源何忧不简邪故所至民吏怀之入为太子詹事历户部尚书知吏部选事母丧免起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迁太子少保卒年七十二赠尚书左丞相谥曰文贞始象先名景初睿宗曰子能绍先构是为象贤者乃赐名焉  魏知古 按唐书本传知古深州陆泽人方直有雅才擢进士第以著作郎修国史累迁卫尉少卿检校相王府司马神龙初为吏部侍郎以母丧解职服除为晋州刺史睿宗立以故属拜黄门侍郎兼修国史会造金仙玉真观虽盛夏工程严促知古谏曰臣闻古之君人必时视人之所勤人勤于力则功筑罕人勤于财则贡赋少人勤于食则百事废故曰不可无益害有益又曰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礼季夏五月树木方盛无有斩伐不可以兴土功此皆兴化立治为政养人之本也今为公主造观将以树功祈福而地皆百姓所宅卒然迫逼令其转徙扶老携幼剔椽发瓦呼嗟道路乖人事违天时起无用之作崇不急之务群心震摇众口籍籍陛下为人父母欲何以安之且国有简册君举必记言动之微可不慎欤愿下明诏顺人欲除功役收之桑榆其失不远不纳复谏曰自陛下散剪凶逆保定大器苍生颙颙以谓朝有新政今风教颓替日益甚府藏空屈人力劳敝营作无&#吏员增诸司试补员外检校官已赢二千太府之帛为殚太仓之米不支臣前请停金仙玉真讫亦未止今前水后旱五谷不立繇兹向春必甚饥馑陛下欲何方以赈之又突厥于中国为患日久其人非可以礼义诚信约也虽遣使请婚恐豺狼之心弱则顺服强则骄逆月满骑肥乘中国饥虚讲亲际会窥犯亭鄣复何以防之帝嘉其直以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元宗在春宫又兼左庶子先天元年为侍中从猎渭川献诗以讽手制褒答并赐物五十段明年封梁国公窦怀贞等诡谋乱国知古密发其奸怀贞诛赐封二百户物五百段元宗恨前赏薄手敕更加百户旌其着节是冬诏知东都吏部选事以称职闻优诏赐衣一副自是恩意尤渥由黄门监改紫微令与姚元崇不协除工部尚书罢政事开元三年卒年六十九宋璟闻而叹曰叔向古遗直子产古遗爱兼之者其魏公乎赠幽州都督谥曰忠所荐洹水令吕太一蒲州司功参军齐澣右内率骑曹参军柳泽密尉宋遥左补阙袁晖右补阙封希颜伊阙尉陈希烈后皆有闻于时文宗太和二年求其曾孙处讷授湘阳尉与魏征裴冕后擢任之  卢怀慎 按唐书本传怀慎滑州人盖范阳着姓祖悊仕为灵昌令遂为县人怀慎在童丱已不凡父友监察御史韩思彦叹曰此儿器不可量及长第进士历监察御史神龙中迁侍御史中宗谒武后上阳宫后诏帝十日一朝怀慎谏曰昔汉高帝受命五日一朝太公于栎阳宫以起布衣登皇极子有天下尊归于父故行此耳今陛下守文继统何所取法况应天去提象纔二里所骑不得成列车不得方轨于此屡出愚人万有一犯属车之尘虽罪之何及臣愚谓宜遵内朝以奉温凊无烦出入不省迁右御史台中丞上疏陈时政曰臣闻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孔子称苟用我者&#月而已三年有成故书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昔子产相郑更法令布刑书一年人怨思杀之三年人德而歌之子产贤者也其为政尚累年而后成况常材乎比州牧上佐两畿令或一二岁或三五月即迁曾不论以课最使未迁者倾耳以听企踵以望冒进亡廉亦何暇为陛下宣风恤人哉礼义不能兴户口益以流仓库愈匮百姓日敝职为此耳人知吏之不久不率其教吏知迁之不遥不究其力偷处爵位以养资望虽明主有勤劳天下之志然侥幸路启上下相蒙宁尽至公乎此国病也贾谊所谓跖盭乃小小者耳此而不革虽和缓将不能为汉宣帝综核名实兴治致化黄霸良二千石也加秩赐金就旌其能终不肯迁故古之为吏至长子孙臣请都督刺史上佐畿令任未四考不得迁若治有尤异或加赐车裘禄秩降使临问玺书慰勉须公卿阙则擢之以励能者其不职或贪暴免归田里以明赏罚之信昔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此省官也故曰官不必备惟其才无矌庶官天工人其代之此择人也今京诸司员外官数十倍近古未有谓不必备则为有余求其代工乃多不厘务而奉禀之费岁巨亿万徒竭府藏岂致治意哉今民力敝极河渭广漕不给京师公私耗损边隅未静傥炎暵成沴租税减入疆场有警赈救无年何以济之毋轻人事惟艰毋安厥位惟危此慎微也原员外之官皆一时良干擢以才不申其用尊以名不任其力自昔用人岂其然欤臣请才堪牧宰上佐并以迁授使宣力四方责以治状有老病若不任职者一废省之使贤不肖确然殊贯此切务也夫冒于宠赂侮于鳏寡为政之&#也窃见内外官有赇饷狼籍劓剥蒸入虽坐流黜俄而迁复还为牧宰任以江淮岭碛粗示惩贬内怀自弃徇货掊赀讫无悛心明主之于万物平分而无偏施以罪吏牧遐方是谓惠奸而遗远远州陬邑何负圣化而独受其恶政乎边侥之地夷夏杂处凭险恃远易扰而难安官非其才则黎庶流亡起为盗贼由此言之不可用凡才况猾吏乎臣请以赃论废者削迹不数十年不赐收齿书曰旌别淑慝即其谊也疏奏不报迁黄门侍郎渔阳县伯与魏知古分领东都选开元元年进同紫微黄门平章事三年改黄门监薛王舅王仙童暴百姓宪司按得其罪业为申列有诏紫微黄门覆实怀慎与姚崇执奏仙童罪状明甚若御史可疑则它人何可信由是狱决怀慎自以才不及崇故事皆推而不专时讥为伴食宰相又兼吏部尚书以疾乞骸骨许之卒赠荆州大都督谥曰文成遗言荐宋璟李杰李朝隐卢从愿帝悼叹之怀慎清俭不营产服器无金玉文绮之饰虽贵而妻子犹寒饥所得禄赐于故人亲戚无所计惜随散辄尽赴东都掌选奉身之具止一布囊既属疾宋璟卢从愿候之见敝箦单藉门不施箔会风雨至举席自障日晏设食蒸豆两器菜数杯而已临别执二人手曰上求治切然享国久稍倦于勤将有憸人乘间而进矣公第志之及治丧家无留储帝时将幸东都四门博士张晏上言怀慎忠清以直道始终不加优锡无以劝善乃下制赐其家物百段米粟二百斛帝后还京因校猎鄠杜间望怀慎家环堵庳陋家人若有所营者驰使问焉还白怀慎大祥帝即以缣帛赐之为罢猎经其墓碑表未立停跸临视泫然流涕诏官为立碑令中书侍郎苏颋为之文帝自书子奂奕  源干曜按唐书本传干曜相州临漳人祖师民隋刑部侍郎父直心高宗时太常伯流死岭南干曜第进士神龙中以殿中侍御史黜陟江东奏课最频迁谏议大夫景云后公卿百官上已九日废射礼干曜以为圣王教天下必制礼以正人情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古之择士先观射礼非取一时乐也夫射者别邪正观德行中祭祀辟寇戎古先哲王莫不递袭比年以来射礼不讲所司&#费而旧典为亏臣愚谓所计者财所亏者礼故孔子不爱羊而存礼也大射谓春秋不可废开元初邠王府吏犯法元宗敕左右为王求才长史太常卿姜&#荐干曜自梁州都督召见神气爽澈占对有序帝悦之擢少府少监兼邠王府长史累进尚书左丞四年拜黄门侍郎同紫微黄门平章事逾月与姚崇俱罢会帝东幸以京兆尹留守京师治尚宽简人安之居三年政如始至仗内白鹰因纵失之诏京兆督捕获于野絓榛死吏惧得罪干曜曰上仁明不以畜玩置罪苟其获戾尹专之遂入自劾失旨帝一不问众伏其知体而善引咎八年复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进位侍中建言大臣子并求京职俊乂率任外官非平施之道臣三息俱任京师请出二息补外以示自近始诏可乃以子河南参军弼为绛州司功太祝洁为郑尉诏曰干曜身率庶寮以让既请外其子又复下迁传不云乎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晋国之人于是大和道之或行仁岂远哉其令文武官父子昆弟三人在京司者分任于外繇是公卿子弟皆出补帝尝自较其考与张说偕赐时议者言国执政所以同休戚不崇异无以责功帝乃诏中书门下共食实户三百堂封自此始东封还为尚书左丞相兼侍中久之罢侍中迁太子少师避祖名更授少傅安阳郡公帝幸东都以老疾不任陪扈卒赠幽州大都督干曜性谨重其始仕已四十余历官皆以清慎恪敏得名为相十年与张嘉贞张说李元纮杜暹同秉政居中未尝廷议可否事晚节唯唯联署务为宽平惇大故鲜咎悔姜&#为嘉贞所排虽得罪讫不申救君子讥焉  苏颋按唐书苏传子颋字廷硕弱冠敏悟一览至千言辄覆诵第进士调乌程尉武后封嵩高举贤良方正除左司御率府胄曹参军吏部侍郎马载曰古称一日千里苏生是已再迁监察御史长安中诏覆来俊臣等冤狱颋验发其诬多从洗宥迁给事中修文馆学士拜中书舍人时同中书门下三品父子同在禁管朝廷荣之元宗平内难书诏填委独颋在太极后合口所占授功状百绪轻重无所差书史白曰丐公徐之不然手腕脱矣中书令李峤曰舍人思若涌泉吾所不及迁太常少卿仍知制诰遭父丧起为工部侍郎辞不拜终制乃就职帝问宰相有自工部侍郎得中书侍郎乎对曰陛下任贤唯所命何资之计乃诏以颋为中书侍郎帝劳曰方美官缺每欲用卿然宰相议遂无及者朕为卿恨陆象先殁紫微侍郎未尝补朕思其人无易卿者颋顿首谢明日加知制诰给政事食给食自颋始时李乂对掌书命帝曰前世李峤苏味道文擅当时号苏李今朕得颋及乂何愧前人哉俄袭封许国公吐蕃盗边诸将数败虏益张秣骑内侵帝怒欲自将兵讨之颋谏曰古称荒服取荒忽之义非常奉职贡也故来则不拒去则勿逐以禽兽畜之羁縻御之譬若猎然羽毛不入服用体肉不登郊庙则王者不射也况万乘之重与犬羊蚊语负胜哉远夷左&#不足以辱天子亦可见矣虽然兵法先声后实陛下如班亲征之诏而敕虓将谋夫投会济师则吐蕃不日崩破亦无待躬致天讨也臣谓岐陇雕弊积年若千乘万骑供亿不涯诚恐徭役内兴寇掠外虞斯人不堪一也戎虏之性骤往倏来败不耻奔胜不让成若大军一临边怖震乌散彼出多方我受其误二也太上皇闻陛下身对寇场不能无忧烝烝之思何以自安三也汉蒯成侯谏高帝曰上尝自劳岂谓无人使哉高帝以为爱我今将相大臣岂无为陛下宣力者何亲行之遽邪不省复上言王者之师有征无战藩贡或阙王命征之于是乎治兵其郊获辞而止非谓按甲自临敌人畏之莫敢战也古天子无亲将惟黄帝五十二战当未平之时自阪泉功成则修身闲居无为无事陛下拨定祸乱方当深视高居制礼作乐禅梁父登空同何至厌天居&#金革为一日之敌今吐蕃遣渠领干犯国令军吏一不胜而陛下屈至尊为之敌虽朝鼎夕砧犹未可以夸四夷安足劳圣躬哉虏之入唯盗牛马发窖褫衣未尝杀略边人其罪易原也臣恐虏情狼顾牵连北狄闻六师之行入幽并犯灵夏南动京师太上皇一致忧劳是陛下以天下之安不能宁其亲也臣固曰居中制胜策之上者若夫择良将募重而约严违律必诛杀敌必赏多出金以购酋长虏亡无日矣愿稍迁延以须西音亦会薛讷大破吐蕃俘获不赀由是帝止不行时诏立靖陵碑命颋为之词辞曰前世帝后不志碑事弗稽古谓之不法审当可者祖宗诸陵一须营立后嗣谓何帝不纳其言开元四年进同紫微黄门平章事修国史与宋璟同当国璟刚正多所裁决颋能推其长在帝前敷奏璟有未及或少屈颋辄助成之有不会意颋更申璟所执故帝未尝不从二人相得欢甚璟尝曰吾与苏氏父子同为宰相仆射长厚自是国器若献可替否事至即断尽公不顾私则今丞相为过之八年罢为礼部尚书俄检校益州大都督长史按察节度剑南诸州时蜀雕人流亡诏颋收剑南山泽盐铁自赡颋尚简静重兴力役即募戍人输雇直开井置炉量入计出分所赢巿谷以广见粮时前司马皇甫恂使蜀檄取库钱市锦半臂琵琶捍拨玲珑鞭颋不肯予因上言遣使衔命先取不急非陛下以山泽赡军费意或谓明公在远叵得忤上意颋曰不然明主不以私爱夺至公我可以远近废忠臣节邪嶲州蛮苴院与吐蕃连谋入寇获谍者吏请讨之颋不听移书还其谍曰毋得尔苴院羞悔不敢侵边从封泰山诏颂朝觐坛世咨其文还分主十铨事卒年五十八帝犹视朝起居舍人韦述上疏曰贞观永徽时大臣薨辄置朝举哀成终始恩上有旌贤录旧之德下有生荣死哀之美昔晋知悼子卒平公宴乐杜蒉一言而悟春秋载之故礼部尚书颋累叶辅弼奉事轩陛二十余年今奄忽不还邦人痛嗟惟帷盖之旧股肱之戚宜即废朝明君臣之谊帝曰固朕意也即日帐次哭洛城南门不朝诏赠右丞相谥曰文宪葬日帝游咸宜宫将猎闻之曰颋且葬我忍自娱哉半道而还颋性廉俭奉禀悉推散诸弟亲族储无长赀自景龙后与张说以文章显称望略等故时号燕许大手笔帝爱其文曰卿所为诏令别录副本署臣某撰朕当留中后遂为故事其后李德裕着论曰近世诏诰惟颋叙事外自为文章云  张嘉贞 按唐书本传嘉贞字嘉贞本范阳旧姓高祖子咤仕隋终河东郡丞遂家蒲州为猗氏人以五经举补平乡尉坐事免长安中御史张循宪使河东事有未决病之问吏曰若颇知有佳客乎吏以嘉贞对循宪召见咨以事嘉贞条析理分莫不洗然循宪大惊试命草奏皆意所未及它日武后以为能循宪对皆嘉贞所为因请以官让后曰朕宁无一官自进贤邪召嘉贞见殿内以帘自障嘉贞仪止秀伟奏对&#&#后异之因请曰臣草茅之人未睹朝廷仪陛下过听引对禁近今天威咫尺若隔云雾恐君臣之道有未尽也后曰善诏上帘引拜监察御史擢循宪司勋郎中&#其得人累迁兵部员外郎时功状盈几郎吏不能决嘉贞为详处不阅旬廷无稽牒进中书舍人历梁秦二州都督并州长史政以严办吏下畏之奏事京师元宗善其政数慰劳嘉贞自陈少孤与弟嘉佑相恃以长今为鄯州别驾愿内徙使少相近冀尽力报死无恨帝为徙嘉佑忻州刺史突厥九姓新内属杂处太原北嘉贞请置天兵军绥护其众即以为天兵使明年入朝或告其反按无状帝令坐告者嘉贞辞曰国之重兵利器皆在边今告者一不当即罪之臣恐塞言路且为未来之患昔天子听政于上瞍赋诵百工谏庶人谤今将坐之则后无繇闻天下事遂得减死天子以为忠且许以相嘉贞因曰昔马周起徒步谒人主血气方壮太宗用之能尽其才甫五十而没向使用少晚则无及已陛下不以臣不肖必用之要及其时后衰无能为也且百年寿孰为至者臣尝恐先朝露死沟壑诚得效万一无负陛下足矣帝曰第往行召卿及宋璟等罢帝欲果用嘉贞而忘其名夜诏中书侍郎韦抗曰朕尝记其风操而今为北方大将张姓而复名卿为我思之抗曰非张齐丘乎今为朔方节度使帝即使作诏以为相夜且半因阅大臣表疏举一则嘉贞所献遂得其名即以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中书令居位二年善傅奏敏于裁遣然强躁论者恨其不裕帝数幸东都洛阳主簿王钧者为嘉贞缮第会以赃闻有诏杖之朝堂嘉贞畏蔑染促有司速毙以灭言秘书监姜&#得罪嘉贞希权幸意请加诏杖已而&#死会广州都督裴先抵罪帝问法如何嘉贞复援&#比张说曰不然刑不上大夫以近君也士可杀不可辱向&#得罪官三品且有功若罪应死即杀独不宜廷辱以卒伍待也况勋贵在八议乎事往不可咎先岂容复滥哉帝然之嘉贞退不悦曰言太切说曰宰相时来则为非可长保若贵臣尽杖正恐吾辈及之渠不为天下士君子地乎初嘉贞在兵部而说已为侍郎及皆相说位其下议论无所让故说不平未几嘉佑拜金吾将军兄弟要近人颇惮媢帝幸太原嘉佑以赃闻说訹嘉贞素服待罪不谒遂出为豳州刺史说代其处嘉贞衔悔谓人曰中书令幸二员何相迫邪逾年为户部尚书益州长史判都督事诏宴中书省与宰相会嘉贞衔说不已于坐慢骂说源干曜王晙共平解乃得去明年王守一死坐与厚善贬台州刺史俄拜工部尚书为定州刺史知北平军事封河东侯及行帝赋诗诏百官祖道上东门久之以疾丐还东都诏医驰驿护视卒年六十四赠益州大都督谥曰恭肃嘉贞性简疏与人不疑内旷如也或时以此失有嗜进者汲引之能以恩终始所荐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位清要日与议政事故当时语曰令君四俊苗吕崔员其始为中书舍人崔湜轻之后与议事正出其上湜惊曰此终其坐后十年而为中书令嘉贞虽贵不立田园有劝之者答曰吾尝相国矣未死岂有饥寒忧若以谴去虽富田产犹不能有也近世士大夫务广田宅为不肖子酒色费我无是也引万年主簿韩朝宗为御史卒后十余岁朝宗以京兆尹见帝曰陛下待宰相进退皆以礼身虽没子孙咸在廷张嘉贞晚一息宝符独未官帝惘然召拜左司御率府兵曹参军赐名曰延赏  李元纮 按唐书本传元纮字大纲其先滑州人后世占京兆万年本姓丙氏曾祖粲仕隋为屯卫大将军炀帝使督京师之西二十四郡盗贼善抚循能得士心高祖与之厚及兵入关以众归授宗正卿应国公赐姓李后为左监门大将军以其老听乘马按视宫禁年八十余卒谥曰明祖宽高宗时为太常卿陇西公父道广武后时为汴州刺史有善政突厥契丹寇河北议发河南兵击之百姓震扰道广悉心抚定人无离散迁殿中监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封金城侯卒赠秦州都督谥曰成元纮早修谨仕为雍州司户参军时太平公主势震天下百司顺望风旨尝与民竞碾硙元纮还之民长史窦怀贞大惊趣改之元纮大署判后曰南山可移判不可摇也改好畤令迁润州司马以办治得名开元初为万年令赋役称平擢京兆少尹诏决三辅渠时王主权家皆旁渠立硙潴堨争利元纮敕吏尽毁之分溉渠下田民赖其恩三迁吏部侍郎会户部杨玚白知慎坐支调失宜贬刺史帝求可代者公卿多荐元纮帝欲擢为尚书宰相以资薄乃为户部侍郎条陈利害及政得失帝才之谓可丞辅赐衣一称绢二百匹明年遂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清水县男元纮当国务峻涯检抑奔竞夸进者惮之五月五日宴武成殿赐群臣袭衣特以紫服金鱼锡元纮及萧嵩群臣无与比是时废京司职田议者欲置屯田元纮曰军国不同中外异制若人闲无役地弃不垦以闲手耕弃地省馈运实军粮于是有屯田其为益尚矣今百官所废职田不一县弗可聚也百姓私田皆力自耕不可取也若置屯即当公私两易调发丁夫调役则业废于家免庸则赋阙于国内地为屯古未有也恐得不补失徒为烦费遂止初左庶子吴兢为史官撰唐书及春秋未成以丧解后上书请毕其功诏许就集贤院成书张说致仕诏在家修史元纮因言国史记人君善恶王政损益褒贬所系前圣尤重今国大典分散不一且太宗别置史馆禁中所以秘严之也请敕说以书就馆参会撰录诏可后与杜暹不协数辨争帝前帝不怿皆罢之以元纮为曹州刺史徙蒲州引疾去后以户部尚书致仕复起为太子詹事卒赠太子少傅谥曰文忠元纮再世宰相有清节其当国累年未尝改治第宅僮马敝弱得封物赒给亲族宋璟尝叹曰李公引宋遥之美黜刘晃之贪为国相家无留储虽季文子之德何以加之  萧嵩 按唐书萧瑀传瑀从子钧钧子瓘瓘子嵩貌伟秀美须髯始娶会稽贺晦女僚&#陆象先宰相子时为洛阳尉已有名士争往交而嵩汨汨未仕人不之异夏荣者善相谓象先曰君后十年贵冠人臣然不若萧郎位高年艾举门蕃炽时人不许神龙元年始调洛州参军事桓彦范为刺史待以异礼河北黜陟使姜师度以为判官开元初擢中书舍人时崔琳王丘齐澣皆有名以嵩少学术不以辈行许也独姚崇称其远到历宋州刺史迁尚书左丞十四年以兵部尚书领朔方节度使既赴军有诏供帐饯定鼎门外元宗赋诗劳行会吐蕃大将悉诺逻恭禄及烛龙莽布支陷瓜州执刺史田元献回纥又杀凉州守将王君河陇大震帝择堪任边者徙嵩河西节度使判凉州事封兰陵县子嵩表裴宽郭虚己牛仙客置幕府以建康军使张守珪为瓜州刺史完树陴坞怀保边人于时悉诺逻恭禄威憺诸部吐蕃倚其健噬边嵩乃纵反间示疑端赞普果诛之使悉末明攻瓜州守珪拒甚力虏引却会鄯州都督张志亮破贼青海西嵩又遣副将杜宾客率强弩四千与吐蕃战祁连城下自晨迄晡乃大溃斩一将虏哭震山谷露布至帝大悦授嵩同中书门下三品又官一子恩顾第一十七年进兼中书令自张说罢宰相令缺四年嵩得之然常遥领河西节度在公慎密人莫见其际子衡尚新昌公主嵩妻入谒帝呼为亲家母仪物贵甚俄封徐国公初裴光廷与嵩数不协光廷卒帝委嵩择相嵩推韩休及休同位峭正不相假至校曲直帝前嵩&#乞骸骨帝慰之曰朕未厌卿何庸去乎嵩伏曰臣待罪宰相爵位既极幸陛下未厌得以乞身有如厌臣首领且不保又安得自遂因流涕帝为改容曰卿言切矣朕未能决第归夕当有诏俄遣高力士诏嵩曰朕将尔留而君臣谊当有始有卒者乃授尚书右丞相与休皆罢是日荆州进黄柑帝以紫包赐之擢子华给事中久之进太子太师而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坐赂中人牛仙童得罪李林甫素忌嵩因言嵩尝以城南墅遗仙童贬青州刺史寻复拜太子太师固请老见许嵩退修莳园区优游自怡家饶财而华为工部侍郎衡以尚主位三品就养年逾八十世艳其荣天宝八载卒赠开府仪同三司  杜暹 按唐书本传暹濮州濮阳人父承志武后时为监察御史怀州刺史李文暕为人所告诏承志推验无实文暕宗室近属也卒得罪承志贬为方义令迁天官员外郎见罗织狱兴移疾去卒于家自高祖至暹五世同居暹尤恭谨事继母孝擢明经第补婺州参军秩满归吏以纸万番赆之暹为受百番众叹曰昔清吏受一大钱何异哉为郑尉复以清节显华州司马杨孚公挺人也每咨重暹会孚迁大理正暹适以累当坐孚曰使若人得罪众安劝乎以状言执政繇是擢为大理评事开元四年以监察御史覆屯碛西会安西副都护郭虔瓘与西突厥可汗阿史那献镇守使刘遐庆更相讼诏暹即按入突骑施帐究索左验虏以金遗暹暹固辞左右曰公使绝域不可失戎心乃受焉阴埋幕下已出境乃移交畀取之突厥大惊度碛追不及去迁给事中以母丧解会安西都护张孝嵩迁太原尹或言暹往使安西虏伏其清今犹慕思乃夺服拜黄门侍郎兼安西副大都护明年于阗王尉迟朓约突厥诸国叛暹觉其谋发兵讨斩之支党悉诛更立君长于阗遂安以功加光禄大夫守边四年抚戎练士能自勤励为夷夏所乐十四年召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遣中使往迎谒见赐绢二百马一匹第一区与李元纮轻重不得罢为荆州都督长史历魏州刺史太原尹帝幸北都进户部尚书许扈跸还复东幸以暹为京留守暹率当番卫士缮三宫城浚池督役不少懈帝闻嘉之数赐书褒劳进礼部尚书封魏县侯二十八年卒赠尚书右丞相遣使护丧禁中出绢三百匹赐之太常谥曰贞肃右司员外郎刘同升等以暹行忠孝谥有未尽博士裴总谓暹往以墨衰受命安西虽勤劳于国不得尽孝其子列诉帝更敕有司考定卒谥贞孝暹友爱抚异母弟昱甚厚其为人少学术故当朝议论时失浅薄然能以公清勤约自将亹亹为之自弱冠誓不通亲友献遗以终身既卒尚书省及故吏致赙其子孝友一不受以行暹素志云  裴光廷 按唐书裴行俭传行俭子光廷字连城早孤母厍狄氏有妇德武后召入宫为御正甚见亲宠光廷由是累迁太常丞以武三思&#坐贬郢州司马开元中擢兵部郎中鸿胪少卿性静默寡交游虽骤历台省人未之许既而以职业称议者更推之元宗有事岱宗中书令张说以天子东巡京师空虚恐夷狄乘间窃发议欲加兵守边召光廷与谋对曰封禅者所以告成功也夫成功者德无不被人无不安万国无不怀今将告成而惧夷狄非昭德也大兴力役用备不虞非安人也方谋会同而阻戎心非怀远也此三者名实乖矣且诸蕃突厥为大贽币往来愿修和好有年矣若遣一使召其大臣使赴行在必欣然应命突厥受诏则诸蕃君长必相率而来我偃旗息鼓不复事矣说曰善吾所不及因奏用其策突厥果遣使来朝东封还迁兵部侍郎久之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御史大夫迁黄门侍郎拜侍中兼吏部尚书弘文馆学士撰瑶山往则维城前轨二篇献之手制褒美诏皇太子诸王于光顺门见光廷谢所以规讽意光廷又引寿安丞李融拾遗张琪著作佐郎司马利宾直弘文馆撰续春秋经传自战国讫隋表请天子修经光廷等作传书久不就时有建言唐应为金德者中书令萧嵩请百官普议光廷以唐符命表着天下久矣不可改亟奏罢之二十年封正平县男初知星者言上象变不利大臣请禳之光廷曰使祸可禳而去则福可祝而来也论者以为知命卒年五十八赠太师初吏部求人不以资考为限所奖拔惟其才往往得俊乂任之士亦自奋其后士人猥众专务趋竞铨品枉桡光廷惩之因行俭长名榜乃为循资格无贤不肖一据资考配拟又促选限尽正月任门下省主事阎麟之专主过官凡麟之裁定光廷辄然可时语曰麟之口光廷手素与萧嵩轻重不平及卒嵩奏一切罢之光廷所引尽斥外官博士孙琬以其用循资格非奖劝之谊谥曰克平时以为希嵩意帝闻特赐谥曰忠宪诏中书令张九龄文其碑  韩休按唐书本传休京兆长安人父大智洛州司功参军其兄大敏仕武后为凤阁舍人梁州都督李行褒为部人告变诏大敏鞫治或曰行褒诸李近属后意欲去之无列其冤恐累公大敏曰岂顾身枉人以死乎至则验出之后怒遣御史覆按卒杀行褒而大敏赐死于家休工文辞举贤良元宗在东宫令条对国政与校书郎赵冬曦并中乙科擢左补阙判主爵员外郎进至礼部侍郎知制诰出为虢州刺史虢于东西京为近州乘舆所至常税厩刍休请均赋它郡中书令张说曰免虢而与它州此守臣为私惠耳休复执论吏白恐忤宰相意休曰刺史幸知民之敝而不救岂为政哉虽得罪所甘心焉讫如休请以母丧解服除为工部侍郎知制诰迁尚书右丞侍中裴光廷卒帝敕萧嵩举所以代者嵩称休志行遂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休直方不务进趋既为相天下翕然宜之万年尉李美玉有罪帝将放岭南休曰尉小官犯非大恶今朝廷有大奸请得先治金吾大将军程伯献恃恩而贪室宅舆马僭法度臣请先伯献后美玉帝不许休固争曰罪细且不容巨猾乃置不问陛下不出伯献臣不敢奉诏帝不能夺大率坚正类此初嵩以休柔易故荐之休临事或折正嵩嵩不能平宋璟闻之曰不意休能尔仁者之勇也嵩宽博多可休峭鲠时政所得失言之未尝不尽帝尝猎苑中或大张乐稍过差必视左右曰韩休知否已而疏辄至尝引鉴默不乐左右曰自韩休入朝陛下无一日欢何自戚戚不逐去之帝曰吾虽瘠天下肥矣且萧嵩每启事必顺旨我退而思天下不安寝韩休敷陈治道多讦直我退而思天下寝必安吾用休社稷计耳后以工部尚书罢迁太子少师封宜阳县子卒年六十八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忠宝应元年赠太子太师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五   唐七  张九龄 按唐书本传九龄字子寿韶州曲江人七岁知属文十三以书干广州刺史王方庆方庆叹曰是必致远会张说谪岭南一见厚遇之居父丧哀毁庭中木连理擢进士始调校书郎以道侔伊吕科策高第为左拾遗时元宗即位未郊见九龄建言天百神之君王者所由受命也自古继统之主必有郊配盖敬天命报所受也不以德泽未洽年谷未登而阙其礼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谓成王幼冲周公居摄犹用其礼明不可废也汉丞相匡衡曰帝王之事莫重乎郊祀董仲舒亦言不郊而祭山川失祭之序逆于礼故春秋非之臣谓衡仲舒古之知礼皆以郊之祭所宜先也陛下绍休圣绪于今五载而未行大报考之于经义或未通今百谷嘉生鸟兽咸若夷狄内附兵革用弭乃怠于事天恐不可以训愿以迎日之至升紫坛陈采席定天位则圣典无遗矣又言乖政之气发为水旱天道虽远其应甚迩昔东海枉杀孝妇天旱久之一吏不明匹妇非命则天昭其冤况六合元元之众县命于县令宅生于刺史陛下所与共治尤亲于人者乎若非其任水旱之繇岂唯一妇而已今刺史京辅雄望之郡犹少择之江淮陇蜀三河大府之外稍非其人繇京官出者或身有累或政无状用牧守之任为斥逐之地或因附会以忝高位及势衰谓之不称京职出以为州武夫流外积资而得不计于才刺史乃尔县令尚可言哉甿庶国家之本务本之职乃为好进者所轻承弊之民遭不肖所扰圣化从此销郁繇不选亲人以成其敝也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今朝廷士入而不出其于计私甚自得也京师衣冠所聚身名所出从容附会不勤而成是大利在于内而不在于外也智能之士欲利之心安肯复出为刺史县令哉国家赖智能以治而常无亲人者陛下不革以法故也臣愚谓欲治之本莫若重守令守令既重则能者可行宜遂科定其资凡不历都督刺史虽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虽有善政不得任台郎给舍都督守令虽远者使无十年任外如不为此而救其失恐天下犹未治也又古之选士惟取称职是以士修素行而不为侥幸奸伪自止流品不杂今天下不必治于上古而事务日倍于前诚以不正其本而设巧于末也所谓末者吏部条章举赢千百刀笔之人溺于文墨巧史猾徒缘奸而奋臣以谓始造簿书备遗忘耳今反求精于案牍而忽于人才是所谓遗剑中流契舟以记者也凡称吏部能者则曰自尉与主簿繇主簿与丞此执文而知官次者也乃不论其贤不肖岂不谬哉夫吏部尚书侍郎以贤而授者也岂不能知人如知之难拔十得五斯可矣今胶以格条据资配职为官择人初无此意故时人有平配之诮官曹无得贤之实臣谓选部之法敝于不变今若刺史县令精核其人则管内岁当选者使考才行可入流品然后送台又加择焉以所用众寡为州县殿最则州县慎所举可官之才多吏部因其成无庸人之繁矣今岁选乃万计京师米物为耗岂多士哉盖冒滥扺此尔方以一诗一判定其是非适使贤人遗逸此明代之阙政也天下虽广朝廷虽众必使毁誉相乱听受不明事则已矣如知其贤能各有品第每一官缺不以次用之岂不可乎如诸司要官以下等叨进是议无高卑唯得与不尔故清议不立而名节不修善士守志而后时中人进求而易操也朝廷能以令名进人士亦有修名获利利之出众之趋也不如此则小者得于苟求一变而至阿私大者许以分义再变而成明党矣故用人不可不第其高下高下有次则不可以妄于天下之士必刻意修饰而刑政自清此兴衰之大端也俄迁左补阙九龄有才鉴吏部试拔萃与举者常与右拾遗赵冬曦考次号称详平改司勋员外郎时张说为宰相亲重之与通谱系常曰后出词人之冠也迁中书舍人内供奉封曲江男进中书舍人会帝封泰山说多引两省录事主书及所亲摄官升山超阶至五品九龄当草诏谓说曰官爵者天下公器先德望后劳旧今登封告成千载之绝典而清流隔于殊恩胥吏乃滥章韨恐制出四方失望方进草尚可以改公宜审计说曰事已决矣悠悠之言不足虑既而果得谤御史中丞宇文融方事田法有所关奏说辄建议违之融积不平九龄为言说不听俄为融等痛诋几不免九龄亦改太常少卿出为冀州刺史以母不肯去乡里故表换洪州都督徙桂州兼岭南按察选补使始说知集贤院尝荐九龄可备顾问说卒天子思其言召为秘书少监集贤院学士知院事会赐渤海诏而书命无足为者乃召九龄为之被诏趣成迁工部侍郎知制诰数乞归养诏不许以其弟九皋九章为岭南刺史岁时听给驿省家迁中书侍郎以母丧解毁不胜哀有紫芝产坐侧白鸠白雀巢家树是岁夺哀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固辞不许明年迁中书令始议河南开水屯兼河南稻田使上言废循资格复置十道采访使李林甫无学术见九龄文雅为帝知内忌之会范阳节度使张守珪以斩可突干功帝欲以为侍中九龄曰宰相代天治物有其人然后授不可以赏功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帝曰假其名若何对曰名器不可假也有如平东北二虏陛下何以加之遂止又将以凉州都督牛仙客为尚书九龄执曰不可尚书古纳言唐家多用旧相不然历内外贵任妙有德望者为之仙客河湟一使典耳使班常伯天下其谓何又欲赐实封九龄曰汉法非有功不封唐遵汉法太宗之制也边将积谷帛缮器械适所职耳陛下必赏之金帛可也独不宜裂地以封帝怒曰岂以仙客寒士嫌之邪卿固素有门阅哉九龄顿首曰臣荒陬孤生陛下过听以文学用臣仙客擢胥吏目不知书韩信淮阴一壮夫羞绛灌等列陛下必用仙客臣实耻之帝不悦翼日林甫进曰仙客宰相材也乃不堪尚书邪九龄文吏拘古义失大体帝由是决用仙客不疑九龄既戾帝旨固内惧恐遂为林甫所危因帝赐白羽扇乃献赋自况其末曰苟效用之得所虽杀身而何忌又曰纵秋气之移夺终感恩于箧中帝虽优答然卒以尚书右丞相罢政事而用仙客自是朝廷士大夫持禄养恩矣尝荐长安尉周子谅为监察御史子谅劾奏仙客其语援谶书帝怒杖子谅于朝堂流瀼州死于道九龄坐举非其人贬荆州长史虽以直道黜不戚戚婴望惟文史自娱朝廷许其胜流久之封始兴县伯请还展墓病卒年六十八赠荆州大都督谥曰文献九龄体弱有酝借故事公卿皆搢笏于带而后乘马九龄独常使人持之因设笏囊自九龄始后帝每用人必曰风度能若九龄乎初千秋节公王并献宝鉴九龄上事鉴十章号千秋金鉴录以伸讽谕与严挺之袁仁敬梁升卿卢怡善世称其交能终始者及为相谔谔有大臣节当是时帝在位久稍怠于政故九龄议论必极言得失所推引皆正人武惠妃谋陷太子瑛九龄执不可妃密遣宦奴牛贵儿告之曰废必有兴公为援宰相可长处九龄叱曰房幄安有外言哉遽奏之帝为动色故卒九龄相而太子无患安禄山初以范阳偏校入奏气骄蹇九龄谓裴光庭曰乱幽州者此胡雏也及讨奚契丹败张守珪执如京师九龄署其状曰穰苴出师而诛庄贾孙武习战犹戮宫嫔守珪法行于军禄山不容免死帝不许赦之九龄曰禄山狼子野心有逆相宜即事诛之以绝后患帝曰卿无以王衍知石勒而害忠良卒不用帝后在蜀思其忠为泣下且遣使祭于韶州厚币恤其家开元后天下称曰曲江公而不名云建中元年德宗贤其风烈复赠司徒子拯居父丧有节行后为伊阙令会禄山盗河洛陷焉而终不受伪官贼平擢太子赞善大夫九龄弟九皋亦有名终岭南节度使其曾孙仲方按旧唐书本传至德初上皇在蜀思九龄之先觉下诏褒赠曰正大厦者柱石之力昌帝业者辅相之臣生则保其雄名殁乃称其盛德饰终未允于人望加赠实存乎国章故中书令张九龄维岳降神济川作相开元之际寅亮成功谠言定其社稷先觉合于蓍策永怀贤弼可谓大臣竹帛犹存樵苏必禁爰从八命之秩更进三台之位可赠司徒仍遣使就韶州致祭有集二十卷  裴耀卿 按唐书本传耀卿字焕之宁州刺史守真次子也数岁能属文擢童子举稍迁秘书省正字相王府典签与掾丘悦文学韦利器更直备顾问府中号学直王即帝位授国子主簿累迁长安令旧有配户和市法人厌苦耀卿一切责豪门坐贾预给以直绝僦欺之弊及去人思之为济州刺史济当走集地广而户寡会天子东巡耀卿置三梁十驿科敛均省为东州知顿最封禅还次宋州宴从官帝欢甚谓张说曰前日出使巡天下观风俗察吏善恶不得实今朕有事岱宗而怀州刺史王丘饩牵外无他献我知其不市恩也魏州刺史崔沔遣使供帐不施锦绣示我以俭此可以观政也济州刺史裴耀卿上书数百言至曰人或重扰即不足以告成朕置书座右以自戒此其爱人也俄徙宣州前此大水河防坏诸州不敢擅兴役耀卿曰非至公也乃躬护作役未讫有诏徙官耀卿惧功不成弗即宣而抚巡饬厉愈急堤成发诏而去济人为立碑颂德历冀州入拜户部侍郎开元二十年副信安王袆讨契丹又持帛二十万赐立功奚官耀卿曰币涉寇境不可以不备乃令先与期而分道赐之一日毕突厥室韦果邀险来袭耀卿已还迁京兆尹明年秋雨害稼京师饥帝将幸东都召问所以救人者耀卿曰陛下既东巡百司毕从则太仓三辅可遣重臣分道赈给自东都益广漕运以实关辅关辅既实则乘舆西还事蔑不济且国家大本在京师但秦地狭水旱易匮往贞观永徽时禄禀者少岁漕粟二十万略足今用度广运数倍且不支故数东幸以就敖粟为国大计臣愿广陕运道使京师常有三年食虽水旱不足忧今天下输丁约四百万使丁出百钱为陕洛运费又益半为营窖用分纳司农河南陕州又令租米悉输东都从都至陕河益湍沮若广漕路变陆为水所支尚赢万计且河南租船候水始进吴工不便河漕处处停留易生隐盗请置仓河口以纳东租然后官自顾载分入河洛度三门东西各筑敖仓自东至者东仓受之三门迫险则旁河凿山以开车道运数十里西仓受之度宜徐运抵太原仓趋河入渭更无留阻可减费巨万天子然其计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转运使于是置河阴集津三门仓引天下租繇孟津溯河而西三年积七百万石省运费三十万缗或曰以此缗纳于上足以明功答曰是谓以国财求宠其可乎敕吏为和市费迁侍中二十四年以尚书左丞相罢封赵城侯夷州刺史杨浚以赃抵死有诏杖六十流古州耀卿上言刺史县令异诸吏为人父母风化所瞻今使裸躬受笞事大逼辱法至死则天下共之然一朝下吏屈挫牵顿民且哀怜是忘免死之恩而有伤心之痛恐非崇守长劝风俗意又杂犯抵死无杖刑必三覆后决今非时不覆或夭其命非所以宽宥之也凡大暑决囚多死秋冬乃有全者请今贷死决杖会盛夏生长时并停则有再生之实是时特进盖嘉运破突骑施还诏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因令经略吐蕃嘉运以新立功日酣遨未赴屯耀卿言于帝曰嘉运精劲勇烈诚有余然臣见其夸言骄色窃忧之恐不足与立事今盛秋防边日月已薄当与军中士卒相见若不素讲虽决在一时恐非制胜万全之义且兵未及训不能知法士未怀惠不可共心使幸而有功非师出以律之善又万人之命倚于将示不得已故凿凶门而出今酣呶朝夕胖肆自安非爱人忧国者不可不察苟不易帅宜严诏申约以督其行帝乃促嘉运诣部卒无功还天宝初进尚书左仆射俄改右仆射而李林甫代之上日林甫至本省具朝服剑佩博士导郎官唱按礼毕就耀卿听事乃常服以赞者主事导唱林甫惊曰班爵与公同而礼数异何也耀卿曰比苦眩不堪重衣又郎博士纷泊非病士所宜林甫默然&#居一岁卒年六十三赠太子太傅谥曰文献  李适之按唐书本传适之恒山愍王孙也始名昌神龙初擢左卫郎将开元中迁累通州刺史以办治闻按察使韩朝宗言诸朝擢秦州都督徙陕州刺史河南尹其政不苛细为下所便元宗患谷洛岁耗傜力诏适之以禁钱作三大防曰上阳积翠月陂自是水不能患刻石着功诏永王璘书皇太子瑛署额进御史大夫二十七年兼幽州长史知节度事适之以祖被废而父象见逐武后时葬有阙至是丐陪瘗昭陵阙中诏可褒册典物焜照都邑行道为咨叹迁刑部尚书适之喜宾客饮酒至斗余不乱夜晏娱昼决事案无留辞天宝元年代牛仙客为左相累封清和县公尝与李林甫争权不协林甫阴贼即好谓适之曰华山生金采之可以富国顾上未之知适之性疏信其言他日从容为帝道之帝喜以问林甫对曰臣知之旧矣顾华山陛下本命王气之舍不可以穿治故不敢闻帝以林甫为爱己而薄适之不亲于是皇甫惟明韦坚裴宽韩朝宗皆适之厚善悉为林甫所构得罪适之惧不自安乃上宰政求散职以太子少保罢欣然自以为免祸俄坐韦坚累贬宜春太守会御史罗希奭阴被诏杀坚等贬所州县震恐及过宜春适之惧仰药自杀  韦见素 按唐书韦凑传凑子见素字会微质性仁厚及进士第授相王府参军袭父爵擢谏议大夫天宝五载为江西山南黔中岭南道黜涉使绳纠吏治所至震畏迁文部侍郎平判皆诵于口铨叙平允官有&#求辄下意听纳人多德之十三载元宗苦雨潦阅六旬谓相非其人罢左相陈希烈诏杨国忠审择大臣时吉温得幸帝欲用之温为安禄山所厚国忠惧其进沮止之谋于中书舍人窦华宋昱皆以见素安雅易制国忠入白帝帝亦以相王府属有旧恩遂拜武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院学士知门下省事明年禄山表请蕃将三十二人代汉将帝许之见素不悦谓国忠曰禄山反状暴天下今又以蕃代汉难将作矣国忠不应见素曰知祸之牙不能防见祸之形不能制焉用彼相明日当恳论之既入帝迎谕曰卿等有疑禄山意耶国忠见素趋下流涕且陈禄山反明甚诏复位因以禄山表置帝前乃出帝令中官袁思蓺传诏曰此姑忍朕徐图之由是奉诏然每进见未尝不为帝言之帝不入其语未几禄山反从帝入蜀陈元礼之杀国忠也兵伤其首众传声曰毋害韦公父子获免帝令寿王赐药传创次巴西诏兼左相封豳国公肃宗立与房管崔涣持节奉传国玺及册宣扬制命帝曰太子仁孝去十三载已有传位意属方水旱左右劝我且须丰年今帝受命朕如释负矣烦卿等远去善辅导之见素涕泣拜辞又命见素子谔及中书舍人贾至为册使判官谒见肃宗于顺化郡肃宗闻管名且旧虚怀待之以见素尝附国忠礼遇独减是岁十月丙申有星犯昴见素言于帝曰昴者胡也天道谪见所应在人禄山将死矣帝曰日月可知乎见素曰福应在德祸应在刑昴金忌火行当火位昴之昏中乃其时也既死其月亦死其日明年正月甲寅禄山其殪乎帝曰贼何等死答曰五行之说子者视妻所生昴犯以丙申金木之妃也木火之母也丙火为金子申亦金也二金本同末异还以相&#贼殆为子与首乱者更相屠戮乎及禄山死日月皆验明年三月至凤翔拜尚书左仆射罢知政事初行在所承丧乱后兵吏三铨簿领炀散选部文符伪滥帝欲广怀士心至者一切补官不加检复见素奏宜明条纲以为持久帝未及从既还都选者偎集补署无所日诉于朝乃追行其言会郭子仪亦为仆射徙见素太子太师诏至蜀郡奉迎太上皇以功食实封三百户上元初以疾求致仕许之诏朝朔望宝应元年卒年七十六赠司徒谥忠贞子谔  崔圆 按唐书本传圆字有裕贝州武城人后魏尚书左仆射亮八世孙少孤贫志向卓迈喜学兵家开元中诏举遗逸以钤谋对策甲科历京兆府参军尹萧炅荐之迁会昌丞杨国忠遥领剑南节度引圆为左司马知留后元宗西出次扶风迁御史中丞剑南节度副大使圆锐功名初闻难刺国忠意乃治城浚隍列馆宇储什具帝次河池圆疏具陈蜀土腴谷羡储供易办帝省书泣下曰世乱识忠臣即日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兼剑南节度使天子至朝廷百司殿宇帷幔皆具益嗟赏之肃宗立命与房管韦见素赴行在所帝为制遗爱碑于蜀以宠之至德二载迁中书令封赵国公实封户五百干元元年罢为太子少师留守东都于是上皇所置宰相无在者王师之败相州也军所过皆纵剽圆惧委东都奔襄阳诏削阶封寻诏拜济王傅李光弼表为怀州刺史改汾州以治行称徙淮南节度使在镇六年请朝京师吏民乞留诏检校尚书右仆射还之久乃检校左仆射入知省事大历中卒年六十四赠太子太师谥曰昭襄  房管 按唐书本传管字次律河南河南人父融武后时以正谏大夫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神龙元年贬死高州管少好学风度沈整以荫补弘文生与吕向偕隐陆浑山十年不谐际人事开元中作封禅书说宰相张说说奇之奏为校书郎举任县令科授卢氏令拜监察御史坐讯狱非是贬睦州司户参军复为县所至上德化兴长利以治最显天宝五载试给事中封漳南县男时元宗有逸志数巡幸广温泉为华清宫环宫所置百司区署以管资机算诏总经度骊山疏岩剔薮为天子游观未毕坐善李适之韦坚斥为宜春太守历琅邪邺扶风三郡频迁宪部侍郎十五载帝狩蜀管驰至普安上谒帝喜甚即拜文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从至成都赐一子官俄与韦见素崔涣奉册灵武见肃宗具言上皇所以传付意因道当时利病箝索虏情辞吐华畅帝为改容管既有重名帝倾意待之机务一一与管参决诸将相莫敢望于是第五琦言财利幸为江淮租庸使管谏曰往杨国忠聚敛产怨天下陛下即位人未见德今乂宠琦是一国忠死一国忠生无以示远方帝曰六军之命方急无财则散卿恶琦可也何所取财管不得对北海太守贺兰进明自河南至诏摄御史大夫岭南节度使入谢帝曰朕语管除正大夫何为摄邪进明衔之因曰陛下知晋乱乎惟以尚虚名任王衍为宰相基祖浮华不事天下事故至于败方唐中兴当用实才而管性疏阔大言无当非宰相器陛下待之厚然孰肯为陛下用乎帝曰何哉对曰陛下顷为皇太子太子出曰抚军入曰监国而管为圣皇建遣诸王为都统节度乃谓陛下为元子而付以朔方河东河北空虚之地永王丰王乃统四节度此于圣皇似忠于陛下非忠也管意诸子一得天下身不失恩又多树私党以副戎权推此而言岂肯尽诚于陛下乎帝入其语始恶管以进明为御史大夫河南节度使会管请自将平贼帝犹倚以成功乃诏管持节招讨西京防御蒲潼两关兵马节度等使得自择参佐乃以兵部尚书王思礼御史中丞邓景山为副户部侍郎李楫为行军司马中丞宋若思起居郎知制诰贾至右司郎中魏少游为判官给事中刘秩为参谋管分三军趋京师杨希文将南军自宜寿入刘悊将中军自武功入李光进将北军自奉天入管身中军先锋十月庚子次便桥辛丑中军北军遇贼陈涛斜战不利管欲持重有所伺中人邢延恩促战故败士死麻苇癸卯率南军复战遂大败希文悊皆降贼初管用春秋时战法以车二千乘缭营骑步夹之既战贼乘风噪牛悉髀栗贼投刍而火之人畜焚烧杀卒四万血丹野残众才数千不能军管还走行在见帝肉袒请罪帝宥之使裒夷散复图进取管雅自负以天下为己任然用兵本非所长其佐李楫刘秩等皆儒生未尝更军旅管每诧曰彼曳落河虽多能当我刘秩乎帝虽恨管丧师而眷任未衰崔圆自蜀来最后见帝管谓帝不见省易之圆以金畀李辅国不淹日被宠遂怨管管数称疾不入会御史大夫颜真卿劾奏谏议大夫李何忌不孝管素善何忌不欲以恶名锢之托被酒入朝贬西平郡司马琴工董廷兰出入管所管昵之廷兰藉管势数招赇谢为有司劾治管诉于帝帝因震怒叱遣之管惶恐就第罢为太子少师从帝还都封清河郡公管之废朝臣多言管谋包文武可复用虽管亦自谓当柄任为天子立功善管者暴其言于朝管方日引刘秩严武与宴语移病自如帝以管虚言浮诞内鞅鞅挟党背公非大臣体干元元年出管为邠州刺史逐秩武等因下诏陈其比周状喻敕中外始邠以武将领刺史故纲目废弛即治府为营吏攘民居相淆欢管至一切革之人以便安政声流闻召拜太子宾客迁礼部尚书为晋汉二州刺史宝应二年召拜刑部尚书道病卒赠太尉管有远器好谈老子浮屠法喜宾客高谈有余而不切事时天下多故急于谋略攻取帝以吏事绳下而管为相遽欲从容镇静以辅治之又知人不明以取败桡故功名隳损云  裴冕 按唐书本传冕字章甫河中河东人本冠族仕家以荫再调渭南尉王为京畿采访使表署判官历殿中侍御史冕少学术然明锐果于事众号称职雅任之及得罪有诏廷辨冕位甚下而抗言其诬死李林甫方用事僚属惧皆引去独冕为敛葬由是知名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辟行军司马元宗入蜀诏皇太子为天下兵马元帅拜冕御史中丞兼左庶子副之初冕在河西方召还而道遇太子平凉遂从至灵武与杜鸿渐崔漪同辞进曰主上厌于勤且南狩蜀宗社神器要须有归今天意人事属在殿下宜正位号有如逡巡失亿兆心则大事去矣太子曰我平寇逆奉迎乘舆还京师退居储贰以侍膳左右岂不乐哉公等何言之过对曰殿下居东宫二十年今多难启圣以安社稷而所从将士皆关辅人日夜思归大众一骚不可复集不如因而抚之以就大功臣等昧死请太子固让凡五请卒见听太子即位进冕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乃建言卖官度僧道士收赀济军兴时取偿既贱众不为宜肃宗至凤翔罢冕政事拜尚书右仆射两京平封冀国公实封五百户出为剑南西川节度使复为右仆射待制集贤院俄充山陵使于是中书舍人刘烜为李辅国所昵冕表为判官烜抵法坐降施州刺史徙澧州大历中郭子仪言于代宗曰冕首佐先帝驰驱灵武有社稷勋程元振忌其贤遂加诬构海内冤之陛下宜还冕于朝复俾辅相必能致治成化时元载秉政冕早所甄引载德之又贪其衰瘵且下己遂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入见拜不能兴载自扶之代为赞谢俄兼河南江淮副元帅东都留守不逾月卒有诏赠太尉冕以忠勤自将然不知宰相大体性豪侈既素贵舆服食饮皆光丽珍丰枥马直数百金者常十数每广会宾客不能名其馔自制巾子工甚人争效之号仆射巾领使既众吏白俸簿月二千缗冕顾视喜见颜间世訾其嗜利云始肃宗庙惟苖晋卿配享冕卒后二十余年有苏正元者奏言肃宗为元帅时师纔一旅冕于草创中甄大义以劝进收募骁勇几十余万既逾月房管来又一年而晋卿至今晋卿从祀而冕乃不与有诏冕配享肃宗庙  李麟 按唐书本传麟裔出懿祖于属最疏父浚历润虢潞三州刺史以诚信号良吏开元中终剑南节度按察使赠户部尚书谥曰诚麟好学善文辞以父荫补京兆府户曹参军举宗室异能转殿中侍御史累擢兵部侍郎与杨国忠同列国忠怙权疾之改权礼部贡举国忠迁麟复本官改国子祭酒出为河东太守有清政安禄山反朝廷以麟儒者非御侮才还为祭酒封渭源县男元宗入蜀麟走见帝再迁宪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宰相韦见素房管崔涣崔圆踵赴肃宗行在独麟以宗室子留总百司上皇还京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封褒国公张皇后挟李辅国挠政苗晋卿崔圆等畏其权皆附离取安独麟守正不阿顺辅国忌恚干元初罢为太子少傅明年卒年六十六赠太子太傅谥曰德  苗晋卿 按唐书本传晋卿字元辅潞州壶关人世以儒素称擢进士第调为修武尉累进吏部郎中中书舍人知吏部选事选人诉索好官厉言倨色纷于前晋卿与相对终日无愠颜久之进侍郎积宽纵而吏下因缘作奸方时承平选常万人李林甫为尚书专国政以铨事委晋卿及宋遥然岁命他官同较书判核才实天宝二载判入等者凡六十四人分甲乙丙三科以张奭为第一奭御史中丞倚之子倚新得幸于帝晋卿欲附之奭本无学故议者嚣然不平安禄山因间言之帝为御花萼楼覆实中裁十一二奭持纸终日笔不下人谓之曳白帝大怒贬倚淮阳太守遥武当太守晋卿安康太守明年徙魏郡即充河北采访使居三年政化大行尝入计谒归壶关望县门辄步吏谏止晋卿以公门当下况父母邦乎郡太守迎犒使所属令行酒酒至必立饮白釂侍老有献降西阶拜而饮时美其恭改河东郡兼河东采访使徙扶风郡封高平县男迁工部尚书东都留守召为宪部兼左丞安禄山反窦廷芝弃陕郡不守杨国忠本忌其有望即奏东道贼冲非大臣不可镇遏授陕郡太守陕虢防御使晋卿见帝以老辞忤旨听致仕于家车驾入蜀搢绅多陷贼晋卿间道走金州肃宗至扶风召赴行在拜左相平京师封韩国公食五百户改侍中既而乞骸骨罢为太子太傅未几复拜侍中元宗崩肃宗疾甚诏晋卿摄冢宰固让曰大行遗诏皇帝三日听政稽祖宗故事则无冢宰之文奉遗诏则宜听朝惟陛下顺变以幸万国帝不听后数日代宗立复诏摄冢宰固辞乃免时年老蹇甚乞间日入政事堂帝优之听入合不趋为御小延英召对宰相对小延英自晋卿始吐蕃犯京师晋卿以病卧家贼舆致胁之噤不肯语贼不敢害帝还拜太保罢政事永泰初薨年八十一赠太师京兆少尹护丧谥曰懿献元载未显时为晋卿所遇载方相故讽有司改谥文贞晋卿宽厚所至以惠化称魏人为营生祠立石颂美再秉政出入七年小心谨畏不甚斥是非得失故能安保宠名然练达事体百官簿最一省无遗议者比汉胡广肃宗欲以李辅国为常侍奏曰常侍近密非贤不可居岂宜任等辈罢之朝廷欲论陈希烈等死晋卿曰陛下得张通儒安守忠孙孝哲等何以加罪帝不从俄而史思明乱持是以诱众尝自为父碑文有鹊巢碑上贼入上党焚荡略尽而苗氏松槚独无伤大历七年配享肃宗庙庭十子发丕坚粲垂向吕稷望咸粲德宗时官至郎中陆贽欲进粲官帝不许曰晋卿往摄政有不臣之言又名其子皆与帝王同粲等宜与外官贽奏王者爵人必于朝刑人必于市言与众共之奖而不言其善斯谓曲贷罚而不书其恶斯谓中伤曲贷则授受不明而私幸之门启中伤则枉直无辨而谗间之道行可不慎哉若陛下以晋卿奸邪粲等应坐则当公议其罪若知见诬亦宜擢粲等以示天下且晋卿起文儒致位台辅谦柔敦厚为三朝所推安肯为族灭计虽甚狂险犹不为之况老臣乎帝然之而粲官终不显  张镐 按唐书本传镐字从周博州人仪状伟有大志视经史犹渔猎然好王霸大略少事吴兢兢器之游京师未知名率嗜酒鼓琴自娱人或邀之杖策往醉即返不及世务天宝末杨国忠执政求天下士为己重闻镐才荐之释褐衣拜左拾遗历侍御史元宗西狩镐徒步扈从俄遣诣肃宗所数论事擢谏议大夫寻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引内浮屠数百居禁中号内道场讽呗外闻镐谏曰天子之福要在养人以一函美风化未闻区区佛法而致太平愿陛下以无为为心不以小乘挠圣虑帝然之寻诏兼河南节度使都统淮南诸军事贼围宋州张巡告急镐倍道进檄濠州刺史闾丘晓趣救晓愎挠逗留不肯进比镐至淮口而巡已陷镐怒杖杀晓帝还京师封南阳郡公诏以本军镇汴州捕平残寇史思明提范阳献顺款镐揣其伪密奏曰思明势穷而服包藏不测可以计取难以义招不宜以威权假之又言滑州防御使许叔冀狡狯临难必变宜追还宿卫书入不省时宦官络绎出镐境未尝降情结纳自范阳滑州使还者皆盛言思明叔冀忠而毁镐无经略才帝以镐不切事机遂罢宰相授荆州大都督府长史思明叔冀后果叛如镐言召拜太子宾客左散骑常侍坐市买岐王珍第贬辰州司户参军代宗初起为抚州刺史迁洪州观察使更封平原郡公袁晁寇东境江介震骚镐遣兵屯上饶斩首二千级又袭舒城贼杨昭枭之沈千载者新安大豪连结椎剽州县不能禽镐遣别将尽殄其众改江南西道观察使卒镐起布衣二&#至宰相居身廉不殖赀产善待士性简重论议有体在位虽浅而天下之人推为旧德云  李岘按唐书本传李岘吴王恪孙也折节下士长吏治天宝时累迁京兆尹元宗岁幸温汤甸内巧供亿以媚上岘独无所献帝异之杨国忠使客骞昂何盈擿安禄山阴事讽京兆捕其第得安岱李方来等与禄山反状缢杀之禄山怒上书自言帝惧变出岘为零陵太守岘为政得人心时京师米翔贵百姓乃相与谣曰欲粟贱追李岘寻徙长沙永王为江陵大都督假岘为长史至德初肃宗召之拜扶风太守兼御史大夫明年擢京兆尹封梁国公干元二年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于是吕諲李揆第五琦同辅政而岘位望最旧事多独决諲等不平李辅国用权制诏或不出中书百司莫敢覆岘顿首帝前极言其恶帝悟稍加检制辅国由是让行军司马然深衔岘凤翔七马坊押官盗掠人天兴令谢夷甫杀之辅国讽其妻使诉枉诏监察御史孙蓥鞫之直夷甫其妻又诉诏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侍郎李煜大理卿权献为三司讯之无异辞妻不承辅国助之乃令侍御史毛若虚覆按若虚委罪夷甫言御史用法不端伯阳怒欲质让若虚驰入自归帝帝留若虚帘中顷伯阳等至劾若虚傅中人失有罪帝怒叱之贬伯阳高要尉权献杜阳尉逐李煜岭南流蓥播州岘谓责太重入言于帝曰若虚希旨用刑乱国法陛下信为重轻示无御史台帝怒李揆不敢争乃出岘为蜀州刺史时右散骑常侍韩择木入对帝曰岘欲专权耶乃云任毛若虚示无御史台朕今出之尚恨法太宽择木曰岘言直不敢专权陛下宽之祇益盛德耳代宗立改荆南节度知江淮选补使入为礼部尚书兼宗正卿乘舆在陕由商山走帝所还京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故事政事堂不接客自元载为相中人传诏者引升堂置榻待之岘至即敕吏撤榻又奏常参官举才任谏官宪官者无限员不逾月为要近谮短遂失恩罢为太子詹事迁吏部尚书复知江淮选改检校兵部尚书兼衢州刺史卒年五十八初东京平陈希烈等数百人待罪议者将悉抵死帝意亦欲惩天下故崔器等附致深文岘时为三司独曰法有首有从情有重有轻若一切论死非陛下与天下惟新意且羯胡乱常谁不陵污衣冠奔亡各顾其生可尽责邪陛下之亲戚勋旧子若孙一日皆血铁砧尚为仁恕哉书称歼厥渠魁胁从罔治况河北残孽劫服官吏其人尚多今不开自新之路而尽诛之是坚叛者心使为贼致死困兽犹斗况数万人乎于是器与吕諲皆龊龊文吏操常议不及大体尚腾颊固争数日乃儿听衣冠蒙更生贼亦不能使人归怨天子岘力也岘兄峘峄峘从上皇岘翊戴肃宗以勋力相高同时为御史大夫俱判台事又合制封公而峄为户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同居长兴里第门列三戟  李揆 按唐书本传揆字端卿系出陇西为冠族去客荥阳祖元道为文学馆学士父成裕秘书监揆性警敏善文章开元末擢进士第补陈留尉献书阙下试中书迁右拾遗再转起居郎知宗子表疏以考功郎中知制诰扈狩剑南拜中书舍人干元二年宗室请上皇后号曰翊圣肃宗问揆对曰前代后妃终则有谥景龙不君韦氏专恣乃称翊圣今陛下动遵典礼奈何踵其乱哉帝惊曰几误我家事遂止后即张氏有子数岁欲立为太子而帝意未决时代宗已封成王帝从容语揆曰成王长有功将定太子卿意谓何揆曰陛下此言社稷福也因再拜贺帝曰朕计决矣俄兼礼部侍郎揆病取士不考实徒露搜索禁所挟而迂学陋生葄枕图史且不能自措于词乃大陈书廷中进诸儒约曰上选士第务得才可尽所欲言由是人人称美未卒事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修国史封姑臧县伯揆美风仪善奏对帝叹曰卿门地人物文学皆当世第一信朝廷羽仪乎故时称三绝于是京师多盗至骖衢杀人尸沟中吏褫气李辅国方横请选羽林骑五百备侥捕揆曰汉以南北军相统摄故周勃因南军入北军以安刘氏本朝置南北衙文武区别更相检伺今以羽林代金吾忽有非常何以制之辅国议格揆决事明当然锐于进且近名兄楷有时称滞&#官不得迁吕諲政事出揆远甚以故宰相镇荆南治声尤高揆惧复用遣吏至諲所构抉过失諲密诉诸朝帝怒贬揆袁州长史不三日以楷为司门员外郎揆累年乃徙歙州刺史初苗晋卿数荐元载揆轻载地寒谓晋卿曰龙章凤姿士不见用&#头鼠目子乃求官邪载闻&#之及秉政奏揆试秘书监江淮养疾家百口贫无禄丐食取给牧守稍厌慁则去之流落凡十六年载诛始拜睦州刺史入为国子祭酒礼部尚书德宗幸山南揆素为卢杞所恶用为入蕃会盟使拜尚书左仆射揆辞老恐死道路不能达命帝恻然杞曰和戎者当练朝廷事非揆不可异时年少揆者不敢辞揆至蕃酋长曰闻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揆畏留因绐之曰彼李揆安肯来邪还卒凤州年七十四赠司空谥曰恭  萧华 按唐书萧瑀传瑀从子钧钧子瓘瓘孙华谨重方雅有家法嗣爵天宝末为兵部侍郎禄山乱陷贼逼守魏州郭子仪攻安庆绪于相州华间道奉表欲举魏以应为贼所执会崔光远得魏州破械出之魏人德华庇免争来诣光远乞留有诏即授刺史思明反子仪惧复失华乃表崔光远代之而召置军中相州兵溃华还朝犹以污贼降试秘书少监稍迁尚书右丞擢河中晋绛节度使上元初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辅国用事求宰相华拒之辅国怨会肃宗大渐矫诏罢华为礼部尚书引元载以代方代宗谅暗载助辅国贬华为峡州司马卒二子恒悟  裴遵庆按唐书本传遵庆字少良绛州闻喜人幼强学该综图传外晦内明不干当世年既长始以仕家推荫为兴宁陵丞调大理丞边将萧克济督役苛役者有丑言有司以大逆论遵庆曰财不足聚人力不足加众焉能反由是全救数十族频擢吏部员外郎判南曹天宝时选者岁万计遵庆性强敏视簿牒详而不苛世称吏事第一肃宗时为吏部侍郎萧华辅政屡荐之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代宗初仆固怀恩反帝以遵庆忠厚大臣故奉诏宣慰怀恩听命将入朝既而为其将范志诚沮止时帝在陕遵庆脱身赴行在帝还迁太子少傅罢为集贤院待制改吏部尚书以尚书右仆射复知选事朝廷优其老听就第注官时以为荣尝有族子病狂易告以谋反帝识其谬置不问性惇正老而弥谨每荐贤有来谢者以为耻谏而见从即内益畏虽亲近但记其削&#疏数而莫知所言大历十年薨年九十余初为郎时着王政记述今古治体识者知其有公辅器云子向向孙枢字纪圣咸通中第进士杜审权镇河中奏署幕府再迁蓝田尉宰相王铎知之遂直弘文馆铎罢枢久不调从僖宗入蜀擢殿中侍御史中和初铎为都统表署郑滑掌书记龙纪初进给事中改京兆尹与孔纬厚善纬以罪贬故枢改右庶子出为歙州刺史迁右散骑常侍为汴州宣谕使枢素与朱全忠相结纳故全忠听命修贡献不绝昭宗悦迁兵部侍郎时崔引亦倚全忠专朝柄因与枢善俄以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在凤翔贬引官枢亦罢为工部尚书已还宫拜检校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出为清海节度使全忠言枢有经世才不宜弃外复拜门下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累进右仆射诸道盐铁转运使哀帝嗣位柳璨方用事全忠以牙将张廷范为太常卿枢以为廷范勋臣自宜任方镇何用为卿恐非王意持不下全忠怒谓宾佐曰吾尝器枢不浮薄今乃尔璨闻即罢枢政事拜左仆射俄贬登州刺史又贬泷州司户参军至滑州全忠遣人杀之白马驿投尸于河年六十五初全忠佐吏李振曰此等自谓清流宜投诸河永为浊流全忠笑而许之  杨绾 按唐书本传绾字公权华州华阴人祖温玉在武后时为显官世以儒闻绾少孤家素贫事母谨甚性沉静独处一室左右图史凝尘满席淡如也不好立名有所论着未始示人第进士补太子正字举词藻宏丽科元宗已试又加诗赋各一篇绾为冠由是擢右拾遗制举加诗赋繇绾始天宝乱肃宗即位绾脱身见行朝拜起居舍人知制诰累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故事舍人年久者为阁老其公廨杂料独取五之四至绾悉均给之历礼部侍郎建复古孝廉力田等科天下高其议俄迁吏部品裁清允人服其公是时元载秉政忌绾望高疏薄之宦者鱼朝恩判国子监既诛因是建言太学当得天下名儒汰其选即拜绾国子祭酒外示尊重而实以散地处之载日贪冒天下士议益归绾帝亦知之自擢为太常卿充礼仪使载得罪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修国史制下士相贺于朝绾固让帝不许时诸州悉带团练使绾奏刺史自有持节诸军事以掌军旅司马古司武所以副军即今副使司兵参军今团练判官官号重复可罢天下团练守捉使诏可又减诸道观察判官员之半复言旧制刺史被代若别追皆降鱼书乃得去开元时置诸道采访使得专停刺史威柄外移渐不可久其刺史不称职若赃负本道使具条以闻不得擅追及停而刺史亦不得辄去州诣使所如其故阙使司无署摄听上佐代领帝善其谋于是高选州上佐定上中下州差置兵员诏郎官御史分道巡覆又定府州官月禀使优狭相均始天下兵兴从权宜官品同而禄例差及四方粗定元载王缙当国偷以为利因不改故江淮大州至月千缗而山剑贫险虽上州刺史止数十缗及此始复太平旧制绾素痼疾居旬日寖剧有诏就中书疗治每对延英殿许挟扶于时厘补穿敝唯绾是恃未几薨帝惊悼诏群臣曰天不使朕致太平何夺绾之速邪即日诏赠司徒遣使者册授欲及其未敛也诏百官如第吊遣使会吊赙绢千匹布三百匹太常谥曰文贞比部郎中苏端憸人也持异议宰相常衮阴助之帝以其言丑险不实贬端巴州员外司马犹赐谥曰文简绾俭约未尝问生事禄禀分姻旧随多寡辄尽造之者清谈终晷而不及荣利欲干以私闻其言必内愧止经诰微趣学家疑晦者一见即诣其极始辅政御史中丞崔宽本豪侈城南别墅池观堂皇为当时第一即日遣人毁之京兆尹黎干出入从驺驭百数省损才留十余骑中书令郭子仪在邠州行营方大会除书至音乐散五之四他闻风靡然自化者不可胜纪世以比杨震山涛谢安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六   唐八   常衮 按唐书本传衮京兆人天宝末及进士第性狷洁不妄交游由太子正字累为中书舍人文采赡蔚长于应用誉重一时鱼朝恩赖宠兼判国子监衮奏成均之任当用名儒不宜以宦臣领职始回纥有战功者得留京师虏性易骄后乃创邸第佛祠或伏甲其间数出中渭桥与军人格斗夺含光门鱼契走城外衮建言今西蕃盘桓境上数入寇若相连结以乘无备其变不细请早图之又天子诞日诸道争以侈丽奉献不则为老子浮屠解祷事衮以为汉文帝还千里马不用晋武帝焚雉头裘宋高祖碎琥珀枕是三主者非有聪明大圣以致治安谨身率下而已今诸道馈献皆淫侈不急而节度使刺史非能男耕而女织者类出于民是敛怨以媚上也请皆还之今军旅未宁王畿户口十不一在而诸祠寺写经造像焚币埋玉所以赏赉若比丘道士巫祝之流岁巨万计陛下若以易刍粟减贫民之赋天下之福岂有量哉代宗嘉纳迁礼部侍郎时宦者刘忠翼权震中外泾原节度使马璘为帝宠任有所干请衮皆拒却元载死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弘文崇文馆大学士与杨绾同执政绾长厚通可而衮苛细以清俭自贤帝内重绾而颛任之礼遇信爱衮弗及也每所恨忌会绾卒衮始当国先是百官俸寡狭议增给之时韩滉使度支与衮皆任情轻重滉恶国子司业张参衮恶太子少詹事赵惎皆少给之太子文学为洗马副衮姻家任文学者其给乃在洗马上其骋私崇怨类此故事日出内厨食赐宰相家可十人具衮奏罢之又将让堂封他宰相不从乃止政事堂北门异时宰相过舍人院咨逮政事至衮乃塞之以示尊大惩元载败窒卖官之路然一切以公议格之非文词者皆摈不用故世谓之濌伯以其濌濌无贤不肖之辨云衮为相散官纔朝议而无封爵郭子仪言于帝遂加银青光禄大夫封河内郡公德宗即位衮奏贬崔佑甫为河南少尹帝怒使与佑甫换秩再贬潮州刺史建中初杨炎辅政起为福建观察使始闽人未知学衮至为设乡校使作为文章亲加讲导与为客主钧礼观游燕飨与焉由是俗一变岁贡士与内州等卒于官年五十五赠尚书左仆射其后闽人春秋配享衮于学宫云按大唐新语元载既伏诛代宗始躬亲政事励精求理时常衮当国竭节奉公天下翕然有升平之望衮奏罢诸州团练防御等使以节财省费使令刺史主当州军事司马同副使专押军案判司本带参军便令司兵判兵事司仓判军粮司士判甲仗士人团练春夏放归秋冬追集其刺史官衔既有持节诸军事使司军旅司马即同副使之任司兵参军即是团练使判官代宗并从之衮独出群拟为戢兵之渐持衡数岁时用小康焉  崔佑甫 按唐书本传佑甫字贻孙太子宾客孝公沔之子也世以礼法为闻家第进士调寿安尉安禄山陷洛阳佑甫冒矢石入私庙负木主以逃自起居舍人累迁中书舍人性刚直遇事不回时侍郎阙佑甫摄省事数与宰相常衮争议不平衮怒使知吏部选每拟官衮辄驳异佑甫不为下会朱泚军中猫鼠同乳表其瑞诏示衮衮率群臣贺佑甫独曰可吊不可贺诏使问状对曰臣闻礼迎猫为其食田鼠以其为人去害虽细必录今猫受畜于人不能食鼠而反乳之无乃失其性邪猫职不修其应若曰法吏有不触邪强吏有不扞敌臣愚以为当命有司察贪吏诫边勤侥巡则猫能致功鼠不为害代宗异其言衮益不喜帝崩衮与礼官议礼为君斩衰三年汉文帝权制三十六日我太宗文皇帝崩遗诏亦三十六日群臣不忍既葬而除略尽四月高宗如汉故事元宗以来始变天子丧为二十七日乃者遗诏虽曰天下吏民三日释服群臣宜如皇帝服二十七日乃除佑甫曰遗诏无臣庶人之别是皇帝宜二十七日而群臣三日也衮曰贺循称吏者官长所署非公卿百官也佑甫对传曰委之三吏乃三公也史称循吏良吏岂胥吏欤衮曰礼非天降也出人情而已且公卿大臣膺受宠禄今与黔首同信宿而除于公安乎佑甫曰若遗诏何诏而可改孰不可改意象殊厉衮方入临遣从吏扶立殿墀上佑甫指之谓众曰臣哭君前有扶礼乎衮不胜怒乃劾佑甫率情变礼挠国典请贬潮州刺史德宗以为重改河南少尹始肃宗时天下务剧宰相更直掌事若休沐还第非大诏命不待遍晓则听直者代署以闻是时郭子仪朱泚俱以平章事当署敕尾而不行宰相事帝新即位衮如故事代署子仪泚入言佑甫不宜贬帝曰卿向何所言今云非邪二人对初不知帝怒以衮为罔上是日群臣苴绖立月华门外即两换职以衮河南少尹而拜佑甫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改中书侍郎自至德干元以来天下战讨启丐填委故官赏缪紊永泰后稍稍平定而元载用事非贿谢不与官&#塞公路纲纪大坏载诛杨绾相未几卒衮当国惩其敝凡奏请一杜绝之惟文辞入第乃得进然无所甄异贤愚同滞焉及佑甫则荐举惟其人不自疑畏推至公以行未逾年除吏几八百员莫不谐允帝尝谓曰人言卿拟官多亲旧何邪对曰陛下令臣进拟庶官夫进拟者必悉其才行如不与闻知何由得其实帝以为然神策军使王驾鹤者典卫兵久权震中外帝将代之惧其变以问佑甫佑甫曰是无足虑即召驾鹤留语移时而代者已入军中矣淄青李正己畏帝威断表献钱三十万缗以观朝廷帝意其诈未能答佑甫曰正己诚诈陛下不如因遣使劳其军以所献就赐将士若正己奉承诏书是陛下恩洽士心若不用彼自敛怨军且乱又使诸藩不以朝廷为重贿帝曰善正己惭服时议者韪其谟谋谓可复贞观开元之治是岁被疾诏肩舆至中书卧而承旨若还第即遣使咨决薨年六十赠太傅谥曰文贞故事门下侍郎未有赠三师者帝以其有大臣节特宠异之朱泚乱佑甫妻王陷贼中泚尝与佑甫同列遗以缯帛菽粟受而缄鐍之帝还京具封以献士君子益重其家法云子植嗣  李勉按唐书本传勉字元卿郑惠王元懿曾孙父择言累为州刺史封安德郡公以吏治称张嘉贞为益州都督性简贵接部刺史倨甚择言守汉州独引同榻坐讲绎政事名重当时勉少喜学内沈雅外清整始调开封尉汴州水陆一都会俗庞错号难治勉摧奸决隐为有名从肃宗于灵武擢监察御史时武臣崛兴无法度大将管崇嗣背阙坐笑语哗纵勉劾不恭帝叹曰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迁司膳员外郎关东献俘百将即死有叹者勉过问曰被胁而官非敢反勉入见帝曰寇乱之污半天下其欲澡心自归无繇如尽杀之是驱以助贼也帝驰骑完宥后归者日至累为河东王思礼朔方河东都统李国贞行军司马进梁州刺史勉假王睟南郑令睟为权幸所诬诏诛之勉曰方藉牧宰为人父母岂以谗杀良吏乎即拘睟为请得免睟后以推择为龙门令果有名羌浑奴剌寇州勉不能守召为大理少卿然天子素重其正擢太常少卿欲遂柄用而李辅国讽吏下己勉不肯乃出为汾州刺史历河南尹徙江西观察使厉兵睦邻平贼屯部人父病为蛊求厌者以木偶署勉名埋之掘治验服勉曰是为其父则孝也纵不诛入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鱼朝恩领国子监威宠震赫前尹黎干谄事之须其入敕吏治数百人具以饷至是吏请勉不从曰吾候太学彼当见享军容幸过府则修具朝恩衔之亦不复至太学寻拜岭南节度使番禺贼冯崇道桂叛将朱济时等负险为乱残十余州勉遣将李观率容州刺史王翃讨斩之五岭平西南夷舶岁至纔四五讥视苛谨勉既廉洁又不暴征明年至者乃四千余柁居官久未尝抆饰器用车服后召归至石门尽搜家人所蓄犀珍投江中时人谓可继宋璟卢奂李朝隐部人叩阙请立碑颂德代宗许之进工部尚书封汧国公滑亳节度使令狐彰且死表勉为代从之勉居镇且八年以旧德方重不威而治东诸帅暴桀者皆尊惮之田神玉死诏勉节度汴宋未行汴将李灵耀反魏将田悦以兵来叩汴而屯勉与李忠臣马燧合讨之淮西军据汴北河阳军壁其东大将杜如江尹伯良与悦战匡城不胜徙垒与灵耀合忠臣将军李重倩夜攻其营与河阳军合噪贼不阵溃悦走河北灵耀奔韦城为如江所擒勉缚以献斩阙下既而忠臣专汴故勉还滑台明年忠臣为麾下所逐复诏勉移治汴德宗立就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为汴宋滑亳河阳等道都统建中四年李希烈围襄城诏勉出兵救之帝又遣神策将刘德信以兵三千援接勉奏言贼以精兵攻襄城而许必虚令兵直捣许则襄围解不待报使其将唐汉臣与德信袭许未至数十里有诏诘让二将惧而还次扈涧不设备为贼所乘杀伤什伍辎械尽亡汉臣走汴德信走汝勉惧东都危复遣兵四千往戍贼断其后不得归于是希烈自将攻勉勉气索婴守累月援莫至裒兵万人溃围出东保睢阳兴元元年勉固让都统以检校司徒平章事召既见帝素服待罪诏不许勉内愧取充位而已不敢有所与贞元初帝起卢杞为刺史袁高还诏不得下帝问勉曰众谓卢杞奸邪朕顾不知谓何勉曰天下皆知而陛下独不知此所以为奸邪也时韪其对然自是益见疏居相二岁辞位以太子太师罢卒年七十二赠太傅谥曰贞简勉少贫侠客梁宋与诸生共逆旅诸生疾且死出白金曰左右无知者幸君以此为我葬余则君自取之勉许诺既葬密置余金棺下后其家谒勉共启墓出金付之位将相所得奉赐悉遗亲党身没无赢藏其在朝廷鲠亮廉介为宗臣表礼贤下士有终始尝引李巡张参在幕府后二人卒至宴饮仍设虚位沃馈之遣戍兵常视其资粮春秋存问家室故能得人死力善鼓琴有所自制天下宝之乐家传响泉韵磬勉所爱者  张镒按唐书本传镒字季权一字公度国子祭酒后引五世孙也父齐丘朔方节度使东都留守镒以荫授左卫兵曹参军郭子仪表为元帅府判官累迁殿中侍御史干元初华原令卢枞以公事谯责邑人齐令诜令诜宦人也衔之构枞罪镒按验当免官有司承风以死论镒不直之乃白其母曰今理枞枞免死而镒坐贬嘿则负官贬则为太夫人忧敢问所安母曰儿无累于道吾所安也遂执正其罪枞得流镒贬抚州司户参军徙晋陵令江西观察使张镐表为判官迁屯田右司二员外郎居母丧以孝闻不妄交游特与杨绾崔佑甫善大历初出为濠州刺史政条清简延经术士讲教生徒比去州升明经者四十人李灵耀反于汴镒团阅乡兵严守御有诏褒美擢侍御史兼缘淮镇守使以最迁寿州刺史历江西河中观察使不阅旬改汴滑节度使以病固辞诏留私第建中二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年以两河用兵诏省薄御膳及皇太子食物镒因奏减堂飧钱及百官禀奉三分一以助用度时黜陟使裴伯言荐潞州处士田佐时诏除右拾遗集贤院直学士镒以为礼轻恐士不劝复诏州县吏以绢百匹粟百石就家致聘佐时卒不至郭子仪婿太仆卿赵纵为奴告下御史劾治而奴留内侍省镒奏言贞观时有奴告其主谋反者太宗曰谋反理不独成尚当有他人论之岂藉奴告耶乃着令奴告主者斩由是贱不得干贵下不得陵上教本既修悖乱不萌顷者长安令李济以奴得罪万年令霍晏因婢坐谴舆台下类主反畏之悖慢成风渐不可长建中元年五月辛卯诏书奴婢告主非谋叛者同自首法并准律论由是狱诉衰息今纵事非叛逆而奴留禁中独下纵狱情所不厌且将帅功孰大于子仪冢土仅干两婿前已得罪纵复继之不数月斥其三婿假令纵实犯法事不缘奴尚宜录勋念亡以从荡宥况为奴所诉耶陛下方贵武臣以讨贼彼虽见宠一时不能忘怀于异日也帝纳之贬纵循州司马杖奴死镒召子仪家僮数百暴示奴尸卢杞忌镒刚直欲去之时朱泚以卢龙卒戍凤翔帝择人以代杞即谬曰凤翔将校班秩素高非宰相信臣不可镇抚臣宜行帝不许杞复曰陛下必以臣容貌蕞陋不为三军所信恐后生变臣不敢自谋惟陛下择之帝乃顾镒曰文武兼资望重内外无易卿者其为朕抚卢龙士乃以中书侍郎为凤翔陇右节度使镒知为杞阴中然辞穷因再拜受诏顷之与吐蕃相尚结赞盟清水约牛马为牲镒耻与盟将末杀其礼乃绐语吐蕃以羊豕犬代之帝幸奉天镒罄家赀将自献行在而营将李楚琳者常事朱泚得其心军司马齐映等谋曰楚琳必为乱乃遣屯陇州楚琳知之稽故未行镒以帝在外心忧惑谓己亟去不为备楚琳夜率其党王汾李卓牛僧伽等作乱齐映自窦出齐抗托佣皆免镒缒城走不及远与二子为候骑所执楚琳杀之属官王沼张元度柳遇李淑皆死诏赠镒太子太傅  萧复 按唐书萧瑀传瑀从子钧钧子瓘瓘子嵩嵩子衡华衡子复字履初生戚里&#从豪汰以服御舆马相夸复常衣垢弊居一室学自力非名士夙儒不与游以清操显华每叹曰此子当兴吾宗推主荫为宫门郎广德中岁大饥家百口不自振议鬻昭应墅宰相王缙欲得之使弟纮说曰以君才宜在左右胡不以墅奉丞相取右职复曰鬻先人墅以济孀单吾何用美官使门内馁且寒乎缙憾之由是废数岁乃历歙池二州刺史治状应条迁湖南观察使改同州刺史岁歉州有京畿观察使储粟复辄发以贷人有司劾治诏削阶停刺史或吊之复曰苟利于人胡责之辞久乃拜兵部侍郎晋王为襄汉元帅进复户部尚书统军长史旧制谓行军长史德宗以复父讳更之未行扈狩奉天帝恶庳隘欲西如凤翔依张镒复曰凤翔乃泚旧兵今泚悖乱当有同恶者虽镒臣畏不免帝曰朕业行留一日以验尔言俄而镒为李楚琳所害以是拜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复尝言艰难以来始用宦者监军权望太重是曹正可委宫掖事兵要政机叵使参领帝不听又言陛下厥初清明自杨炎卢杞放命秽盛德播越及兹今阽于危当惩乂前败因述君臣大端即自言若使臣依阿偷免不敢当宰相杞对上或谄谀阿匼复厉言杞词不正帝色眙谓左右曰复慢我因诏复充山南江淮湖南岭南等道宣抚安慰使兴元初进门下侍郎初淮南陈少游左附李希烈而张镒判官韦皋杀邠陇叛卒不应楚琳复还执政建言陛下反正功臣已贵矣唯甄善汰恶为未明少游位将相首臣贼皋名浅官下独挺挺抗忠如以皋代少游则天下了然知逆顺之理帝许之复出中官马钦绪揖宰相刘从一附耳语既而从一密谂复曰有诏与公议向所奏不欲李勉卢翰闻知复曰尧舜有佥曰之言朝廷大事尚当谋及公卿如勉等非其人当罢去既曰宰相而谋议可独避之乎今与公行此或可第恐寖以生常政由是敝从一以闻帝不悦复辞疾上政事许之弟升尚郜国大长公主肃宗女也升早卒主以奸蛊事再得罪废诸子悉逐丑地女为皇太子妃太子请离婚帝衔曩忮故复坐是检校太子左庶子废居饶州贞元四年卒年五十七复望阀高华厉名节不通狎流俗及为相临事严方数拂帝意故居位亟解然性孝友既贬晏然口未尝言所累复子湛湛子置咸通中位宰相无显功史逸其传  姜公辅 按唐书本传公辅爱州日南人第进士补校书郎以制策异等授右拾遗为翰林学士岁满当迁上书以母老赖禄而养求兼京兆户曹参军事公辅有高材每进见敷奏详亮德宗器之朱滔助田悦也以蜜裹书间道邀泚太原马燧获之泚不知也召还京师公辅谏曰陛下若不能坦怀待泚不如诛之养虎无自诒害不从俄而泾师乱帝自苑门出公辅叩马谏曰泚尝帅泾原得士心向以滔叛夺之兵居常怫郁不自聊请驰骑捕取以从无为群凶得之帝仓卒不及听既行欲驻凤翔倚张镒公辅曰镒虽信臣然文吏也所领皆朱泚部曲渔阳突骑泚若立泾军且有变非万全策也帝亦记桑道茂言遂之奉天不数日凤翔果乱杀镒帝在奉天有言泚反者请为守备卢杞曰泚忠正笃实奈何言其叛伤大臣心请百口保之帝知群臣多劝泚奉迎乘舆者乃诏诸道兵距城一舍止公辅曰王者不严羽卫无以重威灵今军旅单寡而士马处外为陛下危之帝曰善悉内诸军泚兵果至如所言乃擢公辅谏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徙梁唐安公主道薨主性仁孝许下嫁韦宥以播迁未克也帝悼之甚诏厚其葬公辅谏曰即平贼主必归葬今行道宜从俭以济军兴帝怒谓翰林学士陆贽曰唐安之葬不欲事茔垄令累甓为浮图费甚寡约不容宰相关预苟欲指朕过尔贽曰公辅官谏议职宰相献替固其分本立辅臣朝夕纳诲微而弼之乃其所也帝曰不然朕以公辅才不足以相而又自求解朕既许之内知且罢故卖直售名尔遂下迁太子左庶子以母丧解复为右庶子久不迁陆贽为相公辅数求官贽密谓曰窦丞相尝言为公拟官屡矣上辄不悦公辅惧请为道士未报他日又言之帝问故公辅隐贽言以参语对帝怒黜公辅泉州别驾遣使赍诏让参顺宗立拜吉州刺史未就官卒宪宗时赠礼部尚书  崔造 按唐书本传造字元宰深州安平人永泰中与韩会卢东美张正则三人友善居上元好言当世事皆自谓王佐才故号四夔浙西观察使李栖筠辟为判官累迁左司员外郎与刘晏善晏得罪贬信州长史徙建州刺史朱泚乱造辄驰檄比州发所部兵二千以待命德宗嘉之京师平召还至蓝田自以舅源休与贼同逆上疏请罪帝以为有礼下诏慰勉擢给事中贞元二年以给事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谓造敢言为能立事故不次用之造久在江左疾钱谷诸使罔上或干没自私乃建言天下两税请委本道观察使刺史选官部送京师诸道水陆转运使度支巡院江淮转运使请悉停以度支盐铁务还尚书省六曹皆宰相分领于是齐映判兵部李勉刑部刘滋吏礼二部造户工二部又以户部侍郎元琇判诸道盐铁榷酒事吉中孚度支诸道两税事而浙江东西岁入米七十五万石方岁饥更以两税准米百万濠寿洪潭二十万责韩滉杜亚漕送东渭桥诸道有盐铁处仍置巡院岁尽宰相计最殿以闻造厚元琇故首命之时滉方领转运有宠于帝朝廷仰其须滉持不可改帝重违之复以滉为江淮转运使余如造请是秋江淮米大集帝美滉功以滉专领度支诸道盐铁转运等使造惧始托疾辞位乃罢为太子右庶子贬琇雷州司户参军于是造所请悉罢以忧愧卒年五十一议者谓造举不适时方用之乏不能权济大事虽据旧典奚能抗一切之制云  齐映 按唐书本传映瀛州高阳人举进士博学宏词中之补河南府参军事滑亳节度使令狐彰署掌书记彰疾甚引映托后事映因说彰纳节归诸子京师彰从之即以女妻映彰卒军乱映间归东都三城使马燧辟为判官卢杞荐授刑部员外郎又为凤翔张镒判官映练军事论奏数称旨进行军司马会德宗出奉天镒懦缓不知兵部将李楚琳者素慓悍欲介贼为乱映与齐抗请先事诛之镒不用更示宽大徐谓楚琳曰欲以君使外若何楚琳恐夜杀镒以应贼映雅为军中慕赖故得免奔奉天授御史中丞徙幸梁道险涩常为帝御会马骇突帝恐伤映诏舍辔固不去曰马奔踶不过伤臣舍之或犯清跸臣虽死不足偿责帝嘉叹擢给事中映为人白&#长大言音鸿爽故帝令侍左右或前马胪传诏旨进中书舍人贞元二年以舍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改中书侍郎封河间县男与崔造刘滋并辅政滋端重寡言映谦不肩事否可一颛于造会造疾映乃当国吐蕃数入寇关辅震骚咸言帝欲避狄映入谏曰戎狄不惩臣之罪也然内外恟恟谓陛下具糗粮欲治行夫大幸不再奈何不与臣等计乎因俯伏流涕天子为感悟后给事中袁高忤帝旨而映以为尚书左丞御史大夫始映微时张延赏遇之善及映相而延赏为左仆射数为映画事又为所亲求官映不答延赏恚既复用即劾映非宰相器明年贬夔州刺史徙衡州久之为桂管江西两观察使始映罢不以罪冀复进乃掊敛献贡以中帝欲初诸藩银大瓶止五尺李兼为江西始献六尺瓶至映乃八尺云卒年四十八赠礼部尚书谥曰忠  李泌 按唐书本传泌字长源魏八柱国弼六世孙徙居京兆七岁知为文元宗开元十六年悉召能言佛道孔子者相答难禁中有员俶者九岁升堂词辩注射坐人皆屈帝异之曰半千孙固当然因问童子岂有类若者俶跪奏臣舅子李泌帝即驰召之泌既至帝方与燕国公张说观奕因使说试其能说请赋方圆动静泌逡巡曰愿闻其略说因曰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泌即答曰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骋材静若得意说因贺帝得奇童帝大悦曰是子精神要大于身赐束帛敕其家曰善视养之张九龄尤所奖爱常引至卧内九龄与严挺之萧诚善挺之恶诚佞劝九龄谢绝之九龄忽独念曰严太苦劲然萧软美可喜方命左右召萧泌在旁率尔曰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软美者乎九龄惊改容谢之因呼小友及长博学善治易常游嵩华终南间慕神仙不死术天宝中诣阙献复明堂九鼎议帝忆其早慧召讲老子有法得待诏翰林仍供奉东宫皇太子遇之厚尝赋诗讥诮杨国忠安禄山等国忠疾之诏斥置蕲春郡肃宗即位灵武物色求访会泌亦自至已谒见陈天下所以成败事帝悦欲授以官固辞愿以客从入议国事出陪舆辇众指曰着黄者圣人着白者山人帝闻因赐金紫拜元帅广平王行军司马帝尝曰卿侍上皇中为朕师今下判广平行军朕父子资卿道义云始军中谋帅皆属建宁王泌密白帝曰建宁王诚贤然广平冢嗣有君人量岂使为吴太伯乎帝曰广平为太子何假元帅泌曰使元帅有功陛下不以为储副得邪太子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今元帅乃抚军也帝从之初帝在东宫李林甫数构谮势危甚及即位怨之欲堀冢焚骨泌以天子而念宿嫌示天下不广使胁从之徒得释言于贼帝不悦曰往事卿忘之乎对曰臣念不在此上皇有天下五十年一旦失意南方气候恶且春秋高闻陛下录故怨将内惭不怿万有一感疾是陛下以天下之广不能安亲也帝感悟抱泌颈以泣曰朕不及此因从容问破贼期对曰贼掠金帛子女悉送范阳有苟得心渠能定中国邪华人为之用者独周挚高尚等数人余皆胁制偷合至天下大计非所知也不出二年无寇矣陛下无欲速夫王者之师当务万全图久安使无后害今诏李光弼守太原出井陉郭子仪取冯翊入河东则史思明张忠志不敢离范阳常山安守忠田干真不敢离长安是以三地禁其四将也随禄山者独阿史那承庆耳使子仪毋取华令贼得通关中则北守范阳西救长安奔命数千里其精卒劲骑不逾年而敝我常以逸待劳来避其锋去剪其疲以所征之兵会扶风与太原朔方军互击之徐命建宁王为范阳节度大使北并塞与光弼相掎角以取范阳贼失巢窟当死河南诸将手帝然之会四方兵大集帝欲速得长安曰今战必胜攻必取何假千里先事范阳乎泌曰必得两京则贼再强我再困且我所恃者碛西突骑西北诸戎耳若先取京师期必在春关东早热马且病士皆思归不可以战贼得休士养徒必复来南此危道也帝不听二京平帝奉迎上皇自请归东宫以遂子道泌曰上皇不来矣人臣尚七十而传况欲劳上皇以天下事乎帝曰奈何泌乃为群臣通奏具言天子思恋晨昏请促还以就孝养上皇得初奏答曰当与我剑南一道自奉不复东矣帝甚忧及再奏至喜曰吾方得为天子父遂下诰戒行崔圆李辅国以泌亲信疾之泌畏祸愿隐衡山有诏给三品禄赐隐士服为治室庐泌尝取松樛枝以隐背名曰养和后得如龙形者因以献帝四方争效之代宗立召至舍蓬莱殿书阁初泌无妻不食肉帝乃赐光福里第强诏食肉为娶朔方故留后李暐甥婚日敕北军供帐元载恶不附己因江西观察使魏少游请僚佐载称泌才以试秘书少监充判官载诛帝召还复为常衮所忌出为楚州刺史辞不行帝亦留之会沣州阙衮盛言南方雕瘵请辍泌治之乃授澧朗峡团练使徙杭州刺史皆有风绩德宗在奉天召赴行在授左散骑常侍时李怀光叛岁又蝗旱议者欲赦怀光帝博问群臣泌破一桐叶附使以进曰陛下与怀光君臣之分不可复合如此叶矣由是不赦始朱泚乱帝约吐蕃赴援赂以安西北庭既而浑瑊与贼战咸阳泚大败吐蕃以师追北不甚力因大掠武功而归京师平来请如约帝业许欲遂与之泌曰安西北庭控制西域五十七国及十姓突厥皆捍兵处以分吐蕃势使不得并兵东侵今与其地则关中危矣且吐蕃向持两端不战又掠我武功乃贼也奈何与之遂止贞元元年拜陕虢观察使泌始凿山开车道至三门以便饷漕以劳进检校礼部尚书淮西兵防秋屯鄜州已而四千人亡归或曰吴少诚密招之既入境泌邀险悉击杀之三年拜中书侍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累封邺县侯初张延赏减天下吏员人情愁怨至流离死道路者泌请复之帝未从因问今户口减承平时几何曰三之二帝曰人既雕耗员何可复泌曰不然户口虽耗而事多承平十倍陛下欲省州县则可而吏员不可减今州或参军署券县佐史判案所谓省官者去其冗员非常员也帝曰若何为冗员对曰州参军无职事及兼试额内官者兼试自至德以来有之比正员三之一可悉罢帝乃许复吏员而罢冗官泌又条奏中朝官常侍宾客十员其六员可罢左右赞善三十员其二十员可罢如旧制诸王未出合官属皆不除而所收科奉乃多于减员矣帝悦是时州刺史月俸至千&#方镇所取无艺而京官禄寡薄自方镇入八座至谓罢权薛邕由左丞贬歙州刺史家人恨降之晚崔佑甫任吏部员外求为洪州别驾使府宾佐有所忤者荐为郎官其当迁台阁者皆以不赴取罪去泌以为外太重内太轻乃请随官闲剧普增其奉时以为宜而窦参多沮乱其事不能悉如所请泌又白罢拾遗补阙帝虽不从然因是不除谏官唯用韩皋归登泌因收其公廨钱令二人寓食中书舍人署凡三年始以韦绶梁肃为左右补阙太子妃萧母郜国公主也坐蛊媚幽禁中帝怒责太子太子不知所对泌入帝数称舒王贤泌揣帝有废立意因曰陛下有一子而疑之乃欲立弟之子臣不敢以古事争且十宅诸叔陛下奉之若何帝赫然曰卿何知舒王非朕子对曰陛下昔为臣言之陛下有嫡子以为疑弟之子敢自信于陛下乎帝曰卿违朕意不顾家族邪对曰臣衰老位宰相以谏而诛分也使太子废他日陛下悔曰我惟一子杀之泌不吾谏吾亦杀尔子则臣绝祀矣虽有兄弟子非所歆也即噫呜流涕因称昔太宗诏太子不道藩王窥伺者两废之陛下疑东宫而称舒王贤得无窥伺乎若太子得罪请亦废之而立皇孙千秋万岁后天下犹陛下子孙有也且郜国为其女&#忌而蛊惑东宫岂可以妻母累太子乎执争数十意益坚帝寤太子乃得安初兴元后国用大屈封物皆三损二旧制堂封岁三千六百缣后纔千二百至是帝使还旧封于是李晟马燧浑瑊各食实封悉让送泌泌不纳时方镇私献于帝岁凡五十万缗其后稍损至三十万帝以用度乏问泌泌请天下供钱岁百万给宫中劝不受私献凡诏旨须索即代两税则方镇可以行法天下纾矣帝尝从容言卢杞清介敢言然少学不能广朕以古道人皆指其奸而朕不觉也对曰陛下能觉杞之恶安致建中祸邪李揆和蕃颜真卿使希烈其害旧德多矣又杨炎罪不至死杞挤陷之而相关播怀光立功逼使其叛此欺天也帝曰卿言诚有之然杨炎视朕如三尺童子有所论奏可则退不许则辞官非特杞恶之也且建中乱卿亦知桑道茂语乎乃命当然对曰夫命者已然之言主相造命不当言命言命则不复赏善罚恶矣桀曰我生不有命自天武王数纣曰谓已有天命君而言命则桀纣矣帝曰朕请不复言命俄加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泌建言学士加大始中宗时及张说为之固辞乃以学士知院事至崔圆复为大学士亦引泌为让而止帝以前世上巳九日皆大宴集而寒食多与上巳同时欲以三月名节自我为古若何而可泌请废正月晦以二月朔为中和节因赐大臣戚里尺谓之裁度民间以青囊盛百谷瓜果种相问遗号为献生子里闾酿宜春酒以祭勾芒神祈丰年百官进农书以示务本帝悦乃着令与上巳九日为三令节中外皆赐缗钱燕会四年八月月蚀东壁泌曰东壁图书府大臣当有忧者吾以宰相兼学士当之矣昔燕国公张说由是以亡又可免乎明年果卒年六十八赠太子太傅泌出入中禁事四君数为权幸所嫉常以智免好纵横大言时时谠议能寤移人主然常持黄老鬼神说故为人所讥切初肃宗重阴阳巫祝擢王玙执政大抵兴造工役辄牵禁忌俗说而黎干以左道位京兆尹尝使禁工骈珠刺绣为乘舆服举焚之以为禳禬德宗素不为然及嗣位罢内道场除巫祝代宗将葬帝号送承天门而辒车行不中道问其故有司曰陛下本命在午故避之帝泣曰安有枉灵驾以谋身利命直午而行又宣政廊坏太卜言孟冬魁罡不可营缮帝曰春秋启塞从时何魁罡为亟诏葺之及桑道茂城奉天事验始尚时日拘忌因进用泌泌亦自有所建明独柳玭称两京复泌谋居多其功乃大于鲁连范蠡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七   唐九   柳浑 按旧唐书本传浑字夷旷襄州人六代祖惔梁仆射浑少孤志学栖贫天宝初举进士补单父尉至德中为江西采访使皇甫侁判官累除衢州司马未至召拜监察御史台中执法之地动限仪矩浑性放旷不甚检束寮长忿其疏纵浑不乐乞外执政惜其才奏为左补阙明年除殿中侍御史知江西租庸院事大历初魏少游镇江西奏署判官累授检校司封郎中以公正闻及路嗣恭领镇复以为都团练副使十二年拜袁州刺史居二年崔佑甫入相荐为谏议大夫浙西江东黜陟使累迁尚书左丞及驾在奉天微服徒行遁终南山谷逾旬方达行在扈从至梁州改左散骑常侍初浑之归行在贼泚籍其名甚愿以致之犹疑匿在闾里乃加宰相及克复浑尚名载乃上言顷为狂贼点秽臣实耻称旧名矧字或带戈时当偃武请改名浑贞元二年拜兵部侍郎封宜城县伯三年正月加同平章事仍判门下省时上命玉工为带坠坏一銙乃私市以补及献上指曰此何不相类工人伏罪上命决死诏至中书浑执曰陛下若便杀则已若下有司即须议谳且方春行刑容臣条奏定罪以误伤乘舆器服杖六十余工释放诏从之先时韩滉自浙西入觐朝廷委政待之至于调兵食笼盐铁勾官吏赃罚锄豪强兼并上悉仗焉每奏事或日旰他相充位而已公卿救过不暇无敢枝梧浑虽滉所引心恶其专正色让之曰先相公以狷察为相不满岁而罢今相公榜吏于省至死且非刑人之地奈何蹈前非而又甚焉专立威福岂尊主卑臣之礼滉感悟愧悔为霁威焉及白志贞除浙西观察使浑奏曰志贞一末吏憸人纵称廉谨不当顿居重职适遇浑以疾告即日诏下疾间因乞骸骨优诏不许其判门下主吏白当过官浑愀然曰列官分职复更挠之非礼法也千里辞家以干微禄邑主辞辨岂虑无能矧旌善进贤事不在此故其年注拟无退量者及浑瑊与吐蕃会盟之日上御便殿谓宰相曰和戎息师国之大计今日将士与卿同欢马燧前贺曰今之一盟百年内更无蕃寇浑曰五帝无诰誓之盟皆在季末今盛明之代岂又行于吐蕃人面兽心难以信结今日盟约臣窃忧之李晟继言曰臣生长边城知蕃戎心今日之事诚如浑言上变色曰柳浑书生未达边事大臣智略果亦有斯言乎皆顿首俯伏遽令归中书其夜三更邠宁节度韩游瑰飞驿叩苑门奏盟会不成将校覆没兵临近镇上惊叹即递其表以示浑诘旦临轩慰勉浑曰卿文儒之士而万里知军戎之情自此骤加礼异时张延赏与浑同列延赏怙权矜己而嫉浑守正俾其所厚谓浑曰相公旧德但节言于庙堂则重位可久浑曰为吾谢张相公柳浑头可断而舌不可禁也自是为其所挤寻除常侍罢知政事贞元五年二月以疾终年七十五有文集十卷  董晋按唐书本传晋字混成河中虞乡人擢明经肃宗幸彭原上书行在拜秘书省校书郎待制翰林出从淮南崔圆府为判官还朝累迁祠部郎中大历中李涵持节送崇徽公主于回纥署晋判官回纥恃有功见使者倨因问岁市马而唐归我贿不足何也涵惧未及对数目晋晋曰我非无马而与尔为市为尔赐者不已多乎尔之马岁五至而边有司数皮偿赀天子不忘尔劳敕吏无得问尔反用是望我邪诸戎以我之尔与也莫敢确尔父子宁畜马蕃非我则谁使众皆南面拜不敢有言还迁秘书少监德宗立授太府卿不旬日为左散骑常侍兼御史中丞知台事出为华州刺史朱泚反遣兵攻之晋弃华走行在改国子祭酒宣慰恒州还至河中而李怀光反晋说之曰朱泚为臣而背其君苟得志于公何有且公位太尉泚虽宠公亦无以加彼不能事君能以臣事公乎公能事彼而有不能事君乎公敌贼有余力若袭取之清宫以迎天子虽有大恶犹将掩焉如公则谁敢议怀光喜且泣晋亦泣又语其将卒皆拜故怀光虽偃蹇亦不助泚帝还京师迁左金吾卫大将军改尚书左丞是时右丞元琇为韩滉排笮得罪滉势振朝廷晋见宰相诵元琇非罪士大夫壮其节贞元五年以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方窦参得君裁可大事不关咨晋晋循谨无所驳异参欲以其侄申为吏部侍郎讽晋以闻帝怒曰无乃参迫卿为之邪晋谢具道所以然帝即问参过失晋无敢隐由是参罢宰相晋惶恐上疏固辞位九年罢为礼部尚书以兵部尚书为东都留守会宣武李万荣病且死诏晋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宣武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万荣死邓惟恭总其军晋受命不召兵惟幕府驺傔从之即日上道至郑逆者不至人劝止以观便宜晋不听直造汴及郊惟恭始出迎谒既入即委以军政无所改更众服晋有体莫测其谋始惟恭谋代万荣故不遣吏以疑晋令不敢入及晋至情得则鞅鞅不能平汴士素骄怙乱尝介勇士伏幕下早暮番休晋一罢之惟恭乃结大将相里重晏等谋乱晋觉之杀其党械送惟恭京师帝录其絷李乃劳贷死流汀州帝恐晋儒&#诏拜汝州刺史陆长源为司马以佐晋晋谦愿俭简事多循仍故军粗安长源持法峭刻数欲更张旧事晋初许之已而悉罢不用以财赋委孟叔度叔度为人佻侻军中恶之晋在军凡五年卒年七十六赠太傅谥曰恭惠晋为相也五月朔天子会朝公卿在廷侍中赞群臣贺窦参摄中书令当传诏疾作公卿相顾未有诏晋从容进曰摄中书令臣参病不能事臣请代参事南面宣致诏词进退甚详金吾将军沈房有&#丧公除常服入合帝疑以问晋对曰故事朝官&#以下丧服絁缦不复衣浅色南班亦如之又问晋冠冕之制对曰古者服冠冕以佩玉节步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君前趋进而已今或奔走以致颠仆在式朝臣皆绫袍五品而上金玉带所以尽饰以奉上故汉尚书郎含香老莱采服君父一也若然服絁缦亦非礼也帝然其言诏入合官每趋走&#以下丧不得以惨服会令群臣衣本品绫袍金玉带自晋而复子溪字惟深亦擢明经三迁万年令讨王承宗也擢度支郎中为东道行营粮料使坐盗军赀流封州至长沙赐死子居中善诗为张籍所称  陆贽 按唐书本传贽字敬舆苏州嘉兴人十八第进士中博学宏辞调郑尉罢归寿州刺史张镒有重名贽往见语三日奇之请为忘年交既行饷钱百万曰请为母夫人一日费贽不纳止受茶一串曰敢不承公之赐以书判拔萃补渭南尉德宗立遣黜陟使庾何等十一人行天下贽说使者请以五术省风俗八计听吏治三科登隽乂四赋经财实六德保罢瘵五要简官事五术曰听谣诵审其哀乐纳市贾观其好恶讯簿书考其争讼览车服等其俭奢省作业察其趣舍八计曰视户口丰耗以稽抚字视垦田赢缩以稽本末视赋役薄厚以稽廉冒视按籍烦简以稽听断视囚系盈虚以稽决滞视奸盗有无以稽禁御视选举众寡以稽风化视学校兴废以稽教导三科曰茂异贤良干蛊四赋曰阅稼以奠阅度产以衰征料丁壮以计庸占商贾以均利六德曰敬老慈幼救疾恤孤赈贫穷任失业五要曰废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时皆韪其言迁监察御史帝在东宫已闻其名矣召为翰林学士会马燧讨贼河北久不决请济师李希烈寇襄城诏问策安出贽言劳于服远莫若修近多方以救失莫若改行今幽燕恒魏之势缓而祸轻汝洛荥汴之势急而祸重田悦覆败之余无复远略王武俊有勇无谋朱滔多疑少决互相制劫急则合力退则背憎不能有越轶之患此谓缓也希烈果于奔噬忍于伤残据蔡许富全之地而益以邓襄虏获之实东寇则饷道阻北窥则都邑震此谓急也代朔邠灵自昔之精骑上党盟津今之选师举而委之山东将多而势分兵广而财屈则屯戍失于太繁也李勉文吏也而当汴必争地哥舒曜之众乌合也扞襄城方锐之贼本非素习首鼠莫前则守御失于不足也今若还李芃河阳以援东都李怀光解襄城之围专以太原泽潞兵抗山东则梁宋安又言立国之权在审轻重本大而末小所以能固故治天下者若身使臂臂使指小大适称而不悖王畿者四方之本也京邑者王畿之本也其势当京邑如身王畿如臂而四方如指此天子大权也是以前世转天下租税徙郡县豪杰以实京师太宗列置府兵八百所而关中五百举天下不敌关中则居重驭轻之意也方世承平久武备微故禄山乘外重之势一举而覆两京然犹诸牧有马州县有粮肃宗得以中兴干元后外虞踵发悉师东讨故吐蕃乘虚而先帝莫与为御是失驭轻之权也既自陕还惩艾前事稍益禁卫故关中有朔方泾原陇右之兵以捍西戎河东有太原之兵以制北虏今朔方太原众已屯山东而神策六军悉戍关外将不能尽敌则请济师陛下为之辍边军缺环卫竭内&#之马武库之兵占将家子以益师赋私畜以增骑又告乏财则为算室庐贷商人设诸榷之科日日以甚万有一如朱滔李希烈负固边垒窃发都甸者何以备之夫关中王业根本在焉豪杰之在关中者与籍于营卫不殊车乘之在关中者与列于&#牧不殊财用之在关中者与贮于帑藏不殊一朝有急可取也陛下幸听臣计使芃还军援洛怀光救襄城希烈必走请神策及将家子占而东者追还之凡京师税间架榷酒抽贯贷商点召之令一切停之则端本整棼之术帝不纳后泾师急变贽言皆效从狩奉天机务填总远近调发奏请报下书诏日数百贽初若不经思逮成皆周尽事情衍绎孰复人人可晓旁吏承写不给他学士笔阁不得下而贽沛然有余始帝仓卒变故每自&#责贽曰陛下引咎尧舜意也然致寇者乃群臣罪贽意指卢杞等帝护杞因曰卿不忍归过朕有是言哉然自古兴衰其亦有天命乎今之厄运恐不在人也贽退而上书曰自安史之乱朝廷因循涵养而诸方自擅壤地未尝会朝陛下将一区宇乃命将兴师以讨四方一人征行十室资奉居者疲馈转行者苦锋镝去留骚然而闾里不宁矣聚兵日众供费日博常赋不给乃议蹙限而加敛焉加敛既殚乃别配之别配不足于是榷算之科设率贷之法兴禁防滋章吏不堪命农桑废于追呼膏血竭于笞捶兆庶嗷然而郡邑不宁矣边陲之戍以保封疆禁卫之旅以备巡警邦之大防也陛下悉而东征边备空屈又私牧责将家以出兵籍马夫私牧者元勋贵戚之门也将家者统帅岳牧之后也其复除征徭旧矣今夺其畜牧事其子孙丐假以给资装破产以营卒乘元臣贵位孰不解体方且税侯王之庐算裨贩之缗贵不见优近不见异群情嚣然而关畿不宁矣陛下又谓百度弛废则持义以掩恩任法以成治断失于太速察伤于太精断速则寡恕于人而疑似不容辨也察精则多猜于物而亿度未必然也寡恕而下惧祸故反侧之衅生多猜而下防嫌故苟且之患作由是叛乱继产忿讟并兴非常之虞惟人主独不闻凶卒鼓行白昼犯阙重门无结草之御环卫无谁何之人陛下虽有股肱之臣耳目之佐见危不能竭诚临难不能效死是则群臣之罪也陛下方以兴衰诿之天命亦过矣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则天所视听皆因于人非人事外自有天命也纣之辞曰我生不有命在天此舍人事推天命必不可之理也易曰自天佑之仲尼以谓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是以佑之易论天人佑助之际必先履行而吉凶之报象焉此天命在人盖昭昭矣人事治而天降乱未之有也人事乱而天降康亦未之有也尚恐有可疑者请以近事信之自比兵兴物力耗竭人心惊疑如风涛然汹汹靡定族谋聚议谓必有变则京师之人固非悉通占术晓天命也则致寇之由岂运当然夫治或生乱乱或资治有以无难而亡多难而兴治或生乱者恃治而不修也乱或资治者遭乱而能治也无难而失者忽万几之重而忘忧畏也多难而兴者涉庶事之艰而知敕慎也今生乱失序之事不可追矣其资治兴邦之业在刻励而谨修之当至危之机得其道则兴失则废其间不容复有所悔也惟勤思而熟计之舍己以从众违欲以遵道远憸佞亲忠直推至诚去逆诈斯道甚易知甚易行不耗神不劬力第约之于心耳何忧乎乱人何畏乎厄运何患乎不宁哉帝又问贽事切于今者贽劝帝群臣参日使极言得失若以军务对者见不以时听纳无倦兼天下之智以为聪明帝曰朕岂不推诚然顾上封者惟讥斥人短长类非忠直往谓君臣一体故推信不疑至憸人卖为威福今兹之祸推诚之敝也又谏者不密要须归曲于朕以自取名朕嗣位见言事多矣大扺雷同道听加质则穷故顷不诏次对岂曰倦哉贽因是极谏曰昔人有因噎而废食者又有惧溺而自沉者其为防患不亦过哉愿陛下鉴之毋以小虞而妨大道也臣闻人之所助在信信之所本在诚一不诚心莫之保一不信言莫之行故圣人重焉传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物者事也言不诚即无所事矣匹夫不诚无复有事况王者赖人之诚以自固而可不诚于人乎陛下所谓诚信以致害者臣窃非之孔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智者不失人亦不失言陛下可审其言而不可不信可慎其所与而不可不诚所谓民者至愚而神夫蚩蚩之伦或昏或鄙此似于愚也然上之得失靡不辨好恶靡不知所秘靡不传所为靡不效驭以智则诈示以疑则偷接不以礼则其徇义轻抚不以情则其效忠薄上行则下从之上施则下报之若影附形若响应声故曰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不尽于己而责尽于人不诚于前而望诚于后必诒而不信矣今方镇有不诚于国陛下兴师伐之臣有不信于上陛下下令诛之有司奉命而不敢赦者以陛下所有责彼所无也故诚与信不可斯须去己愿陛下慎守而力行之恐非所以为悔也传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仲虺歌成汤之德曰改过不吉甫美宣王之功曰衮职有阙仲山甫补之夫成汤圣君也仲虺圣辅也以圣辅赞圣君不称其无过称其改过周室中兴贤王也吉甫文武贤臣也歌诵其主不美其无阙而美其补阙则圣贤之意贵于改过较然甚明盖过差者上智下愚所不免惟智者能改而之善愚者耻而之非也中古以降其臣尚谀其君亦自圣掩盛德行小道乃有入则造膝出则诡辞奸由此滋善由此沮天子意由此惑争臣罪由此生媚道行而害斯甚矣太宗有文武仁义之德治致太平之功可谓盛矣然而人到于今以从谏改过为称首是知谏而能从过而能改帝王之大烈也陛下谓谏官论事引善自予归过于上者信非其美然于盛德未有亏焉纳而不违传之适足增美拒而违之又安能禁之勿传不宜以此梗进言之路也圣人不忽细微不侮鳏寡奓言无验不必用质言当理不必违逊于志不必然逆于心不必否异于人不必是同于众不必非辞拙而效迂者不必愚言甘而利重者不必智考之以实惟善所在则可以尽天下之心矣夫人情蔽于所信沮于所疑忽于所轻溺于所欲信偏则听言不尽其实故有过当之言疑甚则虽实不听其言故有失实之听轻其人则遗可重之事欲其事则存可弃之人苟纵所私不考其实则是失天下之心矣故当情之所轻圣人之所重不必慕高而好异也陛下又以雷同道说加质则穷臣谓陛下虽穷其辞而未穷其理能服其口而未服其心且下之情莫不愿达于上上之情莫不求知于下然而下常苦上之难达上常苦下之难知若是者何九弊不去也所谓九弊者上有六下有三好胜人耻闻过骋辩给衒聪明厉威严恣强愎上之弊也谄谀顾望畏懦下之弊也好胜而耻过必甘佞辞忌直言则谄谀者进而忠实之语不闻矣骋辩而衒明必折人以言虞人以诈则顾望者自便而切摩之益不尽矣厉威而恣愎必不能降情接物引咎在己则畏懦者至而情理之说不申矣人之难知尧舜所病胡可以一酬一诘而谓尽其能哉夫欲治天下而不务得人心则固不治矣务得人心而不勤接下则心固不得矣务接下而不辨君子小人则下固不可接矣务辨君子小人而恶直嗜谀则君子小人固不可辨矣趋和求媚人之甚利存焉犯颜冒祸人之甚害存焉居上者易其言而以美利利之犹惧忠告之不暨况疏隔而猜忌者乎是时贼未平帝欲明年遂改元而术家争言数锺百六宜有所变示天下复始帝乃议更益大号贽曰今乘舆播越大&#未去此人情向背天意去就之隙陛下宜痛自贬励不宜益美名以累谦德帝曰卿言固善然要当小有变革为朕计之贽奏言古之人君德合于天曰皇合于地曰帝合于人曰王父天母地以养人治物得其宜者曰天子皆大名也三代而上所称象其德不敢有加焉至秦乃兼曰皇帝流及后世昏僻之君始有圣刘天元之号故人主重轻不在称谓视德何如耳若以时屯当有变革不若引咎降名以祗天戒且矫旧失至明也损虚饰大知也宁与加&#号以受实患哉帝从之会兴元赦令方具帝以&#付贽使商讨其详贽知帝执德不固困则思治泰则易骄欲激之使强其意即建言履非常之危者不可以常道安解非常之纷者不可以常令谕陛下穷用兵甲竭取财赋变生京师盗据宫闼今假王者四凶僭帝者二竖其他顾瞻怀贰不可悉数而欲纾多难收群心惟在赦令而已动人以言所感已浅言又不切人谁肯怀故诚不至者物不感损不极者益不臻夫悔过不得不深引咎不得不尽招延不可不广润泽不可不弘使天下闻之廓然一变人人得其所欲安有不服哉其须改革科条已别封上臣闻知过非难改之难言善非难行之难易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夫感者诚发于心而形于事事或未谕故宣之于言言必顾心心必副事三者相合乃可求感惟陛下先断厥志以施其辞度可行者而宣之不可者措之无苟于言以重取悔帝纳之始帝播迁府藏委弃卫兵无褚衣至是天下贡奉稍至乃于行在夹庑署琼林大盈二库别藏贡物贽谏以为琼林大盈于古无传旧老皆言开元时贵臣饰巧以求媚建言郡邑赋税当委有司以制经用其贡献悉归天子私有之荡心侈欲亦终以饵寇今师旅方殷疮痛呻吟之声未息遽以珍贡私别库恐群下有所觖望请悉出以赐有功令后纳贡必归之有司先给军赏瑰怪纤丽无得以供是乃散小储成大储捐小宝固大宝也帝悟即撤其署李怀光有异志欲怒其军使叛即上言兵禀薄与神策不等难以战李晟密言其变因请移屯帝遣贽见怀光议事贽还奏怀光寇奔不追师老不用群帅欲进辄沮止其谋此必反宜有以制之因劝帝许晟移军初贽与怀光语及晟怀光妄诧曰吾无所藉晟贽即美其强雄使不得&#覆至是请下诏书如其意者且无辞归短于朝又建遣李建徽阳惠元与晟并屯东渭桥托言晟兵寡不足支贼俾为犄角怀光虽不欲遣且辞穷无以沮解帝犹豫曰晟移屯怀光固怏怏若又遣建徽等俱东彼且为辞少须之晟已徙营不阅旬怀光果夺两节度兵建徽挺身免惠元死之行在震惊遂徙幸梁道有献瓜果者帝嘉其意欲授以试官贽曰爵位天下公器不可轻也帝曰试官虚名且已与宰相议矣卿其无嫌贽奏信赏必罚霸王之资也轻爵刑衰乱之渐也非功而获爵则轻非罪而肆刑则天宝之季嬖幸倾国爵以情授赏以宠加纲纪始坏矣羯胡乘之遂乱中夏财赋不足以供赐而职官之赏兴焉职员不足以容功而散试之号行焉今所病者爵轻也设法贵之犹恐不重若又自弃将何劝焉陛下谓试官为虚名岂思之未熟邪夫立国惟义与权诱人惟名与利名近虚于教为重利近实于德为轻凡所以裁是非立法制则存乎其义参虚实揣轻重则存乎其权专实利而不济之以虚则物有匮耗而不给矣专虚名而不副之以实则情有诞谩而不趋矣故锡货财列禀秩以彰实也差品列异服章以饰虚也居上者达其变相须以为表里则为国之权得矣按甲令有职事官有散官有勋官有爵号其赋事受奉者惟职事一官以叙才能以位勋德所谓施实利而寓虚名也勋散爵号止于服色资荫以驭崇贵以甄功劳所谓假虚名佐实利者也今员外试官与勋散爵号同然而突铦锋排祸难者以是酬之可谓重矣今献瓜一器果一盛则受之彼忘躯命者有以相谓矣曰吾之躯命乃同瓜果瓜果草木也若草木然人何劝哉夫田父野人必欲得其欢心厚赐之可也俄以劳迁谏议大夫仍为学士时凤翔节度使李楚琳杀张鉴得位虽数贡奉议者颇言其挟两端有所狙伺然帝亦不能容其使至皆不得召欲以浑瑊代之贽谏曰楚琳之罪旧矣今议者乃始纷纭不亦晚哉且勤王之师在畿内者急宣亟告景刻不可差商岭既回远而骆谷又为贼所扼通王命者惟褒斜尔若复阻则诸镇之向背者我胜则来贼胜遂往此焉机会不容差跌使楚琳逞憾敢为猖狂南塞要冲东与贼合则我咽喉梗而心膂分矣岂不病哉今顾望两端是乃天诱其衷通归涂济大业也帝释然尽召见其使优诏劳安之帝欲以内外从官普号定难元从功臣贽曰宫官具寮恪居奔走劳则有之何功之云难则尝之何定之云今与奋命者齿恐沮战士之心结勋臣之愤帝乃止京师已平帝欲召浑瑊访奔亡内人给装使赴行在贽谏曰大难始平而百役疲瘵之甿重伤残废之卒皆忍死扶疾想闻德音盖事有先后义有轻重重者宜先轻者宜后昔武王克殷有未下车而为之者有下车而为之者当今所务谓宜以大臣驰传迎复神主修饬郊丘展禋享之礼申告谢之意恤死义犒有功崇进忠直优问耆耄定反侧宽胁从官失职复废业是皆宜先不可后也葺宫室治服玩耳目之娱巾栉之侍是皆宜后不可先也且内人当离溃之后或为将士所私昔人掩绝缨饮盗马者岂忘其爱邪知为君之体然也天下固多人何必独此帝不复下诏犹遣使谕瑊资遣初刘从一姜公辅等材下不逮贽远甚徒以单言暂谋偶有合由下位建台宰而贽孤立一意为左右权幸沮短又言事无所回讳阴失帝意久之不得宰相还京但为中书舍人母韦犹在江东帝遣中人迎还京师俄以丧解官客东都诸方赗遗一不取惟韦皋以布衣交先以闻故所致辄称诏受之又诏中人护父柩至自吴会葬洛阳服除以权知兵部侍郎复召为学士入谢伏地鲠泣帝为兴改容慰抚眷遇弥渥天下属以为相而窦参素不平忌之贽亦数言参罪失贞元七年罢学士以兵部侍郎知贡举明年参黜乃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始任杨炎卢杞引树私党排忠良天下怨疾贞元后惩艾其失虽置宰相至除用庶官反复参诘乃得下及贽秉政始请台阁长官得自荐其属有不职坐举者帝初许之或言诸司所引皆亲党招赂遗无实才帝复诏宰相自择贽奏言齐桓公问管仲害霸对曰得贤不能任害霸也任贤不能固害霸也固始而不终害霸也与贤人谋事而小人议之害霸也所谓小人者非悉怀险诐以覆邦家也盖趣向狭促以沮议为出众自异为不群趣小利昧远图效小信伤大道尔所谓台省长官仆射尚书丞郎御史大夫中丞是也陛下择辅相多出其中行实不能顿殊也今乃谓不能进一二属吏岂后位宰相则可择天下材乎夫求才者贵广考课者贵精往武后收人心务拔擢非徒人得荐士亦许自举其才岂不易哉然而课责严进退速故当世称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用陛下赏鉴独任难于公举有登延之路无拣核之方武后以易得人陛下以精失士今择宰相以重于庶品选长官以愈于下流及宰相献言长吏荐士则又纳横议废始谋是任以重者轻其言待以轻者重其事也帝虽嘉之然卒停荐士诏旧制吏部选以岁集干元后天下兵兴率三年一调吏员稽壅则案牒丛淆伪冒蒙真吏缘以为奸废置无纲至十年不被调者缺员或累岁不补贽乃请以内外员三分之每岁言阙集人检柅吏奸天下便之当是时贾耽卢迈赵憬同辅政凡有司关白三人者更相顾不肯判贽又请如故事旬一人秉笔所咨辄判又以西北边岁调河南江淮兵谓之防秋士不素练战数败将统制不一亡以应敌乃上陈其弊曰自禄山构乱肃宗始撤边备以靖中邦借外威宁内难于是吐蕃乘衅回纥矜功中国不振四十余年率伤耗之民竭力以事西输贿缯北偿马资尚不足满其意于是调敛四方以屯疆陲又不能遏其侵故小入则驱略深入则戒严于时议安边者皆务所难忽所易勉所短略所长行之而要不精图之而功靡就夫势有难易事有先后力大而敌脆则先所难是谓夺人之心也力寡而敌坚则先所易是谓观衅而动也今财匮于中人劳未瘳而欲发师徒以犯猎寇境复其侵疆攻其坚城前有胜负未必之虞后有馈运不继之患万一挠败适所以启戎心挫国威也以此安边可谓不量势而务所难矣天之授有分地之产有宜是以五方之俗长短各殊勉所短而敌长者殆用所长而乘短者强且以水草为居讨猎为生便于驰突不耻败亡此戎狄所长中国之短也而欲益兵搜乘争驱角力交锋原野之上决命寻常之间以此御寇可谓勉所短而校其长矣务所难勉所短劳费百倍终无成功虽果成之不挫则废诚以越天授违地产亏时势以反物宜者也胡不守所易用所长乎若乃择将吏修纪律训齐师徒耀德以佐威能迩以示遐禁侵以彰吾信抑攻取以昭吾仁彼求和则善之而勿与盟彼为寇则备之而不报复此当今所易也贱力贵智好生恶杀轻利重人忍小全大安其居而动俟其时后行修封疆守要害蹊&#隧列屯营谨禁防明斥务农足食非万全不谋非百克不斗寇小至则遏其入寇大至则邀其归据险以乘之多方以误之使其勇无所加众无所用掠则靡获攻则不能进有腹背支敌之虞退有首尾不相救之患是谓乘其弊不战而屈人兵此中国之长也我之所长戎狄之短也我之所易戎狄之难也以长制短则用力寡而见功多以易敌难则财不匮而事速成舍此不务而反为所乘斯谓倒持戈矛以鐏授寇者也今皆务之矣尚且守封未固寇戎未惩者何邪病在谋无定用众无适从任者不必才才者不必任闻不必实实不必闻所信不必诚所诚不必信行不必当当不必行又有六失焉夫兵有攻讨有镇守权以纾难暂以应机事有便宜谋有奇诡不恤常制不徇众情生死进退唯将所命攻讨之兵也人情者利焉则劝习焉则安保亲戚而后乐生顾家业而后忘死可以治术驭不可以法制驱镇守之兵也王者欲备封疆御戎狄则选镇守之兵以置之古之善选置者必辨其土宜察其技能知其好恶用其力不违其性齐其俗不易其宜引其善不责其所不能禁其非不处其所不欲类其部伍安其家室然后能使之乐其居定其志以惠则感而不骄以威则肃而不怨靡督课而自用弛禁防而不携故守则固战则强其术无他便于人而已今远调屯士以戍边陲邀所不能强所不欲广其数不考于用责其力不察其情斯可为羽卫之仪而无益备御之实也何者穷边之地千里萧条寒风裂肤豺狼为邻昼则荷戈以耕夜则倚烽以觇有剽害之虑无休暇之娱非生其域习其风幼而视焉长而安焉则不能宁居而狎其敌也关东百物阜殷士温饱比诸边隅不翅天地闻绝塞荒陬则辛酸动容聆强蕃劲虏则慑骇褫情又使去亲族舍园庐甘所辛酸抗所慑骇将冀为用不亦疏乎又有休代之期无统制之善资奉姑息譬如骄子进不邀以成功退不处以严宪屈指计归张颐待饲师一挫伤则乘其危挠布路东溃平居殚资储以奉浮&#临难弃城镇以摇疆场其弊岂特无益哉谪徙之人本以增户实边立功自赎既无良之人而思乱幸灾又甚于戍卒适有防卫之烦而无立功之益虽前代行之固非可遵者也帅臣身不临边而以偏师戍守大抵士之犀锐悉选以自奉委疲羸者以守要冲寇至而不支则劫执芟蹂恣所欲得比都府闻之虏已旋返治兵若此斯可谓措置乖方一失也赏以存劝罚以示惩以懋有庸以威不恪故赏罚之于驭众譬輗軏所以行车衔勒所以服马也今将之号令不能行之军国之典刑不能施之将上下遵养以苟岁时欲褒一有功虑无功者怨嫌疑而不赏欲责一有罪畏同恶者竦隐忍而不诛故忘身效节者扺噪于众偾军缓救者畜奸不畏褒贬称毁纷然相乱公者直己不求诸人则罹困厄奸者行私苟媚于众则取优崇此义士勇夫所以痛心解体也又如遇敌而守不固陈谋而功不成责将帅将帅曰资粮不足责有司有司曰须给无之更相为解而朝廷含糊未尝究诘故抱直者吞声罔上者不惭驭众若此可谓课责亏度二失也以课责之亏措置之乖将不得竭其才卒不得尽其力屯集虽众无施战阵虏常横行以谓境无人焉吏习其常惟曰兵少不敌朝廷莫之省则又调发益师无裨于备御而有弊于供亿闾井日耗敛求日繁倾家析产榷盐税酒无虑所入半以事边制用若此可谓财匮于兵众矣三失也今四夷最强盛者莫如吐蕃举吐蕃众未当中国十数六郡而内虞外备与中国不殊所以能寇边者无几又器不犀利甲不精完材不趋敏动则中国其众不敢抗静则惮其强不敢侵何哉良以我之节制多而彼之统帅一也且节制多则人心不一人心不一则号令不行号令不行则进退难必进退难必则疾徐失宜疾徐失宜则机会不及机会不及则气势自衰斯乃勇废为众失为弱开元天宝时制西北二蕃则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而已尚虑权分或诏兼领之中兴未遑外讨则侨四镇隶安定以陇右附扶风所当二蕃则朔方泾原陇右河东四节度而已以关东戍卒属之虽任未得人而措置之法存焉自贼泚乱以诱泾原怀光反以污朔方则分朔方为三节度其镇军且四十皆特诏任之各有中人监军咸得相抗既无军法临下莫能禀属边书告急方使关白用兵是谓从容拯溺揖让救焚矣兵以气若势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析则弱今以边戍势弱气消建军若此可谓力分于将多矣四失也治戎之要在均齐而已故军法无贵贱之差多少之异所以同其志尽其力也穷边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角所能则习度所处则危考服役则劳察临敌则勇然衣禀止于当身又为家室所分居常冻馁而关东戍士岁月更代怯于应敌懈于服劳然衣禀优厚继以茶药资以蔬酱丰寡相县势则远甚又有以边军诡为奏请遥隶神策者禀赐之饶有三倍之益此士类所以忿恨经费所以褊匮夫事业未异给养顿殊人情所不甘也不为戎首已可嘉者况使协力同心以攘寇难臣知有所不能焉养士若此可谓怨生于不均矣五失也凡任将帅必先考察行能然后指所授之方所委之要令自揣可否以见要领须某甲兵藉某参属用若干步骑计若干资粮何所列屯何时成功观其言校其实若曰不足取当艰之于初不宜诒悔于后也若曰可任则当要之于终不宜掣肘于内也故疑者不使使者不疑劳神于拔选端拱于委任然后核否臧信赏罚受赏者不为滥当罚者不敢辞付授专则苟且之心息矣是以古之遣将者君推毂而命之又赐鈇钺故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机宜不以远决号令不以两从今陛下命帅先求易制者多其部使力分轻其任使心弱由是分阃责成之义废死绥任咎之志衰一则听命二则听命止取承顺可矣若有意乎靖难则不可两疆相接两军相持事机所急罅不留息况千里之远九重之深陈述之难明听览之不专欲事无遗策虽圣亦有所不能焉守城者以寡不敢抗分镇者以无诏不敢救逗留之顷寇已奔逼牧马屯牛鞠椎剽矣啬夫樵妇罄俘囚矣假令诏至发兵更相顾望莫敢遮碍败者减百为一获者衍百为千帅守以总制在朝不恤于罪陛下以权出己不究厥情用帅若此可谓机失于遥制矣六失也臣愚谓宜罢四方之防秋者以其数析而三之其一责本道节度募壮士愿屯边者徙焉其一则第以本道衣禀责关内河东募用蕃夏子弟愿傅军者给焉其一以所输资粮给应募者以安其业诏度支市牛召工就诸屯缮完器具至者家给牛一耕耨水火之器毕具一岁给二口粮赐种子劝之播莳须一年则使自给有余粟者县官倍价以售既息调发之烦又无幸免之弊出则人自为战处则家自为耕与夫暂屯遽罢岂同日论哉然后建文武大臣一人为陇右元帅自泾陇凤翔薄长武城尽山南西道凡节度府之兵皆属焉又诏一人为朔方元帅由鄜坊邠宁揵灵夏凡节度府之兵属焉又诏一人为河东元帅举河东极振武节度府之兵属焉各以临边要州为治所所部州若府遴柬良吏为刺史外奉军兴内课农桑慎守中国所长谨行当今所易则八利可致六失可去矣帝爱重其言不从也班宏判度支卒官贽荐李巽帝漫许之而自用裴延龄贽言延龄僻戾躁妄不可用不听俄而延龄奸佞得君天下仇恶无敢言贽上书苦谏帝不怿竟以太子宾客罢贽本畏慎未尝通宾客延龄揣帝意薄谗短百绪帝遂发怒欲诛贽赖阳城等交章论辩乃贬忠州别驾后稍思之会薛延为刺史谕旨慰劳韦皋数上表请贽代领剑南帝犹衔之不肯与顺宗立召还诏未至卒年五十二赠兵部尚书谥曰宣始贽入翰林年尚少以材幸天子常以辈行呼而不名在奉天朝夕进见然小心精洁未尝有过由是帝亲倚至解衣衣之同类莫敢望虽外有宰相主大议而贽常居中参裁可否时号内相尝为帝言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汤罪己以兴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复国陛下诚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臣持笔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奉天所下制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流涕后李抱真入朝为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时赦令至山东士卒闻者皆感泣思奋臣是时知贼不足平议者谓兴元戡难功虽爪牙宣力盖贽有助焉狩山南也道险涩与从官相失夜召贽不得帝惊且泣诏军中得贽者赏千金久之上谒帝喜见颜间自太子以下皆贺及辅政不敢自顾重事有可否必言之所言皆剀拂帝短恳到深切或规其太过者对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遑他恤乎既放荒远常阖户人不识其面又避谤不着书地苦瘴疠秖为今古集验方五十篇示乡人云  赵憬 按唐书本传憬字退翁渭州陇西人曾祖仁本仕为吏部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憬志行峻洁不屑衒贾宝应中方营泰建二陵用度广又吐蕃盗边天下荐饥憬褐衣上疏请杀礼从俭士林叹美试江夏尉佐诸使府进太子舍人母丧免有芝生壤树建中初擢水部员外郎湖南观察使李承表憬自副承卒遂代之召还阖门不与人交李泌荐之对殿中占奏明辨通古今德宗钦悦拜给事中贞元中咸安公主降回纥诏关播为使而憬以御史中丞副之异时使者多私赍以市马规利入独憬不然使未还尚书左丞缺帝曰赵憬堪此遂以命之考功岁终请如至德故事课殿最憬自言荐果州刺史韦证以贪败请降考校考使刘滋谓憬知过更以考升窦参当国欲抑为刺史帝不许参罢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陆贽同辅政贽于裁决少所让又徙憬门下侍郎繇是不平自以不任职数称疾时杜黄裳遭奄人谗诋穆赞韦武李宣卢云等为裴延龄构摈势危甚憬救护申解皆得免初贽约共执退延龄既对贽极言其奸帝色变憬不为助遂罢贽乃始当国憬精治道常以国本在选贤节用薄赋敛宽刑罚恳恳为天子言之又陈前世损益当时之变献审官六议一议相臣曰中外知其贤者用之能者任之责材之备为不可得二议庶官曰臣尝谓拔十得五贤愚犹半陛下曰何必五也十二可矣故广任用明殿最举大节略小瑕随能试事用人之大要也三议京司阙官曰今要官阙多闲官员多要官以材行闲官以恩泽是选拔少优容众也宜补阙员以育人材四议考课曰今内庶僚外刺史课最尤者擢以不次善矣臣谓黜陟宜责岁限若任要重未当迁者加爵或秩其余进退宜示迟速之常若课在中考如限者平转而历试之即无苟且之心滞淹之虑五议遗滞曰陛下委宰辅举才不遍知也则访之庶僚又不遍知也访之众人众声嚣然十誉之未信一毁之可疑臣谓宜采士论以誉多者先用非大故者勿弃六议藩府官属曰诸使辟署务得才以重府望能否己试则引而置之朝无俾久滞帝皆然之下诏褒答辅政五年卒年六十一其息上卒时&#奏帝悼惜之赠太子太傅谥曰贞宪憬性清约位台宰而第室童仆犹儒先生家也得禀入先建家庙而竟不营产其镇湖南也令狐峘崔儆并为部刺史不守法憬以正弹治之皆遣客憬失于朝及为相乃擢儆自大理卿为尚书右丞峘方贬衢州别驾引为吉州刺史人以为贤  卢迈 按唐书本传迈字子元河南河南人性孝友举明经入第补太子正字以拔萃调河南主簿集贤校理公卿交荐之擢右补阙三迁吏部员外郎以族属客江介出为滁州刺史召还再迁谏议大夫数条当世病利进给事中俄会考课迈以不满岁固辞二考荐绅高其让改尚书右丞将作监元亘摄祠以私忌不听誓御史劾之帝疑其罚下尚书省议迈曰按大夫士将祭于公既视濯而父母死犹奉祭礼散齐有大功丧致齐有期丧齐有疾病听还舍不奉祭无忌日不受誓者虽令忌日与告且春秋不以家事辞王事命摄祭特命也亘以常令拒特命执非所宜遂抵罪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中书侍郎时陆贽赵憬专大政迈居中治身循法无他过久之暴眩省中舆还第诏大臣即问固乞骸骨罢为太子宾客卒年六十赠太子太傅迈每有功缌丧必容称其服而情有加焉叔下邽令休沐过家迈终日与群子侄均指使无位貌之异再娶无子或劝畜姬媵对曰兄弟之子犹子也可以主后所得禀赐皆赈&#旧之乏其从父弟起丧还洛阳过都迈奏请往哭之尽哀时执政自以宰相尊五服皆不过从问吊而迈独不徇时议者重其仁而亮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八   唐十   贾&# 按旧唐书本传&#字敦诗沧州南皮人以两经登第调授贝州临清县尉上疏论时政授绛州正平尉从事河东检校膳部员外郎太原少尹北都副留守又检校礼部郎中节度副使改汾州刺史在郡七年政绩茂异入为鸿胪卿时左右威远营隶鸿胪&#仍领其使大历十四年十一月检校左散骑常侍兼梁州刺史御史大夫山南西道节度使建中三年十一月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山南东道节度使德宗移幸梁州兴元元年二月&#使行军司马樊泽奏事于行在泽既复命方大宴诸将有急牒至言泽代&#为节度使而召&#为工部尚书&#得牒内怀中宴饮不改容及散召樊泽以诏授之曰诏以行军为节度使&#今即上路因告将吏使谒泽牙将张献甫曰天子巡幸山南尚书使行军奉表起居而行军敢自图节钺潜夺尚书土地此可谓事人不忠军中皆不伏请杀樊泽&#曰公是何言欤天子有命即为节度使矣&#今赴行在便与公偕行即日离镇以献甫自随军中乃安寻以本官为东都留守东畿汝南防御使贞元二年改检校右仆射兼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使是时淄青节度使李纳虽去伪王号外奉朝旨而心常蓄并吞之谋纳兵士数千人自行营归路由滑州大将请城外馆之&#曰与人邻道奈何野处其兵命馆之城内淄青将士皆心服之&#善射好猎每出畋不过百骑往往猎于李纳之境纳闻之大喜心畏其度量不敢异图九年征为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好地理学凡四夷之使及使四夷还者必与之从容讯其山川土地之终始是以九州之夷险百蛮之土俗区分指画备究源流自吐蕃陷陇右积年国家守于内地旧时镇戍不可复知&#乃画陇右山南图兼黄河经界远近聚其说为书十卷表献曰臣闻楚左史倚相能读九丘晋司空裴秀创为六体九丘乃成赋之古经六体则为图之新意臣虽愚昧夙尝师范累蒙拔擢遂忝台司虽历践职任诚多旷阙而率土山川不忘寤寐其大图外薄四海内别九州必藉精详乃可摹写见更缵集续冀毕功然而陇右一隅久沦蕃寇职方失其图记境土难以区分辄扣课虚微采掇舆议画关中陇右及山南九州等图一轴伏以洮湟旧墟连接监牧甘凉右地控带朔陲岐路之侦候交通军镇之备御冲要莫不匠意就实依俙像真如圣恩遣将护边新书授律则灵庆之设险在目原会之封略可知诸州诸军须论里数人额诸山诸水须言首尾源流图上不可备书凭据必资记注谨撰别录六卷又黄河为四渎之宗西戎乃群羌之帅臣并研寻史牒剪弃浮词罄所闻知编为四卷通录都成十卷文义鄙朴伏增惭悚德宗览之称善赐&#马一匹银彩百匹银瓶盘各一至十七年又撰成海内华夷图及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四十卷表献之曰臣闻地以博厚载物万国&#布海以委输环外百蛮绣错中夏则五服九州殊俗则七戎六狄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昔毋丘出师东铭不耐甘英奉使西抵条支奄蔡乃大泽无涯罽宾则悬度作险或道理回远或名号改移古来通儒罕遍详究臣弱冠之岁好闻方言筮仕之辰注意地理究观研考垂三十年绝域之比邻异蕃之习俗梯山献琛之路乘舶来朝之人咸究竟其源流访求其居处阛阓之行贾戎&#之遗老莫不听其言而掇其要闾阎之琐语风谣之小说亦收其是而芟其伪然殷周以降封略益明承历数者八家浑区宇者五姓声教所及惟唐为大秦皇罢侯置守长城起于临洮孝武却地开边障塞限于鸡鹿东汉则哀牢请吏西晋则裨离结辙隋室列四郡于卑和海西创三州于扶南江北辽阳失律因而弃之高祖神尧皇帝诞膺天命奄有四方太宗继明重熙柔远能迩逾太碛通道北至仙娥于骨利斡置元阙州高宗嗣守丕绩克广前烈遣单车诏西越葱山于波剌斯立疾陵府中宗复配天之业不失旧物睿宗含先天之量惟新永图元宗以大孝清内以无为理外大宛骥騄岁充内&#与贰师之穷兵黩武岂同年哉肃宗扫平氛祲润泽生人代宗&#除残孽彝伦攸叙伏惟皇帝陛下以上圣之姿当太平之运敦信明义履信包元惠养黎蒸怀柔遐裔故泸南贡丽水之金漠北献余吾之马元化洋溢率土沾濡臣幼切磋于师友长趋侍于轩墀自揣孱愚叨荣非据鸿私莫答夙夜兢惶去兴元元年伏奉进止令臣修撰国图旋即充使魏州汴州出镇东洛东都间以众务不遂专门绩用尚亏忧愧弥切近乃力竭衰病思殚所闻见藂于丹青谨令工人画海内华夷图一轴广三丈从三丈三尺率以一寸折成百里别章甫左&#奠高山大川缩四极于纤缟分百郡于作缋宇宙虽广舒之不盈庭舟车所通览之咸在目并撰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四十卷中国以禹贡为首外夷以班史发源郡县纪其增减蕃落叙其衰盛前地理书以黔州属酉阳今则改入巴郡前西戎志以安国为安息今则改入康居凡诸疏舛悉从厘正陇西十地播弃于永初之中辽东乐浪陷屈于建安之际曹公弃陉北晋氏迁江南缘边累经侵盗故墟日致堙毁旧史撰录十得二三今书搜补所获大半周礼职方以淄时为幽州之浸以华山为荆河之镇既有乖于禹贡又不出于淹中多闻阙疑讵敢编次其古郡国题以墨今州县题以朱今古殊文执习简易臣学谢小成才非博物伏波之聚米开示众军酇侯之图书方知厄塞企慕前哲尝所寄心辄罄庸陋多惭纰缪优诏荅之赐锦彩二百匹袍段六锦帐二银瓶盘各一银榼二马一匹进封魏国公顺宗即位检校司空守左仆射知政事如故时王叔文用事政出群小&#恶其乱政屡移病乞骸不许&#性长者不喜臧否人物自居相位凡十三年虽不能以安危太计启沃于人主而常以检身厉行以律人每自朝归第接对宾客终日无倦至于家人近习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古之淳德君子何以加焉永贞元年十月卒时年七十六废朝四日册赠太傅谥曰元靖  赵宗儒 按旧唐书本传宗儒字秉文八代祖彤仕后魏为征南将军父晔为秘书少监宗儒举进士初授弘文馆校书郎满岁又以平判入高等补陆浑主簿数月征拜右拾遗充翰林学士时父晔秘书少监与父并命出于一日当时荣之建中四年转屯田员外郎内职如故居父忧免丧授司门司勋二员外郎贞元六年领考功事定百吏考绩黜陟公当无所畏避右司郎中独孤良器殿中侍御史杜伦各以过黜之尚书左丞裴郁御史中丞卢绍比皆考中上宗儒贬之中中又秘书少监郑云逵考其同官孙昌裔入上下宗儒复入中上凡考之中上者不过五十人余多减入中中德宗闻而善之迁考功郎中丁母忧终丧授吏部郎中十一年迁给事中十二年与谏议大夫崔损同日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俱赐紫金鱼袋十四年罢相为右庶子宗儒端居守道勤奉朝请而已德宗闻而嘉之二十年迁吏部侍郎召见劳之曰知卿闭关六年故有此拜曩者与先臣并命尚念之耶宗儒因俯伏流涕德宗崩顺宗命为德宗哀册文辞颇凄惋元和初检校礼部尚书判东都尚书省事兼御史大夫充东都留守畿汝都防御使入为礼部户部二尚书寻检校吏部尚书守江陵尹兼御史大夫荆南节度营田观察等使散冗食之戍二千人六年又入为刑部尚书八年转检校吏部尚书兴元尹兼御史大夫充山南西道节度观察等使九年召拜御史大夫俄迁检校右仆射河中尹兼御史大夫晋绛磁隰节度观察等使赴镇后擅用供军钱八千余贯坐罚一月俸十二年七月入为兵部尚书九月改太子少傅权知吏部尚书铨事十四年九月拜吏部尚书穆宗即位以初释服令尚书省官试先朝所征集应制举人宗儒奏曰准今月十五日敕比者先朝征集应制人等已及时限恐皆来自远方难于久住酌宜审事遂委有司定日就试如闻所集之人多已分散须知审的然后裁定宜令所司商量闻奏者伏以制科所设本在亲临南省试人亦非旧典今覃恩既毕庶政惟新况山陵日近公务繁迫待问之士就试非多臣等商量恐须权罢从之复拜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长庆元年二月检校右仆射守太常卿太常有师子乐备五方之色非会朝聘享不作幼君荒诞伶官纵肆中人掌教坊者移牒取之宗儒不敢违以状白宰相宰相以为事在有司执守不合关白以宗儒怯不任事改太子少师宝历元年迁太子太保昭肃晏驾为大明宫留守太和四年拜检校司空兼太子太傅文宗召见诏以理道对曰尧舜之化慈俭而已愿陛下守而勿失文宗嘉纳之五年宋申锡被诬上召师保已下议其刑上以宗儒高年宣令不拜寻拜疏请老六年诏以司空致仕是岁九月卒年八十七废朝册赠司徒宗儒以文学进前后三镇方任八领选部略于仪矩切于治生时论以此少之晔新唐 书作骅   郑余庆 按唐书本传余庆字居业郑州荥阳人三世皆显宦余庆少善属文擢进士第严震帅山南西道奏置幕府贞元初还朝擢库部郎中为翰林学士以工部侍郎知吏部选浮屠法凑以罪为民诉阙下诏御史中丞宇文邈刑部侍郎张彧大理卿郑云逵为三司与功德判官诸葛述参按述故吏也余庆劾述猥贱不宜与三司杂治时韪其言贞元十四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每奏对多傅经义素善度支使于凡所陈必左右之坐事贬又岁旱饥朝廷议赈禁卫六军为中书吏漏言迭二忤故贬郴州司马顺宗以尚书左丞召会宪宗立即其官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主书滑涣与宦人刘光琦相倚为奸每宰相议为光琦沮变者令涣往请必得由是四方赀饷奔委之弟泳至官刺史杜佑郑絪执政颇姑息而佑常行辈待不名也至余庆议事涣傲然指画诸宰相前余庆叱去未几罢为太子宾客后涣以赃败帝闻叱去事善之改国子祭酒累迁吏部尚书医工崔环者自淮南小将除黄州司马余庆执奏诸道散将无功受五品正员开侥幸路不可权者不悦改太子少傅兼判太常卿事自朱泚乱都辇数惊太常肄乐禁用鼓余庆以时久平奏复旧制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入拜太子少师请老不许时数赦官多泛阶又帝亲郊陪祠者授三品五品不计考使府宾吏以军功借赐朱紫率十八九近臣谢郎官出使多所赐与每朝会朱紫满廷而少衣绿者品服太滥人不以为贵帝亦恶之始诏余庆条奏惩革迁尚书左仆射仆射比非其人及余庆以宿德进公论浩然归重帝患典制不伦谓余庆淹该前载乃诏为详定使俾参裁订正余庆引韩愈李程为副崔郾陈佩杨嗣复庾敬休为判官凡损增仪矩号称详衷俄拜凤翔尹节度凤翔复为太子少师封荥阳郡公兼判国子祭酒事建言兵兴以来学校废诸生离散今天下承平臣愿率文吏月俸百取一以资完葺诏可穆宗立加检校司徒卒年七十五赠太保谥曰贞帝以其贫特给一月奉料为赗襚余庆少砥砺行己完洁仕四朝其禄悉赒所亲或济人急而自奉粗狭至官府乃开肆广大常语人曰禄不及亲友而侈仆妾者吾鄙之大抵中外姻嫁其礼献皆亲阅之后生内谒必引见谆谆教以经义务成就儒学自至德后方镇除拜必遣内使持幢节就第至则多馈金帛且以媚天子唯恐不厚故一使者纳至数百万缗宪宗每命余庆必诫使曰是家贫不可妄求取议者或诋其沽激余庆不屑也奏议类用古语如仰给县官马万蹄有司不晓何等语人訾其不适时与从父絪家昭国坊絪第在南余庆第在北世谓南郑相北郑相云子澣  郑珣瑜按唐书本传珣瑜字元伯郑州荥泽人少孤值天宝乱退耕陆浑山以养母不干州里转运使刘晏奏补宁陵宋城尉山南节度使张献诚表南郑丞皆谢不应大历中以讽谏主文科高第授大理评事调阳翟丞以拔萃为万年尉崔佑甫为相擢左补阙出为泾原帅府判官入拜侍御史刑部员外郎以母丧解讫丧迁吏部贞元初诏择十省郎治畿赤珣瑜检校本官兼奉先令明年进饶州刺史入为谏议大夫四迁吏部侍郎为河南尹未入境会德宗生日尹当献马吏欲前取印白珣瑜视事且内贽珣瑜徐曰未到官而遽事献礼欤不听性严重少言未尝以私托人而人亦不敢谒以私既至河南清静惠下贱敛贵发以便民方是时韩全义将兵伐蔡河南主馈运珣瑜密储之阳翟以给官军百姓不知僦运劳凡迎送敕使皆有常处吏密识其马进退不数步差也全义与监军别檄有所取非诏约者珣瑜辄挂壁不酬至军罢凡数百封有谏者曰军须期会为急公何不报珣瑜曰武士统戎多恃以取求苟以为罪尹宜坐之终不为万人产沴也故下无怨讟时谓治河南比张延赏而重厚坚正过之复以吏部侍郎召进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实为京兆尹剥下务进奉珣瑜显诘曰留府缗帛入有素余者应内度支今进奉乃出何色邪具以对实方幸依违以免顺宗立即迁吏部尚书王叔文起州吏为翰林学士盐铁副使内交奄人攘挠政机韦执谊为宰相居外奉行叔文一日至中书见执谊直吏白方宰相会食百官无见者叔文恚叱吏吏走入白执谊起就合与叔文语珣瑜与杜佑高郢辍饔以待顷之吏白二公同饭矣珣瑜喟曰吾可复居此乎命左右取马归卧家不出七日罢为吏部尚书亦会有疾数月卒年六十八赠尚书左仆射太常博士徐复谥文献兵部侍郎李巽言文者经纬天地用二谥非春秋之正请更议复谓二谥周汉以来有之威烈慎静周也文终文成汉也况珣瑜名臣二谥不嫌巽曰谥一正也尧舜是也二谥非古也法所不载诏从复议子覃  高郢 按旧唐书本传郢字公楚其先渤海蓨人九岁通春秋能属文天宝末盗据京邑父伯祥先为好畤尉抵贼禁将加极刑郢时年十五被发解衣请代其父贼党义之乃俱释后举进士擢第应制举登茂才异行科授华阴尉尝以鲁不合用天子礼乐乃引公羊传着鲁议见称于时由是授咸阳尉郭子仪节制朔方辟为掌书记子仪尝怒从事张昙奏杀之郢极言争救忤子仪旨奏贬猗氏丞李怀光节制邠宁奏为从事累转副元帅判官检校礼部郎中怀光背叛将归河中郢言西迎大驾岂非忠乎怀光忿而不听及归镇又欲悉众而西时浑瑊军孤群帅未集郢与李墉誓死驻之属怀光长子璀候郢郢乃谕以逆顺曰人臣所宜效顺且自天宝以来阻兵者今复谁在况国家自有天命非独人力今若恃众西向自绝于天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安知三军不有奔溃者乎李璀震惧流泪气索明年春郢与都知兵马使吕鸣岳都虞候张延英同谋间道上表及受密诏事泄二将立死怀光乃大集将卒白刃盈庭引郢诘之郢挺然抗辞无所惭隐愤气感发观者泪下怀光惭沮而止德宗还京命谏议大夫孔巢父中人啖守盈赴河中宣慰怀光授以太保而怀光怒激其亲兵诟詈杀守盈及巢父巢父之被刃也委于地郢就而抚之及怀光被诛马燧辟郢为掌书记未几征拜主客员外迁刑部郎中改中书舍人凡九岁拜礼部侍郎时应进士举者多务朋游驰逐声名每岁冬州府荐送后唯追奉燕集罕肄其业郢性刚正尤嫉其风既领职拒绝请托虽同列通熟无敢言者志在经艺专考程试凡掌贡部三岁进幽独抑浮华朋滥之风翕然一变拜太常卿贞元十九年冬进位银青光禄大夫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顺宗即位转刑部尚书为韦执谊等所惮寻罢知政事以本官判吏部尚书事明年出镇华州元和元年冬复拜太常卿寻除御史大夫数月转兵部尚书逾月再表乞骸不许又上言曰臣闻劳生佚老天理自然蠕动翾飞日入皆息自非贡禹之守经据古赵喜之正身匪懈韩暨之志节高洁山涛之道德模表纵过常期讵为贪冒其有当仁不让急病忘身岂止君命犹宜身举臣郢不才久辱高位无任由衷沥恳之至乃授尚书右仆射致仕六年七月卒年七十二赠太子太保谥曰贞郢性恭慎廉洁罕与人交游守官奉法勤恪掌诰累年家无制草或谓之曰前辈皆留制集公焚之何也曰王言不可存私家时人重其慎密与郑珣瑜并命拜相未几德宗升遐时同在相位杜佑以宿旧居上而韦执谊由朋党专柄顺宗风恙方甚枢机不宜而王叔文以翰林学士兼户部侍郎充度支副使是时政事王叔文谋议王伾通导李忠言宣下韦执谊奉行珣瑜自受命忧形颜色至是以势不可夺因称疾不起郢则因循竟无所发以至于罢物论定此为优劣焉子定嗣定幼聪警绝伦年七岁时读尚书汤誓问郢曰奈何以臣伐君郢曰应天顺人不为非道又问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是顺人乎父不能对仕至京兆参军  杜佑 按旧唐书本传佑字君卿京兆万年人曾祖行敏荆益二州都督府长史南阳郡公祖&#右司员外郎详正学士父希望历鸿胪卿恒州刺史西河太守赠右仆射佑以荫入仕补济南郡参军剡县丞时润州刺史韦元甫尝受恩于希望佑谒见元甫未之知以故人子待之他日元甫视事有疑狱不能决佑时在旁元甫试讯于佑佑口对响应皆得其要元甫奇之乃奏为司法参军元甫为浙西观察淮南节度皆辟为从事深所委信累官至校检主客员外郎入为工部郎中充江西青苗使转抚州刺史改御史中丞充容管经略使杨炎入相征入朝历工部金部二郎中并充水陆转运使改度支郎中兼和籴等使时方军兴馈运之务悉委于佑迁户部侍郎判度支为卢杞所恶出为苏州刺史佑母在杞以苏州忧阙授之佑不行俄换饶州刺史未几兼御史大夫充岭南节度使时德宗在兴元朝廷故事执政往往遗脱旧岭南节度常兼五管经略使佑独不兼故五管不属岭南自佑始也贞元三年征为尚书左丞又出为陕州观察使迁检校礼部尚书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充淮南节度使丁母忧特诏起复累转刑部尚书检校右仆射十三年徐州节度使张建封卒其子愔为三军所立诏佑以淮南节制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兼徐泗节度使委以讨伐佑乃大具舟舰遣将孟准先当之准渡淮而败佑杖之固境不敢进及诏以徐州授愔而加佑兼濠泗等州观察使在扬州开设营垒三十余所士马修葺然于宾僚间依阿无制判官南宫僔李亚郑元均争权颇紊军政德宗知之并窜于岭外十九年入朝拜检校司空同平章事充太清宫使德宗崩佑摄冢宰寻进位检校司徒充度支盐铁等使依前平章事旋又加弘文馆大学士时王叔文为副使佑虽总统而权归叔文叔文败又奏李巽为副使颇有所立顺宗崩佑复摄冢宰寻让金谷之务引李巽自代先是度支以制用惜费渐权百司之职广署吏员繁而难理佑始奏营缮归之将作木炭归之司农染练归之少府纲条颇整公议多之朝廷允其议元和元年册拜司徒同平章事封岐国公时河西党项潜导吐蕃入寇边将邀功亟请击之佑上疏论之曰臣伏见党项与西戎潜通屡有降人指陈事迹而公卿廷议以为诚当谨兵戎备侵轶益发甲卒邀其寇暴此盖未达事机匹夫之常论也夫蛮夷猾夏唐虞已然周宣中兴猃狁为害但命南仲往城朔方追之太原及境而止诚不欲弊中国而怒远夷也秦平六国恃其兵力北筑长城以拒匈奴西逐诸羌出于塞外劳力扰人结怨阶乱中国未静白徒竞起海内云扰实生谪戍汉武因文景之富命将兴师遂至户口减半竟下哀痛之诏罢田轮台前史书之尚嘉其先迷而后复盖圣王之理天下也唯务绥静蒸人西至流沙东渐于海在南与北亦存声教不以远物为珍匪求遐方之贡岂疲内而事外终得少而失多故前代纳忠之臣并有匡君之议淮南王请息师于闽越贾捐之愿弃地于珠崖安危利害高悬前史昔冯奉世矫汉帝之诏击莎车传其王首于京师威震西域宣帝大悦议加爵土之赏萧望之独以为矫制违命虽有功效不可为法恐后之奉使者争遂发兵为国家生事述理明白其言遂行国家自天后已来突厥默啜兵强气勇屡寇边城为害颇甚开元初边将郝灵筌亲捕斩之传首阙下自以为功代莫与二坐望荣宠宋璟为相虑武臣邀功为国生事止授以郎将由是讫开元之盛无人复议开边中国遂宁外夷亦静此皆成败可征鉴戒非远且党项小蕃杂处中国本怀我德当示抚绥间者边将非廉亟有侵刻或利其善马或取其子女便贿方物征发役徒劳苦既多叛亡遂起或与北狄通使或与西戎寇边有为使然固当惩革传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管子曰国家无使勇猛者为边境此诚圣哲识微知着之远略也今戎丑方强边备未实诚宜慎择良将诫之完葺使保诚信绝其求取用示怀柔来则惩御去则谨备自然彼怀革其奸谋何必遽图兴师坐致劳费陛下上圣君人覆育群类动必师古谋无不臧伏望坚保永图罢兵&#席天下幸甚臣识昧经纶学惭博究窃鼎铉之宠任为朝廷之老臣恩深莫伦志恳思报臧否备阅刍荛上陈有渎旒扆伏深惶悚上深嘉纳岁余请致仕诏不许但令三五日一入中书平章政事每入奏事宪宗优礼之不名常呼司徒佑城南樊川有佳林亭卉木幽邃佑每与公卿燕集其间广陈妓乐诸子咸居朝列当时贵盛莫之与比元和七年被疾六月复乞骸骨表四上情理切至宪宗不获已许之诏曰宣力济时为臣之懿躅辞荣告老行己之高风况乎任重公台义深翼赞秉冲让之志坚金石之诚敦谕既勤所执弥固则当遂其衷恳进以崇名尚齿优贤斯王化之本也金紫光禄大夫守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充弘文馆大学士太清宫使上柱国岐国公食邑三千户杜佑岩廊上才邦国茂器蕴经通之识履温厚之姿宽裕本乎性情谋猷彰乎事业博闻强学知历代沿革之宜为政惠人审群黎利病之要由是再司邦用累历藩方出总戎麾入和鼎实聿膺重寄历事先朝左右朕躬夙夜不懈命以诏册登之上公肃恭在廷华发承弁兹可谓国之元老人之具瞻者也朕缵承丕业思弘景化选劳求旧期致时邕方伸引翼之仪遽抗悬车之请而又固辞年疾乞就休闲已而复来星管屡变有不可抑良用耿然永惟古先哲王君臣之际臣有耆艾以求其退君有优赐以徇其情乃辍邓禹敷教之功仍增王祥辅导之秩俾养浩然之气安于敬止之乡庶乎怡神葆和永绥福履仍加阶级以厚宠章可光禄大夫守太保致仕宜朝朔望是日上遣中使就佑第赐绢五百匹钱五百千其年十一月薨寿七十八废朝三日册赠太傅谥曰安简佑性敦厚强力尤精吏职虽外示宽和而持身有术为政弘易不尚皦察掌计治民物便而济驳戎应变即非所长性嗜学该涉古今以富国安人之术为己任初开元末刘秩采经史百家之言取周礼六官所职撰分门书三十五卷号曰政典大为时贤称赏房管以为才过刘更生佑得其书寻味厥旨以为条目未尽因而广之加以开元礼乐书成二百卷号曰通典贞元十七年自淮南使人诣阙献之曰臣闻太上立德不可庶几其次立功遂行当代其次立言见志后学由是往哲递相祖述将施有政用乂邦家臣本以门资幼登官序仕非游艺才不逮人徒怀自强颇玩坟籍虽履历叨幸或职剧务殷窃惜光阴未尝轻废夫孝经尚书毛诗周易三传皆父子君臣之要道十伦五教之宏纲如日月之下临天地之大德百王是式终古攸遵然多记言罕存法制愚管窥测莫达高深辄肆荒虚诚为亿度每念懵学莫探政经略观历代众贤着论多陈紊失之弊或阙匡拯之方臣既庸浅宁详捐益未原其始莫畅其终尚赖周氏典礼秦皇荡灭不尽纵有繁杂且用准式至于往昔是非可为来今龟镜布在方册亦粗研寻自顷缵修年逾三纪识寡思拙心昧辞芜图籍实多事目非少将事功毕罔愧乖疏固不足发挥大猷但竭愚尽虑而已书凡九门计二百卷不敢不具上献庶明鄙志所之尘渎圣聪兢惶无措优诏嘉之命藏书府其书大传于时礼乐刑政之源千载如指诸掌大为士君子所称佑性勤而无倦虽位极将相手不释卷质明视事接对宾客夜则灯下读书孜孜不怠与宾佐谈论人惮其辩而伏其博设有疑&#亦能质正始终言行无所玷缺唯在淮南时妻梁氏亡后升嬖妾李氏为正室封密国夫人亲族子弟言之不从时论非之三子师损嗣  杜黄裳 按唐书本传黄裳字遵素京兆万年人擢进士第又中宏辞郭子仪辟佐朔方府子仪入朝使主留事李怀光与监军阴谋矫诏诛大将等以动众心欲代子仪黄裳得诏判其非以质怀光怀光污流服罪于是诸将狠骄难制者黄裳皆以子仪令易置众不敢乱入为侍御史为裴延龄所恶十&#不迁贞元末拜太子宾客居韦曲时中人欲请其地赐公主德宗曰城南杜氏乡里不可易迁时太常卿王叔文用事黄裳未尝过其门婿韦执谊辅政黄裳劝请太子监国执谊曰公始得一官遽开口议禁中事黄裳怒曰吾受恩三朝岂以一官见卖即拂衣出皇太子总军国事擢黄裳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于是夏绥银节度使韩全义憸佞无功因其来朝白罢之俄而刘辟叛议者以辟恃险讨之或生事唯黄裳固劝不赦因奏罢中人监军而专委高崇文凡兵进退黄裳自中指授无不切于机崇文素惮刘澭黄裳使人谓曰公不奋命者当以澭代崇文惧一死力缚贼以献蜀平群臣贺宪宗目黄裳曰时卿之功始德宗创艾多难务姑息藩镇每帅臣死遣中人伺其军观众所欲立者故大将私金币结左右以求节制晏年尤甚方镇选不出朝廷黄裳每从容具言陛下宜鉴贞元之弊整法度朘损诸侯则天下治帝尝问前古王者所以治乱云云黄裳知帝锐于治恐不得其要因推言王者之道在修己任贤而已操执纲领要得其大者至簿书狱讼百吏能否本非人主所自任昔秦始皇帝亲程决事见嗤前世魏明帝欲按尚书事陈矫不从隋文帝日昃听政卫士传餐太宗笑之故王者择人任而责成见功必赏有罪信罚孰敢不力孔子之称帝舜恭己南面以其能举十六相去四凶而至无为岂必刓神疲体劳耳目之察然后为治哉帝以黄裳言忠嘉纳之由是平夏剪齐灭蔡复两河以机秉还宰相纪律设张赫然号中兴自黄裳启之元和二年以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河中晋绛节度使俄封邠国公明年卒年七十赠司徒谥曰宣献黄裳达权变有王佐大略性雅淡未始忤物初不为执谊所礼及败悉力营救既死表还其柩葬焉尝被疾医者误进药疾遂甚终不怒谴然除吏不甚别流品通馈谢无洁白名当大政未久不究其才及处外天下常所属意卒后数年御史劾奏黄裳纳邠宁节度使高崇文钱四万五千&#按故吏吴凭及黄裳子载辞服帝念旧功但流凭昭州原载不问载终太仆少卿载弟胜字斌卿宝历初擢进士第杨嗣复数荐材堪谏官不为郑覃所佑宣宗感章武旧事元和时大臣子若孙在者多振拔之帝尝问胜胜具道黄裳首建宪宗监国议帝嘉叹拜给事中迁户部侍郎判度支欲倚为宰相及萧邺罢为中人沮毁而更用蒋伸以胜检校礼部尚书出为天平节度使不得意卒按幽闲鼓吹李师古跋扈惮杜黄裳为相未敢失礼乃命一干吏寄钱数千缗并毡车子一乘亦直千缗使者未敢遽送乃于宅门伺候累日有绿舆自宅出从婢二人青衣蓝缕问何人也曰相公夫人使者遽归以告师古师古折其谋终身不失臣节  郑絪 按唐书本传絪字文明余庆从父行也幼有奇志善属文所交皆天下有名士擢进士宏辞高第张延赏帅剑南奏署掌书记入为起居郎翰林学士累迁中书舍人德宗自兴元还置六军统军视六尚书以处功臣除制用白麻付外又废宣威军益左右神策以监军为中尉窦文场恃功阴讽宰相进拟如统军比絪当作制奏言天子封建或用宰相以白麻署制付中书门下今以命中尉不识陛下特以宠文场邪遂着为令也帝悟谓文场曰武德贞观时中人止内侍诸卫将军同正赐绯者无几自鱼朝恩以来无复旧制朕今用尔不谓私若麻制宣告天下谓尔胁我为之文场叩头谢更命中书作诏并罢统军用麻矣明日帝见絪曰宰相不能拒中人得卿言乃悟顺宗病不得语王叔文与牛美人用事权震中外惮广陵王雄睿欲危之帝召絪草立太子诏絪不请辄书曰立嫡以长跪白之帝颔乃定宪宗即位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门下侍郎始卢从史阴与王承宗连和有诏归潞从史辞潞乏粮请留军山东李吉甫密谮絪漏言于从史帝怒坐浴堂殿召学士李绛语其故且曰若何而处绛曰诚如是罪当族然谁以闻陛下者曰吉甫为我言绛曰絪任宰相识名节不当如犬彘枭獍与奸臣外通恐吉甫势轧内忌造为丑辞以怒陛下帝良久曰几误我先是杜黄裳方为帝夷削节度强王室建议裁可不关决于絪絪常默默居位四年罢为太子宾客久乃检校礼部尚书出为岭南节度使后累迁河中节度入为御史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兼太子少保文宗太和中年老乞骸骨以太子太傅致仕卒年七十八赠司空谥曰宣絪本以儒术进守道寡欲所居不为烜赫事以笃实称善名理学世以耆德推之  武元衡 按唐书本传元衡字伯苍曾祖载德则天皇后之族弟祖平一有名元衡举进士累为华原令畿辅镇军督将皆骄横挠政元衡移疾去德宗钦其才召拜比部员外郎岁内三迁至右司郎中以详整任职擢为御史中丞常对延英帝目送之曰是真宰相器顺宗立王叔文使人诱以为党拒不纳俄为山陵仪仗使监察御史刘禹锡求为判官元衡不与叔文滋不悦数日改太子右庶子会册皇太子元衡赞相太子识之及即位是为宪宗复拜中丞进户部侍郎元和二年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判户部事帝素知元衡坚正有守故眷礼信任异他相浙西李锜求入觐既又称疾欲赊其期帝问宰相郑絪絪请听之元衡曰不可锜自请入朝诏既许之而复不至是可否在锜陛下新即位天下属耳目若奸臣得遂其私则威令去矣帝然之遽追锜而锜计穷果反是时蜀新定高崇文为节度不知吏治帝难其代诏元衡检校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为剑南西川节度使繇萧县伯封临淮郡公帝御安福门慰遣之崇文去成都尽以金帛幕伎乐工巧行蜀几为空元衡至绥靖约束俭己宽民比三年上下完实蛮夷怀归雅性庄重虽淡于接物而开府极一时选八年召还秉政李吉甫李绛数争事帝前不&#元衡独持正无所违附帝称其长者吉甫卒淮蔡用兵帝悉以机政委之王承宗上疏请赦吴元济使人白事中书悖慢不恭元衡叱去承宗怨数上章诬诋未几入朝出靖安里第夜漏未尽贼乘暗呼曰灭烛射元衡中肩复击其左股徒御格斗不胜皆骇走遂害元衡批颅骨持去逻司传噪盗杀宰相连十余里达朝堂百官恟惧未知主名少选马逸还第中外乃审知是日仗入紫宸门有司以闻帝震惊罢朝坐延英见宰相哀恸为再不食赠司徒谥曰忠愍诏金吾府县大索或传言曰无搜贼贼穷必乱又投书于道曰毋急我我先杀汝故吏卒不穷捕兵部侍郎许孟容言于帝曰国相横尸路隅而盗不获为朝廷辱帝乃下诏能得贼者赏钱千万授五品官与贼谋及舍贼能自言者亦赏有不如诏族之积钱东西市以募告者于是左神策将军王士则左威卫将军王士平以贼闻捕得张晏等十八人言为承宗所遣皆斩之逾月东都防御使吕元膺执淄青留邸贼门察訾嘉珍自言始谋杀元衡者会晏先发故藉之以告师道而窃其赏帝密诛之初京师大恐城门加兵谁何其伟状异服燕赵言者皆验讯乃遣公卿朝以家奴持兵呵卫宰相则金吾彀骑导翼每过里门搜索喧哗因诏寅漏上二刻乃传点云  李吉甫 按唐书李栖筠传栖筠子吉甫字弘宪以荫补左司御率府仓曹参军贞元初为太常博士年尚少明练典故昭德皇后崩自天宝后中宫虚恤礼废缺吉甫草具其仪德宗称善李泌窦参器其才厚遇之陆贽疑有党出为明州长史贽之贬忠州宰相欲害之起吉甫为忠州刺史使甘心焉既至置怨与结欢人益重其量坐是不徙者六岁改郴饶二州会前刺史继死咸言牙城有物怪不敢居吉甫命灾除其署以视事吏由是安诛破奸盗窟穴治称流闻宪宗立以考功郎中召知制诰俄入翰林为学士迁中书舍人刘辟拒命帝意讨之未决吉甫独请无置宜绝朝贡以折奸谋时李锜在浙西厚赂贵幸请用韩滉故事领盐铁又求宣歙问吉甫对曰昔韦皋蓄财多故刘辟因以构乱李锜不臣已萌若益以盐铁之饶采石之险是趣其反也帝寤乃以李巽为盐铁使高崇文围鹿头未下严砺请出并州兵与崇文趋果阆以攻渝合吉甫以为非是因言汉伐公孙述晋伐李势宋伐谯纵梁伐刘季运萧纪凡五攻蜀繇江道者四且宣洪蕲鄂强弩号天下精兵争险地兵家所长请起其兵捣三峡之虚则贼势必分首尾不救崇文惧舟师成功人有斗志矣帝从之砺复请大臣为节度吉甫谏曰崇文功且成而又命帅不复尽力矣因请以西川授崇文而属砺东川益资简六州使两川得以相制由是崇文悉力刘辟平吉甫谋居多吐蕃遣使请寻盟吉甫议德宗初未得南诏故与吐蕃盟自异牟寻归国吐蕃不敢犯塞诚许盟则南诏怨望边隙日生帝辞其使复请献滨塞亭障南北数千里求盟吉甫谋曰边境荒岨犬牙相吞边吏按图覆视且不能知今吐蕃绵山跨谷以数番纸而图千里起灵武着剑门要险之地所亡二三百所有得地之名而实丧之陛下将安用此帝乃诏谢赞普不纳张愔既得徐州帝又欲以濠泗二州还其军吉甫曰泗负淮饷道所会濠有涡口之险前日授建封几失形势今愔乃两廊壮士所立虽有善意未能制其众又使得淮涡厄东南走集忧未艾也乃止中书史滑涣素厚中人刘光琦凡宰相议为光琦持异者是涣请常得如素宦人传诏或不至中书召涣于延英承旨迎附群意即为文书宰相至有不及知者由是通四方赂谢弟泳官至刺史郑余庆当国尝一责怒数日即罢去吉甫请间劾其奸帝使簿涣家得赀数千万贬死雷州又建言州刺史不得擅见本道使罢诸道岁终巡句以绝苛敛命有司举材堪县令者军国大事以宝书易墨诏由是帝愈倚信元和二年杜黄裳罢宰相乃擢吉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吉甫连蹇外迁十余年究知闾里疾苦常病方镇强恣至是为帝从容言使属郡刺史得自为政则风化可成帝然之出郎吏十余人为刺史自王叔文时选任畏冒吉甫始簿其员人得叙进官无留才又度李锜必反劝帝召之使者三往以病解而多持金啖权贵至为锜游说者吉甫曰锜庸材而所畜乃亡命群盗非有斗志讨之必克帝意决复言昔徐州乱常败吴兵江南畏之若起其众为先锋可以绝徐后患韩弘在汴州多惮其威诚诏弘子弟率兵为掎角则贼不战而溃从之诏下锜众闻徐梁兵兴果斩锜降以功封赞皇县侯徙赵国公德宗以来姑息藩镇有终身不易地者吉甫为相岁余凡易三十六镇殿最分明裴均以尚书右仆射判度支结党倾执政会皇甫湜等对策指擿权强用事者皆怒帝亦不悦均党因宣言殆执政使然右拾遗独孤郁李正辞等陈述本末帝乃解吉甫本善窦群羊士谔吕温荐群为御史中丞群即奏士谔侍御史温知杂事吉甫恨不先白持之久不决群等衔之俄而吉甫病医者夜宿其第群捕医者劾吉甫交通术士帝大骇讯之无状群等皆贬而吉甫亦固乞免因荐裴&#自代乃以检校兵部尚书兼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淮南节度使帝为御通化门祖道赐御饵禁方居三岁奏蠲逋租数百万筑富人固本二塘溉田且万顷漕渠庳下不能居水乃筑堤阏以防不足泄有余名曰平津堰江淮旱浙东西尤甚有司不为请吉甫白以时救恤帝惊驰道使分遣赈贷吉甫虽居外每朝廷得失辄以闻六年裴&#病免复以前官召吉甫还秉政入对延英凡五刻罢帝尊任之官而不名吉甫疾吏员广繇汉至隋未有多于今者乃奏曰今方置吏不精流品庞杂存无事之官食至重之税故生人日困冗食日滋又国家自天宝以来宿兵常八十余万其去为商贩度为佛老杂入科役者率十五以上天下常以劳苦之人三奉坐待衣食之人七而内外官仰奉禀者无虑万员有职局重出名异事离者甚众故财日寡而受禄多官有限而调无数九流安得不杂万务安得不烦汉初置郡不过六十而文景化几三王则郡少不必政紊郡多不必事治今列州三百县千四百以邑设州以乡分县费广制轻非致化之本愿诏有司博议州县有可并并之岁时入仕有可停停之则利寡易求官少易治国家之制官一品奉三千职田禄米大抵不过千石大历时权臣月奉至九千缗者州刺史无小大皆千缗宰相常衮始为裁限至李泌量闲剧稍增之使相通济然有名在职废奉存额去闲剧之间厚薄顿异亦请一切商定乃诏给事中段平仲中书舍人韦贯之兵部侍郎许孟容户部侍郎李绛参阅蠲减凡省冗官八百员吏千四百员又奏收都畿佛祠田硙租入以宽贫民德宗时义阳义章二公主薨诏起祠堂于墓百二十楹费数万计会永昌公主薨有司以请帝命减义阳之半吉甫曰德宗一切之恩不可为法昔汉章帝欲起邑屋于亲陵东平王苍以为不可故非礼之举人君所慎请裁置墓户以充守奉帝曰吾固疑其冗减之今果然然不欲取编民以官户奉坟而已吉甫再拜谢帝曰事不安者第言之无谓朕不能行也十宅诸王既不出合诸女嫁不时而选尚皆繇中人厚为财谢乃得遣吉甫奏自古尚主必慎择其人江左悉取名士独近世不然帝乃下诏皆封县主令有司取门阀者配焉田季安疾甚吉甫请任薛平为义成节度使以重兵控邢洺因图上河北险要所在帝张于浴堂门壁每议河北事必指吉甫曰朕日按图信如卿料矣刘澭旧军屯普润数暴掠近县吉甫奏还泾原畿民赖之八年回鹘引兵自西城柳谷侵吐蕃塞下传言且入寇吉甫曰回鹘能为我寇当先绝和而后犯边今不足虞也因请起夏州至天德复驿十一区以通缓急发夏州精骑五百屯经略故城以护党项而已既而果边吏妄言六胡州在灵武部中开元时废之置宥州以处降户寓治经略军居中以制戎虏北援天德南接夏州至德宝应间废宥州以军遥隶灵武道里旷远故党项孤弱虏数扰之吉甫始奏复宥州乃治经略军以隶绥银道取鄜城神策屯兵九千实之以江淮甲三十万给太原泽潞军增太原马千匹由是戎备完辑自蜀平帝锐意欲取淮西方吉甫在淮南闻吴少阳立上下携畔自请徙寿州以天子命招怀之反间以桡其党会讨王承宗未及用后田弘正以魏归吉甫知魏人谓田进诚才而唐州乃蔡喉衿请拔进诚为刺史以临贼境且慰魏心乌重引守河阳吉甫以汝州捍蔽东都联唐许当蔡西面兵寡不足惮寇而河阳乃魏博之津弘正归国则为内镇不宜戍重兵示不信请徙屯汝州帝皆从之后弘正拜检校尚书右仆射赐其军钱二千万弘正曰吾未喜于移河阳军也及元济擅立吉甫以内地无唇齿援因时可取不当用河朔故事与帝意合又请自往招元济苟逆志不悛得指授群帅俘贼以献天子不许固请至流涕帝慰勉之会暴疾卒年五十七帝震悼赙外别赐缣五百恤其家自大敛至卒哭皆中人临吊吉甫图淮西地未及上帝敕其子献之及葬祭以少牢赠司空有司谥曰敬宪度支郎中张仲方非之帝怒贬仲方更赐谥曰忠懿始吉甫当国经综政事众职咸治引荐贤士大夫爱善无遗褒忠臣后以起义烈与武元衡连位未几节度剑南屡言元衡材宜还为相及再辅政天下想望风采而稍修怨罢李藩宰相而裴&#左迁皆其谋也李正辞晚相失及与萧俯同召为翰林学士独用俯而罢正辞人莫不疑惮帝亦知其专乃进李绛遂与有隙数辩争殿上帝多直绛然畏慎奉法不忮害顾大体左拾遗杨归厚尝请对日已旰帝令他日见固请不肯退既见极论中人许遂振之奸又历诋辅相求自试又表假邮置院具婚礼帝怒其轻肆欲远斥之李绛为言不能得吉甫见帝谢引用之非帝意释得以国子主簿分司东都初政事堂会食有巨&#相传徙者宰相辄罢不敢迁吉甫笑曰世俗禁忌何足疑邪撤而新之吉甫居安邑里时号安邑李丞相所论着甚多皆行于世前卒一岁荧惑掩太微上相吉甫曰天且杀我再逊位不许子德修亦有志操宝历中为膳部员外郎张仲方入为谏议大夫德修不欲同朝出为舒湖楚三州刺史卒次子德裕自有传  宋申锡 按旧唐书本传申锡字庆臣祖素父叔夜申锡少孤贫有文学登进士第释褐秘书省校书郎韦贯之罢相出湖南辟为从事其后累佐使府长庆初拜监察御史二年迁起居舍人宝历二年转礼部员外郎寻充翰林侍讲学士申锡始自策名及在朝行清慎介洁不趋党与当长庆宝历之间时风嚣薄朋比大扇及申锡被用时论以为激劝文宗即位拜户部郎中知制诰太和二年正拜中书舍人复为翰林学士初文宗常患中人权柄太盛自元和宝历比致宫禁之祸及王守澄之领禁兵恃其宿旧跋扈尤甚有郑注者依恃守澄为奸利出入禁军卖官贩权中外咸扼腕视之文宗雅知之不能堪申锡时居内廷文宗察其忠厚可任以事尝因召对与申锡从容言及守澄无可奈何令与外庭朝臣谋去之且约命为宰相申锡顿首谢之未几拜左丞逾月加平章事申锡素能谨直宠遇超辈时情大为属望及到中书割断循常望实颇不相副太和五年忽降中人召宰相入赴延英路随李宗闵牛僧孺等既至中书东门中人云所召无宋申锡申锡始知被罪望延英以笏叩头而退随等至文宗以神策军中尉王守澄所奏得本军虞候豆卢着状告宋申锡与漳王谋反随等相顾愕然初守澄于浴堂以郑注所构告于文宗守澄即时于市肆追捕又将以二百骑就靖恭里屠申锡之家会内官马存亮同入诤于文宗曰谋反者适宋申锡耳何不召南司会议今卒然如此京师企足自为乱矣守澄不能难乃止乃召三相告之又遣右军差人于申锡宅捕孔目官张全真家人买子缘信等又于十六宅及市肆追捕胥吏以成其狱文宗又召师保仆射尚书丞郎常侍给事谏议舍人御史中丞京兆尹大理卿同于中书及集贤院参验其事翌日开延英召幸臣及议事官帝自询问左常侍崔元亮给事中李固言谏议大夫王质补阙卢钧及舒元舆罗泰蒋系裴休窦宗直韦温拾遗李群韦端符丁居晦袁都等一十四人皆玉阶下奏以申锡狱付外请不于禁中讯鞫文宗曰吾已谋于公卿大僚卿等且出元亮固言援引今古辞理恳切元亮泣涕久之文宗意稍解贬申锡为右庶子漳王为巢县公再贬申锡为开州司马初申锡既得密旨乃除王璠为京兆尹以密旨喻之璠不能谋而注与守澄知之潜为其备漳王凑文宗之爱弟也贤而有人望豆卢著者职属禁军与注亲表文宗不省其诈乃罢申锡为庶子时京城恟恟众所哗言以为宰相真连十宅谋反百寮震骇居一二日方审其诈谏官伏合恳论文宗震怒叱谏官令出者数四时中外属望大寮三数人廷辩其事仆射窦易直曰人臣无将将则必诛闻者愕然唯京兆尹崔管大理卿王正雅连上疏请出内狱状且曰王师又未获即狱未具请出豆卢着与申锡同付外廷勘当时人情翕然推重初议申锡抵死顾物论不可又将投于岭表文宗终悟外廷之言乃有开州之命初申锡既被罪怡然不以为意自中书归私第止于外厅素服以俟命其妻出谓之曰公为宰相人臣位极于此何负天子反乎申锡曰吾自书生被厚恩擢相位不能锄去奸乱反为所罗织夫人察申锡岂反者乎因相与泣下申锡自居内廷及为宰相以时风侈靡居要位者尤纳贿赂遂成风俗不暇更方远害且与贞元时甚相背矣申锡至此约身谨洁尤以公廉为己任四方问遗悉无所受既被罪为有司验劾多获其四方受领所还问遗之状朝野为之叹息七年七月卒于开州诏曰申锡虽不能周慎自抵宪章闻其亡殁遐方良用悲恻宜许其归葬乡里以示宽恩开成元年九月诏复申锡正议大夫尚书左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赐紫兼赠兵部尚书仍以其子慎徽为城固县尉  公辅部名臣列传二十九   唐十一   裴&# 按唐书本传&#字弘中绛州闻喜人擢进士第以贤良方正对策第一补美原尉藩府交辟不就四迁考功员外郎吏部侍郎郑珣瑜委&#校辞判研核精密皆值才实宪宗元和初召入翰林为学士再迁中书舍人李吉甫始执政以情谓&#曰吾落魄远裔更十年始相天子比日人物吾懵不及知且宰相职当进贤任能君精鉴为我言之&#即笔略疏三十许人吉甫遂籍以荐于朝天下翕然称得人坐覆视皇甫湜牛僧孺等对策非是罢学士为户部侍郎帝器&#方直以为任公卿薄其过眷信弥厚吉甫罢乃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始承旨翰林天子新剪蜀乱厉精致治中外机管&#多所参与以小心慎默称帝意既当国请绳不轨课吏治分明淑慝帝降意顺纳吐突承璀自东宫得侍恩顾亲渥承闲欲有关说帝惮&#诫使勿言帝在殿中常呼&#官而不名岭南节度使杨于陵为监军许遂振所诬诏授冗官&#曰以一中人罪藩臣陛下之法安在更授美官严绶守太原政一出监军李辅光&#劾其懦以李墉代之王承宗擅袭节度方帝屡削叛族意必取之又吐突承璀每欲挠&#权因探帝意自请往于时泽潞卢从史诡献征讨&#固争以为从史苞逆节内连承宗外请兴师以图身利且武俊有功于国陛下前以地授李师道而今欲夺承宗地有之赏罚不一沮劝废矣帝依违不能决久之卒用承璀谋会兵讨承宗从史果反复兵久暴无功王师告病既而从史遣部将王翊元奏事&#从容以语动之翊元因言从史恶稔可图状&#比遣往得其大将乌重引等要领&#乃为帝陈从史暴戾不君视承璀若小儿往来神策军不甚戒可因其机致之后无兴师之劳帝初瞿然徐乃许之&#请秘其计帝曰惟李绛梁守谦知之俄而承璀缚从史献于朝因班师&#奏承璀首谋无功陛下虽诎法人心不厌请流斥以谢天下乃罢所领兵先是天下赋法有三曰上供曰送使曰留州建中初厘定常赋而物重钱轻其后轻重相反民输率一倍其初而所在以留州送使之入舍公估更实私直以自润故赋益苛齐民重困&#奏禁之一以公估准物观察使得用所治州租调至不足乃取支郡以赡故送使之财悉为上供于是起淮江而南民少息矣&#器局峻整持法度虽宿儒前望造诣不敢干以私谏官言得失大扺执政多忌刻惟&#奖励使尽言初拾遗独孤郁李正辞严休复三人皆迁及过谢&#&#独让休复曰君异夫二人孜孜献纳者前日进拟上固为疑休复大惭&#为学士时引李绛崔群与同列及相又擢韦贯之裴度知制诰李夷简御史中丞皆踵蹑为辅相号多臣自他选任罔不精明人无异言士大夫不以&#年少柄用为嫌故元和之治百度修举称朝无幸人五年暴风痹帝怅惜遣使致问药膳进退辄疏闻居三月益痼乃罢为兵部尚书&#之进李吉甫荐颇力及居中多变更吉甫时约束吉甫复用衔之会&#与史官蒋武等上德宗实录吉甫以&#引疾解史任不宜冒奏乃徙&#太子宾客罢武等史官会卒不加赠给事中刘伯刍表其忠帝乃赠太子太傅&#始相建言集贤院官登朝自五品上为学士下为直学士余皆校理史馆以登朝者为修撰否者直史馆以准六典遂着于令京兆少尹裴武使王承宗还得德棣二州已而地不入或言武还先见&#明日乃朝帝怒召学士李绛议斥武绛言&#身备宰相明练时事势不容先见武帝悟释之议者谓帝知&#明倚任方笃尚不免疑嫌以信处位之难云  李藩 按唐书本传藩字叔翰其先赵州人父承仕为湖南观察使有名于时藩少沈靖有检局姿制闲美敏于学居父丧家本饶财姻属来吊有持去者未尝问益务施与居数年略尽年四十余困广陵间不自振妻子追咎藩晏如也杜亚居守东都表致府中亚尝疑牙将令狐运为盗掠服之藩争不从辄去后果获真盗稍知名徐州张建封辟节度府未尝察苛细建封卒濠州刺史杜兼疾驱至阴有觊望藩泣谓曰公今丧君宜谨守土何弃而来宜速还否则以法劾君兼错忤去恨之因诬奏建封死藩撼其军有非望德宗怒密诏徐泗节度使杜佑杀之佑雅器藩得诏十日不发召见藩曰世谓生死报应验乎藩曰殆然曰审若此君宜遇事无恐因出诏示藩藩色不变曰信乎杜兼之报也佑曰慎毋畏吾以阖门保君矣帝未之信亟追藩既入帝望其状貌曰是岂作乱人邪释之拜秘书郎时王绍得君邀藩与相见当即用终不诣王仲舒与同舍郎韦成季吕洞日置酒邀宾客相乐慕藩名强致之仲舒等为俳说庾语相狎昵藩一见谢不往曰吾与终日不晓所语何哉后仲舒等果坐斥废宪宗为皇太子王绍避太子讳始改名时议以为藩曰自古故事由不识体之人败之不可复正虽绍何诛累擢吏部郎中坐小累左授著作郎再迁给事中制有不便就敕尾批却之吏惊请联他纸藩曰联纸是牒岂曰敕邪裴&#白宪宗谓藩有宰相器会郑絪罢因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藩忠谨好丑必言帝以为无隐尝问前世所以家给或国匮乏者何致而然及祈禳之数藩对俭则足用敦本则百姓富反是则匮又言孔子病止子路之祷汉文帝每祭敕有司敬而不祈使神无知则不能降福有知固不可私己求媚而悦之也且义于人者和于神人乃神之主人安而福至帝悦曰当与公等上下相勖以保此言后复问神仙长年事藩知帝且有所惑极陈荒妄谩诞不可信后入柳泌等语果为累云河东节度使王谔赂权近求兼宰相密诏中书门下曰谔可兼宰相藩遽取笔灭宰相字署其左曰不可还奏之宰相权德舆失色曰有不可应别为奏可以笔涂诏邪藩曰势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既而事得寝李吉甫复相藩颇沮止会吴少阳袭淮西节度吉甫已见帝潜欲中藩即奏曰道逢中人假印节与吴少阳臣为陛下恨之帝变色不平翌日罢藩为太子詹事后数月帝复思藩召对殿中事寖释明年为华州刺史未行卒年五十八赠户部尚书谥曰贞简藩材能不及韦贯之裴&#然人物清整是其流亚云  权德舆按唐书本传德舆字载之父皋见卓行传德舆七岁居父丧哭踊如成人未冠以文章称诸儒间韩洄黜陟河南辟置幕府复从江西观察使李兼府为判官杜佑裴冑交辟之德宗闻其材召为太常博士改左补阙贞元八年关东淮南浙西州县大水坏庐舍漂杀人德舆建言江淮田一善熟则旁资数道故天下大计仰于东南今霪雨二时农田不开逋亡日众宜择群臣明识通方者持节劳徕问人所疾苦蠲其租入与连帅守长讲求所宜赋取于人不若藏于人之固也帝乃遣奚陟等四人循行慰抚裴延龄以巧幸进判度支德舆上疏斥言延龄以常赋正额用度未尽者为羡利以夸己功用官钱售常平杂物还取其直号别贮羡钱因以罔上边军乏不禀粮召祸疆场其事不细陛下疑为流言胡不以新利召延龄质核本末择中朝臣按覆边资如言者不谬则邦国之务不宜委非其人疏奏不省迁起居舍人岁中兼知制诰进中书舍人当是时帝亲揽庶政重除拜凡命诸朝皆手制中下始德舆知制诰而徐岱给事中高郢为舍人居数岁岱卒郢知礼部德舆独直两省数旬一还舍乃上书言左右掖垣承天子诰命奉行详覆各有攸司旧制分曹十员以相防检大抵事有所壅则吏得为非四方闻者或以朝廷为乏士要重之司不宜久废帝曰非不知卿之劳但择如卿者未得其人耳久之知礼部贡举真拜侍郎凡三岁甄品详谛所得士相继为公卿宰相取明经初不限员十九年大旱德舆因是上陈阙政曰陛下斋心减膳闵恻元元告于宗庙祷诸天地一物可祈必致其礼一士有请必听其言忧人之心可谓至已臣闻销天灾者修政术感人心者流惠泽和气洽则祥应至矣畿甸之内大率赤地而无所望转徙之人毙踣道路虑种麦时种不得下宜诏在所裁留经用以种贷民今兹租赋及宿逋远贷一切蠲除设不蠲除亦无可敛之理不如先事图之则恩归于上矣十四年夏旱吏趣常赋至县令为民殴辱者不可不察又言漕运本济关中若转东都以西缘道仓廪悉入京师督江淮所输以备常数然后约太仓一岁计斥其余者以粜于民则时价不踊而蓄藏者出矣又言大历中一缣直钱四千今止八百税入加旧则出于民者五倍其初四方锐于上献为国掊怨广军实之求而兵有虚籍剥取多方虽有心计巧历能商功利其于割股啖口困人均也又言比经绌放者自谓抆拭无期坐为匪人以动和气而冬荐官逾三年未受命衣食既空溘然就毙此亦穷人之一端也近陛下洗宥绌放者或起为二千石其徒更相勉知牵复可望惟因而弘之使人人自效帝颇采用之宪宗元和初历兵部侍郎坐累徙太子宾客俄迁前官时泽潞卢从史诈傲寖不制其父虔卒京师而成德王承宗父死求袭德舆谏以为欲变山东先择昭义之帅从史拔自军校偃蹇不法今可因其丧选守臣代之成德习俗既久当制以渐许成德之请则可许昭义则不可帝不听及王承宗叛从史乃诡计以挠王师兵老无功德舆复请赦承宗徙从史后皆略如所料会裴&#病德舆自太常卿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锷繇河中入朝求兼宰相李藩以为不可德舆亦奏平章事非序进宜得比方镇带宰相必有大忠若勋否则强不制者不得已与之今锷无功又非姑息时一假此名以开后人不可帝乃止董溪于皋以运粮使盗军兴流岭南帝悔其轻诏中使半道杀之德舆谏溪等方山东用兵干没库财死不偿责陛下以流斥太轻当责臣等缪误审正其罪明下诏书与众同弃则人人惧法臣知已事不诤然异时或有此比要须有司论报罚一劝百孰不甘心帝深然之尝问政之宽猛孰先对曰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为先太宗皇帝见明堂图始禁鞭背列圣所循皆尚德教故天宝大盗窃发俄而夷灭盖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也帝曰诚如公言德舆善辨论开陈古今本末以觉悟人主为辅相宽和不为察察名李吉甫再秉政帝又自用李绛参赞大机是时帝切于治事巨细悉责宰相吉甫绛议论不能无持异至帝前遽言亟辩德舆从容不敢有所轻重坐是罢为本官以检校吏部尚书留守东都进扶风郡公于&#以子杀人自囚亲戚莫敢过门朝廷无为请者德舆将行言于帝曰&#之罪既贷不竟宜因赐宽诏帝曰然卿为吾过谕之复拜太常卿徙刑部尚书先是诏许孟容蒋乂刊汇格敕既成上之留禁中德舆请出其书与侍郎刘伯刍参复研考定三十篇奏上复检校吏部尚书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后二年以病乞还卒于道年六十赠尚书左仆射谥曰文德舆生三岁知辨四声四岁能赋诗积思经术无不贯综自始学至老未曾一日去书不观尝着论辨汉所以亡西京以张禹东京以胡广大指有补于世其文雅正赡缛当时公卿侯王功德卓异者皆所铭纪十常七八虽动止无外饰其蕴藉风流自然可慕贞元元和间为搢绅羽仪云子璩字大圭元和初擢进士历监察御史有美称宰相李宗闵乃父门生故荐为中书舍人时李训挟宠以周易博士在翰林璩与舍人高元裕给事中郑肃韩佽等连章劾训倾覆阴巧且乱国不宜出入禁中不听及宗闵贬璩屡表辨解贬阆州刺史文宗怜其母病徙郑州训诛时人多璩明祸福大体能世其家  裴度 按唐书本传度字中立河东闻喜人贞元初擢进士第以宏辞补校书郎举贤良正方异等调河阴尉迁监察御史论权嬖梗切出为河南功曹参军武元衡帅西川表掌节度府书记召为起居舍人元和六年以司封员外郎知制诰田弘正效魏博六州于朝宪宗遣度宣谕弘正知度为帝高选故郊迎趋跽受命且请遍至属州布扬天子德泽魏人由是欢服还拜中书舍人久之进御史中丞宣徽五坊小使方秋阅鹰狗所过挠官司厚得饷谢乃去下邽令裴寰才吏也不为礼因构寰出丑言送诏狱当大不恭宰相武元衡婉辞诤帝怒未置度见延英言寰无辜帝恚曰寰诚无罪杖小使小使无罪且仗寰度曰责若此固宜第寰为令惜陛下百姓安可罪帝色霁乃释寰王师讨蔡以度视行营诸军还奏攻取策与帝意合且问诸将才否度对李光颜义而勇当有成功不三日光颜破时曲兵帝叹度知言进兼刑部侍郎王承宗李师道谋缓蔡兵乃伏盗京师刺用事大臣已害宰相元衡又击度刃三进断韡刜背裂中单又伤首度冒毡得不死哄导骇伏独驺王义持贼大呼贼断义手度坠沟贼意已死因亡去议者欲罢度安二镇反侧帝怒曰度得全天也若罢之是贼计适行吾倚度足破二贼矣度亦以权纪未张王室陵迟常愤愧无死所自行营归知贼曲折帝益信伏及病创一再旬分卫兵护第存候踵路疾愈诏毋须宣政衙即对延英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方连诸道兵环拿不解内外大恐人累息及度当国外内始安由是讨贼益急始德宗时尚苛伺中朝士相过金吾辄飞启宰相至阖门谢宾客度以时多故宜延天下髦英咨筹策乃建请还第与士大夫相见诏可会庄宪太后崩为礼仪使帝不听政议置冢宰度曰冢宰商周六官首秉统百僚王者谅暗有权听之制历世官废故国朝置否不常不宜徇空名稽枢务乃诏百司权听中书门下处可王锷死家奴告锷子稷易父奏末冒遗献帝留奴仗内遣使者如东都按责其赀度谏曰自锷死数有献今因告讦而捡省其私臣恐天下将帅闻之有以家为计者帝悟杀二奴还使者于时讨蔡数不利群臣争请罢兵钱徽萧俯尤确苦度奏病在腹心不时去且为大患不然两河亦将视此为逆顺会唐邓节度使高霞寓战却它相揣帝厌兵欲赦贼钩上指帝曰一胜一负兵家常势若师常利则古何惮用兵耶虽累圣亦不应留贼付朕今但论帅臣勇怯兵强弱处置何如耳渠一败便沮成计乎于是左右不能容其间十二年宰相逢吉涯建言饷亿烦匮宜休师唯度请身督战帝独目度留曰果为朕行乎度俯伏流涕曰臣誓不与贼偕存即拜门下侍郎平章事彰义军节度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度以韩弘领都统乃上还招讨以避弘然实行都统事又制诏有异辞欲激贼怒弘者意弘怏怏则度无与共功度请易其辞窒疑间之嫌于是表马总为宣慰副使韩愈行军司马李正封冯宿李宗闵备两使幕府入对延英曰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未授首臣无还期帝壮之为流涕及行御通化门临遣赐通天御带发神策骑三百为卫初逢吉忌度帝恶居中挠沮出之外度屯郾城劳诸军宣朝廷厚意士奋于勇是时诸道兵悉中官统监自处进退度奏罢之使将得颛制号令一战气倍未几李诉夜入县瓠城缚吴元济以报度遣马总先入蔡明日统洄曲降卒万人持节徐进抚定其人初元济禁偶语于道夜不然烛酒食相馈遗者以军法论度视事下令唯盗贼斗死抵法余一蠲除往来不限昼夜民始知有生之乐度以蔡牙卒侍帐下或谓反侧未安不可去备度笑曰吾为彰义节度元恶已擒人皆吾人也众感泣既而申光平定以马总为留后度入朝会帝以二剑付监军梁守谦使悉诛贼将度遇诸郾城复与入蔡商罪议诛守谦请如诏度固不然腾奏申解全宥者甚众策勋进金紫光禄大夫弘文馆大学士上柱国晋国公户三千复知政事程异皇甫镈以言财赋幸俄得宰相度三上书极论不可帝不纳自上印又不听纤人始得乘罅初蔡平王承宗惧度遣辩士柏耆胁说乃献德棣二州纳质子又谕程权入觐始判沧景德隶为一镇朝廷命帅而承宗势乃离李师道怙强度密劝帝诛之乃诏宣武义成武宁横海四节度会田弘正致讨弘正请自黎阳济合诸节度兵宰相皆谓宜度曰魏博军度黎阳即叩贼境封畛比联易生顾望是自战其地弘正光颜素少断士心盘桓果不可用不如养威河北须霜降水落绝阳刘深抵郓以营阳谷则人人殊死贼势穷矣上曰善诏弘正如度言弘正奉诏师道果禽大贾张陟负五坊息钱上命坊使杨朝汶收其家簿阅贷钱虽已偿悉钩止根引数十百人列棰挺胁不承又获卢大夫逋券捕卢坦家客责偿久乃悟卢群券坦子上诉朝汶谰语钱入禁中何可得御史中丞萧俯及谏官列陈中人横恣度亦极言之时方讨郓帝曰姑议东军此细事我自处办度曰兵事不理止山东中人横暴将乱都下帝不悦徐乃悟让朝汶曰以尔使我羞见宰相命杀之而原系者繇是京师澄肃帝尝语臣事君当励善底公朕恶夫树党者度曰君子小人以类而聚未有无徒者君子之徒同德小人之徒同恶外甚类中实远在陛下观所行则辨帝曰言者大抵若此朕岂易辨之度退喜曰上以为难辨则易以为易辨则难君子小人行判矣已而卒为异镈所构以检校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为河东节度使穆宗即位进检校司空朱克融王廷凑乱河朔加度镇州行营招讨使时帝以李光颜乌重引爪牙将倚以击贼兵十余万有所畏无尺寸功度既受命入贼境数斩将以闻俄兼押北山诸蕃使时元稹显结宦官魏弘简求执政惮度复当国因经置军事数居中持梗不使有功度恐乱作即上书痛暴稹过恶帝不得已罢弘简稹近职俄擢稹宰相以度守司空平章事东都留守谏官叩延英言不可罢度兵摇众心帝不召于是交章极论未之省会中人使幽镇还言军中谓度在朝而两河诸侯忠者怀强者畏今居东人人失望帝悟诏度由太原朝京师及陛见始陈二贼畔涣受命无功并陈所以入觐意感慨流涕伏未起谒者欲宣旨帝遽曰朕当延英待卿始议者谓度无奥援且久外为奸憸拫抑虑帝未能明其忠及进见辞切气怡卓然当天子意在位闻者皆竦毅将士贵臣至赍咨出涕旧仪合中群臣未退宰相不奏事称贺则谒者答帝以度勋德故待以殊礼度之行移克融廷凑书开说谆沓傅以大谊二人不敢桀皆愿罢兵帝方忧深州围欲必出牛元翼更使度腾书布旨或曰贼知度失兵柄必背约顾望帝释然乃拜度守司徒领淮南节度使会昭义监军刘承偕慢刘悟举军哗怒执承偕悟拘以闻帝怒问度何施而可度顿首谢藩臣不与政辞不对帝强之度曰臣素知承偕怙宠悟不能堪尝以书诉臣是时中人赵弘亮在行营知状欲持悟书以奏陛下亦知之邪帝曰我不及知顾悟诚恶之胡不自闻何哉度曰虽悟得闻恐陛下不必听且臣视天颜不咫尺比尚未能决千里单言可悟圣听哉帝亟曰前语姑置直谓今日奈何度曰必欲收忠义心使帅臣死节独斩承偕则四方群盗隐然破胆矣帝曰顾太后养为子且我何爱更言其次度曰投诸荒裔可乎帝曰可悟果出承偕昭义遂安是时徐州王智兴逐崔群诸军盘互河北进退未一议者交口请相度乃以本官兼中书侍郎平章事权佞侧目谓李逢吉险贼善谋可以构度共讽帝自襄阳召逢吉还拜兵部尚书度居位再阅月果为逢吉所间罢为左仆射帝暴风眩中外不闻问者凡三日度数请到内殿求立太子翼日乃见帝遂立景王为嗣逢吉既代相思有以牙孽之引所厚李仲言张又新李续张权舆等内结宦官种支党丑沮日闻乃出度山南西道节度使夺平章事长庆四年王廷凑屠元翼之家敬宗羞惋叹宰辅非其人使凶贼炽肆学士韦处厚上疏曰臣闻汲黯在朝淮南寝谋干木处魏诸侯息兵王霸之理以一士止百万之师一贤制千里之难裴度元勋巨德文武兼备若位岩庙委参决必使戎虏畏威幽镇自臣管仲曰人离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治乱之本非有他术陛下当馈而叹恨无萧曹今一裴度摈弃于外所以冯唐知汉文帝有颇牧不能用也帝感悟谓处厚曰度累为宰相而官无平章事谓何处厚具道其由帝于是复度兼平章事帝虽孺蒙然注意度中人至度所必丁宁慰安且示召期宝历二年度请入朝逢吉党大惧权舆作伪谣云非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以度平元济也都城东西冈六民间以为干数而度第平乐里直第五冈权舆乃言度名应图谶第据冈原不召而来其意可见欲以倾度天子独能明其诬诏复使辅政先是帝将幸东都大臣切谏不纳帝恚曰朕意决矣虽从官宫人自挟糗无扰百姓趣有司检料行宫中外莫敢言度从容奏国家建别都本备巡幸自艰难以来宫阙署屯百司之区荒圯弗治假岁月完新然后可行仓卒无备有司且得罪帝悦曰群臣谏朕不及此如卿言诚有未便安用往邪因止行汴宋观察使令狐楚言亳州圣水出饮者疾辄愈度判曰妖由人兴水不自作命在所禁塞朱克融执赐衣使者杨文端诡言慢己并诉所赐滥恶又&#假度支帛三十万匹不者军必有变且请遣工五千助治东都须天子东巡帝怒患之欲遣重臣临慰度曰克融无恚而悖是将亡譬猛虎自哮跃山林凭窟穴则然势不得离其处人亦不为惧陛下无庸遣重使第以诏书言中人倨骄须还我自责&#春服不谨方诘有司所上工宜即遣已诏在所供拟此则贼谋穷矣陛下若未能然则答宫室营缮既有序毋遣工为重劳朝廷缘召发乃有赐与朕无所爱独与范阳体不可尔帝曰善用度次策克融听命归文端未几军乱杀克融帝纵日晏坐朝度谏曰比陛下月率六七临朝天下人知勤政河朔贼臣皆耸畏近开延英益稀恐万机奏禀有所壅阏夫颐养之道当顺适时候则六气平和万寿可保道家法春夏蚤起取鸡鸣时秋冬晏起取日出时盖在阳胜之以阴在阴胜之以阳今方居盛夏谓宜诘旦数坐广加延问漏及巳午则炎赫可畏圣躬劳矣帝嘉纳为数视朝未几判度支帝崩定策诛刘克明等迎立江王是为文宗加门下侍郎李全略死子同捷求袭沧景军度奏讨平之即陈调兵食非宰相事请罢度支归有司奏可进阶开府仪同三司赐实封户三百度恳让不得可乃受实封太和四年数引疾不任机重愿上政事帝择上医护治中人日劳问相蹑乃诏进司徒平章军国重事须疾已三日若五日一至中书度让免册礼度自见功高位极不能无虑稍诡迹避祸于是牛僧孺李宗闵同辅政媢度勋业久居上欲有所逞乃共訾其迹损短之因度辞位即白帝进兼侍中出为山南东道节度使白罢元和所置临汉监收千马纳之校以善田四百顷还襄人顷之固请老不许八年徙东都留守俄加中书令李训之祸宦官肆威以逞凡训注宗娅宾客悉收逮讯报苛惨度上疏申理全活数十姓武德县主藏史盗钱亡命捕不得河阳节度使温造狱具令王赏责负系三年母死弗许丧度为帝言之赏得释时阉竖擅威天子拥虚器搢绅道丧度不复有经济意乃治第东都集贤里沼石林丛岑缭幽胜午桥作别墅具燠馆凉台号绿野堂激波其下度野服萧散与白居易刘禹锡为文章把酒穷昼夜相欢不问人间事而帝知度年虽及神明不衰每大臣自洛来必问度安否开成二年复以本官节度河东度牢辞老疾帝命吏部郎中卢弘宣谕意曰为朕卧护北门可也趣上道度乃之镇易定节度使张璠卒军中将立其子元益度遣使晓譬祸福元益惧束身归朝三年以病&#还东都真拜中书令卧家未克谢有诏先给俸料上已宴群臣曲江度不赴帝赐诗曰注想待元老识君恨不早我家柱石衰忧来学丘祷别诏曰方春慎疾为难勉医药自持朕集中欲见公诗故示此异日可进使者及门而度薨年七十六帝闻震悼以诗置灵几册赠太傅谥文忠赗礼优缛命京兆尹郑复护丧度临终自为铭志帝怪无遗奏敕家人索之得半&#以储贰为请无私言会昌元年加赠太师大中初诏配享宪宗庙庭度退然纔中人而神观迈爽操守坚正善占对既有功名震四夷使外国者其君长必问度年今几状貌孰似天子用否其威誉德业比郭汾阳而用不用常为天下重轻事四朝以全德始终及殁天下莫不思其风烈葬管城逮今庙食  李绛 按唐书本传绛字深之系本赞皇擢进士宏辞补渭南尉拜监察御史元和二年授翰林学士俄知制诰会李锜诛宪宗将辇取其赀绛与裴&#谏曰锜僭侈诛求六州之人怨入骨髓今元恶传首若因取其财恐非遏乱略惠绥困穷者愿赐本道代贫民租赋制可枢密使刘光琦议遣中人持赦令赐诸道以裒馈饷绛请付度支盐铁急递以遣息取求之弊光琦引故事以对帝曰故事是耶当守之不然当改可循旧哉帝尝称太宗元宗之盛朕不佞欲庶几二祖之道德风烈无愧谥号不为宗庙羞何行而至此乎绛曰陛下诚能正身励己尊道德远邪佞进忠直与大臣言敬而信无使小人参焉与贤者游亲而礼无使不肖与焉去官无益于治者则材能出斥宫女之希御者则怨旷销将帅择士卒勇矣官师公吏治辑矣法令行而下不违教化笃而俗必迁如是可与祖宗合德号称中兴夫何远之有言之不行无益也行之不至无益也帝曰美哉斯言朕将书诸绅即诏绛与崔群钱徽韦弘景白居易等次君臣成败五十种为连屏张便坐帝每阅视顾左右曰而等宜作意勿为如此事是时盛兴安国佛祠幸臣吐突承璀请立石纪圣德焉营构华广欲使绛为之颂将遗钱千万绛上言陛下荡积习之弊四海延颈望德音忽自立碑示人以不广易称大人与天地合德谓非文字所能尽若令可述是陛下美有分限尧舜至文武皆不传其事惟秦始刻峄山扬诛伐巡幸之劳失道之君不足为法今安国有碑若叙游观即非治要述崇饰又非政宜请罢之帝怒绛伏奏愈切帝悟曰微绛我不自知命百牛倒石令使者劳谕绛襄阳裴均违诏书献银壶瓮数百具绛请归之度支示天下以信帝可奏仍赦均罪时议还卢从史昭义已而将复召之从史以军无见储为解李吉甫谓郑絪漏其谋帝召绛议欲逐絪绛为开白乃免绛见浴堂殿帝曰比谏官多朋党论奏不实皆陷谤讪欲黜其尤者若何绛曰此非陛下意必憸人以此营误上心自古纳谏昌拒谏亡夫人臣进言于上岂易哉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加有雷霆之威彼昼度夜思始欲陈十事俄而去五六及将以闻则又惮而削其半故上达者财十二何哉干不测之祸顾身无利耳虽开纳奖励尚恐不至今乃欲谴诃之使直士杜口非社稷利也帝曰非卿言我不知谏之益初承璀讨王承宗议者皆言古无以宦人统师者绛当制书固争帝不能夺止诏宰相授敕承璀果无功还加开府仪同三司绛奏承璀丧师当抵罪今宠以崇秩后有奔军之将蹈利干赏陛下何以处之又数论宦官横肆方镇进献等事自知言切且斥去悉取内署所上疏&#焚之以俟命帝果怒绛谢曰陛下怜臣愚处之腹心之地而惜身不言乃臣负陛下若上犯圣颜旁忤贵幸因而获罪乃陛下负臣于是帝动容曰卿告朕以人所难言者疾风知劲草卿当之矣遂繇司勋郎中进中书舍人翌日赐金紫亲择良笏与之且曰异时膺顾托南面当如此绛顿首乌重引缚卢从史而承璀牒署昭义留后绛曰泽潞据山东要害磁邢洺跨两河间可制其合从今孽竖就禽方收威柄遽以偏将&#本军纲纪大紊矣河南北诸镇谓陛下啖以官爵使逐其帅其肯默然哉宜以孟元阳为泽潞而以重引节度三城两河诸侯闻之必欣然帝从之张茂昭举族入觐绛上言任迪简既往代则士之从茂昭皆为定人宜亟授以官且遣使者诏其麾下皆听茂昭节度有诏拜河中节度使会迪简以帑廥匮竭稍简罢士之疲老者人情不安迪简亦危绛请斥禁帑绢十万以济事机吴少诚病甚绛建言淮西地不与贼接若朝廷命帅今乃其时有如阻命则决可讨矣然镇蔡不可并取愿赦承宗趣立蔡功时江淮大旱帝下赦令有所蠲弛绛言江淮流亡所贷未广而宫人猥积有怨鬲之思当大出之以省经费岭南之俗鬻子为业可听非券剂取直者如掠卖法敕有司一切苛止帝皆顺纳后阅月不赐对绛谓大臣持禄不敢谏小臣畏罪不敢言管仲以为害霸最甚今臣等饱食不言无履危之患自为计得矣顾圣治如何有诏明日对三殿帝尝畋苑中至蓬莱池谓左右曰绛常以谏我今可返也其见礼惮如此帝怪前代任贤以致治今无贤可任何耶对曰圣王选当代之人极其才分自可致治岂借贤异代治今日之人哉天子不以己能盖人痛折节下士则天下贤者乃出帝曰何知其必贤而任之对曰知人诚难尧舜以为病然循其名验以事所得十七夫任官而辨廉措事不阿容无希望依违之辞无邪媚偷悦之容此近于贤矣贤则当任任则当久贤者中立而寡助举其类则不肖者怨杜邪径则怀奸者疾一制度则贵戚毁伤正过失则人君疏忌夫然用贤岂容易哉帝曰卿言得之矣六年罢学士迁户部侍郎判本司帝以户部故有献而绛独无有何哉答曰凡方镇有地则有赋或啬用度易羡余以为献臣乃为陛下谨出纳乌有羡赢哉若以为献是徙东库物实西库进官物结私恩帝瞿然悟帝每有询访随事补益所言无不听欲遂以相而承璀宠方盛忌其进阴有毁短帝乃出承璀淮南监军翌日拜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高邑男方江淮岁俭民荐饥有御史使还奏不为灾帝以语绛答曰方隅皆陛下大臣奏孰不实而御史苟悦陛下耳凡君人者当任大臣使无小臣得以间愿出其名显责之李吉甫尝盛赞天子威德帝欣然绛独曰陛下自视今日何如汉文帝时帝曰朕安敢望文帝对曰是时贾谊以为措火积薪下火未及然因以为安其忧如此今法令所不及者五十余州西戎内讧近以泾陇为鄙去京师远不千里烽燧相接也加比水旱无年仓廪空虚诚陛下焦心销志求济时之略渠便高枕而卧哉帝入谓左右曰绛言骨鲠真宰相也遣使者赐酴&#酒魏博田季安死子怀谏弱军中请袭节度吉甫议讨之绛曰不然西河所惧者部将以兵图己也故委诸将总兵皆使力敌任均以相维制不得为变若主帅强则足以制其命今怀谏乳方臭不能事必假权于人权重则怨生向之权力均者将起事生患矣众所归必在宽厚简易军中素所爱者彼得立不倚朝廷亦不能安惟陛下蓄威以俟之俄而田兴果立以魏博听命帝大悦吉甫复请命中人宣慰因伺其变徐议所宜绛独谓不如推诚抚纳即假旄节它日使者持三军表来请与兴则制在彼不在此可奏与持授安得同哉然帝重违吉甫故诏张忠顺持节往而授兴留后绛固请曰如兴万有一不授命即姑息复如向时矣由是即拜兴节度使绛复曰王化不及魏博久矣一日挈六州来归不大犒赏人心不激请斥禁钱百五十万&#赐其军有言太过者绛曰假令举十五万众&#岁而得六州计所转给三倍于费今兴天挺忠义百变污俗破两河之胆可啬小费隳机事哉从之帝患朋党以问绛答曰自古人君最恶者朋党小人揣知故常借口以激怒上心朋党者寻之则无迹言之则可疑小人常以利动不顾忠义君子者遇主知则进疑则退安其位不为它计故常为奸人所乘夫圣人同迹贤者求类是同道也非党也陛下奉遵尧舜禹汤之德岂谓上与数千年君为党耶道德同耳汉时名节骨鲠士同心爱国而宦官小人疚之起党锢之狱讫亡天下趋利之人常为朋比同其私也守正之人常遭构毁违其私也小人多谮言常胜正人少直道常不胜可不戒哉绛居中介特尤为左右所不悦遂因以自明王播为盐铁使而事月进绛曰比禁天下正赋外不得有它献而播妄名羡余不出禄廪家赀愿悉付有司帝曰善讫绛在位献不入禁中吐蕃犯泾州掠人畜绛因言滨塞虚籍多实兵少今京西北神策镇军本防盛秋坐仰衣食不使战事至之日乃先禀中尉夫兵不内御要须应变失毫厘差千里请分隶本道则号令齐一前战不还踵矣然士卒乐两军姑息宦者以为言议遂寝尝盛夏对延英帝汗浃衣绛欲趋出帝曰朕宫中所对惟宦官女子欲与卿讲天下事乃其乐也绛或无所论诤帝辄诘所以然又言公等得无有姻故冗食者当为惜官吉甫权德舆皆称无有绛曰崔佑甫为宰相不半岁除吏八百人德宗曰多公姻故何耶佑甫曰所问当与不当耳非臣亲旧孰知其才其不知者安敢与官时以为名言武后命官猥多而开元中有名者皆出其选古人言拔十得五犹得其半若猜故自嫌非圣主责成意帝曰诚然在至当而已帝又问元宗开元时致治天宝则乱何一君而相反邪绛曰治生于忧危乱生于放肆元宗常历试官守知人之艰难临御初任用姚崇朱璟励精听纳故左右前后皆正人也洎林甫国忠得君专引倾邪之人分总要剧于是上不闻直言嗜欲日滋内则盗臣劝以兴利外则武夫诱以开边天下骚动故禄山乘隙而奋此皆小人启导从逸而骄系时主所行无常治亦无常乱帝曰凡人举事病不通于理追咎其失古人处此有道耶绛曰事或过差圣哲所不免天子有谏臣所以救过上下同体犹手足之于心膂交相为用但矜能护失常情所蔽圣人改过不吝愿陛下以此处之教坊使称密诏阅良家子及别宅妇人内禁中京师嚣然绛将入言于帝吉甫曰此谏官所论列绛曰公常病谏官论事此难言者欲移之耶吉甫乃欲讽诏使止之绛以吉甫畏不敢谏遂独上疏帝曰朕以丹王等无侍者比命访闾里以赀致之彼不谕朕意故至哗扰乃悉归所取以足疾求免罢为礼部尚书帝乃召承璀于淮南绛虽去位犹怀不能已因上言北虏方强其忧有五彼蔑信重利岁入马求直今则置不取当贮他谋一也屯士不足斥候不明城无完堞非可应卒二也今之营筑不询众谋远规塞外城非要地虏一入寇应援艰阻三也比年通好往来窥觇河山兵甲悉知之矣若寇掠驱胁援兵非十日不至既至虏去兵罢复来四也北狄西戎久为仇敌今回鹘思叛脱相连约数道并进何以遏之五也十年出为华州刺史承璀田多在部中主奴扰民绛捕系之会遣五坊使帝戒曰至华宜自戢绛大臣有奏即行法矣州有捕鹞户岁责贡限绛以为言并劝止畋猎有诏泽潞太原天威府并罢之入为兵部尚书母丧免还授河中观察使河中故节制而皇甫镈恶绛故薄其恩议者不直镈得罪复以兵部召迁御史大夫穆宗数游畋绛率其属叩延英切谏不纳以疾辞还兵部尚书历东都留守徙东川节度使复为留守宝历初拜尚书左仆射绛伟仪质以直道进退望冠一时贤不肖太分屡为谗邪所中御史中丞王璠遇绛于道不之避绛引故事论列宰相李逢吉右璠下迁绛太子少师分司东都文宗立召为太常卿以检校司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累封赵郡公四年南蛮寇蜀道诏绛募兵千人往赴不半道蛮已去兵还监军使杨叔元者素疾绛遣人迎说军曰将收募直而还为民士皆怒乃噪而入劫库兵绛方宴不设备遂握节登陴或言缒城可以免绛不从牙将王景延力战殁绛遂遇害年六十七幕府赵存约薛齐皆死事闻谏官崔戎等列绛冤册赠司徒谥曰贞赙礼甚厚景延亦赠官禄一子大中初诏史官差第元和将相图形凌烟阁绛在焉独留中绛所论事万余言其甥夏侯孜以授蒋偕次为七篇  韦贯之 按唐书本传贯之名纯避宪宗讳以字行后周柱国敻八世孙父肇大历中为中书舍人累上疏言得失为元载所恶左迁京兆少尹久之改秘书少监载曰肇若过我当择善地处之终不肯诣载诛除吏部侍郎代宗欲相之会卒谥曰贞贯之及进士第为校书郎擢贤良方正异等补伊阙渭南尉河中郑元泽潞郗士美以厚币召皆不应居贫啖豆糜自给再迁长安丞或荐之京兆尹李实实举笏示所记曰此其姓名也与我同里素闻其贤愿识之而进于上或者喜以告曰子今日诣实而明日贺者至矣贯之唯唯不往官亦不迁永贞时始为监察御史举其弟纁自代及为右补阙纁代为御史议者不谓之私宰相杜佑子从郁为补阙贯之与崔群持不可换左拾遗复奏拾遗补阙为谏官等宰相政有得失使从郁议是子而议父殆不可训卒改他官迁礼部员外郎新罗人金忠义以工巧幸擢少府监荫子补斋郎贯之不与曰是将奉郊庙祠祭阶为守宰者安可以贱工子为之又劾忠义不宜污朝籍忠义竟罢于是权幸侧目进吏部员外郎坐考贤良方正牛僧孺等策独署奏出为果州刺史半道贬巴州久之召为都官郎中知制诰进中书舍人宰相裴&#尝三奏事宪宗不从贯之曰公亦以进退决请乎&#曰奉教事果见听&#因曰君异时当位于此改礼部侍郎所取士抑浮华先行实于时流竞为息尝从容奏曰礼部侍郎重于宰相帝曰侍郎是宰相除安得重曰然为陛下柬宰相者得无重乎帝美其言改尚书右丞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中书侍郎讨吴元济也贯之请释镇州专力淮西且言陛下岂不知建中事乎始于蔡急而魏应也齐赵同起德宗引天下兵诛之物力殚屈故朱泚乘以为乱此非他速于扑灭也今陛下独不能少忍俟蔡平而诛镇邪时帝业已讨镇不从终之蔡平镇乃服初讨蔡以宣武韩弘为都统又诏河阳乌重引忠武李光颜合兵以进贯之谏诸将战方力今若置都统又令二帅连营则各持重养威未可岁月下也亦不从后四年乃克蔡皆如贯之策云帝以段文昌张仲素为翰林学士贯之谓学士所以备顾问不宜专取辞艺奏罢之皇甫镈张皆以幸进宿使淄青裴度欲为请银绯贯之曰宿奸佞吾等纵不能斥奈何欲假以宠乎由是宿等恐阴构之又与度论兵帝前议颇驳故罢为吏部侍郎于是翰林学士左拾遗郭求上疏申理诏免求学士出贯之为湖南观察使不三日韦顗李正辞薛公干李宣韦处厚崔韶坐与贯之厚善悉贬为州刺史顗正辞处厚皆清正以钩党去由是中外始大恶宿时国用不足遣盐铁副使程异督诸道赋租异讽州县厚敛以献贯之不忍横赋而所献不中异意因取属内六州留钱继之左迁太子詹事分司东都穆宗立即拜河南尹以工部尚书召未行卒年六十二赠尚书右仆射谥曰贞后更谥曰文贯之沈厚寡言与人交终岁无款曲不为伪辞以悦人为右丞时内僧造门曰君且相贯之命左右引出曰此妄人也居辅相严身律下以正议裁物室居无所改易裴均子持万缣请撰先铭答曰吾宁饿死岂能为是哉生平未尝通馈遗故家无羡财  崔群按唐书本传群字敦诗贝州武城人未冠举进士陆贽主贡举梁肃荐其有公辅才擢甲科举贤良方正授秘书省校书郎累迁右补阙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数陈谠言宪宗嘉纳因诏学士凡奏议待群署乃得上群以禁密之言人人当自陈一为故事后或有恶直丑正则它学士不得上书矣固让见听惠昭太子薨是时遂王嫡而沣王长多内助帝将建东宫诏群为沣王作让表群奏大凡己当得则让不当得乌用让今遂王嫡宜为太子帝从其议魏博田季安以五千缣助营开业佛祠群以为无名之献不当受有诏却之进户部侍郎元和十二年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师道既诛师古等妻子没入掖廷帝疑以问群群请释之并还其奴婢赀产盐铁院官权长孺坐罪抵死其母耄丐子以养帝奭然欲赦之以问宰相群对陛下幸怜其老宜即遣使谕旨若须出敕无及矣于是免死群凡启奏平恕如此帝尝语宰相听受之际不亦难乎比诏学士集前世事为辨谤略以自儆鉴其要云何群对无情曲直辨之至易有情则欺伪难审也故孔子有众好众恶浸润肤受之说以其难辨也若陛下择贤而任待之以诚绳之以法则人自归正而不敢以欺帝韪其言处州刺史苗积进羡钱七百万群以受之失信天下请还赐其州以纾下户之赋是时皇甫鏄言利幸于帝阴藉左右求宰相群数言其佞邪不可用既入对及开元天宝事群因推言其极曰安危在出令存亡系所任昔元宗少历屯险更民间疾苦故初得姚崇宋璟卢怀慎辅以道德苏颋李元纮孜孜守正则开元为治其后安于逸乐远正士昵小人故宇文融以言利进李林甫杨国忠怙宠朋邪则天宝为乱愿陛下以开元为法以天宝为戒社稷之福也又言世谓禄山反为治乱分时臣谓罢张九龄相林甫则治乱固已分矣左右为感动群以是讽帝故鏄&#之帝卒自相鏄会群臣上帝号鏄欲兼用孝德为号群独以为有睿圣则孝德并见帝闻不乐会度支禀赐边士不时物多弊恶李光颜忧甚至欲引佩刀自决中外皆恐鏄奏边鄙无事乃群鼓动欲以买直归怨天子于是罢为湖南观察使穆宗立以吏部侍郎召之劳曰我为太子卿力也群曰此先帝意臣何力焉且陛下向为淮西节度使臣起制草其言有能辨南阳之牍允符东海之贵先帝然之则传付久矣俄拜御史大夫未几检校兵部尚书充武宁节度使群以其副王智兴得士心不若假以节度不报智兴讨幽镇还藉兵逐群群失守左迁秘书监分司东都改华州刺史历宣歙池观察使进兵部尚书出为荆南节度使召拜吏部尚书卒年六十一赠司空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   唐十二   令狐楚 按旧唐书本传楚字壳士自言国初十八学士德棻之裔祖崇亮绵州昌明县令父承简太原府功曹家世儒素楚儿童时已学属文弱冠应进士贞元七年豋第桂管观察使王拱爱其才欲以礼辟召惧楚不从乃先闻奏而后致聘楚以父掾太原有庭闱之恋又感拱厚意登第后径往桂林谢拱不预宴游乞归奉养即还太原人皆义之李说严绶郑儋相继镇太原高其行义皆辟为从事自掌书记至节度判官历殿中侍御史楚才思俊丽德宗好文每太原奏至能辨楚之所为颇称之郑儋在镇暴卒不及处分后事军中喧哗将有急变中夜十数骑持刃迫楚至军门诸将环之令草遗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即成读示三军无不感泣军情乃安自是声名益重丁父忧以孝闻免丧征拜右拾遗改太常博士礼部员外郎母忧去官服阕以刑部员外郎征转职方员外郎知制诰楚与皇甫镈萧俯同年登进士第元和九年镈初以财赋得幸荐俯楚俱入翰林充学士迁职方郎中中书舍人皆居内职时用兵淮西言事者以师久无功宜宥贼罢兵唯裴度与宪宗志在殄寇十二年夏度自宰相兼彰义军节度淮西招抚宣慰处置使宰相李逢吉与度不协与楚相善楚草度淮西招抚使制不合度旨度请改制内三数句语宪宗方责度用兵乃罢逢吉相任亦罢楚内职守中书舍人元和十三年四月出为华州刺史其年十月皇甫镈作相其月以楚为河阳军节度使十四年四月裴度出镇太原七月皇甫镈荐楚入朝自朝议郎授朝议大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与镈同处台衡深承顾待十五年正月宪宗崩诏楚为山陵使仍撰哀册文时天下怒皇甫镈之奸邪穆宗即位之四日群臣素服班于月华门外宣诏贬镈将杀之会萧俯作相托中官救解方贬崖州物议以楚因镈作相而逐裴度群情共怒以萧俯之故无敢措言其年六月山陵毕会有告楚亲吏赃污事发出为宣歙观察使楚充奉山陵时亲吏韦正牧奉天令于翚翰林阴阳官等同隐官钱不给工徒价钱移为羡余十五万贯上献怨诉盈路正牧等下狱伏罪皆诛楚再贬衡州刺史时元稹初得幸为学士素恶楚与镈胶固希宠稹草楚衡州制略曰楚早以文艺得践班资宪宗念才擢居禁近异端斯害独见不明密隳讨伐之谋潜附奸邪之党因缘得地进取多门遂忝台阶实妨贤路楚深恨稹长庆元年四月量移郢州刺史迁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二年十一月授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陕虢观察使制下旬日谏官论奏言楚所犯非轻未合居廉察之任上知之遽令追制时楚已至陕州视事一日矣复授宾客归东都时李逢吉作相极力援楚以李绅在禁密沮之未能擅柄敬宗即位逢吉逐李绅寻用楚为河南尹兼御史大夫其年九月检校礼部尚书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汴宋亳观察等使汴军素骄累逐主帅前后韩弘兄弟率以峻法绳之人皆偷生未能革志楚长于抚理前镇河阳代乌重引移镇沧州以河阳军三千人为牙卒卒咸不愿从中路叛归又不敢归州聚于境上楚初赴任闻之乃疾驱赴怀州溃卒亦至楚单骑喻之咸令&#弓解甲用为前驱卒不敢乱及莅汴州解其酷法以仁惠为治去其太甚军民咸悦翕然从化后竟为善地汴帅前例始至率以钱二百万实其私藏楚独不取以其羡财治廨舍数百间太和二年九月征为户部尚书三年三月检校兵部尚书东都留守东畿汝都防御使其年十一月进位检校右仆射郓州刺史天平军节度郓曹濮观察等使奏故东平县为天平县属岁旱俭人至相食楚均富赡贫而无流亡者六年二月改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等使楚久在并州练其风俗因人所利而利之虽属岁旱人无转徙楚始自书生随计成名皆在太原实如故里及是秉旄作镇邑老欢迎楚绥抚有方军民胥悦七年六月入为吏部尚书仍检校右仆射故事检校官高者便从其班楚以正官三品不宜从二品之列请从本班优诏嘉之九年六月转太常卿十月守尚书左仆射进封彭阳郡开国公十一月李训兆乱京师大扰训乱之夜文宗召右仆射郑覃与楚宿于禁中商量制敕上皆欲用为宰相楚以王涯贾餗冤死叙其罪状浮泛仇士良等不悦故辅弼之命移于李石乃以本官领盐铁转运等使先是郑注上封置榷茶使额盐铁使兼领之楚奏罢之曰伏以江淮数年已来水旱疾疫雕伤颇甚愁叹未平今夏及秋稍校丰稔方须惠恤各使安存昨者忽奏榷茶实为&#政盖自王涯破灭将至怨怒合归岂有令百姓移茶树于官场中栽植摘茶叶于官场中造作有同儿戏不近人情方在恩权孰敢沮议朝班相顾而失色路道以目而吞声今宗社降灵奸凶尽戮圣明垂佑黎庶合安微臣蒙恩兼领使务官衔之内犹带此名俯仰若惊夙宵知惧伏乞特回圣听下鉴愚诚速委宰臣除此使额缘军国之用或阙山泽之利有遗许臣条疏续具闻奏采造将及妨废为虞前月二十一日内殿奏对之次郑覃与臣同陈论讫伏望圣慈早赐处分一依旧法不用新条唯纳榷之时须节级加价商人转卖必校稍贵即是钱出万国利归有司既不害茶商又不扰茶户上以彰陛下爱人之德下以竭微臣忧国之心远近传闻必当感悦从之先是元和十年出内库弓箭陌刀赐左右街使充宰相入朝以为翼卫及建福门而止至是因训注之乱悉罢之楚又奏诸道新授方镇节度使等具帑抹带器仗就尚书省兵部参辞伏以军国异容古今定制若不由旧斯为改常未闻省合之门忽内弓刀之器郑注外蒙恩宠内蓄凶狂首创&#谋将兴乱兆致王璠郭行余之辈敢驱将吏直诣阙庭震惊乘舆骚动京国血溅朝路尸僵禁街史册所书人神共愤既往不咎其源尚开前件事宜伏乞速令停罢如须参谢即具公服从之又奏请罢修曲江亭绢一万三千七百匹回修尚书省从之开成元年上已赐百寮曲江亭宴楚以新诛大臣不宜赏宴独称疾不赴论者美之以权在内官累上疏乞解使务其年四月检校左仆射兴元尹充山南西道节度使二年十一月卒于镇年七十二册赠司空谥曰文楚风仪严重若不可犯然宽厚有礼门无杂宾尝与从事宴语方酣有非类偶至立命彻席毅然色变累居重任贞操如初未终前三日犹吟咏自若疾甚诸子进药未尝入口曰修短之期分以定矣何须此物前一日召从事李商隐曰吾气魄已殚情思俱尽然所怀未已强欲自写闻天恐辞语乖舛子当助我成之即秉笔自书曰臣永惟际会受国深恩以祖以父皆蒙褒赠有弟有子并列班行全腰领以从先人委体魄而事先帝此不自达诚为甚愚但以永去泉扃长辞云陛更陈尸谏犹进瞽言虽号叫而不能岂诚明之敢忘今陛下春秋鼎盛寰海镜清是修教化之初当复理平之始然自前年夏秋已来贬谴者至多诛戮者不少望普加鸿造稍霁皇威殁者昭洗以云雷存者沾濡以雨露使五谷嘉熟兆人安康纳臣将尽之苦言慰臣永蛰之幽魄书讫谓其子绪绹曰吾生无益于人勿请谥号葬日勿请鼓吹唯以布车一乘余勿加饰铭志但志宗门秉笔者无择高位当殁之夕有大星霣于寝室之上其光烛廷楚端坐与家人告诀言已而终嗣子奉行遗旨诏曰生为名臣殁有理命终始之分可谓两全卤簿哀荣之末节难违往意诔谥国家之大典须守彝章卤簿宜停易名须准旧例后绹贵累赠至太尉有文集一百卷行于时所撰宪宗哀册文辞情典郁为文士所重  李墉 按唐书本传墉字建侯北海太守邕之从孙第进士又以书判高等补秘书省正字李怀光辟致幕府擢累监察御史怀光反河中墉与母妻陷焉因绐怀光以兄病卧洛且革母欲往视怀光许可戒妻子无偕行墉私遣之怀光怒欲加罪谢曰墉籍在军不得为母驾奈何不使妇往怀光止不问后与高郢刺贼虚实及所以攻取者白诸朝德宗手诏褒答怀光觉严兵召二人问之墉词气不挠三军为感动怀光不杀囚之河中平马燧破械致礼表佐其府以言不用罢归洛中召为吏部员外郎徐州张建封卒兵乱囚监军迫建封子愔主军务帝以墉刚敢拜宣慰使持节直入其军大会士喻以祸福出监军狱中朕桎梏使复位众不敢动愔即上表谢罪称兵马留后墉曰非诏命安得辄称之削去乃受既还称旨迁郎中顺宗时进御史中丞宪宗立为京兆尹进尚书右丞元和初京师多盗贼复拜京兆以检校礼部尚书为凤翔陇右节度使是镇常兼神策行营前此用武将始受诏即诣军修谒墉以为不可诏为去神策行营号俄徙河东入为刑部尚书诸道盐铁转运使拜淮南节度使王师讨蔡方急李师道谋挠沮之墉以兵二万分壁郓境赀饷不仰有司是时兵兴天子忧财乏使程异驰驿江淮讽诸道输货助军墉素富强即籍府库留一岁储余尽纳于朝诸道由是悉索以献繄墉倡之先是吐突承璀为监军贵宠甚墉以刚严治相礼惮稍厚善承璀归数称荐之召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墉不喜由宦幸进及出祖乐作泣下谓诸将曰吾老安外镇宰相岂吾任乎至京师不肯视事引疾固辞改户部尚书俄检校尚书左仆射兼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曰肃墉强直无私与杨凭穆质许孟容王仲舒友善皆以气自任而墉当官以峭法操下所至称治猛决少恩在淮南七年其生杀禽擿多委军吏而参佐束手不得与人往往陷非法议者亦以此少之  李夷简按唐书本传夷简字易之郑惠王元懿四世孙以宗室子始补郑丞德宗幸奉天朱泚外示迎天子遣使东出关至华候吏李翼不敢问夷简谓曰泚必反向发幽陇兵五千救襄城乃贼旧部是将追还耳上越在外召天下兵未至若凶狡还西助泚送死危祸也请验之翼驰及潼关果得召符白于关大将骆元光乃斩贼使收伪符献行在诏即拜元光华州刺史元光掠功故无知者夷简弃官去擢进士第中拔萃科调蓝田尉迁监察御史坐小累下迁虔州司户参军九岁复为殿中侍御史元和时至御史中丞京兆尹杨凭性骜侻始为江南观察使冒没于财夷简为属刺史不为凭所礼至是发其贪凭贬临贺尉夷简赐金紫以户部侍郎判度支俄检校礼部尚书山南东道节度使初贞元时取江西兵五百戍襄阳制蔡右胁仰给度支后亡死略尽而岁取赀不置夷简曰迹空文苟军兴可乎奏罢之阅三岁徙帅剑南西川嶲州刺史王颙积奸赃属蛮怒畔去夷简逐颙占檄谕祸福蛮落复平始韦皋作奉圣乐于&#作顺圣乐常奏之军中夷简辄废去谓礼乐非诸侯可擅制语其属曰我欲盖前人非以诒戒后来十三年召为御史大夫进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师道方叛裴度当国帝倚以平贼夷简自谓才不能有以过度乃求外迁以检校尚书左仆射平章事为淮南节度使穆宗立有司方议庙号夷简建言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大行皇帝有武功庙宜称祖诏公卿礼官议不合止久之请老朝廷谓夷简齿力可任不听以右仆射召辞不拜复以检校左仆射兼太子少师分司东都明年卒年六十七赠太子太保夷简致位显处以直自闲未尝苟辞气悦人历三镇家无产赀病不迎医将终戒毋厚葬毋事浮屠毋碑神道惟识墓则已世谓行己能有终始者  程异 按唐书本传异字师举京兆长安人居乡以孝称第明经再补郑尉精吏治为叔文所引繇监察御史为盐铁扬子院留后叔文败贬郴州司马李巽领盐铁荐异心计可任请拔擢用之乃授侍御史复为扬子留后稍迁淮南等道两税使异起退废能厉己竭节悉矫革征利旧弊入迁累卫尉卿盐铁转运副使方讨蔡异使江表调财用因行谕诸帅府以羡赢贡故异所至不剥下不加敛经用以饶遂兼御史大夫为盐铁使元和十三年以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犹领盐铁异以钱谷奋而至宰相自以非人望久不敢当印秉笔明年西北军政不治议置巡边使宪宗问孰可者乃自请行会卒赠尚书左仆射谥曰恭身殁官第无留赀世重其廉云  萧俯 按唐书萧瑀传瑀从子钓钓六世孙俯字思谦贞元中及进士第以贤良方正对策异等拜右拾遗元和六年为翰林学士凡三年进知制诰会张仲方以李吉甫数调发疲天下訾其谬宪宗怒逐仲方而俯坐与善夺学士除太仆少卿皇甫镈荐为御史中丞镈与令狐楚皆善俯两人同辅政数称其善故帝待俯厚袭徐国公穆宗立逐镈议所以代者楚荐之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门下侍郎吐蕃寇泾州调兵护边帝因问兵法有必胜乎俯曰兵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故武不可玩玩则无震夫以仁讨不仁以义讨不义先招怀后掩袭故有不杀厉不禽二毛不犯田稼其救人如免水火此必胜术也若乃以小不忍轻任干戈师曲而敌怨非徒不胜又将自危是以圣王慎于兵帝重其言尝诏俯撰王承宗先铭俯奏承宗比不臣迷而后复臣不忍称道其先又辞成当有饷谢拒之则非朝廷抚纳意受之臣谊不当取帝善而止令狐楚罢执政西川节度使王播赂权幸求宰相俯劾播纤佞不可污台宰帝不许自请罢冀有感悟帝亦不省俄罢为尚书左仆射用播为盐铁使后卒相俯自谓辅政浅固辞仆射换吏部尚书又避选事徙兵部移病求分司不许授太子少保为同州刺史复以少保分司东都性简洁以声利为污疾邪太甚孤特一概故轻去位无所藉文宗即位召授少师称疾力不拜乃还左仆射许致仕庄恪太子时议选旧德保辅东宫复以少师召辄上还制书坚辞即迁太子太傅优诏褒尚开成初弟俶为楚州刺史召见帝曰俯先帝贤宰相筋力未衰可一来尔善道朕意乃以诏书并绢三百因俶致之俯终不起以寿卒母韦贤明治家严俯虽宰相侍左右如褐衣时居丧哀毁既老家于洛岁时宾客请谢以为烦乃舍济源墅自放山野优游穷年然其居位颇介谨持法重名器狭于用人每除吏常忧不称鲜有简拔穆宗初两河底定俯与段文昌当国谓四方无虞遂议太平事以为武不可黩劝帝偃革尚文乃密诏天下镇兵十之岁限一为逃死不补谓之销兵既而籍卒逋亡无生业曹聚山林间为盗贼会朱克融王廷凑乱燕赵一日悉收用之朝廷调兵不充乃召募市人乌合战辄北遂复失河朔矣  崔植 按唐书崔佑甫传植字公修佑甫弟庐江令婴甫子也佑甫病谓妻曰吾殁当以庐江次子主吾祀及卒护丧者以闻帝恻然召植使即丧次终服补弘文生博通经史于易尤邃与郑覃同时为补阙皆贤宰相后每朝廷有得失两人者更疏论执誉望蔚然元和中为给事中时皇甫镈判度支建言减百官奉禀植封还诏书镈又请天下所纳盐酒利增估者以新准旧一切追偿植奏言用兵久百姓雕罄往虽估逾其实今不可复收于是议者咸罪镈镈惧而止长庆初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穆宗问贞观开元中治道最盛何致而然植曰太宗资上圣兴民间知百姓疾苦故厉精思治又以房元龄杜如晦魏征王珪为之佐君明臣忠圣贤相维治致升平固其宜也元宗在天后时身践忧患既即位得姚崇宋璟此二人蚤夜孜孜纳君于道璟尝手写尚书无逸为图以献劝帝出入观省以自戒其后朽暗乃代以山水图稍怠于勤左右不复箴规奸臣日用事以至于败昔德宗尝问先臣佑甫开元天宝事先臣具道治乱所以然臣在童丱记其说今愿陛下以无逸为元龟则天下幸甚他日又问司马迁言汉文帝惜十家产而罢露台身衣弋绨履革舄集上书囊为殿帷信乎何太俭邪植曰良史非貌言汉承秦侈纵之余海内雕窭文帝从代来知稼穑艰难是以躬俭履约为天下守财景帝遵而不改故家给户足至武帝时钱朽贯谷红腐乃能出师征伐威动四方然侈靡不节末年户口减半税及舟车人不聊乃下哀痛诏封丞相为富人侯然则帝王不可以不示俭而天下足帝曰卿言善患行之为难耳时朝廷悉收河朔三镇而刘总又以幽蓟七州献诸朝且惧部将构乱乃先籍豪锐不检者送京师而朱克融在籍中植与杜元颖不知兵谓藩镇且平不复料天下安危事而克融等羁旅塞踬愿得官自效日诉于前皆抑不与及遣张弘靖赴镇纵克融等北还不数月克融乱复失河朔矣天下尤之植内惭罢为刑部尚书旋授岳鄂观察使未几迁岭南节度使还拜户部尚书终华州刺史赠尚书左仆射  牛僧孺 按唐书本传僧孺字思黯隋仆射奇章公弘之裔幼孤下杜樊乡有赐田数顷依以为生工属文第进士元和初以贤良方正对策与李宗闵皇甫湜俱第一条指失政其言鲠讦不避宰相宰相怒故杨于陵郑敬韦贯之李益等坐考非其宜皆调去僧孺调伊阙尉改河南迁监察御史进累考功员外郎集贤殿直学士穆宗初以库部郎中知制诰徙御史中丞按治不法内外澄肃宿州刺史李直臣坐赇当死赂宦侍为助具狱上帝曰直臣有才朕欲贷而用之僧孺曰彼不才者持禄取容耳天子制法所以束缚有才者禄山朱泚以才过人故乱天下帝异其言乃止赐金紫服以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始韩弘入朝其子公武用财赂权贵杜塞言者俄而弘公武卒孙弱不能事帝遣使者至其家悉收赀簿校计出入所以饷中朝臣者皆在至僧孺独注其左曰某月日送钱千万不纳帝善之谓左右曰吾不谬知人繇是遂以相寻迁中书侍郎敬宗立进封奇章郡公是时政出近幸僧孺数表去位帝为于鄂州置武昌军授武昌节度使同平章事鄂城土恶亟圯岁增筑赋蓑茅于民吏倚为扰僧孺陶甓以城五年毕鄂人无复岁费又废沔州以省冗官文宗立李宗闵当国屡称僧孺贤不宜弃外复以兵部尚书平章事幽州乱杨志诚逐李载义帝不时召宰相问计僧孺曰是不足为朝廷忧夫范阳自安史后国家无所系休戚前日刘总挈境归国荒财耗力且百万终不得范阳尺帛斗粟入天府俄复失之今志诚繇向载义也第付以节使扞奚契丹彼且自力不足以逆顺治也帝曰吾初不计此公言是也因遣使慰抚之进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是时吐蕃请和约弛兵而大酋悉怛谋举维州入之剑南于是李德裕上言韦皋经略西山至死恨不能致今以生羌二千人烧十三桥捣虏之虚可以得志帝使群臣大议请如德裕策僧孺持不可曰吐蕃绵地万里失一维州无害其强今修好使者尚未至遽反其言且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应敌次之彼来责曰何故失信赞普牧马蔚茹川若东袭陇&#以骑缀回中不三日抵咸阳桥则京师戒严是虽得百维州何益帝然之遂诏返降者时皆谓僧孺挟素怨横议沮解之帝亦以为不直会中尉王守澄引纤人窃议朝政它日延英召见宰相曰公等有意于太平乎何道以致之僧孺曰臣待罪宰相不能康济然太平亦无象今四夷不内扰百姓安生业私室无强家上不壅蔽下不怨讟虽未及至盛亦足为治矣而更求太平非臣所及退谓它宰相曰上责成如是吾可久处此耶固请罢乃检校尚书左仆射平章事为淮南节度副大使天子既急于治故李训等投隙得售其妄几至亡国开成初表解剧镇以检校司空为东都留守僧孺治第洛之归仁里多致嘉石美木与宾客相娱乐三年召为尚书左仆射僧孺入朝会庄恪太子薨既见陈父子君臣人伦大经以悟帝意帝泫然流涕以足疾不任谒检校司空平章事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赐彝樽龙勺诏曰精金古器以比况君子卿宜少留僧孺固请乃行会昌元年汉水溢坏城郭坐不谨防下迁太子少保进少师明年以太子太傅留守东都刘稹诛而石雄军吏得从谏与僧孺李宗闵交结状又河南少尹吕述言僧孺闻稹诛恨叹之武宗怒黜为太子少保分司东都累贬循州长史宣宗立徙衡汝二州还为太子少师卒赠太尉年六十九谥曰文简诸子蔚丛最显  李程 按唐书本传程字表臣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孙也擢进士宏辞赋日五色造语警拔士流推之调蓝田尉县有滞狱十年程单言辄判京兆状最迁监察御史召为翰林学士再迁司勋员外郎爵渭源县男德宗季秋出畋有寒色顾左右曰九月犹衫二月而袍不为顺时朕欲改月谓何左右称善程独曰元宗着月令十月始裘不可改帝矍然止学士入署常视日影为候程性&#日过八砖乃至时号八砖学士元和三年出为随州刺史以能政赐金紫服李夷简镇西川辟成都少尹以兵部郎中入知制诰韩弘为都统命程宣慰汴州历御史中丞鄂岳观察使还为吏部侍郎敬宗初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冲逸好宫室畋猎功用奢广程谏曰先王以俭德化天下陛下方谅阴未宜兴作愿回所费奉园陵帝嘉纳又请置侍讲学士选名臣备访问加中书侍郎进彭原郡公宝历二年检校吏部尚书同平章事为河东节度使徙河中召拜尚书左仆射俄检校司空领宣武山南东道节度再为仆射先是元和长庆时仆射视事百官皆贺四品以下官答拜太和四年诏不答拜王涯窦易直行之自如程循其故不自安言诸朝御史中丞李汉谓不答拜于礼太重文宗不许听用太和诏书议者不善也程为人辩给多智然简脱无仪检虽在华密而无重望最为帝所遇尝曰高飞之翮长者在前卿朝廷羽翮也武宗立为东都留守卒年七十七赠太保谥曰缪子廓  韦处厚 按唐书本传处厚字德载京兆万年人事继母以孝闻亲殁庐墓终丧中进士第又擢才识兼茂科授集贤校书郎举贤良方正异等宰相裴&#引直史馆改咸阳尉宪宗初擢左补阙礼部尚书李绛请间言古帝王以纳谏为圣拒谏为昏今不闻进规纳忠何以知天下事帝曰韦处厚路隋数上疏其言忠切顾卿未知尔由是中外推其靖密历考功员外郎坐与宰相韦贯之善出开州刺史以户部郎中入知制诰穆宗立为翰林侍讲学士处厚以帝冲怠不向学即与路隋合易书诗春秋礼孝经论语掇其粹要题为六经法言二十篇上之冀助省览帝称善并赐金币再迁中书舍人张平叔以言利得幸于帝建言官自鬻盐笼天下之财宰相不能诘下群臣议处厚发十难诮其迂谬平叔愧缩遂寝敬宗初李逢吉得柄构李绅逐为端州司马其党刘栖楚等欲致绅必死建言当徙丑地处厚上言逢吉党与以绅之斥犹有余辜人情危骇诗云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谗言罔极交乱四国此古人疾谗之深也孔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按绅先朝旧臣就令有过尚当袚瑕洗衅成无改之美况被谗乎建中时山东之乱兴宰相朋党杨炎为元载复雠卢杞为刘晏偿怨兵连祸结天下骚然此陛下亲所闻见得不深念哉绅繇是免逢吉怒至宝历三年赦书不言左降官未量移者以沮绅内徙处厚复奏逢吉缘绅一人而使近岁流斥皆不蒙泽非所以广恩于天下帝悟追改其条进翰林承旨学士兵部侍郎方天子荒暗月视朝才三四处厚入见即自陈有罪愿前死以谢帝曰何哉对曰臣昔为谏官不能死争使先帝因畋与色而至不寿于法应诛然所以不死者陛下在春宫十有五年矣今皇子方襁褓臣不敢避死亡之诛帝大感悟赐锦彩以慰其意王廷凑之乱帝叹宰相不才而使奸臣跋扈处厚曰陛下有一裴度不能用乃当馈而叹恨无萧曹此冯唐所以谓汉文帝有颇牧不能用也后禁中急变文宗绥内难犹豫未即下诏处厚入昌言曰春秋大义灭亲内恶必书以明逆顺正名讨罪何所避讳哉遂奉教班谕是夕号令及它仪矩不暇责有司一出处厚无违旧章者进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灵昌郡公堂史汤鉥数招权纳财赂处厚笑曰此半滑涣也斥出之相府肃然初贞元时宰相齐抗奏罢州别驾及当为别驾者引处之朝元和后两河用兵裨将立功得补东宫王府官朱紫淆并授受不纲处厚乃置六雄十望十紧等州悉补别驾由是流品澄别帝虽自力机政然骤信轻改摇于浮论处厚常独对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使待罪宰相凡所奏可中辄变易自上心出邪乃示臣不信得于横议邪即臣何名执政且裴度元勋旧德辅四朝窦易直长厚忠实经事先帝陛下所宜亲重委信之臣乃陛下自擢今言不见纳宜先罢即趋下顿首帝矍然曰何至是卿之忠力朕自知之安可遽辞以重吾不德处厚趋出帝复召问所欲言乃对近君子远小人始可为治谆复数百言又言裴度忠可久任帝嘉纳之自是无复横议者时李同捷叛诏诸军进讨魏博史宪诚怀向背裴度待以不疑宪诚遣吏白事中书处厚召语曰晋公以百口保尔帅于天子我则不然正须所为以邦法从事耳宪诚惧不敢贰卒有功李载义数破沧镇兵皆刳剔以献处厚戒之前后完活数百千人太和二年方奏事疾仆香案前帝命中人翼扶之舆还第一夕薨年五十六赠司空处厚姿状如甚懦者居家亦循易至廷争嶷然不可回夺刚于御吏百寮谒事畏惕未尝敢及以私推择官材往往弃瑕录善时亦讥其太广性嗜学家书雠正至万卷为拾遗时撰德宗实录后又与路隋共次宪宗实录诏分日入直创具凡例未及成而终本名淳避宪宗讳改今名  路隋 按唐书本传隋字南式其先出阳平父泌字安期通五经端亮寡言以孝悌闻建中末为长安尉德宗出奉天弃妻子奔行在扈狩梁州排乱军以出再中流矢裂裳濡血以策说浑瑊召置幕府东讨李怀光奏署副元帅判官从瑊会盟平凉为虏所执死焉时隋婴孺以恩授八品官逮长知父执虏中日夜号泣坐必西向不食肉母告以貌类泌者终身不引镜贞元末吐蕃请和隋三上疏宜许不报举明经授润州参军事李锜欲困辱之使知市事隋怡然坐肆不为屈韦夏卿高其节辟置东都幕府元和中吐蕃款塞隋五上疏请修好冀得泌还诏可遣祠部郎中徐复报聘而泌以丧至帝愍恻赠绛州刺史官为治丧服除擢隋左补阙史馆修撰以鲠亮称穆宗立与韦处厚并擢侍讲学士再迁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每除制出以金币来谢者隋却之曰公事而当私贶邪进承旨学士迁兵部侍郎文宗嗣位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初韩愈撰顺宗实录书禁中事为切直宦竖不喜訾其非实帝诏隋刊正隋建言卫尉卿周居巢谏议大夫王彦威给事中李固言史官苏景引皆上言改修非是夫史册者褒劝所在匹夫美恶尚不可诬况人君乎议者引隽不疑第五伦为比以蔽聪明臣宗闵臣僧孺谓史官李汉蒋系皆愈之婿不可参撰俾臣得下笔臣谓不然且愈所书已非自出元和以来相循逮今虽汉等以嫌无害公谊请条示甚谬误者付史官刊定有诏擿贞元永贞间数事为失实余不复改汉等亦不罢进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久之辞疾不听册拜太子太师明年李德裕贬袁州长史不署奏为郑注所忌乃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镇海节度使道病卒年六十赠太保谥曰贞  李德裕 按唐书本传德裕字文饶元和宰相吉甫子也少力于学既冠卓荦有大节不喜与诸生试有司以荫补校书郎河东张弘靖辟为掌书记府罢召拜监察御史穆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帝为太子时已闻吉甫名由是顾德裕厚凡号令大典册皆更其手数召见赉奖优华帝怠荒于政故戚里多所请丐挟宦人诇禁中语关托大臣德裕建言旧制驸马都尉与要官禁不往来开元中诃督尤切今乃公至宰相及大臣私第是等无他材直泄漏禁密交通中外耳请白事宰相者听至中书无辄诣第帝然之再进中书舍人未几授御史中丞始吉甫相宪宗牛僧孺李宗闵对直言策痛诋当路条失政吉甫诉于帝且泣有司皆得罪遂与为怨吉甫又为帝谋讨两河叛将李逢吉沮解其言功未既而吉甫卒裴度实继之逢吉以议不合罢去故追&#吉甫而怨度摈德裕不得进至是间帝暗庸訹度使与元稹相怨夺其宰相而己代之欲引僧孺益树党乃出德裕为浙西观察使俄而僧孺入相由是牛李之憾结矣初润州承王国清乱窦易直倾府库赉军赀用空殚而下益骄德裕自检约以留州财赡兵虽俭而均故士无怨再&#则赋物储牣南方信禨巫虽父母疠疾子弃不敢养德裕择长老可语者谕以孝慈大伦患难相收不可弃之义使归相晓敕违约者显置以法数年恶俗大变又按属州非经祠者毁千余所撒私邑山房千四百舍寇无所廋蔽天子下诏褒扬敬宗立侈用无度诏浙西上脂盝具德裕奏比年旱灾物力未完乃三月壬子赦令常贡之外悉罢进献此陛下恐聚敛之吏缘以成奸雕窭之人不胜其敝也本道素号富饶更李锜薛苹皆榷酒于民供有羡财元和诏书停榷酤又赦令禁诸州羡余无送使今存者惟留使钱五十万缗率岁经费常少十三万军用偏急今所须脂盝具度用银二万三千两金百三十两物非土产虽力营索尚恐不逮愿诏宰相议何以俾臣不违诏旨不乏军兴不疲人不敛怨则前敕后诏咸可遵承不报方是时罢进献不阅月而求贡使者足相接于道故德裕推一以讽它又诏索盘绦缭绫千匹复奏言太宗时使至凉州见名鹰讽李大亮献之大亮谏止赐诏嘉叹元宗时使者扺江南捕鵁鶄翠鸟汴州刺史倪若水言之即见褒纳皇甫询织半臂造琵琶捍拨镂牙筒于益州苏颋不奉诏帝不加罪夫鵁鶄镂牙微物也二三臣尚以劳人损德为言岂二祖有臣如此今独无之盖有位者蔽而不闻非陛下拒不纳也且立鹅天马盘绦掬豹文彩怪丽惟乘舆当御今广用千匹臣所未谕昔汉文身衣弋绨元帝罢轻纤服故仁德慈俭至今称之愿陛下师二祖容纳远思汉家恭约裁赐节减则海隅苍生毕受赐矣优诏为停自元和后天下禁毋私度僧徐州王智兴绐言天子诞月请筑坛度人以资福诏可即显募江淮间民皆曹辈奔走因牟撷其财以自入德裕劾奏智兴为坛泗州募愿度者人输钱二千则不复勘诘普加髡落自准而右户三丁男必一男剔发规影傜赋所度无算臣阅度江者日数百苏常齐民十固八九若不加禁遏则前至诞月江淮失丁男六十万不为细变有诏徐州禁止时帝昏荒数游幸狎比群小听朝简忽德裕上丹扆六箴表言心乎爱矣遐不谓矣此古之贤人笃于事君者也夫迹疏而言亲者危地远而意忠者忤臣窃惟念拔自先圣偏荷宠私不能竭忠是负灵鉴臣在先朝尝献大明赋以讽颇蒙嘉采今日尽节明主亦由是也其一曰宵衣讽视朝希晚也二曰正服讽服御非法也三曰罢献讽敛求怪珍也四曰纳诲讽侮弃忠言也五曰辨邪讽任群小也六曰防微讽伪游轻出也辞皆明直婉切帝虽不能用其言犹敕韦处厚谆谆作诏厚谢其意然为逢吉排笮讫不内徙时亳州浮屠诡言水可愈疾号曰圣水转相流闻南方之人率十户僦一人使往汲既行若饮病者不敢近荤血危老之人率多死而水斗三十千取者益它汲转鬻于道互相欺訹往者日数十百人德裕严勒津逻捕绝之且言昔吴有圣水宋齐有圣火皆本妖祥古人所禁请下观察使令狐楚填塞以绝妄源从之帝方惑佛老祷福祈年浮屠方士&#出入禁中狂人杜景先上言其友周息元寿数百岁帝遣宦者至浙西迎之诏在所驰驲敦遣德裕上疏曰道之高者莫若广成元元人之圣者莫若轩辕孔子昔轩辕问广成子治身之要曰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无劳子形无摇子精乃可长生慎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岁矣形未尝衰又曰得吾道者上为皇下为王元元语孔子曰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陛下修轩后之术物色异人若使广成元元混迹而至告陛下之言亦无出于此臣虑今所得者皆迂怪之士使物淖冰以小术欺聪明如文成五利者也又前世天子虽好方士未有御其药者故汉人称黄金可成以为饮食器则寿高宗时刘道合元宗时孙甑生皆能作黄金二祖不之服岂非以宗庙为重乎傥必致真隐愿止师保和之术慎毋及药则九庙慰悦矣息元果诞谲不情自言与张果叶静能游帝诏画工肖状为图以观之终帝世无它验文宗即位乃逐之太和三年召拜兵部侍郎裴度荐材堪宰相而李宗闵以中人助先秉政且得君出德裕为郑滑节度使引僧孺协力罢度政事二怨相济凡德裕所善悉逐之于是二人权震天下党人牢不可破矣逾年徙剑南西川蜀自南诏入寇败杜元&#而郭钊代之病不能事民失职无聊生德裕至则完残奋怯皆有条次成都既南失姚协西亡维松由清溪下沬水而左尽为蛮有始韦皋招来南诏复巂州倾内资结蛮好示以战阵文法德裕以皋启戎资盗其策非是养成痈疽第未决耳至元&#时遇隙而发故长驱深入蹂剔千里荡无孑遗今瘢夷尚新非痛矫革不能刷一方耻乃建筹边楼按南道山川险要与蛮相入者图之左西道与吐蕃接者图之右其部落众寡馈餫远迩曲折咸具乃召习边事者与之指画商订凡虏之情伪尽知之又料择伏瘴旧獠与州兵之任战者废遣狞耄什二四士无敢怨又请甲人于安定弓人河中弩人浙西繇是蜀之器械皆犀锐率户二百取一人使习战贷勿事缓则农急则战谓之雄边子弟其精兵曰南燕保义保惠两河慕义左右连弩骑士曰飞星鸷击奇锋流电霆声突骑总十一军筑杖义城以制大度青溪关之阻作御侮城以控荣经犄角势作柔远城以厄西山吐蕃复&#崃关徙巂州治台登以夺蛮险旧制岁抄运内粟赡黎巂州起嘉眉道阳山江而达大度乃分饷诸戍常以盛夏至地苦瘴毒辇夫多死德裕命转&#雅粟以十月为漕始先夏而至以佐阳山之运馈者不涉炎月远民乃安蜀人多鬻女为人妾德裕为着科约凡十三而上执三年劳下者五岁及期则归之父母毁属下浮屠私庐数千以地予农蜀先主祠旁有猱村其民剔发若浮屠者畜妻子自如德裕下令禁止蜀风大变于是二边惧南诏请还所俘掠四千人吐蕃维州将悉怛谋以城降维距成都四百里因山为固东北繇索丛岭而下二百里地无险走长川不三千里直吐蕃之牙异时戍之以制虏入者也德裕既得之即发兵以守且陈出师之利僧孺居中沮其功命返悉怛谋于虏以信所盟德裕终身以为恨会监军使王践言入朝盛言悉怛谋死拒远人向化意帝亦悔之即以兵部尚书召俄拜中书门下平章事封赞皇县伯故事丞郎诣宰相须少间乃敢通郎官非公事不敢谒李宗闵时往往通宾客李听为太子太傅招所善载酒集宗闵阁酣醉乃去至德裕则喻御史有以事见宰相必先白台乃听凡罢朝繇龙尾道趋出遂无辄至合者又罢京兆筑沙堤两街上朝卫兵常建言朝廷惟邪正二途正必去邪邪必害正然其辞皆若可听愿审所取舍不然二者并进虽圣贤经营无繇成功俄而宗闵罢德裕代为中书侍郎集贤殿大学士始二省符江淮大贾使主堂厨食利因是挟赀行天下所至州镇为右客富人倚以自高德裕一切罢之后帝感风害语言郑注始因王守澄以药进帝少间又荐李训使待诏帝欲授谏官德裕曰昔诸葛亮有言亲贤臣远小人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士后汉所以倾颓也今训小人顷咎恶天下不宜引致左右帝曰人谁无过当容其改且逢吉尝言之对曰圣贤则有改过若训天资奸邪尚何能改逢吉位宰相而顾爱凶回以累陛下亦罪人也帝语王涯别与官德裕摇手止涯帝适见不怿训注皆怨即复召宗闵辅政拜德裕为兴元节度使入见帝自陈愿留阙下复拜兵部尚书宗闵奏命已行不可止更徙镇海军以代王璠先是太和中漳王养母杜仲阳归浙西有诏在所存问时德裕被召乃檄留后使如诏书璠入为尚书左丞而漳王以罪废死因与户部侍郎李汉共谮德裕尝赂仲阳导王为不轨帝惑其言召王涯李固言路隋质之注璠汉三人者语益坚独隋言德裕大臣不宜有此谗焰少衰遂贬德裕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复贬袁州长史隋亦免宰相未几宗闵以罪斥而注训等乱败帝追悟德裕以诬构逐乃徙滁州刺史又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开成初帝从容语宰相朝廷岂有遗事乎众皆以宋申锡对帝俯首涕数行下曰当此时兄弟不相保况申锡耶有司为我褒显之又曰德裕亦申锡比也起为浙西观察使后对学士禁中黎埴顿首言德裕与宗闵皆逐而独三进官帝曰彼尝进郑注而德裕欲杀之今当以官与何人埴惧而出又指坐扆前示宰相曰此德裕争郑注处德裕三在浙西出入十年迁淮南节度使代牛僧孺僧孺闻之以军事付其副张鹭即驰去淮南府钱八十万缗德裕奏言止四十万为鹭用其半僧孺诉于帝而谏官姚合魏等共劾奏德裕挟私怨沮伤僧孺帝置章不下诏德裕覆实德裕上言诸镇更代例杀半数以备水旱助军费因索王播段文昌崔从相授簿最具在惟从死官下僧孺代之其所杀数最多即自劾始至镇失于用例不敢妄遂待罪有诏释之武宗立召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既入谢即进戒帝辨邪正专委任而后朝廷治臣尝为先帝言之不见用夫正人既呼小人为邪小人亦谓正人为邪何以辨之请假物为喻松柏之为木孤生劲特无所因倚萝茑则不然弱不能立必附它木故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邪人必更为党以相蔽欺君人者以是辨之则无惑矣又谓治乱系信任引齐桓公问管仲所以害霸者仲对琴瑟笙竽弋猎驰骋非害霸者惟知人不能举举不能任任而又杂以小人害霸也太元德宪四宗皆盛朝其始临御自视若尧舜久则不及初陛下知其然乎始一委辅相故贤者得尽心久则小人并进造党与乱视听故上疑而不专政去宰相则不治矣在德宗最甚晚节宰相惟奉行诏书所与图事者李齐运裴延龄韦渠牟等讫今谓之乱政夫辅相有欺罔不忠当亟免忠而材者属任之政无它门天下安有不治先帝任人始皆回容积纤微以至诛贬诚使虽小过必知而改之君臣无猜则谗邪不干其间矣又言开元初辅相率三考辄去虽姚崇宋璟不能逾至李林甫秉权乃十九年遂及祸败是知亟进罢宰相使政在中书诚治本也帝尝疑杨嗣复李&#顾望不忠遣使杀之德裕知帝性刚而果于断即率三宰相见延英呜咽流涕曰昔太宗德宗诛大臣未尝不悔臣欲陛下全活之无异时恨使二人罪恶着天下共疾之帝不许德裕伏不起帝曰为公等赦之德裕降拜升坐帝曰如令谏官论事虽千疏我不赦德裕重拜因追还使者嗣复等乃免时帝数出畋游暮夜乃还德裕上言人君动法于日故出而视朝入而燕息传曰君就房有常节惟深察古谊毋继以夜侧闻五星失度恐天以是勤勤儆戒诗曰敬天之渝不敢驰驱愿节田游承天意寻册拜司空回鹘自开成时为黠戛斯所破会昌后乌介可汗挟公主牙塞下种族大饥以弱口重器易粟于边退浑党项利虏掠因天德军使田牟上言愿以部落兵击之议者请可其言德裕曰回鹘于国尝有功以穷来归未辄扰边遽伐之非汉宣帝待呼韩之义不如与之食以待其变陈夷行曰资盗粮非计也不如击之便德裕曰沙陀退浑不可恃也夫见利则进遇敌则走戎虏之常态孰肯为国家用邪天德兵素弱以一城与劲虏确无不败请诏牟无听诸戎计帝于是贷粟二万斛会嗢没斯杀赤心以降赤心兵溃去于是回鹘势穷数丐羊马欲藉兵复故地又愿假天德城以舍公主帝不许乃进逼振武保大栅杷头峰以略朔川转战云州刺史张献节婴城不出回鹘乃大掠党项退浑皆保险莫敢拒帝益知向不许田牟用二部兵之效乃复问以计德裕曰杷头峰北皆大碛利用骑不可以步当之今乌介所恃公主尔得健将出奇夺还之王师急击彼必走今锐将无易石雄者请以藩浑劲卒与汉兵衔枚夜击之势必得帝即以方略授刘沔令雄邀击可汗于杀胡山败之迎公主还回鹘遂败进位司徒黠戛斯遣使来且言攻取安西北廷帝欲从黠戛斯求其地德裕曰不可安西距京师七千里北廷五千里异时繇河西陇右抵玉门关皆我郡县往往有兵故能缓急调发白河陇入吐蕃则道出回鹘回鹘今破灭未知黠戛斯果有其地邪假令安西可得即复置都护以万人往戍何所兴发何道馈挽彼天德振武于京师近力犹苦不足况七千里安西哉臣以为纵得之无用也昔汉魏相请罢田车师贾捐之请弃珠崖近狄仁杰亦请弃四镇及安东皆不愿贪外以耗内此三臣者当全盛时尚欲弃割以肥中国况久没甚远之地乎是持实费市虚事灭一回鹘而又生之帝乃止泽潞刘从谏死其从子稹擅留事以邀节度德裕曰泽潞内地非河朔比昔皆儒术大臣守之李抱真始建昭义军最有功德宗尚不许其子继及刘悟死敬宗方怠于政遂以符节付从谏太和时擅兵长子阴连训注外托效忠请除君侧及有狗马疾谢医拒使便以兵属稹舍而不讨无以示四方帝曰可胜乎对曰河朔稹所恃以唇齿也如令魏镇不与则破矣夫三镇世嗣列圣许之请使近臣明告以泽潞命师不得视三镇今朕欲诛稹其各以兵会帝然之乃以李回持节谕王元逵何弘敬皆听命始议用兵中外交章固争皆曰悟功高不可绝其嗣又从谏畜兵十万粟支十年未可以破也它宰相亦媕&#趋和德裕独曰诸葛亮言曹操善为兵犹五攻昌霸三越漅况其下哉然赢缩胜负兵家之常惟陛下圣策先定不以小利钝为浮议所摇则有功矣有如不利臣请以死塞责帝忿然曰为我语于朝有沮吾军议者先诛之群论遂息元逵兵已出而弘敬逗留持两端德裕建遣王宰以陈许精甲假道于魏以伐&#弘敬闻遽勒兵请自涉漳取&#潞会横水戍兵叛入太原逐其帅李石奉裨将杨弁主留事方是时稹未下朝廷益为忧议者颇言兵皆可罢帝遣中人马元实如太原侦其变弁厚贿中人帐饮三日还谬曰弁兵多属明光甲者十五里德裕诘曰李石以太原无兵故调横水卒千五百使戍榆社弁因以乱渠能列卒如此多邪则曰晋人勇皆兵也募而得之德裕曰募士当以财李石以人欠一缣故兵乱石无以索之弁何得邪太原一铠一戟举送行营安致十五里明光乎使者语塞德裕即奏弁贱伍不可赦如力不足请舍稹而诛弁遽趣王逢起榆社军诏元逵趋土门会太原河东监军吕义忠闻即日召榆社卒入斩弁献首京师德裕每疾贞元太和间有所讨伐诸道兵出境即仰给度支多迁延以困国力或与贼约令懈守备得一县一屯以报天子故师无大功因请敕诸将令直取州勿攻县故元逵等下邢洺&#而稹之气索矣俄而高文端归命称稹粮乏皆女子挼穟哺兵未几郭谊持稹首降帝问何以处谊德裕曰稹竖子安知反职谊为之今三州已降而稹穷蹙又贩其族以邀富贵不诛后无以惩恶帝曰朕意亦尔因诏石雄入潞尽取谊等及尝为稹用者悉诛之策功拜太尉进封赵国公德裕固让言唐兴太尉惟七人尚父子仪乃不敢拜近王智兴李戴义皆超拜保傅盖重惜此官裴度为司徒十年亦不迁臣愿守旧秩足矣帝曰吾恨无官酬公毋固辞德裕又陈先臣封于赵冢孙宽中始生字曰三赵意将传嫡不及支庶臣前益封已改中山臣先世皆尝居汲愿得封卫从之遂改卫国公帝尝从容谓宰相曰有人称孔子其徒三千亦为党信乎德裕曰昔刘向云孔子与颜回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皋陶转相汲引不为比周无邪心也臣尝以共&#欢兜与舜禹杂处尧朝共&#欢兜则为党舜禹不为党小人相与比周迭为掩蔽也贤人君子不然忠于国则同心闻于义则同志退而各行其己不可交以私赵宣子随会继而纳谏司马俟叔向比以事君不为党也公孙弘每与汲黯请间黯先发之弘推其后武帝所言皆听黯弘虽并进然廷诘齐人少情讥其布被为诈则先发后继不为党也太宗与房元龄图事则曰非杜如晦莫能筹之及如晦在焉亦推元龄之策则同心图国不为党也汉朱博陈咸相为腹心背公死党周福房植各以其党相倾议论相轧故朋党始于甘陵二部及甚也谓之钩党继受诛夷以王制言之非不幸也周之衰列国公子有信陵平原孟尝春申游谈者以四豪为称首亦各有客三千务以谲诈势利相高仲尼之徒唯行仁义今议者欲以比之罔矣臣未知所谓党者为国乎为身乎诚为国邪随会叔向汲黯房杜之道可行不必党也今所谓党者诬善蔽忠附下罔上车马驰驱以趋权势昼夜合谋美官要选悉引其党为之否则抑压以退仲尼之徒有是乎陛下以是察之则奸伪见矣时韦弘质建言宰相不可兼治钱谷德裕奏言管仲明于治国其语曰国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君尊君尊国安治人之本莫要于令故曰亏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从令者死五者无赦又曰令在上而论可否在下是主威下系于人也太和后风俗敝令出于上非之在下此敝不止无以治国匡衡曰大臣者国家股肱万姓所瞻仰明主所慎择也传曰下轻其上爵贱人图柄臣则国家摇动而人不静今弘质为人所教而言是图柄臣者也且萧望之汉名儒为御史大夫奏云岁首日月少光咎在臣等宣帝以望之意轻丞相下有司诘问贞观中监察御史陈师合上言人之思虑有限一人不可总数职太宗曰此欲离间我君臣斥之岭外臣谓宰相有奸谋隐慝则人人皆得上论至于制置职业人主之柄非小人所得干古者朝廷之士各守官业思不出位弘质贱臣岂得以非所宜言妄触天听是轻宰相陛下照其邪计从党人中来当遏绝之德裕大意欲朝廷尊臣下肃而政出宰相深疾朋党故感愤切言之又尝谓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能简冗官诚治本也乃请罢郡县吏凡二千余员衣冠去者皆怨时天下已平数上疏乞骸骨而星家言荧惑犯上相又恳丐去位皆不许当国凡六年方用兵时决胜制策它相无与故威名独重于时宣宗即位德裕奉册太极殿帝退谓左右曰向行事近我者非太尉邪每顾我毛发为森监翌日罢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荆南节度使俄徙东都留守白敏中令狐绹崔铉皆素仇大中元年使党人李咸斥德裕阴事故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再贬潮州司马明年又导吴汝纳讼李绅杀吴湘事而大理卿卢言刑部侍郎马植御史中丞魏扶言绅杀无罪德裕徇成其冤至为黜御史罔上不道乃贬为崖州司户参军事明年卒年六十三德裕既没见梦令狐绹曰公幸哀我使得归葬绹语其子滈滈曰执政皆其憾可乎既夕又梦绹惧曰卫公精爽可畏不言祸将及白于帝得以丧还德裕性孤峭明辨有风采善为文章虽至大位犹不去书其谋议援古为质衮衮可喜常以经纶天下自为武宗知而能任之言从计行是时王室几中兴先是韩全义败于蔡杜叔良败于深皆监军宦人制其权将不得专进退诏书一日三四下宰相不豫又诸道锐兵票士皆监军取以自随每督战乘高建旗自表师小不胜辄卷旗去大兵随以北繇是王师所向多负至讨回鹘泽潞德裕建请诏书付宰司乃下监军不得干军要率兵百人取一以为卫自是号令明壹将乃有功元和后数用兵宰相不休沐或继火乃得罢德裕在位虽遽书警奏皆从容裁决率午漏下还第休沐辄如令沛然若无事时其处报机急帝一切令德裕作诏德裕数辞帝曰学士不能尽吾意伐刘稹也诏王元逵何弘敬曰勿为子孙之谋存辅车之势元逵等情得皆震恐思效已而三州降贼遂平帝每称魏博功则顾德裕道诏语咨其切于事而能伐谋也三镇每奏事德裕引使者戒敕为忠义指意丁宁使归各谓其帅道之故河朔畏威不敢慢后除浮屠法僧亡命多趣幽州德裕召邸吏戒曰为我谢张仲武刘从谏招纳亡命今视之何益仲武惧以刀授居庸关吏曰僧敢入者斩帝既数讨叛有功德裕虑于武不可戢即奏言曹操破袁绍于官渡不追奔自谓所获已多恐伤威重养由基古善射者柳叶虽百步必中观者曰不如少息若弓拨矢钩前功皆弃陛下征伐无不得所欲愿以兵为戒乃可保成功帝嘉纳其言方士赵归真以术进德裕谏曰是尝敬宗时以诡妄出入禁中人皆不愿至陛下前帝曰归真我自识顾无大过召与语养生术尔对曰小人于利若蛾赴烛向见归真之门车辙满矣帝不听于是挟术诡时者进帝志衰焉所居安邑里第有院号起草亭曰精思每计大事则处其中虽左右侍御不得豫不喜饮酒后房无声色娱生平所论着多行于世云子煜仕汴宋幕府贬象州立山尉懿宗时以赦令徙郴州余子皆从死贬所煜子延古干符中为集贤校理擢累司勋员外郎还居平泉昭宗东迁坐不朝谒贬卫尉主簿德裕之斥中书舍人崔嘏字干锡谊士也坐书制不深切贬端州刺史嘏举进士复以制策历邢州刺史刘稹叛使其党裴问戍于州嘏说使听命改考功郎中时皆谓遴赏至是作诏不肯巧傅以罪吴汝纳之狱朝廷公卿无为辨者惟淮南府佐魏铏就逮吏使诬引德裕虽痛楚掠终不从竟贬死岭外又丁柔立者德裕当国时或荐其直清可任谏争官不果用大中初为左拾遗既德裕被放柔立内愍伤之为上书直其冤坐阿附贬南阳尉懿宗时诏追复德裕太子少保卫国公赠尚书左仆射距其没十年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一   唐十三   李固言 按唐书本传固言字仲枢其先赵人擢进士甲科江西裴堪剑南王播皆表署幕府累官户部郎中温造为御史中丞表知杂事进给事中将作监王堪坐治太庙不谨改太子宾客固言上还制书曰陛下当以名臣左右太子堪以慢官斥处调护地非所宜诏改它王傅固言再迁尚书右丞李德裕辅政出固言华州刺史俄而李宗闵复用召为吏部侍郎州大豪何延庆横猾哗众遮道使不得去固言怒捕取杖杀之尸诸道既领选按籍自拟先收寒素柅吏奸进御史大夫大和九年宗闵得罪李训郑注用事训欲自取宰相乃先以固言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旋坐党人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训自代其处训败文宗颇思之复召为平章事仍判户部群臣请上徽号帝曰今治道犹郁群臣之请谓何比州县多不治信乎固言因白邓州刺史王堪隋州刺史郑襄尤无状帝曰贞元时御史独王堪尔郑覃本举堪疑固言抵己即曰臣知堪故用为刺史举天下不职何独二人帝识其意不主前语因称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闻德宗特多阙官宁乏才邪固言曰用人之道随所保任观称与否而升黜之无乏才矣帝曰宰相用人毋计亲疏窦易直为宰相未尝用姻戚使己才不足任天下重自宜引去苟公举虽亲何嫌用所长耳帝不欲大臣有党故语两与之俄以门下侍郎平章事为西川节度使诏云韶雅乐即临皋馆送之让还门下侍郎乃检校尚书左仆射始置军千匹又募锐士三千武备雄完武宗立召授右仆射会崔珙陈夷行以仆射为宰相改检校司空兼太子少师领河中节度使蒲津岁河水坏梁吏撤笮用舟邀丐行人固言至悉除之帝伐回鹘诏方镇献财助军上疏固谏不从以疾复为少师迁东都留守宣宗初还右仆射后以太子太傅分司东都卒年七十八赠太尉固言吃接宾客颇謇缓然每议论人主前乃更详辩  郑覃按唐书郑珣瑜传珣瑜子覃以父荫补弘文校书郎擢累谏议大夫宪宗取五中官为和籴使覃奏罢之穆宗立不恤国事数荒昵吐蕃方强覃与崔郾等廷对曰陛下新即位宜侧身勤政而内耽宴嬉外盘游畋今吐蕃在边狙候中国假令缓急臣下乃不知陛下所在不败事乎夫金缯所出固民膏血可使倡优无功滥被赐与愿节用之以所余备边毋令有司重取百姓天下之幸也帝不怿顾宰相萧俯曰是皆何人俯曰谏官也帝意解乃曰朕之阙下能尽规忠也因诏覃曰合中殊不款款后有为我言者当见卿延英时合中奏久废至是士相庆王承元徙郑滑节度使镇人固留不出承元请以重臣劳安其军诏覃为宣谕使起居舍人王璠副之始镇人慢甚及覃传诏开勖大义军遂安承元乃得去宝历初擢京兆尹文宗召为翰林侍讲学士进工部侍郎覃于经术该深谆笃守正帝尤重之李宗闵牛僧孺知政以覃与李德裕厚忌其亲近为助力阳迁工部尚书罢侍讲欲推远之帝雅向学颇思覃复召为侍讲学士德裕既相以为御史大夫帝尝谓殷侑善言经其为人郑覃比也宗闵猥曰二人诚通经然其议论不足取德裕曰覃侑之言它人不欲闻惟陛下宜闻之俄德裕罢宗闵复用覃繇户部尚书下除秘书监宗闵得罪迁刑部尚书进尚书右仆射判国子祭酒李训诛帝召覃视诏禁中遂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荥阳郡公不喜文辞病进士浮夸建废其科曰南北朝所以不治文采胜质厚也士惟用才何必文辞又言文人多佻薄帝曰纯薄似赋性之异奚特进士耶且设是科二百年讵可易乃止帝尝谓百司不可使一日弛惰因指香案炉曰此始华好用久则晦不治饰何由复新覃曰救世之敝在先责实比皆不摄识事至慕王夷甫以不及为靳此本于治平人人无事安逸致然帝曰要在谨法度而已进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帝坐延英论诗工否覃曰孔子所删三百篇是已其非雅正者乌足为天子道哉夫风大小雅皆下刺上之变非上化下为之故王者采诗以考风俗得失若若陈后主隋炀帝特能诗之章解而不知王术故卒归于乱章什諓諓愿陛下不取也帝每言顺宗事不详实史臣韩愈岂当时屈人邪昔汉司马迁与任安书辞多怨怼故武帝本纪多失实覃曰武帝中年大发兵事边生人耗瘁府库殚竭迁所述非过言李石曰覃所陈因武帝以谏欲陛下终究盛德帝曰诚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覃曰陛下乐观书然要义不过一二陛下所道是矣宜寝馈以之覃既名儒故以宰相领祭酒请太学五经置博士禄廪比王府官再迁太子太师开成三年旱帝多出宫人李珏入贺曰汉制八月选人晋武帝平吴多采择仲尼所谓未见好德者陛下以为无益放之盛德也覃又推赞曰晋以采择之失举天下为左&#宜陛下以为殷鉴帝善其将美以病乞去位有诏解太子太师许五日一入中书商量政事俄罢为尚书左仆射武宗初李德裕复用欲援覃共政固辞乃授司空致仕卒覃清正退约与人未常串狎位相国所居第不加饰内无妾媵女孙适崔皋官裁九品卫佐帝重其不婚权家覃之侍讲每以厚风俗黜朋比再三为天子言故终为相然疾恶多所不容世以为太过惮之始覃以经籍刓缪博士陋浅不能正建言愿与巨学鸿生共力雠刊准汉旧事镂石太学示万世法诏可覃乃表周墀崔球张次宗孔温业等是正其文刻于石子裔绰  李石 按唐书本传石字中玉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孙元和中擢进士第辟李听幕府从历四镇有材略为吏精明听每征伐必留石主后务太和中为行军司马听以兵北渡河令石入奏占对华敏文宗异之府罢擢工部郎中判盐铁案令狐楚节度河东引为副使入迁给事中累进户部侍郎判度支帝恶李宗闵等以党相排背公害政凡旧臣皆疑不用取后出孤立者欲惩刈之故李训等至宰相训诛死乃擢石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领度支石器雄远当轴秉权亡所挠方是时宦寺气盛陵暴朝廷每对延英而仇士良等往往斥训以折大臣石徐谓曰乱京师者训注也然其进孰为之先士良等恧缩不得对气益夺搢绅赖以为强它日紫宸殿宰相进及陛帝喟而叹石进曰陛下之叹臣固未喻敢问所从帝曰朕叹治之难也且朕即位十年不能得治本故前岁有疾今兹震扰皆自取之夫托亿兆之上不能以美利及百姓焉得久无事乎石曰陛下罪己当然然责治太早虽十年孜孜养德适成尔天下治不治要自今观之且人之气志虽圣贤犹有优劣故仲尼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陛下春秋少非起人间也而知人情伪今自视何如即位时帝曰有间矣石曰古之圣贤必观书以考察往行然后成治功陛下积十年圣德日新然向所以疾震惊者天其固陛下之志乎诚务修将来之政视太宗致升平之期犹不为晚帝曰行之得至乎石曰今四海夷一唯登拔才良使小大各任其职爱人节用国有余力下不加赋太平之术也于时大臣新族死岁苦寒外情不安帝曰人心未舒何也石曰刑杀太甚则致阴沴比郑注多募凤翔兵至今诛索不已臣恐缘以生变请下诏慰安之帝曰善又问奈何致太平之难郑覃曰欲天下治莫若恤人石即赞曰恤之得术尚何太平之难陛下节用度去冗食簿最不得措其奸则百司治百司治天下安矣帝戚然曰我思贞观开元时以视今日即气拂吾为石曰治道本于上而下罔敢不率帝曰不然张元昌为左街副使而用金唾壶比坐事诛之吾闻禁中有金鸟锦袍二昔元宗幸温泉与杨贵妃衣之今富人时时有之石曰毛玠以清德为魏尚书而人不敢鲜衣美食况天子独不可为法乎是时宰相吏卒因内变多死诏江西湖南索募直助召士力石建言宰相左右天子教化若徇正忘私宗庙神灵犹当佑之虽有盗无害也有如挟奸自欺植权党害正直虽加之防鬼得以诛无所事于召募请直以金吾为卫帝尝顾郑覃曰覃老矣当无妄试论我犹汉何等主覃曰陛下文宣主也帝曰渠敢望是石欲强帝志使不怠因曰陛下之问而覃之对臣皆以为非颜回匹夫耳自比于舜陛下有四海春秋富当观得失于前日引月长以齐尧舜奈何比文宣而又自以为不及惟陛下开肆厥志不以文宣自安则大业济矣中人自边还走马入金光门道路妄言兵且至京师欢走尘起百官或&#而骑台省吏稍稍遁去郑覃将出石曰事未可知宜坐须其定宰相走则乱矣若变出不虞逃将安适人之所瞻不可忽也益治簿书沛然如平时里闾群无赖望南阙阴持兵俟变金吾大将军陈君赏率众立望仙门内使趣阖门君赏不从日入乃止当是时非石镇静君赏有谋几乱开成赦令赐京畿一岁租停方镇正至端午三岁献以其直代百姓配缗天下非药物茗果它贡悉禁又罢宣索营造帝曰朕务其实不欲事空文石以异时诏令天子多自逾之因请内置赦令一通以时省览临遣十道黜陟使敕以政治根本使与长吏奉行之乃尽病利俄进中书侍郎帝尝曰朕观晋君臣以夷旷致倾覆当时卿大夫过邪石曰然古诗有之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畏不逢也昼短苦夜长暗时多也何不秉烛游劝之照也臣愿捐躯命济国家惟陛下鉴照不惑则安人强国其庶乎又言致治之道在得人德宗多猜贰仕进之涂塞奏请辄报罢东省闭闼累月南台惟一御史故两河诸侯竞引豪英士之喜利者多趋之用为谋主故藩镇日横天子为旰食元和间进用日广陛下嗣位惟贤是咨士皆在朝廷彼疆宇甲兵如故而低摧顺屈者士不之助也帝曰天下之势犹持衡然此首重则彼尾轻矣其为我博选士朕且用之石奏咸阳令韩辽治兴成渠渠当咸阳右十八里左置永丰仓秦汉故漕渠成起咸阳抵潼关三百里无车挽劳则辕下牛尽可耕永利秦中矣李固言曰然恐役非其时奈何帝曰以阴阳拘畏乎苟利于人朕奚虑哉石用韩益判度支案以赃败石曰臣本以益知财利不保其贪帝曰宰相任人知则用过则弃谓之至公它宰相所用强蔽其过此其私也三年正月将朝骑至亲仁里狙盗发射石伤马逸盗邀砍之坊门绝马尾方得脱天子骇愕遣使者慰抚赐良药始命六军卫士二十人从宰相是日京师震恐百官造朝纔十一石因卧家固辞位有诏以中书侍郎平章事为荆南节度使始训注乱权归阉竖天子畏逼几不立石起为相以身徇国不恤近幸张权纲欲强王室收威柄而仇士良疾之将加害帝知其然而末为之遂罢去遣日飨赉都阙士人恨愤石让中书侍郎换检校兵部尚书上不听会昌三年检校司空徙节河东会伐潞诏以太原兵助王逢军榆社石起横水戍千五百人令别将杨弁领之帝曰军兴人赐二缣治装会财匮而给以半士怨又促其行弁乘隙激众以乱还兵逐石出之诏以太子少傅分司东都俄检校吏部尚书即拜留守卒年六十二赠尚书右仆射  陈夷行按唐书本传夷行字周道其先江左诸陈也世客颍川由进士第擢累起居郎史馆修撰以劳迁司封员外郎凡再岁以吏部郎中为翰林学士庄恪太子在东宫夷行兼侍读五日一谒为太子讲说数迁至工部侍郎开成二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而杨嗣复李珏相次辅政夷行介特雅不与合每议论天子前往往语相侵短夷行不能堪辄引疾求去文宗遣使者慰劳起之会以王彦威为忠武节度使史孝章领邠宁议皆出嗣复及夷行对延英帝问除二镇当否对曰苟自圣择无不当者嗣复曰若用人尽出上意而当固善如小不称下安得嘿然夷行曰比奸臣数干权愿陛下无倒持太阿以&#授人嗣复曰古者任则不疑齐桓公器管仲于雠虏岂有倒持虑邪帝以其面相触颇不悦仙韶乐工尉迟璋授王府率右拾遗窦洵直当衙论奏郑覃嗣复嫌以细故谓洵直近名夷行曰谏官当衙正须论宰相得失彼贱工安足言者然亦不可置不用帝即徙璋光州长史以百缣赐洵直进门下侍郎帝尝怪天宝政事不善问姚元崇宋璟于时在否李珏曰姚亡而宋罢珏因推言元宗自谓未尝杀一不辜而任李林甫诛夷数十族不亦惑乎夷行曰陛下今亦宜戒以权属人嗣复曰夷行失言太宗易暴乱为仁义用房元龄十有六年任魏征十有五年未尝失道人主用忠良久益治用邪佞一日多矣时用郭薳为坊州刺史右拾遗宋邧论不可薳果坐赃败帝欲赏邧夷行曰谏官论事是其职若一事善辄进官恐后不免有私夷行盖专诋嗣复又素善覃阴助其力以排折朋党是时虽天子亦恶其太过恩礼遂衰罢为吏部尚书寻拜华州刺史武宗即位召为御史大夫俄还门下侍郎平章事进位尚书左仆射夷行与崔珙俱拜乃奏仆射始视事受四品官拜无着令比日左右丞吏部侍郎御史中丞皆为仆射拜阶下谓之隔品致敬准礼皇太子见上台群官群官先拜而后答以无二上也仆射与四品官&#列朝廷不容独优前日郑余庆着仆射上仪谓隔品官无亢礼时窦易直任御史中丞议不可及易直自为仆射乃忘前议当时鄙厌之臣等不愿以失礼速诮于时且开元元年以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位次三公三公上日答拜而仆射受之非是望敕所司约三公上仪着定令诏可始累朝纷议不决至夷行遂定以足疾乞身罢为太子太保以检校司空为河中节度使卒  杨嗣复 按唐书本传嗣复字继之父于陵始见识于浙西观察使韩滉妻以其女归谓妻曰吾阅人多矣后贵且寿无若生者有子必位宰相既而生嗣复滉抚其顶曰名与位皆逾其父杨氏之庆也因字曰庆门八岁知属文后擢进士博学宏辞与裴度柳公绰皆为武元衡所知表署剑南幕府进右拾遗直史馆尤善礼家学改太常博士再迁礼部员外郎时于陵为户部侍郎嗣复避同省换他官有诏同司亲大功以上非联判勾检官长皆勿避官同职异虽父子兄弟无嫌累迁中书舍人嗣复与牛僧孺李宗闵雅相善二人辅政引之然不欲越父当国故权知礼部侍郎凡二&#得士六十八人多显官文宗嗣位进户部侍郎于陵老求侍不许丧除擢尚书左丞太和中宗闵罢嗣复出为剑南东川节度使宗闵复相徙西川开成初以户部侍郎召领诸道盐铁转运使俄与李珏并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弘农县伯仍领盐铁后紫宸奏事嗣复为帝言陆洿屏居民间而上书论兵可劝以官珏趣和曰士多趋竞能奖洿贪夫廉矣比窦洵直以论事见赏天下释然况官洿耶帝曰朕赏洵直褒其心尔郑覃不平曰彼包藏固未易知嗣复曰洵直无邪臣知之覃曰陛下当察朋党嗣复曰覃疑臣党臣应免即再拜祈罢珏见言切缪曰朋党固少弭覃曰附离复生帝曰向所谓党与不已尽乎覃曰杨汉公张又新李续等故在&#乃陈边事欲绝其语覃曰论边事安危臣不如&#嫉朋比&#不如臣嗣复曰臣闻左右佩剑彼此相笑未知覃果谓谁为党邪因当香案顿首曰臣位宰相不能进贤退不肖以朋党获讥非所以重朝廷固乞罢帝方委以政故尉安之它日帝问符谶可信乎何从而生嗣复曰汉光武以谶决事隋文帝亦喜之故其书蔓天下班彪王命论有所引述特以止贼乱非重之也&#曰治乱宜直推人事耳帝曰然又问天后时有起布衣为宰相者未可用乎嗣复曰天后重用刑轻用官自为之计耳必责能否要待历试乃可是时延英访对史官不及知嗣复建言故事正衙起居注在前便坐无所纪录姚赵憬皆请置时政记不能行臣请延英对宰相语关道德刑政者委中书门下直日纪录月付史官它宰相议不同止久之帝又问延英政事孰当记之珏监修国史对曰臣之职也陈夷行曰宰相所录恐掩蔽圣德自盗美名臣向言不欲威权在下者此也珏曰夷行疑宰相卖威权货刑赏不然何自居位而为此言邪臣得罢为幸覃曰陛下开成初政甚善三年后日不逮前嗣复曰开成初覃夷行当国三年后臣与李珏同进臣不能悉心奉职使政事日不逮前臣之罪也纵陛下不忍加诛当自殄灭即叩头请从此辞不敢更至中书乃趋出帝使使者召还曰覃言失何及此邪覃起谢曰臣愚不知忌讳近事虽善犹未尽公臣非专斥嗣复而遽求去乃不使臣言耳嗣复曰陛下月费俸禀数十万时新异赐必先及将责臣辅圣功求至治也使不及初岂臣当死累陛下之德奈何惟陛下别求贤以自辅帝曰覃偶及之奚执咎嗣复阖门不肯起帝乃免覃夷行相而嗣复专天下事进门下侍郎建言使府官属多宜省帝曰无反滞才乎对曰才者自异汰去&#滓者菁华乃出帝曰昔萧复秉政难言者必言卿其志之未几帝崩中尉仇士良废遗诏立武宗帝之立非宰相意故内薄执政臣不加礼自用李德裕而罢嗣复为吏部尚书出为湖南观察使会诛薛季棱刘弘逸中人多言尝附嗣复珏不利于陛下帝刚急即诏中使分道诛嗣复等德裕与崔郸崔珙等诣延英言故事大臣非恶状明白未有诛死者昔太宗元宗德宗三帝皆常用重刑后无不悔愿徐思其宜使天下知盛德有所容不欲人以为冤帝曰朕缵嗣之际宰相何尝比数且珏等各有附会若珏季陵属陈王犹是先帝意如嗣复弘逸属安王乃内为杨妃谋且其所诒书曰姑何不天后德裕曰飞语难辨帝曰妃昔有疾先帝许其弟入侍得通其谋禁中证左尤具我不欲暴于外使安王立肯容我耶言毕戚然乃曰为卿赦之因追使者还贬嗣复潮州刺史宣宗立起为江州刺史以吏部尚书召道岳州卒年六十六赠尚书左仆射谥曰孝穆嗣复领贡举时于陵自洛入朝乃率门生出迎置酒第中于陵坐堂上嗣复与诸生坐两序始于陵在考功擢浙东观察使李师稷及第时亦在焉人谓杨氏上下门生世以为美嗣复五子其显者授损按旧唐书本传开成二年十月入为户部侍郎领诸道盐铁转运使三年正月与同列李珏并以本官同平章事领使如故进阶金紫弘农伯食邑七百户上以币轻钱重问盐铁使何以去其太甚嗣复曰此事累朝制置未得但且禁铜未可变法法变扰人终亦未能去弊李珏曰禁铜之令朝廷常典但行之不严不如无令今江淮以南铜器成肆市井逐利者销钱一缗可为数器售利三四倍远民不知法令率以为常纵国家加炉铸钱何以供销铸之弊所以禁铜之令不得不严上又问新修开元政要叙致何如嗣复曰臣等未见陛下若欲遗之子孙则请宣付臣等参详可否元宗或好游畋或好声色与贞观之政不同故取舍须当方堪传流  李珏 按唐书本传珏字待价其先出赵郡客居淮阴幼孤事母以孝闻甫冠举明经李绛为华州刺史见之曰日角珠廷非庸人相明经碌碌非子所宜乃更举进士高第河阳乌重引表置幕府以拔萃补渭南尉擢右拾遗穆宗即位荒酒色景陵始复土即召李光颜于邠宁李诉于徐州期九月九日大宴群臣珏与宇文鼎温畬韦瓘冯约同进曰道路皆言陛下追光颜等将与百官高会且元朔未改陵土新复三年之制天下通丧今同轨之会适去远夷之使未还遏密弛禁本为齐人钟鼓合飨不施禁内夫王者之举为天下法不可不慎且光颜诉忠劳之臣方盛秋屯边如令访谋猷付疆事召之可也岂以酒食之欢为厚邪帝虽置其言然厚加劳遣盐铁使王播增茶税十之五以佐用度珏上疏谓榷率本济军兴而税茶自贞元以来有之方天下无事忽厚敛以伤国体一不可茗为人饮与盐粟同资若重税之售必高其敝先及贫下二不可山泽之产无定数程斤论税以售多为利若价腾踊则市者稀其税几何三不可陛下初即位诏惩聚敛今反增茶赋必失人心帝不纳方是时禁中造百尺楼土木费巨万故播亟敛阴中帝欲珏以数谏不得留出为下邽令武昌牛僧孺辟署掌书记还为殿中侍御史宰相韦处厚曰清庙之器岂击搏才乎除礼部员外郎僧孺还相以司勋员外郎知制诰为翰林学士加户部侍郎始郑注以医进文宗一日语珏曰卿亦知有郑注乎宜与之言珏曰臣知之奸回人也帝愕然曰朕疾愈注力也可不一见之注由是怨珏及李宗闵以罪去珏为申辨贬江州刺史徙河南尹复为户部侍郎开成中杨嗣复得君引珏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李固言皆善三人者居中秉权乃与郑覃陈夷行等更持议一好恶相影和朋党益炽矣珏数辞位不许帝尝自谓临天下十四年虽未至治然视今日承平亦希矣珏曰为国者如治身及身康宁调适以自助如恃安而忽则疾生天下当无事思所阙祸乱可至哉杜悰领度支有劳帝欲拜户部尚书以问宰相陈夷行答曰恩权予夺愿陛下自断珏曰祖宗倚宰相天下事皆先平章故官曰平章事君臣相须所以致太平也苟用一吏处一事皆决于上将焉用彼相哉隋文帝劳于小务以疑待下故二世而亡陛下尝谓臣曰窦易直劝我凡宰相启拟五取三二取一彼宜劝我择宰相不容劝我疑宰相帝曰易直此言殊可鄙帝又语贞元初政事诚善珏曰德宗晚喜聚财方镇以进奉市恩吏得赋外求索此其敝也帝曰人君轻所赋节所用可乎珏曰贞观时房杜王魏为文皇帝谋固此耳帝颇向纳进封赞皇县男始庄恪太子薨帝意属陈王既而帝崩中人引宰相议所当立珏曰帝既命陈王矣已而武宗即位人皆为危之珏曰臣下知奉所言安与禁中事帝新听政珏数称道无逸篇以劝时潞州刘从谏献犬马沧州刘约献白鹰珏请却之以示四方迁门下侍郎为文宗山陵使会秋大雨梓宫至安上门陷于泞不前罢为太常卿终以议所立贬江西观察使再贬昭州刺史宣宗立内徙郴舒二州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迁河阳节度使罢横赋宿逋百余万以吏部尚书召珏去镇而府库十倍于初俄检校尚书右仆射淮南节度使珏顾己大臣谊不以内外自异表请立皇太子维天下心江淮旱发仓廪赈流民以军羡储杀牛价与人卒年六十九赠司空谥曰贞穆始淮南三节度皆卒于镇人劝易署寝珏曰上命我守扬州是实正寝若何去之及疾亟官属见卧内惟以州有税酒直而神策军常为豪商占利方论奏未见报为恨一不及家事性寡欲早丧妻不置妾侍门无馈饷淮南之人德之珏已殁叩阙下愿立碑刻其遗爱云  王起 按唐书王播传播弟起字举之释褐校书郎补蓝田尉李吉甫辟为淮南掌书记以殿中侍御史入兼集贤殿直学士元和末累迁中书舍人数上疏谏穆宗畋游事岁中考第一钱徽坐贡举失实贬诏起复核起建言以所试送宰相阅可否然后付有司诏可议者谓起为失职拜礼部侍郎李叛与播俱上疏请诏王智兴讨之卒定其乱赐金紫拜河南尹进吏部侍郎方播以仆射居相避选曹改兵部为集贤殿学士拜陕虢观察使时亳州刺史李繁以擅诛贼抵罪起言繁父有功而二千石不宜偿贼死不报入拜尚书左丞以户部尚书判度支灵武邠宁多旷土奏为营田以省馈挽历河中节度使方蝗旱粟价腾踊起下令家得储三十斛斥其余以市否者死神策士怙势不从置于法由是廥积咸出民赖以生召授兵部尚书以检校尚书右仆射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滨汉塘堰联属吏弗完治起至部先修复与民约为水令遂无凶年李训为宰相起门生也欲引与共政即加银青光禄大夫复以兵部尚书召判户部训败起素长厚人不以训诿之止罢其判俄加皇太子侍读文宗上文好古学是时郑覃以经术进起以敦博显帝数访逮时政因积雨愿宽逐臣过恶又短鲍叔终身不忘人过以解帝锢人意俄兼太常卿礼仪使帝题诗太子笏以赐诏画象便殿号当世仲尼其宠遇如此又使广五位图俾太子知古今治乱开成三年入翰林为侍讲学士改太子少师起治生无检所得禄赐为僮婢盗有贫不能自存帝知之诏月益仙韶院钱三十万议者谓与玩臣分给可耻也起赖其入不克让武宗立为章陵卤簿使东都留守召为吏部尚书判太常卿帝患选士不得才特命起典贡举进尚书左仆射封魏郡公凡四举士皆知名者人伏其鉴擢山南西道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夙儒兼宰相秩前世所罕入辞帝劳曰宰相无内外公国耆老朕有阙当以闻宴赐备厚宣宗初检校司空以疾愿代不许卒年八十八赠太尉谥曰文懿丧还命使者吊其家葬及祥亦如之起性友悌播丧哀戚加于人嗜学非寝食不辄废天下之书无不读一经目弗忘也庄恪太子薨诏为哀册词情凄惋当世称之帝尝以疑事令使者口质起具榜子附使者上凡成十篇号曰写宣它撰集亦多起兄炎终太常博士子铎镣自有传起子龟式  崔郸 按唐书崔邠传邠弟郸及进士第补渭南尉累除刑部郎中出副杜元&#西川节度府召为工部侍郎集贤殿学士再迁吏部侍郎由宣歙观察使入为太常卿文宗末擢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改中书侍郎罢为剑南西川节度使宣宗初以检校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节度淮南卒于军崔氏四世缌麻同爨兄弟六人至三品邠郾郸凡为礼部五吏部再唐兴无有也居光德里构便斋宣宗闻而叹曰郸一门孝友可为士族法因题曰德星堂后京兆民即其里为德星社云  李绅 按唐书本传绅字公垂中书令敬元曾孙世宦南方客润州绅六岁而孤哀等成人母卢躬授之学为人短小精悍于诗最有名时号短李苏州刺史韦夏卿数称之葬母有乌&#芝坠輤车元和初擢进士第补国子助教不乐辄去客金陵李锜爱其才辟掌书记锜寖不法宾客莫敢言绅数谏不入欲去不许会使者召锜称疾留后王淡为具行锜怒阴教士脔食之即胁使者为众奏天子幸得留锜召绅作疏坐锜前绅阳怖栗至不能为字下笔辄涂去尽数纸锜怒骂曰何敢尔不惮死邪对曰生未尝见金革今得死为幸即注以刃令易纸复然或言许纵能军中书绅不足用召纵至操书如所欲即囚绅狱中锜诛乃免或欲以闻谢曰本激于义非市名也乃止久之从辟山南观察府穆宗召为右拾遗翰林学士与李德裕元稹同时号三俊累擢中书舍人稹为宰相而李逢吉教人告于方事稹遂罢欲引牛僧孺惧绅等在禁近沮解乃授德裕浙西观察使僧孺辅政以绅为御史中丞顾其气刚卞易疵累而韩愈劲直乃以愈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免台参以激绅绅愈果不相下更持台府故事论诘往反诋讦纷然由是皆罢之以绅为江西观察使帝素厚遇绅遣使者就第劳赐以为乐外迁绅泣言为逢吉中伤入谢又自陈所以然帝悟改户部侍郎逢吉终欲陷之绅族子虞有文学名隐居华阳自言不愿仕时来省绅雅与柏耆程昔范善及耆为拾遗虞以书求荐绅恶其无立操痛诮之虞失望后至京师悉暴绅所言于逢吉逢吉滋怒乃用张又新李续等计擢虞昔范与刘栖楚皆为拾遗以伺绅隙内结中人王守澄自助会敬宗立逢吉知绅失势可乘使守澄从容奏言先帝始议立太子杜元&#李绅劝立深王独宰相逢吉请立陛下而李续李虞助之逢吉乘间言绅尝不利于陛下请逐之帝初即位不能辨乃贬绅为端州司马栖楚等怒得善地皆切齿诏下百官贺逢吉唯右拾遗吴思不往逢吉斥思令告大行丧于吐蕃此时人无敢言者唯韦处厚屡言绅枉折逢吉之奸后天子于禁中得先帝手缄书一笥发之见裴度元&#绅三疏请立帝为嗣始大感悟悉焚逢吉党所上谤书始绅南逐历封康间湍濑险涩惟乘涨流乃济康州有媪龙祠旧传能致云雨绅以书祷俄而大涨宝历赦令不言左降官与量移处厚执争诏为追定得徙江州长史迁滁寿二州刺史霍山多虎撷茶者病之治机&#发民迹射不能止绅至尽去之虎不为暴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太和中李德裕当国擢绅浙东观察使李宗闵方得君复以太子宾客分司开成初郑覃以绅为河南尹河南多恶少或危帽散衣击大球尸官道车马不敢前绅治刚严皆望风遁去迁宣武节度使大旱蝗不入境武宗即位徙淮南召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封赵郡公居位四年以足缓不任朝谒辞位以检校右仆射平章事复节度淮南卒赠太尉谥文肃始澧人吴汝纳者韶州刺史武陵兄子也武陵坐赃贬播州司户参军死汝纳家被逐久不调时李吉甫任宰相汝纳怨之后遂附宗闵党中会昌时为永宁尉弟湘为江都尉部人讼湘受赃狼籍身娶民颜悦女绅使观察判官魏铏鞫湘罪明白论报杀之时议者谓吴氏世与宰相有嫌疑绅内顾望织成其罪谏官屡论列诏遣御史崔元藻覆按元藻言湘盗用程粮钱有状娶部人女不实按悦尝为青州衙推而妻王故衣冠女不应坐德裕恶元藻持两端奏贬崖州司户参军宣宗立德裕去位绅已卒崔铉等久不得志导汝纳使为湘讼言湘素直为人诬蔑大校重牢五木被体吏至以娶妻资媵结赃且言颜悦故士族湘罪皆不当死绅枉杀之又言湘死绅令即瘗不得归葬按绅以旧宰相镇一方恣威权凡戮有罪犹待秋分湘无辜盛夏被杀崔元藻&#德裕斥己即翻其辞因言御史覆狱还皆对天子别白是非德裕权轧天下使不得对具狱不付有司但用绅奏而置湘死是时德裕已失权而宗闵故党令狐绹崔铉白敏中皆当路因是逞憾以利诱动元藻等使三司结绅仗钺作藩虐杀良平准神龙诏书酷吏殁者官爵皆夺子孙不得进宦绅虽亡请从春秋戮死者之比诏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贬德裕等擢汝纳左拾遗元藻武功令始绅以文艺节操见用而屡为怨仇所挤却卒能自伸其才以名位终然所至务为威烈或陷暴刻故虽殁而坐湘冤云  李让夷 按唐书本传让夷字达心系本陇西擢进士第辟镇国李绛府判官又从西川杜元&#幕府与宋申锡善申锡为翰林学士荐让夷右拾遗俄召拜学士素善薛廷老廷老不饬细检数饮酒不治职罢去坐是亦夺职累进谏议大夫开成初起居舍人李褒免文宗谓李石曰褚遂良以谏议大夫兼起居郎今谏议谁欤可言其人石以冯定孙简萧俶李让夷对帝曰让夷可也李固言请用崔球张次宗郑覃曰球故与李宗闵善且记注操笔在赤墀下所书为后世法不可用党人若裴中孺李让夷臣不敢有言乃决用让夷进中书舍人既而李珏杨嗣复以覃之荐终帝世不得迁武宗初李德裕复入三迁至尚书右丞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潞州平检校尚书右仆射宣宗立进司空门下侍郎为太行山陵使未复上拜淮南节度使以疾愿还卒于道赠司徒让夷廉介不妄交位虽显剧以俭约自持为世咨美  李回 按唐书本传回字昭度新兴王德良六世孙本名躔字昭回避武宗讳改焉长庆中擢进士第又策贤良方正异等辟义成淮南幕府稍迁监察御史累进起居郎李德裕雅知之为人强干所&#无不办由职方员外郎判户部案四迁中书舍人会昌中以刑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时方伐刘稹武宗虑河朔列镇阴相缔以挠兵事德裕荐回持节往谕何弘敬王元逵以泽潞迩京洛非若河北三镇国家许世以壤地传子孙者且稹父子无功悖谊理上以邢洺磁三州与河北比境用军莫便魏镇且王师不欲轻出山东请公等取三州报天子二将听命又张仲武以幽州兵攻回鹘而与刘沔不协回至谕以大义仲武释然即合太原军攻潞复以回为使督战至蒲东王宰石雄櫜鞬谒道左回不行顾左右呼直史责破贼限牒宰等震恐期六旬取潞否则死之未及期二日贼平以户部侍郎判户部事俄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宗崩为山陵使迁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出为剑南西川节度使以与德裕善决吴湘狱时回为中丞坐不纠谪贬湖南观察使俄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给事中还制谓责回薄遂贬贺州刺史徙抚州长史卒大中九年诏复湖南观察使赠刑部尚书  郑肃按唐书本传肃字乂敬其先荥阳人以儒世家肃力于学有根柢第进士书判拔萃补兴平尉累擢太常少卿博士有疑议往咨必据经条答文宗高择鲁王府属肃以谏议大夫兼长史王为皇太子迁给事中进尚书右丞出为陕虢观察使开成二年召拜吏部侍郎帝以肃尝辅导东宫诏兼宾客为太子授经既而太子母爱弛为谗所乘废斥有端肃因入见言天下大本不可轻动意致深切帝为动容然内宠方煽太子终以忧死出为检校礼部尚书河中节度使武宗知太子无罪特困于谗而朝廷谓肃临义不可夺侹侹有大臣节召为太常卿迁山南东道观察使五年以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李德裕&#心辅政宣宗即位迁中书侍郎罢为荆南节度使卒赠司空谥曰文简  卢商 按唐书郑肃传卢商字为臣蚤孤家窭困能以学自奋举进士拔萃皆中由校书郎佐宣歙西川幕府入朝累十余迁至大理卿为苏州刺史吏以盐法求赢赀民愈困商令计口售盐无常额人便之岁赀反增宰相上其劳进浙西观察使召为刑部侍郎京兆尹方伐潞刍粮逾太行饷军环六七镇诏商以户部侍郎判度支又诏杜悰兼盐铁度支并二使财以赡兵乃不乏出为东川节度使以兵部侍郎还判度支擢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范阳郡公大中元年春旱诏商与御史中丞封敖理囚系于尚书省误纵死罪罢为武昌军节度使以疾解拜户部尚书卒  周墀按唐书本传墀字德升本汝南人少孤事母孝及进士第辟湖南团练府巡官入为监察御史集贤殿学士长史学属辞高古文宗雅重之李宗闵镇山南表行军司马阅岁召还太和末训注乱政以党语污缙绅有名士分逐之独墀虽尝为宗闵所礼不能以罪诬也迁起居舍人改考功员外郎兼舍人事帝御紫宸与宰相语事已或召左右史咨质所宜墀最为天子钦瞩俄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武宗即位以疾改工部侍郎出为华州刺史徙江西观察使劾举部刺史剪捕剧贼出兵戍彭蠡湖禁止剽劫进拜义成节度使封汝南县男宿将暴謷不循令者墀命鞭其背一军大治以兵部侍郎召判度支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中书侍郎建言故宰相德裕重定元和实录窜寄它事以广父功凡人君尚不改史取必信也遂削新书河东节度使王宰重赂权幸求同平章事领宣武墀言天下大镇如并汴者纔几宰之求何可厌宣宗纳之驸马都尉韦让求为京兆持不与繇是妄进者少衰会吐蕃微弱以三州七关自归帝召宰相议河湟事墀对不合旨罢为剑南东川节度使驸马都尉郑颢言于帝曰世谓墀以直言相亦以直言免帝悟加拜检校尚书右仆射卒年五十九赠司徒  卢钧按唐书本传钧字子和系出范阳徙京兆蓝田举进士中第以拔萃补秘书正字从李绛为山南府推官调长安尉又从裴度为太原观察支使迁监察御史争宋申锡狱知名进吏部郎中出为常州刺史迁给事中有大诏令必反复省审驳奏无私拜华州刺史关辅驿马疲耗钧为市健马率三岁一易自是无乏事擢岭南节度使海道商舶始至异时帅府争先往贱售其珍钧一不取时称洁廉专以清净治蕃獠与华人错居相婚嫁多占田营第舍吏或挠之则相挺为乱钧下令蕃华不得通婚禁名田产阖部肃壹无敢犯贞元后流放衣冠其子姓穷弱不能自还者为营棺槥还葬有疾若丧则经给医药殡敛孤女稚儿为立夫家以奉廪资助凡数百家南方服其德不惩而化又除采金税华蛮数千走阙下请为钧生立祠刻石颂德钧固辞以户部侍郎召判户部会昌中汉水害襄阳拜钧山南东道节度使筑堤六十步以障汉暴王师伐刘稹武宗以钧宽厚能得众诏兼节度昭义军会稹死敕乘驿往进检校兵部尚书专领昭义钧及潞石雄兵已入而稹将白惟信率余卒三千保潞城未下雄召之使往十余辈皆死钧次高平惟信献款且曰不即降者畏石尚书尔钧与约而遣方雄欲尽夷潞兵钧不听坐治堂上左右皆雄亲卒击鼓传漏钧自居甚安雄引去乃召惟信至送阙下余众悉原俄而兴士五千戍代北钧坐城门劳遣帷家人以观戍卒骄顾家属不欲去酒酣反攻城迫大将李文矩为帅钧仓卒奔潞城文矩投地僵卧稍谕叛者众乃悔服即相与谢钧迎还府斩首恶乃定诏趣戍者行密使尽戮之钧请徐乘其变而使者不发须报时戍人已去潞一舍钧选牙卒五百壮骑百以骑载兵夜趋迟明至太平驿尽斩之即拜检校尚书左仆射宣宗即位改吏部尚书会刘约自天平徙宣武未至暴死家僮五百无所仰衣食思乱乃授钧宣武节度使人情妥然召入复为吏部尚书迁检校司空太子少师封范阳郡公节度河东大中九年召为左仆射钧宿齿数外迁而后来多至宰相始被召自以当辅政既失志故内怨望数移病不事事遨游林墅累日一还令狐绹恶之罢仆射以检校司空守太子太师帝元日大飨含元殿钧年八十升降如仪音吐鸿畅举朝咨叹以钧耆硕长者顾不任职咎绹为媢贤绹闻言于帝即以钧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山南西道节度使俄检校司徒为东都留守懿宗初复节度宣武辞不拜以太保致仕卒年八十七赠太傅谥曰元钧与人交始若淡薄既久乃益固所居官必有绩大抵根仁恕至诚而施于事玩服不为鲜明位将相没而无赢财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二   唐十四   令狐绹 按旧唐书令狐楚传楚子绹字子直太和四年登进士第释褐弘文馆校书郎开成初为左拾遗二年丁父丧服阕授本官寻改左补阙史馆修撰累迁库部户部员外郎会昌五年出为湖州刺史大中二年召拜考功郎中寻知制诰其年召入充翰林学士三年拜中书舍人袭封彭阳男食邑三百户寻拜御史中丞四年转户部侍郎判本司事其年改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绹以旧事带尚书省官合先省上上日同列集于少府监时白敏中崔龟从曾为太常博士至相位欲荣其旧署乃改集于太常礼院龟从手笔志其事于壁绹辅政十年累官至吏部尚书右仆射凉国公食邑二千户十三年罢相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河中尹河中晋绛等节度使咸通二年改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三年冬迁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累加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司徒进食邑至三千户九年徐州戍兵庞勋自桂州擅还七月至浙西松江自白沙入浊河剽夺舟&#而进绹闻勋至遣使慰抚供给刍米都押衙李湘白绹曰徐兵擅还必无好意虽无诏命除讨权变制在藩方昨其党来投言其数不逾二千而虚张舟航旗帜恐人见其实涉境已来心颇忧惴计其水路须出高邮县界河岸斗峻而水深狭若出奇兵邀之俾荻&#纵火于前劲兵奋击于后败走必矣若不于此诛锄俟济淮泗合徐人负怨之徒不下十万则祸乱非细也绹性懦缓又以不奉诏命谓湘曰长淮已南他不为暴从他过去余非吾事也其年冬庞勋杀崔彦曾据徐州聚众六七万徐无兵食乃分遣贼帅攻剽淮南诸郡滁和楚寿继陷谷食既尽淮南之民多为贼所啖时两淮郡县多陷唯杜慆守泗州贼攻之经年不能下初诏绹为徐州南面招讨使贼攻泗州急绹令李湘将兵五千人援之贼闻湘来援遣人致书子绹辞情逊顺言朝廷累有诏赦宥但抗拒者三两人耳旦夕图去之即束身请命愿相公保任之绹即奏闻请赐勋节钺仍诫李湘但戍淮口贼已招降不得立异繇是湘军解甲安寝去警彻备日与贼军相对欢笑交言一日贼军乘间步骑径入湘垒淮卒五千人皆被生絷送徐州为贼蒸而食之湘与监军郭厚本为庞勋断手足以徇于康承训军时浙西杜审权发军千人与李湘约会兵大将翟行约勇敢知名浙军未至而湘军败贼乃分兵立淮南旗帜为交斗之状行约军望见急趋之千人并为贼所缚送徐州绹既丧师朝廷以左卫大将军徐州西南面招讨使马举代绹为淮南节度使十二年八月授检校司徒太子太保分司东都十三年以本官为凤翔尹凤翔陇节度使进封赵国公食邑三千户卒子滈澄涣沨  魏 按唐书魏征传征五世孙字申之擢进士第同州刺史杨汝士辟为长春宫巡官文宗读贞观政要思征贤诏访其后汝士荐为右拾遗姿宇魁秀帝异之邕管经略使董昌龄诬杀参军衡方厚贬溆州司户俄徙峡州刺史谏曰王者赦有罪惟故无赦比昌龄专杀不辜事迹暴彰家人衔冤万里投诉狱穷罪得特被矜贷中外以为屈法今又授刺史复使治人紊宪章乖至治不见其可有诏改洪州别驾御史中丞李孝本宗室子坐李训事诛死其二女没入宫上言陛下即位不悦声色于今十年未始采择数月已来稍意声伎教坊阅选百十未已庄宅收市亹亹有闻今又取孝本女内之后宫宗姓不育宠幸为累伤治道之本速尘秽之嫌谚曰止寒莫若重裘止谤莫若自修惟陛下崇千载之盛德去一旦之玩好帝即出孝本女诏曰乃祖在贞观时指事直言无所避每览国史朕与嘉之为拾遗屡有献纳夫备洒埽于内非曰声伎恤宗女之幼不为渔取然疑似之间不可户晓辞深切其惜我之失不亦至乎虽居位日浅朕何爱一官增直臣之气其以为右补阙先是帝谓宰相曰太宗得征参裨阙失朕今得又能极谏朕不敢仰希贞观庶几处无过之地教坊有工善为新声者诏授扬州司马议者颇言司马品高郎官刺史迭处不可以授贱工帝意右之宰相谕谏官勿复言独固谏不可工降润州司马荆南监军吕令琛纵傔卒辱江陵令观察使韦长避不发移内枢密使言状劾长任察廉知监军侵屈官司不以上闻私白近臣乱法度请明其罚不报俄为起居舍人帝问卿家书诏颇有存者乎对惟故笏在诏令上送郑覃曰在人不在笏帝曰覃不识朕意此笏乃今甘棠帝因敕曰事有不当毋嫌论奏对臣顷为谏官故得有所陈今则记言动不敢侵官帝曰两省属皆可议朝廷事而毋辞也帝索起居注奏古置左右史书得失以存鉴戒陛下所为善无畏不书不善天下之人亦有以记之帝曰不然我既尝观之曰向者取观史氏为失职陛下一见则后来所书必有讳屈善恶不实不可以为史且后代何信哉乃止中尉仇士良捕妖民贺兰进兴及党与治军中反状且帝自临问诏命斩囚以徇御史中丞高元裕建言狱当与众共之刑部大理法官也决大狱不与知律令谓何请归有司未报上言事繁军即推军中如齐民宜付府县今狱不在有司法有轻重何从而知帝停决诏神策军以官兵留仗内余付御史台台惮士良不敢异卒皆诛死擢谏议大夫兼起居舍人弘文馆直学士固让不见可乃拜始之进李珏杨嗣复实推引之武宗立坐二人党出为汾州刺史俄贬信州长史宣宗嗣位移郢商二州刺史召授给事中迁御史中丞发驸马都尉杜中立奸赃权戚缩气俄兼户部侍郎事奏中丞纪纲所寄不宜杂领钱谷乞专治户部诏可顷之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建言今天下粗治惟东宫未立不早以正人傅导之非所以存副贰之重且泣下帝为感动自敬宗后恶言储嫡事故公卿无敢开陈者时帝春秋高嫡嗣未便辅政白发其端朝议归重会詹毗国献象以为非土性不可畜请还其献诏可河东节度使李业杀降虏边鄙震扰业内恃凭借人无敢言者奏徙滑州迁中书侍郎大理卿马曙有犀铠数十首惧而瘗之奴王庆以怨告曙藏甲有异谋按之无它状投曙岭外庆免议者谓奴诉主法不听引律固争卒论庆死累迁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大中十年以平章事领剑南西川节度使上疾求代召拜吏部尚书因久疾检校尚书右仆射太子少保卒年六十六赠司徒为宰相议事天子前他相或委抑规讽唯谠切无所回畏宣宗尝曰名臣孙有祖风朕心惮之然卒以刚正为令狐绹所忌谗罢之  崔龟从 按唐书崔元略传大中时又有宰相崔龟从字元告初举进士复以贤良方正拔萃三中其科拜右拾遗太和初迁太常博士最明礼家沿革问不虚酬定敬宗庙室祝辞皇帝不可云孝弟九宫皆列星不容为大祠大臣薨不于讣日辍朝乃在数日外因引贞观时任瑰卒有司对仗奏太宗责其不知礼岑文本殁是夕罢警严张公谨亡哭不避辰日故闵悼之切不宜过时又言三品以上官非经任将相密近不宜辍朝诏皆可其议九宫遂为中祠再迁至司勋郎中知制诰真拜中书舍人历户部侍郎大中四年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再岁罢为宣武军节度使数徙镇卒  裴休 按唐书本传休字公美孟州济源人父肃贞元时为浙东观察使剧贼栗锽诱山越为乱陷州县肃引州兵破禽之自记平贼一篇上之德宗嘉美生三子休仲子也操守严正方儿童时兄弟偕隐家墅昼讲经夜着书终年不出户有馈鹿者诸生共荐之休不食曰疏食犹不足今一啖肉后何以继擢进士第举贤良方正异等历诸府辟署入为监察御史更内外任至大中时以兵部侍郎领诸道盐铁转运使六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奏言宰相论政上前知印者次为时政记所论非一详己辞略他议事有所缺史氏莫得详请宰相人自为记合付史官诏可进中书侍郎太和后岁漕江淮米四十万斛至渭河仓者纔十三舟&#偾败吏乘为奸冒没百端刘晏之法尽废休分遣官询按其弊乃命在所令长兼董漕褒能者謪怠者由江抵渭旧岁率雇缗一十八万休悉归诸吏敕巡院不得辄侵牟着新法十条又立税茶十二法人以为便居三年粟至渭仓者百二十万斛无留壅时方镇设邸阁居茶取直因视商人他货横赋之道路苛扰休建言许收邸直毋擅赋商人又收山泽宝冶悉归盐铁秉政凡五岁罢为宣武军节度使封河东县子久之由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复起历昭义河东凤翔荆南四节度卒年七十四赠太尉休不为皦察行所治吏下畏信能文章书楷遒媚有体法为人酝藉进止雍闲宣宗尝曰休真儒者然嗜浮屠法居常不御酒肉讲求其说演绎附着数万言习歌呗以为乐与纥干臮素善至为桑门号以相字当世嘲薄之而所好不衰  郑朗 按唐书郑珣瑜传珣瑜子朗字有融始辟柳公绰山南幕府入迁右拾遗开成中擢起居郎文崇与宰相议政适见朗执笔螭头下谓曰向所论事亦记之乎朕将观之朗曰臣执笔所书者史也故事天子不观史昔太宗欲观之朱子奢曰史不隐善不讳恶自中主而下或饰非护失见之则史官无以自免且不敢直笔褚遂良亦称史记天子言动虽非法必书庶几自饬帝悦谓宰相曰朗援故事不畀朕见起居注可谓善守职者然人君之为善恶必记朕恐平日言之不协治体为将来羞庶一见得以自改朗遂上之累迁谏议大夫为侍讲学士由华州刺史入拜御史中丞户部侍郎为鄂岳浙西观察使进义武宣武二节度历工部尚书判度支御史大夫复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人李敬实排朗驺导驰去朗以闻宣宗诘敬实自言供奉官不避道帝曰传我命则绝道行可也而私出不避宰相邪即斥敬实右拾遗郑言者故在幕府朗以谏臣与辅相争得失不论则废职奏徙他官久之以疾自陈罢为太子少师卒赠司空始朗举进士有相者言君当贵然不可以科第进俄而有司擢朗第一既又覆实被放相者贺曰安之已而果相  裴坦 按唐书本传坦字知进隋营州都督世节裔孙父乂福建观察使坦及进士第沈傅师表置宣州观察府召拜左拾遗史馆修撰历楚州刺史令狐绹当国荐为职方郎中知制诰而裴休持不可不能夺故事舍人初诣省视事四丞相送之施一榻堂上压角而坐坦见休重愧谢休勃然曰此令狐丞相之举休何力顾左右索肩舆亟出省吏眙骇以为唐兴无有此辱人为坦羞之再进礼部侍郎拜江西观察使华州刺史召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不数月卒坦性简俭子取杨收女赍具多饰金玉坦命撤去曰乱我家法世清其概按北梦琐言唐相国裴公坦太和八年李汉侍郎下及第自以举业未精遽此叨忝未尝曲谢座主辞归鄠县别墅三年肄业不入城岁时恩地唯启状而已至于同年邻于谢绝掩关勤苦文格乃变然始到京重献恩门文章词采典丽举朝称之后至大拜为时名相  崔慎由 按唐书崔融传融曾孙能从子慎由字敬止聪警强记资端厚有父风采由进士第擢贤良方正异等郑滑高铢辟府判官入为右拾遗进翰林学士授湖南观察使召还由刑部侍郎领浙西入迁户部侍郎判户部始慎由苦目疾不得视医为治刮适愈而召俄进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萧邺有隙邺辅政引刘瑑而出慎由为东川节度使初宣宗饵长年药病渴且中躁而国嗣未立帝对宰相欲肆赦患无其端慎由曰太子天下本若立之赦为有名帝恶之不答邺等乘是谮去之时大中十二年也咸通初徙华州刺史改河中节度使以吏部尚书请老授太子太保分司东都卒赠司空谥曰贞子引别传  刘瑑 按唐书本传瑑字子全高宗宰相仁轨五世孙第进士镇国陈夷行表为判官入迁左拾遗谏罢武宗方士言多恳愊大中初擢翰林学士宣宗始复关陇裁处丛繁书诏夜数十虽捉笔遽成辞皆允切会伐党项诏为行营宣慰使迁刑部侍郎乃裒汇敕令可用者由武德讫大中凡二千八百六十五事类而析之参订重轻号大中刑律统类以闻法家推其详河南尹进宣武军节度使先时大飨杂进倡舞瑑曰岂军中乐邪取壮士千人被铠拥矛盾习击刺与吏士临观又下令不可止夜行使民自便境内以安徙河东节度使未几以户部侍郎召判度支始瑑在翰林帝素器遇至是手诏追还外无知者既发太原人方大惊后请间帝视案上历谓瑑为朕择一令日瑑跪曰某日良帝笑曰是日卿可遂相即诏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领度支尝与崔慎由议帝前慎由请甄别流品瑑质曰王夷甫相晋崇尚浮虚以述流品卒致沦夷今日不循名责实使百吏各称职而先流品未知所以致治也慎由不能对由是罢宰相俄而瑑大病加工部尚书拜卧内犹手疏陈政事居位半岁卒年六十三赠尚书左仆射瑑以名节自将凡议论处事不私趋于当乃止未尝以言色借贵近  蒋伸 按唐书蒋乂传乂子伸字大直第进士大中二年以右补阙为史馆修撰转驾部郎中知制诰白敏中领邠宁节度表伸自副加右庶子入知户部侍郎九年为翰林学士进承旨十年改兵部侍郎判户部宣宗雅信爱伸每见必咨天下得失伸言比爵赏稍易人且偷帝愕然曰偷则乱矣伸曰否非遽乱但人有觊心乱由是生帝嗟叹伸三起三留曰他日不复独对卿矣伸不喻未几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逾四月解户部加中书侍郎懿宗即位兼刑部尚书监修国史咸通二年出为河中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徙宣武俄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七年用为华州刺史再迁太子太傅表乞骸骨以本官致仕卒赠太尉  杜审权 按唐书杜如晦传如晦五世孙元绛元绛子审权字殷衡第进士辟浙西幕府举拔萃中为右拾遗宣宗时入翰林为学士累迁兵部侍郎学士承旨懿宗立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再迁门下侍郎出为镇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庞勋乱徐州审权与令狐绹崔铉连帅犄角馈粟相衔王师赖济勋破进检校司空入为尚书左仆射襄阳郡公继领河中忠武节度使卒赠太子太师谥曰德审权清重寡言性长厚居翰林最久终不漏禁近语在方镇视事有常处要非日入未始就内寝坐必敛&#常若对大宾客或昼日少息则顾直将解帘即旁无人自起撤钩手拥帘徐下乃退与杜悰俱位将相悰先进故世谓审权为小杜公  杨收按唐书本传收字藏之自言隋越国公素之裔世居冯翊父遗直德宗时以上书阙下仕为濠州录事参军客死姑苏收七岁而孤处丧若成人母长孙亲授经十三通大义善属文所赋辄就吴人号神童里人多造门观赋诗至压败其藩收嘲之曰尔非羸角者奚用触吾藩切当率类此及壮长六尺二寸广颡深颐疏眉目寡言笑博学强记至他艺无不通解贫甚以母奉浮屠法自幼不食肉约曰尔得进士第乃可食涔阳耕得古钟高尺余收扣之曰此姑洗角也既劀拭有刻在两栾果然尝言琴通黄锺姑洗无射三均侧出诸调由罗茑附灌木然时有安涗者世称善琴且知音收问五弦外其二云何涗曰世谓周文武二王所加者收曰能为文王操乎涗即以黄钟为宫而奏之以文商应大弦收曰止如子之言少商武弦也且文世安得武声乎涗大惊因问乐意收曰乐亡久矣上古祀天地宗庙皆不用商周人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歌太簇舞咸池以祀地祗大吕黄钟之合阳声之首而云门黄帝乐也咸池尧乐也不敢用黄钟而以太簇次之然则祭天者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征姑洗为羽祭地者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征南吕为羽讫不用商及二少盖商声刚而二少声下所以取其正裁其繁也汉祭天则用商而宗庙不用谓鬼神畏商之刚西京诸儒惑圜钟函钟之说故其自受命郊祀宗庙乐唯用黄钟一均章帝时太常丞鲍业始旋十二宫夫旋宫以七声为均均言韵也古无韵字犹言一韵声也始以某律为宫某律为商某律为角某律为征某律为羽某律少宫某律少征亦曰变曰比一均成则五声为之节族此旋宫也乃取律次之以示涗涗时七十余以为未始闻而收未冠也以兄假未仕不肯举进士既假褫褐乃入京师明年擢进士杜悰表署淮南推官悰领度支又节度剑南东西川辄随府三迁宰相马植表为渭南尉集贤校理议补监察御史收又以假方外迁谊不可先固辞植嗟美为止复为悰节度府判官蜀有可县直嶲州西南地宽平多水泉可灌&#稻或谓悰计兴屯田省转馈以饱边士悰将从之收曰田可致兵不可得且地当蛮冲本非中国今辍西南屯士往耕则姚嶲兵少贼得乘间若调兵捍贼则民疲士怨假令大穰蛮得长驱是资贼粮岂国计耶乃止始周墀罢宰相节度东川表其弟严掌书记俄而墀卒悰辟为观察府判官兄弟并在幕府未几假自浙西判官擢监察御史而收亦自西川迁兄弟同台世荣其友以详礼学改太常博士而严亦自扬州召为监察御史收因建言汉制总群官而听曰省分务而专治曰寺太常分务专治者也所以藏天子之旗常今旗常因车饰隶太仆非是未及行以母丧免服除从淮南崔铉府为支使还拜侍御史夏侯孜以宰相领度支引判度支按迁长安令懿宗时擢累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始南蛮自大中以来火邕州掠交趾调华人往屯涉氛瘴死者十七战无功蛮势益张收议豫章募士三万置镇南军以拒蛮悉教蹋张战必注满蛮不能支又峙食泛舟饷南海天子嘉其功进尚书右仆射封晋阳县男既益贵稍自盛满为夸侈门吏童客倚为奸中尉杨元价得君而收与之厚收之相元价实左右之乃招四方赇饷数千诿收不能从元价以负己大恚阴加毁短知政凡五年罢为宣歙观察使不敢当两使禀料但受刺史俸留公藏钱七百万韦保衡又劾收前用严撰为江西节度使受谢百万及他隐盗明年贬端州司马吏具大舟以须收不从曰方谪去可乎以二小舸趋官又明年流欢州俄诏内养追赐死收得诏谢曰辅政无状固宜死今独一弟严以奉先人之祀使者能假须臾使秉笔乎使者从之收自作书谢天子丐弟严死奉先臣后以书授使者即仰鸩死帝见书恻然乃宥严坐收流死者十一人后三年诏追雪其辜复官爵  曹确 按唐书本传确字刚中河南河南人擢进士第历践中外官累拜兵部侍郎懿宗咸通中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进中书侍郎确邃儒术器识方重动循法度时帝薄于德昵宠优人李可及可及者能新声自度曲辞调凄折京师偷薄少年争慕之号为拍弹同昌公主丧毕帝与郭淑妃悼念不已可及为帝造曲曰叹百年教舞者数百皆珠翠襐饰刻画鱼龙地衣度用缯五千倚曲作辞哀思徘徊闻者皆涕下舞阕珠宝覆地帝以为天下之至悲愈宠之家尝娶妇帝曰第去吾当赐酒俄而使者负二银榼与之皆珠珍也可及凭恩横甚人无敢斥遂擢为威卫将军确曰太宗着令文武官六百四十三谓房元龄曰朕设此待天下贤士工商杂流假使技出等夷正当厚给以财不可假以官与贤者比肩立同坐食也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直固争卒授光州长史今而位将军不可帝不听至僖宗立始贬死方幸时惟确屡言之而神策中尉西门季元者亦刚鲠谓可及曰汝以巧佞惑天子当族灭尝见其受赐谓曰今载以官车后籍没亦当尔确居位六年进尚书右仆射以同平章事出为镇海节度使徙河中卒始毕諴与确同宰相俱有雅望世谓曹毕云  刘瞻按唐书本传瞻字几之其先出彭城后徙桂阳举进士博学宏词皆中徐商辟署盐铁府累迁太常博士刘瑑执政荐为翰林学士拜中书舍人进承旨出为河中节度使咸通十一年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昌公主薨懿宗捕太医韩绍宗等送诏狱逮系宗族数百人瞻喻谏官皆依违无敢言即自上疏固争绍宗穷其术不能效情有可矜陛下徇爱女囚平民忿不顾难取肆暴不明之谤帝大怒即日赐罢以检校刑部尚书同平章事为荆南节度使路岩韦保衡从为恶言闻帝俄斥廉州刺史于是翰林学士郑畋以责诏不深切御史中丞孙&#谏议大夫高湘等坐与瞻善分贬岭南岩等殊未慊按图视欢州道万里即贬欢州司户参军事命李庾作诏极诋将遂杀之天下谓瞻鲠正特为谗挤举以为冤幽州节度使张公素上疏申解岩等不敢害僖宗立徙康虢二州刺史以刑部尚书召复以中书侍郎平章事居位三月卒瞻为人廉约所得俸以余济亲旧之窭困者家不留储无第舍四方献馈不及门行己终始完洁  王铎 按唐书本传铎字昭范宰相播昆弟子也会昌初擢进士第累迁右补阙集贤殿直学士白敏中辟署西川幕府咸通后仕寖显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所取多才实士为世称挹拜御史中丞以户部侍郎判度支十二年由礼部尚书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门下侍郎尚书左仆射超拜司徒韦保衡缘恩幸辅政始由铎得进士故谨事之虽窃政权将大斥不附者病铎持其事不得肆搢绅赖焉铎亦上疏祈解乃以检校左仆射出为宣武节度使僖宗初以左仆射召始铎当国练制度智虑周密时论推允会河南盗起天下跂铎入辅又郑畋数言其贤复拜门下侍郎平章事干符六年贼破江陵宋威无功诸将观望不进天下大震朝廷议置统帅铎因请自率诸将督群盗帝即以铎为侍中荆南节度使诸道行营都统封晋国公绥纳流冗益募军完器铠武备张设李系者西平王晟诸孙敏辩善言兵然中无有铎信之举为将分精兵使守湖南俄而贼舍广州鼓而北系望风未战辄溃铎退营襄阳于是以高骈代之贬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未几召拜太子少师从天子入蜀拜司徒门下侍郎平章事加侍中复以太子太保平章事是时诛讨大计悉属骈骈内幸多难数偃蹇而外逗挠铎感慨王室每入对必噫呜流涕固请行时中和二年也乃以检校司徒中书令为义成节度使诸道行营都统判延资户部租庸等使于是表崔安潜自副郑昌图裴贽裴枢王抟等在幕府以周岌王重荣诸葛爽康实安师儒时溥六节度为将佐而中尉西门思恭为监军率卫兵洎梁蜀师三万壁盩厔移檄天下先是诸将虽环贼莫肯先及铎檄至号令殷然士气皆起争欲破贼故巢战数蹙宦人田令孜策贼必破欲使功出于己乃构铎于帝罢为检校司徒以义成节度还屯铎功危就而谗见夺然卒因其势困贼后数月复京师策勋居关东诸镇第一四年徙义昌节度使铎世贵出入裘马鲜明妾侍且众过魏乐彦祯子从训心利之李山甫者数举进士被黜依魏幕府内乐祸且怨中朝大臣导从训以诡谋使伏兵高鸡泊劫之铎及家属吏佐三百余人皆遇害朝廷微弱不能治其冤天下痛之  刘邺 按唐书本传邺字汉藩润州句容人父三复以善文章知名少孤母病废三复丐粟以养李德裕为浙西观察使奇其文表为掌书记德裕三领浙西及剑南淮南未尝不从会昌时位宰相擢三复刑部侍郎弘文馆学士邺六七岁能属辞德裕怜之使与其子共师学德裕既斥邺无所依去客江湖间陕虢高元裕表署推官高少逸又辟镇国幕府咸通初擢左拾遗召为翰林学士赐进士第历中书舍人迁承旨邺伤德裕以朋党抱诬死海上令狐绹久当国更数赦不为还官爵至懿宗立绹去位邺乃申直其冤复官爵世高其义进户部侍郎诸道盐铁转运使以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度支僖宗嗣位再迁尚书左仆射初韦保衡路岩与邺同秉政为迹亲俄而萧仿崔彦昭得相罢邺为淮南节度使同平章事黄巢方炽诏高骈代之徙节度凤翔固辞还左仆射帝西狩追乘舆不及与崔沆豆卢瑑匿将军张直方家贼捕急三人不肯臣俱见杀豆卢瑑者字希贞河南人仕历翰林学士户部侍郎与崔沆皆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日宣告于廷大风雷雨拔树未几及祸初咸通中有治历者工言祸福或问此宰相多不至四五谓何答曰紫微方灾然其人又将不免后杨收韦保衡路岩卢携刘邺子琮瑑与沆皆不得终云  赵隐按唐书本传隐字大隐京兆奉天人祖植当德宗出狩变仓卒羽卫单寡朱泚攻城急植率家人奴客以死拒守献家财劳军帝嘉之贼平浑瑊引在幕府累擢郑州刺史郑滑节度使李融奏以自副融疾病委以军政大将宋朝晏火其营夜为乱植列卒不动须之迟明而溃捕斩皆尽优诏嘉慰累擢岭南节度使终于官父存约辟署兴元李绛府值军乱方与绛燕间吏报贼至绛麾存约使去对曰荷公德厚谊不当独免即部勒左右捍之而同被害隐以父死难与兄骘庐墓几十年阖门诵书不应辟召亲友更敦勉令仕会昌中擢进士第历州刺史河南尹以兵部侍郎领盐铁转运使咸通末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中书侍郎封天水县伯性仁悌不敢以权贵自处始布衣时家无赀与骘同耕以养虽姻宗之富未尝干以财宦寖显还家易衣侍左右犹布衣也骘终宣歙观察使既辅政他宰相及百官皆诣第升堂庆母岁时公卿必参讯懿宗诞日宴慈恩寺隐侍母以安舆临观宰相方率百官拜恩于廷即回班候夫人起居搢绅以为荣后崔彦昭张浚当国皆有母遂踵其礼僖宗初罢为镇海军节度使王郢之乱坐抚御失宜下除太常卿广明初为吏部尚书居母丧卒  萧仿 按唐书萧瑀传瑀从子钧钧五世孙仿字思道太和中擢进士第除累给事中宣宗力治喜直言尝以李璲为岭南节度使使者已赐节而仿封还诏书帝方作乐不暇命使遣优工趋出追之未及璲所而还后以封敕脱误法当罚侍讲学士孔温裕曰给事中驳奏为朝廷论得失与有司奏事不类不应罚诏可令狐绹用李琢经略安南琢以暴沓免俄起为寿州团练使仿劾奏琢无所回时推其直自集贤学士拜岭南节度使南方珍贿丛伙不以入门家人病取槁梅于厨以和剂仿知趣市还之咸通初为左散骑常侍懿宗怠政事喜佛道引桑门入禁中为祷祠事数幸佛庐广施予仿谏以为天竺法割爱取灭非帝王所尚慕今笔梵言口佛音不若惩谬赏滥罚振殃祈福况佛者可以悟取不可以相求帝虽昏纵犹嘉叹其言后官数迁拜义成军节度使滑州濒河累岁水坏西北防仿徙其流远去树堤自固人得以安以兵部尚书再判度支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再迁司空兰陵县侯时天下盗起宦人持兵柄仿以鲠直为权近所忌卒年八十子廪字富侯第进士迁尚书郎仿领南海解官往侍为人退约少合南海多谷纸仿敕诸子缮补残书廪谏曰州距京师且万里书成不可露赍必贮以囊笥贪者伺望得无薏苡嫌乎仿曰善吾思不及此乃止广明初以谏议大夫知制诰请厉止夜行以备贼谍出太仓粟贱估以济贫民俄迁京兆尹田令孜养子有罪亡击捕吏系狱请救踵门廪不纳杖杀之内外畏詟令孜拒黄巢以廪为粮料使辞疾贬贺州司户参军事会襄王窃据挈族逃河朔镇冀节度使王镕厚礼之光化中以给事中召不至卒  崔彦昭 按唐书本传彦昭字思文其先清河人淹贯儒术擢进士第数应帅镇辟奏于吏治精明所至课最累进户部侍郎繇河阳节度使徙河东先是沙陀诸部多犯法彦昭抚循有威惠三年境内大治耆老叩阙愿留诏可僖宗立授兵部侍郎诸道盐铁转运使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乃判度支初杨收路岩韦保衡皆坐朋比贿赂得罪死萧仿秉政矫革之而彦昭协力故百职修举察不至苛不六月迁门下侍郎帝因下诏收等过恶申励丁宁以成其美彦昭虽宰相退朝侍母膳与家人齿顺色柔声在左右无违士人多其孝与王凝外昆弟也凝大中初先显而彦昭未仕常见凝凝倨不冠带嫚言曰不若从明经举彦昭为憾至是凝为兵部侍郎母闻彦昭相敕婢多制屦袜曰王氏妹必与子皆逐吾将共行彦昭闻之泣且拜不敢为怨而凝竟免令人李可及为懿宗所宠横甚彦昭奏逐死岭南累拜兼尚书右仆射以疾去位授太子太傅卒  郑畋 按唐书本传畋字台文纟出荥阳父亚字子佐爽迈有文举进士贤良方正书判拔萃三中其科李德裕为翰林学士高其才及守浙西辟署幕府擢监察御史李回任中丞荐为刑部郎中知杂事拜给事中德裕罢宰相出为桂管观察使坐吴湘狱不能直冤贬循州刺史死于官畋举进士时年甚少有司上第籍武宗疑索所试自省乃可奏为宣武推官以书判拔萃擢渭南尉父丧免宣宗时白敏中令狐绹继当国皆怨德裕其宾客并废斥故畋不调几十年外更帅镇幕府绹去位始为虞部员外郎右丞郑熏诬畋罪不可任郎官出之久乃入为刑部员外郎刘瞻为宰相荐授户部郎中入翰林为学士俄知制诰会讨徐州贼庞勋书诏纷委畋思不淹晷成文灿然无不切机要当时推之勋平以户部侍郎进学士承旨瞻以谏忤懿宗赐罢畋草制书多褒言韦保衡等怨之以为附下罔上贬梧州刺史僖宗立内徙郴绛二州以右散骑常侍召还故事两省转对延英独常侍不与畋建言宜备顾问诏可遂着于令以兵部侍郎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故事宰相驺哄联数坊呵止行人畋敕导者止百步禁百官仆吏不得擅至宰相府交广邕南兵旧取岭北五道米往饷之船多败没畋请以岭南盐铁委广州节度使韦荷岁煮海取盐直四十万&#市虔吉米以赡安南罢荆洪等漕役军食遂饶后以王师甫为岭南供军副使师甫请兼总兵而岁加献钱二十万&#畋曰荷且有功而师甫以利啖朝廷谋夺其兵不可罢之再迁门下侍郎封荥阳郡侯以星变求去位不许干符六年黄巢势寖盛据安南腾书求天平节度使帝令群臣议咸请假节以纾难畋欲因授岭南节度使而卢携方倚高骈使立功乃曰骈才略无双淮南天下精兵又诸道之师方至蕞尔贼奈何舍之令四方解体邪畋曰不然巢之乱本于饥其众以利合故能兴江淮根蔓天下国家久平士忘战所在闭垒不敢出如以恩释罪使及岁丰其下思归众一离巢即几上肉耳法谓不战而屈人兵也今不伐以谋而怖以兵恐天下忧未艾也仆射于琮言南海以宝产富天下如与贼国藏竭矣天子内亦属骈乃然携议畋曰安危属吾等而公倚淮南用兵吾不知所税驾会骈奏南蛮方强请如西戎以公主下嫁携又议从之畋以为损国威灵不可即抗论至相诟嫚携怒拂衣去裾蔑于砚因抵之帝以大臣争口语无以示百官乃俱罢以畋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俄召拜吏部尚书明年为凤翔陇西节度使募锐兵五百号疾雷将境中盗不敢发发辄得会巢陷东都遣兵戍京师以家财劳行妻自戎衣给战士帝出梁洋畋上谒斜谷泣曰将相&#国臣请死以惩无状帝劳遣之且曰公谨扼贼冲无令得西向畋曰方艰虞时事有机急不可中覆请便宜从事臣当以死报国帝曰利社稷无不可畋还搜士卒缮器械浚城隍使于梁者道相属俄而贼使至诸将皆欲附贼畋开谕不可即悉出金帛请得脱身去复不听而使以伪赦令示军中乃去明日诏使至畋召监军袁敬柔以逆顺晓诸将乃听命刺血以盟畋遣子凝绩从帝有诏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贼将又至畋斩于军余党数百人皆捕诛之迁检校尚书右仆射西面行营都统军中承制除拜乃以前灵武节度使唐弘夫为行军司马中和元年贼将王璠率众三万来攻畋使弘夫设伏以待璠内轻畋儒柔纵步骑鼓而前畋以锐卒数千当贼疏阵而多旗帜乘高伐鼓贼不测众寡阵未整伏发众皆嚣日暮军四合鏖战龙尾坡杀贼二万级积尸数十里多获铠仗璠遁去禽璠子斩之威动京师时诸镇兵在寰内尚数万无所归畋招来之厚加慰结乃与泾原程宗楚秦州仇公遇鄜延李孝恭夏州拓拔思恭约盟传檄天下时王命不出剑门四方谓王室微不能复兴及畋檄至远近咸耸各治兵思立功奔问行在巢大惧不敢西谋当此时微畋天子几殆帝闻捷曰朕知畋不尽儒者之勇乃尔弘夫取咸阳以桴济兵渭水贼伏甲伪走弘夫与宗楚乘胜入都门为贼所覆畋数敕无轻进二人不听果败以鄜夏兵屯东渭桥再进司空兼门下侍郎京城四面行营都统赐御袍犀带拜而不贺行军司马李昌言者屯兴平遣麾下求为南面都统辄引兵趋府畋不意见袭登城好语曰吾方入朝公能戢兵爱人为国灭贼乎能则守此矣遂委军去昌言自为留后卫畋出境既半道内惭负即辞疾诏授太子少傅分司东都便医于兴元明年召至行在以王铎将兵复拜畋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军务一以咨决兴州戍将孙邺坐赃抵死畋奏言方关辅失守邺护褒斜有功请免死陈秋儿保嵯峨山拒贼农不废耕请以检校散骑常侍隶奉天军制皆可旧制使府校书郎以上满三岁迁监察御史里行至大夫常侍满三十月迁虽节度兼宰相亦不敢越自军兴有岁内数迁者畋以为不可请行营节度繇里行至大夫许满二十月迁校书郎以上满二岁乃奏非军兴者如故事从之时田令孜恃权有所干请畋不应陈敬瑄欲以官品居宰相上畋曰外宰相安得论品乎卒不肯处其下令孜敬瑄内常衔之贼平帝将还而李昌言自以袭畋而夺之镇今畋当国内不喜故三人相结而遣客上畋过咎帝得其情不许畋乃引疾去位入见帝曰乘舆东还由大散关幸凤翔供张顿峙一委昌言乃可安臣若以宰相从彼且猜阻非所以靖反侧也请以散官养疾或群臣有疑愿出臣章示之使知天子于臣无纤芥者帝以其诚乃授检校司徒太子太保罢政事以凝绩为壁州刺史留养徙龙州卒年六十三赠太尉后帝思畋忠力又赠太傅凝绩数岁亦卒始李茂贞以博野裨将戍奉天畋召隶麾下委以游逻厚礼之茂贞感其饰擢及畋还葬郑表为请谥曰文昭天复初与李思恭配享僖宗庙庭又赠宗楚弘夫官畋为人仁恕姿采如峙玉凡与布衣交至贵无少易郑縠者熏子也方畋秉政擢为给事中至侍郎其损怨类如此巢之难先诸军破贼虽功不终而还相天子坐筹帷幄终能复国云  李蔚 按唐书本传蔚字茂休系本陇西举进士书判萃皆中拜监察御史擢累尚书右丞懿宗惑浮屠常饭万僧禁中自为赞呗蔚上疏切谏引狄仁杰姚元崇辛替否所言讥病时弊帝不听但以虚礼褒答俄拜京兆尹太常卿出为宣武节度使徙淮南代还民诣阙请留诏许一岁僖宗干符初以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罢为东都留守河东乱杀其帅崔季康用邠宁李侃代之士不附以蔚尝在太原府有惠政为人所怀拜河东节度使同平章事至镇三日卒始懿宗成安国祠赐宝座二度高二丈构以沉檀涂髹镂龙凤葩花金扣之上施复坐陈经几其前四隅立瑞鸟神人高数尺磴道以升前被绣囊锦襜珍丽精绝咸通十四年春诏迎佛骨凤翔或言昔宪宗尝为此俄晏驾帝曰使朕生见之死无恨乃以金银为剎珠玉为帐孔鹬周饰之小者寻丈高至倍刻檀为檐注陛涂黄金每一剎数百人举之香舆前后系道缀珠瑟瑟幡盖残彩以为幢节费无赀限夏四月至长安彩观夹路其徒导卫天子御安福楼迎拜至泣下诏赐两街僧金币京师耆老及见元和事者悉厚赐之不逞小人至断臂指流血满道所过乡聚皆裒土为剎相望于涂争以金翠文饰传言剎悉震摇若有光景云京师高赀相与集大衢作缯台缦阙注水银为池金玉为树木聚桑门罗像考鼓鸣螺继日夜锦车绣舆载歌舞从之秋七月帝崩方人主甘心笃向如蔚言者甚多皆不能救僖宗立诏归其骨都人耆耋辞饯或呜咽流涕  郑从谠 按唐书郑余庆传余庆子澣澣子从谠字正求及进士第补校书郎迁累左补阙令狐绹魏扶皆澣门生数进誉之迁中书舍人咸通中为吏部侍郎铨次明允出为河东节度使徙宣武以善最闻改岭南东道节度先是林邑蛮内侵召天下兵进援会庞勋乱不复遣而北兵寡弱从谠募土豪署其酋右职为约束使相捍御交广晏然僖宗立召为刑部尚书久之擢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进门下侍郎沙陀都督李国昌间边多虞入据振武云朔等州南略太谷河东节度使康传圭遣大将伊钊张彦球苏弘轸引兵拒之战数负传圭斩轸以徇彦球所部反攻传圭杀之劫府库为乱朝廷以为忧帝欲大臣临制乃拜从谠检校司徒以宰相秩复为河东节度兼行营招讨使诏自择参佐从谠即表长安令王调自副兵部员外郎刘崇龟司勋员外郎赵崇为节度观察府判官前进士刘崇鲁推官左舍遗李渥掌书记长安尉崔泽支使皆一时选京师士人比太原为小朝廷言得才多也时承军乱剽敓日旁午从谠既视事奸无情乃推捕反贼诛其首恶以彦球本善意且才可任释不问而付以兵旷无余猜故得其死力渠凶宿狡不敢发发又辄得士皆寒毛惕伏会黄巢犯京师帝驻梁汉诏从谠发部兵属北面招讨副使诸葛爽入讨从谠团士五千遣将论安从爽而李克用谓太原可乘以沙陀兵奄入其地壁汾东释言讨贼需索繁仍从谠以饩醪犒军克用隃谓曰我且引而南欲与公面约从谠登城开勉感慨使立功报天子厚恩克用辞穷再拜去然阴纵其下肆掠以撼人心从谠追安使与将王蟾高弁等踵击亦会振武契苾通至与沙陀战沙陀大败引还即遣安等屯北百井安擅还从谠合诸将命持安出斩之鞠场中和二年朝廷赦沙陀使击贼自赎兵不敢道太原繇岚石并河而南独克用从数百骑过辞城下从谠以名马器币归之明年贼平诏克用代领河东克用使来曰方省亲雁门愿公徐行从谠即日以监军周从寓知兵马留后掌书记刘崇鲁知观察留后敕克用至按籍交之乃行黄头军以粮少劫其赀从谠间走绛州方道梗不通数月召拜司空复秉政进太傅兼侍中从帝至兴元以疾乞骸骨拜太子太保还第卒谥文忠从谠进止有礼法性不矜满沉毅有谋在汴时以处晦殁于镇讫代不奏乐牙中识陆扆于后生数称誉之扆后位宰相张彦球者拳挚善断累破虏有功奏为行军司马后署金吾将军初盗流中原沙陀强悍而卒收其用者盖从谠为太原重也时郑畋以宰相镇凤翔移檄讨贼两人以忠义相提衡贼尤惮之号二郑云  王徽 按唐书本传徽字昭文京兆人第进士授校书郎沈询判度支徐商领盐铁皆辟署使府始宣宗诏宰相选可尚主者或以徽闻徽本淡声利闻不喜往见宰相刘瑑曰徽年过四十又多病不应在选瑑为言乃罢从令狐绹署宣武淮南掌书记召授右拾遗书二十余上言无回忌公议浩然归重徐商罢政事守江陵心欲表徽在幕府恐其不乐外忍不言徽自往曰公知徽安得不从商大喜表为殿中侍御史署节度府判官御史中丞高湜荐知杂事进考功员外郎故事考簿以朱注上下为殿最岁久易漫吏辄窜易为奸徽始用墨遂绝妄欺擢翰林学士广明元年卢罢宰相以徽为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日黄巢入关僖宗西狩冒夜出徽与崔沆豆卢瑑仆射于琮诘朝乃知追帝不及堕崖樾间为贼所执迫还将污以官徽阳喑不答以刃环胁卒不动贼令归第使医护视久之守者懈乃奔河中裂缣书章遣人间走蜀诏拜兵部尚书京城四面宣慰催阵使昭义高浔与贼战石桥败绩其将刘广擅还据潞州别将孟方立杀广因取邢洺磁三州贰于己昭义所隶唯泽一州帝以兵部侍郎郑昌图权守潞士心多附方立昌图不能制朝议以大臣镇抚即授徽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领昭义节度使是时李克用亦争泽潞徽商朝廷力未能以兵抗之奉表固辞诏可更为诸道租庸供军使因说行营都监杨复光请赦沙陀罪令赴难其夏沙陀会诸军遂平京师徽助为多迁右仆射大乱之后宫观焚残园陵皆废掘鞠为丘莽乘舆未有东意诏徽充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使徽外调兵食内抚绥流亡逾年稍稍完聚兴复殿寝裁制有宜即奉表请帝东还又进检校司空御史大夫仍权京兆尹宦要家争遣人治第侵冒齐民讼诉满前徽不屈势幸一平以法由是为帝左右所憎以其党薛杞为少尹轻其权杞方居丧徽奏止不使到府众忿共谮罢徽令赴行在俄授太子少师徽遂移疾河中满百日免帝还京师复申前授称疾不任奉谒宰相疾其怨望贬集州刺史会帝避沙陀出次宝鸡帝念徽无罪拜吏部尚书封琅邪郡侯未行而嗣襄王熅作乱帝进次汉中熅逼召徽以尪废自言及熅僭号迫群臣作誓牒徽托手弱卒不肯署熅平帝至凤翔召徽为御史大夫固辞足痹复拜太子少师昭宗立见便殿进对详洽帝顾宰相曰徽神气尚强可用乃复授吏部尚书是时铨选失序吏肆为奸补调重复不可检徽为手籍一验实之遂无奸滞进右仆射大顺元年卒赠司空谥曰贞谱言其先本魏诸公子秦灭魏至汉徙关中霸陵以其故王家为王氏十世祖罴仕周为同州刺史死葬咸阳凤政原子孙因家杜陵曾祖择从昆弟四人曰易从朋从言从皆擢进士第至凤阁舍人者三人故号凤阁王氏自是讫大中时登进士者十八人位台省牧守者三十余人徽有雅望拜宰相一日而京师乱故其设施无可道者  萧遘 按唐书萧瑀传瑀从子钧钧七世孙遘字得圣咸通中擢进士第辟节度府入朝拜右拾遗与韦保衡联第而遘姿秀伟气孤峻尝慕李德裕为人保衡才下诸儒靳薄之不甚齿独呼遘太尉保衡憾焉于是保衡已为相摭遘罪繇起居舍人斥播州司马道三峡方迫畏不瞑若有人谓曰公无恐予为公呵御遘恍悟俄谒白帝祠见帝貌类向所睹异之未几保衡死召为礼部员外郎干符中累擢户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僖宗入蜀以兵部判度支次&#州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始王铎主贡举而得遘及是与铎并位铎年老尝入对踣殿中遘掖起之帝喜曰遘善事长大臣和予之幸也遘曰不止以长乃铎门生帝笑曰铎选士朕选宰相卿无负我遘顿首谢从还京师累拜司空封楚国公遘负大节以王佐自任既当国风采峭整天子器之时藩镇多兴于盗贼横放莫能制权纲摧弛支详在徐州引散骑常侍李损子凝吉为佐会牙将时溥逐详而取节度溥为饔干所毒不死或谗凝吉为详报仇者溥怒杀之损时在朝溥即上言损连谋请并诛田令孜受溥金劾损付御史狱中丞卢渥傅成其罪御史王华嫉恶甚表损不知状令孜请移神策狱华不奉诏奏言损近臣法当死即死独不宜取辱于宦人手遘即时叩延英争曰凝吉以冤就屠已不可言损与子音问不接且数期安得谓同谋哉溥恃功坏天子法请案近臣卑侮王室有无将之萌今损可无罪诛祸且及臣辈帝寤止免官当此时令孜持禁军权宠可炙公卿无不附顺唯遘未尝少下后令孜取安邑池盐给卫军王重荣固争乃徙重荣他镇不受诏令孜以兵讨之重荣引沙陀拒王师王师败逐而西帝惊幸凤翔诸节度共劾令孜生事离间大臣遘素恶之与裴澈计共召朱玫于邠玫起邠兵五千奉迎与沙陀等连和令孜迫帝幸陈仓夜出百官不及从玫怒令孜并望帝不谅其心谓遘曰上奔播六年中原之人与贼肝髓流野得复宗庙遗老残民闻舆马音流涕相欢上曾不念以诸侯勤王功为敕使之宠今奸臣为国产怨我奉命而来反以为胁君群臣报国极矣战力殚矣尚能垂头塌翅求生于黄门哉丧君有君公其图之遘曰上无负天下顾为令孜掣制每言必涕数行下陈仓之行又于兵公诚有忧王室意宜还藩奉表请天子复国策无宜此玫曰诸王才可任天下者不乏遘曰人非伊霍欲为祸首未或利也玫退曰我择一王为帝违者斩尚何事乃立嗣襄王熅而召遘作册遘苦辞玫更委郑昌图滋恨遘及还长安使昌图相熅罢遘为太子太保移疾不出方其弟蘧为永乐令往从之帝还宫宰相孔纬与遘雅隙乃劾尝为伪臣即赐死其所实光启三年遘见柄任凡五期行完而材逢世多故召愎臣以济乱身汗伪署不得其死人为哀之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三   唐十五   韦昭度 按唐书本传昭度字正纪京兆人擢进士第践历华近累迁中书舍人僖宗西狩以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从未几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京授司空再狩山南还次凤翔李昌符乱兴仓卒昭度质家族于禁军誓共讨贼士感动乃平昌符迁太保兼侍中昭宗即位守中书令封岐国公阆州刺史王建攻陈敬瑄于成都以昭度为西川节度使敬瑄不内诏东川顾彦朗与建合兵以讨拜昭度兼行营招抚使乃建幢节行城下谕其众曰毋久闭垒敬瑄遣人詈曰铁券先帝所命若何违之淹半岁始拔汉州建绐昭度曰公师远出事蛮夷地方山东兵连祸结朝廷不能治腹心疾也宜亟还定之敬瑄小丑当责建等可办昭度信之请还未半道建以重兵守剑门急攻成都囚敬瑄自称留后罢昭度为东都留守杜让能既被害以司徒门下侍郎复为平章事进太傅王行瑜求为尚书令昭度建言太宗由是即位后人臣无复拜者郭子仪有大功尝授之固辞免况行瑜乎乃更号尚父行瑜怨会用李磎辅政而崔昭纬密语行瑜曰前公已为尚书令昭度持不可今又引磎&#力此奸人务立党与惑上听恐事复有如杜太尉时行瑜乃与李茂贞数上书讥诋朝政昭度惧称疾罢为太傅致仕行瑜茂贞韩建联兵至关下言昭度伐蜀失谋请贬之未及报而行瑜收昭度于都亭驿杀之天子不得已下诏其罪行瑜诛乃追复官爵许其家收葬赠太尉  孔纬 按唐书孔巢父传巢父从子戣戣子遵孺遵孺子纬字化文少孤依诸父多与有名者游才誉蚤成擢进士第东川崔慎由表置幕府从崔铉淮南复从慎由守河中再迁观察判官宰相杨收荐以长安尉直弘文馆迁监察御史进礼部员外郎兼集贤直学士母丧解为右司员外郎赵隐言其才拜翰林学士俄知制诰频迁户部侍郎擢御史中丞纬方雅疾恶若雠中外闻风未绳辄肃三迁吏部侍郎权要私谒至盈几一不省当路不悦改太常卿从僖宗西到蜀以刑部尚书判户部萧遘雅不喜坐调度不给改太子少保及帝避朱玫次陈仓惟黄门卫士数百扈乘舆诏拜纬御史大夫令趣百官至行在时群臣露次盩厔为盗剽胁衣囊略尽纬谒宰相欲有所论遘与裴澈怨田令孜不欲行辞不见纬召御史曰吾等身被恩谊不辞难今诏群臣皆不至夫与人布衣游犹缓急相恤况于君乎且泣下御史亦辞方寇敓丐衣食请办一日费而行纬曰吾妻疾旦暮尽丈夫岂以家事后国事乎公善自谋吾行决矣往见李昌符曰诏书再至而群臣顾未行仆大夫也不敢后愿假兵护送天子所昌符具资装送之既及行在纬策玫必反建言关邑&#狭不足驻六师请幸梁州即日去陈仓而玫兵至微纬言几不脱进拜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玫平从帝还领诸道盐铁转运使累迁尚书左仆射赐号持危启运保乂功臣铁券恕十死又赐天兴良田善和里第各一区兼京畿营田使昭宗即位进司空以太学焚残乃兼国子祭酒完治之加司徒封鲁国公帝将郊见中尉枢密使索宰相朝服有司白中人无衣冠助祭事中尉怒责礼官必得纬言中人不朝服国典也陛下欲假借之则请以所兼官为之服谏官固执帝召谓曰方举大礼为我容之进兼太保时天武都头李顺节疏人也以浙西节度使兼平章事台吏白已谢当班见百官纬判止之明日顺节盛服至则无班怏怏去他日见纬以为言纬曰固疑公见望也且百辟卿士天子廷臣班见宰相以宰相为之长公提天武健儿据堂受礼安乎必欲用之去都头乃可顺节惭缩不敢言张浚将伐太原帝不决以问纬纬助浚请既浚败坐傅会出为荆南节度使俄贬均州刺史二人皆密结朱全忠全忠为请诏听所便乃屏居华阴李茂贞入杀韦昭度帝恶大臣朋比与藩臣交更召纬入朝再擢吏部尚书以司空门下侍郎复辅政使者敦劝力疾到京师见帝呜咽流涕自陈衰疾不任事乞归田里帝动容诏使者送纬至堂视事会天子出次石门从至莎城以病还都家人召医视纬曰天下方乱何久求生不肯服药卒赠太尉  杜让能 按唐书杜如晦传如晦六世孙审权子让能字群懿擢进士第宣武王铎府推官以长安尉为集贤校理丧母以孝闻辟刘邺牛蔚二府稍进兵部员外郎萧遘领度支引判度支按僖宗狩蜀奔谒行在三迁中书舍人召为翰林学士方关东兵兴调发绥徕书诏丛浩让能思精敏凡号令行下处事值机无所遗算帝倚重之从还京师再迁兵部尚书封建平县子李克用兵至帝夜出凤翔苍黄无知者让能方直徒步从十余里得遗马褫绅为靮乘之朱玫兵逼乘舆帝走宝鸡独让能从翌日孔纬等乃至俄而进狩梁是时栈道为山南石君涉所毁天子间关崄涩让能未尝暂去侧帝劳曰朕失道再遗宗庙方艰难时卿不少舍朕盖古所谓忠于所事邪让能顿首曰臣世蒙国厚恩陛下不以臣不肖使捍牧圉临难苟免臣之耻也帝次褒中擢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于时嗣襄王熅即伪位强藩大镇附者已十八贡赋不输行在无以备赏劳卫兵往往乏食君臣搏手无他策让能建遣大使入河中以谕王重荣重荣果奉诏已而京师平进中书侍郎徙封襄阳郡公官吏多污伪署有司皆欲论死让能以胁从不足深治固争之多所全贷昭宗立进尚书左仆射晋国公赐铁券累进太尉李茂贞守凤翔目大顺后兵寖强恃有功不奉法朝廷弱弗能制会杨复恭走山南茂贞欲兼有梁汉请以师问罪未报而兵出帝忿其专然不得已从之山南平诏茂贞领兴元武定而以徐彦若为凤翔节度使分果阆州隶武定军茂贞怨不赴镇上章语悖慢又贻书让能诋责以为助守亮为乱抑忠臣夺己功其言丑肆京师汹惧日数千人守阙下候中尉西门重遂出请与茂贞凤翔地为白姓计答曰事出宰相我无预茂贞益怨帝怒诏让能计议且趣调发经月不就第时宰相崔昭纬阴结茂贞及王行瑜让能所言悉漏之茂贞乃以健儿数百杂市人候昭纬与郑延昌归第拥肩舆噪曰凤翔无罪幸公不加讨以震惊都辇昭纬曰上委杜太尉吾等何知市人不识孰为太尉即投瓦石妄击昭纬等走而免遂丧其印帝愈怒捕首恶诛之京师争避乱逃山谷间让能谏帝曰茂贞固易诛然大盗适去凤翔国西门又陛下新即位愿少宽假以贞元故事姑息之不可使怨望帝曰今诏令不出城门国制挠弱贾生恸哭时也朕顾奄奄度日坐观此邪卿为我图之朕自以兵属诸王让能曰陛下欲削涤僭嫚刚主威隆王室此中外大臣所宜共成之不宜专任臣帝曰卿元辅休戚与我均何所避泣曰臣位宰相所以未乞骸骨者思有以报陛下敢计身乎且陛下之心宪祖心也但时有所未便他日臣蒙晁错之诛顾不足弭七国患然敢不奉诏景德二年以嗣覃王为招讨使神策将李鐬副之率师三万送彦若赴镇昭纬内畏有功密语茂贞曰上不喜兵一出太尉茂贞乃悉兵迎战盩厔覃王败乘胜至三桥让能曰臣固豫言之臣请归死以纾难帝涕下不能已曰与卿决矣再贬雷州司户参军茂贞尚驻兵请必杀之乃赐死年五十三弟彦林官御史中丞弘徽户部侍郎皆及诛帝痛之后赠太师子光乂次子晓不复仕晓入梁贵显于世  张浚按唐书本传浚字禹川本河间人性通脱无检泛知书史喜高论士友摈薄之不得志乃羸服屏居金凤山学从横术以捭阖干时枢密使杨复恭遇之以处士荐为太常博士进度支员外郎黄巢之乱称疾挟其母走商山僖宗西出卫士食不给汉阴令李康献糗饵数百驮士皆厌给帝异之曰尔乃及是乎对曰臣安知为此张浚教臣也乃急召浚至行在再进谏议大夫宰相王铎任行营都统奏署都统判官时王敬武在平卢军最强累召不肯应浚往说之而敬武已臣贼不迎使者浚责之曰公为天子守藩今使者赍诏至不北面俯伏而敢侮慢公乃未识君臣大分何以长吏民哉敬武愕眙愧谢浚宣诏已士按兵默默浚召将佐至鞠场倡言忠义之士当审利害黄巢贩盐虏耳舍天子而臣之何利耶今诸侯勤王者踵相接公等据一州以观成败后贼平将安往诚能此时共诛大盗迎天子功名富贵可反手而取吾怜公等舍安而蹈危也诸将杂然曰谏议语是敬武即引军从浚西擢浚为会军使贼平以户部侍郎判度支后再狩山南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判度支浚始由复恭进复恭中失权更依田令孜故复恭&#之及为中尉数被离间昭宗即位复恭恃援立功专任事帝稍不平当时多言浚有方略善处大计乃复见委信尝问致治之要对曰在强兵兵强天下服矣天子由是甘心于武功后与论古今事浚辄曰汉晋之远无可道陛下春秋鼎富天姿英特内逼宦官外迫强臣故不能安此臣所以痛心而泣血也是时朱全忠威振关东而安居受杀李克恭以潞州归全忠全忠乃与幽州李匡威云州赫连铎上言先帝幸梁由李克用与朱玫连和请举兵诛之愿帅兵为犄角帝诏文武四品以上议皆言王室未宁虽得太原犹非所有浚固争先帝时身播屯乱盖克用全忠不相下也请因其弱讨之断两雄势帝曰平巢克用功第一今乘危伐之天下其谓我何久不决孔纬曰浚言万世之利陛下所顾一时事尔臣见师度河贼必破今军中费尚足支数年幸听勿疑既浚纬相倡和帝乃决出师诏浚为河东行营兵马招讨制置使京兆尹孙揆为昭义节度使副之韩建为供军使以全忠匡威铎并为招讨使枢密使骆全諲为行营都监以汴甲三千为帐下发五十二军邠宁鄜夏杂虏合五万帝置酒安喜楼临饯浚饮酣泣下曰陛下逼于贼臣愿以死除之复恭闻不怿率中尉等饯长乐&#以酒属浚浚不肯举是役也浚外幸成功而内制复恭故&#之先是汴华邠岐兵绝河会平阳汴将朱崇节已戍潞浚虑汴人遂据有之乃令揆分兵趋潞以中人韩归范持节护送至军会太原将李存孝方攻潞揆至长子为存孝所禽汴人亦弃城去浚次阴地关诸军壁平阳存孝击之皆大北委仗械去浚敛众夜遁比明军失大半存孝进掠晋绛磁隰其锋甚盛浚间道出王屋奔河清桴而济麾下略尽全諲饮药死建遁去克用上书请罪其辞悖慢因韩归范以闻朝廷震动即日下诏罢浚为武昌军节度使三贬绣州司户参军全忠为申请诏听使便浚乃至蓝田依韩建及韦昭度死复用纬为宰相故浚亦拜兵部尚书领天下租庸使将复用克用上言若朝以浚为相暮请以兵见乃止干宁中罢使拜尚书右仆射上疏乞骸骨迁左仆射致仕居洛长水墅虽自屏处然朝廷得失时时言之刘季述乱浚徒步入洛泣谕张全义并致书诸藩请谋王室之难王师范起兵青州欲取浚为谋主不克全忠胁帝东迁浚闻曰乘舆卜洛则大事去矣盖知其将篡也全忠畏浚构他镇兵使全义遣牙将如盗者夜围墅杀之屠其家百余人实天复二年十二月始浚素厚永宁史叶彦彦知其谋以告浚子格浚度不免父子相持泣曰留则俱死不如去以存吾嗣格拜而辞彦率士三十人送之溯汉入蜀后事王建少子播间道走淮南依杨行密时行密得承制除拜播请每除吏必紫极宫元宗像前致制诰于案乃出之示不忘朝廷且欲雪家冤而不克终广陵  王搏按唐书王綝传綝六世孙玙玙曾孙搏搏字昭逸擢进士第辟佐王铎滑州节度府累迁苏州刺史久之以户部侍郎判户部干宁初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董昌诛出为威胜节度使未行加检校尚书右仆射浙东西宣抚使会钱镠兼领二浙故留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度支昭宗建嫡后搏请因赦天下以尊大其礼正拜右仆射迁司空封鲁国公初中官权盛帝欲剪抑之自石门还政一决宰相群官不平构藩镇内胁天子搏曰人君务平心大体御万物偏听产乱古所戒也今奄人盗威福逼制君上道路人皆知之方朝廷多难未可卒除当徐以计去之事急且有变崔引与搏并位素忌搏明达有谋即劾搏为中宫外应会引罢宰相疑搏挤斥乃厚结朱全忠荐己复辅政即谮搏与枢密使宋道弼景务修交私将危社稷全忠因显疏其尤光化三年罢为工部侍郎贬溪州刺史又贬崖州司户参军事赐死蓝田驿  刘崇望 按唐书刘政会传政会七世孙崇望字希徒及进士第宣歙王凝辟转运巡官崔安潜帅许及剑南崇望兄弟四人同幕府世以为才安潜入为吏部尚书崇望又以员外郎主南曹选事清办僖宗辛山南王重荣怨宦竖不肯率职时高选使者即河中镌谕使自新崇望以谏议大夫持节往既至陈君臣大义动之重荣顺服请诛朱玫自效使还称旨擢翰林学士昭宗即位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浚伐太原崇望固执不可浚果败代为门下侍郎判度支玉山都将杨守信反夜陈兵阙下帝列兵延喜门命崇望守度支库黎旦含光门未开禁卒左右植立将大掠长安中俄闻传呼宰相来者门辟崇望驻马劳曰上自将在中营公等禁军也不帝前杀贼取功而苟欲剽掠成恶名乎士皆唯唯至长乐门贼望兵至乃遁去军中咸呼万岁是日京师不乱繄其力进尚书左仆射朱全忠谋取徐泗表请以大臣代时溥乃授崇望武宁军节度使溥拒命崇望还为太常卿会王珂王珙争河中诏以崔引为节度使珂李克用婿也太原邸吏薛志勤曰崔公镇河中不若光德刘公于我公最善光德崇望所居坊也后李茂贞王行瑜入诛执政坐是贬韶州司马行瑜诛克用直其冤召为吏部尚书会王搏以吏部辅政徙兵部王建欲并东川诏崇望为剑南东川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未至建已使王宗涤知留后崇望乃还为兵部尚书卒赠司空  裴贽 按唐书裴坦传裴坦从子贽字敬臣及进士第累擢右补阙御史中丞刑部尚书昭宗引拜中书侍郎兼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寻兼户部尚书帝疑其外风检而昵帷簿逮问翰林学士韩偓偓曰贽咸通大臣坦从子内雍友合疏属以居故臧获猥众出入无度殆此致谤言者帝每闻咸通事必肃然敛&#故偓称之为贽地帝幸凤翔为大明宫留守罢俄进尚书左仆射以司空致仕朱全忠将篡贬青州司户参军杀之  郑綮 按唐书本传綮字蕴武及进士第历监察御史擢累左司郎中困窭甚丐补庐州刺史黄巢掠淮南綮移檄请无犯州境巢笑为敛兵州独完僖宗嘉之赐绯鱼岁满去赢钱千&#藏州库后他盗至终不犯郑使君钱及杨行密为刺史送都还綮王徽为御史大夫以兵部郎中表知杂事迁给事中杜弘徽任中书舍人綮以其兄让能辅政不宜处禁要上还制书不报辄移病去召为右散骑常侍往往条摘失政众欢传之宰相怒改国子祭酒议者不直复还常侍大顺后王政微綮每以诗谣托讽中人有诵之天子前者昭宗意其有所蕴未尽因有司上班簿遂署其侧曰可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綮本善诗其语多俳谐故使落调世共号郑五歇后体至是省吏走其家上谒綮笑曰诸君误矣人皆不识字宰相亦不及我吏言不妄俄闻制诏下叹曰万一然笑杀天下人既视事宗戚诣庆搔首曰歇后郑五作宰相事可知矣固让不听立朝&#然无复故态自以不为人所瞻望纔三月以疾乞骸拜太子少保致仕卒  李磎 按唐书李墉传墉子拭拭子磎字景望大中末擢进士累迁户部郎中分司东都劾奏内园使郝景全不法事景全反摘磎奏犯顺宗嫌名坐夺俸磎上言因事告事旁讼他人者咸通诏语也礼不讳嫌名律庙讳嫌名不坐岂臣所引诏书而有司辄论奏臣恐自今用格令者委曲回避旁缘为奸也诏不夺俸黄巢陷洛磎挟尚书八印走河阳时留守刘允章为贼胁遣人就磎索印拒不与允章悟亦不臣贼嗣襄王之乱转侧淮南高骈受伪命磎苦谏不纳入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辞职归华阴复以学士召干宁元年进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昭纬素疾磎讽刘崇鲁掠其麻哭之言磎怀奸与中人杨复恭昵款其弟为时溥所杀不可相天子翌日下还太子少傅磎乃自言为崇鲁诬污书十一上不止初崇鲁父坐受赇仰药死故磎以丑语及之议者讥其非大臣体昭宗素所器遇决意复用之而李茂贞等上言深诋其非帝不获已又罢为太子少师于是茂贞及王行瑜韩建拥兵阙下列磎罪杀之于都亭驿行瑜诛有诏复官爵赠司徒谥曰文磎好学家有书至万卷世号李书楼所著文章及注解诸书传甚多子沇字东济有俊才亦遇害赠礼部员外郎  陆希声 按唐书陆元方传元方五世孙希声博学善属文通易春秋老子论着甚多商州刺史郑愚表为属后去隐义兴久之召为右拾遗时憸腐秉权岁数歉梁宋尤甚希声见州县刓敝上言当谨视贼盗明年王仙芝反株蔓数十州遂不制擢累歙州刺史昭宗闻其名召为给事中拜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在位无所轻重以太子少师罢李茂贞等兵犯京师舆疾避难卒赠尚书左仆射谥曰文  孙偓 按唐书朱朴传孙偓字龙光父景商为天平军节度使偓第进士历官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门下为凤翔四面行营都统俄兼礼部尚书行营节度诸军都统招讨处置等使始家第堂柱生槐枝期而茂既而偓秉政封乐安县侯与朴皆贬衡州司马卒偓性通简不矫饬尝曰士苟有行不必以己长形彼短己清彰彼浊每对客奴童相诟曳仆诸前不之责曰若持怒心即自挠矣  陆扆 按唐书本传扆字详文宰相贽族孙客于陕遂为陕人光启二年从僖宗幸山南擢进士第累进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扆工属辞敏速若注射然一时书命同僚自以为不及昭宗优遇之帝尝作赋诏学士皆和独扆最先就帝览之叹曰贞元时陆贽吴通元兄弟善内廷文书后无继者今朕得之始其举进士时方迁幸而六月榜出至是每甚暑他学士辄戏曰造榜天也以讥扆进非其时累为尚书左丞封嘉兴县男徙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故事自三省得宰相有光署钱留为宴资学士院未始有至扆送光院钱五十万以荣近司进中书侍郎判户部嗣覃王以兵伐凤翔扆谏曰国步方安不宜加兵近辅必为他盗所乘无益也且亲王而属军事必有后害帝顾军兴责扆沮挠贬峡州刺史师果败久之授工部尚书从天子自华州还以兵部尚书复当国封吴郡公天复初帝密语韩偓曰陆扆裴贽孰忠于我偓曰扆等皆宰相安有他肠帝曰外言扆不喜我复位元日易服奔启夏门信不偓曰孰为陛下言此曰崔引令狐涣偓曰设扆如是亦不足责且陛下反正扆素不知谋忽闻兵起欲出奔耳陛下责其不死难则可以为不喜乃谗言也帝遂悟累兼户部尚书帝至自凤翔大赦天下诸道皆赐诏独不及李茂贞扆曰国西凤翔为最近迹其罪固不可赦然尚修职贡朝廷未之绝无宜于诏书有以异也始崔引罢相扆代之引内怨望及是议以为阴有党附贬沂王傅分司东都引死复授吏部尚书从迁洛柳璨始附朱全忠谋去朝廷衣冠有望者贬扆濮州司户参军杀之白马驿年五十九扆初名允迪后改云  朱朴 按唐书本传朴襄州襄阳人以三史举繇荆门令进京兆府司录参军改著作郎干宁初太府少卿李元实欲取中外九品以上官两月俸助军兴朴上疏执不可而止擢国子毛诗博士上书言当世事议迁都曰古王者不常厥居皆观天地兴衰随时制事关中隋家所都我实因之凡三百岁文物资货奢侈僭伪皆极焉广明巨盗陷覆宫阙局署帑藏里闬井肆所存十二比幸石门华阴十二之中又亡八九高祖太宗之制荡然矣夫襄邓之西夷漫数百里其东汉舆凤林为之关南菊潭环屈而流属于汉西有上洛重山之险北有白崖联络乃形胜之地沃衍之墟若广浚漕渠运天下之财可使大集自古中兴之君去已衰之衰就未王而王今南阳汉光武虽起而未王也臣视山河壮丽处多故都已盛而衰难可兴已江南土薄水浅人心嚣浮轻巧不可以都河北土厚水深人心强愎狠戾不可以都惟襄邓实惟中原人心质良去秦咫尺而有上洛为之限永无夷狄侵轶之虞此建都之极选也不报朴为人木强无他能方是时天子失政思用特起士任之以中兴而朴所善方士许岩士得幸出入禁中言朴有经济才又水部郎中何迎亦表其贤帝召与语擢左谏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素无闻人人大惊俄判户部进中书侍郎帝益治兵所处可一委朴朴移檄四方令近者出甲士资馈饷远者以羡余上后数月岩士为韩建所杀朴罢为秘书监三贬柳州司户参军卒  崔远 按唐书崔珙传珙从子淡淡子远有文而风致整峻世慕其为目曰饤座梨言座所珍也干宁中以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中书侍郎从迁洛罢为尚书右仆射柳璨忌衣冠有望者贬为白州长史被杀于白马驿家没掖庭诸崔自咸通后有名历台阁藩镇者数十人天下推士族之冠始其曾王母长孙春秋高无齿祖母唐事姑孝每旦乳姑一日病召长幼言吾无以报妇愿后世子孙皆若尔孝世谓崔氏昌大有所本云  后唐   任圜 按五代史唐臣传圜京兆三原人也为人明敏善谈辩见者爱其容止及闻其论议纵横益皆悚动李嗣昭节度昭义辟圜观察支使梁兵筑夹城围潞州逾年而晋王薨晋兵救潞者皆解去嗣昭危甚问圜去就之计圜劝嗣昭坚守以待不可有二心已而庄宗攻破梁夹城闻圜为嗣昭画守计甚嘉之由是益知名其后嗣昭与庄宗有隙圜数奉使往来辩释谗构嗣昭卒免于祸圜之力也嗣昭从庄宗战胡柳击败梁兵圜颇有功庄宗劳之曰儒士亦破体邪仁者之勇何其壮也张文礼弒王镕庄宗遣嗣昭讨之嗣昭战殁圜代将其军号令严肃既而文礼子处球等闭城坚守不可下圜数以祸福谕镇人镇人信之圜尝拥兵至城下处球登城呼圜曰城中兵食俱尽而久抗王师若泥首自归惧无以塞责幸公见哀指其生路圜告之曰以子先人固难容贷然罚不及嗣子可从轻其如拒守经年伤吾大将一朝困竭方布款诚以此计之子亦难免然坐而待毙曷若伏而俟命处球流涕曰公言是也乃遣人送状乞降人皆称圜其言不欺既而他将攻破镇州处球虽见杀而镇之吏民以尝乞降故得保其家族者甚众其后以镇州为北京拜圜工部尚书兼真定尹北京副留守知留守事为政有惠爱明年郭崇韬兼领成德军节度使改圜行军司马仍知真定府事圜与崇韬素相善又为其司马崇韬因以镇州事托之而圜多所违异初圜推官张彭为人倾险贪黩圜不能察信任之多为其所卖及崇韬领镇彭为圜谋隐其公廨钱后庄宗遣官收故赵王时宫人百余人有许氏者尤有色彭赂守者匿之后事觉召彭诣京师将罪之彭惧悉以前所隐公钱簿书献崇韬崇韬深德彭不杀由是与圜有隙同光三年圜罢司马守工部尚书魏王继岌暨崇韬伐蜀惧圜攻己于后乃辟圜参魏王军事蜀灭表圜黔南节度使圜恳辞不就继岌杀崇韬以圜代将其军而旋康延孝反继岌遣圜将三千人会董璋孟知祥等兵击败延孝于汉州而魏王先至渭南自杀圜悉将其军以东明宗嘉其功拜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判三司是时明宗新诛孔谦圜选辟才俊抑绝侥幸公私给足天下便之是秋韦说豆卢革罢相圜与安重诲郑&#孔循议择当为相者圜意属李琪而&#循雅不欲琪为相谓重诲曰李琪非无文艺但不廉耳宰相端方有器度者足以为之太常卿崔协可也重诲以为然佗日明宗问谁可相者重诲即以协对圜前争曰重诲未谙朝廷人物为人所卖天下皆知崔协不识文字而虚有仪表号为没字碑臣以陛下误加采择无功幸进比不知书以臣一人取笑足矣相位有几岂容更益笑端明宗曰宰相重位卿等更自详审然吾在藩时识易州刺史韦肃世言肃名家子且待我甚厚置之此位可乎肃或未可则冯书记先朝判官称为长者可以相矣冯书记者道也议未决重诲等退休于中兴殿廊下孔循不揖拂衣而去行且骂曰天下事一则任圜二则任圜圜乃何人圜谓重诲曰李琪才艺可兼时辈百人而谗夫巧沮忌害其能若舍琪而相协如弃苏合之丸而取蜣螂之转也重诲笑而止然重诲终以循言为信居月余协与冯道皆拜相协在相位数年人多嗤其所为然圜与重诲交恶自协始故时使臣出四方皆自户部给券重诲奏请自内出圜以故事争之不能得遂与重诲辨于帝前圜声色俱厉明宗罢朝后宫嫔御迎前问曰与重诲论事者谁明宗曰宰相也宫人奏曰妾在长安见宰相奏事未尝有如此盖轻大家耳明宗由是不悦而使臣给券卒自内出圜益愤沮重诲尝过圜圜出妓善歌而有色重诲欲之圜不与由是二人益相恶而圜遽求罢职乃罢为太子少保圜不自安因请致仕退居于磁州朱守殷反于汴州重诲诬圜与守殷连谋遣人矫制杀之圜受命怡然聚族酣饮而死明宗知而不问为下诏坐圜与守殷通书而言涉怨望愍帝即位赠圜太傅  赵凤 按五代史唐臣传凤幽州人少以儒学知名燕王刘守光时悉黥燕人以为兵凤惧因髡为僧依燕王弟守奇自匿守奇奔梁梁以守奇为博州刺史凤为其判官守奇卒凤去为郓州节度判官晋取郓州庄宗闻凤名得之喜以为扈銮学士庄宗即位拜凤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庄宗及刘皇后幸河南尹张全义第酒酣命皇后拜全义为父明日遣宦者命学士作笺上全义以父事之凤上书极言其不可全义养子郝继孙犯法死宦官伶人冀其赀财固请籍没凤又上书言继孙为全义养子不宜有别籍之财而于法不至籍没刑人利财不可以示天下是时皇后及群小用事凤言皆不见纳明宗武君不通文字四方章奏常使安重诲读之重诲亦不知书奏读多不称旨孔循教重诲求儒者置之左右而两人皆不知唐故事于是置端明殿学士以冯道及凤为之凤好直言而性刚强素与任圜善自圜为相颇荐进之初端明殿学士班在翰林学士下而结&#又在官下明年凤迁礼部侍郎因讽圜升学士于官上又诏班在翰林学士上圜为重诲所杀而诬以谋反是时重诲方用事虽明宗不能诘也凤独号哭呼重诲曰任圜天下义士岂肯谋反而公杀之何以示天下重诲惭不能对术士周元豹以相法言人事多中庄宗尤信重之以为北京巡官明宗为内衙指挥使重诲欲试元豹乃使他人与明宗易服而坐明宗于下坐召元豹相之元豹曰内衙贵将也此不足当之乃指明宗于下坐曰此是也因为明宗言其后贵不可言明宗即位思元豹以为神将召至京师凤谏曰好恶上所慎也今陛下神其术而召之则倾国之人皆将奔走吉凶之说转相惑乱为患不细明宗遂不复召朱守殷反明宗幸汴州守殷已诛又诏幸邺是时从驾诸军方自河南徙家至汴不欲北行军中为之汹汹而定州王都以为天子幸汴州诛守殷而又幸邺以图己因疑不自安宰相率百官诣合请罢幸邺明宗不听人情大恐群臣不复敢言凤手疏责安重诲言甚切直重诲以白遂罢幸有僧游西域得佛牙以献明宗以示大臣凤言世传佛牙水火不能伤请验其真伪因以斧斫之应手而碎是时宫中施物已及数千因凤碎之乃止天成四年夏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秘书少监于峤者自庄宗时与凤俱为翰林学士而峤亦讦直敢言与凤素善及凤已贵而峤久不迁自以材名在凤上而不用因与萧希甫数非斥时政尤诋訾凤凤心衔之未有以发而峤与邻家争水窦为安重诲所怒凤即左迁峤秘书少监峤因被酒往见凤凤知其必不逊乃辞以沐发峤诟直吏又溺于从者直庐而去省吏白凤峤溺于客次且诟凤凤以其事闻明宗下诏夺峤官长流武周百姓又流振武天下冤之其后安重诲为边彦温等告变明宗诏彦温等廷诘具伏其诈即斩之后数日凤奏事中兴殿启曰臣闻奸人有诬重诲者明宗曰此闲事朕已处置之卿可无问也凤曰臣所闻者系国家利害陛下不可以为闲因指殿屋曰此殿所以尊严宏壮者栋梁柱石之所扶持也若折其一栋去其一柱则倾危矣大臣国之栋梁柱石也且重诲起微贱历艰危致陛下为中兴主安可使奸人动摇明宗改容谢之曰卿言是也遂族彦温等三家其后重诲得罪群臣无敢言者独凤数言重诲尽忠明宗以凤为朋党罢为安国军节度使凤在镇所得俸禄悉以分将校宾客废帝入立召为太子太保病足居于家疾笃自筮投蓍而叹曰吾家世无五十者又皆穷贱吾今寿过其数而富贵复何求哉清泰二年卒于家  后晋   桑维翰 按五代史晋臣传维翰字国侨河南人也为人丑怪身短而面长常临鉴以自奇曰七尺之躯不如一尺之面慨然有志于公辅初举进士主司恶其姓以为桑丧同音人有劝其不必举进士可以从他求仕者维翰慨然乃着日出扶桑赋以见志又铸铁砚以示人曰砚弊则改而他仕卒以进士及第晋高祖辟为河阳节度掌书记其后常以自从高祖自太原徙天平不受命而有异谋以问将佐将佐皆恐惧不敢言独维翰与刘智远赞成之因使维翰为书求援于契丹耶律德光已许诺而赵德钧亦以重赂啖德光求助己以篡唐高祖惧事不果乃遣维翰往见德光为陈利害甚辩德光意乃决卒以灭唐而兴晋维翰之力也高祖即位以维翰为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知枢密院事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天福四年出为相州节度使岁余徙镇泰宁吐浑白承福为契丹所迫附镇州安重荣以归晋重荣因请与契丹绝好用吐浑以攻之高祖重违重荣意未决维翰上疏言契丹未可与争者也高祖召维翰使者至卧内谓曰北面之事方挠吾胸中得卿此疏计已决矣可无忧也维翰又劝高祖幸邺都七年高祖在邺维翰来朝徙镇晋昌出帝即位召拜侍中而景延广用事与契丹绝盟维翰言不能入乃阴使人说帝曰制契丹而安天下非用维翰不可乃出延广于河南拜维翰中书令复为枢密使封魏国公事无巨细一以委之数月之间百度寖理初李瀚为翰林学士好饮而多酒过高祖以为浮薄天福五年九月诏废翰林学士按唐六典归其职于中书舍人而端&#殿学士枢密院学士皆废及维翰为枢密使复奏置学士而悉用亲旧为之维翰权势既盛四方赂遗岁积巨万内客省使李彦韬端明殿学士冯玉用事共谗之帝欲骤黜维翰大臣刘昫李崧皆以为不可卒以玉为枢密使既而以为相维翰日益见疏帝饮酒过度得疾维翰遣人阴白太后请为皇弟重睿置师傅帝疾愈知之怒乃罢维翰以为开封尹维翰遂称足疾稀复朝见契丹屯中渡破栾城杜重威等大军隔绝维翰曰事急矣乃见冯玉等计事而谋不合又求见帝帝方调鹰于苑中不暇见维翰退而叹曰晋不血食矣自契丹与晋盟始成于维翰而终败于景延广故自兵兴契丹凡所书檄未尝不以此两人为言耶律德光犯京师遣张彦泽遗太后书问此两人在否可使先来而帝以维翰尝议毋绝盟而己违之也不欲使维翰见德光因讽彦泽图之而彦泽亦利其赀产维翰状貌既异素以威严自持晋之老将大臣见者皆屈服彦泽以骁悍自矜每往候之虽冬月未尝不流汗初彦泽入京师左右劝维翰避祸维翰曰吾为大臣国家至此安所逃死邪安坐府中不动彦泽以兵入府问维翰何在维翰厉声曰吾晋大臣自当死国安得无礼邪彦泽股栗不敢仰视退而谓人曰吾不知桑维翰何如人今日见之犹使人恐惧如此其可再见乎乃以帝命召维翰维翰行遇李崧立马而语军吏前白维翰请赴侍卫司狱维翰知不免顾崧曰相公当国使维翰独死崧惭不能对是夜彦泽使人缢杀之以帛加颈告德光曰维翰自缢德光曰我本无心杀维翰维翰何必自杀德光至京师使人检其尸信为缢死乃以尸赐其家而赀财悉为彦泽所掠  后周   王朴 按五代史周臣传朴字文伯东平人也少举进士为校书郎依汉枢密使杨邠邠与王章史弘肇等有隙朴见汉兴日浅隐帝年少孱弱任用小人而邠为大臣与将相交恶知其必乱乃去邠东归后李邺等教隐帝诛权臣邠与章弘肇皆见杀三家之客多及而朴以故独免周世宗镇澶州朴为节度掌书记世宗为开封尹拜朴右拾遗为推官世宗即位迁比部郎中献平边策曰唐失道而失吴蜀晋失道而失幽并观所以失之之由知所以平之之术当失之时君暗政乱兵骄民困近者奸于内远者叛于外小不制而至于僭大不制而至于滥天下离心人不用命吴蜀乘其乱而窃其号幽并乘其间而据其地平之之术在乎反唐晋之失而已必先进贤退不肖以清其时用能去不能以审其材恩信号令以结其心赏功罚罪以尽其力恭俭节用以丰其财徭役以时以阜其民俟其仓廪实器用备人可用而举之彼方之民知我政化大行上下同心力强财足人安将和有必取之势则知彼情状者愿为之间谍知彼山川者愿为之先导彼民与此民之心同是与天意同与天意同则无不成之功攻取之道从易者始当今惟吴易图东至海南至河可挠之地二千里从少备处先挠之备东则挠西备西则挠东彼必奔走以救其弊奔走之间可以知彼之虚实众之强弱攻虚击弱则所向无前矣勿大举但以轻兵挠之彼人怯弱知我师入其地必大发以来应数大发则民困而国竭一不大发则我获其利彼竭我利则江北诸州乃国家之所有也既得江北则用彼之民扬我之兵江之南亦不难平之也如此则用力少而收功多得吴则桂广皆为内臣岷蜀可飞书而召之如不至则四面并进席卷而蜀平矣吴蜀平幽可望风而至唯并必死之寇不可以恩信诱必须以强兵攻力已竭气已丧不足以为边患可为后图方今兵力精练器用具备群下知法诸将用命一稔之后可以平边臣书生也不足以讲大事至于不达大体不合机变惟陛下宽之迁左谏议大夫知开封府事岁中迁左散骑常侍充端明殿学士是时世宗新即位锐意征伐已挠群议亲败刘旻于高平归而益治兵慨然有平一天下之志数顾大臣问治道选文学之士徐台符等二十人使作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及平边策朴在选中而当时文士皆不欲上急于用武以谓平定僭乱在修文德以为先惟翰林学士陶榖窦仪御史中丞杨昭俭与朴皆言用兵之策朴谓江淮为可先取世宗雅已知朴及见其议论伟然益以为奇引与计议天下事无不合遂决意用之显德三年征淮以朴为东京副留守还拜户部侍郎枢密副使迁枢密使四年再征淮以朴留守京师世宗之时外事征伐而内修法度朴为人明敏多材智非独当世之务至于阴阳律历之法莫不通焉显德二年诏朴校定大历乃削去近世符天流俗不经之学设通经统三法以岁轨离交朔望周变率策之数步日月五星为钦天历六年又诏朴考正雅乐朴以谓十二律管互吹难得其真乃依京房为律准以九尺之弦十三依管长短寸分设柱用七声为均乐成而和朴性刚果又见信于世宗凡其所为当时无敢难者然人亦莫能加也世宗征淮朴留京师广新城通道路壮伟宏阔今京师之制多其所规为其所作乐至今用之不可变其陈用兵之略非特一时之策至言诸国兴灭次第云淮南可最先取并必死之寇最后亡其后宋兴平定四方惟并独后服皆如朴言六年春世宗遣朴行视汴口作斗门还过故相李谷第疾作仆于坐上舁归而卒年五十四世宗临其丧以王钺叩地大恸者数四赠侍中  郑仁诲按五代史周臣传仁诲字日新太原晋阳人也初事唐将陈绍光绍光为人骁勇而好使酒尝因醉怒仁诲拔剑欲杀之左右皆奔走仁诲植立不动无惧色绍光掷剑于地抚仁诲曰汝有器量必富贵非吾所及也仁诲后弃绍光去还乡里事母以孝闻汉高祖为河东节度使周太祖居帐下时时往过仁诲与语甚欢每事有疑即从仁诲质问仁诲所对不阿周太祖益奇之汉兴周太祖为枢密使乃召仁诲用之累官至内客省使太祖破李守贞于河中军中机画仁诲多所参决太祖入立以仁诲为大内都点检恩州团练使枢密副使累迁宣徽北院使出为镇宁军节度使显德元年拜枢密使世宗攻河东仁诲留守东都明年冬以疾卒世宗将临其丧有司言岁不利临丧世宗不听乃先以桃茢而临之仁诲自其微时常为太祖谋画及居大位未尝有所闻而太祖世宗皆亲重之然亦能谦谨好礼不自矜伐为士大夫所称赠中书令追封韩国公谥曰忠正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四   辽   耶律曷鲁 按辽史本传曷鲁字控温一字洪隐迭剌部人祖匣马葛简宪皇帝兄父偶思遥辇时为本部夷离菫曷鲁其长子也性质厚在髫鬌与太祖游从父释鲁奇之曰兴我家者必二儿也太祖既长相与易裘马为好然曷鲁事太祖弥谨会滑哥弒其父释鲁太祖顾曷鲁曰滑哥弒父料我必不能容将反噬我今彼归罪台哂为解我姑与之是贼吾不忘也自是曷鲁常佩刀从太祖以备不虞居久之曷鲁父偶思病召曷鲁曰阿保机神略天授汝率诸弟赤心事之已而太祖来问疾偶思执其手曰尔命世奇才吾儿曷鲁者他日可委以事吾已谕之矣既而以诸子属之太祖为挞马沙里参预部族事曷鲁领数骑召小黄室韦来附太祖素有大志而知曷鲁贤军国事非曷鲁议不行会讨越兀与乌古部曷鲁为前锋战有功及太祖为迭剌部夷离菫讨奚部其长朮里逼险而垒攻莫能下命曷鲁持一笴往谕之既入为所执乃说奚曰契丹与奚言语相通实一国也我夷离堇于奚岂有輘轹之心哉汉人杀我祖奚首夷离堇怨刺骨日夜思报汉人顾力单弱使我求援于奚传矢以示信耳夷离菫受命于天抚下以德故能有此众也今奚杀我违天背德不祥莫大焉且兵连祸结当自此始岂尔国之利乎朮里感其言乃降太祖为于越秉国政欲命曷鲁为迭剌部夷离菫辞曰贼在君侧未敢远去太祖讨黑车子室韦幽州刘仁恭遣养子赵霸率众来救曷鲁伏兵桃山俟霸众过半而要之与太祖合击斩获甚众遂降室韦太祖会李克用于云州时曷鲁侍克用顾而壮之曰伟男子为谁太祖曰吾族曷鲁也会遥辇痕德菫可汗殁群臣奉遗命请立太祖太祖辞曰昔吾祖夷离菫雅里尝以不当立而辞今若等复为是言何欤曷鲁曰曩吾祖之辞遗命弗及符瑞未见第为国人所推戴耳今先君言犹在耳天人所与若合符契天不可逆人不可拂而君命不可违也太祖曰遗命固然汝焉知天道曷鲁曰闻于越之生也神光属天异香盈幄梦受神诲龙锡金佩天道无私必应有德我国削弱齮龁于邻部日久以故生圣人以兴起之可汗知天意故有是命且遥辇九营&#布非无可立者小大臣民属心于越天也昔者于越伯父释鲁尝曰吾犹蛇儿犹龙也天时人事几不可失太祖犹未许是夜独召曷鲁责曰众以遗命迫我汝不明吾心而亦俯随耶曷鲁曰在昔夷离堇雅里虽推戴者众辞之而立阻午为可汗相传十余世君臣之分乱纪纲之统隳委质他国若缀斿然羽檄&#午民疲奔命兴王之运实在今日应天顺人以答顾命不可失也太祖乃许明日即皇帝位命曷鲁总军国事时制度未讲国用未充扈从未备而诸弟剌葛等往往觊非望太祖宫行营始置腹心部选诸部豪健二千余充之以曷鲁及萧敌鲁总焉已而诸弟之乱作太祖命曷鲁总领军事讨平之以功为迭剌部夷离菫时民更兵焚剽日以抗敝曷鲁抚辑有方畜牧益滋民用富庶乃讨乌古部破之自是震慑不敢复叛乃请制朝仪建元率百官上尊号太祖既备礼受册拜曷鲁为阿鲁敦于越阿鲁敦者辽言盛名也后太祖伐西南诸夷数为前锋神册二年从逼幽州与唐节度使周德威拒战可汗州西败其军遂围幽州未下太祖以时暑班师留曷鲁与卢国用守之俄而救兵继至曷鲁等以军少无援退三年七月皇都既成燕群臣以落之曷鲁是月得疾薨年四十七既葬赐名其阡宴答山曰于越峪诏立石纪功清宁间命立祠上京初曷鲁病革太祖临视问所欲言曷鲁曰陛下圣德宽仁群生咸遂帝业隆兴臣既蒙宠遇虽瞑目无憾惟析迭剌部议未决愿亟行之及薨太祖流涕曰斯人若登三五载吾谋蔑不济矣后太祖二十一功臣各有所拟以曷鲁为心云子惕剌撒剌俱不仕  耶律羽之 按辽史耶律觌烈传觌烈弟羽之小字兀里字寅底哂幼豪爽不群长嗜学通诸部语太祖经营之初多预军谋天显元年渤海平立皇太子为东丹王以羽之为中台省右次相时人心未安左大相迭剌不逾月薨羽之&#事勤恪威信并行太宗即位上表曰我大圣天皇始有东土择贤辅以抚斯民不以臣愚而任之国家利害敢不以闻渤海昔畏南朝阻险自卫居忽汗城今去上京辽邈既不为用又不罢戍果何为哉先帝因彼离心乘衅而动故不战而克天授人与彼一时也遗种寖以蕃息今居远境恐为后患梁水之地乃其故乡地衍土沃有木铁盐鱼之利乘其微弱徙还其民万世长策也彼得故乡又获木铁盐鱼之饶必安居乐业然后选徒以翼吾左突厥党项室韦夹辅吾右可以坐制南邦混一天下成圣祖未集之功贻后世无疆之福表奏帝嘉纳之是岁诏徙东丹国民于梁水时称其善人皇王奔唐羽之镇抚其人一切如故以功加守太傅迁中台省左相会同初以册礼赴阙加特进表奏左次相渤海苏贪墨不法事卒子和里终东京留守  韩延徽 按辽史本传延徽字藏明幽州女次人父梦殷累官蓟儒顺三州刺史延徽少英特燕帅刘仁恭奇之召为幽都府文学平州录事参军同冯道祗候院授幽州观察度支使后守光为帅延徽来聘太祖怒其不屈留之述律后谏曰彼秉节弗挠贤者也奈何困辱之太祖召与语合上意命参军事攻党项室韦服诸部落延徽之筹居多乃请树城郭分市里以居汉人之降者又为定配偶教垦艺以生养之以故逃亡者少居久之慨然怀其乡里赋诗见意遂亡归唐已而与他将王缄有隙惧及难乃省亲幽州匿故人王德明舍德明问其所适延徽曰吾将复走契丹德明不以为然延徽笑曰彼失我如失左右手其见我必喜既至太祖问故延徽曰忘亲非孝弃君非忠臣虽挺身逃臣心在陛下臣是以复来上大悦赐名曰匣列匣列辽言复来也即命为守政事令崇文馆大学士中外事悉令参决天赞四年从征渤海大諲撰乞降既而复叛与诸将破其城以功拜左仆射又与康默记攻长岭府拔之师还太祖崩哀动左右太宗朝封鲁国公仍为政事令使晋还改南京三司使世宗朝迁南府宰相建政事省设张理具称尽力吏天禄三年六月河东使请行册礼帝召延徽定其制延徽奏一遵太宗册晋帝礼从之应历中致事子德枢镇东平诏许每岁东归省九年卒年七十八上闻震悼赠尚书令葬幽州之鲁郭世为崇文令公初延徽南奔太祖梦白鹤自帐中出比还复入帐中诘旦谓侍臣曰延徽至矣已而果然太祖初元庶事草创凡营都邑建宫殿正君臣定名分法度井井延徽力也为佐命功臣之一子德枢年甫十五太宗见之谓延徽曰是儿卿家之福朕国之宝真英物也未冠守左羽林大将军迁特进太尉时汉人降与转徙者多寓东平丁岁灾饥馑疾疠德枢请往抚字之授辽兴军节度使下车整纷剔蠹恩喣信孚劝农桑兴教化期月民获苏息入为南院宣徽使遥授天平军节度使平滦营三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门下平章事已而加开府仪同三司行侍中封赵国公保宁元年卒孙绍勋绍芳绍芳重熙间参知政事加兼侍中时廷议征李元昊力谏不听出为广德军节度使闻败呕血卒孙资让寿隆初拜中书侍郎平章事会宋徽宗嗣位遣使来报有司按籍有登宝位文坐是出为崇义军节度使改镇辽兴卒  韩知古 按辽史本传知古蓟州玉田人善谋有识量太祖平蓟时知古六岁为淳钦皇后兄欲稳所得后来嫔知古从焉未得省见久之负其有怏怏不得志挺身逃庸保以供资用其子匡嗣得亲近太祖因间言太祖召见与语贤之命参谋议神册初遥授彰武军节度使久之信任益笃总知汉儿司事兼主诸国礼仪时仪法疏阔知古援据故典参酌国俗与汉仪杂就之使国人易知而行顷之拜左仆射与康默记将汉军征渤海有功迁中书令天显中卒为佐命功臣之一  张砺按辽史本传砺磁州人初仕唐为掌书记迁翰林学士会石敬塘起兵唐主以砺为招讨判官从赵德钧援张敬达于河东及敬达败砺入契丹后太宗见砺刚直有文彩擢翰林学士砺临事必尽言无所避上益重之未几谋亡归为追骑所获上责曰汝何故亡砺对曰臣不习北方土俗饮食居处意常郁郁以是亡耳上顾通事高彦英曰朕尝戒汝善遇此人何乃使失所而亡砺去可再得耶遂杖彦英而谢砺会同初升翰林承旨兼吏部尚书从太宗伐晋入汴诸将萧翰耶律郎五麻答辈肆杀掠砺奏曰今大辽始得中国宜以中国人治之不可专用国人及左右近习苟政令乖失则人心不服虽得之亦将失之上不听改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顷之车驾北还至栾城崩时砺在恒州萧翰与麻答以兵围其第砺方卧病出见之翰数之曰汝何故于先帝言国人不可为节度使我以国舅之亲有征伐功先帝留我守汴以为宣武军节度使汝独以为不可又谮我与解里好掠人财物子女今必杀汝趣令锁之砺抗声曰此国家大体安危所系吾实言之欲杀即杀奚以锁为麻答以砺大臣不可专杀乃救止之是夕砺恚愤卒  耶律贤适按辽史本传贤适字阿古真于越鲁不古之子嗜学有大志滑稽玩世人莫之知惟于越屋质器之尝谓人曰是人当国天下幸甚应历中朝臣多以言获谴贤适乐于静退游猎自娱与亲朋言不及时事会讨乌古还擢右皮室详稳景宗在藩邸常与韩匡嗣女里等游言或刺讥贤适劝以宜早疏绝由是穆宗终不见疑贤适之力也景宗立以功加检校太保寻遥授宁江军节度使赐推忠协力功臣时帝初践阼多疑诸王或萌非望阴以贤适为腹心加特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保宁二年秋拜北院枢密使兼侍中赐保节功臣三年为西北路兵马都部署贤适忠介肤敏推诚待人虽燕息不忘政务以故百司首职罔敢偷堕累年滞狱悉决之大丞相高勋契丹行宫都部署女里席宠放恣及帝姨母保母势熏灼一时纳赂请谒门若贾区贤适患之言于帝不报以病解职又不允令铸手印行事干亨初疾笃得请明年封西平郡王薨年五十三  室昉 按辽史本传昉字梦奇南京人幼谨厚笃学不出外户者二十年虽里人莫识其精如此会同初登进士第为卢龙巡捕官太宗入汴受册礼诏昉知制诰总礼仪事天禄中为南京留守判官应历间累迁翰林学士出入禁闼十余年保宁间兼政事舍人数延问古今治乱得失奏对称旨上多昉有理剧才改南京副留守决讼平允人皆便之迁工部尚书寻改枢密副使参知政事顷之拜枢密使兼北府宰相加同政事门下平章事干亨初监修国史统和元年告老不许进尚书无逸篇以谏太后闻而加奖二年秋诏修诸岭路昉发民夫二十万一日毕功是时昉与韩德让耶律斜轸相友善同心辅政整析&#弊知无不言务在息民薄赋以故法度修明朝无异议八年复请致政诏入朝免拜赐几杖太后遣合门使李从训持诏劳问令常居南京封郑国公初晋国公主建佛寺于南京上许赐额昉奏曰诏书悉罪无名寺院今以主请赐额不惟违前诏恐此风愈炽上从之表进所撰实录二十卷手诏褒之加政事令赐帛六百匹九年荐韩德让自代不从上以昉年老苦寒赐貂皮衾褥许乘辇入朝病剧遣翰林学士张干就第授中京留守加尚父卒年七十五上嗟悼辍朝二日赠尚书令遗言戒厚葬恐人誉过情自志其墓  耶律隆运 按辽史本传隆运本姓韩名德让西南面招讨使匡嗣之子也统和十九年赐名德昌二十二年赐姓耶律二十八年复赐名隆运重厚有智略明治体喜建功立事侍景宗以谨饬闻加东头承奉官补枢密院通事转上京皇城使遥授彰德军节度使代其父匡嗣为上京留守权知京事甚有声寻复代父守南京时人荣之宋兵取河东侵燕五院&#详稳奚底统军萧讨古等败归宋兵围城招胁甚急人怀二心隆运登城日夜守御援军至围解及战高梁河宋兵败走隆运邀击又破之以功拜辽兴军节度使征为南院枢密使景宗疾大渐与耶律斜轸俱受顾命立梁王为帝皇后为皇太后称制隆运总宿卫事太后益宠任之统和元年加开府仪同三司兼政事令四年宋遣曹彬米信将十万众来侵隆运从太后出师败之加守司空封楚国公师还与北府宰相室昉共执国政上言西州数被兵加以岁饥宜轻税赋以来流民从之六年太后观击鞠胡里室突隆运坠马命立斩之诏率师伐宋围沙堆敌乘夜来袭隆运严军以待败走之封楚王九年复言燕人挟奸苟免赋役贵族因为囊&#可遣北院宣徽使赵智戒谕从之十一年丁母忧诏强起之明年室昉致政以隆运代为北府宰相仍领枢密使监修国史赐兴化功臣十二年六月奏三京诸鞫狱官吏多因请托曲加宽贷或妄行搒掠乞行禁止上可其奏又表请任贤去邪太后喜曰进贤辅政真大臣之职优加赐服阕加守太保兼政事令会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薨诏隆运兼之久之拜大丞相进王齐总二枢府事以南京平州岁不登奏免百姓农器钱及请平诸郡商贾价并从之二十二年从太后南征及河许宋成而还徙王晋赐姓出宫籍隶横帐季父房后乃改赐今名位亲王上赐田宅及陪葬地从伐高丽还得久疾帝与后临视医药薨年七十一赠尚书令谥文忠宫给葬具建庙干陵侧  邢抱朴 按辽史本传抱朴应州人刑部郎中简之子也抱朴性颖悟好学博古保宁初为政事舍人知制诰累迁翰林学士加礼部侍郎统和四年山西州县被兵命抱朴镇抚之民始安加户部尚书迁翰林学士承旨与室昉同修实录决南京滞狱还优诏褒美十年拜参知政事以枢密院使韩德让荐按察诸道守令能否而黜陟之大协人望寻以母忧去官诏起视事表乞终制不从宰相密谕上意乃视事人以孝称及耶律休哥留守南京又多滞狱复诏抱朴平决之人无冤者改南院枢密使卒赠侍中初抱朴与弟抱质受经于母陈氏皆以儒术显抱质亦官侍中时人荣之  萧孝忠按辽史本传孝忠字撒板小字图古斯志慷慨开泰中补祗候郎君尚越国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迁殿前都点检太平中擢北府宰相重熙七年为东京留守时禁渤海人击球孝忠言东京最为重镇无从禽之地若非球马何以习武且天子以四海为家何分彼此宜弛其禁从之十二年入朝封楚王拜北院枢密使国制以契丹汉人分北南院枢密治之孝忠奏曰一国二枢密风俗所以不同若并为一天下幸甚事未及行薨追封楚国王帝素服哭临赦死囚数人为孝忠荐福葬日亲临赐官户守冢子阿速终南院枢密使  张俭 按辽史本传俭宛平人性端&#不事外饰统和十四年举进士第一调云州幕官故事车驾经行长吏当有所献圣宗猎云中节度使进曰臣境无他产惟幕僚张俭一代之宝愿以为献先是上梦四人侍侧赐食人二口至闻俭名始悟召见容止朴野访及世务占奏三十余事由此顾遇特异践历清华号称明干开泰中累迁同知枢密院事太平五年出为武定军节度使移镇太同六年入为南院枢密使帝方眷倚参知政事吴叔达与俭不相能帝怒出叔达为康州刺史拜俭左丞相封韩王帝不豫受遗诏辅立太子是为兴宗赐贞谅弘靖保义守节耆德功臣拜太师中书令加尚父徙王陈重熙五年帝幸礼部贡院又亲试进士皆俭发之进见不名赐诗褒美俭衣唯绸帛食不重味月俸有余赒给亲旧方冬奏事便殿帝见衣袍弊恶密令近侍以火夹穿孔记之屡见不易帝问其故俭对曰臣服此袍已三十年时尚奢靡故以此微讽喻之上怜其清贫令恣取内府物俭奉诏持布三端而出益见奖重俭弟五人上欲俱赐进士第固辞有司获盗八人既戮之乃获正贼家人诉冤俭三乞申理上勃然曰卿欲朕偿命耶俭曰八家老稚无告少加存恤使得收葬足慰存没矣乃从之俭在相位二十余年裨益为多致政归第会宋书辞不如礼上将亲征幸俭第尚食先往具馔却之进葵羹干饭帝食之美徐问以策俭极陈利害且曰第遣一使问之何必远劳车驾上悦而止复即其第赐宴器玩悉与之十二年薨年九十一敕葬宛平县  耶律室鲁 按辽史本传室鲁字乙辛隐六院部人魁岸美容仪圣宗同年生帝爱之甫冠补祗候郎君未几为宿直官及出师伐宋为队帅从南府宰相耶律奴统军使萧挞览略地赵魏有功加检校太师为北院大王攻拔通利军宋和议成特进门下平章事赐推诚竭节保义功臣以本部俸羊多阙部人空乏请以羸老之羊及皮毛岁易南中绢彼此利之拜北院枢密使封韩王自韩德让知北院职多废旷室鲁拜命之日朝野相庆从上猎松林至沙岭卒年四十四赠守司徒政事令二子十神奴欧里斯十神奴南院大王  萧朴按辽史本传朴字延宁国舅少父房之族父劳古以善属文为圣宗诗友朴幼如老成人及长博学多智开泰初补牌印郎君为南院承旨权知转运事寻改南面林牙帝问以政朴具陈百姓疾苦国用丰耗帝悦曰吾得人矣擢左夷离毕时萧合卓为枢密使朴知部署院事以酒废事出为兴国军节度使俄召为南面林牙太平三年守太子太傅明年拜北府宰相迁北院枢密使时太平日久帝留心翰墨始画谱牒以别嫡庶由是争讼纷起朴有吏才能知人主意敷奏称旨朝议多取决之封兰陵郡王进王恒加中书令及大延琳叛诏安抚东京以便宜从事兴宗即位皇太后称制国事一委弟孝先方仁德皇后以冯家奴所诬被害朴屡言其冤不报每念至此为之呕血重熙初改王韩拜东京留守及迁太后于庆州朴徙王楚升南院枢密使四年王魏薨年五十赠齐王子铎剌国舅详稳  萧孝穆 按辽史本传孝穆小字胡独菫淳钦皇后弟阿古只五世孙父陶瑰为国舅详稳孝穆廉谨有礼法统和二十八年累迁西北路招讨都监开泰元年遥授建雄军节度使加检校太保是年杰烈等变孝穆击走之冬进军可敦城阻卜结五群牧长查剌阿睹等谋中外相应孝穆悉诛之乃严备御以待余党遂溃以功迁九水诸部安抚使寻拜北府宰相赐忠穆熙霸功臣检校太师同政事门下平章事八年还京师太平二年知枢密院事充汉人行宫都部署三年封燕王南京留守兵马都总管九年大延琳以东京叛孝穆为都统讨之战于蒲水中军稍却副部署萧匹敌都监萧蒲奴以两翼夹击贼溃追败之于手山北延琳走入城深沟自卫孝穆围之筑重城起楼橹使内外不相通城中撤屋以爨其将杨详世等擒延琳以降辽东悉平改东京留守赐佐国功臣为政务宽简抚纳流徙其民安之兴宗即位徙王秦寻复为南京留守重熙六年进封吴国王拜北院枢密使八年表请籍天下户口以均徭役又陈诸部及舍利军利害从之繇是政赋稍平众悦九年徙王楚时天下无事户口蕃息上富于春秋每言及周取十县慨然有南伐之志群臣多顺旨孝穆谏曰昔太祖南伐终以无功嗣圣皇帝仆唐立晋后以重贵叛长驱入汴銮驭始旋反来侵轶自后连二十余年仅得和好蒸民乐业南北相通今国家比之曩日虽曰富强然勋臣宿将往往物故且宋人无罪陛下不宜弃先帝盟约时上意已决书奏不报以年老乞骸骨不许十一年复为北院枢密使更王齐薨追赠大丞相晋国王谥曰贞孝穆虽椒房亲位高益畏太后有赐辄辞不受妻子无骄色与人交始终如一所荐拔皆忠直士尝语人曰枢密选贤而用何事不济若自亲烦碎则大事凝滞矣自萧合卓以吏才进其后转效不知大体叹曰不能移风易俗偷安爵位臣子之道若是乎时称为国宝臣目所著文曰宝老集二子阿剌撒八弟孝先孝忠孝友各有传  萧惟信 按辽史本传惟信字耶宁楮特部人五世祖霞赖南府宰相曾祖乌古中书令祖阿古只知平州父高八多智数博览古今开泰初为北院承旨稍迁右夷离毕以干敏称拜南府宰相累迁倒塌岭节度使知兴中府复为右夷离毕陵青诱众作乱事觉高八按之止诛首恶余并释之归奏称旨惟信资沉毅笃志于学能辨论重熙初始仕累迁左中丞十五年徙燕赵国王傅帝谕之曰燕赵左右多面谀不闻忠言寖以成性汝当以道规诲使知君父之义有不可处王邸者以名闻惟信辅导以礼十七年迁北院枢密副使坐事免官寻复职兼北面林牙清宁九年重元作乱犯滦河行宫惟信从耶律仁先破之赐竭忠定乱功臣历南京留守左右夷离毕复为北院枢密副使大康中以老乞骸骨不听枢密使耶律乙辛谮废太子中外知其冤无敢言者惟信数廷诤不得复告老加守司徒卒  耶律喜孙 按辽史本传喜孙字盈隐永兴宫分人兴宗在青宫尝居左右辅导圣宗大渐喜孙与冯家奴告仁德皇后同宰相萧浞卜等谋逆事及钦哀为皇太后称制喜孙尤见宠任重熙中其子涅哥为近侍坐事伏诛帝以喜孙有翼戴功且悼其子罪死欲世其官喜孙无所出之部因见马印文有品部号使隶其部拜南府宰相寻出为东北路详稳卒  杜防 按辽史本传防涿州归义县人开泰五年擢进士甲科累迁起居郎知制诰人以为有宰相器太平中迁政事舍人拜枢密副使重熙九年夏人侵宋宋遣郭祯来告请与夏和上命防使夏解之如约罢兵各归侵地拜参知政事韩绍芳刘六符忌之防待以诚十二年绍芳等罢愈见信任十三年拜南府宰相防生子帝幸其第赐名王门奴以进奏有误出为武定军节度使十四年复召为南府宰相二十一年秋祭仁德皇后诏儒臣赋诗防为魁赐金带道宗谅阴为大行皇帝山陵使清宁二年上谕防曰朕以卿年老嗜酒不欲烦以剧务朝廷之事总纲而已顷之拜右丞相加尚父卒上叹悼不已赗赠加等官给葬具赠中书令谥曰元肃子公谓终南府宰相  杨佶 按辽史本传佶字正叔南京人幼颖悟异常读书自能成句识者奇之弱冠声名籍甚统和二十四年举进士第一历校书郎大理正开泰六年转仪曹郎典掌书命加谏议大夫出知易州治尚清简征发期会必信入为大理少卿累迁翰林学士文章号得体八年燕地饿疫民多流殍以佶同知南京留守事发仓廪振乏绝贫民鬻子者计佣而出之宋遣梅询贺千龄节诏佶迎送多唱酬询每见称赏复为翰林学士重熙元年升翰林学士承旨丁母忧起复工部尚书历中顺军节度使朔武等州观察处置使天德军节度使加特进检校太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复拜参知政事兼知南院枢密使十五年出为武定军节度使境内亢旱苗稼将稿视事之夕雨泽沾足百姓歌曰何以苏我上天降雨谁其抚我杨公为主阳水失故道岁为民害乃以己俸创长桥人不病涉及被召郡民攀辕泣送上御清凉殿宴劳之即日除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曰卿今日何减吕望之遇文王佶对曰吕望比臣遭际有十年之晚上悦其居相位以进贤为己任事总大纲责成百司人人乐为之用三请致政许之月给钱粟傔隶四时遣使存问卒有登瀛集行于世  耶律涤鲁 按辽史耶律隆运传隆运弟德威孙涤鲁字遵宁幼养宫中授小将军重熙初历北院宣徽使右林牙副点检拜惕隐改西北路招讨使封漆水郡王请减军籍三千二百八十人以私取回鹘使者獭毛裘及私取阻卜贡物事觉决大杖削爵免官俄起为北院宣徽使十九年改乌古敌烈部都详稳寻为东北路详稳封混同郡王清宁初徙王邓擢拜南府宰相以年老乞骸骨更王汉大康中薨年八十涤鲁神情秀彻圣宗子视之兴宗待以兄礼虽贵愈谦初为都点检扈从猎黑岭获熊上因乐饮谓涤鲁曰汝有求乎对曰臣富贵逾分不敢他望惟臣叔先朝优遇身殁之后不肖子坐罪籍没四时乏荐享诸孙中得赦一人以主祭臣愿毕矣诏免籍复其产子燕五官至南京步军都指挥使  萧阿剌 按辽史本传阿剌字阿里懒北院枢密使孝穆之子也幼养宫中兴宗尤爱之重熙六年为弘义宫使累迁同知北院枢密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出为东京留守二十一年拜西北路招讨使封西北郡王寻尚秦晋国王公主拜驸马都尉清宁元年遗诏拜北府宰相兼南院枢密使进王韩明年改北院枢密使徙王陈与萧革同掌国政革谄谀不法阿剌争之不得告归上由此恶之除东京留守会行瑟瑟礼入朝陈时政得失革以事中伤帝怒缢杀之皇太后营救不及大恸曰阿剌何罪而遽见杀帝乃优加赙赠葬干陵之赤山阿剌性忠果晓世务有经济才议者以谓阿剌若在无重元乙辛之乱  萧德 按辽史本传德字特末隐楮特部人性和易笃学好礼法太平中领牌印直宿累迁北院枢密副使敷奏详明多称上旨诏与林牙耶律庶成修律令改契丹行宫都部署赐宫户十有五清宁元年迁同知北院枢密使封鲁国公上以德为先朝眷遇拜南府宰相五年转南京统军使九年复为南府宰相重元之乱推锋力战斩涅鲁古首以献论功封汉王咸雍初以告老归优诏不许久之加尚父致仕卒年七十二  杨&#按辽史本传&#字昌时安次人幼通五经大义圣宗闻其颖悟诏试诗授秘书省校书郎太平十一年擢进士乙科为著作佐郎重熙十二年累迁枢密都承旨权度支使登对称旨进枢密副使历长宁军节度使山西路转运使知兴中府清宁初入知南院枢密使与姚景行同总朝政请行柴册礼封赵国公以足疾复知兴中府咸雍初徙封齐召赐同德功臣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令拜枢密使改封晋给宰相枢密使西厅傔从封赵王屡请归政益赐保节功臣致仕大康五年例改辽西郡王薨  杨绩 按辽史本传绩良乡人太平十一年进士及第累迁南院枢密副使与杜防韩知白等擅给进士堂帖降长宁军节度使徙知涿州清宁初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为南府宰相九年闻重元乱与姚景行勤王上嘉之十年知兴中府咸雍初入知枢密院事二年乞致仕不许拜南院枢密使帝以绩旧臣特诏燕见论古今治乱人臣邪正帝曰方今群臣忠直耶律玦刘伸而已然伸不及玦之刚介绩拜贺曰何代无贤世乱则独善其身主圣则兼济天下陛下铢分邪正升黜分明天下幸甚累表告归不许封赵王大康中以例改王辽西致仕加守太保薨子贵忠知兴中府  姚景行 按辽史本传景行始名景禧祖汉英本周将应历初来聘用敌国礼帝怒留之隶汉人宫分及景行既贵始出籍贯兴中县景行博学重熙五年擢进士乙科为将作监改燕赵国王教授不数年至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性敦厚廉直人望归之道宗即位多被顾问为北府宰相九年秋告归道闻重元乱收集行旅得三百余骑勤王比至贼已平帝嘉其忠赐以逆人财产咸雍元年出为武定军节度使明年驿召拜南院枢密使上从容问治道引入内殿出御书及太子书示之赐什器车仗帝有意伐宋召景行问曰宋人好生边事如何对曰自圣宗皇帝以威德怀远宋修职贡迨今几六十年若以细故用兵恐违先帝成约上然其言而止致仕不逾月复旧职丁家艰起复兼中书令上问古今儒士优劣占对称旨知兴中府改朔方军节度使大康初徙镇辽兴以上京多滞狱命为留守不数月以狱空闻累乞致政不从复请许之加守太师卒遣使吊祭追封柳城郡王谥文宪寿隆五年诏为立祠  赵徽 按辽史本传徽南京人重熙五年擢甲科累迁大理正清宁二年铜州人妄毁三教徽按鞫之以状闻称旨历烦剧有能名累迁翰林学士承旨咸雍初为度支使三年拜参知政事出为武定军节度使及代军民请留后同知枢密院事兼南府宰相门下侍郎平章事致仕卒追赠中书令谥文宪  刘伸 按辽史本传伸字济时宛平人少颖悟长以辞翰闻重熙五年登进士第历彰武军节度使掌书记大理正因奏狱上适与近臣语不顾伸进曰臣闻自古帝王必重民命愿陛下省臣之奏上大惊异擢枢密都承旨权中京副留守诏徙富民以实春泰二州伸以为不可奏罢之迁大理少卿人以不冤升大理卿改西京副留守以父忧终制为三司副使加谏议大夫提点大理寺以伸明法而恕案冤狱全活者众徙南京副留守俄改崇义军节度使政务简静民用不扰致乌鹊同巢之异优诏褒之改户部使岁入羡余钱三十万缗拜南院枢密副使道宗尝谓大臣曰今之忠直耶律玦刘伸而已宰相杨绩贺其得人拜参知政事上谕之曰卿勿惮宰相时北院枢密使乙辛势焰方炽伸奏曰臣于乙辛尚不畏何宰相之畏乙辛&#之相与排诋出为保静军节度使上终欲大用加守太子太保迁上京留守乙辛以事徙镇雄武复以崇义军节度使致仕适燕蓟民饥伸与致仕赵徽韩造日济以糜粥所活不胜算大安二年卒上震悼赙赠加等  耶律铎鲁斡 按辽史本传铎鲁斡字乙辛隐季父房之后廉约重义重熙末给事诰院咸雍中累迁同知南京留守事被召以部民恳留乃赐诏褒奖大康初改西南面招讨使为北面林牙迁左夷离毕大安五年拜南府宰相寿隆初致仕卒铎鲁斡所至有声吏民畏爱及退居乡里子普古为乌古部节度使遣人来迎既至见积委甚富谓普古曰辞亲入仕当以裕国安民为事枉道欺君以苟货利非吾志也命驾而归普古后为盗所杀  杨遵勖 按辽史本传遵勖字益诫涿州范阳人重熙十九年登进士第调儒州军事判官累迁枢密院副承旨咸雍三年为宋国贺正使还迁都承旨天下之事丛于枢府簿书填委遵勖一目五行俱下剖决如流敷奏详敏上嘉之奉诏征户部逋钱得四十余万缗拜枢密直学士改枢密副使大康初参知政事徙知枢密院事兼门下侍郎平章事拜南府宰相耶律乙辛诬皇太子诏遵勖与燕哥案其事遵勖不敢正言时议短之寻拜北府宰相大安中暴卒年五十六赠守司空谥康懿  王棠 按辽史本传棠涿州新城人博古善属文重熙十五年擢进士乡贡礼部廷试对皆第一累迁上京盐铁使或诬以贿无状释之迁东京户部使大康二年辽东饥民多死请振恤从之三年入为枢密副使拜南府宰相大安末卒棠练达朝政临事不怠在政府修明法度有声  耶律颇的 按辽史本传颇的字撒版季父房奴之孙孤介寡合重熙初补牌印郎君清宁初稍迁知易州去官部民请留许之咸雍八年改彰国军节度使上猎大牢古山颇的谒于行宫帝问边事对曰自应州南境至天池皆我耕牧之地清宁间边将不谨为宋所侵烽堠内移似非所宜道宗然之拜北面林牙后遣人使宋得其侵地命颇的往定疆界还拜南院宣徽使大康四年迁忠顺军节度使寻为南院大王改同知南京留守事召拜南府宰相赐贞良功臣封吴国公为北院枢密使廉谨奉公知无不为大安中致仕卒子霞抹北院枢密副使  耶律斡特剌 按辽史本传斡特剌字乙辛隐许国王寅底石六世孙少不喜官禄年四十一始补本班郎君时枢密使耶律乙辛擅权谗害忠良斡特剌恐祸及深自抑畏大康中为宿直官历左右护卫太保大安元年升燕王傅徙左夷离毕四年改北院枢密副使帝赐诗褒之迁知北院枢密使事赐翼圣佐义功臣北阻卜酋长磨古斯叛斡特剌率兵进讨会天大雪败磨古斯四别部斩首千余级拜西北路招讨使封漆水郡王加赐宣力守正功臣寻拜南府宰相复讨闸古胡里扒部破之召为契丹行宫都部署先是北南府有讼各州府得就按之比岁非奉枢密檄不得鞫问以故讼者稽留斡特剌奏请如旧从之五年复为西北路招讨使讨耶都部俘斩甚众获马&#牛羊各数万明年擒磨古斯加守太保赐奉国匡化功臣干统初乞致仕不许止罢招讨南院枢密使封混同郡王迁北院枢密使加守太师赐推诚赞治功臣致仕薨谥曰敬肃  萧兀纳 按辽史本传兀纳一名挞不也字特免六院部人其先尝为西南面拽剌兀纳魁伟简重善骑射清宁初兄图独以事入见帝问族人可用者图独以兀纳对补祗候郎君迁近侍敞史护卫太保大康初为北院宣徽使时乙辛巳害太子因言宋魏国王和鲁斡之子淳可为储嗣群臣莫敢言唯兀纳及夷离毕萧陶隗谏曰舍嫡不立是以国与人也帝犹豫不决五年帝出猎乙辛请留皇孙帝欲从之兀纳奏曰窃闻车驾出游将留皇孙苟保护非人恐有他变果留臣请侍左右帝乃悟命皇孙从行由此始疑乙辛顷之同知南院枢密使事出乙辛淳等帝嘉其忠封兰陵郡王人谓近于古社稷臣授殿前都点检上谓王师儒耶律固等曰兀纳忠纯虽狄仁杰辅唐屋质立穆宗无以过也卿等宜达燕王知之自是令兀纳辅导燕王益见优宠大安初诏尚越国公主兀纳固辞改南院枢密使奏请掾史宜以岁月迁叙从之寿隆元年拜北府宰相初天祚在潜邸兀纳数以直言忤旨及嗣位出为边兴军节度使守太傅以佛殿小底王华诬兀纳借内府犀角诏鞫之兀纳奏曰臣在先朝诏许日取帑钱十万为私费臣未尝妄取一钱肯借犀角乎天祚愈怒夺太傅官降宁边州刺史寻改临海军节度使兀纳上书曰自萧海里亡入女直彼有轻朝廷心宜益兵以备不虞不报天庆元年知黄龙府事改东北路统军使复上书曰臣治与女直接境观其所为其志非小宜先其未发举兵图之章数上皆不听及金兵来侵战于宁江州其孙移敌蹇死之兀纳退走入城留官属守御自以三百骑渡混同江而西城遂陷后与萧敌里拒金兵于长泺以军败免官五年天祚亲征兀纳殿复败绩后数日乃与百官入见授上京留守六年耶律章奴叛来攻京城兀纳发府库以赉士卒谕以逆顺完城池以死拒战章奴无所得而去以功授副元帅寻为契丹都宫使天祚以兀纳先朝重臣有定策勋每延问以政兀纳对甚切上虽优容终不能用以疾卒年七十  牛温舒 按辽史本传温舒范阳人刚正尚节义有远器咸雍中擢进士第滞小官大安初累迁户部使转给事中知三司使事国民兼足上以为能加户部侍郎改三司使寿隆中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摄中京留守部民诣阙请真拜从之召为三司使干统初复参知政事知南院枢密使事五年夏为宋所攻来请和解温舒与萧得里底使宋方大燕优人为道士装索土泥药炉优曰土少不能和温舒遽起以手藉土怀之宋主问其故温舒对曰臣奉天子威命来和若不从则当卷土收去宋人大惊遂许夏和还加中书令卒  马人望 按辽史本传人望字俨叔高祖引卿为石晋青州刺史太祖兵至坚守不降城破被执太祖义而释之徙其族于医巫闾山因家焉曾祖廷煦南京留守祖渊中京副留守父诠中京文思使人望颖悟幼孤长以才学称咸雍中第进士为松山县令岁运泽州官炭独役松山人望请于中京留守萧吐浑均役他邑吐浑怒下吏系几百日复引诘之人望不屈萧喜曰君为民如此后必大用以事闻于朝悉从所请徙知涿州新城县县与宋接境驿道所从出人望治不扰吏民畏爱近臣有聘宋还者帝问以外事多荐之擢中京度支司盐铁判官转南京三司度支判官公私兼裕迁警巡使京城狱讼填委人望处决无一冤者会检括户口未两旬而毕同知留守萧保先怪而问之人望曰民产若括之无遗他日必长厚敛之弊大率十得六七足矣保先谢曰公虑远吾不及也先是枢密使乙辛窃弄威柄卒害太子及天祚嗣位将报父仇选人望与萧报恩究其事人望平心以处所活甚众改上京副留守会剧贼赵锺哥犯阙宫女御物人望率众捕之右臂中矢炷以艾力疾驰逐贼弃所掠而遁人望令关津讥察行旅悉获其盗寻擢枢密都承旨宰相耶律俨恶人望与己异迁南京诸宫提辖制置岁中为保静军节度使有二吏凶暴民畏如虎人望假以辞色阴令发其事黥配之是岁诸处饥乏惟人望所治粒食不阙路不鸣桴遥授彰义军节度使迁中京度支使始至府廪皆空视事半岁积粟十五万斛钱二十万镪徙左散骑常侍累迁枢密直学士未几拜参知政事判南京三司使事时钱粟出纳之弊惟燕为甚人望以缣帛为通历凡库物出入皆使别籍名曰临库奸人黠吏莫得轩轾乃以年老扬言道路朝论不察改南院宣徽使以示优老逾年天祚手书宣马宣徽四字诏之既至谕曰以卿为老误听也遂拜南院枢密使人不敢干以私用人必公议所当与者如曹勇义虞仲文尝为奸人所挤人望推荐皆为名臣当时民所甚患者驿递马牛旗鼓乡正厅隶仓司之役至破产不能给人望使民出钱官自募役时以为便久之请老以守司徒兼侍中致仕卒谥曰文献人望有操守喜怒不形未尝附丽求进初除执政家人贺之人望愀然曰得勿喜失勿忧抗之甚高挤之必酷畏慎如此  郭袭 按辽史本传袭不知何郡人性端介识治体久淹外调景宗即位召见对称旨知可任以事拜南院枢密使寻加兼政事令以帝数游猎袭上书谏曰昔唐高祖好猎苏世长言不满十旬未足为乐高祖即日罢史称其美伏念圣祖创业艰难修德布政宵旰不懈穆宗逞无厌之欲不恤国事天下愁怨陛下继统海内翕然望中兴之治十余年间征伐未已而寇贼未弭年谷虽登而疮痍未复正宜戒惧修省以怀永图侧闻恣意游猎甚于往日万一有衔橛之变搏噬之虞悔将何及况南有强敌伺隙而动闻之得无生心乎伏望陛下节从禽酣饮之乐为生灵社稷计则有无疆之休上览而称善赐协赞功臣拜武定军节度使卒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五   宋一   赵普 按宋史本传普字则平幽州蓟人后唐幽帅赵德钧连年用兵民力疲弊普父迥举族徙常山又徙河南洛阳普沈厚寡言镇阳豪族魏氏以女妻之周显德初永兴军节度刘词辟为从事词卒遗表荐普于朝世宗用兵淮上太祖拔滁州宰相范质奏普为军事判官宣祖卧疾滁州普朝夕奉药饵宣祖由是待以宗分太祖尝与语奇之时获盗百余当弃市普疑有无辜者启太祖讯鞫之获全活者众淮南平调补渭州军事判官太祖领同州节度辟为推官移镇宋州表为掌书记太祖北征至陈桥被酒卧帐中众军推戴普与太宗排闼入告太祖欠伸徐起而众军擐甲露刃喧拥麾下及受禅以佐命功授右谏议大夫充枢密直学士车驾征李筠命普与吕余庆留京师普愿扈从太祖笑曰若胜介冑乎从平上党迁兵部侍郎枢密副使赐第一区建隆三年拜枢密使检校太保干德二年范质等三相同日罢以普为门下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中书无宰相署敕普以为言上曰卿但进敕朕为卿署之可乎普曰此有司职尔非帝王事也令翰林学士讲求故实窦仪曰今皇弟尹开封同平章事即宰相任也令署以赐普既拜相上视如左右手事无大小悉咨决焉是日普兼监修国史命薛居正吕余庆参知政事以副之不宣制班在宰相后不知印不预奏事不押班但奉行制书而已先是宰相兼敕皆用内制普相止用敕非旧典也太祖数微行过功臣家普每退朝不敢便衣冠一日大雪向夜普意帝不出久之闻叩门声普亟出帝立风雪中普惶惧迎拜帝曰已约晋王矣已而太宗至设重裀地坐堂中炽炭烧肉普妻行酒帝以嫂呼之因与普计下太原普曰太原当西北二面太原既下则我独当之不如姑俟削平诸国则弹丸黑子之地将安逃乎帝笑曰吾意正如此特试卿尔五年春加右仆射昭文馆大学士俄丁内艰诏起复视事遂劝帝遣使分诣诸道征丁壮籍名送京师以备守卫诸州置通判使主钱谷由是兵甲精锐府库充实开宝二年冬普尝病车驾幸中书三年春又幸其第抚问之赐赉加等六年帝又幸其第时钱王俶遣使致书于普及海物十瓶置于庑下会车驾至仓卒不及屏帝顾问何物普以实对上曰海物必佳即命启之皆瓜子金也普惶恐顿首谢曰臣未发书实不知帝叹曰受之无妨彼谓国家事皆由汝书生尔普为政颇专廷臣多忌之时官禁私贩秦陇大木普尝遣亲吏诣市屋材联巨筏至京师治第吏因之窃货大木冒称普市货鬻都下权三司使赵玭廉得之以闻太祖大怒促令追班将下制逐普赖王溥奏解之故事宰相枢密使每候封长春殿同止庐中上闻普子承宗娶枢密使李崇矩女即令分异之普又以隙地私易尚食蔬圃以广其居又营邸店规利卢多逊为翰林学士因召对屡攻其短会雷有邻击登闻鼓讼堂后官胡赞李可度受赇&#法及刘伟伪作摄牒得官王洞尝纳赂可度赵孚授西川官称疾不上皆普庇之太祖怒下御史府按问悉抵罪以有邻为秘书省正字普恩益替始诏参知政事与普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未几出为河阳三城节度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太平兴国初入朝改太子少保迁太子太保颇为卢多逊所毁奉朝请数年郁郁不得志会柴禹锡赵镕等告秦王廷美骄恣将有阴谋窃发帝召问普言愿备枢轴以察奸变退又上书自陈预闻太祖昭宪皇太后顾托之事辞甚切至太宗感悟召见慰谕俄拜司徒兼侍中封梁国公先是秦王廷美班在宰相上至是以普勋旧再登元辅表乞居其下从之及涪陵事败多逊南迁皆普之力也八年出为武胜军节度检校太尉兼侍中帝作诗以饯之普奉而泣曰陛下赐臣诗当刻石与臣朽骨同葬泉下帝为之动容翌日谓宰相曰普有功国家朕昔与游今齿发衰矣不容烦以枢务择善地处之因诗什以导意普感激泣下朕亦为之堕泪宋琪对曰昨日普至中书执御诗涕泣谓臣曰此生余年无阶上答庶希来世得效犬马力臣昨闻普言今复闻宣谕君臣始终之分可谓两全雍熙三年春大军出讨幽蓟久未班师普手疏谏曰伏睹今春出师将以收复关外屡闻克捷深快舆情然晦朔屡更荐臻炎夏飞挽日繁战斗未息老师费财诚无益也伏念陛下自剪平太原怀徕闽浙混一诸夏大振英声十年之间遂臻广济远人不服自古圣王置之度外何足介意窃虑邪谄之辈蒙蔽睿聪致兴无名之师深蹈不测之地臣载披典籍颇识前言窃见汉武时主父偃徐乐严安所上书及唐相姚元崇献明皇十事忠言至论可举而行伏望万几之暇一赐观览其失未远虽悔可追臣窃念大发骁雄动摇百万之众所得者少所丧者多又闻战者危事难保其必胜兵者凶器深戒于不虞所系甚大不可不思臣又闻上古圣人心无固必事不凝滞理贵变通前书有兵久生变之言深为可虑苟或更图稽缓转失机宜旬朔之间时涉秋序边庭早凉弓劲马肥我军久困切虑此际或误指踪臣方冒宠以守藩曷敢兴言而沮众盖臣已日薄西山余光无几酬恩报国正在斯时伏望速诏班师无容玩敌臣复有全策愿达圣聪望陛下精调御膳保养圣躬挈彼疲氓转之富庶将见边烽不警外户不扃率土归仁殊方异俗相率向化契丹独将焉往陛下计不出此乃信邪谄之徒谓契丹主少事多所以用武以中陛下之意陛下乐祸求功以为万全臣窃以为不可伏愿陛下审其虚实究其妄谬正奸臣误国之罪罢将士伐燕之师非特多难兴王抑亦从谏则圣也古之人尚闻尸谏老臣未死岂敢面谀为安身之计而不言哉帝赐手诏曰朕昨者兴师选将直令曹彬米信等顿于雄霸裹粮坐甲以张军声俟一两月间山后平安潘美田重进等会兵以进直抵幽州然后控扼险固恢复旧疆此朕之志也奈何将帅等不遵成算各骋所见领十万甲士出塞远斗速取其郡县更还师以援辎重往复劳弊为辽人所袭此责在主将也况朕踵百王之末粗致承平盖念彼民陷于边患将救焚而拯溺匪黩武以佳兵卿当悉之也疆场之事已为之备卿勿为忧卿社稷元臣忠言苦口三复来奏嘉愧实深普表谢曰昨以天兵久驻塞外未克恢复渐及炎蒸事危势迫辄陈狂狷甘俟宪章陛下特鉴衷诚亲纡宸翰密谕圣谋臣窃审命师讨罪信为上策将帅能遵成算必可平定惟其不副天心由兹败事今既边鄙有备更复何虞况陛下登极十年坐隆大业无一物之失所见万国之咸宁所宜端拱穆清啬神和志自可远继九皇俯观五帝岂必穷边极武与契丹较胜负哉臣素亏壮志矧在衰龄虽无功伐愿竭忠纯观者咸嘉其志四年移山南东道节度自梁国公改封许国公会诏下亲耕籍田普表求入觐辞甚恳切上恻然谓宰相曰普开国元臣朕所尊礼宜从其请既至慰抚数四普呜咽流涕陈王元僖上言曰臣伏见唐太宗有魏元成房元龄杜如晦明皇有姚崇宋璟魏知古皆任以辅弼委之心膂财成帝道康济九区宗祠延洪史策昭焕良由登用得其人也今陛下君临万方焦劳庶政宵衣旰食以民为心历考前王诚无所让而辅相之重未偕曩贤况为邦在于任人任人在乎公正公正之道莫先于赏罚斯为政之大柄也苟赏罚匪当淑慝莫分朝廷纪纲渐致隳紊必须公正之人典掌衡轴直躬敢言以辨得失然后彝伦式序庶务用康伏见山南东道节度使赵普开国元老参谋缔构厚重有识不妄希恩顾以全禄位不私徇人情以邀名望此真圣朝之良臣也窃闻憸巧之辈朋党比周众口嗷嗷恶直丑正恨不斥逐遐侥以快其心何者盖虑陛下之再用普也然公谠之人咸愿陛下复委以政启沃君心羽翼圣化国有大事使之谋之朝有宏纲使之举之四目未察使之明之四聪未至使之达之官人以材则无窃禄致君以道则无苟容贤愚洞分玉石殊致当使结朋党以驰骛声势者气索纵巧佞以援引侪类者道消沈冥废滞得以进名儒懿行得以显大政何患乎不举生民何患乎不康匪逾期月之间可臻清静之治臣知虑庸浅发言鲁直伏望陛下旁采群议俯察物情苟用不失实邦国大幸籍田礼毕太宗欲相吕蒙正以其新进藉普旧德为之表率册拜太保兼侍中帝谓之曰卿国之勋旧朕所毗倚古人耻其君不及尧舜卿其念哉普顿首谢时枢密副使赵昌言与胡旦陈象舆董俨梁颢厚善会旦令翟马周上封事排毁时政普深嫉之奏流马周黜昌言等郑州团练使侯莫陈利用骄肆僭侈大为不法普廉得之尽以条奏利用坐流商州普固请诛之其嫉恶强直皆此类李继迁之扰边普建议以赵保忠复领夏台故地因令图之保忠反与继迁同谋为边患时论归咎于普颇为同列所窥不得专决旧制宰相以未时归第是岁大热特许普夏中至午时归私第明年免朝谒止日赴中书视事有大政则召对冬被疾请告车驾屡幸其第省之赐予加等普遂称疾笃三上表求致仕上勉从之以普为西京留守河南尹依前守太保兼中书令普三表恳让赐手诏曰开国旧勋惟卿一人不同他等无至固让俟首涂有日当就第与卿为别普捧诏涕泣因力疾请对赐坐移晷颇言及国家事上嘉纳之普将发车驾幸其第淳化三年春以老衰久病令留守通判刘昌言奉表求致政中使驰传抚问凡三上表乞骸骨拜太师封魏国公给宰相奉料令养疾俟损日赴阙仍遣其弟宗正少卿安易赍诏书赐之又特遣使赐普诏曰卿顷属微疴恳求致政朕以居守之重虑烦耆耋维师之命用表尊贤伫闻有瘳与朕相见今赐羊酒如别录卿宜爱精神近医药强饮食以副朕眷遇之意七月卒年七十一卒之先一岁普生日上遣其子承宗赍器币鞍马就赐之承宗复命未几卒次岁普已罢中书令故事无生辰之赐特遣普侄婿左正言直昭文馆张秉赐之礼物普闻之因追悼承宗秉未至而普疾笃先是普遣亲吏甄潜诣上清太平宫致祷神为降语曰赵普宋朝忠臣久被病亦有冤累耳潜还普力疾冠带出中庭受神言涕泗感咽是夕卒上闻之震悼谓群臣曰普事先帝与朕故旧能断大事向与朕&#有不足众所知也朕君临以来每优礼之普亦倾竭自效尽忠国家真社稷臣也朕甚惜之因出涕左右感动废朝五日为出次发哀赠尚书令追封真定王赐谥忠献上撰神道碑铭亲八分书以赐之遣右谏议大夫范杲摄鸿胪卿护丧事赙绢布各五百匹米面各五百石葬日有司设卤簿鼓吹如式二女皆笄普妻和氏言愿为尼太宗再三谕之不能夺赐长女名志愿号智果大师次女名志英号智圆大师初太祖侧微普从之游既有天下普屡以微时所不足者言之太祖豁达谓普曰若尘埃中可识天子宰相则人皆物色之矣自是不复言普少习吏事寡学术及为相太祖常劝以读书晚年手不释卷每归私第阖户启箧取书读之竟日及次日临政处决如流既薨家人发箧视之则论语二十篇也普性深沈有岸谷虽多忌克而能以天下事为己任宋初在相位者多龌龊循默普刚毅果断未有其比尝奏荐某人为某官太祖不用普明日复奏其人亦不用明日普又以其人奏太祖怒碎裂奏牍掷地普颜色不变跪而拾之以归他日补缀旧纸复奏如初太祖乃悟卒用其人又有群臣当迁官太祖素恶其人不与普坚以为请太祖怒曰朕固不为迁官卿若之何普曰刑以惩恶赏以酬功古今通道也且刑赏天下之刑赏非陛下之刑赏岂得以喜怒专之太祖怒甚起普亦随之太祖入宫普立于宫门久之不去竟得俞允太宗入弭德超之谗疑曹彬不轨属普再相为彬辨雪保证事状明白太宗叹曰朕听断不明几误国事即日窜逐德超遇彬如旧祖吉守郡为奸利事觉下狱案劾爰书未具郊礼将近太宗疾其贪墨遣中使谕旨执政曰郊赦可特勿贷祖吉普奏曰败官抵罪宜正刑辟然国家卜郊肆类对越天地告于神明奈何以吉而隳陛下赦令哉太宗善其言乃止真宗咸平初追封韩王二年诏曰故太师赠尚书令追封韩王赵普识冠人彝才高王佐翊戴兴运光启鸿图虽吕望肆伐之勋萧何指纵之效殆无以过也自辅弼两朝周旋三纪茂岩廊之硕望分屏翰之剧权正直不回始终无玷谋猷可复风烈如生宜预享于大蒸永同休于宗祏兹为茂典以答旧勋其以普配飨太祖庙庭   沈伦 按宋史本传伦字顺仪开封太康人旧名义伦以与太宗名下字同止名伦少习三礼于嵩洛间以讲学自给汉干佑中白文珂镇陕伦往依之周显德初太祖领同州节度宣徽使昝居润与伦厚善荐于太祖留幕府太祖继领滑许宋三镇皆署从事掌留后财货以廉闻及受周禅自宋州观察推官召为户部郎中奉使吴越归奏便宜十数事皆从之道出扬泗属岁饥民多死郡长吏白于伦曰郡中军储尚百余万斛傥贷于民至秋复收新粟如此则公私俱利非公言不可还具以白朝论沮之曰今以军储振饥民若荐饥无征孰任其咎太祖以问伦曰国家以廪粟济民自当召和气致丰稔岂复有水旱耶此当决于宸衷太祖即命发廪贷民建隆三年迁给事中明年春为陜西转运使王师伐蜀用为随军水陆转运使先是王全斌崔彦进之入成都也竞取民家玉帛子女伦独居佛寺饭疏食有以珍异奇巧物为献者伦皆拒之东归箧中所有纔图书数卷而已太祖知之遂贬全斌等以伦为户部侍郎枢密副使亲征太原领大内都部署判留司三司事先是伦第庳陋处之晏如时权要多冒禁市巨木秦陇间以营私宅及事败露皆自启于上前伦亦常为母市木营佛舍因奏其事太祖笑谓曰尔非逾矩者知其未葺居第因遣中使按图督工为治之伦私告使者愿得制度狭小使者以闻上亦不违其志开宝二年丁母忧起服视事六年拜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提举荆南剑南水陆转运事雩祀西洛以伦为留守东京兼大内都部署俄召赴行在令预大礼太平兴国初加右仆射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亲征太原复以伦为留守判开封府事师还加左仆射五年史官李昉扈蒙撰太祖实录五十卷伦为监修以献赐袭衣金带六年加开府仪同三司是岁疾作自是多请告卢多逊事将发伦已上表求致仕明年多逊败以伦与之同列不能觉察诏加切责降授工部尚书其子都官员外郎继宗本由父荫不宜更在朝行可落班簿时伦病不能兴上表谢未几伦再奏章乞骸骨复授左仆射致仕上以伦国初旧臣遽复继宗官以慰其心雍熙四年卒年七十九赠侍中伦清介醇谨车驾每出多令居守好释氏信因果尝盛夏坐室中恣蚊蚋噆其肤童子秉箑至辄叱之冀以侥福在相位日值岁饥乡人假粟者皆与之殆至千斛岁余尽焚其券微时娶阎氏无子妾田氏生继宗及贵阎以封邑固让田伦乃为阎治第太康田遂为正室缙绅非之初有司议谥伦曰恭惠继宗上言曰亡父始从冠岁即事儒业未遑从贼遽赴宾招叨遇明时陟于相位伏见国朝故相薛居正谥文惠王溥谥文献此虽近制实为典常若以臣父起家不由文学即尝历集贤修史之职伏请改谥曰文判太常礼仪院赵昂判考功张洎驳曰沈伦逮事两朝早升台弼有祗畏谨守之美有矜恤周济之心按谥法不懈于位与夫谨事奉上执政坚固执礼御宾率事以信接下不骄能远耻辱贤而不伐尊贤贵让爱民长悌不懈为德既过能改数者皆谓之恭又云慈民好与与夫柔质慈民爱民好柔宽裕不苛和质受谏数者皆谓之惠由汉以来皆为美谥如唐相温彦博之出纳明允止谥曰恭窦易直之公举无避乃谥曰恭惠而沈伦备位台衡出于际会徒能谨饬以自保全以恭配惠厥美居多又按谥法道德博闻曰文忠信接礼曰文宽不慢廉不刿曰文坚强不暴曰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曰文德美才秀曰文修治班制曰文昔张说之谥文正杨绾之谥文简人不谓然盖行义有所未充虽蒙特赐诚非至公若夫大臣子孙许其为父陈情则曲台考功之司为虚器而彰善瘅恶之义微矣继宗以其父曾任集贤殿学士及监修国史之职辄引薛居正王溥为比则彼皆奋迹辞场历典诰命以文为谥允合国章至于集贤国史皆宰相兼领之任非必由文雅而登其沈伦谥伏望如故从之  宋琪 按宋史本传琪字俶宝幽州蓟人少好学晋祖割燕地以奉契丹契丹岁开贡部琪举进士中第署寿安王侍读时天福六年也幽帅赵延寿辟琪为从事会契丹内侵随延寿至京师延寿子赞领河中节度汉初改授晋昌军皆署琪为记室周广顺中赞罢镇补观城令世宗征淮南赞自右龙武统军为排阵使复辟琪从征及金陵归款以赞镇庐州表为观察判官部有冤狱琪辨之免死者三人特加朝散大夫赞仕宋连移寿阳延安二镇皆表为从事干德四年召拜左补阙开封府推官太宗为府尹初甚加礼遇琪与宰相赵普枢密使李崇矩善出入门下遂恶之乃白太祖出琪知龙州移阆州开宝九年为护国军节度判官太宗即位召赴阙时程羽贾琰皆自府邸攀附致显要抑琪久不得调太平兴国三年授太子洗马召见诘责琪拜谢请悔过自新迁太常丞出知大通监五年召归将加擢用为卢多逊所阻改都官郎中出知广州将行复以藩邸旧僚留判三司勾院七年与三司使王仁赡廷辨事忤旨责授兵部员外郎俄通判开封府事京府置通判自琪始八年春正月擢拜右谏议大夫同判三司三月改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是秋上将以工部尚书李昉参预国政以其先入乃迁琪为刑部尚书十月赵普出镇南阳琪遂与昉同拜平章自员外郎岁中四迁至尚书为相上谓曰世之治乱在赏当其功罚当其罪即无不治谓为饰喜怒之具即无不乱卿等慎之九年九月上幸景龙门外观水硙因谓侍臣曰此水出于山源清冷甘美凡近河水味皆甘岂非余润之所及乎琪等对曰实因地脉潜通而然亦犹人之善恶以染习而成也其年冬郊祀礼毕加门下侍郎昭文馆大学士一日上谓琪等曰在昔帝王多以崇高自处颜色严毅左右无敢质言者朕与卿等周旋款曲商确时事盖欲通上下之情无有壅蔽卿等但直道而行无得有所顾避琪谢曰臣等非才待罪相府陛下曲赐温颜令尽愚恳敢不倾竭以副圣意会诏广宫城宣徽使柴禹锡有别第在表识内上言愿易官邸上览奏不悦禹锡阴结琪欲因白请卢多逊旧第上益鄙之先是简州军事推官王澣引对上嘉其嶲爽面授朝官翌日琪奏澣经学出身一任幕职例除七寺丞上曰吾已许之矣可与东宫官琪执不从拟大理丞告牒进入上批曰可右赞善大夫琪勉从命上滋不悦初上令琪娶马仁瑀寡妻高继冲之女厚加赐与以助采广南转运王延范高氏之亲也知广州徐休复密奏其不轨且言其依附大臣上因琪与禹锡入对问延范何如人琪未知其端盛言延范强明忠干禹锡旁奏与琪同上意琪交通不欲暴其状因以其素好诙谐无大臣体罢守本官禹锡授左骁卫大将军琪将罢前数日有异鸟集琪待漏之所驱之不去及是罢相人以为先兆云端拱初上亲耕籍田以旧相进位吏部尚书二年将讨幽蓟诏群臣各言边事琪疏上谓大举精甲以事讨除灵旗所指燕城必降但径路所趋不无险隘必若取雄霸路直进未免更有阳城之围盖界河之北陂淀坦平北路行师非我所便况军行不离于辎重贼来莫测其浅深欲望回辕西适山路令大军会于易州循孤山之北漆水以西挟山而行援粮而进涉涿水并大房抵桑干河出安祖寨则东瞰燕城裁及一舍此是周德威收燕之路自易水距此二百余里并是沿山村墅连延溪涧相接采薪汲水我占上游东则林麓平冈非戎马奔冲之地内排枪弩步队实王师备御之方而于山上列白帜以望之戎马之来二十里外可悉数也从安祖寨西北有卢师神祠是桑干出山之口东及幽州四十余里赵德钧作镇之时欲遏西冲曾堑此水况河次半有崖岸不可径度其平处筑城护之守以偏师此断彼之右臂也仍虑步奚为寇可分雄勇兵士三五千人至青白军以来山中防遏北是新州妫川之间南出易州大路其桑干河水属燕城北隅绕西壁而转大军如至城下于燕丹陵东北横堰此水灌入高梁河高梁岸狭桑水必溢可以驻驆寺东引入郊亭淀三五日弥漫百余里即幽州隔在水南王师可于州北系浮梁以通北路贼骑来援已隔水矣视此孤垒浃旬必克幽州管内洎山后八军闻蓟门不守必尽归降盖势使然也然后国家命重臣以镇之敷恩泽以怀之奚霫部落当刘仁恭及其男守光之时皆刺面为义儿服燕军指使人马疆土少劣于契丹自被胁从役属以来常怀骨骸之恨渤海兵马土地盛于奚帐虽勉事契丹俱怀杀主破国之怨其蓟门洎山后云朔等州沙陀吐浑元是割属咸非叛党此藩汉诸部之众如将来王师讨伐虽临阵禽获必贷其死命置署存抚使之怀恩但以罪契丹为名如此则藩部之心愿报私憾契丹小丑&#日殄平其奚霫渤海之国各选重望亲嫡封册为王仍赐分器鼓旗军服戈甲以优遣之必竭赤心永服皇化俟克平之后宣布守臣令于燕境及山后云朔诸州厚给衣粮料钱别作禁军名额召募三五万人教以骑射隶于本州此人生长塞垣谙练戎事乘机战斗一以当十兼得奚霫渤海以为外臣乃守在四夷也然自阿保机时至于近日河朔户口掳掠极多并在锦帐平卢亦迩柳城辽海编户数十万余耕垦千里既殄异类悉为王民变其衣冠被以声教愿归者俾复旧贯怀安者因而抚之申画郊圻列为州县则前代所建松漠饶落等郡未为开拓之盛也琪本燕人以故究知蕃部兵马山川形势俄又上奏曰国家将平燕蓟臣敢陈十策一契丹种族二料贼众寡三贼来布置四备边五命将六排阵讨伐七和藩八馈运九收幽州十灭契丹契丹藩部之别种代居辽泽中南界潢水西距邢山疆土幅员千里而近其主自阿保机始强盛因攻渤海死于辽阳妻述律氏生三男长曰东丹次曰德光德光南侵还死于杀胡林季曰自在太子东丹生永康永康代德光为主谋起军南侵被杀于大神淀德光之子述律代立号为睡王二年为永康子明记所纂明记死幼主代立明记妻萧氏蕃将守兴之女今幼主萧氏所生也晋末契丹主头下兵谓之大帐有皮室兵约三万皆精甲也为爪牙国母述律氏头下谓之属珊属珊有众二万乃阿保机之牙将当是时半已老矣南来时量分借得三五千骑述律常留余兵为部族根本其诸大首领有太子伟王永康南北王于越麻荅五押等于越谓其国舅也大者千余骑次者数百骑皆私甲也别族则有奚霫胜兵亦万余人少马多步奚其王名阿保得者昔年犯关时令送刘琋崔廷勋屯河洛者也又有渤海首领大舍利高模翰步骑万余人并髡发左衽窃为契丹之饰复有近界尉厥黑室韦女真党项亦被胁属每部不过千余骑其三部落吐浑沙陀洎幽州管内雁门以北十余州军部落汉兵合二万余众此是石晋割以赂蕃之地也蕃翰诸族其数可见矣每蕃部南侵其众不啻十万契丹入界之时步骑车帐不从阡陌东西一概而行大帐前及东西面差大首领三人各率万骑支散游奕百十里外亦交相侦逻谓之栏子马契丹主吹角为号众即顿舍环绕穹庐以近及远折木梢屈之为弓子铺不设枪营堑栅之备每军行听鼓三伐不问昏昼一匝便行未逢大敌不乘战马俟近我师即兢乘之所以新羁战蹄有余力也且用军之术成列而不战俟退而乘之多伏兵断粮道冒夜举火上风曳柴馈饷自赍退败无耻散而复聚寒而益坚此其所长也中原所长秋夏霖霪天时也山林河津地利也枪突剑弩兵胜也财丰士众力强也乘时互用较然可知王师备边破敌之计每秋冬时河朔州军缘边寨栅但专守境勿辄侵渔令彼寻戈其词无措或戎马既肥长驱入寇契丹主行部落萃至寒云翳日朔雪迷空鞍马相持毡褐之利所宜守陴坐甲以逸待劳令骑士并屯于天雄军贝磁相州以来若分在边城缓急难于会合近边州府只用步兵多屯弩手大者万卒小者千人坚壁固守勿令出战彼以全国之兵此以一郡之众虽勇懦之有殊虑众寡之不敌也国家必命大将总统前军以遏侵轶只于天雄军邢洺贝州以来设掎戎之备俟其阳春启候虏计既穷新草未生陈荄已朽蕃马无力疲寇思归逼而逐之必自奔北前军行阵之法马步精卒不过十万自招讨以下更命三五人藩候充都监副戎排阵先锋等职临事分布所贵有权追戎之阵须列前后其前阵万五千骑阵身万人是四十指挥左右稍各十指挥是二十将每指挥作一队自军主都虞候指挥使押当每队用马突或刃子枪一百余并弓剑骨朵其阵身解镫排之俟与戎相搏之时无问厚薄十分作气枪突交冲驰逐往来后阵更进彼若乘我深入阵身之后更有马步人五千分为十头以撞竿镫弩俱进为回骑之舍阵梢不可轻动盖防横骑奔冲此阵以都监主之进退赏罚便可裁决后阵以马步军八万招讨董之与前阵不得过三五里展梢实心布常山之势左右排阵分押之或前阵击破寇兵后阵亦禁其驰骤轻进盖师正之律也牧誓云四伐五伐乃止齐焉慎重之戒也是以开运中晋军掎戎未尝放散三四年间虽德光为戎首多计桀黠而无胜晋军之处盖并力御之厥后以任人不当为彦泽之所误如将来杀获驱攘之后圣人务好生之德设息兵之谋虽降志难甘亦和戎为便魏绛尝陈五利奉春仅得中策历观载籍前王皆然易称高宗用伐鬼方诗美宣王薄伐玁狁是知戎狄侵轶其来尚矣然则兵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若精选使臣不辱君命通盟继好弭战息民此亦策之得也臣每见国朝发兵未至屯戍之所已于两河诸郡调民运粮远近骚然烦费十倍臣生居边土习知其事况幽州为国北门押藩重镇养兵数万应敌乃其常事每逢调发惟作糗粮之备入蕃旬浃军粮自赍每人给斗余盛之于囊以自随征马每匹给生谷二斗作口袋饲秣日以二升为限旬日之间人马俱无饥色更以牙官子弟戮力津擎原本二 字有讹 裹送则一月之粮 不烦馈运俟大军既至定议取舍然后图转饷亦未为晚臣去年有平燕之策入燕之路具在此奏愿加省览疏奏颇采用之淳化二年诏百官转对琪首应诏建明堂辟雍之议五年李继迁寇灵武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为河西兵马都部署以讨之西川贼帅李顺攻劫州县以昭宣使王继恩为剑南西川招安使琪又上书言边事曰臣顷任延州节度判官经涉五年虽未尝躬造夷落然常令蕃落将和断公事岁无虚月藩部之事熟于闻听大约党项吐蕃风俗相类其帐族有生户熟户接连汉界入州城者谓之熟户居深山僻远横过寇略者谓之生户其俗多有世雠不相来往遇有战斗则同恶相济传箭相率其从如流虽各有鞍甲而无魁首统摄并皆散漫山川居常不以为患党项界东自河西银夏西至灵盐南距鄜延北连丰会厥土多荒隙是前汉呼韩邪所处河南之地幅员千里从银夏至青白两池地惟沙碛俗谓平夏拓拔盖蕃姓也自鄜延以北多土山柏林谓之南山野利盖羌族之号也从延州入平夏有三路一东北自丰林县苇子驿至延州县接绥州入夏州界一正北从金明县入蕃界至卢关四五百里方入平夏州南界一西北历万安镇经永安城出洪门至宥州四五百里是夏州西境我师如入夏州之境宜先招致接界熟户使为乡道其强壮有马者令去官军三十五里踏白先行缘此三路土山柏林溪谷相接而复隘&#不得成列蹑此乡道可使步卒多持弓弩枪锯随之以三二千人登山侦逻俟见坦途宁静可传号勾马遵路而行我皆严备保无虞也长兴四年夏州李仁福死有男彝超擅称留后当时诏延州安从进与李彝超换镇彝超据夏州固不奉诏朝廷命邠州药彦稠总兵五万送从进赴任时顿兵城下议欲攻取军储不继遽命班师而振旅之时不能严整失戈弃甲遂为边人之利臣又闻党项号为小蕃非是勍敌若得出山布阵止劳一战便可荡除深入则馈运艰难穷追则窟穴幽隐莫若缘边州镇分屯重兵俟其入界侵渔方可随时掩击非惟养勇亦足安边凡乌合之徒势不能久利于速斗以骋兵锋莫若持重守疆以挫其锐彼无城守众乏糇粮威赏不行部族分散然后密令觇其保聚之处预于麟府鄜延宁庆灵武等州约期会兵四面齐进绝其奔走之路合势击之可以剪除无&#类矣仍先告语诸军击贼所获生口资畜许为己有彼为利诱则人百其勇也灵武路自通达军入青冈峡五百里皆蕃部熟户向来使人商旅经由并在部族安泊所求赂遗无几谓之打当亦如汉界逆旅之家宿食之直也此时大军或须入其境则乡导踏白当如夏州之法况彼灵州便是吾土刍粟储蓄率皆有备缘路五七程不烦供馈止令逐都兵骑裹粮轻赍便可足用谚所谓磨镰杀马劫一时之力也旬浃之余固无阙乏矣又臣曾受任西川数年经历江山备见形势要害利州最是咽喉之地西过枯柏江去剑门百里东南去阆州水陆二百余里西北通白水清川是龙州入川大路邓艾于此破蜀至今庙貌存焉其外三泉西县兴凤等州并为要冲请选有武略重臣镇守之奏入上密写其奏令继隆择利而行至道元年春大宴于含光殿上问琪年对曰七十有九上因慰抚久之二年春拜右仆射特令月给实奉一百千又以其衰老诏许五日一朝是年九月被病令其子贻序秉笔授辞作多幸老民叙大抵谓洪范五福人所难全而己兼有之实天幸也又口占遗表数百字而卒赠司空谥惠安起复贻序为右赞善大夫贻庥为大理评事贻广童子出身贻序上表乞终丧制从之天禧初录其孙宗谅试秘书郎琪素有文学颇谐捷在使府前后三十年周知人情尤通吏术在相位日百执事有所求请多面折之以是取怨于人  李昉 按宋史本传昉字明远深州饶阳人父超晋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从大父右资善大夫超无子以昉为后荫补斋郎选授太子校书汉干佑举进士为秘书郎宰相冯道引之与吕端同直弘文馆改右拾遗集贤殿修撰周显德二年宰相李谷征淮南昉为记室世宗览军中章奏爱其辞理明白已知为昉所作及见相国寺文英院集乃昉与扈蒙崔颂刘衮窦俨赵逢及昉弟载所题益善昉诗而称赏之曰吾久知有此人矣师还擢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四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是年冬世宗南征至高邮会陶谷出使内署书诏填委乃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六年春丁内艰恭帝嗣位赐金紫宋初加中书舍人建隆三年罢为给事中四年平湖湘受诏祀南岳就命知衡州逾年代归陶谷诬奏昉为所亲求京畿令上怒召吏部尚书张昭面质其事昭老儒气直免冠上前抗声云谷罔上上疑之不释出昉为彰武军行军司马居延州为生业以老三岁当内徙昉不愿宰相荐其可大用开宝二年召还复拜中书舍人未几直学士院三年知贡举五年复知贡举秋预宴大明殿上见昉坐卢多逊下因问宰相对曰多逊学士昉直殿尔即令真拜学士令居多逊上昉之知贡举也其乡人武济川预选既而奏对失次昉坐左迁太常少卿俄判国子监明年五月复拜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冬判吏部铨时赵普为多逊所构数以其短闻于上上询于昉对曰臣职司书诏普之所为非臣所知普寻出镇多逊遂参知政事太宗即位加昉户部侍郎受诏与扈蒙李穆郭贽宋白同修太祖实录从攻太原车驾次常山常山即昉之故里因赐羊酒俾召公侯相与宴饮尽欢里中父老及尝与游从者咸预焉七日而罢人以为荣师还以劳拜工部尚书兼承旨太平兴国中改文明殿学士时赵普宋琪居相位久求其能继之者宿旧无逾于昉遂命参知政事十一月普出镇昉与琪俱拜平章事未几加监修国史复时政记先进御而后付有司自昉议始也雍熙元年郊祀命昉与琪并为左右仆射昉固辞乃加中书侍郎王师讨幽蓟不利遣使分诣河南东籍民为兵凡八丁取一昉等相率奏曰近者分遣使籍河南东四十余郡之民以为边备非得已也然河南之民素习农桑罔知战斗一旦括集必致动摇若因而啸聚更须剪除如此则河北闾阎既困于戎马河南生聚复扰于萑蒲矧当春和有妨农作陛下若以明诏既颁难于反汗则当续遣使臣严加戒饬所至点募人情若有不安即须少缓密奏取裁庶免后患上嘉纳之端拱初布衣翟马周击登闻鼓讼昉居宰相位当北方有事之时不为边备徒知赋诗宴乐属籍田礼方毕乃诏学士贾黄中草制罢昉为右仆射且加切责黄中言仆射百僚师长实宰相之任今自工部尚书而迁是职非黜责也若曰文昌务简以均劳逸为辞斯为得体上然之会边警益急诏文武群臣各进策备御昉又引汉唐故事深以屈己修好弭兵息民为言时论称之淳化二年复以本官兼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三年夏旱蝗既雨时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居宰辅以燮理非材上表待罪上不之罪四年昉以私门连遭忧戚求解机务诏不允遣齐贤等谕旨复起视事后数月罢为右仆射先是上召张洎草制授昉左仆射罢相洎言昉居燮理之任而阴阳乖戾不能决意引退俾居百僚师长之任何以示劝上览奏乃令罢守本官晋侍中崧者与昉同宗且同里时人谓崧为东李家昉为西李家汉末崧被诛至是其子璨自苏州常熟县令赴调昉为讼其父冤且言周太祖已为昭雪赠官还其田宅录璨而官之然璨年几五十尚淹州县之职臣昔与之同难岂宜臣独叨遇圣明傥推一视之仁泽及衰微之祚则已往之冤获伸于下而继绝之恩永光简册矣诏授璨著作佐郎后官至右赞善大夫明年昉年七十以特进司空致事朝会宴飨令缀宰相班岁时赐予益加厚焉至道元年正月望上观灯干元楼召昉赐坐于侧酌御&#酒饮之自取果饵以赐上观京师繁盛指前朝坊巷省署以谕近臣令拓为通衢长廊因论晋汉君臣昏暗猜贰枉陷善良时人不聊生虽欲营缮其暇及乎昉谓晋汉之事臣所备经何可与圣朝同日而语若今日四海清宴民物阜康皆陛下恭勤所致也上曰勤政忧民帝王常事朕不以繁华为乐盖以民安为乐尔因顾侍臣曰李昉事朕两入中书未尝有伤人害物之事宜其今日所享如此可谓善人君子矣二年陪祀南郊礼毕入贺因拜舞仆地台史掖之以出卧疾数日薨年七十二赠司徒谥文正昉和厚多恕不念旧恶在位小心循谨无赫赫称为文章慕白居易尤浅近易晓好接宾客江南平士大夫归朝者多从之游雅厚张洎而薄张佖及昉罢相洎草制深攻诋之而佖朔望必诣昉或谓佖曰李公待君素不厚何数诣之佖曰我为廷尉日李公方秉政未尝一有请求此吾所以重之也昉所居有园亭别墅之胜多召故人亲友宴乐其中既致政欲寻洛中九老故事时吏部尚书宋琪年七十九左谏议大夫杨徽之年七十五郢州刺史魏丕年七十六太常少卿致仕李运年八十水部郎中朱昂年七十一庐州节度副使武允成年七十九太子中允致仕张好问年八十五吴僧赞宁年七十八议将集会蜀寇而罢昉素与卢多逊善待之不疑多逊屡谮昉于上或以昉告不之信及入相太宗言及多逊事昉颇为解释帝曰多逊居常毁卿一钱不直昉始信之上由此益重昉昉居中书日有求进用者虽知其材可取必正色拒绝之已而擢用或不足用必和颜温语待之子弟问其故曰用贤人主之事若受其请是市私恩也故峻绝之使恩归于上若不用者既失所望又无善辞取怨之道也初超未有子昉母谢方娠指腹谓叔母张曰生男当与叔母为子故昉出继于超昉再相因表其事求赠所生父母官诏赠其祖温太子太傅祖母权氏莒国太夫人超太子太师谢氏郑国太夫人昉素病心悸数岁一发发必弥年而后愈盖典诰命三十余年劳役思虑所致及居相位益加忧畏有文集五十卷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六   宋二   吕蒙正 按宋史本传蒙正字圣功河南人祖梦奇户部侍郎父龟图起居郎蒙正太平兴国二年擢进士第一授将作监丞通判升州陛辞有旨民事有不便者许骑置以闻赐钱二十万代还会征太原召见行在授着作郎直史馆加左拾遗五年亲拜左补阙知制诰初龟图多内宠与妻刘氏不睦并蒙正出之颇沦踬窘乏刘誓不复嫁及蒙正登仕迎二亲同堂异室奉养备至龟图旋卒诏起复未几迁都官郎中入为翰林学士擢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赐第丽景门上谓之曰凡士未达见当世之务戾于理者则怏怏于心及列于位得以献可替否当尽其所蕴虽言未必尽中亦当佥议而更之俾协于道朕固不以崇高自恃使人不敢言也蒙正初入朝堂有朝士指之曰此子亦参政耶蒙正阳为不闻而过之同列不能平诘其姓名蒙正遽止之曰若一知其姓名则终身不能忘不若毋知之为愈也时皆服其量李昉罢相蒙正拜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平章事监修国史蒙正质厚宽简有重望以正道自持遇事敢言每论时政有未允者必固称不可上嘉其无隐赵普开国元老蒙正后进历官一纪遂同相位普甚推许之俄丁内艰起复先是卢多逊为相其子雍起家即授水部员外郎后遂以为常至是蒙正奏曰臣忝甲科及第释褐止授九品京官况天下才能老于岩穴不沾寸禄者多矣今臣男始离襁褓膺此宠命恐罹阴谴乞以臣释褐时官补之自是宰相于止授九品京官遂为定制朝士有藏古镜者自言能照二百里欲献之蒙正以求知蒙正笑曰吾面不过楪子大安用照二百里哉闻者叹服淳化中右正言宋抗上疏忤旨抗蒙正妻族坐是罢为吏部尚书复相李昉四年昉罢蒙正复以本官入相因对论及征伐上曰朕比来征讨盖为民除暴苟好功黩武则天下之人熸亡尽矣蒙正对曰隋唐数十年中四征辽碣人不堪命炀帝全军陷没太宗自运土木攻城如此卒无所济且治国之要在内修政事则远人来归自致安静上韪之尝灯夕设宴蒙正侍上语之曰五代之际生灵雕丧周太祖自邺南归士庶皆罹剽掠下则火灾上则彗孛观者恐惧当时谓无复太平之日矣朕躬览庶政万事粗理每念上天之贶致此繁盛乃知理乱在人蒙正避席曰乘舆所在士庶走集故繁盛如此臣尝见都城外不数里饥寒而死者甚众不必尽然愿陛下视近以及远苍生之幸也上变色不言蒙正侃然复位同列多其直谅上尝欲遣人使朔方谕中书选才而可责以事者蒙正退以名上上不许他日三问三以其人对上曰卿何执耶蒙正曰臣非执盖陛下未谅尔固称其人可使余人不及臣不欲用媚道妄随人主意以害国事同列悚息不敢动上退谓左右曰蒙正气量我不如既而卒用蒙正所荐果称职至道初以右仆射出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蒙正至洛多引亲旧欢宴政尚宽静委任僚属事多总裁而已真宗即位进左仆射会营奉熙陵蒙正追感先朝不次之遇奉家财三百余万以助用葬日伏哭尽哀人以为得大臣体咸平四年以本官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国朝以来三入相者惟赵普与蒙正焉郊祀礼成加司空兼门下侍郎六年授太子太师封蔡国公改封随又封许景德二年春表请归洛陛辞日肩舆至东园门命二子掖以升殿固言远人请和弭兵省财古今上策惟愿陛下以百姓为念上嘉纳之因迁从简太子洗马知简奉礼郎蒙正至洛有园亭花木日与亲旧宴会子孙环列迭奉寿觞怡然自得大中祥符而后上朝永熙陵封泰山祠后土过洛两幸其第锡赉有加上谓蒙正曰卿诸子孰可用对曰诸子皆不足用有侄夷简任颍州推官宰相才也夷简由是见知于上富言者蒙正客也一日白曰儿子十许岁欲令入书院事廷评太祝蒙正许之及见惊曰此儿他日名位与吾相似而勋业远过于吾令与诸子同学供给甚厚言之子即弼也后弼两入相亦以司徒致仕其知人类如此许国之命甫下而卒年六十八赠中书令谥曰文穆蒙正初为相时张绅知蔡州坐赃免或言于上曰绅家富不至此特蒙正贫时勾索不如意今报之尔上命即复绅官蒙正不辨后考课院得绅实状复黜为绛州团练副使及蒙正再入相太宗谓曰张绅果有赃蒙正不辨亦不谢在西京日上数遣中贵人将命至蒙正待之如在相位时不少贬时人重焉  石熙载 按宋史本传熙载字凝绩河南洛阳人周显德中进士登第疏俊有量居家严谨有礼法宋初太宗以殿前都虞候领泰宁军节制辟为掌书记及尹京邑表为开封府推官授左拾遗迁左补阙丁外艰将起复以谗出为忠武崇义二军掌书记太宗即位复以左补阙召同知贡举时梅山洞蛮屡为寇以熙载知潭州召还擢为兵部员外郎领枢密直学士未几签书枢密院事诏赐官第一区太平兴国四年亲征河东以给事中充枢密副使从行还迁刑部侍郎五年拜户部尚书枢密使以病足在告寝疾久之未愈八年上表求解职诏加慰抚授尚书右仆射九年卒年五十七赠侍中谥元懿上为悲叹累日且谓其事君之心纯正无他适当委用而奄忽至此深为可惜国朝大臣谢事而卒车驾临视者惟熙载焉熙载性忠实遇事尽言是非好恶无所顾避人有善即推荐之时论称其长者初微时为养负耒尝行嵩阳道中遇一叟熟视熙载曰真人将兴子当居辅弼之位言讫不见及居太宗幕下颇尽诚节典枢务日上眷注甚笃方将倚以为相俄遘疾不起熙载事继母牛氏以孝闻弟熙导牛氏前夫子随母归石氏以熙载故奏补殿直从弟熙古幼弟熙正皆登进士第熙载抚之如一熙载卒时子中孚中立皆幼熙正患熙导以异姓居已上乃诈传上旨令已籍熙导家财由是交讼有司归罪熙导上召问中孚中立令有司再鞫得实熙导还本姓中孚亦养子勿问熙正坐除名上素知熙载以母故育熙导甚厚虽令还宗而不夺其官复以财产量给之咸平二年八月熙载配飨太宗庙庭熙正后至供备库副使中孚至尚书虞部员外郎子行简大中祥符进士  郭贽 按宋史本传贽字仲仪开封襄邑人干德中举进士中首荐太宗尹京因事藩邸太平兴国初擢为著作佐郎右赞善大夫俄兼皇子侍讲赐绯鱼太宗至东宫出戒子篇命贽注解且令委曲讲说以喻诸王三年与刘兼张洎王克正同知贡举迁右补阙与宋白并拜中书舍人赐金紫五年复与程羽侯陟宋白同知贡举置京朝官差遣院凡将命出入受代归阙官悉考校劳绩铨量才品命贽洎滕中正雷德骧领之七年以本官参知政事曹彬为弭德超所诬贽极言救解深为宰相赵普所重尝因论事奏曰臣受不次之遇誓以愚直上报太宗曰愚直何益于事贽言虽然犹胜奸邪无何以入对宿酲未解左迁秘书少监知荆南府府俗尚淫祀属久旱盛陈祷雨之具贽始至命悉撤去投之江不数日大雨就加左谏议大夫入为盐铁使时诸路积逋欠犯人虽死犹系其子孙贽条陈其事多所蠲贷籍田超拜工部侍郎淳化中知澶州坐河决免所居官久之起为给事中复工部侍郎知审官院通进银台封驳司真宗即位拜刑部出知天雄军翌日贽入对恳辞上曰全魏之地所寄尤重卿宜亟去入判太常寺吏部流内铨加集贤院学士判院事知河南府归朝献诗自陈进秩吏部俄兼秘书监初真宗未出合贽已授经上尝至其家后杨可法继其任上以为辅导不及贽尝称贽纯厚长者至是在秘府屡赐对询访旧事且愍其已老特拜工部尚书翰林侍读学士作诗赐之有启发冲言晓典常语东封迁礼部尚书太宗在晋邸时凡制篇咏多令属和真宗尝访其赐本贽集为四卷以献诏奖之大中祥符三年卒年七十六上以旧学之故特亲临哭之赠左仆射谥文懿录其子昭度为大理寺丞昭升昭用并大理评事昭允左赞善大夫贽属文敏速而不雕刻昭度集为三十卷上之赐名文懿集性温和颇能延誉时隽宋白以文学沈下位贽荐引之遂同掌诰命赵昌言儿时一见器之及掌贡部以为奏名之首后卒贵显贽初文赋有声邑人同在籍中者忌之潜加构毁自是连上不中选洎贽再知贡举邑人子以明经充荐诏下日悔泣而去贽闻之命其所亲召还慰谕俾就举遂预荐中第然吝啬切于治生晚节不事事人颇以是少之  李至 按宋史本传至字言几真定人母张氏尝梦八仙人自天降授字图使吞之及寤犹若有物在胸中未几生至七岁而孤鞠于飞龙使李知审家幼沈静好学能属文及长辞华典赡举进士释褐将作监丞通判鄂州旋擢著作郎直史馆会征太原命督泽潞刍粮累迁右补阙知制诰太平兴国八年转比部郎中为翰林学士冬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雍熙初加给事中时议亲征范阳至上疏以为兵者凶器战者危事用之之道必务万全幽州为敌右臂王师所向彼必拒张攻城数万兵食倍之今日边庾未充况范阳之傍坦无陵阜去山既远取石尤难金汤之坚必资机石傥有未备愿且缮完畜威养锐观衅以伐谋更纵弥年亦未为晚必若圣心独断在于必行则京师天下之本陛下恭守宗庙不离京国示敌人以闲暇慰亿兆之仰望策之上也大名河朔之咽喉或暂驻銮辂扬言自将以壮军威策之中也若乃远提师旅亲抵边陲北有契丹之虞南有中原之虑则曳裾之恳切断鞅之狂愚臣虽不肖耻在二贤后也至以目疾累表求解机政授礼部侍郎进秩吏部会建秘阁命兼秘书监选三馆书置阁中俾至总之至每与李昉王化基等观书阁下上必遣使赐宴且命三馆学士皆与焉至是升秘阁次于三馆从至请也上尝临幸秘阁出草书千字文为赐至勒石上曰千文乃梁武得破碑锺繇书命周兴嗣次韵而成理无足取若有资于教化莫孝经若也乃书以赐至荐潘慎修舒雅杜镐吴淑等入充直馆校理请购亡书间以新书奏御必便坐延见恩礼甚厚淳化五年兼判国子监至上言五经书疏已板行惟二传二礼孝经论语尔雅七经疏未备岂副仁君垂训之意今直讲崔颐正孙奭崔偓佺皆励精强学博通经义望令重加雠校以备刊刻从之后又引吴淑舒雅杜镐检正讹谬至与李沆总领而裁处之至道初真宗初正储位以至与李沆并兼宾客诏太子事以师傅礼真宗每见必先拜至等上表不敢当礼诏答曰朕旁稽古训肇建承华用选端良资于辅导藉卿宿望委以护调盖将勖以谦冲故乃异其礼数勿饰当仁之让副予知子之心至等相率谢太宗谓曰太子贤明仁孝国本固矣卿等可尽心规诲若动皆由礼则宜赞助事有未当必须力言至于礼乐诗书义有可裨益者皆卿等素习不假朕之言谕也真宗即位拜工部尚书参知政事一日上访以灵武事至上疏曰河湟之地夷夏杂居是以先王置之度外继迁异类骚动疆场然脐不足弭其患擢发不足数其罪然圣人之道务屈己含垢以安亿民盖所损者小所益者大望陛下以元元为念不以巨憝介意料彼协从亦厌兵久矣苟朝廷舍之不问啖以厚利縻以重爵亦安肯迷而不复讫于沦胥哉昨郑文宝绝青盐使不入汉界禁粒食使不及羌夷致彼有词而我无谓此之失策虽悔何追今若复禁止不许通粮恐非制敌怀远不战屈人之意昔唐代宗虽罪田承嗣而不禁魏盐陛下宜行此事以安边鄙使其族类有无交易售盐以利之通粮以济之彼虽远夷必然向化互相诰谕一旦怀恩舍逆效顺则继迁竖子孤而无辅又安能为我蜂虿哉今灵州不可不弃非独臣愚以为当然若移朔方军额于环州亦一时之权也或指灵州为咽喉之地西北要冲安可弃之以为敌有此不知之甚非臣之所敢知也后灵武卒不能守咸平元年以目疾求解政柄授武信军节度入辞节制不允居二年徙知河南府四年以病求归本镇许之诏甫下卒年五十五赠侍中诏给其子惟良惟允惟熙等奉终制至尝师徐铉手写铉及其弟锴集置于几案又赋五君咏为铉及李昉石熙载王佑李穆作也至刚严简重人士罕登其门性吝啬幼育于知审及贵即逐其养子以利其资知审因至亦至右金吾卫大将军  张齐贤 按宋史本传齐贤曹州冤句人生三岁值晋乱徙家洛阳孤贫力学有远志慕唐李大亮之为人故字师亮太祖幸西都齐贤以布衣献策马前召至行宫齐贤以手画地条陈十事曰下并汾曰富民曰封建曰敦孝曰举贤曰太学曰籍田曰选良吏曰慎刑曰惩奸内四说称旨齐贤坚执以为皆善上怒令武士拽出之及还语太宗曰我幸西都唯得一张齐贤尔我不欲爵之以官异时可使辅汝为相也太宗擢进士欲置齐贤高第有司偶失抡选上不悦一榜尽与京官于是齐贤以大理评事通判衡州时州鞫劫盗论皆死齐贤至活其失入者五人自荆渚至桂州水递铺夫数千户困于邮役衣食多不给论奏减其半四年代还会亲征晋阳齐贤上谒迁秘书丞忻州新下命知州事明年召还改著作佐郎直史馆改左拾遗冬车驾北征议者皆言宜速取幽蓟齐贤上疏曰方今海内一家朝野无事关圣虑者岂不以河东新平屯兵尚众幽燕未下辇运为劳臣愚以为此不足虑也自河东初下臣知忻州捕得契丹纳米典吏皆云自山后转般以授河东以臣料契丹能自备军食则于太原非不尽力然终为我有者力不足也河东初平人心未固岚宪忻代未有军寨入寇则田牧顿失扰边则守备可虞及国家守要害增壁垒左控右扼疆事甚严恩信已行民心已定乃于雁门阳武谷争小利此其智力可料而知也圣人举事动在万全百战百胜不若不战而胜若重之慎之则契丹不足吞燕蓟不足取自古疆场之难非尽由敌国亦多边吏扰而致之若缘边诸寨抚御得人但使峻垒深沟畜力养锐以逸自处宁我致人此李牧所以用赵也所谓择卒不如择将任力不如任人如是则边鄙宁边鄙宁则辇运减辇运减则河北之民获休息矣民获休息则田业增而蚕绩广务农积谷以实边用且敌人之心固亦择利避害安肯投诸死地而为寇哉臣闻家六合者以天下为心岂止争尺寸之事角强弱之势而已乎是故圣人先本而后末安内以养外人民本也疆土末也五帝三王未有不先根本者也尧舜之道无他在乎安民而利之耳民既安利则远人敛&#而至矣陛下爱民人利天下之心真尧舜也臣虑群臣多以纤微之利&#下之术侵苦穷民以为功能至于生民疾苦见之如不见闻之如不闻敛怨速尤无大于此伏望慎择通儒分路采访两浙江南荆湖西川岭南河东凡前日赋敛苛重者改而正之因而利之使赋税课利通济可经久而行为圣朝定法除去旧弊天下诸州有不便于民者委长吏以闻敢循故常者重寘之法使天下耳目皆知陛下之心戴陛下之惠以德怀远以惠刑民则远人之归可立而待也六年为江南西路转运副使冬改右补阙加正使齐贤至官询知饶信虔州土产铜铁铅锡之所推求前代铸法取饶州永平监所铸以为定式岁铸五十万贯凡用铜八十五万斤铅三十六万斤锡十六万斤诣阙面陈其事敷奏详确议者不能夺先是诸州罪人多锢送阙下路死者十常五六齐贤道逢南剑建昌虔州所送索牒视之率非首犯悉伸其冤抑因力言于朝后凡送囚至京请委强明吏虑问不实则罪及原问官属自是江南送罪人者为减大半先是江南诸州小民居官地者有地房钱吉州缘江地虽沦没犹纳勾栏地钱编木而浮居者名水场钱皆前代弊政齐贤悉论免之初李氏据有江南民户税钱三千已上者户出丁一人黥面自备器甲输官库出即给之日支粮二升名为义军既内附皆放归农至是言者以为此辈久在行伍不乐耕农乞遣使选充军伍并其家属送阙下齐贤上言江南义军例皆良民横遭黥配无所逃避克复之后便放归农久被皇风并皆乐业若逐户搜索不无惊扰法贵有常政尚清净前敕既放营农不若且仍旧贯齐贤居使职勤究民弊务行宽大江左人思之不忘召还拜枢密直学士擢右谏议大夫签书枢密院事雍熙初迁左谏议大夫三年大举北伐代州杨业战没上访近臣以策齐贤请行即授给事中知代州与部署潘美同领缘边兵马是时辽兵自湖谷入寇薄城下神卫都校马正以所部列南门外众寡不敌副部署卢汉赟畏懦保壁自固齐贤选厢军二千出正之右誓众慷慨一以当百辽兵遂却先是约潘美以并师来会战无何间使为辽人所得齐贤以师期既漏且虞美众为辽所乘既而美使至云师出并州至北井得密诏东师败绩于君子馆并之全军不许出战已还州矣于时辽兵塞川齐贤曰贼知美之来而不知美之退乃闭其使密室中夜发兵二百人持一帜负一束刍距州城西南三十里列帜然刍辽兵遥见火光中有旗帜意谓并师至矣骇而北走齐贤先伏步兵二千于土磴寨掩击大败之擒其北大王之子一人帐前舍利一人斩数百级获马二千器甲甚众捷奏且归功汉赟端拱元年冬拜工部侍郎辽人又自大石路南侵齐贤预简厢兵千人为二部分屯繁畤崞县下令曰代西有寇则崞县之师应之代东有寇则繁畤之师应之比接战则郡兵集矣至是果为繁畤兵所败二年置屯田领河东制置方田都部署入拜刑部侍郎枢密副使淳化二年夏参知政事数月拜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齐贤母孙氏年八十余封晋国太夫人每入谒禁中上叹其福寿有令子多手诏存问加赐与缙绅荣之初王延德与朱贻业同掌京庾欲求补外贻业与参政李沆有姻娅托之以请于沆沆为请于齐贤齐贤以闻太宗以延德尝事晋邸怒其不自陈而干祈执政召见诘责延德贻业皆讳不以实对齐贤不欲累沆独任其责四年六月罢为尚书左丞十月命知定州以母老不愿往未几丁内艰水浆不入口者七日自是日啖粥一器终丧不食酒肉蔬&#寻复转礼部尚书知河南府时狱有大辟将决齐贤至立辨而释之三月徙知永兴军时合门祗候赵赞以言事得幸提点关中刍粮所为多豪横齐贤论列其罪卒抵于法俄徙襄州移荆南又徙安州逾年加刑部尚书真宗即位召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尝从容为上言皇王之道而推本其所以然且言臣受陛下非常恩故以非常为报上曰朕以为皇王之道非有迹但庶事适治道则近之矣时戚里有分财不均者更相讼又入宫自诉齐贤曰是非台府所能决臣请自治上俞之齐贤坐相府召讼者问曰汝非以彼所分财多汝所分少乎曰然命具款乃召两吏令甲家入乙舍乙家入甲舍货财无得动分书则交易之明日奏闻上大悦曰朕固知非君莫能定者郊祀加门下侍郎与李沆同事不相得坐冬至朝会被酒失仪免相四年李继迁陷清远军命为泾原等州军安抚经略使以右司谏梁颢为之副齐贤上言谓清远军陷没以来青冈寨烧弃之后灵武一郡援隔势孤此继迁之所觊觎而必至者也以事势言之加讨则不足防遏则有余其计无他蕃部大族首领素与继迁有隙者若能啖以官爵诱以货利结之以恩信而激之以利害则山西之蕃部族帐靡不倾心朝廷矣臣所领十二州军见二万余人若缘边料柬本城等军更得五万余人招致蕃部其数又逾十数万但彼出则我归东备则西击使之奔走不暇何能为我患哉今灵武军民不翅六七万陷于危亡之地若继迁来春于我兵未举之前发兵救援灵武尽驱其众并力攻围则灵州孤城必难固守万一失陷贼势益增纵多聚甲兵广积财货亦难保必胜矣臣所以乞封潘罗支为六谷王而厚以金帛者恐继迁旦暮用兵断彼卖马之路也苟朝廷信使得达潘罗支则泥埋等族西南远蕃不难招集西南既禀命而缘边之势张则鄜延环庆之浅蕃原渭振戎之熟户自然归化然后使之与对替甲兵及驻泊军马互为声援则万山闻之必不敢于灵州河西顿兵矣万山既退则贺兰蕃部亦稍稍叛继迁矣若曰名器不可以假人爵赏不可以滥及此乃圣人为治之常道非随时变易之义也齐贤又请调江淮荆湘丁壮八万以益防御朝议以为动摇兼泽国人民远戍西鄙亦非便计遂寝贤齐又言灵州斗绝一隅当城镇完全碛路未梗之时中外已言合弃自继迁为患已来危困弥甚南去镇戎约五百余里东去环州仅六七日程如此畏途不须攻夺则城中之民何由而出城中之兵何由而归欲全军民理须应接为今之计若能增益精兵以合西边屯驻对替之兵从以原渭镇戎之师率山西熟户从东界而入严约师期两路交进设若继迁分兵以应敌我则乘势而易攻且奔命途道首尾难卫千里趋利不败则禽臣谓兵锋未交而灵州之围自解然后取灵州军民而置寨于萧关武延川险要处以侨寓之如此则蕃汉土人之心有所依赖裁平宁却归旧贯然后纵蕃汉之兵乘时以为进退则成功不难矣时不能用未几灵武果陷闰十二月拜右仆射判汾州不行改判永兴军兼马步军部署时薛居正子惟吉妻柴氏无子早寡尽畜其货产及书籍论告欲改适齐贤惟吉子安上诉其事上不欲置于理命司门员外郎张正伦就讯柴氏所对与安上状异下其事于御史乃齐贤子太子中舍宗诲教柴氏为词齐贤坐责太常卿分司西京宗诲贬海州别驾景德初起为兵部尚书知青州上幸澶渊命兼青淄潍州安抚使二年改吏部尚书上疏言曰臣在先朝常忧灵夏两镇终为继迁并吞言事者以臣所虑为太过略举既往之事以明本末当时臣下皆以继迁只是怀恋父祖旧地别无他心先帝与以银州廉察庶满其意尔后攻劫不已直至降麟府州界八部族蕃酋又胁制贺兰山下帐族言事者犹谓封奖未厚洎陛下赐以银夏土壤宠以节旄自此奸威愈滋逆志尤暴屡断灵州粮路复挠缘边城池数年之间灵州终为吞噬当灵池清远军垂欲陷没臣方受经略之命臣思继迁须是得一两处强大蕃族与之为敌此乃以蛮夷攻蛮夷古今之上策也遂请以六合名目封潘罗支俾其展效其时近臣所见全与臣谋不同多为沮挠及继迁为潘罗支射杀边患谓可少息今其子德明依前攻劫析逋游龙钵等尽在部下其志又似不小臣虑德明乘大驾东幸之际去攻六合则瓜沙甘肃于阗诸处渐为控制矣向使潘罗支尚在则德明未足为虞今潘罗支已亡厮铎督恐非其敌望委大臣经制其事从东封还复拜右仆射时建玉清昭应宫齐贤言绘画符瑞有损谦德又违奉天之意屡请罢其役三年出判河阳从祀汾阴还进左仆射五年代还请老以司空致仕入辞便坐方拜而仆上遽止之许二子扶掖升殿命益坐茵为三归洛得裴度午桥庄有池榭松竹之盛日与亲旧觞咏其间意甚旷适七年夏薨年七十二赠司徒谥文定齐贤姿仪丰硕议论慷慨有大略以致君自负留心刑狱多所全活喜提奖寒隽少时家贫父死无以为葬河南县吏为办其事齐贤深德之事以兄礼虽贵不替也仲兄昭度尝授齐贤经及卒表赠光禄寺丞又尝依太子少师李肃家肃死为营葬事岁时祭之赵普尝荐齐贤于太宗未用普即其前列事以谓陛下若进齐贤则齐贤他日感恩更过于此上大悦遂大用种放之起齐贤所荐也齐贤四践两府九居八座以三公就第康宁福寿时罕其比居相日数起大狱又与寇准相倾人或以此少之齐贤诸子皆能有立宗信内殿崇班宗理大理寺丞宗谅殿中丞宗简合门祗候宗讷太子中舍宗礼最贤虽累资登朝而畏羁束故多居田里  吕端 按宋史本传端字易直幽州安次人父琦晋兵部侍郎端少敏悟好学以荫补千牛备身历国子主簿太仆寺丞秘书郎直弘文馆换著作佐郎直史馆太祖即位迁太常丞知浚仪县同判定州开宝中西上合门使郝崇信使契丹以端假太常少卿为副八年知洪州未上改司门员外郎知成都府赐金紫为政清简远人便之会秦王廷美尹京兆拜考功员外郎充开封府判官太宗征河东廷美将有居留之命端白廷美曰主上栉风沐雨以申吊伐王地处亲贤当表率扈从今主留务非所宜也廷美由是恳请从行寻坐王府亲吏请托执事者违诏市竹木贬商州司户参军移汝州复为太常丞判寺事出知蔡州以善政吏民列奏借留改祠部员外郎知开封县迁考功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使高丽暴风折樯舟人怖恐端读书若在斋合时迁户部郎中判太常寺兼礼院选为大理少卿俄拜右谏议大夫许王元僖尹开封又为判官王薨有发其阴事者坐裨赞无状遣御史武元&#内侍王继恩就鞫于府端方决事徐起候之二使曰有诏推君端神色自若顾从者曰取帽来二使曰何遽至此端曰天子有制问即罪人矣安可在堂上对制使即下堂随问而答左迁卫尉少卿会置考课院群官有负谴置散秩者引对皆泣涕以饥寒为请至端即奏曰臣前佐秦邸以不检府吏謪掾商州陛下复擢官籍辱用今许王暴薨臣辅佐无状陛下又不重谴俾亚少列臣罪大而幸深矣今有司进退善否苟得颍州副使臣之愿也太宗曰朕自知卿无何复旧官为枢密直学士逾月拜参知政事时赵普在中书尝曰吾观吕公奏事得嘉赏未尝喜遇抑挫未尝惧亦不形于言真台辅之器也岁余左谏议大夫寇准亦拜参知政事端请居准下太宗即以端为左谏议大夫立准上每独召便殿语必移晷擢拜户部侍郎平章事时吕蒙正为相太宗欲相端或曰端为人糊涂太宗曰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决意相之会曲宴后苑太宗作钓鱼诗有云欲饵金钩深未达磻溪须问钓鱼人意以属端后数日罢蒙正而相端焉初端兄余庆建隆中以藩府旧僚参预大政端复居相位时论荣之端历官仅四十年至是骤被奖擢太宗犹恨任用之晚端为相持重识大体以清简为务虑与寇准同列先居相位恐准不平乃请参知政事与宰相分日押班知印同升政事堂太宗从之时同列奏对多有异议惟端罕所建明一日内出手札戒谕自今中书事必经吕端详酌乃得闻奏端愈谦让不自当初李继迁扰西鄙保安军奏获其母至是太宗欲诛之以寇准居枢密副使独召与谋准退过相幕端疑谋大事邀谓准曰上戒君勿言于端乎准曰否端曰边鄙常事端不必与知若军国大计端备位宰相不可不知也准遂告其故端曰何以处之准曰欲斩于保安军北门外以戒凶逆端曰必若此非计之得也愿少缓之端将覆奏入曰昔项羽得太公欲烹之高祖曰愿分我一杯羹夫举大事不顾其亲况继迁悖逆之人乎陛下今日杀之明日继迁可擒乎若其不然徒结怨雠愈坚其叛心尔太宗曰然则何如端曰以臣之愚宜置于延州使善养视之以招来继迁虽不能即降终可以系其心而母死生之命在我矣太宗抚髀称善曰微卿几误我事即用其策其母后病死延州继迁寻亦死继迁子竟纳款请命端之力也进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太宗不豫真宗为皇太子端日与太子问起居及疾大渐内侍王继恩忌太子英明阴与参知政事李昌龄殿前都指挥使李继勋知制诰胡旦谋立故楚王元佐太宗崩李皇后命继恩召端端知有变锁继恩于合内使人守之而入皇后曰宫车已晏驾立嗣以长顺也今将如何端曰先帝立太子正为今日今始弃天下岂可遽违命有异议邪乃奉太子至福宁庭中真宗既立垂帘引见群臣端平立殿下不拜请卷帘升殿审视然后降阶率群臣拜呼万岁以继勋为使相赴陈州贬昌龄忠武军司马继恩右监门卫将军均州安置旦除名流浔州籍其家赀真宗每见辅臣入对惟于端肃然拱揖不以名呼又以端躯体洪大宫庭阶戺稍峻特令梓人为纳陛尝召对便殿访军国大事经久之制端陈当世急务皆有条理真宗嘉纳加右仆射监修国史明年夏被疾诏免常参就中书视事上疏求解不许十月以太子太保罢在告三百日有司言当罢奉诏赐如故车驾临问端不能兴抚慰甚至卒年六十六赠司空谥正惠追封妻李氏泾国夫人以其子藩为太子中舍荀大理评事蔚千牛备身蔼殿中省进马端姿仪环秀有器量宽厚多恕善谈谑意豁如也虽屡经摈退未尝以得丧介怀善与人交轻财好施未尝问家事李惟清自知枢密改御史中丞意端抑己及端免朝谒乃弹奏常参官疾告逾年受奉者又构人讼堂吏过失欲以中端端曰吾直道而行无所愧畏风波之言不足虑也端祖兖尝事沧州节度刘守文为判官守文之乱兖举族被害时父琦方幼同郡赵玉冒锋刃绐监者曰此予之弟非吕氏子也遂得免玉子文度为耀帅文度孙绍宗十余岁端视如己子表荐赐出身故相冯道乡里世旧道子正之病废端分奉给之端两使绝域其国叹重之后有使往者每问端为宰相否其名显如此景德二年真宗闻端后嗣不振又录蔚为奉礼郎藩后病足不任朝谒请告累年有司奏罢其奉真宗特令复旧官分司西京给奉家居养病端不蓄赀产藩兄弟贫匮又迫婚嫁因质其居第真宗时出内府钱五百万赎还之又别赐金帛俾偿宿负遣使检校家事藩荀皆至国子博士蔚至太子中舍  贾黄中 按宋史本传黄中字娲民沧州南皮人唐相耽四世孙父玭字仲宝晋天福三年进士解褐宋初为刑部郎中终水部员外郎知浚仪县年七十卒玭严毅善教子士大夫子弟来谒必谆谆诲诱之初通判镇州葬乡党群从之未葬者十五丧孤贫不自给者咸教育而婚嫁之黄中幼聪悟方五岁玭每旦令正立展书卷比之谓之等身书课其诵读六岁举童子科七岁能属文触类赋咏父常令蔬食曰俟业成乃得食肉十五举进士授校书郎集贤校理迁著作佐郎直史馆建隆三年迁左拾遗历左补阙开宝八年通判定州判太常礼院黄中多识典故每详定礼文损益得中号为称职岭南平以黄中为采访使廉直平恕远人便之还奏利害数十事皆称旨会克江表选知宣州岁饥民多为盗黄中出己奉造糜粥赖全活者以千数仍设法弭盗因悉解去太宗即位迁礼部员外郎太平兴国二年知升州时金陵初附黄中为政简易部内甚治一日案行府署中见一室扃钥甚固命发视之得金宝数十匮计直数百万乃李氏宫合中遗物也即表上之上览表谓侍臣曰非黄中廉恪则亡国之宝将污法而害人矣赐钱三十万丁父忧起复视事五年召归阙有荐黄中文学高第召试中书拜驾部员外郎知制诰八年与宋白吕蒙正等同知贡举迁司封郎中充翰林学士雍熙二年又知贡举俄掌吏部选端拱初加中书舍人二年兼史馆修撰凡再典贡部多拣拔寒俊除拟官吏品藻精当淳化二年秋与李沆并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太宗召见其母王氏命坐谓曰教子如是真孟母矣作诗以赐之颁赐甚厚黄中素重吕端为人属端出镇襄阳黄中力荐于上因留为枢密直学士遂参知政事当世文行之士多黄中所荐引而未尝言人莫之知也然畏慎过甚中书政事颇留不决四年冬与沆并罢守本官明年知襄州上言母老乞留京改知澶州辞日上戒之曰夫小心翼翼君臣皆当然若太过则失大臣之体黄中顿首谢上因谓侍臣曰朕尝念其母有贤德七十余年未觉老每与之语甚明敏黄中终日忧畏必先其母老矣因目参知政事苏易简曰易简之母亦如之自古贤母不可多得易简前谢曰陛下以孝治天下奖及人亲臣实何人膺兹荣遇至道初黄中遘疾诏令归阙会建储宫择大臣有德望者为宾友黄中在选中以久疾改命李至李沆兼宾客黄中亦特拜礼部侍郎代至兼秘书监黄中素嗜文籍既居内阁甚以为慰二年以疾卒年五十六其母尚无恙卒如上言赠礼部尚书上闻其素贫别赐钱三十万既葬其母入谢又赐白金三百两上谓之曰勿以诸孙为念朕当不忘也黄中端谨能守家法廉白无私多知台阁故事谈论亹亹听者忘倦焉在翰林日太宗召见访以时政得失黄中但言臣职典书诏思不出位军国政事非臣所知上益重之以为谨厚及知政事卒无所建明时论不之许有文集三十卷  寇准按宋史本传准字平仲华州下邽人也父相晋开运中应辟为魏王府记室参军准少英迈通春秋三传年十九举进士太宗取人多临轩顾问年少者往往罢去或教准增年答曰准方进取可欺君邪后中第授大理评事知归州巴东大名府成安县每期会赋役未尝辄出符移唯具乡里姓名揭县门百姓莫敢后期累迁殿中丞通判郓州召试学士院授右正言直史馆为三司度支推官转盐铁判官会诏百官言事而准极陈利害帝益器重之擢尚书虞部郎中枢密院直学士判吏部东铨尝奏事殿中语不合帝怒起准辄引帝衣令帝复坐事决乃退上由是嘉之曰朕得寇准犹文皇之得魏征也淳化二年春大旱太宗延近臣问时政得失众以天数对准对曰洪范天人之际应若影响大旱之证盖刑有所不平也太宗怒起入禁中顷之召准问所以不平状准曰愿召二府至臣即言之有诏召二府入准乃言曰顷者祖吉王淮皆侮法受赇吉赃少乃伏诛淮以参政沔之弟盗主守财至千万止杖仍复其官非不平而何太宗以问沔沔顿首谢于是切责沔而知准为可用矣即拜准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改同知院事准与知院张逊数争事上前他日与温仲舒偕行道逢狂人迎马呼万岁判左金吾王宾与逊雅相善逊嗾上其事准引仲舒为证逊令宾独奏其辞颇厉且互斥其短帝怒谪逊准亦罢知青州帝顾准厚既行念之常不乐语左右曰寇准在青州乐乎对曰准得善藩当不苦也数日辄复问左右揣帝意且复召用准因对曰陛下思准不少忘闻准日纵酒未知亦念陛下乎帝默然明年召拜参知政事自唐末蕃户有居渭南者温仲舒知秦州驱之渭北立堡栅以限其往来太宗览奏不怿曰古羌戎尚杂处伊洛彼蕃夷易动难安一有调发将重困吾关中矣准言唐宋璟不赏边功卒致开元太平疆场之臣邀功以稔祸深可戒也帝因命准使渭北安抚族帐而徙仲舒凤翔至道元年加给事中时太宗在位久冯拯等上疏乞立储贰帝怒斥之岭南中外无敢言者准初自青州召还入见帝足创甚自褰衣以示准且曰卿来何缓耶准对曰臣非召不得至京师帝曰朕诸子孰可以付神器者准曰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中官不可也谋及近臣不可也唯陛下择所以副天下望者帝俯首久之屏左右曰襄王可乎准曰知子莫若父圣虑既以为可愿即决定帝遂以襄王为开封尹改封寿王于是立为皇太子庙见还京师之人拥道喜跃曰少年天子也帝闻之不怿召准谓曰人心遽属太子欲置我何地准再拜贺曰此社稷之福也帝入语后嫔宫中皆前贺复出延准饮极醉而罢二年祠南郊中外官皆进秩准素所喜者多得台省清要官所恶不及知者退序进之彭惟节位素居冯拯下拯转虞部员外郎惟节转屯田员外郎章奏列衔惟节犹处其下准怒堂帖戒拯毋乱朝制拯愤极陈准擅权又条上岭南官吏除拜不平数事广东转运使康戬亦言吕端张洎李昌龄皆准所引端德之洎能曲奉准而昌龄畏&#不敢与准抗故得以任胸臆乱经制太宗怒准适祀太庙摄事召责端等端曰准性刚自任臣等不欲数争虑伤国体因再拜请罪及准入对帝语及冯拯事自辩帝曰若廷辩失执政体准犹力争不已又持中书簿论曲直于帝前帝益不悦因叹曰鼠雀尚知人意况人乎遂罢准知邓州真宗即位迁尚书工部侍郎咸平初徙河阳改同州三年朝京师行次阌乡又徙凤翔府帝幸大名诏赴行在所迁刑部权知开封府六年迁兵部为三司使时合盐铁度支户部为一使真宗命准裁定遂以六判官分掌之繁简始适中帝久欲相准患其刚直难独任景德元年以毕士安参知政事逾月并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准以集贤殿大学士位士安下是时契丹内寇纵游骑掠深祁间小不利辄引去徜徉无斗意准曰是狃我也请练师命将简骁锐据要害以备之是冬契丹果大入急书一夕凡五至准不发饮笑自如明日同列以闻帝大骇以问准准曰陛下欲了此不过五日耳因请帝幸澶州同列惧欲退准止之令候驾起帝难之欲还内准曰陛下入则臣不得见大事去矣请毋还而行帝乃议亲征召群臣问方略既而契丹围瀛州直犯贝魏中外震骇参知政事王钦若江南人也请幸金陵陈尧叟蜀人也请幸成都帝问准准心知二人谋乃阳若不知曰谁为陛下画此策者罪可诛也今陛下神武将臣协和若大驾亲征贼自当遁去不然出奇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师劳佚之势我得胜算矣奈何弃庙社欲幸楚蜀远地所在人心崩溃贼乘势深入天下可复保邪遂请帝幸澶州及至南城契丹兵方盛众请驻驆以觇军势准固请曰陛下不过河则人心益危敌气未慑非所以取威决胜也且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以扼其亢李继隆石保吉分大阵以扼其左右肘四方征镇赴援者日至何疑而不进众议皆惧准力争之不决出遇高琼于屏间谓曰太尉受国恩今日有以报乎对曰琼武人愿效死准复入对琼随立庭下准厉声曰陛下不以臣言为然盍试问琼等琼即仰奏曰寇准言是准曰机不可失宜趣驾琼即麾卫士进辇帝遂渡河御北城门楼远近望见御盖踊跃欢呼声闻数十里契丹相视惊愕不能成列帝尽以军事委准准承制专决号令明肃士卒喜悦敌数千骑乘胜薄城下诏士卒迎击斩获大半乃引去上还行宫留准居城上徐使人视准何为准方与杨亿饮博歌谑欢呼帝喜曰准如此吾复何忧相持十余日其统军挞览出督战时威虎军头张瑰守&#子弩弩撼机发矢中挞览额挞览死乃密奉书请盟准不从而使者来请益坚帝将许之准欲邀使称臣且献幽州地帝厌兵欲羁縻不绝而已有谮准幸兵以自取重者准不得已许之帝遣曹利用如军中议岁币曰百万以下皆可许也准召利用至幄语曰虽有敕汝所许毋过三十万过三十万吾斩汝矣利用至军果以三十万成约而还河北罢兵准之力也准在相位用人不以次同列颇不悦它日又除官同列因吏持例簿以进准曰宰相所以进贤退不肖也若用例一吏职耳二年加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准颇自矜澶渊之功虽帝亦以此待准甚厚王钦若深嫉之一日会朝准先退帝目送之钦若因进曰陛下敬寇准为其有社稷功邪帝曰然钦若曰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而谓准有社稷功何也帝愕然曰何故钦若曰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是城下之盟也以万乘之贵而为城下之盟其何耻如之帝愀然为之不悦钦若曰陛下闻博乎博者输钱欲尽乃罄所有出之谓之孤注陛下寇准之孤注也斯亦危矣由是帝顾准寖衰明年罢为刑部尚书知峡州遂用王旦为相帝谓旦曰寇准多许人官以为己恩俟行当深戒之从封泰山迁户部尚书知天雄军祀汾阴命提举贝德博召滨棣巡检捉贼公事迁兵部尚书入判都省幸亳州权东京留守为枢密院使同平章事林特为三司使以河北岁输绢阙督之甚急而准素恶特颇助转运使李士衡而沮特具言在魏时尝进河北绢五万而三司不纳以至阙供请劾主吏以下然京师岁费绢百万准所助纔五万帝不悦谓王旦曰准刚忿如昔旦曰准好人怀惠又欲人畏威皆大臣所避而准乃为己任此其短也未几罢为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徙永兴军天禧元年改山南东道节度使时巡检朱能挟内侍都知周怀政诈为天书上以问王旦旦曰始不信天书者准也今天书降颁命准上之准从上其书中外皆以为非遂拜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景陵宫使三年祀南郊进尚书右仆射集贤殿大学士时真宗得风疾刘太后预政于内准请间曰皇太子人所属望愿陛下思宗庙之重传以神器择方正大臣为羽翼丁谓钱惟演佞人也不可以辅少主帝然之准密令翰林学士杨亿草表请太子监国且欲援亿辅政已而谋泄罢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时怀政反侧不自安且忧得罪乃谋杀大臣请罢皇后预政奉帝为太上皇而传位太子复相准客省使杨崇勋等以告丁谓谓微服夜乘犊车诣曹利用计事明日以闻乃诛怀政降准为太常卿知相州徙安州贬道州司马帝初不知也他日问左右曰吾目中久不见寇准何也左右莫敢对帝崩时亦言惟准与李迪可托其见重如此干兴元年再贬雷州司户参军初丁谓出准门至参政事准甚谨尝会食中书羹污准须谓起徐拂之准笑曰参政国之大臣乃为官长拂须邪谓甚愧之由是倾构日深及准贬未几谓亦南窜道雷州准遣人以一蒸羊逆境上谓欲见准准拒绝之闻家僮谋欲报雠者乃杜门使纵博毋得出伺谓行远乃罢天圣元年徙衡州司马初太宗尝得通天犀命工为二带一以赐准及是准遣人取自洛中既至数日沐浴具朝服束带北面再拜呼左右趣设卧具就榻而卒初张咏在成都闻准入相谓其僚属曰寇公奇材惜学术不足耳及准出陕咏适自成都罢还准严供帐大为具待咏将去准送之郊问曰何以教准咏徐曰霍光传不可不读也准莫谕其意归取其传读之至不学无术笑曰此张公谓我矣准少年富贵性豪侈喜剧饮每宴宾客多阖扉脱骖家未尝爇油灯虽庖匽所在必然炬烛在雷州逾年既卒衡州之命乃至遂归葬西京道出京南公安县人皆设祭哭于路折竹植地挂纸钱逾月视之枯竹尽生笋众因为立庙岁时享之无子以从子随为嗣准殁后十一年复太子太傅赠中书令莱国公后又赐谥曰忠愍皇佑四年诏翰林学士孙抃撰神道碑帝为篆其首曰旌忠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七   宋三   李沆 按宋史本传沆字太初洺州肥乡人曾祖丰泰陵令祖滔洺州团练判官父炳从邢帅薛怀让辟为观察支使怀让徙同州又为掌书记历邠州凤翔判官拜殿中侍御史知舒州太祖征金陵缘淮供亿惟舒尤甚以劳加侍御史卒沆少好学器度宏远炳尝语人曰此儿异日必至公辅太平兴国五年举进士甲科为将作监丞通判潭州迁右赞善大夫转著作郎相府召试约束边将诏书既奏御太宗甚悦命直史馆雍熙三年右拾遗王化基上书自荐太宗谓宰相曰李沆宋湜皆嘉士也即命中书并化基召试并除右补阙知制诰沆位最下特升于上各赐钱百万又以沆素贫多负人钱别赐三十万偿之四年与翰林学士宋白同知贡举谤议虽众而不归咎于沆迁职方员外郎召入翰林为学士淳化二年判吏部铨&#侍曲宴太宗目送之曰李沆风度端凝真贵人也三年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四年以本官罢奉朝请未几丁内艰起复遂出知升州未行改知河南府真宗升储迁礼部侍郎兼太子宾客诏东宫待以师傅礼真宗即位迁户部侍郎参知政事咸平初以本官平章事监修国史改中书侍郎会契丹犯边真宗北幸命沆留守京师肃然真宗还沆迎于郊命坐置酒慰劳久之累加门下侍郎尚书右仆射真宗问治道所宜先沆曰不用浮薄新进喜事之人此最为先问其人曰如梅询曾致尧等是矣后致尧副温仲舒安抚陕西于合门疏言仲舒不足与共事轻锐之党无不称快沆不喜也因用他人副仲舒罢致尧帝&#语及唐人树党难制遂使王室微弱盖奸邪难辨耳沆对曰佞言似忠奸言似信至如卢杞蒙蔽德宗李勉以为真奸邪是也真宗曰奸邪之迹虽曰难辨然久之自败一夕遣使持手诏欲以刘氏为贵妃沆对使者引烛焚诏附奏曰但道臣沆以为不可其议遂寝驸马都尉石保吉求为使相复问沆沆曰赏典之行须有所自保吉因缘戚里无攻战之劳台席之拜恐腾物议他日再三问之执议如初遂止帝以沆无密奏谓之曰人皆有密启卿独无何也对曰臣待罪宰相公事则公言之何用密启夫人臣有密启者非谗即佞臣常恶之岂可效尤时李继迁久叛兵众日盛有图取朔方之意朝廷困于飞挽中外咸以为灵州乃必争之地苟失之则缘边诸郡皆不可保帝颇惑之因访于沆沆曰继迁不死灵州非朝廷有也莫若遣使密召州将使部分军民空垒而归如此则关右之民息肩矣方众议各异未即从沆言未几而灵州陷帝由是益重之沆为相王旦参政事以西北用兵或至旰食旦叹曰我辈安能坐致太平得优游无事耶沆曰少有忧勤足为警戒他日四方宁谧朝廷未必无事后契丹和亲旦问何如沆曰善则善矣然边患既息恐人主渐生侈心耳旦未以为然沆又日取四方水旱盗贼奏之旦以为细事不足烦上听沆曰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此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沆没后真宗以契丹既和西夏纳款遂封岱祠汾大营宫观搜讲坠典靡有暇日旦亲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同之欲去则上遇之厚乃以沆先识之远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当时遂谓之圣相寇准与丁谓善屡以谓才荐于沆不用准问之沆曰顾其为人可使之在人上乎准曰如谓者相公终能抑之使在人下乎沆笑曰他日后悔当思吾言也准后为谓所倾始伏沆言沆为相接宾客常寡言马亮与沆同年生又与其弟维善语维曰外议以大兄为无口匏维乘间达亮语沆曰吾非不知也然今之朝士得升殿言事上封论奏了无壅蔽多下有司皆见之矣若邦国大事北有契丹西有夏人日旰条议所以备御之策非不详究荐绅如李宗谔赵安仁皆时之英秀与之谈犹不能启发吾意自余通籍之子坐起拜揖尚周章失次即席必自论功最以希宠奖此有何策而与之接语哉苟屈意妄言即世所谓笼罩笼罩之事仆病未能也沆又尝言居重位实无补惟中外所陈利害一切报罢之此少以报国耳朝廷防制纤悉备具或徇所陈请施行一事即所伤多矣陆象先曰庸人扰之是己憸人苟一时之进岂念厉民耶沆为相常读论语或问之沆曰沆为宰相如论语中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尚未能行圣人之言终身诵之可也景德元年七月沆待漏将朝疾作而归诏太医诊视抚问之使相望于道明日驾往临问赐白金五千两方还宫而沆薨年五十八上闻之惊叹趣驾再往临哭之恸谓左右曰沆为大臣忠良纯厚始终如一岂意不享遐寿言终又泣下废朝五日赠太尉中书令谥文靖录其弟国子博士贽为虞部员外郎光禄寺丞源为太子中舍屯田员外郎直集贤院维为户部员外郎子宗简为大理评事甥苏昂妻兄之子朱涛并同进士出身干兴元年仁宗即位诏配享真宗庙庭沆性直谅内行修谨言无枝叶识大体居位慎密不求声誉动遵条制人莫能干以私公退终日危坐未尝跛倚治第封丘门内厅事前仅容旋马或言其太隘沆笑曰居第当传子孙此为宰相厅事诚隘为太祝奉礼厅事已宽矣至于垣颓壁损不以屑虑堂前药阑坏妻戒守舍者勿葺以试沆沆朝夕见之经月终不言妻以语沆沆曰岂可以此动吾一念哉家人劝治居第未尝答弟维因语次及之沆曰身食厚禄时有横赐计囊装亦可以治第但念内典以此世界为缺陷安得圆满如意自求称足今市新宅须一年缮完人生朝暮不可保又岂能久居巢林一枝聊自足耳安事丰屋哉沆与诸弟友爱尤器重维暇日相对宴饮清言未尝及朝政亦未尝问家事沆没后或荐梅询可用真宗曰李沆尝言其非君子其为信倚如此  向敏中 按宋史本传敏中字常之开封人父瑀仕汉符离令性严毅惟敏中一子躬自教督不假颜色尝谓其母曰大吾门者此儿也敏中随瑀赴调京师有书生过门见敏中谓邻母曰此儿风骨秀异贵且寿邻母入告其家比出已不见矣及冠继丁内外忧能刻厉自立有大志不屑贫窭太平兴国五年进士解褐将作监丞通判吉州就改右赞善大夫转运使张齐贤荐其材代还为著作郎召见便殿占对明畅太宗善之命为户部推官出为淮南转运副使时领外计者皆以权宠自尊所至畏惮敏中不尚威察待僚属有礼勤于劝最职务修举或荐其有武干者召入将授诸司副使敏中恳辞仍献所著文加直史馆遣还任以耕籍恩超左司谏入为户部判官知制诰未几权判大理寺时没入祖吉赃钱分赐法吏敏中引锺离意委珠事独不受妖尼道安构狱事连开封判官张去华敏中妻父也以故得请不预决谳既而法官皆贬犹以亲累落职知广州入辞面叙其事太宗为之感动许以不三岁召还翼日迁职方员外郎遣之是州兼掌市舶前守多涉讥议敏中至荆南预市药物以往在任无所须以清廉闻就擢广南东路转运使召为工部郎中太宗飞白书敏中洎张咏二名付中书曰此二人名臣也朕将用之左右因称其材并命为枢密直学士时通进银台司主出纳书奏领于枢密院颇多壅遏或至漏失敏中具奏其事恐远方有失事机请别置局命官专莅校其簿籍诏命敏中与咏领其局太宗欲大任敏中当涂者忌之会有言敏中在法寺时皇甫侃监无为军榷务以贿败发书历诣朝贵求为末减敏中亦受之事下御史按实尝有书及门敏中睹其名不启封遣去俄捕得侃私僮诘之云其书寻纳筒中瘗临江传舍驰驿掘得封题如故太宗大惊异召见慰谕赏激遂决于登用未几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自郎中至是百余日超擢如此时西北用兵枢机之任专主谋议敏中明辨有才略遇事敏速凡二边道路斥堠走集之所莫不周知至道初迁给事中真宗即位敏中适在疾告力起见于东序即遣视事进户部侍郎会曹彬为枢密使改为副使咸平初拜兵部侍郎参知政事从幸大名属宋湜病代兼知枢密院事时大兵之后议遣重臣慰抚边郡命为河北河东安抚大使以陈尧叟冯拯为副发禁兵万人翼从所至访民疾苦宴犒官吏莫不感悦四年以本官同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故相薛居正孙安上不肖其居第有诏无得贸易敏中违诏质之会居正子惟吉嫠妇柴将携赀产适张齐贤安上诉其事柴遂言敏中尝求娶己不许以是阴庇安上真宗以问敏中敏中言近丧妻不复议婚未尝求婚于柴真宗因不复问柴又伐鼓讼益急遂下御史台并得敏中质宅之状时王嗣宗为盐铁使素忌敏中因对言敏中议娶王承衍女弟密约已定而未纳采真宗询于王氏得其实以敏中前言为妄罢为户部侍郎出知永兴军景德初复兵部侍郎夏州李继迁兵败为潘罗支射伤目度孤危且死属其子德明必归宋曰一表不听则再请虽累百表不得请勿止也继迁卒德明纳款就命敏中为鄜延路缘边安抚使俄还京兆是冬真宗幸澶渊赐敏中密诏尽付西鄙许便宜从事敏中得诏藏之视政如常日会大傩有告禁卒欲倚傩为乱者敏中密使麾兵被甲伏庑下幕中明日尽召宾僚兵官置酒纵阅无一人预知者命傩入先驰骋于中门外后召至阶敏中振袂一挥伏出尽擒之果各怀短刃即席斩焉既屏其尸以灰沙扫庭张乐宴饮坐客皆股栗边藩遂安时旧相出镇不以军事为意寇准虽有重名所至终日游宴则以所爱伶人或付富室辄厚有得张齐贤倜傥任情获劫盗或全纵遣帝闻之称敏中曰大臣出临四方惟敏中尽心于民事耳于是有复用之意二年又以德明誓约未定徙敏中为鄜延路都部署兼知延州委以经略改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大中祥符初议封泰山以敏中旧德有人望召入权东京留守礼成拜尚书右丞时吏部选人多稽滞者命敏中与温仲舒领其事俄兼秘书监又领工部尚书充资政殿大学士赐御诗褒宠祀汾阴复为留守敏中以厚重镇静人情帖然帝作诗遣使驰赐之拜刑部尚书五年复拜同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加中书侍郎寻充景灵宫使宫成进兵部尚书为兖州景灵宫庆成使天禧初加吏部尚书又为应天院奉安太祖圣容礼仪使进右仆射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是日翰林学士李宗谔当对帝曰朕自即位未尝除仆射今命敏中此殊命也敏中应甚喜又曰敏中今日贺客必多卿往观之勿言朕意也宗谔既至敏中谢客门阑寂然宗谔与其亲径入徐贺曰今日闻降麻士大夫莫不欢慰相庆敏中但唯唯又曰自上即位未尝除端揆非勋德隆重眷倚殊越何以至此敏中复唯唯又历陈前世为仆射者勋德礼命之重敏中亦唯唯卒无一言既退使人问庖中今日有亲宾饮宴否亦无一人明日具以所见对帝曰向敏中大耐官职徙玉清昭应宫使以年老累请致政优诏不许三年重阳宴苑中暮归中风眩郊祀不任陪从进左仆射昭文馆大学士奉表恳让又表求解皆不许明年三月卒年七十二帝亲临哭之恸废朝三日赠太尉中书令谥文简五子诸婿并迁官亲校又官数人敏中姿表瑰硕有仪矩性端厚岂弟多智晓民政善处繁剧慎于采拔居大任三十年时以重德目之为人主所优礼故虽衰疾终不得谢及追命制入帝特批曰敏中淳谨温良宜益此意其恩顾如此有文集十五卷子传正国子博士传式龙图阁直学士传亮驾部员外郎传师殿中丞传范娶南阳郡王惟吉女安福县主为密州观察使谥惠节传亮子经定国军留后谥康懿经女即钦圣宪肃皇后也以后族赠敏中燕王传亮周王经吴王敏中余孙绎绛并官太子中书  王化基 按宋史本传化基字永图镇定人太平兴国二年举进士为大理评事通判常州迁太子右赞善大夫知岚州时赵普为相建议以骤用人无益于治改淮南节度判官入为著作郎迁右拾遗抗疏自荐太宗览奏曰化基自结人主慷慨之士也召试知制诰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一日侍便殿问以边事对曰治天下犹植木焉所患根本未固固则枝干不足忧朝廷治则边鄙何患乎不安又尝令荐士即一疏数十人王嗣宗薛映耿望皆其人也化基尝慕范滂为人献澄清略言时事有五其一复尚书省曰国家立制动必法天尚书省上应元象对临紫垣故六卿拟喉舌之官郎吏应星辰之位斯实干文昭著故事具明方令省署名实未称夫三司使额乃近代权制判官推官勾院开拆磨勘凭由理欠孔目勾押前后行皆州郡吏局之名请废三司止于尚书省设六尚书分掌其事废判官推官设郎官分掌二十四司及左右司公事使一人掌一司废孔目勾押前后行为都事主事令史废勾院开拆磨勘凭由理欠等司归比部乃左右司如此即事益精详且尽去州郡吏局之名也六卿如阙即选名品相近有才望者权之郎官如阙则于两省三院选名干有清望者依资除之其二十四司公事若繁简不同望下本省府属参酌其类均而行之其二慎公举曰朝廷频年下诏以类求人但闻例得举官未见择其举主欲望自今先责朝官有声望者各举所知其举到官员则置籍并举主名姓籍之所举之官实着廉能则特旌举主若所举贪冒败事连坐举主陛下自登宝位十年于兹七经选抡得人多矣然下僚远官不无沈滞望令采访司及州郡长吏廉察以闻籍以待用则下无遗材矣其三惩贪吏曰贪吏之于民其损甚大屈法烦刑徇私肆虐使民之受害甚于木之受&#若乃用非其人而不绳以法虽夷齐颜闵不能自见盖中人之性如水之在器方员不常顾用之者何如尔望令诸路转运使副兼采访之名责以觉察州府军监长吏得失俟其澄清部内则待以不次之擢置于侍从之间所贵周知物理能备顾问且足为外官之劝也其四省冗官曰古人建官初不必备者惟得其人也国家封疆虽逾前世而分设庶官实倍常数急欲尽笼天下之利而民物转加雕弊二十年前江淮诸郡杨楚最居要冲务穰事众地广民繁然止设知州一人署领官事其余通判官推官及州官等悉皆分管榷务仓库当时事无不集兼少狱讼其后十年臣任扬州时朝廷添置监临使臣等职实逾本州官数诸州冗员似此非一今以朝官诸色使臣及县令簿尉等高卑相折而讣之一人月费不啻十千以千人约之岁计用十余万千更倍万约之万又过倍使皆廉吏止靡公帑设或贪夫参错其间则取于民者又加倍焉望委各路转运使副与知州同议裁减若县令簿尉等官自前多不备置可兼者兼之如此则冗官汰矣其五择远官曰负罪之人多非良善贪残凶暴无所不至若授以远方牧民之官其或怙恶不悛恃远肆毒小民罹殃卒莫止诉甚非抚绥远人之意也若自今以往西川广南长吏不任负罪之人则远人受赐矣书奏太宗嘉纳之初柴禹锡任枢密有奴受人金而禹锡实不知也参知政事陈恕欲因以中禹锡太宗怒引囚讯其事化基为辨其诬太宗感悟以化基为长者淳化中拜中丞俄知京朝官考课迁工部侍郎至道三年超拜参知政事咸平四年以工部尚书罢知扬州移知河南府进礼部尚书大中祥符三年卒年六十七赠右仆射谥惠献化基宽厚有容喜愠不形僚佐有相凌慢者辄优容之在中书不以荫补诸子官然善教训故其子举正举直举善举元皆有所立  冯拯按宋史本传拯字道济父俊事汉湘阴公刘赟赟死俊与从行千余人系侍卫狱周太祖赦出之授检校太子宾客戍安远军驭马镇辞不行因徙居河阳拯以书生谒赵普普奇其状曰子富贵寿考宜不下我举进士补大理评事通判峡州权知泽州徙坊州迁太常丞江南旱命驰传赈贷贫乏察官吏能否还奏称旨权知石州擢右正言岁余代归出使河北与转运使樊知古计边储还判三司户部理欠凭由司为度支判官淳化中有上封请立皇太子者拯与尹黄裳王世则洪湛伏合请立许王元僖太宗怒悉贬岭外拯知端州既至上言请遣使括诸路隐丁更制版籍及议盐法通商凡十余事太宗欲召还参知政事寇准素不悦拯乃徙知鼎州改通判广州郊祀毕覃恩拯与通判彭惟节皆迁尚书员外郎惟节以太常博士为屯田员外而拯以左正言为虞部员外拯书名旧在惟节上及奏事如故准切责之拯上书言准阿意不平准坐此罢拯以母丧请内徙命知江州真宗即位进比部员外郎御史中丞李惟清表为推直官判三司度支勾院迁驾部咸平初坐试开封进士赋涉讥讪下拯御史台未几释之明年兼侍御史知杂事时西北用兵王超傅潜将兵出定瀛间观望玩寇拯极论之不报超等果逗挠覆军命拯按傅狱抵潜罪窜流之擢祠部郎中枢密直学士权判吏部流内铨以审官及铨法未备建请凡荫补京官试读一经书家状通习为中格始得仕同勾当三班院向敏中宣抚河北河东拯及陈尧叟为副宴饯长春殿明年以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帝欲修绥州谋诸辅臣拯与宰相向敏中等皆曰便宰相吕蒙正参知政事王旦王钦若皆曰宜弃勿修帝遣洪湛驰驿往视还上七利二害卒修完之时上封者言三司多滞务州郡&#疑事吏民诉理冤狱依违不决者辄数岁水旱或由于此诏拯选干强吏同三司使裁冗事督举稽留遂与判度支勾院孙冕省帐牍二十一万五千本并废冗官十五员迁尚书工部侍郎签书枢密院事赐手札访边事拯谓备边之要不扼险以制敌之冲未易胜也若于保州威虏间依徐鲍河为阵其形势可取胜矣前岁王显违诏不趋要地契丹初压境王师未行而契丹骑已入钞赖霖雨乃遁去比王超奏敌已去而东路奏敌方来既聚军中山以救望都而兵困粮匮将臣陷殁几尽超等仅以身免今防秋宜于唐河增屯兵至六万控定武之北为大阵邢州置都总管为中阵天雄军置钤辖为后阵罢莫州狼山两路兵从之景德中为参知政事再迁兵部侍郎摄事享太庙有司供帐幔守奉人宿庙室前喧嚣不肃拯以闻诏专为庙享制帟幕什器藏宗正寺禁吏卒登庙阶王济上编敕帝以其烦简不一语辅臣曰显德敕尤烦盖世宗严急出于一时之意臣下不敢言其失也王旦进曰诏敕宜简近亦伤于烦拯对曰开宝间除诸州通判敕刑狱钱谷悉条列约束今则略矣时契丹始盟拯言边方骚动武臣幸之以为利帝曰朝廷以信为守然戒备不可废也此外当静治以安吾民尔尔其奉承之大中祥符初严贡举糊名法拯与王旦论选举帝前拯请兼考策论不专以诗赋为进退帝曰可以观才识者文论也拯论事多合帝意如此封泰山为仪仗使礼成进尚书左丞以疾在告数请罢帝以手诏谕旨又命宰相王旦就第劝拯起视事从祀汾阴为仪仗使迁工部尚书复以疾求罢拜刑部尚书知河南府听以府事委官属七年除御史中丞又以疾辞除户部尚书知陈州真宗尝谓王旦曰拯固求闲郡何邪旦对曰马知节尝讥拯好富贵所欲节度使尔拯恐为知节所量不敢请大藩殆为此也再知河南府迁兵部尚书入判尚书都省以吏部尚书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枢密使其冬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太子少傅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进左仆射干兴元年进封魏国公迁司空兼侍中辅臣会食资善堂召议事丁谓独不预谓知得罪颇哀请钱惟演遽曰当致力无大忧也拯熟视惟演惟演踧踖及对承明殿太后怒甚语欲诛谓拯进曰谓固有罪然帝新即位亟诛大臣骇天下耳目谓岂有逆谋哉第失奏山陵事耳太后怒少解谓既贬拯代谓为司徒玉清昭应宫使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又为山陵使奉安真宗御容于西京寻在病告帝赐白金五千两拯叩头称谢五上表愿罢相拜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判河南府即卧内赐告及旌纛遣内司宾抚问还奏其家俭陋被服甚质太后赐以衾裯锦绮屏然拯平居自奉侈靡顾禁中不知也既卒赠太史中书令谥文懿拯气貌严重宦者传诏至中书不延坐工部尚书林特尝诣第累日不得通白以咨事使诣中书既至又遣堂吏谓之曰公事何不自达朝廷卒不见特大愧而去钱惟演营入相拯以太后姻家力言之遂出惟演河阳子行己伸己  张知白 按宋史本传知白字用晦沧州清池人幼笃学中进士第累迁河阳节度判官咸平奏疏言当今要务真宗异之召试舍人院权右正言献凤扆箴出知剑州逾年召试中书加直史馆面赐五品服判三司开拆司江南旱与李防分路安抚及还权管勾京东转运使事周伯星见司天以瑞奏群臣伏阁称贺知白以为人君当修德应天而星之见伏无所系因陈治道之要帝谓宰臣曰知白可谓乃心朝廷矣东封进右司谏又言咸平中河湟未平臣尝请罢郡国所上祥瑞今天下无事灵贶并至望以泰山诸瑞图置玉清昭应宫其副藏秘阁陕西饥命按巡之寻知邓州会关内流佣至境知白既发仓廪又募民出粟以济擢龙图阁待制知审官院再迁尚书工部郎中使契丹知白以朝廷制官重内轻外为引唐李峤议迁台阁典藩郡乃自请补外不许遂命纠察在京刑狱固请知青州还京师求领国子监帝曰知白岂倦于处剧邪宰相言知白更践中外未尝为身谋乃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拜给事中参知政事郊礼成迁尚书工部侍郎时同列王曾迁给事中犹班知白上知白心不能平累表辞之曾亦固请列知白下乃加知白金紫光禄大夫复为给事中判礼仪院曾罢还所辞官时王钦若为相知白论议多相失因称疾辞位罢为刑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知大名府及钦若分司南京宰相丁谓素恶钦若徙知白南京留守意其报怨既至待钦若加厚谓怒复徙知白亳州迁兵部仁宗即位进尚书右丞为枢密副使以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会灵观使集贤殿大学士时进士唱第赐中庸篇中书上其本乃命知白进读至修身治家之道必反复陈之知白在相位慎名器无毫发私常以盛满为戒虽显贵其清约如寒士然体素羸忧畏日侵在中书忽感风眩舆归第帝亲问疾不能语薨为罢上已宴赠太傅中书令礼官谢绛议谥文节御史王嘉言知白守道徇公当官不挠可谓正矣谥文正王曾曰文节美谥矣遂不改知白九岁其父终邢州殡于佛寺及契丹寇河北寺宇多颓废殡不可辨知白既登第徒行访之得佛寺殿基恍然识其处既发其衣衾皆可验众叹其诚孝尝过陕州与通判孙何遇读道旁古碑凡数千言及还知白略无所遗天圣中契丹大阅声言猎幽州朝廷患之帝以问二府众曰备粟练师以备不虞知白曰不然契丹修好未远今其举者以上初政试观朝廷耳岂可自生衅耶若终以为疑莫如因今河决发兵以防河为名彼亦不虞也未几契丹果罢去无子以兄子子思为后仕至尚书工部侍郎致仕  宋湜 按宋史本传湜字持正京兆长安人也曾祖择牟平令祖赞万年令父温故晋天福中进士至左补阙弟温舒亦进士至职方员外郎兄弟皆有时名湜幼警悟早孤与兄泌励志笃学事母以孝闻温舒典耀州湜侍行代作笺奏词敛而丽温舒拊背曰此儿真国器恨吾兄不及见也太平兴国五年进士释褐将作监丞通判梓州榷盐院就迁右赞善大夫宋准荐其文拜著作郎直史馆赐绯雍熙三年以右补阙知制诰与王化基李沆并命仍赐白金五百两钱五百万加户部员外郎与苏易简同知贡举俄判刑部赐金紫淳化二年妖尼道安讼大理断狱不当湜坐累降均州团练副使母老湜留其室奉养移汝州与王禹偁并召入为礼部员外郎直昭文馆五年以职方员外郎再知制诰判集贤院知银台通进封驳司至道元年为翰林学士知审官院三班又兼修国史判昭文史馆事加兵部郎中真宗即位拜中书舍人丁内艰起复咸平元年冬改给事中充枢密副使真宗北巡将次大名以扈从军列为行阵亲御铠甲于中诸王枢密介胄以从命湜与王显分押后阵驻跸数日常召见便殿方奏事疾作仆地内侍掖出太医诊视抚问相继以疾亟闻明年正月真宗临视许以先归赐衾褥曰此朕尝御者虽故暗亦足御道途之寒又遣内侍护送供帐至澶州卒年五十一废朝赠吏部侍郎以子纶为太祝纯为奉礼郎弟某为光禄寺丞湛为大理寺丞侄孙选同学究出身真宗再幸河朔追悼之加赠刑部尚书谥曰忠定湜风貌秀整有酝藉器识冲远好学美文词善谈论饮谑晓音律妙于奕棋笔法遒媚书帖之出人多传效喜引重后进有名者又好趋人之急当世士流翕然宗仰之有文集二十卷  王旦 按宋史本传旦字子明大名莘人曾祖言黎阳令祖彻左拾遗父佑尚书兵部侍郎以文章显于汉周之际事太祖太宗为名臣尝谕杜重威使无反汉拒卢多逊害赵普之谋以百口明符彦卿无罪世多称其阴德佑手植三槐于庭曰吾之后世必有为三公者此其所以志也旦幼沈默好学有文佑器之曰此儿当至公相太平兴国五年进士及第为大理评事知平江县其廨旧传有物怪凭戾居多不宁旦将至前夕守吏闻群鬼啸呼云相君至矣当避去自是遂绝就改将作监丞赵昌言为转运使以威望自任属吏屏畏入旦境称其善政以女妻之代还命监潭州银场何承矩典郡荐入为著作佐郎预编文苑英华诗类迁殿中丞通判郑州表请天下建常平仓以塞兼并之路徙濠州淳化初王禹偁荐其才任转运使驿召至京旦不乐吏职献文召试命直史馆二年拜右正言知制诰初佑以宿名久掌书命旦不十年继其任时论美之钱若水有人伦鉴见旦曰真宰相器也与之同列每曰王君凌霄耸壑栋梁之才贵不可涯非吾所及李沆以同年生亦推重为远大之器明年与苏易简同知贡举加虞部员外郎同判吏部流内铨知考课院赵昌言参机务旦避嫌引唐独孤郁权德舆故事辞职太宗嘉其识体改礼部郎中集贤殿修撰昌言出知凤翔即日以旦知制诰仍兼修撰判院事面赐金紫择牯犀带宠之又令冠西阁至道元年知理检院二年进兵部郎中真宗即位拜中书舍人数月为翰林学士兼知审官院通进银台封驳司帝素贤旦尝奏事退目送之曰为朕致太平者必斯人也钱若水罢枢务得对苑中访近臣之可用者若水言旦有德望堪任大事帝曰此固朕心所属也咸平三年又知贡举锁宿旬日拜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逾年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契丹犯边从幸澶州雍王元份留守东京遇暴疾命旦驰还权留守事旦曰愿宣寇准臣有所陈准至旦奏曰十日之间未有捷报时当如何帝默然良久曰立皇太子旦既至京直入禁中下令甚严使人不得传播及驾还旦子弟及家人皆迎于郊忽闻后有驺诃声惊视之乃旦也二年加尚书左丞三年拜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两朝国史契丹既受盟寇准以为功有自得之色真宗亦自得也王钦若忌准欲倾之从容言曰此春秋城下之盟也诸侯犹耻之而陛下以为功臣窃不取帝愀然曰为之奈何钦若度帝厌兵即谬曰陛下以兵取幽燕乃可涤耻帝曰河朔生灵始免兵革朕安能为此可思其次钦若曰唯有封禅泰山可以镇服四海夸示外国然自古封禅当得天瑞希世绝伦之事然后可耳既而又曰天瑞安可必得前代盖有以人力为之者惟人主深信而崇之以明示天下则与天瑞无异也帝思久之乃可而心惮旦曰正旦得无不可乎钦若曰臣得以圣意喻之宜无不可乘间为旦言旦黾勉而从帝犹犹豫莫与筹之者会幸秘阁骤问杜镐曰古所谓河出图洛出书果何事耶镐老儒不测其旨漫应之曰此圣人以神道设教耳帝繇此意决遂召旦饮欢甚赐以尊酒曰此酒极佳归与妻孥共之既归发之皆珠也由是凡天书封禅等事旦不复异议大中祥符初为天书仪仗使从封泰山为大礼使进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受诏撰封祀坛颂加兵部尚书四年祀汾阴又为大礼使迁右仆射昭文馆大学士仍撰祠坛颂将复进秩恳辞得免止加功臣俄兼门下侍郎玉清昭应宫使五年为玉清奉圣像大礼使景灵宫建又为朝修使七年刻天书兼刻玉使选御厩三马赐之玉清昭应宫成拜司空京师赐酺旦以惨恤不赴会帝赐诗导意焉国史成迁司空旦为天书使每有大礼辄奉天书以行恒邑邑不乐凡柄用十八年为相仅一纪会契丹修和西夏誓守故地二边兵罢不用真宗以无事治天下旦谓祖宗之法具在务行故事慎所变改帝久益信之言无不听凡大臣有所请必曰王旦以为如何旦与人寡言笑默坐终日及奏事群臣异同旦徐一言以定归家或不去冠带入静室独坐家人莫敢见之旦弟以问赵安仁安仁曰方议事公不欲行而未决此必忧朝廷矣帝尝示二府喜雨诗旦袖归曰上诗有一字误写莫进入改却否王钦若曰此亦无害而密奏之帝愠谓旦曰昨日诗有误字何不来奏旦曰臣得诗未暇再阅有失上陈惶惧再拜谢诸臣皆拜独枢密马知节不拜具以实奏且曰王旦略不辨真宰相器也帝顾旦而笑焉天下大蝗使人于野得死蝗帝以示大臣明日执政遂袖死蝗进曰蝗实死矣请示于朝率百官贺旦独不可后数日方奏事飞蝗蔽天帝顾旦曰使百官方贺而蝗如此岂不为天下笑耶宫禁火灾旦驰入帝曰两朝所积朕不妄费一朝殆尽诚可惜也旦对曰陛下富有天下财帛不足忧所虑者政令赏罚之不当臣备位宰府天灾如此臣当罢免继上表待罪帝乃降诏罪己许中外封事言得失后有言荣王宫火所延非天灾请置狱劾当坐死者百余人旦独请曰始火时陛下已罪己诏天下臣等皆上章待罪今反归咎于人何以示信且火虽有迹宁知非天谴耶当坐者皆免日者上书言宫禁事坐诛籍其家得朝士所与往还占问吉凶之说帝怒欲付御史问状旦曰此人之常情且语不及朝廷不足罪真宗怒不解旦因自取尝所占问之书进曰臣少贱时不免为此必以为罪愿并臣付狱真宗曰此事已发何可免旦曰臣为宰相执国法岂可自为之幸于不发而以罪人帝意解旦至中书悉焚所得书既而复悔驰取之而已焚之矣繇是皆免仁宗为皇太子太子谕德见旦称太子学书有法旦曰谕德之职止于是耶张士逊又称太子书旦曰太子不在应举选学士不在学书契丹奏请岁给外别假钱币旦曰东封甚近车驾将出彼以此探朝廷之意耳帝曰何以答之旦曰止当以微物而轻之乃以岁给三十万物内各借三万仍谕次年额内除之契丹得之大&#次年复下有司契丹所借金币六万事属微末今仍依常数与之后不为比西夏赵德明言民饥求粮百万斛大臣皆曰德明新纳誓而敢违请以诏责之帝以问旦旦请敕有司具粟百万于京师而诏德明来取之德明得诏惭且拜曰朝廷有人寇准数短旦旦专称准帝谓旦曰卿虽称其美彼专谈卿恶旦曰理固当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阙失必多准对陛下无所隐益见其忠直此臣所以重准也帝以是愈贤旦中书有事送密院违诏格准在密院以事上闻旦被责第拜谢堂吏皆见罚不逾月密院有事送中书亦违诏格堂吏欣然呈旦旦令送还密院准大&#见旦曰同年甚得许大度量旦不答寇准罢枢密使托人私求为使相旦惊曰将相之任岂可求耶吾不受私请准深憾之已而除准武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准入见谢曰非陛下知臣安能至此帝具道旦所以荐者准愧叹以为不可及准在藩镇生辰造山棚大宴又服用僭侈为人所奏帝怒谓旦曰寇准每事欲效朕可乎旦徐对曰准诚贤能无如騃何真宗意遂解曰然此正是騃耳遂不问翰林学士陈彭年呈政府科场条目旦投之地曰内翰得官几日乃欲隔截天下进士耶彭年皇恐而退时向敏中同在中书出彭年所留文字旦瞑目取纸封之敏中请一览旦曰不过兴建符瑞图进耳后彭年与王曾张知白参预政事同谓旦曰每奏事其间有不经上览者公批旨奉行恐人言之以为不可旦逊谢而已一日奏对旦退曾等稍留帝惊曰有何事不与王旦来皆以前事对帝曰旦在朕左右多年朕察之无毫发私自东封后朕谕以小事一面奉行卿等谨奉之曾等退而愧谢旦曰正赖诸公规益略不介意帝欲相王钦若旦曰钦若遭逢陛下恩礼已隆且乞留之枢密两府亦均臣见祖宗朝未尝有南人当国者虽古称立贤无方然须贤士乃可臣为宰相不敢沮抑人此亦公议也真宗遂止旦没后钦若始大用语人曰为王公迟我十年作宰相钦若与陈尧叟马知节同在枢府因奏事忿争真宗召旦至钦若犹哗不已知节流涕曰愿与钦若同下御史府旦叱钦若使退帝大怒命付狱旦从容曰钦若等恃陛下厚顾上烦谴诃当行朝典愿且还内来日取旨明日召旦前问之旦曰钦若等当黜未知坐以何罪帝曰坐忿争无礼旦曰陛下奄有天下使大臣坐忿争无礼之罪或闻外国恐无以威远帝曰卿意如何旦曰愿至中书召钦若等宣示陛下含容之意且戒约之俟少间罢之未晚也帝曰非卿之言朕固难忍后月余钦若等皆罢旦尝与杨亿评品人物亿曰丁谓久远当何如旦曰才则才矣语道则未他日在上位使有德者助之庶得终吉若独当权必为身累耳后谓果如言旦为兖州景灵宫朝修使内臣周怀政偕行或乘间请见旦必俟从者尽至冠带出见于堂皇白事而退后怀政以事败方知旦远虑内臣刘承规以忠谨得幸病且死求为节度使帝语旦曰承规待此以瞑目旦执不可曰他日将有求为枢密使者奈何遂止自是内臣官不过留后旦为相宾客满堂无敢以私请察可与言及素知名者数月后召与语询访四方利病或使疏其言而献之观才之所长密籍其名其人复来不见也每有差除先密疏四五人姓名以请所用者帝以笔点之同列不知争有所用惟旦所用奏入无不可丁谓以是数毁旦帝益厚之故参政李穆子行简以将作监丞家居有贤行迁太子中允使者不知其宅真宗命就中书问旦人始知行简为旦所荐旦凡所荐皆人未尝知旦没后史官修真宗实录得内出奏章始知朝士多旦所荐云谏议大夫张师德两诣旦门不得见意为人所毁以告向敏中为从容明之及议知制诰旦曰可惜张师德敏中问之旦曰累于上前言师德名家子有士行不意两及吾门状元及第荣进素定但当静以待之尔若复奔竞使无阶而入者当如何也敏中启以师德之意旦曰旦处安得有人敢轻毁人但师德后进待我薄尔敏中固称适有阙望公弗遗旦曰第缓之使师德知聊以戒贪进激薄俗也石普知许州不法朝议欲就劾旦曰普武人不明典宪恐恃薄效妄有生事必须重刑乞召归置狱乃下御史按之一日而狱具议者以为不屈国法而保全武臣真国体也薛奎为江淮发运使辞旦旦无他语但云东南民力竭矣奎退而曰真宰相之言也张士逊为江西转运使辞旦求教旦曰朝廷榷利至矣士逊迭更是职思旦之言未尝求利识者曰此运使识大体张咏知成都召还以任中正代之言者以为不可帝问旦对曰非中正不能守咏之规他人往妄有变更矣李迪贾边有时名举进士迪以赋落韵边以当仁不让于师论以师为众与注疏异皆不预主文奏乞收试旦曰迪虽犯不考然出于不意其过可略边特立异说将令后生务为穿凿渐不可长遂收迪而黜边旦任事久人有谤之者辄引咎不辨至人有过失虽人主盛怒可辨者辨之必得而后已素羸多疾自东鲁复命连岁求解优诏褒答继以面谕委任无贰天禧初进位太保为兖州太极观奉上宝册使复加太尉兼侍中五日一赴起居入中书遇军国重事不限时日入预参决旦愈畏避上疏恳辞又托同列奏白帝重违其意止加封邑一日独对滋福殿帝曰朕方以大事托卿而卿疾如此因命皇太子出拜旦惶恐走避太子随而拜之旦言太子盛德必任陛下事因荐可为大臣者十余人其后不至宰相惟李及凌策二人亦为名臣旦复求避位帝睹其形瘁悯然许之以太尉领玉清昭应宫使给宰相半奉初旦以宰相兼使今罢相使犹领之其专置使自旦始焉寻又命肩舆入禁使子雍与直省吏挟扶见于延和殿帝曰卿今疾亟万一有不讳使朕以天下事付之谁乎旦曰知臣莫若君惟明主择之再三问不对时张咏马亮皆为尚书帝历问二人亦不对因曰试以卿意言之旦强起举笏曰以臣之愚莫如寇准帝曰准性刚褊卿更思其次旦曰他人臣所不知也臣病困不能久侍遂辞退后旦没岁余竟用准为相旦疾甚遣内侍问者日或三四帝手自和药并薯蓣粥赐之旦与杨亿素厚延至卧内请撰遗表且言忝为宰辅不可以将尽之言为宗亲求官止叙生平遭遇愿日亲庶政进用贤士少减焦劳之意仍戒子弟我家盛名清德当务俭素保守门风不得事于泰侈勿为厚葬以金宝置柩中表上真宗叹之遂幸其第赐白金五千两旦作奏辞之&#末自益四句云已惧多藏况无所用见欲散施以息咎殃即舁至内闼诏不许还至门旦已薨年六十一帝临其丧恸废朝三日赠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文正又别次发哀后数日张旻赴镇河阳例宜饮饯以旦故不举乐录其子弟侄外孙门客常从授官者十数人诸子服除又各进一官已而闻旦奏&#自益四句取视泣下久之旦有文集二十卷干兴初诏配享真宗庙廷及建碑仁宗篆其首曰全德元老之碑旦事寡嫂有礼与弟旭友爱甚笃婚姻不求门阀被服质素家人欲以缯锦饰毡席不许有货玉带者弟以为佳呈旦旦命系之曰还见佳否弟曰系之安得自见旦曰自负重而使观者称好无乃劳乎亟还之故所服止于赐带家人未尝见其怒饮食不精洁但不食而已尝试以少埃墨投羹中旦惟啖饭问何不啜羹则曰我偶不喜肉后又墨其饭则曰吾今日不喜饭可别具粥旦不置田宅曰子孙当各念自立何必田宅徒使争财为不义尔真宗以其所居陋欲治之旦辞以先人旧庐乃止宅门坏主者彻新之暂于庑下启侧门出入旦至侧门据鞍俯过门成复由之皆不问焉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八   宋四   陈尧叟 按宋史陈尧佐传尧佐兄尧叟字唐夫高祖翔河朔人为蜀新井令因家焉遂为阆州阆中人父省华字善则事孟昶为西水尉蜀平授陇城主簿累迁栎阳令县之郑白渠为邻邑强族所据省华尽去壅遏水利均及民皆赖之徙楼烦令端拱三年太宗亲试进士伯子尧叟登甲科占谢辞气明辨太宗顾左右曰此谁子王沔以省华对即召省华为太子中允俄判三司都凭由司改盐铁判官迁殿中丞河决郓州命省华领州事俄为京东转运使超拜祠部员外郎知苏州赐金紫时遇水灾省华复流民数千户殍者悉瘗之诏书褒美历户部吏部二员外郎改知潭州省华智辨有吏干入掌左藏库判吏部南曹擢鸿胪少卿景德初判吏部铨权知开封府转光禄卿旧制卿监坐朵殿太宗以省华权&#京府别设其位升于两省五品之南省华以府事繁剧请禁宾友相过从之未几因疾求解任拜左谏议大夫再表乞骸骨不许手诏存问亲阅方药赐之三年卒年六十八特赠太子少师尧叟解褐光禄寺丞直史馆与省华同日赐绯迁秘书丞久之充三司河南东道判官时宋亳陈颍民饥命尧叟及赵况等分振之再迁工部员外郎广南西路转运使岭南风俗病者祷神不服药尧叟有集验方刻石桂州驿又以地气蒸暑为植树凿井每三二十里置亭舍具饮器人免暍死会加恩黎桓为交州国信使初将命者必获赠遗数千缗桓责赋敛于民往往断其手及足趾尧叟知之遂奏召桓子授以朝命而却其私觌又桓界先有亡命来奔者多匿不遣因是海贼频年入寇尧叟悉捕亡命归桓桓感恩并捕海贼为谢先是岁调雷化高藤容白诸州兵使辇军粮泛海给琼州其兵不习水利率多沈溺咸苦之海北岸有递角场正与琼对伺风便一日可达与雷化高太平四州地水路接近尧叟因规度移四州民租米输于场第令琼州遣蜑兵具舟自取人以为便咸平初诏诸路课民种桑枣尧叟上言曰臣所部诸州土风本异田多山石地少桑蚕昔云八蚕之绵谅非五岭之俗度其所产恐在安南今其民除耕水田外地利之博者惟麻苎耳麻苎所种与桑柘不殊既成宿根旋擢新干俟枝叶裁茂则刈获之周岁之间三收其苎复一固其本十年不衰始离田畴即可纺绩然布之出每端止售百钱盖织者众市者少故地有遗利民艰资金臣以国家军须所急布帛为先因劝谕部民广植麻苎以钱盐折变收市之未及二年已得三十七万余匹自朝廷克平交广布帛之供岁止及万较今所得何止十倍今树艺之民相率竞劝杼轴之功日以滋广欲望自今许以所种麻苎顷亩折桑枣之数诸县令佐依例书历为课民以布赴官卖者免其算税如此则布帛上供泉货下流公私交济其利甚博诏从之代还加刑部员外郎充度支判官未几会抚水蛮酋蒙令国杀使臣扰动命尧叟为广南东西两路安抚使赐金紫遣之事平迁兵部拜主客郎中枢密直学士知三班兼银台通进封驳司制置郡牧使河决澶州王陵口诏往护塞之遂与冯拯同为河北河东安抚副使时中外上封奏者甚众命与拯详定利害及与三司议减冗事俄与拯并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有言三司官吏积习依违文牒有经五七岁不决者吏民抑塞水旱灾沴多由此致请委逐部判官检覆判决如复稽滞许本路转运使闻奏命官推鞫以警弛慢乃诏尧叟与拯举常参官干敏者同三司使议减烦冗参决滞务尧叟请以秘书丞直史馆孙冕同领其事凡省去烦冗文帐二十一万五千余道又减河北冗官七十五员五年郊祀进给事中会王继英为枢密使以尧叟签署院事奉秩恩例悉同副使迁工部侍郎真宗幸澶渊命乘传先赴北寨按视戎事许以便宜景德中迁刑部兵部二侍郎与王钦若并知枢密院事真宗朝陵权东京留守每裁剸刑禁虽大辟亦止面取状亟决遣之故狱无系囚真宗曰尧叟素有裁断然重事宜付有司按鞫而详察之因密加诏谕俄兼群牧制置使始置使即以尧叟为之及掌枢密即罢其任至是以国马戎事之本宜得大臣总领故又委尧叟焉自是多立条约又着监牧议述马政之重预修国史大中祥符初东封加尚书左丞诏撰朝觐坛碑进工部尚书献封禅圣制颂帝作歌答之祀汾阴为经度制置使判河中府礼成进户部尚书时诏王钦若为朝觐坛颂表让尧叟不许别命尧叟撰亲谒太宁庙颂加特进赐功臣又以尧叟善草隶诏写途中御制歌诗刻石五年与钦若并以本官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加检校太尉从幸太清宫加开府仪同三司未几与钦若罢守本官仍领群牧明年复与钦若以本官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尧叟素有足疾屡请告九年夏帝临问劳赐加等疾甚表求避位遣合门使杨崇勋至第抚慰以询其意尧叟词志颇确优拜右仆射知河阳肩舆入辞至便坐许三子扶掖升殿赐诗为饯又赐仲子希古绯服天禧初病亟召其子执笔口占奏章求还辇下诏许之肩舆至京师卒年五十七废朝二日赠侍中谥曰文忠录其孙知言知章为将作监主簿长子师古赐进士出身后为都官员外郎希古至太子中舍坐事除籍尧叟伟姿貌强力奏对明辨多任智数久典机密军马之籍悉能周记所著请盟录三集二十卷母冯氏性严尧叟事亲孝谨怡声侍侧不敢以贵自处家本富禄赐且厚冯氏不许诸子事华侈景德中尧叟掌枢机弟尧佐直史馆尧咨知制诰与省华同在北省诸孙任官者十数人宗亲登科者又数人荣盛无比宾客至尧叟兄弟侍立省华侧客不自安多引去旧制登枢近者母妻即封郡夫人尧叟以父在朝母止从父封遂以妻封表让于母朝廷援制不许父既卒帝欲褒封其母以问王旦旦曰虽私门礼制未阕公朝降命亦无嫌也乃封上党郡太夫人进封滕国年八十余无恙后尧叟数年卒(按宋史原本以尧叟弟尧佐居前而以其父省 华事迹俱从尧佐传叙出而尧叟只作附传殊不可解今以尧叟居前省华从尧叟传叙出而尧佐 传列于后庶几不失伦次)   杨砺 按宋史本传砺字汝砺京兆鄠人曾祖守信唐山南西道节度同平章事本宦官复恭假子也祖知礼后唐均州刺史父仁俨入蜀仕王氏为丹棱令蜀平补渭南主簿累迁永和令砺建隆中举进士甲科父丧绝水浆数日服除以禄不足养母闲居无仕进意乡旧移书敦谕砺乃赴官解褐凤州团练推官岁余又以母疾弃官开宝九年诣阙献书诏试学士院授陇州防御推官入迁光禄寺丞丁内艰起就职久之转秘书丞改屯田员外郎知鄂州以善政闻端拱初真宗在襄邸迁库部充记室参军赐金紫初广顺中周世宗节制澶州砺贽文见之馆接数日世宗入朝砺处僧舍梦古衣冠者曰汝能从乎砺随往睹宫卫若非人间殿上王者秉圭南向总三十余砺升谒之最上者前有按置簿录人姓名砺见己名居首因请示休咎王者曰我非汝师指一人曰此来和天尊异日汝主也当问之其人笑曰此去四十年汝功成予名亦显矣砺再拜寤而志之砺初名励以籍作砺遂改之至是受命谒见藩府归谓子曰吾今见襄王仪貌即所梦来和天尊也迁水部郎中真宗尹开封砺为推官真宗尝问砺何年及第砺唯唯不对后知其唱名第一自悔失问谓砺不以科名自伐甚重之储宫建兼右谕德转度支郎中即位拜给事中判吏部铨未几召入翰林为学士咸平初知贡举俄拜工部侍郎枢密副使二年卒年六十九真宗轸悼谓宰相曰砺介直清苦方当任用遽此沦谢即冒雨临其丧砺僦舍委巷中乘舆不能进步至其第嗟悯久之废朝赠兵部尚书中使护葬砺为文尚繁无师法每诗一题或数十篇在翰林制诰迂&#见者哂之有文集二十卷子峤至祠部郎中峄至太常博士峭至太子中舍少子嵎至道初与张庶凝刊校真宗储邸书籍真宗即位皆赐进士出身直史馆嵎至祠部郎中庶凝至太常丞  毕士安 按宋史本传士安字仁叟代州云中人曾祖宗昱本县令祖球本州别驾父乂林累辟使府终观城令因家焉士安少好学事继母祝氏以孝闻祝氏曰学必求良师友乃与如宋又如郑得杨璞韩丕刘锡为友因为郑人干德四年举进士邠帅杨廷璋辟幕府掌书奏开宝四年历济州团练推官专掌管榷岁课增羡改兖州观察推官太平兴国初为大理寺丞领三门发运事吴越钱俶纳土选知台州言钱氏上图籍有司皆张侈赋数今湖海新民始得天子命吏宜有安辑愿一用旧籍诏从之明年迁左赞善大夫徙饶州改殿中丞召迁为监察御史复出知干州以母老愿降任就养改监汝州稻田务雍熙二年诸王出合慎择僚属以虞部郎中王龟从兼陈王府记室参军水部员外郎王素兼韩王府记室参军秘书丞张茂直兼益王府记室参军士安迁左拾遗兼冀王府记室参军太宗召谓曰诸子生长宫庭未闲外事年渐成人必资良士赞导使日闻忠孝之道卿等勉之赐袭衣银带鞍勒马士安本名士元以元犯王讳遂改焉迁考功员外郎端拱中诏王府僚属各献所著文太宗阅视累日问近臣曰其才已见矣其行孰优或以士安对上曰正协朕意俄以本官知制诰王请对愿留府邸不许淳化二年召入翰林为学士大臣以张洎荐太宗曰洎视毕士安词艺践历固不减但履行远在下耳士安以父名乂林抗章引避朝议谓二名不偏讳不听三年与苏易简同知贡举加主客郎中以疾请外改右谏议大夫知颍州真宗以寿王尹开封府召为判官及为皇太子以兼右庶子迁给事中登位命权知开封府事拜工部侍郎枢密直学士时近臣有怙势强取民间定婚女其家诉于府士安因对奏还之宫府常从为廷职者每授任于外必令士安戒勖咸平初辞府职拜礼部侍郎复为翰林学士诏选官校勘三国志晋唐书或有言两晋事多鄙恶不可流行者真宗以语宰相士安曰恶以戒世善以劝后善恶之事春秋备载真宗然之遂命刊刻士安以目疾求解改兵部侍郎出知潞州特加月给之数入为翰林侍读学士景德初兼秘书监契丹谋入境士安首疏五事应诏陈选将饷兵理财之策真宗嘉纳李沆卒进士安吏部侍郎参知政事入谢真宗曰未也行且相卿士安顿首真宗曰朕倚卿以辅相岂特今日然时方多事求与卿同进者其谁可对曰宰相者必有其器乃可居其位臣驽朽实不足以胜任寇准兼资忠义善断大事此宰相才也真宗曰闻其好刚使气又对曰准方正慷慨有大节忘身徇国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积朝臣罕出其右者第不为流俗所喜今天下之民虽蒙休德涵养安佚而西北跳梁为边境患若准者正所宜用也真宗曰然当藉卿宿德镇之未阅月以本官与准同拜平章事士安兼监修国史居准上准为相守正嫉恶小人日思所以倾之有布衣申宗古告准交通安王元杰准皇恐莫知所自明士安力辩其诬下宗古吏具得奸罔斩之准乃安景德元年九月契丹统军挞览引兵分掠威虏顺安北平侵保州攻定武数为诸军所却益东驻阳城淀遂攻高阳不得逞转窥贝冀天雄兵号二十万真宗坐便殿问策安出士安与寇准条所以御备状又合议请真宗幸澶渊士安言澶渊之行当在仲冬准谓当亟往不可缓卒用士安议初咸平六年云州观察使王继忠战陷契丹至是为契丹奏请议和大臣莫敢如何独士安以为可信力赞真宗当羁縻不绝渐许其成真宗谓敌悍如此恐不可保士安曰臣尝得契丹降人言其虽深入屡挫不甚得志虏阴欲引去而耻无名且彼宁不畏人乘虚覆其巢穴此请殆不妄继忠之奏臣请任之真宗喜手诏继忠许其请和时已诏巡幸而议者犹哄哄二三大臣有进金陵及成都图者士安亟同准请对力陈其不可惟坚定前计真宗严兵将行太白昼见流星出上台北贯斗魁或言兵未宜北或言大臣应之士安适卧疾移书准曰屡请舁疾从行手诏不许今大计已定唯君勉之士安得以身当星变而就国事心所愿也已而少间追至澶渊见于行在时已聚兵数十万契丹大震犹乘众掠德清至澶北鄙为伏弩发射挞览死众溃遁去会曹利用自契丹使还具得要领又与其使者姚柬之俱来讲和之议遂定岁遗契丹银绢三十万朝论皆以为过士安曰不如此契丹所顾不重和事恐不能久及罢兵从还乃按边要选良守将易置之雄州以李允则定州马知节镇州孙全照保州杨延昭它所择用各得其任令塞上得境外牛马类者悉还之通互市除铁禁招流亡广储蓄未几夏州赵德明亦款塞内附二方既定中外略安量时制法次第施行复置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等科以广取士二年章七八上以病求免优诏不允遣使敦谕不得已复起视事十月晨朝至崇政殿庐疾暴作真宗步出临视已不能言诏内侍窦神宝以肩舆送归第卒年六十八车驾临哭废朝五日赠太傅中书令谥文简以皇城使卫绍钦洽葬有司给卤簿录其子世长为太子中舍庆长为大理寺丞孙从古为将作监主簿士安端方沈雅有清识酝藉美风采善谈吐所至以严正称年耆目眊读书不辍手自雠校或亲缮写又精意词翰有文集三十卷尝谓人曰仆仕宦无赫赫之誉但力自规检庶几寡过耳凡交游无党援唯王佑吕端见引重王旦寇准杨亿相友善王禹偁陈彭年皆门人也禹偁济州人幼时以事至士安官舍士安识其非常童留之教以学举业日显后遂登科进用更在士安前及士安知制诰其命乃禹偁词也士安没后真宗谓寇准等曰毕士安善人也事朕南府东宫以至辅相饬躬慎行有古人之风遽此沦没深可悼惜及王旦为相面奏陛下前称毕士安清慎如古人在位闻之感叹仕至辅相而四方无田园居第没未终丧家用已屈真不负陛下所知然使其家假贷为生宜有以周之者窃谓当出上恩非臣敢为私惠真宗感叹赐白金五千两  赵安仁 按宋史本传安仁字乐道河南洛阳人曾祖武唐虢州刺史父孚字大信周显德初举进士调补开封尉干德中为浦江令持父丧服阕摄永宁令会亲征太原部送本邑粮馈民怀其惠列状以闻即真授其任擢宗正丞开宝中初置衣库令孚主之俄坐事连逮抵罪语见赵普传太宗即位起为国子监丞知袁州还知开封府司录参军事受诏与殿中侍御史柴成务供奉官葛彦恭殿直郭载行视黄河分南北岸按行复遥堤以纾湍决孚言治遥堤不如分水势于是建议于澶滑二州立分水之制时决河未平重惜民力而寝焉朝廷议行封禅孚上封禅颂召拜秘书丞赐绯鱼受诏鞫开封狱得其非辜者即日授推官迁监察御史出知舒州改殿中侍御史雍熙中诏询文武御戎之策孚奏议曰臣愚以为不可干戈不劳飞挽为万世之利者敢献其说惟明主择之古者兵交使在其间虽飞矢在上走驿在下盖信义不可废也昔苗民逆命帝乃诞敷文德而有苗格又仲尼曰有能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只如并门一方历代难取圣襟英断一举成功当其逆城危于累卵生聚怀伏而陛下犹遣通事舍人薛文宝入城谕之日者北边来宾全燕犹梗再兴军旅将复土疆臣窃计屯戍边陲故非获已暴露原野岂是愿为欲望朝廷通达国信近鉴唐高祖之降礼远法周古公之让地圣人以百姓之心为心君子见几而作谕以祸福示以恩威议定边疆永息征战养民事天济时利物莫过于此臣又计彼虽嗜好不同然去危就安厌劳喜逸亦人情之所同也上嘉之雍熙中廷策贡士而安仁预为考会赐金紫因顾安仁问孚年几安仁曰臣父年六十二上曰孚名士也亟召对亦赐金紫明年卒安仁生而颖悟幼时执笔能大字十三通经传大旨早以文艺称赵普沈伦李昉石熙载咸推奖之雍熙二年登进士第补梓州榷盐院判官以亲老弗果往会国子监刻五经正义板本以安仁善楷隶遂奏留书之历大理评事光禄寺丞召试翰林以著作佐郎直集贤院赐绯时王侯内戚家多以铭诔为托太宗制九弦琴五弦阮时多献赋颂上嘉文物之盛悉阅览订其工拙时称安仁李谔杨亿辞雅赡召诣中书奖谕翌日改迁太常丞真宗即位拜右正言预重修太祖实录上出师大名安仁上疏曰臣以为有急务者三大要者五急务三者其一激励戎臣举劝惩之典其二振救边民行优恤之惠其三车驾还京重神武之威大要五者其一选将略其二持兵势其三求军谋其四修军政其五爱民力咸平三年同知贡举未几知制诰副夏侯峤巡抚江南还知审刑院尝有将校笞所部卒死罪议大辟安仁以军中之令非严不整遂获免死继判尚书刑部兼制置群牧使同知三班审官院景德初翰林学士梁颢召对询及当世台阁人物上称安仁文行寻颢卒即以安仁为工部员外郎充翰林学士初孚极陈和好之利至是安仁从幸澶州会北边请盟首命安仁撰答书又独记太祖时聘问书式辽使韩杞至首命接伴凡觐见仪制多所裁定馆舍夕饮杞举橙子曰此果尝见高丽贡安仁曰橙橘产吴楚朝廷职方掌天下图经凡他国所产靡不知也今给事中吕佑之尝使高丽未闻有橙柚杞失于夸诞有愧色杞既受袭衣之赐且以长为解将辞复左&#安仁曰君将升殿受还书天颜咫尺如不衣所赐之衣可乎杞乃服以入及姚柬之至又令安仁接伴柬之谈次颇矜兵强战胜安仁曰老氏云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也乐杀人者不得志于天下柬之自是不敢复言王继忠将兵陷没不能死节而反事之柬之屡称其材安仁曰继忠早事藩邸闻其稍谨不知其他其敏于酬对切中事机类如此时论翕然称其得体上益器之自是有意柄用安仁又集和好以来事宜及采古事作戴斗怀柔录三卷以献二年春又与晁迥等同知贡举三年以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俄修国史大中祥符初议封禅与王钦若并为泰山经度制置使判兖州礼毕复拜工部侍郎内外书诏有切要者必经其裁进秩刑部五年以兵部侍郎仍兼修史奉祀又同知礼仪院八年知贡举三典春闱择士平允是故独无讥诮上再赐诗嘉之寻知兼宗正卿旧制宫闱令凡有议奏与寺连署上以安仁旧德俾知寺以次列状取裁寺掌玉牒属籍梁周翰始创其制而未备安仁重加详定又为仙源积庆图皆统例精简奏置修玉牒官事具职官志国史成迁右丞是夏又为景灵宫副使屡得对言事尝奏曰方今治定功成固轶前代陛下尚亲庶政旰食忘倦然而君临之大所宜分饬有司为式于天下遂诏诸司掌常务有条例者毋或奏禀天禧二年改御史中丞请给御宝印历书三院御史弹纠事五月暴疾卒年六十一废朝赠吏部尚书谥文定以其子温瑜为大理寺丞良规为奉礼郎承裕为正字安仁质直纯悫无所矫饰宽恕谦退与物无竞虽家人仆使未尝见其喜愠女弟适董氏早寡取归给养其甥董灵运尚幼躬自训导为毕婚娶幼少与宋元舆同学元舆门地贵盛待安仁甚厚元舆早卒家绪寖替安仁屡以金帛济之善训诸子各授一经尤嗜读书所得禄赐多以购书虽至显宠简俭若平素时阅典籍手自雠校三馆旧阙虞世南北堂书钞惟安仁家有本真宗命内侍取之嘉其好古手诏褒美尤知典故凡近世典章人物之盛悉能记之喜诲诱后进成其声名当世推重之有集五十卷温瑜后为国子博士  王曾按宋史本传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人少孤鞠于仲父宗元从学于里人张震善为文辞咸平中由乡贡试礼部廷对皆第一杨亿见其赋叹曰王佐器也以将作监丞通判济州代还当召试学士院宰相寇准奇之特试政事堂授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三司户部判官景德初始通和契丹岁遣使致书称南朝以契丹为北朝曾曰从其国号足矣业已遣使弗果易迁右正言知制诰兼史馆修撰时瑞应沓至曾尝入对帝语及之曾奏曰此诚国家承平所致然愿推而弗居异日或有灾沴则免舆议及帝既受符命大建玉清昭应宫下莫敢言者曾陈五害以谏旧用郎中官判大理寺帝欲重之特命曾且谓曾曰狱重典也今以屈卿曾顿首谢仍赐钱三十万因请自辟僚属着为令迁翰林学士帝尝晚坐承明殿召对久之既退使内侍谕曰向思卿甚故不及朝服见卿卿勿以我为慢也其见尊礼如此知审刑院旧违制无故失率坐徒二年曾请须亲被旨乃坐既而有犯者曾乃以失论帝曰如卿言是无复有违制者曾曰天下至广岂人人尽晓制书如陛下言亦无复有失者帝悟卒从曾议再迁尚书主客郎中知审官院通进银台司勾院三班院遂以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时宫观皆以辅臣为使王钦若方挟符瑞傅会帝意又阴欲排异己者曾当使会灵因以推钦若帝始疑曾自异及钦若相会曾市贺皇后家旧第其家未徙去而曾令人舁土置门外贺氏诉禁中明日帝以语钦若乃罢曾为尚书礼部侍郎判都省出知应天府天禧中民间讹言有妖起若飞帽夜搏人自京师以南人皆恐曾令夜开里门敢倡言者即捕之卒无妖徙天雄军复参知政事迁吏部侍郎兼太子宾客真宗不豫皇后居中预政太子虽听事资善堂然事皆决于后中外以为忧钱惟演后戚也曾密语惟演曰太子幼非宫中不能立加恩太子则太子安太子安所以安刘氏也惟演以为然因以白后帝崩曾奉命入殿庐草遗诏以明肃皇后辅立皇太子权听断军国大事丁谓入去权字曾曰皇帝冲年太后临朝斯已国家否运称权犹足示后且增减制书有法表则之地先欲乱之邪遂不敢去仁宗立迁礼部尚书群臣议太后临朝仪曾请如东汉故事太后坐帝右垂帘奏事丁谓独欲帝朔望见群臣大事则太后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令入内押排雷允恭传奏禁中画可以下曾曰两宫异处而柄归宦官祸端兆矣谓不听既而允恭坐诛谓亦得罪自是两宫垂帘辅臣奏事如曾议谓初败任中正言谓被先帝顾托虽有罪请如律议功曾曰谓以不忠得罪宗庙尚何议邪时真宗初崩内外汹汹曾正色独立朝廷倚以为重拜中书侍郎兼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会灵观使王钦若卒曾以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为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玉清昭应宫使曾以帝初即位宜近师儒即召孙奭冯元劝讲崇政殿天圣四年夏大雨传言汴口决水且大至都人恐欲东奔帝问曾曾曰河决奏未至第民间妖言尔不足虑也已而果然陕西转运使置醋务以榷其利且请推其法天下曾请罢之曾方严持重每进见言利害事审而中理多所荐拔尤恶侥幸帝问曾曰比臣僚请对多求进者曾对曰惟陛下抑奔竞而崇恬静庶几有难进易退之人矣曹利用恶曾班己上尝怏怏不悦语在利用传及利用坐事太后大怒曾为之解太后曰卿尝言利用强横今何解也曾曰利用素恃恩臣故尝以理折之今加以大恶则非臣所知也太后意少释卒从轻议始太后受册将御大安殿曾坚执以为不可长宁节上寿止供张便殿太后左右姻家稍通请谒曾多所裁抑太后滋不悦会玉清应昭宫灾乃出知青州以彰信军节度使复知天雄军契丹使者往还敛车徒而后过无敢哗者人乐其政为画像而生祠之改天平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河南府景佑元年为枢密使明年拜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封沂国公曾进退士人莫有知者范仲淹尝问曾曰明扬士类宰相之任也公之盛德独少此耳曾曰夫执政者恩欲归己怨使谁归仲淹服其言初吕夷简参知政事事曾谨甚曾力荐为相及夷简位曾上任事久多所专决曾不能堪议论间有异同遂求罢仁宗疑以问曾曰卿亦有所不足邪时外传知秦州王继明纳赂夷简曾因及之帝以问夷简曾与夷简交论帝前曾言亦有过者遂与夷简俱罢以左仆射资政殿大学士判郓州宝元元年冬大星晨坠其寝左右惊告曾曰后一月当知之如期而薨年六十一赠侍中谥文正曾资质端厚眉目如画在朝廷进止皆有常处平居寡言笑人莫敢干以私少与杨亿同在侍从亿喜谈谑凡僚友无不狎侮至与曾言则曰余不敢以戏也平生自奉甚俭有故人子孙京来告别曾留之具馔食后合中送数轴简纸启视之皆它人书简后裁取者也皇佑中仁宗为篆其碑曰旌贤之碑后又改其乡曰旌贤乡大臣赐碑篆自曾始仁宗既祔庙诏择将相配享以曾为第一曾无子养子曰縡又以弟子融之子绎为后  李迪按宋史本传迪字复古其先赵郡人后徙幽州曾祖在钦避五代乱又徙家濮迪深厚有器局尝携其所为文见柳开开奇之曰公辅材也举进士第一授将作监丞历通判徐兖州改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为三司盐铁判官东封泰山复通判兖州坐尝解开封府进士失当谪监海州税改右司谏起知郓州诏纠察在京刑狱迁起居舍人安抚江淮以尚书吏部员外郎为三司盐铁副使擢知制诰真宗幸亳为留守判官遂知亳州亡卒群剽城邑发兵捕之久不得迪至悉罢所发兵阴听察知贼区处部勒骁锐士擒贼斩以徇代归会唃厮啰叛帝忧关中召对长春殿进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知永兴军城中多无赖子弟喜犯法迪奏取其甚者部送阙下徙陕西都转运使入为翰林学士尝归沐忽传诏对内东门出三司使马元方所上岁出入财用数以示迪时频岁蝗旱问何以济迪请发内藏库以佐国用则赋敛宽民不劳矣帝曰朕欲用李士衡代元方俟其至当出金帛数百万借三司迪曰天子于财无内外愿下诏赐三司以示恩德何必曰借帝悦又言陛下东封时敕所过毋伐木除道即驿舍或州治为行宫裁令加涂塈而已及幸汾亳土木之役过往时几百倍今蝗旱之灾殆天意所以儆陛下也帝深然之他日又召对龙图阁命迪草诏徐谓迪曰曹玮在秦州屡请益兵未及遣遽辞州事第怯耳谁可代玮者迪对曰玮知唃厮啰欲入寇且窥关中故请益兵为备非怯也且玮有谋略诸将皆非其比何可代陛下重发兵岂非将上玉皇圣号恶兵出宜秋门邪今关右兵多可分兵赴玮帝因间关右兵几何对曰臣向在陕西以方寸小册书兵粮数备调发今犹置佩囊中帝令自探取目黄门取纸笔具疏某处当留兵若干余悉赴塞下帝顾曰真所谓颇牧在禁中矣未久唃厮啰果犯边秦州方出兵复召迪问曰玮此举胜乎对曰必胜居数日奏至玮与敌战三都谷果大胜帝曰卿何以知玮必胜迪曰唃厮啰兵远来使谍者声言以某日下秦州会食以激怒玮玮勒兵不动坐待敌至是以逸待劳也臣用此知其胜帝益重之自是欲大用矣初上将立章献后迪屡上疏谏以章献起于寒微不可母天下章献深&#之天禧中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周怀政之诛帝怒甚欲责及太子群臣莫敢言迪从容奏曰陛下有几子乃欲为此计上大寤由是独诛怀政等仁宗为皇太子除太子太傅迪辞以太宗时未尝立保傅止兼太子宾客诏皇太子礼宾客如师傅加礼部侍郎寇准罢帝欲相迪迪固辞一日对滋福殿有顷皇太子出拜曰陛下用宾客为宰相敢以谢帝顾谓迪曰尚可辞邪拜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景灵宫使集贤殿大学士初真宗不豫寇准议皇太子总军国事迪赞其策丁谓以为不便曰即日上体平朝廷何以处此迪曰太子监国非古制邪力争不已于是皇太子于资善堂听常事他皆听旨准既贬谓寖擅权用事至除吏不以闻迪愤然语同列曰迪起布衣至宰相有以报国死犹不恨安能附权幸为自安计邪自此不协时议二府皆进秩兼东宫官迪以为不可谓又欲引林特为枢密副使而迁迪中书侍郎兼尚书左丞故事宰相无为左丞者既而帝御长春殿内出制书置榻前谓辅臣曰此卿等兼东宫官制书也迪进曰东宫官属不当增置臣不敢受此命宰相丁谓罔上弄权私林特钱惟演而嫉寇准特子杀人事寝不治准无罪罢斥惟演姻家使预政曹利用冯拯相为朋党臣愿与谓俱罢付御史台劾正帝怒留制不下左迁迪户部侍郎谓再对传口诏入中书复视事出迪知郓州仁宗即位太后预政贬准雷州以迪朋党傅会贬衡州团练副使谓使人迫之或讽谓曰迪若贬死公如士论何谓曰异日诸生记事不过曰天下惜之而已谓败起为秘书监知舒州历江宁府兖州青州复兵部侍郎知河南府来朝京师时太后垂帘语迪曰卿向不欲吾预国事殆过矣今日吾保养天子至此卿以为何如迪对曰臣受先帝厚恩今日见天子明圣臣不知皇太后盛德乃至于此太后亦喜以尚书左丞知河阳迁工部尚书太后崩召为资政殿学士判尚书都省未几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景佑中范讽得罪迪坐姻党罢为刑部尚书知亳州改相州既而为资政殿大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留京师迪素恶吕夷简因奏夷简私交荆王元俨尝为补门下僧惠清为守阙鉴义夷简请辨诏讯之乃迪在中书所行事夷简以斋祠不预降太常卿知密州复刑部尚书知徐州迪奏所部邻兖州欲行县因祠岳为上祈年祷皇子仁宗语辅臣曰大臣当为百姓访疾苦祈祷非迪所宜其毋令往久之改户部尚书知兖州复拜资政殿大学士元昊攻延州武事久弛守将或为他名以避兵迪愿守边诏不许然甚壮其意除彰信军节度使知天雄军徙青州逾年之本镇请老以太子太傅致仕归濮州后其子柬之为侍御史知杂事奉迪来京师帝数遣使问劳欲召见以疾辞薨年七十七赠司空侍中谥文定帝篆其墓碑曰遗直之碑又改所葬邓侯乡曰遗直乡  张士逊 按宋史本传士逊字顺之祖裕尝主阴城盐院因家阴城士逊生百日始啼淳化中举进士调郧乡主簿迁射洪令转运使檄移士逊治郪民遮马首不得去因听还射洪安抚使至梓州问属吏能否知州张雍曰射洪令第一也改襄阳令为秘书省著作佐郎知邵武县以宽厚得民前治射洪以旱祷雨白崖山陆史君祠寻大雨士逊立庭中须雨足乃去至是邵武旱祷欧阳太守庙庙去城过一舍士逊彻盖雨沾足始归改秘书丞监折中仓历御史台推直官翰林学士杨亿荐为监察御史贡举初用糊名法士逊为诸科巡捕官以进士有姻党士逊请避去真宗记名于御屏自是有亲嫌者皆移试着为令中书拟人充江南转运使再拟辄见却帝独用士逊再迁侍御史徙广东又徙河北河侵棣州诏徙州阳信议者患粮多不可迁士逊视濒河数州方艰食即计余以贷贫者期来岁输阳信公私利之仁宗出合帝选僚佐谓宰臣曰翊善记室府属也王皆受拜今王尚少宜以士逊为友令王答拜于是以户部郎中直昭文馆为寿春郡王友改升王府谘议参军迁右谏议大夫兼太子右庶子改左庶子士逊言诣资善堂升阶列拜而皇太子犹跪受宜诏皇太子坐受之帝不许诏士逊等遇太子侍驾出入许陪从判史馆知审刑院以太子宾客枢密直学士判集贤院既而二府大臣皆领东宫官遂换太子詹事擢枢密副使迁给事中兼詹事累迁尚书左丞遂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曹汭狱事起宦者罗崇勋江德明方用事同谮利用帝疑之问执政众顾望未有对者士逊徐曰此独不肖子为之利用大臣宜不知状太后怒将罢士逊帝以其东宫旧臣加刑部尚书知江宁府解通犀带赐之后领定国军节度使知许州明道初复入相进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明年进门下侍郎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是岁旱蝗士逊请如汉故事册免不许及帝自损尊号士逊又请降官一等以答天变帝慰勉之群臣上章懿谥册退而入慰士逊与同列过杨崇勋园饮日中不至御史中丞范讽劾士逊以尚书左仆射判河南府崇勋亦以使相判许州翊日入谢班崇勋下帝问其故士逊曰崇勋为使相臣官仆射位当下遂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许州以崇勋知陈州时士逊罢已累日制犹用宰相衔有司但奉行制书不复追改徙河南府宝元初复以门下侍郎兵部尚书入相封郢国公士逊与辅臣奏事帝从容曰朕昨放宫人不独闵幽闭亦省浮费也近复有献孪女者朕却而弗受士逊曰此盛德事也帝徐曰近言者至有毁大臣揭君过者士逊曰陛下审察邪正则憸讦之人宜自戒惧矣冯士元狱既具帝以决狱问士逊士逊曰台狱阿徇非出自宸断何以惬中外之论邪帝曰君子小人有党乎士逊曰有之第公私不同尔帝曰法令必行邪正有别则朝纲举矣康定初士逊言禁兵久戍边其家在京师有不能自存者帝命内侍条指挥使以下为差等出内藏缗钱十万赐之士逊又请遣使安抚陕西帝命遣知制诰韩琦以行于是诏枢密院自今边事并与士逊等参议及简辇官为禁军辇官携妻子遮宰相枢密院喧诉士逊方朝马惊堕地时朝廷多事士逊亡所建明谏官韩琦论曰政事府岂养病之地邪士逊不自安累上章请老乃拜太傅封邓国公致仕诏朔望朝见及大朝会缀中书门下班与一子五品服士逊辞朝朔望间遣中使劳问御书飞白千岁字赐之士逊因建千岁堂尝请买城南官园帝以赐士逊宰相得谢盖自士逊始就第凡十年卒年八十六帝临奠赠太师中书令谥文懿御篆其墓碑曰旧德之碑士逊生七日丧母其姑育养之既长事姑孝谨姑亡为行服徒跣扶柩以葬追封南阳县大君初陈尧佐罢参知政事人有挟怨告尧佐谋反复有诬谏官阴附宗室者士逊曰憸人构陷善良以摇朝廷奸伪一开亦不能自保矣帝悟抵告者以罪诬谏官事亦不下然曹利用在枢府藉宠肆威士逊居其间无所可否时人以和鼓目之士逊尝纳女口宫中为御史杨偕所劾子友直字益之初补将作监主簿再迁为丞士逊为请馆阁校勘仁宗曰馆阁所以待英俊不可乃令馆阁读书诏校勘毋得增员后编三馆书籍迁秘阁校理同知礼院赐进士出身知襄州坐军贼张海剽劫不能制罢归后除史馆修撰御史何郯言史馆修撰故事皆试知制诰友直不当得改集贤殿修撰以天章阁待制知陕州同勾&#三班院侍宴集贤殿犹衣绯衣仁宗顾见之乃赐金紫累迁工部郎中知越州州民每春敛财大集僧道士女谓之祭天友直下令禁绝取所敛财建学以延诸生卒官士逊尝记帝东宫旧事而史官未之见友直纂为资善录上之幼子友正字义祖杜门不治家事居小阁学书积三十年不辍遂以书名神宗评其草书为本朝第一  公辅部名臣列传三十九   宋五   吕夷简 按宋史本传夷简字坦夫先世莱州人祖龟祥知寿州子孙遂为寿州人夷简进士及第补绛州军事推官稍迁大理寺丞祥符中试材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或言六科所以求阙政今封禅告成何阙政之求罢之通判通州徙濠州再迁太常博士河北水选知滨州代还奏农器有算非所以劝力本也遂诏天下农器皆勿算擢提点两浙刑狱迁尚书祠部员外郎时京师大建宫观伐材木于南方有司责期会工徒至有死者诬以亡命收系妻子夷简请缓其役从之又言盛冬挽运艰苦须河流渐通以卒番送真宗曰观卿奏有为国爱民之心矣擢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蜀贼李顺叛执送阙下左右称贺既而属御史台按之非是贺者趣具顺狱夷简曰是可欺朝廷邪卒以实奏忤大臣意岁蝗旱夷简请责躬修政严饬辅相思所以共顺天意及奏弹李溥专利罔上寇准判永兴黥有罪者徙湖南道由京师上准变事夷简曰准治下急是欲中伤准尔宜勿问益徙之远方从之赵安仁为御史中丞夷简以亲嫌改起居舍人同勾当通进司兼银台封驳事使契丹还知制诰两川饥为安抚使进龙图阁直学士再迁刑部郎中权知开封府治严办有声帝识姓名于屏风将大用之仁宗即位进右谏议大夫雷允恭擅徙永定陵地夷简与鲁宗道验治允恭诛以给事中参知政事因请以祥符天书内之方中真宗祔庙太后欲具生平服玩如宫中以银罩覆神主夷简言此未足以报先帝今天下之政在两宫惟太后远奸邪奖忠直辅成圣德所以报先帝者宜莫若此也故事郊祀毕辅臣迁官夷简与同列皆辞之后为例迁尚书礼部侍郎修国史进户部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集贤殿大学士景灵宫使玉清昭应宫灾太后泣谓大臣曰先帝尊道奉天而为此今何以称遗旨哉夷简意其将复营构也乃推洪范灾异以谏太后默然因奏罢二府兼宫观使进吏部拜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史成辞进官天圣末加中书侍郎章懿太后为顺容薨宫中未治丧夷简朝奏事因曰闻有宫嫔亡者太后矍然曰宰相亦预宫中事邪引帝偕起有顷独出曰卿何间我母子也夷简曰太后他日不欲全刘氏乎太后意稍解有司希太后旨言岁月葬未利夷简请发哀成服备仪仗葬之大内火百官晨朝而宫门不开辅臣请对帝御拱辰门百官拜楼下夷简独不拜帝使人问其故曰宫庭有变群臣愿一望清光帝举帘见之乃拜诏以为修大内使内成进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辞仆射乃兼吏部尚书初荆王子养禁中既长夷简请出之太后欲留使从帝诵读夷简曰上富春秋所亲非儒学之臣恐无益圣德即日命还邸中太后崩帝始亲政事夷简手疏陈八事曰正朝纲塞邪径禁货赂辨佞壬绝女谒疏近习罢力役节冗费其劝帝语甚切帝始与夷简谋以张耆夏皆太后所任用者也悉罢之退告郭皇后后曰夷简独不附太后邪但多机巧善应变耳由是夷简亦罢为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陈州及宣制夷简方押班闻唱名大骇不知其故而夷简素厚内侍副都知阎文应因使为中诇久之乃知事由皇后也岁中而夷简复相初刘涣上疏请太后还政太后怒使投岭外属太后疾革夷简请留之至是涣以前疏自言帝擢涣右正言顾谓夷简向者枢密院亟欲投涣赖卿以免夷简谢因曰涣由疏外故敢言大臣或及此则太后必疑风旨自陛下使子母不相安矣帝以夷简为忠郭后以怒尚美人批其颊误伤帝颈帝以爪痕示执政大臣夷简以前罢相故遂主废后议仁宗疑之夷简曰光武汉之明主也郭后止以怨怼坐废况伤陛下颈乎夷简将废后先敕有司无得受台谏章奏于是御史中丞孔道辅右司谏范仲淹率台谏诣合门请对有旨令台谏诣中书夷简乃贬出道辅等后遂废宗室子益众为置大宗正纠率增教授员加右仆射封申国公王曾与夷简数争事不平曾斥夷简纳赂市恩夷简乞置对帝问曾曾语屈于是二人皆罢夷简以镇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许州徙天雄军未几以右仆射复入相逾年进位司空辞不拜徙许国公时方饬兵备以判枢密院事而谏官田况言总判名太重改兼枢密使契丹聚兵幽蓟声言将入寇议者请城洛阳夷简谓契丹畏壮侮怯遽城洛阳亡以示威景德之役非乘舆济河则契丹未易服也宜建都大名示将亲征以伐其谋或曰此虚声尔不若修洛阳夷简曰此子囊城郢计也使契丹得渡河虽高城深池何可恃耶乃建北京未几感风眩诏拜司空平章军国重事疾稍间命数日一至中书裁决可否夷简力辞复降手诏曰古谓髭可疗疾今剪以赐卿三年春帝御延和殿召见敕乘马至殿门命内侍取兀子舆以前夷简引避久之诏给扶毋拜乃授司徒监修国史军国大事与中书枢密同议固请老以太尉致仕朝朔望既薨帝见群臣涕下曰安得忧国志身如夷简者赠太师中书令谥文靖自仁宗初立太后临朝十余年天下晏然夷简之力为多其后元昊反四方久不用兵师出数败契丹乘之遣使求关南地颇赖夷简计画选一时名臣报使契丹经略西夏二边以宁然建募万胜军杂市井小人浮脆不任战斗用宗室补环卫宫骤增奉赐又加遗契丹岁缯金二十万当时不深计之其后费大而不可止郭后废孔道辅等伏合进谏而夷简谓伏合非太平事且逐道辅其后范仲淹屡言事献百官图论迁除之敝夷简指为狂肆斥于外时论以此少之夷简当国柄最久虽数为言者所诋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复收用亦不终废其于天下事屈伸舒卷动有操术后配食仁宗庙为世名相始王旦奇夷简谓王曾曰君其善交之卒与曾并相后曾家请御篆墓碑帝因惨然思夷简书怀忠之碑四字以赐之有集二十卷子公绰公弼公着公孺公着自有传  陈尧佐 按宋史本传尧佐字希元进士及第历魏县中牟尉为海喻一篇人奇其志以试秘书省校书郎知朝邑县会其兄尧叟使陕西发中人方保吉罪保吉怨之诬尧佐以事降本县主簿徙下邽迁秘书郎知真源县开封府司录参军事迁府推官坐言事忤旨降通判潮州修孔子庙作韩吏部祠以风示潮人民张氏子与其母濯于江鳄鱼尾而食之母弗能救尧佐闻而伤之命二吏拿小舟操网往捕鳄至暴非可网得至是鳄弭受网作文示诸市而烹之人皆惊异召还直史馆知寿州岁大饥出奉米为糜粥食饿者吏人悉献米至振数万人徙庐州以父疾请归提点开封府界事后为两浙转运副使钱塘江篝石为堤堤再岁辄坏尧佐请下薪实土乃坚久丁谓不以为是徙京西转运使后卒如尧佐议徙河东路以地寒民贫仰石炭以生奏除其税又减泽州大广冶铁课数十万徙河北母老祈就养召紏察在京刑狱为御试编排官坐置等误降官监鄂州茶场天禧中河决起知滑州造木龙以杀水怒又筑长堤人呼为陈公堤初营永定陵复徙京西转运使入为三司户部副使徙度支同修真宗实录不试中书特擢知制诰兼史馆修撰知通进银台司进枢密直学士知河南府徙并州每汾水暴涨州民辄忧扰尧佐为筑堤植柳数万本作柳溪民赖其利召同修三朝史代弟尧咨同知开封府累迁右谏议大夫为翰林学士遂拜密枢副使祥符知县陈诂治严急吏欲罪诂乃空县逃去太后果怒而诂连吕夷简亲执政以嫌不敢辨事下枢密院尧佐独曰罪诂则奸吏得计后谁敢复绳吏者诂由是得免以给事中参知政事迁尚书吏部侍郎太后崩执政多罢以户部侍郎知永兴军过郑为郡人王文吉以变事告下御史中丞范讽劾治而事乃辨改知庐州徙同州复徙永兴军初太后遣宦者起浮图京兆城中前守姜遵尽毁古碑碣充砖甓用尧佐奏曰唐贤人墓石今十亡七八矣子孙深刻大书欲传之千载乃一旦与瓦砾等诚可惜也其未毁者愿敕州县完护之徙郑州会作章惠太后园陵州供张甚严赐书褒谕既而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以灾异数见罢为淮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郑州以太子太师致仕卒赠司空兼侍中谥文惠尧佐少好学父授诸子经其兄未卒业尧佐窃听已成诵初肄业锦屏山后从种放于终南山及贵读书不辍善古隶八分为方文字笔力端劲老犹不衰尢工诗性俭约见动物必戒左右勿杀器服坏随辄补之曰无使不全见弃也号知余子自志其墓曰寿八十二不为夭官一品不为贱使相纳禄不为辱三者粗可归息于父母栖神之域矣陈抟尝谓其父曰君三子皆当将相惟中子贵且寿后如抟言有集三十卷又有潮阳编野庐编愚丘集遣兴集  鲁宗道按宋史本传宗道字贯之亳州谯人少孤鞠于外家诸舅皆武人颇易宗道宗道益自奋励读书袖所著文谒戚纶纶器重之举进士为濠州定远尉再调海盐令县东南旧有港导海水至邑下岁久湮塞宗道发乡丁疏治之人号鲁公浦改歙州军事判官再迁秘书丞陈尧叟辟通判河阳天禧元年始诏两省置谏官六员考所言为殿最首擢宗道与刘煜为右正言谏章由合门始得进而不赐对宗道请面论事而上奏通进司遂为故事尝言守宰去民近而无以区别能否今除一守令虽资才低下而考任应格则左司无摈斥故天下亲民者黩货害政十常二三欲裕民而美化不可得矣汉宣帝除刺史守相必亲见而考察之今守佐虽未暇亲见宜令大臣延之中书询考以言察其应对设之以自观其施为才不肖皆得进退之吏部之择县令放此庶得良守宰宣助圣化矣真宗纳之宗道风闻多所论列帝意颇厌其数后因对自讼曰陛下用臣岂欲徒事纳谏之虚名邪臣窃耻尸禄请得罢去帝抚谕良久他日书殿壁曰鲁直盖思念之也寻除户部员外郎兼右谕德逾年迁左谕德直龙图阁仁宗即位迁户部郎中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判吏部流内铨宗道在选调久患铨格烦密及知吏所以为奸状多厘正之悉揭科条庑下人便之雷允恭擅易山陵诏与吕夷简等按视还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章献太后临朝问宗道曰唐武后何如主对曰唐之罪人也几危社稷后默然时有请立刘氏七庙者太后问辅臣众不敢对宗道不可曰若立刘氏七庙如嗣君何帝太后将同幸慈孝寺欲以大安辇先帝行宗道曰夫死从子妇人之道也太后遽命辇后乘舆时执政多任子于馆阁读书宗道曰馆阁育天下英才岂纨&#子弟得以恩泽处邪枢密使曹利用恃权骄横宗道屡于帝前折之自贵戚用事者皆惮之目为鱼头参政因其姓且言骨鲠如鱼头也再迁尚书礼部侍郎祥源观使在政府七年务抑侥幸不以名器私人疾剧帝临问赐白金三千两既卒皇太后临奠之赠兵部尚书宗道为人刚正疾恶少容遇事敢言不为小谨为谕德时居近酒肆尝微行就饮肆中偶真宗亟召使者及门久之宗道方自酒肆来使者先入约曰即上怪公来迟何以为对宗道曰第以实言之使者曰然则公当得罪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真宗果问使者具以宗道所言对帝诘之宗道谢曰有故人自乡里来臣家贫无杯盘故就酒家饮帝以为忠实可大用尝以语太后太后临朝遂大用之初太常议谥曰刚简复改为肃简议者以为肃不若刚为得其实云  晏殊按宋史本传殊字同叔抚州临川人七岁能属文景德初张知白安抚江南以神童荐之帝召殊与进士千余人并试廷中殊神气不慑援笔立成帝嘉赏赐同进士出身宰相寇准曰殊江外人帝顾曰张九龄非江外人邪后二日复试诗赋论殊奏臣尝私习此赋请试他题帝爱其不欺既成数称善擢秘书省正字秘阁读书命直史馆陈彭年察其所与游处者每称许之明年召试中书迁太常寺奉礼郎东封恩迁光禄寺丞为集贤校理丧父归临川夺服起之从祀太清宫诏修宝训同判太常礼院丧母求终服不许再迁太常寺丞擢左正言直史馆为升王府记室参军岁中迁尚书户部员外郎为太子舍人寻知制诰判集贤院久之为翰林学士迁左庶子帝每访殊以事率用方寸小纸细书已答奏辄并&#封上帝重其慎密仁宗即位章献明肃太后奉遗诏权听政宰相丁谓枢密使曹利用各欲独见奏事无敢决其议者殊建言群臣奏事太后者垂帘听之皆毋得见议遂定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太后谓东宫旧臣恩不称加给事中预修真宗实录进礼部侍郎拜枢密副使上疏论张耆不可为枢密使忤太后旨坐从幸玉清昭应宫从者持笏后至殊怒以笏撞之折齿御史弹奏罢知宣州数月改应天府延范仲淹以教生徒自五代以来天下学校废兴学自殊始召拜御史中丞改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郎兼秘书监为三司使复为枢密副使未拜改参知政事加尚书左丞太后谒太庙有请服衮冕者太后以问殊以周官后服对太后崩以礼部尚书罢知亳州徙陈州迁刑部尚书以本官兼御史中丞复为三司使陕西方用兵殊请罢内臣监兵不以阵图授诸将使得应敌为攻守及募弓箭手教之以备战斗又请出宫中长物助边费凡他司之领财利者悉罢还度支悉为施行康定初知枢密院事遂为枢密使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庆历中拜集贤殿学士同平章事兼枢密使殊平居好贤当世知名之士如范仲淹孔道辅皆出其门及为相益务进贤材而仲淹与韩琦富弼皆进用至于台阁多一时之贤帝亦奋然有意欲因群材以更治而小人权幸皆不便殊出欧阳修为河北都转运谏官奏留不许孙甫蔡襄上言宸妃生圣躬为天下主而殊尝被诏志宸妃墓没而不言又奏论殊役官兵治僦舍以规利坐是降工部尚书知颍州然殊以章献太后方临朝故志不敢斥言而所役兵乃辅臣例宣借者时以谓非殊罪徙陈州又徙许州稍复礼部刑部尚书祀明堂迁户部以观文殿大学士知永兴军徙河南府迁兵部以疾请归京师访医药既平复求出守特留侍经筵诏五日一与起居仪从如宰相逾年病剧乘舆将往视之殊即驰奏曰臣老疾行愈矣不足为陛下忧也已而薨帝虽临奠以不视疾为恨特罢朝二日赠司空兼侍中谥元献篆其碑首曰旧学之碑殊性刚简奉养清俭累典州吏民颇畏其悁急善知人富弼杨察皆其婿也殊为宰相兼枢密使而弼为副使辞所兼诏不许其信遇如此文章瞻丽应用不穷尤工诗闲雅有情思晚岁笃学不倦文集二百四十卷及删次梁陈以后名臣述作为集选一百卷  盛度 按宋史本传度字公量世居应天府后徙杭州余杭县曾祖珰仕钱氏为余杭县令父豫从钱俶入朝终尚书度支郎中度举进士第补济阴尉选为封丘主簿改府仓曹参军为光禄寺丞御史台推勘官改秘书省秘书郎试学士院为直史馆三司户部判官累迁尚书屯田员外郎契丹寇边从幸大名数上疏论边事奉使陕西因览疆域参质汉唐故地绘为西域图以献改开封府判官坐决狱失实降监洪州税起知建昌军三司盐铁判官改起居舍人知制诰度尝奏事便殿真宗问其所上西域图度因言酒泉张掖武威炖煌金城五郡之东南自秦筑长城西起临洮东至辽碣延袤万里有郡有军有守捉襟带相属烽火相望其为形势备御之道至矣唐始置节度后以宰相兼领用非其人故有河山之险而不能固有甲兵之利而不能御今复绘山川道路壁垒区聚为河西陇右图愿备上览真宗称其博学后迁右谏议大夫权知开封府以疾不拜改会灵观判官入翰林为学士加史馆修撰历兵部郎中景灵宫副使寇准罢相度以交通周怀政出知光州干兴初再谪和州团练副使丁谓贬起为祠部郎中复兵部郎中迁太常少卿知筠州更虔滁苏三州还知审刑院以右谏议大夫知扬州加集贤院学士初度谪洪州建请复贤良方正科又请建四科以取士曰博通坟典达于教化科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军谋宏远堪任将帅科明晓法律能按章覆问科既而用夏竦议置六科其议亦自度始复为翰林学士史馆修撰迁给事中尝受诏与御史中丞王随议通解盐听商旅入钱算盐语在食货志寻进承旨以礼部侍郎兼端明殿学士召问边计退而条十事上之又兼侍读学士景佑二年拜参知政事时王曾吕夷简为相度与宋绶蔡齐并参知政事曾与齐善而夷简与绶善惟度不得志于二人及二人俱辞相仁宗问度曰王曾吕夷简力求退何也度对曰二人腹心之事臣不得而知陛下询二人以孰可代者则其情可察矣仁宗果以问曾曾荐齐又问夷简夷简荐绶于是四人俱罢而度独留迁知枢密院事章得象既相以度尝位其上即拜武宁军节度使坐令开封府吏冯士元强取其邻所赁官舍以尚书右丞罢复知扬州加资政殿学士知应天府暴感风眩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文肃度好学家居列图书每归未尝释手敏于为文而泛滥不精尝奉诏同编续通典文苑英华注绎御集真宗祀汾阴仁宗在藩邸诏掌起居笺奏及留司章奏有愚谷银台中书枢中四集又有中书翰林二制集天禧三年诏许中书舍人给事中谏议大夫母封郡太君而学士不预时度官兵部郎中因请追封其母自是学士官未至谏议者其母皆得封郡君度体肥大艰于拜起宾客有拜之者则俯伏不能兴往往瞪视而诟詈之性极猜险虽平居僚友不敢易语言所至下贫无赖多所纵舍稍有赀者一切绳之以法子申甫终尚书兵部郎中集贤校理尝为福建转运使颇以修洁称从兄京有吏能以尚书工部侍郎致仕卒  章得象 按宋史本传得象字希言世居泉州高祖仔钧事闽为建州刺史遂家浦城得象母方娠梦登山遇神人授以玉像及生父奂复梦家庭积笏如山长而好学美姿表为人庄重进士及第为大理评事知玉山县迁大理寺丞真宗将东封泰山以殿中丞签书兖州观察判官事知台州历南雄州徙洪州杨亿以为有公辅器荐之或问之亿曰闽士轻狭而章公深厚有容此其贵也得象尝与亿戏博李宗谔家一夕负钱三十万而酣寝自如他日博胜得宗谔金一奁数日博又负即反奁与宗谔封识未尝发也其度量宏廓如此未几召试为直史馆安抚京东权三司度支判官累迁尚书刑部郎中使契丹遂以兵部郎中知制诰逾年为翰林学士迁右谏议大夫以给事中为群牧使迁礼部侍郎兼龙图阁学士进承旨兼侍讲学士擢同知枢密院事迁户部侍郎遂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帝谓得象曰向者太后临朝群臣邪正朕皆默识之卿清忠无所附且未尝有所干请今日用卿职此也陕西用兵加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兼枢密使辞所加官明年以工部尚书为昭文馆大学士庆历五年拜镇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封郇国公徙判河南府守司空致仕薨故事致仕官乘舆不临奠帝特往焉赠太尉兼侍中谥文宪皇佑中改谥文简得象在翰林十二年章献太后临朝宦官方炽太后每遣内侍至学士院得象必正色待之或不交一言在中书凡八年宗党亲戚一切抑而不进仁宗锐意天下事进用韩琦范仲淹富弼使同得象经画当世急务得象无所建明御史孙抗数言之得象居位自若既而章十上请罢帝不得已许之初闽人谣曰南台江合出宰相至得象相时沙涌可涉云  韩亿 按宋史本传亿字宗魏其先真定灵寿人徙开封之雍丘举进士为大理评事知永城县有治声他邑讼不决者郡守皇甫选辄属亿治之通判陈州会河决洽堤费万计亿不赋民而营筑之真宗尝欲召试而与王旦有亲嫌特召见改一官知洋州州豪李甲兄死迫嫂使嫁因诬其子为他姓以专其赀嫂诉于官甲辄赂吏掠服之积十余年诉不已亿视旧牍未尝引乳医为证召甲出乳医示之甲亡以为辞冤遂辨累迁尚书屯田员外郎知相州河北旱转运使不以实闻亿独言岁饥愿贷民租有诬其子纲请求受金者亿请自置狱按之事虽辨犹降通判大名府寻为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安抚淮浙除开封府判官出为河北转运使仁宗初进直史馆知青州以司封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判大理寺丞吴植知临江军使人纳金于宰相王钦若因牙吏至京师审之语颇泄钦若知不可掩执吏以闻诏付台治而植自言未尝纳金反诬吏误以问所亲语达钦若亿穷治之盖植以病惧废金未达而事已露也植乃除名并按钦若诏释不问三司更茶法岁课不登亿承诏劾之由丞相而下皆坐失当之罚其不挠如此自薛奎后亿独掌台务者逾年除龙图阁待制奉使契丹时副使者章献外姻也妄传皇太后旨于契丹谕以南北欢好传示子孙之意亿初不知也契丹主问亿曰皇太后即有旨大使何独不言亿对曰本朝每遣使皇太后必以此戒之非欲达于北朝也契丹主大喜曰此两朝生灵之福也人谓副使既失辞而亿更以为恩意甚推美之知亳州召知审刑院再迁兵部郎中同判吏部流内铨以右谏议大夫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故事益州岁出官粟六万石振粜贫民是岁大旱亿倍数出粟先期予民民坐是不饥又疏九升江口下溉民田数千顷维茂州地接羌夷蕃部岁至永康官场鬻马亿虑其觇两川奏徙场黎州境上拜御史中丞请如唐制置御史里行景佑二年以尚书工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时承平久武备不戒乃请二府各列上才任将帅者数十人稍试用之又言武臣宜知兵而书禁不传请纂其要授之于是帝亲集神武秘略以赐边臣唃厮啰与赵元昊相攻来献捷朝廷议加唃厮啰节制亿曰彼皆蕃臣也今不能谕令解仇乃因而加赏非所以绥御四方也议遂寝元昊岁遣人至京师出入民间无他禁亿请下诏为除馆舍礼之官主贸易外虽若烦扰宝羁防之知开封府范仲淹献百官图指宰相吕夷简差除不平而阴荐亿可用仲淹既贬帝以谕亿亿曰仲淹举臣以公臣之愚陛下所知举臣以私则臣委质以来未尝交托于人遂除户部参知政事会忻州地大震谏官韩琦言宰相王随陈尧佐非辅弼才又言亿子综为群牧判官不当自请以兄纲代之遂与宰相皆罢知应天府寻加资政殿学士知成德军改澶州复知亳州官至尚书左丞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忠献亿性方重治家严饬虽燕居未尝有惰容见亲旧之孤贫者常给其昏葬每见天下诸路有奏&#拾官吏小过者辄颜色不怿曰天下太平圣主之心虽昆虫草木皆欲使之得所今仕者大则望为公卿次亦望为侍从职司一千石其下亦望京朝幕职奈何锢之于盛世八子纲综绛绎维缜纬缅  范仲淹 按宋史本传仲淹字希文唐宰相履冰之后其先邠州人也后徙家江南遂为苏州吴县人仲淹二岁而孤母更适长山朱氏从其姓名说少有志操既长知其世家乃感泣辞母去之应天府依戚同文学昼夜不息冬月惫甚以水沃面食不给至以糜粥继之人不能堪仲淹不苦也举进士第为广德军司理参军迎其母归养改集庆军节度推官始还姓更其名监泰州西溪盐税迁大理寺丞徙监楚州粮料院母丧去官晏殊知应天府闻仲淹名召置府学上书请择郡守举县令斥游惰去冗僭慎选举抚将帅凡万余言服除以殊荐为秘阁校理仲淹泛通六经长于易学者多从质问为执经讲解亡所倦尝推其奉以食四方游士诸子至易衣而出仲淹晏如也每感激论天下事奋不顾身一时士大夫矫厉尚气节自仲淹倡之天圣七年章献太后将以冬至受朝天子率百官上寿仲淹极言之且曰奉亲于内自有家人礼顾与百官同列南面而朝之不可为后世法且上疏请太后还政不报寻通判河中府徙陈州时方建太一宫及洪福院市材木陕西仲淹言昭应寿宁天戒不远今又侈土木破民产非所以顺人心合天意也宜罢修寺观减常岁市木之数以蠲除积负又言恩幸多以内降除官非太平之政事虽不行仁宗以为忠太后崩召为右司谏言事者多暴太后时事仲淹曰太后受遗先帝调护陛下者十余年宜掩其小故以全后德帝为诏中外毋辄论太后时事初太后遗诰以太妃杨氏为皇太后参决军国事仲淹曰太后母号也自古无因保育而代立者今一太后崩又立一太后天下且疑陛下不可一日无母后之助矣岁大蝗旱江淮京东滋甚仲淹请遣使循行未报乃请间曰宫掖中半日不食当何如帝恻然乃命仲淹安抚江淮所至开仓振之且禁民淫祀奏蠲庐舒折役茶江东丁口盐钱且条上救弊十事会郭皇后废率谏官御史伏合争之不能得明日将留百官揖宰相廷争方至待漏院有诏出知睦州岁余徙苏州州大水民田不得耕仲淹疏五河导大湖注之海募人兴作未就寻徙明州转运使奏留仲淹以毕其役许之拜尚书礼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召还判国子监迁吏部员外郎权知开封府时吕夷简执政进用者多出其门仲淹上百官图指其次第曰如此为序迁如此为不次如此则公如此则私况进退近臣凡超格者不宜全委之宰相夷简不说他日论建都之事仲淹曰洛阳险固而汴为四战之地太平宜居汴即有事必居洛阳当渐广储蓄缮宫室帝问夷简夷简曰此仲淹迂阔之论也仲淹乃为四论以献大抵讥切时政且曰汉成帝信张禹不疑舅家故有新莽之祸臣恐今日亦有张禹坏陛下家法夷简怒诉曰仲淹离间陛下君臣所引用皆朋党也仲淹对益切由是罢知饶州殿中侍御史韩渎希宰相旨请书仲淹朋党揭之朝堂于是秘书丞余靖上言曰仲淹以一言忤宰相遽加贬窜况前所言者在陛下母子夫妇之间乎陛下既优容之矣臣请追改前命太子中允尹洙自讼与仲淹师友且尝荐己愿从降黜馆阁校勘欧阳修以高若讷在谏官坐视而不言移书责之由是三人者偕坐贬明年夷简亦罢自是朋党之论兴矣仲淹既去士大夫为论荐者不已仁宗谓宰相张士逊曰向贬仲淹为其密请建立皇太弟故也今朋党称荐如此奈何再下诏戒敕仲淹在饶州岁余徙润州又徙越州元昊反召为天章阁待制知永兴军改陕西都转运使会夏竦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进仲淹龙图阁直学士以副之夷简再入相帝谕仲淹使释前憾仲淹顿首谢曰臣乡论盖国家事于夷简无憾也延州诸寨多失守仲淹自请行迁户部郎中兼知延州先是诏分边兵总管领万人钤辖领五千人都监领三千人寇至御之则官卑者先出仲淹曰将不择人以官为先后取败之道也于是大阅州兵得万八千人分为六各将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贼众寡使更出御贼时塞门承平诸寨既废用种世衡策城青涧以据贼冲大兴营田且听民得互市以通有无又以民远输劳苦请建鄜城为军以河中同华中下户税租就输之春夏徙兵就食可省籴十之三他所减不与诏以为康定军明年正月诏诸路入讨仲淹曰正月塞外大寒我师暴露不如俟春深入贼马瘦人饥势易制也况边备渐修师出有纪贼虽猖獗固已慑其气矣鄜延密迩灵夏西羌必由之地也第按兵不动以观其衅许臣稍以恩信招来之不然情义阻绝臣恐偃兵无期矣若臣策不效当举兵先取绥宥据要害屯兵营田为持久计则茶山横山之民必挈族来归矣拓疆御寇策之上也帝皆用其议仲淹又请修承平永平等寨稍招还流亡定堡障通斥候城十二寨于是羌汉之民相踵归业久之元昊归陷将高延德因与仲淹约和仲淹为书戒喻之会任福败于好水川元昊答书语不逊仲淹对来使焚之大臣以为不当辄通书又不当辄焚之宋庠请斩仲淹帝不听降本曹员外郎知耀州徙庆州迁左司郎中为环庆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初元昊反阴诱属羌为助而环庆酋长六百余人约为乡道事寻露仲淹以其反复不常也至部即奏行边以诏书犒赏诸羌阅其人马为立条约若雠已和断辄私报之及伤人者罚羊百马二已杀者斩负债争讼听告官为理辄质缚平人者罚羊五十马一贼马入界追集不赴随本族每户罚羊二质其首领贼大入老幼入保本寨官为给食即不入寨本家罚羊二全族不至质其守领诸羌皆受命自是始为汉用矣改邠州观察使仲淹表言观察使班待制下臣守遣数年羌人颇亲爱臣呼臣为龙图老子今退而与王兴朱观为伍第恐为贼轻矣辞不拜庆之西北马铺寨当后桥川口在贼腹中仲淹欲城之度贼必争密遣子纯佑与蕃将赵明先据其地引兵随之诸将不知所向行至柔远始号令之版筑皆具旬日而城成即大顺城是也贼觉以骑三万来战佯北仲淹戒勿追已而果有伏大顺既城而白豹金汤皆不敢犯环庆自此寇益少明珠灭臧劲兵数万仲淹闻泾原欲袭讨之上言曰二族道险不可攻前日高继嵩已丧师平时且怀反侧今讨之必与贼表里南入原州西扰镇戎东侵环州边患未艾也若北取细腰胡芦众泉为保障以断贼路则二族安而环州镇戎径道通彻可无忧矣其后遂筑细腰胡芦诸寨葛怀敏败于定川贼大掠至潘原关中震恐民多窜山谷间仲淹率众六千由邠泾援之闻贼已出塞乃还始定川事闻帝按图谓左右曰若仲淹出援吾无忧矣奏至帝大喜曰吾固知仲淹可用也进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仲淹以军出无功辞不敢受命诏不听时已命文彦博经略泾原帝以泾原伤夷欲对徙仲淹遣王怀德喻之仲淹谢曰泾原地重第恐臣不足当此路与韩琦同经略泾原并驻泾州琦兼秦凤臣兼环庆泾原有警臣与韩琦合秦凤环庆之兵掎角而进若秦凤环庆有警亦可率泾原之师为援臣当与琦练兵选将渐复横山以断贼臂不数年间可期平定矣愿诏庞籍兼领环庆以成首尾之势秦州委文彦博庆州用滕宗谅总之孙沔亦可办集渭州一武臣足矣帝采用其言复置陕西路安抚经略招讨使以仲淹韩琦庞籍分领之仲淹与琦开府泾州而徙彦博帅秦宗谅帅庆张亢帅渭仲淹为将号令明白爱抚士卒诸羌来者推心接之不疑故贼亦不敢辄犯其境元昊请和召拜枢密副使王举正懦默不任事谏官欧阳修等言仲淹有相材请罢举正用仲淹遂改参知政事仲淹曰执政可由谏官而得乎固辞不拜愿与韩琦出行边命为陕西宣抚使未行复除参知政事会王伦寇淮南州县官有不能守者朝廷欲按诛之仲淹曰平时讳言武备寇至而专责守臣死事可乎守令皆得不诛帝方锐意太平数问当世事仲淹语人曰上用我至矣事有先后久安之弊非朝夕可革也帝再赐手诏又为之开天章阁召二府条对仲淹皇恐退而上十事一曰明黜陟二府非有大功大善者不迁内外须在职满三年在京百司非选举而授须通满五年乃得磨勘庶几考绩之法矣二曰抑侥幸罢少卿监以上干元节恩泽正郎以下若监司边任须在职满三年始得荫子大臣不得荐子弟任馆阁职任子之法无冗滥矣三曰精贡举进士诸科请罢糊名法参考履行无阙者以名闻进士先策论后诗赋诸科取兼通经义者赐第以上皆取诏裁余优等免选注官次第人守本科选进士之法可以循名而责实矣四曰择长官委中书枢密院先选转运使提点刑狱大藩知州次委两制三司御史台开封府官诸路监司举知州通判知州通判举知县令限其人数以举主多者从中书选除刺史县令可以得人矣五曰均公田外官廪给不均何以求其为善耶请均其入第给之使有以自养然后可以责廉节而不法者可诛废矣六曰厚农桑每岁预下诸路风吏民言农田利害堤堰渠塘州县选官治之定劝课之法以兴农利减漕运江南之圩田浙西之河塘隳废者可兴矣七曰修武备约府兵法募畿辅强壮为卫士以助正兵三时务农一时教战省给赡之费畿辅有成法则诸道皆可举行矣八曰推恩信赦令有所施行主司稽违者重置于法别遣使按视其所当行者所在无废格上恩者矣九曰重命令法度所以示信也行之未几旋即厘改请政事之臣参议可以久行者删去烦冗裁为制敕行下命令不致于数变更矣十曰减徭役户口耗少而供亿滋多省县邑户少者为镇并使州两院为一职官白直给以州兵其不应受役者悉归之农民无重困之忧矣天子方信向仲淹悉采用之宜着令者皆以诏书画一颁下独府兵法众以为不可而止又建言周制三公分兼六官之职汉以三公分部六卿唐以宰相分判六曹今中书古天官冢宰也枢密院古夏官司马也四官散于群有司无三公兼领之重而二府惟进擢差除循资级议赏罚检用条例而已上非三公论道之任下无六卿佐王之职非治法也臣请仿前代以三司司农审官流内铨三班院国子监太常刑部审刑大理群牧殿前马步军司各委辅臣兼判其事凡官吏黜陟刑法重轻事有利害者并从辅臣予夺其体大者二府佥议奏裁臣请自领兵赋之职如其无补请先黜降章得象等皆曰不可久之乃命参知政事贾昌朝领农田仲淹领刑法然卒不果行初仲淹以忤吕夷简放逐者数年士大夫持二人曲直交指为朋党及陕西用兵天子以仲淹士望所属拔用之及夷简罢召还倚以为治中外想望其功业而仲淹以天下为己任裁削幸滥考核官吏日夜谋虑兴致太平然更张无渐规模阔大论者以为不可行及按察使出多所举劾人心不悦自任子之恩薄磨勘之法密侥幸者不便于是谤毁稍行而朋党之论浸闻上矣会边陲有警因与枢密副使富弼请行边于是以仲淹为河东陕西宣抚使赐黄金百两悉分遗边将麟州新罹大寇言者多请弃之仲淹为修故寨招还流亡三千余户蠲其税罢榷酤予民又奏免府州商税河外遂安比去攻者益急仲淹亦自请罢政事乃以为资政殿学士陕西四路宣抚使知邠州其在中书所施为亦稍稍阻罢以疾请邓州进给事中徙荆南邓人遮使者请留仲淹亦愿留邓许之寻徙杭州再迁户部侍郎徙青州会病甚请颍州未至而卒年六十四赠兵部尚书谥文正初仲淹病帝常遣使赐药存问既卒嗟悼久之又遣使就问其家既葬帝亲书其碑曰褒贤之碑仲淹内刚外和性至孝以母在时方贫其后虽贵非宾客不重肉妻子衣食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义庄里中以赡族人泛爱乐善士多出其门下虽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闻者皆为叹息为政尚忠厚所至有恩邠庆二州之民与属羌皆画像立生祠事之及其卒也羌酋数百人哭之如父斋三日而去四子纯佑纯仁纯礼纯粹纯佑字天成性英悟自得尚节行方十岁能读诸书为文章籍籍有称父仲淹守苏州首建郡学聘胡瑗为师瑗立学规良密生徒数百多不率教仲淹患之纯佑尚未冠辄自入学齿诸生之末尽行其规诸生随之遂不敢犯自是苏学为诸郡倡宝元中西夏叛仲淹连官关陕皆将兵纯佑与将卒错处钩深擿隐得其才否由是仲淹任人无失而屡有功仲淹帅环庆议城马铺寨寨逼夏境夏惧扼其冲侵挠其役纯佑率兵驰据其地夏众大至且战且役数日而成一路恃之以安纯佑事父母孝未尝违左右不应科第及仲淹以谗罢纯佑不得已荫守将作院主簿又为司竹监以非所好即解去从仲淹之邓得疾昏废卧许昌富弼守淮西过省之犹能感慨道忠义问弼之来公耶私耶弼曰公纯佑曰公则可凡病十九年卒年四十九子正臣守太常寺太祝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   宋六   宋绶 按宋史本传绶字公垂赵州平棘人父皋尚书度支员外郎直集贤院绶幼聪警额有奇骨为外祖杨徽之所器爱徽之无子家藏书悉与绶绶母亦知书每躬自训教以故博通经史百家文章为一时所尚初徽之卒遗奏补太常寺太祝年十五召试中书真宗爱其文迁大理评事听于秘阁读书大中祥符元年复试学士院为集贤校理与父皋同职后赐同进士出身迁大理寺丞及祀汾阴召赴行在与钱易陈越刘筠集所过地志风物故实每舍止即以奏将祠亳州太清宫以签书亳州判官事入为左正言同判太常礼院久之判三司凭由司建言比岁下赦令释逋负后期未报者六十八州请于诸路选官考核期半月以闻于是脱械系三千二百人蠲积负数百万擢知制诰判吏部流内铨兼史馆修撰玉清昭应宫判官累迁户部郎中权直学士院同修真宗实录进左司郎中遂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勾当三班院始诏读唐史固求解三班以颛进讲同修国史迁中书舍人昭应宫灾罢二学士逾年复翰林学士史成迁尚书工部侍郎兼侍读学士时太后犹称制五日一御承明殿垂帘决事而仁宗未尝独对群臣也绶奏言唐先天中睿宗为太上皇五日一受朝处分军国重务除三品以下官决徒刑宜约先天制度今群臣对前殿非军国大事除拜皆前殿取旨书上忤太后意改龙图阁学士出知应天府太后崩帝思绶言召还将大用而宰相张士逊沮止之复加翰林侍读学士诏定章献明肃章懿太后祔庙礼绶援春秋考仲子之宫唐坤仪庙故事请别筑宫曰奉慈庙以安神主事多采用始置端明殿学士以命绶绶固辞又言帝王御天下在总揽威柄而一纪以来令出帘帷自陛下躬亲万务内外延首思见圣政宜惩违革弊以新百姓之耳目而赏罚号令未能有过于前日岂非三事大臣不能推心悉力以辅陛下之治耶顷太后朝多吝除拜而邪幸或径取升擢议者谓恩出太后今恩赏虽行又谓自大臣出非大臣朋党罔上何以得此朋党之为朝廷患古今同之或窥测帝旨密令陈奏或附会己意以进退人大官市恩以招权小人趋利以售进此风寖长有&#邦政太宗尝曰国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防奸邪共济为内患深可惧也真宗亦曰唐朋党尤盛王室遂卑愿陛下思祖宗之训念王业艰难整齐纲纪正在今日张士逊罢乃拜绶参知政事初有诏罢修寺观而章惠太后以旧宅为道观谏官御史言之帝曰此太后奁中物也谏官御史欲邀名耶绶进曰彼岂知太后所为哉第见兴土木为违近诏即论奏之且事有疑似彼犹指为过或陛下有大阙失近臣虽不言然传闻四方为圣政之累何可忽也太祖常谓唐太宗为谏官所诋不以为愧何若动无过举使无得而言哉郭皇后废帝命绶作诏云当求德阀以称坤仪既而左右引富人陈氏女入宫绶曰陛下乃欲以贱者正位中宫不亦与前日诏语戾乎后数日王曾入对又论奏之帝曰宋绶亦如此言时大臣继有论者卒罢之帝春秋富天下久无事绶虑宴乐有渐乃言人心逸于久安而患害生于所忽故立防于无事销变于未萌事至而应不亦殆欤臣愿节励群司不以承平自怠又上驭下之道有三监事尚乎守当机贵乎断兆谋先乎密能守则奸不能移能断则邪不能惑能密则事不能挠愿陛下念之至若深居燕闲声味以调六气节宣以顺四时保养圣躬宗社之休也再迁吏部侍郎时宰相吕夷简王曾议论数不同绶多是夷简而参知政事蔡齐间有所异政事繇此依违不决于是四人者皆罢绶以尚书左丞资政殿学士留侍讲筵权判尚书都省岁余加资政殿大学士以礼部尚书知河南府元昊反刘平石元孙败没帝以手诏赐大臣居外者询攻守之策绶画十事以献复召知枢密院事迁兵部尚书参知政事时绶母尚在绶既得疾不视事犹起居自力区处后事寻卒赠司徒兼侍中谥宣献绶性孝谨清介言动有常为儿童时手不执钱家藏书万余卷亲自校雠博通经史百家其笔札尤精妙朝廷大议论多绶所裁定杨亿称其文沈壮淳丽曰吾殆不及也及卒帝多取其书字藏禁中初郊祀绶摄太仆卿帝问仪物典故占对辨洽因上所撰卤簿图十卷子敏求  薛奎 按宋史本传奎字宿艺绛州正平人父化光善数术尝以平晋策干太宗行在召见不用罢归适奎始生抚其首曰是子必至公辅奎举进士为州第一乃推与里人王严而处严下进士及第为隰州军事推官州民常聚博僧舍一日盗杀寺奴取财去博者适至血偶涴衣逻卒捕送州考讯诬伏奎独疑之白州缓其狱后果得杀人者徙仪州推官尝部丁夫运粮至盐州会久雨粟麦渍腐奎白转运卢之翰请纵民还州而偿所失之翰怒欲劾奏之奎徐曰用兵久人疲转饷今幸兵食有余安用此陈腐以困民哉之翰意解凡民所失悉奏除之改大理寺丞知莆田县请蠲南闽时税咸鱼蒲草钱迁殿中丞知长水县徙知永州州有钱监岁调兵三百人采铁而岁入不偿费奎奏听民自采而所输辄倍之迁太常博士向敏中荐为殿中侍御史出为陕西转运使赵德明言延州蕃落侵其地黑林平下诏按验奎阅郡籍德明尝假道黑林平移文录示之德明遂伏未几坐失举免数月起通判陕州改尚书户部员外郎淮南转运副使迁江淮制置发运使疏漕河废三堰以便饷运进吏部员外郎父丧夺哀擢三司户部副使与使李士衡争论事改户部郎中直昭文馆知延州赵元昊每遣吏至京师请奉予吏因市禁物隐关算为奸利奎廉得状请留蜀道缣帛于关中转致给之迁吏部擢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为政严敏击断无所贷帝益加重使契丹还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上疏论择人求治崇节俭屏声色凡十数事章献太后称制契丹使萧从顺请见太后且言南使至契丹者皆见太后而契丹使来乃不得见奎时馆伴折之曰皇太后垂帘听政虽本朝群臣亦未尝见也从顺乃已或谗云奎漏禁中语改授集贤院学士知并州改秦州州宿重兵经费常不足奎务为俭约教民水耕谨商算岁中积粟三百万征算余三千万核民隐田数千顷得刍粟十余万加枢密直学士知益州秦民与夷落数千人列奎治状请留玺书褒谕不许成都民妇讼其子不孝诘之乃曰贫无以为养奎出俸钱与之戒曰若复失养吾不贷汝矣其母子遂如初尝夜燕有戍卒杀人人皆奔走奎密遣捕杀之坐客莫有知者临事持重明决多此类也召为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遂参知政事帝谕曰先帝尝以为卿可任今用卿先帝意也俄迁给事中帝尝谓辅臣曰臣事君鲜有克终者奎曰保终之道匪独臣不然也历数唐开元天宝时事以对帝然之迁尚书礼部侍郎太后谒太庙欲被服天子衮冕奎曰必御此若何为拜力陈其不可终不见听及太后崩帝见左右泣曰太后疾不能言犹数引其衣若有所属何也奎曰其在衮冕也服之岂可见先帝于地下帝悟卒以后服敛因上言请逐内侍罗崇勋等时二府大臣多罢去奎得喘疾数辞位罢为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判尚书都省帝手书禁方赐之小间入见疾寻作卒赠兵部尚书谥简肃奎性刚不苟合遇事敢言真宗时数宴大臣至有沾醉者奎谏曰陛下即位之初励精万几而简宴幸今天下诚无事而宴乐无度大臣数被酒无威仪非所以重朝廷也真宗善其言及参政事谋议无所避能知人范仲淹庞籍明镐自为吏部选人皆以公辅许之无子以从子为嗣  李若谷 按宋史本传若谷字子渊徐州丰人少孤游学依姻家赵况于洛下遂葬父母缑氏举进士补长社县尉州葺兵营课民输木檄尉受之而吏以不中程多退斥欲苛苦输者因以取赇若谷度材别其长短大小为程置庭中使民自输改大理寺丞知宜兴县官市湖洑茶岁约户税为多少率取足贫下若谷始置籍备勾检茶恶者旧没官若谷使归之民许转贸以偿其数知连州真宗将朝谒太清宫选通判亳州累迁度支员外郎权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会河决白马调取刍楗同列卢士伦协三司意趣刻扰州县而若谷宽之士伦不悦构于朝徙知陕州盗聚青灰山久不散遣牙吏持榜招谕之盗杀其党与自归改梓州天圣初判三司户部勾院使契丹陛辞不俟垂帘请对乃遽诣长春殿奏事罢知荆南士族元甲恃荫屡犯法若谷杖之曰吾代若父兄训之尔王蒙正为驻泊都监挟太后姻横肆若谷绳以法监司右蒙正奏徙若谷潭州洞庭贼数邀商人船杀人辄投尸水中尝捕获以尸无验每贷死隶他州既而逃归复攻劫若谷擒致之磔于市自是寇稍息累迁太常少卿集贤殿修撰知滑州河啮韩村堤夜驰往督兵为大埽至旦堤完以右谏议大夫知延州州有东西两城夹河秋夏水溢岸辄圮役费不可胜纪若谷乃制石版为岸押以巨木后虽暴水不复坏官仓依山而贮谷少若谷使作露囤囤可贮二万觓他郡多取法焉迁给事中知寿州豪右多分占芍陂陂皆美田夏雨溢坏田辄盗决若谷擿冒占田者逐之每决辄调濒陂诸豪使塞堤盗决乃止加集贤院学士知江宁府卒挽舟过境寒瘠甚者留养视之须春温遣去民&#于道者以分隶诸僧寺助给舂还勾当三班院进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贵人多葬洛阳敕使须索烦扰若谷奏令鸿胪预约所调移府逆为营办改枢密直学士知并州民贫失婚姻者若谷出私钱助其嫁娶赘婿亡赖委妻去为立期不还许更嫁并多降人喜盗窃籍累犯者以三人为保有犯并坐之悛者削去籍名进尚书工部侍郎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拜参知政事建言风俗媺恶在上之人作而新之君子小人各有其类今一目以朋党恐正人无以自立矣帝悟为下诏谕中外以耳疾累上章辞位罢为资政殿大学士吏部侍郎提举会灵观事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八十赠太子太傅谥康靖若谷性资端重在政府论议常近宽厚治民多智虑恺悌爱人其去多见思少时与韩亿为友及贵显婚姻不绝焉子淑  蔡齐 按宋史本传齐字子思其先洛阳人也曾祖绾为莱州胶水令因家焉齐少孤依外家刘氏举进士第一仪状俊伟举止端重真宗见之顾宰相寇准曰得人矣诏金吾给七驺传呼以宠之状元给驺自齐始也除将作监丞通判兖州徙维州以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仁宗初为司谏修起居注改尚书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钱惟演守河阳请曲赐镇兵钱章献太后将许之齐曰上新即位惟演外戚请偏赏以示私恩不可许遂劾奏惟演以起居舍人知制诰入为翰林学士加侍读学士太后大出金帛修景德寺遣内侍罗崇勋主之命齐为文记之崇勋阴使人诱齐曰趣为记当得参知政事矣齐久之不上崇勋谗之罢为龙图阁学士知河南府参知政事鲁宗道固争留之不能得以亲老改密州徙应天府召为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太后崩遗诰以杨太妃为皇太后同裁制军国事合门趣百官贺齐使台吏毋追班乃入白执政曰上春秋富习知天下情伪今始亲政事岂宜使女后相踵称制乎遂罢预政复为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有飞语传荆王元俨为天下兵马都元帅者捕得系狱连逮甚众帝怒使齐按问之齐曰此小人无知不足治且无以安荆王帝悟遽释之拜枢密副使交址虐其部人款宜州自归者八百余人议者谓不可内齐曰蛮人去暴而归有德却之不祥请给荆湖闲田使自营若纵去当不复还旧部必聚而为盗贼矣不从后数年蛮果为乱蜀大姓王齐雄坐杀人除名齐雄太后姻家未更赦复官齐曰果如此法挠矣明日入奏事曰齐雄恃势杀人不死又亟授以官是以恩废法也帝曰降一等与官可乎齐曰以恩废法如朝廷何帝勉从之乃抵齐雄罪钱惟演附丁谓枢密题名辄削去寇准姓氏云逆准不书齐言于仁宗曰寇准忠义闻天下社稷之臣也岂可为奸党所诬哉仁宗遽令磨去郭皇后废将立富人陈氏女为后齐极论之拜礼部侍郎参知政事契丹祭天于幽州以兵屯境上辅臣欲调兵备边与齐迭议帝前齐书三策料契丹必不叛盟王曾与齐善曾与夷简不相能曾罢相齐亦以户部侍郎归班寻出知颍州卒年五十二赠兵部尚书谥曰文忠颍人见其故吏朱采会丧犹号泣思之齐方重有风采性谦退不妄言有善未尝自伐丁谓秉政欲齐附己齐终不往少与徐人刘颜善颜罪废齐上其书数十万言得复官颜卒又以女妻其子庠所荐庞籍杨偕刘随段少连后率为名臣始齐无子以从子延庆为后既殁有遗腹子曰延嗣  文彦博 按宋史本传彦博字宽夫汾州介休人其先本敬氏以避晋高祖及宋翼祖讳改焉少与张升高若纳从颍昌史照学照母异之曰贵人也待之甚厚及进士第知翼城县通判绛州为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西方用兵偏校有临陈先退望敌不进者大将守着令皆中覆彦博言此可施之平居无事时尔今拥兵数十万而将权不专兵法不峻将何以济仁宗嘉纳之黄德和之诬刘平降虏也以金带赂平奴使附己说以证平家二百口皆械系诏彦博置狱于河中鞫治得实德和党援盛谋翻其狱至遣他御史来彦博拒不纳曰朝廷虑狱不就故遣君今案具矣宜亟还事或弗成彦博执其咎德和并奴卒就诛以直史馆转为河东转运副使鄜州饷道回远银城河外有唐时故道废弗治彦博父洎为转运使日将复之未及而卒彦博嗣成父志益储粟元昊来寇围城十日知有备解去迁天章阁待制都转运使连进龙图阁枢密直学士知泰州改益州尝击球钤辖廨闻外喧甚乃卒长杖一卒不伏呼入问状令引出与杖又不受复呼入斩之竟球乃归召拜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贝州王则反明镐讨之久不克彦博请行命为宣抚使旬日贼溃槛则送京师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荐张瑰韩维王安石等恬退守道乞褒劝以励风俗与枢密使庞籍议省兵凡汰为民及给半廪者合八万论者纷然谓必聚为盗帝亦疑焉彦博曰今公私困竭正坐兵冗脱有难臣请死之其策讫行归兵亦无事进昭文馆大学士御史唐介劾其在蜀日以奇锦结宫掖因之登用介既贬彦博亦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改忠武军节度使知永兴军至和二年复以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与富弼同拜士大夫皆以得人为庆语见弼传三年正月帝方受朝疾暴作扶入禁中彦博呼内侍史志聪问状对曰禁密不敢漏言彦博叱之曰尔曹出入禁闼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欲何为邪自今疾势增损必以告不尔当行军法又与同列刘沆富弼谋启醮大庆殿因留宿殿庐志聪曰无故事彦博曰此岂论故事时邪知开封府王素夜叩宫门上变不使入明旦言有禁卒告都虞候欲为乱沆欲捕治彦博召都指挥使许怀德问都虞候何如人怀德称其愿可保彦博曰然则卒有怨诬之耳当急诛之以靖众乃请沆判状尾斩于军门先是弼用朝士李仲昌策自澶州商湖河穿六漯渠入横垄故道北京留守贾昌朝素恶弼阴约内侍武继隆令司天官二人俟执政聚时于殿庭抗言国家不当穿河于北方致上体不安彦博知其意有所在然未有以制之后数日二人又上言请皇后同听政亦继隆所教也史志聪以其状白执政彦博视而怀之不以示同列而有喜色徐召二人诘之曰汝今日有所言乎曰然彦博曰天文变异汝职所当言也何得辄预国家大事汝罪当族二人惧色变彦博曰观汝直狂愚耳未忍治汝罪自今无得复然二人退乃出状示同列同列皆愤怒曰奴敢尔僭言何不斩之彦博曰斩之则事彰灼于中宫不安众皆曰善既而议遣司天官定六漯方位复使二人往继隆白请留之彦博曰彼本不敢妄言有教之者耳继隆默不敢对二人至六漯恐治前罪更言六漯在东北非正北也帝疾愈彦博等始归第当是时京师业业赖彦博弼持重众心以安沆密白帝曰陛下违豫时彦博擅斩告反者彦博闻之以沆判呈帝意乃解御史吴中复乞召还唐介彦博因言介顷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间虽有风闻之误然当时责之太深请如中复奏时以彦博为厚德久之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封潞国公改镇保平判大名府又改镇成德迁尚书左仆射判太原府俄复镇保平判河南丁母忧英宗即位起复成德军节度使三上表乞终丧许之初仁宗之不豫也彦博与富弼等乞立储嗣仁宗许焉而后宫将有就馆者故其事缓已而彦博去位其后弼亦以忧去彦博既服阕复以故官判河南有诏入觐英宗曰朕之立卿之力也彦博悚然对曰陛下入继大统乃先帝圣意皇太后协赞之力臣何力之有兼陛下登储纂极之时臣方在外皆韩琦等承圣志受顾命臣无与焉帝曰备闻始议卿于朕有恩彦博逊避不敢当帝曰暂烦西行即召还矣寻除侍中徙镇淮南判永兴军入为枢密使剑南西川节度使熙宁二年相陈升之诏彦博朝廷宗臣其令升之位彦博下以称遇贤之意彦博曰国朝枢密使无位宰相上者独曹利用尝在王曾张知曰上臣忝知礼义不敢效利用所为以紊朝着固辞乃止夏人犯大顺庆帅李复圭以陈图方略授钤辖李信等趣使出战及败乃妄奏信罪彦博暴其非宰相王安石曲诛信等秦人冤之庆州兵乱彦博言于帝曰朝廷行事务合人心宜兼采众论以静重为先陛下厉精求治而人心未安盖更张之过也祖宗法未必皆不可行但有偏而不举之敝尔安石知为己发奋然排之曰求去民害何为不可若万事隳脞乃西晋之风何益于治御史张商英欲附安石摭枢密使他事以摇彦博坐不实贬彦博在枢府九年又以极论市易司监卖果实损国体敛民怨为安石所恶力引去拜司空河东节度使判河阳徙大名府身虽在外而帝眷有加时监司多新进少年转运判官汪辅之辄奏彦博不事事帝批其奏以付彦博曰以侍中旧德故烦卧护北门细务不必劳心辅之小臣敢尔无礼将别有处置未几罢去初选人有李公义者请以铁龙爪治河宦者黄怀信沿其制为浚川杷天下指笑以为儿戏安石独信之遣都水丞范子渊行其法子渊奏用杷之功水悉归故道退出民田数万顷诏大名核实彦博言河非杷可浚虽甚愚之人皆知无益臣不敢雷同罔上疏至帝不悦复遣知制诰熊本等行视如彦博言子渊乃请觐言本等见安石罢意彦博复相故傅会其说御史蔡确亦论本奉使无状本等皆得罪独彦博勿问寻加司徒元丰三年拜太尉复判河南于是王同老言至和中议储嗣事彦博适入朝神宗问之彦博以前对英宗者复于帝曰先帝天命所在神器有归实仁祖知子之明慈圣拥佑之力臣等何功帝曰虽云天命亦系人谋卿深厚不伐善阴德如丙吉真定策社稷臣也彦博曰如周勃霍光是为定策自至和以来中外之臣献言甚众臣等虽尝有请弗果行其后韩琦等讫就大事盖琦功也帝曰发端为难是时仁祖意已定嘉佑之末止申前诏尔正如丙吉霍光不相揜也遂加彦博两镇节度使辞不拜将行赐宴琼林苑两遣中谒者遗诗祖道当世荣之王中正经制边事所过称受密旨募禁兵将之而西彦博以无诏拒之中正亦不敢募而去久之请老以太师致仕居洛阳元佑初司马光荐彦博宿德元老宜起以自辅宣仁后将用为三省长官而言事者以为不可乃命平章军国重事六日一朝一月两赴经筵恩礼甚渥然彦博无岁不求退居五年复致仕绍圣初章惇秉政言者论彦博朋附司马光诋毁先烈降太子少保卒年九十二崇宁中预元佑党籍后特命出籍追复太师谥曰忠烈彦博逮事四朝任将相五十年名闻四夷元佑间契丹使耶律永昌刘霄来聘苏轼馆客与使入觐望见彦博于殿门外却立改容曰此潞公也邪问其年曰何壮也轼曰使者见其容未闻其语其综理庶务虽精练少年有不如其贯穿古今虽专门名家有不逮使者拱手曰天下异人也既归洛西羌首领温溪心有名马请于边吏愿以馈彦博诏许之其为外国所敬如此彦博虽穷贵极富而平居接物谦下尊德乐善如恐不及其在洛也洛人邵雍程颢兄弟皆以道自重宾接之如布衣交与富弼司马光等十三人用白居易九老会故事置酒赋诗相乐序齿不序官为堂绘像其中谓之洛阳耆英会好事者莫不慕之神宗导洛通汴而主者遏绝洛水不使入城中洛人颇患苦之彦博因中使刘惟简至洛语其故惟简以闻诏令通行如初遂为洛城无穷之利彦博八子皆历要官第六子及甫初以大理评事直史馆与邢恕相善元佑初为吏部员外郎以直龙图阁知同州彦博平章军国及甫由右司员外郎引嫌改卫尉光禄少卿彦博再致仕及甫知河阳召为太仆卿权工部侍郎罢为集贤殿修撰提举明道宫蔡渭邢恕持及甫私书造梁焘刘摰之谤逮诣诏狱及甫有憾于元佑从而实之亦坐夺职未几复之卒  高若讷 按宋史本传若讷字敏之本并州榆次人徙家卫州进士及第补彰德军节度推官改秘书省著作佐郎再迁太常博士知商河县县有职分田而牛与种皆假于民若讷独废不耕御史知杂杨偕荐为监察御史里行迁尚书主客员外郎殿中侍御史里行改左司谏同管勾国子监迁起居舍人知谏院时范仲淹坐言事夺职知睦州余靖尹洙论救仲淹相继贬斥欧阳修乃移书责若讷曰仲淹刚正通古今班行中无比以非辜逐君为谏官不能辨犹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廷是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耶今而后决知足下非君子若讷忿以其书奏贬修夷陵令未几加直史馆以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王蒙正知蔡州若讷言蒙正起裨贩因缘戚里得官向徙郴州物论犹不平今予之大州可乎诏寝其命大庆殿设祈福道场若讷奏曰大庆殿非行礼不御非法服不坐国之路寝也岂可聚老释为渎慢阎文应为入内都知若讷言其肆横不法请出之遂出文应为相州兵马钤辖又奏三公坐而论道今二府对纔数刻何以尽万几宜赐坐从容如唐延英故事擢天章阁待制知永兴军留判吏部流内铨出为河东路都转运使召还兼侍读权判尚书刑部丁母忧始许行服给实奉终丧服除加龙图阁直学士史馆修撰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时宰相贾昌朝与参知政事吴育数争事上前明年春大旱帝问所以然者若讷曰阴阳不和责在宰相洪范大臣不肃则雨不时若于是昌朝及育皆罢若讷遂代育为枢密副使王则据贝州讨之逾月未下或议招降若讷言河朔重兵所积今释不讨后且启乱阶及破城知州张得一送御史台劾治有臣贼状朝廷议贷死若讷谓守臣不死自当诛况为贼屈得一遂弃市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为枢密使凡内降恩若讷多覆奏不行入内都知王守忠欲得节度使固执为不可若讷畏惕少过而前驺驱路人辄至死御史奏弹之皇佑五年罢为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尚书左丞同群牧制置使判尚书都省止命舍人草词卒赠右仆射谥文庄若讷强学善记自秦汉以来诸传记无不该通尤喜申韩管子之书颇明历学因母病遂兼通医书虽国医皆屈伏张仲景伤寒论诀孙思邈方书及外台秘要久不传悉考校讹谬行之世始知有是书名医多出卫州皆本高氏学焉皇佑中诏累黍定尺以制钟律争论连年不决若讷以汉货泉度一寸依隋书定尺十五种上之并损益祠祭服器悉施用有集二十卷  刘沆 按宋史本传沆字冲之吉州永新人祖景洪始杨行密得江西衙将彭玕据州自称太守属景洪以兵欲胁众附湖南景洪伪许之复以州归行密退居不仕及徐温建国以礼聘之不起官其子煦为殿直都虞候父素不仕以财雄里中喜宾客景洪尝告人曰我不从彭玕几活万人后世当有隆者因名所居北山曰后隆山山有牛僧孺读书堂即故基筑台曰聪明台沆母梦衣冠丈夫曰牛相公来已而有娠乃生沆及长倜傥任气举进士不中自称退士不复出父力勉之天圣八年始擢进士第二为大理评事通判舒州有大狱历岁不决沆数日决之章献太后建资圣浮图内侍张怀信挟诏命督役严峻州将至移疾不敢出沆奏罢怀信再迁太常丞直集贤院出知衡州大姓尹氏欺邻翁老子幼欲窃取其田乃伪作卖券及邻翁死遂夺而有之其子诉于州县二十年不得直沆至复诉之尹氏持积岁税钞为验沆曰若田千顷岁输岂特此耶尔始为券时尝如敕问邻乎其人固多在可讯也尹氏遂伏罪迁太常博士历三司度支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知制诰判吏部流内铨奉使契丹馆伴杜防强沆以酒沆沾醉拂袖起因骂之坐是出知潭州又降知和州改右谏议大夫知江州时湖南蛮猺数出寇至杀官吏以沆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潭州兼安抚使许便宜从事沆大发兵至桂阳招降二千余人使散居所部而蛮酋降者皆奏命以官又募土兵分捕余党破桃油平能家源斩馘甚众已而贼复出杀裨将胡元坐降知鄂州徙京南迁给事中徙洪州还知审刑院除知永兴军顷之以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数发隐伏祀明堂迁尚书工部侍郎逾年拜参知政事初沆在府有张彦方者客越国夫人曹氏家受富民金为伪告敕既败系狱沆抵彦方死辞不及曹氏曹氏张贵妃母也沆既用谏官御史皆谓沆于彦方独不尽疑以此进争论之帝不听贵妃薨追册皇后沆为监护使数月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改园陵使御史中丞孙抃御史范师道毋湜言宰相不当为赠后典葬不报既葬赐后合中金器数百两力辞而请其子瑾试学士院遂帖职时中书可否多用例人或援例以讼而法有不行沆进言三弊曰近臣保荐辟请动逾数十皆浮薄权豪之流交相荐举有司以之贸易而遂使省府台阁华资要职路分监司边防寄任授非公选多出私门又职掌吏人迁补有常而或减选出官超资换职堂除便家先次差遣之类此近臣保荐之弊一也审官吏部铨三班当入川广乃求近地当入近地又求在京及堂除升陟省府馆职检讨之类此近臣陈&#亲属之弊二也其叙钱谷管库之劳捕贼昭雪之赏常格虽存侥幸犹甚以法则轻以例则厚执政者不能持法多以例与之此叙劳干进之弊三也愿诏中书枢密凡三事毋用例余听如旧事既施行而众颇不悦寻如旧文彦博富弼复入为相彦博为昭文馆大学士弼监修国史沆迁兵部侍郎位在弼下论者以为非故事由学士杨察之误乃帖麻改沆监修国史弼为集贤殿大学士沆既疾言事官因言自庆历后台谏官用事朝廷命令之出事无当否悉论之必胜而后已专务抉人阴私莫辨之事以中伤士大夫执政畏其言进擢尤速沆遂举行御史迁次之格满二岁者与知州御史范师道赵抃岁满求补郡沆引格出之中丞张升等言沆挟私出御史时枢密使狄青亦因御史言罢知陈州沆奏曰御史去陛下将相削陛下爪牙此曹所谋臣莫测也升等益辨论不已罢沆为观文殿大学士工部尚书知应天府迁刑部尚书徙陈州沆长于吏事性豪率少仪矩然任数善刺探权近过失阴持之以轩轾取事论者以此少之卒赠左仆射兼侍中知制诰张瑰草词诋沆其家不敢请谥帝为篆墓碑曰思贤之碑子瑾尝为天章阁待制坐法免后以功复职  梁适 按宋史本传适字仲贤东平人翰林学士颢之子也少孤尝辑父遗文及所自着以进真宗曰梁颢有子矣授秘书省正字为开封二曹知昆山县徙梧州奏罢南汉时民间折税更举进士知淮阳军又奏减京东预买绸百三十万论景佑赦书不当录宋梁后仁宗记其名寻召为审刑详议官梓州妖人白彦欢依鬼神以诅杀人狱具以无伤谳适驳曰杀人以刃或可拒而诅可拒乎是甚于刃也卒论死有鸟似鹤集端门稍下及庭中大臣或倡以为瑞适曰此野鸟入宫庭耳何瑞之云尝与同院燕肃奏何次公案帝顾曰次公似是汉时人字肃不能对适进曰盖宽饶黄霸皆字次公帝悦因询适家世益器之他日宰相拟适提点刑狱帝曰姑留之俟谏官有阙可用也遂拜右正言林瑀由中旨侍讲天章阁适疏其过又言夏守赟为将无功不宜复典宥密会妇党任中书执政以嫌改直史馆修起居注奉使陕西与范仲淹条边机十余事进知制诰权发遣开封府岁余出知兖州莱芜冶铁为民病当役者率破产以偿适募人为之自是民不忧冶户而铁岁溢再迁枢密直学士知延州告归治葬过京师得入见自言前为朋党挤逐留为翰林学士御史交劾之以侍读学士知澶州徙秦州入知审刑院擢枢密副使张尧佐一日除四使言者争之力帝颇怒适曰台谏论事职耳尧佐恩实过恐非所以全之遂夺二使侬智高入寇移嫚书求邕桂节度帝将受其降适曰若尔岭外非朝廷有矣乃遣狄青讨之贼平帝曰向非适言南方安危未可知也迁参知政事契丹欲易国书称南北朝适曰宋之为宋受之于天不可改也契丹亦其国名自古岂有无名之国哉遂止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大珰王守忠求为节度使适持不可张贵妃治丧皇仪殿又以为不可将以适为园陵使适言国朝以来无此制由是寖与陈执中不合适晓畅法令临事有胆力而多挟智数不为清议所许御史马遵吴中复极论其贪黩怙权罢知郑州京师茶贾负公钱四十万缗盐铁判官李虞卿案之急贾惧与吏为市内交于适子弟适出虞卿提点陕西刑狱及罢帝即还虞卿三司复加观文殿大学士知秦州古渭初建寨间为属羌所钞益兵拒守羌复惊疑适具牛酒召谕其种人且罢所益兵羌不为患徙永兴军夏人盗耕屈野河西田累年朝廷欲正封以适为定国军节度使知并州至则悉复侵地六百里还知河阳领忠武昭德二镇检校太师复为观文殿大学士以太子太保致仕进太傅熙宁三年卒年七十赠司空兼侍中谥曰庄肃  曾公亮 按宋史本传公亮字明仲泉州晋江人举进士甲科知会稽县民田镜湖旁每患湖溢公亮立斗门泄水入曹娥江民受其利坐父买田境中谪监湖州酒久之为国子监直讲改诸王府侍讲岁满当用故事试馆职独献所为文授集贤校理天章阁侍讲修起居注擢天章阁待制赐金紫先是待制不改服仁宗面锡之曰朕自讲席赐卿所以尊宠儒臣也遂知制诰兼史馆修撰为翰林学士判三班院三班吏丛猥非赇谢不行贵游子弟多倚势请谒公亮掇前后章程视以从事吏不能举手以端明殿学士知郑州为政有能声盗悉窜他境至夜户不闭尝有使客亡橐中物移书诘盗公亮报吾境不藏盗殆从者之耳索之果然复入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未几擢给事中参知政事加礼部侍郎除枢密使嘉佑六年拜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公亮明练文法更践久习知朝廷台阁典宪首相韩琦每咨访焉仁宗末年琦请建储与公亮等共定大议密州民田产银或盗取之大理当以强公亮曰此禁物也取之虽强与盗物民家有间矣固争之遂下有司议比劫禁物法盗得不死初东州人多用此扺法自是无死者契丹纵人渔界河又数通盐舟吏不敢禁皆谓与之校且生事公亮言萌芽不禁后将奈何雄州赵滋勇而有谋可任也使谕以指意边害讫息英宗即位加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寻加户部尚书帝不豫辽使至不能见命公亮宴于馆使者不肯赴公亮责之曰锡宴不赴是不虔君命也人主有疾而必使亲临处之安乎使者即就席神宗即位加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熙宁二年进昭文馆大学士累封鲁国公以老避位三年九月拜司空兼侍中河阳三城节度使集禧观使明年起判永兴军先是庆卒叛既伏诛而余党越佚自陕以西皆警备阅义勇益边兵移内地租赋人情骚然公亮一镇以静次第奏罢之专务裁抑冗费长安豪喜造飞语声言营卒怨减削谋以上元夜结外兵为乱邦人大恐或劝毋出游公亮不为动张灯纵观与宾佐竟夕乃归居一岁还京师旋以太保致仕元丰元年卒年八十帝临哭辍朝三日赠太师中书令谥曰宣靖配享英宗庙庭及葬御篆其碑首曰两朝顾命定策亚勋之碑公亮方厚庄重沉深周密平居谨绳墨蹈规矩然性吝啬殖货至巨万帝尝以方张安世初荐王安石及同辅政知上方向之阴为子孙计凡更张庶事一切听顺而外若不与之者尝遣子孝宽参其谋至上前略无所异于是帝益信任安石安石德其助己故引擢孝宽至枢密以报之苏轼尝从容责公亮不能救正公亮曰上与介甫如一人此乃天也世讥其持禄固宠云子孝宽从子孝广孝蕴  王尧臣 按宋史本传尧臣字伯庸应天府虞城人举进士第一授将作监丞通判湖州召试改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会从父冲坐事出尧臣知光州父丧服除为三司度支判官再迁右司谏郭皇后薨议者归罪内侍都知阎文应尧臣请穷治左右侍医者不报时上元节有司张灯尧臣俟乘舆出即上言后已复位号今方在殡不当游幸帝为罢张灯擢知制诰同知通进银台司提举诸司库务知审刑院入翰林为学士知审官院陕西用兵为体量安抚使将行请曰故事使者所至称诏存问官吏将校而不及于民自元昊反三年于今关中之民雕弊为甚请以诏劳来仍谕以贼平蠲租赋二年仁宗从之使还上言陕西兵二十万分屯四路然可使战者止十万贼众入寇常数倍官军彼以十战一我以一战十故三至而三胜由众寡不侔也泾原近贼巢穴最当要害宜先备之今防秋甚迩请益团土兵以二万屯渭州为镇戎山外之援万人屯泾州为原渭声势二万屯环庆万人屯秦州以制其冲突且贼之犯边不患不能入患不能出也并塞地形虽险易不同而兵行须由大川大川率有寨栅为控扼贼来利在虏掠人自为战故所向无前若延州之金明塞门寨镇戎之刘播定川堡渭州山外之羊牧隆城静边寨皆不能扼其来故贼不患不能入也既入汉地分行钞略驱虏人畜劫掠财货士马疲困奔趍归路无复斗志若以精兵扼险强弩注射旁设奇伏断其首尾且追且击不败何待故贼之患在不能出也贼屡乘战胜重掠而归诸将不能追击者由兵寡而势分也若尚循故辙必无可胜之理又论延州镇戎军渭州山外三败之由皆为贼先据胜地诱致我师将帅不能据险击归而多倍道趍利兵方疲顿乃与生羌合战贼始纵铁骑冲我军继以步骑挽强注射锋不可当遂致掩覆此主帅不思应变以惩前失之咎也愿敕边吏常远斥候遇贼至度远近立营寨然后量敌奋击毋得轻出诏以其言戒边吏时韩琦坐好水川兵败徙秦州范仲淹亦以擅复元昊书降耀州尧臣言二人者皆忠义智勇不当置之散地又荐种世衡狄青有将帅才明年贼果自镇戎军原州入寇败葛怀敏乘胜掠平凉潘原关中震恐自邠泾以东皆闭垒自守仲淹自将庆州兵捍贼贼引去仁宗思其言乃复以琦仲淹为招讨使置府泾州益屯兵三万人而使尧臣再安抚泾原初曹玮开山外地置笼竿等四寨募弓箭手给田使耕战自守其后将帅失抚御稍侵夺之众怨怒遂劫德胜寨将姚贵闭城畔尧臣适过境上作书射城中谕以祸福众遂出降乃为申明约束如旧而去既还上言自陕西用兵夏竦陈报中并以两府旧臣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韩琦范仲淹止为经略安抚副使既而张存知延州王沿知渭州张奎知庆州俱是学士待制之职亦止管勾本路总管司事及竦执中罢四路置帅遂各带都总管及经略安抚招讨等使因而武臣副总管亦为副使今琦仲淹庞籍既为陕西四路都总管缘边经略安抚招讨等使四路当禀节制而尚带经略使名者九人各置司行事名号不异而所禀非一今请逐路都总管副总管并罢经略只充缘边安抚使既而滕宗谅亦以为请遂罢之又言鄜延环庆路皆险固易守惟泾原自汉唐来为冲要之地自镇戎军至渭州沿泾河大川直抵泾邠略无险阻虽有城寨据平地贼径交属难以捍防如郭子仪浑瑊常宿重兵守之自元昊叛命数年由此三入寇朝廷置帅府于泾州为控扼关隘之会诚合事机然频经败覆边地空虚士气不振愿深鉴近弊精择将佐其新集之兵未经训练宜易以旧人傥一路兵力完实则贼不敢长驱入寇矣因论沿边城寨控扼要害贼径通属及备御轻重之策为五事上之又请泾原五州营田益置弓箭手及请彻潼关楼橹皆报可以户部郎中权三司使辟张&#之杜杞十余人为副使判官时入内都知张永和建议收民僦舍钱十之三以助军费尧臣入对曰此衰世之事召怨而民唐德宗所以致朱泚之乱也度支副使林潍畏永和附会其说尧臣奏黜潍议乃定夔州转运使请增盐井岁课十余万缗尧臣以为上恩未尝及远人而反牟取厚利适足以敛怨罢之迁翰林学士承旨兼端明殿学士为群牧使丁母丧服除转右谏议大夫初学士苏易简丁度皆自郎中进中书舍人充承旨及尧臣为承旨不迁官意宰相贾昌朝所抑及是文彦博为相因其岁满遂优迁之及大享明堂加给事中与三司更议茶法较天下每岁财赋出入上其数遂拜枢密副使会侬智高反请折广西宜容邕州为三路以融柳象隶宜州白高窦雷化&#林仪藤梧龚琼隶容州钦宾廉横浔贵隶邕州遇蛮入寇三路会支郡兵掩击令经略安抚使守贵州以统制焉益募澄海忠敢土军分屯运全永道三州米以饷之罢遣北兵远戍时狄青经制岭南诏青审议以为便居枢密三年务裁抑侥幸于是有镂匿名书以布京城然仁宗不以为疑也以户部侍郎参知政事久之帝欲以为枢密使而当制学士胡宿固抑之乃进吏部侍郎卒赠尚书左仆射谥文安尧臣以文学进典内外制十余年其为文词温丽执政时尝与宰相文彦博富弼刘沆劝帝早立嗣且言英宗尝养宫中宜为后为诏草挟以进未果立元丰三年子同老进遗稿论父功帝以访文彦博具奏本末遂加赠太师中书令改谥文忠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一   宋七   庞籍 按宋史本传籍字醇之单州武成人及进士第为黄州司理参军知州夏竦以为有宰相器调开封府兵曹参军知府薛奎荐为法曹迁大理寺丞知襄邑县预修天圣编敕为刑部详覆官擢群牧判官因转对言旧制不以国马假臣下重武备也枢密院以带甲马借内侍杨怀敏群牧覆奏乃赐一马三日乃复借之数日而复罢枢密掌机命反复乃如此平时百官奏事上前不自批章止送中书枢密院近岁玺书内降多于旧无以防偏请杜幸门矣往者王世融以公主子殴府吏法当赎金特停任近作坊料物库主吏盗官物辄自逃避以宫掖之亲三司遽罢追究今日圣断乃异于昔臣窃惑焉祥符令检下稍严胥吏相率空县而去令坐罢免若是则清强者沮矣久之出知秀州召为殿中侍御史章献太后遗诏章惠太后议军国事籍请下合门取垂帘仪制尽燔之又奏陛下躬亲万机用人宜辩邪正防朋党擢进近列愿采公论毋令出于执政孔道辅谓人曰言事官多观望宰相意独庞醇之天子御史也为开封府判官尚美人遣内侍称教旨免工人市租籍言祖宗以来未有美人称教旨下府者当杖内侍诏有司自今宫中传命毋得辄受数劾范讽罪讽善李迪皆寝不报反坐言宫禁事不得实以祠部员外郎罢为广南东路转运使又言范讽事有不尽如奏讽坐贬籍亦降太常博士知临江军寻复官徙福建转运使景佑三年为侍御史改刑部员外郎知杂事判大理寺进天章阁待制元昊反为陕西体量安抚使坐令开府府吏冯士元市女口降知汝州徙同州就除陕西都转运使文彦博鞫黄德和狱未上诏籍同案籍言曰德和退怯当诛刘平力战而没宜加恤其子孙又建言频岁灾异天久不雨宫中费用奢靡出纳不严须索烦多有司无从钩校虚实臣窃谓凡乘舆所费宫中所用宜务加裁抑取则先帝修德弭灾之道也今宿兵西鄙将士力战弗获功赏而内官医官乐官无功劳享丰赐天下指目谓之三官愿少裁损无厚赉予专励战功寇不足平也进龙图阁直学士知延州俄兼鄜延都总管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明年改延州观察使力辞换左谏议大夫自元昊陷金明承平塞门安远栲栳寨破五龙川边民焚掠殆尽籍至稍葺治之戍兵十万无壁垒皆散处城中畏籍莫敢犯法金明西北有浑州川土沃衍川尾曰桥子谷寇出入之隘道使部将狄青将万余人筑招安寨于谷旁数募民耕种收粟以赡军周美袭取承平寨王信筑龙安寨悉复所亡地筑十一城及开癿名平戎道通永和乌仁关更东西阵法为方阵颇损益兵械元昊遣李文贵赍野利旺荣书来送款籍曰此诈也乃屯兵青涧城后数月果大寇定川籍召文贵开谕之遣去既而元昊又以旺荣书来会帝厌兵因招怀之遣籍报书使呼旺荣为太尉籍曰太尉三公非陪臣所得称使旺荣当之则元昊不得臣矣今其书自称宁令或谟宁令皆其官名也于义无嫌朝廷从之会敌新破泾原城寨方议修复使者往返逾年又遣贺从勖来改名曰曩霄称男不称臣籍不敢闻从勖曰子事父犹臣事君也若得至京师天子不许更归议之籍送使者阙下因陈便宜言羌久不通和市国人愁怨今辞理顺必有改事中国之心请遣使者申谕之朝廷采用其策元昊既臣召籍为枢密副使籍言自陕西用兵公私俱困请并官省属退近塞之兵就食内地从之于是颇省边费改参知政事拜工部侍郎枢密使迁户部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籍初入相且独员而遽为昭文馆大学士出殊拜也侬智高反师数不利遣狄青为宣抚使谏官韩绛谓武人不宜专任帝以问籍籍曰青起行伍若以文臣副之则号令不专不如不遣诏岭南诸军皆受青节度既而捷书至帝喜曰青破贼卿之力也遂欲以青为枢密使同平章事籍力争之不听岭南平二广举人推恩者六百九十一人论者以为过顷之齐州学究皇甫渊以捕贼功法当赏钱数上书求用道士赵清贶与籍娣家亲绐为渊白籍乃与堂吏共受渊赂小吏诉之下开封府捕清贶刺配远州道死韩绛言籍阴讽府杖杀清贶以灭口覆之无状言不已乃罢知郓州居数月加观文殿大学士拜昭德军节度使知永兴军改并州仁宗不豫籍尝密疏请择宗室之贤者为皇子其言甚切坐擅听麟州筑堡白草平而州将武戡等为夏人所败复为观文殿大学士户部侍郎知青州迁尚书左丞不拜徙定州召还京师上章告老寻以太子太保致仕封颍国公薨年七十六时仁宗不豫废朝临奠皆不果第遣使吊赙其家赠司空加侍中谥庄敏籍晓律令长于吏事持法深峭军中有犯或断斩刳磔或累笞至死以故士卒畏服治民颇有惠爱及为相声望减于治郡时  宋庠按宋史本传庠字公序安州安陆人后徙开封之雍丘父杞尝为九江掾与其妻锺祷于庐阜锺梦道士授以书曰以遗尔子视之小戴礼也已而庠生他日见许真君像即梦中见者庠天圣初举进士开封试礼部皆第一擢大理评事同判襄州召试迁太子中允直史馆历三司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再迁左正言郭皇后废庠与御史伏阁争论坐罚金久之知制诰时亲策贤良茂才等科而命与武举人杂视庠言非所以待天下士宜如本朝故事命有司设次具饮膳斥武举人令别试诏从之兼史馆修撰知审刑院密州豪王澥私酿酒邻人往捕之澥绐奴曰盗也尽使杀其父子四人州论奴以法澥独不死宰相陈尧佐右澥庠力争卒抵澥死改权判吏部流内铨迁尚书刑部员外郎仁宗欲以为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中书言故事无自知制诰除执政者乃诏为翰林学士帝遇庠厚行且大用矣庠初名郊李淑恐其先己以奇中之言曰宋受命之号郊交也合姓名言之为不祥帝弗为意他日以谕之因改名庠宝元中以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庠为相儒雅练习故事自执政遇事辄分别是非尝从容论及唐入合仪庠退而上奏曰入合乃有唐只日于紫宸殿受常朝之仪也唐有大内又有大明宫宫在大内之东北世谓之东内高宗以后天子多在大明宫之正南门曰丹凤门门内第一殿曰含元殿大朝会则御之第二殿曰宣政殿谓之正衙朔望大册拜则御之第三殿曰紫宸殿谓之上合亦曰内衙只日常朝则御之天子坐朝须立仗于正衙殿或乘舆止御紫宸即唤仗自宣政殿两门入是谓东西上合门也以本朝宫殿视之宣德门唐丹凤门也大庆殿唐含元殿也文德殿唐宣政殿也紫宸殿唐紫宸殿也今欲求入合本意施于仪典须先立仗文德庭如天子止御紫宸即唤仗自东西合门入如此则差与旧仪合但今之诸殿比于唐制南北不相对耳又按唐自中叶以还双日及非时大臣奏事别开延英殿若今假日御崇政延和是也乃知唐制每遇坐朝日即为入合其后正衙立仗因而遂废甚非礼也庠与宰相吕夷简论数不同凡庠与善者夷简皆指为朋党如郑戬叶清臣等悉出之乃以庠知扬州未几以资政殿学士徙郓州进给事中参知政事范仲淹去位帝问宰相章得象谁可代仲淹者得象荐宋祁帝雅意在庠复召为参知政事庆历七年春旱用汉灾异策免三公故事罢宰相贾昌朝辅臣皆削一官以庠为右谏议大夫帝尝召二府对资政殿出手诏策以时事庠曰两汉对策本延岩穴草莱之士今备位政府而比诸生非所以尊朝廷请至中书合议条奏时陈执中为相不学少文故夏为帝画此谋意欲困执中也论者以庠为知体明年除尚书工部侍郎充枢密使皇佑中拜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享明堂迁工部尚书尝请复群臣家庙曰庆历元年赦书许文武官立家庙而有司终不能推述先典因循顾望使王公荐享下同委巷衣冠昭穆杂用家人缘偷袭弊甚可嗟也请下有司论定施行而议者不一卒不果复三年祁子与越国夫人曹氏客张彦方游而彦方伪造敕牒为人补官论死谏官包拯奏庠不戢子弟又言庠在政府无所建明庠亦请去乃以刑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后徙许州又徙河阳再迁兵部尚书入觐诏缀中书门下班出入视其仪物以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封莒国公数言国家当慎固根本畿辅宿兵常盈四十万羡则出补更戍祖宗初谋也不苟轻改既而与副使程戡不协戡罢而御史言庠昏惰乃以河阳三城节度同平章事判郑州徙相州以疾召还英宗即位移镇武军改封郑国公庠在相州即上章请老至是请犹未已帝以大臣故未忍遽从乃出判亳州庠前后所至以慎静为治及再登用遂沈浮自安晚爱信幼子多与小人游不谨御史吕晦请敕庠不得以二子随帝曰庠老矣奈何不使其子从之至亳请老益坚以司空致仕卒赠太尉兼侍中谥元献帝为篆其墓碑曰忠规德范之碑庠自应举时与祁俱以文学名擅天下俭约不好声色读书至老不倦善正讹谬尝校定国语撰补音三卷又辑纪年通谱区别正闰为十二卷掖垣丛志三卷尊号录一卷别集四十卷天资忠厚尝曰逆诈恃明残人矜才吾终身不为也沈邈尝为京东转运使数以事侵庠及庠在洛邈子监曲院因出借县人负物杖之道死实以他疾而邈子为府属所恶欲痛治之以法庠独不肯曰是安足罪也人以此益称其长者  王曙 按宋史本传曙字晦叔隋东&#子绩之后世居河汾后为河南人中进士第再调定国军节度推官咸平中举贤良方正科策入等迁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定海县还为群牧判官考集古今马政为群牧故事六卷上之迁太常丞判三司凭由理欠司坐举进士失实降监庐州茶税再迁尚书工部员外郎龙图阁待制以右谏议大夫为河北转运使坐部吏受赇降知寿州徙淮南转运使勾当三班院权知开封府以枢密直学士知益州绳盗以峻法多致之死有卒夜告其军将乱立辨其伪斩之蜀人比之张咏号前张后王入为给事中仁宗为皇太子与李迪同选兼宾客复坐贡举失实黜官复为给事中兼群牧使其妻寇准女也准罢相且贬曙亦降知汝州准再贬曙亦贬郢州团练副使起为光禄卿知襄州又徙汝州复给事中知潞州州有杀人者狱已具曙独疑之既而提点刑狱杜衍至事果辨曙为作辨狱记以戒官吏徙河南府永兴军召为御史中丞兼理检使理检置使自此始玉清昭应宫灾系守卫者御史狱曙恐朝廷议修复上言昔鲁桓僖宫灾孔子以为桓僖亲尽当毁者也辽东高庙及高园便殿灾董仲舒以为高庙不当居陵旁故灾魏崇华殿灾高堂隆以台榭宫室为戒宜罢之勿治文帝下听明年复灾今所建宫非应经义灾变之来若有警者愿除其地罢诸祷祠以应天变仁宗与太后感悟遂减守卫者罪已而诏以不复缮修谕天下又请三品以上立家庙复唐旧制以尚书工部侍郎参知政事以疾请罢改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知陕州徙河阳再知河南府迁吏部召为枢密使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逾月首发疽卒赠太保中书令谥文康曙方严简重有大臣体居官深自抑损喜浮图法斋居蔬食泊如也初钱惟演留守西京欧阳修尹洙为官属修等颇游宴曙后至尝厉色戒修等曰诸君纵酒过度独不知寇莱公晚年之祸邪修起对曰以修闻之莱公正坐老而不知止尔曙默然终不怒及为枢密使首荐修等置之馆阁有集四十卷周书音训十二卷唐书备问三卷庄子旨归三篇列子旨归一篇戴斗奉使录二卷集两汉诏议四十卷  杜衍 按宋史本传衍字世昌越州山阴人父遂良仕至尚书度支员外郎衍总发苦志厉操尤笃于学擢进士甲科补扬州观察推官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平遥县使者荐之通判晋州诏举良吏擢知干州陈尧咨安抚陕西有诏藩府乃赐宴尧咨至干州以衍贤特赐宴仍徙衍权知凤翔府及罢归二州民邀留境上曰何夺我贤太守也以太常博士提点河东路刑狱迁尚书祠部员外郎按行潞州折冤狱知州王曙为作辨狱记高继升知石州人告继升连蕃族谋变逮捕系治久不决衍辨其诬抵告者罪宁化军守将鞫人死罪不以实衍覆正之守将不伏诉之诏为置狱果不当死徙京西路又徙知扬州有司奏衍辨狱法当赏迁刑部章献太后遣使安抚淮南使还未及他语问杜衍安否使者以治状对太后叹曰吾知之久矣徙河东转运副使陕西转运使召为三司户部副使擢天章阁待制知江陵府未行会河北乏军费选为都转运使迁工部郎中不增赋于民而用足还为枢密直学士求补外以右谏议大夫知天雄军始衍为治谨密不以威刑督吏然吏民亦惮其清整仁宗特召为御史中丞奏言中书枢密古之三事大臣所谓坐而论道者也止只日对前殿何以尽天下之事宜迭召见赐坐便殿以极献替可否其他不必亲烦陛下也又议常平法曰岁有丰凶谷有贵贱官以法平之则农有余利矣今豪商大贾乘时贱收水旱则稽伏而不出冀其翔踊以图厚利而困吾民也请量州郡远近户口众寡严赏罚课责官吏出纳无壅增损有宜公籴未充则禁争籴以规利者籴毕而储之则察其以供军为名而假借者州郡阙母钱愿出官帑助之否则劝课之官家至日见亦奚益于事哉兼判吏部流内铨选补科格繁长主判不能悉阅吏多受赇出缩为奸衍既视事即敕吏函铨法问曰尽乎曰尽矣力阅视具得本末曲折明日令诸吏无得升堂各坐曹听行文书铨事悉自予夺由是吏不能为奸利数月声动京师改知审官院其裁制如判铨时迁尚书工部侍郎知永兴军民有昼亡其妇者为设方略捕立得杀人贼发所瘗尸并得贼杀他妇人尸二秦人大惊徙并州元昊反以太原要冲加龙图阁学士宝元二年迁刑部侍郎复知永兴军时方用兵民苦调发吏因缘为奸衍区处计画量道里远近宽其期会使民得次第输官比他州费省过半召还权知开封府远近闻衍名莫敢于以私拜同知枢密院事改枢密副使夏上攻守策宰相欲用出师衍曰侥幸成功非万全计争议久之求罢不许赐手诏敦勉为河东宣抚使拜吏部侍郎枢密使每内降恩率寝格不行积诏旨至十数辄纳帝前谏官欧阳修入对帝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邪凡有求于朕每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契丹与元昊战黄河外参知政事范仲淹宣抚河东欲以兵自从衍曰二国方交&#势必不来我兵不可妄出仲淹争议帝前诋衍语甚切仲淹尝父行事衍衍不以为恨契丹婿刘三嘏避罪来归辅臣议厚馆之以诘契丹阴事谏官欧阳修亦请留三嘏帝以问衍衍曰中国主忠信若自违誓约纳叛亡则不直在我且三嘏为契丹近亲而逋逃来归其身谋若此尚足与谋国乎纳之何益不如还之乃还三嘏拜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衍好荐引贤士而沮止侥幸小人多不悦其婿苏舜钦少年能文章论议稍侵权贵监进奏院循前例祠神以伎乐娱宾集贤校理王益柔为衍所知或言益柔尝戏作傲歌御史皆劾奏之欲因以危衍谏官孙甫言丁度因对求大用请属吏度知甫所奏误力求置对衍以甫方奉使契丹寝甫奏度深&#之及衍罢度草制指衍为朋比时范仲淹富弼欲更理天下事与用事者不合仲淹弼既出宣抚言者附会益攻二人之短帝欲罢仲淹弼政事衍独左右之然衍平日议论实非朋比也以尚书左丞出知兖州庆历七年衍甫七十上表请还印绶乃以太子少师致仕衍为宰相贾昌朝不喜议者谓故相一上章得请以三少致仕皆非故事盖昌朝抑之也皇佑元年特迁太子太保召陪祀明堂仍诏应天府敦遣就道都亭驿设帐具几杖待之称疾固辞进太子太傅赐其子同进士出身又进太子太师知制诰王洙谒告归应天府有诏抚问封祁国公衍清介不殖私产既退寓南都凡十年第室卑陋才数十楹居之裕如也出入从者十许人乌帽皂履绨袍革带或劝衍为居士服衍曰老而谢事尚可窃高士名邪善为诗正书行草皆有法病革帝遣中使赐药挟太医往视不及卒年八十赠司徒兼侍中谥正献戒其子努力忠孝敛以一枕一席小圹庳冢以葬自作遗疏其略曰无以久安而&#边防无以既富而轻财用宜早建储副以安人心语不及私  富弼 按宋史本传弼字彦国河南人初母韩有娠梦旌旗鹤雁降其庭云有天赦已而生弼少笃学有大度范仲淹见而奇之曰王佐才也以其文示王曾晏殊殊妻以女仁宗复制科仲淹谓弼子当以是进举茂才异等授将作监丞签书河阳判官仲淹坐争废后事贬弼上言是一举而二失也纵未能复后宜还仲淹不听通判绛州迁直集贤院赵元昊反弼疏陈八事乞斩其使者召为开封府推官知谏院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弼请罢宴彻乐就馆赐北使酒食执政不可弼曰万一契丹行之为朝廷羞后闻契丹果罢宴帝深悔之时禁臣僚越职言事弼因论日食极言应天变莫若通下情遂除其禁元昊寇鄜延破金明钤辖卢守勤不救内侍黄德和引兵走大将刘平战死德和诬其降贼弼请按竟其狱德和坐要斩夏守斌为陕西都部署又以入内都知王守忠为钤辖弼言用守斌既为天下笑今益以守忠殆与唐监军无异守勤德和覆车之辙可复蹈乎诏罢守忠又请令宰相兼领枢密院时西夏首领二人来降但补借奉职弼言当厚赏以劝来者事下中书宰相初不知也弼叹曰此岂小事而宰相不知邪更极论之于是从弼言除盐铁判官史馆修撰奉使契丹庆历二年为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堂吏有伪为僧牒者开封不敢治弼白执政请以吏付狱吕夷简不悦会契丹屯兵境上遣其臣萧英刘六符来求关南地朝廷择报聘者皆以其情叵测莫敢行夷简因是荐弼欧阳修引颜真卿使李希烈事请留之不报弼即入对叩头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帝为动色先以为接伴英等入境中使迎劳之英托疾不拜弼曰昔使北病卧车中闻命辄起今中使至而君不拜何也英矍然起拜弼开怀与语英感悦亦不复隐其情遂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曰可从从之不然以一事塞之足矣弼具以闻帝唯许增岁币仍以宗室女嫁其子进弼枢密直学士辞曰国家有急义不惮劳奈何逆以官爵赂之遂为使报聘既至六符来馆客弼见契丹主问故契丹主曰南朝违约塞雁门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将以何为群臣请举兵而南吾以谓不若遣使求地求而不获举兵未晚也弼曰北朝忘章圣皇帝之大德乎澶渊之役苟从诸将言北兵无得脱者且北朝与中国通好则人主专其利而臣下无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故劝用兵者皆为身谋耳契丹主惊曰何谓也弼曰晋高祖欺天叛君末帝昏乱土宇狭小上下离叛故契丹全师独克然壮士健马物故大半今中国提封万里精兵百万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其必胜乎就使其胜所亡士马群臣当之欤抑人主当之欤若通好不绝岁币尽归人主群臣何利焉契丹主大悟首肯者久之弼又曰塞雁门者以备元昊也塘水治于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城隍皆修旧民兵亦补阙非违约也契丹主曰微卿言吾不知其详然所欲得者祖宗故地耳弼曰晋以卢龙赂契丹周世宗复取关南皆异代事若各求地岂北朝之利哉既退六符曰吾主耻受金帛坚欲十县何如弼曰本朝皇帝言朕为祖宗守国岂敢妄以土地与人北朝所欲不过租赋尔朕不忍多杀两朝赤子故屈己增币以代之若必欲得地是志在败盟假此为词耳澶渊之盟天地鬼神实临之今北朝首发兵端过不在我天地鬼神其可欺乎明日契丹主召弼同猎引弼马自近又言得地则欢好可久弼反复陈必不可状且言北朝既以得地为荣南朝必以失地为辱兄弟之国岂可使一荣一辱哉猎罢六符曰吾主闻公荣辱之言意甚感悟今惟有结婚可议耳弼曰婚姻易生嫌隙本朝长公主出降赍送不过十万缗岂若岁币无穷之利哉契丹主谕弼使归曰俟卿再至当择一受之卿其遂以誓书来弼归复命复持二议及受口传之词于政府以往行次乐寿谓副使张茂实曰吾为使者而不见国书脱书词与口传异吾事败矣启视果不同即驰还都以晡时入见易书而行及至契丹不复求婚专欲增币曰南朝遗我之辞当曰献否则曰纳弼争之契丹主曰南朝既惧我矣于二字何有若我拥兵而南得无悔乎弼曰本朝兼爱南北故不惮更成何名为惧或不得已至于用兵则当以曲直为胜负非使臣之所知也契丹主曰卿勿固执古亦有之弼曰自古唯唐高祖借兵于突厥当时赠遗或称献纳其后颉利为太宗所擒岂复有此礼哉弼声色俱厉契丹知不可夺乃曰吾当自遣人议之复使刘六符来弼归奏曰臣以死拒之彼气折矣可勿许也朝廷竟以纳字与之始受命闻一女卒再命闻一子生皆不顾又除枢密直学士迁翰林学士皆恳辞曰增岁币非臣本志特以方讨元昊未暇与角故不敢以死争其敢受乎三年拜枢密副使辞之愈力改授资政殿学士兼侍读学士七月复拜枢密副使弼言契丹既结好议者便谓无事万一败盟臣死且有罪愿陛下思其轻侮之耻坐薪尝胆不忘修政以诰纳上前而罢逾月复申前命使宰相谕之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辽故也弼乃受帝锐以太平责成宰辅数下诏督弼与范仲淹等又开天章阁给笔札使书其所欲为者且命仲淹主西事弼主北事弼上当世之务十余条及安边十三策大略以进贤退不肖止侥幸去宿弊为本欲渐易监司之不才者使澄汰所部吏于是小人始不悦矣元昊遣使以书来称男不称臣弼言契丹臣元昊而我不臣则契丹为无敌于天下不可许乃却其使卒臣之四年契丹受礼云中且发兵会元昊伐呆儿族于河东为近帝疑二边同谋弼曰兵出无名契丹不为也元昊本与契丹约相左右今契丹独获重币元昊有怨言故城威塞以备之呆儿屡寇威塞契丹疑元昊使之故为是役安能合而寇我哉或请调发为备弼曰如此正堕其计臣请任之帝乃止契丹卒不动夏竦不得志中弼以飞语弼惧求宣抚河北还以资政殿学士出知郓州岁余谗不验加给事中移青州兼京东路安抚使河朔大水民流就食弼劝所部民出粟益以官廪得公私庐舍十余万区散处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资待缺寄居者皆赋以禄使即民所聚选老弱病瘠者廪之仍书其劳约他日为奏请受赏率五日辄遣人持酒肉饭糗慰藉出于至诚人人为尽力山林陂泽之利可资以生者听流民擅取死者为大冢葬之目曰丛&#明年麦大熟民各以远近受粮归凡活五十余万人募为兵者万计帝闻之遣使褒劳拜礼部侍郎弼曰此守臣职也辞不受前此救灾者皆聚民城郭中为粥食之蒸为疾疫及相蹈藉或待哺数日不得粥而仆名为救之而实杀之自弼立法简便周尽天下传以为式王则叛齐州禁兵欲应之或诣弼告齐非弼所部恐事泄变生适中贵人张从训&#命至青弼度其可用密付以事使驰至齐发吏卒取之无得脱者即自劾颛擅之罪帝益嘉之复以为礼部侍郎又辞不受迁大学士徙知郑蔡河阳加观文殿学士改宣徽南院使判并州至和二年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与文彦博并命宣制之日士大夫相庆于朝帝微觇知之以语学士欧阳修曰古之命相或得诸梦卜岂若今日人情如此哉修顿首贺帝弗豫大臣不得见中外忧栗弼彦博入问疾因托禳禬事止宿连夕每事皆关白乃行宫内肃然语在彦博传嘉佑三年进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弼为相守典故行故事而傅以公议无容心于其间当是时百官任职天下无事六年三月以母忧去位诏为罢春宴故事执政遭丧皆起复帝虚位五起之弼谓此金革变礼不可施于平世卒不从命英宗立召为枢密使居二年以足疾求解拜镇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扬州封祁国公进封郑熙宁元年徙判汝州诏入觐许肩舆至殿门神宗御内东门小殿令其子掖以进且命毋拜坐语从容访以治道弼知帝果于有为对曰人主好恶不可令人窥测可测则奸人得以傅会当如天之监人善恶皆所自取然后诛赏随之则功罪无不得其实矣又问边事对曰陛下临御未久当布德行惠愿二十年口不言兵帝默然至日昃乃退欲以集禧观使留之力辞赴郡明年二月召拜司空兼侍中赐甲第悉辞之以左仆射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时有为帝言灾异皆天数非关人事得失所致者弼闻而叹曰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者此必奸人欲进邪说以摇上心使辅拂谏争之臣无所施其力是治乱之机不可以不速救即上书数千言力论之又言君子小人之进退系王道之消长愿深加辨察匆以同异为喜怒喜怒为用舍陛下好使人伺察外事故奸险得志又多出亲批若事事皆中亦非为君之道脱十中七八积日累月所失亦多今中外之务渐有更张大抵小人惟喜生事愿深烛其然无使有悔是时久旱群臣请上尊号及用乐帝不许而以同天节契丹使当上寿故未断其请弼言此盛德事正当以此示之乞并罢上寿帝从之即日雨弼又上疏愿益畏天戒远奸佞近忠良帝手诏褒答之王安石用事雅不与弼合弼度不能争多称疾求退章数十上神宗将许之问曰卿即去谁可代卿者弼荐文彦博神宗默然良久曰王安石何如弼亦默然拜武宁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河南改亳州青苗法出弼以谓如是则财聚于上人散于下持不行提举官赵济劾弼格诏旨侍御史邓绾又乞付有司鞫治乃以仆射判汝州安石曰弼虽责犹不失富贵昔鲧以方命殛共工以象恭流弼兼此二罪止夺使相何由沮奸帝不答弼言新法臣所不晓不可以治郡愿归洛养疾许之遂请老加拜司空进封韩国公致仕弼虽家居朝廷有大利害知无不言郭逵讨安南乞诏逵择利进退以全王师契丹争河东地界言其不可许星文有变乞开广言路又请速改新法以解倒悬之急帝虽不尽用而眷礼不衰尝因安石有所建明却之曰富弼手疏称老臣无所告诉但仰屋窃叹者即当至矣其敬之如此元丰三年王尧臣之子同老上言故父参知政事时当仁宗服药尝与弼及文彦博议立储嗣会翊日有瘳其事遂寝帝以问彦博对与同老合帝始知至和时事嘉弼不自言以为司徒六年八月薨年八十手封遗奏使其子绍庭上之其大略云陛下即位之初邪臣纳说图任之际听受失宜上误聪明浸成祸患今上自辅臣下及多士畏祸图利习成敝风忠词谠论无复上达臣老病将死尚何顾求特以不忍上负圣明辄倾肝胆冀哀怜愚忠曲垂采纳去年永乐之役兵民死亡者数十万今久戍未解百姓困穷岂讳过耻败不思救祸之时乎天地至仁宁与羌夷校曲直胜负愿归其侵地休兵息民使关陕之间稍遂生理兼陕西再团保甲又葺教场州县奉行势侔星火人情惶骇难以复用不若寝罢以绥怀之臣之所陈急于济事若夫要道则在圣人所存与所用之人君子小人之辨耳陛下审观天下之势岂以为无足虑邪帝览奏震悼辍朝三日内出祭文致奠赠太尉谥曰文忠弼性至孝恭俭好修与人言必尽敬虽微官及布衣谒见皆与之亢礼气色穆然不见喜愠其好善嫉恶出于天资常言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乐道无闷小人不胜则交结构扇千岐万辙必胜而后已迨其得志遂肆毒于善良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其终身皆出于此云元佑初配享神宗庙庭哲宗篆其碑首曰显忠尚德命学士苏轼撰文刻之绍圣中章惇执政谓弼得罪先帝罢配享至靖康初诏复旧典焉  贾昌朝 按宋史本传昌朝字子明真定获鹿人晋史官纬之从曾孙也天禧初真宗尝祈谷南郊昌朝献颂道左召试赐同进士出身主晋陵簿赐对便殿除国子监说书孙奭判监独称昌朝讲说有师法他日书路随韦处厚传示昌朝曰君当以经术进如二公为颍川郡王院伴读再迁殿中丞历知宜兴东明县奭侍读禁中以老辞荐昌朝自代诏试中书寻复国子监说书上言礼母之讳不出于宫今章献太后易月制除犹讳父名非尊宗庙也诏从之景佑中置崇政殿说书以授昌朝诵说明白帝多所质问昌朝请纪录以进赐名迩英延义记注加直集贤院太平兴国寺灾是夕大雨震雷朝廷议修复昌朝上言易震之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近年寺观屡灾此殆天示警告可勿缮治以示畏天爱人之意西域僧献佛骨铜像昌朝请加赐遣还毋以所献示中外悉行其言天章阁置侍讲亦首命昌朝累迁尚书礼部郎中史馆修撰刘平为元昊所执边吏诬平降贼议收其家昌朝曰汉族杀李陵陵不得归而汉悔之先帝厚抚王继忠家终得继忠用平事未可知使收其族虽平在亦不得还矣乃得不收擢知制诰权判吏部流内铨兼侍讲初铨法县令奉钱满万二千乃举令昌朝曰法如此则小县终不得善令请概举令而与之奉如大县进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兼判国子监议者欲以金缯契丹使攻元昊昌朝曰契丹许我有功则责报无穷矣力止之乃上言曰太祖初有天下监唐末五代方镇武臣土兵牙校之盛尽收其威权当时以为万世之利及太宗时将帅率多旧人犹能仗威灵&#成算出师御寇所向有功近岁恩幸子弟饰厨传钧名誉多非勋劳坐取武爵折冲攻守彼何自而知哉然边鄙无事尚得自容自西羌之判士不练习将不得人以屡易之将驭不练之士故战则必败此削方镇太过之弊也况亲旧恩幸出即为将素不知兵一旦付以千万人之命是驱之死地矣此用亲旧恩幸之弊也今杨崇勋李昭亮尚任边鄙望速选士代之方镇守臣无数更易刺史以上宜慎所授以待有功此救弊之一端也又上备边六事其一曰驭将帅自古帝王以恩威驭将帅赏罚驭士卒用命则军政行而战功集太祖脱裘帽赐王全斌曰今日居此幄尚寒不可御况伐蜀将士乎此驭之以恩也曹彬李汉琼讨江南太祖召彬至前立汉琼等于后授以剑曰副将以下不用命者得专戮之汉琼等股栗而退此驭之以威也太祖虽削武臣之权然一时赏罚及用财集事皆听其专有功则赏有败则诛今每命将帅必先疑贰非近幸不信非姻旧不委今陕西四路总管而下钤辖都监巡检之属悉参军政谋之未成事已先漏甲可乙否上行下戾主将不专号令故动则必败请自今命将去疑贰推恩惠务责以大效得一切便宜从事偏裨有不听令者以军法论此驭将之道也其二曰复土兵今河北河东强壮陕西弓箭手之类土兵遗法也河北乡兵其废已久陕西土兵数为贼破存者无几臣以谓河北河东强壮已召近臣详定法制每乡为军其材能绝类者籍其姓名递补之陕西蕃落弓箭手贪召募钱物利月入粮奉多就黥涅为营兵宜优复田畴使力耕死战世为边用可以减屯戍省供馈矣内地州县增置弓手如乡军之法而阅试之其三曰训营卒太祖朝令诸军毋得食肉衣帛营舍有粥酒肴则逐去士卒有服缯彩者笞责之异时被铠甲冒霜露战胜攻取皆此曹也今营卒骄惰临敌无勇旧例三年转员谓之落权正授虽未能易此制即不必一例使为总管钤辖择有才勇可任将帅者授之况今之兵仗制造殊不适用宜按八阵五兵之法以时教习使启殿有次序左右有形势前却相附上下相援令之曰失一队长则斩一队何虑众不为用乎其四曰制远人今四夷荡然与中国通在北则臣契丹其西则臣元昊二国合从有掎角中国之势借使以岁币羁縻之臣恐不可胜算古之备边西有金城上郡北则云中雁门今自沧之秦绵亘数千里无山河之阻独恃州县镇戍尔岁所供赡又不下数千万一谷不熟或至狼狈契丹近岁兼用燕人治国建官一同中夏元昊据河南列郡而行赏罚此中国患也宜度西方诸国如沙州唃厮明珠灭臧之族近北如黑水女真高丽新罗之属旧通中国募人往使诱之使归我则势分而衅生体解而瓦裂矣其五曰绥蕃部属户者边陲之屏翰也延有金明府有丰州皆戎人内附之地朝廷恩威不立强敌迫之塞上诸州藐焉孤垒蕃部既坏土兵亦衰破敌之日未可期也臣请陕西缘边诸路守臣皆带安抚蕃部之名择其族大有劳者为首帅如河东折氏之比庶可为吾藩篱之固也其六曰谨觇候古者守封疆出师旅居则有行人之觇国战则有前茅之虑无其谨如此太祖命李汉超镇关南马仁瑀守瀛州韩令坤镇常山贺惟忠守易州何继筠领棣州郭进控山西武守琪戍晋阳李谦溥守庆州董遵诲屯环州王彦升守原州冯继业镇灵武管榷之利悉输之军中听其贸易而免其征税边臣富于财得以为间谍羌夷情状无不预知二十年间无外顾之忧今日西鄙任边事者敌之情状与山川道路险易之势绝不通晓使蹈不测之渊入万死之地肝脑涂地狼狈相藉何以破敌制胜耶愿监艺祖任将帅之制边城财用悉以委之募敢勇之士为爪牙临阵自卫无杀将之辱募死力为觇候而望敌知来无陷兵之耻书奏多施行之昌朝请度经费罢不急诏与三司合议岁所省缗钱百万又言朝臣七十筋力衰者宜依典故致仕有功状可留者勿拘因疏耄昏不任事者八人令致仕庆历三年拜参知政事上言用兵以来天下民力颇困请诏诸路转运使毋得承例折变科率须科折者悉听奏裁虽奉旨及三司文移于民不便者亦以上闻以工部侍郎充枢密使寻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仍兼枢密使居两月拜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元昊归石元孙议赐死昌朝独曰自古将帅被执归者多不死元孙由是得免诏有司议升祔奉慈庙三后有司论不一昌朝曰章献母仪天下章懿诞育圣躬宜如祥符升祔元德皇后故事章惠于陛下有慈保之恩当别享奉慈庙如故乃奉二后神主升祔真宗庙密诏迁中外官一等优赐诸军昌朝与同列力疏乃止又诏迁二府官益固辞元昊既款附请宰相罢兼枢密使六年日食帝谓昌朝等曰谪见于天愿归罪朕躬卿宜究民疾苦思所以利安之昌朝对曰陛下此言足以弭天变臣敢不夙夜孜孜以奉陛下帝又曰人主惧天而修德犹人臣畏法而自新也昌朝因顿首谢明年春旱帝避正寝减膳昌朝引汉时灾异册免三公故事上表乞罢参知政事吴育数与昌朝争议上前论者多不直昌朝有向绶者知永静军疑通判谮己诬以事迫令自杀高若讷知审刑院附昌朝议欲从轻坐吴育力争绶卒减死一等未几若讷为御史中丞言大臣廷争不肃故雨不时若遂罢育而除昌朝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河北安抚使帝使赐银饰肩舆寻以讨贝州贼有功移山南东道节度使杨偕言贼发昌朝部中不当赏弗从契丹聚亡卒勇伉者号投来南军边法卒亡自归者死昌朝除其法归者辄迁补于是来者稍众因廉知契丹事契丹遂拒亡卒黜南军不用边人以地外质契丹故稍侵边界昌朝为立法质地而主不时赎人得赎而有之岁余地悉复三司使叶清臣移用河北库钱昌朝格诏不与清臣论列不已遂出清臣河阳徙昌朝判郑州过阙入觐留为祥源观使拜尚书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朝会班中书门下视其仪物岁中求外复除山南东道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判郑州固辞仆射侍中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中谢自昌朝始也母丧去位服除判许州召对迩英阁帝问干卦昌朝上奏曰干之上九称亢龙有悔悔者凶灾之萌爻在亢极必有凶灾不言凶而言悔者以悔有可凶可吉之义修德则免悔而获吉矣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圣人用刚健之德乃可决万机天下久盛柔不可以济然亢而过刚又不能久独圣人外以刚健决事内以谦恭应物不敢自矜为天下首乃吉也手诏优答又言汉唐都雍置三辅内翼京师朝廷都汴而近京诸郡皆属他道制度不称王畿请析京东之曹州京西之陈许滑郑皆隶开封府以四十二县为京畿帝纳之将行命讲读官饯于资善堂复判大名府兼河北安抚使时河决商胡昌朝请复故道不从语在河渠志六塔功败宾棣德博民多水死昌朝振救之甚力内侍刘恢往视迁言河决赵征村与帝名嫌为不祥时皆谓昌朝使之以摇当国者嘉佑元年进封许国公又兼侍中寻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枢密使三年宰相文彦博请罢谏官御史恐昌朝代彦博乃相与言昌朝建大第别刱客位以待宦官宦官有矫制者枢密院释不治遂以镇安军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侍中兼充景灵宫使出判许州又以保平军节度陕州大都督府长史移大名府兼安抚使英宗即位徙凤翔节度使加左仆射凤翔尹进封魏国公治平元年以侍中守许州力辞弗许明年以疾留京师乃以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卒年六十八谥曰文元御书墓碑曰大儒元老之碑所著群经音辨通纪时令奏议文集百二十二卷昌朝在侍从多得名誉及执政乃不为正人所与而数有攻其结宦官宫人者初昌朝侍讲时同王宗道编修资善堂书籍其实教授内侍谏官吴育奏罢之及张方平留唐询而询谮育世以为昌朝指也然言者谓昌朝释宦官矫制后验问无事实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二   宋八   吴育 按宋史本传育字春卿建安人也父待问与杨亿同州里每造亿亿厚礼之门下少年多易之亿曰彼他日所享非若曹可望也累官光禄卿以礼部侍郎致仕育少奇颖博学举进士试礼部第一中甲科除大理评事迁寺丞历知临安诸暨襄城二县自秦悼王葬汝后子孙从葬皆出宦官典护岁时上冢者往来呼索扰州县育在襄城请凡官所须具成数毋容使者妄索羊豕悉出大官由是民省供费殆半宦官过者&#之或中夜叩县门索牛驾车育拒不应异时宗子所过纵鹰犬暴民田入襄城境辄相戒约毋敢纵者举贤良方正擢著作郎直集贤院通判苏州还知太常礼院奏定礼文名太常新礼庆历祀仪改右正言历三司盐铁户部二判官寻以本官供谏职元昊僭号议出兵讨之群臣曰元昊小丑也旋即诛灭矣育独建言元昊虽称蕃臣其尺赋斗租不入县官且服叛不常请置之示不足责且已僭舆服势必不能自削宜援国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顺拊而收之不报复上言宜先以文诰告谕之尚不宾姑严守御不足同中国叛臣亟加征讨且征讨者贵在神速守御者利于持重羌人剽悍多诈出没不时我师乘锐见小利小胜必贪功轻进往往堕贼计中第严约朿明烽堠坚壁清野以挫其锋时方锐意讨之既而诸将多覆军者久之无功卒封元昊为夏国主如育所议育又上言天下久安务因循而厌生事政令纪纲边防机要置不复修一有边警则仓皇莫知所为迨稍安静则又无敢辄言者若政令修纪纲肃财用富恩信洽赏罚明将帅练习士卒精锐则四夷望风自无他志若一不备则乘间而起矣又曰汉通西域诸国断匈奴右臂诸戎内附虽有桀黠不敢独叛唐太宗尝赐回鹘可汗并其相手书纳其贡奉厚以金帛真宗命潘罗支攻杀李继迁而德明乃降元昊第见朝廷比年与西域诸戎不通朝贡乃得以利邻境固其巢穴无肘腋之患跳梁猖獗彼得以肆而不顾矣请募士谕唃厮啰及他蕃部离散其党与使并力以攻而均其恩赐此伐谋之要也因录上真宗时通西域诸蕃事迹除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诰进翰林学士累迁礼部郎中契丹与元昊讲兵元昊求纳款契丹使来请勿纳元昊朝廷未知所答育因上疏曰契丹受恩为日已久不可纳一叛羌失继世兄弟之欢今二蕃自&#&#久不解可观形势乘机立功万一过计亟纳元昊臣恐契丹窥兵赵魏朝廷不得元昊毫发之助而太行东西且有烟尘之警矣宜使人谕元昊曰契丹汝世姻一旦自绝力屈而归我我所疑也若无他者当顺契丹如故然后许汝归款告契丹曰已诏元昊如能投谢辕门即听内附若犹坚拒当为讨之如此则彼皆不能归罪我矣于是召两制出契丹书令两制同上对不易育议寻知开封府居数日发大奸吏一人流岭外又得巨盗积赃万九千缗狱具而辄再变帝遣他吏按之卒伏法时岁饥多盗育严赏功之法尝得盗而未赏者一切赏之以明不欺庆历五年拜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居数月改参知政事山东盗起帝遣中使按视还奏盗不足虑兖州杜衍郓州富弼山东人尊爱之此可忧也帝欲徙二人于淮南育曰盗诚无足虑者小人乘时以倾大臣祸几不可御矣事遂寝章献章懿太后升祔真宗庙议者请覃恩且优赐军士育曰无事而启侥幸谁为陛下建此议者请治之已而外人多怨执政者帝以语辅臣育曰此必建议者欲动摇上听臣以身许国何惮此耶向绶知永静军为不法疑通判江中立发其阴事因构狱以危法中之中立自经死绶宰相子大臣有营助欲傅轻法育曰不杀绶无以示天下卒减死一等流南方御史唐询请罢制科帝刊其名付中书育奏疏驳议帝因谕辅臣曰彼上言者乞从内批行下今乃知欺罔也育曰非睿听昭察则挟邪蠹国靡所不为愿出姓名按劾以明国法育在政府遇事敢言与宰相贾昌朝数争议上前左右皆失色育论辨不已乃请曰臣所辨者职也顾力不胜愿罢臣职乃复以为枢密副使明年大旱御史中丞高若讷曰大臣喧争为不肃故雨不时若遂罢昌朝而育归给事中班未几出知许州徙蔡州设伍保法以检制盗贼时京师有告妖人千数聚确山者诏遣中使往招捕者十人至则以巡检兵往索之育曰使者欲得妖人还报邪曰然曰育在此虽不敏聚千人境内毋容不知此特乡民用浮图法相聚以利财钱尔一弓手召之可致也今以兵往人相惊疑请留毋往中使以为然顷之召十人者至械送阙下皆无罪释之而告者伏辜寻以资政殿学士知河南府徙陕州上书论诏狱曰先王凝旒黈纩不欲闻见人之过失也设有罪即属之有司杨仪尝为三司判官近自御史台移劾都亭驿械缚过市人人不测为何等大狱及闻案具乃止请求常事使道路众口纷纷窃议朝廷之士人皆自危岂养廉耻示敦厚之道哉迁礼部侍郎知永兴军又召兼翰林侍读学士以疾辞且请便郡帝语大臣曰吴育刚正可用第嫉恶太过耳因命知汝州遣内侍赐以禁中良药会疾不已又请居散地以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外台旧不领民事时张尧佐知河阳民讼久不决多诣育诉育为辨曲直判书状尾尧佐畏惧奉行复为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知陕州进资政殿大学士召还判尚书都省一日侍读禁中帝因语及臣下毁誉多出爱憎卿所当慎也育曰知而形之言不若察而行之事圣主之行如日月之明进一人使人皆知其善出一人使人皆晓其恶则阴邪不能构害公正可以自立百王之要道也帝数欲大用为谏官刘元瑜诬奏育在河南尝贷民出息钱久之除宣徽南院使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判延州夏人既称臣而并边种落数侵耕为患庞籍守并州欲筑堡备之育谓要契未明而亟城则羌人必争争而受患者必麟府也移文河东又遗籍手书及疏于朝不报既而夏人果犯河外陷骁将郭恩而太原将佐皆得罪去疾复作辞不任边事求解宣徽使复以为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知河中府徙河南病革视事如平日因阅囚辨非罪窜舞文吏二人已而卒年五十五赠吏部尚书谥正肃育性明果所至作条教简&#易行而不可犯遇事不妄发发即人不能挠辨论明白使人听之不疑初尹开封范仲淹在政府因事与仲淹忤既而仲淹安抚河东有奏请多为任事者所沮育取可行者固行之其在二府待问以列卿奉朝请育不自安请罢去不听及出帅永兴时待问尚亡恙肩舆迎侍时人荣之晚年在西台与宋庠相唱酬追裴白遗事至数百篇体素羸少时力学得心疾后得古方和丹砂饵之大醉一夕而愈后数发每发数十日乃已有集五十卷弟充为宰相自有传  丁度 按宋史本传度字公雅其先恩州清河人祖顗后唐清泰初陷契丹逃归徙居祥符父逢吉以医术事真宗藩邸然好聚书与儒者游度强力学问好读尚书尝拟为书命十余篇大中祥符中登服勤词学科为大理评事通判通州改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坐解送国子监进士失实监齐州税迁知太常礼院判吏部南曹上书论六事一增讲读官二增谏员三补荫用大功以上亲四选河北河东役兵补禁军五籍令佐垦田为殿最六凡缘公事坐私罪杖者听保任迁官章献太后善之旧制监司及藩镇辞谒皆赐对仁宗初即位止令附中书枢密奏之度言附奏非所以防壅蔽也又尝献王凤论于章献太后以戒外戚历三司磨勘司京西转运使司天言永昌陵有白气请增筑以厌之有诏按视度奏神道贵静不可轻缮治乃止入知制诰迁翰林学士纠察在京刑狱判太常礼院兼群牧使刘平石元孙败帝遣使问所以御边度奏曰今士气伤沮若复追穷巢穴馈粮千里轻用人命以快一朝之意非计之得也唐都长安天宝后河湟覆没泾州西门不开京师距寇境不及五百里屯重兵严烽火虽常有侵轶然卒无事太祖时疆埸之任不用节将但审擢材器丰其廪赐信其赏罚方陲辑宁几二十年为今之策莫若谨亭障远斥堠控扼要害为制御之全计因条上十策名曰备边要览时西疆未宁二府三司虽旬休不废务度言苻坚以百万师寇晋谢安命驾出游以安人心请给假如故无使外夷窥朝廷浅深从之累迁中书舍人为承旨时叶清臣请商州置监铸大钱以一当十度奏曰汉之五铢唐之开元及国朝钱法轻重大小最为折中历代改更法虽精密不能期年即复改铸议者欲绳以峻法革其盗铸昔汉变钱币盗铸死者数十万唐铸干元及重轮干元钱钱轻币重严刑不能禁止今禁旅戍边月给百钱得大钱裁十不可畸用旧钱不出新钱愈轻则刍粮增价臣尝知湖州民有抵茶禁者受千钱立契代鞭背在京西有强盗杀人取其弊衣直不过数百钱盗铸之利不啻数倍复有湖山绝处凶魁啸聚炉冶日滋居则铸钱急则为盗民间铜铅之器悉为大钱何以禁止度又言祥符天圣间牧马至十余万其后言者以天下无事不可虚费遂废八监然犹秦渭环阶麟府文州火山保德岢岚军岁市马二万二百匹补京畿塞下之阙自西鄙用兵四年所牧三万而已马少地闲坊监诚可罢若贼平马归则不可阙今河北河东京东西淮南皆籍丁壮为兵请令民畜一战马者得免二丁仍不计赀产以升户等则缓急有备而国马蕃矣庆历中副杜衍宣抚河东久之迁端明殿学士知审刑院时江西转运使移属州凡市末盐钞每百缗贴纳钱三之一通判吉州李虞卿受财免贴纳事觉大理将以枉法论度曰枉法谓于典宪有所阿曲虞卿所违者转运使移文尔遂贷虞卿死帝尝问用人以资与才孰先度对曰承平时用资边事未平宜用才时度在翰林已七年而朝廷方用兵故对以此谏官孙甫论度所言盖自求柄用帝谕辅臣曰度在侍从十五年数论天下事顾未尝及私甫安从得是语未几擢工部侍郎枢密副使因言周世宗募骁健有朝出群盗夕备宿卫者太祖阅猛士实骑军请择河北河东陕西就粮马军以补禁旅之阙又言契丹尝渝盟预备不可忽因上庆历兵录五卷赡边录一卷明年参知政事会春旱降秩中书舍人逾月复官后二年卫士为变事连宦官杨怀敏枢密使夏竦请御史与宦官同于禁中鞫之不可滋蔓令反侧者不自安度曰宿卫有变事关社稷此而可忍孰不可忍请付外台穷治党与争于帝前仁宗从竦言度遂求解政事罢为紫宸殿学士兼侍读学士御史何郯言紫宸非官称所宜改观文殿学士知通进银台司判尚书都省再迁尚书左丞卒赠吏部尚书谥文简度性淳质不为威仪居一室十余年左右无姬侍然喜论事在经筵岁久帝每以学士呼之而不名尝问蓍龟占应之事乃对卜筮虽圣人所为要之一技而已不若以古之治乱为监又尝示以欹器曰朕欲临天下以中正之道度对曰臣等亦愿无倾满以事陛下因奏太宗尝作此器真宗亦尝着论于是帝着后述以赐之度着迩英圣览十卷龟鉴精义三卷编年总录八卷奉诏领诸儒集武经总要四十卷子讽集贤校理  韩琦 按宋史本传琦字稚圭相州安阳人父国华自有传琦风骨秀异弱冠举进士名在第二方唱名太史奏日下五色云见左右皆贺授将作监丞通判淄州入直集贤院监左藏库时方贵高科多径去为显职琦独滞管库众以为非宜琦处之自若禁中需金帛皆内臣直批旨取之无印可验琦请复旧制置传宣合同司以相防察又每纲运至必俟内臣监&#始得受往往数日不至暴露庑下衙校以为病琦奏罢之历开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拜右司谏时宰相王随陈尧佐参知政事韩亿石中立在中书罕所建明琦连疏其过四人同日罢又请停内降抑侥幸凡事有不便未尝不言每以明得失正纪纲亲忠直远邪佞为急前后七十余疏王曾为相谓之曰今言者不激则多畏顾何补上德如君言可谓切而不迂矣曾闻望方崇罕所奖与琦闻其语益自信权知制诰益利岁饥为体量安抚使异时郡县督赋调繁急市上供绮绣诸物不予直琦为缓调蠲给之逐贪残不职吏汰冗役数百活饥民百九十万赵元昊反琦适自蜀归论西师形势甚悉即命为陕西安抚使刘平与贼战败为所执时宰入他诬收系平子弟琦辨直其冤进枢密直学士副夏竦为经略安抚招讨使诏遣使督出兵琦亦欲先发以制贼而合府固争元昊遂寇镇戎琦画攻守二策驰入奏仁宗欲用攻策执政者难之琦言元昊虽倾国入寇众不过四五万人吾逐路重兵自为守势分力弱遇敌辄不支若并出一道鼓行而前乘贼骄惰破之必矣乃诏鄜延泾原同出征既还营元昊来求盟琦曰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命诸将戒严贼果犯山外琦悉兵付大将任福令自怀远城趋德胜寨出贼后如未可战即据险置伏要其归及行戒之至再又移檄申约苟违节度虽有功亦斩福竟为贼诱没于好水川竦使人收散兵得琦檄于福衣带间言罪不在琦琦亦上章自劾独夺一官知秦州寻复之会四路置帅以琦兼秦凤经略招讨安抚使庆历二年与三帅皆换观察使范仲淹庞籍王沿不肯拜琦独受不辞未几还旧职为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屯泾州琦与范仲淹在兵间久名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故天下称为韩范东兵从宿卫来不习劳苦琦奏增土兵以代戍建德顺军以蔽萧阙鸣沙之道方谋取横山规河南而元昊称臣召为枢密副使元昊介契丹为援强邀索无厌宰相晏殊等厌兵将一切从之琦陈其不便条所宜先行者七事一曰清政本二曰念边计三曰擢材贤四曰备河北五曰固河东六曰收民心七曰营洛邑继又陈救弊八事欲选将帅明按察置财利遏侥幸进能吏退不才谨入官去冗食谓数者之举谤必随之愿委计辅臣听其注措帝悉嘉纳遂宣抚陕西讨平群盗张海郭邈山禁卒羸老不任用者悉汰之尽修鄜延城障须敌悉归所侵地乃许和归陈西北四策以为今当以和好为权宜战守为实务请缮甲厉兵营修都城密定讨伐之计时二府合班奏事琦必尽言虽事属中书亦指陈其实同列或不悦帝独识之曰韩琦性直琦与范仲淹富弼皆以海内人望同时登用中外跂想其勋业仲淹等亦以天下为己任群小不便之毁言日闻仲淹弼继罢琦为辨析不报尹洙与刘沪争城水洛事琦右洙朝论不谓然乃请外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徙郓州成德军定州兼安抚使进大学士又加观文殿学士初定州兵狃平贝州功需赏赉出怨语至欲噪城下琦闻之以为不治且乱用军制勒习诛其尤无良者士死攻战则赏赙其家籍其孤嫠继廪之威恩&#行又仿古三阵法日月训齐之由是中山兵精劲冠河朔京师发龙猛卒戍保州在道为人害至定琦悉留不遣易素教者使之北又振活饥民数百万玺书褒激邻道视以为准拜武康军节度使知并州承受廖浩然怙中贵势贪恣既诬逐前帅李昭亮所为益不法琦奏还之帝命鞭诸本省契丹冒占天地庙地琦召其酋豪示以曩日彼所求修庙檄无以对遂归我斥地既又侵耕阳武寨地琦凿堑立石以限之始潘美镇河东患寇钞令民悉内徙而空塞下不耕于是忻代宁化大山之北多废壤琦以为此皆良田今弃不耕适足以资敌将皆为所有矣遂请距北界十里为禁地其南则募弓箭手居之垦田至九千六百顷久之求知相州嘉佑元年召为三司使未至迎拜枢密使三年六月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六年闰八月迁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封仪国公帝既连失三王自至和中得病不能御殿中外惴恐臣下争以立嗣固根本为言包拯范镇尤激切积五六岁依违未之行言者亦稍怠至是琦乘间进曰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自昔祸乱之起皆由策不早定陛下春秋高未有建立何不择宗室之贤者以为宗庙社稷计帝曰后宫将有就馆者姑待之已又生女一日琦怀汉书孔光传以进曰成帝无嗣立弟之子彼中材之主犹能如是况陛下乎愿以太祖之心为心则无不可者又与曾公亮张升欧阳修极言之会司马光吕诲皆有请琦进读二疏未及有所启帝遽曰朕有意久矣谁可者琦皇恐对曰此非臣辈所可议当出自圣择帝曰宫中尝养二子小者甚纯近不慧大者可也琦请其名帝以宗实告宗实英宗旧名也琦等遂力赞之议乃定英宗居濮王丧议起知宗正琦曰事若行不可中止陛下断自不疑乞内中批出帝意不欲宫人知曰只中书行足矣命下英宗固辞帝复问琦琦对曰陛下既知其贤而选之今不敢遽当盖器识远大所以为贤也愿固起之英宗既终丧犹坚卧不起琦言宗正之命初出外人皆知必为皇子不若遂正其名乃下诏立为皇子明年英宗嗣位以琦为仁宗山陵使加门下侍郎进封卫国公琦既辅立英宗门人亲客或从容语及定策事琦必正色曰此仁宗圣德神断为天下计皇太后内助之力臣子何与焉英宗暴得疾太后垂帘听政帝疾甚举措或改常度遇宦官尤少恩左右多不悦者乃共为谗间两宫遂成隙琦与欧阳修奏事帘前太后呜咽流涕具道所以琦曰此病故尔病已必不然子疾母可不容之乎修亦委曲进言太后意稍和久之而罢后数日琦独见上上曰太后待我无恩琦对曰自古圣帝明王不为少矣然独称舜为大孝岂其余尽不孝耶父母慈爱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惟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乃为可称但恐陛下事之未至尔父母岂有不慈者哉帝大感悟及疾愈琦请乘舆因祷雨具素服以出人情乃安太后还政拜琦右仆射封魏国公夏人寇大顺琦议停岁赐绝和市遣使问罪枢密使文彦博难之或举宝元康定事琦曰谅祚狂童也非有元昊智计而边备过当时远甚急诘之必服既而谅祚上表谢帝顾琦曰一如所料帝寝疾琦入问起居言曰陛下久不视朝愿早建储以安社稷帝颔之即召学士草制立颍王神宗立拜司空兼侍中为英宗山陵使琦执政三世或病其专御史中丞王劾琦不赴文德殿押班为跋扈琦请去帝为黜永厚陵复土琦不复入中书坚辞位除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入对帝泣曰侍中必欲去今日已降制矣赐兴道坊宅一区擢其子忠彦秘阁校理琦辞两镇乃但领淮南会种谔擅取绥州西边俶扰改判永兴军经略陕西琦言边臣肆意妄作弃约基乱愿召二府亟决之琦入辞曾公亮等方奏事乞与琦同议帝召之琦曰臣前日备员政府所当共议今日藩臣也不敢预闻乂言王指臣为跋扈今陛下乃举陕西兵柄授臣复有劾臣如者则臣赤族矣帝曰侍中犹未知朕意邪琦初言绥州不当取已而夏人诱杀杨定琦复言贼既如此绥今不可弃枢密院以初议诘之琦具论其故卒存之熙宁元年七月复请相州以归河北地震河决徙判大名府充安抚使得便宜从事王安石用事出常平使者散青苗钱琦亟言之帝怀其疏以示宰臣曰琦真忠臣虽在外不忘王室朕始谓可以利民今乃害民如此且坊郭安得青苗而亦强与之乎安石勃然进曰苟从其欲虽坊郭何害明日称疾不出当是时新法几罢安石复出持前议益坚琦又恳奏安石下之条例司令其属疏驳刊石颁天下琦请辨愈切不克从于是请解四路安抚使止领一路安石欲阻琦即从之六年还判相州契丹来求代北地帝手诏访琦琦奏言臣观近年以来朝廷举事似不以大敌为恤彼见形生疑必谓我有图复燕南意故引先发制人之说造为衅端所以致疑其事有七高丽臣属北方久绝朝贡乃因商舶诱之使来契丹知之必谓将以图我一也强取吐蕃之地以建熙河契丹闻之必谓行将及我二也遍植榆柳于西山冀其成长以制蕃骑三也刱团保甲四也诸州筑城凿池五也置都作院颁弓刀新式大作战车六也置河北三十七将七也契丹素为敌国因事起疑不得不然臣昔年论青苗钱事言者辄肆厚诬非陛下之明几及大戮自此闻新法日下不敢复言今亲被诏问事系安危言及而隐死有余罪臣尝窃计始为陛下谋者必曰治国之本当先聚财积谷募兵于民则可以鞭笞四夷故散青苗钱使民出利为免役之法次第取钱迨置市易务而小商细民无所措手新制日下更改无常官吏茫然不能详记监司督责以刻为明今农怨于甽亩商叹于道路长吏不安其职陛下不尽知也夫欲攘斥四夷以兴太平而先使邦本困摇众心离怨此则为陛下始谋者大误也臣今为陛下计谓宜遣使报聘具言向来兴作乃修备之常岂有他意疆土素定悉如旧境不可持此造端以隳累世之好以可疑之形如将官之类因而罢去益养民爱力选贤任能&#远奸谀进用忠鲠使天下悦服边备日充若其果自败盟则可一振威武恢复故疆摅累朝之宿愤矣疏上会安石再入相悉以所争地与契丹东西七百里论者惜之八年换节永兴军再任未拜而薨年六十八前一夕大星陨于治所枥马皆惊帝发哀苑中哭之恸辍朝三日赐银三千两绢三千匹发两河卒为治冢篆其碑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赠尚书令谥曰忠献配享英宗庙庭常令其子若孙一人官于相以护丘墓故事三省长官惟尚书令为尤重赠者必兼他官至琦乃单赠后又诏虽当追策不复更加师保盖贵之也琦蚤有盛名识量英伟临事喜愠不见于色论者以重厚比周勃政事比姚崇其为学士临边年甫三十天下已称为韩公嘉佑治平间再决大策以安社稷当是时朝廷多故琦处危疑之际知无不为或谏曰公所为诚善万一蹉跌岂惟身不自保恐家无处所琦叹曰是何言也今臣尽力事君死生以之至于成败天也岂可豫忧其不济遂辍不为哉闻者愧服在魏都久辽使每过移牒必书名曰以韩公在此故也忠彦使辽辽主问知其貌类父即命工图之其见重于外国也如此琦天资朴忠折节下士无贵贱礼之如一尤以奖拔人材为急倘公论所与虽意所不悦亦收用之故得人为多选饬群司皆使奉法循理其所建请第顾义所在无适莫心在相位时王安石有盛名或以为可用琦独不然之及守相陛辞神宗曰卿去谁可属国者王安石何如琦曰安石为翰林学士则有余处辅弼之地则不可上不答其镇大名也魏人为立生祠相人爱之如父母有&#讼传相劝止曰勿挠吾侍中也与富弼齐名号称贤相人谓之富韩云徽宗追论琦定策勋赠魏郡王  欧阳修 按宋史本传修字永叔庐陵人四岁而孤母郑守节自誓亲诲之学家贫至以荻画地学书幼敏悟过人读书辄成诵及冠嶷然有声宋兴且百年而文章体裁犹仍五年余习锼刻骈偶淟涊弗振士因陋守旧论卑气弱苏舜元舜钦柳开穆修辈咸有意作而张之而力不足修游随得唐韩愈遗&#于废书簏中读而心慕焉苦志探赜至忘寝食必欲并辔绝驰而追与之并举进士试南宫第一擢甲科调西京推官始从尹洙游为古文议论当世事迭相师友与梅尧臣游为歌诗相唱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入朝为馆阁校勘范仲淹以言事贬在廷多论救司谏高若讷独以为当黜修贻书责之谓其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若讷上其书坐贬夷陵令稍徙干德令武成节度判官仲淹使陕西辟掌书记修笑而辞曰昔者之举岂以为己利哉同其退不同其进可也久之复校勘进集贤校理庆历三年知谏院时仁宗更用大臣杜衍富弼韩琦范仲淹皆在位增谏官员用天下名士修首在选中每进见帝延问执政咨所宜行既多所张弛小人翕翕不便修虑善人必不胜数为帝分别言之初范仲淹之贬饶州也修与尹洙余靖皆以直仲淹见逐目之曰党人自是朋党之论起修乃为朋党论以进其略曰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小人所好者利禄所贪者财货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反相贼害虽兄弟亲戚不能相保故曰小人无朋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故曰惟君子则有朋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可谓无朋矣而纣用以亡武王有臣三千惟一心可谓大朋矣而周用以兴盖君子之朋虽多而不厌故也故为君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修论事切直人视之如雠帝独奖其敢言面赐五品服顾侍臣曰如欧阳修者何处得来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诰故事必试而后命帝知修诏特除之奉使河东自西方用兵议者欲废麟州以省馈饷修曰麟州天险不可废废之则河内郡县民皆不安居矣不若分其兵驻并河内诸堡缓急得以应援而平时可省转输于策为便由是州得存又言忻代岢岚多禁地废田愿令民得耕之不然将为敌有朝廷下其议久乃行岁得粟数百万斛凡河东赋敛过重民所不堪者奏罢十数事使还会保州兵乱以为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陛辞帝曰勿为久留计有所欲言言之对曰臣在谏职得论事今越职而言罪也帝曰第言之毋以中外为间贼平大将李昭亮通判冯博文私纳妇女修捕博文系狱昭亮惧立出所纳妇兵之始乱也招以不死既而皆杀之胁从二千人分隶诸郡富弼为宣抚使恐后生变将使同日诛之与修遇于内黄夜半屏人告之故修曰祸莫大于杀已降况胁从乎既非朝命脱一郡不从为变不细弼悟而止方是时杜衍等相继以党议罢去修慨然上疏曰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天下皆知其有可用之贤而不闻其有可罢之罪自古小人谗害忠贤其说不远欲广陷良善不过指为朋党欲动摇大臣必须诬以颛权其故何也去一善人而众善人尚在则未为小人之利欲尽去之则善人少过难为一一求瑕唯指以为党则可一时尽逐至如自古大臣已被主知而蒙信任则难以他事动摇唯有颛权是上之所恶必须此说方可倾之正士在朝群邪所忌谋臣不用敌国之福也今此四人一旦罢去而使群邪相贺于内四夷相贺于外臣为朝廷惜之于是邪党益忌修因其孤甥张氏狱傅致以罪左迁知制诰知滁州居二年徙扬州颍州复学士留守南京以母忧去服除召判流内铨时在外十二年矣帝见其发白问劳甚至小人畏修复用有诈为修奏乞澄汰内侍为奸利者其群皆怨怒谮之出知同州帝纳吴充言而止迁翰林学士俾修唐书奉使契丹其主命贵臣四人押宴曰此非常制以卿名重故尔知嘉佑二年贡举时士子尚为险怪奇涩之文号太学体修痛排抑之凡如是者辄黜毕事向之嚣薄者伺修出聚噪于马首街逻不能制然场屋之习从此遂变加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承包拯威严之后简易循理不求赫赫名京师亦治旬月改群牧使唐书成拜礼部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修在翰林八年知无不言河决商湖北京留守贾昌朝欲开横垄故道回河使东流有李仲昌者欲导入六塔河议者莫知所从修以为河水重浊理无不淤下流既淤上流必决以近事验之决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复但势不能久耳横垄功大难成虽成将复决六塔狭小而以全河注之滨棣德博必被其害不若因水所趋增堤峻防疏其下流纵使入海此数十年之利也宰相陈执中主昌朝文彦博主仲昌竟为河北患台谏论执中过恶而执中犹迁延固位修上疏以为陛下拒忠言庇愚相为圣德之累未几执中罢狄青为枢密使有威名帝不豫讹言籍籍修请出之于外以保其终遂罢知陈州修尝因水灾上疏曰陛下临御三纪而储宫未建昔汉文帝初即位以群臣之言即立太子而享国长久为汉太宗唐明宗恶人言储嗣事不肯早定致秦王之乱宗社遂覆陛下何疑而久不定乎其后建立英宗盖原于此五年拜枢密副使六年参知政事修在兵府与曾公亮考天下兵数及三路屯戍多少地里远近更为图籍凡边防久缺屯戍者必加搜补其在政府与韩琦同心辅政凡兵民官吏财利之要中书所当知者集为总目遇事不复求之有司时东宫犹未定与韩琦等协定大议语在琦传英宗以疾未亲政皇太后垂帘左右交构几成嫌隙韩琦奏事太后泣语之故琦以帝疾为解太后意不释修进曰太后事仁宗数十年仁德着于天下昔温成之宠太后处之裕如今母子之间反不能容邪太后意稍和修复曰仁宗在位久德泽在人故一日晏驾天下奉戴嗣君无一人敢异同者今太后一妇人臣等五六书生耳非仁宗遗意天下谁肯听从太后默然久之而罢修平生与人尽言无所隐及执政士大夫有所干请辄面谕可否虽台谏官论事亦必以是非诘之以是怨诽益众帝将追崇濮王命有司议皆谓当称皇伯改封大国修引丧服记以为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降三年为期而不没父母之名以见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若本生之亲改称皇伯历考前世皆无典据进封大国则又礼无加爵之道故中书之议不与众同太后出手书许帝称亲尊王为皇王夫人为后帝不敢当于是御史吕诲等诋修主此议争论不已皆被逐惟蒋之奇之说合修意修荐为御史众目为奸邪之奇患之则思所以自解修妇弟薛宗孺有憾于修造帷薄不根之谤摧辱之展转达于中丞彭思永思永以告之奇之奇即上章劾修神宗初即位欲深护修访故宫臣孙思恭思恭为辨释修杜门请推治帝使诘思永之奇问所从来辞穷皆坐黜修亦力求退罢为观文殿学士刑部尚书知亳州明年迁兵部尚书知青州改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辞不拜徙蔡州修以风节自持既数被污蔑年六十即连乞谢事帝辄优诏弗许及守青州又以请止散青苗钱为安石所诋故求归愈切熙宁四年以太子少师致仕五年卒赠太子太师谥曰文忠修始在滁州号醉翁晚更号六一居士天资刚劲见义勇为虽机&#在前触发之不顾放逐流离至于再三志气自若也方贬夷陵时无以自遣因取旧案反复观之见其枉直乖错不可胜数于是仰天叹曰以荒远小邑且如此天下固可知自尔遇事不敢忽也学者求见所与言未尝及文章惟谈吏事谓文章止于润身政事可以及物凡历数郡不见治迹不求声誉宽简而不扰故所至民便之或问为政宽简而事不弛废何也曰以纵为宽以略为简则政事弛废而民受其弊吾所谓宽者不为苛急简者不为繁碎耳修幼失父母尝谓曰汝父为吏常夜烛治官书屡废而叹吾问之则曰死狱也我求其生不得尔吾曰生可求乎曰求其生而不得则死者与我皆无恨夫常求其生犹失之死而世常求其死也其平居教他子弟常用此语吾耳熟焉修闻而服之终身为文天才自然丰约中度其言简而明信而通引物连类折之于至理以服人心超然独骛众莫能及故天下翕然师尊之奖引后进如恐不及赏识之下率为闻人曾巩王安石苏洵洵子轼辙布衣屏处未为人知修即游其声誉谓必显于世笃于朋友生则振掖之死则调护其家好古嗜学凡周汉以降金石遗文断编残简一切掇拾研稽异同立说于左的的可表证谓之集古录奉诏修唐书纪志表自撰五代史记法严词约多取春秋遗旨苏轼叙其文曰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识者以为知言  赵概 按宋史本传概字叔平南京虞城人少笃学自力器识宏远为一时名辈称许中进士第通判海州为集贤校理开封府推官奏事殿中仁宗赐银绯出知洪州州城西南薄章江有泛溢之虞概作石堤二百丈高五丈以障其冲水不为患僚吏郑陶饶奭挟持郡事为不法前守莫能制州之归化卒皆故时群盗奭造飞语曰卒得廪米陈恶有怨言不更给善米且生变概不答卒有自容州戍逃归而犯夜者斩之以徇因收陶奭抵罪阖府股栗加直集贤院知青州坐失举渑池令张诰免久乃起监密州酒知滁州山东有寇李二过境上告人曰我东人也公尝为青州民爱之如父母我不忍犯率众去召修起居注欧阳修后至朝廷欲骤用之难于越次概闻请郡除天章阁待制纠察在京刑狱修遂知制诰逾岁概始代之郊祀当任子进阶爵乞回其恩封母郡太君宰相谓曰君即为学士拟封不久矣概曰母年八十二愿及今拜君赐以为荣乃许之后遂为例苏舜钦等以群饮逐概言预会者皆馆阁名士举而弃之觖士大夫望非国之福也不报求知苏州终母丧入为翰林学士聘契丹契丹主会猎请赋信誓如山河诗诗成亲酌玉杯为概劝且授侍臣刘六符素扇写之纳袖中其礼重如此还兼侍读学士谏官郭申锡论事忤旨帝欲加罪概曰陛下始面谕申锡毋面从今黜之何以示天下乃止以龙图阁学士知郓州应天府代韩绛为御史中丞绛以论张茂实不宜典宿卫罢概至首言之茂实竟去御药院内臣有寄资至团练使者谓之暗转概请明限以年诏俟出院优迁之毋得累寄擢枢密使参知政事数以老求去熙宁初拜观文殿学士知徐州自左丞转吏部尚书前此执政迁官未有也以太子少师致仕退居十五年尝集古今谏争事为谏林百二十卷上之神宗赐诏曰请老而去者类以声问不至朝廷为高唯卿有志爱君虽退处山林未尝一日忘也当置坐右时用省阅元丰六年薨年八十八赠太子太师谥曰康靖概秉心和平与人无怨怒虽在事如不言然阴以利物者为不少议者以比刘宽娄师德坐张诰贬六年念之终不衰诰死恤其家备至欧阳修遇概素薄又躐知制诰及修有狱概独抗章明其罪言为仇者所中伤不可以天下法为人报怨修得解始服其长者为郓州时吏按前守冯浩侵公使钱三十万当以职田租偿概知其贫为代以己奉其平生所为类此概初名禋尝梦神人金书名簿有赵概遂更云  吴奎 按宋史本传奎字长文潍州北海人性强记于书无所不读举五经至大理丞监京东排岸庆历宿卫之变奎上疏曰涉春以来连阴不解洪范所谓皇之不极时则有下伐上者今卫士之变起于肘腋流传四方惊骇群听闻皇城司官六人其五已受责独杨怀敏尚留人谓陛下私近幸而屈公法且获贼之际传令勿杀而左右辄屠之此必其党欲以灭口不然何以不奉诏遂乞召对面论仁宗深器之再迁殿中丞策贤良方正入等擢太常博士通判陈州入为右司谏改起居舍人同知谏院每进言惟劝帝禁束左右奸幸内东门阑得赂遗物下吏研治而开封用内降释之奎劾尹魏瓘出瓘越州彭思永论事诏诘所从受奎言御史法许风闻若穷核主名则后谁敢来告以事是自涂其耳目也上为罢不问郭承佑张尧佐为宣徽使奎连疏其不当承佑罢使出尧佐河中皇佑中颇多灾异奎极言其征曰今冬令反燠春候反寒太阳亏明五星失度水旱作沴饥馑荐臻此天道之不顺也目东徂西地震为患大河横流堆阜或出此地道之不顺也邪曲害政阴柔蔽明群小纷争众情壅塞西北贰敌求欲无厌此人事之不和也夫帝王之美莫大于进贤退不肖今天下皆谓之贤陛下知之而不能进天下皆谓之不肖陛下知之而不能退内宠骄恣近习回挠阴盛如此宁不致大异乎又十数年来下令及所行事或有名而无实或始是而终非或横议所移或奸谋所破故群臣百姓多不甚信以谓陛下言之虽切而不能行行之虽锐而不能久臣愿谨守前诏坚如金石或敢私挠必加之罪毋为人所测度而取轻于天下唐介论文彦博指奎为党出知密州加直集贤院徙两浙转运使入判登闻检院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奉使契丹会其主加称号要入贺奎以使事有职不为往归遇契丹使于涂契丹以金冠为重纱冠次之故事使者相见其衣服重轻必相当至是使者服纱冠而要奎盛服奎杀其仪以见坐是出知寿州至和三年大水诏中外言得失奎上疏曰陛下在位二十四年而储嗣未立在礼大宗无嗣则择支子之贤者以昭穆言则太祖太宗之曾孙所宜建立以系四海之望俟有皇子则退之而优其礼于宗室谁曰不然陛下勿听奸人邪谋以误大事若仓卒之际柄有所归书之史册为万世叹愤臣不愿以圣明之资当危亡之比此事不宜优游愿早裁定定之不速致宗祀无本郁结群望推之咎罚无大于此帝感其言拜翰林学士权开封府奎达于从政应事敏捷吏不敢欺富人孙氏辜榷财利负其息者至评取物产及妇女奎发孙宿恶徙其兄弟于淮闽豪猾畏敛居三月治声赫然除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以亲辞改郓州复还翰林拜枢密副使治平中丁父忧居丧毁瘠庐于墓侧岁时洁严祭祀不为浮屠事神宗初立奎适终制以故职还朝逾月参知政事时已召王安石辞不至帝顾辅臣曰安石历先帝朝召不赴颇以为不恭今又不至果病耶有所要耶曾公亮曰安石文学器业不敢为欺奎曰臣尝与安石同领郡牧见其护短自用所为迂阔万一用之必紊乱纲纪乃命知江宁奎尝进言陛下在推诚应天天意无他合人心而已若以至诚格物物莫不以至诚应则和气之感自然而致今民力困极国用窘乏必俟顺成乃可及他事帝王所职惟在于判正邪使君子常居要近小人不得以害之则自治矣帝因言尧时四凶犹在朝奎曰四凶虽在不能惑尧之聪明圣人以天下为度未有显过固宜包容但不可使居要近地尔帝然之御史中丞王陶以论文德不押班事诋韩琦奎状其过诏除陶翰林学士奎执不可又疏奎阿附既出奎亦以资政殿大学士知青州司马光谏曰奎名望清重今为陶绌奎恐大臣皆不自安各求引去陛下新即位于四方观听非宜帝乃召奎归中书及琦罢相竟出知青州明年薨年五十八赠兵部尚书谥曰文肃奎喜奖廉善有所知辄言之言之不从不止也少时甚贫既通贵买田为义庄以赒党朋友没之日家无余资诸子至无屋以居当时称之  吕公弼 按宋史吕夷简传夷简子公弼字宝臣赐进士出身积迁直史馆河北转运使自宝元庆历以来宿师备边既西北撤警而将屯如故民疲馈饷公弼通御河漕粟实塞下冶铁以助经费移近边兵就食京东增城卒给板筑蠲冗赋及民逋数百万夷简之亡仁宗思之问知公弼名识于殿柱至是益材其为擢都转运使加龙图阁直学士知瀛州入权开封府尝奏事退帝目送之谓宰相曰公弼甚似其父改同群牧使以枢密直学士知渭延二州徙成都府其治尚宽人疑少威断营卒犯法当杖扞不受曰宁以剑死公弼曰杖者国法剑汝自请杖而后斩之军府肃然英宗罢三司使蔡襄召公弼代之初公弼在群牧时帝居藩得赐马颇劣欲易不可至是帝谓曰卿曩岁不与朕马是时固已知卿矣蔡襄主计诉讼不时决故多留事卿继其后将何以处之公弼顿首谢对曰襄勤于事未尝有旷失恐言之者妄耳帝以为长者拜枢密副使时言事者数与大臣异议去公弼谏曰谏官御史为陛下耳目执政为股肱股肱耳目必相为用然后身安而元首尊宜考言观事视其所以而进退之彗出营室帝忧之同列请饬边备公弼曰彗非小变陛下宜侧身修德以应天戒臣恐患不在边也神宗立司马光劾内侍高居简帝未决公弼曰光与居简势不两立居简内臣耳而光中执法愿陛下择其重者帝曰然则当奈何公弼曰迁居简一官而解其近职光当无争从之进枢密使议欲并环庆鄜延为一路公弼曰自白草西扺定远中间相去千里若合为一路猝有缓急将何以应又欲下边臣使议之公弼曰庙堂之上不处决而诿边吏可乎乃止王安石知政事嗛公弼不附己白用其弟公着为御史中丞以逼之公弼不自安立上章避位不许陈升之建议卫兵年四十以上稍不中程者减其牢廪徙之淮南公弼以为非人情帝曰是当退为剩员者今故为优假何所害对曰臣不敢生事邀名正恐误国耳既使去本土又削其廪傥二十万众皆反侧为之奈何韩绛议复肉刑公弼力陈不可帝皆为之止安石立新法公弼数言宜务安静又将疏论之从孙嘉问窃其&#示安石安石先白之帝不乐遂罢为观文殿学士知太原府韩绛宣抚秦晋将取啰兀城令河东发兵二万趋神堂新路公弼曰虏必设伏以待我永和关虽回远可安行无患乃由永和既而新路援兵果遇伏诏褒之麟州无井唯沙泉在城外欲拓城包之而土善陷夏人每至围城人皆忧渴死公弼用其僚邓子乔计仿古拔转法去其沙实以末炭墐土于其上板筑立遂包泉于中自是城坚不陷而州得以守俄以疾请知郑州王韶取熙河朝廷谋秦凤帅帝曰公弼在河东方出师仓卒时有缓御之能宜使往乃拜宣徽西院使判秦州帝疑其不肯行公弼闻命即治装帝喜召之入对慰劳而遣之既赴镇羌董毡辄治书称敕公弼却之曰藩臣安得妄称敕董毡惧自是不复敢纔旬月复以疾求解为西太一宫使薨年六十七赠太尉谥曰惠穆  王畴 按宋史王博文传博文子畴字景彝以父荫补将作监主簿中进士第累迁太常博士翰林学士宋祁提举诸司库务荐畴勾当公事时有宦官同提举者畴辞于中书曰翰林先进畴恐不得事也然以朝士大夫而为阉人指使则畴实耻之用贾昌朝荐改编修唐书仁宗猎近郊畴引十事以谏皇佑中手诏禁贵戚近习私谒者畴献圣政惟公颂召试直秘阁为开封府推官宦者李允良诉其叔父死疑为仇家所毒请发棺验视众欲许之畴独不可曰苟无实是无故而暴尸且安知非允良有奸穷治果与其叔父家有怨历三司度支判官修起居注知制诰权判吏部流内铨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时陈升之拜枢密副使谏官御史唐介等奏弹升之不当大用朝廷持不行介等争数月不已乃两罢之而论者谓介等为众人游谈所误畴疏言浮华险薄之徒往来谏官御史家掎摭人罪寖以成俗请出诏戒励从之迁给事中英宗既即位感疾皇太后垂帘听政其后帝疾平犹未御正殿畴上疏请御朝听政及永昭陵复上祭仁宗虞主于集英殿以宗正卿摄事畴奏曰人子之葬其亲送形而往迎神而返故虞祭所以安神也位尊者礼重礼重者祭多故天子之虞数至于九今山陵嗣君不得亲往则道路五虞理可命宗正摄事若神主既至则四虞之祭虽或圣躬未宁亦宜勉强况陛下在藩邸以好古知礼仁孝聪明闻于中外此先帝所以托天下也臣愿始终令德以全美名帝既视朝前后殿而于听事犹持谦抑畴复上疏曰神庙拥佑陛下起居安平临朝以时仅逾半载而未闻开发听断德音遏塞人情缺然伏望思太祖太宗艰难取天下之劳真宗仁宗忧勤守太平之力勉于听决大政以慰母后之慈勿为疑贰谦抑自使盛德暗然不光未几又上疏曰董仲舒为武帝言天人之际曰事在勉强而已勉强学问则闻见广而智益明勉强行道则德日起而大有功陛下起自列邸光有天命然而宗祖基业之重天人顾享之际所以操心治身正家保国者尤在于勉强力行也陛下昔在宗藩已能务德好学语言举动未尝越礼是天性有圣贤之质自疾平以来于兹半岁而临朝高拱无所可否群臣关白军国之政者日益至其请人主财决者日益多然犹圣心盘桓无所是非者何也得非以初继大统或虑未究朝廷之事故谦抑而未皇耶或者圣躬尚未宁而不欲自烦耶抑有所畏忌而不言耶苟为谦抑而未皇则国家万务日旷月废其势将趋于祸乱无疑也若圣躬未能宁则天下之名医良工日可召于前而方技不试药石不进养疾于身坐俟岁月非求全之道也苟有所畏忌而不言则又过计之甚也今中外之事无可疑畏臣尝为陛下力言之矣陛下何不坦心布诚廓开大明以照天下外则与执政大臣讲求治体内则于母后请所未至延礼英俊谘访忠直广所未见达所未闻若陛下朝行之则众心夕安矣况陛下向居藩邸日夕于侧者惟一二讲学之师与左右给使之人耳修身行己德业日新而知者无几则是为善多而得名常少也然而终能德成行尊美名远闻此先帝之所以属心也今处亿兆之上有一言动则天下知之简册书之比之于昔是善行易显而美名易成也然而尚莫之闻者是不为尔非不能也有始有终者圣贤之能事在陛下勉强而已畴又上疏欲车驾行幸以安人心时大臣亦有请帝乃出祷雨都人瞻望欢呼数日皇太后还政畴又上疏请诏二府大臣讲求所以尊崇母后之礼若朝廷严奉之体与岁时朔望之仪车服承卫之等威百司供拟之制度他时尊称之美号外家延赏之恩典凡可以称奉亲之意者皆宜优异彰大以发扬母后之功烈则孝德昭于天下矣时诏近臣议仁宗配祭故事冬夏至祀昊天上帝皇地祗以太祖配正月上辛祈谷孟夏雩祀孟冬祀神州地祗以太宗配正月上辛祀感生帝以宣祖配季秋大飨明堂祀昊天上帝以真宗配而学士王珪等与礼官上议以为季秋大飨宜以仁宗配为严父之道知制诰钱公辅独谓仁宗不当配祭畴以谓珪等议遗真宗不得配公辅议遗宣祖真宗仁宗俱不得配于礼意未安乃献议曰请依王珪等议奉仁宗配飨明堂以符大易配考之说孝经严父之礼奉迁真宗配孟夏雩祀以仿唐贞观显庆故事太宗依旧配正月上辛祈谷孟冬祀神州地祗余依本朝故事如此则列圣并侑对越昊穹厚泽流光垂裕万祀必如公辅之议则陷四圣为失礼导陛下为不孝违经戾古莫此为甚因此公辅不悦而朝廷以畴论事有补帝与执政大臣皆器异之迁翰林学士尚书礼部侍郎同提举诸司库务数月拜枢密副使于是公辅言畴望轻资浅在台素餐不可大用又颇荐引近臣可为辅弼者公辅坐贬畴在位五十五日卒帝甚悼惜之临哭赐白金三千两赠兵部尚书谥忠简畴名臣子性介特励风操喜言朝廷事好治容服坐立嶷然言必文未尝慢戏吏治审密文辞严丽其执政未久终于位及所享寿类其父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三   宋九   张方平 按宋史本传方平字安道南京人少&#悟绝伦家贫无书从人假三史旬日即归之曰吾已得其详矣凡书皆一阅不再读宋绶蔡齐以为天下奇才举茂才异等为校书郎知昆山县又中贤良方正选迁著作佐郎通判睦州赵元昊且叛为嫚书来规得谴绝以激使其众方平请顺适其意使未有以发得岁月之顷以其间选将厉士坚城除器为不可胜以待之虽终于必叛而兵出无名吏士不直其上难以决胜小国用兵三年而不见胜负不折则破我以全制其后必胜之道也时天下全盛皆谓其论出姑息决计用兵方平上平戎十策以为入寇当自延渭巢穴之守必虚宜屯兵河东卷甲而趋之所谓攻其所必救形格势禁之道也宰相吕夷简善其策而不果行当召试馆职仁宗曰是非两策制科者乎何试也命直集贤院俄知谏院夏人寇边方平首乞合枢密之职于中书以通谋议帝然之遂以宰相兼枢密使时调诸道弓手刺其壮者为宣毅保捷方平连疏争之弗听既而两军骄甚合二十余万皆市人不可用如方平言夏节制陕西并护诸将四路以&#复失事机且诏使出师逗遛不行及丰州陷刘平等覆师主帅皆坐谴独不预方平劾罢之而请四路帅臣各自任战守西师久未解元昊亦困敝方平言陛下犹天地父母也岂与犬豕豺狼较乎愿因郊赦引咎示信开其自新之路帝喜曰是吾心也是岁改庆历赦书敕边吏通其善意元昊竟降既以修起居注使契丹契丹主顾左右曰有臣如此佳哉骑而击球于前酌玉卮饮之且赠以所乘马还知制诰权知开封府府事丛集前尹率书板识之方平独默记决遣无少差忘进翰林学士元昊既臣而与契丹有隙来请绝其使议者不可方平曰得新附之小羌失久和之强敌非计也宜赐元昊诏使之审处但嫌隙朝除则封册暮下如此于西北为两得矣时韪其谋拜御史中丞改三司使初王拱辰议榷河北盐方平见曰河北再榷盐何也帝曰始立法耳方平曰昔周世宗以盐课均之税中今两税盐铁是也岂非再榷乎帝惊悟方平请直降手诏罢之河朔父老迎拜于澶州为佛老会七日以报上恩事具食货志加端明殿学士判太常寺禁中卫卒夜变帝旦语二府奖张贵妃扈跸功夏即倡言当求所以尊异之礼方平闻之谓陈执中曰汉冯倢身当猛兽不闻有所尊异且皇后在而尊贵妃古无是事果行之天下之责将萃于公矣执中瞿然而罢帝以丰财省费访群臣方平既条对又独上数千言大略以为祥符以来务为姑息渐失祖宗之旧取士任子磨勘迁补之法坏命将养兵皆非旧律国用既窘则政出多门大商豪民乘隙射利而茶盐香矾之法乱此治忽盛衰之本不可以不急帝览对甚悦且大用会判官杨仪得罪坐与交出知滁州顷之知江宁府入判流内铨以侍讲学士知滑州徙益州未至或扇言侬智高在南诏将入寇摄守亟调兵筑城日夜不得息民大惊扰朝廷闻之发陕西步骑兵仗络绎往戍蜀诏趣方平行许以便宜从事方平曰此必妄也道遇戍卒皆遣归他役尽罢适上元张灯城门三夕不闭得邛部川译人始造此语者枭首境上而流其余党蜀人遂安复以三司使召方西鄙用兵两蜀多所调发方平为奏免横赋四十万减铸铁钱十余万缗又建言国家都陈留当四通五达之道非若雍各有山川足恃特倚重兵以立国耳兵恃食食恃漕运以汴为主汴带引淮江利尽南海天圣已前岁调民浚之故水行地中其后浅妄者争以裁减役费为功汴日以塞今仰而望焉是利尺寸而丧丘山也乃画上十四策富弼读其奏漏尽十刻帝称善弼曰此国计大本非常奏也悉如其说行之迁尚书左丞知南京未几以工部尚书帅秦州谍告夏人将压境方平料简士马声言出塞已而寇不至言者论其轻举曾公亮曰兵不出塞何名轻举寇之不得至者有备故也倘罪之后之边臣将不敢为先事之备矣方平不自安请知南京英宗立迁礼部尚书请知郓州还为学士承旨帝不豫召至福宁殿帝冯几言言不可辨方平进笔请乃书云明日降诏立皇太子方平抗声曰必颍王也嫡长而贤请书其名帝力疾书之乃退草制神宗即位召见请约山陵费帝曰奉先可损乎对曰遗制固云以先志行之可谓孝矣又请差减锡赉以干兴为准费省什七八方平进诏草帝亲批之曰卿文章典雅焕然有三代风又善以丰为约意博而辞寡虽书之训诰殆无加也其见称重如此拜参知政事御史中丞司马光疏其不当用不敢光解中丞曾公亮议用王安石方平以为不可数日遭父忧服阕以观文殿学士留守西京入觐留判尚书都省力请知陈州安石行新法方平陛辞极论其害曰民犹水也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兵犹火也弗戢必自焚若新法卒行必有覆舟自焚之祸帝怃然韩绛主西师庆卒乱京西转运使令一路各会兵于州民大骇方平持檄不下而奏之帝曰守臣不当尔邪命罢诸郡兵召为宣徽北院使留京师王安石深沮之以为青州未行帝问祖宗御戎之要对曰太祖不勤远略如灵夏河西皆因其酋豪许之世袭环州董遵诲西山郭进关南李汉超皆优其禄赐宽其文法诸将财力丰而威令行间谍精审吏士用命故能以十五万人而获百万之用及太宗谋取燕蓟又内徙李彝兴冯晖于是朝廷始旰食矣真宗澶渊之克与契丹盟至今人不识兵革三朝之事如此近岁疆场之臣乃欲试天下于一掷事成侥利不成诒患不可听也帝曰庆历以来卿知之乎元昊初臣何以待之对曰臣时为学士誓诏封册皆出臣手帝曰卿时已为学士可谓旧德矣契丹泛使萧禧来议疆事临当辞卧驿中不起方平谓枢密使吴充曰但令主者日致馈勿问且使边郡檄其国可也充启从之禧即行除中太一宫使王安石弛铜禁奸民日销钱为器边关海舶不复讥钱出钱日耗方平极论其害请诘安石举累朝之令典一旦削除之其意安在帝颇采其言而方平求去进使南院判应天府帝曰朕欲卿与韩绛共事而卿论政不同欲置卿枢密而卿论兵复异卿受先帝末命讫无以副朕意乎遂行高丽使过府长吏当送迎方平言臣班视二府不可为陪臣屈诏但遣少尹王师征安南方平言举西北壮士健马弃之炎荒其患有不可胜言者若师老费财无功而还社稷之福也后皆如其言新法鬻河渡坊场司农并及祠庙宋阏伯微子庙皆为贾区方平言宋王业所基阏伯封于商丘以主大火微子为始封之君是二祠者亦不得免乎帝震怒批牍尾曰慢神辱国无甚于斯于是天下祠庙皆得不鬻数请老以太子少师致仕官制行废宣徽使独命领之如故哲宗立加太子太保元佑六年薨年八十五赠司空遗令母请谥尚书右丞苏辙为请乃谥曰文定方平慷慨有气节既告老论事益切至于用兵起狱尤反复言之且曰臣且死见先帝地下有以借口矣平居未尝以言徇物以色假人守蜀日得眉山苏洵与其二子轼辙深器异之尝荐轼为谏官轼下制狱又抗章为请故轼终身敬事之叙其文以比孔融诸葛亮晚受知神宗王安石方用事嶷然不小屈以是望高一时守宋都日富弼自亳移汝过见之曰人固难知也方平曰谓王安石乎亦岂难知者方平顷知皇佑贡举或称其文学辟以考校既入院凡院中之事皆欲纷更方平恶其人檄使出自是未尝与语也弼有愧色盖弼素亦善安石云  赵抃 子 屼 按宋史本传抃字阅道衢州西安人进士及第为武安军节度推官人有赦前伪造印更赦而用者法吏当以死抃曰赦前不用赦后不造不当死谳而生之知崇安海陵江原三县通判泗州濠守给士卒廪赐不如法声欲变守惧日未入辄闭门不出转运使檄抃摄治之抃至从容如平时州以无事翰林学士曾公亮未之识荐为殿中侍御史弹劾不避权幸声称凛然京师目为铁面御史其言务欲朝廷别白君子小人以谓小人虽小过当力遏而绝之君子不幸诖误当保全爱惜以成就其德温成皇后之丧刘沆以参知政事监护及为相领事如初抃论其当罢以全国体又言宰相陈执中不学无术且多过失宣徽使王拱辰平生所为及奉使不法枢密使王德用翰林学士李淑不称职皆罢去吴充鞠真卿刁约以治礼院吏马遵吕景初吴中复以论梁适相继被逐抃言其故悉召还吕溱蔡襄吴奎韩绛既出守欧阳修贾黯复求郡抃言近日正人端士纷纷引去侍从之贤如修辈无几今皆欲去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谄事权要伤之者众耳修黯由是得留一时名臣赖以安焉请知睦州移梓州路转运使改益州蜀地远民弱吏肆为不法州郡公相馈饷抃以身帅之蜀风为变穷城小邑民或生而不识使者抃行部无不至父老喜相慰奸吏服召为右司谏内侍邓保信引退兵起吉烧炼禁中抃引文成五利郑注为比力论之陈升之副枢密抃与唐介吕诲范师道言升之奸邪交结宦官进不以道章二十余上升之去位抃与言者亦罢出知虔州虔素难治抃御之严而不苛召戒诸县令使人自为治令皆喜争尽力狱以屡空岭外仕者死多无以为归抃造舟百艘移告诸郡曰仕宦之家有不能归者皆于我乎出于是至者相继悉授以舟并给其道里费召为侍御史知杂事改度支副使进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时贾昌朝以故相守魏抃将按视府库昌朝使来告曰前此监司未有按视吾藏者恐事无比若何抃曰舍是则他郡不服竟往焉昌朝不悦初有诏募义勇过期不能办官吏当坐者八百余人抃被旨督之奏言河朔频岁丰故应募者少请宽其罪以俟农隙从之坐者获免而募亦随足昌朝始愧服加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以宽为治抃向使蜀日有聚为妖祀者治以峻法及是复有此狱皆谓不免抃察其亡他曰是特酒食过耳刑首恶而释余人蜀民大悦会荣諲除转运使英宗论諲曰赵抃为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立召知谏院故事近臣还自成都者将大用必更省府不为谏官大臣以为疑帝曰吾赖其言耳苟欲用之无伤也及谢帝曰闻卿匹马入蜀以一琴一鹤自随为政简易亦称是乎未几擢参知政事抃感顾知遇朝政有未协者必密启闻帝手诏褒答王安石用事抃屡斥其不便韩琦上疏极论青苗法帝语执政令罢之时安石家居求去汴曰新法皆安石所建不若俟其出既出安石持之愈坚抃大悔恨即上言制置条例司建使者四十辈骚动天下安石强辨自用诋天下公论以为流俗违众罔民顺非文过近者台谏侍从多以言不听而去司马光除枢密不肯拜且事有轻重体有大小财利于事为轻而民心得失为重青苗使者于体为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为大今去重而取轻失大而得小惧非宗庙社稷之福也奏入恳乞去位拜资政殿学士知杭州改青州时东京旱蝗青独多麦蝗来及境遇风退飞尽堕水死成都以戍卒为忧遂以大学士复知成都召见劳之曰前此未有自政府往者能为朕行乎对曰陛下有言即法也奚例之问因乞以便宜从事既至蜀治益尚宽有卒长立堂下呼谕之曰吾与汝年相若吾以一身入蜀为天子抚一方汝亦宜清谨畏戢以率众比戍还得余赀持归为室家计可也人喜转相告莫敢为恶蜀郡晏然剑州民私作僧度牒或以为谋逆告抃不畀狱吏以意决之悉从轻比谤者谓其纵逆党朝廷取具狱阅之皆与法合茂州夷剽境上惧讨乞降乃缚奴将杀之取血以受盟抃使易用牲皆欢呼听命乞归知越州吴越大饥疫死者过半抃尽救荒之术疗病埋死而生者以全下令修城使得食其力复徙杭以太子少保致仕而官其子屼提举两浙常平以便养屼奉抃遍游诸名山吴人以为荣元丰七年薨年七十七赠太子少师谥曰清献抃长厚清修人不见其喜愠平生不治赀业不畜声伎嫁兄弟之女十数他孤女二十余人施德惸贫盖不可胜数日所为事入夜必衣冠露香以告于天不可告则不敢为也其为政善因俗施设猛宽不同在处与成都尤为世所称道神宗每诏二郡守必以抃为言要之以惠利为本晚学道有得将终与屼诀词气不乱安坐而没宰相韩琦尝称抃真世人标表盖以为不可及云 初抃庐母墓三年县榜其里曰孝弟处士孙侔为作孝子传及屼执父丧而甘露降墓木屼卒子云又以毁死人称其世孝  韩绛 按宋史本传绛字子华举进士甲科通判陈州直集贤院为开封府推官有男子冷青妄称其母顷在掖庭得幸有娠而出生己府以为狂奏流汝州绛言留之在外将惑众追责穷治盖其母尝执役宫禁嫁民冷绪生一女乃生青遂论弃市历户部判官江南饥为体量安抚使行便民事数十条宣州守廖询贪暴不法下吏置诸理民大悦使还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仁宗谓绛曰用卿出自朕卿凡论事不宜过激当存朝廷大体要令可行毋使朕为不听谏者入内都知王守中兼判内行省绛言判名太重且国朝以来未有兼判两省者诏自今勿复除道士赵清贶出入宰相庞籍家以赂败开封杖流之道死绛言籍讽府杀之籍与尹俱谪去未几复进绛力争不得遂解言职明年知制诰乞守河阳召判流内铨河决商湖用李仲昌议开六塔河而患滋甚命绛宣抚河北时宰主仲昌人莫敢异绛劾其蠹国害民罪不可贷仲昌遂窜岭表迁龙图阁学士知瀛州欧阳修率同列言绛宜在朝廷瀛非所处也留知谏院纠察在京刑狱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帝祷茅山求嗣绛草祝辞因劝帝汰出宫人及限内臣养子以重绝人之世皆从之掖庭刘氏通请谒为奸绛以告帝帝曰非卿言朕无由知不数日出刘氏及他不谨者真定守吕溱犯法从官通章请贳之绛曰法行当自贵者始更相请援则公道废矣并劾诸请者溱遂绌富弼用张茂实掌禁兵绛言人谓茂实为先帝子岂宜用典宿卫不报阖门待罪自言不敢复称御史中丞诏召之及出不秉笏穿朝堂谏官论之罢知蔡州数月以翰林侍读学士知庆州熟羌据堡为乱即日讨平之加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张咏镇蜀日春粜米秋粜盐官给券以惠贫弱历岁久权归豪右中人奉使至蜀使酒吏主贸易因附益以取悦绛悉奏罢之召知开封府为三司使请以川陕职田谷输常平仓而随其事任道里差次给直帝叹曰众方姑息卿独不能徇时邪即行之内诸司吏数干恩泽绛辄执不可为帝言身犯众怒惧有飞语帝曰朕在藩邸日颇闻有司以国事为人情卿所守固善何惮于谗神宗立韩琦荐绛有公辅器拜枢密副使始请建审官西院掌武臣升朝者以息吏奸神宗尝问天下遗利绛请尽地力因言差役之弊愿更定其法役议自此始矣代陈升之同制置三司条例王安石每奏事必曰臣见安石所陈非一皆至当可用陛下宜省察安石恃以为助熙宁三年参知政事夏人犯塞绛请行边安石亦请往绛曰朝廷方赖安石臣宜行乃以为陕西宣抚使既又兼河东几事不可待报者听便宜施行授以空名告敕得自除吏十二月即军中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开幕府于延安绛素不习兵事注措乖方选蕃兵为七军用知青涧城种谔策欲取横山令诸将听命于谔厚赏犒蕃兵众皆怨望又夺骑兵马以与之有抱马首以泣者既城啰兀又冒雪筑抚宁堡调发骚然已而二城陷趣诸道兵出援庆卒遂作乱议者罪绛罢知邓州明年以观文殿学士徙许州进大学士徙大名府七年复代王安石相既颛处中书事多稽留不决且数与吕惠卿争论乃密请帝再用安石安石至颇与绛异有刘佐者坐法免安石欲抆拭用佐绛不可议帝前未决即再拜求去帝惊曰此小事何必尔对曰小事尚不伸况大事乎帝为逐佐未几绛亦出知许州元丰元年拜建雄军节度使知定州入为西太一宫使六年知河南府夏大雨伊洛间民被溺者十五六绛发廪赈恤环城筑堤数月水复至民赖以免哲宗立更镇江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封康国公为北京留守河决小吴都水议傍魏城凿渠东趋金堤役甚棘绛言功必不成徒耗费民力而使魏人流徙非计也三奏讫罢之元佑二年请老以司空检校太尉致仕明年卒年七十七赠太傅谥曰献肃绛临事果敢不为后虑好延接士大夫数荐司马光可用终以党王安石复得政是以清议少之  司马光 按宋史本传光字君实陕州夏县人也父池天章阁待制光生七岁凛然如成人闻讲左氏春秋爱之退为家人讲即了其大指自是手不释书至不知饥渴寒暑群儿戏于庭一儿登瓮足跌没水中众皆弃去光持石击瓮破之水迸儿得活其后京洛间画以为图仁宗宝元初中进士甲科年甫冠性不喜华靡闻喜宴独不戴花同列语之曰君赐不可违乃簪一枝除奉礼郎时池在杭求签苏州判官事以便亲许之丁内外艰执丧累年毁瘠如礼服除签书武成军判官事改大理评事补国子直讲枢密副使庞籍荐为馆阁校勘同知礼院中官麦允言死给卤簿光言繁缨以朝孔子且犹不可允言近习之臣非有元勋大劳而赠以三公官给一品卤簿其视繁缨不亦大乎夏竦赐谥文正光言此谥之至美者竦何人可以当之改文庄加集贤校理从庞籍辟通判并州麟州屈野河西多良田夏人蚕食其地为河东患籍命光按视光建筑二堡以制夏人募民耕之耕者众则籴贱亦可渐纾河东贵籴远输之忧籍从其策而麟将郭恩勇且狂引兵夜渡河不设备没于敌籍得罪去光三上书自引咎不报籍没光升堂拜其妻如母抚其子如昆弟时人贤之改直秘阁开封府推官交趾贡异兽谓之麟光言真伪不可知使其真非自至不足为瑞愿还其献又奏赋以风修起居注判礼部有司奏日当食故事食不满分或京师不见皆表贺光言四方见京师不见此人君为阴邪所蔽天下皆知而朝廷独不知其为灾当益甚不当贺从之同知谏院苏辙荅制策切直考官胡宿将黜之光言辙有爱君忧国之心不宜黜诏置末级仁宗始不豫国嗣未立天下寒心而莫敢言谏官范镇首发其议光在并州闻而继之且贻书劝镇以死争至是复面言臣昔通判并州所上三章愿陛下果断力行帝沉思久之曰得非欲选宗室为继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耳光曰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帝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光退未闻命复上疏曰臣向者进说意谓即行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何遽为不祥之事小人无远虑特欲仓卒之际援立其所厚善者耳定策国老门生天子之祸可胜言哉帝大感动曰送中书光见韩琦等曰诸公不及今定议异日禁中夜半出寸纸以某人为嗣则天下莫敢违琦等拱手曰敢不尽力未几诏英宗判宗正辞不就遂立为皇子又称疾不入光言皇子辞不赀之富至于旬月其贤于人远矣然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愿以臣子大义责皇子宜必入英宗遂受命兖国公主嫁李玮不相能诏出玮卫州母杨归其兄璋主入居禁中光言陛下追念章懿太后故使玮尚主今乃母子离柝家事流落独无雨露之感乎玮既黜主安得无罪帝悟降主沂国待李氏恩不衰进知制诰固辞改天章阁待制兼侍讲知谏院时朝政颇姑息胥史喧哗则逐中执法辇官悖慢则退宰相卫士凶逆而狱不穷治军卒詈三司使而以为非犯阶级光言皆陵迟之渐不可以不正充媛董氏薨赠淑妃辍朝成服百官奉慰定谥行册礼葬给卤簿光言董氏秩本微病革方拜充媛古者妇人无谥近制惟皇后有之卤簿本以赏军功未尝施于妇人唐平阳公主有举兵佐高祖定天下功乃得给至韦庶人始令妃主葬日皆给鼓吹非令典不足法时有司定后宫封赠法后与妃俱赠三代光论妃不当与后同袁盎引却慎夫人席正为此耳天圣亲郊太妃止赠二代而况妃乎英宗立遇疾慈圣光献后同听政光上疏曰昔章献明肃有保佑先帝之功特以亲用外戚小人负谤海内今摄政之际大臣忠厚如王曾清纯如张知白刚正如鲁宗道质直如薛奎者当信用之猥鄙如马季良谗谄如罗崇勋者当&#远之则天下服帝疾愈光料必有追隆本生事即奏言汉宣帝为孝昭后终不追尊卫太子史皇孙光武上继元帝亦不追尊巨鹿南顿君此万世法也后诏两制集议濮王典礼学士王珪等相视莫敢先光独奋笔书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顾私亲王宜准封赠期亲尊属故事称为皇伯高官大国极其尊荣议成珪即命吏其以手&#为按既上与大臣意殊御史六人争之力皆斥去光乞留之不可遂请与俱贬初西夏遣使致祭延州指使高宜押伴傲其使者侮其国主使者诉于朝光与吕诲乞加宜罪不从明年夏人犯边杀略吏士赵滋为雄州专以猛悍治边光论其不可至是契丹之民捕鱼界河伐柳白沟之南朝廷以知雄州李中佑为不材将伐之光谓国家当戎夷附顺时好与之计较末节及其桀骜又从而姑息之近者西祸生于高宜北祸起于赵滋时方贤此二人故边臣皆以生事为能渐不可长宜敕边吏疆场细故辄以矢刃相加者罪之仁宗遗赐直百余万光率同列三上章谓国有大忧中外窘乏不可专用干兴故事若遗赐不可辞宜许侍从上进金钱佐山陵不许光乃以所得珠为谏院公使钱金以遗舅氏义不藏于家后还政有司立式凡后有所取用当覆奏乃供光云当移所属使立供已乃具数白后以防矫伪曹佾无功除使相两府皆迁官光言陛下欲以慰母心而迁除无名则宿卫将帅内侍小臣必有觊望已而迁都知任守忠等官光复争之因论守忠大奸陛下为皇子非守忠意沮坏大策离间百端赖先帝不听及陛下嗣位反复交构国之大贼乞斩于都市以谢天下责守忠为节度副使蕲州安置天下快之诏剌陕西义勇二十万民情惊挠而纪律&#略不可用光抗言其非持白韩琦琦曰兵贵先声谅祚方桀骜使骤闻益兵二十万岂不震慑光曰兵之贵先声为无其实也独可欺之于一日之间耳今吾虽益兵实不可用不过十日彼将知其详尚何惧琦曰君但见庆历间乡兵刺为保捷忧今复然已降敕榜与民约永不充军戍边矣光曰朝廷尝失信民未敢以为然虽光亦不能不疑也琦曰吾在此君无忧光曰公长在此地可也异日他人当位因公见兵用之运粮戍边反掌间事耳琦嘿然而讫不为止不十年皆如光虑王广渊除直集贤院光论其奸邪不可近昔汉景帝重卫绾周世宗薄张美广渊当仁宗之世私自结于陛下岂忠臣哉宜黜之以厉天下进龙图阁直学士神宗即位擢为翰林学士光力辞帝曰古之君子或学而不文或文而不学惟董仲舒扬雄兼之卿有文学何辞为对曰臣不能为四六帝曰如两汉制诏可也且卿能进士取高第而云不能四六何邪竟不获辞御史中丞王以论宰相不押班罢光代之光言陶由论宰相罢则中丞不可复为臣愿俟既押班然后就职许之遂上疏论修心之要三曰仁曰明曰武治国之要三曰官人曰信赏曰必罚其说甚备且曰臣获事三朝皆以此六言献平生力学所得尽在是矣御药院内臣国朝常用供奉官以下至内殿崇班则出近岁暗理官资非祖宗本意因论高居简奸邪乞加远窜章五上帝为出居简尽罢寄资者既而复留二人光又力争之张方平参知政事光论其不&#物望帝不从还光翰林兼侍读学士光常患历代史繁人主不能遍览遂为通志八卷以献英宗悦之命置局秘阁续其书至是神宗名之曰资治通鉴自制序授之俾日进读诏录颍邸直省官四人为合门祗候光曰国初草创天步尚艰故御极之初必以左右旧人为腹心耳目谓之随龙非平日法也合门祗候在文臣为馆职岂可使厮役为之西戎部将嵬名山欲以横山之众取谅祚以降诏边臣招纳其众光上疏极论以为名山之众未必能制谅祚幸而胜之灭一谅祚生一谅祚何利之有若其不胜必引众归我不知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独失信谅祚又将失信于名山矣若名山余众尚多还北不可入南不受穷无所归必将突据边城以救其命陛下不见侯景之事乎上不听遣将种谔发兵迎之取绥州费六十万西方用兵盖自此始矣百官上尊号光当答诏言先帝亲郊不受尊号末年有献议者谓国家与契丹往来通信彼有尊号我独无于是复以非时奉册昔匈奴冒顿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不闻汉文帝复为大名以加之也愿追述先帝本意不受此名帝大悦手诏奖光使善为答辞以示中外执政以河朔旱伤国用不足乞南郊勿赐金帛诏学士议光与王珪王安石同见光曰救灾节用宜自贵近始可听也安石曰常衮辞堂馔时以为衮自知不能当辞位不当辞禄且国用不足非当世急务所以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财者故也光曰善理财者不过头会箕敛尔安石曰不然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光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财货百物不在民则在官彼设法夺民其害乃甚于加赋此盖桑羊欺武帝之言太史公书之以见其不明耳争议不已帝曰朕意与光同然姑以不允答之会安石草诏引常事责两府两府不敢复辞安石得政行新法光逆疏其利害迩英进读至曹参代萧何事帝曰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对曰宁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可也汉武取高帝约束纷更盗贼半天下元帝改孝宣之政汉业遂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变也吕惠卿言先王之法有一年一变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五年一变者巡守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变者刑罚世轻世重是也光言非是其意以风朝廷耳帝问光光曰布法象魏布旧法也诸侯变礼易乐者王巡守则诛之不自变也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是为世轻世重非变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公卿侍从皆在此愿陛下问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报政侵其事今为制置三司条例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苟用例则胥吏矣今为看详中书条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对则以他语诋光帝曰相与论是非耳何至是光曰平民举钱出息尚能蚕食下户况县官督责之威乎惠卿曰青苗法愿取则与之不愿不强也光曰愚民知取债之利不知还债之害非独县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昔太宗平河东立籴法时米斗十钱民乐与官为市其后物贵而和籴不解遂为河东世世患臣恐异日之青苗亦犹是也帝曰坐仓籴米何如坐者皆起光曰不便惠卿曰籴米百万斛则省东西之漕以其钱供京师光曰东南钱荒而粒米狼戾今不籴米而漕钱弃其有余取其所无农末皆病矣侍讲吴申起曰光言至论也它日留对帝曰今天下汹汹者孙叔敖所谓国之有是众之所恶也光曰然陛下当论其是非今条例司所为独安石韩绛惠卿以为是耳陛下岂能独与此三人共为天下邪帝欲用光访之安石安石曰光外托劘上之名内怀附下之实所言尽害政之事所与尽害政之人而欲置之左右使与国论此消长之大机也光才岂能害政但在高位则异论之人倚以为重韩信立汉赤帜赵卒气夺今用光是与异论者立赤帜也安石以韩琦上疏卧家求退帝乃拜光枢密副使光辞之曰陛下所以用臣盖察其狂直庶有补于国家若徒以禄位荣之而不取其言是以天官私非其人也臣徒以禄位自荣而不能救生民之患是盗窃名器以私其身也陛下诚能罢制置条例司追还提举官不行青苗助役等法虽不用臣臣受赐多矣今言青苗之害者不过谓使者骚动州县为今日之患耳而臣之所忧乃在十年之外非今日也夫民之贫富由勤惰不同惰者常乏故必资于人今出钱贷民而敛其息富者不愿取使者以多散为功一切抑配恐其逋负必令贫富相保贫者无可偿则散而之四方富者不能去必责使代偿数家之负春算秋计展转日滋贫者既尽富者亦贫十年之外百姓无复存者矣又尽散常平钱&#专行青苗它日若思复之将何所取富室既尽常平已废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民之羸者必委死沟壑壮者必聚而为盗贼此事之必至者也抗章至七八帝使谓曰枢密兵事也官各有职不当以他事为辞对曰臣未受命则犹侍从也于事无不可言者安石起视事光乃得请遂求去以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宣抚使下令分义勇戍边选诸军骁勇士募市井恶少年为奇兵调民造干糒悉修城池楼橹关辅骚然光极言公私困敝不可举事而京兆一路皆内郡缮治非急宣抚之令皆未敢从若乏军兴臣当任其责于是一路独得免徙知许州趣入觐不赴请判西京御史台归洛自是绝口不论事而求言诏下光读之感泣欲嘿不忍乃复陈六事又移书责宰相吴充事见充传蔡天申为察访妄作威福河南尹转运使敬事之如上官尝朝谒应天院神御殿府独为设一班示不敢与抗光顾谓台吏曰引蔡寺丞归本班吏即引天申立监竹木务官富赞善之下天申窘沮即日行元丰五年忽得语涩疾疑且死豫作遗表置卧内即有缓急当以畀所善者上之官制行帝指御史大夫曰非司马光不可又将以为东宫师傅蔡确曰国是方定愿少迟之资治通鉴未就帝尤重之以为贤于荀悦汉纪数促使终篇赐以颍邸旧书二千四百卷及书成加资政殿学士凡居洛阳十五年天下以为真宰相田夫野老皆号为司马相公妇人孺子亦知其为君实也帝崩赴阙临卫士望见皆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所至民遮道聚观马至不得行曰公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哲宗幼冲太皇太后临政遣使问所当先光谓开言路诏榜朝堂而大臣有不悦者设六语云若阴有所坏犯非其分或扇摇机事之重或迎合已行之令上以侥幸希进下以眩惑流俗若此者罚无赦后复命示光光曰此非求谏乃拒谏也人臣惟不言言则入六事矣乃具论其情改诏行之于是上封者以千数起光知陈州过关留为门下侍郎苏轼自登州召还缘道人相聚号呼曰寄谢司马相公毋去朝廷厚自爱以活我是时天下之民引领拭目以观新政而议者犹谓三年无改于父之道但毛举细事稍塞人言光曰先帝之法其善者虽百世不可变也若安石惠卿所建为天下害者改之当如救焚拯溺况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众议甫定遂罢保甲团教不复置保马废市易法所储物皆鬻之不取息除民所欠钱京东铁钱及茶盐之法皆复其旧或谓光曰熙丰旧臣多憸巧小人他日有以父子义间上则祸作矣光正色曰天若祚宋社必无此事于是天下释然曰此先帝本意也元佑元年复得疾诏朝会再拜勿舞蹈时青苗免役将官之法犹在而西戎之议未决光叹曰四患未除吾死不瞑目矣折简与吕公着云光以身付医以家事付愚子惟国事未有所托今以属公乃论免役五害乞直降敕罢之诸将兵皆隶州县军政委守令通决废提举常平司以其事归之转运提点刑狱边计以和戎为便谓监司多新进少年务为刻急令近臣于郡守中选举而于通判中举转运判官又立十科荐士法皆从之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免朝觐许乘肩舆三日一入省光不敢当曰不见君不可以视事诏令子康扶入对且曰毋拜遂罢青苗钱复常平粜籴法两宫虚己以听辽夏使至必问光起居敕其边吏曰中国相司马矣毋轻生事开边隙光自见言行计从欲以身殉社稷躬亲庶务不舍昼夜宾客见其体羸举诸葛亮食少事烦以为戒光曰死生命也为之益力病革不复自觉谆谆如梦中语然皆朝廷天下事也是年九月薨年六十八太皇太后闻之恸与帝即临其丧明堂礼成不贺赠太师温国公襚以一品礼服赙银绢七千诏户部侍郎赵瞻内侍省押班冯宗道护其丧归葬陕州谥曰文正赐碑曰忠清粹德京师人罢市往吊鬻衣以致奠巷哭以过车及葬哭者如哭其私亲岭南封州父老亦相率具祭都中及四方皆画像以祀饮食必祝光孝友忠信恭俭正直居处有法动作有礼在洛时每往夏县展墓必过其兄旦旦年将八十奉之如严父保之如婴儿自少至老语未尝妄自言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诚心自然天下敬信陕洛间皆化其德有不善曰君实得无知之乎光于物淡然无所好于学无所不通惟不喜释老曰其微言不能出吾书其诞吾不信也洛中有田三顷丧妻卖田以葬恶衣菲食以终其身绍圣初御史周秩首论光诬谤先帝尽废其法章惇蔡卞请发冢断棺帝不许乃令夺赠谥仆所立碑而惇言不已追贬清远军节度副使又贬崖州司户参军徽宗立复太子太保蔡京擅政复降正议大夫京撰奸党碑令郡国皆刻石长安石工安民当镌字辞曰民愚人固不知立碑之意但如司马相公者海内称其正直今谓之奸邪民不忍刻也官府怒欲加罪泣曰被役不敢辞乞免镌安民二字于石末恐得罪于后世闻者愧之靖康元年还赠谥建炎中配飨哲宗庙庭  邵亢 按宋史本传亢字兴宗丹阳人幼聪发过人方十岁日诵书五千言赋诗豪纵乡先生见者皆惊伟之再试开封当弟一以赋失韵弗取范仲淹举亢茂才异等时布衣被召者十四人试崇政殿独亢策入等除建康军节度推官或言所对策字少不应式宰相张士逊与之姻家故得预选遂报罢而士逊子实娶它邵与亢同姓耳士逊既不能与直亢亦不自言赵元昊叛亢言用兵在于择将今天下久不知战而所任多儒臣未必能应变武人得长一军又已老讵能身先矢石哉间起故家恩幸子弟彼安识攻守之计况将与卒素不相附又亡坚甲利兵之御此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之机固已形矣因献兵说十篇召试秘阁授颍州团练推官晏殊为守一以事诿之民税旧输陈蔡转运使又欲覆折缗钱且多取之亢言民之移输劳费已甚方仍岁水旱又从而加取无乃不可乎遂止入为国子监直讲馆阁校勘同知太常礼院张贵妃薨立园陵禁京城乐一月亢累疏罢之进集贤校理仁宗继嗣未立亢言国之外患在边圉然御之之术不过羁縻勿绝而已内患则不然系社稷之安危不可不蚤定也提点开封县镇公事比有纵火者一不获则主吏坐罪民或自燔其居以中吏亢请非延及旁舍者虽失捕得勿坐徙为府推官改度支判官契丹遣使贺干元节未至仁宗崩议者谓宜却或欲俟其及国门而谕使之还亢请令奉书至柩前使见嗣君从之选为颍王府翊善加直史馆召对群玉殿英宗访以世事称之曰学士真国器也擢同修起居注建言陛下初政欲治国者先齐家颍王且授室愿采用古昏礼公主下降不宜厌舅姑之尊帝深纳之他日谕王曰以翊善端直朴厚辍为谏官矣王出道帝语遂以知制诰知谏院东宫建为右庶子神宗立迁龙图阁直学士有谮之者曰先帝大渐时亢尝建垂帘之议御史吴申即论之帝知其妄置不问亢自诉曰方先帝不豫群臣莫得进见臣无由面陈必有章奏乞索之禁中若得之臣当伏诛不然则谗臣者岂宜但已愿下狱考实帝不许时待制以上为帅守每他徙必迁职秩亢请未满两岁者勿推恩王陶劾韩琦吴奎与之辨亢诋奎所言颠倒失大臣体盖欲并撼琦琦与奎竟同日去进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亢遇事敏密吏操辞牍至前皆反复阅之人或以为劳亢曰决是非于须臾正当尔初虽烦后乃省也籍里闾恶年少与吏之废停者一有所犯皆迁处之畿下斗讼为之衰止拜枢密副使夏人诱杀知保安军杨定朝廷谋西讨亢曰天下财力殚屈未宜用兵唯当降意抚纳俟不顺命则师出有名矣因条上其事诏报之曰中国民力大事也兵兴之后不无率人心一摇安危所系今动自我始先违信誓契丹闻之将不期而自合兹朕所深忧者当悉如卿计未几夏主谅祚死国人执杀定者来请和或欲乘此更取塞门地亢以为幸人之丧非义也乃止亢在枢密逾年无大补益帝颇厌之尝与谏官孙觉言欲以陈升之代亢而使守长安觉遽劾亢荐升之帝怒其希旨黜觉亢亦引疾辞以资政殿学士知越州历郑郓亳三州薨年六十一赠吏部尚书即其乡赐以居宅谥曰安简  冯京 按宋史本传京字当世鄂州江夏人少隽迈不群举进士自乡举礼部以至廷试皆第一时犹未娶张尧佐方负宫掖势欲妻以女拥至其家束之以金带曰此上意也顷之宫中持酒殽来直出奁具目示之京笑不视力辞出守将作监丞通判荆南军府事还直集贤院判吏部南曹同修起居注吴充以论温成皇后追册事出知高邮京疏充言是不当黜刘沆请并斥京仁宗曰京亦何罪但解其记注旋复之试知制诰避妇父富弼当国嫌拜龙图阁待制知扬州改江宁府以翰林侍读学士召还纠察在京刑狱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数月不诣丞相府韩琦语弼以京为傲弼使往见琦京曰公为宰相从官不妄造请乃所以为公重非傲也出安抚陕西请城古渭通西羌唃氏畀木征官以断夏人右臂除端明殿学士知太原府神宗立复为翰林学士改御史中丞王安石为政京论其更张失当累数千百言安石指为邪说请黜之帝以为可用擢枢密副使河东麟府丰三州城垒兵械不治官吏皆受谴京以先帅本道上章自劾曰使诸路帅臣知其虽一时脱去后能侥窃名位者犹必行法将不敢复偷惰旷职优诏不听进参知政事数与安石论辨又荐刘攽苏轼掌外制安石令保甲养马京谓必不可行会选人郑侠上书言时政荐京可相吕惠卿因是谮京与侠通罢知亳州未几以资政殿学士知渭州茂州夷叛徙知成都府蕃部何丹方寇鸡粽关闻京兵至请降议者遂欲荡其巢窟京请于朝为禁侵掠给稼器饷粮食使之归夷人喜争出犬豕割血受盟愿世世为汉藩惠卿告安石罪发其私书有曰勿令齐年知齐年谓京也与安石同年生帝以安石为欺复召京知枢密院京以疾未至帝中夕呼左右语曰适梦冯京入朝甚慰人意乃赐京诏有渴想仪刑不忘梦寐之语及入见首以所梦告焉顷之以观文殿学士知河阳哲宗即位拜保宁军节度使知大名府又改镇彰德于是范祖禹言京再执政初与王安石不合后为吕惠卿所倾其中立不倚之操为先帝称挹且昭陵学士独京一人存若付以枢密必允公论时京已老乃以为中太一宫使兼侍讲改宣徽南院使拜太子少师致仕绍圣元年薨年七十四帝临奠于第赠司徒谥曰文简始京乡居受恩通判南宫成迨贵以郊恩官其子尝过外兄朱适出侍妾询知为同年进士妻亟请而嫁之其为郡守诸县公事至即历究之苟与县牍合而处断丽于法者呼法吏决罪不以付狱报下捷疾一无壅滞人服其敏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四   宋十   吴充 按宋史本传充字冲卿建州浦城人未冠举进士与兄育京方皆高第调谷熟主簿入为国子监直讲吴王宫教授等辈多与宗室狎充齿最少独以严见惮相率设席受经充作六箴以献曰视曰听曰好曰学曰进德曰崇俭仁宗命缮写赐皇族英宗在藩邸书之坐右除集贤校理判吏部南曹选人胡宗尧者翰林学士宿之子坐小累不得改京官判铨欧阳修为之请仇家谮修以为党宿诏出修同州充言修以忠直擢侍从不宜用谗逐若以为私则臣愿与修同贬于是修复留而充改知太常礼院张贵妃薨治丧越式判寺王洙命吏以印纸行文书不令同僚知充移开封治吏罪忤执政意出知高邮军还为群牧判官开封府推官历知陕州京西淮南河东转运使英宗立数问充所在会入觐语其为吴王宫教授时事嘉劳之寻权盐铁副使熙宁元年知制诰神宗谕以任用意曰先帝知卿久矣遂同知谏院言士大夫亲没或&#殡数十年伤败风化宜限期使葬诏着为令河北水灾地震为安抚使使还王安石参知政事充子安持其婿也引嫌解谏职知刑审院权三司使为翰林学士三年拜枢密副使王韶取洮州蕃酋木征遁去充请招还故地縻以爵秩使自领所部永为外臣无庸列置郡县殚财屈力时方以开拓付韶充言不用八年进检校太傅枢密使充虽与安石连姻而心不善其所为数为帝言政事不便帝察其中立无与欲相之安石去遂代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充欲有所变革乞召还司马光吕公着韩维苏颂乃荐孙觉李常程颢等数十人光亦以充可告语与之书曰自新法之行中外汹汹民困于烦苛迫于诛敛愁怨流离转死沟壑日夜引领冀朝廷觉悟一变敝法几年于兹矣今日救天下之急苟不罢青苗免役保甲市易息征代之谋而欲期成效犹恶汤之沸而益薪鼓&#也欲去此五者必先别利害以悟人主之心欲悟人主之心必先开言路今病虽已深犹未至膏肓失今不治遂为痼疾矣充不能用王珪与充并相忌充阴掣其肘而充素恶蔡确确治相州狱捕安持及亲戚官属考治欲钩致充语帝独明其亡他及确预政充与议变法于前数为所诎安南师出无功知谏院张璪又谓充与郭逵书止其进兵复置狱充既数遭同列困毁素病瘤积忧畏疾益侵元丰三年三月舆归第罢为观文殿大学士西太一宫使逾月卒年六十赠司空兼侍中谥曰正宪充内行修饬事兄甚谨为相务安静性沉密对家人语未尝及国家事所言于上人莫知者将终戒妻子勿以私事干朝廷帝益悲之世谓充心正而力不足讥其知不可而弗能勇退也  孙固 按宋史本传固字和父郑州管城人幼有立志九岁读论语曰吾能行此徂徕石介一见以公辅期之擢进士第调磁州司户参军从平贝州为文彦博言胁从罔治之义与彦博意协故但诛首恶余无所及转霍邑令迁秘书丞为审刑详议官宰相韩琦知其贤谕使来见固不肯往琦益器重之引为编修中书诸房文字治平中神宗为颍王以固侍讲及为皇太子又为侍读至即位擢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知通进银台司种谔取绥州固知神宗志欲经略西夏欲先事以戒即上言待远人宜示之信今无名举兵非计之得愿以汉韩安国魏相唐魏征论兵之略参校同异则是非炳然矣兵凶器也动不可妄妄动将有悔大臣恶其说出知澶州还知审刑院复领银台封驳兼侍读判少府监神宗问王安石可相否对曰安石文行甚高处侍从献纳之职可矣宰相自有其度安石狷狭少容必欲求贤相吕公着司马光韩维其人也凡四问皆以此对及安石当国更法度固数议事不合青苗法出又极陈其不便及韩琦疏至神宗感动谓固曰朕熟计之诚不便固出语执政曰及上有意宜亟图之以福天下既而竟从安石固复领银台司孔文仲对制策忤时政报罢固言陛下以名求士而士以实应今反遏之何哉今谓文仲之言以惑天下臣恐天下不惑文仲之言以文仲之黜为惑也胡宗愈坐言事逐苏颂陈荐以论李定罢固皆引谊争之时议尊僖祖为始祖固议曰汉高以得天下与商周异故太上皇不得为始封光武中兴不敢祖舂陵而祖高帝宋有天下传之万世太祖功也不当替其祀请以为始祖而为僖祖别立庙禘祫之日奉其祧主东向以伸其尊合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之意韩琦见而叹曰孙公此议足以不朽矣加龙图阁直学士知真定府辽人盗耕解子平地岁且久吏争弗能还固微得其要领折愧之正疆地二百里熙宁末以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元丰初同知枢密院事时征安南建顺州其地瘴疠不堪守固请弃之内徙者二万户谍者告夏人幽其主神宗欲西讨固数言举兵易解祸难神宗曰夏有衅不取则为辽人所有不可失也固曰必不得已请声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长自守焉神宗笑曰此真郦生之说尔时执政有言便当直度河不可留行固曰然则孰为陛下任此者神宗曰朕已属李宪固曰伐国大事也岂可使宦官为之今陛下任李宪则士大夫孰肯为用乎神宗不悦他日固又曰今五路进师而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神宗曰大帅诚难其人吕公着曰既无其人曷若已之固曰公着言是也初议五路入讨会于灵州李宪由熙河入辄不赴灵州乃自开兰会欲以弭责固曰兵法期而后至者斩今诸路皆进而宪独不行虽得兰会罪不可赦神宗不听其后师果无功神宗曰朕始以孙固言为迂今悔无及矣改大中大夫枢密副使进知院事以疾避位拜观文殿学士知河阳寻提举嵩山崇禧宫哲宗即位以正议大夫知河南府徙郑州元佑二年召除侍读提举中太一宫遂拜门下侍郎哲宗与太皇太后矜其年高每朝会豫节拜仪听休于幄次固数乞骸骨太皇太后曰卿先帝在东宫时旧臣今帝新听政勉留辅导或体中未安取文书于家治之可也固感激强起视事复知枢密院事累官右光禄大夫五年卒年七十五哲宗太皇太后皆出声泣时文彦博致仕归洛将宴饯崇政殿以固在殡罢之辍视朝二日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温靖固宅心诚粹不喜矫亢与人居久而益信故更历夷险而不为人所疾害尝曰人当以圣贤为师一节之士不足学也又曰以爱亲之心爱其君则无不尽矣司马光退处固每劝神宗召归及光为陈州过郑固与论天下大事至数十曰公行且相宜视先后缓急审处之傅尧俞铭其墓曰司马公之清节孙公之淳德盖所谓不言而信者也世以为确论绍圣时夺遗泽元符二年夺所赠官列元佑党籍政和中徽宗以固尝为神宗宫僚特出籍悉还所夺按避暑录话孙枢密固人物方重气貌纯古亦以至诚厚德名天下熙宁间神宗以东宫旧僚托腹心每事必密询之虽数有鲠论而终不自暴于外言一定不复易虽一日数返守一辞不为多言其子朴尝为人道其家庭之言曰为人当以圣贤为师则从容出于道德若急于名誉老死亦安一节不足学故秉政于元丰元佑间皆未尝不为士大夫所推尊而讫不见惊世骇俗之事其名四子长即朴次名曰雍曰野曰戆可见其志也  吕公着 按宋史本传公着字晦叔幼嗜学至忘寝食父夷简器异之曰他日必为公辅恩补奉礼郎登进士第召试馆职不就通判颍州郡守欧阳修与为讲学之友后修使契丹契丹主问中国学行之士首以公着对判吏部南曹仁宗奖其恬退赐五品服除崇文院检讨同判太常寺寿星观营真宗神御殿公着言先帝已有三神御而建立不已殆非祀无丰昵之义进知制诰三辞不拜改天章阁待制兼侍读英宗亲政加龙图阁直学士方议追崇濮王或欲称皇伯考公着曰此真宗所以称太祖岂可施于王及下诏称亲且班讳又言称亲则有二父之嫌王讳但可避于上前不应与七庙同讳吕晦等坐论濮王去公着言陛下即位以来纳谏之风未彰而屡绌言者何以风示天下不听遂乞补外帝曰学士朕所重其可以去朝廷请不已出知蔡州神宗立召为翰林学士知通进银台司司马光以论事罢中丞还经幄公着封还其命曰光以举职赐罢是为有言责者不得尽其言也诏以告直付合门公着又言制命不由门下则封驳之职因臣而废愿理臣之罪以正纪纲帝谕之曰所以徙光者赖其劝学耳非以言事故也公着请不已竟解银台司熙宁初知开封府时夏秋淫雨京师地震公着上疏曰自昔人君遇灾者或恐惧以致福或简诬以致祸上以至诚待下则下思尽诚以应之上下尽诚而变异不消者未之有也惟君人者去偏听独任之弊而不主先入之语则不为邪说所乱颜渊问为邦孔子以远佞人为戒盖佞人惟恐不合于君则其势易亲正人惟恐不合于义则其势易&#惟先格王正厥事未有事正而世不治者也礼官用唐故事请以五月御大庆殿受朝因上尊号公着曰陛下方度越汉唐追复三代何必于阴长之日为非礼之会受无益之名从之二年为御史中丞时王安石方行青苗法公着极言曰自古有为之君未有失人心而能图治亦未有能胁之以威胜之以辩而能得人心者也昔日之所谓贤者今皆以此举为非而生议者一切诋为流俗浮论岂昔皆贤而今皆不肖乎安石怒其深切帝使举吕惠卿为御史公着曰惠卿固有才然奸邪不可用帝以语安石安石益怒诬以恶语出知颍州八年彗星见诏求直言公着上疏曰陛下临朝愿治为日已久而左右前后莫敢正言使陛下有欲治之心而无致治之实此任事之臣负陛下也夫士之邪正贤不肖既素定矣今则不然前日所举以为天下之至贤而后日逐之以为天下至不肖其于人材既反复不常则于政事亦乖戾不审矣古之为政初不信于民者有之若子产治郑一年而人怨之三年而人歌之陛下垂拱仰成七年于此然舆人之诵亦未有异于前日陛下独不察乎起知河阳召还提举中太一宫迁翰林学士承旨改端明殿学士知审官院帝从容与论治道遂及释老公着问曰尧舜知此道乎帝曰尧舜岂不知公着曰尧舜虽知此而惟以知人安民为难所以为尧舜也帝又言唐太宗能以权智御臣下对曰太宗之德以能屈己从谏尔帝善其言未几同知枢密院事有欲复肉刑者议取死囚试劓刖公着曰试之不死则肉刑遂行矣乃止夏人幽其主将大举讨之公着曰问罪之师当先择帅苟未得人不如勿举及兵兴秦晋民力大困大臣不敢言公着数白其害元丰五年以疾丐去位除资政殿学士定州安抚使俄永乐城陷帝临朝叹曰边民疲弊如此独吕公着为朕言之耳徙扬州加大学士将立太子帝谓辅臣当以吕公着司马光为师傅哲宗即位以侍读还朝太皇太后遣使迎问所欲言公着曰先帝本意以宽省民力为先而建议者以变法侵民为务与己异者一切斥去故日久而弊愈深法行而民愈困诚得中正之士讲求天下利病协力而为之宜不难矣至则上言曰人君初即位当正始以示天下修德以安百姓修德之要莫先于学学有缉熙于光明则日新以底至治者学之力也谨昧死陈十事曰畏天爱民修身讲学任贤纳谏薄敛省刑去奢无逸又乞备置谏员以开言路拜尚书左丞门下侍郎元佑元年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三省并建中书独为取旨之地乃请事于三省者与执政同进呈取旨而各行之又执政官率数日一聚政事堂事多决于其长同列莫得预至是始命日集遂为定制与司马光同心辅政推本先帝之志凡欲革而未暇与革而未定者一一举行之民欢呼鼓舞咸以为便光薨独当国除吏皆一时之选科举罢词赋专用王安石经义且杂以释氏之说凡士子自一语上非新义不得用学者至不诵正经唯窃安石之书以干进精熟者转上第故科举益弊公着始令禁主司不得出题老庄书举子不得以申韩佛书为学经义参用古今诸儒说毋得专取王氏复贤良方正科右司谏贾易以言事讦直诋大臣将峻责公着以为言止罢知怀州退谓同列曰谏官所论得失未足言顾主上春秋方盛虑异时有进谀说惑乱者正赖左右争臣耳不可豫使人主轻厌言者也众莫不叹服吐蕃首领鬼章青宜结久为洮河患闻朝廷弭兵省戍阴与夏人合谋复取熙岷公着白遣军器丞游师雄以便宜谕诸将不逾月生致于阙下帝宴近臣于资善堂出所书唐人诗分赐公着乃集所讲书要语明白切于治道者凡百篇进之以备游意翰墨为圣学之助三年四月恳辞位拜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宋兴以来宰相以三公平章重事者四人而公着与父居其二士艳其荣诏建第于东府之南启北扉以便执政会议凡三省枢密院之职皆得总理间日一朝因至都堂其出不以时盖异礼也明年二月薨年七十二太皇太后见辅臣泣曰邦国不幸司马相公既亡吕司空复逝痛闵久之帝亦悲感即诣其家临奠赐金帛万赠太师申国公谥曰正献御书碑首曰纯诚厚德公着自少讲学即以治心养性为本平居无疾言遽色于声利纷华泊然无所好暑不挥扇寒不亲火简重清静盖天禀然其识虑深敏量闳而学粹遇事善决苟便于国不以私利害动其心与人交出于至诚好德乐善见士大夫以人物为意者必问其所知与其所闻参互考实以达于上每议政事博取众善以为善至所当守则毅然不回夺神宗尝言其于人材不欺如权衡之称物尤能避远声迹不以知人自处始与王安石善安石兄事之安石博辩骋辞人莫敢与亢公着独以精识约言服之安石尝曰疵吝每不自胜一诣长者即废然而反所谓使人之意消者于晦叔见之又谓人曰晦叔为相吾辈可以言仕矣后安石得志意其必助己而数用公议列其过失以故交情不终于讲说尤精语约而理尽司马光曰每闻晦叔讲便觉己语为烦其为名流所敬如此绍圣元年章惇为相以翟思张商英周秩居言路论公着更熙丰法度削赠谥毁所赐碑再贬建武军节度副使昌化军司户参军徽宗立追复太子太保蔡京擅政复降左光禄大夫入党籍寻复银青光禄大夫绍兴初悉还赠谥子希哲希纯  安焘 按宋史本传焘字厚卿开封人幼警悟年十一从学里中羞与群儿伍闻有老先生聚徒往师之先生曰汝方为诵数之学未可从吾游当群试省题一诗中选乃置汝焘无难色诗成出诸生上由是知名登第调蔡州观察推官至太常丞主管大名府路机宜文字用欧阳修荐为秘阁校理判吏部南曹荆湖北路转运判官提点刑狱兼常平农田水利差役事时方兴新法奉行之吏或迎合求进司农符檄日夜下如免役增宽剩造簿供手实青苗责保任追胥苛切其类旁午焘平心奉法列其泰甚于朝移使京东路过阙入见神宗伟其仪观留检正中书孔目房修起居注元丰初高丽新通使假焘左谏议大夫往报之高丽迎劳馆饩加契丹礼数等使近臣言王遇使者甚敬出诚心非若奉契丹苟免边患而已焘笑答曰尊中华事大国礼一也特以罕至有加尔朝廷与辽国通好久岂复于此较厚薄哉使还帝以为知礼即授所假官兼直学士院知审刑院决剖滞讼五百余案因言每蔽狱上省轻重有疑则必至驳势既不敌故法官顾避稽停请自今以疑狱谳者皆得轻论从之求知陈州还为龙图阁直学士判军器监命馆辽使方宴近郊使者不令其徒分坐庑下力争之使无以夺至肄仪将见又不使缀行分班使者入余皆坐门外焘请令门见而出众始愧悔逮辞日悉如仪或谓细故无足较焘曰契丹喜尝试人其渐不可长也俄权三司使改户部尚书六年同知枢密院夏人款塞乞还侵疆焘言地有非要害者固宜予然羌情无厌常使知吾宥过而息兵不应示以厌兵之意哲宗立复仍前议二府遂欲并弃熙河焘固争之曰自灵武而东皆中国故地先帝有此武功今无故弃之岂不取轻于外夷于是但以葭芦等四寨归之蔡确辈更用事焘循循其间不能有所建明元佑二年进知院事时复洮河擒鬼章青宜结二边少清而并塞犹苦寇掠焘言为国者不可好用兵亦不可畏用兵好则疲民畏则遗患今朝廷每戒疆吏非举国入寇毋得应之则固畏用兵矣虽仅保障戍实堕其计中愿复讲攻扰之策且干顺幼竖梁氏擅权族党酋渠多反侧顾望若有以离间之未必不回戈而复怨此一奇也其后夏人自相携贰使来修贡悉如焘策宣仁太后患国用不足颇裁冗费宗室奉亦在议中焘谏曰陛下虽痛抑外家以示至公然此举不可不深思而熟计太后悟遂止大河北流宰相主水官议必欲回之东注焘以河流入泺淀久必淤浅恐河朔无以御敌遂上言曰自小吴未决之前河虽屡徙而尽在中国故京师得以为北限今决而西则河尾益北如此不已将南岸遂属敌界彼若建桥梁守以州郡窥兵河外可为寒心今水官之议不过论地形较功费而献纳之臣不考利害轻重徒便于治河而以设险为缓非至计也帝虽然之而回河之议纷起东北萧然烦费功亦不就三年同列皆序迁且新用执政焘独如初诏增其两秩焘恳辞曰是虽有故事窃意以一时同列超升之故特用是以慰安其心尔今日愿自臣革之使朝廷不为姑息而大臣稍敦廉耻之风庶或有补竟不受以母忧去卒丧拜观文殿学士知郑州徙颍昌及河南府入为门下侍郎宣仁之丧宗室既为三年服才越岁章惇拜相欲革为期焘争之曰上以先后保佑之久追崇如恐不尽兹用明道故实耳遽改之播诸天下非佳声也乃止焘与惇布衣交觊其助己焘不肯少下之阳翟民盖渐有财讼而与谏官来之邵交通开封得其事惇右之邵欲薄其罪焘不可复欲并劾开封焘又不可遂与惇隙明堂斋祠为仪仗使后官有绝驰道穿仗而过者焘方举劾谏官常安民又言教坊不当于相国寺作乐帝怒欲逐安民焘为救释惇遂谮其相表里出知郑州徙大名父日华本三班院吏以焘恩封光禄大夫至是卒年九十余焘免丧徽宗立复知枢密院旧制内侍出使以所得旨言于院审实乃得行后多辄去焘请按治之都知阎守勤领他职祈罢不以告亦劾之帝敕守勤诣焘谢郝随得罪或揣上意且起用欲援赦为阶亦争之以老避位帝将宠以观文殿大学士有间之者曰是宰相恩典也但以学士知河南将行上疏曰自绍圣元符以来用事之臣持绍述之名诳惑君父上则固宠位而快恩雠下则希进用而肆朋附彼自为谋则善矣未尝有毫发为公家计者也夫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臣不敢高谈远引独以神考之事切于今者为证熙宁元丰之间中外府库无不充衍小邑所积钱米亦不减二十万绍圣以还倾竭以供边费使军无见粮吏无月俸公私虚耗未有甚于此时而反谓绍述岂不为厚诬哉愿陛下监之勿使饰偏辞而为身谋者复得行其说又言东京党祸已萌愿戒履霜之渐语尤激切初建青唐邈川为湟州戍守困于供亿焘在枢府因议者以为可弃奏还之崇宁元年议其罪降端明殿学士再贬宁国军节度副使汉阳军安置湟州复又降祁州团练副使鄯州之复又移建昌军然弃鄯州时焘居忧不预也终不敢自明阅再岁始复通议大夫还洛卒年七十五后五岁悉还其官职子扶  范纯仁 按宋史本传纯仁字尧夫其始生之夕母李氏梦儿堕月中承以衣裾得之遂生纯仁资警悟八岁能讲所授书以父任为太常寺太祝中皇佑元年进士第调知武进县以远亲不赴易长葛又不往仲淹曰汝昔日以远为言今近矣复何辞纯仁曰岂可重于禄食而轻去父母邪虽近亦不能遂养焉仲淹门下多贤士如胡瑗孙复石介李觏之徒纯仁皆与从游昼夜肄业至夜分不寝置灯帐中帐顶如墨色仲淹没始出仕以著作佐郎知襄城县兄纯佑有心疾奉之如父药膳居服皆躬亲时节之贾昌朝守北都请参幕府以兄辞宋庠荐试馆职谢曰辇毂之下非兄养疾地也富弼责之曰台阁之任岂易得何庸如是卒不就襄城民不蚕织劝使植桑有罪而情轻者视所植多寡除其罚民益赖慕后呼为著作林兄死葬洛阳韩琦富弼贻书洛尹使助其葬既葬尹讶不先闻纯仁曰私室力足办岂宜慁公为哉签书许州观察判官知襄邑县县有牧地卫士牧马以践民稼纯仁捕一人杖之牧地初不隶县主者怒曰天子宿卫令敢尔邪白其事于上劾治甚急纯仁言养兵出于税亩若使暴民田而不得问税安所出诏释之且听牧地隶县凡牧地隶县自纯仁始时旱久不雨纯仁籍境内贾舟谕之曰民将无食尔所贩五谷贮之佛寺候食阙时吾为籴之众贾从命所蓄十数万斛至春诸县皆饥独境内民不知也治平中擢江东转运判官召为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时方议濮王典礼宰相韩琦参知政事欧阳修等议尊崇之翰林学士王珪等议宜如先朝追赠期亲尊属故事纯仁言陛下受命仁宗而为之子与前代定策入继之主异宜如王珪等议继与御史吕诲等更论奏不听纯仁还所授告敕家居待罪既而皇太后手书尊王为皇夫人为后纯仁复言陛下以长君临御奈何使命出房闱异日或为权臣矫托之地非人主自安计寻诏罢追尊起纯仁就职纯仁请出不已遂通判安州改知蕲州历京西提点列狱京西陕西转运副使召还神宗问陕西城郭甲兵粮储如何对曰城郭粗全甲兵粗修粮储粗备神宗愕然曰卿之才朕所倚信何为皆言粗对曰粗者未精之辞如是足矣愿陛下且无留意边功若边臣观望将为他日意外之患拜兵部员外郎兼起居舍人同知谏院奏言王安石变祖宗法度掊克财利民心不宁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愿陛下图不见之怨神宗曰何谓不见之怨对曰杜牧所谓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是也神宗嘉纳之曰卿善论事宜为朕条古今治乱可为监戒者乃作尚书解以进曰其言皆尧舜禹汤文武之事也治天下无以易此愿深究而力行之加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神宗切于求治多延见&#逖小臣咨访阙失纯仁言小人之言听之若可采行之必有累盖知小忘大贪近昧远愿加深察富弼在相位称疾家居纯仁言弼受三朝眷倚当自任天下之重而恤己深于恤物忧疾过于忧邦致主处身二者胥失弼与先臣素厚臣在谏省不敢私谒以致忠告愿示以此章使之自省又论吕诲不当罢御史中丞李师中不可守边及薛向任发运使行均输法于六路纯仁言臣尝亲奉德音欲修先王补助之政今乃效桑羊均输之法而使小人为之掊克生灵敛怨基祸安石以富国强兵之术启迪上也欲求近功忘其旧学尚法令则称商鞅言财利则背孟轲鄙老成为因循弃公论为流俗异己者为不肖合意者为贤人刘琦钱顗等一言便蒙降黜在廷之臣方大半趋附陛下又从而驱之其将何所不至道远者理当驯致事大者不可速成人材不可急求积敝不可顿革傥欲事功亟就必为憸佞所乘宜速还言者而退安石答中外之望不听遂求罢谏职改判国子监去意愈确执政使论之曰毋轻去已议除知制诰矣纯仁曰此言何为至于我哉言不用万锺非所顾也其所上章疏语多激切神宗悉不付外纯仁尽录申中书安石大怒乞加重贬神宗曰彼无罪姑与一善地命知河中府徙成都路转运使以新法不便戒州县未得遽行安石怒纯仁沮格因谗者遣使欲捃摭私事不能得使者以他事鞭伤传言者属官喜谓纯仁曰此一事足以塞其谤请闻于朝纯仁既不奏使者之过亦不折言者之非后竟坐失察僚佐燕游左迁知和州徙邢州未至加直龙图阁知庆州过阙入对神宗曰卿父在庆着威名今可谓世职卿随父既久兵法必精边事必熟纯仁揣神宗有功名心即对曰臣儒家未尝学兵先臣守边时臣尚幼不复记忆且今日事势宜有不同陛下使臣缮治城垒爱养百姓不敢辞若开拓侵攘愿别谋帅臣神宗曰卿之才何所不能顾不肯为朕悉心尔遂行秦中方饥擅发常平粟赈贷僚属请奏而须报纯仁曰报至无及矣吾当独任其责或谤其所全活不实诏遣使按视会秋大稔民欢曰公实活我忍累公邪昼夜争输还之使者至已无所负邠宁间有丛冢使者曰全活不实之罪于此得矣发冢籍骸上之诏本路监司穷治乃前帅楚建中所封也朝廷治建中罪纯仁上疏言建中守法申请间不免有殍死者已坐罪罢去今缘按臣而及建中是一罪再刑也建中犹赎铜三十斤环州种古执熟羌为盗流南方过庆呼冤纯仁以属吏非盗也古避罪讼诏御史治于宁州纯仁就逮民万数遮马涕泗不得行至有自投于河者狱成古以诬告谪亦加纯仁以他过黜知信阳军移齐州齐俗凶悍人轻为盗劫或谓此严治之犹不能戢公一以宽恐不胜其治矣纯仁曰宽出于性若强以猛则不能持久猛而不久以治凶民取玩之道也有西司理院系囚常满皆屠贩盗窃而督偿者纯仁曰此何不保外使输纳邪通判曰此释之复紊官司往往待其以疾毙于狱中是与民除害尔纯仁曰法不至死以情杀之岂理也邪尽呼至庭下训使自新即释去期岁盗减比年大半丐罢提举西京留司御史台时耆贤多在洛纯仁及司马光皆好客而家贫相约为真率会脱粟一饭酒数行洛中以为胜事复知河中诸路阅保甲妨农论救甚力录事参军宋儋年暴死纯仁使子弟视丧小殓口鼻血出纯仁疑其非命按得其妾与小吏奸因会置毒&#肉中纯仁问食肉在第几巡曰岂有既中毒而尚能终席者乎再讯之则儋年素不食&#其曰毒&#肉者盖妾与吏欲为变狱张本以逃死尔实儋年醉归毒于酒而杀之遂正其罪哲宗立复直龙图阁知庆州召为右谏议大夫以亲嫌辞改天章阁待制兼侍讲除给事中时宣仁后垂帘司马光为政将尽改熙宁元丰法度纯仁谓光去其泰甚者可也差役一事尤当熟讲而缓行不然滋为民病愿公虚心以延众论不必谋自己出谋自己出则谄谀得乘间迎合矣役议或难回则可先行之一路以观其究竟光不从持之益坚纯仁曰是使人不得言尔若欲媚公以为容悦何如少年合安石以速富贵哉又云熙宁按问自首之法既已行之有司立文大深四方死者视旧数倍殆非先王宁失不经之意纯仁素与光同志及临事规正类如此初种古因诬纯仁停任至是纯仁荐为永兴军路钤辖又荐知隰州每自咎曰先人与种氏上世有契义纯仁不肖为其子孙所讼宁论曲直哉元佑初进吏部尚书数日同知枢密院事初纯仁与议西夏请罢兵弃地使归所掠汉人执政持之未决至是乃申前议又请归一汉人与十缣事皆施行边俘鬼章以献纯仁请诛之塞上以谢边人不听议者欲致其子收河南故地故赦不杀后又欲官之纯仁复固争然鬼章子卒不至三年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纯仁在位务以博大开上意忠笃革士风章惇得罪去朝廷以其父老欲畀便郡既而中止纯仁请置往咎而念其私情邓绾帅淮东言者斥之不已纯仁言臣尝为绾诬奏坐黜今日所陈为绾已左降不宜录人之过太深宣仁后嘉纳因下诏前日希合附会之人一无所问学士苏轼以发策问为言者所攻韩维无名罢门下侍郎补外纯仁奏轼无罪维尽心国家不可因谮黜官及王觌言事忤旨纯仁虑朋党将炽与文彦博吕公着辨于帘前未解纯仁曰朝臣本无党但善恶邪正各以类分彦博公着皆累朝旧人岂容雷同罔上昔先臣与韩琦富弼同庆历柄任各举所知当时飞语指为朋党三人相继补外造谤者公相庆曰一网打尽此事未远愿陛下戒之因极言前世朋党之祸并录欧阳修朋党论以进知汉阳军吴处厚传致蔡确安州车盖亭诗以为谤宣仁后上之谏官欲置于典宪执政右其说唯纯仁与左丞王存以为不可争之未定闻太师文彦博欲贬于岭峤纯仁谓左相吕大防曰此路自干兴以来荆棘近七十年吾辈开之恐自不免大防遂不敢言及确新州命下纯仁于宣仁后帘前言圣朝宜务宽厚不可以语言文字之间暧昧不明之过诛窜大臣今举动宜与将来为法此事甚不可开端也且以重刑除恶如以猛药治病其过也不能无损焉又与王存谏于哲宗退而上疏其略云盖如父母之有逆子虽天地鬼神不能容贷父子至亲主于恕而已若处之必死之地则恐伤恩确卒贬新州大防奏确党人甚盛不可不问纯仁面谏朋党难辨恐误及善人遂上疏曰朋党之起盖因趋向异同同我者谓之正人异我者疑为邪党既恶其异我则逆耳之言难至既喜其同我则迎合之佞日亲以至真伪莫知贤愚倒置国家之患率由此也至如王安石止因喜同恶异遂至黑白不分至今风俗犹以观望为能后来柄臣固合永为商鉴今蔡确不必推治党人旁及枝叶臣闻孔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则是举用正直而可以化枉邪为善人不仁者自当屏迹矣何烦分辨党人或恐有伤仁化司谏吴安诗正言刘安世交章击纯仁党确纯仁亦力求罢明年以观文殿学士知颍昌府逾年加大学士知太原府其境土狭民众惜地不葬纯仁遣僚属收无主烬骨别男女异穴葬者三千余又推之一路葬以万数计夏人犯境朝廷欲罪将吏纯仁自引咎求贬秩有诏贬官一等徙河南府再徙颍昌召还复拜右仆射因入谢宣仁后帘中谕日或谓卿必先引用王觌彭汝砺卿宜与吕大防一心对曰此二人实有士望臣终不敢保位蔽贤望陛下加察纯仁将再入也杨畏不悦尝有言纯仁不知至是大防约畏为助欲引为谏议大夫纯仁曰谏官当用正人畏不可用大防曰岂以畏常言公邪纯仁始知之后畏叛大防凡有以害大防者无所不至宣仁后寝疾召纯仁曰卿父仲淹可谓忠臣在明肃皇后垂帘时唯劝明肃尽母道明肃上宾唯劝仁宗尽子道卿当似之纯仁泣曰敢不尽忠宣仁后崩哲宗亲政纯仁乞避位哲宗语吕大防曰纯仁有时望不宜去可为朕留之且趣入见问先朝行青苗法如何对曰先帝爱民之意本深但王安石立法过甚激以赏罚故官吏急切以致害民退而上疏其要以为青苗非所当行行之终不免扰民也是时用二三大臣皆从中出侍从台谏官亦多不由进拟纯仁言陛下初亲政四方拭目以观天下治乱实本于此舜举&#陶汤举伊尹不仁者远纵未能如古人亦须极天下之选又群小力排宣仁后垂帘时事纯仁奏曰太皇保佑圣躬功烈诚心幽明共监议者不恤国事一何薄哉遂以仁宗禁言明肃垂帘事诏书上之曰望陛下稽仿而行以戒薄俗苏辙论殿试策问引汉昭变武帝法度事哲宗震怒曰安得以汉武比先帝辙下殿待罪众不敢仰视纯仁从容言武帝雄才大略史无贬辞辙以比先帝非谤也陛下亲事之始进退大臣不当如诃叱奴仆右丞邓润甫越次曰先帝法度为司马光苏辙坏尽纯仁曰不然法本无弊弊则当改哲宗曰人谓秦皇汉武纯仁曰辙所论事与时也非人也哲宗为之少霁辙平日与纯仁多异至是乃服谢纯仁曰公佛地位中人也辙竟落职知汝州全台言苏轼行吕惠卿告词讪谤先帝黜知英州纯仁上疏曰熙宁法度皆惠卿附会王安石建议不副先帝爱民求治之意至垂帘之际始用言者特行贬窜今已八年矣言者多当时御史何故畏避不即纳忠今乃有是奏岂非观望邪御史来之邵言高士敦任成都钤辖日不法事及苏辙所谪太近纯仁言之邵为成都监司士敦有犯自当按发辙与政累年之邵已作御史亦无纠正今乃继有二奏其情可知纯仁凡荐引人材必以天下公议其人不知自纯仁所出或曰为宰相岂可不牢笼天下士使知出于门下纯仁曰但朝廷进用不失正人何必知出于我邪哲宗既召章惇为相纯仁坚请去遂以观文殿大学士加右正议大夫知颍昌府入辞哲宗曰卿不肯为朕留虽在外于时政有见宜悉以闻母事形迹徙河南府又徙陈州初哲宗尝言贬谪之人殆似永废纯仁前贺曰陛下念及此尧舜用心也既而吕大防等窜岭表会明堂肆赦章惇先期言此数十人当终身勿徙纯仁闻而忧愤欲斋戒上疏申理之所亲劝以勿为触怒万一远斥非高年所宜纯仁曰事至于此无一人敢言若上心遂回所系大矣不然死亦何憾乃疏曰大防等年老疾病不习水土炎荒非久处之地又忧虞不测何以自存臣曾与大防等共事多被排斥陛下之所亲见臣之激切止是仰报圣德向来章惇吕惠卿虽为贬谪不出里臣向曾有言深蒙陛下开纳陛下以一蔡确之故常轸圣念今赵彦若已死贬所将不止一蔡确矣愿陛下断自渊衷将大防等引赦原放疏奏忤惇意诋为同罪落职知随州明年又贬武安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时疾失明闻命怡然就道或谓近名纯仁曰七十之年两目俱丧万里之行岂其欲哉但区区之爱君有怀不尽若避好名之嫌则无为善之路矣每戒子弟毋得小有不平闻诸子怨章惇纯仁必怒止之江行赴贬所舟覆扶纯仁出衣尽湿顾诸子曰此岂章惇为之哉既至永韩维责均州其子诉维执政日与司马光不合得免行纯仁之子欲以纯仁与光议役法不同为请纯仁曰吾用君实荐以至宰相昔同朝论事不合则可汝辈以为今日之言则不可也有愧心而生者不若无愧心而死其子乃止居三年徽宗即位钦圣显肃后同听政即日授纯仁光禄卿分司南京邓州居住遣中使至永赐茶药论曰皇帝在藩邸太皇太后在宫中知公先朝言事忠直今虚相位以待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医治纯仁顿首谢道除右正议大夫提举崇福宫不数月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诏之有曰岂唯尊德尚齿昭示宠优庶几鲠论嘉谋日闻忠告纯仁以疾捧诏而泣曰上果用我矣死有余责徽宗又遣中使赐茶药促入觐仍宣渴见之意纯仁乞归许养疾徽宗不得已许之每见辅臣问安否乃曰范纯仁得识一面足矣遂遣上医视疾疾小愈丐以所得冠帔改服色酬医诏赐医章服令以冠帔与族侄疾革以宣仁后诬谤未明为恨呼诸子口占遗表命门生李之仪次第之其略云盖尝先天下而忧期不负圣人之学此先臣所以教子而微臣资以事君又云惟宣仁之诬谤未明致保佑之忧勤不显又云未解疆场之严几空帑藏之积有城必守得地难耕凡八事建中靖国改元之旦受家人贺明日熟寐而卒年七十五诏赙白金三千两敕许洛官给其葬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宣御书碑额曰世济忠直之碑纯仁性夷易宽简不以声色加人谊之所在则挺然不少屈自为布衣至宰相廉俭如一所得奉赐皆以广义庄前后任子恩多先疏族没之日幼子五孙犹未官尝曰吾平生所学得之忠恕二字一生用不尽以至立朝事君接待僚友亲睦宗族未尝须臾离此也每戒子弟曰人虽至愚责人则明虽有聪明恕己则昏苟能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至圣贤地位也又戒曰六经圣人之事也知一字则行一字要须造次颠沛必于是则所谓有为者亦若是尔岂不在人邪弟纯粹在关陕纯仁虑其于西夏有立功意与之书曰大辂与柴车争逐明珠与瓦砾相触君子与小人斗力中国与外邦校胜负非唯不可胜兼亦不足胜不唯不足胜虽胜亦非也亲族有请教者纯仁曰惟俭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其人书于坐隅有文集五十卷行于世子正平正思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五   宋十一   王存 按宋史本传存字正仲润州丹阳人幼善读书年十二辞亲从师于江西五年始归时学者方尚雕篆独为古文数十篇乡老先生见之自以为不及庆历六年登进士第调嘉兴主簿擢上虞令豪姓杀人久莫敢问存至按以州吏受赇豪赂他官变其狱存反为罢去久之除密州推官修洁自重为欧阳修吕公着赵概所知治平中为国子监直讲迁秘书省著作佐郎历馆阁校勘集贤校理史馆检讨知太常礼院存故与王安石厚安石执政数引与论事不合即谢不往存在三馆历年不少贬以干进尝召见便殿累上书陈时政因及大臣无所附丽皆时人难言者元丰元年神宗察其忠实无党以为国史编修官修起居注时起居注虽日侍而奏事必&#中书俟旨存乞复唐贞观左右史执笔随宰相入殿故事神宗韪其言听直前奏事自存始也明年以右正言知制诰同修国史兼判太常寺论圜丘合祭天地为非古当亲祠北郊如周礼官制行神宗切于用人存请自熙宁以来群臣缘论事得罪或诖误被斥而情实纳忠非大过者随材召擢以备官使语合神宗意收拔者甚众又言赦令出上恩而比岁议法治狱者多乞不以赦降原减官司禁谒本防请托而吊死问疾一切杜绝皆非便也执政不悦五年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京师并河居人盗凿汴堤以自广或请令培筑复故又按民庐侵官道者使撤之二谋出自中人既有诏矣存曰此吾职也入言之即日弛其役都人欢呼相庆进枢密直学士改兵部尚书转户部神宗崩哲宗立永裕陵财费不逾时告备宰相乘间复徙之兵部太仆寺请内外马事得专达毋隶驾部存言如此官制坏矣先帝正省台寺监之职使相临制不可徇有司自便而隳已成之法元佑初还户部固辞不受二年拜中大夫尚书右丞三年迁左丞有建议罢教畿内保甲者存言今京师兵籍益削又废保甲不教非国家根本久长之计且先帝不惮艰难而为之既已就绪无故而废之不可门下侍郎韩维罢存言去一正人天下失望忠谠沮气谗邪之人争进矣又论杜纯不当罢侍御史王觌不当罢谏官四方奏谳大辟刑部援比请贷都省屡以无可矜恕却之存曰此祖宗制也有司欲生而朝廷破例杀之可乎又言比废进士专经一科参以诗赋失先帝黜词律崇经术之意河决而北几十年水官议还故道存争之曰故道已高水性趋下徒费财力恐无成功卒辍其役蔡确以诗怨讪存与范纯仁欲薄其罪确再贬新州存亦罢以端明殿学士知蔡州始存之徙兵部确力也至是为确罢士大夫善其能损怨岁余加资政殿学士知扬州扬润相去一水用故相例得岁过家上冢出赐钱给邻里又具酒食召会父老亲与酬酢乡党传为美谈召为吏部尚书时在廷朋党之论炽存为哲宗言人臣朋党诚不可长然或不察则滥及善人庆历中或指韩琦富弼范仲淹欧阳修为党赖仁宗圣明不为所惑今日果有进此说者愿陛下察之由是复与任事者戾除知大名府改知杭州绍圣初请老提举崇禧观迁右正议大夫致仕旧制当得东宫保傅议者指存尝议还西夏侵地故杀其恩典既而降通议大夫存尝悼近世学者贵为公卿而祭祀其先但备庶人之制及归老筑居首营家庙建中靖国元年卒年七十九赠左银青光禄大夫存性宽厚平居恂恂不为诡激之行至其所守确不可夺司马光尝曰并驰万马中能驻足者其王存乎  赵瞻 按宋史本传瞻字大观其先亳州永城人父刚太子宾客徙凤翔之盩厔瞻举进士第调孟州司户参军移万泉令捐圭田修学宫士自远而至改知夏县作八监堂书古贤令长治迹以自监又以秘书丞知永昌县筑六堰灌田岁省科敛数十万水讼咸息民以比召杜升太常博士知威州瞻以威茂杂群獠险而难守不若合之而建郡于文川条着其详为因山别录后熙宁中朝廷经理西南就瞻取其书考焉迁尚书屯田员外郎英宗治平初自都官员外郎除授侍御史上疏曰英断独化人主至权也审至权者当主以天下之大公揆以天下之正论如是而后权可一也若夫积久之敝陛下其思焉刑赏施设之失可革则革号令言动之过可止则止辅相赖其用宜责其劾台谏知其才宜信其说兵柄宜削诸宦官边议宜付宿将盖权不可矫而为也以从天下之望耳英宗称善久之诏遣内侍王昭明等四人为陕西诸路钤辖招抚诸部瞻以唐用宦者为观军容宣慰等使后世以为至戒宜追还内侍责成守臣章三上言甚激切会文彦博孙沔经略西夏别遣冯京安抚诸路瞻又请罢京使专委宿将夏人入侵王官庆帅孙长卿不能御加长卿集贤院学士瞻言长卿当黜不宜赏赏罚倒置京东盗贼数起瞻请易置曹濮守臣之不才者未报乃求退力言追还昭明等英宗改容纳其言二年秋京师大水诏百官言事多留中瞻请悉出章疏付两省详择以闻从之时议追崇濮安懿王瞻引汉师丹董宏事谓其属薛温其曰事将类此吾必以死争固吾所也中书请安懿王称亲瞻争曰仁宗既下明诏子陛下议者顾惑礼律所生所养之名妄相訾难彼明知礼无两父贰斩之义敢裂一字之词以乱厥真且文有去妇出母者去已非妇出不为母辞穷直书岂足援以断大议哉臣请与之庭辨以定邪正已而皇太后手书尊王为皇瞻叹曰向者太后切责大臣议乃得罢今邪臣与中官交缔归过至尊而自为之地吾与首议之臣不并生矣因复力陈会假太常少卿接契丹贺正使入对英宗问前事对曰陛下为仁宗子而濮王又称皇考则是二父二父非礼英宗曰御史尝见朕欲皇考濮王乎瞻曰此乃大臣之议陛下未尝自言英宗曰是中书过耳朕自数岁时先帝养为子岂敢称濮考瞻曰臣请退谕中书作诏以晓天下时连日晦冥英宗指天示瞻曰天道如此安敢妄为褒尊朕意已决无庸宣告瞻曰陛下祗畏天戒不以私妨公甚盛德也及使还闻吕诲等谏濮议皆罢去乞与同贬不报趣入对英宗曰卿欲就龙逢比干之名孰若效伊尹傅说哉瞻皇惧言臣不敢奉诏使朝廷有同罪异罚之讥遂通判汾州神宗即位迁司封员外郎知商州又除提点陕西刑狱熙宁三年为开封府判官神宗问卿知青苗法便乎对曰青苗法唐行之于季世扰攘中掊民财诚便今欲为长久计爱养百姓诚不便初王安石欲瞻助己使其党饵以知杂御史瞻不应由是不得留京师出为陕西转运副使改永兴军转运使以亲老请知同州七年朝廷患钱重议以交子权之命瞻制置瞻曰有本钱足恃法乃可行如多出空券是罔民也议不合移京西转运使又以亲老不行徙陕州请还乡里除提举凤翔太平宫丁外艰服除易朝请大夫知沧州哲宗立转朝议大夫召为太常少卿迁户部侍郎元佑三年擢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明年以中大夫同知院事因进对言机政所急人才而已今臣选武臣难遽尽知请诏诸路安抚转运使举使臣科别其才第为三等籍之以备选注初元丰中河决小吴北注界河东入于海神宗诏东流故道淤高理不可回其勿复塞乃开大吴以护北都至是都水王令图请还河故道下执政议瞻曰自河决已八年未有定论今遽兴大役役夫三十万用木二千万臣窃忧焉朝廷方遣使相视若以东流未便宜亟从之若以为可回宜为数岁之计以缓民力议者又谓河入界河而北则失中国之险昔澶渊之役非河为限则北兵不止瞻曰王者恃德不恃险昔尧舜都蒲冀周汉都咸镐皆历年数百不闻以河障外国澶渊之役盖庙社之灵章圣之德将相之智勇故敌帅授首岂独河之力哉后使者以东流非便水官请复塞北流瞻固争之卒诏罢役如瞻所议洮河诸族以青唐首领寖弱可制欲倚中国兵威以废之边臣亟请兴师瞻曰不可御外国以大信为本且既爵命之彼虽失众心无犯王略之罪何辞而伐之若其不克则兵端自此复起矣乃止瞻又奏废渠阳军以纾荆湖之力乞诏谕西夏使归永乐遗民夏人听命五年卒年七十二太皇太后语辅臣曰惜哉忠厚君子也车驾亲临辍视朝二日赠银青光禄大夫谥曰懿简绍圣中言者以傅会元佑诸臣追夺所赠官列于党籍瞻着春秋论二十卷史记抵牾论五卷唐春秋五十卷奏议十卷文集二十卷西山别录一卷  吕大防 按宋史本传大防字微仲其先汲郡人祖通太常博士父蕡比部郎中通葬京兆蓝田遂家焉大防进士及第调冯翊主簿永寿令县无井远没于涧大防行近境得二泉欲导而入县地势高下众疑无成理大防用考工水地置泉之法以准之不旬日果疏为渠民赖之号曰吕公泉迁著作佐郎知青城县故时圭田粟入以大斗而出以公斗获利三倍民虽病不敢诉大防始均出纳以平其直事转闻诏立法禁命一路悉输租于官概给之青城外控汶川与敌相接大防据要置逻密为之防禁山之樵采以严障蔽韩绛镇蜀称其有王佐才入权盐铁判官英宗即位改太常博士御史阙内出大防与范纯仁姓名命为监察御史里行首言纪纲赏罚未厌四方之望者有五进用大臣而权不归上大臣疲老而不得时退外国骄蹇而不择将帅议论之臣裨益阙失而大臣沮之疆场左右之臣有败事而被赏举职而获罪者又言富弼病足请解机务章十余上而不纳张升年几八十聪明已耗衰乞骸骨而不从吴奎有三年之丧以其子召之者再遣使召之者又再程戡辞老不能守边恐死塞上免以尸柩还家为请亦不许陛下欲尽君臣之分使病者得休丧者得终老者得尽其余年则进退尽礼亦何必过为虚饰使四人之诚不得自达邪是岁京师大水大防曰雨水之患至入宫城庐舍杀人害物此阴阳之沴也即陈八事曰主威不立臣权太盛邪议干正私恩害公辽夏连谋盗贼恣行群情失职刑罚失平会执政议濮王称考大防上言先帝起陛下为皇子馆于宫中凭几之命绪言在耳皇天后土实知所托设使先帝万寿陛下犹为皇子则安懿之称伯于理不疑岂可生以为子没而背之哉夫人君临御之始宜有至公大义厌服天下以结其心今大臣首欲加王以非正之号使陛下顾私恩而违公议非所以结天下之心也章累十数上出知休宁县神宗立通判淄州熙宁元年知泗州为河北转运副使召直舍人院韩绛宣抚陕西命为判官又兼河东宣抚判官除知制诰四年知延州大防欲城河外荒堆寨众谓不可守大防留戍兵修堡障有不从者斩以徇会环庆兵乱绛坐黜大防亦落知制诰以太常博士知临江军数月徙知华州华岳摧自山属渭河被害者众大防奏疏援经质史以验时事其略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先王所以兴也我生不有命在天后王所以坏也书云惟先格王正厥事愿仰承天威俯酌时变为社稷至计除龙图阁待制知秦州元丰初徙永兴神宗以彗星求言大防陈三说九宜曰治本曰缓末曰纳言养民教士重谷治本之宜三也治边治兵缓末之宜二也广受言之路宽侵官之罚恕诽谤之罪容异同之论此纳言之宜四也累数千言时用兵西夏调度百出有不便者辄上闻务在宽民及兵罢民力比他路为饶供亿军须亦无乏绝进直学士居数年知成都府哲宗即位召为翰林学士权开封府有僧诳民取财因讼至庭下验治得情命抱具狱即其所杖之他挟奸者皆遁去馆伴契丹使其使黠语颇及朝廷大防密擿其隐事诘之曰北朝试进士至心独运赋不知此题于书何出使错&#不能对自是不敢复出嫚词迁吏部尚书夏使来诏访以待遇之计且曰向者所得边地虽建立城堡终虑孤绝难保弃之则弱国守之又有后悔为当奈何大防言夏本无能为然屡遣使而不布诚款者盖料我急于议和耳今使者到关宜令押伴臣僚扣其不贺登极以观厥意足以测情伪矣新收疆土议者多言可弃此虑之不熟也至于守御之策惟择将帅为先太祖用姚内斌董遵诲守环庆西人不敢入侵昔以二州之力御敌而有余今以九州之大奉边而不足由是言之在于得人而已元佑元年拜尚书右丞进中书侍郎封汲郡公西方息兵青唐羌以为中国怯使大将鬼章青宜结犯边大防命洮州诸将乘间致讨生擒之三年吕公着告老宣仁后欲留之京师手札密访至于四五超拜大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提举修神宗实录大防见哲宗年益壮日以进学为急请敕讲读官取仁宗迩英御书解释上之置于坐右又摭干兴以来四十一事足以为劝戒者分上下篇标曰仁祖圣学使人主有欣慕不足之意哲宗御迩英阁召宰执讲读官读宝训至汉武帝籍南山提封为上林苑仁宗曰山泽之利当与众共之何用此也丁度曰臣事陛下二十年每奉德音未始不及于忧勤此盖祖宗家法尔大防因推广祖宗家法以进曰自三代以后唯本朝百二十年中外无事盖由祖宗所立家法最善臣请举其略自古人主事母后朝见有时如汉武帝五日一朝长乐宫祖宗以来事母后皆朝夕见此事亲之法也前代大长公主用臣妾之礼本朝必先致恭仁宗以侄事姑之礼见献穆大长公主此事长之法也前代宫闱多不肃宫人或与廷臣相见唐入阁图有昭容位本朝宫禁严密内外整肃此治内之法也前代外戚多预政事常致败乱本朝母后之族皆不预此待外戚之法也前代宫室多尚华侈本朝宫殿止用赤白此尚俭之法也前代人君虽在宫禁出舆入辇祖宗皆步自内庭出御后殿岂乏人力哉亦欲涉历广庭稍冒寒暑此勤身之法也前代人主在禁中冠服苟简祖宗以来燕居必以礼窃见陛下昨郊礼毕具礼谢太皇太后此尚礼之法也前代多深于用刑大者诛戮小者远窜惟本朝用法最轻臣下有罪止于罢黜此宽仁之法也至于虚己纳谏不好畋猎不尚玩好不用玉器不贵异味此皆祖宗家法所以致太平者陛下不须远法前代但尽行家法足以为天下哲宗甚然之大防朴厚憃直不植党朋与范纯仁并位同心戮力以相王室立朝挺挺进退百官不可干以私不市恩嫁怨以邀声誉凡八年始终如一恳乞避位宣仁后曰上方富于春秋公未可即去少须岁月吾亦就东朝矣未果而后崩为山陵使复命以观文殿大学士左光禄大夫知颍昌府寻改永兴军使便其乡社入辞哲宗劳慰甚渥曰卿暂归故乡行即召矣未几左正言上官均论其隳坏役法右正言张商英御史周秩刘拯相继攻之夺学士知随州贬秘书监分司南京居郢州言者又以修神宗实录直书其事为诬诋徙安州兄大忠自渭入对哲宗询大防安否且曰执政欲迁诸岭南朕独令处安陆为朕寄声闻之大防朴直为人所卖三二年可复相见也大忠泄其语于章惇惇惧绳之愈力绍圣四年遂贬舒州团练副使安置循州至虔州信丰而病语其子景山曰吾不复南矣吾死汝归吕氏尚有遗种遂薨年七十一大忠请归葬许之大防身长七尺眉目秀发声音如钟自少持重无嗜好过市不左右游目燕居如对宾客每朝会威仪翼如神宗常目送之与大忠及弟大临同居相切磋论道考礼冠昏丧祭一本于古关中言礼学者推吕氏尝为乡约曰凡同乡者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有善则书于籍有过若违约者亦书之三犯而行罚不悛者绝之徽宗即位复其官高宗绍兴初又复大学士赠太师宣国公谥曰正愍  刘摰子 跂 按宋史本传摰字莘老永静东光人儿时父居正课以书朝夕不少间或谓君止一子独不可少宽邪居正曰正以一子不可纵也十岁而孤鞠于外氏就学东平因家焉嘉佑中擢甲科历冀州南宫令县比不得入俗化雕敝其赋甚重输绢匹折税钱五百绵两折钱三十民多破产摰援例旁郡条请裁以中价转运使怒将劾之摰固请曰独一州六邑被此苦决非法意但朝廷不知耳遂告于朝三司使包拯奏从其议自是绢为钱千三百绵七十有六民欢呼至泣下曰刘长官活我是时摰与信都令李冲清河令黄莘皆以治行闻人称为河朔三令徙江陵观察推官用韩琦荐得馆阁校勘王安石一见器异之擢检正中书礼房默默非所好也才月余为监察御史里行欣然就职归语家人曰趣装毋为安居计未及陛对即奏论亳州狱起正小人意在倾富弼以市进今弼已得罪愿少宽之又言程昉开漳河调发猝迫人不堪命赵子几擅升畿县等使纳役钱县民日数千人遮诉宰相京师喧然何以示四方张靓王廷老擅增两浙役钱督赋严急人情嗟怨此皆欲以羡余希赏愿行显责明朝廷本无聚敛之意及入见神宗面赐褒谕因问卿从学王安石邪安石极称卿器识对曰臣东北人少孤独学不识安石也退而上疏曰君子小人之分在义利而已小人才非不足用特心之所向不在乎义故希赏之志每在事先奉公之心每在私后陛下有劝农之意今变而为烦扰陛下有均役之意今倚以为聚敛其有爱君之心忧国之言者皆无以容于其间今天下有喜于敢为有乐于无事彼以此为流俗此以彼为乱常畏义者以进取为可耻嗜利者以守道为无能此风浸成汉唐党祸必起矣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臣愿陛下虚心平听审察好恶前日意以为是者今更察其非前日意以为短者今更用其长稍抑虚哗轻伪志近忘远幸于苟合之人渐察忠厚慎重难进易退可与有为之士收过与不及之俗使会于大中之道则施设变化惟陛下号令之而已又论率钱助役官自雇人有十害其略曰天下州县户役虚实重轻不同今等以为率则非一法所能齐随其所宜各自立法则纷扰散殊何以统率一也新法谓版籍不实故令别立等第且旧籍既不可信今何以得其无失不独搔扰生事患将使富输少贫输多二也天下上户少中户多上户役数而重故以助钱为幸中户役简而轻下户役所不及今概使输钱则为不幸三也有司欲多得雇钱而患上户之寡故不用旧籍临时升降使民何以堪命四也岁有丰凶而役人有定数助钱不可阙非若税赋有倚阁减放之期五也谷麦布帛岁有所出而助法必输见钱六也二税科买色目已多又概率钱以竭其所有斯民无有悦而愿为农者户口当日耗失七也侥幸者又将缘法生奸如近日两浙倍科钱数自以为功八也差法近者十余年远或二十年乃一充役民安习之久矣今官自雇人直重则民不堪轻则人不愿不免以力驱之就役九也且役人必用乡户家有常产则必知自爱性既愚实则罕有盗欺今一切雇募但得轻猾浮伪之人巧诈相资何所不至十也会御史中丞杨绘亦言其非安石使张琥作十难以诘之琥辞不为司农曾布请为之既作十难且劾挚绘欺诞怀向背诏问状绘惧谢罪挚奋曰为人臣岂可压于权势使天子不知利害之实即条对所难以伸其说且曰臣待罪言责采士民之说以闻于上职也今有司遽令分析是使之较是非争胜负交口相直无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所谓向背则臣所向者义所背者利所向者君父所背者权臣愿以臣章并司农奏宣示百官考定当否如臣言有取幸早施行若稍涉欺罔甘就窜逐不报摰明日复上疏曰陛下起居言动躬蹈德礼夙夜厉精以亲庶政天下未至于安且治者谁致之邪陛下注意以望太平而自以太平为己任得君专政者是也二三年间开阖动摇举天下无一物得安其所者盖自青苗之议起而天下始有聚敛之疑青苗之议未允而均输之法行均输之法方扰而边鄙之谋动边鄙之祸未艾而助役之事兴至于求水利行淤田并州县兴事起新难以遍举其议财则市井屠贩之人皆召至政事堂其征利则下至历日而官自鬻之推此而往不可究言轻用名器淆混贤否忠厚老成者摈之为无能狭少儇辩者取之为可用守道忧国者谓之流俗败常害民者谓之通变凡政府谋议经画除用进退独与一掾属决之然后落笔同列预闻反在其后故奔走乞丐之人其门如市今西夏之款未入反侧之兵未安三边疮痍流溃未定河北大旱诸路大水民劳财乏县官减耗圣上忧勤念治之时而政事如此皆大臣误陛下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也疏奏安石欲窜之岭外神宗不听但谪监衡州盐仓绘出知郑州琥亦落职摰乞诣郓迁葬然后奔赴贬所许之先是仓吏与纲兵奸利相市盐中杂以伪恶远人未尝食善盐挚悉意视且储其羡以为赏弊减什七父老目为学士盐久之签书南京判官会司农新令尽斥卖天下祠庙依坊场河渡法收净利南京阏伯庙岁钱四十六贯微子庙十三贯摰叹曰一至于此往见留守张方平曰独不能为朝廷言之邪方平瞿然托挚为奏曰阏伯迁商丘主祀大火火为国家盛德所乘历世尊为大祀微子宋始封之君开国此地本朝受命建号所因又有双庙者唐张巡许远孤城死贼能捍大患今若令承买小人规利冗渎慢何所不为岁收微细实损大体欲望留此三庙以慰邦人崇奉之意从之又见方平传入同知太常礼院元丰初改集贤校理知大宗正寺丞为开封府推官神宗开天章阁议新官制除摰礼部郎中曰此南宫舍人非他曹比无出刘摰者即命之俄迁右司郎中初宰掾每于执政分厅时请间白事多持两端伺意指挚始请以公礼聚见共决可否或不便摰所请坐以开封不置历事罢归明年起知滑州哲宗即位宣仁后同听政召为吏部郎中改秘书少监擢侍御史上疏曰昔者周成王幼冲践祚师保之臣周公太公其人也仁宗皇帝盛年嗣服用李维晏殊为侍读孙奭冯元为侍讲听断之暇召使入侍陛下春秋鼎盛在所资养愿选忠信孝悌惇茂老成之人以充劝讲进读之任便殿燕坐时赐延对执经诵说以广睿智仰副善继求治之志他日讲筵进读至仁宗不避庚戌临奠张士逊侍讲曰国朝故事多避国音国朝角音木也故畏庚辛哲宗问果当避否摰进曰阴阳拘忌圣人不取如正月祈谷必用上辛此岂可改也汉章帝以反支日受章奏唐太宗以辰日哭张公谨仁宗不避庚戌日皆陛下所宜取法哲宗然之摰又言谏官御史员缺未补监察虽满六员专以察治官司公事而不预言责臣请增补台谏并许言事时蔡确章惇在政地与司马光不相能挚因久旱上言洪范庶征肃时雨若五行传政缓则冬旱今庙堂大臣情志乖暌议政之际依违排狠语播于外可谓不肃政令二三舒缓不振比日日青无光风霾昏曀上天警告皆非小变愿进忠良通壅塞以答天戒蔡确为山陵使神宗灵驾发引前夕不入宿摰劾之不报及使回既朝即视事摰又奏确不引咎自劾无何确上表自陈尝请收拔当世之耆艾以陪辅王室蠲省有司之烦碎以慰安民心摰谓使确诚有是请不言于先朝为不忠之罪言于今日为取容之计诚无是请则欺君莫大于此又疏确过恶大略有十论章惇凶悍轻侻无大臣体皆罢去初神宗更新学制养士以千数有司立为约束过于烦密摰上疏曰学校为育材首善之地教化所从出非行法之所虽群居众聚帅而齐之不可无法亦有礼义存焉先帝体道制法超汉轶唐养士之盛比隆三代然而比以太学屡起狱讼有司缘此造为法禁烦苛愈于治狱条目多于防盗上下疑贰以求苟免甚可&#者博士诸生禁不相见教谕无所施质问无所从月巡所隶之斋而已斋舍既不一随经分隶则又易博士兼巡礼斋诗博士兼巡书斋所至备礼请问相与揖诺亦或不交一言而退以防私请以杜贿赂学校如此岂先帝所以造士之意哉治天下者遇人以君子长者之道则下必有君子长者之行而应乎上若以小人犬彘遇之彼将以小人犬彘自为而况以此行于学校之间乎愿罢其制又请杂用经义诗赋取士复贤良方正科罢常平免役引朱光庭王岩叟为言官执宪数月正色弹劾多所贬出百僚敬惮时人以比包拯吕诲元佑元年擢御史中丞摰上疏曰上之所好下必有甚朝廷意在总核下必有刻薄之行朝廷务在宽大下必有苟简之事习俗怀利迎意趋和所为近似而非上之意本然也今因革之政本殊而观望之俗故在昨差役初行监司已有迎合争先不校利害一概定差一路为之骚动者朝廷察其如此固已黜之矣以是观之大约类此向来黜责数人者皆以非法掊克市进害民然非欲使之漫不省事昧者不达矫枉过正顾可不为之禁哉请立监司考绩之制拜尚书右丞连进左丞中书侍郎迁门下侍郎胡宗愈除右丞谏议大夫王觌疏其非是宣仁后怒将加深谴摰开救甚力帘中厉声曰若有人以门下侍郎为奸邪甘受之否摰曰陛下审察毁誉每如此天下幸甚然愿顾大体宗愈进用自有公议必致贬谏官而后进恐宗愈亦所未安宣仁后意解觌得补郡去摰与同列奏事论人才挚曰人才难得能否不一性忠实而才识有余上也才识不逮而忠实有余次也有才而难保可藉以集事又其次也怀邪观望随时势改变此小人也终不可用哲宗及宣仁后曰卿常能如此用人国家何忧六年拜尚书右仆射摰性峭直有气节通达明锐触机辄发不为利怵威诱自初辅政至为相修严宪法辨白邪正专以人物处心孤立一意不受谒请子弟亲戚入官皆命赴铨部以格调选未尝以干朝廷与吕大防同位国家大事多决于大防惟进退士大夫实执其柄然持心少恕勇于去恶竟为朋谗奇中先是邢恕谪官永州以书抵摰摰故与恕善答其书有永州佳处第往以俟休复之语排岸官茹东济倾险人也有求于摰不得见其书阴录以示御史中丞郑雍侍御史杨畏二人方交章击摰遂笺释其语上之曰休复者语出周易以俟休复者俟他日太皇太后复子明辟也又章惇诸子故与摰之子游摰亦间与之接雍畏谓延见接纳为牢笼之计以冀后福宣仁后于是面谕摰曰言者谓卿交通匪人为异日地卿当一心王室若章惇者虽以宰相处之未必乐也挚皇惧退上章自辨执政亦为之言宣仁后曰垂帘之初摰排斥奸邪实为忠直但此二事非所当为也以观文殿学士罢知郓州给事中朱光庭驳云摰忠义自奋朝廷擢之大位一旦以疑而罢天下不见其过光庭亦罢七年徙大名又为雍等所遏徙知青州绍圣初来之邵周秩论摰变法弃地罪夺职知黄州再贬光禄卿分司南京蕲州居住将行语诸子曰上用章惇吾且得罪若惇顾国事不迁怒百姓但责吾曹死无所恨正虑意在报复法令益峻奈天下何忧形于色无一言及迁谪意四年陷邢恕之谤贬鼎州团练副使新州安置惟一子从家人涕泣愿侍皆不听至数月以疾卒年六十八初摰与吕大防为相文及甫居丧在洛怨望服除恐不得京官抵书邢恕曰改月遂除入朝之计未可必当涂猜怨于鹰扬者益深其徒实繁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济之以粉昆必欲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可为寒心其谓司马昭者指吕大防独当国久粉昆者世以驸马都尉为粉侯韩嘉彦尚主以兄忠彦为粉昆也恕以书示蔡硕蔡渭渭上书讼摰及大防等十余人陷其父确谋危宗社引及甫书为证时章惇蔡卞诬造元佑诸人事不已因是欲杀摰及梁焘王岩叟等以为挚有废立之意遂起同文馆狱用蔡京安惇杂治逮问及甫及甫元佑末阙 德大防除权侍郎又忠彦虽罢哲宗眷之未 衰乃托其亡父尝说司马昭指刘摰粉谓王岩叟面白如粉昆谓梁焘字况之况犹兄也又问实状但云疑其事势如此会摰卒京奏不及考验遂免其子官与家属徙英州凡三年死于瘴者十人徽宗立诏反其家属用子跂请得归葬跂又伏阙诉及甫之诬遂贬及甫并渭于湖外复摰中大夫蔡京为相降朝散大夫后又复观文殿大学士大中大夫绍兴初赠少师谥曰忠肃摰嗜书自幼至老未尝释卷家藏书多自雠校得善本或手抄录孜孜无倦少好礼学其究三礼视诸经尤粹晚好春秋考诸儒异同辨其得失通圣人经意为多其教子孙先行实后文艺每曰士当以器识为先一号为文人无足观矣跂能为文章遭党事为官拓落家居避祸以寿终  韩维 按宋史本传维字持国以进士奏名礼部方亿辅政不肯试大廷受荫入官父没后闭门不仕宰相荐其好古嗜学安于静退召试学士院辞不就富弼辟河东幕府史馆修撰欧阳修荐为检讨知太常礼院礼官议祫享东向位维请虚室以待太祖温成后立庙用乐维以为不如礼请一切裁去议陈执中谥以为张贵妃治丧皇仪殿追册位号皆执中所建宜曰荣灵诏谥曰恭维曰责难于君谓之恭执中何以得此议讫不行乞罢礼院以秘阁校理通判泾州神宗封淮阳郡王颍王维皆为记室参军王每事咨访维悉心以对至拜起进趋之容皆陈其节尝与论天下事语及功名维曰圣人功名因事始见不可有功名心王拱手称善闻维引疾诸郡上章留之时禁中遣使泛至诸臣家为王择妃维上疏曰王孝友聪明动履法度方向经学以观成德今卜族授室宜历选勋望之家谨择淑媛考古纳采问名之义以礼成之不宜苟取华色而已左右史阙英宗访除授例执政曰用馆阁久次及进士高第者帝曰第择人不必专取高科执政以维对遂同修起居注侍迩英讲帝初免丧简默不言维上疏曰迩英阁者陛下燕闲之所也侍于侧者皆献纳论思之臣陈于前者非经则史可以博咨访之义穷仁义之道究成败之原今礼制终毕臣下倾耳以听玉音陛下之言此其时也臣请执笔以俟进知制诰知通进银台司御史吕诲等以濮议得罪维谏曰诲等审议守职不过欲陛下尽如先王之法而止尔请追还前诏令百官详议以尽人情复诲等职任以全政体既而责命不由门下维又言罢黜御史事关政体而不使有司与闻纪纲之失无甚于此乞解银台司不从遂阖门待罪有诏举台官二人维言吕诲范纯仁有已试之效愿复其职翰林学士范镇坐批荅不合旨出补郡维言镇所失只在文字当涵容之前黜钱公辅中外以为太重连退二近臣而众莫知其所谓自此谁敢尽忠者颍王为皇太子兼右庶子神宗即位维进言百执事各有职位当责任若代之行事最为失体天下大事不可猝为人君设施自有先后因释滕文公问孟子居丧之礼推后世礼文之变以伸规讽帝皆嘉纳除龙图阁直学士御史中丞王陶弹宰相韩琦为跋扈罢为翰林学士维言中丞之言是宰相安得无罪若其非是安得止罢台职令为学士是迁也参知政事吴奎论陶事出知青州维言进退大臣不当如是诏迁奎官维又言执政罢免则为降黜今复迁官则为褒进二者理难并行此与王陶罢中丞而加学士何以异章上奎还就职维援前言求去知汝州数月召兼侍讲判太常寺初僖祖主已迁及英宗祔庙中书以为僖祖与稷契等不应毁其庙维言太祖戡定大乱子孙遵业为宋太祖无可议者僖祖虽为高祖然仰迹功业非有所因若以所事稷契事之惧有所未安宜如故便王安石方主初议持不行熙宁二年进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明年为御史中丞以兄绛在枢府力辞之安石亦恶其言保甲事复使为开封始分置八厢决轻刑毂下清肃时吴充为三司使帝曰维充以文学进及任烦剧而皆称职可谓得人矣兼侍读学士充群牧使考试制举人孔文仲对策入等以切直罢归维言陛下毋谓文仲为一贱士黜之何损臣恐贤俊解体忠良结舌阿谀苟合者将窥隙而进为祸不细安石益恶之枢密使文彦博求去帝曰密院事剧当除韩维佐卿明日维奏事殿中以言不用请郡帝曰卿东宫旧人当留以辅政对曰使臣言得行贤于富贵若缘攀附旧恩以进非臣之愿也遂出知襄州改许州七年二月召为学士承旨入对帝曰天久不雨朕日夜焦劳奈何维曰陛下忧闵旱灾损膳避殿此乃举行故事恐不足以应天变当痛自责己广求直言退又上疏曰近畿内诸县督索青苗钱甚急往往鞭挞取足至伐桑为薪以易钱货旱灾之际重罹此苦若夫动甲兵危士民匮财用于荒夷之地朝廷处之不疑行之甚锐至于蠲除租税宽裕逋负以救愁苦之民则迟迟而不肯发望陛下奋自英断行之过于养人犹愈过于杀人也上感悟即命维草诏求直言其略曰意者听纳不得于理与狱讼非其情与赋敛失其节与忠言谠论郁于上闻而阿谀壅蔽以成其私者众与诏出人情大悦有旨体量市易免行利病权罢方田保甲是日乃雨王安石罢会绛入相加端明殿学士知河阳复知许州帝幸旧邸进资政殿学士曾巩当制称其纯明亮直帝令改命词维知帝意请提举嵩山崇福宫帝崩赴临阙庭宣仁后手诏劳问维对曰人情贫则思富苦则思乐困则思息郁则思通诚能常以利民为本则民富常以忧民为心则民乐赋役非人力所堪者去之则劳困息法禁非人情所便者蠲之则郁塞通推此而广之尽诚而行之则子孙观陛下之德不待教而成矣未几起知陈州未行召兼侍读加大学士常言先帝以夏国主秉常废故兴问罪之师今既复位有蕃臣礼宜还其故地因陈兵不可不息者三地不可不弃者五又言仁宗选建储嗣一时忠勋皆被宠禄范镇首开此议赏独不及愿褒显其功镇于是复起用元佑更役法命维详定时四方书疏多言其便维谓司马光曰小人议论希意迎合不可不察成都转运判官蔡曚附会定差维恶而劾之执政欲废王安石新经义维以当与先儒之说并行论者服其平拜门下侍郎御史张舜民以言事罢王岩叟救之折简密询上官均语泄诏岩叟分析维曰臣下折简聚谈更相督责乃是相率为善何害于理若琐琐责善惧于国事无益也维处东省逾年有忌之者密为谗诉诏分司南京尚书右司王存抗声帘前曰韩维得罪莫知其端臣窃为朝廷惜乃还大学士知邓州兄绛为之请改汝州久之以太子少傅致仕转少师绍圣中坐元佑党降左朝议大夫再谪崇信军节度副使均州安置诸子乞纳官爵听父里居哲宗览奏恻然许之元符元年以幸睿成宫复左朝议大夫是岁卒年八十二徽宗初悉追复旧官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六   宋十二   许将 按宋史本传将字冲元福州闽人举进士第一欧阳修读其赋谓曰君辞气似沂公未可量也签书昭庆军判官代还当试馆职辞曰起家为官本代耕尔愿以守选余日读所未见书宰相善其志以通判明州神宗召对除集贤校理同知礼院编修中书条例自太常丞当转博士超改右正言明日直舍人院又明日判流内铨皆神宗特命举朝荣之初选人调拟先南曹次考功综核无法吏得缘文为奸选者又不得诉长吏将奏罢南曹辟公舍以待来诉者士无留难进知制诰特敕不试而命之契丹以兵二十万压代州境遣使请代地岁聘之使不敢行以命将将入对曰臣备位侍从朝廷大议不容不知万一北人言及代州事不有以折之则伤国体遂命将诣枢密院阅文书及至北境居人跨屋栋聚观曰看南朝状元及肄射将先破的契丹使萧禧馆客禧果以代州为问将随问随答禧又曰界渠未定顾和好体重吾且往大国分画矣将曰此事申饬边臣岂不可何以使为禧惭不能对归报神宗善之以将知审官西院直学士院判尚书兵部时河北保甲陕西河东弓箭社闽楚枪仗手虽有名籍其多少与年月不均以致阅按无法将一切整摄之进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为同进所忌会治太学虞蕃讼释诸生无罪者蔡确舒亶因陷之逮其父子入御史府逾月得解黜知蕲州明年以龙图阁待制起知秦州改扬州又改郓州上元张灯吏籍为盗者系狱将曰是绝其自新之路也悉纵遣之自是民无一人犯法三圄皆空父老叹曰自王沂公后五十六年始再见狱空耳郓俗士子喜聚肆以谤官政将虽弗禁其俗自息召为兵部侍郎上疏言兵措于形势之内最彰而易知隐于权用之表最微而难能此天下之至机也是以治兵有制名虽不同从而横之方而圆之使万众犹一人车马有数用虽不同合而分之散而敛之取西方犹跬步制器有度工虽不同左而右之近而远之运众筭犹掌握非天下之至神孰能与此又条奏八事以为兵之事有三曰禁兵曰厢兵曰民兵马之事有三曰养马曰市马曰牧马兵器之事有二曰缮作曰给用及西方用兵神宗遣近侍问兵马之数将立具上之明日访枢臣不能对也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元佑三年再为翰林学士四年拜尚书右丞将自以在先朝为侍从每讨熙丰旧章以闻中旨用王文郁姚兕领军执政复议用张利一张守约将始与执政同议复密疏利一不可用言者论其窥伺主意衒直卖友罢为资政殿学士知定州移扬州又移大名府会黄河东北二议未决将曰度今之利谓宜因梁村之口以行东因内黄之口以行北而尽闭诸口以绝大名诸州之患俟水大至观故道足以受之则内黄之口可塞不足以受之则梁村之口可以止两不能相夺则各因其自流以待之绍圣初入为吏部尚书上疏乞依元丰诏定北郊夏至亲祀拜尚书左丞中书侍郎章惇为相与蔡卞同肆罗织贬谪元佑诸臣奏发司马光墓哲宗以问将对曰发人之墓非盛德事方党祸作或举汉唐诛戮故事帝复问将对曰二代固有之但祖宗以来未之有本朝治道所以远过汉唐者以未尝辄戮大臣也哲宗皆纳之将尝议正夏人罪以泾原近夏而地广谋帅尤难乞用章楶楶果有功崇宁元年进门下侍郎累官金紫光禄大夫抚定鄯廓州边臣欲举师渡河朝议难之将独谓外国不可以爽信而兵机有不可失既已戒具愿遂从之未几捷书至将以复河湟功转特进凡居政地十年御史中丞朱谔取将旧谢章表析文句以为谤且谓将左顾右视见利则回幡然改图初无定论元佑间尝为丞辖则尽更元丰之所守绍圣初复秉钧轴则阴匿元佑之所为逮至建中尚此冒居则绍圣之所为已皆非矣强颜今日亦复偷安则建中之所为亦随改焉遂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府言者不已降资政殿学士知颍昌府移大名加观文殿学士奉国军节度使在大名六年数告老召为佑神观使政和初卒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文定  傅尧俞 按宋史本传尧俞字钦之本郓州须城人徙孟州济源十岁能为文及登第犹未冠石介每过之尧俞未尝不在介曰君少年决科不以游戏为娱何也尧俞曰性不喜嚣杂非有他尔介叹息奇之尝监西京税院事留守晏殊夏竦皆谓曰子有清识雅度文约而理尽卿相才也知新息县累迁太常博士嘉佑末为监察御史兖国公主下嫁李玮为家监梁怀吉张承照所间与夫不相中仁宗斥二人于外未几复还主家出玮知卫州尧俞言主恃爱薄其夫陛下为逐玮而还隶臣甚悖礼为四方笑后何以诲诸女乎皇城逻卒吴清诬奏富民杀人鞫治无状有司须清辨内侍主者不遣尧俞言陛下惜清恐不复闻外事矣臣以为不若使付外暴其是非而行赏罚焉则事之上闻者皆实乃所以广视听也纵而不问则谗者肆行民无所措手足尚欲求治得乎内侍李允恭朱晦屈法任其子赵继宠越次管当天章阁蔡世宁掌内藏而以珠私示内人尧俞以为嬖宠恩幸过失当防之于渐悉劾之时乏国用言利者争献富国计尧俞奏曰今度支岁用不足诚不可忽然欲救其弊在陛下宜自俭刻身先天下无夺农时勿害商旅如是可矣不然徒欲纷更为之无益聚敛者用则天下殆矣仁宗春秋高皇嗣未立尧俞请建宗室之贤以慰天下望及英宗为皇子有司阙供馈仁宗未知尧俞言陛下既以宗社之重建皇嗣宜以家人礼使皇子朝夕侍&#左右以通慈孝之诚今礼遇有阙非所以隆亲亲重国本也于是诏有司供具甚厚英宗即位转殿中侍御史迁起居舍人皇太后与英宗同听政英宗有疾既平尧俞上书皇太后请还政久之闻内侍任守忠有谗间语尧俞谏皇太后曰外间物论纷惑两宫之情未通臣谓天下之可信者无大于以天下与人亦无大于受天下以公况皇帝以明睿之资贯通古今而受人之天下乎如诛窜谗人则慈孝之声并隆矣于是皇太后还政逐守忠尧俞言于英宗曰皇太后给事左右之人宜颇录其勤劳少加恩惠上慰母后下安反侧且守忠已去其余不问可也迁右司谏同知谏院英宗眷遇尧俞尝雪中赐对尧俞自东庑升英宗倾身东向以待每奏事退多目送之尝问曰多士盈庭孰忠孰邪尧俞曰大忠大佞固不可移中人之性系上所化英宗纳其言时英宗初躬庶政犹谦让任大臣尧俞言大臣之言是陛下偶以为然而行之可也审其非矣从而徇之则人主之柄安在愿君臣之际是是非非毋相面从总览众议无所适莫则威柄归陛下矣尝因论事英宗曰卿何不言蔡襄对曰若襄有罪何不自正典刑安用臣言英宗曰欲使台谏言以公议出之对曰若付之公议臣但见襄办山陵事有功不见其罪臣身为谏官使臣受旨言事臣不敢陕西言近边熟户颇逃失诏以内侍李若愚等为陕西四路钤辖转运使招纳岁一入奏事尧俞言此安抚经略使职也且若愚等陛下不信其言则如不用言必见从则边帅之权移于四人矣寻罢之大臣建言濮安懿王宜称皇考尧俞曰此于人情礼文皆大谬戾与侍御史吕诲同上十余疏其言极切主议者知恟恟不可遏遂易考称亲尧俞又言亲非父母而何亦不可也夫恩义存亡一也先帝既以陛下为子当是时设濮王尚无恙陛下得以父名之乎又因水灾言简宗庙则水不润下今以濮王为皇考于仁宗之庙简孰甚焉俄命尧俞与赵瞻使契丹比还吕诲吕大防范纯仁皆以谏濮议罢复除尧俞侍御史知杂事尧俞拜疏必求罢去英宗面留之尧俞言诲等已逐臣义不当止因再拜辞英宗愕然曰是果不可留也遂出知和州通判杨洙乘间问曰公以直言斥居此何为未尝言及御史时事尧俞曰前日言职也岂得已哉今日为郡守当宣朝廷美意而反呫呫追言前日之阙政与诽谤何异神宗即位徙知庐州熙宁三年至京师王安石素与之善方行新法谓之曰举朝纷纷俟君来久矣将以待制谏院处君尧俞曰新法世以为不便诚如是当极论之平生未尝好欺敢以为告安石愠之但授直昭文馆权盐铁副使俄出为河北转运使改知江宁府陛辞言仁庙一室与艺祖太宗并为百代不迁之主徙许州河阳徐州再岁六移官困于道路知不为时所容请提举崇福宫先是徐人告有谈天文休咎者尧俞以事未白不受辞谈者后伏诛尧俞坐不即捕削官职稍起监黎阳县仓草场郡掾行县尧俞从众出迎尽礼守为遣他吏代主出纳尧俞不可曰居其官安得旷其职虽寒暑必日至庾中治事凡十年哲宗立自知明州召为秘书少监兼侍讲擢给事中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奏言人才有能有不能如使臣补阙拾遗以辅盛德明善攻失以平庶政举直措枉以正大臣臣虽不才敢不尽力若使窥人阴私抉人细故则非臣所能亦非臣之志也御史张舜民以言事罢诏尧俞更举御史尧俞封还诏书请留舜民不听即以尧俞为吏部侍郎尧俞不可逐以龙图阁待制知陈州未几复为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前宰相蔡确坐诗诽谤贬新州宰执侍从以下罢者七八人御史府为之一空尧俞曰确之党其尤者固宜逐其余可以一切置之且言以陛下盛德而乃于此不能平愿听之如蚊之过耳无使有纤微之忤以奸太和之气事至以无心应之圣人所以养至诚而御遐福也水官李伟议大河可从孙材导之还故道尧俞言河事虽不可喻度然比遣使按之皆言非便而伟又缪悠不肯任责岂可以遽兴大役朝廷遂置伟议进吏部尚书兼侍读元佑四年拜中书侍郎六年卒年六十八神宗与太皇太后哭临之太皇太后语辅臣曰傅侍郎清直一节终始不变金玉君子也方倚以相遽至是乎赠银青光禄大夫谥曰献简绍圣中以元佑党人夺赠谥著名党籍后党锢解下诏褒赠录其子尧俞厚重言寡遇人不设城府人自不忍欺论事君前略无回隐退与人言不复有矜异色初自谏官补郡众疑法令有未安者必有所不从尧俞一切遵之曰君子素其位而行谏官有言责也郡知守法而已徐前守侵用公钱尧俞至为偿之未足而去后守移文尧俞使偿久之考实非尧俞所用卒不辩司马光尝谓河南邵雍曰清直勇之德人所难兼吾于钦之见焉雍曰钦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能温是为难尔  苏颂按宋史本传颂字子容泉州南安人父绅葬润州丹阳因徙居之第进士历宿州观察推官知江宁县时建业承李氏后税赋图籍一皆无艺每发敛高下出吏手颂因治讯他事互问民邻里丁产识其详及定户籍民或自占不悉颂警之曰汝有某丁某产何不言民骇惧皆不敢隐遂&#剔夙蠹成赋一邑简而易行诸令视以为法至领其民拜庭下以谢凡民有忿争颂喻以乡党宜相亲善若以小忿而失欢心一旦缓急将何赖焉民往往谢去或半途思其言而止时监司王鼎王绰杨纮于部吏少许可及观颂施设则曰非吾所及也调南京留守推官留守欧阳修委以政曰子容处事精审一经阅览则修不复省矣时杜衍老居雎阳见颂深器之曰如君真所谓不可得而亲疏者衍又自谓平生人罕见其用心处遂自小官以至为侍从宰相所以施设出处悉以语颂曰以子相知且知子异日必为此官老父非以自矜也故颂后历政略似衍云皇佑五年召试馆阁校勘同知太常礼院至和中文彦博为相请建家庙事下太常颂议以为礼大夫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是有土者乃为庙祭也有田则有爵无土无爵则子孙无以继承宗祀是有庙者止于其躬子孙无爵祭乃废也若参合古今之制依约封爵之令为之等差锡以土田然后庙制可议若犹未也即请考案唐贤寝堂祠飨仪止用燕器常食而已嘉佑中诏礼院议立故郭皇后神御殿于景灵宫颂谓敕书云向因忿郁偶失谦恭此则无可废之事又云朕念其自历长秋仅周一纪逮事先后祗奉寝园此则有不当废之悔又云可追复皇后其祔庙谥册并停此则有合祔庙及谥册之义请祔郭皇后于后庙以成追复之道众论未定宰相曾公亮问曰郭后上元妃若祔庙则事体重矣颂曰国朝三圣贺尹潘皆元妃事体正相类今止祔后庙则岂得有同异之言公亮曰议者以谓阴逼母后是恐万岁后配祔之意颂曰若加一怀哀愍之谥则不为逼矣公亮叹重迁集贤校理编定书籍颂在馆下九年奉祖母及母养姑姊妹与外族数十人甘旨融怡婚嫁以时妻子衣食常不给而处之晏如富弼尝称颂为古君子及与韩琦为相同表其廉退以知颍州通判赵至忠本边侥降者所至与守竞颂待之以礼具尽诚意至忠感泣曰身虽夷人然见义则服平生诚服者惟公与韩魏公耳仁宗崩建山陵有司以不时难得之物厉诸郡颂曰遗诏务从俭约岂有土不产而可强赋乎量其有无事亦随集英宗即位召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颂言周制六军出于六乡在三畿四郊之地唐设十二卫亦散布畿内郡县又以关内诸府分隶之皆所以临制四方为国藩卫国朝禁兵多屯京师及畿内东南诸县虽馈运为便而西边武备殊阙今中牟长垣都门要冲二鄙驿置皆由此而旧不屯兵&#无防守请置营益兵以备非常明年饥民果乘虚犯长垣戕官吏如颂虑颂又请以获盗多寡为县令殿最法以谓巡检县尉但能捕盗而不能使人不为盗能使其不为盗者县令也且民罹剽劫之害而长官不任其责可乎迁度支判官送契丹使宿恩州驿舍火左右请出避颂不动州兵欲入救闭门不纳徐使防卒扑灭之初火时郡人汹汹唱使者有变救兵亦欲因而生事赖颂安静而止遂闻京师神宗疑焉颂使还入奏称善久之命为淮南转运使召起居注擢知制诰知通进银台司知审刑院时知金川张仲宣坐枉法赃罪至死法官援李希辅例杖脊黥配海岛颂奏曰希辅仲宣均为枉法情有轻重希辅知台受赇数百千额外度僧仲宣所部金坑发檄巡检体究其利甚微土人惮兴作以金八两属仲宣不差官比校止系违令可比恐喝条视希辅有间矣神宗曰免杖而黥之可乎颂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仲宣官五品今贷死而黥之使与徒隶为伍虽其人无可矜所重者污辱衣冠耳遂免杖黥流海外遂为定法又言提举青苗官不能体朝廷之意邀功争利务为烦扰且与诸司不相临统文移同异州县莫知适从乞与常平众役一切付之监司改提举为之属则事有统一而于更张之政无所损也不从大臣荐秀州判官李定召见擢太子中允除监察御史里行宋敏求知制诰封还词头复下颂当制颂奏祖宗朝天下初定故不起孤远而登显要者真宗以来虽有幽人异行亦不至超越资品今定不由铨考擢授朝列不缘御史荐置宪台虽朝廷急于用才度越常格然隳紊法制所益者小所损者大未敢具草次至李大临亦封还神宗曰去年诏台官有阙委御史台奏举不拘官职高下颂与大临对曰从前台官于太常博士以上中行员外郎以下举充后为难得资叙相当故朝廷特开此制止是不限博士员郎非谓选人亦许奏举若不拘官职高下并选人在其间则是秀州判官亦可为里行不必更改中允也今定改京官已是优恩更处之宪台先朝以来未有此比幸门一启则士涂奔竞之人希望不次之擢朝廷名器有限焉得人人满其意哉执奏不已于是并落知制诰归工部郎中班天下谓颂及敏求大临为三舍人岁余知婺州方溯桐庐江水暴迅舟横欲覆母在舟中几溺矣颂哀号赴水救之舟忽自正母甫及岸舟乃覆人以为纯孝所感徙亳州有豪妇罪当杖而病每旬检之未愈谯簿邓元孚谓颂子曰尊公高明以政称岂可为一妇所绐但谕医如法检自不诬矣颂曰万事付公议何容心焉若言语轻重则人有观望或致有悔既而妇死元孚惭曰我辈狭小岂可测公之用心也加集贤院学士知应天府吕惠卿尝语人曰子容吾乡里先进苟一诣我执政可得也颂闻之笑而不应凡更三赦大临还侍从颂纔授秘书监知通进银台司吴越饥选知杭州一日出遇百余人哀诉曰某以转运司责逋市易缗钱夜囚昼系虽死无以偿颂曰吾释汝使汝营生奉衣食之余悉以偿官期以岁月而足可乎皆谢不敢负果如期而足颂宴客有美堂或告将兵欲乱颂密使捕渠领十辈荷杖付狱中迨夕会散坐客不知也及修两朝正史转右谏议大夫使契丹遇冬至其国历后宋历一日北人问孰为是颂曰历家算术小异迟速不同如亥时节气交犹是今夕若逾数刻则属子时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其历可也北人以为然使还以奏神宗嘉曰朕尝思之此最难处卿所对殊善因问其山川人情向背对曰彼讲和日久颇窃中国典章礼义以维持其政上下相安未有离贰之意昔汉武帝自谓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虽久勤征讨而匈奴终不服至宣帝呼韩单于稽首称藩唐自中叶以后河湟陷于吐蕃宪宗每读贞观政要慨然有收复意至宣宗时乃以三关七州归于有司由此观之外国之叛服不常不系中国之盛衰也颂意盖有所讽神宗然之元丰初权知开封府颇严鞭扑谓京师浩穰须弹压当以柱后惠文治之非亳颍卧治之比有僧犯法事连祥符令李纯颂置不治御史舒亶纠其故纵贬秘书监知濠州初颂在开封国子博士陈世儒妻李恶世儒庶母欲其死语群婢曰博士一日持丧当厚饷汝辈既而母为婢所杀开封治狱法吏谓李不明言使杀姑法不至死或谮颂欲宽世儒夫妇帝召颂曰此人伦大恶当穷竟对曰事在有司臣固不敢言宽亦不敢谕之使重狱久不决至是移之大理意颂前次请求移御史台逮颂对御史曰公速自言毋重困辱颂曰诬人死不可为己若自诬以获罪何伤乎即手书数百言伏其咎帝览奏牍以为疑反复究实乃大理丞贾种民增减其文傅致也由是事得白同列犹以尝因人语及世儒帷薄事颂应曰然以是为泄狱情罢郡未几知河阳改知沧州入辞帝曰朕知卿久然每欲用辄为事夺命也夫卿直道久而自明颂顿首谢召判尚书吏部兼详定官制唐制吏部主文选兵部主武选神宗谓三代两汉本无文武之别议者不知所处颂言唐制吏部有三铨之法分品秩而掌选事今欲文武一归吏部则宜分左右曹掌之每选更以品秩分治于是吏部始有四选法因陛对神宗谓颂曰欲修一书非卿不可契丹通好八十余年盟誓聘使礼币仪式皆无所考据但患修书者迁延不早成耳然以卿度此书何时可就颂曰须一二年曰果然非卿不能如是之敏也及书成帝读序引喜曰正类序卦之文赐名鲁卫信录帝尝问宗子主祭承重之义颂对曰古者贵贱不同礼诸侯大夫世有爵禄故有大宗小宗主祭承重之义则丧服从而异制匹夫庶人亦何预焉近代不世爵宗庙因而不立尊卑亦无所统其长子孙与众子孙无以异也今五服&#嫡孙为祖父为长子犹斩衰三年生而情礼则一死而丧服独异恐非先王制礼之本意世俗之论乃以三年之丧为承重不知为承大宗之重也臣闻庆历中朝廷议百僚应任子者长子与长孙差优与官余皆降杀亦近古立宗之法乞诏礼官博士参议礼律合承重者酌古今收族主祭之礼立为宗子继祖者以异于众子孙之法士庶人不当同用一律使人知尊祖不违礼教也除吏部侍郎迁光禄大夫遭母丧帝遣中贵人唁劳赐白金千两元佑初拜刑部尚书迁吏部兼侍读奏国朝典章沿袭唐旧乞诏史官采新旧唐书中君臣所行日进数事以备圣览遂诏经筵官遇非讲读日进汉唐故事二条颂每进可为规戒有补时事者必述己意反复言之又谓人主聪明不可有所向有则偏偏则为患大矣今守成之际应之以无心则无不治每进读至弭兵息民必援引古今以动人主之意既又请别制浑仪因命颂提举颂既邃于律历以吏部令史韩公廉晓算术有巧思奏用之授以古法为台三层上设浑仪中设浑象下设司辰贯以一机激水转轮不假人力时至刻临则司辰出告星辰躔度所次占候测验不差晷刻昼夜晦明皆可推见前此未有也颂前后掌四选五年每选人改官吏求垢瑕故为稽滞颂敕吏曰某官缘某事当会某处仍引合用条格具委无漏落状同上自是吏不得逞每诉者至必取按牍使自省阅诉者服乃退其不服颂必往复诘难度可行行之苟有疑则为奏请或建白都堂故选官多感德其不得所欲者亦心服而去迁翰林学士承旨五年擢尚书左丞尝行枢密事边帅遣种朴入奏得谍言阿里骨已死国人未知所立契丹官赵纯忠者谨信可任愿乘其未定以劲兵数千拥纯忠入其国立之众议如其请颂曰事未可知其越境立君使彼拒而不纳得无损威重乎徐观其变&#其定而抚辑之未晚也已而阿里骨果无恙七年拜右仆射兼中书门下侍郎颂为相务在奉行故事使百官守法遵职量能授任杜绝侥幸之原深戒疆埸之臣邀功生事论议有未安者毅然力争之贾易除知苏州颂言易在御史名敢言既为监司矣今因赦令反下迁为州不可争论未决谏官杨畏来之卲谓稽留诏命颂遂上章辞位罢为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继出知扬州徙河南辞不行告老以中太一宫使居京口绍圣四年拜太子少师致仕方颂执政时见哲宗年幼诸臣太纷纭常曰君长谁任其咎邪每大臣奏事但取决于宣仁后哲宗有言或无对者惟颂奏宣仁后必再禀哲宗有宣谕必告诸臣以听圣语及贬元佑故臣御史周秩劾颂哲宗曰颂知君臣之义无轻议此老徽宗立进太子太保爵累赵郡公建中靖国元年夏至自草遗表明日卒年八十二诏辍视朝二日赠司空颂器局闳远不与人校短长以礼法自持虽贵奉养如寒士自书契以来经史九流百家之说至于图纬律吕星官算法山经本草无所不通尤明典故喜为人言亹亹不绝朝廷有所制作必就而正焉尝议学校欲博士分经课试诸生以行艺为升俊之路议贡举欲先行实而后文艺去弥封誊录之法使有司参考其素行自州县始庶几复乡贡里选之遗范论者韪之  范百禄子 祖述 按宋史范镇传镇从子百禄字子功镇兄锴之子也第进士又举才识兼茂科时治平水灾大臣方议濮礼百禄对策曰简宗庙废祭祀则水不润下昔汉哀尊共皇河南颍川大水孝安尊德皇京师郡国二十九大水盖大宗隆小宗杀宗庙重私祀轻今宜杀而隆宜轻而重是悖先王之礼礼一悖则人心失而天意暌变异所由起也对入三等熙宁中邓绾举为御史辞不就提点江东利梓路刑狱加直集贤院利州武守周永懿以贿败百禄请复至道故事用文吏领兵以辖边界从之熊本治泸蛮事夷酋力屈请降裨将贾昌言欲杀以为功百禄谕之不听往谓本曰杀降不祥活千人者封子孙奈何容骄将横境内乎本矍然即檄止之七年召知谏院属岁旱请讲求急务敕还法令之未便者以救将死之民论手实法曰造簿手实许令告匿户令虽有手实之文而未尝行盖谓使人自占必不以实告而明讦告许人将为仇然则礼义廉耻之风衰矣五路置三十七将专督所部兵至许辟置布衣参军谋百禄察其中或以恩泽市或以败收或未历边方或起于群盗疏列其亡状者十四人请仍旧制将佐颛教阅余付之州县事多施行与徐禧治李士宁狱奏士宁荧惑童妇致不轨坐罪死不赦禧右士宁以为无罪执政主禧贬百禄监宿州酒元丰末入为司门吏部郎中起居郎哲宗立迁中书舍人司马光复差役法患吏受赇欲加流配百禄固争曰民今日执事受谢于人明日罢役则以财赂人苟绳以重典黥面赭衣必将充塞道路光悟曰微君言吾不悉也遂已元佑元年为刑部侍郎诸郡以故斗杀情可矜者请谳法官曰宜贷光曰杀人不死法废矣百禄曰谓之杀人则可若制刑以为无足疑原情以为无足悯则不可今概之死则二杀之科自是遂无足疑悯者矣时又诏天下狱不当谳而辄谳者抵罪有司重于请至枉情以求合法百禄曰熙宁之法非可疑可悯而谳者免驳勘元丰则刊之近则有奏劾之诏故官吏畏避不惮论杀因条五年死贷之数以闻门下省犹驳正当贷者又例在有司者还中书百禄又争之后悉从其请改吏部侍郎议者欲汰胥吏吕大防趣废其半百禄曰不可废半则失职者众不若以渐消之自今阙吏勿补不数岁减斯过半矣不听都水王孝先议回河故道大防意向之命百禄行视百禄以东流高仰而河势顺下不可回即驰奏所以然之状且取神宗诏令勿塞故道者并上之大防犹谓大河东流中国之险限今塘泺既坏界河淤浅河且北注矣百禄言塘泺有限寇之名无御寇之实借使河徙而北敌始有下流之忧乃吾之利也先帝明诏具在奈何妄动摇之乃止俄兼侍读进翰林学士为帝言分别邪正之目凡导人主以某事者为公正某事者为奸邪以类相反凡二十余条愿概斯事以观其情则邪正分矣以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勤于民事狱无系囚僚吏欲以圄空闻百禄曰千里之畿无一人之狱此至尊之仁非尹功也不许数月复为翰林学士拜中书侍郎是岁郊祀议合祭天地礼官以昊天有成命为言百禄曰此三代之礼奈何复欲合祭乎成命之颂祀天祭地均歌此诗亦如春夏祈谷而歌噫嘻亦岂为一祭哉争久不决质于帝前宰相曰百禄之言礼经也今日之用权制也陛下始郊见宜以并事天地为恭于是合祭熙河范育言阿里骨酷暴且病温溪心八族皆思内附可以计纳百禄曰中国以信抚四夷阿里骨未有过溪心虚实未可知无衅而动非策也又请进筑纳迷等三城百禄曰是皆良田为必争之地我既城之若贼骑时出我何以耕后虽欲弃之为费已甚亦不能矣帝皆从之右仆射苏颂坐稽留除书免百禄以同省罢为资政殿学士知河中徙河阳河南薨年六十五赠银青光禄大夫子祖述监颍州酒税摄狱掾阅具狱活两死囚州人以为神知巩县凿南山导水入洛县无水患文彦博称其能以父堕党籍监中岳庙久之通判泾州知台州奏罢黄甘葛蕈之贡主管西京御史台靖康多难避地至汝州汝守赵子栎邀与共守于是旁郡尽陷汝独得全累官朝议大夫卒从弟祖禹  刘奉世 按宋史刘敞传敞子奉世字仲冯天资简重有法度中进士第熙宁三年初置枢密院诸房检详文字以太子中允居吏房先是进奏院每五日具定本报状上枢密院然后传之四方而邸吏辄先期报下或矫为家书以入邮置奉世乞革定本去实封但以通函腾报从之神宗称其奉职不苟加集贤校理检正中书户房公事改刑房进直史馆国史院编修官大理治相州狱详断官窦华以白奉世奉世曰君自以法从事毋庸白后蔡确以是文致奉世罪谪蔡州粮料院久之为吏部员外郎元佑初历度支左司郎中起居郎天章阁待制枢密都承旨户部吏部侍郎权户部尚书七年拜枢密直学士签书院事哲宗亲政用二内侍为押班中书舍人吕希纯封还之帝谓有近例奉世曰虽有近例奈人不可户晓顾以率先施行为非耳帝为反命既而章惇当国奉世乞免去绍圣元年以端明殿学士知成德军改定州逾年知成都府过都入觐欲述朋党倾邪之状帝将听其来曾布曰元佑变先朝法无一当者奉世有力焉最为漏网恐不足见遂不许明年责光禄少卿分司南京居郴州御史中丞邢恕劾奉世合刘挚倾害大臣附吕大防苏辙遂登政府再贬隰州团练副使徽宗立尽还其官职知定州大名府郓州崇宁初再夺职责居沂兖以赦得归政和三年复端明殿学士薨年七十三奉世优于吏治尚安静文词雅赡最精汉书学常云家世唯知事君内省不愧怍士大夫公论而已得丧常理也譬如寒暑加人虽善摄生者不能无病正须安以处之  韩忠彦 按宋史韩琦传琦子忠彦字师朴少以父任为将作监簿复举进士琦罢政忠彦以秘书丞召试馆职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为开封府判官三司盐铁判官出通判永宁军召还为户部判官琦薨服除为直龙图阁擢天章阁待制知瀛州朝廷以夏人囚废其主秉常用兵西方既下米脂等城寨数十夏人求救于辽辽人移书继至会遣使贺辽主生辰神宗以命忠彦遂以给事中奉使辽遣赵资睦迓之语及西事忠彦曰此小役也何问为辽主使其臣王言敷燕于馆言敷问夏国胡罪而中国兵不解无失两朝之欢则善矣忠彦曰问罪西夏于二国之好何预乎使还时官制行章惇为门下侍郎奏给事中东省属官封驳宜先禀而后上忠彦奏朝廷之事执政之所行也事当封驳则与执政固已异矣尚何禀议之有诏从其请左仆射王珪为南郊大礼使事之当下者自从其所画旨忠彦以官制驳之曰今事于南郊者大礼使既不从中画旨处分出一时者又不从中书奏审官制之行曾未期月而庙堂自渝之后将若之何乃诏事无巨细必经三省而后行拜礼部尚书以枢密直学士知定州元佑中召为户部尚书擢尚书左丞弟嘉彦尚主改同知枢密院事迁知院事哲宗亲政更用大臣言者观望争言垂帘时事忠彦言昔仁宗始政当时亦多讥斥章献时事仁宗恶其持情近薄下诏戒饬陛下能法仁祖用心则善矣以观文殿学士知真定府移定州忠彦在西府以用兵西方非是愿以所取之地弃还之以息民力至是言者以为言降资政殿学士改知大名府徽宗即位以吏部尚书召拜门下侍郎忠彦陈四事一曰广仁恩二曰开言路三曰去疑似四曰戒用兵逾月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上用忠彦言数下诏蠲天下逋负尽还流人而甄叙之忠直敢言若知名之士稍见收用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封仪国公而曾布为右相多不协言事者助布排忠彦以观文殿大学士知大名府又以钦圣欲复废后为忠彦罪再降大中大夫怀州居住又论忠彦在相位不应弃湟州谪崇信军节度副使济州居住逮复湟鄯又谪磁州团练副使复大中大夫遂以宣奉大夫致仕卒年七十二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七   宋十三   李纲 按宋史本传纲字伯纪邵武人也自其祖始居无锡父夔终龙图阁待制纲登政和二年进士第积官至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以言事忤权贵改比部员外郎迁起居郎宣和元年京师大水纲上疏言阴气太盛当以盗贼外患为忧朝廷恶其言謪监南剑州沙县税务七年为太常少卿时金人渝盟边报狎至朝廷议避敌之计诏起师勤王命皇太子为开封牧令侍从各具所见以闻纲上御戎五策具语所善给事中吴敏曰建牧之议岂非欲委以留守之任乎巨敌猖獗如此非传以位号不足以招徕天下豪杰东宫恭俭之德闻于天下以守宗社可也公以献纳论思为职曷不为上极言之敏曰监国可乎纲曰肃宗灵武之事不建号不足以复邦而建号之议不出于明皇后世惜之主上聪明仁恕公言万一能行将见金人悔祸宗社底宁天下受其赐翌日敏请对具道所以因言李纲之论盖与臣同有旨召纲入议纲刺臂血上疏云皇太子监国典礼之常也今大敌入攻安危存亡在呼吸间犹守常礼可乎名分不正而当大权何以号召天下期成功于万一哉若假皇太子以位号使为陛下守宗社收将士心以死捍敌天下可保疏上内禅之议乃决钦宗即位纲上封事谓方今中国势弱君子道消法度纪纲荡然无统陛下履位之初当上应天心下顺人欲攘除外患使中国之势尊诛锄内奸使君子之道长以副道君皇帝付托之意召对延和殿上迎谓纲曰朕顷在东宫见卿论水灾疏今尚能诵之李邺使金议割地纲奏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不可以尺寸与人钦宗嘉纳除兵部侍郎靖康元年以吴敏为行营副使纲为参谋官金将斡离不兵渡河徽宗东幸宰执议请上暂避敌锋纲曰道君皇帝挈宗社以授陛下委而去之可乎上默然太宰白时中谓都城不可守纲曰天下城池岂有如都城者且宗庙社稷百官万民所在舍此欲何之上顾宰执曰策将安出纲进曰今日之计当整军马固结民心相与坚守以待勤王之师上问谁可将者纲曰朝廷以高爵厚禄崇养大臣盖将用之于有事之日白时中李邦彦等虽未必知兵然藉其位号抚将士以抗敌锋乃其职也时中忿曰李纲莫能将兵出战否纲曰陛下不以臣庸懦傥使治兵愿以死报乃以纲为尚书右丞宰执犹守避敌之议有旨以纲为东京留守纲为上力陈所以不可去之意且言明皇闻潼关失守即时幸蜀宗庙朝廷毁于贼手范祖禹以为其失在于不能坚守以待援今四方之兵不日云集陛下奈何轻举以蹈明皇之覆辙乎上意颇悟会内侍奏中宫已行上色变仓卒降御榻曰朕不能留矣纲泣拜以死邀之上顾纲曰朕今为卿留治兵御敌之事专责之卿勿令有疏虞纲惶恐受命未几复决意南狩纲趋朝则禁卫擐甲乘舆已驾矣纲急呼禁卫曰尔等愿守宗社乎愿从幸乎皆曰愿死守纲入见曰陛下已许臣留复戒行何也今六军父母妻子皆在都城愿以死守万一中道散归陛下孰与为卫敌兵已逼知乘舆未远以健马疾追何以御之上感悟遂命辍行纲传旨语左右曰敢复有言去者斩禁卫皆拜伏呼万岁六军闻之无不感泣流涕命纲为亲征行营使以便宜从事纲治守战之具不数日而毕敌兵攻城纲身督战募壮士缒城而下斩酋长十余人杀其众数千人金人知有备又闻上已内禅乃退求遣大臣至军中议和纲请行上遣李梲纲曰安危在此一举臣恐李梲怯懦而误国事也上不听竟使梲往金人须金币以千万计求割太原中山河间地以亲王宰相为质梲受事自不措一辞还报纲谓所需金币竭天下且不足况都城乎三镇国之屏蔽割之何以立国至于遣质即宰相当往亲王不当往若遣辩士姑与之议所以可不可者宿留数日大兵四集彼孤军深入虽不得所欲亦将速归此时而与之盟则不敢轻中国而和可久也宰执议不合纲不能夺求去上慰谕曰卿第出治兵此事当徐议之纲退则誓书已行所求皆与之以皇弟康王少保张邦昌为质时朝廷日输金币而金人需求不已日肆屠掠四方勤王之师渐有至者种师道姚求仲亦以泾原秦凤兵至纲奏言金人贪婪无厌凶悖已甚其势非用师不可且敌兵号六万而吾勤王之师集城下者已二十余万彼以孤军入重地犹虎豹自投槛&#中当以计取之不必与角一旦之力若扼河津绝饷道分兵复畿北诸邑而以重兵临敌营坚壁勿战如周亚夫所以困七国者俟其食尽力疲然后以一檄取誓书复三镇纵其北归半渡而击之此必胜之计也上深以为然约日举事姚平仲勇而寡谋急于要功先期率步骑万人夜斫敌营欲生擒斡离不及取康王以归夜半中使传旨谕纲曰姚平仲已举事卿速援之纲率诸将旦出封丘门与金人战幕天坡以神臂弓射金人却之平仲竟以袭敌营不克惧诛亡去金使来宰相李邦彦语之曰用兵乃李纲姚平仲非朝廷意遂罢纲以蔡懋代之太学生陈东等诣阙上书明纲无罪军民不期而集者数十万呼声动地恚不得报至杀伤内侍帝亟召纲纲入见泣拜请死帝亦泣命纲复为尚书右丞充京城四壁守御始使金人犯城者蔡懋禁不得辄施矢石将士积愤至是纲下令能杀敌者厚赏众无不奋跃金人惧稍稍引却且得制三镇诏及亲王为质乃退师除纲知枢密院事纲奏请如澶渊故事遣兵护送且戒诸将可击则击之乃以兵十万分道并进将士受命踊跃以行先是金帅粘罕围太原守将折可求刘光世军皆败平阳府义兵亦叛导金人入南北关取隆德府至是遂攻高平宰相咎纲尽遣城下兵追敌恐仓卒无措急征诸将已追及金人于邢赵间遽得还师之命无不扼掔比纲力争复追而将士解体矣诏议迎太上皇帝还京初徽宗南幸童贯高俅等以兵扈从既行闻都城受围乃止东南邮传及勤王之师道路籍籍言贯等为变陈东上书乞诛蔡京蔡攸童贯朱&#高俅卢宗原等议遣聂山为发运使往图之纲曰使山所图果成震惊太上此忧在陛下万一不果是数人者挟太上于东南求剑南一道陛下将何以处之莫若罢山之行请于太上去此数人自可不劳而定上从其言徽宗还次南都以书问改革政事之故且诏吴敏李纲或虑太上意有不测纲请行曰此无他不过欲知朝廷事尔纲至具道皇帝圣孝思慕欲以天下养之意请陛下早还京师徽宗泣数行下问卿顷以何故去纲对曰臣昨任左史以狂妄论列水灾蒙恩宽斧钺之诛然臣当时所言以谓天地之变各有类应正为今日攻围之兆夫灾异变故譬犹一人之身病在五脏则发于气色形于脉息善医者能知之所以圣人观变于天地而修其在我者故能制治保邦而无危乱之忧徽宗称善又询近日都城攻围守御次第语渐浃洽徽宗因及行宫止递角等事曰当时恐金人知行宫所在非有他也纲奏方艰危时两宫隔绝朝廷应副行宫亦岂能无不至者在圣度烛之耳且言皇帝仁孝惟恐有一不当太上皇帝意者每得诘问之诏辄忧惧不食臣窃譬之家长出而强寇至子弟之任家事者不得不从宜措置长者但当以其能保田园之计而慰劳之苟诛及细故则为子弟者何所逃其责哉皇帝传位之初陛下巡幸适当大敌入攻为宗社计庶事不得不小有更革陛下回銮臣谓宜有以大慰安皇帝之心勿问细故可也徽宗感悟出玉带金鱼象简赐纲曰行宫人得卿来皆喜以此示朕意卿可便服之且曰卿辅助皇帝扞守宗社有大功若能调和父子间使无疑阻当遂书青史垂名万世纲感泣再拜纲还具道太上意宰执进迎奉太上仪注耿南仲议欲屏太上左右车驾乃进纲言如此是示之以疑也天下之理诚与疑明与暗而已自诚明而推之可至于尧舜自疑暗而推之其患有不可胜言者耿南仲不以尧舜之道辅陛下乃暗而多疑南仲怫然曰臣适见左司谏陈公辅乃为李纲结士民伏阙者乞下御史置对上愕然纲曰臣与南仲所论国事也南仲乃为此言臣何敢复有所辩愿以公辅事下吏臣得乞身待罪章十余上不允太上皇帝还纲迎拜国门翌日朝龙德宫退复上章恳辞上手诏谕意曰乃者敌在近郊士庶伏阙一朝仓猝众数十万忠愤所激不谋同辞此岂人力也哉不悦者造言致卿不自安朕深谅卿不足介怀巨敌方退正赖卿协济艰难宜勉为朕留纲不得已就职上备边御敌八事时北兵已去太上还宫上下恬然置边事于不问纲独以为忧与同知枢密院事许翰议调防秋之兵吴敏乞置详议司检详法制以革弊政诏以纲为提举官南仲沮止之纲奏边患方棘调度不给宜稍抑冒滥以足国用谓如节度使至遥郡刺史本以待勋臣今皆以戚里恩泽得之堂吏转官止于正郎崇观间始转至中奉大夫今宜皆复旧制执政揭其奏通衢以纲得士民心欲因此离之会守御司奏补副尉二人御批有大臣专权浸不可长语纲奏顷得旨给空名告&#以便宜行事二人有劳当补官故具奏闻乃遵上旨非专权也时太原围未解种师中战没师道病归南仲曰欲援太原非纲不可上以纲为河东北宣抚使纲言臣书生实不知兵在围城中不得已为陛下料理兵事今使为大帅恐&#国事因拜辞不许退而移疾乞致仕章十余上不允台谏言纲不可去朝廷上以其为大臣游说斥之或谓纲曰公知所以遣行之意乎此非为边事欲缘此以去公则都人无辞耳公坚卧不起谗者益肆上怒且不测奈何许翰书杜邮二字遗纲纲惶恐受命上手书裴度传以赐纲言吴元济以区区环蔡之地抗唐室与金人强弱固不相侔而臣曾不足以望裴度万分之一然寇攘外患可以扫除小人在朝蠹害难去使朝廷既正君子道长则所以扞御外患者有不难也因书裴度论元稹魏洪简章疏要语以进上优诏答之宣抚司兵仅万二千人庶事未集纲乞展行期御批以为迁延拒命纲上疏明其所以未可行者且曰陛下前以臣为专权今以臣为拒命方遣大帅解重围而以专权拒命之人为之无乃不可乎愿乞骸骨解枢管之任上趣召数四曰卿为朕巡边便可还朝纲曰臣之行无复还之理昔范仲淹以参政出抚西边过郑州见吕夷简夷简曰参政岂可复还其后果然今臣以愚直不容于朝使既行之后进而死敌臣之愿也万一朝廷执议不坚臣当求去陛下宜察臣孤忠以全君臣之义上为之感动及陛辞言唐恪聂山之奸任之不已后必误国进至河阳望拜诸陵复上奏曰臣总师出巩洛望拜陵寝潸然出涕惟祖宗创业守成垂二百年以至陛下适丁艰难之秋强敌内侵中国势弱此诚陛下尝胆思报厉精求治之日愿深考祖宗之法一一推行之进君子退小人益固邦本以图中兴上以慰安九庙之灵下为亿兆苍生之所依赖天下幸甚行次怀州有诏罢减所起兵纲奏曰太原之围未解河东之势甚危秋高马肥敌必深入宗社安危殆未可知使防秋之师果能足用不可保无敌骑渡河之警况臣出使未几朝廷尽改前诏所团结之兵悉罢减之今河北河东日告危急未有一人一骑以副其求甫集之兵又皆散遣臣诚不足以任此且以军法勒诸路起兵而以寸纸罢之臣恐后时有所号召无复应者矣疏上不报御批日促解太原之围而诸将承受御画事皆专达宣抚司徒有节制之名纲上疏极谏节制不专之弊时方议和诏止纲进兵未几徐处仁吴敏罢相而相唐恪许翰罢同知枢密院而进聂山陈过庭李回等吴敏复谪置涪州纲闻之叹曰事无可为者矣即上奏丐罢乃命种师道以同知枢密院事领宣抚司事召纲赴阙寻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纲具奏辞免未几以纲专主战议丧师费财落职提举亳州明道宫责授保静军节度副使建昌军安置再谪宁江金兵再至上悟和议之非除纲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纲行次长沙被命即率湖南勤王之师入援未至而都城失守先是康王至北军为金人所惮求遣肃王代之至是康王开大元帅府承制复纲故官且贻书曰方今生民之命急于倒垂谅非不世之才何以协济事功合下学穷天人忠贯金石当投袂而起以副苍生之望高宗即位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趣赴阙中丞颜岐奏曰张邦昌为金人所喜虽已为三公郡王宜更加同平章事增重其礼李纲为金人所恶虽已命相宜及其未至罢之章五上上曰如朕之立恐亦非金人所喜岐语塞而退岐犹遣人封其章示纲觊以沮其来上闻纲且至遣官迎劳锡宴趣见于内殿纲见上涕泗交集上为动容因奏曰金人不道专以诈谋取胜中国不悟一切堕其计中赖天命未改陛下总师于外为天下臣民之所推戴内修外攘还二圣而抚万邦责在陛下与宰相臣自视阙然不足以副陛下委任之意乞追寝成命且臣在道颜岐尝封示论臣章谓臣为金人所恶不当为相如臣愚惷但知有赵氏不知有金人宜为所恶然谓臣材不足以任宰相则可谓为金人所恶不当为相则不可因力辞帝为出范宗尹知饶州颜岐与祠纲犹力辞上曰朕知卿忠义智略久矣欲使敌国畏服四方安宁非相卿不可卿其勿辞纲顿首泣谢云臣愚陋无取荷陛下知遇然今日扶颠持危图中兴之功在陛下而不在臣臣无左右先容陛下首加职擢付以宰柄顾区区何足以仰副图任责成之意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臣孤立寡与望察管仲害霸之言留神于君子小人之间使得以尽志毕虑虽死无憾昔唐明皇欲相姚崇崇以十事要说皆中一时之病今臣亦以十事仰干天听陛下度其可行者赐之施行臣乃敢受命一曰议国是谓中国之御四裔能守而后可战能战而后可和而靖康之末皆失之今欲战则不足欲和则不可莫若先自治专以守为策俟吾政事修士气振然后可议大举二曰议巡幸谓车驾不可不一到京师见宗庙以慰都人之心度未可居则为巡幸之计以天下形势而观长安为上襄阳次之建康又次之皆当诏有司预为之备三曰议赦令谓祖宗登极赦令皆有常式前日赦书乃以张邦昌伪赦为法如赦恶逆及罪废官尽复官职皆汛滥不可行宜悉改正以法四曰议僭逆谓张邦昌为国大臣不能临难死节而挟金人之势易姓改号宜正典刑垂戒万世五曰议伪命谓国家更大变鲜仗节死义之士而受伪官以屈膝于其庭者不可胜数昔肃宗平贼污伪命者以六等定罪宜仿之以励士风六曰议战谓军政久废士气怯惰宜一新纪律信赏必罚以作其气七曰议守谓敌情狡狯势必复来宜于沿河江淮措置控御以扼其冲八曰议本政谓政出多门纪纲紊乱宜一归之于中书则朝廷尊九曰议久任谓靖康间进退大臣太速功效蔑着宜慎择而久任之以责成功十曰议修德谓上始膺天命宜益修孝悌恭俭以副四海之望而致中兴翌日班纲议于朝惟僭逆伪命二事留中不出纲言二事乃今日政刑之大者邦昌当道君朝在政府者十年渊圣即位首擢为相方国家祸难金人为易姓之谋邦昌如能以死守节推明天下戴宋之义以感动其心敌人未必不悔祸而存赵氏而邦昌方自以为得计偃然正位号处宫禁擅降伪诏以止四方勤王之师及知天下之不与不得已而后请元佑太后垂帘听政而议奉迎邦昌僭逆始末如此而议者不同臣请备论而以春秋之法断之夫都城之人德邦昌谓因其立而得生且免重科金银之扰元帅府恕邦昌谓其不待征讨而遣使奉迎若天下之愤嫉邦昌者则谓其建号易姓而奉迎特出于不得已都城德之元帅府恕之私也天下愤嫉之公也春秋之法人臣无将将而必诛赵盾不讨则书以弒君今邦昌已僭位号敌退而止勤王之师非特将与不讨贼而已刘盆子以汉宗室为赤眉所立其后以十万众降光武但待之以不死邦昌以臣易君罪大于盆子不得已而自归朝廷既不正其罪又尊崇之此何理也陛下欲建中兴之业而尊崇僭逆之臣以示四方其谁不解体又伪命臣僚一切置不问何以厉天下士大夫之节时执政中有论不同者上乃召黄潜善等诏之潜善主邦昌甚力上顾吕好问曰卿昨在围城中知其故以为何如好问附潜善持两端曰邦昌僭窃位号人所共知既以自归惟陛下裁处纲言邦昌僭逆岂可使之在朝廷使道路指目曰此亦一天子哉因泣拜曰臣不可与邦昌同列当以笏击之陛下必欲用邦昌第罢臣上颇感动汪伯彦乃曰李纲气直臣等所不及乃诏邦昌谪潭州吴幵莫俦而下皆迁谪有差纲又言近世士大夫寡廉鲜耻不知君臣之义靖康之祸能仗节死义者在内惟李若水在外惟霍安国愿加赠恤上从其请仍诏有死节者诸路询访以闻上谓纲曰卿昨争张邦昌事内侍辈皆泣涕卿今可以受命矣纲拜谢有旨兼充御营使入对奏曰今国势不逮靖康间远甚然而可为者陛下英断于上群臣辑睦于下庶几靖康之弊革而中兴可图然非有规模而知先后缓急之序则不能以成功夫外御强敌内销盗贼修军政变士风裕邦财宽民力改弊法省冗官诚号令以感人心信赏罚以作士气择帅臣以任方面选监司郡守以奉行新政俟吾所以自治者政事已修然后可以问罪金人迎还二圣此所谓规模也至于所当急而先者则在于料理河北河东盖河北河东者国之屏蔽也料理稍就然后中原可保而东南可安今河东所失者恒代太原泽潞汾晋余郡犹存也河北所失者不过真定怀卫浚四州而已其余三十余郡皆为朝廷守两路士民兵将所以戴宋者其心甚坚皆推豪杰以为首领多者数万少者亦不下万人朝廷不因此时置司遣使以大慰抚之分兵以援其危急臣恐粮尽力疲坐受金人之困虽怀忠义之心援兵不至危迫无告必且愤怨朝廷金人因得抚而用之皆精兵也莫若于河北置招抚司河东置经制司择有材略者为之使宣谕天子恩德所以不忍弃两河于敌国之意有能全一州复一郡者以为节度防御团练使如唐右镇之制使自为守非惟绝其从敌之心又可资其御敌之力使朝廷永无北顾之忧最今日之先务也上善其言问谁可任者纲荐张所傅亮所尝为监察御史在靖康围城中以蜡书募河北兵士民得书喜曰朝廷弃我犹有一张察院能拔而用之应募者凡十七万人由是所之声震河北故纲以为招抚河北非所不可傅亮者先以边功得官尝治兵河朔都城受围时亮率勤王之兵三万人屡立战功纲察其智略可以大用欲因此试之上乃以所为河北招抚使亮为河东经制副使皇子生故事当肆赦纲奏陛下登极旷荡之恩独遗河北河东而不及勤王之师天下觖望夫两路为朝廷坚守而赦令不及人皆谓己弃之何以慰忠臣义士之心勤王之师在道路半年擐甲荷戈冒犯霜露虽未效用亦已劳矣加以疾病死亡恩恤不及后有急难何以使人乎愿因今赦广示德意上嘉纳于是两路知天子德意人情翕然间有以破敌捷书至者金人围守诸郡之兵往往引去而山寨之兵应招抚经制二司募者甚众有许高许亢者以防河而遁謪岭南至南康谋变守倅戮之或议其擅杀纲曰高亢受任防河寇未至而遁分途劫掠甚于盗贼朝廷不能正军法而一守倅能行之真捷吏也使受命捍贼而欲退走者知郡县之吏皆得以诛之其亦少知所戒乎上以为然命转一官开封守阙纲以留守非宗泽不可力荐之泽至抚循军民修治楼橹屡出师以挫敌纲立军法五人为伍伍长以牌书同伍四人姓名二十五人为甲甲正以牌书伍长五人姓名百人为队队将以牌书甲正四人姓名五百人为部部将以牌书队将正副十人姓名二千五百人为军统制官以牌书部将正副十人姓名命招置新军及御营司兵并依新法团结有所呼召使令按牌以遣三省枢密院置赏功司受赂乞取者行军法遇敌逃溃者斩因而为盗贼者诛及其家属凡军政申明改更者数十条又奏步不足以胜骑骑不足以胜车请以车制颁京东西制造而教阅之又奏造战舰募水军及询访诸路武臣材略之可任者以备用又进三疏一曰募兵二曰买马三曰募民出财以助兵费谏议大夫宋齐愈闻而笑之谓虞部员外郎张浚曰李丞相三议无一可行者浚问之齐愈曰民财不可尽括西北之马不可得而东南之马不可用至于兵数若郡增二千则岁用千万缗费将安出齐愈将极论之浚曰公受祸自此始矣时朝廷议遣使于金纲奏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孝悌之至可以通神明陛下以二圣远狩沙漠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思迎还两宫致天下养此孝悌之至而尧舜之用心也今日之事正当枕戈尝胆内修外攘使刑政修而中国强则二帝不俟迎请而自归不然虽冠盖相望卑辞厚礼恐亦无益今所遣使但当奉表通问两宫致思慕之意可也上乃命纲草表以周望傅雩为二圣通问使奉表以往且乞降哀痛之诏以感动天下使同心协力相与扶持以致中兴又乞省冗员节浮费上皆从其言是时四方溃兵为盗者十余万人攻劫山东淮南襄汉之间纲命将悉讨平之一日论靖康时事上曰渊圣勤于政事省览章奏至终夜不寝然卒致播迁何耶纲曰人主之职在知人进君子而退小人则大功可成否则衡石程书无益也因论靖康初朝廷应敌得失之策且极论金人两至都城所以能守不能守之故因勉上以明恕尽人言以恭敬足国用以英果断大事上皆嘉纳又奏臣章言车驾巡幸之所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陛下纵未能行上策犹当且适襄邓示不忘故都以系天下之心不然中原非复我有车驾还阙无期天下之势遂倾不复振矣上为诏谕两京以还都之意读者皆感泣未几有诏欲幸东南避敌纲极论其不可言自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起于东南则不能以复中原而有西北盖天下精兵健马皆在西北一旦委中原而弃之岂惟金人将乘间以扰内地盗贼亦将&#起为乱跨州连邑陛下虽欲还阙不可得矣况欲治兵胜敌以归二圣哉夫南阳光武之所兴有高山峻岭可以控扼有宽城平野可以屯兵西邻关陜可以召将士东达江淮可以运&#粟南通荆湖巴蜀可以取财货北距三都可以遣救援暂议驻跸乃还汴都策无出于此者今乘舟顺流而适东南固甚安便第恐一失中原则东南不能必其无事虽欲退保一隅不易得也况尝降诏许留中原人心悦服奈何诏墨未干遽失大信于天下上乃许幸南阳后黄潜善汪伯彦实阴上巡幸东南之议客或有谓纲曰外论汹汹咸谓东幸已决纲曰国之存亡于是焉分吾当以去就争之初纲每有所论谏其言虽切直无不容纳至是所言常留中不报已而迁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黄潜善除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张所乞且置司北京俟措置有绪乃渡河北京留守张益谦潜善党也奏招抚司之扰又言自置司河北盗贼益炽纲言所尚留京师益谦何以知其扰河北民无所归聚而为盗岂由置司乃有盗贼乎有旨令留守宗泽节制傅亮即日渡河亮言措置未就而渡河恐误国事纲言招抚经制臣所建明而张所傅亮又臣所荐用今潜善伯彦沮所及亮所以沮臣臣每览靖康大臣不和之失事未尝不与潜善伯彦议而后行而二人设心如此愿陛下虚心观之既而诏罢经制司召亮赴行在纲言圣意必欲罢亮乞以御笔付潜善施行臣得乞身归田纲退而亮竟罢乃再疏求去上曰卿所争细事胡乃尔纲言方今人材以将帅为急恐非小事臣昨议迁幸与潜善伯彦异宜为所嫉然臣东南人岂不愿陛下东下为安便哉顾一去中原后患有不可胜言者愿陛下以宗社为心以生灵为意以二圣未还为念勿以臣去而改其议臣虽去左右不敢一日忘陛下泣辞而退或曰公决于进退于义得矣如谗者何纲曰吾知尽事君之道不可则全进退之节患祸非所恤也初二帝北行金人议立异姓吏部尚书王时雍问于吴幵莫俦二人微言敌意在张邦昌时雍未以为然适宋齐愈自敌所来时雍入问之齐愈取片纸书张邦昌三字时雍意乃决遂以邦昌姓名入议状至是齐愈论纲三事之非不报拟章将再上其乡人嗛齐愈者窃其草示纲时方论僭逆附伪之罪于是逮齐愈齐愈不承狱吏曰王尚书辈所坐不轻然但迁岭南大谏第承终不过逾岭尔齐愈引伏遂戮之东市张浚为御史劾纲以私意杀侍从且论其买马招军之罪诏罢纲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尚书右丞许翰言纲忠义舍之无以佐中兴会上召见陈东东言潜善伯彦不可任纲不可去东坐诛翰曰吾与东皆争李纲者东戮都市吾在庙堂可乎遂求去后有旨纲落职居鄂州自纲罢张所以罪去傅亮以母病辞归招抚经制二司皆废车驾遂东幸两河郡县相继沦陷凡纲所规画军民之政一切废罢金人攻京东西残毁阙辅而中原盗贼&#起矣绍兴二年除观文殿学士湖广宣抚使兼知潭州是时荆湖江湘之间流民溃卒群聚为盗贼不可胜计多者至数万人纲悉荡平之上言荆湖国之上流其地数千里诸葛亮谓之用武之国今朝廷保有东南控驭西北如鼎澧岳鄂若荆南一带皆当屯宿重兵倚为形势使四川之号令可通而襄汉之声援可接乃有恢复中原之渐议未及行而谏官徐俯刘裴劾纲罢为提举西京崇福宫四年冬金人及伪齐来攻纲具防御三策谓伪齐悉兵南下境内必虚傥出其不意电发霆击捣颍昌以临畿甸彼必震惧还救王师追蹑必胜之理此上策也若驻跸江上号召上流之兵顺流而下以助声势金鼓旌旗千里相望则敌人虽众不敢南渡然后以重师进屯要害之地设奇邀击绝其粮道俟彼遁归徐议攻讨此中策也万一借亲征之名为顺动之计使卒伍溃散控扼失守敌得乘间深入州县望风奔溃则其患有不可测矣往岁金人利在侵掠又方时暑势必还师朝廷因得以还定安集今伪齐导之而来势不徒还必谋割据奸民溃卒从而附之声势鸱张苟或退避则无以为善后之策昔苻坚以百万众侵晋而谢安以偏师破之使朝廷措置得宜将士用命安知北敌不授首于我顾一时机会所以应之者如何耳望降臣章与二三大臣熟议之诏纲所陈今日之急务付三省枢密院施行时韩世忠屡败金人于淮楚间有旨督刘光世张浚统兵渡河车驾进发至江上劳军五年诏问攻战守备措置绥怀之方纲奏愿陛下勿以敌退为可喜而以雠敌未报为可愤勿以东南为可安而以中原未复赤县神州陷于敌国为可耻勿以诸将屡捷为可贺而以军政未修士气未振而强敌犹得以潜逃为可虞则中兴之期可指日而俟议者或谓敌马既退当遂用兵为大举之计臣窃以为不然生理未固而欲浪战以侥幸非制胜之术也高祖先保关中故能东向与项籍争光武先保河内故能降赤眉铜马之属肃宗先保灵武故能破安史而复两京今朝廷以东南为根本将士暴露之久财用调度之烦民力科取之困苟不大修守备痛自料理先为自固之计何以能万全而制敌议者又谓敌人既退当且保据一隅以苟目前之安臣又以为不然秦师三伐晋以报殽之师诸葛亮佐蜀连年出师以图中原不如是不足以立国高祖在汉中谓萧何曰吾亦欲东光武破隗嚣既平陇复望蜀此皆以天下为度不如是不足以混一区宇戡定祸乱况祖宗境土岂可坐视沦陷不务恢复乎今岁不征明年不战使敌势益张而吾之所纠合精锐士马日以损耗何以图敌谓宜于防守既固军政既修之后即议攻讨乃为得计此二者守备攻战之序也至于守备之宜则当料理淮南荆襄以为东南屏蔽夫六朝之所以能保有江左者以强兵巨镇尽在淮南荆襄间故以魏武之雄苻坚石勒之众宇文拓跋之盛卒不能窥江表后唐李氏有淮南则可以都金陵其后淮南为周世宗所取遂以削弱近年以来大将拥众兵于江南官吏守空城于江北虽有天险而无战舰水军之制故敌人得以侵扰窥伺今当于淮之东南及荆襄置三大帅屯重兵以临之分遣偏师进守支郡加以战舰水军上运下接自为防守敌马虽多不敢轻犯则藩篱之势盛而无穷之利也有守备矣然后议攻战之利分责诸路因利乘便收复京畿以及故都断以必为之志而勿失机会则以弱为强取威定乱于一胜之间逆臣可诛强敌可灭攻战之利莫大于是若夫万乘所居必择形胜以为驻跸之所然后能制服中外以图事业建康自昔号帝王之宅江山雄壮地势宽博六朝更都之臣昔举天下形势而言谓关中为上今以东南形势而言则当以建康为便今者銮舆未复旧都莫若且于建康权宜驻跸愿诏守臣治城池修宫阙立官府刱营壁使粗成规模以待巡幸盖有城池然后人心不恐有官府然后政事可修有营垒然后士卒可用此措置之所当先也至于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荷祖宗涵养之深其心未尝一日忘宋特制于强敌陷于涂炭而不能以自归天威震惊必有结纳来归愿为内应者宜给之土田予以爵赏优加抚循许其自新使陷溺之民知所依怙莫不感悦益坚戴宋之心此绥怀之所当先也臣窃观陛下有聪明睿知之姿有英武敢为之志然自临御迨今九年国不辟而日蹙事不立而日坏将骄而难御卒惰而未练国用匮而无赢余之蓄民力困而无休息之期使陛下忧勤虽至而中兴之效邈乎无闻则群臣误陛下之故也陛下观近年以来所用之臣慨然敢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几人平居无事小廉曲谨似可无过忽有扰攘则错愕无所措手足不过奉身以退天下忧危之重委之陛下而已有臣如此不知何补于国而陛下亦安取此夫用人如用医必先知其术业可以已病乃可使之进药而责成功今不详审其术业而姑试之则虽日易一医无补于病徒加疾而已大概近在闲暇则以和议为得计而以治兵为失策仓卒则以退避为爱君而以进御为误国上下偷安不为长久计天步艰难国势益弱职此之由今天启宸衷悟前日和议退避之失亲临大敌天威所临使北军数十万之众震怖不敢南渡潜师宵奔则和议之与治兵退避之与进御其效概可睹矣然敌兵虽退未大惩创安知其秋高马肥不再来扰我疆埸使疲于奔命哉臣夙夜为陛下思所以为善后之策惟自昔创业中兴之主必躬冒矢石履行阵而不避故高祖既得天下击韩王信陈豨黥布未尝不亲行光武自即位至平公孙述十三年间无一岁不亲征本朝太祖太宗定维扬平泽潞下河东皆躬御戎辂真宗亦有澶渊之行措天下于大安此谓始忧勤而终逸乐也若夫退避之策可暂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再退一步则失一步退一尺则失一尺往时自南都退而至维扬则关陜河北河东失矣自维扬退而至江浙则东西失矣万有一敌骑南牧复将退避不知何所适而可乎航海之策万乘冒风涛不测之险此又不可之尤者也惟当于国家闲暇之时明政刑治军旅选将帅修车马备器械峙糗粮积金帛敌来则御俟时而奋以光复祖宗之大业此最上策也臣愿陛下自今以往勿复为退避之计可乎臣又观古者敌国善邻则有和亲仇雠之邦鲜复遣使岂不以衅隙既深终无讲好修睦之理故耶东晋渡江石勒遣使于晋元帝命焚其币而却其使彼遣使来且犹却之此何可往假道僭伪之国其自取辱无补于事祇伤国体金人造衅之深知我必报其措意为何如而我方且卑辞厚币屈体以求之其不推诚以见信决矣器币礼物所费不资使轺往来坐索士气而又邀我以必不可从之事制我以必不敢为之谋是和卒不成而徒为此扰扰也非特如此于吾自治自强之计动辄相妨实有所害金人二十余年以此策破契丹困中国而终莫之悟夫辨是非利害者人心所同岂真不悟哉聊复用此以侥幸万一曾不知为吾害者甚大此古人所谓几何侥幸而不丧人之国者也臣愿自今以往勿复遣和议之使可乎二说既定择所当为者一切以至诚为之俟吾之政事修仓廪实府库充器用备士气振力可有为乃议大举则兵虽未交而胜负之势已决矣抑臣闻朝廷者根本也藩方者枝叶也根本固则枝叶蕃朝廷者腹心也将士者爪牙也腹心壮则爪牙奋今远而强敌近而伪臣国家所仰以为捍蔽者在藩方所资以致攻讨者在将士然根本腹心则在朝廷惟陛下正心以正朝廷百官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则是非明赏罚当自然藩方协力将士用命虽强敌不足畏逆臣不足忧此特在陛下方寸之间耳臣昧死上条六事一曰信任辅弼二曰公选人材三曰变革士风四曰爱惜日力五曰务尽人事六曰寅畏天威何谓信任辅弼夫兴衰拨乱之主必有同心同德之臣相与有为如元首股肱之于一身父子兄弟之于一家乃能协济今陛下选于众以图任遂能捍御大敌可谓得人矣然臣愿陛下待以至诚无事形迹久任以责成功勿使小人得以间之则君臣之美垂于无穷矣何谓公选人才夫治天下者必资于人才而创业中兴之主所资尤多何则继体守文率由旧章得中庸之才亦足以共治至于艰难之际非得卓荦伟之才则未易有济是以大有为之主必有不世出之才参赞翊佐以成大业然自昔抱不群之才者多为小人之所忌嫉或中之以黯暗或指之为党与或诬之以大恶或擿之以细故而以道事君者不可则止难于自进耻于自明虽负重谤遭深谴安于义命不复自辨苟非至明之主深察人之情伪安能辨其非辜哉陛下临御以来用人多矣世之所许以为端人正士者往往闲废于无用之地而陛下寝寐侧席有乏材之叹盍少留意而致察焉何谓变革士风夫用兵之与士风似不相及而实相为表里士风厚则议论正而是非明朝廷赏罚当功罪而人心服考之本朝嘉佑治平以前可知已数十年来奔竞日进议论徇私邪说利口足以惑人主之听元佑大臣持正论如司马光之流皆社稷之臣也而群枉嫉之指为奸党颠倒是非政事大坏驯致靖康之变非偶然也窃观近年士风尤薄随时好恶以取世资潝訿成风岂朝廷之福哉大抵朝廷设耳目及献纳论思之官固许之以风闻至于大故必须核实而后言使其无实则诬人之罪服谗搜慝得以中害善良皆非所以修政也何谓爱惜日力夫创业中兴如建大厦堂室奥序其规模可一日而成鸠工聚材则积累非一日所致陛下临御九年于兹境土未复僭逆未诛仇敌未报尚稽中兴之业者诚以始不为之规摹而后不为之积累故也边事粗定之时朝廷所推行者不过簿书期会不切之细务至于攻讨防守之策国之大计皆未尝留意夫天下无不可为之事亦无不可为之时惟失其时则事之小者日益大事之易者日益难矣何谓务尽人事夫天人之道其实一致人之所为即天之所为也人事尽于前则天理应于后此自然之符也故创业中兴之主尽其在我而已其成功归之于天今未尝尽人事敌至而先自退屈而欲责功于天其可乎臣愿陛下诏二三大臣协心同力尽人事以听天命则恢复土宇剪屠鲸鲵迎还两宫必有日矣何谓寅畏天威夫天之于王者犹父母之于子爱之至则所以为之戒者亦至故人主之于天戒必恐惧修省以致其寅畏之诚比年以来荧惑失次太白昼见地震水溢或久阴不雨或久雨不霁或当暑而寒乃正月之朔日有食之此皆天意眷佑陛下丁宁反复以致告戒惟陛下推至诚之意正厥事以应之则变灾而为祥矣凡此六者皆中兴之业所关而陛下所当先务者今朝廷人才不乏将士足用财用有余足为中兴之资陛下春秋鼎盛欲大有为何施不可要在改前日之辙断而行之耳昔唐太宗谓魏征为敢言征谢曰陛下导臣使言不然其敢批逆鳞哉今臣无魏征之敢言然展尽底蕴亦思虑之极也惟陛下赦其愚直而取其拳拳之忠疏奏上为赐诏褒谕除江西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洪州有旨赴行在奏事毕之官六年纲至引对内殿朝廷方锐意大举纲陛辞言今日用兵之失者四措置未尽善者五宜预备者三当善后者二时宋师与金人伪齐相持于淮泗者半年纲奏两兵相持非出奇不足以取胜愿速遣骁将自淮南约岳飞为掎角夹击之大功可成已而宋师屡捷刘光世张俊杨沂中大破伪齐兵于淮肥之上车驾进发幸建康纲奏乞益饬战守之具修筑沿淮城垒且言愿陛下勿以去冬骤胜而自怠勿以目前粗定而自安凡可以致中兴之治者无不为凡可以害中兴之业者无不去要以修政事信赏罚明是非别邪正招徕人材鼓作士气爱惜民力顺导众心为先数者既备则将帅辑睦士卒乐战用兵其有不胜者哉淮西郦琼以全军叛归刘豫纲指陈朝廷有措置失当者深可痛惜者及当监前失以图方来者凡十有五事奏之张浚引咎去相位言者引汉武诛王恢为比纲奏曰臣窃见张浚罢相言者引汉武诛王恢事以为比臣恐智谋之士卷舌而不谈兵忠义之士扼腕而无所发愤将士解体而不用命州郡望风而无坚城陛下将谁与立国哉张浚措置失当诚为有罪然其区区徇国之心有可矜者愿少宽假以责来效时车驾将幸平江纲以为平江去建康不远徒有退避之名不宜轻动复具奏曰臣闻自昔用兵以成大业者必先固人心作士气据地利而不肯先退尽人事而不肯先屈是以楚汉相距于荥阳成皋间高祖虽屡败不退尺寸之地既割鸿沟羽引而东遂有垓下之亡曹操袁绍战于官渡操虽兵弱粮乏荀彧止其退避既焚绍辎重绍引而归遂丧河北由是观之今日之事岂可因一叛将之故望风怯敌遽自退屈果出此谋六飞回驭之后人情动摇莫有固志士气销缩莫有斗心我退彼进使敌马南渡得一邑则守一邑得一州则守一州得一路则守一路乱臣贼子黠吏奸氓从而附之虎踞鸱张虽欲如前日返驾还辕复立朝廷于荆棘瓦砾之中不可得也借使敌骑冲突不得已而权宜避之犹为有说今疆埸未有警急之报兵将初无不利之失朝廷正可惩往事修军政审号令明赏刑益务固守而遽为此扰扰弃前功挑后患以自趋于祸败岂不重可惜哉八年王伦使北还纲闻之上疏曰臣窃见朝廷遣王伦使金国奉迎梓宫今伦之归与金使偕来乃以诏谕江南为名不着国号而曰江南不曰通问而曰诏谕此何礼也臣请试为陛下言之金人毁宗社逼二圣而陛下应天顺人光复旧业自我视彼则仇雠也自彼视我则腹心之疾也岂复有可和之理然而朝廷遣使通问冠盖相望于道卑辞厚币无所爱惜者以二圣在其域中为亲屈己不得已而然犹有说也至去年春两宫凶问既至遣使以迎梓宫亟往遄返初不得其要领今伦使事初以奉迎梓宫为指而金使之来乃以诏谕江南为名循名责实已自乖戾则其所以罔朝廷而生后患者不待诘而可知臣在远方虽不足以知曲折然以愚意料之金以此名遣使其邀求大略有五必降诏书欲陛下屈体降礼以听受一也必有赦文欲朝廷宣布班示郡县二也必立约朿欲陛下奉藩称臣禀其号令三也必求岁赂广其数目使我坐困四也必求割地以江为界淮南荆襄四川尽欲得之五也此五者朝廷从其一则大事去矣金人变诈不测贪婪无厌纵使听其诏令奉藩称臣其志犹未已也必继有号令或使亲迎梓宫或使单车入觐或使移易将相或改革政事或竭取租赋或朘削土宇从之则无有纪极一不从则前功尽废反为兵端以为权时之宜听其邀求可以无后悔者非愚则诬也使国家之势单弱果不足以自振不得已而为此固犹不可况土宇之广犹半天下臣民之心戴宋不忘与有识者谋之尚足以有为岂可忘祖宗之业生灵之属望弗虑弗图遽自屈服冀延旦暮之命哉臣愿陛下特留圣意且勿轻许深诏群臣讲明利害可以久长之策择其善而从之疏奏虽与众论不合上不以为忤曰大臣当如此矣九年除知潭州荆湖南路安抚大使纲具奏力辞曰臣迂疏无周身之术动致烦言今者罢自江西为日未久又蒙湔拔畀以帅权昔汉帝文闻季布贤召之既而罢归布曰陛下以一人之誉召臣以一人之毁去臣臣恐天下有以窥陛下之浅深顾臣区区进退何足少多然数年之间亟奋亟踬上累陛下知人任使之明实有系于国体诏以纲累奏不欲重违遂允其请次年薨年五十八讣闻上为轸悼遣使赙赠抚问其家给丧葬之费赠少师官其亲族十人纲负天下之望以一身用舍为社稷生民安危虽身或不用用有不久而其忠诚义气凛然动乎远迩每宋使至燕山必问李纲赵鼎安否其为远人所畏服如此纲有着易传内篇十卷外篇十二卷论语详说十卷文章歌诗奏议百余卷又有靖康传信录奉迎录建炎时政记建炎进退志建炎制诏表札集宣抚荆广记制置江右录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八   宋十四   许翰 按宋史本传翰字崧老拱州襄邑人中元佑三年进士第宣和七年召为给事中为书抵时相谓百姓困弊起为盗贼天下有危亡之忧愿罢云中之师修边保境与民休息高丽入贡调民开运河民间骚然中书舍人孙傅论高丽于国无功不宜兴大役傅坐罢翰谓傅不当黜时相怒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靖康初复以给事中召时金人攻京师甫退翰造阙即日赐对除翰林学士寻改御史中丞上疏言边事因陈决胜之策张邦昌为太宰翰上疏力争之种师道罢为中太一宫使翰言师道名将沈毅有谋山西士卒人人信服不可使解兵柄钦宗谓其老难用翰曰秦始皇老王剪而用李信兵辱于楚汉宣帝不老赵充国卒能成金城之功自吕望以来用老将收功者难一二数以古揆今师道虽老可用也且谓金人此行存亡所系令一大创使失利去则中原可保四夷可服不然将来再举必有不救之忧宜起师道邀击之上不能用擢中大夫同知枢密院论益不合以病去除延康殿学士知亳州坐言者落职提举南京鸿庆宫高宗即位用李纲荐召复延康殿学士既至拜尚书右丞兼权门下侍郎时建炎大变之后河北山东大盗李成孔彦舟等聚众各数十万皆以勤王为名愿得张所为帅所为御史尝论黄潜善奸邪不可用由此得罪李纲为相乃以所为河北等路招抚使率成等众渡河号召诸路为兴复计潜善力沮之宗泽论车驾不宜南幸宜还京师且诋潜善等潜善等请罢泽翰极论以为不可李纲罢翰言纲忠义英发舍之无以佐中兴今罢纲臣留无益力求去高宗未许时潜善奏诛陈东翰谓所亲曰吾与东皆争李纲者东戮东市吾在庙堂可乎求去益力章八上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复以言者落职绍兴元年召复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辞不至二月复资政殿学士三年五月卒赠光禄大夫翰通经术正直不挠历事三朝致位政府徒以王黼蔡攸潜善辈熏莸异味横遭口语志卒不展纲虽力引之不旋踵去翰亦斥逐而死所著书有论语解春秋传  吕好问 按宋史本传好问字舜徒侍讲希哲子也以荫补官崇宁初治党事好问以元佑子弟坐废两监东岳庙司扬州仪曹时蔡卞为帅欲扳附善类待好问特异好问以礼自持卞不得亲及卞得政当时据属扳擢略尽独好问留滞卞讽之曰子少亲我即阶显列矣好问笑不答靖康元年以荐召为左司谏谏议大夫擢御史中丞钦宗谕之曰卿元佑子孙朕特用卿令天下知朕意所向先是徽宗将内禅诏解党禁除新法尽复祖宗之故而蔡京党戚根据中外害其事莫肯行好问言时之利害政之阙失太上皇诏旨备矣虽使直言之士抗疏论列无以过此愿一一施行之而已又言陛下宵衣旰食有求治之意发号施令有求治之言逮今半载治效逾邈良由左右前后不能推广德意而陛下过于容养臣恐淳厚之德变为颓靡且今不尽革京贯等所为太平无由可致钦宗乡纳好问疏蔡京过恶乞投海外黜朋附之尤者以厉其余又建白削王安石王爵正神宗配飨褒表江公望张庭坚任伯雨龚夬等除青苗之令湔元符上书获谴者章前后疏十上每奏对帝虽当食辄使毕其说时金人既退大臣不复顾虑武备益弛好问言金人得志益轻中国秋冬必倾国复来御敌之备当速讲求今边事经画旬月不见施设臣僚奏请皆不行下此臣所深惧也及边警急大臣不知所出遣使讲解金人佯许而攻略自如诸将以和议故皆闭壁不出好问言彼名和而实攻朝廷不谋进兵遣将何也请亟集沧滑邢相之戍以遏奔冲而列勤王之师于畿邑以卫京城疏上不省金人陷真定攻中山上下震骇廷臣狐疑相顾犹以和议为辞好问率台属劾大臣畏懦误国出好问知袁州钦宗悯其忠下迁吏部侍郎既而金人薄都城钦宗思好问言进兵部尚书都城失守召好问入禁中军民数万斧左掖门求见天子好问从帝御楼谕遣之卫士长蒋宣帅其徒数百欲邀乘舆犯围而出左右奔窜独好问与孙傅梅执礼侍宣抗声曰国事至此皆宰相信任奸臣不用直言所致傅呵之宣以语侵傅好问晓之曰若属忘家族欲冒重围卫上以出诚忠义然乘舆将驾必甲乘无阙而后动讵可轻邪宣诎服曰尚书真知军情麾其徒退帝再幸金营好问实从帝既留遣好问还慰拊都城已而金人立张邦昌以好问为事务官邦昌入居都省好问曰相公真欲立邪抑姑塞敌意而徐为之图尔邦昌曰是何言也好问曰相公知中国人情所向乎持畏女真兵威耳女真既去能保如今日乎大元帅在外元佑皇太后在内此殆天意盍亟还政可转祸为福且省中非人臣所处宜寓直殿庐毋令卫士侠陛敌所遗袍带非戎人在旁弛勿服车驾未还所下文书不当称圣旨以好问摄门下省好问既系御仍行旧职时邦昌虽不改元而百司文移必去年号独好问所行文书称靖康二年吴幵莫俦请邦昌见金使于紫宸垂拱殿好问曰宫省故吏骤见御正衙必将愤骇变且不测奈何邦昌矍然止王时雍议肆赦好问曰四壁之外皆非我有将谁赦乃先赦城中始金人谋以五千骑取康王好问闻即遣人以书白王言大王之兵度能击则邀击之不然即宜远避且言大王若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既又语邦昌曰天命人心皆归大元帅相公先遣人推戴则功无在相公右者若抚机不发他人声义致讨悔可追邪于是邦昌谋遣谢克家奉传国宝往大元帅府须金人退乃发金将将还议留兵以卫邦昌好问曰南北异宜恐北兵不习风土必不相安金人曰留一勃堇统之可也好问曰勃堇贵人有如触发致疾则负罪益深乃不复留兵金人既行好问趣遣使诣大元帅府劝进请元佑太后垂帘邦昌易服归太宰位太后自延福宫入听政高宗即位太后遣好问奉手书诣行在所高宗劳之曰宗庙获全卿之力也除尚书右丞丞相李纲以群臣在围城中不能执节欲悉按其罪好问曰王业艰难政宜含垢绳以峻法惧者众矣侍御史王宾论好问尝污伪命不可以立新朝高宗曰邦昌僭号之初好问募人白书具道京师内外之事金人甫退又遣人劝进考其心迹非他人比好问自惭力求去且言邦昌僭号之时臣若闭门洁身实不为难徒以世被国恩所以受贤者之责冒围书于陛下疏入除资政殿学士知宣州提举洞霄宫以恩封东莱郡侯避地卒于桂州子本中揆中弸中用中忱中孙祖让祖俭本中祖让祖俭别有传  沈与求 按宋史本传与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登政和五年进士第累迁至明州通判以御史张守荐召对除监察御史上疏论执政迁兵部员外郎自劾以为言苟不当不应得迁上乃行其言除殿中侍御史上在会稽或劝幸饶信有急则入闽与求以为今日根本正在江浙宜进都建康以图恢复论范宗尹年少为相恐误国事上不悦以直龙图阁知台州宗尹罢召还再除侍御史时军储窘乏措置诸镇屯田与求取古今屯田利害为集议二卷上之诏付户部看详江西安抚知江州朱胜非未至而马进寇江州陷之与求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胜非罢去时方多事百司稽违与求援元丰旧制请许台谏官弹奏上从之与求再居言路或疑为范宗尹所引用者将悉论出之与求曰近世朋党成风人才不问贤否皆视宰相出处为进退今当别人才邪正而言之岂可谓一时所用皆不贤哉人服其言吕颐浩再相御营统制辛永宗枢密富直柔右司谏韩璜屡言其短与求劾直柔附会永宗兄弟为致身之资上遂出永宗而璜直柔亦相继罢黜迁御史中丞时禁卫寡弱诸将各拥重兵与求言汉有南北军唐用府兵彼此相维使无偏重之势今兵权不在朝廷虽有枢密院及三省兵房尚书兵部但行文字而已愿诏大臣益修兵政助成中兴之势浙西安抚刘光世来朝以缯帛方物为献上已分乞六宫与求奏今为何时而有此时已暮疏入上命追取斥还内侍冯益请别置御马院自领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门与求劾益专恣请治其罪谍报刘豫在淮阳造舟议者多欲于明州向头设备与求言使贼舟至此则入吾腹心之地臣闻海舟自京东入浙必由泰州石港通州料角崇明镇等处次至平江南北洋次至秀州金山次至向头又闻料角水势湍险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转运宜于石港料角等处拘收水手优给钱粮而存养之以备缓急两浙转运副使徐康国自温州进发宣和间所制间金销金屏障什物与求奏曰陛下俭侔大禹今康国欲以微物累盛德乞斥而焚之仍显黜康国从之与求历御史三院知无不言前后几四百奏其言切直自敌己已下有不能堪者上时有所训敕每曰汝不识沈中丞邪移吏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兼侍读遂出为荆湖南路安抚使知潭州引疾丐祠许之四年出知镇江府兼两浙西路安抚使复以吏部尚书召除参知政事金人将入寇上谕辅臣曰朕当亲总六军与求赞之曰今日亲征皆由圣断上意决亲征书车攻诗以赐上曰朕以二圣在远屈己通和今豫逆乱如此安可复忍与求曰和亲乃金人屡试之策不足信也因奏诸将分屯江岸而敌人往来淮甸当遣岳飞自上流取间道乘虚击之彼必有反顾之忧上曰当如此措置五年兼权知枢密院事时张浚视师江上以行府为名言知泰州卲彪及其营田利害事乞送尚书省有旨从之与求不能平曰三省枢密院乃奉行行府文书邪六年张浚复欲出视师不告之同列及得旨乃退而叹曰此大事也吾不与闻何以居位遂丐祠罢出知明州七年上在平江召见除同知枢密院事从至建康迁知枢密院事薨赠左银青光禄大夫谥忠敏  朱胜非 按宋史本传胜非字藏一蔡州人崇宁二年上舍登第靖康元年为东道副总管权应天府金人攻城胜非逃去会韩世忠部将杨进破敌胜非复还视事逾年诣济州谓康王言南京为艺祖兴王之地请幸之以图大计王即位南京建炎改元试中书舍人兼权直学士院时方草刱胜非凭败鼓草制敌气严重如平时上疏言仁义者天下之大柄中国持之则外夷服而诸夏尊苟失其柄则不免四夷交侵之患国家与契丹结好百有余年一旦乘其乱弱远交金人为夹攻计是中国失其柄而外侮所由招也陛下即位宜壹明正始之道思其合于仁义者行之不合者置之则可以攘却四夷绍复大业矣上嘉之总制使钱盖进职胜非言盖为陕西制置使弃师误国封还贴黄盖遂罢谏官卫肤敏坐论元佑太后兄子徙官胜非言以外戚故去谏臣非所以示天下二年除尚书右丞时宰执荫补多滥胜非奏旧制宰执子弟例不当除只就铨注罢政不以罪然后推恩赵普子弟皆作武臣普再相长子授庄宅使范纯仁再相子正平有文行竟死选调章惇子援及持皆高科并为州县幕职监当惟夏竦子安期累作边帅授待制直学士王安石荐子雱为崇政殿说书除待制然安期犹有才干雱犹有学问至蔡京子六人孙四人郑居中刘正夫子各二人余深王黼白时中蔡卞邓洵仁洵武子各一人并列从班宣和末谏官疏谓尚从竹马之游已造荷囊之列今不可以不戒迁中书侍郎三年上自镇江南幸留胜非经理未几命为控扼使已而拜宣奉大夫尚书右仆射兼御营使故事命相进三官胜非特迁五官会王渊签书枢密院事兼御营司都统制内侍复用事恣横诸将不悦于是苗傅刘正彦与其徒王钧甫马柔吉王世修谋诬渊结宦官谋反正彦手斩渊分捕中官皆杀之拥兵至行宫门外胜非趋楼上诘专杀之由上亲御楼抚谕傅正彦语颇不逊胜非乃从皇太后出谕旨傅等请高宗避位太后抱皇子听政太后不可傅顾胜非曰今日正须大臣果决相公何无一言耶胜非还告上曰王钧甫乃傅等腹心适语臣云二将忠有余而学不足此语可为后图之绪于是太后垂帘高宗退居显忠寺号睿圣宫胜非因请降赦以安傅等又奏母后垂帘须二臣同对此承平故事今日事机有须密奏者乞许臣僚独对而日引傅徒二人上殿以弭其疑太后语上曰赖相此人若汪黄在位事已狼籍矣王钧甫见胜非胜非问前言二将学不足如何钧甫曰如刘将手杀王渊军中亦非之胜非因以言撼之曰上皇待燕士如骨肉那无一人效力者乎人言燕赵多奇士徒虚语耳钧甫曰不可谓燕无人胜非曰君与马参议皆燕中名人尝献策灭契丹者今金人所任多契丹旧人若渡江祸首及君矣盍早为朝廷协力乎钧甫唯唯王世修来见胜非谕之曰国家艰难若等立功之秋也诚能奋身立事从官岂难得乎世修喜时往来道军中情实擢世修为工部侍郎傅正彦乞改年号及移跸建康胜非以白太后因议恐尽废其请则仓卒变生乃改元明受以诏示世修曰已从若请矣傅等欲挟上幸徽越胜非谕之以祸福而止傅闻韩世忠起兵取其妻子为质胜非绐傅曰今当启太后召二人慰抚使报知平江诸君益安傅遂许诺胜非喜曰二凶真无能为也诸将将至傅等惧胜非因谓之曰勤王之师未进者使是间自反正耳不然下诏率百官六军请上还宫公等置身何地乎即召学士李邴张守作百官章及太后手诏四月朔胜非率百官诣睿圣宫亲掖上乘马还宫苗傅请以王世修为参议胜非曰世修已为从官岂可复从军上既复辟胜非曰臣昔遇变义当即死偷生至此欲图今日之事耳乃乞罢政上问谁可代者胜非曰吕颐浩张浚问孰优曰颐浩练事而暴浚喜事而疏上曰浚太年少胜非曰臣向被召军旅钱谷悉付浚此举浚实主之御史中丞张守论胜非不能预防致贼猖獗宜罢不报授观文殿大学士知洪州寻除江西安抚大使兼知江州绍兴元年马进陷江州侍御史沈与求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降授中大夫分司南京江州居住二年吕颐浩荐兼侍读又荐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给事中胡安国侍御史张跻交章论罢之颐浩力引其入再除兼侍读寻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母忧去起复右仆射兼知枢密院事上吏部七司敕令格式一百八十卷时员外郎江端友请营宗庙议者非之以为国家期于恢复不常厥居胜非方主和议遂白上营宗庙于临安徐俯罢参政胜非荐胡松年侍御史常同劾松年乃王黼客胜非徙同左史莫俦谪曲江其家苍头奴为胜非治疽而愈奴为俦请得复官姻家刘式尝言为兵官获盗胜非不以付部用特旨改官会久雨胜非累章乞免且自论当罢者十一事魏矼亦劾其罪遂罢五年应诏言战守四事起知湖州引疾归胜非与秦桧有隙桧得政胜非废居八年卒谥忠靖胜非张邦昌友婿也始邦昌僭位胜非尝械其使及金人过江胜非请尊礼邦昌录其后以谢敌苗刘之变保护圣躬功居多既去力荐张浚然李纲罢胜非受黄潜善风旨草制极言其狂妄再相忌赵鼎鼎宣抚川陜欲重使召以制吴玠胜非曰元枢出使岂论此耶盖因事出鼎而轻其权人以此少之及着闲居录亦多其私说云  许景衡 按宋史本传景衡字少伊温州瑞安人登元佑九年进士第宣和六年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是时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尚书省比阙长官而同知枢密院亦久阙虽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本枢密本兵之地各有攸属安可久虚其位愿博采公议遴选忠贤以补政府之阙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贯为河东北宣抚使将北伐景衡论其贪缪不可用者数十事不报睦寇平江浙郡县残毁而茶盐比较之法如故景衡奏茶盐之法当以食之众寡为岁额之高下今收复之后户版半耗民力萧然而茶盐比较不减于昔民欲无困得乎奏上诏两浙江东路权免茶盐比较贼平日仍旧朝廷既兴燕云之师调度不继诛求益急景衡奏财力匮乏在节用民力困弊在恤民今不急之务若营缮诸役花石纲运其名不一吏员猥多军额冗滥又无名功赏非常赐予皆夤缘侥幸干请无厌宜节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极论和买和籴盐法之害不报会知洋州吴岩夫以私书扺执政子道景衡之贤因从子婿符宝郎周离亨以达离亨缪以其书误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钦宗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谕德迁中书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鲠亮忤执政斥景衡为辨白坐落职予祠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至即除御史中丞宗泽为东京留守言者附黄潜善等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行在闻泽之为尹威名政事卓然过人虽不识其人窃用叹慕臣以为去冬京城内有赤心为国如泽等数辈其祸变未至如是之酷今若较其小短不顾尽忠徇国之节则不恕已甚且开封宗庙社稷所在苟欲罢泽别遣留守不识搢绅中威名政事有加于泽者乎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泽泽乃安杭州叛卒陈通作乱权浙西提刑赵叔近招降之请授以官景衡曰官吏无罪而受诛叛卒有罪而蒙赏赏罚倒置莫此为甚卒奏罢之除尚书右丞有大政事必请间极论潜善伯彦以景衡异己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乃太一正迁之日宜于禁中设坛望拜高宗以问景衡曰修德爱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一之有初李纲议建都以关中为上南阳次之建康为下纲既相遂主南阳之议景衡为中丞奏南阳无险阻且密迩盗贼漕运不继不若建康天险可据请定计巡幸潜善等倾纲使去南阳之议遂格至是谍报金人攻河阳泛水景衡又奏请南幸建康已而有诏还京罢景衡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至瓜州得暍疾及京口卒年五十七谥忠简景衡得程颐之学志虑忠纯议论不与时俯仰建炎初李纲议幸南阳宗泽请还京景衡乃请幸建康黄潜善等素恶其异己暨车驾驻扬州怵于传闻不得已下还京之诏遂借渡江之议罪之斥逐而死既没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诏赐景衡家温州官舍一区  赵鼎 按宋史本传鼎字元镇解州闻喜人生四岁而孤母樊教之通经史百家之书登崇宁五年进士第对策斥章惇误国累官为河南洛阳令宰相吴敏知其能擢为开封士曹金人陷太原朝廷议割三镇地鼎曰祖宗之地不可以与人何庸议已而京师失守二帝北行金人议立张邦昌鼎与胡寅张浚逃太学中不书议状高宗即位除权户部员外郎知密枢院张浚荐之除司勋郎官上幸建康诏条具防秋事宜鼎言宜以六宫所止为行宫车驾所止为行在择精兵以备仪卫其余兵将分布江淮使敌莫测巡幸之定所上纳之久雨诏求阙政鼎言自熙宁间王安石用事变祖宗之法而民始病假辟国之谋造生边患兴理财之政穷困民力设虚无之学败坏人才至崇宁初蔡京托绍述之名尽祖安石之政凡今日之患始于安石成于蔡京今安石犹配享庙庭而京之党未除时政之阙无大于是上为罢安石配享擢右司谏旋迁殿中侍御史刘光世部将王德擅杀韩世忠之将而世忠亦率部曲夺建康守府廨鼎言德总兵在外专杀无忌此而不治孰不可为命鼎鞫德鼎又请下诏切责世忠而指取其将吏付有司治罪诸将肃然上曰肃宗兴灵武得一李勉朝廷始尊今朕得卿无愧昔人矣中丞范宗尹言故事无自司谏迁殿中者上曰鼎在言路极举职所言四十事已施行三十有六遂迁侍御史北兵至江上幸会稽诏台谏议去留鼎陈战守避三策拜御史中丞请督王进军宣州周望分军出广德刘光世渡江驻蕲黄为邀击之计又言经营中原当自关中始经营关中当自蜀始欲幸蜀当自荆襄始吴越介在一隅非进取中原之地荆襄左顾川陕右控湖湘而下瞰京洛三国所必争宜以公安为行阙而屯重兵于襄阳运江浙之粟以资川陕之兵经营大业计无出此韩世忠败金人于黄天荡宰相吕颐浩请上幸浙西下诏亲征鼎以为不可轻举颐浩恶其异己改鼎翰林学士鼎不拜改吏部尚书又不拜言陛下有听纳之诚而宰相陈拒谏之说陛下有眷待台臣之意而宰相挟挫沮言官之威坚卧不出疏颐浩过失凡千言上罢颐浩诏鼎复为中丞谓鼎曰朕每闻前朝忠谏之臣恨不之识今于卿见之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金人攻楚州鼎奏遣张俊往援之俊不行山阳遂陷金人留淮上范宗尹奏敌未必能再渡鼎曰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三省当以敌退为陛下援人才修政事密院常虞敌至为陛下申军律治甲兵即两得之上曰卿等如此朕复何忧鼎以楚州之失上章丐去会辛企宗除节度使鼎言企宗非军功忤旨出奉祠除知平江府寻改知建康又移知洪州京西招抚使李横欲用兵复东京鼎言横乌合之众不能当敌恐遂失襄阳已而横战不利走襄阳竟陷召拜参知政事宰相朱胜非言襄阳国之上流不可不急取上问岳飞可使否鼎曰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签枢徐俯不以为然飞出师竟复襄阳鼎乞令韩世忠屯泗上刘光世出陈蔡光世请入奏俯欲许之鼎不可伪齐宿迁令来归俯欲斩送刘豫鼎复争之俯积不能平乃求去朱胜非兼知枢密院言者谓当国者不知兵乞令参政通知由是为胜非所忌除鼎知枢密院川陕宣抚使鼎辞以非才上曰四川全盛半天下之地尽以付卿黜陟专之可也时吴玠为宣抚副使鼎奏言臣与玠同事或节制之耶上乃改鼎都督川陜诸军事鼎所条奏胜非多沮抑之鼎上疏言顷张浚出使川陜国势百倍于今浚有补天浴曰之功陛下有砺山带河之势君臣相信古今无二而终致物议以被窜逐今臣无浚之功而当其任远去朝廷其能免于纷纷乎又言臣所请兵不满数千半皆老弱所赍金帛至微荐举之人除命甫下弹墨已行臣日侍宸衷所陈已艰难况在万里之外乎时人士皆惜其去台谏有留行者会边报沓至鼎每陈用兵大计及朝辞上曰卿岂可远去当遂相卿九月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制下朝士相庆时刘豫子麟与金人合兵大入举朝震恐鼎论战御之计诸将各异议独张俊以为当进讨鼎是其言有劝上他幸者鼎曰战而不捷去未晚也上亦曰朕当亲总六师临江决战鼎喜曰累年退怯敌志益骄今圣断亲征成功可必于是诏张俊以所部援韩世忠而命刘光世移军建康且促世忠进兵世忠至扬州大破金人于大仪镇方警报交驰刘光世遣人讽鼎曰相公自入蜀何事为他人任患世忠亦谓人曰赵丞相真敢为者鼎闻之恐上意中变乘间言陛下养兵十年用之正在今日若少加退沮即人心涣散长江之险不可复恃矣及捷音日至车驾至平江下诏声逆豫之罪欲自将渡江决战鼎曰敌之远来利于速战遽与争锋非策也且豫犹遣其子岂可烦至尊耶帝为止不行未几签书枢密院事胡松年自江上还云北兵大集然后知鼎之有先见也张浚久废鼎言浚可大任乃召除知枢密院命浚往江上视师时敌兵久驻淮南知南兵有备渐谋北归鼎曰金人无能为矣命诸将邀诸淮连败之金人遁去上谓鼎曰近将士致勇争先诸路守臣亦翕然自效乃朕用卿之力也鼎谢曰皆出圣断臣何力之有焉或问鼎曰金人倾国来攻众皆恟惧公独言不足畏何耶鼎曰敌众虽盛然以豫邀而来非其本心战必不力以是知其不足畏也上尝语张浚曰赵鼎真宰相天使佐朕中兴可谓宗社之幸也鼎奏金人遁归尤当博采群言为善后之计于是诏吕颐浩等议攻战备御措置绥怀之方五年上还临安制以鼎守左仆射知枢密院事张浚守右仆射兼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鼎以政事先后及人才所当召用者条而置之座右次第奏行之制以贵州防御使瑗为保庆军节度使封建国公于行宫门外建资善堂鼎荐范冲为翊善朱震为赞读朝论谓二人极天下之选建炎初尝下诏以奸臣诬蔑宣仁保佑之功命史院刊修未及行朱胜非为相上谕之曰神宗哲宗两朝史事多失实非所以传信后世宜召范冲刊定胜非言神宗史增多王安石日录哲宗史经京卞之手议论多不正命官删修诚足以彰二帝盛美会胜非去位鼎以宰相监修二史是非各得其正上亲书忠正德文四字赐鼎又以御书尚书一帙赐之曰书所载君臣相戒饬之言所以赐卿欲共由斯道鼎上疏谢刘豫遣子麟猊分路入寇时张俊屯盱眙杨沂中屯泗韩世忠屯楚岳飞驻鄂刘光世驻庐沿江上下无兵上与鼎以为忧鼎移书浚欲令浚与沂中合兵剿敌光世乞舍庐还太平又乞退保采石鼎奏曰豫逆贼也官军与豫战而不能胜或更退守何以立国今贼已渡淮当亟遣张俊合光世之军尽扫淮南之寇然后议去留上善其策诏二将进兵俊军至藕塘与猊战大破之鼎命沂中趋合肥以会光世光世已弃庐回江北浚以书告鼎鼎曰土诏浚有不用命者听以军法从事光世大骇复进至肥河与麟战破之麟猊拔栅遁去浚在江上尝遣其属吕祉入奏事所言夸大鼎每抑之上谓鼎曰他日张浚与卿不和必吕祉也后浚因论事语意微侵鼎鼎言臣初与浚如兄弟因吕祉离间遂尔暌异今浚成功当使展尽底蕴浚当留臣当去上曰俟浚归议之浚尝奏乞幸建康而鼎与折彦质请回跸临安暨浚还乞乘胜攻河南且罢刘光世军政鼎言擒豫固易耳然得河南能保金人不内侵乎光世累世为将无故而罢之恐人心不安浚滋不悦鼎以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七年上幸建康罢刘光世以王德为都统制郦琼副之并听参谋兵部尚书吕祉节制琼与德有宿怨诉于祉不得直执祉以全军降伪齐浚引咎去位乃以万寿观使兼侍读召鼎入对拜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进四官上言淮西之报初至执政奏事皆失措惟朕不为动鼎曰今见诸将尤须静以待之不然益增其骄蹇之心台谏交论淮西无备鼎曰行朝拥兵十万敌骑直来自足抗之设有他虞鼎身任其责淮西迄无惊鼎尝乞降诏安抚淮西上曰俟行遣张浚朕当下罪己之诏鼎言浚已落职上曰浚罪当远窜鼎奏浚母老且有勤王功上曰功过自不相掩已而内批出浚谪置岭南鼎留不下诘旦约同列救解上怒殊未释鼎力恳曰浚罪不过失策耳凡人计虑岂不欲万全傥因一失便置之死地后有奇谋秘计谁复敢言者此事自关朝廷非独私浚也上意乃解遂以散官分司居永州鼎既再相或议其无所施设鼎闻之曰今日之事如人患羸当静以养之若复加攻砭必伤元气矣金人废刘豫鼎遣间招河南守将寿亳陈蔡之间往往举城或率部曲来归得精兵万余马数千知庐州刘锜亦奏言淮北归正者不绝度今岁可得四五万上喜曰朕常虑江池数百里备御空虚今得此军可无患矣金人遣使议和朝论以为不可信上怒鼎曰陛下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雠今屈己请和不惮为之者以梓宫及母后耳群臣愤懑之辞出于爱君不可以为罪陛下宜谕之曰讲和非吾意以亲故不得已为之但得梓宫及母后还敌虽渝盟吾无憾焉上从其言群议遂息潘良贵以向子諲奏事久叱之退上欲抵良贵罪常同为之辨欲并逐同鼎奏子諲虽无罪而同与良贵不宜逐二人竟出给事中张致远谓不应以一子諲出二佳士不书黄上怒顾鼎曰固知致远必缴驳鼎问何也上曰与诸人善盖已有先入之言由是不乐于鼎矣秦桧继留身奏事既出鼎问帝何言桧曰上无他恐丞相不乐耳御笔和州防御使璩除节钺封国公鼎奏建国虽未正名天下皆知陛下有子社稷大计也在今礼数不得不异所以系人心不使之二三而惑也上曰姑徐之桧后留身不知所云鼎尝辟和议与桧意不合及鼎以争璩封国事拂上意桧乘间挤鼎又荐萧振为侍御史振本鼎所引及入台劾参知政事刘大中罢之鼎曰振意不在大中也振亦谓人曰赵丞相不待论当自为去就会殿中侍御史张戒论给事中勾涛涛言戒之击臣乃赵鼎意因诋鼎结台谏及诸将上闻益疑鼎引疾求免言大中持正论为章惇蔡京之党所嫉臣议论出处与大中同大中去臣何可留乃以忠武节度使出知绍兴府寻加检校少傅改奉国军节度使桧率执政往饯其行鼎不为礼一揖而去桧益憾之鼎既去王庶入对上谓庶曰赵鼎两为相于国有大功再赞亲征皆能决胜又镇抚建康回銮无患他人所不及也先是王伦使金从鼎受使指问礼数则答以君臣之分已定问地界则答以大河为界二者从事之大者或不从则已伦受命而行至是伦与金使俱来以抚谕江南为名上叹息谓庶曰使五日前得此报赵鼎岂可去耶初车驾还临安内侍移竹栽入内鼎见责之曰艮岳花石之扰皆出汝曹今欲蹈前辙耶因奏其事上改容谢之有户部官进钱入宫者鼎召至相府切责之翌日问上曰某人献钱耶上曰朕求之也鼎奏某人不当献陛下不当求遂出其人与郡鼎尝荐胡寅魏矼晏敦复潘良贵吕本中张致远等数十人分布朝列暨再相奏曰今清议所与如刘大本胡寅吕本中常同林季仲之流陛下能用之乎妒贤长恶如赵霈胡世将周秘陈公辅之徒陛下能去之乎上为徙世将而公辅等寻补外上尝中批二人付庙堂升擢鼎奏疏远小臣陛下何由得其姓名上谓常同实称之鼎曰同知其贤何不露章荐引始浚荐秦桧可与共大事鼎再相亦以为言然桧机&#深险外和而中异浚初求去有旨召鼎鼎至越丐祠桧恶其逼己徙知泉州又讽谢祖信论鼎尝受张邦昌伪命遂夺节御史中丞王次翁论鼎治郡废弛命提举洞霄宫鼎自泉州归复上书言时政桧忌其复用讽次翁又论其尝受伪命干没都督府钱十七万缗谪官居兴化军论者犹不已移漳州又责清远军节度副使潮州安置在潮五年杜门谢客时事不挂口有问者但引咎而已中丞詹大方诬其受贿属潮守放编置人移吉阳军鼎谢表曰白首何归怅余生之无几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移桧见之曰此老倔强犹昔在吉阳三年潜居深处门人故吏皆不敢通问惟广西帅张宗元时馈醪米桧知之命本军月具存亡申鼎遣人语其子汾曰桧必欲杀我我死汝曹无患不尔祸及一家矣先得疾自书墓中石记乡里及除拜岁月至是书铭旌云身骑箕尾归天上气作山河壮本朝遗言属其子乞归葬遂不食而死时绍兴十七年也天下闻而悲之明年得旨归葬孝宗即位谥忠简赠太傅追封丰国公高宗祔庙以鼎配享庙庭擢用其孙十有二人鼎为文浑然天成凡高宗处分军国机事多其视草有拟奏表疏杂诗文二百余篇号得全集行于世论中兴贤相以鼎为称首云  李邴 按宋史本传邴字汉老济州任城县人中崇宁五年进士第累官起居舍人试中书舍人北方用兵酬功第赏日数十百邴辞命无留难除给事中同修国史兼直学士院迁翰林学士尝与禁中曲宴徽宗命赋诗高丽使入贡邴为馆伴徽宗遣中使持示使者请传录以归未几坐言者罢提举南京鸿庆宫钦宗即位除徽猷阁待制知越州久之再落职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高宗即位复徽猷阁待制逾岁召为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苗傅刘正彦迫上逊位上顾邴草诏邴请得御札而后敢作朱胜非请降诏赦邴就都堂草之除翰林学士初邴见苗傅面谕以逆顺祸福之理且密劝殿帅王元俾以禁旅击贼元唯唯不能用即诣政事堂白朱胜非适正彦及其党王世修在焉又以大义责之人为之危邴不顾也时御史中丞郑&#又抗疏言睿圣皇帝不当改号于是邴&#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邴与张守分草百官章奏三奏三答及太后手诏与复辟赦文一日而具四月拜尚书右丞未几改参知政事上巡江宁太后六宫往豫章命邴为资政殿学士权知行台三省枢密院事以与吕颐浩论不合乞罢遂以本职提举杭州洞霄宫未阅月起知平江府会兄邺失守越州坐累落职明年即引赦复之又升资政殿学士绍兴五年诏问宰执方略邴条上战阵守备措画绥怀各五事战阵之利五曰出轻兵务远略储将帅责成功重赏格大略谓关陜为进取之地淮南为保固之地关陕虽利于进取然不用师于京东以牵制其势则彼得一力以拒我今大将统兵者数人皆所恃以为根本万一失利将不可复用偏裨中如牛皋王进杨珪史康明皆京东土人知地险易可各配以部曲三五千人或出淮阳或出徐泗彼将奔命之不暇此不动而分陕西重兵之一端也关陕今虽有二宣抚其体尚轻非遣大臣不可吕颐浩气节高亮李纲识量宏远威名素着愿择其一而用之必有以报陛下又言陛下即位之初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威名隐然为大将今又有吴玠岳飞者出矣愿诏大将于所部举智谋忠勇可以驭众统师各两三人朝廷籍记遇有事宜使当一队毋隶大将则诸人竞奋才智皆飞玠之俦矣大将爵位已崇难相统一自今用兵第可授以成算使自为战而已慎勿遣重臣临之以轻其权而分其功今却敌退师之后必论功行赏愿因此诏有司预定赏格谓如得城邑及近上首领之类自一命至节度使皆差次使足相当所谓守备之宜有五曰固根本习舟师防他道讲遗策列长戍大略谓江浙为今日根本欲保守则失进取之利欲进取则虑根本之伤古之名将内必屯田以自足外必因粮于敌诚能得以功名自任如祖逖者举淮南而付之使自为进取而不至虚内以事外臣闻朝廷下福建造海船七百只必如期而办乞仿古制建伏波下濑楼船之官以教习水战俾近上将佐领之自成一军而专隶于朝廷无事则散之缘江州郡缓急则聚而用之臣度敌人他年入寇惩创今日之败必先以一军来自淮甸为筑室反耕之计以缀我师然后由登莱泛海窥吴越以出吾左由武昌渡江窥江池以出吾右一处不支则大事去矣愿预讲左支右吾之策夫兵之形无穷愿诏临江守臣凡可设奇误敌者如吴人疑城之类皆预为措昼长江之险绵亘数千里守备非一苟制得其要则用力少而见功多愿差次其最紧处屯军若干人一将领之听其郡守节制次紧稍缓处差降焉有事则以大将兼统之既久则谙熟风土缓急可用与旋发之师不侔矣所谓措画之方有五曰亲大阅补禁卫讲军制订使事降敕榜大略谓因冬秋之交辟广场会诸将取士卒才艺绝特者而爵赏之建炎以来禁卫单寡乃藉五军以为重臣常寒心愿择忠实严重之将以为殿帅稍补禁卫之阙使隐然自成一军则其驭诸将也若臂之使指矣今诸郡厢禁冗占私役者大郡二三千人小郡亦数百人臣愿讲求除郡守兵将官自禁军给事外余傔从衣粮使自僦人以役大抵杀厢军三分之二而以其衣粮之数尽募禁军金人自用兵以来未尝不以和好为言此决不可恃然二圣在彼不可遂已姑以余力行之耳臣谓宜专命一官如古所谓行人者或止左右司领之当遣使人举成法而授之庶免临时斟酌之劳而朝廷得以专意治兵矣刘豫僭叛理必灭之谓宜降敕榜明着豫僭逆之罪晓谕江北士民此亦兵家所谓伐谋伐交者所谓绥怀之略有五曰宣德意先振恤通关津遣材能务宽贷大略谓山东大姓结为山寨以自保今虽累年势必有未下者愿募有心力之人密往诏谕应淮北遗民来归者令淮南州郡给以行由差船津济量差地分人护送毋得邀阻有官人先次注授差遣无官而贫乏者令沿江州郡以官舍居之仍量给钱米三两月其能自营为生乃止内有才智可用之人随宜任使勿但縻以爵秩而已凡诸将行师入境敢抗拒者固在剿戮其有善良老弱之人皆从宽贷使之有更生之望不报邴闲居十有七年薨于泉州年六十二谥文敏有草堂集一百卷  滕康 按宋史本传康字子济应天府宋城人登崇宁五年进士第又中词学兼茂科除秘书省正字迁著作佐郎尚书工部礼部员外郎国子司业靖康二年元帅府闻康习宪章召至济州康率群臣劝进除太常少卿使定登极礼仪凡告天及肆赦之文皆康为之辞意激切闻者感动除起居舍人权给事中进起居郎兼讨论祖宗法度检讨官试中书舍人会显谟阁学士孟忠厚乞用父减年迁官康言忠厚隆佑太后之侄也太宗以来凡母后兄弟之子无为侍从者武义大夫康义用登极恩迁遥郡刺史康又封还词头言恩例迁官一等谓于阶官上进一阶今康义得特旨转一官自武义大夫躐上遥郡刺史名为迁一官实升五等紊法之甚也自古召乱之源非外戚挠法则内侍干政汉唐可鉴凡再降旨竟不肯行后军统制韩世忠以不能戢所部坐赎金康言世忠无赫赫功祇缘捕盗微劳遂亚节钺今其所部卒伍至夺御器逼谏臣于死地乃止罚金何以惩后诏降世忠一官知江州陈彦文用刘光世奏录其守城功迁龙图阁待制康以光世所上彦文功状前后抵牾阁而未下宰相力主彦文趣康行词康论不已宰相衔之会布衣省试卷子不合式康以其文取之谏官李处遁论奏遂以集英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未几移跸钱塘再除中书舍人奏曰去岁郊礼前日食而日官不以闻廷臣不以告使陛下所以应天者未至故逆臣敢萌不轨者无先事之戒也陛下即位行再岁矣恻怛爱民之政徒为空言而百姓不被其恩哀痛责躬之诏不着事实四方不以为信忠佞并驰而多士解体刑赏失当而三军沮气臣愿陛下取建炎初元以来所下诏书所举政事熟思审度得无一二不类臣言者乎望参稽得失而罢行之上再三褒谕称其有谏臣风除左谏议大夫旬日间封章屡上遂擢翰林学士翌日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建炎三年宰相吕颐浩议幸武昌为趋陜之计既移跸建康又议欲尽弃中原徙居民于东南康力持不可上悟而止未几上请太后奉神主如江西以参知政事李邴权知三省枢密院事康为资政殿学士同从卫以行邴辞疾又命康权知以刘珏为贰赐康褒诏许缀宰执班奏事康从卫至洪州刘光世护江不密金人绝而渡康等仓卒奉太后趋虔州殿中侍御史张延寿论康与珏无忧国之心至使太后涉险为敌人追迫责授康秘书少监分司南京永州居住未几许自便复左朝请大夫提举明道宫绍兴二年九月卒年四十八八年追复龙图阁学士有文集二十卷  徐俯按宋史本传俯字师川洪州分宁人以父禧死国事授通直郎累官至司门郎靖康中张邦昌僭位俯遂致仕时工部侍郎何昌言与其弟昌辰避邦昌皆改名俯买婢名昌奴遇客至即呼前驱使之建炎初落致仕奉祠内侍郑谌识俯于江西重其诗荐于高宗胡直孺在经筵汪藻在翰苑迭荐之遂以俯为右谏议大夫中书舍人程俱言俯以前任省郎遽除谏议自元丰更制以来未之有考之古今非阳城种放则未尝不循序而进愿姑以所应者命之昔元稹在长庆间擢知制诰真不忝矣缘其为荆南判司命从中出召为省郎便知制诰遂喧朝论时谓荆南监军崔潭峻实引之近亦传俯与宦寺倡酬称其警策恐或者不知陛下得俯之由不报俱遂罢绍兴二年赐进士出身兼侍读三年迁翰林学士俄擢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四年兼权参知政事宰相朱胜非言襄阳上流所当先取帝曰盍就委岳飞参政赵鼎曰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俯独持不可帝不听会刘光世乞入奏鼎言方议出师大将不宜离军俯欲许之鼎固争俯乃求去提举洞霄宫九年知信州中丞王次翁论其不理郡事予祠明年卒俯才俊与曾几吕本中游有诗集六卷  刘珏 按宋史本传珏字希范湖州长兴人登崇宁五年进士第初游太学以书遗中书舍人邹浩曰公始为博士论取士之失免所居官在谏省斥宫掖之非远迁岭表岂逆计祸福邀后日报哉固欲蹈古人行也今庶政岂尽修明百官岂尽忠实从臣继去岂尽非才言官屡逐岂尽有罪信任逾曩昔而拱默不言天下之士窃有疑焉愿有以慰塞群望浩得书愧谢之宣和四年擢监察御史坐言事知舒州留为尚书主客员外郎靖康初议皇帝朝谒上皇仪欲以家人礼见于内庭珏请皇帝设大小次俟上皇御坐宰臣导皇帝升自东阶拜于殿上则有君之尊有父之敬又谓君于大臣或赐剑履上殿或许子孙扶掖皇帝朝谒宜令环卫士卒侍立于殿西宰执三衙侍从等官扶侍于殿上如请帝坐即宰执等退立四隅迁太常少卿讨论皇帝受册宝故事珏言唐太宗明皇皆亲受父命未尝再行册礼肃宗即位于灵武故明皇遣韦见素就册之宣政授传国玺群臣上尊号至德宗踵行之后世以为非议遂寝除中书舍人陈十开端之戒曰陛下即位罢御笔止营缮登俊乂诎虚诞戢内侍之权开言者之路命令既当未尝数改任用既公率皆称职赏必视功政必核实此天下所以指日而徯太平也比者内降数出三省罕有可否此御笔之开端也教子弟既有其所又彻而新之长入祗候之班势若可缓亟而成之此营缮之开端也河阳付之庸才泾原委之贪吏此任用失当之开端也花石等滥赏既治复止马忠统兵累行累召此命令数易之开端也三省密院议论各有所见启拟各举所知持不同不比之说忘同寅协恭之议此大臣不和之开端也内路之师擅作圣旨指挥行郡之守称为外任监当此臣下诞谩之开端也董局务者广辟官属侍帷幄者分争殿庐此内侍恣横之开端也两省缴奏多命以次行下或戒以不得再缴台谏言事失当率责为远小监当此言路壅塞之开端也恤民之诏累下未可行者多是为空文无实德此政事失信之开端也随龙第赏冠带之工亦推恩金兵扣阙礼房之吏亦进秩此爵赏僭滥之开端也是十者虽未若前曰之甚其端已见杜而止之可以驯致治平因而循之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詹度都堂禀议中书舍人安扶持不可改命珏书行珏言伐燕之役度以书赞童贯大举去秋蔡靖屡以金人点集为言度独谓不应有此遂不设备请窜度岭表诏予宫祠李纲以观文殿学士知扬州安扶又持不可珏言韩琦好水之败韩绛西州之败皆不免黜责纲勇于报国锐于用兵听用不审数有败衄宜降黜以示惩戒纲改宫祠吏部侍郎冯澥言珏持两端为纲游说提举亳州明道宫建炎元年复召为中书舍人至泗州上书言金人尚有屯河北者万一猖獗而南六飞岂能无警乞早赐行幸西兵骁勇宜留以为卫西京舟船恐金人藉以为用并令东下时李纲已议营南阳珏未知也既至极言南阳兵弱财单乘舆无所取给乞驻跸金陵以待敌汪伯彦黄潜善皆主幸东南帝遂如扬州潜善兄潜原除户部尚书珏言兄弟不可同居一省帝遣张&#谕旨珏论如初诏潜原提举醴泉观迁给事中论内降营缮二事曰陛下以前朝房院而建承庆院议者以为营造寖广以隆佑太后时有御笔议者以为内降数出盖除授不归中书工役领之内侍此人言所以籍籍也营缮悉归有司中旨皆许执奏则众论息矣孟忠厚除显谟阁直学士邢焕徽猷阁待制珏封还言旧制外戚未有为两禁官者诏焕换武阶帝曰忠厚乃隆佑太后族宜体朕优奉太后之意珏持益坚忠厚寻亦换武阶迁吏部侍郎同修国史言淮甸备敌兵食为先今以降卒为见兵以籴本为见粮无一可恃维扬城池未修军旅多阙卒有不虞何以待之已而金人果乘虚大入帝亟如临安以珏为龙图阁直学士知宣州俄复为吏部侍郎以久雨诏求言珏疏论消天变收人心数事词极激切并陈荆陕江淮守御之略愿申诏大臣悉屏细务唯谋守御自京及荆淮之郡置大帅屯劲兵命沿江之守各上措画之方明斥堠设险阻节太府之出广大农之入检察战舰而习之则守御详尽人心安天意回大业昌矣迁吏部尚书隆佑太后奉神主如江西诏珏为端明殿学士权同知三省枢密院事从行时诏元佑党籍及上书废锢人追复故官录用子孙施行未尽者珏悉奏行之又言常安民张克公尝论蔡京罪乞厚加恩至洪州疏言修治巡幸道路之役略曰陛下遭时艰难躬履俭约前冬幸淮甸供帐弊旧道路险狭未尝介意今闻衢信以来除治道路科率民丁急如星火广市羊豕备造服用使农夫不得获齐民不得休非陛下俭以避难之意也乞降诏悉罢金人攻吉州分兵追太后舟至太和县卫兵皆溃珏奉太后退保虔州监察御史张延寿论珏罪珏亦上书自劾逾岭俟命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延寿论不已责授秘书少监贬衡州绍兴元年许自便明年以朝散大夫分司西京卒于梧州年五十五官其二子八年追复龙图阁学士有吴兴集二十卷集议五卷两汉蒙求十卷  翟汝文 按宋史本传汝文字公巽润州丹阳人登进士第以亲老不调者十年擢议礼局编修官召对徽宗嘉之除秘书郎三馆士建议东封汝文曰治道贵清净今不启上述三代礼乐而师秦汉之侈心乎非所愿也责监宿州税久之召除著作郎迁起居郎皇太子就傅命汝文劝讲除中书舍人言者谓汝文从苏轼黄庭坚游不可当赞书之任出知襄州移知济州复知唐州以谢章自辨罢起知陈州召拜中书舍人外制典雅一时称之命同修哲宗国史迁给事中高丽使入贡诏班侍从之上汝文言春秋之法王人虽微序诸侯上不可卑近列而尊陪臣上遂命如旧制内侍梁师成强市百姓墓田广其园圃汝文言于上师成讽宰相黜汝文出守宣州召为吏部侍郎出知庐州徙密州密负海产盐蔡京屡变盐法盗贩者众有司穷治党与汝文曰祖宗法度获私商不诘所由欲靖民也今系而虐之将为厉矣悉纵之密岁贡牛黄汝文曰牛失黄辄死非所以惠农宜谕财市之则其害不私于密上从之钦宗即位召为翰林学士改显谟阁学士知越州兼浙东安抚使建炎改元上疏言陛下即位赦书止供常数后为献利之臣所增者当议裁损如浙东和预买绢岁九十七万六千匹而越州乃二十万五百匹以一路计之当十之三如杭州岁起之额盖与越州等杭州去年已减十二万匹独越州尚如旧今乞视户等第减罢杨应诚请使高丽图迎二帝汝文奏应诚欺罔君父若高丽辞以大国假道以至燕云金人却请问津以窥吴越将何辞以对后高丽果如汝文言上将幸武昌汝文疏请幸荆南不从绍兴元年召为翰林学士兼侍讲除参知政事同提举修政局时秦桧相四方奏请填委未决吏缘为奸汝文语桧宜责都司程考吏牍稽迟者惩之汝文尝受辞牒书字用印直送省部入对乞治堂吏受赂者桧怒面劾汝文专擅右司谏方孟卿因奏汝文与长官立异岂能共济国事罢去以卒先是汝文在密桧为郡文学汝文荐其才故桧引用之然汝文性刚不为桧屈对案相诟至目桧为浊气汝文风度翘楚好古博雅精于篆籀有文集行于世  公辅部名臣列传四十九   宋十五   王庶 按宋史本传庶字子尚庆阳人崇宁五年举进士第改秩知泾州保定县以种师道荐通判怀德军契丹为金人所破举燕云地求援诏师道受降庶谓师道曰国家与辽人百年之好今坐视其败亡不能救乃利其土地无乃基女直之祸乎不听宣和七年金果入寇太宰李邦彦夜召庶问计庶曰宿将无如种师道且夷虏畏服宜付以西兵使之入援邦彦以语蔡攸攸不然以庶为陕西运判兼制置解盐事疆事益棘钦宗欲幸襄邓先命席益为京西安抚使益求庶自副高宗即位除直龙图阁鄜延经略使兼知延安府累立战功进集英殿修撰升龙图阁待制节制陜西六路军马先是河东经制使王既遁归东京留守宗泽承制以庶权陕西制置使会宣谕使谢亮入关庶移书曰夏人之患小而缓金人之患大而迫秋高必大举盍杖节率兵举义驱逐渡河徐图恢复亮不能从金人大入庶调兵自沿河至冯翊据险以守金人先已乘冰渡河犯晋宁侵丹州又渡清水河破潼关秦陇皆震庶传檄诸路会期讨贼泾原统制曲端雅不欲属庶以未受命辞居数日告身至又辞金人知端与庶不协并兵寇鄜延庶在坊州闻之夜趋鄜延以遏其冲金人诡道陷丹州州界鄜延之间庶乃自当延安路时端尽统泾原劲兵庶屡督其进端讫不行遂陷延安语在端传初庶闻围急自收散亡往援观察使王亦将所部发兴元庶至甘泉而延安已不守既无所归遂以军付而自将百骑驰至襄乐劳军尚倚端为助庶至端令每门减从骑之半比至帐下仅数骑端厉声问庶延安失守状且曰节制固知爱身不知为天子爱城乎庶曰吾数令不从谁其爱身者端怒谋即军中诛庶而夺其兵乃夜走宁州见谢亮曰延安五路襟喉今既失矣春秋大夫出疆之义得以专之请诛庶亮曰使事有指今以人臣而擅诛于外是跋扈也公则自为之端阻而归乃夺庶节制使印又拘縻其官属会诏庶守京兆庶先以失律自劾得罢丁内艰时张浚自富平败归始思庶及端之言可用乃并召之庶地近先至力陈抚秦保蜀之策劝浚收熙河秦凤之兵扼关陇以为后图浚不纳求终制不许乃版授参议官浚念端与庶必不相容端未至但复其官移恭州庶因谓浚曰端有反心浚亦畏端得士始有杀端意矣语在端传绍兴五年起复知兴元府利夔路制置使庶以士卒单寡籍兴洋诸邑及三泉县强壮两丁取一三丁取二号义士日阅于县月阅于州厚犒之不半年有兵数万浚言于朝升徽猷阁直学士有谗于浚者徙庶知成都改嘉州明年浚劾庶轻率倾险落职奉祠寻起知遂宁固辞得请六年除湖北安抚使知鄂州趋阙上因燕见庶言陛下欲保江南无所事如曰绍复大业都荆为可荆州左吴右蜀利尽南海前临江汉出三川涉大河以图中原曹操所以畏关羽者也上大异之复显谟阁待制知荆南府湖北经略安抚使又复直学士七年十月以兵部侍郎召明年春入对上曰召卿之日张浚已去赵鼎未来此朕亲擢非有左右之助庶顿首谢因奏恢复之功十年未立其失在偏听在欲速在轻爵赏是非邪正混淆诚能赏功罚罪其谁不服昔汉光武以兵取天下不以不急夺其费不知兵者不可使言兵又口陈手画秦蜀利害上大喜即日迁本部尚书阅月拜枢密副使议者乞遣重臣行边遂命庶措置江淮边防京湖宣抚使岳飞闻庶行边遗书曰今岁若不出师当纳节请闲庶壮之庶还朝论金人变诈自渝海上之盟因及飞纳节之语当是时秦桧再相以和戎为事金使乌陵思谋至诏趣庶还庶力诋和议乞诛金使其言甚切金又遣萧通古来许割地还梓宫归太后庶曰和议之事臣所不知凡七疏乞免官乃以资政殿学士知潭州御史中丞勾龙如渊劾庶本赵鼎所荐欺君罔上庶罢归至九江被命夺职徙家居焉十三年御史胡汝明论庶讥讪朝政责向德军节度副使道州安置至贬所卒孝宗思庶言追复其官谥敏节子六人之奇干道中知枢密院事  陈康伯 按宋史本传康伯字长卿信之弋阳人父亨仲提举江东常平康伯幼有学行宣和三年中上舍丙科累迁太学正丁内艰贵溪盗将及其乡康伯起义丁逆击俘其渠魁邑得全建炎末为敕令删定官预修绍兴敕令寻通判衢州摄郡事盗发白马原康伯督州兵济王师进讨克之除太常博士改提举江东常平茶盐高宗进跸建康康伯以职事过阙得对因请择将上开纳绍兴八年除枢密院大计议官累迁户部司勋郎中康伯与秦桧太学有旧桧当国康伯在郎省五年泊然无求不偷合十三年始迁军器监借吏部尚书使金至汴将晡不供饷闭户卧勿问入夜馆人扣户谢不敏亦不对后因金使至诏康伯馆伴端午赐扇帕与论拜受礼言者以生事论罢知泉州海盗间作朝廷遣刘宝成闵逐捕康伯以上意招怀盗多出降籍为兵久之不逞者阴倡乱康伯讯得实论杀之州以无事秩满三奉祠垂十年桧死起知汉州将出峡召对除吏部侍郎康伯首请节用宽民凡州县取民无艺许监司互察台谏弹劾寻兼礼户部乞约岁用会所入储什之一二备水旱奏上议竟不决兼刑部前此有司希桧意兴大狱康伯平谳直冤士大夫存殁多赖之除吏部尚书宰臣拟用权尚书出命高宗顾曰朕且大用何权为寻拜参知政事自孙道夫使北还已闻金以买马非约为言朝廷特恃和康伯与同知枢密院事王纶白发其端纶使还乃言和好无他康伯持初论不变九月以通奉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例赐银绢康伯固辞减半又辞兼史院上尝谓其静重明敏一语不妄发真宰相也又命与汤思退辅政事勿惮商论惟其当而已康伯言大臣事当尽公若依阿植党此鄙夫患失者臣非惟不敢亦素不能高宗叹其长者普安郡王居潜藩高宗一日谓康伯当以使相封真王今宜冠以属籍于是诏以为皇子封建王实三十年二月也明年三月拜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五月金遣使贺天申节出嫚言求淮汉地指取将相大臣且以渊圣凶问至康伯主礼部侍郎黄中之论持斩衰三年先是叶义问贺允中使还言金必败盟康伯请早为之备建四策一增刘锜荆南军以重上流二分画两淮地命诸将结民社各保其境三刘实独当淮东将骄卒少不可倚四沿江诸郡修城积粮以固内地至是召三衙帅及杨存中至都堂议举兵又请侍从台谏集议康伯传上旨曰今日更不问和与守直问战当如何时上意雅欲视师内侍省都知张去为阴沮用兵且陈退避策中外妄传幸闽蜀人情汹汹右相朱倬无一语同知枢密院事周麟之受命聘金惮不欲行康伯独以为己任奏曰金敌败盟天人共愤今日之事有进无退圣意坚决则将士之意自倍愿分三衙禁旅助襄汉待其先发应之康伯勉周麟之以国事麟之语侵康伯康伯曰使某不为宰相当自行大臣与国存亡虽死安避麟之竟以辞行罢寻贬责殿中侍御史陈俊卿言当用张浚且乞斩张去为以作士气康伯以俊卿振职奏权兵部侍郎九月金犯庐州王权败归中外震骇朝臣有遣家豫避者康伯独具舟迎家入浙且下令临安诸城门扃鐍率迟常时人恃以安敌迫江上召杨存中至内殿议之因命就康伯议康伯延之入解衣置酒上闻之已自宽翌日入奏曰闻有劝陛下幸越趋闽者审尔大事去矣盍静以待之一日忽降手诏如敌未退散百官康伯焚之而后奏曰百官散主势孤矣上意既坚请下诏亲征以叶义问督江淮军虞允文参谋军事上初命朱倬为都督倬辞乃命义问允文寻败敌于采石金主亮为其臣下所毙而还方亮之犯江国人即立葛王褒三十二年始遣高忠建来告登位议授书礼康伯以谊折之于是报书始用敌国礼高宗倦勤有与子意康伯密赞大议乞先正名俾天下咸知圣意遂草立太子诏以进及行内禅礼以康伯奉册孝宗即位命兼枢密使进封信国公礼遇殊渥但呼丞相而不名康伯自建康扈从回即以病祈去位不允明年改元隆兴请益坚遂以太保观文殿大学士福国公判信州上慰劳甚勤且曰有宣召慎勿辞宰执即府饯别百官班送都门外已又辞郡丐外祠除醴泉观使二年八月起判绍兴府且令赴阙奏事复辞未几召陪郊祀时北兵再犯淮甸人情惊骇皆望康伯复相上出手札遣使即家居召之未出里门拜尚书左仆射同中书平章事兼枢密使进封鲁国公亲故谓康伯实病宜辞康伯曰不然吾大臣也今国家危当舆疾就道幸上哀而归之尔道闻边遽兼程以进至阙下诏子安节婿文好谦掖以见减拜赐坐间日一会朝许肩舆至殿门仍给扶非大事不署敌师退寻以目疾免朝谒卧家旬余一奏事干道元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康伯起陪祠已即丐归章屡上不许一日出殿门喘剧舆至第薨年六十有九赠太师谥文恭择日临奠子伟节固辞乃止命工部侍郎何护丧归二子伟节除直秘阁安节赐同进士出身五辞不受上手札批谕寄留省中以成其美康伯薨给还之庆元初配享孝宗庙庭改谥文正  王纶 按宋史本传纶字德言建康人幼颖悟十岁能属文登绍兴五年进士第授平江府昆山县主簿历镇江府婺州临安府教授权国子正时初建太学亡旧规凭吏省记吏缘为奸纶厘正之其弊稍革迁敕令所删定官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兼权兵部郎官言孔门弟子与后世诸儒有功斯文者皆得从祀先圣今辟庠序修礼乐宜以其式颁诸郡县二十四年以御史中丞魏师逊荐为监察御史与秦桧论事忤其意师逊遂劾纶且言智识浅昧不能知纶由此罢去逾年知兴国军桧死召为起居舍人兼崇政殿说书寻兼权礼部侍郎二十六年试中书舍人高宗躬亲政事收揽威柄召诸贤于散地诏命填委多纶所草纶奏守臣裕民事乞毋拘五条从之兼侍讲上喜读春秋左氏传纶进讲与上意合尝同讲读官荐兴化军郑樵学行召对命官且给笔札录其所著史兼直学士院迁工部侍郎仍兼直院撰吴玠神道碑称上旨赐宸翰褒宠二十八年除同知枢密院事金渝盟边报沓至宰相沈该未敢以闻纶率参知政事陈康伯同知枢密院事陈诚之共白其事乞备御已而纶病肺暍告请祠上遣御医诊视且赐白金五百两二十九年六月朝论欲遣大臣为泛使觇敌且坚盟好纶请行乃以为称谢使曹勋副之至金馆礼甚隆一日急召使人金主御便殿惟一执政在焉连发数问纶条对金主不能屈九月还朝入见言邻国恭顺和好皆陛下威德所致宰臣汤思退等皆贺然当时金已谋犯江特以善意绐纶尔纶旧疾作力丐外除资政殿大学士知福州上解所御犀带赐之明年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敌犯江纶每以守御利害驿闻上多从之三十一年八月卒赠左光禄大夫谥章敏无子以兄绰之子为后  朱倬 按宋史本传倬字汉章唐宰相敬则之后七世祖避地闽中为闽县人世学易入太学宣和五年登进士第调常州宜兴簿金将犯边居民求避地倬为具舟给食众赖以济未几民告涝于郡郡檄倬考实乃除田租什九守怒不能夺张浚荐倬召对除福建广东西财用所属官宣谕使明橐再荐于朝时方以刘豫为忧倬因赐对策其必败高宗大喜诏改合入官与丞相秦桧忤出教授越州用张守荐除诸王府教授桧恶言兵倬论掩胳事又忤之梁汝嘉制置浙东表摄参谋有群寇就擒属倬鞫问独窜二人余释不问曰吾大父尉崇安日获寇二百坐死者七十余人大父谓此饥民剽食尔乌可尽绳以法悉除其罪不以侥赏吾其可愧大父乎通判南剑建寇阿魏众数千剑邻于建兵&#不可用倬重赏募卒擒获境内迄平除知惠州陛辞因言尝策刘豫必败高宗记其言问卿久淹何所倬曰厄于桧上愀然慰谕目送之旬日间除国子监丞寻除浙西提举且命自今在内除提举官令朝辞上殿盖为倬设也既对上曰卿以朕亲擢出为部使者使咸知内外任均又曰人不知卿朕独知卿除右正言累迁中丞尝言人主任以耳目非报怨任气之地必上合天心每上疏辄夙兴露告若上帝鉴临奏疏凡数十如发仓廪蠲米价减私盐核军食率焚稿不传知贡举迁参知政事绍兴三十一年拜尚书右仆射金兵犯江倬陈战备应三策且谓兵应者胜上深然之又策敌三事上焉者为耕筑计中焉者守备下则妄意绝江金必出下策果如所料史浩虞允文王淮陈俊卿刘珙之进用皆倬所荐也高宗自建康回銮有内禅意倬密奏曰靖康之事正以传位太遽盍姑徐之心不自安屡求去诏以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孝宗即位谏臣以为言降资政殿学士明年致仕卒复元职恤典如宰相赠特进  汪澈 按宋史本传澈字明远自新安徙居饶州浮梁第进士教授衡州沅州用万俟荐为秘书正字校书郎轮对乞令帅臣监司侍从台谏各举将帅高宗善之行其言除监察御史进殿中侍御史特赐鞍马时和戎岁久边防浸弛澈陈养民养兵自治豫备之说累数千言显仁皇后攒宫讫役议者欲广四隅士庶坟在二十里内皆当迁命澈按视还奏昭慈徽宗显肃懿节四陵旧占百步已数十年今日何为是纷纷汉长乐未央宫夹樗里疾墓未尝迁国朝宫陵仪制在封堠界内不许开故合祔愿迁出者听其意深矣高宗大悟悉如旧叶义问使金还颇知犯边谋澈言不素备事至仓卒靖康之变可鉴今将骄卒惰宜加搜阅使有斗心文武职事务选实才不限资格除侍御史左相汤思退不协人望澈同殿中侍御史陈俊卿劾罢又论镇江大将刘宝十罪诏夺节予祠三十一年上元前一夕风雷雨雪交作澈言春秋鲁隐公时大雷震电继以雨雪孔子以八日之间再有大变谨而书之今一夕间二异交至此阴盛之证殆为金人今荆襄无统督江海乏备御因陈修攘十二事殿帅杨存中久握兵权内结阉寺王十朋陈俊卿等继论其罪高宗欲存护使去澈与俊卿同具奏存中始罢会金使高景山来求衅端澈言天下之势强弱无定形在吾所以用之陛下屈己和戎厚遗金缯彼辄出恶言以撼吾国愿陛下赫然睿断益兵严备布告中外将见上下一心其气百倍矣除御史中丞寻遣马帅成闵以所部三万人屯荆襄以澈为湖北京西宣谕使诏凡吏能否民利病悉以闻过九江王炎见澈论边事辟为属偕至襄阳抚诸军鄂帅田师中老而怯立奏易之时欲置襄守荆南澈奏襄阳地重为荆楚门户不可弃敌将刘萼拥众十万扬声欲取荆南又欲分军自光黄捣武昌朝廷以敌昔由此入江南令吴拱严护武昌津渡拱将引兵回鄂澈闻之驰书止拱而自发鄂之余兵戍黄州俾拱留襄敌骑奄至樊城拱大战汉水上敌众败走时唐邓陈蔡汝颍相次归职方未几金主亮死澈乞出兵淮甸与荆襄军夹击其归师未报而金新主罢兵请和召澈入为参知政事与宰相陈康伯同赞内禅孝宗即位锐意恢复首用张浚使江淮澈以参豫督军荆襄将分道进讨赵撙守唐王宣守邓招皇甫倜于蔡襄汉沃壤荆棘弥望澈请因古长渠筑堰募闲民汰冗卒杂耕为度三十八屯给种与牛授庐舍岁可登谷七十余万斛民偿种私其余官以钱市之功绪略就隆兴元年入奏还武昌而张浚&#期大举诏澈出师应之澈以议不合乞令浚并领荆襄谏议大夫王大宝论澈无制胜策皇甫倜以忠义结山寨扼敌要冲澈不能节制坐视孤军堕敌计赵撙以千五百人救方城败散五百余人澈漫不加省乞罢黜澈亦请祠除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大宝疏再上落职仍祠禄明年知建康府寻除枢密使在位二年以观文殿学士奉洞霄祠寻知鄂州兼安抚使孝宗访边事澈奏向者我有唐邓为藩篱又皇甫倜控扼陈蔡敌不敢窥襄既失两郡倜复内徙敌屯新野相距百里尔臣令赵撙王宣筑城储粮分备要害有以待敌至于机会之来难以预料孝宗善之时议废江州军澈言不可知宁国府改福州福建安抚使复请祠寻致仕卒年六十三赠金紫光禄大夫谥庄敏澈为殿中日荐陈俊卿王十朋陈之茂为台官高宗曰名士也次第用之矣在枢府孝宗密访人材荐百有十八人尝奏言臣起寒远所以报国惟无私不欺尔其自奉清约虽贵犹布衣时有文集二十卷奏议十二卷  叶颙 按宋史本传颙字子昂兴化军仙游人登绍兴元年进士第为广州南海县主簿摄尉盗发州檄巡尉同捕巡检获盗十余人归其劳于颙颙曰掠美欺君幸赏三者皆罪不忍为也帅曾开大喜之知信州贵溪县时诏行经界郡议以上中下三等定田税颙请分为九等守从之令信之六邑以贵溪为式知绍兴府上虞县凡繇役令民自推货力甲乙不以付吏民欣然皆以实应催租各书其数与民约使自持户租至庭亲视其入咸便之帅曹泳令今岁夏租先期送什之八颙请少纾其期泳怒及麦大熟民输租反为诸邑最泳大喜许荐于朝颙固辞贺正中荐颙静退遂召见颙论国雠未复中原之民日企銮舆之返其语剀切高宗嘉纳除将作监簿知处州青田令陈光献羡余百万颙以所献充所赋汤思退之兄居处州家奴屠酤犯禁一绳以法思退不悦属常州逋缗钱四十万守坐免移颙知常州金犯边高宗视师建康道毗陵颙赐对舟次因言恢复莫先于将相故相张浚久谪无恙是天留以相陛下也颙初至郡无旬月储未一年余缗钱二十万或劝献羡颙曰名羡余非重征则横敛是民之膏血也以利易赏心实耻之召为尚书郎除右司诏求直言颙上疏谓陛下以手足之至亲付州郡之重寄是利一人害一方也人称其直除吏部侍郎复权尚书时七司弊事未去上疏言选部所以为弊乃与郎官编七司条例为一书上嘉之令刻板颁示除端明殿学士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武臣梁俊彦请税沙田芦场帝以问颙对曰沙田乃江滨地田随沙涨而出没不常芦场则臣未之详也且辛巳军兴芦场田租并复今沙田不胜其扰上曰诚如卿言颙至中书召俊彦切责之曰汝言利求进万一为国生事斩汝不足以塞责俊彦皇恐汗下是日诏沙田芦场并罢御史林安宅请两淮行铁钱颙力言不可安宅不能平既入枢府乃上章攻颙云颙之子受宣州富人周良臣钱百万得监镇江大军仓御史王伯庠亦论之颙乞下吏辩明乃以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上下其事临安府时王炎知临安上令炎亲鞫置对无秋毫迹狱奏上以安宅伯庠风闻失实并免所居官仍贬安宅筠州召颙赴阙入见上劳之曰卿之清德自是愈光矣除知枢密院事未拜进尚书左仆射兼枢密使颙首荐汪应辰王十朋陈良翰周操陈之茂芮林光朝等可备执政侍从台谏上嘉纳之又言自古明君用人使贤使愚使奸使盗惟去泰甚上曰固然虞有禹皋亦有共欢周有旦奭亦有管蔡在用不用颙曰诚如圣训但今日在朝虽未见有共欢管蔡然有窃弄威福者臣不敢隐上问为谁颙以龙大渊对语在陈俊卿传上以国用未裕诏宰相兼国用使参政同知国用事颙乃言今日费财养兵为甚兵多则有冗卒虚籍无事则费财有事则不可用虽曰汰之旋即招之欲足国用当严于汰缓于招可也孔子曰节用而爱人盖节用则爱人之政自行于其间若欲生财秖费民财尔上曰此至言也上曰建康刘源尝赂近习朕欲遣王抃廉其奸颙曰臣恐廉者甚于奸者乃止干道三年冬至上亲郊而雷颙引汉故事上印绶提举太平兴国宫归至家不疾而薨年六十八以观文殿学士致仕赠特进谥正简颙为人简易清介与物若无忤至处大事毅然不可夺友人高登尝上书讥切时相名捕甚急颙与同邸擿令逸去登曰不为君累乎颙曰以获罪固所愿也即为具舟舟移乃去自初仕至宰相服食僮妾田宅不改其旧  史浩 按宋史本传浩字直翁明州鄞县人绍兴十四年登进士第调绍兴余姚县尉历温州教授郡守张九成器之秩满除太学正升国子博士因转对言普安恩平二王宜择其一以系天下望高宗纳之翌日语大臣曰浩有用才也除秘书省校书郎兼二王府教授三十年普安郡王为皇子进封建王除浩权建王府教授诏建王府置直讲赞读各一员浩守司封郎官兼直讲一日讲周礼言膳夫掌膳羞之事岁终则会惟王及后世子之膳羞不会至酒正掌饮酒之事岁终则会惟王及后之饮酒不会世子不与焉以是知世子膳羞可以不会世子饮酒不可以无节以王作而谢曰敢不佩斯训三十一年迁宗正少卿会金主亮犯边下诏亲征时两淮失守廷臣争陈退避计建王抗疏请率师为前驱浩为王力言太子不可将兵以晋申生唐肃宗灵武之事为戒王大感悟立俾浩草奏请扈跸以供子职辞意恳到高宗方怒览奏意顿释知奏出于浩语大臣曰真王府官也既而殿中侍御史吴芾乞以皇子为元帅先视师浩复遗大臣书言建王生深宫中未尝与诸将接安能办此哉或谓使王居守浩复以为不可上亦欲令王遍识诸将遂扈跸如建康三十二年上还临安立建王为皇太子浩除起居郎兼太子右庶子孝宗受禅遂以中书舍人迁翰林学士知制诰张浚宣抚江淮将图恢复浩与之异议欲城瓜洲采石浚奏不守两淮而守江不若城泗州除参知政事有诏议应敌定论洪遵金安节唐文若等相继论列宰执独无奏上以问浩浩奏先为备御是为良规傥听浅谋之士兴不教之师寇去则论赏以邀功寇至则敛兵而遁迹谓之恢复得乎荐枢密院编修官陆游尹穑召对并赐出身隆兴元年拜尚书右仆射首言赵鼎李光之无罪岳飞之久冤宜复其官爵禄其子孙悉从之李显忠邵宏渊奏乞引兵进取浩奏二将辄乞战岂督府命令有不行耶浚请入觐乞即日降诏幸建康上以问浩浩陈三说不可退又以诘浚曰帝王之兵当出万全岂可尝试以图侥幸复辩论于殿上浚曰中原久陷今不取豪杰必起而收之浩曰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浚曰彼民间无寸铁不能自起待我兵至为内应浩曰胜广以鉏耰棘荆亡秦必待我兵非豪杰矣浚因内引奏浩意不可回恐失几会乞出英断省中忽得宏渊出兵状始知不由三省径檄诸将浩语陈康伯曰吾属俱兼右府而出兵不与闻焉用相哉不去尚何待乎因又言康伯欲纳归正人臣恐他日必为陛下子孙忧浚锐意用兵若一失之后恐陛下终不得复望中原御史王十朋论之出知绍兴先是浩因城瓜洲白遣太府丞史正志往视之正志与浚论辩十朋亦疏史正志朋比并及浩遂与祠自是不召者十二年起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持母丧归服阕知福州淳熙初上问执政久不见史浩无他否遂除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五年复为右丞相上曰自叶衡罢虚席以待卿久矣浩奏蒙恩再相唯尽公道庶无朋党之弊上曰宰相岂当有党人主亦不当以朋党名臣下朕但取贤者用之否则去之枢密都承旨王抃建议以殿步二司军多虚额请各募三千人充之已而殿前司辄捕市人京城骚动被掠者多断指示不可用军人怙众因夺民财浩奏尽释所捕而禽军民首欢呶者送狱狱成议罪欲取兵民各一人枭首以徇浩曰诸军掠人夺货至于哄则始衅者军人也军法从事固当若市人陆庆童特与抗斗尔可同罚乎陛下恐军人有语故一其罪以安之夫民不得其平言亦可畏等死固可乎是岂军人语上怒曰是比朕为秦二世也浩徐进曰自古民怨其上者多矣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岂二世事寻求去拜少傅保宁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兼侍读后有言庆童之冤者上曰史浩尝力争坐此求去至今悔之赵雄尝荐刘光祖试馆职光祖答策论科场取士之道进入上亲批其后略曰用人之弊人君乏知人之哲宰相不能择人国朝以来过于忠厚宰相而误国大将而败军未尝诛戮要在人君必审择相相必当为官择人懋赏立乎前诛戮设乎后人才不出吾不信也手诏既出中外大耸议者谓曾觌视草为光祖甲科发也上遣觌持示浩浩奏唐虞之世四凶极恶止于流窜三考之法不过黜陟未尝有诛戮之科诛戮大臣秦汉法也太祖制治以仁待臣下以礼列圣传心迨仁宗而德化隆洽本朝之治与三代同风此祖宗家法也圣训则曰过于忠厚夫为国而底于忠厚岂有所谓过哉恐臣议者以陛下自欲行刻薄之政归过祖宗不可不审也及自经筵将告归乃于小官中荐江浙之士十五人有旨令升擢皆一时选也如薛叔似杨简陆九渊石宗昭陈谦叶适袁燮赵静之张子智后皆擢用不至通显者六人而已十年请老除太保致仕封魏国公晚治第鄞之西湖上建阁奉两朝赐书又作堂上为书明良庆会名其阁旧学名其堂光宗御极进太师绍熙五年薨年八十九封会稽郡王宁宗登极赐谥文惠御书纯诚厚德元老之碑赐焉嘉定十四年追封越王改谥忠定配享孝宗庙庭浩喜荐人才尝拟陈之茂进职与郡上知之茂尝毁浩曰卿岂以德报怨耶浩曰臣不知有怨若以为怨而以德报之是有心也莫济状王十朋行事诋浩尤甚浩荐济掌内制上曰济非议卿者乎浩曰臣不敢以私害公遂除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待之如初盖其宽厚类此子弥大弥正弥远弥坚弥远嘉定初为右丞相有传  蒋芾 按宋史本传芾字子礼常州宜兴人之奇曾孙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二人孝宗即位累迁起居郎兼直学士院时宦者梁珂事上潜邸挠权尹穑论珂与祠芾缴奏罢之签书枢密院事首奏加意边防又奏拔将才行伍间识其姓名一旦披籍可立取具又料简归正人仍以北人将之或令深入山东或令自荆襄深入除权参知政事同知国用事芾奏方今财最费于养兵艺祖取天下不过十五万人绍兴初外有大敌内有巨寇然兵数亦不若今日之多近见陈敏勇汰三千人戚方汰四千人然多是有官人与以外任请券钱添借给如故是减于内而添于外何益又招兵耗蠹愈甚臣考核在内诸军每月逃亡事故常不下四百人若权停招兵一年有半俟财用稍足招丁壮不惟省费又得兵精上悟一日因进呈边报上顾芾曰将来都督非卿不可芾奏臣未尝经历兵间又奏方今钱谷不足兵士不练将帅与臣不相识愿陛下更审思其人南郊礼毕宰相叶颙魏杞罢芾采众论参已见为筹边志上之明年拜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会母疾卒诏起复拜左仆射芾力辞有密旨欲今岁大举手诏廷臣议或主和或主恢复使芾决之芾奏天时人事未至拂上意服阕除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提举洞霄宫寻以言者论落职建昌军居住期年有旨自便再提举洞霄宫卒芾始以言边事结上知不十年间致相位终以不能任兵事受责岂优于论议而劣于事功欤  洪适 按宋史洪皓传适字景伯皓长子幼敏悟日诵三千言皓使朔方适年甫十三能任家事以皓出使恩补修职郎绍兴十二年与弟遵同中博学宏词科高宗曰父在远方子能自立此忠义报也宜升擢遂除敕令所删定官后三年弟迈亦中是选由是三洪文名满天下改秘书省正字甫数月皓归忤秦桧出知饶州适亦出为台州通判垂满皓谪英州适复论罢往来岭南省侍者九载桧死皓还道卒服阕起知荆门军应诏上宽恤四事轻茶额钱它州代贡礼物辟试闱以复旧额蠲官田令不种者输租改知徽州寻提举江东路常平茶盐首言役法不均之弊会完颜亮来侵上亲征适觐金陵言本路旱百姓逐食于淮复遭金兵今各怀归而田产为官鬻请听其估赎之及亮毙适上疏曰大定僭号诸国未必服从宜多遣密诏传谕中原义士各取州县因以畀之王师但留屯淮泗募兵积粟以为声援俟蜀汉山东之兵数道皆集见可而进庶几兵力不顿可以万全升尚书户部郎中总领淮东军马钱粮孝宗即位海州解围符离用兵馈饷繁伙适究心调度供亿无阙迁司农少卿隆兴二年二月召贰太常兼权直学士院上欲除诸将环卫官诏讨论其制适具唐及本朝沿革十一条上之且言太祖太宗朝常以处诸将及降王之君臣自后多以皇族为之故国史以为官存而事废陛下修饰戎备不必远取唐制祖宗故事盖可法则今径行换授恐有减奉之患乞如阁职兼带节度至刺史带上将军横行遥郡带大将军正使带将军副使带中郎又以下则带左右郎将其官府人吏令有司相度以闻除中书舍人时金人再犯淮羽檄至书诏填委咨访&#答率称上旨自此有大用意金既寻盟首为贺生辰使金遣同签书枢密院事高嗣先接伴自言其父司空有德于皓相与甚欢得其要领以归干道元年五月迁翰林学士仍兼中书舍人秦埙久废忽予祠适奏曰李林甫死后诸子皆流配岭南秦桧稔恶自毙不肖之孙官职仍旧可谓幸矣宫观虽小埙得之则人以除用之渐恐桧党牵连而进其命遂寝时巫伋复召莫伋擢枢密院编修官余尧弼复龙图阁学士适谓其皆桧党也随命缴之六月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上谕参政钱端礼虞允文曰三省事与洪适商量东西府始同班奏事八月拜参知政事谏议大夫林安宅以铜钱多入北境请禁之即蜀中取铁钱行之淮上事既行适言其不可上问之适曰今每州不得千缗一州以万户计之每家才得数百恐民间无以贸易且客旅无回货盐场有大利害上以为然乃寝前命但于蜀中取十五万缗行之庐和二州而已十二月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未几春霖适引咎乞退林安宅抗疏论适既而台臣复合奏三月除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寻起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再奉祠淳熙十一年薨年六十八谥文惠适以文学闻望遭时遇主自两制一月入政府又四阅月居相位又三月罢政然无大建明以究其学家居十有六年兄弟鼎立子孙森然以著述吟咏自乐近世备福鲜有及之或谓适党汤思退又谓适来自淮东言张浚妄费浚以此罢相子九人槻柲楷樇&#桴楹&#梠  洪遵按宋史洪皓传遵字景严皓仲子也自儿时端重如成人从师业文不以岁时寒暑辍父留沙漠母亡遵孺慕攀号既葬兄弟即僧舍肄词业夜枕不解衣以父荫补承务郎与兄适同试博学宏词科中魁选赐进士出身高宗以皓远使擢为秘书省正字中兴以来词科中选即入馆自遵始宰相秦桧子&#为官长謦咳为人轻重遵恬然不附丽二年弗迁皓南还与朝论异出守遵遂乞外通判常婺越三州绍兴二十五年汤思退荐之复入为正字八月兼权直学士院汤鹏举副台端密荐为御史方赐对而父讣闻二十八年免丧召对极陈父冤曰先臣与龚同出疆仕于刘豫以妄杀兵官为豫所诛而秦桧赠以节旄擢用其子先臣拒金人之命留十五岁乃得归顾南窜岭外臣兄弟屏迹在外桧不分忠逆如此高宗悉为道谤语所起且曰卿再登三馆尝典书命今以修注处卿遂拜起居舍人奏乞以经筵官除罢及封章进对宴会锡予讲读问答等事萃为一书名之曰迩英记注其后干道间又有祥曦殿记注实自遵始又因面对论铸钱利害帝嘉纳之迁起居郎兼权枢密院都承旨旧制修注官经筵官许留身奏事而近例无有遵奏请复旧制且言起居注未修者十五年请除见修月进外每月带修皆从之二十九年拜中书舍人殿前裨将辅逵转防御使王纲转团练使遵言近制管军官十年始一迁今两人不满岁安得尔时勋臣子孙多躐居台省遵极言乞明有所止高宗曰正立法自今功臣子孙序迁至侍从并令久任在京宫观遵曰侍从朝廷高选非如磨勘阶官安有迁序之制退而上奏言今内外将家无虑二十人若以序迁不出十年西清次对皆可坐致太祖开国功臣子孙不过诸司惟曹彬子琮玮以功名自奋遂为节度初不闻有递迁侍从之例今旨一出使穆清之地类皆将种非所以示天下望收还前诏又言瑞昌兴国之间茶商失业聚为盗贼望揭榜开谕许其自新愿充军者填刺愿为农者放还上皆可其奏论者欲复鄱阳永平永丰两监鼓铸诏给舍议遵曰唐有鼓铸使国朝或以漕臣兼领或分道置使厘为三司自中兴来置都大提点官属太多动为州县之害间者亟行废罢又无一定之论初委运使又委提刑又委郡守贰号令不一鼓铸益少窃以为复置便三十年正月试吏部侍郎异时选人诣曹改秩吏倚为市毫毛不中节必巧生沮阂须赂饷满欲乃止遵明与约苟于大体无害先行后审荐员有定限而举者周遮重复或同时一章而巧为两牍或当荐五员而辄逾十数或当举职官而诡为京状或身系常调而妄称职司或东西分曹而交错搀补或已予复夺而指云事故件析枚数请凡如是者得通劾之旧制致仕任子随所在审敕牒即请行是时从议者请必令于元州判奏遵言士大夫或游宦奥蜀数千里外不幸以死临终谢事其家获归故里已为至难今复因此龃龉反复稽延是明与恶吏为地也乃止仍旧贯平江湖秀三州水无以输秋苗有司抑令输麦遵言麦价殊不在米下民困如是奈何指夏以为秋衍一以为二使挤沟壑乎愿量取其半而被水害者悉免之金人来索绛阳郭小的安化刘孝恭二百家遵以蜀之李特可为至戒愿以根集未足为解淹引日月报之迁翰林学士兼吏部尚书汪澈论汤思退罢相遵行制无贬词澈以为言遂丏去以徽猷阁直学士提举太平兴国宫三十一年金主完颜亮命其尚书苏保衡由海窥二浙朝廷以浙西副总管李宝御之宝驻兵平江守臣朱翊素与宝异朝议以遵尝荐宝乃命遵知平江及宝以舟师捣胶西凡资粮器械舟&#皆遵供亿宝成功而归遵之助为多车驾幸金陵禁卫士丐索无艺它郡随与不餍至吴乃相告曰内翰在此汝毋复然先是朝廷虑商舶为贼得悉拘入官既而不返并海县团萃巨舰及募水手民兵皆留未得去遵因对论之以船还商而听水手自便吴人德之孝宗即位拜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诏问宰执侍从台谏曰敌人来索旧礼从之则不忍屈不从则边患未已中原归正人源源不绝纳之则东南力不能给否则绝向化之心宜指陈定论以闻遵与给事中金安节中书舍人唐文若起居郎周必大共为一议其略谓不宜直情径行亦未可遽为之屈谓宜遗金缯如前日之数或许稍归侵地如海泗之类则彼亦可借口而来议矣知隆兴二年贡举拜同知枢密院事寿康殿产金芝十二同列议表贺遵引李文靖奏灾异故事风止之荐眉山李焘永嘉郑伯熊及林光朝未及用会汤思退为左相而次相张浚罢御史周璪策遵且超迁上章致劾上亟徙置他官遵不能安位连章乞免讫与御史俱去是年七月以端明殿学士提举太平兴国宫干道六年起知信州徙知太平州前守周璪以尝论遵闻遵来不俟合符驰去遵追饯至十里劳苦如平时曰君当官而行我何怨闻者以为盛德圩田坏民失业遵鸠民筑圩凡万数方冬盛寒遵躬履其间载酒食亲饷馌恩意倾尽人忘其劳运使张松忌功妄奏圩未尝决民未尝转徙必责圩户自阏筑且裁省募工钱米之半遵连疏争至乞遣朝臣覆按于是将作少监马希言监察御史陈举善押至黜松言圩遂成合四百五十有五松无所泄其忿则别治溧水永丰圩来调丁米木数甚广遵曰郡当岁俭方振恤流移劝分乞籴如自刲其股以充喉不暇食况能饱他人腹哉执不从楚地旱旁县振赡者虑不早施置失后先或得米而亡以炊或阖户莩藉而廪不至遵简宾佐随远近壮老以差赋给蠲租至十九又告籴于江西得活者不啻万计戍兵乘时盗利曹伍剽于野尽执拘以归其军故当大札瘥而邑落晏然徙知建康府江东安抚使兼行宫留守孝宗谕当制舍人范成大褒其治绩且许入觐时虞允文当国有北征志先调侍卫马军出屯其在府者五军悉送其孥谋筑营寨无虑万张松用不能罢特敕遵同宰执赴选德殿奏事遵奏外臣不敢尾二府后愿需班退别引上弗许进资政殿学士以行至则揭榜民苗米唯输正不输耗听民自持斛概庾人不能轻重其手遍行郊野卜寨地求不妨民居不夷冢墓者逾年始得之营卒醉妄言摇众斩之磔干市三军无敢哗有昼入旗亭挺刃椎垆者械付狱驿上奏未下统帅惧得谴请自治之孝宗怒罢统帅遵亦坐贬两秩未几五营成复元官仍拜资政殿学士淳熙元年提举洞霄宫十一月薨年五十有五谥文安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   宋十六   陈俊卿 按宋史本传俊卿字应求兴化人幼庄重不妄言笑父死执丧如成人绍兴八年登进士第授泉州观察推官服勤职业同僚宴集恒谢不往一日郡中失火守汪藻走视之诸掾属方饮某所俊卿舆卒亦假之行于是例以后至被诘俊卿唯唯称谢已而知其实问故俊卿曰某不能止同僚之行又资其仆安得为无过时公方盛怒其忍幸自解重人之罪乎藻叹服以为不可及秩满秦桧当国察其不附己以为南外睦宗院教授寻添通判南剑州未上而桧死乃以校书郎召孝宗时为普安郡王高宗命择端厚静重者辅导之除著作佐郎兼王府教授讲经辄寓规戒正色特立王好鞠戏因诵韩愈谏张建封书以讽王敬纳之累迁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首言人主以兼听为美必本至公人臣以不欺为忠必达大体御下之道恩威并施抑骄将作士气则纪纲正而号令行矣遂劾韩仲通本以狱事附桧冤陷无辜桧党尽逐而仲通独全刘宝总戎京口恣掊&#且拒命不分戍二人遂扺罪汤思退专政俊卿言冬日无云而雷宰相上不当天心下不厌人望诏罢思退时灾异数见金人侵轶之势已形俊卿乃疏言张浚忠荩白首不渝窃闻谗言言其阴有异志夫浚之得人心伏士论为其忠义有素反是则人将去之谁复与为变乎疏入未报因请对力言之上始悟数月以浚守建康又言内侍张去为阴沮用兵且陈避敌计摇成算请按军法上曰卿可谓仁者之勇除权兵部侍郎金主亮渡淮俊卿受诏整浙西水军李宝因之遂有胶西之捷亮死诏俊卿治淮东堡寨屯田所过安辑流亡金主裒新立申旧好廷臣多附和议俊卿奏和戎本非得已若以得故疆为实利得之未必能守是亦虚文而已今不若先正名名正则国威强岁币可损因陈选将练兵屯田减租之策择文臣有胆略者为参佐俾察军政习戎务以储将材孝宗受禅言为国之要有三用人赏功罚罪所以行之者至公而已愿留圣意迁中书舍人时孝宗志在兴复方以阃外事属张浚以俊卿忠义沉靖有谋以本职充江淮宣抚判官兼权建康府事奏曰吴璘孤军深入敌悉众拒战久不决危道也两淮事势已急盍分遣舟师直捣山东彼必还师自救而璘得乘胜定关中我及其未至溃其腹心此不世之功也会主和议方坚诏璘班师亦召俊卿奏陈十事定规模振纪纲励风俗明赏罚重名器遵祖宗之法蠲无名之赋隆兴初元建都督府俊卿除礼部侍郎参赞军事张浚初谋大举北伐俊卿以为未可会谍报敌聚粮边地诸将以为秋必至宜先其未动举兵浚乃请于朝出师已而邵宏渊果以兵溃俊卿退保扬州主和议者幸其败横议掏之浚上疏待罪俊卿亦乞从坐诏贬两秩谏臣尹穑附思退议罢浚都督改宣抚使治扬州俊卿奏浚果不可用别属贤将若欲责其后效降官示罚古法也今削都督重权置扬州死地如有奏请台谏沮之人情解体尚何后效之图议者但知恶浚而欲杀之不复为宗社计愿下诏戒中外协济使浚自效疏再上上悟即命浚都督且召为相卒为思退穑所挤遣视师江淮俊卿累章请罪以宝文阁待制知泉州请祠提举太平兴国宫思退既窜太学诸生伏阙下乞召俊卿干道元年入对上劳抚之因极论朋党之弊除吏部侍郎同修国史论人才当以气节为主气节者小有过当容之邪佞者甚有才当察之钱端礼起戚里为参政窥相位甚急馆阁之士上疏斥之端礼遣客密告俊卿己即相当引共政深拒不听翌日进读宝训适及外戚因言本朝家法外戚不预政有深意陛下宜谨守上首肯端礼憾之知建康府逾年授吏部尚书时上未能屏鞠戏将游猎白石俊卿引汉桓灵唐敬穆及司马相如之言力以为戒上喜曰备见忠谠朕决意用卿矣朕在藩邸知卿为忠臣俊卿拜谢受诏馆金使遂拜同知枢密院事时曾觌龙大渊怙旧恩窃威福士大夫颇出其门及俊卿馆件大渊副之公见外不交一语大渊纳谒亦谢不接洪迈白俊卿人言郑闻除右史某当除某官信乎诘所从迈以渊觌告具以迈语质于上上曰朕曷尝谋及此辈必窃听得之有旨出渊觌中外称快金移文边吏取前所俘俊卿请报以誓书云俘虏叛亡是两事俘虏发已多叛亡不应遣且本朝两淮民上国俘虏亡虑数万本朝未尝以为言恐坏和议使两境民不安或至交兵则屈直胜负有在矣镇江军帅戚方刻削军士俊卿奏内臣中有主方者当并惩之即诏罢方以内侍陈瑶李宗回付大理究赃状十一月当郊而雷上内出手诏戒饬大臣叶颙魏杞坐罢俊卿参知政事时四明献银&#将召冶工即禁中锻之俊卿奏不务帝王之大而屑屑有司之细恐为有识所窥从官梁克家莫济俱求补外俊卿奏二人皆贤其去可惜于是劾奏洪迈奸险谗佞不宜在左右罢之减福建钞盐罢江西和籴广西折米盐钱蠲诸道宿逋金谷钱帛以巨万计于是政事稍归中书矣龙大渊死上怜曾觌欲召之俊卿曰自出此两人中外莫不称颂今复召必大失天下望臣请先罢遂不召殿前指挥使王琪被旨按视两淮城壁还荐和州教授刘甄夫得召俊卿言琪荐兵将官乃其职教官有才何预琪事会扬州奏琪传旨增筑城已讫事俊卿请于上未尝有是命俊卿曰若诈传上旨非小故奏言人主万几岂能尽防闲所恃者纪纲号令赏罚耳不诛琪何所不为琪削秩罢官先是禁中密旨直下诸军宰相多不预闻内官张方事觉俊卿奏自今百司承御笔处分事须奏审方行从之既而以内诸司不乐收前命俊卿言张方王琪事圣断已明忽谕臣曰禁中取一饮一食必待申审岂不留滞臣所虑者命令之大如三衙发兵户部取财岂为宫禁细微事臣等备数出内陛下命令耳凡奏审欲取决陛下非臣欲专之且非新条申旧制耳已行复收中外惶惑恐小人以疑似激圣怒上曰朕岂以小人言疑卿等耶同知枢密院事刘珙进对争辨激切忤旨既退手诏除珙端明殿学士奉外祠俊卿即藏去密具奏前日奏札臣实草定以为有罪臣当先罢珙之除命未敢奉诏陛下即位以来纳谏诤体大臣皆盛德事今珙以小事获罪臣恐自此大臣皆阿顺持禄非国家福上色悔久之命珙帅江西俊卿退自劾上手札留之且曰卿虽百请朕必不从四年十月制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俊卿以用人为己任所除吏皆一时选奖廉退抑奔竞或才可用资历浅密荐于上未尝语人每接朝士及牧守自远至必问以时政得失人才贤否虞允文宣抚四川俊卿荐其才堪相五年正月上召允文为枢密使至则以为右相俊卿为左相允文建议遣使金以陵寝为请俊卿面陈复手疏以为未可上御弧矢弦激致目眚六月始御便殿俊卿疏曰陛下经月不御外朝口语籍籍皆辅相无状不能先事开陈亏损圣德陛下忧勤恭俭清静寡欲前代英主所不能免者皆屏绝顾于骑射之末犹未能忘臣知非乐此志图恢复故俯而从事以阅武备激士气耳愿陛下任智谋明赏罚恢信义则英声义烈不越尊俎固已震慑敌人于万里之远岂待区区骑射于百步间哉陛下一身宗社生灵之休戚系焉愿以今日之事永为后戒曾觌官满当代俊卿豫请处以浙东总管上曰觌意似不欲为此官俊卿曰前此陛下去二人公论甚惬愿捐私恩伸公议觌怏怏而去枢密承旨张说为亲戚求官惮俊卿不敢言会在告请于允文得之俊卿闻敕已出语吏留之说惶恐来谢允文亦愧犹为之请俊卿竟不与说深憾之吏部尚书汪应辰与允文议事不合求去俊卿数奏应辰刚毅正直可为执政上初然之后竟出应辰守平江自是上意乡允文而俊卿亦数求去明年允文复申陵寝之议上手札谕俊卿俊卿奏陛下痛念祖宗思复故疆臣虽疲驽岂不知激昂仰赞圣谟然于大事欲计其万全俟一二年间吾之事力稍充乃可不敢迎合意指误国事即杜门请去以观文殿大学士帅福州陛辞犹劝上远佞亲贤修政攘敌泛使未可轻遣既去允文卒遣使终不得要领曾觌亦召还建节钺跻保傅而士大夫莫敢言俊卿至福州政尚宽厚严于治盗海道晏清以功进秩转运判官陈岘建议改行钞盐法俊卿移书宰执极言福建盐法与淮浙异遂不果行明年请祠提举洞霄宫归第弊屋数楹怡然不介意淳熙二年再命知福州累章告归除特进起判建康府兼江东安抚召对垂拱殿命坐赐茶因从容言曰将帅当由公选臣闻诸将多以贿得曾觌王抃招权纳贿进人皆以中批行之赃吏已经结勘而内批改正将何所劝惩上曰卿言甚当朝辞奏曰去国十年见都城谷贱人安惟士大夫风俗大变上曰何也俊卿曰向士大夫奔觌抃之门十纔一二尚畏人知今则公然趋附已七八不复顾忌矣人材进退由私门大非朝廷美事上曰抃则不敢觌虽时或有请朕多抑之自今不复从矣俊卿曰此曹声势既长侍从台谏多出其门毋敢为陛下言臣恐坏朝廷纪纲废有司法度败天下风俗累陛下圣德命二府饮饯浙江亭俊卿去建康十五年父老喜其再来为政宽简罢无名之赋时御前多行白札用左右私人持送俊卿奏非便上手札奖谕除少保判建康府如故八上章告老以少师魏国公致仕十三年十一月薨年七十四方属疾手书示诸子云遗表止谢圣恩勿祈恩泽及功德勿请谥树碑上闻嗟悼辍视朝赠太保命本路转运司给葬事赐谥正献俊卿孝友忠敬得于天资清严好礼终日无惰容平居恂恂若不能言而在朝廷正色危论分别邪正斥权势无顾避凡所奏请关治乱安危之大者雅善汪应辰李焘尤敬朱熹屡尝论荐其薨也熹不远千里往哭之又状其行有集二十卷  虞允文 按宋史本传允文字彬甫隆州仁寿人父祺登政和进士第仕至太常博士潼川路转运判官允文六岁诵九经七岁能属文以父任入官丁母忧哀毁骨立既葬朝夕哭墓侧墓有枯桑两乌来巢念父之鳏且疾七年不调跬步不忍离左右父死绍兴二十三年始登进士第通判彭州权知黎州渠州秦桧当国蜀士多屏弃桧死高宗欲收用之中书舍人赵达首荐允文召对谓人君必畏天必安民必法祖宗又论士风之弊以文章进必抑其轻浮以言语进必黜其巧伪以政事进必去其苛刻庶可任重致远且极论四川财赋科纳之弊上嘉纳之除秘书丞累迁礼部郎官金主亮修汴已有南侵意王纶还言敌恭顺和好汤思退再拜贺置边备不问及金使施宜生颇泄敌情张焘密奏之亮又隐画工图临安湖山以归亮赋诗情益露允文上疏言金必败盟兵出有五道愿诏大臣豫思备御时三十年正月也十月借工部尚书充贺正使与馆伴宾射一发破的众惊异之允文见运粮造舟者多辞归亮曰我将看花洛阳允文还奏所见及亮语申言淮海之备除中书舍人直学士院三衙管军以宦寺充承受允文言自古人主大权不移于奸臣则落于近幸秦桧盗权十有八年桧死权归陛下迩来三衙交结中官宣和明受厥鉴未远上大悟立罢之金使王全高景山来贺生辰口传亮悖慢语欲得淮南地索将相大臣议事于是召三衙大将赵密等议举兵侍从台谏集议宰臣陈康伯传上旨今日更不问和与守直问战当如何遣成闵为京湖制置使将禁卫五万御襄汉上流允文曰兵来不除道敌为虚声以分我兵戍其出淮奸谋尔不听卒遣闵七月金主亮徙汴允文复语康伯闵军约程在江池宜令到池者驻池到江者驻江若敌兵出上流则荆湖之军捍于前江池之军援于后若出淮西则池之军出巢县江州军出无为可为淮西援是一军而两用之康伯然其说而闵军竟屯武昌九月金主命李通为大都督造浮梁于淮水上金主自将兵号百万毡帐相望钲鼓之声不绝十月自涡口渡淮先是刘锜措置淮东王权措置淮西至是权首弃庐州锜亦回扬州中外震恐上欲航海陈康伯力赞亲征是月戊午枢臣叶义问督江淮军允文参谋军事权又自和州遁归锜回镇江尽失两淮矣十一月壬申金主率大军临采石而别以兵争瓜洲朝命成闵代锜李显忠代权锜权皆召义问被旨命允文往芜湖趣显忠交权军且犒师采石时权军犹在采石丙子允文至采石权已去显忠未来敌骑充斥我师三五星散解鞍束甲坐道旁皆权败兵也允文谓坐待显忠则误国事遂立招诸将勉以忠义曰金帛告命皆在此待有功众曰今既有主请死战或曰公受命犒师不受命督战他人坏之公任其咎乎允文叱之曰危及社稷吾将安避至江滨见江北已筑高台对植降旗二绣旗二中建黄屋亮踞坐其下谍者言前一日刑白黑马祭天与众盟以明日济江晨炊玉麟堂先济者予黄金一两时敌兵实四十万马倍之宋军纔一万八千允文乃命诸将列大阵不动分戈船为五其二并东西岸而行其一驻中流藏精兵代战其二藏小港备不测部分甫毕敌已大呼亮操小红旗麾数百艘绝江而来瞬息抵南岸者七十艘直薄宋军军小却允文入阵中抚时俊之背曰汝胆略闻四方立阵后则儿女子尔俊即挥双刀出士殊死战中流官军亦以海船冲敌舟皆平沈敌半死半战日暮未退会有溃军自光州至允文授以旗鼓从山后转出敌疑援兵至始遁又命劲弓尾击追射大败之僵尸凡四千余杀万户二人俘千户五人及生女真五百余人敌兵不死于江者亮悉敲杀之怒其不出江也以捷闻犒将士谓之曰敌今败明必复来夜半部分诸将分海舟缒上流别遣兵截杨林口丁丑敌果至因夹击之复大战焚其舟三百始遁去再以捷闻既而敌遣伪诏来谕王权似有宿约允文曰此反间也仍复书言权已置典宪新将李世辅也愿一战以决雌雄亮得书大怒遂焚龙凤辇斩梁汉臣及造舟者二人乃趋瓜洲汉臣教亮济江者也显忠至自芜湖允文语之曰敌入扬州必与瓜洲兵合京口无备我当往公能分兵相助乎显忠分李捧军万六千往京口叶义问亦命杨存中将所部来会允文还建康即上疏言敌败于采石将侥幸于瓜洲今我精兵聚京口持重待之可一战而胜乞少缓六飞之发甲申至京口敌屯重兵滁河造三储水深数尺塞瓜洲口时杨存中成闵邵宏渊诸军皆聚京口不下二十万惟海船不满百戈船半之允文谓遇风则使战船无风则使战舰数少恐不足用遂聚材冶铁改修马船为战舰且借之平江命张深守滁河口扼大江之冲以苗定驻下蜀为援庚寅亮至瓜洲允文与存中临江按试命战士踏车船中流上下三周金山回转如飞敌持满以待相顾骇愕亮笑曰纸船耳一将奏南军有备未可轻进愿驻扬州徐图进取亮怒欲斩之哀谢良久杖之五十乙未亮为其下所杀初亮在瓜洲闻李宝由海道入胶西成闵诸军方顺流而下亮愈怒还扬州召诸将约三日济江否则尽杀之诸将谋曰进有渰杀之祸退有敲杀之忧奈何有万戴者曰杀郎主与南宋通和归乡则生矣众曰诺亮有紫茸细军不临阵恒以自卫众患之有萧遮巴者绐之曰淮东子女玉帛皆聚海陵且嗾使往细军去而亮死丙申敌人退屯三十里遣使议和己亥奏闻召入对上慰藉嘉叹谓陈俊卿曰虞允文公忠出天性朕之裴度也诏免扈从往两淮措置允文至镇江奏收两淮三策不报明年正月上至建康寻议回銮诏以杨存中充江淮荆襄路宣抚使允文副之给舍缴存中除命于是允文充川陜宣谕使陛辞言金亮既诛新主初立彼国方乱天相我恢复也和则海内气沮战则海内气伸上以为然允文至蜀与大将吴璘议经略中原璘进取凤翔复巩州金治兵争陕西新复州郡蜀士欲弃之允文持不可孝宗受禅朝臣有言西事者谓官军进讨东不可过宝鸡北不可过德顺且欲用忠义人守新复州郡官军退守蜀口允文争之不得吴璘遂归河池盖用参知政事史浩议欲尽弃陕西台谏袁季任古附和其说允文再上疏大略言恢复莫先于陕西陕西五路新复州县又系于德顺之存亡一旦弃之则窥蜀之路愈多西和阶成利害至重前后凡十五疏且移书陈康伯康伯牵于同列不能回也上将召允文问陕西事执政忌其来以显谟阁直学士知夔州寻又命奏事隆兴元年入对史浩既素主弃地及拜相亟行之且亲为诏有曰弃鸡肋之无多免狼心之未已允文入对言今日有八可战上问及弃地允文以笏画地陈其利害上曰此史浩误朕以敷文阁待制知太平州寻除兵部尚书湖北京西宣抚使改制置使时朝廷遣卢仲贤使金议和汤思退又欲弃唐邓海泗手诏谓唐邓非险要可置度外允文五上疏力争思退怒即奏曰此皆以利害不切于己大言误国以邀美名宗社大事岂同戏剧上意遂定思退阳请召允文实欲去之也允文上印犹以四川不可弃为请乞致仕诏以显谟阁学士知平江府思退竟决和议割唐邓二年金兵复至思退贬上悔不用允文言陈俊卿亦荐允文堪大用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干道元年拜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是秋金遣完颜仲有所议偃蹇不敬允文请斩之廷有异论不果会钱端礼受李宏玉带事连允文为御史章服所论罢政奉祠西归三年二月召至阙除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吴璘卒议择代上谕允文曰吴璘既卒汪应辰恐不习军事无以易卿凡事不宜效张浚迂阔军前事卿一一亲临之即拜资政殿大学士四川宣抚使寻诏依旧知枢密院事归蜀一月召至阙不数月复使蜀太上赐御书圣主得贤臣颂上又为之制跋陛辞复以所御双履及甲冑赐焉过郢奏筑黄鹰山城过襄阳奏修府城八月至汉中又往沔阳九月至益昌先被手诏戒九事洎至蜀悉奉而行尤以军政为急又奏阅实诸军第其壮怯为三上备战中下备辎重老者少者不预汰兵凡万人减缗钱四百万汰去兵有劳绩者置员阙处之兴洋义士民兵也绍兴初以七万计大散之战将不授甲驱之先官军死亡略尽命利帅晁公武核实得二万三千九百余人又得陜西弓箭手法参绍兴制为一书俾将吏守之以马政付张松奏依旧制分茶马为川秦司初在枢府萧遮巴以刷军中人为言允文尝奏谕三衙抚存之至是金洋兴元归正人二万遮道诉系缧之苦允文分给官田俾咸振业欲结敌将姜挺白沂遵御札募巩人王嗣祖结外蕃以图金人又得蕃僧六彪者偕往竟无成说时邛蜀十四郡告饥荒政凡六十五事剑倅献羡钱五万却之五年八月拜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允文多荐知名士如洪适汪应辰及为相籍人才为三等有所见闻即记之号材馆录凡所举上皆收用如胡铨周必大王十朋赵汝愚晁公武李焘其尤章明者也上以兵冗财匮为忧允文与陈俊卿议革三衙杂役汰冗籍三军无怨言六年陈俊卿以奏留龚茂良忤上意上震怒甚俊卿待命浙江亭两日不报允文请对极论体貌之道迭拜榻前遂命判福州诏以范成大为祈请使为陵寝故金不从且谍报欲以三十万骑奉迁陵寝来归中外汹汹荆襄将帅皆请增戍允文谓金方惩亮决不轻动不过以虚声撼我耳遂奏止之朝论纷然允文屹不动敌卒无他自庄文太子薨储位未定允文上疏且屡恳陈七年正月上两宫尊号议始定下诏皇第三子恭王惇立为皇太子皇子恺以雄武保宁军节度使判宁国府皇太子寻尹临安侍卫马军司牧地旧在临安允文谓地狭不利刍牧请令就牧镇江缓急用骑过江便三军有怨语其后言者以此为言胡铨以台评去允文奏留之经筵铨荐朱熹上问允文识熹否允文谓熹不在程颐下遂召熹熹不至检鼓院以六条抑上书人允文力言不可从之会庆节金使乌林答天锡入见金主婿也骄倨甚固请上降榻问金主起居上不许天锡跪不起侍臣错愕失措允文请大驾还禁中且谕之曰大驾既兴难再御殿使人来且随班上寿金使惭而退上以仆射名不正改为左右丞相八年二月授允文特进左丞相兼枢密使梁克家为右丞相允文尝举克家自代上不许是月以病乞解机政又荐克家靖重有宰相器至是始同相手诏付允文曰朕方欲武臣为枢密曹勋如何允文谓勋人品卑凡不可用既而以张说签书枢密院事右正言王希吕与台官交劾之上怒希吕甚手诏与远恶监当允文缴回上益怒梁克家曰希吕论张说台纲也左相救希吕国体也上怒稍解卒薄希吕之罚四月御史萧之敏劾允文允文上章待罪上过德寿宫太上曰采石之功之敏在何许毋听其去上为出之敏且书扇制诗以留之允文言之敏端方请召归以辟言路上谓其言宽厚命曾怀书之时政记上命选谏官允文以李彦颖林光朝王质对三人皆鲠亮又以文学推重于时故荐之久不报曾觌荐一人赐第擢谏议大夫允文克家争之不从允文力求去授少保武安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进封雍国公陛辞上谕以进取之方期以某日会河南允文言异时戒内外不相应上曰若西师出而朕迟回即朕负卿若朕已动而卿迟回即卿负朕上御正衙酌酒赋诗以遣之且赐家庙祭器九年至蜀大军月给米一石五斗不足赡其家允文捐宣司钱三十万易米计口增给立户马七条括民马奏选良家子以储战用初北界有寇邻者拥众数万在商虢间允文秉政日纳款迨至蜀复遣人致书允文不报羁縻之而已既而邻谋觉金密遣人捕之叶衡奏闻允文上疏自辨因请纳禄不报上尝谓允文曰丙午之耻当与丞相共雪之又曰朕惟功业不如唐太宗富庶不如汉文景故允文许上以恢复使蜀一岁无进兵期上赐密诏趣之允文言军需未备上不乐淳熙元年薨后四年上幸白石大阅见军皆少壮谓辅臣曰虞允文行沙汰之效也寻诏赠太傅赐谥忠肃允文姿雄伟长六尺四寸慷慨磊落有大志而言动有则度人望而知为任重之器早以文学致身台阁晚际时艰出入将相垂二十年孜孜忠勤无二焉尝注唐书五代史藏于家有诗文十卷经筵春秋讲义三卷奏议二十二卷内外志十五卷行于世  梁克家 按宋史本传克家字叔子泉州晋江人幼聪敏绝人书过目成诵绍兴三十年廷试第一授平江签判时金主亮死众皆言可乘机进取克家移书陈俊卿谓敌虽遁吾兵力未振不量力而动将有后悔俊卿归以白丞相陈康伯叹其远虑召为秘书省正字迁着作佐郎时灾异数见克家奏宜下诏求言从之令侍从台谏卿监郎官馆职疏阙失克家条六事一正心术二立纪纲三救风俗四谨威柄五定庙算六结人心其论定庙算谓今边议不过三说曰将兵财语甚切直累迁中书舍人使金金以中朝进士第一敬待之即馆宴射连数十发中的金人来贺庆会节克家请令金使入朝由南门百官由北门从者毋辄至殿门外以肃朝仪诏定为令郊祀有雷震之变克家复条六事迁给事中凡三年遇事不可必执奏无隐尝奏陛下欲用实才不喜空言空言固无益然以空言为惩则谏争之路遂塞愿有以开导之上欣纳因命条具风俗之弊克家列四条曰欺罔苟且循默奔竞上手笔奖谕干道五年二月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明年参知政事又明年兼知院事初修金好金索所获俘启衅未已克家请筑楚州城环舟师于外边赖以安在政府与虞允文可否相济不苟同皇太子初立克家请选置官属增讲读员遂以王十朋陈良翰为詹事中外称得人允文主恢复朝臣多迎合克家密谏数不合力丐去上曰兵终不可用乎克家奏用兵以财用为先今用度不足何以集事上改容曰朕将思之诘朝上面谕曰朕终夜思卿言至当毋庸去八年诏更定仆射为左右丞相拜克家为右丞相兼枢密使一日上谓宰执曰近过德寿宫太上颐养愈胜天颜悦怿朕退不胜喜克家奏尧未得舜以为己忧既得舜固宜甚乐允文奏尧独高五帝之寿以此上曰然允文既罢相克家独秉政虽近戚权幸不少假借而外济以和张说入枢府公议不与寝命俄复用说怒士夫不附已谋中伤之克家悉力调护善类赖之议金使朝见授书仪时欲移文对境以正其礼克家议不合遂求去以观文殿大学士知建康府陛辞上以治效为问克家劝上无求奇功既而三省密院卒移牒泗州敌不从遣泛使来举朝震骇后二年汤邦彦坐使事贬天下益服克家谋国之忠淳熙八年起知福州在镇有治绩赵雄奏欲令再任降旨仍知福州召除醴泉观使九年九月拜右丞相封仪国公逾月而疾十三年命以内祠兼侍读赐第在所存问不绝十四年六月薨年六十手书遗奏上为之垂涕赠少师谥文靖初唱第时孝宗由建邸入侍爱其风度峻整及第政府眷宠尤渥为文浑厚明白自成一家辞命尤温雅多行于世  叶衡 按宋史本传衡字梦锡婺州金华人绍兴十八年进士第调福州宁德簿摄尉以获盐寇改秩知临安府于潜县户版积弊富民多隐漏贫弱困于倍输衡定为九等自五以下除其籍而均其额于上之四等贫者顿苏征科为期限榜县门俾里正谕民不遣一吏而赋自足岁灾蝗不入境治为诸邑最郡以政绩闻即召对上曰闻卿作县有法遣还任擢知常州时水潦为灾衡发仓为糜以食饥者或言常平不可轻发衡曰储蓄正备缓急可视民饥而不救耶疫大作衡单骑命医药自随遍问疾苦活者甚众檄晋陵丞李孟坚摄无锡县有政声衡荐于上即除知秀州上之信其言如此除太府少卿合肥濒湖有圩田四十里衡奏募民以耕岁可得谷数十万蠲租税二三年后阡陌成仿营田官私各收其半从之除户部侍郎时盐课大亏衡奏年来课入不增私贩害之也宜自煮盐之地为之制司火之起伏稽之多寡亭户本钱以时给之盐之委积以时收之择廉能吏察之私贩自绝矣仍命措置官三人淮南于通州浙东于明州浙西于秀州丁母忧起复知庐州未行除枢密都承旨奏马政之弊宜命统制一员各领马若干匹岁终计其数为殿最李垕应贤良方正对策讦直入第四等衡奏陛下赦其狂而取其忠以显容谏之盛乃赐垕制科出身有言江淮兵籍伪滥诏衡按视且措置民兵讫事赴阙上御便殿阅武士召衡预观赐酒洒宸翰赐之知荆南成都建康府除户部尚书签书枢密院事拜参知政事衡奏二事一牧守将帅必择材以称其职必久任以尽其材二令户部取湖广会子实数尽以京会立限易之从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上锐意恢复凡将帅器械山川防守悉经思虑奏对毕从容赐坐讲论机密或不时召对时会子浸患折阅手诏赐衡曰会子虽曰流通终未尽惬人意目即流使有二千二百余万今用上下库黄金白金铜钱九百万内藏库五百万并蜀中钱物七百万尽易会子之数专命卿措置日近而办卿真宰相才也一日上曲宴宰执于凝碧上曰自三代而下至于汉唐治日常少乱日常多何也衡奏圣君不常有周八百年称极治成康而已上曰朕观无逸篇见周公为成王历言商周之君享国长远真万世龟鉴衡奏愿陛下常以无逸为龟鉴社稷之福上又言朝廷所用正论其人如何不可有党如唐牛李之党相攻四十年缘主听不明至此文宗曰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朕常笑之衡奏文宗优游不断故有此语陛下英明圣武诚非难事御宝实封令与临安府窦思永改合入官衡奏选人改官非奏对称旨则用考举磨勘一旦特旨与之非陛下爱惜人才之意上亟收前命上谕执政选使求河南衡奏司谏汤邦彦有口辨宜使金邦彦请对问所以遣既知荐出于衡恨衡挤己闻衡对客有讪上语奏之上大怒即日罢相责授安德军节度副使郴州安置邦彦使还果辱命上震怒窜之岭南诏衡自便复官与祠年六十有二薨赠资政殿学士衡负才足智理兵事甚悉由小官不十年至宰相进用之骤人谓出于曾觌云  龚茂良 按宋史本传茂良字实之兴化军人绍兴八年进士第为南安簿邵武司法父母丧哀号擗踊邻不忍闻调泉州察推以廉勤称改宣教郎以同知枢密院事黄祖舜荐召试馆职除秘书省正字累迁吏部郎官张浚视师江淮茂良言本朝御敌景德之胜本于能断靖康之祸在于致疑愿仰法景德之断勿为靖康之疑除监察御史江浙大水诏陈阙失茂良疏曰水至阴也其占为女宠为嬖佞为小人专制崇观政和小人道长内则憸腐窃弄外则奸回充斥于是京城大水以至金人犯阙今进退一人施行一事命由中出人心哗然指为此辈臣愿先去腹心之疾然后政事阙失可次第言矣内侍梁珂曾觌龙大渊皆用事故茂良及之迁右正言会内侍李珂没赠节度谥靖恭茂良谏曰中兴名相如赵鼎勋臣如韩世忠皆未有谥如朝廷举行亦足少慰忠义之心今施于珂为可惜竟寝其谥尝论大渊觌奸回至是又极言之曰今积阴弗解淫雨益甚荧惑入斗正当吴分天意若有所怒而未释二人害政甚珂百倍上谕以皆潜邸旧非他近习比且俱有文学敢谏争未尝预外事翌日再疏言唐德宗谓李泌人言卢杞奸邪朕独不知何耶泌曰此其所以为奸邪也今大渊觌所为行道之人能言之而陛下更颂其贤此臣所以深忧疏入不报即家居待罪章再上除太常少卿五辞不拜除直秘阁知建宁府自以不为群小所容请祠不允上后知二人之奸既逐于外起茂良广东提刑就知信州即番山之址建学又置番禺南海县学既成释奠行乡饮酒以落之城东旧有广惠庵中原衣冠没于南者葬之岁久废茂良访故地更建海会浮图菆寄暴露者皆揜藏无遗召对崇政殿左丞相陈俊卿欲留之右相虞允文不乐会俊卿亦罢除直显谟阁江西运判兼知隆兴府上以江西连岁大旱知茂良精忠以一路荒政付之茂良戒郡县免积税上户止索逋发廪振赡以右文殿修撰再任疫疠大作命医治疗全活数百万进待制敷文阁赏其救荒之功召对奏潢池弄兵之盗即南亩负耒之民今诸郡荒田极多愿诏监司守臣条陈募人从便请耕民有余粟虽驱之为寇亦不从矣除礼部侍郎上亟用茂良手诏问国朝典故有自从官径除执政例明日即拜参知政事奏事赐坐上顾叶衡及茂良曰两参政皆公议所与衡等起谢上从容曰自今诸事毋循私若乡曲亲戚且未须援引朕每存公道设有误卿等宜力争君臣之间不可事形迹茂良曰大臣以道事君遇有不可自当启沃岂容迹见于外请诏有司刊定七司法淮南旱茂良奏取封桩米十四万委漕帅振济或谓救荒常平事今遽取封桩米毋乃不可茂良以为淮南咫尺敌境民久未复业饥寒所逼万一啸聚患害立见宁能计此米乎他日上奖谕曰淮南旱荒民无饥色卿之力也湖州守奏通判不法得旨下帅臣体访通判茂良乡人也同列密以省吏付棘寺推鞫欲及茂良奏事退同列留身出狱案进上茂良不知也上厉声曰参政决无此茂良逊谢不复辩叶衡罢上命茂良以首参行相事庆寿礼行中外觊恩茂良慨然叹曰此当以身任怨不敢爱身以弊天下若自一命以上覃转不知月添给奉与来岁郊恩奏补几何将何以给宣谕奖用廉退茂良奏朱熹操行耿介屡召不起宜蒙录用除秘书郎群小乘间谗毁未几手诏付茂良谓虚名之士恐坏朝廷熹迄不至钱良臣侵盗大军钱粮累数十万茂良奏其事手诏令具折俄召良臣赴阙骎骎柄用其后茂良之贬良臣与有力焉茂良之以首参行相事也逾再岁上亦不置相因谕茂良史官近奏三台星不明盖实艰其选耳淳熙四年正月召史浩于四明茂良亦觉眷衰因疾力求去上曰朕以经筵召史浩卿不须疑时曾觌欲以大资禄其孙茂良以文武官各随本色荫补格法缴进觌因茂良入堂道间俾直省官贾光祖等当道不避街司叱之曰参政能几时茂良奏臣固不足道所惜者朝廷大体上谕觌往谢茂良正色曰参知政事者朝廷参知政事也觌惭退上谕茂良先遣人于觌冲替而后施行茂良批旨取贾光祖辈下临安府挞之手诏宣问施行太遽茂良待罪上使人宣谕委曲令缴进手诏且谓卿去虽得美名置朕何地茂良即奉诏谢廓然赐出身除殿中侍御史廓然附曾觌者也中书舍人林光辅缴奏不书黄遂补外茂良力求去上谕曰朕极知卿不敢忘欲保全卿去俟议恢复卿当再来是日除职与郡令内殿奏事乃手疏恢复六事上曰卿五年不说恢复何故今日及此退朝甚怒曰福建子不可信如此谢廓然因劾之乃落职放罢寻又论茂良擅权不公矫传上旨辄断贾光祖等罪遂责降安置英州父子卒于贬所觌与廓然死后茂良家投匦讼冤遂复通奉大夫周必大独相进呈复职上曰茂良本无罪遂复资政殿学士谥庄敏茂良平生不喜言兵去国之日乃言恢复事或谓觌密令人訹之云若论恢复必再留茂良信之廓然论茂良亦以此为罪茂良没数年朱熹从其子得副本读之则事虽恢复而其意乃极论不可轻举犹平生素论也深为之叹息云  李彦&# 按宋史本传彦&#字秀叔湖州德清人少端重强记览金犯浙西父挟家人逃避彦&#方十岁追不及敌已迫其后能趋支径乱流获济绍兴十八年擢进士第主余杭簿守曹泳豪敓酒家业为官监利其赀具彦&#争之泳怒戒吏&#炼不得毫发罪调建德丞改秩时宰知其才将处之学官或劝使一见彦&#耻自献调富阳丞御史周操荐为御史台主簿金败盟张浚督师进讨上方向浚执政坚主和陈良翰周操不以为然右正言尹穑阴符执政荐引同己者转言和于上前上惑之罢督府良翰操相继黜而穑进殿中迁谏议大夫一日穑以和战守扣彦&#彦&#曰人所见固不同公既以和议为是曷不明陈于上前以身任之事成功归于公不成奉身而退若欲享其利而不及其害国事将谁倚穑大怒曰自为谏官前后百余奏曷尝及一和字而台簿有是言自是&#彦&#阴排之改国子博士权吏部郎中以父丧去免丧复为吏部兼皇子恭王府直讲权右史兼兵部侍郎经筵张栻葛覃言先王正家之道因及时事语激切上意不怿彦&#曰人臣事君岂不能阿谀取容栻所以敢直言正为圣明在上得尽爱君之诚耳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上意遽解使臣下皆若此人主应无过立皇太子兼左谕德首论建置宫僚以为詹事于东宫内外无所不当省事须白詹事而后行司马光论皇太子讲读官有奏疏录以进上大喜行之皇太子尹临安兼判官兼中书舍人张说再登枢管彦&#论说无寸长去年骤跻宥府物议沸腾今此命复出中外骇然臣恐六军解体人心不服未几权礼部侍郎兼侍讲因言士习委靡不然则矫激宜择笃实鲠亮者用之升詹事见上言皇太子尹临安已久虽欲更尝民事然非便宜一意讲学他日以言于上者告太子趣草奏辞尹事三辞乃免兼吏部侍郎权尚书兼侍读月食淫雨言甲申岁以淫雨求言今十年矣中间非无水旱而不闻求言之诏岂不言多沽激厌之耶比来欺蔽成风侍从台谏犹慎嘿况其他乎阴沴之兴未必不由此时廷臣多以中批斥去彦&#又言臣下有过宜显逐之使中外知获罪之由以为戒今谮毁潜行斥命中出在廷莫测其故恐阴邪得伸善类丧气非盛世事也除吏部尚书接送金贺正使还言两淮兵备城筑及裁减接送浮费甚悉上嘉纳焉十二月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二年闰九月参知政事金使至上遣王抃谕金使稍变受书旧礼仪久不决彦&#曰须于国体无损而事可济乃善若如去年张子颜之行不但无益时左司谏汤邦彦新进冀侥幸集事自许立节彦&#言邦彦轻脱必误国他日对便殿上复语及之彦&#欲进说上色动宰相亟引退遂以邦彦为申议国信使且命福建造海船起两淮民兵赴合肥训练并诏诸军饬戎备中外骚然彦&#复言两淮州县去合肥远者千余里近亦二三百里令民户三丁起其二限三月而罢事未集民先失业矣上作色曰卿欲尽撤边备耶彦&#曰今不得已令三百里内家起一丁诣合肥三百里外就州县训习曰增给钱米限一月罢庶不大扰翌日复执奏从之洎邦彦辱命而还彦&#论其罪贬新州彦&#在东府三岁实摄相事内降缴回甚多内侍白札籍名造器械并犒师降旨发左藏封桩诸库钱动亿万计彦&#疏岁中经费以进因言虞允文建此库以备边故曰封桩陛下方有意恢复苟用之不节徒启他日妄费失封桩初意上矍然曰卿言是朕失之矣自是绝不支坠马在告力求去以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勤约有惠政提举洞霄宫复参知政事病羸艰拜起力辞上曰老者不以筋力为礼孟享礼繁特免卿谏官论其子殴人至死奉祠镌秩起知婺州禁民屠牛捐属县税十三万三千缗复知绍兴府进资政殿大学士再奉祠进观文殿学士绍熙元年致仕家居凡十载自奉淡约食纔米数合室无姬媵萧然永日与州县了不相闻薨年八十一赠少保谥忠文  施师点按宋史本传师点字圣与上饶人十岁通六经十二能文弱冠游太学试每在前列司业高宏称其文深醇有古风寻授以学职以舍选奉廷对调复州教授未上丁内艰服除为临安府教授干道元年陈康伯荐赐对言历年屡下诏恤民而惠未加浃陛下轸念惟恐一夫失所郡邑搜求惟恐财赋不集毋惑乎日降丝纶恩不沾被细民既困于倍输又困于非法重以岁恶室且垂磬租不如期积多逋负今明堂肆赦户自四等以下逋自四年以前愿悉除免上曰非卿不闻此言诏从之八年兼权礼部侍郎除给事中时太子詹事已除上又特令增员为二命兼之赐对言比年人物&#髀士气耗薾当广储人材以待用上曰观卿所奏公辅器也假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使金致命金廷立班既定相仪者以亲王将至命师点退位师点屹立相仪者请数四师点正色曰班立已定尚欲何为不肯少动在廷相顾骇愕知其有守不敢复以为请九年使还有言其事于上者上嘉叹不已及后金使贺正旦至阙问馆伴师点今居何官馆伴宇文价于班列中指师点以示之金使恍然曰一见正人令人眼明十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入奏控免上曰卿靖重有守识虑深远朕欲用卿久矣复诏兼参知政事除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师点尝同宰相奏事退复同枢密周必大进呈上曰适一二事卿等各陈所见甚关大体前此宰相奏事执政不措辞今卿等如此深副所望必大奏祖宗时宰执奏事自相可否或至面相切责退不相&#自秦桧用事执政畏避不敢言今陛下虚心兼听若只宰相奏事何用执政为师点复奏臣敢不竭股肱之力上因谕之曰朕欲天下事日往来胸中未尝释也先是州郡上供或不时以进立岁终稽考法及是主计臣有喜为督促者乞不待岁终先期行之画命已下师点矍然曰此策若行上下逼迫民不聊生或谓令已出矣师点曰事有为天下病惟恨更之不速即追寝其议枢密周必大举手贺师点曰使天下赤子不被其毒者公之赐也一日入对后殿上曰朕前饮冰水过多忽暴下幸即平复师点曰自古人君当无事时快意所为忽其所当戒其后未有不悔者上深然之十三年辞兼同知枢密院事权提举国史院权提举国朝会要十四年除知枢密院事师点惓惓搜访人才手书置夹袋中谓蜀去朝廷远人才难以自见蜀士之贤者俾各疏其所知差次其才行太学每有除授必列陈之五年春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泉州继除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淳熙二年除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师点尝谓诸子曰吾平生仕宦皆任其升沈初未尝容心其间不枉道附丽独人主知之遂至显用夫人穷达有命不在巧图惟忠孝乃吾事也三年得疾薨年六十九赠金紫光禄大夫有奏议七卷制&#八卷东宫讲议五卷易说四卷史识五卷文集八卷  黄洽 按宋史本传洽字德润福州候官人隆兴元年以太学生试春官第二诏循故事临轩赐第二人及第授绍兴府观察判官秩满就铨选不用前名例谒庙堂宰相陈俊卿白于上改宣义郎除国子博士适有旨职事官无待次改差浙东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继为太学国子博士枢密院编修官通判福州奉祠召为太常丞请外孝宗方厉精求治曰黄洽厚德方任以事不许当对奏三事备事莫若储才士卒当练其心军政必预为谋上矍然洽徐奏愿戒饬州郡毋烦扰以致寇毋轻易以玩寇寇扰而后定伤根本多矣繇秘书郎迁著作郎上谕词臣秘阁储英俊为异时公卿用行黄洽词可及之除右正言首奏谏臣非具员职在谏争朝政有阙所当尽言上亦以为端士许其尽言无隐除侍御史会水旱频仍因祠祭上言此事全在一念陛下夙兴默想专精在民身虽法宫心则坛壝洋洋左右理非漠然洊岁荒歉之由必有未尽契神示之心者一日特诏诸路奉行荒政不虔差官按视安集洽亟奏使者一出官吏必须知畏其常平一司所职何事淮浙江东见有使以五使分五路尚虑不周知今遣一人兼二三路不过阅图帐户口多寡地里辽邈安能遍历乎若专责常平名正而职举事分而察精又奏艺祖惩藩镇偏重之失不欲兵民之权聚于一夫之手今使主兵官兼郡寄是合兵民权为一且属边侥偏重尤甚上皆嘉纳洽所论列未尝&#摭细故他慝以累其终身除右谏议大夫上方锐志肄武洽因风谏言颐之大象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言语饮食犹谨节之况其他乎凡筋力喘息之间一有过差皆非所以养其身也上曰卿言无非仁义忠孝可为万世臣子之法朕常念之洽在经筵言宰相代天理物要在为国得人人主之命相任则勿疑宰相重则朝廷尊朝廷尊则庙社安宰相抡才任职当尽公心君子进则庶职举庶职举则天下治上首肯再三乃曰卿如良金美玉浑厚无瑕天其以卿为朕弼耶除御史中丞奏荐举请托必竞于宰执台谏之门若宰执台谏不为人觅举使士大夫咸自率厉以公道得之岂不甚善或果知其人露章以荐亦何不可潭州奏强盗罪不至死应配者坐加役流有旨具议洽曰强盗异他盗以其故为也若止髡役三年之后圈槛一弛豨突四出善良受害可胜数耶况役时必去防闲之具走逸结合患尤甚焉上深然之除参知政事上曰卿每告朕用人今卿居用人之地不可不勉上因商榷除目洽罄竭无所顾避上大喜曰五十年无此差除除知枢密院事洽累章求去许之除资政殿大学士知隆兴府光宗受禅特诏言事洽奏用人为万世不易之论臣前以此纳忠寿皇今复告于陛下屡乞归田寻畀提举洞霄宫方未得请也人劝之治第洽曰吾书生蒙拔擢至此未有以报国而先营私乎使吾一旦罪去犹有先人敝庐可芘风雨夫复何忧庆元二年致仕洽常言居家不欺亲仕不欺君仰不欺天俯不欺人幽不欺鬼神何用求福报哉六年七月薨年七十九赠金紫光禄大夫洽质直端重有大臣体两朝推为名臣有文集奏议八十五卷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一   宋十七   王淮 按宋史本传淮字季海婺州金华人幼&#悟力学属文登绍兴十五年进士第为台州临海尉郡守萧振一见奇之许以公辅器振帅蜀辟置幕府振出众欲留淮曰万里将母岂为利禄计皆服其器识迁校书郎高宗命中丞举可为御史者朱倬举淮除监察御史寻迁右正言首论大臣养尊小臣持禄以括囊为智以引去为高愿陛下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宰相汤思退无物望淮条其罪数十于是策免至于吏部侍郎沈介之欺世盗名都司方师尹之狡险大将刘宝掊克结权悻皆劾罢之又奏自治之策治内有三正心术宝慈俭去壅蔽治外有四固封守选将帅明赏罚储财用上深嘉叹除秘书少监兼恭王府直讲时恭王生子挺淮白于丞相曰恭王夫人李氏生皇嫡长孙乞讨论典礼钱端礼怒其名称奏淮有年钧以长之说上曰是何言也岂不启邪心出淮知建宁府改浙西提刑入见陈闽中利病甚悉帝褒嘉之且令一至东宫皇太子待以师儒特施拜礼寻召除太常少卿除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龙大渊赠太师仍畀仪同三司恩数张说除太尉在京宫观皆封还诏书除翰林学士知制诰训词深厚得王言体上命择文学行谊之士淮荐郑伯熊李焘程叔达皆擢用淳熙二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辛弃疾平茶寇上功太滥淮谓不核真伪何以劝有功文州蕃部扰边吴挺奏库彦威失利靖州夷人扰边杨倓奏田淇失利淮谓二将战殁若罪之何以劝来者上尝谕曰枢密临事尽公人无间言差除能守法甚善荐军师吴拱郭田张宣除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时宰相久虚淮与李彦&#同行相事淮谓授官当论贤否不事形迹诚贤不敢以乡里故旧废之非才不敢以己私庇之上称善擢知院事枢密使上言武臣岳祠之员宜省淮曰有战功者壮用其力老而弃之可乎赵雄言北人归附者畀以员外直宜令诣吏部上曰姑仍旧淮曰上意即天意也雄又奏言宗室岳祠八百员宜罢淮曰尧亲睦九族在平章百姓之先骨肉之恩疏可乎时辛弃疾平江西寇王佐平湖南寇刘焞平广西寇淮皆处置得宜论功惟允上深嘉之谓陈康伯虽有人望处事则不及卿八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事先是自夏不雨至秋是日甘雨如注士大夫相贺上亦喜命相而雨乃命口算诸郡绢钱尽蠲一年为缗八十余万赵雄罢相蜀士之在朝者皆有去意淮谓此唐季党祸之胎也岂圣世所宜有皆以次进迁蜀士乃安枢密都承旨王抃怙宠为奸淮极陈其罪谓人主受谤鲜不由此上即斥之且曰丞相直谅无隐君臣之间正宜如此章&#论事狂直上将黜之淮曰陛下乐闻直言士大夫以言相高此风可贺也黜之适成其名上说&#复留时以荒政为急淮言李椿年老成练达拟除长沙帅朱熹学行笃实拟除浙东提举以倡郡国其后推赏上曰朱熹职事留意淮言修举荒政是行其所学民被实惠欲与进职上曰与升直徽猷阁成都阙帅上加访问淮以留正对上曰非闽人乎淮曰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必曰闽有章子厚吕惠卿不有曾公亮苏颂蔡襄乎必曰江浙多名臣不有丁谓王钦若乎上称善拜左丞相天长水害七十余家或谓不必以闻淮曰昔人谓人主不可一日不闻水旱盗贼记曰四方有败必先知之岂可不以闻镇江饥民强借菽粟执政请痛惩之淮曰令甲饥民罪不至死进士八人求以免举恩为升等淮曰八人得之则百人援之龚颐以执政之客补官求诣铨曹淮以此门不可启绝其请尝言跅弛之士缓急能出死力乃以周极知安丰军辛弃疾与祠上章力求去以观文殿大学士判衢州淮力辞改提举洞霄宫光宗嗣位诏询初政淮以尽孝进德奉天敬民用人立政罔不在初母亡居丧如礼得疾忽语家人曰易卦六十四吾年亦然淳熙十六年薨讣闻上哀悼辍视朝赠少师谥文定初朱熹为浙东提举劾知台州唐仲友淮素善仲友不喜熹乃擢陈贾为监察御史俾上疏言近日道学假名济伪之弊请诏痛革之郑丙为吏部尚书相与&#力攻道学熹由此得祠其后庆元伪学之禁始于此  赵雄 按宋史本传雄字温叔资州人为隆兴元年类省试第一虞允文宣抚西蜀辟干办公事入相荐于朝干道五年召见便殿孝宗大奇之即日手诏除正字范成大使金将行雄当登对允文招与之语既进见雄极论恢复孝宗大喜曰功名与卿共之即除右史两月除舍人金使耶律子敬贺会庆节雄馆伴子敬披露事情不敢隐逻者以闻上夜召雄雄具以子敬所言对上喜金使入辞故事当用乐雄奏卜郊有日天子方斋乐不可用上难之遣中使谕雄雄奏金使必不敢不顺即有他臣得引与就馆上大喜雄请复置恢复局日夜讲磨条具合上意除中书舍人自选人入馆至此未满岁也时金将起河南之役议尽以诸陵梓宫归于我上命雄出使贺生辰仍止奉迁陵寝及正受书仪雄既见金主争辨数四其臣屡喝起雄辞益力卒得请乃已金人谓之龙斗尝上疏论恢复计大略谓莫若由蜀以取陕西得陕西以临中原是秦制六国之势也八年以母忧去淳熙二年召为礼部侍郎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一日奏事上曰今夏蚕麦甚熟丝米价平可喜雄奏孟子论王道始于不饥不寒上曰近世士大夫好高论耻言农事微有西晋风岂知周礼与易言理财周公孔子曷尝不以理财为务且不独此士夫讳言恢复不知其家有田百亩内五十亩为人所据亦投牒理索否雄曰陛下志在大有为敢不布尧言书之时政记十一月同知枢密院事五年三月参知政事十一月拜右丞相每进见必曰二帝在沙漠未尝离诸口也朱熹累召不出雄请处以外郡命知南康军熹极论时事上怒谕雄令分析雄奏熹狂生词穷理短罪之适成其名若天涵地育置而不问可也会周必大亦力言之乃止绍兴帅张津献羡余四十万缗雄乞降旨下绍兴以其钱为民代输和买身丁折帛钱之半使取诸民者民复得之足以见圣王之德自雄独相蜀人在朝者仅十数及眷衰有言其私里党者上疑之已而陈岘为四川制置王渥为茶马命从中出雄求去诏勉留曰丞相任事不避怨选才无乡旧盖有所激也祖宗时蜀人未尝除蜀帅雄请外除观文殿大学士四川制置使王蔺为御史以故事不可上疏论之雄乞免改知泸南安抚使上思雄不忘改知江陵府江陵无险可恃雄请城江陵城成民不告扰张栻再被召论恢复固当第其计非是即奏疏孝宗大喜翌日以疏宣示且手诏云恢复当如栻所陈方是即除侍讲云且得直宿时与卿论事虞允文与雄之徒不乐遂沮抑之广西横山买马诸蛮感悦争以善马至上知栻治行甚向栻众皆忌嫉洎栻复出荆南雄事事沮之时司天奏相星在楚地上曰张栻当之人愈忌之光宗将受禅召雄雄上万言书陈修身齐家以正朝廷之道言甚剀切诏授宁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进卫国公改帅湖北疾甚改判资州又除潼川府改隆兴府绍熙四年薨年六十五赠少师嘉定二年谥文定  周必大 按宋史本传必大字子充一字洪道其先郑州管城人祖诜宣和中倅庐陵因家焉父利建太学博士必大少英特父死鞠于母家母亲督课之绍兴二十年第进士授徽州户曹中博学宏词科教授建康府除太学录召试馆职高宗读其策曰掌制手也守秘书省正字馆职复召试自此始兼国史院编修官除监察御史孝宗践祚除起居郎直前奏事上曰朕旧见卿文其以近作进上初御经筵必大奏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欲从容访问裨圣德究治体先是左右史久不除并记注壅积必大请言动必书兼修月进乃命必大兼编类圣政所详定官又兼权中书舍人侍经筵尝论边事上以蜀为忧对曰蜀民久困愿诏抚谕事定宜宽其赋应诏上十事皆切时弊权给事中缴驳不辟权幸翟婉容位官吏转行碍止法争之力上曰意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金索讲和时旧礼必大条奏请正敌国之名金为之屈曾觌龙大渊得幸台谏交弹之并迁知合门事必大与金安节不书黄且奏曰陛下于政府侍从欲罢则罢欲贬则贬独于二人委曲迁就恐人言纷纷未止也明日宣手诏谓给舍为人鼓扇太上时小事安敢尔必大入谢曰审尔则是臣不以事太上者事陛下退待罪上曰朕知卿举职但欲破朋党明纪纲耳旬日申前命必大格不行遂请祠去久之差知南剑州改提点福建刑狱入对愿诏中外举文武之才区别所长为一籍藏禁中备缓急之用除秘书少监兼直学士院兼领史职郑闻草必大制上改窜其末引汉宣帝事必大因奏曰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臣观西霍光至于公孙弘蔡义韦贤号曰儒者而持禄保位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使宣帝知真儒何至杂伯哉愿平心察之不可有轻儒名上喜其精洽欲与之日夕论文德寿加尊号必大曰太上万寿而绍兴未议文及近上表用嗣皇帝为未安按建炎遥拜徽宗表及唐宪宗上顺宗尊号册文皆称皇帝议遂定赵雄使金国书议受书礼必大立具草略谓尊卑分定或较等威叔侄情亲岂嫌坐起上褒之曰未尝谕国书之意而卿能道朕心中事此大才也兼权兵部侍郎奏请重侍从以储将相增台谏以广耳目择监司郡守以补郎官寻权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一日诏同王之奇陈良翰对选德殿袖出手诏举唐太宗魏征问对以在位久功未有成治效优劣苦不自觉命必大等极陈当否退而条陈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将数易是用将之道未至择人以守郡国而守数易是责实之方未尽诸州长吏倏来忽去婺州四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易守者四甚至秀州一年而四易守吏奸何由可察民瘼何由可苏上善其言为革二弊江湖旱请捐南库钱二十万代民输上嘉之兼侍讲兼中书舍人未几辞直学士院从之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给事中莫济封还录黄必大奏曰昨举朝以为不可陛下亦自知其误而止之矣曾未周岁此命复出贵戚预政公私两失臣不敢具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济必大予宫观日下出国门说露章荐济必大于是济除温州必大除建宁府济被命即出必大至丰城称疾而归济闻之大悔必大三请祠以此名益重久之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读兼权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上劳之曰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除兵部侍郎寻兼太子詹事奏言太宗储才为真宗仁宗之用仁宗储才为治平元佑之用自章蔡沮士气卒致裔夷之祸秦桧忌刻逐人才流弊至今愿陛下储才于闲暇之日上日御球场必大曰固知陛下不忘阅武然太祖二百年天下属在圣躬愿自爱上改容曰卿言甚忠得非虞&#橛之变乎正以雠耻未雪不欲自逸尔升兼侍读改吏部侍郎除翰林学士久雨奏请减后宫给使宽浙郡积逋命省部议优恤内直宣引论金星近前星武士击球太子亦与臣甚危之上俾语太子必大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以驱驰臣安敢劝以违命陛下勿命之可也乞归弗许上欲召人与之分职因问吕祖谦能文否对曰祖谦涵养久知典故不但文字之工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进吏部兼承旨诏礼官议明堂典礼必大定圜丘合宫互举之议被旨撰选德殿记及皇朝文鉴序必大在翰林几六年制命温雅周尽事情为一时词臣之冠或言其再入也实曾觌所荐而必大不知除参知政事上曰执政于宰相固当和而不同前此宰相议事执政更无语何也必大曰大臣自应互相可否自秦桧当国执政不敢措一辞后遂以为当然陛下虚心无我大臣乃欲自是乎惟小事不敢有隐则大事何由蔽欺上深然之久旱手诏求言宰相谓此诏一下州郡皆乞振济何以应之约必大同奏必大曰上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之何以塞公论有介椒房之援求为郎者上俾谕给舍缴驳必大曰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不从失体从则坏法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上喜曰肯如此任怨耶必大曰当予而不予则有怨不当予而不予何怨之有上曰此任责非任怨也除知枢密院上曰每见宰相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末可辍卿也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方乞止差镇江一军五千必大曰山阳控扼清河口若今减而后增必致敌疑扬州武锋军本屯山阳者不若岁拨三千与镇江五千同戍郭杲请移荆南军万二千永屯襄阳必大言襄阳固要地江陵亦江北喉襟于是留二千人上谕以金既还上京且分诸子出镇将若何必大言敌恫疑虚喝正恐我先动当镇之以静惟边将不可不精择拜枢密使上曰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上诸军升差籍时点召一二察能否主帅悚激无敢容私刱诸军点试法其在外解发而亲阅之池州李忠孝自言正将二人不能开弓乞罢军上曰此枢使措置之效也金州谋帅必大曰与其私举不若明扬令侍从管军荐举或传大石林牙将加兵于金忽鲁大王分据上京边臣结约夏国必大皆屏不省劝上持重勿轻动既而所传果妄上曰卿真有先见之明淳熙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首奏今内外晏然殆将二纪此正可惧之时当思经远之计不可纷更欲速秀州乞减大军总制钱二万吏请勘当必大曰此岂勘当时耶立蠲之封事多言大臣同异必大曰各尽所见归于一是岂可尚同陛下复祖宗旧制命三省覆奏而后行正欲上下相维非止奉行文书也高宗升遐议用显仁例遣三使诣金必大谓今昔事殊不当畏敌曲徇止之贺正使至或请权易淡黄袍御殿受书必大执不可遂为缟素服就帷幄引见十五年思陵发引援熙陵吕端故事请行乃摄太傅为山陵使明堂加恩封济国公十一月留身乞去上奖劳再三忽宣谕比年病倦欲传位太子须卿且留必大言圣体康宁止因孝思稍过何遽至倦勤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孟飨多以病分诣孝莫重于执丧而不得自至德寿宫欲不退休得乎朕方以此委卿必大泣而退十二月壬申密赐绍熙传位亲札辛卯命留身议定二月壬戌又命预草诏专以奉几筵侍东朝为意拜左丞相许国公参政&#正拜右丞相壬子上始以内禅意谕二府二月辛酉朔降传位诏翼日上吉服御紫宸殿必大奏陛下巽位与子盛典再见度越千古顾自今不得日侍天颜因哽噎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光宗问当世急务奏用人求言二事三月拜少保益国公李巘草二相制抑扬不同上召巘令帖麻改定既而斥巘予郡必大求去何淡为司业久不迁&#正奏选之淡憾必大而德正至是为谏长遂首劾必大诏以观文殿大学士判潭州淡论不已遂以少保充醴泉观使判隆兴府不赴复除观文殿学士判潭州复大观文坐所举官以贿败降荥阳郡公复益国公改判隆兴辞除醴泉观使宁宗即位求直言奏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庆元元年三上表引年遂以少傅致仕先是布衣吕祖泰上书请诛韩胄逐陈自强以必大代之嘉泰元年御史施康年劾必大首唱伪徒私植党与诏降为少保自庆元以后胄之党立伪学之名以禁锢君子而必大与赵汝愚&#正实指为罪首二年复少傅四年薨年七十有九赠太师谥文忠宁宗题篆其墓碑曰忠文耆德之碑自号平园老叟着书八十一种有平园集二百卷尝建三忠堂于乡谓欧阳文忠修杨忠襄邦乂胡忠简铨皆庐陵人必大平生所敬慕为文记之盖绝笔也一子纶  &#正 按宋史本传正字仲至泉州永春人六世祖从效事太祖为清远军节度使封鄂国公绍兴十三年第进士授南恩州阳江尉清海军节度判官龚茂良守番禺正言枉法劫盗赃满五贯死海盗加等小民饵利率身陷重辟请镂梓海上使户知之民始知避用茂良荐赴都堂审察宰相虞允文奇之荐于上得对正言国家右文而略武备祖宗以天下全力用于西夏承平日久边不为备至敌人长驱而不能支今当改辙使文武并用孝宗嘉叹书札中要语下三省施行知循州陛辞言士大夫名节不立国家缓急无所倚仗靖康金人犯阙死义者少因乱谋利者多今欲恢复当崇尚名节上益喜明日谕辅臣&#正奏事议论耿耿可与职事官除军器监簿历官考功郎官太常谥叶义问恭简正覆谥言义问将兵出疆不知敌人情伪及金犯边督视寡谋几至败事下太常更议时论韪之擢起居舍人寻权中书舍人光宗自东宫朝顾见正谓左右曰修整如此其人可知乃请于上兼太子左谕德正言记注进御非设官本意乞自今免奏御诏从之为中书舍人兼侍讲兼权兵部侍郎除给事中张说子荐往视镇江战舰挟势游观沉舟溺卒除知合门事枢密副承旨正封还词头洪邦直除御史正言邦直为邑人所讼不宜任风宪兼权吏部尚书言用人莫先论相陛下志在恢复而相位不能任辅赞望精选人才与图大计时相益不乐以显谟阁直学士出知绍兴府侍御史范仲劾前帅赃六十万有诏核责正明其非辜御史怒并劾正降显谟阁待制提举玉隆万寿宫寻复职知赣州奏减上供米不报及为相蠲一万八千石知隆兴府进龙图阁直学士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平四蜀折租价岁减酒课三十八万干道初羌酋奴儿结越大渡河据安静寨侵汉地几百里正密授诸将方略擒奴儿结以归尽俘其党羌平进敷文阁学士寻诏赴行在正在蜀以简素化民归装仅书数簏人服其清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孝宗密谕内禅意拜右丞相一日奏事皇太子参决侍立上顾谓太子曰&#正纯诚可托光宗受禅主管左右春坊姜特立随龙恩擢知合门事声势浸盛正列其招权预政状乞斥逐上意犹未决会副参阙特立谒正曰上以丞相在位久欲迁左相叶翥张杓当择一人执政未知孰先正奏之上大怒诏特立提举兴国宫孝宗闻之曰真宰相也绍熙元年进左丞相正谨法度惜名器毫发不可干以私引赵汝愚首从班卒与之共政用黄裳为皇子嘉王翊善世号得人嘉王感疾正言陛下只有一子隔在宫墙外非便乃令蚤正元良之位入居东宫则朝夕相见甚顺又奏太子天下本传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汉文帝即位即建太子本朝皇子居冢嫡有未出合而正储位者皇子嘉王既居冢嫡出合已久宜早正储位以定天下本再月不报检汉文帝纪及本朝真宗立仁宗典故并吕诲张方平两奏节其要语缴奏上不豫外议汹汹正与同列间至福宁殿奏事处分得宜人情以安进封申国公上疾浸平正乞归政不许初正帅蜀虑吴氏世将谋去之至是朝廷议更蜀帅正言西边三将惟吴氏世袭兵柄号为吴家军不知有朝廷遂以户部侍郎丘行及吴挺死韩胄为吴氏地使吴曦世袭正力请留曦环卫遣张诏代挺后数岁曦入蜀卒稔变寿皇圣政成进少保封卫国公李端友以椒房亲手诏除郎正缴还上不纳复执奏曰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不许今端友依凭内援恐累圣德姜特立除浙东副总管寻召赴行在正引唐宪宗召吐突承璀事乞罢相上批成命已行朕无反汗卿宜自处正待罪六和塔奏言陛下近年不知何人献把定之说遂至每事坚执断不可回天下至大机务至烦事出于是则人无异词可以固执事出于非则众论纷起必须惟是之从臣恐自此以往事无是非陛下壹持把定之说言路遂塞因缴进前后锡赉及告敕待罪范村乞归田里不许寿圣太后将以冬至上尊号册宝以正为礼仪使摄太傅于是上遣左司徐谊谕旨正复入都堂视事是行也待罪凡一百四十日册宝礼成拜少傅封鲁国公正力辞五年正月孝宗疾革正数请车驾过宫一日上拂衣起正引裾泣谏随至福宁殿门正退上疏言极激切六月戊戌孝宗崩光宗以疾未能执丧正率同列屡奏乞早正嘉王储位又拟指挥付学士院降诏寻有手诏朕历事岁久念欲退闲正得之始惧请对复不报即出国门上表请老末曰愿陛下速回渊鉴追悟前非渐收人心庶保国祚正始议以上疾未克主丧宜立皇太子监国若终丧未倦勤当复辟设议内禅太子可即位时从臣郑湜奏与正同既而赵汝愚以内禅请于宪圣正谓建储诏未下遽及此他日必难处论既违以肩舆逃去及嘉王即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以正为大行攒宫总护使宁宗即位入谢复出宪圣命速宣押时汝愚亦以为请上亲札遣使召正还侍御史张叔椿请议正弃国之罚乃徙叔椿吏部侍郎而正复相入贺且请车驾一出慰安都人心及定寿康宫南向撤去新增禁旅诏悉从之进少傅屡辞不拜奏言陛下勉徇群情以登大宝当遇事从简示天下以不得已之意实非颁爵之时韩胄浸谋预政数诣都堂正使省吏谕之曰此非知合日往来之地胄怒而退会经筵晚讲赐坐正执奏以为非上不怿侍御史黄度论马大同罪正拟度补外上知其情除度右正言正请推恩随龙人上曰朕未见父母可恩及下人耶积数事失上意胄从而间之八月手诏正以少师观文殿大学士判建康府寻又以谏议大夫张叔椿言落职庆元元年六月诏正以上皇付正手诏八字进入宣付史馆复观文殿大学士初刘德秀自重庆入朝未为正所知谒正客范仲黼请为言正曰此人若留之班行朝廷必不静乃除大理簿德秀憾之至是为谏议大夫论正四大罪褫职自是弹劾无虚岁以张釜言责授中大夫光禄卿分司西京邵州居住明年令自便给事中谢源明封还录黄量移南剑州再许自便复光禄大夫提举洞霄宫上章乞纳禄诏复元官职致仕又以御史林采言依旧官光禄大夫致仕俄复观文殿学士金紫光禄大夫嘉泰元年进封魏国公复少师观文殿大学士开禧二年七月薨年七十八赠太师正出处大致如绍熙去国耻与姜特立并位而待罪近郊五月复入议者犹惜其去之不勇首发大议蚤正嘉王储位遂致言者深文指为弃国岂弘毅有所不足耶或问范仲黼留赵二公处变不同如何仲黼曰赵同姓之卿也留则异姓之卿反复之而不听则去闻者以为名言有诗文奏议外制二十卷行于世宝庆三年谥忠宣子恭丙端皆为尚书郎孙元英工部侍郎元刚起居舍人  葛邲 按宋史本传邲字楚辅其先居丹阳后徙吴兴世以儒学名家高祖密至邲五世登科第大父胜仲至邲三世掌词命邲少警敏叶梦得陈与义一见称为国器以荫授建康府上元丞会金人犯江上元当敌冲调度百出邲不扰而办留守张浚王纶皆器重之登进士第萧之敏为御史荐其才除国子博士轮对论州县受纳及鬻爵之弊孝宗奖谕曰观所奏知卿才除著作郎兼学士院权直除右正言首疏言盈虚之理隐于未然治乱之分生于所忽宜专以畏天爱民为先又论征榷岁增之害如辇下都税务绍兴间所&#茶盐岁以一千三百万缗为额干道六年后增至二千四百万缗成都府一务初额四万八千缗今至四十余万缗通四川酒额至五百余万缗民力重困至若租税有定数而暗耗日增折帛益多民安得不穷乎愿明诏有司茶盐酒税比原额已增至一倍者毋更立新额官吏不增赏庶少苏疲甿上特召复令条陈邲以六事对皆切中时病除侍御史论救荒三事累迁中书舍人岁旱诏求初政得失邲应诏大略谓虞允文制国用南库之积日以厚户部之入日以削故近年以来常有不足之忧罢兵以来诸将皆以赂得升其势必至于掊克取偿益精其选迁给事中张嶷以说之子除知合裴良琮以显仁之侄女夫落阶官邲皆缴奏广西议更盐法邲言盐法之行漕臣尝绐群商没入其赀楮币行之二广民必疑虑且有后悔除刑部尚书邲为东宫僚属八年孝宗书安遇字以赐又出梅花诗命邲属和眷遇甚渥光宗受禅除参知政事邲劝上专法孝宗正风俗节财用振士气执中道恤民力选将帅收人材择监司明法令手疏历言之上嘉纳除知枢密院事绍熙四年拜左丞相专守祖宗法度荐进人物博采公论惟恐其不闻之未&#年除观文殿大学士知建康府改隆兴请祠宁宗即位邲上疏言今日之事莫先于修身齐家结人心定规模判绍兴府简稽期会钱谷刑狱必亲或谓大臣均佚有体邲曰崇大体而简细务吾不为也尝曰十二时中莫欺自己其实践如此改判福州道行感疾除少保致仕薨年六十六赠少师谥文定配飨光宗庙庭有文集二百卷词业五十卷  陈骙 按宋史本传骙字叔进台州临海人绍兴二十四年试春官第一秦桧当国以秦埙居其上累官迁将作少监守秘书少监兼太子谕德太子尹临安骙谓储宫下亲细务不得专于学非所以毓德也太子矍然亟辞崔渊以外戚张说进除秘书郎兼金部郎骙封还词头未几出知赣州易秀州召还首言陛下锐意图治群下急于自媒争献强兵理财之计及畀以职报效蔑闻宜杜邪谄之路再归故官迁秘书监兼崇政殿说书淳熙五年试中书舍人兼侍讲同修国史上欲采晋宋以下兴亡理乱之大端约为一书谓骙曰惟卿与周必大可任此事言者忌而攻之上留章不下授提举太平兴国宫起知宁国府改知太平州加集英殿修撰以言者罢起知袁州光宗受禅召试吏部侍郎绍兴元年同知贡举兼侍讲二年春雪雷诏陈时政得失骙疏三十条如宫闱之分不严则权柄移内谒之渐不杜则明断息谋台谏于当路则私党植咨将帅于近习则贿赂行不求谠论则过失彰不谨旧章则取舍错宴饮不时则精神昏赐予无节则财用竭皆切于时病三年三月权礼部尚书六月同知枢密院事四年二月参知政事光宗以疾不朝重华宫会庆节称寿又不果往骙三入奏廷臣上疏者以百数上感悟以冬至日朝重华五年正月朔旦称寿于慈福宫孝宗崩光宗以疾未临丧骙请正储位以安人心七月摄行三省事宁宗即位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赵汝愚为右丞相骙素所不快未尝同堂语汝愚拟除刘光祖侍御史骙奏曰刘光祖旧与臣有隙光祖入台臣请避之汝愚愕而止时韩胄恃传言之劳潜窃国柄吏部侍郎彭龟年论胄将为国患不报于是龟年胄俱请祠骙曰以合门去经筵何以示天下龟年竟外补胄语人曰彭侍郎不贪好官固也元枢亦欲为好人耶遂以资政殿大学士与郡辞诏提举洞霄宫庆元二年知婺州告老授观文殿学士提举洞霄宫嘉泰三年卒年七十六赠少傅谥文简  胡晋臣 按宋史本传晋臣字子远蜀州人登绍兴二十七年进士第为成都通判制置使范成大以公辅荐诸朝孝宗召赴行在入对疏当今士俗民力边备军政四弊试学士院除秘书省校书郎迁著作佐郎兼右曹郎官轮对论三事一无忽讲读官以仁宗为法二责谏官以纠官邪责宰相以抑奔竞三广听纳通下情以销未形之患又极论近幸上览奏色动晋臣口陈甚悉至论及两税折变天威稍霁首肯久之赵雄时秉政手诏下中书问近幸姓名晋臣翼日至中书执政诘其故晋臣曰近习招权丞相岂不知之即条具大者以闻上感悟自是近习严惮晋臣以亲年高求外补知汉州除潼川路提点刑狱以忧去服除再召以五事见曰选将帅广常平治渠堰更铨法通楮币上谓辅臣曰胡晋臣言可行除度支郎累迁侍御史朱熹除兵部郎官以病足未供职侍郎林栗与熹论易不合因奏熹不即受印为傲慢晋臣上疏留熹而排栗物论归重光宗嗣位迁工部侍郎除给事中每以裁滥恩惜名器为重内降持不下上嘉其有守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正谢日上命条上军政利害既而朝重华宫孝宗谓曰嗣君擢任二三大臣深惬朕意闻外庭亦无异词晋臣拜谢除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上自南郊后久不御朝晋臣与丞相&#正同心辅政中外帖然其所奏陈以温凊定省为先次及亲君子远小人抑侥幸消朋党启沃剀切弥缝缜密人无知者未几薨于位赠资政殿学士谥文靖  余端礼 按宋史本传端礼字处恭衢州龙游人第进士知湖州乌程县民间赋丁绢钱率三氓出一缣不输绢而折其估一缣千钱后增至五千民不胜病端礼以告于府事得上闻又自诣中书陈便宜岁蠲缗钱六万召对时孝宗志在恢复端礼言谋敌决胜之道有声有实敌弱者先声后实以詟其气敌强者先实后声以俟其机汉武乘匈奴之困亲行边陲威震朔方而漠南无王庭者詟其气而服之所谓先声而后实也越谋吴则不然外讲盟好内修武备阳行成以种蠡阴结援于齐晋教习之士益精而献遗之礼益密用能一战而霸者伺其机而图之所谓先实而后声也今日之事异于汉而与越相若愿阴设其备而密为之谋观变察时则机可投矣古之投机者有四有投隙之机有捣虚之机有乘乱之机有承弊之机因其内衅而击之若匈奴困于三国之攻而宣帝出师此投隙之机也因其外患而伐之若夫差牵于黄池之役而越兵入吴此捣虚之机也敌国不道因其离而举之若晋之降孙皓此乘乱之机也敌人势穷蹑其后而蹙之若高祖之追项羽此乘弊之机也机之未至不可以先机之已至不可以后以此备边安若太山以此应敌动如破竹惟所欲为无不如志上喜曰卿可谓通事体矣后以荐为监察御史迁大理少卿转太常少卿诏以来岁祈谷上帝仲春躬耕籍田令礼官讨论明道故事端礼言祈谷之制合祭天地于圜丘前期享于太庙视冬至郊祀之仪此国朝故事也若乃明道之制则以宫中火后考室落成故于太安殿恭谢天地此特一时谢灾之事耳今欲祈榖而耕籍必合祭天地于圜丘必前期朝享于景灵宫太庙可也欲如明道之制行于殿庭不可诏太常礼部集议中书有可以义起者端礼曰礼固有可义起至于大体则不可易古者郊而后耕以其于郊故谓之郊犹祀于明堂故谓之明堂如明道谢灾之制则与祈谷异今以郊而施之殿庭亦将以明堂而施之坛壝乎礼之失自端礼始端礼死不敢奉诏上为之止权兵部侍郎兼太子詹事进吏部侍郎出知太平州奉祀光宗立召见言天子之孝不与庶人同今陛下之孝于寿皇当如舜之于尧行其道可也武之于文继其志述其事可也凡寿皇睿谋圣训仁政善教所尝施于天下者愿与二三大臣朝夕讲求而力行之则足以尽事亲之孝矣授集英殿修撰知赣州还为吏部侍郎权刑部尚书兼侍讲以焕章阁直学士知建康府召拜吏部尚书擢同知枢密院事兴州帅吴挺死端礼谓枢密赵汝愚曰吴氏世握蜀兵今若复令承袭将为后患汝愚是其言合辞以奏光宗意未决端礼言汝愚所请为蜀计为东南计夫置大将而非其人是无蜀也无蜀是无东南也今军中请帅而迟迟不报人将生心不听后挺子曦卒以蜀叛如端礼言上以疾不朝重华宫孝宗崩又不能发丧人情恟然端礼谓宰相&#正曰公独不见唐肃宗朝群臣发哀太极殿故事乎宜请太皇太后代行祭奠之礼于是宰执以请于太皇太后&#正惧入临重华宫仆地致仕而去太皇太后垂帘策皇子嘉王即皇帝位王流涕逊避端礼奏太上违豫大丧乏主安危之机在于呼吸太皇太后非为陛下计乃为太上皇帝计为宗社计今坚持退让不思国家之大计是守匹夫之小节而昧天子之大孝也宁宗戄然收泪不得已侧身就御坐之半端礼与汝愚再拜固请宁宗乃正御坐退行禫祭礼进端礼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汝愚去右丞相位端礼代之始端礼与汝愚同心共政汝愚尝曰士论未一非余处恭不能任及韩胄以传道之劳寖窃威柄汝愚等欲疏斥之谋泄而汝愚逐端礼不能遏但长吁而已浙西常平黄灏以放民租窜知婺州黄度以庇属吏褫职罢郡二人皆胄所憾端礼执奏竟不免于罪太府丞吕祖俭坐上书忤胄南迁端礼救解不获公议始归责焉他日见上言除从官中书不知朝纲已紊祸根已滋即丐去不许进左丞相端礼在相位&#年颇知拥护善类然为胄所制壹郁不惬志称疾求退以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居顷之判潭州移庆元复帅潭薨授少保郇国公致仕赠太傅谥忠肃子嵘工部尚书  赵汝愚按宋史本传汝愚字子直汉恭宪王元佐七世孙居饶之余干县父善应字彦远官终修武郎江西兵马都监汝愚早有大志每曰大夫得汗青一幅纸始不负此生擢进士第一签书宁国军节度判官召试馆职除秘书省正字孝宗方锐意恢复始见即陈自治之策孝宗称善迁校书郎知合门张说擢签书枢密院事汝愚不往见率同列请祠未报会祖母讣至即日归因自劾上不加罪迁著作郎知信州易台州除江西转运判官入为吏部郎兼太子侍讲迁秘书少监兼权给事中内侍陈源有宠于德寿宫添差浙西副总管汝愚言祖宗以童贯典兵卒开边衅源不宜使居总戎之任孝宗喜诏自今内侍不得兼兵职旧制密院文书皆经门下省张说在西府托言边机不宜泄汝愚谓东西二府朝廷治乱所关中书庶政无一不由东省何密院不然孝宗命如旧制权吏部侍郎兼太子右庶子论知合王抃招权预政出抃外祠以集英殿修撰帅福建陛辞言国事之大者四其一谓吴氏四世专蜀兵非国家之利请及今以渐抑之进直学士制置四川兼知成都府诸羌蛮相挻为边患汝愚至悉以计分其势孝宗谓其有文武威风召还光宗受禅趣召未至殿中侍御史范处义论其稽命除知潭州辞改太平州进敷文阁学士知福州绍熙二年召为吏部尚书先是高宗以宫人黄氏侍光宗于东宫及即位为贵妃后李氏意不能平是年冬十一月郊有司已戒而风雨暴至光宗震惧及斋宿青城贵妃暴薨驾还闻之恚是夕疾作内侍驰白孝宗孝宗仓卒至南内问所以致疾之由不免有所戒责及光宗疾稍平汝愚入对上常以五日一朝孝宗于重华宫至是往往以传旨免至会庆节上寿驾不出冬至朝驾又不出都人以为忧汝愚往复谏上意乃悟汝愚又属嗣秀王伯圭调护于是两宫之情通光宗及后俱诣北内从容竟日四年汝愚知贡举与监察御史汪义端有违言汝愚除同知枢密院事义端言祖宗之法宗室不为执政诋汝愚植党沽名疏上不纳又论台谏给舍阴附汝愚一切缄默不报论汝愚发策讥讪祖宗又不报汝愚力辞上为徙义端军器监给事中黄裳言汝愚事亲孝事君忠居官廉忧国爱民出于天性义端实忌贤不可以不黜上乃黜义端补郡汝愚不获已拜命未几迁知枢密院事辞不拜有旨趣受告汝愚对曰臣非敢久辞臣尝论朝廷数事其言未见用今陛下过重华&#正复相天下幸甚惟武兴未除帅臣心不敢安上遂以张诏代领武兴军汝愚乃受命光宗之疾生于疑畏其未过宫也汝愚数从容进谏光宗出闻其语辄悟入辄复疑五年春孝宗不豫夏五月疾日臻光宗御后殿丞相率同列入请上诣重华宫侍疾从臣台谏继入合门吏以故事止之不退光宗益疑起入内越二日宰相又请对光宗令知合门事韩胄传旨云宰执并出于是俱至浙江亭俟命孝宗闻之忧甚嗣秀王简丞相传孝宗意令宰执复入胄奏曰昨传旨令宰执出殿门今乃出都门请自往宣押汝愚等乃还第六月丁酉夜五鼓重华大阉扣宰执私第报孝宗崩中书以闻汝愚恐上疑或不出视朝持其札不上次日上视朝汝愚以提举重华宫关礼状进上乃许过北内至日昃不出宰相率百官诣重华宫发丧壬寅将成服&#正与汝愚议介少傅吴琚请宪圣太后垂帘暂主丧事宪圣不许正等附奏曰臣等连日造南内请对不获累上疏不得报今当率百僚恭请若皇帝不出百官相与恸哭于宫门恐人情骚动为社稷忧乞太皇太后降旨以皇帝有疾蹔就宫中成服然丧不可无主祝文称孝子嗣皇帝宰臣不敢代行太皇太后寿皇之母也请摄行祭礼盖是时正汝愚之请垂帘也以国本系乎嘉王欲因帘前奏陈宗社之计使令出帘帏之间事行庙堂之上则体正言顺可无后艰而吴琚素畏慎且以后戚不欲与闻大计此议竟格丁未宰臣已下待对和宁门不报乃入奏云皇子嘉王仁孝夙成宜早正储位以安人心又不报越六日再请御批云甚好明日同拟旨以进乞上亲批付学士院降诏是夕御批付丞相云历事岁久念欲退闲&#正见之惧因朝临佯仆于庭密为去计汝愚自度不得辞其责念故事须坐甲以戒不虞而殿帅郭杲莫有以腹心语者会工部尚书赵彦逾至私第语及国事汝愚泣彦逾亦泣汝愚因微及与子意彦逾喜汝愚知彦逾善杲因缪曰郭杲傥不同奈何彦逾曰某当任之约明乃复命汝愚曰此大事已出诸口岂容有所俟乎汝愚不敢入私室退坐屏后以待彦逾之至有顷彦逾至议遂定明日正以五更肩舆出城去人心益摇汝愚处之恬然自吴琚之议不谐汝愚与徐谊叶适谋可以白意于慈福宫者乃遣韩胄以内禅之意请于宪圣胄因所善内侍张宗尹以奏不获命明日往又不获命胄逡巡将退重华宫提举关礼见而问之胄具述汝愚意礼令少俟入见宪圣而泣宪圣问故礼曰圣人读书万卷亦尝见有如此时而保无乱者乎宪圣曰此非汝所知礼曰此事人人知之今丞相已去所赖者赵知院旦夕亦去矣言与泪俱宪圣惊曰知院同姓事体与他人异乃亦去乎礼曰知院未去非但以同姓故以太皇太后为可恃耳今定大计而不获命势不得不去将如天下何愿圣人三思宪圣问胄安在礼曰臣已留其俟命宪圣曰事顺则可令谕好为之礼报胄且云来早太皇太后于寿皇梓宫前垂帘引执政胄复命汝愚始以其事语陈骙余端礼使郭杲及步帅阎仲夜以兵卫南北内礼使其姻党宣赞舍人傅昌朝密制黄袍是日嘉王谒告不入临汝愚曰禫祭重事王不可不出翌日禫祭群臣入王亦入汝愚率百官诣大行前宪圣垂帘汝愚率同列再拜奏皇帝疾未能执丧臣等乞立皇子嘉王为太子以系人心皇帝批出有甚好二字继有念欲退闲之语取太皇太后处分宪圣曰既有御笔相公当奉行汝愚曰兹事重大播之天下书之史册须议一指挥宪圣允诺汝愚袖出所拟太皇太后指挥以进云皇帝以疾至今未能执丧曾有御笔欲自退闲皇子嘉王扩可即皇帝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皇后为太上皇后宪圣览毕曰甚善汝愚奏自今臣等有合奏事当取嗣君处分然恐两宫父子间有难处者须烦太皇太后主张又奏上皇疾未平骤闻此事不无惊疑乞令都知杨舜卿提举本宫任其责遂召舜卿至帘前面喻之宪圣乃命皇子即位皇子固辞曰恐负不孝名汝愚奏天子当以安社稷定国家为孝今中外人人忧乱万一变生置太上皇何地众扶入素幄披黄袍方却立未坐汝愚率同列再拜宁宗诣几筵殿哭尽哀须臾立仗讫催百官班帝衰服出就重华殿东庑素幄立内侍扶掖乃坐百官起居讫行禫祭礼汝愚即丧次召还&#正长百僚命朱熹待制经筵悉收召士君子之在外者侍御史张叔椿请议正弃国之罚汝愚为迁叔椿官是月上命汝愚兼权参知政事&#正至汝愚乞免兼职乃除特进右丞相汝愚辞不拜曰同姓之卿不幸处君臣之变敢言功乎乃命以特进为枢密使汝愚又辞特进孝宗将攒汝愚议攒宫非永制欲改卜山陵与&#正议不合胄因而间之出正判建康命汝愚为光禄大夫右丞相汝愚力辞至再三不许汝愚本倚正共事怒胄不以告及来谒故不见胄&#忿签书枢密罗点曰公误矣汝愚亦悟复见之胄终不怿自以有定策功且依托肺腑出入宫掖居中用事朱熹进对以为言又约吏部侍郎彭龟年同劾之未果熹白汝愚当以厚赏酬劳勿使预政而汝愚谓其易制不为虑右正言黄度欲论胄谋泄以内批斥去熹因讲毕奏疏极言陛下即位未能旬月而进退宰执移易台谏皆出陛下之独断大臣不与谋给舍不及议此弊不革臣恐名为独断而主威不免于下移疏入遽出内批除熹宫观汝愚袖批还上且谏且拜胄必欲出之汝愚退求去不许吏部侍郎彭龟年力陈胄窃弄威福为中外所附不去必贻患又奏近日逐朱熹太暴故欲陛下亦亟去此小人既而内批龟年与郡胄势益张胄恃功为汝愚所抑日夜谋引其党为台谏以摈汝愚汝愚为人疏不虞其奸赵彦逾以尝达意于郭杲事定冀汝愚引与同列至是除四川制置意不与胄合谋陛辞日尽疏当时贤者姓名指为汝愚之党上意不能无疑汝愚请令近臣举御史胄密谕中司令荐所厚大理寺簿刘德秀内批擢德秀为察官其党牵联以进言路遂皆胄之人会黄裳罗点卒胄又擢其党京镗代点汝愚始孤天子益无所倚信于是中书舍人陈傅良监察御史吴猎起居郎刘光祖各先后斥去群憸和附嫉正士如仇雠而衣冠之祸始矣胄欲逐汝愚而难其名或教之曰彼宗姓诬以谋危社稷则一网无遗胄然之擢其党将作监李沐为正言沐彦&#之子也尝求节度使于汝愚不得奏汝愚以同姓居相位将不利于社稷乞罢其政汝愚出浙江亭待罪遂罢右相除观文殿学士知福州台臣合词乞寝出守之命遂以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国子祭酒李祥言去岁国遭大戚中外汹汹&#正弃相位而去官僚几欲解散军民皆将为乱两宫隔绝国丧无主汝愚以枢臣独不避殒身灭族之祸奉太皇太后命翊陛下以登九五勋劳着于社稷精忠贯于天地乃卒受黯黮而去天下后世其谓何博士杨简亦以为言李沐劾祥简罢之太府丞吕祖俭亦上书诉汝愚之忠诏祖俭朋比罔上送韶州安置太学生杨宏中周端朝张林仲麟蒋傅徐范等伏阙言去岁人情惊疑变在朝夕当时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议虽百李沐罔知攸济当国家多难汝愚位枢府本兵柄指挥操纵何向不可不以此时为利今上下安恬乃独有异志乎书上悉送五百里外羁管胄忌汝愚益深谓不重贬人言不已以中丞何淡疏落大观文监察御史胡纮疏汝愚倡引伪徒谋为不轨乘龙授鼎假梦为符责宁远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初汝愚尝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后翼宁宗以素服登大宝盖其验也而谗者以为言时汪义端行词用汉诛刘屈牦唐戮李林甫事示欲杀之意迪功郎赵师召亦上书乞斩汝愚汝愚怡然就道谓诸子曰观胄之意必欲杀我我死汝曹尚可免也至衡州病作为守臣钱鍪所窘暴薨天下闻而冤之时庆元二年正月壬午也汝愚学务有用常以司马光富&#韩琦范仲淹自期凡平昔所闻于师友如张栻朱熹吕祖谦汪应辰王十朋胡铨李焘林光朝之言欲次第行之未果所著诗文十五卷太祖实录举要若干卷类宋朝诸臣奏议三百卷汝愚聚族而居门内三千指所得廪给悉分与之菜羹疏食恩意均洽人无间言自奉养甚薄为夕郎时大冬衣布裘至为相亦然汝愚既没党禁寖解旋复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已而赠少保胄诛尽复元官赐谥忠定赠太师追封沂国公理宗诏配享宁宗庙庭追封福王其后进封周王子九人崇宪其长子也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二   宋十八   谢深甫 按宋史本传深甫字子肃台州临海人少颖悟刻志为学积数年不寐夕则置瓶水加足于上以警困怠父景之识为远器临终语其妻曰是儿当大吾门善训迪之母攻苦守志督深甫力学中干道二年进士第调嵊县尉岁饥有死道旁者一妪哭诉曰吾儿也佣于某家遭掠而毙深甫疑焉徐廉得妪子他所召妪出示之妪惊伏曰某与某有隙赂我使诬告耳越帅方滋钱端礼皆荐深甫有廊庙才调&#山丞为浙曹考官一时士望皆在选中司业郑伯熊曰文士世不乏求具眼如深甫者实鲜深甫曰文章有气骨如太山乔岳可望而知以是得之知处州青田县侍御史葛邲监察御史颜师鲁礼部侍郎王蔺交荐之孝宗召见深甫言今日人才枵中侈外者多妄诞矫讦沽激者多眩鬻激昂者急于披露而或邻于好夸刚介者果于植立而或邻于太锐静退简默者寡有所合或邻于立异故言未及酬而已龃龉事未及成而已挫抑于是趋时徇利之人专务身谋习为软熟畏避束手因循苟且年除岁迁亦至通显一有缓急莫堪倚仗臣愿任使之际必察其实既悉其实则涵养之以蓄其才振作之以厉其气栽培封殖勿使沮伤上嘉纳问当世人才对曰荐士大臣职也小臣来自远方不足以奉明诏上颔之谕宰臣曰谢深甫奏对雍容有古人风除籍田令迁大理丞江东大旱擢为提举常平讲行救荒条目所全活一百六十余万人光宗即位以左曹郎官借礼部尚书为贺金国生辰使绍熙改元除右正言迁起居郎兼权给事中知合门事韩胄破格转遥郡刺史深甫封还内降云人主以爵禄磨厉天下之人才固自重而不可轻以法令堤防天下之侥幸尤可守而不可易今胄骞越五官而转遥郡侥幸一启攀援踵至将何以拒之请罢其命进士俞古应诏言事语涉诋讦送瑞州听读深甫谓以天变求言未闻旌赏而反罪之则是名求而实拒也俞古不足道所惜者朝廷事体耳右司谏邓驲论近习左迁深甫请还驲谓不可以近习故变易谏官为清朝累二年知临安府三年除工部侍郎入谢光宗面谕曰京尹宽则废法猛则厉民独卿为政得宽猛之中进兼吏部侍郎兼详定敕令官四年兼给事中陈源久以罪斥忽予内祠深甫固执不可姜特立复诏用深甫力争特立竟不得入张于仁除节度使深甫疏十一上命遂寝每禁庭燕私左右有希恩泽者上必曰恐谢给事有不可耳宁宗即位除焕章阁待制知建康府改御史中丞兼侍读上言比年以来纪纲不立台谏有所论击不与被论同罢则反除以外任给舍有所缴驳不命次官书行则反迁以他官监司有所按察不两置之勿问则被按者反得美除以奔竞得志者不复知有廉耻以请属获利者不复知有彝宪贪墨纵横莫敢谁何罪恶暴露无所忌惮隳坏纪纲莫此为甚请风厉在位革心易虑以肃朝着礼官议祧僖祖侍讲朱熹以为不可深甫言宗庙重事未宜遽革朱熹考订有据宜从熹议庆元元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迁参知政事再迁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内侍王德谦建节深甫三疏力陈不可蹈大观覆辙德谦竟斥进金紫光禄大夫拜右丞相封申国公进岐国公光宗山陵为总护使还拜少保力辞改封鲁国公嘉泰元年累疏乞避位宁宗曰卿能为朕守法度惜名器不可以言去召坐赐茶御笔书说命中篇及金币以赐之有余者上书乞斩朱熹绝伪学且指蔡元定为伪党深甫掷其书语同列曰朱元晦蔡季通不过自相与讲明其学耳果有何罪乎余虮虱臣乃敢狂妄如此当相与奏之行遣以厉其余金使入见不如式宁宗起入禁中深甫端立不动命金使俟于殿隅帝再御殿乃引使者进书迄如旧仪拜少保乞骸骨授醴泉观使明年拜少傅致仕有星陨于居第遂薨后孙女为理宗后追封信王易封卫鲁谥惠正  曾从龙 按宋史本传从龙字君锡左仆射公亮四世从孙初名一龙庆元五年擢进士第一始赐今名授签书奉国军节度判官厅公事迁兵部员外郎左司郎中起居舍人兼太子右谕德使金还转官疏言州郡累月阙守而以次官权摄者彼惟其摄事也自知非久何暇尽心于民事狱讼淹延政令玩弛举一郡之事付之胥吏幸而除授一人民望其至如渴望饮足未及境而复以他故罢去矣且每易一守供张借请少不下万缗郡帑所入岁有常数而频年将迎所费不可胜计然则轻于易置公私俱受其病欲望明诏二三大臣郡守有阙即时进拟其有求避惮行者悉杜绝其请其缴劾弹拄者疾速行之盖郡计宽则民力裕利害常相关故也又请己振济者免其役开禧间&#外知信州戍卒行掠境内从龙置于法索得妇人衣命枭于市召权礼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兼太子左谕德缴还张镃复官词头以镃抑令侄女竭资财结姻苏师旦之子故也寻兼太子谕德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国子祭酒为吏部侍郎仍兼职兼太子右庶子兼给事中兼直学士院权刑部尚书嘉定六年秋阴雨乞放系囚进对言修德政蓄人材饬边备帝善其言七年知贡举疏奏国家以科目网罗天下之英隽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异时谋王断国皆繇此其选比来循习成风文气不振学不务根抵辞不尚体要涉猎未精议论疏陋缀缉虽繁气象萎薾愿下臣此章风厉中外澄源正本莫甚于斯诏从之进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太子宾客改参知政事疾胡&#憸壬排沮正论陈其罪&#嗾言者劾罢以前职提举洞霄宫起知建宁府丁内艰服除为湖南安抚使抚安峒獠威惠并行兴学养士湘人纪之石改知隆兴府复提举洞霄宫改万寿观兼侍读奉朝请端平元年授资政殿大学士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时有三京之役极论南兵轻进易退未几言验进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以枢密院使督视江淮荆襄军马疏言边面辽远声援不接请并建二阃诏许之专畀江淮以荆襄属魏了翁朝论边用不给诏从龙了翁并领督府及从龙卒赠少师  娄机 按宋史本传机字彦发嘉兴人干道二年进士授盐官尉丁父忧服除调含山主簿郡委治铜城圩八十有四役夫三千有奇设庐以处之器用材植一出于官民乐劝趋两旬告毕七摄邻邑率以治绩闻调于潜县丞轻赋税正版籍简狱讼兴学校遭外艰免丧为江东提举司干办公事易淮东已而复旧改知西安县巨室买地为茔域发地遇石复索元价机曰设得金将谁归通判饶州平反冤狱蜀帅袁说友辟参议幕中不就改干办诸司审计司转对请裁损经费又论刑名疑虑之敝迁宗正寺主簿为太常博士秘书郎请续编中兴馆阁书目又请宽恤淮浙被旱州县时皇太子始就外傅遴选学官以机兼资善堂小学教授机日陈正言正道又以累朝事亲修身治国爱民四事手书以献太子置之坐右朝夕观省随事开明多所裨益迁太常丞仍兼资善旋迁右曹郎官秘书省著作郎改兼驾部都城大火机应诏上封事力言朝臣务为奉承不能出己见以裨国论外臣不称职至苛刻以困民财将帅偏裨务为交结而不知训阅以强军律时年七十&#闲不许太子得机所著广干禄字一编尤喜命戴溪跋之擢监察御史讲未退而除命颁太子恋恋几不忍舍机亦为之感涕论京官必两任有举主年三十以上方许作县又论郡守轻滥太甚贻害千里苏师旦怙势妄作蒙蔽自肆语及者皆罪去而独惮机韩胄议开边机极口沮之谓恢复之名非不美今士卒骄逸遽驱于锋镝之下人才难得财力未裕万一兵连祸结久而不解奈何胄闻之不说其议愈密外廷罔测又上疏极论虽密谋人莫得知而羽书一驰中外皇惑侍御史邓友龙初不知兵腾书投合妄荐大将既召还专主此议机语友龙曰今日孰可为大将孰可为计臣正使以殿岩当之能保其可用乎迁右正言兼侍讲首论广蓄人才乞诏侍从台谏学士待制三牙管军各举将帅边郡一二人召问甄拔优养以备缓急进太常少卿兼权中书舍人诏遣宣谕荆襄机昌言曰使往慰安人情则可必欲开边启衅有死而已不能从也泗州捷闻愈增忧危且曰若自此成功以摅列圣之宿愤老臣虽死亦幸谪官但恐进锐退速祸愈深耳友龙至不能堪曰不逐此人则异议无所回机遂以言去胄诛召为吏部侍郎兼太子左庶子还朝言至公始可以服天下权臣以私意横生败国殄民今当行以至公若曰私恩未报首为激引私雠未复且为沮抑一涉于私人心将无所观感矣又言两淮招集敢勇不难于招而难于处若非绳以纪律课其勤惰必为后害仍请检校权臣内侍等没入家赀专为养兵之助机里人有故官吏部丧未举而子赴调者机谓彼既冒法禁而部胥不之问即挞数吏使之治葬而后来闻者韪之兼太子詹事着历代帝王总要以裨考订迁给事中海巡八厢亲从都军头指挥使年劳转资恩旨太滥乞收寝未应年格之人年已及者予之帝称善良久飞蝗为灾机应诏言和议甫成先务安静葺罅漏以成纪纲节财用以固邦本练士卒以壮国威迁礼部尚书兼给事中擢同知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进参知政事当干戈甫定信使往来之始疮痍方深敝蠹纷然机弥缝裨赞甚多尤惜名器守法度进退人物直言可否不市私恩不避嫌怨有举员及格当改秩作邑而必欲朝阙机曰若是则有劳者何以劝孤寒者何以申若至上前自应执奏堂吏寄资未仕而例以升朝官赏陈乞封赠机曰进士非通籍不能及亲汝辈乃以白身得之耶嘉定二年八月行皇太子册命机摄中书令读册九月祀明堂为礼仪使数上章告老帝不许皇太子遣官属勉留之以资政殿学士知福州力辞提举洞霄宫以归遂卒赠金紫光禄大夫加赠特进机初登第其父寿戒之曰得官诚可喜然为官正自未易尔机抚其弟模栋卒为善士居乡以诚接物是非枉直判于语下不为后言人惮而服之称奖人才不遗寸长访问贤能疏列姓名及其可用之实以备采取其所荐进亦不欲人之知也所著复有班马字类机深于书学尺牍人多藏云  薛极 按宋史本传极字会之常州武进人以父任调上元主簿中词科为大理评事通判温州知广德军以参知政事楼钥荐迁大理正刑部郎官司封郎中权右司郎中迁右司郎中兼提领杂卖场寄椿库兼敕令所删修官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兼删修敕令官拜司农卿兼权兵部侍郎寻为真嘉定八年疏奏愿陛下深思顾諟之难益怀兢业之念勿谓帝德罔愆而怠于进修勿以天灾代有而应不以实政纲虽举必求益其所未至德泽虽布必思及其所未周誓以今日遇灾警惧之心永为异时暇逸之戒将见天心昭格沛然之泽响应于不崇朝之间迁权刑部尚书寻试户部尚书兼权吏部尚书遂为真时暂兼权户部尚书十五年特赐同进士出身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绍定元年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寻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封毗陵郡公以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端平元年加少保和国公致仕卒  袁韶 按宋史本传韶字彦淳庆元府人淳熙十三年进士嘉泰中为吴江丞苏师旦恃韩胄威福挠役法提举常平黄荣檄韶核田以定役师旦密谕意言吴江多姻党傥相容当荐为京朝官韶不听是岁更定户籍承徭赋皆师旦党师旦讽言者将论去荣亟以是事白于朝且荐之未几师旦败改知桐庐县桐庐多宗室持县事无有善去者韶始至绝私谒莫敢挠钱塘岸岁为潮啮率取石桐庐韶言庙子山有石不必旁取邻郡遂得未免嘉定四年召为太常寺主簿父老旗鼓蔽江以饥至于富阳泣谢曰吾曹不复输石矣后为右司郎官接伴金使使者索岁币语慢甚韶曰昔两国誓约止令输燕不闻在汴使者语塞十三年为临安府尹几十年理讼精简道不拾遗里巷呼为佛子平反冤狱甚多绍定元年拜参知政事胡梦昱论济王事当远窜韶独以梦昱无罪不肯署文书李全叛扬州告急飞檄载道都城争有逃避者乃拜韶浙西制置使仍治临安镇遏之丞相史弥远惩韩胄用兵事不欲声讨韶与范楷言于弥远曰扬州失守则京口不可保淮将如卞整崔福皆可用适福至韶夜与同见弥远言福实可用弥远从之遂讨全韶卒以言罢端平初奉祠卒年七十有七赠少傅后以郊恩累赠太师越国公韶之父为郡小吏给事通判厅勤谨无失岁满当代不听去后通判至复留用之因致丰饶夫妻俱近五十无子其妻资遣之往临安置妾既得妾察之有忧色且以麻束发外以彩饰之问之泣曰妾故赵知府女也家四川父殁家贫故鬻妾以为归葬计耳即送还之其母泣曰计女聘财犹未足以给归费且用破矣将何以酬汝徐曰贱吏不敢辱娘子聘财尽以相奉且闻其家尚不给尽以囊中赀与之遂独归妻迎问之曰妾安在告以其故且曰吾思之无子命也我与汝周旋久若有子汝岂不育必待他妇人乃育哉妻亦喜曰君设心如此行当有子矣明年生韶  郑清之 按宋史本传清之字德源庆元之鄞人初名燮字文叔少从楼昉学能文楼钥亟加称赏嘉泰二年入太学十年登进士第调峡州教授帅赵方严重靳许可清之往白事为置酒命其子范葵出拜方掖清之无答拜且曰他日愿以二子相累湖北茶商群聚暴横清之白总领何炳曰此辈精悍宜籍为兵缓急可用炳亟下召募之令趋者云集号曰茶商军后多赖其用调湖广总所准备差遣国子监书库官十六年迁国子学录丞相史弥远与清之谋废济国公事见皇子竑传俄以清之兼魏惠宪王府教授迁宗学谕迁太学博士皆仍兼教授宁宗崩丞相入定策诏旨皆清之所定理宗即帝位授诸王宫大小学教授迁宗学博士宗正寺丞兼权工部郎兼崇政殿说书帝问外人因合子库进丝履有谤议清之言禁中服用颇事新洁者帝曰故事月进&#数两朕非敝不易何由致谤清之奏孝宗继高宗故俭德易章陛下继宁考故俭德难着宁考自奉如寒士衣领重澣革屡补今欲俭德着闻须过于宁考方可帝嘉纳宝庆元年改兼兵部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迁起居郎仍兼史官说书枢密院编修官二年权工部侍郎暂权给事中进给事中升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绍定元年迁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升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三年授参知政事兼签书枢密院事四年兼同知枢密院事六年弥远卒命清之为右丞相兼枢密使端平元年上既亲总庶政赫然独断而清之亦慨然以天下为己任召还真德秀魏了翁崔与之李徐侨赵汝谈尤&#游似洪咨夔王遂李宗勉杜范徐清叟袁甫李韶时号小元佑大者相继为宰辅惟与之终始辞不至遗逸如刘宰赵蕃皆见旌异是时金虽亡而入洛之师大溃二年上疏乞罢不可拜特进左丞相兼枢密使三年八月霖雨大风四疏&#去九月禋祀雷变请益力乃授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四疏控辞依旧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及闻边警密疏恐陛下忧悔太过以汨清明之躬累刚大之志嘉熙三年封申国公四年遣中使赐御书辅德明谟之阁赐楮十万缗为筑室乃日与宾客门生徜徉山水间淳佑四年依前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屡辞不允拜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进封卫国公趣入见有旨赐第五年正月上寿毕亦疏&#归不允拜少傅依前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进封越国公居无何丧其子士昌决意东还又不许拜少师奉国军节度使依前醴泉观使兼侍读越国公赐玉带更赐第于西湖之渔庄进读仁皇训典谓仁祖之仁厚发为英明故能修明纪纲而无宽弛不振之患孝宗之英明本于仁厚故能涵养士气而无矫励峭刻之习盖仁厚英明二者相须此仁祖孝宗所以为盛也帝褒谕之六年拜太保力辞故事许回授子孙清之请追封高祖洽帝从之盖异恩也七年拜太傅右丞相兼枢密使越国公中使及门清之方放浪湖山寓僧剎竟夕不归诘旦内引叩头辞免帝勉谕有外间所不及知者甫退则中使接踵而至或请更化改元清之曰改元天子之始事更化朝廷之大端汉事已非古然不因易相而为之帝以边事为忧诏赵葵以枢使视师陈韡以知枢密院事帅湖广二人方辞逊会清之再相力主之科降辟置无所留难葵韡遂往于是战于泗水涡口木库皆以捷闻九年拜太师左丞相兼枢密使辞太师不拜依前太傅每谓天下之财困于养兵兵费困于生券思所以变通之遇调戍防边命枢属量远近以便其道涂时缓急以次其遣发又议移岁调兵屯以戍淮面并军分头目以节廪稍先移镇江策胜一军屯泗水公私便之诸路亏盐执其事者破家以偿清之核其犯科者追理罣误者悉蠲之全活甚众沿江算舟之赋素重清之次第停罢如池之雁有大法场之目其钱分隶诸司清之奏罢其并缘渔取者盖数倍公家之入合分隶者从朝廷偿之报下清之方与客饮举杯曰今日饮此酒殊快四上谢事之章十年进十龟元吉箴一持敬二典学三崇俭四力行五能定六明善七谨微八察言九惜时十务实疏奏敬天之怒易敬天之休难天怒可忧而以为易天休可喜而以为难何哉盖忧则惧心生惧则怒可转而为休喜则玩心生玩则休或转而为怒帝大喜命史官书之赐诏奖谕十一年十疏乞罢政皆不许拜太师力辞有事于明堂有旨合门给扶掖二人再赐玉带令服以朝十一月丁酉退朝感寒疾危甚犹以未得雪为忧俄大雪起曰百官贺雪上必甚喜命掬雪&#前观之累奏乞罢政不允奏不已拜太傅保宁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进封齐国公致仕卒遗表闻帝震悼辍朝三日特赠尚书令追封魏郡王赐谥忠定清之不好立异汤巾尝论事侵清之及清之再相巾求去清之曰己欲作君子使谁为小人力挽留之徐清叟尝论列清之乃引之共政赵葵视师年余乞罢上未有以处之清之曰非使作相不足以酬劳陛下岂以臣故耶臣必不因葵来遽引退臣愿为左使葵居右上讫从之然葵竟不果来清之代言奏对多不存&#有安晚集六十卷清之自与弥远议废济王竑立理宗骎骎至宰辅然端平之间召用正人清之之力也至再相则年齿衰暮政归妻子而闲废之人或因缘以贿进为世所少云查字典 同埴音实   乔行简 按宋史本传行简字寿朋婺州东阳人学于吕祖谦之门登绍熙四年进士第历官知通州条上便民事主管户部架阁召试馆职为秘书省正字兼枢密院编修官升秘书郎为淮西转运判官知嘉兴府改淮南转运判官兼淮西提点刑狱提举常平言金有必亡之形中国宜静以观变因列上备边四事会近臣有主战者师遂出金人因破蕲黄移浙西提点刑狱兼知镇江府迁起居郎兼国子司业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兼侍讲寻迁宗正少卿秘书监权工部侍郎皆任兼职理宗即位行简贻书丞相史弥远请帝法孝宗行三年丧应诏上疏曰求贤求言二诏之颁果能确守初意深求实益则人才振而治本立国威张而奸宄销臣窃观近事似或不然夫自侍从至郎官凡几人自监司至郡守凡几人今其所举贤能才识之士又不知其几人也陛下盖尝摭其一二欲召用之矣凡内外大小之臣囊封来上或直或巽或切或泛无所不有陛下亦尝摭其一二见之施行且褒赏之矣而天下终疑陛下之为具文盖以所召者非久无宦情决不肯来之人则年已衰暮决不可来之人耳彼风节素着持正不阿廉介有守临事不挠者论荐虽多固未尝收拾而召之也其所施行褒赏者往往皆末节细故无关于理乱粗述古今不至于抵触然后取之以示吾有听受之意其间亦岂无深忧远识高出众见之表忠言至计有补圣听之聪者固未闻采纳而用之也自陛下临御至今班行之彦麾节之臣有因论列而去有因自请而归其人或以职业有闻或以言语自见天下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见其置散投闲倏来骤去甚至废罢而镌褫削夺而流窜皆以为陛下黜远善士厌恶直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是而致谤其亦何便于此夫贤路当广而不当狭言路当开而不当塞治乱安危莫不由此又言敬天命伸士气时常移御清燕殿行奏愿加畏谨且言群贤方集愿勿因济王议异同致有涣散升兼侍读兼国子祭酒吏部侍郎权礼部尚书权刑部尚书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进签书枢密院事太后崩疏言向者陛下内廷举动皆有禀承小人纵有蛊惑干求之心犹有所忌惮而不敢发今者安能保小人之不萌是心陛下又安能保圣心之不无少肆陛下为天下君当懋建皇极一循大公不应私徇小人为其所误凡为此者皆戚畹肺肝之亲近习贵幸之臣奔走使令之辈外取货财内坏纲纪上以罔人君之聪明来天下之怨谤下以挠官府之公道乱民间之曲直纵而不已其势必至于假采听之言而伤动善类设众人之誉而进拔憸人借纳忠效勤之意而售其阴险巧佞之奸日积月累气势益张人主之威权将为所窃弄而不自知矣陛下衰绖在身愈当警戒宫庭之间既无所严惮嫔御之人又视昔众多以春秋方富之年居声色易纵之地万一于此不能自制必于盛德大有亏损愿陛下常加警省又论火灾求言乞取其切者付外行之又论许国不当换文资其当虑者有五郑损不当帅蜀又言时青者以官则国家之节度以人则边陲之大将一旦遽为李全所戕是必疑其终为我用虑变生肘腋故先其未发驱除之窃意军中必有愤激思奋之人莫若乘势就淮阴一军拔其尤者以护其师然后明指杀青者之姓名俾之诛戮加赠恤之典于青则其势自分而吾得藉此以制之可以折其奸心而存吾之大体不然跋扈者专杀而不敢诛有功者见杀而不敢诉彼知朝廷一用柔道而威断不施乌保其不递相视效则其所当虑者不独李全一人而已又言山阳民散财殚非凶贼久安之地当日夜为鸱张之计扬州城坚势壮是以坐制全淮此曹未必无窥伺之心或为所入则淮东俱非我有不可不先为之虑也又请屯驻重兵海道内为吴越之捍蔽外为南北之限制又论李全攻围泰州剿除之兵今不可已此贼气貌无以逾人未必有长算深谋直剽捍勇决能长雄于其党耳况其守泗之西城则失西城守下邳则失下邳守青社则失青社既又降北此特败军之将十年之内自白丁至三孤功薄报丰反背义忘恩此天理人情之所共愤惟决意行之后皆如行所料拜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时议收复三京行在告上疏曰八陵有可朝之路中原有可复之机以大有为之资当有可为之会则事之有成固可坐而策也臣不忧出师之无功而忧事力之不可继有功而至于不可继则其忧始深矣夫自古英君必先治内而后治外陛下视今日之内治其已举乎其未举乎向未揽权之前其敝凡几今既亲政之后其已更新者凡几欲用君子则其志未尽伸欲去小人则其心未尽革上有厉精更始之意而士大夫之苟且不务任责者自若朝廷有禁包苴戒贪墨之令而州县之黩货不知盈厌者自如欲行楮令则外郡之新券虽低价而莫售欲平物价则京师之百货视旧直而不殊纪纲法度多颓弛而未张赏刑号令皆玩视而不肃此皆陛下国内之臣子犹令之而未从作之而不应乃欲阖辟乾坤混一区宇制奸雄而折戎狄其能尽如吾意乎此臣之所忧者一也自古帝王欲用其民者必先得其心以为根本数十年来上下皆怀利以相接而不知有所谓义民方憾于守令缓急岂有效死勿去之人卒不爱其将校临陈岂有奋勇直前之士蓄怨含愤积于平日见难则避遇敌则奔惟利是顾皇恤其他人心如此陛下曾未有以转移固结之遽欲驱之北乡从事于锋镝忠义之心何由而发况乎境内之民困于州县之贪刻厄于势家之兼并饥寒之氓常欲乘时而报怨茶盐之寇常欲伺间而窃发萧墙之忧凛未可保万一兵兴于外缀于强敌而不得休潢池赤子复有如江闽东浙之事其将奈何夫民至愚而不可忽内郡武备单弱民之所素易也往时江闽东浙之寇皆藉边兵以制之今此曹犹多窜伏山谷窥伺田里彼知朝廷方有事于北方其势不能以相及宁不又动其奸心此臣之所忧者二也自古英君规恢进取必须选将练兵丰财足食然后举事今边面辽阔出师非止一涂陛下之将足当一面者几人勇而能斗者几人智而善谋者几人非屈指得二三十辈恐不足以备驱驰陛下之兵能战者几万分道而趣京洛者几万留屯而守淮襄者几万非按籍得二三十万众恐不足以事进取借曰帅臣威望素着以意气招徕以功赏激劝推择行伍即可为将接纳降附即可为兵臣实未知钱粮之所从出也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千里馈粮士有饥色今之馈饷累日不已至于累月累月不已至于累岁不知累几千金而后可以供其费也今百姓多垂罄之室州县多赤立之帑大军一动厥费多端其将何以给之今陛下不爱金币以应边臣之求可一而不可再可再而不可三再三之后兵事未已欲中辍则废前功欲勉强则无余力国既不足民亦不堪臣恐北方未可图而南方已先骚动矣中原蹂践之余所在空旷纵使东南有米可运然道里辽远宁免乏绝由淮而进纵有河渠可通宁无盗贼邀取之患由襄而进必须负载二十锺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达若顿师千里之外粮道不继当此之时孙吴为谋主韩彭为兵帅亦恐无以为策他日粮运不继进退不能必劳圣虑此臣之所忧者三也愿陛下坚持圣虑定为国论以绝纷纷之说不果从进知枢密院事时议御阅不果反骤汰之殿司军哄为之黜主帅罢都司官给黄榜抚存军愈呼噪行以闻戮为首者二十余人众乃帖息寻拜右丞相言三京挠败之余事与前异但当益修战守之备襄阳失守请急收复或又陈进取之计行奏今内外事势可忧而不可恃者七言甚恳切师得不出端平三年九月有事于明堂大雷雨行与郑清之并策免既去而独趋召行还京留之拜左丞相援韩琦故事乞以边陲财用分委三执政请修中兴五朝国事十上章请谢事嘉熙三年拜平章军国重事封肃国公每以上游重地为念请建节度宣抚使提兵戍夔边事稍宁复告老章十八上四年加少师保宁军节度使醴泉观使封鲁国公淳佑元年二月薨于家年八十六赠太师谥文惠行历练老成识量弘远居官无所不言好荐士多至显达至于举钱时吴如愚又皆当时隐逸之贤者所着有周礼总说孔山文集  陈贵谊 按宋史本传贵谊字正甫福州福清人庆元五年进士授瑞州观察推官丁内外艰服除调安远军节度掌书记辟差四川制置司书写机宜文字中博学宏词科授江南东路安抚司机宜文字迁太社令改武学谕国子录迁太学博士时议更楮币法贵谊转对言人主令行禁止者以同民之所好恶楮券之令乃使奸恶获逞道路咨怨非所以祈天永命固结人心因援熙宁新法为辞又言明锐果敢之才足以集事而失于剽轻老成宽博之士足以厚俗而失于循理孰若举之以众取之以公主更币之法者乃摘新法等语激怒时相且谓贵谊引类植党人为危之迁太常博士以兄贵谦兼礼部郎官引嫌迁将作监丞兼魏惠宪王府小学教授转对谓言路虽开触犯忌讳者指为好名切劘时政者指为玩令利害关于天下是非公于人心一人言之未已或至累十数人言之则又指为朋党是非易位忠佞不分史弥远益不乐迁秘书郎出知江阴军提举江西常平召赴行在未至授礼部郎官属金人大扰淮蜀贵谊言人才所以立国今旁蹊曲径幸门四辟言路所以通下情今媕阿循默囊括不言民力已竭而科敛之外馈遗以谋进者未已军中耻言败北则阵亡者不恤耻言弃溃则逃窜者复招又言婉顺巽从者是灾疢也非爱我也宜屏之外之矫拂救正者是药石也爱我也宜用之听之弥远滋不乐讽言者论罢主管崇禧观起知徽州召授司封郎官兼翰林权直兼玉牒所检讨会有事明堂首引包拯皇佑中乞因肆赦除聚敛掊克之敝当察州县府库致羡之由仿成周邦飨必及死王事者之子与汉置羽林孤儿专取从军死事之后教以五兵理宗即位以为宗正少卿兼侍讲兼权直学士院寻迁起居舍人宝庆初诏举贤能才识之士贵谊乃言曰世以容嘿滞固为贤以苛刻生事为能以褊狭趣办为才以轻疏尝试为识及兹初政当求忠实正直奉公爱民知礼义廉耻而不越防范者以充中外之选又言成王之初元臣故老警以无逸者欲其克寿勉以敬德者欲其永命期以岂弟者欲其受命之长则可谓爱君切而虑患深矣迁中书舍人升兼直学士院内侍滥受恩赏辄封还诏书将郊贵谊以民生实艰吏员尚众征敛几于夺取公费掩为私藏宜大明黜陟庶有以见帝于郊迁礼部侍郎仍兼中书舍人权刑部尚书升修玉牒官兼侍读为礼部尚书兼给事中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绍定六年冬上始亲政进参知政事上面谕之曰顷闻忧国之言朕所不忘兼同知枢密院事出师汴洛时贵谊已移疾犹上疏力争五上章乞归转四官加邑封致仕卒赠少保资政殿大学士  李宗勉 按宋史本传宗勉字强父富阳人开禧元年进士历黄州教授浙西茶盐司江西转运司干官嘉定十四年主管吏部架阁寻改太学正明年为博士又明年迁国子博士宝庆初添差通判嘉兴府三年召为秘书郎绍定元年迁著作郎入对言边事宜夙夜震惧以消咎殃明年兼权兵部郎官时李全叛谋已露人莫敢言宗勉独累疏及之又言欲人谋之合莫若通下情人多好谄揣所悦意则侈其言度所恶闻则小其事上既壅塞下亦欺诬则成败得失之机理乱安危之故将孰从而上闻哉不闻则不戒待其事至乃骇而图之抑已晚矣欲财计之丰莫若节国用善为国者常使财胜事不使事胜财今山东之旅坐糜我金谷湖南江右闽中之寇蹂践我州县苟浮费泛用又从而侵耗之则漏&#难盈蠹木易坏设有缓急必将窘于调度而事机失矣欲邦本之固莫若宽民力州县之间聚敛者多推剥之风浸以成习民生穷踧怨愤莫伸啸聚山林势所必至救焚拯溺可不亟为之谋哉寻改兼侍右郎官明年入对言天灾甚切四年差知台州明年直秘阁知婺州六年冬召赴行在未行端平元年进直宝章阁依旧任越月以宗正丞兼权右司召改尚左郎官兼职仍旧寻兼左司五月面对言四事守公道以悦人心行实政以兴治功谨命令以一观听明赏罚以示劝惩次言楮币愿诏有司始自乘舆宫掖下至百司庶府核其冗蠹者节之岁省十万则十万之楮可损岁省百万则百万之楮可损也行之既久损之益多钱楮相当所至流转则操吾赢缩之柄不在楮矣拜监察御史时方谋出师汴洛宗勉言今朝廷安恬无异于常时士卒未精锐资粮未充衍器械未犀利城壁未缮修于斯时也守御犹不可而欲进取可乎借曰今日得蔡明日得海又明日得宿亳然得之者未必可守万一含怒蓄忿变生仓猝将何以济臣之所陈岂曰外患之终不可平土宇终不可复哉亦欲量力以有为相时而后动耳愿诏大臣爱日力以修内治合人谋以严边防节冗费以裕邦财招强勇以壮国势仍饬沿边将帅毋好虚名而受实害左控右扼毋失机先则以逸待劳以主御客庶可保其无虞若使本根壮固士马精强观衅而动用兵未晚已而洛师溃又言昔之所虑者在当守而冒进今之所虑者在欲守而不能何地可控扼何兵可调遣何将可捍御何粮可给饷皆当预作措画又言内降之敝大略谓王府后宅之宫僚戚里奄寺之恩赏纶綍直下不经都省竿牍陈请时出禁廷此皆大臣所当执奏夫先事而言见几而谏不可谓之专善则行之否则止之不可谓之专命出君上政归中书不可谓之专苟以专权为嫌不以救过为急每事希旨迎合迨其命令已下阙失已彰然后言事之人从而论列之其累圣德亦多矣况言之未必听听之未必行乎进左司谏明年春兼侍讲首言均房安蕲光化等处兵祸甚烈然江面可藉以无忧者犹有襄州今又告变矣襄州失则江陵危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昔之所虑犹在秋今之所虑者祇在旦夕江陵或不守则事迫势蹙必有存亡之忧悔将何及拜殿中侍御史时淮西制置使兼沿江制置副使史嵩之兼知鄂州就鄂建牙宗勉言荆襄残破淮西正当南北之交嵩之当置司淮西则脉络相连可以应援邈在鄂渚岂无鞭不及腹之虑若云防江为急欲藉嵩之于鄂渚经理然齐安正与武昌对如就彼措置防扼则藩篱壮而江面安矣所谓欲保江南先守江北也当别择鄂守径令嵩之移司齐安诏侍从两省谏台条陈边事宗勉率合台奏蜀之四路已失其二成都隔绝莫知存亡诸司退保夔门未必能守襄汉昨失九郡今郢破荆门又破江陵孤城何以能立两淮之地人民奔迸井邑丘墟呜呼危哉陛下诚能亟下哀痛之诏以身率先深自贬损服御饮宴一从简俭放后宫浮食之女罢掖庭不急之费止锡赉绝工役出内帑储蓄以风动四方然后劝谕戚畹世臣随力输财以佐公家之调度分上流淮西淮东为三帅而以江淮大帅总之或因今任或择长才分地而守听令而行以公私之财分给四处俾之招溃卒募流民之强壮者以充游兵以补运籍仍选沿流诸郡将士为捍御之图犹可支吾不然将水陆俱下大合荆楚之众扰我上流江以南震荡矣或谓其势强盛宜于讲和欲出金缯以奉之是抱薪救火空国与敌矣进工部侍郎兼给事中仍侍讲复上疏言陛下忧勤于路朝之顷而入为宴安所移切劘于广厦之间而退为便佞所惑不闻减退宫女而嫔嫱已溢于昔时不闻褒录功臣而节钺先加于外戚不闻出内贮以犒战士而金帛多靡于浮费陛下之举动人心所视以为卷舒者也陛下既不以为忧则谁复为陛下忧擢谏议大夫兼侍读首言边事当增兵防扼上流又言求谏非难而受谏为难受谏非难而从谏为难苟闻之不以为戒玩之不以为信卒使危言鲠论无益于世用无救于时危其与拒谏者相去一间耳进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未几进签书时王&#复求岁币银绢各二十万宗勉言轻诺者多后患当守元约可也然比之开禧时物价腾踊奚啻倍蓰矣史嵩之开督府力主和议宗勉言使者可疑者三嵩之职在督战如收复襄光控扼施澧招集山寨保固江流皆今所当为若所主在和则凡有机会可乘不无退缩之意必至虚损岁月坐失事功进参知政事及拜左丞相兼枢密使守法度抑侥幸不私亲党召用老成尤乐闻谠言赵汝腾尝以宗勉为公清之相以光禄大夫观文殿大学士致仕卒赠少师谥文清  余天锡 按宋史本传天锡字纯父庆元府昌国人丞相史弥远延为弟子师性谨愿绝不预外事弥远器重之是时弥远在相位久皇子竑深恶之念欲有废置会沂王宫无后丞相欲借是阴立为后备天锡秋告归试于乡弥远曰今沂王无后宗子贤厚者幸具以来天锡绝江与越僧同舟舟抵西门天大雨僧言门左有全保长者可避雨如其言过之保长知为丞相馆客具鸡黍甚肃须臾有二子侍立全曰此吾外孙也日者常言二儿后极贵问其姓长曰赵与莒次曰与芮天锡忆弥远所嘱其行亦良是告于弥远命二子来保长大喜鬻田治衣冠心以为沂邸后可冀也集&#党且诧其遇以行天锡引见弥远善相大奇之计事泄不便遽复使归保长大惭其乡人亦窃笑之逾年弥远忽谓天锡曰二子可复来乎保长谢不遣弥远密谕曰二子长最贵宜抚于父家遂载与归天锡母朱为沐浴教字礼度益闲习未几召入嗣沂王迄即帝位是为理宗天锡嘉定十六年举进士历监慈利县税藉田令超授起居舍人迁权吏部侍郎兼玉牒所检讨官兼崇政殿说书迁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浙西安抚使试户部侍郎权户部尚书皆兼知临安府升兼详定敕令官以宝文阁学士知婺州仍旧职奉祠起知宁国府进华文阁学士知福州召为吏部尚书兼给事中兼侍读疏奏臣荷国恩起家分阃旋蒙趣觐躐玷迩联时权礼部侍郎曹豳实在谏省盖尝抗疏谓用臣太骤臣与豳交最久相知最深今观其所论于君父有陈善之敬友朋有责善之道而豳遂迁官臣竟污要路豳以不得其言累疏&#去夫亟用旧人而遂退一庄士则将谓之何哉豳老成之望直谅多益置之近班可以正乃辟可以仪有位欲望委曲留行使之释然无疑安于就职则陛下既昭好贤之美而微臣亦免妨贤之愧帝从之嘉熙二年拜端&#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寻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封奉化郡公授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以观文殿学士致仕朱氏亦封周楚国夫人寿过九十将以生日拜天锡为相而天锡卒赠少师寻加太师谥忠惠弟天任为兵部尚书兄弟友爱方贫时率更衣以出终岁同衾从子晦历官尚书出帅全蜀常置义庄以赡宗族然在蜀以违言论知阆州王惟忠死士论少之  游似 按宋史本传似字景仁利路提点刑狱仲鸿之子嘉定十四年进士历官为大理司直升大理寺丞迁太常丞兼权兵部郎官迁秘书丞兼权考功郎中直秘阁夔路转运判官移潼州提点刑狱兼提举常平请封谥田锡从之迁军器监宗正少卿兼权枢密都承旨时暂兼权礼部侍郎兼侍讲权礼部侍郎有事于明堂似上疏言欲尽事天之礼当尽敬天之心心存则政事必适其宜言动必当其理雨旸必循其序夷夏必安其生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礼部尚书兼侍读言军赏冒滥请给告之制奏功者书填真命付之候从军十年别能立功升至统领以上方许从所属保明申朝廷立名给告则冒滥者革功劳者劝迁礼部尚书兼给事中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权工部侍郎充四川宣抚司参赞军事兼给事中迁吏部尚书入侍经幄帝问唐太宗贞观治效何速如是似对曰人主一念之烈足以旋转乾坤或谓霸图速而王道迟不知一日归仁期月而可王道曷尝不速一念有时间断则无以挽回天下之大势至于忧勤既切宸念而佐理非人亦何以布宣九重之实乃摭太宗事以陈且谓太宗矜心易启渐弗克终仅止贞观之治陛下嗣服十有五年艰危之势滋甚回视太宗治效敏速相越乃尔意者亲儒而从谏敬畏以检身未若贞观之超卓乎节用以致爱选廉以共理未若贞观之切至乎愿陛下益加圣心嘉熙三年正月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封南兖县伯八月拜参知政事四年闰月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淳佑四年提举万寿观兼侍读仍奉朝请授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进爵郡公五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十上章乞归田里帝不许七年特授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进爵国公十一年转两官致仕薨特赠少师  范锺 按宋史本传锺字仲和婺州兰溪人嘉定二年举进士历官调武学博士添差通判太平州知徽州召赴阙迁刑部郎官又迁尚右郎官兼崇政殿说书进对帝曰仁宗时甚多事锺对曰仁宗始虽多事乃以忧勤致治徽宗始虽无事余患至于今日帝悦寻迁吏部郎中兼说书又迁秘书少监国子司业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拜起居郎兼祭酒权兵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同修撰迁兵部侍郎兼给事中权兵部尚书兼侍讲寻兼侍读嘉熙三年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四年授参知政事淳佑元年乞归田里不许四年知枢密院事乞归田里五年特拜左丞相兼枢密使封东阳郡公再乞归田里不许六年复请许之加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辞不拜以保晚节乃提举洞霄宫九年正月薨锺为相直清守法重惜名器虽无赫赫可称而清德雅量与杜范李宗勉齐名赠少师谥文肃所著书有礼记解  李性传 按宋史本传性传字成之宗正寺主簿舜臣之子也嘉定四年举进士历干办行在诸军审计司进对有崇尚道学之名未遇其实帝曰实者何在性传对曰在陛下格物致知以为出治之本迁武学博士寻为太常博士兼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升太常寺丞兼权工部郎中兼权都官郎官迁起居舍人兼侍讲疏言东周以后诸侯卿大夫皆以既葬而除服秦汉之际尢为浅促孝文定为三十六日之制则视孝惠以前已有加矣东汉以后又损之为二十七日谓之以日易月则薄之至也千数百年惟晋武帝魏孝文为能复古之制而群臣沮格未克尽行惟孝宗通丧三年近古所独陛下继之至性克尽前烈有光乞以此疏付之史官庶几四海闻风民德归厚迁起居郎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权刑部侍郎进礼部侍郎以臣僚言罢寻以宝章阁待制知饶州改知宁国府再知饶州复以言罢召为兵部侍郎兼侍讲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升兼侍读权兵部尚书进读仁皇训典乞读帝学从之权吏部尚书臣僚论舜臣立庙封爵事落职提举太平兴国宫淳佑四年权礼部尚书兼给事中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侍读五年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寻同知枢密院事未几落职与郡十二年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宝佑二年依旧职提举万寿观兼侍读以观文殿学士致仕卒特赠少保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三   宋十九   杜范 按宋史本传范字成之黄岩人少从其从祖煜知仁游从祖受学朱熹至范益着嘉定元年举进士调金坛尉再调婺州司法绍定三年主管户部架阁文字六年迁大理司直端平元年改授军器监丞明年入对言陛下亲览大政两年于兹今不惟未睹更新之效而或者乃有浸不如旧之忧夫致弊必有原救弊必有本积三四十年之蠹习浸渍熏染日深日腐有不可胜救者其原不过私之一字耳陛下固宜惩其弊原使私意净尽顾以天位之重而或藏其私憾天命有德而或滥于私予天讨有罪而或制于私情左右近习之言或溺于私听土木无益之工或侈于私费隆礼貌以尊贤而用之未尽温辞色以纳谏而行之惟艰此陛下之私有未去也和衷之美不着同列之意不孚纸尾押敕事不预知同堂决事莫相可否集议盈庭而施行决于私见诸贤在列而密计定于私门此大臣之私有未去也君相之私容有未去则教条之颁徒为虚文近者召用名儒发明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之学有好议论者乃从而诋訾讪笑之陛下一惑其言即有厌弃儒学之意此正贤不肖进退之机天下安危所系愿以其讲明见之施行改秘书郎寻拜监察御史奏曩者权臣所用台谏必其私人约言已坚而后出命其所弹击悉承风旨是以纪纲荡然风俗大坏陛下亲政首用洪咨夔王遂痛矫宿弊斥去奸邪然庙堂之上牵制尚多言及贵近或委曲回护而先行丐祠之请事有掣肘或彼此调停而卒收论罪之章亦有弹墨尚新而已颁除目沙汰未几而旋得美官自是台谏风采昔之振扬者日以铄朝廷纪纲昔之渐起者日以坏理宗深然之又奏九江守何炳年老不足备风寒事寝不行范再奏曰一守臣之未罢其事小台谏之言不行其事大阻台谏之言犹可也至于陛下之旨匿而不行此岂励精亲政之时所宜有哉丞相郑清之见之大怒五上章丐去有危机将发朋比祸作之语且谓范顺承风旨粉饰挤陷范遂自劾言宰相之与台谏官有尊卑而事关一体但当同心为国岂容以私而害公行之者宰相言之者台谏行之者岂尽合于事宜言之者或未免于攻诋清明之朝此特常事古者大臣欲扶持纪纲故必崇奖台谏闻有因言而待罪者矣未闻有讳言而含怒者也曩者柄臣所用台谏必其私人陛下更新庶政而台谏皆出于亲擢若庙堂不欲臣言其亲故钳其口夺其气则与曩者之用私人何以异不知所谓承顺风旨者何人粉饰挤陷者何事乞检臣前奏赐之罢黜以从臣退安田里之欲时清之妄邀边功用师河洛兵民死者十数万资粮器甲悉委于敌边境骚然中外大困范率合台论其事并言清之诈谋罔上于是凡侍从近臣之不合时望者监司郡守之贪暴害民者皆以次论斥清之愈忌之改太常少卿转对言今日之病莫大于贿赂交结之风名誉已隆者贾左右之誉以固宠宦游未达者惟梯级之求以进身边方帅臣黄金不行于反间而以探刺朝廷厚赐不优于士卒而以交通势要以致赏罚颠倒威令慢罪贬者拒命而不行弃城者巧计以求免提援兵者召乱而肆掠当重任者怙势而夺攘下至禁旅骄悍难制监军群聚相剽劫欲望陛下毋以小恩废大谊毋以私情挠公法严制宫掖不使片言得以入于阃禁约阉宦不复谗谄得以售其奸范自入台屡丐祠至是复五上归田之请皆不允迁秘书监兼崇政殿说书大元兵徇江陵范乞屯兵蕲黄以防窥江且令沿江帅臣兼江淮制置大使以重其权令淮西帅臣急调兵拨粮以援江陵拜殿中侍御史辞不获乃因讲筵奏臣尝冒耳目之寄辄忤宰相至烦陛下委曲调护今又使居向者负芒之地岂以臣绝私比而其言犹有可取耶抑以臣巽懦之质易于调护而姑使之备数耶昔人主之于诤臣非乐而听之即勉而从之否则疏而远之未闻有不用其言而复用其人者陛下自端平亲政以来召用正人以振台纲未几而有委曲调护之弊其所弹击或牵制而不行其所斥逐复因缘以求进臣于入台之初固已力言之不惟不之革而其弊滋甚甚至节贴而文理不全易写而台印无有中书不敢执奏见者为之致疑不意圣明之时其弊一至于此陛下以其言之不可用又从而超迁之则是台谏之官专为仕途之捷径陛下但知崇奖台谏为盛德而不知阻抑直言之为弊政则陛下外有好谏之名内有拒谏之实天下岂有虚可以盖实哉范始以不得其言不去为恨至是遂极言台谏失职之弊时襄蜀俱坏江陵孤危两浙震恐复言清之横启边衅几危宗祀及其子招权纳贿贪冒无厌盗用朝廷钱帛以易货外国且有实状并言签书枢密院事李鸣复与史寅午彭大雅以贿交结曲为之地鸣复既不恤父母之邦亦何有陛下之社稷帝以清之潜邸旧臣鸣复未见大罪未即行范亦不入台帝促之范奏鸣复不去则臣去安敢入经筵方再奏之鸣复抗疏自辨言台臣论臣不知所指何事岂以臣尝主和议耶幸未斥退则安国家利社稷死生以之否则无家可归惟有扁舟五湖耳范又极言其寡廉鲜耻既而合台劾之太学诸生亦上书交攻之鸣复将出关帝又遣使召回范复与合台奏鸣复为宰执所交惟史寅午彭大雅此等相与阴谋不过赂近习蒙上听以阴图相位臣近见自辨之章见其交斗边臣以启嫌隙妄言和战以肆胁持且以蜀既破荡而欲泛舟五湖又以安国家利社稷自任不知鸣复久居政府今又有何安利之策欺君罔上无所不至如臣等言是即乞行之所言若非早赐罢斥改起居郎范奏臣论鸣复未见施行忽拜左史之命则是所言不当姑示优迁臣前者尝奏台谏但为仕途之捷径初无益朝廷之纪纲躬言之躬蹈之臣之罪大矣即渡江而归授江东提点刑狱寻改浙西提点刑狱范力辞之而鸣复亦出守越嘉熙二年差知宁国府明年至郡适大旱范即以便宜发常平粟又劝寓公富人有积粟者发之民赖以安始至仓库多空未几米余十万斛钱亦数万悉以代输下户粮两淮饥民渡江者多剽掠其首张世显尤勇悍拥众三千余人至城外范遣人犒之俾勿扰以俟处分世显乃阴有窥城之意范以计擒斩之给其众使归四年还朝首言旱暵荐臻人无粒食楮券猥轻物价腾踊行都之内气象萧条左浙近辅殍死盈道流民充斥未闻安辑之政剽掠成风已开弄兵之萌是内忧既迫矣新兴北兵乘胜而善斗中原群盗假名而崛起捣我巴蜀据我荆襄扰我淮堧近又由夔峡以瞰鼎沣疆场之臣肆为欺蔽胜则张皇而言功败则掩覆而不言脱使乘上流之无备为饮马长江之谋其谁与捍之是外患既深矣人主上所事者天下所恃者民近者天文示变妖彗吐芒方冬而雷既春而雪海潮冲突于都城赤地几遍于畿甸是不得乎天而天已怒矣人死于干戈死于饥馑父子相弃夫妇不相保怨气盈腹谤言载路等死一萌何所不至是不得乎民而民已怨矣内忧外患之交至天心人心之俱失陛下能与二三大臣安居于天下之上乎陛下亦尝思所以致此否乎盖自曩者权相阳进妾妇之小忠阴窃君人之大柄以声色玩好内蛊陛下之心术而废置生杀一切惟其意之所欲为以致纪纲陵夷风俗颓靡军政不修而边备废缺凡今日之内忧外患皆权相三十年酝成之如养护痈疽待时而决耳端平号为更化而居相位者非其人无能改于其旧败坏污秽殆有甚焉自是圣意惶惑莫知所倚仗方且不以彼为雠而以为德不以彼为罪而以为功于是天之望于陛下者孤而变怪见矣人之望于陛下者觖而怨叛形矣陛下敬天有图旨酒有箴缉熙有记使持此一念振起倾颓宜无难者然闻之道路谓警惧之意祇见于外朝视政之顷而好乐之私多纵于内廷燕之际名为任贤而左右近习或得而潜间政出于中书而御笔特奏或从而中出左道之蛊惑私亲之请托蒙蔽陛下之聪明转移陛下之心术此下恐原 本有遗落 于是范去国四载矣帝抚劳备至迁 权吏部侍郎兼侍讲以久旱复言陛下嗣膺宝位余二十年灾异谴告无岁无之至于今而益甚陛下求所以应天者将止于减膳彻乐分祷群祀而已乎抑当外此而反求诸躬乎夫不务反躬悔过而徒觊天怒之释天下宁有是理欲望陛下一洒旧习以新天下出宫女以远声色斥近习以防蔽欺省浮费以给国用薄征敛以宽民力且储贰未立国本尚虚乞选宗姓之贤者育之宫中而教导之又言铨法之坏庙堂既有堂除复时取部缺以徇人情士大夫既陷赃滥乃间以不经推勘而改正凡此皆徇私忘公之害未几复上疏曰天灾旱暵昔固有之而仓廪匮竭月支不继升粟一千其增未已富户沦落十室九空此又昔之所无也甚而阖门饥死相率投江里巷聚首以议执政军伍谇语所不忍闻此何等气象而见于京城众大之区浙西稻米所聚而赤地千里淮民流离襁负相属欲归无所奄奄待尽使边尘不起尚可相依苟活万一敌骑冲突彼必奔迸南来或相携从敌因为之乡导巴蜀之覆辄可鉴也窃意陛下宵旰忧惧宁处弗遑然宫中宴赐未闻有所贬损左右嫱嬖未闻有所放遣貂珰近习未闻有所斥远女冠请谒未闻有所屏绝朝廷政事未闻有所修饬庶府积蠹未闻有所搜革秉国钧者惟私情之徇主道揆者惟法守之侵国家大政则相持而不决司存细务则出意而辄行命令朝更而夕变纪纲荡废而不存无一事之不弊无一弊之不极陛下盍亦震惧自省诏中外臣庶思当今急务如河道未通军饷若何而可运浙右旱歉荒政若何而可行财计空匮籴本若何而可足流徙失所遣使若何而可定敌情叵测边圉若何而可固各务悉力尽思以陈持危制变之策拜吏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复极言宴赐不节修造不时玩寇纵欲数事兼权兵部尚书改礼部尚书兼中书舍人淳佑二年擢同签书枢密院事范入都堂凡行事有得失除授有是非悉抗言无隐情丞相史嵩之外示宽容内实忌之四年迁同知枢密院事以李鸣复参知政事范不屑与鸣复共政去之帝遣中使召回且敕诸城门不得出范太学诸生亦上书留范而斥鸣复并斥嵩之嵩之令谏议大夫刘晋之等论范及鸣复范遂行会嵩之遭丧谋起复不果于是拜范右丞相范以逊游似不许遂力疾入觐帝书开诚心布公道集众思广忠益赐之范上五事曰正治本谓政事当常出于中书母使旁蹊得窃威福曰肃宫闱谓当严内外之限使宫府一体曰择人才谓当随其所长用之而久于职毋徒守迁转之常格曰惜名器谓如文臣贴职武臣阁卫不当为徇私市恩之地曰节财用谓当自人主一身始自宫掖始自贵近始考封桩国用出入之数而补窒其罅漏求盐策楮币变更之目而斟酌其利害仍乞早定国本以系人心时亲王近戚多求降恩泽引前朝杜衍例范皆封还乞拨堂除阙归之吏部以清中书之务惟留书库架阁京教及要地干官人皆以为不便太学生亦上书言之帝以示范范奏曰三四十年权臣柄国以公朝爵禄而市私恩取吏部之阙以归堂除太学诸生亦习于见闻乃以近年之弊政为祖宗之成法如以臣言为是上下坚守则谀者必多而谤者息矣未几赴选调者无淹滞合资格者得美阙众始服帝命宰执各条当今利病与政事可行者范上十二事曰公用舍愿进退人才悉参以国人之论则乘罅抵巇者无所投其间曰储才能内而朝列则储宰执于侍从台谏储侍从台谏于卿监郎官外而守帅则以江面之通判为幕府郡守之储以江面之郡守为阃帅之储他职皆然如是则临时无乏才之忧曰严荐举宜诏中外之臣凡荐举必明着职业功状事实不许止为褒词朝廷籍记不如所举并罚举主仍诏侍从台谏不许与人觅举曰惩赃贪至今有以赃罪案上即行下勘证果有赃败必绳以祖宗之法无实迹而监司妄以赃罪诬人者亦量行责罚台谏风闻言及赃罪亦行下勘证曰专职任吏部不可兼给舍京尹不可兼户吏经筵亦必专官曰久任使内而财赋狱讼铨选与其他烦剧之职必三年而后迁外而监司郡守亦必使之再任其不能者则亟行罢斥曰抑侥幸布告中外各务执业朝廷不以弊例而过恩宫庭不以私谒而废法勋旧之家邸第之戚不以名器而轻假曰重阃寄曰选军实曰招土豪曰宜仿祖宗方田之制疏为沟洫纵横经纬各相灌注以凿沟之土积而为径使不得并辔而驰结阵而前如曹玮守陕西之制则戎马之来所至皆有阻限而沟之内又可以耕屯胜于陆地多矣曰治边理财实为当今急务有明于治道善于理财者搜访以闻时孟珙权重兵久居上流朝廷素疑其难制至是以书来贺范复之曰古人谓将相调和则士豫附自此但相与同心徇国若以术相笼架非范所屑为也珙大感服未几大元军大入五河绝中流置营栅且以重兵缀合肥令不得相援为必取寿春之计范命维扬鄂渚二帅各调兵东西来应卒以捷闻范记功行赏莫不曲当军士皆悦未几卒赠少傅谥清献其所著述有古律诗歌词五卷杂文六卷奏&#十卷外制三卷进故事五卷经筵讲义三卷  刘伯正 按宋史本传伯正字直卿饶州余干人父简为丞相赵汝愚客尝书庆历四谏奏议授伯正而伯正以开禧元年举进士调太平主簿通判枣阳军辟荆湖制置司机宜两浙转运司主管公事历军器将作太府三监主簿枢密院编修官兵部郎官监察御史有事于明堂雷电忽至执事者鲜不离次伯正立殿下绅笏俨然声色不动帝遂以大任期之迁左司谏疏言兵籍寖广粮饷益艰请预备军食又言铨选财计刑狱之积敝乞以愿治之心而急董正治官之图以勤政之思而严察计吏之法又言所忧非一而急务之当虑者有三曰申饬边备区处流民堤防奸盗帝皆善其言升右正言以华文阁待制知广州兼广东经略安抚使召见赐金带鞍马改转运使以宝章阁直学士知太平州召为礼部侍郎兼中书舍人迁吏部侍郎兼侍讲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给事中权刑部尚书兼侍读淳佑四年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真拜参知政事以监察御史孙起予言罢授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监察御史蔡次传言之降一官寻复旧官致仕卒赠正奉大夫加少保时论谓伯正立朝以静重镇浮不求名誉善藏其用云  吴潜 按宋史本传潜字毅夫宣州宁国人秘阁修撰柔胜之季子嘉定十年进士第一授承事郎签镇东军节度判官改签广德军判官丁父忧服除授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添差通判嘉兴府权发遣嘉兴府事转朝散郎尚书金部员外郎绍定四年迁尚右郎官都城大火潜上疏论致灾之由愿陛下斋戒修省恐惧对越菲衣恶食必使国人信之毋徒减膳而已疏损声色必使天下孚之毋徒彻乐而已阉官之窃弄威福者勿亲女宠之根萌祸患者勿昵以暗室屋漏为尊严之区而必敬必戒以恒舞酣歌为乱亡之宅而不淫不泆使皇天后土知陛下有畏之之心使三军百姓知陛下有忧之之心然后明诏二三大臣和衷竭虑力改弦辙收召贤哲选用忠良贪残者屏回&#者斥怀奸党贼者诛贾怨误国者黜毋并进君子小人以为包荒毋兼容&#说正论以为皇极以培国家一&#之脉以救生民一旦之命庶几天意可回天灾可息弭灾为祥易乱为治又言重地要区当豫畜人材以备患论大顺之理贯通天人当以此为致治之本又贻书丞相史弥远论事一曰格君心二曰节奉给三曰振恤都民四曰用老成廉洁之人五曰用良将以御外患六曰革吏弊以新治道授直宝章阁浙东提举常平辞不赴改吏部员外郎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太府少卿淮西总领又告执政论用兵复河南不可轻易以为金人既灭与为比邻法当以和为形以守为实以战为应自荆襄首纳空城合兵攻蔡兵事一开调度寖广百姓狼狈死者枕藉使生灵肝脑涂地得城不过荆榛之区获俘不过暧昧之骨而吾之内地荼毒如此边臣误国之罪不待言矣闻有进恢复之画者其算可谓俊杰然取之若易守之实难征行之具何所取资民穷不堪激而为变内郡率为盗贼矣今日之事岂容轻议自后兴师入洛溃败失亡不赀潜之言率验迁太府卿兼权沿江制置知建康府江东安抚留守上疏论保蜀之方护襄之策防江之算备海之宜进取有甚难者三事端平元年诏求直言潜所陈九事一曰顾天命以新立国之意二曰植国本以广传家之庆三曰笃人伦以为纲常之宗主四曰正学术以还斯文之气脉五曰广畜人才以待乏绝六曰实恤民力以致宽舒七曰边事当鉴前辙以图新功八曰楮币当权新制以解后忧九曰盗贼当探祸端而图善策以直论忤时相罢奉千秋鸿禧祠改秘阁修撰权江西转运副使兼知隆兴府主管江西安抚司擢太常少卿奏造斛斗输诸郡租宽恤人户培植根本凡十五事进右文殿修撰集英殿修撰枢密都承旨督府参谋官兼知太平州五辞不允又言和战成败大计宜急救襄阳等事贻书执政论京西既失当招收京淮丁壮为精兵以保江西权工部侍郎知江州辞不赴请养宗子以系国本以镇人心改权兵部侍郎兼检正论士大夫私意之敝以为襄汉溃决兴沔破亡两淮俶扰三川陷没欲望陛下念大业将倾士习已坏以静专察群情以刚明消众慝警于有位各励至公毋以术数相高而以事功相勉毋以阴谋相讦而以识见相先协谋并智戮力一心则危者尚可安而衰证尚可起也又请分路取士以收淮襄之人物试工部侍郎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使改知平江府条具财计雕敝本末以宽郡民与转运使王野争论利害授宝谟阁待制提举太平兴国宫改玉隆万寿宫试户部侍郎淮东总领兼知镇江府言边储防御等十有五事改宝谟阁直学士兼浙西都大提点坑冶权兵部尚书浙西制置使申论防拓江海团结措置等事进工部尚书改吏部尚书兼知临安府乃论艰屯蹇困之时非反身修德无以求亨通之理乞遴选近族以系人望而俟太子之生帝嘉纳兼侍读经筵以台臣徐荣叟论列授宝谟阁学士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辞提举南京鸿庆宫遂请致仕授华文阁学士知建宁府辞丁母忧服除转中大夫试兵都尚书兼侍读转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改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封金陵郡侯以亢旱乞罢免改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改知福州兼本路安抚使徙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召同知枢密院兼参知政事入对言国家之不能无敝犹人之不能无病今日之病不但仓扁望之而惊庸医亦望而惊矣愿陛下笃任元老以为医师博采众益以为医工使臣辈得以效牛马勃之助以不辱陛下知人之明淳佑十一年入为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明年以水灾乞解机政以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又四年授沿海制置大使判庆元府至官条具军民久远之计告于政府奏皆行之又积钱百四十七万三千八百有奇代民输帛前后所蠲五百四十九万一千七百有奇以久任丐祠且累章乞归田里进封崇国公判宁国府还家以醴泉观使兼侍读召入对论畏天命结民心进贤才通下情帝嘉纳拜特进左丞相进封庆国公奏乞令在朝之臣各陈所见以决处置之宜改封许国公大元兵渡江攻鄂州别将由大理下交址破广西湖南诸郡潜奏今鄂渚被兵湖南扰动推原祸根良由近年奸臣憸士设为虚议迷国误军其祸一二年而愈酷附和逢迎媕阿谄媚积至于大不靖臣年将七十捐躯致命所不敢辞所深痛者臣交任之日上流之兵已逾黄汉广右之兵已蹈宾柳谓臣坏天下之事亦可哀已又论国家安危治乱之原盖自近年公道晦蚀私意横流仁贤空虚名节丧败忠嘉绝响谀佞成风天怒而陛下不知人怨而陛下不察稔成兵戈之祸积为宗社之忧章鉴高铸尝与丁大全同官倾心附丽躐跻要途萧泰来等群小噂沓国事日非浸淫至于今日陛下稍垂日月之明毋使小人翕聚以贻善类之祸沈炎实赵与之腹心爪牙而任台臣甘为之搏击奸党盘据血脉贯穿以欺陛下致危乱者皆此等小人为之又乞令大全致仕炎等与祠高铸羁管州军不报属将立度宗为太子潜密奏云臣无弥远之材忠王无陛下之福帝怒潜卒以炎论劾落职命下中书舍人洪芹缴还词头不报谪建昌军寻徙潮州责授化州团练使循州安置潜预知死日语人曰吾将逝矣夜必雷风大作已而果然四鼓开霁撰遗表作诗颂端坐而逝时景定三年五月也循人闻之咨嗟悲恸德佑元年追复元官仍还执政恩数明年以太府卿柳岳请赠谥特赠少师  应 按宋史本传字之道庆元府昌国人刻志于学嘉定十六年试南省第一遂举进士为临江军教授入为国子学录兼庄文府教授迁太学博士又迁秘书郎请蚤建太子入对帝问星变请修实德以答天戒帝问州县贪风曰贪黩由殉色而起成汤制官刑儆有位首及于巫风淫风者有以也帝问藏书请访先儒解经注史因及程迥张根所著书皆有益世教帝善之迁秘书省著作佐郎兼权尚左郎官兼翰林权直又迁著作郎仍兼职以言罢淳佑二年叙复奉祠迁宗正寺丞兼权礼部郎官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以言罢差知台州召兼礼部郎官崇正殿说书迁秘书少监仍兼职兼权直学士院又迁起居舍人权兵部侍郎时暂兼权吏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帝一夕召草麻夜四鼓五制皆就帝奇其才迁吏部侍郎仍兼职进翰林学士兼中书舍人八年授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九年拜参知政事封临海郡侯乞归田里以资政殿学士知平江府提举洞霄宫宝佑三年殿中侍御史丁大全论罢寻卒德佑元年诏复元职致仕  徐清叟 按宋史本传清叟字真翁焕章阁学士应龙之子嘉定七年进士历主管户部架阁迁籍田令疏言迩者江右闽峤贼盗窃发监司帅守未免少立威名专行诛戮此特以权济事而已而偏州僻垒习熟见闻转相仿效亦皆不俟论报辄行专杀欲望明行禁止一变臣下嗜杀希进之心以无坠祖宗立国仁厚之意迁军器监主簿入对言太后举哀之日陛下以后服下同媵妾令别置大袖一袭文思院观望欲如后饰再造其一以进诏却之此真知嫡庶之辨者请宜付史馆以垂法后世迁太常博士入对疏言陛下亲政以来精神少振而气脉未复条目毕举而纲纪未张公道若伸而私意之未尽克者则亦风化之先务劝戒之大权与夫选用之要术犹有阙略而未之讲明者尔何谓风化之先务曰厚人伦以释群惑者是已何谓劝戒之大权曰惜名器以示正义者是已何谓选用之要术曰因物望而进人才者是已盖欲请复皇子竑王爵裁抑史弥远恤典召用真德秀魏了翁也兼崇政殿说书迁秘书郎升著作佐郎兼权司封郎官迁军器少监皆兼职依旧迁将作监拜殿中侍御史兼侍讲迁太常少卿兼权户部侍郎兼侍讲三疏&#外给事中洪咨夔起居舍人吴泳皆抗疏留之权工部侍郎以右文殿修撰知泉州集英殿修撰知静江府广西经略安抚使迁侍右侍郎主管云台观召赴阙迁户部侍郎再为侍右侍郎以宝章阁直学士知温州改知福建安抚使改知婺州以焕章阁直学士差知泉州辞免改知袁州又改知绍兴府两浙东路安抚使辞免改知潭州寻知广州兼广东经略安抚使召赴阙权兵部尚书兼侍读淳佑九年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权吏部尚书迁礼部尚书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同知枢密院事封晋宁郡公奏修四朝国史志传五上章乞解机政帝不许十二年拜参知政事寻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监察御史朱应元论罢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玉隆万寿宫改洞霄宫复以监察御史朱熠论罢久之以旧职提举洞霄宫开庆元年召赴阙以旧职提举佑神观兼侍读出知泉州复提举佑神观景定三年转两官致仕卒赠少师谥忠简清叟父子兄弟皆以风节相尚而清叟劾罢袁甫于公论少贬云  董槐 按宋史本传槐字庭植濠州定远人少喜言兵阴读孙武曹操之书而曰使吾得用将汛扫中土以还天子槐貌甚伟广颡而丰颐又美&#论事慷慨自方诸葛亮周瑜父永遇槐严闻其自方怒而嘻曰不力学又自喜大言此狂生耳吾弗愿也槐心愧乃益自摧折学于永嘉叶师雍闻辅广者朱熹之门人复往从广广叹其善学嘉定六年登进士第调靖安主簿丁父忧去官十四年起为广德军录事参军民有诬富人李桷私铸兵结豪杰以应李全者郡捕系之狱槐察其枉以白守守曰为反者解说族矣槐曰吏明知狱有枉而挤诸死地以傅于法顾法岂谓诸被告者无论枉不枉皆可杀乎不听顷之守以忧去槐摄通判州事叹曰桷诚枉今不为出之生无繇矣乃为翻其辞明其不反书上卒脱桷狱绍定二年迁镇江观察推官明年春入为主管刑部架阁文字秋兼权礼兵部架阁迁籍田令特差权通判镇江府至州会全叛涉淮临大江大府急发州兵槐即日将兵济江而西全遁去乃还五年丁母忧端平三年差通判蕲州辞嘉熙元年召赴都堂迁宗正寺簿出知常州后三日提点湖北刑狱常德军乱夜纵火而噪守尉闯不出槐骑从数人于火所且问乱故乱者曰将军马彦直夺吾岁请吾属将责之偿不为乱也槐坐马上召彦直斩马前乱者还入伍中明日乃捕首乱者七人戮诸市而赙彦直之家差充归峡岳察访使二年兼权知常德府寻兼军器少监依旧提点刑狱三年以直宝谟阁知江州兼都督府参谋秋流民渡江而来归者十余万议者皆谓方军兴郡国急储粟不暇食民也槐曰民吾民也发吾粟振之胡不可至者如归焉当是时宋与金为邻国而襄汉扬楚之间豪杰皆自相结以保其族无赖者往往去为群盗浮光人翟全寓黄陂有众三千余稍出卤掠槐令客说下全徙之阳乌洲使杂耕蕲春间又享赐之用为裨将于是曹聪刘清之属皆来自归四年进直华文阁知潭州主管湖南安抚司公事方三边急于守御督府日夜征发民且困槐为画策应之令民不伤而军须亦不匮淳佑二年迁左司郎官进直龙图阁沿江制置副使兼知江州主管江西安抚司公事视其赋则吏侵甚下教曰吾&#州而吏犹为盗不自悔吾且诛之吏乃震恐愿自新槐因除民患害凡利有宜弛以利民惟恐不尽弛大计军实常若敌且至裨将卢渊凶猾不受命斩以徇师军中肃然三年进秘阁修撰四年召入奏事迁权户部侍郎赐紫进集英殿修撰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军政弛弗治乃为赏三等以教射春秋教肄士卒坐作进退击刺之技岁余尽为精兵六年召至阙辞出知静江府兼广西经略安抚使又辞权广西运判兼提点刑狱宰相移书槐曰国家方用兵人臣不辞急难公幸毋固辞槐即日就道至邕州上守御七策邕州之地西通诸蛮夷南引交址及符奴月乌流麟之属数寇边槐与约无相侵推赤心遇之皆伏不动又与交址约五事一无犯边二归我侵地三还卤掠生口四奉正朔五通贸易于是遣使来献方物大象南方悉定七年进宝章阁待制八年迁工部侍郎职事依旧兼转运使九年召赴阙封定远县男迁兵部侍郎兼权给事中兼侍读升给事中上疏请抑损戚里恩泽以慰天下士大夫群臣奏事少与法违惮槐不敢上兼侍读进宝章阁直学士知福州福建安抚使辞进封子是年冬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进封侯十二年为同知枢密院事宝佑元年权参知政事二年进参知政事四川制置使余晦以战败夺官诏荆襄制置使李曾伯往视师曾伯辞槐曰事如此尚可坐而睨乎上疏请行顿重兵夔门以固荆蜀辅车之势诏报曰腹心之臣所与共理天下者也宜在朝廷不宜在四方复上疏曰天下之事不进则退人臣无敢为岐意者苟以臣为可任宜少听臣自效即臣不足与军旅之事愿上官爵不许进封濠梁郡公帝日乡用槐槐言事无所隐意在于格君心之非而不为容悦帝问籴民粟积边则对曰吴民困甚有司急籴不复省夫民惟邦本愿先垂意根本帝问修太乙祠则对曰土工洊起民罢于征发非所以事天也帝问边事对曰外有敌国则其计先自强自强者人畏我我不畏人又言敌国在前宜拔材能用之士大夫有过失为执法吏所刺劾终身摈弗用深为朝廷惜此苟非奸&#皆愿为昭洗勿废其他善又迁谪之臣久堕遐方稍稍内徙令得生还顾弗用可矣槐每奏帝辄称善三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使槐自以为人主所振拔苟可以利安国家无不为然务先大体任人先取故旧之在疏远者在官者率满岁而迁嗜进者始不说矣槐又言于帝曰臣为政而有害政者三帝曰胡为害政者三对曰戚里不奉法一矣执法大吏久于其官而擅威福二矣皇城司不检事三矣将率不检下故士卒横士卒横则变生于无时执法威福擅故贤不肖混淆贤不肖混淆则奸&#肆贤人伏而不出亲戚不奉法故法令轻法令轻故朝廷卑三者弗去政且废愿自上除之于是嫉之者滋甚帝年浸高操柄独断群臣无当意者渐喜狎佞人丁大全善为佞帝躐贵之窃弄威权而帝弗觉悟大全已为侍御史遣客私自结于槐槐曰吾闻人臣无私交吾惟事上不敢私结约幸为谢丁君大全度槐弗善已衔甚乃日夜刻求槐短槐入见极言大全&#佞不可近帝曰大全未尝短卿卿勿疑槐曰臣与大全何怨顾陛下拔臣至此臣知大全奸&#而噤不言是负陛下也且陛下谓大全忠而臣以为奸不可与俱事陛下矣既罢出即上书乞骸骨不报四年策免丞相以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时大全亦论劾槐书未下自发省兵迫遣之于是太学诸生陈宜中等上书争之语见大全传五年及景定元年俱用祀明堂恩加封邑二年特授判福州福建路安抚大使固辞进封吉国又进封许国公三年五月二十八日既夕天大雨烈风雷电槐起衣冠而坐麾妇人出为诸生说兑谦二卦问夜如何诸生以夜中对遂薨遗表上赠太子少师谥文清帝使使致金六十斤帛千匹以赙  程元凤按宋史本传元凤字申甫徽州人绍定元年进士调江陵府教授端平元年差江西转运司干办公事丁母忧淳佑元年迁礼兵二部架阁以父老不忍去侧迁太学正以祖讳辞改国子录父忧服阕迁太学博士改宗学博士以诗礼讲荣王府旁讽曲谕随事规正多所裨益王亦倾心教听轮对极论世运剥复之机及人主所当法天者理宗览之曰有古遗直风六年进秘书丞兼权刑部郎官七年兼权右司郎官迁著作郎仍权右司郎官轮对指陈时病尤激切当国者以为厉己&#外知饶州郡初罹水灾元凤访民疾苦夙夜究心修城堞置义阡宽诛求察诬证进江淮荆浙福建广南都大提点坑冶仍兼知饶州冶司岁有冬夏帐银悉举以补郡积年诸税敛之不足者芝生治所众以治行之致元凤曰五谷熟则民蒙惠此不足异也召奏事辞不允迁右曹郎官疏言实学实政国本人才吏治生民财计兵威八事寻兼右司郎官拜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丞相郑清之久专国柄老不任事台官潘凯吴燧合章论列清之不悦改迁之二人不拜命去元凤上疏斥清之罪其言明白正大凯燧得召还有事于明堂元凤疏言祈天以实不以文又言边备谓当申儆军实以起积玩之势及言滥刑之弊十二年拜右正言兼侍讲以祖讳辞诏权以右补阙系衔上疏论格心之学谓革士大夫之风俗当革士大夫之心术至于文敝边储人才民心储将帅救灾异莫不尽言余晦以从父天锡恃恩妄作三学诸生伏阙上书白其罪状司业蔡抗又力言之元凤数其罪劾之奏上以晦为大理少卿抗为宗正少卿元凤又上疏留抗而黜晦以安士心乃命抗仍兼司业晦予郡升殿中侍御史仍兼侍讲京城灾疏言辍土木无益之役以济暴露之民移缁流泛滥之恩以给颠沛之众务行宽大之政固结亿兆之心旁招俊乂而私昵无滥及之恩屏去奸私而贪黩无覆出之患谨便嬖之防而不使之弄权抑恩泽之请而不至于无节言多剀切宝佑元年兼侍读迁侍御史言法孝宗八事荐名士二十余人进尚书吏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仍兼侍读亟辞出关不允有事于南郊元凤为执绥官答问多所开陈帝因欲幸西太乙宫力谏止之三年迁权工部尚书力求补外特授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蜀境与沅靖交急朝廷欲择重臣出镇上流用徐敏子易蜀帅及用向士璧为镇抚元凤请下荆南调兵援蜀移吕文德上沅靖进依前职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进参知政事寻进拜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封新安郡公力辞御笔勉谕犹周回累日而后治事疏奏正心待臣进贤爱民备边守法谨微审令八事高孝光宁四朝国史未就奏转任尤&#领其事纂修成之会丁大全谋夺相位元凤力辞授观文殿大学士判福州福建安抚使又力辞依前职提举洞霄宫开庆兵兴上手疏收人心重赏罚团结民兵数事俄起判平江府兼淮浙发运使四上章乞免三年御笔趣行奏免修明米五万石拜特进依前职充醴泉观兼侍读度宗即位进少保三年拜少傅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封吉国公以言罢依旧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乞致仕不许四年罢观使以守少保观文殿大学士致仕卒遗表闻帝震悼辍朝特赠少师元凤之在政府也一契家子求贰令元凤谢之曰除授须由资其人累请不许乃以先世为言元凤曰先公畴昔相荐者以某粗知恬退故也今子所求躐次岂先大夫意哉矧以国家官爵报私恩某所不敢有尝遭元凤论列者其后见其可用更荐拔之每曰前日之弹劾成其才也今日之擢用尽其才也所著讷斋文集若干卷  皮龙荣 按宋史本传龙荣字起霖一字季远潭州醴陵人淳佑四年进士历官主管吏部架阁文字迁学谕授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兼资善堂直讲入对请以改过之实易运化之名一过改而一善着百过改而百善融迁秘书郎升著作郎入对因及真德秀崔与之廉龙荣曰今天下岂无廉者愿陛下崇奖之以风天下执赏罚之公以示劝惩帝以为然兼兵部郎官差知嘉兴府召赴阙迁侍右郎官兼资善堂赞读又迁吏部员外郎兼直讲入对言忠王之学愿陛下身教之于内帝嘉纳之迁将作监兼尚右郎官秘书少监兼吏部郎中宗正少卿起居郎兼权侍左侍郎兼给事中吏部侍郎兼赞读封醴陵县男迁集贤殿修撰提举太平兴国宫召见进刑部侍郎加宝章阁待制荆湖南路转运使权刑部尚书兼翊善景定元年四月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进封伯权参知政事兼太子宾客二年拜参知政事仍兼太子宾客封寿沙郡公三年罢为湖南安抚使判潭州四年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以右正言曹孝庆论罢咸淳元年以旧职奉祠殿中侍御史陈宗礼监察御史林拾先后论劾削一官它日帝偶问龙荣安在贾似道恐其召用阴讽湖南提点刑狱李雷应劾之雷应至官谒龙荣龙荣托故不出既退又斥骂之或以语雷应不能平遂疏其罪又谓每对人言有吾拥至尊于膝上之语诏徙衡州居住湖南提刑治衡州龙荣恐不为雷应所容未至而殁龙荣少有志略精于春秋学有文集三十卷性直似道当国不肯降志又以度宗旧学卒为似道所摈德佑元年复其官致仕二年太府卿柳岳乞加赠谥未及行而宋亡  叶梦鼎 按宋史本传梦鼎字镇之台之宁海人本陈待聘之子七岁后于母族少从直龙图阁郑霖宗正少卿赵逄龙学以太学上舍试入优等两优释褐出身授信州军士推官摄教事讲荒政迁太学录淳佑二年雷变上封事言召人才戒媟近明年轮对言君子直言军制楮币任官分阃六事同番昜汤巾召试馆职授秘书省正字四年升校书郎兼庄文府教授五年迁秘书郎转对言定国本求哲辅专阃帅奖用介直雷变上言援唐康澄五可畏之说迁著作佐郎六年拜军器少监兼兵部郎官转对言国计边事国体三事又言外有窥边之大敌内有伺隙之巨奸奇&#蛊媚于宫闱熏腐依凭于城社强藩悍将牙&#易摇草窃奸宄肘腋阶变权知袁州转运司和籴米三万斛梦鼎言袁山多而田少朝廷免和籴已百年自今开之百姓子孙受无穷之害则无穷之怨从之民汤颀献田学宫妻子离散梦鼎遂还之毁万载旗莆村淫祠塞其妖井召赴行在丁本生母忧十一年免丧拜司封员外郎轮对言陛下惑于左右之谗说例视言者为好名中伤既深胶固莫解近岁以来言稍犯人主之所难者不显罢则阴黜不久外则投闲去者屡召而不还来者一鸣而辄斥兼玉牒检讨官以直秘阁江西提举常平兼知吉州节制悍将置社仓义仓平反李义山受赃之冤以国子司业召宝佑元年陛对言国论主平江西义仓不可待申省而后发考试集英殿授崇政殿说书进讲尚书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国子祭酒二年兼权礼部侍郎谏幸西太乙宫三年权礼部侍郎仍兼祭酒升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寻兼侍讲丁母忧五年以集英殿修撰差知赣州丁大全柄国欲挽梦鼎登朝卒辞谢之六年改知建宁府又改知隆兴府开庆元年复知建宁府作桥梁置驲舍建大安关决疑狱景定元年召为太子詹事上疏以法天为言迁吏部侍郎赐宁海县食邑二年权兵部尚书兼权吏部尚书三年迁兵部尚书兼修国史兼实录修撰迁吏部尚书五辞免请祠不允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屡辞不许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兼太子宾客进封宁海伯七年签书枢密院事进封临海郡侯以明堂恩进封临海郡公丞相贾似道欲造关子罢十七十八两界会子梦鼎以为厉民乃止罢十七界公田法行梦鼎又以为厉民故行之浙右而止五年三辞不许进同知枢密院事权参知政事以彗星出梦鼎言正上下恐惧交修之日乞解机政又不许奏免浙西经界理宗崩议太子即位太后垂帘听政梦鼎曰母后垂帘岂是美事进参知政事加食邑梦鼎力辞似道恳留之不可帝勉谕再三诏合门封还奏疏似道奏参政去则江万里王爚必不来理宗复土摄少傅竣事引疾归里累诏力辞授资政殿学士知庆元府沿海制置使肃清海寇罪止首恶羡余之费悉却不受建济民仓以备饥岁造驲舍以待宾旅咸淳三年再召为参知政事加食邑六辞不许诏著作佐郎卢钺与台州守项公采趣行拜特进右丞相兼枢密使累辞不许乃与似道分任利州转运使王价尝以言去官非其罪也四川制置司已辟参议及死其子诉求遗泽至是梦鼎明其无罪似道以为恩不己出罢省部吏数人榜其姓名于朝梦鼎怒曰我断不为陈自强即告去似道之母让似道曰叶丞相安于家食未常希进汝强与以相印今乃牵制至此若不从吾言吾不食矣似道曰为官不得不如此会太学诸生亦上书言似道专权固位乃悔悟属府尹洪焘求解而梦鼎屡上章乞闲冬雷引咎求去愈力四年策杨妃宰相无拜礼吏赞拜梦鼎以笏挥之趋出明日乞还田里诏勉留之诏免诸州守臣上殿奏事梦鼎言祖宗谨重牧守之寄将赴官必令奏事盖欲察其人品及面谕以廉律已爱育百姓其至郡延见吏民具宣上意庶几求无负临遣之意今乃不远数千里而来咫尺天颜而不得见甚非立法之本意又乞容受直言进少保五年引杜衍致仕单车宵遁故事累辞乃授观文殿学士判福州福建安抚大使进封信国公不拜充醴泉观使又不拜七年再充醴泉使九年授少傅右丞相兼枢密使引疾力辞宰掾郎曹沓至趋行扶病至嵊县请辞不获乞还山林疏奏愿上厉精寡欲规当国者收人心固邦本励将帅饬州县重振恤扁舟径归使者以祸福告梦鼎语之曰廉耻事大死生事小万无可回之理似道大怒台臣奏从归田之请诏仍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不请祠禄瀛国公初即位咨访故老梦鼎上封事曰敦教道训廉德厉臣节拯民瘼重士选劝吏廉惩吏奸补军籍授判庆元府沿海制置大使力辞依前醴泉观使兼侍读不拜二年益王即位于闽召为少师太乙宫使航海遂行道梗不能进南向恸哭失声而还后二年卒子应及太府寺丞知建德府军器少监驻戍军马应有朝请郎太社令  王爚 按宋史本传爚字仲潜一字伯晦绍兴新昌人登嘉定十三年进士第知常熟县绍定四年江淮制置司辟通判泰州五年差知滁州端平元年知瑞州嘉熙元年提辖左藏东西库兼提辖封桩下库二年迁籍田令兼督视干办公事淳佑二年改监三省枢密院门乞免所居官诏从之四年再任五年迁太府寺丞秘书丞户部郎官淮西总领主管右曹六年为尚书左司员外郎赐对乞祠不许七年迁秘书少监以侍御史周坦言罢为福建提点刑狱差知温州十年差知宁国府迁太府卿宝佑元年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兼权兵部侍郎试司农卿兼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疏奏愿诏大臣相与忧乱而思治惧危而图安哀恫警省修德行政摧抑群阴之气焰保护微阳之根本批札毕杜于私蹊官赏宏辟于正路使内治明如天日外治劲如风霆则精神运动阳汇昭苏世道昌明物情熙洽上以迓续天命于谴告之余下以固结人心于解纽之际其孰能御之以右文殿修撰提举太平兴国宫五年京湖宣抚大使赵葵辟为判官开庆元年召赴行在授集英殿修撰枢密都承旨权吏部侍郎景定元年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侍读为真侍郎兼太子左庶子极言正论太子听而说之帝闻之甚喜二年迁礼部尚书权吏部尚书加龙图阁学士知平江府淮浙发运使五年召赴行在进端明殿学士提举佑神观兼侍读咸淳元年二月拜签书枢密院事闰月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二年以疾乞祠不许乞放归田里帝遣尚医视之且赐食复两乞归皆不许二年拜参知政事三年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立皇太子加食邑三辞免官不许乞奉祠休假皆不许最后乞祠禄乃授资政殿学士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使四辞免不许七年台州言乞差爚充上蔡书院山主诏从之八年加观文殿学士提举万寿宫兼侍读诏遣刑部郎官董朴起之四上疏辞免始从之十年乞致仕不许十一月以爚为左丞相章鉴为右丞相并兼枢密使寻授爚特进加食邑乞致仕两乞辞免皆不许德佑元年两乞改命经筵庶可优闲再乞以旧职奉京祠侍读皆不许右丞相章鉴参知政事陈宜中奏谕留爚以镇人心以康世道从之爚两请毋署省院公椟不许又奏乞将臣先赐罢斥臣本志誓死报国愿假臣以宣抚招讨等职臣当招募忠义共图兴复鉴宜中又奏爚单车绝江已至萧山乞遣中使趣还治事乃授观文殿大学士浙西江东路宣抚招讨大使置司在京以备咨访乞解大使职名不许进少保左丞相兼枢密使寻加都督诸路军马累辞皆不许奏言今天下所以大坏至此者正以一私蟠塞赏罚无章故也救之之策在反其所以坏之之由大明赏罚动合乎天庶几人心兴起天下事尚可为也因言贾似道误国丧师之罪于是始降诏切责似道不忠不孝六月庚子朔日食爚奏日食不尽仅一分白昼晦冥者数刻阴盛阳微灾异未有大于此者臣待罪首相上佐天子理阴阳下遂万物外镇诸侯皆其职也氛祲充塞而未能消生民涂炭而未能拯反复思之咎实在臣乞罢黜以答天谴答诏不许第降授金紫光禄大夫而已辞降官乞罢斥又不许寻进平章军国重事辞不许此下原本 疑有阙文 或请出宜中或梦炎出督吴门否则 臣虽老无能为若效死封疆亦不敢辞诏三省集议乞罢平章事不许京学生上书诋宜中宜中亦上疏乞骸骨初宜中在相位政事多不关白爚或谓京学之论实爚嗾之七月壬辰诏给舍之奏三入爚与宜中必难共处兼爚近奏乞免平章侍经筵辞气不平诚有如人言者矣遂罢爚平章依前少保特授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爚为人清修刚劲似道归天台葬母过新昌爚独不见之后以元老入相位值国势危亡之际天下所属望也而卒与宜中不协而去云  马廷鸾 按宋史本传廷鸾字翔仲饶州乐平人本灼之子继灼兄光后甘贫力学既冠里人聘为童子师遇有酒食馔则念母藜藿不给为之食不下咽登淳佑七年进士第调池州教授需次六年宝佑元年召赴都堂审察辞至池以礼帅诸生二年调主管户部架阁三年迁太学录召试馆职时外戚谢堂厉文翁内侍卢允升董宋臣用事廷鸾试策言强君德重相权收直臣防近习大与时迕迁秘书省正字四年尤&#提举史事辟为史馆校勘初丁大全令浮梁雅慕廷鸾弥欲钩致之廷鸾不为动试策稍及大全及廷鸾当轮对大全私谓王持垕往焉廷鸾素厚持垕且同馆不虞其谍也密露大意持垕绐曰君犹未改秩姑托疾为后图乎廷鸾曰此微臣千一之遭其何敢不力持垕以告大全及候对殿门格不得见翼日以监察御史朱熠劾罢宋臣遣八厢貌士索奏&#&#虽焚闻者浸广忌者愈深而廷鸾之名重天下开庆元年吴潜入相召为校书郎景定元年兼沂靖惠王府教授时大全党多斥宋臣尚居中言路无肯言者诸学官抗疏疏上即行会日食与秘书省同守局因相与草疏潜以书告廷鸾曰诸公言事纷纷皆疑潜所嗾闻馆中又将论列校书宜无与以重吾过廷鸾对曰公论也不敢避私嫌越数日宋臣竟坐谪徙安吉州兼权枢密院编修官时贾似道自江上还位望赫奕廷鸾未尝亲之轮对言国于东南者楚越霸而有余东晋王而不足乞遏恶扬善以顺天举直错枉以服民迁枢密院编修官兼权仓部郎官二年进著作佐郎兼右司迁将作少监三年一再乞外补不许廷鸾论贡举三事严乡里之举重台省之覆试访山林之遗逸又言荒政宜蠲除被灾州县租赋之不可得者擢军器监兼左司兼太子右谕德升左谕德行国子司业乞免兼左司轮对言集和平之福者自陛下之身始养和平之德者自陛下之心始兼翰林权直擢秘书少监升权直学士院四年擢起居舍人兼太子右庶子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入奏言太史必当谨书灾异愿陛下翕受敷施以壮人才之精神虚心容纳以植人言之骨干念邦本而以公灭私严边备而思患豫防时再召用宋臣廷鸾引何郯之说进极言宋臣不可用帝从之荐士二十人进中书舍人程奎污秽诡秘不当补将仕郎王之渊为大全党不当通判江州朱熠不当知庆元府及为制置使林奭赵必适张称孙不当与郡皆缴还词头兼国史实录院五年彗出上疏极言天人之际迁礼部侍郎理宗遗诏度宗登极诏皆廷鸾所草兼侍读辞不许疏列孝宗之政以告升直学士院咸淳元年进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丁母忧三年同知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入奏言培命脉植根本崇宽大行仁厚又言恢大度以优容虚圣心而延伫推内恕以假借忍难行而听纳则情无不达理无不尽奸人破胆直士吐气天下事尚可为也兼权参知政事五年进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进右丞相兼枢密使八年九疏乞罢政九年依旧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浙江安抚大使上疏辞免依旧职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度宗初年诏询故老专以修攘大计叩之赵葵葵极意指陈曰老臣出入兵间备谙此事愿朝廷谨之重之似道作色曰此三京败事者词臣失言廷鸾每见文法密功赏稽迟将校不出死力于边阃升辟稍越拘挛似道颇疑异己黥堂吏以泄其愤及辞相位帝恻怛久之曰丞相勉为朕留廷鸾言臣死亡无日恐不得再见君父然国事方殷疆圉孔棘天下安危人主不知国家利害群臣不知军前胜负列阃不知陛下与元老大臣惟怀永图臣死且瞑目顿首涕泣而退瀛国公即位召不至自罢相归又十七年而薨所著六经集传语孟会编楚辞补记洙泗裔编读庄笔记张氏祝氏皇极观物外篇诸书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四   金一   韩企先 按金史本传企先燕京人九世祖知古仕辽为中书令徙居柳城世贵显干统间企先中进士第回翔不振都统杲定中京擢枢密副都承旨稍迁转运使宗翰为都统经略山西表署西京留守天会六年刘彦宗薨企先代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枢密院事七年迁尚书左仆射兼侍中封楚国公初太祖定燕京始用汉官宰相赏左企弓等置中书省枢密院于广宁府而朝廷宰相自用女直官号太宗初年无所更改及张敦固伏诛移置中书枢密于平州蔡靖以燕山降移置燕京凡汉地选授调发租税皆承制行之故自时立爱刘彦宗及企先辈官为宰相其职大抵如此斜也宗干当国劝太宗改女直旧制用汉官制度天会四年始定官制立尚书省以下诸司府寺十二年以企先为尚书右丞相召至上京入见太宗甚惊异曰朕畴昔尝梦此人今果见之于是方议礼制度损益旧章企先博通经史知前代故事或因或革咸取折衷企先为相每欲为官择人专以培植奖励后进为己责任推毂士类甄别人物一时台省多君子弥缝阙漏密谟显谏必咨于王宗翰宗干雅敬重之世称贤相焉皇统元年封濮王六年薨年六十五正隆二年例降封齐国公大定八年配享太宗庙庭十年司空李德固孙引庆求袭其祖猛安世宗曰德固无功其猛安且阙之汉人宰相惟韩企先最贤他不及也十一年将图功臣像于衍庆宫上曰丞相企先本朝典章制度多出斯人之手至于关决大政与大臣谋议不使外人知之由是无人能知其功前后汉人宰相无能及者置功臣画像中亦足以示劝后人十五年谥简懿  萧仲恭 按金史本传仲恭本名朮里者祖挞不也仕辽为枢密使守司徒封兰陵郡王父特末为中书令守司空尚主仲恭性恭谨动有礼节能被甲超橐&#辽故事宗戚子弟别为一班号孩儿班仲恭常为班使历宫使本班详稳辽帝西奔天德仲恭为护卫太保兼领军事至霍里泊大军奄至仓卒走仲恭母马乏不能进谓仲恭兄弟曰汝等尽节国家无以我为也仲恭母辽道宗季女也辽主伤之命弟仲宣留侍其母仲恭从而西时大雪寒甚辽主乏食仲恭进衣并进干糒辽主困仲恭伏冰雪中辽主藉之以憩凡六日乃至天德始得食后与辽主俱获太宗以仲恭忠于其主特加礼待天会四年仲恭使宋且还宋人意仲恭耶律余睹皆有亡国之戚而余睹为监军有兵权可诱而用之乃以蜡丸书令仲恭致之余睹使为内应仲恭素忠信无反复志但恐宋人留不遣遂阳许还见宗望即以蜡丸书献之宗望察仲恭无他薄罚之于是再举伐宋执二帝以归累迁右宣徽使改都点检宗盘与宗干争辩于熙宗前宗盘拔刀向宗干仲恭呵之乃止既而宗盘以反罪诛仲恭卫禁有备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迁尚书右丞皇统初封兰陵郡王授世袭猛安进拜平章政事同监修国史封济王诏葬辽豫王于广宁仲恭请往会葬熙宗义而许之改行台左丞相居无何入为尚书右丞相拜太傅领三省事封曹王天德二年封越国王除燕京留守海陵亲为书以玉山子赐之是岁薨年六十一谥贞正隆例降王爵改仪同三司郑国公  张通古 按金史本传通古字乐之易州易县人读书过目不忘该综经史善属文辽天庆二年进士第补枢密院令史丁父忧起复恳辞不获因遁去屏居兴平太祖定燕京割以与宋宋人欲收人望召通古通古辞谢隐居易州太宁山下宗望复燕京侍中刘彦宗与通古素善知其才召为枢密院主奏改兵刑房承旨天会四年初建尚书省除工部侍郎兼六部事高庆裔设磨勘法仕宦者多夺官通古亦免去辽王宗干素知通古名惜其才遣人喻之使自理通古不肯曰多士皆去而己何心独求用哉宗干为论理之除中京副留守为诏谕江南使宋主欲南面使通古北面通古曰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天子以河南陕西赐之宋宋约奉表称臣使者不可以北面若欲贬损使者使者不敢传诏遂索马欲北归宋主遽命设东西位使者东面宋主西面受诏拜起皆如仪使还闻宋已置戍河南谓送伴韩肖胄曰天子裂壤地益南国南国当思图报大恩今辄置守戍自取嫌疑若兴师问罪将何以为辞江左且不可保况齐乎肖胄惶恐曰敬闻命矣即驰白宋主宋主遽命罢戍通古至上京具以白宗干且曰及其部置未定当议收复宗干喜曰是吾志也即除参知行台尚书省事未几诏宗&#复取河南通古请先行至汴谕之比至汴宋人已去矣或谓通古曰宋人先退诈也今闻将自许宿来袭我通古曰南人宣言来者正所以走耳乃使人觇之宋人果溃去宗&#抚髀笑曰谁谓书生不能晓兵事哉河南卒孙进诈称皇弟按察大王谋作乱是时海陵为相内外觊觎欲先除熙宗弟胙王常胜因孙进称皇弟大王遂指名为胙王以诬构之熙宗自太子济安薨后继嗣未定深以为念裴满后多专制不得肆意后宫颇郁郁因纵酒往往迷惑妄怒手刃杀人及海陵中伤胙王熙宗以为信然不疑遣护卫特思就汴京鞫治行台知熙宗意在胙王导引孙进连属之通古执其咎极力辩止及孙进引服盖假托名称将以惑众取财物耳实无其人也特思奏状海陵谮之曰特思且将侥福于胙王熙宗益以海陵为信遂杀胙王并特思杀之行台诸人乃责通古曰为君所误今坐死矣通古曰以正获罪死贤于生海陵既杀胙王不复缘害他人由是坐止特思行台不坐天德初迁行台左丞进拜平章政事封谭王改封郓王以疾求解机务不许拜司徒封渖王海陵御下严厉收威柄亲王大臣未尝少假以颜色惟见通古必以礼貌会磁州僧法宝欲去张浩张晖欲留之不可得朝官又有欲留之者海陵闻其事诏三品以上官上殿责之曰闻卿等每到寺僧法宝正坐卿等皆坐其侧朕甚不取佛者本一小国王子能轻舍富贵自苦修行由是成佛今人崇敬以希福利皆妄也况僧者往往不第秀才市井游食生计不足乃去为僧较其贵贱未可与簿尉抗礼闾阎老妇迫于死期多归信之卿等位为宰辅乃复效此失大臣体张司徒老成旧人三教该通足为仪表何不师之召法宝谓之曰汝既为僧去住在己何乃使人知之法宝战惧不知所为海陵曰汝为长老当有定力今乃畏死耶遂于朝堂杖之二百张浩张晖杖二十正隆元年以司徒致仕进封曹王是年薨年六十九通古天资乐易不为表襮虽居宰相自奉如寒素焉  张浩 按金史本传浩字浩然辽阳渤海人本姓高东明王之后曾祖霸仕辽而为张氏天辅中辽东平浩以策干太祖太祖以浩为承应御前文字天会八年赐进士及第授秘书郎太宗将幸东京浩提点缮修大内超迁卫尉卿权签宣徽院事管勾御前文字初定朝仪求养亲去职起为赵州刺史官制行以中大夫为大理卿天眷二年详定内外仪式历户工礼三部侍郎迁礼部尚书田&#党事起台省一空以浩行六部事簿书丛委决策无留人服其才以疾求外补除彰德军节度使迁燕京路都转运使俄改平阳尹平阳多盗临汾男子夜掠人妇浩捕得榜杀之盗遂衰息近郊有淫祠郡人颇事之庙祝田主争香火之利累年不决浩撤其祠屋投其像水中强宗黠吏屏迹莫敢犯者郡中大治乃缮葺尧帝祠作击壤遗风亭海陵召为户部尚书拜参知政事天德二年丁母忧起复参知政事进拜尚书右丞天德三年广燕京城营建宫室浩与燕京留守刘筈大名尹卢彦伦监护工作命浩就拟差除既而暑月工役多疾疫诏发燕京五百里内医者使治疗官给药物全活多者与官其次给赏下者转运司举察以闻贞元元年海陵定都燕京改燕京为中都改析津府为大兴府浩进拜平章政事赐金带玉带各一赐宴于鱼藻池浩请凡四方之民欲居中都者给复十年以实京城从之拜尚书右丞相兼侍中封潞王赐其子汝霖进士及第未几改封蜀王进拜左丞相正隆二年改封鲁国公表乞致仕海陵曰人君不明谏不行言不听则宰相求去宰相老病不能任事则求去卿于二者何居浩对曰臣羸病不堪任事宰相非养病之地也是以求去不许海陵欲伐宋将幸汴而汴京大内失火于是使浩与敬嗣晖营建南京宫室浩从容奏曰往岁营治中都天下乐然趣之今民力未复而重劳之恐不似前时之易成也不听浩朝辞海陵问用兵利害浩不敢正谏乃婉辞以对欲以微止海陵用兵奏曰臣观天意欲绝赵氏久矣海陵愕然曰何以知之对曰赵构无子树立疏属其势必生变可不烦用兵而服之海陵虽喜其言而不能从也浩至汴海陵时时使宦者梁珫来视工役凡一殿之成费累巨万珫指曰某处不如法式辄撤之浩不能抗而与之均礼汴宫成海陵自燕来迁居之浩拜太傅尚书令进封秦国公海陵至汴累月不视朝日治兵南伐部署诸将浩欲奏事不得见会海陵遣周福儿至浩家浩附奏曰诸将皆新进少年恐误国事宜求旧人练习兵者以为千户谋克而海陵部署已定恶闻其言乃杖之海陵自将发汴京皇后太子居守浩留治尚书省事世宗即位于辽阳扬州军变海陵遇害都督府使使杀太子光英于南京浩遣户部员外郎完颜谋衍上贺表明年二月浩朝京师入见世宗谓曰朕思天位惟艰夙夜惕惧不遑宁处卿国之元老当戮力赞治宜令后世称扬德政毋失委任之意也俄拜太师尚书令封南阳郡王世宗曰卿在正隆时为首相不能匡救恶得无罪营建两宫殚竭民力汝亦尝谏故天下不以咎汝惟怨正隆而卿在省十余年练达政务故复用卿为相当自勉毋负朕意浩顿首谢居数日世宗谓浩曰卿为尚书令凡人材有可用者当举用之浩举纥石烈志宁等其后皆为名臣浩有疾在告者久之遣左司郎中高衎及浩侄汝&#宣谕浩力疾入对即诏入朝毋拜许设座殿陛之东若有咨谋然后进对或体中不佳不必日至省中大政可就第裁决浩虽受诏然每以退为请三年夏复申前请乃除判东京留守疾不能赴任因请致仕初近侍有欲罢科举者上曰吾见太师议之浩入见上曰自古帝王有不用文学者乎浩对曰有曰谁欤浩曰秦始皇上顾左右曰岂可使我为始皇乎事遂寝是岁薨上辍朝一日诏左宣徽使赵兴祥率百官致奠赙银千两重彩五十端绢五百匹谥曰文康明昌五年配享世祖庙庭泰和元年图像衍庆宫  耶律安礼 按金史本传安礼本名纳合系出遥辇氏幼孤事母以孝闻辽季间关避难未尝一日怠温凊入朝当路者重其行义使主帅府文字授左班殿直天眷初从元帅于山西母丧不克归葬主帅怜之赙礼甚厚安礼冒大暑挽柩行千余里哀毁骨立行路嗟叹服除由行台吏礼部主事累迁工部侍郎改左司郎中天德间罢行台尚书省入为工部侍郎累迁本部尚书明年冬为宋国岁元使被诏治鞫韩王亨狱于广宁亨无反状安礼还奏海陵怒疑安礼梁王宗&#故吏乃责安礼曰孛迭有三罪其论阿里出虎有誓券不当死既引伏其谓不足进马及密遣刺客二者安得无之汝等来奏欲测我喜怒以为轻重耳乃遣安礼再往与李老僧同鞫之老僧由是杀亨于狱海陵犹谓安礼辄杀亨以绝灭事迹亲戚得以不坐安礼之不附上刻下乃如此改吏部尚书护大房山诸陵工作拜枢密副使封谭国公迁尚书右丞进封郕国公转左丞议降累朝功臣封爵密谏伐江南忤海陵意罢为南京留守封温国公安礼长于吏事廉谨自将从帅府再伐宋宝货人口一无所取贵为执政奴婢止数人皆有契券时议贤之薨年五十六  纥石烈良&# 按金史本传良&#本名娄室回怕川人也曾祖忽懒祖忒不鲁父太宇世袭蒲辇徙宣宁天会中选诸路女直字学生送京师良&#与纳合椿年皆童丱俱在选中是时希尹为丞相以事如外郡良&#遇之途中望见之叹曰吾辈学丞相文字千里来京师因当一见乃入传舍求见拜于堂下希尹问曰此何儿也良&#自赞曰有司所荐学丞相文字者也希尹大喜问所学良&#应对无惧色希尹曰此子他日必为国之令器留之数日年十四为北京教授学徒尝二百人时人为之语曰前有谷神后有娄室其从学者后皆成名年十七补尚书省令史簿书过目辄得其隐奥虽大文牒口占立成词理皆到时学希尹之业者称为第一除吏部主事天德初累官吏部郎中改右司郎中借秘书少监为宋主岁元使是时纳合椿年为参知政事荐良&#才出己右用是为刑部尚书赐今名丁父忧以本官起复海陵尝曰左丞相张浩练达事务而颇不实刑部尚书娄室言行端正无所阿谄因谓椿年曰卿可谓举能矣常人多嫉胜己者卿举胜于己者贤于人远矣改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良&#音吐清亮海陵诏谕臣下必令良&#传旨闻者莫不耸动以故常被召问不逾年拜参知政事进尚书右丞赐佩刀入宫转左丞海陵伐宋良&#谏不听以为右领军大都督海陵在淮南诏良&#与监军徒单贞抚定上京辽右既而诸军往往道亡北归而世宗即位于辽阳良&#乃还汴京海陵死世宗就以良&#为南京留守兼开封尹再兼河南都统召拜尚书右丞世宗谓良&#曰卿尝谏正隆伐宋不用卿言以至废殒当时怀禄偷安之人朕皆黜之矣今复用卿凡于国家之事当尽言无复顾忌也良&#顿首谢窝斡败于陷泉入奚中诏良&#佩金牌及银牌四往北京招抚奚契丹还拜尚书左丞上言祖宗以来未录功赏者臣考按得凡三十二人宜次第封赏诏曰已有五品已上官者闻奏六品已下及无官者尚书省约量迁除自是功劳毕赏矣进拜平章政事封宗国公初山东两路猛安谋克与百姓杂居诏良&#度宜易置使与百姓异聚与民田互相犬牙者皆以官田对易之自是无复争诉六年十一月皇太子生日上置酒于东宫良&#志宁同赐酒上曰边境无事中外晏然将相之力也良&#奏曰臣等不才备位宰相敢不竭犬马之力上悦进拜右丞相监修国史世宗谓良&#曰海陵时记注皆不完人君善恶为万世劝戒记注遗逸后世何观其令史官旁求书之又曰五从以上宗室在省祗候者才有可用具名闻奏其猥冗不足莅官者亦闻奏罢去左丞完颜守道奏近都两猛安父子兄弟往往析居其所得之地不能赡日益困乏上以问宰臣良&#对曰必欲父兄聚居宜以所分之地与土民相换易虽暂扰然经久甚便右丞石琚曰百姓各安其业不若依旧便上竟从良&#议太宗实录成赐良&#金带重彩二十端同修国史张景仁曹望之刘仲渊以下赐有差世宗与侍臣论古今为臣孰贤不肖因谓宰相曰皇统正隆多杀臣僚往往死非其罪朕委卿等以大政毋违道以自陷毋曲从以误朕惟忠惟孝匡救辅益期致太平良&#对曰臣等过蒙嘉惠虽薄敢不尽心圣谕谆谆臣等不胜万幸良&#请于榷场市马毋拘牝牡今官马甚少一旦边境有警乃调于民不亦晚乎上从之八年选侍卫亲军世宗闻其中多不能弓矢诏使习射顷之问良&#及平章政事思敬曰女直人习射尚未行耶良&#对曰已行之矣同知清州防御事常德晖上书言吏部格法止叙年劳虽有材能拘滞下位刺史县令多不得人乞密加访察然后廉问今酒税使尚选能吏县令可不择人才乞以能吏当任酒税使者任亲民之职上是其言谓宰相曰朕思庶职多不得人中夜而寤或达旦不能寐卿等注意选择朕亦密加体察良&#对曰女直契丹人须是曾习汉人文字然后可方今大率多为党与或称誉于此或见毁于彼所以难也上曰朕所以密令体察也上谓良&#曰猛安谋克牛头税粟本以备凶年凡水旱乏粮处就赈给之进拜左丞相监修国史如故良&#为相既久练达朝政上所询访尽诚开奏垂绅正笏不动声气议政多称上意以母忧去起复旧职是时夏国王李仁孝乞分国之半以封其臣任得敬上以问群臣群臣多言此外国事从之可也上曰此非是仁孝本心不可从良&#议与上意合既而夏国果诛任得敬上表来谢参知政事宗叙请置沿边濠堑良&#曰敌国果来伐此岂可御哉上曰卿言是也高丽国王王晛表让国于其弟&#上疑之以问宰相良&#良&#策以为让国非王晛本心其后赵位宠求以四十州来附其表果言王&#弒其兄晛如良&#策语在高丽传中世宗罢采访官谓宰臣曰官吏之善恶何由知之良&#对曰臣等当为陛下访察之以进睿宗实录赐通犀带重彩二十端是年有事南郊良&#为大礼使自收国以来未尝讲行是礼历代典故又多不同良&#讨论损益各合其宜人服其能上与良&#守道论猛安谋克官多年幼不习教训无长幼之礼曩时乡里老者辄教导之今乡里中耆老有能教导者或谓事不在己而不问或非其职而人不从可依汉制置乡老选廉洁正直可为师范者使教导之良&#奏曰圣虑及此亿兆之福也他日上问曰朕观前史有任下位而存心国家直言为民者今无其人何也良&#曰今岂无其人哉盖以直道而行反被谤毁祸及其身是以不为也大定十四年岁在甲午大兴尹璋为贺宋正旦使宋人就馆夺其国书诏梁肃详问众议纷纷谓凡午年必用兵上以问良&#对曰太祖皇帝以甲午年伐辽太宗皇帝以丙午年克宋今兹宋人夺我国书而适在午年故有此语未必然也既而梁肃至宋宋主起立授受国书如旧仪梁肃既还宋主遣工部尚书张子颜知合门事刘来祈请其书曰言念眇躬夙承大统荷上国照临之惠寻盟遂阅于十年修两朝聘问之勤继好靡忘于一日惟是函书之受当新宾接之仪尝空臆以屡陈饬行人而再请仰祈眷顾俯赐矜从上与大臣议良&#奏曰宋国免称臣为侄免奉表为赐书恩亦已多矣今又乞免亲接国书是无厌也必不可从平章政事完颜守道参知政事移剌道与良&#议合左丞石琚右丞唐括安礼以为不从所请必至于用兵上谓琚等曰卿等所言非也所请有大于此者更欲从之乎遂从良&#议答其书略曰弗循定分之常复有授书之请谓承大统愈见自尊奈何以若所为尚求其欲矧曰已行之礼靡得而更其授受礼仪终不复改上问宰臣尝求内外官举贤能未闻有举者何也参政魏子平请当举者每任须举一人视其当不以为赏罚上曰宋制荐举其人犯私罪者举主虽至宰执亦坐降罚人心有恒者鲜财利怵于前或丧其所守宰臣任大责重岂坐是以为升黜邪良&#曰前诏朝官六品以上外官五品以上各举所知盍申明前诏从之上曰朕欲周知官吏善恶若寻常遣官采访恐用非其人然则官吏善恶何以知之良&#曰臣等当为陛下访察上曰然但勿使名实混淆耳上欲徙窝斡逆党分散置之辽东良&#奏此辈已经赦宥徙之生怨望上曰此目前利害朕为子孙后世虑耳良&#曰非臣等所及也于是以尝预乱者徙居乌古里石垒部上问宰臣曰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民不病饥今一二岁不登而人民乏食何也良&#对曰古者地广人淳崇尚节俭而又惟农是务故蓄积多而无饥馑之患也今地狭民众又多弃本逐末耕之者少食之者众故一遇凶岁而民已病矣上深然之于是命有司惩戒荒纵不务生业者十七年以疾辞相位不许告满百日诏赐告遣太医诊视屡使中使问疾良&#在告既久省多滞事上以问宰相参政张汝&#对曰无之上曰岂曰无之自今疑事久不能决者当具以闻十八年表乞致仕归田里上遣使慰谕之曰卿比以疾在告朕甚忧之今闻卿将往西京养疾彼中风土非老疾所宜京师中倦于人事若就近都佳郡居处待疾少间速令朕知之良&#奏曰臣遭遇圣明滥膺大任夙夜忧惧以至成疾比蒙圣恩数遣使存问赐以医药臣之苟活至今皆陛下之赐也臣今敢望到乡里便可愈疾臣去乡岁久亲识多已亡没惟老臣独在乡土之恋诚不能忘臣窃惟自来人臣受知人主无逾臣者臣虽粉骨碎身无以图报若使一还乡社得见亲旧则死无恨矣上问宰相曰丞相良&#必欲归乡里朕以世袭猛安封其子符宝曷答俾之侍行何如右丞相完颜守道曰不若以猛安授良&#使其子摄事上从之于是授胡论宋葛猛安给丞相俸傔良&#乃致仕归上谓宰相曰卿等非不尽心但才力不及良&#所以惜其去也其后尚书省奏差除上曰丞相良&#拟注差除未尝苟与不当得者而荐举往往得人粘割斡特剌移剌慥裴满余庆皆其所举至于私门请托绝然无之尝问良&#每旦暮日色皆赤何也良&#曰旦而色赤应在东高丽当之暮而色赤应在西夏国当之愿陛下修德以应天则灾变自弭矣既而夏国有任德敬之乱高丽有赵位宠之难其言皆验云是岁薨年六十上悼惜之遣太府监移剌慥同知西京留守王佐为敕葬祭奠使赙白金彩币加等丧葬皆从官给追封金源郡王命翰林待制移剌履勒铭墓碑谥诚敏良&#性聪敏忠正善断决言论器识出人意表虽起寒素致位宰相朝夕惕惕尽心于国谋虑深远荐举人才常若不及居家清俭亲旧贫乏者周给之与人交久而愈敬居位几二十年以成太平之功号贤相焉大定十五年图像衍庆宫谥武定明昌五年配飨世宗庙庭  耨&#温敦兀带 按金史本传兀带太师思忠侄也天会间充女直字学生学问通达观书史工为诗选为尚书省令史除右司都事转行台右司郎中入为左司员外郎累官同知大兴尹京师盗贼止息事无留滞再迁刑部尚书改定海军节度使除兵部尚书改吏部正隆伐宋为武定军都总管世宗即位遣使召之授咸平尹为北边行军都统改会宁尹都统如故是时初定窝斡人心未安兀带为治宽多备御谨斥堠边郡以宁改北京留守以廉察举兀带所在有能名无私过由是入拜参知政事世宗谕之曰凡在卿上者行事或不当理咨禀不从卿以所见奏闻下位有可用之才当推荐之久之属疾上命左宣徽使敬嗣晖往视遣医治疗薨年四十七上闻悼惜之赙银千两重彩四十端绢四百匹敕有司致祭久之上谓侍臣曰故参知政事兀带刑部尚书彦忠沧州节度使兀不喝侍郎敌斡郎中骨皆为人忠直后进中少有能及之者朕乐得忠直之人有如兀带辈者乎卿等为朕举之其见思如此  李石 按金史本传石字子坚辽阳人贞懿皇后弟也先世仕辽为宰相高祖仙寿尝脱辽主之舅于难辽帝赐仙寿辽阳及汤池地千顷他物称是常以李舅目之父雏讹只桂州观察使高永昌据东京率众攻之不胜而死石敦厚寡言而器识过人天会二年授世袭谋克为行军猛安睿宗为右副元帅引置军中属之宗&#八年除礼宾副使转洛苑副使天眷元年置行台省于汴石为汴京都巡检使历大名少尹汴京马军副都指挥使累官景州刺史海陵营建燕京宫室石护役皇城端门海陵迁都燕京石随例入见海陵指石曰此非葛王之舅乎葛王谓世宗也未几除兴中少尹石知海陵忌宗室颇歉前日之言秩满托疾还乡里世宗留守东京御契丹括里石留东京巡察城中海陵使副留守高存福伺察世宗动静知军李蒲速越知存福谋以告世宗石因劝世宗先除存福然后举事世宗从之大定元年以定策功为户部尚书无何拜参知政事阿琐杀同知中都留守蒲察沙离只遣使奉表东京而群臣多劝世宗幸上京者石奏曰正隆远在江淮寇盗&#起万姓引领东向宜因此时直起中都据腹心以号令天下万世之业也惟陛下无牵于众惑上意遂决即日启行世宗纳石女后宫生郑王永蹈卫绍王永济是为元妃李氏三年户部尚书梁銶上言大定以前官吏士卒俸粟支帖真伪相杂请一切停罢石买革去旧帖下仓支粟仓司不敢违以新粟与之上闻其事以问粱球梁球对不以实上命尚书左丞翟永固鞫之梁球削官四阶降知火山军石罢为御史大夫久之封道国公六年上幸西京石与少詹事乌古论三合守卫中都宫阙诏曰京师巡御不可不严近都猛安内选士二千人巡警仍给口豢刍粟谓宰臣曰府军钱币非徒聚货也若军士贫弱百姓困乏所费虽多岂可已哉故事凡行幸留守中都官每十日表问起居上以使传频烦命二十日一进表七年拜司徒兼太子太师御史大夫如故赐第一区安化军节度使徒单子温平章政事合喜之侄也赃滥不法石即劾奏之方石奏事宰相下殿立俟良久既退宰相或问石奏事何久石正色曰正为天下奸污未尽诛耳闻者悚然一日上谓石曰御史分别庶官邪正卿等惟劾有罪而未尝举善也宜令监察分路刺举善恶以闻石司宪既久年寖高御史台奏事有在制前断定乞依新条改断者上曰若在制前行者岂可改也上御香合召中丞移剌道谓之曰李石耄矣汝等宜尽心向所奏事甚不当岂涉于私乎他日又谓石曰卿近累奏皆常事臣下善恶邪正无语及之卿年老矣不能久居此若能举一二善士亦不负此职也九年进拜太尉尚书令诏曰太后兄弟惟卿一人故命领尚书事军国大事涉于利害议其可否细事不烦卿也进封平原郡王平章政事完颜守道奏事石神色不怿世宗察之谓石曰守道所奏既非私事卿当共议可否在上位者所见有不可顺而从之在下位者所见虽当则遽不从乎岂可以与己相违而蓄怒哉如此则下位者谁敢复言石对曰不敢上曰朕欲于京府节镇运司长佐三员内任文臣一员尚未得人石奏曰资考未至不敢拟上曰近观节度转运副使中才能者有之海陵时省令使不用进士故少尹节度转运副使中乏人大定以来用进士亦颇有人矣节度转运副使中有廉能者具以名闻朕将用之朝官不历外任无以见其才外官不历随朝无以进其才中外更试庶可得人他日上复问曰外任五品职事多阙何也石对曰资考少有及者上曰苟有贤能当不次用之对不称旨上表乞骸骨以太保致仕进封广平郡王十六年薨上辍朝临吊哭之恸赙钱万贯官给葬事少府监张仅言监护亲王宰相以下郊送谥襄石以勋戚久处腹心之寄内廷献替外罕得闻观其劾奏徒单子温退答宰臣之问气岸宜有不能堪者时论得失半之亦岂以是耶旧史载其少贫贞懿后周之不受曰国家方急用人正宜自勉何患乎贫后感泣曰汝苟能此吾复何忧及中年以冒粟见斥众讥贪鄙如出二人史又称其未贵人有慢之者及为相其人以事见石惶恐石曰吾岂念旧恶者待之弥厚能为长者言如是又与他日气岸迥殊山东河南军民交恶争田不绝有司谓兵为国根本姑宜假借石持不可曰兵民一也孰轻孰重国家所恃以立者纪纲耳纪纲不明故下敢轻冒惟当明其疆理示以法禁使之无争是为长久之术趣有司拯问是时军民之争遂息北京民曹贵谋反大理议廷中谓贵等阴谋久不能发在法词理不能动众威力不足率人罪止论斩石是之又议从坐久不能决石曰罪疑惟轻入详奏其状上从之缘坐皆免死北鄙岁警朝廷欲发民穿深堑以御之石与丞相纥石烈良&#皆曰不可古筑长城备北徒耗民力无益于事北俗无定居出没不常惟当以德柔之若徒深堑必当置戍而塞北多风沙曾未期年堑已平矣不可疲中国有用之力为此无益议遂寝是皆足称云世宗在位几三十年尚书令凡四人张浩以旧官完颜守道以功徒单克宁以顾命石以定策他无及者明昌五年配享世宗庙庭  翟永固 按金史本传永固字仲坚中都良乡人太祖与宋约攻辽事成以燕归宋宋人以经义兼策取士永固中第一授开德府仪曹参军金破宋永固北归中天会六年词赋科授怀安丞迁望云令补枢密院令史辟左副元帅宗翰府掾永固家贫求外补宗翰爱其能不许以钱三千贯周之荐于朝摄左司郎中除定武军节度副使历同知清州防御使入为工部员外郎以母忧去官起复礼部郎中迁翰林直学士海陵篡立宋国贺正旦使至广宁海陵使使以废立事谕宋使遣还之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完颜思恭为报谕宋使永固为副且令永固伺察宋人动静使还改礼部侍郎久之分护燕京宫室役事永固请写无逸图于殿壁不纳俄迁太常卿考试贞元元年进士出尊祖配天赋题海陵以为猜度己意召永固问曰赋题不称朕意我祖在位时祭天拜乎对曰拜海陵曰岂有生则致拜死而同体配食者乎对曰古有之载在典礼海陵曰若桀纣曾行亦欲我行之乎于是永固张景仁皆杖二十而进士张汝霖赋第八韵有曰方今将行郊祀海陵诘之曰汝安知我郊祀乎亦杖之三十顷之永固迁礼部尚书赐笏头球文金带改永定军节度使正隆二年例降二品以上官爵永固阶光禄大夫不降以宠异之迁翰林学士承旨与直学士韩汝嘉俱召至内殿问以将亲伐宋事永固对曰宋人事本朝无衅隙伐之无名纵使可伐亦无烦亲征遣将帅可也由是大忤海陵意永固即请致仕正隆四年正月丁巳海陵朝永寿宫四品以上官赐宴永固至殿门外海陵即以致仕宣命授之永固归卧于家大定二年起拜尚书左丞请依旧制廉察官吏革正隆守令之污从之明年表乞致仕诏不许罢为真定尹赐通犀带尚书省奏永固自执政为真定尹其伞盖当用何制度上曰用执政制度遂着为令五年恳乞致仕许之六年薨  移刺履 按金史本传履字履道辽东丹王突欲七世孙也父聿鲁早亡聿鲁之族兄兴平军节度使德元无子以履为后方五岁晚卧庑下见微云往来天际忽谓乳母曰此所谓卧看青天行白云者耶德元闻之惊曰是子当以文学名世及长博学多艺善属文初举进士恶搜检烦琐去之荫补为承奉班祗候国史院书写世宗方兴儒术诏译经史擢经史院编修官兼笔砚直长一日世宗召问曰朕比读贞观政要见魏征嘉谋忠节良可称叹近世何故无如征者履曰忠嘉之士何代无之但上之人用与不用耳世宗曰卿不见刘仲晦张汝震耶朕超用二人者以尝居谏职屡有忠言故也安得谓之不用第人材难得耳履曰臣未闻其谏也且海陵杜塞言路天下缄口习以成风愿陛下惩艾前事开谏诤之门天下幸甚初议以时务策设女直进士科礼部以所学不同未可概称进士诏履定其事乃上议曰进士之科起于隋大业中始试以策唐初因之高宗时以箴铭赋诗至文宗始专用赋且进士之初本专试策今女直诸生以试策称进士又何疑焉世宗大悦事遂施行十五年授应奉翰林文字兼前职俄迁修撰二十年诏提控衍庆宫画功臣像过期降应奉逾年复为修撰转尚书礼部员外郎章宗为金源郡王喜读春秋左氏传闻履博洽召质所疑履曰左氏多权诈驳而不纯尚书孟子皆圣贤纯全之道愿留意焉王嘉纳之二十六年进本部郎中兼同修国史翰林修撰表进宋司马光古文孝经指解曰臣窃观近世皆以兵刑财赋为急而光独以此进其君有天下者取其辞施诸宇内则元元受赐俄以疾乞补外世宗曰履多病可与便州遂授蓟州刺史无几召为翰林待制同修国史明年擢尚书礼部侍郎兼翰林直学士世宗崩遗诏移梓宫寿安宫章宗诏百官议皆谓当如遗诏履独曰非礼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其可使万国之臣朝大行于离宫乎上曰朕日夜思之舍正殿而奠于别宫情有所不忍且于礼未安遂殡于大安殿二十九年三月进礼部尚书兼翰林直学士赐大定三年孟崇献榜下进士及第七月拜参知政事提控刊修辽史明昌元年进尚书右丞初河溢曹州帝问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不言河决何也履曰春秋止是鲁史所以鲜及他国事二年六月薨年六十一是日履所生也谥曰文献履秀峙通悟精历算书绘事先是旧大明历舛误履上乙未历以金受命于乙未也世服其善初德元未有子以履为后既而生子震德元殁尽推家赀与之其自礼部兼直学士为执政乃举前代光院故事以钱五十万送学士院学者荣之  苏保衡按金史本传保衡字宗尹云中天成人父京辽进士为西京留守宗翰兵至西京京出降久之京病笃以保衡属宗翰京死宗翰荐之于朝赐进士出身补太子洗马调解州军事判官左监军撒离喝驻军陕西辟幕府参议军事累官同知兴中尹天德间缮治中都张浩举保衡分督工役改大兴少尹督诸陵工役再迁工部尚书海陵治兵伐宋与徐文等造舟于通州海陵猎近郊因至通州视工作兵兴保衡为浙东道水军都统制率舟师泛海径趋临安宋兵来袭败于海中副统制郑家死之大定二年召赴中都是时山东盗贼啸聚契丹攻掠临潢等州郡百姓困弊诏保衡安抚山东前太子少保高思廉安抚临潢发仓粟以赈之无衣者赐以币帛或官粟有阙则收籴以给之无妻室者具姓名以闻还除刑部尚书与工部尚书宗永兵部侍郎完颜余里也往河南山东陕西宣问屯田军人有曾破大敌及攻城野战立功者具姓名以闻或以寡敌众或与敌相当能先登败敌者正军及擐甲阿里喜补官一阶猛安谋克以功状上尚书省曾随海陵军至淮上破敌者亦准上迁赏仆散忠义伐宋保衡行户部于关中兼纠察许以便宜黜守令不法者十余人邠守傅慎微忤用事者被谗构下狱且死保衡力救之得免入为太常卿迁礼部尚书拜参知政事三年宋人请和诏保衡往南京与仆散忠义斟酌事宜行之入奏进右丞四年宋人请和师还保衡朝京师初宫女称心纵火十六位延烧诸殿上以方用兵国用不足不复营缮及宋和诏保衡监护役事遣少府监张仲愈取南京宫殿图本上闻之谓保衡曰追仲愈还民间将谓朕效正隆华侈也六年冬有疾求致仕不许遣敬嗣晖传诏曰卿以忠直擢居执政齿发未衰遽以小疾求退善加摄养以俟疾间视事未几薨年五十五世宗将放鹰近郊闻之乃还为辍朝赙赠命有司致祭  宗尹 按金史本传宗尹本名阿里罕以室宗子充护卫改牌印祇候授世袭谋克为右卫将军历顺天归德彰化唐古部族横海军节度使正隆南伐领神略军都总管先锋渡淮取扬州及瓜洲渡大定二年改河南路副都统驻军诸州之境是时宋陷汝州杀刺史乌古孙麻泼及汉军二千人宗尹遣万户孛朮鲁定方完颜阿喝懒夹谷清臣乌古论三合渠雏讹只将骑四千往攻之遂复取汝州除大名尹副统如故顷之为河南路统军使迁元帅左都监除南京留守上曰卿年少壮而心力多滞前任点检京尹勤力不怠而处事迷错勉修职业以副朕意赐通犀带&#马八年置山东路统军司宗尹为使迁枢密副使录其父功授世袭蒲与路屯河猛安并亲管谋克除太子太保枢密副使如故上问宰臣曰宗尹虽才无大过人者而性行淳厚且国之旧臣昔为达官卿等尚未信也朕欲以为平章政事何如宰执皆曰宗尹为相甚协众望即日拜平章政事封代国公兼太子太傅是时民间苦钱币不通上问宗尹对曰钱者有限之物积于上者滞于下所以不通海陵军兴为一切之赋有菜园房税养马钱大定初军事未息调度不继故因仍不改今天下无事府库充积悉宜罢去上曰卿留意百姓朕复何虑太尉守道老矣舍卿而谁于是养马等钱始罢他日上谓宰臣曰宗尹治家严密他人不及也顾谓宗尹曰政事亦当如此矣有项北方岁饥军食不足廷议输粟赈济或谓比虽不登而旧积有余秋成在近不必更劳输挽宗尹曰国家平时积粟本以备凶岁也必待秋成则惫者众矣人有损瘠其如防戍何上从之宗尹乞令子银朮可袭其猛安会太尉守道亦乞令其子神果奴袭其谋克凡承袭人不识女直字者勒令习学世宗曰此二子吾识其一习汉字未习女直字自今女直契丹汉字曾学其一者即许承袭遂着于令宗尹有疾不能赴朝上问宰臣曰宗尹何为不入朝太尉守道以疾对上曰丞相志宁尝言若诏遣征伐所不敢辞宰相之职实不敢当宗尹亦岂此意邪二十四年世宗将幸上京上曰临潢乌古里石垒岁皆不登朕欲自南道往三月过东京谒太后陵寝五月可达上京春月鸟兽孳孕东作方兴不必搜田讲事卿等以为何如宗尹曰南道岁熟刍粟贱宜如圣旨遂由南道往焉世宗至上京闻同签大宗正事宗宁不能抚治上京宗室宗室子往往不事生业上谓宗尹曰汝察其事宜惩戒之宗尹奏曰随仕之子父没不还本土以此多好游荡上命召还宴宗室于皇武殿击球为乐上曰赏赐宗室亦是小惠又不可一概迁官欲令诸局分收补其间人材孰可者宗尹对曰奉国斡准之子按出虎豫国公昱之曾孙阿鲁可任使上曰度可任何职更访其余以闻诏以按出虎阿鲁为奉御二十七年乞致仕世宗曰此老不事事从其请可也宰臣奏曰旧臣宜在左右上曰宰相总天下事非养老之地若不堪其职朕亦有愧焉如贤者在朝利及百姓四方瞻仰朕亦与其光美宰臣无以对宗尹入谢上曰卿久任外官不闻有过失但恨用卿稍晚今精力似衰矣省事至烦若勉留卿则四方以朕为私卿亦不自安也顷之上问宗尹子汝父致仕将居何所其子曰聚属既多不能复在京师上遣使问宗尹曰朕欲留卿时相从游卿子之言如此今定如何宗尹曰臣岂不欲在此但余闲之年犹在辇下恐圣主心困耳既哀老臣不忍摈弃时时得瞻望天颜臣岂敢他往乡里故老无存者虽到彼尚将与谁游乎于是赐甲第一区凡宴集畋猎皆从焉二十八年薨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五   金二   唐括安礼 按金史本传安礼本名斡鲁古字子敬好学通经史工词章知为政大体贞元中累官临海军节度使入为翰林侍读学士改浚州防御使彰化军节度使大定初迁益都尹召为大兴尹上曰京师好讹言府中奸吏为民患卿虽年少有治才去其宿弊毋为因仍察廉入第一等进阶荣禄大夫七年五月大兴府狱空诏锡宴劳之凡州郡有狱空者皆赐钱为锡宴费大兴府锡宴钱三百贯其余有差久之拜参知政事罢为横海军节度使历河间尹南京留守以丧去官起复尚书右丞诏曰南路女直户颇有贫者汉户租佃田土所得无几费用不给不习骑射不任军旅凡成丁者签入军籍月给钱米山东路沿边安置其议以闻浃旬上问曰宰臣议山东猛安贫户如之何奏曰未也乃问安礼曰于卿意何如对曰猛安人与汉户今皆一家彼耕此种皆是国人即日签军恐妨农作上责安礼曰朕谓卿有知识每事专效汉人若无事之际可务农作度宋人之意且起争端国家有事农作奚暇卿习汉字读诗书姑置此以讲本朝之法前日宰臣皆女直拜卿独汉人拜是邪非邪所谓一家者皆一类也女直汉人其实则二朕即位东京契丹汉人皆不往惟女直人偕来此可谓一类乎又曰朕夙夜思念使太祖皇帝功业不坠传及万世女直人物力不因卿等悉之因以有益贫穷猛安人数事诏左司郎中粘割斡特刺使书之百官集议于尚书省十七年诏遣监察御史完颜觌古速行边从行契丹押剌四人挼剌招得雅鲁斡列阿自边亡归大石上闻之诏曰大石在夏国西北昔窝斡为乱契丹等响应朕释其罪俾复旧业遣使安辑之反侧之心犹未已若大石使人间诱必生边患遣使徙之俾与女直人杂居男婚女聘渐化成俗长久之策也于是遣同签枢密院事纥石烈奥也吏部郎中张满余庆翰林修撰移剌杰徙西北路契丹人尝预窝斡乱者上京济利等路安置以兵部郎中移刺子元为西北路招讨都监诏子元曰卿可省谕徙上京济州契丹人彼地土肥饶可以生殖与女直人相为婚姻亦汝等久安之计也卿与奥也同催发徙之仍遣猛安一员以兵护送而东所经道路勿令与群牧相近脱或有变即便讨灭俟其过岭卿即还镇上已遣奥也子元等谓宰臣曰海陵时契丹人尤被信任终为叛乱群牧使鹤寿驸马都尉赛一昭武大将军朮鲁古金吾卫上将军蒲都皆被害赛一等皆功臣之后在官时未尝与契丹有怨彼之野心亦足见也安礼对曰圣主溥爱天下子育万国不宜有分别上曰朕非有分别但善善恶恶所以为治异时或有边衅契丹岂肯与我一心也哉他日上又曰荐举大臣之职外官五品犹得举人宰相无所举何也安礼对曰孔子称才难贤人君子世不多有陛下必欲得人当广取士之路区别器使之斯得人矣上曰除授格法不伦奉职皆阀阅子孙朕所知识有资考出身月日亲军不以门第收补无荫者不至武义不得出职但以女直人有超迁官资故出职反在奉职上天下一家独女直有超迁格何也安礼对曰祖宗以来立此格恐难辄改转左丞与右丞蒲察通同日拜上谓之曰朕今年五十有五若过六十必倦于政事宜及朕之康强凡女直猛安谋克当修举政事改定法令宗族中鲜有及朕之寿者朕颇习女直旧风子孙岂能知之况政事乎卿等宜悉此意上又曰大理寺事多留滞宰执不督责之何也安礼对曰案牍疑难者旧例给限上曰旧例是邪非邪今不究其事辄给以限邪参政移剌道曰臣在大理时未尝有滞事上曰卿在大理无滞事为宰执而不能检治何也道无以对而退上问宰臣曰御史台官亦与亲知往来否皆曰往来殊少上曰台官当尽绝人事谏官记注官与闻议论亦不可与人游从安礼对曰亲知之间恐不可尽绝也上曰职任如是何恤人之言进拜平章政事封芮国公授世袭谋克上谕安礼前代史书详备今祖宗实录太简略对曰前代史皆成书有帝纪列传他日修史时亦有帝纪列传其详自见于列传也安礼常议科目言于上曰臣观近日士人不以策论为意今若诗赋策论各场考试文理俱优者为中选以时务策观其器识庶得人也上曰卿等议之上谓宰臣曰赏有功不可缓缓赏无以劝善安礼对曰古所谓赏不逾时者正谓此也二十一年拜右丞相进封申国公固辞曰臣备位宰相无补于国家夙夜忧惧惟恐得罪上负陛下下负百姓臣实不敢受丞相位惟陛下择贤于臣者用之上曰朕知卿正直与左丞相习显无异且练习政事无出卿之右者其毋多让安礼顿首谢是岁薨泰和元年配享世宗庙庭  孟浩 按金史本传浩字浩然滦州人辽末年登进士第天会三年为枢密院令史除平州观察判官天眷初选入元帅府备任使承制除归德少尹充行台吏礼部郎中入为户部员外郎郎中韩企先为相拔擢一时贤能皆置机要浩与田&#皆在尚书省&#为吏部侍郎浩为左司员外郎既典选善铨量人物分别贤否所引用皆君子而蔡松年曹望之许霖皆小人求与&#相结&#薄其为人拒之松年蔡靖子靖将兵不能守燕山终败宋国&#颇以此讥斥松年松年初事宗&#于行台省以微巧得宗&#意宗&#当国引为刑部员外郎望之为尚书省都事霖为省令史皆怨&#等时时毁短之于宗&#凡与&#善者皆指以为朋党韩企先疾病宗&#往问之是日&#在企先所闻宗&#至知其恶己乃自屏以避宗&#曰丞相年老且疾病谁可继丞相者企先举&#而宗&#先入松年谮言谓企先曰此辈可诛&#闻流汗浃背企先薨&#出为横海军节度使选人龚夷鉴除名值赦赴吏部铨得预覃恩&#已除横海部吏以夷鉴白&#&#乃倒用日月署之许霖在省典覃恩行台省工部员外郎张子周素与&#有怨以事至京师微知夷鉴覃恩事嗾许霖发之诋以专擅朝政诏狱鞫之拟&#与奚毅邢具瞻王植高凤庭王效赵益兴龚夷鉴死其妻子及所往来孟浩等三十四人皆徙海上仍不以赦原天下冤之世宗在熙宗时知田&#党事皆松年等构成之而浩等三十四人遇天德赦令还乡里多物故惟浩与&#兄谷王补冯煦王中安在大定二年召见复官爵浩为侍御史谷为大理丞补为工部员外郎煦为兵部主事中安知火山军事而浩寻复为右司员外郎浩笃实遇事辄言无所隐上嘉其忠每对大臣称之有疾求外补除祁州刺史致仕归七年起为御史中丞而浩已年老世宗以不次用之再阅月拜参知政事故事无自中丞拜执政者浩辞曰不次之恩非臣所敢当上曰卿自刺史致仕除中丞国家用人岂拘阶次卿公正忠勤虽年高犹可宣力数年朕思之久矣浩顿首谢世宗敕有司东宫凉楼增建殿位浩谏曰皇太子义兼臣子若所居与至尊宫室相侔恐制度未宜固宜示以俭德上曰善遂罢其役因谓太子曰朕思汉文纯俭心常慕之汝亦可以为则也未几皇太子生日上宴群臣于东宫以大玉杓黄金五百两赐丞相志宁顾谓群臣曰卿等能立功朕亦褒赏如此又曰参政孟浩公正敢言自中丞为执政卿等能如是朕亦不次用之世宗尝曰女直本尚纯朴今之风俗日薄一日朕甚悯焉浩对曰臣四十年前在会宁当时风俗与今日不同诚如圣训上曰卿旧人固知之上谓宰臣曰宋前废帝呼其叔湘东王为猪王食之以牢纳之泥中以为戏笑书于史策所以劝善而惩恶也海陵以近习掌记注记注不明当时行事实录不载众人共知之者求访书之浩对曰良史直笔君举必书帝王不自观史记注之臣乃得尽其直笔浩复奏曰历古以来不明赏罚而能治者未之闻也国家赏善罚恶盖亦多矣而天下莫能知乞自今凡赏功罚罪皆具事状颁告之使君子知劝以迁善小人知惧以自警从之进尚书右丞兼太子少傅罢为真定尹上曰卿年虽老精神不衰善治军民毋遽言退以通犀带赐之十三年薨田&#自大理丞累官同知中京留守终于利涉军节度使二十九年章宗诏尚书省曰故吏部侍郎田&#等皆中正之士小人以朋党陷之由是得罪世宗用孟浩为右丞当时在者俱已用之亡者未加追复其议以闻张汝霖奏曰&#专权树党先朝已正罪名莫不称当今追赠官爵恐无惩劝汝霖先朝大臣尝与顾命上初即位不肯辄逆其意谓之曰卿既以为不可姑置之盖张浩与蔡松年友善故汝霖犹挤之也汝霖死后章宗复诏尚书省曰盖自田&#党事之后有官者以为戒惟务苟且习以成风先帝知&#等无罪录用生存之人有擢至宰执者其次有为节度防御刺史者其死者犹未追复子孙犹在编户朕甚悯焉惟旌贤显善无间存没宜推先帝所以褒录忠直之意并加恩恤以励风俗据田&#一起人除已叙用外但未经任用身死并与复旧官爵其子孙当时已有官职以父祖坐党因而削除者亦与追复应合追复爵位人等子孙不及荫叙者亦皆量与恩例  魏子平 按金史本传子平字仲均弘州人登进士第调五台主簿累除为尚书省令史除大理丞历左司都事同知中都转运使事太府监正隆三年为贺宋主生日副使是时海陵谋伐宋子平使还入见海陵问江左事且曰苏州与大名孰优子平对曰江湖地卑湿夏服焦葛犹不堪暑安得与大名比也海陵不悦世宗即位除户部侍郎大定二年丞相仆散忠义伐宋置元帅府于南京子平掌馈运给金牌一银牌六粮道给办进户部尚书六年复为贺宋主生日使上曰使宋无再往者卿昔年供河南军储有劳用此优卿耳久之拜参知政事上问子平曰古者税什一而民足今百一而民不足何也子平对曰什一取其公田之入今无公田而税其私田为法不同古有一易再易之田中田一年荒而不种下田二年荒而不种今乃一切与上田均税之此民所以困也上又问曰戍卒逋亡物故今按物力高者补之可乎对曰富家子弟騃懦不可用守戍岁时求索无厌家产随坏若按物力多寡赋之募材勇骑射之士不足则调兵家子弟补之庶几官收实用人无失职之患上从之海州捕贼八十余人贼首海州人其兄今为宋之军官上闻之谓宰相曰宋之和好恐不能久其宿泗间汉军以女直军代之子平曰誓书称沿边州城除自来合设置射粮军数并巡尉外更不得屯军守戍上曰此更代之非增戍也又曰前日令内任官六品以上外任五品以上并举所知未闻有举之者岂无其才盖知而不举也子平曰请令当举之官每任须举一人泽州刺史刘德裕祁州刺史斜哥沧州同知讹里也易州同知讹里刺楚丘县令刘春哥以赃污抵罪上欲诏示中外丞相守道以为不可上以问子平曰卿意何如子平曰臣闻惩一戒百陛下固宜行之上曰然遂降诏焉宋人于襄阳汉江上造舟为浮梁三南京统军司闻而奏之上问宰臣曰卿等度之以为何如子平曰臣闻襄阳薪刍皆于江北取之殆为此也上曰朕与卿等治天下当治其未然及其有事然后治之则亦晚矣河南统军使宗叙求入见奏边事上使修起居注粘割斡特剌就问状宗叙言得边报及宋来归者言宋国调兵募民运粮饷完城郭造战船浮桥兵马移屯江北自和议后即罢制置司今复置矣商虢海州皆有奸人出没此不可不备尝报枢密院彼视以为文移故欲入见言之斡特剌召凡言边事者诘问皆无实状行至境上问知襄阳浮桥乃樵采之路如子平策还奏诏凡妄说边关兵事者徒二年告人得实赏钱五百贯上问宰臣曰祭宗庙用牛牛尽力稼穑有功于人杀之何如子平对曰惟天地宗庙用之所以异大祀之礼也十一年罢为南京留守未几致仕十五年起为平阳尹复致仕二十六年薨于家  完颜守道 按金史本传守道本名习尼列以祖谷神功擢应奉翰林文字皇统九年同知卢龙军节度使事历献祁滨蓟四州刺史世宗幸中都过蓟父老遮道请留再任平章政事移剌元宜举以自代于是迁昭毅大将军授左谏议大夫内族晏以恩旧拜左丞相守道谏曰陛下初即位天下略定边警未息方大有为之时恐晏非其材必欲亲爱莫若厚与之禄俾勿事事乃授以太尉致仕世宗录扈从将士之劳欲行赏赉而帑藏空竭议贷民财以与之守道曰人罹虐政方喜更生今仁恩未及而征敛遽出如群望何宁出宫中所有无取于民遂从其言契丹叛辽东猛安谋克在其境者或附从之朝议欲徙之内地守道极陈其不可右副元帅谋衍将兵讨贼不即击守道力言于朝诏遣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往代之东方以平大定二年宫中十六位火方事完葺时已入夏颇妨民力守道谏而罢未几改太子詹事兼右谏议大夫驰驿画山东两路军粮及赈民饥守道籍大姓户口限以岁储使尽输其赢入官复给其直以是军民皆足拜参知政事兼太子少保守道恳辞世宗谕之曰乃祖勋在王室朕亦悉卿忠谨以是擢用无为多让时契丹余党未附者尚众北京临潢泰州民不安诏守道佩金符往安抚之给群牧马千匹以备军用守道招致契丹骨迭聂合等内附民以宁息迁进尚书左丞兼太子少师尝从猎近郊有虎伤猎夫帝欲亲射之守道叩马极谏而止俄拜平章政事十四年宋人遣使因陈请手接书事左丞石琚等议从其请帝意未决守道等以为不可许帝卒从之详在纥石烈良弼传中既而迁右丞相监修国史复迁左丞相授世袭谋克二十年修熙宗实录成帝因谓曰卿祖谷神行事有未当者尚不为隐见卿直笔也寻请避贤路帝不许进拜太尉尚书令改授尚书左丞相谕之曰丞相之位不可虚旷须用老成人故复以卿处之卿宜悉此未几复乞致仕帝曰以卿先朝勋臣之后特委以三公重任自秉政以来效竭忠勤朕甚嘉之今引年求退甚得宰相体然未得代卿者以是难从汝勉之哉二十五年坐擅支东宫诸皇孙食廪夺官一阶寻改兼太子太师特录其子珪袭谋克充符宝祗候章宗为原王诏习骑鞠守道谏曰哀制中未可帝曰此习武备耳自为之则不可从朕之命庸何伤乎然亦不可数也二十六年恳求致仕优诏许之特赐宴于庆春殿帝手饮以&#酒锡与甚厚以其子珪侍行又赐次子璋进士第明昌四年卒年七十四上闻之震悼遣其弟点检司判官蒲带致祭赙银千两重彩五十端绢五百匹太常议谥曰简宪上改曰简靖盖重其能全终始云  石琚 按金史本传琚字子美定州人沉厚好学父&#补郡吏廉洁自持称为长者从鲁王阇毋攻青州州人坚守不降阇毋怒之及城破命&#计州民人数将使诸军分掠有之&#缓其事阇毋让之&#曰大王将为朝廷抚定郡县当使百姓安堵无或侵苦之若取城邑而残其民则未下者必死守以拒我&#之稽缓安敢逃罪阇毋感悟乃下令曰敢有犯州人者以军法论指其坐谓&#曰汝之子孙必有居此坐者&#随守定州唐县人王八谋为乱书其县人姓名于籍无虑数千人其党持其籍诣州发之&#主鞫治是时冬月&#抱籍上厅事佯为顿仆覆其籍炉火中尽焚之不可复得其姓名止坐为首者余皆得释琚生七岁读书过目即成诵既长博通经史工词章天眷二年中进士第一再调弘政刑台县令邢守贪暴属县掊取民财以奉所欲琚独一物无所与既而守以赃败他令佐皆坐累琚以廉办改秀容令复擢行台礼部主事召为左司都事累迁吏部郎中贞元三年以父丧去官寻起复为本部侍郎世宗旧闻其名大定二年擢为谏议大夫侍郎如故奉命详定制度琚上疏六事大概言正纪纲明赏罚近忠直远邪佞省不急之务罢无名之役上嘉纳之迁吏部尚书琚自员外郎至尚书未尝去吏部且十年典选久凡宋齐换授官格南北通注铨法能缕指而次第之当时号为详明顷之拜参知政事琚辞让再三上曰卿之材望无不可者何以辞为右丞苏保衡监护十六位工役诏共典其事给银牌二十四许从宜规画上谓琚曰此役不欲烦民丁匠皆给雇直毋使贪吏夤缘为奸利以兴民怨卿等勉力称朕意焉徒单合喜定陕西琚请曲赦秦陇以安百姓上从之丁母忧寻起复进拜尚书右丞天长观灾诏有司营缮有司辟民居以广大之费钱三十万贯蔚州采地蕈役数百千人琚奏之上曰自今凡称御前者皆禀奏琚与孟浩对曰圣训及此百姓之福也是时议禁网捕狐兔等野物累计其获或至徒罪琚奏曰捕禽兽而罪至徒恐非陛下意杖而释之可也上曰然久之进拜左丞兼太子少师上问宰相古有居下位能忧国为民直言无忌者今何以无之琚对曰是岂无之但未得上达耳上曰宜尽心采擢之世宗将行郊祀议配享琚曰配者侑神作主也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推祖考以配天同尊之也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汉魏晋皆以一帝配之唐高宗始以高祖太宗同配垂拱初以高祖太宗高宗并配玄宗开元十一年罢同配之礼以高祖配宋太宗时以宣祖太祖配真宗时以太祖太宗配仁宗时有司请以三帝并侑遂以太祖太宗真宗并配其后礼院议对越天地神无二主当以太祖配此唐宋变古以三帝配天终竟依古以一祖配也将来亲郊合依古礼以一祖配之上曰唐宋不足为法止当奉太祖皇帝配之琚尝请命太子习政事或谮之曰琚希恩东宫世祖察其无他以此言告之琚对曰臣本孤生蒙陛下拔擢备位执政兼师保之任臣愚以为太子天下之本当使知民事遂言及之因乞解少师十年二月祭社有司奏请御署祝版上问琚曰当署乎琚曰故事有之上曰祭祀典礼卿等慎之无使后世讥诮熙宗尊谥太祖宇文虚中定礼仪以常朝服行事当时朕虽童稚犹觉其非琚曰祭祀大事也非故事不敢行上谓琚曰女直人往往径居要达不知闾阎疾苦卿尝为丞簿民间何事不知凡利害极陈之上与宰臣议铸钱或以铸钱工费数倍欲采金银坑冶上曰山泽之利可以与民惟钱币不当私铸若财货流布四方与在官何异琚进曰臣闻天子之富藏于天下正如泉源欲其流通耳上问琚曰古亦有百姓铸钱者乎对曰使百姓自铸则小人图厚利钱愈薄恶古所以禁也时民间往往造作妖言相为党与谋不轨事觉伏诛上问宰臣曰南方尚多反侧何也琚对曰南方无赖之徒假托释道以妖幻惑人愚民无知遂至犯法上曰如僧智究是也此辈不足恤但军士讨捕利取民财害及良民不若杜之以渐也智究大名府僧同寺僧苑智义与智究言莲华经中载五浊恶世佛出魏地心经有梦想究竟涅盘之语汝法名智究正应经文先师藏瓶和尚知汝有是福分亦作颂子付汝智究信其言遂谋作乱历大名东平州郡假托抄化诱惑愚民潜结奸党议以十一年十二月十七日先取兖州会徒峄山以应天时三字为号分取东平诸州府及期向夜使逆党胡智爱等旁近军寨掠取甲仗军士击败之会傅戬刘宣亦于阳谷东平上变皆伏诛连坐者四百五十余人宗室子或不胜任官事世宗欲授散官量与廪禄以赡足之以问宰臣曰于前代何如琚对曰尧亲九族周家内睦九族皆帝王盛事也琚之将顺多此类十三年上表乞致仕十六年再表乞致仕皆不许参知政事唐括安礼忤上意出为横海军节度使数年不复召琚对便殿从容进曰唐括安礼忠直久在外官世宗深然之遂自南京留守召为尚书右丞琚尝举室绍先以为右司员外郎绍先中风暴卒上甚惜之谓琚曰卿之所举也感叹者再三十七年拜平章政事封莘国公明年拜右丞相修起居注移剌杰上书言朝奏屏人议事史官亦不与闻无由纪录上以问宰相琚与右丞唐括安礼对曰古者史官天子言动必书以儆戒人君庶几有畏也周成王剪桐叶为圭戏封叔虞史佚曰天子不可戏言言则史书之以此知人君言动史官皆得记录不可避也上曰朕观贞观政要唐太宗与臣下议论始议如何后竟如何此政史臣在侧记而书之耳若恐漏泄几事则择慎密者任之朝奏屏人议事记注官不避自此始以年老衰病固辞上曰朕知卿年老勉为朕留候一二年朕将思之上谓宰臣曰朕为天子未尝敢专行独断每事遍问卿等可行则行之不可则止也琚与平章政事唐括安礼奏曰好问则裕自用则小陛下行之天下幸甚居一年复表致仕乃许诏以一孙为合门祗候即命驾归乡里久之世宗谓宰臣知人最为难事近来左选多不得人惟石琚为相时往往举能其官左丞移剌道参政粘割斡特剌举右选颇得之朕常以不能遍识人材为不足此宰相事也左右近侍虽常有言朕未敢轻信又曰近日刺史县令多阙员当择干济者除之资级不到庸何伤又曰惟石琚最为知人唐括鼎为定武军节度使上谓鼎曰久不见石琚精力比旧何如汝到官往视之显忠亦思之因琚生日寄诗以见意二十二年以疾薨于家年七十二谥文宪泰和元年图像衍庆宫配享世宗庙庭  内族襄按金史本传襄本名唵昭祖五世孙也祖什古乃从太祖平辽以功授上京世袭猛安历东京留守父阿鲁带皇统初北伐有功拜参知政事襄幼有志节善骑射多勇略年十八袭世爵大定初契丹叛从左副元帅谋衍以本部兵讨贼战于肇州之长泺襄先登鏖击足中流矢裹创以战气愈厉七战皆胜谋衍握其手曰今日之捷皆公力也贼走渡雾松河追及之所驻地多草贼乘风纵火襄亦纵火立空地以&#战十余合贼益困襄谓谋衍曰今不乘此平殄后将有悔谋衍然之襄率众搏战大败之俘获万计会朝廷遣平章政事仆散忠义代谋衍将襄复从忠义追贼至袅岭西之陷泉及之率右翼身先奋击贼大溃人马相蹂而死陷泉几平贼酋窝斡仅与数十骑遁去卒就擒论功为第一有司拟淄州刺史诏特授亳州防御使时年二十三宋人犯南鄙襄为颍寿都统率甲士二千人渡颍水败敌兵五千复颍州生擒宋帅杨思次濠州宋将郭太尉退保横涧山襄攻之伏弩射中其膝督攻愈急拔之获郭太尉既而趋滁州襄为先锋将至清流关得宋侦者知敌欲三道夜出掩我不备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问计襄曰今兵少地隘傥不得关敌至我无所据必先取之曰我与若孰往襄曰元帅国家大臣讵宜轻动襄当为公往取志宁韪之襄率骑二千分二道一由冲路自以千兵间道潜登既近敌始觉襄攻克之据其关志宁履行战地顾谓曰克敌于不可胜之地真天下英杰也及宋乞盟班师召为拱卫直都指挥使改殿前右卫将军转左卫出为东北路招讨都监迁速频路节度使移曷懒路兵马都总管左丞相志宁疾甚世宗临问之志宁荐襄智勇兼济有经世才他人莫及异时任用殆胜于臣即召授殿前左副都点检为宋生日使宋方祈免亲接国书襄至宋人屡来议皆折之迄成礼而还授陕西路统军使赐之尚服&#马鞍勒佩刀改河南统军使入为吏部尚书转都点检赐钱千万世宗谓宰执曰襄为人甚蕴藉非直日亦入宫规画诸事事有所付乃退其公勤如此若襄之才岂多得哉擢御史大夫逾月拜尚书右丞谕之曰卿在河南经制边事甚有统纪及在吏部至为点检尤奉公守法朕甚嘉之近长宪台亦以刚直闻是用委以政机其益勉之未几进拜左丞襄在外任治有异效至是朝廷以褒赏廉吏诏天下列其名以示奖励二十三年进拜平章政事封萧国公世宗以金源郡王世嫡皇孙将加王爵诏择国号襄曰为天下大计必先正其本原者本也请封原从之故事诸部族节度使及其僚属多用&#人而颇有私纵不法者议改用诸色人襄曰北边虽无事恒须经略之若杜此门其后有劳绩何以处之请如旧他日议及古有监军之事襄曰汉唐初无监军将得专任故战必胜攻必克及叔世始以内臣监其军动为所制故多败而少功若将得其人监军诚不必置并嘉纳之诏受北部进贡使还世宗问边事具图以进因上羁縻属部镇服大石之策诏悉行之进拜右丞相徙封戴世宗不豫与太尉徒单克宁平章政事张汝霖宿内殿同受顾命章宗初即政议罢僧道奴婢太尉克宁奏曰此盖成俗曰久若遽更之于人情不安陛下如恶其数多宜严立格法以防滥度则自少矣襄曰出家之人安用仆隶乞不问从初如何所得悉放为良若寺观物力元系奴婢之数推定者并合除免诏从襄言由是二税户多为良者明昌元年同知棣州防御使膏上封事历诋宰执太傅克宁奏膏所言襄预知之于是诏膏还本猛安而襄出知平阳府事移知凤翔历西京留守召授同判大睦亲府事进枢密使复拜右丞相改封任时左丞相夹谷清臣北御边措画乖方属边事急命襄代将其众佩金牌便宜从事临宴慰遣赐以貂裘安山细铠及战马二时胡匹&#亦叛啸聚北京临潢之间襄至遣人招之即降遂屯临潢顷之出师大盐泺复遣右卫将军完颜克进军斡鲁速城欲屯守俟隙进兵绘图以闻议者异同即召面论厚赐遣还未几遣西北路招讨使完颜安国等趋多泉子密诏进讨乃命支军出东道襄由西道而东军至龙驹河为阻所围三日不得出求援甚急或请俟诸军集乃发襄曰我军被围数日驰救之犹恐不及岂可后时即鸣鼓夜发或请先遣人报围中使知援至襄曰所遣者傥为敌得使知我兵寡而粮在后则吾事败矣乃益疾驰迟明距敌近众请少憩襄曰吾所以乘夜疾驰者欲掩其不备尔缓则不及向晨压敌突击之围中将士亦鼓噪出大战获舆帐牛羊众皆奔斡里扎河遣安国追蹑之众散走会大雨冻死者十八九降其部长遂勒勋九峰石壁捷闻上遣使厚赐以劳之别诏许便宜赏赉士卒九月赴阙拜左丞相监修国史封常山郡王宴庆和殿上亲举酒饮解所服玉贝佩刀以赐俾即服之十月阻复叛襄出屯北京会群牧契丹德寿&#锁等据信州叛伪建元曰贞圣众号数十万远近震骇襄闲暇如平日人心乃安初襄之出镇也至石门镇密谓僚属曰北部犯塞奚足虑第恐奸人乘隙而动北京近地军少当预为之备即遣官发上京等军六千至是果得其用临潢总管乌古论道远咸平总管蒲察守纯分道进讨擒德寿等送京师契丹之乱廷臣议罢郊祀又欲改用正月上辛上遣使问之对曰郊为重礼且先期诏天下又藩国已报表贺今若中罢何以副四方倾望之意若改用正月上辛乃祈谷之礼非郊见上帝之本意也大礼不可轻废请决行之臣乞于祀前灭贼既而贼破果如所料郊礼成进封南阳郡王始讨契丹自龙虎卫上将军节度使以下许承制授之襄以为赏罚之柄非人臣所预不敢奉诏贼平请委近臣谕旨将士使知上恩乃遣李仁惠持宣三十敕百五十视功给之方德寿之叛诸&#亦剽略为民患襄虑其与之合乃移诸&#居之近京地抚慰之或曰&#人与北俗无异今置内地或生变奈何襄笑曰&#虽杂类亦我之边民若抚以恩焉能无感我在此必不敢动后果无患寻诏参知政事裔代领其军入见赐钱五十万明年以内艰免翼日起复视事时议以契丹户之驱奴尚众乞尽鬻以散其党襄以为非便奏请量存口数余悉官赎为良上纳之北部复叛裔战失律复命襄为左副元帅莅师寻拜枢密使兼平章政事屯北京民方艰食乃减价出粜仓粟以济之或以兵食方阙为言襄曰乌有民足而兵不足者卒行之民皆悦服时议北讨襄奏遣同判大睦亲府事宗浩出军泰州又请左丞衡于抚州行枢密院出军西北路以邀阻而自帅兵出临潢上从其策赐内库物即军中用之其后斜出部族诣抚州降上专使问襄襄以为受之便赐宝剑诏度宜穷讨乃令士自粮以省挽运进屯于沔移剌烈乌满扫等山以逼之因请就用步卒穿壕筑障起临潢左界北京路以为阻塞言者多异同诏问方略襄曰今兹之费虽百万贯然功一成则边防固而戍兵可减半岁省三百万贯且宽民转输之力实为永利诏可襄亲督视之军民并役又募饥民以佣即事五旬而毕于是西北西南路亦治塞如所请无何泰州军与敌接战宗浩督其后杀获过于诸部相率送款襄纳之自是北陲遂定襄还临潢减屯兵四万马二万匹上以信符召还遣近臣迎劳于途既至复抚问于第入献边机十事皆为施行仍厚赐之复拜左丞相初襄至自军上谕宰臣曰枢密使襄筑立边堡完固古来立一城一邑尚有赏赉即欲拜三公三公非赏功官如左丞相亦非赏功者虽然可特授之遣左司郎中阿勒根阿海降诏褒谕四年正月进拜司空领左丞相如故襄重厚寡言务以镇静守法每掾有所禀必问曰诸相云何掾对某相如是某相如是襄曰从某议其事无有异者识者谓襄诚得相体时上颇更定制度初置提刑司又议设清闲职位如宋朝宫观使以待年高致仕之官襄言年老致仕朝廷养以俸廪思礼至渥老不为退复有省会之法所以抑贪冒长廉节若拟别设恐涉于滥又言省事不如省官今提刑官吏多无益于治徒乱有司事议者以谓斯乃外台不宜罢臣恐混淆之辞徒烦圣听且宪台所掌者察官吏非违正下民冤枉亦无提点刑狱举荐之权若已设难以遽更其采访廉能不宜隶本司宜令监察御史岁终体究仍不时选官廉访上皆听纳俄乞致仕不许时方旱命有司祈雨襄及平章政事张万公参政仆散揆等上表待罪上召翰林学士党怀英草罪己诏仍慰谕襄等视事泰和元年春承命驰祷于亳州太清宫及后土方岳以其世封远特改授河间府路算朮海猛安明年皇子生襄复自请报谢既祀嵩岳还次芝田之府唐遂以疾薨年六十三讣闻辍朝遣使祭于路葬礼依太师淄王克宁谥曰武昭命张行简铭其碑襄明敏才武过人上亲待之厚故所至有功其驻军临潢也有以伪书遗西京留守徒单镒欲构以罪书闻上以书还畀襄其明信如此既而果获为伪书者在政府二十年明练故事简重能断器局尤宽大待掾吏尽礼用人各得所长为当世名将相大安间配享章宗庙庭&#音 纠   徒单克宁 按金史本传克宁本名习显其先金源县人徙居北古土之地后徙置猛安于山东遂占籍莱州父况者官至汾阳军节度使克宁资质浑厚寡言笑善骑射有勇略通女直契丹字左丞相希尹克宁母舅熙宗问希尹表戚中谁可侍卫者希尹奏曰习显可用以为符宝祗候是时悼后干政后弟裴满忽土侮克宁克宁殴之明日忽土以告悼后后曰习显刚直必汝之过也已而充护卫转符宝郎迁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改忠顺军节度使克宁娶宗干女嘉祥县主同母兄蒲甲判大宗正事海陵心忌之出为西京留守构致其罪诛之因降克宁知滕阳军历宿州防御使胡里改路节度使曷懒路兵马都总管大定初诏克宁以本路兵会东京迁左翼都统诏与广宁尹仆散浑坦同知广宁尹完颜岩雅肇州防御使唐括乌也从右副元帅完颜谋衍讨契丹窝斡趋济州谋衍用契丹降吏&#者计策袭贼辎重克宁与纥石烈志宁为殿与贼遇于长泺谋衍使伏兵于左翼之侧贼二万余蹑吾后又以骑四百余突出左翼伏兵之间欲绕出阵后攻我克宁与善射二十余人拒之众曰贼众我寡不若与伏兵合击或与大军相依可以万全克宁曰不可若贼出阵后则前后夹击我败矣大军不可俟也于是奋击贼乃却左翼万户襄与大军合击之贼遂败追奔十余里二年四月一日也越九日复追及贼于雾松河左翼军先与贼战克宁以骑三千追掩十五里贼迫涧不得亟渡杀伤甚众贼收军返&#大军尚未至克宁令军士下马射贼贼遂引而南是时窝斡已再北元帅谋衍利虏掠驻师白泺世宗讶其持久遣问之谋衍曰贼骑壮我骑弱此少驻所以完养马力也不然非益万骑不可胜克宁奋然而言曰吾马固不少但帅不得人耳其意常利掳掠贼至则引避贼去则缓随之故贼常得善牧而我常拾其蹂践之余此吾马所以弱也今诚能更置良帅虽不益兵可以有功不然骑虽十倍未见其利也朝廷知其议召还谋衍以平章政事仆散忠义兼都元帅师将发贼声言乞降克宁曰贼初困蹙且无降意所以扬言者是欲缓吾师期也不若攻其未备贼若挫&#则其降必速如其不降乘其怠而急击之可一战而定也忠义以为然乃与克宁出中路遂败贼兵于罗不鲁之地贼奔七渡河负险为栅克宁觇知贼栅之背其势可上乃潜师夜登俯射之大军自下攻贼溃皆遁去契丹平克宁除太原尹未阅月宋吴璘侵陕右元帅左都监徒单合喜乞益兵遣克宁佩金牌驻军平凉诏合喜曰朕遣克宁参议军事此其智勇足敌万人不必益军也克宁至下令安辑未几民皆完聚治兵伐宋右丞相仆散忠义驻南京节制诸军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经略边事克宁改益都尹兼山东路兵马都总管行军都统四年元帅府欲遣左都监璋以兵四千由水路进诏曰可付都统徒单习显仍益兵二千择良将副之璋可经略山东于是克宁出军楚泗之间与宋将魏胜相拒于楚州之十八里口魏胜取弊舟凿其底贯以大木列植水中别以船载巨石贯以铁&#沉之水底以塞十八里口及淮渡舟路以步兵四万人屯于淮渡南岸运河之间克宁使斜卯和尚选善游者没水系大绳植木上数百人于岸上引绳曳一植木皆拔出之彻去沉船进至淮口宋兵来拒隔水矢石俱发斜卯和尚以竹编篱捍矢石复拔去植木沉船师遂入淮与宋兵夺渡口合战数四猛安长寿先行薄岸水浅先率劲卒数人涉水登岸败其津口兵五百人余众皆济宋兵四百余自清河口来镇国上将军蒲察阿里合懑以步兵百人御之克宁自与扎也银&#可五骑先行六七里与战银木可先登奋击败之宋大兵整阵来拒克宁麾兵前战自旦至午宋兵败逾运河为阵余众数千皆走入营中克宁使以火箭射其营舍尽焚逾河撤桥与其大军相会隔水射之宋兵不能为阵猛安钞兀以六十骑击宋骑兵千余不利少却克宁以猛安赛剌九十骑横击之宋兵大败追至楚州射杀魏胜遂取楚州及淮阴县是役也赛剌功居多是时宋屡遣使请和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约以世为叔侄国割还海泗唐邓四州宋人尚迁延有请及克宁取楚州宋人乃大惧一一如约兵罢改大名尹历河间东平尹召为都点检十一年从丞相志宁北伐还师十一月皇太子生日世宗置酒东宫赐克宁金带明年迁枢密副使兼知大兴府事改太子太保枢密副使如故拜平章政事封密国公克宁女嫁为渖王永成妃得罪克宁不悦求致仕不许罢为东京留守明年上将复相克宁改南京留守兼河南统军使遣使者谕之曰统军使未尝以留守兼之此朕意也可过京师入见克宁至京师复拜平章政事授世袭不扎土河猛安兼亲管谋克世宗欲以制书亲授克宁主者不知上意及克宁已受制上谓克宁曰此制朕欲亲授与卿误授之于外也又曰朕欲尽徙卿宗族在山东者居之近地卿族多官田少无以尽给之乃选其最亲者徙之十九年拜右丞相徙封谭国公克宁辞曰臣无功不明国家大事更内外重任当自愧乞归田里以尽余年上曰朕念众人之功无出卿右者卿慎重得大臣体无复多让克宁出朝上使徒单怀忠谕之曰凡人醉时醒时处事不同卿今日亲宾庆会可一饮过今日可勿饮也克宁顿首谢曰陛下念臣及此臣之福也克宁为相持正守大体至于簿书期会不屑屑然也世宗尝曰习显在枢密未尝有过举谓克宁曰宰相之职进贤为上克宁谢曰臣愚幸得备位宰辅但不能明于知人以此为恨耳二十一年左丞相守道为尚书令克宁转左丞相徙封定国公恳求致仕上曰汝立功立事乃登相位朝廷是赖年虽及未可去也后三日与守道奏事俱跪而请曰臣等齿发皆衰幸陛下赐以余年上曰上相坐而论道不惟其官惟其人岂可屡改易之邪顷之克宁改枢密使而难其代复以守道为左丞相虚尚书令位者数年其重如此未几以司徒兼枢密使二十二年诏赐今名二十三年克宁复以年老为请上曰卿昔在政府勤劳夙夜除卿枢密使亦可以优逸矣朕念旧臣无几人万一边隅有警选将帅授方略山川险要兵道军谋舍卿谁可与共者勉为朕留克宁乃不敢复言二十四年世宗幸上京皇太子守国诏左丞相守道与克宁俱留中都辅太子上谓克宁曰朕巡省之后万一有事卿必躬亲之毋忽细微图难于其易可也二十五年左丞相守道赐宴北部诏克宁行左丞相事是时世宗自上京还次天平山清暑皇太子薨于京师诸王妃主入宫吊哭奴婢从入者多颇喧杂不严克宁遣出之身护宫门严饬殿廷宫门禁卫如法然后听宗室外戚入临从者有数谓东宫官属曰主上巡幸未还宫阙太子不幸至于大故汝等此时能以死报国乎吾亦不敢爱吾生也辞色俱厉闻者肃然敬惮章宗时为金源郡王哀毁过甚克宁谏曰哭泣常礼也郡王身居冢嗣岂以常礼而忘宗社之重乎召太子侍读完颜匡曰尔侍太子日久亲臣也郡王哀毁过甚尔当固谏谨视郡王勿去左右世宗在天平山皇太子讣至哀恸者屡矣闻克宁严饬宫卫谨护皇孙嘉其忠诚而愈重之九月世宗还京师十一月克宁表请立金源郡王为皇太孙以系天下之望其略曰今宣孝皇太子陵寝已毕东宫虚位此社稷安危之事陛下明圣超越前古宁不察此事贵果断不可缓也缓之则起觊觎之心来谗佞之言谗佞之言起虽欲无疑得乎兹事深可畏大可慎而不畏不慎岂惟储位久虚而骨肉之祸自此始矣愚臣不避危身之罪伏愿亟立嫡孙金源郡王为皇太孙以释天下之惑塞觊觎之端绝构祸之萌则宗庙获安臣民蒙福臣备位宰相不敢不尽言惟陛下裁察逾月有诏起复皇孙金源郡王判大兴尹封原王世宗诸子中赵王永中最长其母张元征女元征子汝&#为尚书左丞二十六年世宗出汝&#为广平尹于是左丞相守道致仕遂以克宁为太尉兼左丞相原王为右丞相因使克宁辅导之原王为丞相方四日世宗问之曰汝治事几日矣对曰四日京尹与省事同乎对曰不同上笑曰京尹浩穰尚书省总大体所以不同也数日复谓原王曰宫中有四方地图汝可观之知远近厄塞也世宗与宰相论钱币上曰中外皆患钱少今京师积钱止五百万贯除屯兵路分其他郡县钱可运至京师克宁曰郡县钱尽入京师民间钱益少矣若起运其半其半变折轻赍庶几钱货流布也上嘉纳之章宗虽封原王为丞相克宁犹以未正太孙之位屡请于世宗世宗叹曰克宁社稷之臣也十一月戊午宰相入见于香合既退原王已出克宁率宰臣屏左右奏立太孙世宗许之庚申诏立原王右丞相为皇太孙明日徒单公&#尚息国公主纳币赐六品以上宴于庆和殿上谓诸王大臣曰太尉忠实明达汉之周勃也称叹再三克宁请酒上举觞为之釂有诏给太尉假三日明年正月复求解机务上曰卿遽求去邪岂朕用卿有未尽乎或因喜怒用刑赏乎其他宰相未有能如卿者宜勉留以辅朕卿若思念乡土可以一往不必谢政事三月一日朕之生辰卿不必到从容至暑月还京师相见四月克宁还朝入见上上问曰卿往乡中百姓皆安业否克宁曰生业颇安然初起移至彼未能滋殖耳未几以丞相监修国史上问史事奏曰臣闻古者人君不观史愿陛下勿观上曰朕岂欲观此深知史事不详故问之耳初泸沟河决久不能塞加封安平侯久之水复故道上曰鬼神虽不可窥测即获感应如此克宁奏曰神之所佑者正也人事乖则弗享矣报应之来皆由人事上曰卿言是也世宗颇信神仙浮图之事故克宁及之宋前主殂宋主遣使进遗留物上怪其礼物薄克宁曰此非常贡责之近于好利上曰卿言是也乃以其玉器五事玻&#器大小二十事及茶器刀剑等还之二十八年十一月癸丑上幸克宁第初上欲以甲第赐克宁克宁固辞乃赐钱因其旧居宏大之毕工上临幸赐金器锦绣重彩克宁亦有献上饮欢甚解御衣以衣之诏画克宁像藏内府十二月乙亥世宗不豫甲申克宁率宰执入问起居上曰朕疾殆矣谓克宁曰皇太孙年虽弱冠生而明达卿等竭力辅之又曰尚书省政务权听于皇太孙克宁奏曰陛下幸上京时宣孝太子守国许除六品以下官今可权行也上曰五品以下亦何不可乙酉诏皇太孙摄行政事注授五品以下官诏太孙与诸王大臣俱宿禁中克宁奏曰皇太孙与诸王宜别嫌疑正名分宿止同处礼有未安诏太孙居庆和殿东庑丙戌诏克宁以太尉兼尚书令封延安郡王平章政事襄为右丞相右丞张汝霖为平章政事戊子诏克宁襄汝霖宿于内殿二十九年正月癸巳世宗崩于福安殿是日克宁等宣遗诏立皇太孙为皇帝是为章宗徙封为东平郡王诏克宁朝朔望朝日设坐殿上克宁固辞诏近臣勉谕克宁涕泣谢曰怜悯老臣幸免常朝岂敢当坐礼其后每朝必为克宁设坐克宁侍立益敬即位诏文凡除名开落官吏并量材录用张汝霖奏真盗枉法不可恕克宁曰陛下初即位行非常之典赃吏误沾恩宥其害小国之大信不可失也章宗深然之无何进拜太傅兼尚书令赐尚衣玉带乞致仕不许诏译诸葛孔明传赐之诏尚书省曰太傅年高旬休外四日一居休大事录之细事不须亲也赐金五百两银五千两钱千万重彩二百端绢二千匹尚书省奏猛安谋克愿试进士者听之上曰其应袭猛安谋克者学于太学可乎克宁曰承平日久今之猛安谋克其材武已不及前辈万一有警使谁御之习辞艺忘武备于国弗便上曰太傅言是也章宗初即位颇好辞章而疆埸方有事故克宁言及之明昌二年克宁属疾章宗往视之克宁顿首谢曰臣无似尝蒙先帝任使陛下即位属以上相今臣老病将先犬马填沟壑无以辅明主绥四方陛下念臣驽怯亲枉车驾临幸死有余罪矣是日即榻前拜太师封淄王加赐甚厚是岁二月薨遗表其大概言人君往往重君子而反疏之轻小人而终昵之愿陛下慎终如始安不忘危而言不及私诏有司护丧事归葬于莱州谥曰忠烈明昌五年配享世宗庙庭图像衍庆宫大安元年改配享章宗庙庭  公辅部名臣列傅五十六   金三   梁肃 按金史本传肃字孟容奉圣州人自幼勤学夏夜读书往往达旦母葛氏常灭烛止之天眷二年擢进士第调平遥县主簿迁望都绛县令以廉入为尚书省令史除定海军节度副使改中都警巡使迁山东西路转运副使营治汴宫肃分护役事摄大名少尹正隆末境内盗起驱百姓平人陷贼中不能自辨者数千人皆系大名狱肃到官考验得其情谳出者十八九大定二年宛平赵植上书曰顷者正隆任用阉寺少府少监兼上林署令胡守忠因缘巧幸规取民利前蓟州刺史完颜守道前中都警巡使梁肃勤恪清廉愿加进擢于是守忠落少监守道自滨州刺史召为谏议大夫肃中都转运副使改大兴少尹肃上疏言方今用度不足非但边兵耗费而已吏部以常调除漕司僚佐皆年老资高者为之类不称职臣谓凡军功进士诸科门荫人知钱谷利害能使国用饶足而不伤民者许上书自言就择其可用授以职事每五年委吏部通校有无水旱屯兵视其增耗而黜陟之自汉武帝用桑弘羊始立榷酤法民间粟麦岁为酒所耗者十常二三宜禁天下酒曲自京师及州郡官务仍旧不得酤贩出城其县镇乡村权行停止不报三年坐捕蝗不如期贬川州刺史削官一阶解职上御便殿召左谏议大夫奚吁翰林待制刘仲诲秘书少监移剌子敬访问古今事少间吁从容请曰梁肃材可惜解职太重上曰卿言是也乃除河北东路转运副使是时窝斡乱后兵食不足诏肃措置沿边兵食移牒肇州北京广宁盐场许民以米易盐兵民皆得其利四年通检东平大名两路户籍物力称其平允他使者所至皆以苛刻增益为功百姓诉苦之朝廷敕诸路以东平大名通检为准于是始定七年父忧去官起复都水监河决李固诏肃视之还奏决河水六分旧河水四分今障塞决河复故道为一再决而南则南京忧再决而北则山东河北皆可忧不若止于李固南筑堤使两河分流以杀水势便上从之改大理卿尚辇局本把石抹阿里哥与钉校匠陈外儿共盗宫中造车银钉叶肃以阿里哥监临当首坐他寺官以陈外儿为首抵死上曰罪疑惟轻各免死徒五年除名于时东京久不治上自择肃为同知东京留守事迁中都都转运使转吏部尚书上疏论台谏其大旨谓台官自大夫至监察谏官自大夫至拾遗陛下宜亲择不可委之宰相恐树私恩塞言路也上嘉纳之复请奴婢不得服罗上曰近巳禁奴婢服明金矣可渐行之肃举同安主簿高旭除平阳酒使肃奏曰明君用人必器使之旭儒士优于治民若使坐列肆榷酒酤非所能也臣愚以为诸道盐铁使依旧文武参注其酒税使副以右选三差俱最者为之上曰善改刑部尚书宋主屡请免立受国书之仪世宗不从及大兴尹璋为十四年正旦使宋主使人就馆夺其书而重赂之璋还杖一百五十除名以肃为宋国详问使其书略曰盟书所载止于帝加皇字免奉表称臣称名再拜量减岁币便用旧仪亲接国书兹礼一定于今十年今知岁元国信使到彼不依礼例引见辄令迫取于馆侄国礼体当如是耶往问其详宜以诚报肃至宋宋主一一如约立接国书肃还附书谢其略曰侄宋皇帝谨再拜致书于叔大金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阙下惟十载遵盟之久无一毫成约之违独顾礼文宜存折衷矧辱函封之贶尚循躬受之仪既俯迫于舆情尝屡伸于诚请因岁元之来使遂商确以从权敢劳将命之还先布鄙悰之恳自余专使肃控请祈肃还至泗州先遣都管赵王府长史&#满蒲马入奏世宗大喜欲以肃为执政左丞相良弼曰梁肃可相但使宋还即为之宋人自此轻我矣上乃止久之为济南尹上疏曰刑罚世轻世重自汉文除肉刑罪至徒者带镣居役岁满释之家无兼丁者加杖准徒今取辽季之法徒一年者杖一百是一罪二刑也刑罚之重于斯为甚今太平日久当用中典有司犹用重法臣实痛之自今徒罪之人止居作更不决杖不报未几致仕起复彰德军节度使召拜参知政事上谓侍臣曰梁肃以治入异等遂至大任廉吏亦可以劝矣肃奏汉之羽林皆通孝经今之亲军即汉之羽林也臣乞每百户赐孝经一部使之教读庶知臣子之道其出职也可知政事上曰善人之行莫大于孝亦由教而后能诏与护卫俱赐焉复上奏曰方今斗米三百人已困饿以钱难得故也计天下岁入二千万贯以上一岁之用余千万院务坊场及百姓合纳钱者通减数百万院务坊场可折纳谷帛折支官兵俸给使钱布散民间稍稍易得上曰悬欠院务许折纳可也肃上疏论生财舒用八事一曰罢随司通事二曰罢酒税司杓栏人三曰天水郡王本族已无在者其余皆远族可罢养济四曰裁减随司契丹吏员五曰罢榷醋以利与民六曰量减盐价使私盐不行民不犯法七曰随路酒税许折纳诸物八曰今岁大稔乞广籴粟麦使钱货流出上曰赵氏养济一事乃国家美政不可罢其七事宰相详议以闻上又曰朕在位二十余年鉴海陵之失屡有改作亦不免有谬戾者卿等悉心奏之肃论正员官被差权摄官有公罪及正员还任皆准去官勿论往往其人苟且不事其事乞于县令中留十人备差无差正员官上曰自今权摄有公罪正员虽还而本职未替者勿以去官论之肃曰诚如圣旨肃与宰相奏事既罢肃跪而言曰四时畋猎虽古礼圣人亦以为戒陛下春秋高属时严寒驰骋于山林之间法宫燕处亦足怡神愿为宗社自重天下之福也上曰朕诸子方壮使之习武故时一往尔同知震武军节度使邓秉钧陈言四事其一言外多阙官及循资拟注不得人上以问宰相张汝弼曰循资格行已久仍旧便肃曰不然如亡辽固不足道其用人之法有仕及四十年无败事即与节度使岂必循资哉上曰仕四十年已衰老察其政迹善者升之后政再察之善又升之如此可以得人亦无旷事肃曰诚如圣训肃论盗贼不息请无禁兵器上曰所在有兵器其利害何如肃曰他路则已中都一路上农夫听置之似乎无害上曰朕将思之凡使宋者宋人致礼物大使金二百两银二千两副使半之币帛杂物称是及推排物力肃自以身为执政昔尝使宋所得礼物多当为庶民率先乃自增物力六千余贯论者多之二十三年肃请老上谓宰臣曰梁肃知无不言正人也卿等知而不言朕实鄙之虽然肃老矣宜从其请遂再致仕诏以其子汝翼为合门祗候二十八年薨谥正宪  马惠迪 按金史本传惠迪字吉甫漷阴人也擢天德三年进士第再调昌邑令察廉第一补尚书省令史大定中出为西京留守判官以治最擢同知崇义军节度事累迁左司郎中先是邓俨居是职世宗爱其明敏惠迪一日奏事退上谓宰臣曰人之聪明多失于浮衒若惠迪聪明而朴实甚可喜也朕尝与论事五品以下朝官少有如者未几超授御史中丞拜参知政事时乌底改叛亡世宗已遣人讨之又欲益以甲士毁其船&#惠迪奏曰得其人不可用有其地不可居恐不足劳圣虑上曰朕固知之所以毁其船&#正欲不使再窥边境耳寻以忧去起为昭义军节度使明昌元年为南京留守致仕卒  蒲察通 按金史本传通本名蒲鲁浑中都路胡上爱割蛮猛安人也熙宗选护卫见通名以笔识之通以父老恳乞就养众讶之曰得充侍卫终身荣贵今乃辞过人远矣朝廷义而从之后因会葬宋王宗望于房山以门阀加昭信校尉授顿舍改御院通进海陵伐宋隆州诸军尤精锐付通总之兵压淮令通率骑二百先济觇敌及弇中敌兵跃出通按兵直前傍有舞槊来刺者回身射之应弦而毙诸军并击败之海陵召见喜形于色曰兵事定汝勿忧爵赏至扬州通营别屯是夜海陵遇弒有来告者通欲执而杀之续闻其实哀闷仆地众掖而起径入营门哭之军还入见世宗顾谓近臣曰朕素知是人幼尝从游性温厚有识虑又精骑射授尚厩局副使又谕近臣曰常令见朕欲问以事而考其言朕将用之窝斡反命通佩金符诣军前督战贼破以功授世袭谋克奚人乱承诏继往&#军迁本局使以母丧免起为殿前右卫将军兼领闲厩寻命其子蒲速烈尚卫国公主出为肇州防御使赐以金仍谕以补外之意因戒敕之语在世宗纪中寻擢蒲与路节度使移镇归德军迁西南路招讨入知大兴府事除殿前都点检初大理卿阙世宗欲令通为之问宰臣对曰通点检器也上曰点检繁冗无由显其能通明敏才干正掌法之官又曰通之机识宗尹不及也大定十七年拜尚书右丞转左丞诏议推排猛安谋克事大臣皆以为止验见在产业定贫富依旧科差为便通言必须通括各谋克人户物力多寡则贫富自分贫富分则版籍定如有缓急验籍科差富者不得隐贫者不重困与一例科差者大不侔矣上是通言谓宰臣曰议事当如通之尽心也阅三岁进平章政事封任国公世宗将幸上京以通朝廷旧臣命为上京留守先往镇抚之二十五年除知&#定府事世宗曰朕复欲相卿惜卿老矣故以此授卿仍赐钱千贯未几改知平阳府事移凤翔致仕明昌四年上谕宰臣曰通先朝旧臣年虽高而未衰因命知广宁府事累表请老复以开府仪同三司致仕承安三年薨谕旨于其弟曰旧制致仕宰相无祭葬礼通旧臣懿戚故特命敕祭及葬初通在政府举太子率府完颜守贞监察御史裔俱可大用其后皆为名臣世多其知人云  粘割斡特剌 按金史本传斡特剌盖州别里卖猛安奚屈谋克人也贞元初以习女直字试补户部令史转尚书省令史大定七年选授吏部主事历右补阙修起居注九年河南路统军使宗叙以宋人欲启兵衅上言求入见世宗遣斡特剌就问之仍究其实至汴问宗叙及召凡尝言边事者诘之皆无状还报世宗喜曰朕固知妄也授左司员外郎十年以夏国发兵筑祁安城及袭杀乔家族首领结什角又谍者言夏与宋人通谋犯边诏大理卿李昌图与斡特剌往按其事夏人报言结什角以兵犯夏境故杀之祁安城本上国所赐旧积石地发兵修筑以备他盗耳又察知宋夏无交通状及乔家族民户愿令结什角侄赵师古为首领具以闻世宗甚悦转右将军赐衣马车牛弓矢铠仗十二年为夏国生日使还授左司郎中迁右副都点检久之出为河南路统军都监赐金带及具装马十七年授昌武军节度使兼领前职明年入为刑部尚书拜参知政事世宗尝谕平章政事唐括安礼曰朕思为治之道考择人材最为难事其余常务各有程式非此比也如斡特剌所举者颇称朕意时右三部检法蒙括蛮都告斡特剌与招讨哲典朋党乞付刑部诘问世宗曰若哲典免死则可谓朋党今已伏诛乃诬谤耳又谓宰臣曰朕素知此人极有识虑貌虽柔而心甚刚直所行不率易也二十二年委提控代州阜通监召见谕之曰朕自任卿以来悉卿材干故擢为执政卿亦体朕待遇之意能勉尽所职凡谋议奏对多副朕心莫倚上有宰相而自嫌外盖旧人年老新人未苦经练是以委责于卿但有所见悉心以言勿持嫌以为不知也二十三年进尚书右丞兼枢密副使表乞解一职诏许解枢密世宗以猛安谋克抛留土田责宰臣曰此事皆卿辈所当陈举乃俟朕言而后行盖卿辈以为细务非天子所亲朕尝思之狱讼簿书有斡特剌在余事卿辈略不介意朕亦安能置而不问邪俄坐事削一阶令视事如故二十六年转尚书左丞世宗谓曰朕昨与宰臣议可授执政者卿不在焉今阿鲁罕年老斡鲁也多病吾欲用宗浩何如斡特剌奏曰彼二人者恐不得力独宗浩干能可任遂用宗浩又谓曰朕于天下事无不用心一如草创时斡特剌曰自古人君始勤终怠者多矣有始有终惟圣人能之上曰唐太宗至明之主也然魏征谏以十事谓其不能有终是则有终始者实为难矣二十八年为上京留守赐通犀带及射往马一明昌二年致仕承安初有事北方朝廷欲得旧臣任之乃起为东京留守遣监察御史完颜纲谕旨曰知汝精神尚健故复用也明年改上京留守又谕之曰上京祖先基业之地卿驰驿之任到彼便宜行事边事稍息即召卿还二年九月还朝拜平章政事封芮国公在位数月薨年六十九讣闻上伤悼久之遣官致祭赙赠银千二百五十两重币四十五端绢四百五十匹钱二千贯谥曰成肃斡特剌性温厚酝藉尝为丞相纥石烈良弼所荐后世宗谓宰臣曰良弼善知人如斡特剌辈其才真可用也在相位十余年甚见宠遇唯奏定五品官子与外路司吏同试部令史及令随朝吏员得试国史院书写世宗以为非云  程辉按金史本传辉字日新蔚州灵仙人也皇统二年擢进士第由尚书省令史升左司都事久之为南京路转运使以宫殿火降授磁州刺史有吴僧者杀州人张善友而取其妻辉督捕之命张母以长锥刺僧与其妻无完肤以死改陕西东路转运使再迁户部尚书大定二十三年拜参知政事世宗谕之曰卿年虽老犹可宣力事有当言毋或隐默卿其勉之一日辉侍朝世宗曰人尝谓卿言语荒唐今遇事辄言过于王蔚顾谓宰臣曰卿等以为何如皆曰辉议政可否略无隐情辉对曰臣年老耳聩第患听闻不审或失奏对苟有所闻敢不尽心旧庙祭用牛世宗晚年欲以他牲易之辉奏曰凡祭用牛者以牲之最重故号太牢语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古礼不可废也二十四年世宗幸上京尚书省奏来岁正旦外国朝贺事世宗曰上京地远天寒朕甚悯人使劳苦欲即南京受宋书何如辉对曰外国使来必面见天子今半途受书异时宋人托事效之何以为辞世宗曰朕以诚实彼若相诈朕自有处置耳辉以为不可于是议权免一年会有司市面不时酬直世宗怒监察不举劾杖责之以问辉辉对曰监察君之耳目所犯罪轻不赎而杖亦一时之怒也世宗曰职事不举是故犯也杖之何不可辉对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二十六年以老致仕次年复起知河南府事辉辞以衰老不任召入香合谕之曰卿年老而精力尚强虽久历外未尝得嘉郡河南地胜事简故以处卿卿可优游颐养辉曰臣犹老马也刍豆待养岂可责以筋力向者南京宫殿火非圣恩宽贷臣死久矣今河之径河南境上下千余里河防之责视彼尤重此臣所以忧不任也于是特诏不预河事章宗立时辉年七十六复乞致仕诏许之仍给参知政事半俸承安元年卒谥曰忠辉性倜傥敢言喜杂学尤好论医从河间刘守真说率用凉药神童常添寿者方数岁辉召之因书医非细事四字添寿涂细字改书作相辉颇惭人亦以此为中其病云  完颜守贞 按金史本传守贞本名左黡贞元二年袭祖谷神谋克大定改元收充符宝祗候授通进除彰德军节度副使迁北京留守移上京坐安置契丹户民部内娶妻杖一百除名二十五年起为西京警巡使世宗爱其刚直授中都左警巡使迁大兴府治中进同知改同知西京留守事御史台奏守贞治有善状世宗因谓侍臣曰守贞勋臣子又有材能全胜其兄守道它日可用也章宗即位召为刑部尚书兼右谏议大夫守贞与修起居注张暐奏言唐中书门下入合谏官随之欲其预闻政事有所开说又起居郎起居舍人每皇帝视朝左右对立有命则临阶俯听退而书之以为起居注缘侍从官每遇视朝正合侍立自来左司上殿谏官修起居注不避或侍从官除授及议便遣始令避之比来一例令臣等回避及香合奏陈言文字亦不令臣等侍立则凡有圣训及所议政事臣等无缘得知何所记录何所开说似非本设官之义若漏泄政事自有不密罪上从之寻为贺宋生日使还拜参知政事时上新即政颇锐意于治尝问汉宣帝综核名实之道其施行之实果如何守贞诵枢机周密品式详备以对上曰行之果何始守贞曰在陛下厉精无倦耳久之进尚书左丞授上京世袭谋克明昌三年夏旱天子下诏罪己守贞惶恐表乞解职诏曰天啬时雨荐岁为灾所以警惧不逮方与二三辅弼图回遗阙宜思有以助朕修政上答天戎消沴召和以康百姓卿达机务朕所亲倚而引咎求去其如思助何守贞恳辞乃出知东平府事命参知政事夹谷衡谕之曰卿勋臣之裔早登膴仕才用声绩朕所素知故嗣位之初擢任政府于今数载毗赞实多既久任繁剧宜均适逸安矧内外之职亦当更治今特授卿是命东平素号雄藩兼比年饥歉正赖经画卿其为朕往绥抚之仍赐金币厩马以宠其行它日上问宰臣守贞治东平如何对曰亦不劳力上曰以彼之才治一路诚有余矣右丞刘玮曰方今人材无出守贞者淹留于外诚可惜也上默然寻改西京留守监察御史蒲剌都劾奏守贞前宴赐北部有取受事不报右拾遗路铎上章辩之四年召拜平章政事封萧国公上御后合召守贞曰朕以卿乃太师所举故特加委用然比者行事多太过门下人少慎择复与丞相不协以是令卿补外载念我昭祖太祖开创以来乃祖佐命积有勋劳兹故召用卿其勉尽乃心与丞相议事宜相和谐率循旧章无轻改革因赐玉带并以蒲剌都所弹事与之曰朕度卿必不尔故以示卿旧制监察御史凡八员汉人四员皆进士而女直四员则文资右职参注守贞曰监察乃清要之职流品自异俱宜一体纯用进士一日奏事次上问司吏移转事守贞曰今吏权重而积弊深移转为便上尝叹文士卒无如党怀英者守贞奏进士中若赵沨王庭筠甚有时誉上曰出伦者难得尔守贞曰间世之才自古所难然国家培养久则人材将自出矣守贞因言国家选举之法惟女直汉人进士得人居多此举更宜增取其诸司局承应人旧无出身大定后才许叙使经童之科古不常设唐以诸道表荐或取五人至十人近代以为无补罢之本朝皇统间取及五十人因为常选天德间寻以停罢陛下即位复立是科朝廷宽大放及百数诚恐积久不胜铨拟宜稍裁减以清流品又言节用省费之道并嘉纳焉先是郑王允蹈等伏诛上以其家产均给诸王户部郎中李敬义言恐因之生事上又以董寿为宫籍监都管勾并下尚书省议守贞奏陛下欲以允蹈等家产分赐懿亲恩命已出恐不可改今已减诸王弓矢府尉司其出入臣以为赐之无害如董寿罪人也特恩释之已为幸矣不宜更加爵赏上是守贞所言自明昌初北边屡有警或请出兵击之上曰今方南议塞河而复用兵于北可乎守贞曰彼屡突轶吾圉今一惩之后当不复来明年可以见矣上因论守御之法守贞曰惟有皇统以前故事舍此无法尔守贞读书通法律明习国朝故事时金有国七十年礼乐刑政因辽宋旧制杂乱无贯章宗即位乃更定修正为一代法其仪式条约多守贞裁订故明昌之治号称清明又喜推毂善类接援后进朝廷正人多出入门下先是上以疑忌诛郑王允蹈后张汝弼妻高陀韩狱起意又若在镐王允中时右谏议大夫贾守谦上疏陈时事思有以宽解上意右拾遗路铎继之言尤切直帝不悦守贞持其事狱久不决帝疑有党乃出守贞知济南府事仍命即辞前举守贞者董师中路铎等皆补外上语宰臣曰守贞固有才力至其读书方之真儒则未也然太邀权誉以彼之才而能平心守正朝廷岂可少离今兹令出盖思之熟矣俄以在政府日尝与近侍窃语宫掖事而妄称奏下上命有司鞫问守贞款伏夺官一阶解职遣中使持诏责谕之曰挟奸罔上古人常刑结援养交臣之大戒孰谓予相乃蹈厥辜尔本出勋门寖登膴仕朕初嗣位亟欲用卿未阅岁时升为宰辅每期纳诲共致太平盖求所长不考其素拔擢不为不峻任用不为不专曾报效之弗思辄私权之自树交通近侍密问起居窥测上心预图趋向繇患失之心重故欺君之罪彰指所无之事而妄以肆诬实未始有言而谓之尝谏义岂知于归美意专在于要君其饰诈之若然岂为臣之当尔复观弹奏益见私情求亲识之援而列布宫中纵罪废之余而出入门下而又凡有官使敛为己恩谓皆涉于回邪不宜任之中外质之清议固所不容揆之乃心乌得无愧姑从轻典庸示薄惩仍以守贞不公事宣谕百官于尚书省承安元年降授河中防御使五年改部罗火扎石合节度使过阙上赐手诏责谕之令赴职久之迁知都府事时南鄙用兵上以山东重地须大臣安抚乃移知济南府卒上闻而悼之敕有司致祭赙赠礼物依故平章政事蒲察通例谥曰肃守贞刚直明亮凡朝廷论议及上有所问皆傅经以对上尝与泛论人材守贞乃迹其心术行事臧否无少隐故为胥持国辈所忌竟以直罢后赵秉文由外官入翰林遽上书言愿陛下进君子退小人上问君子小人谓谁秉文对君子故相完颜守贞小人今参知政事胥持国其为天下推重如此  徒单镒 按金史本传镒本名按出上京路整速速保子猛安人父乌辇北京副留守镒颖悟绝伦甫七岁习女直字大定四年诏以女直字译书籍五年翰林侍讲学士徒单子温进所译贞观政要白氏策林等书六年复进史记西汉书诏颁行之选诸路学生三十余人令编修官温迪罕缔达教以古书习作诗策镒在选中最精诣遂通契丹大小字及汉字该习经史久之枢密使完颜思敬请教女直人举进士下尚书省议奏曰初立女直进士科且免乡府两试其礼部试廷试止对策一道限字五百以上在都设国子学诸路设府学并以新进士充教授士民子弟愿学者听岁久学者当自众即同汉人进士三年一试从之九年八月诏策女直进士问以求贤为治之道侍御史完颜蒲涅太常博士李晏应奉翰林文字阿不罕德甫移剌杰中都路都转运副使奚赜考试镒等二十七人及第镒授两官余授一官上三人为中都路教授四名以下除各路教授十五年诏译诸经著作佐郎温迪罕缔达编修官宗璧尚书省译史阿鲁吏部令史杨克忠译解翰林修撰移剌杰应奉翰林文字移剌履讲究其义镒自中都路教授选为国子助教左丞相纥石烈良弼尝到学中与镒谈论深加礼敬丁母忧起复国史院编修官世宗尝问太尉完颜守道曰徒单镒何如人也守道对曰有材力可任政事上曰然当以剧任处之又曰镒容止温雅其心平易久之兼修起居注累迁翰林待制兼右司员外郎献汉光武中兴赋世宗大悦曰不设此科安得此人章宗即位迁左谏议大夫兼吏部侍郎明昌元年为御史中丞无何拜参知政事兼修国史镒言人生有欲不限以制则侈心无极今承平日久当慎行此道以为经久之治章宗锐意于治平镒上书其略曰臣窃观唐虞之书其臣之进言于君曰戒哉懋哉曰吁曰都既陈其戒复导其美君之为治也必曰稽于众舍己从人既能听之又能行之又从而兴起之君臣上下之间相与如此陛下继兴隆之运抚太平之基诚宜稽古崇德留意于此无因物以好恶喜怒无以好恶喜怒轻忽小善不恤人言夫上下之情有通塞天地之运有否泰唐陆贽尝陈隔塞之九弊上有其六下有其三陛下能慎其六为臣子者敢不慎其三哉上下之情既通则大纲举而群目张矣进尚书右丞修史如故三年罢为横海军节度使改定武军节度使知平阳府事先是郑王永蹈判定武军镐王永中判平阳府相继得罪连引者众上疑其有党或命节度定武继又知平阳焉改西京留守承安三年改上京留守五年上问宰臣徒单镒与宗浩孰优平章政事张万公对曰皆才能之士镒似优者镒有执守宗浩多数耳上曰何谓多数万公曰宗浩微似趋合上曰卿言是也顷之镒拜平章政事封济国公淑妃李氏擅宠兄弟恣横朝臣往往出入其门是时烈风昏曀连日诏问变异之由镒上疏略曰仁义礼智信谓之五常父义母慈兄友弟敬子孝谓之五德今五常不立五德不兴缙绅学古之士弃礼义忘廉耻细民违道畔义迷不知返背毁天常骨肉相残动伤和气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今宜正薄俗顺人心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各得其道然后和气普洽福禄荐臻矣因论为政之术其急有二一曰正臣下之心窃见群下不明礼义趋利者众何以责小民之从化哉其用人也德器为上才美为下兼之者待以不次才下行美者次之虽有才能行义无取者抑而下之则臣下之趋向正矣其二曰导学者之志教化之行兴于学校今学者失其本真经史雅奥委而不习藻饰虚词钓取禄利乞令取士兼问经史故实使学者皆守经学不惑于近习之靡则善矣又曰凡天下之事丛来者非一端形似者非一体法制不能尽隐于近似乃生异论孔子曰义者天下之断也记曰义为断之节伏望陛下临制万机事有异议少凝圣虑寻绎其端则裁断有定而疑可辨矣镒言皆切时弊上虽纳其说而不能行上问汉高帝光武优劣平章政事张万公对曰高祖优甚镒曰光武再造汉业在位三十年无沈湎冒色之事高祖惑戚姬卒至于乱由是言之光武优上默然镒盖以元妃李氏隆宠过盛故微谏云泰和四年罢知咸平府五年改南京留守六年徙知河中府兼陕西安抚使仆散揆行省河南陕西元帅府虽受揆节制实颛方面上思用谋臣制之由是升宣抚使一品镒改知京兆府事充宣抚使陕西元帅府并受节制诏曰将帅虽武悍久历行阵而宋人狡狯亦资算胜卿之智略朕所深悉且股肱旧臣故有此寄宜以长策御敌厉兵抚民称朕意焉镒言初置急递铺本为转送文牒今一切乘驿非便上深然之始置提控急递铺官自中都至真定平阳置者达于京兆京兆至凤翔置者达于临洮自真定至彰德置者达于南京自南京分至归德置者达于泗州寿州分至许州置者达于邓州自中都至沧州置者达于益都府自此邮达无复滞焉七年吴曦死宋安丙分兵出秦陇间十月诏镒出兵金房以分掣宋人梁益汉沔兵势镒遣行军都统斡勒叶禄瓦副统把回海完颜掴剌以步骑五千出商州十一月叶禄瓦拔鹘岭关掴剌别将攻破燕子关新道口回海取小湖关敖仓至营口镇破宋兵千余人追至上津县斩首八百余级遂取上津县叶禄瓦破宋兵二千于平溪将趋金州宋王楠以书乞和诏镒召叶禄瓦军退守鹘岭关八年正月宋安丙遣景统领由梅子溪新道口朱砂谷袭鹘岭关回海掴刺击走之斩景统领于阵是岁罢兵镒迁特进赐赉有差改知真定府事大安初加仪同三司封濮国公改东京留守过关入见卫绍王谓镒曰卿两朝旧德欲用卿为相太尉匡卿之门人朕不可屈卿下之迁开府仪同三司佩金符辽东安抚副使三年改上京留守平章政事独吉思忠败绩于会河堡中都戒严镒曰事急矣乃选兵二万遣同知乌古孙兀屯将之入卫中都朝廷嘉之征拜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镒言自用兵以来彼聚而行我散而守以聚攻散其败必然不若入保大城并力备御昌桓抚三州素号富贵人皆勇健可以内徙益我兵势人畜货财不至亡失平章政事移刺参知政事梁曰如此是自蹙境土也卫绍王以责镒镒复奏曰辽东国家根本距中都数千里万一受兵州府顾望必须报可误事多矣可遣大臣行省以镇之卫绍王不悦曰无故置行省徒摇人心耳其后失昌桓抚三州卫绍王乃大悔曰从丞相之言当不至此顷之东京不守卫绍王自讼曰我见丞相耻哉朮虎高琪驻兵缙山甚得人心士乐为用至宁元年尚书左丞完颜纲将行省于缙山镒谓纲曰行省不必自往不若益兵为便纲不听且行镒遣人止之曰高琪之功即行省之功也亦不听纲至缙山遂败绩焉顷之镒坠马伤足在告闻胡沙虎难作命驾将入省或告之曰省府相幕皆以军士守之不可入矣少顷兵士索人于闾巷镒乃还第胡沙虎意不可测方犹豫不能自定乃诣镒问疾从人望也镒从容谓之曰翼王章宗之兄显宗长子众望所属元帅决策立之万世之功也胡沙虎默然而去乃迎宣宗于彰德胡沙虎既杀徒单南平欲执其弟知真定府事铭镒说之曰车驾道出真定镐王家在威州河北人心易摇徒单铭有变朝廷危矣不如与之金牌奉迎车驾铭必感元帅之恩胡沙虎从之至宁贞佑之际转败为功惟镒是赖焉宣宗即位进拜左丞相封广平郡王授中都路迭鲁都世袭猛安蒲鲁吉必剌谋克镒尚有足疾诏侍朝无拜明年镒建议和亲言事者请罢按察司镒曰今郡县多残毁正须按察司抚集不可罢遂止宣宗将幸南京镒曰銮辂一动北路皆不守矣今已讲和聚兵积粟固守京师策之上也南京四面受兵辽东根本之地依山负海其险足恃备御一面以为后图策之次也不从是岁薨诏赙赠从优厚镒明敏方正学问该贯一时名士皆出其门多至卿相尝叹文士委顿虽巧拙不同要以仁义道德为本乃着学之急道之要二篇太学诸生刻之于石有弘道集六卷  夹谷衡 按金史本传衡本名阿里不山东西路三土猛安益打把谋克人也大定十三年刱设女直进士举衡中第四人补东平府教授调范阳簿选充国史院编修官改应奉翰林文字世宗尝谓宰臣曰女直进士中才杰之士盖亦难得如徒单镒夹谷衡尼厖古鉴皆有用材也迁修起居注章宗立为侍御史转右司员外郎敷奏称旨升左司郎中明昌二年擢御史中丞未几拜参知政事三年八月以病表乞致仕诏抚慰不许衡久在告承诏始出上见其羸瘠复赐告一月四年诏赐今名谕之曰朕选大臣俾参机务必资谋画协赞治平其或得失晦而未形利害胶而未决正须识见纯直方能去取合公比来议事之臣鲜有一定之论盖以内无所守故临事而惑致有中失朕将何赖卿忠实公方审其是则执而不回见其非则去而能果度其事势有若权衡汝之所长衡实似之可赐名衡古者命名将以责实汝先有实可谓称名行之克终乃副朕意参知政事胥持国言区种法衡曰若苟有利古已行之且用功多而所种少复恐荒废土田徒劳民无益也进尚书右丞旧制久历随朝职任者得奉使江表衡未使而拜执政特赐钱六千贯六年迁尚书左丞寻出行省于抚州洎还入朝闻父忧去上亟召回起复本职承安二年出为上京留守寻改枢密副使行院规画边事三年以修完封界赐诏褒谕四年正月就拜平章政事封英国公薨年五十一上闻之恻然为辍朝命官致祭赙赠有加遣使敕葬谥曰贞献  张万公 按金史本传万公字良辅东平东阿人也幼聪悟喜读书父弥学梦至一室榜曰张万相公读书堂已而万公生因以名焉登正隆二年进士第调新郑簿以忧去服阕除费县簿大定四年为东京辰渌盐副使课增迁长山令时土寇未平一旦至城下者几万人万公登陴谕以乡里亲旧意众感悟相率而去邑人赖之为立生祠久之补尚书省令史擢河北西路转运司都勾判官改大理评事就升司直四迁侍御史尚书右司员外郎丞相徒单克宁尝谓曰后代我者必汝也俄授郎中敷奏明敏世宗嘉之谓侍臣曰张万公纯直人也寻迁刑部侍郎章宗即位初置九路提刑司选为南京路提刑使以治最迁御史中丞会北边屡有警上命枢密使夹谷清臣发兵击之万公言劳民非便诏百官议于尚书省遂罢兵寻为彰国军节度使明昌二年知大兴府事拜参知政事逾年以母老乞就养诏不许赐告省亲还上问山东河北粟贵贱今春苗稼万公具以实对上谓宰臣曰随处虽得雨尚未沾足奈何万公进曰自陛下即位以来兴利除害凡益国便民之事圣心孜孜无不举行至于旱灾皆由臣等若依汉典故皆当免官上曰卿等何罪殆朕所行有不逮者对曰天道虽远实与人事相通唯圣人言行可以动天地昔成汤引六事自责周宣遇灾而惧侧身修行莫不修饰人事方今宜祟节俭不急之务无名之费可俱罢去上曰灾异不可专言天道盖必先尽人事耳故孟子谓王无罪岁左丞完颜守贞曰陛下引咎自责社稷之福也上由是以万公所言下诏罪己进士李邦乂者上封事因论世俗侈靡讥涉先朝有司议言者罪上谓宰臣曰昔唐张元素以桀纣比文皇今若方我为桀纣亦不之罪至于世宗功德岂容讥毁顾问万公曰卿谓何如万公曰讥斥先朝固当治罪然旧无此法今宜定立使人知之乃命免邦乂罪惟殿三举其奏对详敏多类此四年复申前请授知东平府事谕之曰卿在政府非不称职以卿母老乞侍养特畀卿郡以遂孝养朕心所属不汝忘也万公谢且捧书言曰臣狂妄有一言欲今日以闻会受除未及耳夫内外之职忧责如一畎亩之臣犹不忘君刍荛之言明主所择伏望圣聪省察上嘉纳之六年改知河中府时军兴调发丛剧悉为宽假使民力易办人为绘像于熏风楼又建去思堂移镇济南以母忧去职卒哭诏起复拜平章政事躐迁资善大夫封寿国公时李淑妃有宠用事帝意惑之欲立为后大臣多不可御史姬端修上书论之帝怒御史大夫张暐削一官侍御史路铎削两官端修杖七十以赎论淑妃竟进封元妃又大兵虽罢而边事方殷连岁旱暵灾异数见又多变更制度民以为弗便而又改之纷纷无定万公素沉厚深谨务安静少事以为治与同列议多不合然颇嫌畏不敢犯颜强谏须帝有问然后审画利害而质言之帝虽从而弗行也万公于是两上表以衰病&#闲诏谕曰近卿言数事朕未尝行乃朕之过卿年未老而遽告病今特赐告两月复起视事初明昌间有司建议自西南西北路沿临潢达泰州开筑壕堑以备大兵役者三万人连年未就御史台言所开旋为风沙所平无益于御侮而徒劳民上因旱灾问万公所由致万公对以劳民之久恐伤和气宜从御史台所言罢之为便后丞相襄师还卒为开筑民甚苦之主兵者又言比岁征伐军多败&#盖屯田地寡无以养赡至有不免饥寒者故无斗志愿括民田之冒税者分给之则战士气自倍矣朝臣议已定万公独上书言其不可者五大略以为军旅之后疮痍未复百姓拊摩之不暇何可重扰一也通检未久田有定籍括之必不能尽适足以增猾吏之弊长告讦之风二也浮费侈用不可胜计推之以养军可敛不及民而无待于夺民之田三也兵士失于选择强弱不别而使同田共食振厉者无以尽其力疲劣者得以容其奸四也夺民而与军得军心而失天下心其祸有不可胜言者五也必不得已乞以冒地之已括者召民莳之以所入赡军则军有坐获之利而民无被夺之怨矣皆不报一日奏事上谓万公曰卿昨言天久阴晦亦由人君用人邪正不分君子当在内小人当在外甚有理也然孰谓小人万公奏张炜田栎张嘉贞等虽有才干无德可称上即命三人补外泰和元年连章请老不许迁荣禄大夫赐其子进士及第明年章再上有旨得非卿有所言朕有不从者乎或同列情见不一而多违卿意耶不然何求去如是之数也万公谢无他第以病言三年正月章再上不允加银青光禄大夫三月历举朝臣有名者以自代求去甚力上知其不能留谕曰朕初即位擢卿执政继迁相位以卿先朝旧人练习典故朕甚重之且年虽高而精力未衰故以机务相劳为卿屡求退去故勉从之甚非朕意也加金紫光禄大夫致仕六年南鄙用兵上以山东重地须大臣镇抚之先任完颜守贞卒于是特起万公知济南府山东路安抚使山东连岁旱蝗沂密莱莒潍五州尤甚万公虑民饥盗起当预备赈济时兵兴国用不给万公乃上言乞将僧道度牒师德号观院名额并盐引付山东行部于五州给卖纳粟易换又言督责有司禁戢盗贼之方上皆从之宋人请和复乞致仕许之加崇进仍给平章政事俸之半泰和七年薨命依宰臣故事烧饭赙葬赠仪同三司谥曰文贞万公淳厚刚正门无杂宾典章文物多所裁正上尝与司空襄言秋山之乐意将有事于春搜也顾视万公万公曰动何如静上改容而止辅政八年其所荐引多廉让之士焉大安元年配享章宗庙庭  马琪 按金史本传琪字德玉大兴宝坻人正隆五年擢进士第调清源主簿三迁永清令永清畿县号难治前令要介有能声琪继以治闻补尚书省令史以永清治最授同知定武军节度使事兴中府治中召为户部员外郎改侍御史世宗谓宰臣曰比者马琪主奏高德温狱其于富户寄钱事皆略不奏朕以琪明法律而正直所为乃尔称职之才何其难也古人虽云罪疑惟轻非为全尚宽纵也寻转左司员外郎扈从东巡迁右司郎中移左司时择使宋国者世宗欲命琪宰臣言其资浅诏特遣之还授吏部侍郎改户部章宗即位除中都路都转运使时户部阙官上命宰臣选可任者或举同知大兴府事乌古孙仲和上曰仲和虽有智力恐不能主钱谷理财安得如刘晏者官用足而民不困唐以来一人而已或举琪上然之曰琪不肯欺官亦不肯害民是可用也遂擢为户部尚书久之削官一阶初琪病告近侍传旨不具服曳履而出有司议当徒二年减外犹追官解任大理少卿阎公贞以为琪本荒遽失措与非病告有违不同宜减徒二年三等论之上从公贞议任职如故明昌四年拜参知政事诏谕之曰户部遽难得人顾无以代卿者故用卿晚耳一日上谓琪曰卿在省久矣比来事少于往时何也琪曰昔宰职多有异同今情见不同者甚少上曰往多情见为是耶今无者为是耶琪曰事状明者不假情见便用情见亦要归之是而已五年河决阳武灌封丘而东琪行尚书省事往治之讫役而还迁中大夫承安元年北边用兵而连岁旱暵表乞致仕不许明年出镇安武军致仕卒子师周合门祗候当给假以闻上悼之以不奏闻责谕有司后二品官卒皆具以闻自琪始琪性明敏习吏事其治钱&#尤长然性吝好利颇为上所少云  董师中按金史本传师中字绍祖洺州人也少敏赡好学强记擢皇统九年进士第调泽州军事判官改平遥丞县有剧贼王乙素凶悍不可制师中捕得杖杀之一境遂安时大军后野多枯胔县有遗榇寓于驿舍者悉为葬之迁绵上令补尚书省令史右相唐括讹鲁古尤器重之抚其座曰子议论英发襟度开朗他日必居此座再考擢监察御史迁尚书省都事初师中为监察时漏察大名总管忽剌不公事及忽剌以罪诛世宗怒曰监察出使郡县职在弹纠忽剌亲贵尤当用意乃徇不以闻削官一阶降授沁南军节度副使累迁坊州刺史明昌元年初置九路提刑司师中选为陕西路副使坐修公廨滥支官钱罪以赎论及御史台言其宽和有体召为大理卿御史中丞吴鼎枢举以自代尚书省亦奏其才行遂擢中丞时西北路招讨使宗肃以平章夹谷清臣荐知大兴府事师中上言宗肃近以赃罪鞫于有司狱未竟不宜改除上纳其言曰朕知之矣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虽唐虞不能化天下命复送有司四年上将幸景明宫师中及侍御史贾铉治书侍御史粘割遵古谏以谓劳人费财盖其小者变生不虞所系非轻圣人法天地以顺动故万举万全今边鄙不驯反侧无定必里哥孛瓦贪暴强悍深可为虑陛下若问诸左右必有容悦而言者谓堂堂大国何彼之恤夫&#虿有毒患起所忽今都邑壮丽内外苑囿足以优佚皇情近畿山川飞走充牣足以阅习武事何必千车万骑草居露宿逼介边陲远烦侦候以冒不测之悔哉上不纳师中等又上疏曰近年水旱为沴明诏罪己求言罢不急之役省无名之费天下欣幸今方春东作而亟遣有司修建行宫揆之于事似为不急况西北二京临潢诸路比岁不登加以民有养马签军挑壕之役财力大困流移未复米价甚贵若扈从至彼又必增价日籴升合者口以万数旧籍北京等路商贩给之倘以物贵或不时至则饥饿之徒将复有如曩岁杀太尉马毁太府瓜果出忿怨言起而为乱者矣书曰民情大可见小人难保况南北两属部数十年捍边者今为必里哥孛瓦诱胁倾族随去边境荡摇如此可虞若忽之而往岂圣人万举万全之道哉乃者太白昼见京师地震又北方有赤色迟明始散天之示象冀有以警悟圣意修德销变矧夫逸游古人所戒远自周秦近逮隋唐与辽皆以是生衅可不慎哉可不畏哉左补阙许安仁右拾遗路铎亦皆上书论谏是日上御后合召师中等赐对即从其奏仍遣谕辅臣曰朕欲巡幸山后无他不禁暑热故也今台谏官咸言民间缺食处甚多朕初不尽知既已知之暑虽可畏其忍私奉而重民之困哉乃罢北幸寻为宋生日国信使还以所得金帛分遗亲旧五年上复如景明宫师中及台谏官各上疏极谏上怒遣近侍局直长李仁愿诣尚书省召师中等谕之曰卿等所言非无可取然亦有失君臣之体者今命平章谕旨其往听焉户部尚书马琪表举自代擢吏部尚书初完颜守贞改为西京留守朝京师上欲复用监察御史蒲剌都等纠弹数事师中辨其诬而举守贞正人可用守贞由是复拜平章政事及守贞以罪斥上曰向荐守贞者应降黜如董师中言台省无此人不治路铎李敬义亦尝推举可左迁于外然三人者后俱可用今姑出之以正失举罪除陕西西路转运使岁余征为御史大夫命与礼部尚书张暐看读陈言文字逾三月拜参知政事进尚书左丞他日奏事上语辅臣曰御史姬端修言小人在侧果谁欤师中曰应谓李喜儿辈上默然师中通古今善敷奏练达典宪处事精敏尝言曰宰相不当事细务要在知人才振纲纪但一心正两目明足矣承安四年表乞致仕诏赐宅一区留居京师以寒食乞还家上冢许之且命赋寒食还家上冢诗每节辰朝会召入侍宴其眷礼如此泰和二年薨年七十四上闻之甚悼惜顾谓大臣曰凡正人多执方而不通独师中正而通诏依见任宰执例葬祭仍赙赠之谥曰文定师中工文性通达疏财尚义平居则乐易真率其临事则刚决挺然不可夺弟师俭初业进士欲籍其资荫师中保任之密令人代给堂帖使之肄业师俭感其义方力学后遂登第方在政府近侍传诏将录用其子师中奏曰臣有侄孤幼若蒙恩录胜于臣子上义之以其侄为笔砚承奉与胥持国同辅政颇相亲附世以此少之  尼厖古鉴 按金史本传古鉴本名外留隆州人也识女直小字及汉字登大定十三年进士第调隆安教授改即墨主簿召授国子助教擢近侍局直长世宗器其材谓宰臣曰新进士中如徒单镒夹谷衡尼厖古鉴皆可用也改太子侍丞逾年迁应奉翰林文字兼右三部司正世宗复谓宰臣曰鉴尝近侍朕知其正直干治及为东宫侍丞保护太孙礼节言动犹有国俗纯厚旧风朕甚嘉之章宗立累迁尚书户部侍郎兼翰林直学士俄转同知大兴府用大臣荐改知大兴府事明昌五年拜参知政事薨谥曰文肃  杨伯通 按金史本传伯通字吉甫弘州人擢大定三年进士第由尚书省令史为吏部主事顺义军节度副使以忧去吏部侍郎马琪表荐伯通廉干尚书省覆察如所举召为尚书省都事授同知定武军节度使事明昌元年擢左司员外郎转郎中累迁吏部尚书寻移户部承安二年拜参知政事监察御史路铎劾奏伯通引用乡人李浩以公器结私恩左司郎中贾益承望风旨不复检详言之台端欲加纠劾大夫张暐辄尼不行上命同知大兴府事贾铉诘之伯通居家待罪铉奏暐言弹绌大臣须有实迹所劾不当徒坏台纲益言除授皆宰执公议不言伯通私枉诏责铎言事轻率而慰谕伯通治事伯通再上表辞不许四年进尚书左丞致仕卒  独吉思忠 按金史本传思忠本名千家奴明昌六年为行省都事累迁同签枢密院事承安三年除兴平军节度使改西北路招讨使初大定间修筑西北屯戍西自坦舌东至胡烈么几六百里中间堡障工役促迫虽有墙隍无女墙副堤思忠增缮用工七十五万止用屯戍军卒役不及民上嘉其劳赐诏奖谕曰直干之维搤边之要正资守备以靖翰藩垣垒弗完营屯未固卿督兹事役唯用戍兵民不知劳时非淹久已臻休毕仍底工坚赖尔忠勤办兹心画有嘉乃力式副予怀赐银五百两重币十端入为签枢密院事转吏部尚书拜参知政事泰和五年宋渝盟有端平章政事仆散揆宣抚河南揆奏宋人懦弱韩胄用事请遣使诘问上召大臣议左丞相宗浩曰宋久败之国必不敢动思忠曰宋虽羁栖江表未尝一日忘中国但力不足耳其后果如思忠策六年四月上召大臣议伐宋事大臣犹言无足虑者或曰鼠窃狗盗非用兵也思忠执前议曰不早为之所彼将误也上深然之七年正月元帅左监军纥石烈执中围楚州久不能下宰臣奏请命大臣节制其军及益兵攻之思忠请行上曰以执政将兵攻一小州克之亦不武乃用唐宰相宣慰诸军故事以思忠充淮南宣慰使持空名宣敕赏立功者诏大臣宿于秘书监各具奏帖以闻明日诏百官集议于广仁殿问对者久之既而宋人来请和议遂寝顷之进拜尚书右丞大安初拜平章政事三年与参知政事承将兵屯边方缮完乌沙堡思忠等不设备大元前兵奄至取乌月营思忠不能守乃退兵思忠坐解职卫绍王命参知政事承行省既而败绩于会河堡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七   金四   贾铉 按金史本传铉字鼎臣博州博平人性纯厚好学问中大定十三年进士调滕州军事判官单州司候补尚书省令史章宗为右丞相深器重之除陕西东路转运副使入为刑部主事迁监察御史迁侍御史改右司谏上疏论边戍利害上嘉纳之迁左谏议大夫兼工部侍郎与党怀英同刊修辽史铉上书曰亲民之官任情立威所用决杖分径长短不如法式甚者以铁刃置于杖端因而致死间者阴阳愆戾和气不通未必不由此也愿下州郡申明旧章检量封记按察官其检察不如法者具以名闻内廷敕断亦依已定程式制可复上书论山东采茶事其大概以为茶树随山皆有一切护逻已夺民利因而以拣茶树执诬小民吓取货赂宜严禁止仍令按察司约束上从之承安四年迁礼部尚书谏议如故是时有诏凡奉敕商量照勘公事皆期日闻奏铉言若如此恐官吏迫于限期姑务苟简反害事体况簿书自有常程御史台治其稽缓如事有应密三月未绝者令具次第以闻下尚书省议如省部可即定夺者须三月拟奏如取会案牍卒难补勘者先具次第奏知更限一月结绝违者准稽缓制书罪之上议置相欲用铉宰臣荐孙即康张万公曰即康及第在铉前上曰用相安问榜次朕意以为贾铉才可用也然竟用即康焉泰和二年兴陵崇妃薨上欲成服苑中行登门送丧之礼以问铉铉对曰故宋尝行此礼古无是也遂已改刑部尚书泰和三年拜参知政事亳州医者孙士明辄用黄纸大书敕赐神针先生等十二字及于纸尾年月间摹作宝样朱篆青龙二字以诳惑市人有司捕治款伏值赦大理寺议宜准伪造御宝虽遇赦不应原已奏可矣铉奏天子有八宝其文各异若伪造不限用泥及黄蜡今用笔描成青龙二字既非八宝文论以伪造御宝非本法意上悟遂以赦原明日上谓大臣曰巳行之事贾铉犹执奏甚可嘉也群臣亦当如此矣泰和六年御试铉为监试官上曰丞相宗浩尝言试题颇易由是进士例不读书朕令以日合天统为赋题铉曰题则佳矣恐非所以牢笼天下士也上曰帝王以难题窘举人固不可欲使自今积致学业而已遂用之久之铉与审官院掌书大中漏言除授事上谓铉曰卿罪自知之矣然卿久参机务补益弘多不深罪也乃出为安武军节度使改知济南府致仕贞佑元年薨  仆散端 按金史本传端本名七斤中都路火鲁虎必剌猛安人事亲孝选充护卫除太子仆正滕王府长史宿直将军邳州刺史尚厩局副使右卫将军章宗即位转左卫章宗朝隆庆宫护卫花狗邀驾陈言端叔父胡睹预弒海陵端不宜在侍卫诏杖花狗六十代撰章奏人杖五十丁忧起复东北路招讨副使改左副点检转都点检历河南陕西统军使复召为都点检承安四年上如蓟州秋山猎端射鹿误入围杖之解职泰和三年起为御史大夫明年拜尚书左丞泰和六年诏大臣议伐宋皆曰无足虑者左丞相宗浩参知政事贾铉亦曰狗盗鼠窃非举兵也端曰小寇当昼伏夜出岂敢白日列陈犯灵壁入涡口攻寿春邪此宋人欲多方误我不早为之所一旦大举入寇将堕其计中上深然之未几丁母忧起复尚书左丞平章政事仆散揆伐宋发兵南京诏端行省主留务仆散揆已渡淮次庐州宋使皇甫拱奉书乞和端奏其书朝议诸道兵既进疑宋以计缓师诏端遣拱还宋七年仆散揆以暑雨班师端还朝初妇人阿鲁不嫁为武卫军士妻生二女而寡常托梦中言以惑众颇有验或以为神乃自言梦中屡见白头老父指其二女曰皆有福人也若侍掖庭必得皇嗣是时章宗在位久皇子未立端请纳之章宗从之既而京师久不雨阿鲁不复言梦见白头老父使己祈雨三日必大澍足过三日雨不降章宗疑其诞妄下有司鞫问阿鲁不引伏诏让端曰昔者所奏今其若何后人谓朕信其妖妄实由卿启其端倪郁于予怀念之难置其循省于往咎思善补于将来恪整乃心式副朕意端上表待罪诏释不问顷之进拜平章政事封申国公八年宋人请盟端迁一官章宗遗诏内人有娠者两位生子立为储嗣卫绍王即位命端与尚书左丞孙即康护视章宗内人有娠者泰和八年十一月二十日章宗崩二十二日太医副使仪师颜状诊得范氏胎气有损明年四月有人告元妃李氏教承御贾氏诈称有身元妃承御皆诛死端进拜右丞相授世袭谋克贞佑二年五月判南京留守与河南统军使长寿按察转运使王质表请南迁凡三奏宣宗意乃决百官士庶皆言其不可太学生赵昉等四百人上书极论利害宣宗慰遣之乃下诏迁都明年中都失守宣宗至南京以端知开封府事顷之为御史大夫无何拜尚书左丞相三年兼枢密副使未几进兼枢密使数月以左丞相兼都元帅行省陕西给亲军三十人骑兵三百为卫次子宿直将军纳丹出侍行赐契纸勘同曰缓急有事以此召卿端招遥领通安军节度使完颜狗儿即日来归奏迁知平凉府事诸将闻之莫不感激遣纳兰伴僧招谕临洮黎五族都管青觉儿积石州章罗谒兰冬及铎精族都管阿令结兰州葩俄族都管汪三郎等皆相继内附汪三郎赐姓完颜后为西方名将四年以疾请致仕不许遣近侍与太医诊视端虽癃老凡朝廷使至必远迓宴劳不懈故谗构不果行宣宗闻之许自今专使酒三行别于仪门他事经过者一见而止初同华旧屯陕西军及河南步骑九千余人皆隶陕州宣抚副使永锡端奏潼关之西皆陕西地请此军隶行省缓急可使朝廷从之及大元兵入潼关永锡坐诛而罪不及端兴定四年朝廷以知临洮府事承裔为元帅左都监行元帅府于凤翔端奏陇外十州介宋夏之间与诸番杂处先于巩州置元帅府以镇之今承裔以陇外数万兵移居凤翔臣恐一旦有警援应不及乞令承裔行元帅府于巩州若以凤翔密迩宋界则本路屯兵已多但令总管摄行帅事与京兆巩相为首尾足以备缓急矣从之是岁薨讣闻宣宗震悼辍朝赠延安郡王谥忠正正大三年配享宣宗庙庭  孙铎 按金史本传铎字振之其先滕州人徙恩州历亭县铎性敏好学辽阳王遵古一见器之期以公辅登大定十三年进士第调海州军事判官卫县丞补尚书省令史章宗为右丞相语人曰治官事如孙铎必无错失初即位问铎安在有司奏为右都管使宋及还除同知登闻检院事铎言凡上诉者皆因尚书省断不得直若上诉者复送省则必不行矣乞自宸衷断之上以为然诏登闻检院凡上诉者每朝日奏十事诏刊定旧律铎先奏名例一篇承安元年迁左谏议大夫改河东南路转运使召为中都路都转运使初置讲议钱谷官十人铎为选首承安四年迁户部尚书铎因转对奏曰比年号令或已行而中辍或既改而复行更张太烦百姓不信乞自今凡将下令再三讲究如有益于治则必行无恤小民之言国子司业纥石烈善才亦言颁行法令丝纶既出尤当固守上然之泰和二年十二月上召铎户部侍郎张复亨议交钞复亨曰三合同钞可行铎请废不用诘难久之复亨议诎上顾谓侍臣曰孙铎刚正人也虽古魏征何加焉三年御史中丞孙即康刑部尚书贾铉皆除参知政事铎再任户部尚书铎心少之对贺客诵古人诗曰唯有庭前老柏树春风来似不曾来御史大夫卞劾铎怨望降同知河南府事改彰化军节度使复为中都转运使泰和七年拜参知政事蒲阴县令大中与左司郎中刘昂通州刺史史肃前监察御史王宇吏部主事曹元户部员外郎李着监察御史刘国枢尚书省都事曹温雄州都军马师周吏部员外郎徒单永康太仓使马良显顺州刺史唐括直思白坐私议朝政下狱尚书省奏其罪铎进曰昂等非敢议朝政但如郑人游乡校耳上悟乃薄其罪铎上言民间钞多宜收敛院务课程及诸窠名钱须要全收交钞秋夏税本色外尽令折钞不拘贯例农民知之迤渐重钞比来州县抑配行市买钞无益徒扰之耳乞罢诸处钞局惟省库仍旧小钞无限路分可令通行上览奏即诏有司曰可速行之大安初议诛黄门李新喜铎曰此先朝用之太过耳卫绍王不察即曰卿今日始言之何耶既而复曰后当尽言勿以此介意顷之迁尚书左丞兼修国史议钞法忤旨犹以论李新喜降浚州防御使改安国军节度使徙绛阳军宣宗即位召赴阙以兵道阻宣宗迁汴铎上谒于宜村除太子太师有疾累遣使候问贞佑三年致仕是岁薨  承晖 按金史本传承晖字维明本名福兴好学淹贯经史袭父益都尹郑家塔割剌讹没谋克大定十五年选充符宝祗候迁笔砚直长转近侍局直长调中都右警巡使章宗为皇太孙选充侍正章宗即位迁近侍局使孝懿皇后妹夫吾也蓝世宗时以罪斥去乙夜诏开宫城门召之承晖不奉诏明日奏曰吾也蓝得罪先帝不可召章宗曰善未几迁兵部侍郎兼右补阙初置九路提刑司承晖东京咸平等路提刑副使改同知上京留守事御史台奏承晖前为提刑豪猾屏息迁临海军节度使历利涉辽海军迁北京路提刑使历知咸平临潢府为北京留守副留守李东阳素贵承晖自非公事不与交一言改知大名府召为刑部尚书兼知审官院惠民司都监余里痕都迁织染署直长承晖驳奏曰痕都以荫得官别无才能前为大阳渡讥察纔八月擢惠民司都监已为太优依格两除之后当再入监差今乃超授随朝八品职任况痕都乃平章镒之甥不能不涉物议上从承晖议召徒单镒深责之改知大兴府事宦者李新喜有宠用事借大兴府妓乐承晖拒不与新喜惭章宗闻而嘉之豪民与人争种稻水利不直厚赂元妃兄左宣徽使李仁惠仁惠使人属承晖右之承晖即杖豪民而遣之谓其人曰可以此报宣徽也复改知大名府事雨潦害稼承晖决引潦水纳之濠隍及伐宋迁山东路统军使山东盗贼起承晖言捕盗不即获比奏报或迁官去官请权行的决尚书省议猛安依旧收赎谋克奏报其余钤辖都军巡尉先决奏闻俟事定复旧从之及罢兵盗贼渠魁稍就招降犹往往潜匿泰山岩穴间按察司请发数万人刊除林木则盗贼无所隐矣承晖奏曰泰山五岳之宗故曰岱宗王者受命封禅告代国家虽不行此事而山亦不可赭也齐人易动驱之入山必有冻饿失所之患此诲盗非止盗也天下之山亦多矣岂可尽赭哉议遂寝是时行限钱法承晖上疏略曰货聚于上怨结于下不报改知兴中府事卫绍王即位召为御史大夫拜参知政事驸马都尉徒单没烈与其父南平干政事大为奸利承晖面质其非进拜尚书左丞行省于宣德参知政事承裕败绩于会河堡承晖亦坐除名至宁元年起为横海军节度使贞佑初召拜尚书右丞承晖即日入朝妻子留沧州沧州破妻子皆死纥石烈执中伏诛进拜平章政事兼都元帅封邹国公中都被围承晖出议和事宣宗迁汴进拜右丞相兼都元师徙封定国公与皇太子留守中都承晖以尚书左丞抹捻尽忠久在军旅知兵事遂以赤心委尽忠悉以兵事付之已乃总持大纲期于保完都城顷之庄献太子去之右副元帅蒲察七斤以其军出降中都危急诏以抹捻尽忠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帅三年二月诏元帅左监军永锡将中山真定兵元帅左都监乌古论庆寿将大名军万八千人西南路步骑万一千河北兵一万御史中丞李英运粮参知政事大名行省孛木鲁德调遣继发救中都承晖间遣人以矾写奏曰七斤既降城中无有固志臣虽以死守之岂能持久伏念一失中都辽东河朔皆非我有诸军倍道来援犹冀有济诏曰中都重地庙社在焉朕岂一日忘也已趣诸路兵与粮俱往卿会知之及诏中都官吏军民曰朕欲纾民力遂幸陪都天未悔祸时尚多虞道路久梗音问难通汝等朝暮矢石暴露风霜思惟报国靡有贰心俟兵事之稍息当不愆于旌赏今已会合诸路兵马救援故兹奖谕想宜知悉永锡庆寿等军至霸州北三月乙亥李英被酒军无纪律大元兵攻之英军大败是时高琪居中用事忌承晖成功诸将皆顾望既而以刑部侍郎阿典宋阿为左监军行元帅府于清州同知真定府事女奚烈胡论出为右都监行元帅府于保州户部侍郎侯絷行尚书六部往来应给终无一兵至中都者庆寿军闻之亦溃承晖与抹捻尽忠会议于尚书省承晖约尽忠同死社稷尽忠谋南奔承晖怒即起还第亦无如尽忠何召尽忠腹心元帅府经历官完颜师姑至谓曰始我谓平章知兵故推心以权畀平章尝许与我俱死今忽异议行期且在何日汝必知之师姑曰今日向暮且行曰汝行李办未曰办矣承晖变色曰社稷若何师姑不能对叱下斩之承晖起辞谒家庙召左右司郎中赵思文与之饮酒谓之曰事势至此惟有一死以报国家作遗表付尚书省令史师安石其表皆论国家大计辨君子小人治乱之本历指当时邪正者数人曰平章政事高琪赋性阴险报复私憾窃弄威柄包藏祸心终害国家因引咎以不能终保都城为谢复谓妻子死于沧州为书以从兄子永怀为后从容若平日尽出财物召家人随年劳多寡而分之皆与从良书举家号泣承晖神色泰然方与安石举白引满谓之曰承晖于五经皆经师授谨守而力行之不为虚文既被酒取笔与安石诀最后倒写二字投笔叹曰遽尔谬误得非神志乱耶谓安石曰子行矣安石出门闻哭声复还问之则已仰药薨矣家人匆匆瘗庭中是日暮尽忠出奔中都不守贞佑三年五月二日也师安石奉遗表奔赴行在奏之宣宗设奠于相国寺哭之尽哀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尉尚书令广平郡王谥忠肃诏以永怀为器物局直长永怀子撒速为奉御承晖生而贵富居家类寒素常置司马光苏轼像于书室曰吾师司马而友苏公平章政事完颜守贞素敬之与为忘年交  胥鼎 按金史本传鼎字和之尚书右丞持国之子也大定二十八年擢进士第入官以能称累迁大理丞承安二年持国卒去官四年尚书省起复为著作郎上曰鼎故家子其才如何宰臣奏曰为人甚干济上曰着作职闲缘今无他阙姑授之未几迁右司郎中转工部侍郎泰和六年鼎言急递铺转送文檄之制上从之时以为便至宁初中都受兵由户部尚书拜参知政事贞佑元年十一月出为泰定军节度使兼兖州管内观察使未赴改知大兴府事兼中都路兵马都总管二年正月鼎以在京贫民阙食者众宜立法振救乃奏曰京师官民有能赡给贫人者宜计所赡迁官升职以劝奖之遂定权宜鬻恩例格如进官升职丁忧人许应举求仕官监户从良之类入粟草各有数全活甚众四月拜尚书右丞仍兼知府事五月宣宗将南渡留为汾阳军节度使兼汾州管内观察使十一月改知平阳府事兼河东南路兵马都总管权宣抚使三年四月建言利害十三事若积军储备黄河选官谳狱简将练卒钞法版籍之类上颇采用焉又言平阳岁再被兵人户散亡楼橹修缮未完衣甲器械极少庾廪无两月食夏田已为兵蹂复不雨秋种未下虽有复业残民皆老幼莫能耕种岂足征求比闻北方刘伯林聚兵野狐岭将深入平阳绛解河中遂抵河南战御有期储积未备不速错置实关社稷生灵大计乞降空名宣敕一千紫衣师德号度牒三千以补军储上曰鼎言是也有司其如数亟给之七月就拜本路宣抚使兼前职朝廷欲起代州戍兵五千鼎上言岭外军已皆南徙代为边要正宜益兵保守今更损其力一朝兵至何以待之平阳以代为藩篱岂可撤去尚书省奏宜如所请诏从之又言近闻朝廷令臣清野切谓臣所部乃河东南路太原则北路也大兵若来必始于北故清野当先北而后南况北路禾稼早熟其野既清兵无所掠则势当自止不然南路虽清而谷草委积于北是资兵而召之南也臣已移文北路宣抚司矣乞更诏谕之既而大兵果出境赐诏奖谕曰卿以文武之才膺兵民之寄往镇方面式固边防坐释朕忧孰如卿力益懋忠勤之节以收绥静之功仰副予心嗣有后宠寻以能设方略退兵进官一阶十月鼎上言臣所将义军皆从来背本趋末勇猛凶悍盗窃亡命之徒苟无训练统摄官以制之则朋聚党植无所不至乞许臣便宜置总领义军使副及弹压仍每五千人设训练一员不惟预为防闲使有畏忌且令武艺精熟人各为用上从之四年正月大兵略霍吉隰三州已而步骑六万围平阳急攻者十余日鼎遣兵屡却之且上言臣以便宜立官赏预张文榜招还胁从人七千有奇续至者又六千余俱令复业窃谓凡被俘未归者更宜多方招诱已归者所居从便优加存恤无致失所制可二月拜枢密副使权尚书左丞行省于平阳时鼎方抗表求退上不许因进拜焉且遣近侍谕曰卿父子皆朕所知向卿执政时因有人言遂以河东事相委果能勉力以保无虞方国家多难非卿孰可倚者卿退易耳能勿虑社稷之计乎今特授卿是任咫尺防秋更宜悉意时河南粟麦不令兴贩渡河鼎上言曰河东多山险平时地利不遗夏秋荐熟犹常藉陕西河南通贩物料况今累值兵戎农民寖少且无雨雪阙食为甚又解州屯兵数多粮储仅及一月伏见陕州大阳渡河中大庆渡皆邀阻粟麦不令过河臣恐军民不安或生内患伏望朝廷听其输贩以纾解州之急从之又言河东兵革之余疲民稍复然丁牛既少莫能耕稼重以亢旱蝗螟而馈饷所须征科颇急贫无依者俱已乏食富户宿藏亦为盗发盖绝无而仅有焉其憔悴亦已甚矣有司宜奉朝廷德意以谋安集而潞州帅府遣官于辽沁诸郡搜括余粟悬重赏诱人告讦州县惮帅府鞭棰械系所在骚然甚可怜悯今大兵既去惟宜汰冗兵省浮费招集流亡劝督农事彼不是务而使疮痍之民重罹兹苦是兵未来而先自敝也愿朝廷亟止之如经费果阙以恩例劝民入粟不犹愈于强括乎又言霍州回牛凤栖岭诸&#戍卒几四千今兵既去而农事方兴臣乞量留侦候余悉遣归有警复征既休民力且省县官万一兵来亦足御遏举一事而获二利臣敢以为请诏趋行之又言河东两路农民寖少而兵戍益多是以每岁粮储常苦不继臣切见潞州元帅府虽设鬻爵恩例然条目至少未尽劝诱之术故进献者无几宜增益其条如中都时仍许各路宣抚司俱得发卖庶几多获贮储以济不给于是尚书省更定制奏行焉又言交钞贵于通流今诸路所造不敷所出苟不以术收之不无阙误宜从行省行部量民力征敛以裨军用河中宣抚使亦以宝券所支已多民不贵乞验民贫富征之虽然陕西若一体征收则彼中所有日凑于河东其与不敛何异又河北宝券以不许行于河南由是愈滞将误军储而启衅端时以河北宝券商旅贩南渡致物价翔贵权限路分行用因鼎有言罢之又言比者朝廷命择义军为三等臣即檄所司而潞帅必兰阿鲁带言自去岁初置帅府时已按阅本军去其冗者部分既定上下既亲故能所向成功此皆血战之余屡试可者且又父子兄弟自相赴援各顾其家心一而力齐势不可离今必析之将互易而不相谙矣国家粮储常恐不继岂容侥冒但本府兵不至是耳况潞州北即为异境日常备战事务方殷而分别如此彼居中下者皆将气挫心懈而不可用虑恐因得测吾虚实且义军率皆农民已各散归田亩趋时力作若征集之动经旬日农事废而岁计失矣乞从本府所定无轻变易臣切是其言时阿鲁带奏亦至诏遂许之又言近侦知北兵驻同耀窃虑梗吾东西往来之路遂委河中经略使陀满胡土门领军赴援今兵势将叩关矣前此臣尝奏闻北兵非止欲攻河东陕西必将进取河南虽已移文陕州行院及陕西邻境俱令设备恐未即遵行乞诏河南行院统军司议所以御备之策上以示尚书省宰臣奏兵已逾关惟宜严责所遣帅臣趋迎击之及命鼎益兵渡河以掣其肘制可既而鼎闻大兵已越关乃急上章曰臣叨蒙国恩擢列枢府凡有戎事皆当任之今入河南将及畿甸岂可安据一方坐视朝廷之急而不思自奋以少宽陛下之忧乎去岁颁降圣训以向者都城被围四方无援为恨明敕将帅若京师有警即各提兵奔赴其或不至自有常刑臣已奉诏先遣潞州元帅左监军必兰阿鲁带领军一万孟州经略使徒单百家领兵五千由便道济河以趋关陕臣将亲率平阳精兵直抵京师与王师相合又奏曰京师去平阳千五百余里傥俟朝廷之命方图入援须三旬而后能至得无失其机耶臣以身先士卒倍道兼行矣上嘉其意诏枢府督军应之初鼎以将率兵赴援京师奏乞委知平阳府事王质权元帅左监军同知府事完颜僧家奴权右监军以镇守河东从之至是鼎拜尚书左丞兼枢密副使是时大兵已过陕州自关以西皆列营栅绵数十里鼎虑近薄京畿遂以河东南路怀孟诸兵合万五千由河中入援又遣遥授河中府判官仆散扫吾出领军趋陕西并力御之且虑北兵&#河移檄绛解吉隰孟州经略司相与会兵以为夹攻之势已而北兵果由三门集津北渡而去鼎复上言自兵兴以来河北溃散军兵流亡人户及山西河东老幼俱徙河南在处侨居各无本业易至动摇窃虑有司妄分彼此或加迫遣以致不安今兵日益盛将及畿甸傥复诱此失职之众使为乡导或驱之攻城岂不益资其力乞朝廷遣官抚慰及令所司严为防闲庶几不至生衅上从其计遣监察御史陈规等充安抚捕盗官巡行郡邑大兵还至平阳鼎遣兵拒战不利乃去兴定元年正月上命鼎选兵三万五千付陀满胡土门统之西征至是鼎驰奏以为非便略曰自北兵经过之后民食不给兵力未完若又出师非独馈运为劳而民将流亡愈至失所或宋人乘隙而动复何以制之此系国家社稷大计方今事势止当御备南边西征未可议也遂止是月进拜平章政事封莘国公又上奏曰臣近遣太原汾岚官军以备西征而太原路元帅左监军乌古论德升以状白臣甚言其失计臣愚以为德升所言可取敢具以闻诏付尚书省议之语在德升传三月鼎以祖父名章乞避职诏不从朝廷诏鼎举兵伐宋且令勿复有言以沮成算鼎已分兵由秦巩凤翔三路并进乃上书曰窃怀愚恳不敢自默谨条利害以闻昔泰和间盖尝南伐时太平日久百姓富庶马蕃军锐所谓万全之举也然犹亟和以偃兵为务大安之后北兵大举天下骚然者累年然军马气势视旧纔十一耳至于器械之属亦多损弊民间差役重繁寖以疲乏而日勤师旅远近动摇是未获一敌而自害者众其不可一也今岁西北二兵无入境之报此非有所惮而不敢也意者以去年北还姑自息养不然则别部相攻未暇及我如闻王师南征乘隙并至虽有潼关大河之险殆不足恃则三面受敌者首尾莫救得无贻后悔乎其不可二也凡兵雄于天下者必其士马精强器械犀利且出其不备而后能取胜也宋自泰和再修旧好练兵峙粮缮修营垒十年于兹矣又车驾至汴益近宋境彼必朝夕忧惧委曲为防况闻王师已出唐邓必徙民渡江所在清野止留空城使我军无所得徒自劳费果何益哉其不可三也宋我世雠比年非无恢复旧疆洗雪前耻之志特畏吾威力不能窥其虚实故未敢轻举今我军皆山西河北无依之人或招还逃军胁从归国大抵乌合之众素非练习而遽使从戎岂能保其决胜哉虽得其城内无储蓄亦何以守以不练乌合之军深入敌境进不得食退无所掠将复遁逃啸聚为腹心患其不可四也发兵进讨欲因敌粮此事不可必者随军转输则又非民力所及沿边人户虽有恒产而赋役繁重不胜困惫又凡失业寓河南者类皆衣食不给贫穷之迫盗所由生如宋人阴为招募诱以厚利使为乡导伺我不虞突而入寇则内有叛民外有勍敌未易图之其不可五也今春事将兴若进兵不还必违农时以误防秋之用此社稷大计岂特疆场利害而已哉其不可六也臣愚以为止当遴选材武将士分布近边州郡敌至则追击去则力田以广储蓄至于士气益强民心益固国用丰饶自可恢廓先业成中兴之功一区区之宋何足平乎诏付尚书省宰臣以为诸军既进无复可议遂寝既而元帅承裔等取宋大散关上谕鼎曰所得大散关可保则保不可则焚毁而还于是鼎奏臣近遣官问诸帅臣皆曰散关至蓦关诸隘其地远甚中间堡垒相望如欲分屯非万人不可而又有恒州虢县所置数关宋兵皆固守如旧缓急有事当复分散关之兵余众数少必不能支而凤翔恒陇亦无应援恐两失之且比年以来民力困于调度今方春农事已急恐妨耕垦不若焚毁此关但屯边隘以张其势彼或来侵互相应援易为力也制可二年四月鼎乞致仕上遣近侍谕曰卿年既耄朕非不知然天下事方有次第卿旧人也姑宜勉力以终之鼎以宣宗多亲细务非帝王体乃上奏曰天下之大万机之众钱谷之冗非九重所能兼则必付之有司天子操大纲责成功而已况今多故岂可亲躬细务哉惟陛下委任大臣坐收成算则恢复之期不远矣上览其奏不悦谓宰臣曰朕惟恐有怠而鼎言如此何耶高琪奏曰圣主以宗庙社稷为心法上天行健之义忧勤庶政夙夜不遑乃太平之阶也鼎言非是上喜之三年正月上言沿边州府官既有减定资历月日之格至于掌兵及守御边隘者征行暴露备历艰险宜一体减免以示激劝从之二月上言近制军前立功犯罪之人行省行院帅府不得辄行诛赏夫赏由中出则恩有所归兹固至当至于部分犯罪主将不得施行则下无所畏而令莫得行矣宰臣难之上以问枢密院官对如鼎言乃下诏自今四品以下皆得裁决时元帅内族承裔移剌蒲阿伐宋所下城邑多所焚掠于是鼎上言承裔等奉诏宜扬国威所谓吊民伐罪者也今大军已克武休将至兴元兴元乃汉中西蜀喉襟之地乞谕帅臣所得城邑姑无焚掠务慰抚之诚使一郡帖然秋毫不犯则其余三十军将不攻自下矣若拒王师乃宜有戮上甚是其言遂诏谕之胥鼎以年老屡上表求致仕上谓宰臣曰胥鼎以老求退朕观其精力未衰已遣人往慰谕之鼎尝荐把胡鲁以为过已远甚欲以自代胡鲁固佳至于驾驭人材处决机务不及鼎多矣俄以伐宋有功迁官一阶八月上言臣奉诏兼节制河东近晋安帅府令百里之内止留桑枣果木余皆伐之方今秋收乃为此举以夺其事既不能御敌而又害民非计也且一朝警急其所伐木岂能尽去使不资敌乎他木虽伐桑枣舍屋独非木乎此殆徒劳臣已下帅府止之而左都监完颜闾山乃言尝奉旨清野臣愚不知其可诏从鼎便宜规画是时大元兵大举入陕西鼎多料敌之策朝臣或中沮之上谕枢密院官曰胥鼎规画必无谬误自今卿等不须指授也寻又遣谕曰卿专制方面凡事得以从宜规画又何必一一中覆徒为逗遛也四年进封温国公致仕诏谕曰卿屡求退朕初不许者俟其安好复为朕用尔今从卿请仍可来居京师或有大事得就谘决也五年三月上遣近侍谕鼎及左丞贾益谦曰自去冬至今雨雪殊少民心不安军用或阙为害甚重卿等皆名臣故老今当何以处之欲召赴尚书省会议恐与时相不合难于面折故令就第延问其悉意以陈毋有所隐元光元年五月上敕宰相曰前平章胥鼎左丞贾益谦工部尚书札里吉翰林学士孛迭皆致政老臣经练国事尝邀赴省与议利害仍遣侍官分诣四人者谕意焉六月晋阳公郭文振奏河朔受兵有年矣向皆秋来春去今已盛暑不回且不嗜戕杀恣民耕稼此殆不可测也枢府每檄臣会合府兵进战盖公府虽号分封力实单弱且不相统摄方自保不暇朝廷不即遣兵为援臣恐人心以谓举弃河北甚非计也伏见前平章政事胥鼎才兼将相威望甚隆向行省河东人乐为用今虽致政精力未衰乞付重兵使总制公府同力战御庶几人皆响应易为恢复惟陛下图之明年宣宗崩哀宗即位正大二年起复拜平章政事进封英国公行尚书省于卫州鼎以衰病辞上谕曰卿向在河东朝廷倚重今河朔州郡多归附须卿图画卿先朝大臣必济吾事大河以北卿皆节制鼎乃力疾赴镇来归者益众鼎病不能自持复申前请优诏不许三年复上章请老且举朝贤练军政者自代诏答曰卿往在河东残破孤危殆不易保卿一至而定迄卿移镇敌不复侵何乃过为嫌避且君臣均为一体朕待下亦岂自殊自外之语殆为过计况余人才力孰可副卿者卿年高久劳于外朕岂不知但国家百年积累之基河朔亿万生灵之命卿当勉出壮图同济大事鼎奉诏惶惧不敢退是年七月薨鼎通达吏事有度量为政镇静所在无贤不肖皆得其欢心南渡以来书生镇方面者惟鼎一人而已  耿端义 按金史本传端义字忠嗣博州博平人大定二十八年进士调滑州军事判官历上洛县令安化顺义军节度判官补尚书省令史除汾阳军节度副使改都转运司户籍判官转太常博士迁太常丞兼秘书郎再除左司员外郎历太常少卿兼吏部员外郎同修国史户部郎中河北东路按察副使同知东平府事充山东安抚使宣宗判汾阳军是时端义为副使宣宗即位召见访问时事迁翰林侍讲学士兼户部侍郎未几拜参知政事贞佑二年中都被围将帅皆不肯战端义奏曰今日之患卫王启之士卒纵不可使城中军官自都统至谋克不啻万余遣此辈一出或可以得志议竟不行中都解围端义请迁南京既而仆散端二表皆言迁都事宣宗意遂决是岁薨宣宗辍朝赙赠甚厚遣使祭葬  完颜赛不 按金史本传赛不始祖弟保活里之后也状貌魁伟沉厚有大略初补亲卫军章宗时选充护卫明昌元年八月由宿直将军为宁化州刺史未几迁武卫军副都指挥使泰和二年转胡里改路节度使四年升武卫军都指挥使寻为殿前左副都点检及平章仆散揆伐宋为右翼都统六年六月宋将皇甫斌遣率步骑数万由确山褒信分路侵蔡闻郭倬李爽之败阻溱水不敢进于是揆遣赛不及副统尚厩局使蒲鲜万奴深州刺史完颜达吉不等以骑七千往击之会溱水涨宋兵扼桥以拒赛不等谋潜师夜出达吉不以骑涉水出其右万奴等出其左赛不度其军毕渡乃率副统阿鲁带以精兵直趋桥宋兵不能遏比明大溃万奴以兵断真阳路诸军追击至陈泽斩首二万级获战马杂畜千余兵还进爵一级赐金币甚厚贞佑初拜同签枢密院事三年迁知临洮府事兼陕西路副统军上召见谕曰卿向在西京尽心为国及治华州亦尝宣力今始及三品特升授汝此职者以陕西安抚副使乌古论兖州不尊安抚使达吉不节制多致败事今已责罚兖州命卿副之宜益务尽心其或不然复当别议行之八月知凤翔府事兼本路兵马都总管俄为元帅右都总四年四月调兵拔宋木陡关五月夏人于来羌城界河修折桥以兵守护赛不遣兵焚之八月夏人寇结耶觜川遣兵击走之寻又破其众于车儿堡兴定元年二月转签枢密院事时上以宋岁币不至且复侵盗诏赛不讨之四月与宋人战于信阳斩首八千生擒统制周光获马数千牛羊五百又遇宋人于陇山七里山等处前后六战斩获甚众寻遣兵渡淮略中渡店拔光山罗山定城等县破光州西关斩首万余获马牛及布分给将士诏赐玉兔鹘一内府重币十端七月上章言京都天下之根本其城池宜极高深今外城虽坚然周六十余里仓猝有警难于拒守窃见城中有子城故基宜于农隙筑而新之为国家久长之利及凡河南陕西州府皆乞量修从之二年正月破宋人于铁山及上石店唐县四月进兼西南等路招讨使西安军节度使陕州管内观察使奉诏攻枣阳宋出兵三万拒战稍诱击之宋兵败走城薄诸濠杀及溺死者三千余人遂进兵围之宋骑兵千步卒万来援逆战复大败之七月迁行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兼武宁军节度使三年二月夺宋白石关杀其守者千余人获铠仗千计三月破宋兵于七口仓又夺宋小鹘仓获粮九千石兵仗三十余万是月复败宋兵三千于石鹘崖四年三月奉诏出兵河北招降晋安权府事皇甫珪正平县令席永坚率五千余人来归得粮万石时河北所在义军官民坚守堡寨力战破敌者众赛不上章言此类忠赤可嘉若不旌酬无以激人心乞朝廷量加官赏万一敌兵复来将争先效用矣上览奏召枢密官曰朕与卿等亦尝有此议以不见彼中事势故一听帅臣规画今观此奏甚称朕意其令有司迁赏之是年四月迁枢密副使五年五月奉诏引兵救河东战屡捷复晋安平阳二城监察御史言其不能检束士众纵之虏略请正其罪上以有功诏勿问元光二年五月复河中六月诏谕宰臣曰枢密副使赛不本皇族先世偶然脱遗朕重其旧人且久劳王家已命睦亲府附于属籍矣卿等宜知之正大元年五月拜平章政事未几转尚书右丞相雅与参知政事李蹊相得及蹊以公罪出尹京洛赛不数荐蹊比唐魏征以故蹊得复相三年宣宗庙成将禘祭议配享功臣论者纷纭赛不为大礼使因言丞相福兴死王事七斤谨守河南以迎大驾功宜配享议遂定四年吏部郎中杨居仁上封事言宰相宜择人上语大臣曰相府非其人御史谏官当言彼吏曹何与于此尚书左丞颜盏世鲁素嫉居仁亦以为僭赛不徐进曰天下有道庶人犹得献言况在郎官陛下有宽弘之德故不应言者犹言使其言可用则行之不可用不必示臣下也上是之居仁字行之大兴人泰和二年进士天兴末时北渡举家投黄河死五年行尚书省于京兆谓都事商衡曰古来宰相必用文人以其知为相之道赛不何所知使居此位吾恐他日史官书之某时以某为相而国乃亡即促衡草表乞致仕平章政事侯挚朴直无蕴藉朝廷鄙之天兴九年兵事急自致仕起为大司农未几复致仕徐州行尚书省无敢行者复拜挚平章政事都堂会议挚以国势不支因论数事曰只是更无擘划白撒怒曰平章出此言国家何望耶意在置之不测赛不顾谓白撒曰侯相言甚当白撒遂含愤而罢时大元兵薄汴白撒策后日讲和或出质必首相当行力请赛不领省事拜为左丞相寻复致仕是年冬哀宗迁归德起复为右丞相枢密使兼左副元帅封寿国公扈从以行河北兵溃从至归德又请致仕二年七月复诏行尚书省事于徐州既至以州乏粮遣郎中王万庆会徐宿灵璧兵取源州令元帅郭恩统之九月恩至源州城下败绩而还再命卓翼攻丰县破之初郭恩以败为耻托疾不行乃密与河北诸叛将郭野驴辈谋归国用兵执元帅商瑀父子元帅左都监纥石烈善住并杀之又逐都尉斡转留奴泥庞古桓端蒲察世谋元帅右都监李居仁员外郎常忠自是防城与守门者皆河北义军出入自恣赛不先病疽久不视事重为贼党所制束手听命而已初源徐交攻郭野驴者每辞疾不行赛不遂授野驴徐州节度副使兼防城都总领实羁之也野驴既见徐州空虚乃约源州叛将麻琮内外相应十月甲申诘旦袭破徐州时蔡已被围徐州将士以朝命阻绝且逼大兵议出降赛不弗从恐被执至是投河求死流三十余步不没军士援出之又五日自缢于州第麻琮乃遣人以州降大元子按春正大中充护卫坐与宗室女奸杖一百收系居许州大兵至许按春开南门以降从攻京师曹王出质朝臣及近卫有从出者按春极口大骂以至指斥是冬复自北中逃回诏令押入省问事情按春随近侍登阶作挥涕之状诏问丞相云按春自北中来丞相好与问彼中息耗赛不附奏曰老臣不幸生此贼子至今日恨不手刃之忍与对面语乎十二月车驾东狩留后二相下开封擒捕斩之狱中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八   金五   高汝砺 按金史本传汝砺字岩夫应州金城人登大定十九年进士第莅官有能声明昌五年九月章宗诏宰执举奏中外可为刺史者上亲阅阙点注盖取两员同举者升用之于是汝砺自同知绛阳军节度事起为石州刺史承安元年七月入为左司郎中一日奏事紫宸殿时侍臣皆回避上所御凉扇忽堕案下汝砺以非职不敢取以进奏事毕上谓宰臣曰高汝砺不进扇可谓知体矣未几擢为左谏议大夫以赋调军须郡县有司或不得人追胥走卒利其事急规取货赂深为民害建言自今若因兵调发有犯者乞权依推排受财法治之庶使小人有所畏惧二年六月定制因军前差发受财者一贯以下徒二年以上徒三年十贯处死从汝砺之言也时遇奏事台臣亦令回避汝砺乃上言国家置谏臣以备侍从盖欲周知时政以参得失非徒使排行就列而已故唐制凡中书门下及三品以上入合必遣谏官随之俾预闻政事冀其有所开说今省台以下遇朝奏事则一切回避与诸侍卫之臣旅进旅退殿廷论事初莫得闻及其已行又不详其始末遂事而谏斯亦难矣顾谏职为何如哉若曰非材择人可也岂可置之言责而疏远若此乞自今以往有司奏事谏官得以预闻庶望少补且修注之职掌记言动俱当一体上从之又言年前十月尝举行推排之法寻以逾时而止诚知圣上爱民之深也切闻周制以岁时定民之众寡辨物之多少入其数于小司徒以施政教以行征令三年则天下大比按为定法伏自大定四年通检前后迄今三十余年其间虽两经推排其浮财物力惟凭一时小民之语以为增减有司惟务速定不复推究其实由是豪强有力者符同而幸免贫弱寡援者抑屈而无诉况近年以来边方屡有调发贫户益多如止循例推排缘去岁条理已行人所通知恐新强之家预为请嘱狡狯之人冀望至时同辞推唱或虚作贫乏故以产业低价质典及将财物徙置他所权止营运如此奸弊百端欲望物力均一难矣欲革斯弊莫若据实通检预令有司照勘大定四年条理严立罪赏截日立限关防禁约其间有可以轻重者斟酌行之去烦碎而就易戒搔扰而事镇静使富者不得以苟避困者有望于少息则赋税易办人免不均之患矣诏尚书省&#边事息行之是岁十月上谕尚书省遣官诣各路通检民力命户部尚书贾执刚与汝砺先推排在都两警巡院令诸路所差官视以为法焉寻为同知大兴府事四年十二月为陕西东路转运使泰和元年七月改西京路转运使二年正月为北京临潢府路按察使四年二月迁河北西路转运使十一月进中都路都转运使六年六月拜户部尚书时钞法不能流转汝砺随事上言多所更定民甚便之语在食货志上嘉其议敕尚书省曰内外百官所司不同比应诏言事者不啻千数俱不达各司利害汗漫陈说莫能详尽近惟户部尚书高汝砺论本部数事并切事情皆已行之其谕内外百司各究利害举明若可举而不即申闻以致上司举行者量制其罚贞佑二年六月宣宗南迁次邯郸拜汝砺为参知政事次汤阴上闻汴京&#价腾踊虑扈从人至则愈贵问宰臣何以处之皆请命留守司约束汝砺独曰物价低昂朝夕或异然籴多粜少则贵盖诸路之人辐辏河南籴者既多安得不贵若禁止之有物之家皆将闭而不出商旅转贩亦不复入城则籴者益急而贵益甚矣事有难易不可不知今少而难得者&#也多而易致者钞也自当先其所难后其所易多方开诱务使出粟更钞则谷价自平矣上从之三年五月朝廷议徙河北军户家属于河南留其军守卫郡县汝砺言此事果行但便于豪强家耳贫户岂能徙且安土重迁人之情也今使尽赴河南彼一旦去其田园扶携老幼驱驰道路流离失所岂不可怜且所过百姓见军户尽迁必将惊疑谓国家分别彼此其心安得不摇况军人已去其家而令护卫他人以情度之其不肯尽心必矣民至愚而神者也虽告以护卫之意亦将不信徒令交乱俱不得安此其利害所系至重乞先令诸道元帅府宣抚司总管府熟论可否如无可疑然后施行不报军户既迁将括地分授之未有定论上敕尚书省曰北兵将及河南由是尽起诸路军户共图保守今既至矣粮食所当必与然未有以处之可分遣官聚耆老问之其将益赋或与之田二者孰便又以谕汝砺既而所遣官言农民并称比年以来租赋已重若更益之力实不足不敢复佃官田愿以给军于是汝砺奏迁徙军户一时之事也民佃官田久远之计也河南民地官田计数相半又多全佃官田之家坟茔庄井俱在其中率皆贫民一旦夺之何以自活夫小民易动难安一时避赋遂有此言及其与人即前日之主今还为客能勿悔乎悔则忿心生矣如山东拨地时腴田沃壤尽入势家瘠恶者乃付贫户无益于军而民则有损至于互相憎疾今犹未已前事不远足为明戒惟当倍益官租以给军粮之半复以系官荒田牧马草地量数付之令其自耕则百姓免失业之艰而官司不必为厉民之事矣且河南之田最宜麦今雨泽沾足正播种之时诚恐民疑以误岁计宜早决之上从其请寻迁尚书右丞时上以军户地当拨付使得及时耕垦而汝砺复上奏曰在官荒田及牧马地民多私耕者今正艺麦之时彼知将以与人必皆弃去军户虽得亦已逾时徒成旷废若候毕功而后拨量收所得以补军储则公私俱便乞尽九月然后遣官十月汝砺言今河北军户徙河南者几百万口人日给米一升岁率三百六十万石半给其直犹支粟三百万石河南租地计二十四万顷岁征粟纔一百五十六万有奇更乞于经费之外倍征以给仍以系官闲田及牧马地可耕者畀之奏可乃遣右司谏冯开等分诣诸郡就给之人三十亩以汝砺总之既而括地官还皆曰顷亩之数甚少且瘠恶不可耕计其可耕者均以与之人得无几又僻远处不免徙就之军人皆以为不便汝砺遂言于上诏有司罢之但给军粮之半而半折以实直焉四年正月拜尚书左丞连上表乞致仕皆优诏不许会朝廷议发兵河北护民芟麦而民间流言谓官将尽取之上闻以问宰执曰为之奈何高琪等奏若令枢密院遣兵居其冲要镇遏土寇仍许收逃户之田则军民两便或有警急军士亦必尽心汝砺曰甚非计也盖河朔之民所恃以食者惟此麦耳今已有流言而复以兵往是益使之疑惧也不若听其自便令宣抚司禁戢无赖不致侵扰足矣逃户田令有司收之以充军储可也乃诏遣户部员外郎裴满蒲刺都阅视田数及访民愿发兵与否还奏臣西由怀孟东抵曹单麦苗苦亦无多讯诸农民往往自为义军臣即宣布朝廷欲发兵之意皆感戴而不愿也于是罢之汝砺以数乞致仕不从乃上言曰立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今大兵既退正完葺关隘练兵士之时须得通敏经纶之才预为筹画俾济中兴伏见尚书左丞兼行枢密副使胥鼎才擅众长身兼数器乞召还朝省不从时高琪欲从言事者岁阅民田征租朝廷将从之汝砺言臣闻治大国者若烹小鲜最为政之善喻也国朝自大定通检后十年一推物力惟其贵静而重劳民耳今言者请如河北岁括实种之田计数征敛即是常时通检无乃骇人视听使之不安乎且河南河北事体不同河北累经劫掠户口亡匿田畴荒废差调难依元额故为此权宜之法盖军储不加多且地少而易见也河南自车驾巡幸以来百姓凑集凡有闲田及逃户所弃耕垦殆遍各承元户输租其所征敛皆准通推之额虽军马益多未尝阙误讵宜一概动扰若恐豪右蔽匿而逋征赋则有司检括亦岂尽实但严立赏罚许其自首及听人告捕犯者以盗军储坐之地付告者自足使人知惧而赋悉入官何必为是纷纷也抑又有大不可者三如每岁检括则夏田春量秋田夏量中间杂种亦且随时量之一岁中略无休息民将厌避耕种失时或止耕膏腴而弃其余则所收仍旧而所输益少一不可也检括之时县官不能家至户到里胥得以暗通货赂上下其手虚为文具转失其真二不可也民田与军田犬牙相错彼或阴结军人以相冒乱而朝廷止凭有司之籍傥使临时少于元额则资储阙误必矣三不可也夫朝廷举事务在必行既行而复中止焉是岂善计哉议遂寝兴定元年十月上疏曰言者请姑与宋人议和以息边民窃以为非计宋人多诈无实虽与文移往来而边备未敢遽撤备既不撤则议和与否盖无以异或复蔓以浮辞礼例之外别有求索言涉不逊将若之何或曰大定间亦尝先遣使今何不可窃谓时殊事异难以例言昔海陵师出无名曲在于我是以世宗即位首遣高忠建等报谕宋主罢淮甸所侵以修旧好彼随遣使来书辞慢易不复奉表称臣愿还故疆为兄弟国虽其枢密院与我帅府时通书问而侵轶未尝已也既而征西元帅合喜败宋将吴璘姚良辅于德顺原州右丞相仆散忠义右副元帅纥石烈志宁败李世辅于宿州斩首五万兵威大振世宗谓宰臣曰昔宋人言遣使请和乘吾无备遂攻宿州今为我军大败杀戮过当故不敢复通问朕哀南北生灵久困于兵本欲息民何较细故其令帅府移书宋人以议和好宋果遣使告和以当时堂堂之势又无边患竟免其奉表称臣之礼今宋弃信背盟侵我边鄙是曲在彼也彼若请和于理为顺岂当先发此议而自示弱耶恐非徒无益反招谤侮而已十一月汝砺言臣闻国以民为基民以财为本是以王者必先爱养基本国家调发河南为重所征税租率常三倍于旧今省部计岁收通宝不敷所支乃于民间科敛桑皮故纸钱七千万贯以补之近以通宝稍滞又加两倍河南人户农民居三之二今税租犹多未足而此令复出彼不粜所当输租则必减其食以应之夫事有难易势有缓急今急用而难得者刍粮也出于民力其来有限可缓图而易为者钞法也行于国家其变无穷向者大钞滞更为小钞小钞弊改为宝券宝券不行易为通宝从权制变皆由于上尚何以烦民为哉彼悉力以奉军储已患不足而又添征通宝苟不能给则有逃亡民逃亡则农事废兵食何自而得有司不究远图而贪近效不固本原而较末节诚恐军储钞法两有所妨臣非于钞法不为意也非与省部故相违也但以钞法稍滞物价稍增之害轻民生不安军储不给之害重耳惟陛下外度事势俯察臣言特命有司减免则群心和悦而未足之租有所望矣时朝廷以贾全苗道润等相攻不和将分畀州县别署名号以处之汝砺上书曰甚非计也盖河北诸帅多本土义军一时权为队长亦有先尝叛亡者非若素宦于朝知礼义识名分之人也贪暴不法盖无足怪朝廷以时方多故姑牢笼用之庶使遗民少得安息彼互相攻劫则势寖弱势力既弱则朝廷易制今若分地而与之州县官吏得辄署置民户税赋得擅征收则地广者日益强狭者日益弱久之弱者皆并于强强者之地不可复夺是朝廷愈难制也昔唐分河朔地授诸叛将史臣谓其护养孽萌以成其祸此可为今日大戒也不若姑令行省羁縻和辑多方牵制使之不得逞异时边事稍息气力渐完若辈又何足患哉议遂寝上尝谓汝砺曰朕每见卿侍朝恐不任其劳许坐殿下而卿终不从何哉夫君臣相遇贵在诚实小谨区区朕固不较也汝砺以君臣之分甚严不敢奉命三年河南颇丰稔民间多积粟汝砺乃奏曰国家之务莫重于食今所在屯兵益众而修筑新城其费亦广若不及此丰年多方营办防秋之际或乏军兴乞于河南州府验其物价低昂权宜立式凡内外四品以下杂正班散官及承荫人免当儤使监官功酬或僧道官师德号度牒寺观院额等并听买之司县官有能劝诱输粟至三千石者将来注授升本榜首五千石以上迁官一阶万石以上升职一等并注见阙庶几人知劝慕多所收获上从之同提举榷货司王三锡建议榷油高琪以用度方急劝上行之汝砺上言曰古无榷法自汉以来始置盐铁酒榷均输官以佐经费末流至有算舟车税间架其征利之术固已尽矣然亦未闻榷油也盖油者世所共用利归于公则害及于民故古今皆置不论亦厌苛细而重烦扰也国家自军兴河南一路岁入税租不啻加倍又有额征诸钱横泛杂役无非出于民者而更议榷油岁收银数十万两夫国以民为本当此之际民可以重困乎若从三锡议是以举世通行之货为榷货私家常用之物为禁物自古不行之法为良法窃为圣朝不取也若果行之其害有五臣请言之河南州县当立务九百余所设官千八百余员而胥隶工作之徒不与焉费既不赀而又创构屋宇夺买作具公私俱扰殆不胜言至于提点官司有升降决罚之法其课一亏必生抑配之弊小民受病益不能堪其害一也夫油之贵贱所在不齐惟其商旅转贩有无相易所以其价常平人易得之今既设官各有分地辄相侵犯者有罪是使贵处常贵而贱处常贱其害二也民家日用不能躬自沽之而转鬻者增取利息则价不得不贵而用不得不难其害三也盐铁酒醋公私所造不同易于分别惟油不然莫可辩记今私造者有刑捕告者有赏则无赖辈因之得以诬构良民枉陷于罪其害四也油户所置屋宇作具用钱已多有司按业推定物力以给差赋今夺其具废其业而差赋如前何以自活其害五也惟罢之便上是之然重违高琪意乃诏集百官议于尚书省户部尚书高夔工部侍郎粘割荆山知开封府事温迪罕二十等二十六人议同高琪礼部尚书杨云翼翰林侍读学士赵秉文南京路转运使赵瑄吏部侍郎赵伯成刑部郎中姬世英右司谏郭着提举仓场使时戬皆以为不可上曰古所不行者而今行之是又生一事也其罢之十月赐金鼎一重币三四年三月拜平章政事俄而进拜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封寿国公五年二月上表乞致政不许九月上谕汝砺曰昨日视朝至午方罢卿老矣不任久立奏事毕用宝之际可先退坐恐以劳致疾反妨议政也是月复乞致仕上谕之曰丞相之礼尽矣然今廷臣谁如丞相者而必欲求去乎姑留辅朕可也十月躐迁荣禄大夫仍谕曰丞相数求去朕以社稷事重故坚留之丞相老矣而官犹未至二品故特升两阶十二月上复谕曰向朕以卿年老视朝之日侍立为劳令用宝时退坐廊下而卿违之复侍立终朝岂有司不为设榻耶卿其勉从朕意元光元年四月汝砺跪奏事上命起曰卿大臣也所言皆社稷计朕之责卿惟在尽诚何事小谨自今勿复尔也七月上谓宰臣曰昔有言世宗太俭者或曰不尔则安得广畜积章宗时用度甚多而得不阙乏者盖先朝有以遗之也汝砺因进言曰俭乃帝王大德陛下言及此天下福也九月上又谓宰臣曰有功者虽有微过亦当贷之无功者岂可贷耶然有功者人喜谤议凡有以功过言于朕者朕必深求其实虽近侍为言不敢轻信亦未尝徇一己之爱憎也汝砺因对曰公生明偏生暗凡人多徇爱憎不合公议陛下圣明故能如是耳二年正月复乞致政上面谕曰今若从卿始终之道俱尽于卿甚安在朕亦为美事但时方多故而朕复不德正赖旧人辅佐故未能遂卿高志耳汝砺固辞竟不许因谓曰朕每闻人有所毁誉必求其实汝砺对曰昔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及左右之尝毁誉者由是群臣恐惧莫敢饰非齐国大治陛下言及此治安可期也二月上以汝砺年高免朝拜侍立久则憩于殿下仍敕有司设榻焉三月又乞致仕复优诏不许乃谓群臣曰人有才堪任事而处心不正者终不足贵汝砺对曰其心不正而济之以才所谓虎而翼者也虽古圣人亦未易知上以为然他日复谓宰臣曰凡人处心善良而行事忠实斯为难得若言巧心伪亦复何用然善良者人又多目为平常汝砺对曰人材少全亦随其所长取之耳上然之五月上问宰执以修完京城楼橹事汝砺奏所用皆大木顾今难得方令计置上曰朕宫中别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砺对以不宜毁上曰所居之外毁亦何害不愈于劳民远致乎哀宗初即位谏官言汝砺欺君固位天下所共嫉宜黜之以厉百官哀宗曰昔惠帝言我不如高帝当守先帝法耳汝砺乃先帝立以为相者又可黜欤又有投匿名书云高某不退当杀之汝砺因是告老优诏不许正大元年三月薨年七十一配享宣宗庙为人慎密廉洁能结人主知然规守格法循嘿避事故为相十余年未尝有谴诃贪恋不去当时士论颇以为讥云  侯挚 按金史本传挚初名师尹避讳改今名字莘卿东阿人明昌二年进士入官慷慨有为承安间积迁山东路盐使司判官泰和元年以课增四分特命迁官二阶八年七月追官一阶降授长武县令初挚为户部主事与王说规措西北路军储以代张炜挚上章论本路财用不实至是降除焉贞佑初大兵围燕都时挚为中都曲使请出幕军已而婴城有功擢为右补阙二年正月诏挚与少府监丞李迥秀分诣西山招抚宣宗南渡转劝农副使提控紫荆等关俄迁行六部侍郎三年四月同签枢密院阿勒根讹论等以谓今车驾驻南京河南兵不可易动且兵不在多以将为本侯挚有过人之才傥假以便宜之权使募兵转粮事无不克可升为尚书以总制永锡庆寿两军于是以挚为太常卿行尚书六部事往来应给之挚遂上章言九事其一曰省部所以总天下之纪纲今随路宣差便宜从事往往不遵条格辄札付六部及三品以下官其于纪纲岂不紊乱宜革其弊其二曰近置四帅府所统兵校不为不众然而弗克取胜者盖一处受敌余徒傍观未尝发一卒以为援稍见小却则弃戈遁去此师老将怯故也将将之道惟陛下察之其三曰率兵御寇督民运粮各有所职本不可以兼行而帅府每令杂进累遇寇至军未战而丁夫已遁行伍错乱败之由也夫前阵虽胜而后必更者恐为敌所料耳况不胜哉用兵尚变本无定形今乃因循不改覆辙臣虽素不知兵妄谓率由此失其四曰雄保安肃诸郡据白沟易水西山之固今多阙员又所任者皆柔懦不武宜亟选勇猛才干者分典之其五曰漳水自卫至海宜沿流设备以固山东使力穑之民安服田亩其六曰近都州县官吏往往逋逃盖以往来敌中失身者多兼转输频并民力困敝应给不前复遭责罚秩满乃与他处一体计资考实负其人乞诏有司优定等级以别异之其七曰兵威不振罪在将帅轻敌妄举如近日李英为帅临阵之际酒犹未醒是以取败臣谓英既无功其滥注官爵并宜削夺其八曰大河之北民失稼穑官无俸给上下不安皆欲逃窜加以溃散军卒还相剽掠以致平民愈不聊生宜优加矜恤亟招抚之其九曰从来掌兵者多用世袭之官此属自幼骄惰不任劳苦且心胆懦怯何足倚办宜选骁勇过人众所推服者不考其素用之上略施行焉时元帅蒲察七斤以通州叛累遣谍者间挚挚恐为所陷上章自辩诏谕之曰卿朕素知岂容间耶其一意于职无以猜嫌自沮也八月权参知政事俄拜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于河北先是挚言河北东西两路最为要地而真定守帅胡论出辄弃城南奔州县危惧今防秋在迩甚为可忧臣愿募兵与旧部西山忠义军往安抚之制可故有是命十一月入见壬申遣祭河神于宜村十二月复行省于河北四年正月进拜尚书右丞尝上言宜开沁水以便馈运至是诏有司开之是时河北大饥挚上言曰今河朔饥甚人至相食观沧等州斗米银十余两殍殣相属伏见沿河上下许贩粟北渡然每石官籴其八彼商人非有济物之心也所以涉河往来者特利其厚息而已利既无有谁复为之是虽有济物之名而实无所渡之物其与不渡何异昔春秋列国各列疆界然晋饥则秦输之粟及秦饥晋闭之籴千古讥之况今天下一家河朔之民皆陛下赤子而遭罹兵革尤为可哀其忍坐视其死而不救欤人心惟危臣恐弄兵之徒得以借口而起也愿止其籴纵民输贩为便诏尚书省行之时红袄贼数万人入临沂费县之境官军败之生擒伪宣徽使李寿甫讯之则云其众皆杨安儿刘三祖散亡之余今复聚及六万贼首郝定者兖州泗水人署置百官僭称大汉皇帝已攻泰安滕兖单诸州及莱芜新泰等十余县又破邳州碙子堌得船数百艘近遣人北构南连皆成约行将跨河为乱挚以其言闻于上且曰今邳滕之路不通恐实有此谋遂诏挚行省事于东平权本路兵马都总管以招诱之若不从即率兵捕讨兴定元年四月济南泰安滕兖等州土贼并起肆行剽掠挚遣提控遥授棣州防御使完颜霆率兵讨之前后斩首千余招降伪元帅石花五夏全余党壮士二万人老幼五万口是年冬升资德大夫兼三司使二年二月挚上言山东河北数罹兵乱遗民嗷嗷实可哀恤近朝廷遣官分往抚辑其惠大矣然臣忝预执政敢请继行以宣布国家德信使疲瘵者得以少苏是亦图报之一也宰臣难之无何诏遣挚行省于河北兼行三司安抚事既行又上言曰臣近历黄陵冈南岸多有贫乏老幼自陈本河北农民因敌惊扰故南迁以避今欲复归本土及春耕种而河禁邀阻臣谓河禁本以防闲自北来者耳此乃由南而往安所容奸乞令有司验实放渡诏付尚书省宰臣奏宜令枢府讲究上曰民饥且死而尚为次第何耶其令速放之四月招抚副使黄掴阿鲁答破李全于密州初贼首李全据密州及胶西高密诸县挚督兵讨之会高密贼陈全等四人默白招抚副使黄掴阿鲁答愿为内应阿鲁答乃遣提控朱琛率兵五百赴之时李全暨其党于忙儿者皆在城中闻官军且西来全潜逸去忙儿不知所为阿鲁答驰抵城下鼓噪逼之贼守陴者八百人皆下乞降余贼四千出走进军邀击之斩首千级俘百余人所获军实甚众遂复其城是夜琛又用陈全计拔高密焉六月上遣谕挚曰卿勤劳王家不避患难身居相职而往来山堌水寨之间保庇农民收获二麦忠恪之意朕所具知虽然大臣也防秋之际亦须择安地而处不可堕其计中挚对曰臣蒙大恩死莫能报然承圣训敢不奉行拟驻兵于长清县之灵岩寺有屋三百余间且接连泰安之天胜寨介于东平益都之间万一兵来足相应援上恐分其兵粮乃诏权移邳州行省九月挚上言东平以东累经残毁至于邳海尤甚海之民户会不满百而屯军五千邳户仅及八百军以万计夫古之取兵以八家为率一家充军七家给之犹有伤生废业疲于道路之难今兵多而民不足使萧何刘晏复生亦无所施其术况于臣者何能为哉伏见邳海之间贫民失业者甚众日食野菜无所依倚恐因而啸聚以益敌挚乞募选为兵自十月给粮使充戍役至二月罢之人授地三十亩贷之种粒而验所收获量数取之逮秋复隶兵伍且战且耕公私俱利亦望被俘之民易于招集也诏施行之是时枢密院以海州军实不足艰于转输奏乞迁于内地诏问挚挚奏曰海州连山阻海与沂莒邳密皆边隅冲要之地比年以来为贼渊薮者宋人资给之故若弃南他徙则直抵东平无非敌境地大气增后难图矣臣未见其可且朝廷所以欲迁者止虑粮储不给耳臣请尽力规画劝喻农民趋时耕种且令煮盐易粮或置场宿迁以通商旅可不劳民力而办仍择沐阳之地可以为营屯者分兵护逻虽不迁无患也上是其言乃止十月先是邳州副提控王汝霖以州廪将乏扇其军为乱山东东路转运副使兼同知沂州防御使程戬惧祸及遂与同谋因结宋兵以为外应挚闻即遣兵捕之讯竟具伏汝霖及戬并其党弹压崔荣副统韩松万户戚谊等皆就诛至是以闻三年七月设汴京东西南三路行三司诏挚居中总其事焉十月以里城毕工迁官一阶四年七月迁荣禄大夫致仕大兴元年正月起复为大司农四月归大司农印复致仕八月复起为平章政事封萧国公行京东路尚书省事以军三千护送就舟张家渡行至封丘敌兵觉不能进诸将卒谋倒戈南奔留数骑卫挚挚知其谋遂下马坐语诸将曰敌兵环视进退在我汝曹不思持重吾宁死于汝曹之手不忍为乱兵所蹂以辱君父之命诸将诺而止得全师以还闻者壮之十一月复致仕居汴中有园亭蔡水滨日与耆旧燕饮及崔立以汴城降为大兵所杀挚为人威严御兵人莫敢犯在朝遇事敢言又喜荐士如张文举雷渊麻九畴辈皆由挚进用南渡后宰执中人望尤重  张行信 按金史本传行信字信甫先名行忠避庄献太子讳改焉行弟也登大定二十八年进士第累官铜山令明昌元年以廉擢授监察御史泰和三年同知山东西路转运使俄佥河东路按察司事四年四月召见于泰和殿行信因言二事一依旧移转吏目以除民害一徐邳地下宜麦税粟许纳麦以便民上是其言令尚书省议行之崇庆二年为左谏议大夫时胡沙虎已除名为民赂遗权贵将复进用举朝无敢言者行信乃上章曰胡沙虎残忍凶悖跋扈强梁媚结近习以图称誉自其废黜士庶莫不忻悦今若复用惟恐为害更甚前日况利害之机更有大于此者书再上不报及胡沙虎弒逆人甚危之行信坦然不顾也是岁九月宣宗即位改元贞佑行信以皇嗣未立无以系天下之望上疏曰自古人君即位必立太子以为储副必下诏以告中外窃见皇长子每遇趋朝用东宫仪卫及至丹墀还列诸王班况已除侍臣而今未定其礼可谓名不正言不顺矣昔汉文帝元年首立子启为太子者所以尊祖庙重社稷也愿与大臣详议酌前代故事蚤下明诏以定其位慎选宫僚辅成德器则天下幸甚上嘉纳之胡沙虎诛上封事言正刑赏辞载胡沙虎传又言自兵兴以来将帅甚难其人愿陛下令重臣各举所知才果可用即赐召见褒显奖谕令其自效必有奋命报国者昔李牧为赵将军功爵赏皆得自专出攻入守不从中覆遂能北破大敌西抑强秦今命将若不以文法拘绳中旨牵制委任责成使得尽其智能则克复之功可望矣上善其言时方擢任王守信贾耐儿者为将皆鄙俗不材不晓兵律行信惧其误国上疏曰易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者其严如此今大兵&#横人情恟惧应敌兴理非贤智莫能狂子庸流猥蒙拔擢参预机务甚无谓也于是上皆罢之权元帅右都监内族讹可率兵五千护粮通州遇兵辄溃行信上章曰御兵之道无过赏罚使其临敌有所慕而乐于进有所畏而不敢退然后将士用命而功可成若讹可败衄宜明正其罪朝廷宽容一切不问臣恐御兵之道未尽也诏报曰卿意具悉讹可等已下狱矣时中都受兵方遣使请和握兵者畏缩不敢战曰恐坏和事行信上言和与战二事本不相干奉使者自专议和将兵者惟当主战岂得以和事为辞自崇庆来皆以和误若我军时肯进战稍挫其锋则和事成也久矣顷北使既来然犹破东京略河东今我使方行将帅辄按兵不动于和议卒无益也事势益急刍粮益艰和之成否盖未可知岂当闭门坐守以待敝哉宜及士马尚壮择猛将锐兵防卫转输往来拒战使之少沮则附近蓄积皆可入京师和议亦不日可成矣上心知其善而不能行二年三月以朝廷括粮恐失民心上书言近日朝廷令知大兴府胥鼎便宜讨画军食鼎因奏许人纳粟买官既又遣参知政事奥屯忠孝括官民粮户存两月余悉令输官酬以爵级银钞时有粟者或先具数于鼎未及入官忠孝复欲多得以明己功凡鼎所籍者不除其数民甚苦之今米价踊贵无所从籴民粮止两月又夺之将不独归咎有司亦怨朝廷不察也大兵在迩人方危惧若复无聊或生他变则所得不偿所损矣上深善其言即命与近臣往审处焉仍谕忠孝曰极知卿尽心于公然国家本欲得粮今既得矣姑从人便可也四月迁山东东路按察使兼转运使仍权本路宣抚副使将行求入见上御便殿见之奏曰臣伏见奥屯忠孝饰诈不忠临事惨刻与胡沙虎为党历数其罪且曰无事时犹不容一相非才况今多故可使斯人与政乎愿即罢之上曰朕始即位进退大臣自当以礼卿语其亲知讽令求去可也行信以告右司郎中把胡鲁白忠孝忠孝不恤也三年二月改安武军节度使兼冀州管内观察使始至即上书言四事其一曰杨安儿贼党旦暮成擒盖不足虑今日之急惟在收人心而已向者官军讨贼不分善恶一概诛夷劫其资产掠其妇女重使居民疑畏逃聚山林今宜明敕有司严为约束毋令劫掠平民如此则百姓无不安之心奸人诳胁之计不行其势渐消矣其二曰自兵乱之后郡县官豪多能纠集义徒摧击土寇朝廷虽授以本处职任未几遣人代之矣旧者人所素服新者未必皆才缓急之间启衅败事自今郡县阙员乞令尚书省选人拟注其旧官民便安者宜就加任使如资级未及令摄其职待有功则正授庶几人尽其才事易以立其三曰掌军官敢进战者十无一二其或有之即当责以立功不宜更授他职其四曰山东军储皆鬻爵所获及或持&#牒求仕选曹以等级有不当鬻者往往驳退夫鬻所不当有司罪也彼何责焉况海岱重地群寇未平田野无所收仓廪无所积一旦军饷不给复欲鬻爵其谁信之朝廷多用其议八月召为吏部尚书九月改户部尚书十二月转礼部尚书兼同修国史四年二月为太子少保兼前职时尚书省奏辽东宣抚副使完颜海奴言参议官王浍尝言本朝绍高辛黄帝之后也昔汉祖陶唐唐祖老子皆为立庙我朝迄今百年不为黄帝立庙无乃愧于汉唐乎又云本朝初兴旗帜尚赤其为火德明矣五德之祀阙而不讲亦非礼经重祭祀之意臣闻于浍者如此乞朝廷议其事诏问有司行信奏曰按始祖实录止称自高丽而来未闻出于高辛今所据欲立黄帝庙黄帝高辛之祖借曰绍之当为木德今乃言火德亦何谓也况国初太祖有训因完颜部多尚白又取金之不变乃以大金为国号未尝议及德运近章宗朝始集百僚议之而以继亡宋火行之绝定为土德以告宗庙而诏天下焉顾浍所言特狂妄者耳上是之八月上将祔享太庙诏依世宗十六拜之礼行信与礼官参定仪注上言宜从四十四拜之礼上嘉纳焉语在礼志祭毕赐行信宝券二万贯重币十端谕之曰太庙拜礼朕初欲依世宗所行卿进奏章备述随室读祝殊为中理向非卿言朕几失之故特以是旌赏自今每事更宜尽心是年十二月行信以父暐卒去官兴定元年三月起复旧职权参知政事六月真拜参知政事时高琪为相专权用事恶不附己者衣冠之士动遭窘辱惟行信屡引旧制力诋其非会宋兵侵境朝廷议遣使详问高琪等以为失体行信独上疏曰今以遣使为不当臣窃惑之议者不过曰遣使则为先示弱其或不报报而不逊则愈失国体臣独以为不然彼幸吾衅隙数肆侵掠边臣以兵却之复来我大国不责以辞而敌以兵兹非示弱乎至于问而不报报而不逊曲自在彼何损于我昔大定之初彼尝犯顺世宗虽遣丞相乌者行省于汴实令元帅撒合辇先为辞诘之彼遂伏罪其后宋主夺取国书朝廷复欲加兵丞相娄室独以为不可及刑部尚书梁肃衔命以往寻亦屈焉在章宗时猖狂最甚犹先理问而后用兵然则遣使详问正国家故事何失体之有且国步多艰戍兵滋久不思所以休息之如民力何臣书生无甚高论然事当机会不敢不罄其愚惟陛下察之上复令尚书省议高琪等奏行信所言固遵旧制然今日之事与昔不同诏姑待之已而高汝砺亦上言先遣使不便议遂寝语在汝砺传时监察御史多被的决行信乃上言曰大定间监察坐罪大抵收赎或至夺俸重则外降而已间有的决者皆有为而然当时执政程辉已尝面论其非是又有敕旨监察职主弹劾而或看循者非谓凡失察皆然也近日无问事之大小情之轻重一概的决以为大定故实先朝明训过矣于是诏尚书省更定监察罪名制史馆修章宗实录尚书省奏旧制凡修史宰相执政皆预焉然女直汉人各一员崇庆中既以参知政事梁兼之复命翰林承旨张行同事盖行家学相传多所考据今修章宗实录左丞汝砺已充兼修宜令参知政事行信同修如行例制可二年二月出为彰化军节度使兼泾州管内观察使谕之曰初朕以朝臣多称卿才乃令参决机务而廷议之际每不据正妄为异同甚非为相之道复闻迩来殊不以干当为意岂欲求散地故耶今授此职卿宜悉之初内族合周避敌不击且诡言密奉朝旨下狱当诛诸皇族多抗表乞从末减高琪以为自古犯法无告免者行信独曰事无古今但合周平昔忠孝或可以免又以行信族弟行贞居山东受红袄贼伪命枢密院得宋人书有干涉行信事故出之其子莒时为尚书省令史亦命别加注授焉初行信言今法职官论罪多从的决伏见大定间世宗敕旨职官犯故违圣旨徒年杖数并的决然其后三十余年有司论罪未尝引用盖非经久为例之事也乞详定之行信既出上以其章付尚书省至是宰臣奏自今违奏条之所指挥及诸条格当坐违制旨者其徒年杖数论赎可也特奉诏旨违者依大定例制可行信去未久上尝谕宰臣曰自张行信降黜卿等遂缄默此殊非是行信事卿等具知岂以言之故耶自今宜各尽言毋复畏忌行信始至泾即上书曰马者甲兵之本方军旅未息马政不可缓也臣自到泾闻陕右豪民多市于河州转入内地利盖百倍及见省差买马官平凉府判官乌古论桓端市于洮州以银百铤几得马千匹云生羌水波诸部蕃族人户蓄牧甚广盖前所遣官或抑其直或以势陵夺遂失其和且常患银少所以不能多得也又闻蕃地今秋薄收鬻马得银辄以易粟冬春之交必艰食马价甚低乞令所司辇银粟于洮河等州选委知蕃情达时变如桓端者贸易之若捐银万两可得良马千匹此会不可失惟朝廷亟图之又曰比者沿边战士有功朝廷遣使宣谕赐以官赏莫不感戴圣恩愿出死力此诚得激劝之方也然赠遗使者或马或金习以为常臣所未谕也大定间尝立送宣礼自五品以上各有定数后竟停罢况今时务与昔不同而六品以下及止迁散官者亦不免馈献或莫能办则敛所部以应之至有因而获罪者彼军士效死立功仅蒙恩赏而反以馈献为苦是岂朝廷之意哉乞令有司依大定例参以时务明立等夷使取予有限无伤大体则上下两得矣又曰近闻保举县令特增其俸此朝廷为民之善意也然自关以西尚未有到任者远方之民不能无望岂举者犹寡而有所不敷耶乞诏内外职事官益广选举以补其阙使天下均受其赐且丞簿尉亦皆亲民而独不增俸彼既不足以自给安能禁其侵牟乎或谓国用方阙不宜虚费是大不然夫重吏禄者固使之不扰民也民安则国定岂为虚费诚能裁减冗食不养无用之人亦何患乎不足今一军充役举家廪给军既物故给其子弟感悦士心为国尽力耳至于无男丁而其妻女犹给之此何谓耶自大驾南巡存赡者已数年张颐待哺以困农民国家粮储常患不及顾乃久养此老幼数千万口冗食虚费正在是耳如即罢之恐其失所宜限以岁月使自为计至期而罢复将何辞上多采纳焉元光元年正月迁保大军节度使兼鄜州管内观察使二月改静难军节度使兼邠州管内观察使未几致仕哀宗即位征用旧人起为尚书左丞言事稍不及前人望颇减寻复致仕家居惟以抄书教子孙为事葺园池汴城东筑亭号静隐时时与侯挚辈游咏其间正大八年二月乙丑薨于嵩山崇福宫年六十有九初游嵩山尝曰吾意欲主此山果终于此为人纯正真率不事修饰虽两登相位殆若无官然遇事辄发无所畏避每奏事上前旁人为动色行信处之坦如也及薨之日虽平昔甚娼忌者亦曰正人亡矣初至汴父暐以御史大夫致仕犹康健兄行为翰林学士承旨行信为礼部尚书诸子侄多中第居官当世未之有也  把胡鲁按金史本传胡鲁不详其所自起贞佑二年五月宣宗南迁由左谏议大夫擢为御前经历官上面谕之曰此行军马朕自总之事有利害可因近侍局以闻二年十一月出为彰化军节度使兼泾州管内观察使四年五月改知京兆府事兼本路兵马都总管充行省参议官兴定元年三月授陕西路统军使兼前职二年正月召为御史中丞三月上言国家取人惟进士之选为重不求备数务在得贤窃见今场会试考官取人泛滥非求贤之道也宜革其弊依大定旧制诏付尚书省集文资官杂议卒依泰和例行之是月拜参知政事六月诏权左副元帅与平章胥鼎同事防秋三年六月平凉等处地震胡鲁因上言皇天不言以象告人灾害之生必有其故乞明谕有司敬畏天戒上嘉纳之遣右司谏郭着往阅其迹抚谕军民焉四年四月权尚书右丞左副元帅行尚书省元帅府于京兆时陕西岁运粮以助关东民力寖困胡鲁上言若以舟楫自渭入河顺流而下庶可少纾民力从之时以为便五年正月朝议欲复取会州胡鲁上言臣窃计之月当费米三万石草九万称转运丁夫不下十余万人使此城一月可拔其费已如此况未必耶临洮路新遭劫掠疮痍未复所须刍粮决不可办虽复取之庆阳平凉凤翔及邠泾宁原恒陇等州亦恐未能无阙今农事将兴沿边常费已不暇给岂可更调十余万人以饷此军果欲行之则数郡春种尽废矣政使此城必得不免留兵戍守是飞挽之役无时而已也止宜令承裔军于定西巩州之地护民耕稼俟敌意怠然后取之诏付省院曰其言甚当从之可也三月上言御敌在乎强兵强兵在乎足食此当今急务也窃见自陕以西州郡置帅府者九其部众率不过三四千而长校猥多虚縻廪给甚无谓也臣谓延安凤翔巩州边隅重地固当仍旧德顺平凉等处宜皆罢去河南行院帅府存沿边并河者余亦宜罢之制可是年十月西北兵三万攻延安胡鲁遣元帅完颜合达元帅纳合买住御之遂保延安先是胡鲁以西北兵势甚大屡请兵于朝上由是恶之元光元年正月遂罢参知政事以河中府事权安抚使于是陕西西路转运使夹谷德新上言曰臣伏见知河中府把胡鲁廉直忠孝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实朝廷之良臣也去岁兵入延安胡鲁遣将调兵城赖以完不为无功今合达买住各授世封而胡鲁改知河中府切谓方今用人之时使谋略之臣不获展力缓急或失事机诚宜复行省之任使与承裔共守京兆令合达买住捍御延安以藩卫河南则内外安矣不报六月召为大司农既至汴遂上言曰迩来群盗扰攘侵及内地陈颍去京不及四百里民居稀阔农事半废蔡息之间十去八九甫经大赦贼起益多动计数百驱牛焚舍恣行剽掠田谷虽熟莫敢获者所在屯兵率无骑士比报至而贼已遁丛薄深恶复难追袭则徒形迹而已今向秋成奈何不为处置也八月复拜参知政事上谓之曰卿顷为大司农巡行郡县盗贼如何可息对曰盗贼之多以赋役多也赋役省则盗贼息上曰朕固省之矣胡鲁曰如行院帅府扰之何上曰司农官既兼采访自今其令禁止之初胡鲁拜命日巡护卫绍王宅都将把九斤来贺御史粘割阿里言九斤不当游执政门胡鲁亦不当受其贺请并案之于是诏谕曰卿昔行省陕西擅出系囚此自人主当行非臣下可专人苟有言其罪岂特除名朕为卿地因而肆赦以弭众口卿知之乎今九斤有职守且握兵柄而纵至门下法当责降朕重卿素有直气故复曲留公家事但当履正而行要取人情何必尔也卿其戒之是年十二月进拜尚书右丞元光二年正月上谕宰臣曰陕右之兵将退当审后图不然今秋又至矣右丞胡鲁深悉彼中利害其与共议之寻遣胡鲁往陕西与行省赛不合达从宜规画焉哀宗即位以有开立功进拜平章政事正大元年四月薨诏加赠右丞相东平郡王胡鲁为人忠实忧国奉公及亡朝廷公宰下迨吏民皆嗟惜之  李复亨 按金史本传复亨字仲修荥州河津人年十八登进士第复中书判优等调临晋主簿护送官马入府宿逆旅有盗杀马复亨曰不利而杀之必有仇者尽索逆旅商人过客同邑人橐中盛佩刀谓之曰刀蔑马血火&#之则刃青其人款伏果有仇以提刑荐迁南和令盗割民家牛耳复亨尽召里中人至使牛家牵牛遍过之至一人前牛忽惊跃诘之乃引伏察廉迁临洮府判官改陕西东路户籍判官转河东北度支判官泰和中伐宋充宣抚司经历官迁解盐副使历保大震武同知节度事丁母忧起复同知震武节度加遥授忻州刺史贞佑间历左司员外郎郎中迁翰林直学士行三司事兴定三年上言近日兴师伐宋恐宋人乘虚掩袭南鄙故籍边郡民为军今大军已还乞罢遣归本业从之复亨举陈留县令程震等二十九人农桑有方征科均一朝廷皆迁擢之是岁七月置京东京西京南三路行三司掌劝农催租军须科差及盐铁酒榷等事户部侍郎张师鲁摄东路治归德户部侍郎完颜麻斤出摄南路治许州复亨摄西路治中京实河南府三司使侯挚总之复亨奏民间销毁农具以供军器臣窃以为未便汝州鲁山宝丰邓州南皆产铁募工置冶可以获利且不厉民又奏阳武设卖盐官以佐军用乞禁立沧滨盐勿令过河河南食阳武解盐河北食沧滨盐南北俱济诏尚书省行之九月以劝农有劳迁兵部尚书再阅月转吏部尚书权参知政事四年三月真拜参知政事兼修国史七月河南雨水害稼复亨为宣慰使御史中丞完颜伯嘉副之循行郡县凡官吏贪污不治者得废罢推治复亨奏乞禁宣慰司官吏不得兴州府司县行总管府及管军官会饮又奏曰诏书令臣民间差发可免者免之民养驿马此役最甚使者求索百端皆出养马之家人多逃窜职此之由可依旧设回马官使者食科皆官给之岁终会计均赋于民又奏河南闲田多可招河东河北移民耕种被灾及沿边郡县租税全免内地半之以救涂炭之民资蓄积之用诏有司议行焉还奏南阳禾麦虽伤土性宜稻今因久雨乃更滋茂田凡五百余顷亩可收五石都得二十五万余石可增直籴稻给唐邓军食缘诏书不急科役即令免罢臣不敢辄行如以臣言为然乞付有司计之制可无何被诏提控军兴粮草复亨奏河渡不通陕西盐价踊贵乞以粟互易足兵食诏户部从长规措复亨有会计才号能吏当时推服故骤至通显既执政颇矜持以私自营誉望顿减五年三月廷试进士复亨监试进士卢元谬误滥放及第读卷官礼部尚书赵秉文翰林待制崔禧归德治中时戬应奉翰林文字程嘉善当夺三官降职复亨当夺两官赵秉文尝请致仕宣宗怜其老降两阶以礼部尚书致仕复亨罢为安国军节度使元光元年十一月城破自杀年四十六赠资德大夫知河中府事  师安石按金史本传安石字子安清州人本姓尹氏避国讳更焉承安五年词赋进士为人轻财尚义初补尚书省令史适宣宗南迁留平章完颜承晖守燕都承晖将就死以遗众托安石使赴行在安石间道走汴以闻上嘉之擢为枢密院经历官时哀宗在春宫领密院事遂见知遇元光二年累迁御史中丞其七月上章言备御二事其一曰自古所以安国家息祸乱不过战守避和四者而已为今之计守和为上所谓守者必求智谋之士使内足以得戍卒之心外足以挫敌人之锐不惟彼不能攻又可以伺其隙而败之其所谓和则汉唐之君固尝用此策矣岂独今日不可用乎乞令有司详议而行其二曰今敌中来归者颇多宜丰其粮饷厚其接遇度彼果肯为我用则择有心力者数十人潜往以诱致其余来者既众彼必转相猜贰然后徐起而图之则中兴之功不远矣上嘉纳之九月坐劾英王守纯附奏不实决杖追官及哀宗即位正大元年擢为同签枢密院事二年复御史中丞三年迁工部尚书权左参政四年进尚书右丞五年台谏劾近侍张文寿张仁寿李麟之安石亦论列三人不已上怒甚有旨谓安石曰汝便承取贤相朕为昏主止矣如是数百言安石骤蒙任用遽遭摧折疽发脑而死上甚悼惜之  公辅部名臣列传五十九   元一   耶律楚材 按元史本传楚材字晋卿辽东丹王突欲八世孙父履以学行事金世宗特见亲任终尚书右丞楚材生三岁而孤母杨氏教之学及长博极群书旁通天文地理律历术数及释老医卜之说下笔为文若宿构者金制宰相子例试补省掾楚材欲试进士科章宗诏如旧制问以疑狱数事时同试者十七人楚材所对独优遂辟为掾后仕为开州同知贞佑二年宣宗迁汴完颜复兴行中书事留守燕辟为左右司员外郎太祖定燕闻其名召见之楚材身长八尺美&#宏声帝伟之曰辽金世雠朕为汝雪之对曰臣父祖尝委质事之既为之臣敢雠君耶帝重其言处之左右遂呼楚材曰吾图撤合里而不名吾图撤合里盖国语长&#人也己卯夏六月帝西讨回回国禡旗之日雨雪三尺帝疑之楚材曰元冥之气见于盛夏克敌之征也庚辰冬大雷复问之对曰回回国主当死于野后皆验夏人常八斤以善造弓见知于帝因每自矜曰国家方用武耶律儒者何用楚材曰治弓尚须用弓匠为天下者岂可不用治天下匠耶帝闻之甚喜日见亲用西域历人奏五月望夜月当蚀楚材曰否卒不蚀明年十月楚材言月当蚀西域人曰不蚀至期果蚀八分壬午八月长星见西方楚材曰女直将易主矣明年金宣宗果死帝每征讨必命楚材卜帝亦自灼羊脾以相符应指楚材谓太宗曰此人天赐我家尔后军国庶政当悉委之甲申帝至东印度驻铁门关有一角兽形如鹿而马尾其色绿作人言谓侍卫者曰汝主宜早还帝以问楚材对曰此瑞兽也其名角端能言四方语好生恶杀此天降符以告陛下陛下天之元子天下之人皆陛下之子愿承天心以全民命帝即日班师丙戍冬从下灵武诸将争取子女金帛楚材独收遗书及大黄药材既而士卒病疫得大黄辄愈帝自经营西土未暇定制州郡长吏生杀任情至拿人妻女取货财兼土田燕蓟留后长官石咸得卜尤贪暴杀人盈市楚材闻之泣下即入奏请禁州郡非奉玺书不得擅征发囚当大辟者必待报违者罪死于是贪暴之风稍戢燕多剧贼未夕辄曳牛车指富家取其财物不与则杀之时睿宗以皇子监国事闻遣中使偕楚材往穷治之楚材询察得其姓名皆留后亲属及势家子尽捕下狱其家赂中使将缓之楚材示以祸福中使惧从其言狱具戮十六人于市燕民始安己丑秋太宗将即位宗亲咸会议犹未决时睿宗为太宗亲弟故楚材言于睿宗曰此宗社大计宜早定睿宗曰事犹未集别择日可乎楚材曰过是无吉日矣遂定册立仪制乃告亲王察合台曰王虽兄位则臣也礼当拜王拜则莫敢不拜王深然之及即位王率皇族及臣僚拜帐下既退王抚楚材曰真社稷臣也国朝尊属有拜礼自此始时朝集后期应死者众楚材奏曰陛下新即位宜宥之太宗从之中原甫定民多误触禁网而国法无赦令楚材议请肆宥众以云迂楚材独从容为帝言诏自庚寅正月朔日前事勿治且条便宜一十八事颁天下其略言郡宜置长吏牧民设万户总军使势均力敌以遏骄横中原之地财用所出宜存恤其民州县非奉上命敢擅行科差者罪之贸易借贷官物者罪之蒙古回鹘河西诸人种地不纳税者死监主自盗官物者死应犯死罪者具由申奏待报然后行刑贡献礼物为害非轻深宜禁断帝悉从之唯贡献一事不允曰彼自愿馈献者宜听之楚材曰蠹害之端必由于此帝曰凡卿所奏无不从者卿不能从朕一事耶太祖之世岁有事西域未暇经理中原官吏多聚敛自私资至巨万而官无储偫近臣别迭等言汉人无补于国可悉空其人以为牧地楚材曰陛下将南伐军需宜有所资诚均定中原地税税盐酒铁冶山泽之利岁可得银五十万两帛八万匹粟四十余万石足以供给何谓无补哉帝曰卿试为朕行之乃奏立燕京等十路征收课税使凡长贰悉用士人如陈时可赵昉等皆宽厚长者极天下之选参佐皆用省部旧人辛卯秋帝至云中十路咸进廪籍及金帛陈于廷中帝笑谓楚材曰汝不去朕左右而能使国用充足南国之臣复有如卿者乎对曰在彼者皆贤于臣臣不才故留燕为陛下用帝嘉其谦赐之酒即日拜中书令事无巨细皆先白之楚材奏凡州郡宜令长吏专理民事万户总军政凡所掌课税权贵不得侵之又举镇海粘合均与之同事权贵不能平咸得卜以旧怨尤疾之谮于宗王曰耶律中书令率用亲旧必有二心宜奏杀之宗王遣使以闻帝察其诬责使者罢遣之属有讼咸得卜不法者帝命楚材鞫之奏曰此人倨傲故易招谤今将有事南方他日治之未晚也帝私谓侍臣曰楚材不较私雠真宽厚长者汝曹当效之中贵可思不花奏采金银役夫及种田西域与栽蒲萄户帝令于西京宣德徙万余户充之楚材曰先帝遗诏山后民质朴无异国人缓急可用不宜轻动今将征河南请无残民以给此役帝可其奏壬辰春帝南征将涉河诏逃难之民来降者免死或曰此辈急则降缓则走徒以资敌不可宥楚材请制旗数百以给降民使归田里全活甚众旧制凡攻城邑敌以矢石相加者即为拒命既克必杀之汴梁将下大将速不台遣使来言金人抗拒持久师多死伤城下之日宜屠之楚材驰入奏曰将士暴露数十年所欲者土地人民耳得地无民将焉用之帝犹豫未决楚材曰奇巧之工厚藏之家皆萃于此若尽杀之将无所获帝然之诏罪止完颜氏余皆勿问时避兵居汴者得百四十七万人楚材又请遣人入城求孔子后得五十一代孙元措奏袭封衍圣公付以林庙地命收太常礼乐生及召名儒梁陟王万庆赵着等使直释九经进讲东宫又率大臣子孙执经解义俾知圣人之道置编修所于燕京经籍所于平阳由是文治兴马时河南初破俘获甚众军还逃者十七八有旨居停逃民及资给者灭其家乡社亦连坐由是逃者莫敢舍多殍死道路楚材从容进曰河南既平民皆陛下赤子走复何之奈何因一俘囚连死数十百人乎帝悟命除其禁金之亡也唯秦巩二十余州久未下楚材奏曰往年吾民逃罪或萃于此故以死拒战若许以不杀将不攻自下矣诏下诸城皆降甲午议籍中原民大臣忽都虎等议以丁为户楚材曰不可丁逃则赋无所出当以户定之争定再三卒以户定时将相大臣有所驱获往往寄留诸郡楚材因括户口并令为民匿占者死乙未朝议将四征不庭若遣回回人征江南汉人征西域深得制御之术楚材曰不可中原西域相去辽远未至敌境人马疲乏兼水土异宜疾疫将生宜各从其便从之丙申春诸王大集帝亲执觞赐楚材曰朕之所以推诚任卿者先帝之命也非卿则中原无今日朕所以得安枕者卿之力也西域诸国及宋高丽使者来朝语多不实帝指楚材示之曰汝国有如此人乎皆谢曰无有殆神人也帝曰汝等唯此言不妄朕亦度必无此人有于元者奏行交钞楚材曰金章宗时初行交钞与钱通行有司以出钞为利收钞为讳谓之老钞至以万贯唯易一饼民力困竭国用匮乏当为鉴戒今印造交钞宜不过万锭从之秋七月忽都虎以民籍至帝议裂州县赐亲王功臣楚材曰裂土分民易生嫌隙不如多以金帛与之帝曰已许奈何楚材曰若朝廷置吏收其贡赋岁终颁之使毋擅科征可也帝然其计遂定天下赋税每二户出丝一斤以给国用五户出丝一斤以给诸王功臣汤沐之资地税中田每亩二升又半上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每亩五升商税三十分而一盐价银一两四十斤既定常赋朝议以为太轻楚材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后将有以利进者则今已重矣时工匠制造糜费官物十私八九楚材请皆考核之以为定制时侍臣脱欢奏简天下室女诏下楚材尼之不行帝怒楚材进曰向择美女二十有八人足备使令今复选拔臣恐扰民欲覆奏耳帝良久曰可罢之又欲收民牝马楚材曰田蚕之地非马所产今若行之后必为人害又从之丁酉楚材奏曰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事业非积数十年殆未易成也帝曰果尔可官其人楚材曰请校试之乃命宣德州宣课使刘中随郡考试以经义词赋论分为三科儒人被俘为奴者亦令就试其主匿弗遣者死得士凡四千三十人免为奴者四之一先是州郡长吏多借贾人银以偿官息累数倍曰羊羔儿利至奴其妻子犹不足偿楚材奏令本利相侔而止永为定制民间所负者官为代偿之至一衡量给符印立钞法定均输布递传明驿券庶政略备民稍苏息焉有二道士争长互立党与其一诬其雠之党二人为逃军结中贵及通事杨惟忠执而虐杀之楚材按收惟忠中贵复诉楚材违制帝怒系楚材既而自悔命释之楚材不肯解缚进曰臣备位公辅国政所属陛下初令系臣以有罪也当明示百官罪在不赦今释臣是无罪也岂宜轻易反复如戏小儿国有大事何以行焉众皆失色帝曰朕虽为帝宁无过举耶乃温言以慰之楚材因陈时务十策曰信赏罚正名分给俸禄官功臣考殿最均科差选工匠务农桑定土贡制漕运皆切于时务悉施行之太原路转运使吕振副使刘子振以赃抵罪帝责楚材曰卿言孔子之教可行儒者为好人何故乃有此辈对曰君父教臣子亦不欲令陷不义三纲五常圣人之名教有国家者莫不由之如天之有日月也岂得缘一夫之失使万世常行之道独见废于我朝乎帝意乃解富人刘忽笃马涉猎发丁刘廷玉等以银一百四十万两扑买天下课税楚材曰此贪利之徒罔上虐下为害甚大奏罢之常曰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省一事任尚以班超之言为平平耳千古之下自有定论后之负谴者方知吾言之不妄也帝素嗜酒日与大臣酣饮楚材屡谏不听乃持酒槽铁口进曰曲&#能腐物铁尚如此况五脏乎帝悟语近臣曰汝曹爱君忧国之心岂有如吾图撒合里者耶赏以金帛敕近臣日进酒三锺而止自庚寅定课税格至甲午平河南岁有增羡至戊戌课银增至一百一十万两译史安天合者谄事镇海首引奥都剌合蛮扑买课税又增至二百二十万两楚材极力辨谏至声色俱厉言与涕俱帝曰尔欲搏斗耶又曰尔欲为百姓哭耶姑令试行之楚材力不能止乃叹息曰民之困穷将自此始矣楚材尝与诸王宴醉卧车中帝临平野见之直幸其营登车手撼之楚材熟睡未醒方怒其扰己忽开目视始知帝至惊起谢帝曰有酒独醉不与朕同乐耶笑而去楚材不及冠带驰诣行宫帝为置酒极欢而罢楚材当国日久得禄分其亲族未尝私以官行省刘敏从容言之楚材曰睦亲之义但当资以金帛若使从政而违法吾不能循私恩也岁辛丑二月三日帝疾笃医言脉已绝皇后不知所为召楚材问之对曰今任使匪人卖官鬻狱囚系非辜者多古人一言而善荧惑退舍请赦天下囚徒后即欲行之楚材曰非君命不可俄顷帝少苏因入奏请肆赦帝已不能言首肯之是夜医者候脉复生适宣读赦书时也翌日而瘳冬十一月四日帝将出猎楚材以太乙数推之亟言其不可左右皆曰不骑射无以为乐猎五日帝崩于行在所皇后乃马真氏称制崇信奸回庶政多紊奥鲁剌合蛮以货得政柄廷中悉畏附之楚材面折廷争言人所难言人皆危之癸卯五月荧惑犯房楚材奏曰当有惊扰然讫无事居无何朝廷用兵事起仓卒后遂令授甲选腹心至欲西迁以避之楚材进曰朝廷天下根本根本一摇天下将乱臣观天道必无患也后数日乃定后以御宝空纸付奥都剌合蛮使自书填行之楚材曰天下者先帝之天下朝廷自有宪章今欲紊之臣不敢奉诏事遂止又有旨凡奥都剌合蛮所建白令史不为书者断其手楚材曰国之典故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与焉事若合理自当奉行如不可行死且不避况截手乎后不悦楚材辨论不已因大声曰老臣事太祖太宗三十余年无负于国皇后亦岂能无罪杀臣也后虽憾之亦以先朝旧勋深敬惮焉甲辰夏五月薨于位年五十五皇后哀悼赙赠甚厚后有谮楚材者言其在相位日久天下贡赋半入其家后命近臣麻里扎覆视之唯琴玩十余及古今书画金石遗文数千卷至顺元年赠经国议制寅亮佐运功臣太师上柱国追封广宁王谥文正子铉铸  粘合重山 子 南合 按元史本传重山金源贵族也国初为质子知金将亡遂委质焉太祖赐畜马四百匹使为宿卫官必阇赤从平诸国有功围凉州执大旗指麾六军手中流矢不动已而为侍从官数得侍宴内廷因谏曰臣闻天子以天下为忧忧之未有不治忘忧未有能治者也置酒为乐此忘忧之术也帝深嘉纳之立中书省以重山有积勋授左丞相时耶律楚材为右丞相凡建官立法任贤使能与夫分郡邑定课赋通漕运足国用多出楚材而重山佐成之太宗七年从伐宋诏军前行中书省事许以便宜师入宋境江淮州邑望风款附重山降其民三十余万取定城天长二邑不诛一人复入中书视事赐中厩马十匹贯珠袍一卒赠太尉封魏国公谥忠武十年诏其子江淮安抚使南合嗣行军前中书省事时大将察罕围寿春七日始下欲屠其城南合曰不降者独守将耳其民何罪由是获免初世祖伐宋军于汴南合进曰李承国厚恩坐制一方然其人多诈叛无日矣帝亦患之中统元年两迁宣抚使明年授中书右丞中兴等路行中书省事三年迁秦蜀五路四川行中书省事其年李反益都帝使谕南合曰卿言犹在耳果反矣卿宜谨守西鄙对曰臣谨受诏不敢以西鄙为陛下忧明年授中书平章政事四年病卒封魏国公谥宣昭  廉希宪 按元史本传希宪字善甫布鲁海牙子也幼魁伟举止异凡儿九岁家奴四人盗五马逃去既获时于法当死父怒将付有司希宪泣谏止之俱得免死又尝侍母居中山有二奴醉出恶言希宪曰是以我为幼也即送系府狱杖之皆奇其有识世祖为皇弟希宪年十九得入侍见其容止议论恩宠殊绝希宪笃好经史手不释卷一日方读孟子闻召急怀以进世祖问其说遂以性善义利仁暴之旨为对世祖嘉之目曰廉孟子由是知名尝与近臣校射世祖前希宪腰插三矢有欲取以射者希宪曰汝以我为不能耶但吾弓力稍弱耳左右授以劲弓三发连中众惊服曰真文武材也岁甲寅世祖以京兆分地命希宪为宣抚使京兆控制陇蜀诸王贵藩分布左右民杂羌戎尤号难治希宪讲求民病抑强扶弱暇日从名儒若许衡姚枢辈谘访治道首请用衡提举京兆学校教育人材为根本计国制为士者无隶奴籍京兆多豪强废令不行希宪至悉令着籍为儒有民妻与卜者厌诅其夫杀之狱成僚佐皆言方大旱卜者宜减死希宪议当伏法已而大雨立应初世祖受命宪宗经理河南关右居数岁谗者谓王府人多专擅不法至是命阿蓝荅儿刘太平检核所部用酷吏分领其事大开告讦希宪曰宣抚司事由已出有罪固当独任僚属何预及事竟卒无获罪者已未宪宗驻跸合州世祖渡江取鄂州命希宪入籍府库希宪引儒生百余拜伏军门因言今王师渡江凡军中俘获士人宜官购遣还以广异恩世祖嘉纳之还者五百余人宪宗崩讣音至希宪启曰殿下太祖嫡孙先皇母弟前征云南&#期抚定及今南伐率先渡江天道可知且殿下收召才杰悉从人望子惠黎庶率土归心今先皇奄弃万国神器无主愿速还京正大位以安天下世祖然之且命希宪先行审察事变对曰刘太平霍鲁海在关右浑都海在六盘征南诸军散处秦蜀太平要结诸将其性险诈素畏殿下英武倘倚关中形胜设有异谋渐不可制宜遣赵良弼往觇人情事宜从之阿里不哥构乱北边遣脱忽思发兵河朔大肆凶暴真定名士李盘尝奉庄圣太后命侍阿里不哥讲读脱忽思怒盘不附己械之希宪访盘于狱言于世祖而释之世祖命希宪赐膳于宗王塔察儿希宪即以己意白王宜首建翊戴之谋王然之许以身任其事归启其言世祖曰若此重事卿何不惧之甚耶庚申至开平宗室诸王劝进谦让未允希宪复以天时人事进言且曰阿里不哥于殿下为母弟居守朔方专制有年或觊望神器事不可测宜早定大计世祖然之明日即位建元中统希宪上言高丽王子倎久留京师今闻其父死宜立为王遣还国以恩结之又言鄂兵未还宜遣使与宋讲好敕诸军北归帝皆从之赵良弼还自关右奏刘太平霍鲁海反状皆如希宪言初分汉地为十道乃并京兆四川为一道以希宪为宣抚使太平霍鲁海闻之乘驿急入京兆密谋为变后三日希宪至宣布诏旨遣使安谕六盘未几断事官阔阔出遣使来告浑都海已反杀所遣使者朵罗台遣人谕其党密里火者于成都乞台不花于青居使各以兵来援又多与蒙古军奥鲁官兀奴忽等金帛尽起新军且约太平霍鲁海同日俱发希宪得报召僚属谓曰上新即位责任吾等正为今日不早为之计殆将无及遣万户刘黑马京兆治中高鹏霄华州尹史广掩捕太平霍鲁海及其党获之尽得其奸谋悉置于狱复遣刘黑马诛密里火者总帅汪惟正诛乞台不花具以驿闻时关中无兵备命汪惟良将秦巩诸军进六盘惟良以未得上旨为辞希宪即解所佩虎符银印授之曰此皆身承密旨君但办吾事制符已飞奏矣又付银一万五千两以充功赏出库币制军衣惟良感激遂行又发蜀卒更戍及在家余丁推节制诸军蒙古官八春将之谓之曰君所将之众未经训练六盘兵精勿与争锋但张声势使不得东则大事济矣会有诏赦至希宪命绞太平等于狱尸于通衢方出迎诏人心遂安乃遣使自劾停赦行刑征调诸军擅以惟良为帅等罪帝深善之曰经所谓行权此其是也别赐金虎符使节制诸军且诏曰朕委卿以方面之权事当从宜毋拘常制坐失事机西川将纽邻奥鲁官将举兵应浑都海八春获之系其党五十余人于干州狱送二人至京兆请并杀之二人自分必死希宪谓僚佐曰浑都海不能乘势东来保无他虑今众志未一犹怀反侧彼军见其将校执囚或别生心为害不细今因其惧死并加宽释使之感恩效力就发此军余丁往隶八春上策也初八春既执诸校其军疑惧骇乱四出莫可禁遏及知诸校获全纽邻奥鲁官得释大喜过望切谕其属出兵效力人人感悦八春亦释然开悟果得精骑数千将与俱西诏以希宪为中书右丞行秦蜀省事浑都海闻京兆有备遂西渡河趋甘州阿蓝答儿复自和林提兵与之合分结陇蜀诸将又使纽邻兄宿敦为书招纽邻于是成都帅百家奴兴元忙古台青居汪惟正钦察俱遣使言人心危疑事不可测希宪遣使深谕戒之两川诸将素惮希宪威名按堵从命浑都海阿蓝答儿合军而东诸将失利河右大震西土亲王执毕帖木儿辎重皆空就食秦雍朝议欲弃两川退守兴元希宪力言不可乃止会亲王合丹及汪惟良八春等合兵复战西凉大败之俘斩略尽得二叛首以送枭之京兆市事闻帝大嘉之曰希宪真男子也进拜平章政事赐宅一区时希宪年三十矣希宪奏四川降民皆散处山谷宜申敕军吏禁止俘掠违者千户以下与犯人同罪又禁诸人无贩易生口由是四川遂安降者益众又罢解盐户所摘军及京兆诸处无籍户之戍灵州屯田者以宽民力钦察获宋臣张炳震王政二人俱以母老愿赐矜放希宪皆遣之还因为书与宋四川制置余玠谕以天道人事玠得书愧感自守不敢复轻动巩昌帅府言镇戎州有谋为叛者连引四百余人希宪详推之惟诛首恶五人宋将刘整以泸州降尽系前归宋者数百人待报希宪奏释之且致书宰臣待整以恩当得其死力整后首建取襄阳之策果立勋效宋将家属之在北者希宪岁给其粮仕于宋者子弟得越界省其亲人皆感之李反山东事连王文统平章赵璧素忌希宪勋名因言文统为张易希宪荐引遂至大用且关中形胜之地希宪得民心有商挺赵良弼为之辅此事宜关圣虑帝曰希宪自幼事朕朕知其心挺良弼皆正士何虑焉蜀伶人费正寅以私怨谮希宪因李叛亦修城治兵潜畜异志帝因惑之命中书右丞南合代希宪行省且覆视所告事卒无实状诏希宪还京师陛见言曰方关陕叛乱川蜀未宁事急星火臣随且行事不谋副贰如寅所言罪止在臣臣请逮系有司帝抚御&#曰当时之言天知之朕知之卿果何罪慰谕良久进拜中书平章政事一日夜半召希宪入禁中从容道藩邸时事因及赵璧所言希宪曰昔攻鄂时贾似道作木栅环城一夕而成陛下顾扈从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刘秉忠张易进曰山东王文统才智士也今为李幕僚诏问臣臣对亦闻之实未尝识其人也帝曰朕亦记此希宪在中书振举纲维综核名实汰逐冗滥裁抑侥幸兴利除害事无不便当时翕然称治典章文物粲然可考又建言国家自开创已来凡纳土及始命之臣咸令世守至今将六十年子孙皆奴视部下都邑长吏皆其皂隶僮使前古所无宜更张之使考课黜陟始议行迁转法至元元年丁母忧率亲族行古丧礼勺饮不入口者三日恸则呕血不能起寝卧草土庐于墓傍宰执以忧制未定欲极力起之相与诣庐闻号痛声竟不忍言未几有诏夺情起复希宪虽不敢违旨然出则素服从事入必缞绖及丧父亦如之奸臣阿合马领左右部专总财赋会其党相攻击帝命中书推覆众畏其权莫敢问希宪穷治其事以状闻杖阿合马罢所领归有司帝谕希宪曰吏废法而贪民失业而逃工不给用财不赡费先朝患此久矣自卿等为相朕无此忧对曰陛下圣犹尧舜臣等未能以皋陶稷契之道赞辅治化以致太平怀愧多矣今日小治未足多也因论及魏征对曰忠臣良臣何代无之顾人主用不用尔有内侍传旨入朝堂言某事当尔希宪曰此阉宦预政之渐不可启也遂入奏杖之言者讼丞相史天泽亲党布列中外威权日盛渐不可制诏罢天泽政事使待鞫问希宪进曰天泽事陛下久知天泽深者无如陛下始自潜藩多经任使将兵牧民悉有治效陛下知其可付大事用为辅相小人一旦有言陛下当熟察其心迹果有肆横不臣者乎今日信臣故臣得预此旨他日有讼臣者臣亦遭疑矣臣等备员政府陛下之疑信若此何敢自保天泽既罢亦当罢臣帝良久曰卿且退朕思之明日帝召希宪谕曰昨思之天泽无对讼者事遂解又有讼四川帅钦察者帝敕中书急遣使诛之明日希宪覆奏帝怒曰尚尔迟回耶对曰钦察大帅以一小人言被诛民心必骇收系至此与讼者廷对然后明其罪于天下为宜诏遣能者按问其后事竟无实钦察得免希宪每奏议帝前论事激切无少回惜帝曰卿昔事朕王府多所容受今为天子臣乃尔木强耶希宪对曰王府事轻天下事重一或面从天下将受其害臣非不自爱也方士请炼大丹敕中书给所需希宪具以秦汉故事奏且曰尧舜得寿不因大丹也帝曰然遂却之时方尊礼国师帝命希宪受戒对曰臣受孔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耶对曰为臣当忠为子当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五年始建御史台继设各道提刑按察司时阿合马专总财利乃曰庶务责成诸路钱谷付之转运今绳治之如此事何由办希宪曰立台察古制也内则弹劾奸邪外则察视非常访求民瘼裨益国政无大于此若去之使上下专恣贪暴事岂可集耶阿合马不能对七年诏释京师系囚西域人匿赞马丁用事先朝资累巨万为怨家所告系大都狱既释之矣时希宪在告实不预其事是秋车驾还自上都怨家诉于帝希宪取堂判补署之曰天威莫测岂可幸其独不署以苟免耶希宪入见以诏书为言帝曰诏释囚耳岂有诏释匿赞马丁耶对曰不释匿赞马丁臣等亦未闻有此诏帝怒曰汝等号称读书临事乃尔宜得何罪对曰臣等忝为宰相有罪当罢退帝曰但从汝言即与左丞相耶律铸同罢一日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帝曰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罢政而不复求进也阿合马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子宴乐尔帝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设希宪尝有疾帝遣医三人诊视医言须用沙糖作饮时最艰得家人求于外阿合马与之二斤且致密意希宪却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终不以奸人所与求活也帝闻而遣赐之嗣国王头辇哥行省镇辽阳有言其扰民不便者十一年诏起希宪为北京行省平章政事将行肩舆入辞赐坐帝曰昔在先朝卿深识事机每以帝道启朕及鄂汉班师屡陈天命朕心不忘丞相卿实宜为顾退托耳辽霅户不下数万诸王国婿分地所在彼皆素知卿能故命卿往镇体朕此意辽东多亲王使者传令旨官吏立听希宪至始革正之有西域人自称驸马营于城外系富民诬其祖父尝贷息钱索偿甚急民诉之行省希宪命收捕之其人怒乘马入省堂坐榻上希宪命捽下跪而问之曰法无私狱汝何人敢擅系民令械系之其人惶惧求哀国王亦为之请乃稍宽令待对举营夜遁俄诏国王归国希宪独行省事朝廷降钞买马六千五百希宪遣买于东州得羡余马千三百希宪曰上之则若自衒即与他郡之不及者以其直还官长公主及国婿入朝纵猎郊原扰民为甚希宪面谕国婿欲入奏之国婿惊愕入语公主公主出饮希宪酒曰从者扰民吾不知也请以钞万五千贯还敛民之直幸勿遣使者自是贵人过者皆莫敢纵十二年右丞阿里海牙下江陵图地形上于朝请命重臣开大府镇之帝急召希宪还使行省荆南赐坐谕曰荆南入我版籍欲使新附者感恩未来者向化宋知我朝有臣如此亦足以降其心南土卑湿于卿非宜今以大事付托度卿不辞赐田以养居者马五十以给从者希宪曰臣每惧才识浅近不能胜负大任何敢辞疾然敢辞新赐复有诏令希宪承制授三品以下官希宪冒暑疾驱以进至镇阿里海牙率其属郊迎望拜尘中荆人大骇即日禁剽夺通商贩兴利除害兵民安堵首录宋故宣抚制置二司幕僚能任事者以备采访仍择二十余人随材授职左右难之希宪曰今皆国家臣子也何用致疑时宋故官礼谒大府必广致珍玩希宪拒之且语之曰汝等身仍故官或不次迁擢当念圣恩尽力报效今所馈者若皆己物我取之为非义一或系官事同盗窃若敛于民不为无罪宜戒慎之皆感激谢去令凡俘获之人敢杀者以故杀平民论为军士所虏病而弃之者许人收养病愈故主不得复有立契券质卖妻子者重其罪仍没入其直先时江陵城外畜水捍御希宪命决之得良田数万亩以为贫民之业发沙市仓粟之不入官籍者二十万斛以赈公安之饥大纲既举乃曰教不可缓也遂大兴学选教官置经籍旦日亲诣讲舍以厉诸生西南溪洞及思播田杨二氏重庆制置赵定应俱越界请降事闻帝曰先朝非用兵不可得地今希宪能令数千百里外越境纳土其治化可见也关吏得江陵人私书不敢发上之枢密臣发之帝前其中有曰归附之初人不聊生皇帝遣廉相出镇荆南岂惟人渐德化昆虫草木咸被泽矣帝曰希宪不嗜杀人故能尔也希宪疾久不愈十五年春近臣董文忠言江陵湿热如希宪病何即召希宪还江陵民号泣遮道留之不得相与画像建祠希宪还囊橐萧然琴书自随而已帝知其贫特赐白金五千两钞万贯五月至上都太常卿田忠良来问疾希宪谓曰上都圣上龙飞之地天下视为根本近闻龙冈遗火延烧民居此常事耳慎勿令妄谈地理者惑动上意未几果有数辈以徙置都邑事奏枢密副使张易中书左丞张文谦与之廷辨力言不可帝不悦明日召忠良质其事忠良以希宪语对帝曰希宪病甚犹虑及此耶其议遂止诏征扬州名医王仲明视希宪疾既至希宪服其药能杖而起帝喜谓希宪曰卿得良医疾向愈矣对曰医特善药以疗臣疾苟能戒慎则诚如圣谕设或肆惰良医何益盖以医讽谏也会议立门下省帝曰侍中非希宪不可遣中使谕旨曰鞍马之任不以劳卿坐而论道时至省中事有必须执奏肩舆以入可也希宪附奏曰臣疾何足恤输忠效力生平所愿皇太子亦遣人谕旨曰上命卿领门下省无惮群小吾为卿除之竟为阿合马所沮十六年春赐钞万贯诏复入中书希宪称疾笃皇太子遣侍臣问疾因问治道希宪曰君天下在用人用君子则治用小人则乱臣病虽剧委之于天所甚忧者大奸专政群小阿附误国害民病之大者殿下宜开圣意急为屏除不然日就沉&#不可药矣戒其子曰丈夫见义勇为祸福无预于己谓皋夔稷契伊傅周召为不可及是自弃也天下事苟无牵制三代可复也又曰汝读狄梁公传乎梁公有大节为不肖子所坠汝辈宜慎之十七年十一月十九夜有大星陨于正寝之旁流光照地久之方灭是夕希宪卒年五十大德八年赠忠清粹德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魏国公谥文正加赠推忠佐理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恒阳王谥如故  张文谦 按元史本传文谦字仲谦邢州沙河人幼聪敏善记诵与太保刘秉忠同学世祖居潜邸受邢州分地秉忠荐文谦可用岁丁未召见应对称旨命掌王府书记日见信任邢州当要冲初分二千户为勋臣食邑岁遣人监领皆不知抚治征求百出民弗堪命或诉于王府文谦与秉忠言于世祖曰今民生困弊莫邢为甚盖择人往治之责其成效使四方取法则天下均受赐矣于是乃选近侍脱兀脱尚书刘肃侍郎李往三人至邢协心为治洗涤&#敝革去贪暴流亡复归不期月户增十倍由是世祖益重儒士任之以政皆自文谦发之岁辛亥宪宗即位文谦与秉忠数以时务所当先者言于世祖悉施行之世祖征大理国主高祥拒命杀信使遁去世祖怒将屠其城文谦与秉忠姚枢谏曰杀使拒命者高祥尔非民之罪请宥之由是大理之民赖以全活己未世祖帅师伐宋文谦与秉忠言王者之师有征无战当一视同仁不可嗜杀世祖曰期与卿等守此言既入宋境分命诸将毋妄杀毋焚人室庐所获生口悉纵之中统元年世祖即位立中书省首命王文统为平章政事文谦为左丞建立纲纪讲明利病以安国便民为务诏令一出天下有太平之望而文统素忌克谟谋之际屡相可否积不能平文谦遽求出诏以本官行大名等路宣抚司事临发语文统曰民困日久况当大旱不量减税赋何以慰来苏之望文统曰上新即位国家经费止仰税赋苟复减损何以供给文谦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俟时和岁丰取之未晚也于是蠲常赋什之四商酒税什之一二年春来朝复留居政府始立左右部讲行庶务巨细毕举文谦之力为多三年阿合马领左右部总司财用欲专奏请不阙白中书诏廷臣议之文谦曰分制财用古有是理中书不预无是理也若中书弗问天子将亲莅之乎帝曰仲卿言是也至元元年诏文谦以中书左丞行省西夏中兴等路羌俗素鄙野事无统纪文谦得蜀士陷于俘虏者五六人理而出之使习吏事旬月间簿书有品式子弟亦知读书俗为一变浚唐来汉延二渠溉田十数万顷人蒙其利三年还朝诸势家言有户数千当役属为私奴者议久不决文谦谓以乙未岁户帐为断奴之未占籍者归之势家可也其余良民无为奴之理议遂定守以为法五年淄州妖人胡王惑众事觉逮捕百余人丞相安童以文谦言奏曰愚民无知为所诳诱诛其首恶足矣诏即命文谦往决其狱惟三人坐弃市余皆释之七年拜大司农卿奏立诸道劝农司巡行劝课请开藉田行祭先农先蚕等礼复与窦默等请立国子学诏以许衡为国子祭酒选贵胄子弟教育之时阿合马议拘民间铁官铸农器高其价以配民创立行户部于东平大名以造钞及诸路转运司干政害民文谦悉于帝前极论罢之十三年迁御史中丞阿合马虑宪台发其奸乃奏罢诸道按察司以撼之文谦奏复其旧然自知为奸臣所忌力求去会世祖以大明历岁久寖差命许衡等造新历乃授文谦昭文馆大学士领太史院以总其事十九年拜枢密副使岁余以疾薨于位年六十八文谦蚤从刘秉忠洞究术数晚交许衡尤粹于义理之学为人刚明简重凡所陈于上前莫非尧舜仁义之道数忤权幸而是非得丧一不以经意家惟藏书数万卷尤以引荐人材为己任时论益以是多之累赠推诚同德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魏国公谥忠宣  耶律铸 按元史耶律楚材传楚材子铸字成仲幼聪敏善属文尤工骑射楚材薨嗣领中书省事时年二十三铸上言宜疏禁网遂采历代德政合于时宜者八十一章以进戊午宪宗征蜀诏铸领侍卫骁果以从屡出奇计攻下城邑赐以尚方金锁甲及内厩骢马乙未宪宗崩阿里不哥叛铸弃妻子挺身自朔方来归世祖嘉其忠即日召见赏赐优厚中统二年拜中书左丞相是年冬诏将兵备御北边后征兵扈从败阿里不哥于上都之北至元元年加光禄大夫奏定法令三十七章吏民便之二年行省山东未几征还初清庙雅乐止有登歌诏铸制宫悬八佾之舞四年春三月乐舞成表上之仍请赐名大成制曰可六月改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五年复拜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十年迁平章军国重事十三年诏监修国史朝廷有大事必咨访焉十九年复拜中书左丞相二十年冬十月坐不纳职印妄奏东平人聚谋为逆间谍幕僚及党罪囚阿里沙遂罢免仍没其家赀之半徙居山后二十二年卒年六十五子十一人希征希勃希亮希宽希素希固希周希光希逸希逸淮东宣慰使余失其名至顺元年赠推忠保德宣力佐治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懿宁王谥文忠  刘秉忠 按元史本传秉忠字仲晦初名侃因从释氏又名子聪拜官后始更今名其先瑞州人也世仕辽为宫族曾大父仕金为邢州节度副使因家焉故自大父泽而下遂为邢人庚辰岁木华黎取邢州立都元帅府以其父润为都统事定改署州录事历巨鹿内丘两县提领所至皆有惠爱秉忠生而风骨秀异志气英爽不羁八岁入学日诵数百言年十三为质子于帅府十七为邢台节度使府令史以养其亲居常&#&#不乐一日投笔叹曰吾家累世衣冠乃汨没为刀笔吏乎丈夫不遇于世当隐居以求志耳即弃去隐武安山中久之天宁虚照禅师遣徒招致为僧以其能文词使掌书记后游云中留居南堂寺世祖在潜邸海云禅师被召过云中闻其博学多材艺邀与俱行既入见应对称旨屡承顾问秉忠于书无所不读尤邃于易及邵氏经世书至于天文地理律历三式六壬遁甲之属无所不精通论天下事如指诸掌世祖大爱之海云南还秉忠遂留藩邸后数岁奔父丧赐金百两为葬具仍遣使送至邢州服除复被召奉旨还和林上书数千百言其略曰典章礼乐法度三纲五常之教备于尧舜三王因之五霸败之汉兴以来至于五代一千三百余年由此道者汉文景光武唐太宗元宗五君而元宗不无疵也然治乱之道系乎天而由乎人天生成吉思皇帝起一旅降诸国不数年而取天下勤劳忧苦遗大宝于子孙庶传万祀永保无疆之福愚闻之曰以马上取天下不可以马上治昔武王兄也周公弟也周公思天下善事夜以继日每得一事坐以待旦以匡周室以保周天下八百余年周公之力也君上兄也大王弟也思周公之故事而行之在乎今日千载一时不可失也君之所任在内莫大乎相相以领百官化万民在外莫大乎将将以统三军安四域内外相济国之急务必先之也然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可及万事之细非一心之可察当择开国功臣之子孙分为京府州郡监守督责旧官以遵王法仍差按察官守治者升否者黜天下不劳力而定也天下户过百万自忽都那演断事之后差徭甚大加以军马调发使臣烦扰官吏乞取民不能当是以逃窜宜比旧减半或三分去一就见在之民以定差税招逃者复业再行定夺官无定次清洁者无以迁污滥者无以降可比附古例定百官爵禄仪仗使家足身贵有犯于民设条定罪威福者君之权奉命者臣之职今百官自行威福进退生杀惟意之从宜从禁治天下之民未闻教化见在囚人宜从赦免明施教令使之知畏则犯者自少也教令既设则不宜繁因大朝旧例增益民间所宜设者十数条足矣教令既施罪不至死者皆提察然后决犯死刑者覆奏然后听断不致刑及无辜天子以天下为家兆民为子国不足取于民民不足取于国相须如鱼水有国家者置府库设仓廪亦为助民民有身者营产业辟田野亦为资国用也今宜打算官民所欠债负若实为应当差发所借依合罕皇帝圣旨一本一利官司归还凡赔偿无名虚契所负及还过元本者并行赦免纳粮就远仓有一废十者宜从近仓以输为便当驿路州城饮食祇待偏重宜计所费以准差发关市津梁正税十五分取一宜从旧制禁横取减税法以利百姓仓库加耗甚重宜令权量度均为一法使锱铢圭撮尺寸皆平以存信去诈珍贝金银之所出淘砂炼石实不易为一旦以缠丝缕饰皮革涂木石器仗取一时之华丽废为尘而无济甚可惜也宜从禁治除帝胄功臣大官以下章服有制外无职之人不得僭越今地广民微赋敛繁重民不聊生何力耕耨以厚产业宜差劝农官二员率天下百姓务农桑营产业实国家之大益古者庠序学校未尝废今郡县虽有学并非官置宜从旧制修建三学设教授开选择才以经义为上词赋论策次之兼科举之设已奉合罕皇帝圣旨因而言之易行也开设学校宜择开国功臣子孙受教选达才任用之天下莫大于朝省亲民莫近于县宰虽朝省有法县宰宜择县宰正民自安矣关西河南地广土沃以军马之所出入治而未丰宜设官招抚不数年民归土辟以资军马之用实国之大事移剌中丞拘榷盐铁诸产商贾酒醋货殖诸事以定宣课虽使从实恢办不足亦取于民拖兑不办已不为轻奥鲁合蛮奏请于旧额加倍榷之往往科取民间科榷&#行民无所措手足宜从旧例办榷更或减轻罢繁碎止科征无从献利之徒削民害国鳏寡孤独废疾者宜设孤老院给衣粮以为养使臣到州郡宜设馆不得于官衙民家安下孔子为百王师立万世法今庙堂虽废存者尚多宜令州郡祭祀释奠如旧仪近代礼乐器具靡散宜令刷会征太常旧人教引后学使器备人存渐以修之实太平之基王道之本今天下广远虽成吉思皇帝威福之致亦天地神明阴所佑也宜访名儒循旧礼尊祭上下神祗和天地之气顺时序之行使神享民依德极于幽明天下赖一人之庆见行辽历日月交食颇差闻司天台改成新历未见施行宜因新君即位颁历改元令京府州郡置更漏使民知时国灭史存古之常道宜撰修金史令一代君臣事业不坠于后世甚有励也国家广大如天万中取一以养天下名士宿儒之无营运产业者使不致困穷或有营运产业者会前圣旨种养应输差税其余大小杂泛&#行蠲免使自给养实国家养才励人之大也明君用人如大匠用材随其巨细长短以施规矩绳墨孔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盖君子所存者大不能尽小人之事或有一短小人所拘者狭不能同君子之量或有一长尽其才而用之成功之道也君子不以言废人不以人废言大开言路所以成天下安兆民也天地之大日月之明而或有所蔽且蔽天之明者云雾也蔽人之明者私欲佞说也常人有之蔽一心也人君有之蔽天下也常选左右谏臣使讽谕于未形忖画于至密也君子之心一于理义怀于忠良小人之心一于利欲怀于谗佞君子得位有容于小人小人得势必排于君子明君在上不可不辨也孔子曰远佞人又曰恶利口之覆邦家者此之谓也今言利者众非图以利国害民实欲残民而自利也宜将国中人民必用场冶付各路课税所以定榷办其余言利者并行罢去古者明王不宝远物所宝惟贤如使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此皆一人之睿知贤王之辅成也古者治世均民产业自废井田为阡陌后世因之不能复今穷乏者益损富盛者增加宜禁行利之人勿恃官势居官在位者勿侵民利商贾与民和好交易不生擅夺欺罔之害真国家之利也笞棰之制宜会古酌今均为一法使无敢过越禁私置牢狱淫民无辜鞭背之刑宜禁治以彰爱生之德立朝省以统百官分有司以御众事以至京府州县亲民之职无不备纪纲正于上法度行于下是故天下不劳而治也今新君即位之后可立朝省以为政本其余百官不在员多惟在得人焉耳世祖嘉纳焉又言邢州旧万余户兵兴以来不满数百雕坏日甚得良牧守如真定张耕洺水刘肃者治之犹可完复朝廷即以耕为邢州安抚使肃为副使由是流民复业升邢为顺德府癸丑从世祖征大理明年征云南每赞以天地之好生王者之神武不杀故克城之日不妄戮一人己未从伐宋复以云南所言赞于上所至全活不可胜计中统元年世祖即位问以治天下之大经养民之良法秉忠采祖宗旧典参以古制之宜于今者条列以闻于是下诏建元纪岁立中书省宣抚司朝廷旧臣山林遗逸之士咸见录用文物粲然一新秉忠虽居左右而犹不改旧服时人称之为总书记至元元年翰林学士承旨王鹗奏言秉忠久侍藩邸积有岁年参帷幄之密谋定社稷之大计忠勤劳绩宜被褒崇圣明御极万物维新而秉忠犹仍其野服散号深所未安宜正其衣冠崇以显秩帝览奏即日拜光禄大夫位太保参预中书省事诏以翰林侍读学士窦默之女妻之赐第奉先坊且以少府宫籍监户给之秉忠既受命以天下为己任事无巨细凡有关于国家大体者知无不言言无不听帝宠任愈隆燕闲顾问辄推荐人物可备器使者凡所甄拔后悉为名臣初帝命秉忠相地于桓州东滦水北建城郭于龙冈三年而毕名曰开平继升为上都而以燕为中都四年又命秉忠筑中都城始建宗庙宫室八年奏建国号曰大元而以中都为大都他如颁章服举朝仪给俸禄定官制皆自秉忠发之为一代成宪十一年扈从至上都其地有南屏山尝筑精舍居之秋八月秉忠无疾端坐而卒年五十九帝闻惊悼谓群臣曰秉忠事朕三十余年小心慎密不避艰险言无隐情其阴阳术数之精占事知来若合符契惟朕知之他人莫得闻也出内府钱具棺敛遣礼部侍郎赵秉温护其丧还葬大都十二年赠太傅封赵国公谥文贞成宗时赠太师谥文正仁宗时又进封常山王秉忠自幼好学至老不衰虽位极人臣而斋居蔬食终日淡然不异平昔自号藏春散人每以吟&#自适其诗萧散闲淡类其为人有文集十卷无子以弟秉恕子兰璋嗣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   元二   安童 按元史本传安童木华黎四世孙霸突鲁长子也中统初世祖追录元勋召入长宿卫年方十三位在百寮上母弘吉剌氏昭睿皇后之姊通籍禁中世祖一日见之问及安童对曰安童虽幼公辅器也世祖曰何以知之对曰每退朝必与老成人语未尝狎一年少是以知之世祖悦四年执阿里不哥党千余将置之法安童侍侧帝语之曰朕欲置此属于死地何如对曰人各为其主陛下甫定大难遽以私憾杀人将何以怀服未附帝惊曰卿年少何从得老成语此言正与朕意合由是深重之至元二年秋八月拜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增食邑至四千户辞曰今三方虽定江南未附臣以年少谬膺重任恐四方有轻朝廷心帝动容有间曰朕思之熟矣无以逾卿冬十月召许衡至传旨令衡入省议事衡以疾辞安童即亲候其馆与语良久既还念之不释者累日三年帝谕衡曰安童尚幼未更事善辅导之汝有嘉谟当先告之以达朕朕将择焉衡对曰安童聪敏且有执守告以古人所言悉能领解臣不敢不尽心但虑中有人间之则难行外用势力纳人其中则难行臣入省之日浅所见如此四年三月安童奏内外官须用老成人宜令儒臣姚枢等入省议事帝曰此辈虽闲犹当优养其令入省议事五年廷臣密议立尚书省以阿合马领之乃先奏以安童宜位三公事下诸儒议商挺倡言曰安童国之柱石若为三公是崇以虚名而实夺之权也甚不可众曰然事遂罢七年四月奏曰臣近言尚书省枢密院各令奏事&#如常制其大政令从臣等议定然后上闻既得旨矣今尚书一切径奏似违前旨帝曰岂阿合马以朕颇信用之故尔专权耶不与卿议非是敕如前旨八年陕西省臣也速迭儿建言比因饥馑盗贼滋横若不显戮一二无以示惩敕中书详议安童奏曰强窃均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宜仍旧待报从之十年春三月奏以玉册玉宝上皇后弘吉剌氏以玉册金宝立燕王为皇太子兼中书令判枢密院事冬十月帝谕安童及伯颜等曰近史天泽姚枢纂定新格朕已亲览皆可行之典汝等当一一留心参考岂无一二可增减者各令纪录促议行之时天下待报死囚五十人安童奏其中十三人因斗殴杀人余无可疑于是诏以所奏十三人免死从军十一年奏阿合马蠹国害民数事又奏各部与大都路官多非才乞加黜汰从之十二年七月诏以行中书省枢密院事从太子北平王出镇极边在边十年二十一年三月从王归待罪阙下帝即召见慰劳之顿首谢曰臣奉使无状有累圣德遂留寝殿语至四鼓乃出冬十一月和礼霍孙罢复拜中书右丞相加金紫光禄大夫二十二年右丞卢世荣败诏与诸儒条其所用人及所为事悉罢之二十三年夏中书奏拟漕司诸官姓名帝曰如平章右丞等朕当亲择余皆卿等职也安童奏曰比闻圣意欲倚近侍为耳目臣猥承任使若所行非法从其举奏罪之轻重惟陛下裁处今近臣乃伺隙援引非类曰某居某官某居某职以所署奏目付中书施行臣谓铨选之法自有定制其尤无事例者臣常废格不行虑其党有短臣者幸陛下详察帝曰卿言是也今后若此者勿行其妄奏者即入言之奏征前吏部尚书李昶不起复奏赐田十顷二十四年宗王乃颜叛世祖亲讨平之宗室诖误者命安童按问多所平反常退朝自左掖门出诸免罪者争迎谢或执辔扶上马安童毅然不顾有乘间言于帝曰诸王虽有罪皆帝室近亲也丞相虽尊人臣也何悖慢如此帝良久曰汝等小人岂知安童所为特辱之使改过耳是岁复立尚书省安童切谏曰臣力不能回天乞不用桑哥别相贤者犹或不至虐民误国不听二十五年见天下大权尽归尚书屡求退不许二十八年罢相仍领宿卫事三十年春正月以疾薨于京师乐安里第年四十九雨木冰三日世祖震悼曰人言丞相病朕固弗信果丧予良弼诏大臣监护丧事大德七年成宗制赠推忠同德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东平忠宪王碑曰开国元勋命世大臣之碑子兀都带兀都带器度宏达世祖时袭长宿卫父安童殁凡赗赙之物一无所受以素车朴马归葬只兰秃先茔事母以孝闻成宗即位拜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领太常寺事为请谥尚郊摄太尉奉册上尊号庙号皇后尊号常侍掖庭赞画大政帝及中宫咸以家人礼待之大德六年正月薨年三十一至大二年制赠输诚保德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东平王谥忠简 按丘处机传有祈志诚者居云州金阁山道誉甚着丞相安童尝过而问之志诚告以修身治世之要安童感其言故其相世祖也以清静忠厚为主及罢还第退然若无与于世者人以为有得于志诚之言其后安童复被召入相辞不可遂往决于志诚志诚曰昔与子同列者何人今同列者何人安童悟入见世祖辞曰臣昔为宰相年尚少幸不失陛下事者丞佐皆臣所师友今事臣者皆进与臣俱则臣之为政能有加于前乎世祖曰谁为卿言是对曰祈真人世祖叹异者久之  孟速思 按元史本传孟速思畏兀人世居别失八里古北庭都护之地幼有奇质年十五尽通本国书太祖闻之召至阙下一见大悦曰此儿目中有火它日可大用以授睿宗使视显懿庄圣皇后分邑岁赋复事世祖于潜藩日见亲用宪宗崩孟速思言于世祖曰神器不可久旷太祖嫡孙唯王最长且贤宜即皇帝位诸王塔察儿也孙哥合丹等咸是其言世祖即位眷顾益重南征时与近臣不只儿为断事官及诸王阿里不哥叛相拒漠北不只儿有二心孟速思知之奏徙之于中都亲监护以往帝以为忠数命收召豪俊凡所引荐皆极其选诏与安童&#拜丞相固辞帝语安童及丞相伯颜御史大夫月鲁那演等曰贤哉孟速思求之彼族诚为罕也孟速思为人刚严谨信蚤居帷幄谋议世莫得闻至元四年卒年六十有二帝尤哀悼特谥敏惠武宗朝赠推忠同德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武都王改谥智敏  商挺按元史本传挺字孟卿曹州济阴人其先本姓殷氏避宋讳改焉父衡佥陕西行省员外郎以战死挺年二十四汴京破北走依冠氏赵天锡与元好问杨奂游东平严实聘为诸子师实卒子忠济嗣辟挺为经历出为曹州判官未几复为经历赞忠济兴学养士癸丑世祖在潜邸受京兆分地闻挺名遣使征至盐州入对称旨字而不名间陪宴语因曰挺来时李城胊山东平当馈米万石东平至胊山率十石致一石且车淖于雨必后期后期罪死请输沂州使军取食便世祖曰爱民如此忍不卿从杨惟中宣抚关中挺为郎中兵火之余八州十二县户不满万皆惊忧无聊挺佐惟中进贤良黜贪暴明尊卑出淹滞定程主簿责印楮币颁俸禄务农薄税通其有无期月民乃安诛一大猾群吏咸惧且请减关中常赋之半明年惟中罢廉希宪来代升挺为宣抚副使丙辰征京兆军需布万匹米三千石帛三千段械器称是输平凉军期迫甚郡人大恐挺曰他易集也运米千里妨我蚕麦郿长王姓者平凉人也挺召与谋对曰不烦官运仆家有积粟请以代输挺大悦载价与之他输亦如期复命兼治怀孟境内大治丁巳宪宗命阿蓝答儿会讨河南陕右戊午罢宣抚司挺还东平宪宗亲征蜀世祖将趋鄂汉军于小濮召问军事挺对曰蜀道险远万乘岂宜轻动世祖默然久之曰卿言正契吾心宪宗崩世祖北还道遣张文谦与挺计事挺曰军中当严符信以防奸诈文谦急追及言之世祖大悟骂曰无一人为我言此非商孟卿几败大计速遣使至军立约未几阿里不哥之使至军中执而斩之召挺北上至开平挺与廉希宪密赞大计世祖既即位挺奏曰南师宜还扈乘舆西师宜军便地从之以廉希宪及挺宣抚陕属中统元年夏五月至京兆哈剌不花者征蜀时名将也浑都海尝为之副时驻六盘山以兵应阿里不哥挺谓希宪曰为六盘者有三策悉锐而东直捣京兆上策也聚兵六盘观衅而动中策也重装北归以应和林下策也希宪曰彼将何从挺曰必出下策已而果然于是与希宪定议令八春汪良臣发兵御之事具希宪传六盘之兵既北而阿蓝答儿自和林引兵南来与哈剌不花浑都海遇于甘州哈剌不花以语不合引其兵北去阿蓝答儿遂与浑都海合军而南时诸王合丹率骑兵与八春汪良臣兵合乃分为三道以拒之既阵大风吹沙良臣令军士下马以短兵突其左绕出阵后溃其右而出八春直捣其前合丹勒精骑邀其归路大战于甘州东杀阿蓝答儿浑都海事闻帝大悦曰商孟卿古之良将也改宣抚司为行中书省进希宪为右丞挺为佥行省事二年进参知政事宋将刘整以泸州降系前降宋者数百人来归军吏请诛以戒挺尽奏而释之兴元判官费寅有罪惧诛以借兵完城事讼挺与希宪于朝帝召挺便殿问曰卿在关中怀孟两着治效而毁言日至岂同寅有沮卿者耶抑位高而志怠耶比年论王文统者甚众卿独无言挺对曰臣素知文统之为人尝与赵璧论之想陛下犹能记也臣在秦三年多过其或从权以应变者有之若功成以归己事败分咎于人臣必不敢请就戮挺既出帝顾驸马忽剌出枢副合答等数挺前后大计凡十有七因叹曰挺有功如是犹自言有罪若此谁复为朕戮力耶卿等识之四年赐金符行四川行枢密院事至元元年入拜参知政事建议史事附修辽金二史宜令王鹗李治徐世隆高鸣胡祗遹周砥等为之甚合帝意二年分省河东俄召还三年帝留意经学挺与姚枢窦默王鹗杨果纂五经要语凡二十八类以进六年同佥枢密院事七年迁佥书八年升副使数军食定军官品级给军吏四千人屯田开垦三万亩收其获以饷亲军汰不胜军者户三万户一丁者亦汰去丁多业寡业多丁寡财力相资合出一军九年封皇子忙阿剌为安西王立王相府以挺为王相十四年诏王北征王命挺曰关中事有不便者可悉更张之挺曰延安民兵数千宜使李忽兰吉练习之以备不虞未几秃鲁叛以延安兵应敌果获其力挺进十策于王曰睦亲邻安人心敬民时备不虞厚民生一事权清心源谨自治固本根察下情王为置酒嘉纳王薨王妃使挺请命于朝以子阿难答嗣帝曰年少祖宗之训未习卿姑行王相府事初运使郭琮郎中郭叔云与王相赵炳构隙或告炳不法妃命囚之六盘狱以死朝廷疑擅杀之执琮叔云鞫问伏辜事具赵炳传初无一毫及挺惟王府女奚彻彻以预二郭谋临刑望以求生始有暧昧语连挺及其子瓛帝怒召挺拘炳家瓛下狱帝命赵氏子曰商孟卿老书生可与诸儒谳其罪吏部尚书青阳梦炎以议勋奏曰臣宋儒不知挺向来之功可补今之过否帝不悦曰是同类相助之辞也符宝郎董文忠奏曰梦炎不知挺何如人臣以曩时推戴之功语之矣帝良久曰其事果何如对曰臣目未睹耳固闻之杀人之谋挺不与也帝默然十六年春有旨挺不可全以无罪释之籍其家是冬始释挺及瓛二十年复枢密副使俄以疾免二十一年赵氏子复讼父冤挺又被系百余日乃释二十五年帝问中丞董文用曰商孟卿今年几何文用对曰今年八十帝甚惜其老而叹其康强是岁冬十有二月卒有诗千余篇尤善隶书延佑初赠推诚协谋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文定  宋子贞 按元史本传子贞字周臣潞州长子人也性敏悟好学工词赋弱冠领荐书试礼部与族兄知柔同补太学生俱有名于时人以大小宋称之金末潞州乱子贞走赵魏间宋将彭义斌守大名辟为按抚司计议官义斌殁子贞率众归东平行台严实实素闻其名招置幕府用为详议官兼提举学校先是实每令人请事于朝托近侍奏决不经中书因与丞相耶律楚材有违言子贞至劝实致礼丞相通殷勤凡奏请必先咨禀丞相喜自是交欢无间实因此益委信子贞太宗四年实戍黄陵金人悉力来攻与战不利敌势颇张曹濮以南皆震有自敌中逃归者言金兵且大至人情恟惧子贞请于实斩扬言者首以令诸城境内乃安汴梁既下饥民北徙饿殍盈道子贞多方赈救全活者万余人金士之流寓者悉引见周给且荐用之拔名儒张特立刘肃李昶辈于羇旅与之同列四方之士闻风而至故东平一时人材多于他镇七年太宗命子贞为行台右司郎中中原略定事多草创行台所统五十余城州县之官或擢自将校或起由民伍率昧于从政甚者专以掊克聚敛为能官吏相与为贪私以病民子贞仿前代观察采访之制命官分三道纠察官吏立为程式与为期会黜贪惰奖廉勤官府始有纪纲民得苏息东平将校占民为部曲户谓之脚寨擅其赋役几四百所子贞请罢归州县实初难之子贞力言乃听人以为便实卒子忠济袭爵尤敬子贞请于朝授参议东平路事兼提举太常礼乐子贞作新庙学延前进士康王盘为教官招致生徒几百人出粟赡之俾习经艺每季程试必亲临之齐鲁儒风为之一变岁己未世祖南伐召子贞至濮问以方略对曰本朝威武有余仁德未洽所以拒命者特畏死尔若投降者不杀胁从者勿治则宋之都邑可传檄而定也世祖善其言中统元年授益都路宣抚使未几入觐拜右三部尚书时新立省部典章制度多子贞裁定李叛据济南诏子贞参议军前行中书省事子贞单骑至济南观形势因说丞相史天泽曰拥众东来坐守孤城宜增筑外城防其奔突彼粮尽援绝不攻自破矣议与天泽合遂擒子贞还上书陈便宜十事大略谓官爵人主之柄选法宜尽归吏部律令国之纪纲宜早刊定监司总统一路用非其材不厌人望乞选公廉有才德者为之今州县官相传以世非法赋敛民穷无告宜迁转以革其弊又请建国学教胄子敕州郡提学课试诸生三年一贡举有旨命中书次第施行之至元二年始罢州县官世袭遣子贞与左丞相耶律铸行山东迁调所部官还授翰林学士参议中书省事奏请班俸禄定职田从之俄拜中书平章政事复陈时务之切要者十二策帝颇悔用子贞晚未几以年老求退帝曰卿气力未衰勉为朕留措置大事俟百司差有条理听卿自便三年十一月恳辞乃得请特敕中书凡有大事即其家访问子贞私居每闻朝廷事不便必封疏上奏爱君忧国不以进退异其心卒年八十一始病家人进医药却之曰死生有命吾年踰八十何以药为病危诸子请遗言子贞曰吾平昔教汝者不少今尚何言耶  不忽木 按元史本传不忽木一名时用字用臣世为康里部大人康里即汉高车国也祖海蓝伯尝事克烈王可汗王可汗灭即弃家从数千骑望西北驰去太祖遣使招之答曰昔与帝同事王可汗今王可汗既亡不忍改所事遂去莫知所之子十人皆为太祖所虏燕真最幼年方六岁太祖以赐庄圣皇后后怜而育之遣侍世祖于藩邸长从征伐有功世祖威名日盛宪宗将伐宋命以居守燕真曰主上素有疑志今乘舆远涉危难之地殿下以皇弟独处安全可乎世祖然之因请从南征宪宗喜即分兵命趋鄂州而自将攻蜀之钓鱼山令阿里不哥居守宪宗崩燕真统世祖留部觉阿里不哥有异志奉皇后稍引而南与世祖会于上都世祖即位燕真未及大用而卒官止卫率不忽木其仲子也资禀英特进止详雅世祖奇之命给事裕宗东宫师事太子赞善王恂恂从北征乃受学于国子祭酒许衡日记数千言衡每称之以为有公辅器世祖尝欲观国子所书字不忽木年十六独书贞观政要数十事以进帝知其寓规谏意嘉叹久之衡纂历代帝王名谥统系岁年为书授诸生不忽木读数过即成诵帝召试不遗一字至元十三年与同舍生坚童太荅秃鲁等上疏曰臣等闻之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盖自尧舜禹汤文武之世莫不有学故其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为后世所法降至汉朝亦建学校诏诸生课试补官魏道武帝起自北方既定中原增置生员三千儒学以兴此历代皆有学校之证也臣等今复取平南之君建置学校者为陛下陈之晋武帝尝平吴矣始起国子学隋文帝尝灭陈矣俾国子寺不隶太常唐高祖尝灭梁矣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及至太宗数幸国学增筑学舍至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学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乃至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入学国学之内至八千余人高宗因之遂令国子监领六学一曰国子学二曰太学三曰四门学四曰律学五曰书学六曰算学各置生徒有差皆承高祖之意也然晋之平吴得户五十二万而已隋之灭陈得郡县五百而已唐之灭梁得户六十余万而已而其崇重学校已如此况我堂堂大国奄有江岭之地计亡宋之户不下千万此陛下神功自古未有而非晋隋唐之所敢比也然学校之政尚未全举臣窃惜之臣等向被圣恩俾习儒学钦惟圣意岂不以诸色人仕宦者常多蒙古人仕宦者尚少而欲臣等晓识世务以任陛下之使令乎然以学制未定朋从数少譬犹责嘉禾于数苗求良骥于数马臣等恐其不易得也为今之计如欲人材众多通习汉法必如古昔遍立学校然后可若曰未暇宜且于大都弘阐国学择蒙古人年十五以下十岁以上质美者百人百官子弟与凡民俊秀者百人俾廪给各有定制选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充司业博士助教而教育之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其下复立数科如小学律书算之类每科设置教授各令以本业训导小学科则令读诵经书教以应对进退事长之节律科则专令通晓吏事书科则专今晓习字画算科则专令熟闲算数或一艺通然后改授或一日之间更次为之俾国子学官总领其事常加点勘务要俱通仍以义理为主有余力者听令学作文字日月岁时随其利钝各责所就功课程其勤惰而赏罚之勤者则升之上舍惰者则降之下舍待其改过则复升之假日则听令学射自非假日无故不令出学数年以后上舍生学业有成就者乃听学官保举蒙古人若何品级诸色人若何仕进其未成就者且令依旧学习俟其可以从政然后岁听学官举其贤者能者使之依例入仕其终不可教者三年听令出学凡学政因革生员增减若得不时奏闻则学无弊政而天下之才亦皆观感而兴起矣然后续立郡县之学求以化民成俗无不可者臣等愚幼见于书闻于师者如此未敢必其可行伏望圣慈下臣此章令诸老先生与左丞王赞善等商议条奏施行臣等不胜至愿书奏帝览之喜十四年授利用少监十五年出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帝遣通事脱虎脱护送西僧往作佛事还过真定棰驿吏几死诉之按察使不敢问不忽木受其状以僧下狱脱虎脱直欲出僧辞气倔强不忽木令去其冠廷下责以不职脱虎脱逃归以闻帝曰不忽木素刚正必尔辈犯法故也继而燕南奏至帝曰我固知之十九年升提刑按察使有讼静州守臣盗官物者静州本隶河东特命不忽木往按之归报称旨赐白金千两钞五千贯二十一年召参议中书省事时榷茶转运使卢世荣阿附宣政使桑哥言能用己则国赋可十倍于旧帝以问不忽木对曰自昔聚敛之臣如桑弘羊宇文融之徒操利术以惑时君始者莫不谓之忠及其罪稔恶着国与民俱困虽悔何及臣愿陛下无纳其说帝不听以世荣为右丞不忽木遂辞参议不拜二十二年世荣以罪被诛帝曰朕殊愧卿擢吏部尚书时方籍没阿合马家其奴张散札儿等罪当死谬言阿合马家赀隐寄者多如尽得之可资国用遂勾考捕系连及无辜京师骚动帝颇疑之命丞相安童集六部长贰官询问其事不忽木曰是奴为阿合马心腹爪牙死有余罪为此言者盖欲苟延岁月侥幸不死尔岂可复受其诳嫁祸善良耶急诛此徒则怨谤自息丞相以其言入奏帝悟命不忽木鞫之具得其实散札儿等伏诛其捕系者尽释之二十三年改工部尚书九月迁刑部河南按察使阿合马以赀财谄媚权贵贷钱于官约偿羊马至则抑取部民所产以输事觉遣使按治皆不伏及不忽木往始得其不法百余事会大同民饥不忽木以便宜发仓廪赈之阿合马所善幸臣奏不忽木擅发军储又锻炼阿合马使自诬服帝曰使行发粟以活吾民乃其职也何罪之有命移其狱至京师审视阿合马竟伏诛吐土哈求钦察之为人奴者增益其军而多取编民中书佥省王遇验其籍改正之吐土哈遂奏遇有不臣语帝怒欲斩之不忽木谏曰遇始令以钦察之人奴为兵未闻以编民也万一他卫皆仿此户口耗矣若诛遇后人岂肯为陛下尽职乎帝意解遇得不死二十四年桑哥奏立尚书省诬杀参政杨居宽郭佑不忽木争之不得桑哥深忌之尝指不忽木谓其妻曰他日籍我家者此人也因其退食责以不坐曹理务欲加之罪遂以疾免车驾还自上都其弟野礼审班侍坐辇中帝曰汝兄必以某日来迎不忽木果以是日至帝见其&#甚问其禄几何左右对以满病假者例不给帝念其贫命尽给之二十七年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二十八年春帝猎柳林彻里等劾奏桑哥罪状帝召问不忽木具以实对帝大惊乃决意诛之罢尚书省复以六部归于中书欲用不忽木为丞相固辞帝曰朕过听桑哥致天下不安今虽悔之已无及矣朕识卿幼时使卿从学政欲备今日之用勿多让也不忽木曰朝廷勋旧齿爵居臣右者尚多今不次用臣无以服众帝曰然则孰可对曰太子詹事完泽可向者籍没阿合马家其赂遗近臣皆有簿籍唯无完泽名又尝言桑哥为相必败国事今果如其言是以知其可也帝曰然非卿无以任吾事乃拜完泽右丞相不忽木平章政事上都留守木八剌沙言改按察使置廉访司不便宜罢去乃求宪臣赃罪以动上听帝以责中丞崔彧彧谢病不知不忽木面斥彧不直言因历陈不可罢之说帝意乃释王师征交趾失利复谋大举不忽木曰岛夷诡诈天威临之宁不震惧兽穷则噬势使之然今其子日燇袭位若遣一介之使谕以祸福彼能悔过自新则不烦兵而下矣如或不悛加兵未晚帝从之于是交趾感惧遣其伪昭明王等诣阙谢罪尽献前六岁所当贡物帝嘉曰卿一言之力也即以其半赐之不忽木辞曰此陛下神武不杀所致臣何功焉惟受沉水假山象牙镇纸水晶笔格而已麦朮丁请复立尚书省专领右三部不忽木庭责之曰阿合马桑哥相继误国身诛家没前鉴未远奈何又欲效之乎事遂寝或劝征流求及赋江南包银皆谏止之桑哥党人纳速剌丁等既诛帝以忻都长于理财欲释不杀不忽木力争之不从日中凡七奏卒正其罪释氏请以金银币帛祠其神帝难之不忽木曰彼佛以去贪为宝遂弗与或言京师蒙古人宜与汉人间处以制不虞不忽木曰新民乍迁犹未宁居若复纷更必致失业此盖奸人欲擅货易之利交结近幸借为纳忠之说耳乃图写国中贵人第宅已与民居犬牙相制之状上之而止有谮完泽徇私者帝以问不忽木对曰完泽与臣俱待罪中书设或如所言岂得专行臣等虽愚陋然备位宰辅人或发其阴短宜使面质明示责降若内怀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颊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黑貂裘以赐帝每顾侍臣称塞咥旃之能不忽木从容问其故帝曰彼事宪宗常阴资朕财用卿父所知卿时未生诚不知也不忽木曰是所谓为人臣怀二心者今有以内府财物私结亲王陛下以为若何帝急挥以手曰卿止朕失言三十年有星孛于帝座帝忧之夜召入禁中问所以销天变之道奏曰风雨自天而至人则栋宇以待之江河为地之限人则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则为之此人所以与天地参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惟起敬起孝故易震之象曰君子以恐惧修省诗曰敬天之怒又曰遇灾而惧三代圣王克谨天戒鲜不有终汉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频岁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祸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龟鉴也臣愿陛下法之因诵文帝日食求言诏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复诵之遂详论款陈夜至四鼓明日进膳帝以盘珍赐之三十一年帝不豫故事非国人勋旧不得入卧内不忽木以谨厚日视医药未尝去左右帝大渐与御史大夫月鲁那颜太傅伯颜并受遗诏留禁中丞相完泽至不得入伺月鲁那颜伯颜出问曰我年位俱在不忽木上国有大议而不预何耶伯颜叹息曰使丞相有不忽木识虑何至使吾属如是之劳哉完泽不能对入言于太后太后召三人问之月鲁那颜曰臣受顾命太后但观臣等为之臣若误国即甘伏诛宗社大事非宫中所当预知也太后然其言遂定大策其后发引升祔请谥南郊皆不忽木领之成宗即位执政皆迎于上都之北丞相常独入不忽木至数日乃得见帝问知之慰劳之曰卿先朝腹心顾朕寡昧惟朝夕启沃以匡朕不逮庶无负先帝付托之重也成宗躬揽庶政听断明果廷议大事多采不忽木之言太后亦以不忽木先朝旧臣礼貌甚至河东守臣献嘉禾大臣欲奏以为瑞不忽木语之曰汝部内所产尽然耶惟此数茎耶曰惟此数茎尔不忽木曰若如此既无益于民何足为瑞遂罢遣之西僧为佛事请释罪人祈福谓之秃鲁麻豪民犯法者皆贿赂之以求免有杀主杀夫者西僧请被以帝后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之云可得福不忽木曰人伦者王政之本风化之基岂可容其乱法如是帝责丞相曰朕戒汝无使不忽木知今闻其言朕甚愧之使人谓不忽木曰卿且休矣朕今从卿言然自是以为故事有奴告主者主被诛诏即以其主所居官与之不忽木言若此必大坏天下之风俗使人情愈薄无复上下之分矣帝悟为追废前命执政奏以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谓帝曰不忽木朝廷正人先皇帝所付托岂可出之于外耶帝复留之竟以与同列多异议称疾不出元贞二年春召至便殿曰朕知卿疾之故以卿不能从人人亦不能从卿也欲以段贞代卿何如不忽木曰贞实胜于臣乃拜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重事辞曰是职也国朝惟史天泽尝为之臣何功敢当此制去重字大德二年御史中丞崔彧卒特命行中丞事三年兼领侍仪司事有因父官受贿赂御史必欲归罪其父不忽木曰风纪之司以宣政化励风俗为先若使子证父何以兴孝枢密臣受人玉带征赃不叙御史言罚太轻不忽木曰礼大臣贪墨惟曰簠簋不饰若加笞辱非刑不上大夫之意人称其平恕四年病复作帝遣医治之不效乃附奏曰臣孱庸无取叨承眷渥大限有终永辞昭代引觞满饮而卒年四十六帝闻之惊悼士大夫皆哭失声木素贫躬自爨汲妻织以养母后因使还则母已卒号恸呕血几不起平居服儒素不尚华饰禄赐有余即施散亲旧明于知人多所荐拔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亦其所荐也其学先躬行而后文艺居则默及帝前论事吐辞洪畅引义正大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世祖尝语之曰太祖有言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资左手承之然后能固卿实朕之左手也每侍燕闲必陈说古今治要世祖每拊髀叹曰恨卿生晚不得早闻此言然亦吾子孙之福临崩以白璧遗之曰他日持此以见朕也武宗时赠纯诚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文贞  马绍 按元史本传绍字子卿济州金乡人从上党张播学丞相安童入侍世祖奏言宜得儒士讲论经史以资见闻平章政事张启元以绍应诏授左右司都事出知单州民刻石颂德至元十年佥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司事益都宁海饥绍发粟赈之十三年移佥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事未行属江淮甫定选官抚治迁同知和州路总管府事民赖以安十九年诏割隆兴为东宫分地皇太子选署总管召至京师为刑部尚书万亿库吏盗绒四两时相欲置之重刑绍言物情俱轻宜从贷减乃决杖释之河间李移住妄言惑众谋为不轨绍被檄按问所全活几百人二十年参议中书省事二十二年改兵部尚书逾年复为刑部尚书二十四年分立尚书省擢拜参知政事赐中统钞五千缗时更印至元钞前信州三务提举杜璠言至元钞公私非便平章政事桑哥怒曰杜璠何人敢沮吾钞法耶欲当以重罪绍从容言曰国家导人使言言可采用之不可采亦不之罪今重罪之岂不与诏书违戾乎璠得免罪改尚书左丞亲王戍边其士卒有过支廪米者有司以闻帝欲究问加罪绍言方边庭用兵罪之惧失将士心所支逾数者当嗣年之数可也制可宗亲海都作乱其民来归者七十余万散居云朔间桑哥议徙之内地就食绍持不可桑哥怒曰马左丞爱惜汉人欲令馁死此辈耶绍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之虑生疾疫若恐馁死曷若计口给羊马之资俾还本土则未归者孰不欣慕言有异同丞相何以怒为宜取圣裁乃如绍言以闻帝曰马秀才所言是也桑哥集诸路总管三十人导之入见欲以趣办财赋之多寡为殿最帝曰财赋办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朕之府库岂少此哉绍退至省追录圣训付太史书之议增盐课绍独力争山东课不可增议增赋绍曰苟不节浮费虽重敛数倍亦不足也事遂寝都城种苜蓿地分给居民权势因取为己有以一区授绍绍独不取桑哥欲奏请赐绍绍辞曰绍以非才居政府恒忧不能塞责讵敢邀非分之福以速罪桑哥败迹其所尝行赂者索其籍阅之独无绍名桑哥既败乃曰使吾早信马左丞之言必不至今日之祸帝曰马左丞忠洁可尚其复旧职尚书省罢改中书左丞居再岁移疾还家元贞元年迁中书右丞行浙江省事大德三年移河南省明年卒有诗文数百篇  何荣祖 按元史本传荣祖字继先其先太原人父瑛金贞佑间试文法入优等补吏后授明威将军守巨鹿尹权军器监主事金亡徙家广平荣祖状貌魁伟额有赤文如双树背负隆起有相者谓曰子位极人臣且寿相也何氏世业吏荣祖尤所通习遂以吏累迁中书省掾擢御史台都事始折节读书日记数千言阿合马方用事置总库于其家以收四方之利号曰和市监察御史范方等斥其非论甚力阿合马知荣祖主其谋奏为左右司都事以隶己未几御史台除治书侍御史升侍御史又出为山东按察使而阿合马莫逞其志矣有帖木剌思者以贪墨为佥事李唐卿所劾帖木剌思计无所出适济南有上变告者唐卿察其妄取讼牒焚之帖木剌思乃摭取为辞告唐卿纵反者逮系数十人狱久不决诏荣祖与左丞郝祯参政耿仁杰鞫之荣祖得其情欲抵告者罪祯仁杰议以失口乱言之罪坐之荣祖不可俄迁河南按察使二执政竟以失口乱言杖其人而株连者俱得释唐卿之诬遂白平凉府言有南人二十余辈叛归江南安西行省欲上闻会荣祖来为参政止之曰何必上闻朝廷此辈去者皆人奴耳今闻江南平遁往求其家移文召捕之可也已而逃者俱获果人奴也治以本罪而付其主其于事明决多类此除云南行省参知政事以母老辞又拜御史中丞复出为山东东西道按察使时宣慰使乐实姚演开胶州海道有制禁戢诸人沮挠粮舶遇暴风多漂覆乐实弗信督诸漕卒偿之搒掠惨毒自杀者相继按察官惧违制莫敢言荣祖曰第言之若朝廷见谴吾自当之即草辞以奏诏免其征召入为尚书参知政事时桑哥专政亟于理算钱谷人受其害荣祖数请罢之帝不从屡恳请不已乃稍缓之而畿内民苦尤甚荣祖每以为辞同僚曰上既为免诸路惟未及在京可少止勿言也荣祖执愈坚至于忤旨不少屈竟不署其牍未逾月而害民之弊皆闻帝乃思荣祖言召问所宜荣祖请于岁终立局考校人以为便立为常式诏赐以钞万一千贯荣祖条中外百官规程欲矫时敝桑哥抑不为通荣祖既与之异议乃以病告特授集贤大学士未几起为尚书右丞桑哥败改中书右丞奏行所定至元新格请改提刑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而立监治之法又上言国家用度不可不足天下百姓不可不安今理财者弗顾民力之困言治者弗图国计之大且当用之人恒多而得用之人恒少要之省部实为根本必择材而用之按察司虽监临一道其职在于除蠹弊安斯民苟有弗至则台省又当遣官体察之庶有所益帝深然之屡以老疾乞解机务诏免署事惟预议中书而食其禄寻拜昭文馆大学士预中书省事又加平章政事以水旱请罢不允先是荣祖奉旨定大德律令书成已久至是乃得请于上诏元老大臣聚听之未及颁行适子秘书少监惠没遂归广平卒年七十九赠光禄大夫大司徒柱国追封赵国公谥文宪荣祖身至大官而僦第以居饮器用青瓷杯中宫闻之赐以上尊及金五十两银五百两钞二万五千贯俾置器买宅以旌其廉所著书有大畜十集又有学易记载道集观物外篇等书  叶李 按元史本传李字太白一字舜玉杭州人少有奇质从学于太学博士义乌施南学补京学生宋景定五年彗出于柳理宗下诏罪己求直言是时世祖南伐驻师江上宋命贾似道领兵御之会宪宗崩世祖班师鄂州围解似道自诡以为己功因复入相益骄肆自颛刱置公田关子其法病民甚中外毋敢指议李乃与同舍生康棣而下八十三人伏阙上书攻似道其略曰三光舛错宰执之愆似道谬司台鼎变乱纪纲毒害生灵人神共怒以干天谴似道大怒知书&#出于李嗾其党临安尹刘良贵诬李僭用金饰斋扁锻炼成狱窜漳州似道既败乃得自便会宋亡归隐富春山江淮行省及宣宪两司争辟之署苏杭常等郡教授俱不应至元十四年世祖命御史大夫相威行台江南且求遗逸以李姓名上初李攻似道书其末有前年之师适有天幸克成厥勋之语世祖习闻之每拊掌称叹及是其姓名闻世祖大悦即授奉训大夫浙西道儒学提举李闻命欲遁去而使者致丞相安童书有云先生在宋以忠言谠论着称在帝心今授以五品秩士君子当隐见随时其尚悉心以报殊遇李乃幡然北向再拜曰仕而得行其言此臣夙心也敢不奉诏二十三年侍御史程文海奉命搜贤江南世祖谕之曰此行必致叶李来李既至京师敕集贤大学士阿鲁浑撒里馆于院中它日召见披香殿劳问卿远来良苦且曰卿向时讼似道书朕尝识之更询以治道安出李历陈古帝王得失成败之由世祖首肯赐坐锡宴更命五日一入议事时各道儒司悉以旷官罢李因奏曰臣钦睹先帝诏书当创业时军务繁伙尚招致士类今陛下混一区宇偃武修文可不作养人才以弘治道各道儒学提举及郡教授实风化所系不宜罢请复立提举司专提调学官课诸生讲明治道而上其成才者于太学以备录用凡儒户徭役乞一切蠲免可其奏是时乃颜叛北边诏李庭出师讨之而将校多用国人或其亲昵立马相乡语辄释仗不战逡巡退却帝患之李密启曰兵贵奇不贵众临敌当以计取彼既亲昵谁肯尽力徒费陛下粮饷四方转输甚劳臣请用汉军列前步战而联大车断其后以示死斗彼尝玩我必不设备我以大众踣之无不胜矣帝嘉其谋谕将帅师果奏捷自是帝益奇李每朝罢必召见论事二十四年特拜御史中丞兼商议中书省事李固辞曰臣本羁旅荷蒙眷知使备顾问固当竭尽愚衷御史台总察中外机务臣愚不足当此任且臣昔窜瘴乡素染足疾比岁尤剧帝笑曰卿足艰于行心岂不可行邪李固辞得许因叩首谢曰臣今虽不居是职然御史台天子耳目常行事务可以呈省至若监察御史奏疏西南两台咨禀事关军国利及生民宜令便宜闻奏以广视听不应一一拘律遂成文具臣请诏台臣言事各许实封幸甚又曰宪臣以绳愆纠缪为职苟不自检于击搏何有其有贪婪败度之人宜付法司增条科罪以惩欺罔制曰可由是台宪得实封言事会尚书省立授李资善大夫尚书左丞李复固辞以谓论臣资格未宜遽至此帝曰商起伊尹周举太公岂循格耶尚书系天下轻重朕以烦卿卿其勿辞赐大小车各一许乘小车入禁中仍给扶升殿始定至元钞法又请立太学一日从至柳林奏曰善政不可以徒行人才不可以骤进必训以德义摩以诗书使知古圣贤行事方略然后贤良辈出膏泽下流唐虞三代咸有胄学汉唐明主数幸辟雍匪为观美也乃荐周砥等十人为祭酒等官凡庙学制条具以闻帝皆从之时帝欲徙江南宋宗室及大姓于北方李乘间言宋已归命其民安于田里今无故闻徙必将疑惧万一有奸人乘衅而起非国之利也帝大悟事遂寝升尚书右丞转资德大夫时淮浙饥馑谷价腾踊李奏免江淮租税之半运湖广江西粮十七万石至镇江以赈饥民帝欲伐交趾召李入议李曰遐方远夷得之无益军旅一兴费縻巨万今山路险巇深入敌境万一蹉跌非所以威示远人也乃止二十五年升平章政事李固辞许之赐以玉带视秩一品及平江田四千亩于是桑哥为尚书丞相颛擅国政急于财利毒及生民事见桑哥传李虽与之同事然莫能有所匡正会桑哥败事颇连及同列久之李独以疾得请南还扬州儒学正李淦上书言叶李本一黥徒受皇帝简知可谓千载一遇而纔近天光即以举桑哥为第一事禁近侍言事以非罪杀参政郭佑杨居宽迫御史中丞刘宣自裁锢治书侍御史陈天祥罢御史大夫门荅占侍御史程文海杖监察御史变钞法拘学粮征军官俸减兵士粮立行司农司木绵提举司增盐酒醋税课官民皆受其祸尢可痛者要束木祸湖广沙不丁祸江淮灭贵里祸福建又大钩考钱粮民怨而盗发天怒而地震水灾洊至尚赖皇帝圣明更张政化人皆知桑哥用群小之罪而不知叶李举桑哥之罪叶李虽罢相权刑戮未加天下往往窃议宜斩叶李以谢天下书闻帝矍然曰叶李廉介刚直朕所素知者宁有是耶有旨驿召淦诣京师二十九年二月李南还至临清帝遣使召之俾为平章政事佐丞相完泽治省事李上表力辞未几卒年五十一李既卒而淦至诏以淦为江阴路教授以旌直言帝尝问兵部郎中赵孟俯李与留梦炎孰优孟俯对梦炎优帝笑曰不然梦炎以抡魁位宰相而附贾似道病民误国伴食中书无所可否李旧由诸生力诋似道其过梦炎甚远然其性刚直人不能容而朕独爱之也李前后被赐之物甚多而自奉甚俭尝戒其子曰吾世业儒甘贫约唯以忠义结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持勿增吾过指所赐物曰此终当还官也比卒悉表送官一毫不以自私至正八年赠资德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上护军追封南阳郡公谥文  完泽按元史本传完泽土别燕氏祖土薛从太祖起朔方平诸部太宗伐金命太弟睿宗由陕右进师以击其不备土薛为先锋遂去武休关越汉江略方城而北破金兵于阳翟金亡从攻兴元阆利诸州拜都元帅取宋成都斩其将陈隆之赐食邑六百户父线真宿卫禁中掌御膳中统初从世祖北征四年拜中书丞相与诸儒臣论定朝制完泽以大臣子选为裕宗王府僚属裕宗为皇太子署詹事长入参谋议出掌环卫小心慎密太子甚器重之一日会燕宗室指完泽语众曰亲善远恶君之急务善人如完泽者群臣中岂易得哉自是常典东宫卫兵裕宗薨成宗以皇孙抚军北方完泽两从入北至元二十八年桑哥伏诛世祖咨问廷臣特拜中书右丞相完泽入相革桑哥弊政请自中统初积岁逋负之钱粟悉蠲免之民赖其惠三十一年世祖崩完泽受遗诏合宗戚大臣之议启皇太后迎成宗即位诏谕中外罢征安南之师建议加上祖宗尊谥庙号致养皇太后示天下为人子之礼元贞以来朝廷恪守成宪诏书屡下散财发粟不惜巨万以颁赐百姓当时以贤相称之大德四年加太傅录军国重事位望益崇成宗倚任之意益重而能处之以安静不急于功利故吏民守职乐业世称贤相云七年薨年五十八追封兴元王谥忠宪  铁哥按元史本传铁哥姓伽乃氏迦叶弥儿人迦叶弥儿者西域筑干国也父斡脱赤与叔父那摩俱学浮屠氏斡脱赤兄弟相谓曰世道扰攘吾国将亡东北有天子气盍往归之乃偕入见太宗礼遇之定宗师事那摩以斡脱赤佩金符奉使省民瘼宪宗尊那摩为国师授玉印总天下释教斡脱赤亦贵用事领迦叶弥儿万户奏曰迦叶弥儿西陲小国尚未臣服请往谕之诏偕近侍以往其国主不从怒而杀之帝为发兵诛国主元贞元年封代国公谥忠遂斡脱赤之殁铁哥甫四岁性颖悟不为嬉戏从那摩入见帝问谁氏子对曰兄斡脱赤子也帝方食鸡辍以赐铁哥铁哥捧而不食帝问之对曰将以遗母帝奇之加赐一鸡世祖即位幸香山永安寺见书畏吾字于壁问谁所书僧对曰国师兄子铁哥书也帝召见爱其容仪秀丽语音清亮命隶丞相孛罗备宿卫先是世祖事宪宗甚亲爱后以谗稍疏国师导世祖宜加敬慎遂友爱如初至是帝将用铁哥曰吾以酬国师也于是铁哥年十七诏择贵家女妻之辞曰臣母汉人每欲求汉人女为妇臣不敢伤母心乃为娶冉氏女久之命掌饔膳汤药日益亲密至元十六年铁哥奏曰武臣佩符古制也今长民者亦佩符请省之以彰武职从之十七年进正议大夫尚膳监帝尝谕之曰朕闻父饮药子先&#之君饮药臣先&#之今卿典朕膳凡饮食汤药宜先&#之又曰朕以宿卫士隶卿其可任使者疏其才能朕将用之诏赐第于大明宫之左留守段圭言逼木局不便帝曰俾居近禁闼以便召使木局稍隘又何害焉高州人言州境多野兽害稼愿捕以充贡铁哥曰捕兽充贡徒济其私耳且扰民不可听从之十九年迁同知宣徽院事领尚膳监有食尚食余饼者帝察知之怒铁哥曰失饼之罪在臣食者何与焉内府食用圆米铁哥奏曰计粳米一石仅得圆米四斗请自今非御用止给常米帝皆善之进中奉大夫司农寺达鲁花赤从猎百杳儿之地猎人亦不剌金射兔误中名驼驼死帝怒命诛之铁哥曰杀人偿畜刑太重帝惊曰误耶史官必书亟释之庾人有盗凿&#米者罪当死铁哥谏曰臣鞫庾人其母病盗&#欲食母耳请贷之牧人有盗割&#峰者将诛之铁哥曰生割&#峰诚忍人也然杀之恐乖陛下仁恕心诏皆免死二十二年进正奉大夫奏司农寺宜升为大司农司秩二品使天下知朝廷重农之意制可进资善大夫司农时司农供膳有司多扰民铁哥奏曰屯田则备诸物立供膳司甚便从之桓州饥民鬻子女以为食铁哥奏以官帑赎之二十四年从征乃颜至撒儿都之地叛王塔不台率兵奄至铁哥奏曰昔李广一将耳尚能以疑退敌况陛下万乘之威乎今彼众我寡不得地利当设疑以退之于是帝张曲盖据胡&#铁哥从容进酒塔不台按兵觇伺惧有伏遂引去帝以金章宗玉带赐之二十九年进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以病足听舆轿入殿门帝常忆北征事不能悉记铁哥条举甚详帝悦以金束带赐之初诏遣宋新附民种蒲萄于野马川晃火儿不剌之地既献其实铁哥以北方多寒奏岁赐衣服从之成宗即位以铁哥先朝旧臣赐银一千两钞十万贯他日又赐以玛瑙&#谓铁哥曰此器先皇所用朕今赐卿以卿久侍先皇故也大德元年加光禄大夫三年乞解机务从之仍授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时诸王朝见未有知典故者帝曰惟铁哥知之俾专其事凡廪饩金帛之数皆遵世祖制诏自今怀诸王之礼悉命铁哥掌之七年复拜中书平章政事平滦大水铁哥奏曰散财聚民古之道也今平滦水灾不加赈恤民不聊生矣从之十年丁母忧诏夺情起复辽王脱脱入朝从者执兵入大明宫铁哥劾止之王惧谢从幸晋山饥民相望铁哥&#发廪赈之既乃陈疏自劾帝称善不已武宗即位赐金一百两加金紫光禄大夫遥授中书右丞相有诉宁远王阔阔出有逆谋者命诛之铁哥知其诬廷辨之由是得释徙高丽二年领度支院寻赐江州稻田五千亩仁宗皇庆元年授开府仪同三司太傅录军国重事乃进奏世祖子惟宁远王在宜赐还从之二年奉命诣万安寺祀世祖感疾归皇太后令内臣问疾铁哥附奏曰臣死无日愿太后辅陛下布惟新之政社稷之福也是年薨赐赙礼加厚敕有司治丧事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秦国公谥忠穆加赠推诚守正佐理翊戴功臣封延安王改谥忠献  贺胜 按元史本传胜仁杰子也字贞卿一字举安小字伯颜以小字行尝从许衡学通经传大义年十六入宿卫凝重寡言世祖甚器重之大臣有密奏辄屏左右独留胜许听之出则参乘舆入则侍帷幄非休沐不得至家至元二十四年乃颜叛帝亲征胜直武帐中虽亲王不得辄至胜传旨饬诸将诘旦合战还侍帝侧矢交帐前胜立侍不动乃颜既败帝还都乘舆夜行足苦寒胜解衣以身温之帝一日猎还胜参乘伶人蒙采毳作狮子舞以迎驾舆象惊奔逸不可制胜投身当象前后至者断靷纵象乘舆乃安胜退创甚帝亲抚之遣尚医尚食视护拜集贤学士领太史院事议赐一品服卢世荣桑哥秉政势焰熏灼胜父仁杰留守上都不肯为之下桑哥欲阴中之累数十奏帝皆不听至元二十八年桑哥败罢尚书省政归中书帝问谁可相者胜对曰天下公论皆属完泽遂相完泽而以胜参知政事三十年佥枢密院事迁大都护大德九年胜父仁杰请老以胜代为上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开平府尹虎贲亲军都指挥使既至通商贾抑豪纵出纳有法裁量有度供亿不匮民赖以安诸权贵子弟奴隶有暴横骄纵者悉绳以法至大三年进光禄大夫左丞相行上都留守兼本路总管府达鲁花赤寻又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奉圣州民高氏籍虎贲以赀雄乡里身死子幼有达官利其财使其部曲强娶高氏妇胜白帝斥之高氏以全岁大饥辄发仓廪赈民乃自劾待罪帝报曰祖宗以上都之民付卿父子欲安之也卿能如此朕复何忧卿其视事民德之为立祠上都西门外帝闻之复命工写其像以赐俾传示子孙未几以足疾请老不许曰卿卧护足矣赐小车出入禁闼初开平人张弼家富弼死其奴索钱民家弗得殴负钱者至死有治其狱者教奴引弼子并下之狱丞相铁木迭儿受其赂六万缗终不为直胜素恶铁木迭儿贪暴居同巷不与往来闻弼事以语御史中丞杨儿只杨儿只以语监察御史玉龙帖木儿徐元素遂劾奏丞相逮治其左右得所赂事实以闻帝亦素恶铁木迭儿欲诛之铁木迭儿走匿太后宫中太后为言仅夺其印绶而罢之及英宗即位在谅暗中铁木迭儿遂复出据相位乃执杨儿只及中书平章政事萧守住同日戮于市且复诬胜乘赐车迎诏不敬并杀之胜死之日百姓争持纸钱哭于尸傍甚哀泰定初诏雪其冤赠推忠宣力保德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秦国公谥惠愍至正三年加赠推忠亮节同德翊戴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泾阳王改谥忠宣子二人惟一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相监修国史惟贤大中大夫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孙均太子詹事  张九思 按元史本传九思字子有燕宛平人父滋蓟州节度使至元二年九思入备卫裕皇居东宫一见奇之以父荫当补外特留不遣江南既平宋库藏金帛输内府而分授东宫者多置都总管府以主之九思以工部尚书兼府事十九年春世祖巡幸上都皇太子从丞相阿合马留守妖僧高和尚千户王着等谋杀之夜聚数百人为仪卫称太子入建德门直趋东宫传令启关甚遽九思适直宿宫中命主者不得擅启关语在高觿传贼知不可绐循垣趋南门外击杀丞相阿合马左丞郝祯时变起仓卒且昏夜众莫知所为九思审其诈叱宿卫士并力击贼尽获之贼之入也矫太子命征兵枢密副使张易易不加审遽以兵与之易既坐诛而刑官复论以知情将传首四方九思启太子曰张易应变不审而授贼以兵死复何辞若坐以与谋则过矣请免传首皇太子言于帝遂从之九思讨贼时右卫指挥使颜进在行中流矢卒怨家诬为贼党将籍其孥九思力辩之得不坐阿合马既败和礼霍孙拜右丞相中书庶务更新省部用人多所推荐是年冬立詹事院以九思为丞遂举名儒上党宋道保定刘因曹南夹谷之奇东平李谦分任东宫官属二十二年皇太子薨朝议欲罢詹事院九思抗言曰皇孙宗社人心所属詹事所以辅成道德者也奈何罢之众以为允三十年进拜中书左丞兼詹事丞明年世祖崩成宗嗣位改詹事院为徽政以九思为副使十一月进资德大夫中书左丞会修世祖裕宗实录命九思兼领史事大德二年拜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五年加大司徒六年进阶光禄大夫薨年六十一子金界奴光禄大夫河南省右丞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   元二   安童 按元史本传安童木华黎四世孙霸突鲁长子也中统初世祖追录元勋召入长宿卫年方十三位在百寮上母弘吉剌氏昭睿皇后之姊通籍禁中世祖一日见之问及安童对曰安童虽幼公辅器也世祖曰何以知之对曰每退朝必与老成人语未尝狎一年少是以知之世祖悦四年执阿里不哥党千余将置之法安童侍侧帝语之曰朕欲置此属于死地何如对曰人各为其主陛下甫定大难遽以私憾杀人将何以怀服未附帝惊曰卿年少何从得老成语此言正与朕意合由是深重之至元二年秋八月拜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增食邑至四千户辞曰今三方虽定江南未附臣以年少谬膺重任恐四方有轻朝廷心帝动容有间曰朕思之熟矣无以逾卿冬十月召许衡至传旨令衡入省议事衡以疾辞安童即亲候其馆与语良久既还念之不释者累日三年帝谕衡曰安童尚幼未更事善辅导之汝有嘉谟当先告之以达朕朕将择焉衡对曰安童聪敏且有执守告以古人所言悉能领解臣不敢不尽心但虑中有人间之则难行外用势力纳人其中则难行臣入省之日浅所见如此四年三月安童奏内外官须用老成人宜令儒臣姚枢等入省议事帝曰此辈虽闲犹当优养其令入省议事五年廷臣密议立尚书省以阿合马领之乃先奏以安童宜位三公事下诸儒议商挺倡言曰安童国之柱石若为三公是崇以虚名而实夺之权也甚不可众曰然事遂罢七年四月奏曰臣近言尚书省枢密院各令奏事&#如常制其大政令从臣等议定然后上闻既得旨矣今尚书一切径奏似违前旨帝曰岂阿合马以朕颇信用之故尔专权耶不与卿议非是敕如前旨八年陕西省臣也速迭儿建言比因饥馑盗贼滋横若不显戮一二无以示惩敕中书详议安童奏曰强窃均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宜仍旧待报从之十年春三月奏以玉册玉宝上皇后弘吉剌氏以玉册金宝立燕王为皇太子兼中书令判枢密院事冬十月帝谕安童及伯颜等曰近史天泽姚枢纂定新格朕已亲览皆可行之典汝等当一一留心参考岂无一二可增减者各令纪录促议行之时天下待报死囚五十人安童奏其中十三人因斗殴杀人余无可疑于是诏以所奏十三人免死从军十一年奏阿合马蠹国害民数事又奏各部与大都路官多非才乞加黜汰从之十二年七月诏以行中书省枢密院事从太子北平王出镇极边在边十年二十一年三月从王归待罪阙下帝即召见慰劳之顿首谢曰臣奉使无状有累圣德遂留寝殿语至四鼓乃出冬十一月和礼霍孙罢复拜中书右丞相加金紫光禄大夫二十二年右丞卢世荣败诏与诸儒条其所用人及所为事悉罢之二十三年夏中书奏拟漕司诸官姓名帝曰如平章右丞等朕当亲择余皆卿等职也安童奏曰比闻圣意欲倚近侍为耳目臣猥承任使若所行非法从其举奏罪之轻重惟陛下裁处今近臣乃伺隙援引非类曰某居某官某居某职以所署奏目付中书施行臣谓铨选之法自有定制其尤无事例者臣常废格不行虑其党有短臣者幸陛下详察帝曰卿言是也今后若此者勿行其妄奏者即入言之奏征前吏部尚书李昶不起复奏赐田十顷二十四年宗王乃颜叛世祖亲讨平之宗室诖误者命安童按问多所平反常退朝自左掖门出诸免罪者争迎谢或执辔扶上马安童毅然不顾有乘间言于帝曰诸王虽有罪皆帝室近亲也丞相虽尊人臣也何悖慢如此帝良久曰汝等小人岂知安童所为特辱之使改过耳是岁复立尚书省安童切谏曰臣力不能回天乞不用桑哥别相贤者犹或不至虐民误国不听二十五年见天下大权尽归尚书屡求退不许二十八年罢相仍领宿卫事三十年春正月以疾薨于京师乐安里第年四十九雨木冰三日世祖震悼曰人言丞相病朕固弗信果丧予良弼诏大臣监护丧事大德七年成宗制赠推忠同德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东平忠宪王碑曰开国元勋命世大臣之碑子兀都带兀都带器度宏达世祖时袭长宿卫父安童殁凡赗赙之物一无所受以素车朴马归葬只兰秃先茔事母以孝闻成宗即位拜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领太常寺事为请谥尚郊摄太尉奉册上尊号庙号皇后尊号常侍掖庭赞画大政帝及中宫咸以家人礼待之大德六年正月薨年三十一至大二年制赠输诚保德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东平王谥忠简 按丘处机传有祈志诚者居云州金阁山道誉甚着丞相安童尝过而问之志诚告以修身治世之要安童感其言故其相世祖也以清静忠厚为主及罢还第退然若无与于世者人以为有得于志诚之言其后安童复被召入相辞不可遂往决于志诚志诚曰昔与子同列者何人今同列者何人安童悟入见世祖辞曰臣昔为宰相年尚少幸不失陛下事者丞佐皆臣所师友今事臣者皆进与臣俱则臣之为政能有加于前乎世祖曰谁为卿言是对曰祈真人世祖叹异者久之  孟速思 按元史本传孟速思畏兀人世居别失八里古北庭都护之地幼有奇质年十五尽通本国书太祖闻之召至阙下一见大悦曰此儿目中有火它日可大用以授睿宗使视显懿庄圣皇后分邑岁赋复事世祖于潜藩日见亲用宪宗崩孟速思言于世祖曰神器不可久旷太祖嫡孙唯王最长且贤宜即皇帝位诸王塔察儿也孙哥合丹等咸是其言世祖即位眷顾益重南征时与近臣不只儿为断事官及诸王阿里不哥叛相拒漠北不只儿有二心孟速思知之奏徙之于中都亲监护以往帝以为忠数命收召豪俊凡所引荐皆极其选诏与安童&#拜丞相固辞帝语安童及丞相伯颜御史大夫月鲁那演等曰贤哉孟速思求之彼族诚为罕也孟速思为人刚严谨信蚤居帷幄谋议世莫得闻至元四年卒年六十有二帝尤哀悼特谥敏惠武宗朝赠推忠同德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武都王改谥智敏  商挺按元史本传挺字孟卿曹州济阴人其先本姓殷氏避宋讳改焉父衡佥陕西行省员外郎以战死挺年二十四汴京破北走依冠氏赵天锡与元好问杨奂游东平严实聘为诸子师实卒子忠济嗣辟挺为经历出为曹州判官未几复为经历赞忠济兴学养士癸丑世祖在潜邸受京兆分地闻挺名遣使征至盐州入对称旨字而不名间陪宴语因曰挺来时李城胊山东平当馈米万石东平至胊山率十石致一石且车淖于雨必后期后期罪死请输沂州使军取食便世祖曰爱民如此忍不卿从杨惟中宣抚关中挺为郎中兵火之余八州十二县户不满万皆惊忧无聊挺佐惟中进贤良黜贪暴明尊卑出淹滞定程主簿责印楮币颁俸禄务农薄税通其有无期月民乃安诛一大猾群吏咸惧且请减关中常赋之半明年惟中罢廉希宪来代升挺为宣抚副使丙辰征京兆军需布万匹米三千石帛三千段械器称是输平凉军期迫甚郡人大恐挺曰他易集也运米千里妨我蚕麦郿长王姓者平凉人也挺召与谋对曰不烦官运仆家有积粟请以代输挺大悦载价与之他输亦如期复命兼治怀孟境内大治丁巳宪宗命阿蓝答儿会讨河南陕右戊午罢宣抚司挺还东平宪宗亲征蜀世祖将趋鄂汉军于小濮召问军事挺对曰蜀道险远万乘岂宜轻动世祖默然久之曰卿言正契吾心宪宗崩世祖北还道遣张文谦与挺计事挺曰军中当严符信以防奸诈文谦急追及言之世祖大悟骂曰无一人为我言此非商孟卿几败大计速遣使至军立约未几阿里不哥之使至军中执而斩之召挺北上至开平挺与廉希宪密赞大计世祖既即位挺奏曰南师宜还扈乘舆西师宜军便地从之以廉希宪及挺宣抚陕属中统元年夏五月至京兆哈剌不花者征蜀时名将也浑都海尝为之副时驻六盘山以兵应阿里不哥挺谓希宪曰为六盘者有三策悉锐而东直捣京兆上策也聚兵六盘观衅而动中策也重装北归以应和林下策也希宪曰彼将何从挺曰必出下策已而果然于是与希宪定议令八春汪良臣发兵御之事具希宪传六盘之兵既北而阿蓝答儿自和林引兵南来与哈剌不花浑都海遇于甘州哈剌不花以语不合引其兵北去阿蓝答儿遂与浑都海合军而南时诸王合丹率骑兵与八春汪良臣兵合乃分为三道以拒之既阵大风吹沙良臣令军士下马以短兵突其左绕出阵后溃其右而出八春直捣其前合丹勒精骑邀其归路大战于甘州东杀阿蓝答儿浑都海事闻帝大悦曰商孟卿古之良将也改宣抚司为行中书省进希宪为右丞挺为佥行省事二年进参知政事宋将刘整以泸州降系前降宋者数百人来归军吏请诛以戒挺尽奏而释之兴元判官费寅有罪惧诛以借兵完城事讼挺与希宪于朝帝召挺便殿问曰卿在关中怀孟两着治效而毁言日至岂同寅有沮卿者耶抑位高而志怠耶比年论王文统者甚众卿独无言挺对曰臣素知文统之为人尝与赵璧论之想陛下犹能记也臣在秦三年多过其或从权以应变者有之若功成以归己事败分咎于人臣必不敢请就戮挺既出帝顾驸马忽剌出枢副合答等数挺前后大计凡十有七因叹曰挺有功如是犹自言有罪若此谁复为朕戮力耶卿等识之四年赐金符行四川行枢密院事至元元年入拜参知政事建议史事附修辽金二史宜令王鹗李治徐世隆高鸣胡祗遹周砥等为之甚合帝意二年分省河东俄召还三年帝留意经学挺与姚枢窦默王鹗杨果纂五经要语凡二十八类以进六年同佥枢密院事七年迁佥书八年升副使数军食定军官品级给军吏四千人屯田开垦三万亩收其获以饷亲军汰不胜军者户三万户一丁者亦汰去丁多业寡业多丁寡财力相资合出一军九年封皇子忙阿剌为安西王立王相府以挺为王相十四年诏王北征王命挺曰关中事有不便者可悉更张之挺曰延安民兵数千宜使李忽兰吉练习之以备不虞未几秃鲁叛以延安兵应敌果获其力挺进十策于王曰睦亲邻安人心敬民时备不虞厚民生一事权清心源谨自治固本根察下情王为置酒嘉纳王薨王妃使挺请命于朝以子阿难答嗣帝曰年少祖宗之训未习卿姑行王相府事初运使郭琮郎中郭叔云与王相赵炳构隙或告炳不法妃命囚之六盘狱以死朝廷疑擅杀之执琮叔云鞫问伏辜事具赵炳传初无一毫及挺惟王府女奚彻彻以预二郭谋临刑望以求生始有暧昧语连挺及其子瓛帝怒召挺拘炳家瓛下狱帝命赵氏子曰商孟卿老书生可与诸儒谳其罪吏部尚书青阳梦炎以议勋奏曰臣宋儒不知挺向来之功可补今之过否帝不悦曰是同类相助之辞也符宝郎董文忠奏曰梦炎不知挺何如人臣以曩时推戴之功语之矣帝良久曰其事果何如对曰臣目未睹耳固闻之杀人之谋挺不与也帝默然十六年春有旨挺不可全以无罪释之籍其家是冬始释挺及瓛二十年复枢密副使俄以疾免二十一年赵氏子复讼父冤挺又被系百余日乃释二十五年帝问中丞董文用曰商孟卿今年几何文用对曰今年八十帝甚惜其老而叹其康强是岁冬十有二月卒有诗千余篇尤善隶书延佑初赠推诚协谋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文定  宋子贞 按元史本传子贞字周臣潞州长子人也性敏悟好学工词赋弱冠领荐书试礼部与族兄知柔同补太学生俱有名于时人以大小宋称之金末潞州乱子贞走赵魏间宋将彭义斌守大名辟为按抚司计议官义斌殁子贞率众归东平行台严实实素闻其名招置幕府用为详议官兼提举学校先是实每令人请事于朝托近侍奏决不经中书因与丞相耶律楚材有违言子贞至劝实致礼丞相通殷勤凡奏请必先咨禀丞相喜自是交欢无间实因此益委信子贞太宗四年实戍黄陵金人悉力来攻与战不利敌势颇张曹濮以南皆震有自敌中逃归者言金兵且大至人情恟惧子贞请于实斩扬言者首以令诸城境内乃安汴梁既下饥民北徙饿殍盈道子贞多方赈救全活者万余人金士之流寓者悉引见周给且荐用之拔名儒张特立刘肃李昶辈于羇旅与之同列四方之士闻风而至故东平一时人材多于他镇七年太宗命子贞为行台右司郎中中原略定事多草创行台所统五十余城州县之官或擢自将校或起由民伍率昧于从政甚者专以掊克聚敛为能官吏相与为贪私以病民子贞仿前代观察采访之制命官分三道纠察官吏立为程式与为期会黜贪惰奖廉勤官府始有纪纲民得苏息东平将校占民为部曲户谓之脚寨擅其赋役几四百所子贞请罢归州县实初难之子贞力言乃听人以为便实卒子忠济袭爵尤敬子贞请于朝授参议东平路事兼提举太常礼乐子贞作新庙学延前进士康王盘为教官招致生徒几百人出粟赡之俾习经艺每季程试必亲临之齐鲁儒风为之一变岁己未世祖南伐召子贞至濮问以方略对曰本朝威武有余仁德未洽所以拒命者特畏死尔若投降者不杀胁从者勿治则宋之都邑可传檄而定也世祖善其言中统元年授益都路宣抚使未几入觐拜右三部尚书时新立省部典章制度多子贞裁定李叛据济南诏子贞参议军前行中书省事子贞单骑至济南观形势因说丞相史天泽曰拥众东来坐守孤城宜增筑外城防其奔突彼粮尽援绝不攻自破矣议与天泽合遂擒子贞还上书陈便宜十事大略谓官爵人主之柄选法宜尽归吏部律令国之纪纲宜早刊定监司总统一路用非其材不厌人望乞选公廉有才德者为之今州县官相传以世非法赋敛民穷无告宜迁转以革其弊又请建国学教胄子敕州郡提学课试诸生三年一贡举有旨命中书次第施行之至元二年始罢州县官世袭遣子贞与左丞相耶律铸行山东迁调所部官还授翰林学士参议中书省事奏请班俸禄定职田从之俄拜中书平章政事复陈时务之切要者十二策帝颇悔用子贞晚未几以年老求退帝曰卿气力未衰勉为朕留措置大事俟百司差有条理听卿自便三年十一月恳辞乃得请特敕中书凡有大事即其家访问子贞私居每闻朝廷事不便必封疏上奏爱君忧国不以进退异其心卒年八十一始病家人进医药却之曰死生有命吾年逾八十何以药为病危诸子请遗言子贞曰吾平昔教汝者不少今尚何言耶  不忽木 按元史本传不忽木一名时用字用臣世为康里部大人康里即汉高车国也祖海蓝伯尝事克烈王可汗王可汗灭即弃家从数千骑望西北驰去太祖遣使招之答曰昔与帝同事王可汗今王可汗既亡不忍改所事遂去莫知所之子十人皆为太祖所虏燕真最幼年方六岁太祖以赐庄圣皇后后怜而育之遣侍世祖于藩邸长从征伐有功世祖威名日盛宪宗将伐宋命以居守燕真曰主上素有疑志今乘舆远涉危难之地殿下以皇弟独处安全可乎世祖然之因请从南征宪宗喜即分兵命趋鄂州而自将攻蜀之钓鱼山令阿里不哥居守宪宗崩燕真统世祖留部觉阿里不哥有异志奉皇后稍引而南与世祖会于上都世祖即位燕真未及大用而卒官止卫率不忽木其仲子也资禀英特进止详雅世祖奇之命给事裕宗东宫师事太子赞善王恂恂从北征乃受学于国子祭酒许衡日记数千言衡每称之以为有公辅器世祖尝欲观国子所书字不忽木年十六独书贞观政要数十事以进帝知其寓规谏意嘉叹久之衡纂历代帝王名谥统系岁年为书授诸生不忽木读数过即成诵帝召试不遗一字至元十三年与同舍生坚童太荅秃鲁等上疏曰臣等闻之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盖自尧舜禹汤文武之世莫不有学故其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为后世所法降至汉朝亦建学校诏诸生课试补官魏道武帝起自北方既定中原增置生员三千儒学以兴此历代皆有学校之证也臣等今复取平南之君建置学校者为陛下陈之晋武帝尝平吴矣始起国子学隋文帝尝灭陈矣俾国子寺不隶太常唐高祖尝灭梁矣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及至太宗数幸国学增筑学舍至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学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乃至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入学国学之内至八千余人高宗因之遂令国子监领六学一曰国子学二曰太学三曰四门学四曰律学五曰书学六曰算学各置生徒有差皆承高祖之意也然晋之平吴得户五十二万而已隋之灭陈得郡县五百而已唐之灭梁得户六十余万而已而其崇重学校已如此况我堂堂大国奄有江岭之地计亡宋之户不下千万此陛下神功自古未有而非晋隋唐之所敢比也然学校之政尚未全举臣窃惜之臣等向被圣恩俾习儒学钦惟圣意岂不以诸色人仕宦者常多蒙古人仕宦者尚少而欲臣等晓识世务以任陛下之使令乎然以学制未定朋从数少譬犹责嘉禾于数苗求良骥于数马臣等恐其不易得也为今之计如欲人材众多通习汉法必如古昔遍立学校然后可若曰未暇宜且于大都弘阐国学择蒙古人年十五以下十岁以上质美者百人百官子弟与凡民俊秀者百人俾廪给各有定制选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充司业博士助教而教育之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其下复立数科如小学律书算之类每科设置教授各令以本业训导小学科则令读诵经书教以应对进退事长之节律科则专令通晓吏事书科则专今晓习字画算科则专令熟闲算数或一艺通然后改授或一日之间更次为之俾国子学官总领其事常加点勘务要俱通仍以义理为主有余力者听令学作文字日月岁时随其利钝各责所就功课程其勤惰而赏罚之勤者则升之上舍惰者则降之下舍待其改过则复升之假日则听令学射自非假日无故不令出学数年以后上舍生学业有成就者乃听学官保举蒙古人若何品级诸色人若何仕进其未成就者且令依旧学习俟其可以从政然后岁听学官举其贤者能者使之依例入仕其终不可教者三年听令出学凡学政因革生员增减若得不时奏闻则学无弊政而天下之才亦皆观感而兴起矣然后续立郡县之学求以化民成俗无不可者臣等愚幼见于书闻于师者如此未敢必其可行伏望圣慈下臣此章令诸老先生与左丞王赞善等商议条奏施行臣等不胜至愿书奏帝览之喜十四年授利用少监十五年出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帝遣通事脱死诉之按察使不敢问不忽木受其状以僧下狱脱虎脱直欲出僧辞气倔强不忽木令去其冠廷下责以不职脱虎脱逃归以闻帝曰不忽木素刚正必尔辈犯法故也继而燕南奏至帝曰我固知之十九年升提刑按察使有讼静州守臣盗官物者静州本隶河东特命不忽木往按之归报称旨赐白金千两钞五千贯二十一年召参议中书省事时榷茶转运使卢世荣阿附宣政使桑哥言能用己则国赋可十倍于旧帝以问不忽木对曰自昔聚敛之臣如桑弘羊宇文融之徒操利术以惑时君始者莫不谓之忠及其罪稔恶着国与民俱困虽悔何及臣愿陛下无纳其说帝不听以世荣为右丞不忽木遂辞参议不拜二十二年世荣以罪被诛帝曰朕殊愧卿擢吏部尚书时方籍没阿合马家其奴张散札儿等罪当死谬言阿合马家赀隐寄者多如尽得之可资国用遂勾考捕系连及无辜京师骚动帝颇疑之命丞相安童集六部长贰官询问其事不忽木曰是奴为阿合马心腹爪牙死有余罪为此言者盖欲苟延岁月侥幸不死尔岂可复受其诳嫁祸善良耶急诛此徒则怨谤自息丞相以其言入奏帝悟命不忽木鞫之具得其实散札儿等伏诛其捕系者尽释之二十三年改工部尚书九月迁刑部河南按察使阿合马以赀财谄媚权贵贷钱于官约偿羊马至则抑取部民所产以输事觉遣使按治皆不伏及不忽木往始得其不法百余事会大同民饥不忽木以便宜发仓廪赈之阿合马所善幸臣奏不忽木擅发军储又锻炼阿合马使自诬服帝曰使行发粟以活吾民乃其职也何罪之有命移其狱至京师审视阿合马竟伏诛吐土哈求钦察之为人奴者增益其军而多取编民中书佥省王遇验其籍改正之吐土哈遂奏遇有不臣语帝怒欲斩之不忽木谏曰遇始令以钦察之人奴为兵未闻以编民也万一他卫皆仿此户口耗矣若诛遇后人岂肯为陛下尽职乎帝意解遇得不死二十四年桑哥奏立尚书省诬杀参政杨居宽郭佑不忽木争之不得桑哥深忌之尝指不忽木谓其妻曰他日籍我家者此人也因其退食责以不坐曹理务欲加之罪遂以疾免车驾还自上都其弟野礼审班侍坐辇中帝曰汝兄必以某日来迎不忽木果以是日至帝见其&#甚问其禄几何左右对以满病假者例不给帝念其贫命尽给之二十七年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二十八年春帝猎柳林彻里等劾奏桑哥罪状帝召问不忽木具以实对帝大惊乃决意诛之罢尚书省复以六部归于中书欲用不忽木为丞相固辞帝曰朕过听桑哥致天下不安今虽悔之已无及矣朕识卿幼时使卿从学政欲备今日之用勿多让也不忽木曰朝廷勋旧齿爵居臣右者尚多今不次用臣无以服众帝曰然则孰可对曰太子詹事完泽可向者籍没阿合马家其赂遗近臣皆有簿籍唯无完泽名又尝言桑哥为相必败国事今果如其言是以知其可也帝曰然非卿无以任吾事乃拜完泽右丞相不忽木平章政事上都留守木八剌沙言改按察使置廉访司不便宜罢去乃求宪臣赃罪以动上听帝以责中丞崔彧彧谢病不知不忽木面斥彧不直言因历陈不可罢之说帝意乃释王师征交趾失利复谋大举不忽木曰岛夷诡诈天威临之宁不震惧兽穷则噬势使之然今其子日燇袭位若遣一介之使谕以祸福彼能悔过自新则不烦兵而下矣如或不悛加兵未晚帝从之于是交趾感惧遣其伪昭明王等诣阙谢罪尽献前六岁所当贡物帝嘉曰卿一言之力也即以其半赐之不忽木辞曰此陛下神武不杀所致臣何功焉惟受沉水假山象牙镇纸水晶笔格而已麦朮丁请复立尚书省专领右三部不忽木庭责之曰阿合马桑哥相继误国身诛家没前鉴未远奈何又欲效之乎事遂寝或劝征流求及赋江南包银皆谏止之桑哥党人纳速剌丁等既诛帝以忻都长于理财欲释不杀不忽木力争之不从日中凡七奏卒正其罪释氏请以金银币帛祠其神帝难之不忽木曰彼佛以去贪为宝遂弗与或言京师蒙古人宜与汉人间处以制不虞不忽木曰新民乍迁犹未宁居若复纷更必致失业此盖奸人欲擅货易之利交结近幸借为纳忠之说耳乃图写国中贵人第宅已与民居犬牙相制之状上之而止有谮完泽徇私者帝以问不忽木对曰完泽与臣俱待罪中书设或如所言岂得专行臣等虽愚陋然备位宰辅人或发其阴短宜使面质明示责降若内怀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颊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黑貂裘以赐帝每顾侍臣称塞咥旃之能不忽木从容问其故帝曰彼事宪宗常阴资朕财用卿父所知卿时未生诚不知也不忽木曰是所谓为人臣怀二心者今有以内府财物私结亲王陛下以为若何帝急挥以手曰卿止朕失言三十年有星孛于帝座帝忧之夜召入禁中问所以销天变之道奏曰风雨自天而至人则栋宇以待之江河为地之限人则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则为之此人所以与天地参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惟起敬起孝故易震之象曰君子以恐惧修省诗曰敬天之怒又曰遇灾而惧三代圣王克谨天戒鲜不有终汉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频岁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祸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龟鉴也臣愿陛下法之因诵文帝日食求言诏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复诵之遂详论款陈夜至四鼓明日进膳帝以盘珍赐之三十一年帝不豫故事非国人勋旧不得入卧内不忽木以谨厚日视医药未尝去左右帝大渐与御史大夫月鲁那颜太傅伯颜并受遗诏留禁中丞相完泽至不得入伺月鲁那颜伯颜出问曰我年位俱在不忽木上国有大议而不预何耶伯颜叹息曰使丞相有不忽木识虑何至使吾属如是之劳哉完泽不能对入言于太后太后召三人问之月鲁那颜曰臣受顾命太后但观臣等为之臣若误国即甘伏诛宗社大事非宫中所当预知也太后然其言遂定大策其后发引升祔请谥南郊皆不忽木领之成宗即位执政皆迎于上都之北丞相常独入不忽木至数日乃得见帝问知之慰劳之曰卿先朝腹心顾朕寡昧惟朝夕启沃以匡朕不逮庶无负先帝付托之重也成宗躬揽庶政听断明果廷议大事多采不忽木之言太后亦以不忽木先朝旧臣礼貌甚至河东守臣献嘉禾大臣欲奏以为瑞不忽木语之曰汝部内所产尽然耶惟此数茎耶曰惟此数茎尔不忽木曰若如此既无益于民何足为瑞遂罢遣之西僧为佛事请释罪人祈福谓之秃鲁麻豪民犯法者皆贿赂之以求免有杀主杀夫者西僧请被以帝后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之云可得福不忽木曰人伦者王政之本风化之基岂可容其乱法如是帝责丞相曰朕戒汝无使不忽木知今闻其言朕甚愧之使人谓不忽木曰卿且休矣朕今从卿言然自是以为故事有奴告主者主被诛诏即以其主所居官与之不忽木言若此必大坏天下之风俗使人情愈薄无复上下之分矣帝悟为追废前命执政奏以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谓帝曰不忽木朝廷正人先皇帝所付托岂可出之于外耶帝复留之竟以与同列多异议称疾不出元贞二年春召至便殿曰朕知卿疾之故以卿不能从人人亦不能从卿也欲以段贞代卿何如不忽木曰贞实胜于臣乃拜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重事辞曰是职也国朝惟史天泽尝为之臣何功敢当此制去重字大德二年御史中丞崔彧卒特命行中丞事三年兼领侍仪司事有因父官受贿赂御史必欲归罪其父不忽木曰风纪之司以宣政化励风俗为先若使子证父何以兴孝枢密臣受人玉带征赃不叙御史言罚太轻不忽木曰礼大臣贪墨惟曰簠簋不饰若加笞辱非刑不上大夫之意人称其平恕四年病复作帝遣医治之不效乃附奏曰臣孱庸无取叨承眷渥大限有终永辞昭代引觞满饮而卒年四十六帝闻之惊悼士大夫皆哭失声木素贫躬自爨汲妻织以养母后因使还则母已卒号恸呕血几不起平居服儒素不尚华饰禄赐有余即施散亲旧明于知人多所荐拔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亦其所荐也其学先躬行而后文艺居则默及帝前论事吐辞洪畅引义正大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世祖尝语之曰太祖有言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资左手承之然后能固卿实朕之左手也每侍燕闲必陈说古今治要世祖每拊髀叹曰恨卿生晚不得早闻此言然亦吾子孙之福临崩以白璧遗之曰他日持此以见朕也武宗时赠纯诚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文贞  马绍 按元史本传绍字子卿济州金乡人从上党张播学丞相安童入侍世祖奏言宜得儒士讲论经史以资见闻平章政事张启元以绍应诏授左右司都事出知单州民刻石颂德至元十年佥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司事益都宁海饥绍发粟赈之十三年移佥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事未行属江淮甫定选官抚治迁同知和州路总管府事民赖以安十九年诏割隆兴为东宫分地皇太子选署总管召至京师为刑部尚书万亿库吏盗绒四两时相欲置之重刑绍言物情俱轻宜从贷减乃决杖释之河间李移住妄言惑众谋为不轨绍被檄按问所全活几百人二十年参议中书省事二十二年改兵部尚书逾年复为刑部尚书二十四年分立尚书省擢拜参知政事赐中统钞五千缗时更印至元钞前信州三务提举杜璠言至元钞公私非便平章政事桑哥怒曰杜璠何人敢沮吾钞法耶欲当以重罪绍从容言曰国家导人使言言可采用之不可采亦不之罪今重罪之岂不与诏书违戾乎璠得免罪改尚书左丞亲王戍边其士卒有过支廪米者有司以闻帝欲究问加罪绍言方边庭用兵罪之惧失将士心所支逾数者当嗣年之数可也制可宗亲海都作乱其民来归者七十余万散居云朔间桑哥议徙之内地就食绍持不可桑哥怒曰马左丞爱惜汉人欲令馁死此辈耶绍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之虑生疾疫若恐馁死曷若计口给羊马之资俾还本土则未归者孰不欣慕言有异同丞相何以怒为宜取圣裁乃如绍言以闻帝曰马秀才所言是也桑哥集诸路总管三十人导之入见欲以趣办财赋之多寡为殿最帝曰财赋办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朕之府库岂少此哉绍退至省追录圣训付太史书之议增盐课绍独力争山东课不可增议增赋绍曰苟不节浮费虽重敛数倍亦不足也事遂寝都城种苜蓿地分给居民权势因取为己有以一区授绍绍独不取桑哥欲奏请赐绍绍辞曰绍以非才居政府恒忧不能塞责讵敢邀非分之福以速罪桑哥败迹其所尝行赂者索其籍阅之独无绍名桑哥既败乃曰使吾早信马左丞之言必不至今日之祸帝曰马左丞忠洁可尚其复旧职尚书省罢改中书左丞居再岁移疾还家元贞元年迁中书右丞行浙江省事大德三年移河南省明年卒有诗文数百篇  何荣祖 按元史本传荣祖字继先其先太原人父瑛金贞佑间试文法入优等补吏后授明威将军守巨鹿尹权军器监主事金亡徙家广平荣祖状貌魁伟额有赤文如双树背负隆起有相者谓曰子位极人臣且寿相也何氏世业吏荣祖尤所通习遂以吏累迁中书省掾擢御史台都事始折节读书日记数千言阿合马方用事置总库于其家以收四方之利号曰和市监察御史范方等斥其非论甚力阿合马知荣祖主其谋奏为左右司都事以隶己未几御史台除治书侍御史升侍御史又出为山东按察使而阿合马莫逞其志矣有帖木剌思者以贪墨为佥事李唐卿所劾帖木剌思计无所出适济南有上变告者唐卿察其妄取讼牒焚之帖木剌思乃摭取为辞告唐卿纵反者逮系数十人狱久不决诏荣祖与左丞郝祯参政耿仁杰鞫之荣祖得其情欲抵告者罪祯仁杰议以失口乱言之罪坐之荣祖不可俄迁河南按察使二执政竟以失口乱言杖其人而株连者俱得释唐卿之诬遂白平凉府言有南人二十余辈叛归江南安西行省欲上闻会荣祖来为参政止之曰何必上闻朝廷此辈去者皆人奴耳今闻江南平遁往求其家移文召捕之可也已而逃者俱获果人奴也治以本罪而付其主其于事明决多类此除云南行省参知政事以母老辞又拜御史中丞复出为山东东西道按察使时宣慰使乐实姚演开胶州海道有制禁戢诸人沮挠粮舶遇暴风多漂覆乐实弗信督诸漕卒偿之搒掠惨毒自杀者相继按察官惧违制莫敢言荣祖曰第言之若朝廷见谴吾自当之即草辞以奏诏免其征召入为尚书参知政事时桑哥专政亟于理算钱谷人受其害荣祖数请罢之帝不从屡恳请不已乃稍缓之而畿内民苦尤甚荣祖每以为辞同僚曰上既为免诸路惟未及在京可少止勿言也荣祖执愈坚至于忤旨不少屈竟不署其牍未逾月而害民之弊皆闻帝乃思荣祖言召问所宜荣祖请于岁终立局考校人以为便立为常式诏赐以钞万一千贯荣祖条中外百官规程欲矫时敝桑哥抑不为通荣祖既与之异议乃以病告特授集贤大学士未几起为尚书右丞桑哥败改中书右丞奏行所定至元新格请改提刑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而立监治之法又上言国家用度不可不足天下百姓不可不安今理财者弗顾民力之困言治者弗图国计之大且当用之人恒多而得用之人恒少要之省部实为根本必择材而用之按察司虽监临一道其职在于除蠹弊安斯民苟有弗至则台省又当遣官体察之庶有所益帝深然之屡以老疾乞解机务诏免署事惟预议中书而食其禄寻拜昭文馆大学士预中书省事又加平章政事以水旱请罢不允先是荣祖奉旨定大德律令书成已久至是乃得请于上诏元老大臣聚听之未及颁行适子秘书少监惠没遂归广平卒年七十九赠光禄大夫大司徒柱国追封赵国公谥文宪荣祖身至大官而僦第以居饮器用青瓷杯中宫闻之赐以上尊及金五十两银五百两钞二万五千贯俾置器买宅以旌其廉所著书有大畜十集又有学易记载道集观物外篇等书  叶李 按元史本传李字太白一字舜玉杭州人少有奇质从学于太学博士义乌施南学补京学生宋景定五年彗出于柳理宗下诏罪己求直言是时世祖南伐驻师江上宋命贾似道领兵御之会宪宗崩世祖班师鄂州围解似道自诡以为己功因复入相益骄肆自颛刱置公田关子其法病民甚中外毋敢指议李乃与同舍生康棣而下八十三人伏阙上书攻似道其略曰三光舛错宰执之愆似道谬司台鼎变乱纪纲毒害生灵人神共怒以干天谴似道大怒知书&#出于李嗾其党临安尹刘良贵诬李僭用金饰斋扁锻炼成狱窜漳州似道既败乃得自便会宋亡归隐富春山江淮行省及宣宪两司争辟之署苏杭常等郡教授俱不应至元十四年世祖命御史大夫相威行台江南且求遗逸以李姓名上初李攻似道书其末有前年之师适有天幸克成厥勋之语世祖习闻之每拊掌称叹及是其姓名闻世祖大悦即授奉训大夫浙西道儒学提举李闻命欲遁去而使者致丞相安童书有云先生在宋以忠言谠论着称在帝心今授以五品秩士君子当隐见随时其尚悉心以报殊遇李乃幡然北向再拜曰仕而得行其言此臣夙心也敢不奉诏二十三年侍御史程文海奉命搜贤江南世祖谕之曰此行必致叶李来李既至京师敕集贤大学士阿鲁浑撒里馆于院中它日召见披香殿劳问卿远来良苦且曰卿向时讼似道书朕尝识之更询以治道安出李历陈古帝王得失成败之由世祖首肯赐坐锡宴更命五日一入议事时各道儒司悉以旷官罢李因奏曰臣钦睹先帝诏书当创业时军务繁伙尚招致士类今陛下混一区宇偃武修文可不作养人才以弘治道各道儒学提举及郡教授实风化所系不宜罢请复立提举司专提调学官课诸生讲明治道而上其成才者于太学以备录用凡儒户徭役乞一切蠲免可其奏是时乃颜叛北边诏李庭出师讨之而将校多用国人或其亲昵立马相乡语辄释仗不战逡巡退却帝患之李密启曰兵贵奇不贵众临敌当以计取彼既亲昵谁肯尽力徒费陛下粮饷四方转输甚劳臣请用汉军列前步战而联大车断其后以示死斗彼尝玩我必不设备我以大众踣之无不胜矣帝嘉其谋谕将帅师果奏捷自是帝益奇李每朝罢必召见论事二十四年特拜御史中丞兼商议中书省事李固辞曰臣本羁旅荷蒙眷知使备顾问固当竭尽愚衷御史台总察中外机务臣愚不足当此任且臣昔窜瘴乡素染足疾比岁尤剧帝笑曰卿足艰于行心岂不可行邪李固辞得许因叩首谢曰臣今虽不居是职然御史台天子耳目常行事务可以呈省至若监察御史奏疏西南两台咨禀事关军国利及生民宜令便宜闻奏以广视听不应一一拘律遂成文具臣请诏台臣言事各许实封幸甚又曰宪臣以绳愆纠缪为职苟不自检于击搏何有其有贪婪败度之人宜付法司增条科罪以惩欺罔制曰可由是台宪得实封言事会尚书省立授李资善大夫尚书左丞李复固辞以谓论臣资格未宜遽至此帝曰商起伊尹周举太公岂循格耶尚书系天下轻重朕以烦卿卿其勿辞赐大小车各一许乘小车入禁中仍给扶升殿始定至元钞法又请立太学一日从至柳林奏曰善政不可以徒行人才不可以骤进必训以德义摩以诗书使知古圣贤行事方略然后贤良辈出膏泽下流唐虞三代咸有胄学汉唐明主数幸辟雍匪为观美也乃荐周砥等十人为祭酒等官凡庙学制条具以闻帝皆从之时帝欲徙江南宋宗室及大姓于北方李乘间言宋已归命其民安于田里今无故闻徙必将疑惧万一有奸人乘衅而起非国之利也帝大悟事遂寝升尚书右丞转资德大夫时淮浙饥馑谷价腾踊李奏免江淮租税之半运湖广江西粮十七万石至镇江以赈饥民帝欲伐交趾召李入议李曰遐方远夷得之无益军旅一兴费縻巨万今山路险巇深入敌境万一蹉跌非所以威示远人也乃止二十五年升平章政事李固辞许之赐以玉带视秩一品及平江田四千亩于是桑哥为尚书丞相颛擅国政急于财利毒及生民事见桑哥传李虽与之同事然莫能有所匡正会桑哥败事颇连及同列久之李独以疾得请南还扬州儒学正李淦上书言叶李本一黥徒受皇帝简知可谓千载一遇而纔近天光即以举桑哥为第一事禁近侍言事以非罪杀参政郭佑杨居宽迫御史中丞刘宣自裁锢治书侍御史陈天祥罢御史大夫门荅占侍御史程文海杖监察御史变钞法拘学粮征军官俸减兵士粮立行司农司木绵提举司增盐酒醋税课官民皆受其祸尢可痛者要束木祸湖广沙不丁祸江淮灭贵里祸福建又大钩考钱粮民怨而盗发天怒而地震水灾洊至尚赖皇帝圣明更张政化人皆知桑哥用群小之罪而不知叶李举桑哥之罪叶李虽罢相权刑戮未加天下往往窃议宜斩叶李以谢天下书闻帝矍然曰叶李廉介刚直朕所素知者宁有是耶有旨驿召淦诣京师二十九年二月李南还至临清帝遣使召之俾为平章政事佐丞相完泽治省事李上表力辞未几卒年五十一李既卒而淦至诏以淦为江阴路教授以旌直言帝尝问兵部郎中赵孟俯李与留梦炎孰优孟俯对梦炎优帝笑曰不然梦炎以抡魁位宰相而附贾似道病民误国伴食中书无所可否李旧由诸生力诋似道其过梦炎甚远然其性刚直人不能容而朕独爱之也李前后被赐之物甚多而自奉甚俭尝戒其子曰吾世业儒甘贫约唯以忠义结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持勿增吾过指所赐物曰此终当还官也比卒悉表送官一毫不以自私至正八年赠资德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上护军追封南阳郡公谥文  完泽按元史本传完泽土别燕氏祖土薛从太祖起朔方平诸部太宗伐金命太弟睿宗由陕右进师以击其不备土薛为先锋遂去武休关越汉江略方城而北破金兵于阳翟金亡从攻兴元阆利诸州拜都元帅取宋成都斩其将陈隆之赐食邑六百户父线真宿卫禁中掌御膳中统初从世祖北征四年拜中书丞相与诸儒臣论定朝制完泽以大臣子选为裕宗王府僚属裕宗为皇太子署詹事长入参谋议出掌环卫小心慎密太子甚器重之一日会燕宗室指完泽语众曰亲善远恶君之急务善人如完泽者群臣中岂易得哉自是常典东宫卫兵裕宗薨成宗以皇孙抚军北方完泽两从入北至元二十八年桑哥伏诛世祖咨问廷臣特拜中书右丞相完泽入相革桑哥弊政请自中统初积岁逋负之钱粟悉蠲免之民赖其惠三十一年世祖崩完泽受遗诏合宗戚大臣之议启皇太后迎成宗即位诏谕中外罢征安南之师建议加上祖宗尊谥庙号致养皇太后示天下为人子之礼元贞以来朝廷恪守成宪诏书屡下散财发粟不惜巨万以颁赐百姓当时以贤相称之大德四年加太傅录军国重事位望益崇成宗倚任之意益重而能处之以安静不急于功利故吏民守职乐业世称贤相云七年薨年五十八追封兴元王谥忠宪  铁哥按元史本传铁哥姓伽乃氏迦叶弥儿人迦叶弥儿者西域筑干国也父斡脱赤与叔父那摩俱学浮屠氏斡脱赤兄弟相谓曰世道扰攘吾国将亡东北有天子气盍往归之乃偕入见太宗礼遇之定宗师事那摩以斡脱赤佩金符奉使省民瘼宪宗尊那摩为国师授玉印总天下释教斡脱赤亦贵用事领迦叶弥儿万户奏曰迦叶弥儿西陲小国尚未臣服请往谕之诏偕近侍以往其国主不从怒而杀之帝为发兵诛国主元贞元年封代国公谥忠遂斡脱赤之殁铁哥甫四岁性颖悟不为嬉戏从那摩入见帝问谁氏子对曰兄斡脱赤子也帝方食鸡辍以赐铁哥铁哥捧而不食帝问之对曰将以遗母帝奇之加赐一鸡世祖即位幸香山永安寺见书畏吾字于壁问谁所书僧对曰国师兄子铁哥书也帝召见爱其容仪秀丽语音清亮命隶丞相孛罗备宿卫先是世祖事宪宗甚亲爱后以谗稍疏国师导世祖宜加敬慎遂友爱如初至是帝将用铁哥曰吾以酬国师也于是铁哥年十七诏择贵家女妻之辞曰臣母汉人每欲求汉人女为妇臣不敢伤母心乃为娶冉氏女久之命掌饔膳汤药日益亲密至元十六年铁哥奏曰武臣佩符古制也今长民者亦佩符请省之以彰武职从之十七年进正议大夫尚膳监帝尝谕之曰朕闻父饮药子先&#之君饮药臣先&#之今卿典朕膳凡饮食汤药宜先&#之又曰朕以宿卫士隶卿其可任使者疏其才能朕将用之诏赐第于大明宫之左留守段圭言逼木局不便帝曰俾居近禁闼以便召使木局稍隘又何害焉高州人言州境多野兽害稼愿捕以充贡铁哥曰捕兽充贡徒济其私耳且扰民不可听从之十九年迁同知宣徽院事领尚膳监有食尚食余饼者帝察知之怒铁哥曰失饼之罪在臣食者何与焉内府食用圆米铁哥奏曰计粳米一石仅得圆米四斗请自今非御用止给常米帝皆善之进中奉大夫司农寺达鲁花赤从猎百杳儿之地猎人亦不剌金射兔误中名驼驼死帝怒命诛之铁哥曰杀人偿畜刑太重帝惊曰误耶史官必书亟释之庾人有盗凿&#米者罪当死铁哥谏曰臣鞫庾人其母病盗&#欲食母耳请贷之牧人有盗割&#峰者将诛之铁哥曰生割&#峰诚忍人也然杀之恐乖陛下仁恕心诏皆免死二十二年进正奉大夫奏司农寺宜升为大司农司秩二品使天下知朝廷重农之意制可进资善大夫司农时司农供膳有司多扰民铁哥奏曰屯田则备诸物立供膳司甚便从之桓州饥民鬻子女以为食铁哥奏以官帑赎之二十四年从征乃颜至撒儿都之地叛王塔不台率兵奄至铁哥奏曰昔李广一将耳尚能以疑退敌况陛下万乘之威乎今彼众我寡不得地利当设疑以退之于是帝张曲盖据胡&#铁哥从容进酒塔不台按兵觇伺惧有伏遂引去帝以金章宗玉带赐之二十九年进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以病足听舆轿入殿门帝常忆北征事不能悉记铁哥条丑菧髌帝悦以金束带赐之初诏遣宋新附民种蒲萄于野马川晃火儿不剌之地既献其实铁哥以北方多寒奏岁赐衣服从之成宗即位以铁哥先朝旧臣赐银一千两钞十万贯他日又赐以玛瑙&#谓铁哥曰此器先皇所用朕今赐卿以卿久侍先皇故也大德元年加光禄大夫三年乞解机务从之仍授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时诸王朝见未有知典故者帝曰惟铁哥知之俾专其事凡廪饩金帛之数皆遵世祖制诏自今怀诸王之礼悉命铁哥掌之七年复拜中书平章政事平滦大水铁哥奏曰散财聚民古之道也今平滦水灾不加赈恤民不聊生矣从之十年丁母忧诏夺情起复辽王脱脱入朝从者执兵入大明宫铁哥劾止之王惧谢从幸晋山饥民相望铁哥&#发廪赈之既乃陈疏自劾帝称善不已武宗即位赐金一百两加金紫光禄大夫遥授中书右丞相有诉宁远王阔阔出有逆谋者命诛之铁哥知其诬廷辨之由是得释徙高丽二年领度支院寻赐江州稻田五千亩仁宗皇庆元年授开府仪同三司太傅录军国重事乃进奏世祖子惟宁远王在宜赐还从之二年奉命诣万安寺祀世祖感疾归皇太后令内臣问疾铁哥附奏曰臣死无日愿太后辅陛下布惟新之政社稷之福也是年薨赐赙礼加厚敕有司治丧事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秦国公谥忠穆加赠推诚守正佐理翊戴功臣封延安王改谥忠献  贺胜 按元史本传胜仁杰子也字贞卿一字举安小字伯颜以小字行尝从许衡学通经传大义年十六入宿卫凝重寡言世祖甚器重之大臣有密奏辄屏左右独留胜许听之出则参乘舆入则侍帷幄非休沐不得至家至元二十四年乃颜叛帝亲征胜直武帐中虽亲王不得辄至胜传旨饬诸将诘旦合战还侍帝侧矢交帐前胜立侍不动乃颜既败帝还都乘舆夜行足苦寒胜解衣以身温之帝一日猎还胜参乘伶人蒙采毳作狮子舞以迎驾舆象惊奔逸不可制胜投身当象前后至者断靷纵象乘舆乃安胜退创甚帝亲抚之遣尚医尚食视护拜集贤学士领太史院事议赐一品服卢世荣桑哥秉政势焰熏灼胜父仁杰留守上都不肯为之下桑哥欲阴中之累数十奏帝皆不听至元二十八年桑哥败罢尚书省政归中书帝问谁可相者胜对曰天下公论皆属完泽遂相完泽而以胜参知政事三十年佥枢密院事迁大都护大德九年胜父仁杰请老以胜代为上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开平府尹虎贲亲军都指挥使既至通商贾抑豪纵出纳有法裁量有度供亿不匮民赖以安诸权贵子弟奴隶有暴横骄纵者悉绳以法至大三年进光禄大夫左丞相行上都留守兼本路总管府达鲁花赤寻又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奉圣州民高氏籍虎贲以赀雄乡里身死子幼有达官利其财使其部曲强娶高氏妇胜白帝斥之高氏以全岁大饥辄发仓廪赈民乃自劾待罪帝报曰祖宗以上都之民付卿父子欲安之也卿能如此朕复何忧卿其视事民德之为立祠上都西门外帝闻之复命工写其像以赐俾传示子孙未几以足疾请老不许曰卿卧护足矣赐小车出入禁闼初开平人张弼家富弼死其奴索钱民家弗得殴负钱者至死有治其狱者教奴引弼子并下之狱丞相铁木迭儿受其赂六万缗终不为直胜素恶铁木迭儿贪暴居同巷不与往来闻弼事以语御史中丞杨儿只杨儿只以语监察御史玉龙帖木儿徐元素遂劾奏丞相逮治其左右得所赂事实以闻帝亦素恶铁木迭儿欲诛之铁木迭儿走匿太后宫中太后为言仅夺其印绶而罢之及英宗即位在谅暗中铁木迭儿遂复出据相位乃执杨儿只及中书平章政事萧守住同日戮于市且复诬胜乘赐车迎诏不敬并杀之胜死之日百姓争持纸钱哭于尸傍甚哀泰定初诏雪其冤赠推忠宣力保德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秦国公谥惠愍至正三年加赠推忠亮节同德翊戴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泾阳王改谥忠宣子二人惟一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相监修国史惟贤大中大夫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孙均太子詹事  张九思 按元史本传九思字子有燕宛平人父滋蓟州节度使至元二年九思入备卫裕皇居东宫一见奇之以父荫当补外特留不遣江南既平宋库藏金帛输内府而分授东宫者多置都总管府以主之九思以工部尚书兼府事十九年春世祖巡幸上都皇太子从丞相阿合马留守妖僧高和尚千户王着等谋杀之夜聚数百人为仪卫称太子入建德门直趋东宫传令启关甚遽九思适直宿宫中命主者不得擅启关语在高觿传贼知不可绐循垣趋南门外击杀丞相阿合马左丞郝祯时变起仓卒且昏夜众莫知所为九思审其诈叱宿卫士并力击贼尽获之贼之入也矫太子命征兵枢密副使张易易不加审遽以兵与之易既坐诛而刑官复论以知情将传首四方九思启太子曰张易应变不审而授贼以兵死复何辞若坐以与谋则过矣请免传首皇太子言于帝遂从之九思讨贼时右卫指挥使颜进在行中流矢卒怨家诬为贼党将籍其孥九思力辩之得不坐阿合马既败和礼霍孙拜右丞相中书庶务更新省部用人多所推荐是年冬立詹事院以九思为丞遂举名儒上党宋道保定刘因曹南夹谷之奇东平李谦分任东宫官属二十二年皇太子薨朝议欲罢詹事院九思抗言曰皇孙宗社人心所属詹事所以辅成道德者也奈何罢之众以为允三十年进拜中书左丞兼詹事丞明年世祖崩成宗嗣位改詹事院为徽政以九思为副使十一月进资德大夫中书左丞会修世祖裕宗实录命九思兼领史事大德二年拜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五年加大司徒六年进阶光禄大夫薨年六十一子金界奴光禄大夫河南省右丞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一   元三   刘正 按元史本传正字清卿清州人也年十五知读书习吏事初辟制国用使司令史迁尚书户部令史至元八年罢诸路转运司立局考核逋欠正掌其事大都运司负课银五百四十七锭逮系倪运使等四人征之视本路岁入簿籍实无所负辞久不决正察其冤遍阅吏牍得至元五年李介甫关领课银文契七纸适合其数验其字画皆司库辛德柔所书也辛贫窘时已富实交结权贵莫敢谁何正廉得其实始白尚书捕鞫之悉得课银辛既伏辜而四人得释正由是知名转枢密院令史辟掾中书十四年分省上都会诸王昔里吉叛至居庸关守者告前有警急使姑退正曰职当进而弗往后至者益怯矣驰出关至上都边将请黄白金符充战赏主者告乏中书檄工部造给之后帝以为欺罔欲诘治正曰军赏贵速先造符印而后&#命岂不可乎帝释之十五年擢左司都事时阿合马当国与江淮行省阿里伯崔斌有隙诬以盗官粮四十万命刑部尚书李子忠与正驰驿往按其事狱弗具阿合马复遣北京行省参知政事张澍等四人杂治之竟置二人于死正乃移疾还家十八年征为左司员外郎十九年春阿合马并中书左右司为一遂为左右司员外郎三月阿合马败火鲁霍孙为右丞相复为左司员外郎谒告归九月中书传旨捕正与参政咱喜鲁丁等偕至帝前问曰汝等皆党于阿合马能无罪乎正曰臣未尝阿附惟法是从耳会日暮车驾还内俱械系于关东隙地逾数日奸党多伏诛复械系正于拱卫司火鲁霍孙曰上尝谓刘正衣白衣行炭穴十年可谓廉洁者乃免归二十年春枢密院奏为经历升参议枢密院事二十五年桑哥既立尚书省擢为户部侍郎升户部尚书尝举核河间盐运官亏课事几陷于罪乃移疾归二十八年桑哥败完泽为丞相复擢为户部尚书升参议尚书省罢仍参议中书省事湖南马宣慰庶子因争荫不得诬告其兄匿亡宋官金正知其诬罪之仍官其兄济南张同知子求为两淮运使正知其不称弗与张遂作飞语构其事帝召正诘之曰匿金事在右司争荫事在左司参议乃幕长寝右而举左宁无私乎正辨析明事遂释三十年御史台奏为侍御史中书省奏为吏部尚书已而复留为侍御史迁江南行御史台中丞大德元年改同佥枢密院事寻出为云南行中书省左丞右丞忙兀突鲁迷失请征缅正以为不可俄俱被征又极言其不可不从师果无功云南民岁输金银近中庆城邑户口则诡称逃亡甸寨远者季秋则遣官领兵往征人马刍粮往返之费岁以万计所差官必重赂省臣乃得遣征收金银之数必十加二而拆阅之数又如之其送迎馈赆亦如纳官之数所遣者又以铜&#银中纳官正疏其弊给官秤俾土官身诣官输纳其弊始革始至官储二百七十万索白银百锭比四年得一千七十万索金百锭银三千锭七年秋还清州八年六月以左丞行省江西冬十月改江浙武宗即位召为中书左丞升右丞二年立尚书省恳辞还家仁宗即位召诸老臣入议国事正诣阙言八事一曰守成宪二曰重省台三曰辨邪正四曰贵名爵五曰正官符六曰开言路七曰慎赏罚八曰节财用会行赦改元集议行之仁宗初政风动天下正与诸老臣陈赞之力居多累乞致仕不许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时议经理河南淮浙江西民田增茶盐课额正极言不可弗从岁大旱野无麦谷种不入土台臣言理非其人奸邪蒙蔽民多冤滞感伤和气所致有旨会议平章李孟曰理之责儒臣独孟一人请避贤路平章忽都不丁曰台臣不能明察奸邪臧否时政可还诘之正言台省一家当同心献替择善而行岂容分异耶孟摇首竟如忽都不丁言右丞相帖木迭儿传旨廉访司权太重故按事失实自今不许专决六品以下官平章忽都不丁李孟将议行之正言但当择人法不可易也事遂寝延佑六年卒后赠宣力赞治功臣光禄大夫司徒柱国赵国公谥忠宣音朴 羡财也   爱薛 按元史本传爱薛西域弗林人通西域诸部语工星历医药初事定宗直言敢谏时世祖在藩邸器之中统四年命掌西域星历医药二司事后改广惠司仍命领之世祖尝诏都城大作佛事集教坊妓乐及仪仗以迎导爱薛奏曰高丽新附山东初定江南未下天下疲弊此无益之费甚无谓也帝嘉纳之至元五年从猎保定日且久乃容从于帝前语供给之民曰得无妨尔耕乎帝为罢猎至元十三年丞相伯颜平江南还奸臣以飞语谗之爱薛叩头谏得解寻奉诏使西北宗王阿鲁浑所既还拜平章政事固辞擢秘书监领崇福使迁翰林学士承旨兼修国史大德元年授平章政事八年京师地震上弗豫中宫召问灾异殆下民所致耶对曰天地示警民何与焉成宗崩内旨索星历秘文爱薛厉色拒之仁宗时封秦国公卒追封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拂林忠献王  哈剌哈孙按元史本传哈剌哈孙斡剌纳儿氏曾祖启昔礼始事王可汗脱斡璘王可汗与太祖约为兄弟及太祖得众阴忌之谋害太祖启昔礼潜以其谋来告太祖乃与二十余人一夕遁去诸部闻者多归之还攻灭王可汗并其众擢启昔礼为千户赐号荅剌罕从平河西西域诸国祖博理察太宗时从太弟睿宗攻河南取汴蔡灭金赐顺德以为分邑父囊加台从宪宗伐蜀卒于军哈剌哈孙威重不妄言笑善骑射工国书又雅重儒术至元九年世祖录勋臣后命掌宿卫袭号荅剌罕自是人称荅剌罕而不名帝尝谕之曰汝家勋载王府行且大用汝矣又语皇太子曰荅剌罕非常人比可善遇之十八年割钦廉二州益其食邑二十二年拜大宗正用法平允审录冤滞所活数百人时相请以江南狱隶宗正哈剌哈孙曰江南新附教令未孚且相去数千里欲遥制其刑狱得无冤乎事遂止二十八年拜荣禄大夫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台臣言其在宗正决狱平即去恐难其继者帝曰湖广之地朕尝驻跸非斯人不可遂行时江湖间盗贼出没剽取商旅货财哈剌哈孙至则发卒悉擒诛之水陆之途始皆无梗初枢密置行院于各省分兵民为二奸人植党自蔽后因入觐极陈其不便帝为罢之因问曰风宪之职人多言其挠吏治信乎对曰朝廷设此以纠奸慝贪吏疾之妄为谤耳帝然其言三十年平章刘国杰将兵征交趾哈剌哈孙戒将吏无扰民会有夺民鱼菜者杖其千户军中肃然俄有旨发湖湘富民万家屯田广西以图交趾哈剌哈孙密遣使奏曰往年远征无功疮痍未复今徙民瘴乡必将怨叛吏莫知其奏抱卷请署弗答吏再请则曰姑缓之未几使还报罢民皆感悦及广西元帅府请募南丹五千户屯田事上行省哈剌哈孙曰此土著之民诚为便之内足以实空地外足以制交趾之寇可不烦士卒而馈饷有余即命度地立为五屯统以屯长给牛种农具与之湖南宣慰张国纪建言欲按唐宋末征民间夏税哈剌哈孙曰亡国弊政失宽大之意圣朝可行耶奏止其议大德二年入朝上都成宗拜光禄大夫江浙行省左丞相视政七曰征拜中书左丞相进阶银青光禄大夫既拜命斥言利之徒一以节用爱民为务有大政事必引儒臣杂议京师久阙孔子庙而国学寓他署乃奏建庙学选名儒为学官采近臣子弟入学又集群议建南郊为一代定制五年同列有以云南行省左丞刘深计倡议曰世祖以神武一海内功盖万世今上嗣大历服未有武功以彰休烈西南夷有八百媳妇国未奉正朔请往征之哈剌哈孙曰山峤小夷辽绝万里可谕之使来不足以烦中国不听竟发兵二万命深将以往道出湖广民疲于馈饷及次顺元深胁蛇节求金三千两马三千匹蛇节因民不堪举兵围深于空谷首尾不能相救事闻遣平章刘国杰往援擒蛇节斩军中然士卒存者纔十一二转饷者亦如之讫无成功帝始悔不用其言会赦有司议释深罪哈剌哈孙曰侥民首衅丧师辱国非常罪比不诛无以谢天下奏诛之七年进中书右丞相尝言治道必先守令近用多不得其人于是精加遴选定官吏赃罪十二章及丁忧婚聘盗贼等制禁献户及山泽之利每岁车驾幸上都哈剌哈孙必留守京师时帝弗豫制出中宫群邪党附哈剌哈孙以身匡之天下宴然十年加开府仪同三司监修国史置僚属冬十一月帝寝疾笃甚入侍医药出总宿卫藩王欲入侍疾者不听日理机务如故十一年春成宗崩时武宗抚军北边仁宗侍太后在怀庆诸奸臣谋断北道请成后垂帘听政立安西王阿难荅剌哈剌哈孙密遣使北迎武宗南迎仁宗悉收京城百司符印封府库称疾卧阙下内旨日数至并不听文书皆不署众欲害之未敢发及仁宗至近郊众犹未知也三月朔列牍请署后决以三月三日御殿听政乃立署之众大喜莫知所为明日迎仁宗入执左丞相阿忽台及安西王阿难荅等就诛内难悉平自冬至春未尝一至家休沐夏五月武宗至自北即皇帝位拜太傅录军国重事仍总百揆赐宅一区以其子脱欢入侍初仁宗之入也阿忽台有勇力人莫敢近诸王秃剌实手缚之以功封越王三宫尽幸其第赐与甚厚以庆元路为其食邑哈剌哈孙力争之曰祖宗之制非亲王不得加一字之封秃剌疏属岂得以一日之功废万世之制哉帝不听秃剌因谮于帝曰方安西王谋干大统哈剌哈孙亦尝署文书由是罢相出镇北边诏曰和林为北边重镇今诸部降者又百余万非重臣不足以镇之念无以易哈刺哈孙者赐黄金三百两白银三千五百两钞十五万贯帛四万端乳马六十匹以太傅右丞相行和林省事太后亦赐帛二百端钞五万贯至镇斩为盗者一人分遣使者赈降户奏出钞帛易牛羊以给之近水者教取鱼食会大雪民无取得食命诸部置传车相去各三百里凡十传转米数万石以饷饥民不足则益以牛羊又度地置内仓积粟以待来者浚古渠溉田数千顷治称海屯田教部落杂耕其间岁得米二十余万北边大治至大元年赐大帐如诸王诸藩礼十一月寝疾语其属曰吾不能复佐理国事矣行省之务汝曹勉之毋贻朝廷忧薨年五十二帝闻之惊悼曰丧我贤相赙钞二万五千贯诏归葬昌平追赠推诚履政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顺德王谥忠献  阿沙不花 按元史本传阿沙不花康里国王族也初太祖拔康里时其祖母苫灭古麻里氏新寡有二子曰曲律牙牙皆幼而国乱家破无所倚欲去而归朝廷念无以自达一日有数&#皆重负突入营中驱之不去旦乃系&#营外置所负其旁夜复纳营中候有求者归之如是十余日终无求者乃发视其装皆西域重宝惊曰殆天欲资我而东耶不然此岂吾所宜有遂驱&#载二子越数国至京师时太祖已崩太宗立尽献其所有帝深异之命有司治邸舍具禀饩以居焉居二年闻国中已定谒帝欲归帝曰汝昔何为而来今何为而去且问其所欲对曰臣妾昔以国乱无主远归陛下今赖陛下威德闻国已定欲归守坟墓耳妾惟二子虽愚无知愿留事陛下帝大喜立召二子入宿卫而礼遣之后十三年复来则二子已从宪宗伐蜀矣逮至和宁闻宪宗崩诸将皆还而二子独后心方以为忧过一古庙因入祷焉若闻神语连称好好而不知其故问其国人通汉语者知为吉语还至舍则二子已至矣遂留居焉曲律无子牙牙后封康国王生六子阿沙不花最贤年十四入侍世祖世祖赐土田给奴隶使居兴和之天城会西蕃遣使者有所奏请既谕遣之后数日帝问近侍诸大臣曰前日西使何请朕何辞以遣诸大臣莫能对阿沙不花从旁代对甚详悉帝因怒诸大臣曰卿等任天下之重如此反不若一童子耶尝扈从上都方入朝而宫草多露跣足而行帝御大安阁望而见之指以为侍臣戒一日故命诸门卫勿纳阿沙不花阿沙不花至诸门卫皆不纳乃从水窦中入帝问故以实对且曰臣一日不入侍身将何归帝大悦更谕诸门卫听其出入命饬四宿卫兵器无敢或慢复使掌门无敢阑入帝曰可用矣乃颜叛诸王纳牙等皆应之帝问计将安出对曰臣愚以为莫若先安抚诸王乃行天讨则叛者势自孤矣帝曰善卿试为朕行之即北说纳牙曰大王闻乃颜反耶曰闻之曰大王知乃颜已遣使自归耶曰不知也曰闻大王等皆欲为乃颜外应今乃颜既自归是独大王与主上抗幸主上圣明亦知非大王意置之不问然二三大臣不能无惑大王何不往见上自陈为万全计纳牙悦许之于是诸王之谋皆解阿沙不花还报帝乃议亲征命征兵辽阳以千户帅昔宝赤之众从行及乃颜平阿沙不花以大同兴和两郡当车驾所经有帷台岭者数十里无居民请诏有司作室岭中徙邑民百户居之割境内昔宝赤牧地使耕种以自养从之阿沙不花既领昔宝赤帝复欲尽徙兴和桃山数十村之民以其地为昔宝赤牧地阿沙不花固请存三千户以给鹰食帝皆听纳民德之至今饮食必祭至元三十年海都叛成宗以皇孙抚军于北阿沙不花从行逾金山战杭海有功成宗即位会大宗正扎鲁火赤脱儿速以赃污闻诏鞫问之脱儿速伏罪就命代之成宗目之曰阿即剌阿即剌译言阎罗王也有诉朱清张瑄阴私既抵罪帝遣兵马都指挥使忽剌朮籍没其家以受赂诛更命阿沙不花往具以实闻赐宅一区钞万五千缗兼两城兵马都指挥使事武宗时为怀宁王总军漠北问今日材可大用者为谁对曰母弟脱脱将相材也无以易之遂命从行后果为名臣成宗崩安西王阿难荅乘间谋继大统成后及丞相阿忽台诸王迷里帖木儿皆阴为之助时武宗犹在北边太后及仁宗亦在怀孟未至适武宗遣脱脱计事京师丞相哈剌哈孙令急还报武宗而成后已密谕通政使只儿哈郎止其驿马阿沙不花知事急与同知通政院事察乃谋作先日署文书给马去只儿哈郎闻脱脱已去方诘问吏阅案牍乃止太后及仁宗既至京师有言安西王谋以三月三日伪贺仁宗千秋节因以举事者阿沙不花言之哈剌哈孙且曰先人者胜后人者败后一垂帘听政我等皆受制于人矣不若先事而起哈剌哈孙曰善乃前二日白仁宗诈称武宗遣使召安西王计事至即执送上都尽诛丞相阿忽台以下诸奸臣与哈剌哈孙皆居禁中仁宗以太子监国遣使北迎武宗而武宗迟回不进遣使还报太后曰非阿沙不花往不可乃遣奉衣帽尚酝以往至野马川见武宗备道两宫意及陈安西王谋变始末且言太子监国所以备他变以待陛下臣万死保其无他武宗大悦解衣衣之拜中书平章政事军国大事并听裁决因奏平内难之有功者燕只哥以下十人为兵马指挥为直省舍人诏先奉蒲萄酒及锦绮还报两宫仁宗即日率群臣出迎武宗入上都加阿沙不花特进太尉依前平章政事命与丞相塔思不花还京师治安西王党诸连坐囊加真等三十余人皆释之尝命出太府金分赐诸王贵戚及近侍方出朝见一人仓皇若有所惧状曰此必盗金者召诘问之果得黄金五十两白金百两以闻就以金赐之命诛盗者辞曰盗诛固当金非臣所宜得愿还金以赎盗死帝悦而从之有近臣蹴踘帝前帝即命出钞十五万贯赐之阿沙不花顿首言曰以蹴踘而受上赏则奇技淫巧之人日进而贤者日退矣将如国家何臣死不敢奉诏乃止帝又尝御五花殿丞相塔思不花三宝奴中丞伯颜等侍阿沙不花见帝容色日瘁乃进曰八珍之味不知御万金之身不知爱此古人所戒也陛下不思祖宗倚托之重天下仰望之切而惟曲&#是沉姬嫔是好是犹两斧伐孤树未有不颠仆者也且陛下之天下祖宗之天下也陛下之位祖宗之位也陛下纵不自爱如宗社何帝大悦曰非卿孰为朕言继自今毋爱于言朕不忘也因命进酒阿沙不花顿首谢曰臣方欲陛下节饮而反劝之是臣之言不信于陛下也臣不敢奉诏左右皆贺帝得直臣遂进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右丞相行御史大夫俄复平章政事录军国重事兼广武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封康国公有以左道惑众者诸世臣大家多信趋之竟置于法迁知枢密院事以至大二年十月薨于位年四十七至正元年赠纯诚一德正宪保大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右丞相上柱国追封顺宁王谥忠烈其继室别哥伦氏亦有至行寡居三十年未尝妄言笑身不服华彩诏旌其门与元配达海的斤氏并封顺宁王夫人  吴元珪 按元史本传元珪字君璋广平人父鼎燕南提刑按察副使元珪简重好深沉之思凡征谋治法律令章程皆得于家庭之所授受至元十四年世祖召见命侍左右授后卫经历佩金符十七年从幸上都受命取御药于大都万岁山元珪乘传未尽一昼夜而至帝奇其速擢枢密都事升经历尝从同知枢密院事俺伯进西蕃铠甲帝问其制度元珪应对详明帝益奇之初江南既定枢密奏裁定官属京师五卫行省万户府设官有差均俸禄给医药设学校置屯田多元珪所论建二十六年参议枢密院事时修缮宫城尚书省奏役军士万人留守司主之元珪亟陈其不便乃立武卫缮理宫城以留守段天佑兼都指挥使凡有兴作必以闻于枢府寻升枢密院判官奏定万户用军士八人千户四人百户二人多役者有罚二十八年除礼部侍郎迁左司郎中三十一年参议中书省事大德元年除吏部尚书选曹铨注多有私其乡里者元珪曰此风不可长川党朔党之兴宋之所由衰也请谒悉皆谢绝三年宣抚燕南劾贪吏若干人迁工部尚书河朔连年水旱五谷不登元珪言春秋之义以养民为本凡用民力者必书盖民力息则生养遂生养遂则教化行而风俗美宰相嘉其言土木之工稍为之息六年佥河南行中书省事将行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初朱清张瑄以财雄江南&#以金帛连结当路及伏诛录其家具籍所交诸公贵人而江浙省臣为尤甚惟元珪一无所污武宗即位由佥枢密院事拜枢密副使诏元珪二十余人议政中书若惜人力严选举节财用定律令谨赏罚建科举课农桑汰&#员易封赠皆切于世务者初诏发军万人屯田称海以实边海都之乱被俘者众至是颇有来归者饥寒不能存至鬻子以活元珪具其事以闻诏赐钱赎之帝在军中即闻元珪名至是特加平章政事赐白金二百五十两只孙衣四袭仁宗即位诏元珪与十六人议时政皇庆元年出拜江浙行省左丞江淮漕臣言江南殷富盖由多匿腴田若再行检覆之法当益田亩累万计元珪曰江南之平几四十年户有定籍田有定亩一有动摇其害不细执其论固争月余不能止移疾去延佑元年拜甘肃行省左丞岁余召还俾宣抚辽阳诸郡复为枢密副使召见嘉禧殿帝曰卿先朝旧臣宜在旧服特加荣禄大夫赐钞五千缗貂裘二袭元珪奏曰苦性祖限田四百亩以给军需余田悉贡赋税今经理江淮田土第以增多为能加以有司头会箕敛俾元元之民困苦日甚臣恐变生不测非国之福惟陛下少加意焉帝曰凡尔军士之田并遵旧制至治元年英宗即位元珪与知枢密院事帖木儿不花上军民之政十余事大抵言诸王近侍不可干军政管军官吏不可渔取军户军官之材者当迁其职有司赋役当务均一而军民不可有所偏军官袭职惟传适嗣而支庶不可有所乱帝并嘉纳即降旨施行之元珪以年老致仕至治二年起商议中书省事三年卒泰定元年赠光禄大夫河南等处行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忠简三年复加推诚佐理功臣光禄大夫司徒  康里脱脱按元史本传脱脱父曰牙牙由康国王封云中王阿沙不花之弟也脱脱姿貌魁梧少时从其兄斡秃蛮猎于燕南斡秃蛮使归献所获世祖见其骨气沉雄步履庄重叹曰后日大用之才已生于今即命入宿卫成宗初丞相伯颜在北鄙脱脱奉诏以名鹰赐伯颜伯颜见之惊问曰汝为何人子脱脱以实对伯颜语之曰吾老矣他日可大用者未见汝比大德三年武宗以皇子抚军北鄙脱脱从行五年叛王海都犯边脱脱从武宗讨之师次杭海进击海都大破其众脱脱手斫一士之首连背脾以献武宗壮之兵之始交也武宗锐欲出战脱脱执辔力谏武宗怒挥鞭抶其手不退乃止已而武宗与大将朵儿答哈语及之朵儿答哈曰太子在军中如身有首如衣有领脱有不虞众安所附脱脱之谏可谓忠矣武宗深然之成宗大渐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称疾卧直庐中脱脱适以使事至京师即俾驰告武宗以国恤语在阿沙不花传时仁宗奉兴圣太后至自怀孟既定内难而太后以两太子星命付阴阳家推算问所宜立者曰重光大荒落有灾旃蒙作噩长久重光为武宗年干旃蒙为仁宗年干于是太后颇惑其言遣近臣朵耳谕旨武宗曰汝兄弟二人皆我所出岂有亲&#阴阳家所言运祚修短不容不思武宗闻之默然进脱脱而言曰我捍御边陲勤劳十年又次序居长神器所归灼然何疑今太后以星命休咎为言天道茫昧谁能豫知设使我即位之后所设施者上合天心下副民望则虽一日之短亦足垂名万年何可以阴阳之言而乖祖宗之托哉此盖近日任事之臣擅权专杀恐我他日或治其罪故为是奸谋动摇大本耳脱脱汝为我往察事机疾归报我脱脱承命即行武宗亲率大军由西道进按灰由中道&#兀儿由东道各以劲卒一万从脱脱驰至大都入见太后道武宗所授旨以闻太后愕然曰修短之说虽出术家为太子周思远乃出我深忧爱贪憝已除宗王大臣议已定太子不速来何为时诸王秃列等侍咸曰臣下翊戴嗣君无二心者既而太后仁宗屏左右留脱脱与语曰太子天性孝友中外属望今闻汝所致言殆有谗间汝归速为我弥缝阙失使我骨肉无间相见怡愉则汝功为不细矣脱脱顿首谢曰太母太弟不烦过虑臣侍藩邸历年颇见信任今归当即推诚竭忠以开释太子后日三宫共处靡有嫌隙斯为脱脱所报&#矣先是太后以武宗迟回不至已遣阿沙不花往道诸王群臣推戴之意及是脱脱继往行至旺古察武宗在马轿中望见其来趣使疾驰与之共载脱脱具致太后仁宗之语武宗乃大感悟释然无疑遂遣阿沙不花还报仁宗即日命驾奉迎于上都武宗正位宸极尊太后为皇太后立仁宗为皇太子三宫协和脱脱兄弟之力为多脱脱之至京师也武宗尝命其同知枢密院比还问曾视事否脱脱对曰今正殿未御宗亲未见为扈从之臣搀取名位诚恐有累圣德是以未敢祗事武宗嘉叹久之知枢密院只儿哈忽在潜邸时常有不逊语将置于法脱脱谏曰陛下新正位大信未立而辄行诛戮知者以为彼自有罪不知者以为报仇恐人人自危况只儿哈忽习于先朝典故今固不可少也乃宥之继海都而王者曰察八儿素服武宗威名至是率诸王内附诏特设宴于大庭故事凡大宴必命近臣敷宣王度以为告戒脱脱荐只儿哈忽令具其言以进果称旨武宗叹曰博尔忽博尔朮前朝人杰脱脱今世人杰也即以所进之言授脱脱及诸王大臣被宴服就列脱脱即席陈西北诸藩始终离合之由去逆&#顺之义辞旨明畅听者倾服自同知枢密院事进中书平章政事拜御史大夫迁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寻召拜录军国重事中书省丞相脱脱知无不言言无不行中外翕然称为贤相至大三年尚书省立迁右丞相三宝奴等劝武宗立皇子为皇太子脱脱方猎于柳林遣使亟召之还三宝奴曰建储议急故相召耳脱脱惊曰何谓也曰皇子寖长圣体近日倦勤储副所宜早定脱脱曰国家大计不可不慎曩者太弟躬定大事功在宗社位居东宫已有定命自是兄弟叔侄世世相承孰敢问其序者我辈臣子于国宪章纵不能有所匡赞何可隳其成三宝奴曰今日兄已授弟后日叔当授侄能保之乎脱脱曰在我不可渝彼失其信天实鉴之三宝奴虽不以为然而莫能夺其议也是时尚书省赐予无节迁叙无法财用日耗名爵日滥脱脱进言曰爵赏者帝王所以用人也今爵及比德赏及罔功缓急之际何所赖乎中书所掌钱粮工役选法刑狱十有二事若从臣言恪遵旧制则臣愿与诸贤黾勉从事不然用臣何补遂有诏俾滥受宣敕者赴所属缴纳侥幸之路既塞奔竞之风顿衰中台有赃罚钞五百万缗脱脱请出以赈孤寡老疾诸穷而无告者宗王南忽里部人告其主为不轨脱脱辩其诬抵告者罪宗王牙忽秃征其旧民于齐王八不沙部中邻境诸王欲奉齐王攻牙忽秃齐王惧奔牙忽秃以避之遂告齐王反脱脱簿问得实乃释齐王而徙诸王于岭南边将脱火赤请以新军万人益宗王丑汉廷议俾脱脱往给其资装脱脱谓时方宁谧不宜挑变生事辞不行遂遣丞相秃忽鲁等二人往给之几以激变四年正月复为中书左丞相仁宗即位眷待弥笃欲使均逸于外二月拜江浙行省左丞相下车进父老问民利病咸谓杭城故有便河通于江浒堙废已久若疏凿以通舟楫物价必平僚佐或难之脱脱曰吾陛辞之日密旨许以便宜行事民以为便行之可也俄有旨禁勿兴土功脱脱曰敬天莫先勤民民蒙其利则灾沴自弭土功何尤不一月而成是时铁木迭儿为丞相欲固位取宠乃议立仁宗子英宗为皇太子而明宗以武宗子封周王出镇于云南又谮脱脱为武宗旧臣诏逮至京师居数日&#兀儿失列门传两宫旨谕脱脱曰初疑汝亲于所事故召汝今察汝无他其复还镇脱脱入谢太后曰臣虽被先帝知遇而受太后及今上恩不为不深岂敢昧所自乎还江浙未几迁江西行省左丞相英宗嗣位召拜御史大夫时帖赤先为大夫阴忌之奏改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复嗾言者劾其擅离职守将徙之云南会帖赤伏诛乃解家居不出者五年泰定四年薨年五十六至正初赠推诚全德守义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和宁王谥忠献脱脱尝即宣德别墅延师以训子乡人化之皆向学朝廷赐其精舍额曰景贤书院为设学官其没也即其中祠焉子九人其最显者二人曰铁木儿塔识曰达识帖睦迩各有传  李孟 按元史本传孟字道复潞州上党人曾祖执金末举进士祖昌祚归朝授金符潞州宣抚使父唐历仕秦蜀因徙居汉中孟生而敏悟七岁能文倜傥有大志博学强记通贯经史善论古今治乱开门授徒远近争从之一时名人商挺王博文皆折行辈与交郭彦通名能知人尝语唐曰此儿骨相异常宰辅之器也至元十四年随父入蜀行省辟为掾不赴调晋原县主簿又辞行御史台交荐之亦不就后以事至京师中书右丞杨吉丁一见奇之荐于裕宗得召见东宫未几裕宗薨不及擢用成宗立首命采访先朝圣政以备史官之纪述陕西省使孟讨论编次乘驿以进时武宗仁宗皆未出阁徽仁裕圣皇后求名儒辅导有荐者曰布衣李孟有宰相才宜令为太子师傅大德元年武宗抚军北方仁宗留宫中孟日陈善言正道多所进益武宗闻而嘉之诏授太常少卿执政以孟未尝一造其门沮之不行改礼部侍郎命亦中止仁宗侍昭献元圣皇后降居怀州又如官山孟常单骑以从在怀州四年诚节如一左右化之皆有儒雅风由是上下益亲进言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今大兄在朔方大母有居外之忧殿下当迎奉意旨以娱乐之则孝悌之道皆得矣仁宗深纳其言日问安视膳婉容愉色天下称孝焉有暇则就孟讲论古先帝王得失成败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义孟特善论事忠爱恳恻言之不厌而治天下之大经大法深切明白厥后仁宗入清内难敬事武皇笃孝母后端拱以成太平之功文物典章号为极盛尝与群臣语握拳示之曰所重乎儒者为其握持纲常如此其固也其讲学之功如此者实孟启之也成宗崩安西王阿难荅谋继大统成后为之主丞相枢密同声附和中书左丞相哈剌哈孙荅剌罕密使来告仁宗疑而未行孟曰支子不嗣世祖之典训也今宫车晏驾大太子远在万里宗庙社稷危疑之秋殿下当奉大母急还宫庭以折奸谋固人心不然国家安危未可保也仁宗犹豫未决孟复进曰邪谋得成以一纸书召还则殿下母子且不自保岂暇论宗族乎仁宗悦曰先生之言宗庙社稷之福乃奉太后还都时哈剌哈孙称病坚卧仁宗遣孟往问之适成后使人问疾络绎不绝孟入长揖而坐已而前引其手胗其脉众以为医乃不疑之既得知安西王即位有日还告曰事急矣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可不早图之左右之人皆不能决惟曲出伯铁木儿劝其行或曰皇后深居九重八玺在手四卫之士一呼而应者累万安西王府中从者如林殿下侍卫寡弱不过数十人兵仗不备奋赤手而往事未必济不如静守以俟阿合之至然后图之未晚也阿合中国称兄谓武宗也孟曰群邪违弃祖训党附中宫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弗与殿下入造内庭以大义责之则凡知君臣之义者无不舍彼为殿下用何求而弗获克清宫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既正位号纵大太子至彼安肯两手进玺退就藩国必将斗于国中生民涂炭宗社危矣且危身以及其亲非孝也遗祸难于大兄非悌也得时弗为非智也临机不断非勇也仗义而动事必万全仁宗曰当以卜决之命召卜人有儒服持囊游于市者召之至孟出迎语之曰大事待汝而决但言其吉乃入筮遇干三五皆九立而献卦曰是谓干之睽干刚也暌外也以刚处外乃定内也君子干干行事也飞龙在天上治也舆曳牛掣其人耏且劓内兑废也厥宗噬肤往必济也大君外至明相丽也干而不干事乃睽也刚运善断无惑疑也孟曰筮不违人是谓大同时不可以失仁宗喜振袖而起乃共扶上马孟及诸臣皆步从入自延春门哈剌哈孙自东掖来就之至殿廊收首谋及同恶者悉送都狱奉御玺北迎武宗中外翕然随以定仁宗监国使孟参知政事孟久在民闲备知闾阎幽隐损益庶务悉中利病远近无不悦服然特抑绝侥幸群小多不乐孟不为变事定乃言于仁宗曰执政大臣当自天子亲用今鸾舆在道孟未见颜色诚不敢冒当重任固辞弗许遂逃去不知所之夏五月武宗即位有言于帝曰内难之初定也李孟常劝皇弟以自取如彼言岂有今日武宗察其诬弗听仁宗亦不敢复言孟至大二年仁宗为皇太子尝侍帝同太后内宴饮半仁宗深思戚然改容帝顾语曰吾弟今日不乐何所思耶仁宗从容起谢曰赖天地祖宗神灵神器有归然成今日母子兄弟之欢者李道复之功为多适有所思不自知其变于色也帝甚友爱感其言即命搜访之得之许昌陉山遣使召之三年春正月入见武宗于玉德殿帝指孟谓宰执大臣曰此皇祖妣命为朕宾师者宜速任之三月特授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枢密院事仁宗嗣立真拜中书平章政事进阶光禄大夫推恩其三世且谕之曰卿朕之旧学其尽心以辅朕之不及孟感知遇力以国事为己任节赐与重名爵核大官之滥费汰宿卫之冗员贵戚近臣恶其不便于己而心服其公无间言焉司空司徒大尉古之三公自大德以来封拜繁多释老二教设官统治权抗有司挠乱政事僧道尤苦其扰孟言人君之柄在赏与刑赏一善而天下劝罚一恶而天下惩柄乃不失所施失当不足劝惩何以为治僧道士既为出世法何用官府绳治乃奏雪冤死者复其官荫滥冒名爵者悉夺之罢僧道官天下称快仁宗初出居怀深见吏弊欲痛&#除之孟进言曰吏亦有贤者在乎变化激励之而已帝曰卿儒者宜与此曹气类不合而曲相护佑如此真长者之言卿在朕前惟举人所长而不斥其短尤朕所深嘉也时承平日久风俗奢靡车服僭拟上下无章近臣恃恩求请无厌时宰不为裁制乃更相汲引望幸恩赐耗竭公储以为私惠孟言贵贱有章所以定民志赐与有节所以劝臣下请各为之限制帝皆从之孟在政府虽多所补益而自视常若不及尝因间请曰臣学圣人道遭遇陛下陛下尧舜之主也臣不能使天下为尧舜之民上负陛下下负所学乞解罢政权避贤路帝曰朕在位必卿在中书朕与卿相与终始自今其勿复言继赐爵秦国公帝亲授以印章命学士院降制又图其像&#词臣为之赞及御书秋谷二字识以玺而赐之入见必赐坐语移时称其字而不名其见尊礼如此帝常语近臣曰道复以道德相朕致天下蒙泽赐之钞十万贯令将作为治第孟辞曰臣布衣际遇所望于陛下者非富贵之谓也悉辞不受皇庆元年正月授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仍平章政事未几请告归葬其父母帝劳饯之曰事讫宜速还毋久留孤朕所望十二月入朝帝大悦慰劳甚至因请谢事优诏不允请益坚乃命以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承旨翰林二年夏乞还国公印奏三上始如所请帝每与孟论用人之方孟曰人才所出固非一途然汉唐宋金科举得人为盛今欲兴天下之贤能如以科举取之犹胜于多门而进然必先德行经术而后文辞乃可得真材也帝深然其言决意行之延佑元年十二月复拜平章政事二年春命知贡举及廷策进士为监试官七月进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改封韩国公职任如故已而以衰病不任事乞解政权归田里帝不得已从所请复为翰林学士承旨入侍宴劳礼遇尤厚延佑七年仁宗崩英宗初立太师铁木迭儿复相以孟前共政时不附己谗构诬谤尽收前后封拜制命降授集贤侍讲学士嘉议大夫度其必辞因中害之孟拜命欣然适翰林学士刘赓来慰问即与同入院宣徽使以闻曰李孟今日供职旧例当赐酒帝愕然曰李道复乃肯俯就集贤耶时铁木迭儿子八尔吉思侍帝侧帝顾谓曰尔辈谓彼不肯为是官今定何如由是谗不得行尝语人曰老臣待罪中书无补于国圣恩宽宥不夺其禄今老矣其何以报称帝闻而善之恩意稍加至治九年卒御史累章辨其诬诏复元官至治中赠旧学同德翊戴辅治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进封魏国公谥文忠孟宇量闳廓材略过人三入中书民间利害知无不言引古证今务归至当士无贵贱苟贤矣不进拔不已游其门者后皆知名退居一室萧然如布衣为文有奇气其论必主于理其献纳谋议常自毁其&#家无几存皇庆延佑之世每一政之缪人必以为铁木迭儿所为一令之善必归之于孟焉子献御史中丞同知经筵事  张珪 按元史本传珪字公端弘范之子也少能挽强命中尝从其父出林中有虎珪抽矢直前虎人立洞其喉一军尽欢至元十六年弘范平广海宋礼部侍郎邓光荐将赴水死弘范救而礼之命珪受学光荐尝遗一编书目曰相业语珪曰熟读此后必赖其用师还道出江淮珪年十六摄管军万户十七年真拜昭勇大将军管军万户佩其父虎符治所统军镇建康未几弘范卒丧毕世祖召见亲抚之奏曰臣年幼军事重聂祯者从臣父祖久历行阵幸以副臣帝叹曰求老成自副常儿不知出此厚赐而遣之遍及其从者十九年太平宣徽群盗起行省檄珪讨之士卒数为贼所败卒有杀民家豕而并伤其主者珪曰此军之所以败也斩其卒悉平诸盗二十九年入朝时朝廷言者谓天下事定行枢密院可罢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张瑄领海道亦以为言枢密副使暗伯问于珪珪曰见上当自言之召对珪曰纵使行院可罢亦非瑄所宜言遂得不罢命为枢密副使太傅月儿鲁那演言珪尚少姑试以佥书果可大用请俟他日帝曰不然是家为国灭金灭宋尽死力者三世矣而可吝此耶拜镇国上将军江淮行枢密副使成宗即位行院罢大德三年遣使巡行天下珪使川陕问民疾苦振恤孤贫罢冗官黜贪吏还擢江南行御史台侍御史换文阶中奉大夫迁浙西肃政廉访使劾罢郡长吏以下三十余人府史胥徒数百征赃巨万计珪得监司奸利事将发之事干行省有内不自安者欲以危法中珪赂遗近臣妄言珪有厌胜事且沮盐法帝遣官杂治之得行省大小吏及盐官欺罔状皆伏罪召珪拜佥枢密院事入见赐只孙冠服侍宴又命买宅以赐辞不受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因上疏极言天人之际灾异之故其目有修德行广言路进君子退小人信赏必罚减冗官节浮费以法祖宗成宪累数百言劾大官之不法者不报并及近侍之荧惑者又不报遂谢病归久之拜陕西行台中丞不赴武宗即位召拜太子谕德未数日拜宾客复拜詹事辞不就尚书省立中外汹汹中丞久阙方议择人仁宗时在东宫曰必欲得真中丞惟张珪可即日召拜中丞至大四年帝崩仁宗将即位廷臣用太皇后旨行大礼于隆福宫法驾已陈矣珪言当御大明殿御史大夫止之曰议已定虽百奏无益珪曰未始一奏讵知无益入奏帝悟移仗大明既即位赐只孙衣二十袭金带一帝尝亲解衣赐珪明日复召谓之曰朕欲赐卿宝玉非卿所欲以帨拭面额纳诸珪怀曰朕泽之所存朕心之所存也皇庆元年拜荣禄大夫枢密副使徽政院使失列门请以洪城军隶兴圣宫而己领之以上旨移文枢密院众恐惧承命珪固不署事遂不行延佑二年拜中书平章政事请减烦冗还有司以清政务得专修宰相之职帝从之着为令教坊使曹咬住拜礼部尚书珪曰伶人为宗伯何以示后世力谏正之皇太后以中书右丞相铁木迭儿为太师万户别薛参知行省政事珪曰太师论道经邦铁木迭儿非其人别薛无功不得为外执政车驾度居庸失列门传皇太后旨召珪切责杖之珪创甚舆归京师明日遂出国门珪子景元掌符玺不得一日去宿卫至是以父病笃告遽归帝惊曰卿别时卿父无病景元顿首涕泣不敢言帝不怿遣参议中书省事换住往赐之酒遂拜大司徒谢病家居继丁母忧庐墓寝苫啜粥者三年六年七月帝忆珪生日赐上尊御衣至治二年英宗召见于易水之上曰四世旧臣朕将卿以政珪辞归遣近臣设醴丞相拜住问珪曰宰相之体何先珪曰莫先于格君心莫急于广言路是年冬起珪为集贤大学士先是铁木迭儿既复为丞相以私怨杀平章萧拜住御史中丞杨朵儿只上都留守贺伯颜大小之臣不能自保会地震风烈&#廷臣集议弭灾之道珪抗言于坐曰弭灾当究其所以致灾者汉杀孝妇三年不雨萧杨贺冤死非致沴之端乎死者固不可复生而情义犹可昭白毋使朝廷终失之也又拜中书平章政事侍宴万寿山赐以玉带三年秋八月御史大夫铁失既行&#逆夜入都门坐中书堂矫制夺执符印珪密疏言贼党罪不可逭既皆伏诛铁木迭儿之子治书侍御史锁南独议远流珪曰于法强盗不分首从发冢伤尸者亦死锁南从&#逆亲斫丞相拜住臂乃欲活之耶遂伏诛盗窃仁庙神主时参知政事马刺兼领太常礼仪使当迁左丞珪曰以参政迁左丞姑曰叙进而太常奉宗祏不谨当待罪而反迁官何以谢在天之灵命遂不下泰定元年六月车驾在上都先是帝以灾异诏百官集议珪乃与枢密院御史台翰林集贤两院官极论当世得失与左右司员外郎宋文瓒诣上都奏之其议曰国之安危在乎论相昔唐元宗前用姚崇宋璟则治后用李林甫杨国忠天下骚动几致亡国虽赖郭子仪诸将效忠竭力克复旧物然自是藩镇纵横纪纲亦不复振矣良由李林甫&#害忠良布置邪党奸惑蒙蔽保禄养祸所致死有余辜如前宰相铁木迭儿奸狡险深阴谋丛出专政十年凡宗戚忤己者巧饰危间阴中以法忠直被诛窜者甚众始以赃败谄附权奸失列门及嬖幸也里失班之徒苟全其生寻任太子太师未几仁宗宾天乘时幸变再入中书当英庙之初与失列门等恩义相许表里为奸诬杀萧杨等以快私怨天讨元凶失列门之党既诛坐要上功遂获信任诸子内布宿卫外据显要蔽上抑下杜绝言路卖官鬻狱威福己出一令发口上下股栗稍不附己其祸立至权势日炽中外寒心由是群邪并进如逆贼铁失之徒名为义子实其腹心忠良屏迹坐待收系先帝悟其奸恶仆碑夺爵籍没其家终以遗患构成弒逆其子锁南亲与逆谋所由来者渐矣虽剖棺戮尸夷灭其家犹不足以塞责今复回给所籍家产诸子尚在京师夤缘再入宿卫世祖时阿合马贪残败事虽死犹正其罪况如铁木迭儿之奸恶者哉臣等议宜遵成宪仍籍铁木迭儿家产远窜其子孙外郡以惩大奸君父之雠不共戴天所以明纲常别上下也铁失之党结谋弒逆君相遇害天下之人痛心疾首所不忍闻比奉旨以铁失之徒既伏其辜诸王按梯不花孛罗月鲁铁木儿曲吕不花兀鲁思不花亦已流窜逆党胁从者众何可尽诛后之言事者其勿复举臣等议古法弒逆凡在官者杀无赦圣朝立法强盗劫杀庶民其同情者犹且首从俱罪况弒逆之党天地不容宜诛按梯不花之徒以谢天下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臣无有作福作威臣而有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国盖生杀与夺天子之权非臣下所得盗用也辽王脱脱位冠宗室居镇辽东属任非轻国家不幸有非常之变不能讨贼而乃觊幸赦恩报复雠忿杀亲王妃主百余人分其羊马畜产残忍骨肉盗窃主权闻者切齿今不之罪乃复厚赐放还仍守爵土臣恐国之纪纲由此不振设或效尤何法以治且辽东地广素号重镇若使脱脱久居彼既纵肆将无忌惮况令死者含冤感伤和气臣等议累朝典宪闻赦杀人罪在不原宜夺削其爵土置之他所以彰天威刑以惩恶国有常宪武备卿即烈前太尉不花以累朝待遇之隆俱致高列不思补报专务奸欺诈称奉旨令鹰师强收郑国宝妻古哈贪其家人畜产自恃权贵莫敢如何事闻之官刑曹逮鞫服实竟原其罪辇毂之下肆行无忌远在外郡何事不为夫京师天下之本纵恶如此何以为政古人有言一妇衔冤三年不雨以此论之即非细务臣等议宜以即烈不花付刑曹鞫之中卖宝物世祖时不闻其事自成宗以来始有此弊分珠寸石售直数万当时民怀愤怨台察交言且所酬之钞率皆天下生民膏血锱铢取之从以捶挞何其用之不吝夫以经国有用之宝而易此不济饥寒之物又非有司聘要和买大抵皆时贵与斡脱中宝之人妄称呈献冒给回赐高其直且十倍蚕&#国财暗行分用如沙不丁之徒顷以增价中宝事败具存吏牍陛下即位之初首知其弊下令禁止天下欣幸臣等比闻中书乃复奏给累朝未酬宝价四十余万锭较其元直利已数倍有事经年远者三十余万锭复令给以市舶番货计今天下所征包银差发岁入止十一万锭己是四年征入之数比以经费弗足急于科征臣等议番舶之货宜以资国用纾民力宝价请俟国用饶给之日议之太庙神主祖宗之所妥灵国家孝治天下四时大祀诚为重典比者仁宗皇帝皇后神主盗利其金而窃之至今未获斯乃非常之事而捕盗官兵不闻杖责臣等议庶民失盗应捕官兵尚有三限之法监临主守倘失官物亦有不行知觉之罪今失神主宜罪太常请拣其官属免之国家经赋皆出于民量入为出有司之事比者建西山寺损军害民费以亿万计刺绣经幡驰驿江浙逼迫郡县杂役男女动经年岁穷奢致怨近诏虽已罢之又闻奸人乘间奏请复欲兴修流言喧播群情惊骇臣等议宜守前诏示民有信其刱造刺绣事非岁用之常者悉罢之人有冤抑必当昭雪事有枉直尤宜明辨平章政事萧拜住中丞杨朵儿只等枉遭铁木迭儿诬陷籍其家以分赐人闻者嗟悼此奉明诏还给元业子孙奉祀家庙修葺苟完未及宁处复以其家财仍赐旧人止酬以直即与再罹断没无异臣等议宜如前诏以元业还之量其直以酬后所赐者则人无冤愤矣德以出治刑以防奸若刑罚不立奸宄滋长虽有智者不能禁止比者也先铁木儿之徒遇朱太医妻女故省门外强拽以入奸宿馆所事闻有司以扈从上都为解竟弗就鞫辇毂之下肆恶无忌京民愤骇何以取则四方臣等议宜遵世祖成宪以奸人命有司鞫之臣等又议天下囚系冤滞不无方今盛夏宜命省台选官审录结正重刑疏决轻系疑者申闻详谳边镇利病宜命行省行台体究兴除广海镇戍卒更病者给粥食药力死者人给钞二十五贯责所司及同乡者归骨于其家岁贡方物有常制广州东管县大步海及惠州珠池始自大德元年奸民刘进程连言利分蜑户七百余家官给之粮三年一采仅获小珠五两六两入水为虫鱼伤死者众遂罢珠户为民其后同知广州路事塔察儿等又献利于失列门刱设提举司监采廉访司言其扰民复罢归有司既而内正少卿魏暗都剌冒启中旨驰驲督采耗廪食疲民驲非旧制请悉罢遣归民善良死于非命国法当为昭雪铁失弒逆之变学士不花指挥不颜忽里院使秃古思皆以无罪死未褒赠铁木迭儿专权之际御史徐元素以言事锁项死东平及贾秃坚不花之属皆未申理臣等议宜追赠死者优叙其子孙且命刑部及监察御史体勘其余有冤抑者具实以闻政出多门古人所戒今内外增置官署员&#俸滥白丁骤升出身入流壅塞日甚军民俱蒙其害夫为治之要莫先于安民安民之道莫急于除滥费汰冗员世祖设官分职俱有定制至元三十年已后改升刱设日积月增虽尝奉旨取勘减降近侍各私其署夤缘保禄姑息中止至英宗时始锐然减罢崇祥寿福院之属十有三署徽政院断事官江淮财赋之属六十余署不幸遭罹大故未竟其余比奉诏凡事悉遵世祖成宪若复循常取勘调虚文延岁月必无实&#即与诏旨异矣臣等议宜敕中外军民署置官吏有非世祖之制及至元三十年已后改升刱设员冗者诏格至日悉减并除罢之近侍不得巧词复奏不该常调之人亦不得滥入常选累朝斡耳朵所立长秋承徽长宁寺及边镇屯戍别议处之自古圣君惟诚于治政可以动天地感鬼神初未尝侥福于僧道以厉民病国也且以至元三十年言之醮祠佛事之目止百有二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积五百有余今年一增其目明年即指为例已倍四之上矣僧徒又复营干近侍买作佛事指以算卦欺昧奏请增修布施莽斋自称特奉传奉所司不敢较问供给恐后况佛以清净为本不奔不欲而僧徒贪慕货利自违其教一事所需金银钞币不可数计岁用钞数千万锭数倍于至元间矣凡所供物悉为己有布施等钞复出其外生民脂膏纵其所欲取以自利畜养妻子彼既行不修洁适足慢天神何以要福比年佛事愈繁累朝享国不永致灾愈速事无应验断可知矣臣等议宜罢功德使司其在至元三十年以前及累朝忌日醮祠佛事名目止令宣政院主领修举余悉减罢近侍之属并不得巧计擅奏妄增名目若有特奉传奉从中书复奏乃行古今帝王治国理财之要莫先于节用盖侈用则伤财伤财必至于害民国用匮而重敛生如盐课增价之类皆足以厉民矣比年游惰之徒妄投宿卫部属及宦者女红太医阴阳之属不可胜数一人收籍一门蠲复一岁所请衣马刍粮数十户所征入不足以给之耗国损民为甚臣等议诸宿卫宦女之属宜如世祖时支请之数给之余悉简汰阔端赤牧养马&#岁有常法分布郡县各有常数而宿卫近侍委之仆御役民放牧始至即夺其居俾饮食之残伤桑果百害&#起其仆御四出无所拘钤私鬻刍豆瘠损马&#大德中始责州县正官监视盖暖棚团槽枥以牧之至治初复散之民间其害如故监察御史及河间路守臣屡言之臣等议宜如大德团槽之制正官监临阅视肥瘠拘钤宿卫仆御着为令兵戎之兴号为凶器擅开边衅非国之福蛮夷无知少梗王化得之无益失之无损至治三年参卜郎盗始者劫杀使臣利其财物而已至用大师期年不戢伤我士卒费国资粮臣等议好生恶死人之恒性宜令宣政院督守将严边防遣良使抵巢招谕简罢冗兵明&#边吏谨守御勿生事则远人格矣天下官田岁入所以赡卫士给戍卒自至元三十一年以后累朝以是田分赐诸王公主驸马及百官宦者寺观之属遂令中书酬直海漕虚耗国储其受田之家各任土著奸吏为赃官催甲斗级巧名多取又且驱迫邮传征求饩廪折辱州县闭偿逋负至仓之日变鬻以归官司交忿农民窘窜臣等议惟诸王公主驸马寺观如所与公主桑哥剌吉及普安三寺之制输之公廪计月直折支以钞令有司兼令输之省部给之大都其所赐百官及宦者之田悉拘还官着为令国家经费皆取于民世祖时淮北内地惟输丁税铁木迭儿为相专务聚敛遣使括勘两淮河南田土重并科粮又以两淮荆襄沙碛作熟收征侥名兴利农民流徙臣等议宜如旧制止征丁税其括勘重并之粮及沙碛不可田亩之税悉除之世祖之制凡有田者悉役之民典卖田随收入户铁木迭儿为相纳江南诸寺贿赂奏令僧人买民田者毋役之以里正主首之属逮今流毒细民臣等议惟累朝所赐僧寺田及亡宋旧业如旧制勿征其僧道典买民田及民间所施产业宜悉役之着为令僧道出家屏绝妻孥盖欲超出世表是以国家优视无所徭役且处之官寺宜清净绝俗为心诵经祝寿比年僧道往往畜妻子无异常人如蔡道泰班讲主之徒伤人逞欲坏教干刑者何可胜数俾奉祠典岂不天渎神臣等议僧道之畜妻子者宜罪以旧制罢遣为民赏功劝善人主大柄岂宜轻以与人世祖临御三十五年左右之臣虽甚爱幸未闻无功而给一赏者比年赏赐泛滥盖因近侍之人窥伺天颜喜悦之际或称乏财无居或称嫁女取妇或以技物呈献殊无寸功小善递互奏请要求赏赐回奉奄有国家金银珠玉及断没人畜产业似此无功受赏何以激劝既伤财用复启幸门臣等议非有功勋劳效着明实迹不宜加以赏赐乞着为令臣等所言弒逆未讨奸恶未除忠愤未雪冤枉未理政令不信赏罚不公赋役不均财用不节民怨神怒皆足以感伤和气惟陛下裁择以答天意消弭灾变帝不从珪复进曰臣闻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应天以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刑政失平故天象应之惟陛下矜察允臣等议乞悉行之帝终不能从未几珪病增剧非扶掖不能行有诏常见免拜跪赐小车得乘至殿门下帝始开经筵令左丞相与珪领之珪进翰林学士吴澄等以备顾问自是辞位甚力犹封蔡国公知经筵事别刻蔡国公印以赐泰定二年夏得旨暂归三年春上遣使召珪期于必见珪至帝曰卿来时民间如何对曰臣老少宾客不能远知真定保定河间臣乡里也民饥甚朝廷虽赈以金帛惠未及者十五六惟陛下念之帝恻然&#有司毕赈之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国公经筵如故帝察其诚病命养疾西山继得旨还家未几起珪商议中书省事以病不起四年十二月薨遗命上蔡国公印珪尝自号曰淡庵子六人  郭贯 按元史本传贯字安道保定人以才行见推择为枢密中书掾调南康路经历擢广西道提刑按察司判官会例格授济南路经历至元二十七年拜监察御史承诏分江北沿淮草地劾淮西宣慰使昂吉儿父子专权久不迁调&#政害民三十年佥湖南肃政廉访司事大德初迁湖北道言令四省军马以数万计征八百媳妇国深入炎瘴万里不毛之地无益于国五年迁江西道赈恤饥民有惠政入为御史台都事八年迁集贤待制进翰林直学士奉诏与辽阳行省平章政事别速合彻里帖木儿往镇高丽十一年召为河东廉访副使至大二年仁宗至五台山贯进见仁宗因问廉访使灭里吉歹何以有善政左右对曰皆副使郭贯之教也因赐贯玛瑙数珠金织文币入为吏部考功郎遂拜治书侍御史四年除礼部尚书帝亲书其官阶曰嘉议大夫以授有司皇庆元年擢淮西廉访使寻留不遣改侍御史俄迁翰林侍讲学士明年出为淮西廉访使建言宜置常平仓考校各路农事延佑二年召拜中书参知政事明年升左丞加集贤大学士五年除太子詹事贯言皇太子受金宝已三年宜行册礼又辅导之官早宜选置从之六年加太子宾客谒告还家至治元年复起为集贤大学士寻致仕泰定元年迁翰林学士承旨不起至顺二年以疾卒年八十有二赠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蔡国公谥文宪贯博学精于篆籀当世册宝碑额多出其手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二   元四   赵世延 按元史本传世延字子敬其先雍古族人居云中北边曾祖公为金群牧使太祖得其所牧马公死之祖按竺迩幼孤鞠于外大父朮要甲为赵家因氏为赵骁勇善骑射从太祖征伐有功为蒙古汉军征行大元帅镇蜀因家成都父黑梓以门功袭父元帅职兼文州吐蕃万户达鲁花赤世延天资秀发喜读书究心儒者体用之学弱冠世祖召见俾入枢密院御史台肄习官政至元二十一年授承事郎云南诸路提刑按察司判官时年二十有四乌蒙蛮酋叛世延会省臣以军讨之蛮兵大溃即请降二十六年擢监察御史与同列五人劾丞相桑哥不法中丞赵国辅桑哥党也抑不以闻更以告桑哥于是五人者悉为其所挤世延幸免奉旨按平阳郡监也先忽都赃巨万鞫左司郎中董仲威杀人狱皆明允二十九年转奉议大夫出佥江南湖北道肃政廉访司事敦儒学立义仓撤淫祠修澧阳县坏堤严常澧掠卖良民之禁部内晏然元贞元年除江南行御史台都事丁内艰不赴大德元年复除前官三年移中台都事俄改中书左司都事台臣奏仍为都事中台六年由山东肃政廉访副使改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十年除安西路总管安西故京兆省台所治号称会府前政壅滞者三千牍世延既至不三月剖决殆尽陕民饥省台议请于朝赈之世延曰救荒如救火愿先发廪以赈朝廷设不允世延当倾家财若身以偿省台从之所活者众至大元年除绍兴路总管改四川肃政廉访使蒙古军士科差繁重而军士就戍往来者多害人且军官或抑良为奴世延皆除其弊而正其罪又修都江堰民尤便之四年升中奉大夫陕西行台侍御史先是八百媳妇为边患右丞刘深往讨之兵败而还坐罪弃市及是右丞阿忽台当继行世延言蛮夷事在羁縻而重烦天讨致军旅亡失诛戮省臣藉使尽得其地何补于国今穷兵黩武实伤圣治朝廷第当选重臣知治体者付以边寄兵宜止勿用事闻枢密院臣以为用兵国家大事不宜以一人之言为兴辍世延闻之章再上事卒罢皇庆二年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寻召还拜侍御史延佑元年省臣奏比奉诏汉人参政用儒者赵世延其人也帝曰世延诚可用然雍古氏非汉人其署宜居右遂拜中书参知政事居中书二十月迁御史中丞有旨省臣自平章以下率送之官其礼前所无有由是为权臣所忌乃用皇太后旨出世延为云南行省右丞陛辞帝特命仍还御史台为中丞三年世延劾奏权臣太师右丞相帖木迭儿罪恶十有三诏夺其官职寻升翰林学士承旨兼御史中丞世延固辞乃解中丞五年进光禄大夫昭文馆学士守大都留守乞补外拜四川行省平章政事世延议即重庆路立屯田物色江津巴县闲田七百八十三顷摘军千二百人垦之岁得粟万一千七百石明年仁宗崩帖木迭儿复居相位锐意报复属其党何志道诱世延从弟胥益儿哈呼诬告世延罪逮世延置对至夔路遇赦世延以疾抵荆门留就医帖木迭儿遣使督追至京师俾其党&#炼使成狱会有旨事经赦原勿复问帖木迭儿更以他事白帝系之刑曹逼令自裁世延不为动居囚再岁胥益儿哈呼自以所诉涉诬欺亡去中书左丞相拜住屡言世延亡辜得旨出狱就舍以养疾先是帝猎北凉亭顾谓侍臣曰赵世延先帝所尊礼而帖木迭儿妄入其罪数请诛之此殆报私怨耳朕岂能从之侍臣皆叩头称万岁帖木迭儿在上京闻世延出狱索省牍视之怒曰此左丞相罔上所为也事闻帝语之曰此朕意耳未几帖木迭儿死事乃释世延出居于金陵泰定元年召还朝除集贤大学士明年出为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四年入朝复为御史中丞又迁中书右丞明年有旨赵世延顷为权奸所诬中书宜遍移天下昭雪其非辜仍加翰林学士承旨光禄大夫经筵开兼知经筵事选拣劝讲者皆一时名流又加同知枢密院事泰定帝崩燕铁木儿与宗王大臣议武宗二子周王怀王于法当立周王远在朔漠而怀王久居民间备尝艰险民必归之天位不可久虚不如先迎怀王以从民望八月即定策迎之于江陵怀王即位是为文宗当是时世延赞画之功为多文宗即位世延仍以御史中丞兼翰林学士承旨以疾乞归田里诏不允天历二年正月复除江南行台御史中丞行次济州三月改集贤大学士六月又加奎章阁大学士八月拜中书平章政事冬世延至京固辞不允诏以世延年高多疾许乘小车入内至顺元年诏世延与虞集等纂修皇朝经世大典世延屡奏臣衰老乞解中书政务专意纂修帝曰老臣如卿者无几求退之言后勿复陈四月仍加翰林学士承旨封鲁国公秋以疾移文中书致其事明日即行养疾于金陵之茅山诏征还朝不能行二年改封凉国公元统二年诏赐世延钱凡四万缗至元改元仍除奎章阁大学士翰林学士承旨中书平章政事鲁国公明年五月至成都十一月卒享年七十有七至正二年赠世延执法佐运翊亮功臣太保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追封鲁国公谥文忠世延历事凡九朝历省台五十余年负经济之资而将之以忠义守之以清介饰之以文学凡军国利病生民休戚知无不言而于儒者名教尤拳拳焉为文章波澜浩瀚一根于理尝较定律令汇次风宪宏纲行于世  伯荅沙 按元史忙哥撤儿传忙哥撤儿孙伯荅沙幼入宿卫为宝儿赤历事成宗武宗由光禄少卿擢同知宣徽院事升银青光禄大夫宣徽院使遥授左丞相武宗崩护梓宫葬于北守山陵三年乃还仁宗即位眷顾益厚延佑二年拜中书右丞相时承平日久朝廷清明君臣端拱庙堂之上而百姓乂安于下一时号称极治仁宗崩帖木迭儿执政改授集贤大学士仍开府仪同三司录军国重事未几以大宗正札鲁忽赤出镇北方亦以清静为治边民按堵泰定间还朝加太保及倒剌沙构兵上都兵溃伯荅沙奉玺绂来上文宗嘉之拜太傅仍为札鲁忽赤至顺三年薨伯荅沙为人清慎宽厚号称长者其殁也贫无以为敛人皆叹其廉诏赠推忠佐理正德秉义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威平王三子长马马的斤次泼皮次八郎八郎&#而孤其母乞咬契氏二十而寡守节不他适八郎后为大宗正府札鲁忽赤能继其先有成立者母氏之教也  萧拜住 按元史本传拜住契丹石氏哈剌帖木儿之子也尝从成宗北征特授檀州知州入为礼部郎中擢同知大都路总管府事出知中山府以忧去官属仁宗过中山有同官者谮于近侍曰知州去官实惮迎候烦劳耳帝颔之适行田野间见老妪问之曰府中官孰贤妪对曰有萧知府余不知也复过神祠有数老人焚香罗拜遣问之曰汝辈何所祷合辞对曰萧知府奔丧还欲速其来是以祷也帝意遂释武宗即位起复为中书左司郎中出为河间路总管召为右卫率使迁户部尚书遂拜御史中丞皇庆元年迁陕西行中书省右丞延佑三年进中书平章政事除典瑞院使超授银青荣禄大夫崇祥院使英宗即位之十有九日右丞相铁木迭儿怨拜住在省中牵制其所为又发其奸赃专制等事遂请依皇太后旨并前御史中丞杨朵儿只皆杀之帝曰人命至重刑杀非轻不宜仓卒二人罪状未明当白太后使详谳之若果无冤诛之未晚竟杀之并籍其家语见杨朵儿只及铁木迭儿传泰定间赠守正佐治功臣太保仪同三司柱国追封蓟国公谥忠愍拜住之死有吴仲者潜守其尸三日不去竟收葬之  察罕 按元史本传察罕西域板勒纥城人也父伯德那岁庚辰国兵下西域举族来归事亲王旭烈授河东民赋副总管因居河中猗氏县后徙解州赠荣禄大夫宣徽使柱国芮国公察罕魁伟颖悟博览强记通诸国字书为行军府奥鲁千户奥鲁赤参政湖广辟为蒙古都万户府知事奥鲁赤进平章复辟为理问政事悉委裁决且令诸子受学焉至元二十四年从镇南王征安南师次卢江安南世子遣其叔父诣军门自陈无罪王命察罕数其罪而责之使者辞屈世子举众逃去二十八年授枢密院经历未几从奥鲁赤移治江西宁都民言某乡石上云气五色有物焉视之玉玺也不以兵取恐为居人所有众惑之察罕曰妄也是必构害仇家者核问之果然前后从奥鲁赤出入湖广江西两省凡二十一年多着勋绩成宗大德四年御史台奏佥湖南宪司事中书省奏为武昌路治中丞相哈剌哈孙曰察罕廉洁固宜居风宪然武昌大郡非斯人不可治竟除武昌广西妖贼高仙道以左道惑众平民诖误者以数千计既败湖广行省命察罕与宪司杂治之鞫得其情议诛首恶数人余悉&#遣且焚其籍众难之察罕曰吾独当其责诸君无累也以治最闻擢河南省郎中成宗崩仁宗自藩邸入诛群臣之为异谋者迎武宗于边河南平章囊加台荐察罕即驲召至上都赐&#马二匹钞一千贯银五十两曰卿少留行用卿矣武宗即位立仁宗为皇太子授察罕詹事院判进佥詹事院事赐银百两锦二匹遣先还大都立院事仁宗至谓曰上以故安西王地赐我置都总管府卿其领之慎拣僚属勿以詹事位高不屑此也进卿秩资德大夫察罕叩头谢曰都府之职敢不恭命进秩非所敢当固辞改正奉大夫授以银印至大元年阅户口江南诸省还进太子府正加昭文馆大学士迁家令武宗崩仁宗哀恸不已察罕再拜启曰庶民修短尚云有数圣人天命夫岂偶然天下重器悬于殿下纵自苦如宗庙太后何仁宗辍泣曰曩者大丧必命浮屠何益吾欲发府库以赈鳏寡孤独若何曰发政施仁文王所以为圣殿下行之幸甚东宫故有左右卫兵命囊加台察罕总右卫且令审择官属仁宗即位拜中书参知政事但总持纲维不屑细务识者谓得大臣体帝尝赐枸杞酒曰以益卿寿又语宰相曰察罕清素可赐金束带钞万贯前后赏不可胜计皇庆元年进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商议中书省事乞归解州立碑先茔许之暮年居德安白云山别墅以白云自号尝入见帝望见曰白云先生来也其被宠遇如此帝尝问张良何如人对曰佐高帝兴汉功成身退贤者也又问狄仁杰对曰当唐室中衰能卒保社稷亦贤相也因诵范仲淹所撰碑词甚熟帝叹息良久曰察罕博学如此邪尝译贞观政要以献帝大悦诏缮写遍赐左右且诏译帝范又命译脱必赤颜名曰圣武开天纪及纪年纂要太宗平金始末等书俱付史馆尝以病请告暨还朝帝御万岁山圆殿与平章李孟入谢帝曰白云病愈邪顿首对曰老臣衰病无补圣明荷陛下哀矜放归田里幸甚不觉沉疴去体尔命赐茵以坐顾李孟曰知止不辱今见其人朕始以荅剌罕不怜吉台囊加台等言用之诚多裨益有言察罕不善者其人即非善人也又语及科举并前古帝王赐姓命氏之事因赐察罕姓白氏初察罕生于河中其夜天气清肃月白如昼相者贺曰是儿必贵国人谓白为察罕故名察罕察罕天性孝友田宅之在河中者悉分与诸昆弟昆弟贫来归者复分与田宅奴婢纵奴为民者甚众故人多称长者既致仕优游八年以寿终  张思明 按元史本传思明字士瞻其先获嘉人后徙居辉州思明颖悟过人读书日记千言至元十九年由侍仪司舍人辟御史台掾又辟尚书省掾左丞相阿合马既死世祖追咎其奸欺命尚书簿问遗孽一日召右丞何荣祖左丞马绍尽输其赃以入思明抱牍从日已昏命读之自昏达曙帝听忘疲曰读人吐音大似侍仪舍人右丞对曰正由舍人选为掾帝奇之曰斯人可用明日擢为大都路治中思明以超迁逾等固辞乃改湖广行省都事元贞元年召为中书省检校六曹无滞案迁户部主事大德初擢左司都事有献西域秤法思明以惑众不用初立海道运粮万户府于江浙受除者惮涉险不行思明请升等以优之因着为令五年转吏部郎中九年改集贤司直十年除江浙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十一年春两浙大饥首赞发廪赈之至大三年迁两浙盐运使未上入参议枢密院事改中书省左司郎中皇庆元年再授两浙盐运使岁课充赢僚属请上增数思明曰赢缩不常万一以增为额是我希一己之荣遗百世之害二年召为户部尚书延佑元年进参议中书省事三年拜中书参知政事仁宗即位浮屠妙总统有宠敕中书官其弟五品思明执不可帝大怒召见切责之对曰选法天下公器径路一开来者杂沓故宁违旨获戾不忍隳祖宗成宪使四方得窥陛下浅深也帝心然其言而业已许之曰卿可姑与之后勿为例乃为万亿库提举不与散官久之近臣疾其持法峭直日构谗间出为工部尚书帝问曰张士瞻居工部得无怏怏乎对曰勤政如初帝嘉叹之命授宣政院副使五年除西京宣慰使岭北戍士多贫者岁凶相挻为变思明威惠并行边境乃安因疏和林运粮不便事十一条帝劳以端砚上尊会左丞相哈散辞职帝不允其请益坚帝诘之曰朕任卿未专耶曰非曰近臣有挠政者耶曰无有也然则何为而辞对曰臣自揆才薄恐&#陛下国事若必欲任臣愿荐一人为助帝问为谁朕能从汝哈散再拜谢曰臣愿得张思明即日拜思明中书参知政事比召至车驾幸上都见于道慰勉之曰卿向不负朕注委故朕用哈散言复起汝未几升左丞帝崩英宗宅忧右丞相铁木迭儿用事日诛大臣不附己者中外汹汹思明谏曰山陵甫毕新君未立丞相恣行杀戮国人皆谓阴有不臣之心万一诸王驸马疑而不至将奈之何不可不熟也众皆危之帖木迭儿大悟曰非左丞言几误吾事帝造寿安山寺监察御史观音保琐咬儿哈的迷失成珪李谦亨强谏帝震怒杀观音保琐咬儿哈的迷失以成珪李谦亨属吏思明白丞相曰言事御史职也祖宗以来未尝杀谏臣成李既属吏当论法丞相乃力言之二人得从轻典及拜住为左丞相与帖木迭儿各树朋党贼害忠良思明惧祸及累表辞不获后竟诬以不支蒙古子女口粮饿死四百人遂废于家杜门六年文宗天历元年起为江浙行中书省左丞会陕西大饥中书拨江浙盐运司岁课十万锭赈之吏白周岁所入已输京师当回咨中书思明曰陕西饥民犹鲋在涸辙往复逾月是索之枯鱼之肆也其以下年未输者如数与之有罪吾当坐朝廷韪之二年复以中书左丞召入觐慈仁殿敷陈累朝任贤使能治民足国之道因以衰老辞帝未允明日即移告去重纪至元三年卒年七十八思明平生不治产不畜财收书三万七千余卷尤明于律与谢仲和曹鼎新同称三绝赠推忠翊治守义功臣依前中书左丞上护军清河郡公谥贞敏  拜住 按元史本传拜住安童孙也五岁而孤太夫人教养之稍长宏远端亮有祖风至大二年袭为宿卫长仁宗即位延佑二年拜资善大夫太常礼仪院使四年进荣禄大夫大司徒五年进金紫光禄大夫六年加开府仪同三司余并如故每议大政必问曰合典故否同官有异见者曰大朝止说典故耶拜住微笑曰公试言之国朝何事不依典故同官不能对太常事简每退食必延儒士谘访古今礼乐刑政治乱得失尽日不倦尝曰人之仕宦随所职司事皆可习至于学问有本施于事业此儒者之能事宰相之资也英宗在东宫问宿卫之臣于左右咸称拜住贤遣使召之欲与语拜住谓使者曰嫌疑之际君子所慎我长天子宿卫而与东宫私相往来我固得罪亦岂太子福耶竟不往英宗登极拜中书平章政事会诸侯王于大明殿诏进读太祖金匮宝训威仪整暇语音明畅莫不注目竦听夏五月宣徽使失烈门要束木妻也里失八等谋为逆帝密得其事御穆清阁召拜住往谋之对曰此辈擅权乱政久矣今犹不惩阴结党与谋危社稷宜速施天威以正祖宗法度帝动容曰此朕志也命率卫士擒斩之其党皆伏诛拜中书左丞相先时近侍传旨以姓名赴中书铨注者六七百员选曹为之壅滞拜住奏阁之注授一依选格次第吏无容奸刑曹事有情可矜者宽恕之食暴不法必不少容帝尝谕左右曰汝辈慎之苟陷国法我虽曲赦拜住不汝恕也至治元年春正月帝欲结彩楼于禁中元夕张灯设宴时居先帝丧参议张养浩上疏拜住谓当进谏即袖其疏入奏帝悦而止仍赐养浩帛以旌直言三月从幸上都次察罕脑儿帝以行宫亨丽殿制度卑隘欲更广之奏曰北地苦寒入夏始种粟黍陛下初登大宝不求民瘼而遽兴大役以妨农务恐失民望从之帝尝谓拜住曰朕委卿以大任者以乃祖木华黎从太祖开拓土宇安童相世祖克成善治也卿念祖宗令闻岂有不尽心者乎拜住再拜曰陛下委臣以大任臣有所畏者三畏辱祖宗畏天下事大识见有所未尽畏年少不克负荷无以上报圣恩惟陛下垂闵时加训饬幸甚延佑间朔漠大风雪羊马驼畜尽死人民流散以子女鬻人为奴婢拜住以兴王根本之地其民宜加赈恤请立宗仁卫总之命县官赎置卫中以遂生养至元十四年始建太庙于大都至是四十年亲享之礼未暇讲肄拜住奏曰古云礼乐百年而后兴郊庙祭享此其时矣帝悦曰朕能行之预敕有司以亲享太室仪注礼节一遵典故毋擅增损冬十月始有事于太庙二年春正月孟享始备法驾设黄麾大仗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出自崇天门拜住摄太尉以从帝见羽卫文物之美顾拜住曰朕用卿言举行大礼亦卿所共喜也对曰陛下以帝王之道化成天下非独臣之幸实四海苍生所共庆也致斋大次行酌献礼升降周旋俨若素习中外肃然明日还宫鼓吹交作万姓耸观百年废典一旦复见有感泣者拜住率百僚称贺于大明殿执事之臣赐金帛有差又奏建太庙前殿议行祫禘配享等礼帝从容谓拜住曰朕思天下之大非朕一人思虑所及汝为朕股肱毋忘规谏以辅朕之不逮拜住顿首谢曰昔尧舜为君每事询众善则舍己从人万世称圣桀纣为君拒谏自贤悦人从己好近小人国灭而身不保民到于今称为无道之主臣等仰荷洪恩敢不竭忠以报然事言之则易行之则难惟陛下力行臣等不言则臣之罪也帝嘉纳之时右丞相铁木迭儿贪滥谲险屡杀大臣鬻狱卖官广立朋党凡不附己者必以事去之尤恶平章王毅右丞高昉因在京诸仓粮储失陷欲奏诛之拜住密言于帝曰论道经邦宰相事也以金谷细务责之可乎帝然之得俱不死铁木迭儿复引参知政事张思明为左丞以助己思明为尽力忌拜住方正每与其党密语谋中害之左右得其情乘间以告且请备之拜住曰我祖宗为国元勋世笃忠贞百有余年我今年少叨受宠命盖以此耳大臣协和国之利也今以右相雠我我求报之非特吾二人之不幸亦国家之不幸吾知尽吾心上不负君父下不负士民而已死生祸福天实鉴之汝辈毋复言未几奉旨往立忠宪王碑于范阳铁木迭儿久称疾闻拜住行将出莅省事入朝至内门帝遣速速赐之酒且曰卿年老宜自爱待新年入朝未晚遂怏怏而还然其党犹布列朝中事必禀于其家以拜住故不得大肆其奸百计倾之终不能遂在京仓漕管库之职岁终例应注代时张思明亦称疾不出众皆顾望拜住虽朝夕帝前以事不可缓乃日坐省中谓僚属曰左丞病省事遂废乎郎中李处恭曰金谷之职须慎选择不得其人未敢遽拟拜住曰汝为卖官之计耳遣人善慰思明乃出共毕铨事拜住每以学校政化大源似缓实急而主者不务尽心遂致废弛请令内外官议拯治之有言佛教可治天下者帝问之对曰清净寂灭自治可也若治天下舍仁义则纲常乱矣又尝谓拜住曰今亦有如唐魏征之敢谏者乎对曰盘圆则水圆盂方则水方有太宗纳谏之君则有魏征敢谏之臣帝并善之六月壬寅敕赐平江腴田万亩拜住辞曰陛下命臣厘正庶务若先受赐田人其谓何帝曰汝勋旧子孙加以廉慎人或援例朕自谕之秋七月奏召张思明诣上都数其罪杖而逐之铁木迭儿继亦病卒拜住哭之恸初浙民吴机以累代失业之田卖于司徒刘夔夔赂宣政使八剌吉思买置诸寺以益僧廪矫诏出库钞六百五十万贯酬其直田已久为他人之业铁木迭儿父子及铁失等上下蒙蔽分受之为赃巨万真人蔡道泰以奸杀人狱已成铁木迭儿纳其金令有司变其狱拜住举奏二事命台察鞫之尽得其情以田归主刘夔八剌吉思等皆坐死余论罪有差特赦铁失冬十二月进右丞相监修国史帝欲爵以三公恳辞遂不置左相独任以政首荐张珪复平章政事召用致仕老臣优其禄秩议事中书不次用才唯恐少后日以进贤退不肖为重务患法制不一有司无所守奏详定旧典以为通制帝幸五台拜住奏曰自古帝王得天下以得民心为本失其心则失天下钱谷民之膏血多取则民困而国危薄敛则民足而国安帝曰卿言甚善朕思之民为重君为轻国非民将何以为君今理民之事卿等当熟而慎行之三年春二月将进仁宗实录先一日诣翰林国史院听读首卷书大德十一年事不书左丞相哈剌哈孙定策功惟书越王秃剌勇决从容谓史官曰无左丞相虽百越王何益录鹰犬之劳而略发踪指示之人可乎立命书之其他笔削未尽善者一一正之人皆服其识见夏六月拜住以海运粮视世祖时顿增数倍今江南民力困极而京仓充满奏请岁减二十万石帝遂并铁木迭儿所增江淮粮免之时铁木迭儿过恶日彰拜住悉以奏闻帝悟夺其官仆其碑奸党铁失等甚惧帝在上都夜寐不宁命作佛事拜住以国用不足谏止之既而惧诛者复阴诱群僧言国当有厄非作佛事而大赦无以禳之拜住叱曰尔辈不过图得金帛而已又欲庇有罪耶奸党闻之益惧乃生异谋晋王也孙帖木儿时镇北边铁失潜遣人至王所告以逆谋约事成推王为帝王命囚之遣使赴上都告变未至车驾南还次南坡铁失与赤斤铁木儿等夜以所领阿速卫兵为外应杀拜住遂弒帝于行幄晋王即位铁失等伏诛诏有司备仪卫百官耆宿前导舆拜住画相于海云寺大作佛事观者万数无不叹惜泣下拜住忧国忘家常直内庭知无不言太官以酒进则忧形于色有盗其家金器百余两他宝直巨万继而获盗得金家僮来告色无喜愠自延佑末水旱相仍民不聊生及拜住入相振立纪纲修举废坠裁不急之务杜侥幸之门加惠兵民轻徭薄敛英宗倚之相与励精图治时天下晏然国富民足远夷有古未通中国者皆朝贡请吏而奸臣畏之卒构祸难云母怯烈氏年二十二寡居守节初拜住为太常礼仪院使年方二十吏就第请署字适在后圃阅群戏出稍后母厉声呵之曰官事不治若尔所为岂大人事耶拜住深自克责一日入内侍宴英宗素知其不饮是日强以数卮既归母戒之曰天子试汝量故强汝饮汝当日益戒惧无酣于酒又尝代祀睿宗原庙归侍左右母问之曰真定官府待汝若何对曰所待甚重母曰彼以天子威灵汝先世勋德故耳汝何有焉拜住之贤母之教也后封东平王夫人泰定初中书奏丞相拜住尽忠效节殒于群凶乞赐褒崇以光后世制赠清忠一德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东平王谥忠献至正初改至仁孚道一德佐运功臣余如故  别儿怯不花 按元史本传别儿怯不花字大用燕只吉氏曾祖忙怯秃以千户从宪宗南征有功父阿忽台事成宗为丞相被诛后赠和宁忠献王别儿怯不花蚤孤八岁以兴圣太后及武宗命侍明宗于藩邸寻入国子学为诸生会明宗以周王出镇云南别儿怯不花从行至大同而还仁宗召入宿卫一日从殿中望见其仪&#敻异即召对慰谕之八番宣抚司长乃其世职英宗遂授怀远大将军八番宣抚司达鲁花赤既至宣布国家恩信峒民感悦有累岁不服者皆喜曰吾故贤帅子孙也其敢违命率其十四部来受约束别儿怯不花以其事入奏天子嘉而留之泰定三年特授同知太常礼仪院事益从耆老文学之士雍容议论寻拜监察御史明年迁书中右司郎中又明年升参议中书省事居二年除吏部尚书至顺元年其兄治书侍御史自当谏止明里董阿子闾闾不当为监察御史并出别儿怯不花为广西两江道宣慰使司都元帅未几丁内艰还京起复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江浙岁漕米由海道达京师别儿怯不花董其事寻除礼部尚书迁政院副使擢侍御史特命领宿卫升荣禄大夫宣徽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凡宿卫士有从掌领官荐用者往往所举多其亲昵至别儿怯不花独推择岁久者举之众论翕服宣徽所造酒横索者众岁费陶瓶甚多别儿怯不花奏制银瓶以贮而索者遂止至元四年拜御史大夫知经筵事寻迁中书平章至正二年拜江浙行省左丞相行至淮东闻杭城大火烧官廨民庐几尽仰天挥涕曰杭浙省所治吾被命出镇而火如此是我不德累杭人也疾驰赴镇即下令录被灾者二万三千余户户给钞一锭焚死者亦如之人给月米二斗幼给其半又请日减酒课为钱千二百五十缗织坊减元额之半军器漆器权停一年泛税皆停事闻朝廷从之又大作省治民居附其旁者增直买其基募民就役则厚其佣直又请岁减江浙福建盐课十三万引或遇霪雨亢旱辄出祷于神祠所祷无不应在镇二年虽儿童女妇莫不感其恩召还除翰林学士承旨仍掌宿卫四年拜中书左丞相朝廷议选奉使宣抚使问民疾苦察吏贪廉且选习北藩风土及知典故者俾别儿怯不花周行沙漠洗冤除弊不可胜计又奏发使谕诸王赐以金衣重宝使各抚其民毋逾法制于是内外震肃明年岁大饥流民载道令有司赈之欲还乡者给路粮又录在京贫民日籴以粮帝还自上都遣中使数辈趣使迎谒比见帝亲酌酒劳之七年进右丞相明年御史劾奏别儿怯不花而徽政院使高龙卜在帝侧为解帝遂不允乃出御史大夫亦怜真班为江浙左丞相中丞下皆辞职诏复加太保于是两台各道言章交至别儿怯不花益不自安寻谪居渤海县十年正月卒后子达世帖木而用于朝遂赠弘仁辅治秉文守正寅亮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师追封冀王谥忠宣达世帖木而字原理仕至中书平章政事有学识能世其家  马札儿台 按元史本传马札儿台世系见兄伯颜传马札儿台蚤扈从武宗后侍仁宗于潜出入恭谨&#事敏达仁宗悦之及立为皇太子以为中顺大夫典用太监寻迁吏部郎中升侍郎进兵部尚书迁利用卿进度支卿转同知典瑞院事升院使历大都路达鲁花赤佩虎符领虎贲亲军都指挥使泰定四年拜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关陕大饥赈贷有不及者尽出私财以周贫民所活甚众转太府卿又转都功德使改宣政使三迁皆仍太府卿佩元降虎符领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达鲁花赤拜御史大夫仍领高丽女直汉军兼右卫阿速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提调承徽寺寻迁知枢密院事兼前职加提调武备寺事加金牌领钦察闯闯帖木儿千户所又仍以知枢密院事加镇守海口侍卫亲军屯储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余如故至元三年议进爵封王辞以兄伯颜既封秦王兄弟不宜并王乃拜太保分枢密院往镇北边至镇边民岁有徭役悉蠲除之后为定例六年伯颜既罢黜召拜太师中书右丞相奏罢各处船户提举广东采珠提举二司兼领右卫阿速军又兼领群牧监未几以疾辞帝优诏起之其请益坚遂以太师就第明年以其子脱脱为右丞相而封马札儿台为忠王至正七年别儿怯不花谗于帝诏安置甘肃以疾薨年六十三马札儿台所至不以察察为明赫赫为威僚属各&#其勤至于事功既成未尝以为己出也以仁宗宠遇之深忌日必先百官诣原庙致敬或一食一果之美必持献庙中仁宗尝建寺云州九&#山未成而崩马札儿台以私财成之曰是虽未足以报先帝之恩而先帝尝驻跸于兹诚不忍过其所而坐视芜废也又建寺都城健德门东十二年特命改封德王令翰林儒臣制词立碑仍赐旌忠昭德之额长子脱脱次子也先帖木儿  铁木儿塔识 按元史本传铁木儿塔识字九龄国王脱脱之子资禀宏伟补国子学诸生读书颖悟绝人事明宗于潜邸文宗初由同知都护府事累迁礼部尚书进参议中书省事擢陕西行台侍御史留为奎章阁侍书学士除大都留守寻同知枢密院事后至元六年拜中书右丞至正改元升平章政事伯颜罢相庶务多所更张铁木儿塔识尽心辅赞每入番直帝为出宿宣文阁赐坐榻前询以政道必夜分乃罢二年郊铁木儿塔识言大祀竣事必有实惠及民以当天心乃赐民明年田租之半岭北地寒不任穑事岁募富民和籴为边饷民虽稍利而费官盐为多铁木儿塔识乃请别输京仓米百万斛储于和林以为备日本商百余人遇风漂入高丽高丽掠其货表请没入其人以为奴铁木儿塔识持不可曰天子一视同仁岂宜乘人之险以为利宜资其还已而日本果上表称谢俄有日本僧告其国遣人刺探国事者铁木儿塔识曰刺探在敌国固有之今六合一家何以刺探为设果有之正可令&#中国之盛归告其主使知向化两浙闽盐额累增而课愈亏江浙行省请减额铁木儿塔识奏岁减十三万引五年拜御史大夫务以静重持大体不为苛扰以立声威建言近岁大臣获罪重者族灭轻者籍其妻孥祖宗圣训父子罪不相及请除之着为令近畿饥民争赴京城奏出赃罚钞籴米万石即近郊寺观为糜食之所活不可胜计居岁余迁平章政事位居第一大驾时巡留镇大都旧法细民籴于官仓出印券月给之者其直三百文谓之红帖米赋筹而给之尽三月止者其直五百文谓之散筹米贪民买其筹帖以为利铁木儿塔识请别发米二十万石遣官坐市肆使人持五十文即得米一升奸弊遂绝七年首相去位帝召铁木儿塔识谕旨若曰尔先人事我先朝显有劳绩尔实能世其家今命尔为左丞相铁木儿塔识叩头固辞不允乃拜命铁木儿塔识修饬纲纪立内外通调之法朝官外补许得陛辞亲授帝训责以成效郡邑贤能吏次第甄拔入补朝阙分海漕米四十万石置沿河诸仓以备凶荒先是僧人与齐民均受役于官其法中变至是奏复其旧孔子后袭封衍圣公阶止四品奏升为三品岁一再诣国学进诸生而奖励之中书故事用老臣预议大政久废不设铁木儿塔识奏复其规起腆合张元朴等四人为议事平章曾未半年救偏补弊之政以次兴举中外咸悦从幸上京还入政事堂甫一日俄感暴疾薨年四十六赠开诚济美同德翊运功臣太师中书右丞相追封冀宁王谥文忠铁木儿塔识天性忠亮学术正大伊洛诸儒之书深所研究帝尝问为治何先对曰法祖宗帝曰王文统奇才也朕恨不得如斯人者用之对曰世祖有尧舜之资文统不以王道告君而乃尚霸术要近利世祖之罪人也使今有文统正当远之又何足取乎初伯颜议罢科举铁木儿塔识时在参议府讫不署奏牍及入中书乃议复行之征用处士待以不次之擢或疑为太优铁木儿塔识曰隐士无求于朝廷朝廷有求于隐士区区名爵奚足惜哉识者诵之时修辽金宋三史铁木儿塔识为总裁官多所协赞云  脱脱 按元史本传脱脱字大用生而岐嶷异于常儿及就学请于其师浦江吴直方曰使脱脱终日危坐读书不若日记古人嘉言善行服之终身耳稍长膂力过人能挽弓一石年十五为皇太子怯怜口怯薛官天历元年袭授成制提举司达鲁花赤二年入觐文宗见之悦曰此子后必可大用迁内宰司丞兼前职五月命为府正司丞至顺二年授虎符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元统二年同知宣政院事兼前职五月迁中政使六月迁同知枢密院事至元元年唐其势阴谋不轨事觉伏诛其党荅里及剌剌等称兵外应脱脱选精锐与之战尽禽以献历太禧宗禋院使拜御史中丞虎符亲军都指挥使提调左阿速卫四年进御史大夫仍提调前职大振纲纪中外肃然扈从上都还至&#鸣山之浑河帝将畋于保安州马蹶脱脱谏曰古者帝王端居九重之上日与大臣宿儒讲求治道至于飞鹰走狗非其事也帝纳其言授金紫光禄大夫兼绍熙宣抚使是时其伯父伯颜为中书右丞相既诛唐其势益无所忌擅爵人赦死罪任邪杀无辜诸卫精兵收为己用府库钱帛听其出纳帝积不能平脱脱虽幼养于伯颜常忧其败私请于其父曰伯父骄纵已甚万一天子震怒则吾族赤矣曷若于未败图之其父以为然复怀疑久未决质之直方直方曰传有之大义灭亲大夫但知忠于国家耳余复何顾焉当是时帝之左右前后皆伯颜所树亲党独世杰班阿鲁为帝腹心日与之处脱脱遂与二人深相结纳而钱唐杨瑀尝事帝潜邸为奎章阁广成局副使得出入禁中帝知其可用每三人论事使瑀参焉五年秋车驾留上都伯颜时出赴应昌脱脱与世杰班阿鲁谋欲御之东门外惧弗胜而止会河南范孟矫杀省臣事连廉访使段辅伯颜风台臣言汉人不可为廉访使时别儿怯不花亦为御史大夫畏人之议己辞疾不出故其章未上伯颜促之急监察御史以告脱脱脱脱曰别儿怯不花位吾上且掌印我安敢专邪别儿怯不花闻之惧且将出脱脱度不能遏谋于直方直方曰此祖宗法度决不可废盍先为上言之脱脱入告于帝及章上帝如脱脱言伯颜知出于脱脱大怒言于帝曰脱脱虽臣之子其心专右汉人必当治之帝曰此皆朕意非脱脱罪也及伯颜擅贬宣让威顺二王帝不胜其忿决意逐之一日泣语脱脱脱脱亦泣下归与直方谋直方曰此宗社安危所系不可不密议论之际左右为谁曰阿鲁及脱脱木儿直方曰子之伯父挟震主之威此辈苟利富贵其语一泄则主危身戮矣脱脱乃延二人于家置酒张乐昼夜不令出遂与世杰班阿鲁议候伯颜入朝禽之戒卫士严宫门出入螭坳悉为置兵伯颜见之大惊召脱脱责之对曰天子所居防御不得不尔伯颜遂疑脱脱益增兵自卫六年二月伯颜请太子燕帖古思猎于柳林脱脱与世杰班阿鲁合谋以所掌兵及宿卫士拒伯颜戊戌遂拘京城门钥命所亲信列布城门下是夜奉帝御玉德殿召近臣汪家奴沙剌班及省院大臣先后入见遂出五门听命又召瑀及江西范汇入草诏数伯颜罪状诏成夜已四鼓命中书平章政事只儿瓦歹赍赴柳林己亥脱脱坐城门上而伯颜亦遣骑士至城下问故脱脱曰有旨逐丞相伯颜所领诸卫兵皆散而伯颜遂南行详见伯颜传中事定诏以马扎儿台为中书右丞相脱脱知枢密院事虎符忠翊卫亲军都指挥使提调武备寺阿速卫千户所兼绍熙等处军民宣抚都总使宣忠兀罗思护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昭功万户府都总使十月马扎儿台移疾辞相位诏以太师就第至正元年遂命脱脱为中书右丞相录军国重事诏天下脱脱乃悉更伯颜旧政复科举取士法复行太庙四时祭雪郯王彻彻秃之冤召还宣让威顺二王使居旧藩以阿鲁图正亲王之位开马禁减盐额蠲负逋又开经筵遴选儒臣以劝讲而脱脱实领经筵事中外翕然称为贤相二年五月用参议孛罗等言于都城外开河置闸放金口水欲引通州船至丽正门役丁夫数万讫无成功事见河渠志三年诏修辽金宋三史命脱脱为都总裁官又请修至正条格颁天下帝尝御宣文阁脱脱前奏曰陛下临御以来天下无事宜留心圣学颇闻左右多沮挠者设使经史不足观世祖岂以是教裕皇哉即秘书监取裕宗所授书以进帝大悦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尝保育于脱脱家每有疾饮药必尝之而进帝尝驻跸云州遇烈风暴雨山水大至车马人畜皆漂溺脱脱抱皇太子单骑登山乃免至六岁还帝慰抚之曰汝之勤劳朕不忘也脱脱乃以私财造大寿元忠国寺于健德门外为皇太子祝厘其费为钞十二万二千锭四年闰月领宣政院事诸山主僧请复僧司且曰郡县所苦如坐地狱脱脱曰若复僧司何异地狱中复置地狱耶时有疾渐羸且术者亦言年月不利乃上表辞位帝不允表凡十七上始从之有旨封郑王食邑安丰赏巨万俱辞不受乃赐松江田为立稻田提领所以领之七年别儿怯不花为右丞相以宿憾谮其父马扎儿台诏徙甘肃脱脱力请俱行在道则阅骑乘庐帐食则视其品之精粗及至其地马扎儿台安之复移西域撒思之地至河召还甘州就养十一月马扎儿台薨帝念脱脱勋劳召还京师八年命脱脱为太傅提调宫傅综理东宫之事九年朵儿只太平皆罢相遂诏脱脱复为中书右丞相赐上尊名马袭衣玉带脱脱既复入中书恩怨无不报时开端本堂皇太子学于其中命脱脱领端本堂事又提调阿速钦察二卫内史府宣政院太医院事十年五月居母蓟国夫人忧帝遣近臣喻之俾出理庶务于是脱脱用乌古孙良桢龚伯遂汝中柏伯帖木儿等为僚属皆委以腹心之寄小大之事悉与之谋事行而群臣不知也吏部尚书偰哲笃建言更造至正交钞脱脱信之诏集枢密院御史台翰林集贤院诸臣议之皆唯唯而已独祭酒吕思诚言其不可脱脱不悦既而终变钞法而钞竟不行事见思诚传河决白茅堤又决金堤方数千里民被其患五年不能塞脱脱用贾鲁计请塞之以身任其事出告群臣曰皇帝方忧下民为大臣者职当分忧然事有难为犹疾有难治自古河患即难治之疾也今我必欲去其疾而人人异论皆不听乃奏以贾鲁为工部尚书总治河防使发河南北兵民十七万役之筑决堤成使复故道凡八月功成事见河渠志于是天子嘉其功赐世袭荅剌罕之号又敕儒臣欧阳元制河平碑以载其功仍赐淮安路为食邑郡邑长吏听其自用已而汝颍之间妖寇聚众反以红巾为号襄樊唐邓皆起而应之十一年脱脱乃奏以弟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为知枢密院事将诸卫兵十余万讨之克上蔡既而驻兵沙河军中夜惊也先帖木儿尽弃军资器械北奔汴梁收散卒屯朱仙镇朝廷以也先帖木儿不习兵诏别将代之也先帖木儿径归&#夜入城仍为御史大夫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十二人劾其丧师辱国之罪脱脱怒乃迁西行台御史大夫朵儿直班为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而御史皆除各府添设判官由是人皆莫敢言事十二年红巾有号芝麻李者据徐州脱脱请自行讨之以逯鲁鲁为淮南宣慰使募盐丁及城邑趫捷通二万人与所统兵俱发九月师次徐州攻其西门贼出战以铁翎箭射马首脱脱不为动麾军奋击之大破其众入其外郛明日大兵四集亟攻之贼不能支城破芝麻李遁去获其黄伞旗鼓烧其积聚追擒伪千户数十人遂屠其城帝遣中书平章政事普化等即军中命脱脱为太师依前右丞相趣还朝而以枢密院同知秃赤等进师平颍亳师还赐上尊珠衣白金宝鞍皇太子锡燕于私第诏改徐州为武安州而立碑以着其绩十三年三月脱脱用左丞乌古孙良桢右丞悟良哈台议屯田京畿以二人兼大司农卿而脱脱领大司农事西至西山东至迁民镇南至保定河间北至檀顺州皆引水利立法佃种岁乃大稔十四年张士诚据高邮屡招谕之不降诏脱脱总制诸王诸省军讨之黜陟予夺一切庶政悉听便宜行事省台院部诸司听选官属从行&#受节制西域西番皆发兵来助旌旗累千里金鼓震野出师之盛未有过之者师次济宁遣官诣阙里祀孔子过邹县祀孟子十一月至高邮辛未乙酉连战皆捷分遣兵平六合贼势大蹙俄有诏罪其老师费财以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代将其兵削其官爵安置淮安先是脱脱之西行也别儿怯不花欲陷之死哈麻屡言于帝召还近地脱脱深德之至是引为中书右丞而脱脱信用汝中柏由左司郎中参议中书省事平章以下见其议事莫敢异同惟哈麻不为之下汝中柏固谮之脱脱改为宣政院使位居第三于是哈麻深衔之哈麻尝与脱脱议授皇太子册宝礼脱脱每言中宫有子将置之何所以故久不行脱脱将出师也以汝中柏为治书侍御史使辅也先帖木儿居中汝中柏恐哈麻必为后患欲去之脱脱犹豫未决令与也先帖木儿谋也先帖木儿以其有功于己不从哈麻知之遂谮脱脱于皇太子及皇后奇氏会也先帖木儿方移疾家居监察御史袁赛因不花等承哈麻风旨上章劾之三奏乃允夺御史台印出都门外听旨以汪家奴为御史大夫而脱脱亦有淮安之命十二月辛亥诏至军中参议龚伯遂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且丞相出师时尝被密旨今奉密旨一意进讨可也诏书且勿开开则大事去矣脱脱曰天子诏我而我不从是与天子抗也君臣之义何在弗从既听诏脱脱顿首谢曰臣至愚荷天子宠灵委以军国重事蚤夜战兢惧弗能胜一旦释此重负上恩所及者深矣即出兵甲及名马三千分赐诸将俾各帅所部以听月阔察儿雪雪节制客省副使哈剌荅曰丞相此行我辈必死他人之手今日宁死丞相前拔刀刎颈而死初命脱脱安置淮安俄有旨移置亦集乃路十五年三月台臣犹以谪轻列疏其兄弟之罪于是诏流脱脱于云南大理宣慰司镇西路流也先帖木儿于四川碉门脱脱长子哈剌章肃州安置次子三宝奴兰州安置家产簿录入官脱脱行至大理腾冲知府高惠见脱脱欲以女事之许筑室一程外以居虽有加害者可以无虞脱脱曰吾罪人也安敢念及此巽辞以绝之九月遣官移置阿轻乞之地高惠以脱脱前不受其女故首发铁甲军围之十二月己未哈麻矫诏遣使鸩之死年四十二讣闻中书遣尚舍卿七十六至其地易棺衣以殓脱脱仪状雄伟颀然出于千百人中而器宏识远莫测其蕴功施社稷而不伐位极人臣而不骄轻货财远声色好贤礼士皆出于天性至于事君之际始终不失臣节虽古之有道大臣何以过之惟其惑于群小急复私雠君子讥焉二十三年监察御史张冲等上章雪其冤于是诏复脱脱官爵并给复其家产召哈剌章三宝奴还朝而也先帖木儿先是亦已死乃授哈剌章中书平章政事封申国公分省大同三宝奴知枢密院事二十六年监察御史圣奴也先撒都失里等复言奸邪构害大臣以致临敌易将我国家兵机不振从此始钱粮之耗从此始盗贼纵横从此始生民之涂炭从此始设使脱脱不死安得天下有今日之乱哉乞封一字王爵定谥及加功臣之号朝廷皆是其言然以国家多故未及报而国亡  太平 按元史本传太平字允中初姓贺氏名惟一后赐姓蒙古氏名太平仁杰之孙胜之子也初胜以非罪死太平年尚幼泰定帝雪其父冤而抚恤之太平资性开朗正大虽在弱龄俨然如老成人尝受业于赵孟俯又师事云中吕弼太平始袭父职为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寻擢陕西汉中道廉访副使文宗召为工部尚书都主管奎章阁工事又除上都留守同知顺帝元统初命为枢密副使寻升同知枢密院事迁御史中丞时中书有参议佛家闾者憸人也御史劾其罪时宰庇之事寝不行太平辞疾卧家至正二年诏起为中书参知政事辞进右丞又辞会御史祁君璧复劾佛家闾黜之乃起就职宗室诸王岁赐廪食衣币不均太平请于帝均其厚薄守令多失职请选台阁名臣充之仍遣使核其治行其治最者则增秩赐金币辽金宋三史久未克修至是太平力赞其事为总裁官修成之时粟贵而金银贱太平请出官本委官收市之所得不赀其后兵兴卒获其用四年升中书平章政事五年迁宣徽院使宣徽典饮&#权势多横索太平取簿阅之惟太常礼仪使阿剌不花一无所需太平因言于帝请擢居近职且厚赐之六年拜御史大夫故事台端非国姓不以授太平因辞诏特赐姓而改其名七年迁中书平章政事班同列上国王朵而只为左丞相请于帝曰臣藉先臣之荫蚤袭位国王昧于国家之理今备位宰相非得太平不足与共事十一月拜太平左丞相朵而只为右丞相太平辞帝不允仍诏示天下明年正月诏修后妃功臣传特命太平同监修国史盖异数也太平请僧道有妻子者勒为民以减&#耗给校官俸以防虚冒请赐经筵讲官坐以崇圣学立行都水监以治黄河举隐士完者笃执礼哈郎董立张枢李孝光是时天下无事朝廷稽古礼文之典有坠必举平生好访问人材不问南北必记录于册至是多进用之初脱脱既罢相出居西土会其父马扎儿台卒太平力请令脱脱归葬以全孝道左右以为难太平曰脱脱乃心王室大义灭亲今父殁而不克奔讣为善者不几于怠乎为之固请以故脱脱得还脱脱既得还朝即拜为太傅然不知太平之有德于己也因汝中柏谗间成隙遽欲中伤之是时中书参政孔思立等皆一时名人太平所拔用者悉诬以罪黜去九年七月罢为翰林学士承旨既又诬劾其过失而并论其子也先忽都不宜僭娶宗室女脱脱之母闻之谓脱脱兄弟曰太平好人也何害于汝而欲去之汝兄弟若违吾言非吾子也侍御史撒马笃扬言于朝曰御史欲害正人坏台纲如天下后世何即卧病不起故吏田复劝太平自裁太平曰吾无罪当听于天若自杀则诚有歉矣遂还奉元杜门谢客以书史自适河南盗起十五年诏命太平为江浙行省左丞相未行改为淮南行省左丞相兼知行枢密院事总制诸军驻于济宁时诸军久出粮饷苦不继太平命有司给牛具以种麦自济宁达于海州民不扰而兵赖以济议立土兵元帅府轮番耕战十六年移镇益都未几除辽阳行省左丞相籴粟以给京师处置有法所致甚多而民不扰十七年五月召为中书左丞相时毛贵据山东明年由河间入寇官军屡败渐逼京师中外大骇廷议迁都以避之和者如出一口太平力争以为不可起同知枢密院事刘哈剌不花于彰德引兵击之大败贼众京城遂安会张士诚以浙西降而晋冀关陕之间察罕铁木儿屡以捷奏闻于是中外人心翕然有中兴之望矣太平又考求凡死节之臣虽布衣亦加赠谥有官者就官其子孙人尤感动当时右丞相搠思监家人以造伪钞事觉刑部欲连逮搠思监太平力为解之曰堂堂宰相乌得有此事四海闻之若国体何搠思监既劾罢太平所得俸禄多分馈之二皇后奇氏与皇太子谋欲内禅遣宦者资正院使朴不花谕意于太平太平不答皇后又召太平至宫中举酒申前意太平依违而已是时皇太子欲尽逐帝近臣又令监察御史劾帝亲昵臣御史中丞秃鲁铁木儿未及奏而所劾御史被迁为他官皇太子疑也先忽都泄其事益决意去太平政柄知枢密院事纽的该闻而叹曰善人国之纪也苟去之国将何赖乎数于帝前左右之以故皇太子之志未及逞会纽的该死皇太子遂令监察御史买住桑哥失理劾左丞成遵参政赵忠等下狱死以二人为太平党也太平知势有不可留数以疾辞位二十年二月拜太保俾养疾于家台臣奏言以谓当时事之艰危政赖贤才之宏济太平以师保兼相职为宜帝不能从会阳翟王阿鲁辉铁木儿倡乱骚动北边势逼上都皇太子乃言于帝命太平留守上都实欲置之死地太平遂往有同知太常院事脱欢者也先忽都故将也闻阳翟王将至乃引兵缚王至军前太平不受令生致阙下北边以宁太平终不以为己功未几诏拜太傅赐田若干顷俾归奉元帝欲以伯撒里为丞相伯撒里辞曰臣老不足以任宰相陛下必以命臣非得太平同事不可于是密旨令伯撒里留太平毋行太平至沙井闻命而止宿留久之皇太子恶其既去而复留也二十三年令御史大夫普化劾太平故违上命当正其罪诏乃悉拘所授宣命及所赐物俾往陕西之西居焉搠思监因诬奏之安置土蕃寻遣使者逼令自裁太平至东胜赋诗一篇乃自杀年六十三二十七年监察御史辩其非辜请加褒赠也先忽都名均字公秉少好学有俊才累迁殿中侍御史治书侍御史翰林侍读学士皆兼袭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太平之为相也务广延才彦而也先忽都以丞相子又倾己下士以故名称籍然已而被劾罢从亲还奉元居六年召为兵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除通政院使太平再相授知枢密院事迁太子詹事十九年群盗由开平东屯辽阳冬诏也先忽都以知枢密院事兼太子詹事率师往讨太平以其年少数请改命不允至则遣将拔懿州省治盗逾辽河东奔而朝廷谗构日甚罢为上都留守寻改宣政院使以丁内艰不起搠思监再相复奏强起之即日监察御史也先帖木李好直又劾罢之己而搠思监徇皇太子旨构成大狱诬老的沙蛮子按难达识理沙加识理也先忽都及脱欢等不轨执脱欢&#炼其狱连逮不已帝知其无辜欲释其事特命大赦而搠思监增入条画内独不赦前狱惟老的沙逃于孛罗铁木儿大同军中蛮子按难达识理等遂皆贬死也先忽都当贬撒思嘉之地道由朵思麻行宣政院使桓州闾素受知太平因留居其地执政知其故奏也先忽都违命杖死之年四十四有诗集十卷  阿鲁图 按元史本传阿鲁图博尔朮四世孙父木忽剌阿鲁图由经正监袭职为怯薛官掌环卫遂拜翰林学士承旨迁知枢密院事至元三年袭封广平王至正四年脱脱辞相位顺帝问谁可代脱脱为相者脱脱以阿鲁图荐五月诏拜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而别儿怯不花为左丞相从驾行幸每同车出人一时朝野以二相协和为喜时诏修辽金宋三史阿鲁图为总裁五年三史成十月阿鲁图等既以其书进帝御宣文阁阿鲁图复与平章政事帖木儿塔识太平上奏太祖取金世祖平宋混一区字典章图籍皆归秘府今陛下以三国事绩命儒士纂修而臣阿鲁图总裁臣素不读汉人文书未解其义今者进呈万机之暇乞以备乙览帝曰此事卿诚未解史书所系甚重非儒士泛作文字也彼一国人君行善则国兴朕为君者宜取以为法彼一朝行恶则国废朕当取以为戒然岂止儆劝人君其间亦有为宰相事善则卿等宜仿效恶则宜监戒朕与卿等皆当取前代善恶为勉朕或思有未至卿等其言之阿鲁图顿首舞蹈而出右司郎中陈思谦建言诸事阿鲁图曰左右司之职所以赞助宰相今郎中有所言与我辈共议见诸行事何必别为文字自有所陈耶郎中若居他官则可建言今居左右司而建言是徒欲显一己自能言耳将置我辈于何地思谦大&#服一日与僚佐议除刑部尚书宰执有所举或难之曰此人柔&#非刑部所可用阿鲁图曰庙堂即今选侩子耶若选侩子须选强壮人尚书欲其详谳刑牍耳若不枉人不坏法即是好刑官何必求强壮人耶左右无以答其为治知大体类如此先是别儿怯不花尝与阿鲁图谋挤害脱脱阿鲁图曰我等岂能久居相位当亦有退休之日人将谓我何别儿怯不花屡以为言终不从六年别儿怯不花乃讽监察御史劾奏阿鲁图不宜居相位阿鲁图即避出城其姻党皆为之不平请曰丞相所行皆善而御史言者无理丞相何不见帝自陈帝必辩焉阿鲁图曰我博尔朮世裔岂丞相为难得耶但帝命我不敢辞今御史劾我我宜即去盖御史台乃世祖所设置我若与御史抗即与世祖抗矣尔等无复言阿鲁图即罢去明年别儿怯不花遂为右丞相不久亦去十一年阿鲁图复起为太傅出守和林边薨无嗣  朵儿只 按元史本传朵儿只木华黎六世孙脱脱子也朵儿只生一岁而孤稍长备宿卫事母至孝喜读书不屑屑事章句于古君臣行事忠君爱民之道多所究心至治二年授中奉大夫集贤学士时年未及冠一时同寅如郭贯赵世延邓文原诸老皆器重之天历元年朵罗台国王自上都领兵至古北口与大都兵迎敌事定文宗杀朵罗台二年朵儿只袭国王位扈跸上都诏便送至辽阳之国顺帝至元四年朵罗台弟乃蛮台恃太师伯颜势谓国王位乃其所当袭诉于朝伯颜妻欲得朵儿只大珠环价直万六千锭朵儿只无以应则慨然曰王位我祖宗所传不宜从人求买我纵不得为彼为之亦我宗族人耳于是乃蛮台以赂故得为国王而除朵儿只辽阳行省左丞相以安靖为治民用不扰六年迁河南行省左丞相为政如在辽阳时先是河南范孟为乱以诖误连系者千百计朵儿只至颇知其冤力欲直之而平章政事纳麟乃元问官执其说不从已而纳麟还言于朝以谓朵儿只心徇汉人朵儿只为人宽弘有度亦不恤也至正四年迁江浙行省左丞相时杭城荐经灾毁别儿怯不花先为相庶务宽纾朵儿只继之咸仍其旧民心翕然汀州寇窃发朵儿只调遣将士招捕之威信所及数月即平帝嘉其绩锡九龙衣上尊酒居二年方面晏然杭之耆老请建生祠如前丞相故事朵儿只辞之曰昔者我父平章官浙省我实生于此宜尔父老有爱于我我于尔杭人得无情乎然今天下承平我叨居相位于此唯知谨守法度不辱先人足矣何用虚名为七年召拜御史大夫会丞相虚位秋拜中书左丞相冬升右丞相监修国史而太平为左丞相是时朝廷无事稽古礼文之事有坠必举请赐经筵讲官坐以崇圣学选清望官专典陈言以求治道核守令六事沙汰僧尼举隐逸士事见太平传岁余留守司行致贺礼其物先留鸿禧观将馈二相朵儿只家臣寓观中察知物有丰杀其致左相者特丰家臣具白其事请却之朵儿只曰彼纵不送我亦又何怪即命受之郯王家产既籍于官朵儿只俾掾史录其数明日掾史以复韩嘉讷为平章不知出丞相命勃然变色叱掾史曰公事须自下而上何竟白丞相令客省使扶出朵儿只不为动知者咸服其量九年罢丞相位复为国王之国辽阳十四年诏脱脱总兵南讨中书参议龚伯遂建言宜分遣诸宗王及异姓王俱出军吴王朵尔赤厚赂伯遂获免朵儿只独曰吾国家世臣天下有事正效力之秋也吾岂暇与小子辈通贿赂哉即领兵出淮南听脱脱节制脱脱遣朵儿只攻六合拔之既而诏削脱脱官爵罢其兵权朵儿只乃以本部兵守扬州十五年薨于军年五十二初朵儿只为集贤学士从其从史丞相拜住在上都南坡之变拜住遇害贼臣铁失赤斤铁木儿等并欲杀朵儿只其从子朵尔直班方八岁走诣怯薛官失都儿求免以故朵儿只得脱于难朵儿只为相务存大体而太平则兼理庶务一时政权颇出于太平趋附者众朵儿只处之凝然不与较然太平亦能推让尽礼中外皆号为贤相云二子朵蛮帖木儿翰林学士俺木哥失里袭国王  纽的该 按元史本传纽的该博尔朮之四世孙也早岁备宿卫累迁同知枢密院事既而废处于家顺帝至元五年奉使宣抚达达之地整理有司不公不法事三十余条由是朝廷知其才升知岭北行枢密院事至正十五年召拜中书平章政事迁知枢密院事十七年以太尉总山东诸军守镇东昌路击退田丰兵十八年田丰复陷济宁进逼东昌纽的该以乏粮弃城退屯柏乡东昌遂陷还京师拜中书添设左丞相与太平同居相位纽的该有识量处事平允倭人攻金复州杀红军据其州者即奏遣人往赏赉而抚安之浙西张士诚既降纽的该处置江南诸事咸得其宜士诚大服兴和路富民调戏子妇系狱车载楮币至京师行赂以故刑部官持其事久不决纽的该乃除刑部侍郎为兴和路达鲁花赤俾决其事富民遂自缢死凡授官惟才是选不用私人众称其有大臣体已而遽罢相迁知枢密院事尝卧病谓其所知曰太平真宰相才也我疾固不起而太平亦不能久于位此可叹也朝官至门候疾者皆谢遣之二十年正月卒  庆童按元史本传庆童字明德康里氏祖明里帖木儿父斡罗思皆封益国公庆童早以勋臣子孙受知仁庙给事内廷遂长宿卫授大宗正府掌判三迁为上都留守又累迁为江西河南二行省平章政事入为大府卿复为上都留守出为辽阳行省平章政事以宽厚为政辽人德之至正十年迁平章行省江浙适时承平颇沉湎于宴乐凡遗逸之士举校官者辄摈斥不用由是不为物论所与明年盗起汝颍已而蔓延于江浙江东之饶信徽宣铅山广德浙西之常湖建德所在不守庆童分遣僚佐往督师旅曾不逾时以次克复既乃令长吏按视民数凡诖误者悉置不问招徕流离俾安故业发官粟以赈之省治毁于兵则拓其故址俾之一新募贫民为工役而偿之以钱杭民赖以存活者尤众十四年脱脱以太师右丞相统大兵南征一切军资衣甲器仗谷粟薪&#之属咸取具于江浙庆童规措有方陆运川输千里相属朝廷赖之明年盗起常之无锡众议以重兵歼之庆童曰赤子无知迫于有司故弄兵耳苟谕以祸福彼无不降之理盗闻之果投戈解甲请为良民十六年平江湖州陷义兵元帅方家奴以所部军屯杭城之北关钩结同党相煽为恶劫掠财货白昼杀人民以为患庆童言于丞相达识帖睦迩曰我师无律何以克敌必斩方家奴乃可出师丞相乃与庆童入其军数其罪斩首以徇民大悦继而苗军帅杨完者以其军守杭城丞相达识帖睦迩既承制授完者江浙行省右丞而完者益以功自骄因求娶庆童女庆童初不许时苗军势甚张比达识帖睦迩方倚以为重强为主婚庆童不得已以女与之明年出镇海宁州距杭百里地濒海硗瘠民甚贫居二年盗息而民阜至是庆童在江浙已七年涉历险艰劳绩甚优着召拜翰林学士承旨改淮南行省平章政事未行仍任江浙十八年迁福建行省平章政事未行拜江南行台御史大夫赐以御衣上尊时南行台治绍兴所辖诸道皆阻绝不通绍兴之东明台诸郡则制于方国珍其西杭苏诸郡则据于张士诚宪台纲纪不复可振徒存空名而已二十年召还朝庆童乃由海道趍京师拜中书平章政事俄有谮其子刚僧私通宫人者帝怒杀之庆童因鞅鞅不得志移疾家居久之日饮酒以自遣二十五年诏拜陕西行省左丞相时李思齐拥兵关中庆童至则御之以礼待之以和居三年关陕用宁召还京师二十八年七月大明兵逼京城帝与皇太子及六宫至于宰臣近戚皆北奔而命淮王帖木儿不花监国庆童为中书左丞相以辅之八月二日京城破淮王与庆童出齐化门皆被杀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三   明一   李善长 按明外史本传善长字百室定远人少有智计习法家言稍文墨策事多中太祖略地滁阳善长迎谒与语悦之留幕下掌书记尝从容问曰四方战斗何时定乎对曰秦乱汉高起布衣豁达大度知人善任使不嗜杀人五载成帝业今元纲既紊黎民思乱土崩瓦解公濠产距沛不远山川王气公当受之法其所为天下不足定也太祖善其言寻迁为参谋预机画主馈饷甚见亲信太祖威名日盛诸将来归者善长察其材言之太祖复为太祖布款诚皆使得自安有以事力相龃龉者委曲为调护太祖深倚之郭子兴中流言内疑太祖稍稍夺其兵又召善长善长固谢弗往子兴死太祖代总其兵镇和阳元兵分屯境上太祖出击&#笼山寨留少兵佐善长元将谍知亟来袭设伏败之太祖以为能既渡江拔采石趋太平与善长谋预书榜禁戢士卒太平下即揭之通衢肃然无敢犯者太祖为太平翼大元帅以为元帅府都事从克集庆路将取镇江太祖虑诸将不戢下召数其过欲置诸法善长力救得解镇江下民不知兵太祖为江南行中书省平章以为参议时宋思贤李梦庚郭景祥等俱为省僚而军机进退赏罚章程十九决于善长太祖欲有所招纳辄令善长为书征婺州善长留守应天改枢密院为大都督府命兼领府司马进行省参知政事太祖亲征江州平洪都援安丰讨庐州下武昌善长皆居守将吏帖服居民安堵转调兵饷无乏太祖为吴王拜为右相国善长明习故事裁决如流请榷两淮盐立茶法皆斟酌元制去其弊政既复制钱法开铁冶定鱼税国用益饶而民不困吴元年九月论平吴功封善长宣国公改官制尚左以为左相国太祖初渡江颇用重典一日谓善长法有连坐三条不已甚乎善长因请除之遂命与中丞刘基等裁定律令颁示中外善长数劝太祖即大位未许至是复率群臣劝进表三上乃许既即帝位追帝祖考及册立后妃太子诸王皆以善长充大礼使置东宫官属以善长兼太子少师授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余如故已率礼官定郊社宗庙礼帝幸汴梁善长留守一切听便宜行事寻奏定六部官制议官民丧服及朝贺东宫仪奉命监修元史编祖训录大明集礼诸书定天下岳渎神祇封号封建藩邸爵赏功臣事无巨细悉委善长与诸儒臣谋议而行之洪武三年大封功臣诸将大者定中原次亦取闽越州郡善长无汗马劳帝言事朕久给军食功甚大宜进封大国乃授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封韩国公岁禄四千石子孙世袭予铁券免二死子免一死时封公者六人善长位第一制词比之萧何善长外宽和内多忮刻参议李饮冰杨希圣恣而&#侵善长权善长按其罪奏黜之又与中丞刘基争法而&#基不自安请告归帝所任中书张昶杨宪汪广洋胡惟庸昶宪以事诛广洋亦被遣善长事寄如故贵富极意稍骄帝始微厌之四年以疾致仕赐临濠地若干顷置守冢户百五十给佃户千五百家守仗士二十家逾年病愈命董建临濠宫殿徙江南富民十四万田濠州以善长经理之留濠者数年七年擢善长弟存义为太仆丞存义子伸佑皆为群牧所官九年以临安公主归其子祺拜驸马都尉初定婚礼公主修妇道甚肃光宠赫奕时人艳之居亡何御史大夫汪广洋陈宁疏言善长自子祺尚主狎宠自恣陛下病不视朝几及旬不候问都尉祺六日不朝宣至殿又不引罪大不敬坐削岁禄千八百石寻起与曹国公李文忠同议军国大事督工圜丘丞相胡惟庸为宁国知县时善长荐为太常少卿惟庸以黄金三百两谢后为丞相因相与往来有迹而善长弟存义之子佑惟庸从女婿也十三年惟庸败伏诛坐党死者甚众善长如故御史台缺中丞以善长理台事数有所建白十八年有告存义父子实惟庸党者诏免死安置崇明善长不谢帝心衔之而未发也二十三年善长年七十七矣耄不检下尝欲营第宅从信国公汤和假卫卒三百人役和探得帝旨攘臂曰太师教擅发兵耶密以闻四月京民坐罪应徙者善长数请免其亲丁斌等帝怒按斌斌故给事惟庸家因言存义等往时交通惟庸状命逮存义父子鞫之狱辞连善长云惟庸有反谋使存义阴说善长善长惊叱曰尔言何为者审尔九族皆灭已又使善长故人杨文裕说之事成当以淮西地封为王善长惊不许然颇心动惟庸乃自往说善长善长犹不许居久之惟庸复遣存义进说善长叹曰吾老矣吾死汝等自为之或又告善长云将军蓝玉出塞至捕鱼儿海获惟庸所遣使沙漠者封绩善长匿不以闻于是御史交章劾善长而善长奴卢仲谦等亦告善长与惟庸通赂遗交私语狱具谓善长元勋国戚知逆谋不发举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会有言星变其占当移大臣遂并其妻女弟侄家口七十余人诛之而吉安延安平凉南雄诸侯坐胡党死者又若干人帝手诏条列其罪傅着狱辞为昭示奸党三录布告天下焉善长子祺先一年卒祺子芳茂以公主恩得不坐芳为留守中卫指挥茂为旗手卫镇抚罢世袭善长死之明年虞部郎中王国用上言善长与陛下同心出万死以取天下勋臣第一生封公死封王男尚公主亲戚拜官人臣之分极矣藉令欲自图不轨未可知而今谓其欲佐胡惟庸者则大谬不然人情爱其子必甚于兄弟之子安享万全之富贵必不侥幸万一之富贵善长与惟庸犹子之亲耳于陛下则亲子女也使善长佐惟庸成不过勋臣第一而已矣太师国公封王而已矣尚主纳妃而已矣宁复有加于今日且善长岂不知天下之不可幸取取天下之百危当元之季欲为此者何限莫不身为虀粉覆宗绝祀能保首领者几何人哉善长胡乃身见之而以衰倦之年身蹈之也凡为此者必有深雠激变大不得已父子之间或至相挟以求脱祸今善长之子祺备陛下骨肉亲无纤芥嫌何苦而忽为此若谓天象大臣当灾则尤不可天下闻之孰不解体臣亦知善长已死言之无益所愿陛下作戒将来耳帝竟不罪也福王时追谥襄愍  安然 按明外史本传然祥符人徙居颍州元季以左丞守莱州明兵下山东率众归附洪武元年授起居注转给事中寻擢山东参政抚绥流移俸余悉给公用帝闻而嘉之召为工部尚书除河南参政历浙江布政使入为御史台右大夫改左中丞坐事免十四年复召为四辅官先是帝罢中书省散其职掌于六部诏天下举贤才户部尚书范敏荐耆儒王本杜佑龚杜赵民望吴源等召至告之太庙以本佑龚为春官杜民望源为夏官秋冬阙命本等摄之兼太子宾客位公侯伯都督之次屡赐&#谕隆以坐论之礼命协赞政事均调四时会立冬朔风酿寒成冬令帝以为本等功赐&#嘉勉又月分三旬人各司之以雨旸时若验其称职与否刑官议狱四辅及谏院覆核奏行有疑谳四辅官封驳居无何等四人相继致仕召然代之而本后亦坐事诛诸人皆老儒起田家惇朴无他长独然久历中外练达庶务眷注特隆寻卒继然为四辅者李干何显周干出为知府佑显周俱罢去是官遂废不复设本不详其籍里佑安邑人尝三主本布政司乡试称得人龚铅山人以行谊重于乡致仕后复起为国子司业历祭酒坐放诸生假不奏闻免杜字致道壶关人举元乡试第一除高平教谕迁台州学正归家教授通易诗书三经源莆田人亦再征为国子司业卒于官民望&#城人干绛州人显周内黄人  吴伯宗 按明外史本传伯宗名佑以字行金溪人洪武三年庚戌乡荐举首明年辛亥廷对擢进士第一时开科之始得伯宗帝甚喜赐冠带袍笏授礼部员外郎与修大明日历胡惟庸用事欲人附己伯宗性刚直不肯相屈下惟庸衔之中伤以事谪居凤阳伯宗上书论时政因言惟庸专恣不法不宜独任以事久之必为国患辞甚剀切帝得奏召还赐衣钞奉使安南得驯象方物以献除国子助教命进讲东宫首陈正心诚意之说改翰林典籍帝制十题命赋援笔立就词旨峻洁帝称曰才子赐织金锦衣除太常寺丞辞改国子司业又辞忤旨贬金县教谕至淮安召还为翰林检讨十五年进武英殿大学士明年冬坐弟仲实为三河知县荐举不实词连伯宗降检讨伯宗温厚详雅不苟媕阿故屡获谴逾年卒于官  吴沉 按明外史本传沉字浚仲兰溪人元国子博士师道子也早以学行闻太祖下婺州召沉及同郡许元叶瓒玉胡翰汪仲山李公常金信徐孳童冀戴良吴履孙履张起敬会食省中日令二人进讲经史敷陈治道已命沉为郡学训导洪武初郡以儒士举误上其名曰信仲授翰林院待制沉谓修撰王厘曰名误不更是欺罔也将白于朝厘言恐触上怒沉不从牒请改正帝喜曰诚&#人也遂眷遇之召侍左右论说书史以事降编修复待制再降编修给事中郑相同言尊无二上故事启事东宫惟东宫官属称臣朝臣则否今一体称臣于礼未安沉驳之曰东宫国之大本继圣体承天位者也尊东宫所以尊主上相同言非是帝从之寻以奏对失旨降渭源县教谕未行复为翰林院典籍寻擢东阁大学士初帝谓沉曰圣贤立教有三曰敬天曰忠君曰孝亲散在经传未易会其要领尔等以三事编辑至是书成赐名精诚录命沉撰序居一年降翰林侍书寻改国子博士逾年以老乞归卒沉尝着辨言孔子封王为非礼后布政使夏寅祭酒丘浚皆以封孔子王及谥为非礼至嘉靖九年更定祀典改称至圣先师实祖沉说也  朱善 按明外史本传善字备万丰城人九岁通经史大义能属文元末兵乱隐山中着诗经解颐史辑事继母以孝闻洪武初为南昌教授八年对廷试第一授翰林院修撰奏对失旨谪辽东教授未至放还乡召为翰林待诏上疏论婚姻律曰民间姑舅子若女及两姨子若女法不得为婚雠家诋讼或已聘见绝或既婚复离或成婚有年儿女成行有司逼夺按旧律尊长卑幼相与为婚者有禁若谓母之姊妹与己之身是为姑舅两姨不可以卑幼上匹尊属姑舅两姨子女无尊卑之嫌成周时王朝所与为婚者不过齐宋陈杞称异姓大国曰伯舅小国曰叔舅其世为婚姻可知列国齐宋鲁秦晋亦各自为甥舅之国后世晋王谢唐崔卢潘杨之睦朱陈之好皆世为婚媾温峤以舅子娶姑女吕荣公夫人张氏乃待制张&#女待制夫人即荣公母申国夫人姊也今江浙此事尤多以致讼狱系兴愿下群臣议弛其禁帝是之十八年擢文渊阁大学士论说多称旨尝讲家人卦心箴帝大悦未几请告归卒年七十二卒之前有星如虹坠其舍正德中谥文恪  解缙 按明外史本传缙字大绅一字缙绅吉水人祖子元为安福州判官元末兵乱守义死父开与弟阖有名称二解高帝尝召开论元事欲官之辞去缙年十九举乡试第一洪武二十一年与兄纶同举进士授中书庶吉士甚见爱重尝侍书帝前帝亲为持砚帝一日在大庖西室谕缙朕与尔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缙遂立草万言略曰臣闻令数改则民疑刑太繁则民玩国初至今将三十载岁无不变之法日无无罪之人臣闻陛下震怒锄根剪蔓诛奸逆矣未闻诏书褒一大善赏延于世复及后昆始终相保者也或朝赏而暮戮或忽罪而忽赦间多自悔之时辄有无及之叹迩年以来台纲不肃以刑名轻重为能事以问囚多寡为勋劳御史纠弹皆承密旨不闻举善但曰除奸及有赦宥故为执持谬谓如此则上恩愈重何尝有持法固争谓某不当罪者臣知陛下轻天下士正由此辈无以塞上意也然入人之罪必谓无私出人之罪必疑受贿逢迎甚易而辄蒙福营救甚难而多得祸福仅及于一身祸必延于亲党又安有舍父母妻子之爱而犯不测者乎夫连坐起秦法孥戮本伪书唐虞之世四凶止流窜故殛鲧而相禹禹不以为仇舜不以为嫌况律以人伦为重而有给配妇女之条是驱之于不义教化之原所由失也陛下好观说苑韵府杂书与所谓道德经心经者臣谓甚非所宜也说苑刘向所作多战国纵横之说韵府出元阴氏猥鄙细儒钞辑芜陋言无可采愿集今之儒者臣请执笔随其后上溯唐虞夏商周孔下及关闽洛之传随事类别删其无益勒成一书上接经史备一代太平之制作又今六经残礼记出于汉儒踳驳尤甚宜及时改定更访求审乐之儒大集百王之典作乐书一经以惠万世尊祀伏羲神农尧舜禹汤文武皋陶稷契夷益伊尹傅说箕子太公周公于太学而孔子则自天子至于庶人通祀以为先师以颜曾思孟子配自闵子以下各祭于其乡鲁阙里仍建叔梁纥庙赠以王爵以颜路曾&#孔鲤配洗百世之因仍起昭代之文献岂不盛哉古者乡闾善恶必记今虽有申明旌善之举而无党庠乡学之规互知之法虽严训告之方未备序礼讲学必有其地有其时先之以仁义而后从之以法制今也应故事袭虚文纲纪不立节目无依臣欲取古人治家之礼睦邻之法若古蓝田吕氏乡约与今义门郑氏家范布之天下俾世臣大族身先以劝陛下勿视为迂阔而无当也陛下天资至高百家神怪诞妄荒忽既洞瞩之而犹不免愚天下若所谓神道设教者臣谓不必然也夫传国宝者潞王从珂已焚之矣屡求屡得真伪莫明即令真有之区区李斯之书秦政之制何足为宝周武之时未有神仙符应之说诗书所载可见今陛下舆图已定人心已服天无变灾民无患害圣躬康宁子孙万世可谓帝王之真符何必兴师以取宝愚众以神仙冀可孚佑国家者哉陛下进人不择贤否授职不量轻重建不为君用之法所谓取之尽锱铢置朋党倚法之条所谓用之如泥沙监生进士经明行修而困于州县孝廉人材纯盗虚声而或布朝省椎埋嚣悍之夫阘茸下愚之辈朝捐刀镊暮拥冠裳左弃筐箧右绾组符故贤者羞为之等列士气日流于颓败以苟兔为得计以廉洁为饰词出于吏部者无贤否之分入于刑部者无枉直之辨黜陟莫准举措乖方八议之条虚设五刑之律无常至内外百司棰楚属官甚于奴隶遂使柔懦之徒亦奴隶其行以求苟容非所以励节义也臣闻地有盛衰物有盈歉而商税之征皆为定额盈则奸黠得以侵牟歉则善良困于补纳夏税一也而茶椒有征果丝有税既税于所产之地又税于所过之津田有高下之殊科无轻重之别或膏腴而轻或瘠卤而重此缘里胥丈量之弊使贫下之家一遇饥馑逃亡弃失始卖产以供役终产去而役存是何夺民之利朘民之生如此其密也若夫配天宜复扫地之尊祖宜备七庙之制奉天非筵宴之所太常非俗乐之司禁绝倡优以防淫巧易置宦寺无近刑人执戟陛墀皆登吉士虎贲趣马悉用俊良大臣虽有罪勿辱妇女非犯淫不系驱释道之壮者使复人伦屏经咒之妄者无滋民惑绝孤虚之瞽说申播植之所宜立均田授田之法复常平义仓之制皆今政事之大且亟者唯陛下幸垂察焉书奏帝数称其才大臣皆恶之缙尝入兵部堂索皂隶语嫚尚书沈溍以闻帝曰缙以冗散自恣邪命改缙为御史会韩国公李善长死缙代郎中王国用草疏为善长申雪又为同官夏长文草疏劾都御史袁泰泰深衔之时诏近臣父皆得入觐缙父开至帝召谓曰大器晚成若以而子归益令进学后十年来用未晚也归八年帝崩缙入临京师有司劾非诏旨且言缙母丧未葬父老不当舍以行谪河州卫吏时建文帝任董伦缙乃遗伦书曰远违诲言遂将十稔天涯阔异感念何言缙率易狂愚动遭谤毁无所避忌数上封事所言分封势重辅导体轻万一不幸必有厉长吴濞之虞哈朮来归钦承顾问谓宜待之有礼稍忤机权其徒必贰此类非一颇皆亿中又尝为王国用草谏书言韩国事为詹徽所疾欲中以危法竟致排诬累迹深文皆与律令不合伏蒙圣恩数对便殿申之慰谕重以镪赐令以十年着述冠带来廷元史舛误承命改修及踵成宋书删定礼经凡例皆已留中奉亲之暇杜门纂述渐有次第洊将八载宾天之讣忽闻痛切欲绝母丧在殡未遑安厝家有九十之亲倚门望思皆不暇恋冀一拜山陵陨泪九土何图诖误蒙恩远行扬粤之人不耐寒暑复多疾病俯仰奔趋伍于吏卒低回服事诚不堪忍昼夜涕泣恒惧不测负平生之心抱万古之痛为羞于先生长者是以数鸣知感冀还京师得望天颜少陈情悃或遂南还父子相见即更生之日也伦乃荐缙为翰林待诏成祖入京师擢侍读命与黄淮杨士奇胡广金幼孜杨荣胡俨并直文渊阁预机务内阁预机务自此始寻进侍读学士帝尝召缙等曰尔七人朝夕左右朕嘉尔恪慎时言之宫中恒情慎初易保终难愿与尔等共勉之因各赐五品服命七人命妇朝中宫缙等妻遂谒后于柔仪殿后嘉劳备至赐冠服钞币而出帝又以立春日赐缙等金绮衣与尚书埒缙等入谢帝曰代言之司机密所系且旦夕侍朕裨益不在尚书下皇考初置翰林其长与尚书同品倚毗不轻卿等勉之已而胡俨出为祭酒缙等六人时进讲经史从容献纳帝尝虚已听之永乐二年立皇太子进缙翰林学士兼右春坊大学士缙少登朝才高任事直前笃旧故急患难引拔士类如不及文劲奇新意迭出工小楷狂草求文翰者辐辏表里洞达野夫子皆亲之然好臧否鲠直无顾忌廷臣多害其宠而定建储议忤汉王卒以此败先是帝与淇国公丘福等议建储福等言汉王有扈从功固请立之帝仿徨未决召缙密议缙言立嫡以长皇太子仁孝天下归心帝不应缙又顿首曰好圣孙帝颔之太子遂定汉王由是深恨缙谮缙泄禁中语帝欲大发兵讨交址缙谏不听卒发兵平之而皇太子既立时时失帝意帝宠汉王礼秩逾嫡缙又谏曰是启争也不可帝曰何乃离间我骨肉遂坐缙廷试读卷不公出为广西布政司参议既行礼部郎中李至刚奏缙怨望改交址命督饷化州翰林检讨王偁时亦谪交址在英国公张辅幕下缙与共览广东山川谓可凿&#江通南北九年具草奏之初缙奏事入京会帝北征见太子而还汉王言缙伺上出私觐太子径归无人臣礼帝怒比请凿江奏至帝益怒逮缙及偁下诏狱十三年锦衣帅纪纲上囚籍帝见缙姓名曰缙犹不死邪纲退醉缙酒埋积雪中立死诏籍其家徙妻子辽东并其族乌仔等皆徙缙所牵连大理丞汤宗宗人府经历高得晹中允李贯赞善王汝玉编修朱纮检讨蒋骥潘几萧引高等多太子宫僚并牵至刚下狱方缙居翰林内官张兴笞人左顺门外缙叱之兴敛手退帝尝书大臣名授缙令疏其短长缙因疏蹇义天资厚重中无定见夏原吉有德有量不远小人刘虽有才干不知顾义郑赐可谓君子颇短于才李至刚诞而附势虽才不端黄福秉心易直确有执守陈瑛刻于用法尚能持廉宋礼戆直而苛人怨不恤陈洽疏通警敏亦不失正方宾簿书之才驵侩之心帝以付太子太子亦问尹昌隆王汝玉缙对曰昌隆君子而量不宏汝玉文翰不易得惜有市心耳后仁宗即位出缙所疏示杨士奇曰人言缙狂观所论列皆有定见不狂也诏归缙妻子官其兄子祯期中书舍人缙初与胡广同侍宴帝曰尔二人生同里同学仕又同官缙有子广女可妻之广顿首曰臣妻方娠未卜男女帝笑曰定女矣已而果生女遂约婚缙子祯亮缙家徙辽东广欲离婚女截耳誓曰薄命之婚皇上主之大人面承之有死无二及赦还卒归祯亮正统元年诏悉还缙所籍产复官祯亮为中书舍人始缙言建储及讨交址事用是得祸缙惨死汉王高煦卒以叛诛而交址数反卒弃之终明世不能复取云缙兄纶监察御史改祠部主事太祖称其笃实改应天教授居三年以刚直迕权贵归养父竟不起祯期即纶子亦以书名  胡广 按明外史本传广字光大吉水人父子祺自有传建文二年廷试策问尧舜之世亲则象傲臣则共鲧之凶意在燕王广对策有亲藩陆梁人心摇动语帝擢广第一更名靖授翰林修撰成祖即位广偕解缙迎附擢侍讲改侍读复名广迁右春坊右庶子兼侍读进翰林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寻拜文渊阁大学士兼官如故帝北征广与杨荣金幼孜从时时召语帐殿过山川&#塞立马议论或时失道必遣骑亟求诸学士诸学士追帝不及尝脱衣乘马渡河河水没马及腰以上帝顾劳良苦广善书每勒石皆令书之帝征瓦剌皇长孙从命讲经史行在所广以醇谨见幸时人以方汉胡广帝命西僧为法会言见诸异应广乃献圣孝瑞应颂帝缀为佛曲令宫中歌舞之礼部郎中周讷请封禅广言其不可遂不许广上却封禅颂帝益亲爱之广缜密帝前所言及所治职务出未尝语人侍讲王洪不得为学士密疏广父子祺知延平府以罪死广与修实录不当隐其事帝知子祺实死于官遂不直洪已而命广择主乡试者广以洪名上已得请而洪复讦子祺事帝怒夺其礼币出为礼部主事洪恚死广丁母忧召还帝问百姓安否广对曰安但郡县穷治建文时奸党株及支亲为民厉诏悉罢之永乐十六年卒年四十九赠礼部尚书谥文穆仁宗即位官其子穜为翰林检讨加赠广少师文臣得谥自姚广孝及广始  杨士奇 按明外史本传士奇名寓以字行泰和人早孤母陈改适罗氏携士奇往已复宗贫甚力学授徒自给多游湖湘间馆于江夏最久建文初集诸儒修太祖实录士奇已用荐征教授当行王叔英复以史才荐遂入翰林与编纂事寻命吏部考第史馆诸儒尚书张紞得士奇策曰此非经生言也奏第一授吴王府审理副仍供职翰林成祖即位改编修已简入内阁典机务士奇善应对举止恭慎筹天下事辄微中帝甚嘉之数月进侍讲永乐二年选东宫官以士奇为左中允进左谕德士奇奉职甚谨私居不言公事虽至亲厚不得闻论事帝前不为亢言激论视帝所向因而成之又善掩覆人过广东布政徐奇载岭南土物馈廷臣或得其目以进帝阅无士奇名召问对曰方奇赴广群臣皆作诗赠行臣病弗能往以故独不及今受否未可知且物微当无他意帝遽命毁其目帝北巡士奇留辅太子从容规劝太子待之甚恭太子喜文辞赞善王汝玉以诗法进士奇曰殿下听治暇当留意六经否则两汉诏令可观雕虫小技不足效也太子称善初帝起兵时汉王数力战有功帝许以事成立为太子既而不得立不能无望而帝又怜赵王少宠异之由是两王合而间太子帝颇心动九年还南京召士奇问监国状士奇以孝敬对且曰殿下天资高即有过必知知必改存心爱人决不负陛下托帝悦十一年正旦日食礼部尚书吕震请勿罢朝贺士奇不可引宋仁宗事以讽帝免贺及宴明年帝北征士奇仍留辅太子汉王谮太子益急帝颇信之会太子所使迎帝者缓且奏书失辞遂下侍读黄淮狱士奇后至帝宥之召讯太子事士奇顿首言太子孝敬如初凡所稽迟皆臣等罪帝意解行在诸臣交章劾士奇不当独宥系锦衣卫寻释之十四年帝还南京微闻汉王谋夺嫡及诸不轨状以问蹇义义不对乃问士奇士奇亦不敢言帝诘之对曰臣与义俱侍东宫外人无敢为臣言臣故不知然汉王两遣就藩皆不肯行又知陛下将徙都辄请留守南京意叵测惟陛下善处全父子恩帝默然起还宫居数日帝已尽得汉王事削两护卫处之乐安寻进士奇翰林学士兼故官留辅如故十九年改左春坊大学士仍兼学士明年复坐辅导有阙再系锦衣狱旬日而释又明年帝崩于军讣至太子与士奇谋命太孙出居庸关至开平迎丧与之东宫故章而遣之谓士奇曰卿与蹇义劳苦吾自知之今且重用士奇曰大行见背陛下宜收人心恩当先扈从征行之臣臣两人不应先及已而梓宫至太子发丧即位立擢士奇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帝御便殿蹇义夏原吉奏事未退士奇至帝望见谓二人曰新华盖学士必有谠言共听之士奇言恩诏甫下二日惜薪司传诏赋枣八十万斤民何以堪帝喜立命减其半易月制满吕震请即吉士奇不可震厉声叱之蹇义兼取二说进明日帝素冠麻衣绖而视朝廷臣惟士奇及英公辅服如之朝罢帝谓左右曰梓宫在殡易服岂臣子忍言士奇执是也寻进少保与同官杨荣金幼孜并赐银章得密封言事文如蹇夏二尚书大理卿虞谦言事过激帝怒降谦一官士奇言谦不当降帝立复之寻进少傅密疏言事帝悦玺书奖劳赐钞币自粲时藩司守令皆朝京师尚书李庆言于帝发军伍余马给有司岁课其驹士奇持不可庆恚不听士奇独奏曰朝廷选贤授官乃使牧马是贵畜而贱士也何以示天下后世且贤者谁肯复仕乎帝许中旨罢之已而寂然士奇言之又不报有顷按察使陈智又上章言畜马非是帝乃御思善门召士奇谓曰朕向者非真忘之闻李庆吕震皆不喜卿朕念卿孤立恐为所伤不欲因卿言罢耳因出智章使草&#行之士奇顿首曰陛下知臣臣不孤矣帝曰今事有不便密与朕言李庆辈不识大体不足语也已群臣习朝正仪诏勿用乐吕震建议仍用之士奇与黄淮疏止未报乃复奏待庭中至夜漏十刻报可越日帝召语曰震每事误朕非卿等言悔无及明年命兼兵部尚书并食三禄士奇辞不允乃辞尚书禄于是黄淮亦辞尚书禄帝监国时憾御史舒仲成至是欲治其罪士奇曰若治仲成则诏书不信前得罪者皆惧矣汉景待卫绾事足法也帝即罢弗治而劳士奇厚赐之寻与田二顷士奇又辞且曰臣起寒微受恩尝恐不胜幸延残喘得更事陛下二三年获全首领归故里为赐多矣帝曰朕在卿无忧乃勿予田寻修太宗实录士奇与黄淮杨荣金幼孜杨溥并为总裁官赐士奇图印曰贞一并以玺书褒之人有上书颂太平者帝召诸大臣示之皆以为然士奇独曰未也陆下虽泽被天下然流徙尚未归疮痍尚未复耕凿之民尚未给必加数年休息庶几人各得其所帝笑曰此朕意也朕待卿等以至诚望匡弼惟士奇尝有论说余无一言岂果朝政无阙臣民皆安乎诸臣惭谢亡何帝崩士奇等入受遗诏辅太子宣宗即位修仁宗实录士奇等仍为总裁宣德元年汉王反帝亲征破擒之师还次单桥侍郎陈山迎谒因请乘胜袭彰德执赵王荣力赞决义原吉亦以为然荣遂以帝意令士奇草&#数赵王罪士奇曰事当有实天地鬼神可欺乎吾不能为辞也荣厉声曰汝欲挠大计邪今逆党言实与赵谋何患无辞士奇曰太宗皇帝惟三子今上惟两叔父有罪者不可赦其无罪者厚待之疑则严防之使无虞而已何遽加兵伤皇祖在天意乎时惟杨溥与士奇合请皆入以死诤荣已先入二人继之阍者不纳寻召义原吉入以士奇言白帝帝意不怿而移兵事亦罢自是道中有顾问士奇溥皆不及比至京师帝始思士奇言谓曰今议者喋喋多言赵王事奈何士奇曰赵最亲陛下当保全之毋惑群言帝曰吾欲封群臣章示王令自处何如士奇曰善更得一玺书幸甚于是发使奉书至赵赵王得书大喜泣曰吾生矣即上表谢且献护卫言者顿息帝待赵王日益亲而薄陈山谓士奇曰赵王所以全卿力也赐白金文绮楮币时交址数叛再发大军征讨皆败没交址黎利遣人伪请立陈氏后帝亦厌兵欲许之英公辅以下皆言此贼狡不可听当益发兵诛之与之无名徒示弱天下帝召士奇荣谋力言许黎利便且以汉弃珠&#专恤关东为法帝意遂决夏原吉初言不当弃继亦言弃之便于是尽以十七府地黎利乃罢兵岁省军兴巨万而中国兵威亦小诎诸远夷朝贡多不至者帝以四方屡水旱召士奇议首免灾伤租税及畜产亏额者士奇因请并蠲逋负薪刍钱减官田额罢征求平冤狱汰工役以广德意皆从之诏下民大悦当是时帝方励精图治而士奇等亦同心夹辅海内号为治平帝乃仿古君臣豫游事每岁首许百官旬休选胜宴乐帝亦时游西苑万岁山诸学士皆从问民间疾苦甚悉赋诗赓倡一日帝奉皇太后谒陵召士奇荣幼孜溥及蹇义于行殿传太后命慰劳之已又语士奇曰太后为朕言先帝在青宫惟卿不惮蠲忤先帝能从以不败事又诲朕当受直言士奇对曰此皇太后盛德之言愿陛下念之帝尝微行夜幸士奇宅士奇仓皇出迎顿首曰陛下奈何以社稷宗庙之身自轻帝曰朕思卿一言故来耳居数日使太监范弘问士奇微行何为不可对曰陛下尊居九重幽隐岂能&#洽万一有冤夫怨卒窥间窃发诚不可不虑又数日果获二盗有异谋帝召士奇告之故且曰今而后知卿之爱朕也帝谓士奇曰恤民诏下已再期今更有可恤者乎士奇曰陛下前减官田租户部征如故帝咈然曰今必首行之废格者论法士奇乃复请抚逃民减课税察贪吏举文学武勇士令极刑家子孙皆得进用京官三品以上及二司官各举所知备方面郡守之选报绩黜陟举者与焉帝皆报可由是所举周忱于谦况锺之属居官至一二十年吏称其职百姓便安而士之侥幸速化者亦多奔走辇下请托盛行久乃罢之凡士奇等所敷奏帝未尝不虚心纳听然帝英明有所不可士奇等亦不敢强谏中涓承宠&#使旁午侈宴游索玩好无虚岁月甚者胡后以无罪黜其后帝甚悔之而士奇等不能力诤也帝初即位内阁臣七人陈山张瑛以东宫旧恩入不称出为他官黄淮以老致仕已而金幼孜卒阁中惟士奇荣溥三人在荣疏闿果毅遇事敢为数从成祖北征典戎旅能知边将贤否扼塞险易远近敌情顺逆然颇通馈遗边将岁时致良马畜产甚饶帝颇知之问士奇士奇力言荣无他晓畅边务臣等不及不宜以小眚介意帝笑曰荣尝短卿及原吉卿乃为之地耶士奇曰愿陛下以曲容臣者容荣帝意乃解其后语稍稍闻荣以此愧士奇相得甚欢帝亦益亲厚之所赐珍果牢醴金绮衣币书器无算宣德十年帝崩皇太子方九龄内廷颇有异议士奇荣与英公辅入临退请见太子于文华殿顿首呼万岁群臣皆贺浮言乃止英宗即位幼冲军国大政辄关白太皇太后太后推心任士奇等三人有事遣中使诣阁谘议然后裁决三人者亦自信侃侃行意首请练士卒严边防设南京参赞机务大臣分遣文武镇抚江西湖广河南山东罢侦事校尉设屯田减漕运开经筵择儒臣讲学太后甚喜又以次蠲租慎狱严核百司以故正统之初朝政清明中外臣民翕然皆称三杨以居第目士奇曰西杨荣曰东杨而溥尝自书郡望曰南郡因目为南杨三年士奇进少师四年归省墓未几还是时中官王振颇机警能得帝欢思揽外廷事畏太后不敢肆靖江王佐敬私馈荣金荣先省墓归不之知而振欲借倾荣士奇力解之得已振自此捃摭大臣短势渐炽比荣卒士奇溥益孤其明年遂大兴师讨麓川蛮幸而胜之帑藏耗费而士马物故亦数万振乃自以为功其明年太皇太后崩振益轻二人不复咨白大作威福黜陟百官小有抵牾辄执而鞭系之廷臣人人惴恐而士奇溥依违其间无所救正士奇既耄子稷傲很尝陵长吏至侵暴杀人或告士奇稷乃讦告者私事诳士奇士奇辄信稷稷恶日甚士奇不得闻于是言官交章劾稷朝议以士奇故不即加法而封其状示士奇已复有发稷横虐数十事下之理士奇已老疾在告天子恐伤其意降诏慰勉士奇感泣忧不能起九年遂卒年八十赠太师谥文贞有司乃论杀稷乡人豫为祭文数其恶天下传诵士奇能推毂寒士见一诗一文善辄荐达之有初未识面者次子导字叔简少豪放后折节向学博涉经史能诗赋谈论娓娓一时大臣子能文者称导以荫补尚宝丞成化中迁为卿久之上言尚宝司官才可用者宜以例推举报可竟不举导不能平乞改南京秩满进太常少卿仍掌司事卒  杨荣 按明外史本传荣字勉仁建安人初名子荣建文二年进士授编修燕王初入京荣迎谒马首曰殿下先谒陵乎先即位乎王怃然曰先谒陵自是遂受知既即位简入内阁为更名荣同直七人荣最少最警敏一日晚宁夏报被围召七人皆已出独荣在帝示以奏曰今发何地兵荣曰不必发也臣尝使至彼城坚人习战奏上已十余日围解矣夜半奏围解上谓荣曰何料之审也帝尝御左顺门出江西抚贼奏示荣曰都督韩观宜劳荣曰计发奏时观未至不得论功帝益重之寻进修撰帝或与诸大臣谋未决至发怒荣至辄为霁威事亦随决进侍讲修列女传成赐袭衣钞币已进右谕德仍兼侍讲与在直诸臣同赐象笏朝衣及二品服召评议诸司事宜称旨复赐衣币有寒疾命医守之赐药饵五年命往甘肃经画军务所过览山川形势察军民阅城堡还奏武英殿帝大悦值盛暑亲剖瓜啖荣且赐牢醴寻进右庶子侍讲如故明年以父丧给传归既葬起复视事明年母丧乞归帝以北行期迫不许发京师与胡广金幼孜从甘肃守将何福言脱脱不花等部众请降需命于亦集乃以荣尝往甘肃得要领遣持节封福宁远侯因至宁夏与宁阳侯陈懋规画边务还陈便宜十事帝嘉纳之赐衣币明年从出塞赐衣衾鞍马道中给大官馔度野狐岭召荣及广指示山川聚落语良久奉制马上赋诗荣诗有寇自相残语已而谍言本雅失里与其下阿鲁台相攻皆窜走帝谓荣曰卿诗验矣复赐之牢醴已发凌霄&#与幼孜等陷山谷中帝令军中四出求得之喜动颜色知幼孜赖荣易马得还益多荣次胪胊河亲选勇士三百人为卫不以隶诸将而令荣领之班师军乏食荣请尽以供御之余给军而令军中有余者得相贷入塞官为倍偿军赖以济至开平使荣赍&#南报太子复返迎帝俱归京师帝与太子并厚赐之明年乞奔丧赐金币中官护行还询闽中民情及岁丰歉荣具以对给大官酒馔复其家已侍诸皇孙读书文华殿讲授有程度皇太子称之十年甘肃守臣宋琥言叛寇老的罕逃赤斤蒙古且为边患乃复使荣至陕西会丰城侯李彬议进兵方略荣以隆冬非用兵时且有罪不过数人归奏兵未可出状帝从其言叛者亦降明年复与广幼孜从北巡明年征瓦剌太孙侍行帝命荣以间陈说经史兼领尚宝事凡宣诏出令及旗志符验必得荣奏乃发帝常晚坐行幄召荣计兵食荣对曰择将屯田训练有方耕耨有时即兵食足矣比还北京命修五经四书性理大全书成宴劳之留北京二年进翰林学士仍兼庶子从还京师明年复从北巡十六年太祖实录成宴劳如初会胡广卒荣遂掌院事益见亲任诸大臣多忌荣欲&#之共举为祭酒帝曰吾固知其可第求代荣者诸大臣乃不敢言寻修天下郡邑志命荣总之荣知帝意向已悉发府部院寺诸曹积弊以闻帝曰尔言固当独不畏诸臣忌乎荣退密令御史邓真入奏帝因下诏切责诸大臣诸大臣皆免冠顿首请罪十八年进文渊阁大学士兼学士如故明年定都北京会三殿灾将及秘阁荣麾卫士使出图籍制诰舁东华门外帝召荣褒赐之荣因与幼孜陈便宜十事报可荣论事激发不能容人过然群臣或触帝怒致不测辄从旁宽譬之侍读李时勉尚书夏原吉皆以荣言得无死都御史刘观以荣言得无戍边荣善探人主意谈言微中以故其说得行尝谓人曰事君有体进谏有方为人臣以伉直贾祸吾不为也明年复从出塞军事大小令参决予优渥师还宴将士荣与幼孜皆受上赏已复下诏西征有言调建文时江西所集民兵帝问荣荣曰陛下许民复业且二十年一旦复征之非示天下信从之明年从征西驻万全军务悉委荣昼夜见无时帝时称杨学士不名也也先土干款塞群臣议莫定荣独请往受降而归师旋明年复北征当是时帝凡五出塞荣幼孜辄从周旋险阻未尝顷刻离大军抵答兰河敌远遁师亦敝帝问群臣当复前否群臣唯唯荣与幼孜独请班师帝许之时浙江守臣言浙丽水与闽政和山贼炽请发兵荣曰愚民苦有司不得已相聚兵出将益聚不可解遣一介往抚可不烦兵如其言盗果息帝御帐殿从容语荣幼孜曰东宫监国久明习政务今归当付以国事朕将老焉二人顿首还次榆木川帝崩中官马云等莫知所措密召荣幼孜入御幄议丧事二人议六师在外去京师尚远秘不发丧以礼敛载龙舆所至朝夕进膳如常仪益严军令人莫测或请因他事为&#遣人驰报太子二人曰谁敢尔先帝在则称&#宾天而称&#诈也罪不小众曰然乃命中官具大行崩月日及遗命传位意启太子荣遂与少监海寿先驰报太子复陈军中所宜行者太子颔之明日议赦诏荣首条民间不便二十余事并纳之即位赐荣金币杂物加等进太常卿余官如故寻进太子少傅谨身殿大学士既而有言荣当大行时所行丧礼及处分军事状帝玺书褒劳赐白金钞币白粲进工部尚书食三禄仁宗崩宣宗即位汉王反皇太后召荣等定计荣请亲征太后帝俱有难色荣曰彼谓陛下新立必不自行故敢尔出不意以天威临之事无不济臣请先驱太后壮之劝帝从其计荣即昼夜疾驰至乐安即合围督军中筑土山山成而车驾至众呼万岁声震城中汉王惧开门出降师还以决策功受上赏赐银章五褒予甚至宣德三年帝北征出喜&#口荣与杨溥皆从大获而还荣献诗十章又明年两朝实录成宴劳有加寻进少傅食三禄如故辞大学士禄九年复从北巡给名马光禄寺日供酒馔至洗马林而还英宗即位委寄如旧赐予相属五年乞归展墓帝使中涓辅行还至武林驿而卒年七十赠太师谥文敏授世都指挥使荣历事四朝谋而能断中官持文书至阁必问东杨在否不在即去尝会廷臣录囚片言立决众皆叹服尤喜宾客善交际虽贵盛无&#岸士多归心焉或谓荣处国家大事随机应变不愧唐姚崇而不拘小节亦颇类之家富曾孙晔为建安指挥以赀败  胡俨 按明外史本传俨字若思南昌人博学于天文地理律历医卜无不究举洪武二十年乡试授华亭县教谕能以师道自任母忧服除改长垣乞便地就养复改余干因着为令许人乞便地自俨始建文元年荐授桐城知县凿桐陂水溉田为民利虎伤人俨斋沐告于神虎遁去桐人祀之朱邑祠四年副都御史练安荐于朝曰俨学足达天人智足资帷幄比召至燕师已渡江成祖即位曰俨知天文其令钦天监试既试奏俨实通象纬气候之学寻又以解缙荐授翰林院检讨与缙等俱直文渊阁迁侍讲进左春坊左庶子兼侍讲父忧起复俨在阁承顾问应对从容尝不欲先人然为人少&#虽委曲终不俯仰取容悦同列因言俨学行宜为师表乃解机务拜国子监祭酒时用法严峻国子生或托事告归辄坐戍边俨至即奏除之俨在国学凡朝廷著作多命俨修高皇帝实录永乐大典皆为总裁官帝幸北京以给事中胡署监事召俨赴行在八年帝北征命以祭酒兼侍讲掌翰林院事辅皇太孙留守北京十九年改北京国子监祭酒当是时海内混一垂五十年民物滋殖嘉祥毕至帝方内兴礼乐外怀要荒公卿大夫文学之士彬彬以润色鸿业为事俨馆阁宿儒为时冠冕以身率教动有师法居国学者二十余年洪熙改元以疾乞休帝赐&#奖劳进太子宾客仍兼祭酒致仕免子孙徭役宣宗即位以礼部侍郎召辞归先后家居亦二十年正统八年卒年八十三  金幼孜 按明外史本传幼孜名善以字行新淦人建文二年进士授户科给事中成祖即位改翰林院检讨与解缙等同直文渊阁迁侍讲时翰林坊局臣讲书东宫皆先具经义阁臣阅正呈帝览乃进讲解缙书杨士奇易胡广诗幼孜春秋因进春秋要旨三卷五年迁右春坊右谕德兼侍讲七年从幸北京八年北征幼孜与广荣从驾驻清水源有出泉焉幼孜献铭荣献诗皆劳以上尊帝重幼孜文学所过山川要害辄命记之有&#旨属幼孜等据鞍起草立就使自瓦剌来帝召幼孜等傍驾行与语瓦剌事亲倚甚尝与广荣及侍郎金纯失道陷橐&#谷中暮夜帝遣使十余辈迹之不获时幼孜坠马广纯去不顾荣为结鞍行行又辄坠荣以所乘马予幼孜明日始及行在所帝尝轻骑逐利幼孜请从帝曰战非尔事也乃止自后北征皆扈从先后撰北征二录十二年迁翰林学士兼谕德十八年拜文渊阁大学士兼学士二十二年幼孜与荣从北征次开平帝谓荣幼孜曰朕梦神人语上帝好生者再是何祥也荣幼孜遽请班师帝然之即命草诏招谕诸部还军至榆木川帝崩军中戒严秘不发丧荣南讣幼孜留行在以待太孙至及仁宗即位拜户部右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寻加太子少保兼武英殿大学士专典内制赐绳愆紏缪银章谕政有阙失密疏闻用此识洪熙改元迁礼部尚书大学士学士如故命与士奇荣会谳法司囚幼孜善律法多平反既乞还省母宣德元年母卒起复为总裁官修两朝实录明年持节宁夏册庆府两郡王妃还上封事从巡边度&#鸣山帝曰唐太宗恃其英武征辽常过此山幼孜对曰太宗寻悔是役故为建悯忠阁帝曰此山崩于元顺帝时为元亡征对曰顺帝亡国之主虽山不崩国亦必亡六年卒赠少保谥文靖幼孜临卒家人嘱请身后恩曰此君子所耻不听子昭伯宣德中进士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四   明二   杨溥 按明外史本传溥字弘济石首人与杨荣同举进士授编修永乐初侍皇太子为洗马太子尝读汉书称张释之贤溥曰释之诚贤非文帝宽仁未得行其志也采文帝事编类以献太子大悦久之溥以丧归太子命起视事十二年东宫遣使迎帝迟帝怒黄淮至系狱杨士奇及金问至帝益怒曰问何人得侍太子下法司鞫连溥逮系锦衣狱家人供食数绝而帝意不可测旦夕且死溥益奋读书不辍系十年读经史诸子数周仁宗即位释溥溥出狱哭大行伏地不能起帝亦哭擢翰林学士入阁典机务寻进太常卿仍兼学士尝密疏言事帝褒答之赐钞币已念溥繇己故久困尤怜之欲时接见明年遂建弘文阁于思善门左选诸臣有文学者侍直王进编修陈继杨敬给事中何澄日直其中命溥掌阁事亲授阁印曰朕用卿侍左右非止问学欲广知民事为治道助有所建白封识以进宣宗即位召还内阁与杨士奇等共事居四年以母丧去起复秩满迁礼部尚书学士如故英宗初立太皇太后临朝溥复入内阁首言圣帝明王莫不务学乞早开经筵预择讲官必得学识平正言行端谨老成厚重达大体者数人供其职且慎选宫中左右朝夕侍从之臣太后大喜一日太后坐便殿帝西面立后旁召士奇荣溥及英公辅尚书胡谕曰卿等老臣嗣君幼幸同心共安社稷又召溥前曰先帝念卿忠屡形愁叹不意今复得见卿溥泣太后亦泣左右皆悲怆始仁宗为太子居守时以谗故宫僚大臣多下诏狱溥及黄淮一系十年濒死者数矣仁宗每于宫中言及东宫时事惨然泣下以故太后言之太后又顾上曰此五臣三朝简任俾辅后人皇帝万机宜与五臣共计正统四年进少保武英殿大学士溥后士奇荣二十余年入阁又尝直弘文至是乃与士奇荣并六年归省墓寻还十一年进少师溥质直廉静无城府诸大臣论事争可否或至违言溥平心处之诸大臣皆服比荣与士奇相继卒越二年溥亦卒年七十五赠太师谥文定三杨既殁中外大权一归王振后三年遂挟天子北征乘舆陷没天下几失时人追思此三人者在当不及此而后起者争暴其短以为依违中旨内阁失柄酿成振祸者此三人也  黄淮 按明外史本传淮字宗豫永嘉人父性方国珍据温州遁迹避伪命淮以洪武三十年进士授中书舍人成祖即位召对称旨命入翰林使与解缙常立御榻左备顾问或至夜分帝就寝犹赐坐榻前语既而与缙等七人并直文渊阁迁翰林院编修进侍讲时有告党逆者淮言于帝曰洪武永年已&#禁矣不宜复理吏部追录南人官北地不即附者皆论戍淮曰得毋示人不广耶帝皆从其言罢之议立太子淮请立嫡以长太子立迁左庶子兼侍读永乐五年迁左春坊大学士兼辅导太孙七年帝北巡诏皇太子监国淮及蹇义金忠杨士奇留守京师明年长沙妖人李法良作乱皇太子命丰城侯李彬讨之汉王高煦忌太子有功阻彬师淮曰彬老将必能克贼愿急遣彬卒擒法良阿鲁台纳款请得役属吐番诸部且求刻金作誓辞因磨其金酒中饮诸酋长以盟朝议欲许之淮曰不可此狼子野心力分则易制一则难图也帝顾左右曰黄淮论事如立高冈无远不见帝刻玉印赐西域僧大宝法王淮曰朝廷赐诸番制敕用敕命广运二宝今此玉大过之非所以示西人尊朝廷帝嘉纳之十一年帝再北巡淮居守迁翰林学士汉王谮太子益急帝还太子遣使迎稍缓又书奏失辞遂悉征东宫官属淮先至行在诸臣交劾下诏狱淮在诏狱十年仁宗即位释为通政使兼武英殿大学士仍领内阁事丁母忧命乘传奔丧乞终制不许寻进少保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命三俸兼支辞尚书俸许之时皇太子谒孝陵遂留南京监国而帝疾甚命淮等书诏召太子未至帝崩大臣疑惧淮佐郑王襄王居守待太子至始发丧及宣宗即位亲征汉庶人淮病不从留守如故既而上疏乞骸骨归许之初永乐间淮与解缙胡广杨荣杨士奇等俱在内阁帝从容问广曰士奇文学于今难得而淮数不容之何也广对曰淮有政事才士奇文学胜缙每重士奇及臣而轻淮故致憾帝曰固知尔亦不容于淮朕终不为所惑后缙之谪或言淮有力焉至是诸臣入侍淮适未至宣帝问淮何在杨荣以病瘵对且言此疾能染人帝故不时召因从其请淮归父性年九十矣淮奉养甚欢性卒赐葬祭淮诣阙谢值灯时赐大臣侍从西苑诏淮得乘肩舆登万岁山下宴山麓又召其子采从行寻命充会试主考官及辞归饯之太液池帝作长歌送之且曰朕生日卿宜复来明年入贺至英宗立再朝皆宴赐极欢乃罢淮历事六帝致仕二十余年正统十四年卒年八十三谥文简有省愆集盖在系十年所作  马愉 按明外史本传愉字性和临胊人宣德二年进士第一授翰林修撰九年秋特简史官及庶吉士三十七七人进学文渊阁以愉为首正统元年以杨士奇荐与苗衷高谷曹鼐同直经筵进侍读预修宣宗实录成进侍读学士五年诏以本官入内阁参预机务寻进礼部右侍郎十二年卒赠尚书兼学士赠官兼职自愉始愉以文学受知两朝端重简默门无私谒论事务宽厚尝奏天下狱久者多瘐死宜简使者分道决遣帝纳焉边警方命将而别部使至众议执之愉言赏善罚恶为治之本波及于善非法乘人之来执之不武帝然之厚遣其使  高谷 按明外史本传谷字世用扬州兴化人永乐十三年进士选庶吉士授中书舍人仁宗即位改春坊司直郎寻迁翰林侍讲正统十年由侍讲学士进工部右侍郎入内阁典机务景泰初进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掌阁务如故英宗将还奉迎礼薄千户龚遂荣投书于谷具言礼宜从厚谷袖之入朝遍示廷臣曰武夫尚知礼况儒臣乎众善其言欲以闻王文不可已而言官奏之诘所从得谷对曰自臣所因抗章恳请如遂荣指帝虽不从亦不之罪景泰二年进少保东阁大学士易储加太子太傅应天凤阳灾命祀三陵且赈贫民七年进谨身殿大学士仍兼东阁内阁七人言论多龃龉谷清直持议正王文由谷荐数挤谷谷屡请解机务不许都给事中林聪忤权要论死谷力救得薄谴陈循及文构考官刘俨黄谏帝命礼部会谷覆阅试卷谷力言俨等无私且曰贵冑与寒士竞进已不可况不安义命欲因此构考官乎帝乃赐循文子中式但黜林挺一人事得已英宗复位循文等皆诛窜谷谢病英宗谓谷长者语廷臣曰谷在内阁议迎驾及南内事常左右朕其赐金帛袭衣给驿舟以归寻复赐敕奖谕谷既去位杜门绝宾客有问景泰天顺间事辄不应居四年卒年七十谷美丰仪乐俭素位至台司敝庐瘠田而已成化初赠太保谥文义  商辂 按明外史本传辂字弘载淳安人举乡试第一正统十年会试殿试皆第一终明之世三试第一者辂一人而已除修撰寻与刘俨等十人进学东阁辂丰姿伟帝亲简为展书官郕王监国以陈循高谷荐命入内阁参机务徐珵倡南迁议辂力沮之其冬进侍讲景泰元年遣迎上皇于居庸进学士三年锦衣指挥卢忠与尚衣太监高平令校尉上变告上皇与少监阮浪内使王瑶图复位帝震怒捕二人下诏狱穷治之忠筮于术者同寅寅以大义折之且曰此大凶兆死不足赎忠惧佯狂以冀免辂及中官王诚言于帝曰忠病风无足信不宜听妄言伤大伦帝意少解乃并下忠狱坐以他罪降为事官立功杀瑶锢浪于狱事得不竟帝将易太子辂曰此国大事皇太后在上臣子谁敢轻议然竟不能止进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学士如故赐第南熏里塞上腴田率为势豪侵据辂请核还之军开封凤阳诸府饥民流济宁临清者为有司驱逐辂忧其为变请拨畿内八府闲田召耕垦给以粮种锺同章纶下狱辂力救得无死寰宇通志成加兼太常卿景帝不豫廷臣请建东宫不许将继奏辂援笔曰陛下宣宗章皇帝之子当立章皇帝子孙闻者感动以日暮奏未及入而石亨辈已迎复上皇王文于谦等被收召辂与高谷入便殿温旨谕之命草复位诏亨密语辂赦文不须别具条款辂曰旧制也不敢易亨辈不悦讽言官劾辂朋奸下之狱上书自诉言复储疏在礼部可覆验不省中官兴安稍解之帝愈怒安曰向者此辈创议南迁不审置陛下何地帝意渐释乃斥为民然帝每独念辂朕所取士尝与姚夔&#力东宫不忍弃之以忌者竟不复用成化三年驿召至京复以故官入阁首陈勤学纳谏储将防边省冗官设社仓崇先圣号广造士法凡八事帝嘉纳之其言纳谏也请召复元年以后建言贬斥者于是罗伦孔公恂等悉复官彗星见给事中董旻御史胡深等劾不职大臣并及辂御史林诚诋辂曾与易储不宜用辂力求罢帝曰昔唐太宗用王珪魏征朕今用辂何不可乃下言者狱欲加重谴辂曰臣尝请优容言官今论臣反责之如公论何帝悦旻等得不问寻进兵部尚书久之进户部宋元通鉴纲目成改兼文渊阁大学士皇太子立加太子少保进吏部尚书十三年进谨身殿大学士辂为人平粹简重宽厚有容至临大事决大议毅然莫能夺仁寿太后庄户与民争田帝欲徙民塞外辂曰天子以天下为家安用皇庄为事遂寝干清宫门灾工部请采木川湖辂言宜少缓以存警畏从之悼恭太子薨帝以储位为忧纪妃生皇子六岁矣左右畏万贵妃莫敢言久之稍闻于帝帝立召见皇子留宫中而纪妃仍居西宫辂恐有他患难显言偕同官上疏曰皇子聪明岐嶷国本攸系重以贵妃保护恩逾己出但外议者谓皇子母因病别居久不得见宜移就近所俾母子朝夕相接而皇子仍藉抚育于贵妃宗社幸甚于是纪妃迁永寿宫辂又请皇子出见群臣敕礼部拟名以闻越数日帝御文华门皇子侍群臣见辂趋御坐前顿首曰陛下践阼十年储位尚虚天下引领望久矣当即立为皇太子安中外心帝颔之曰朕知卿意逾月纪妃薨辂请如宋李宸妃故事殡葬谥号悉如礼是冬遂立皇子为皇太子帝将复郕王位号下廷议辂极言王有社稷功位号当复帝意遂决帝建玉皇阁于宫北命内臣执事礼与郊祀等辂等争毁之黑眚见疏弭灾八事曰番僧国师法王无滥赐印章四方常贡外勿受玩好许诸臣直言分遣部使虑囚省冤狱停不急营造实三边军储守沿边关隘设云南巡抚帝优诏褒纳中官汪直之督西厂也数兴大狱辂率同官条直十一罪言由陛下委听断于直直又寄耳目于群小如韦瑛辈皆自言承密旨得颛刑杀擅作威福贼虐善良陛下若谓擿奸禁乱法不得已则前此数年何以帖然无事且曹钦之变由逯杲刺事激成可为惩鉴自直用事士大夫不安其职商贾不安于途庶民不安于业若不亟去天下安危未可知也帝愠曰用一内竖何遽危天下谁主此奏者命太监怀恩传旨诘责厉甚辂正色曰朝臣无大小有罪皆请旨逮问直擅抄没三品以上京官大同宣府边城要害守备俄顷不可缺直一日械数人南京祖宗根本地留守大臣直擅收捕诸近侍在帝左右直辄易置直不去天下安得无危万安刘珝刘吉亦俱对引义慷慨恩等屈服辂顾同列谢曰诸公皆为国如此辂复何忧会九卿项忠等亦劾直是日遂罢西厂然直虽不视厂事宠幸如故谮辂尝纳指挥杨晔贿欲脱其罪辂不自安而御史戴缙复颂直功请复西厂辂遂力求去诏加少保赐敕驰传归辂既去士大夫益俯首事直无敢与抗者矣辂常以迁官抑钱溥溥为秃妇传讥之高瑶请复景帝位号黎淳疏驳极言诋辂辂皆不为较待之如平时万贵妃重辂名出父像属为赞遗金帛甚厚辂力辞使者告以妃意辂曰非上命不敢承也贵妃不悦辂终不顾其和而有执如此及刘政刘吉过之见其子孙林立叹曰吉与公同事历年未尝见公笔下妄杀一人宜天之报公厚也居十年卒年七十三赠太傅谥文毅子良臣成化初进士翰林侍讲  彭时 按明外史本传时字纯道安福人正统十三年进士第一授修撰明年郕王监国令同商辂入阁预机务时闻继母忧力辞不允乃拜命释褐逾年即秉政前此未有也寻进侍读景泰元年以兵事稍息得请终制然由此忤旨服除命供事翰林院不复与阁事易储擢左春坊大学士寰宇志成迁太常寺少卿俱兼侍读天顺元年徐有贞李贤下狱岳正许彬相继罢帝坐文华殿召见时曰汝非朕所擢状元乎时顿首明日仍命入阁兼翰林院学士阁臣自三杨后进退礼甚轻为帝所亲擢者唯时与正二人而帝方向用贤数召贤独对然贤雅重时退必咨之时引义争可否或至失色贤初小忤久之心折曰彭公真君子也慈寿皇太后上尊号诏告天下时欲推恩贤谓一年不宜再赦时曰非赦也宜行优老典朝臣父母七十与诰敕百姓八十给冠带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也贤称善即奏行之帝爱时风度选庶吉士命贤尽用北人南人必若时者方可贤出语时俄中官牛玉宣旨时谓玉曰南士出时上者不少何可抑之玉笑而入已选十五人南六人与焉时力也门达构贤帝惑之曰去贤行专用时矣中贵以告时矍然曰李公有经济才何可去因力直之且曰李去时不得独留语闻帝意乃解帝大渐口占遗命付阁臣润色中言定后妃名分时读竟涕下中官复命曰彭时尤悲怆帝亦陨涕宪宗即位议上两宫尊号中官夏时欲独尊所生母周贵妃贤曰遗诏已定何事多言时曰李公言是也朝廷所以服天下在正纲常若不尔损圣德非小顷之中官传贵妃旨曰子为皇帝母当为太后岂有无子而称太后者宣德间有故事贤色变目时时曰今日事与宣德间不同胡后表让位退居别宫故正统初不加尊今名分固在安得为比中官曰如是何不草让表时曰先帝存未尝行今谁敢草若人臣阿意顺从是万世罪人也中官厉声怵以危语时拱手向天曰太祖太宗神灵在上孰敢有二心钱皇后无子何所规利而为之争不忍默者欲全主上圣德耳若推大孝之心则两宫并尊为宜贤亦极言之议定及将上宝册时曰两宫同称则无别钱太后宜加两字中官曰既并尊何复别为时曰加之以便称谓非有低昂也乃尊皇后为慈懿皇太后贵妃为皇太后数日中官覃包至阁曰上意固如是但迫于太后不敢自主非二公力争几&#大事时阁臣陈文嘿无语闻包言甚愧礼成进吏部右侍郎兼学士同知经筵成化改元进兵部尚书兼官如故明年秋乞归省会李贤卒手诏趋还朝英宗实录成加太子少保兼文渊阁大学士四年慈懿太后崩诏议山陵时及商辂刘定之言太后作配先帝正位中宫陛下尊为太后诏示天下先帝全夫妇之伦陛下尽母子之爱于义俱得今梓宫当合葬裕陵主当祔庙此不易之礼无可议者比闻欲别卜葬地臣等实怀疑惧窃谓皇上所以迟疑者必以今皇太后万寿后当与先帝同尊自嫌二后并配非祖宗制考之于古汉文帝尊所生母薄太后而吕后仍祔长陵宋仁宗追尊生母李宸妃而刘后仍祔太庙今若陵庙之制稍有未合则有乖前美贻讥来叶帝复犹豫时偕朝臣伏文华门泣请帝与太后皆感动始从时议彗见三台时等言外廷大政固所当先宫中根本尤为至急谚云子出多母今嫔嫱众多惟熊无兆必陛下爱有所专而专宠者已过生育之期故也望均恩爱为宗社大计时帝专宠万贵妃妃年已近四十时故云然又言大臣黜陟宜断自宸衷或集群臣佥议不可悉委臣下使大权旁落帝虽不能从而心嘉其忠都御史项忠讨满四不利朝议发京军命抚宁侯朱永将以往永故难其行多所邀请时恶其张大且度军可无行第令整军装待急报忠闻朝议驰奏已围石城帝遣中官怀恩黄赐偕兵部尚书白圭程信等赴阁议信曰事急矣师不可缓时曰贼四出攻剽锋诚不可当今入石城自保我军围甚固此困兽易禽耳信曰安知忠不退师时曰彼部分已定何故自退且今出师度何时到信曰来春时曰如此益缓不及事事成败决于冬月安能待来岁信忿出危言曰忠若败必斩一二人然后出师众危之问时何见曰观忠疏曲折知其能若闻别遣禁军将退避不敢任贼不可知矣时惟商辂然其言至冬贼果平人乃大服改吏部尚书五年得疾在告逾三月帝趋赴阁视事免朝参是冬无雪疏言光禄寺采办各城门抽分掊&#不堪而献珍珠宝石者倍估增直渔竭帑藏乞革其弊以惠小民帝优诏褒纳畿辅山东河南旱请免夏税盐钞及太仆寺赔课马京师米贵请发仓储五十万石平籴并从之时以旧臣见倚重遇事争执无所避而是时帝怠于政大臣希得见万安同在阁结中官戚畹上下壅隔时颇怀忧七年疾复作乞致仕帝慰留之不得去冬彗复见时言政本七事一崇正道毋惑佛事糜金钱二传旨专委司礼监毋令他人以防诈伪三退朝之暇延见大臣议政事四近幸赐予太多工匹冒官无纪而重囚死徙者法不蔽罪宜戒淫刑僭赏五虚怀受谏勿恶切直六戒廷臣毋依违凡政令失当直言论奏七清理牧马草地减退势要庄田皆切中时弊宁晋伯刘聚为从父太监永诚请封谥且乞祠额礼部言封谥无故事祠额惟王振有之亦非常例帝特赐额曰褒功命内阁拟封谥时等言即予永诚将来守边内臣皆援此陈乞是变祖宗法自今日始臣等不敢奉诏乃寝时每因灾变上言或留中或下所司多阻隔悒悒不得志五年以后凡七在告帝辄命医就视遣内臣赐者凡九十一年以言不见用力恳放还不许进少保逾月卒年六十赠太师谥文宪时立朝三十年孜孜奉国持正存大体公退未尝以政语子弟有所论荐不使其人知燕居无惰容服御俭约无声乐之奉非其义不取有古大臣风  江渊按明外史本传渊字世用江津人宣德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正统十二年以侍讲与杜宁等十人同入文渊阁肄业郕王监国徐有贞倡议南迁太监金英叱出之踉跄过左掖门渊适入迎问之有贞曰以吾议南迁不合也于是渊入极陈固守之策遂见知于王超擢刑部右侍郎也先薄京师命渊参都督孙镗军事景泰元年出视紫荆倒马白羊诸关隘督修雁门关其秋遂以本官兼翰林学士入阁预机务明年上言今春土星入垣近太白昼见日食朔旦皆纪纲不振法度纵弛所致臣乞先黜罢则如臣冒滥者亦必自退帝优诏慰留又明年京师久雪渊上言汉刘向曰凡雨阴也雪又雨之阴也仲春少阳用事而寒气胁之占法谓人君刑法暴滥之象陛下恩威溥洽未尝不赦过宥罪窃恐有司奉行无状冤抑或有未伸且向者下明诏免景泰二年田租之三今复移檄追征则是朝廷自失大信于民怨气郁结良由此也帝乃令法司申冤滥诘户部违诏下尚书金濂于狱卒免税如诏东宫既易加太子少师四川巡抚李匡不职以渊言罢之母忧起复初侍讲学士倪谦遭丧渊荐谦为讲官谦遂夺哀至是御史周文言渊引谦正自为今日地既不尽孝安望尽忠帝以事既处分不问命自今群臣遭丧无滥保山东河南江北饥命同平江侯陈豫往抚渊请筑淮安月城以护常盈仓广徐州东城以护广运仓井上军民便宜数事悉议行时江北洊饥淮安粮运在涂者渊悉追还备赈漕卒乘机侵耗事闻遣御史按实渊被劾当削籍廷臣以渊守便宜不当罪帝宥之阁臣既不相协而陈循王文尤刻私渊好议论每为同官所抑意忽忽不乐会于谦以病在告诏推一人协理部事渊心欲得之循等佯推渊而密令商辂草奏示以石兵江工四字渊在旁不知也比诏下调工部尚书石璞于兵部而以渊代璞渊大失望英宗复位与陈循等俱谪戍辽东未几卒初黄之奏易储也或疑渊主之丘浚曰此易辨也广西纸与京师纸异索奏视之果广西纸其诬乃白成化初复官  萧镃 按明外史陈循传循同邑萧镃字孟勤宣德二年进士需次于家八年帝命杨溥合选三科士拔二十八人为庶吉士镃为首授编修正统三年进侍读久之代李时勉为国子监祭酒景泰初以老疾辞监丞鲍相率监生三千人叩阙请留帝可其奏明年以本官兼翰林学士入直文渊阁进户部右侍郎兼官如故易储议起镃曰无易树子霸者所禁矧天朝乎不听加太子少师寰宇通志成进户部尚书帝不豫诸臣议复宪宗东宫李贤私问镃镃曰既退不可再也英宗复位遂削籍天顺八年卒成化中复官赐祭镃学问该博文章尔雅然性猜忌遇事多退避云  吕原 按明外史本传原字逢原秀水人父嗣芳万泉教谕兄本景州训导嗣芳老就养景州与本相继卒贫不能归葬厝于景时至墓恸哭久之奉母南归家益贫知府黄懋奇原文补诸生遣入学是秋举乡试第一明年正统七年赐进士及第授编修为杨士奇溥所器十二年与侍讲裴论等十人同选入东阁肄业直经筵景泰初进侍讲与同官倪谦授小内侍书于文华殿东庑帝至命谦讲国风原讲尧典皆称旨问何官并以中允兼侍讲对帝曰品同耳何相兼为进二人侍讲学士兼中允寻进左春坊大学士天顺初改通政司右参议兼侍讲徐有贞李贤下狱命入内阁石亨曹吉祥贵倨独敬原原朝会衣青袍亨笑曰行为先生易之原不答寻与岳正列亨吉祥罪状疏留中二人怒摘敕谕中语谓阁臣谤讪帝大怒坐便殿召对近臣厉声曰正大胆敢尔原素恭谨阿正何也正罢去原得留佐李贤柄政贤通达遇事立断原守正济以持重而是时彭时亦入三人相得甚欢庶政称理其年冬进翰林院学士六年遭母丧水浆不入口三日诏葬毕即起视事原乞终制不允乃之景州启父兄殡归葬舟中寝苫哀毁体素丰至是羸瘠抵家甫襄事而卒年四十五赠礼部左侍郎谥文懿原内刚外和与物无竞性俭约身无纨绮归装惟赐衣数袭分禄恤宗姻既秉政愈好学  李贤 按明外史本传贤字原德邓人举乡试第一宣德八年成进士奉命察蝗灾于河津还授验封主事少师杨士奇欲一见贤竟不往正统初请移新寺观费修太学又言塞外降人居京师者盈万指挥使月俸三十五石实支仅一石降人反实支十七石五斗是一降人当京官十七员半矣宜渐出之外省&#费且消患未萌帝皆不能用时诏文武臣告敕非九年不给贤言限以九年或官不能满秩或亲老不待不得者十八九无以劝臣下请仍三年便从之迁考功郎中改文选扈从北征师覆脱还景泰二年上正本十策曰勤圣学顾箴警戒嗜欲绝玩好慎举措崇节俭畏天变勉贵近振士风结民心给事中李侃等称贤疏忠恳多中时弊帝命翰林写置左右备省览贤荐千户王昱才又屡陈车战火器之利帝颇采纳超擢兵部右侍郎转户部也先数贡马贤谓辇金帛以强寇自弊非策因陈边备废弛状于谦请下其章厉诸将转吏部采古二十二君行事可法者曰鉴古录上之英宗复位命兼翰林学士入直文渊阁未几进尚书贤气度端凝奏对皆中机宜帝深眷之景帝崩将以江后殉葬用贤言而止山东饥发帑赈不足召徐有贞及贤议有贞曰发银每中饱贤曰虑中饱而不贷是因噎废食坐视民死也遂命增银石亨曹吉祥与有贞争权并忌贤诸御史论亨等亨等疑出有贞贤意诉之帝帝为谕意言官劾二人谋擅权排勋旧下之狱会有风雷变得释谪贤福建参政未行王翱奏贤可大用遂留为吏部左侍郎逾月复尚书直内阁如故亨知帝向贤忿然无可如何乃佯与交欢贤亦深自匿非宣召不入而帝益亲贤顾问无虚日孛来近塞猎亨言传国玺在彼可掩而取帝色动贤言衅不可启玺不足赛事遂寝亨益恶贤时帝亦厌亨吉祥骄横屏人语贤曰此辈干政四方奏事者先造其门朕今一断之至公趋附者当自息贤曰愿陛下制之以渐时亨吉祥犹用事贤顾忌不敢尽言每从容论对所以裁抑之者甚至及亨得罪帝复问贤夺门事贤曰迎驾则可夺门岂可示后天位乃陛下固有夺即非顺尔时亦幸成功耳万一事机先露亨等不足惜不审置陛下何地帝悟曰然贤曰若郕王果不起群臣表请陛下复位安用扰攘为陛下正位此辈不得邀升赏老成耆旧依然在职何至有杀戮降黜之事致干天象招权纳贿何自起今天下太平气象为此辈削损过半矣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正谓此也帝曰然诏自今章奏勿用夺门字并议革冒功者四千余人其后成化初诸被革者诉请复以贤言并夺太平侯张瑾兴济伯杨宗爵时论益大快帝既任贤所言皆见听建文帝少子幽大内六十年帝怜欲赦之以问贤贤顿首曰此尧舜用心也天地祖宗实式凭之帝意乃决于谦分遣降人南征陈汝言希宦官指尽召之还贤力言不可帝曰吾亦悔之今已就道后当听其愿去者帝忧军官支俸多岁入不给贤请汰老弱于外则费省而人不觉帝深纳焉时岁有边警天下大水江南北尤甚贤外筹边计内请宽百姓罢一切征求帝用其言四方得苏息七年二月空中有声帝欲禳之贤言君不恤民天下怨叛厥有鼓妖因请行轻刑已责蠲逋罢矿等九事又请罢江南织造清锦衣狱止边臣贡献停内外采买执争数四终不从同列皆惧贤退曰大臣当知无不言可卷舌偷位耶终天顺之世贤为首辅吕原彭时佐之然贤委寄最专初御史刘浚劾柳溥败军罪触帝怒贤言御史耳目官不宜谴石亨谮贤曲护帝浸&#贤寻悔悟待之如初每独对良久方出遇事必召问可否乃决或遣中官就问贤务持大体尤以惜人才开言路为急所荐引年富轩輗耿九畴王竑李秉程信姚夔崔恭李绍等皆为名臣时劝帝延见大臣有所荐必先与吏兵二部论定之及入对帝访文臣请问王翱武臣请问马昂两人相左右故言无不行而人不病其专惟群小与为难亨吉祥既尝构系之狱而曹钦之反也系贤东朝房执将杀之逼草奏释己罪乃免贤密疏请擒贼党帝召裹伤入慰劳之特加太子太保贤固言贼既诛宜急诏天下停不急务而求直言以通闭塞帝从之门达欲害贤亦卒不果锦衣官校出侦事及逮捕罪人患剧贤累请禁止帝召达诫谕之达方盛宠怙势多挠法贤乘间言今天下无事惟一害未除耳具陈达罪帝复召而戒之达用是衔次骨因袁彬狱陷贤贤几不免语载达传帝不豫卧文华殿会有间东宫于帝者帝颇惑之密告贤贤顿首伏地曰此国本也愿陛下三思帝曰然则必传位太子乎贤又顿首曰宗社幸甚帝起立召太子至贤扶太子令谢太子谢抱帝足泣帝亦泣谗竟不行宪宗即位进少保华盖殿大学士知经筵事三月日黯无光贤偕同官上言日君象君德明则日光盛惟陛下敬以修身正以御下刚以断事明以察微持之不怠则天变自弭和气自至又言天时未和由阴气太盛自宣德至天顺间选宫人太多澣衣局没官妇女愁怨尤甚皆宜简阅放还其家帝从之中外欣悦五月大雨雹大风飘瓦拔郊坛树贤言天威可畏陛下当凛然加省无狎左右近幸崇尊老成共图国是有司奏修卤簿贤言内库尚有未经御者今恩诏甫颁方节财用奈何复为此帝即日寝之每遇灾变必与同官极陈无隐而于帝初政申诫尤切门达既窜其党多投匿名书构贤贤乞罢有诏慰留吴后废言官请诛牛玉语侵贤又有造蜚语构贤者帝命卫士宿贤家护出入成化二年二月遭父丧诏起复三辞不许遣中官护行营葬还至京又辞遣使宣意遂视事其年冬卒年五十九帝震悼赠太师谥文达贤自以受知人主所言无不尽英宗尝祭山川坛以夜出未便欲遣官代祀贤引祖训争之卒成礼而还净慈仙师胡氏宣宗故后也贤请复位号遂得追谥常言内帑余财不以&#荒济军则人主必生侈心而移之于土木祷祠声色之用以故频请发帑赈贷恤边前后不可胜计故事方面官三品京官保举行之已久营竞成风贤令吏部每缺举二人请帝简用并推之例始此自三杨以来得君无如贤者然自郎署结知景帝超擢侍郎而所著书诋景帝荒淫多过其实其抑叶盛挤岳正不救罗伦尤为世所惜云  岳正 按明外史本传正字季方漷县人正统十三年会试第一赐进士及第授编修进左赞善天顺初改修撰教小内侍书阁臣徐有贞李贤下狱帝既用吕原入预政顷之薛瑄又致仕帝谋代者王翱以正荐遂召见文华殿正长身美须髯帝遥见色喜既登陛连称善问年几何家安在何年进士正具以对复大喜曰尔年正强仕吾北人又吾所取士今用尔内阁其尽力辅朕许彬老矣不足恃也正顿首受命趋出石亨张軏遇之左顺门愕然曰何自至此比入帝曰朕今日自择一阁臣问为谁帝曰岳正两人阳贺帝曰但小官耳当与吏部左侍郎兼学士两人曰陛下既得人俟称职加秩未晚帝默然遂命以原官入阁正素豪迈负气敢言及为帝所拔擢益感激思自&#掌钦天监侍郎汤序者亨党也尝奏灾异请尽去奸臣帝以问正正言奸臣无指名即求之人人自危且序何足信也乃止有僧为妖言锦衣校逻得之坐以谋反中官牛玉请官逻者正言事纵得实不过坐妖言律逻者给赏而已不宜与官僧党数十人皆得免或为匿名书列曹吉祥罪状吉祥怒请出榜购之帝使正撰榜格正与吕原入见曰为政有体盗贼责兵部奸宄责法司岂有天子出榜购募者秦始皇设诽谤妖言律不闻其过卒以亡国愿陛下以为戒且事缓之则自露亟之则愈匿此人情也帝是其言不问亨从子彪镇大同献捷下内阁问状使者言捕斩无算不能悉致皆枭置林木间正按地图指诘之曰某地至某地皆沙漠汝枭置何所其人语塞时亨吉祥恣甚正从容言二人权太重恐久不可制臣请以计间之帝许之正出见吉祥曰忠国公常令杜清来此何为者吉祥曰辱石公爱致诚款耳正曰不然彼欲伺公所为宜谢遣之因劝吉祥辞兵柄复诣亨谕令自戢且云上使我告公如此两人揣知正意怒吉祥见帝免冠泣请死帝内愧慰谕之召正责漏言会承天门灾正极言亨将为不轨且言陈汝言小人今既为尚书可用卢彬为侍郎二人者俱谲悍若同事必相齮龁乘其隙可并去之徐有贞再下狱复云用有贞则天变可弭帝皆不纳及敕谕廷臣命正视草正历数弊政无所避天下传诵之二人遂构蜚语谓正卖直讪上帝怒命仍授内侍书明日谪钦州同知而都督佥事季铎遂奏夺其居第时入阁仅二十八日耳道漷以母老留旬日汝言令巡校言状且言正尝夺公主田遂逮系诏狱杖百戍肃州行至涿夜宿传舍手拲急气奔且死涿人杨四醉卒酒潜脱正拲刳其中且厚赂卒乃得至戍所亨吉祥既诛帝谓李贤曰岳正固尝言之贤亦忌正复用对曰正有老母得放归田里幸甚乃释为民宪宗立御史吕洪等请复正与杨瑄官诏正以原官直经筵纂修英宗实录铎已败敕还正故第正还朝自谓当大用贤欲用为南京祭酒正不悦忌者伪为正劾贤疏草贤嗛之及廷推兵部侍郎清理贴黄以正与给事中张宁名并上诏以为私出正为兴化知府而宁亦补外时论哗然不平正至官筑堤溉田数千顷节缩浮费经理预备仓政有条理乡士大夫不利其所为腾谤言正亦厌吏职成化五年入觊逐致仕又五年卒年五十五无子大学士李东阳御史李经其&#也正博学能文章自号蒙泉学者称蒙泉先生素高自期许气屹屹不能下人既辅政勇事敢言便殿论奏至唾溅帝衣有规以信而后谏者正慨然曰上顾我厚惧无以报称子奈何以谏官处我英宗亦悉其忠其在戍所尝念之曰岳正倒好只是大胆正闻自为像赞述帝前语而未言臣尝闻古人之言盖将之死而靡憾也其自信不回如此然意广才疏欲以纵横之术离间权幸反为所噬人皆迂而惜之嘉靖中追赠太常寺卿谥文肃  许彬按明外史本传彬字道中宁阳人永乐十三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正统末累迁太常少卿兼翰林待诏提督四夷馆上皇将还遣彬至宣府奉迎上皇命书罪己诏及谕群臣敕遣祭土木阵亡官军以此受知上皇还擢本寺卿英宗复位进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入直文渊阁未几为石亨所忌出为南京礼部右侍郎甫行贬陕西参政至则乞休去成化初命以侍郎致仕寻卒彬性坦率好交游不能择人一时浮荡士多出其门晚参大政方欲杜门谢客而客恶其变态竞相腾谤竟不安其位  刘定之 按明外史本传定之字主静永新人幼有异禀父髦举于乡不乐仕日授定之书数千言不令作文一日偶见所为祀文大异之谓妇曰此子才一第不足多也举正统元年会试第一殿试及第授编修京城大水应诏陈十事言号令宜出大公裁以至正不可苟且数易公卿侍从当时召见察其才能心术而进退之降人散处京畿者宜渐移之南方郡县职以京朝官补使迭相出入内外无畸重荐举之法不当拘五品以上可仿唐制朝臣迁秩举一人自代吏部籍其名而简用之武臣子孙教以韬略守令牧养为先毋徒取干办群臣遭丧乞永罢起复令僧尼蠹国当严绝富民输粟授官者有犯宜追夺疏入留中弟寅之与乡人相讦辞连定之下狱得白秩满进侍讲景帝即位复上言十事曰自古中国丧气若晋怀愍宋徽钦皆因边塞外破藩镇内溃救援不集驯致播迁未有若今日以天下之大数十万之师奉上皇于漠北委以与寇者也晋宋遭祸乱弃故土偏安一隅尚能奋于既衰以御方张之敌今也先乘胜直抵都城举数十万众宜可灭此朝食既不能奋武以破贼又不能约和以迎驾听其自来而自去尚谓国有人哉国势之弱虽非旦夕所能强岂可不思自强之术臣愚敢略陈所见以俟采择近日京军之战但知坚壁持重而不能用奇制胜至前败而后不救左出而右不随谓宜仿宋吴玠吴璘三垒阵法掎角应援至铁骑冲突必资刀斧以制之昔郭子仪破安禄山八万骑用千人执长刀如墙而进韩世忠破兀朮拐子马用五百人执长斧上揕人&#下斫马足此其明验也紫荆居庸二关名为关塞实则坦途敌骑北来若风驱雾今宜增兵士缮亭障塞蹊隧陆则掘地为堑名曰地网水则潴泉令深名曰水柜或多植榆柳以制奔突或多招乡勇以助官军此古人已事尚可举行者也奉使之臣往时充以驿人驵夫招衅启戎职此之故今宜择内蕴忠悃外工专对若陆贾富弼其人者使备正介之选庶不至失辞辱国臣于上皇朝乞徙漠北降人知谋短浅未蒙采纳比乘国衅奔归故土寇掠畿甸者屡见告矣宜乘大兵聚集时迁之南方使与中国兵民相错杂以牵制而变化之不惟潜消大患又省俸给减漕挽甚便天下农出粟女出布以养兵也兵受粟于仓受布于库以卫国也向者兵士受粟布于公门纳月钱于私室于是手不习击刺之法足不习进退之宜第转货为商执技为工而以工商所得补纳月钱盖民之膏血兵之气力皆变为金银以惠奸宄矣一旦率以临敌如驱羊拒狼几何其不败也今宜痛革其弊一新拣练之政将帅踵旧习者诛毋赦则兵威振矣至于守令朘民犹将帅之剥兵也宜严纠考慎黜陟有犯赃者举主与其罚然后贪墨者寡荐举者慎贪寡举慎则民安而邦本以固也古贩缯屠狗之夫俱足助成帝业苟非其人则赵括以奢之子陨首于白起王离以剪之孙系颈于项羽将岂必拘世类哉今于谦杨善亦非出自将门宜令廷臣各举所知不限门阀庶搜罗既广御侮有人昔者汉图恢复所恃者诸葛亮南宋御金所恃者张浚彼皆忠义夙着功业久立及街亭一败亮辞丞相符离未捷浚解都督何则赏罚明则将士奋也昨德胜门下之战未闻摧陷强寇但迭为胜负互杀伤而已虽不足罚亦不足赏乃石亨则自伯进侯于谦则自二品迁一品天下未闻其功但见其赏岂不怠忠臣义士之心乎可令仍循旧秩勿躐新阶他日勋名著而爵赏加未为晚夫既与不忍夺者姑息之政既进不肯退者患失之心上不行姑息之政下不怀患失之心则治平可计日而望也向者御史建白欲令大臣入内议政疏寝不行夫人主当总揽威权亲决机务凡政事早朝未决者日御便殿使大臣敷奏言官察其邪正而纠劾之史官又直书于简以示惩劝此前代故事祖宗成法也愿陛下遵而行之若仅封章奏入中旨传出恐偏听独任致生奸乱欲治化之成难矣然行是数者又有其要在陛下勤学而已人主之德欲其明如日月以察直枉仁如天地以覆群生勇如雷霆以收威柄故司马光之告君以仁明武为言即中庸所谓知仁勇也知仁勇非学而能之哉夫经莫要于尚书春秋史莫正于通鉴纲目陛下留心垂览其于君也既知禹汤文武之所以兴又知桀纣幽厉之所以替而趋避审矣于驭内臣也既知有吕强张承业之忠又知有仇士良陈弘志之恶于驭外臣也既知有萧曹房杜之良又知有李林甫杨国忠之奸而用舍当矣如是则于知仁勇之德岂不大有助哉苟徒如向者儒臣进讲诵述其善讳避其恶是犹恐道路之有陷&#闭目而过之其不至于冥行颠仆者几何今天下虽遭大创尚如金瓯之未缺陛下诚能本之圣学以见之政治臣见国势可强雠耻可雪兄弟之恩可全祖宗之治可复亦何惮而不为此书奏帝优诏答之三年迁洗马也先使者乞遣报使帝坚不许定之疏引故事以请帝下廷议竟不果遣久之迁右庶子天顺改元调通政司左参议仍兼侍讲寻进翰林学士宪宗立进太常少卿兼侍读学士直经筵成化二年以本官入直文渊阁进工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江西湖广灾有司方征民赋定之言国储充积仓庾至不能容而此张口待哺之氓乃责其租课非圣主恤下意帝感其言即命停征四年进吏部左侍郎万贵妃专宠皇后希得见储嗣未兆郕王女及笄未下嫁定之因久旱并论及之且请经筵兼讲太祖御制诸书斥异端邪教勿令害政耗财帝留其疏不下五年卒官赠礼部尚书谥文安定之谦恭质直以文学名一时尝有中旨命制元宵诗内使却立以俟据案伸纸立成七言绝句百首又尝一日草九制笔不停书有质宋人名字者就列其世次若谱系然人服其敏博故事经讲毕辞退帝口宣曰先生辈吃酒饭去阁臣讲官并承旨叩头出定之请以例赐毋烦玉音自是君臣之间无一辞相接翰林相传以定之巽顺为过云寅之湖广参议  徐溥 按明外史本传溥字时用宜兴人祖鉴琼州知府有惠政溥景泰五年进士及第授编修宪宗初擢左庶子再迁太常卿兼学士成化十五年拜礼部右侍郎寻转左久之改吏部孝宗嗣位兼文渊阁大学士参与机务旋进礼部尚书为给事中方向御史曹璘等所劾帝皆不问弘治五年刘吉罢溥为首辅屡加少傅太子太傅年七十引疾乞休优诏不允命风雨寒暑免朝东宫出阁加少师太子太师进华盖殿以目眚三疏乞休始许之恩视常典有加逾年卒赠太师谥文靖溥性凝重度量宏远居内阁十二年其为首辅承刘吉恣睢之后填以安静务守成法与同列协心辅治事有不可辄共争之钦天监革职监正李华为昌国公张峦择葬地中旨复官溥等言即位以来未尝有内降幸门一开末流安底臣等不敢奉诏太皇太后召崇王朝溥等与尚书倪岳谏帝为请乃已占城奏安南侵扰帝欲遣大臣往解溥等言外国相侵有司檄谕之足矣若遣使万一抗令亏损国体问罪兴师则坐耗中国非计之得也于是罢不遣使诏撰三清乐章溥等言汉祀五帝儒者犹非之况三清乃道家妄说耳一天之上安得有三大帝且以周柱下史李耳当其一以人鬼列天神矫诬甚国家设文渊阁命学士居之诚欲其谟谋政事讲论经史培养本原匡弼缺失非欲其阿谀顺旨惟言莫违也今经筵早休日讲久旷异端邪说得乘间入此皆臣等无状不能为陛下保初政数月以来奉中旨处分未当者封还执奏至再至三愿陛下曲赐听从俾臣等竭驽钝少有裨益非但乐章一事而已奏入帝嘉纳之言官庞泮等六十二人以言事下狱溥等救得释帝自八年后视朝渐晏溥等常以为言帝虽纳之已复如故中官李广以烧炼斋醮宠十年二月溥等上疏极论曰自洪武迄天顺朝常面召儒臣咨访政事今朝参之外不得一望天颜所恃以通下情者惟在章奏又不时断决或稽数月或竟不施行妨政体不小经筵日讲所以成就君德今每岁举行不过数日夫人君一心必有所系不系于正必系于邪近闻有以斋醮修炼之说进者宋徽宗崇道教科仪符箓最盛卒至乘舆播迁社稷倾覆至若金石之药性多酷烈一入肠腑为害百端唐宪宗信柳沁以殒身其祸可鉴今龙虎山上清宫神乐观祖师殿及内府番经厂皆焚毁无余彼如有灵何不自保天厌其秽亦已明甚陛下若亲近儒臣明正道行仁政福祥善庆不召自至何假妖妄之说哉自古奸人蛊惑君心者必以太平无事为言唐臣李绛有云忧先于事可以无忧事至而忧无益于事今天下虽若无事然工役繁兴科敛百出士马罢敝闾阎穷困愁叹之声上干和气致荧惑失度太阳无光天鸣地震草木兴妖四方奏报无虚月将来之患灼然可忧陛下高居九重言官皆畏罪缄默臣等若不复言谁复为陛下言者帝感其言三月御文华殿召见溥及刘健李东阳谢迁授以诸司题奏曰与先生辈议溥等拟旨上帝应手改定事端多者健请出外详阅帝曰盍就此面议既毕赐茶而退自成化间宪宗召对彭时商辂后至此始再见举朝诩为盛事然仓卒不能悉称上旨终溥在位亦止此一召而已寻以灾异求言廷臣所上封事经月不报而言官论救何鼎忤旨待罪者久溥等皆以为言于是悉下诸章而罢诸言官弗问孝宗向治溥等所言多从天下阴受其福尝曰国家法度所以惠元元者备矣患不能守耳卒无所建白溥性至孝尝再庐墓自奉甚薄好施予置义田八百亩赡宗族请籍记于官以垂永久帝为复其徭役  刘健 按明外史本传健字希贤洛阳人父亮三原教谕有学行健少端重与同邑阎禹锡白良辅游从事伊洛之学举天顺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谢交游键户读书人以木强目之然练习典故有经济志成化初修英宗实录从忧中起复固辞不许书成进修撰三迁至少詹事充东宫讲官受知于孝宗既即位进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入内阁参预机务弘治四年进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寻加太子太保十一年代徐溥为首辅健骨相奇古学问深粹正色敢言无所依违廉靖自守独以身任天下之重时太监李广已死清宁宫及军器库番经厂相继灾健与同列李东阳谢迁疏言古帝王未有不遇灾而惧者比来奸邪荧惑圣听慢天欺君今元恶殄丧圣心开悟而余慝未尽除宿弊未尽革望乘修省之际进贤斥奸明示赏罚凡所当行断在不疑毋更因循以贻大患帝方嘉纳其言而广党蔡昭等旋取旨予广祭葬祠额健等力谏仅寝祠额南北言官指陈时政频有所论劾一切皆不问国子生江瑢因劾健东阳杜抑言路二人引罪求罢帝慰留之下瑢于狱二人力救释瑢清宁宫成命灌顶国师那卜坚参等设坛作庆赞事健等极谏不纳十二年四月大同告警京师戒严兵部请甄别京营诸将帝乃召健及东阳迁至平台出英国公张懋等自陈疏面议去留乃去遂安伯陈韶等三人而召镇远侯顾溥督团营时帝视朝颇晏健等以为言颔之而已十四年秋帝以军兴缺饷屡下廷议健等言天下之财其生有限今光禄岁供增数十倍诸方织作务为新巧斋醮日费巨万太仓所储不足饷战士而内府取入动四五十万宗藩贵戚之求土田夺盐利者亦数千万计土木日兴科敛不已传奉冗官之俸薪内府工匠之饩廪岁增月积无有穷期财安得不匮今陕西辽东边患方殷湖广贵州军旅继动不知何以应之望陛下绝无益之费躬行节俭为中外倡而令群臣得毕献其诚讲求革弊之策天下幸甚居数日诏遣中官王瑞赍真武像及旛幢之属建醮武当山令阁臣撰敕及祝辞健等切谏不从明年诏拟释迦哑塔像赞健等争之乃止先是五月以灾异陈勤朝讲节财用罢斋醮公赏罚数事及冬南京凤阳大水廷臣多言时政阙失久之不下健等因极陈怠政之失请励精图治章数上竟不能尽从帝事两宫太后甚谨而两宫皆好佛老以故宫中多设斋醮数遣中使进神袍于泰山或白昼散灯市上健等力谏明年二月诏建延寿塔朝阳门外又除道士杜永祺等五人为真人令内阁撰诰健等力谏皆得寝罢夏小王子谋犯大同帝召见阁臣健请简京营大帅因言京军怯不任战请自今罢其役作以养锐气帝然之退乃条上防边事宜悉报允未几边警狎至帝惑中官苗逵言锐欲出师健与东阳迁委曲阻之帝意犹未回兵部尚书刘大夏亦言京军不可动乃止帝自十二年召对健等后阁臣希得进见及是在位久益明习政事数召见大臣欲以次革烦苛除宿弊尝论及理财东阳极言盐法弊坏由陈乞者众因而私贩数倍健进曰太祖时茶法始行驸马欧阳伦以私贩坐死高皇后不能救如伦事孰敢为陛下言者帝曰非不敢言不肯言耳遂诏户部核利弊具议以闻当是时健等三人同心辅政竭情尽虑知无不言初或有从有不从既乃益见信所奏请无不纳每进见帝辄屏左右左右不得闻从屏间窃听但闻帝数数称善时人为之语曰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及帝晚年诸进退文武大臣厘饬屯田盐马诸政悉召阁臣面议健翊赞为多马文升刘大夏韩文戴珊等悉布要地健亦屡加少师兼太子太师与东阳迁同赐蟒衣阁臣赐蟒自健等始帝宠任健等特甚天下方想望太平未几帝疾大渐召健等入干清宫受顾命力疾起坐自叙即位始末甚详令近侍书之已执健手曰先生辈辅导良苦东宫聪明但年尚幼好逸乐先生辈常劝之读书辅为贤主健等欷歔顿首受命而出翊日帝崩武宗嗣位东宫旧竖刘瑾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丘聚高凤罗祥等八人用事时谓之八党日导帝游戏由是怠于政事健等厘诸弊政凡孝宗所欲兴罢者悉以遗诏行之而久废格不举京师淫雨自六月至八月健等乃上言陛下登极诏出中外欢呼今两月矣未闻汰冗员几何省冗费几何诏书所载徒为空文此阴阳所以失调雨旸所以不若也如监局仓库城门及四方守备内臣增置数倍朝廷养军若匠费巨万计仅足供其役使宁可不汰文武臣旷职偾事虚糜廪禄者宁可不黜画史工匠滥授官职者多至数百人宁可不罢内承运库岁支银百余万初无文簿司钥库贮钱数百万未知有无宁可不勾校至如纵内苑珍禽奇兽放遣先朝宫人皆新政所当先而陛下悉牵制不行何以慰四海之望帝虽温诏答之而狎近群小左右宦竖日恣增益且日众享祀郊庙带刀被甲簇拥驾后侈逾旧制内府诸监局佥书多者至百数十人光禄日供骤益数倍蟒衣玉带乘马者难以悉数健等极陈其弊报闻而已正德元年二月帝纳户部言畿甸皇庄令有司征课每庄仍留宦官一人主之健等言皇庄既以进奉两宫自宜悉委有司不当仍主以私人不省吏户兵三部及都察院各有疏争职掌为近习所挠传示帝意令阁臣调旨健等不奉命别拟以奏帝不听健等力谏谓奸商谭景清之坏乱盐政北征将士之无功授官武臣神英之负罪玩法御用监书篆之滥用匪人皆宜痛抑今陛下不信大臣而信群小欲以一二人私恩坏百年定制臣等岂敢苟从哉迩者地震天鸣白虹贯日恒星昼见太阳无光内贼纵横外寇猖獗财匮民穷怨谤交作而中外臣仆方且乘机作奸排忠直犹仇雠保奸回如骨肉日复一日愈甚于前祸变之来恐当不远臣等受知先帝叨任腹心乃迩者旨从中下略不与闻有所拟议竟从改易职既旷矣若复顾惜身家共为阿顺则罔上&#国死有余辜所拟四疏不敢更易谨以原拟封进不报居数日又言臣等遭逢先帝临终顾命以陛下为托刻骨铭心誓以死报迩者群灾迭异并萃一时天变于上人怨于下京师白昼杀人边塞巨寇犯顺战则有兵守则无食军民困敝政务替弛名器滥猥风俗颓败历观载籍未有如此而不乱者也方且&#溺晏安恬不觉悟建言者以为多言干事者以为生事累章执奏谓之渎扰厘剔弊政谓之纷更忧在于民生国计则若罔闻知事涉于近幸贵戚则牢不可破徇小人之词排举朝之公论臣等心知不可义当尽言比为盐法赏功诸事极陈利害拱俟数日未闻玉音若以臣等言是宜赐施行所言非耶亦当明加斥责乃留中不报视之若无政出多门咎归臣等宋儒朱熹有言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伏乞圣明矜察特赐退休帝优旨慰留之疏仍不下又数日历数政令十失指斥贵戚近幸尤切因再申前请帝不得已始下前疏令所司详议健等知志终不行各上章乞骸骨帝不许既而所司议上一如健等指帝勉从之由是诸失利者咸切齿初孝宗山陵甫毕健等即请开经筵及是帝失德滋甚每当日讲率云朝谒两宫或云择日乘马军国大政悉委近昵中外莫不失望健等深以为忧三月丁亥上疏极陈怠学之失且具述先帝弥留惓惓属以勤学词甚哀切冀感动帝竟不报六月复因灾异上言近日以来免朝太多游戏渐广经筵日讲直命停止不知陛下宫中复有何事急于此者夫滥赏妄费非所以崇俭德弹射钓猎非所以养人心鹰犬狐兔田野之物不可育于朝廷弓矢甲冑战斗之象不可施于宫禁今圣学久旷正人不亲直言不闻下情不达而此数者杂交于前臣不胜忧惑帝曰朕闻帝王不能无过贵改过卿等言是朕当行之健等乃录廷臣所陈时政尤要者请置之坐隅朝夕省览曰无单骑驰驱轻出宫禁曰无频幸监局泛舟海子曰无事鹰犬弹射曰无纳内侍供食疏入报闻至八月帝既大婚健等请开讲筵命俟九月至期又命停午讲健等言先帝时每日必二讲今不可废不从当是时健等恳切疏谏者屡矣帝终不能改既而遣中官崔杲等督织造乞盐万二千引所司执奏健等亦言不可帝召至暖阁面议颇有所诘问健等皆以正对帝不能难最后正色曰天下事岂皆内官所坏朝臣坏事者十常六七先生辈亦自知之因言盐引务依杲请健等退再上章言不可帝自愧失言竟俞健等所奏于是中外咸悦以帝庶几改过健等乃谋去八党会言官交章请除之健等持其章甚力帝遣司礼诣阁曰朕将改矣其为朕曲赦若曹健等不可言此皆得罪祖宗非陛下所得赦乞付法司未报复上言曰人君之于小人不知而误用天下尚望其知而去之若既知而不治则小人愈肆君子愈危不至于乱亡不已且邪正无并立今举朝欲决去此数人陛下又知其罪而故留之左右非特朝臣疑惧此数人亦不自安上下相猜中外不协祸乱之机始此矣不听健等以去就争永成等窘甚相对涕泣而尚书韩文等疏复入于是帝命司礼八人皆诣阁议一日三至欲安置之南京迁欲遂诛之谓处之未尽健推案哭曰先帝临崩执老臣手付以大事今陵土未干使若辈败坏至此臣死何面目见先帝健迁声色俱厉惟东阳语少缓八人中有王岳者素刚厉疾邪慨然曰阁议是健乃密属岳令与其侪范亨徐智助己明日帝召诸大臣于左顺门健逆谓之曰事且济公等第坚持既而韩文抗声数八人罪岳等复为帝言如健指帝不得已许之会暮期明旦逮捕顷之事变收岳等下诏狱令瑾掌司礼健迁遂乞致仕赐敕给驿归月廪岁夫犹如故事健去瑾憾不已寻矫旨列五十三人为奸党榜示朝堂以健为首又二年削籍为民追夺诰命健家居杜门谢客亲知罕见其面瑾诛复官致仕后闻帝数巡游辄叹息不食曰吾负先帝世宗立命行人赍敕存问以司马光文彦博为比赐有加及年跻九十诏抚臣就其第致束帛饩羊上尊酒官其孙成学为中书舍人嘉靖五年卒年九十四遗表数千言劝帝正身勤学亲贤远帝震悼赐恤甚厚赠太师谥文靖健器局严整正己率下无党无偏朝退寮采私谒不交一言许进辈七人欲推焦芳入吏部健曰老夫不久归田此座即焦有恐诸公俱受其害耳后七人者俱为芳所挤如健言东阳以诗文引后进海内士皆抵掌谈文学健若不闻独教人治经穷理其事业光明俊伟为明世辅臣第一杨一清罢相世宗初起官兵部尚书提督三边军务道洛阳谒健健出见语曰汝尝为阁老今复出为总制内阁体统为汝一人坏尽矣我老不能对客命二孙进一清茶一清大惭而出其伉直如此孙望之进士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五   明三   丘浚 按明外史本传浚字仲深琼山人幼孤母李氏教之读书过目成诵家贫无书尝走数百里借书必得乃已举乡试第一景泰五年成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浚既官翰林见闻益广尢熟国家典故成化中秩满进侍讲与修英宗实录进侍讲学士续通鉴纲目成擢学士迁国子祭酒经生作文尚险怪浚主南畿乡试分考会试皆痛抑之及是尢谆切告诫返文体于正寻进礼部右侍郎掌祭酒事浚以真德秀大学衍义止述修身齐家事而于治国平天下阙焉乃博采群书以补之书成适孝宗嗣位表上其书帝称善特进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金币下诏刊行修宪宗实录充副总裁弘治四年书成加太子太保寻命兼文渊阁大学士参与机务尚书入内阁者自浚始时年七十一矣浚以衍义补所载皆可见之行事请摘其要者奏闻下内阁议行之帝报可明年浚上言臣见成化时彗星三见遍埽三垣地凡五六百震迩者彗星见天津地震天鸣无虚日异鸟三鸣于禁中春秋二百四十年书彗孛者三地震者五飞禽者三今乃屡见于二十余年之间甚可畏也愿陛下体上天之仁爱念祖宗之艰难正身清心以立本而应务谨好尚不惑于异端节财用不至于耗国公任使不失于偏听禁私谒明义理慎俭德勤政务则承风希宠左道乱政之徒自不敢肆其奸而天灾弭矣因列时弊二十二事帝纳之六年以目疾免朝参浚在位常以宽大启上心忠厚变士习顾性褊隘尝与刘健议事不合至投冠于地言官建白不当意多面折之抑陈献章庄昶与王恕不相得至不交一言六年大计群吏恕所奏罢几二千人浚请留九十人恕争之不得而浚令太医院判刘文泰讦恕为润色其疏稿恕竟坐罢人以是大不直浚给事中毛珵御史宋&#周津等交章劾浚不可居相位帝不问逾年加少保八年卒年七十六赠太傅谥文庄浚廉介所居邸第极湫隘四十年不易性嗜学既老右目失明犹披览不辍然议论多偏激而博辩足以济之&#讥范仲淹生事谓岳飞未必能恢复秦桧有再造功闻者不无骇正德中以巡按御史言赐祠于乡曰景贤  谢迁 按明外史本传迁字于乔余姚人成化十年乡试第一明年举进士复第一授修撰累迁左庶子弘治元年春中官郭镛请豫选妃嫔备六宫迁上言三年之忧岂容顿忘祥禫之期岁亦不远请俟谅阴既终徐议未晚尚书周洪谟等如迁议从之帝居东宫时迁已为讲官及是复与日讲务积诚开帝意前夕必正衣冠习诵及进讲敷词详切帝数称善进少詹事兼侍读学士八年诏同李东阳入内阁参预机务迁时居忧力辞服除始拜命进詹事兼官如故皇太子出阁加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上疏劝太子亲贤远勤学问戒逸豫帝嘉之尚书马文升以大同边警饷馈不足请加南方两税折银迁曰先朝以南方赋重故折银以宽之今议加恐民不堪命且足国在节用苟用度无节虽加赋奚益会尚书倪岳亦争之议遂寝孝宗晚年慨然欲厘弊政而内府诸库及仓场马坊中官作奸骫法不可究诘御马监腾骧四卫勇士自以禁军不隶兵部率空名支饷其弊尢甚迁承间言之帝令拟旨禁约迁曰虚言设禁无益宜令曹司搜剔弊端明白奏闻然后严立条约有犯必诛庶积蠹可去帝俞允之迁仪观俊伟秉节直谅与刘健李东阳同心辅政而迁见事尤敏天下称贤相武宗嗣位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既数谏弗听因天变求去甚力帝辄慰留及请诛刘瑾不克遂与健同致仕归颁敕礼数俱如健而瑾怨迁未已焦芳既附瑾亦憾迁&#举王鏊自代不及已乃取中旨勒罢其弟兵部主事迪斥其子编修丕为民遣使四出侦察无所得则摭迁前为内阁时浙江应诏举怀才抱德士余姚周礼徐子元许龙上虞徐文彪皆迁同乡而草诏由健欲因此为罪矫旨谓天下至大岂无应诏者何余姚隐士之多耶遂下礼等诏狱属主者词连健迁瑾持至合欲逮二人籍其家赖东阳力解瑾意少释芳从旁厉声曰纵轻贷亦当除名既而旨下果如芳言礼等咸戍边吏部尚书刘宇阿瑾意劾两司以下访举失实皆得罪坐罚米有削籍者且诏自今余姚人毋选京官着为令未几给事中李宪御史颜正等请夺健迁及尚书马文升刘大夏韩文许进等诰命为奸回小人戒夺者六百七十五人当是时人皆为迁危而迁与客围棋赋诗自若瑾诛复职致仕世宗即位遣使存问起迪参议丕复官翰林迁乃遣子正入谢劝帝勤学法祖听谏优旨荅之嘉靖二年复诏有司存问六年大学士费宏举迁自代杨一清欲阻张璁亦力举迁帝乃遣行人赍手敕即家起之命抚按官敦促上道时迁年七十九矣不得已拜命比至而璁已入阁一清以官尊于迁无相下意迁居位数月力求去帝待迁愈厚以天寒免朝参除夕赐御制诗及以病告则遣医赐药饵光禄致酒饩使者相望于道迁竟以次年正月辞归十年卒于家年八十有三赠太傅谥文正迪仕至广东布政使丕乡试第一进士及第历官吏部左侍郎赠礼部尚书  李东阳按明外史本传东阳字宾之茶陵人以戍籍居京师四岁能径尺书景帝召试之甚喜抱置膝上赐果钞还其家后两召讲尚书大义称旨命入京学天顺六年年十六举顺天乡试遂成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侍讲学士充东宫讲官弘治四年宪宗实录成由左庶子兼侍讲学士进太常少卿兼官如故东阳盛有文名不为当轴所喜至五年始得与讲筵旱灾求言东阳条摘孟子七篇大义附以时政得失累数千言上之帝称善阁臣徐溥等以诏敕繁请如先朝王直故事设官专领乃擢东阳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入内阁专典诰敕八年以本官直文渊阁参预机务与谢迁同日登用时政阙失辄偕溥等尽言极谏东阳工古文辞阁中疏草必属之疏出多为人传诵久之进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十七年重建阙里庙成奉命往祭还上疏言臣奉使遄行适遇亢旱天津一路夏麦已枯秋禾未种挽舟者无完衣荷锄者有菜色盗贼纵横青州尤甚南来人言淮扬诸府流亡载道掘胔而食江南浙东方数千里户口消耗军伍空虚库无旬日之储官缺累岁之俸东南财赋所出一岁之饥已至于此北地呰窳素无积聚今秋再歉何以堪之事变之生恐不可测言及于斯可为痛哭臣自非经过其地则虽久处官曹日理章疏犹不得其详况陛下高居九重之上者耶道路言&#食太众国用无经差役频烦科派重迭京城土木繁兴供役军士财力交殚每遇班操宁死不赴势家巨族田连郡县犹请乞不已亲王之国供亿至二三十万游手之徒托名皇亲仆从每于关津都会大张市肆网罗商税国家建都于北仰给东南商贾惊散大非细故更有织造内官纵群小掊击闸河官吏莫不奔骇鬻贩穷民所在骚然此又臣所目击者夫闾阎之情郡县不得而知也郡县之情庙堂不得而知也庙堂之情九重亦不得而知也始于容隐成于蒙蔽容隐之端甚小蒙蔽之祸甚深臣在山东伏闻陛下以灾异屡见敕群臣尽言无讳然诏旨频降章疏毕陈而事关内廷贵戚者动为掣肘累岁经时俱见遏罢诚恐今日所言又为虚文乞取从前内外条奏详加采择断在必行帝嘉叹悉付所司因再疏自劾求退不许明年与刘健谢迁同受顾命武宗立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数谏帝失德不见省及刘瑾入司礼与健等即日辞位而东阳独留耻之再疏恳请不许健等濒行东阳祖饯泣下健正色曰何哭为使当日力争与我辈同去矣东阳嘿然是时中外大权皆归瑾务摧抑缙绅而焦芳既入阁助之虐老成忠直士放逐殆尽东阳悒悒不得志然遇传免日讲日晏视朝每拜疏切谏瑾凶暴日甚无所不讪侮于东阳犹阳礼敬凡瑾所为乱政弥缝其间亦多所补救尚宝卿崔璇副使姚祥郎中张玮以违制乘肩舆给事中安奎御史张彧以核边饷失瑾意皆荷重校几死东阳力救璇等谪戍奎彧得释三年六月朝退有遗匿名书于御道数瑾罪者诏百官悉跪奉天门外顷之令大僚及翰林皆出执庶僚三百余人下诏狱次日东阳等力救未报瑾廉知乃同类所为众获宥东阳又疏言数事章下所司覆奏有所轻减瑾大怒矫旨诘责数百言中外骇叹瑾患盗贼日滋欲戍其家属东阳力争或自陈捕盗七十人功所司乞诘邻伍及为之囊&#者将以新例处之东阳言如是则百年之案皆可追论也由是俱得免东阳既求去不得委蛇避祸而焦芳疾东阳位已上日夕构之瑾瑾乃令人摘通鉴纂要小疵为东阳等罪而除誊录官数人名欲因以及东阳东阳大窘度势不能争属芳与张彩为解乃已瑾久亦安之当其威虐烜赫时东阳婉言晓譬屡见听从刘健谢迁刘大夏杨一清及平江伯陈熊辈几得危祸皆赖东阳而解其潜移默夺保全善类天下亦阴受其庇而气节之士多非之侍郎罗&#上书劝其早退至请削门生籍东阳得书俯首长叹而已焦芳既与中人为一王鏊虽持正亦不能与瑾抗东阳乃援杨廷和共事差倚以自强已而鏊辞位刘宇代之未几去继以曹元皆瑾党也以故东阳势益孤东阳前已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后瑾欲加芳官诏东阳食正一品禄久之摘会典中谬夺所加禄居数日以李宗实录成旋复之盖东阳亦不免狎侮矣五年春帝以久旱下诏恤刑东阳等因上诏书所未及者数条帝悉从之巳法司刘璟等畏瑾减死者止二人其秋瑾诛东阳乃上疏自列曰臣备员禁近与瑾职掌相关凡调职撰敕或被驳再三或径自改窜或持回私室假手他人或递出誊黄逼令落&#真假混淆无从别白臣虽委曲匡持期于少济而因循隐忍所损亦多理宜黜罢帝慰留之以平置鐇加特进左柱国荫一子尚宝司丞为御史张芹所劾帝怒夺芹俸东阳亦乞休辞荫不许时焦芳曹元已罢而刘忠梁储入政事一新然张永魏彬马永成谷大用等犹用事帝嬉游如故皇子未生多居宿于外又议大兴豹房之役建寺观于禁中东阳等忧之前后上章切谏不报霸州盗刘六等乱起侍郎陆完方出师涿州贼已至固安京师震动帝乃召对东阳廷和储于左顺门欲召还完军东阳称善因言贼本乌合朝廷赏罚明信使诸将&#力贼自不足平帝曰然遂慰劳赐羊酒而退时帝久不接大臣及是但答问数言无所献替人益责望东阳七年东阳等以京师及山西陕西云南福建相继地震而帝讲筵不举视朝久旷宗社祭享不亲禁门出入无度谷大用仍开西厂屡上疏极谏帝亦终不听九载秩满兼支大学士俸河南贼平荫子世锦衣千户再疏力辞改荫六品文官其冬帝欲调宣府军三千入卫而以京军更番戍边东阳等力持不可大臣台谏皆以为言中官旁午索草敕帝坐干清宫门趣之东阳等终不奉诏明日竟出内降行之江彬等遂以边兵入卫豹房小人愈得志矣东阳以老疾乞休前后章数上至是始许赐敕给廪隶如故事又四年卒年七十赠太师谥文正东阳事父淳有孝行初官翰林时常饮酒至夜深父不就寝忍寒待其归自此终身不夜饮于外为文典雅流丽朝廷大著作多出其手工篆隶书碑版篇翰照耀四裔奖成后进推挽才彦学士大夫出其门者率粲然有所成就自明兴以来宰臣以文章领袖缙绅者杨士奇之后东阳而已立朝五十年清节不渝既罢政居家购请诗文书篆者填塞户限颇资以给朝夕一日夫人方进纸墨东阳有倦色夫人笑曰今日设客可使案无鱼菜耶乃欣然命笔移时而罢其风操如此故与杨一清善及疾亟一清视之东阳以谥为忧一清曰本朝无谥文正者请以奉公东阳自&#上顿首谢竟得之  王鏊 按明外史本传鏊字济之吴人父琬光化知县鏊年十六随父读书国子监诸生争传诵其文侍郎叶盛提学御史陈选奇之称为天下士成化十年乡试明年会试俱第一廷试第三授编修杜门读书避远权势弘治初迁侍讲学士充讲官中贵李广导帝游西苑鏊讲文王不敢盘于游田反复规切帝为动容讲罢谓广曰讲官指若曹耳寿宁侯张峦故与鏊有连及峦贵鏊绝不与通东宫出合大臣请选正人为宫僚鏊以本官兼谕德寻转少詹事擢吏部右侍郎&#奏陈边计略言昨火筛入寇大同危于倒悬陛下宵旰不宁命将出师而缘边诸将皆婴城守无一人敢当其锋者幸天诱其衷使自解去今急宜选将练兵乃中外泰然便若无事此臣所不解也今日可畏者在中国不在边疆火筛小王子不足畏而嬖幸乱政功罪不明委任不专法令不行边圉空虚人心离散深可畏也请治副总兵姚信拥兵不进之罪起致仕尚书秦纮为总制辍传奉之禄以禄边将舍无名之赏以赏边民又言科举外宜仿前代制科如博学宏词之类以收异材六年一举举不过十余人其翘然出类者授之翰林余补科道部属中书先有官者加秩数年之后士类濯磨必以通经学古为高脱去謏闻之陋时不能用寻以父忧归正德元年起左侍郎韩文诸大臣请诛刘瑾等八人鏊与焉俄瑾入司礼大学士刘健谢迁相继去内阁止李东阳一人瑾欲引焦芳廷议独推鏊瑾固恨鏊迫公论遂命以本官兼学士与芳同入内阁逾月进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明年加少傅太子太傅尚宝乡崔璇等三人荷校几死鏊谓瑾曰士可杀不可辱今辱且杀之吾尚何颜居此璇等得释瑾衔尚书文必欲杀之又欲以他事中健迁鏊前后力救得免瑾与刘大夏有隙逮至京欲坐激变罪死鏊争曰岑氏未叛何名激变或恶杨一清于瑾谓筑边墙糜费鏊争曰一清为国修边安得以功为罪瑾议焚废后吴氏丧以灭迹曰不可以成服鏊曰服可以不成葬不可薄也景帝汪妃薨疑其礼鏊曰妃废不以罪宜复故号葬以妃祭以后皆从之时中外大权悉归瑾鏊初开诚与言间听纳而芳专媕阿瑾横弥甚祸流缙绅鏊不能救蹙然见颜面遂力求去位疏三上许之赐玺书乘传有司给廪隶咸如故事家居十四年廷臣交荐不起世宗即位遣行人存问鏊疏谢因上讲学亲政二篇帝优诏报闻官一子中书舍人嘉靖三年复诏有司存问未几卒年七十五赠太傅谥文恪鏊博学有识文章尔雅议论明畅晚着性善论一篇王守仁见之曰王公深造世未能尽也少善制举义后数典乡试程文冠一代取士尚经术险诡者一切屏去弘正间文体为一变  杨廷和 按明外史本传廷和字介夫新都人父春湖广提学佥事廷和年十二举于乡成化十九年年十九先其父成进士改庶吉士告归娶还朝授检讨廷和为人美风姿性沈静详审为文简畅有法不好为声律华藻之学惟考究掌故民瘼边事及一切法家言郁然负公辅望弘治二年进修撰宪宗实录成以预纂修进侍读改左春坊左中允日侍皇太子讲读修会典成超拜左春坊大学士充日讲官正德二年由詹事入东阁专典诰敕以讲筵指斥幸忤刘瑾传旨改南京吏部左侍郎既行有为廷和解者去詹事五月迁南京户部尚书又三月上问杨学士何在瑾以南京户部对乃召入进兼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明年加少保兼太子太保瑾擿会典小误夺廷和与大学士李东阳等俸二级寻以成孝宗实录功还之明年加光禄大夫柱国迁改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时瑾横益甚而焦芳张彩为中外媾廷和与东阳委曲其间小有剂救而已安化王置鐇反以诛瑾为名廷和等乃稍自舒吐草赦诏且请擢边将仇钺以离贼党钺果执置鐇会瑾繇张永发其罪伏诛廷和等乃复论功进少傅兼太子太傅谨身殿大学士予一子中书舍人流贼刘六刘七齐彦明反杨一清荐马中锡讨之廷和言中锡文士也不任此时业已行果不能平贼廷和请逮中锡下狱以陆完代之而斩故受赇纵贼者参将桑玉已又荐彭泽将诸边兵讨河南贼赵鐩等东阳多病委廷和以是贼渐平论功录廷和一子锦衣卫千户辞特加少师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东阳致政廷和遂为首辅张永既去瑾而骄捕得男子臂龙文者以为功援故中贵人刘永诚例觊封侯廷和言永诚从子聚自以战功封伯耳且非永诚身受之也乃止彭泽将西讨鄢本恕问计廷和廷和曰以君才贼不足平所戒者班师早耳泽后破诛本恕等即班师而余党复猬起不可制泽既发复留乃叹曰杨公先见吾不及也干清宫灾廷和请帝避殿下诏罪己求直言因与其僚上疏劝帝早朝晏罢深居简出躬九庙祭祀崇两宫孝养勤日讲复面奏开言路达下情还边兵革宫市罢皇店出西僧省工作减织造凡十余条皆切至帝不省寻以父春卒乞奔丧不许三请乃许使中官护行旋起复之三疏辞始许阁臣之得终父母丧者自廷和始也服甫事即召之帝方猎宣府使使赐廷和羊酒银币廷和疏谢因请回銮不报复与大学士蒋冕驰至居庸欲身出塞请帝令谷大用扼关门乃归当廷和柄政帝恒不视朝恣游大同宣府延绥间廷和等数上疏谏止不听它如复宁王护卫贵诸义子乃至自称威武大将军镇国公与诸失政之大者廷和未尝不谏俱不听廷和亦不能执罢之以是邑邑不自得数移疾乞骸骨帝亦不听帝于章疏不甚省而中官谷大用魏彬张雄义子钱宁江彬辈横甚廷和虽不为下然不能有所裁禁以是得稍自安御史萧淮发宁王宸濠反谋钱宁辈犹庇之诋淮离间廷和请如宣宗谕赵王故事遣贵戚大臣赍敕往谕收其护卫屯田于是命中官赖义驸马都尉崔元等往未至而宸濠反帝欲帅师亲征廷和等力阻之帝乃自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后军都督府太师镇国公朱寿统各京边将士南讨而安边伯许泰为威武副将军左都督刘晖为平贼将军前驱镇守抚按悉听节制命廷和与大学士毛纪居守以干清坤宁二宫工成推恩录一子锦衣卫副千户辞时廷和当草大将军南征敕谕谢弗肯草帝心恚会推南京吏部尚书刘春理东阁诰敕以廷和私其乡人切责之廷和谢罪乞罢不许少师梁储等请与俱罢复不许廷和方引疾不入帝遂传旨行之帝既南两更岁朔廷和颇以镇静持重为中外所推服凡请上回銮者数十疏皆不复省帝归驻跸通州廷和等举故事请上还大内御殿受俘然后正宸濠等诛帝令趋召廷和等至通受事即行在执宸濠等僇之驾乃旋明年正月帝郊祀呕血舆疾归逾月益甚时帝无皇嗣司礼中官魏彬等至阁言国医力竭矣请损万金购之草泽廷和心知所谓不应而微以伦序之说风之彬等唯唯三月十四日丙寅谷大用张永至阁言帝崩于豹房以皇太后命移殡大内且议所当立廷和出皇明祖训于袖中示之曰兄终弟及谁能渎焉兴献王长子宪宗之孙孝宗之从子大行皇帝之从弟序当立梁储蒋冕毛纪咸赞之乃令中官入启廷和等候左顺门下吏部尚书王琼率九卿入左掖门厉声曰此岂小事我九卿长顾不与耶众不答顷之中官奉遗诏及太后懿旨宣谕群臣一如廷和请事乃定平虏伯江彬拥重兵在肘腋间知天下恶之势且反廷和谋以太后旨捕诛彬倚蒋冕为助时遣官迎兴世子故事当以内阁一人与中贵勋戚礼官偕往廷和念冕去则益孤而梁储老矣或惮往乃佯惜储惫者阻其行储奋曰事孰有大于迎天子者乎敢以惫辞储往而冕留廷和遂以遗诏令太监张永武定侯郭勋安边伯许泰尚书王宪选各营兵分布皇城四门京城九门及南北要害厂卫御史以其属扞掫传遗命罢威武营团练诸军各边兵入卫者俱重散归镇革皇店及军门办事官校悉还卫哈密土鲁番佛郎机诸贡使皆给赏遣还国豹房番僧及少林僧教坊乐人南京快马船诸非常例者一切罢遣又以遗诏释南京逮系囚放遣四方进献女子停京师不急工务收宣府行宫金宝归之内库中外大悦时江彬党都督佥事李琮尤很黠劝彬乘间以其家众反不胜则北走塞外彬犹豫未决而与廷和合谋者独蒋冕毛纪司礼中官温祥凡四人张永伺知其意亦密为备司礼魏彬者故与彬有连廷和以其弱可胁也乃因题大行铭旌与彬祥及他中官张锐陈严等为详言江彬反状以危语怵之彬心动惟锐力言彬无罪廷和面折之冕曰今日必了此乃临严亦从旁赞决因俾祥彬等入白皇太后良久未报廷和冕益自危顷之严至曰彬已擒矣彬方在家中使诱彬入安坤宁宫兽吻行礼入西华门过永所永饭之俾小缓以待彬且行礼而逮旨下彬返走西华门门闭转走北安门内监群追而缚之因并缚都督神周及李琮下诏狱籍其家中外相庆廷和总朝政者几四十日兴世子始入京师即帝位廷和草上登极诏书文书房官忽至阁中言欲去诏中不便者数事廷和曰往者事龃龉动称上意今亦新天子意耶吾侪贺登极后惟有一去且叩之上问左右谁欲削诏草者冕纪亦相继发危言其人语塞已而诏下正德中&#政厘抉且尽所革锦衣等诸卫内监局旗校工役为数十四万八千七百减漕粮百五十三万二千余石其中贵义子传升乞升一切恩幸得官者大半皆斥去中外莫不以手加额称新天子圣人且颂廷和功而诸失职之徒衔廷和剌骨廷和入朝有挟白刃伺舆傍者事闻诏以营卒百人卫出入帝御经筵廷和知经筵事修武庙实录充总裁廷和先已加特进一品满九载兼支大学士俸赐敕旌谕至是加左柱国帝召对者三慰劳备至廷和益欲有所发摅引用正人布列在位给事御史交章论王琼罪状下诏狱琼迫疏讦廷和以自解法司当琼奸党律论死琼力自辩得减戍边或疑法司承廷和指者会石&#自礼部尚书掌詹事府改吏部廷和复奏改之掌府使司诰敕人或谓廷和太专然廷和以帝虽冲年性英敏自信可辅太平事事有所持诤钱宁江彬虽伏诛而张锐张忠于经许泰等狱久不决贿于内亦减从戍廷和等言不诛此曹则国法不正公道不明九庙之灵不安万姓之心不服祸乱之机未息太平之治未臻帝乃籍没其赀产廷和复疏请敬天戒法祖训隆孝道保圣躬务民义勤学问慎命令明赏罚专委任纳谏诤亲善人节财用语多剀切皆优诏报可及议大礼廷和持论益不挠卒以此引去先是武宗崩廷和草遗诏言皇考孝宗敬皇帝亲弟兴献王长子某伦序当立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迎嗣皇帝位既令礼官上礼仪状请由东安门入居文华殿翼日百官三上笺劝进俟令旨俞允择日即位其笺文皆循皇子嗣位故事世宗览礼部状谓遗诏以吾嗣皇帝位非为皇子也及至京止城外廷和固请如礼部所具状世宗不听乃御行殿受笺由大明门直入告大行几筵日中即帝位诏草言奉皇兄遗诏入奉宗祧帝迟回久之始报可越三日遣官往迎帝母兴献妃未几命礼官议兴献王主祀称号廷和检汉定陶王宋濮王事授尚书毛澄曰是足为据宜尊孝宗曰皇考称献王为皇叔考兴国大王母妃为皇叔母兴国太妃自称侄皇帝名别立益王次子崇仁王为兴王奉献王祀有异议者即奸邪当斩进士张璁与侍郎王瓒言帝入继大统非为人后瓒微言之廷和恐其挠议改瓒官南京五月澄会廷臣议上如廷和言帝不悦然每召廷和从容赐茶慰谕欲有所更定廷和卒不肯顺帝指乃下廷臣再议廷和偕蒋冕毛纪奏言前代入继之君追崇所生者皆不合典礼惟宋儒程颐濮议最得义理之正可为万世法至兴献王祀今虽崇仁王主之他日皇嗣繁衍仍以第二子为兴献王后而改封崇仁王为亲王则天理人情两全无失帝益不悦命博考典礼务求至当廷和冕纪复言三代以前圣莫如舜未闻追崇其所生父瞽瞍也三代以后贤莫如汉光武未闻追崇其所生父南顿君也惟皇上取法二君则圣德无累圣孝有光矣澄等亦再三执奏帝留中不下七月张璁上疏显排廷议谓当继统不继嗣帝遣司礼太监持示廷和言此议遵祖训据古理宜从廷和曰秀才安知国家事体复持入无何帝御文华殿召廷和冕纪授以手敕令尊父母为帝后廷和退而上奏曰礼谓为所后者为父母而以其所生者为伯叔父母盖不惟降其服而又异其名也臣不敢阿谀顺旨仍封还手诏群臣亦皆执前议而帝为璁所动益欲尊所生迨九月母妃至京帝自定仪由中门入谒见太庙复连降谕欲加称兴献帝后为皇廷和言汉宣帝继孝昭后谥史皇孙王夫人曰悼考悼后光武上继元帝巨鹿南顿君以上立庙章陵皆未尝追尊今若加皇字与慈寿考庙并是忘所后而重本生任私恩而弃大义臣等不得辞其责因自请斥罢廷臣争者百余人帝不得已嘉靖元年称孝宗为皇考慈圣皇太后为圣母兴献帝后为本生父母不称皇当是时廷和先后封还御批者四执奏几三十疏帝常忽忽有所恨左右因乘间言廷和恣无人臣礼言官史道曹嘉遂交劾廷和帝为薄谪道嘉以安廷和然意内移矣寻论定册功封廷和冕纪伯爵岁禄千石廷和固辞改荫锦衣卫指挥使复辞帝以赏太轻加荫四品京职世袭复辞会满四考超拜太傅复四辞而止特赐敕旌异锡宴于礼部九卿皆与焉帝颇事斋醮廷和力言不可引梁武宋徽为喻优旨报纳江左比岁不登中官以御衣请遣官督织造工部及给事御史言之皆不听趣内阁撰敕廷和等不奉命因极言民困财竭请毋遣官帝趣愈急且戒毋渎扰执拗廷和力争言臣等与举朝大臣言官言之不听顾二三邪之言是听陛下能独与二三邪共治祖宗天下哉且陛下以织造为累朝旧例不知洪武以来何尝有之创自成化弘治耳宪宗孝宗爱民节财美政非一陛下不取法独法其不美者何也即位一诏中官之幸路绌塞殆尽天下方传诵圣德今忽有此何以取信因请究拟旨者何人疑有假御批以行其私者帝为谢不审俾戒所遣官毋纵肆而已不能止也廷和先累疏乞休其后请益力又以持考献帝议不合疏语露不平三年正月帝听之去责以因辞归咎非大臣道然犹赐玺书给舆廪邮护如例申前荫子锦衣卫指挥使之命给事御史请留廷和皆不报廷和去始议称孝宗为皇伯考于是廷和子修撰慎率群臣伏阙哭争杖谪云南既而王邦奇诬讦廷和指廷和次子兵部主事惇及&#修撰金承勋乡人侍读叶桂章与彭泽弟冲交关请属俱逮下诏狱鞫治无状乃得解七年明伦大典成诏定议礼诸臣罪言廷和谬主濮议自诡门生天子定策国老法当僇市始削职为民明年六月卒年七十一居久之帝问大学士李时大仓所积几何时曰可支数年由陛下初年诏书裁革&#员所致帝慨然曰此杨廷和功不可没也隆庆初复官赠太保谥文忠初廷和入阁东阳谓曰吾于文翰颇有一日之长若经济事须归介夫及武宗之终卒安社稷者廷和力也人以东阳为知言弟廷仪兵部右侍郎子慎惇孙有仁皆进士慎自有传  刘忠按明外史本传忠字司直陈留人成化十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弘治四年宪宗实录成迁侍讲直经筵寻兼侍东宫讲读又九年进侍读学士武宗即位以宫寮擢学士掌翰林院仍直经筵正德二年刘瑾用事日导帝游戏乱祖宗旧章忠上言戒逸游崇正学数事已因进讲与杨廷和附经义规帝阙失而指斥近幸尤切帝谓瑾曰经筵讲书耳浮词何为瑾素恶两人因讽吏部尚书许进出之南京南京无缺员进特用为礼部左侍郎命下外议籍籍进患之甫两月即擢忠本部尚书其冬就改吏部时留都一御史素骄横一郎中张彩所昵也秩满皆署下考疾吏胥诡名寄籍督诸郎核汰千人大计京官所黜殊多于前又疏请不时纠劾以示劝惩无待六年考黜诏可之忠在南京正直有风采然是时瑾方以苛政折辱士大夫忠顾附会其意颇为时论所短未几焦芳荐之瑾瑾乃传旨召忠比至见忠负气岸悔之业已召遂改吏部尚书兼学士专典制诏两疏乞休不报瑾诛以本官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预机务甫数日以平宁夏功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故事阁臣加官无遽至三孤者忠无功骤得不自安连疏固辞不许瑾虽诛张永魏彬辈擅政大臣复争与交欢忠独无所顾永尝遣廖鹏谒忠忠仆隶遇之又却其馈以故与永辈左疏乞致仕前后七八上皆慰留明年以省墓请会张永摘忠会试录中语掎之李东阳力为解乃诏忠乘传还抵家再上章乞致仕报许给月廪岁隶终其身嘉靖初屡荐不起遣行人存问忠奏谢因有所献纳帝褒其忠爱嘉靖二年卒年七十二赠太保谥文肃  费宏 按明外史本传宏字子充铅山人甫冠举成化二十三年进士第一授修撰弘治中迁左赞善直讲东宫进左谕德武宗立擢太常少卿兼侍讲预修孝宗实录充日讲官正德二年拜礼部右侍郎寻转左五年进尚书帝&#于逸乐早朝日讲俱废宏请勤政务学纳谏报闻鲁府邹平王子当潩当袭父爵为弟当凉所夺且数年矣宏因当潩奏辨法正之当凉怒诬宏受赂宏不为动明年刘忠致仕命宏兼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寻加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进户部尚书幸臣钱宁阴党宸濠欲交欢宏馈彩币及他珍玩拒却之宁&#且恚宸濠谋复护卫屯田辇白金巨万遍赂朝贵宁及兵部尚书陆完主之宏从弟编修采其妻与濠妻兄弟也知之以告宏宏入朝完迎问曰宁王求护卫可复乎宏曰不知当日革之者何故完应曰今恐不能不予也宏曰若尔我不敢预闻及中官持奏至阁宏极言不当予诏卒予之于是宸濠与宁合而恚宏宁数侦宏事无所得以御史余珊&#劾采不当留翰林即指为宏罪中旨责陈状宏乞休命并采致仕甫发宁遣骑尾宏抵临清焚其舟资装尽毁宏归杜门谢客宸濠复求与通宏谢绝之益怒会宏族人与邑奸人李镇等讼宸濠阴令镇贼宏镇等遂险作乱率众攻费氏索宏不得执所与讼者支解之发宏先人&#毁其家劫掠远近众至三千人宏驰使诉于朝下巡抚孙燧按状始遣兵剿灭宸濠败言者争请召宏世宗即位遣行人即家起宏加少保入辅政宏持重识大体明习国家故事与杨廷和蒋冕毛纪同心协赞数劝帝革武宗弊政大礼之议诸臣力与帝争帝不能堪宏颇揣知帝旨第署名公疏未尝特谏以是帝心善之及廷和等去位宏为首辅加少师兼太子太师部吏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委任甚至户部议督正德时逋赋宏偕石&#贾咏请断自十年以后从之帝以四方灾异敕群臣修省宏等因言陛下用度无节工役不休畿内土地半成庄田内库收纳要求逾倍太仓无三年之积而&#食日增京营无十万之兵而赴工不已直臣得罪未见原言官举职乃被诘律所当行者数经谳不诛罪无可辨者遽传旨获免于和召怨自非一端帝引咎褒答然不能用也大同兵变张璁请讨之宏曰讨而胜玉石俱焚不胜彼将城守损威重多矣莫若观变而徐图之事果旋定宏为人和易好推毂后进其于大礼不能强谏亦未尝附离而是时席书张璁桂萼用事书弟检讨春故由他曹改用及武宗实录成宏拟出为佥事书由是憾宏璁萼由郎署入翰林骤至詹事举朝恶其人诸翰林不屑与并列宏每示裁抑使不得拟他翰林璁萼亦大怨帝尝御平台特赐御制七言一章命辑倡和诗集署其衔曰内阁掌参机务辅导首臣其见尊礼前此未有也璁萼滋害宏宠萼即言诗文小集不足劳圣心且使宏得冯庞灵凌压朝士帝置不省萼遂与璁毁宏于帝言宏纳郎中陈九川所盗天方贡玉受尚书邓璋赇谋起用并及其居乡事宏上疏乞休略曰萼璁挟私怨臣屡矣不与经筵讲官则怨不与修献皇帝实录则怨不为两京乡试考官则怨不为教习则又怨萼璁疑内阁事属臣操纵抑知臣下采物望上&#圣裁非可专擅萼璁日攘袂搤掔觊觎臣位臣安能与小人相齮龁祈赐骸骨及璁居兵部宏欲用新宁伯谭纶掌奋武营璁遂劾宏劫制府部无何又因宏子懋良坐罪下吏攻之益力复录前后劾疏上之不得请则力求罢诋宏尢切章数上宏亦连疏乞休帝辄下优诏慰留然终不以谴璁萼于是奸人王邦奇承璁萼指上书汗故大学士廷和等并诬宏宏竟致仕去时六年四月也十月璁遂以尚书大学士入直内阁间一岁萼亦入矣十四年萼既前死璁亦去位帝始追念宏再遣行人即家起官如故至京师使中使劳以上尊御馔面谕曰与卿别久卿康健无恙宜悉心辅导称朕意宏顿首谢自是眷遇益厚偕李时召入无逸殿与共周览殿庐从容笑语移时始出赐银章曰旧辅元臣数有咨问宏亦竭诚无隐承璁萼操切之后易以宽和朝士皆慕乐之未几卒帝为咨嗟赙恤加等赠太保谥文宪宏三入内阁佐两朝殆十年中遭谗构讫以功名终  蒋冕 按明外史本传冕字敬之全州人兄升南京户部尚书以谨厚称冕举成化末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弘治十三年太子出阁兼司经局校书正德中累官吏部左侍郎改掌詹事府典诰敕进礼部尚书仍掌府事冕清谨有器识雅负时望十一年命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明年改武英殿加太子太傅近幸冒边功大行升赏冕及梁储亦荫锦衣世千户两人力辞乃改文荫帝之以威武大将军行边也冕时病在告疏谏曰陛下自损威重下同臣子倘所过诸王以大将军礼见陛下何辞责之曩睿皇帝北征六军官属近三十万犹且陷于土木今宿卫单弱经行边侥宁不寒心请治左右引导者罪不报十四年扈帝南征还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帝崩与杨廷和协诛江彬世宗即位议定策功加伯爵固辞改荫锦衣世指挥又辞乃荫五品文职仍进一阶御史张鹏疏评大臣贤否请罢冕御史赵永亨诋石&#不可掌铨衡冕&#遂求去朝议不平诸给事御史皆言其不可去帝乃命鸿胪谕留冕上疏陈谢犹固乞骸骨再下优诏始起视事嘉靖三年遣官织造江南命冕草敕冕以江南被灾具疏请止帝不从敕亦久不进帝责其违慢冕引罪而止大礼议起冕固执为人后之说与廷和等力争之帝始而婉谕继以谯让冕执议不回及廷和罢政冕当国帝愈欲尊崇所生逐礼部尚书汪俊以怵冕而用席书代之且召张璁桂萼物情甚沸冕乃抗章极谏曰臣闻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臣备员内阁预闻大政心知其非而事失其守者不一而足溺职甚矣&#国负君将安用之两月以来陛下欲尊崇所生立庙大内臣与同官毛纪费宏反复论辨至数千言未蒙采纳窃思陛下嗣承丕基固因伦序素定然非圣母昭圣皇太后懿旨与武宗皇帝遗诏则将无所受命今既受命于武宗自当为武宗之后特兄弟之名不容紊故但兄武宗考孝宗母昭圣而于孝庙武庙皆称嗣皇帝称臣称御名以示继统承祀之义今乃欲为本生父母立庙奉先殿侧臣虽至愚断断知其不可自古人君嗣位谓之承祧践阼皆指宗祀而言礼为人后者惟大宗以大宗尊之统也亦主宗庙祭祀而言自汉至今未有为本生父母立庙大内者汉宣帝为叔祖昭帝后止立所生父庙于葬所光武中兴本非承统平帝而止立四亲庙于章陵宋英宗父濮安懿王亦止即园立庙陛下先年有旨立庙安陆与前代适同得其当矣岂可既奉大宗之祀又兼奉小宗之祀夫情既重于所生义必不专于所后将孝武二庙之灵安所托乎窃恐献帝之灵亦将不能安虽圣心亦自不能安也迩者复允汪俊之去趣张璁桂萼之来人心益骇是日廷议建庙天本晴明忽变阴晦至暮风雷大作天意如此陛下可不思变计哉因力求去帝得疏不悦犹以大臣故优诏荅之未几复请罢建庙之议且乞休疏中再以天变为言帝益不悦遂令驰传归给月廪岁夫如制冕当正德之季主昏政乱持正不挠有匡弼功世宗初朝政虽新而上下扞格弥甚冕守之不移代廷和为首辅仅两阅月卒龃龉以去论者谓有古大臣风明伦大典成落职闲住久之卒隆庆初复官谥文定  毛纪 按明外史本传纪字维之掖县人成化末举乡试第一登进士选庶吉士弘治初授检讨进修撰充经筵讲官简侍东宫讲读会典成迁侍读武宗立改左谕德坐会典小&#降侍读孝宗实录成擢侍讲学士为讲官正德五年进学士迁户部右侍郎十年由吏部左侍郎拜礼部尚书乌思藏入贡其使言有活佛能前知祸福帝遣中官刘允迎之携锦衣官百三十卫卒及私仆隶数千人刍粮舟车费以百万计纪等上言自京师至乌思藏二万余里公私烦费不可胜言且自四川雅州出境过长河西行数月而后至无有邮驿村市一切资费取办四川四川连岁用兵流贼甫平蛮寇复起困竭之余重加此累恐生意外变疏再上内阁梁储靳贵杨一清皆极谏不报郊祀毕请勤朝讲又以储嗣未建乞早定大计亦不听寻改理诰敕掌詹事府十二年兼东阁大学士入预机务其秋加太子太保改文渊阁帝南征纪佐杨廷和居守驾旋晋少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世宗即位录定策功加伯爵再疏辞免嘉靖初帝欲追尊兴献帝阁臣执奏忤旨三年廷和冕相继去国纪为首辅复执如初帝欲去本生之称纪与石&#合疏争之帝召见平台委曲谕意纪终不从朝臣伏阙哭争者俱逮系纪具疏乞原帝怒传旨责纪要结朋奸背君报私纪乃上言曰曩蒙圣谕国家政事商确可否然后施行此诚内阁职业也臣愚不能仰副明命迩者大礼之议平台召对司礼传谕不知其几似乎商确矣而皆断自圣心不蒙允纳何可否之有至于笞罚廷臣动至数百乃祖宗来所未有者亦皆出自中旨臣等不得与闻宣召徒勤扦格如故慰留虽切诘责随加臣虽有体国之心何能自尽宋司马光告神宗曰陛下所以用臣盖察其枉直庶有补于国家若徒以禄位荣之而不取其言是以官私非其人也臣以禄位自荣而不能救正是徒盗窃名器以私其身也臣于陛下敢举以为告夫要结朋奸背君报私正臣平日所痛愤而深疾者有一于此罪何止罢黜今陛下以之疑臣尚可一日腼颜朝宁间哉乞赐骸骨归乡里以全始终尤望陛下法祖典学任贤纳谏审是非辨忠邪以养和平之福帝衔纪亢直允其去驰驿给夫廪如故事纪有学识居官廉静简重与廷和冕正色立朝并为缙绅所倚赖其代冕亦仅三月后明伦大典成追论夺官久之廷和冕皆沦丧纪以恩诏叙复帝亦且忘之年八十抚按以闻诏遣官存问再赐夫廪又三年卒赠太保谥文简子渠进士太仆卿  梁储按明外史本传储字叔厚广东顺德人受业陈献章举成化十四年会试第一选庶吉士授编修寻兼司经局校书弘治四年进侍讲改洗马侍武宗于东宫册封安南却其馈久之擢翰林学士同修会典迁少詹事拜吏部右侍郎正德初改左进尚书专典诰敕掌詹事府刘瑾坐储会典小疵降右侍郎孝宗实录成复尚书寻加太子少保调南京吏部瑾诛以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屡加少傅太子太傅进建极殿十年杨廷和遭丧去储为首辅进少师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时方建干清坤宁宫又营太素殿天鹅房船坞储偕同官靳贵杨一清切谏明年春以国本未定请择宗室贤者居京师备储贰之选皆不报其秋一清罢蒋冕代之至明年贵亦罢毛纪入阁帝好微行尝出西安门经宿返储等谏不听然犹虑外廷知是春从近幸言召百官至左顺门明告以郊祀毕幸南海子观猎储等暨廷臣谏皆不纳八月朔微服从数十骑幸昌平次日储冕纪始觉追至沙河不及连疏请回銮越十有三日乃旋储等以国无储副而帝盘游不息中外危疑力申建储之请亦不报九月帝驰出居庸关幸宣府命谷大用守关无纵廷臣出遂由宣府抵大同遇寇于应州几殆储等忧惧请回銮益急章十余上帝不为动岁除竟驻宣府当是时帝失德弥甚群小窃权浊乱朝政人情惶惶储惧不克任以廷和服阕屡请召之廷和还朝储遂让而处其下凤阳守备中官丘德及镇守延绥宁夏大同宣府诸中官皆乞更敕书兼理民事帝许之储等极言不可弗听十三年七月帝从江彬言将遍游塞上托言边关多警命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统六师往征令内阁草敕阁臣不可帝复集百官左顺门面谕廷和冕在告储纪泣谏众亦泣帝意不可回已而纪亦引疾储独廷争累日帝竟不听逾月帝以大将军寿肃清边境令加封镇国公储纪上言公虽贵人臣耳陛下承祖宗业为天下君奈何谬自贬损既封国公则将授以诰券追封三代祖宗在天之灵亦肯如陛下贬损否况铁券必有免死之文陛下寿福无疆何甘自菲薄蒙此不祥之辞名既不正言自不顺臣等断不敢阿意苟从取他日戮身亡家之祸也不报帝遂历宣府大同直抵延绥储等疏数十上等置不省秦王丐关中闲田为牧地江彬钱宁张忠等皆为之请帝排群议许之命阁臣草制廷和冕引疾帝怒甚储度不可争乃上制草曰太祖高皇帝着令兹地不藩封非吝也念其土广饶藩封得之多蓄士马富而且骄奸人诱为不轨不利宗社王今得地宜益谨毋收聚奸人毋多蓄士马毋听狂人谋不轨震及边方危我社稷是时虽欲保亲亲不可得已帝骇曰若是其可虞事遂寝明年帝将南巡言官伏阙谏储冕纪亦以为言会诸曹多谏者乃止宁王宸濠反帝南征储冕扈从在道闻贼灭连疏请驾旋抵扬州帝议南京行郊礼储冕计此议行则回銮益无日极陈不可疏三上始得请帝以宸濠械将至问处置之宜储等请如宣宗征高煦故事罪人既得即日班师又因郊期改卜四方灾异边警乞还乘舆疏八九上帝殊无还意是秋行在有物若豕首堕帝前色碧又进御妇人室中若悬人首状人情益惊储冕危言谏帝颇心动而群小犹欲导帝游浙西泛江汉储冕益惧手疏跪泣行宫门外历未至酉帝遣人取疏入谕之起叩头言未奉俞旨不敢起帝不得已许不日还京乃叩头出帝崩储奉迎兴世子于安陆既即位给事中张九叙等劾储结纳权奸持禄固宠储三疏求去命赐敕驰传遣行人护行岁给廪隶如制卒子钧奏请赠谥吏部侍郎桂萼等言储立身辅政有干公议因录上两京言官弹疏帝念先朝旧臣特赠太师谥文康先是储子次摅为锦衣百户居家与富人杨端争民田端杀田主次摅遂灭端家杀二百余人事发武宗以储故仅发边卫立功后还职累冒功至广东都指挥佥事  杨一清 按明外史本传一清字应宁其先云南安宁人父景以化州同知致仕携之居巴陵少而能文有司以奇童荐为翰林秀才宪宗俾内阁择师教之年十四举乡试十八登成化八年进士父丧卜葬丹徒遂家焉服除授中书舍人久之迁山西按察佥事以副使督学陕西一清貌寝而性警敏诗文与书慕效李东阳其功力不如也好谈王霸经世大略笼罩豪杰以起声誉在陕凡八年以其暇究边事甚悉入为太常寺少卿进南京太常寺卿弘治十五年帝用刘大夏荐擢一清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理陕西马政西番故饶马而仰给中国茶饮以去疾太祖着令以蜀茶易番马资军中用久而寖弛奸人多挟私茶阑出为利番马不时至一清乃请重行太仆苑马之官严私通禁尽笼茶利于官以服致诸番番马大集屯牧政修军用亦渐足大学士东阳尚书大夏皆善一清而材之会寇大入花马池帝命一清巡抚陕西仍督马政甫受事寇已退乃选精卒教演之创平虏红古二城以援固原筑垣濒河以捍靖虏劾罢贪庸总兵武安侯郑宏裁镇守中官&#费武宗初立寇数万骑抵固原总兵曹雄军隔绝不相闻一清乃从轻骑五十自平凉趋赴之众叩马遮留不听昼夜行抵雄军为之节度而张疑兵以胁寇寇移犯隆德一清夜发火&#响应山谷间寇疑大兵至遁出塞一清以延绥宁夏甘肃有警不相援患无所统摄请遣大臣兼领之大夏请即命一清总制三镇军务寻进右都御史一清遂建议修边其略曰陕西各边延绥据险宁夏甘肃扼河山惟花马池至灵州地宽衍城堡复&#寇毁墙入则固原庆阳平凉巩昌皆受患成化初宁夏巡抚徐廷璋筑边墙绵亘二百余里在延绥者余子俊修之甚固由是寇不入套二十余年后边备渐&#墙堑日夷弘治末至今寇连岁侵略都御史史琳请于花马池韦州设营卫奏下总制尚书秦纮纮仅修四五小堡及靖卤至环庆治堑七百里谓可无患不一二年寇复深入是纮所修不足捍敌臣久官陕西颇谙形势寇动称数万往来倏忽未至征兵多扰费既至召援辄后时欲战则彼不来持久则我师坐老臣以为防边之策莫危于战莫安于守其大要有四修浚墙堑以固边防增设卫所以壮边兵经理宁夏以安内附整饬韦州以遏外侵当务之急莫先于此今河套即周朔方汉定襄赫连勃勃统万城也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置烽堠千八百所突厥不敢逾山牧马古之举大事者未尝不劳于先逸于后夫受降据三面险当千里之蔽国初舍受降而卫东胜已失一面之险其后又辍东胜以就延绥则以一面而遮千余里之冲遂使河套沃壤为寇巢穴深山大河势乃在彼而宁夏外险反南备河此边患所以相寻而不可解也兹欲复守东胜因河为固东接大同西属宁夏使河套方千里之地归我耕牧屯田数百万亩省内地转输策之上也如或不能及今增筑防边敌来有以待之犹愈无策因条具便宜延绥安边营石涝池至横城三百里宜设墩台九百座暖谯九百间守军四千五百人石涝池至定边营百六十三里平衍宜墙者百三十一里险崖峻阜可铲削者三十二里宜为墩台连接宁夏东路花马池无险敌至仰客兵宜置卫兴武营守御所兵不足宜召募自环庆以西至宁州宜增兵备一人横城以北黄河南岸有墩三十六宜修复帝可其议大发帑金数十万使一清筑墙而刘瑾憾一清不附已一清遂引疾归其成者在要害间仅四十里边人倚以重瑾诬一清冒破边费逮下锦衣诏狱大学士东阳王鏊力救之事乃解仍致仕归先后罚米六百石安化王置鐇反诏起一清提督军务与总兵官神英西讨中官张永监其军未至一清故部将仇钺已捕执之一清驰之镇宣布德意张永旋亦至一清与纳纳相得欢甚知永与瑾有隙乘间扼腕言曰赖公力定反侧然此易除也如国家内患何永曰何谓也一清遂促席画掌作瑾字永难之曰是家晨夕上前枝附根据耳目广矣一清慷慨曰公亦上信臣讨贼不付他人而付公意可知今功成奏捷请间论军事因发瑾奸极陈海内愁怨惧变起心腹上英武必听公诛瑾瑾诛公益柄用悉矫前弊政收天下心吕强张承业暨公千载三人耳永曰脱不济奈何一清曰言出于公必济万一不信公顿首据地泣请死上前剖心以明不妄上必为公动苟得请即行事毋须臾缓于是永勃然起曰嗟乎老奴何惜余年不以报主哉竟如一清策诛瑾永以是德一清左右之于帝召还拜户部尚书论功加太子少保赐金币寻改吏部一清于时政最通练而性阔大爱乐贤士大夫与共功名凡为瑾所构陷者率见甄录朝有所知夕即登荐门生遍天下尝再帅关中起偏裨至大将封侯者累累然亦不绝馈谢有所入缘手立散之大盗&#中原一清疏请命将调兵前后凡数上皆赐褒允时永已司礼时时密叩一清计为进止机宜中外颇称之以是益心德一清盗平加少保太子太保荫子锦衣百户再推内阁不用用尚书靳贵而进一清少傅太子太傅时御史孟洋张朴刘天和王廷相成文给事中窦明以言事及与镇守中官忤系诏狱一清屡请宽之帝不能尽用给事中王昂论选法弊指一清植私党帝为谪昂一清亦请宽之优旨报闻中官谷大用陆誾欲援张永例封其兄弟伯爵一清疏止之不听干清宫灾诏求直言一清上书言视朝太迟享祀太慢西内创宇禁中宿边兵畿内皇店之害江南织造之扰因引疾乞归帝慰留而已亦无所更正大学士杨廷和忧去命一清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参机务张永寻得罪罢而义子钱宁者故善一清有构之者因怨一清甚会有灾异一清自劾因极陈时政之失中有狂言惑圣听匹夫摇国是禁廷杂介冑之夫京师无藩篱之托语讥切近幸帝弗省而宁与江彬辈闻之大怒使优人臧贤辈于帝前为蜚语刺讥一清会有考察罢官者嗾武学生朱大周讦一清阴事而以宁为内主给事御史周金陈轼等交章劾大周妄言请究主使者帝不听一清乃力请骸骨归赐敕谕褒给夫廪如制一清归客日益进所策朝事隃度无爽时目为智囊台司郡邑造请无虚月宸濠反一清以镇江要地调军储粟以备之会帝南征幸一清第乐饮两昼夜赓御制以十数一清从容风止帝遂不为江浙行而一清亦因有所献帝欲特用之会晏驾乃止世宗为世子时献王尝言楚有三杰刘大夏李东阳及一清也心识之及即位廷臣交荐一清乃诏遣官赐金币存问谕以宣召期趣使有言一清陈谢特予一子官中书舍人久之陕西三边总制阙诏一清以少傅太子太傅改兵部尚书左都御史&#之故相行边自一清始温诏褒美比之郭子仪一清至是盖三为总制部曲皆踊跃喜旌旗壁垒色为一新亦不剌窜西海为西宁洮河害金献民言抚便独一清请剿土鲁番求贡陈九畴欲绝之一清则请抚会张璁等力排费宏御史吉棠因请还一清内阁给事中章侨御史侯秩等争之帝怒谪秩官召一清为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既入见加少师所兼仍太子太傅非故事也亡何献皇帝实录成加太子太师谨身殿大学士一清以不预纂修辞不许王宪奏捷推功一清加特进左柱国华盖殿大学士费宏己去一清遂为首辅帝锡银章二曰耆德忠正曰绳愆纠违令密封言事与张璁论张永前功起为提督团营给事中陆粲请增筑边墙推明一清曩时议一清因力从臾之帝为发帑金命侍郎王廷相往然久亦竟止明伦大典成加正一品俸初大礼议起一清方家居见张璁疏测知帝意寓书门人乔宇曰张生此议圣人复起不能易也又劝席书早赴召以定大议璁等既骤显颇引一清帝以一清老臣亦藉其议拄众口恩礼加渥免常朝日讲侍班朔望朝参令辰初始入阁视事御书和章金币牢醴之赐无虚日所言边事国计大小无不倾听常手自批答词极谦下独欲宽藩王姻戚不为京朝官例自正德中发之至是申其说有司徇故典莫能从璁与桂萼既攻去费宏意一清必援己一清顾请召谢迁心怨之迁未至璁已入内阁邪&#喜事者争趋赴璁多所更建一清引故事稍裁抑其党积不平锦衣聂能迁讦璁璁欲置之死一清不徇璁璁怒上疏阴诋一清又嗾黄绾排之甚力一清疏辨言璁以能迁故排己且傍及璁他语因乞骸骨帝为两解之一清又因灾变请戒饬百官和衷复乞宥议礼诸臣罪璁益憾桂萼入内阁益不相能一清屡求去不允给事中孙应奎评一清璁萼品行谓一清尚通多私一清求去益力言臣年七十有六宜去且持论者尚纷更臣独主安静尚刻核臣独主宽平用是多龃龉愿避贤者路帝复温旨褒之而给事中王准陆粲发璁萼招权纳贿状帝立罢璁萼且暴其罪其党霍韬攘臂曰张桂行势且及我遂上疏力攻一清言其受张永萧敬贿一清再疏辨乞罢帝虽慰留之而璁复召还韬攻益急且言法司承一清风指构成萼罪帝果怒令法司会廷臣杂议出刑部尚书周伦于南京以侍郎许赞代赞乃实韬言请削一清籍帝令一清自陈璁乃三上密疏引一清赞礼功乞赐宽假阴以坚帝意俾之去帝果允致仕驰驿归仍赐金币明年璁等构朱继宗狱坐一清受张永弟容金钱为永志墓又与容世锦衣指挥遂落职闲住一清大恨曰老矣乃为孺子所卖疸发背死遗疏言身被污蔑死且不瞑帝令释赃罪不问后数年复故官久之赠太保谥文襄一清生而隐宫貌寺人无子博学善权变尤晓畅边事羽书旁午一夕占十疏悉中机宜人或訾已反荐扬之惟晚与璁萼异为所轧不获以恩礼终然其才一时无两或比之姚崇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六   明四   石&# 按明外史本传&#字邦彦&#城人户部尚书玠弟也父玉山东按察使&#与玠同举成化末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数谢病居家孝宗末始进修撰正德改元擢南京侍读学士历两京祭酒迁南京吏部右侍郎召改礼部进左侍郎武宗始游宣府&#上疏力谏不报改掌翰林院事廷臣谏南巡祸将不测&#疏救之十六年拜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世宗立代王琼为吏部尚书自群小窃柄铨政混浊&#刚方谢请托诸犯清议者多见黜时望大孚而内阁杨廷和有所不悦甫二月复改掌詹事府典诰敕嘉靖元年遣祀阙里及东狱事竣还家屡乞致仕言官以&#望重交章请留乃起赴官三年六月诏以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帝欲以奉先殿侧别建一室祀献帝&#抗疏言其非礼及廷臣伏阙泣争&#与毛纪助之无何大礼议定纪去位&#复谏曰大礼一事已奉宸断无可言矣但臣反复思之终有不安于心者心所不安而不以言言恐触忤而不敢尽则陛下将焉用臣臣亦何以仰报君父哉夫孝宗皇帝与昭圣皇太后乃陛下骨肉至亲也今使疏贱谗佞小人辄行离间但知希合取宠不复为陛下体察兹孟冬时享在迩陛下登献对越如亲见之宁不少动于中乎夫事亡如事存陛下承列圣之统以总百神临万方焉得不加慎重顾听细人之说干不易之典哉帝得奏不悦戒勿复言明年建世庙于太庙东帝欲从何渊言毁神宫监伐林木以通辇道给事中韩楷御史杨秦叶忠等交谏忤旨夺俸给事中卫道继言之贬秩调外&#复抗章极言不可弗听及世庙成帝欲奉章圣皇太后谒见张璁桂萼力主之礼官刘龙等争不得诸辅臣以为言帝不报趣具仪&#乃上疏曰陛下欲奉皇太后谒见世庙臣窃以为从令固孝而孝有大于从令者臣诚不敢阿谀以误君上窃惟祖宗家法后妃已入宫未有无故复出者且太庙尊严非时享祫祭虽天子亦不轻入况后妃乎璁辈所引庙见之礼今奉先殿是也圣祖神宗行之百五十年已为定制中间纳后纳妃不知凡几未有敢议及者何至今日忽倡此议彼容悦佞臣岂有忠爱之实而陛下乃欲听之乎且阴阳有定位不可侵越陛下为天地百神之主致母后无故出入太庙街门是坤行干事阴侵阳位不可之大者也臣岂不知君命当承第恐上累圣德是以不敢顺旨曲从以成君父之过负覆载之德也奏入帝大愠&#为人清介端亮孜孜奉国数以力行王道清心省事辨忠邪敦宽大毋急近效为帝言帝见为迂阔弗善也议大礼时帝欲援以自助而&#据礼争持论坚确失帝意璁萼辈亦不悦璁萼朝夕谋辅政攻击费宏无虚日以&#行高不能有所加至明年春奸人王邦奇讦杨廷和诬&#及宏为奸党两人遂乞归帝许宏驰驿而责&#归怨朝廷失大臣谊一切恩典皆不予归装幞被车一辆而已都人叹异谓自来宰臣去国无若&#者自&#及杨廷和蒋冕毛纪以强谏罢政迄嘉靖季密勿大臣无进逆耳之言者矣&#加官自太子太保至少保七年冬卒谥文隐隆庆初改谥文介  李时 按明外史本传时字宗易任丘人父棨进士莱州知府时举弘治十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正德中历侍读右谕德世宗嗣位为讲官寻迁侍读学士嘉靖三年擢礼部右侍郎俄以忧归服除为户部右侍郎复改礼部寻代方献夫为尚书帝既定尊亲礼慨然有狭小前人之志欲裁定旧章成一朝制作张孚敬夏言用事咸好更张所建诸典礼咸他人发端而时傅会成之或廷议不合率具两端待帝自择终未尝显争以故帝爱其恭顺四方上嘉瑞辄拜疏请贺帝谦让时必再请由是益以时为忠赐银章曰忠敏安慎俾密封言事久而失之请罪帝再赐焉十年四郊成加太子太保雷震午门彗星见东井时请敕臣工修省令言官指陈利害兴革帝以建言乃科道专责寝不行光禄寺厨役王福锦衣卫千户陈升请迁显陵于天寿山时等力陈不可巡检徐震奏于安陆建京师时等驳其非制遂议改州为承天府其秋桂萼卒命时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时张孚敬已罢翟銮独相时后入以宫保官尊反居銮上两人皆谦逊无龃龉帝御无逸殿召时坐讲无逸篇銮讲豳风七月诗武定侯郭勋及九卿翰林俱入侍讲毕帝退御豳风亭赐宴自是数召见谘谋政务明年春孚敬还内阁事取独裁时不敢有所评议未几孚敬再罢而方献夫入与时亦相得彗星复出帝召见时等谕以引咎修省之意从容语及乏才时等退条上务安静惜人才慎刑狱三事颇及大礼大狱废斥诸臣帝优诏褒答之然卒不能用也给事中魏良&#御史冯恩先后劾吏部尚书汪鋐触帝怒时皆为论救十二年孚敬复入銮以忧去献夫寻致仕时随孚敬后供手唯诺而已以故孚敬安之孚敬谢政费宏再入未几卒时遂独相孚敬萼用事务芟除异己朝端欢嚣不宁时素宽平至是益镇以安静帝亦恒召对便殿接膝咨询时虽无大臣救而议论恒本忠厚廷论咸以时为贤客星见天棓旁帝问所主事应对曰事应之说起汉京房未必皆合惟在人君修德以弭之帝称善扈跸谒陵道沙河帝见居民萧索怆然曰七陵在此宜加守护时对曰昔丘浚建议京师当设四辅以临清为南昌平为北蓟州保定为东西各屯兵一二万今若于昌平增一总兵可南卫京师北护陵寝帝乃下廷臣勘议于沙河筑巩华城为置戍焉屡加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会夏言入辅时不与抗每事推让言言亦安之帝待时不如孚敬言然少责辱始终不替孚敬言亦不敢望也与言共事者翟銮顾鼎臣其畏言略如时其荣名弗如十七年时卒官赠太傅谥文康  夏言 按明外史本传言字公谨贵溪人父鼎临清知州言举正德十二年进士授行人擢兵科给事中性警敏善属文及居言路蹇谔自负世宗嗣位疏言太祖有训朝堂决政众论称善即与施行正德时壅蔽已极今陛下维新庶政请日视朝后御文华殿阅章疏召阁臣面决或事关大利害则下廷臣集议不宜谋及近径发中旨圣意所予夺亦必下内阁议而后行绝壅蔽矫诈之弊帝嘉纳之奉诏偕御史郑本公主事汪文盛核亲军及京卫&#员汰三千二百人复条九事以上辇下为肃清嘉靖初偕御史樊继祖等出按庄田悉夺还民产劾中官赵霦建昌侯张延龄疏凡七上请改后宫负郭庄田为亲蚕厂公桑园一切禁戚里求请及河南山东奸人献民田王府者贫民尽复业日本贡使宋素卿杀人于宁波勘者多遁词言劾之乃遣给事中刘穆往按永平知府郭九&#被诬逮言抗章救庄奉夫人弟邢福海肃奉夫人弟顾福传旨授锦衣世千户言力争不可诸疏率谔谔为人传诵屡迁兵科都给事中勘青羊山平贼功罪论奏悉当副使牛鸾获贼中交通名籍言请毁之以安众心孝宗朝令吏兵二部每季具两京大臣及在外文武方面官履历进御正德后渐废以言请复之七年调吏科当是时帝锐意礼文事以天地合祀非礼欲分建二郊并日月而四大学士张孚敬不敢决帝卜之太祖亦不吉议且寝会言上疏请帝亲耕南郊后亲蚕北郊为天下倡帝以南北郊之说与分建二郊合令孚敬谕旨言乃请分祀天地廷臣持不可孚敬亦难之詹事霍韬诋尤力帝大怒下韬狱降玺书奖言赐四品服俸卒从其请又赞成二郊配飨议语详礼志言自是大蒙帝眷郊坛工兴即命言监之延绥饥言荐佥都御史李如圭为巡抚吏部推代如圭者帝不用再推及言御史熊爵谓言出如圭为己地至比之张彩帝切责爵令言毋辨而言不平讦爵且辞新命帝乃止孚敬颐指百寮无敢与抗者言自以受帝知独不为下孚敬乃大害言宠言亦怨孚敬骤用彭泽为太常卿不右己两人遂有隙言抗疏劾孚敬及吏部尚书方献夫孚敬献夫皆疏辨求去帝顾诸人厚为两解之言既显与孚敬献夫韬为难益以强直厚自结帝欲辑郊礼为成书擢言侍读学士充纂修官直经筵日讲仍兼吏科都给事中言又赞帝更定文庙祀典及大禘礼帝益喜十年三月遂擢少詹事兼翰林学士掌院事直讲如故言眉目&#朗美须&#音吐弘畅不操乡音每进讲帝必目属欲大用之孚敬忌弥甚遂与彭泽构薛侃狱下言法司已帝觉孚敬曲罢之戍泽边言获释八月四郊工成进言礼部左侍郎仍掌院事逾月代李时为本部尚书去谏官未浃岁拜六卿前此未有也时士大夫犹恶孚敬恃言抗之言既以开敏结帝知又折节下士御史喻希礼石金请宥大礼大狱得罪诸臣帝大怒令言劾言谓希礼金无他肠请帝宽恕帝责言对状逮二人诏狱远窜之言引罪乃已以是大得公卿间声御史冯恩疏论诸大臣独称言救时宰相帝所制作礼乐多言为尚书时定之阁臣李时翟銮取充位帝每作诗辄赐言悉酬和勒石以进帝益喜奏对应制倚待立办亦善窥帝旨有所傅会数召见谘政事赐银章一俾密封言事文曰学博才优先后赐绣蟒飞鱼麒麟服玉带兼金上尊珍馔时物无虚月孚敬献夫复相继入辅知帝眷言厚亦不敢与较已而皆谢事议礼诸人独霍韬在雠言不置十五年以顺天府尹刘淑相事韬言相攻讦韬卒不胜事详韬传中言坐是稍稍骄郎中张元孝李遂与小忤即奏谪之皇子生帝赐言甚渥初加太子太保进少傅兼太子太傅十二月遂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参机务扈跸谒陵还至沙河言庖中火延郭勋李时帐帝付言疏六亦焚言当独引罪与勋等合谢帝责之言惶恐乞罢乃已言自谏官受知未尝一忤至是始被责焉时李时为首辅政多自言出顾鼎臣入恃先达且年长颇欲有所可否言意不悦鼎臣遂不敢与争其冬时卒言为首辅十八年以祗荐皇天上帝册表加少师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明世人臣无有加上柱国者言所自拟也武定侯郭勋得幸害言宠而礼部尚书严嵩亦心妒言言与嵩扈跸承天帝谒显陵毕嵩再请表贺言乞俟还京帝报罢意大不怿嵩知帝指固以请帝乃曰礼乐自天子出可也令表贺帝自是不悦言帝幸大峪山言进居守敕稍迟帝责让言惧请罪帝大怒曰言自卑官因孚敬议郊礼进乃怠慢不恭进密疏不用赐章其悉还累所降手敕言益惧疏谢请免追银章手敕为子孙百世荣词甚哀帝怒不解疑言毁损令礼部追取削少师勋阶以少保尚书大学士致仕言乃以手敕四百余并银章上之居数日怒解命止行复以少傅太子太傅入直言疏谢帝悦谕令励初忠秉公持正免众怨言心知所云众怨者郭勋辈也再疏谢谓自处不敢后他人一志孤立为众所忌帝复不悦诘责之惶恐谢乃已未几雷震奉天殿召言及鼎臣不时至帝复诘让令礼部劾之言等请罪帝复让言傲慢并责鼎臣已乃还所追银章御书陕西奏捷复少师太子太师进吏部尚书华盖殿江淮贼平玺书奖励赐金币兼支大学士俸鼎臣已殁翟銮再入恂恂若属吏然不敢少龃龉而霍韬入掌詹事府数修怨以郭勋与言有隙结令助己三人日相构有训导萧时芳者言三人皆元佐心迹未协宜召赐杯酒释其衅语多不经御史舒鹏翼亦言二三大臣相攻讦以报纤介疑有小人煽其间帝怒下时芳诏狱谪鹏翼于外既而韬死言勋交恶自若九庙灾言方以疾在告自陈乞罢不允昭圣太后崩诏问太子服制言报疏有字帝切责言言谢罪且乞还家治疾帝益怒令以少保尚书大学士致仕言始闻帝怒之上御边十四策冀以解帝曰言既蕴忠谋何坚自爱负朕眷倚姑不问初言撰青词及他文最当帝意言罢独翟銮在非帝所急也及将出都诣西苑斋宫叩首谢帝闻而怜之特赐酒馔俾还私第治疾俟后命会郭勋以言官重劾亦引疾在告京山侯崔元新有宠直内苑忌勋帝从容问元言勋皆朕股肱相妒何也元不对帝问言归何时曰俟圣诞后始敢请又问勋何疾曰勋无疾言归即出耳帝颔之言官知帝眷言恶勋因共劾勋勋辨语悖谩帝怒削勋同事王廷相籍给事中高时者言所厚也尽发勋贪纵不法十数事遂下勋狱复言少傅太子太师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疾愈入直言虽在告阁事多取裁治勋狱排根批柢悉其指授朝士方恶勋不以咎言也二十一年春一品九年满遣中使赐银币宝钞羊酒内馔尽复其官阶玺书奖美赐宴礼部尚书侍郎都御史陪侍当是时帝虽优礼言然恩眷不及初矣慈庆慈宁两宫晏驾勋尝请改其一居太子言不可合帝意至是帝猝问太子当何居言忘前语念兴作费烦对如勋指帝不悦又疑言官劾勋出言意及建大享殿命中官高忠监视言不进敕&#入直西苑诸臣帝皆令乘马又赐香叶束发巾用皮帛为履言谓非人臣法服不受又独乘腰舆帝积数憾欲去言而严嵩因得间之嵩与言同乡称先达言骤贵为礼部长嵩为之贰事言甚谨言入阁援嵩自代以门客畜之嵩心恨甚言既失帝意嵩日以柔佞宠言惧斥呼嵩与谋嵩则已潜造陶仲文第谋齮言代其位言知甚愠讽言官屡劾嵩帝方怜嵩不听也两人遂大&#六月嵩燕见顿首雨泣诉言见陵状帝使悉陈言罪嵩因振暴其短帝大怒手敕礼部历数言罪且曰郭勋已下狱犹千罗百织言官为朝廷耳目专听言主使朕不早朝言亦不入阁军国重事取裁私家王言要密视等戏玩言官不一言徒欺谤君上致神鬼怒雨甚伤禾言大惧请罪居十余日献帝讳辰犹召入拜候直西苑言因谢恩乞骸骨语极哀疏留八日下手诏曰日食过分正坐下慢上之咎其落言职闲住又自引三失布告天下御史乔佑给事中沈良才等皆具疏论言且请罪帝大怒贬黜十三人高时以劾勋故独谪边远于是严嵩遂代言入阁而郭勋瘐死狱中竟还其子孙侯爵云言久贵用事家富厚高甍雕题广池曲榭姬侍乐部皆选服御膳羞如王公其始海内士大夫意其复用问遗踵接久之不召渐稀监司府县吏亦稍慢易之悒悒不乐遇元旦圣寿必上表贺称草土臣帝亦渐怜之稍复尚书大学士至二十四年帝微觉嵩贪恣复思言遣官赍敕召还尽复少师诸官阶亦加嵩少师若与言并者言至直陵嵩出其上凡所批荅略不顾嵩嵩噤不敢吐一语所引用私人言斥逐之亦不敢救衔次骨嵩黩贿报复睚&#海内咸怨之谓言能压嵩制其命深以为快而言以废弃久务张权文选郎高之戍唐龙许成名崔桐王用宾黄佐之罢王杲王暐孙继鲁之狱皆言主之贵州巡抚王学益山东巡抚何鳌为言官论劾辄拟旨逮讯龙故与嵩善暐事牵世蕃其他所谴逐不尽当朝士畏言仄目言自如最后御史陈其学以盐法事劾崔元及锦衣都督陆炳言拟旨令陈状皆造言请死炳长跪乃得解以故二人与嵩比朋构言万端言未之悟也帝数使小竖诣言所言负气岸奴视之其诣嵩嵩必延坐亲纳金钱袖中以故日誉嵩而短言言进青词取具而已往往失帝旨嵩闻益精治其事未几河套议起言故慷慨以经济自许念一书生片言当上意至鼎贵非建立奇功不足报称曩议抚大同讨安南平潞寇皆尝显露其策未尽展因陕西总督曾铣请复河套赞决之嵩与元炳媒&#其间竟以此败江都人苏纲者言继妻父也雅与铣善铣方请复河套纲亟称于言言倚铣可办密疏荐之谓群臣无如铣忠者帝令言拟旨优奖之者再铣喜益锐意出师帝忽降旨诘责语甚厉嵩揣知帝意遂力言河套不可复语侵言言始大惧谢罪且言嵩未尝异议今乃尽诿于臣帝责言强君胁众嵩复腾疏攻言言亦力辨而帝怒已不可解二十七年正月尽夺言官阶以尚书致仕犹无意杀之也会有蜚语闻禁中谓言去时怨谤嵩复代仇鸾草奏讦言纳铣金交关为奸利事连苏纲遂下铣纲诏狱嵩与元炳谋坐铣交结近侍律斩纲戍边遣官校逮言言抵通州闻铣所坐大惊堕车曰噫吾死矣再疏讼冤言鸾方就逮上降谕不两日鸾何以知上语又何知嵩疏而附丽若此盖嵩与崔元辈诈为之以倾臣嵩静言庸违似共工谦恭下士似王莽奸巧弄权父子专政似司马懿在内诸臣受其牢笼知有嵩不知有陛下在外诸臣受其箝制亦知有嵩不知有陛下臣生死系嵩掌握惟归命圣慈曲赐保全而已其语极痛切帝不省狱成刑部尚书喻茂坚左都御史屠侨等当言死援议贵议能条以上帝不从切责茂坚等夺其俸犹及言前不戴香冠事其年十月竟弃言市妻苏流广西从子主事克承从孙尚宝丞朝庆削籍为民言死时年六十有七言豪迈有俊才纵横辨博人莫能屈既受特眷揣帝意不欲臣下党比遂日与诸议礼贵人抗帝以为不党益厚遇之驯至大用日蹇傲帝寖不能堪呵叱去留无复体貌及再入政府度前此与己角者皆不胜己忽嵩不为防卒被陷以死天下皆恶嵩而亦嫉言骄恣不甚惜然言故刚直以却香冠不礼内竖致重祸本无显恶居相位亦颇能持争帝尝欲退处西内立太子监国言答帝谕云臣年六十全数已尽死不敢奉诏帝乃止嵩奸贪甚独言能裁之言死嵩卒祸天下久乃多惜言者而言所推毂徐阶后卒能去嵩为名相隆庆初其家上书白&#状诏复其官赐祭葬谥文愍言始无子妾有身妻忌而嫁之生一子言死妻逆之归貌甚类言且得官矣忽病死言竟无后  徐阶 按明外史本传阶字子升松江华亭人生甫周岁堕井出三日而苏五岁从父道括苍堕高岭下衣挂于树不死嘉靖二年对策第三人阶为人短小白晰秀眉目善容止大学士杨廷和语其寮曰此少年名位不在我辈下授翰林院编修予归娶丁父忧服除补故官阶性颖敏读书为古文辞倾身事贤豪长者王守仁以讲学倾东南阶与其门人欧阳德善遂为王氏学有声士夫夫间帝用张孚敬议欲去孔子王号易像为木主豆礼乐皆有所抑损下儒臣议阶独条不可改者五不必改者三词甚辨孚敬召阶盛气诘之阶曰高皇帝尽革岳渎号而独不革孔子者何也孚敬曰高帝少时作何可据阶曰高帝定天下而后议礼宁少耶果尔公议四郊何以据高帝孚敬颊尽赤曰塑像非古礼阶曰塑像诚非古然既肖而师之何忍毁也孚敬曰程氏云一豪发不似吾亲可以亲名之乎阶曰有一豪发似吾亲毁之可乎且公能必列圣御容无毫发不似否孚敬语塞怒曰若叛我阶正色曰叛生于附阶未尝附公何得言叛长揖出于是帝亦缘孚敬意为或问以难阶而斥之外为延平府推官连摄郡事出系囚三百毁淫祠刱乡社学捕剧盗百二十人迁黄州府同知擢浙江按察佥事进江西按察副使俱视学政皇太子出阁召拜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侍讲丁母忧归服除擢国子祭酒迁礼部右侍郎寻改吏部故事吏部率鐍门所接见庶官不数语阶痛折节下之见必深坐咨边腹要害吏治民瘼皆自喜得阶意愿为用尚书熊浃重阶相与励廉节奖恬退时议翕然会浃忤旨去而唐龙周用代其重阶犹浃用老多病阶数署部事所引用宋景张岳王道欧阳德范皆长者用卒闻渊代自处前辈取立断阶意不乐求出避之命兼翰林院学士教习庶吉士寻掌院事进礼部尚书帝察阶勤又所撰青词独称旨召直无逸殿与大学士张治季本俱赐飞鱼服及上方珍馔上尊无虚日吏部阙尚书廷推阶为首帝不悦曰阶方侍左右何外拟也阶遂请立皇太子不报复连请之皆不报后当冠婚阶复请先裕王后景王帝不怿寻以推恩加太子太保俺答犯京师阶请释周尚文及戴纶欧阳安等自效报可已请帝还大内召群臣计兵事从之中官陷寇归以俺答求贡书进帝以示严嵩及阶召对便殿嵩曰饥贼耳不足患阶曰傅城而军杀人若刈菅何谓饥贼帝然之问求贡书安在嵩出诸袖曰礼部事也帝复问阶阶曰寇深矣不许恐激之怒许则彼厚要我请遣译者绐缓之我得益为备援兵集寇且走帝称善者再嵩阶因请帝出视朝帝讦责言事者甚厉寇寻饱去乃下阶疏弗许贡阶因荐故按察副使聂豹都御史何栋才即召用之又陈善后数策皆报可阶所陈颇议用事者嵩故与夏言仇置之死而言尝荐阶以是恨且忌之初孝烈皇后崩帝欲祔之庙念压于先孝洁皇后又睿宗入太庙非公议恐后世议祧之遂欲当己世预祧仁宗以孝烈先祔庙自为一世下礼部议阶抗言女后无先入庙者请祀之奉先殿礼科都给事中杨思忠亦以为然疏上帝大怒阶皇恐谢罪不能守前议帝又使阶往邯郸落成吕仙祠阶心知其非不欲行乃以议祔庙解既改议祔庙俾缓期阶遂不复请至寇逼城帝意益懈乃使尚书顾可学行而内衔阶摘思忠元旦贺表误廷杖之百斥为民以怵阶嵩因谓阶可间也中伤之百方一日独召对语及阶嵩徐曰阶所乏非才但多二心耳盖以其尝请立太子也阶危甚不知所为益精治斋词迎帝意左右亦多为地者帝怒渐解未几加少保寻进兼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咸宁侯仇鸾有殊宠尝与阶同直舍颇昵鸾骄恣甚阶知帝厌之密白鸾输情误国状夺其大将军印鸾自恨死帝命戮鸾尸嵩以阶与鸾同直也欲因鸾以倾阶及闻鸾罪发自阶乃愕然止而忌阶益甚帝既诛鸾益亲重阶数与谋边事时议减鸾所益卫卒阶言不可减又言京营积弱之故卒不在乏而在&#宜精汰之取其廪以资赏费又请罢提督侍郎孙襘帝始格于嵩久而皆用之一品满三载进勋为柱国再进兼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学士满六载兼食大学士俸再录子为中书舍人加少傅九载改兼吏部尚书赐宴礼部玺书褒谕有加帝虽重阶稍示形迹尝以五色芝授嵩使炼药谓阶政本所关不以相及阶皇恐请乃得之益精伺帝所向不复能自持帝亦委任阶亚于嵩杨继盛论嵩罪状中有二王皆知其奸语帝下继盛锦衣狱嵩属陆炳根究主使者阶戒炳曰即不慎一及皇子如宗社何又为危语动嵩曰上惟二子必不忍以谢公所罪左右耳公奈何显结宫邸怨也嵩惧乃寝倭躏东南帝数以问阶阶力主发兵江南总督张经得罪及杨宜周珫之斥巡抚彭黯屠大山李天宠之逮阶皆有力阶又念边卒苦饥请收畿内麦数十万石自居庸输宣府紫荆输大同帝大悦密传谕行之亲阶愈甚杨继盛之劾嵩也嵩固疑阶赵锦王宗茂劾嵩阶又议薄其罚及是给事中吴时来主事董传策张翀劾嵩不胜皆下狱传策阶里人时来翀阶门生也嵩遂疏辨显谓主使阶度嵩必不相容益谨以奉帝每出直辄称病谢客专治应制笔札帝察知之有所密询皆舍嵩而之阶寻加兼太子太师帝所居永寿宫灾徙居玉熙殿隘甚欲有所营建以问嵩嵩忽持正论请还大内帝不怿问阶阶曰帝今所居玉熙犹露宿耳臣何忍安枕请以三殿所余材责尚书雷礼营之可计月而就帝悦如阶议命阶子尚宝丞璠兼工部主事董其役十旬而工成帝即日徙居之命曰万寿宫以阶忠进少师兼支尚书俸予一子中书舍人子璠亦超擢太常少卿嵩乃日屈阶阴重有权略初事嵩甚谨知帝闻嵩贪及世蕃奸恣状乃令御史邹应龙劾之帝勒嵩致仕谪戍世蕃擢应龙通政司参议阶遂代嵩为首辅已而帝念嵩供奉劳怜之又以嵩去忽忽不乐乃降谕欲退而修真且传嗣复责阶等奈何以官与邪物谓应龙也阶言退而传嗣臣等不敢奉命应龙之转乃二部臣奉旨行之帝乃已帝以嵩在直久而世蕃顾为奸于外因命阶无久直阶窥帝意言苟为奸在外犹在内固请入直帝喜即以嵩直庐赐阶阶榜三语其中曰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舍刑赏还公论于是朝士侃侃得行其意袁炜数出直阶请召与共拟旨因言事同众则公公则百美基专则私私则百弊生帝颔之阶以张孚敬及嵩等导帝猜刻力反之务以宽大开帝意帝恶给事御史抨击过当欲有所行遣阶委曲调剂得轻论会问阶知人之难阶对曰大奸似忠大诈似信惟广听纳则穷凶极恶人为我撄之深情隐慝人为我发之故圣帝明王有言必察言实者行之其不实者小则置之大则薄责而容之以鼓来者帝称善良久言路益发舒广东大寇张琏平帝以运筹功赏阶阶念阁臣预边功赏自夏言始至严嵩时益滥及乃拟旨军功论赏非亲战守者不得与阁臣始不预边功赏寇繇墙子岭入直趋通州帝方祠厘兵部尚书杨博不敢奏谋之阶檄宣府总兵马芳宣大总督江东入援芳兵先至阶请亟赏之又请重东权俾诸道兵俱属寇从通掠香河阶请亟备顺义而以奇兵邀之古北口寇趋顺义不得入乃走古北口其后军遇参将郭琥伏而败颇得其所掳人畜辎重始帝怒博不蚤闻与总督杨选之任寇入也欲罪之未发阶言博虽以祠厘禁不敢闻而二镇兵皆其所先檄若选则非尾寇乃送之出境耳帝竟诛选不罪博阶又为博画策每先帝所向陈便宜已乃从容言博贤博遂得安其位久之进阶建极殿大学士袁炜以疾归道卒阶独当国屡请增阁臣且乞骸骨乃命严讷李春芳入阁而待阶益隆以一品十五载考恩礼特厚复赐玉带绣蟒珍药不绝帝手书问阶疾谆恳如家人阶益恭谨帝或有所委通夕不假寐应制之文未尝逾顷刻期帝日益爱阶阶益采舆论利便者白而行之嘉靖中叶南北用兵边镇大臣小不当帝指辄逮下狱诛夷窜谪无虚岁阁臣复窃颜色为威福人惴惴不自保阶当国后缇骑省减诏狱渐虚任事者亦得以功名终于是论者翕然推阶为名相焉严讷请告归命郭朴高拱入阁与春芳同辅政事仍决于阶阶数请立太子帝辄寝不报已而景王之藩病薨裕王虽未正东宫位由此定阶遂不复请奏夺景府所占陂田数万顷还之民楚人大悦帝欲建雩坛及兴都宫殿阶力止之鄢懋卿骤增盐课四十万金阶风御史请复故额方士胡大顺等劝帝饵金丹阶力陈其矫诬状大顺等寻伏法帝服饵病躁户部主事海瑞极陈帝失帝恚甚欲即杀之阶力救得系帝病甚忽欲幸兴都阶力争乃止未几帝崩阶草遗诏凡斋醮土木珠宝织作悉罢大礼大狱言事得罪诸臣悉牵复之夜召门人学士张居正与谋质明裕王入临毕阶遂以诏草上令旨报可诏下朝野号恸感激比之杨廷和所拟登极诏书为世宗始终盛事云同列高拱郭朴以阶不与共谋不乐朴曰徐公谤先帝可斩也拱初侍穆宗裕邸阶引之辅政然阶独柄国拱心不平世宗不豫时给事中胡应嘉尝劾拱拱疑阶嗾之隆庆元年应嘉救考察被黜者朴言上甫即位而应嘉敢越法无人臣礼宜削籍阶睨拱方怒不得已从之言者谓拱修旧&#胁阶斥应嘉阶复请薄应嘉罚言者又相继劾拱拱欲阶拟杖阶从容譬解拱益不悦令御史齐康劾阶言其二子多干请及家人横里中状阶疏辨乞休九卿以下交章劾拱誉阶拱遂引疾归康竟斥朴亦以言者攻之乞身去给事御史多起废籍恃阶而强言辄过激帝不能堪谕阶等处之同列欲拟谴阶曰上欲谴我曹当力争乃可导之谴乎请传谕令省改帝亦勿之罪是年诏翰林撰中秋宴致语阶言先帝未撤几筵不可宴乐帝为罢宴帝命中官分督团营阶力陈不可而止南京振武营兵屡哗阶欲汰之虑其据孝陵不可攻也先令操江都御史唐继禄督江防兵驻陵傍而徐下兵部分散之事遂定群小珰殴御史于午门都御史王廷将纠之阶曰不得主名劾何益且虑彼先诬我乃使人以好语诱大珰先录其主名廷疏上乃分别逮治有差阶之持正应变多此类也然阶所持诤多宫禁事伸者十八九中官多侧目会帝幸南海子阶谏不从方乞休而给事中张齐以私怨劾阶阶因请归帝意亦渐移许之赐驰驿以春芳请给夫廪玺书褒美行人导行如故事阶辞赐白金宝钞彩币袭衣举朝皆疏留报闻而已王廷后刺得张齐纳贿事劾戍之边阶既行春芳为首辅未几亦归拱复出厄阶不遗余力诋阶所草遗诏为悖逆郡邑有司希拱指争齮龁阶尽夺其田戍其二子会拱复为居正所倾而罢事乃解万历元年阶年八十诏遣行人存问赐玺书金币明年卒赠太师谥文贞阶少好学素爱礼士大夫立朝有相度保全善类嘉隆之政多所匡救间有委蛇亦不失大节万历后东林持论者指摘当时宰辅之非往往称誉阶以为质的焉  严讷 按明外史本传讷字敏卿常熟人举乡试以主司试录触忌一榜皆不得会试嘉靖二十年成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迁侍读三吴数中倭患岁复大祲民死徙几半有司征敛益急讷疏陈民困请蠲贷帝得疏感动报如其请寻与李春芳入直西苑撰青词超授翰林学士历太常少卿礼部左右侍郎改吏部皆兼学士仍直西苑所撰青词皆称旨礼部尚书郭朴迁吏部遂以讷代之朴遭父丧复代为吏部尚书严嵩当国吏道汗杂嵩败朴典铨犹未能尽变讷雅意振饬徐阶亦推心任之讷乃与朝士约有事白于朝房毋谒私邸慎择曹郎务抑奔竞振淹滞又以资格太拘人才不能尽仿先朝三途并用法州县吏政绩异者破格超擢铨政一新寻录供奉劳加太子太保袁炜罢命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参机务以代者郭朴未至仍掌铨政帝斋居西苑侍臣直庐皆在苑中讷晨出理部事暮宿直庐供奉青词小心谨畏至成疾久不愈遂乞归逾年世宗崩遂不复出讷既归里父母皆在晨夕备物孝养人以为荣讷尝语人曰铨臣与辅臣必同心乃有济吾掌铨二年适华亭当国事无阻且所任选郎贤举无失人华亭谓徐阶选郎则陆光祖也家居二十年卒年七十有四赠少保谥文靖  李春芳按明外史本传春芳字子实扬州兴化人嘉靖二十六年举进士第一除修撰入西苑撰青词大被帝眷与侍读严讷超擢翰林学士寻迁太常少卿拜礼部右侍郎俱兼学士直西苑如故佐理部事进左侍郎转吏部代讷为礼部尚书时宗室蕃衍岁禄苦不继春芳考故事为书上之诸吉凶大礼及岁时给赐皆严为之制帝嘉之赐名宗藩条例寻加太子太保四十四年命兼武英殿大学士与讷并参机务世宗眷侍直诸臣厚凡迁除皆出特旨春芳自学士至柄政凡六迁未尝一由廷推春芳恭慎不以势陵人居政府持论平不事操切时人比之李时其才力不及也而洁廉过之时徐阶为首辅得君甚春芳每事必推阶阶亦雅重之隆庆元年春有诏修凤翔楼春芳曰上新即位而遽兴土木可乎事遂止齐康之劾徐阶也语侵春芳春芳疏辨求去帝慰留之及代阶为首辅益务以安静称帝意时同列者陈以勤张居正以勤端谨而居正恃才陵物视春芳蔑如也始阶以人言罢春芳叹曰徐公尚尔我安能久容旦夕乞身耳居正遽曰如此庶保令名春芳愕然三疏乞休帝不允既而赵贞吉入代以勤刚而负气及高拱再入直陵春芳出其上春芳不能与争谨自饬而已俺荅款塞求封春芳偕拱居正即帝前决之会贞吉为拱逐拱益张修阶故怨春芳尝从容为阶解拱益不悦时春芳已累加少师兼太子太师进吏部尚书改中极殿度拱辈终不容己两疏请归养不允南京给事中王祯希拱意疏诋之春芳求去益力赐敕乘传遣官护行有司给夫廪如故事阅一岁拱复为居正所挤几不免而春芳归父母尚无恙晨夕置酒食为乐乡里艳之父母殁数年乃卒年七十五赠太师谥文定  高拱 按明外史本传拱字肃卿新郑人貌修伟有才略未弱冠举乡试嘉靖二十年成进士选庶吉士逾年授编修三十一年八月穆宗居裕邸出阁讲读拱与检讨陈以勤并为侍讲官历官侍讲学士在裕邸九年敷陈剀切王甚重之世宗讳言立太子而景王未之国中外危疑拱启王益敦孝谨王深德焉手书怀贤忠贞等字赐之严嵩徐阶递当国以拱他日当得重荐于世宗拜太常卿掌国子监祭酒事拱辞王王哽咽不能别赐金缯甚厚有所质疑时遣中使造门询之四十一年擢礼部左侍郎寻改吏部左侍郎兼学士掌詹事府事进礼部尚书召入直庐撰斋词赐飞鱼服四十五年进文渊阁大学士与郭朴同入阁拱与朴皆阶所荐也世宗居西苑阁臣直庐在苑中拱未有子移家近直庐时窃出一日帝不豫误传非常拱遽移具出始阶甚亲拱引入直拱骤贵负气颇忤阶给事中胡应嘉阶乡人也以劾拱姻亲自危且&#阶方与拱&#遂劾拱不守直庐移器用于外世宗病亟勿省也拱疑应嘉受阶指大憾之穆宗即位进少保兼太子太保阶虽为首辅而拱自以帝旧臣屡与之抗朴复助之阶渐不能堪而是时以勤与张居正皆入阁居正亦侍裕邸讲阶草遗诏独与居正计拱心不能平会议登极赏军及请上裁去留大臣事阶悉不从拱议嫌益深应嘉掌吏科佐部院考察事将竣忽有所论救帝责其抵牾下阁臣议罚朴奋然曰应嘉无人臣礼当编氓阶旁睨拱见拱方怒勉从之言路谓拱以私怨逐应嘉交章劾之给事中欧阳一敬劾拱尤力阶于拱辨疏拟旨慰留而不甚谴言者拱益怒相与忿诋阁中御史齐康为拱劾阶康坐黜于是言路论拱者无虚日南京科道至拾遗及之拱不自安乞归帝谓左右高先生诚病耶勉许之遂以少傅兼太子太傅尚书大学士养病归隆庆元年五月也拱以旧学蒙眷注性强直自遂颇快恩怨不能和众卒不安其位去既而阶亦乞归三年冬帝召拱以大学士掌吏部事兼理阁务明年正月至辞掌部事不许拱乃尽反阶所为凡先朝得罪诸臣未经录用赠恤者诸所陈乞一切报罢前刑部主事唐枢以大狱得罪给事中王汝梅以言事杖死部议进枢一官荫汝梅子拱既寝格且上疏极论之曰先帝亲定大礼正睿宗尊号明伦大典颁示已久今假托诏旨于议礼得罪诸臣凡先帝所怒者悉从褒显将使献皇在庙之灵何以为享先帝在天之灵何以为心而陛下岁时入庙亦何以对越二圣乎陛下先帝之子也议事之臣先帝所以遗陛下者也乃敢悖君臣之义伤父子之恩臣以为未可帝深然之方士王金等以进药不效论死法司坐金子弒父律会冬朝审拱当主笔复上疏曰臣阅法司谳王金牍不禁隐痛流涕曰先帝之受诬一至此哉人君陨于非命不得正终其名至不美先帝临御四十五载得岁六十有余末年抱病经岁上宾寿考令终曾无暴遽今谓先帝为王金所害诬以不得正终天下后世视先帝为何如主乞下法司改议其罪帝复然拱言命金等减戍拱之再出专与阶修&#所云假托诏旨厚诬先帝皆所以重阶罪赖帝仁柔弗之竟也阶富甲吴中子弟颇横乡里巡抚海瑞操之急拱复以前知府蔡国熙为监司簿录其诸子皆编戍所扼阶者无不至事虽旋解说者谓拱报复为己甚拱练习政体负经济才所建白皆可行其在吏部欲遍识人才授诸司以籍使署贤否志爵里姓氏月要而岁会之仓猝举用皆得其人又以时方忧边事请增置兵部侍郎以储总督之选由侍郎而总督由总督而本兵中外更番边材自裕又以兵者专门之学非素习不可应卒储养本兵当自兵部司属始宜慎选司属多得智谋才力晓畅军旅者久而任之勿迁他曹他日边方兵备督抚之选皆于是取之更各取边地之人以备司属如铨司分省故事则题覆情形可无扞格并重其赏罚以鼓励之凡边地有司其责颇重不宜付杂流及迁谪者皆报可着为令拱又奏请科贡与进士并用勿循资格其在部考察多所参伍不尽凭文书为黜陟亦不拘人数多寡或众否独留或众可独黜黜者必告以故使众咸服古田猺贼乱用殷正茂总督两广曰是虽贪可以集事贵州抚臣奏土司安国亨将叛命阮文中代为巡抚临行语之曰国亨必不叛若往无激变也既而如其言以广东有司多贪者特请旌廉能知府侯必登以厉其余又言马政盐政之官名为卿为使而实以闲局视之失人废事渐不可训惟教官驿递诸司职卑禄薄远道为难宜铨注近地以恤其私诏皆从之拱所经画皆此类也是时李春芳为首辅而拱掌吏部用人行政皆自拱出边警猝至拱请命侍郎曹邦辅王遴督师列阵以待以都御史栗永禄守昌平护陵寝起刘焘于天津守通州储命总督王崇古谭纶主进剿机宜戴才理粮饷边境得无事未几俺荅孙把汉那吉来降崇古受之请于朝乞授以官朝议多以为不可拱独力主之春芳与居正亦如拱指遂排众议请于上而封贡以成事具崇古传进拱少师兼太子太师尚书大学士改建极殿拱乃与同官上疏曰俺荅自庚子猖獗以来先帝屡下明诏劳师费财迄无成功今既效顺受封边壤宁谧及此闲暇之时积我糗粮修我险隘整我士马戈甲开我盐屯出什一之赀收边马之利招贰之人散勾通之党沉几密画次第举而措之虽彼叛服靡常必无久不渝盟之理但得数年之中幸而无事我之布置已定兵食已充彼服则羁縻之否则兴师问罪进退有余彼桀黠难逞此久安之图本计所在也若内而枢臣外而镇巡将领不思社稷之长虑制驭之微权苟见一时宁息遂尔沿习偷安不惟未雨绸缪时不再得而边备寖弛久愈难振猝然有变何以应之利未得而已傅于害欲制人而反制于人所谓病加于小愈乃大乱之道也而今日谋国之臣反成误国之罪矣请敕边臣及时闲暇严为整顿仍遣大臣时阅视之整饬者与克敌同功因循者与失机同罪如是而臣等区区谋国之诚乃克有终帝皆从之自是三十余年边陲晏然拱之力为多辽东奏捷进拱柱国中极殿大学士寻命考察科道拱请与都察院同事事竣科道官降谪有差时大学士赵贞吉掌都察院持议稍异同给事中韩楫劾贞吉有所私庇贞吉疑拱嗾之遂抗章劾拱拱亦疏辨帝不直贞吉令致仕去拱既逐贞吉专横益着尚宝卿刘奋庸上疏阴斥之给事中曹大野疏劾其不忠十事皆谪外拱初持清操后渐以贿闻盖其门生亲串为之而拱以此致物议帝终眷拱不衰也拱荐杨博高仪仪遂入阁始拱为祭酒居正为司业相友善拱亟称居正才曰胜我及是春芳以勤皆去拱为首辅居正肩随之拱性直而傲同官殷士儋辈不能堪居正独退然下之拱不之察也冯保者中人性黠次当掌司礼监帝以问拱拱荐陈洪及孟冲帝从之保以是怨拱居正亦耻出拱下媚事保两人深相结六年春帝得疾越月稍平将视朝登陛忽眩几仆亟召拱居正至帝见拱喜执其手款语备至居正在傍帝勿顾也帝谓拱扶掖还宫寻命宿干清门拱与居正同止焉未几帝大渐召拱与居正仪受顾命而崩初帝意专属阁臣而中官矫遗诏命与冯保共事神宗即位拱以主上幼冲惩中官专政条奏请诎司礼权还之内阁又命给事中雒遵程文合疏攻保而己从中拟旨逐之拱使人报居正居正阳诺之而私以语保保诉于太后谓拱擅权不可容太后颔之明日召群臣入宣两宫及帝诏拱意必逐保也急趋入比宣诏则数拱罪而逐之拱伏地不能起居正掖之出僦骡车出宣武门居正乃与仪请留拱弗许请得乘传许之拱既去保憾未释复构王大臣狱居正亦从中主之已而事竟寝居家数年卒居正请复其官与祭葬如侧中旨给半葬祭文仍寓贬词云久之廷议论拱功赠太师谥文襄荫嗣子务观为尚宝丞  郭朴 按明外史高拱传郭朴字质夫安阳人嘉靖十四年进士庶吉士授编修累官礼部右侍郎入直西苑历吏部左右侍郎兼太子宾客南京礼部缺尚书帝怜朴久次特加太子少保擢任之朴辞曰幸与撰述不欲远离阙下帝大喜命即以太子少保礼部尚书詹事府侍直如故吏部拟朴还理部事帝以撰文诸臣不当擅迁擢责吏部对状而竟允用朴顷之吏部尚书欧阳必进罢即以朴代之越二年以父丧去及严讷由吏部入阁帝谋代者时董份以工部尚书行吏部左侍郎事故与朴同直西苑受帝眷而为人贪狡无行徐阶虑其代讷急言于帝起朴故官朴犹未除丧固请终制帝复诏不许乃拜命寻以考绩加太子太保四十五年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预机务与高拱并命袁炜李春芳严讷并以供奉青词得入政府至是朴继之世所谓青词宰相也阶早贵权重春芳讷事之谨侧行伛偻至不敢讲钧礼而朴与拱乡里相得事阶稍倨拱尤负才自恣及世宗崩阶草遗诏尽反时政之不便者不谋之同列拱与朴大恚朴且语人曰徐公谤先帝可斩也两人遂与阶有隙及给事中胡应嘉谪言者谓朴比拱修旧怨争劾拱并及朴拱谢病归朴不自安亦求去帝固留之时朴已加至少傅太子太傅矣御史庞尚鹏凌儒等探阶意交劾朴朴遂三疏乞归家居二十余年卒赠太傅谥文朴为人长者两典铨衡以廉着辅政二年无过特以拱故不容于朝时颇有惜之者  陈以勤 按明外史本传以勤字逸甫南充人嘉靖二十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久之充裕王讲官迁修撰进洗马时东宫位号未定群小多构衅世宗于父子素薄王岁时不得燕见常禄外例有给赐王亦不敢请积三岁邸中窘甚王左右以千金贿严世蕃世蕃喜以属户部得并给三岁资然世蕃常自疑一日屏人语以勤及高拱曰闻殿下近有惑志谓家大人何拱故为谑语以勤正色曰国本默定久矣生而命名从后从土首出九域此君意也故事诸王讲官止用检讨今兼用编修独异他邸此相意也殿下每谓首辅社稷臣君安从受此言世蕃默然去裕邸乃安为讲官九年有羽翼功而深自晦匿王尝书忠贞二字赐之父丧除还为侍读学士掌翰林院进太常卿领国子监擢礼部右侍郎寻转左改吏部掌詹事府穆宗即位以勤自以潜邸旧臣条上谨始十事曰定志保位畏天法祖爱民崇俭揽权用人接下听言其言揽权听言尤切诏嘉其忠恳隆庆元年春擢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累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改武英殿穆宗朝讲希御政无所裁决近幸多缘内降得厚恩以勤请励精修政帝心动欲有所举措卒为内侍所阻疏亦留中四年条上时务因循之弊请慎擢用酌久任治赃吏广用人练民兵重农谷帝嘉之下所司议高拱掌吏部恶所言侵己职寝其奏惟都察院议行赃吏一事而已初以勤之入阁也徐阶为首辅而拱方向用朝士各有附交相攻以勤中立无所比亦无私人竟阶与拱去无訾及之者及拱再入与赵贞吉相轧张居正复中构之以勤与拱旧僚贞吉其乡人而居正则所举士也度不能为解恐终不为诸人所容力引疾求罢遂进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赐敕驰传归诏其子编修于陛侍行后二年拱被逐仓皇出国门叹曰南充哲人也以勤归十年年七十复颁上方银币命于陛驰归赐之且敕有司存问又六年卒赠太保谥文端于陛别有传  赵贞吉 按明外史本传贞吉字孟静内江人六岁日诵书一卷及长以博洽名最善王守仁学举嘉靖十四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时方士初进用贞吉请求真儒赞大业执政不怿因请急归还朝迁中允掌司业事俺荅薄都城谩书求贡诏百官廷议贞吉奋袖大言曰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既许贡则必入城倘要索无已内外夹击奈何徐阶曰君必有良策贞吉曰为今之计请至尊速御正殿下诏引咎录周尚文功以励边帅出沈束于狱以开言路轻损军之令重赏功之格遣官宣谕诸将监督力战退敌易易耳时帝遣中使&#廷臣日中莫发一语独闻贞吉言心壮之召入左顺门令手疏便宜贞吉请遣近臣有才略者入军颁赏激励士气得首功一即百金观望不前者诛无赦帝大悦立擢左谕德兼监察御史奉敕宣谕诸军给白金五万两听随宜劳赏初贞吉廷议罢盛气谒严嵩嵩辞不见贞吉怒叱门者适赵文华至谓贞吉公休矣天下事当徐议之贞吉厉声曰汝辈安知天下事嵩闻之大恨及撰敕不令督战以轻其权且不与一卒护行时敌骑充斥贞吉驰入诸将营散金犒士宣谕德意明日即复命帝大怒谓贞吉漫无区画徒为尚文束游说下之诏狱杖于廷谪荔波典史稍迁徽州通判进南京吏部主事四十年迁至户部右侍郎廷议遣大臣赴蓟州督饷练兵嵩欲用贞吉召饮示之意贞吉语不合嵩怫然罢会嵩予告吏部用仓场侍郎林应亮嵩出益怒令都给事中张益劾应亮调之南京而改用佥都御史霍冀益又言督饷户部专职今贞吉与左侍郎刘大实廷推不及是不职也宜罢于是二人皆夺官隆庆初起礼部左侍郎掌詹事府穆宗幸太学祭酒胡杰适论罢以贞吉摄事讲大禹谟称旨命充日讲官贞吉年逾六十而议论侃直进止有仪帝深注意焉寻迁南京礼部尚书既行帝念之仍留直讲三年秋命兼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贞吉入谢奏朝纲边务一切废弛臣欲捐躯任事惟陛下主之帝益喜会寇入大同总兵官赵岢失事总督陈其学反以捷闻为御史燕如宦所发贞吉欲置重罚兵部尚书霍冀仅议贬秩贞吉与同官争不得因上言边帅失律祖宗法具在今当事者屈法徇人如公论何臣老矣效忠无术乞赐罢不许俄加太子太保贞吉以先朝禁军列三大营营各有帅今以一人总三营权重难制因极言其弊请分五营各统以大将稍复祖宗之旧帝善之命兵部会廷臣议尚书冀前与贞吉议不合颇不然其言廷臣亦多谓强兵在择将不在变法冀等乃上议三大营宜如故惟以一人为总督权太重宜三营各设一大将而罢总督以文臣为总理报可初给事中杨镕劾冀贪庸帝已留冀冀以镕贞吉乡人疑出贞吉意疏辨乞罢且诋贞吉贞吉亦疏辨求去诏留贞吉褫冀官其后营制屡更未逾年即复其旧贞吉亦不能争俺荅款塞求封贞吉力赞其议先是高拱再入阁即掌吏部贞吉言于李春芳亦得掌都察院拱以私憾欲考察科道贞吉与同事上言顷因御史叶梦熊言事忤旨陛下严谕考核言官并及升任在籍者应考近二百人其中岂无怀忠报主謇谔敢言之士今一以放肆奸邪罪之窃恐所司奉行过当忠邪不分致塞言路沮士气非国家福也帝不从拱以贞吉得其情憾甚及考察拱欲去贞吉所厚者贞吉亦持拱所厚以解于是斥者二十七人而拱所恶者咸与拱犹以为憾也嗾门生给事中韩楫劾贞吉庸横考察时有私贞吉疏辨乞休因言人臣庸则不横横非庸臣之所能也臣自掌院务仅以考察一事与拱相左其他坏乱选法纵肆作奸昭然耳目者臣噤口不能一言有负任使臣真庸臣也若拱者斯可谓横也已楫乃背公死党之臣为拱羽翼他日助成其势将不可制臣放归之后幸仍还拱内阁毋令久专大权广树众党疏入竟允贞吉去而拱握吏部权如故贞吉学博才高然好刚使气动与物迕九列大臣或名呼之人亦以是多怨高拱张居正名辈出贞吉后而进用居先咸负才好胜不相下竟龃龉而去万历十年卒赠少保谥文肃  高仪 按明外史高拱传仪字子象钱塘人嘉靖二十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历侍讲学士掌南京翰林院召为太常卿掌国子监事擢礼部右侍郎改吏部教习庶吉士代高拱为礼部尚书穆宗即位诸大典礼皆仪所酌定世宗遗命郊社及祔享祔葬诸礼悉稽祖制更定仪乃会廷臣议天地分祀不必改既祭先农不当复行祈谷西苑帝社帝稷睿宗明堂配天与玉芝宫专祀当废孝洁皇后当祔庙别祀孝烈于他所帝皆报可既而中官李芳复请天地合祀如洪武制御史张槚请易皇极诸殿名尽复其旧仪皆持不可帝践阼四月未召对大臣仪屡请隆庆二年正月飨太庙帝将遣代仪偕僚属谏阁臣亦以为言乃亲祀如礼庆府辅国将军缙请袭王爵仪执不从太子生七龄仪疏请出阁帝命待十龄行之诏取光禄银二十万两仪力争初世宗崇道教太常多滥员仪奏汰四十八人寺卿陈庆奏供事乏缺仪坚持不可掌礼部四年每岁暮类奏四方灾异遇事秉礼循法居职甚称引疾章六上卒见留会御史傅宠以先帝时撰文叩坛事劾仪四疏求去乃加太子少保驰传归归二年用高拱荐命以故官侍东宫讲读掌詹事府六年四月诏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办事逾月帝崩预顾命及拱为张居正所逐仪已病太息而已未几卒赠太子太保谥文端仪性静寡嗜好室无妾媵旧庐毁于火终身假馆于人及殁几无以殓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七   明五   马自强 按明外史本传自强字体干同州人嘉靖三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秩满进修撰隆庆中历洗马直经筵迁国子祭酒振饬学政请寄不行迁少詹事兼侍读学士掌翰林院神宗为皇太子出合首被命为讲官敷陈明切遂受眷及即位自强已迁詹事教习庶吉士乃擢礼部右侍郎为日讲官寻以左侍郎掌詹事府直讲如故丁继母忧归帝念自强尝语张居正称之又数问服阕期既阕诏以故官协理詹事府至则迁吏部左侍郎仍直经筵甫两月廷推礼部尚书帝遣使询居正尚书得兼讲官否居正言事繁不得兼乃用为尚书罢日讲充经筵讲官礼官所掌宗藩事最多先后条例自相抵牾黠吏得恣为奸利自强择其当者俾僚吏遵守诸不可用者悉屏之每藩府疏至榜之部门明示行止吏无所牟利龙虎山正一真人隆庆时已降为提点夺印敕至是张国祥求复故号自强寝其奏国祥乃重贿冯保固求复自强力持不可卒以中旨许之及居正谋夺情自强拊膺太息居正将杖吴中行赵用贤自强诣其邸力救居正怫然俄长跪以手捻须曰公恕我公恕我自强遂趋出初俺荅通贡市赏有定额后边臣徇其求额渐溢自强请申故约滥乞者勿与岁省费不赀世宗实录成加太子少保六年三月居正将归葬父念阁臣在乡里者高拱与己有隙殷士儋多奥援或乘间以出惟徐阶老易与拟荐之自代已遣使报阶既念阶前辈已还当位其下乃请增置阁臣帝即令居正推择遂以人望荐自强及所厚申时行诏加自强太子太保兼文渊阁大学士与时行并参机务自强既数忤居正自分不敢望及制下人更以是多居正时吕调阳张四维先在阁调阳衰数寝疾不出小事四维代拟旨大事则驰报居正于江陵听其裁决自强虽持正亦不能有为守位而已已居正还朝调阳谢政自强亦得疾卒诏赠少保谥文庄遣行人护丧还子怡举人参议慥进士尚宝卿关中人入阁者自自强始其后薛国观继之终明世惟二人  申时行 按明外史本传时行字汝默长洲人嘉靖四十一年进士第一授修撰历谕德充经筵讲官纂世穆两朝实录进左庶子掌翰林院事万历五年由礼部右侍郎改吏部时行以文字受知张居正蕴藉不立崖异居正安之六年三月居正将归葬父请广阁臣遂以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预机务已进礼部尚书兼文渊阁以辽东大捷加太子太保元子生加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奉命覆视大峪山陵进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建极殿张居正揽权久操群下如束湿异己者率逐去之旧德夙望不与为诡随亦多摈不用及居正卒张四维时行相继柄政务为宽大以次收召老成布列庶位朝论多称然当是时内阁权积重六卿大抵徇阁臣指诸大臣由四维时行起乐其宽多与相厚善四维寻以忧归时行为首辅余有丁许国王锡爵王家屏先后同居政府无嫌猜而言路为居正所遏至是方发舒以居正素昵时行不能无讽刺时行外示博大能容人心故弗善也帝虽乐言者讦居正短而颇恶人论时事言事者间谪官众以此望时行口语相诋諆诸大臣又皆右时行拄言者口言者益愤时行以此损物望十二年三月御史张文熙尝言前阁臣专恣者四事请帝永禁革之时行疏争曰文熙谓部院百执事不当置考成簿送阁察考吏兵二部除授不当一一取裁督抚巡按行事不当密揭请教阁中票拟当使同官知夫阁臣不职当罢黜若并其执掌尽削之是因噎废食也至票拟无不与同官议者帝以为然绌文熙议不用初吴中行赵用贤沈思孝等以论居正夺情受杖海内清名之士翕然归心而李植江东之攻居正冯保有强直声言者遂多诋讦居正前事御史丁此吕言侍郎高启愚以试题劝进居正帝手疏示时行时行曰此吕以暧昧陷人大辟恐谗言接踵至非清明之朝所宜有尚书杨巍因请出此吕于外帝从巍言而给事御史王士性李植等交章劾巍阿时行意蔽塞言路帝寻亦悔之命罢启愚留此吕时行巍求去有丁国言大臣国体所系今以群言留此吕恐无以安时行巍心国尤不胜愤专疏求去语侵中行思孝等谓为党魁副都御史石星侍郎陆光祖亦言小臣不可徇大臣不可弃帝乃听巍出此吕于外慰留时行国而中行思孝又以国言求去言路群起攻国时行请量罚言者言者益心憾既而植东之以大峪山寿宫事撼时行不胜贬去阁臣与言路日相水火矣时行性宽平御史魏允贞郎中李三才以科场事论及时行子用懋贬官给事中邹元标劾罢时行姻徐学谟时行假他疏逐之去已而占物情稍稍擢三人官三人得毋废世以此称时行长者时行欲收人心罢居正时所行考成法一切为简易亦数有献纳录建言诸臣罢内操时行有力焉尝因灾异力言催科急迫征派加增刑狱繁多用度侈靡之害又尝请止抚按官助工赃罚银请减织造数趣发诸司章奏缘尚宝卿徐贞明议请开畿内水田用邓子龙刘綎平陇川荐郑洛为经略趣顺义王东归寝叶梦熊奏以弭杨应龙之变然是时天下承平上下恬熙法纪渐不振时行务承帝指不能大有建立帝每遇讲期多传免时行请虽免讲仍进讲章自后为故事讲筵遂永罢评事雒于仁进酒色财气四箴帝大怒召时行等条分析之将重谴时行请毋下其章而讽于仁自引去于仁赖以免然章奏留中自此始十四年正月光宗年五岁而郑贵妃有宠生皇三子常洵颇萌夺嫡意时行率同列再请建储不听廷臣以贵妃故多指斥宫闱触帝怒被严谴帝尝诏求直言郎官刘复初李懋桧等显侵贵妃时行请帝下诏令诸曹建言止及所司职掌听其长择而献之不得专达帝甚悦众多咎时行者时行连请建储十八年帝召皇太子皇三子令时行入见毓德宫时行拜贺请亟定大计寻屡疏请册立豫教贵妃弟国泰亦疏请帝犹豫久之下诏曰朕不喜激聒近诸臣章奏概留中恶其离间朕父子若明岁廷臣不复渎扰当以后年册立否则俟皇长子十五岁举行时行因戒廷臣毋激扰明年八月工部主事张有德请具册立仪注帝怒命展期一年而内阁中亦有疏入时行方在告次辅国首列时行名时行密上封事言臣方在告初不预知册立之事圣意已定有德不谙大计惟宸断亲裁勿因小臣妨大典于是给事中罗大纮劾时行谓阳附群臣之议以请立而阴缓其事以内交中书黄正宾复论时行排陷同官巧避首事之罪二人皆被黜责御史邹德泳疏复上时行力求罢诏驰驿归归三年光宗始出阁讲学十年始立为皇太子时行驰表贺帝手诏优荅之四十二年时行年八十帝遣行人存问诏书到门而卒先以云南岳凤平加少师兼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诏赠太师谥文定  许国 按明外史本传国字维桢歙县人举乡试第一登嘉靖四十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神宗为太子出阁以国兼校书及即位进右赞善充日讲官万历六年再迁南京国子祭酒召为太常卿掌国子监事进詹事仍直讲筵历礼部左右侍郎改吏部掌詹事府十一年四月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国与首辅申时行善以丁此吕事与言者相攻语侵吴中行赵用贤由是物议沸然逾月始已而御史陈性学复摭前事劾国时行右国请薄罚性学国再疏求去力攻言者言今黑白混淆纪纲紊乱臣不能定流言广布谗说肆行臣不能正大臣数见诋老成无固志臣不能扶植三者皆宜去帝命鸿胪宣谕始起视事南京给事中伍可受复劾国帝为谪可受官国复三疏乞休语愤激帝不允性学旋出为广东佥事先是帝考卜寿宫加国太子太保改文渊阁以云南功进太子太傅国以父母未葬乞归襄事帝不允命其子代御史马象干以劾中官张鲸获罪国恳救帝颇霁威受之十七年进士薛敷教劾吴时来南京御史王麟趾黄仁荣疏论台规辞皆侵国国愤连疏力诋并及主事饶伸伸方攻大学士王锡爵公议益不直国国性木强遇事辄发数与言者为难无大臣度以故士论不附明年秋火落赤犯临洮巩昌西陲震动帝召对辅臣暖阁时行言款贡足恃国谓豺狼无厌今渝盟犯顺桀骜已极宜一大创之不可复羁縻帝心然国言而时行为政不能夺无何给事中任让论国庸鄙国疏辨帝夺让俸国时行初无嫌而时行适为国门生万国钦所论让则时行门生也故为其师报复云其冬以三事进规请帝慎起居御朝讲立皇储言陛下行此三者臣虽去犹留否则虽留犹去疏留中福建守臣报日本结琉球入寇国因言今四裔交犯而中外小臣争务攻击致大臣纷纷求去谁复为国家任事者请申谕诸臣各修职业毋恣胸臆帝遂下诏严禁国始终忿疾言者如此廷臣争请册立得旨二十年春举行再扰则更迟五岁十九年秋工部郎张有德以仪仗请帝怒夺俸时行适在告国与王家屏虑事中变欲因而就之引前旨力请帝果不悦责大臣不当与小臣比国不自安遂求去疏五上乃赐敕驰传归逾一月时行亦罢而册立竟停人谓时行以论劾去国以争执去为二相优劣焉国在阁九年廉慎自守故累遭攻击不能被以污名卒赠太保谥文穆  王家屏 按明外史本传家屏字忠伯大同山阴人隆庆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预修世宗实录操江都御史高捷以官帑遗赵文华家屏直书之捷弟拱方柄国祈稍讳执不可万历初进修撰充日讲官敷奏剀挚帝尝敛容受称为端士张居正寝疾词臣率奔走祷祈独家屏不往再迁侍讲学士十二年擢礼部右侍郎改吏部甫逾月命以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预机务去史官二年即辅政前此未有也申时行当国许国王锡爵次之家屏居末每议事秉正持法不亢不随越二年遭继母忧诏赐银币驰传行人护行服甫阕诏进礼部尚书遣行人召还抵京师三月未得见家屏以为言请因圣节御殿受贺毕发留中章奏举行册立皇太子礼不报复偕同官疏请帝乃于万寿节强一临御焉俄遣中官谕家屏奖以忠爱家屏疏谢复请帝勤视朝居数日帝为一御门延见自是益深居不出矣评事雒于仁进四箴帝将重罪之家屏言人主出入起居之节耳目心志之娱庶官不及知不敢谏者辅&#之臣得先知而预谏之故能防欲于微渺今于仁以庶僚上言而臣备位密勿反缄默苟容上亏圣明之誉下陷庶僚蒙不测之威臣罪大矣尚可一日立于圣世哉帝不怿留中而于仁得善去十八年以久旱乞罢言迩年以来天鸣地震星陨风霾川竭河涸加以旱潦蝗螟疫疠札瘥调燮之难莫甚今日况套贼跳梁于陕右土蛮猖獗于辽西贡市属国复鸱张虎视于宣大虚内事外内已竭而外患未休剥民供军民已穷而军食未裕且议论纷纭罕持大体簿书凌杂祗饰靡文纲维纵弛愒玩之习成名实混淆侥幸之风启陛下又深居静摄朝讲希临统计臣一岁间仅两觐天颜而已间尝一进瞽言竟与诸司章奏并寝不行今骄阳烁石小民愁苦之声殷天震地而独未彻九阍此臣所以中夜旁皇饮食俱废不能自已者也乞赐罢归用避贤路不报时廷臣交请册立其年十月阁臣合疏恳请以去就争帝不悦传谕数百言切责廷臣沽名激扰指为悖逆时行等相顾错愕各具疏再争杜门乞去独家屏在阁帝遣鸿胪即家趣时行等入直时行等陈谢复申册立之请杜门如故家屏亦请速决大计帝乃遣内侍传语期以明年春夏廷臣无所奏扰即于冬间议行否则待逾十五岁家屏以口敕难据欲帝特颁诏谕立具草进帝不用复谕二十年春举行家屏喜即宣示外廷外廷欢然时行等亦起视事而帝意实犹豫闻家屏宣示弗善也传谕诘责时行等合词谢乃已至明年秋大典将届主事张有德奏请帝复以为激扰命止其事国执争去时行被人言不得已亦去锡爵先省亲还家屏遂为首辅以国谏疏已列名不当独留再疏乞罢不允乃视事家屏制行端严推诚秉公百司事一无所挠性忠谠好直谏册立期数更中外疑帝欲立爱议论纷然家屏忧之力请践大信以塞口语消宫闱衅不报二十年春给事中李献可等请豫教帝黜之家屏封还御批力谏帝益怒谴谪者相属家屏遂引疾求罢上言汉汲黯有言天子置公卿辅&#之臣宁令从臾承意陷主于不义乎每感斯言惕然内愧顷年以来九阍重闭宴安怀毒郊庙不飨堂陛不交天灾物怪罔彻宸聪国计民生莫关圣虑臣备员辅&#既不能婉导密规防未萌之欲又不能苦争强谏扶将坠之枢旷职鳏官久当退避乃今数月间请朝讲请庙飨请元旦受贺请大计临朝悉寝不报臣犬马微诚不克感回天意已可见矣至豫教皇储自宜早计奈何厌闻直言概加贬谪臣诚不忍明主蒙咈谏之名熙朝有横施之罚故&#死屡陈若依违保禄淟涊苟容汲黯所谓陷主不义者臣死不敢出此愿赐骸骨还田里帝得奏不下次辅赵志&#亦为家屏具揭帝遂责家屏希名托疾家屏复奏言名非臣所敢弃顾臣所希者陛下为尧舜之主臣为尧舜之臣则名垂千载没有余荣若徒犯颜触忌抗争偾事被谴罢归何名之有必不希名将使臣身处高官家享厚禄主愆莫正政乱莫匡可谓不希名之臣矣国家奚赖焉更使臣弃名不顾逢迎为悦阿谀取容许敬宗李林甫之奸佞无不可为九庙神灵必阴殛臣岂特得罪于李献可诸臣已哉疏入帝益不悦遣内侍至邸责以径驳御批故激主怒且托疾要君家屏言言涉至亲不宜有怒事关典礼不宜有怒臣与诸臣但知为宗社大计尽言效忠而已岂意激皇上之怒哉于是求去益力或劝少需就大事家屏曰人君惟所欲为者由大臣持禄小臣畏罪有轻群下心吾意大臣不爱爵禄小臣不畏刑诛事庶有济耳遂复两疏恳请诏驰传归家屏柄国止半载又强半杜门不获展其志以&#直去国朝野惜焉阅八年储位始定遣官赍敕存问金币羊酒又二年卒年六十八赠少保谥文端熹宗立再赠太保任一子尚宝丞家屏家居时朝鲜用兵贻书经略顾养谦曰昔卫为狄灭齐桓率诸侯城楚丘春秋高其义未闻遂与狄仇连诸侯兵以伐之也今第以保会稽之耻激厉朝鲜以城楚丘之功奖率将吏无为主而为客则善矣养谦不能用朝鲜兵数年无功其识有谋皆此类也  王锡爵 按明外史本传锡爵字元驭太仓人嘉靖四十一年举会试第一廷试第二授编修累迁至谕德万历初充穆宗实录副总裁书成进侍讲学士迁祭酒五年以詹事掌翰林院张居正夺情将廷杖吴中行赵用贤等锡爵要同馆十余人诣居正求解居正不纳锡爵独造丧次切言之居正勃窣下拜索刀作刎颈状曰尔杀我径入不顾中行等既受杖锡爵持之大恸明年进礼部右侍郎正居甫归治丧九卿急请召还锡爵独不署名旋乞省亲去居正以锡爵形己短益衔之锡爵遂不出十二年冬即家拜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参机务还朝请禁谄谀抑奔竞戒虚浮节侈靡辟横议简工作帝咸褒纳初李植江东之与大臣申时行杨巍等相构以锡爵负时望且与居正贰力推之比锡爵至与时行合反出疏力排植等植等遂悉去时时行为首辅许国次之三人皆南畿人而锡爵与时行同举会试且同郡政府相得甚然时行柔和锡爵耿介而性刚负气十六年子衡举顺天第一郎官高桂饶伸论之锡爵连章辨讦语过忿伸坐下诏狱除名桂谪边方御史乔璧星请帝戒谕锡爵务扩其量为休休有容之臣锡爵言臣以专容有彦圣为休休璧星以并容娼嫉为休休惟陛下裁察以是积与廷论忤时群臣请建储者众帝皆不听锡爵疏请勤御朝讲日亲大臣时披阅章疏而早定根本之计升储出阁温旨报闻十八年疏请豫教元子录用言官姜应麟等且求宥故巡抚李材不报尝因旱灾自陈言臣备位六载朝讲日&#灾异日告南北寇敌生心而太仓钱谷枵然请饷请赈迄无以应至册立大典久稽不行豫教急务亦且寝阁今京师亢旱风霾求召灾故不得有妄传宫廷举动归过君父者主德未光由臣失职乞亟赐罢免帝优诏留之火落赤真相犯西陲议者争请用兵锡爵主款与时行合未几偕同列争册立不得杜门乞归且言圣谕谓安有子不顺君父指私结人心以言激君父者夫元子年未十龄便疑防若尔自此渐壮群臣愈当避私结之嫌永不敢再请于陛下指则顺矣安所逃依阿&#国罪顷又喧传中宫有疾嫌疑之间甚有以小人暧&#之心窥测陛下者臣窃痛之疏留中不报寻以母老连乞归省乃赐道里费遣官护行归二年时行国及王家屏相继去位有诏趣召锡爵二十一年正月还朝遂为首辅先是有旨是年春举册立大典戒廷臣毋渎陈廷臣鉴张有德事咸默默及是锡爵密请帝决大计帝遣内侍以手诏示锡爵欲待嫡子令元子与两弟且并封为王锡爵惧失上指立奉诏拟谕旨而又外公论因言汉明帝马后唐明皇王后宋真宗刘后皆养诸妃子为子请令皇后抚育元子则元子即嫡子而生母不必崇位号以上压皇贵妃亦拟谕以进同列赵志&#张位咸不预闻帝竟以前谕下礼官令即具仪于是举朝大哗给事中史孟麟礼部尚书罗万化等群诣锡爵第力争廷臣谏者章日数上锡爵偕志&#位力请追还前诏帝不从已而谏者益多而岳元声顾允成张纳陛陈泰来于孔兼李启美曾凤仪锺化民项德祯等遮锡爵于朝房面争之李腾芳亦上书锡爵锡爵请下廷议不许请面对不报乃自劾三&#乞罢斥帝亦迫公议追寝前命命少俟二三年议行锡爵旋请速决且曰陛下去年之命既改于今年安知今年之命不改于他日曩元子初生业为颁诏肆赦诏书称祗承宗社明以皇太子待之矣今复何疑而弗决哉不报已陈泰交要务请君与臣交大臣与小臣交当事者与言事者交略言君臣否隔伏祸隐忧天下见臣等位冠群寮而终岁不一延接安得不轻宫府隔绝茫然不知事所从出安得不疑既轻且疑凛凛救过不及焉能展布四体佐圣政万一已又请录用废弃诸臣并优旨褒答然竟不行七月彗星见有诏修省锡爵因请延见大臣又言彗渐近紫微宜慎起居之节宽左右之刑寡嗜欲以防疾散积聚以广恩逾月复言彗已入紫微非区区用人行政所能消弭惟建储一事可以禳之盖天王之象曰帝星太子之象曰前星今前星既耀而不早定故致此灾诚速行册立天变自弭帝皆报闻仍持首春待期之说锡爵答奏复力言之又连章恳请十一月皇太后生辰帝御门受贺毕独召锡爵暖阁劳之曰卿扶母来京诚忠孝两全锡爵叩头对曰臣今日正恐忠孝两亏因力请早定国本帝曰中宫有出奈何对曰此说在十年前犹可今元子已十三尚何待况自古至今岂有子弟十三岁犹不读书者帝颇感动锡爵因请频召对保圣躬退复上疏力请且曰外廷以固宠阴谋归之皇贵妃恐郑氏举族不得安惟陛下深省帝得疏心益动手诏谕锡爵卿每奏必及皇贵妃何也彼数劝朕朕以祖训后妃不得与外事安敢辄从锡爵上言今与皇长子相形者惟皇贵妃子天下不疑皇贵妃而谁疑皇贵妃不引为己责而谁责祖训不与外事者不与外廷用人行政之事也若册立乃陛下家事而皇三子又皇贵妃亲子陛下得不与皇贵妃谋乎且皇贵妃久侍圣躬至亲且贤外廷纷纷莫不归怨臣所不忍闻臣六十老人力捍天下之口归功皇贵妃陛下尚以为疑然则必如群少年盛气以攻皇贵妃而陛下反快于心乎疏入帝颔之志&#位亦力请居数日遂有出阁之命而帝令广市珠玉珍宝供出阁仪物计直三十余万户部尚书杨俊民等以故事争给事中王德完等又力谏帝遂手诏谕锡爵欲易期锡爵婉请乃不果易明年二月出阁礼成辅臣侍班及用词臣六人侍讲读俱如东宫仪中外为慰锡爵在阁时尝请罢罢江南织造停江西陶器减云南贡金出内帑赈河南饥帝皆无忤眷礼逾前后诸辅臣其救李沂力争不宜用廷杖尤为世所称特以阿并封指被物议既而郎中赵南星斥侍郎赵用贤放归论救者咸遭谴谪众指锡爵为之虽连章自明且申救人卒莫能谅也锡爵遂屡疏引疾乞休帝不欲其去为出内帑钱建醮祈愈锡爵力辞疏八上乃允先累加太子太保至是命改吏部尚书进建极殿赐道里费乘传行人护归比行以惩忿怒躬庙飨等十三事进规归七年东宫建遣官赐敕存问银币羊酒三十五年廷推阁臣帝既用于慎行叶向高李廷机还念锡爵特加少保遣官召之三辞不允时言官方厉锋气锡爵进密揭力诋中有上于章奏一概留中特鄙夷之如禽鸟之音等语言官闻之大愤给事中段然首劾之其同官胡嘉栋宋一韩周曰庠张凤彩萧近高王元翰金士衡御史马孟祯梁州彦李光辉陈于廷王以宁等论不已锡爵亦自阖门养重竟辞不赴又三年卒于家年七十七赠太保谥文肃子衡字辰玉少有文名为举首才自称因被论遂不复会试至二十九年锡爵罢相已久始举会试第二人廷试亦第二授编修先父卒锡爵弟鼎爵进士累官福建提学副使  陈于陛按明外史本传于陛字元忠大学士以勤子也举隆庆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万历初预修世穆两朝实录充日讲官累迁侍讲学士擢詹事掌翰林院疏请早建东宫十九年拜礼部右侍郎领詹事府事明年改吏部进左侍郎教习庶吉士奏言元子不当封王请及时册立豫教又请早朝勤政皆不报又明年进礼部尚书仍领詹事府事于陛少从父以勤习国家故实为史官益究经世学以前代皆修国史而本朝独无疏言臣考史家之法纪表志传谓之正史宋去我朝近制尤可考真宗祥符间王旦等撰进太祖太宗两朝正史仁宗天圣间吕夷简等增入真宗朝名三朝国史此则本朝君臣自修本朝正史之明证也我朝史籍止有列圣实录正史阙焉未讲伏睹朝野所撰次可备采择者无虑数百种倘不及时网罗岁月浸邈卷帙散脱耆旧渐雕事迹罕据欲成信史将不可得惟陛下立下明诏设局编辑使一代经制典章&#然可考鸿谟伟烈光炳天壤岂非万世不朽盛事哉诏从之二十二年三月遂命词臣分曹类纂以于陛及南京礼部尚书沈一贯少詹事冯琦为副总裁而阁臣总裁之其年夏首辅王锡爵谢政遂命于陛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疏陈亲大臣录遗贤奖外吏核边饷储将才择边吏六事末言以肃皇帝之精明而末年贪黩成风封疆多事则倦勤故也今至尊端拱百职不修不亟图更始后将安极帝优诏答之而不能用帝以军政失察斥两都言官三十余人于陛与同官申救至再又独疏请宥俱不纳以甘肃破贼功加太子少保干清坤宁两宫灾请面对不报乞罢亦不许其秋二品三年满改文渊阁进太子太保时内阁四人赵志&#张位沈一贯皆于陛同年生遇事无龃龉而帝拒谏益甚上下否隔乱政亟行于陛忧形于色以不能补救在直庐数太息视日影二十四年冬病卒于位史亦竟罢赠少保谥文宪终明世父子为宰辅者惟南充陈氏世以比汉韦平焉  沈鲤 按明外史本传鲤字仲化归德人祖瀚建宁知府鲤嘉靖中举乡试师尚诏作乱陷归德已而西去鲤策贼必再至急白守臣捕杀城中通贼者严为守具贼还逼见有备去奸人倡言屠城将驱掠居民鲤请谕止之众始定四十四年举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大学士高拱其座主又乡人也旅见外未尝以私谒神宗在东宫鲤为讲官尝令诸讲官书扇鲤书魏卞兰太子颂以进因命陈大义甚悉神宗咨美遂蒙眷比即位用宫寮恩进编修旋进左赞善每直讲举止端雅所陈说独契帝心帝每为侍臣称之连遭父母丧帝数问沈讲官何在左右以丧对问服阕期曰秋仲命先补讲官俟之万历九年还朝属当辍讲特命展一日示优异焉明年秋擢侍讲学士再迁礼部右侍郎寻改吏部进左侍郎屏绝私交好推毂贤士不使知十二年冬拜礼部尚书去六品甫二年至正卿素负物望时论不以为骤久之会典成加太子少保鲤初官翰林中官黄锦缘同乡以币交拒不纳教习内书堂侍讲筵皆数与巨珰接未尝与交及官愈高益无所假借虽上命及政府指不徇也念时俗侈靡稽先朝典制自丧祭冠婚宫室器服交际往来率定为中制颁天下又以士习不端奏行学政八事及举业正式为师儒范十四年春贵妃郑氏生子进封皇贵妃鲤率僚属请册建皇长子进封其母不许未几复以为言且请宥建储贬官姜应麟等忤旨谯让帝既却群臣请因诏谕少俟二三年至十六年期已届鲤执前旨固请帝复不从鲤素鲠亮其在部持典礼所建白最多请复建文年号重定景皇帝实录勿称郕王大同巡抚胡来贡议移祀北岳于浑源力驳其无据太庙侑享请移亲王及诸功臣于两庑毋与帝后杂祀进世庙诸妃葬金山者配食永陵诸帝陵祀请各遣官毋兼摄诸王及妃坟祝版称谓未协者率请裁定帝忧旱步祷郊坛议分遣大臣祷天下名山大川鲤言民困敝不当益以大使请斋三日以告文授太常属致之罢寺观勿祷帝多可其奏郑贵妃父承宪为父请恤援后父永年伯例鲤力驳之诏葬资五千金鲤复言过滥顺义王妻三娘子请封鲤不予妃号但称夫人真人张国祥言肃皇享国久长由虔奉元修所致劝帝效之鲤劾国祥诋诬导谀请正刑辟事亦寝秦王谊&#故由中尉入继而乞封其弟郡王中贵为请鲤不可许国致首辅申时行指终不听唐府违制请封妾子执不从帝并以特旨许之鲤又因事纳忠论奏无所避京师久旱备陈恤民实政以崇俭戒奢为本且请减织造已京师地震又请谨天戒恤民穷畿辅大祲请上下交修词甚切帝以四方灾敕廷臣修省鲤因请大损供亿营建赈救小民帝每嘉纳初藩府有所奏请贿中贵居间礼臣不敢违辄如志至鲤一切格之中贵皆大怨数以事间于帝帝渐不能无疑累加诘责且夺其俸鲤自是有去志而时行衔鲤不附己亦忌之一日鲤请告遽拟旨放归帝曰沈尚书好官奈何使去传旨谕留时行益忌其私人给事中陈与郊为人求考官不得怨鲤属其同官陈尚象劾之与郊复危言撼鲤鲤求去益力帝有意大用鲤微言沈尚书不晓人意有老宫人知帝言密遣其从子为小内竖者走告鲤司礼张诚以其侪廖某鲤乡人亦密令告鲤鲤并拒之曰禁中语非所敢闻皆恚而去鲤卒屡疏引疾归累推内阁及吏部尚书皆不用二十二年起南京礼部尚书辞弗就二十九年赵志&#卒沈一贯独当国廷推阁臣诏鲤以故官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与朱赓并命屡辞不允明年七月始入朝时年七十有一矣一贯以士心夙附鲤忌之贻书李三才曰归德公来必夺吾位将何以备之归德鲤邑名欲风鲤辞召命也三才答书言鲤忠实无他肠劝一贯同心一贯由此并憾三才鲤既至即具陈道中所见矿税之害他日复与赓疏论皆弗纳寻进用人行政二议极言废弛之害楚假王被讦事起礼部侍郎郭正域主勘议鲤是之及奸人所撰续忧危竑议发一贯辈张皇其事都城骚然鲤主镇静一贯大恨令其党钱梦&#诬奏云正域鲤门生协造妖言并罗织鲤奸赃数事帝察其诬不问而一贯辈使逻卒日夜操兵围守其邸已而事解复谮诅&#鲤尝置小屏阁中列书谨天戒恤民穷开言路发章奏用大僚补庶官起废弃举考选释冤狱撤税使十事而上书天启圣聪拨乱反治八字每入阁辄焚香拜祝之谗者遂指为诅&#帝取入视之曰此岂诅&#耶谗者曰彼诅&#语固不宣诸口赖帝知鲤不之信先是阁臣奏揭不轻进进则无不答者是时中外扞格奏揭繁帝久亦厌之多寝不下鲤以失职累引疾求退奖谕有加卒不能行其所请三十二年叙皮林功加太子太保寻以秩满加少保改文渊阁鲤初相即请除矿税居位数年数以为言及是犹未罢会孝陵明楼灾鲤语一贯赓各为奏俟时上之一日大雨鲤曰可矣两人问故鲤曰帝恶言矿税事疏入多不视今吾辈冒雨素服诣文华奏之上讶而取阅亦一机也两人从其言帝得疏曰必有急事启视果心动然不为罢明年长至一贯在告鲤赓谒贺仁德门帝赐食司礼太监陈矩侍小珰数往来窃听且执笔以俟鲤念此时进言胜奏揭远甚因极陈矿税害民状矩亦戚然鲤曰小民犹可亏圣躬奈何矩问何谓也鲤曰自矿使出破坏天下名山大川灵气尽矣圣躬安得毋亏矩叹息还具为帝道之帝悚然遣矩咨鲤所以补救者鲤曰此无他急停开凿则灵气自复帝闻为首肯一贯虑鲤独收其功急草疏上帝不怿复止然越月果下停矿之命鲤力也鲤遇事秉正不挠压于一贯志不尽行而是时一贯数被论引疾杜门鲤乃得行阁事皇孙生诏赦天下中官请征茶蜡夙逋鲤以诏旨再执奏竟报寝帝乳母翊圣夫人金氏其夫官都督同知殁请以从子继鲤言都督非世官乃已真人国祥谓皇孙诞生已有祝厘功乞三代诰命且世袭詹事主簿鲤力斥其谬乃以金币帝惑中贵言将察核畿辅牧地谕鲤撰敕鲤言近年以来百利之源尽笼于朝廷常恐势极生变况此牧地岂真有豪右隐占新垦未科者奸民所传未足信遂止云南武弁杀税使杨荣帝怒甚将遣官逮治鲤具陈荣罪状请诛为首杀荣者而贷其余乃不果逮陕西税使梁永求领镇守事亦以鲤言罢辽东税使高淮假进贡名率所统练甲至国门鲤中夜密奏其不可诏责淮而止时一贯虽称疾杜门而章奏多即家拟旨鲤力言非故事鲤既积忤一贯一贯将去虑鲤在贻己后忧欲与俱去密倾之帝亦嫌鲤方鲠为首辅将妨己所为因鲤乞休遽命与一贯同致仕制下举朝骇愕赓疏乞留鲤不报既抵家疏谢犹极陈怠政之弊以明作进规年八十遣官存问银币鲤奏谢复陈时政要务又五年卒年八十五赠太师谥文端  于慎行 按明外史本传慎行字无垢东阿人年十七举于乡御史欲即鹿鸣宴冠之以未奉父命辞举隆庆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万历初穆宗实录成进修撰充日讲官故事率以翰林大僚直日讲无及史官者慎行与张位及王家屏沈一贯陈于陛咸以史官得之异数也尝讲罢帝出御府图画令讲官分题慎行不善书诗成属人书之具以实对帝悦尝大书责难陈善四字赐之词林诩为盛事御史刘台以劾张居正被逮僚友悉避匿慎行独往视之及居正夺情偕同官具疏谏吕调阳格之不得上居正闻而怒他日召慎行丧次谓曰子吾所厚亦为此耶慎行从容对曰正以公见厚故耳居正怫然慎行寻以疾归居正卒起故官进左谕德日讲如故时居正已败侍郎丘&#往籍其家慎行遗书言居正母老诸子覆巢之下颠沛可伤宜推明主帷盖恩全大臣簪履之谊词极恳挚缙绅传诵之由侍讲学士擢礼部右侍郎转左改吏部掌詹事府寻迁礼部尚书慎行明习典制诸大礼多所裁定先是嘉靖中孝烈后升祔祧仁宗万历改元穆宗升祔复祧宣宗慎行谓非礼作太庙祧迁考言古七庙之制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刘歆王肃并以高曾祖祢及五世六世为三昭三穆其兄弟相传则同堂异室不可为一世国朝成祖既为世室与太祖俱百世不迁则仁宗以下必实历六世而后三昭三穆始备孝宗与睿宗兄弟武宗与世宗兄弟昭穆同不当各为一世世宗升祔距仁宗止六世不当祧仁宗穆宗升祔当祧仁宗不当祧宣宗引晋唐宋故事为据其言辨而核事虽不行识者服其知礼又言南昌寿春等十六王世次既远宜别祭陵园不宜祔享太庙亦寝不行十八年正月疏请早建东宫出阁讲读及冬又请帝怒再严旨诘贵慎行不为慑明日复言册立臣部职掌臣等不言罪有所归幸速决大计放归田里帝益不悦责以要君疑上淆乱国本及僚属皆夺俸山东乡试预传典试者名已而果然言者遂劾礼官皆停俸慎行引罪乞休章累上乃许家居十余年中外屡荐率报寝三十三年始起掌詹事府疏辞复留不下居二年廷推阁臣七人首慎行诏加太子少保兼东合大学士入参机务再辞不允乃就道时慎行已得疾及廷谢拜起不如仪上疏请罪归卧于家遂草遗疏请帝亲大臣录遗逸补言官数日卒年六十三赠太子太保谥文定慎行学有原委贯穿百家北人居词馆以慎行及临胊冯琦文学为一时冠  叶向高 按明外史本传向高字进卿福清人父朝荣恩贡生养利知州向高甫&#母避倭难生道旁败&#中转侧三年数濒于死辄有神相之举万历十一年进士授庶吉士进编修迁南京国子司业改左中允仍视司业事南京久缺祭酒向高领之士类咸服二十六年召为左庶子充皇长子侍班官矿税横行民不堪命向高上疏引东汉西邸聚钱事为鉴不报寻擢南京礼部右侍郎久之改吏部再陈矿税之害又请罢辽东税监高淮语皆切至妖书狱兴移书沈一贯力谏一贯不悦以故滞南京九年后一贯罢沈鲤亦去朱赓独当国帝命增阁臣三十五年六月擢向高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王锡爵于慎行李廷机并命十一月向高入朝慎行已先卒锡爵坚辞不出廷机位居下向高以父恩贡同年生让居其次明年首辅赓卒次辅廷机以人言久杜门向高遂独相当是时帝在位日久倦勤朝事多废弛大寮或空署士大夫推择迁转之命往往不下上下乖隔甚廷臣部党势渐成而中贵人榷税开矿大为民害帝又宠郑贵妃福王不肯之国向高用宿望居相位忧国奉公每事执争效忠荩帝心重向高体貌优厚然其言大抵格不用所救正十二三而已东宫辍讲者五年廷臣屡请不得命三十七年二月向高择吉以请亦不报自是岁春秋必恳请帝皆不纳贵妃王氏太子生母也薨四日不发丧向高以为言乃发而礼官上其仪注稽五日不行向高复争之疏乃下福王府第成工部以之国请向高拟旨上帝不发趣之则示以明春及期迫向高请先饬仪卫舟车帝不纳四十一年春廷臣交章请复谕改明春已忽传旨庄田非四万顷不行廷臣大骇御史李邦华首以为言向高因进曰田四万顷必不能足之国且无日明旨又不信于天下矣且王疏引祖制而祖制无有是事曩惟世宗时景王有之景王久不之国皇考在裕邸危疑不安此何可效也帝报曰庄田有成例非创为且皇祖时皇考与景王名封无异故危疑今大分已定何猜向高因疏谢言皇考时名位虽未正然讲读不辍情意通今东宫辍讲八年且不奉天颜久而福王一日两见以故不能无疑惟坚守明春期疑目释而无以庄田藉口益滋天下疑帝报福王无一日两见事向高复疏谢向高有裁断善处大事锦衣百户王曰干者京师奸人也与孔学赵宗舜赵思圣等相讦告刑官谳未竟曰干乃入皇城放炮上疏刑官大惊将拟曰干死罪曰干遂讦奏郑妃内侍姜严山与学宗舜思圣及妖人王三诏等用厌胜术诅咒皇太后皇太子死拥立福王帝震怒绕殿行半日曰此大变异事宰相何无言内侍即跪上向高奏帝读之奏言此事大类往年妖书然妖书匿名难诘今两造具在一讯即情得陛下当静处之稍张皇则中外大扰至其词牵引贵妃福王尤可痛恨臣与九卿所见皆同敢以闻帝读竟太息曰吾父子兄弟全矣明日向高又言曰干疏不宜发发则上惊圣母下惊东宫贵妃福王皆不安传之天下书之史册非美事宜留中而别谕法司治诸奸人罪正国法尊国体且速定明春之国期以息群喙则天下帖然无事帝尽用其言太子福王得相安贵妃终不欲福王之国沮挠万端言明年冬太后七十寿王宜留庆贺帝令内阁宣谕廷臣向高留上谕弗宣请今冬预行庆寿礼如期之国帝遣中使至向高私邸必欲下前谕向高言外廷喧传陛下欲假圣母贺寿之名以留福王共约千人伏阙力请今果有此谕人情益疑駴将信王曰干妖言朝端必不静圣母闻之亦必不乐是陛下非寿圣母乃为圣母累矣且潞王圣母爱子亦居外藩何惓惓福王为因封还手谕帝不得已从之福王乃之国皇太子益安向高力也向高尝上疏言今天下必乱必危之道盖有数端而灾伤寇盗物怪人妖不与焉廊庙空虚一也上下否隔二也士大夫好胜喜争三也多藏厚积必有悖出之衅四也风声气习日趋日下莫可挽回五也非陛下奋然振作简任老成布列朝署取积年废弛政事一举新之恐宗社之忧不在敌国外患而即在庙堂之上也其言绝痛切帝知其忠爱不能行初向高入阁未几陈用人理财策力请补缺官罢矿税见帝不能从乃陈上下乖离之病两疏乞罢帝不允及吏部尚书孙丕扬以荐贤不用求去向高言迩者灾异迭见分忧御侮惟内外臣工陛下惜区区禄秩不顾祖宗金瓯夫承平无事人主尝视士大夫轻而视官重及乎有事士大夫又视身家重而视官轻至视官轻而天下事不忍言矣向高自独相即请增阁臣帝不听及是疏上亦不报向高遂引疾屡谕乃出视事已又言臣屡求去辄蒙恩谕留顾臣不在一身去留而在国家治乱今天下所在灾伤死亡畿辅中州齐鲁流移载道加中外空虚人才俱尽一旦祸作天下必不罪他人而专罪臣臣何可不去且陛下用臣则当行其言今章奏不发大僚不补起废不行臣微诚不能上达留何益诚用臣言不徒縻臣身臣溘先朝露有余幸矣帝不省京师大水四方多奏水旱向高又言自阁臣至九卿台省曹署皆空南都九卿亦止存其二天下方面大吏去秋至今未尝用一人今人心汹汹思乱特未发耳陛下万事皆不理以为天下长如此臣恐一发不可收也帝亦不省帝在位四十年之春向高以历代帝王享国四十年以上者自三代迄今止十君劝帝力行新政因复以用人行政请亦不报向高志不行无月不求去帝辄优旨勉留向高复言臣进退可置不问而百僚必不可尽空台谏必不可尽废诸方巡按必不可不代中外离心辇毂肘腋间怨声愤盈祸机不测臣方忧陛下孤危而陛下闭塞愈务与臣下隔绝帷幄不得关其忠六曹不得举其职举天下无一可信之人而自以为神明之妙用臣恐自古圣帝明王无此法也尚书赵焕等言向高杜门三月丝纶之地烟锁尘封此祖宗二百年所未有亦不省先是向高疾阁中无人章奏就其家拟旨者一月及是时向高坚卧益久即家拟旨如前论者以为非体向高亦自言其非坚乞去帝卒不命他相遣鸿胪官慰留至帝万寿节始起视事其后向高主癸丑会试章奏皆送闱中尤异事云帝考选科道七十余人命久不下向高恳请数十疏越二年乃下言官既多攻击纷起帝心厌之章悉留中向高请尽付所司定其去留因言大臣者小臣之纲今六卿止赵焕一人而都御史十年不补弹压无人人心何由戢帝但责言官妄言而大僚迄不补向高请增置阁臣章至百余上帝始用方从哲吴道南向高疏谢因引退优诏不允四十二年二月皇太后崩三月福王之国向高乞归益数章十余上至八月允其去向高以三载考绩进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叙延绥战功加少保兼太子太保改户部尚书武英殿一品三载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改吏部尚书建极殿至是命加少师兼太子太师赐白金百彩币四表里大红坐蟒一袭遣行人护归向高在相位务调剂群情辑和异同然其时党论已大起御史郑继芳力攻给事中王元翰左右两人者日相角向高请尽下诸疏敕部院评曲直罪其论议颠倒者一二人以警其余帝不报诸臣既无所见得失益树党相攻未几又争李三才之事党势乃成无锡顾宪成家居讲学东林书院朝士争慕与游三才被攻宪成贻书向高暨尚书丕扬讼其贤会辛亥京察攻三才者乔应甲刘国缙国缙以他过挂察典应甲亦用年例出外其党大哗攻击纷起向高以大体持之察典得无挠而两党之争遂不可解及后齐楚浙党人攻东林殆尽向高已去位浸寻至天启时王绍徽等撰所为东林点将录令魏忠贤按名氏逐朝士以向高尝右东林指为党魁向高归里六年神宗崩光宗立召还未几熹宗立复赐&#趣之屡辞不得命天启元年十月还朝复为首辅言臣事皇祖八年章奏必发臣拟即上意所欲行亦遣中使传谕事有不可臣力争皇祖多曲听不欲中出一旨陛下虚怀恭己信任辅臣然间有宣传每滋疑议宜慎纶音凡事令臣等拟上帝优旨报闻向高请发帑金二百万为东西兵需熹宗初政群贤满朝天下望治然帝本童昏不能辨忠佞魏忠贤客氏渐窃威福构杀太监王安以次逐吏部尚书周嘉谟及言官倪思辉等大学士刘一亦力求去向高言客氏出复入而一顾命大臣不得比保姆致使人揣摩于奥穾不可知之地其渐当防忠贤见疏刺己恨甚既而刑部尚书王纪削籍礼部尚书孙慎行都御史邹元标先后被攻致仕去向高争不得因请同罢帝不听而忠贤益恨向高为人光明忠厚有德量好扶植善类再入相事冲主奄人逞奸时事日非向高亦稍刓方为圆不能謇直如神宗时然犹数有匡救给事中章允儒请减上供袍服奄人激帝怒命廷杖向高论救者再乃夺俸一年御史帅众指斥宫禁奄人请帝出之外以向高救免给事中傅櫆救王纪将贬谪亦以向高言仅夺俸纪既罢去御史吴甡王祚昌荐之部议以故官召忠贤怒将重谴文选郎向高亦救免给事中陈良训疏讥权奄忠贤摘其疏中国运将终语命下诏狱穷治主使向高以去就争乃夺俸而止熊廷&#王化贞论死言官劝帝速决向高请俟法司覆奏帝从之有请括天下布政司府州县库藏尽输京师者向高言郡邑藏已竭藩库稍余倘尽括之猝有如山东白莲教之乱何以应宫中有喜庆事及皇子生向高请召还江秉谦侯震旸贾继春满朝荐文震孟熊德阳毛士龙等帝皆不纳向高亦无如何忠贤既默恨向高而其时朝士与忠贤抗者率倚向高忠贤乃时毛举细故责向高以困之向高数求去四年四月给事中傅櫆劾左光斗魏大中交通汪文言招权纳贿命下文言诏狱向高言文言内阁办事实臣具题光斗等交文言事暧昧臣用文言显然乞陛下止罪臣而稍宽其他以释宫府嫌消缙绅之祸因力求速罢当是时忠贤欲大逞惮众正盈朝伺隙动得櫆疏喜甚欲藉是罗织东林终惮向高旧臣并光斗等不罪止罪文言然东林祸自此起至六月杨涟上疏劾忠贤二十四大罪向高谓事且决裂深以为非廷臣相继抗章至数十上或劝向高下其事可决胜也向高念忠贤未易除阁臣从中挽回犹冀无大祸乃具奏称忠贤勤劳朝廷宠待厚盛满难居宜解事权听归私第保全终始忠贤不悦矫帝旨叙己功勤累百余言向高骇曰此非奄人所能必有代为草者探之则徐大化也忠贤虽愤犹以外廷势盛未敢加害其党有导以兴大狱者忠贤意遂决无何工部郎中万疏劾忠贤即传旨廷杖向高力救不从死杖下甫死御史林汝翥以忤奄命廷杖惧而逃城外或言汝翥向高甥也群奄遂围其邸大噪向高上言国家二百年来无中使围阁臣第者臣今不去何面目见士大夫帝优旨慰留尽收回中使向高以时事不可为乞归已二十余疏至是请益力乃命加太傅遣行人护归所给赐视彝典有加寻听辞太傅有司月给米五石舆夫八人向高既罢去韩爌朱国祯相继为首辅未久皆罢居政府者皆小人清流无所依倚忠贤首诬杀涟光斗等次第戮辱贬削朝士之异己者善类为一空云向高相二帝老成持重有裨国家惟力荐门生王化贞请重其事权化贞与熊廷&#相讦奏向高不能决下廷议言者讥其委卸向高奏非臣一人所能独任益集廷臣大议意尝主化贞化贞遽弃广宁逃人颇以是为向高咎熹宗崩向高亦以是月卒年六十有九崇祯初赠太师谥文忠  李廷机 按明外史本传廷机字尔张晋江人贡入太学顺天乡试第一万历十一年会试复举第一以进士第二授编修累迁洗马皇长子出阁充侍班官再迁左庶子直讲经筵寻改祭酒故事祭酒每视事则二生共举一牌诣前大书整齐严肃四字盖高皇帝所制以警师儒者廷机见之惕然故其立教一以严为主久之迁南京吏部右侍郎署部事二十七年典京察无偏私尝兼署户工二部事综理精密奏行轸恤行户四事商困大苏外城陵垣多所缮治费皆取公帑奇羡不以烦民召为礼部右侍郎四辞不允越二年始受任时已进左侍郎遂代郭正域视部事会楚王华奎因正域发其馈遗书诬讦正域不法数事廷机意右楚王而微为正域解大学士沈一贯欲藉妖书倾正域及沈鲤囚皦生光既引伏众复掠治令具同谋主名会御史沈裕疏请专罪生光廷机与裕同官涂宗浚俱署名上趣定生光狱株连遂绝廷机精簿书以王府事多吏丛奸不可诘乃定为简要法有请立奏吏无所容私三十三年夏雷震郊坛既率同列条上修省事宜复言今日阙失莫如矿税宜罢撤不报其冬类上四方灾异秦王谊漶由中尉进封其庶长子应授本爵夤缘欲封郡王廷机三疏力持王遣人居间廷机固拒特旨许之益府服内请封亦持不可廷机遇事有执尤廉洁帝知之然性刻深亦颇偏愎不谙大体楚宗人华&#以奏讦楚王抚按官既拟夺爵锢高墙廷机援祖训谋害亲王例议置之死言路势张政府暨铨曹畏之不敢出诸外年例遂废礼部主事聂云翰论之廷机希言路意中云翰察典给事中袁懋谦劾之廷机求退不允时内阁止朱赓一人给事中王元翰等虑廷机且入辅数阴诋之三十五年夏廷推阁臣廷机果与焉给事中曹于汴宋一韩御史陈宗契不可相持久之卒列以上于汴宗契元翰及给事中胡忻复言不可用帝雅重廷机命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廷机三辞始视事元翰忻攻之不已帝为夺俸以慰廷机已而姜士昌宋焘复以论廷机被黜群情益愤廷机力辨求罢又疏陈十宜去帝慰谕有加明年四月主事郑振先论赓十二罪并及廷机廷机累疏乞休杜门数月不出言者疑其伪交章力攻御史则杨师程彭端吾马孟祯史记事汤兆京房壮丽吴亮李光辉邓渼张时&#左宗郢刘蔚给事中则胡应召彭惟成戴章甫张国儒刘文炳韩光佑张凤彩翁宪祥杜士全李瑾周曰庠及刑部主事熊应都察院照磨郭良翰章先后上而惟成三疏攻尤力廷机求去不已帝屡诏勉留且遣鸿胪趣出坚卧不起待命逾年乃屏居荒庙人迹都绝廷臣犹有繁言至四十年九月疏已百二十余上乃陛辞出都待命同官叶向高言廷机已行不可再挽乃加太子太保赐道里费乘传以行人护归居四年卒赠少保谥文节廷机系阁籍六年秉政止九月无大过言路以其与申时行沈一贯辈密相授受故交章逐之辅臣以齮龁受辱屏弃积年而后去前此未有也廷机辅政时四川巡抚乔璧星锐欲讨镇雄安尧臣与贵州守臣持议不决廷机力主撤兵其后卒无事议者称之闽人入阁自杨荣陈山后以语言难晓垂二百年无人廷机始与叶向高并命后周如盘张瑞图林焊蒋德璟黄景昉复相继云  吴道南 按明外史叶向高传吴道南字会甫崇仁人万历十七年进士及第授编修进左中允直讲东宫太子偶旁瞩道南即辍讲拱&#太子为改容历左谕德少詹事擢礼部右侍郎署部事历城高苑牛产犊皆两首两鼻道南请尽蠲山东诸税召还内臣又因灾异言貂珰敛怨乞下诏罪己与天下更新皆不报寻请追谥建文朝忠臣京师久旱疏言天下人情郁而不散致成旱灾如东宫天下本不使讲明经术练习政务久置深闱聪明隔塞郁一也法司悬缺半载谳鞫无人囹圄充满有入无出愁愤之气上薄日星郁二也内藏山积而闾阎半菽不充曾不发帑赈救坐视其死亡转徙郁三也累臣满朝荐卞孔时时称循吏因权珰构陷一系数年郁四也废弃诸臣实堪世用一斥不复山林终老郁五也陛下诚涣发德音除此数郁不崇朝而雨露遍天下矣帝不省道南遇事有操执明达政体朝鲜贡使归请市火药执不予土鲁番贡玉请勿纳辽东议开科试士以岩疆当重武格不行父丧归服阕即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与方从哲并命三辞不允久之始入朝故事廷臣受官先面谢乃莅任帝不视朝久皆先&#任道南至不获见不敢入直同官从哲为言帝令先视事道南疏谢居数日言臣就列经旬仅下瑞王婚礼一疏他若储宫出讲诸王豫教大僚举遗佚撤税使补言官诸事廷臣舌敝以请者举皆杳然岂陛下简置臣等意帝优诏答之卒不行迨帝因挺击之变召见群臣慈宁宫道南始得面谢自是不获再见织造中官刘成死遣其党吕贵往护贵嗾奸民留己督造中旨许之命草敕道南偕从哲争且询疏所从进请永杜内降弗听鄱阳故无商税自税使横行乃于湖口置关征课道南极言波涛沸涌舟无所泊多覆没请罢关勿征亦不纳道南辅大政不为诡随颇有时望岁丙辰偕礼部尚书刘楚先典会试吴江举人沈同和者副都御史季文子目不知书贿礼部吏三场悉与同里赵鸣阳联号舍其首场七篇自坊刻外皆鸣阳笔也榜发同和第一鸣阳亦中式都下大哗道南等亟检举诏令覆试同和竟日构一文下吏戍烟瘴鸣阳亦除名先是汤宾尹科场事实道南发之其党侧目御史李嵩周师旦遂连章论道南而给事中刘文炳攻尤力道南疏辨乞休颇侵文炳文炳遂极诋御史张至发助之道南不能堪言台谏劾阁臣职也未有肆口嫚骂者臣辱国已甚请立罢黜帝雅重道南谪文炳外任夺嵩等俸御史韩浚朱&#救文炳复诋道南道南益求去杜门逾年疏二十七上帝犹勉留会继母讣至乃赐道里费遣行人护归天启初以覃恩即家进太子太保居二年卒赠少保谥文恪  朱赓按明外史本传赓字少钦浙江山阴人父公节泰州知州兄应刑部主事赓举隆庆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万历六年以侍读为日讲官宫中方兴土木治苑囿赓因讲宋史极言花石纲之害帝为悚然进左庶子兼侍读学士掌翰林院历礼部左右侍郎帝营寿宫于大峪山命赓往视中官示帝意欲仿永陵制赓言昭陵在望制过之非所安疏入久不下已竟如其言改掌詹事府以吏部左侍郎教习庶吉士加太子宾客代沈鲤为礼部尚书遭继母丧去二十九年秋赵志&#卒沈一贯独当国请增置阁臣帝素虑大臣植党欲用林居及久废者诏赓以故官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遣行人召之再辞不允明年四月诣阙即捐一岁俸助殿工其秋极陈矿税之害言陛下采榷不已地无余藏商无余资所在勒取名曰包矿包税小民皮骨尽矣一旦土崩即捐内帑何益昔唐明皇燕凝碧而渔阳鼙鼓己阗于户宋徽宗&#艮岳而金人累绁已及其身今人情时势何以异此帝不能用既而与一贯及沈鲤共献守成遣使权宜三论大指为矿税发赓手笔也赓于己邸门获妖书而书词诬赓动摇国本大惧立以疏闻乞避位帝慰谕有加一贯倡群小欲藉以兴大狱囚皦生光既承犹穷治不已赓在告再贻书一贯请速具狱无株连事乃得解三十三年大计京官帝留被察者钱梦&#辈及南京察疏上亦欲有所留赓力陈不可曰北察之留旨从中出人犹咎臣等今若出自票拟则二百余年大典自臣坏之死不敢奉诏言官劾温纯及鲤中使传帝意欲去纯赓言大臣去国必采公论岂可于劾疏报允帝下南察疏而纯竟去其冬工部请营三殿时又方浚河缮城赓力请俟之异日帝皆纳之不果行三十四年一贯鲤去位赓独当国年七十有二矣朝政日弛中外解体赓疏揭月数上十不能一下御史宋焘首讽切赓给事中汪若霖继之赓缘二人言力请帝更新庶政于增阁臣补大寮充言路三事语尤切帝优诏答之而不行赓乃素服诣文华门恳请终不得命赓以老屡引疾阁中空无人帝谕简阁臣而谕中有连日恭默正思枚卜语廷臣疑帝出中旨如往年赵志&#张位故事赓力疾请付廷推乃用于慎行李廷机叶向高而召王锡爵于家以为首辅给事中王元翰胡忻以廷机之用赓实主之疏诋廷机并侵赓赓疏辞帝为切责言者既而姜士昌及焘被谪言路谓出赓意益不平礼部主事郑振先遂劾赓十二大罪且言赓与一贯锡爵为过去见在未来三身帝怒贬振先三秩俄以言官论救再贬二秩先考选科道吏部拟上七十八人候命逾年不下赓连疏趣之三十六年秋命始下诸人列言路方欲见风采而给事中若霖先尝忤赓及是见黜适当赓病起入直时众谓赓修却攻讦四起御史则陈于廷史记事吴亮熊廷&#等给事中则张国儒胡应台顾士琦段然等先后疏论至五十余人并及其党陈治则姚文蔚姚士慎熊鸣夏卲庶刘道隆而工部主事刘汝佳国子监助教吴道长素干清议亦攻赓给事中喻安性者赓里人为赓上疏言今日正权不由内阁尽移于司礼言者遂交章劾安性复侵赓是时赓已寝疾乞休疏二十余上言者虑其复起攻不已而赓以十一月卒于官遗疏陈时政语极悲切赓先加少保兼太子太保进吏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土及卒赠太保谥文懿御史彭端吾复疏诋赓给事中忻请停其赠谥帝不听赓醇谨无大过与沈一贯同乡相比昵给事中陈治则姚文蔚等以故蒙诟病云  公辅部名臣列传六十八   明六   刘一 按明外史本传一字季晦南昌人父曰材嘉靖中进士陕西左布政使万历十六年一与兄一焜一煜并举于乡越七年又与一煜并举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一焜为考功郎掌京察大学士沈一贯欲庇其私人钱梦&#锺兆斗等属一为请一谢不可梦&#等竟以中旨留由是忤一贯意寻晋赞善历祭酒詹事掌翰林院事四十五年春京察党人用事谋逐孙承宗缪昌期钱谦益一力保持得免故事掌院无满岁不迁者一居四年始迁礼部右侍郎教习庶吉士光宗即位擢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偕何宗彦韩爌并命时内阁止方从哲一人万历末年神宗欲用史继偕沈两人方在籍及是帝命召之未及至帝复命宗彦一爌明日复命朱国祚及旧辅叶向高而宗彦国诈向高亦皆在籍惟一爌入直甫拜命帝已得疾一偕诸臣召见干清宫有小竖附帝耳语帝摇首俄一朱衣妇人从帝前挽皇长子入复推之出皇长子见帝忸怩曰欲封后耳诸臣愕然既退一语吏部尚书周嘉谟曰上顾念大臣不已若不欲委身妇寺者朱衣人何无畏惮若是朱衣人者即帝选侍李氏也明日九月朔帝崩诸臣入临毕一诘群奄皇长子当柩前即位今不在何也群奄东西走不对独东宫伴读王安前曰为李选侍所匿耳一大声言谁敢匿新天子者安曰徐之公等慎勿退遂趋入白选侍不出皇长子诸大臣不肯退第出即返选侍颔之复中悔挽皇长子裾安直前拥抱疾趋出一见之急趋前呼万岁捧皇长子左手英国公张惟贤捧右手掖升辇及门宫中厉声呼哥儿却还使使追蹑者三辈一傍辇疾行翼升文华殿先即东宫位群臣叩头呼万岁事稍定选侍犹趋还干清一曰干清不可居殿下宜暂居慈庆时选侍方居干清皇长子心惮选侍然之一语安曰主上冲年无母后外庭有事吾受过宫中起居公等不得辞责明日嘉谟及左光斗疏请移宫时首辅从哲徘徊其间若无预己事者既又欲缓移宫一曰本朝故事仁圣嫡母也移慈庆慈圣生母也移慈宁今何日可姑缓耶乃于初五日偕同官请即日降旨&#立宫门以俟选侍不得已移他宫天子复还干清事始大定帝既践阼从哲被劾在告一遂当国与爌相得甚欢念内廷惟王安力卫新天子乃引与共事安亦倾心向之所奏请无不从发内帑抑近幸登俊良搜遗逸旧德宿齿布满九列中外欣欣望治焉明年天启改元沈阳失廷臣多请复用熊廷&#一亦言廷&#守辽一载残疆晏然不知何故剪除及下廷议又皆畏惧不敢异同致有今日祸嗣后军国大事陛下当毅然主持敕诸臣洗心涤虑悉破雷同附和共忧国奉公帝优旨褒答寻有诏尽谪前排廷&#者姚宗文等官言路多怨一一尝言任天下事者惟六官言路张则六官无实政善治天下者俾六官任事言路得绳其愆言官陈事政府得裁其是则天下治于是一切条奏悉下部议有不经者诏格之初选侍将移宫其内竖李进忠刘朝田诏等盗内府秘藏过干清门仆金宝堕地帝怒悉下法司案治甚急群阉惧构蜚语言帝薄先朝妃嫔致选侍移宫日跣足投井以摇惑外廷御史贾继春遂上安选侍书刑部尚书黄克缵给事中李春御史王业浩辈张大其辞欲脱盗阉罪帝恶继春妄言且疑其有党将严谴之一谓天子新即位辄疑臣下朋党此端一开异时奸人乘间士大夫必受其祸乃具疏开帝意为继春解而反复言朋党无实继春得削籍去御史张慎言高弘图疏救继春帝欲并罪亦以一言而止帝憾选侍甚必欲诛盗阉王安为司礼亦恶之诸阉百方救卒不得久而帝渐忘前事安亦为魏忠贤排死诸阉乃厚贿忠贤为地而上疏辨冤帝果免朝诏死下其疏法司一执奏诏等议诛久无可雪疏直下部前无此制帝不得已下其疏于阁一复言此疏外不由通政司内不由会极门例不当拟旨谨封还原疏由是忠贤辈大恨朝等亦竟免死益任用定陵工成忠贤欲以为功一援故事内臣非司礼掌印及提督陵工不得滥荫止拟加恩三等诸言官论客氏被谪者一皆疏救又请出客氏于外及言官交章论沈疑一主之与忠贤客氏等比而齮一给事中李若珪尝忤中官御史汪泗论误书谥号郭如楚疏诋周嘉谟帝并欲加罪一皆救止之然是时言路争论事而一持大体时有所格众方怨又密窥魏客等渐用事一势孤是年四月候补御史刘重庆遂力诋一不可用帝怒谪重庆一再论救不听六月职方郎中余大成复劾一为中官请嘱御史安伸给事中韦蕃霍维华遂交章劾一帝不问既而维华外转其同官孙杰疑一属嘉谟为之上疏力攻一一疏辨求罢帝已慰留给事中侯震旸御史陈九畴复劾之并刺其结纳王安于是一四疏乞归忠贤从中主之传旨允其去先是从哲去帝数称一为首辅一不敢当虚位俟叶向高及向高至入谗言谓一尼己至是知其无他力称一有翼卫功不可去帝复慰留一坚卧不起二年正月疏十二上乃令乘传归陛辞疏论万历泰昌间事微辨王安冤曰曩鼎湖上宾事变仓卒尔时情景陛下知之在廷诸臣胥知之事定之后遂谓天佑社稷原无他虑而危身忧国抗声内廷者遂以訿去计亦陛下所深恻也禁闱秘密非臣所知但思先帝龙潜之日陛下鹤禁之中翼戴何人谓护谁力扶掖銮舆抗遏要挟当日指以为功今日构以为罪上下千古吕强张承业与李辅国鱼朝恩法戒昭然臣愿后人毋徒为五宗光宠计也外廷臣子自当以君父为急乃发东朝持梃之奸者目为生事消后宫牝晨之祸者坐以交关雄唱雌和意欲何为尤臣所未解既归兵部尚书张鹤鸣兴奸细杜茂刘一巘狱欲指一巘为一族株连之刑部尚书王纪不可遂被斥去而一得白鹤鸣一向所推毂者也已而忠贤大炽矫旨责一误用廷&#削官追夺诰命勒令养马崇祯改元诏复官遣官存问一在位累加少傅太子太傅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八年卒赠少师福王时追谥文端  朱国祚 按明外史本传国祚字兆隆秀水人万历十一年举进士第一授修撰进洗马为皇长子侍班官寻进谕德日本陷朝鲜石星惑沈惟敬言力主封贡国祚面诘星此我乡曲无赖因缘为奸利耳公独不计辱国乎星不能用二十六年超擢礼部右侍郎湖广税监陈奉横甚国祚移书巡按御史曹楷令发其状帝怒几逮楷奉亦因此撤去尚书余继登卒国祚摄部事时皇长子储位未定冠婚逾期国祚屡疏谏戚臣郑国泰请先冠婚后册立国祚抗疏言本朝外戚不得与政事册立大典非国泰所宜言况先册立后冠婚其仪仗冠服之制祝醮敕戒之辞升降坐立之位朝贺拜舞之节因名制分因分制礼甚严且辨一失其序名分大乖违累朝祖制背皇上明纶犯天下清议启国家无穷患皆此言也又言册立之事理不可缓初谓小臣激聒故迟之后群臣勿言则曰待嫡及中宫久无所出则曰皇长子体弱须其强今又待两宫落成矣自三殿灾朝廷大政令率御文华殿三礼之行在殿不在宫顷岁趣办珠宝户部所进视陛下大婚数倍之远近疑陛下借典礼之将举以罗珠宝借珠宝之未备以迟典礼且诏旨采办珠宝额二千四百万而天下赋税之额乃止四百万即不充国用不给边需犹当六年乃足必待取盈而后举大礼几无时矣已又言太祖成祖仁宗即位初即建储贰宣宗英宗册为皇太子时止二岁宪宗孝宗止六岁陛下亦以六岁未闻年十九而不册立者国祚摄尚书近二年争国本至数十疏储位卒定陕西狄道山崩其南涌小山五国祚请修省社稷坛枯树生烟复陈安人心收人望通下情清滥狱四事云南巡抚陈用宾进土物国祚劾之寻转左侍郎改吏部御史汤兆京劾其纵酒逾检帝不问国祚遂引疾归光宗即位以国祚尝侍潜邸特旨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机务天启元年六月还朝寻加太子太保进文渊阁国祚素行清慎事持大体称长者明年会试故事总裁止用内阁一人是科用何宗彦及国祚有讥其中旨特用者国祚既竣事即求罢优诏不允都御史邹元标侍经筵而踬帝遣中使问状国祚进曰元标在先朝直言受杖故步履犹艰帝为之改容刑部尚书王纪为魏忠贤所逐国祚合疏救复具私揭争之纪为礼部郎时尝以事忤国祚者也三年进少保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改武英殿十三疏乞休诏加少傅兼太子太傅乘传归明年卒赠太傅谥文恪  何宗彦按明外史本传宗彦字君美其父由金溪客随州遂家焉宗彦举万历二十三年进士累官詹事四十二年迁礼部右侍郎署部事福王之国河南请求无已宗彦上疏言可虑者有六帝不听又屡疏请东宫讲学皇孙就傅及瑞惠桂三王婚礼太子生母王贵妃薨不置守坟内官又不置坟户瞻地宗彦力争之梃击事起宗彦因言天下疑陛下薄太子久太子处积轻之势致慈庆宫门止守以耄年二内侍中门则寂无一人乞亟下张差廷讯凡青宫诸典礼悉允臣部施行宗社幸甚不报寻转左侍郎署部如故四十四年冬隆德殿灾宗彦请通下情修废政补旷官明年皇长孙年十三未就傅宗彦再疏力言自是频岁恳请帝终不纳四十六年六月京师地震上修省三事时帝不视朝已三十载朝政积弛庶官尽旷明年秋辽事益棘宗彦率僚属上言自三路丧师开原铁岭相继没沈阳孤危请陛下临朝与臣等面筹兵食大计帝亦不报宗彦清修有执摄尚书事六年遇事侃侃敷奏时望甚隆其年十二月会推阁臣廷臣多首宗彦独吏科给事中张延登不署名遂不获与宗彦旋乞假去御史薛敷政萧毅中左光斗李征仪倪应春彭际遇张新诏等交章惜之而延登同官亓诗教薛凤翔又屡疏纠驳其时齐党势盛非同类率排去之宗彦无所附丽故终不安其位明年神宗崩光宗立即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天启元年夏还朝屡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四年正月卒官赠太傅谥文毅  韩爌 按明外史本传爌字象云蒲州人万历二十年进士授庶吉士进编修历官少詹事充东宫讲官四十五年擢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久之命教习庶吉士泰昌元年八月光宗嗣位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未几光宗疾大渐与方从哲刘一同受顾命两朝易命之际宫府危疑爌竭诚翼卫中外倚以为重大帅李如柏如桢兄弟有罪当逮治中旨宽之爌与一执奏逮如律以登极恩加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从哲去一当国爌协心佐理天启元年正月两人以帝为皇孙时未尝出阁读书请于十二日即开经筵自后日讲不辍从之辽阳失都城震惊爌一以人情偷玩拟御札戒励百官共图实效帝纳之廷臣以兵饷大绌合词请发帑爌一亦以为言诏发百万两候补御史刘重庆劾一及兵部尚书崔景荣帝怒镌其秩调外爌特论救大婚礼成加少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荫一子尚宝司丞未几以贵州平苗功加少傅太子太傅建极殿大学士帝封乳母客氏为奉圣夫人大婚成当出外仍留之宫中御史毕佐周切谏六科十三道复连署争皆不纳爌一引祖制为言乃命俟梓宫发引择日出宫二年四月礼部尚书孙慎行劾方从哲用李可灼红丸药罪同弒逆廷议纷然一已去位爌特疏白其事曰先帝以去年八月朔践阼臣及一以二十四日入阁适鸿胪寺官李可灼云有仙丹欲进从哲愕然出所具问安揭有进药十分宜慎语臣等深以为然即谕之去二十七日召见群臣先帝自言不用药已二十余日至二十九日遇两内臣言先帝疾已大渐有鸿胪寺官李可灼来思善门进药从哲及臣等皆言彼称仙丹便不敢信是日仍召见诸臣问安毕先帝即顾皇上命臣等辅佐为尧舜又语及寿宫臣等以先帝山陵对则云是朕寿宫因问有鸿胪官进药从哲奏云李可灼自谓仙丹臣等未敢信先帝即命传宣臣等出移时可灼至同入诊视言病源及治法甚合先帝喜命速进臣等复出令与诸医商榷一语臣其乡两人用此损益参半诸臣相视实未敢明言宜否须臾先帝趣和药臣等复同入可灼调以进先帝喜曰忠臣忠臣臣等出少顷中使传圣体服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诸臣欢跃而退比申末可灼出云圣上恐药力不继欲再进一丸诸医言不宜骤乃传趣益急因再进讫臣等问再服后何状答言平善如初此本日情事也次日臣等趋朝而先帝已于卯刻上宾矣痛哉方先帝召见群臣时被衮凭几俨然顾命皇上焦颜侍侧臣等环跪仿徨操药而前吁天以祷臣子际此憾不身代凡今所谓宜慎宜止者岂不虑于心实未出于口及龙驭上升普天哀慕凡今所为致疑致愤者不惟不忍出诸口抑且不以萌诸心念先帝临御虽止旬月恩膏实被九垓为臣子者宜何如颂扬何如纪述乃礼臣忠愤之激谈与远迩惊疑之纷议不知谓当时若何情景而进药始末实止如此若不详剖直举非命之凶称加诸考终之令主恐先帝在天之灵不无恫怨皇上终天之念何以为怀臣是以据实奏陈乞涣发纶音布告中外俾议法者勿以小疑成大疑编摹者勿以信史为谤史先帝融朗之令名皇上光扬之大孝正终正始永世有嗣矣文震孟建言获谴论救甚力三年以山东平妖贼功加少师太子太师时叶向高当国爌次之及杨涟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忠贤颇惧求援于爌爌不应忠贤深衔之既向高罢爌为首辅每事持正为善类所倚然向高有智术笼络群奄爌惟廉直自持势不能敌而同官魏广微又深结忠贤遍引邪党其冬忠贤假会推事逐赵南星高攀龙爌急率朱国祯等上言陛下一日去两大臣臣民失望且中旨径宣不复到阁而攀龙一疏经臣等拟上者又复更易大骇听闻有伤国体忠贤益不悦传旨切责未几又逐杨涟左光斗陈于廷朝政大变忠贤势益张故事阁中秉笔止首辅一人广微欲分其柄嘱忠贤传旨谕爌同寅协恭而责次辅毋伴食爌惶惧即抗疏乞休略言臣备位纶扉咎愆日积如诘戎宜先营卫而观兵禁掖无能抒宵旰忧忠直尚稽召还而搒掠朝堂无能回震霆怒后先诸臣之罢斥谕旨中出之纷更不能先时深念有调剂之方又不能临事执持为封还之&#皆臣罪之大者皇上释此不问责臣以协恭责同官以协赞同官奉诏以从事臣欲补过无由矣糠&#偶前极知非据芟除将及尚昧妨贤臣之愚即臣之罪乞亟褫臣官为佐理溺职之戒得旨卿亲承顾命当竭忠尽职乃归非于上退有后言今复悻悻求去可驰驿还籍诸辅臣请如故事加以体貌不报爌疏谢有左右前后务近端良重纶綍以重仕途肃纪纲以肃朝宁语忠贤及其党益恨爌去朱国祯为首辅李蕃攻去之顾秉谦代其位公卿庶僚皆忠贤私人矣五年七月逆党李鲁生劾爌削籍除名又假他事坐赃二千毙其家人于狱爌鬻田宅贷亲故以偿乃栖止先墓上庄烈帝登极复故官崇祯元年言者争请召用为逆党杨维垣等所扼但赐敕存问官其一子至五月始遣行人召之十二月还朝复为首辅帝御文华后殿阅章奏召爌等谕以拟旨务消异同开诚和衷期于至当爌等顿首谢退言上所谕甚善而密勿政机诸臣参互拟议不必显言分合至臣等晨夕人直势不能报谢宾客商政事者宜相见于朝房而一切禁私邸交际帝即命百僚遵行二年正月大学士刘鸿训以张庆臻敕书事被重谴爌疏救不听温体仁讦钱谦益御史任赞化亦疏讦体仁帝召见廷臣体仁力诋赞化及御史毛羽健为谦益死党帝怒切责赞化爌请宽赞化以安体仁帝因谓进言者不忧国而植党自名东林于朝事何补爌退具揭言人臣不可以党事君人君亦不可以党疑臣但当论其才品臧否职业修废而黜陟之若戈矛妄起于朝堂畛域横分于宫府非国之福也又率同官力救赞化不纳皇长子生请尽蠲天下积逋报可时大治忠贤党爌与李标钱龙锡主之列上二百六十二人罪分六等名曰钦定逆案颁行天下言者争击吏部尚书王永光南京礼部主事王永吉言之尤力帝怒将罪之爌等言永吉不宥永光必不安乃止夺禄一年工部尚书张凤翔奏厂库积弊帝怒召对廷臣诘责巡视科道王都高明二人力辨帝命锦衣官执之爌标龙锡并救解而是日永光以羽健疏劾请帝究主使者爌退申救都等因言永光不宜请究言官帝不纳然羽健卒获免初熊廷&#既死传首九边尸不得归葬至是其子诣阙疏请爌等因言廷&#之死由逆奄欲杀杨涟魏大中诬以行贿因尽杀涟等复悬坐廷&#赃银十七万刑及妻孥冤之甚者帝乃许收葬时辽事急朝议汰各镇兵又以兵科给事中刘懋疏议裁驿卒帝以问爌爌言汰兵止当清占冒及增设冗兵尔冲地额兵不可汰也驿传疲累当责按臣核减以苏民困其所节省仍还之民帝然之御史高捷史者以罪免永光力引之都御史曹于汴持不可永光再疏争爌言故事当听都察院咨用帝方眷永光不从九月以将行庆典请停秋决亦不从时逆案虽定永光及袁弘勋捷辈日为翻案计至十月畿辅失守都城戒严初袁崇焕入朝尝与钱龙锡语边事龙锡东林党魁也永光等谋因崇焕兴大狱可尽倾东林倡言边事由崇焕杀毛文龙所致捷遂首攻龙锡逐之明年正月中书舍人加尚宝卿原抱奇故由输赀进亦劾爌主款误国宜与龙锡并斥其言主款者以爌崇焕座主也帝重去爌贬抱奇秩无何左庶子丁进以迁擢愆期怨爌亦劾之而工部主事李逢申劾疏继上爌即三疏引疾诏赐白金彩币驰驿遣行人护归悉如彝典进逢申并爌会试所举士也爌先后作相老成慎重引正人抑邪党天下称其贤然独尝庇王永光云十七年春李自成陷蒲州迫爌出见不从贼执其孙曰不来则杀之爌止一孙乃出见贼释其孙爌归愤郁而卒年八十矣  孙如游 按明外史本传如游字景文余姚人都御史燧曾孙也万历二十三年进士累官礼部右侍郎四十七年冬左侍郎何宗彦去位署印无人大学士方从哲屡以如游请明年三月始得命部事丛积如游决遣无滞时白莲无为诸邪教横行宗彦尝疏请严禁如游复申其说帝从之七月帝疾大渐偕诸大臣受顾命帝崩郑贵妃惧祸深结李选侍为请封后选侍喜亦为请封太后以悦之杨涟语如游曰皇长子非选侍所爱选侍后嫡矣他日将若何亟白执政首举册立于遗诏登极三日公即援诏以请如游然之八月朔光宗即位三日如游请建东宫帝纳之俄遵遗旨谕阁臣封贵妃为皇太后如游奏曰考累朝典礼以配而后者乃敌体之经以妃而后者则从子之义祖宗以来岂无抱衾之爱而终引去席之嫌此礼所不载也先帝念贵妃劳不在无名之位号陛下体先帝志亦不在非分之尊崇若义所不可则遵命非孝遵礼为孝臣不敢曲徇自蹈不忠之罪疏入未报如游寻进本部尚书帝既命建东宫又言皇长子体质清弱稍缓册立期如游力持不可二十三日命封选侍为皇贵妃期已定矣越三日帝又趣之如游奏曰先奉谕上孝端皇后孝靖皇太后尊谥又封郭元妃王才人为皇后礼皆未竣贵妃之封宜在后既圣谕谆切且有保护皇储功即如先所定期亦无不可帝许之选侍以贵妃为未足必欲得皇后二十九日再召廷臣选侍迫皇长子言之如游曰上欲封选侍为皇贵妃当即具仪进帝漫应曰诺选侍闻大不悦明日帝崩朝事大变如游请改册封期报可熹宗为皇孙时未就傅即位七日如游即请开讲筵亦报可十月命以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言者诋其不由廷推交章论列如游亦屡乞去帝辄勉留天启元年二月上疏言祖宗任用阁臣多由特简远者无论在世庙则有张璁桂萼方献夫夏言徐阶袁炜严讷李春芳在穆庙则有陈以勤张居正赵贞吉在神庙则有许国赵志&#张位即皇考之用朱国祚亦特也今陛下冲龄臣才品又非诸臣比有累至尊知人之明乞速赐骸骨还田里帝仍留之如游十四疏乞去乃加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遣官护送荫子给赐悉如彝典家居四年卒赠少保谥文恭  李标 按明外史本传标字汝立高邑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泰昌时擢赞善屡迁少詹事天启中拜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标师同邑赵南星魏忠贤党因列之东林同志录中标惧祸引疾去庄烈帝登极即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崇祯元年三月入朝未几李国来宗道杨景辰相继去标遂为首辅帝锐意图治恒召大臣面决庶政宣府巡抚李养冲疏言旗尉往来如织踪迹难凭且费供亿帝出示标等曰边情危急遣旗尉侦探奈何以为伪且祖宗朝设厂卫奚事耶标对曰旗尉出使宜慎养冲是言不赂恐毁言日至赂之则物力难胜帝为默然张庆臻增敕事觉标力辨刘鸿训纳贿之诬温体仁讦钱谦益给事中章允儒廷驳之帝怒并谦益将重谴又欲罪给事中瞿式耜御史梁子璠房可壮文选郎中耿志炜标言陛下处分谦益允儒本因体仁言体仁乃不安求罢乞陛下念谦益事经恩诏姑令回籍许允儒自新而式耜等从薄罚诸臣安则体仁亦安帝不从自是深疑朝中有党标等遂不得行其志其冬韩爌还朝标让为首辅寻与爌等定逆案三年正月爌罢标复为首辅累加至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先是与标并相者六人后宗道景辰以附珰斥鸿训以增敕戍周道登钱龙锡被攻去独标在遂五疏乞休至三月得请家居六年卒赠少傅谥文节  钱龙锡 按明外史本传龙锡字稚文松江华亭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授庶吉士进编修历谕德少詹事天启四年拜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明年改南京吏部右侍郎魏忠贤衔龙锡不附己因吏部会推遂削其籍庄烈帝即位以阁臣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皆忠贤所用不足倚诏廷臣推举列上十人帝仿古枚卜典召九卿科道入干清宫贮名金瓯焚香肃拜以次探之首得龙锡次李标来宗道杨景辰辅臣以天下多故请益一二人复得周道登刘鸿训并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时惟宗道景辰在朝先入直龙锡等家居并遣行人召之明年崇祯改元六月龙锡入都会立极等四人已先罢宗道景辰亦以是月去标地近先至遂为首辅龙锡道登鸿训与协心辅理朝政为清逾月以蜀寇平加太子太保改文渊阁帝好察遣旗尉侦探龙锡言旧制止行于都城内外若远遣难委信海寇犯中左所总兵官俞咨&#弃城遁罪当诛帝并欲诛巡抚朱一冯龙锡言一冯所驻远非弃城者比罢职足蔽辜不宜加法外罪故事纂修实录分遣国学生采事迹于四方龙锡言实录所需在邸报及诸司奏牍遣使适增扰宜停罢乌撒土官安效良死其妻改适沾益土官安边欲兼有乌撒部议将听之总督张鹤鸣不可龙锡言效良有子其爵立以存亡继绝于理为顺安边淫乱不可长宜如鹤鸣议帝并从之明年廷议汰&#官帝以学官尤&#将并汰龙锡言学官一途旧皆岁贡生选授近多授举人贡生积至二千六百有奇皓首以殁良可悯且祖宗设官于此稍宽者以师儒造士需老成而士子于科目外尚有功名可冀将终身不敢为非此圣王约束天下人才之具也帝亦纳之言官邹毓祚韩一良章允儒刘斯&#获谴并为申救初御史高捷史罢王永光力引之颇为龙锡所扼两人大恨帝之定逆案也议多出龙锡奸党尤恶之及袁崇焕杀毛文龙报疏云辅臣龙锡为此一事彽徊过臣寓寻上善后疏言阁臣枢臣往复商确臣以是得奉行无失当是时帝方顾崇焕厚不为忤也及是年冬畿辅失守都城戒严帝怒崇焕战不力执下狱而捷已为永光引用捷遂上章指通款杀将为龙锡罪疏入帝以龙锡忠慎戒无过求龙锡奏辨请赐罢黜帝慰谕之龙锡即起视事捷再疏攻词益危切帝意颇动龙锡再辨引疾帝即放归时兵事旁午未暇竟崇焕狱三年八月复上疏言龙锡卖国欺君并言龙锡出都以崇焕所重贿数万转寄姻家巧为营干致国法不伸帝怒敕刑官五日内具狱于是锦衣刘侨上崇焕狱词帝乃召廷臣于平台置崇焕重辟责龙锡私结边臣蒙隐不举令廷臣议罪是日廷臣大议于中府谓斩帅虽龙锡启端而两书有处置慎重语意不在擅杀杀文龙自崇焕过举至讲款倡自崇焕龙锡始答以酌量继答以天子神武不宜讲款然军国大事私商度行止不抗疏发奸何所逃罪帝遂遣使逮之十二月逮至下狱复疏辨悉封上崇焕原书及所答书帝不从令俟部议时群小丽名逆案者方日为翻案计以永光为主而捷弘勋道浚佐之周延儒以会推内阁不与怨龙锡抑己温体仁亦方与东林为难遂相聚合谋借崇焕以及龙锡因龙锡以及诸异己者乃指崇焕为逆首龙锡等为逆党更立一逆案与前案偶谋既定欲发自兵部而尚书梁廷栋初自外僚入既许之后惮帝英明不敢任而止乃止议龙锡大辟决不待时且用夏言故事设厂西市以待帝以龙锡无逆谋令长系右中允黄道周上言曰旧史称台省诸臣自刘瑾摧折后不敢言者十四年然大礼议起抗疏廷争不避鼎镬未有大小收声容默如今日者也旧辅龙锡梏拲锒铛抢首狱吏群臣相视哑无一言书传以来所未经见古不具论秦汉而下宰相有犯坐请室不过数日自非大逆或裁或原人主未尝不为引疚今累辅所坐昏庸&#率为罪督攀染耳阁臣遥度边事轻为附和此于鬼薪城旦奚加乎且疆埸事最为难料阁臣以边事坐诛后之阁臣必顾盼踌躇不敢更任边事边臣得以瑕罅卸阁臣后边臣有事必摭阁臣片语为质是使纶扉之上割边境为异域也自古宰相无大故而伏斧锧者止汉刘屈牦及本朝夏言耳今巷议谬悠谓杀累辅为文龙报雠朝廷自为神人抒愤何尝计一故弁然物情如此则边将必骄边将志骄则阁臣权绌故杀一阁臣为文龙报雠犹可为东江叛将刘兴治树帜则不可借一阁臣为边臣今日示前车则可为政府异日设后阱则不可且自陛下临御以来辅臣负重谴者九人矣一代之中有几宰辅而挫折至此乎疏入忤旨责令回奏者再明年正月复三疏入道周贬秩调外而帝意亦为感动其夏五月大旱刑部尚书胡应台等乞宥龙锡给事中刘斯&#继言之诏所司再谳谳入命遣戍定海卫居戍所十二年两遇赦不原其子请输粟赎罪会周延儒再当国尼不行福王时始复官还里未几卒年六十八  刘鸿训 按明外史本传鸿训字默成长山人万历四十一年登第由庶吉士授编修神光二宗相继崩颁诏朝鲜甫入境辽阳陷鸿训从海道还沿途收难民舟重而败跳浅沙入小舟飘泊三日夜不得食廑而免抵家遭母丧服阕起右中允进左谕德父丧归天启六年冬起少詹事忤魏忠贤责以久依门户斥为民庄烈帝即位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遣行人召之三辞不允崇祯元年四月还朝当是时忠贤虽败其党犹满朝言路新进者群起抨击之诸执政李国来宗道杨景辰辈故尝事忠贤不敢有所别白鸿训至毅然主持次第斥杨维垣李恒茂杨所修田景新孙之獬阮大铖徐绍吉张讷李蕃贾继春霍维华等人情大快而御史袁弘勋史高捷本由维垣辈进思合谋攻去鸿训则党人可安也所修继春维垣大铖性尤反复事忠贤牢甚见帝立知其必败辄上疏攻崔呈秀等为异日地弘勋辈因藉为口实弘勋乃劾鸿训曰大学士鸿训报复公行浃旬之间被革职闲住者无虚日所修继春维垣夹攻表里奸有功无罪而诛锄自三人始且军国大事未暇平章惟亟毁要典未毁以前崔魏借以空善类既毁以后鸿训又借以殛忠良以暴易暴长此安穷且言鸿训使朝鲜纳参貂重贿鸿训奏辨曰言官劾维垣诸人臣据疏拟闻未敢瞻顾若谓臣报复则臣寅冬起官旬日即逐何德于忠贤而思报之至要典一书海内忠臣义士吞声饮泣久矣臣安敢谓不当毁帝知其诬谕入直而锦衣指挥张道浚复佐弘勋攻之言官交章劾二人给事中邓英诋尤力尽发弘勋赃私且言弘勋以千金贽维垣得御史帝怒落弘勋职候勘已而捷疏上言鸿训斥击奸之所修维垣继春大铖而不纳孙之獬流涕忠言谬主焚毁要典以便私党孙慎行进用帝责以妄言停其俸三月鸿训为疏救并乞宥弘勋帝不许御史吴玉颂鸿训请治捷谗言乱政罪帝亦不许而复疏攻之言路多不直捷二人亦不安其位而去七月以四川贼平加鸿训太子太保进文渊阁帝数召见廷臣鸿训应对独敏谓民困由吏治失请帝久任责成以尚书毕自严善治赋王在晋善治兵请帝倚信帝甚向之给事中韩一良言事称旨帝欲用为佥都御史寻悔之鸿训言王言可惜不宜惜一官不听关门兵以缺饷鼓噪帝意责户部而鸿训请发帑三十万示不测恩由是失帝指至九月而有改敕书之事旧例督京营者不辖巡捕军惠安伯张庆臻总督京营敕独有兼辖捕营语提督郑其心以侵职论之命核中书贿改之故下舍人田佳璧狱给事中李觉斯言&#具兵部送之辅臣审定令中书缮写写讫复审视进呈兵部及辅臣皆当问帝初置之而心疑其事十月御便殿以问诸阁臣诸阁臣谢不知帝怒令廷臣劾奏尚书自严等亦谢不知帝益怒给事中张鼎延及觉斯御史王道直咸言庆臻实行贿不知谁主使御史玉言主使者鸿训也庆臻曰改敕乃中书事臣实不预知且增辖捕卒取利几何乃行重贿帝叱之阅兵部揭有鸿训批西司房语佳璧亦供受鸿训指事遂不可解侍郎张凤翔曰庆臻行贿改敕窃弄兵柄大不敬无人臣礼中书备使令安敢擅改帝怒甚是日鸿训适在告不入阁臣李标等合词言鸿训不宜有此请更察访帝曰事已大着何更访为即令拟旨标等逡巡未拟帝严促者再礼部尚书何如宠为鸿训力辨帝意卒不可回乃拟旨鸿训庆臻并革职候勘无何御史田时震劾鸿训用田仰巡抚四川纳贿二千金给事中阎可陛劾副都御史贾毓祥获用由贿鸿训鸿训既数被重劾连章力辨且言都中神奸狄姓者诡诓庆臻千金致臣无辜受祸阁臣韩爌等亦数辨其诬帝皆不听下廷臣议罪明年正月吏部尚书王永光等言鸿训庆臻罪无可辞而律有议贵条请宽贷兵部尚书在晋职方郎中苗思顺赃证未确难悬坐帝不许竟谪鸿训戍代州在晋思顺并削籍庆臻以世臣停禄三年鼎延觉斯道直玉时震以直言增秩一级鸿训居政府锐意任事帝有所不可退辄曰主上毕竟是冲主帝闻深衔之故欲置之死赖大臣力救得稍宽云七年五月卒戍所福王时复官  成基命 按明外史本传基命字靖之大名人后避宣宗讳以字行万历三十五年进土改庶吉士历司经局洗马署国子监司业事天启元年疏请幸学不先白政府执政者不悦令以原官还局遂请告归寻起少詹事累官礼部右侍郎兼太子宾客改掌南京翰林院事六年魏忠贤以基命为杨涟同门生落职闲住崇祯元年起吏部左侍郎明年十月京师戒严基命请召还旧辅孙承宗省一切浮议仿嘉靖朝故事增设枢臣帝并可之逾月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庶吉士金声荐僧申甫为将帝令基命阅其所部兵极言不可用果一战而覆袁崇焕祖大寿入卫帝召见平台执崇焕属吏大寿在旁股栗基命独叩头请慎重者再帝曰慎重即因循何益基命复叩头曰敌在城下非他时比帝终不省大寿至军即拥众东溃时兵事方棘基命数建白皆允行及解严召对文华殿帝言法纪废弛宜力振刷基命曰治道去太甚譬理乱丝当&#其绪骤纷更益扰乱帝曰慢则纠之以猛何谓纷更其后温体仁益导帝操切天下遂大乱三年二月工部主事李逢申劾基命谋脱崇焕罪故乞慎重基命求罢帝为贬逢申一秩李标去位基命遂为首辅与周延儒何如宠钱象坤共事至六月温体仁吴宗达入体仁延儒最为帝所眷比而倾基命基命遂不安其位矣七月以恢复永平功与延儒等六人并加太子太保兼文渊阁大学士崇焕之议罪也基命病不入直锦衣张道浚以委卸劾之工部主事陆澄源疏继上基命奏辨曰澄源谓臣尝两首廷推皆韩爌等欲藉以救崇焕当廷推时崇焕方倚任安知后日之败乃预谋救之其说祖逢申道浚不逐臣不止乞放归帝慰留之卒三疏自引去基命性宽厚每事持大体兵部尚书梁廷栋将更总理马世龙以撼枢辅承宗基命力调剂世龙卒收遵永功尚书张凤翔乔允升韩继思相继下吏并为申理副都御史易应昌下诏狱以基命言改下法司御史李长春给事中杜齐芳坐事将置重典基命力救不听长跪会极门言祖宗法真死罪犹三覆奏岂有诏狱一讯遽置极刑自辰至酉未起帝意解得遣戍逢申初劾基命后以炮炸下狱拟戍帝犹以为轻亦以基命言获如拟为首辅仅半岁帝欲委政延儒遂为其党所逐八年卒赠少保谥文穆  何如宠 按明外史成基命传何如宠字康侯桐城人父思鳌栖霞知县如宠举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天启时历官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五年正月廷推左侍郎魏广微言如宠与左光斗同里友善遂夺职闲住崇祯元年召拜吏部右侍郎未至拜礼部尚书宗藩婚嫁命名例请于朝贫者为部所稽自万历末至是积疏数千有已死尚未名者用如宠请贫宗得嫁娶者六百余人明年冬京师戒严都人桀黠者请以私财聚众助官军朝议壮之如宠力言其叵测不善用必启内衅帝召问对如初帝出片纸示之则得之侦事与如宠言合由是受知十二月命与周延儒钱象坤俱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帝欲族崇焕以如宠解免籍其家得往来书一箧如宠请付阁中已而帝问之对曰焚之矣累加少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四年春副延儒总裁会试事竣即乞休疏九上乃允陛辞陈惇大明作之道抵家复请时观通鉴察古今理乱忠佞语甚切六年延儒罢政体仁当为首辅而延儒憾体仁排己谋起如宠如宠畏体仁六疏固辞体仁遂为首辅如宠操行恬雅与物无竞难进易退世尤高之十四年卒福王时赠太保谥文端兄如申官户部郎中督饷辽东有清操军士请复留二载终浙江右布政使  钱象坤 按明外史成基命传钱象坤字弘载会稽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泰昌改元官少詹事直讲筵讲毕见中官王安与执政议事即趋出安使人延入坚不可给事中论织造语侵中贵诏予杖阁臣救不得象坤语叶向高讲筵面奏之乃免时行立枷法惨甚象坤率同列争熹宗恻然多所宽释天启中再迁礼部右侍郎兼太子宾客向高辞位御史黄公辅虑象坤柄政请留向高诋象坤甚力象坤遂辞去六年廷推南京礼部尚书魏忠贤私人指为缪昌期党落职闲住崇祯元年召拜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京师戒严条御敌三策奉命登陴分守祁寒不懈帝觇知遂与如宠并相明年体仁入象坤其门生让而处其下累进少保象坤在翰林时与龙锡谦益士升并负物望称四钱及为相亦颇能自立四年御史水佳引连劾兵部尚书梁廷栋廷栋不待旨即奏辨廷栋故出象坤门佳引疑象坤泄之语侵象坤延儒以廷栋尝发其私人赃罪恶之并恶象坤象坤遂五疏引疾去廷栋竟落职给事中吴执御傅朝佑称象坤难进易退不当以门生累不听家居十年卒赠太保谥文贞  钱士升 按明外史本传士升字抑之嘉善人万历四十四年殿试第一授翰林院修撰天启初乞假归久之进左中允不赴魏大忠赵南星被难并为营护同年生万杖死恤其家以是有名崇祯元年起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明年以詹事召会座主钱龙锡被逮送之河干即谢病归起南京礼部右侍郎六年九月召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初龙锡出狱周延儒诣之极言上怒甚挽救殊艰龙锡深德延儒未几温体仁至龙锡述延儒语且谢曰非公等安得生体仁佯曰上固不甚怒也闻者直体仁而恶延儒士升本出龙锡门自是归心体仁体仁党唐世济以士升东林所附劝体仁急收之体仁因引与共政当是时次体仁者吴宗达伴食而已士升未至帝复用王应熊何吾驺亦体仁所引权尽归体仁帝操切体仁以刻薄佐之上下嚣然士升颇以为非上疏献宽虚平四箴大指讥切时政帝优旨报闻意殊不怿也无何武生李琎请括江南富户充饷士升恶之拟旨下刑部提问帝不许发改拟体仁遂轻拟以进士升曰此乱本也当以去就争乃疏言流寇所在蹂躏皇上悯生民惩吏治因陈启新言事擢置省闼比来借端幸进者实繁有徒然未有诞肆如琎者谗说殄行不容于尧舜之世其曰缙绅豪右家大者千百万中者百十万以万计者不能枚举臣不知其所指何在就江南论之富家数亩以对百计者什六七千计者什三四万计者什一二耳乃动称敌国之富何诞妄也且郡邑有富家亦小民利贫者佃富家田因收其余养八口穑事兴富家贷母钱而商贾亦以质库应民急且富家养生送死宾客游观百工力役皆仰给焉富家固贫民衣食源也地方水旱有司令出钱粟均粜济饥寇警令助城堡捍御富家未尝无补于国家周礼荒政十二保富居一今以兵荒故罪富家朘削议括其财而籍没之此秦皇不行于寡清汉武不行于卜式者而欲行于圣明之世乎今秦晋楚豫江北已无宁宇独江南数郡稍安此议一倡无赖亡命率与富家为难缙绅豪右富商大贾尽化为穷民不驱天下为流寇不止或疑此辈乃流贼心腹倡横议摇人心非直借端幸进望皇上亟屏绝毋使小人因启新之进以言利窥朝廷疏入而琎已下法司提问乃降严旨责士升疑上且诘曰即欲沽名前疏已足毋汲汲盖指前四箴疏也士升惶惧引罪乞休帝即许之初士升为体仁所引体仁欲有所为每令士升先发如用谢升掌铨唐世济秉宪皆体仁意也而士升成之体仁攻文震孟亦引士升为助及体仁欲既遂弃之若遗士升弟士晋抚云南着贪声为部民所讦体仁即拟严旨且属同官林焊弗泄欲因弟以去其兄命下而士晋已卒事乃已至是士升两疏忤旨遂去国变后七年卒  文震孟 按明外史本传震孟字文起吴县人待诏征明曾孙也祖国子博士彭父卫辉同知元发并有名行震孟弱冠举于乡积学砥行负盛名十赴会试至天启二年始以殿试第一授翰林院修撰时天下多故而魏忠贤渐窃柄外廷应之数斥逐大臣震孟愤其年十月上勤政讲学疏言今四方多故无岁不蹙地陷城覆军杀将乃大小臣工卧薪尝胆之日而因循粉饰将使祖宗天下日销月削非陛下奋然大破常格鼓舞豪杰心天下事未知所终也陛下昧爽临朝寒暑靡辍政非不勤然鸿胪引奏跪拜起立如傀儡登场已耳请按祖宗制唱六部则六部以次白事唱六科则六科以次白事纠弹敷奏陛下与辅&#大臣面裁决焉则圣智日明习而百执事各有奋心若仅揭帖一纸长跪一诺北面一揖安取此鸳行豸绣横玉腰金者为经筵日讲临御有期学非不讲然侍臣进读铺叙文辞如蒙师诵说已耳祖宗之朝君臣相对如家人父子咨访军国重事闾阎隐微深居九重情形毕照奸诈无所藏左右近习亦无缘蒙蔽若仅尊严若神上下拱手经传典谟祇守故事安取此正笏垂绅展书簪笔者为且陛下既与群臣不洽退入内廷耳目所触发德性所熏蒸自不越中涓常侍之言帝王宏远规模岂若辈所能解于是危如山海而阁臣一出共偷安无事惨如黔围而抚臣坐视竟严谴莫施近日举动更可异者邹元标去冯从吾杜门首揆冢宰亦相率求退三朝慭遗一旦以讲学故不安其位空人国逐名贤有似伪学之禁唐宋末季可为前鉴尚书王纪削籍策蹇出都人谓快于驰驿破帽蒙头人谓华于蟒玉今诸臣被道学名以去其贵且甚于三公国家爵禄名号不足为荣岂平世所宜有疏入忠贤屏不即奏俟帝内宴为偶人戏毕因进震孟疏曰所言傀儡即偶人也见圣躬短小遂以相比不杀无以示天下帝颔之一日讲筵竣忠贤传旨廷杖震孟八十首辅叶向高在告次辅韩爌力争会庶吉士郑鄤疏复入内批俱贬秩调外言官交章论救向高言尤力不纳震孟不赴调而归六年冬太仓进士顾同寅生员孙文豸坐以诗悼惜熊廷&#为兵马司所缉获御史门克新指为妖言以震孟及编修陈仁锡庶吉士郑鄤皆与往还株连及之并斥为民崇祯改元召为侍读改左中允充日讲官三年春都城戒严大臣多去国忠贤遗党王永光辈日乘机报复顺天巡抚方大任遂希指力诋东林震孟抗疏极陈其谬因言永光乘朝廷仓猝谋翻钦定刑书深筹密算无非续崔魏游魂方今摧抑之余士气已尽何忍复兴党议空人国而后已帝方眷永光不报寻进左谕德掌司经局直讲如故五月复上疏曰群小合谋欲借边才翻逆案天下有无才&#事之君子必无怀忠报国之小人今有平生无耻惨杀名贤之吕纯如且藉奥援思辨雪永光为六卿长假窃威福倒置用舍无事不专而济以狠发念必欺而饰以朴机深计巧投无不中人皆知卢杞奸邪畏林甫岸谷以年例大典而变乱祖制以考选盛举而摈斥清才举朝震恐莫敢讼言臣下雷同岂国之福帝以杀名贤及年例考选无所指令再陈震孟言杀名贤者故吏部郎周顺昌年例则抑吏科都给事中陈良训考选则摈中书舍人陈士奇潘有功是也纯如常语人冢宰不去此案必翻故永光倡边才之说而纯如辨冤疏即继之非合谋而何永光窘密结大奄王永祚谓士奇出姚希孟门震孟希孟舅也帝遂疑之永光辨疏得温旨而责震孟任情牵诋然群小翻案之谋亦由是中沮震孟在讲筵最严正尝讲君使臣以礼章反复规讽帝即出尚书乔允升侍郎胡世赏于狱一日进讲见帝足加膝适讲五子之歌至为人上者奈何不敬以目视帝足帝即袖掩之徐为引下时称真讲官既忤权臣欲避去出封益府便道归遂不复出五年即家擢右庶子久之进少詹事初天启时诏修光宗实录礼部侍郎周炳谟载神宗时储位臲卼及妖书梃击诸事直笔无所阿其后魏忠贤盗国柄御史石三畏劾削炳谟职忠贤使其党重修是非倒置震孟摘尤谬者数条疏请改正帝特御平台召廷臣面议卒为温体仁王应熊所沮炳谟字仲觐无锡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三畏劾时炳谟已假归卒于家矣崇祯初赠礼部尚书谥文安其父子义嘉靖中庶吉士万历中至吏部侍郎卒谥文恪父子皆以学行称于世八年三月贼犯皇陵震孟陈致乱之源言陛下初御极废籍诸臣汇征连茹而谋国罔效致圣衷怀疑群邪伺隙沿至于今魍魉&#舞于离明狐鼠纵横于城社逆气足以召逆妖氛足以成妖此致乱之源也堂陛之地欺猜愈深朝野之间克削日甚缙绅蹙靡骋士子嗟束湿万民失业商旅怨咨此又致乱之源也兵不精而日增饷随兵而日益饷益则赋重赋重则刑繁有司惕功令之严日取鹄形鸠面之赤子笞之梏之冤痛之声下彻于地此又致乱之源也盗贼四起调将征兵而兵无纪律淫污杀掠惨不可言民间有贼兵如梳官兵如栉之谣民安得不为盗盗安得不日增此又致乱之源也当事诸臣不能忧国奉公一统之朝强分畛域加膝坠渊总由恩怨数年来振纲肃纪者何事推贤用能者何人安内攘外者何道富国强兵者何策陛下宜奋然一怒发哀痛之诏按失律之诛正&#国之罪行抚绥之实政宽闾阎之积逋先收人心以遏寇盗徐议财源之浚毋徒竭泽而渔尽斥患得患失之鄙夫广集群策群力以定乱国事庶有瘳乎帝优旨报之亦不能尽行也故事讲筵不列春秋帝以有裨治乱令择人进讲震孟春秋名家体仁虑其讥切时政或当帝意受眷知隐不举次辅钱士升指及之体仁佯惊曰几失此人遂以其名上及进讲果大称帝旨震孟乃两疏辞疾不许六月帝将增置阁臣召廷臣数十人试以票拟震孟疾不入祭酒倪元璐无疾亦不入明日命取姜逢元陈子壮张至发及震孟等九人履历又命廷推在籍者体仁方得疾在告帝以七月特擢震孟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预政两疏固辞不许阁臣被命即投刺司礼大奄兼致仪状震孟独否掌司礼者曹化淳故王安从奄雅慕震孟令安从子官中书者属震孟乡人述其意震孟卒不往震孟既入直体仁疾愈亦入每拟旨必商之震孟有所改必从喜谓人曰温公虚怀何云奸也同官何吾驺曰此人机最深胡可信震孟不谓然越十余日体仁窥其&#所拟不当辄令改不从则径去震孟大愠以诸疏掷体仁前体仁亦不顾都给事中许誉卿者故劾忠贤有声震孟及吾驺欲用为南京太常卿体仁忌誉卿伉直讽吏部尚书谢升劾其与福建布政使申绍芳营求美官语侵震孟体仁拟殊干法纪当贬谪度帝欲重拟必发改已而果然遂拟斥誉卿为民绍芳提问震孟争不得有愤言及誉卿疏辨侵体仁体仁因述拟旨始末且言升疏改拟时士升以升劾故重而述吾驺震孟意谓当行勘或令回奏臣以冢臣所纠复谁勘遂拟削籍震孟咈然曰科道为民是天下极荣事陛下劝惩天下止赏罚大权如震孟言是朝廷赏罚不足为劝惩以股肱心膂臣为此悖理灭法语臣不知其何心数日以来聚谋授草欲为誉卿攻臣者实繁有徒臣身可杀心不可移也帝果怒责吾驺震孟徇私挠乱二人疏辨不听遂罢吾驺落震孟职闲住方震孟之拜命也即有旨召还诸边镇守内臣不知者遂谓震孟力及次辅王应熊之去在直者止震孟及张至发忌者谓震孟为之由是有谮震孟居功者帝意遂移其在阁止两月尔震孟刚方贞介有古大臣风扼于权奸不竟其用归半岁会甥希孟卒哭之恸未几亦卒廷臣屡请恤典不许十二年诏复故官十五年赠礼部尚书赐祭葬官一子福王时追谥文肃二子秉乘俱有学行乘遭国变死于难  蒋德璟 按明外史本传德璟字申葆晋江人父光彦江西副使德璟天启二年进士授庶吉士崇祯十一年历官少詹事尝召对陈练兵练将法甚备又上救荒事宜久之擢礼部右侍郎时议限民田德璟言民田不可夺而足食莫如贵粟宜听民垦田常平义仓悉输本色时不能用杨嗣昌卒于军德璟议曰嗣昌倡聚敛之议加剿饷练饷致天下民穷群为盗又匿失事饰首功宜按仇鸾故事追正其罪不从荐故侍郎陈子壮顾锡畴故祭酒倪元璐文安之并乞宽谪戍臣黄道周旋皆录用德璟博闻强识熟前代典章及本朝掌故九边厄塞河漕屯牧盐策水利历律刑法莫不究其利弊文章敏捷一日应二十余诰敕见者叹异十五年六月廷推阁臣首德璟召对言边臣须久任蓟督半载更五人事将益废帝曰不称当更对曰与更于后曷若慎于初帝问天变何由弭对曰拯百姓即弭天变近加辽饷千余万练饷七百万民何堪祖制三协止一督一抚一总兵今增二督三抚六总兵又设副将数十人权不统一何由制胜帝颔之首辅周延儒亦尝荐德璟遂擢德璟及黄景昉吴甡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同入直延儒甡各树门户德璟无所比性鲠直黄道周召用刘宗周免罪德璟力为多开封久被围自请驰督诸将战优诏不允明年进御览备边册凡九边十六镇新旧兵食之数及屯盐民运漕粮马价悉志焉已进诸边抚赏册及御览明册帝深嘉之诸边士马报户部者浮兵部过半耗粮居多而屯田盐引民运每镇至数十百万一听之边臣天津海道输蓟辽岁米豆三百万惟仓场督臣及天津抚臣出入部中皆不问德璟语部臣合部运津运各边民运屯盐通为计画饷何忧不足而加派之饷皆可裁囚复条十事以责部臣然卒不能尽厘也一日召对帝语及练兵德璟曰会典高皇帝教练军士一以弓弩刀枪行赏罚此练军法卫所总小旗补役以枪胜负为升降官舍比试必骑射精方许袭替此练将法岂至今方设兵帝为悚然又言祖制各边养军止屯盐民运三者原无京运银自正统时始有数万迄万历末亦止三百余万今则辽饷练饷并旧饷计二千余万而兵反少于往时耗蠹乃如此又言文皇帝设京卫七十二计军四十万畿内八府军二十八万又有中都大宁山东河南班军十六万春秋入京操演深得居重驭轻之势今皆虚冒且自来征讨皆用卫所官军嘉靖末始募兵遂置军不用至加派日增军民两困愿宪章二祖修复旧制帝深然之不果行十七年户部主事蒋臣请行钞法言岁造三千万贯一贯价一两岁可得银三千万两侍郎王鳌永赞行之帝特设内宝钞局昼夜督造募商发卖无一人应者德璟言民虽愚谁肯以一金买一纸帝不听又因局官言责取桑穰二百万斤于畿辅山东河南浙江德璟力争帝留其揭不下后竟获免先以军储不足岁佥畿辅山东河南富户给值令买米豆输天津多至百万民大扰德璟因召对面陈其害帝即令拟谕罢之德璟退复上疏极言边将士视米豆如泥沙止欲得银何苦括内地膏血填塞上或谓召买罢边卒且借口脱巾其实不然边兵虚冒大半大抵充贪弁猾胥&#耳陛下蠲召买一万即免穷民数万费救民第一急务也贼蛊惑愚民皆指加派而加派之害莫甚召买臣安敢避祸不言帝深纳之二月帝以贼势渐逼令群臣会议以二十二日奏闻都御史李邦华密疏云辅臣知而不敢言翼日帝手其疏问何事陈演以少詹事项煜东宫南迁议对帝取视默然德璟亦力赞帝不答给事中光时亨追论练饷之害德璟拟旨向来聚敛小人倡为练饷致民穷祸结&#国良深帝不悦诘曰聚敛小人谁也德璟不敢斥嗣昌以故尚书李待问对帝曰朕非聚敛但欲练兵耳德璟曰陛下岂肯聚敛然既有旧饷五百万新饷九百余万复增练饷七百三十万部臣实难辞责且所练兵马安在蓟督练四万五千今止二万五千保督练三万今止二千五百保镇练一万今止二百若山永兵七万八千蓟密兵十万昌平兵四万宣大山西及陕西三边各二十余万一经抽练原额兵马俱不问并所抽亦未练徒增七百余万饷耳民安得不困帝曰今已并三饷为一何必多言德璟曰户部虽并为一州县追比仍是三饷帝震怒责以朋比德璟力辨诸辅臣为申救尚书倪元璐以钞饷户部职自引咎帝意稍解德璟退又言臣因近日边臣每言兵马皆以抽练之说抵塞明旨而全镇新旧兵马概不言及是因有练饷而兵马反少也臣私心恨之且近日有司每借练饷名追比如火致元元困苦遇贼辄迎甚者未见贼先迎虽三饷并急而练饷尤甚臣又私心痛之盖至外无兵内无民且并无饷故推咎倡议之人愚&#罪当万死因引罪出直帝虽慰留旋罢练饷而德璟竟以三月二日去位给事中汪惟效检讨傅鼎铨等交章乞留魏藻德亦具疏恳请皆不允德璟闻山西陷未敢行及知廷臣留己即辞朝移寓外城无何都城陷乃得逸去福王立于南京召入阁自陈三罪固辞明年六月唐王立于福州与何吾驺黄景昉并召又明年以足疾辞归九月王事败而德璟适病笃遂以是月卒  黄景昉 按明外史蒋德璟传黄景昉字太亦晋江人天启五年进士由庶吉士历官庶子直日讲崇祯十一年帝御经筵问用人之道景昉言近日考选不公推官成勇朱天麟廉能乃不得与清华选又言刑部尚书郑三俊四朝元老至清无俦不当久系狱退复上章论之讲官多助为言三俊旋获释勇等亦俱改官景昉寻进少詹事尝召对言近撤还监视中官高起潜关外辄闻警报疑此中有隐情帝谕之密奏景昉言臣家海滨见将吏每遇调发即报海警冀得复留触类而推其情自见帝颔之十五年六月召对称旨由詹事与德璟甡并相明年并加太子少保改户书文渊阁操江故有文武二大臣帝欲裁去文臣专任诚意伯刘孔昭惠世扬拜左副都御史久不至帝命削其籍景昉俱揭争帝不悦遂连疏引归唐王时召入直未几复告归国变后家居十余年始卒 公辅部艺文一   李斯传赞          史记太史公曰李斯以闾阎历诸侯入事秦因以瑕衅以辅始皇卒成帝业斯为三公可谓尊用矣斯知六艺之归不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持爵禄之重阿顺苟合严威酷刑听高邪说废适立庶诸侯已畔斯乃欲谏争不亦末乎人皆以斯极忠而被五刑死察其本乃与俗议之异不然斯之功且与周召列矣  萧相国世家赞        同前太史公曰萧相国何于秦时为刀笔吏录录未有奇节及汉兴依日月之末光何谨守管钥因民之疾奉法顺流与之更始淮阴黥布等皆以诛灭而何之勋烂焉位冠群臣声施后世与闳夭散宜生等争烈矣  曹相国世家赞        同前太史公曰曹相国参攻城野战之功所以能多若此者以与淮阴侯俱及信已灭而列侯成功唯独参擅其名参为汉相国清静极言合道然百姓离秦之酷后参与休息无为故天下俱称其美矣  公孙刘车诸传赞       汉书赞曰所谓盐铁议者起始元中征文学贤良问以治乱皆对愿罢郡国盐铁酒榷均输务本抑末毋与天下争利然后教化可兴御史大夫弘羊以为此乃所以安边竟制四夷国家大业不可废也当时相诘难颇有其议文至宣帝时汝南桓宽次公治公羊春秋举为郎至庐江太守丞博通善属文推衍盐铁之议增广条目极其论难着数万言亦欲以究治乱成一家之法焉其辞曰观公卿贤良文学之议异乎吾所闻闻汝南朱生言当此之时英俊并进贤良茂陵唐生文学鲁国万生之徒六十有余人咸聚阙庭舒六蓺之风陈治平之原知者赞其虑仁者明其施勇者见其断辩者骋其辞龂龂焉行行焉虽未详备斯可略观矣中山刘子推言王道挢当世反诸正彬彬然弘博君子也九江祝生奋史鱼之节发愤懑讥公卿介然直而不挠可谓不畏强御矣桑大夫据当世合时变上权利之略虽非正法巨儒宿学不能自解博物通达之士也然摄公卿之柄不师古始放于末利处非其位行非其道果陨其性以及厥宗车丞相履伊吕之列当轴处中括囊不言容身而去彼哉彼哉若夫丞相御史两府之士不能正议以辅宰相成同类长同行阿意苟合以说其上斗筲之徒何足选也  诣丞相公孙弘记室书    董仲舒江都相董仲舒叩头死罪再拜上言君侯以周召自然休质擢升三公统理海内总摄百僚未有半言之教郡国翕然望风更思改新以助至治群众所占必有成功仲舒叩头死罪仲舒愚&#素无治名大汉之检式数蒙君侯哀怜之恩&#被非任无以称职仲舒窃见宰职任天下之重群心所重推须贤佐以成圣化愿君侯大开萧相国求贤之路广选举之门既得其人接以周公下士之义即奇伟隐世异伦之人各思竭愚归往盛德英俊满朝百能备具即君侯大立则道德弘通化流四极仲舒愚陋经术浅薄所识褊陋不能赞扬万分君侯所弃捐窃闻春秋曰圣贤博观以章其名择善者从之无所不听又曰近而不言为谄远而不言为怨故辄披心陈诚仲舒叩头死罪死罪夫尧舜三王之业皆由仁义为本仁者所以理人伦也故圣王以为治首或曰发号出令利天下之民者谓之仁政疾天下之害于人者谓之仁心二者备矣然后海内应以诚惟君侯深观往古思本仁义至诚而已方今关东五谷咸贵家有饥饿其死伤者半盗贼并起发亡不止良民被害为圣主忧咎皆由仲舒等典职防禁无素当先坐仲舒叩头死罪死罪仲舒至愚以为扶衰止奸本在吏耳宜一考察天下领民之吏留心署置以明消灭邪枉之迹使百姓各安其产业无有寇盗之患以蠲主忧仲舒死罪死罪谨奉春秋署置术再拜君侯足下  论霍氏封事         张敞臣闻公子季友有功于鲁大夫赵衰有功于晋大夫田完有功于齐皆&#其官邑延及子孙终后田氏篡齐赵氏分晋季氏颛鲁故仲尼作春秋迹盛衰讥世卿最甚乃者大将军决大计安宗庙定天下功亦不细矣夫周公七年耳而大将军二十岁海内之命断于掌握方其隆时感动天地侵迫阴阳月脁日蚀昼冥宵光地大震裂火生地中天文失度妖祥变怪不可胜记皆阴类盛长臣下颛制之所生也朝臣宜有明言曰陛下褒宠故大将军以报功德足矣间者辅臣颛政贵戚大盛君臣之分不明请罢霍氏三侯皆就第及卫将军张安世宜赐几杖归休时存问召见以列侯为天子师明诏以恩不听群臣以义固争而后许天下必以陛下为不忘功德而朝臣为知礼霍氏世世无所患苦今朝廷不闻直声而令明诏自亲其文非策之得者也今两侯已出人情不相远以臣心度之大司马及其枝属必有畏惧之心夫近臣自危非完计也臣敞愿于广朝白发其端直守远郡其路无由夫心之精微口不能言也言之微眇书不能文也故伊尹五就桀五就汤萧相国荐淮阴累岁乃得通况乎千里之外因书文谕事指哉唯陛下省察  邓彪录尚书事诏      后汉书诏曰先帝以明圣奉承祖宗至德要道天下清静庶事咸宁今皇帝以幼年茕茕在疚朕且佐助听政外有大国贤王&#为藩屏内有公卿大夫统理本朝恭己受成夫何忧哉然守文之际必有内辅以参听断侍中宪朕之元兄行能兼备忠孝尤笃先帝所器亲受遗诏当以旧典辅斯职焉宪固执谦让节不可夺今供养两宫宿卫左右厥事已重亦不可复劳以政事故太尉邓彪元功之族三让弥高海内归仁为群贤首先帝褒表欲以崇化今彪聪明康强可谓老成黄矣其以彪为太傅赐爵关内侯录尚书事百官总己以听朕庶几得专心内位于戏群公其勉率百僚各修厥职爱养元元绥以中和称朕意焉  朱浮传论          同前论曰吴起与田文论功文不及者三朱买臣难公孙弘十策弘不得其一终之田文相魏公孙宰汉诚知宰相自有体也故曾子曰君子所贵乎道者三豆之事则有司存而光武明帝躬好吏事亦以课核三公其人或失而其礼稍薄至有诛斥诘辱之累任职责过一至于此追感贾生之论不亦笃乎朱浮议讽苛察欲速之弊然矣焉得长者之言哉  荀爽传论          同前论曰荀爽郑元申屠蟠俱以儒行为处士累征并谢病不诣及董卓当朝复备礼召之蟠元竟不屈以全其高爽已黄发矣独至焉未十旬而取卿相意者疑其乖趣舍余窃商其情以为出处君子之大致也平运则弘道以求志陵夷则濡迹以匡时荀公之急急自励其濡迹乎不然何为违贞吉而履虎尾焉观其逊言迁都之议以救杨黄之祸及后潜图董氏几振国命所谓大直若屈道固逶迤也  法诫篇          仲长统周礼六典冢宰贰王而理天下春秋之时诸侯明德者皆一卿为政爰及战国亦皆然也秦兼天下则置丞相而贰之以御史大夫自高帝逮于孝成因而不改多终其身汉之隆盛是惟在焉夫任一人则政专任数人则相倚政专则和谐相倚则违戾和谐则太平之所兴也违则荒乱之所起也光武皇帝愠数世之失权忿强臣之窃命矫枉过直政不任下虽置三公事归台阁自此以来三公之职备员而已然政有不理犹加谴责而权移外戚之家宠被近习之竖亲其党类用其私人内充京师外布列郡颠倒贤愚贸易选举疲驽守境贪残牧民挠扰百姓忿怒四夷招致乖叛乱离斯瘼怨气并作阴阳失和三光亏缺怪异数至虫螟食稼水旱为灾此皆戚近之臣所致然也反以策让三公至于死免乃足为叫呼苍天号咷泣血者也又中世之选三公也务于清&#谨慎循常习故者是妇女之检柙乡曲之常人耳恶足以居斯位耶埶既如彼选又如此而欲望三公勋立于国家绩加于生民不亦远乎昔文帝之于邓通可谓至爱而犹展申屠嘉之志夫见任如此则何患于左右小臣哉至如近世外戚宦竖请托不行意气不满立能陷人于不测之祸恶可得弹正者哉曩者任之重而责之轻今者任之轻而责之重昔贾谊感绛侯之困辱因陈大臣廉耻之分开引自裁之端自此以来遂以成俗继世之主生而见之习其所常曾莫之悟呜呼可悲夫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者犹知难之况明哲君子哉光武夺三公之重至今而加甚不假后党以权数世而不行盖亲&#之势异也母后之党左右之人有此至亲之势故其贵任万世常然之败无世而无之莫之斯鉴亦可痛矣未若置丞相自总之若委三公则宜分任责成夫使为政者不当与之婚姻婚姻者不当使之为政也如此在位病人举用失贤百姓不安争讼不息天地多变人物多妖然后可以分此罪矣或曰政在一人权甚重也曰人实难得何重之嫌昔者霍禹窦宪邓骘梁冀之徒藉外戚之权管国家之柄及其伏诛以一言之诏诘朝而决何重之畏乎今夫国家漏神明于媟近输权重于妇党算十世而为之者八九焉不此之罪而彼之疑何其诡耶  司徒箴           崔骃天监在下仁德是兴乃立司徒乱兹黧蒸茫茫庶域率土祁祁民具尔瞻四方是维干干夕惕靡怠靡违恪恭尔职以勤王机敬敷五教九德咸事啬人用章黔甿是富无曰余恃忘余尔辅无曰余圣以忽执政匪用其良乃荒厥命庶绩不怡疚于尔禄丰其折右鼎覆其餗书歌股肱诗刺南山尹氏不堪国度斯徒臣司众敢告执藩  丞相封侯论         荀悦丞相始拜而封非典也夫封必以功不闻以位孔子曰如有可誉必有所试矣誉必待试况于赏乎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刑渥凶若不胜任覆乱鼎实刑将加之况于封乎  罢司空官论         前人论曰丞相三公之官而数变易非典也初丞相秦之制本次国命卿故置左右丞相无三公之官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一人者谓天子也自上已下必参而成位易曰鼎足以喻三公所以参事统职立官定制三公盖其宜也  祀桥太尉文         曹操故太尉桥公诞敷明德泛爱博容国念明训士思令谟灵幽体翳邈哉晞矣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顽鄙之姿为大君子所纳增荣益观皆由奖助犹仲尼称不如颜渊李生之厚叹贾复士死知已怀此无忘又承从容约誓之言殂逝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鸡过相沃酹车过三步腹痛勿怪虽临时戏笑之言非至亲之笃好胡肯为此辞乎匪谓灵忿能贻己疾怀旧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征屯次乡里北望归土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尚飨  让还司空印绶表       前人臣文非师尹之佐武非折冲之任遭天之幸忝窃重授内踵伯禽司空之职外承吕尚鹰扬之事斗筲处之民具瞻观水土不安奸宄未静臣常愧辱忧为国累臣无智勇以助万一夙夜惭惧若集水火未知何地可以陨越  待杨彪客礼诏       魏文帝夫先王制几杖之赐所以宾礼黄褒崇元老也昔孔光卓茂皆以淑德高年受兹嘉赐公故汉宰臣乃祖已来世著名节年过七十行不逾矩可谓老成人矣所宜宠异以章旧德其赐公延年杖及冯几谒请之日便使杖入又可使着鹿皮冠  赐华歆诏          同前司徒国之&#老所与和阴阳理庶事也今大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无谓也特赐御衣及为其妻子男女皆作衣服  辅臣论           曹植盖精微听察理析毫分规矩可则阿保不倾群言系于口而研摭是非典谟总乎心而唯所用之者锺太傅也清素寡欲明敏特达志存太虚安心元妙处平则以和养德遭变则以断蹈义华太尉歆之谓也文武并亮权智时发奢不过制俭不损礼入毗皇家帝之股肱出则侯伯实抚东夏者曹大司马也辨博通幽见传异庆德实充塞于内知谋纵横于外解疑释滞剖散盘错王司徒也至德纯粹进吐善谋者陈司空也 智虑深奥渊然难测执节平敌中表条畅恭以奉上爱以接下纳言左右为帝喉舌曹大将军也魁杰雄特秉心平直威严足惮风行草靡戎昭果毅折冲厌难者司马骠骑也  述佐篇 有 序       吴张俨  吴大鸿胪张俨作默记其述佐篇论亮与司马宣 王书曰汉朝倾覆天下崩坏豪杰之士竞希神器魏氏跨中土刘氏据益州并称兵海内为霸王诸葛司马二相遭值际会托身盟主或收功于蜀汉或册名于伊洛丕备既殁后嗣继统各受保阿之任辅翼幼主不负然诺之诚亦一国之宗臣霸王之贤佐也历前世以观近事二相优劣可得而详也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士方之大国其战士人民盖有九分之一也而以贡贽大吴抗对北敌至使耕战有伍刑法整齐提步卒数万长驱祁山慨然有饮马河洛之志仲达据天下十倍之地仗兼并之众据牢城拥精锐无禽敌之意务自保全而已使彼孔明自来自去若此人不亡终其志意连年运思刻日兴谋则凉雍不解甲中国不释&#胜负之势亦已决矣昔子产治郑诸侯不敢加兵蜀相其近之矣方之司马不亦优乎或曰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有国者不务保安境内绥静百姓而好开辟土地征伐天下未为得计也诸葛丞相诚有匡佐之才然处孤绝之地战士不满五万自可闭关守险君臣无事空劳师旅无岁不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西土苦其役调魏司马懿财用兵众未易可轻量敌而进兵家所慎若丞相必有以策之则未见坦然之勋若无策以裁之则非明哲之谓海内归向之意也今窃疑焉请闻其说答曰盖闻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之地而有天下皆用征伐而定之揖让而登王位者惟舜禹而已今蜀魏为敌战之国势不俱王自操备时强弱县殊而备犹出兵阳平禽夏侯渊羽围襄阳将降曹仁生获于禁当时北边大小忧惧孟德身出南阳乐进徐晃等为救围不即解故蒋子通言彼时有徙许渡河之计会国家袭取南郡羽乃解军元德与操智力多少士众众寡用兵行军之道不可同年而语犹能暂以取胜是时又无大吴掎角之势也今仲达之才减于孔明当时之势异于曩日元德尚与抗衡孔明何不可出军而围敌邪昔乐毅以弱燕之众兼从五国之兵长驱强齐下七十余城今蜀汉之卒不少燕军君臣之接信于乐毅加以国家为唇齿之援东西相应首尾如蛇形势重大不比于五国之兵也何惮于彼而不可哉夫兵以奇胜制敌以智土地广狭人马多少未可偏恃也余观彼治国之体当时既肃整遗教在后及其辞意恳切陈进取之图忠谋謇謇义形于主虽古之管晏何以加之乎  王导传论          晋书史臣曰飞龙御天故资云雨之势帝王兴运必俟股肱之力轩辕圣人也杖师臣而受图商汤哲后也托负鼎而成业自斯以降罔不由之原夫典午发踪本于陵寡金行抚运无德在时九土未宅其心四夷已承其弊既而中原荡覆江左嗣兴兆着元石之图乖少康之祀夏时无思晋之士异文叔之兴刘辅佐中宗艰哉甚矣茂弘策名枝屏&#情交好负其才智恃彼江湖思建&#复之功用成翌宣之道于是王敦内侮凭天邑而狼顾苏峻连兵指宸居而隼击实赖元宰固怀匪石之心潜运忠谟竟剪吞沙之寇丹诚贯日主垂饵以终全贞志陵霜国缀旒而不灭观其开设学校存乎沸鼎之中爰立章程在乎栉风之际虽则世道多故而规模弘远矣比夫萧曹&#汉六合为家奭望匡周万方同轨功未半古不足为俦至若夷吾体仁能相小国孔明践义善翊新邦抚事论情抑斯之类也提挈三世终始一心称为仲父盖其宜矣恬珣踵德副吕虔之赠刀谧乃隤声惭刘毅之征玺语曰深山大泽有龙有蛇实斯之谓也  谢尚谢安传论        同前史臣曰建元之后时政多虞巨猾陆梁权臣横恣其有兼将相于中外系存亡于社稷负扆资之以端拱凿井赖之以宴安者其惟谢氏乎侯任总中台效彰分阃正议云唱丧礼堕而复弘遗音既补雅乐缺而还备君子哉斯人也文靖始居尘外高谢人间啸咏山林浮泛江海当此之时萧然有陵霞之致暨于褫薜萝而袭朱组去衡泌而践丹墀庶绩于是用康彝伦以之载穆苻坚百万之众已瞰吴江桓温九五之心将移晋鼎衣冠易虑远迩崩心从容而杜奸谋宴衎而清群寇宸居获泰山之固维扬去累卵之危斯为盛矣然激繁会于期服之辰敦一欢于百金之费废礼于偷薄之俗崇侈于耕战之秋虽欲混哀乐而同归齐奢俭于一致而不知颓风已扇雅道日沦国之仪刑岂期若是琰称贞干卒以忠勇垂名混曰风流竟以文词获誉并阶时宰无堕家风弈万以放肆为高石奴以褊浊兴累虽粤微颣犹称名实康乐才兼文武志存匡济淮肥之役勍寇望之而土崩涡颍之师中州应之而席卷方欲西平巩洛北定幽燕庙算有余良图不果降龄何促功败垂成拊其遗文经纶远矣  太师箴           嵇康浩浩太素阳曜阴凝二仪陶化人伦肇兴厥初冥昧不虑不营欲以物开患以事成犯机触害智不救生宗长归仁自然之情故君道自然必托贤明茫茫在昔罔或不宁赫胥既往绍以皇羲默静无文太朴未亏万物熙熙不夭不离爰及唐虞犹笃其绪体资易简应天顺矩絺褐其裳土木其宇物或失性惧若在予畴咨熙载终禅舜禹夫统之者劳仰之者逸至人重身弃而不恤故子州称疚石户乘桴许由鞠躬辞长九州先王仁爱愍世忧时哀万物之将颓然后莅之下逮德衰大道沉沦智惠日用渐私其亲惧物乖离阙 二字 擘仁利巧愈竞繁礼屡陈刑教争施夭性丧 真季世陵迟继体承资凭尊恃势不友不师宰割天下以奉其私故君位益侈臣路生心竭智谋国不吝灰沉赏罚虽存莫劝莫禁若乃骄盈肆志阻兵擅权矜威纵虐祸蒙丘山刑本惩暴今以胁贤昔为天下今为一身下疾其上君猜其臣丧乱弘多国乃殒颠故殷辛不道首缀素旗周朝败度彘人是谋楚灵极暴干溪溃叛晋厉残虐栾书作难主父弃礼鷇胎不宰秦皇茶毒祸流四海是以亡国继踵今古相承丑彼摧灭而袭其亡征初安若山后败如崩临刃振锋悔何所增故居帝王者无曰我尊慢尔德音无曰我强肆于骄淫弃彼佞幸纳此&#颜谀言顺耳染德生患悠悠庶类我控我告唯贤是授何必亲戚顺乃造好民实胥效治乱之原岂无昌教穆穆天子思问其虚心导人允求谠言师臣司训敢告在前  荐三公保傅表        荀勖三公保傅宜得其人若使杨珧参辅东宫必当仰称圣意尚书令卫瓘吏部尚书山涛皆可为司徒如以瓘新为令未出者涛即其人  辞尚书令表         前人昔六官所掌冢宰为首秦公卿赞以丞相御史为冠今者尚书令总此三者非臣驽暗所宜忝窃  答问三公表         前人 咸宁四年司徒王曾迁太宰诏问勖司徒处当得 人副远近之望并治事见才谁可也勖表三公具瞻之望诚不可用非其人昔魏文帝用贾诩为公孙权笑之尚书令李引忠亮高洁堪处台辅  尚书令箴          张华一作挚虞 明明先王开国承家作制垂宪仰观列曜俯令百官政用罔昔舜纳大麓七政以齐内成外平而风雨不迷仲山翼周靡刚靡柔补我衮阙阐我王王允塞而四海咸休虽曰圣明必资良材无曰我智官不任能发言如丝其出成纶千里之应枢机在身世季道缺天纲纵替既无老成改旧法制法制不修不长厥裔尚臣司台敢告侍卫  司空郑衮碑         潘岳陈谟台阶翼和鼎实显绩成于台省清风畅于所莅故能老安少怀远至迩亲凡厥缙绅之士所以挹酌洪流含咀英芳者犹旱苗之仰膏雨湛露之晞朝阳也铭曰于铄元侯则天垂象弘操岳峻宇量深广允恭克让宣哲清朗有始有卒可大可久言由忠信行履孝友光光金貂再冠其首赫赫皇符仍折其部义格皇穹德冠群后清风显烈没而不朽  与太傅杨骏书        傅咸 咸为尚书左丞惠帝即位骏辅政咸言于骏事与世变礼随时宜谅暗之不行尚矣由世道弥薄权不可假故虽斩焉在疚而躬览万机也逮至汉文以天下体大服重难久遂制既葬而除世祖武皇帝虽大孝烝烝亦从时释服制心丧三年至于万机之事则有不遑今圣上欲委政于公谅暗自居此虽谦让之心而天下未以为善天下未以为善者以亿兆颙颙戴仰宸极听于冢宰惧天光有蔽人心既已若此而明公处之固未为易也窃谓山陵之事既毕明公当思隆替之宜周公圣人犹不免谤以此推之周公之任既未易而处况圣上春秋非成王之年乎得意忘言言未易尽苟明公有以察其悾款言岂在多  谏汝南王书         前人杨骏有震主之威委任亲戚此天下所以喧哗今之处重宜反此失谓宜静默颐神有大得失乃维持之自非大事一皆抑遣比四造诣及经过尊门冠盖车马填塞街衢此之翕习既宜弭息又夏侯长容奉使为先帝请命祈祷无感先帝崩背宜自咎责而自求请命之劳而公以为少府私窃之论云长容则公之姻故至于此一犬吠形群犬吠声惧于群吠遂至叵听也咸之为人不能面从而有后言尝触杨骏几为身祸况于殿下而当有惜往从驾殿下见语卿不识韩非逆鳞之言耶而&#摩天子逆鳞自知所陈诚&#&#触猛兽之须耳所以敢言庶殿下识其不胜区区前摩天子逆鳞欲以尽忠今触猛兽之须非欲为恶  丞相箴           陆机夫导民在为政以仁仁实生爱亦易遵网疏下睦禁密巧繁深文碎教伊何能存故人不可以不审任不可以不忠舍贤昵谗则丧尔邦且偏见则昧专听悔疑耳目之用亦各有期夫岂不察而帷墙隔之矜己任智是蔽是欺德无远而不复恶何适而不追存亡日鉴成败代陈人咸知镜其貌而莫能照其身  豪士赋           前人夫立德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何则循心以为量者存乎我因物以成务者系乎彼存夫我者隆杀止乎其域系乎物者丰约唯所遭遇落叶俟微风以陨而风之力盖寡孟尝遭雍门以泣而琴之感以末何者欲陨之叶无所假烈风将坠之泣不足繁哀响也是故苟时启于天理尽于民庸夫可以济圣贤之功斗筲可以定烈土之业故曰才不半古而功已倍之盖得之于时势也历观古今侥一时之功而居伊周之位者有矣夫我之自我智士犹婴其累物之相物昆虫皆有此情夫以自我之量而挟非常之勋神器晖其顾盼万物随其俯仰心玩居常之安耳饱从谀之说岂识乎功在身外任出才表者哉且好荣恶辱有生之所大期忌盈害上鬼神犹且不免人主操其常柄天下服其大节故曰天可雠乎而时有袨服荷立乎庙门之下援旗誓众奋于阡陌之上况乎代主制命自下裁物者哉广树恩不足以敌众勤兴利不足以补害故曰代大匠斫者必伤其手且夫政由&#氏忠臣所为慷慨祭则寡人人主所不久堪是以君奭鞅鞅不悦公旦之举高平师师侧目博陆之势而成王不遣嫌吝于怀宣帝若负芒剌于背非其然者欤嗟乎光于四表德莫富焉王曰叔父亲莫昵焉登帝天位功莫厚焉守节没齿忠莫至焉而倾侧颠沛仅而自全则伊生抱明允以婴戮文子怀忠敬而齿剑固其所也因斯以言夫以笃圣穆亲如彼之懿大德至忠如此之盛尚不能取信于人主之怀止谤于众多之口过此以往恶睹其可安危之理断可识矣又况乎饕大名以冒道家之忌运知才而易圣哲所难者哉身危由于势过而不知去势以求安祸积起于宠盛而不知辞宠以招福见百姓之谋己则申宫警守以崇不畜之威惧万民之不服则严刑峻制以贾伤心之怨然后威穷乎震主而怨行乎上下众心日陊危机将发而方偃仰瞪眄谓足以夸世笑古人之未工忘己事之已拙知曩勋之可矜暗成败之有会是以事穷运尽必于颠仆风起尘合而祸至常酷也圣人忌功名之过己恶宠禄之逾量盖为此也夫恶欲之大端贤愚所共有而游子徇高位于生前志士思垂名于身后受生之分唯此而已夫盖世之业名莫大焉震主之势位莫盛焉率意无违欲莫顺焉借使伊人颇览天道知尽不可益盈难久持超然自引高揖而退则巍巍之盛仰邈前贤洋洋之风俯冠来籍而大欲不乏于身至乐无愆乎旧节弥效而德弥广身愈逸而名愈劭此之不为彼之必昧然后河海之迹堙为穷流一篑之衅积成山岳名编凶顽之条身厌荼毒之痛岂不谬哉故聊赋焉庶使百世少有寤云世有豪士兮遭国颠沛摄穷运之归期当众通之所会苟时至而理尽譬摧枯而振败因天地以运动恒才琐而功大于是礼极上典服尽晖崇仪北辰以葺宇实兰室而桂宫抚玉衡于枢极运万物乎掌中伊天道之刚健犹时至而必日罔中而弗昃月何盈而不阙袭覆车之危轨笑前乘之去穴若知险而退止趋归蕃而自戢推璇玑以长谢顾万物而高揖讫浮云以迈志岂咎之能集挤为山以自陨叹祸至于何及  致齐王冏笺         挚虞 武帝问华谁可托后事者对曰明德至亲莫如齐 王攸微为忤旨后华诛攸子冏辅政虞致笺于冏 冏表求通议间于张华殁后入中书省得华先帝时答诏本草先帝问华可以辅政持重付以后事者华答明德至亲莫如先王宜留以为社稷之镇其忠良之谋款诚之言信于幽冥没而后彰与苟且随时者不可同世而论也议者有责华以愍怀太子之事不抗节廷争当此之时谏者必得违命之死先圣之教死而无益者不以责人故晏婴齐之正卿不死崔杼之难季札吴之宗臣不争顺逆之理理之尽而无所施者固圣教之所不责也  明谢安忠勋疏       王献之故太傅臣安少振元风道誉滋溢弱冠霞栖则契齐箕皓应运释褐而皇猷充塞及至载宣威灵强猾消殄功勋既融投高让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践阼阳秋尚富尽心竭智以辅圣明考其潜跃始终事情缱绻实大晋之隽辅义笃于曩臣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于省察  让尚书仆射表       宋傅亮自皇基肇创豫班策勋纤善微绩未闻朝野百揆治枢摠贰殷要诚非庸臣所宜叨拟臣闻权衡既悬锱铢靡遁厉驽习骥终莫之近败驾伤锦备之前诰必将上增国垢下招私黩  东海王让司空表       谢庄臣侧观前载与窥洪典三事之授惟帝其难臣乘少籍长久分逾涯量出满入泰每究荣光不悟干烛方远义路同遗下参弘化上尸燮理自非德仞具瞻声堪民咏未有妄臻此泽空集兹灵  让中书令表         前人伏惟陛下登取震维临齐璇政泽与风翔恩从云动臣闻璧门天邃凤沼神深丝纶王言出纳帝命自非望允当时誉宣庠塾未有谬垂曲宠空席兹荣在于平壮犹不可勉况今绵痼百志俱沦  为北中郎谢兼司徒章     前人臣闻燮理阴阳寅亮天地弗惟其官无人则阙司徒掌敷五教职扰兆民岂悟干灵罔匮光渥方阐不次之任殊绝藩岳岂可权尸三事假备六符惭震周回顾步交悸  为北中郎拜司徒章      前人不为震施罔匮鸿庆方稠燮调之重遂臻非据智小谋大周易兴规少阳微暄有鉴前史辨其动植布其安扰以倡九牧阜成王教岂臣眇末所能克荷  褚渊拜录议        齐王俭 高帝崩遗诏以渊为录尚书事江左以来无单拜 录者有司疑立优策尚书令王俭议从之见居本官别拜录应有策书而旧事不载中朝以来三公王侯则优策并设官品第二策而不优优者褒羡策者兼明尚书职居天官委寄政化之本故尚书令品虽第三拜必有策录尚书品秩不见而总任弥重前代多与本官同拜故不别有策即事缘情不容均之凡僚宜有策书用申隆寄既异王侯不假优文  拜仪同三司章        前人臣闻日中则昃盈虚之定分器满必倾往事之恒理遂乃班同衮章燮和台曜外参论道内总百司物议惟尘自识非据  为明帝拜录尚书表      谢朓升降王阶拜扬休命六辔在手千里何偕司会天官之统尚书百僚之本弘之则庶绩惟凝替之则彝伦斯斁修身践言本惭五美果行育德未阶六正妄属负图之寄多谢五仁之绩操桧&#于龙津荷梓梁于云构无以辅位明堂遗像麟阁  为王敬则让司空表     孔稚珪故李通豪赡以亲宠登司王基才勇与声华入选先帝擢臣以荣华陛下伸臣以富贵遂行北带五州东跨六郡内亚三鼎外齐四岳蝉佩之英则左右交晖龟组之华则纵横吐耀轻轮徐动则剑戟如云飞盖暂停则歌钟成列摐金龙吹郁其前呜笳凤管迭其后邓禹若不遭汉光则南阳之掾吏微臣若不逢明圣则孤城之戍客岂可加以正台之席登以论道之寄启黄扉而燮五纬蹑青帷而调四序  赐左丞范缜玺书      梁武帝 王亮仕齐义师至新林百官皆送诚款亮独不遣 高祖践祚授侍中中书监元日朝会亮辞疾不登 殿设馔别省语笑自若诏废为庶人复下玺书诘 缜缜答支离而已亮少乏才能无闻时辈昔经冒入群英相与岂薄晚节谄事江祏为吏部以协附梅虫儿茹法珍遂执昏政比屋罹祸尽家涂炭四海沸腾天下横溃此谁之咎食乱君之禄不死于治世亮协固凶党作威作福靡衣玉食女乐盈房势危事逼自相吞噬建石首题启靡请罪朕录其白旗之来贳其既往之咎亮反复不忠奸贿彰暴有何可论妄相谈述具以状对  王俭为左仆射诏       江淹门下端贰枢秘实惟国桢缉典宣机所寄时彦尚书右仆射领吏部尚书南昌县开国公俭器怀明亮风情峻远业积珪璋才兼经纬况乃节亮帷幄誉敷端揆升授之宜盖允具瞻可左仆射  王镇军为中书令右光禄诏   前人门下纶言要密历选为难优秩崇显允在旧德使持节都督江州豫州之新蔡晋熙二郡诸军事镇南将军江州刺史延之业履冲约秉情闲素誉彰频试绩着累朝自居南服徽庸克举宜升宠章管兼枢秘  为萧骠骑录尚书事到省表   前人臣某言臣自妄蒙异宠轻荷殊爵昼昃犹耸夜艾方惊诚以设器瑶陛取监冲满悬魄金波征验亏阙兹乃天数去盈人经好退后所以裁成万品下所以各慎百司未有违才易贯克负永业者也且量力之诰实&#前书辞科之诲且昭昔牒况臣徒竭弱质忠贞未对犹叨今恩山岳非重故惭属交丧频烦表疏必谓巡崖之慊不忽俟河之清可期不悟皇明神邈鸿奖弥深虽守丹愚竞绝蠲恕今辄耀缨上序锵佩中轩德轻施重左右生华志尽输谢终愧报效不任下情  为萧太傅谢侍中敦劝表    前人臣公言即日侍中臣惠基给事黄门侍郎臣僧珍至朱盖乘云元轩肃雾坠高天之旨集微臣之躯神爽矍然敛影无地臣初长血心未启素概辞从意空言随事尽不能降陛下一时之恩借俄顷之照遂枉近侍貂簪轼庭臣自亮无庸何以集此退咎慊诚悲枉垂光进戒朝训亏兹盛序感虑踯躅荣结梦寐臣检古少例巡令逾疑岂有妄叨天功虚窃上赏近谬国华坐取隆贵人见其过外惜皇猷内畏私眚昔西京鼎秩汉世权家丹墀网户击钟连骑何尝不以骄满贻戾谦冲要福者哉臣不能遵烟洲而谢支伯迎云山而揖许由激昂荣华之间沈潜珪组之内光饰既超宠灵亦远江左以来罕见其伦今位冠朝端通侯万户结象弭于前衡奏金管于后阵都野宗其荣盛视听惊其炎贵臣一旦居之谁以为不忝者乎而陛下犹崇以异礼者是增臣之戾也况复肃延华劝实深窘迫伏愿俯矜单志赐遂前请则世寝横议臣蒙缓责  为萧让太傅扬州牧表     前人崇绝之宠降自白日殊甚之礼坠于青云祗畏验盛若夺魂鉴巡席无容当轩改色臣闻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将以启廓灵纬崇树神纪百司备列贵贱之分既炳九官咸赞升降之际可明故皇极不爽国步斯泰虽金妫各政姬华异治未有革序变伦而能流英发耀者也臣才惭右贤功愧上烈平赵夷魏之气无宣于国书济河登山之威未亮于左史既罕龙韬金匮之效又乏楹间帷中之绩卫主宁谓提横流匡危不足生细民故小节时显于艰难大勋无纪乎廊庙而乘轺服冕荷萧张之赏开城裂域受曹邓之爵不能翊教缉政厘济氓隐赞邦弘化饰整朝辉是以德少宠多舆人立规才薄位厚处士兴议故玉烛未调道治犹郁者臣之为愧也不悟陛下复停日月之华凝烟露之润擢臣琐姿鉴臣陋诚前恩未旷后宠已袭上公秘钺声振都鄙文剑雕礼殊轩殿深褒之逮方今为绝大之降比古为超臣亦何功当处斯忝复愿道邈先帝理镜众寂被气顺方涵生获庆特辍策书时停鸿册则人歌佥平物抱至欢  为萧重让尚书敦劝表     前人臣公言臣五写丹翘宜蒙凝照一降王人遂无蠲察复遣尚书臣岱兼侍中臣奂等奉宣慈灵重赐勉诲镜伏回环悯默失图心魄交懅渊谷匪譬臣自初被诏迄于今时载惭载疑以悚以厉岂非深惧鸿典永忧未躬故琴瑟徒鸣不传广乐之响灯烬空举焉续景星之耀何则卓乎小者不足以任大守于蔽者不可以语通臣器乏渊源识暗机务伦济夷险每凭璇历之远龛拆氛霓辄资群才之效臣宁有采奇鉴隐之能纲国提民之功乎不谓过延渥洽谬攀河汉荣宗&#葐宠华暐映藉声探议共知其幸况傅保之崇殷周特贵牧司之寄魏晋称重上昭妙德次拟英勋有逾兹序&#不紊裂今陛下方辟金门之听调绣扆之政何得去礼废雅近于臣始既无前章孰表后世臣才孤位峻待罪无日矣情哀理感事尽于斯伏愿一运天景微见藿心则物不逃形臣何恨焉不胜焦忧狼狈之至  拜尚书令到都谢表      沈约窃位之讥允当斯责王命私请有事相倾油云湛露徒降旻昊之德弱缟轻蝉不载丘岳之重登阶望席恍焉失步  为王仪同莹初让表      王筠执玉献金卒先五等亲冕迎轺光导百辟坐阶远大遂致隆满自位升朝首职冠礼闱辞满之愿将际致仕之请方奏而思渥恩皆昭奖必被宠章爰降朝野惊瞩是以安石归于固请元规终以致让况臣才质空&#器量庸浅而可以妄参铉席腼貌槐庭  为宁国公让中书表     庾肩吾臣闻陟彼太行伯后之车屡怠望兹吴&#少游之马难跻是知美非流水立致摧辕骏靡浮云便期顿辔起登天汉宁陪九万之风坐济星桥非使千年之翼岂有幼称辩慧足对元礼弱标俊颖能嘲子叔玉重组长空见休宠深宫邃宇孰知怀忧  授江总尚书令策      陈后主于戏夫文昌政本司会治经韦彪谓之枢机李固方之斗极况其五曹斯综百揆是谐同冢宰之司专台阁之任惟尔道业标峻量弘深胜范清规风流以为准的辞宗学府衣冠以为领袖故能师长六官具瞻允塞明府八座仪形载远其端朝握揆朕所望焉往钦哉懋建尔徽亮采我邦国可不慎欤  让左仆射初表        徐陵臣闻七十之岁扬雄拟经六十之年平津对策若斯强壮无叹耆老臣励则冑华轩冕才允卿相出纳流誉朝野具瞻臣弘正国老儒宗情尚虚元风胜业独王当年臣种气怀沈密文史优裕东南贵秀朝廷亲贤并见壮猷皆宜左执若汉武好少则微臣已老若周文爱老则有此群才伏愿天明更谋梓匠求其妙选称是能官  让右仆射初表        前人加以言寻盟好仍属乱离先零盗其牛马乌孙窃其印绶子卿茹雪叔向为凶虽复东归备罹此厄昔李广遗恨不值汉初&#戚自悲不逢尧禅臣随望圣运实在权舆时参决胜之筹颇奏发兵之议当涂锡舍非无董昭之诚典午禅又不降张华之实  安成王让录尚书表后启    前人臣闻间平就国乃盛汉之常仪郕霍无官实宗周之明典何则皇季之重非待历阶王爵之隆自高群辟况臣戢翼要荒亟离寒暑进惭赵胜能定楚从退匪齐文驰免秦厄固以内切皇心外贻家耻甘输重饵降礼单于列城十五如请和璧市乡三十聊同宝剑武夫力而获诸原微臣还而反诸敌瞻言马骏着陇右之功追念曹彰克乌丸之虏前王子弟若此勋庸偏其反而岂可胜愧  公辅部艺文二   为周帝加隋公大丞相诏  隋李德林假黄钺使持节左大丞相都督内外诸军事上柱国大冢宰隋国公坚感山河之灵应星辰之气道高雅俗德协幽显释巾登仕搢绅倾属开物成务朝野成风受诏先皇&#谐寡薄合天地而生万物顺阴阳而抚四裔近者内有艰虞外闻妖寇以鹰鹯之志运帷帐之谋行两观之诛扫万里之外遐迩清肃实所赖焉四海之广百官之富俱禀大训咸餐至道治定功成栋梁斯托神威德莫二于时可授大丞相罢左右丞相之官余如故  赐魏征诏         唐太宗诏曰以卿正直拔居左右数进忠谠用益国家朕为四海之主山薮幽隐尤须征召况王臣蹇蹇朕所悉邪卿前览止足以去职事未至疲老幸不苦辞  拜房元龄尚书左仆射杜如晦尚书右仆射制                同前制曰尚书政本端揆任隆自非经国大才莫或斯举中书令兼太子詹事邢国公房元龄器宇沉邃风度弘远誉彰遐迩道冠簪缨兵部尚书检校侍中蔡国公杜如晦识量深举神采凝映德宣内外声溢庙堂朕自克平宇县缔构资始&#赞经纶厥功甚茂深谋秘略动合规矩忠议谠言事多启沃及典司枢要绸缪宸扆开物成务知无不为可谓神降英灵天资人杰并宜总司衡轴光阐大元龄可尚书左仆射余如故如晦可尚书右仆射  拜长孙无忌尚书右仆射诏   同前诏曰望隆朝右任重国钧尚想风义惟贤戚吏部尚书齐国公长孙无忌识量弘远神情警发道照缙绅才资文武樽俎之策电断风驰干戈所指云销雾散几深之理弥着忠义之节以彰斯固立德佐时降灵辅阙宜以翼赞授之端揆可尚书右仆射  台衡铭           德宗天列台星垂象于人圣人则天亦建辅臣以翼以&#为衡为钧如耳目应心如股肱运身是则同体孰云非亲阴阳相推四序成岁君臣相得万邦作乂感同风云合若符契以道匡救尽规献替木必从绳金其用砺帝者之盛时维陶唐乃闻畴咨仄陋明扬洎乎有虞二八腾芳爰迨伊尹相于成汤载生姜牙谅彼武王道无不行谋无不臧君圣臣贤运泰时康汉高既兴萧曹亦彰烈烈我祖膺期而昌&#灭群凶砥平魏征忠謇昂昂伟兹众材为栋为梁荡荡巍巍邦家有光是知道之废兴系于时主主之得失资于台辅经之以文纬之以武出为方伯入为申甫绝维载张阙衮斯补惟德是倚惟才是求人不易知德亦难周傅说版筑夷吾射钩任之不疑千载垂休体于至公何鄙何雠追惟哲主必赖良&#矧予不德暗于理术师旅繁起政刑多失遘兹艰屯夙夜祇栗翊我戴我实惟勋贤内熙庶绩外总十连威武戴扬谋日宣长城压境巨舰济川同德同心扶危持颠予嘉尔诚尔相予理惟后失道亦臣之耻自昔格言慎终如始功藏鼎彝道冠图史无俾伊傅克专厥美作鉴勒铭永世是纪  上刘右相书         王勃盖闻圣人以四海为家英宰与千龄合匹用能不行而至春霆仗天地之威以息相推时雨郁山川之兆故有元蛟晚集凭鹤鼎而先鸣苍兕晨惊运龙韬而首出并能风腾雾跃指麾成列土之蠖屈&#奔谈笑坐群卿之右未如越苍海弃行间排紫微谒天子于是遭不讳之主拥非常之位龙章凤黻照其前锵金鸣玉迭其后三灵&#赞超然奉天下之图四海承平高步取寰中之托君侯之富贵足矣朝廷之付遇深矣故知阳侯息浪长鲸卧横海之鳞风伯停机大鹏锻垂天之翼及其投形巨壑触丹浦而雷奔假势灵&#指青霄而电击神气洋洋谓鳞翮使之然也殊不知两仪超忽动止系于无垠万化纠纷舒卷存乎非我是以陈平昔之智士也俯同降卒百里奚曩之达人也亲为饿隶当其背强敌转康衢雄虑耿于风云危途迫于朝夕岂自期荣称相府西藩专虎据之图宠冠齐坛东向举熊飞之策顾盻可以荡川岳咄嗟可以降雷雨遂令用与不用是非于楚汉之间知与不知得失于虞秦之际故死生有数审穷达者系于天材运相符决行藏者定于己君侯足下可不谓然乎借如勃者眇小之一书生耳曾无击锺鼎食之荣非有南隘北阁之援山野悸其心迹烟雾养其神爽未尝降心摧气逡巡于列相之门窃誉干时匍匐于群公之室所以慷慨于君侯者有气存乎心耳实以四海兄弟齐远契于萧韩千载风云托神知于管鲍不然则荷裳桂&#拂衣于东海之东菌阁松楹高枕于北山之北焉复区区屑屑践名利之门哉至尊以摇河徙岳之威当立地开天之运圣人有作群材毕举星辰入仕揖让朱鸟之门风雨称臣奔走苍龙之阙方欲停旒金室引成康于己任辟广瑶林复尧舜于兹日可谓明明穆穆尽天子之容貌矣抑尝闻之丹山九仞烟峰非数篑之功紫极千门云台俟万楹之力故天下至旷神器不可独专天道无私元勋有待而立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况掌万国之权受一人之宠动见臧否言知利害君侯足下何时易耶虽有大命不资童子之言而恭此小心敢进狂夫之说伏见辽阳未静大军频进有识寒心群黎破胆昔明王之制国也自近而及远先仁而后罚征实则效存徇名则功浅是以农疏千里仅逾重石之乡禹绝九州不叙流沙之境岂才不及而智有遗哉将以辨离方而存正功也虽至人无外甲兵耀天子之威王事有征金鼓发将军之气而长城在界秦汉所以失全昌巨海横流天地所以限殊俗辟土数千里无益神封勤兵十八万空疲帝卒惊烽走传骇秦洛之甿飞刍挽粟竭淮海之费于是乘奸放命者出绳缠以生威因公挟私者入闾阎而兢法虽一物失所太阶延旰食之忧而百战方雄中国鲜终年之乐图得而不图失知利而不知害移手足之病成腹心之疾征税屈于东西威信蹇于表里语曰胜之不武不胜为辱天下之责四面至矣诚可远凝高策上荐忠言决人事于去就合天情于终始遂令回麾转檄背青丘而骛列障分亭巡苍波而守昔者齐侯以力方城为楚国之辞虞帝崇文苗人失洞庭之险况乎仗德绥乱以直乘邪明逆顺之端耸华夷之望虽复舳舻沸海旌旗触天铁山四面金城千里亦不能为敌人计矣此君侯之未谕一也盖闻星回日运御洪荒者贞夫一电照风行制寥廓者归乎静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语曰动之斯和绥之斯来是知源洁则流清形端则影直大道起而仁义息神化周而市狱定虽复体元立教眚灾耀知远之书顺时宰物宥罪发精微之典而况浇风易渐淳化难归孔明耿介于当朝子舆殷勤于易簧盖有由也伏见边凶尚梗殊恩屡发亡命山泽者日月相趋朝脱桎梏夕还囹圄奸徒抱袂因时立侥幸之谋顽夫顿足中路纡吁嗟之惨皆由宽胜于猛人迷所习劝沮不彰廉耻相冒亦有公卿失职耻受珪符之任郎官有迭俯舍铜墨之荣又焉可以弘张风流抑扬众务者也且夫朽索充羁不收奔马之逸轻缗振网或随吞舟之势况非常之化方洽于齐人无妄之思乃及于群小将恐匡衡管仲复灵沼于泉下矣古之善为国者不然信赏而必罚道德而齐礼泽配云雨而无曲惠威振雷霆而绝私戮交书耸币仗慈厚之师投金散璧树仁明之长故虽开衢室盖明堂亦将四三皇而六五帝矣此君侯之未论二也盖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是知发挥地利农桑启其业振荡天功泉贝流其用伏睹前制屡扰事非画一廛市萧然人情怪动夫补简并用未尽交易之宜轻重齐行适启兼并之路于是连阛掩阓者闭肆而乘其屈布衣韦带者阖门而受其困五方竞爽务浅术以相雄百郡争胜驱末技而成弊田夫织妇衣食鲜终朝之给巨驵洪商舆马挟封君之势盖有由来矣故曰国储阙于九载则公上无所给家廪乏于三年则妻子非其有夫阴阳覆逆天地之常数百六运穷尧汤所不免一旦洪泉决地大旱焦山风雨于一岁之间霜雹于数州之境繁运广役首尾于中外沓税增徭日夕于都鄙燮阴阳者将何以处之一夫窃议公之盛德亏矣愚谓严程峻法绝轻陋之货则奸镕之源塞矣沿风正典重耕耘之务则邪嬴之计沮矣然后远弘教旨大变流俗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唯行而不返违公窃铸者具五刑之戮因时力田者悬一命之赏不然则贾生晁错复流涕而言矣此君侯之未谕三也嵩衡不拒细壤故能崇其峻江海不让纤流所以存其广是以星台晓辟上台忘吐握之劳月殿宵兴中宇轸山林之慕知夫御天下者必待人也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未见君子忧心如醉伏见皇明远烛帝采遐宣张乐岱郊腾勋社首征廉察孝瑶坛虚不次之阶署行议年璇检动非常之诏天下可谓幸甚矣于是友月朋霞之客背青&#而至冯唐颜驷之才排紫阁而集夫岂知终始异数泾渭同流萝薜失图簪缨解体惜哉群英雾散名侯招蔽善之嫌天下雷同太子鲜长鸣之地而欲招绝足致真龙难矣此君侯之未谕四也易曰拔茅连茹以其汇征吉岂非顺物不若招类报国不如进贤阳事升而雨露归阴驾凝而风霜厉莫不观时有纪抚气相求穷则独善其私达则兼善天下而利己疵物者以自任为身谋知进忘退者谓专荣而得计岂知夫尺波易谢寸晷难留陵谷好迁乾坤忌满君侯足下出纳王命升降天衢激扬凤扆之前趋步麟台之上亦复知天下有遗俊乎夫心之精微口不能言也言之微妙书不能文也伏愿辟东阁开北堂得之以上宾期之以国士使得披肝胆布腹心大论古今之利害高谈帝王之纲纪然后鹰扬豹变出蓬户而拜青墀附景抟风舍薹衣而见朱阙幸甚斯不为难矣庶几乎麑卵不弃终感元枵之精骏骨时收或致飞黄之锡书生王勃死罪死罪再拜  为王及善让内史第二表    李峤臣及善言臣叨荷殊私冒陈至恳而惕虑昏于凡识深诚蔽于短辞丹概罔通紫泥徒渥祗奉还答周惶失措臣中谢臣才&#行缺运偶时来荣匪德迁官由恩达法河象岳升台历府行参八命坐陟九霄彤轩皂驺非振鹭之饰青组丹绂是濡鹈之讥施重丘山效微涓滴妨贤自久速谤滋深顷因齿发之衰得蒙骸骨之赐西河退老非玩经书东海归闲空求药饵方养支离之病翻成恺悌之恩曲降丝纶重收簪屦一作履 征荣槁木责焰寒灰将使策蹇磨铅入总枢秘牵羸引惫参典钧石仰抃恩渥顾探心守桑榆且晏蒲柳先秋方与绛县老人论其甲子淄川艾耋比其容貌将何以对&#金扆趋奉玉墀当凤沼之便蕃望龙闱之清切况寅亮皇极经纶帝道功参济巨义等作霖隆替是因具瞻斯在永言授受岂当容易是用深鉴陈力载怀天步用忧折鼎乞保悬车且今百度惟贞九流式序鹓鸿齐列俊乂在官可使画虎承羞丰貂窃幸谬中孚之好爵辱大雅之能官伏愿深惟至公俯收曲泽矜此疲劣改命才贤则器满之凶不累于愚叟栋隆之吉永光于圣代无任惭惧屏营之至谨重诣朝堂奉表以闻  为魏王让知政事第二表    前人臣某言臣由衷之辞已具前表分外之泽仍叨厚恩祗命低回不知所处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臣九能无术五技不成空荷陶甄竟微知效陛下笃犹子之爱用家人之慈流其渥恩被以簪组析珪分器等姬氏之藩维裂壤誓河承汉家之礼秩皇仪晓列拜金扆而升玉墀仙跸晨游陪柏梁而待嵩柱在臣荣幸实冠等夷惟臣妄庸已成忝越岂可以仍祗大命更窃厚恩任济时之股肱为巨川之舟&#且臣属居宗室地接葭莩惟社稷之安危乃门庭之休戚岂不愿磨顶至踵裨高益深徒以智力有涯勉强无地惧倾辀之为败忧折鼎之生灾匪藏器而谋身实输诚而体国伏乞俯矜愚劣永鉴隆替思懋赏懋官之义用知臣知子之心特停过恩速寝严命则物情舆议咸仰于至公叨荣谬官不尘于则哲无任惭惧屏营之至谨诣合奉表以闻  张说拜中书令制       苏颋门下殷命百工傅膺审象汉推三杰良属运筹不有斯人孰予&#尚书左丞张说居正合道体真理精朕昔在承华首延博望谈经之际钦若谠言撝翰之间润色鸿业屡陈匡益见嫉奸回顷虽抗迹&#远而载怀饥渴今群凶已服大伊始永言亮采光朕侧席之期俾咨启沃成朕济川之望宜发鼎铉式综丝纶可中书令  政事堂记          李华政事堂者自武德以来已常于门外省议事即以议事之所谓之政事堂故长孙无忌起复授司空房元龄起复授左仆射魏征授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至高祖光宅元年裴炎自侍中除中书令执宰相笔乃迁政事堂于中书省记曰政事堂者君不可以枉道于天反道于地覆道于社稷无道于黎元此堂得以议之臣不可悖道于君逆道于人黩道于货乱道于刑&#一方之命变王者之制此堂得以易之兵不可以擅兴权不可以擅与货不可以擅蓄王泽不可以擅夺君恩不可以擅间私雠不可以擅报公爵不可以擅私此堂得以诛之事不可以轻入重罪不可以生入死法不可以剥害于人财不可以擅加于赋情不可以委之于幸乱不可以启之于萌伐紊不赏爵紊不封闻荒不救见馑不惊逆谏自贤违道伤古此堂得以杀之故曰庙堂之上樽俎之前有兵有刑有梃有刃有斧钺有鸩毒有夷族有破家登此堂者得以行之故伊尹放太甲之不嗣周公逐管蔡之不义霍光去昌邑之乱梁公正庐陵之位自君弱臣强之后宰相主生杀之柄天子掩九重之耳燮理化为权衡论道变为机纽道变倾身祸败不可胜数列国有传青史有名可以为终身之诫无罪犯云  公孙弘开东阁赋 以风势声理 畅休实久为韵 杨谏 君立相以道崇相辅仁而协同庶绩多士允厘百工始于其家且有招贤之义刑于四海大启尚贤之风猗乎哉汉武照临之秋孙弘辅&#之岁能好善以逮下不恃贵而怙势子兴视夜届宾阁而犹开&#鸣在春知贤路之不蔽道有行止时有兴废虽盛明则多士乃知人则下事遇风雨而不易将安乐以无替善乎立身谁为之继夫拔茅者利其汇征开阁者求其友生茅思同茹友贵同荣故秩秩执初莚之礼丁丁谐伐木之声在贵则勿遗乎贱于旧而孰能无情况阁可以备时之燥湿相可以为君之听视贤是斯来宾是攸止升降出入温柔之始脱粟布被虽逢汲黯之嗤下荐上闻竟遇汉皇之美况亲仁而又崇此亦存乎下理动不为妄德风遐畅善固有由仁声允休岂比夫汉臣崇奢后堂空罗夫妓乐齐相为隘累年不易其狐裘者哉惟其人心酌乎故实德不遐弃敬之终吉然后知扫门者亦孔之丑望尘者未离乎咎当效平津而延宾知可大而可久  策宰相 一 作臣 科问    陆贽 问圣人握天下之图居域中之大莫不仗群材而康庶绩资多士以牧黎元梦想傅岩之野伫思磻溪之上遂得乘箕入相就三命而作盐梅投钓升朝封四履而称师父故如英灵间出千载一贤皇化轨躅殊途共贯我大周道冠牺轩功高娲燧长楚必割翘木无遗虚席旌贤宵衣纳善降贤良之制下征辟之书子等并藏器待时悬瓢俟扣深识宰相之体妙达经邦之术欲使阴阳调六律风雨应四时一百姓之心平九州之利余粮栖亩外户不&#亭障无虞关河罢戎渔者虚湍濑田者让肥腴路不拾遗市无二价眷言于此何道以臻至如九仪八座之指归四师六典之题目并驭人之大体抚俗之良规幸陈名义之端无致&#遗之对  让平章事表        李吉甫臣某言臣久处繁机切思退免伏奉诏旨未允深衷仰戴天慈如置冰谷臣某中谢臣窃惟至敬岂敢烦文再以恳诚上陈睿览伏以陛下初临宝图获侍丹扆一心捧日见四海之大明八稔代天睹群生之茂育恭承睿算实罄愚衷虽微寸功岂敢纤负倘陛下存簪履之旧念葵藿之诚终全深恩退蒙厚礼则是陛下既假之以位又宠之以名至德深仁光昭千古况臣年齿虽长筋力幸全犹得申获战之功展死绥之分倘蒙粗使足可酬恩至于左右便繁朝夕机务则心忧智竭力所不任以此至诚期于允遂然以时不再得感王道之方平福不重来念君恩之已极进退惶恋罔知所安谨再奉表陈乞云云  代贾相公陈乞表      权德舆臣耽言伏奉今日制除臣检校司空兼左仆射依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祗荷成命捧戴恩私心魂震惊惭怖失次臣以庸薄无他才能先朝过听谬赐驱策叨居鼎饪十有三年猥承雨露之恩终缺涓埃之效累经陈乞未允恳诚复以余年再承休运自陛下绍膺宝历泽被群生亭育所加飞沉遂性而臣齿发颓暮疾恙婴侵筋体日衰心力皆耗况宰相之职用调阴阳司空之官实平水土从古授受重难其人以臣平居犹知不可今中既眩耄外亦支离寝兴不安言语失次岂可苟贪贵任上玷清时省躬则然况在公议古者君有致政之惠臣感得谢之恩钟鸣漏尽前哲所诫年衰疾剧在臣为甚逼于情理敢黩天威慺慺血诚期在鉴听无任恳款恐惧之至谨奉表陈让以闻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为郑相公让中书侍郎平章事表 前人臣某言伏奉今日恩制授臣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诏书自天受命惶悸俯伏循省不知所容中谢臣闻宰理中枢从古所重贞教化之本导阴阳之和外抚四裔内循百职或乖于是则谓旷官臣志在服儒才非经远爰自筮仕期于代耕而遭时逾量践历朝序自奉禁中之职累叨望外之恩超贰冬官兼司选部流品未序铨综乖方以荣为忧伏待谴责岂谓特延睿渥参列庙谋以瓶筲之资当柱石之重况臣自去夏尚守台郎周月之间遂悬相印承陛下厉精之切副陛下则哲之明循量省躬必知不可伏乞俯回诏命别选公才敢沥血诚上黩天鉴无任惶惧恳迫之至谨奉表陈让以闻  让中书侍郎表       令狐楚臣某言臣闻斗筲之器不可持盈腹背之毛安能翔远是以知进忘退易象之深戒在宠若惊道家之切训此微臣所以遑遑然久积肝血衔恩陈露而未得者也中谢臣代业儒素心游文史虽自励己岂敢发身始望之官止于中台郎吏外郡牧守而已幸而因缘昌运遭遇盛时振拔群伦骤登台衮伏惟皇帝陛下钦明御历睿哲配天华夏宅心俊贤翘首方当选众固合退身岂意迁于皇阁之崇参于紫微之重特出睿旨不因人言九重所知万殒何答诚宜建用皇极保合太和弘圣功于尧舜之时追恪德于夔龙之列而和羹乏用覆餗为忧空有仰于清光实无俾于元化一自叨窃遽经炎凉局影兢魂痛心疾首伏乞鉴其悃款察其疾羸赐以冗员置于散地溥求俊杰委属钧衡则大君知人之明永光于典策微臣妨贤之责将息于舆言天下幸甚微臣幸甚不胜感恩屏营之至  授王播中书侍郎平章事兼盐铁使副制                元稹门下昔萧何用新造之汉而能调发子弟完补报亡使关东粮馈不绝者以其尽得秦之图籍而周知其众寡也我国家秉十一圣之区提亿兆人之生齿而曰不能足食足兵朕甚懵焉得非调阴阳抚夷夏者不欲侵贷泉之任而主会计较虚盈者不得参邦国之重乎予今兼之允在能者诸道盐铁转运等使太中大夫守刑部尚书骑都尉太源县开国男赐紫金鱼袋王播在德宗时以封诏入仕践履台阁由御史中丞京兆尹掌县官盐铁为春曹尚书乃长邑髦以控蛮蜑尽称厥职达于予闻驲诏征还便殿与语得所未得闻所未闻昭然发蒙几至前席重委操剸铓刃益精国有羡财而人不加赋东师在野物力萧然不有主张孰能戡济是用命尔作相仍以旧务因之尔为西备戎羌东定燕冀内实九府外丰万人百度群伦罔不在尔于戏典谟训诰行之具存邪正是非知之孔易予唯以不敏不明故用尔为股肱耳目又安能以一二戒诲垂之空言尔其自励于尔心无令观听者论尔于乡校可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允诸道盐铁转运等使散官勋封赐如故  安重诲传论        五代史呜呼官失其职久矣予读梁宣底见敬翔李振为崇政院使凡承上之旨宣之宰相而奉行之宰相有非其见时而事当上决者与其被旨而有所复请者则具记事而入因崇政使以闻传旨则复宣而出之梁之崇政使乃唐枢密之职盖出纳之任也唐常以宦者为之至梁戒其祸始更用士人其备顾问参谋议于中则有之未始专行事于外也至崇韬重诲为之始复唐枢密之名然权侔于宰相矣后世因之遂分为二文事任宰相武事任枢密枢密之任既重而宰相自此失其职也  公辅部艺文三   宰辅年表序         宋史宋宰辅年表前九朝始建隆庚申终靖康丙午凡一百六十七年居相位者七十二人位执政者二百三十八人后七朝始建炎丁未终德佑丙子凡一百四十九年居相位者六十一人位执政者二百四十四人叙古曰古之史法主于编年至司马迁作史记始易以新意然国家世祚人事岁月散于纪传世家先后始终遽难考见此表之不可无而编年不容于尽变也厥后班固汉史乃曰百官公卿表先叙官名职秩印绶等然后书年以表其姓名欧阳修唐史又专以宰相名篇意必有所在矣宋自太祖至钦宗旧史虽以三朝两朝四朝各自为编而年表未有成书神宗时常命陈绎检阅二府除罢官职事因为拜罢录元丰间司马光尝叙兴以来百官公卿沿革除拜作年表上之史馆自时而后曾巩谭世绩蔡幼学李焘诸人皆尝续为之然表文简严世罕知好故多沦落无传今纂修宋史故一以实录为据旁搜博采纪传以为是表其间所书宰辅官职勋爵馆殿职名间有不同者官制沿革有时而易也然中书位次既止于参知政事而枢府职序自同知副使而下虽签书同签书亦与焉者皆执政也故不得而略焉夫人臣之用舍关于世道之污隆千载而下将使览者即表之年观纪及传之事此登载之不容于不谨也表之所书虽无褒贬是非于其间然岁月昭于上姓名着于下则不惟其人之贤邪正可指而议而当时任用之专否政治之得失皆可得而见矣后之览者其必有所劝也夫其亦有所戒也夫  任相            苏洵古之善观人国者观其相何如人而已议者常曰将与相均将特一大有司耳非相侔也国有征伐而后将权重有征伐无征伐相皆不可一日轻相贤耶则群臣有司皆贤而将亦贤矣将贤耶相虽不贤将不可易也故曰将特一大有司耳非相侔也任相之道与任将不同为将者大概多才而或顽钝无耻非皆节廉好礼不可犯者也故不必优以礼貌而其有不羁不法之事则亦不可以常法御何则豪纵不趋约束者亦将之常态也武帝视大将军往往踞&#而李广利破大宛侵杀士卒之罪则寝而不问此任将之道也若夫相必节廉好礼者为也又非豪纵不趋约束者为也故接之以礼而重责之古者相见于天子天子为之离席起立在道为之下舆有病亲问不幸而死亲吊待之如此其厚然其有罪亦不私也天地大变天下大过而相以不起闻矣相不胜任策书至而布衣出府免矣相有他失而栈车牝马归以思过矣夫接之以礼然后可以重其责而使无怨言责之重然后接之以礼而不为过礼薄而责重彼将曰主上遇我以有礼而重我以此责也甚矣责轻而礼重彼将弛然不肯自饬故厚礼以维其心而重责以勉其怠而后为相者莫不尽忠于朝廷而不恤其私吾观贾谊书至所谓长太息者常反复读不能已以为谊生文帝时文帝遇将相大臣不为无礼独周勃一下狱谊遂发此使谊生于近世见其所以遇宰相者当复何如也夫汤武之德三尺竖子皆知其为圣人而犹有伊尹太公者为师友焉伊尹太公非贤于汤武也而二圣人者特不顾以师友之明有尊也噫近世之君姑勿责于此天子御坐见宰相而起者有之乎无矣在舆而下者有之乎亦无矣天子坐殿上宰相与百官趋走于下掌仪之官名而呼之若郡守召胥吏耳虽臣子为此不为过然尊尊贵贵之道不若是也夫既不能待之以礼则其罪之也吾法将亦不得用何者不果于用礼而果于用刑则其心不服故法曰有某罪而加之以某刑及其免相也既曰有某罪而刑不加焉不过削之一官而出之大藩镇此其弊皆始于不为之礼贾谊曰中罪而自弛大罪而自裁夫人不我诛而安忍弃其身此必有大愧于其君故人君者必有以愧其臣故其臣有所不为武帝尝以不冠见平津侯故当天下多事朝廷忧惧之际使石庆得容于其间而无怪焉然则必其待之如礼而后可以责之如法也且吾闻之待以礼而彼不自效以报其上重其责而彼不自勉以全其身安其禄位成其功名者天下无有也彼人主傲然于上不礼宰相以自尊大者孰若使宰相自效以报其上之为利宰相利其君之不责而丰其私者孰若自勉以全其身安其禄位成其功名之为福吾又未见去利而就害远福而求祸者也  上富丞相书         前人相公阁下往年天子震怒出逐宰相选用旧臣堪付属以天下者使在相府与天下更始而阁下之位实在第三方是之时天下咸喜相庆以为阁下惟不为宰相也故默默在此方今困而复起起而复为宰相而又适值乎此时也不为而何为且吾君之意待之如此其厚也不为而何以副吾望故咸曰后有下令而异于他日者必吾富公也朝夕而待之跂首而望之望望然而不获见也戚戚然而疑呜呼其弗获见也必其远也进而及于京师亦无闻焉不敢以疑犹曰天下之人如此其众也数十年之间如此其变也皆曰贤人焉或曰彼其中则有说也而天下之人则未始见也然而不能无忧者盖古之君子爱其人也则忧其无成且尝闻之古之君子相是君也与是人也皆立于朝则使吾皆知其为人皆善者也而后无忧且一人之身而欲擅天下之事虽见于当世而同列之人一言而疑之则事不可以成今夫政出于他人而不惧事不出于已而不忌是二者惟善人为能然犹欲得其心焉若夫众人政出于他人而惧其害已事不出于已而忌其成功是以有不平之心生夫或居于吾前或立于吾后而皆有不平之心焉则身危故君子之出处于其间也不使之不平于我也周公坐于明堂以听天下而召公惑何者天下固惑乎大者也召公犹未能信乎吾之此心也周公定天下诛管蔡告召公以其志以安其身以及于成王故凡安其身者以安乎周也召公之于周公管蔡之于周公是二者皆有不平之心焉以为周之天下周公将遂取之也周公诛其不平而不可告语者告其可以告语者而和其不平之心然则非其必不可告语者则君子未始不欲和其心天下之人从士而至于卿大夫宰相集处其上将有所为何虑而不成不能忍其区区之小忿以成其不平之衅则害其大事是以君子忍其小忿以容其小过而杜其不平之心然后当大事而听命焉且吾之小忿不足以易吾之大事也故宁小容焉使无蒂芥于其间古之君子与贤者并居而同乐故其责之也详不幸而与不肖者偶不图其大而治其细则阔远于事情而无益于当世故天下无事而后可与争此不然则否昔者诸吕用事陈平忧惧计无所出陆贾入见说之使交欢周勃平用其策卒得绛侯北军之助以灭诸吕夫绛侯木强之人也非陈平致之而谁也故贤者致其不贤者非夫不贤者之能致贤者也曩者今上即位之初寇莱公为相惟其侧有小人不能诛又不能与之无忿故终以斥去及范文正公在相府又欲以岁月尽治天下事失于急与不忍小忿故群小人亦急逐去之一去遂不复用以没其身伏惟阁下以不世出之才立于天子之下百官之上此其深谋远虑必有所处而天下之人犹未获见洵西蜀人也窃有志于今世愿一见于堂上伏惟阁下深思之无忽  除范纯仁特授大中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中  书侍郎进封高平郡开国侯加食邑实封余如  故制            苏轼门下朕惟朝廷之盛衰常以辅相为轻重若根本强固则精神折冲故蒍吕臣奉己而不在民则晋文无复忧色汲长孺直谏而守死节则淮南为之寝谋朕思得其人付之以政使天下闻风而心服则人主无为而日尊咨尔在廷咸听朕命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上柱国高平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赐紫金鱼袋范纯仁器远任重才高识明进如孟子之敬王退若萧生之忧国朕览观仁祖之遗迹永怀庆历之元臣强谏不忘喜臧孙之有后戎公是似命召虎以来宣虽兵政之与闻疑远猷之未究坐论西省进贰文昌增秩益封兼隆异数于戏时难得而易失民难安而易危予欲守在四夷以汝为偃兵之姚宋予欲藏于百姓以汝为恩民之萧曹勉思古人以称朕意可特授大中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进封高平郡开国公加食邑七百户食实封三百户勋如故  上富丞相书         前人轼闻之进说于人者必其人之有间而可入则其说易行战国之人贪天下之士因其贪而说之危国之人惧天下之士因其惧而说之是故其说易行古之人一说而合至有立谈之间而取公相者未尝不始于战国危国何则有间而可入也居今之世而欲进说于明公之前不得其间而求入焉则亦可谓天下之至愚无知者矣地方万里而制于一姓极天下之尊而尽天下之富不可以有加矣而明公为之宰四夷不作兵革不试是明公无贪于得而无惧于失也方西戎之炽也狄人乘间以跨吾北中国之大不畏而畏明公之一辞是明公之勇冠于天下也明公驻于山东而倾河朔之流人父携其子夫携其妻自归于明公者百余万明公人人而食之旦旦而给之此百万人者出于沟壑之中而免于乌鸢豺狼之患生得以养其父母而祭其祖考死得以使其子孙葬埋祭祀不失其故常是明公之仁及于百世也勇冠于天下而仁及于百世士之生于世如此亦足矣今也处于至足之势则是明公无复有所羡慕于天下之功名也五帝三王之事百家之书莫不尽读礼乐刑政之大小兵农财赋之盛衰四海之内地里之远近山川之险易土物之所宜莫不尽知当世之贤人君子与夫奸伪险诈之徒莫不尽究至于曲学小数茫昧惝恍而不可知者皆猎其华而咀其英泛其流而涉其源虽自谓当世之辨不能傲之以其所不知则是明公无复有所畏惮于天下之博学也名为天下之贤人而贵为天子之宰无贪于得而无惧于失无羡于功名而无畏于博学是其果无间而可入也天下之士果不可以进说也轼也闻之楚左史倚相曰昔卫武公年九十有五犹日箴儆于国曰自卿以下至于官师苟在朝者无谓我老耄而舍我朝夕以交戒我犹以为未也而作诗以自戒其诗曰抑抑威仪惟德之隅夫卫武公惟居于至足而自以为不足故其没也谥之曰睿圣武公嗟夫明公岂以其至足而无间以拒天下之士则士之进说者亦何必其间之入哉不然轼将诵其所闻而明公试观之夫天下之小人所为奔走辐辏于大人之门而为之用者何也大人得其全小人得其偏大人得其全故能兼受而独制小人得其偏是以聚而求合于大人之门古之圣人唯其聚天下之偏而各收其用以为非偏则莫肯聚也是故不以其全而责其偏夫惟全者之不可以多有也故天下之偏者惟全之求今以其全而责其偏夫彼若能全将亦为我而已矣又何求焉昔者夫子廉洁而不为异众之行勇敢而不为过物之操孝而不徇其亲忠而不犯其君凡此者是夫子之全也原宪廉而至于贫公良孺勇而至于斗曾子孝而徇其亲子路忠而犯其君凡此者是数子之偏也夫子居其全而收天下之偏是以若此巍巍也若夫明公其亦可谓天下之全矣廉而天下不以为介直而天下不以为讦刚健而不为强敦厚而不为弱此明公之所得之于天而天下之所不可望于明公者也明公居其全天下效其偏其谁曰不可异时士大夫皆喜为卓越之行而世亦贵狡悍之才自明公执政而朝廷之间习为中道而务循于规矩士之矫饰力行为异者众必共笑之夫卓越之行非至行也而有取于世狡悍之才非真才也而有用于天下此古之全人所以坐而收其功也今天下卓越之行狡悍之才举不敢至于明公之门惧以其不能而获罪于门下轼之不肖窃以为天下之未大治兵之未振财之未丰天下之有望于明公而未获者其或由此也欤昔范公收天下之士不考其素苟可用者莫不咸在虽其狂狷无行之徒亦自效于下风而范公亦躬为诡特之操以震之夫范公之取人者是也其自为者非也伏惟明公以天下之全而自居去其短而袭其长以收功于无穷轼也西南之匹夫求升斗之禄而至于京师翰林欧阳公不知其不肖使与于制举之末而发其猖狂之论是以辄进说于左右以为明公必能容之所进策论五十篇贫不能尽写而致其半观其大略幸甚  霍光论           前人古之人惟汉武帝号知人盖其平生所用文武将帅郡国边鄙之臣左右侍从阴阳律历博学之士以至钱谷小吏治刑狱使绝域者莫不获尽其才而各当其处然犹有所试其功效着见天下之所共知而信者至于霍光先无尺寸之功而才气数术又非有以大过于群臣而武帝擢之于稠人之中付以天下后世之事而霍光又能忘身一心以辅幼主处于废立之际其举措甚闲而不乱此其故何也夫欲有所立于天下击搏进取以求非常之功者则必有卓然可见之才而后可以有望于其成至于捍社稷托幼子此其难者不在乎才而在乎节不在乎节而在乎气天下固有能办其事者矣然才高而位重则有侥幸之心以一时之功而易万世之患故曰不在乎才而在乎节古之人有失之者司马仲达是也天下亦有忠义之士可托以死生之间而不忍负者矣然狷介廉洁不为不义则轻死而无谋能杀其身而不能全其国故曰不在乎节而在乎气古之人有失之者晋荀息是也夫霍光者才不足而气节有余此武帝之所为取也书曰如有一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保我子孙黎民嗟夫此霍光之谓欤使霍光而有他技则其心安能休休焉容天下之才而乐天下之彦圣不忌不克若自己出哉才者争之端也夫惟圣人在上驱天下之人各走其职而争用其所长苟以人臣之势而居于廊庙之上以捍卫幼冲之君而以其区区之才与天下争能则奸臣小人有以乘其隙而夺其权矣霍光以匹夫之微而操生杀之柄威盖人主而贵震于天下其所以历事三主而终其身天下莫有与争者以其无他技而武帝亦以此取之欤  德威堂铭          前人元佑之初诏起太师潞公于洛命以重事公惟仁宗英宗神考三圣眷倚之重不敢以既老为辞杖而造朝期年乃求去诏曰昔西伯善养老而太公自至鲁缪公无人子思之侧则长者去之公自为谋则善矣独不为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靖于既老而穆宗文宗不能以宴安之际用裴度于未病治乱之效于斯可见公读诏耸然不敢言去盖复留四年天下无事朝廷奠安乃力请而归公之在朝也契丹使耶律永昌刘霁来聘轼奉诏馆客与使者入觐见公殿门外却立改容曰此潞公也耶所谓以德服人者问其年曰何壮也轼曰使者见其容未闻其语其综理庶务酬酢事物虽精练少年有不如贯穿古今洽闻强记虽专门名家有不逮使者拱手曰天下异人也公既归洛西羌首领有温溪心者请于边吏愿献良马于公边吏以闻诏听之公服天下至于四夷书曰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世所以守伯夷之典用皋之法者以其德也若夫非德之威虽猛而人不畏非德之明虽察而人不服公修德于几席之上而其威折冲于万里之外退居于家而人望之如在庙廊可不谓德威乎公之子及为河阳守公将往临之吏民喜甚自洛至三城欢呼之声相属及作堂以待公而请铭于轼乃榜之曰德威而铭之曰德威惟畏德明惟明惟师潞公展也大成公在洛师崧洛有光驾言三城河流不扬愿公百年子孙千亿家于两河日见颜色西戎来朝祇栗公门岂惟西人四方其训之  祭韩魏公文         前人天生元圣必作之配有神司之不约而会尧舜代作禹稷自至仁宗龙飞公举进士妙龄秀发秉笔入侍公于是时仲舒贾谊方将登庸盗起西夏四方骚然帝用不赦授公鈇钺往督西旅公于是时方叔召虎入赞兵政出奠大邦恩威并行春雨秋霜兵练民安四夷屈降公于是时临淮汾阳帝在明堂欲行王政群后奏功罔底于成召自北方付之枢衡公于是时萧曹魏丙二帝山陵天下悸恟呼吸之间有雷有风有存有亡有兵有戎公于是时伊尹周公功成而退三镇偃息天下嗷然曷日而复毕公在外心存王室房公且死征辽是恤呜呼哀哉六月甲寅人之无禄丧我宗臣我有黎民谁与教之我有子孙谁与保之巍巍堂堂宁复有之公之云亡我无日矣恸哭流涕何嗟及矣昔我先子没于东京公为二诗以祖其行文追典诰论极皇王公言一出谁敢改评施及不肖待以国士非我自知公实见许父子兄弟并出公门公不责报我敢忘恩怀此涕泣实哀斯文有肉在俎有酒在樽公归在天宁闻我言呜呼哀哉  三公表序          元史古者三公之职寅亮天地燮理阴阳以论道经邦者也元初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自木华黎国王始为太师后凡为三公者皆国之元勋而汉人则惟刘秉忠尝为太保其后鲜有闻矣其制又有大司徒司徒太尉司空之属然其置否不常人品或混故置者又或开府不开府焉若夫东宫亦尝置三师三少而不恒有也今固不得而悉着之惟自木华黎而下得拜三公者若干人作三公表  内阁箴          明宣宗廷有司业自周则然后世袭用愈密而重策命所出讲学所资几务之严予度予咨代有贤哲博闻明识克励翼之用光厥职咨尔儒臣朝夕左右必端乃志必慎乃守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陈词尚典实浮薄是戒谋议所属出怨乎外必存大公罔循于私昔人四集汝惟励之献纳论思以匡以益以匹前休钦哉无斁  文渊阁落成驾幸视谢表    杨荣具官呈杨荣等兹者钦蒙圣驾临幸文渊阁周视臣等寓直之所时颁恩命增益室宇兼赐饮馔器用周悉备至圣恩广大感戴惟深谨上表称谢者臣等诚欢诚忭稽首顿首上言伏以日月光华当大圣龙兴之运车书混一正文明天启之时銮御幸临儒绅遭遇恭惟皇帝陛下神圣天锡刚健日新典章法度之弘修功成理定华夏蛮貊之率俾近悦远来万几余间怡神稽古六龙捧御宠顾延英上深轸于天心俯垂矜于寒士广其室宇遂凉燠之攸宜给以饔&#兼什器之咸备凡百所用靡一勿周同乾坤覆载之恩喻父母生成之赐皆是皇上圣仁广大明睿照临溥德泽于万方施由侍从昭礼文于千载高出古今所以致海宇之雍熙所以隆皇图于永久臣等深惭末学幸际明时被沭恩荣匪名言之可罄策励驽钝岂报&#之敢忘端秉寅诫恭陈申谢龙翔凤翥瞻五彩于中天春育海涵祝万年之圣寿无任瞻天仰圣云云  公辅部艺文四 诗   豳风鸮四章 朱 注 武王克商使弟管叔鲜蔡叔度监于纣子武庚 之国武王崩成王立周公相之而二叔以武庚叛 且流言于国曰周公将不利于孺子故周公东征 三年乃得管叔武庚而诛之而成王犹未知周公 之意也公乃作此诗以贻王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比 也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比 也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比 也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比 也   伐柯二章 朱 注 周公居东之时东人言此以比平日欲见周公 之难今日得见周公之易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比 也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我遘之子笾豆有践 比 也   九罭四章 朱 注 此亦周公居东之时东人喜得见之而言 九罭之鱼鳟鲂我遘之子衮衣绣裳 兴 也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于女信处 兴 也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于女信宿 兴 也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赋也   狼跋二章 朱 注 周公虽遭疑谤然所以处之不失其常故诗人 美之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 兴 也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德音不 兴 也   汉惠帝时百姓歌 萧何为法较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日以宁一  冬节后至丞相第诣世子车中作                梁沈约廉公失权势门馆有虚盈贵贱犹如此况在曲池平高车尘未灭珠履余故声宾阶绿钱满客位紫苔生谁当九原上郁郁望佳城  上越国公杨素      隋陈子良君侯称上宰命世挺才英本超骐骥足复蕴风云情摅藻掞锦绮育德润瑶琼已踵四知举非无三杰名济世同舟&#匡政本阿衡雍容入青璅肃穆侍丹楹桂宫擅鸣佩槐路独飞缨高门罗虎戟绮阁丽雕甍金&#酌湛湛歌扇掩盈盈匈奴轶燕蓟烽火照幽并天子命薄伐受脤事专征七德播雄略十万骋行兵雁行蔽虏甸鱼贯出长城交河方饮马瀚海盛扬旌拔剑倚天外象犀辉日精弯弧穿伏石挥戈斩大鲸鼓朝作气刁斗夜偏鸣六郡多壮士三边岂足平岭云朝合阵山月夜临营边尘暗马色芳树动笳声关云未尽散塞雾常自生川长蔓草绿峰迥杂花明小人愧王氏雕文惭马卿滥此叨书记何以谢过荣高山徒仰止终是恨才轻  左丞相说右丞相璟太子少傅干曜同日上官  命宴东堂赐诗       唐元宗 苏晋序云惟圣宝贤以齐皇极有若左丞相燕国 公右丞相广平公太子少傅安阳侯皆生人硕德 皇国元老道着廊庙绩宣华戎由是懋其成功锡 以元圭咨日于朔择时于秋俾对命王庭受职公 府见群属揖庶寮礼官辨章掌舍陈次瞽工备乐 侑饔献蒸六卿拜下以成仪三事自天而来贺秩 秩宾筵晖晖旅&#玉纬垂文南风和雅颂之奏金 浆降醴云天光饫酌之宜宰德贵和尽庄敬具瞻 之范群情尚洽预周旋宴语之欢方将一心天工 戮力帝载寝黑山之柝包青海之戈云雨贤才水 火菽粟日咏鱼藻岁陈由庚颐殷赵之年留鲁阳 之景爰命在宴乃赓载歌赤帝收三杰黄轩举二臣由来丞相重分掌国之钧我有握中璧双飞席上珍子房推道要仲子讶风神复辍台衡老将为调护人鸳鸾同拜日车骑拥行尘乐聚南宫宴觞连北斗醇俾余成百揆垂拱问彝伦  奉和圣制         宇文融申甫生周日宣慈举舜年何如偶昌运比德迈前贤宠护元良密荣瞻端揆迁职优三事老位极百僚先北极回宸幄南宫接御筵飞文瑶札降赐酒玉杯传谬列台衡重俱承雨露偏誓将同竭力相与&#尘涓  与右相璟太子少傅干曜同日上官宴都堂上  赐诗臣说奉和        张说大块镕群品经生偶圣时俱承三事命虚忝百僚师右揆谋华硕前星傅重资连骞求旧礼滥玷乐贤诗赐釜同荣拜摐金宴宰司菊花吹御酒兰叶捧天辞宝历休明盛颓年晷漏衰少留青史笔未敢赤松期  五君咏五首有 序      前人  纪事云说谪岳州常郁郁不乐时宰以说机辨才 略互相排摈苏颋方大用说与其父善说因为 五君咏以贻颋诫其使曰当候忌日近暮送之是 日近暮吊客至多说先公僚旧颋览诗呜咽流涕 翌日对上大陈说忠正謇谔人望所属不宜沦滞 遐方上因降玺书劳问俄迁荆州长史因加甄叙齐公生人表迥天闻鹤唳清论早揣摩元心晚超诣入相庙廊静出军沙漠霁见深吕禄忧举后陈平计甘心除君恶足以报先帝魏齐 公元忠 许公信国桢克美具瞻情百事资朝问三章广世程处高心不有临节自为名朱户传新戟青松拱旧茔凄凉丞相府余庆在元成苏 许公 李公实神敏才华乃天授睦亲何用心处贵不忘旧故事遵台阁新诗冠宇宙在人忠所奉恶我诚将宥南浦去莫归嗟嗟蔑孙秀李赵 公峤 代公举鹏翼悬飞摩海雾志康天地屯适与云雷遇兴丧一言决安危万心注大勋书王府舛命沦江路势倾北夏门哀靡东平树郭代 公元振 耿公山岳秀才杰心亦妙鸷鸟峻标立哀玉扣清调协赞休明启恩华日月照何意瑶台云风吹落江侥湘流下浔阳洒泪一投吊赵耿 公彦昭   奉和御制璟与张说源干曜同日上官命宴都  堂赐诗应制         宋璟丞相邦之重非贤谅不居老臣慵且惫何德以当诸厚秩先为忝崇班复此除太常陈礼乐中掖降簪裾圣酒山河天文象纬舒&#恩怀宠锡陈力省空虚郭隗惭无骏冯暖愧有鱼不知周勃者荣幸定何如  奉和前题          萧嵩审官思共理多士属惟唐历选台庭旧来熙帝业昌入朝师百辟论道协三光垂拱咨元老亲贤辅少阳登庸崇礼送宠德耀宸章御酒飞觞洽仙闱雅乐张荷恩思有报陈力愧无良愿罄公忠节同心奉我皇  汉阳献李相公       刘长卿退身高卧楚城幽独掩闲门汉水头春草雨中行径没暮山江上卷帘愁几人犹忆孙弘阁百口同乘范蠡舟早晚却还丞相印十年空被白云留  荆门上张丞相       孟浩然共理分荆国招贤愧楚材召南风更阐丞相阁还开觏止欣眉睫沈沦拔草莱坐登徐孺榻频接李膺杯始慰蝉呜柳俄看雪间梅四时年钥尽千里客程催日下瞻归翼沙边厌曝鳃伫闻宣室召星象列三台  赠张相镐时逃难在 宿松山中 李白 神器难窃弄天狼窥紫宸六龙迁白日四海暗胡尘昊穹降元宰君子方经纶然养浩气欻起持大钧秀骨象山岳英谋合鬼神佐汉解鸿门兴唐为后身拥旄秉金钺伐鼓乘朱轮虎将如雷电总戎向东巡诸侯拜马首猛士骑鲸鳞泽被鱼鸟悦令行草木春逢圣不失时建功及良辰丑虏安足纪可贻帼与巾倒泻溟海珠尽为入幕珍冯异献赤伏邓生倏来臻庶同昆阳举再睹汉仪新昔为管将鲍中奔吴隔秦一生欲报主百代期荣亲其事竟不就哀哉难重陈卧病宿松山苍茫空四邻风云激壮志枯槁惊常伦闻君自天来目张气益振亚夫得剧孟七国空无人扪虱对桓公愿得论悲辛大块方噫气何辞鼓青苹斯言傥不合归老汉江滨  古乐府飞龙曲留上陈左相   高适德以精灵降时应梦寐求苍生谢安石天子富平侯樽俎资高论岩廊挹大猷相门连户牖卿族嗣弓裘豁达云开霁清明月映秋能为吉甫颂善用子房筹阶砌思攀陟门阑尚阻修高山不易仰大匠本难投迹与松乔合心缘启沃留公才山吏部书癖杜荆州幸沭千年圣何辞一尉休折腰知宠辱回首见沈浮天地庄生马江湖范蠡舟逍遥堪自乐浩荡信无忧去此从黄绶归欤任白头风尘与霄汉瞻望日悠悠  留上李右相         前人风俗登淳古君臣挹大庭深沈谋九德密勿契千龄独立调元气虚心豁窅冥本枝连帝系长策冠生灵傅说明殷道萧何律汉刑钧衡持国柄柱石总贤经隐轸江山藻氛氲鼎鼎铭兴中皆白雪身外即丹青江海呼穷鸟诗书问聚萤吹嘘成羽翼提握动芳馨倚伏悲还笑栖迟醉复醒恩荣初就列含育忝宵形有窃丘山惠无时枕席宁壮心瞻落景生事感浮萍莫以才难用终期善易听未为门下客徒谢少微星  上韦左相二十韵       杜甫凤历轩辕纪龙飞四十春八荒开寿域一气转洪钧霖雨思贤佐丹青忆老臣应图求骏马惊代得麒麟沙汰江河浊调和鼎鼐新韦贤初相汉范叔已归秦盛业今如此传经固绝伦豫章深出地沧海阔无津北斗司喉舌东方领缙绅持衡留藻鉴听履上星辰独步才超古余波德照邻聪明过管辂尺牍倒陈遵岂是池中物由来席上珍庙堂知至理风俗尽还淳才杰俱登用愚蒙但隐沦长卿多病久子夏索居频回首驱流俗生涯似众人巫咸不可问邹鲁莫容身感激时将晚苍茫兴有神为公歌此曲涕泪在衣巾  奉送王相公赴幽州      韩翃黄阁开帷幄丹墀侍冕旒位高汤左相权总汉诸侯不改周南化仍分赵北忧双旌过易水千骑入幽州塞草连天暮边声动地秋无因随远道结束佩吴钩  扬州选蒙相公赏判雪后呈上  崔峒自得山公许休&#海上田渐看长史传欲弃钓鱼船穷巷殷忧日芜城雨雪天此时瞻相府心事比旌悬  沙堤行呈裴相公       王建长安大道沙为堤早风无尘晚无泥宫中玉漏下三刻朱衣导骑丞相来路傍高楼息歌吹千车不行行者避街官闾吏相传呼宫前十里惟空衢白麻诏下移相印新堤未成旧堤尽  上刘侍中         杨巨源命代生申甫承家翊禹汤庙谋膺间气师律动清霜钟鼎勋庸大山河诫誓长英姿凌虎视逸步压龙骧道协钧力恩回日月光一言弘社稷九命备珪璋政洽军逾肃仁敷物已康朱门重棨戟丹诏半缣缃位总兴龙野师临涿鹿乡射雕天更碧吹角塞仍黄深入平夷落横行辟汉疆功垂贞石远名映色丝香断碛瞻貔虎临池识凤凰舞腰凝绮榭歌响拂雕梁杯净传鹦鹉裘鲜照骕骦吟诗白羽扇校猎绿沈枪风景佳人地烟沙壮士场幕中邀谢鉴麾下得周郎珠影含空彻琼枝映座芳王浑知武子陈实奖元方富贵春无限欢娱夜未央管弦随玉帐樽俎奉金章俗理宁因劝边城讵假防军容雄朔漠公望冠岩廊分野邻孤岛京坻溢万箱曙华分碣石秋色入渔阳城远迷元兔川明辨白狼忠贤多感激今古共苍茫堤拥红蕖艳桥分翠柳行轩车纷自至亭馆郁相当珍簟回烦暑曾轩引早凉听琴知思静说剑觉神扬佳景燕台上清辉郑驿傍鼓鼙喧北里珪玉映东&#敢衒由之瑟甘循赐也墙官微思假路战胜忝升堂欲奋三年翼频回一夕肠消忧期酒圣乘兴任诗狂海内栽桃李天涯荷稻粱升沈门下意谁道在苍苍  晋公破贼回重拜台司以诗示幕中宾客愈奉  和             韩愈南伐旋师太华东天书夜到册元功将军旧压三司贵相国新兼五等崇鸳鹭欲归仙仗里熊罴还入禁营中长惭典午非材职得就闲官即至公  太液池送黄淮辞政     明宣宗天香早折仙桂枝笔花五彩开凤池蓬莱之仙真奎壁近侍九重天咫尺永乐圣人临御初鞠躬稽首陈嘉谟仁皇监国文华殿左右谋猷共群彦朕承大宝君万方相与共理资贤良倾心写情任旧老而卿引疾先还乡五历星霜复相见霜须萧萧秋满面是时朝旭光升紫殿明相对清言良慰情留之累月未尽意归心又欲东南征太液清泠涵碧藻杨柳芙蓉相映好凫鹥鸂弄清波紫雾红云拂琼岛芳殽在俎酒在壶工歌鹿鸣续白驹君臣大义士所重心虽廷阙身江湖雁荡峰高高不极中有谢公旧游迹采芝&#苓可长年应在天南忆天北  忠勤楼诸老夜直予时守省作诗二章寄之               汪广洋西掖延秋爽高楼倚太清玉绳当座转银汉近人明上相思经济诸公任老成不知前席夜曾话及苍生太祖是时为江南行省左丞相故有上相之称 耿耿众星白漫漫长夜寒万方犹事武一榻岂容安零露沾琴席高梧下井阑永怀何以托诗罢动猗兰  送商素庵归淳安      程敏政昭代衣冠第一人三元声价重麒麟苍生自昔瞻伊傅圣主方今赖甫申环佩恳辞金殿晓图书缓载玉堂春到家应是秋凉后笑倚桐江看白云  前题           李东阳两朝三事屡登崇冠佩巍然长者风霖雨帝思商傅说科名人比宋沂公光华咫尺瞻依地礼义从容进退中归看锦袍环玉带白头林下几人同  少保商先生寿七十      前人白头归老荷君恩一代勋名众所尊自古年华稀七&#本朝科甲重三元海中仙子长生箓洛下先生独乐园怪见台光映东壁郎官又侍紫微垣  张相公寿诗        唐顺之帷中运策九州清共说留侯在汉京赐第近连平乐观入朝新给羽林兵儒生东阁承颜色酋长西蕃识姓名却望上台多气象年年长傍紫宸明  公辅部纪事一 史记李斯传秦王并天下为皇帝以斯为丞相夷郡县城销其兵刃示不复用使秦无尺土之封不立子弟为王功臣为诸侯者使后无战攻之患始皇三十四年置酒咸阳宫博士仆射周青臣等颂称始皇威德齐人淳于越进谏曰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支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患臣无辅弼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臣青等又面谀以重陛下过非忠臣也始皇下其议丞相丞相缪其说绌其辞乃上书曰古者天下散乱莫能相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所建立今陛下并有天下辩黑白而定一尊而私学乃相与非法教之制闻令下即各以其私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非主以为名异趣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不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诸有文学诗书百家语者蠲除去之令到满三十日弗去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有欲学者以吏为师始皇可其议收去诗书百家之语以愚百姓使天下无以古非今明法度定律令皆以始皇起同文书治离宫别馆周遍天下明年又巡狩外攘四裔斯皆有力焉汉书公孙弘传元朔中弘代薛泽为丞相先是汉常以列侯为丞相唯弘无爵上于是下诏曰朕嘉先圣之道开广门路宣招四方之士盖古者任贤而序位量能以授官劳大者厥禄厚德盛者获爵尊故武功以显重而文德以行褒其以高城之平津乡户六百五十封丞相弘为平津侯其后以为故事至丞相自弘始也时上方兴功业屡举贤良弘自见为举首起徒步数年至宰相封侯于是起客馆开东合以延贤人与参谋议弘身食一肉脱粟饭故人宾客仰衣食奉禄皆以给之家无所余然其性意忌外宽内深诸常与弘有隙无近远虽阳与善后竟报其过杀主父偃徙董仲舒胶西皆弘力也后淮南衡山谋反治党与方急病甚自以为无功而封侯居宰相位宜佐明主镇抚国家使人由臣子之道今诸侯有畔逆之计此大臣奉职不称也恐病死无以塞责乃上书归侯乞骸骨避贤者路因赐告牛酒杂帛居数月有瘳视事凡为丞相御史六岁年八十终丞相位公孙贺传初贺引拜为丞相不受印绶顿首涕泣曰臣本边鄙以鞍马骑射为官材诚不任宰相上与左右见贺悲哀感动下泣曰扶起丞相贺不肯起上乃起去贺不得已拜出左右问其故贺曰主贤明臣不足以称恐负重责从是殆矣刘屈牦传屈牦武帝庶兄中山靖王子也不知其始所以进征和二年春诏以涿郡太守屈牦为左丞相分丞相长史为两府以待天下远方之选以澎户二千二百封左丞相为澎侯蔡义传义为丞相年八十余短小无须眉貌似老妪行步俯偻常两吏扶夹乃能行时大将军霍光秉政议者或言光置宰相不选贤苟用可颛制者光闻之谓侍中左右及官属曰以为人主师当为宰相何谓云云此语不可使天下闻也萧望之传丞相丙吉年老上重焉望之奏言百姓或乏困盗贼未止二千石多材下不任职三公非其人则三光为之不明今首岁十日月少光咎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轻丞相乃下侍中建章卫尉金安上光禄勋杨恽御史中丞王忠并诘问望之望之免冠置对天子繇是不说后丞相司直繁延寿奏侍中谒者良使承制诏望之望之再拜已良与望之言望之不起因故下手而谓御史曰良礼不备故事丞相病明日御史大夫辄问病朝奏事会庭中差居丞相后丞相谢大夫少进揖今丞相数病望之不问病会庭中与丞相钧礼时议事不合意望之曰侯年宁能父我邪知御史有令不得擅使望之多使守史自给车马之杜陵护视家事少史冠法冠为妻先引又使卖买私所附益凡十万三千案望之大臣通经术居九卿之右本朝所仰至不奉法自修踞慢不逊让受所监臧二百五十以上请逮捕系治上于是策望之曰有司奏君责使者礼遇丞相亡礼廉声不闻敖慢不逊亡以扶政帅先百僚君不深思陷于兹秽朕不忍致君于理使光禄勋恽策诏左迁君为太子太傅授印其上故印使者便道之官君其秉道明孝正直是与帅意亡靡有后言望之既左迁而黄霸代为御史大夫数月间丙吉薨霸为丞相霸薨于定国复代焉望之遂见废不得相为太傅以论语礼服授皇太子朱博传初汉兴袭秦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至武帝罢太尉始置大司马以冠军将军之号非有印绶官属也及成帝时何武为九卿建言古者民朴事约国之辅佐必得贤圣然犹则天三光备三公官各有分职今末俗文弊政事烦多宰相之材不能及古而丞相独兼三公之事所以久废而不治也宜建三公官定卿大夫之任分职授政以考功效其后上以问师安昌侯张禹禹以为然时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而何武为御史大夫于是上赐曲阳侯根大司马印绶置官属罢骠骑将军官以御史大夫何武为大司空封列侯皆增奉如丞相以备三公官焉议者多以为古今异制汉自天子之号下至佐史皆不同于古而独改三公职事难分明无益于治乱是时御史府吏舍百余区井水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曰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后二岁余朱博为大司空奏言帝王之道不必相袭各繇时务高皇帝以圣德受命建立鸿业置御史大夫位次丞相典正法度以职相参总领百官上下相监临历载二百年天下安宁今更为大司空与丞相同位未获嘉佑故事选郡国守相高第为中二千石选中二千石为御史大夫任职者为丞相位次有序所以尊圣德重国相也今中二千石未更御史大夫而为丞相权轻非所以重国政也臣愚以为大司空官可罢复置御史大夫遵奉旧制臣愿尽力以御史大夫为百僚率哀帝从之乃更拜博为御史大夫会大司马喜免以阳安侯丁明为大司马卫将军置官属大司马冠号如故事后四岁哀帝遂改丞相为大司徒复置大司空大司马焉初哀帝祖母定陶太后欲求称尊号太后从弟高武侯傅喜为大司马与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共持正议孔乡侯傅晏亦太后从弟谄谀欲顺指博新征用为京兆尹与交结谋成尊号以广孝道繇是师丹先免博代为大司空数燕见奏封事言丞相光志在自守不能忧国大司马喜至尊至亲阿党大臣无益政治上遂罢喜遣就国免光为庶人以博代光为丞相封阳乡侯食邑二千户博上书让曰故事封丞相不满千户而独臣过制诚惭惧愿还千户上许焉董贤传哀帝以贤代丁明为大司马卫将军册曰朕承天序惟稽古建尔于公以为汉辅往悉尔心统辟元戎折冲绥远匡正庶事允执其中天下之众受制于朕以将为命以兵为威可不慎欤是时贤年二十二明年匈奴单于来朝宴见群臣在前单于怪贤年少以问译上令译报曰大司马年少以大贤居位单于乃起拜贺汉得贤臣后汉书章帝本纪永平十八年八月即皇帝位诏曰朕以眇身托于王侯之上统理万机惧失厥中兢兢业业未知所济深惟守文之主必建师傅之官诗不云乎不愆不忘率由旧章行太尉事节乡侯&#三世在位为国元老司空融典职六年勤劳不怠其以&#为太傅融为太尉并录尚书事三事大夫莫肯夙夜小雅之所伤也予违汝弼汝无面从股肱之正义也群后百僚勉思厥职各贡忠诚以辅不逮申敕四方称朕意焉和帝本纪章和二年二月即皇帝位皇太后诏曰先帝以明圣奉承祖宗至德要道天下清静庶事咸宁今皇帝以幼年茕茕在疚朕且佐助听政外有大国贤王并为藩屏内有公卿大夫统理本朝恭己受成夫何忧哉然守文之际必有内辅以参听断侍中宪朕之元兄行能兼备忠孝尤笃先帝所器亲受遗诏当以旧典辅斯职焉宪固执谦让节不可夺今供养两宫宿卫左右厥事已重亦不可复劳以政事故太尉邓彪元功之族三让弥高海内归仁为群贤首先帝褒表欲以崇化今彪聪明康强可谓老成黄矣其以彪为太傅赐爵关内侯录尚书事百官总己以听朕庶几得专心内位于戏群公其勉率百僚各修厥职爱养元元绥以中和称朕意焉陈元传元以才高著名辟司空李通府时大司农江冯上言宜令司隶校尉督察三公事下三府元上疏曰臣闻师臣者帝宾臣者霸故武王以太公为师齐桓以夷吾为仲父孔子曰百官总己听于冢宰近则高帝优相国之礼太宗假宰辅之权及亡新王莽遭汉中衰专操国柄以偷天下况巳自喻不信群臣夺公辅之任损宰相之威以刺举为明侥讦为直至乃陪仆告其君长子弟变其父兄罔密法峻大臣无所措手足然不能禁董忠之谋身为世戮故人君患在自骄不患骄臣失在自任不在任人是以文王有日吴之劳周公执吐握之恭不闻其崇刺举务督察也方今四方尚扰天下未一百姓观听咸张耳目陛下宜修文武之圣典袭祖宗之遗德劳心下士屈节待贤诚不宜使有司察公辅之名帝从之宣下其议陈忠传忠为尚书仆射时三府任轻机事专委尚书而灾眚变咎辄切免公台忠以为非国旧体上疏谏曰臣闻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故三公称曰冢宰王者待以殊敬在舆为下御坐为起入则参对而议政事出则监察而董是非汉典旧事丞相所请靡有不听今之三公虽当其名而无其实选举诛赏一由尚书尚书见任重于三公陵迟以来其渐久矣臣忠心常独不安是故临事战惧不敢穴见有所兴造又不敢希意同僚以谬平典而谤讟日闻罪足万死近以地震策免司空陈褒今者灾异复欲切让三公昔孝成皇帝以妖星守心移咎丞相使贲丽纳说方进方进自引卒不蒙上天之福徒乖宋景之诚故知是非之分较然有归矣又尚书决事多违故典罪法无例诋欺为先文惨言丑有乖章宪宜贵求其意割而勿听上顺国典下防威福置方圆于规矩审轻重于衡石诚国家之典万世之法也忠意常在褒崇大臣待下以礼其九卿有疾使者临问加赐钱布皆忠所建奏贾复传复为人刚毅方直多大节既还私第阖门养威重朱佑等荐复宜为宰相帝方以吏事责三公故功臣并不用是时列侯唯高密固始胶东三侯与公卿参议国家大事恩遇甚厚王梁传梁从帝平河北拜野王令及即位议选大司空而赤伏符曰王梁主卫作元武帝以野王卫之所徙元武水神之名司空水土之官也于是擢拜梁为大司空封武强侯周章传章字次叔南阳随人也初仕郡为功曹时大将军窦宪免封冠军侯就国章从太守行春到冠军太守犹欲谒之章进谏曰今日公行春岂可越仪私交且宪椒房之亲埶倾王室而退就藩国祸福难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任举止进退其可轻乎太守不听遂便升车章前拔佩刀绝马鞅于是乃止及宪被诛公卿以下多以交关得罪太守幸免以此重章永初元年冬代尹勤为司空崔实传实从兄烈有重名于北州历位郡守九卿灵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公卿州郡下至黄绶各有差其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而后倍输或因常侍阿保别自通达是时段颎樊陵张温等虽有功勋名誉然皆先输货财而后登公位烈时因傅母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于是声誉衰减久之不自安从容问其子钧曰吾居三公于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不谓不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然也钧曰论者嫌其铜臭烈怒举杖击之钧时为虎贲中郎将服武弁戴鹖尾狼狈而走烈骂曰死卒父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不孝也烈惭而止董卓传灵帝拜卓并州牧卓驻兵河东以观时变及帝崩大将军何进司隶校尉袁绍谋诛阉宦而太后不许乃私呼卓将兵入朝以胁太后卓得召即时就道并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溃虽痛胜于内食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今臣辄鸣钟鼓如洛阳请收让等以清奸秽卓未至而何进败虎贲中郎将袁术乃烧南宫欲讨宦官而中常侍段珪等劫少帝及陈留王夜走小平津卓远见火起引兵急进未明到城西闻少帝在北芒因往奉迎帝见卓将兵卒至恐怖涕泣卓与言不能辞对与陈留王语遂及祸乱之事卓以王为贤且为董太后所养卓自以与太后同族有废立意初卓之入也步骑不过三千自嫌兵少恐不为远近所服率四五日辄夜潜出军近营明旦乃大陈旌鼓而还以为西兵复至洛中无知者寻而何进及弟苗先所领部曲皆归于卓卓又使吕布杀执金吾丁原而并其众卓兵士大盛乃讽朝廷策免司空刘弘而自代之因集议废立百僚大会卓乃奋首而言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为政皇帝暗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更立陈留王如何公卿以下莫敢对卓又抗言曰昔霍光定策延年按剑有敢沮大议皆以军法从之坐者霍动尚书卢植独曰昔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罪过千余故有废立之事今上富于春秋行无失德非前事之比也卓大怒罢坐明日复集群僚于崇德前殿遂&#太后策废少帝曰皇帝在丧无人子之心威仪不类人君今废为弘农王乃立陈留王是为献帝又议太后蹙迫永乐太后至令忧死逆妇姑之礼无孝顺之节迁于永安宫遂以弒崩卓迁太尉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更封郿侯卓乃与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俱带鈇锧诣阙上书追理陈蕃窦武及诸党人以从人望于是悉复蕃等爵位擢用子孙寻进卓为相国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封母为池阳君置丞令注 献帝记曰卓既为太师复欲称尚父以问蔡邕邕曰昔武王受命太公为师辅佐周室以伐无道是以天下尊之称为尚父今公之功德诚为巍巍宜须关东悉定车驾东还然后议之乃止京师地震卓又问邕邕对曰地动阴盛大臣逾制之所致也公乘青盖车远近以为非宜卓从之更乘金华皂盖车也三国志魏太祖本纪注世语曰旧制三公领兵入见皆交戟叉颈而前初公将讨张绣入觐天子时始复此制公自此不复朝见锺繇传魏国初建繇为大理迁相国文帝在东宫赐繇五熟釜为之铭曰于赫有魏作汉藩辅厥相惟锺实干心膂靖恭夙夜匪遑安处百寮师师楷兹度矩数年坐西曹掾魏讽谋反策罢就第文帝即王位复为大理及践祚改为廷尉进封崇高乡侯迁太尉转封平阳乡侯时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并先世名臣文帝罢朝谓左右曰此三公者乃一代之伟人也后世殆难继矣明帝即位进封定陵侯增邑五百并前千八百户迁太傅繇有膝疾拜起不便时华歆亦以高年疾病朝见皆使载舆车虎贲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有疾遂以为故事华歆传黄初中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歆举管宁帝以安车征之明帝即位进封博平侯增邑三百户并前千三百户转拜太尉歆称病乞退让位于宁帝不许临当大会乃遣散骑常侍缪袭奉诏喻指曰朕新莅庶事一日万几惧听断之不明赖有德之臣左右朕躬而君屡以疾辞位夫量主择君不居其朝委荣弃禄不究其位古人固有之矣顾以为周公伊尹则不然洁身徇节常人为之不望之于君君其力疾就会以惠予一人将立席杌筵命百官总己以须君到朕然后御坐又诏袭须歆必起乃还歆不得已乃起高柔传柔为廷尉魏初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天地以四时成功元首以辅弼兴治成汤仗阿衡之佐文武凭旦望之力逮至汉初萧曹之俦并以元勋代作心膂此皆明王圣主任臣于上贤相良辅股肱于下也今公辅之臣皆国之栋梁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高鲜有进纳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辄议于槐棘之下自今之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庶有裨起天听弘益大化帝嘉纳焉王朗传黄初中鹈鹕集灵芝池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朗荐光禄大夫杨彪且称疾让位于彪帝乃为彪置吏卒位次三公诏曰朕求贤于君而未得君乃翻然称疾非徒不得贤更开失贤之路增玉铉之倾无乃居其室出其言不善见违于君子乎君其勿有后辞朗乃起吴志诸葛恪传权不豫而太子少乃征恪以大将军领太子太傅中书令孙弘领少傅权疾困召恪弘及太常滕引将军吕侍中孙峻属以后事翼日权薨弘素与恪不平惧为恪所治秘权死问欲矫诏除恪峻以告恪恪请弘咨事于坐中诛之乃发丧制服与弟公安督融书曰今月十六日乙未大行皇帝委弃万国群下大小莫不伤悼至吾父子兄弟并受殊恩非徒凡庸之隶是以悲恸肝心圯裂皇太子以丁酉践尊号哀喜交并不知所措吾身受顾命辅相幼主窃自揆度才非博陆而受姬公负图之托惧忝丞相辅汉之效恐损先帝委付之明是以忧惭惶惶所虑万端且民恶其上动见瞻观何时易哉今以顽钝之姿处保傅之位艰多智寡任重谋浅谁为唇齿近汉之世燕盖交遘有上官之变以身值此何敢怡豫耶又弟所在与贼犬牙相错当于今时整顿军具率厉将士警备过常念出万死无顾一生以报朝廷无忝尔先又诸将备守各有境界犹恐贼虏闻讳恣睢寇窃边邑诸曹已别下约敕所部督将不得妄委所戍径来奔赴虽怀怆怛不忍之心公义夺私伯禽服戎若苟违戾非徒小故以亲正疏古人明戒也恪更拜太傅于是罢视听息校官原逋责除关税事崇恩泽众莫不悦恪每出入百姓延颈思见其状搜神后记平原华歆字子鱼为诸生时常宿人门外主人妇夜产有顷两吏来诣其门便相向辟易欲退却相谓曰公在此因踟&#良久一吏曰籍当定奈何独住乃前向子鱼拜相将入出并行共语曰当与几岁一人云当与三岁天明子鱼去后欲验其事至三岁故往视儿消息果三岁已死乃自喜曰我固当公后果为太尉宋书江夏王义恭传元嘉二十一年进太尉领司徒义恭既小心恭慎且戒义康之失虽为总录奉行文书而已故太祖安之相府年给钱二千万它物倍此而义恭性奢用常不足太祖又别给钱年千万二十年领国子祭酒时有献五百里马者以赐义恭齐书褚渊传渊美仪貌善容止俯仰进退咸有风则每朝会百僚远国使莫不延首目送之宋明帝尝叹曰褚渊迟行缓步便持此得宰相矣唐书崔湜传湜初在襄州与谯王数相问遗王败湜当死赖刘幽求张说获免及为宰相陷幽求岭表密讽广州都督周利贞杀之不克又与太平公主逐张说其猜毒诡险殆天性虽虿虺不若也与弟液澄从兄&#并以文翰居要官每宴私自比东晋王谢尝曰吾一门入仕历官未尝不为第一丈夫当先据要路以制人岂能嘿嘿受制于人哉故进趣不已至于败湜执政时年三十八尝暮出端门缓辔赋诗张说见之叹曰文与位固可致其年不可及也韦巨源传中宗神龙初巨源以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时要官缺执政以次用其亲巨源秉笔当除十人杨再思得其一试问余授皆诸宰相近属再思喟然曰吾等诚负天下巨源曰时当尔耳是时虽贤有德终莫得进士大夫莫不解体会安石为中书令避亲罢政事寻迁侍中舒国公韦后与叙昆弟附属籍三思封户在贝州属大水刺史宋璟议免其租巨源以为蚕桑可输由是河朔人多流徙者景龙二年韦后自言衣笥有五色云巨源倡其伪劝中宗宣布天下帝从其言因是大赦巨源见帝昏惑乃与宗楚客郑愔赵延禧等推处祥妖阴导韦氏行武后故事俄迁尚书左仆射仍知政事帝方南郊巨源请后为亚献而自为终献及临淄王平诸韦家人请避之巨源曰吾大臣无容见难不赴出都街乱兵杀之崔琳传元宗每命相皆先书其名一日书琳等名覆以金瓶会太子入帝谓曰此宰相名若自意之谁乎即中且赐酒太子曰非崔琳卢从愿乎帝曰然赐太子酒时两人有宰相望帝欲相之数矣以族大恐附离者众卒不用齐澣传宋璟为相它日问曰吾不敢冀房杜比尔日诸公云何澣曰不如璟请故答曰前时近郊户三百以为困今不百户是以知之前定录补永徽中卢齐卿暴死及苏说见舅李某为冥司判官有吏押案曰宇文融合为宰相舅曰文融岂堪作宰相吏曰天符已下日数多少由判官舅判一百日及拜相百日而罢大唐新语景龙末朝纲失叙风教既替公卿大臣初拜命者例许献食号为烧尾时苏拜仆射独不献食后因侍燕宗晋卿谓曰拜仆射竟不烧尾岂不&#乎中宗默然奏曰臣闻宰相主调阴阳代天理物今粒食涌贵百姓不足臣见宿卫兵至有三日不得食者臣愚不称职所以不敢烧尾耳晋卿无以对中宗暴崩秘不发丧韦庶人亲总庶政召宰相韦巨源等一十一人入禁中会议遗诏令韦庶人辅少主知政事授相王太尉参谋辅政宗楚客谓韦温曰今皇太后临朝宜停相王辅政且太后于诸王居嫂叔之地难为仪注是诏理全不可苏独正色拒之谓楚客等曰遗诏是先帝意安可更改楚客温等大怒遂削相王辅政语乃宣行之续前定录明皇初登极梦二龙&#符自红雾中来上大隶姚崇宋璟四字挂之两大树上蜿蜒而去梦回上召申王圆兆王进曰两木相也二人各为天遣龙致于树即姚崇宋璟当为辅相兆矣上叹异之太尉卫公为并州从事到职未旬月忽有王山人者诣门请谒公与之及第乃曰某善按年也公初未之奇因清虚正寝备几案纸笔香水而已因令垂帘静伺之生与公皆坐于帘下顷之王生曰可验矣纸上书八字甚大且有楷法曰位极人臣寿六十四生遽请归竟亦不知所去及会昌朝三行策至一品薨于海南果符王生所按之年明皇十七事元宗初即位礼貌大臣宾礼故老注意于姚崇宋璟引见便殿皆为之兴起去辄临轩以送其他宰臣优宠莫及至李林甫以宗室近属上所拔用恩意甚厚而礼遇渐轻姚崇为相尝于上前请序进郎吏上顾视殿宇不顾崇再三言之冀上少酬而卒不对崇益恐趋出高力士奏曰陛下初承鸿业即当面言可否而崇言之陛下不视臣恐宰臣必大惧上曰朕既任崇为相政事之大者当日奏朕与共决之如郎署吏秩甚卑独不能决而重烦吾耶崇至中书方悸不自安会力士宣事因为言上意崇且解且喜朝廷闻者皆以上有人君大度得任相之道焉魏知古起家诸吏为姚崇引用及同升也崇颇轻之无何请知古摄吏部尚书宋璟门下过官知古心衔之思有以中之者时崇二子分曹洛邑会知古至恃其家君颇招致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上他日上召崇从容谓曰卿子才乎皆何官也崇揣知上意因奏曰臣有三子两人皆分司东郡矣其为人欲而寡慎是必以事干知古然臣未及问之耳上始以丞相子重言之欲微动崇而意崇私其子或为之隐及闻崇所奏大喜且曰卿安从知之崇曰知古微时是臣之所荐以至荣达臣之子愚谓知古见德必容其非故必干之上于是明崇不私其子之过而薄知古之负崇也上欲斥之崇为之请曰臣有子无状挠陛下法陛下原之臣幸大矣而由臣逐知古海内臣庶必以陛下为私臣矣非所以补元化也上久乃许之翌日以知古为工部尚书罢知政事源干曜以奏事称旨上悦之于是骤拔用历户部侍郎京兆尹以至宰相异日上独与力士语曰尔知吾拔用干曜之速乎力士曰不知也上曰吾以其容貌言语类萧志忠故用之力士曰志忠不尝负陛下乎陛下何念之深也上曰志忠晚乃谬误耳其初立朝得不为贤相乎上之爱才宥过闻者无不叹萧嵩为相引韩休为同列及休相稍与不协嵩因乞骸骨上慰嵩曰朕未厌卿卿何庸去嵩俯伏曰臣待罪相府爵位已极陛下未厌臣臣得以乞身如陛下厌臣臣首领之不保又安得自遂因陨涕上为之改容曰卿言切矣朕思之未决卿第归至夕当有处无使至旦宜如常朝谒也及日暮命力士诏嵩曰朕惜卿欲固留卿而君臣始终贵全大义辅国家美事也余除卿右丞相是日荆州始进甘子上以素罗包二枚以赐之本事诗开元末宰相李适之&#直坦夷时誉甚美李林甫恶之排诬罢免朝客来虽知无罪谒问甚稀适之意愤日饮醇酣且为诗曰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林甫愈怒终遂不免张曲江与李林甫同列元宗以文学精识深器之林甫嫉之若雠曲江度其巧谲虑终不免为海燕诗以致意曰海燕何微乘春亦暂来岂知泥滓溅祇见玉堂开绣户时双入华轩日几回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亦终退斥开元天宝遗事姚元崇为宰相忧国如家爱民如子未尝私于喜怒惟以忠孝为意四方之民皆画元崇之真神事焉求之有福全唐诗话牛僧孺元和三年宣政殿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一十人登科其后僧孺李宗闵王起贾餗四人皆相次拜相先是白居易在翰林为考校官后僧孺罢相出镇扬州居易在洛中有诗云北阙至东京风光十六程坐移丞相合春入广陵城红&#拥双节白须无一茎万人开路看百吏立班迎阃外君弥重鐏前我亦荣何须身自得将相是门生前定录补苗帝师困于名场一年似得复落第策蹇驴出都门贳酒一壶藉草坐饮有老父坐其傍因揖叙以余杯饮老父曰郎君宁要知前事否耶苗曰某应举已久有一第乎曰大有事但更问曰某困于穷受一郡宁可及乎曰更问上曰廉察乎曰更向上苗公乘酒猛问曰特相乎老父曰真者即不得假者即得苗都以为怪诞揖之而去后果为将相及天子升遐摄位三日摭异记自太和乙卯岁后上不乐事稍闻则必有叹息之音会幸三殿东亭因见横廊架巨轴于其上上谓程修己曰斯开元东封图也因命内巨轴悬于东庑下上举白玉如意指张说辈数人叹曰使吾得其中一人来则吾可见开元矣由是惋惜之意见于颜色遂命进美酎尽爵促步辇归寝殿开成永诸录中叙上语李右相曰吾思天下事难理则进饮醲酎以自醉解因话录裴先德&#在中书有故人官亦不卑自远相访裴公给恤优厚从容款洽在其第无所不为乘间求京府判司裴公曰公诚佳士但此官与公不相当不敢以故人之私而隳朝廷纲纪他日有瞎眼宰相怜公者不妨却得某必不可其执守如此唐国史补裴相&#尝应宏词崔枢考不中第及为相擢枢为礼部侍郎笑而谓曰此报德也枢惶恐欲坠阶又笑曰此言戏耳全唐诗话马植罢安南都护及除黔南殊不得意维舟峡中古寺前有长堤夜月明甚见白衣缓步堤上吟曰截竹为筒作笛吹凤凰池上凤凰飞劳君更向黔南去即是镕万类时邀问则失之矣后自黔南召入为大理迁刑部判监铁拜相植字存之为李德裕所抑颇怨望宣宗立白敏中当国凡德裕所不善悉不次用也故植遂相魏公铉元略之子也为儿时随父访韩宣公滉滉指架上鹰令&#焉吟曰天边心胆架头身欲拟飞腾未有因万里碧霄终一去不知谁是解绦人滉曰此儿可谓前程万里也宝历三年登第久居廊庙三拥节麾宣宗尝谓侍臣曰崔铉真贵人裴休真措大初李石镇江陵辟为戎倅一旦告去既入京华俄升翰苑造朝凡三岁石未离荆渚崔既秉钧衡石驰笺贺之曰铉早拜光尘叩承眷与深蒙异分屡接清言幸曾辱于厚恩俯见循于末契去载分麾南楚拜节西秦思贤方咏于嘉鱼栖止实惭于威凤宾筵初启曾陪樽俎之欢将幕永移已在陶镕之下光生邻蔀喜溢辕门岂惟九土获安斯亦一方多幸乃掌记李骘之词也续前定录宣宗将命相必采中外人情合为相三两人姓名捻之置香案上以&#覆之宰相阙必添香探丸以命草麻上窃于李景让竟探名不着东观奏记河东节度使刘瑑在内署日上深器异大中十一年上手诏追之令乘递赴阙初无知者瑑奏发太原人方信之既至拜户部侍郎判度支十二月十七日次对上以御案历日付瑑令于下旬择一吉日瑑不谕旨上曰但择一拜官日即得瑑跪奏二十五日甚佳上曰此日命卿为相秘无知者高湜自集贤校理为蒋系凤翔从事湜即瑑旧寮也二十四日辞瑑于宣平里私第湜曰窃度旬日必副具瞻之望瑑笑曰来日具瞻何旬日也湜惊不敢发诘旦果爰立矣始以此事泄于湜既入相深有升平之望与慎由议政于上前慎由曰惟当甄别品流上酬万一瑑曰王夷甫当晋衰之末崇尚浮虚祖述流品终致中原板荡晋室沦夷今当盛明之朝不能循名责实使百吏各称其职而上酬陛下臣未知致理之日慎由不能对因此恩泽浸衰罢为东川节度云仙杂记卢梦人赠句曰若问登庸日庭椿不染风初不解其言后数年拜相庭下古椿一株虽狂风骤雨不湿不摇北梦琐言唐僖宗再幸梁洋朱玫立襄王宰相萧遘裴澈郑匡图等同奉之洎破伪主而僖皇反正裴郑等皆罹大辟始其兵卫四围矛槊森然裴相犹戏曰天子之墙数仞也萧遘相就河中赐毒握之在手自以主上旧恩希贬降久而毒烂其手竟饮之而终唐相国刘公瞻其先人讳景本连州人少为汉南郑司徒掌笺札因题商山驿侧泉石荣阳奇之勉以进修俾前驿换麻衣执贽之后致解荐擢进士第历台省瞻相孤贫有艺虽登科第不预急流任大理评事日饘粥不给尝于安国寺相识僧处谒&#留所业文数轴置在僧几致仕刘军容游寺见此文卷甚奇之怜其贫窭厚有济恤又知其连州人朝无强援谓僧曰某虽闲废能为此人致宰相尔后授河中少尹幕寮有贵族浮薄者蔑视之一旦有命征入蒲尹张筵而祖之浮薄幕客呼相国为尹公曰归朝作何官职相国对曰得路即作宰相此郎大笑之在席亦有异其言者自是以水部员外知制诰相次入翰林以至大拜祥异记李揆未相之前忽见一大虾蟆占之曰虾蟆天使吉兆也未几果拜相五代史王松传晋出帝北迁萧翰立许王从益于京师以松为左丞相汉高祖入洛先遣人驰诏东京百官尝授伪命者皆焚之使勿自疑由是御史台悉敛百官伪敕焚之松以手指其胸引郭子仪自诮以语人曰此乃二十四考中书令也闻者笑之裴皞传桑维翰巳作相尝过皞皞不迎不送人或问之皞曰我见桑公于中书庶寮也桑公见我于私第门生也何送迎之有人以为当北梦琐言明宗入篡安重诲用事取谋于孔循旧相豆卢革韦说出官孔循不欲以河朔人入相极荐崔协而任圜力争之云崔协者少识文字时人呼为无字碑有李琪者学际天人奕代轩冕论才校艺可敌时辈百人谗夫巧沮忌害其能必舍李琪而相崔协如弃苏合之丸取蛣蜣之转也重诲笑而止然以孔循故终相之帝曰冯书记先帝判官与物无竞可以相矣由是道与协并命而舍李琪识者惜之辽史太祖本纪太祖四年秋七月戊子朔以后兄萧敌鲁为北府宰相后族为相自此始神册六年春正月丙午以皇弟苏为南府宰相迭里为惕隐南府宰相自诸弟构乱府之名族多罹其祸故其位久虚以锄得部辖得里只里古摄之府中数请择任宗室上以旧制不可辄变请不已乃告于宗庙而后授之宗室为南府宰相自此始  公辅部纪事二 宋史窦仪传仪再入翰林为学士干德二年范质等三相并罢越三日始命赵普平章事制书既下太祖问翰林学士曰质等已罢普敕何官当署承旨陶&#时任尚书乃建议相位不可以久虚今尚书乃南省六官之长可以署敕仪曰&#所陈非承平之制皇弟开封尹同平章事即宰相之任太祖曰仪言是也即命太宗署敕赐之俄加礼部尚书时御史台议欲以左右仆射合为表首太常礼院以东宫三师为表首仪援典故以仆射合为表首者六而谓三师无所据朝议是之石守信传太祖欲使符彦卿管军赵普屡谏以为彦卿名位已盛不可复委以兵权太祖不从宣已出普复怀之太祖迎谓之曰岂非符彦卿事耶对曰非也因奏他事既罢乃出彦卿宣进之太祖曰果然宣何以复在卿所普曰臣托以处分之语有侏者复留之惟陛下深思利害勿复悔太祖曰卿苦疑彦卿何也朕待彦卿厚彦卿岂负朕也普对曰陛下何以能负周世宗太祖默然事遂中止王沔传沔字楚望齐州人太平兴国初举进士端拱初改户部侍郎参知政事淳化初宰相赵普出守西洛吕蒙正以宽简自任政事多决于沔沔与张齐贤同掌枢务颇不&#齐贤出知代州沔遂为副使参预政事陈恕好苛察亦尝与沔忤淳化二年齐贤洎恕参知政事沔不自安虑僚属有以中书旧事告齐贤等会左司谏王禹偁上言自今宰相及枢密使不得于本厅见客许于都堂延接沔喜即奏行之直史馆谢泌以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疏驳之太宗追还前诏沔暨恕因是罢守本官翌日蒙正亦罢沔见上涕泣不愿离左右未几须鬓皆白会省吏事发连中书因有奏毁者上语毁者曰吕蒙正有大臣体王沔甚明敏毁者惭而止宗室列传昭成太子元僖初名德明太平兴国七年出合授检校太保同平章事封广平郡王与兄卫王德崇同日受封八年进封陈王改名元佑诏自今宰相班宜在亲王上宰相宋琪李昉请遵旧制不允宋琪等恳请久之上曰宰相之任实总百揆与郡司礼绝藩邸之设止奉朝请而已元佐等尚幼欲其知谦逊之道卿等无固让也谢泌传泌为左正言使岭南采访淳化二年久旱复上言时政得失时王禹偁上言请自今庶官候谒宰相并须朝罢于政事堂枢密使预坐接见将以杜私请诏从之泌上言曰伏睹明诏不许宰相枢密使见宾客是疑大臣以私世书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张说谓姚元崇曰外则&#而接物内则谨以事君此真大臣之体今天下至广万机至繁陛下以聪明寄于辅臣自非接下何以悉知外事若令都堂候见则庶官请见咨事略无解衣之暇今陛下囊括宇宙总览英豪朝廷无巧言之士方面无姑息之臣奈何疑执政为衰世之事乎王禹偁昧于大体妄有陈述太宗览奏即追还前诏仍以泌所上表送史馆赵积传积天圣八年擢枢密副使迁吏部侍郎时权出宫掖积厚结刘美人家婢以故致位政府命未出人驰告积积问曰东头西头盖意在中书也闻者皆以为笑韩缜传缜字玉汝迁待制知瀛州熙宁七年辽使萧禧来议代北地界召缜馆客遂报聘命持图牒致辽主不克见而还知开封府禧再至复馆之诏乘驿诣河东与禧分画以分水岭为界复命赐袭衣金带为枢密都丞旨迁龙图直学士元丰五年官制行易大中大夫同知枢密进知院事哲宗立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首相蔡确与章惇谋诬东朝及确为山陵使缜暴其奸状由是东朝及外廷悉知之确使还欲以其属高遵惠张琎韩宗文为美官宣仁后以访缜缜曰遵惠为太后从父琎者中书郎璪之弟宗文臣侄也今擢用非次则是君臣各私其亲何以示天下乃止元佑元年御史中丞刘摰谏官孙觉苏辙王觌论缜才鄙望轻在先朝为奉使割地六百里以遗契丹边人怨之切骨不可使居相位章数十上罢为观文殿学士张璪传璪初名琥字邃明滁州全椒人泊之孙也未冠登第历凤翔法曹缙云令王安石引璪同编修条例授集贤校理知谏院直舍人院杨绘刘摰论助役安石使璪为文诰之辞曾布请为之由是忤安石意神宗欲命璪知制诰安石荐用布以璪同修起居注坐奏事不实解三职已而复之以集贤殿修撰知蔡州复知谏院兼侍御史知杂事郑侠事起璪媚吕惠卿劾冯京与侠交通有迹深其辞致京等于罪判司农寺出知河阳元丰初入权度支副使遂知制诰知谏院判国子监荐蔡卞可为直讲苏轼下台狱璪与李定杂治谋傅致轼于死卒不免为翰林学士详定官制四年拜参知政事改中书侍郎哲宗立谏官御史合攻之谓璪奸邪便善窥主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陷人深交舒亶数起大狱天下共知其为大奸小人而在高位德之贼也疏入皆不报最后刘摰言璪初奉安石旋附惠卿随王珪党章惇蔡确数人之性不同而能探情变节左右从顺各得其欢心今过恶既章不可不速去如是逾岁乃以资政殿学士知郑州张栻传栻权起居郎知合门事张说除签书枢密院事栻夜草疏极谏其不可旦诣朝堂质责宰相虞允文曰宦官执政自京黼始近习执政自相公始允文惭愤不堪栻复奏文武诚不可偏然今欲右武以均二柄而所用乃得如此之人非惟不足以服文吏之心正恐反激武臣之怒孝宗感悟命得中寝然宰相实阴附说明年出栻知袁州申说前命中外喧哗说竟以谪死闻见近录故事执政奏事坐论殿上太祖皇帝即位之明日执政登殿上曰朕目昏持文字近前执政至榻前密遣中使彻其坐执政立奏事自此始也太祖初罢范鲁公三相而独拜赵韩王乃置参知政事二员为之副以薛文惠公居正吕文穆公余庆为之执政官自此始不宣制不知印不押班不预奏事但奉行制书而已韩王独相十年后以权太盛恩遇稍替始诏参知政事与宰相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遂为故事闻见前录太祖初登极时杜太后尚康宁与上议军国事犹呼赵普为书记常劳抚之曰赵书记且为尽心吾儿未更事也太祖待赵韩王如左右手御史中丞马德骧劾奏普强占市人第宅聚敛财贿上怒叱之曰鼎铛尚有耳汝不闻赵普吾之社稷臣乎命左右曳于庭数匝徐复冠召升殿曰后当改姑赦汝勿令外人闻也太祖即位之初数出微行以侦伺人情或过功臣之家不可测赵普每退朝不敢脱衣冠一日大雪向夜普谓帝不复出矣久之闻叩门声普出帝立风雪中普惶惧迎拜帝曰巳约晋王矣已而太宗至共于普堂中设重裀地坐炽炭烧肉普妻行酒帝以嫂呼之普从容问曰夜久寒甚陛下何以出帝曰吾睡不能着一榻之外皆他人家也故来见卿普曰陛下小天下耶南征北伐今其时也愿闻成算所向帝曰吾欲下太原普默然久之曰非臣所知也帝问其故普曰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二边之患我独当之何不姑留以俟削平诸国则弹丸黑子之地将无所逃帝笑曰吾意正如此特试卿耳遂定下江南之议帝曰王全斌平蜀多杀人吾今思之犹耿耿不可用也普于是荐曹彬为将以潘美副之明日命帅彬与美陛对彬辞才力不逮乞别选能臣美盛言江南可取帝大言谕彬曰所谓大将者能斩出位犯分之副将则不难矣美汗下不敢仰视将行夜召彬入禁中帝亲酌酒彬醉宫人以水沃其面既醒帝抚其背以遣曰会取会取他本无罪只是自家着他不得盖欲以恩德来之也帝一日登明德门指其榜问赵普曰明德之门安用之字普曰语助帝曰之乎者也助得甚事普无言闻见后录赵韩王宅园开国初诏将作营治其经画制作殆侔禁省韩王以太师归是第百日而薨子孙皆家京师罕居之故园池亦以扃钥为常高亭大榭花木之渊岁时独&#养拥彗负畚插其间而已国老谈苑赵普自枢密副使授集贤殿大学士是时范质等皆罢相中书绝曹普授官敕无人署字太祖在资福殿普因入奏其事太祖曰卿但进来朕为卿署字可乎普曰此有所行非帝王所宜亲太祖俄曰卿问陶谷窦仪必有所说普乃召问之仪曰唐文宗时甘露之后中书无宰相然当时册命辅相即不知何人今帝京尹官是中书令此正宰相任也署敕宜矣普入奏遂命太宗署敕焉普在中书每奏牍事有违戾太祖意者固请之于上或拂之于地普缓拾之振尘以献有及再三者理遂而已燕翼贻谋录官制未改之前凡宰执官自为一班独出百官之上虽前宰相以宫师致仕者皆不得与宰执官齿干德元年太祖因朝会见太子师侯益等班次在下乃以闰十二月丙子降诏凡一品致仕曾带平章事者朝会缀中书门下班自后礼绝百僚矣笔录沈伦以明经事太祖潜跃中伐蜀凯旋奏事称旨遂有意于大用其后命伦为相赵普执奏以为不可上曰如伦者忠孝谨饬虽守散钱亦可普无以对翌日制下闻见前录贾黄中年七岁以童子举及第公赠之诗曰七岁神童古所难贾家门户有衣冠十人科第排头上五部经书诵舌端见榜不知名字贵登筵未识管弦欢从今稳上青云去万里谁能测羽翰至太平兴国中遂参大政张文定公齐贤少为举子贫甚客河南尹张全义门下饮啖兼数人自言平时未尝饱遇村人作愿斋方饱尝赴斋后时见其家悬一牛皮取煮食之无遗太祖幸西都文定献十策于马前召至行宫赐卫士廊文定就大盘中以手取食帝用柱斧击其首问所言十事文定且食且对略无惧色赐束帛遣之帝归谓太宗曰吾幸西都为汝得一张齐贤宰相也青箱杂记退傅张公光化军人生百日始能啼襁褓中丧其父母少孤贫读书武当山有道士见而异之曰子有道气可随我学仙公不欲道士亦弗强曰不然亦位极人臣公以淳化三年孙何下及第久困选调年几五十始转著作佐郎知邵武县还朝以文质杨公大年比三日至门下连值杨公与同辈打叶子门吏不敢通公亦弗去杨公忽自窗隙目之知非常人延入款语又观所为文以为有宰相器未几荐为御史寻充寿春王友由此附会遂登台辅然公宽厚长者记存故旧尝与邵武姓鱼一僧相善及贵犹不忘为鱼奏紫方袍弟子守仙亦沾锡服晚年致政犹时时遗守仙刺不绝答书皆亲笔书语皆稠迭勤拳其敦笃如此避暑录话张司空齐贤初被遇太宗骤至签书枢密院会北伐契丹代州正当敌冲而杨继业战殁帝忧甚求守之者齐贤自请行既至果大败敌众时母晋国夫人孙氏年八十余尚无恙帝数召至宫中眷礼甚厚如家人朝散郎仲咨其曾孙也常出帝亲礼面赐孙氏一诗示余云往日贫儒母年高寿太平齐贤行孝侍神理甚分明又有一幅云张齐贤拜相不是今生宿世遭逢本性于家孝事君忠婆婆老福见儿荣贵齐贤由守代州遂入相圣言简质不为文饰群臣安得不尽心乎诗诏其家有石刻士大夫罕见之者吕文穆公父龟图与其母不相能并文穆逐出之羁旅于外衣食殆不给龙门山利涉院僧识其为贵人延致寺中为凿山岩为龛居之文穆处其间九年乃出从秋试一举为廷试第一是时太宗初与赵韩王议欲广致天下士以兴文治而志在幽燕试训练将士赋文穆辞既雄丽唱名复见容貌伟然帝曰吾得人矣自是七年为参知政事十二年而相其后诸子即石龛为祠堂名曰肄业富韩公为作记云青箱杂记魏野陜府人亦有诗名寇莱公每加前席野献莱公生日诗云何时生上相明日是中元以莱公七月十四日生故也又有赠莱公诗云有官居鼎鼐无地起楼台而其诗传播漠北故真宗末年尝有北使诣阙询于译者曰那个是无地起楼台底宰相时莱公方居散地真宗即召还授以北门管钥枢相张公升字杲卿阳翟人大中祥符八年蔡齐下及第仕亦晚达皇佑中自润州解官时已六十余语三命僧化成曰运限恰好去未得未几除侍御史知杂事不十年作枢相退归阳翟生计不丰短轻翛然自适乃结庵于嵩阳紫虚谷每旦晨起焚香读华严庵中无长物荻帘纸帐布被革履而已年八十余自撰满江红一首闻者莫不慕其旷达词曰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算箪瓢金玉所争多少一瞬光阴何足道但思行乐常不早待春来携酒殢东风眠芳草李昉吕端同践文馆后各登台辅吕公赠李公诗曰忆昔僦居明德坊官资俱是校书郎青衫共直昭文馆白首同登政事堂佐国庙谟君已展避贤荣路我犹妨主恩至重何时报老眼相看泪两行向敏中寇准同以太平兴国五年登科后向秉钧寇以使相知永兴军向作绝句赠寇寇酬之曰玉殿登科四十年当时僚友尽英贤岁寒惟有君兼我白首犹持将相权世传陈执中作相有婿求差遣执中曰官职是国家的非卧房笼箧中物婿安得有之竟不与故仁宗朝谏官累言执中不学无术非宰相器而仁宗注意愈坚其后谏官面论其非曰陛下所以眷执中不替者得非以执中尝于先朝乞立陛下为太子耶且先帝止二子而周王已薨立嗣非陛下而谁执中何足贵仁宗曰非为是但执中不欺朕耳张文定公齐贤洛阳人少时家贫父死无以葬有河南县吏某甲为办棺敛公深德之遂展兄事虽贵不替后赵普密荐齐贤于太宗太宗未用普即具列前事以为陛下若擢齐贤则齐贤他日感恩过于此太宗大悦未几擢齐贤为相齐贤太宗真宗皆以亮直重厚称及晚娶薛氏妇真宗不悦一旦元会上寿齐贤已微醺进止失容坐是谪安州其麻曰仍复酣醟杯觞欹倾冠弁王文穆公钦若临江军人母李氏父仲华尝侍祖郁任官鄂渚而李氏有娠就蓐之夕江水暴溢将坏廨舍亟迁于黄鹤楼始免身生男即公也时隔岸汉阳居人遥望楼际若有光影气象云又公昔岁行圃田道中宿于村舍夜起视天中有赤文成紫微二大字光耀夺目使蜀还褒城路中有人展谒熟视刺字乃唐相裴度告公以默定之语及言公他日富贵兹亦异矣后公每设坛礼神必朱篆二字陈文醮头又辍俸修晋公祠于圃田作记以述其蠁云真宗封岱祠汾虽则继述先志昭答灵贶中外臣民协谋同欲然实由文穆之力赞焉祠章圣礼毕登太山顶偕近臣周览前代碑刻内一碑首云朕钦若昊天真宗顾文穆笑曰元来此事前定只是朕与相文穆不惟被章圣顾遇至于明肃太后亦深眷焉先是知邵武军吴植饷金于文穆而误投沂公之第沂公以闻植坐追停文穆以不知寝不问故植之贬词曰如何匪人渎我元老此可见矣世传文穆遭遇章圣本由一言之寤盖章圣践祚之初天下宿逋数百万计时文穆判三司理欠司一日抗疏请尽蠲放以惠民上遽召诘之曰此若惠民曷为先帝不行公对曰先帝所以不行者欲以遗陛下使结天下人心于是上戚然颔之未几命宰相府召试孝为德本颂授右正言知制诰不数年遂大拜湘山野录天禧中宰臣奏中书枢密院接见宾客然两府慎密之地亦欲咨访天下之良苦早暮接待复滞留机务又分厅言事各有异同欲乞今后中书枢密院每有在外得替到阙及在京主执臣僚如有公事并逐日于巳时已前聚厅见客已分厅即俟次日急速者不在此限非公事不得到中书密院王冀公罢参政真宗朝夕欲见择便殿清近惟资政为优因以公为本殿大学士公奏曰臣虽出于寒贱不能独宿欲乞除一臣僚兼之遂以陈文僖彭年并直一夕公携一巨榼入宿方与陈寒夜闲饮遽中人持钥开宫扉独召公匆匆而入谓陈曰请同院不须相候独酌数杯先寝至行在真宗与公对饮饮罢持禁烛送归繁若列星陈危坐伺之已四更笑曰同院尚未寝乎陈曰恭候司长岂敢先寝喜笑倾倒解袜褫带几不能坦腹自矜曰某江南一寒生遭际真主适主上以巨觥敌饮竟至无算抵掌语笑如僚友之无间已而遂寝迨晓盥栉罢与陈相揖觉夜归数谈颇&#陋自言夜来沉湎殊不记归时之早晚无乃失容于君子乎陈曰无之但殷勤愧谢既别已将&#班同趋出殿门执其手嘱之曰夜来数事止是同院一人闻之文僖归谓子弟曰大臣慎密体当如此龙川别志真宗既疾甚殆不复知事李迪丁谓同作相内臣雷允恭者嬖臣也自刘后以下皆畏事之谓之进用皆允恭之力尝传宣中书欲以林特为枢密使迪不可曰除两府须面奉圣旨翌日争之上前声色俱厉谓辞屈俯首鞠躬而已谓既退迪独留纳札子上皆不能省记而二相皆以郡罢允恭传宣谓家以中书阙人权留谓发遣谓由此入直中书见同列召堂吏喻之索文书阅之来日与诸公同奏事上亦无语众退独留及出道过学士院问院吏今日学士谁直日曰刘学士筠谓呼筠出口传圣旨令谓复相可草麻筠曰命相必面得旨今日必有宣召麻乃可为也谓无如之何它日再奏事复少留退过学士院复问谁直日曰钱学士惟演谓复以圣旨语之惟演即从谓即复相乃逐李公及其党正人为之一空将草李公责辞时宋宣宪知制诰当直请其罪名谓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皆其事也宋不得已从之词既成谓犹嫌其不切多所改定其言上前争议曰罹此震惊遂至沉顿谓所定也及谓贬朱崖宋犹掌词命即为之词曰无将之戒深着于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天下快之丁谓既逐李公于衡州遣中使诏赐之不道所以李闻之欲自裁其子柬之救之得免谓因大行贬窜王钦若丁度等皆投之远方时王沂公参知政事不平之曰责太重矣谓熟视久之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也沂公踧然而惧因密谋去之续明道杂志世传王魏公当国时玉清宫初缘丁崖州令大具酒食列幕次以饮食游者后游者多诣丁诉玉清饮食官视不谨多薄恶不可食丁至中书言于魏公公不答丁三四言终无所云丁色变问相公何以不答公曰此地不是与人理会馒头夹子处谈苑真皇上仙执政因对奏寇准与南行一郡丁谓至中书云雷州司户王曾参政云适来不闻有此指挥丁云居停主人宜省言语王悚息而已盖王是时僦寇宅而居晏殊言作制诰日误宣入禁中时真宗已不豫出一纸文书视之乃除拜数大臣殊奏云臣是外制不敢越职上颔之召到学士钱惟演殊奏臣恐泄漏乞止宿学士院翌日麻出皆非向所见者深骇之而不敢言也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入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且听处分议毕王曾作参政当秉笔至云淑妃为皇太妃曾卓笔云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耶众皆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丁而嘉王曾之直也澶渊之幸陈尧叟有西蜀之议王钦若赞金陵之行持迟未决遣访寇准准云惟有热血相泼尔浸润者云殊无爱君之心讲和之后兵息民安天意悦豫而钦若激以城下之盟欲报东门之役既弗之许则说以神道设教镇服戎心祥符中所讲礼文悉起于此也丁谓在崖州方奕棋其子哭而入云适闻有中使渡海将至矣谓笑曰此王钦若使人来吓我尔使至谢恩毕乃传宣抚问真宗次澶渊曰敌骑未退天雄军截其后万一陷没则河朔皆敌也何人为朕守魏公曰智将不如福将王钦若福禄未艾宜以为守王公闻命茫然自失遂为酌大白饮之曰上马杯且曰参政勉之回日即为同列王驰入天雄敌骑满野屯塞四门终日危坐越七日敌退召为平章事青箱杂记毕文简公之婿曰皇甫泌少时不羇唯事蒱博时毕公作相累谕不悛欲面奏其事使加贬斥方启口云臣有女婿皇甫泌适值边庭有急报不暇敷陈他日又欲面奏亦如之若是者三值上内逼遽引袖起遥语毕曰卿累言婿皇甫泌得非欲转官耶可与转一资毕公不敢辨唯而退泌即转殿中丞后累典大郡以尚书右丞致仕年八十五卒松轩录王禹偁子嘉佑为馆职寇准曰吾尹京外议云何对曰人言丈人且入相准曰于吾子意何如嘉佑曰以愚观之不若不为相之善也相则誉望损矣自古贤相所以能建功业泽生民者其君臣相得如鱼之有水故言听计从而臣主俱荣今丈人负天下重望有太平之责丈人于明主能若鱼之有水乎准大喜执其手曰元之虽文章冠天下至于深识远虑或不逮吾子也闻见前录帝幸澶渊每使人觇莱公动息或曰寇准昼寝鼻息如雷或曰寇准方命庖人斫鲙帝乃安公既贵因得月俸置堂上有老媪泣曰太夫人捐馆时家贫欲绢一匹作衣衾不可得不及公之今日也公闻之大恸故居家俭素所卧青帷二十年不易或以公孙弘事靳之公笑曰彼诈我诚尚何愧故魏野赠公诗曰有官居鼎鼐无宅起楼台后金使在廷目公曰此无宅相公耶或曰公颇专奢纵非也盖公多典藩于公会宴设则甚盛亦退之所谓甔石之储尝空于私室方丈之食每盛于宾筵余得于公之甥王公丞相所作公墓志公遗事如此厚德录李丞相沆有长者誉一世仆逋宅金数十千忽一夕遁去有女将十岁美姿格自写一券系于带头卖于宅以偿焉丞相大恻之祝夫人曰愿如己子育于室训教妇德俟成求偶嫁之止请夫人亲结缡以主婚然而务在明洁夫人如所诲及笄择一婿亦颇良具奁币归之女范果坚白其二亲后归旧京闻之沦感心骨丞相病夫妇刲股为羹馈之至薨衰绖三年以报三朝圣政录真宗皇帝因元夕御楼观灯见都人熙熙举酒顾宰执曰祖宗创业艰难朕今获睹太平与卿等同庆宰执称贺皆饮釂独李文靖沆终觞不怿明日王文正旦问其所以旦曰上昨日宣劝欢甚公不肯少有将顺何也文靖曰太平二字尝恐谀之臣以之借口干进今人主自用此夸耀臣下则忠鲠何由以进既谓太平则求祥瑞而封禅之说进若必为之则耗帑藏而轻民力万一有患生于意外则何以支吾沆老矣兹事必不亲见参政他日当之矣其后四方奏祥瑞无虚日东封西祀讲求典礼纷然不可遏王公追其言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求文靖画像置于书室中而日拜之予屡见前辈说此询于两家子孙其言皆同笔录文靖李公沆布衣时先正端焕知舒州属因事涉江公实侍行俄而风涛暴作几覆没有大校王其姓善人伦遽白曰此有真相孰敢为害何惧之有是日果利涉无虞众皆神其事及公贵王校尚存焉太尉王公旦祥符中在中书圣眷特厚尝因便坐奏事上语及一省郎姓名旦曰斯人行履才干俱有丰采今方典郡宜与甄擢公及同列亦皆素知其为因共相荐之自是屡加叹赏即令记录俾俟归朝日亟命转运使徐更别议升陟既而代还至阙上复先省记之会外计阙官即与同列拟定名氏约以次日奏补及晚归私第斯人投刺来谒公方议委使辞而不见诘朝入对具道本末请授以转漕之任上默然不许公退而叹骇惕息累日乃知昨暮造请虽不之见已密为伺察者所纠而此人讫真宗世不能用公不欲指其名而每戒同列以私谒之嫌当须谨避庶几免于悔吝闻见近录李和文都尉好士一日召从官呼左右军官妓置会夜午台官论之杨文公以告先文正文正不答退以红笺书小诗以遗和文且以不得预会为恨明日真宗出章疏文正曰臣尝知之亦遗其诗恨不得往也太平无象此其象乎上意遂释庆历中郑天休诸公复会李氏第既退达晓道遇李翰林造朝事遂喧言者论之时吕许公当国亦以太平无事而乃有此为说仁宗意未解许公曰臣观赴会姓名皆举朝贤俊安得许多人代之臣欲召至中书戒励上从之既召诸公无一人至者吴越王子太师雅之女适张氏生子名尧封与尧佐为中表兄弟尧封游学南京遂娶曹氏尧封俊迈从学山东孙明复至其舍执事皆尧封妻女如事亲焉时文异倅南京子彦博彦若并师明复明复遂荐尧封于文氏为门客张文之好始于此矣尧封就举与张文定同保将引试语文定曰中表兄自无锡宰归当往求举资及还尧佐但与钱五百文后尧封举进士第任石州推官卒其女入宫中为婕妤沈氏养女是为温成皇后久之得幸于仁宗贵宠日盛时相乃为访其族氏会尧佐以太常博士知开州还时相因以白上除祠部员外郎府界提点寻继迁擢遂自待制河东转运使拜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即自刑部员外郎除给事中拜端明殿学士提举在京百司迁三司使未几降制拜节度宣徽群牧景灵四使一日大旱策免宰相潞公自蜀将至阙下贵妃亲视供帐以待其夫人入谢众论喧然时贝州王则叛仁宗北顾妃乃阴喻潞公贝州事明镐将有成绩可请行潞公既行贝州平潞公以功拜宰相群论遂息曹氏后封越国夫人吕文靖罢相孔中丞道辅以直亮自任无所忌避一日台狱事连文靖子即摄付吏及文靖复相凡国事无所建明悉取上旨既累月仁宗曰吕夷简今回作相并不主事文靖遽言臣前日为朝廷不避仇怨身当国事臣方罢去而诸子即坐台狱臣死望朝廷眷顾子孙必无也臣是以不敢当事上俛首曰但勉之文靖再拜遂留身出纸一番皆进退人物上悉可内外迁徙数日间凡数十人皆文靖平日所厚一时桃李之盛本朝无比贤弈天圣中张文节在政府国封岁时入见母后见二侍婢老且陋怪其过自贬约对以丞相不许因敕国封密市二少婢或丞相问但言吾意国封遂买二女奴一日文节归第二婢拜于庭文节询其所自国封具以告从容谓夫人曰令二姬守一老翁甚无谓也他日入见宜以此恳奏遽召宅老呼二婢父兄对之折券并衣着首饰与之俾为嫁赀国老谈苑王旦在中书二十年常日罢归径趋书合阖扉以自息虽家人之亲密者不复接焉常以蝗旱忧愧辞位俄而疾发不食真宗命内饔为肉糜宸翰缄器以赐日常三四旦疾亟聚家人谓曰吾无状久坐台司今且死矣当祝发缁衣以塞吾平昔之志未几而绝家人辈皆欲从其言惟婿苏耆力排而止之旦在中书祥符末大旱一日自中书还第路由潘氏旗亭有狂生号王行者在其上指旦大呼曰百姓困旱焦劳极矣相公端受重禄心得安邪遂以所持经掷旦正中于首左右擒之将送京尹旦遽曰言中吾过彼何罪哉乃命释之东轩笔录真宗初上仙丁晋公王沂公同在中书沂公独入札子乞于山陵已前一切内降文字中外并不得施行又乞今后凡两府行下文字中书须宰臣参政密院枢密使副签书员方许中外承受两宫可其奏晋公闻之愕然自失由是深惮沂公矣真宗崩丁晋公为山陵大礼使宦者雷允恭为山陵都监及开皇堂泉&#坌涌丁私欲庇覆遂更不闻奏擅移数十丈当时以为移在绝地于是朝论大喧是时吕公夷简权知开封府推鞫此狱丁既久失天下之心而众咸目为不轨以至取彼头颅置之郊社云云狱既起丁犹秉政许公雅知丁多智数凡行移推劾文字及追证左右之人一切止罪允恭略无及丁之语狱具欲上闻丁信以为无疑令许公对公至上前方暴其绝地之事谓竟以此投海外许公遂参知政事矣王沂公曾当国屡荐吕许公夷简是时明肃太后听政沂公奏曰臣屡言吕夷简才望可当政柄而两宫终未用臣知太后之意不欲其班在枢密使张旻之上耳且旻亦赤脚健儿岂容妨贤如此太后曰固无此意行且用夷简矣沂公曰两宫既以许臣请即今宣召学士草麻太后从之范文正公仲淹为参知政事建言乞立学校劝农桑责吏课以年任子等事颇与执政不合会有言边鄙未宁者文正乞自往经抚于是以参知政事为河东陕西安抚使时吕许公夷简谢事居圃田文正往候之许公问曰何事遽出也范答以暂往经抚两路事毕即还矣许公曰参政此行正蹈危机岂复再入文正谕其旨果使事未还而以资政殿学士知邠州石林燕语国朝宰相执政未有兼东宫职事者天禧末仁宗初立为皇太子因命宰相丁谓冯拯兼少师少傅枢密使曹利用兼少保而任中正王曾为参知政事钱惟演为枢密副使皆兼宾客以下只日互陪侍讲从之  公辅部纪事三 归田录丁晋公自保信军节度使知江宁府召为参知政事中书以丁节度使召学士草麻时盛文肃为学士以为参知政事合用舍人草制遂以制除丁甚恨之春渚纪闻王文正为参知政事嫉丁晋公奸邪屡欲开陈以宰执同对未果每闲暇与&#公语色欲言而辄止者数四晋公诘之文正曰弟某当远官而老儿又钟爱兹事颇乱方寸也晋公曰可留身面陈其事得旨吾曹亟奉行尔明日宰执退而文正独留&#公悟悔之不及文正具陈谓奸邪丁自此黜士论莫不快之或有荐莒公兄弟可大用昭陵曰大者可小者每上殿来则廷臣更无一人是者已而莒公果作相而景文竟以翰长卒于位闻见后录仁皇帝问王懿敏素曰大僚中孰可命以相事者懿敏曰下臣其敢言帝曰姑言之懿敏曰唯宦官宫妾不知名姓者可充其选帝怃然有间曰唯富&#耳素下拜曰陛下得人矣既告大庭相富公士大夫皆举笏相贺或密以闻帝益喜曰吾之举贤于梦卜矣东轩笔录嘉佑中禁林诸公皆入两府是时包孝肃公拯为三司使宋景文公守益州二公风力久次最着人望而不见用京师谚语曰拨队为参政成都作副枢亏他包省主闷杀宋尚书明年包亦为枢密副使而宋以翰林学士承旨召景文道长安以诗寄梁丞相略曰梁园赋罢相如至宣室厘残贾谊归盖谓差除两府足方被召也为承旨又作诗曰粉署重来忆旧游蟠桃开尽海山秋宁知不是神仙骨上到鳌峰更上头东坡志林杜正献公为相蔡君谟孙之翰为谏官屡乞出仁宗云卿等审欲得郡当具所欲乞奏来于是蔡除福州之翰安州正献云谏官无故出终非美事乞且仍旧上可之退书圣语时陈恭公为执政不肯书曰吾初不闻正献惧遂焚之由此遂罢相张文懿为社洪令时出城过村寺寺老僧必迎于道邂逅过之亦必出迎文懿怪而诘之僧曰长官来则山神夜梦告某曰相公至矣一日复往而僧不出文懿曰不出何也僧谢曰神不我告也文懿以为诞使僧问其所以夜梦告曰长官误断杀牛事天符已下不复相矣文懿惊骇省之果尝有杀牛事也遂复改正明日再过寺僧复出曰昨夕山神云长官复为相明日当来但减筭耳后文懿三入中书谈苑张邓公吕许公同作宰相一日朝退仁宗独留吕公问曰张士逊久在政府欲与一差遣出去吕公曰士逊出入两朝亦颇宣力仁宗曰恩命如何吕公曰与除静江军节度使检校太傅知许州仁宗曰不亏它否吕公曰圣恩优厚吕公既退张吕亲姻也私焉曰主上独留公必是士逊别有差遣因祈以恩命吕沈吟久之曰使弼使弼张亦欣然慰望是日张公打屏合子内物色过半矣既夕锁院明日早张公令院子尽般合子内物色归家更不趋待漏院只就审官东院待漏既入朝张公惟祗候宣麻吕公惟准拟押麻耳忽有堂吏报吕公云相公知许州吕公大惊于是张公押麻乃吕公除静江军节度使检校太傅知许州也宝元中夏英公以陈恭公不由儒科骤跻大用心不平之恭公亦倾英公英公除集贤有台章恭公启换为枢密使英公知之意愈怏怏是时西北有警英公能结内官又得上心乃撰一策题如策试制科者教仁宗以试两府大臣欲以穷恭公之不学也一日仁宗御资政殿见两府出此题署云付陈执中等两府跽受开读次已见小黄门设矮卓子具笔砚矣英公色欲挥翰其余皆愕然相视未知所为宋郑公徐奏曰陛下所问皆臣等夙应谋谟之事臣等不职陛下责之可也若策试乃朝廷所以待草茅之臣臣备位执政不可下同诸生乞归中书令中书密院各具所见以对仁宗俯首面赤云极是极是既退恭公谓郑公曰适来非公之言几至狼狈郑公曰某为国惜体非为诸君地也中书所对皆出郑公之笔极攻密院之失是时显立仇雠矣人言纷纷英公不自安欲晦其迹又撰一策题故为语言参差或失粘或不对欲如禁中亲制者教仁宗以策试两府两制然间有三两句绝好处人亦识其为英公词也仁宗宽容亦听之一日召两府两制对于迎阳门又出此题付之然英公之迹终不能晦焉丑庄日记宋刘文安公沆擢右正言知制诰陜西用兵沆见执政白事翼日请对极言得失仁宗送其议于中书执政不悦曰须舍人作相自行之沆曰宰相岂有常哉时来则为之公至至和元年拜相石林燕语庆历二年富郑公知谏院吕申公章郇公当国时西事方兴郑公力论宰相当通知枢密院事二公遂皆加判枢密院已而以判为太重改兼枢密院使五年二公罢贾文元陈恭公继相遂罢兼使庆历初吕许公在相位以疾甚求罢仁宗疑其辞疾欲亲视之乃使乘马至殿门坐椅子舆至殿陛命其子公弼掖以登既见信然乃许之前无是礼也续闻见近录庆历中范文正富文忠韩忠献执政议斩边帅范文正力争之至论上前退之殿陛文忠厉声曰六丈无过待作佛文正曰上富春秋公等教上杀人行看剑在吾辈头上矣其后文忠忠献咸以为不及渑水燕谈录庆历中仁宗服药久不视朝一日圣体康复思见执政坐便殿促召二府宰相吕许公闻命移刻方赴召比至中使数促公同列亦赞公速行公愈缓步既见上曰久疾方平喜与公等相见而迟迟其来何也公从容奏曰陛下不豫中外颇忧一旦闻急召近臣臣等若奔驰以进虑人心惊动尔上以为得辅臣之体归田录宋郑公庠初名郊字伯庠与其弟祁自布衣时名动天下号为二宋其为知制诰仁宗骤加奖眷便欲大用有忌其先进者谮之谓其姓符国号名应郊天又曰郊音交也交者替代之名也宋郊其言不祥仁宗遽命改之公怏怏不获已乃改为庠字公序公后更践二府二十余年以司空致仕兼享福寿而终宋丞相庠早以文行负重名于时晚年尤精字学尝手校郭忠恕佩觿三篇宝玩之其在中书堂吏书牒尾以俗体书宋字公见之不肯下笔责堂吏曰吾虽不才尚能见姓书名此不是我姓堂吏惶惧改之乃肯书名儒林公议薛奎参预宰政颇质厚任真明肃太后将行恭谢宗庙之礼自吕夷简而下皆阿顺听命独奎抗议不屈明肃深忌之然众议已定遂备法驾仪卫一同帝者识者颇以为忧及明肃崩殂夷简等皆黜补郡独奎留焉意将可以为相及李迪再居相位&#直言远时务上察其才短未有以济之者时范讽方以言幸乃论非夷简不可奎遂稽于大用以至终身知者惜之苏州府志王绹字唐公郡人建炎初为御史中丞金人入寇具陈攻守之策宰相不能用车驾南渡扈从至镇江从容奏曰陈东以忠谏被诛此其乡里也上即命赒其家官其子东宫初建绹以资政殿学士权太子少傅三年拜参知政事明年罢绍兴三年出知越州及上幸越韩世忠邀击兀朮于扬子江绹议遣兵与世忠夹击之同政者议不合遂求去御书霖雨思贤佐丹青忆老成十字赐之绹为人刚正有守立朝无所阿附及居政府每以禄不及亲自奉甚薄不置第宅晚寓昆山之荐严寺萧然一室服食器用无异寒士天性仁孝赒恤姻族无所不至绍熙七年卒谥文恭前期二日书戊戌字示左右及卒果然平居无他嗜好惟以读书为乐其文温润典雅深于理致有内外制四十卷奏议三十卷进读事实五卷论语解二十卷孝经解五卷群史编八十卷内典略录一百卷(按仁宗时有王绹至英宗时加观文殿学士宋史有传而此王陶在建炎时见宰辅表宋史无 传府志作王绹未知孰是姑录于纪事) 闻见前录韩魏公自枢密副使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王荆公初及第为佥判每读书至达旦略假寐日已高急上府多不及盥漱魏公见荆公少年疑夜饮放逸一日从容谓荆公曰君少年无废书不可自弃荆公不答退而言曰韩公非知我者魏公后知荆公之贤欲收之门下荆公初不屈如召试馆职不就之类是也故荆公熙宁日录中短魏公为多每曰韩公但形相好尔作画虎图诗诋之至荆公作相行新法魏公言其不便神宗感悟欲罢其法荆公怒甚取魏公章送条例司疏驳颁天下又诬吕申公有言藩镇大臣将兴晋阳之师除君侧之恶自草申公谪词昭着其事因以摇魏公赖神宗之明眷礼魏公终始不替魏公薨帝震悼亲制墓碑恩意甚厚荆公有挽诗云幕府少年今白发伤心无路送灵輀犹不忘魏公少年之语也熙宁二年韩魏公自永兴军移判北京过阙上殿王荆公方用事神宗问曰卿与王安石议论不同何也魏公曰仁宗立先帝为皇嗣时安石有异议与臣不同故也帝以魏公之语问荆公公曰方仁宗欲立先帝为皇子时春秋未高万一有子措先帝于何地臣之论所以与韩琦异也荆公强辩类如此当魏公请册英宗为皇嗣时仁宗曰少俟后宫有就合者公曰后宫生子所立嗣退居旧邸可也盖魏公有所处之矣然荆公终英宗之世屡召不至实自怯也或云蔡襄亦有异议英宗知之襄不自安出知福州治平初英宗即位有疾疾作请光献太后垂帘同听政有入内都知任守忠者奸邪反复间谍两宫时司马温公知谏院吕谏议为侍御史凡十数章请诛之英宗虽悟未施行宰相韩魏公一日出空头敕一道参政欧阳公已签参政赵概难之问欧阳公曰何如欧阳公曰第书之韩公必自有说魏公坐政事堂以头子勾任守忠至立庭下数之曰汝罪当死责蕲州团练副使蕲州安置取空头敕填之差使臣即日押行其意以谓少缓则中变矣神宗初即位中丞王陶言宰相韩魏公不押常朝班为跋扈帝遣近侍以章疏示魏公公奏曰臣非跋扈者陛下遣一小黄门至则缚臣以去矣帝为之动出王陶知陈州神宗即位锐意求治初用吕溱为翰林学士为开封府溱死又用滕甫为翰林学士为御史中丞甫性&#上时遣小黄门持短封御札问事甫夸示于人或有见御札中误用字者乃反谤甫以为扬上之短上怒&#斥之以为逆人李逢亲党不复用时王安石居金陵初除母丧英宗屡召不至安石在仁宗时论立英宗为皇子与韩魏公不合故不敢入朝安石虽高科有文学本远人未为中朝士大夫所服乃深交韩吕二家兄弟韩吕朝廷之巨室也天下之士不出于韩即出于吕韩氏兄弟绛字子华与安石同年高科维字持国学术尤高不出仕用大臣荐入馆吕氏公着字晦叔最贤亦与安石为同年进士子华持国晦叔争扬于朝安石之名始盛安石又结一时名德之士如司马君实辈皆相善先是治平间神宗为颍王持国为翊善每讲论经义神宗称善持国曰非某之说某之友王安石之说至神宗即位乃召安石以至大用杨元素为中丞与刘摰言助役有十害王荆公使张琥作十难以诘之琥辞不为曾布请为之仍诘二人向背好恶之情果何所在元素惶恐请曰臣愚不知助役之利乃尔当伏妄言之罪摰奋曰为人臣岂可压于权势使人主不知利害之实即复条对布所难者以伸前议且曰臣所向者陛下所背者权臣所好者忠直所恶者邪奸臣今获罪谴逐固自其分但助役终为天下患害愿陛下勿忘臣言于是元素出知郑州贽责监临琥亦由此忤荆公意坐事落修注吕惠卿丁父忧去王荆公未知心腹所托可与谋事者曾布时以著作佐郎编敕巧黠善迎合荆公意公悦之数日间相继除中允馆职判司农寺告谢之日抱敕告五六通布为都检正故事白荆公即行时冯当世王禹玉并参政或曰当更白二公布曰丞相已定何问彼为俟敕出令押字耳故唐诇对两府弹荆公文吕惠卿曾布安石心腹王珪元绛安石之仆隶又曰珪奴事安石犹惧不了云神宗天资节俭因得老宫人言祖宗时妃嫔公主月俸至微叹其不可及王安石独曰陛下果能理财虽以天下自奉可也帝始有意主青苗助役之法矣安石之术类如此故吕诲中丞弹章曰外示朴野中怀狡诈庆历三年范文正公作参知政事富文忠公作枢密副使时盗起京西掠商邓均房光化知军弃城走奏至二公同对上前富公乞取知军者行军法范公曰光化无城郭无甲兵知军所以弃城乞薄其罪仁宗可之罢朝至政事堂富公怒甚谓范公曰六丈要作佛耶范公笑曰人何用作佛某之所言有理少定为君言之富公益不乐范公从容曰上春秋鼎盛岂可教之杀人至手滑吾辈首领皆不保矣富公闻之汗下起立以谢曰非某所及也富公素以父事范公云神宗皇帝初召王荆公于金陵一见奇之自知制诰进翰林学士荆公欲变更祖宗法度行新法退故老大臣用新进少年温公以谓不然力争之神宗用荆公为参知政事用温公为枢密副使温公以言不从辞不拜枢密吕公弼因奏事殿上谓帝曰陛下用司马为枢密光以与王安石议论不同力辞今日必来决去就时温公待对立庭下帝指之曰已来矣帝又叹曰汲黯在庭淮南寝谋温公坚求去帝不得已乃除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到官逾月上章曰臣之不才最出群臣之下先见不如吕诲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不如苏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镇诲于安石始参政事之时已言安石为奸邪谓其必败乱天下今观安石汲引亲党盘据要津挤排异己占固权宠尝自以己意阴赞陛下内出手诏以决外庭之事使天下之威福在己而谤议悉归于陛下臣乃自知先见不如诲远矣纯仁与颢皆安石素厚安石拔于庶僚之中超处清要纯仁与颢睹安石所为不敢顾私恩废公议极言其短臣与安石南北异乡取舍异道臣接安石素&#安石待臣素薄徒以屡尝同僚之故私心眷眷不忍轻绝而显言之因循以至今日是臣不负安石而负陛下甚多此其不如纯仁与颢远矣臣承乏两制逮事三朝于国家义则君臣恩犹骨肉睹安石专逞其狂愚使天下生民被荼毒之苦宗庙社稷有累卵之危臣畏懦惜身不早为陛下别白言之轼与文仲皆&#远小臣乃敢不避陛下雷霆之威安石虎狼之怒上书对策指陈其失隳官获谴无所顾虑此臣不如轼与文仲远矣人情谁不贪富贵恋俸禄镇睹安石荧惑陛下以为忠以忠为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不胜愤懑抗章极言因自乞致仕甘受丑诋杜门家居臣顾惜禄位为妻子计包羞忍耻尚居方镇此臣不如镇远矣臣闻居其位者必忧其事食其禄者必任其患苟或不然是为窃盗臣虽无似尝受教于君子不忍以身为窃盗之行今陛下惟安石之言是信安石以为贤则贤以为愚则愚以为是则是以为非则非附安石者谓之忠良论难安石者谓之谗慝臣之才识固安石之所愚臣之议论固安石之所非今日所言陛下之所谓谗慝者也伏望圣恩裁处其罪若臣罪与范镇同则乞依范镇例致仕若罪重于镇或窜或诛所不敢逃帝必欲用公召知许州令过阙上殿方下诏帝谓监察御史里行程颢曰朕召司马光卿度光来否颢对曰陛下能用其言光必来不能用其言光必不来帝曰未论用其言如光者尝在左右人主自可无过公果辞召命乞西京留司御史台以修资治通鉴后乞提举嵩山崇福宫凡四任历十五年帝取所修资治通鉴命经筵读之所读将尽而进未至则诏促之帝因与左丞蒲宗孟论人才及温公帝曰如司马光未论别事只辞枢密一节朕自即位以来惟见此一人帝之眷礼于公不衰如此特公以新法不罢义不可起元丰官制成帝曰御史大夫非用司马光不可蔡确进曰国是方定愿少俟之至元丰七年秋资治通鉴书成进御时拜公资政殿学士赐带如二府品数者修书官皆迁秩召范祖禹及公子康为馆职时帝初微感疾既安语宰轮曰来春建储以司马光吕公着为师保帝意以谓非二公不可托圣子也至来春三月未及建储而帝升遐石林燕语韩魏公为英宗山陵使是时两宫尝为近侍奸人所间一日侵夜忽有中使持帘帷御封至魏公持之久不发忽自起赴烛焚之使者惊恳曰有事当别论奏安可辄焚御笔公曰此某事非使人之罪也归但以此奏知卒焚之有顷外传有中使再至公亟出迎问故曰得旨追前使人取御封公曰不发焚之矣二使归报慈圣太后叹息曰韩琦终见事远有断元丰官制行王禹玉为左仆射蔡持正为右仆射新省成即都堂礼工郎中员外郎迎于门外仆射拜厅讫升厅各判祥瑞案三道学士两省官贺于厅上中丞尚书以下百官班于庭下东西向仆射降阶就褥位直省官赞揖台吏引中丞出班北向致辞贺复位直省吏赞拜仆射答拜退尚书省燕侍郎给舍以上及中丞学士皆与时有司定仪制以闻禹玉等拜辞神宗以官名始正特行之祖宗时执政私第接宾客有数庶官几不可进自王荆公欲广收人才于是不以品秩高卑皆得进谒然自是不无夤缘干求之私进见者既不敢广坐明言其情往往皆于送客时罗列于庑下以次留身叙陈而退遂以成风执政既日接客至休日则皆杜门不复通阍吏亦以榜揭于门曰假日不见客故事见执政皆着靴不出笏然客次相与揖则皆用笏京师士人因言厅上不说话而庑下说话假日不见客而非假日见客堂上不出笏而客次出笏谓之三拘枢密都承旨与副承旨祖宗皆用士人比僚属事参谋议真宗后天下无事稍稍遂皆用吏人欧公建言请复旧制而不克行熙宁初始用李评为都承旨至今行之初评受命文潞公为枢密使以旧制不为之礼评诉于神宗命史官检详故事以久无士人为之检不获乃诏如合门使见枢密之礼韩康公得解过省殿试皆第三人其后为执政自枢密副使参知政事拜相及再宰四迁皆在熙宁中此前辈所未有也苏子容挽辞云三登庆历三人第四入熙宁四辅中吕宝臣为枢密使神宗欲用晦叔为中丞不以为嫌乃召苏子容就曾鲁公第草制中云惟是一门公卿三朝侍从久欲登于近用尚有避于当途况朕方以至公待人不疑群下岂以兄弟之任事而废朝廷之擢才矧在仁宗之时已革亲嫌之制台端之拜无以易卿着上意也晦叔既辞上命中使押赴台礼上公弼亦辞位不从仁宗既不相潞公而相陈旸叔乃诏旸叔班潞公下潞公辞曰国朝未有枢密使居宰相上者惟曹利用尝先王曾张知白臣忝文臣不敢乱官制力辞久之不听乃班旸叔上已而合门言旧制宰相压亲王亲王压使相今彦博先升之则遇大朝会亲王并入亦尝带压亲王潞公复辞始许班旸叔下宰执每岁有内侍省例赐薪火冰之类将命者曰快行家皆以私钱一千赠之渑水燕谈录治平中夏国泛使至将以十事闻于天子未知其何事也时太常少卿祝谘主馆伴既受命先见枢府已而见丞相韩魏公公曰枢密何语谘曰枢密云若使人言及十事第云受命馆伴不敢辄受边事公笑曰岂有止主饮食不及他语邪公乃徐料十事以授祝曰彼及某事则以某辞辨言某事则以某辞折祝唯而退及宴见使者果及十事凡八事正中公所料祝如所教答之夏人耸服祝常以魏公真贤相非他人可比韩魏公元勋旧德夷夏具瞻熙宁留守北都辽使每过境必先戒其下曰韩丞相在此无得过有呼索辽使与京尹书故事纸尾止押字是时悉书名其为辽人尊畏如此每使至必问侍中安否其后公子忠彦奉使辽主问尝使中国者曰国使类丞相否曰类即命工图之公为丞相每见文字有攻人隐恶者即手自封之未尝使人见元丰七年春文太师既告老奏乞赴阙亲辞天陛庶尽臣子之诚既见即日对御锡宴顾问温渥上酌御盏亲劝数日朝辞上遣中使以手札谕公留清明饬有司令与公备二舟溯汴还洛清明日锡宴玉津园公作诗示同席翼日上用公韵属和亲洒宸翰就第赐公特命三省以上赴琼林苑宴饯复赐御诗送行公留京师一月凡对上者五锡宴者三锡诗者再顾问不名称曰太师宠数优异湘山野录熙宁而来大臣尽学术该贯人主明博议政罢每留之询讲道义日论及近代名臣始终大节时宰相有举冯道者盖言历事四朝不渝其守参政唐公介曰兢慎自全道则有之然历君虽多不闻以大忠致君亦未可谓之完宰相曰借如伊尹三就桀而三就汤非历君之多乎唐公曰有伊尹之心则可况拟人必于其伦以冯道窃比伊尹则臣所未喻也率然进说吐辞为经美哉续湘山野录杜祁公衍在中书奏武臣带军职若四厢都虞候等出领藩郡不惟遣使额重而又供给优厚在祖宗时盖边臣俸给不足用故以此优之俾集边事今四鄙宁肃带此职者皆近戚纨绮欲乞并罢仁宗深然之许为着令条告中外方三日一近姻之要者恳闱掖上不得已忽批一内降某人特与防御使四厢都虞候知南京余人不得援例次日祁公执奏臣近奉圣词玉音未收昨日何忽又降此批仁宗降玉色谕云卿止勉行此一批盖事有无奈何者祁公正色奏曰但道杜衍不肯石林燕诏杜祁公罢相居南京无宅假驿舍居之数年讫公薨卒不还亦不营生事止食其俸而已然闾里吉凶庆吊与亲识之道南京者相与燕劳问遗之礼未尝废公薨夫人相里氏以绝俸不能自给始尽出其箧中所有易房服钱二千公本遗腹子其母后改适河阳人公为前母子不容因逃河阳依其母佣书于济源富人相里氏一见奇之遂妻以女云避暑录话吕许公初荐富韩公使辽晏元献为枢密使富公不以嫌辞晏公不以亲避爱憎议论之际卒无秋毫窥其间者其直道自信不疑诚难能也及使还连除资政殿学士富公始以死辞不拜虽义固当然其志亦有在矣未几晏公为相富公同除枢密副使晏公方力陈求去不肯并立仁宗不可遂同处二府前盖未有此也元丰六年富公疾病矣上书言八事大抵论君子小人为治乱之本神宗语宰辅曰富弼有章疏来章惇曰弼所言何事帝曰言朕左右多小人惇曰可令分析孰为小人帝曰弼三朝老臣岂可令分析左丞王安礼进曰弼之言是也罢朝惇责安礼曰左丞对上之言失矣安礼曰吾辈今日曰诚如圣论明日曰圣学非臣所及安得不谓之小人惇无以对是年五月大星殒于公所居还政堂下空中如甲马声公登天光台焚香再拜知其将终也异哉公既薨司马温公范忠宣吊之公之子绍庭绍京泣曰先公有自封押章疏一通殆遗表也二公曰当不启封以闻苏内翰作公神道碑谓世莫知其所言者是也神宗闻讣震悼出祭文遣中使设祭恩礼甚厚政府方遣一奠而已朝廷故例前宰相以使相致仕者给全俸富公以司徒使相致仕居洛自三公俸一百二十千外皆不受闻见后录英宗初临御韩魏公为相富郑公为枢密相一日韩公进拟数官者策立有劳当迁官富公曰先帝以神器付陛下此辈何功可书韩公有愧色后韩公帅长安为范尧夫言其事曰琦便怕它富相公也挥麈后录司马温公元丰末来京师都人迭足聚观即以相公目之马至于不能行谒时相于私第市人登树骑屋窥瞰人或止之曰吾非望而君所愿识者司马相公之风采耳呵叱不退屋瓦为之碎树枝为之折一时得人之心如此温公在相位韩持国为门下侍郎二公旧交相厚温公避父之讳每呼持国为秉国有武人陈状省中词色颇厉持国叱之曰大臣在此不得无礼温公作皇恐状曰吾曹叨居重位覆餗是虞讵可以大臣自居邪秉国此言失矣非所望也持国愧叹久之龙川别志治平中韩魏公建议于陜西刺义勇凡三丁刺一人每人支买弓箭钱二贯文省共得二十余万人深山穷谷无得脱者人情惊挠而兵纪律&#略终不可用徒费官钱不赀无人敢言其非者司马君实时为谏官极言不便持札子至中书堂魏公曰兵贵先声后实今谅祚方桀骜使闻陕西骤益二十万兵岂不振慑君实曰兵之用先声为无其实也独可以欺之于一日之间耳少缓则敌知其情不可复用矣今吾虽益二十万兵然实不可用不过十日西人知其详不复惧矣魏公不能答复曰君但见庆历间陕西乡兵初刺手背后皆刺面充正兵忧今复尔耳今已降刺榜与民约永不充军戍边矣君实曰朝廷屡失信民间皆忧此事未敢以刺榜为信虽光亦未免疑也魏公曰吾在此君无忧此言之不信君实曰光终不敢奉信但恐相公亦不能自信耳魏公怒曰君何相轻甚也君实曰相公长在此坐可也万一均逸偃藩它人在此因相公见成之兵遣之运粮戍边反掌间事耳魏公默然竟不为止其后不十年义勇运粮戍边率以为常一如君实之言及君实作相议改役法事多不便予兄子瞻与其事持论甚劲君实不能堪子瞻徐曰昔亲见相公言尝与韩魏公言义勇无一言假借之者今日作相而不容某一言岂忘昔日事耶君实虽止实不喜也未几子瞻竟罢役局事渑水燕谈录司马温公居洛十五年天下日望以为相神宗上仙公赴阙临卫士见公皆以手加额曰司马相公也民遮道曰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数千人观之公惧径归诏除知陈州过阙留拜门下侍郎为左仆射及薨京师民刻画其像家祠一本四方争购之画工有致富者后山谈丛韩魏公屡荐欧阳公而仁宗不用他日复荐之曰韩愈唐之名士天下望以为相而竟不用使愈为之未必有补于唐而谈者至今以为谤欧阳修今之韩愈也而陛下不用臣恐后人如唐谤必及国不特臣辈而已陛下何惜不一试之以晓天下后世也上从之东轩笔录嘉佑中文潞公富郑公为相刘丞相沆王文安公尧臣为参知政事始议立皇嗣而事秘不传虽一英宗亦莫知也元丰中文安子同老上书言先帝之立乃先臣在政府始议也其始终事并藏于家及宣取上惊叹久之是时郑公刘公王公皆已薨独潞公留守西京遽召至阙慰藉恩礼穷极隆厚册拜太尉及还西都上作诗送行有报主不言功之句两府并出饯皆有诗王丞相禹玉诗有功业特高嘉佑末精神如破贝州时盖谓是也王荆公秉政更新天下之务而宿望旧人议论不&#荆公遂选用新进待以不次故一时政事不日皆举而两禁台阁内外要权莫匪新进之士也洎三司论市易而吕参政指为沮法荆公以为然坚乞罢相神宗重违其意自礼部侍郎昭文馆大学士改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江宁府麻既出吕嘉问张谔持荆公而泣公慰之曰已荐吕惠卿矣二子收泪及惠卿入参政有射羿之意而一时之士见其得君谓可以倾夺荆公矣遂更朋附之既而邓绾邓甫枉状废王安国而李逢之狱又挟李士宁以撼荆公又言熙宁编敕不便乞重编修及令百姓手实供家赋以造簿又欲给田募役以破役法其他事夤缘事故非议前宰相者甚众而朝廷纲纪几于烦紊天下之人复思荆公天子断意再召秉政邓绾惧不安欲弭前迹遂废张若济事反攻惠卿朝廷俾张谔为两浙路察访以验其事谔犹欲掩覆而邓绾复观望意旨荐引匪人于是惠卿自知不安乃条列荆公兄弟之失数事面奏意欲上意有贰上封惠卿所言以示荆公故荆公表有忠不足以取信故事事欲其自明义不足以胜奸故人人与之立敌盖谓是也既而惠卿出亳州绾落御史中丞以本官知虢州张谔落直舍人院降官停任其他去者不一门下之人皆无固志荆公无与共图事者又复请去而再镇金陵故诗有纷纷易变浮云白落落难终老柏青盖谓是也王荆公再为相承党人之后平日肘腋尽去而在事者已不可信可信者又才不足以任事平日惟与其子雱机谋而雱又死知道之难行也于是慨然复求罢去遂以使相再镇金陵未期纳节求闲地久之得会灵观使舍于金陵一日豫国夫人之弟吴生者来省荆公寓止于佛寺行香厅会同天节建道场府僚当会于所谓行香厅太守叶均使人白遣吴生吴生不肯迁洎行香毕大会于其厅而吴生于屏后慢骂不止叶均俯首不听而转运毛抗判官李琮大不平之牒州令取问州遣二皂持牒追吴生吴生奔荆公家以自匿荆公初不知其事也顷二皂至门下云捕人而喧忿于庭荆公偶出见之犹纷纷不已公叱二皂去叶均闻之遂挟二皂而与毛抗李琮皆诣荆公谢以公皂生&#失于戒束荆公唯唯不答而豫国夫人于屏后叱均抗等曰相公罢政门下之人解体者十七八然亦无敢捕吾亲属于庭者汝等乃敢尔耶均等趋出会中使抚问适至而闻争厅事中使回日首以此奏闻于是叶均毛抗李琮皆罢而以吕嘉问为守又除王安上提点江东刑狱俾迁治于所居金陵王荆公当国郭祥正知邵州武冈县实封附递奏书乞以天下之计专听王安石处画凡议论有异于安石者虽大吏亦当屏黜表辞亦甚辨畅上览而异之一日问荆公曰卿识郭祥正否其才似可用荆公曰臣顷在江东尝识之其为人才近纵横言近捭阖而薄于行不知何人引荐而圣聪闻知也上出其章以示荆公公耻为小人所荐因极口陈其不可用而止是时祥正方从章惇辟以军功迁殿中丞及闻荆公上前之语遂以本官致仕李师中平日议论多与荆公违戾及荆公权盛李欲合之乃于舒州作傅岩亭盖以公尝倅舒而始封又在舒也吴孝宗对策方诋熙宁新法既而复为巷议十篇言闾巷之间皆议新法之善写以投荆公公薄其反复尤不礼之唐质肃公介一日自政府归语诸子曰吾备位政府知无不言桃李固未尝为汝辈栽培而荆棘则甚多矣然汝等穷达莫不有命惟自勉而已退傅张邓公士逊晚春乘安轝出南熏缭绕都城游金明抵尝指宜秋而入阍兵捧门牌请官位退傅止书一阕于牌云闲游灵沼送春回关吏何须苦见猜八十衰翁无品秩昔曾三到凤池来杜祁公以宫师致仕于南都时新榜一巍峨者出倅巨藩道由应天太师王资政举正以其少年高科方得意于时尽假以牙兵宝辔旌钺导从呵拥特盛祁公遇于通衢无他路可避乘款段裘帽暗敝二老卒敛马侧立于傍举袖障面新贵人颇恚其立马而避问从者曰谁乎对曰太师相公熙宁中曾孝宽以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公事未几以父鲁公忧解去服除判司农寺旧例百官以事至中书即宰相据案百官北向而坐前两府白事即命去案叙宾主东西行坐时谓之掇案及孝宽之至司农也吴正宪公当国不以前两府礼待之每至中书不为掇案自后每有建白止令同判寺太常博士周直儒诣中书孝宽不至矣正宪颇疑之未几除直儒为两浙提刑以张璪判寺璪为翰林学士班在端明之上乃本寺官长也异时白事皆璪诣中书而孝宽亦竟不至于是正宪知其果以掇案为嫌而世亦讥其隘矣熙宁初富郑公弼曾鲁公公亮为相唐质肃公介赵少师抃王荆公安石为参知政事是时荆公方得君锐意新美天下之政自宰执同列无一人议论稍合而台谏章疏攻击者无虚日吕诲范纯仁钱顗钱颢之伦尤极诋訾天下之人皆莫为生事是时郑公以病足鲁公以年老皆去唐质肃屡争上前不能未几疸发于背而死赵少师力不胜但终日叹息遇一事更改即声苦者数十故当时谓中书有生老病死苦言介甫生明仲老彦国病子方死悦道苦也欧阳文忠公自历官至为两府凡有建明于上前其词意坚确持守不变且勇于敢为王荆公尝叹其可任大事及荆公辅政多所更张而同列少与合者是时欧阳公以观文殿学士知蔡州荆公乃进之为宣徽使判太原府许朝觐意在引之执政以同新天下之政而欧阳公惩濮邸之事深畏多言遂力辞恩命继以请老而去荆公深叹惜之曾鲁公公亮自嘉佑秉政至熙宁中尚在中书虽年甚高而精力不衰故台谏无非之者唯李复圭以为不可作诗云老凤池边蹲不去饿鸟台上噤无声未几鲁公亦致仕而去可谈慈圣光献皇后尝梦神人语云太平宰相项安节神宗密求诸朝臣及遍询吏部无有此姓名者久之吴充为上相瘰疖生颈间百药不差一日立朝项上肿如拳后见之告上曰此真项安疖也道山清话裕陵尝问温公外议说陈升之何如温公曰二相皆闽人二执政皆楚人风俗如何得近厚又问王安石如何温公曰天资僻执好胜不晓事其拗强似德州其心术似福州上首肯微笑又尝称吕惠卿美才温公曰惠卿过于安石使江充李训无才何以能动人主司马君实与吕吉甫在讲筵因论变法事至于上前纷拿上曰相与讲是非何至乃尔既罢讲君实气貌愈温粹而吉甫怒气拂膺移时尚不能言人言一个陕西人一个福建子怎生&#合得着懒真子蔡忠怀确持正少年尝梦为执政仍有人告之曰竣汝父作状元时汝为执政也持正觉而笑曰鬼物乃相戏乎吾父老矣方致仕闲居乃云作状元何也后持正果作执政一日侍殿上听唱进士第状元乃黄裳也持正不觉失惊且叹梦之可信也持正父名黄裳乃泉州人清正恬退以故老于铨曹常为建阳令及替囊无建阳一物至今父老能道之最后以赞善大夫为镇安军节度推官镇安陈州也官满贫不能归故忠怀遂为陈州人老学庵笔记林自为太学博士上章相子厚启云伏惟门下相公有猷有为无相无作子厚在漏舍因与执政语及大骂云遮汉敢乱道如此蔡元度曰无相无作虽出佛书然荆公字说尝引之恐亦可用子厚复大骂曰荆公亦不曾奉敕许乱道况林自乎坐皆默然春渚纪闻蔡丞相持正为府界提举日有人梦至一官府堂宇高邃上有具衮冕而坐者四人傍有指谓之曰此宋朝宰相次第所坐也及仰视之末乃持正也既寤了不解至公有新州之命始悟过岭宰相卢寇下至公为四也其侄子云续闻见近录张文定自陈徙宋召入觐既见神宗御崇政殿将引诏明日前殿引及见即召对赐坐啜茶上喻曰卿宿德前殿始御靴袍所以昨日辍崇政引见退而喻合门今后前执政官见日不以班次引前殿着于令张文定与赵清献同除参知政事前此韩公绛除参知政事邵公亢除枢密副使故事执政官以先后入为班次明日立班韩次宰臣曾鲁公邵次韩文定又次之清献居下列上既坐复起屏后召合门令张某次曾某韩某次张某赵某次韩某邵复居下列及对留文定曰早来班次可见朕意卿旧德暂除参知政事为资级尔行且大用方六日而文定以忧去过庭录元佑间伶人丁线见教坊长以谐俳称宰相新拜教坊长副庭参即事打一俳戏之语赐绢五匹盖故事也元佑年吕汲公忠宣拜相日以任重为忧容色愁厉未尝少解丁生及副丁石参谢忠宣丁线见言曰饿杀乐人也相公丁石曰今时和岁丰朝野欢乐尔何饿为线见指忠宣而言曰是他着这几个好打哄&#浪我辈衣食何患忠宣亦为一嗤丁石举人也与刘莘老同里发贡莘老第一丁第四丁亦才子也后失途在教坊中莘老拜相与丁线见同贺莘老莘老以故不欲廷辱之乃引见于书室中再三慰劳丁石丁石曰某忆昔与相公同贡今贵贱相去如此本无面见相公又朝廷故事不敢废诚负惭汗线见因白启相公曰石被相公南巷口头掷下至今赶逐不上刘为大笑云麓漫抄仪制宰臣使相出使到阙百官城外相见赞请对拜前期差知班申如不判请不集字即申三省及报百官元佑元年四月文潞公以致仕官不敢依仪制有旨特许书判字  公辅部纪事四 齐东野语黄洽事阜陵为台谏执政未尝有大建明或讥其循默淳熙末上将内禅一日退朝留二府赐坐从容谕及倦勤之意诸公交赞公独无语上顾曰卿以为何如对曰皇太子圣德诚克负荷顾李氏不足母天下宜留圣虑上愕然色变公徐奏陛下问臣臣不敢自默然臣既出此语自今不复得觐清光陛下异日思臣之语欲复见臣亦不可得矣退即求去甚力以大资政知潭州后寿皇在重华宫每抚几叹曰悔不用黄洽之言或至泪下挥麈后录曾文肃元符末以定策功爰立作相壹意信任建言改元建中靖国收召元佑诸贤而用之首逐二蔡而元长先已交结中禁胶固久矣虽云去国而眷顾方浓目是屡欲召用而文肃辄尼之一日徽宗忽顾首相韩文定云北方帅藩有阙人处否文定对以大名府未除人少刻批出蔡京除端明殿学士知大名府仍过阙朝见文肃在朝堂一览愕然忽字呼文定云师朴可谓鬼劈口矣翌日白上以为不可上干笑曰朕尝梦见蔡京作宰相卿焉能遏邪数日后台谏王能甫吴材希旨攻文肃上为罢二人文肃自恃以安然元长来意甚锐如蔡泽之欲代范睢也甫次国门除尚书右丞逾月之后文肃拟陈佑甫守南都元长以为佑甫文肃&#家讦之于上前因遂忿争次日入都堂下马则一顶帽之卒喏于庭云钱殿院有状申启视之乃殿中侍御史钱遹论文肃章疏副本文肃即上马径出城外观音院盖承平时执政丐外待罪之地也是晚锁院宣翰林学士郭知章草免文肃相制知章启上未审词意褒贬如何上云当用美词以全体貌诘旦告廷以观文殿学士知润州寻即元长为相时崇宁元年六月也陛辞之际慰藉甚渥云秋晚相见抵未久而诏狱兴矣台谏纳副本始于此蔡京太清楼侍宴记政和二年三月皇帝制诏臣京宥过省愆复官就第就诏以是月八日开后苑晏清楼召臣执中臣候臣偲臣京臣绅臣居厚臣正夫臣蒙臣洵仁臣居中臣洵武臣俅臣贯于崇政殿赐坐命宫臣击鞠乃赴景福殿西序入苑门诏臣京曰此跬步至宣和廊言者所谓金柱玉户者也厚诬宫禁其令子攸掖入观焉东入小花径南度碧芦聚又东入便门至宣和殿止三楹几案台榻漆以黑下宇纯朱上栋绝缘饰缘无文彩东西庑各有殿东曰琼兰西曰凝芳后曰积翠南曰瑶林北曰玉宇后有沼曰环碧两旁有亭曰临漪华渚沼坎有山殿曰云华阁太宁左右蹑道以登中道有亭曰琳霄次曰会春阁下有殿曰玉华玉华之侧有御书殿榜曰三洞琼文之殿旁有种玉绿云轩相峙臣京奏曰宣和殿阁亭沼洁齐清虚雅素若此则言者不根盖不足恤日午谒者引执中已下入女童乐四百靴袍玉带列排场下宫人笼珠翠金玉束带秉扇拂壶巾剑钺执香球拥御&#以次立酒三行上顾谓群臣曰承平无事君臣同乐宜略去苛礼饮食起居当自便无间已而群臣尽醉京又为皇帝幸鸣銮堂记曰宣和九年九月金芝生道德院二十已而皇帝自景龙江泛舟由天波溪至臣鸣銮堂淑妃从臣京朝堂下移班拜妃内侍连叫曰妃答拜臣欲谢内侍掖起膝不得下上曰今岁四幸鸣銮矣臣顿首曰昔人三顾堂臣已六幸千载荣遇鸣銮固卑陋且家素屡空且愿留少顷使得伸尊奉意上曰为卿从容臣退西庑视庖膳上为举筋屡釂欢笑如家人又遣使玛瑙大杯赐酒遂御西合亲手调茶分赐左右妃亦酌酒遣赐道由臣堂视卧内嗟其弊恶步至之所上立门屏侧语臣曰不御袍带不可相见可去冠服臣惶怖曰人臣安敢罪万死上曰既为姻家置君臣礼当叙亲上亲酌手持橄榄以赐时屏内御坐妃嫔在侧咫尺不敢望众哗曰妃也妃顾臣遽起立臣附童贯致礼乃奏乞遗贯寿妃上乃酌酒授贯妃饮竟上酌为妃酬酒上调美味妃剖橙榴折芭蕉分余甘遣臣婢竟余赐曰主上每得四方美味新奇必赐师相无顷刻废忘谕师相知无忘臣难感难谢上又赐酒命贯酌曰可与贯语贯与臣言君臣相与古今无若者臣呜咽嗟惜因语身危非主上几不保如今日大理魏彦纯事是也贯遽以闻上骇曰御郡若此小人犹敢自昨日聂山对谢穷治彦纯已觉其离间故罢山以事关岂以一语罪卿小人以细故织罗耳亟索纸即屏上诏草释彦纯聂山知安州上自命酒使贯陪遂醉诸孙掖出蔡京保和殿曲宴记宣和元年九月十二日皇帝召臣蔡京臣王黼臣燕王俣臣楚王似臣嘉玉臣楷臣嗣臣濮臣王仲理臣童贯臣冯熙载臣蔡攸臣蔡绦臣蔡修宴保和殿由东曲水朝于玉华殿上步西曲水循茶蘼架至大宁阁登层峦凌霄骞凤垂云亭景物满前林木蔽荫遍历奇胜始至保和殿殿三楹楹七十架两夹阁无彩绘饰落成于八月而高竹崇桧已森然蓊&#中楹置御榻东西二间列宝玩与古鼎彝玉器左夹阁曰妙有设古今儒书子史楮墨名画右夹阁曰宣文设道家金柜玉笈之书与神霄诸天隐文上步前行登稽古阁有宣王石鼓历邃古尚古鉴古作古传古秘古诸阁藏祖宗训谟与夏商周尊彝鼎鬲爵斝卣敦盘盂汉晋隋唐书画多不知款识而骇见上亲指示为言其概抵玉林轩过宣和殿列岫轩天真阁凝德殿殿之东崇石峭壁高百尺林壑茂密倍于昔见过翠翘阁诸处赐茶至全真阁上御手注汤击出乳花盈面臣等惶恐前曰陛下略君臣夷等为臣下烹调震惕惶怖岂敢啜之上曰可少休息乃出瑶林殿中赐冯皓传旨留题殿壁谕臣笔墨已具乃题曰琼瑶错乱乃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阴恩许尘凡时纵步不知身在五云深顷之就坐女童作乐坐间赐荔子黄橙金柑相间布列前后命师文浩剖拨分赐酒五行始休许至玉真轩轩在保和西南庑即安妃妆阁命使传旨曰雅宴酒酬添逸兴玉真轩内看安妃诏臣赓补成篇臣即题曰保和新殿丽秋晖诏许尘凡到绮闱方是时人自谓得见妃矣既而但见画像挂西垣臣即以诗谢奏曰玉真轩槛暖如春即见丹青不见人月里嫦娥终有恨鉴中姑射未应真须臾中使召臣至玉华阁上持诗曰因卿有诗况姻家有当见礼臣曰顷缘葭莩以得拜望故敢以诗请上大笑妃素妆无珠玉饰绰约若仙子臣前进再拜叙谢妃答拜臣又拜妃命左右掖起上手持大觥酌酒命妃曰可劝太师臣奏曰礼无不答不审酬酢可否于是持瓶注酒授使以进再坐彻去童女羯鼓御侍奏细乐作兰陵王扬州散酬劝交错臣奏曰陛下乐与人同不间高卑日且暮久勤圣躬人心不安上曰不醉无归更劝迭送酒行无算臣又奏曰乐奏缤纷酒觞交错方事宴饮上及故老若朋友相与杯接殷勤之欢道旧论新故臣何足以当臣请序其事以示后世知今日宴乐非酒食而已夜漏已二鼓五筹众前奏丐罢退十三日臣京序挥麈余话刘跛子者洛阳人知人生死祸福岁一至京师前辈杂说中多记之至宣和犹在蔡元长正炎盛闻其入都在大房中下大房者外方居养福田院之类即令其子绦屏骑从往访之跛子以手挥之勿令前且取一瓦砾用土书一退字更无它语绦归以告于元长元长悟其言而不能用可谈祖宗故事宰相呼相公节度使带开府仪同三司元丰官制前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亦呼相公谓使相三公正真相之任呼公相尚书改令厅为公相厅蔡京首以太师为公相其子攸自淮康军节度使除开府仪同三司遂父呼公相子呼相公时传公父子入侍西宴上云相公公相子京对云人主主人翁际遇之盛如此东轩笔录宋郑公庠初为翰林学士仁宗尝对执政称其文学才望可大用者候两府有缺进名是时曾鲁公公亮为馆职在京师传闻上有此言遽过郑公而贺之郑公蹙额曰审有是言免祸幸矣鲁公惘然不测而退明年枢副阙执政进名仁宗熟视久之徐曰召张观执政曰去岁得旨欲用宋庠仁宗曰观是先朝状元合先用也又尝对执政称三司使杨察判开封府王拱辰才望履历将来两府有阙进此二人既而梁庄肃公适罢相两府次迁执政以二人名闻仁宗曰可召程戡执政复以异时上语奏陈仁宗曰若遂用察等是二人之策得行也执政遂不敢言盖梁公之出或云察等所挤上之英鉴皆类此也吕申公累乞致仕仁宗眷倚之重久之不允他日复叩于便坐上度其志不可夺因询之曰卿果退当何人可代申公曰知臣莫若君陛下当自择仁宗坚问之申公遂引陈文惠尧佐曰陛下欲用英俊经纶之臣则臣所不知必欲图任老成镇静百度周知天下之良苦无如陈某者仁宗深然之遂大拜后文惠公极怀荐引之德无以形其德因撰燕词一阕觞相馆使人歌之曰二社良辰千秋庭院翩翩又见新来燕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暝来何晚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时拂歌尘散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朱帘卷申公听歌醉笑曰自恨卷帘人已老文惠应曰莫愁调鼎事无功老于岩廊酝藉不减顷为浙漕有吴江诗平波渺渺烟苍苍菇蒲纔熟杨柳黄扁舟系岸不忍去秋风斜入鲈鱼乡又湖州碧澜堂诗苕溪清浅霅溪斜碧玉光寒照万家谁向月明终夜听洞庭渔笛隔芦花挥麈后录绍兴壬戌罢三太师兵柄时王世忠为枢密使语马帅解潜曰虽云讲和敌性难测不若姑留大军之半于江之北观其衅公其为吾草奏以陈此事解用其指为札子韩上之已而付出秦会之语韩云何不素告我而遽为是耶韩觉秦词色稍异仓卒惶恐即云世忠不识字此乃解潜为之使某上耳秦大怒翼日贬潜单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竟死岭外绍兴壬戌夏显仁皇后自金南归诏遣参知政事王庆曾次翁与后弟韦渊迓于境上时金主亦遣其近臣与内侍凡五辈护后行既次燕山金人惮其暑行后察其意虞有他变称疾请于金少须秋凉进发金人许之因称贷于金之副使得黄金三百两且约至对境倍息以还后既得金营办佛事之余尽以犒从者悉皆欢然途中无间言由此力也既将抵境上金必欲先得所负然后以后归我后遣人喻指于韦渊渊辞曰朝廷遣大臣在焉可征索之遂询于王初王之行也事之纤粟悉授颐指于秦丞相独此偶出不料金人取金甚急王虽所甚厚然心惧秦疑其私相结纳归欲攘其位必贻秦怒坚执不肯偿相持界上者凡三日九重初不知曲折但与先报后渡淮之日既愆期张俊为枢密使请备边忧虑百出人情汹汹谓金已背盟中变矣秦适以疾在告朝廷遂为备边计中外大恐时王以江东转运副使为奉迎提举每行事务从王知事急力为王言之不从乃自裒其随行所有仅及其数以与之金人喜后即日南度疑惧释然而王不预也王归白秦以谓所以然者以未始禀命故不敢专秦以王为畏己果大喜已而后泣诉于上王某大臣不顾国家利害如此万一金生他计于数日间则使我母子不相见矣上震怒欲暴其罪而诛之初楼照仲辉自枢府以母忧去位终制起帅浙东会之欲命谢于金廷至是秦为王营救回护谓宜遣柄臣往谢之于是辍仲辉之行以为报谢使以避上怒逮归上怒稍霁然终恶之秦喻使辞位遂以职名奉祠已而引年安居于四明秦终怜之馈问不绝秦之擅国凡居政府者莫不以微过忤其指例以罪行独王以此情好不替王卒特为开陈赠恤加厚诸子与婿亲戚族人添差浙东者又数人以便其私议者谓秦居政府二十年间终始不贰者独见王一人而已老学庵笔记高宗在徽宗服中用白木御椅子钱大主入觐见之曰此檀香椅子耶张婕妤掩口笑曰禁中用胭脂皂荚多相公已有语更敢用檀香作椅子耶时赵鼎张浚作相也汤丞相封庆国公命下汤公谓此仁宗赐履之国自天圣以来无封者欲请避之或曰何执中尝封庆国公矣汤公曰执中不知引避此何足法哉卒辞之改封岐秦丞相晚岁权尤重常有数卒皂衣持梃立府门外行路过者稍顾视謦咳皆呵止之尝病告一二日执政独对既不敢他语惟盛推秦公勋业而巳明日入堂忽问曰闻昨日奏事甚久执政惶恐曰某惟诵太师先生勋德旷世所无语终即退实无他言秦公嬉笑曰甚荷盖已嗾言事官上章执政甫归合子弹章副本已至矣秦会之初得疾遣前宣州通判李季设醮于天台桐柏观季以善奏章自名行至天姥岭下憩小店中邂逅一士人颇有俊气问季曰公为太师奏章乎曰然士人摇首曰徒劳耳数年间张德远当自枢府再相刘信叔当总大兵捍边若太师不死安有是事耶季不复敢与语即上车去醮之明日而闻秦公卒秦会之问宋朴参政曰某可比古何人朴遽对曰太师过郭子仪不及张子房秦颇骇曰何故对曰郭子仪为宦者发其先墓无如之何今太师能使此辈屏息畏惮过之远矣然终不及子房者子房是去得底勋业太师是去不得底勋业秦拊髀太息曰好遂骤荐用至执政贵耳集秦桧一日瞻高庙天颜不悦奏云何事上劳圣虑答云郊祀匹帛阙五百万支散随奏臣当为陛下任此事忽一日奏云乞禁中赐臣酒四金壶将某日宣赐秦约张韩二将来议事自朝至午未间未得谒入但见中使宣赐御酒来心愈惑且惊移时秦与张韩进并不发一语忽云御前赐酒同饮一杯张韩奉&#战栗不敢饮秦先取酒饮一勺少定缓云主上要与二将各假一千万缗以奉郊祀祭毕后拨赐张韩谨奉令奏知高庙得旨止假五百万缗癸辛杂识淳佑初年乔行简拜平章李宗勉为左相史嵩之督视荆襄就拜右揆既而二公皆去位嵩之独运权癸卯长至雷三学生上书攻之明年徐霖伏阙上书疏其罪是岁仲冬嵩之父弭忠殂于家不即奔丧公论沸腾未几御笔嵩之复起右丞相于是三学生复上书将作监徐元杰少监史季温右史韩祥皆有疏言其不可于是范锺拜左杜范拜右尽逐嵩之之党金渊濮斗南刘晋之郑起潜等当时有为诗诮之者曰嵩之乃父病将殂多少憸人尽献谀元晋甘心持溺器良臣无耻扇风炉起潜秉烛封行李一荐随司出帝都天下好人多史党不知赵鼎有谁扶嵩之之从弟宅之卫王之长子也与之素不咸遂入札声其恶且云先臣弥远晚年有爱妾顾氏为嵩之强取以去乞令庆元府押顾氏还本宅以礼遣嫁仍乞置嵩之于晋朱挺之典及丙午冬终丧御笔使嵩之候服阕日除职与宫观于是台臣章琰李&#英及学校皆有书疏交攻之御笔始有史嵩之特除观文殿大学士许令休致时刘克庄权中书舍人当草制缴奏云照得史嵩之前丞相既非职名又非阶位不知合于何官职下许令休致议者乃以克庄欲阴为嵩之之地章李二台臣因再攻嵩之并克庄劾去之克庄自辨云腊月二十二夜丞相传旨草制次日具稿又次日被论竟莫知为何罪也罢制中有云朕闻在昔求忠臣于孝子之门人谓斯何岂天下有无父之国又云宇宙虽广有粟得而食诸霜露既濡啜泣何嗟及矣又云罪臣犹知之卿勿废省循之义退天之道也朕乐闻止足之言然竟别命词焉未几章琰李昂英与在外差遣赵汝腾首上封事学校又上书乞留二臣并不报且内批云如学校纷纷不已元降免解指挥更不施行于是京庠且上书云云大博李伯玉亦上疏力争李韶亦言上意终不回于是陈韩与皆不能自安屡丐祠李韶作批答云朕临御以来未尝罪一言者今为卿去二台谏以留卿前未有是也人言纷纷非出朕意于是诏亦奉祠而去明年三月忽有京学宾贤斋朱振者独上一书以荐嵩之于是台臣周坦叶大有陈求鲁陈垓备论其无忌惮而罪之嵩之之起复也匠监徐元杰攻之甚力遂除起居舍人国子祭酒仍摄行西掖未几暴亡或以为嵩之毒之而死俾其妻申省以为口鼻折裂血流而腹胀色变青黑两臂皆起黑泡面如斗大其形似鬼欲乞朝廷主盟与之伸&#侍御郑采率台谏共为一疏少司成陈振孙监察官江万里并有疏遂将医官人从厨子置狱令郑采督之竟不得其情止以十数辈断遣而已徐霖上书力诋采不能明此狱之&#不报竟去采奏疏乞留霖亦不报先是侍御史刘汉弼尽扫嵩之之党至此亦以暴疾亡或者亦谓嵩之有力然皆无实迹也朝廷遂各赐田五顷楮币五千贯以旌其直黄涛之试馆职也对策历数史嵩之之恶至是除宗正少卿于对疏乃言元杰止是中暑之证非中毒也于是佥议攻之而元杰之子直谅投匦扣阍力辨此说涛遂被劾云郑清之字德源号青山又号安晚为穆陵之旧学端平初相声誉翕然及淳佑再相已耄及之政事多出其侄孙太原之手公论不与况所汲引如周坦陈垓蔡荣辈皆小人黄自然尝入疏论之既而丰储仓门赵崇隽上书历陈其昏缪贪污之过亦解绶而去未几察官潘凯遂劾之吴燧亦劾其党朝廷遂夺二察言职夕堂董槐亦入疏求去盖潘吴二豸皆董所荐也潘疏有云马天骥竭浙东盐本百万而得迁天骥遂申省辨白清之欲差官核实程元凤以为不可以而留二察不报辛亥冬祈雪得雷电大作而清之薨于位恩数极厚明年傅端林彬之按太原公受贿赂窃取相权凡所以误故相者皆太原之罪乞罢其阁职勤守故相之墓上从之初青山之重来也有作诗讥之云一札未离丹禁地扁舟巳自到江干先生自号为安晚晚节胡为不自安及其薨也又有诗云光范门前雪尺围火云烧盖晚风吹堪嗟淳佑重来日不似端平初相时里巷谁为司马哭番夷肯为孔明悲青山化作黄金坞可惜角巾归去迟金史海陵本纪天德三年正月乙未上出猎宰相以下辞于近郊上驻马戒之曰朕不惜高爵厚禄以任汝等比闻事多留滞岂汝等苟图自安不以民事自念耶自今朕将察其勤惰以为赏罚其各勉之世宗本纪大定二年正月庚午上谓宰相曰进贤退不肖宰相之职也有才能高于己者或惧其分权往往不肯引置同列朕甚不取卿等毋以此为心乙亥如大房山丙子献享山陵礼毕欲猎而还左丞相晏等谏曰边事未宁不宜游幸戊寅还宫因谕晏等曰朕常慕古之帝王虚心受谏卿等有言即言毋缄默以自便壬辰上谓宰执曰朕即位未半年可行之事甚多近日全无敷奏朕深居九重正赖卿等赞襄各思所长以闻朕岂有倦怠甲午上谓宰执曰卿等当参民间利害及时事之可否以时敷奏不可公余辄从自便优游而已闰月甲戌上谓宰臣曰比闻外议言奏事甚难朕于可行者未尝不从自今敷奏勿有所隐朕固乐闻之戊子上谓宰臣曰臣民上书者多&#尚书省详阅而不即具奏天下将谓朕徒受其言而不行也其亟条具以闻八月癸酉上谓宰臣曰百姓上书陈时政其言犹有所补卿等位居机要略无献替可乎夫听断狱讼簿书期会何人不能唐虞之圣犹务兼览博照乃能成治正隆专任独见故取败亡朕早夜孜孜冀闻谠论卿等宜体朕意诏百司官吏凡上书言事或为有司所抑者许进表以闻朕将亲览以观人才优劣十月以左副元帅完颜彀英为平章政事大定四年八月壬申上谓宰臣曰卿每奏皆常事凡治国安民及朝政不便于民者未尝及也大定八年正月乙丑上谓宰臣曰朕治天下方与卿等共之事有不可各当面陈以辅朕之不逮慎毋阿顺取容卿等致位公相正行道扬名之时苟或偷安自便虽为今日之幸后世以为何如群臣皆称万岁大定十年十月辛未上谓宰臣曰朕凡论事有未能深究其利害者卿等宜悉心论列无为面从而退有后言十二月丙寅上谓宰臣曰比体中不佳有妨朝事今观所奏事皆依条格殊无一利国之事若一朝行一事岁计有余则其利博矣朕居深宫岂能悉知外事卿等尤当注意大定十一年正月戊戌尚书省奏汾阳军节度副使牛信昌生日受馈献法当夺官上曰朝廷行事苟不自正何以正天下尚书省枢密院生日节辰馈献不少此而不问小官馈献即加按劾岂正天下之道自是宰执枢密馈献亦宜罢去十月甲寅上谓宰臣曰朕已行之事卿等以为成命不可复更但承顺而已一无执奏且卿等凡有奏何尝不从自今朕旨虽出宜审而行有未便者即奏改之或在下位有言尚书省所行未便亦当从而改之毋拒而不从戊辰上谓宰臣曰衍庆宫图画功臣已命增为二十人如丞相韩企先自本朝兴国以来宪章法度多出其手至于关决大政但与大臣谋议终不使外人知觉汉人宰相前后无比若褒显之亦足示劝慎无遗之大定十六年十二月丙子上谕宰臣曰凡已经奏断事有未当卿等勿谓巳行不为奏闻改正朕以万几之繁岂无一失卿等但言之当更改必无吝也大定十七年六月己卯谓宰臣曰朕年老矣恐因一时喜怒处置有所不当卿等即当执奏毋为面从成朕之失大定二十五年十月丙辰上谓左右曰宰相年老艰于久立可置小榻廊下使少休息十二月甲戌上谓宰臣曰太尉守道论事止务从宽犯罪罢职者多欲复用若惩其首恶后未知畏罪而复用何以示戒大定二十七年十一月甲子上谓宰臣曰卿等老矣殊无可以自代者乎必待朕知而后进乎顾右丞张汝霖曰若右丞者亦右丞相所言也平章政事襄及汝霖对曰臣等苟有所知岂敢不言但无人耳上曰春秋诸国分裂土地褊小皆称有贤卿等不举而已今朕自勉庶几致治他日子孙谁与共治者乎宰臣皆有惭色章宗本纪明昌元年春正月辛酉谕尚书省宰执所以总持国家不得受人馈遗或遇生辰受所献无过万钱若缌大功以上亲及二品以上官不禁承安三年夏四月戊辰朔谕有司宰相遇雨可循殿庑出入斜卯爱实传爱实累官翰林直学士兼左司郎中愤时相非其人尝历数曰平章曰撤固权市恩击丸外百无一能丞相赛不菽麦不分更谓乏材亦不至此人为相参政兼枢密副使赤盏合喜&#暴一马军之材上矣乃令兼将相之权右丞颜盏世鲁居相位已七八年碌碌无补备员而已患难之际倚注此类欲冀中兴难矣于是世鲁罢相赛不乞致仕而白撒合喜不恤也元史成宗本纪至元三十一年冬十月帝谕右丞阿里参政梁德珪曰中书职务卿等皆怀怠心朕在上都令还也的迷沙已没财产任明里不花皆至今未行又不约束吏曹使选人留滞桑哥虽奸邪然僚属惮其威政事无不立决卿等其约束曹属有不事事者笞之仍以朕意谕右丞相完泽文宗本纪至顺元年春二月丁未诏谕中书曰昔在世祖尝以宰相一人总领庶务故治出于一政有所统今燕铁木儿为右丞相伯颜既知枢密院事左丞相其勿复置崔斌传世祖尝命安童举汉人识治体者一人安童举斌入见敷陈时政得失曲中宸虑时世祖锐意图治斌危言谠论直指面斥是非立判无有所讳帝幸上都尝召斌斌下马步从帝命之骑因问为治大体今当何先斌以任相对帝曰汝其为吾举可为相者斌以安童史天泽对帝默然良久斌曰陛下岂以臣猥鄙所举未允公议有所惑欤今近臣咸在乞采舆言陛下裁之帝俞其请斌立马扬言曰有旨问安童为相可否众欢然呼万岁帝悦遂以二人并为相陈祜传祜为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使时中书尚书二省并立世祖厌其烦欲合为一集大臣杂议之祜还朝特命预其议阿合马为尚书平章政事欲奏升中书右丞相安童为太师因罢中书省惧祜有异议许进祜为尚书参知政事以啖之及入议祜极言中书政本祖宗所立不可罢三公古官今徒存其虚位未须设事遂罢阿合马怒其忤己除祜佥中兴等路行尚书省事高鸣传至元五年立御史台以鸣为侍御史天下初定中书枢密事壅滞言者请置督事官各二人鸣曰官得人自无滞政臣职在奉宪愿举察之毋为员外置人也七年议正三省鸣上封事曰臣闻三省设自近古其法由中书出政移门下议不合则有驳正或封还诏书议合则还移中书中书移尚书尚书乃下六部郡国方今天下大于古而事益繁取决一省犹曰有壅况三省乎且多置官者求免失政也但使贤俊萃于一堂连署参决自免失政岂必别官异坐而后无失政乎故曰政贵得人不贵多官不如一省便世祖深然之议遂罢燕公楠传公楠拜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赴阙会欲易执政大臣以问公楠公楠荐伯颜不灰阇里阔里吉思史弼徐琰赵琪陈天祥等十人又问孰可以为首相对曰天下人望所属莫若安童问其次曰完泽可明日拜完泽为丞相以公楠及不灰为平章政事固辞王寿传寿擢御史台侍御史与台臣奏宰相内统百官外均四海位尊任重不可轻假非人三代以降国之兴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之贤否也世祖初置中书省以忽鲁不花塔察儿线真安童伯颜等为丞相史天泽刘秉忠廉希宪许衡姚枢等实左右之当时称治比唐贞观之盛迨至阿合马郝祯耿仁卢世荣桑哥忻都等坏法黩货流毒亿兆近者阿忽台伯颜八都马辛阿里等专政煽惑中禁几摇神器君子小人已试之验较然如此臣愿推爱君思治之心邪正互陈成败对举庶几上悟天衷惩其既往知所进退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明良记李文正公久在相位忽有狂生遮道献诗曰才名空与斗山齐伴食中书日已西回首湘江春水绿子规啼罢鹧鸪啼文正见之不觉泣下急使人召之已失所在矣琬琰录彭文宪在朝凡大臣为新进所媒孽者必反覆辨析且以爱惜人才之意上达言官以言语微过被谴亦必委曲言其不足深罪赖以全者甚众人称得宰相体彭文宪召入内阁英庙向用大学士贤独见宠信数召对贤退亦谘公公持正论不肯诡随或至失色争议南杨亦服公雅量语人曰彭公真君子也琐缀录天顺中李公文达独见宠任时冢宰王九皋以老成大司马马昂以仪表虽皆为英庙所眷遇而尤赖公维持凡公有所荐举必先谕意于二公至御前筹咨时于文则委诸王公武则委诸马公或自举其人亦必曰臣所知如此还须召某等再审二公亦如公言以是上不致疑下皆信服天顺日录贤自再入阁立意退避必待宣召方趋侍不然只在阁内整理文书封进虽十日不召亦不往上久而觉之且厌石亨辈朝退频入见或因小事私情或无事亦报入见一日上召贤曰先生有文书整理每日当来若其余总兵等官无事亦频来甚不宜令左顺门闾者今后非有宣召不许擅进上意谓贤当来贤亦不自入必有宣召而后入然上意渐加向从凡左右荐人必召贤问其如何贤以为可者即用之不应者即不行但贤惟以正对上亦渐觉见闻录张公位赵公志皋皆与江陵相左由翰林出为州同后俱拜相楚中周御史以诗戏之曰龙楼凤阁九重宫新筑沙堤拜相公我贵我荣君莫羡十年前是两州同分宜在位日集天下堪舆家遍邑中访求吉壤一人独指一地曰葬此子孙尚有拜相者分宜如其言而启之有古墓在焉验其碑乃严氏远祖也春明梦余录崇祯元年辅臣施凤来等以枚卜请上允之吏部会推十员翌日召阁臣与吏科河南道至干清宫前殿上谕辅臣曰内阁公孤大臣倘得其人社稷之福朕不敢自定欲求之天施凤来对曰海内多事望皇上多点数员上颔之命内臣设香案上举香一拜三叩随设小桌置笔砚于香案之左前出红纸十方各书一名为阄入金瓶内上举匙拈之每拈一阄遍示侍臣然后举笔点之再拈如兹共点钱龙锡等六员上复拜叩礼毕还御座侍臣趋入叩头谢来宗道浙江上虞人任礼部尚书杨景辰福建晋江人任吏部侍郎李标北直高邑人原礼部侍郎起自请告钱龙锡南直华亭人刘鸿训山东长山人周道登南直苏州人礼部侍郎起自削夺俱加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  公辅部杂录一 杜阳杂编上纂业之始多以庶务托于钧衡而元载专政益隳国典若非良金重宝趑趄左道则不得出入于朝廷及常衮为相虽贿赂不行而介僻自专少于分别故升降多失其人或同列进拟稍繁则谓之沓伯由是京师语曰常无分别元好钱贤者愚而愚者贤时崔佑甫素公直与众言曰朝廷上下相蒙善恶同致清曹峻府为鼠辈养资岂裨皇化耶由是益为持权者所忌建中初佑甫执政人心方有所归上切于时政而颇倚注于台之臣每命相密召学士草诏及进本上辄多改注即顾谓左右曰朕处渠等极位复以美词褒之所冀为朕戮力同心以成大化既用崔佑甫为相悉以国务委之而佑甫事无巨细悉皆陈谏上曰朕与卿道合天下细事卿宜随便剖奏无乃多疑朕也自是佑甫所行益为公当及杨公南卢杞执政报恩复雠紊乱纲纪朝野为之戢手公南既杀刘晏士庶莫不冤痛之明年公南得罪赐死崖州时人谓刘相公冤报矣唐阙史丞相兰陵公素萧傲清誉俭德时所推伏尝统戎于番禺有酌泉投香之誉以是商贾辐辏至于长安宝货药肆咸丰衍于南方之物由此人情归美僖宗诞圣于壬午龙飞于癸巳皇筭十有二载矣思命耆德佑佐大化乃自奉常卿起为上相时年八十有三居台席数载汲引才俊导畅皇慈俭德既彰浇风少革及薨于位上甚追悼而废常朝者三日册赠之礼有加等焉议者曰高位重禄苟有其分阴灵必助其寿考不然安有过悬车之岁而命相之主始生也太公晚年七十而遇文王今逾钓渭之年一纪则知荣辱之分岂偶然哉卓异记宰相有二亲代国郭元振谨按李邕撰行状云自我有唐受命宰相臣未有二亲存者唯元振而已三代为相河东公张嘉贞子延赏延赏子弘靖按汉书韦平继嗣为丞相者若今之张氏三代无比三拜中书燕国张说按中书故事本云说三拜此命终始无玷自古未有三十二年居相位梁国公房元龄按元龄初与杜如晦为友属隋室丧乱未尝不慨然相顾有匡国济时之心虽徒步风尘未尝自失不得已而调集吏部高孝基有知人之鉴见元龄嗟叹谓裴矩曰仆阅人多矣未见此贤及唐师至渭北元龄即仗策诣于军门秦王一见引为谋主一屈居相位三十二年而终自古未有二十七年佩相印汾阳王郭子仪按子仪至德元年自朔方前节度使加库部尚书同中书门下考二十四自古未有与妻父同时为相杜黄裳韦执谊初黄裳为相时执谊自吏部郎中赐绯紫直及平章事自近古未有与使主同时为相杜佑权德舆牛僧孺李&#按德舆杜公神道碑云早忝宾席晚联台座时牛公自中书侍郎出镇武昌辟&#为书记始授殿中侍御史其后十余年间&#已为户部侍郎平章事时牛公自右仆射再入为相正与同列相庭当代以为盛矣起家二年为丞相张镐按独孤及撰张镐神道碑云一命左拾遗二命右补阙三命侍御史四命谏议大夫五命中书侍郎平章事起家二年秉国钧自古未有与同列子弟为丞相宋璟与苏子颋同时为相按苏颋除紫微侍郎平章事时璟叹曰吾与苏家父子同时为丞相至如宽厚博物仆射亦有之若正直贤明则颋过其父推此为论继代为相有如此颋与其父同秉衡者古无所闻璟初共其父比肩又与其子同列如璟年高德重久居台位又无其比父子皆自扬州再入为相李吉甫子德裕按国朝继世为相者数子唯吉甫德裕皆自扬州节度再入为相则无其匹况吉甫以忠明博达事宪宗德裕以清直无党事武宗今上践祚起而用之与苏父子相望为优劣况颋不再相再相者则德裕之盛为难及也文士为元功六拜正司徒兼侍中中书令晋国公裴度按裴度进士及第宏词登科历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刑部侍郎&#赞宪皇平荡宿寇为盗憎入朝遇劫不能遂拜相前后为小人害其才横议以惑上者多矣故其诗曰灰心缘忍事霜鬓为论兵竟自为蔡州节度使至郾城三师兵不敢逗挠纔四十日擒吴元济以献明年平郓州分青州兖州为三道用韩弘父子田弘正父子两家同时为镇皆掌强兵自古无之大和五年册拜司徒兼侍中其年又拜河阳后二年又拜留守洛阳又拜司徒中书令仍依旧居守一年又拜留守太原一年又拜入辅凡六拜焉唐制以侍中中书令为正相艰难以来以宠用武臣如公事业发身戎功佐主削平巨寇致位上台以台德终始于大位者近古儒生无比也扪虱新话唐史称房杜不言功予谓此乃庸人鄙夫持禄固位者得以借口也为人臣而不言功将何言乎尧之于舜也曰底可绩舜之于禹也曰时乃功舜禹未尝不以功言也稷有播种之功契有敷教之功皋陶之功在于明刑后夔之功在于典乐伊尹以伐夏救民为功周公以制礼作乐为功此数君子未尝不以功言也下至萧曹丙魏皆非无功岂房杜独无可言而得称贤相乎为相与用兵异故子房无智名无勇功者兵以密为机故也今史之称二人也既曰元龄善谋如晦能断矣又曰求其所以致之之迹殆不可见岂谋断非其所致之迹乎若夫世之庸人鄙夫阿意求合日复一日岁复一岁不闻施设将与草木共尽此孔子所谓斗筲之徒何足算者也而猥以借口辅相弥缝藏用不知其谁欺乎东观奏记吏部侍郎孔温业白执政求外任丞相白敏中曰我辈亦须自点检孔吏部不肯居朝矣至理之世丞相畏人也如此上每命相尽出睿旨人无知者一日制诏枢密院兵部侍郎判度支萧邺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仰指挥学士院降麻处分枢密使王归长马公儒以邺先判度支再审圣旨未审落下为复仍旧上意贵迎合萧也乃宸翰付学士院户部侍郎判户部事崔慎由可工部尚书平章事落下判户部宸断如此尚书故实今延英殿灵芝殿也谓之小延英苗韩公居相位以足疾步骤微蹇上每于此待之宰相对于小延英自此始也三朝圣政录真宗问王文正曰祖宗时有秘谶云南人不可作宰相此岂立贤无方之义乎文正对曰无方之义信如陛下所言然要之唯贤然后可是时方大用王文穆或以此为言而不知此谶乃验于近世而不在文穆也大唐新语苏颋神龙中给事中并修弘文馆学士转中书舍人时父坏为宰相父子同掌枢密时人荣之属机事填委制诰皆出其手中书令李峤叹曰舍人思如泉涌峤所不及也后为中书侍郎与宋璟同知政事璟刚正多所裁断颋皆顺从其美璟甚悦之尝谓人曰吾与父子前后皆同时为宰相仆射长厚诚为国器献可替否罄尽节臣颋过其父也后罢政事拜礼部尚书而薨及葬日元宗游咸宜宫将举猎闻颋丧出怆然曰苏颋今日葬吾宁忍游娱乎遂中路还宫高宗欲用郭待举岑长倩郭正一魏元同等知政事谓中书令崔知温曰待举等历任尚浅且令参间政事未可即卿等同名称也自是外司四品以下官知政事者以平章为名自待举始也自武德至长安四年已前仆射正是正宰相故太宗谓房元龄等曰公为宰相当大开耳目求访贤哲即其事也神龙初豆卢钦望为仆射不带同中书门下三品不敢参议政事后加知军国事韦安石为仆射东都留守自后仆射不知政事矣旧制宰相臣常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故长孙无忌魏征房元龄等以他官兼政事者皆云知门下省事弘道初裴炎自侍中转中书令执朝政始移政事堂于中书省至今以为故事唐国史补张氏嘉贞生延赏延赏生弘靖国朝已来祖孙三代为相唯此一家弘靖既拜荐韩皋自代韩氏休生滉滉生皋二代为相一为左仆射终不登廊庙高贞公致仕制云以年致政抑有前闻近代寡廉罕由斯道是时杜司徒年七十无意请老裴晋公为舍人以此讥之蒋乂撰宰臣录每拜一相旬月必献一卷故得物议所嗤凡拜相礼绝班行府县载沙填路自私第至于城东街名曰沙堤有服假或百僚问疾有司就私第设幕次排班每元日冬至立仗大官皆备珂伞列烛有至五六百炬者谓之火城宰相火城将至则众火皆扑灭以避之宰相判四方事有堂案处分百司有堂帖不次押名曰花押黄&#既行下有小异同曰帖黄一作押黄宰相相呼为元老或曰堂老两省相呼为阁老尚书丞郎郎中相呼为曹长外郎御史遗补相呼为院长上可兼下下不可兼上唯侍御史相呼为端公南省故事左右仆射上宰相皆送监察御史捧案员外郎奉笔殿中侍御史押门自丞郎御史中丞皆受拜而朝论以为臣下比肩事主仪注太重元和已后悉去旧仪唯乘马入省门如故上讫宰相百僚会食都堂酉阳杂俎西汉帝见丞相谒者赞曰皇帝为丞相起御史大夫见皇帝称谨谢酉阳杂俎续集侍中西汉秩甚卑若今千牛官举中者皆禁中言中严谓天子已被冕服不敢斥故言中也今侍中品秩与汉殊绝犹奏中严外办非也因话录司徒郑贞公每在方镇崇树公家陈设器用无不精备至于宴犒之事未尝刻薄而居常奉身过于俭素中外婚姻无日无之凡是礼物皆经神虑公与其宗叔太子太傅絪俱住招国太傅第在南出自南祖司徒第在北出自北祖时人谓之南郑相北郑相司徒堂兄文宪公前后相德宗谓之大郑相小郑相焉王并州璠自河南尹拜右丞相除目纔到少尹侯继有宴以书邀之王判书后云新命虽闻旧&#尚在遽为招命堪入笑林洛中以为话柄故事少尹与大尹游宴礼隔虽除官亦须候正敕也李氏刊误宓羲氏以龙名官神农氏以火黄帝以云少昊氏以鸟自颛顼已降而名以民事又以五行为官作司徒敬敷五教禹作司空以平水土周则以春夏秋冬配为官名伏以古者命官以天地四气五行云龙为号者皆上&#天时下达人事见圣人垂意未有不急于惠民者也后代不究深旨率尔命官仆射侍中尤为不可秦有侍中仆射其初且非官名唯供奉左右是其职业侍中当西汉掌乘舆服御下至器虎子之类虎子溺器也武帝以孔安国为侍中以其儒者特许掌御唾壶朝廷荣之云侍中本丞相吏也五人来往殿内奏事故曰侍中又仆射者在秦有周青臣孔衍注云仆射小官扶左右者也亦曰主射乃守门之夫在汉为武士在宫门则曰宫门仆射在永巷则曰永巷仆射盖言仆御执射之夫也如今宦&#之首耳皆因权幸渐峻官名开元元年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是官号之不正也又则天宠侍御者张昌宗其官号曰控鹤监向使唐德未复则控鹤亦古丞相之名也以是而言皆因权幸渐窃相权我唐分职设官必先旧典苟踵斯弊曷范将来今请遵周故事以司徒司空为正宰相或无勋德元臣则宜暂虚其位兼置中书而不用周制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秦则有太尉司徒司空及安帝以车骑将军邓骘为开府仪同三司谓别开一府得比三公皇唐用开府为散阶令有拜太师太保太尉司徒司空真秩者反以开府仪同三司为阶授受之间莫之商较后代论者曰起自唐得不以乖舛为愧哉若以酬赏勋伐名数实繁秩至三公何须以阶为盛北梦琐言唐自大中至咸通白中令入拜相次毕相諴曹相确罗相劭权使相也继升岩廊崔相慎由曰可以归矣近日中书尽是蕃人盖以毕白曹罗为蕃姓也始蒋相伸登庸李景逊尚书镇西川览报状而叹曰不能伏事斯人也遽托疾离镇有诗曰成都十万户勉若一边毛亦博陵之比也近代吴融侍郎乃赵崇大夫门生即世日天水叹曰本以毕白待之何乖于所望歉其不大拜也光化中朱朴自毛诗博士登庸恃其口辨可以立致太平由藩邸引导闻于昭宗遂有此拜对扬之日列西城时事数条每言臣为陛下致之洎操大柄无以施展自是恩泽日衰中外腾沸内优曰俳优穆刁陵作念经行者至御前曰若是朱相即是非相翌日出官时人曰拔士为相自古有也君子不耻其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况唐末丧乱天下阻兵虽负奇才不能谋画而朱公一儒生以区区辩给欲整其乱祇自取辱焉涓镂未申而教乐僮吹筚篥甚为识者所责也唐相国李公福河中有宅庭槐一本抽三枝直过当舍屋脊一枝不及相国同堂昆弟三人曰石曰程皆登宰执唯福一人历镇使相而已近者石晋朝赵令公家庭有&#枣树婆娑异常四远俱见有望气者诣其邻里问人云此家合有登宰辅者里叟曰无之赵令公先德小字相之儿得非此应乎术士曰王气方盛不在身当其子孙尔后中令由太原判官大拜出将入相则前言果效矣凡士之宦达非止一途或以才升或由命遇则盛衰之气亦随人而效之向者槐枣异常岂非王气先集耶不然何荣茂挺特拔耸之是也梁相张策尝为僧返俗应举亚台鄙之或曰刘蔡辈虽僧未为人知翻然贡艺有何不可张策衣冠子弟无故出家不能参禅访道抗迹尘外乃于御帘前进诗希望恩泽如此行止岂掩人口某十度知举十度斥之清河公乃东依梁主而求际会盖为天水拒弃竟为梁相也独异志晋王蒙刘恢并为中书侍郎及宋辅政俱加侍中时人故号为入室之宾也国老谈苑周世宗尝欲以窦仪陶谷并命为宰相以问范质质曰谷有才无行仪执而不通遂寝其事太祖又欲令参知政事赵普惮其刚严奏以薛居正代之终不入中书亦其命也归田录国朝宰相最少年者惟王溥罢相时父母皆在人以为荣今富丞相弼入中书时年五十二太夫人在堂康强后三年太夫人薨有司议赠恤之典云无见任宰相丁忧例是岁三月十七日春宴百司已具前一夕有旨富某母丧在殡特罢宴此事亦前世未有钱思公官兼将相阶勋品皆第一自云平生不足者不得于黄纸书名每以为恨嘉佑二年枢密使田公况罢为尚书右丞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罢枢密使当降麻而止以制除盖往时高若讷罢枢密使所除官职正与田公同亦不降麻遂以为故事真宗时丁晋公谓自平江军节度使除兵部尚书参知政事节度使当降麻而朝议惜之遂止以制除近者陈相执中罢使相除仆射乃降麻籍罢节度使除观文殿大学士又不降麻盖无定制也笔录旧制宰相早朝上殿命坐有军国大事则议之常从容赐茶而退自余号令除拜刑赏废置事无巨细并熟状拟定进入上于禁中亲览批纸尾用御宝可其奏谓之印画降出奉行而已由唐室历五代不改其制抑古所谓坐而论道者欤国初范鲁公质王宫师溥魏相仁溥在相位上虽倾心眷倚而质等自以前朝相且惮太祖英睿具札子面取进止朝退各疏其事所得圣旨臣等同署字以志之如此则尽禀承之方免遗误之失帝从之自是奏御寖多或至旰昃啜茶之礼寻废固无暇于坐论矣于今遂为定式自鲁公始也闻见前录吕晦叔王介甫同为馆职当时阁中皆知名士每评论古今人物治乱众人之论必止于介甫介甫之论又为晦叔止也一日论刘向当汉末言天下事反复不休或以为忠义或以为不达时变议未决介甫来众问之介甫卒对曰刘向强聒人耳众意未满晦叔来又问之则曰同姓之卿欤众乃服故介甫平生待晦叔甚恭尝简晦叔曰居京师二年疵吝积于心每不自胜一诣长者即废然而反夫所谓德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者于晦叔得之矣以安石之不肖不得久从左右以求于心而稍近于道又曰师友之义实有望于晦叔故介甫作相荐晦叔为中丞晦叔迫于天下公议反言新法不便介甫始不悦谓晦叔有驩兜共工之奸矣王荆公与吕申公素相厚荆公尝曰吕十六不作相天下不太平又曰晦叔作相吾辈可以言仕矣其重之如此荆公荐申公为中丞欲其为助故申公初多用条例司人作台官既而天下苦条例司为民害申公乃言新法不便荆公怒其叛己始有逐申公意矣方其荐申公为中丞其辞以谓有八元八凯之贤未半年所论不同复谓有欢兜共工之奸荆公之喜怒如此初亦未有以罪申公也会神宗语执政吕公着尝言韩琦乞罢青苗钱数为执事者所沮将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荆公因用此为申公罪除侍读学士知颍州宋次道当制辞荆公使之明着其语陈相晹叔以为不可次道但云敷奏失实援据非宜荆公怒自改之曰比大臣之抗章因便殿之与对辄诬方镇有除恶之谋深骇予闻无事理之实申公素谨密实无此言或云孙觉莘老尝为上言今藩镇大臣如此论列而遭挫折若当唐末五代之际必有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者矣上已忘其人但记美须误以为申公也熙宁四年申公以提举嵩山崇福宫居洛寓兴教僧舍欲买宅谋于康节先生康节曰择地乎曰不择材乎曰不康节曰公有宅矣未几得地于白狮子巷张文节相宅西随高下为园宅不甚宏壮康节温公申公时相往来申公寡言见康节必从容终日亦不过数言而已一日对康节长叹曰民不堪命矣时荆公用事推行新法者皆新进险薄之士天下骚然申公所叹也康节曰王介甫者远人公与君实引荐至此尚何言公作曰公着之罪也十年春公起知河阳河阳尹贾公昌衡率温公程伯淳饯于福先寺上东院康节以疾不赴明日伯淳语康节曰君实与晦叔席上各辩论出处不己某以诗解之曰二龙闲卧洛波清几岁优游在洛城愿得二公齐出处一时同起为苍生申公镇河阳岁余召拜枢密副使后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又以大学士知扬州哲宗即位拜左丞迁门下侍郎与温公并相元佑如伯淳之诗云伯温以经明行修命官见公于东府公语及康节咨叹久之谓伯温曰科名特入仕之门高下勿以为意立身行道不可不勉伯温起谢焉公三子希哲希积希纯皆师事康节故伯温与之游甚厚三年公辞位拜司空平章军国事次年薨英宗即位之初感疾不能视朝大臣请光献太后垂帘权同听政后辞之不获乃从英宗才康复后已下手书复辟魏公奏台谏有章疏请太后早还政后闻之遽起魏公急令仪鸾司撤帘后犹未转御屏尚见其衣也时富韩公为枢密相怪魏公不关报撤帘事有韩魏公欲致弼于族灭之地之语欧阳公为参政首议追尊濮安懿王富公曰欧阳公读书知礼法所以为此举者忘仁宗累主上欺韩公耳富公因辞执政例迁官疏言甚危三日不报见英宗面奏曰仁宗之立陛下皇太后之功也陛下未报皇太后大功先录臣之小劳非仁宗之意也方仁宗之世宗属与陛下亲相等者尚多必以陛下为子者以陛下孝德彰闻也今皇太后谓臣与胡宿吴奎等曰无夫妇人无所告至不忍闻臣实痛之岂仁宗之所望于陛下者哉以笏指御&#曰非陛下有孝德孰可居此英宗俯躬曰不敢富公求去益坚遂出判河阳自此与魏公欧阳公绝后富公致政居洛每岁生日魏公不论远近必遣使致书币甚恭富公但答以老病无书魏公之礼终不替至薨乃已岂魏公有愧于富公者乎然天下两贤之魏公欧阳公之薨也富公皆不祭吊国史着富公以不预策立英宗与魏公至此祭吊不通非也元佑三年范忠宣公为尚书右射仆有吴处厚者以蔡确题安州车盖亭诗来上以谓谤讪宣仁太后得之怒曰蔡确以吾比武后当重&#吕汲公为左丞不敢言忠宣乞薄确之罪不从初议贬确新州忠宣谓汲公曰此路荆棘已七八十年吾辈开之恐自不免汲公又不敢言忠宣因乞罢政以观文殿大学士知颍昌刘摰罢哲宗与宣仁太后复用忠宣为右相宣仁太后寝疾宰辅入问后留忠宣曰卿父仲淹可谓忠臣在章献太后朝劝后尽母道在仁宗朝劝帝尽子道卿当似之呜呼宣仁后之所以望忠宣者群臣莫及也哲宗亲政吕汲公欲迁殿中侍御史杨畏为谏议大夫忠宣曰天子谏官当用正人杨畏不可用汲公方约畏为助谓忠宣曰岂以杨畏尝言公邪忠宣曰不知也盖上初召忠宣畏尝有言上不行忠宣故不知也忠宜因乞罢政上不许后杨畏首叛汲公凡可以害汲公者无所不至又李清臣首建绍述之议多害正人一日哲宗震怒谓门下侍郎苏辙曰卿安得以秦皇汉武上比先帝苏门下下殿待罪吕汲公等不敢仰视忠宣从容言曰史称武帝雄才大略为汉七制之主盖近世之贤君苏辙果以比先帝非谤也陛下亲政之初进退大臣不当如诃叱奴仆哲宗怒少霁罢朝苏门下举笏以谢忠宣曰公佛地位中人也苏公与忠宣同执政忠宣寡言苏公平昔若有所疑至此方知其贤忠宣屡乞罢政出知陈州章惇用事元佑党祸起忠宣独不预至吕汲公南迁忠宣斋戒上书救汲公惇怒亦谪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忠宣欣然而往每诸子怨章惇忠宣必怒止之江行赴贬所舟覆扶忠宣出衣尽湿顾诸子曰此岂章惇为之哉至永州公之诸子闻韩维少师谪均州其子告章惇以少师执政日与司马公议论多不合得免行欲以忠宣与司马公议役法不同为言求归白公公曰吾用君实荐以至宰相同朝论事不合即可汝辈以为今日之言不可也有愧而生者不若无愧而死诸子遂止元符末哲宗升遐上皇即位之初钦圣皇太后同听政忠宣公自永州先以光禄卿分司南京邓州居住盖二圣欲用公矣遣中使至永州赐茶药密谕曰皇帝与太皇太后甚知相公在先朝言事忠直今虚位以待相公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医治只为左右有不是当人阻隔相公公顿首谢又曰太后问相公官家即位行事如何天下人何说公曰老臣与远方之人唯知鼓舞圣德又曰天下有不便事但奏来公曰敢不奉诏又曰邓州且去否公曰已出望外如归乡里又曰离阙下日二圣再三言太后在宫中皇帝在藩邸甚知相公是直臣公感泣不已俄进右正议大夫提举嵩山崇福宫继复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召赴阙供职而公病诏书有岂唯尊德尚齿昭示宠优庶几鲠论嘉谋日闻忠告之语公捧诏泣曰上果用我矣目明全失风痹不随恩重命轻死有余责将至畿内上又遣中使赐银合茶药促公入觐仍宣谒见之意公曰老臣昏忘不可勉强中使曰朝廷有优礼公曰老臣命薄虚蒙圣眷又遣中使赐银绢各五百以继道路之费又遣国医诊视所须并出内府一钱不得取于公家候公疾愈乃得归公乞归颍昌养疾上不得已许之每见辅臣问安否乃曰范某得一识面足矣上知公不能起始命相公疾少间令医者在门不许受私谢乃以天宁节所得冠帔请换服色上批其奏曰冠帔可留与骨肉医者之服依所请卿忠言嘉谋宜时有陈奏以副朕眷待耆德求治之意公表谢复告老诏不允比诏至公已薨矣上与太皇太后闻震悼出涕先是公疾革精识不乱诸子侍读口占遗表凡八事命门生李之仪次第之内一事云若宣仁之谤议未明致保佑之忧勤不显皆权臣务快其私愤非泰陵实谓之当然盖忠宣思所以报宣仁后之托也诸子以其所言皆朝廷大事且防后患以公口占画一缴申颖昌府用府印寄军资库公将葬李之仪作行状且论平生立朝行己之大节蔡京用事小人附会言公之子正平等撰造中使至永州传宣圣语以为遗表非公意也正平与李之仪皆下御史狱捶楚甚苦正平之仪欲诬服其传宣中使独不服曰旧制凡传圣语受本于御前请宝印出注籍于内东门遣使受圣语籍中使从其家得永州传宣圣语本有御宝如所言又验内东门受圣语籍亦同又下颍昌府取正平所缴纳遗表八事皆实狱遂解正平犹羁管象州之仪羁管太平州正平之家死于岭外者十余人独正平遇赦得归不出仕终身为选人蔡京者绍圣初为户部尚书欲结后戚向氏坟寺事下开封府正平为开封府县尉往按视其地曰向氏寺地步已足民田不可夺府以其言闻哲宗怒京赎铜二十斤京由此恨正平故欲诬杀之呜呼使忠宣无恙相上皇于初载天下岂复有今日之&#公既病不能朝上皇始命相曰曾布与蔡京云绍圣初哲宗亲政用李清臣为中书侍郎范丞相纯仁与清臣论事不合范公求去帝不许范公坚辞帝不得已除观文殿大学士除颍昌府召章惇为相未至清臣独当中书益觊幸相位复行免役青苗法除诸路常平使者惇至不能容以事中之清臣出知北京建中靖国初上皇即位用韩忠彦为相清臣为门下侍郎忠彦与清臣有连故忠彦惟清臣言是听清臣复用事范右丞纯礼忠彦所荐清臣罢之刘安世吕希纯皆忠彦所重清臣不使入朝外除安世帅定武希纯帅高阳张舜民忠彦荐为谏大夫清臣出之帅真定其所出与外除及不使入朝者皆贤士清臣素所惮不可得而用者忠彦懦甚不能为之主曾布为右相范致虚谏疏云河北三帅连衡恐非社稷之福刘安世吕希纯同日报罢清臣亦为布所陷出知北京伯温尝论绍圣建中靖国之初朝廷邪正治乱未定之际皆为一李清臣以私意幸相位坏之邪说既胜众小人并进清臣自亦不能立于朝矣使清臣在绍圣初同范丞相在建中靖国初同范右丞刘安世吕希纯张舜民以公议正论共济国事则朝廷无后日之祸而清臣亦得相位矣此忠臣义士惜一时治乱之机为之流涕者也神宗既退司马温公一时正人皆引去独用王荆公尽变更祖宗法度用兵言利天下始纷然矣帝一日侍太后同祁王至太皇太后宫时宗祀前数日太皇太后曰天气晴和行礼日亦如此大庆也帝曰然太皇太后曰吾昔闻民间疾苦必以告仁宗尝因赦行之今亦当尔帝曰今无它事太皇太后曰吾闻民间甚苦青苗助役钱宜因赦罢之帝不怿曰以利民非苦之也太皇太后曰王安石诚有才学然怨之者甚众帝欲爱惜保全不若暂出之于外岁余复召用可也帝曰群臣中惟安石能横身为国家当事耳祁王曰太皇太后之言至言也陛下不可不思帝因发怒曰是我败坏天下耶汝自为之祁王泣曰何至是也皆不乐而罢温公尝私记富韩公之语如此而世无知者崇宁中蔡京等修哲宗史以王安石为圣人然亦书慈圣光献后宣仁圣烈后因间见上流涕为言安石变乱天下已而安石罢相岂安石之罪虽其党竟不能文耶抑天欲彰吾本朝母后之贤自不得而删也帝退安石十年不用元丰末帝属疾念可以托圣子者独曰将以司马光吕公着为师傅王安石不预也呜呼圣矣哉神宗元丰四年召北京留守文潞公陪祀南郊会更官制自司徒侍中拜太尉罢侍中为开府仪同三司判河南府陛辞先是故参知政事王尧臣之子国老以至和中潞公与刘沆富韩公王参政尧臣共乞立英宗为皇嗣章草进明其父功帝留之禁中面问潞公公对与国老合乃加潞公两镇节度使官其子宗道为承事郎潞公力辞两镇止受食邑刘沆赠太师中书令兖国公子仅自祠部员外郎为天章阁待制王尧臣赠太师中书令谥文忠子国老自水部员外郎充秘阁校理富公进司徒子绍京除合门祗候富公之客李偲问公曰公治平初进户部尚书屡辞今进司徒一辞而拜何也公曰治平初乃某自辞官今日潞公以下皆迁某岂敢坚辞妨他人也盖潞公与荆公论政事不合出判北京七年不召自此帝眷礼复厚矣闻见后录牛僧孺自伊阙尉试贤良方正深诋时政之失宰相李吉甫忌之泣诉于宪宗以考官为不公罢之考官白乐天也故并为吉甫父子所恶予谓牛李之党基于此嘉佑中苏子由制策上自禁省历言其阙不少避至谓宰相不肖思得娄师德郝处俊而用之宰相魏公亟以国士遇之非但不忌也呜呼贤于李吉甫远矣或问刘器之曰三代以下宰相学术司马文正一人而已曰学术固也如宰相之才可以图回四海者未敢以为第一盖元佑大臣类丰于德而廉于才智也先人亦云司马公所谓惟大人能格君心之非者以御史大夫谏大夫执法殿中劝讲经幄用则前无古人矣先人尝言熙宁元丰间司马文正范忠宣先后为西都留台吾皆从之游至元佑初文正起为宰相忠宣起为枢密使吾见之其话言服用一如在西都时但忠宣颜色甚泽文正清苦无少异吾以此窥忠宣其中岂尚以名位为乐耶庆历中富郑公韩魏公俱少年执政颇务兴作章郇公位丞相终日默然如不能言或问郇公富韩勇于事为何如曰得象每见小儿跳踯戏剧不可诃止俟其抵触墙壁自退耳方锐于跳踯时势难遏也后富韩二公阅历岁月经涉忧患始知天下之事不可妄有纷更而王荆公者年少气盛强项莫敌尽取祖宗典制变乱之二公不可救止而去始叹郇公之言为贤也懒真子韩退之三上宰相书但着月日而无年今按李汉云公生于大历戊申而退之书云今有人生二十八年矣大历三年戊申至贞元十一年乙亥退之时年二十八以宰相年表考之是年宰相乃贾耽卢迈赵憬也但不知退之所上为何人耳且以前乡贡进士上书而文格大与当时不同非贤相不能举也岂耽辈所能识哉仆之故友柴慎微尝云开元太平宰相七人五人出太平公主门下谓岑羲窦怀真萧至忠崔湜陆象先也二人明皇自用谓张说郭元振也且象先贤者也何为预五人之列按象先传太平公主欲相崔湜湜力荐象先于主故遂相之噫象先何为交结崔湜也开元元年七月太平公主既败而宰相出门下者如岑羲等四人皆被诛独象先免使其不幸与四人者皆死岂不痛哉然则士大夫之所处宜以此为戒梦溪笔谈唐中书指挥事谓之堂帖子曾见唐人堂帖宰相佥押格如今之堂札子也予及史馆检讨时议密院札子问宣头所起予按唐故事中书舍人职堂语诏皆写四本一本为底一本为宣比宣谓行出耳未以名书也晚唐枢密使自禁中受旨出付中书即谓之宣中书承受录之于籍谓之宣底今史馆中尚有故宣底二卷如今之圣语簿也梁朝初置崇政院专行密命至后唐庄宗复枢密使使郭崇韬安重诲为之始分领政事不关由中书直行下者谓之宣如中书之&#小事则发头子拟堂帖也至今枢密院用宣及头子本朝枢密院亦用札子但中书札子宰相押字在上次相及参政以次向下枢密札子枢长押字在下副贰以次向上以此为别头子唯给驿马之类用之百官于中书见宰相九卿而下即省吏高声唱一声屈躬趋而入宰相揖及进茶皆抗声赞喝谓之屈揖待制以上见则言请某官更不屈揖临退仍进汤皆于席南横设百官之位升朝则坐京官已下皆立后殿引臣寮则待制已上宣名拜舞庶官但赞拜不宣名不舞蹈中书略贵者亦与之抗也上前则略微者杀礼也东坡志林真宗时或荐梅询可用者上曰李沆尝言其非君子时沆之没盖二十余年矣欧阳文忠公尝问苏子容曰宰相没二十年能使人主追信其言以何道子容言独以无心故耳某因赞其语且言陈执中俗吏尔特至公犹能取信主上况如李公之才识而济之以无心耶元佑三年兴龙节赐宴尚书省论此是日又见王巩云其父仲仪言陈执中罢相仁宗问谁可代卿者执中举吴育上即日召赴阙会干元节侍宴偶醉坐睡忽惊顾拊&#呼其从者上愕然即除西京留台以此观之执中虽俗吏亦可贤也育之不相命矣夫然晚节有心疾亦难大用仁宗非弃材之主也调谑编韩子华玉汝兄弟相继命相未几持国又拜门下侍郎甚有爰立之望其家构堂欲榜曰三相俄持国罢政遂请老东坡闻之曰既不成三相堂可即名二相公庙耳龙川别志李文定与吕文靖同作相李公直而疏吕公巧而密李公尝有所规画吕公觉其非所能及问人曰李门下谁为谋者对曰李无它客其子东之虑事过其父也吕公因谓李公公子东之才可用也当授以事任李公谦不敢当吕公曰进用才能此自夷简事公勿预知即奏除东之西浙提刑李公父子不悟也皆喜受命二公内既不协李公于上前求去上怪问其故李奏曰老疾无堪夷简慢欺具奏所以上召吕而质之时燕王贵盛常为门生某求官二公共议许之既而吕公遂在告李公书奏与之久之忘其实反谓吕独私燕邸吕公以案牍奏上李惭惧待罪遂免去其后王沂公久在外意求复用宋宣献为参知政事甚善吕公为沂公言曰孝先于公事契不浅果许则宜善待之不宜如复古也吕公笑然之宣献曰公已位昭文孝先至于集贤处之可也吕公曰不然吾虽少下之何害遂奏言王曾有意复入上许之吕公复言愿以首相处之上不可许以亚相乃使宣献问其可否沂公无所择既至吕公专决事不少让二公又不协王公复于上前求去上问所以对如李公去意固问之乃曰夷简事多以贿成臣不能尽记王博文自陈州入知开封所入三千缗上惊复召吕公请付有司治之乃以付御史中丞范讽推治无之乃请罪求去盖吕公族子昌龄以不获用为怨时有言武臣王博古尝纳赂吕公者昌龄误以博文告王不审遂奏之上大怒遂以王公知郓州吕公亦以节钺知许州参知政事宋宣献蔡文忠亦皆罢去李公王公虽以疏短去位然天下至今以正人许之珩璜新论丞相封侯自汉公孙弘始也三公封侯自魏崔林始也以异策免三公自东汉马防始也三公在外自张温始也唐自武德以来三公不居宰辅者惟王思礼一人已缃素杂记天子曰黄闼三公曰黄阁给事舍人曰黄扉太守曰黄堂凡天子禁门曰黄闼以中人主之故号曰黄门令秦汉有给事黄门之职事也天子之与三公礼秩相亚故黄其阁以示谦汉旧仪云丞相听事门曰黄阁又王莹传云既为公须开黄阁张敬儿谓其妻嫂曰我拜后府开黄阁是也黄门郎给事于黄闼之内入侍禁中后汉献帝初置侍中给事黄门侍郎员各六人唐郭承嘏尝为给事中矣文宗谓宰臣曰承嘏久在黄扉是也黄堂者太守听事之堂也亦谓之雌堂杜诗为南阳太守请郭丹为功曹&#以丹事编署黄堂以为后法是也或以大拜为身到黄扉余所未喻故杜少陵与严阁老诗云扈圣登黄阁明公独妙年宋子京与王相公云熏琴顺署雌阁偃藩又和公序再入玉堂云七年辞玉署再入佐黄扉与徐舍人云果纡绣扆之知趣上黄扉之试又初到郡斋云姑俟天藏疾雌堂日燕居又谢寄公醪云老依滴曲作蕃阙月例黄堂给宴醪又重修诸亭记云太守牙居惟有黄堂便坐则三公为黄阁给事舍人为黄扉太守为黄堂明矣史记甘罗者甘茂孙也茂既死甘罗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吕不韦后因说赵有功始皇封为上卿未尝为秦相也世之人见其事秦相吕不韦因相传以为甘罗十二为秦相大误也唐资暇集又谓相秦者是罗祖名茂以史记考之又不然茂得罪于秦王亡秦入齐又使于楚楚王欲置相于秦范蜎以为不可故秦卒相向寿而茂竟不得复入秦卒于魏以此观之则茂亦未尝相秦也杜牧之偶题云甘罗昔作秦丞相其亦不考其实而误为之说也石林诗话京师职事官旧皆无公廨虽宰相执政亦僦舍而居每遇出省或有中批外奏急速文字则省吏&#持于私第呈押既稽缓又多漏泄元丰初始建东西府于右掖门之前每府相对为四位俗谓之八位裕陵幸尚书省回尝特临幸驻辇环视久之时张侍郎文裕以诗庆宰执元参政厚之和云黄阁势连东凤阙紫枢光直右银台盖东府与西阙相近西府正直右掖门崇宁末蔡鲁公罢相始赐第于梁门外大观初再入因不复迁府居自是相继何丞相伯通郑丞相达夫与今王丞相将明皆赐第援鲁公例皆于私第治事而二府往往多虚位或为书局官指射以置局与元丰本意稍异也元丰既行官制准唐故事定宰相上事仪以御史中丞押百官班拜于阶下宰相答拜于阼阶上时王禹玉除左仆射蔡持正右仆射神宗命即尚书省行之二人力辞帝不可曰既以董正治官不得不正其名分于始此国体非为卿设也二人乃受命时元厚之已致仕居吴以诗贺王禹玉有前殿听宣中禁制南宫看集外朝班星辰影落三阶下桃李阴成四海间之句时最为盛事自是相继入相者皆不复再讲此礼信不可常行也  公辅部杂录二 石林燕语唐以宰相兼昭文馆集贤殿学士结&#皆在官下盖兼职宜然本朝循用其旧而他学士则皆冠于官上此自五代赵凤为之也始后唐置端明殿学士以命凤及冯道后凤迁礼部侍郎因恳宰相任圜升学士于官上盖自示其贵重故本朝观文殿大学士而下皆以为例亦世以职为重故尔若宰相之所贵不待职也枢密使唐书五代史皆不载其创始之因盖在唐本宦者之职唐中世后宦人使名如是者多殆不胜记本不系职官轻重而五代特因唐而名增大之故史官皆不暇详考据续事始云代宗永泰中以中人董秀管枢密因置内枢密使续事始蜀冯鉴所作也曾宣靖公提举修英宗实录成将上故事当迁一官曾公已为左仆射乃预辞于上曰臣官进一等则为司空此三公之职也坐而论道不可以赏劳神宗以为诚遂从其请书上曾独不迁官人以为得体元佑初文潞公为太师吕申公为左仆射皆以高年特赐免拜二公力辞苏子瞻为翰林学士因论八十拜君命此但传命非朝见犹且不免周天子赐齐小白无下拜非不拜谓无降阶然终下拜今二臣既辞宜当从其请遇朝见或传宣免则可为非常之恩仍降允诏当时以为得体玉堂之署四字乃太宗飞白书淳化中以赐苏易简枢密院既专总兵柄宰相非兼领殆不复预闻庆历初因元昊用兵富公为谏官乃请宰相如故事兼院事时吕文靖为相不欲兼富公争之力遂兼枢密使自是相继为相者初授除皆带兼使八年文潞公自参知政事相始不带兼使于是皇佑初宋莒公庞颍公相皆不兼盖元昊已纳款故也范鲁公质王祁公溥皆周朝旧相太祖受禅时质年四十四溥四十二在位俱二年质罢八年薨溥二十年薨雍容禅代之际疑间不生虽二人各有贤德然太祖保全大臣亦前代所未有也质性本卞急好面折人过然以廉介自居未尝营生事四方馈献皆不纳太宗尝论前宰相以质循规矩慎名器持廉节为称溥宽厚喜荐导后进罢相时其父尚无恙犹常执子弟之礼不废贻永尚太宗女乃其子也故事宰相食邑满万户始开国贾文元罢相知北京未满万户以出师佐平贝州功特封安国公其后以武胜军节度使入为祥源观使留京师请还节仁宗特置观文殿大学士宠之观文有大学士自文元始苏子容挽辞所谓大邦开国赏元勋秘殿升班宠旧臣是也皇佑初丁文简公罢参知政事初除观文殿学士以易紫宸之名而已其后加大学士以命贾文元始诏非尝任宰相不除观文殿大学士遂为宰相职名熙宁间韩康公自陕西宣抚使失律以本官罢相是岁明堂恩复观文殿学士而不加大学士自是宰相不以美罢率止除观文殿学士而王子纯以熙河功王乐道以宫僚虽非宰相亦除盖异恩也然皆兼端明殿龙图阁学士国朝状元为相者四人吕文穆公王文正公李文定公宋元宪公文穆登第十二年拜文正二十一年文定二十九年元宪二十七年文正文定皆再入而文穆三入为尤盛初文正行卷见薛简肃公其首篇早梅云如今未说和羹事且向百花头上开简肃读之喜曰足下殆将作状元了做宰相耶国朝三公官未始兼备惟元丰末文潞公守太尉雍王曹王守司空&#郑公曹济阳守司徒皆同一时其后宣和间蔡鲁公为太师王将明为太傅郑达夫为太保方相继两见参知政事班旧与宰臣同行至道中吕正惠公与寇莱公同为参知政事正惠先相恐莱公意不平乃请进与宰臣同行莱公罢复如旧自两汉以来谓中书为政本盖中书省出令而门下省覆之王命之重莫大于此故唐以后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宰相者此也尚书省但受成事而行之耳本朝沿习唐制官制行始用六典别尚书门下中书为三省各以其省长官为宰相则侍中中书尚书令是也既又以秩高不除故以尚书令之贰左右仆射为宰相而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以行侍中之职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以行中书令之职而别置侍郎以佐之则三省互相兼矣然左右仆射既为宰相则凡命令进拟未有不由之出者而左仆射又为之长则出命令之职自已身行尚何省而覆之乎方其进对执政无不同则所谓门下侍郎者亦预闻之矣故批旨皆曰三省同奉圣旨既已奉之而又审之亦无是理门下省事惟给事中封驳而已未有左仆射与门下侍郎自较已奉之命者则侍中侍郎所谓省审者殆成虚文也元佑间议者以诏令稽留吏员冗多徒为重复因有并废门下省之意后虽不行然事有当奏禀左相必批送中书右相将上而右相有不同往往或持之不上或退送不受左相无如之何侍郎无所用力事权多在中书自景佑中宋莒公为知制诰仁宗眷之厚即除同知枢密院事时王沂公为相以故事未有自知制诰除二府者乃改翰林学士明年遂除参知政事唐参议朝政参议政事参知机务参知政事皆宰相之任也参知政事盖刘洎为相时名唐初宰相未有定名因人而命皆出于临时其后高宗欲用郭待举为参知政事以其资浅故命于中书门下同受进止平章事参知非参佐也盖宰相非一人犹言共知尔而平章乃参佐之名本朝太祖始以赵中令独相久欲拜薛文惠公等为之副而难其名召学士陶谷问下丞相一等有何官谷以唐有参知政事对遂以命之不知此名本自高于平章事轻重失伦后遂沿习莫能改云本朝以科举取士得人为最盛宰相同在第一甲者王文正榜王文忠宋莒公榜曾鲁公王伯庸榜韩魏公文潞公刘辉榜刘莘老章子厚叶祖洽榜蔡鲁公赵正夫惟杨置榜王禹玉韩子华王荆公三人皆又连名前世未有也自熙宁三年畲中榜至今惟焦蹈榜徐择之一人而已他榜亦未有登执政者国初天下始定更崇文士自殿试亲放榜状元往往遂见峻用吕文穆公太平兴国七年登科八年已为参知政事李文正昉乃座主于是为相与文穆同在二府后五年文正罢文穆遂代为相李文定公景德二年登科天禧元年为参知政事后三年为相距登第亦纔十六年登第时寇莱公已为相冯魏公已为参知政事后亦代莱公为相而魏公为枢密使其后王文正公以咸平五年登科大中祥符九年为参知政事干兴元年为相距登第二十一年登第时冯魏公为同知枢密院事王冀公为参知政事亦代魏公为相而冀公方自江宁再入为首相自是无复继者矣祖宗故事宰相去位因除本官稍优则进官一等或易东宫三少惟赵韩王以开国旧臣且相十年故以使相罢盖异恩也自是迄太宗真宗世皆不易旧制天圣初冯魏公以疾辞位始除武胜军节度使宰相建节自魏公始明道末吕申公罢仁宗眷之厚始复加使相盖自韩公以来申公方继之其后王文惠陈文惠罢日相继除遂以为例宰相除使相自申公始景佑末王沂公罢相除资政殿大学士判郓州宰相除职自沂公始至皇佑中贾文元罢除观文殿大学士自是遂以为例盖自非降黜皆建节或使相为优恩加职名为常例迄今不改也国朝宰相致仕从容进退享有高寿其最著者六人张邓公八十六陈文惠八十二富韩公八十一杜祁公八十李文定七十七庞颍公七十六文潞公虽九十二而晚节不终士论惜之张邓公仍自相位得谢尤为可贵吕许公在相位以郊祀特加司空力辞不拜既病归政事仁宗眷之犹厚乃复除司空平章军国重事三五日一造朝有大事及边机许宰执就第咨访前无是比也元佑初晦叔辞位遂用故事以文潞公平章军国重事而晦叔亦拜司空平章事遂践世官尤为盛事南游记旧中书门下班分东西向谓之蛾眉班自王溥始王溥罢相归班可谈三省俱在禁中元丰间移尚书省于大内西切近西角楼人呼为新省崇宁间又移于大内西南其地遂号旧省以建左右班直或云旧省不利宰相自刱省至废蔡确王珪吕公着司马光吕大防刘摰苏颂章惇曾布更九相唯子容居位日浅亦谪罢余不以存没或贬广南或贬散官宰相礼绝庶官都堂自京官以上则坐选人立白事见于私第选人亦坐盖客礼也唯两制以上点茶汤入脚&#子寒月有火炉暑月有扇谓之事事有庶官只点茶谓之事事无趋朝事类诸称三省者谓门下中书尚书省中书拟定门下进画尚书奉行绍兴十五年中书门下并而为一谓之制&#院尚书省施行事以由拳山所造纸每张三文与免户役准此字令写大此却扫编唐之政令虽出于中书门下然宰相治事之地别号曰政事堂犹今都堂也故号令四方其所下书曰堂帖国初犹因此制赵韩王在中书权任颇专故当时以谓堂帖势力重于&#命寻有诏禁止其后中书指挥事凡不降&#者曰札子犹堂帖也至道中冯侍中拯以左正言与太常博士彭惟节并通判广州拯位本在惟节之上及覃恩迁员外郎时寇莱公为参知政事知印以拯为虞部惟节为屯田其后广州又奏仍使冯公系&#惟节之上中书降札子处分升惟节于上仍特免勘罪至是拯封中书札子奏呈且论除授不当并诉免勘之事太宗大怒曰拯既无过非理遭降资免勘虽万里之外争肯不披诉也且前代中书有堂帖指挥公事乃是权臣假此名以威福天下太祖已令削去因何却置札子札子与堂帖乃大同小异耳张洎对曰札子是中书行遣小事文字犹京百司有符牒关刺与此相似别无公式文字可指挥常事帝曰自今但干近上公事须降&#处分其合用札子亦当奏裁方可行遣至元丰官制行始复诏尚书省已被旨事许用札子自后相承不废至今用之体既简易给降不难每除一官逮其受命至有降四五札子者盖初画旨而未给告先以札子命之谓之信札既辞免而不允或允又降一札又或不候受告而俾先次供职又降一札既命其人又必俾其官司知之则又降一札谓之昭札皆宰执亲押欲朝廷之务简难矣然予观近代公卿文集中凡辞免上章止云准东上合门告报则是犹未有信札也今诸路帅司指挥所部亦用札子其体与朝廷略同然下之言上其非状者亦曰札子名同而实异不知其义何也唐史载姚崇为相与张说不协他日朝崇曳踵为有疾状帝召问之因得留语又蒋伸为翰林学士宣宗雅爱信之一日因语合旨三起三留曰他日不复独对卿矣伸不喻未几以本官同平章事以此言之则唐宰相不得独对矣本朝宰执日同进呈公事遇欲有所密启必先语合门使奏知进呈罢乃独留谓之留身此与唐制颇异国朝中书宰相参知政事多不过五员两相则三参三相则两参咸平中吕文穆李文靖向文简三相也王文正王文穆两参也景佑间吕文靖王文正曾两相也宋宣献绶蔡文忠齐盛文肃度三参也至和中文潞公刘丞相沆富文忠三相也王文安尧臣程康穆戡两参也熙宁中曾鲁公陈秀公升之两相也王荆公韩康公唐质肃三参也父子秉政国初至靖康元年凡十二家王惠献化基参知政事子安举正参知政事吕文靖宰相子惠穆公弼枢密使正献公着宰相石元懿枢密使子文定中立参知政事陈给事恕参知政事子恭公宰相韩忠宪亿参知政事子献肃绛宰相持国门下侍郎庄敏缜宰相范文正参知政事子忠宣宰相彝叟尚书右丞曹武惠彬枢密使子武穆玮枢密副使蔡丞相确子懋尚书左丞蔡太师宰相子攸领枢密院事韩忠献宰相子仪公宰相曾宣靖宰相子令绰签书枢密院王侍郎博文同知枢密院子忠简畴枢密副使吕文靖之老也以司徒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有军国大事与中书门下枢密院同议以闻正献之老也复以司空同平章军国事曾令绰之为签书宣靖犹康宁遂就养东府士林尤以二家为盛事兄弟秉政国初至政和凡七家陈文忠尧叟枢密使弟文惠尧佐宰相三韩已见二吕已见二范已见吴正肃育参知政事弟正宪充宰相蔡太师弟元度卞知枢密院邓观文洵仁尚书右丞弟少保洵武知枢密院祖孙秉政国初至绍兴凡四家梁丞相适孙才甫子美中书侍郎吕正献孙舜徒好问尚书右丞富文忠孙季申直柔同知枢密韩仪公孙似夫肖胄签书枢密叔侄秉政国初至大观凡三家吕文穆蒙正宰相侄文靖已见胡文恭宿侄宗愈尚书右丞林文节希同知枢密侄摅中书侍郎初置观文殿大学士也诏自今非尝历宰相不除着为令宣和七年先公自北门召为上清宝箓宫使忽有此授方引故事退避会北鄙之警有诏复留明年京师解严复召为中书侍郎遂拜相时前告犹寄北京左藏库渊圣遣中使取以赐先公先公复力辞曰臣今忝备宰辅于此告受与不受未有损益然所以终不敢当者盖以除授之日犹未经历其于彝制终有所妨重失此名于天下也傥听臣言使中外闻之知朝廷于祖宗法度无有大小率循惟谨顾不美乎上终不许先公不得已受之谢表略曰知章两命之兼荥足为盛事张说大称之获免有愧前修盖谓是也唐以宰相兼太清宫使本朝祥符间亦以首相领玉清昭应宫使又置景灵宫会灵祥源观使以次相及枢密使次第领之执政为副使侍从为判官天圣初昭应宫灾始罢辅臣宫观等使名政和中诏天下咸建神霄玉清万寿宫复置使宰相使相领之执政为副使侍从为判官判官惟盛章尝以开封尹领之它未尝命而天下郡守皆兼管勾通判兼同管勾虽前二府领州亦如之盖欲重其事也辅臣既罢领宫观使其后惟以使相节度宣徽使为之无所职掌奉朝请而已熙宁间又有以使居外者王荆公以使相领集禧观使居金陵张文定公以宣徽南院使领西太一宫使居睢阳之类皆优礼也元佑间梁左丞焘罢政事除资政殿学士特创同醴泉观使之名以命之梁公言故事无以学士领宫观使者且同使之名前所未有力辞不受然自是前二府往往以学士直为宫观使而同使之名不复除矣故事非宰相不为仆射虽枢密使必尝历宰相乃得之天禧三年南郊亲祠礼毕辅臣咸进官时丁晋公以吏部尚书参政事当迁乃以检校太尉兼本官为枢密使而端揆之尊不可得也神宗即位覃恩时王懿恪拱辰以端明龙图两学士吏部尚书留守北京当迁乃以为太子少保而两学士如故官制行仆射为特进崇宁间许冲元太尉始以中书侍郎为之其后踵之郑太宰邓少保皆以知枢密院为之薛肇明以门下侍郎为之靖康初复祖宗法度时薛独存因改授金紫光禄大夫韩康公王荆公之拜相也王岐公为翰林学士被召命词既授旨神宗因出手札示之曰已除卿参知政事矣国朝以来因命相而遂用草制学士补其处如此者甚多近岁亦时有之世谓之润笔执政元丰官制虽以侍中中书令尚书令为三省长官然未有为之者元佑初既召文潞公还朝以其名位已崇难所以处之者时司马温公已拜左相而右相韩玉汝适去位宣仁后遂欲以潞公为右相谋之温公公曰文某历事累朝年逾八十且其再为相时臣犹为小官今顾居其上不可因请自为右相而请以潞公为左相宣仁复难之于是用吕许公故事以本官同平章军国重事且诏一月两赴经筵六日一入朝因至都堂与执政商量事如遇有军国机要事即不限时并令入预参决其余公事只委仆射以下签书发遣其后吕申公为右相请退甚力宣仁欲坚留之顾怜其老欲以为摄太保同平章军国事手札以问范忠宣忠宣以为摄字从来止施于祠祭非所为官称若别更一字而使每至都堂不限时出东府执政有议事于便门过就之若议事迟久令堂厨具食如此则事皆曲尽称国家尊贤优老之意矣宣仁复手札谓以吕某德望欲使兼一保傅官务要外协人望实益劝讲然其官去保傅甚远欲以为行太保事如何忠宣复对曰谨按国朝典故天禧中宰臣王旦元是太保平章事以病乞退加太尉侍中今公着官是光禄大夫职是右仆射若以仆射加司空则与王旦相近于典故不远若欲有益劝讲则平章事乃是执政自当十日一赴经筵不必带行太保事四字矣于是始定议云国朝宰相枢密使必以侍郎以上为之若官旧尊则守本官官卑则躐迁侍郎官制行初相止除大中大夫崇宁后必超进数官政和以后至有径迁特进者靖康初吴少宰敏初相自中大夫躐迁银青光禄大夫引故事自言于是改大中大夫就职庆历间贾文元为昭文相陈恭公为集贤相会久旱引东汉策免三公故事自言是时吴正肃为参知政事与文元不协数争议上前及此中丞高若讷以为大臣不肃故雨不时若而文元亦自请故与正肃偕罢而恭公进位昭文犹申前请乃降授给事中而辅政如故二参宋元宪自给事中降谏议丁文简自工部侍郎降中书舍人数月而复云国朝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必以谏议大夫为之权御史中丞亦然熙宁中始有本官带待制权中丞者官制后初拜执政迁中大夫而中丞不复迁官矣祖宗时凡官仆射及使相以上领州府则称判元符末章仆射罢相以特进守越州止称知盖谪也宣和中余太宰深以少傅节度使守福州复称知靖康初白太宰时中守寿春府李太宰邦彦守邓州始复故事称判建炎中吕仆射颐浩以使相守池守潭守临安皆称知赵丞相鼎官本特进再罢相初以节度使守绍兴后改本官守泉皆称知近岁孟郡王忠厚以使相守镇江亦称知后改婺州会高开府世则亦守温州称判而孟亦改判婺州云旧制宰相官仆射以上&#尾不书姓盖用唐故事也元丰官制仆射为宰相故不计寄禄官之高下皆不书姓云国朝故事叙班以宰相为首亲王次之枢密使又次之干兴初王沂公拜同平章事曹利用以枢密使兼侍中充景灵宫使而沂公充会灵观使遂班利用之下中外深以为失天圣二年王冀公卒沂公迁玉清昭应宫使张文节公知白以平章事兼会灵观使及告谢皆集门庐候合门定班次沂公当居首利用默不言而忿形于色合门久不能决上意不欲特出指挥故但令有司裁定遣内侍监督久之承明殿已坐请班首姓名欲先启奏沂公乃抗声曰但言宰臣王曾以下告谢班次始定熙宁初陈秀公升之拜相时文潞公以司空节度使兼侍中为枢密使神宗以潞公三朝旧老欲优礼之故特诏班秀公上潞公引曹利用事力辞且言臣忝文臣粗知义理不敢乱朝廷尊卑之序会王荆公亦言非是曰宰相之上岂容有他官霍光功烈权势虽盛然犹序宰相下上于是从潞公之请宣和间王黼以太傅秉政蔡攸以太保领枢密院皆以真三公居位未几白李二相拜太少宰遂诏二公班攸之下其后黼罢相复诏二相居攸上犹用故事也故事宰辅领州而中使以事经由必传宣抚问宣和间先公守南都地当东南水陆之冲使传络绎不绝一岁中抚问者至十数故尝有谢表曰天阙梦回必有感恩之泪日边人至常闻念旧之言后因生日府掾张矩臣献诗曰几回天阙梦十走日边人盖用表语也矩臣退傅家好学喜为诗先公为相时欲稍荐用之巳卒矣国朝宰相执政既罢政事虽居藩府恩典皆杀政和中始置宣和殿大学士以蔡攸为之俸赐礼秩悉视见任二府其后踵之者其弟修其子行而孟昌龄王革高伸亦继为之然皆领宫观使或开封府殿中省职事未尝居外及革出镇大名仍旧职以行而恩典悉如在京师其后蔡靖以资政殿学士知燕山府久之亦进是职再任恩数加之虽前宰相亦莫及矣国朝不历真宰相而为相者凡七人钱文僖程文简夏文庄蔡元度蔡居安攸梁才甫子美而邓枢密洵武真以少保领院而不兼节钺前所未有也干德二年以兵部侍郎吕余庆薛居正并本官参知政事先是已命赵普为相欲命居正等为之副而难其名称诏问翰林承旨陶谷下丞相一等者有何官对曰唐有参知政事参知机务故以命之仍令不宣制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止令就宣徽使厅上事殿庭别设砖位于宰相后&#尾署&#降宰相数字月俸杂给半之盖帝意未欲居正等名位与普齐也史臣钱若水等曰按唐故事裴寂为右仆射参知政事杜淹为御史大夫参议朝政魏征为秘书监参议朝政萧瑀为特进参议政事刘洎为门下侍郎参知政事刘幽求为中书舍人参知机务然并宰相之任也又高宗尝欲用郭待举等参知政事既而谓崔知温曰待举等历任尚浅未可与卿等同称遂令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以此言之平章事亚于参知政事矣今谷不能远引汉御史大夫亚丞相故事为对翻以参知政事为下丞相一等榖失之矣议者惜之余以谓凡此官称皆唐一切之制非有高下等级着为定令也亦何常之有至唐中叶以后虽左右仆射不兼平章事皆不为宰相则平章之重也久矣故本朝因之既政事自中书门下出则平章事固中书门下之长官也御史台自为风宪之地今一旦以御史大夫&#于中书门下之列独不为紊乱乎如必用汉制者则丞相以下举易其名可也史臣之论亦未为允刘丞相莘老初拜右仆射表略曰命相之难为邦所重惟皇盛世尤慎此官君臣赓歌今百三十载勋业继踵裁五十二人刘公拜相实元佑五年庚午距今绍兴庚申五十年矣继踵为相者又二十有八人通前凡八十人焉政和中杜相充以列卿使辽时新更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既至辽馆伴者问南朝新定宰相官名亦有乎杜曰曾读周礼否辽人不悦曰周礼岂不尝读正以周官太宰卿一人则天官之长也小宰中大夫二人其属耳安得相抗而为二宰哉杜无以应及还以失言被黜唐中叶以后宰相兼判度支最为重任国朝开宝五年尝命参知政事薛居正兼提点三司淮南江南诸路水陆转运使吕余庆兼提点三司荆湖广南诸路水陆转运使明年薛拜相仍领转运使事又命平章事沈义伦兼提点剑南转运使盖袭唐之遗制也仁宗朝司马温公为谏官以天下财用不足建请置总计使用辅臣领之以总天下之财绍兴初孟观文庾以参知政事兼总制户部财用然不入&#宣和中三公三孤皆具太师三人蔡京童贯郑伸太傅一人王黼太保二人郑居中蔡攸少师一人梁师成少傅一人余深少保二人邓洵武杨戬余顷见国史&#富韩公传称少时范仲淹一见以王佐期之蔡太师大书其旁曰仲淹之言何足道哉文臣签书枢密院始于石元懿初称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竟以本院学士而签书院事而已至张公齐贤王公沔皆直以谏议大夫为之不复带学士自是不复除至熙宁八年曾公孝宽始复自龙图阁直学士起居舍人枢密都承旨拜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而不迁官不赐球文带未几以忧去位至服阕乃以端明殿学士判司农寺元佑三年赵公瞻自中散大夫户部侍郎六年王公岩叟自左朝奉郎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七年刘公奉世自左朝请大夫宝文阁待制权户部尚书皆拜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不迁官赵公明年乃迁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刘王二公至罢皆除端明殿学士是四公于从班中资品尚浅而躐迁执政故有是命盖不尽以执政之礼畀之而必带枢密直学士者正用石元懿故事也绍圣以还又复除渊圣受禅之初亟擢宫僚耿南仲为执政而西府适无阙员故复自徽猷阁直学士太子詹事拜签书未几复欲命一执政使金而在位者皆不可遣遽以兵部尚书路公允迪为签书而行先是枢密直学士已废不置改为述古殿直学士故二公皆超拜资政殿学士虽签书带职犹用故事而非本意矣自是遂相踵成例凡签书者必带端明资政之职至六曹尚书翰林学士皆执政之亚径迁同知可也然初拜亦必为签书而带学士职疑非是武臣签书枢密院始于杨守一端拱元年自内客省使宣徽北院使为之二年张逊自盐铁使亦以宣徽北院使为之景德三年韩崇训自枢密都承旨四方馆使以检校太傅为之同时马正惠公知节自枢密都承旨东上合门使以检校太保为之天禧三年曹武穆公玮自华州观察使鄜延副总管以宣徽北院使为之明道二年王武恭公德用自步军副指挥使福州观察使以检校太保为之治平三年郭宣徽逵自殿前都虞候容州观察使以检校太保为之建炎三年王渊自向德军节度使御营都统制直以节度使为之童贯之始入枢府也官已为开府仪同三司而但以为权签书枢密院河西北面房公事顷之乃进称权领盖以谓所掌止边防一事且姑使为之而已又数月乃正称领枢密院事自是不复改其后蔡攸以少师居枢府亦称领郑太宰居中以故相居枢府亦称领宣和间凡官品已高而下行职事者皆称领如蔡攸以保和殿大学士领殿中省高俅以开府仪同三司领殿前司王革以保和殿大学士领开封尹之类是也靖康间何丞相栗以资政殿学士李丞相纲以资政殿大学士皆领开封府职事而别置尹初贯之不称知而称领者非尊之也盖犹难使之正居执政之位故创为此名然邓枢密洵武以少保知院而实居其下庆历间吕许公以首相兼判枢密院事论者以为判名太重未几改兼枢密使元丰官制废枢密使不置则知院为长官今领居知上则判院之任也按汉制有领尚书有平尚书领尚书则将军大司马特进为之平尚书则光禄大夫谏大夫之徒皆得为之则领之为重也久矣宇文枢密虚中自资政殿大学士以本职签书枢密院事自陈职名太高于是除去大称而直以学士为之玉堂杂记国初赵普中令为相于厅事坐屏后置二大瓮凡有人投利害文字皆置中满即梴于通衢李沆文靖为相当太平之际凡建议务更张喜激昂者一切不用曰以报国耳呜呼贤相思虑远矣至熙宁初王荆公为相寝食不暇置条例司潜论天下利害贤不肖杂用贤者不合而去不肖者嗜利独留尽变更祖宗法度天下纷然以致今日之乱益知赵中令李文靖得为相之体也老学庵笔记祥符东封命王钦若赵安仁并判兖州二公皆见任执政也庆历初西鄙未定命夏竦判永兴陈执中范雍知永兴一州二守一府三守不知当如何分职事既非长贰文移书判之类必有程式官属胥吏何所禀承史皆不载莫可考也然当时谏官御史不以为非诸公受之亦不力辞岂在其时亦为便于事耶宣和中复幽州以为燕山府蔡靖知府郭药师同知既增同字则为长贰与庆历之制不同蔡太师作相时衣青道衣谓之太师青出入乘&#顶轿子谓之太师轿子蔡太师作相时裹头巾当面偶作一折谓之太师错折样第中&#上下及中一二眼作方眼余作疏棂谓之太师&#蔡京为太师赐印文曰公相之印因自称公相童贯亦官至太师都下人谓之媪相隋唐嘉话云崔日知恨不居八座及为太常卿于厅事后起一楼正与尚书省相望时号崔公望省楼又小说载御史久次不得为郎者道过南宫辄回首望之俗号拗项桥如此之类犹是谤语予读郑畋作学士时金鸾坡上南望诗云玉宸钟韵上空虚画戟祥烟拥帝居极目向南无限地绿烟深处认中书则其意着矣乃知朝士妄想自古已然可付一笑建炎初按景德幸澶州故事置御营使以丞相领之执政则为副使上御朝御营使副先上奏本司事然后三省密院相继奏事其重如此元丰建尚书省于皇城之西铸三省印米芾谓印文背戾不利辅臣故自用印以来凡为相者悉投窜善终者亦追加贬削其免者苏丞相颂一人而已蔡京再领省事遂别铸公相之印其后家安国又谓省居白虎位故不利京又因建明堂迁尚书省于外以避之然京亦窜死二子坐诛其家至今废不知为善而迁省易印以避祸亦愚矣哉宣和末郑伸自检校太师忽落检校为真太师国初以来所无有也史魏公自少保六转而至太师中间近三十年福寿康宁本朝一人而已文潞公自司空四转蔡太师自司空三转秦太师自少保两转而已建炎维扬南渡时虽甚仓猝二府犹张盖撘狨坐而出军民有怀徂击黄相者既至临安二府因言方艰危时臣等当一切贬损今张盖撘坐尚用承平故事欲乞并权省去候事平日依旧诏从之实惩维扬事也今参知政事恩数比门下中书侍郎在尚书左右丞之上其议出于李汉老汉老时为右丞盖暗省转厅可径登揆路也吕丞相元直觉此意排去之然自此遂为定制西溪丛话资政观文二小殿横列禁中宰相出镇带资政殿大学士执政无大字苏易简出被遇独厚迁紫宸之目以称呼不便更用观文因此宰执出镇优遇者则除之云麓漫抄艺祖御笔用南人为相设谏官非吾子孙石刻在东京内中虽人才之出无定处然山东出相山西出将古亦有此语其后王荆公首变法吕惠卿实为谋主章子厚蔡京蔡卞继之卒致大乱圣言可谓如日矣渡江后士大夫不复言仅见于邵氏闻见录及长编汉高祖谓王濞曰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岂汝耶圣人高见远识固不可以小智测度也紫微诗话崇宁间谈命术者多言叔祖待制子进与曾内翰子开皆宰相命也或有以吉凶占于紫姑神者代书村童即书于纸云待曾吕相方发人皆以二公可必相也然皆不验岂鬼神亦但闻人所说而遂以为然乎叔祖有诗云梦寝西山结草庐逝将临水咏游鱼何人见卵求时夜更着闲言问藐姑桯史秦桧擅权久大诛杀以胁善类末年因赵忠简之子汾以起狱谋尽覆张忠献胡文定诸族棘寺奏牍上矣桧时已病坐格天阁下吏以牍进欲落笔手颤而污亟命易之至再竟不能字其妻王在屏后摇手曰勿劳太师桧犹自力竟仆于几遂伏枕数日而卒狱事大解诸公仅得全初汾就逮自分必死然竟不知加以何罪嘱其家曰此行无全理脱幸有恩言当于馈食中置肉笑靥一以为信毋忘既入狱月余一无所闻日施惨酷求死不可得一日正画置之暗屋仰絣之使视椽榱偶见屋上一窍如钱微有日影须臾稍转射壁上有一反字汾解意亟承异谋遂得小梃惟数晷以待尽忽外致食于橐满其中皆笑靥汾泣曰吾约以一而今乃多如是殆绐我既而狱吏皆求贺即日脱械出则桧声钟给赙矣忠献是时居永亦微闻当路意汾既系昕夕不自安且念为太夫人忧不敢明言忽外间报中都有人至亟出视一男子喘卧檐下殆不能言方吉凶叵测众环睨缩颈忠献素坚定于是亦色动有顷掖之坐稍灌以汤饵而苏犹未出语但数指腰间索之得片纸盖故吏闻桧讣走介星驰至近郊益奔程欲速是以颠蹙顷刻之间堂序欢声如雷王泸溪在夜郎郡守承风旨待以囚隶至不免谴呵适邮同至张燕公堂以召之泸溪怪前此未之有不敢赴邀者继踵不得已趋诣罢燕之明日始闻其事守盖先得之矣故泸溪既得自便之命题诗壁间曰辰州更在武陵西每望长安信息希二十年兴缙绅祸一朝终失相公威外人初说哥奴病远道俄闻逐客归当日弄权谁敢指如今忆得姓依稀盖志喜也同时谢任伯之子景思伋家在天台为郡守刘景所捕既至而改礼王仲言挥麈录详纪之与夜郎守略同是知桧稔恶得毙为善类之福不赀要非幸灾也韩平原在庆元初其弟仰胄为知合门事颇与密议时人谓之大小韩求捷径者争趋之一日内燕优人有为衣冠到选者自叙履历材艺应得美官而留滞铨曹自春徂冬未有所拟方徘徊浩叹又为日者弊帽持扇过其傍遂邀使谈庚申问以得禄之期日者厉声曰君命甚高但于五星局中财帛宫若有所碍目下若欲亨达先见小寒更望成事必见大寒可也优盖以寒为韩侍燕者皆缩颈匿笑余忆庆元己未岁如中都道徽之祁门夜憩客邸见壁间一诗漫味语意乃天族之试南宫者所作其辞曰蹇卫冲风怯晓寒也随举子到长安路人莫作皇亲看姓赵如今不似韩旁有何人细书八字墨迹尚新但云霍氏之祸萌于骖乘而已余谓优语所及亦一骖乘也蒙其指目者反懵然若不少悟何耶野客丛谈禁门曰黄闼公府曰黄阁郡治曰黄堂三公黄阁前史无其义人往往不得其说案礼记士与天子同公侯大夫则异郑元注士贱与君同不嫌也朱门洞启当阳之正色三公之与天子礼秩相亚故黄其阁以示谦盖是汉制张超与陈公笺拜黄阁将有日是也此见沈约宋志而卫宏汉仪亦谓丞相厅事曰黄阁或者不晓谓三公近于君故谓黄阁然名为黄阁初非用黄又考南史何尚之与婢共洗黄阁益信黄阁非虚名也郡治之黄堂由春申君在郡涂雌黄以厌火灾遂为黄堂故事外臣下室庐鲜有谓黄者然服饰犹未之禁往往臣下亦通用之自唐高祖武德初用隋制天子常服黄袍遂禁士庶不得服而服黄有禁自此始至明皇天宝间因韦绦奏御案&#褥望去紫用黄制而臣下一切不得用黄矣敕旧用白纸唐高宗上元间以施行之制既为永式白纸多&#遂改用黄除拜将相制书用黄麻纸其或学士制不自中书出故独用白麻纸所以有黄麻白麻之异也诏晋时多用青纸见楚王伦太子遹等传故刘禹锡诗曰优诏发青纸表亦用黄纸观前燕录载岷山公黄纸上表北史邢卲为人作表自买黄纸写送之因知古者上下所书之纸不拘如此李肇翰林志曰凡赐予征召宣索处分曰诏用白藤纸抚军旅曰书用黄麻纸书道观荐告词文用青藤纸谓之青词凡诸陵荐告上表用白麻纸石林燕语曰唐中书制诏有四画纸而施行者曰发曰敕用黄麻纸承旨而行者曰敕牒用黄藤纸赦书用绢黄纸或云取其不&#也东齐杂记治平间以馆中书多&#更以黄纸写又知易白以黄者往往以避&#之故非专为君命而然北朝多以三公官加公字为除赠曰司空公司徒公太尉公是也而赠之者尤多如高允之徒赠司空公王衍之徒赠太尉公又加贺拔以昔除司空公及薨赠太尉公之类不一示尊崇之义尔余观汉孔庙碑有曰吴雄为司徒公知是之称不为无自矣渑水燕谈录司马文正公以高才全德大得中外之望故公之退十有余年而天下之人日冀其复用熙宁末余夜宿青州北溜河马铺晨起行见村民百人欢呼踊跃自北而南余惊问之皆曰传司马为宰相矣余以为虽出于野人妄传亦其情之所素欲也故子瞻为公独乐园诗曰先生独何事四海望陶冶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盖纪实也挥麈前录前宰相为枢密使者宋元宪富郑公文潞公陈秀公宣和二年郑华原以故相领院事绍兴七年秦师垣亦以前揆拜枢密使未几复登庸近岁张魏公亦然李邦直许冲元曾令绰韩师朴为二府后皆再入为尚书然不久复柄用惟令绰竟止八座国朝范鲁公质王文献溥魏宣懿仁浦秉钧史馆昭文集贤三相俱全太宗初即位薛文惠居正沈恭惠伦卢大戎多逊真宗咸平二年李文靖沆向文敏中吕文穆蒙正仁宗至和二年刘文忠沆文潞公彦博富韩公弼元佑初司马温公为左仆射文潞公平章军国重事吕正献平章军国事皆三相也至三年温公薨文吕二公在位而吕汲公大防范忠宣纯仁为左右仆射殆四相然不久也本朝宰相兼公师者范鲁公王文献赵韩王薛文惠王文贞丁晋公冯文懿王文公吕文靖韩忠献曾宣靖富韩公文潞公吕正献蔡师垣秦师垣陈鲁公而已余皆罢政后方拜近日惟张魏公自外以少傅再拜右揆本朝三入相者赵韩王吕文穆文靖张邓公文潞公蔡元长虽四入而不克有终国朝自外拜相者文潞公韩康公章子厚近年陈康公亦旷典也元符末曾文肃自知枢拜相公弟文昭为翰林&#宿禁中面对喻旨草麻文昭力辞上云弟草兄麻太平美事禁中已检见韩绛故事矣不须辞文昭始拜命盖熙宁初韩康公入相实持国当制国朝以来两家而已金坡遗事载钱希白为文僖草麻虽云仪同钧衡实未尝秉政也是时母氏年九岁偶至东府门外观阅归告文肃云翁翁明日相矣适见快行家宣叔翁入内甚急以是逆料已而果然国朝宰相享耆寿者宋惠安八十张邓公八十六陈文惠八十二富文公八十一杜祁公八十宋元献七十九李文定七十七曾宣靖八十庞颍公七十六苏丞相八十二文潞公虽至九十四而薨贬秩中蔡师垣亦八十晚节拘籍南迁殂于中路不得全有富贵考终本朝名公多厄于六十六韩忠献欧阳文忠王荆公苏翰林而秦师垣复获预其数吕正惠吕文穆亦然本朝宰相登庸年少者常山春明退朝录备见之然无逾近岁范觉民丞相廷告日方三十一但寿止三十七其后张魏公入相亦未四十且太夫人康健罢相之后迁谪居外几二十年后虽入竟不拜元宰国朝身为宰相寿考康宁再见其子入政府者惟曾宣靖一人而已吕文穆相太宗犹子文靖参真宗政事相仁宗文靖子惠穆为英宗副枢为神宗枢使次子正献为神宗知枢相哲宗正献孙舜徒为太上皇右丞相继执七朝政真盛事也本朝一家为宰执者吕氏最盛既列于前矣父子兄弟者韩忠宪亿子康公绛黄门维庄敏缜范文正仲淹子忠宣纯仁左辖纯礼石元懿熙载子文定中立吕参政余庆弟正惠端陈参政恕子恭公执中曹武惠彬子武穆玮任安惠中师弟康懿中正张参政洎孙左辖璪王惠献化基子安简举正陈文忠尧叟弟文惠尧佐王文献溥孙康靖贻永章文献得象从孙壮恪楶丞相惇王枢密博文子忠简畴吴正肃育弟正惠充曾宣靖公亮子枢密孝宽韩魏公琦子文定忠彦曾孙枢密肖胄胡文恭宿&#左丞宗愈张荣僖耆曾孙忠文叔夜梁懿肃适孙中书子美蔡忠怀确子枢密懋林文节希从子中书摅蔡太师京子枢密攸邓枢密洵武弟左辖洵仁近日如钱参政端礼之于文僖史签书才从子丞相浩亦一家而洪右相适枢密遵为伯仲数十年未尝见也王文公安石弟左辖安礼富韩公弼孙知枢直柔本朝居政府在具庆下者王文献卢大戎包孝肃张文孝吴长文吴正肃吕吉父章子厚安厚卿冯彦为曾令绰王彦霖李士美王将明蔡居安林彦振王元忠本朝状元登庸者吕文穆李文定王文正宋元宪故诗人有云皇朝四十三龙首身到黄扉止四人王文安览之不悦后数十年李士美何文缜亦以廷魁至鼎席官制行置左右丞二府中班最下无有爰立者元佑中苏子容丞相自左辖登庸时以为异恩崇宁初徽宗亟欲相蔡元长遂用此故事时有献诗者曰磊落仪形真汉相阔疏恩礼旧苏公绍兴初吕元直自签书枢密院入相前此所无也两朝史章文宪得象传末云初闽人谣曰南台沙合出宰相至得象相时沙涌可涉政和六年沙复涌已而余丞相深大拜十余年前外舅方公务德帅福唐南台沙忽再涌已而朱汉章叶子昂相继登庸 公辅部杂录三